《重生八零辣妻当家》


 第1章 重生归来

    “妈，怎么办，怎么办！公司帐务出现五百万的漏洞，我要是补不上就会去坐牢的，瑾轩要是知道肯定会跟我离婚！”许如月急得直哭，拉著母亲方兰欣的手颤抖个不停。
    方兰欣也有些慌了，丝毫没注意房间门是虚掩著：“你先別哭，別著急！让我想想，对了，让你妹妹去，让许卿去！”
    许如月愣了一下：“她能同意吗？”
    方兰欣冷哼一声：“不告诉她就行了，像当年你喜欢周瑾轩，让她出意外，她因为羞愧主动提出跟周瑾轩分手，你看你现在跟瑾轩生活得多幸福，两个孩子又听话。”
    许如月心情瞬间被抚平：“妈，你说许卿知道后会不会恨我们。”
    方兰欣嘴角浮现出一抹阴毒：“她一辈子都不可能知道，贱人的女儿自然是最贱的，还有她当年那个孩子，我动了手脚弄死她还不是到现在也不知道……”
    许卿站在门外，听著门里的对话，整个人如坠冰窟。
    原来她人生所有的不幸，都是方兰欣一手策划的！
    十八岁时喜欢周瑾轩，却莫名其妙出了意外，失去了追求幸福的权利，后来又被逼著嫁给了周瑾轩的大哥周晋南。
    周晋南因为任务伤了眼睛，脾气性格格外冷漠。
    就是他们的新婚夜，也是被家里人算计才促成。
    就那一次，许卿怀了孕，虽然对周晋南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对这个孩子却很期待，怀孕五个月时，又莫名流產还差点儿大出血要了命。
    医生说是吃错了东西，周晋南却觉得是许卿不想生下两人的孩子。
    许卿看著眼上裹著纱布，周身散发著冷意的周晋南，主动提出了离婚。
    离婚后不久，周晋南眼睛突然好了又回了西北，从此再也没有回来，听说是一直没有再娶。
    而许卿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家里的生意上，把许家从一个小作坊做成全国食品行业的龙头企业。
    许卿回想这短短的半生，她愿意为许家拼尽全力，是因为她出事蹋后，方兰欣抱著她哭著说，会一辈子留在她家。
    她失去孩子时，方兰欣比她哭得还伤心，甚至捶胸顿足地哭著怎么死的不是她。
    她离婚时，方兰欣又抱著她哭，说许家是她一辈子的家。
    许卿还感动，每天不管多晚回来，方兰欣都会等著她，给她熬一碗粥，现在想想，那一碗粥里恐怕放著要她命的东西！
    从来没有想过，所有蜜背后，藏著尖刀利刺。
    將她的人生戳得千疮百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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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却还要感恩於她。
    许卿突然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心里像是裹著把利刃般，动一动就疼。
    大脑完全失去理智的许卿推门冲了进去，在方兰欣还没有反应时，紧紧掐著她的脖子：“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方兰欣被掐得面色通红，有些惊惧地看著许卿。
    此时的许卿，犹如从地狱走出的厉鬼，眼中散发著冰冷骇然的光，眼角微红迸发著浓浓的恨意。
    “你鬆手，你母亲就是贱人……咳咳……”
    许如月嚇得尖叫：“许卿，你疯了，你鬆手！”
    许卿真的疯了，她以为是她命不好，人生在接二连三中失去，连唯一的孩子都保不住，却没想到这些全是眼前这个女人的算计。
    下手无比狠戾！
    这些害她的，害她孩子的凶手，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半年后，许卿因为故意杀人被判死刑。
    终审那一天，许卿看见了坐在旁听席第一排的周晋南，二十多年未见，他依旧挺拔清雋却白了鬢角，周身依旧散发著冷漠的气息。
    可她却在他的眼中看见了泪光。
    许卿有些失神，他那么冷血的人，怎么会流泪呢？
    许卿死后在空中飘浮了很久……
    看见是周晋南为她收尸，还在灵堂守著她坐了一夜。
    紧紧握著她的手，带著太多的不舍眷恋，像是失去挚爱的人一样。
    许卿想落泪，如果她不那么自负不那么傻，她的人生是不是就不会过得这么糟糕。
    她还隱隱约约听到，周晋南小声低喃：
    “卿卿，有来生，不要再做傻事了，好不好？”
    “卿卿，你回来，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
    “老许，我买了只母鸡给卿卿补补，你也別生气了，孩子心里肯定难受著呢。”
    “如果不是她胡来，能出那档子事吗？现在周晋南愿意娶她，她还闹什么脾气！我们家的人都要被她丟尽了。”
    “那也要好好跟她说，怎么说卿卿也不过十九岁，还是个孩子呢。而且就卿卿的模样，嫁给一个瞎子確实委屈她了。”
    “什么瞎子瞎子？那是全国英雄！再说了，她出了那样的事情，能嫁出去就不错了，还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
    许卿被屋外的爭执声吵醒，睁开眼看著熟悉的小房间，碎的窗帘和有些破旧的书桌，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不是死了吗？
    扭头看见墙上掛著的日历，赫然写著：一九八零年六月七日。
    许卿愣了好久，有些久远到已经模糊的记忆又渐渐清晰起来，这个时候，她已经出了意外，而周瑾轩和许如月也已经订婚。
    就在前天，周家突然托人上门说媒。
    要她嫁给瞎了双眼的周晋南。
    许卿自然不乐意，並不是她嫌弃周晋南双目失明，而是因为周晋南是周瑾轩的大哥，她和周瑾轩还谈过几天连手都没牵的恋爱。
    这么嫁过去，怎么想怎么彆扭。
    许治国却觉得就许卿现在这样，能嫁出去就不错了，还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的。
    父女俩吵了一架，一气之下，许治国还骂出了：出那样的事，你怎么不去死！
    许卿出事后有过无数次自杀的念头，这一次终於下了狠心割了手腕。
    许卿想到这里，动了动还有些疼的手腕，唇角浮出一抹冷笑。
    她回来了！那些欠她的欠她孩子的，她一定要一个一个討回来！
    这一辈子，她要看他们一个个生不如死！
    许卿想到这里，从床上挣扎著坐起来，拉门屋门看著客厅里的许治国和方兰欣，目光灼灼，一字一句很坚定地开口：“我嫁！”

 第2章 周晋南，我回来了

    方兰欣被突然出现的许卿嚇一跳，扭头看了过去。
    才十九岁的许卿，眉眼精致如画，皮肤细腻凝白，身段高挑玲瓏，模样跟她那个狐媚子妈一样，漂亮勾人。
    方兰欣每见许卿一次，都恨不得刮她的脸。
    面上却带著温和的笑意起身：“卿卿怎么起来了？身体有没有不舒服，我刚燉了鸡汤，一会儿盛一碗给你补一补。”
    许卿看著突然年轻很多的方兰欣，以前为什么傻，没有看出来她脸上的笑像是带了面具一样呢？
    “不用了，我不饿。”
    方兰欣也不恼火，眼神温和慈爱：“你这孩子，还跟你爸赌气呢？我刚也跟你爸说了，你要是不想嫁人，咱们就不嫁人，哪怕一辈子不嫁人，我和你爸就养你一辈子。”
    许卿同样忍著掐死方兰欣的衝动，笑著陪她演戏：“我想通了，我嫁！只是这两年我存在你这里的工资，你要给我，我好置办嫁妆。”
    方兰欣脸色微不可见地沉了沉，小贱人竟然还要工资！
    没等她开口，许卿又说道：“当年我上班的时候，你说我年纪小手散存不住钱，工资交给你保管，等我结婚的时候给我，让我置办嫁妆用。”
    重活一回，许卿才明白，当年方兰欣愿意让她接替她在公交车站售票员的工作，而坚持让许如月下乡。
    是因为那是最后一批知青下乡，下去不过一年时间，却能拿到高考资格。
    所以现在许如月是省城大学大一的学生，而她却只是一名普通的售票员，一个月拿著三十八块五的工资。
    方兰欣忍著才没有骂出来，当时不过唬小贱人的一句话，她竟然还当真！
    一脸为难地看向许治国。
    许治国顿时黑了脸：“你想当个白眼狼吗？你妈把工作都让给你，现在天天到处找零工做。还有你住在这个家里不吃不喝？竟然还敢开口要钱。”
    许卿笑了笑：“爸，你也別忘了，我不仅把工资交给了家里，我每天有时间就做衣服挣的钱也都交给了家里，那么多钱难道都让我一个人吃了？”
    许治国噎了一下，总觉得一向听话的女儿，突然变得不一样了。
    方兰欣也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许卿不再受她的控制。
    眼圈一红看著许卿：“卿卿，你对妈有什么意见吗？”
    许卿目光清澈地看著她：“没有，就是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让方兰欣心里一惊，甚至感觉许卿的眼神像是洞察了一切。
    许卿说完朝门口走去，边走边丟下一句：“我出门一趟，不用等我。”
    不看许治国和方兰欣的反应，换了鞋脚步飞快地出门。
    许家住在省城汽修厂家属院，老旧的楼房，斑驳的墙壁被岁月侵蚀看不出原来顏色。
    许治国会钻营，坐上了汽修厂保卫科科长的位置，所以分了一套不足六十平的两居室。
    比起很多老少三代挤在筒子楼里强太多，最起码不用挤在楼道里做饭，不用冬天还要往公共厕所跑。
    唯一不好，就是要和许如月挤在一个房间里，两人从小斗到大。
    但每次方兰欣都会骂许如月，不管对错都让她给许卿道歉。
    所以在所有街坊眼里，方兰欣是一个寧可亏著自己孩子的好后妈。
    许卿边想著边从楼道里出来，忍不住冷笑，她真是够瞎！
    她现在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她记得当年也是这一天，许如月晚上回来跟她说，已经找周晋南谈过，让他放弃娶她，结果周晋南却告诉她，他並不想娶许卿一个不乾净的女人，只是家里逼著没办法。
    现在想想，许如月看见周晋南肯定不会说什么好话，而周晋南也不会说出那种话。
    就衝著她死时，周晋南落泪，还葬了她。
    她也要还他一份情。
    当然，还有她失去的那个孩子。
    只有嫁给他，才会回来。
    许卿急匆匆朝著省城大学家属院走去，这时候大街上还没有什么汽车，偶有几辆公交车和电车，连自行车都不多见。
    街道两边最高不过五层楼，围墙上还刷著各种標语。
    最多的是计划生育的口號。
    许卿顾不上欣赏回忆，只盼著这会儿许如月还没有放学，还没有去找了周晋南。
    周家父母都是知识分子，周晋南的父亲周承文是省城大学的教授，因为爷爷战功赫赫，所以就算是那个动乱的十年。
    周家也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一直都住在省城大学的家属院里。
    是一处独门独户的小院子，门前还有一棵鬱鬱葱葱的核桃树。
    许卿看著记忆力已经模糊的小院，她和周晋南新婚夜后就一直分房而睡，不知道是周晋南的刻意迴避。
    还是因为她的早出晚归，同一屋檐下的两人，好几天都见不到一面。
    公婆对她意见也很大，更多的是鄙夷。
    许卿放慢了脚步，现在想来，她好像因为太信任方兰欣和许如月，而忽略了周晋南，也从来没想过去了解过这个人。
    在她走神时，就见许如月背著军挎书包，脚步轻快地走到小院门口。
    准备伸手敲门时，朱红色木门缓缓打开。
    一条皮毛油亮的军犬威风凛凛地出来，后面还跟著双眼缠著纱布的周晋南。
    阳光漏过核桃树的枝叶落在他脸上，给英挺的鼻樑和略薄的嘴唇镀上一层浅浅的金光，原本有些黝黑的皮肤都变得明润起来。
    肩背挺直，腰细腿长，只是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裤。
    让他却穿出了几分贵公子范儿。
    许卿默默藏在路边的古槐后看著周晋南，此时的他鬢角没有白髮，虽然清冷却看著那么年轻，又想起他守著自己尸体哭时的样子，不觉泪湿眼眶。
    许如月没想到这么巧就能遇见周晋南，看著他面前黑壮的大狗，胆小地退了一步，扬起自认很甜美的笑脸：“周大哥，我能跟你聊聊你和我妹妹的婚事吗？”
    周晋南冷漠的脸上有了一些鬆动，微微侧头表示他在听。
    许如月眼中闪过阴狠：“我可能说的一些话会冒犯你，但確是我妹妹的心里话，她说並不想嫁给你这个丑八怪，她看见你这个瞎子就会做噩梦！就算她不乾净了，去嫁给一个乞丐，都不想嫁给你……”
    “许如月！住口！”

 第3章 带著彩礼来我家提亲

    许如月有些慌乱地回头，看见许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
    一身白色碎连衣裙，身材高挑腰肢纤细，像春三月的杨柳枝，柔软娇媚。
    可是这会儿许如月顾不上嫉妒，心都是乱的，许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不是因为不想嫁给周晋南要自杀吗？
    不是躺在房间里不起床抗议吗？
    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许如月想不通周晋南为什么愿意娶一个破鞋，可是她一点也不想跟许卿做妯娌，更不想让她成为大嫂。
    慌乱中生智，许如月赶紧过去拉著许卿的手：“卿卿，你不是不想嫁给周大哥吗？我来帮你说服他不娶你。”
    许卿扫了眼周晋南垂在右侧腿边的手，已经紧紧攥成拳头。
    呵笑一声甩开她的手：“谁说我不想嫁给他？”
    许如月愣了一下：“你不是因为不想嫁给他割腕自杀吗？你看你手腕上的手绢还有血跡。”
    许卿眯眼冷冷地看著许如月：“我为什么自杀，你难道不清楚吗？”
    许如月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爸说你不想……”
    许卿眼神又冷了几分，许如月陷害她的痛，她一定会用同样的方式还回去！
    只是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我在这里，我自然会跟周大哥说清楚，你没事可以走了。”
    许如月愣了好一会儿，这样的许卿竟然让她有些害怕。
    那眼神，像是能杀人一般！
    突然心里一怂，转身跑了。
    许卿眯眼看著许如月跑远，等她这边先和周晋南说清楚了，再回去收拾那母女俩。
    想著转身走到周晋南面前，仰脸看著他。
    这么近的距离，才发现他真的很高，她只到他胸前往上一点点的位置。
    周晋南没动，依旧维持刚才站著的姿势，一手牵著狗绳，一手垂在腿侧。
    许卿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男人，小声说道：“许如月说得不对，我想嫁给你！”
    周晋南牵狗绳的手动了动，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也没有开口。
    许卿知道他话少性子冷，也没期待他开口：“你也知道我不好的经歷，如果你不介意还愿意娶我的话，记得拿著彩礼来我家提亲。”
    周晋南手指又动了动，一句滚在舌尖的话“那晚上的人是我。”始终没有说出口，最后变成一个坚定的字：“好。”
    许卿心情舒畅了不少，最起码这一世，她和周晋南的婚姻不会像上一世那么冷漠收场。
    “你注意休息，我回家等你。”
    许卿说完又深深看了眼周晋南，转身快步回家。
    在结婚之前，她要做的事情太多，她要撕开那对母女偽善的嘴脸，还要辞掉售票员的工作。
    也算和方兰欣之间的过去做个了断！
    ……
    许如月说许卿的坏话被抓包，一路惊慌地回家。
    趁著许治国出去找人下棋，家里没人，许如月慌张地向方兰欣开始告状：“妈，许卿变了，她竟然去找周大哥，肯定是想不要脸地嫁给他！”
    方兰欣皱眉：“她去找周晋南？”
    许如月连连点头：“她还偷听我跟周大哥说话，还有她看我的眼神，特別瘮人。妈，你说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方兰欣摇头：“不应该，大勇找的那两个小混混，我可是一人给了一个金戒指，他们不能在外面乱说的。”
    只是她又不能肯定，总觉得下午许卿从房间出来就有些邪性。
    那个眼神，確实有些瘮人。
    许如月又忍不住抱怨起来：“我听瑾轩说，是周大哥自己提出要娶许卿的。周大哥也真是，就算瞎了也多的是姑娘想嫁给他，为什么要娶个破鞋回去。”
    方兰欣也想不通，周晋南没瞎之前，省城多少姑娘抢著嫁给他。
    就算瞎了，依旧有很多姑娘上赶著愿意嫁给他！
    家世好，长得好，还是被全国表扬的救人英雄！
    怎么就看上了许卿这个狐狸精。
    许如月突然站起来，在屋里转著圈：“不行！许卿不能嫁给周大哥！我不要跟她做妯娌！她一个破烂货怎么有脸嫁进周家，妈，当初就该把她卖进大山里给老光棍当媳妇。”
    客厅门砰的一声被踢开。
    许卿寒著一张脸进来，顺手关了门，朝著许如月就走了过去。
    没等愣神的母女两人有反应，许卿就一手揪著许如月的头髮，大巴掌就扇了过去！
    一言不发，直接狠戾地动手。
    扇的许如月懵了，好一会儿才尖叫地喊著：“啊，许卿，你竟然敢打我！”
    话音落，许卿又连著扇了许如月几巴掌。
    胳膊抡圆，使上了全身的力气！
    扇过后，感觉半个手臂都在发麻。
    方兰欣也是懵了，加上许卿速度又快、
    等她反应过来后，嗷的一声衝过去抱著许卿的胳膊：“许卿，你疯了！那是你姐，你怎么可以跟你姐动手。”
    许卿一甩手，力气很大地甩开方兰欣，揪著许如月往死里揍。
    手腕上的伤口崩裂，鲜血渗出顺著胳膊往下流，有些触目惊心。
    可是许卿已经不管不顾，她现在不能动手打方兰欣。
    毕竟她是长辈，又在外面一直营造好后妈的形象！
    她先动手，会理亏！
    但是打许如月，她绝不手软！
    她心思竟然可以如此恶毒，用那么下作的方式，毁了她一生！
    方兰欣见女儿的头髮都被扯下来一缕，脸也扇得像猪头一样肿著，再也顾不上偽装：“许卿！你个小贱人住手，你竟然敢打如月，我今天和你拼了！你个破烂货，活该被人糟蹋……”
    说著衝过去就要撕吧许卿。
    许卿转身使劲推了方兰欣一下。
    力气很大，让方兰欣连著退了好几步。
    许卿冷冷的看著方兰欣，因为打人消耗了不少体力，呼吸有些急促：“怎么？不偽装了？不当隱忍大度，贤良淑德的后妈了？”
    方兰欣才反应过来，既然许卿已经撕掉了她脸上的偽装。
    那她就没有再装的必要！
    面目狰狞地看著许卿：“没想到你倒是变聪明了！我还以为你跟你那个妈一样，除了长了个狐狸精脸，满脑子长的都是草呢。”
    许卿听到母亲，眼神倏冷，一步步朝著方兰欣走去……

 第4章 欠我的都给我还回来

    许卿上一世对亲生母亲叶楠了解得很少，就知道母亲在她一岁多时去世。
    隔年方兰欣就带著比她大半岁的女儿进门，还改名叫许如月。
    因为两个孩子小，从牙牙学语就开始喊许治国和方兰欣爸爸妈妈，在不知情人眼里儼然就是亲亲热热的一家人。
    许卿是从有记忆时就知道，方兰欣不是亲妈。
    因为每年清明过年，方兰欣都会带著她去给叶楠上坟，还让她磕头，指著墓碑说：“卿卿，这是你亲妈，生你亏了身体早早走了，所以你不能忘了她。”
    看，多有心又知晓大义的后妈。
    因此许卿从来没有怀疑过亲妈是怎么去世的，现在听方兰的话里似乎还有其他隱情！
    脸上凝著一层霜，一步步逼近方兰欣：“你什么意思！”
    方兰欣被许卿眼中的冷意嚇得退了两步，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话，强硬地岔开话题：“许卿，你摸著良心问问自己，这十八年来我对你怎么样？你现在竟然动手打如月！你要是不满你的婚事，我们可以想办法去解决，你这么在家又打又闹，想干什么……”
    说著呜呜哭起来：“我们也都是为了你好。”
    许卿知道现在的房子不隔音，她们闹成这样，楼上楼下还有对门邻居，但凡家里有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而方兰欣在街坊四邻里树立的形象又太好了，她这么一哭喊，恐怕所有人都会觉得她许卿不懂事。
    更同情方兰欣后妈难当！
    许卿怎么能让她如愿！
    如果不能肆意活一回，她重生回来又有什么意义！
    伸手掐著方兰欣的脖子：“你不用这么大声地吼，你和许如月对我做过的每一件事，我都会一一还回去。”
    说完手指微微用力，紧紧扣著她喉管，那种掐死她的快感又要来了。
    不，不能掐死她！
    为了她，再赔上自己的性命不值得。
    许卿嫌弃地收回手，退了两步，唇角带著一抹嘲讽的笑盯著方兰欣。
    许治国在家属院后面的老槐树下跟人下棋，邻居跑著去喊他说家里打起来了，慌得水杯都没拿地往家跑。
    进门见许如月坐在沙发前的地上捂著脸哭，方兰欣靠著墙一脸惊惧地看著许卿。
    唯独许卿，站在狭小的客厅里，神色冷厉，周身都散发著一股骇人的冰冷和仇恨。
    许治国愣了一下才缓过神，板著脸吼道：“你们闹什么闹！都多大的人了，也不怕人笑话。”
    方兰欣抽抽搭搭地哭起来，过去拉起许如月：“老许，是我不好，是我不该多管閒事……”
    话说半截，拉著许如月躲进她和许治国的臥室。
    许治国呼了一口气，一脸怒意地看著许卿：“你又闹什么！你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
    许卿冷冷地看了许治国一眼：“我妈到底是怎么死的？”
    许治国突然愣住，这件事都过去十八年，许卿从来没有问过，今天怎么会突然问起来？
    有些烦躁地皱眉：“生你亏了身体，病死的！”
    许卿没有忽略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心虚，看来母亲的死是有其他原因。
    果然，上一世看见的所有美好背后，藏著太多太多骯脏和不堪。
    许卿知道问也问不出什么，转身回了臥室，把门摔得震天响。
    许治国张了张嘴，把要骂出口的话咽下去，他確实有些心虚了。
    小臥室很小，不足十平米，並排放著两张小小的单人床中间靠窗的位置是一张掉了漆的书桌。
    两张小床墙上都钉著木架，用来放书本衣服和女孩子的小东西。
    许卿和许如月在这个小房里住了十年，为了抢用书桌打过架，因为把东西放在对方的床上打过架。
    每次两人打架，方兰欣都是骂许如月，而许治国则是训斥许卿。
    看著似乎都在为对方的女儿考虑。
    其实……
    从接受重生回来到现在，许卿才有时间坐下来慢慢思考。
    母亲的死，她要查清楚。
    现在她要先报许如月算计她，害她的仇恨。
    上一世，这件事一直是她心里的一根刺，离婚后也有优秀的男人跟她示好，她却始终过不去心里那一关。
    明明她是受害者，却总感觉有人在背后指指戳戳。
    多少次她想过自杀，却又懦弱得不敢。
    许卿重重呼了几口气，慢慢回想三个月前的那个夜晚。
    那天是周瑾轩跟她刚表白不久，还承诺等到五一时，就让父母上门提亲。
    晚上下班时，她收到周瑾轩在单位门口收发室留的小纸条，约她去黄河边上看落日。
    还贴心地留下一杯红水。
    罐头瓶外面用细毛线勾的杯子套，是许卿送给周瑾轩的第一个礼物。
    许卿看著熟悉的杯套，不疑有他，拿著红水去了黄河边。
    黄河虽然穿城而过，但现在的黄河边还很荒凉，是很多谈对象的人愿意去的地方。
    许卿到时周瑾轩还没到，她就站在黄河边远远地看著有人在河边行船打鱼，边小口抿著红水。
    最后意识渐渐涣散……
    纵使隔了几十年，许卿现在想起来每一个细节还是那么清晰。
    她感到有人抱著她进了荒草深处，直到她失去意识。
    许卿痛苦地闭上眼睛，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一点儿都不想回忆从前，努力搜索有用的信息，却发现对那个伤害她的男人一无所知。
    而且从头到尾，他似乎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许卿想得脑袋都要爆炸，突然想起一个细节，就是她还有那么一点儿意识被拖进荒草丛中，又被对方捂住口鼻不能呼救时，好像听到有人喊李大勇的名字，后面隱约跟了一句，找见没有？
    李大勇！不是他们这条街上有名的混混。
    因为父亲在肉联厂，母亲在国营食堂上班，所以李大勇家的伙食格外好，有一群年龄相当，游手好閒的小年轻围在他身边。
    而李大勇喜欢许如月，经常从家里偷个猪心猪肝的给许如月。
    所以，是不是许如月找的李大勇帮忙？
    还有，那天最后，那个男人好像说过一句话：“等我回来娶你！”

 第5章 每一分钱都给我吐出来

    许卿甩了甩髮胀的脑袋，不再去细想那天的事情。
    现在她要去调查这件事是不是李大勇做的，还有那个水杯，当初她问过周瑾轩，周瑾轩说水杯在教室里丟了。
    许如月和周瑾轩在一个大学，所以水杯应该是许如月偷走的。
    现在李大勇的嫌疑最大！
    许卿决定明天先去辞掉售票员的工作，然后暗中调查李大勇。
    毕竟这两年大量知青返城，想要一份好工作很难。
    许卿已经想好，辞了工作她就去干个体。
    上一世她能把许家的生意从一个小作坊做大，这一世有著前世的经验，做起来更得心应手。
    他们住在这里离车站不远，她可以先做一些熟食挑著去卖。
    等政策再好一些，她再把生意做成规模。
    不过当务之急，她还要从这里搬出去。
    许卿抬头看著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小房间，曾经的自己真是单纯又天真。
    …………
    另一边，许如月肿著一张猪头一样的脸，呜呜地哭个不停，边哭边放著狠话：“我跟许卿没完，她竟然敢打我，看我回头怎么收拾她。”
    方兰欣赶紧捂著她的嘴：“你小声一点，你爸还在外面呢。”
    许如月顿时变得呜咽起来。
    许治国气得心臟疼，缓了一会儿才进来，看见抱头痛哭的母女俩，感觉太阳穴疼：“你在她面前说什么了？这两天她正闹脾气呢，你们还去招惹她干什么？”
    方兰欣委屈了：“许治国，你讲不讲道理，她心情不好就能打如月？这么多年我一直小心伺候著她，生怕別人说我对她不好。可是到头来，她却这样对我！你是不知道，如果你再晚回来一会儿，她能掐死我。”
    许治国皱眉：“你別胡说，最近都別招惹她，还有你是不是说她妈妈的事情了？”
    方兰欣直接摇头：“没有，我没事说她妈妈干什么。你口口声声都说別招惹她，你看看如月的脸，明天怎么去上学？她是你女儿，如月就不是了吗？”
    许治国瞪了方兰欣一眼：“你小点儿声，行了行了，我去借两个鸡蛋回来，煮熟了给如月在脸上滚滚。”
    等许治国出去了，方兰欣在门口看了一眼，过去点了点许如月的头：“你也是真笨，她打你就不知道还手，还有，你回头去跟瑾轩说说，让他回去跟周晋南好好说一下许卿是什么样的人。”
    许如月不吱声，眼中闪过狠戾的光，她能毁许卿一次，就能毁她两次。
    她就不信，许卿变成那样，周晋南还会娶她。
    晚饭，方兰欣还是强忍著去厨房做了饭，在街坊邻居眼中，她好继母的形象不能垮了。
    因为月底家里也没剩多少麵粉，加上方兰欣每个月都要偷偷接济娘家。
    所以晚饭方兰欣就热了几个杂麵馒头，一锅稀得能照出人影的粥，还有一盘素炒小白菜和凉拌黄瓜，至於熬的鸡汤压根也没端出来。
    犹豫著要不要再装什么都没发生，去喊许卿出来吃饭。
    许卿就自己走了出来，冷眼看著餐桌前的三人，径直过去坐下。
    二话没说，拿起一个馒头先吃起来，她重生回来之前，確实因为自杀闹情绪绝食。
    她现在必须要补充体力，继续跟方兰欣和许如月斗到底。
    许治国见许卿跟个刺头一样，气得皱眉却没吭声。
    方兰欣和许如月更是压著一肚子火，沉默地吃饭。
    许卿连著吃了两个馒头喝了一碗稀粥，顿时感觉精神很多，放下碗筷看著方兰欣：“我下午那会儿说让你把我三年的工资给我，我刚也算了下，除去我吃喝的那一部分，你给我四百八十块就行。”
    工资也是去年涨起来的，之前一个月才二十一块钱。
    方兰欣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扭头看著许治国。
    许治国气得一摔筷子：“你闹个没完了是吧？你要钱干什么！”
    许卿面无表情地看著他：“我说了我要钱准备嫁妆，而且那是我的钱，我为什么不能要？”
    许治国太阳穴又开始突突地疼了，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许卿长著反骨：“你要什么嫁妆，让你妈给你置办。”
    许卿依旧坚持：“我就要钱，如果你们觉得我要得多，我们可以拿出纸和笔，一笔笔来算。这中间还不包括我给人做衣服挣的钱。”
    方兰欣一分钱都捨不得往外拿，气得紧紧咬著牙才忍住那股想骂人的衝动。
    这个小贱人，怎么自杀一次醒来跟换了个人一样。
    许卿挑衅地看著方兰欣：“你要是不给我钱，我就去跟厂子领导说，找妇联的人说，我工作三年，月月工资上交，现在我要结婚，你们不给我钱。我看到时候谁更丟人。”
    许治国啪的一拍桌子站起来：“许卿！你是不想在这个家里待了！”
    许卿也跟著站了起来，像个小松柏一样挺直腰背，不卑不亢地看著许治国：“对，只要你们把钱给我，我就从这个家里搬出去！”
    许治国气的扬手朝许卿挥去。
    对上许卿一双充满仇恨和冷意的眼神时，扬起的手落不下去了。
    这样的眼神，在叶楠去世的前一天他见过，当时叶楠也是用这种眼神看著他，並诅咒他：“你和方兰欣，终有一天会一起下地狱！”
    许卿梗著脖子看著许治国，上一世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许治国对她还算不错。
    死前还把股份留给了她，一直到进了监狱，她才想明白。
    许治国把股份给她，就是为了让她给许家卖一辈子的命！
    因为公司最大的股东还是方兰欣！
    “我现在就要钱，我不信你们手里没钱。”
    许卿不想再纠缠浪费口舌，很直接地开口。
    方兰欣还真没钱，娘家立不起来，哥哥方坤也是个无赖，天天游手好閒养著三个孩子，有事没事就找她打秋风。
    她哪里能攒下钱！
    许卿自然清楚，前世不计较，是她觉得看重亲情是对的。
    方兰欣忍不住又去看许治国，希望他能开口管一管许卿。
    许治国皱著眉头刚想开口，客厅门敲响。
    万万没想到是周晋南和父亲周承文还有周家小姑周丽红过来……

 第6章 周家上门提亲

    许卿怎么也没想到周晋南这么快就带著家人上门提亲。
    许治国黑著的脸在看见周承文时，顿时笑开了：“周教授过来了，赶紧进屋坐进屋坐。”
    客厅狭小，除了一个三座的木沙发，就只能用板凳来凑数。
    周丽红扶著周晋南过去在沙发前坐下，看著狭窄的空间堆满东西，不禁皱了皱眉头，想不明白侄子周晋南为什么会看上这家的姑娘。
    周晋南坐下后，周承文和周丽红在他两边坐下，客气又礼貌地跟许治国说话。
    方兰欣在听到是周家来人，就赶紧让许如月去臥室待著，她那个脸也实在不適合见人。
    而她这会儿忙著去翻找最好的茶叶给周家人沏茶。
    许如月能和周瑾轩订婚，是她最满意和最开心的事，能和周家做亲家，让她在大院里腰杆都挺直了几分。
    周丽红看了眼站在许治国身后的许卿，挑了挑眉梢，这姑娘长得是好看，和时下流行的大脸盘大高个不同。
    身材高挑纤细，眉眼媚而不妖，往那儿一站，就像从画里走出来的姑娘一样。
    可惜就是身子不清白！
    许卿没有忽略周丽红眼一闪而过的不屑，上一世她和周晋南婚后，周丽红也时常上门，言语间各种挑剔嫌弃。
    仿佛她走过的空气都是脏的。
    周承文等方兰欣端茶过来后又在许治国身边站下，才缓缓开口子：“我今天来的冒昧和唐突，还是为了晋南和卿卿的婚事。”
    许治国连连笑著：“没关係没关係，周教授是大忙人，能来就足够让我们家蓬蓽生辉。”
    这个词他也不知道用得对不对，倒是听厂里的干部经常说。
    周承文笑了笑：“没想到我们两家还挺有缘分，之前瑾轩刚和如月订了婚。现在又到晋南和卿卿的事情。不过晋南今年都二十七了，又是当大哥的，所以我们想直接结婚。”
    他不明白大儿子为什么会突然提出结婚，还要越快越好。
    甚至今天下午就往单位递交了结婚申请。
    虽然他对这个儿媳妇也很不满意，可是儿子坚持，他也没办法。
    许治国连连点头：“好好好，我们也没问题，卿卿也老大不小，是该结婚了。”
    方兰欣想拦著都没有藉口，只能在一旁陪著笑，心里阴狠地想著办法。
    总之，一定不能让许卿嫁进周家。
    周丽红看著许治国一脸討好的笑，心中鄙夷更重，没人要的破烂货竟然塞进他家，开口语气也很淡：“既然都没什么问题，那我就说说我们这边的彩礼，一台缝纫机一辆二六飞鸽自行车，外加五百块钱和金项链金戒指金手鐲。”
    这可是太多了，要不是周晋南出门时叮嘱，她觉得许卿根本不值这个价！
    许治国没想到周家能这么大方，这里里外外加起来就两千块了，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许卿倒是有些诧异，上一世她结婚的时候，周家就给了五百块钱，其他什么都没有。
    方兰欣心里不舒服了，许如月订婚时，就给了一百块钱和一枚银戒指。
    周丽红见许治国三人都没说话，特別是许治国脸上的笑都眯成了一条缝，撇了撇嘴角：“你们还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如果没有，就把婚期定在十一，行不行？”
    一直没说话的周晋南皱了皱眉头：“还有衣服。”
    周丽红不满地看了眼周晋南，才说道：“对，还有衣服，卿卿这边，四季的衣服各做两套，家里人也都一人做一套毛料衣服。”
    许治国搓著手：“你们看著办就好，都挺好。”
    却始终没提会陪嫁什么。
    许卿扫了几人一眼，突然看著方兰欣：“妈，刚才吃饭的时候，你不是说把这些年我的工资给我，让我自己置办嫁妆吗？说是给我五百块，对吗？”
    方兰欣气得差点儿从板凳上掉下去，这个时候，她能说不行吗？
    使劲挤了个笑容：“是，是有这么回事。”
    许卿也没觉得有什么丟人，毕竟比起她的过去，她现在做什么都不丟人：“那你现在给我，我明天就跟周大哥一起逛街去买毛线，我打算给他织件毛衣。”
    方兰欣慌了，她哪有钱给许卿，如果她不给，明天周家就能知道。
    以后许如月还怎么在周家生活？
    看著眼前缠著纱布的周晋南，突然有了对策，假笑著：“你看你这还真是不懂事，晋南这样怎么出门逛街？”
    许卿压根儿不给她岔开话题的机会：“周大哥就是眼睛看不见，我可以扶著他走啊，而且到时候我可以问他意见，告诉他都有什么顏色，让他选就好。”
    然后又看著周晋南：“周大哥，你说行不行？”
    周晋南虽然看不见，耳朵却很灵敏，非常迅速地抬头“看向”许卿站著的方向，重重点点头：“好。”
    这么一来，方兰欣彻底没了不给的理由，笑容更加勉强：“好，我明天早上给你。”
    周丽红一听许家愿意出五百的嫁妆，心里稍微有些平衡。
    同时很惊讶，周晋南竟然愿意出门！
    从出事到现在两个月时间，周晋南可是连院子都不愿意走出去。
    周承文见事情聊得差不多，笑呵呵地说道：“那孩子们的婚事就这么说定了？”
    许治国点头：“好好好，以后两个丫头就要给你们添麻烦了。”
    周承文摆著手：“客气了，时间也不早，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著扶著周晋南站起来准备离开。
    许卿又突然开口：“周大哥，明天早上我去你家接你，好吗？”
    周晋南沉默了下点头：“好。”
    方兰欣脸色变了下，等送走周家人回来，关上门。方兰欣的脸彻底黑了，看著许卿：“你这样逼著要钱是什么意思？”
    许卿一脸无辜：“当年你说给我攒嫁妆，我现在要结婚了，把钱给我难道不对吗？我明天早上走之前，你把钱给我，要不我可不一定会在周家说什么！”
    方兰欣气得眼睛发黑：“你！！”
    许卿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周家给的彩礼，我也要全拿著！”

 第7章 报復你，你配吗？

    许卿的话让方兰欣彻底炸了，什么形象也不要了，瞪眼看著许治国：“你看看她在说什么？彩礼都要带走！！”
    许治国也想不通，为什么自杀一回的许卿变化这么大，沉著一张脸：“你见谁家彩礼是带走的？”
    许卿冷呵：“我不管別人，但是这是周晋南娶我的彩礼，我就必须要带走。如果你们不给我，那我明天就跟周晋南说一声，彩礼我不要也嫁！”
    许治国顿时火了，又怕被邻居听见笑话，压低声音：“卿卿，你不许胡闹！哪有姑娘不要彩礼，你要是不要彩礼，婆家人就会觉得你不值钱，以后都不会重视你。”
    许卿睨了许治国一眼：“我不在乎，你们要是不同意，我嫁进周家可是管不住我的嘴。”
    说著转身进了臥室。
    从今往后，她不会让这家人再从她身上得到一分钱。
    方兰欣气得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小贱人翅膀硬了，竟然敢威胁她！
    可是为了许如月和周瑾轩的婚姻，她必须忍。
    手里没那么多钱，她只能连夜出去借，借了五六家才凑够五百块钱。
    许卿倒是一夜好眠到天亮，昨晚许如月也没回房间，估计是跟方兰欣挤在一起睡，而许治国肯定是窝在客厅的小沙发上。
    愣了一会儿神，许卿起床出去，见饭桌上放著一沓钱，有零有整。
    拿起来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五百块。
    许卿看了一圈，客厅和厨房都没人，估计是气得躲在臥室里不愿意见她，顺手把钱塞在裤兜，去洗漱准备出门找周晋南。
    她知道她现在是掐住了方兰欣的肺管子，让她不得不咬牙同意她所有的条件。
    洗漱完，换了件白衬衫背著挎包出门。
    听到关门声，方兰欣和许如月才从臥室出来。
    许如月的脸上还肿著，看见饭桌上的钱没了，顿时气鼓鼓地跺脚：“妈，你看许卿，竟然还真把钱拿走了！”
    方兰欣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个许卿是打算跟他们彻底撕破脸。
    以前听话温顺的姑娘，跟得了邪病一样，突然呛辣起来，肯定是知道了什么！
    方兰欣想了想许卿还是不能嫁进周家，拉著许如月的手：“如月，你去找瑾轩，让他去劝劝许卿。”
    许如月不乐意：“为什么要让他们见面！”
    方兰欣戳了戳她的额头：“许卿以前那么喜欢瑾轩，她愿意嫁给一个瞎子，说不定就是想接近瑾轩呢？”
    许如月突然反应过来：“我怎么没想到，我这就去找瑾轩！还有，我肯定不会让她就这么得意的！”
    …………
    许卿从家里出来，先去了一趟车站，跟站长说了一声要辞职，还把工作证交了上去。
    站长陈东生听到许卿辞职，把工作证都交了上来，著实嚇了一跳。
    现在多少人挤破脑袋想在车站上班，就这么一个售票员的位置，都不知道多少人在盯著。
    许卿说不要就不要了？
    陈东生有些不確定地看著许卿：“工作上遇到什么难题了？还是有人背后说你？小许，你还年轻不要衝动。”
    许卿摇头：“我就是不想干了，不过站长，我不干的事情你能不能別先跟我家里说？要是我家里人问起，你就说我请了病假。”
    方兰欣要是知道她把售票员的工作辞了，怕是要气死，还会努力想爭取回去，再安排她的侄子侄女进来。
    陈东生也不是八卦的人：“要不就让你休息半个月，你回头有什么想法再来跟我谈。”
    许卿直接拒绝：“这是我深思熟虑后的结果，如果站长有合適的人选顶替我的工作，也可以儘快安排。”
    陈东生猜测许卿是跟家里闹彆扭了。
    许卿出事，他也听到一些，毕竟是关乎一个小姑娘的名声，三令五申不许所有人在站里议论。
    可是许卿似乎一直情绪不好，经常一个人发呆，他还真怕她会想不开自杀。
    想想辞职也挺好！
    许卿辞了工作，一身轻鬆地从车站出来，路过长途客运站时，又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
    她决定等下午跟周晋南分开后，就在这附近租个小院子。
    先迈出她新生的第一步！
    许卿想到新生，感觉一直压在心口的怨气散去不少，脚步轻鬆地去省城大学家属院找周晋南。
    校园里一片生机，朝气蓬勃的大学生们背著书包抱著课本，热闹地说笑著。
    许卿停下脚步看著三三两两的大学生从她面前路过，心里有些羡慕。
    上辈子事业成功时，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上大学，所以利用閒暇时间读书学英语，却还是因为年轻时候没上过大学而遗憾。
    “卿卿？”
    许卿正愣神时，听见有人喊她，有些疑惑地转身。
    周瑾轩穿著蓝白条纹的海魂衫，白净斯文，带著几分浓浓的书生气。
    许卿望著周瑾轩，微微失神，当初她对周瑾轩心动，可能就是因为他身上的那一股书生气。
    因为她没有上大学，所以就特別喜欢有学问的人。
    可惜，在知道她出事后，周瑾轩第一时间跟她断了关係，转过头就跟许如月快速订婚。
    可能是感情不够深，还有那件事的伤害太大。
    许卿对周瑾轩的选择並没有太多的难过。
    周瑾轩看见许卿还是有些紧张，甚至不敢对上她那双清澈的眼眸，犹豫了一下开口：“卿卿，你要嫁给我大哥是想报復我吗？”
    许卿皱眉，以前怎么没发现周瑾轩这么自恋呢？
    嘴角浮现一抹嘲讽的冷笑：“报復你？你配吗？”
    周瑾轩越发觉得许卿就是因为恨他，才会跟周晋南结婚，上前一步有些激动地开口：“卿卿，我知道你恨我怨我，可是我当初那么做也是迫不得已。而你不能拿你的终身大事开玩笑！你知道我大哥是什么人吗？你嫁给他一定会后悔的！卿卿，听我一句劝，不要任性，好吗？”
    情真意切，让许卿听著都想感动。
    抬眼看著默默地看向他身后：“我还真不知道你大哥是什么样的人，你可以说说看。”
    周瑾轩却没发现，他身后不远处，周晋南牵著狼狗默默站著……

 第8章 存摺上交给媳妇

    周瑾轩並没发现周晋南，甚至因为许卿一脸的无所谓有些薄怒：“卿卿，你冷静一下，我不知道我大哥为什么会娶你。但肯定不是因为喜欢！他以前有一个女朋友的，就在省文工团。”
    “而且他冷漠没有感情，对谁都不会太好。他的心里除了事业不会放下任何人！他现在眼睛看不见，你嫁给他將要面对什么样的日子，你想过吗？”
    许卿嗤笑一声：“说了半天，你也没说出你大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再说了，他以前有女朋友又怎么了？只要现在他娶的人是我就行。还有，他眼睛虽然看不见，总比有些人心瞎了好！”
    周瑾轩被许卿意有所指的话弄得满脸通红：“你……”
    许卿却朝著他身后甜甜一笑，清脆地喊了一声：“周大哥。”
    迈步朝周晋南面前走去。
    周瑾轩瞬间僵住，脸色极其不自然地转身。
    看见周晋南神色冷漠地站在那里，腿边还蹲坐著威风凛凛的狼狗，有些结巴地喊了一声：“大…大哥。”
    周晋南微微皱：“你也觉得我瞎了一无是处，对吗？”
    周瑾轩连连摇头：“不不不，大哥，你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只是……”
    吭哧半天不知道怎么解释，急得满脑门都是汗。
    周晋南语气又冷了几分：“滚！”
    周瑾轩哪还敢待著，听话地转身就跑，从小他就怕这个比他大了七岁的大哥。
    永远是那么了严肃，他做错事时，大哥揍他时拳头也从来不留情。
    许卿等周瑾轩离开后，平稳了下情绪：“周大哥，我不知道会遇见他。”
    周晋南侧身微弯，摸了摸狼狗的脑袋：“不是要去红旗商厦，走吧。”
    许卿犹豫了下，不知道该不该伸手去扶著周晋南的胳膊，那样会不会太亲密了？
    毕竟现在就是谈恋爱的两人，都不好意思肩並肩地走得太近，容易让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还在她纠结时，狼狗已经起身，慢悠悠地走在周晋南身边，用身子引导著他往校门口走。
    许卿惊讶地发现，这条狼狗堪比导盲犬，步伐稳健缓慢，遇到不平的地方都会用身子蹭一蹭周晋南的腿，提示他小心。
    上一世因为对周晋南不关心，对这条狗也没有关注。
    现在看，却觉得狼狗异常的可爱。
    赶紧跟著上去，走在周晋南另一侧：“周大哥，这个狗叫什么名字？简直太聪明了。”
    “白狼，是军犬。”
    许卿又由衷地夸了白狼几句：“太聪明了，看著很凶没想到这么贴心呢。”
    有话题起了头，接下来的聊天就顺利很多。
    从省城大学北门到红旗大楼，走路要半个小时。
    就这半个小时，许卿知道周晋南参加工作十年，两个月前眼睛受伤，是因为头部有血块压迫视觉神经所以失明，缠著纱布是有其他不能说的原因。
    许卿不记得上一世周晋南是什么时候恢復视力，两人离婚后就没了联繫，后来还是许如月跟她说，周晋南眼伤好了去了西北。
    想到这里，许卿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不是周晋南坚持，周家人並不满意她这个人。
    不论从学歷还是家世，她都入不了周家的眼。
    如果是周晋南坚持娶了她，那上一世新婚夜是谁下的药？
    许卿停下脚步，忍不住皱眉思在想那次应该不是许如月，因为许如月当时没嫁进周家，不可能有机会下手。
    那会是谁呢？
    周晋南察觉到许卿停下，也跟著停下，沉默了一会儿：“你要是勉强，可以先不著急结婚。”
    许卿回神，赶紧摆手，又想起来周晋南看不见，开口说道：“我没后悔，我就是想一些事情。有些事情我要先跟你说一声。”
    周晋南微微点头：“你说。”
    许卿也不介意站在马路边上，跟周晋南说了自己的打算：“我今天辞掉了售票员的工作，也打算从家里搬出来，以后做点小生意，不知道你会不会介意？”
    她辞掉工作，就意味著以后每个月不仅没了收入，还会少领二十五斤白面和三斤豆油。
    正常人听了都不会愿意。
    周晋南几乎没考虑地开口：“你自己决定就好，回头我把存摺给你。”
    许卿愣了一下，他们只是见过两面的陌生人，只是有结婚的打算，眼前这个男人就决定要上交財政大权？
    周晋南又补充一句：“我把印章给你，以后每个月的工资你去领就好。”
    许卿脸莫名红了一下，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乾巴巴地说了句：“我们赶紧走吧，一会儿太阳上来会很热。”
    因为白狼进不了商场，许卿就带著周晋南在后面的自由贸易市场转了转。
    不是节假日，又是农忙时，市场里也没什么人。
    周晋南眼上缠著纱布，身边又牵著一条狗，倒是成了焦点。
    许卿也不在意大家好奇的目光，淡定地去卖毛线的地方挑了三斤藏蓝色纯羊毛毛线，说给周晋南织毛衣，也是发自內心的愿意。
    还不忘询问周晋南的意见：“藏蓝色，喜欢吗？我看那个军绿色不是很正。”
    周晋南握著狗绳的手紧了紧，没想到许卿真的会给他织毛衣，面上却一片淡定：“藏蓝色就很好。”
    许卿笑著付钱转身，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
    对面不远处的餛飩摊上，李大勇正在跟两个街上常见的混混一起吃餛飩，酒红色秋衣袖子上带著两道白，满脸痞气还带著一股无赖的模样。
    周晋南很敏感地察觉许卿情绪不对：“怎么了？”
    许卿压著衝过去质问李大勇的衝动，缓了缓情绪：“周大哥，我看见一家餛飩摊才想起来早上出门著急没吃早饭，一起去吃碗餛飩？”
    周晋南没有意见：“好。”
    许卿伸手捏著周晋南的一点袖子，牵著他朝餛飩摊走去。
    李大勇正在跟两个小混混吹牛，看见许卿牵著周晋南过来，愣了一下，抹了一下嘴乐呵呵地站起来：“哎呦，这不是卿卿妹子吗？也过来吃餛飩？”
    眼神轻佻，肆无忌惮地打量著许卿……

 第9章 他就算瞎了也能护著她

    许卿忍著膈应看向李大勇，算起来他们也是一起长大。
    李大勇从小就跟许如月关係很好，属於口袋有块都要留给许如月那种，更是为了许如月不知道打了多少架。
    许如月去农村当知青那一年，李大勇偷摸给许如月寄钱寄粮票还有腊肉腊肠。
    而许如月抱著不拒绝却也不答应的態度。
    就连李大勇父母都觉得许如月这个儿媳妇没跑了，后来许如月跟周瑾轩结婚，李大勇父母还跑到家里闹了很久，让许家还那些年给的粮票和肉。
    许卿想到这里，更觉得是李大勇帮许如月害了自己。
    眼如霜刀掠过李大勇的脸，没理他，扯著周晋南过去坐下。
    许卿坐下后，扭头喊老板要两碗餛飩，回头瞬间再次对上李大勇的眼睛。
    这一次她清楚地从他眼睛里看见了惊讶。
    和李大勇同桌的两个混混认得许卿，也知道许卿发生了什么事情，在他们眼里，许卿显然是上不了台面的破鞋。
    更是谁都能占便宜的便宜货。
    议论起来就有些肆无忌惮，尖嘴猴腮，眼神看著就不老实的毛猴瞟著许卿，嘖嘖几声，假装压低声音，其实音量一点都不小地冲李大勇说道：“那不是四厂胡同的许卿吗？平时看著傲得不行，结果也不就那样。”
    另一个外號叫赖瓜的混混看许卿的眼神也带著异样，还带著一丝兴奋：“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有福气，嘖嘖，可惜最后便宜一个瞎子。”
    李大勇始终没说话，却时不时扭头看侧面的许卿一眼。
    因为许卿和周晋南一直没吱声，毛猴和赖瓜聊得就更放肆起来。
    “也不知道是便宜了哪个王八蛋，看看那皮肤，嫩得都能掐出水。”
    “哎呦，可不是，那腰细得一把都能掐住。”
    “该大的地方大，该小的地方小……肯定舒服……”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许卿却知道这两人是在说她。
    经歷了一世，她心態倒是平和很多，只是想弄清楚那件事到底和李大勇有没有关係。
    却没想到对面周晋南突然起身，虽然看不见，却目標精准地朝著两个混混衝过去。
    纵使眼睛看不见，身手却利落敏捷。
    等许卿反应过来，周晋南已经將毛猴扔在地上，手拎著来赖瓜的衣领，一拳挥过去，重重砸在赖瓜脸上。
    只听一声闷响，赖瓜口冒鲜血还喷出个牙齿。
    李大勇顿时不干了，过去推搡著周晋南：“你个死瞎子，你想干什么！”
    而另一边，毛猴已经爬起来，拎起长条板凳就朝著周晋南抡过去。
    许卿慌得竟然也拿起长条板凳朝毛猴砸过去。
    周晋南听见凳子挥过来的风声，灵活闪开。
    毛猴就没那么幸运，被许卿一板凳砸下去，瞬间开了瓢。
    连一直静坐的白狼也突然躥过去，朝著想参战的李大勇扑过去。
    李大勇一见三人竟然打不过一个瞎子和一个女人还有一条狗，拉著毛猴就要跑。
    周晋南喊了一声：“白狼！”
    白狼紧紧咬著李大勇的裤腿，呲牙咆哮著，目光凶狠，大有李大勇敢跑一步，就咬断他的腿的气势。
    毛猴捂著头上的伤口，不顾满脸是血不敢动地看著周晋南和许卿。
    另一个赖瓜也捂著脸哼哼唧唧地瞪著周晋南。
    周晋南皱著眉头，虽看不见脸上表情，周身却带著森冷的怒意：“餛飩摊上的损失赔了你们再走。”
    李大勇心有不甘地看著周晋南和许卿，赔了餛飩摊的损失后，扭头看了许卿一眼！
    那一眼，恨意中透著阴毒和不甘。
    却一下唤醒了许卿的记忆，当初出事醒来，隔著病房门缝，就见到过一双这样的眼神。
    只是一晃而过，让她想了很多年，那个人是谁？
    是不是那个那人！
    现在可以解答疑惑了，那双眼是李大勇，但並不是李大勇祸害了她。
    所以他心有不甘！
    许卿不用去调查就已经可以肯定，是李大勇和许如月联手害她！
    而今天，李大勇吃了这么大的亏，丟了这么大的人，肯定还会找机会报復回来！那他会不会再找许如月联手呢？
    许卿突然兴奋起来，这一次，她一定要打得这一对贱男贱女翻不了身！
    周晋南见人都走了，许卿却久久没吱声，以为她还沉浸在刚才的议论中悲伤难过。
    垂在腿边的手忍不住紧紧握起来，是他害了她！
    做了半天思想斗爭，决定跟许卿坦白！
    如果他恨她，报警让他坐牢，他也心甘情愿！
    “许卿……”
    “周晋南……”
    周晋南刚开口，旁边也有人同时开了口。
    许卿的注意力全被陌生的声音吸引去，扭头看了过去。
    是个和周晋南年纪相仿的年轻男人，身材頎长长得很斯文，只是一双眼却有著能看透一切的犀利。
    许卿认得他，是周晋南的好朋友，叫高湛。
    上一世，她跟周晋南离婚从民政局出来，高湛接周晋南离开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说了一句话：“你毁了他！”
    明明隔了一世，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
    许卿却清楚地记得高湛说这句话时，满眼的谴责和替好友的不值。
    没等许卿从回忆里抽离，高湛已经走了过来，脸上沐著春风般的笑：“我刚进市场，就听人在议论，说是有个瞎子牵个狼狗在逛，就猜是不是你。没想到还真是你啊。”
    周晋南似乎一点儿也不介意高湛说瞎子两个字，只是皱了皱眉头：“你怎么在这里？”
    高湛扫了眼许卿，微微点头算是问好。
    抬手轻捶了下周晋南的肩膀：“看样子恢復得不错，这位是？也不介绍介绍？”
    周晋南似乎是在思考要怎么介绍许卿，许卿已经先开了口：“你好，我叫许卿，算是周晋南的未婚妻。”
    高高湛听到许卿的名字，有些惊讶地挑挑眉：“你好，我叫高湛，是周晋南的搭档。”
    说完朝著周晋南挪了两步，虚握拳头抵住唇边，低声问道：“是她吗？”

 第10章 一辈子好好对她

    周晋南微不可见地点点头。
    高湛看许卿的目光善意又多了几分，笑著开口：“嫂子，以后还要麻烦你费心照顾他呢。”
    许卿没听见高湛跟周晋南说了什么，猜测可能是好奇问她吧？落落大方冲高湛一笑：“我们打算吃餛飩，你要不要一起？”
    说完有些尷尬，一共就三四张桌子的餛飩摊，刚被他们打架就掀翻了三张桌子，还压碎了其中一张。
    这会儿老板夫妻正黑著脸收拾，哪还有心情给他们煮餛飩。
    高湛也瞥见地上的血和许卿身后还没来得及扶起的长条凳，眼中闪过惊讶，周晋南可从来都不是多事的人。
    最后三人餛飩也没吃成，许卿原本想送周晋南回去。
    高湛却说找周晋南正好有些事要说，他送回去就好。
    许卿微微有些遗憾地看著高湛陪著周晋南离开，她还有些话没来得及跟周晋南说呢，只能等下次了。
    高湛跟著周晋南走出去二三百米远，回头还能看见许卿站在市场门口，又回过头问周晋南：“你真想好了？”
    周晋南沉默了一会儿：“是我对不起她。”
    高湛太了解好友什么脾气，叮嘱道：“结婚也行，我看著那姑娘长得好看，眼神乾净还有股倔劲儿，和你挺合適。不过你要记住，那晚的事情你不能说出去。”
    周晋南沉默，如果不说，心里就像压著块大石头，闷得让他喘不上气。
    不管什么原因，都是他先伤害了她。
    他知道这三个月她吃了很多苦，也承受了很多冷嘲热讽。
    高湛见周晋南不吱声，知道他过不了心里那道坎：“你要记住，那件事不是牵扯你一个人。以后你对她好点儿就好。”
    周晋南心里依旧堵著，仅仅对她好，又怎么能弥补？！
    ……
    许卿看著高湛和周晋南渐渐消失在人群中，才拎著毛线往家走。
    到楼下时，看见单元门口小孩子玩游戏时垒的砖头，想都没想，捡起一块装进挎包里上楼。
    逼仄狭窄的过道，被人放满了东西，连咸菜缸都放在台阶上。
    人要侧身才能过去。
    许卿上楼时，正好遇见方兰欣送方坤下楼。
    看见许卿，方兰欣本来就拉著的脸更阴沉了，眼中的恨意丝毫不带遮掩。
    方坤来找妹妹方兰欣要钱，听说许卿这两天闹得厉害，还逼著方兰欣出去借钱给她嫁妆钱。
    这会儿看见许卿自然没有好脸色，看著看见个脏东西一样睨著许卿：“呸，不要脸的东西！”
    许卿上一世就看不上方坤更没有惯著他过，现在听到他不阴不阳的骂声，冷笑著回了一句：“確实挺不要脸，四十多岁的人，好手好脚还伸手要钱。”
    方坤瞪眼：“你！”
    隔著几个台阶的距离，想伸手去揍许卿。
    却被方兰欣一把拉住：“你別没事找事，赶紧回家。”
    她倒不是向著许卿，而是最近厂子里有动静，要评先进个人，如果许治国能评上，一个月就能多五块钱工资。
    还有她在厂里树立了这么多年的好形象不能毁了。
    窝著火推著方坤往下走。
    许卿也懒得跟两人纠缠，手却伸在挎包兜里握著砖块，如果方坤从她身边过敢伸手，她就敢给他脑袋开瓢。
    因为有方兰欣在后面盯著，方坤从许卿身边擦过时，只是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下了楼还使劲啐了一口。
    许卿丝毫不放在心上，上楼回家。
    没想到原本该在学校上课的许如月竟然在家，坐在沙发上拿著张纸在看，听见许卿进门，迅速地把纸藏在背后，双眼冒火地瞪著许卿。
    许卿不搭理她，换了拖鞋准备直接回臥室。
    许如月脸上还满是青紫痕跡，让她没办法去学校上课，看见许卿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心里更气，站起来衝到许卿面前：“这下你满意了！”
    许卿淡淡地看著她：“並没有。”
    许如月梗了一下，声音变得更大：“许卿！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不会觉得你现在这样，都是我和我妈害的吧？你出事我们陪你难过。我妈怕你想不开，在你床边打地铺，你要是有点儿良心就不该在家里这么闹。”
    许卿想笑，笑她自己的蠢。
    上一世，她不就是这么被感动！恨不得当牛做马地伺候方兰欣！
    看向许如月的眼神却冰冷锋利了很多：“我只想害我的人，比我痛苦千百倍！”
    说完从许如月身边擦过回房间！
    她就是要让许如月心慌，让她觉得自己是知道什么。
    让许如月恐慌后去找李大勇，这样才能让她抓到把柄收拾两人。
    许如月確实慌了，看许卿冰冷的眼神还有这两天的反应，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难道是李大勇当初找的两个痞子出去乱说了？
    越想越慌，如果这事让周瑾轩知道，会怎么看她？
    许如月突然坐不住了，她不能看许卿得意，更不能看著她嫁给周晋南，哪怕是个瞎子也不行。
    像许卿这样的，就该嫁给胡同口呲著黄牙的鰥夫。
    许如月想的面目都有些狰狞，准备出门去找李大勇！
    能毁许卿一次，就能毁许卿两次！
    看她到时候还有什么脸嫁进周家。
    许卿贴著门听著许如月暴躁地在客厅来回踱步，又听著她出门关门的动静。
    背著装著砖块的挎包轻轻跟了出去。
    出去时也没遇见方兰欣，估计是去买菜了。
    远远地跟著许如月出了家属院，朝著后面一片平房去。
    许卿记得那一片就是肉联厂家属院。
    李大勇家就住在胡同里口第一家，大门斑驳上面的春联都被太阳晒得发白。
    许如月站在门口还谨慎地朝周围看了看，才轻轻拍著大门。
    许卿藏在拐角处听著，只是不知道刚吃了亏的李大勇这会儿回来没有。
    思忖间就听院门打开，许如月小声地喊著：“大勇哥。”
    李大勇看见许如月有些惊讶，还有些不甘心：“你不是都要嫁给那个小白脸了吗？还来找我干什么！”
    许如月有些著急：“大勇哥，那是我爸妈的意思，我也没办法！而且现在许卿要嫁给周晋南，周家人正找人调查我姐那件事……”

 第11章 你还会嫁给那个瞎子吗

    李大勇听了许如月的话皱起了眉头，再想今天遇见许卿和那个瞎子在一起，心里也不敢大意：“那个瞎子真要娶许卿，不嫌弃她？”
    许如月点头：“对，我听周瑾轩的意思，周大哥不仅不嫌弃，还执意要娶她，如果家里不同意，他就要从家里搬出去。”
    李大勇很不满意听到周瑾轩的名字，眼神瞬间冷了：“那和我也没关係。”
    许如月有些著急：“怎么没关係，周大哥可是认识很多人，还有，如果许卿嫁到周家，这件事肯定会被发现。大勇哥，你別忘了药是你准备的。”
    李大勇瞬间黑了脸：“你什么意思？”
    许如月又赶紧娇声地安抚李大勇：“大勇哥，只有许卿嫁不过去……”
    李大勇直接制止许如月继续往下说：“你跟我进来吧。”
    许卿听见两人进门的动静，不用跟过去也知道，许如月肯定又想什么诡计，和李大勇再一次毁了自己。
    能毁自己的，无非还是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许卿捏了捏拳头，眼神冷冷地转身，看来她暂时还不能从家里搬出来！
    从胡同出来，许卿没回家，先去了趟车站附近。
    看有没有合適的院子出租，她要是想做点小生意，这边是离车站最近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她唯一的朋友秦雪梅就住在这里，上一世她的婚姻一团糟，加上又失去孩子，也没顾上和秦雪梅联繫。
    等她知道时，秦雪梅已经嫁给了肉联厂的工人张海年，算起来是李大勇的表哥。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开始时，张海年对秦雪梅还算不错，夫妻俩努力把小日子过得也算红火，可是后来，张海年喜欢喝酒，喝了酒后家暴。
    更是怪秦雪梅没给张家生个儿子，最后在外面乱搞。
    赶上下岗那一年，张海年下岗在家，更是嗜酒如命，不高兴就打秦雪梅一顿。
    而秦雪梅也是下岗工人，为了能让家里日子过下去，起早贪黑做早点。
    许卿邀请秦雪梅去她公司上班，却被好强的秦雪梅拒绝，甚至后来还主动跟许卿断了联繫。
    再后来，秦雪梅患上了乳腺癌，还是晚期。
    许卿给她付了所有医疗费，却依旧没有救回她的命。
    她还清楚地记得，秦雪梅临死前抓著她的手说：“如果人有来世，我一定不会嫁给张海年！我这病就是活活气的啊！”
    许卿站在胡同口，看著树影斑驳下破旧的墙壁，像是一帧厚重的年代照片，忍不住红了眼。
    这一次，她一定要阻止秦雪梅嫁给张海年！
    看著熟悉的木门，许卿站了一会儿才敲门。
    门里很快响起一阵脚步声，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秦雪梅圆润还有些青稚的脸。
    秦雪梅看见许卿愣了一下：“呀，许卿？你怎么来了，赶紧进来。”
    说著拉著许卿的手进院子，边偷偷上下打量著她。
    许卿知道秦雪梅在担心她，她出事后，感觉以前关係不错的朋友都在疏远她，只有秦雪梅偷偷给她送过两次鸡蛋。
    还总是安慰她，让她想开点，就当是被狗咬了一口。
    想到这里，许卿眨眼顽皮地笑著：“怎么，不认识我了？”
    秦雪梅啊呀一声，有些激动地抱著许卿，突然呜呜哭起来：“许卿，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这才是我认识的许卿呀！永远要坚强乐观勇敢。”
    许卿也有些眼热：“嗯，我想通了，我不能用別人的错误惩罚自己！我要活得更好更快乐，才能让那些看笑话的人住口。”
    秦雪梅鬆开许卿，退后一步不停地打量著她，想笑又想哭，忍不住嗔怪起来：“都是你，害我掉了很多眼泪。快进屋坐，我爸妈都去大姑家了，我哥嫂还没下班呢。家里就我一个人。”
    许卿也没进屋，就找了个小板凳在葡萄架下坐下，有些好奇地问：“你爸妈去你大姑家干什么？”
    秦雪梅犹豫了下：“我大姑给我介绍了个对象，喊我爸妈过去商量一下。我没跟你说是不想你多想。”
    毕竟许卿出了不好的事，现在又被家里逼著嫁给一个瞎子。
    秦雪梅怕给许卿心里添堵，也就没说。
    许卿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对方干什么的？”
    秦雪梅有些不好意思：“肉联厂上班的。”
    许卿心里惊讶，秦雪梅和张海年这么早就接触了吗？可是想想张海年的本性，看著秦雪梅：“你呢？你什么想法？”
    秦雪梅很开心又能和好朋友说心里话，摸了摸胸前的麻辫，红著脸：“我比你还大一岁呢，我都二十岁了。而且我还只是个临时工，能找个正式工人就不错了。”
    许卿也不能直接说张海军人不好，想了下说道：“可是你针线活做得好啊，长得又好看，肯定能嫁个好男人。”
    秦雪梅乐起来：“你就逗我开心，你才长得好看呢。每次看见你，我都感觉你是从画张里走出来的。”
    许卿摸摸脸：“嗯，我俩都好看，所以我们婚姻要慎重！”
    秦雪梅惊讶三天没见许卿，以前那个乐观又自信的许卿真又回来了。
    她还记得，许卿在公交车售票时遇见小混混时，站在汽车上，冷著脸训斥那些人的模样，像个说书里的女侠客一样。
    跟著笑起来：“许卿，你能放下那些不好的事情真好。”
    许卿心酸地想，她这是在人世走了一遭，歷经世间冷暖才又回来，心態自然不一样了。
    真诚地拉著秦雪梅的手：“记住，婚姻不是儿戏，也不是为了吃一口饱饭。就凭你的能力，不需要男人也能过得很好，你有手艺啊？现在国家不是號召私有经济发展，允许我们做小生意？”
    秦雪梅惊讶地看著许卿：“你想做生意？你在车站可是铁饭碗啊，我妈都要羡慕死了。”
    许卿笑起来：“我们这么年轻，一定要闯一闯，要不以后后悔怎么办？”
    秦雪梅犹豫：“可是万一不成呢？我虽然是临时工，一个月还有二十块钱和十五斤麵粉。过节还发豆油。”
    许卿拍了拍她的手：“那等我干出点名堂再说？”
    秦雪梅惊讶地啊了一声：“你真的要做生意？那你还会嫁给那个瞎子吗？”

 第12章 搞事一把好手

    许卿皱了皱眉头：“周大哥的眼睛是为了保护国家財產才受伤的，我们不能在背后喊他瞎子，他是个了不起的英雄。”
    秦雪梅也是听別人议论时一口一个瞎子地喊著，一时嘴快说了出来。这会儿赶紧拍著嘴：“怪我怪我，我没有別的意思，就是你还会嫁给他吗？”
    许卿笑起来：“嫁！之前我不嫁给他也不是因为他眼睛受伤，而是因为他和周瑾轩是兄弟，嫁过去彆扭。但是我了解过后，发现他人很不错，是个很有担当的男人。嫁给他，是他亏了。”
    秦雪梅见许卿说起周晋南时，眼睛里有小星星，心里鬆了一口气：“你能这样想真好，我真怕你想不开……”
    许卿乐呵呵地笑著，指了指缠著手帕的手腕：“我经歷过一次也都想开了。肯定不会再拿自己的人生开玩笑。”
    秦雪梅见许卿现在的状態，是由衷的高兴：“那就好，希望我们以后都好好的。”
    许卿点头：“嗯，所以相亲的时候，一定要好好想想。”
    秦雪梅见许卿总是提她的终身大事，也真放在了心上：“好，我一定好好考虑的。”
    两个小姐妹又在院里说了会儿话，许卿让秦雪梅帮忙留意下附近谁家房子在出租，帮她问问价格。
    秦雪梅好奇：“你租院子干什么？”
    许卿也没瞒著她：“我想搬出来住，以后做点小生意。”
    秦雪梅这才相信许卿是来真的，却依旧想不通：“你后妈对你很好啊，连我妈都说，世上没几个后妈能做到像你后妈那样。把那么好的工作让给你，还经常去车站给你送饭。”
    许卿心里冷笑，方兰欣这些年装得还是很不容易。
    要真是闹起来，肯定所有人指责她这个继女不懂感恩。
    看来，她搬出来之前，还要当著全家属院，撕掉方兰欣虚偽的嘴脸。
    冲秦雪梅笑了笑：“我就想出来做生意，在家里地方小倒腾不开。”
    秦雪梅不疑有他：“好，我一会儿就去帮你问问。”
    许卿看时间不早，估计秦雪梅的父母快回来了，起身跟秦雪梅道別。
    她知道，她出事后，秦雪梅父母就不希望女儿跟她来往。
    总觉得这种事，许卿的错误更大，谁让她长了个一张狐媚子一样的脸。
    许卿从秦雪梅家出来，又在附近转了一圈，还去车站转了一圈，隨处可见的標语，身著朴素的人群。
    却又处处透著商机。
    许卿看完更加信心满满。
    才慢悠悠回去，准备继续和许如月交锋。
    果然到家时，许如月已经在家，方兰欣和许治国都没在。
    许如月看见许卿进门，从沙发上笑著站起来：“卿卿，我们和好吧，以前都是我不对，我跟你道歉。”
    许卿停住换鞋的动作，回头看著许如月。
    好像以前，每次两人吵架打架，许如月都会用这一句求和。
    给人一副落落大方不计较的好脾气，反倒显得许卿斤斤计较，还有些白眼狼的嫌疑。
    许如月见许卿没说话，三两步走到跟前：“许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就像亲姐妹一样啊，你別跟我生气了行吗？”
    许卿突然直起身子，看著许如月的眼神深沉了几分：“好。”
    许如月准备了一堆话，没想到许卿这么痛快就说了好，愣了一下，旋即笑起来，配上她脸上青紫的痕跡，有几分阴森。
    “真是太好了，明天周六，我请你去公园玩吧。到时候我们叫上几个朋友一起去划船。”
    许卿笑得一脸单纯好骗：“好。”
    许如月见许卿答应得痛快，心里反而犯起了嘀咕，毕竟从昨天到今天，许卿都跟个斗鸡一样，见谁斗谁。
    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会去吗？”
    许卿立马拉下脸：“许如月，是你主动说要和好，又说约我去划船。现在我说好了，你又问我是真的吗。怎么？你並不是真心和我和好？也不是真心想带我去划船？”
    许如月赶紧摇头：“不是不是，我是真心的。”
    许卿冷哼一声：“那就不要问了！”
    说完霸道的推开许如月回房间。
    气得许如月当场差点儿心梗！
    这个许卿真不识好歹，还以为他们都要看她脸色活著？
    直到傍晚，方兰欣和许治国才回来。
    方兰欣去厨房做了饭，许如月忍著噁心去喊许卿出来吃饭。
    许卿也不跟自个肚子过不去，不客气地出来洗手在饭桌前坐下，看著一盘玉米面馒头，还有一碟咸菜，不在意地拿起个玉米面馒头。
    许治国却黑了脸：“怎么也不炒个菜？这饭怎么吃？”
    方兰欣看了眼许卿，黑著脸：“家里哪有钱买菜？你一个月挣多少钱不知道啊？有咸菜吃就不错了。”
    许卿慢吞吞地咽下嘴里的馒头，看著方兰欣开口：“这些年我的工资，我爸的工资可都是你在管。存的应该不止五百块吧？怎么，少了我这五百块，全家都要饿死了？还是说，钱都给了你娘家？”
    方兰欣真恨不得拿窝窝头堵住许卿的嘴。
    她现在怎么就这么討厌！
    许治国顿时不高兴起来：“你是不是又给方坤钱了？如果没有你，他们是不是都要饿死！”
    方兰欣更是委屈：“那是我娘家，我给点儿钱怎么了！”
    许卿偏偏嫌事不大，幽幽开口：“问题就是家有万贯，也经不住你这么给。你们娘家一家七八口人，都指望著你养著吧。”
    方兰欣再也忍不住了，把筷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摔：“许卿，你想干什么！”
    许如月生怕方兰欣和许卿再干起来，坏了她的计划，赶紧拉著方兰欣的胳膊：“妈，妈，你先消消气，你也知道卿卿最近心情不好。”
    方兰欣委屈的眼睛都红了，瞪著许治国：“这么多年，我在家里忙里忙外，没有一句怨言。再说了，那是我的亲娘老子，我帮他们一下怎么了？许治国，你自己摸著良心问问，我这么做错了吗？”
    越想越觉得自己委屈：“当初叶楠活著时候，不也往……”

 第13章 害人终害己

    方兰欣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赶紧闭嘴脸扭到一边生闷气。
    许治国狠狠瞪了方兰欣一眼，啪地一拍桌子站起来，摔门出去。
    许卿前世没注意，重生回来才发现，母亲叶楠在家里是禁忌话题。
    更加让她肯定，当年母亲的死因不简单。
    不过现在要先收拾了许如月，之后再慢慢调查母亲的死因。
    会让他们一个个都付出应有的报应。
    方兰欣见许治国摔门出去，气得也没心情吃饭，红著眼回房间。
    许如月真是恨不得掐死许卿，却又要忍著噁心，笑著：“咱妈就是心太善了，不忍心看著姥姥一家吃苦。卿卿，你为什么要那么多钱？”
    许卿挑眉看著她：“那是我的钱，难道我不能要吗？再说了，你现在每月不是有生活补贴，还发粮票。你怎么还从家里拿钱？”
    许如月顿时接不上话，她把学校发的粮票都拿到黑市上换了钱，给周瑾轩买钢笔，还买最好的毛线打算给他织毛衣，还买了一块二百块的手錶。
    许卿也没指望许如月能说出什么，鼻音哼了一声，起身回房间。
    她就是要给许如月一个性格尖锐又没有脑子的形象！
    许如月恨恨地瞪著房间门，就让许卿再得意一天。
    等她被李大勇糟蹋了，再让周晋南亲眼看见，看她还有什么脸嫁进周家。
    第二天一早，许如月换上白衬衫和黑色半身裙，黑色方根布鞋。看许卿依旧穿著碎衬衫，咖啡色裤子，土里土气的，忍不住皱眉：“卿卿，出去玩你怎么不穿裙子？”
    许卿背好挎包，捏了捏挎包带子：“不是要划船？我这样穿很方便。”
    许如月看看时间差不多，催著许卿：“那我们赶紧走吧，一会儿先去芳芳家一趟，喊上芳芳一起。”
    许卿如果没猜错，芳芳家就是要害她的地方。
    摸了摸挎包里的板砖，冷冷地笑著。
    芳芳家和李大勇家隔得不远，过去时家里没人。
    许如月推开门进去喊了几声，见没人应声跟许卿说道：“我们去屋里等会，芳芳可能去给她妈帮忙收早餐摊呢。”
    许卿一副很不乐意的样子：“你们到底约好时间没有？再晚一会儿去划船，不得热死？”
    许如月见许卿还真一门心思想去划船，心里偷笑著推著许卿进屋：“肯定很快，我们先在芳芳房间等会，我还给你带了呢，你最爱吃的高粱飴，怕你渴了，还泡了一杯橘子汁呢。”
    两人进了房间，许如月就把水壶拿出来，还有一把高粱飴，递给许卿：“你要是无聊就先吃点。”
    许卿不上当：“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许如月剥了一个放嘴里，还有喝了一口水壶里的水：“真甜，你真不喝？”
    许卿琢磨著，许如月应该很快就要给她灌药，可是药在哪里呢？
    眼神闪动，突然看见窗台盆里插著一根香，烟雾淡淡裊裊。
    还没有任何味道！
    所以问题出在香里？
    许卿屏住呼吸，就见许如月慢慢挪动脚步朝门口走，显然是想离开，然后再把她强行锁在屋里。
    快走一步，拦住许如月的脚步，顺手將她推进去，又利落地出去关上门。
    就这么会功夫，都感觉浑身没力，冷汗直往外冒。
    许如月並不比许卿好多少，她为了不让许卿怀疑，还陪著许卿在屋里多待了一会儿，吸入的烟也不少。
    这会儿也是头髮昏还带著一股燥热，手脚发软想去拍门，却一点儿力气都用不上。
    就连声音都变得很小：“许卿……开门”
    许卿冷呵：“你是不是想把我关在里面再害我一次？那你就好好尝尝被人祸害的滋味。”
    许如月害怕了，如果真是那样，她这辈子就毁了！
    她还怎么嫁给周瑾轩。
    带著哭腔费力喊著：“许卿，求求你，求求你，快放我出去……”
    声音小得像蚂蚁在嚶嚀。
    许卿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清醒了很多：“许如月，你当初害我的时候，想过毁了我一辈子吗？我只不过是用你的办法还给你，怎么你就受不了呢？”
    许如月绝望地想哭，没想到许卿竟然知道之前是她害得她。
    可是身体的异样，让她又想了不了太多。
    连哭都哭不出来。
    许卿猜测李大勇或者其他人很快就能出来，赶紧钻进院子角落里的煤棚子。
    她觉得事情肯定不止这么简单就能结束。
    果然不多会儿，李大勇进了院子，东看西看一番，从外面取下门上的锁头进了屋。
    屋里光线並不暗，李大勇也能看清躺在地上的人是许如月，却一直没有出来。
    许卿站在煤棚里甚至能听见许如月哼哼唧唧的声音。
    攥了攥拳头，心中恨意並没有减轻。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很急促。
    紧接著院门被推开，芳芳带著周瑾轩还有周晋南进来，周晋南身边依旧跟著白狼。
    芳芳还在一旁说著：“今天我们约好十二点去划船，如月他们估计也快来了，你们先在这里坐会儿。”
    周瑾轩皱眉有些奇怪：“为什么约在这里？我们直接去如月他们小区等著就好。”
    芳芳赶紧拦著：“你们再等会儿，她们要是不来……”
    “哎，屋里什么声音？”
    芳芳边故意说著边过去推门，开门瞬间根本没看清里面是谁，就尖叫起来：“许卿你们在干嘛？”
    门开后，屋里的声音更加清楚。
    不用看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周瑾轩一脸不可置信：“这？你们在干什么？”
    周晋南只是紧紧握著狗绳，唇角抿直，表情很不好看。
    芳芳回头看了一眼周晋南，继续喊著：“哎呀，许卿，你们赶紧穿衣服！你们怎么可以在我家里乱搞！实在太过分了，要是让我妈知道，非把我的腿打断不可。”
    她压根儿没好意思看屋里，却断定屋里肯定是许卿和李大勇。
    按照事先跟许如月商量好的剧本，开始喊著。
    “你在找我？”
    许卿慢吞吞地从煤棚出来，朝周晋南等人面前走去！

 第14章 许卿的绝地反杀

    芳芳看见许卿就像看见鬼一样，瞪眼张嘴说不出话，又赶紧回头看屋里，就见李大勇已经爬起来穿衣服。
    而许如月瑟缩在炕边，裹著她的被子。
    “你们？怎么是你们！”
    芳芳指著许如月有些说不出话来。
    周瑾轩这也才看见许如月，更是瞪大眼睛：“如月？”
    周晋南握著狗绳的手微微放鬆，心里却涌起一股怒意！
    这明显就是一个圈套，是一个给许卿下的圈套，只是不知道最后局中人为什么变成了许如月。
    许如月见门口几人，哇的一声哭起来：“许卿！你竟敢坑我！”
    许卿一脸惊讶：“我怎么会坑你？这里是你带我来的，划船也是你约我来的。再说，你不是说芳芳去帮她妈妈收摊？怎么会带著周瑾轩和周晋南过来？”
    周瑾轩脸色瞬间不好看起来，他就算再傻，也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大勇慌乱地穿好衣服过来，推著芳芳和周瑾轩往外走：“看什么，没见过吗？”
    许卿又往后退了几步，冷眼看著李大勇。
    周瑾轩脸色黑沉，握紧拳头，身体依旧不受控制地抖著。
    他甚至感觉到许卿投来的目光都带著嘲讽。
    突然转身朝外大步走去。
    许如月已经匆忙地穿好衣服追出来，看著周瑾轩的背影：“瑾轩，你等等！我是被陷害的。”
    周瑾轩黑著脸转身，怒视著许如月：“你当我是傻子吗？你不是特意让芳芳等在胡同口，然后带我们来这里！你说是许卿陷害你，那你说，其实你想让我们来看什么？”
    许如月红著眼，突然扭头瞪著许卿：“许卿，你满意了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害我？”
    许卿呵呵：“是我害你吗？许如月，你好好想想！”
    李大勇伸手拉著许如月的胳膊：“如月，回头我娶你。”
    许如月转身扬手给了他一耳光：“谁要你娶了！”
    说完捂著脸哭著跑了，她知道她和周瑾轩的婚事完了，她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可能嫁给周瑾轩。
    李大勇使劲瞪了眼许卿追了出去，芳芳也紧跟著追了出去。
    许卿觉得现在这样再站在別人家院里也不合適，无视周瑾轩跟周晋南说道：“周大哥，我们出去聊吧。”
    周晋南点点头，扯了下手里的狗绳。
    转身朝著大门外走去。
    周瑾轩想了想跟在两人身后，一直出了胡同、
    到了街上，周瑾轩突然开口：“许卿，你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不管怎么说，如月都是你姐姐。”
    许卿停下脚步转身看著周瑾轩，突然凉凉一笑：“你是心疼她吗？那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娶她好了。”
    周瑾轩气得脸色发青：“你这样毁了她的清白，让她以后怎么做人？她要陷害你不也没成功？你完全可以阻止这一切事情的发生。”
    许卿冷笑，眼里不带一点儿温度：“周瑾轩！你没有资格在我面前指手画脚，我也告诉你一句，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你要是真那么大度，现在就应该追上去哄许如月。”
    周瑾轩还想开口，一直沉默的周晋南开了口：“你很閒？还是想想回家怎么交待！”
    许卿压根儿不气，反而有些开心，接下来就是许如月鸡飞狗跳的日子。
    她有些迫不及待地看她出丑。
    周瑾轩气呼呼地离开，许卿看著面前的周晋南，就是不知道他现在心里怎么想，是不是也觉得自己很过分？
    周晋南微微皱眉，沉默了会开口：“你回家会不会有麻烦？要不先去我那边住几天？”
    许卿鬆了一口气，同时有些感动周晋南的体贴：“不用了，我要是不回去，他们还不定说什么呢。”
    周晋南有些担心：“要不，你把白狼带回去。”
    许卿笑起来：“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吃亏的。”
    周晋南见许卿拒绝：“那我送你回去。”
    这次许卿倒是没拒绝，有周晋南在，方兰欣肯定会收敛一些。
    那边，许如月已经哭著回家，李大勇紧紧跟在后面。
    方兰欣看见许如月又见李大勇，嚇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她可是清楚地知道，今天许如月邀请许卿出去划船具体要做什么。怎么现在变成许如月和李大勇一起回来？
    看许如月的模样，好像有些不太好。
    方兰欣心里突然一咯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李大勇噗通就给方兰欣跪下：“婶，我做了不是人的事，我娶如月。”
    方兰欣惊得瞪圆眼睛：“你说什么？你们两个？”
    许如月呜呜哭起来：“妈，我怎么办？”
    方兰欣瞬间劈头盖脸地朝著李大勇打过去：“你个不要脸的流氓，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德性，你想娶如月，你配吗？呸！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东西，癩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李大勇任由方兰欣打著，一直低著头：“婶，我会娶如月的！”
    方兰欣真是炸了，她好好养大的女儿，怎么可能嫁给一个混混！
    下手更加用力更疯狂：“滚！你算什么东西！”
    边打边嚎啕大哭起来，楼上楼下还有对门都有人出来，站在门口听著楼上的动静，感觉这两天许家真是热闹。
    看见许卿带个瞎子上楼，又赶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退回去，还关上房门。
    许卿非常满意现在的效果，上楼怕白狼不能很好地引导，直接伸手过去握著周晋南的大手。
    这是他们两世以来第一次牵手。
    周晋南的手很大，指骨修长，掌心和指腹还有薄茧。
    许卿从来不知道，会有人的手，只是这么牵著就会给人踏实感。
    周晋南更是想不到，许卿会突然握住他的手，手心像是突然握住一块上好的润玉，软绵细滑。
    还有，她的手真小啊，感觉他的大手能完全將她的拳头包在掌心中。
    心里没来由像是过了电一样，心跳也不由加快。
    许卿倒是没想太多，小声提醒：“慢点，我们这里楼道东西多。”
    说话时，无意朝周晋南靠近了些，却让身边的周晋南一紧张，一个趔趄朝后仰了过去……

 第15章 腹黑的周晋南

    周晋南没想到许卿会突然靠过来，她身上那股似有若无的女儿香瞬间縈绕过来，整个人身子一僵，本能地朝后仰了下，却一时忘了还在台阶上。
    多亏他身手不错，下了一个台阶，晃了一下迅速站稳，伸手握住旁边的楼梯栏杆。
    许卿却嚇得不轻，见周晋南站稳，赶紧问道：“周大哥，你没事吧？”
    突然在游著浮沉的光线下看见周晋南的耳根泛著红。
    心里惊讶，难道是自己刚才靠得太近，周晋南不好意思了？
    周晋南竟然这么容易害羞吗？
    有了这个想法，忍不住翘起唇角无声地笑起来，再开口声音都带著一股脆甜：“周大哥，你小心一些，我们这边的楼道都很窄，还放了很多东西。”
    边说著边下了个台阶，拉著周晋南的手继续上楼。
    刚到三楼家门口，就能听见许如月呜呜的哭声，还有方兰欣不甘心的吼声：“你给我滚，以后不许来我家！”
    许卿敛去脸上的笑容，冷笑地推开门。
    就见许如月坐在沙发上哭著，方兰欣站在客厅中间，李大勇垂著头跪在她面前。
    方兰欣扭头一见许卿，整个人瞬间疯了似的，朝著许卿扑过去，刚要张口破口大骂，突然看见许卿身后还跟著周晋南。
    动作瞬间停住，所有恶毒的话也哽在喉咙说不出来。
    许卿却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甚至还带著几分婊里婊气：“这是发生什么事？还是我回来得不是时候？”
    方兰欣撕了许卿的心都有，她回来的肯定不是时候！
    更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把周晋南带回来。
    她还不知道周晋南和周瑾轩已经知道了这件事，这会儿看见周晋南，第一反应就是不能让周家知道这件事。
    不论如何，都要让许如月嫁进周家。
    因为努力压著怒火，脸上表情有些狰狞，缓了口气才平静地说：“晋南来了，赶紧进屋坐。”
    然后使劲瞪著李大勇，示意他先走。
    李大勇也知道他在这里跪到死，方兰欣也不会让许如月嫁给他。
    可是他从十几岁开始，就喜欢许如月，现在又是许如月第一个男人，所以无论如何，他也要娶许如月。
    现在只能回去说服父母，多准备一些彩礼，让方兰欣鬆口。
    看了方兰欣的眼神，不得不灰溜溜地从许卿和周晋南身边溜著下楼。
    方兰欣过去推著许如月回房间，然后挤著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招呼周晋南：“晋南，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那俩孩子从小一起长大，现在都这么大了还闹矛盾，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
    周晋南微微偏头，像是在很认真地聆听方兰欣的话，听完后微微点头：“是有些太胡闹了，我刚还跟瑾轩说，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许卿讶然地扭头看周晋南，这话说得很有水平啊。
    这不是等於一巴掌扇在方兰欣的脸上，告诉她我其实什么都知道，你就不用演戏了？
    她还以为周晋南的性格冷漠，肯定也是少言寡语的人呢，没想到还有些毒舌啊。
    方兰欣听了周晋南的话，整个人像被雷劈了一样，好一会儿才算是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是说，你和瑾轩刚才看见如月了？”
    周晋南点头：“我眼睛看不见，倒是听到一些。”
    方兰欣慌了，赶紧摆手：“这中间肯定是误会，我们如月现在好歹是大学生，怎么会跟那些混混在一起？”
    然后扭头看著许卿瞪眼：“许卿，那些朋友不是跟你关係很好？”
    许卿呵呵一乐：“你是不是记错了？李大勇什么时候跟我关係好了，当年如月下乡时，李大勇可是没少寄东西，粮票肉票还有腊肉什么的……”
    方兰欣真是觉得自己嘴贱，就不该把话题转移到许卿身上。
    狠狠剜了许卿一眼，又乾笑著冲周晋南说道：“都是小时候一起长大的，没什么关係。”
    周晋南显然对她牵强的解释一点兴趣都没有，礼貌地点头打断：“我是来跟你们说一声，我想带许卿去吃饭，顺便买两件夏天的衣服。”
    方兰欣胸口一哽，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好好好，那你们去，晚上早点回来，路上注意安全。”
    许卿知道这时候方兰欣不发作，等晚上回来，她肯定不会再找她的麻烦。
    毕竟她这辈子最会装。
    正好，她也不想待在这个让她討厌的房间里，笑著冲周晋南说道：“周大哥，你等会儿，我去换个衣服出来我们就走。”
    周晋南点点头：“好，不著急。”
    许卿去换衣服，客厅里只剩下坐在沙发上的周晋南，和一旁的方兰欣，还有蹲在周晋南腿边，威风凛凛的白狼。
    方兰欣真恨不得在周晋南面前撕开许卿不要脸的嘴脸，可是看周晋南的样子，好像又格外钟意许卿。
    试探地问道：“晋南，你以前是不是就认识卿卿？”
    周晋南点头，语气很轻：“认识。”
    方兰欣心里咬牙切齿的恨，许卿可真会勾搭，恐怕认识周瑾轩的时候，就已经认识周晋南了。
    心中反覆琢磨著要怎么开口说许卿的不是，还要让周晋南相信。
    还没想好怎么说，就见许卿从房间出来，换了条浅粉色衬衫，下面是半身黑色喇叭裙，黑色方跟皮鞋。
    衬衫塞进裙子里，衬得纤腰不及盈盈一握。
    长发编成一个麻辫，发尾用手绢绑著，刘海梳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显得眉眼更加精致漂亮。
    娉娉婷婷站在那里，漂亮不失嫵媚。
    方兰欣一直知道许卿漂亮，所以总是告诉她不要打扮得太好看，容易被坏人惦记。
    以前的许卿也很听话，一直穿得很朴素，长长的刘海甚至快遮住眼眉。
    现在把刘海梳上去，不仅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还有那双眼睛，更像她死去的母亲叶楠。
    方兰欣紧紧攥著拳头，才压下心里的那股恨意，缓缓站起来：“晋南，要不你们在家吃了午饭再走？”
    许卿已经缓缓走到周晋南身边：“周大哥，我们可以走了。”
    丝毫不接方兰欣的话。
    周晋南跟著起身，朝著方兰欣的方向点了点头：“就不打扰了，我们先……”
    话还没说完，一直躲在屋里的许如月突然冲了出来，跟个疯子一样冲许卿吼著：“许卿，你现在得意了？你也不怕我把你以前的烂事说出去！！”

 第16章 周大哥，我能看看你的眼睛吗？

    许如月跟失去理智一样衝著许卿吼著：“许卿，你不要忘了你的丑事不是一件，我还在乡下时，有次回来看病……”
    方兰欣突然拉住许如月的胳膊，紧紧用力掐著：“如月，你胡说八道什么！给我回屋去！”
    许如月哭起来：“我为什么不能说？她能做出来那种丑事，我为什么不能说？再说，她被人糟蹋那也是怪她自己，长得就不是安分守己的样子。”
    许卿明显能感觉到身边的周晋南浑身散发著一股冷意，如果他的眼睛是好的，这会儿散发的光也一定是如寒霜冷箭。
    不过她有些诧异，许如月说的是什么事？
    怎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而方兰欣却在疯狂地掩饰，挑了挑眉看著许如月：“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许如月，那你就说说我当年还有什么丑事？你下乡是七八年春天，那会儿我天天忙著上班，还真不知道我做过什么丑事。”
    边说著边过去把客厅门拉开：“你现在好好说，让街坊四邻都听听。”
    方兰欣紧紧掐著许如月的手腕，咬牙低吼著：“你还嫌不够丟人？给我滚回屋里去。”
    许如月吃疼，人也清醒了不少，瞬间闭嘴恨恨地瞪著许卿。
    方兰欣看著周晋南：“晋南，你们不是去吃饭，赶紧去吧。”
    周晋南皱了皱眉头，面向方兰欣的方向：“结婚申请我已经交上去，很快就有人下来进行调查，你们所说的，最好有真凭实据，否则后果不是批评教育那么简单。”
    语气很淡也很轻，许卿却能听出里面带著威胁。
    心里满是感动，伸手牵著周晋南的手：“我们走吧。”
    她突然不想让周晋南看见她在对付方兰欣和许如月时，那种狰狞和泼辣的一面。
    方兰欣看著许卿和周晋南牵著手出门，男的高大挺拔女的秀美纤细，背影都是那么和谐。
    在她眼里，却格外刺眼！
    等两人下了楼，方兰欣关上门有些无力地去沙发前坐下。
    感觉这两天，许卿把原本平静的家闹得鸡犬不寧！
    再看许如月，心里更是堵得慌。
    许如月也是各种不满：“妈，你为什么不让我说，我那次回来时，她跟一个男的在家里鬼混。”
    方兰欣瞪眼看著许如月：“你看见那个男人是谁了？还是你抓到两个人现行了？你说出来她不承认，最后让周晋南怎么看你！现在重要的是你和瑾轩的婚事不能黄。”
    许如月突然又哭起来：“我现在这样，瑾轩肯定不要我，我怎么办啊？”
    方兰欣眼神阴沉起来：“他一定要娶！”
    ……
    许卿牵著周晋南出了单元门就赶紧鬆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周大哥，让你看笑话了。”
    周晋南衝著她的方向微微偏头：“她们对你一直这样？”
    他听说许卿的后妈人很好，对继女甚至比亲生女儿还要好。
    可是就这两天发生的事来看，好像並不是那么一回事。
    许卿重生回来，也决定不做那种什么苦和怨都一个人吞在肚子里的性格，跟周晋南边缓缓往外走著，边小声说：“其实以前我不懂，现在我才知道，她对我並不是真心的好。”
    “她把售票员的工作给我，院里的人都夸她好，把这么好的工作给继女，让亲生女儿下乡。后来我才明白，城里考大学的名额有限，而只要下乡一年就可以拿到考大学的指標。”
    说著时，语气里掩不住淡淡的失落。
    周晋南却抓住了这一点：“你想上大学？”
    许卿点头：“想啊，我上学时成绩还不错呢。”
    周晋南沉默了一会：“就算结婚你也可以考大学，我让人给你找些复习资料。”
    许卿赶紧摆手：“不用不用，你也知道我刚辞了工作，现在准备先租房子，然后做点小生意，等生意稳定了再学习。”
    周晋南倒是多问了几句：“你准备在哪儿租房子？做什么生意？”
    许卿笑著：“就在车站那一片，那边离火车站和客运站都很近，到时候我做点滷味去火车站卖。像滷肉滷鸡爪滷蛋和滷豆腐。”
    周晋南没再吱声，他能从许卿轻快上扬的语调里，听出她对未来充满希望，还有发自內心的轻鬆快乐。
    想来，她的脸上也一定带著明媚灿烂的笑容。
    出了家属院，许卿看看时间不早，决定带周晋南先去吃午饭，然后送他回去休息：“周大哥，你想吃什么？饺子还是麵条？”
    周晋南没有意见：“都可以，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许卿想了想带周晋南去了离家有些距离的一家国营饭店，用粮票吃饭还是便宜很多。
    要了两斤羊肉萝卜的饺子，又要了两碗羊肉臊子麵。
    虽然她和周晋南的婚姻很短暂，却记得他不喜欢吃猪肉。
    周晋南坐在那里，听许卿跟服务员对话，要的竟然没有一样是猪肉。
    心里微微有些诧异，难道许卿也不喜欢吃猪肉？
    毕竟猪肉便宜还肥一些，包饺子会更香！
    他只是因为一些不好的经歷，而不吃猪肉。
    许卿点完菜，等饭的功夫笑著跟周晋南聊天，既然决定要嫁给他好好过日子，那肯定要好好相互了解一下。
    “周大哥，你以前在哪里当工作啊？”
    “滇南。”
    许卿呀了一声：“那你是不是上过前线？你的眼睛是在前线受伤的吗？”
    周晋南摇摇头：“不是。”
    许卿见他回答得简单，知道剩下是不能说的部分，撑著侧脸看著他坚毅的下巴：“你的眼睛肯定会好的。”
    周晋南能感受到许卿灼灼的眼神，只是眼睛，几个医院都下了判决书：没有復明的可能。
    沉默了下：“如果这辈子都好不了，你会介意吗？”
    许卿想都没想地摇头：“不会。”
    虽然上辈子周晋南最后眼睛好了，可是重生回来，不知道每个人命运的齿轮会不会发生变化！
    所以，就算周晋南的眼睛一辈子不好，她也会陪他一辈子。
    想到这里，突然脱口而出：“周大哥，我能看看你的眼睛吗？”

 第17章 圣母or圣父？

    许卿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冒出这句话。
    不过，她內心深处也是很想看看周晋南的眼睛。
    她见过周晋南高中时的照片，以及后来在审判庭看见他赤红的双眸。
    所以这一刻，她想看看他失明时的眼睛。
    周晋南有些讶然许卿的问题，愣了一会儿：“看不见，有什么好看的。”
    许卿见饭店人来人往，確实也不是看周晋南眼睛的机会，见他这么说也没勉强他：“那，等我们结婚的那天晚上，让我看啊。”
    周晋南被许卿大胆的话呛了一下，摸索著抓起桌上的玻璃茶杯，用喝水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
    许卿却清楚地看见周晋南的耳根又微微泛著红，竟然是这么不经逗的男人。
    撑著下巴无声笑著，看来人只有重活一遍，才能看清谁对自己是真正好。
    饺子和羊肉臊子麵上来，许卿很贴心地拿了个小搪瓷碗过来，把饺子先夹到碗里，然后递给周晋南：“周大哥，你端著碗放在嘴边吃就行，你吃完我再给你夹，对了，你要醋和辣椒吗？”
    周晋南摇头：“不用，我这样吃就好。”
    一顿饭，许卿很细心地照顾著周晋南，也不会让他感到任何的不舒服。
    因为许卿会一边给他夹饺子，一边聊著別的，状態很隨意自然。
    “你觉得味道怎么样？”
    周晋南点头：“还不错。”
    许卿笑起来：“那是你没吃过我包的饺子，我包的饺子可好吃了，等回头我租好房子，喊你去吃饺子。”
    周晋南又点头：“好。”
    越相处，他就越觉得许卿是个细心又能干的好姑娘，心里的愧疚更浓一些。
    吃完饭，许卿坚持先送周晋南回家：“衣服什么时候都能买，你已经出来大半天了，要回去好好休息。我也去看看有没有合適的院子出租。”
    周晋南皱了皱眉头：“让高湛帮你找，他认识的人多。”
    许卿拒绝：“不用，这件事又不麻烦，就不用麻烦別人，而且我也想多看看多了解一下那边的情况。”
    周晋南不好再说別的：“那你要小心点。”
    许卿送周晋南到周家门口，看了看朱红色的大门，迟疑了下：“周大哥，我就不进去拜访伯父和爷爷了，等以后我买了礼物再来看他们。”
    周晋南只当许卿进去看见周瑾轩会尷尬，点了点头：“好，那你路上小心点。”
    许卿冲周晋南甜甜一笑，声音清脆地道別：“周大哥，再见啊，等我有时间来看你。”
    说完退著走了两步，见周晋南依旧站在那里没动，又喊了一声：“周大哥，我走了啊。”
    说完转身脚步轻快地跑远。
    周晋南微微侧耳，能听见许卿走时，皮鞋踩在砖地上的清脆响声，很欢快的节奏，显然是蹦蹦跳跳的离开。
    说明心情应该不错。
    所以，她是真的心甘情愿嫁给自己了！
    准备转身时，院门吱呀一声打开，周瑾轩红著一双眼站在门內：“哥，你真的决定要娶许卿？”
    周晋南微微皱眉：“我这几天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周瑾轩攥了攥拳头：“可是她！她竟然能下得去狠手对自己的姐姐，方阿姨还对她那么好！她就那么毁了一个姑娘的清白……”
    周晋南微微勾唇，露出个讥讽的笑容：“你已经二十岁了，不是两岁。你清楚地知道，如果许卿不反抗的后果，她只是用同样的方式还给欺负她的人，有什么错？”
    周瑾轩有些词穷，却依旧不认可许卿的做法：“你不觉得她这样做很过分？她既然知道別人要害她，可以去报警，为什么要用这么极端的手段？”
    周晋南已经懒得跟他多说：“人为了自保，没有什么不可以！倒是你，好好想想。”
    说著牵著白狼从周瑾轩身边擦过去。
    周瑾轩攥著拳头看著周晋南进了院子的背影，他从小就崇拜这个哥哥。
    而周晋南对他也很好。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周晋南突然不再搭理他，性格也变得十分冷漠，有时看他的眼神甚至带著厌恶。
    周瑾轩始终想不通，他那会儿不过十岁，怎么会让十七岁的周晋南厌恶他呢？
    …………
    许卿从省城大学出来，坐了几站地的公交车到了车站附近。
    往东边再走不到一站地，就是火车站。
    这会儿汽车少，路上多是自行车，偶尔会看见带斗的偏三轮摩托车，就显得马路很宽敞，火车站前面的广场也很大很空旷。
    许卿先去了趟火车站候车室，看著空旷的大厅只有一两家卖东西的，卖的还多是烧饼，茶叶蛋，或者一些零碎的小饼乾小零食。
    因为现在人出门，基本都是自己带吃的，所以小店的生意也很一般。
    许卿看完直接去后勤书记办公室，想要在车站里租个摊位。
    后勤主任孙茂华是个很敦实的中年男人，穿著白衬衫，上衣口袋还別著个钢笔，显得自己很有文化的样子。
    听许卿自我介绍后，又说想租车站的柜檯，才放下搪瓷缸子，正眼看著许卿：“你要租摊位？你家大人支持吗？”
    他看许卿年龄不大，皮肤细白，看著也不像是吃过苦的，所以不信许卿是真要租摊位。
    许卿挺著腰杆：“我能做我自己的主，如果主任不信，我可以先签合同。”
    孙茂华琢磨了一会儿：“这样，你明天上午九点过来，到时候站长也在，我们一起再討论討论。”
    许卿明显能察觉出这是孙茂华的推辞，要不怎么也应该问问她打算做什么生意。
    却依旧笑著：“好，那我就不打扰孙主任了，明天早上九点我再过来。”
    孙茂华呵呵笑著：“可以，你慢走啊。”
    许卿从孙茂华办公室出来，並没有感到沮丧。
    做生意，她更相信好事多磨，要是太轻易得到的东西，反而越容易失去。
    没事又在简陋的候车大厅里转了一圈，墙上还有鲜红的標语。
    处处都彰显著时代的特色。
    许卿突然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个车站盖得有些时间，冬冷夏热，天马上越来越热，她卖卤食，不出半天就能臭了！
    所以，她必须要解决这个问题。
    边琢磨著边往外走，不小心撞到一个人身上。
    就听对方娇气地喊了一声：“哎，你怎么回事啊！”
    许卿忙说对不起，只是对上对方的脸时，她却愣住了……

 第18章 不过是一报还一报

    许卿看见对方的脸时彻底愣住了。
    对方是个很年轻的姑娘，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身材高挑，还有著天鹅颈一样的脖颈，鹅蛋脸上，大眼睛顾盼生辉。
    是个很漂亮又高傲的姑娘。
    许卿却认得她，如果她没记错，这个姑娘应该叫樊洁。
    上一世，她和周晋南结婚后，周丽红经常带这个姑娘到家里，起初她不知道也懒得知道周丽红的意图。
    后来，许如月告诉她，这个才是周家原本看上的儿媳妇。
    她离婚后还想过，周晋南可能会娶那个周家看上的儿媳妇，却没想到他却一直没有再婚。
    就在她微微失神时，跟樊洁一起的圆脸姑娘叫起来：“你是不是瞎啊？撞到人都不知道道歉？”
    许卿回神看著圆脸姑娘，又看了眼揉著肩膀，一脸哀怨，好像很疼样子的樊洁。
    她就见不得樊洁这种会装的嘴脸，前世也不是没见过，呵呵一声：“我不瞎，可是我也没透视眼，我怎么知道门帘子后面突然就闯过来个人，要说撞，你们也撞我了！而且我刚才也道歉了，你们有必要这么不依不饶的？”
    圆脸姑娘瞪著许卿：“你！”
    樊洁一把拦著她：“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別这么咄咄逼人。”
    这话许卿就不太爱听了，她活了一世，再回来怎么能看不出樊洁白莲真绿茶的嘴脸。
    不就含沙射影地在说她咄咄逼人？
    忍不住冷笑一下：“既然没什么大事，就不要叫个不停。”
    说著转身离开。
    陆心梅气得跺脚，然后有些抱怨地说著：“樊洁，你就是脾气太好了，要不周大哥也不能被一个烂女人抢走。”
    樊洁有些苦涩笑著：“算了，他都要跟別人订婚了，还提这些干什么？”
    陆心梅却不甘心：“为什么不提，回头我要是看见那个烂女人，一定撕烂她的脸，看她还怎么勾引別人的男朋友。”
    樊洁也始终想不通，这些年，她和周晋南都保持著书信联繫。
    虽然没有挑明那层关係，在信里也是同志之间客套礼貌的问候，和各自生活的简单总结。
    似乎有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她以为等周晋南回来，他们的关係就可以水到渠成地定下来。
    却没想到，周晋南是受伤回来，家里人顿时不同意她跟一个瞎子来往。
    还没等她从这个消息中走出来，又听到周晋南找了个工人的女儿。
    对方只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售票员，听说曾经还被人糟蹋过。
    她想不通周晋南为什么会找这么一个不管从哪儿都和他身份不匹配的女人，难道是为了报復她没有第一时间去看他？
    陆心梅推了推樊洁的胳膊：“算了，等咱们这次演出结束，就回来找周大哥问个清楚，反正这口气不能就这么咽下去。”
    樊洁满眼哀伤地转身，她喜欢了周晋南那么多年。
    两人都是一个家属院长大，她以为会是板上钉钉的关係，怎么会出这样的差错。
    ……
    许卿倒是没把樊洁放在眼里，还一心想著怎么解决热天存放滷味的问题。
    边琢磨边在附近又转了一圈，才慢慢往回走。
    到家时，整个汽修厂家属院都笼在落日的余暉中。
    很多人家正在做晚饭，小区里飘散著各种油烟味。
    也有人三三两两地站在路边的槐树下聊天。
    看见许卿过来，有个胖婶子笑著冲她招手：“卿卿，这是下班刚回来啊。”
    许卿知道这个胖胖的女人叫马雪兰，是整个小区倒八卦的好手，要是让她知道个事，她能不出半天。
    就能传到整个家属院上千號人都知道，外號大喇叭。
    许卿停下了脚步，马雪兰赶紧问：“卿卿，听说你家最近总是在吵架？因为啥啊？是不是你又不听话惹你妈生气了？”
    套话也是一把好手。
    许卿微微一笑：“虽然我也做了些惹家里人生气的事情，可这次还真不是我。”
    马雪兰挑眉，胖乎乎的脸上都是好奇：“那是谁？总不能是如月吧？整个厂区谁不知道如月是个好姑娘，听话懂事又聪明，现在还是个大学生呢。怎么会惹你爸妈生气？”
    许卿心里呵笑，嘴上却说著：“哎呀，这事我也不知道，不过你们可以去问芳芳，就是外面卖炸油条家的闺女，她和如月关係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完还做出一脸难为情的模样，匆忙往家里走。
    她知道马雪兰肯定会去找芳芳妈妈问清楚，而且就马雪兰的性格，只要闻到一点八卦的味道，就能跟个大侦探一样。
    必须把整件事情全须全尾地挖出来才能甘心。
    所以，她相信很快整个院里的人都知道许如月发生了什么。
    她毁许如月的方式，跟当初许如月毁她一样，不过是一报还一报。
    许卿心情很好地上楼回家。
    推开门就见许治国脸色阴沉地坐在家里，而方兰欣一双眼肿得跟核桃一样，这会儿还哭著。
    看见许卿进门，赶紧將身子扭在一边，浑身都散发著恨意。
    许治国黑著脸看著许卿：“你今天都做了什么好事？”
    许卿挑眉：“我做了什么？”
    “你，是不是你故意害如月的？”许治国气得一拍沙发扶手站起来，却又不敢放开声音大吼。
    许卿梗著脖子冷冷地看著他：“你问清楚事情的经过了吗？你问问许如月，明明说带我去划船，为什么要去芳芳家？你再问问许如月，房间里为什么会有那种香？还有李大勇为什么会出现得那么及时，而芳芳还会带著周瑾轩和周晋南一起去！”
    许治国愣了一下，低头看方兰欣：“是这样吗？”
    方兰欣哭起来：“你是怀疑如月撒谎了？你觉得如月会用自己的清白开玩笑吗？”
    许卿冷呵：“你的意思是，我先布好局，然后许如月傻自己送上门？”
    方兰欣瞪眼看著许卿：“我没那个意思，现在如月毁了，你还要闹什么？”
    没等许卿反驳，许如月突然从房间里出来，手里还拿著把水果刀放在自己脖子上：“好了，你们不要吵了，你们不觉得丟人我还觉得丟人！”
    然后含泪看著许卿：“既然你这么恨我，那我去死好了！”

 第19章 许卿不是冷血，她根本就不是人

    许如月眼神凶狠地瞪著许卿，水果刀的刀尖紧紧压在脖子上：“你这么恨我！那我去死好了!”
    许卿眼神淡淡地看著她，安静地朝前走了一步。
    许如月顿时激动起来：“你不要过来！你要敢过来我就死给你看。”
    许卿弯唇露出一抹讥讽的冷笑，径直过去拉了把摺叠椅坐下，双手环抱抬头看著许如月：“好，你死吧。”
    许如月瞬间愣住，握著刀柄的手颤抖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演这齣戏。
    按她和母亲方兰欣的计划，用自杀嚇唬许卿，让她服软。
    再趁机让她去跟周晋南退婚！
    毕竟再冷血的人，也没办法看著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而这个人的死还和自己有关呢？
    可许卿偏偏不按套路出牌，她不是冷血，她根本就不是人！
    许如月有些慌乱地看向方兰欣。
    方兰欣也没想到许卿竟然能做到无动於衷，那双漂亮的眼眸里甚至迸发著兴奋的光，像是嗜血的动物看见猎物时散发的光芒。
    嚇得她不由后背浮起一层冷汗，衝过去夺下许如月手里的水果刀：“如月，你干什么？你出事了让妈怎么办，你这是要剜妈的心啊……”
    许如月也藉机鬆开手里的水果刀，抱著方兰欣哭起来：“妈，我以后可怎么活啊，我该怎么办啊……”
    许治国被母女俩哭得头疼，感觉心臟都一紧一紧的有些喘不上来气，再看许卿，冷漠地坐在椅子上，一副和她没有半点儿关係的模样。
    头疼得就更厉害。
    重重嘆了口气，看著许卿：“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你跟我说，不闹了行不行？你是真打算把这个家闹散了才甘心！”
    许卿冷冷地看著许治国：“是我在闹吗？还是你真的眼瞎什么都看不见？”
    许治国气得站起来，指著许卿：“你！”
    许卿也缓缓站起来：“既然你们觉得都是我闹的，那我走好了！”
    说完回房间从床底下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提包，拎著就往外走。
    许治国看著许卿拎著提包往外走，气得眼发黑：“许卿！你今天要是踏出这个门，以后永远不要回来！”
    许卿回头，眼神冰冷带著鄙夷地看了许治国一眼，拎著包头也不回地离开。
    许治国气得抄起茶几上的搪瓷缸子，朝著地上狠狠地砸下去！
    方兰欣怎么也没想到许卿会走得这么干脆痛快，显然是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含泪看著许治国：“卿卿这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谁给她说什么了？”
    许治国缓了下情绪，细想这两天许卿的作为，確实是一副报仇的架势。
    可是当年的事情並没有人知道，许卿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
    许卿拎著包快步从家属院出去，遇见认识的人也像是没看见一样，苦著一张脸疾步往外走。
    在外人眼中明显就是被赶出家门的样子。
    她相信，明天家属院和整个厂区都会传出她被赶出家门的谣言。
    许卿一直走出小区过了两条马路，才狠狠地呼了两口气，感觉闷在胸口的浊气彻底退散乾净了。
    看著路灯下三三两两的人群，心情大好地朝著郊区走去。
    她要去郊区看奶奶冯淑华，也是前世真心对她好的人，可惜在她和周晋南离婚那一年，得了一场急病去世。
    记得她和周晋南离婚时，冯淑华还拉著她的手，一直摇头：“孩子，委屈你了。”
    因为知道太多前世不知道的秘密，重生后许卿换个角度看问题，就在想冯淑华是不是知道什么？
    或者说冯淑华的死，也並不是那么简单？
    越想脚步越快，走到城郊槐树胡同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胡同口槐树下，还有人拎著马灯聊天吹牛。
    一群孩子在疯跑。
    许卿快步从孩子群中穿过去，进了胡同，寻找著记忆中那个破旧的院落。
    冯淑华出身不好，是地主家的千金大小姐。在最动乱的那十年，许治国为了自保，不仅和母亲断绝关係，还亲自带头造反抄了自己的家，抓冯淑华去游街，他好立功。
    他做了思想奋进的大好青年，冯淑华却被折磨得差点没了命。
    后来一切平静后，许治国没脸来看冯淑华，而冯淑华也不想认他这个儿子。
    许治国为了树立个孝顺的形象，就让许卿经常来看冯淑华。
    许卿边回忆著，边走到熟悉的院门前。
    五年来，逢年过节都是她过来送礼，开始时冯淑华並不让她进门，后来会让她进去坐一会，再后来会跟她聊天。
    记忆里的奶奶，虽然面容苍老，可举手投足间自带优雅，那种浸在风骨里婉约柔和，是一般人想学也学不来的。
    许卿呼了口气，拍了拍院门，清脆地喊著：“奶奶，我来看你了。”
    过了好一会儿，院里的灯先亮了，接著是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冯淑华拄著拐杖缓缓过来开门，小时裹过三寸小脚，那些年又吃了不少苦，所以走路有些不利落，但是身子骨还是很硬朗。
    看见许卿拎著提包站在门口，冯淑华也没问怎么了，也没有任何惊讶，眼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柔和：“卿卿来了，进来吧。”
    许卿跟著冯淑华进了院。
    小院不大，三间泥坯房，房前一架葡萄架，院里整齐地种著几畦蔬菜。
    三间房子，一间厨房，一间堂屋堆放著杂物，剩下一间臥室。
    臥室里一铺炕占半间屋，炕上有两个樟木柜子，还有个红褐色小炕桌，炕桌上放著一碟咸菜，一碗稀粥。
    冯淑华进屋后在炕边坐下，才看著许卿：“吃饭没有？我去给你热个馒头。”
    许卿也没客气，把提包放在炕头，然后去冯淑华身边坐下：“奶奶，我想来跟你住两天可以吗？”
    冯淑华和蔼地笑著：“好啊，正好明天咱们这里赶大集，到时候你可以去瞧瞧热闹。”
    许卿好奇：“奶奶，你就不好奇我怎么这么晚来了？”
    冯淑华依旧温和地笑著：“这么晚来肯定是遇到了难事，你想说肯定会跟我说，你要不想说，我问了倒显得我这个老婆子討人厌了。”
    许卿伸手搂著冯淑华的胳膊：“奶奶，我要结婚了。”
    “那你想不想嫁给他？”
    许卿惊讶有些惊讶：“奶奶，怎么感觉你好像知道我要嫁给谁？”

 第20章 有他在，定能护你一世周全

    许卿看奶奶的神態还有她的语气，显然是知道她要嫁人，甚至还知道她要嫁给谁。
    她惊讶冯淑华怎么会知道呢？
    毕竟她要嫁给周晋南，也就这一周时间发生的事，消息应该还没传到槐树胡同来。
    而许治国更不可能来告诉她。
    冯淑华扭头看著许卿，有些浑浊的眼里透著慈爱，还有许卿看不透的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冯淑华才说道：“我是知道，不过我答应他，你不问我不说的。”
    许卿更惊讶了：“奶奶，你还真知道是谁呀？”
    冯淑华笑著点头：“他来找过我，虽然眼睛看不见了，但为人正直细心，是个可以託付的良人。”
    许卿有些想不通，周晋南为什么会来找冯淑华，上一世她怎么就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来找你？我怎么不知道呀？奶奶，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冯淑华笑起来：“看你急的，他来跟我说，娶你就会对你一辈子好，还让我带他去你母亲坟前磕了三个头。”
    许卿胸口突然像有东西哽住，呼吸都有些困难。
    周晋南的做法，她真的看不透了。
    冯淑华继续说道：“是个年轻人陪他来的，他说你不愿意嫁给他，但他是真心想娶你，还说，只要他在就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並会一辈子护你周全。”
    许卿突然感觉她和周晋南之间像是笼著一层浓浓的大雾，让她看不清更看不懂。
    他们明明不熟啊，为什么要许下这样的承诺？
    还有，如果真是这样，那前世冯淑华为什么不跟她说？要是说了，她也不可能用那么冷漠的態度去对周晋南。
    而她离婚时，冯淑华还说委屈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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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看来，周晋南似乎更委屈呀。
    冯淑华见许卿皱著眉头思考，拉著她的手：“饿不饿？我去给你热个馒头再煮个荷包蛋。”
    不等许卿反应过来，冯淑华已经拿起拐杖，颤颤巍巍地去厨房。
    许卿一时想不通索性不想了，反正时间还长，她可以慢慢去寻找一切真相。
    起身跟著冯淑华去厨房，看著她往灶膛里塞柴火，赶紧过去帮忙：“奶奶，我来烧火。”
    冯淑华摆手：“没事没事，你坐著歇著，这些又不累。”
    许卿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撑著下巴看著冯淑华，炉火映红她的脸庞，透著温暖和安静。
    感觉跟她在一起，会使人的心情都变得安静下来。
    忍不住跟冯淑华说了自己的辞掉了工作：“奶奶，我辞掉了售票员的工作，打算做点小生意，而且我准备从家里搬出去，在外面租房子，一直住到十一结婚。”
    冯淑华这次总算觉得意外了，看著许卿：“怎么好好的想做生意？虽然现在政策宽鬆了，谁知道有一天会不会……”
    她是真的怕了，寧可过平静穷苦的日子，也只想求个安稳。
    许卿笑著摇头：“不会了，以后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到时候我买很大很大的房子，接奶奶过去跟我一起住。”
    冯淑华笑起来：“你呀，这张嘴就会哄奶奶开心。”
    许卿撒起娇来：“我要是不哄你开心，你也不能让我进门啊。”
    多亏她喜欢冯淑华身上那股没被岁月侵蚀的风骨，所以才会鍥而不捨地来见她。
    简单吃了东西，冯淑华又烧了一大锅热水，让许卿擦澡洗漱。
    等许卿从厨房洗漱完出来，冯淑华已经铺好炕。
    两世来，许卿第一次和冯淑华躺在一铺炕上，躺下后有些感慨：“早知道奶奶的炕这么舒服，我以前就该住这里。”
    冯淑华只是安静地听著並没吱声。
    许卿又说了一句：“不过现在也不晚，以后我经常来陪你。”
    冯淑华依旧没有吱声，突然伸手探进许卿的被窝，精准地捏住她的手腕。
    许卿嚇了一跳，就觉得手腕上多了几根冰凉的手指，还很精准地压在她的脉搏上，忍不住小声惊呼：“奶奶，怎么了？”
    “不要说话。”
    冯淑华声音难得的严厉，顿时让许卿不敢吱声。
    片刻后，冯淑华手抽了回去，悠悠嘆了口气：“卿卿，你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许卿摇头：“没有啊，我能吃能喝，还挺有力气呢。”
    冯淑华在黑暗中摇头：“你身子受损严重，以后很难有孩子。”
    许卿惊得一下坐起来：“奶奶，真的假的？那我是怎么受损的。”
    冯淑华拉开炕边灯绳，跟著坐了起来拍了拍许卿的手背：“你这是娘胎里带来了，有奶奶在怕什么。”
    许卿刚才第一反应是方兰欣给她下毒了，然后就想著怎么回去毒死方兰欣。
    现在听冯淑华说是从娘胎带来的病根，心里放鬆了些，却依旧偏执地认为，和方兰欣肯定脱不了关係。
    冯淑华爬到炕边樟木箱子前，打开箱子拿出一个布包又回到许卿身边。
    许卿看著冯淑华打开布包，里面是个黑皮卷，像画卷一样卷著。
    黑皮卷一层层打开，上面別著一排排金针！
    短的如绣针，长得跟根筷子般长，细如牛毛，散发著清幽的黄光。
    许卿惊讶：“奶奶，你还会针灸呀？”
    冯淑华又从炕边柜子里拿了瓶酒精过来，抽出一根短一些的金针，边用酒精消毒边冲许卿说道：“把手伸过来。”
    许卿把手递给冯淑华，还是忍不住地惊讶：“奶奶，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针灸？”
    冯淑华捏了捏许卿虎口位置，擦了酒精后，將金针斜著缓缓推入。
    许卿只感觉一阵刺痛后，就是麻凉代替，倒也不是很难受。
    而且看冯淑华的手法分明很嫻熟，显然上一世她对奶奶的了解太少。
    冯淑华又在许卿的手背还有小手臂扎了几针，满意地看著：“有奶奶在，保准我们卿卿能生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
    许卿被冯淑华突然调侃得脸一热：“奶奶！你竟然取笑我啊，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会针灸？”
    冯淑华浅笑著：“这是救命的工具，也是夺命的钢刀。”
    许卿知道冯淑华藏巧是为了自保，也就没再问，研究著手上的金针，突发奇想：“奶奶，周晋南的眼睛能治好吗？听说他是因为有血块压迫了视觉神经才会失明。”
    冯淑华摇头：“他不是！”

 第21章 这一巴掌恩情全断！

    许卿惊讶地看著冯淑华：“奶奶，你说什么不是？”
    冯淑华眯著眼一脸凝重：“我说周晋南的眼睛不是因为脑袋里有血块压迫神经而失明，如果真是那样，省城医院做不了的手术，他可以去京市医院。”
    许卿想了下確实是这样，有些不明白：“那还有什么原因？”
    冯淑华摇头：“我只见过他一次也不是很清楚，等有机会再见，我再好好看看。”
    许卿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金针扎上不到一刻钟时间，感觉有股暖流在身体里迴荡，四肢百骸都感觉非常的舒服。
    半个小时候后，冯淑华拔了许卿手上和小臂上的金针，又在针眼上贴了几块小小的膏药。
    闻著还有股淡淡的药香，很好闻的那种。
    “奶奶，这个很好闻啊，感觉像是香。”
    许卿说著又凑过去闻了闻，似乎还有丝丝缕缕的冷香。
    冯淑华缓缓把东西都收起来：“好了，时间不早了，早早睡。”
    等许卿躺下后，才拉了灯绳关了灯。
    许卿还以为换个环境会失眠，没想到躺下跟冯淑华说了没两句话，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再睁开眼已经天光大亮。
    许卿感觉很久没睡过这么踏实的觉了，醒来全身暖洋洋，充满了干劲。
    转了个身子，才发现冯淑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来出去，被子叠得整齐地放在炕边，炕单也铺得很平整，上面印染的开富贵已经洗掉了顏色。
    许卿伸手摸了摸掉了色的朵，才爬起来穿衣服出去。
    冯淑华已经把小院扫了一遍，正在厨房收拾著做早饭。
    许卿过去自觉地在灶前坐下，往炉膛里添柴。
    冯淑华剁了一把青菜扔在锅里，又用大勺搅了搅锅，里面是半锅很稀的白麵糊糊。
    许卿伸头看了一眼，有些好奇：“奶奶，我上个月不是给你送了粮票，吃完了吗？”
    冯淑华笑著：“还有呢，我一个人习惯了吃得清淡，而且人年纪大了吃点稀的舒服。”
    许卿不信，起身去角落的碗柜，打开看最下面的麵缸，里面已经见底。
    刚要开口，就听院里有人进来，脚步声还挺急。
    没等许卿和冯淑华出去，厨房门被推开，是方兰欣气急败坏地进来，后面还跟著许治国和方兰欣。
    方兰欣看见许卿，气得胸脯一抖一抖：“许卿，谁给你的胆子，竟敢把车站的工作辞了。”
    许卿没想到方兰欣这么快就能知道，拍了拍手上的柴火灰，冷冷地看著她：“我的工作，当然是我想辞就辞了，还用跟谁商量？”
    方兰欣气得伸手指著许卿：“你！那是我让给你工作，你辞掉是不是应该先问问我，还有，我方兰欣到底哪儿对不起你，你要这么坑我。”
    这里不是汽修厂家属院，方兰欣也不用顾及自己的情绪和嗓门，看许卿的眼神，更是恨不得上去將她生吞活剥了。
    许卿自然不怕她：“我不想干了当然要辞掉，而且是我的工作，我为什么不能做主？”
    方坤在一旁不乐意：“许卿，你怎么那么没良心，当初如果不是把工作给你，你现在连零工都找不到，说不定还在乡下当知青。”
    许卿睨了方坤一眼，满满的不屑：“她为什么把工作给我，你们心里不清楚？按说当时我年龄不够，没有接她班的资格，而许如月可以。如果许如月接了她的班，那下乡的人就是我，上大学的人就是我！你方兰欣为了让许如月上大学，改大我的年龄，硬要我去接了你的班……”
    “然后，我上班半个月后，许如月下乡，一年后考大学。”
    方兰欣瞪眼看著许卿：“你胡说，你就是恩將仇报！你是嫉妒如月上大学是不是？你別忘了你成绩也不如如月。”
    许卿冷笑地看著方兰欣：“呵，我的成绩为什么不好？我现在才想明白，每次考试我不是拉肚子就是发烧，你们还说我学习不好害怕考试，其实恐怕是你动了手脚！你心机真是深沉，也难为你装了这么多年的贤惠仁心！”
    许治国有些听不下去，衝过去扬起手一巴掌重重地扇在许卿脸上。
    许卿明明可以躲开，却硬是纹丝不动，生生接住了这一巴掌！
    白皙的脸颊顿时红肿起来，口腔里蔓延著一股血腥。
    许治国愣住了，完全没想到许卿竟然没有躲开！
    她为什么不躲？
    接著对上许卿那双像是燃著烈火般带著恨意的双眸，刚生出的愧疚又压了下去，怒目看著许卿：“你瞪我干什么？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你就这么跟我们做对？”
    许卿伸手揉了揉嘴角，看了眼手背上的血跡，眼神更冷冽地看向许治国，包裹的仇恨和愤怒的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我不躲，是我不想欠你的！这一巴掌，就当还你养我十六年的恩情！但是—”
    说著顿了一下，眼神冷冷掠过方兰欣和方坤，一字一句地说道：“从今以后，每一个欠我的，我都会一一討回来！你们再敢欺我半分，我就能毁你们一生！”
    许治国心里瑟缩了下，突然不敢看许卿的双眼。
    她那双过分美丽的眼睛，在愤怒时迸发的光和曾经那个女人一模一样！
    方兰欣也被嚇了一跳，却又突然反应过来，许卿这个小贱人，竟然敢威胁他们，推著许治国：“你还愣著干什么？她这么没有教养，你还不收拾她！”
    声音使劲拔高，都破了音。
    既然许卿这个贱人要撕破脸，那今天就好好教训她一顿，等回家属院，就跟人说许卿不检点，没结婚就跟男人鬼混。
    他们做父母的劝了不听，还离家出走。
    反正许卿在家属院已经没什么好名声，也不差这一条。
    许治国这才回神，被方兰欣这么一拱火，刚起来的的胆惧瞬间不见，扬起巴掌：“你现在真是无法无天，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也敢说，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这次巴掌落下被许卿灵活地闪开，同时弯腰抄起靠在墙边的劈柴斧头，凶狠地朝方兰欣衝过去……
    方兰欣哪儿里能想到许卿会跟个疯子一样，举著斧头过来，当时嚇傻站著不敢动，眼睁睁地看著斧头朝著脑门劈过来……

 第22章 你娶卿卿是为什么？

    方兰欣只以为许卿只是放了狠话，没想到她还会动真格的！
    眼睁睁地看著斧头朝著脑门劈来，腿发软不由抖起来。
    许治国和方坤也愣住了，一时之间完全没有反应。
    唯独冯淑华是冷静的，看著许卿的动作，平静地喊了一声：“卿卿，住手！”
    眼看斧刃要落在方兰欣的额头上，许卿手腕一转，斧头从她脸边划过。
    方兰欣甚至能感受到一股冷风从脸边划过，腿一软妈呀一声坐在地上。
    许卿收回斧头，偏头冷冷地看著许治国：“我说过，以后谁也不能欺负我！”
    “畜生！你这个不孝的小畜生！”
    许治国指著许卿愤怒地吼著，却不敢上前再动手。
    冯淑华用拐杖重重地跺了一下地，冷喝出声：“住口！”
    声音不大，却中气十足！
    让许治国顿时噤了声。
    冯淑华冷冷地看著许治国：“许治国！你有什么资格骂她不孝？当年你对自己母亲做的事情，比这可是狠千倍，你想过什么是孝吗？”
    许治国顿时萎了，更多的是心虚。
    冯淑华看了眼瘫坐在地上的方兰欣：“我不管你们的事情，但是不要在我这里闹，现在都给我滚。”
    许治国突然有些委屈：“妈，当初那种环境下，如果我不那么做，我们一家人都要被剃头去牛棚，我也是……”
    “滚！我没你这个儿子，你也不用喊我妈！”
    冯淑华边说著边拿拐杖去赶许治国。
    “都给我滚！”
    许治国不敢跟老太太硬槓，拽起坐下地上回不过神的方兰欣往外走。
    方坤也胆小地跟著往外走，嘴里还嘟囔著：“那售票员的工作，就这么没了？”
    走在前面的许治国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方坤不得不跟著停下。
    许治国看著站在院中葡萄架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周晋南，他腿边还趴臥著跟他形影不离的大狼狗。
    突然感觉老脸有些掛不住，不知道周晋南有没有听到刚才的爭吵。
    如果没有，反正他眼睛看不见，不用打招呼赶紧离开就挺好，免得双方都尷尬。
    方兰欣在看见周晋南的瞬间，突然回神，紧紧掐著许治国的胳膊，她和许治国的想法一样，不能打招呼！
    不能让周晋南知道他们刚才那么狼狈的一面。
    却不想周晋南却先开了口，微微侧首：“许叔，方姨，早上好。”
    这句问好还不如不问！
    许治国和方兰欣又被气到了，感觉周晋南这句早上好，分明就是在嘲笑他们。
    他们这么惨，还早上好！
    能好吗？！
    许卿还在纳闷许治国和方兰欣怎么突然停下了，然后就听到周晋南风轻云淡的声音，略有些低沉却很有磁性。
    要是放在普通的早晨，是一句非常有礼貌的问好。
    可是在这样的场合下问好，確实有些怪异！
    许卿顾不上惊讶和多想，快步出来，从方兰欣身边走过，像是没事人一般走到周晋南面前，仰著头笑著：“周大哥，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说完忍不住嘶了一声，刚才太愤怒，也没注意到嘴角疼。
    这会儿一笑一说话，才发现嘴角牵扯著疼。
    周晋南低头对著许卿：“很疼吗？”
    许卿捂著脸，乾笑两声：“还好还好。”
    看来周晋南来得挺早，他们战斗全过程，他恐怕都听了去。
    周晋南皱了皱眉头：“你应该躲开，下次別犯傻。”
    许卿眼睛亮晶晶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放心，肯定不会有下次。”
    许治国和方兰欣看著两个年轻人熟视无睹地聊著天，而周晋南的语气，显然是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两人都是咬著牙才忍著没走，感觉从来没受过这种侮辱。
    冯淑华拄著拐杖从厨房颤巍巍出来，低喝著：“还不滚，站在这里干什么？”
    这下，许治国和方兰欣再也没脸待下去，黑著脸匆匆往外走。
    方坤恨恨地看了眼许卿和周晋南，要不是瞎子身边那条狗太瘮人，他一定狠狠啐两人一口！
    瞎子配破烂货！
    三人一走，许卿感觉小院里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揉了揉脸看著周晋南：“周大哥，吃饭了吗？正好一起吃饭？”
    说完才突然闻到一股糊味，赶紧跑回厨房。
    半锅好好的蔬菜白麵糊糊，因为许治国和方兰欣闹的，糊了锅底。
    许卿心疼地拿抹布垫著端起锅。
    冯淑华站在厨房门口喊著：“你不用管了，带著小周同志去外面吃吧，今天赶大集，有很多好吃的。”
    许卿放好锅，又检查了下灶膛边上，看看有没有遗落的火星。
    才从厨房出来：“奶奶，我去买了回来吃。”
    赶大集人肯定很多，许卿想周晋南这么出去肯定彆扭和不方便，还有外面小吃摊都是小桌子小板凳，坐著也不方便。
    冯淑华想想也行：“那你去买，有钱没有？我给你拿点。”
    许卿想老太太的麵缸都空了，哪还有什么钱，赶紧摆手：“我有我有。”
    又小跑著去给周晋南搬了个凳子出来：“周大哥，你和奶奶先坐著，我去买早饭很快回来。”
    等许卿拿著小盆子出了大门。
    冯淑华才看向周晋南：“坐吧，看卿卿的模样是愿意嫁给你的，我也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以后日子肯定能过好。”
    周晋南听到冯淑华坐下，才跟著稳稳地坐下，腰背挺直双手放在膝盖上。
    冯淑华看著周晋南，琢磨了一会儿：“你和卿卿结婚，为什么会来找我？”
    周晋南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微动了下，撒了谎：“我调查过卿卿的亲人，知道你是她最重要的人，所以我想得到你们的认可。”
    冯淑华布满风霜的眼眸闪著睿智的光：“我可以看看你的眼睛吗？”
    周晋南迟疑了下：“有些嚇人。”
    冯淑华笑了下：“孩子，你明明知道我的身份，却又因为我是卿卿的奶奶不肯开口。你是怕让人知道，你是因为要治眼睛才靠近卿卿娶卿卿。所以寧可什么都不说。”
    周晋南没想到老人家竟然这么通透：“对不起，我確实知道你的真实身份。”
    冯淑华又问：“那你是因为我的身份而娶卿卿吗？”
    周晋南坚定地摇头：“不是。”
    冯淑华满意地点头：“那不就行了，现在让我看看你的眼睛。我还是希望你的眼睛好好的，才能给卿卿带来幸福！”

 第23章 你介意我牵你的手吗？

    周晋南依旧犹豫了一会儿，伸手解开蒙在眼前的白纱布。
    他的眼形很好看，內勾外翘的丹凤眼，眼尾狭长轻折。
    只是原本该黑白分明的眸子，这会儿却蒙著一层血块。
    带著几分骇人。
    冯淑华看了几眼：“好了，你先戴好纱布，把左手给我。”
    周晋南照做，蒙好纱布后，把左手递给冯淑华。
    冯淑华轻轻搭在他的脉上，闭眼皱眉。
    片刻后放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周晋南很诚实地回答：“第一次来时我眼睛还能看见，原本是来求医，后来在你房间里看见许卿的照片，所以才临时改了主意。”
    冯淑华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当时怎么受伤的？那次来之后多久看不见的？”
    周晋南沉默了下，避开不能说的环节：“我们单位接了一项秘密任务，在滇南执行任务时，为了保护一些珍贵资料中了对方冷枪，一个月后莫名其妙就看不见了。”
    冯淑华点点头：“除了眼睛看不见，还有其他症状吗？”
    周晋南手不由攥成拳头：“偶尔会有控制不住的欲望，不过现在我也能挺过来。”
    冯淑华悠悠嘆口气：“可能有些麻烦，你要多等一段时间。”
    周晋南都已经对復明不抱希望：“没关係，我现在也在努力学习一些盲文，如果以后不能再回原来的单位工作，我也能好好照顾许卿的。”
    冯淑华笑了：“你有心就好，卿卿这个孩子单纯一根筋，谁对她好，她就恨不得掏心掏肺地对对方好。这样的性格容易吃亏，你大她几岁，以后要多帮帮她。”
    周晋南点头：“奶奶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人欺负她的。”
    冯淑华还想说话，看见许卿端著盆子回来，手里还拎著一捆油条，笑著说：“卿卿回来了，我去拿桌子吃饭。”
    周晋南想帮忙也帮不上，只能坐著等著。
    许卿端了一盆餛飩和一捆油条回来，把东西递给冯淑华，又利落地去搬桌子，放下后又跑著去匆忙洗漱。
    再回来，冯淑华已经拿好碗筷盛好餛飩。
    许卿拿了根油条给周晋南：“周大哥，尝尝油条，我看这家买的人最多，肯定很好吃。”
    冯淑华问著：“是不是个胖乎乎的女人在卖？”
    许卿点头：“对，就是她家的，感觉油条个头大顏色还漂亮，买的人特別多。”
    冯淑华眯眼笑起来：“对，我每次也买她家的油条吃，很好吃。你们也赶紧吃啊。”
    许卿发现，一早说岁数大了，早饭吃点稀的的冯淑华，一口气吃了三根油条，还喝了一大碗餛飩。
    再想想空了的麵缸，多问了一句：“奶奶，我给你拿的粮票，你是不是送人了？”
    冯淑华难得地有些难为情，摆著手：“没有没有，都是我吃了。”
    许卿不信，二十五斤麵粉加上一些苞米麵，一个老太太怎么可能不到二十天就吃完了。
    冯淑华见许卿不信，只能不好意思地说出了真相。
    原来老太太还有个非常可爱的习惯，喜欢吃零食，就经常拿著麵粉去换点心，鸡蛋糕和麻回来吃。
    所以每次的生活都是，上半月过得很富余，下半个月过得很紧张。
    跟后来的月光族一样。
    许卿听完忍不住想笑，没想到奶奶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奶奶，零食好吃也不能当饭吃啊。”
    冯淑华见说开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小时候家里条件好，我这一代就我这么一个姑娘，各种小零嘴就没断过，所以才养成了这个习惯。”
    后来日子很难过，冯淑华也会去找些能吃的瓣，甜味的草药根嚼著吃。
    许卿决定吃完饭再去趟集市，给冯淑华买些小零食，奶奶平时肯定是捨不得多吃。
    ……
    方兰欣和许治国从冯淑华院子离开后，路上越走越生气。
    特別是方兰欣，想到许治国在冯淑华和许卿面前的怂样，就气不打一处来，委屈地抱怨著：“许治国，你说是我哪儿对不起许卿吗？她那么对我！”
    “你刚才为什么不吱声，哪有这么欺负人的！还有你妈，她有什么资格喊你滚，就是这个院子，將来也有你的份。”
    “还有如月，现在满院子都在传她的閒话，肯定是许卿传出去的！以后还让如月怎么做人？”
    方兰欣只要想到早上出来时，看见大喇叭马雪兰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脸，还有跟身边人小声说话时不停看她的表情，充满幸灾乐祸！
    想也不能是什么好话！
    她现在就恨不得撕碎了许卿。
    许治国原本就烦，现在被方兰欣念叨得更烦，不耐烦地吼著：“够了！如月要是不想著害人，能让许卿反过来害她吗？你们不招惹她，现在能变成这样吗？”
    “许治国！什么叫我招惹她！你没看见她刚才拿著斧头劈我吗？”
    方兰欣被许治国气懵了，也不顾是在大街上，毫无形象地尖叫起来。
    许治国虚偽又要脸，黑著脸看了方兰欣一眼，加快脚步往家走。
    方兰欣恨恨地看著许治国的背影，她就知道这个男人一点也指望不上！
    一直没说话的方坤突然开口：“呸！许治国这个窝囊废样，还不如你以前那个男人！”
    方兰欣惊慌地瞪了方坤一眼：“你胡说八道什么！”
    心里也早就有了主意，许治国指望不上，看来只能再找以前那个男人。
    无论如何，如月都要嫁进周家！
    ……
    许卿洗完饭碗收拾完，准备再去大集上给冯淑华买些零食，顺便再转转看看。
    重生回来后的一切，她都充满了新奇。
    原本想让周晋南留在家里陪冯淑华说话，却没想到周晋南也跟著起身：“我陪你一起去。”
    许卿犹豫了下：“赶集的地方人多，不能带白狼过去的，你介意我牵著你的手吗？”
    周晋南还没说话，右手手指就被一团柔软包住。
    接著是许卿带著笑意的声音：“也对，你要多適应適应，毕竟很多地方白狼不能去，我能去啊。”
    冯淑华在一旁乐著：“你说你这孩子，好端端的还跟一条狗比。”
    许卿故作羞恼地看著冯淑华，撒著娇：“奶奶…”
    周晋南不自觉反握住许卿的手，缓缓用力，除了责任外，心底还涌起一股陌生的情绪……

 第24章 她不是解药

    许卿牵著是周晋南出门，路上遇见认识许卿的街坊，笑呵呵地问：“卿卿，这是你对象啊。”
    许卿点头大大方方地应著：“嗯，是我对象。”
    周晋南原本还有些拘谨，见许卿態度大方，也放鬆了下来，跟著她的脚步慢慢朝著集市走去。
    城郊还没有建农贸市场，所以隔五天会在郊区空地上有个集市。
    集市上吃穿用的，大到农机农具，小到针头线脑应有尽有。
    甚至还有一些走街串巷的训猴人，训蛇人，吸引著小孩子们围著去看。
    许卿拉著周晋南走在人群中显得还是挺突兀。
    毕竟现在就算自由恋爱也不好意思手牵著手在大街上走，不过看到周晋南脸上的纱布，好奇的人也能理解。
    心里却忍不住悄悄吐槽，多漂亮个姑娘，却找了个瞎子！
    许卿也不在意大家的眼神，买了些蝴蝶酥，鸡蛋糕还有酸梅干，还不忘跟周晋南介绍著集上都有什么。
    买完东西往回走时，许卿意外发现，周晋南的掌心温度越来越烫，有些灼烧感。
    开始她还想著是不是出来的时间久了，太阳底下走的时间太长热的，可是那股乾热的感觉又很不对劲。
    许卿狐疑地抬头看向周晋南。
    他脸颊已经有汗水往下落，下顎紧绷，咬肌都隱隱賁张著，像是一直在努力隱忍。
    许卿慌了一下，有些担心：“周大哥，你怎么了？”
    周晋南隱忍著体內那股莫名的燥意，开口有些费劲：“我身体有些不舒服，要赶紧回家，家里有药。”
    短短一句话，周晋南额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许卿不敢再问也不敢耽误，顾不上先回家跟冯淑华打招呼，更顾不上带上白狼。
    就在路边拦了辆人力三轮车，扶著周晋南上去：“师傅，快，省城大学家属院。”
    人力车师傅看了眼周晋南，没敢多说，奋力地蹬著车。
    好在都属於城东区，省城大学也靠近郊区，骑车过去半个小时左右。
    就这半个小时功夫，许卿看著周晋南皮肤变得赤红，额前豆大汗滴落下。
    她以前总觉得形容豆大的汗水如雨滴落下，是有些夸张的说法。
    没想到还真会有！
    周晋南身上的衣服瞬间汗水，仿佛水里捞上来的人一样，下顎紧绷，额头和脖颈上的青筋都暴起。
    可以想像他现在有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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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卿也不敢跟他说话，生怕会让他凝起的一股隱忍泄下去。
    只能不停地催著师傅骑快一点。
    等到周家时，周晋南的脸色缓和一些，脸似乎也没那么红了。
    许卿伸手刚握住他的手，被周晋南一把甩开：“去喊家里人出来。”
    声音沙哑带著压抑的痛苦。
    许卿顾不上多想，跑去拍门喊人。
    周承文和周瑾轩从院里出来，看见周晋南的模样，慌忙扶著他进院子。
    许卿犹豫了一下，也跟著进去。
    带著古建装修的小四合院，院里月季开得正热闹。
    墙边还有一丛丛的蔷薇爬满篱笆。
    许卿看著熟悉的场景，原本已经淡了记忆又变得清晰起来。
    她记得周晋南住在北边厢房，是里外套间，也是他们后来的婚房。
    主屋上还有一层小小的阁楼，婚后周晋南一直居住的地方，现在才发现，阁楼隱在槐树粗壮的枝干间，常年难见太阳，有些阴森感。
    只是片刻的愣神，周晋南已经回了自己房间，並把周承文和周瑾轩推了出去重重地关上房门。
    许卿心瞬间提起，迈步走了过去却被周承文拦住：“卿卿，晋南不舒服的时候，不许任何人靠近。”
    “他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不去医院？”
    周承文摇头：“医院也没办法，只能靠他自己硬忍过来，应该是血块压迫神经造成的神经性头疼？”
    许卿想到奶奶坚定地否认周晋南是因为血块压迫神经而失明，而且就周晋南的表现来看，也不像是神经性头疼造成。
    周承文看著许卿：“先去客厅坐会儿，等会儿应该就没事了。”
    又喊周瑾轩：“你去喊你高大哥过来一趟。”
    许卿见周承文神色平静，似乎见惯这样的场面，一直提著的心稍微放下一些。
    却没跟著周承文去客厅坐著，就站在北厢房外的池边。
    她不想进客厅，是还没有心理准备去见周晋南的爷爷和奶奶。
    周承文也没再催，而是和蔼地跟许卿聊了起来：“晋南的情况现在已经好多了，以前是几乎每天都会这样，后来一周一次，最近已经很久没犯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好，以后和晋南结婚就辛苦你了。”
    许卿客气地点头：“我肯定会好好照顾他的。”
    她对周承文的印象也很淡，可能是大学教授的缘故，斯文中带著清高。
    那种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观念似乎刻在骨子一般。
    更看不起摆摊做生意的，认为这样的人市侩又粗俗。
    也因为这个，上一世离婚后，在路上遇见周承文，周承文也会装看不见偏头转身。
    许卿知道，现在周承文愿意跟她说话，一是因为她要嫁给周晋南，二是因为她售票员的工作算是工人。
    在现在，工农兵的地位最高，所以周承文对她还算客气。
    如果知道她辞掉工作要去摆摊做生意，怕就不是这样的態度了。
    周承文聊了几句，见许卿回答得很淡，似乎一直紧张屋里的周晋南，也不再吱声，陪她安静地站著。
    高湛跟周瑾轩来得很快。
    看见许卿站在院里，高湛愣了下，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过去敲门：“我是高湛。”
    房间门很快打开，高湛进去后又紧跟著关严。
    根本看不清里面的周晋南怎么样了。
    高湛进屋后看见脸色惨白的周晋南伸手撑著墙勉强地站著，赶紧伸手扶著他：“又挺过来了？这次怎么样？”
    周晋南闭了闭眼睛：“还好，这次没那么痛苦。”
    高湛扶著周晋南在床边坐下：“我看许卿在外面，你们一起从槐树胡同回来的？”
    周晋南点点头：“是。”
    “那你怎么不找冯奶奶？她肯定能解你身上的毒。”
    周晋南摇头：“我不想让许卿看见那一幕，以后再说吧。”
    高湛嘆口气：“其实，你赶紧和许卿结婚，成了夫妻后你们住在一起，做任何事情的都水到渠成，你也不用忍受这些痛苦。”
    周晋南眉头紧锁，缓缓说道：“她不是解药！”

 第25章 方兰欣的秘密

    “她不是解药！”
    周晋南神情漠然，平静地说著。
    他知道高湛的意思，但他绝不会那么做，就算许卿自愿嫁给他，他也过不了心里那道坎。
    欠她的，终归是欠她，这一辈子都还不清！
    高湛觉得周晋南就是榆木脑袋不开窍，既然都要结婚，那就赶紧结婚，以后名正言顺地过夫妻生活就好。
    再说了，现在多少夫妻不是结婚前见过几次面，然后婚后不也照样睡一个被窝生孩子。
    高湛没结过婚，也没谈过对象，所以觉得结婚这件事挺简单，只要两人看对眼，领了结婚证，就可以往一个被窝钻。
    “我就想不通了，让你找冯奶奶看病你不乐意，让你跟许卿早早结婚，你也不乐意。你天天想得可真复杂。”
    周晋南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你不懂，许卿不知道真相前我是不会碰她的，免得有一天知道真相她会更恨我。”
    高湛挠头：“说不定那时候都有孩子了。”
    周晋南摇头：“我更不能用孩子拴住她。”
    高湛彻底没办法了，虽然他的主意有些缺德，但一定是最有效的。
    女人嘛，不管多大的仇恨，肯定会因为孩子心软妥协。
    而屋外的许卿，见高湛进屋半天也没出来，不免又有些担心。
    周承文宽著许卿的心：“有高湛在，肯定没问题，卿卿要不去客厅坐会？正好晋南的爷爷奶奶也在。”
    许卿想都没想地拒绝：“这次太匆忙，我什么都没准备。等下次我带了礼物再来拜访爷爷奶奶。”
    周承文点点头：“也好，那就等下次，我一会儿学校还有事，你看？”
    许卿知道周承文这是在下逐客令，毕竟现在周晋南不方便见她，而周承文离开后，院子里就剩下她和周瑾轩。
    怎么看都不合適。
    许卿也不愿意留下跟周瑾轩说话：“我也走了，我奶奶还在家等我呢。”
    刚一时著急，把买的零食还落在人力车上，她要去再给冯淑华买些零食带回去。
    周承文满意地点头：“那就一起走吧。”
    许卿看了眼北厢房紧闭的房门，放弃了打招呼的念头，转身跟著周承文离开。
    自始至终都没看周瑾轩一眼。
    却没忽略周瑾轩一直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只是那股视线让她觉得噁心！
    许卿出了学校大门还在担心，同时也好奇，周晋南到底得了什么病？
    边想著边往回走，正好路过国营糕点店。
    许卿进去又重新给冯淑华买了点心饊子麻，还称了一斤话梅。
    拎著从店里出来时，竟然在马路对面看见了方兰欣。
    方兰欣很匆忙地进了对面的华侨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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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卿眯眼看著华侨商店几个字，要知道现在的华侨商店就像是后来的高档会员商店，不仅要有钱，还要有侨匯券才能买东西。
    所以方兰欣跑这里干什么？她哪儿来的侨匯券和钱？
    许卿拎著一盒零食过去，在门口先观察了一番，见方兰欣背对著她站在菸酒柜檯，正在跟售货员说著什么。
    等了一会儿，方兰欣像是给售货员钱，而售货员给方兰欣拿了两瓶茅台。
    方兰欣很迅速地把酒塞进隨手带的布袋里。
    许卿收回身子暗暗有些惊讶，现在一瓶茅台有侨匯券买也要七八块钱，两瓶十六块。
    算是非常高档又奢侈的酒，方兰欣买来干什么？
    怕方兰欣出来发现她，赶紧躲到隔壁的钟表店。
    方兰欣拎著布袋出来，还非常谨慎地四处看了看，才往东边疾步走去。
    许卿想了下，还是跟了上去，她有一种预感，方兰欣肯定要干一件大事，这件事说不定还和她有关係。
    看著方兰欣进了省城大学，又从里面出来，最后去了隔壁的专家楼。
    据说专家楼住著很多之前被下放后来又平反的科学家和老干部。
    难道方兰欣这里还认识人？
    许卿不敢冒然跟著上楼，怕会打草惊蛇。
    在附近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蹲著，看看会不会有人送方兰欣下楼。
    旁边是个推著车卖冰棍的大娘，箱子外面还盖著厚厚的被，见许卿蹲在那里看著对面的专家楼，没事找事地聊天：“姑娘，你在这里等人啊？”
    许卿应了一声：“嗯，等人。”
    大娘有些得意：“我在这里两年了，夏天卖冰棍冬天卖葫芦，春天和秋天卖汽水和饼，就那专家楼里的人，我可都认识。”
    许卿看了眼大娘，心想大娘倒是个生意精，这一个季节都没落下啊。
    大娘又问了一句：“天这么热，你不吃个冰棍？奶油冰棍五分钱，水果冰棍两分钱，可甜著呢。”
    许卿想要是不买冰棍，大娘怕是会一直推销，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掏了五分钱买了根奶油冰棍。
    虽然捂著一层层的被，奶油冰棍还是有些化了，入口即化。
    不过奶油味很纯正，是后来很多人怀念的味道。
    许卿三两口把冰棍解决，掏出手绢擦著手时，突然有了主意，扭头看著大娘：“大娘，你说这里的人你都认识？”
    大娘得意地点头：“那是当然，连有些人家里几口，做什么的都知道，你先说说你要找谁？”
    许卿一脸很难启齿的样子，让大娘八卦心噗噗往外冒：“没事，我肯定不往外说你要找谁。”
    许卿嘆了口气，犹犹豫豫地开口：“我爸人老实，我妈年轻漂亮些，所以……”
    多一个字都不用说，大娘都能脑补出来一场男人窝囊废，女人在外招蜂引蝶的大戏。
    而很多女人最喜欢听这些八卦，赶紧伏下身子往许卿跟前凑了凑：“你是说你妈在外面找人了？找的还是对面楼上的？”
    许卿难堪地点头：“我也是听別人这么说，刚才跟著她过来，看著她进了楼，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或者她是来找人办事的？”
    大娘哼了一声，嘴上却说著：“对对对，可能是来找人办事呢。”
    正说话时，就见方兰欣从楼道出来，还四处看了看，因为许卿蹲在冰棍车旁边，她没看见，又急匆匆地离开。
    许卿看著方兰欣离开的背影：“大娘，刚出来那个就是我妈，我能拜託你帮我注意她要是再来或者来了后会跟什么人一起出来吗？”

 第26章 什么人养什么狗

    卖冰棍的大娘一直跟许卿盯著对面的专家楼，也看见方兰欣出来后，许卿的眼神跟了过去。
    心里已经猜到那女人大概就是许卿的母亲。
    现在听了许卿的话，立马八卦地问著：“我看你和你妈长得也不像啊，你妈可没你长得好看。”
    许卿皱了下眉头：“这是我继母，我妈刚生下我没多久就没了。”
    大娘瞬间又脑补一场大戏，一副瞭然的模样：“这都说半路夫妻成不了，你放心我在这儿天天盯著呢。”
    许卿知道大娘们对八卦的敏锐度，那不亚於私家侦探，但凡让她们上心的事情，那有个风吹草动都能知道。
    一脸感动地继续演戏：“那就太麻烦大娘您了，我爸特老实一个人，真心想跟我这个后妈过日子，要是能知道对方是谁，回头我好好求求那个男的，成全我爸。”
    大娘都被打动了，嘆著气：“你也是个实诚孩子，真是难为你了。”
    许卿又给大娘戴了几顶高帽子，买了两根奶油冰棍才匆匆回槐树胡同。
    冰棍一路化著滴著水，到家时已经剩下半个大小。
    “奶奶，快快快，冰棍要化完了。”许卿进院边喊著边小跑著进厨房拿了个碗，剥了冰棍纸，把冰棍放碗里。
    冯淑华拄著拐杖迈著小碎步急急地过来：“天热了，冰棍可不化了吗？你这孩子尽瞎钱。”
    许卿嘿嘿笑著端著碗到冯淑华面前，拿著还剩的半个冰棍餵到她嘴边：“奶奶快尝一口，看看甜不甜。”
    冯淑华咬了一口，顿时满足地眯眼笑起来：“真甜啊。”
    吃完突然反应过来是许卿自己回来：“晋南那孩子呢？”
    许卿又餵了冯淑华一口冰棍，把周晋南发病的过程细说了一遍，忍不住皱眉：“当时的样子真的太可怕了，怎么看都不像是神经性头疼呢？”
    冯淑华赶紧咽下嘴里的冰棍，有些著急：“你说你这孩子，怎么不把他带回来。”
    许卿当时完全没想过：“他说家里有药，我就想著赶紧送他回去，奶奶，你知道他得的什么病？”
    冯淑华脸色凝重起来：“还不能確定，如果看到他发病的样子或许能找到病灶。”
    许卿信以为真：“那回头再问问他发病的症状？”
    冯淑华突然看著许卿：“卿卿，你跟著我学医吧。”
    许卿愣了下，学医？
    她可是想都不敢想，就那些看不完的医药典籍，想想就头大。
    而且，她又经歷过一辈子，还能静下心来钻研医学吗？
    她想上大学，也只是为了完成自己的遗憾，並没有想过在某个领域取得多大的成就。
    想著，赶紧摇头：“奶奶，我怕我学不会，而且我现在连工作都没有，我要赶紧谋生。”
    冯淑华摇头：“不耽误的，你跟我学的是苗医，多是一些医学大家看不上的东西，也不浪费什么时间，白天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晚上跟我学就行。”
    许卿惊讶：“苗医？”
    冯淑华很有保留地说著：“只是苗医的一个旁支，学起来很容易。”
    许卿还真就信了：“那我跟你学。”
    冯淑华满意地看著许卿，她喜欢许卿这个孩子，有股不服输的韧劲人也聪明，早就想教她一些手艺。
    只是她实在不喜欢许治国，还有方兰欣。
    今早见许卿跟许治国和方兰欣的爭吵，知道傻姑娘终於开窍了，加上周晋南的身体，才临时决定教许卿学医。
    冯淑华让明天开始，许卿每天晚上必须过来。
    许卿想想现在没有租到院子，可以晚上过来住，要是等租到院子做自己的小生意，晚上再过来就有些不方便。
    “奶奶，回头我在车站做点小生意，就在那边租房子住，到时候你能不能跟我搬过去一起住？”
    冯淑华眯眼看著门外，阳光铺陈的小院充满生机：“这是你爷爷留下的院子，不能卖。”
    许卿点头：“我们不卖，你跟我住，这边有空了我们就回来收拾打扫一下，离得也不远。”
    冯淑华痛快地点头：“好。”
    许卿午饭后原本想把白狼给周晋南送过去，顺便看看他怎么样了。
    结果白狼压根儿不听她的话，趴在葡萄架下伸著舌头呼哧呼哧地喘气。
    对面前许卿扔的半个馒头也是置之不理。
    许卿看著无视她的白狼，突然被激发了斗志，她听说被训练过的军犬，如果没有主人的命令，就算饿死都不会吃別人给的东西。
    所以她一定要试一试！
    趁著冯淑华去鸡圈餵鸡的功夫，许卿偷偷去厨房把仅有的一个鸡蛋拿出来，放在白狼面前晃了晃：“白狼，这可是鸡蛋，你吃不吃？”
    白狼眼神都没给她，依旧吐著舌头呼呼喘著气。
    许卿往它面前挪了挪，继续晃著手里的鸡蛋：“真不吃？可香了。”
    边说著，边把鸡蛋磕破，打在白狼面前的土地上。
    白狼睨了许卿一眼，低头闻了闻鸡蛋，突然站起来转了个身子又臥下。
    许卿服气了，看来这个白狼除了周晋南的话，谁的话都不会听。
    看著冯淑华快回来，赶紧拿了个小铲子把一滩鸡蛋铲起来埋在葡萄沟里。
    冯淑华餵鸡回来，见许卿还蹲在院子里，好奇问了一句：“下午出门吗？”
    许卿摇头：“不出门。”
    既然车站主任要在她面前摆架子，那她肯定也不能太听话地让几点去就几点去。
    反正，她对车站的摊位志在必得！
    冯淑华拄著拐杖站了一会儿：“那你跟我进屋来。”
    许卿见冯淑华神色挺严肃，心里嘀咕现在就要开始学医？
    拍了拍手起身跟著冯淑华进屋。
    就见冯淑华进屋后，拉好粗布窗帘，又把门关上还插上。
    整个房间光线瞬间暗了下去。
    许卿甚至莫名觉得屋里有股凉凉的阴风，胳膊上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冯淑华上炕打开一个樟木柜子，费劲地抱出一个五十厘米见方的黑盒子。
    通体黝黑泛著乌光，带著一种让人敬畏的神秘。
    冯淑华冲许卿招了招手：“过来。”
    说著缓缓打开黑盒子。
    许卿只是探身看了一眼，整个人瞬间不好，胃里也开始翻滚起来……

 第27章 借钱也要管媳妇

    许卿自认胆子不小，可是看见黑盒子里的东西后，还是嚇了一跳。
    更多的是噁心。
    里面是她从没见过的各种爬虫，长相狰狞，其中还有一条通体莹绿的虫子，面目可憎让人噁心。
    许卿赶紧往后退了两步，感觉午饭在胃里翻江倒海般往外涌著。
    冯淑华神色变得严厉起来：“这些都是已经死了的虫子，有什么可怕的？”
    许卿忍著噁心摆手：“不行，奶奶，这些长得实在太丑太膈应人了。”
    冯淑华从里面捏出一个像蜘蛛一样的黑色爬虫，放在掌心：“你从今天起，把这个虫子装在身上，什么时候不噁心了再换一个。”
    许卿愕然：“奶奶，不会跟你学医要先这个吧？”
    冯淑华很严肃地点头：“对。”
    许卿嘶了一声，突然想到一些从电视上看来的知识：“奶奶，你这不会是在养蛊吧？”
    说完又赶紧捂著嘴，破四旧虽然过去，但这些都是装神弄鬼的邪门歪道，依旧是被国家禁止的。
    冯淑华也没介意：“差不多，有些养蛊是为了害人，而我们是为了救人，不要用带色的眼光看，只是用了以毒解毒的方法，过程看著可怕和不可思议，结果是好的就好。”
    许卿只知道苗医藏药很神奇，也一直知道养蛊的传闻。
    却没想到奶奶竟然会！
    冯淑华见许卿一脸惊讶，把手往前递了递：“习惯就好了，这些小傢伙比人要忠实可爱。”
    许卿很想收回跟老太太学医的话，她以为就是学针灸，应该不难。
    没想到还要过心理这一关。
    从来不服输的性格这会儿肯定也不会退让，一咬牙走过去，伸手抓过冯淑华手中的虫子：“好，我肯定能做到。”
    忍著噁心又看了眼箱子里，还是一阵头皮发麻，却鼓著勇气：“再给我一个，我没事。”
    冯淑华也没为难许卿，找了个看著不那么恐怖的黑色甲壳虫给许卿：“这个长得像天牛，毒性却很强，不过你不用担心，死了后毒性也就没了。”
    许卿硬著头皮看著掌心里的两个虫子，心里努力接受后也就没那么难过。
    忽略掉手心传来的怪异触感，又看了一会儿顺手装进裤子口袋。
    冯淑华眯眼笑起来：“胆子倒是比你爷爷那会儿大多了，小心別压碎了。”
    许卿故作不在意地拍拍手：“我肯定会小心的，然后还学什么？”
    冯淑华从又拿出一本书，上面基本都是穴位图，以及对应的病症：“你没事先看看，对应著找找身上的穴位图，等看完一遍后我再来给你讲，你就能听明白了。”
    许卿看著泛黄的书页，经歷那些年还能留下来，看来老太太也是了些心思。
    下午没事，就趴在炕桌上看书，上面很多字体还是繁体字，字句更是晦涩难懂，好在许卿喜欢看书，虽然不能理解全部意思，但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
    周晋南睡了午觉起来，身上的疼痛也退乾净。
    高湛就一直守在旁边，看见周晋南起身才开口：“你这一觉睡了三个小时，倒是挺不错。”
    周晋南揉了揉发僵的后脖颈：“你有没有去把白狼带回来？”
    高湛嘖嘖两声：“白狼除了你可不认別人，我去它也不会跟我走，一会儿我带你去接白狼。”
    说著顿了一下：“你家来客人了。”
    “谁？”
    高湛也觉得奇怪：“你们隔壁专家楼的丁专家。”
    这个丁专家，周晋南认识，叫丁昌文，是搞桥樑的专家，早些年因为在国外留过学，所以也被下放。
    据说下放时，还不放鬆研究，写了很多关於当地土质和桥樑建造的报告。
    唯一，是这人作风不好，没出事前就风流成性。
    听说下放后，也跟村里的寡妇不清不楚。
    周晋南之所以认识，是因为当年驻地和丁昌文下放地方很近，两个单位共建时认识的。
    他跟丁昌文接触过几次，感觉这人並不像那种整天沉迷钻研中的人。
    甚至可以说印象很差！
    只是丁昌文怎么会来？
    高湛见周晋南不说话，猜到他想什么：“我刚看你爸迎他进屋时，还是非常客气。”
    周晋南敛下心思，摸索著下床，很精准地找到衣柜方向，打开衣柜摸了件衬衫出来，转身看向高湛方向：“你先出去，我换身衣服。”
    高湛惊讶：“嘖嘖嘖，你我都是男的，谁也没比谁多长个啥。再说你哪儿我没看见过？”
    周晋南“看”过去，刚起来眼前没有缠纱布，一双蒙著血的双眸带著冷意。
    高湛都莫名心虚，举了举手：“好好好，我出去，就这样的人还能有媳妇。”
    站在门口等周晋南换了衣服出来。
    灰色衬衫黑色长裤，很普通的款式，穿在周晋南身上，却依旧如同制服在身，硬括挺拔，冷峻卓然。
    高湛心里忍不住嘀咕，长得人模狗样，脾气怎么就那么臭呢。
    伸手虚扶著周晋南的手肘：“我开车过来的，去哪儿，我送你过去。”
    周晋南想了下：“先去火车站。”
    “去火车站干什么？”
    周晋南不搭理高湛继续往前走。
    出大门时，看见周瑾轩黑著脸站在大门口。
    高湛还挺好心地打了个招呼：“瑾轩这是怎么了？”
    周瑾轩咬著牙才把心里的怒气压下去，闷闷地说了一声：“没事。”
    心里却恨得要死，那个什么丁专家竟然是来催婚的，催他和许如月赶紧结婚！
    就许如月那样，他还怎么娶？
    他周瑾轩好歹也是个大学生，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著给自己戴绿帽子！
    周晋南从周瑾轩身边过时突然停下脚步，沉沉地说了一句：“好自为之！”
    说完往前走，高湛只能一头雾水地赶紧跟上，引著周晋南上车。
    等周晋南在副驾驶坐好，他绕过去坐进驾驶座，才有些好奇地问：“那怎么说也是你弟弟，你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
    从他认识周晋南，就知道他对家里人好像不是很亲。
    很少提起家里的人和事，包括这次出事，到现在为止也不肯告诉家人真正原因。
    一肚子疑问没等来周晋南的回答，反而是问了他一句：“你身上还有钱吗？我想买个院子。”

 第28章 护妻小能手

    高湛奇怪地看著周晋南：“买院子干嘛？再说你存那么多钱，钱都去哪儿了？”
    周晋南冷冷地回了句：“我有用。”
    高湛呵呵：“你借钱还跟个大爷一样，你不说我一分钱都不借给你。”
    周晋南沉默了一会儿：“许卿把工作辞掉想自己做生意，看著火车站附近不错。”
    高湛惊讶：“她不是售票员吗？好好的工作为什么要辞掉？做生意能有什么出息，你竟然还跟著她瞎折腾，从来没见你对谁这么上心过，你不会喜欢许卿吧。”
    周晋南皱眉：“你到底借不借，不借我找陈江借去。”
    说著要开车门下车。
    高湛赶紧喊著：“借借借，你这人怎么这么不经逗呢，不过我也没太多，你到时候也悠著点。”
    他怎么就这么看不上周晋南恨不得把血都抽乾给许卿的样子。
    还是任劳任怨地开车带著周晋南去火车站附近转了一圈，帮许卿找合適的院子。
    两人对生意一窍不通，转了一圈也不知道什么地方更合適。
    最后决定地方还是让许卿自己找，回头周晋南出钱就好。
    高湛有些好奇：“许卿要做生意，做什么生意？”
    “滷味一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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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湛看看车站方向，扛著大包小包行色匆匆的人们，背著挎包，挎包上还绑著茶缸，这些人会捨得坐车买滷味吃？
    顿时觉得许卿年轻不懂事，好好的工作不做非要跑出来做生意。
    在高湛眼里，做生意都是带著投机倒把的成分。
    心里对许卿还是挺有意见，就周晋南现在的状况，许卿这么能折腾的性格，以后真能跟他过一辈子吗？
    不过现在好友满心都是愧疚，高湛也不好多说什么。
    又开车去槐树胡同接白狼，没想到去的时候，许卿却没在。
    许卿原本是在看难懂的穴位书籍，后来突然想起来要是去车站租摊位，那肯定就要身份证和户口本，而现在还没有身份证。
    她的户口还在许治国名下，她要去把户口迁出来。
    现在想把户口迁出来，只有两种途径，一是结婚把户口迁到男方家里，二是有独立的院子可以落户。
    目前来说，她好像只有结婚一条路可以走。
    可是要是去找周晋南说先领结婚证迁户口，这种就有些太利用对方了。
    最后犹豫了下，还是跟冯淑华商量，能不能把户口迁到她名下。
    冯淑华很痛快地同意。
    许卿决定赶紧回家一趟去要户口本，反正已经闹翻，也不怕更难看了。
    只是让许卿意外的是，到家时，李大勇的母亲秦桂芝在，还跟著李大勇的二姑李凤。
    许治国和方兰欣坐在一旁都黑著脸。
    看见许卿进门也没说话。
    倒是秦桂芝笑著先开口：“许卿回来了，瞅瞅这姑娘越来越好看了啊。”
    许卿客气地冲秦桂芝点头，估计是在国营饭店后厨上班的缘故，油水够吃得好，秦桂芝白白胖胖，脸上五官都挤在一起，说话办事倒是利索得很。
    李凤只是瞟了一眼许卿，又跟方兰欣继续刚才的话题：“我家大勇现在没工作，可是迟早会顶他爸的班，去肉联厂工作。你可別看不起肉联厂的工作，你就说这些年，谁家的日子有他家好过？”
    方兰欣咬著后槽牙才忍住没骂人：“既然那样，我们也不高攀，你们还是回去。”
    李凤不乐意了：“哎，我说方兰欣，你怎么好赖不听呢。不说別的，就如月现在一个残败柳，我家大勇不嫌弃也就不错了。”
    方兰欣脸一黑，怒视著李凤：“你说什么？”
    秦桂芝赶紧拉著李凤的胳膊，笑著安抚方兰欣：“別生气，你也知道大勇二姑一向不会说话。大勇和如月的事情，大勇回去跟我说了，我觉得咱们两家还是好好说说。说不定如月肚子里都有了我李家的孩子。趁著现在日子不显，赶紧把亲事定下来……”
    许卿算是听明白了，这李家是来提亲，不过却没一句好话。
    显然因为李大勇睡过许如月，在她们眼里，许如月就变得不值钱了。
    默默过去在餐桌前坐下，打算看会热闹。
    方兰欣听了秦桂芝的话，直觉脑袋上衝上一股血，嗡嗡的疼，拿起茶几上秦桂芝拎来的两瓶罐头和一袋鸡蛋糕，朝著秦桂芝就扔了过去：“拿上你的东西滚！我家如月就算一辈子不嫁，也不会嫁你家。”
    秦桂芝也有些恼了，抱著罐头站起来：“方兰欣，我们可是给了你面子，现在谁不知道你家如月和我家大勇睡了。”
    方兰欣脸一白：“你胡说什么！！”
    她知道这件事瞒不住，却没想到会传这么快。
    秦桂芝冷笑：“你以后別求著我们大勇娶！”
    说完喊李凤：“我们走，还真拿自家当公主了，没结婚就让人睡，呸，一看就是不要脸的。”
    方兰欣气疯了：“你说谁不要脸呢？死胖子，看我今天不撕了你。”
    许治国赶紧拦著方兰欣：“够了！还不嫌丟人。”
    方兰欣嚎著去捶许治国：“你算什么男人，人都欺负到门上了你还忍著。”
    许治国觉得这几十年的脸都在这两年丟光了，使劲推了方兰欣一把，然后瞪著许卿：“你回来干什么？”
    方兰欣一个趔趄站稳，才想起许卿的存在。
    想衝上去撕了许卿，可是对上她森冷带著嘲讽的眼眸，顿时不敢动了。
    她觉得许卿疯了！
    她惹不起一个疯子。
    许卿坐著没动，淡淡地看著许治国：“把户口本给我，我要用。”
    许治国见许卿见他现在不仅不喊爸，还一点尊重都没有，加上刚才的火气，怒了起来：“你要户口本干什么？许卿！你不要以为有你奶奶撑腰，你就敢无法无天！”
    许卿懒得理他：“把户口本给我，至於其他以后再说。”
    许治国气的过去一拍桌子：“许卿！你是不是真以为我不敢动手打你，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说著扬手又要扇许卿。
    只是手掌还没落下，客厅门被重重推开。
    周晋南逆光站在门口，悠悠开口：“许叔，你动手试试！”

 第29章 先领结婚证

    周晋南挺拔地站在门口，挡住身后的光，再加上脸上的纱布，表情更加的晦暗不明。
    全身散发的冷意和怒意，无法让人忽视。
    许治国的手落不下去，心里甚至还带著惧意，他怕这个据说手上染过鲜血的周晋南。
    缓了缓情绪，有些尷尬地放下手，声音也有些不自然：“晋南，怎么过来了，快进屋坐。”
    高湛在后面推了周晋南一下，帮他顺利进了房间。
    许卿有些惊讶周晋南怎么会找过来，站起来好奇地看看周晋南，又看向高湛。
    许治国见周晋南进门依旧没说话，轻咳两声解释道：“晋南，让你见笑了，卿卿这孩子实在是太犟了，气得我没忍住想动手。”
    “她很好。”
    周晋南语气平淡又坚定。
    高湛站在一旁都觉得有些没耳听，什么叫她很好，护犊子都护成这样了？
    不过周晋南一向都是这脾气，在单位也是出了名的护犊子，他手下的人，除了他能说能骂，任何人都不能说不能骂。
    许卿被周晋南这么一说，忍不住红了耳根，她实在不想让他看见她泼辣的一面。
    可是好像每次都会被他看见。
    方兰欣从周晋南进门，就处於呆滯状態，她现在只要想到整个家属院和厂区都知道李大勇和许如月的事，头都像炸开一样地疼。
    也不知道丁昌文那边到底有没有办法，让周瑾轩和许如月赶紧结婚。
    对周晋南，她已经不想討好，可是又不得不討好。
    咬牙想了半天，最后还是走了过来：“最近家里糟心事太多，让你们见笑了，晋南赶紧坐。”
    周晋南摇头：“不用了，许叔麻烦你把户口本拿给许卿，我们准备先去登记结婚。”
    许卿惊讶，却不好在许治国面前戳穿。
    许治国更惊讶，好一会儿才开口：“不是十月才结婚吗？”
    “可以先领结婚证，十月再举行婚礼。你也知道我眼睛不好，和许卿出门时，容易被人误会，有了结婚证也好堵住那些人的嘴。”
    周晋南说得很严肃认真。
    方兰欣慌了，如果周晋南和许卿领了结婚证，那就再也没办法阻止许卿嫁进周家。
    毕竟他们的婚姻是受保护的。
    声音有些急切：“晋南，你再考虑考虑，你们俩应该多接触接触，毕竟婚姻是一辈子的事情，不能草率。”
    许卿在一旁开口：“当初你嫁给我爸的时候，据说认识不到半个月，这不也过了是十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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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兰欣脸色顿时黑下去，恨恨地看了许卿一眼。
    周晋南显然也没了耐心：“许叔是想反悔这门亲事？”
    许治国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我这就去给你拿户口本。”
    再不乐意，也要忍著回臥室把家里的户口本拿了出来递给许卿：“领了结婚证就赶紧送回来。”
    许卿心想迁完户口，这户口本给她也没用。
    周晋南侧耳听著，知道许卿已经拿到户口本，又冲许治国说道：“许叔，没事我们就走了，还有，以后对许卿都客气一些。”
    头转向许卿时，语气瞬间变得温和起来：“走吧，白狼还在下面等著呢。”
    许卿看了眼许治国和方兰欣，眼神凉薄，转身跟著周晋南和高湛下楼。
    方兰欣听到那一声关门声，才算是回过神，扭头看著许治国：“你就这样让她走了？”
    许治国脸色更难看：“周晋南都来了，我还能怎么办？许卿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这是他到现在都想不通的，以前多听话的一个孩子。
    就算犯倔，也不敢顶撞长辈。
    而现在呢？不仅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甚至敢用斧头劈他们。
    方兰欣也纳闷，为什么许卿会变成这样？
    突然疑惑地看著许治国：“会不会是她知道了叶楠是怎么死的？”
    许治国摇头：“不会，不可能。”
    方兰欣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测：“许卿知道她不是你的女儿？”
    许治国顿时怒了：“闭嘴！你胡说八道什么？”
    方兰欣心里本来就一直堵著，见许治国竟然敢跟她发火，也来了脾气：“你跟我吼什么？有几个男人像你这么窝囊废，许卿分明就是叶楠跟野男人生下的，也就你还拿她当个宝贝。”
    许治国黑著脸：“你要是不想惹麻烦，就好好管住你的嘴。”
    说完怒冲冲地摔门出去。
    方兰欣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见许治国竟然敢摔门出去，一弯腰把餐桌上瓶瓶罐罐还有暖瓶全部都扫到地上。
    楼下邻居家被震得房顶都在颤。
    偏偏大喇叭马雪兰就在楼下串门，虽然听不见楼上吵架的內容，不过根据她这两天的打听，也算是知道个差不多，剩下的剧情全靠她脑补。
    边嗑著瓜子边跟几个织毛衣的女人说著：“你们知道楼上这些天为啥这么热闹不？”
    “听说都是许卿闹的。”
    马雪兰呸地吐了一口瓜子皮：“不是，这次和许卿还没什么关係，他们就是往许卿身上扯好转移视线，其实因为街上那个混混李大勇睡了许如月！”
    “真的假的？我们也听说了，都不敢相信啊。”
    “就是，许卿才出事没多久，如月也出事，就是不知道如月是不是愿意的。”
    马雪兰一脸一手资料的得意：“当然是她自愿的，就在卖炸油条的老六家，老六媳妇还说，两人干那事就是在她闺女芳芳的屋子里，床单上弄得脏兮兮的。”
    “真的呀？看来外面说的都是真的。”
    马雪兰骄傲，外面说的可不都是真的！
    因为都是她传出来的。
    咔咔嗑了几个瓜子又说道：“还有更刺激的，两人干那事，还被如月的对象抓了个现行。”
    马雪兰说著就忍不住乐起来，这下看方兰欣怎么还在院里怎么牛。
    不就闺女是个大学生，要嫁给个大学教授的儿子。
    现在看她还怎么嫁闺女！看她方兰欣还怎么不可一世地看人。
    越想越觉得痛快，嘴里说得也就更欢快！
    …………
    许卿跟著周晋南和高湛下楼，犹豫了会儿，仰脸笑看著周晋南：“周大哥，谢谢你过来帮我解围。”
    有周晋南在，拿户口本变得容易很多。
    “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我们先领结婚证吧。”

 第30章 婚后工资都上交

    许卿一时没明白周晋南的意思，啊了一声。
    周晋南转身面向高湛：“你先开车走吧，我一会儿自己回去。”
    高湛：“！”
    所以他现在是多余的？
    其实他刚和周晋南进许家前，还碰见了李大勇的母亲和二姑，两人骂骂咧咧各种难听，不仅骂许如月是个破烂货。
    还骂了许卿是破鞋，说什么许家都不是正经人。
    要不为啥別人家姑娘都好好的，就她家姑娘被人糟蹋。
    高湛当时就感觉到周晋南身上的气压在变低，等上了楼，又听见许治国和许卿的爭吵声，不等他劝阻，周晋南已经推门进去。
    甚至临时起了要先领结婚证的念头。
    高湛原本就不赞同周晋南因为愧疚娶许卿，后来见到许卿后觉得姑娘人还不错，也许是一桩歪打正著的好姻缘。
    可是这两天看著许家一出接一出的闹剧，还有许卿辞掉工作去做小生意，心里又不太赞同周晋南娶许卿。
    这哪里是娶个媳妇回家，简直是娶个大麻烦回家。
    只是周晋南做好的决定，他也不方便再多说，非常有深意地看了许卿一眼，拍了拍周晋南的肩膀离开。
    许卿从高湛看他那一眼里，竟然还看出了警告的意味？
    高湛是想警告她什么？
    不过想想上一世离婚时高湛的对她的责备，不难看出，他真的担心周晋南。
    所以，刚才高湛也是警告她，好好对周晋南吧。
    想到这里，许卿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么无条件护著她的男人，她怎么会再弄丟呢。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周晋南见许卿久久不说话，先开了口：“我刚才说领结婚证並不是说骗你父亲的说辞，而是我觉得我们领了结婚证后，对你也方便很多。”
    许卿压住狂跳的心：“我怕你以后会后悔。”
    “不会。”周晋南想都没想地回答：“领了结婚证后，也不用住在一起，你在外用已婚的身份做事情也会方便一些。”
    许卿愣了一下，没过脑子地问道：“为什么不住一起？”
    在她的观念里，领了结婚证就是真正的结婚，住在一起也没什么关係。更何况现在很多人因为没有法律意识，或者是因为年龄不到。
    直接办酒席就算结婚，等孩子好大了才想起来去领结婚证。
    周晋南被许卿问愣住了，他是担心许卿不愿意跟自己住，才说的领结婚证后不用住一起也可以。
    没想到许卿会反问这么一句，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许卿卿著周晋南一脸窘迫，扑哧笑起来：“不过我可能不会去你家住，到时候我要是租好院子，你愿意搬过来也行。”
    说完莫名红了脸。
    周晋南再次没有犹豫：“好。”
    许卿红著脸看著他：“那，我现在送你回去？”
    周晋南琢磨了下：“先去吃饭吧。”
    许卿想想给冯淑华买的饼乾和鸡蛋糕，她要是不回去，老太太怕是更开心，可以放纵地吃零食。
    於是便欣然同意：“我带你去吃一家好吃的羊肉汤吧。”
    说著很自然地去牵著周晋南的手指，完全忘了周晋南右边还蹲著白狼。
    周晋南手指动了动，却没有挣脱，任由许卿握著，隨著她的动作往前走。
    一路出去，遇见太多熟人。
    许卿都笑吟吟地跟熟人打招呼，再也不像前世，因为失身羞愧得头都不敢抬，路上遇见熟人更是恨不得躲著走。
    重活一世，她才想明白，明明受害的是她，为什么反而像是她做错事的罪人一样，要躲著藏著。
    她要挺著胸膛，过自己的生活。
    周晋南一路默默跟著，听见许卿跟人打招呼时，声音脆甜带著熟稔，可以想像出，她的笑容此刻也像阳光一样灿烂。
    不由心情好起来，唇角也有淡淡的笑意。
    快到大门口时，路过一群乘凉的大妈，许卿笑著打了招呼，大大方方地拉著周晋南从几人面前走过。
    还能听见她们的议论声。
    “许家老大丫头是可怜人吶，多好个姑娘最后嫁给个瞎子。”
    “你们別瞎子瞎子地喊，那可是个全国英雄！是个了不起的人呢。”
    “是啊是啊，不过看两人长相还是挺般配的。”
    “……”
    隨著他们走远，议论声也听不见了。
    许卿忍不住侧目，看身边的周晋南，她这个角度过去，正好能看见对方平直的肩头，和坚毅的下顎，还有滚动的喉结。
    忍不住翘著嘴角笑起来。
    他们长相还是挺般配。
    就是两人现在的相处模式，有些彆扭和客套。
    不像是要结婚的新人，反而像是临时结合的革命战友。
    在她边走边胡思乱想的时候，周晋南突然开口：“我现在每个月工资六十五块七，伙食补贴十块，回单位后这个伙食补贴是不发的。有任务就会有奖金，不过不是很多。回头我把印章给你，每个月一號你可以去邮局领工资。”
    许卿又没反应过来：“我去邮局领工资？”
    周晋南点头：“因为我现在在养病期间，工资已经转回到咱们这边，可以在邮局领。”
    许卿晃了晃周晋南的手：“周大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如果单纯是因为相中她这个人，也不用还没怎么接触就这么掏心掏肺地对她好。
    好到她都有种错觉，是不是周晋南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情，所以才会拼命弥补。
    这个想法一闪即逝，毕竟两人以前从来没有交集。
    他怎么会做对不起她的事呢？
    周晋南没回答，只是沉默地往前走。
    许卿说的好吃的羊汤店离省城大学很近，以前跟周瑾轩来过一次，当时就觉得味道真不错。
    现在带周晋南来，也只是单纯觉得好吃，並没有多想。
    他们来的时候，正好是饭点，小食堂里坐满了人，甚至还有人端著碗蹲在门口吃。
    许卿看了眼拥挤的人群，感觉有些失策：“人太多了，要不我们换一家。”
    周晋南没有意见：“好。”
    许卿拉著周晋南转身，突然看见许如月。
    一脸憔悴的许如月身边跟著的不是周瑾轩，也不是李大勇！
    而是许卿差点儿都忘记的一个老熟人，没想到这些人原来都是一伙的！

 第31章 以后不要喊我周大哥

    许卿重生回来后，关於上一世的很多事情，都不愿意去细想回忆，免得会让心態变得沧桑起来。
    只是看见许如月身边的孙丽琴时，很多不愉快的回忆又涌上来。
    孙丽琴和她们是邻居，都是一个胡同长大的，从小到大关係还不错。
    却没想到后来，许卿看在一起长大的份上，安排孙丽琴在公司上班，她却勾结外人，往一个批次的產品里投毒。
    多亏许卿做事向来严谨，特別是食品，要求更严格。
    在產品出厂时都会再做一次抽检，及时发现那次的投毒事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许卿立刻报警，后来查出事情是孙丽琴做的，问原因，孙丽琴一口咬定是因为嫉妒眼红许卿。
    现在看来，事情恐怕根本没那么简单！
    许卿眯眼看著对面的许如月和孙丽琴，周晋南似乎察觉她的情绪不对，低声问了一句：“怎么了？”
    许卿皱了皱眉头：“没事，看见许如月和我一个邻居在一起。”
    对面的许如月和孙丽琴看见了许卿和周晋南。
    许如月幽怨愤怒地瞪著许卿，紧紧掐著掌心才忍著要过去跟许卿鱼死网破的衝动。
    孙丽琴扯了扯许如月的胳膊，很小声地说：“你不要这样，要是別人看见还说你的不是。”
    她也討厌许卿，从小就討厌。
    小时候是因为许卿学习好还听话，很小就会做饭，母亲总是说：“你看看你懒得跟猪一样，你再看看许卿，比你还小一岁呢，人家不仅学习好，还会做饭。”
    等长大参加工作，她是在百货大楼做售货员，而许卿去了公交车站做售票员，对比起来，她的工作还更好些。
    可许卿上班之余还帮人做衣服绣东西挣钱，把每月的工资都及时交给方兰欣。
    而她，工资从来都自己了，买吃的买衣服，有时候还要去看电影。
    又让家里有话说了：“你看看许卿多懂事，你看看你就是个败家子，挣钱也不知道往家里拿一分回来。”
    孙丽琴的母亲是那种骂起人来，各种脏话难听话都不管不顾地出来。
    所以孙丽琴很討厌许卿，如果不是她，自己也不会天天被比得啥也不是。
    表面上跟许卿还算好，心里却巴不得她能吃个大亏。
    直到许卿出事，母亲也终於不再说许卿好了，她心里才算舒服一些。
    却没想到，就这样许卿转眼还能嫁个家里是书香门第出身，虽然瞎了眼的周晋南。
    比她在化肥厂上班的对象，不管从外貌还是家世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心里顿时不服气起来，这会儿看见许卿和周晋南站在一起，心里也酸酸的不是滋味。
    许如月听了孙丽琴的话，冷静了些，嘴角冷笑著：“我不会跟她去生气，怎么说她也是我妹妹，我过去跟她聊几句。”
    边说著边朝著许卿和周晋南走去。
    脸上挤出一抹难看的微笑：“周大哥，你和卿卿逛街呢？”
    许卿不动声色地看著许如月，她可没忽略许如月眼底那一抹得意的光，这是心里又不知道憋著什么坏呢。
    周晋南微微頷首算是回答。
    许如月又看向许卿：“卿卿，你猜我碰见谁了？我碰见我下乡时你谈的对象。”
    许卿心里有些可笑，她怎么不知道她以前还谈过对象，却不打算解释，淡淡的看著许如月，看她还要说什么。
    许如月见许卿不配合，加上这两天没休息好，根本没思考地脱口而出：“七八年夏天，我还下乡的时候，有一次不舒服回来看病，你和一个男人在房间干什么？我当时敲半天门你不开。”
    她这么一提，许卿倒是想起来了，那一年夏天许如月刚下乡没多久，就因为水土不服生病，被批准回城看病。
    但她当时並没在家，而且去参加岗位工作学习，吃住都在单位。
    所以许如月回来，她並没有碰见，还是后来听方兰欣提起，说许如月回来看病，在乡下吃了很多苦，人瘦得都脱了相，还说许如月在乡下都没吃过白面。
    像是无意跟许卿诉说，却让许卿產生了深深的內疚，如果不是她，在城里上班的应该是许如月，那样许如月就不会在乡下吃很多苦。
    也因此，她更努力地工作，工作之余帮人做衣服挣钱贴补家里。
    现在听许如月这么说，许卿突然抓住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那天许如月也说过这件事，但是被方兰欣拦下。
    所以，许如月並没有撒谎，只是偷人那个人並不是她，而是方兰欣！
    许卿莫名有些兴奋起来，眼中甚至带著笑意地看著许如月：“你生病回来见过我吗？你只要稍微一打听就能知道，我那些天在单位参加学习，根本就没时间回家，所以……”
    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剩下的话不打算说，让许如月自己动脑子去想。
    许如月不傻，从许卿的眼神和话里，能明白是怎么回事，脸色瞬间难看起来，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孙丽琴看了眼许卿，赶紧去追许如月。
    许卿目光灼灼地看著许如月跑远的背影，心里的兴奋压抑不住，如果之前都是猜测，那么现在可以实锤了，方兰欣在外面还有人。
    而且还很长一段时间！
    如果她找到方兰欣偷人的证据，一定要將她钉死在耻辱柱上。
    心情不错地转身看著周晋南：“周大哥，好像有空位子了，我们过去坐。”
    依旧是让白狼蹲在不显眼的地方，她牵著周晋南进店。
    小店不大，四五张桌子，现在只有一张空桌子。
    许卿带著周晋南过去坐下，要了两碗羊肉汤和一斤白饼。
    羊肉汤燉泛著白，上面撒一层葱和香菜，端过来就香味扑鼻。
    许卿帮著周晋南把饼都掰碎泡在碗里，还小声说著：“他家的羊肉汤里粉条特別筋道，还很有味道，汤里有一些白胡椒，吃起来不辣还暖胃。”
    周晋南安静地坐著，听著许卿碎碎念念的声音，竟然有种岁月悠长的怡然。
    如果他们婚后的生活也是这样，似乎也不错。
    许卿泡好饼，又要了个小碗给周晋南分出来一些：“周大哥，你先用小碗吃，这样凉得快不烫。”
    周晋南接过碗，沉默了下：“你以后不要叫我周大哥。”

 第32章 晋南哥，我都听你的

    许卿愣了一下，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为什么？”
    周晋南很平静地开口：“我们就要结婚了，你还喊我周大哥太生疏，以后我喊你卿卿，你也別喊我周大哥了。”
    鬼知道他內心有多紧张，因为刚才许如月也喊他周大哥，所以他对这个称呼有些厌烦。
    许卿就想得很简单，登记结婚了再叫周大哥，確实太生疏。
    心里琢磨著是喊晋南呢还是喊晋南哥？
    两个称呼都好像太亲密了。
    犹豫了一会儿：“那我以后喊你晋南哥吧。”
    周晋南弯了弯唇角：“好。”
    端起碗吃饭，感觉碗里羊肉汤格外鲜美。
    吃完饭，许卿送周晋南回去，快到学校家属院时，周晋南突然开口：“明天早上九点我们先去你们街道领结婚申请。”
    许卿知道现在领结婚证还是挺麻烦，並不像以后只要双方身份证户口本就行。
    现在还要双方街道或者所在公社开的证明，然后去体检，最后才能去领结婚证。
    民政部门还没有单独划分出来，都在所属城区办公处领。
    总之还是非常的麻烦。
    许卿点头：“好，明天我肯定会准时到。”
    周晋南听著许卿语气认真，不由笑了下：“晚点也没关係，体检那边我会找人走关係，省去这个程序直接领结婚证。”
    许卿心里有些一丝怪异感，她很想好好经营这段婚姻和感情。
    可是现在的两人谈结婚，却像是在討论一件很稀鬆平常的事，丝毫没有感情在里面。
    抬头看著周晋南，黄昏下稜角分明的侧脸，心里突然莞尔，山不就我，那我来就山。
    既然周晋南是个不懂浪漫的性子，那她就负责以后让他们的婚姻生活变得多姿多彩。
    让两人的感情升温！
    想到这里，甜甜一笑：“好，晋南哥，我都听你的。”
    声音脆脆甜甜，带著一丝撒娇和肯定。
    仿佛羽毛掠过周晋南的心，麻麻痒痒，隨著血液遍布全身。
    再开口，声音发紧：“那回去路上注意点，我们明天见。”
    许卿看著周晋南和白狼进了院子大门，才笑著转身离开。
    她还发现，周晋南虽然比她大几岁，其实纯情得很，牵手会耳红，她撒个娇他都会变得不自在。
    估计原来单位男同志，身边接触的都是男人，所以才不懂怎么和异性相处。
    想著忍不住扑哧笑出声。
    边踩著落日的影子，边加快脚步往家走。
    快到榆树胡同时，意外遇见秦雪梅像是从槐树胡同方向过来。
    秦雪梅也看见许卿，欢喜地迎过来：“刚去你奶奶家，说你还没回来呢。”
    许卿也惊讶：“你怎么找到这了？”
    秦雪梅看著许卿：“你是不是忘了，我小姑和马雪兰是妯娌，马雪兰回家跟家里人说了，然后我小姑又去跟我家里说了。”
    许卿还真忘了，还有这一层亲戚关係。
    看来秦雪梅什么都知道，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你著急找我有事？”
    秦雪梅赶紧点头：“对，你不要租院子，我这两天问了一下，临著街有个院子要租出去，一个月八块钱。”
    八块钱，可真是不便宜。
    许卿心里琢磨了下：“那我明天下午去看看。”
    秦雪梅又点头：“你去看看，我看了院子不大，就三间正房，一间偏房是厨房还有茶棚，厕所是公用厕所。”
    这是他们那一片最不方便的地方，也不知道许卿能不能习惯。
    许卿倒是不在意：“我明天下午去找你，我们一起去看看。”
    秦雪梅才有些好奇：“你下午干什么？我们上午去多好，还凉快一些。”
    许卿抿嘴笑起来：“我明天上午要去领结婚证。”
    秦雪梅惊讶得瞪圆眼睛：“你要跟周晋南结婚啦？我小姑还说，马雪兰说了，你跟周晋南肯定成不了呢。”
    许卿呵呵冷笑：“她知道的倒是挺多，不过可惜这次她说错了。”
    秦雪梅还是有些担心：“许卿，你真的要嫁给周晋南了？”
    虽然周家家世很好，周晋南还是个英雄，可是毕竟他眼睛看不见，要是许卿嫁给他，以后生活要多辛苦。
    还要挣钱养家养孩子，还要照顾周晋南。
    作为朋友，秦雪梅一点儿也不希望许卿嫁给周晋南。
    许卿笑著抱抱秦雪梅：“嗯，我要嫁给他，他真的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人。”
    秦雪梅看著一脸笑容的许卿，也不忍心再泼凉水。
    两人就站在路边聊起了天。
    …………
    另一边，周家却没了往日的平静和谐。
    晚饭时，周承文突然宣布，让周瑾轩和许如月下个月找个日子结婚。
    周老爷子和周老太太都有些吃惊，连周瑾轩的亲妈苏慧茹都惊讶：“怎么突然就结婚了呢？”
    周承文却觉得没什么：“都订婚了，结婚不是早晚的事，现在把结婚提前也没什么，你们要是结婚了，如月就可以住到家里，你们一起上学也挺好。再过两年政策紧了大学生肯定不许结婚。”
    像现在太多拖家带口上大学的。
    还有些刚生了孩子来上大学。
    周瑾轩抬头看著周承文：“爸，我不想跟许如月结婚。”
    他下午已经拒绝过一次，为什么父亲不听？
    周承文脸色瞬间难看：“你觉得谈恋爱是儿戏？你是想耍流氓？都已经订婚为什么不结婚！”
    周瑾轩实在说不出口许如月的事，他还要脸！
    闷著头不说话，全身上下却写满了抗拒。
    周承文见状更生气：“你们迟早都要结婚，还是说你想悔婚了？”
    周瑾轩依旧不说话。
    苏慧茹在一旁看不下去，赶紧劝著：“好了好了，瑾轩不想结婚肯定是有原因的，再说了，他们还在上学也不用著急。”
    周承文却很著急，丁昌文用科研成果署名权跟他做交换，这个对他来说诱惑实在太大了，有了这个，他还有希望升副院长。
    “你如果说不出为什么，下个月暑假就把婚事办了。”
    周瑾轩还想开口，周晋南牵著白狼进来。
    苏慧茹一见周晋南，赶紧站了起来：“晋南吃饭没有？我去给你盛饭。”
    边说著边走过去，想扶著周晋南坐下。
    却被周晋南冷漠地避开，留下她手还在半空尷尬不已……

 第33章 许卿，你想好了吗？

    苏慧茹的手僵在半空，看著周晋南过去被老太太起身扶著坐下，脸上的笑容都快要维持不住。
    她到现在也不知道大儿子为什么会突然对她冷淡。
    十年前开始，周晋南就没再喊过她一声妈，每次见面都带著明显的抗拒和敌意。
    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却视她跟敌人一般。
    参加工作离开没有告诉她，在保密单位十年，很少往家里写信，就算写信也从来没有提起她。
    受伤不许她靠近，最后连结婚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让她参与。
    苏慧茹委屈，也问过周晋南为什么，结果周晋南只是冷冷地告诉她：“你自己清楚！”
    她不清楚，一点儿都不清楚！
    就在苏慧茹心里百转千回地难受时，周老太太喊著：“慧茹还愣著干嘛，赶紧过来吃饭。”
    然后喊保姆阿姨给周晋南盛饭。
    都知道周晋南跟母亲突然有矛盾，却没人知道什么原因。
    周老爷子和周老太私下也问过周晋南，也试图劝解过，可惜周晋南一个字都不说，也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苏慧茹呼了口气，在周晋南对面坐下，看见他摸索吃饭的模样还是十分心疼。
    娶许卿，她是不同意的，一个没有文化，身子也不乾净的女人怎么能配得上优秀的周晋南，可惜周晋南压根儿不会听她的意见。
    提亲都没让她出面，恐怕回头结婚，都不想让她出席。
    周承文见饭桌上因为周晋南的出现，气压变得更低，皱了皱眉头：“晋南，你回来得正好，要不你和卿卿商量一下，你们的婚期也提前，和瑾轩如月同一天结婚。”
    周晋南筷子顿了一下：“明天我会跟卿卿去领结婚证，婚期可以提前，但决不能同一天。”
    周承文愣了下：“为什么？同时结婚还省得张罗。”
    “卿卿会不高兴。”
    周晋南说著低头吃饭，好在看不见，所以也不知道一桌人的震惊。
    周承文更是震惊不已：“怎么突然就领结婚证了？那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你总要跟家里人说一声，要不来不及准备。”
    苏慧茹赶紧点头附和：“对对对，你要提前跟家里说一声，要不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还要请人做席面写请帖的。”
    周晋南沉默了一会儿：“不用，我自己会安排。”
    苏慧茹哽了一下，红著眼圈不再说话。
    周瑾轩心里却不舒服，而且是很不舒服。
    许卿竟然真的要嫁给大哥，肯定是对他的报復！
    毕竟许卿说过，她喜欢知识渊博的人，喜欢男生乾乾净净清清爽爽。
    而大哥就是一个糙汉子，虽然上过指挥学校，可是在边防单位摸爬滚打，怎么可能干乾净净清清爽爽？
    再说，许卿以前又不认识大哥，这么快就同意嫁给大哥，不是为了报復他是什么？
    他是喜欢许卿的，喜欢许卿看他时，那种带著仰慕的眼神。
    如果她不是被人强暴，他也一定会娶她。
    想到这里，周瑾轩忍不住问周晋南：“大哥，你真的不介意许卿的以前？而且她还不喜欢你？”
    周晋南勾唇冷笑：“不喜欢我难道喜欢你？”
    周瑾轩皱眉：“你也知道我们之前是谈过对象。”
    周晋南再开口满是讥讽：“你有什么地方值得她喜欢？”
    不等周瑾轩说话，周晋南又悠悠开口：“难道喜欢你朝三暮四，没责任没担当？还是喜欢你遇见事除了往后躲，一点分辨是非的能力都没有？”
    周瑾轩瞬间涨红了脸：“大哥……”
    周老太也缓过神来，赶紧打著圆场：“晋南结婚是好事，好事，到现在我还没见过那姑娘呢，明天领了结婚证，带回来让奶奶看看？”
    周晋南点头：“好。”
    吃完饭，周晋南牵著白狼回房间，苏慧茹跟了过去。
    周晋南准备推门时突然转身，声音冰冷地问：“你来干什么？”
    苏慧茹满眼受伤地看著周晋南：“晋南，这么多年你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就算恨我怨我，也应该给我个原因。”
    周晋南唇角抿直，压著心里隱隱升起的怒意：“因为你让我感到噁心！”
    说完转身推门进房间。
    苏慧茹却像被雷击了般站在原地，脑海里浮现出无数个不確定。
    当年的事情，周晋南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所有知情者已经死了，周晋南怎么可能知道！
    苏慧茹浑身冰冷地挪著脚步回家，心里乱成一团，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第二天一早，阳光格外的好。
    许卿穿了件白色衬衫，半身黑色长裙，扎了个马尾露出漂亮光洁的额头，冯淑华都在一旁忍不住夸：“我们卿卿真好看，谁娶了谁福气。”
    许卿笑著在冯淑华面前转个身：“我也觉得我挺好看的，对了，奶奶，昨天晚上你点那根香是什么香？挺好闻还一晚上睡得踏实。”
    冯淑华笑著：“引蛊香，名字是不是很可怕，但对身体有好处，你要慢慢適应，以后要学的东西很多。”
    许卿莫名哆嗦了一下，摸了摸裙子口袋里的两个虫子尸体，觉得也没那么可怕。
    怕时间来不及，顾不上跟冯淑华多说，赶紧背著军挎跑著去街道跟周晋南匯合。
    许卿到时，周晋南已经到了，身边还跟著叼著烟的高湛。
    两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周晋南微微侧耳，神情专注。
    今天的周晋南，穿著一件熨烫平整的白衬衫，下面黑色裤子，崭新的三接头皮鞋，配上利落的寸发，格外的挺拔精神。
    许卿脚步放慢了些，看著晨光落在周晋南的肩上，像是晕著一层光，原本就清雋的男人，更染了几分出尘的味道。
    心跳忍不住加快，快到要蔓延出胸腔。
    周晋南像是感知到她的存在，扭头“看”了过来。
    许卿瞬间扬起一抹微笑，朝著周晋南快步走过去：“晋南哥，高大哥，早上好。”
    高湛微微頷首：“早上好。”
    周晋南神情温润，点了点头：“东西都带了吗？”
    许卿拍了拍挎包：“都带了，我们进去吧。”
    周晋南却没有动，而迟疑了下问道：“许卿，你想好了吗？一旦领了证就没有反悔的机会。”

 第34章 孙媳妇

    许卿觉得自己表现得很明显，这段婚姻她是甘心情愿的。
    莞尔一笑：“我想清楚了，这一辈子只要你愿意，我肯定不会放手。”
    周晋南的心又被撩拨了一下，红了耳根，有些急切地开口：“我们进去吧。”
    因为高湛已经提前疏通，很快领了申请表，同时还有一份部队的政审表格，让许卿都填了。
    省略体检项目，直接去领了结婚证。
    结婚证像一张奖状，上面写著恭喜周晋南和许卿同誌喜结连理之类的话，下面盖著大红的印章。
    许卿拿著结婚证看了好一会儿，有些遗憾没有一张结婚照。
    不过就现在周晋南的眼睛，他肯定也不会愿意跟自己合影，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从民政部出来，高湛笑著恭喜两人：“以后我就要喊你嫂子了，恭喜你们啊，我就等著喝喜酒了。”
    许卿笑著：“谢谢你帮这么多忙，中午一起吃个饭？”
    高湛摆手：“我就不跟你们凑热闹了，中午你们两人先庆祝下吧。”
    许卿也没再挽留，看著高湛走远后，才笑吟吟地跟周晋南说道：“我们先去吃顿好的庆祝下，然后下午我要去看个院子，你是跟我一起去还是我先送你回家？”
    周晋南想都没想：“我下午跟你一起去。”
    许卿想著怎么也是领结婚证的日子，而且以后的年轻人们对每一个节日都很重视，像结婚纪念日这样重要的时刻肯定要庆祝。
    伸手握著周晋南的手指：“晋南哥，我们去省城饭店吃饭吧，庆祝我们领证了，以后每年的六月十二號，我们都要庆祝一下，这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周晋南已经有些习惯被许卿牵著手，而且许卿说出去庆祝，说明她心情很好，心情也跟著好起来。
    许卿决定奢侈一把，去省城饭店吃烤鸭。
    听说那里有京市来的烤鸭师父，做的烤鸭味道非常正宗，不过吃顿烤鸭就要將近三十块钱，一般人哪里捨得去吃。
    都是省城领导和单位接待才会去那里吃。
    周晋南没意见，任由许卿牵著他的手，他再牵著白狼往前走。
    省城饭店装修也要比外面的国营饭店高档很多，方格布餐桌，每桌上还有一个白瓷瓶，放著一束假。
    许卿跟饭店工作人员沟通一番后，破例牵著白狼进里面。
    给两人安排了里面靠窗的位置，白狼蹲坐在角落里，客人看不见也不会害怕。
    许卿点了一只烤鸭，还要两个凉菜和一份甜品。
    “晋南哥，你吃过烤鸭吗？”
    周晋南参加过京市阅兵，后来上指挥学校也是在京市，自然吃过烤鸭，可是怕说了许卿会自卑，摇了摇头：“没有。”
    许卿猜周晋南也没吃过烤鸭，听说他之前工作在南方，后来又去了边境，肯定没机会吃烤鸭，有些兴奋地说：“我也没吃过，不过我在书上看过，一会儿我卷给你吃。”
    周晋南扬起唇角笑著：“好。”
    烤鸭上来，服务员要过来帮忙卷烤鸭，毕竟很多人没吃过烤鸭闹过不少笑话，所以他们会先教给第一次来的客人，烤鸭怎么卷怎么吃。
    许卿笑著摆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
    服务员半信半疑地离开，远远还看著许卿的动作。
    许卿自然会，上一世她后来定居京市，接待国外和外地客户，第一顿基本都在前门的全聚德烤鸭店请客。
    只是不能在周晋南面前露出太会的模样，手下熟练地夹肉抹酱放葱丝黄瓜丝，嘴里却小声嘟囔著：“哎呀，看书上写得挺简单，怎么捲起来还有点儿难呢？糟糕，酱好像放多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咸。”
    周晋南看不见，听著她的嘀咕，忍不住唇角笑意扩大。
    突然想要是眼睛能看见，他负责给她卷饼，让她安心吃就好。
    许卿卷好一个递到周晋南嘴边：“来张嘴，我直接餵给你好了，免得我没卷好，一换手还散了。”
    周晋南微微低头，听话的张嘴让许卿投餵。
    只是两人第一次这么亲密的动作，周晋南咬得太快，不小心还咬到了许卿的指尖。
    许卿顿时感觉到一阵电流顺著指尖一直蔓延到心臟，脸瞬间红了起来。
    周晋南也没好到哪儿去，瞬间红了耳根，却觉得嘴里的烤鸭格外的香。
    许卿见周晋南红了耳根，心情突然更好，原本一点儿羞涩也退了下去：“好吃吗？”
    周晋南点头：“好吃。”
    “那我再餵你吃啊。”许卿就喜欢看周晋南窘迫的模样。
    从开始的不好意思，到后来甜甜蜜蜜，一顿饭功夫，许卿感觉和周晋南亲近了不少。
    吃完饭，许卿拉著周晋南去找秦雪梅，然后去看院子。
    路上，许卿也跟周晋南说了自己的计划：“我想先开个摊位，现在允许个体经济，但是到底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如果可以，我想成立一个食品厂，也可以和快倒闭的食品厂搞联营。”
    周晋南对生意还真是一窍不通，只能听许卿说著。
    不过却有些诧异，许卿对政策吃得还是挺透的，估计是和她售票员的工作有关，毕竟在车上听得多。
    许卿也不需要周晋南能听懂，她是觉得两人既然已经是夫妻，在周晋南看不见的情况下，有权利知道她这个妻子在做什么。
    等许卿说完，周晋南才开口说另一件事：“我爷爷奶奶想见见你。”
    许卿瞬间沉默，是该去见见周老爷子和周老太太了。
    两个对她很好的老人，只是那时候她满心都是恨意，觉得周家每一个人都在算计她，所以伤了两个老人的心。
    她和周晋南离婚不久，两个老人就相继过世。
    重生回来始终有些愧疚，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周晋南见许卿不说话，以为她是不想去：“如果你不想去就等以后再说。”
    许卿赶紧解释：“我去的，我只是在想要买什么礼物看爷爷奶奶比较合適。”
    周晋南鬆了一口气：“什么都不用买，只要你去他们就会很开心。”
    许卿笑了起来：“还是要买的，我现在是孙媳妇，上门怎么能空著手呢？明天早上我买了礼物过去，好不好？”
    孙媳妇！
    周晋南握著许卿的手不由紧了紧，这三个字真好听呀！！

 第35章 秘密被发现

    许卿带著周晋南先去找秦雪梅。
    秦雪梅早早就在家门口等著，生怕父母看见她又跟许卿玩在一起，远远看见许卿牵著周晋南，身边还跟了一条大狼狗，赶紧迎了上去。
    碍於周晋南在，秦雪梅也没好意思咋咋呼呼，冲许卿笑著：“我还想著去胡同口等你们呢，走吧，先去看院子。”
    许卿笑著给周晋南介绍：“这个是我最好的朋友秦雪梅，就是她帮我找的院子。”
    然后又给秦雪梅介绍了周晋南：“这是我爱人周晋南，我们上午刚领了结婚证。”
    现在没有人用老公老婆，多是爱人或者家属来介绍自己的另一半，许卿却很喜欢爱人这两个字。
    秦雪梅促狭地看著许卿，没想到她对自己的新身份接受这么快呢。
    许卿笑著催著秦雪梅：“走走走，我们赶紧去看院子。”
    丝毫没注意周晋南情绪变化，他对许卿称他为爱人也很满意。
    秦雪梅帮忙找的院子在街边，离火车站要更近一些，走近路过去二十几分钟，唯一就是太吵，晚上过火车的声音吵得睡不好。
    所以很多人都张罗著要搬走，许卿却知道这里將来会最早拆迁，发展也会最快。
    他们过去时，房主正好在家，老太太男人姓丁，邻居都喊她丁大婶或者丁奶奶。
    丁奶奶六十多岁，也是裹著小脚，眼边满是皱纹，眼神却无比犀利和精明。
    看见秦雪梅带著许卿和周晋南进院，老太太一双眼上下打量了好一阵，才问道：“你们谁要租院子？”
    许卿往前走了一点：“丁奶奶，我想租院子。”
    丁奶奶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许卿：“你租院子干什么？我这院子可不能租给不三不四的人。”
    许卿也没恼：“我已经结婚了，就是想租院子做个小生意。”
    “做生意啊~”丁奶奶重复了一遍许卿的话，还故意拉长调调，似乎有些不信，眼神又落在周晋南身上，带著一种审视和猜忌。
    “做正经生意可以，但是不许找些乱七八糟的人留宿，还有房子不能弄乱弄脏，对了，这个院子里不能杀生。”
    许卿瞠目，她肯定会弄些鸡鸭回来自己杀了收拾，而且哪里还有这么苛刻的房主，心里顿时打消了要租这家房子的念头。
    扯了扯周晋南的手：“算了，我们再去看看，有钱不愁租不到房子。”
    没必要钱还受委屈。
    许卿的性格很怪，对在意的人，愿意无条件地忍让，但是陌生人和不在意的人，从来不会吃半点儿亏。
    丁奶奶一听许卿要走，哼了一声：“就知道你们不是诚心租院子的，一个月八块钱，你们出得起吗？”
    许卿呵笑一声：“出不起，你留著慢慢往外租吧。”
    说完拉著周晋南转身，却不想有个中年男人风风火火进来，穿著深灰色短袖，拎著黑色提包，戴著金丝边眼镜。
    男人看见周晋南愣了一下：“周组长？”
    周晋南耳力和记忆力都相当好，听声音就知道来的是丁昌文，客气地点点头：“丁教授好。”
    丁昌文没想到周晋南眼睛看不见，却能认得他的声音，顿时激动起来：“没想到周组长还记得我，你们这是？”
    心里实在好奇，周晋南怎么会在这里。
    丁奶奶一听儿子和这几人认识，顿时凑过来，满脸好奇：“昌文，他们是谁？你们怎么会认识？”
    周晋南皱了皱眉头：“我妻子准备租个院子做生意，现在不用了。”
    丁昌文像是才注意到周晋南身边的许卿，一脸惊讶：“你就是许卿呀？准备租房子做生意？先进屋坐下再说。”
    边热情地说著，边深深地打量著许卿。
    许卿没见过丁昌文，更可以確定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只是他看自己的眼神，像是带了透视眼一般，让人很不舒服。
    周晋南看不见，听许卿说这个院子地理环境不错，之前还是很满意的，就想著丁昌文在，是不是会好谈一些。
    冲许卿说道：“那就坐一会儿。”
    许卿只当周晋南遇见熟人，虽然丁昌文的眼神让她不舒服，还是忍著跟周晋南一起进了客厅。
    房间不大，收拾得很乾净。
    靠墙放著几排书架，摆满了书籍。
    丁昌文热情地让周晋南和许卿还有秦雪梅坐下，又喊著丁奶奶：“妈，你去倒些茶过来。”
    许卿不忍心让个小脚老太太忙前忙后倒水，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们也是刚吃了饭过来，不渴。”
    丁昌文也就没再客气，看著许卿：“想做什么生意？”
    许卿保留了很多：“还没想好，就是想先看看，有合適的院子租下来，再决定做什么。”
    丁昌文连连点头：“不错，我们这里除了晚上有些吵，位置还是很不错的，挺適合做生意。”
    丁奶奶在一旁接话：“我这院子里可不能杀生。”
    丁昌文声音大了一些：“妈，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还迷信呢？你不是要搬去和我住，这边院子你就不用管了，专家楼那边什么都有。”
    许卿听到专家楼三个字还是挺敏感，不由多看了两眼，总感觉丁昌文是认识她的。
    丁奶奶不乐意地嘟囔了一句：“那也不能隨便租给什么人，破坏了我们家风水。”
    丁昌文不理她，笑著跟许卿和周晋南说道：“你们要是租，可以给你们算便宜点，五块钱一个月。”
    丁奶奶顿时不乐意，声音也拔高很多：“什么五块？五块我寧可不租！不行不行，要是五块，我这个院子就不租出去。”
    许卿碰了碰周晋南的胳膊：“我们可以再去看看。”
    丁昌文见许卿要去是別处看，赶紧拦著：“去別处干嘛？这里都是咱们自己的房子，你们想怎么用都行，房租要是没有晚些日子给也行。”
    丁奶奶还想说话，被丁昌文用眼神制止。
    许卿却一点儿都不想租这个院子了，笑了笑：“我们回去再商量商量。”
    周晋南见许卿不想租这个院子，自然也没有再坐下去的必要，很痛快地起身：“那就走吧。”
    丁昌文见两人手牵手地起来，视线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忍不住问了句：“你们真的领了结婚证？”

 第36章 周晋南的打算

    周晋南皱眉，对丁昌文的疑问很不满意：“对，我们今天上午刚领了结婚证，丁教授还有什么疑问吗？”
    丁昌文笑著打哈哈：“没了没了，提前祝你们新婚大喜，白头到老。”
    他每次面对这个比他小很多的周晋南，心里没来由地生出惧意，可能是保密单位职业的缘故，他就没见周晋南笑过。
    每次谈话都非常严肃认真，甚至可以说是非常严谨。
    许卿觉得丁昌文笑得很假，祝福更假。
    跟周晋南从院子出来后走远，才小声嘟囔：“你还认识教授呀？是你父亲的同事吗？”
    周晋南摇头：“不是，以前丁教授下乡的地方正好和我们单位挨著，共建时见过几次。”
    秦雪梅在一旁有些愧疚：“许卿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丁奶奶是这么苛刻的一个人，以前就是知道她不跟邻居来往，没想到这么不好打交道。”
    许卿摆摆手：“和你有什么关係呀，租房子本来就要慢慢看，这家不行我们再找下一家就是。”
    反正丁家的房子，她是不会再租了，就冲丁老太和丁昌文这两个人都不会租。
    秦雪梅见出来时间不短，赶紧跟许卿道別：“我先回去，等看见合適的房子再跟你说。”
    许卿不在意地挥挥手：“好，一会儿我们在附近再打听打听。”
    等秦雪梅离开，周晋南突然开口：“丁昌文应该跟你继母认识，丁昌文昨天还去家里找我父亲，提议让瑾轩和许如月提前结婚。”
    许卿脑海里所有的疑问瞬间被解开，方兰欣去专家楼找的就是丁昌文，而丁昌文认识自己，肯定也是听方兰欣说过。
    她和周晋南今天来领结婚证，除了周许两家人没有人知道，但丁昌文就知道。
    说明昨天晚上，方兰欣还见过丁昌文。
    那丁昌文是不是就是方兰欣的姘头？
    如果一点关係没有，谁愿意跑前跑后地去帮忙！
    甚至，许如月会不会就不是许治国的女儿，而原本就是丁昌文的女儿！！
    想到这种可能，许卿激动的心跳加速，如果和她猜测的一样，事情就要热闹了。
    “晋南哥，那你知道丁教授是个什么样的人吗？还有他是哪一年下乡的？”
    周晋南摇头：“不太清楚。”
    许卿知道周晋南不是八卦的人，肯定不关心別人的私生活。
    他不知道，但是卖冰棍的老大娘肯定知道，明天去拜访周晋南的爷爷奶奶，可以顺便问下卖冰棍的老大娘。
    开始她的捉姦行动，她不会让方兰欣和许如月死，但会让她们生不如死！
    两人原本就站在马路边说话，有个围著头巾胖乎乎大婶凑了过来：“你们是要租房子吗？”
    许卿诧异地看了眼胖大婶：“是啊，我是想租房子。”
    胖大婶指了指丁昌文家隔壁的院子：“我家的院子也出租，就是不靠街面，不过价钱便宜，一个月四块就行。”
    许卿看了眼胖大婶所指的方向，和丁昌文家就一墙之隔，显然刚才他们在院里的对话，让胖大婶听了去。
    所以才追出来问她要不要租房子。
    胖大婶担心许卿以为她是个爱听墙角的人，赶紧解释：“我家就我和我一个孙女住，还空著两间房子可以出租，我们不是多事的人，就是想把房子租出去挣点钱。”
    许卿看著胖大婶，还真不像那种看著市侩奸猾的人。
    沉默了一下：“那我们去看看。”
    胖大婶赶紧带著许卿和周晋南朝她家走去，虽然和丁昌文家一墙之隔，却在胡同里，房子也破旧很多，墙体还用椽子支撑著，感觉来一场大雨就能倒。
    许卿皱了皱眉头，这样的房子，她租了以后还要修。
    肯定还要不少钱，她是做生意不是要做慈善，所以肯定不会四块钱租这样的房子。
    有些遗憾地摇摇头：“大婶，我们还是再看看。”
    胖大婶知道许卿没看上，脸上有些失落，却强笑著：“没事没事，你们再看看，要是没有合適的再来我家啊。”
    许卿应下，带著周晋南离开。
    回去的路上，许卿把胖大婶家的情况跟周晋南描述了一遍：“房子都快倒了，回头租了还要先修房子。”
    周晋南沉默了一会儿：“要是买个院子呢？”
    许卿嘆口气：“要是能买到院子更好，这边的院子看著不大，但是很有升值空间，国家放开市场经济，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富人最喜欢干什么？买田买地啊，所以院子肯定会涨价。”
    她不敢跟周晋南说將来还会有商品房的出现，还有各种地產商的出现，將会把城市的房价炒成天价。
    周晋南觉得许卿分析得挺有道理，默默算著能不能多借点钱回来给许卿直接买个院子。
    许卿对生意並不是很著急，她现在更著急抓住方兰欣的把柄，直接把她按死在地上，不能看著她再出来蹦躂噁心人。
    先送周晋南回家，看著他牵著白狼进了院子，才转身离开。
    也没急著回家，先去专家楼转了一圈。
    卖冰棍的大娘看见许卿就使劲招手，许卿才慢悠悠地过去。
    “刚看见你进去，就一直等你出来呢。”
    大娘边说边看著周围，一脸发现大八卦的样子，示意许卿靠近她：“昨天晚上，我都准备收摊了，看见你那个后妈进了专家楼。我就等著，大概有一个小时你后妈才出来，那头髮都是乱的。”
    边说著边撇嘴，仿佛她在现场亲眼都看见一样。
    许卿装得一脸不能相信：“不会是真的吧？”
    大娘哼了一声：“我可是看得真真的，你那后妈看著可不是个简单的人，再说了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你后妈在楼上待那么长时间，不能没事。”
    许卿犹豫了下：“那你看见有人送她出来没有？”
    大娘摇头：“那倒是没有。”
    “大娘，你认识一个姓丁的教授吗？”
    大娘妈呀一声：“你说的是不是叫丁昌文的？你怀疑你妈的姘头是丁昌文？嘖嘖，要是丁昌文，那你后妈可要吃大亏嘍。”
    说著一脸高深莫测，却掩不住眼中看热闹的光。
    许卿也好奇：“为什么会吃亏？”

 第37章 人间修罗场

    许卿瞬间被大娘的话勾起了兴趣：“为什么会吃亏？”
    大娘笑得一脸开心，又神神秘秘地跟许卿说道：“因为丁昌文的老婆可不是一般人，在这一片都是有名的厉害，泼辣又不讲理，长得五大三粗跟个男人一样，嗓门也高，听说以前丁教授下放的时候，他老婆在家伺候公婆，倒是孝顺得很。”
    许卿蹙眉思考起来，这么说来丁昌文的妻子除了厉害，也是个无辜的受害者。
    大娘越说八卦越开心，有些剎不住车的感觉：“还有，这个丁昌文特別不是东西，经常到处乱勾搭，被他老婆抓住不知道多少次，一次把那女的剥光了在大街上打。”
    许卿仿佛看见方兰欣被剥光在大街上痛打，想想就觉得很痛快。
    脸上却满是担忧：“我回去跟她说一声，希望她和丁教授不要有来往，免得会惹祸上身。”
    大娘捂著嘴凑在许卿耳边：“还有，丁昌文的老婆最近回娘家了，等回来他们可真要小心点。”
    许卿点头：“谢谢大娘，我知道了。”
    说完又是一阵长吁短嘆的感嘆，满眼都是担忧，害怕家会散了。
    大娘还直夸许卿是个仁义的好姑娘。
    许卿临走时再三叮嘱大娘：“这件事你一定不能说出去，跟任何人都不能说啊。”
    大娘拍著鼓囊囊的胸口保证：“哎呀，姑娘你放心，大娘是个嘴严实的人，肯定不会出去乱说。”
    许卿笑了笑，心里却很清楚，她叮嘱得越多，大娘往外说得越快。
    喜欢八卦的人，心里哪儿藏住八卦，恨不得见人都说一遍。
    许卿心情很好地回槐树胡同，路上还给奶奶买了两块刚出锅的枣糕。
    到家时，冯淑华正在菜园里捉虫，用个小棍把菜叶上的青虫都扒拉到手里的小碟子里。
    许卿过去看了一会儿有些好奇：“奶奶，这些虫子要干什么？”
    冯淑华笑著：“餵蛊虫。”
    从破四旧开始，她就已经不养蛊虫了，可是周晋南的眼睛要想好，就必须养出一条更厉害的蛊虫来，吞噬掉他体內的蛊毒才能好。
    为了孙女一辈子的幸福，她愿意再出山一次。
    许卿一想到爬的到处都是的软体虫子，感觉头皮都发麻，却依旧大著胆子去帮冯淑华捉虫。
    仔细观察后才发现，菜叶上的青虫和平时看见的青虫还不太一样，青色中带著透明，似乎能看见里面白色的汁水。
    一动一动，更是噁心。
    许卿不懂也没问，冯淑华收集好虫子后，又扶著她洗了手去院子里坐著，拍了拍挎包：“奶奶，猜猜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冯淑华皱了皱鼻子：“枣糕，是枣糕，还是林家卖的枣糕！”
    许卿笑起来：“奶奶，你可真厉害，只是闻了一下就能知道谁家的枣糕呢？”
    边说著边从挎包里掏出用油纸包著的枣糕递给冯淑华。
    冯淑华接过枣糕乐呵呵地说著：“林家做的枣糕实在，大枣都是又红又大的没有一丝苦味，也捨得放白面，吃起来特別好吃。”
    许卿笑看著冯淑华秀秀气气地吃著枣糕，过了这么多年，老人家身上那股大家闺秀的风范一点儿没丟。
    举手投足间的优雅，就像是刻在骨子里一样，是一般人怎么学也学不来的。
    许卿撑著下巴看著冯淑华吃枣糕，都感觉是一种享受，上一世怎么就没发现奶奶这么可爱的一面呢？
    等冯淑华吃完枣糕，许卿才把叠好的结婚证拿出来给冯淑华看：“奶奶，这是我和周晋南的结婚证。”
    冯淑华赶紧起身：“等会儿，我先去洗个手再过来看。”
    很认真地洗手，还用香胰子仔仔细细地洗了一遍，擦乾手后带著一种虔诚拿过许卿的结婚证，看著上面的大红，整齐的楷书，连连说著：“好，好，卿卿以后就是別人的媳妇了。”
    许卿莫名不好意思起来：“奶奶，我们以后还是住一起。”
    冯淑华又仔细看了好几遍，又眯眼笑看著许卿：“现在世道好了，你们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
    许卿点头：“嗯，肯定会越来越好的，对了奶奶，明天早上我要去周家，你跟我一起去好不好？”
    冯淑华突然就心酸起来，许卿算是头一次去男方家，竟然也没个家长陪著。
    看来是跟许治国彻底闹翻，而剩下两个姑姑，那更指望不上。
    “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晚饭，冯淑华让许卿烧火，她掌勺，炒了一盘青菜，一锅红薯稀饭。
    许卿只觉得青菜有股苦味，回味还有些甘甜，以为是青菜品种不一样。
    冯淑华把菜往许卿面前推了推：“多吃对你有好处，不要怕苦。”
    许卿也不挑，把一盘子菜都吃了下去。
    晚上睡觉时，就感觉肚子里有股暖流在涌动，很舒服的感觉，琢磨著是不是奶奶在那盘菜里加了什么东西？
    总之肯定是对她身体有好处。
    连睡眠都变好了，一夜无梦到天亮。
    一早起来，冯淑华已经换上了平时没穿过的一件浅金色，领口和袖口都绣著云纹的对襟褂子，滚著金边，可以看出料子很好。
    在这个满是深蓝深灰的年代，只有少数年轻人会穿鲜艷一点的顏色，没有老人会穿这么鲜艷的顏色。
    头髮抹了桂油，用细密的篦子整齐地梳到脑后挽了个髮髻，插著一根很不起眼的乌木簪子。
    许卿背著手绕著冯淑华转了两圈：“奶奶，你这么打扮可真好看，这衣服料子看著真好，是锦缎的？”
    冯淑华拽了拽衣角：“这叫织云锦，我好不容易藏下来的。”
    许卿笑起来：“好看，特別好看，奶奶穿上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冯淑华眨了眨眼睛，压住心里的回忆，摆了摆手：“胡说什么，早饭已经做好了，赶紧吃了走，去太晚不好。”
    匆匆吃完早饭，许卿也换了条白底红条纹的连衣裙，挽著冯淑华去坐公交车去周家。
    许卿和冯淑华到省城大学时，学生刚三三两两地去上课。
    冯淑华停下脚步握著拐杖眯眼看了一会儿，跟许卿说道：“有机会要上学，还是要上学的。”
    许卿笑著挽著冯淑华的胳膊：“嗯，奶奶，回头我报名上夜大，也不耽误我白天做事情。”
    冯淑华满意地点头：“好，这个想法好。”
    然后两人慢悠悠朝著学校家属院走去。
    让许卿意外的是，没想到周家人都在，连周丽红也在。
    身边还坐在樊洁和女儿柳文萍。

 第38章 论奶奶的战斗力

    周晋南知道许卿要来，一早就在大门口等著，接两人进屋。
    许卿看见客厅里的周丽红还有她身边的樊洁，愣了一下，搀著冯淑华走进去。
    周老太陈迎已经走了过来，笑容亲和地跟冯淑华打招呼：“要知道亲家奶奶也过来，我就让承文过去接你们，赶紧坐。”
    又喊著苏慧茹去倒茶，才转过身看细打量著许卿：“真是个俊俏的姑娘，我们家晋南有福气了。”
    这句话让冯淑华听了很舒服，也是一脸笑容地跟陈迎打招呼。
    周丽红一早带著樊洁过来，就是想让周晋南再考虑考虑，虽然已经提亲但只要没领结婚证都可以反悔。
    却没想到来就听说周晋南和许卿昨天领了结婚证。
    这会儿看许卿，就是一个充满心机的女人，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哄著周晋南先领了结婚证。
    这领了结婚证，还怎么反悔！
    看许卿的眼神都带著不屑和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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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身边的樊洁更是从听到周晋南和许卿已经领了结婚证到现在都没缓过神，心里像压了一块巨石一样，沉甸甸的难受。
    看向许卿的眼神，带著嫉妒和幽怨。
    许卿只当没看见，这几个人上一辈在她这里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这一辈子，只要不惹她，她也能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要是招惹她，她会更不客气地还击回去。
    陈迎和冯淑华已经客套完，去沙发前坐下亲热地聊天。
    许卿跟周晋南在另一侧的沙发前坐在，而对面沙发则坐著周丽红和樊洁还有柳文萍。
    周晋南即使坐下，也是腰背挺直，双手放在膝盖上，笔挺的坐姿。
    眼上虽然蒙著一圈纱布，可露出的挺直鼻樑，菲薄嘴唇，还有线条冷硬的下顎，都透出一股清峻冷硬和疏离感。
    依旧是容易让人著迷的。
    让对面的樊洁痴痴看著，捨不得移开视线。
    许卿有些玩味地看著樊洁根本不避讳的目光，突然想起周瑾轩说过周晋南有一个感情很好的前女友。
    会不会就是樊洁？
    看樊洁那一脸哀怨，还真有可能是！
    周丽红有些意难平，脸上堆著假笑：“既然卿卿和晋南已经领了结婚证，中午就让卿卿给我们擀顿麵条，看看她的手艺。”
    许卿倒是知道这里的风俗，新婚第二天，新媳妇要擀麵条展示一下手艺，看谁家的媳妇麵条擀得又薄切得又细。
    不过听了周丽红的话，却坐著没动，她只是领了结婚证，在风俗上来说，没有穿嫁衣迎进门，那都不算新媳妇。
    所以，周丽红是故意给她难看。
    冯淑华在周丽红开口就看了过来，脸上的笑容淡下去，眼神反而变得凌厉起来：“新媳妇確实该下厨，但我们家卿卿不是你们娇抬进来的，还不能算你们家媳妇。再说了，我们这头一天来，婆家姑姑就赶著让我们去厨房，是欺负卿卿娘家没人，还是瞧不上卿卿？”
    许卿扭头看著冯淑华，没想到奶奶的性格也是一点亏不吃啊。
    陈迎见冯淑华是真生气了，赶紧打著圆场：“亲家奶奶別生气，这孩子这么大岁数了还不会说话呢！”
    周丽红被冯淑华呛白一顿，还不好反驳，黑著脸站起来：“那我去看看厨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樊洁也站了起来：“二姑，我跟你一起去。”
    陈迎还挺喜欢许卿的，虽然听过关於许卿不好的传闻，可她也是受害方。
    现在看见人，眼神晶亮乾净，一看就是个心眼实在正直的好姑娘。
    笑呵呵地看著周晋南和许卿端端正正地坐在那里，摆了摆手：“晋南，你带卿卿去你屋里说说话，別陪著我们干坐著，正好我也有话跟亲家奶奶说呢。”
    周晋南听话地带著许卿去他的房间。
    “对不起。”
    进了房间关上门，周晋南先开口道歉：“是我的疏忽让你为难。”
    许卿边看著隔了一世再见的房间，边笑著：“没事，我不会放在心上的，而且我是嫁给你，又不是嫁给他们。只要你对我好就足够。”
    至於周丽红，以后难听的话多著呢。
    回头再收拾她就是了。
    许卿隨意说著，眼睛却盯著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她毕竟在这里生活了半年，还是挺有感情的。
    也不知道浅浅一句话，让周晋南更觉得许卿就是被蒙尘的珍珠，越靠近越能发现她身上的光芒。
    心里的亏欠就更深。
    许卿转了一圈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那个樊洁是不是你的前女友？”
    她倒不是在意周晋南之前的感情生活，就是想弄清楚，是不是她插足了他和樊洁之前的感情，免得回头自己弄得挺被动。
    周晋南愣了一下，皱眉：“不是，我们就是一个院长大的。”
    许卿惊讶：“那你前女友是谁？你弟也说你有个感情特別好的女朋友，在文工团工作。”
    周晋南眉头皱得更紧：“我以前没有过女朋友，他说是樊洁？樊洁就在省文工团工作。”
    许卿就奇怪了：“那为什么说樊洁是你的前女友？而且刚才坐在那里，樊洁看你的眼神，就像是你拋弃了她。”
    要是樊洁单纯暗恋，不应该是那个表情啊。
    周晋南突然想起一件事，他从指挥学校毕业后分到新单位，收到过樊洁的信，里面还有一张黑白照片，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放在办公桌上。
    並没有回信的打算，他不喜欢樊洁，甚至还有些厌恶！
    如同他厌恶母亲苏慧茹一样，厌恶樊洁。
    至於后来那封信还有照片去哪儿了，他也没在意。
    难道是有人拿走，並冒著他的名义跟樊洁通信。
    周晋南把当年的事和猜测跟许卿简单解释了一下，坦坦荡荡毫无遮掩。
    许卿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樊洁这些年喜欢了个寂寞？
    连到底跟谁通信都不知道！
    周晋南见许卿沉默，还以为她不信，有些著急：“我之前从来没有结婚的打算，更不可能找女朋友的。”
    许卿好奇：“为什么不打算找女朋友结婚啊？那为什么又跟我结婚？我们之前並不认识啊。”

 第39章 周晋南：滚出去！

    周晋南垂在身侧的手不由握紧，他並不擅长撒谎。
    可以说他这二十几年过得光明磊落，做事对人，从来无愧於心！
    偏偏对许卿，伤害了她，为了保护更多的人，还不能坦白。
    看她深陷流言泥沼，却没有一点办法。
    只能娶她，用他后半生去补偿，只要她愿意，命都可以给她！
    可是这些他没办法跟许卿说，也说不出来。
    许卿是真的好奇，歪头仰脸看著周晋南，见他唇紧紧抿著，似乎没有要说的意思，甚至回答起来很为难，还有些疑惑，这个很难回答？
    “晋南，卿卿，吃饭了。”
    苏慧茹在门口的声音及时打破了屋里安静的有些诡异的气氛。
    许卿笑了起来：“我们先去吃饭，关於这个问题，以后我们可以用一辈子来慢慢研究。”
    说著过去握著周晋南的手，拉著他出门。
    周家的厨房餐厅在哪里，她都很清楚甚至很熟悉。
    熟门熟路地带著周晋南去饭厅，陈迎已经安排冯淑华坐下，还有周老爷子也坐著，周承文因为上班没有回来，倒是周瑾轩回来了，这会儿站在苏慧茹身后，脸色有些难看地看著许卿拉著周晋南进来。
    樊洁的脸色更难看，眼睛紧紧盯著周晋南和许卿交握的手，恨不得能盯出一个洞来。
    柳文萍突然在旁边哼了一声，小声嘟囔了一句：“不要脸。”
    现在男女谈对象的，哪有手牵手的，还当著婆家人的面，不是不要脸是什么？
    她声音虽小，奈何周晋南听力了得，脸瞬间沉下去，“看”向柳文萍方向：“滚出去！”
    声音不大，却如同裹著寒冰冷霜。
    柳文萍嚇得一哆嗦，赶紧躲在周丽红身后，小声地喊了一声：“妈。”
    周丽红站在柳文萍身边，自然听见女儿说了什么，却没想到周晋南这么不给面子，脸上也有些掛不住：“晋南，文萍还小，说错话也是正常的，你是做大哥的，怎么还能斤斤计较呢。”
    许卿没听见柳文萍说什么，不过从周晋南的愤怒可以猜出肯定不是什么好话，而且这话还是说她的。
    眯眼看了看今年才十六岁的柳文萍，却隨了母亲周丽红，自恃清高看不起任何人，其实没什么脑子。
    拽了拽周晋南的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先吃饭吧。”
    她很感动周晋南无时无刻无条件地护著她，不过这样的小角色，她自己应付就可以，完全不用周晋南出面。
    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柳文萍一眼。
    冯淑华冷眼看著没吱声，陈迎脸上有些难堪，正要责备周丽红管好孩子，却没想到许卿先给了台阶。
    她也不愿意在这样的日子闹得太难看，让冯淑华看笑话，看了眼周丽红和柳文萍：“不会说话就別说话！”
    看向许卿时却笑著：“卿卿，快带晋南过来坐。”
    许卿拉著周晋南过去在冯淑华身边坐下，还很有心机地让周晋南坐在她和冯淑华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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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俩坐好，苏慧茹才安排著剩下人坐下。
    很不巧，柳文萍就坐在许卿对面。
    而樊洁坐在周晋南对面，樊洁另一边是周丽红，然后是苏慧茹，周瑾轩。
    看似坐得隨意，却分明是刻意要噁心许卿。
    许卿垂眸掩住眼中的讥讽，既然樊洁不是周晋南的前女友，那就好办多了。
    午饭是陈迎安排的，非常的丰盛，有鱼有鸡还有一大盘清水煮羊肉，算是这时候招待客人的最高標准了。
    陈迎笑著给冯淑华加了一块羊排：“尝尝，一早我让晋南爷爷去买的，新鲜得很。”
    又站起来给许卿夹了一块：“晋南不吃猪肉，所以家里从来不吃猪肉的。”
    许卿笑著把羊排又夹到周晋南面前的碗里：“这羊肉看著就好，晋南哥你尝尝。”
    柳文萍刚被周晋南吼过，一直委屈地红著眼圈，噘著嘴坐在那里，这会儿看许卿一脸笑吟吟地跟大表哥说话，心里更恼火。
    恨恨地瞪著许卿。
    周丽红对周晋南也有意见，给柳文萍夹了个鸡腿：“赶紧吃，吃完咱们就回家。”
    柳文萍压著的委屈这会儿再也忍不住：“凭什么要回家，是不是娶个破烂货以后我们都不能回来了！”
    没等她话音落，许卿直接站起来端起面前的茶杯泼了过去。
    一杯温热的茶水兜头浇在柳文萍头上脸上。
    嚇得柳文萍尖叫一声跳了起来，周丽红见女儿受了委屈，一拍桌子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许卿！你想干什么！”
    许卿冷呵：“看她嘴巴不乾净，帮她洗洗，免得回头出去，人家会说周家家教不严，一个年纪小小的姑娘，满嘴污秽。”
    周老爷子周康安原本一直乐呵呵地坐著，这会儿也变了脸，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摔，看著周丽红：“你带著她赶紧走，不嫌丟人！”
    冯淑华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绷著脸隱著怒意，冷冷地看著周丽红。
    陈迎也气得不轻，就知道周丽红平时把柳文萍惯得不像样，却没想到一点儿礼数都不讲。
    唯有周晋南挺直坐著，似乎没有什么反应。
    周丽红见所有人都不满地看著她和女儿，被许卿羞辱的愤怒蹭地就冒了起来：“爸妈，你们什么意思？文萍年龄小口无遮拦，可她说的也是事实。”
    陈迎都要气死了，拍著桌子：“你给我闭嘴！你多大的人了一点脑子都不长？今天什么日子，你们在这里闹！还有，许卿现在是我们周家的媳妇，是你的侄媳妇，你一个做长辈的，该有的样子和气度呢？”
    一直沉默的冯淑华突然不乐意了：“你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家卿卿做错了什么，还需要婆家姑姑的气度大去容忍？”
    陈迎真是被周丽红气糊涂了，赶紧扭头跟冯淑华赔不是：“亲家奶奶，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也怪我连孩子都教育不好。”
    柳文萍抓著湿噠噠的头髮想哭却又不敢哭，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闯了大祸。
    周丽红见母亲不仅骂自己，还低声下气地去哄一个小脚老太太，脑子一热有些不管不顾：“妈，你用不著这样，现在谁不知道周晋南娶了个破烂货当媳妇，多少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周晋南突然站了起来，摸著把他的茶杯端起来塞给许卿：“泼她！”

 第40章 有人护著真好

    许卿还没反应过来，周晋南已经抓著她的手，帮她握好茶杯，方向稳准狠地朝著周丽红泼了过去。
    周丽红不敢相信，她看著长大的侄子竟然敢这么对她！
    顾不上抹脸上的茶水，气得手指发抖地指著周晋南：“你……”
    周晋南把茶杯重重地砸在饭桌上，溅得菜汤四散。
    “从今以后，我要是再听见一句关於许卿的不是，就不要怪我不客气！有我在，就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半分。她是我娶回来的妻子，不是来受你们欺负的！”
    “如果家里容不下她，那我们就搬出去！”
    语气冰冷决绝，森森冷意让周丽红竟然说不出话。
    苏慧茹看著儿子这么无条件地护著刚结婚的妻子，突然就红了眼，愣愣地站著。
    许卿仰头看著周晋南，眼底有些酸涩，微微泛了红。
    有人护著真好。
    饭是吃不成了，周晋南也不打算吃下去，伸手握著许卿的手：“我们走。”
    冯淑华还是挺满意周晋南的態度，站起来看著陈迎和周康安，慢悠悠地开口：“我之前还想著，晋南没有姐妹，卿卿嫁过来也不会受姑子姐的气。没想到还有个出嫁多年的婆家姑姑上来指指点点，真当我们卿卿没人要，非要上赶著来受气？”
    陈迎和周康安也都站了起来：“不是，今天都是我们的错，我们去学校食堂吃。”
    许卿可以不给周丽红面子，但不能不给陈迎和周康安面子。
    指尖轻轻点了点周晋南的手心，表示安抚，然后看著陈迎：“奶奶，饭我们就先不吃了，等有机会我来带爷爷奶奶去吃烤鸭，昨天我和晋南去吃了，味道很不错呢。”
    陈迎知道今天这样，就算换个地方也没心情吃饭，走到许卿面前：“委屈你了，你放心，在周家，不仅有晋南护著你，爷爷奶奶也护著你。”
    说著把手腕上一只碧绿的鐲子退了下来，拉起许卿另一只手给她戴上：“这个是奶奶给你的见面礼。”
    说著还从口袋掏出一个红包塞给许卿：“爷爷奶奶的心意，你收著。”
    起初並没有把鐲子给许卿的意思，可是今天这个场面，出於愧疚，把鐲子当一种补偿给了许卿。
    周丽红在一旁红了眼，她知道那个鐲子是母亲的嫁妆，据说传了好几代，是个老物件。
    她一直想要，陈迎却从来没有鬆口。
    没想到现在这么轻易地就把鐲子给了许卿。
    可惜，再眼红也不敢吱声，只能瞪眼看著陈迎和周康安客客气气地把冯淑华和许卿送出门。
    饭厅里没了可怕的大表哥，柳文萍抽抽搭搭哭起来。
    周丽红的脸已经被周晋南撕下来扔在地上，这会儿气得红了眼，听见女儿哭，忍不住怒起来：“你哭什么哭？一天到晚就不能管好自己的嘴？”
    柳文萍不服气：“你在家也是这么说的。”
    樊洁见周丽红已经怒了，赶紧把柳文萍拉到一边：“周姨，你先別发火，文萍妹妹年龄小，哪有什么心机呀，以后多教教她就是了。”
    周丽红气得咬牙，可不是，自己的女儿哪有什么心机。
    倒是那个许卿，长得跟个狐狸精一样，还挺有心机，竟然让周晋南什么都听她的！
    这口气怎么能咽下去！
    …………
    许卿只让陈迎和周康安送到门口，笑著跟两人挥手：“爷爷奶奶，你们不用送了。”
    周晋南已经喊来了白狼，开口声音也是冷冷的：“你们回去吧，我带奶奶和卿卿去吃饭。”
    陈迎心里嘆息，只要今天这么一闹，这个孙子对家里怕是更生气了。
    还有苏慧茹这个当母亲的，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过，家怕是真要散了。
    许卿等周老爷子和周老太进了院，有些抱歉地看著周晋南：“不好意思啊，把这顿饭搞砸了。”
    周晋南抿了抿唇，转向冯淑华方向：“奶奶，是我没做好，让卿卿受委屈了，你放心以后肯定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结婚后我们也会搬出去住。”
    之前，对於婚后搬不搬出去，他没想那么多。
    但发生了今天的事情，知道婚后住在一起，许卿还要受很多气。
    冯淑华还是很满意周晋南的做法，虽然对周家有意见，可是现在许卿和周晋南已经领了结婚证，嘆了口气：“你们自己看著办，虽然我老了，但决不会看著卿卿被人欺负不管。”
    许卿挽著冯淑华的胳膊：“奶奶你放心，我肯定也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冯淑华想想刚才许卿手脚利落地泼柳文萍那下，脸上终於有了笑意：“確实没必要惯著让自己不开心的人，以后和晋南好好过日子就行。”
    周晋南陪著许卿和冯淑华在学校的教职工餐厅简单地吃了东西。
    因为心里还有计划，也就没送许卿和冯淑华回家。
    牵著白狼送两人出学校大门，站了许久，才牵著白狼朝著高湛家走去。
    高湛家离学校还是有些距离，开车都要二十分钟。
    周晋南一路问著摸到高湛家。
    高湛家住在机关大院，这会儿正坐在家里小院的紫藤架下，喝著茶听著录音机里的流行歌。
    眯眼看见竹篱笆墙外，周晋南牵著狗，脚步稳健缓慢地过来，惊得站起来出去。
    周晋南看不见后的活动范围基本就是家到学校大门口，再远一点的地方，都是高湛送他过去。
    包括发病那次去槐树胡同，也是高湛一早送过去的。
    所以，他能牵著白狼走这么远的路，让高湛惊奇不已。
    赶紧开了门出去：“这是怎么了？你竟然还能找过来，没看不出来啊。”
    再细看周晋南，看似沉稳，其实很狼狈。
    脸上汗水淋淋，左脸还有一片擦伤，渗著血丝，嚇了高湛一跳：“怎么还受伤了？”
    周晋南伸手擦了下刚才不小心撞树上的脸，全然不在乎：“你赶紧想办法给我借三千块钱，还有找个做宴席的厨师班子，越快越好。”
    高湛震惊，三千块，谁手里一下能拿出三千块，那绝对是大富翁：“你要这么多钱干嘛？请厨师班子又干嘛？”
    周晋南抿了抿唇：“买院子，办酒席结婚！”

 第41章 尽我所能，让她幸福

    高湛一脸震惊地看著周晋南：“办酒席？不是十一办吗？怎么现在这么著急，再说，就算是要办酒席买院子，也不用三千块吧。”
    买个三分地的院子，好一些位置的一两千足够，剩下一千办酒席，是不是太奢侈？
    周晋南下顎微微紧绷，显然心情很不好：“你给我准备三千块，在火车站儘快给我买个院子，就在丁昌文家附近的地段，许卿喜欢那里。还有，到时候酒席就在省大家属院搭棚子办。”
    高湛拉著周晋南去坐下：“你不是这么张扬的人啊，咱们单位结婚，不都是领了结婚证请大家吃把生瓜子就行，可没这么大操大办的。”
    周晋南沉默了下：“那样太委屈许卿，原本嫁给我这个瞎子就让人议论，要是再不声不响地嫁给我，背后人还不知道说什么。”
    高湛有些无奈：“不管你怎么做都堵不住別人的嘴，还有，如果你想和许卿好好过日子，就应该把这种愧疚的心收一收。你只是暂时的失明，以后肯定会好。前途也会很好，许卿嫁给你不亏。”
    “是我欠她的！”
    “可那也是没办法，你要是一直把这件事梗在心上，你这辈子心里都过不去。”高湛有些激动，这件事已经发生，还牵扯到那么多人的安全。
    再说，周晋南也是受害者。
    周晋南和高湛的观念完全不同：“她是个很好的姑娘，原本该有属於自己的快乐人生，现在却因为我被人指指点点，一辈子都要烙上不洁的烙印，你要知道困苦压不倒一个人，唾沫星子却可以。”
    “所以，我要尽我所能，不让她被人议论。”
    高湛嘆口气：“那行吧，我来去办。不过你要想清楚，三千可不是小数目，就你现在的工资，要三年不吃不喝才能还上，你们结婚后不生活了？”
    周晋南沉默了一会儿：“我自己有办法。”
    高湛不用猜都知道周晋南的办法是什么，接最危险的任务，拿最高额的奖金甚至是抚恤金。
    心里突然不舒服起来，许卿委屈，周晋南何尝不委屈呢？
    ……
    许卿自然不知道周晋南做了什么，带著冯淑华去公交车站坐车，先去汽修厂家属院还户口本，然后再回家。
    就剩她们俩了，冯淑华拉著许卿的手小声说著：“你婆家就晋南爷爷奶奶看著正直，剩下的人都不好对付。那个婆家姑姑看著厉害，其实没什么头脑，最厉害的是你婆婆。”
    许卿惊讶地看著冯淑华：“我看著周晋南妈妈挺老实的。”
    其实上一世，苏慧茹和她也没什么交集，两人见面还是挺客气。
    冯淑华冷哼一声：“就这种看著老实的人，才是最厉害的。遇事她不出头，却会挑拨別人出头。你看今天晋南的姑姑那么没有规矩，她从始至终说过一个字吗？她没说是因为她心里也是那么想的。”
    想想就生气，冷哼一声：“要不是你们已经领了结婚证，这样的家庭说什么都不能嫁。”
    许卿倒是有自己的主意：“反正我们不住一起，对我好的人，我自然会对她好，对我坏的人，我肯定也不会吃哑巴亏。”
    冯淑华笑了：“对，就该这样，以前你这丫头看著挺精，性子有些软。现在倒是变得刚烈起来，这样就很好啊。”
    两人聊著天，下了公交车也不著急地朝著许家慢慢走去。
    许如月从出事后，一直请假在家，方兰欣也没了之前在院里趾高气扬的威风，窝在家里不出门。
    更是和许治国时不时吵一架，弄得许治国直接住到保卫科宿舍不回来。
    许卿和冯淑华上门，家里只有方兰欣和许如月在，看见许卿两人也没什么好脸色。
    许卿多的话也没有，把户口本递了过去。
    方兰欣一把夺过许卿手里的户口本，咬著牙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地说道：“许卿，我就看你能得意多久！”
    许卿笑得满眼寒霜：“你能活多久，我就能得意多久！”
    说完搀著冯淑华的胳膊下楼，丝毫不把方兰欣放在眼里。
    方兰欣气得差点儿心梗，更没心情让冯淑华进屋坐，恨恨地瞪著两人下楼的背影。
    如果杀人不犯法，她恨不得將许卿千刀万剐！
    如今整个大院还有厂区，甚至街上那些不熟的人，都知道许如月跟李大勇被人堵在被窝里，甚至还有说许如月不要脸，勾搭著一个大学生，还跟李大勇不清不楚。
    现在就是正经谈恋爱，没结婚发生关係都会被戳脊梁骨。
    更不要说许如月这种放盪的行为，外面传的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她走在路上，都能感觉到人们指指点点的议论。
    许卿挽著冯淑华下楼，才忍不住问一个一直憋在心里的问题：“奶奶，你见过我亲妈吗？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冯淑华停下脚步，琢磨了一会儿：“你长得很像你妈妈，她是个很温柔的女人，至於其它，我了解得也少。你爸最早的时候去南方下过乡，他回城时带著你妈回来，后来生下你，你妈就没了。”
    她一向跟儿子不怎么亲近，不喜欢许治国身上那股钻营和算计。
    所以许治国成年后做什么，她从来都不闻不问，生活在自己的小院子里。
    就这样，最后还被许治国大义灭亲的举报，拉出去批斗。
    算是彻底寒了老太太的心。
    许卿倒是从冯淑华的话里知道母亲並不是本地人，她甚至怀疑，许治国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骗了母亲叶楠？
    等她理顺了现在的日子，要去找找当年的真相。
    晚上，冯淑华依旧给许卿炒了一盘有些苦味的青菜，然后还烧了一桶黑乎乎的药汤，让许卿泡脚。
    许卿也不问，冯淑华让她做什么，她照办就是。
    而且她现在对黑盒子里那一堆丑陋可怕的虫子尸体也没那么害怕，还能拿出来跟冯淑华学哪个虫子的毒性最大。
    冯淑华甚至开始让许卿上手行针，用金针扎自己手上的穴位。
    许卿怕也忍著，从第一次手发抖，到后来收放自如只用了三天时间。
    这三天，冯淑华没让许卿出门，吃著她做到饭菜，泡药桶，还吃了一些黑乎乎不知道是什么的药丸。
    到第四天，许卿终於可以出门，先著急去找卖冰棍的大娘，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发现。

 第42章 神助攻白狼

    进了六月中，天越来越热。
    大娘的生意也好了不少，一箱冰棍不到中午就能卖完，下午还能再去进一箱来卖。
    许卿过去时，大娘正乐呵呵地数著钱，都是一分两分的，最大面值也不过一毛两毛。
    大娘却数出了百万的气势，乐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看见许卿，赶紧把钱塞进胸前挎包，冲她招手：“你来得正好，刚才我看见你那个后妈跟著丁教授去了隔壁的饭馆，到现在还没出来呢，他们最近见面可真够勤的。”
    许卿见大娘的冰棍箱已经卖空，底下却还滴著水，有些奇怪：“有冰棍化了？”
    大娘乐呵呵地摆手：“不是，这不是天越来越热，我就从冰棍厂买了个大冰块放中间，周围再放上冰棍，最后用被盖著，这样冰棍化得慢。”
    许卿之前还在为天热滷味没办法存放发愁，买个电冰箱太贵。
    现在听大娘的办法，心里也有了主意：“冰块贵不贵？”
    大娘摇头：“不贵，我侄子在里面上班，一块五毛钱。”
    反正就是接桶自来水放冷库里冻成冰块，又不用什么成本。
    说完又看著许卿：“你不管你后妈的事情了？我跟你说，丁教授的老婆可是回来了，现在还在车站那边的胡同住著，要是让她老婆知道，到时候闹得可就难看了。”
    许卿顿时愁起来：“我快愁死了，一会儿我去看看。”
    跟大娘閒聊了两句，拉好关係为了以后买冰块方便。
    才道別去对面的饭馆，也没著急进去，在不显眼的地方等著。
    等了十几分钟，方兰欣才和丁昌文从饭馆出来，两人脸色都不太好，脚步匆匆朝著北边走去。
    许卿琢磨这是两人闹矛盾了？不紧不慢地远远跟著。
    看著两人进了附近的公园，也跟了过去。
    方兰欣和丁昌文一直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才停下，看看周围没人，方兰欣一直忍著的怨气爆发出来：“丁昌文，你现在什么意思？如月的事情你不管了？”
    丁昌文黑著脸推了推眼镜：“让我怎么管？现在是周瑾轩不同意娶，总不能让周承文压著他结婚？”
    方兰欣有些激动：“那如月怎么办？你就眼睁睁看著她这一辈子毁了？”
    丁昌文也挺生气：“你说你平时是怎么教育孩子的，竟然能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
    方兰欣声音拔尖：“你怪我没把孩子教育好？这么多年，你尽过一天当爹的责任吗？你现在有什么资格来怪我？”
    丁昌文生怕方兰欣声音太大引来什么人，赶紧拉著她往树丛中走了一些，倒是更方便许卿偷听。
    “你那么大声干什么？是害怕没人知道吗？你別忘了，要不是我如月能考上大学？拿到个高考指標，就考那么几十分！”
    方兰欣显然听不进去：“反正如月要是不能嫁给周瑾轩，我跟你没完。”
    丁昌文语气也有些著急：“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吗？哪个正常男人愿意娶！我看如月嫁给李大勇也可以。”
    方兰欣突然冷笑起来：“如月要是不能嫁给周瑾轩，你就別怪我把当年的事情说出去！叶楠怎么死的，你心里应该更清楚。”
    “够了！你再让我想想办法！”
    丁昌文又气又急，恨不得杀了方兰欣，日子才能过得安寧。
    许卿却震惊不已，许如月果然是方兰欣和丁昌文的女儿，而许如月能上大学，看来还顶了別人的名额。
    更让她震惊的是，亲生母亲叶楠的死，竟然还跟丁昌文有关。
    上一世真是有太多太多的秘密，被他们隱瞒。
    直到方兰欣和丁昌文离开很久，许卿才回过神。
    几乎没有犹豫，立马出了公园，去商店买了信纸和钢笔墨水，蹲在马路边写举报信，举报许如月用不正当手段上大学。
    一共写了三封，寄给三个不同部门。
    要求他们细查七九届考生的试卷和档案！
    许卿一口气写完，去邮局寄了信，她还打算再写一张大字报贴在省城大学的校门口，让许如月彻底出名。
    只有把事情闹得越大，方兰欣和丁昌文就越著急。
    那他们两人的秘密也就瞒不住，说不定曾经那一段被他们刻意隱瞒的往事也会浮出水面。
    许卿又去买了一大张白纸和毛笔，准备拿回家去写。
    因为要忙的事情很多，决定暂时不去看周晋南。
    拎著白纸和毛笔兴冲冲地回家，却没想到周晋南坐在奶奶家的葡萄架下，帮奶奶杵草药。
    冯淑华看见许卿回来，乐呵呵地招手：“晋南可来了一会儿，帮我干了不少活呢。”
    许卿见周晋南偏著头，手下动作一下一下，严谨认真，笑著过去在周晋南面前蹲下：“你怎么过来的呀？我刚碰见了个熟人聊了会天耽误为了时间。”
    周晋南语气温和：“高湛送我到门口，我閒著没事不著急。”
    他从许卿清脆的声音里还听到了一丝隱隱的开心，显然她心情很好，心情也跟著好起来。
    许卿说完才发现周晋南脸上的擦伤，伤口已经结疤，却看著更加惊心：“你脸怎么了？”
    也没多想，直起身子伸手摸了过去。
    周晋南想躲却又忍住，细腻有些微凉的手指落在他脸上，还带著一丝丝桂的香甜，在鼻间縈绕。
    突然间嗓子发乾有些痒，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几下。
    许卿只顾看周晋南脸上的伤，没注意他的不自然，有些心疼地说：“这是不小心碰的吗？擦药没有？”
    距离太近，她说话时浅淡温热的呼吸清晰地落在周晋南脸上。
    让他忍不住红了耳根，握著药杵的手渐渐收紧。
    虽然和许卿有过更亲密的接触，可那时候意识都不清楚。
    清醒时，哪里和异性这么近距离说过话，紧张中竟然还有种说不清的期待。
    许卿又摸了摸周晋南的伤疤，转头看冯淑华：“奶奶，有没有药膏，那种不留疤的。”
    转头时，白狼突然站起来，身子猛地蹭向许卿的腰部。
    许卿原本就是半蹲著，一个重心不稳朝著周晋南趴了过去……

 第43章 老男人情竇初开

    许卿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时候白狼会起身凑热闹，壮硕的身体直接將她顶得向前趴过去。
    出於本能伸手抱住周晋南，直接將毫无防备的周晋南扑倒在地上。
    整个人结结实实都趴在他怀里。
    周晋南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就將许卿抱了个满怀，因为看不见什么情况，下意识地伸手护住她的后脑和腰部。
    这样两人就彻底亲密搂在一起。
    周晋南躺在地上，护著趴在他怀里的许卿。
    冯淑华也愣了一下，看见周晋南护著许卿的小动作时，无声地笑了，突发危险时，还能第一时间保护对方，说明是真將对方放在心里。
    许卿顾不上尷尬和害羞：“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
    心里却疑惑，电视剧里发生这种情景时，男女主肯定会亲到一起。
    到她这里，並没有亲到对方，怎么还觉得周晋南在隱忍呢？
    周晋南不知道许卿包里装了什么，撞过来时，正好搁在他腰下三寸的地方，疼得他差点儿喘不上来气。
    努力忍著开口：“没事。”
    许卿赶紧七手八脚地爬起来，伸手拉著周晋南起来，才注意周晋南身体微微蜷缩，像是在忍著一种疼痛。
    突然想起来自己挎包里装的一块板砖，刚才不会撞到了周晋南不该撞的地方吧？
    满脸尷尬的也不知道该怎么问。
    冯淑华倒是在一旁看得真切，笑呵呵地开口：“卿卿这丫头，都多大的人了，做事情还这么冒冒失失，去洗手准备做饭了。”
    许卿嘿嘿傻笑地跑著去厨房，意外发现菜板上还放著一块羊肉和一袋七五精粉。
    不用想也知道是周晋南带来的，现在基本都是吃八零粉或者八五粉，只有老干部和领导才能吃到精粮七五粉。
    数字越小，说明一百斤麦子出的麵粉越少，就越精细好吃。
    蒸出来的馒头也异常的白。
    像八零粉蒸出来的馒头就有些发黄髮黑。
    许卿从重生回来，就没吃过这么好的麵粉，琢磨了一会儿，决定给冯淑华和周晋南做羊肉汆面。
    北方人偏爱麵食，他们应该会喜欢的。
    取了挎包，洗手开始和面做饭。
    听著冯淑华和周晋南在葡萄架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多是冯淑华问周晋南南方工作上的一些事情，凡是能说的，周晋南都会非常细心地说给冯淑华听。
    许卿边听著，边把擀出细长的麵条，又把羊肉切成薄片，用葱姜酱汁醃上。
    开始锅里添水烧火。
    等锅开后，先下麵条，再把醃製好的羊肉倒进去，再下把青菜，大火滚上几秒。
    羊肉片断了血色也就熟了，撒上葱香菜点缀。
    冯淑华坐在院里都闻到了香味，笑呵呵地跟周晋南说道：“我家卿卿做饭好吃著呢，以后你可有口福了。”
    许卿笑著搬出方桌，又去把盛好的面端了出来。
    三个大海碗，冯淑华看见她给周晋南面前碗里的肉最多，忍不住笑起来。
    许卿又直接把洗脸盆端在周晋南身边：“晋南哥，洗手吃饭。”
    看著周晋南洗了手，又贴心地把毛巾递过去，等他擦乾手，把饭碗递到他手里。
    麵条莹白，青菜碧绿，羊肉鲜嫩，配上葱的香气，闻著就让人食指大动。
    许卿自己闻得都馋了，笑看著周晋南和冯淑华：“羊肉还有好多，一会儿吊在井里，要不会坏的。明天我给你们做羊肉烩麵吃。”
    冯淑华眯眼笑著：“好，这个麵条就很好吃啊，是我小时候吃过的味道。”
    许卿想想后来人们又吃够了精粮，开始去追求所谓的健康，吃粗粮吃野菜，而现在吃口精粮白面都是奢侈：“奶奶，我努力挣钱，让你天天吃这么好吃的麵条。”
    冯淑华乐呵呵地吃著麵条。
    周晋南边听著两人说话，边大口吃著麵条，醃製后的羊肉很入味，细嫩咸鲜，麵条细薄，却非常筋道。
    心里也意外，没想到许卿手艺竟然这么好。
    同时还发现，他碗里的麵条和肉都很多，想来是许卿特意偷偷给他多盛的。
    这种无声又默默的好，让周晋南心尖像是刷过蜜，甘甜温润。
    放下碗筷“看”向许卿：“我来找你，是我让高湛帮忙买了个院子，另外我还有些事情跟你说。”
    许卿惊讶地看著周晋南：“你买院子了？”
    周晋南点头：“是，位置也挺好，和丁教授那个院子就隔了两家，也是靠马路边的位置。”
    许卿听完第一反应就是那里肯定很贵：“多少钱？”
    周晋南沉默了下：“没多少，一会儿吃完饭我带你去看看。”
    然后又“看”向冯淑华：“奶奶，我准备月底就和卿卿举行婚礼，你帮我们看个日子，东西我来准备，彩礼明天我给卿卿送过来，她看著去买新衣服。”
    许卿张了张嘴，嗓子却像哽著个东西一样说不出话来。
    她知道周晋南这么著急地办婚礼，就是不想外人说三道四。
    不想让她受一点委屈。
    冯淑华乐呵呵地点头：“好，一会儿吃了饭我就去看日子。”
    周晋南点头：“到时候就在省城大学家属院搭棚子办酒席，办十桌你们看够吗？”
    许卿赶紧点头：“够了，晋南哥，其实我们找个工会食堂，请个三两桌就行。”
    周晋南摇头：“人很多，到时候我的同事们都会来，还有省城大学和街道办的人，包括妇联的人。”
    许卿突然笑起来，笑得眼底有了泪。
    周晋南这是要向所有人宣告，她许卿是周晋南明媒正娶的妻子，不许任何人议论。
    冯淑华感觉很满意：“好好好，晋南有心了。”
    周晋南又摸著端起饭碗，被夸得有些不自在：“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低头大口吃著麵条，掩饰他刚才说那些话的紧张。
    许卿笑看著周晋南吃饭，大口吃饭的动作，快却又不粗鲁，咬肌賁张，带著一股男人的冷硬，竟然有些迷人。
    冯淑华看孙女的眼神，忍不住打趣：“赶紧吃饭，看能看饱了啊。”
    许卿瞬间红了脸，周晋南也不自禁地放慢了动作。
    冯淑华看著两个孩子情竇初开的模样，笑起来，年轻是真好啊！

 第44章 拉著周晋南一起干坏事

    午饭，坐在葡萄架下安逸地吃著。
    许卿边吃边看著周晋南和冯淑华，有风吹过，还有阳光透过葡萄叶的间隙，投下的光柱中的浮沉。
    一切那么静謐又那么美好。
    好像他们这样过了好多年！
    吃完午饭，许卿想让周晋南午休一会儿也没地方，家里就一铺炕。
    最后只能顶著太阳去看周晋南买的院子。
    牵著白狼也没办法坐公交车，许卿不忍心这么热让周晋南跟著自己走，喊了辆人力三轮车坐著，白狼跟在车子后面跑著。
    周晋南没吱声，是因为不想许卿吃苦，他在南海集训和沙漠演习时，太阳可比这个热辣很多。
    就算平常训练也比这个辛苦太多。
    所以，这点儿太阳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可是想到许卿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也就没有异议地跟著她上车。
    车上空间不大，周晋南身高腿长，坐上就占了一大半位置，许卿也没刻意紧贴著边缘坐著，她觉得两人都成了夫妻，以后还会有更亲密的行为。
    所以两人坐得很近，近到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隨著老板蹬著车，周围空气都浮动起来。
    周晋南就闻到一股似有似无的清香，像是吃过的蜜桃香又像是来在南方时闻见的一股香。
    脑海里莫名就出现女儿香三个字，不由得口乾舌燥面红耳赤起来。
    许卿扭头准备跟周晋南说话，就见他坐得笔直，双手握拳放在膝盖上，耳朵却泛著可疑的红。
    心思转了转，突然猜到是为什么，有些坏心思又贴著周晋南那边坐了坐。
    几乎可以感觉到他身体微不可察的僵硬，忍不住翘著唇角笑起来，伸手用手指轻轻划了划他的手背。
    见周晋南耳朵更红，笑著將手掌覆在他的手上。
    他们是夫妻啊，这些亲昵的动作，以后要更適应才行。
    周晋南沉默了一会儿，手掌翻转將许卿的手包裹在大手中。
    许卿看著周晋南依旧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下顎紧绷表情严肃，却握著她的手没有放开。
    忍不住笑眼弯弯起来。
    小小的动作，却將两人感情无形中拉近很多。
    到地方，许卿拉著周晋南的手，先找到丁昌文家，然后按周晋南的描述找到他买的院子。
    离丁昌文家確实很近，中间隔了两户人家，也是临街位置。
    院子要比丁家的院子小一些，三间正房，侧房一间，还有一个小小的仓房，主要是院子小一些，院中有棵参天古槐，树冠散开，將整个小院笼在树荫下。
    夏天格外阴凉。
    周晋南见许卿一直没说话，解释道：“我听了高湛的描述，可惜就是不能种菜，而且槐树太旺盛，遮住了阳光，回头我找人把树顶修理一下。”
    许卿紧紧握著周晋南的手：“我觉得很好！谢谢你给我一个家，我很喜欢。”
    周晋南被许卿的情绪感染，唇上也染著丝丝笑意：“你喜欢就好，看看还有什么要添置的，这两天再找人粉刷一下，到时候直接当结婚的新房，你会不会觉得委屈？”
    许卿惊讶地看著周晋南：“你是说结婚后直接住这里？”
    她还以为在省大家属院办酒席，新房依旧是周晋南住的北侧厢房。
    周晋南摇头：“直接住这边，你记住你不用迎合討好任何人，也不用委屈自己，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许卿瞪圆眼睛看著周晋南，这算不算是一种情话？
    突然转身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周晋南，谢谢你！”
    “哎呀，你们在干什么呢！”
    周晋南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一道尖锐的声音打破，赶紧扶著许卿的肩膀让她站好。
    许卿看向门口，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长得又黑又壮，头髮也剪得特別短，要不是穿了个白色碎短袖，她还以为是个男人！
    中年女人带著鄙夷地看著许卿和周晋南：“大白天就搂搂抱抱的，也不嫌弃害臊。”
    许卿可没有惯著她的习惯：“你是谁？我们两口子在自家院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关你什么事？”
    中年女人哼了一声：“我就是过来看看，以后的新邻居什么样，原来就这样啊。”
    说著，眼神里確实满满的瞧不起。
    许卿就想乐了，这突然冒出来的人，那浑身上下满满的优越感哪儿来的？
    刚想开口，中年女人身后又颤巍巍走过来个人。
    竟然是丁昌文的母亲丁老太。
    许卿根据卖冰棍大娘的描述，立马猜出眼前这个女人应该是丁昌文的妻子王改。
    丁老太一看许卿和周晋南，脸色瞬间不好起来：“是你们买了刘家的院子啊。”
    上一次差点儿就能把院子租给许卿，而且价格也很好。
    结果许卿最后不租了，这两天再有人来看院子，没有能给到八块的，有的甚至连五块都出不到。
    丁老太后悔得肠子都要青了，听说刘家的院子，被人用两千的高价买走，她们就好奇地想过来看看。
    却没想到是许卿和她那个瞎子男人。
    王改见丁老太认识许卿，哼了一声问道：“妈，你认识他们啊？”
    她对所有长得漂亮的女人都带著敌视。
    因为她长得不好却嫁给了长相斯文又有文化的丁昌文，偏偏丁昌文风流，外面女人不断。
    这些年她就没有消停地在战斗，导致现在看见所有年轻漂亮的女人，都有要勾引丁昌文的嫌疑。
    丁老太嗯了一声：“见过。”
    说完转身颤颤巍巍地往回走，心里更是后悔，当初要是把院子直接卖给许卿，她现在手里不就攥著一大笔钱。
    王改又扫量了许卿和周晋南一眼，转身跟著离开。
    周晋南有些后悔：“以后要和她们做邻居。”
    想著隔著两家的距离，只要不来往就没有交集，怎么也没想到对方还会找上门。
    许卿倒是看见王改有些兴奋：“不，我觉得挺好，说不定以后我们还能关係很好。”
    周晋南不懂许卿突然的兴奋从哪儿来：“为什么会关係很好？”
    许卿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晋南哥，院子我们已经看完，我现在要回去写个东西，一会儿再一起去省城大学。”
    她要去赶紧贴许如月的大-zi_-报！

 第45章 你的小媳妇写了一手好字

    周晋南不知道许卿怎么突然变得兴奋起来，语气里甚至还有隱隱的期待，和小孩做坏事的淘气。
    也没问为什么，又跟著许卿回了槐树胡同。
    许卿进院后跟冯淑华打了个招呼，又去把厨房的小饭桌搬出来，把大白纸铺开，用毛笔蘸了墨汁开始写起来。
    上一世，许卿工作之余喜欢看书画画写字，所以练了一手的好字。
    落笔如行云流水，风骨自见。
    周晋南闻到浓浓的墨汁味，有些好奇：“你要写什么？”
    许卿想都没想地开口：“大——字——报。”
    说完又怕周晋南对这个行为非常反感，赶紧解释：“举报信。”
    周晋南也没在问，许卿要做的自然有她的用意吧。
    许卿写了举报信三个大標题，然后大概写了七九届纺织工业系的许如月冒用他人名额上学，別人挑灯夜读，最后给她做了嫁衣！这样的蛀虫怎么配受到这么好的教育！
    如果学校不严查，教育部不严查，將会伤害到广大莘莘学子的心。
    洋洋洒洒写了不少煽情的话。
    许卿管理过偌大的企业，完全知道怎么样才能抓住人心，引起共鸣。
    只要伤害到每个人的利益，才会引起人们的愤怒！
    写完，许卿又仔细读了两遍，確定没有错別字，小心地吹乾。
    周晋南突然开口：“你是想贴到学校去？”
    许卿惊讶地看著周晋南：“你怎么知道？”
    周晋南伸出手：“你把它交给我，我找人去贴，保证没人敢撕也不会有人发现是你做的。”
    许卿想想也是，她要是刚贴上就被许如月知道，立马撕掉，很多人看不见就激不起太大的浪。
    至於被人发现是她贴的，她倒是没害怕过。
    反正出事，方兰欣会第一个怀疑到她身上。
    “你不问问我写了什么？”
    周晋南笑了下：“不管写什么，我都相信你不会无凭无据去伤害別人。”
    许卿也跟著笑了，被相信的感觉真好：“我是揭发许如月冒名顶替上大学，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周晋南摇头：“不会，本来就是她做错了事情，你现在帮我去给高湛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接我，你就不用过去了。”
    许卿想想也行，这样还省得她多跑一趟。
    跑著去街上邮局按著周晋南给她的电话號码给高湛打了个电话，又去买了胶水给周晋南准备好。
    高湛来得很快，到了后没做停留接了周晋南后就匆匆离开。
    第二天，许卿还是忍不住，想去学校看看，不知道那张举报信，周晋南贴上没有。
    还有大家看后的反应。
    最终还是没忍住，跟冯淑华说了一声，去了省城大学。
    校门口倒是很安静，按照许卿原来想到，就是想把举报信贴在大门口。
    现在没有，那是贴到哪里了？
    疑惑地进了校园，朝著教学楼走去，就听有路过的学生在小声议论：
    “刚才路过佘德楼，前面的宣传栏上贴著举报信，说有人是冒名顶替上的大学。”
    “我也看见了，前面还站了两个男人，都不许人靠近，也不让人撕了举报信。”
    许卿一听，朝著佘德楼跑去。
    远远就看著宣传栏前围著一群人，指著宣传栏议论著。
    许卿衝过去钻进人群，就见举报信整整齐齐地贴在宣传栏正中间，旁边还站著两个看著就不好惹的男人，阻止有人上前去撕掉。
    一想这是周晋南的杰作，忍不住弯眼笑起来，耳边是各种討论的声音：
    “竟然冒名顶替上来的，太可恶了吧。”
    “就是，我们为了考大学，天天就睡两三个小时，她竟然顶替別人进来。”
    “太卑鄙了！”
    “这种人就不配上大学。”
    周晋南和高湛也在远远的地方看著，主要是高湛说给周晋南听：“你那个小媳妇也跑来了。”
    周晋南有些无奈：“她倒是不怕事。”
    高湛抱著胳膊看著热闹：“不过你小媳妇写了一手好字，一看就是练了很多年。”
    夸许卿，周晋南有种莫名的自豪感：“她本来就很优秀的。”
    高湛嘖嘖感嘆：“你这是真栽进去了！”
    周晋南不搭理他，只是侧耳倾听校园里的动静。
    他不知道许卿和许如月还有方兰欣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但是只要她做，他都无条件支持。
    高湛边看著热闹，边小声跟周晋南分享著，没想到周晋南娶这个小媳妇家是真热闹啊。
    不用一上午时间，学校就炸开了锅，自然惊动了校领导。
    校领导喊著让学校保卫科去把举报信撕下来，结果去了一群人，却被两个男人嚇退了回来。
    许卿看见其中一个男人不知道给学校保卫科看了什么，保卫科的人又一脸尷尬地离开。
    校领导没办法，赶紧召开紧急会议。
    其实冒名上大学这事，在现在屡见不鲜。
    刚恢復高考，可以钻的空子太多，各路神仙各显身手。
    又不像之前，工农兵举荐上大学，一个萝卜一个坑的。
    所以学校也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现在闹开了，就不能不管。
    要是让学生集结起来闹运动，那不是歷史重演了。
    有个跟许如月关係好的宋玲玲，看了举报信后，跑著去许家找许如月。
    许如月听到自己高考成绩被人扒了还贴在学校宣传栏，差点儿没站稳，不敢相信地看著宋玲玲：“你说的都是真的？”
    宋玲玲点头：“现在学校都传开了，大家都特別生气，说你是偷摘別人的胜利果实，和法西斯没有区別！”
    方兰欣嚇得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上，却依旧板著脸努著：“放屁！！我们家如月是凭著自己本事考上大学的。”
    宋玲玲也不確定：“要不阿姨你去趟学校？毕竟人家说得有鼻子有眼，现在同学们都很愤怒。学校保卫科派人去撕掉举报信，却被人拦著了。”
    方兰欣第一反应就是许卿乾的。
    这个小贱人最近是真能折腾，可是许卿怎么会知道许如月是顶替別人上大学？
    当初她叮嘱许如月好好学习，没事多看看书，结果也不知道许如月怎么学的，高考就考了五十多分。
    最后丁昌文在中间运作，改了她和另一个学生的试卷名字。
    这事没別人知道，许卿更不可能知道呀。
    许如月更慌了：“妈，我们该怎么办？”
    方兰欣瞪她一眼：“你害怕什么？你是凭自己本事考上大学的。走，我们现在去看看，到底谁在背后胡说八道！”

 第46章 周晋南隨便一捡，就捡到宝贝

    方兰欣带著许如月还有宋玲玲匆匆去学校。
    她们到时，宣传栏前人去了大半，大部分已经回去上课，剩下一群上午没课，还站在那里议论。
    许卿痛快地站在人群中，听著大家议论痛骂许如月偷摘別人的胜利果实。
    生活就是这样，一件好的事情，就算证据確凿，很多人都会怀疑真假。
    可是一件坏的事情，压根儿不需要证据，只要起个开头，大眾都会把整个故事丰富起来。
    她现在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方兰欣和许如月的嘴脸。
    方兰欣拉著许如月衝进人群挤到第一排，看见白纸黑字的举报信，看都不看內容，眼中喷著火的过去將白纸扯了下来。
    这次倒是没人拦著她。
    许如月红著脸站在那里，紧紧咬著下唇，眼里含著泪，像朵被风雨摧残的小白，瑟瑟发抖著，要多可怜就多可怜，只要有点儿同情心的看著都觉得可怜和委屈。
    底下有人见方兰欣撕掉举报信，大声问起来：“你就是许如月吧？你是不是顶替別人的名额上大学？”
    许如月可怜兮兮地摇头：“我没有我没有。”说著眼泪纷纷落下，还紧紧咬著下唇，像是在极力隱忍，身子微微颤抖著。
    方兰欣气红了脸：“胡说八道！我家许如月是靠自己本事考上大学的，这就是有人羡慕嫉妒，要故意噁心人。当初许如月在下乡，白天要上工，晚上点灯学习，以前一个白胖的大姑娘，硬是熬瘦得成八九十斤，我这个当妈的看著都心疼。”
    说著突然哭起来：“现在的人怎么这么坏呢，就这么轻易否定了孩子辛苦的结果。我们这是招谁惹谁了？”
    她这一哭，还真引来了一些人的同情，有些怀疑事情是不是真的？
    许卿就知道会是这样的效果，不过这些都是开胃小菜，她寄到各部门举报信才会是大餐。
    而且有了这个开胃小菜渲染，后面才会更加精彩。
    却不想站在她前面一个高个子男生突然朗声说道：“既然你是自己考的，那你说一下高考时政治最后一道论述题是什么？”
    许如月瞬间慌了神，她的成绩都是假的，高考时她都是自己瞎矇的答案，哪里还记得最后一道论述题？
    就算她记得，她也不会呀。
    男生这一句，立马提醒了底下的同学：“对，你说说什么是第一生產力？”
    “课文你会背？出师表你总会背吧？”
    题目是越出越简单，许如月却一个都不会，涨红了脸紧紧咬著嘴唇站在那里。
    方兰欣也急了：“你们还有完没完，这都过去一年的事情，谁还能记得？”
    底下就有人不乐意了：“她不记得，可是我们都记得。”
    “对啊，当年背的学的那么辛苦，怎么可能才一年就忘得一乾二净，除非你们就压根儿没学过。”
    许如月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站在那里被人参观。
    这会儿更是羞愤难当，捂著脸转身跑了。
    方兰欣恨恨地瞪了眼人群，赶紧去追许如月。
    许卿没想到事情这么快就有了反转，而从方兰欣她们出现，就挡在自己面前的男生突然转身，笑眯眯地看著许卿。
    “高大哥？”
    许卿怎么也没想到，高湛会混在学生群中冒充大学生。
    好在现在大学生年龄也参差不齐，好多三十多岁来上大学，高湛站在人群中丝毫没有违和感，甚至还显得很朝气。
    高湛笑著：“走，周晋南在人工湖那边等咱们呢，他听说你后妈过来，生怕你吃亏，让我过来看著你。”
    许卿瞬间心里跟灌了一口蜜一样：“其实我自己也可以，她们不敢在学校对我动手。”
    就算动手也不怕，她包里有板砖，横的总是怕不要命的！
    高湛垂眸看著笑眼弯弯的许卿，好像比第一次在市场见时，活泼了不少。
    心里也替周晋南鬆了口气。
    许卿越阳光乐观，周晋南心里的愧疚就能少一些吧。
    周晋南坐在人工湖中间亭子里石凳上，旁边蹲臥著威风凛凛的白狼。
    人工湖里，荷瀲灩，荷叶连天。
    周晋南安静地坐在那里，冷峻漠然的气质融在这娇艷如画的风景里，竟然毫无违和感！
    许卿笑吟吟的过去：“晋南哥……”
    周晋南唇角扬起一点弧度，有著浅浅的笑意：“你不用来也行，高湛肯定能把事情办好。”
    许卿赶紧解释：“我不是来监督的啊，我就是想看看热闹，而且我还给教育局，信访办，省教育部三个部门寄了举报信，我不信他们会置之不理。”
    周晋南倒也不意外，他可以感觉出来，许卿是个要么不做，要做就直接將人钉死那种性格。
    高湛却忍不住咋舌：“那许如月这次是跑不了，肯定会被开除学籍，档案上还会被记录一笔，连去工厂做工人都没资格了。”
    许卿笑了笑，许如月就算躺大街上要饭，都和她没关係。
    比起上一世，她们对她做的，这些都已经很仁慈了！如果有机会，她还能做得更狠。
    周晋南突然“看”向高湛：“把东西给许卿。”
    高湛才突然想起来，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摞钱放在许卿面前，又掏一沓粮票还有自行车票。
    许卿嚇一跳：“这是干嘛？”
    周晋南很平静地开口：“彩礼，你都拿著，想买什么就买什么，金戒指那些也都折成钱在这里，你自己看著喜欢就买。”
    许卿赶紧摆手：“我不要！你不是已经买院子了，肯定了不少钱，现在又拿出这么多钱，晋南哥，你是不是也借了很多钱？这些钱还是你拿著去把帐还了，我嫁给你是要过一辈子，又不是图眼前这点儿钱。”
    高湛没想到许卿会拒绝，而且姑娘一番话说得处处周晋南考虑。
    看来周晋南隨便一捡，还捡到宝贝了。
    周晋南皱眉：“这钱你先收著，我这些年存了些钱，够的。”
    高湛默默看著周晋南打肿脸充胖子。
    许卿怎么会不知道，周晋南挣的都是死工资，工资这两年才开始上调，就算他不吃不喝，能有多少？
    直接拿起钱和粮票又全部塞进高湛的提包里：“我们已经领了结婚证，就是夫妻了，以后家里的钱我说了算！”
    语气有些霸道和强势。
    许卿又看著高湛：“高大哥，你肯定知道周晋南在外面借了多少钱，用这钱去还上！”

 第47章 他眼睛的秘密

    许卿一著急，连晋南哥都不叫了，直呼全名。
    周晋南偏偏还很受用地扬起唇角无声地笑著，也不给高湛一点指示。
    高湛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周晋南和许卿的管家，不！更像个老妈子，操心操力。
    把钱收好，看著许卿：“那好，就按照你说的办。”
    许卿想了下；“把自行车票给我，我回头去买辆自行车，以后我可以带晋南哥出门。”
    总是让高湛接送也麻烦，而白狼又坐不了公交车，总不能每次出门都走路。
    所以买一辆带大梁的二八自行车还是很有必要。
    高湛愣了一下，看著眼前纤细得如弱风扶柳一般的许卿，实在无法想像她蹬著自行车，后面坐著身高將近一米九的周晋南。
    那简直就是个小猴子驮著个大狗熊啊。
    心里虽然这样想，手上却把自行车票掏出来递给了许卿。
    “再给你一些钱？”
    许卿摆手：“不用，我的钱够。”
    她有从方兰欣那里要来的五百块，还有几十块平时攒下的，买自行车后的钱，还是够做生意的。
    她也没想著一开始把生意做多大，政策也不允许啊。
    开始先积累经验，够餬口就行。
    许卿说不要，高湛也没再强给，看看周围环境不错，而他站在这里显然就是个多余的，很有眼力地离开。
    高湛一走，许卿在周晋南对面坐下，看著他眼上的纱布好像没有绑好，小声说：“你的纱布有些鬆了，我帮你重新绑一下吧。”
    周晋南赶紧伸手捂著眼睛，另一只手摸索著去重新固定纱布。
    像是生怕被许卿发现什么一样。
    越是不让，许卿就越好奇，如果周晋南的眼睛后来可以恢復，那说明眼睛是没有问题的，顶多就是没有焦距，看著有些呆滯。
    也没什么不能看的吧？
    不过既然周晋南很在意，许卿也没追著问，而是跟他说著自己的打算：“院子那边的房子，我想自己去刷不用麻烦別人。”
    周晋南皱眉：“我怕你太辛苦。”
    许卿笑起来：“不辛苦的，我虽然没有下过乡，在家里可是什么都干，刷房子我也会。我就想著给石灰里兑些顏色，这样刷出来的房子漂亮呀。”
    最主要的是，她不想以后有点事，周晋南就要去麻烦是別人。
    她能做的就不麻烦別人。
    周晋南似乎懂了许卿的意思，可是他眼睛看不见又帮不上任何忙。
    许卿怕周晋南胡思乱想，笑呵呵地说著：“我要把房子刷成粉色的还有浅黄色的，院墙刷成白色的画上画。”
    如果上一世的孩子还能回来，她从开始就要给他准备一个温暖又可爱的家。
    许卿手肘放在石桌上，又捧著脸跟周晋南说：“我们可以在槐树下放两个藤椅，买个录音机，要那种带收音机的，到时候你坐在藤椅上听广播，我给你泡茶。”
    周晋南脑海里顿时就有了画面，微风婆娑，树下有两把藤椅，朗朗的广播声中，许卿笑意盈盈地泡茶。
    唇角上扬，也忍不住笑起来。
    苏慧茹买菜回来路过人工湖，远远就看见周晋南和许卿坐在亭子里，听不见两人说什么，也看不见两人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两人气氛非常和谐。
    特別是周晋南身上散发出的那种温暖愜意，是苏慧茹从来没有见过的。
    愣愣地站在甬道边上，看著周晋南和许卿。
    许卿和周晋南閒聊了好一会儿，才送他回家，然后准备去买顏料和石灰，明天就动手刷房子。
    从家属院出来，心里还在盘算著，是现在去买自行车还是明天再去。
    却不想被拎著菜篮子的苏慧茹拦住了去路。
    许卿还是很客气地跟苏慧茹打招呼：“伯母好。”
    苏慧茹一双眼里没有任何温度，平静地打量著许卿，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我能和你聊聊吗？”
    许卿点头：“可以呀。”
    她已经很明显能感觉到苏慧茹的来者不善。
    想想奶奶的话，这个家里其实最难对付的就是苏慧茹。
    现在看来，还果真是！
    许卿琢磨因为她和周晋南这一世关係发生了改变，所以也打破了上一世她和苏慧茹表面平静的和谐关係。
    苏慧茹看了她一眼，转身朝旁边的园走去。
    许卿也就跟了过去。
    苏慧茹收住脚步转身，看著许卿第一句就是：“其实你並不是我们理想的儿媳妇。”
    许卿还真没被苏慧茹的下马威嚇到，唇角带著笑眼中却是冷意：“可惜没有让你们如愿。”
    苏慧茹没想到许卿还会还嘴，皱著眉头：“晋南十七岁就参加工作，去的都是一些条件艰苦的地方，后来被举荐上了指挥学校，你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吗？那是培养將帅之才的摇篮！如果不是这次意外，他会有一个很好的前途，根本不会娶你。”
    言外之意，要是不是周晋南瞎了，没有可选择的怎么会看上你？
    许卿依旧保持著凉凉的笑意，听苏慧茹说完：“没关係，我不嫌弃他瞎。”
    苏慧茹气得一噎，她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是让许卿不要嫌弃周晋南的意思吗？
    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你不要装傻，你一个残败柳嫁进周家，是我们嫌弃你！我今天要跟你说的是，你们结婚后不许搬出家属院。”
    许卿脸上笑也敛了去，覆上一层寒霜，冷冷的看著苏慧茹：“如果我是你，想跟儿子修復好关係，就不这么多管閒事！否则最后难受的还是自己。”
    她也不是看不出来，周晋南和母亲的关係非常不好。
    否则也不会提亲让周丽红去，都没让苏慧茹出面。
    苏慧茹没想到她找许卿的麻烦，却反过来被许卿戳了肺管子。
    紧紧捏著手里的菜篮子，脸色青红难看地看著许卿：“你就这样跟长辈说话？你们许家的教养就是这样？”
    许卿呵笑：“伯母，你要搞清楚，是你先出言不逊。”
    苏慧茹完全说不过许卿，知道再说下去能活活气死自己：“好，很好，你倒是牙尖嘴利！等你知道周晋南为什么娶你，我看你还能笑出来！！你想知道吗？”

 第48章 他的盖世英雄

    许卿看著苏慧茹嘖嘖两声：“不想知道！你觉得你隨便挑拨两句，我就能信你？还是你觉得你这个陌生人和我丈夫比起来，你更可信？”
    如果还是上一世的许卿，心思单纯没见过什么世面，又对这段婚姻带著抗拒，苏慧茹这么一说，她可能就真信了。
    然而已经经歷过一世，看清世间冷暖人心丑恶的许卿，怎么可能会因为外人一句话，就轻易去怀疑。
    而且就算是周晋南娶她別有目的，她也愿意！
    苏慧茹见许卿是油盐不进，气得一个字都不想说，拎著菜篮子转身就走。
    她等著看许卿哭的时候！
    她可是听到高湛和周晋南的对话，周晋南每次发病时的都像是中了chun药，再详细的她也没听到。
    所以苏慧茹觉得，周晋南心甘情愿娶一个残败柳，肯定是为了每次发病紆解身体用的。
    和旧社会的青楼丫头有什么区別！
    许卿莫名其妙地看著苏慧茹气冲冲地离开。
    她都没生气，她怎么还生气了呢？
    许卿心情不错地转身，决定就先去买自行车，买了自行车出门方便。
    先去了百货大楼，对比了一圈，最后买了一辆凤凰牌二八带大梁的自行车。
    很久没骑过自行车了，许卿推著车子在路上溜著走了一大段，才敢骑上去，开始晃晃悠悠骑得有些慢。
    一段路后，就能蹬著车如风一样快。
    现在骑车的好处是，路上没什么汽车也没什么人。
    许卿一口气骑到家，刘海吹得都变了形，进门开心地喊著：“奶奶，奶奶，快看我买什么了？”
    冯淑华颤巍巍地从屋里出来，看见许卿推著辆崭新的自行车进院，惊讶地赶紧过去：“还买个洋车呀？不错不错，真好看。”
    许卿嘿嘿笑著拍著车座：“回头你想去哪儿，我就驮著你去。等將来我挣钱了，再买四个轮子的小汽车，带著你去旅游。”
    冯淑华被许卿哄得开心，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奶奶可就等著了啊，不过回头这车子要放进屋里，別被人偷了。”
    许卿点头：“嗯，明天我再买把锁，多锁几道保险。”
    冯淑华围著自行车看了一圈，又乐顛顛地进屋找了块红绸子布出来，做了个大红绑在车把下面。
    让乌黑的自行车顿时变得喜气洋洋起来。
    许卿笑著看冯淑华摸摸车子，又去按按车铃鐺，像个好奇的小孩一样。
    冯淑华好奇完看著许卿：“我可听人说外面不太平，都有人敢半夜劫道，你要是骑著车子，晚上可要小心了。”
    许卿点头：“放心吧奶奶，我肯定会小心的。”
    冯淑华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我看了黄历，这个月三十號，阴历五月十六是个好日子，你回头跟晋南说一声。”
    许卿细算了下天数：“这也没几天了，那我要赶紧把房子刷出来。”
    冯淑华见说起结婚，许卿不仅不害羞，甚至还有些期待，笑说著：“不嫌害臊的小丫头。”
    许卿哈哈乐起来。
    和许卿的开心不同，许家一片愁云。
    许治国也听说许如月成绩被扒出来的事情，而且整个厂区都传开了，看他的眼神都带著鄙视。
    许治国还真不知道许如月的成绩是弄虚作假，他眼里许如月从小听话乖巧，以前成绩不好，但是也很努力。
    还真以为许如月的大学是自己考上的，没想到竟然是弄虚作假来的！
    这会儿，许治国脸色阴沉地坐在客厅，盯著抽抽搭搭哭的许如月，又看向方兰欣：“如月的成绩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兰欣怒视著许治国：“你什么意思？外面的人怀疑，你也怀疑？如月是你的女儿，什么样的品行你还不了解？”
    许治国却不信：“如果真的没问题，为什么被人扒出来？你们坐这里哭什么，完全可以去找学校，让学校调出如月的高考卷子，把成绩贴出来不就能解决？”
    他可不糊涂，看母女俩在家里哭，就知道事情真如外面传的一样。
    方兰欣恼羞成怒，一拍桌子站起来：“许治国，你什么意思？我给你说，这件事都是许卿搞出来的！你应该去找她，问问我们到底哪儿惹她了，让她这么恨我们！”
    许如月哭著站起来：“够了，你们不要吵了！爸，你不信我，我去死好了！”
    边说边哭著冲了出去。
    方兰欣咬牙看著许治国：“如月要是出什么事，我们就离婚！”
    说完赶紧追了出去，就见楼道里站了不少人，见她出来，赶紧转身回各自的家。
    方兰欣觉得自己已经没脸了，心里对许卿的恨又深了一层。
    …………
    许卿一大早起来就骑车去南城早市买石灰，这两天天好，房子干得肯定也快。
    南城卖石灰的地方，还要穿过一条胡同，再过一座桥。
    桥上的水泥墩子上经常坐著一排游手好閒的二流子，叼著菸捲衝过往的年轻姑娘和小媳妇吹口哨。
    甚至还会站在路中间拦著，不让人过。
    言语上各种下流的调戏。
    如果不是买石灰，许卿还真不愿意走这条路，想著早点去，那些二流子应该还没出来。
    却不想刚出了胡同拐弯上桥，就见桥墩子上坐著两三个流里流气的青年男子。
    看见许卿过来，有个眼睛一亮，吹著口哨。
    还有一个竟然认识许卿：“哎哎哎，这不是汽修厂家属院的一枝吗？不过现在是朵残败柳。”
    边说著边站在路中间，拦著许卿的去路。
    许卿不得不下车，冷著脸：“让开！”
    有个穿著蓝色带白条秋衣的男人过来抓住许卿车把中间，流里流气地说著：“哎呦，新自行车呀，借给哥哥骑两天？”
    又有个瘦高的男人趴在蓝秋衣肩膀上，眼睛色眯眯地看著许卿：“一枝果然不一样啊，就是招人稀罕，要不你跟我们一起玩？”
    许卿脸上瞬间像凝了层寒霜，眼神冰冷地看著蓝秋衣：“鬆手！”
    三个男人显然没把许卿的严厉放在眼里，还调笑著：“性格够辣的啊，不过我喜欢！”
    “一起玩，以后保准你有吃不完的肉。”
    蓝秋衣边说边笑著想伸手去摸许卿的脸，却不想许卿突然鬆开了车把，更没看见她从哪里弄了块板砖出来。
    等蓝秋衣回过神时，许卿手中的板砖已经结结实实地砸在他头上。
    瞬间血流如注！
    瘦高男人嚇了一跳：“臥槽，小娘们儿还挺烈啊！看我们今天怎么收拾你！”
    说著上手要去拽许卿的头髮。
    却不知道从哪里衝出一条毛色鋥亮的狼狗，飞跃起来一口咬住了瘦高男人的肩膀。
    狼狗目光凶狠，下口极其的凶猛。
    瘦高男人嗷的一声躺在地上打滚。
    许卿看著狼狗惊喜地喊著：“白狼！！”

 第49章 许卿愣愣的看著他赤红双眸

    许卿惊喜地看著白狼，那是不是周晋南也在附近。
    白狼异常凶猛，动作也非常矫健灵活，咬得瘦高男人满地打滚后，又衝著另外两个男人扑去。
    原本就阴冷的目光，这会儿更是带著凶残，还有低低的咆哮。
    嚇得两个人抱著脑袋往桥的另一头仓皇而跑。
    嘴里还哭爹喊娘的，也顾不上管地上打滚的瘦高个。
    只是跑到一半，两人又站住不敢动了，呆呆地看著眼前。
    不知道桥头什么时候站著一个男人，白衬衫黑裤子，眼上还缠著一圈白纱布。
    挺拔而立，带著一股说不出的冷厉。
    衬的身后晨靄下的街道都变得虚幻起来。
    明明只是一个瞎了眼的男人，蓝秋衣却看著心里生出一股惧怕。
    伸手抓著同伴的胳膊，牙齿忍不住打颤：“臥槽，是人还是鬼。”
    同伴也好不到哪儿去，双腿如筛糠般抖著，从来不知道有些人只是站在那里，就会让人如此害怕。
    没等两人想好是衝过去还是转身跑时，白狼已经从身后扑过去，將蓝秋衣按在地上，张开大嘴呲著锋利的牙齿，朝著他脖子咬了下去。
    许卿都嚇了一跳，这一口下去不得要了蓝秋衣的命！
    刚想开口喊，就见白狼伸舌头舔了下蓝秋衣的喉咙，鬆开爪子看向另一个男人。
    蓝秋衣已经嚇得尿了裤子，连喊都喊不出声。
    而另一个男人这会儿被白狼一看，直接噗通跪了下去：“狗大爷，饶命啊！狗大爷，我们再也不敢了。”
    白狼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起身摇著尾巴朝周晋南走去，在他腿边蹲坐在下，伸著大长舌头哈赤哈赤喘著气，看著眼前两个胆小鬼。
    许卿鬆了口气，踹了一脚还抱著肩膀在地上嚎叫的瘦高个，扶起自行车朝周晋南走去。
    “晋南哥，你怎么来了？”
    周晋南微微侧头“看”向许卿：“没有受伤吧？”
    许卿摇头：“没有，就是自行车链子盒摔得掉了漆还变了形。”
    这个是让她最心疼的。
    周晋南被她的话逗得莞尔，唇角上扬，身上的冷厉气息也退散不少：“没事就好，我和高湛刚去槐树胡同，奶奶说你来买石灰，我们也就赶了过来，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
    说话时，高湛也停好车走了过来，看著地上的三个人，嘖嘖两声，去踹了蓝秋衣一脚：“还不快滚！”
    蓝秋衣三人像是得了特赦令一样，连滚带爬地跑著离开。
    高湛才笑眯眯地看著许卿：“你和这个冷阎王倒是挺般配的。”
    他刚远远看见许卿从挎包里掏出板砖砸瘦高个时，还挺吃惊，谁家大姑娘没事挎包里背块板砖。而且能人狠话不多地直接动手。
    同时，周晋南已经打开车门，让白狼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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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卿好奇：“冷阎王？”
    高湛点头：“是呀，没人不怕的，我们单位號称铁拳头，那些坏人听到他的名號都害怕呢。”
    许卿满眼崇拜地看向周晋南：“太厉害了，我就知道晋南哥是个很了不起的大英雄。”
    讚美和喜欢毫不保留地夸出口，眼里更像装满了小星星。
    周晋南被夸得有些不自在：“不是要去买石灰？走吧，把自行车放在后备箱里就行。”
    许卿听话地把自行车推过去，高湛抬著放进后备箱里。
    想著上次高湛来接周晋南时，他和白狼好像都坐在后排，就过去拉开副驾驶的门，没等她抬腿，白狼嗖地钻过去跃上副驾驶，非常利索地蹲坐好。
    原本阴冷的三角眼耷拉著，带著一股丑萌的感觉。
    高湛看了忍不住笑出气来：“白狼这是要成精了，还挺有眼力见啊。”
    许卿看了眼站在车门口的周晋南，大大方方地过去拉著他的手：“那我们坐后排。”
    因为南城边上有石灰厂，所以这里能买到好石灰，价格也便宜，而早市也非常的热闹，卖什么的都有。
    许卿让高湛和周晋南在车上坐著，她自己去就行。
    高湛也就没客气，毕竟周晋南眼睛看不见，白狼长得又凶，他们要是都下车逛市场，集市上的人恐怕都忙著看他们了。
    等许卿下了车，融入人群中时，高湛摸出一根烟点上，懒散地开口：“真没看出来，许卿性格还挺倔辣，出门包里还装著板砖，看来是经常被人骚扰。”
    周晋南沉默了会儿：“你准备一把摺叠军刀给我。”
    高湛惊讶：“你是不是疯了？那玩意不小心能要人命，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就像那种惯著孩子的家长，不计后果地宠著。”
    周晋南不以为然：“她肯定有分寸，总比自己受伤好。”
    聊天时候，白狼突然在副驾驶烦躁起来，两个前蹄不停地来回倒腾，头也不安地往外看著。
    高湛有些疑惑地看向外面，不远处早市上的人群骚动著，好像是有事情发生。
    “你在车里坐著，我去看看。”
    说著推门下车，朝著人群骚动的方向走去。
    许卿觉得今天一定是不宜出门的一天，一大早出门先遇见小混混拦路，到了市场上，又遇见有人丟了钱，哭喊著抓小偷。
    小偷从来都是团伙作案，见被发现，边跑的时候边招呼同伙。
    同伙为了扰乱视线，竟然跑去角落的牛羊市场，用匕首扎伤了一匹枣红色大马。
    马匹吃痛受惊，直接挣脱了韁绳衝进了人群。
    瞬间市场乱了套，大家惊慌失措中有些慌不择路，还有人嚇得哭喊。
    许卿被人群挤著只能往前跑，还要兼顾著前面孩子和老人，场面乱成一团。
    高湛跑过去时，看著人在慌乱之下竟然不知道往两边跑，而是四处乱窜，赶紧喊著：“不要慌！往两边跑，两边跑！”
    有个抱孩子的女人甚至嚇得原地不敢动，高湛顾不上其他，衝过去先拉开抱孩子的女人。
    许卿这边也非常不好，被后面的人慌乱中使劲推了一把，直接跪著摔在地上，身后的人也被绊倒，瞬间倒了一大片。
    枣红大马已经横衝直撞地过来。
    许卿有些绝望，感觉马蹄抬起下一秒就能踩在这群人的身上。
    突然间，就见一道人影冲了过去，异常灵活凌空跃起翻身上马，摸著抓住韁绳紧紧勒住狂奔的马。
    大马嘴上疼痛，嘶鸣著扬起前蹄，挥舞几下又重重落下，在原地喘著粗气地打转，似乎在寻找机会要甩掉背上的人。
    许卿顾不上疼地爬起来隨著人群往四周退，眼睛却紧紧盯著马背上的男人。
    他眼上的纱布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一双眼眸像是浸了血一样红！

 第50章 哄的周晋南能把命给她

    许卿愣愣看著那双血红的眼睛，原本漂亮的丹凤眼，因为眼眸赤红而变得阴森恐怖，让整个人都变得可怕起来。
    人群中不知道谁惊呼了一声：“鬼啊！”
    许卿回神扭头瞪著声音传过来的方向：“闭嘴！如果不是他，你已经被马踩死了！”
    受惊的马暂时受到了控制，却不甘心地在挣扎。
    周晋南当机立断，挥掌劈向马颈最脆弱的地方。
    在马倒下的瞬间灵活下马，跳到一旁。
    高湛也赶了过来，掏出隨身携带的匕首，给马脖子上扎了一刀。
    危机解除，周围人们瞬间从逃难变成了看热闹，对著周晋南的眼睛更是指指戳戳。
    “眼睛怎么是这样的，全是红的，没有黑眼珠吗？”
    “像武侠小说里那种练武功走火入魔的人。”
    “太可怕了，看著像个鬼一样。”
    “这要是晚上出来，不得嚇死人？”
    “就是，这么嚇人还是不要出门。”
    也有不同的声音：“你们別胡说八道，要不是他，刚才多危险。”
    “就是啊，你们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呢。”
    许卿听得肺都要气炸了，社会上这样的人太多，这和后来那些不懂感恩的键盘侠没有任何区別。
    冷漠又自私！
    推开人群衝过去站在周晋南面前，衝著那几个乱喷的人吼回去：“你妈生你的时候是没带脑子吗？刚才那马怎么没踩死你！你这种人就不该救！早早弄死还是为民除害！”
    “还嚇死人！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那副嘴脸，跑出来才是嚇人，不仅嚇人还噁心人！你赶紧回去好好想想，你做人不如一个畜生还有什么意思！”
    声音不仅大，却干蹦利落脆。
    连高湛都被许卿的气势震到，原本要拉著高湛离开的周晋南停下了动作，“看”向许卿。
    他其实並不在意这些人的议论，说起来工作这么多年，不被理解的时候太多。
    只要不放在心上，自然也就不介意了。
    原本以为许卿会怕，却没想到她会衝出来维护他，为他辩解。
    许卿吼著，眼刀子不停地从几个碎嘴子人脸上刮过，见一个个低下头，心里的气才消了一些。
    高湛过去拍了拍许卿的肩膀：“好了，先去买东西，我们去车上等你。”
    许卿扭头看了周晋南，见他神色如常，想想一早上折腾出来这么多事，不买石灰就亏了。
    过去到周晋南面前，伸手握了一下他垂在身侧的手：“你和高大哥先去车上，我马上就回来。”
    语调软软的像是在撒娇。
    周晋南有些不自在地滚了滚喉结：“那你小心点儿。”
    高湛和周晋南一走，马主人哭著过来给马收尸，他也不知道马怎么突然就疯了，好歹没有伤到人，要不卖了他也赔不起。
    人群又看了会儿热闹才散开。
    许卿直奔石灰摊买了三十斤石灰，又买了几包专门刷房子用的顏料，让老板帮忙送到车跟前。
    算了钱，拍了拍手，拉开后车门上车坐在周晋南身边。
    然后像个没事人一样跟高湛说道：“高大哥，我们走吧，一会儿去我家，我包饺子吃，去去今天的晦气。”
    说著扭头看向眼睛又缠上纱布的周晋南：“晋南哥，我们就吃羊肉萝卜馅的，我看奶奶院子里的萝卜挺大的，肯定能吃了。”
    周晋南也偏过头来：“你不害怕吗？”
    他更担心许卿看见他的眼睛会害怕，毕竟赤红的双眸让人看著跟鬼一样。
    许卿笑了：“不怕，你眼睛的伤就是烙在你身上的功勋，我看了只会感到自豪。”
    高湛在前面听了都忍不住想笑，这姑娘一张嘴，能骂人能夸人，更会哄人啊。
    听听这话说的，他听了都感觉要起鸡皮疙瘩。
    周晋南显然也挺开心，冲高湛说道：“走吧，回去吃饺子。”
    其实许卿心里还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伤，会把眼睛伤成这样，而上一世周晋南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好的？
    高湛冲后视镜见许卿失神的模样，开口说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许卿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想知道晋南哥的眼睛怎么受伤的？”
    “中毒。”
    许卿惊讶：“中毒？是不是有解药就好了？”
    高湛摇头：“有些麻烦，他中的是蛊毒，不是解药那么简单。”
    周晋南想阻止高湛已经来不及，轻轻皱著眉头。
    许卿更惊讶了，蛊毒？
    最近刚听冯淑华说关於蛊毒的知识，却没想到周晋南中的就是蛊毒。
    突然想到周晋南他们是不是知道奶奶会养蛊解蛊？
    如果是这样，这是不是就是苏慧茹所说的，这就是周晋南娶她的原因？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很认真地看著周晋南：“我奶奶就会，不知道她能不能解，如果不能，回头我们去找可以解毒的。”
    周晋南还真怕许卿误会，他是为了解毒才娶她。
    现在听她这么问，愣了一下：“要是一直治不好呢？”
    许卿眉眼弯弯地笑起来：“那我就当你一辈子的眼睛啊。”
    高湛在前面开车忍不住又起鸡皮疙瘩，这姑娘怕是能哄得周晋南以后把命都给她。
    到胡同口，许卿先下车去买了二斤羊肉，回去包饺子。
    到家后，让周晋南和高湛坐在葡萄架上，又从水井里摇上来一个大西瓜，一直泡在冰凉的井水里，这会儿应该是透心凉。
    许卿边切著西瓜边跟周晋南念叨：“你那天拿来的羊肉，我怕坏了就放了盐巴炒出来，炒菜的时候放点就行。这个大西瓜是昨天买，一直放在井水里，这会儿肯定特別凉特別好吃。”
    “现在的西瓜好便宜呀，四分钱一斤。”
    咔咔切著西瓜，嘴里说的都是家长里短的小事。
    高湛看著忍不住踢了踢周晋南的脚，真是什么狗屎运气，捡了这么好的媳妇回来。
    许卿切好西瓜，陪著他们吃了两块，就麻利地挽著袖子去厨房剁饺子馅。
    冯淑华边吃著西瓜边乐呵呵地看著周晋南：“卿卿跟你说了没有？三十號，五月十六是个好日子。”
    周晋南点头：“好，我回去就准备。”
    冯淑华又看著周晋南的眼睛：“眼睛最近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身体呢，有没有感觉血管暴涨？”

 第51章 冯奶奶的私心

    周晋南摇头：“没有，除了每天早上起来，眼睛会有些不舒服。”
    冯淑华扔了瓜皮，拿著手帕擦了擦手：“把你的右手给我。”
    周晋南把右手递了过去，冯淑华探指按在周晋南脉搏上。
    过了会儿收回手指，微微笑著：“还好，你自制力够强，蛊毒蔓延很慢。”
    高湛有些紧张：“奶奶，那能治好吗？”
    冯淑华琢磨了下：“是不是治好了，你还要回去？”
    周晋南点头：“那是我的责任，我必须回去。”
    冯淑华笑了下：“问题不大，需要些时间。”
    老太太也有些自己的私心，她听说周晋南所在的单位，靠近边境，条件艰苦不说，那边现在还非常的不安稳。
    要是周晋南眼睛好了早早离开，不又留孙女一人在省城？
    还是再等等，等结了婚两人感情稳定了，许卿也学到一些本事，就算跟著周晋南去边境，也不怕遇见那些养蛊的人。
    周晋南哪里能猜到老人家想得深远，她说问题不大需要时间，他也就没多想，能復明已经是意外。
    如果能在年底復明，还能赶上一次大换防，他估计要被调到最艰苦的地方，到时候就要留许卿一人在家。
    心里突然有些不放心，现在人们刚从禁錮十年里解禁出来，一放鬆下来，很多心怀不轨的人也趁机出来作乱。
    再加上大批知青返城，工作却得不到安排，从而街上就多了很多閒散的混混二流子。
    所以觉得给许卿找个趁手的防身工具很有必要。
    许卿在厨房忙著，剁馅声音大也听不到外面的聊天。
    手脚麻利地剁好肉馅，把面和好，去地里拔了两个大萝卜回来，去水井边洗乾净，回厨房又是一顿噹噹当剁。
    许卿想著周晋南和高湛都在一线保密单位工作的，平时训练辛苦饭量肯定大。
    所以要多包一些。
    高湛洗了手进厨房，见许卿已经调好馅，在揉面准备擀皮，笑著过去：“我来帮你包饺子。”
    许卿乐：“好呀，那就辛苦你了。”
    高湛看了眼饺子馅，粉嫩的肉粒中间夹杂著莹绿的葱末和细碎的白萝卜，顏色漂亮还泛著油光，一看也是很捨得放油，突然有些好奇：“我听周晋南说你打算做生意，想做什么生意？”
    许卿也没隱瞒：“想先在车站做点儿吃的卖，然后再找別的商机。”
    纵使有一肚子经验，大环境不支持也是白搭，她一个人重生也不可能改变一个时代的发展。
    高湛不懂生意，还是有些好奇：“车站卖吃的很多，能挣钱吗？”
    许卿笑起来：“你可真別小看做小生意的，不是有句话叫家有万贯不如开店。”
    而且后来很多有成就的生意人，很多都是从现在的摆地摊，甚至推自行车走街串巷发家。
    她相信她有后世的经验，现在只要扎实肯干，伺机而动，一定能比別人抓住先机。
    高湛挑眉：“你倒是很有信心，可是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如果周晋南的眼睛好了，是要回西南的。”
    许卿停下手中的动作，拿著擀麵杖愣了一会儿，这个问题她还真没想过。
    “我可以跟著去吗？”
    高湛摇头：“不能，那边边境关係紧张，是不允许家属过去的。”
    许卿笑了：“那没事，我在省城等他就好了。”
    心里偷偷补充了一句，带著孩子在省城等他，她相信他们失去的那个孩子，这一世还会来的。
    高湛眉目舒展笑著，低头专心包饺子。
    许卿发现高湛包的饺子竟然还好看，两个手往中间一挤，一个圆嘟嘟胖滚滚的饺子就出来了，忍不住夸讚：“没想到你饺子包得这么好看。”
    高湛笑：“在食堂待过的都会，而且也就过年能吃顿饺子，都是些年轻大小伙子，一个赛一个的能吃，就要想办法把饺子包得看著皮薄馅大，其实里面要少放肉馅。”
    许卿懂那种辛苦：“没事，我今天拌的饺子馅多，我们可以多放馅儿，做到真正的皮薄馅大。”
    两人聊天时，听到院子里有人来。
    许卿直起身听了下，竟然是许治国的声音。
    许治国拎著一网兜苹果，还有两包饼乾进院，没想到周晋南在，正坐在葡萄架下陪著老太太聊天。
    许治国缓了缓情绪，堆著笑跟周晋南先打招呼：“晋南也在啊？”
    周晋南只是微微頷首，原本很老实趴在他身边的白狼，突然直起身子，目光凶狠地瞪著许治国。
    许治国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又笑著跟冯淑华打招呼：“妈，我来看你了，你最近身体还好吧。”
    冯淑华原本慈眉善目地笑著，在看见许治国后，瞬间黑了脸，冷哼一声：“托你的福，死不了！”
    许治国瞬间尷尬了，这话也没法往下接了，只能生硬地转著话题：“我是来接卿卿回家的，这孩子跟家里闹彆扭，也不能一直打扰你。”
    方兰欣昨天追著许如月出去一直没回家。
    许治国一早去了方兰欣娘家，结果两人根本没回去。
    反而被方坤劈头盖脸地臭骂一顿，还说许卿是个祸害，迟早要闹得他家家破人亡。
    许治国就想著要把许卿接回去，先好好谈谈，哄著她不要闹了。
    一直等她嫁到周家。
    要不以后还不知道闹出什么事来。
    冯淑华眯眼看著许治国：“你接卿卿回去？是方兰欣的主意还是你的主意？”
    许治国沉默了一下：“是我的主意。”
    “我不回去！”
    许卿拎著擀麵杖从厨房出来看著许治国。
    许治国不想在周晋南面前丟脸，压著心里的火看著许卿：“卿卿，你在奶奶家住的时间够久了，你就算生我们的气，那也要回去才能解决，等回去我让你妈给你道歉好不好。”
    许卿冷笑：“那不是我妈，我妈早死了。”
    许治国气的感觉喉头血都要出来，是努力忍了又忍：“你怎么说话呢？你忘了你小时候生病都是你妈照顾你？”
    许卿懒得跟他废话：“忘了告诉你一声，我月底结婚，直接从我奶奶这里出门。”
    许治国再也冷静不了，瞪眼看著许卿：“你说什么？！月底结婚？？”

 第52章 去把叶楠的坟给我挖开

    许治国吃惊是因为当初和周家商量婚事，明明说的是十一举行婚礼，怎么现在突然就提前了？
    而让他愤怒的是，日子提前了，许卿竟然没有通知他。
    如果不是他今天来，月底许卿出嫁他怕是都不知道，越想越气，太阳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许卿！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还把我这个当父亲的放在眼里吗？”
    许卿笑里带著几分凉薄：“我都不打算认你们，为什么还要把你们放在眼里？”
    “小畜生！你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以为我就不敢收拾你！”
    许治国气懵圈了，有些口不择言，甚至伸手挥向许卿。
    只是他的巴掌还没有落下，白狼蹭地过来，一头將许治国顶了出去，一屁股狼狈地坐在地上，手里的苹果也散落一地。
    白狼转了个身站在许卿面前，蹲坐下十分威风地看著许治国。
    周晋南缓缓站了起来，“看”向许治国方向。
    许治国有些恼羞成怒，狼狈地爬起来，也不顾周晋南什么身份，將火气撒在他身上：“周晋南，许卿不懂事，你也跟著不懂事吗？结婚这么大的事情，不跟父母商量，你们就能做主？”
    周晋南微微皱眉：“我娶的是许卿，只要她同意高兴就好。”
    许治国被噎一下，还想开口，冯淑华已经冷著脸赶人：“滚！拿上你的东西给我滚！”
    “妈！”
    “不要喊我妈，我早就说过，我没你这个儿子！当年你举报我，拉我游街时，你就已经不是我儿子！现在赶紧给我滚。”
    冯淑华冷著脸绝情地说道。
    许治国好歹是一个大厂的保卫科长，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伸手指著许卿：“好，你真是好样的！”
    说完咬著牙狼狈离开。
    许卿反而像个没事人一样，过去安慰冯淑华：“奶奶不气啊，我们的饺子一会儿就包好了。”
    冯淑华长吐一口气：“我才不气呢，我要是生气早就被他气死了。倒是你，回头结婚的时候，小心他们去闹。”
    许卿很有信心：“他们不敢，而且也顾不上。”
    就许如月的事情，都够方兰欣去忙的。
    和许卿猜的一样，方兰欣追上许如月后先去外面招待所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直接带著她去专家楼找丁昌文。
    丁昌文也从学校听到一些传闻，没想到许如月的事情这么快被人捅出来。
    其实不等方兰欣来，他已经开始在想办法。
    毕竟许如月的事情调查下去，不仅许如月会被学校开除，连他都会被连累。
    却不想方兰欣直接带许如月找上了门。
    嚇得丁昌文將两人让进屋里赶紧插上门，有些抱怨地看著方兰欣：“你带著她来干什么？”
    方兰欣也有火：“出这么大的事情，你难道不知道？肯定是许卿那个小贱人，把如月的事情捅出去了，你赶紧想想办法。”
    丁昌文看了眼许如月：“我已经在想办法了，现在你们先去学校请假，等这个风波过去再说。”
    许如月不同意：“我现在要是请假，那不就等於承认我是莫名顶替的吗？我不能请假。”
    方兰欣点头：“对，还有，赶紧让周瑾轩和许如月领了结婚证，到时候周家也会想办法。”
    丁昌文皱眉：“现在这样，你当周家是傻子？”
    方兰欣不乐意了：“丁昌文，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不想管？你要是不想管你就直接说！”
    许如月在一旁狐疑地看著方兰欣和丁昌文对话，总觉得母亲跟丁叔叔的態度过分熟稔，那种语气，根本不是求人办事。
    丁昌文也冒了火：“现在事情出来，我已经在努力去想办法，你们能不能不要添乱，现在想想还有没有什么事情，可能会被牵扯出来。”
    方兰欣脑子也很乱：“还能有什么事情？你赶紧想办法，要是如月因为这个被开除，我跟你没完！”
    丁昌文脸瞬间黑了下去：“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许如月不是傻子，现在她可以確定母亲和丁昌文有问题！
    整个人直接傻了，脑子也是乱成一团，不敢深想方兰欣和丁昌文的关係。
    直到方兰欣冲丁昌文发完火出来，许如月还没有从震惊中回神，有些木然地看著方兰欣：“妈，你和丁叔叔到底什么关係？”
    方兰欣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当初让你在乡下好好看书，好好看书。你要是多用点功，至於考那么点分？现在至於被许卿那个小贱人害成这样？”
    越想越气：“这个许卿！看我怎么收拾她。”
    说著气冲冲地往娘家走，许如月脑子乱成一团，木然跟在方兰欣身后。
    方兰欣衝进娘家就喊方坤：“哥，哥！你赶紧出来。”
    方坤手里还端著饭碗跑了出来：“怎么了？刚才许治国还来找你们呢，你们这是吵架了？又是许卿弄的？”
    方兰欣咬牙切齿地开口：“拿上锄头，去把叶楠的坟给我刨了！”
    方坤嚇一跳，杀人放火都行，可是刨坟掘墓，这是损阴德的事，说不定还会让一家人老小都不得安寧。
    “你说啥？！”
    方兰欣冷哼：“去把叶楠的坟给我挖了，我看她许卿还怎么张狂！叶楠这个贱人生下的小贱人，我就不信治不住她！”
    方坤犹豫了下：“会损阴德的。”
    方兰欣瞪著他：“你不是想要工作？你去挖了我就给你安排工作。”
    许如月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万万没想到方兰欣竟然要挖了许卿母亲的坟！
    脑子一抽，却又觉得十分解恨！
    看著方坤扛著锄头出来，方兰欣和许如月也跟了上去。
    正午挖坟，是有多大的仇恨才能干的事情！
    有槐树胡同的人在山坡捡药材，远远就看见一男两女顶著大太阳在刨坟，大著胆子过去看了一眼，好像是冯淑华儿媳妇叶楠的坟。
    当年下葬的时候，他也帮忙挖过坟坑。
    心里一惊，跑著下山，骑著放在山坡下草丛里的自行车飞奔地朝著槐树胡同去。
    到冯淑华家门口，车子都顾不上停，就扯著脖子喊著：“冯大娘，不好了！有人在挖卿卿娘的坟！”

 第53章 怎么是空棺

    许卿他们刚吃了午饭，许卿收拾了饭桌，准备切西瓜，听门外有人喊，拎著手里的菜刀就衝出去，快得让高湛都没反应过来。
    许卿跑出去见是奶奶家后面的邻居张长安，怕自己刚才听错，又问了一句：“长安叔，你刚才说什么？”
    张长安喘著气：“我看著有人像是在挖你妈的坟，你快去看看。”
    许卿一听，转身就要跑，被追出来的高湛拦著：“我开车带你过去，我知道地方。”
    之前他送周晋南去祭拜过许卿母亲，所以知道地方。
    冯淑华也拄著拐杖紧忙出来：“长安，你说的是真的？”
    张长安摇头：“我看著像，你们要不赶紧去看看，这大中午的挖坟晾尸，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许卿冷著脸跟著高湛上车，冯淑华和周晋南，白狼也跟著上了车。
    一路疾驰到南山山坡下。
    高湛的车刚停稳，许卿已经拎著菜刀冲了下去，高湛这才注意到许卿手里拎著刀，跟冯淑华和周晋南说了一句：“你们在后面慢点，我追许卿去看看。”
    山坡上，方坤和方兰欣已经將坟挖开露出里面腐朽的棺木。
    方坤愣了一下：“还挖吗？”
    方兰欣看著已经腐烂的木头，心中的恨让双眼泛红：“挖开！我要让叶楠这个小贱人好好晒晒太阳，下辈子都不能安生。”
    方坤迟疑了下，老家有个讲究，要是尸骨暴晒，不仅损阴德，而死去的人也会魂飞魄散不能投胎转世。
    他犹豫间，方兰欣吼了一声：“挖！你还愣著干什么！”
    方坤攥了攥锄头把子，提起一口气，举起锄头將棺木砸碎撬开。
    许卿快跑到跟前时，就见方坤一锄头下去，木屑横飞，显然是砸开了棺材，想都没想，目眥欲裂地就提刀衝著方坤砍去。
    方兰欣和许如月还有方坤所有注意力都在棺材上，根本没注意到有人上来，听到动静回头时，许卿的刀已经砍了过来。
    正午的阳光落在刀刃上，反射著刺眼的冷光。
    方坤直接嚇懵了，竟然忘记要躲闪。
    许卿一刀狠狠地落在方坤肩上，砍下去足足三四公分深。
    如果不是菜刀不够锋利，这一刀下去能砍掉方坤的一个胳膊。
    许卿咬牙拔出刀还要砍第二刀，被高湛拦下，顺势一脚將方坤踹进了坟坑里。
    方坤抱著血流如注的肩膀在坑里翻滚嚎叫，方兰欣和许如月直接被嚇傻。
    许卿的动作实在太快，快到她们根本没看见她是怎么砍过去的。
    方兰欣回过神看著瞪著许卿，开口声音都带著颤抖：“你！许卿，你个疯子，你想杀人是不是！”
    许卿握著菜刀的手被高湛紧紧握著，这会儿甩手：“高大哥，你放开我！我要砍死她！”
    目光凶狠，一个字的废话都不想说。
    虽然她对生母叶楠的感情並不深，从有记忆起，生母就是躺在半山腰那一抔黄土里，可方兰欣太欺人太甚，竟然挖坟掘墓！
    高湛抓著许卿的手不放：“许卿，你冷静一些，为了这些人搭上一条命不值得。”
    方兰欣因为许卿被高湛抓著，胆子又大了一些：“许卿，是你先害人在前，你瞎说八道让如月被人议论，我挖你母亲坟怎么了？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再四处搞事情，我把叶楠的尸骨都扔进黄河，让你后悔一辈子！”
    许如月嚇得腿软，看看许卿，又看看还在坑里打滚的方坤，突然开口：“妈，那个棺材里什么都没有啊。”
    方坤也在下面喊著：“快把我拉上去，哎呀，疼死我了，我的胳膊要掉了。”
    方兰欣愣了一下，赶紧朝著坟坑看去，果然方坤翻滚的身下全是碎木，却没有任何尸骨，也没有布料之类的东西。
    许卿听许如月的话也看了过去，好像真是一座空坟。
    周晋南扶著冯淑华，由白狼带路也赶了上来。
    冯淑华冷冷地看了眼方兰欣，又看向方坤：“麻烦高同志先把他弄上来，免得脏了亡者的清净地。”
    高湛下去拽方坤时，许卿去冯淑华身边，有些疑惑地问：“奶奶，怎么是个空棺？”
    冯淑华也不清楚，皱眉看著高湛把方坤扔上来，又清理了下面的木屑木板，结果棺底依旧乾乾净净。
    说明这是个空坟。
    方兰欣不敢置信地看著空空的坟坑，当年她可是亲眼看见叶楠躺进棺材，被钉了钉子下葬，怎么会没人？
    冯淑华又把目光看向方兰欣：“方兰欣，你真够缺德的，竟然大白天挖坟掘墓，就不怕遭报应？”
    方兰欣还满脑子都是棺材里为什么没人，难道叶楠还没有死，听到冯淑华的话，想都没想地反驳：“如果不是许卿，我会做这样的事情吗？都是她，逼我这么做的。”
    周晋南听动静知道方坤受伤，好像伤得还挺严重，怕给许卿引来不必要的官司，喊高湛：“你先送他去医院。”
    许卿在看见是空棺之后，也没那么愤怒了，只是看方兰欣和许如月的眼神依旧冰冷，她还是低估了方兰欣的歹毒。
    许治国也听到消息匆匆跑了来，看见已经被刨开的坟，二话不说就过去扇了方兰欣一巴掌：“你糊涂！”
    倒不是他对叶楠感情有多深，而是他要名声。
    回头传出去，他还怎么在厂区做人。
    方兰欣原本就愤怒，现在又莫名挨了一巴掌，哪里肯愿意，扑过去跟许治国廝打起来：“许治国，你敢打我，看我今天不跟你拼了。”
    撒泼一样去抓挠许治国的脸。
    许治国脸被抓，刺痛之下，不管不顾地扯著方兰欣的头髮，又是一巴掌扇过去。
    方兰欣顿时尖叫起来，许如月嚇得哭著过去抱著许治国的胳膊。
    场面变得非常的热闹。
    许卿看著两人像跳樑小丑一样地扭打，再看看空空的坟墓，过去挽著冯淑华的胳膊，拉著周晋南的手：“我们回去吧。”
    既然坟墓是空的，他们也没兴趣留下来看那两口子打架。
    许卿牵著周晋南和冯淑华一直走到山坡下，还能听见方兰欣尖锐的哭喊声：“许治国，活该你这辈子都戴绿帽子！！”

 第54章 吃醋的男人有点儿可爱

    许卿一路上没说话，脑海里都在想著，坟墓为什么是空的？
    难道亲生母亲真的没死？
    一直走到大路上，拦了个牛车回了槐树胡同。
    进了院子，冯淑华才出声：“真是奇怪，当年下葬我也在，怎么会是空的呢？”
    许卿迟疑：“奶奶，会不会我妈当年就没死，最后被人救走了？”
    冯淑华摇头：“应该不会，我看的时候，她脸上都已经有了尸斑。”
    周晋南怕许卿心里难受，提议：“我找人帮忙查查当年的事情？”
    许卿不想麻烦別人，如果母亲真的活著，也许並不希望被人去打扰：“不用了，都过去十八年，找一个人哪有那么容易。”
    冯淑华嘆气：“真是造孽！”
    许卿这会儿已经没那么难过愤怒，抱著冯淑华的胳膊笑著：“奶奶没事，这样我们还发现一个秘密呢。再说了我不是还砍了方坤一刀。唯一遗憾的是咱们损失一把菜刀。”
    刚在山上，她就嫌弃菜刀沾了方坤的血，直接扔了。
    冯淑华见许卿笑吟吟的，好像真不放在心上：“算了，那把菜刀本来也不好使了，正好买把新的。”
    许卿又笑看著周晋南：“晋南哥，真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她泼辣的一面一次次暴露在周晋南面前，今天甚至更暴力，直接將人砍了。
    周晋南莞尔，声音低沉很有安抚性：“你做得很好，以后注意安全。”
    许卿红了脸：“我以后一定会控制下自己的脾气，对了，我先去把石灰泡上，刚这么一打岔都忘了，泡好了明天早上好过去刷房子。”
    边说著边匆匆忙忙去拿桶泡石灰，有点儿逃避的意思，心里还庆幸，多亏周晋南看不见。
    要不看见她砍人的样子一定很丑，表情一定很狰狞。
    高湛送方坤去医院包扎完又回来接周晋南，进院就忍不住抱怨：“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还想讹钱。”
    许卿一点都不意外，把搅拌好的石灰水提到墙边，洗了手过来给高湛倒了一杯茶递过去：“他一向都是这样，好吃懒做，就靠著方兰欣接济过日子。”
    高湛一口气喝了水，把水杯放下后看著许卿：“你当时要是偏几公分，就砍在他颈部大动脉上，確实也是惊险。”
    要是单纯的打架斗殴，只要不伤及性命，这会儿也管得不严。
    真要出了人命，许卿就很麻烦。
    许卿笑著：“我砍他的时候，注意分寸了，不会要了他的命。”
    上一辈子为了方兰欣和许如月赔上了自己的命，这一辈子心狠了，却不会再把自己的命赔进去。
    高湛诧异地看著许卿：“你说你当时还注意了分寸？”
    许卿点头：“对啊，要不我肯定能砍在他脖子上，为了这种人把我搭进去，不值得的。”
    高湛鬆了一口气，回来的路上还想跟周晋南说说，让他好好劝劝许卿，別那么衝动，万一出了人命，容易把自己搭进去。
    却没想到许卿说她有分寸。
    突然觉得许卿这姑娘身上真是藏著不少东西，看著衝动却有谋略，气魄上嚇了人，立了威风，还能让自己全身而退。
    心里不得不感嘆，许卿和周晋南真是绝配！
    周晋南只是坐在一旁默默听著，心里也有些诧异，在那么愤怒的情况下，还能保持一丝理智，是非常难得的。
    只是高湛和许卿聊得开心，让他心里有些微微酸意，突然开口：“高湛，我们先回去吧。”
    高湛看了他一眼，又回头跟许卿说道：“方坤还说要报警，他也不想想他干了什么事！说了他一顿后，他倒是不敢报警，却说要来找你，给他养伤的钱。”
    许卿压根儿不放在心上：“没事，儘管让他来找我，多找几次他就知道害怕了。”
    高湛笑起来：“那男人就是怂包一个，没什么本事的，怕是以后看见你拎菜刀就能嚇得腿软。”
    周晋南皱眉再次开口：“高湛，我们该回去了。”
    许卿还以为周晋南著急回去是有事情，赶紧起身：“你们要走啊，高大哥，中午的饺子还有一些，我给你用饭盒装好，晚上回去热热就能吃。”
    午饭聊天的时候，她听说高湛父母不在家，现在就一个人住，想著把剩下的饺子带回去，饿了用开水烫烫就能吃。
    高湛也没客气：“行，正好晚上不用做饭了。”
    周晋南在一旁脸都要黑了，胃里更像是打翻了一个醋瓶，酸得难受。
    许卿速度很快，去厨房碗柜拿出个铝饭盒，把一大盘饺子夹进饭盒，最上面又放了两个冯淑华醃的醋辣椒，又酸又辣，很下饭。
    从厨房出来，边把饭盒装进网兜边说著：“高大哥，我还给你装了两个醋辣椒，我看你中午挺喜欢吃，这个辣椒很下饭的。”
    高湛连连笑著道谢：“那我就不客气啦，奶奶醃的醋辣椒是真好吃，比我在炊事班吃的都好吃。”
    周晋南在一旁突然闷闷来了一句：“確实好吃，我也很喜欢吃。”
    许卿愣了一下，周家毕竟有人做饭，而且伙食一直很不错，所以她也没想著把不值钱的咸菜拿给周晋南。
    现在听著他这么一说，怎么感觉还有一丝委屈呢？
    赶紧说道：“那我给你也装一些，奶奶醃了不少呢。”
    说完又赶紧去厨房，好在家里还有一个扁一些小一些的铝饭盒，许卿捞了一些醋辣椒上来，想了想又找了个小刀出来，把辣椒切成细丝，又淋上香油。
    这样味道会更好，配馒头和粥都好吃。
    高湛听著许卿在厨房叮噹切菜的声音，忍不住鄙夷地看了眼周晋南，用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可真够不要脸的。”
    周晋南轻嗤：“也没你脸皮厚，给你你就拿著？不知道白面和肉多贵？”
    高湛很想把饭盒的饺子摔在周晋南脸上：“你还有没有良心，我每天接送你，跟司机一样不辛苦？”
    周晋南语气很淡：“这都是局里安排的，再说我还管你饭了。”
    高湛很气地伸手拍了周晋南肩膀一下，正好被拿著饭盒出来的许卿看见，有些疑惑：“高大哥，你在干什么？”
    她怎么感觉高湛好像咬牙切齿的样子？

 第55章 我娶她回来不是为了受你们的气

    高湛一见许卿出来，立马眉眼舒展地笑著，拍了拍周晋南的肩膀：“我看著他肩膀上有土，帮他拍拍。”
    许卿只当看错了，笑著过去把饭盒塞进周晋南手里：“我把辣椒切成了细丝，还淋了一些香油，你明天早上配馒头吃特別香。”
    周晋南心情瞬间好了：“好，那我们走了，明天早上我过去帮你刷房子。”
    许卿也没拒绝：“行，到时候直接去那边院子就好。”
    高湛冷眼看著周晋南变脸，等上了车开出去一段，才嘖嘖感嘆：“没看出来啊，一个咸菜也这么在意。”
    周晋南神色淡定：“那咸菜也是卿卿奶奶很辛苦醃的，你做什么了？”
    高湛舌尖顶了顶腮帮，不想搭理变得幼稚的周晋南。
    把周晋南送到家门口时，周晋南才突然开口：“你把办酒席的厨师队伍找好，还有酒席上的菜品，每桌十个菜，要有鸡有鱼，剩下你看著办。”
    高湛咋舌：“你这也太奢侈了，现在酒席六个菜就算不错了，你还弄十个菜，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发財了呢。”
    周晋南不理他：“你就按我说的去做，还有请帖红纸你都多买些回来。”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至於还需要什么，他一会儿回去问问奶奶陈迎。
    高湛无奈，认命地去办。
    周晋南拿著饭盒进院，苏慧茹正在坛前浇，看见白狼引著周晋南进门，赶紧放下洒水壶走了过去：“晋南回来了，我看你拿著饭盒，还没吃饭吗？我这会儿就陈妈给你煮碗麵条？”
    周晋南能感觉到苏慧茹靠过来的脚步，往后退了两步，声音冷淡：“不用了。”
    苏慧茹沉默了一下：“你小姑过来了，你要不要进去打个招呼？”
    周晋南避开苏慧茹朝著客厅走去，他並不是要跟周丽红打招呼，而是要跟陈迎说一声结婚日子已经定了下来。
    客厅里，周丽红正在小心討好陈迎，说著好听的话哄著。
    毕竟是亲生女儿，被周丽红一哄，陈迎心里那点儿不满也没了，笑容温和地聊著天。
    见周晋南进门，陈迎笑著起身：“晋南回来了，你小姑还带了你最爱吃的锅贴。”
    边说著边拉著周晋南过去坐下，见他手里还拿著饭盒，伸手去要帮他拿下来。
    周晋南却轻轻推开陈迎的手：“我自己拿著就行，奶奶，我是想跟你说一声，这个月三十號，我和许卿举行婚礼，你看看咱们这边还有什么要请的亲戚没有。”
    陈迎因为太突然有些愣住。
    而周丽红直接不乐意：“怎么突然就举行婚礼？是不是许卿逼你？”
    在她眼里，就算领了结婚证又怎么样，只要没有办酒席，街坊邻居家里亲戚不知道，那许卿都不能算周家的儿媳妇。是
    陈迎也惊讶：“是啊，怎么这么突然，不是说好十一吗？这要是三十號，剩下也没几天了，你们的新房还没有粉刷，还有家具也要打了两个新的。这来不及呀。”
    周晋南压根儿当没听见周丽红的话，面对著陈迎解释：“我们办了婚礼，许卿照顾我也方便，婚房就不用准备了，我们结婚后不住家里。”
    苏慧茹进门听见这句，瞬间炸了：“为什么不住在家里？是许卿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周晋南也不搭理苏慧茹，继续对陈迎说道：“婚礼酒席就在咱们家属院办，除了我的同事和许卿家家人，你看看咱们这边还有多少亲戚要请。”
    陈迎还没反应过来：“晋南，为什么不住在家里？你这样，你们出去住，我们也不放心啊。”
    周丽红冷哼：“我就知道是许卿出的主意，妈，你也看见了，那丫头两个眼睛像玻璃蛋儿一样亮，一转就一个主意。”
    苏慧茹压著心里的火看著周晋南：“你就算生我的气，也要为你爷爷奶奶想想，他们那么大岁数，最希望的是什么？就是能儿孙满堂，承欢膝下。你们在院里酒席，结婚却搬出去住，让別人看了会怎么说？”
    陈迎心里確实有些不舒服，她这么大岁数，最喜欢的就是儿孙们都住在一起，和和美美的。
    沉默了一下：“晋南，是许卿的主意，你跟她好好说说。你们这么搬出去等於分家啊。”
    “和许卿没有关係，是我的主意！我只是说了个开头，你们就把责任都推在许卿身上，我想以后要是住在一起，不管出什么事，你们也是第一个觉得是她的不是。我娶她是当妻子，是打算和她携手一生。而不是娶回来受你们的质疑和怨气。”
    周晋南难得说这么长的一段话，但是却字字都诛心。
    让陈迎说不出话，而周丽红显然很不服气：“明明之前不是这样的，最近你和许卿接触后……”
    “够了！”
    周晋南厉声打断：“明明之前你们也不是这样，听说我要结婚，你们还是很开心，听到是许卿，你们又不乐意。你们也都是受过教育的人，谁对谁错难道不知道？”
    说著停顿了下起身：“还有，我过来是通知你们，並不是和你们商量。”
    说著拉了下白狼的狗绳，摸索著出去。
    留下屋里三个女人面面相覷。
    周丽红率先回神，有些生气地看著陈迎：“妈，你看晋南现在的脾气，是谁的话都不听吗？我们这么做还不是为了他好，他怎么一点儿好坏都不分。我看就是让那个许卿灌了迷魂药。”
    陈迎摆了摆手：“行了，你不要再说了！晋南说得没错，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就把责任加在许卿身上，確实对她不公平。”
    说完又看著苏慧茹：“慧茹，你和晋南到底是怎么回事，母子哪儿有什么隔夜仇，你们怎么还能闹这么多年？晋南不是不懂事的孩子，你好好跟他说说。”
    苏慧茹咬了咬下唇没吱声，沉默了一会儿转身出去，不管周晋南是不是看见当年的事情，她都想跟他好好说说。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没有人愿意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走到周晋南房间门口，犹豫了下没敲门就推门进去……

 第56章 当年的秘密

    周晋南坐在书桌边，听著苏慧茹进门的动静，没有动。
    苏慧茹关上房门走到周晋南面前一米远的地方停下，满眼委屈地看著周晋南：“十几年了，你就算是恨我，也应该告诉我原因，让我死个明白。”
    周晋南“看”向苏慧茹，唇角抿直压著隱隱的怒意，放在桌上的手紧紧握紧，却没有说话的打算。
    苏慧茹这次不想这么算了：“不管怎么说，我是你的母亲，我自认作为一个母亲我是合格的，对你和你弟尽心尽责。”
    周晋南突然勾唇冷笑：“好，那我问你周瑾轩是谁的儿子？真是我爸的儿子吗？”
    苏慧茹惊骇地看著周晋南，心慌乱地跳著，手脚冰凉：“你什么意思……”
    开口声音不自觉地发抖。
    她不相信周晋南什么都知道！
    周晋南冷笑：“你不是问我为什么这么冷漠地对你？这就是答案！你不用在我面前装傻，我也不会閒得无聊说出去你和周承乾的秘密。”
    苏慧茹努力咽了咽口水：“你不要胡说，那是你大伯。”
    周晋南讥讽一笑：“是啊，那是我大伯，是我爸同父同母的亲大哥，你却依旧做出让人噁心的事来。”
    苏慧茹现在可以確定，周晋南什么都知道，或许比她猜得还要多。
    突然红了眼圈，变得可怜起来：“晋南，我这么做也是有苦衷的，再说我现在已经和他没有关係了。”
    周晋南却无法忘记，那时他才十四五岁，父亲被送到首都深造学习，苏慧茹带他和周瑾轩在乡下老家住。
    大伯周承乾经常过来看他们，有时候拿两斤白面，有时候背一袋玉米面。在那个人人都吃不饱的时候，粮食显得格外珍贵。
    周晋南就觉得大伯真好，就算爸爸不在家，还这么照顾他们一家。
    后来有一次，周承乾拎著一条猪肉来，四指厚的肥膘和粉嫩的瘦肉，在阳光下晃动，看著就很诱人。
    苏慧茹还是和从前一样，只要周承乾来，就会打发他和周瑾轩去捡蘑菇或者去捡柴火，笑著告诉他们晚上吃饺子。
    他挺开心地出门，只是走到一半时，才发现忘了拿镰刀，又匆匆拐回去拿镰刀。
    却意外听见隔壁父母房间传来苏慧茹呻吟声，像是很痛苦而在隱忍。
    周晋南愣了一下走了过去，房间门虚掩，可以清楚地看见床上两团绞在一起的肉，让他忍不住想吐。
    捂著嘴后退转身时，听见周承乾喘著粗气跟苏慧茹说道：“你可要看好咱们的儿子，瑾轩下次想吃什么，你跟我说。”
    周晋南不知道怎么从房间出来，木然拿著镰刀出去。
    一直到天黑才回家，却没吃桌上香喷喷的猪肉饺子，而是喝了一瓢凉水回屋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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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那儿以后，周晋南对苏慧茹的態度冷淡很多，只是从小就是不爱说话的性格，所以苏慧茹也没察觉。
    直到周晋南参加工作离开，苏慧茹是最后一个知道，她才察觉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和儿子之间出现了一条根本无法逾越的鸿沟。
    苏慧茹看著周晋南，见他只是唇角抿直一句话不打算说，只能继续往下说：“你也知道那些年多困难，就你爸一个人根本养不活一家人，那时候你爷爷和奶奶也不在，我也没有工作，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著你们饿死。”
    周晋南哼笑一声，笑声中带著凉薄和不屑：“我不是三两岁，你说什么我就信什么，你出去吧。你也放心，我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苏慧茹知道周晋南脾气，知道再说下去也没用，只能默默地转身出去。
    她现在更害怕周承文会知道，如果他知道，她现在的好日子恐怕也到头了。
    ……
    许卿等周晋南和高湛走后，拉著冯淑华回屋：“奶奶，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周晋南眼睛是怎么回事？”
    冯淑华也不瞒著：“是，不过有奶奶在，肯定没问题。”
    许卿想了下：“所以奶奶教我，也是为了以后防止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甚至还有个大胆的想法，上一世周晋南的眼睛也是冯淑华治好的。
    好像也不对，按时间算，是冯淑华先去世周晋南眼睛復明。
    可她还是觉得这中间有什么联繫，也许这一世答案可以全部揭晓。
    最起码这一世，她要好好看著冯淑华，不能让她早早出意外离开。
    冯淑华见许卿皱著眉头想问题，笑著拉著她的手：“没关係，只要奶奶在，保证不让周晋南出事，你们都是好孩子。”
    许卿回神，眨了眨眼睛笑著伸手抱著冯淑华：“奶奶，我怎么没有早点发现你这么可爱呢。”
    又主动问了冯淑华关於周晋南身上蛊毒的事：“奶奶，你知道周晋南中的是什么毒吗？”
    冯淑华点头：“知道的，不过现在我手里草药毒物都不够，回头我把方子写下来，让他们派人去一趟滇南，那边蛊毒盛行。村落之间原本都很严厉的村规族规，这些是不能带出村子寨子的，估计是寨子里有人被利益蒙住了双眼，被坏人利用对付周晋南。”
    许卿跟著气愤：“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呢，心思太恶毒了！”
    冯淑华笑看著许卿：“不过这个毒还有个特徵。”
    许卿有些好奇：“什么特徵？”
    冯淑华怕许卿难为情，说得很含蓄：“就是你们成夫妻后，他那方面可能会控制不住，有时候会像是中了药一样。”
    许卿愣了好一会儿，脸瞬间就红了，是不是那天周晋南突然发病，也是这种状况？
    冯淑华见许卿红了脸笑起来：“不过晋南忍耐力不错，我就跟你提前说一声，你心里有个准备。实在不行的时候就用金针扎他。”
    许卿拍拍发烫的脸蛋：“奶奶，我们还是说说蛊毒怎么治吧。”
    在她用心跟冯淑华学习时，许治国和方兰欣打架以及方兰欣去挖了叶楠坟的事情，整个机械厂已经传开。
    所有人都没想到平时温柔贤淑的方兰欣会做出这种事情。
    马雪兰站在家属院门口，抓著把瓜子嗑著，边兴冲冲地跟人们八卦：“我早就说了方兰欣最会装了，现在怎么样？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你们等著看，下一步肯定就是闹离婚了……”

 第57章 狗隨主人一样小心眼

    马雪兰越说越兴奋，口水带著瓜子皮喷得到处都是，真跟个大喇叭一样开始给大家宣传：“你们说他家最近热闹不热闹，先是许卿被人那啥了，然后是许如月，接著就是如月冒名顶上学的事情被人揭发，你们知道为啥不？”
    “不知道，你倒是快说呀，就別卖关子了。”
    马雪兰呸呸吐了几口瓜子皮：“许卿是个啥样的孩子，院里人应该都知道，每次下班回家还帮人做衣服挣钱，只要在家一天三顿饭都是许卿做。偏偏出事后，许卿突然变了个性子，说明啥？说明许卿出事是人为的！”
    “你们想啊，许卿先跟那个教授的儿子谈对象，结果转过头就出事，刚出了事，那边许如月就跟人订了婚。你们琢磨琢磨。”
    这事大家还真议论过，觉得周教授那儿子也不地道，不能前脚嫌弃姐姐，后脚就跟妹妹订婚。
    却没人把许卿出事跟方兰欣联繫在一起，毕竟许卿出事回来的那天早上，方兰欣在院里哭得那个悽惨伤心，再加上平时她这个后妈做得很成功。
    唯一就是感觉许如月那么快跟周瑾轩订婚，好像有些不地道。
    有人就怀疑：“不能吧？方兰欣再坏也不能做出那样的事来，可是毁了一个大姑娘的清白。”
    马雪兰哼了一声：“她连刨坟都做得出来，还有什么干不出来？”
    眾人顿时不说话，觉得事情还真有可能像马雪兰传的那样。
    再说了，马雪兰虽然一天像个大喇叭一样，到处说閒话，可是每次说得还都挺准。
    顿时，就变成了方兰欣和许如月变成这样，都是因为许卿的报復！
    谁让她们先不做人的呢！
    许治国和方兰欣在坟地打了一架，回来后连家都没回直接去了宿舍。
    方兰欣肿著一张脸，把家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现在整个厂区的人都在看她的笑话，她也没必要再装了。
    许如月在一旁嚇得不敢吱声，红著眼看著方兰欣发泄完，才小声说道：“妈，你消消气，我们这样，不是正好让许卿得意！”
    提到许卿，方兰欣现在是恨不得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突然想到一个主意，拉著许如月坐下：“如月，你去找你丁叔叔，让他一定帮你嫁给周瑾轩，还有上学的事情也要让他赶紧摆平。”
    许如月迟疑，现在周瑾轩根本不见她，再嫁给周家怎么可能？
    就是现在上学的事情，能不能越过去都是问题。
    方兰欣冷笑：“你放心，丁昌文有办法的，如果他敢不帮忙，我肯定也不会让他好过。”
    许如月看著因为脸上青肿表情有些狰狞的方兰欣，小声问道：“妈，你和那个丁叔叔是什么关係。”
    方兰欣看了她一眼：“你不用知道，你去找他就行，他肯定不能不管。”
    至於许卿，她也一定不会让她好过！
    还有叶楠，到底死了没有？
    第二天一早，许卿用自行车驮著两桶浸泡好的石灰，还有刷子去刷房子。
    她到时候，周晋南已经到了，院子明显已经被清扫一遍，地上还洒著水。
    而周晋南正在摸索著收拾墙边一堆砖块木头，因为看不见，白狼就在一旁看著，有可能会伤到手的尖锐物件，它就伸头过去撞一下周晋南。
    许卿见了赶紧停好车，把石灰取下来放好过去：“哎呀，我来弄就好了，万一有钉子扎到手怎么办？”
    白狼见女主人来了，很自觉地朝后蹲了蹲，默默看著两人。
    周晋南笑了下：“没事，我弄得很小心，而且白狼还在一旁提醒我呢。”
    许卿知道白狼很聪明，可那毕竟是条狗：“它也有看不到的时候，而且它又不能说话。”
    白狼低声叫了一声，似乎对许卿对它的否定很不满意。
    周晋南忍不住笑起来：“它很聪明还很小心眼，你小心它回头跟你记仇。”
    “对，狗隨主人，白狼是心眼小又爱记仇。”
    高湛抱著一张藤椅进来，边走边说著。
    许卿看著崭新的藤椅，上面刷的桐油漆还鋥亮，忍不住惊喜：“这个藤椅真漂亮。”
    高湛瞥了眼周晋南：“是他选的，一共买了两把。”
    心里却把周晋南嫌弃得要死，买个藤椅还要讲那么多样，让他差点儿跑遍整个省城才买到。
    许卿笑著去摸了摸藤椅，又坐上试著摇了摇，躺下就能透过繁密的枝叶，看见斑斑点点的阳光。
    確实是一种享受。
    高湛又从口袋掏出一张纸递给许卿：“这是周晋南让我画的小院规划图，你看看有没有不满意的地方。”
    简单的图纸上，特意標註在仓房旁边盖一间凉棚。
    周晋南也走了过来，跟许卿解释：“你要是想做生意，肯定要有个仓库，院子没那么大地方再盖一间，就把厨房腾出来当库房。”
    许卿想说她只是要做点儿小本生意，暂时还不需要库房，不过既然是周晋南的一片苦心，她也不能说。
    周晋南又说道：“以前的小仓房打算改成洗澡间，旁边的夹道放煤球，三间正房东边那间给奶奶住，因为那边冬天阳光比较好。”
    许卿还以为是高湛告诉他房屋的格局，所以周晋南才知道得这么清楚。
    却没想到高湛突然开口：“我怎么没感觉到东边屋子的阳光比较好？现在感觉都差不多。”
    毕竟整个树冠將小院全部笼罩了。
    周晋南沉默了下：“你细看，槐树的树干是不是朝著西边倾斜，相对来说是不是西边的枝丫更多更密？”
    高湛和许卿抬头仔细观察了下，还真是西边的枝叶要更繁盛一些。
    许卿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高湛突然笑起来：“忘了跟你说了，他不仅是个冷阎王，还是个活雷达活地图天气预报。”
    许卿：“……”
    这外號哪一个拿出来都厉害得不得了。
    高湛却慢悠悠地补刀：“可惜，现在是个瞎子！”
    周晋南也不恼火，摸了摸白狼的脑袋：“射击我照样能贏了你。”
    高湛嗤笑：“你就吹吧。”
    周晋南缓缓开口：“如果贏了，你给我一样东西！”

 第58章 了不起的白狼

    高湛很警惕地看著周晋南，感觉这里是有陷阱：“你想要什么？”
    周晋南似乎在思考，好一会儿才开口：“你要是不跟我赌，就算你自动认输，把你那根笔给许卿。”
    高湛震惊地看著周晋南：“你现在已经这么不要脸了吗？都用抢的吗？”
    周晋南依旧语气平淡：“我给了你公平竞爭的机会，结果也都是你的选择，不能赖我。”
    许卿就在一旁笑著看两人斗嘴，感觉周晋南跟高湛相处的时候，性格开朗不少，也阳光不少。
    刷房子时，许卿没让高湛和周晋南帮忙，她兑好顏色，又用水稀释了泡好的石灰，毛巾做了帕子戴在头上，先刷外面的墙。
    然后再刷房子里面。
    空房子刷起来很快，为了更好地上色，要反覆刷两遍。
    高湛也帮不上忙，就和周晋南坐在树下乘凉聊天。
    顺便商量都请谁来参加婚礼：“嘎子他们几个我都已经通知，就在附近单位呢，到时候请假过来，还有老队长，我也联繫了，他到时候应该也能过来。”
    周晋南沉默了一会儿：“江嫂子呢？你有没有联繫？”
    高湛犹豫了下：“还要请江嫂子？”
    周晋南嘆口气：“请吧，到时候让她知道我结婚请了老队长和其他人，却没有请她，又该挑理了。”
    高湛神色严肃起来：“我真后悔，当初我为什么慢了一步，让老领导帮我挡了枪。如果可以我寧愿死的是我自己。”
    周晋南伸手拍了拍高湛的肩膀：“不要想，换我们每个人都会那么去做，那个时候没人会去想个人生死。你去买个西瓜回来，再买两个冰棍。”
    高湛没想到周晋南话锋转得这么快，嘖嘖不满：“真是使唤我不客气。”
    虽然嘟嘟囔囔，还是起身出了门。
    许卿出来时，听了一耳朵两人的对话，没想到乐观的高湛身后也藏著一段沉重的秘密。
    房子刷好后，高湛也买了西瓜和冰棍回来。
    三人吃著西瓜，许卿惊讶地发现，白狼竟然吃冰棍。
    周晋南拿著冰棍，白狼就趴他身边，一下一下地舔著，丑萌的狗脸还露出享受的表情。
    许卿惊奇：“白狼竟然还会吃冰棍？”
    高湛靠在藤椅上懒洋洋地晃著：“你可不要小看白狼，它刚出生就跟著周晋南，就吃他餵的东西，还特別的聪明。很多次任务，白狼都是最优秀的侦察兵。还有一次，白狼被坏人抓起来，硬是饿著一个星期跑回来，看见周晋南那一刻一头晕过去。”
    许卿没想到白狼这么忠诚聪明，伸手摸了摸白狼的脑袋：“你真棒啊。”
    高湛嗤笑：“棒是挺棒，小心眼也是真的，还特別爱记仇。”
    白狼瞬间扭头看向高湛，眼神冰冷喉咙里发出低吼。
    让许卿扑哧乐起来。
    吃完西瓜，许卿把院子里的垃圾收拾了，又把装石灰的桶刷出来，看著焕然一新的房子，感觉心情都很好。
    忙完也就过了午饭饭点，因为院里什么都没有，许卿建议出去吃。
    三人就在附近找了个麵馆，一人一碗锅盖面。
    其实就是一碗汤麵，现在也不要求什么麵条筋道，汤味咸香，只要是分量大能吃饱就是最好的。
    许卿先把麵条往周晋南碗里挑了一些：“分量太大我吃不完。”
    高湛在一旁看著觉得牙疼，这两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亲昵了？
    许卿刚把碗和筷子放在周晋南手上，小店又有人进来，竟然是丁昌文的老婆王改，笑得一脸横肉乱颤地喊著老板：“老王家的，给我来一碗麵。”
    老板娘满手麵粉地从后厨出来：“改，咋又来下馆子啊？”
    王改一脸得意：“懒得在家做饭了，出来吃省事。”
    老板娘笑起来：“要是咱们这一片的人都像你这么想，我家可就发財了。对了，最近咋没见丁教授回来？我听说你们要把院子租出去，搬过去跟丁教授一起住？”
    王改骄傲地挺挺胸：“是这么打算的，不过我不太想过去，他那边就分了两间屋子，做饭还要在过道里做，连个转圈的地方都没有。住著憋屈，所以我准备到冬天再看，冬天楼房烧暖气呢。”
    老板娘有些羡慕：“烧暖气好啊，烧暖气多乾净，不过改啊，你也要长点心眼。就丁教授一个人在学校住著，你就不怕他有个什么心思？这男人四十多，正是管不住自己的时候，现在姑娘不都喜欢找有学问的？”
    王改瞬间变了脸：“我看他敢！哪个不要脸的小贱人敢，我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老板娘也是个十分能捣是非的人，平时就看不惯王改目中无人的样子，不就嫁个知识分子，以前还是臭老九呢。
    所以知道王改不喜欢听哪句，就使劲往她心里戳刀子。
    果然最后，王改气冲冲地把三毛钱扔在桌上，端著麵条离开。
    老板娘不屑地哼了一声，收起钱去后堂忙活。
    许卿突然有了个餿主意，確实应该让王改去找丁昌文闹一闹了。
    吃完饭，许卿让高湛送周晋南回去，她要去找个朋友。
    等两人离开后，许卿先去火车站一趟，见那个几个摊位还空著，旁边倒是多出来一个卖牛肉麵的店，可能因为不是饭点，生意十分冷清。
    许卿又去找了一趟火车站后勤主任，胖主任对许卿印象还是挺深，毕竟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出来做生意，还是挺少见。
    而且这都过去了快十天，他还想著许卿肯定没说通家里人。
    这会儿见了还是挺诧异：“你家里同意了？”
    许卿点头：“我想跟你谈个合作。”
    “什么合作？”
    许卿故意卖了个关子：“这个生意很大，你不一定能做主，我想跟站长还有书记一起谈。”
    胖主任顿时有种被轻视的感觉：“小丫头，人不大口气倒是不小，那好，你说怎么合作！我肯定能做主。”
    许卿皱眉有些为难：“那你要是做不到，我不是说了也白说，还会让你左右为难。”
    胖主任瞬间来了脾气，一拍桌子：“你说，我要是不能做主，这个主任的位置也不用做了。”

 第59章 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许卿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现在人还是很仗义，那真就说吐口唾沫都是钉子，笑吟吟地看著胖主任：“我想跟车站搞联营，你想后勤创收不？”
    胖主任疑惑地看著许卿：“联营？”
    这两年这个名词可不新鲜，可是车站能有什么生意去联营？
    许卿开始忽悠胖主任：“我看车站还有几个摊位没租出去，按说我们也是个省会大站，客流量也很大，出现这种情况不应该呀。那主任有没有考虑过是经营模式出了问题？如果我们合作，签了合同后，我肯定能让我们车站的生意好起来。”
    她的计划很简单，让车站把经营权交给她，然后她负责招商挣钱，赚了的钱，车站可以抽成。
    她是刚才看见拉麵店生意冷清才有了新想法，她不可能只是守著个滷肉摊子，虽然会挣钱，但是也太熬时间。
    胖主任琢磨著，像是在考虑许卿话的可行性。
    看许卿目光澄澈，异常坚定的模样，他也有些心动，按说车站的摊位不愁往外租，只是租金太高，让很多人望而生畏。
    许卿继续引导：“我这个联营，你要是同意，回头我再跟你细说，保证比你只是把摊子租出去要挣钱。还有一点，你也有好处啊。到时候你也能吃红利。”
    无利不起早的事情谁干？
    胖主任瞬间有了兴趣：“奥，那你倒是说说看？”
    许卿摇头：“我现在不能说，也想想，我这个月底结婚，等结完婚才有时间做这件事。”
    胖主任也没为难许卿：“行，回头你来找我，我倒要听听你是怎么个联营。”
    许卿心情很好地从办公室出来，等结完婚再来，事情就会简单很多。
    原本打算去找秦雪梅，却没想到在路上就遇见了秦雪梅。
    秦雪梅推著自行车从胡同出来，看见许卿也挺惊讶：“许卿？你们搬过来了吗？”
    许卿把车子靠路边停下：“没呢，今天过来刷房子，你去上班？我正好有事找你。”
    秦雪梅又看见许卿崭新的自行车，满眼羡慕：“你新买的自行车呀，看看我的，除铃鐺不响哪儿都响，是我哥不要才给我的。”
    停好车过去羡慕地摸著许卿自行车的铃鐺，才问道：“你找我什么事情？”
    许卿琢磨了一下：“我想让你帮我个忙。”
    秦雪梅想到没想地应下：“什么忙？”
    许卿招手让秦雪梅站近点，凑在她耳边小声嘀咕了一番。
    秦雪梅瞬间笑弯了眼，连连点头：“行，我肯定给你办好了。”
    到傍晚时，胡同里又传了閒话出来，说丁教授在学校跟女学生关係不正当，还经常去他的宿舍。
    这个年代本来就没什么娱乐项目，加上也没有生活上班的压力，毕竟周围人生活水平都差不多，所以都很容易满足。
    閒下来的时间，就剩下关心八卦，听到谁过得不好，心里莫名就爽快。
    王改去厕所时，听见有人交头接耳地在议论，看她的眼神怪怪的，非常有心眼地先不动声色地离开，然后又悄咪咪从厕所后面绕过去。
    就听刚才几个女人又小声开始议论起来：“……两口子经常不在一起可不是容易问题。”
    “就是说啊，就王改长那个模样，跟个男人一样，男人哪儿愿意跟她钻一个被窝。”
    “是啊，她还爱吃大蒜不刷牙，那丁教授能受得了？”
    “所以，丁教授把她哄著住在这里，人家在宿舍和女大学生不清不楚的。”
    “说那个女大学生还挺漂亮的。”
    王改一听，肺都要气炸了，这些长舌妇竟然在背后这么詆毁她！
    左右看了看，见旁边两块半截砖头，捡起来朝著粪坑砸了下去，正在里面上厕所的女人们尖叫起来：“谁，哪儿个王八蛋这么不要脸。”
    王改气得又往粪坑里砸了一块砖头进去：“你们才不要脸！一个个嘴都跟吃了屎一样，这次让你们吃个够。”
    又一番恶毒的咒骂后，气冲冲地跑著离开。
    她还是信了这些人的议论，丁昌文宿舍里肯定的藏了不要脸的小娼妇。
    连家都顾不上回，坐著公交车就奔专家宿舍楼去。
    她和丁昌文结婚二十年，却一直没孩子，一是两人在一起的时间短。
    丁昌文工作时，她在老家伺候丁昌文瘫痪的父亲。他父亲没了，又赶上丁昌文下乡。
    而就算两人见面，也很少过夫妻生活，因为丁昌文总喊著很累，腰疼。
    就这样，两人怎么可能会有孩子。
    王改气得脑门冒火，下了公交车一路跑著去丁昌文的宿舍。
    也是凑巧，许如月正好来找丁昌文。
    这次方兰欣没跟著来，是怕再跟丁昌文吵起来。
    丁昌文看见许如月也是头疼，这是他唯一的女儿，不能不管，可是现在管，都不知道从哪儿管，只能好声安慰著：“你先別著急，我已经在找关係，不可能那么快来消息，你安心等著。”
    许如月见过丁昌文几次，也不算陌生，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红著眼：“丁叔叔，能不能快点？马上就期末了，我要是再不回去，同学们怎么看我？还有，我和瑾轩的事情，我不想放弃。”
    丁昌文没办法在许如月面前说太过分的话，虽然心里对这个女儿的表现很不满，可毕竟是他的亲骨肉，只能皱著眉头：“如月，你先不要哭，只要是我能办的肯定会帮你办，你赶紧把眼泪擦擦，以后没事別来，让別人看见容易误会……”
    王改匆匆跑来，耳朵贴门缝上就听见这么断断续续几个重点字：不要哭，容易误会。
    整个人瞬间不好了，火一下躥到头顶！
    二话不说抬脚踹门，在乡下干了二十年农活，还是非常有力气。
    一脚把门踹开，跟个黑面神一样站在门口看著丁昌文，还有坐在沙发上哭著的许如月，头髮乱著，怎么看都像没干好事的样子。
    “小贱人，我让你不学好勾搭人！”
    王改扫了一眼，就朝著许如月扑了过去，粗壮的身体拎许如月就跟拎只小鸡仔一样，大巴掌就挥了上去：“我今天不扒了你的皮，我就不叫王改！！”

 第60章 不嫁也得嫁

    王改打许如月，那是一点儿都不会留情面，扯头髮抓脸一样没拉下。
    丁昌文慌了，过去拉著王改：“你闹什么？你鬆手快鬆手！”
    男女作风问题是大问题，要真是传出去，他工作也別想要了。
    王改哪肯鬆手，长长的指甲划过许如月的脸：“我让你不要脸，小小年纪不学好，学著出去勾引男人，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把你扔大街上去。”
    边说著边扯著许如月身上的连衣裙，夏天的衣服本来就薄，又是不结实的布裙。
    王改这么一拽，就听撕拉一声，许如月身上的裙子直接被扯了下来，露出白色內衣和肉。
    许如月这会儿都顾不上疼，捂著身子尖叫著。
    房子本来就不隔音，门又被踹坏，这会儿门口聚了不少人在看。
    丁昌文是又羞又恼又著急，情急之下过去抓著王改的头髮往后拽，一手掐著她的脖子：“你闹什么闹！你胡说八道什么，是不是不想好了！”
    王改没想到丁昌文会动手，卡著她的嗓子又动不了，手下却不肯鬆开许如月，心里更加断定丁昌文和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有什么。
    门口围观的人里走出来两个帮忙拉架，还有个胖胖的大婶过去把沙发单扯下来给许如月裹上。
    王改被人拉著，打不到许如月依旧破口大骂著：“看看这个不要脸的小狐狸精，大白天就往男人屋里钻，是多耐不住寂寞。”
    丁昌文气得脸成了猪肝色：“闭嘴！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小许同学清清白白，你这是在诬衊一个进步女学生，也是对我工作的侮辱。”
    严词厉色，语气也格外的愤怒。
    许如月裹著布单，脸被抓，哭得泣不成声。
    旁边人一看，好像真是有误会：“嫂子，你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对，你还是问清楚，万一只是来请教学问的呢？”
    王改呸了一口：“请教学问为什么不在办公室，不在学校？你看看她，穿得像个狐狸精一样，一看就是勾引男人来的。”
    说著又要挣脱拉架人的手，要衝过去收拾许如月。
    胖大婶一见，赶紧拉著许如月出去，不管是不是真的，在楼里闹成这样都太难看了。
    王改一见许如月被人拉走，指著丁昌文开口骂：“丁昌文，你还要不要脸，如果不是老娘在家伺候你瘫痪的爹，你能好好上班，还有你下乡的时候，是我一口一口省下来粮票给你寄去。你现在得意了，是不是就要学陈世美！”
    打不了许如月，又不敢动手打丁昌文，可是她敢砸屋里的东西。
    挣脱了拉架人的手，过去把桌上的瓶瓶罐罐全部都扫到桌下，把墙上掛著的奖状也全都扯了下来，嘴里骂著：“等著，小婊子，不要让我再看见，否则我一定要扒了她的皮！”
    丁昌文站在那里不动，脸色黑沉如墨，心里却想著该怎么出去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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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作风可是大问题。
    其他人见就剩夫妻俩，觉得矛盾也要两人关门自己解决，客气地劝了丁昌文和王改两句，道別离开。
    被踹坏的门一关上，丁昌文一双眼透过镜片阴鷙地看著王改：“你就闹吧，闹得我工作没了，咱们一家人去喝西北风，你就得意了。”
    王改被丁昌文的眼神嚇得一哆嗦，嘴里却强硬地说著：“那你让她在这里干什么？你知不知道外面都怎么传的？”
    丁昌文气得过去伸手掐著王改的脖子，一个男人到底是比女人力气大，王改被他掐得喘不上气，脸瞬间涨红。
    “你真是好样的！既然你要毁了我，不如我杀了你，我们俩就都痛快了。”
    王改嚇得眼睛瞪大，双手不停挥著。
    丁昌文最终还是没有真的掐死王改，毕竟他还没活够，重重地一甩手，將王改扔了出去。
    王改捂著脖子，嚇得坐在地上大声喘著气。
    专家楼的热闹，一阵风一样传得到处都是，连学校都传得沸沸扬扬。
    听说在丁教授房间里的女同学竟然是许如月，很多人都觉得纳闷，毕竟丁昌文是物理方面的教授，跟许如月学的专业，一点交集都没有。
    说是请教学问，那简直太扯淡了。
    所以背后的深意，不得不让人多想。
    连卖冰棍的老大娘都听了个全部，心里嘖嘖感嘆，没想到丁昌文不仅有个年纪大的相好的，连年轻学生都不放过。
    听八卦开心，一激动，连丁昌文还有四十多的相好的，也说了出去。
    说得有鼻子有眼，让人不得不相信。
    传言就像是遇见火星的秋草，瞬间传得满天飞。
    许卿傍晚刚喝了一碗苦苦的药汤，又在自己手臂上按著冯淑华说的穴位扎了金针，秦雪梅就匆匆忙忙地骑著车子跑来。
    进门跟冯淑华打了个招呼，就冲许卿分享起来八卦：“你知道吗，王改下午大闹专家楼，把许如月堵在里面了。”
    许卿惊讶：“许如月？”
    她还以为会是方兰欣去找丁昌文呢，而且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堵到。
    秦雪梅连连点头：“真是没想到这么热闹啊，我听到都嚇一跳，怎么会是许如月呢？我听说王改把许如月的裙子都撕了，那么多人都看见了，看她以后还怎么做人。”
    许卿发现事情比她想的还要热闹，完全不用她出手，王改一人就能把方兰欣和许如月收拾了。
    笑了起来：“没想到传得还挺快的。”
    秦雪梅嘖嘆：“你是不知道，我们胡同传閒话的能力，我上午相个亲，不到中午，一条胡同都知道我相亲了，还知道男方是干什么的。就你们院里的马雪兰，那听到閒话就能立马骑著自行车去我们胡同说。”
    许卿太知道现在流言传播的速度，不比后来的网际网路慢。
    秦雪梅还是有些想不通：“你说许如月不会真的跟那么大岁数的男人吧？要是那样她还不如嫁给李大勇呢。”
    许卿哼笑：“她怎么甘心嫁给李大勇？不过这次她不嫁也要嫁了！”

 第61章 好戏上演

    秦雪梅又跟许卿八卦了一会儿，被许卿催著回家。
    外面天要黑了，太晚她一人骑车回去不安全。
    等送走秦雪梅，许卿回屋看著冯淑华盘腿坐在炕上，戴著老镜在缝衣服，过去在冯淑华身边坐下：“奶奶，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坏了？”
    冯淑华放下针线看著许卿：“为什么要这么说？”
    许卿拉著她的手：“因为我看见丁昌文和方兰欣走得很近，而且许如月竟然是方兰欣和丁昌文的女儿。所以我故意让雪梅散布谣言，让丁昌文老婆知道。没想到他老婆下午去时许如月在，然后误会了两人的关係……”
    虽然她没有出面，可是她却在背后攛掇了一切。
    冯淑华温和地笑著：“她们一定是做了伤害你的事情，所以你才会去这么做。充其量不过是一报还一报。人啊，就不能有坏心眼，否则迟早有报应。而且也不要轻易原谅伤害你的人，他能伤害你第一次就能伤害你第二次。”
    许卿抱著冯淑华：“奶奶，谢谢你相信我。”
    她对方兰欣和许如月的恨，是恨不得將两人千刀万剐，所以这些报復算什么？
    冯淑华笑著拍了拍许卿的手：“不要想那么多，只要开心就好。你现在要想想你结婚那天穿什么？”
    许卿想想现在除了穿件红色衣服，头上戴朵红，也没別的特別讲究：“我明天去买块红布回来自己做一件衣服穿。”
    冯淑华笑著：“穿红裙子好看，卿卿穿裙子好看。”
    许卿想想也行：“那就做一条红裙子。”
    冯淑华笑看著许卿：“可惜我当年的衣服都没能留下来，要不卿卿穿肯定好看。”
    许卿知道冯淑华的嫁衣肯定是上好的綾罗绸缎做成，只是抓地主吃大户时，所有东西都被充了公。
    在许卿开开心心准备买布做嫁衣时，许家已经闹成了一锅粥。
    整个大院更是被马雪兰宣传得人尽皆知。
    许如月穿著胖大婶借给的衣服回来，进屋后就寻死觅活地要上吊。
    方兰欣看著女儿肿著一张脸，还有几道深深的血痕，头髮披散著，衣服也不知道穿的谁的，嚇得心惊：“如月，你这是咋了？你给妈说说这是咋了？”
    许如月哭著要撞墙：“妈，你放开我，让我死好了！我还有什么脸活著。”
    她的人，在厂区丟了，在学校丟了，现在还被人当成勾引老师的学生，当眾痛打。
    她就是脸皮再厚，心理素质再强，也没办法再活下去。
    方兰欣嚇得抱著许如月安抚著：“乖，跟妈说说到底怎么了？妈给你想办法。”
    许如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抽抽搭搭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方兰欣气得整个人都发抖：“丁昌文就看著他老婆打你？”
    许如月哭著点头：“妈，我以后还怎么活？”
    方兰欣咬牙切齿地瞪眼：“好他个丁昌文，他也別想好过。”
    许如月擦了把眼泪看著方兰欣：“妈，你和丁叔叔到底什么关係？”
    方兰欣红著眼冷呵：“你不要问那么多，这几天你在家里好好养著。”
    许如月就算想出门，现在也没脸出门：“妈，那我和瑾轩……”
    方兰欣现在非常清楚，这次这么一闹，许如月和周瑾轩是一点儿可能都没了，犹豫了一会儿：“如月，听妈妈的话，不行就嫁给大勇，虽然他父母不是东西，可是大勇对你不错。”
    许如月顿时不乐意：“我不嫁！让我嫁给李大勇，我还不如去死呢。”
    “你就算死也要给我嫁！”
    许治国突然推门进来，黑著一张脸，不知道在外面听了多久，这会儿看许如月的眼神，恨不得將这个不爭气的女儿直接撕了。
    许如月看著许治国的表情，有些害怕地朝方兰欣怀里靠了靠，委屈地哭起来。
    这次，方兰欣难得没站在许如月这边：“你现在只有嫁给李大勇了，否则以后，连李大勇都不会娶你。”
    许治国气呼呼地过去在板凳上坐下，最近一段时间，他真是在整个厂区丟够了人，今天又听到大家在传许如月因为勾搭老师，被人家的老婆当场抓住，还被暴打了一顿。
    那些人看他的眼神，充满嘲讽和看热闹。
    许治国再也在办公室也待不下去，回来推门就听方兰欣让许如月嫁人，那肯定就是有事！
    要不方兰欣怎么会突然逼著许如月嫁给李大勇。
    许治国越想越气，坐在那里呼哧呼哧喘著气。
    许如月见父母难得达成一致，哭著起身回房间，关上门痛哭起来。
    嫁给李大勇，她实在不甘心！
    ……
    许卿完全不受任何影响，一早起来先去院子看了看墙上石灰干了没，又丈量了两边房间炕的宽长。
    既然是新房，就要一切都准备新的。
    量好尺寸出门，骑著车直奔百货大楼去，怕自行车丟了，还特意存在收费的停车棚里。
    许卿对这次的婚礼很重视，买了红色鸳鸯戏水的被面，红色炕单，还买了一对粉色上面绣著鸳鸯的枕巾。
    虽然结婚別人送礼会送红色暖瓶，香皂盒洗脸盆甚至被面之类的，许卿还是把这些东西买了个全套。
    最后还买了一块红色的確良，打算做条裙子结婚时穿。
    所有东西了不到二百块，许卿不得不感嘆，钱真是不经。
    拎著满满当当的东西出来，在门口却碰见了樊洁。
    樊洁被许卿手里红色的暖瓶刺痛了眼，攥著手看著她：“许卿，你很得意，是不是？”
    许卿纳闷地看著樊洁，感觉就像一条没拴好跑出来的疯狗。
    樊洁冷冷地看著许卿：“你別以为你能嫁给周晋南得意，你以为他是喜欢你才娶你吗？”
    许卿呵笑：“难道是因为喜欢你，才娶我？再说，他喜不喜欢我关你什么事？只要我喜欢他就行了。”
    樊洁被许卿的大胆言论气红了眼：“你真不要脸！”
    许卿也不惯著她：“我看不要脸的是你才对吧，明知道人家要结婚了，还往跟前凑，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作风有问题。你要是再这样，我就要写封信给你们领导，好好討论下你的思想问题。”

 第62章 神秘的礼物

    樊洁要被许卿气死了，偏偏她还没话反驳。
    可是当初跟她通信时，周晋南的態度明明不是这样的，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
    许卿见樊洁气得脸红，眼睛也红了，下一秒可能就会哭出来，非常好心地“扎”了她一刀：“你最好回去好好调查一下，当初给你写信的到底是不是周晋南，不要跟个傻子一样，写了半天信，连人是谁都不知道。”
    樊洁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许卿呵笑：“你又不傻，难道听不懂字面上的意思？”
    说完懒得再理樊洁，拎著东西从她身边绕过去。
    樊洁的出现，也丝毫没有影响许卿的好心情，驮著一堆东西回家，准备今天就开始做衣服。
    还要给冯淑华做身新衣服，这时间还是挺紧的。
    却不想到家门口，竟然看见周瑾轩在门口站著，像是等她很久的样子。
    许卿只感觉一阵头疼，今天是什么日子，刚碰见樊洁，这会儿又看见周瑾轩。
    周瑾轩看见许卿，朝著她迎了上去：“许卿，我等你半天了，能跟你聊聊吗？”
    他挡住了路，让许卿不得不下车，冷著脸：“不能！”
    周瑾轩犹豫了下：“许卿，你这样嫁给我大哥是不理智的，你根本不了解他，就这么仓促地结婚，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他在家听到家里人討论周晋南和许卿三十號结婚，十分惊讶。
    心底却有一丝丝不甘心，觉得许卿就不应该嫁给周晋南。
    许卿冷笑：“你错了，我嫁给任何人都不会后悔，但是嫁给你一定会！所以你没事赶紧走吧，我看见你都噁心。”
    周瑾轩脸色瞬间难看起来：“许卿，你怎么说话呢，我也是好心来劝你，你用得著这样说话吗？我是不想看著你犯错误。你不了解我大哥，我大哥心冷得很，谁都捂不热他。”
    许卿眼神冷冷地看著他：“难道你就好了？赶紧滚，不要让我骂难听的话！还有，我希望以后见面，你喊我一声大嫂，毕竟我和你哥已经领了结婚证。”
    周瑾轩脸色难看起来，想走却又不甘心。
    可是看许卿的模样，下一秒真可能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犹豫不决时，白狼不知道从哪儿躥了出去，对著周瑾轩就是一顿狂叫，齜牙格外凶狠的样子。
    许卿看见白狼有些惊喜：“白狼！”
    赶紧扭头朝后看著，就见周晋南远远站著，身影淡淡，情绪不明显。
    周瑾轩没想到大哥会来，更没想到白狼对他像是对敌人一样，一脸羞愤尷尬地离开。
    走到周晋南面前时，小声喊了一声：“大哥。”
    周晋南神色依旧很淡，语气也淡淡的：“我说过，让你好自为之！周瑾轩，你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吗？”
    周瑾轩脸色更是尷尬了：“大哥，我没有那个意思。”
    周晋南语气很淡，却带著不容拒绝的严厉和冷硬：“事不过三，这是第二次，如果让我发现还有第三次！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没等周瑾轩再解释，周晋南很清楚地吐了一个字：“滚！”
    周瑾轩瞬间仓皇离开，不敢再跟周晋南多说一句话。
    许卿看著周晋南和周瑾轩对话，因为有段距离，听不见两人在说什么，心里却忍不住感嘆，老天爷果然是公平的。
    她和周晋南的烂桃一人出现一次。
    看著周瑾轩离开，才停好车子走过去牵著周晋南的手，温柔地说著：“我今天去商场买了被面和炕单，还买了布料，准备做结婚那天的衣服。你的准备好了没有？要不要我给你做一身新衣服？”
    周晋南握了握许卿温软的手，语气也变得温和：“不用，家里会准备，周瑾轩经常来找你？”
    许卿怕周晋南会误会，赶紧解释：“没有，今天不知道怎么突然找到这里，而且我是不会理他的。”
    周晋南从裤兜里掏出一根像钢笔一样的笔递给许卿：“这个给你，带著防身用。”
    许卿有些好奇地接过去，银白色的笔身，在手里却沉甸甸的：“这是什么笔？”
    周晋南让她打开：“是高湛自己做的，两边都有笔帽，一边是锋利的小刀，另一边是注射筒，里面可以装弄倒两个壮汉的麻醉药。”
    许卿感觉有些好玩，拧盖一边，果然是一个薄如蝉翼，散发著冷幽光芒的刀片，再拧开另一边，是个很袖珍的针筒。
    “这是不是高湛的宝贝啊？你就这么要来，他没意见？”
    周晋南说得轻描淡写：“他自己做的，又不费什么功夫，回头再做一个就是了。”
    许卿瞬间很心安地塞进挎包里：“那我就不客气了，回头替我谢谢高大哥，对了，你和白狼也是高大哥送来的？”
    周晋南嗯了一声：“我过来给你送这个，还有就是钱。”
    说著又掏出一把钱递到许卿面前：“这个钱你要拿，布置新房本来就该男方出钱。”
    许卿照顾周晋南的大男子自尊心，笑著把钱拿了过去：“好，这个钱我收下，跟我回家，中午我给你做卷饼吃。”
    先领著周晋南进院，又去把自行车推了回来。
    冯淑华看著周晋南和许卿进院，乐呵呵地笑著：“你俩是一起去逛街买东西呀？”
    又看著许卿掛在车把上的暖瓶，大红色十分喜庆：“现在的暖瓶真好看啊，要买就买两个。”
    边说著边过去准备摸摸暖瓶，突然皱起了鼻子，又仔细闻了闻，然后看著许卿和周晋南：“你们回来时，是碰见什么人了吗？”
    许卿没反应过来：“没谁啊，就在门口遇见了周瑾轩。”
    冯淑华抬头看著周晋南：“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周晋南摇头：“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冯淑华顾不上回答，指挥许卿：“你赶紧把晋南扶进房间里，千万不要说话，赶紧进去。”
    她闻到了一股特殊的香气，是能唤醒周晋南体內蛊毒的异香。
    周晋南踏进房间，身上那股熟悉的燥热感又来了，心里已经隱隱明白，他每次犯病应该不是巧合，而是人为！

 第63章 有危险一起面对

    许卿能明显感觉到周晋南的皮肤的温度在升高，炙热灼手。
    脖上的血管暴起，蜿蜒横亘著如蚯蚓，甚至感觉有东西在一跳一跳。
    冯淑华进屋后，不慌不忙地关上门，让许卿扶著周晋在炕边坐下，爬上炕拿出金针，找出最长一根用酒精擦拭了一下，稳准狠地插入周晋南的脖颈。
    整根没入，看得许卿都觉得疼。
    周晋南坐在炕边，双手紧紧握成拳放在膝盖上，指骨凸起的部分都泛著白，一看就是极力的隱忍和克制。
    许卿有些心疼，伸手握著他的拳，紧张地看著冯淑华下针。
    感觉冯淑华的每一针都落在能要命的穴位上，还下去那么深，看著就让人心惊胆战。
    漫长的一刻钟后，周晋南的脸色渐渐平缓，身上的温度也没那么滚烫。
    只是唇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
    许卿也不敢说话，紧紧盯著冯淑华，见奶奶始终神色淡然，好像都在掌握之中，也放心不少。
    缓了好一会儿，周晋南声音嘶哑地跟冯淑华道谢：“谢谢奶奶。”
    冯淑华抓过他的手腕號脉，非常满意地点头：“问题不大，你自身的制止力非常强，还有，你下次一定要注意，遇见什么陌生人或者吃了什么东西。”
    许卿觉得陌生人的可能性很小：“奶奶，晋南哥根本没机会接触陌生人，而且有白狼在身边，陌生人也到不了跟前，刚才就跟周瑾轩说了几句话，总不会是周瑾轩做的？”
    周晋南摇头：“不会，他的审查是合格的。”
    他回来养病，对家里每一个人都做过调查，要是真有问题，早就查出来了。
    冯淑华更不知道会是谁，提醒周晋南：“那你要多小心，敌人在暗处，想对你动手要容易很多。”
    周晋南点头：“我会注意的。”
    冯淑华收起金针：“行了，你和许卿卿会儿天，我出去转转。年纪大了，做这么一点儿事情就累得不行。”
    周晋南等冯淑华出去后，问许卿：“你不怕？”
    许卿笑著握著他的手：“不怕，我相信坏人肯定有露出破绽的那一天。”
    周晋南却有另一层担忧：“你也看到我现在的状况，还有很多麻烦没有解决，你以后可能要跟我一起承担很多危险，如果你现在后悔……”
    许卿伸手捂住他的唇：“好了，我们不討论这个问题，我不会后悔也不会害怕，不管多危险，我都要和你一起去面对。”
    说著语气变得十分诚挚：“晋南哥，其实我要谢谢你，是你把我从流言蜚语中救出来，就我这样的人，如果你不要我，可能会被人看不起，而家里人会隨便给我找个丧偶的男人，上门给人当后妈。”
    她这么一说，反而让周晋南更加愧疚起身，反手紧紧握著她的手，抿著唇却说不出一个字。
    许卿眨了眨眼睛，有些大胆地凑过去亲了下周晋南的额头：“我们是夫妻，以后这样的话不能说了啊。”
    温热柔软的触感，像徐徐清风融进周晋南的心，有些烦躁的人瞬间平静下来。
    本能地伸手搂住许卿的腰，將人拥入怀中。
    白狼原本安静地蹲坐在地上，看著周晋南和许卿突然抱在一起，站起来不安地挪动著，嗓子里发出低低的嘶吼。
    似乎很不满意主人和女主人过分的行为。
    许卿压根儿没时间注意白狼，圈住周晋南的脖子，脸贴著他的侧脸，这么亲密的拥抱，让她心里也很踏实。
    现在婚前卿卿我我的很少，就算是自由恋爱，也充其量在电影院里牵牵手。
    所以，像他们这样的拥抱，已经是很大胆的行为。
    两人安静地相拥了一会儿，各自想著心事，许卿又命令周晋南躺下休息一会儿，她去做午饭。
    许卿从房间出来，见冯淑华坐在葡萄架下，摆弄著小方盒里的虫子。
    怕隔墙有耳，许卿过去蹲在冯淑华身边，看著之前好几只莹绿的肉虫现在就剩下两只，个头有拇指粗细，长相十分丑陋。
    小声问道：“奶奶，还有的呢？”
    冯淑华欣赏了一会儿她的小宝贝，盖上盒子放在怀里：“这两个最厉害，剩下的都被它们吃了，现在它们还要吃八种毒物，才能长成蛊虫。”
    许卿惊讶：“现在不是吗？”
    冯淑华摇头：“不是，哪里有那么容易，不过应该没问题，看看它们多活泼可爱。”
    许卿缩了缩肩膀：“我没看出哪里可爱，我就看著长得挺丑的。”
    冯淑华呵呵笑著：“好了，我饿了，赶紧去做饭。”
    许卿笑起来：“好，中午做卷饼好不好？”
    冯淑华点头：“我要吃茄子的，还有土豆丝的。”
    甘省盛產土豆，在没有粮食的时候都是用土豆代替，可以说家家户户都有个大菜窖，什么都可以没有。
    但是一定会有满满一菜窖的土豆。
    可冯淑华就喜欢吃，吃了这么多年也没吃够。
    “好，给你做啊。”
    许卿笑应著，去地里挖了几个新鲜土豆，又摘了两个茄子和一些辣椒。
    面和好放一会儿，都做成薄薄的饼子，刷上一层油一个个摞起来放锅里蒸熟。
    土豆切成细丝和辣椒丝，胡萝卜丝一起炒，断生就盛起来。
    茄子切丝炒出来，最后铺在薄饼上捲起来。
    虽然没有肉，却很下饭。
    冯淑华在一旁看著许卿蒸出来的薄饼透亮，眼睛眯成一条缝笑著：“卿卿手真巧，以后周晋南有福气了。”
    许卿乐起来：“以后奶奶想吃什么跟我说，只要家常饭我都会做。”
    冯淑华笑著，看著许卿在灶台前忙活，额前的碎发都湿透，白皙的脸蛋因为油烟的热气熏得通红。
    忍不住感嘆起来：“卿卿，家里的饭是不是一直都是你在做？”
    许卿点头：“只要我在家的时候，基本都是我做饭，我觉得方兰欣对我那么好，我就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报答她。”
    冯淑华直摇头：“你呀，你真是个傻实诚的孩子，那又怎么突然想通了呢？”
    许卿低头看著冯淑华，透著雾气，那双满是皱纹的眼中含著別样的睿智。

 第64章 结婚前

    许卿总觉得冯淑华是不是看出什么，赶紧翻炒锅里的菜，声音儘量轻鬆地说著：“就是前些天无意间听见方兰欣和许如月聊天，知道我出事好像没那么单纯。”
    冯淑华还从来没问过许卿出事的经过，这会儿倒像是很有兴趣：“怎么不单纯？”
    许卿又把出事当天的情况说了一遍，说完自嘲地笑了下：“也怪我，警惕心太低。”
    冯淑华皱眉：“傻孩子，这怎么能怪你呢，谁能想到那些人心思这么坏，你是说李大勇还安排了其他人？但是最后你遇见那个並不是他们安排的人？”
    许卿点头：“嗯，可我也不知道是谁？”
    冯淑华追问了一句：“如果你知道是谁呢？”
    许卿拿著锅铲直起身子，目光骤冷麵上也像是覆上一层寒霜：“如果让我知道是谁，我一定要阉了他餵狗！”
    站在厨房门外的周晋南驀然觉得身下一凉，不知道该不该推门进去。
    白狼却因为听到狗字，变得有些兴奋，汪汪叫了两声。
    许卿赶紧盛起锅里的菜，喊著冯淑华不用再往炉膛里添柴，快步过去开门，见周晋南站在门口，立马笑吟吟地开口：“晋南哥你起来了，正好饭也好了，我先带你去洗脸。”
    说著过去扶著周晋南的胳膊，感觉他身体有些僵硬，还以为是发病后的后遗症，有些担心：“你有什么其他不舒服的地方？睡一会儿起来，感觉好点儿没？”
    周晋南闷闷地嗯了一声：“都挺好。”
    心里却十分担忧，如果让许卿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她这么刚烈的性格，说不定真的会言出必行！
    莫名，感觉脊背毛孔都透著冷汗。
    许卿去井边提了一桶凉水上来，倒进洗脸盆里，端在周晋南面前：“我把毛巾搭在你肩上，我过去收拾饭桌。”
    吃饭时，周晋南很沉默，许卿也没放在心上，因为周晋南本身就不是个话多的人。
    倒是她说了不少：“奶奶，我给你买了块枣红色的布料，回头我给你量量尺寸，给你也做件新衣服。”
    冯淑华眼睛亮了：“枣红色呀，我最喜欢红色了，就是穿出去人家会不会笑话呀？”
    许卿无所谓：“你不用管別人说什么，只要你自己开心就好。再说咱们穿的是新衣服，又不是衣不蔽体，別人笑话什么。”
    冯淑华顿时眉开眼笑起来：“那真是太好了，你结婚的时候，我就穿它了。”
    许卿卷了个饼递给周晋南：“晋南哥，我们这边没什么亲戚，一桌应该就够了。”
    许治国和方兰欣她也没打算请，如果他们非要去，愿意坐哪儿就坐哪儿。
    冯淑华跟著点头：“卿卿还有两个姑姑，都住在郊区，请不请都行。”
    周晋南琢磨了一下：“还是请吧，把姑姑们的地址给我，我让人去下请帖，要是她们想来没有车，我再安排人去接他们。”
    许卿对两个姑姑印象不深，感情也很淡。
    主要上一世也没什么来往，冯淑华去世后就彻底断了来往。
    两个姑姑属於那种性格很软弱，很听男人话的类型。
    冯淑华倒是无所谓：“要是不方便就不用接了，也是两个不爭气的。”
    许卿其实挺纳闷一件事，就是冯淑华这么好的性格，为什么养的三个孩子都不成器呢？
    心里有疑问忍不住问了出来：“奶奶，姑姑和我爸的性格隨了谁？”
    冯淑华满足地咽下嘴里的饼子：“隨了谁？可能是隨了他们的亲爹妈，又不是我亲生的。”
    许卿：“？？”
    她竟然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往事。
    冯淑华从来没当这是什么秘密，如果有人问她就会说，可是从来也没人问，都觉得她是一个寡妇带了三个孩子。
    “我和你爷爷婚后没孩子，你爷爷怕人瞧不起我，就抱回来了你爸，后来又在逃荒的路上捡到了你大姑和二姑。”
    说得轻描淡写，许卿知道这是被伤透心后的一种表现。
    冯淑华又拿了一张饼，边夹土豆丝边说道：“世道乱了也好，才能看清人心。所以，人要经歷一些事情，你才能清楚谁是真心对你，谁又是那个脸上带著笑心里却恨不得你去死的人。”
    许卿愣了一下，总感觉奶奶的话在说给她听。
    午饭后，冯淑华要午睡，许卿收拾完碗筷要骑车送周晋南回去。
    周晋南想想那会儿抱许卿时，腰肢纤细，好像他一用力就能折断，果断拒绝：“不用，一会儿高湛忙完会来接我，你不是还要做衣服，就不用来回浪费时间了。”
    许卿倒是有些不好意思每次都麻烦高湛：“高大哥应该也挺忙的，每次这么麻烦他也不好，我骑车技术还是挺好的。”
    在她还想努力说服周晋南时，高湛拎著一大兜东西进院。
    把东西放在许卿面前：“这是一部分红纸请柬，还有一些瓜子生，过两天请人帮忙招待客人用。不够回头再买。”
    许卿迟疑：“我们这边不需要帮忙。”
    高湛无所谓：“那就在结婚的前一天把街坊四邻请过来吃个饭，也要热闹一下。周晋南说了，別人姑娘出嫁有的，你也要有。”
    许卿扭头看著周晋南，他依旧稳如松地坐在那里，神情是淡淡，並不像这么心思细腻的人。
    弯眼笑起来：“谢谢啊。”
    周晋南反而有些不自在了：“没事。”
    让许卿脸上的笑容更大，明明是淡漠的性子，这会儿因为被感谢变得不自在，有些反差萌在，竟然显得有几分可爱。
    送走周晋南和高湛后，许卿不仅要跟冯淑华学艺，还要忙著做两人的新衣服。
    没有缝纫机，只能先在家量好尺寸，裁剪好，拿到邻居家去缝。
    也就没时间关注方兰欣和许如月，不过不用想两人也过得不好。
    转眼到了六月二十八號，离结婚就剩下不到两天时间。
    许卿把衣服已经做好，和冯淑华商量著要请邻居一起吃顿饭。
    却没想到周晋南的奶奶找了过来，身边还跟著一个许卿从来没见过的女人，长得面容温和，很温柔的样子。

 第65章 不能心软

    陈迎看见许卿和冯淑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亲家，卿卿，真是不好意思，今天还来打扰你们。”
    因为婚前几天新人不能见面，许卿已经有两天没见到周晋南。
    这会儿见到陈迎，忍不住有些揪心：“奶奶是有什么事情吗？”
    陈迎摆手：“没有没有，这是晋南的大伯母，这次和他大伯一起从冀城过来参加你和晋南的婚礼，我们今天过来看个朋友，正好路过就过来看看。”
    冯淑华笑著招呼两人坐下：“能来看我们，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能说打扰呢，快来坐下，卿卿，赶紧去泡茶切西瓜。”
    许卿应了一声，边去拿茶壶泡茶，边心里满是疑惑。
    周晋南这个大伯母看著脾气很温和的样子，上一世却没见过，也许婚礼上出现过，她没注意。
    陈迎不停地夸冯淑华的小院收拾得好，院里的菜长得喜人。
    冯淑华乐呵呵地客气著：“好什么呀，都是瞎种的能吃就行。”
    陈迎满眼真诚：“是真的种得好，俗话说人勤地不懒，说明亲家奶奶是勤快人。”
    说完跟身边的大儿媳说道：“巧玉，你说是不是？”
    顏巧玉笑得一脸纯善地点头：“婶子家的菜园子种得好，我看孙女长得也好，是我们晋南有福气了呢。”
    陈迎赞同地点头：“就是啊，我第一眼看见卿卿，就很喜欢这姑娘，一看就是心眼正又善良勤快的好姑娘。”
    冯淑华就是笑著，感觉陈迎这上来就夸，后面肯定还有话说。
    许卿泡了茶，拿著几个茶杯出来，正好听见陈迎在夸自己，心里和冯淑华有同样的预感。
    陈迎这趟来，恐怕还真不是顺路看看那么简单。
    笑著给两人倒了茶，又去切了一盘西瓜出来，在冯淑华身边安静地坐下。
    冯淑华让著两人：“吃西瓜，泡了井水的，又凉又甜可好吃了。”
    陈迎笑著吃了一块西瓜后，也不再拐弯抹角：“卿卿，奶奶今天来，还想求你一件事，你要是觉得为难，就当奶奶没说过。”
    许卿沉默了，这明显是让她多为难都要答应呀。
    冯淑华在一旁笑呵呵地接话：“什么为难不为难的，你先说说看。”
    陈迎嘆口气：“那天晋南跟我们说，你们结婚不回去住，我知道你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肯定不想和我们老人住在一起。但是卿卿，能不能结婚那天晚上，你们住在家里？”
    许卿没吱声，陈迎这个要求真不过分，只是不知道周晋南怎么跟陈迎说的。
    顏巧玉见许卿不说话，以为她是不愿意，也帮忙劝著：“是啊，你们结婚就在头一晚上在家里住，要不回头左邻右舍还以为家里容不下你们，结婚当晚都不住在家里。而且奶奶也是真心希望你和晋南好好过日子，住一晚上总是不耽误什么吧？”
    许卿刚想说话，冯淑华先开了口：“我觉得第二天再搬出去反而更不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新媳妇刚进门，第二天就跟公婆闹著分家呢。既然他们想搬出去过自己的小日子，那就让他们出去住。”
    陈迎瞬间为难起来，冯淑华说得也没错，可是一想到结婚酒席在院里办，办完酒席一对新人就要离开，心里也是堵得难受。
    顏巧玉也没办法反驳冯淑华的话，只能看著许卿：“其实你和晋南跟大家住在一起，家里人还能帮你们照顾晋南。”
    许卿笑了笑：“周晋南不用人照顾，而且有我在，肯定能把他照顾得很好。”
    陈迎知道这一趟算是白来，却也不希望这件事把关係搞僵硬，笑著冲许卿说道：“是我们唐突了，不过没关係，好在我们都还在一个城市，也能经常见面。卿卿，你这边结婚的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有？”
    许卿点头：“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明天请街坊邻居们过来吃顿饭就好了。”
    陈迎又客气地聊了几句，跟顏巧玉离开。
    冯淑华等人走了感嘆：“周晋南奶奶人还是不错的，人老了总是希望孩子们都在跟前，这也能理解。不过卿卿啊，不能因为心软，做出让自己难受的决定。”
    许卿是抱著冯淑华的胳膊撒娇：“奶奶，我不会的。”
    如果是前世，她的性格可能会因为心疼陈迎，就答应她结婚住在一起，然后和一大家人不合，產生各种矛盾。
    但是这一世不会，这一世她要保护好自己爱的人，远离麻烦。
    ……
    许卿和冯淑华商量著第二天请街坊邻居过来吃饭，下午就要去买东西，然后请几个会做饭的婶婶大娘们过来帮忙做饭，剪喜字。
    还要找儿女双全的大娘套被子送亲。
    许卿这边热热闹闹地准备著，方兰欣那边却十分的不好。
    现在她做主让许如月嫁给李大勇，偏偏李大勇的母亲秦桂芝拿起了架子，再次带著李大勇二姑李凤上门提亲。
    姿態却明显和上次不一样了，胖胖的身体往那儿一坐，看著方兰欣都带著几分趾高气扬：“我们家大勇是一根筋，还偏就要娶如月，所以我和他二姑这不又厚著脸皮来一次。”
    李凤也在一旁附和：“是啊，最近多少人给大勇介绍对象，有医院的医生，还有单位上班的，都是黄大闺女，可他死活都不同意，就是看上你家如月。”
    方兰欣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什么叫工作好都是黄大闺女？
    这不是拉踩许如月吗？
    可是又不能把关係弄僵，只能尷尬地笑著：“两个孩子从小一起长大，肯定是有感情的。”
    秦桂芝看了李凤一眼，使了个眼色，李凤立马笑吟吟地开口：“可不是嘛，孩子们从小一起长大，都是知根知底，你们如月嫁到我们李家，肯定是像对亲闺女一样对她，但是……”
    说著停顿了一下，脸上有了为难：“只是彩礼这方面……家里打算秋天盖房子，还有大勇的弟弟大龙，也没成家。”
    方兰欣听出来了，这家人现在是想一分钱不出就娶媳妇。
    秦桂芝像是故意往方兰欣心口上捅刀子：“当然也不能和许卿的彩礼比，我听说周家给许卿可是不少彩礼呢。”

 第66章 他身负国家大义

    方兰欣的脸已经难看到极点，却也只能忍著。
    对方现在不就掐准了她的心思，觉得许如月除了嫁给李大勇再也嫁不出去，所以想娶个白捡的媳妇。
    许如月在房间里听得恨不得咬碎牙齿，更恨不得衝出去说她不嫁。
    可是她不能！现在她不嫁，以后名声只会更臭。
    教育局那边都收到举报信，关於她冒名顶替上大学这件事也正在调查中，所以事情肯定很快公布於眾，再也瞒不住。
    到时候，恐怕李大勇家都不会同意她嫁过去。
    想到这里，许如月恨不得將许卿拉出来抽筋扒皮，等方兰欣应付著送走秦桂芝和李凤，她才怒著一张脸出去：“我一定要让许卿好看！”
    方兰欣气得脸都有些扭曲，瞪了眼许如月：“你说这些有什么用？你要是稍微谨慎一些，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想想刚在秦桂芝和李凤面前受到的屈辱，她心里的火就难消下去。
    许如月委屈地看著方兰欣：“我想事情变成这样吗？要怪都怪许卿太精了。”
    方兰欣也气：“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她后天就要嫁给周晋南了。”
    许如月更不甘心：“她得意什么，妈，等许卿结婚那天，我们找个人去闹场子，就说他当初和许卿自由恋爱，然后发生了关係。许卿不愿意非说是强暴，不管怎么样，都让她丟人。”
    方兰欣有脑子，觉得这个主意一点儿都不好：“那不是让许卿丟人，是让周晋南丟人。你好好动动脑子，周晋南愿意娶许卿，那许卿肯定要接受调查，这些事情也是调查清清楚楚的。到时候我们那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许如月著急：“那怎么办？就看著他们那么结婚？以后许卿不定有多得意。”
    方兰欣皱眉看著许如月：“现在先不管许卿，你和李大勇的事情要赶紧定下来，秦桂芝和李凤两个老杂碎，分明是想白娶媳妇。你去找李大勇说，彩礼必须要有自行车和缝纫机，要是没有，你就跟他闹。至於许卿，你先不要动她。”
    她太小看许卿了，所以最近一直被许卿牵著鼻子走，让她们处在被动的位子上，才让许卿次次得逞。
    方兰欣决定，暂时先不理许卿，回头给她弄一次狠的！
    让小贱人跟她亲妈一样，没有好下场！
    ……
    秦桂芝午饭后去许家提亲，下午，整个厂区包括秦雪梅都知道，李家娶许如月，一分钱彩礼都不掏。
    这说明许如月不值钱，一分钱都不值！
    秦雪梅听了后，又跑来跟许卿八卦，见许卿盘腿坐在炕上剪著喜字，也兴致勃勃地参与：“我妈说这个剪喜字也是有讲究的，要儿女双全的婶子过来剪才好。”
    许卿小心用著剪刀：“我剪这些是明天用在这边院子和门窗上的，新家那边奶奶已经找了个手巧又儿女双全的婶子明天过来剪。”
    秦雪梅看著许卿垂眸专心地剪著手里的红纸，眉眼间都润著一层喜悦，忍不住感嘆：“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结婚了呢，我还记得你以前说我们要找个家里有两兄弟的，以后做妯娌呢。”
    许卿乐了：“谁知道老天爷早就安排好了呢，不过周晋南不是有个弟弟……”
    秦雪梅嚇得赶紧摆手：“那可不行那可不行，我可不喜欢小白脸。对了，李大勇家今天中午又去许家提亲了，不过说是不给一分钱彩礼。”
    许卿都能猜到，就秦桂芝的性格本来就很强势，以前许如月还是个清清白白的大学生，秦桂芝还会觉得是高攀。
    现在，她儿子睡都睡过的姑娘，又可能是个假大学生，怎么可能还放在眼里。
    不过，她还是要给许如月和方兰欣下一记猛药，让她们这辈子都不好翻身。
    想著，唇角浮现出一抹快意的笑。
    秦雪梅见许卿笑得有些古怪，歪著头看她：“你笑什么呢？”
    许卿赶紧抬头坐好，眉眼弯弯地笑著：“没有，我就觉得我剪的喜字挺好看，等回头你结婚的时候，我可以帮你剪窗。”
    喜字肯定是不行了，因为现在计划生育这么紧，怕是很难儿女双全。
    秦雪梅白她一眼：“你呀，一点没羞，说结婚还这么兴奋呢。”
    许卿乐呵呵地跟秦雪梅聊天，然后等太阳快落山时，催著秦雪梅赶紧回家。
    第二天一早，冯淑华张罗请来的街坊邻居，早早拿著家里的菜板盆子桌子板凳过来帮忙。
    院里有人忙著搭灶起火，洗菜切菜。
    屋里炕上也坐著几个会剪窗喜字的婶子大娘，和帮著做新被子的大娘们。
    边干活边埋怨冯淑华准备得太晚，应该早早准备。
    许卿就笑呵呵地站在炕边打下手，感觉心里都冒出蜜。
    冯淑华又找了几个婶子和年轻的嫂子负责过去布置那边院子，还有明天送亲也要麻烦她们，大家都知道许卿最近和许家闹的动静很大，肯定是没有送嫁的娘家人。
    一直忙碌热闹到晚上，人都走了，许卿烧水洗澡。
    冯淑华坐在炕边笑吟吟地看著洗完澡过来的孙女，娇滴滴粉嫩嫩，像春天枝头含苞待放的桃，娇嫩又美好。
    冲许卿招了招手，拿出一根红细线来：“咱们也没那么多讲究了，我怕你明天早上起不来，现在就给你绞脸。”
    许卿把头髮拢到脑后用毛巾包著，盘腿坐在冯淑华面前。
    冯淑华绞著脸，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说著：“手里拿著红线，喜为新娘来开脸。新娘心里喜洋洋，敬烟敬酒又敬。一把枣子生麟儿，两把生落凤凰。左扯三下中状元，右扯三下福满堂。”
    许卿心里有些感动，上一世她从来没有这样的体验。
    冯淑华给许卿绞完脸，收起红线拉著许卿的手：“卿卿，以后就是晋南的妻子了，不管以后出任何事情，都要记住，晋南身负国家大义，很多事情是迫不得已。而你是个懂事的孩子，遇事不要钻牛角尖。”
    许卿总觉得奶奶话里有话，有些好奇：“奶奶，你是怕我不理解周晋南的工作吗？”
    冯淑华摇头，刚要开口，院子门被人拍得震天响！

 第67章 说客

    许卿听见敲门声十分急促，有些惊讶地看著冯淑华：“这么晚会是谁呀？”
    冯淑华也不清楚，冲许卿摆了摆手：“你在屋里坐著，我出去看看。”
    说著拿过靠在墙边的拐杖，颤颤巍巍地出去，开了院里的灯，站在葡萄架下喊了一声：“谁呀？”
    “妈，是我。”许治国闷声应著。
    旁边还有个女声：“妈，我是许志英，快开门呀。”
    冯淑华没想到是他俩，皱著眉头过去开门。
    门一拉开，许志英拉著个瘦小的男孩，有些激动地看著冯淑华：“妈，听说卿卿要结婚了，我就赶紧过来看看。”
    冯淑华纳闷，高湛前天还过来说，安排人去乡下请许志英，对方说农忙来不了，倒是大女儿许翠英说结婚当天自己过来。
    许志英见母亲堵在门口，因为背著光看不清脸色，有些小心地又喊了一声：“妈？”
    冯淑华哼了一声：“那么大声干什么，我又没聋。前几天去请你，你不是说没时间吗？我看你是怕来吃酒席还要出份子钱。”
    许志英尷尬地笑了笑：“妈，你也知道我们日子过得不宽裕，想著平时和大哥也没来往，就不过来添麻烦了。”
    说著又推了推身边的孩子：“二丫，喊姥姥。”
    孩子细声细气地喊了一声：“姥姥。”
    冯淑华眉头皱得更紧：“好好的闺女，看看让你养成什么样了，先进屋再说。”
    说著又看著许治国：“你就不用进来了，家里也没你待的地方。”
    许治国脸色变了变：“妈，怎么说我也是卿卿的父亲，哪有结婚我不在的道理？而且我想著明天卿卿出嫁，不能没有娘家人送亲，我就去把志英接了过来。”
    冯淑华淡淡地看了眼许治国：“我倒是觉得没有这个必要，卿卿已经睡下，你还是先回去。”
    声音不大，却带著不容人抗拒的威严。
    许治国沉默了一下，只能无奈地转身离开。
    冯淑华插好院门，带著许志英和二丫进屋。
    许卿听见动静，已经下地穿好鞋子，看著穿著白色碎短袖衬衣的许志英，头上还包著一块戴著补丁的头巾，皮肤乾枯蜡黄。
    和她记忆里的二姑重叠，客气地喊了声：“二姑。”
    许志英看著许卿，不停地感嘆：“卿卿长得真好看，你们城里姑娘就是好看。”
    说著又拉著身边的闺女：“二丫，喊姐姐。”
    许卿看著许志英身边的二丫，穿著男孩的蓝色秋衣，头髮剃得特別短，乍一看还像是个男孩子，冲她笑了笑。
    她知道这个二姑为了生儿子都著了魔，就算计划生育也不肯放弃，后来为了生儿子东躲西藏，要是生女儿就送人。
    最后断了联繫，也不知道有没有如愿生了儿子。
    许志英看著女儿往后躲，赶紧笑著跟许卿解释：“孩子没出过门，没什么见识。”
    许卿让两人上炕坐，还客气地问了句：“吃饭了吗？”
    许志英赶紧点头：“吃了吃了，你爸带我们去吃的牛肉麵，二丫还是第一次吃牛肉麵呢。”
    说完看著许卿：“卿卿，你和你爸是咋了？你说父女俩能有什么深仇大恨，你怎么结婚还不通知你爸呢？”
    许卿一猜就是许治国把许志英弄到市里来当说客，笑了笑：“二姑，坐了一天车也累了，我去给你打水，你还是早点休息。我也要早点休息，明早一大早，他们就来接亲了。”
    许志英有些坚持地看著许卿：“卿卿，你听二姑的话，给你爸认个错，你想明天结婚，你爸妈不出现，会被人议论成啥？”
    冯淑华冷哼一声：“你要是来吃酒席的，就赶紧去洗漱睡觉，你要是来当说客，那就赶紧走！”
    许志英怕冯淑华，听这么一说，立马噤声不敢说话。
    许卿想去烧水，被冯淑华拦著：“让她们自己去烧水洗澡，你刚洗得乾乾净净，就乖乖去躺著。”
    许志英不敢反驳，赶紧拉著二丫去厨房烧水洗澡。
    冯淑华还坐在炕边沉著脸，心事重重的样子，最后重重嘆了口气：“这也是个没脑子的，当初让她嫁到城东去，她偏要跟个赶大车的跑了，就因为赶大车的给了她一个白面馒头，说是跟著回去能天天吃白馒头。”
    想想心里就有气，许志英是一点脑子都没有，那年月，城里粮食缺，乡下也缺啊。
    可她偏偏信了那个男人的话，偷摸跟著跑了，等再回来时，已经大了肚子。
    冯淑华气得只能把许志英嫁出去，却不许她以后回来，更不许她带著男人回娘家。
    许卿也知道一些，此时却没吱声，毕竟是冯淑华养大的孩子，恨她们不爭气，却也忍不住担心心疼。
    因为许志英带著孩子来一搅和，许卿睡得就有些晚，感觉刚睡著，院里就开始有了动静。
    邻居婶子大娘们的说话声，还有忙著做早饭的动静。
    许卿迷迷糊糊地起来，已经有婶子笑著进来：“卿卿，该起床了，你奶奶让我给你梳头，因为我可是咱们这条胡同里唯一生龙凤胎的呢。”
    许卿笑著喊了一声：“谢谢桂香婶子。”
    桂香婶子笑呵呵地摆手：“不客气不客气，能给新娘子梳头，是天大的福气呢。”
    许卿刚换好衣服，盘好头髮，髮髻侧面还插了一朵用红绸做的。
    高湛已经带著周晋南来接亲，还跟著几个很精神的小伙子，都是许卿没见过的。
    因为周晋南身份的原因，也没人敢闹著堵门。
    很顺利地牵著头上盖著红纱巾的许卿出门。
    门口停著一辆高湛找来的东风大卡车，车头也绑著大红，能坐著大东风出嫁，算是非常风光了。
    许卿只顾低头透著红纱巾小心带著周晋南往前走，没注意车斗里装有被褥缝纫机还有录音机，全贴著红色的喜字。
    高湛又喊人把许卿的自行车搬上车，找人骑车送冯淑华和许志英去省大家属院。
    车子临走时，又在胡同里放了一掛长长的鞭炮。
    噼里啪啦声中，还有喜洒落，大家都开心地忙著抢喜，没人注意一双阴惻惻的目光盯著卡车离开的方向……

 第68章 有仇当场报

    许卿有些激动地和周晋南坐在驾驶室，手心都不觉浸著汗水，还有一丝紧张。
    驾驶员是个二十多岁，精瘦的小伙子，边发动汽车边跟许卿打招呼：“嫂子，我叫魏家勇，外號猴子。以前也是周组长手下的兵，现在回来在汽车队上班。”
    许卿隔著红纱巾衝著魏家勇点点头：“今天谢谢你啊。”
    魏家勇笑著：“谢什么，我能给我们组长开一回婚车，是我一辈子的荣幸。”
    许卿笑著握著周晋南的手，发现他的手心和自己一样，也都是汗。
    没想到竟然和自己一样的紧张，有些顽皮地挠了挠他的掌心。
    家属院外面的空地上已经搭好了棚子，贴著红色的喜字。
    周家所有人站在门口等著，十桌宾客已经坐了一半。
    婚礼程序很简单，周晋南请了老领导做证婚人，再加上酒席上两桌都是穿著制服的。
    没人敢在这样的场合议论，甚至连大声说话都不敢。
    敬酒时，许卿已经取掉红纱巾，一袭红裙衬的肤白如雪，腰肢纤细。
    高湛陪著，许卿拉著周晋南先给老领导一桌敬酒，几个年轻的站起来冲许卿敬礼，声音洪亮地喊著：“嫂子好。”
    许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想落泪的衝动。
    这声嫂子好，还有这些敬礼，都是周晋南带给她的无上荣光。
    更是让所有人都看见，她是被周晋南重视和珍重的。
    只是其中还坐在两个女人，一个岁数大点，穿著列寧装，还带著黑框眼镜，另一个很年轻，穿著白色的连衣裙，眉眼间带著一股倨傲。
    端著酒杯跟眾人站起来时，態度也是漫不经心，丝毫没把许卿放在眼里的样子。
    许卿扫了两人一眼，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她也不是人民幣，不能指望人人都喜欢她。
    拉著周晋南又去另一桌敬酒，这一桌依旧是周晋南的同事，有已经调离的，也有还在现在单位的。
    依旧是全体起立，如標枪般挺拔地衝著许卿敬礼，喊著：“嫂子好。”
    许卿笑著，却忍不住红了眼尾，紧紧握著周晋南的手。
    再下一桌，就是周家的一大家人。
    许卿还是第一次见到周晋南的大伯周承乾，看著比周承文要高一些，也粗壮一些，脸上还有络腮鬍子，一笑时眼角四周都是皱纹。
    这会儿端著酒杯站起来笑看著周晋南和许卿：“时间真快，没想到晋南都到了结婚的年纪，现在政策鬆了，出门也不用条子，以后我们要常来常往啊。”
    许卿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在周承乾开口时，周晋南的手用力握了她一下，旋即鬆开。
    陈迎和周康安乐呵呵地看著周晋南和许卿：“好，真好，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要是有什么困难，都可以说出来。”
    许卿笑著道谢：“谢谢爷爷奶奶，以后还要让你们跟著操心呢。”
    周承乾跟哪根筋没搭对一样，突然开口：“就是不知道侄媳妇是哪家的姑娘？家世清白不清白？”
    话音落，整个桌上瞬间安静下来。
    许卿都能感觉到身边周晋南突然散发出的冷意，而高湛已经忙著打圆场：“大伯，看来你是真关心周晋南啊，不过你放心，都是经上面调查的，嫂子肯定是个人品一等一好的姑娘。”
    周承乾笑著：“是吗？”
    陈迎瞪了他一眼：“你要干什么？”
    顏巧玉也赶紧站起来拽著周承乾的胳膊：“你干什么呀，二两猫尿就喝得不知道轻重？怎么什么都敢说呢？”
    然后又衝著许卿和周晋南道歉：“晋南，卿卿真是对不起，你大伯没有恶意，就是高兴喝多了，嘴碎得很。你们要不先敬下一桌。”
    周晋南没动，高湛也有些火，看著周承乾：“大伯，酒可以乱喝，也可以多喝。但是话不能乱说，小心说多了，祸从口出。”
    许卿就算反应再迟钝，也能品出这往来间的唇枪舌剑，看似针对她，其实是在针对周晋南。
    心里有些不解，周晋南和大伯难道有什么过节？
    周晋南始终一个字没说，看著好像害怕周承乾的样子，或者说是不敢还嘴？
    隔壁桌的人悄悄看著，却都憋在心里不敢议论。
    高湛又推著周晋南去下一桌敬酒，许卿不明白情况，只能默默跟著周晋南向下一桌走去，走了两步又忍不住回头。
    正好周承乾也扭头看过来，对上她的视线，对方不避不躲，里面有鄙夷还有不屑，甚至还有同情。
    总之是一种让许卿看了很噁心的复杂眼神。
    许卿跟他对视了几秒，默默扭回头，心里已经把周承乾列为头號要注意的人。
    再敬酒，就是许卿娘家这一桌。
    有冯淑华，许志英和二丫，还有大姑许翠英和她儿子，一个黑壮的小伙子李文刚，剩下的就是几位今天送亲的大娘和婶子。
    冯淑华乐呵呵地看著周晋南和许卿：“好，好啊，以后你们就是一家人，要同心同力好好过啊。”
    周晋南已经敛去身上的冷意，温和地冲冯淑华点头：“奶奶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卿卿的。”
    冯淑华满意地点头，喝了杯中酒坐下。
    许志英像是有话说，被许翠英拉住了胳膊，两人都笑著说了恭喜的话，喝了酒。
    一圈酒敬下来，许卿虽然喝的是白开水，也依旧觉得头晕脑胀，像喝多一样，估计是没睡好。
    周晋南拍了拍许卿的手背：“要不要去休息一会儿？”
    许卿也不饿，点头：“好，我去那边棚子下面休息一会儿。”
    周晋南怕有人骚扰许卿，还让高湛找人过去陪著。
    许卿只当周晋南还要过去跟老领导聊天，也就没放在心上。
    周晋南跟高湛耳语了几句，让高湛牵来了白狼。
    高湛离开后，周晋南摸了摸白狼的脑袋，从口袋掏出一块布让白狼闻。
    周承乾本来就馋酒，这些年日子过得紧，平时也捨不得喝酒，今天就忍不住喝了几杯。
    喝得醉眼朦朧，趁著大家吃饭里聊天的功夫，晃晃悠悠去找厕所。
    不知道路上看见谁，给他指了厕所的方向，他就迷迷瞪瞪地往那边走去，越走越偏僻。
    依旧没找到厕所，准备隨便找个地方解开裤子方便，却突然看见前方站著周晋南和一条巨大的狼狗。
    周晋南周身散发的冷意，让周承乾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第69章 求而不得恼羞成怒

    周晋南站在树荫下，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斑驳地落在他脸上，和蒙著纱布的眼上。
    明明是大白天，看过去却让人不寒而慄。
    周承乾已经快十年没见过周晋南，每次来省城看周家老爷子老太太，也不可能碰见在滇南不回家的周晋南。
    他一直很討厌周晋南，这孩子从小就不討人喜欢，不爱说话还挺倔，后来更是拿阴森森的眼神看著他。
    让他都有一种错觉，好像下一秒，周晋南都会拿起镰刀砍他。
    这会儿突然看见周晋南，酒都嚇醒了一半，板著脸瞪著周晋南，开口有些口齿不清：“你大白天没事站在那里干什么？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
    话音刚落，白狼突然犹如一道闪电般飞奔过来，气势汹汹，嚇得脚步原本就有些踉蹌的周承乾妈呀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
    没等他明白怎么回事，周晋南已经到了跟前，伸手紧紧拎著他的衣领让他发不出声，一拳砸在他的肚子上……
    许卿在棚下坐著，有风时不时掠过，也不会觉得燥热。
    有离席早的，三三两两往外走，边走边议论著：“周家这席面，是我吃过最好的，有鸡有鱼，还有肉丸子，那么大个，做得真好吃啊。”
    “可不是，早知道席面这么好，我就把我那个馋丫头带来了，让她也过过癮。”
    “是啊，不过也说明周家对这个儿媳妇是很满意的，你没看见娶亲去时，车上都拉著缝纫机和录音机，还有好些被褥。都是去给娘家长脸呢。”
    “我也算是看著晋南长大的，多好一个孩子，最后娶这么个媳妇。”
    “话可不能乱说，我看著这个媳妇就挺好的，也经过了组织的调查，我们可不能乱说。”
    日子刚好过几年，说话还是要小心才好。
    许卿隔著一层布单听著外面的议论，唇角忍不住地上扬，没想到去迎亲的车上还有缝纫机和录音机，更没想到周晋南会把席面安排得这么好。
    说出去，估计都是省城头一份。
    这么做，无非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周家娶媳妇，並没有因为她经歷过什么而轻视她，相反还很重视。
    许卿脸上的笑容忍不住加深。
    “你竟然还能笑出来！”
    隨著一道嘲讽的声音传来，一个穿白连衣裙的姑娘走了过来，居高临下满眼挑剔地看著许卿。
    许卿微微仰头看著她，这个姑娘她记得，就是坐在周晋南老领导一桌的。
    江灿灿见许卿只是眯眼看著她，一点儿起来的意思都没有，忍不住嘟囔一句：“周大哥那么好的人，怎么瞎了眼娶了你。”
    许卿想乐：“他眼睛確实瞎了，你难道不知道？”
    “你！”江灿灿被噎得瞪眼，哼了一声在许卿对面的椅子前坐下，斜著眼看著许卿：“那你也不用那么得意，一点儿都不知道害臊。”
    许卿奇怪：“你喜欢周晋南？”
    江灿灿顿时红了脸，又气又急地辩解：“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喜欢周大哥，你不要胡说。”
    许卿挑眉：“你既然不喜欢，那你管他娶谁？看你这愤愤不平，我还以为你是喜欢周晋南，因为求而不得恼羞成怒呢。”
    江灿灿彻底火了：“你胡说八道！我一直把周大哥当亲大哥一样看，你这么说就是败坏我名声。”
    许卿呵笑：“那你管得有些太宽了，你不喜欢我，我同样也不喜欢你，所以，你也別来我这里找存在感。”
    江灿灿哼了一声：“你得意什么啊？你要是知道周大哥为什么娶你，我看你还怎么得意！”
    许卿看著江灿灿不说话，心里却琢磨著，这句话苏慧茹说过，现在江灿灿也这么说。
    好像周晋南娶她，是因为要贪图她什么利益。
    可是她既没有显赫强大的身世，也没有什么超常的才能。
    唯一就是冯淑华会治蛊毒，她想就算周晋南不娶她，冯淑华也会答应给他治眼睛。
    所以，周晋南娶她，还能图什么？
    江灿灿见许卿不说话，以为是戳到了她的痛处，顿时得意起来：“周大哥那么了不起的人，怎么可能娶你呢，所以你现在得意太早了。”
    许卿摸不准江灿灿的真实身份，为了不让周晋南难做，索性不搭理这个出来冒出来的神经病。
    江灿灿见她怎么说，许卿都不吱声，有些错估了许卿的性格，还以为是个可以隨便揉捏的软包子，嘴角一撇满眼不屑，也闷著不吱声。
    外面却突然热闹起来，还有人喊著，好像是有人受伤了。
    许卿碍於新媳妇身份，不好冒然跑出去看热闹。
    江灿灿已经好奇地跑了出去。
    吃酒席的宾客已经走了大半，桌上没吃完的也被人用饭盒打包带走，只剩下周晋南同事两桌，和周家一桌，冯淑华这边一桌。
    场面混乱是因为有人去厕所时，在旁边的树林里看见了满脸是血的周承乾。
    赶紧过来喊周家人去把周承乾扶了回来。
    顏巧玉见丈夫的模样嚇一跳，赶紧过去拿著手绢擦著脸上的血，而周承乾还哼哼唧唧，一副酒没醒的样子。
    陈迎黑著脸：“真是不够丟人现眼的，不能喝就不要喝，看看把自己喝成什么样？”
    顏巧玉却觉得是有人故意把周承乾打了：“妈，承乾是喜欢喝酒，还从来没有把喝得把自己磕伤过，你看是不是有人故意的。”
    陈迎不满地看向顏巧玉：“你这话什么意思！今天来的都是吃酒席的客人，谁还能打他？”
    周老爷子也黑了脸：“行了，赶紧把人扶回家，不嫌丟人！”
    顏巧玉扶著周承乾的胳膊，使劲掐了他一下，周承乾吃痛哼了一声，努力睁开醉眼看著眼前围著一圈人，嘟囔了一句：“怎么，还没散场啊？那就继续喝！”
    “你说你这样，是你自己摔的还是被人打的？”顏巧玉看著不爭气的周承乾大声问。
    周承乾晃了晃脑袋，推开顏巧玉的手，自己歪歪扭扭地站起来，使劲打了个酒嗝儿：“谁敢打老子！是不想活了吗？来来来，我们喝酒！”
    耳边却是周晋南对他的警告，让他心有余悸。

 第70章 给你当媳妇给你生孩子

    周承乾一口咬定自己脸上的伤是摔的，其实脸上的伤真是他自己摔的，周晋南揍他的都是看不见的地方，这会儿更是疼得直抽抽。
    可是他还不敢表现出来！
    这个狗|日的周晋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阴毒可怕？！
    周承乾说不是被人打的，顏巧玉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扶著他的胳膊不停地抱怨：“你说你也是，晋南婚礼也能喝这么多，说出去不怕丟人吗？赶紧走。”
    周老爷子脸色气得铁青：“快，赶紧把人扶回去，不够丟人现眼的！”
    陈迎也气得不轻，脸上却没有显出来，还要去招呼著客人。
    苏慧茹始终一言不发看著周承乾，心里总觉得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可是又不確定，扭头去找周晋南。
    就看见周晋南牵著白狼和高湛站在一起，两人在说著什么。
    可是苏慧茹有一种错觉，感觉周晋南那双眼虽然蒙著纱布，却像是带著一股穿透力一样，看著她这边。
    苏慧茹心里一慌，赶紧低头，从周承乾来参加婚礼，她心里就一直不安。
    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接下来，酒席基本散场，只是周晋南那帮同事都没走，又嚷著要去看看新房。
    一群人，连老领导一起都爬上了卡车车斗，许卿和周晋南依旧坐在副驾驶里。
    路上，司机跟周晋南聊天中，许卿知道那个特別骄傲的姑娘叫江灿灿，而中年女人是他们老队长的妻子杜维华。
    魏家勇也是个挺能说的小伙子：“你知道这次嫂子带江灿灿来干什么？”
    周晋南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干什么？”
    魏家勇嗤了一声：“想让江灿灿和高湛相亲，有点挟恩图报的意思，刚才我不是跟老领导一桌，嫂子就让老领导跟高湛说说呢。”
    周晋南皱了皱眉头，没吱声。
    魏家勇嘆口气：“我看著嫂子也是异想天开，不能因为老队长救过高湛，就要高湛娶了他女儿吧，还有那个江灿灿说话语气也冲，跟我们坐的时候，都离我们远远的，好像我们身上有什么脏东西一样。”
    周晋南皱了下眉头：“这些话以后不要乱说，高湛那边自然有分寸。”
    许卿默默听著，也明白了个大概，就是江灿灿的父亲救过高湛，现在杜维华想让江灿灿嫁给高湛。
    估计江灿灿也是喜欢高湛的。
    心里担忧，要是高湛不同意，这件事好像也挺难。
    弄不好还要落个里外不是人。
    到了新家，秦雪梅已经在那边等著，笑著跟许卿打招呼：“没看见我是不是很吃惊？这边周晋南也安排请了两桌，都是街坊邻居，让我负责招待呢。”
    许卿看著院里还放著两张方桌，桌上碗碟一空，而吃酒席的客人已经离开。
    心里讶然，没想到周晋南连这边新邻居都安排都妥妥噹噹。
    秦雪梅笑著跟许卿打完招呼了，又跟邻居两个婶子手脚麻利地收拾著饭桌。
    高湛突然放开，笑闹著推著周晋南和许卿进屋，说要闹洞房。
    魏家勇跳腾得最厉害：“一定要闹，我们也要看看冷阎王是怎么疼媳妇的，对不对？”
    “对！”
    几个小伙子高声喊著，一起簇拥著周晋南和许卿往屋里走。
    许卿被几人的热情闹了个大红脸，偷偷看了眼周晋南，他好像也红了耳根，忍不住低头抿嘴笑起来。
    两人被推著进了西屋床前坐下，大红的被面大红的被子，墙上贴了大红的喜字，一片喜气洋洋。
    高湛领头起鬨：“我们先来个咬苹果，好不好？”
    许卿：“……”
    这不是欺负周晋南看不见吗？
    就有人立马掏出个苹果，把上用红线绳繫著，高湛用手扭著周晋南的头，强迫他面对著许卿，然后把苹果吊在两人面前。
    “快，往前凑。”
    “老周，你不行啊。”
    “哈哈哈，男人能说不行吗？不能！老周，拿出你教训蓝军的气势，攻占这块高地。”
    不等许卿反应，感觉有人被后面轻轻推了一下她的头，那边高湛也推著周晋南的头，中间的苹果突然被拿开。
    两人亲密地亲在一起。
    一群小伙又肾上腺飆升地起鬨著。
    许卿活过一世也没经歷过这个，脸瞬间像是著火一样烧起来。
    周晋南也没好到哪里去，而且刚才柔软的触感，让他压在心底的渴望在升腾。
    高湛他们几个很能闹，考虑到周晋南眼睛看不见，也没玩得太过分，一直闹到太阳快落山，才依依不捨地离开。
    许卿红著脸送走所有客人，感觉身体都要散架了，看著院里已经打扫得乾乾净净，就想著先去烧些热水，两人简单洗漱一下，然后再做点吃的。
    却没想到，小厨房里的案板上放著几十个饺子，看来也是秦雪梅帮忙准备的。
    周晋南跟著白狼过来，站在厨房门口，似乎犹豫了很久开口：“奶奶说这几天暂时不搬过来，今天晚上我先睡东屋。”
    许卿惊讶地回头看著他：“我们结婚了为什么要分房睡？”
    周晋南沉默了好一会儿：“我不想你后悔。”
    许卿觉得周晋南在她面前始终带著一份小心，不像在高湛他们面前，恣意洒脱。
    想了想走到周晋南面前，伸手牵住他的手：“你娶我是別有用心吗？”
    周晋南摇头：“不是。”
    许卿笑了：“那你会一辈子对我好吗？”
    周晋南点头：“会。”
    许卿晃了晃他的手：“这不就得了，我们既然是夫妻，就没有分开睡的道理，除非我们是假结婚，或者你心里还藏著一个人，想为那人守身如玉。”
    周晋南一下急了：“没有藏著人，我就是害怕你会后悔。”
    许卿看著周晋南，扑哧一声乐了：“好了，我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毕竟半个省城人可能都知道，我风风光光地嫁进了周家。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呢。”
    周晋南没吱声，心里却有些不安。
    许卿笑眼弯弯地看著周晋南：“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欺骗，只要你不骗我，我就一辈子跟你好，给你当媳妇，给你生孩子，好不好？”
    明明一句很亲热甜蜜的话，周晋南却听得脊背发冷，如果许卿知道……

 第71章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许卿推著周晋南在厨房小饭桌前坐下：“好了，我现在很饿，我先煮点东西吃，吃完咱们再好好聊一聊。”
    厨房不仅有饺子还有两盘拨出来的剩菜。
    许卿拿了些木柴点上，先煮了饺子，又把剩菜热了热，几个剩菜混在一起，变成了大烩菜。
    要是放在以后，这些菜肯定会被嫌弃。
    可是许卿是吃过苦的，也经歷过吃不饱的年代，所以就算上一世条件再好，也过得十分勤俭节约。
    而且她还有个怪嗜好，觉得把剩菜放一起热一热后格外好吃。
    饺子和菜端上桌，许卿又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周晋南对面，拿起筷子夹了个饺子凉了一会儿，直接餵到周晋南嘴边。
    周晋南还在等著许卿给他拿筷子，却不想嘴边突然多了一块温热的东西，混著肉和麵皮的香气。
    有些不自然地张嘴吃下。
    许卿看著周晋南的扭捏和不自在，甚至连咀嚼的动作都放慢了，忍不住翘著唇角偷笑著：“好吃吗？”
    周晋南点头，声音有些发紧：“好吃。”
    许卿又夹了一个饺子自己吃下，是牛肉小葱馅儿，估计是秦雪梅做的馅儿，肉放得很足，咬一口香气在嘴里爆开。
    眯眼乐滋滋看著周晋南吃完，又夹了个饺子餵给他。
    接著再餵他一口菜。
    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十分亲密地吃了晚饭。
    吃完饭，许卿让周晋南去屋里等著，她又动手烧了一锅热水，兑成温热的水拎到臥室，想想有些愧疚，周晋南要是住在省大家属院，还有洗澡间，不用在这里受苦。
    “咱们院子太小，也没多余的地方盖洗澡间，你要忍忍啊。”
    周晋南倒是不在意：“没事，你把水放下，我自己来就行。”
    许卿担心他还没適应这边的格局：“你把衣服脱了，我帮你擦身子。”
    说完眼睛还亮晶晶地看著周晋南，莫名有些期待，心里有些鄙夷自己，原来年轻时候心里还住著个小色女呢。
    周晋南迟疑了下，还是听话地动手脱衣服，衬衣里面还有件白色两道背心，是这个年代男人们穿衬衫的標配。
    许卿瞪眼看著，周晋南身上的皮肤，因为长期训练，也是古铜色，肩背挺括肌肉有力。
    却並不会显得壮硕，腰腹部平坦紧实。
    许卿猜背心下面肯定有六块壁垒分明的腹肌，突然感觉嗓子干，想吞咽口水，心口更像是烧起了一把火。
    周晋南没有下一步动作，他能感受到许卿看过来的灼灼目光，再脱有些不好意思。
    许卿见周晋南不动，咽了咽喉咙，故意说道：“我们现在是夫妻啊，你还不好意思吗？要不我帮你？”
    周晋南：“……”
    他竟然没想到，许卿还有这么大胆的一面？微微红了耳根，伸手扯掉身上的背心。
    身材果然和许卿想的一样完美，只是原本该是整齐腹肌的地方，却有一道长长的伤疤，横在整个肚皮上，缝针粗糙，加上缝治不及时或者后来感染过，伤口凸起如同丑陋的长虫一般盘亘在腹部。
    许卿心尖忍不住颤了颤，伸手小心地碰触了下那道疤：“当时一定很疼吧。”
    从广播中和后来的电视剧中，许卿也知道当时边境环境的恶劣和残酷，能活著回来都是万幸。
    看伤口，就能知道周晋南当时受了多重的伤。
    “不疼。”周晋南闷声回答，说的也是实话，当时所有人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寧可向前十步死，绝不退后半步生。
    所以也就顾不上疼。
    许卿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瞬间没了，拉著周晋南在方凳前坐下，拧了毛巾给他擦身子。
    一直折腾到天黑了，许卿也去小厨房简单洗了个澡，看著周晋南坐在床边，才后知后觉地害羞起来。
    昏黄的灯泡散发的光都带著温暖，映著床上的大红色，带著一种別样的喜气。
    许卿悄悄咽了咽口水，只要经过今晚的洞房，他们失去的那个孩子就会回来。
    忍著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过去拉了床头的灯绳，然后挨著周晋南坐下：“时间不早了，我们睡吧。”
    心里却有些鄙夷自己，欺负周晋南看不见时间，现在外面天虽然黑了，其实还早。很多人还在大门口或者胡同口乘凉呢。
    周晋南更紧张，嗯了一声，摸索著要躺下。
    许卿赶紧扶著他躺好，又磨蹭地爬到里面，在周晋南身边躺下。
    黑暗里，四下一片静寂，窗外不知名的虫儿叫个不停。
    甚至將两人的呼吸也放大，变得格外清晰。
    许卿平躺著，见身边人一动不动，双手交握在小腹前，呼吸悠长像是睡著了。
    她翻了个身，面对周晋南侧躺著，清了清嗓子小声开口：“周晋南，你睡了吗？”
    “没有。”周晋南声音闷闷的，身边躺著个温软的女人，他怎么睡得著？而且呼吸间，还能闻见她身上传来的，若有若无的清香，里面还夹杂一丝绵甜的药香。
    许卿沉默了下：“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他们失去那个，当时已经是个已经成形的男婴儿，想起来，许卿心里忍不住有些牵扯的疼。
    这一世，她无论如何也要护著她的孩子。
    想到这里，突然大胆地伸手过去握住周晋南放在腹部的手，隨著起身探了过去：“我喜欢男孩。”
    没等周晋南反应过来，许卿低头亲在他的唇角，轻轻柔柔一下，像是带著香气的瓣落下。
    周晋南一直极力地克制，这一吻让他所有理智瞬间溃散，伸手紧紧搂住许卿的细腰，翻身將许卿压在身下。
    低头吻在了许卿的鼻尖上，又探索著向下，亲在她的唇瓣上。
    没有任何经验，有些不得章法的啃咬，带著急切和凶猛。
    许卿疼得忍不住嘶了一声，原本以为会因为那些不愉快的经歷，而很排斥这件事，可是换成是周晋南，她竟然有著说不出的依恋和渴望。
    圈著他的脖子，心里已经分不清，这时候是更想要孩子还是想要他。
    白狼忠诚地趴在院子的大榕树下，突然听到有女人嚶嚶哭泣，机灵地直起身子，朝屋里看去。
    还有主人粗重的喘气声，像是生病了？
    白狼突然起身，焦急地在院里转圈，没有主人的命令，它也不敢进屋。
    只能在院子里一圈又一圈地转著，一直转到月上中天。

 第72章 她就是去死都不会求许卿

    许卿和周晋南的新婚夜，甜甜蜜蜜。
    而方兰欣和许如月却睡不著，许治国更是在客厅坐了一晚上。
    许卿结婚的场面，还有酒席的饭菜，连整个厂区都知道，当然也知道许卿结婚，竟然连许治国夫妻都没让去。
    有人说许卿心狠，有些白眼狼，不管再大的仇恨，也不能记恨生养的父母。
    更多人却觉得，肯定是许治国夫妻做了什么对不起许卿的事情，比挖坟掘墓还厉害，要不就许卿温顺的性格，不会做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这些风言风语一字不落地都传到许治国和方兰欣耳朵里。
    方兰欣气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著，听著客厅里许治国一声连著一声的嘆气，心里更是烦躁，当初她怎么就会觉得当工人的许治国更有前途呢？
    结果现在过的什么窝囊日子！
    一晚上没睡，早上起来头昏昏沉沉的疼，看著客厅地上一地的菸头还有菸灰，而许治国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气的后槽牙都疼，还没等她动手收拾，秦桂芝又带著李凤上门。
    两人这次倒是拿了两样点心，还有一瓶廉价白酒和两瓶罐头。
    方兰欣扫了一眼两人手里的东西，气得又差点儿心梗，这是拿他们当叫子打发呢？却还不能不假笑著让两人进门。
    秦桂芝原本就是个不爱乾净的人，所以看见满地的菸头和菸灰也没觉得有什么，大咧咧地过去坐下：“本来我们昨天就想来呢，又怕你们去吃酒席没在，所以就该今天早上来了。”
    这简直是往方兰欣心上戳刀子，方兰欣就不信秦桂芝不知道他们昨天压根儿没去参加许卿的婚礼。
    敷衍了两句，过去给两人泡茶。
    李凤伸脖子看了一圈：“怎么没见如月啊？这都几点了还没起呢？这房间也不打扫打扫，那可不行啊。”
    方兰欣皱眉：“大勇姑，孩子这几天没休息好，起得晚也没事吧？”
    李凤想懟回方兰欣，想到还有事求方兰欣帮忙，又生生压了下去，笑著：“那是应该多休息休息。”
    方兰欣把水杯放了两人面前一放，在秦桂芝对面坐下：“你们这么早来，是有什么什么事情吗？”
    秦桂芝哈哈笑著：“我这不是想著我们就要成儿女亲家了嘛，平时就该多走动走动。”
    方兰欣信她才有鬼，上次来可是空著手，这次能拿著破烂点心和烂酒来，不一定心里有什么鬼主意，抱著茶杯慢慢喝著也不说话。
    秦桂芝看了眼李凤，丝毫不掩饰这趟来的目的：“大勇回去跟我也闹了，说是没有彩礼会让如月丟人。你也知道我家大勇是个性子软的孩子，就是心善。既然这样，我们就不给钱了，一台十二寸电视机，一台缝纫机，还有一台洗衣机！到时候咱们也弄个卡车拉著，在院里风风光光转一圈，看看哪个不羡慕。”
    方兰欣眼睛瞬间亮了，洗衣机和电视机，整个家属院也没几家有啊。
    有些怀疑秦桂芝真这么大方：“你说的都是真的？”
    秦桂芝拍著胸脯保证：“我说话比金子还真，到时候我带著如月去商场选，让她看著付钱，这样你总放心了吧？”
    方兰欣心里算算，这三样就一千多，秦桂芝怎么突然这么大方呢？
    秦桂芝端起茶杯一口喝了，一抹嘴上的水珠，又说话了：“不过呢，我们也有件事求你，大勇姑姑家有个儿子，今年十七岁，想送去当兵。你也知道当兵没有后门，到时候都分到特別苦的地方。”
    方兰欣还是没反应过来：“这件事我们也没关係。”
    秦桂芝一拍大腿：“你怎么会没办法呢，许卿不是嫁给个当兵的，还有周家不是有关係？你到时候找他们帮忙说说，回头给小超分到城市里。”
    李凤在一旁附和：“是啊，周晋南现在是英雄，他说一句话肯定好使。以后我们家小超要是出息了，肯定不会忘了你的。”
    方兰欣脸拉了下去，她现在和许卿闹成什么样了，怎么可能还舔著脸去求她？
    就算去，就许卿那个小贱人，不一定拿著什么话等著她呢。
    “我没有办法。”
    秦桂芝也不乐意起来：“我们可是拿出诚意了，就是让你帮个小忙，你还不同意。你想过没有，如月肚子里说不定已经有了我家大勇的孩子，他俩要是不抓紧结婚，那以后肚子大了可就瞒不住了。”
    这句话又戳了方兰欣的肺管子，这也是她最害怕的地方，到现在也不確定许如月有没有怀孕。
    当初想的是赶紧嫁给周瑾轩，到时候就算怀孕，谁也说不好孩子到底是谁的。
    谁知道这事被许卿在中间搅和得彻底黄了，现在如果不嫁给李大勇，回头等真有了孩子，得被街坊四邻笑话死。
    秦桂芝见方兰欣不说话，又点了两句：“反正两个孩子结婚，我们已经拿出最大的诚意，现在就看你的诚意了。”
    说完满脸不高兴地拉著李凤离开，连句话都不说。
    方兰欣现在有种被人捏著鼻子强摁头的感觉，一股气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气得起来过去一把推开许如月臥室的门：“你也听见了，我现在的人都让你丟尽了！”
    许如月从秦桂芝和李凤进门就起来了，只是坐在屋里听著外面说话没出去，现在方兰欣推门质问，她也有气：“能赖我吗？都是许卿，她满肚子坏水，倒是还过上好日子了。”
    方兰欣咬著牙，许卿，都是许卿！
    许如月见方兰欣不说话，迟疑地问道：“妈，我们不会真去求她吧？”
    方兰欣瞪了许如月一眼：“我还要脸呢，这件事我再想想，你赶紧起来去找李大勇，问问他，秦桂芝说的都是真的吗？”
    让她去求许卿，她寧可去死！
    …………
    许卿睁开眼时，还以为出现了幻觉，窗棱上贴著大红的喜字，窗外清脆的鸟叫，都让她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动了动胳膊，感觉腰酸背痛！
    心里默默腹誹，果然中了蛊毒的人，那方面天赋异稟！
    想著动了动腿，整个人又愣住了，好像压到了什么东西……

 第73章 我母亲到底怎么死的

    许卿瞬间动也不敢动，扭头看著周晋南，他侧身躺著，眼上的纱布被她昨晚拿掉。
    这会儿微微闭著，眼尾狭长犹如燕尾轻折，睫毛也是如鸦羽般漆黑还很长。
    许卿惊讶，一个男人的睫毛竟然可以这么好看。
    忍不住转身想伸手指碰了碰他的睫毛。
    结果手刚伸过去，周晋南的手突然伸过来握住她的手腕，眼睛睁开，露出一片血色。
    许卿虽然见过也知道，可是现在突然又见到，还是忍不住打了哆嗦。
    周晋南像是才想起身边还睡著人，手上的力气放鬆，脸色也温和很多：“是不是嚇到你了？”
    说著转身去摸著找纱布。
    许卿赶紧起身抱著他：“没有害怕，就是还没有適应，我刚才就是看你眼睛好看，忍不住想摸摸呢，你让我摸摸呀？”
    语气软糯带著撒娇。
    周晋南身体僵了下，有些不自然地转过身躺平，任由许卿趴在他身上磋磨，简直是非人折磨。
    许卿趴在周晋南胸膛上，摸著他的眉眼，挺直的鼻樑，菲薄的唇。
    像顽皮的小猫一样，东挠挠西挠挠。
    最后付出的代价就是被周晋南又拖回去狠狠收拾了一番。
    等再睁开眼，都已经快中午时间。
    许卿不敢再闹，非常快速地穿衣服爬起来：“我先去做饭，你的衣服就放在枕头边，你自己慢慢穿上。”
    边说著边套上鞋往外走，腿一软差点儿摔倒，忍不住红了脸，两人这是多疯狂啊。
    出了门，就见白狼吐著大舌头趴臥在门口，眼睛紧紧盯著门口，看见许卿出来，像是鬆口气般，吱嚀一声，站起来摇著尾巴离开。
    许卿知道她餵白狼，白狼也不会吃，索性不理它，去厨房洗漱完准备做饭，生火的功夫又把昨晚换下来的衣服和床单都泡在盆里，准备吃完饭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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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饭很简单，葱熗锅，下了一把细掛麵，出锅时放了青菜又点了些香油。
    周晋南也正好收拾好过来，两人坐在小饭桌前刚准备吃饭，院门被砰砰拍响。
    许卿有些惊讶，都知道他们新婚第一天，一般都不会上门打扰，放下碗筷：“我去看看，你先吃，麵条太细容易坨了。”
    边说著边出去，白狼已经站在门口，目露凶光地盯著大门。
    白狼和普通的看家狗不一样，听见动静不会一顿瞎胡叫，而且会侦察。
    许卿摸了摸白狼的头，过去开门，却没想到是许治国！
    许治国脸色灰白，冲许卿訕訕地笑著：“卿卿，我想和你谈谈。”
    许卿是一个字都不想跟许治国说，目光落在他手里拿著的黑皮夹上，想了想还是同意他进门：“进来吧。”
    院里角落还放著没有归还的四方桌和板凳，许卿让许治国坐：“你想谈什么？”
    许治国缓缓看著小院，浅黄的墙上贴著红色的喜字，窗户上也贴著喜字，每一处都透著新婚的欢喜。
    心里突然酸涩起来，抬头看著许卿：“卿卿，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到底是我们哪里做得不够好，让你这么恨我们？”
    许卿垂眸看著许治国，他是没有参与和方兰欣许如月一起害自己失身。
    可是他却纵容方兰欣次次算计自己！
    她不信，许治国不知道当年去当知青就能考大学的事，也不信方兰欣每次对她的好，都含著虚情假意，他会不知道。
    要不，许治国也不会到死都用亲情绑著她，让她给方兰欣和许如月做牛做马！
    想到这里，许卿冷笑一下：“那你信我每次考试都生病，並不是因为我成绩不好害怕考试，而是人为的吗？”
    许治国愣了一下：“人为的？”
    许卿眼中讥誚更浓：“还有，考大学的事情，明明是我更有资格，你们却让我去顶班，让许如月下乡好拿上大学的名额，这件事你也知道吧？”
    许治国吧嗒了下嘴：“我以为你姐姐学习比你更好。”
    许卿冷呵：“这些其实也不算什么，毕竟很少有人能一碗水端平。那我问你，我亲生母亲怎么死的？为什么许如月是你的亲生女儿？”
    许治国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许卿突然有些同情许治国，以为的亲生女儿却是方兰欣给他戴的绿帽子。
    许治国赶紧解释：“卿卿，不是你想的那样，当时事情很复杂，我一句两句也跟你说不清楚。”
    许卿呵呵：“你说不清楚，还是根本没法解释？许如月就比我大半岁，也就是说你刚跟我母亲结婚就跟方兰欣在一起了。如果我没猜错，我母亲怕是被你俩活活气死的！”
    许治国慌得一下站起来：“你不要胡说八道！你母亲是因为生你亏了身子，病死的！”
    “那你慌什么？”许卿目光清澈冷冽地盯著许治国的双眼。
    许治国更心虚了，抓紧手里的黑包：“我是想来给你送点儿东西，是你母亲生前留下的。许卿，我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母亲的事情！”
    许卿懒得听他解释，伸手去拿黑包：“既然是我母亲留下的，那就给我啊。”
    许治国却不肯鬆手：“我想见见晋南，我也有话跟他说。”
    许卿突然鬆开手：“既然你不想给，就拿著好了！我跟你们，从方兰欣挖开我母亲坟那一刻起，就已经註定今后只能是死敌！”
    许治国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最近的许卿让他太陌生了！
    陌生到，他都怀疑她是不是许卿？
    周晋南从屋里缓缓走了出来，白狼立马摇著尾巴过去。
    许治国见周晋南出来，直接放弃跟许卿谈，转身急急地走过去：“晋南，在这边住得还適应吧？你说你们两人也是，住在那边大院子不好吗？”
    周晋南没接话，反问了一句：“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许治国嘆口气：“我就是来看看你们，晋南你比卿卿大几岁，见过的世面也多。回头你也劝劝她，一家人哪有什么隔夜仇。”
    许卿突然在旁边冒了一句：“你以为的一家人，恐怕真不是一家人！而且你以为的亲生女儿，也不一定就是你女儿。”
    许治国扭头怒视著许卿：“你！什么意思！！”

 第74章 白狼的特殊爱好

    许卿看著许治国：“就是你听到的字面上的意思。”
    她觉得自己去调查，去找事不如让他们自己窝里斗，她有那精力干点什么不行？
    许治国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比猪肝色还黑，瞪眼看著许卿：“你说谁不是亲生的！你是想连我这个父亲都不想认了吗？”
    许卿突然有种无力感，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许治国的智商这么感人，理解能力这么差。
    有些同情地看著他：“你怎么就那么確定许如月就是你的女儿？方兰欣生孩子时，你在跟前？我觉得你还是好好查查，不要最后喜当爹。”
    “你胡说八道！”许治国怒吼著，可心里却已经种下了怀疑的种子，指著许卿的鼻子：“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连这种话都敢说。”
    他气得头髮昏，也忘了还要找周晋南有事，拿著黑包气冲冲地就要离开。
    白狼却不慌不忙地拦在许治国面前，眼里露出凶光，盯著许治国手里的黑包。
    白狼虽然名字里带了个白字，身上却没有一根白毛，是德国黑背的精良品种，后背毛色黑亮，四肢是黄棕色，两个耳朵尖尖地竖著，异常威猛凶悍。
    就这么盯著许治国，也让许治国忍不住的腿发软，试探著往左边挪了挪。
    白狼也跟著挪过去，依旧是堵住他，目光依旧紧紧盯著他手里的包。
    大有一种你不留下，今天就別想走的意思。
    许卿对黑包里的东西確实好奇，却也不愿低头从许治国手里拿过来，现在见白狼的模样，乐得在一旁看热闹。
    许治国黑著脸：“晋南……”
    下一句还没说出来，白狼已经衝过去咬住他手里的黑包，喉咙里发出低吼，就像是因为对方打不贏就喊家长而感到愤怒！
    许卿过去拉著周晋南的手，小声地说了白狼的行为：“白狼怎么会也想要那个黑包呢？”
    周晋南有些无奈：“白狼有个奇怪的嗜好，你空著手来去都可以，但你要是手里拿了东西，想再拿走，它是不会同意的。”
    许卿惊讶：“这么可爱呢？不过这个黑包我也想要。”
    周晋南点头，只是微微转头“看”向白狼方向，打了个响指。
    白狼跟得了命令一样，尾巴一摇，咬著包齜牙，眼神更加凶狠，仿佛下一秒就要张口咬人。
    嚇得许治国赶紧鬆手，白狼咬著包嗖地跑到院子角落去。
    许治国转身看著许卿和周晋南並排站著，完全是看热闹的姿態，伸手点著许卿：“你，你们太过分了！”
    许卿一脸无辜：“你不是说那些东西是要给我的吗？而且你还是赶紧去查查许如月是不是你女儿。”
    许治国是一个字都不想跟许卿再说，这死丫头现在太气人，转身气呼呼地离开。
    许卿要不是因为周晋南在身边，真想大笑出来，想想方兰欣和许如月现在糟心的日子，她就感觉一阵的淋漓畅快！
    忍著笑著拉著周晋南的手：“你的面吃完了吗？”
    周晋南：“没呢，我们去吃饭吧。”
    许卿也顾不上白狼叼走的黑包，拉著周晋南匆匆去厨房：“哎呀，面肯定坨了。”
    原本是两碗带汤的汤麵，这会儿变成两坨麵条，全部黏在一起。
    许卿过去用筷子搅了搅递给周晋南：“只能这么凑合吃了，配点咸菜就当吃麵团了。”
    周晋南不讲究，他们参加任务时连草根都吃过，再说这还是许卿亲手做的，莫名就想到她昨晚如水草般柔软的娇媚模样。
    瞬间感觉浑身血脉賁张，赶紧低头吃饭。
    两人在屋里安静地吃饭，白狼却对黑包產生浓厚的兴趣，用前爪巴扒来扒去，看见银色的拉链，又用嘴咬著试图打开。
    费了一番功夫，还真把拉链拉开了，聪明地叼著包底一阵晃头，把里面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有几张纸还有两张照片，还有一个大宝石戒面的戒指，落在地上折射著阳光，闪闪发光。
    白狼嚇得往后一蹦，又好奇看著宝石戒指，小心用前爪试探了下，感觉没有危险，立马叼起来去找地方刨坑埋起来。
    许卿吃完饭，又把厨房收拾完，准备出来洗衣服时，看见院子角落散落的黑包和白纸，才想起来把这事给忘了。
    再看白狼臥在厨房旁边的角落里，抬著头哈赤哈赤伸著大舌头，丑萌丑萌地看著她。
    “白狼，你竟然还能打开呀，是不是没你喜欢的？”
    许卿笑说著过去把地上泛黄的纸和照片捡起来。
    黑白照片已经有些模糊，边角也泛著黄，一看就是没有好好保护，而是隨便扔在什么地方。
    照片中的人勉强可是看出是个年轻秀美的姑娘，照片侧面写著一行字，叶楠二十岁留念。
    许卿还是第一次见生母的照片，都说她长得和生母很像，可能是因为照片太模糊，她感觉不到两人的相似之处。
    反而让她感觉另一种熟悉感，感觉照片中的人，像上一世她认识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重生效应，上一世很多事情变得非常模糊，许卿皱眉想了一会儿，也想不起来是谁，索性不去想了，把照片上的灰小心弹乾净。
    再看几张纸上，都是摘抄的古诗词，只有最后一张，只有一句诗词：天恩后，金屡锡，携老共卿卿。
    尤其卿卿两个字，写得非常用力。
    许卿愣愣地看著，猜测她的名字是不是因为这句诗词而来？
    这是一首很深情的诗词，应该不是叶楠记录她和许治国的爱情吧？
    许卿又把每张纸上的诗词读了一遍，和最后这首偕老共卿卿不同，前面几首有些悲凉，有种隱忍和苦寻的意味。
    如果这些是母亲叶楠留下的，可以看出叶楠还是个有才情的女子。
    许卿心里嘆口气，把纸张叠起来，照片夹在里面。想也能知道，许治国给她的东西，肯定都是经过筛选，让她什么都找不到。
    转身就见周晋南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坐在水盆边摸索著洗衣服。
    赶紧把纸和照片往口袋一塞，跑著过去：“我来洗就好，你去想想我们明天去奶奶家都拿什么东西。”
    她没有娘家可回，新婚回门只能去冯淑华那里。
    这也是冯淑华为什么暂时不搬过来的原因。

 第75章 周直男的思维

    许卿抢过周晋南手里的衣服：“我来洗，不都是男主外女主內吗？这些应该我来做，你要想想回奶奶家带什么？”
    周晋南听话地起身在一旁坐著，跟许卿商量著：“我们买两斤羊肉，再买些点心，给奶奶买块布料，你看行吗？”
    许卿边搓洗著衣服，边笑说著：“多买些点心，奶奶爱吃这些零食，还有罐头，她还喜欢吃橘子罐头和梨罐头。”
    周晋南完全没意见：“好，一会儿我们就去买回来，明天早上去槐树胡同时再买肉。”
    两人在细碎的树荫下聊著家常。
    许卿很喜欢这样慢悠悠的日子，是以后很难再感受到的。
    可惜寧静被两个不速之客打破。
    杜维华带著江灿灿拿著两瓶白酒和一篮子鸡蛋上门。
    许卿虽然不喜欢这两个人，但是因为周晋南的关係，还是要擦乾手笑著打招呼：“嫂子过来了，院里凉快，我去给你们搬凳子。”
    杜维华客气地笑了笑：“谢谢啊。”
    江灿灿倒是老实了很多，站在杜维华身边绷著一张脸。
    许卿也没搭理她，去搬了两个小板凳出去，让两人坐，又去倒了两杯白开水出来：“我昨天也没注意，不知道茶叶放在哪儿呢。”
    杜维华坐下后，摆了摆手：“没事，我来就是跟晋南有些事情要说。你忙你的就好。”
    许卿一听，这还不希望自己听唄，可就这么大的院子，她想不听都难，端著衣服在水龙头边上洗。
    边八卦地竖著耳朵听杜维华找周晋南到底有什么事情。
    杜维华也没绕弯子，坐下后很直截了当地跟周晋南说道：“我来就是想让你跟高湛说说，我们家灿灿也不差的，马上也调到省城医院药剂科上班。”
    周晋南皱眉：“婚姻这事，勉强不来。”
    杜维华表情突然悲伤起来：“是，婚姻是勉强不来，可是当初要不是我们家老江救了高湛，灿灿也不会没有爸爸，而且高湛当年不也在老江的坟前发誓，要照顾我们孤儿寡母的。”
    许卿听得都有些咋舌，照顾就一定要娶她家的女儿？
    周晋南依旧皱著眉头：“嫂子，高湛这些年对你们也確实照顾了，工资一领就先给你们寄回去一半。逢年过节也从没落下地给你们寄东西。”
    杜维华顿时红了眼尾：“晋南，你这样说，是觉得我们缺这些钱吗？还是你觉得这些钱能代替灿灿缺失的父爱，你们是不知道，灿灿因为这事，多少次在被窝里偷偷哭。”
    江灿灿抿著嘴坐在那里不吱声，任由母亲各种演戏。
    周晋南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直男，有些想不通：“高湛娶灿灿，就能弥补她缺失的父爱？”
    许卿听了差点儿笑出来，憋著笑都有些拧不动手里的衣服。
    杜维华要是不了解周晋南的脾气，还真以为他故意在说讽刺的话：“可是灿灿喜欢高湛，他不就应该照顾灿灿一辈子吗？”
    这简直是强盗逻辑。
    周晋南摇头：“嫂子，你这个思路不对，灿灿喜欢高湛，高湛就应该娶她，就不管高湛的感受？勉强的婚姻，最后能有什么好结果？”
    杜维华不服气：“哪有那么情投意合的婚姻，就你和许卿，你们的结婚不也才见两次面就定下来的？能有什么感情基础？灿灿和高湛可是认识好多年了，也算是相互了解。”
    “再说了，现在不都是相亲结婚，你看看大街上谈对象的会不会被人戳脊梁骨。”
    周晋南眉头皱得更紧：“我和许卿的婚姻，是两人都同意的。现在高湛並不同意。”
    杜维华突然有了底气：“所以我才来找你，让你跟高湛好好说说，感情结婚后都可以培养，我们家灿灿性格也好，又懂事。”
    周晋南想都没想地拒绝：“这个事情我没有办法，我不能坑了高湛也不能坑了灿灿。”
    杜维华又开始反反覆覆地说：“要是老江还在，我们的日子也不会过成这样，我现在晚上做梦还总能梦见老江，问我有没有照顾好灿灿，问我们现在过得好不好？你说要是灿灿过得不好，我死了以后，怎么有脸见老江？”
    许卿边晾衣服，边听著杜维华的嘮叨，对她的观点简直震惊！
    果然每个人的三观，都是站在自己立场去考虑。
    比如杜维华，她肯定觉得自己特別有理。
    江灿灿却有些恼羞，拉著喋喋不休的杜维华：“妈，我们先回去吧。”
    杜维华却不死心：“晋南，就当嫂子求求你了，你去跟高湛再说说，你们关係好，他也肯定听你的。”
    周晋南依旧摇头：“別的事情我或许还能答应你，但是这件事我不能。”
    杜维华起身，擦了下眼泪：“要是老江看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伤心。”
    扔下这么句让人堵心的话，拉著江灿灿转身。
    许卿还客气地送两人出大门：“嫂子，你们慢走啊。”
    杜维华看了眼她，欲言又止地嘆口气，转身跟江灿灿离开。
    许卿看著两人走远，才转身回院里，见周晋南站在那里，还皱著眉头，过去拉著他的手：“她们的想法不对，高湛又不是货物，喜欢就可以带回家。而且高湛要是喜欢灿灿，认识这么多年，早就喜欢了。”
    周晋南沉默了下：“高湛有喜欢的人。”
    许卿惊讶：“高湛有喜欢的姑娘啊？那为什么没在一起？”
    周晋南说出来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找不见对方。”
    许卿：“……”
    所以，高湛喜欢了个寂寞？
    周晋南解释说：“三年前，高湛在单位附近遇见的一个姑娘，然后就喜欢人家吧。后来找也没找见。”
    再具体的，高湛不说，他也没问。
    许卿没想到高湛还是一见钟情呢：“可是现在高湛在省城，岂不是更找不见那个姑娘了？”
    周晋南就不知道了：“反正高湛是不会娶江灿灿的。”
    许卿突然有点儿同情高湛，看杜维华的样子，肯定不会就这样算了。
    周晋南突然抬手摸了摸许卿的脑袋：“不用管他们，我们去街上转转，买些东西吧。”

 第76章 小两口回娘家

    许卿去洗了手，换了条裙子，拿著布兜拉著周晋南出门。
    有她在，就没带白狼，带著白狼也不方便进供销社。
    正是午饭前时间，有些妇女就爱凑在一起边择菜边聊天，看见路过个人都能议论半天。
    许卿牵著周晋南过去，都能注意到那些人的目光，还有悄悄凑一起鬼头鬼脑说话的样子。
    一看就是在议论他们，却也没放在心上。
    拉著周晋南大大方方地朝前走著。
    几个妇女凑在一起小声说著：“那家是买了之前老王家院子的，昨天刚结婚，还请我家去吃酒席了呢，那席面真是没说的，是我吃过最好的席面。”
    “没喊我们家，不过我也不稀罕去。你可能不知道吧，就那个姑娘，结婚时就不是个清白人。”
    “啥意思？”
    其他几个不知情的立马好奇地问。
    “那姑娘被人在黄河边上糟蹋了，听说还是好几个男的一起，嘖嘖，你们想啊，也就能嫁给个瞎子，正常人谁会娶她。”
    “不会是真的吧？长得多漂亮的一个姑娘，真是命不好。”
    “依我看，不见得是命不好，你说一个姑娘没事跑黄河边上干啥？那地方多荒凉啊，就是不要脸搞对象去了。”
    说到这里，所有人的热情一下就被调动起来：“现在年轻人，也不知道咋想的，还自由恋爱，动不动就去小树林，能干什么好事。”
    “就是说呀，所以我看那姑娘可不像安分的，以后你们都看好家里的儿子。”
    王改就抓著一把瓜子在旁边嗑著，听著几人的议论，再看许卿走远的背影，腰肢纤细，一条黝黑的辫子垂在背后，隨著走动的幅度晃著。
    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忍不住心里偷偷吐了一口，骂了一句不要脸的。
    突然想起丁昌文和那个女学生的事情，虽然闹过好多天了，最后证明两人確实关係清白，可她还是觉得不对劲。
    不行，还要去学校附近再问问，就不信抓不到丁昌文和那个小狐狸精的把柄。
    顿时顾不上嗑瓜子，拍了拍手，急冲衝去市里找丁昌文。
    ………………
    许卿带著周晋南去供销社，买了两瓶罐头一袋鸡蛋糕，又买了一铁盒的饼乾。
    装饼乾的铁盒四四方方，红色的外表，盖子上还画著粉红色牡丹，格外好看。
    而里面装的饼乾味道也非常的好，奶油味十足。
    许卿负责结帐，周晋南拎著一网兜东西。
    从供销社出来，周晋南开口：“我们每个月一號领工资，一会儿回去你拿著我的印章去邮局领了就行。”
    许卿乐起来：“那是不是以后都是我管钱？”
    “好。”周晋南想都不想地点头。
    许卿乐著：“你抽菸吗？”
    周晋南摇头：“不抽。”
    许卿讚许地握了握他的手：“不抽菸好，每个月可以剩下很多钱呢，以后都够咱们孩子喝奶粉了。”
    周晋南听许卿咱们孩子时，心是甜的，却又不自觉地红了耳尖。
    许卿笑著拉著周晋南慢慢往前走：“我休息几天就要去摆摊做生意了，到时候你要是无聊就跟我一起去。”
    周晋南点头：“好。”
    许卿温柔地说著：“我先尝试一下，等以后慢慢地再爭取把生意做大。”
    周晋南完全不懂，也没放在心上：“你不用有心理负担，我的工资也够生活的。”
    许卿笑著没说话，她知道周晋南的工资要比普通工人多一些，但没超过一百块。
    而结婚这么多钱，周晋南在外面肯定欠钱了，她要赶紧把这些帐还上。
    两人慢悠悠走回家，许卿发现白狼还臥在厨房旁边的小夹道里，像是看守什么宝贝一样，奇怪地问了一句：“白狼怎么那么喜欢臥在厨房旁边的小过道里？”
    周晋南看不见，凭著他对白狼的了解：“估计是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就藏在那附近，所以才会一直守著。”
    白狼像是听懂一样，瞬间起来歪著头，喉咙里发出不满的低吼，眼神哀怨地看著周晋南。
    许卿觉得白狼的模样还挺可爱：“白狼好像不高兴你说它。”
    周晋南笑了下：“白狼很聪明的，智商相当於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它的父母都是最是犬王退役。”
    许卿才知道，白狼別看是狗，竟然也有军粮可以吃。
    嘖嘖感嘆：“没想到我们白狼还是吃国家饭的呢。”
    白狼衝著周晋南又不满地叫了一声，转身回去继续趴下。
    第二天吃完早饭，许卿要骑自行车带周晋南去奶奶家。
    周晋南死活不同意：“白狼留家里看门，我们坐公交车过去。”
    许卿难得见周晋南执拗的一面，竟然还有些孩子气，猜他是不愿意自己那么大个个子，让她辛苦带著。
    笑著挽著他的胳膊：“你要是心疼我，晚上就不要折腾我，你昨晚都把我咬疼了。”
    周晋南脸腾的红了，这些话怎么能说出来。
    许卿嘿嘿乐地看著周晋南连耳根都红著，把篮子递给周晋南：“走啦，我们坐公交车去。”
    从这边有一趟车到槐树胡同附近，下车还要走二十分钟左右。
    正好路过卖肉的摊子，许卿又买了两斤羊肉。
    天太热，买多了也放不住。
    带著周晋南到冯淑华家时，没想到许志英和二丫还没走，两人坐在葡萄架下择芹菜。
    看见许卿和周晋南进门，许志英乐呵呵地站起来：“你奶奶一早就说你们要回来，还让我把家里下蛋的鸡杀了。”
    许卿客气地喊了声二姑，然后问了句：“我奶奶呢？”
    “一早说出去拿什么东西，过会儿就回来了。二丫，快去给你姐和姐夫搬凳子。”
    许志英儼然一副主人的模样，招呼著许卿和周晋南。
    让许卿心里莫名就不舒服。
    拿了凳子跟周晋南，两人刚坐下，许志英又使唤闺女：“二丫，怎么回事，怎么不给你姐和你姐夫倒茶呢？真是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
    话音刚落，冯淑华领著个穿衬衣的年轻人进来，看见许志英和二丫，脸色顿时变了：“你们怎么还没走！”

 第77章 故人相见

    冯淑华对许志英还在院里，非常不满意，情绪也很明显地在脸上。
    许志英瞬间没了刚才主人的架子，委屈巴巴地看著冯淑华：“妈，我和二丫好不容易过来一次，就住两天吧，而且卿卿嫁人后，就你一个人，我看著让二丫给你做个伴也挺好。”
    冯淑华看了她一眼：“收起你那些心思，我是不会答应养二丫的，今天不走，那就明天走吧。”
    说著才转身跟周晋南和许卿打招呼，又给两人介绍身边穿衬衣的年轻人：“这是北街老庞家的儿子二喜，我找他过来帮个忙。”
    “奶奶，我叫庞振华。”庞振华在一旁不乐意地小声纠正。
    庞振华！
    许卿瞳孔缩了缩，看向对面长得清秀白净的年轻人，还有些青涩和不羈。
    她是认识庞振华的，初做生意时，两人是同行，从竞爭到最后有了合作。
    许卿还是挺欣赏庞振华做生意的仗义和灵活，只是后来，股市初流行起来时，庞振华陷了进去，开始尝到了甜头，就又投了一大笔钱进去，结果大盘崩了。
    不仅赔上了整个身家，还欠了几百万的债务。
    九十年代初的几百万，那可是相当大的一笔钱，受不了打击的庞振华选择了跳楼自杀。
    许卿听到这个消息时，还非常的遗憾，毕竟在许家从一个作坊到工厂转变时，那么多同行背地里捅刀。
    只有庞振华选择了和她合作。
    走稳了第一步，才会有了最后许家公司的壮大。
    所以许卿对庞振华很感恩，只后悔当初应该多劝他不要盲目入股市。
    没想到这一世，这么早就会遇见，一定不能让庞振华再走老路！
    许卿心里百转千回时，冯淑华又跟庞振华介绍了许卿和周晋南，才说道：“卿卿，我知道你们今天来，就去把二喜叫来帮忙，这孩子做饭好吃。”
    庞振华又小声提醒了句：“奶奶，我叫庞振华！不叫二喜了。”
    冯淑华依旧跟没听见一样，笑眯眯地让许卿和周晋南坐：“今天你们回门是客，肯定不能让卿卿做饭，我就请二喜过来帮忙。”
    许志英赶紧接话：“妈，我把鸡也杀好收拾好了，一会儿我帮著烧火。”
    冯淑华点头：“行吧，你去烧火。”
    庞振华已经放弃纠正冯淑华，挽著袖子进厨房开始忙活。
    冯淑华乐呵呵地给许卿和周晋南倒茶，又喊一直靠著墙站的二丫过来：“过来坐，女孩子就要大大方方的。”
    等二丫过来坐下，冯淑华塞给她一个苹果，才跟许卿说道：“不是我不让她们住下，而是你二姑竟然想把二丫留下来让我养著。我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就是想回去再生个儿子。”
    许卿看著二丫短短的寸发，也是无奈，许志英也是女的，骨子里竟然更重男轻女。
    冯淑华摇头：“我看过了，她命里没有儿子命，要是执迷不悟这么折腾下去，等老了命更苦。”
    许卿不好评价，扭头看向开著的厨房门，庞振华手起刀落，非常利落地剁著鸡块。
    冯淑华顺著许卿的视线看过去，以为她是好奇庞振华的厨艺，笑著说：“二喜这手艺，可是祖传的，听说二喜的太爷爷还是宫里的御厨呢。”
    许卿惊讶：“这么厉害呢，那一会儿要好好尝尝他的手艺。”
    冯淑华看著许卿眉角眼梢都带著春色，还有一股不自觉的小女儿娇態，知道小夫妻俩是根本不知道节制。
    又看向周晋南：“你这两天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周晋南摇头：“身体没有，就是眼睛早上起来时有些乾涩发痒。”
    冯淑华又给周晋南號了號脉：“还好，等到我要的东西都到了，应该就没问题了。”
    许卿因为二丫在跟前，只是默默听著也没问。
    又聊了一会儿天，厨房里飘散出一阵阵香味，闻著就让人食指大动。
    二丫偷偷地咽了咽口水，冯淑华笑起来：“小丫头馋肉了，一会儿多吃点儿。”
    虽然不喜欢许志英，但孩子是无辜的。而且二丫投胎这么个家庭里，也是造孽。
    庞振华燉了红烧鸡块，还烧了葱爆羊肉，辣椒炒肉和西红柿炒鸡蛋。
    农家养了两年的母鸡，足足燉了两个小时才燉烂，盛了满满一盆。
    燉鸡耽误了时间，午饭晚了一些。
    饭菜就摆在葡萄架下，庞振华又跑著去邻居家借了两个小板凳，几人围坐在小方桌前吃饭。
    大概是冯淑华提前交待过庞振华，要好好招待周晋南。
    庞振华从坐下后不停地哥长哥短地喊著：“周哥，我听奶奶说你可是个大英雄，我最钦佩的就是大英雄，这杯酒我敬你。”
    边说著边端起一杯酒递到周晋南手里，自己也端起一杯。
    周晋南也没拒绝，接过酒杯等庞振华跟他碰杯后，端起来一口喝下。
    许卿有些担心，不知道周晋南的身体能不能喝酒，毕竟结婚那天，高湛都是让他喝白开水。
    见冯淑华在一旁乐呵呵地看著没说话，估计是没问题，也就没吱声。
    庞振华喝点酒话也多，因为好奇，不停地拉著周晋南问边境上的事情：“哎，我就想当兵，可惜年少时候不懂，想出家当和尚，就用香头在头上烫了几个疤，结果就当不成兵了。”
    许卿忍不住咋舌，这也是位人才。
    见周晋南每次回答得很简短，怕他会不喜欢说这些，赶紧岔开话题：“二喜，你做饭这么好吃，就没想过开个食堂？”
    庞振华有些不开心：“我叫庞振华，你可以叫我振华，不要叫我二喜了！”
    许卿有些哭笑不得：“好，振华，你手艺这么好，不开食堂可惜了。”
    庞振华摇头：“我妈不同意，想让我去厂子上班。”
    说完又嘆口气：“我也觉得我更適合开食堂。”
    许卿想到这两天要去找车站找主任谈联营的事情，问了庞振华一句：“卖快餐，有没有兴趣？”
    庞振华没明白：“啥是快餐？”
    许卿想解释，身边的周晋南拿碗时不小心碰翻了酒杯，就洒了一桌子……

 第78章 只要是你的，男孩女孩都喜欢

    许卿赶紧去拿抹布过来收拾周晋南弄湿的地方，刚的聊天话题也就断了。
    只是许卿不知道，酒杯是周晋南故意打翻的。
    他听到许卿竟然喊庞振华，振华！却喊自己晋南哥。
    一对比，心里莫名就不舒服起来，再听许卿和庞振华聊得开心，就有些幼稚地想引起许卿的注意。
    许志英只顾低头不停地啃著鸡肉，面前落著小山一样的骨头。
    冯淑华看了许志英好几眼，却忍著什么都没说。
    午饭一直吃到太阳偏西，庞振华才摇摇晃晃地傻笑著回家。
    许卿扶著也喝了不少的周晋南去屋里炕上躺著休息。
    冯淑华看著还在啃鸡肉的许志英，有些无奈：“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我以前怎么教你们的，吃饭不要用筷子翻盘，吃东西要克制，不能因为喜欢就不顾仪態。”
    许志英嘴里还有肉，有些委屈地看著冯淑华：“妈，你都不知道我在乡下过的什么日子，离市里是近，可也是乡下啊。一年到头都吃不上一次肉呢，我这次好不容易来一次，想住几天你还不让。”
    冯淑华摆了摆手：“行了，剩下的都吃了，明天早上就坐车回去，当年你嫁人的时候，我也说得很清楚，从你嫁出这个门，好坏和我都没有关係。”
    许志英顿时觉得嘴里的鸡肉不香了，还以为这次回来能和冯淑华的关係缓和一些，却没想到冯淑华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冯淑华又看了眼二丫：“现在政策好，你们好好想著怎么把日子过好，不要总想著生儿子，你呀，没有儿子命！”
    许志英脸都白了，却不敢反驳冯淑华的话。
    许卿拿著毛巾给周晋南擦手，听著窗外冯淑华和许志英的聊天，忍不住问周晋南：“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呀？”
    周晋南还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加上喝了些酒，反应似乎都迟钝了，微微偏头“看”向许卿。
    许卿笑著，拉过他的手按在自己小腹上：“这里说不定有个小孩子在发芽了，你会不会像咱们这里的男人，喜欢儿子？”
    周晋南沉默了一会儿：“我不喜欢孩子。”
    许卿惊讶刚想问，就听他慢悠悠又来了一句：“不过你生的，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许卿扑哧笑出声，俯身亲著他的额头，隔著纱布亲著他的眼：“没想到你还会说甜言蜜语呀。”
    周晋南没动，刚才的瞬间，他想起了高湛说的话，只要有了孩子，就算以后许卿知道真相，也会因为孩子选择原谅。
    所以有那么一刻，他也卑鄙地想如果许卿现在怀孕也挺好。
    因为这里还有个不成文的习俗，出嫁的女儿不能在娘家和丈夫同床睡。
    再说冯淑华这边也没有多余的房间，所以休息了一会儿，许卿和周晋南就跟冯淑华道別离开。
    冯淑华也没拦著，给许卿和周晋南一人包了个红包，又塞给许卿一个小包：“你们早点回去，明天也去那边看看爷爷奶奶。”
    许卿点头：“嗯，明天一早过去看看。”
    原本也只是搬出来单过，並没有和那边断绝关係，再说爷爷奶奶还在，怎么说也要回去看看的。
    冯淑华拄著拐杖，迈著小脚送许卿和周晋南到胡同口，笑呵呵地看著两人离开。
    许卿每次回头，就见冯淑华乐呵呵地摆手，示意他们快走。
    老人清瘦微弯的身影，像是一抹剪影，印在身后的漫天晚霞中。
    许卿笑著冲冯淑华挥挥手，转身有些感嘆：“我以前从来没觉得离別有什么，可是现在却觉得，有时候转身可能就是一辈子。”
    比如上一辈的她和周晋南。
    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很快，许卿又小声跟周晋南商量：“明天我们早饭后去看爷爷奶奶和爸，路过百货大楼时下车，顺便买些东西。”
    她没提苏慧茹，能感觉出周晋南跟苏慧茹之间有很深的矛盾。
    周晋南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他並不想回去，因为周承乾肯定还在，他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意，又动手揍他。
    第二天一早，许卿和周晋南吃了早饭离开，依旧没带白狼。
    两人路过百货大楼时，买了点心酒，还给陈迎和周康安买了布料，才又坐车去了省大。
    许卿刚下公交车，就被卖冰棍的大娘发现，扯著嗓子喊：“穿红格子裙子的姑娘，哎，红格子裙姑娘……”
    许卿有些哭笑不得，周围还就她一个穿红格子裙子，估计是有八卦要跟她分享，跟周晋南说了一声：“你站这里等我一会儿，那个大娘我认识，估计是有话跟我说。”
    大娘看著许卿走来，两眼都冒著八卦的光：“这些天没见你，你干啥去了？”
    许卿指了指不远处的周晋南：“我前两天结婚有些忙，就没过来。”
    大娘看著周晋南，又看著斜对面的学校大门，有些怀疑：“前几天说是有个教授的儿子娶媳妇，婚宴办得可好了，赶上国宴水平了，说的就是你们啊？”
    许卿不好意思笑笑：“嗯，是我们。”
    大娘心里嘀咕了下，这么漂亮的姑娘嫁给一个瞎子，那肯定是冲对方家庭条件好，不过因为有八卦要跟许卿说，这事也就没深想，神神秘秘地看著许卿：“昨天丁昌文老婆又来闹了，说是跟之前那个大学生没事，但是这次你后妈的事估计要暴露了。”
    说著还加了一句：“我可没说啊，也不知道丁昌文老婆怎么就知道了。”
    许卿故作惊讶：“啊？她老婆知道我后妈？那她知道不知道我家住在东方汽修厂家属院？我后妈名字叫方兰欣？”
    大娘悄悄记住两个重要信息，连连摇头：“那不清楚，我就是看热闹也没细问，你回头跟你后妈提个醒，那个王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许卿连连点头：“大娘，你人真好，我要跟我男人去我婆家，就先不说了啊。”
    大娘赶紧摆手：“那行，你先忙。”
    许卿笑著去牵周晋南的手，想到王改大战方兰欣的场面，就忍不住的激动和开心。
    周晋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突然这么开心？”

 第79章 白狼受伤

    许卿赶紧把自己快遮掩不住的畅快情绪收敛了下，哪能让周晋南看见她搬弄是非的一面：“没事，就是我想做生意，但是天热食物放不住。刚才大娘跟我说，冰棍厂还有那种冰块卖，到时候放在食物旁边，就不容易变质。”
    周晋南信了她的话，点点头：“这確实是一个好办法。”
    两人慢悠悠走到周家时，周家人也刚吃完早饭，周承文还没去上班，看见许卿和周晋南回来，有些惊喜：“晋南和卿卿回来了，吃了吗？”
    许卿点头：“爸，我们吃过早饭了。”
    一句爸叫得脆生生的很亲切，周承文脸上笑容更深了：“好，那你们先坐著，中午我回来吃饭。”
    周瑾轩在一旁听得却黑了脸，盯著许卿的脸，有些捨不得移开眼神。
    感觉三天没见，许卿更漂亮了，像是晨间迎著阳光开放的朵，还沾染著露珠，清润灵透。
    周瑾轩不甘心，许卿不该是这样的！
    她不该过著这么好！
    明明都是个不乾净的女人，是残败柳，应该枯萎而不应该绽放！
    再看许卿脸上清浅的笑，眼神愈发的阴鷙起来。
    许卿压根儿没注意周瑾轩，跟周承文打完招呼，又去跟陈迎和周康安打招呼：“爷爷，奶奶，我们回来看你们啦。”
    陈迎笑著，从口袋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塞给许卿：“我一早就说你们今天肯定来，你大伯母还说你们不能来呢。”
    边说著边握著许卿的手，上下打量一番，再看周晋南，气色好像比在家时好了不少，满意地直点头：“好，看见你们都好好的，奶奶也放心了，走赶紧去屋里坐。”
    一手拉著许卿一手拉著周晋南进客厅。
    客厅里只有顏巧玉在，笑著跟周晋南和许卿打招呼：“我看卿卿当了新娘子以后更好看了呢，晋南气色也好了，看来小两口过得还不错呢。”
    说著又冲陈迎说道：“妈，你之前还担心他们呢，我看你呀就是瞎操心。”
    陈迎笑著：“可不是嘛，人老了就是爱瞎操心，快，都赶紧坐。这是回家，你们可不能拿自己当客人啊。”
    许卿笑著坐下，看了一圈没发现周承乾和苏慧茹，礼貌性地问了一句：“怎么没见妈和大伯？”
    顏巧玉嘆了口气：“你们婚礼那天你大伯不是摔了一跤，到现在还不舒服呢，在房间里躺著呢。你妈知道你们回来，去买菜了。”
    许卿也就没再问，聊了一会儿，陈迎让许卿带周晋南回房间休息。
    在她眼里，周晋南不仅伤了眼睛，连身体都很弱，一定要多休息才能养好身体。
    许卿正好不知道还聊什么，特別是顏巧玉也在，总让她有种怪怪的感觉，正好可以和周晋南去他的房间躲躲清閒。
    虽然结婚没住在这边，陈迎依旧布置了周晋南的房间。
    床上大红的被褥，窗户上也贴了喜字，连柜子和暖壶上都贴著喜字。
    许卿扶著周晋南过去坐下，边把看见的说了一遍：“没想到奶奶他们这么细心，我们没有回来住，他们肯定很伤心，以后我们一周回来住一次。”
    至於周丽红，苏慧茹这些，她又不怕她们。
    不过分，她可以看在是长辈的面子上，给她们点儿脸。
    要是太过分，她肯定也不会给她们脸。
    周晋南却摇头：“不用，有空回来吃个饭就行，住倒是不用。”
    而有些人也不见得就欢迎他们回来住。
    两人聊了一会儿，许卿让周晋南上床休息，她去看看厨房要不要帮忙。
    许卿去厨房转了一圈，阿姨基本已经把菜准备好，看著案板上切好的青菜，心里有些纳闷，这么多菜，苏慧茹去买什么菜？
    顏巧玉见许卿进了厨房，也跟著进来，笑眯眯地看著许卿：“晋南奶奶特意交待过，可不许你来厨房帮忙呢。”
    许卿拿了头大蒜帮忙剥：“没事，奶奶不是说了，不能把自己当客人，那我肯定要做点事。”
    顏巧玉笑了，一双眼却像鉤子一样在许卿身上来回看著，试探地开口：“你们结婚那天，你大伯受伤了，你知道吗？”
    许卿点头：“我听见有人议论了。”
    顏巧玉盯著许卿的眼睛：“那你知道你大伯是被人打的吗？”
    许卿有些惊讶：“被人打了？谁这么大胆，报警了吗？我还真以为是摔的呢。”
    顏巧玉细细看了许卿的表情，好像確实不知情，嘆了口气：“你大伯说是摔的，是不想声张，你想你们结婚的大好日子，要是报警来了公安，多不好。”
    许卿笑了下：“我不在意的。”
    心里却琢磨，顏巧玉这明显是话里有话，像是要从她这里知道是谁动手一样。
    那会是谁动手呢？
    突然想到结婚那天，敬酒时周承乾说的那几句难听话。
    当时周晋南一言不发，后来带著白狼离开了一会儿，难道是周晋南打的周承乾？
    心里惊讶得不行，脸上却始终保持著温柔的浅笑。
    顏巧玉见从许卿这里问不出什么，也拿个蒜瓣剥起来：“算了，那就是你大伯倒霉，好好来吃个酒席，却赶上这么倒霉的事情。”
    许卿没吱声，任由顏巧玉抱怨。
    等炒菜时，许卿才从厨房出来，抬头意外看见苏慧茹阴森森地站在阁楼的窗前，树荫遮掩，露出晦暗不明的半张脸，显得有几分嚇人。
    许卿总感觉今天的顏巧玉，苏慧茹都显得有些奇奇怪怪的。
    午饭，周承乾也没从房间出来，顏巧玉就拨了些饭菜端去，和周承乾一起吃。
    周承文倒是赶了回来，而周瑾轩没回来。
    陈迎也没问，招呼许卿和周晋南坐：“卿卿，来和晋南都坐这边来，今天我特意让厨房燉了鸡汤给你补补。”
    许卿瞬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拉著周晋南过去坐下。
    筷子刚塞进周晋南手里，就听外面一声悽厉的惨叫，接著是白狼冲了进来，脖颈上皮毛外翻，血肉模糊隱约可以看见森森白骨。
    许卿嚇得筷子掉在地上：“白狼！”
    周晋南已经寻著声音有些跌跌撞撞地跑了过去！

 第80章 周晋南的洞察力嚇人

    白狼在看见周晋南的一瞬间，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低声叫了几声，轰然倒下。
    周晋南看不见，听声音也知道白狼情况非常不好，边蹲下伸手去摸白狼，边喊著：“快给高湛打电话。”
    周承文赶紧跑著去给高湛打电话。
    许卿心揪成一团，在周晋南身边蹲下：“白狼脖子受伤，皮肉都绽开可以看见骨头。”
    周晋南轻轻探著摸向白狼的脖子，空气里除了血腥味，还有烧焦的毛髮味道。
    “它脖子四周的皮毛是不是被烧焦？”
    许卿看了眼点头：“是，感觉像是炸开一样。”
    家里也没什么会爆炸的东西，难道是有人故意去弄死白狼？
    许卿再想周晋南的身份，感觉人为的可能性很大，顾不上多想，跑著去周晋南房间，拿了纱布和云南白药出来。
    这些东西，上一世她就知道放在哪里，而周晋南因为眼睛看不见，所有东西都是放在固定的位置。
    所以许卿进屋没费劲就能找到，又跑著出来：“伤口太大，估计要缝针才行，我给它上些云南白药，先止血再说。”
    周晋南点头，安抚地摸著白狼的头。
    此时的白狼奄奄一息，哪里还有平时的威风，脑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嗓子里发出委屈的呜咽。
    许卿把药瓶里的药粉均匀地撒在血淋淋的伤口上，越看越心疼，白狼这是要靠多坚强的意志才能支撑著跑回来。
    撒了药粉，又把纱布敷在上面。
    陈迎在一旁看著，痛心地直跺脚：“我的天啊，这是什么人这么坏良心，怎么还能对一条狗下去狠手。”
    许卿刚准备去洗手，高湛就跑了进来。
    看见白狼的模样也是嚇一跳：“怎么会这样？”
    周晋南起身：“赶紧送它去老陈那里，是人造火柴枪伤的，好在威力不大，没有伤到要害。”
    高湛顾不上多说，过去有些费劲地抱起白狼：“妈的，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王八蛋乾的，爪子给他剁了。”
    骂骂咧咧地朝外走。
    许卿扶著周晋南跟了出去，高湛把白狼小心地放进后排，又安排周晋南坐进副驾驶，才看著许卿说道：“嫂子，你先回去，我俩去就成，老陈医术好，白狼肯定没问题。”
    许卿就是想去也坐不下，摆了摆手：“你们赶紧去，路上小心点。”
    高湛应了一声，上车发动汽车，嗖的一下就躥了出去。
    一直出了省大家属院，高湛才开口：“你看像是谁下手？难道是给你下毒的人？”
    周晋南摇头：“如果是这些人，白狼今天根本活不了，而且现在他们被咱们的人咬著，肯定不敢出头。”
    高湛奇怪了：“那你说还会有谁？”
    周晋南抿了抿唇角，压著一丝怒意没说话。
    高湛就开始盲猜：“你说会不会是许卿娘家人？你们结婚没请他们，所以怀恨在心。火柴枪这个玩意，很多人都会做，汽修厂那边工具更是多。”
    周晋南皱了皱眉头：“不是他们。”
    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你知道我房间的药和纱布放在什么地方吗？”
    高湛奇怪：“当然知道啊，就在你柜子下面第二个抽屉里，还是我放的，我能不知道？”
    周晋南没说话，心里却诧异许卿竟然也知道！
    算起来，许卿只去过他房间两次，而且时间都很短，根本不可能知道这些东西都放在哪里，可是刚才许卿跑去拿药时，没有问任何人。
    跑去又跑回来的时间很短，明显就是进屋直奔目標，拿了东西又迅速出来。
    所以，许卿为什么会知道？
    高湛好奇：“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周晋南摇头：“没事，隨便问问。”
    高湛呵呵：“你是那种隨便问问的人吗？你但凡主动问別人什么，都肯定有目的！你还记得不，有次在驻地，你问手下一个兵，早上吃了什么，结果呢，你发现他在训练时，偷吃了生產队的西瓜。”
    周晋南不搭理高湛的絮絮叨叨，头靠在椅背上闭眼思考。
    后排的白狼呼吸越来越重，时不时还痛苦地叫两声。
    高湛一踩油门，车速飞快地冲了出去。
    许卿看著车子离开，才转身回去，先去院子水池边洗了手。
    陈迎和周承文，苏慧茹几人还站在门前廊檐下。
    等许卿过去，陈迎连连说道：“真是造孽，也不知道白狼有没有事情，要是白狼出事，以后晋南出门都不方便。”
    许卿摇头：“伤那么重，白狼又跑了这么远的路，早知道这样，我们就带著它出门好了。”
    越想越自责，要是带著白狼来，肯定不会出事。
    周承文嘆气：“好了，先吃饭吧，白狼应该没事的。”
    顏巧玉听见动静从南屋出来，见许卿他们还站在饭厅门前，再看看砖地上的血跡，呀了一声：“听著是白狼出事了？哎呀真是太可惜了，你们站在这里干嘛？赶紧吃饭吧，总不能因为一个畜生连饭都不吃了。”
    在她眼里，白狼就是条狗，那农村养狗的多了，到冬天还有人弄狗肉吃。
    像前些年，日子不好过的时候，一到冬天，周承乾就去套路上跑的狗回来吃。
    等养狗的找来，连狗毛都看不见。
    所以顏巧玉觉得，白狼就算死了，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许卿深深看了顏巧玉一眼，她第一眼看见顏巧玉时，怎么会觉得她温柔老实呢？
    现在看来，人家是藏著呢。
    陈迎不乐意听，摆了摆手：“行了，白狼可不是一般的狗，你那些话少说两句。”
    然后喊著许卿：“走吧，我们先回去吃饭。”
    许卿因为惦记白狼的伤势，没什么胃口，喝了碗鸡汤，等周康安和陈迎回屋休息时，也回了周晋南的房间。
    閒著没事，把刚慌忙拿药时翻乱的抽屉整理了下，发现最多的就是治外伤的药，然后就是一大包止疼片。
    还有一瓶阿司匹林。
    许卿看著药瓶，后来这些药都不让再生產，因为里面有些成分会让人上癮，可是周晋南现在却需要服用这些药止痛。
    想著就特別地心疼周晋南。
    整理好抽屉，又把房间简单收拾整理下，拿著鸡毛掸子掸著桌面的浮尘。
    房间门轻轻被推开，周瑾轩不声不响地走了进来……

 第81章 杀白狼是犯法

    许卿转身看见周瑾轩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阴沉沉地站在那里盯著她，本能地嚇了一跳。
    瞪眼看著周瑾轩：“你有病啊！进別人房间不知道敲门？”
    周瑾轩看著许卿因为愤怒涨红的脸，也有些不服气：“许卿，你现在得意了？你这样报復我，有意思吗？”
    许卿像看白痴一样看著他：“周瑾轩，我提醒你，你见我最好喊一声大嫂，还有我得意不得意，跟你没关係！”
    周瑾轩有些偏执地看著许卿：“你难道不是因为我和许如月订婚，你为了报復我和我大哥订婚？现在我和许如月已经没有关係了，你这样做还有意思吗？”
    许卿气的冷笑：“我说了很多遍，你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你和许如月在我眼里，不过是男渣女贱，天生一对！以前是我瞎了眼，才会觉得你有才情。现在我眼睛好了，发现你大哥才是真正的男人。”
    周瑾轩气得脸发黑，他最恨所有人拿他和周晋南比。
    他做任何事情，別人都说那是周晋南的弟弟吧，周晋南都那么厉害，他弟弟肯定不能差。
    他努力读书，以最高分考上省城大学。
    自我感觉比周晋南上的指挥官学校强百倍。
    而且他学的是法律专业，以后会成为最优秀的法官，肯定比周晋南那个糙汉子强。
    结果，周晋南突然受伤成了英雄，还立了一等功！
    一等功！那是多少人用命换来的荣誉，活人能立一等功，可是凤毛麟角。
    周晋南英雄的光芒下，他又什么都不是！
    许卿看周瑾轩脸色难看，指著门口：“你赶紧滚出去，要不我就喊了，让所有人看看，大哥不在家，小叔子往嫂子房间跑。”
    周瑾轩黑著脸看著许卿：“你怎么可以说话这么难听！”
    许卿冷呵：“难听？你要是再不出去，我就动手了！”
    说著拎著鸡毛掸子就过去，周瑾轩看著许卿气势汹汹的样子，搞不好还真会抡著鸡毛掸子打他。
    以前那个温柔听话的姑娘，怎么现在跟个泼妇一样！
    周瑾轩退了两步：“许卿，你早晚会后悔的！”
    说著赶紧转身往外跑，生怕慢一点就会被许卿揍出去。
    许卿冷眼看著周瑾轩离开，才走过去关门，无意抬头，看见对面架下，苏慧茹静静地站著，看著这边。
    见许卿看她，冷著一张脸走了过来。
    许卿心里腹誹，这母子俩真是够膈应人，那个刚走又来一个。
    淡淡地看著苏慧茹走过来。
    苏慧茹站在门外没有进门的意思，冷眼看著许卿：“瑾轩刚来找你干什么？”
    许卿语气也不好：“你应该问问他，明知道大哥不在，来嫂子房间干什么？还有，如果不想闹得太难看，你就好好管管他。”
    苏慧茹没想到她就说了一句，许卿能说一串等著她。
    气得看了许卿一眼：“你管好你自己，別像个狐狸精一样到处勾人。”
    许卿也不惯著苏慧茹：“我是不是狐狸精，周晋南说的对，你有时间说这些，不如好好管管你的宝贝儿子。”
    说完砰的一声把门关上，根本不理苏慧茹气得脸都变了色。
    是婆婆又怎么样？
    她能看出来，两个儿子，苏慧茹更偏心周瑾轩。
    一直到半下午，周晋南和高湛才回来。
    却没有带回白狼。
    许卿听见动静出去，见高湛扶著周晋南的胳膊进大门，却没见白狼，心瞬间沉下去：“白狼呢？”
    高湛见许卿紧张的脸都发白，笑了起来：“放心吧，白狼没事，留在陈医生那边养伤，现在天热，带回来我们也不会照顾。”
    许卿一听白狼没事，瞬间鬆了一口气，过去握著周晋南的手：“你们也赶紧进屋休息会儿，我去给你们热饭。”
    陈迎和周康安因为惦记，午睡也没休息好，两人索性出去转了一圈，刚进门就听见高湛说白狼没事。
    “阿弥陀佛，没事真是太好了。”
    陈迎也鬆了一口气，喊著阿姨赶紧给周晋南和高湛热饭。
    许卿拦著：“我去就行，你们赶紧去休息一会儿。”
    午饭剩了不少，许卿热了热，又下了鸡汤掛麵，端去饭厅。
    陈迎正关心地问周晋南：“你们查到是什么人干的没有？”
    周晋南没吱声，高湛笑著回答：“奶奶，你放心坏人肯定跑不了，我也找人去那边院子看了，不像是小偷乾的，家里自行车啥的都还在呢。”
    陈迎又连连说了几句造孽，然后问周晋南：“白狼不在了，你和卿卿搬回来住吧，我怕卿卿一人照顾不好你。”
    许卿端饭进来，正好听见这一句，想都不想地拒绝：“奶奶，没事，我能照顾好他，我们两人住也挺方便。”
    她可不想搬回来面对苏慧茹和周瑾轩，她好不容易跳出去极品窝，再自投罗网地搬回来，不是脑子有包。
    陈迎还是不放心：“你不是还想去做生意？到时候你不在家，晋南一个人怎么办？”
    许卿早就想好：“我就带著他一起去，到时候他还能帮我推个车什么的。”
    陈迎心里有些不舒服，她其实不赞成许卿出门做小买卖，只是想著许卿能挣钱贴补家里，孙子也能轻鬆一些。
    现在听许卿竟然还要带著周晋南一起去做生意，那种读书人骨子里的腐朽就有些作祟：“你带著晋南，不大好吧？”
    许卿装傻：“没什么不好的，我能照顾他的。”
    高湛在一旁默默听著，想想周晋南这个鬼样子跟著许卿一起做生意，就他冷著脸笔挺地往那儿一坐，谁还敢到跟前买东西。
    一想到那个画面，努力憋著笑。
    陈迎见许卿铁了心不肯搬回来，只能去劝周晋南：“晋南，你也好好想想，到时候许卿带著你也不方便。”
    周晋南皱著眉头像在思考，半晌冒出一句：“我听她的。”
    高湛见鬼一样看著周晋南，这货现在说话有些噁心人啊！
    陈迎彻底没脾气了，心里也更不舒服：“好，你们都长大了都有主意，我这个老太太说话是不好使了。”
    苏慧茹走了进来，过去扶著陈迎的胳膊：“妈，你也別生气。”
    然后看著周晋南：“晋南，你看看你们把奶奶气成什么样了？”
    周晋南“看”向苏慧茹：“你知道杀白狼等於杀一个人，是刑事犯罪吗？”

 第82章 白狼的仇，白狼自己报

    苏慧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白狼是我害的？”
    周晋南弯了弯唇角：“最好不是你！”
    苏慧茹气得身子发抖：“周晋南，我怀胎十月生了你，辛辛苦苦把你养大，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你竟然怀疑你亲妈？你还有没有良心。”
    说著呜呜哭起来。
    许卿错愕地看著突然的变故，看看周晋南再看看苏慧茹，难道真是苏慧茹找人伤了白狼？
    陈迎一时也反应不过来：“晋南，说话要有证据，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妈？这些年你们母子俩一直有矛盾，我问你们，你们也不说。那今天就说清楚，你对你妈到底有什么意见？”
    周晋南唇角抿直，明显地拒绝回答任何问题。
    苏慧茹却慌了神，哭的声音更大：“妈，你就不要问了，肯定是我做得不够好，我以后注意就是了。”
    陈迎也生气：“行了，哪家的母子闹成你们这个样子，在一个屋檐下连话都不说？晋南，你现在也成家了，以后也会做父亲，换位想想，你母亲当初带著你和弟弟两人在乡下有多不容易。”
    不说乡下还好，一说乡下，周晋南脸色更冷。
    连许卿都能明显感觉到那股怒意，再看苏慧茹，通红的眼里满是惊慌，难道在乡下时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
    周晋南突然站起来，伸手给许卿：“我们走吧。”
    高湛也赶紧跟著起身，热闹看到一半，后面的好像不能看了。
    许卿听话地握著周晋南的手，拉著他出门。
    陈迎是真生气了：“晋南！你站住，今天你们母子有什么疙瘩，都摊开了说。也让我知道知道，你们怎么可以闹成这样？”
    周晋南停下脚步转身，嚇得苏慧茹赶紧过去抱著陈迎的胳膊：“妈，你別问了，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照顾好晋南。”
    她真怕周晋南突然说出一句什么，让老太太能气死。
    周晋南没开口，转身带著许卿出门。
    许卿出了大门，还能听见苏慧茹呜呜的哭声，里面像是藏著说不完的委屈。
    忍不住跟周晋南分享经验：“你和她到底怎么了？你现在要是不说，回头可能就都是你的不是了。”
    高湛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对对对，人家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你这么一走，回头怎么解释都没用。”
    周晋南闷声：“没事，走吧，找个地方吃饭去。”
    他要是说出来，这个家散了是小事，陈迎和周康安怕是能气死。
    高湛开车带许卿两人去了家饺子馆，是私营饺子馆，所以饺子皮薄馅大，一咬开里滴著油汪汪的汤汁。
    三人坐下后，高湛要了三斤牛肉大葱饺子，和两份猪肉白菜的锅贴。
    等饺子的功夫，高湛惋惜地说：“你说你咋不吃猪肉呢，这个猪肉白菜的锅贴，味道简直了。”
    周晋南不吱声，挺直腰板坐得笔直。
    许卿就喜欢看他不管什么时候，腰背挺直，一脸严肃的样子。
    又关心地问了白狼的伤：“不严重吧，以后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要多久才能好？”
    高湛摇头：“没事，多亏白狼躲得快，要是慢点估计就是神仙难救了。半个月后就能接回来，就是到时候很丑。”
    许卿想白狼平时也没好看到哪儿去，到时候还能丑到哪儿去？
    只要能活著就挺好，也就没放在心上。
    饺子上来，高湛边吃著饺子，边跟周晋南聊天：“你刚说那是什么意思？你难道怀疑你亲妈动手伤了白狼？不能够吧。”
    周晋南嗯了一声：“为了让我和许卿搬回去住。”
    许卿惊讶：“不会吧？可是弄死白狼我们也不一定就要搬回去啊。”
    心里腹誹，除非把她也弄死。
    周晋南沉默了一下：“我有个舅舅，火柴枪做得很好。”
    高湛臥槽了一句：“那我把你舅舅抓来问一问？”
    周晋南摇头：“先不用，让白狼回头自己报仇。”
    高湛扑哧一声：“臥槽，你这也太狠了，让白狼报仇，那能把人咬死。”
    就白狼的性格，可是紧隨了主人，睚眥必报！
    白狼在战场都没受过这么重的伤，这次吃了这么大的亏，能放过伤害它的人才怪。
    许卿见两人聊天也不好插话，心里却惊讶不已，苏慧茹这么狠吗？
    还有，周晋南到底为什么那么恨苏慧茹？
    …………
    许卿那边小日子过得安稳，许如月这边暂时过得也不错。
    方兰欣以为秦桂芝说彩礼买电视洗衣机缝纫机，都是骗人的。没想到一早还真拿著电视机票洗衣机票过来，拉著许如月去买。
    一直到中午才回来。
    方兰欣见许如月进门，只关心真假：“你看著那些东西都买了？”
    许如月依旧绷著脸，一点要结婚的喜庆都没有：“买了，我看著她付钱。”
    方兰欣觉得惊奇：“秦桂芝这次倒是大方了，我还以为她就说说呢，没想到这么大方。”
    许如月一想到秦桂芝胖胖脸上看她时都带著鄙夷，心里就一阵糟心：“妈，我不想嫁。”
    方兰欣瞪眼看著她：“婚礼就定在十號，算起来还有六天，请帖都发出去了，你现在说不想嫁，你是嫌还不够丟人？”
    许如月每天心都像放在刀尖上，到现在学校那边还没给一个结果，也不知道调查得到底怎么样。
    她下学期还能不能去上学。
    方兰欣见许如月丧著一张脸：“你现在也好好想想，李家这次做得不错，到时候卡车拉著那些家电在家属院厂区转一圈，多给你长面子！彩礼又是洗衣机又是电视的，咱们整个厂区，你都是第一个！”
    许如月依旧没笑容：“那有什么用？李大勇一家住的那个房子那么小，还有秦桂芝多邋遢。”
    再想想许卿，结婚就能和周晋南出去住，一对比就更气人！
    方兰欣戳了戳许如月的脑袋：“你这次开开心心地嫁人！到时候妈也给你陪嫁一些好东西！”
    许如月想想家里能有什么好东西：“你又骗我。”
    方兰欣神神秘秘一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许卿那个小贱人的亲妈当年留下不少好东西呢。连你爸都不知道，回头妈都给当嫁妆！”

 第83章 妇唱夫隨

    许如月突然来了精神：“许卿妈妈给她留了很多东西？”
    方兰欣点头：“她肯定想不到，这些东西她女儿一个也用不到，而且这一辈都不可能知道。”
    许如月脸上终於有了笑意：“妈，都有什么？”
    “有两根小金鱼，还有金手鐲和金锁，和一些珠宝首饰吧，我都埋在咱们老院子呢。”
    方兰欣就当年看过一眼，怕人发现就一直埋著，再后来年头又不好，这些东西更不能拿出来。
    这两年刚好了些，她也不敢冒然拿出来，怕被人盯上。
    许如月眼里冒著光：“没想到她竟然留这么多东西给许卿！”
    方兰欣点头：“哼，那有什么用，一样死得早”
    就连许卿那个小贱人，她也巴不得她早早死了！
    ……
    许卿他们吃完饺子，高湛又开车送两人回家。
    想著白狼不在，周晋南上厕所都是麻烦，琢磨著开口：“要不，你们俩先去我家住半个月？我父母也都不在家。”
    主要他们院里有厕所。
    不像许卿他们，还要挤著去上公厕。
    许卿笑著拒绝：“就不用了，我们可以的。”
    周晋南也拒绝：“不用，我自己就行。”
    他现在是晚上可以搂著娇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是跟高湛住一起，太不方便。
    高湛见两人拒绝得都很乾脆，也就不劝了，问许卿：“有什么要买的？”
    这次许卿没客气：“我要买一口大铁锅，直径一米的，再大点也行，回头燉东西用。”
    高湛没多问点头：“好，我明天去找找，遇见合適的直接给你送过去。”
    聊著天到了家，小院门口还有一滩乾涸成褐色的血跡，一直滴答到胡同口。
    院里倒是乾乾净净，没有血跡。
    说明白狼是在院门口被人打伤，但是对方怎么把白狼哄骗出去的呢？
    周晋南像是知道她心里的想法，解释说：“对方肯定在门外不停试探挑衅，白狼就跃墙出去。”
    许卿听著都生气：“真是太坏了，抓住就应该把手剁了。”
    高湛在一旁乐出声：“嫂子，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暴力的一面呢。”
    许卿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不是以暴制暴吗？很多时候以德服人是不行的，反而最后让別人当成傻瓜一样欺负。”
    比如上一世的她，太在乎很多东西，反而让自己失去得更多。
    高湛嘖嘆了一声：“你们可真是两口子，观点都一样啊，当年在前线，周晋南也是这个想法，坚持以暴制暴，不肯跟对方谈判。”
    许卿觉得没毛病：“本来就是，而且是他们不仁在前，拿著我们的武器伤害我们同胞。杀他们就是替天行道。”
    高湛拍了拍周晋南的肩膀：“你好福气，娶个媳妇才几天，说话都快跟你一样了。”
    许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
    周晋南眉目舒展，心情明显很不错。
    等高湛走后，许卿扶著周晋南在躺椅上坐下，又去泡了两杯茶过来：“那我们能不能隨时去看白狼呢？”
    周晋南有些意外，许卿对白狼关注这么高：“可以，不过这两天先不要去，它太丑了。”
    许卿听高湛也这么说过，现在周晋南又这么说，就有些奇怪：“白狼还能丑到哪里去？再说它本来也不是长得漂亮的狗。”
    周晋南沉默了下：“为了伤口癒合，少沾染细菌，把它身上的毛都剃了。”
    许卿：“……”
    不敢想像没有毛的白狼是什么样子，那肯定非常丑。
    智商那么高的白狼，恐怕要伤心死了。
    许卿抱著茶杯又开始聊她的事情：“我想明天去车站，结婚前已经跟主任说过一次，明天去爭取把合同签了，然后我就要出摊做生意。”
    周晋南不懂：“我明天陪你过去。”
    许卿点头：“好呀，不过我明天去之前想去找一下庞振华，就是昨天在奶奶家做饭的那个人。”
    周晋南有些奇怪：“找他干嘛？”
    而且他虽然看不见，听力还很好的，知道昨天那个庞振华年龄不大，应该和许卿差不多的年纪。
    许卿放下水杯，过去蹲在周晋南面前，伸手握著他修长的手指：“他的手艺很好，我想和他合伙搞个快餐，就是提前把饭菜都准备出来，顾客来了直接打饭，八毛一份，六毛一份。这样速度快，肯定能挣钱。”
    “庞振华手艺这么好，生意肯定会好的。而且火车站客流量大，咱们省城也算是个大站，很多南来北往的会在咱们这里转车，饿肚子肯定要吃饭，快餐就方便省事很多。”
    周晋南不是太懂什么是快餐，不过听许卿说的，感觉就像是食堂打饭。
    许卿摩挲著他指腹的薄茧，小声解释：“但是我想先跟你商量，你要是同意我就去找他，毕竟合伙生意，而且我又是女人，以后肯定会有流言蜚语。”
    周晋南沉默了好一会儿：“如果我不同意，你是不是就不找他了？”
    许卿笑著，脸凑过去贴在他的掌心：“对啊，你是我的男人，我肯定不能让你不舒服。而且我只是为了挣钱，和他能有什么？”
    “还有啊，无论从哪方面比，他都比我男人差好多呢，我怎么可能搂著金镶玉不要呢？”
    一开口一个我男人，成功地取悦了周晋南，点头：“你要是觉得好，就跟他和合伙吧，我相信你。”
    许卿笑著起身，扑进他的怀里，圈著他的脖子，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角：“哎呀，你怎么这么好呢？你知道吗？我开心不是因为你同意我和庞振华合作，而是因为你这句：我相信你。”
    说著又亲了亲周晋南的唇：“这句话真是让我太感动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好啊。”
    周晋南还不適应在臥室以外的地方有亲密接触，可是软香在怀，又这么撩拨的一下又一下地亲他。
    他哪里能受得了，手臂圈紧，將许卿紧紧搂在怀里，恨不得镶嵌在身体里，一手扶著她的后脑，用力又痴狂地亲吻著。
    已经有过很多次的亲密接触，却依旧像个生手一样，横衝直撞。
    像是在乾涸的沙漠，遇见一汪清泉，不顾一切地吸取。
    许卿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这么撩拨这个男人了。

 第84章 不惯著周晋南

    许卿第二天一早起来，准备做饭时，却听见外面特別热闹，还有女人的哭嚎声，一声比一声惨。
    有些八卦地按著周晋南：“外面好像有人打架了，我出去看看，一会儿回来做饭啊。”
    不等周晋南说话，她已经换上衣服穿好鞋，边拢著头髮边往外走。
    出了大门，就能看见隔了两户人家的地方围著一群人。
    好像是王改家！
    那这个八卦更要看了！
    许卿压著心里的开心走了过去，就见王改坐在地上，拍著腿哭喊著：“我这日子没法过了，陈世美丁昌文要跟我离婚！”
    “我从十八岁嫁给他，一直到现在，给他们丁家做牛做马，伺候了他的瘫子爹现在还要伺候他的小脚妈。我这是多命苦，才摊上这么个陈世美，他现在有本事了，当了教授了，却要跟我离婚！说跟我没有共同语言，呜呜~”
    “你们说两口子还要啥共同语言，晚上钻在一个被窝里，还需要说话吗？又嫌弃我不会生孩子，我这里都跟北山的荒地一样，百年不见一次雨水，我生什么？”
    “我要真生了，能是你丁昌文的吗？”
    说到后面，越说越过分，越说越露骨。
    看热闹的人却听得津津有味，就喜欢这种劲爆又粗俗的八卦。
    许卿都忍不住咋舌，这女人是什么都敢说啊。
    丁昌文在院里实在听不下去，冲了出去，扒开人群走到王改面前，黑著脸：“你不嫌丟人，是不是？”
    王改一抹眼泪：“那你还跟不跟我离婚？”
    丁昌文黑著脸：“你看看你最近闹的，我都没办法好好工作，所以这个婚，我是一定要离的！”
    王改蹭的一下爬了起来，指著丁昌文的鼻子：“你跟我离婚，是想娶外面的狐狸精，是不是？丁昌文，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別想著离婚！外面的狐狸精，除非我死了，否则休想进丁家的门。”
    丁昌文紧紧咬著后槽牙，目光有些阴狠地看著王改：“你再闹，我也是要跟你离婚！我现在就去法院申请离婚！”
    王改突然一抹脸上泪，不哭了，脸色也变得狠起来：“丁昌文，你別以为我不知道，你外面的姘头叫方兰欣，就是东方汽修厂家属院的，那天在你屋里那个大学生是她闺女，说不定还是你们俩的闺女呢。”
    “丁昌文！你敢去离婚，我现在就去撕了方兰欣这个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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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昌文突然停住脚步，转身不可思议地看著王改，衝过去拽著她的胳膊：“你胡说八道什么！你给我走，赶紧回家。”
    王改不肯回家，只要回去，丁昌文肯定会往死里地打她，但是外面也不能输了气势，吼著：“你不要拉我，你不是想离婚，现在去啊！”
    看热闹的人群里，除了许卿，没人认识方兰欣。
    而认识方兰欣的也都凑巧不在场，所以大家听了一耳朵，名字没听清也没记住，因为王改在哭嚎时，说得也不是很清楚。
    就是知道丁昌文有个姘头在东方汽修厂，叫个啥却没听清。
    许卿听到王改这么快就知道，都有些佩服卖冰棍大娘传閒话的速度。
    她昨天中午刚说过，今天王改就知道，不对，说不定昨天下午就知道。
    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既然王改已经知道，许卿也就放心了，马上就能看王改手撕方兰欣的大戏，可惜她不能现场围观，想想都一定很精彩！
    心情很好地回去，见周晋南已经起来，没有白狼在，竟然也精准地找到院里水池的位置，在洗脸刷牙。
    为了方便，眼上的纱布取掉放在一旁。
    许卿看著穿著二道背心，弯腰躬身洗脸的周晋南。
    背部肌肉隨著动作賁张用力，腰线完美地收在裤腰中，修长的双腿绷直，力量中带著一股狂野。
    想到狂野两个字，许卿就忍不住红了脸，晚上的周晋南，真的像不知道疲倦的小兽，狂野又不知饜足。
    周晋南听见动静，匆匆撩著水快速地洗了脸，拿起一旁的毛巾擦脸，又顺手把纱布缠在眼上。
    才转身“看”向许卿：“你回来了。”
    许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过去，伸手握著周晋南湿凉的手臂：“我带你去厕所。”
    周晋南笑了：“我去过了。”
    许卿惊讶：“你一个人怎么找到的？”
    周晋南对刚才自己零失误找到厕所非常满意：“白狼带我走过的路，我都记在心里，从大门出去往右走三百四十步，然后左转十步就是男厕。”
    许卿依旧觉得不可思议：“步子有时候会有误差吧？”
    周晋南摇头：“我和白狼走的时候，每一步的距离都是一样的，这是我们训练的必修课，目测標准距离，脚步丈量实际距离，要做到零误差。”
    许卿哇的一声，眼睛冒著星星地搂著周晋南的腰部：“我男人竟然这么厉害！”
    周晋南被许卿夸得微微有些不自在，感觉这两天许卿特別不吝嗇地夸人。
    而且，用词还非常大胆热烈。
    许卿以前，包括上一世都觉得周晋南是一个冷得如冰，很难接近的人。
    相处后才发现，他只是不爱说话，內心还也有些小羞涩，就像现在这样。
    让她更加地喜欢逗他，搂著他的腰撒娇：“哎呀，你这么厉害，我可要看好了，不能让別人抢走了，所以我要对你很好很好才行，现在我做饭去啊。”
    周晋南有些哭笑不得，他们都结婚了，还有什么抢走不抢走。
    而且在他的概念里，就压根儿没有离婚这个词。
    许卿笑著鬆手去洗漱，然后动手做饭，早饭做得很简单，烙了两个葱油饼，又做了个白麵糊糊，切了些咸菜。
    吃完早饭，许卿决定还是骑车带周晋南去槐树胡同。
    毕竟白狼不在，车子放在家里万一丟了怎么办？
    而且这次她决定不惯著周晋南，他坚持不同意，她就想办法让他同意。
    果然，周晋南一听要坐自行车去，直接拒绝：“不行，要不，你自己去就好了，我在家就行。”
    许卿不乐意：“晚上你还想不想上炕睡觉了！”

 第85章 驭夫有术

    周晋南顿时沉默，抿著嘴角表示不肯妥协。
    许卿瞪著他：“现在是说家里的事情，家里的事情你就要听我的，要不晚上你就別想上炕，上炕也行，別碰我。”
    周晋南皱了皱眉头，依旧不说话。
    许卿看著他纠结的模样想乐，憋著笑去推自行车：“那你在家吧，晚上不许和我一起睡。”
    说著踢起自行车支架，准备推著车子离开。
    “我跟你去。”
    周晋南彆扭了一会儿，权衡下还是搂著媳妇睡觉更重要。
    特別是开了荤后，哪儿受得了不跟媳妇睡？
    许卿翘起唇角偷笑著，让周晋南抓著后车座推著出门。
    锁了院门，许卿想想在胡同里她也没把握能带好周晋南：“你要是不好意思，我们去大马路上再骑，到时候就没人注意了。”
    周晋南点头，都已经出来了，还有什么好在乎的。
    上了大马路，许卿让周晋南先跨腿坐好，她溜了一段路，从前面上车。
    刚开始心里有些紧张，车把都有些歪歪扭扭。
    骑出去一段路后，许卿没了心理负担，脚下蹬得飞快：“你也不重啊，你看骑得多快，而且我们这是新车，特別好骑呢。”
    周晋南没吱声，许卿被吹起的髮丝都落在他的脸上，痒痒的，还带著一股清香。
    让他突然觉得这样其实很不错。
    许卿一口气骑到槐树胡同，额头都是汗，衬衫后背也已经湿透，停下车：“到了，是不是很快？一会儿咱们问问奶奶，什么时候搬过去跟咱们一起住。”
    周晋南听许卿说话中都带著些许的微喘，有些心疼：“你要不要吃冰棍，我记得每次来的时候，这附近都有人喊著卖冰棍。”
    许卿乐呵呵地摇头：“不用，我不渴。”
    而且说不定他们的宝宝已经在来的路上，她最近吃饭都注意很多。
    两人推著车先去了冯淑华家，没想到许志英和二丫还在！
    冯淑华看见许卿和周晋南进来，有些惊讶的起来：“你们怎么过来了？赶紧坐，这两天天热，我还想著你们不能过来呢。”
    许卿看了眼许志英，也不好问你怎么还不走，只能笑问冯淑华：“奶奶，我们今天来两个事，一个是找二喜有点儿事情，还有就是问问你什么时候搬过去跟我们一起住。”
    冯淑华看了许志英一眼：“都是討债鬼，前天吃那么多肉，又吃冰西瓜又喝凉水，晚上还去买冰棍吃。结果昨天拉了一天肚子。”
    许志英脸色蜡黄，没有精神：“那也不能怪我，我们在乡下也没吃过这些啊。”
    冯淑华说起来就有气：“你別跟我说这个，农村可不是家家都生活不好，那只是你们家生活不好！你也要好好想想原因。”
    许志英耷拉著眉眼不吱声，反正她这个样子，冯淑华总不能赶她走。
    许卿笑著岔开话题：“奶奶，我去喊二喜过来商量点事情，到时候你也帮我参谋参谋。”
    冯淑华笑起来：“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哪儿知道，你去喊他就好，我刚还看他在胡同里溜达呢。”
    许卿让周晋南先坐下，然后去找庞振华。
    还没等走到胖婶家，就遇见庞振华叼著根烟，晃晃悠悠地走著。
    “庞振华！”
    许卿喊了一声。
    庞振华嚇得一激灵，赶紧把手里的烟扔了，回头见是许卿，鬆了一口气：“你说你突然出声多嚇人，我还以为是我妈出来了呢。”
    许卿哭笑不得：“我声音和你妈像吗？再说你害怕啥？”
    庞振华嘟囔地朝著许卿走去：“我妈不让我抽菸，所以我就只能出来抽。”
    “那你不找个隱蔽的地方，还在路上晃悠。”
    庞振华嘿嘿笑著：“你找我啥事？”
    许卿看看周围：“走，你跟我去我奶奶家说。”
    路上两人面对面聊天，容易让人说閒话。
    两人边朝著冯淑华家走，许卿边简单地说著：“我就是看你手艺不错，想著开个食堂生意不一定就很好，但是我们可以开快餐。”
    庞振华有些不太懂：“什么是快餐？”
    许卿想了下：“就像食堂大锅饭，把饭餐都准备好，到饭点了，大家拿著饭缸来打饭就行。”
    庞振华想想厂子里的大锅饭，难吃又没油水，有些犹豫：“那个能挣钱吗？”
    许卿非常自信地点头：“肯定能，如果做好了，咱们还可以註册品牌，以后开连锁店。”
    庞振华更不知道什么是连锁店了，不过这些新名词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
    加上最近確实没事情做，而家里又催著他去工厂上班，他是实在不乐意去工厂上班。
    等到家，许卿也说得差不多，问庞振华：“你想想看，能不能同意。”
    庞振华自觉地去搬了个凳子在葡萄架下坐下，跟周晋南打了招呼，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许卿：“我看著行是行，可是我没有本钱跟你合作啊。”
    他现在全身掏乾净，也不超过两块钱。
    怎么合伙？
    许卿笑起来：“本钱我来出，你出技术，到时候咱们除去本钱，利润五五分。”
    庞振华更不好意思：“那怎么行，我啥也不出就分钱，要不你付我工钱，我给你干。”
    许卿摇头：“要是想干得长久，还是要合作，挣得多了你干得也有劲儿，以后你要是有其他想法，比如不想合伙想单干了，那时候你自己也有本钱了。”
    庞振华顿时摇头：“那不行，我那不是不讲义气吗？”
    许卿知道庞振华看著不靠谱，却是个非常讲义气的人，因为了解他的为人所以才愿意和他合作，笑起来：“那我们就更应该好好合作，你想火车站的客流量多大，我们一份饭卖六毛，八毛，都非常挣钱。”
    外面一碗拉麵还要五毛呢。
    庞振华异常心动：“就是不知道我妈能不能同意。”
    冯淑华在一旁都听明白了：“你妈有啥不同意的，不行回头我去跟她说。”
    许志英在一旁听得热闹，忍不住小声问许卿：“卿卿啊，你看小姑能不能留下帮你？”
    许卿想都没想地拒绝：“不能！”
    许志英顿时瘪了瘪嘴：“卿卿，做人要有良心的，当初你妈生你的时候，我还在跟前伺候过呢。而且你妈给你留的那些宝贝，我也没稀罕过啊。”

 第86章 保准来年生个大胖小子

    许卿扭头看著许志英，她没想到许志英竟然跟亲生母亲叶楠有过交集。
    许志英以为许卿不信，撇了撇嘴角：“你看我干什么？难道我还能骗你呀，那会儿我还没嫁人呢，你妈生了也没人伺候月子，还是我去帮著做饭呢。你妈有个黑皮箱，里面可多宝贝呢，你妈说那是留给你的，谁都不能动。”
    许卿从有记忆起就没见过什么黑色的皮箱，如果真有黑皮箱，肯定是被许治国和方兰欣藏了起来。
    许志英砸吧著嘴羡慕地感嘆：“我也就看过那么一眼，后来就没见过箱子了。”
    那会儿破四旧那么严，这些都是资本主义的尾巴，而且又是自然灾害加全国人民勒紧裤腰带还债的时候，家里但凡有个铁傢伙都要上交。
    什么菜刀铁门栓，都恨不得抠下来上交。
    所以，许志英后来没见那些宝贝，估计不是被没收了，就是叶楠藏了起来。
    叶楠那个女人看著不说话，倒是精得很。
    让她想偷都没偷到。
    许卿虽然好奇，却没问许志英箱子里都有什么，她还真不信许志英是那种见財心不动的人。只能说明她当时没机会，后来找不到而已。
    许志英砸吧完嘴，又看著许卿：“你就看在我照顾过你和你妈的份上，做生意也带上我啊，我手脚勤快干活利索，肯定不拖你后腿。”
    许卿笑了笑，语气却很严肃：“不行！”
    拒绝得乾乾脆脆，一点儿面子都没给。
    因为上一世的经歷告诉她，该拒绝的时候不拒绝，最后难受的只能是自己。
    冯淑华瞪了眼许志英：“行了，收起你的心思，明天不管你好没好，都给我回乡下去。有本事你们就自己来城里闯荡，没本事就在家里好好把那几亩地伺候好。许卿以后做什么，和你们都没有任何关係。”
    许志英噘嘴：“妈，虽然我不是你亲的，可是我们也是一家人啊。”
    冯淑华摆摆手：“不要跟我说一家人，我把你们养大成人，结婚有了自己的家，我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也就没了关係。”
    许志英不服气：“等你老了动不了，不还要让我们几个来伺候。”
    冯淑华摇头嘆息：“你们啊，我还真指望不上，行了，別说这些没用的，明天不走我就让二丫爸爸找人接你们回去。”
    许志英顿时不说话了，她那个男人看冯淑华是个孤寡老太太，缠著小脚，走路都颤颤巍巍的，生怕以后还要伺候她，所以也不乐意她跟娘家走得近。
    毕竟老太太没钱没势，就这么一处院子，將来肯定也是留给儿子许治国的。
    所以巴不得现在不来往，以后老了动不了也不用管。
    许卿跟庞振华把事情已经说完，还要赶紧赶著去车站的胖主任。
    冯淑华听许卿要走，跟著站了起来：“卿卿，你跟我来屋里一下，二喜，你陪著你周大哥坐会儿。”
    许卿猜著老太太有话跟她说，而留下庞振华，说是陪周晋南，其实是看著不让许志英过去偷听。
    老太太还是很机智的。
    进了屋，冯淑华把门关上，爬上炕从腰间拿出一串钥匙。
    许卿才注意到，樟木箱子竟然掛了把锁头，之前可是没有的，估计是为了防许志英。
    冯淑华从箱子底下翻了半天，拿出一个黑色的布包，锁好箱子下炕，把布包塞给许卿：“这些东西你收好，以后对你有用，里面的药丸你一天吃一个，还有以后再忙，不能忘了每天练习扎针。”
    许卿有些不好意思，从结婚到现在，奶奶给的那些金针，她连拿都没拿出来过。
    冯淑华拍拍她的手：“这事也不著急，你多看多琢磨，有天赋的会突然有一天开窍，没有天赋的，就是手把手教一辈子也没用。”
    许卿把布包塞进身前挎包里：“奶奶，我回去一定好好学的。”
    冯淑华笑起来，摸了摸许卿的手，手指无意探过她的脉搏，眼中滑过满意，她就知道这孩子身体底子好。
    心里也有些奇怪，许卿的身体非常適合以身养母蛊，也就是说这种体质只有在苗疆有，一种是从小用草药泡洗长大，还有一种是娘胎带来的。
    而许卿的体质很可能是娘胎带来的，那说明叶楠还有其他身份？而且很可能不简单？
    许卿见冯淑华垂眸不说话，突然有些担心：“奶奶，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她现在就关心，她失去的那个孩子能不能回来，千万不要因为重生效应，不会回来了。
    冯淑华笑起来：“没问题，不仅没问题还好得很，回头准能生个白白胖胖的大小子。”
    许卿有些不好意思，难道她想生孩子都刻在脸上了？抱著冯淑华的胳膊撒娇：“奶奶，你又笑我。”
    冯淑华哈哈笑起来。
    许志英心里像是长了鉤子一样，特別想知道冯淑华带许卿去屋里干什么，说不定是要把什么宝贝给许卿。
    就那两个掛著锁头的箱子里，说不定藏著有什么宝贝呢。
    可是周晋南和庞振华在，她也不敢过去偷听。
    等许卿和冯淑华出来，她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踅摸，最后落在许卿身前的挎包里，怀疑里面放著东西。
    可是感觉又不像。
    许卿让庞振华在家等她的好消息，她又带著周晋南直奔火车站。
    这一次，带著周晋南骑车，已经相当的熟练。
    也有路人感觉好奇，看著个纤瘦的姑娘骑车带著个大男人，还是挺稀奇的，在看见周晋南脸上的纱布后，才恍然，原来是个瞎子。
    许卿无视路人的目光，跟周晋南说心里的疑惑：“刚你听见我小姑说了吧，她说我妈还留了宝贝给我，到现在为止，我就看见几张纸和照片，那些东西肯定是被他们藏起来了。”
    所以说，上一世，许治国突然决定做生意，那些说是借来的本钱，是不是就是叶楠留下的宝贝？
    周晋南不清楚也不好发表意见：“可以找人查查，就是线索太少，可能会很困难。”
    许卿边努力蹬著车，边琢磨著该怎样让许治国和方兰欣把这些东西心甘情愿地吐出来！

 第87章 周晋南心里的怀疑

    许卿暂时还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就已经到了火车站。
    去停车棚停好车，拉著周晋南去找胖主任，到现在为止，她都没问过胖主任叫什么名字。
    边走边跟周晋南介绍火车站周围的景色：“右手边是大广场，有很多人推著车子卖冰棍，西瓜还有卖小玩意的。”
    “还有卖包子的，你要不要吃？”
    周晋南听许卿每说一样东西，都带著喜悦和开心，声音清脆，不禁莞尔：“不吃，我不饿呢。”
    许卿嗯了一声：“不过我觉得那个包子肯定不如我做的好吃，晚上我也给你包包子啊。”
    周晋南点头：“好。”
    两人边聊著没有什么营养的家常话，边慢悠悠走到胖主任办公室。
    办公室还有个年轻人在，见有人来，笑呵呵地跟胖主任道別：“李主任，这事还要麻烦你多上心。”
    胖主任也呵呵笑著打著官腔：“你放心，我能帮忙的地方一定帮。”
    等年轻人走了，胖主任才看著许卿：“你看，这都是租摊位的。”
    许卿笑著：“那主任同意了吗？我还有没有机会？”
    胖主任看了眼许卿身边的周晋南，清了清嗓子：“我这不是想看看你这个女同志有什么新点子所以没答应，再说我也是先答应你的呀。”
    许卿心里清楚，胖主任哪里是想看看她有什么新点子，而是更想知道自己能拿到多少好处。笑著先介绍了周晋南：“这是我爱人，他不放心过来听听，看看我们合作会不会有什么漏洞。主任不介意吧？”
    胖主任李国华心里琢磨一个瞎子能懂什么，只是周晋南站在那里的气度，就让人无法忽略。
    甚至让人莫名从心底產生一种感觉。
    李国华心里突然就出现了两个字，敬畏！
    笑吟吟地让许卿和周晋男坐下，又去拿了暖瓶和白瓷茶杯过来，给两人倒了茶，才在对面的办公桌前坐下：“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说说了。”
    许卿也不绕弯子：“我看还有三个摊位两个店铺空著，联营就是我们合作，不出房租，车站拿分红。”
    李国华一听不出房租，直摇头：“不出房租，那肯定不行。”
    许卿笑著：“你先听我说完呀？我说的不出房租是保证车站每月分到的钱比房租还要多，如果哪个月分红比房租低，我们可以补上差钱。肯定不会让车站吃亏，也不会让主任您吃亏。”
    李国华琢磨了一下：“这种方法听著不错，可是我们怎么能相信你呢。”
    许卿很详细地解释：“这种合作就是打破了咱们现有传统的租赁模式，最终达成一种共贏的局面，你想啊，现在政策是不是允许一部人先富起来？政策这么好，租出去的摊位一天天挣钱，车站看著生意那么好，眼红不？可是眼红也不能给人家月月涨房租，一年一涨，租户都不见得答应，可是要咱们合作，这种情况就不会出现。”
    李国华心动了，摸著下巴开始琢磨，如果这样做，他从中间能得多少好处。
    许卿太懂这些里面的门道，笑著：“回头还可以算主任您一股，到时候都挣钱了，那功劳也是你的，说起来是你慧眼如炬，打破了传统合作模式。”
    “您想啊，现在的经济比三年前是什么样？那三年以后呢？肯定是越来越好，您要是关注新闻，肯定看了去年领导人南巡讲话，说明现在要抓经济，老百姓又分了地，工人们涨了工资，生活马上就会好起来。”
    “这时候，再出门，是不是买点吃的喝的都捨得了？”
    许卿结合现在的政策，给李国华细细分析一遍，又给他画了一个很美好的蓝图，最后以每月营业额的百分之十作为车站分红。
    为了財务公开透明，车站会派一个財务人员过去帮忙收钱。
    许卿没一分钱，签下三个摊位和两个店铺，还白得一个收款人员。
    合同签完，李国华看了看合同內容再看笑吟吟站在一旁的许卿，突然反应过来，他竟然没跟上面领导商量，就这么大胆地做主同意了！
    还要再想办法去说服上面的领导，心里有些无奈，这姑娘嘴皮是真厉害！
    感觉像是下了蛊一样，让人无条件信任她啊。
    许卿拿著合同冲李国华伸手：“李主任，以后我们合作愉快！”
    李国华哭笑不得，伸手握了握许卿的手：“你呀，你这个女同志应该去妇联工作，这小嘴叭叭的，没有解决不了的家庭矛盾。”
    许卿弯眼笑著：“我就当李主任这是夸我呢，快下班了，我们就不打扰了啊。”
    李国华笑得一脸无奈地送许卿下楼，说到底，他也还是贪心，想要从中间吃红利。
    许卿带著周晋南顶著大太阳去停车棚，一路上心情都很好，忍不住哼著歌。
    周晋南听不出来许卿哼的是什么歌，不过曲调挺好听，也能感觉出来许卿很开心，忍不住问道：“你怎么懂得这么多？”
    她到年底才二十岁，刚跟李国华谈合同时，却有著不符合年龄的沉稳和睿智。
    知道怎样对自己有利，然后又该如何去说服对方。
    没有时间和经验的积累，是怎么做到的呢？
    许卿紧紧握著周晋南的手指笑著：“那是因为我聪明呀，而且没事我就听广播，关注时事，自然就懂得多了。”
    周晋南虽然觉得不可思议，却又找不到更合理的解释。
    就姑且相信她很聪明吧。
    许卿带著周晋南回家，路上还买了一个西瓜和一斤羊肉：“到家我给你做羊肉臊子麵吃。”
    周晋南一手抱著西瓜，一手拎著羊肉，岔腿坐在后座上，心情也很好。
    感觉许卿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染力和活力，听她的声音，就像是沐浴著阳光，充满著希望和开心。
    高湛靠在车门上，就看见了这么神奇的一幕。
    许卿骑著自行车，笑得眉眼飞扬，后面坐著的周晋南，一手抱著西瓜，一手拎著羊肉，也扬著唇角像个傻子。
    那个什么鬼见愁，冷阎王，大冰块……统统不见。
    现在分明就是一个刚娶了媳妇，乐得找不见北的傻小子。
    高湛咬著菸蒂，哼笑起来……

 第88章 许卿算计方兰欣

    许卿看见高湛，还有车边放的一口大锅，才突然想起来还让高湛帮忙买锅了呢，骑到跟前赶紧下车：“高大哥，实在对不起，我一忙就给忘了呢。”
    周晋南依旧坐在后座，一双长腿支在地上，稳稳地將车子撑住，丝毫没有下车的意思。
    高湛笑著过去从周晋南手里接过西瓜：“没关係，我也刚到，你们这是出去逛街了？”
    许卿忙摇头：“没有，我们去火车站谈了点事情，高大哥还没吃饭吧，正好一起，我买了羊肉，回去给你们做臊子麵吃。”
    高湛也没客气：“好，正好饿了呢。”
    许卿开了大门，推车进院，趁著高湛出去搬大锅的功夫，去洗手系上围裙开始和面。
    高湛见周晋南进院后，很准確地找到水池，嘖嘖两声：“看来你对现在的生活很適应呀，刚才还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周晋南懒得理他：“你放一桶水把西瓜泡上，一会儿好吃。”
    在外面暴晒的西瓜，切开瓜瓤都是温热的，口感非常不好，小院没有井，只能用冰凉的自来水一遍一遍泡著降温。
    高湛没意见，边放水边跟周晋南聊著：“老何过两天过来，一起坐著聊聊？还有，你这次受伤的事情，苏茉也知道了，她很自责。”
    周晋南有些奇怪：“和她有什么关係？”
    高湛嘆口气：“她可能觉得你救了她，才会受伤。到时候她会和老何一起过来，你跟嫂子先说一声。”
    周晋南没吱声，不知道在想什么。
    高湛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一起並肩作战那么多年，是同事也是家人，说开就没事了。”
    听著厨房许卿利落切菜的声音，又笑了起来：“他俩要是看见你现在的生活，估计也就放心了，你这个婚啊，还真是结对了。”
    许卿做饭很快，餳面的功夫收拾菜，用开水泡了几个木耳，又切了胡萝卜丁，土豆丁，想想忘了买豆腐，索性打了两个鸡蛋，炒了碎碎的鸡蛋臊子出来。
    肥瘦相间的羊肉切丁炒出油，把胡萝卜木耳和土豆放进锅里，添水再燉一会儿放入鸡蛋臊子，最后出锅时放一把切碎的韭菜。
    汤色红白绿相间，看著就很有食慾。
    麵条擀得又细又薄，看著都透亮，因为和面时加了个鸡蛋，格外的筋道。
    许卿知道高湛和周晋南两人饭量都挺大，用粗瓷大碗盛面，再浇上臊子，满满一大碗。
    午饭就在院子吃，有大槐树做天然遮阴伞，还时不时有小风掠过，也不会觉得闷热。
    高湛端著大碗直感嘆：“这麵条擀得好，还有这个臊子看著就香，比饭店做的都好。”
    许卿笑著又去把泼好的辣椒麵端出来，顺便拿了一头大蒜。
    “哪有那么厉害，都是家常饭，来再尝尝我烫的辣椒，里面还放了些羊肉，薑末和蒜末，拌麵条非常香。”
    许卿说著，给周晋南碗里放了点了辣椒，又帮他拌匀，才递到他手里：“麵条稍微过了下凉水，吃著不烫还筋道呢。”
    高湛看许卿把好友照顾得妥妥噹噹，心里从来没有的愧疚感突然冒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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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是他们对不起许卿，以后要是让她知道事情的真相，会怎样？
    想到这里，莫名打了个冷战，赶紧低头呼嚕呼嚕扒拉起麵条。
    吃完饭，许卿收拾完碗筷，又泡了茶给高湛和周晋南，才有功夫去看她的新锅。
    大倒是足够大，只是没有用过的新锅容易生锈，回头还要用羊油好好开开锅。
    高湛坐在躺椅上摇著，看著许卿蹲在锅边，有个想法：“嫂子，我以后能不能跟你们搭伙吃饭？我掏伙食费，跑腿买菜我也可以干。”
    “好啊。”
    “不行！”
    许卿和周晋南同时开口，高湛嘖嘖看著周晋南：“不是吧，你现在这么小气吗？连吃口饭都不行。”
    周晋南很严肃：“她很忙，你想吃去外面买著吃。”
    高湛呵呵冷笑：“你这人真不行，以后用不著我了是吧。”
    许卿乐呵呵地看著高湛和周晋南斗嘴，像两个幼稚的小孩，还挺有意思的。
    下午高湛走后，秦雪梅下班来转了一圈，带给许卿一个消息，这个月十號，许如月和李大勇结婚。
    算起来也没几天时间了。
    许卿没想到许如月和李大勇的婚期这么快！
    今天都六號了，十號很快就到了呀。
    秦雪梅没见周晋南在院子里，拉著许卿声音也大了些：“我姨听马雪兰说的，说是李大勇家这次下了血本，不仅买了电视还买了洗衣机呢，到时候要拉著在厂区转一圈。还说给许如月准备的被褥都是杭州来的真丝。”
    许卿有些不信：“秦桂芝这么大方？”
    那可是个铁公鸡，铁公鸡是一毛不拔，她不仅一毛不拔，还恨不得沾点別人的毛回来呢。
    秦雪梅也不清楚：“反正外面都这么传著，还有听说许如月学校那边出了什么事情，以后可能都不是大学生呢。”
    许卿猜测估计是举报信起了作用，已经开始调查，只是正好赶上暑假，还没来得及公布出来。
    秦雪梅把听来的八卦给许卿倒了个利索：“还有，听说方兰欣给许如月陪嫁的也不少，好像各种首饰，什么金鐲子之类的。”
    许卿心陡然一跳，方兰欣怎么可能会有金鐲子，是不是都是她母亲留下的东西？
    她要想办法赶紧让方兰欣全部吐出来，只是没有清单，该怎么办呢？
    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雪梅，你家有放大镜没有？”
    秦雪梅摇头：“没有，家里要那东西干嘛？不过我看供销社商店有卖的，五毛钱一个。”
    许卿眼睛亮起来：“太好了，我一会儿就去买一个。”
    秦雪梅纳闷了，不是聊著许如月的八卦吗？怎么突然就说到买放大镜了？
    “你买放大镜干嘛？”
    许卿神秘地笑著：“有用，有很大的用处！”
    方兰欣和许治国想吞了她母亲留下的东西，那就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一想到要去战斗，要去撕了方兰欣的美梦。
    许卿感觉浑身细胞都在兴奋地叫囂！

 第89章 周晋南，你要给我撑腰

    秦雪梅一走，许卿就兴冲冲的跑去供销社买了个放大镜回来。
    回家后，顾不上跟周晋南说话，从柜子里把叶楠的照片翻了出来，趴在床上拿著放大镜仔细的看。
    照片瞬间变得清晰起来，连叶楠的五官都变得格外清楚。
    许卿先细细看了一遍母亲的五官，眉眼如画带著温柔，果然她遗传了叶楠的容貌，却没有叶楠身上那股鐫刻在骨子里的温婉。
    叶楠身上还有一股像是浸润著江南三月烟雨里的温润和恬静美好。
    许卿感嘆了下，又拿著放大镜往下看，仔细看著。
    周晋南有些好奇，就听许卿一会嘆气，一会儿嘖嘖两声，悉悉索索也不知道在干什么：“你怎么了？”
    许卿爬起来坐好，拿著照片看著：“我在看我母亲的照片，没想到我母亲年轻时候是个大美人呢。”
    说著笑看著周晋南：“其实我也挺好看的。”
    周晋南听了许卿臭屁的话，忍不住莞尔，他见过许卿，还是知道她模样的。
    许卿自夸完，有些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会儿，才开始跟周晋南说正事：“今天上午在我奶奶家，我小姑说我妈给我留了不少宝贝，我怀疑这些东西被方兰欣藏起来了。”
    周晋南也听了，只是现在这件事挺难办：“你想要回来？”
    许卿点头：“对啊，那是我妈留给我的东西，我肯定要要的。”
    周晋南皱眉：“可是你都不知道有什么，怎么要？她要是一开口咬定没有，或者只给你拿出一两样，说就这么多，你能有什么办法？”
    许卿扑过去抱著周晋南：“所以，我还需要你的帮忙，我先诈方兰欣，让她心里生出恐惧，肯定会儘快去把那些宝贝换个地方藏著，或者去拿一部分给我，来应付我！这时候就需要你找个人帮我盯著方兰欣。”
    周晋南觉得这个办法还有很多漏洞：“要是东西已经在许家藏著，你怎么办？”
    许卿眯眼：“那不是更好，反正我现在是强盗，做什么都不用讲规矩的！”
    说完凑过去使劲又响亮的亲了周晋南脸颊一下：“你要跟我去，给我撑腰，万一他们动手打我了，你要帮我。”
    周晋南笑著摸了摸她的后脑，语气全是宠溺：“好，有我在，保证谁都不敢动你一指头。”
    许卿又催著周晋南一起去给高湛打个电话，找个机灵的人明天开始盯著方兰欣。
    而他们明天一早就去给方兰欣个措手不及！
    方兰欣计划著这一两天就去把埋在老院子的宝贝挖回来，挑两件出来给许如月做嫁妆，剩下的都拿到鬼市也就是黑市换成钱。
    只要有钱，她还怕许治国给她甩脸子！
    而且这两天也不知道为什么，许治国晚上不回家，就是回来也是没什么好脸，阴沉著像是谁欠了他钱一样。
    方兰欣真是受够了这种日子，等许如月结了婚，她就跟许治国这个王八蛋离婚！
    吃早饭的时候，方兰欣怕许如月在家会耽误她的事，给许如月煮了个鸡蛋：“还有两天就结婚了，你吃完饭赶紧去看看，还有什么要买的，不要到结婚那天缺这个少那个的。”
    许如月没什么兴趣：“该买的都买了，其他都是李家买，妈，你给我的嫁妆呢？什么时候给我。”
    方兰欣瞪她一眼：“肯定会给你的，你著急什么？这事先不要跟任何人说，等结婚那天你戴著，那才叫风光呢。”
    许如月放心了：“你可不要忘了，到时候要多给我两样。”
    方兰欣不耐烦的瞪眼：“行了，知道了，赶紧吃饭。”
    母女俩聊天时，房门被敲响。
    方兰欣心里嘀咕，一大早谁会来？八成又是大喇叭马雪兰来看热闹，打听消息。
    掛著一脸情绪的去开门，却没想到是许卿和周晋南。
    方兰欣看见许卿，剐了她的心都有，说话自然也就没有好腔调：“你来干什么？不是都断绝关係了？”
    许卿凉凉一笑：“我可不是来看你们的，而是要跟你和我爸说点事情，如果你想在门口说，也行！那我就说了啊。”
    她知道方兰欣爱面子，肯定不会让她在门口说。
    方兰欣一见许卿的样子，就知道她要说的一准没好事，最近在厂区丟人丟的太多，不能再多一件。
    瞪了许卿一眼：“进来吧。”
    现在许如月不能嫁进周家，方兰欣对周晋南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好脸色，看两人在沙发前坐下，一口水都懒得给他们倒，搬了个凳子在两人面前坐下：“说吧，什么事情？”
    许卿抬头看了一圈，就见许如月在餐桌前拉著脸吃饭，却不见许治国的影子，问了句：“我爸呢？”
    方兰欣冷哼：“不在，你还知道那是你爸？我还以为你都忘了呢。”
    许卿也不理方兰欣的阴阳怪气：“他不在，我就跟你说吧，我来就是要回我妈留给我的东西，一个黑色的皮箱，里面所有东西都是我的！”
    方兰欣心头一惊，声音都不自觉的拔高：“什么黑色皮箱？什么东西！”
    许卿呵笑：“你是不是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就可以把那些东西全部私吞了，你胃口倒是不小，也不怕把你撑著，现在赶紧把东西给我，否则我有的是办法拿回来。”
    方兰欣也平静了下来，冷笑著：“你真是可笑，你说有东西就有东西?你要是说你妈给你留了一箱子金条，我还要抢银行给你弄一箱子金条回来？”
    许卿突然笑了一声，就是笑容凉薄的有些瘮人：“你不想给也没关係，你和丁昌文在公园里的说的话，不小心让我都拿录音机录上了，果然是惊天秘密呀！”
    说著还嘖嘖嘆了两声：“不知道在厂区广播站放出来，是什么样的效果！”
    方兰欣脸色变得狰狞起来：“许卿！你敢！！”
    许卿笑了笑：“你要是不给我东西，我还真的敢。你不是问我都有什么吗？鐲子项链首饰这些……就不用我一个个给你说出来吧？”
    说著从挎包里拿出照片和放大镜还有一个信封：“首先，我妈身上戴的金锁和手鐲你要给我，来，你看看款式，免得你不认帐！”
    许卿很像回事的把放大镜放在照片上，递过去让方兰欣看！

 第90章 这一招叫兵不厌诈

    不知道许卿是不是故意的，方兰欣还是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放大镜下就是叶楠的眼睛，静静地盯著前方，目光有一种能穿透放大镜，直逼人灵魂的错觉。
    方兰欣嚇得赶紧缩回身子，瞪眼看著许卿：“你什么意思？”
    许卿收回放大镜和照片，连同信封一起放回挎包：“你不清楚我什么意思？那我再说一遍，我妈留给我的，一针一线一个铜板，你都要给我！”
    方兰欣还想说没有，可是对上许卿篤定的眼神，还有她所谓手里的录音带。
    虽然不知道真假，可是她不敢去赌。
    她相信，如果真有录音带，许卿这个小贱人也真敢把录音带拿到厂区广播室去放，到时候，她还怎么做人。
    许卿压根儿不给她思考的时间：“后天你要是不给我，大后天，许如月的婚礼，我就让你们彻底出名！”
    说著拉著周晋南的手：“我们回家。”
    周晋南配合地站起来，跟著许卿的脚步往外走。
    方兰欣连拦著都不敢拦著，她是真怕许如月结婚时出什么差错，只能眼睁睁地看著许卿和周晋南离开。
    气得整个脸都扭曲变形，却一点办法没有，现在是被许卿捏著鼻子牵著走！
    许如月一直阴著脸没出声，等许卿走了才衝过去问方兰欣：“妈，许卿什么意思她怎么会知道她妈给她留下东西了？还有，你有什么把柄在她手里？”
    方兰欣原本就很生气，又被女儿这么质问，火气一下冒了出来：“你问那么多干嘛？都是你，你说你爭点气嫁给周瑾轩，能有现在的事？”
    许如月也恼了：“这能赖我？当初算计许卿，也是你同意的。”
    方兰欣挥了挥手：“行了！让我安静一会儿，我想想办法。”
    许如月气得回房间，她也想不通，怎么突然之间，许卿变得厉害了呢？
    ……
    许卿知道不是自己变厉害了，而是掌握了先机，捏住了方兰欣的肺管子，让她不得不乖乖跟著走。
    心情很好地牵著周晋南从楼上下来，还小声跟他分享刚才方兰欣的模样：“她恐怕都要气死了，现在比吞了一百只蟑螂还噁心吧。”
    周晋南有些好奇：“照片上真有手鐲和项链之类的？”
    许卿嘿嘿乐：“当然没有，我拿铅笔轻轻画上去的，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金锁啥的我也不知道有没有，但是首饰嘛，不就是鐲子项链金锁片之类的。还有啊，我刚才拿著放大镜让方兰欣看的时候，故意先放大我妈的眼睛。”
    “一个人做了亏心事，肯定不敢看对方的眼睛，更何况是死者的眼睛。你没见刚才方兰欣，就是跟见了鬼一样，脸都变了顏色。”
    许卿开心说著，声音里都透著一股顽皮和机灵。
    周晋南忍不住跟著笑起来，没想到许卿这一招引蛇出洞，用得惟妙惟肖。
    “你就不怕她这两天藏起来一些？”
    许卿很自信：“不是让高大哥找人跟著了？家里的东西只要她没拿出去，那肯定还在屋里，等我后天来就没那么容易了。”
    周晋南捏了捏她的手：“你很聪明。”
    许卿弯眼笑著：“我也觉得我挺聪明的。”
    马雪兰远远就看见许卿和周晋南手牵手走著，虽然周晋南是个瞎子，依旧觉得两人这么牵著手走扎眼。
    满眼八卦地跑著到许卿跟前：“卿卿，回娘家了啊。”
    许卿笑著跟马雪兰打招呼：“马姨早啊。”
    对马雪兰，她不討厌也不喜欢，虽然这人没什么坏心眼，可是那张嘴是太能说了。
    马雪兰又扫了周晋南两眼：“对象长得真不错，卿卿有福气了，回来看你爸妈？”
    许卿知道她想知道什么，笑著：“没，是方兰欣说我妈给我留下一些东西，让我过来拿，可能还没收拾好，要后天下午过来。”
    马雪兰顿时八卦得不行：“都什么东西呀？”
    许卿摇头：“我也不知道呢，好像就是一些首饰吧。”
    模糊的答案给了马雪兰无限想像的空间，而且她也没见过许卿的亲生母亲，听说长得挺好看。
    敷衍地聊了两句，马雪兰又匆匆离开，跑著找人说閒话去。
    许卿看著马雪兰胖胖的身影跑远，才跟周晋南说道：“这是我们厂区有名的大喇叭，只要她听见个消息，就能把事情编得有鼻子有眼睛，她当初可是没少在外面说我呢。”
    说完突然扭头看著周晋南：“你真的不在意我以前发生过的事情吗？”
    周晋南扬起的好心情瞬间沉入谷底，紧紧握著许卿的手，带著一种愧疚和心疼：“不在意，那不是你的错，是伤害你的人该死。”
    许卿笑起来：“谢谢你，周晋南！我以后一定会对你非常非常好。”
    以后很多年，男人都在乎女人是不是第一次，更不要说现在。
    所以许卿很感动，也因为周晋南的这份宽容，把她心里的石头搬走，整个人都轻鬆很多。
    两人边聊著，边朝著大门口走。
    因为周晋南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性格，许卿也没注意他的心不在焉。
    到大门口时，许卿还看见王改在门外跟修鞋的人小声聊著，边说著眼睛还看著家属院大门，估计是来打听方兰欣的消息。
    她猜测王改没有冒然跑著来找方兰欣闹，估计是丁昌文威胁过王改，要是她敢闹就离婚。
    而王改最怕的就是离婚！
    许卿看了两眼王改，找个时间还是要烧把火才行。
    回了家，许卿让周晋南坐在院里喝茶听广播，她拿著纸和本在旁边的小桌上写写画画。
    三个摊位，她准备转租出去，这个先不著急。
    两个店铺全做弄成快餐店，其中包括各种滷味，可惜现在没有抽真空的小机子，要不还能把滷味做成真空包装，方便旅客买了带上车。
    许卿撑著下巴在想办法，无意看著周晋南，才发现周晋南听的广播，她竟然听不懂。
    “你听的这是什么语言？我怎么没听懂？”
    “俄语，以前在边防学过。”
    许卿哇了一声：“你这么厉害呢？回头教教我呀。”
    “好。”周晋南点头，忽然想起个事情：“过两天有两个朋友从京市过来，介绍给你认识。”

 第91章 秘密藏不住了

    许卿笑著应著：“好呀，男的女的？”
    周晋南不懂许卿为什么要这么问：“一男一女，男的叫何良平，女的叫苏茉。”
    许卿依旧好奇：“苏茉漂亮吗？”
    周晋南摇头：“不知道。”
    他认识苏茉，也是因为何良平，因为两人是一个军区大院长大的。
    至於长相，他也没注意过。
    许卿扑哧笑起来：“以后要是有人问你媳妇漂亮吗？你要说漂亮！不能说不知道，听见没有？”
    周晋南听话地点头：“好。”
    许卿跑过去亲了周晋南一下：“这样就对了。”
    心情好是因为原本还要为开店装修卖东西，需要很多钱发愁，现在完全不愁了，等方兰欣把东西给她，她去变卖了都是钱。
    周晋南摸了摸脸颊，笑了起来。
    晚上洗漱完，许卿换上宽鬆的布裙，盘腿坐在床上，拿出金针按著穴位图给自己手臂上扎针。
    其实也不是很疼，却忍不住嘶了一声。
    周晋南刚躺下，又紧张坐了起来：“怎么了？”
    许卿赶紧乐著：“没事没事，奶奶教我扎针，我现在还在学习呢。”
    周晋南二话不说，把手臂递到许卿面前：“你拿我的胳膊练，我皮糙肉厚，没关係的。”
    想想小媳妇那细胳膊细腿，摸起来跟块嫩豆腐一样，滑腻娇软，都不敢用力，生怕一用力就捏碎了。
    哪里捨得让许卿拿自己做实验。
    许卿对自己还真有些下不去手，看著伸过来的坚实手臂，犹豫没有一秒：“真的？有一点点疼啊。”
    周晋南態度很坚定：“没事，这点儿疼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许卿也不再客气，抓著周晋南的手，先消毒，然后慢慢运针。
    扎时要快，然后慢慢转动金针刺激穴位。
    扎別人没有心理负担，许卿就显得熟练很多，忍不住有些小骄傲：“奶奶说我学习很快，以后说不定就能开诊所给人看病呢。”
    周晋南鼓励：“嗯，你那么聪明肯定可以的。”
    许卿嘿嘿笑著，过去凑到周晋南脸前：“你可真会说话。”
    说完亲了下他的唇角：“这是你给我做模特的奖励。”
    周晋南笑起来，另一只伸手去，摸了摸许卿的脑袋，还非常宠溺地揉了揉。
    和许卿相处得越久，越能感觉她是一个很乐观很积极的人，有时候很沉稳，有时候很调皮。
    对付不喜欢的人，脾气还有点儿火爆。
    让他忍不住想去接近她，使劲宠她，让她一直这么快乐。
    许卿刚拔了金针，有人敲院门。
    还挺急促。
    许卿看了看桌上的铁皮闹钟，已经快十点。
    “是不是高大哥，你先坐著，我去看看。”
    许卿边说著边快速换衣服，穿上鞋子跑了出去。
    还真是高湛，高湛一见许卿：“快走，方兰欣去了西郊一个院子。”
    许卿知道那个老院子，她小时候一直住在那里，五岁后才搬到厂里家属院，赶紧去扶著周晋南出来。
    坐上高湛的车，直奔西郊。
    路上，高湛简单地解释了下：“为了方便，我找了两个侦察兵跟著，刚见她进了院子，就赶紧找我，现在估计还在那边院子。”
    许卿猜方兰欣就是把东西埋在了那边院子，想著天黑挖回来没人知道。
    高湛一路车速很快，许卿指路快到时就先熄了车灯，悄悄地开了过去。
    许卿拉著周晋南走到破烂的院子前，就能看见院里有一束光，有人正在拿著铁锹一下一下挖著。
    直接过去推开已经腐朽的院门，动静很大地进去。
    方兰欣当年把箱子埋在一棵树下，这么多年过去，杏树虽然两年前死了，可是底下的树根盘根错节地生长著。
    根本不好挖，她费了半天劲儿，还没挖到东西。
    现在听到动静，嚇得一激灵，手里的铁杴都扔了出去，拿著手电筒照了过去，却没想到是许卿！
    又是许卿！！
    方兰欣气得身体都抖起来：“你们来干什么！”
    许卿笑眯眯的过去：“你这么晚了在干什么？挖什么宝贝呢？我们来给你帮忙。”
    方兰欣信她有鬼：“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就是来看看。”
    她白天出门好几次，就想看看有没有人盯著，晚上出门也是特別小心，明明没有发现任何人跟著。
    许卿怎么就能找来？！
    她哪里知道，跟著她的都是最优秀的侦察兵，怎么可能让她那么轻易地就发现。
    许卿呵笑：“我说当初这个院子你死活不肯卖了，也不肯租出去，还说这里留著一家人的回忆，什么等你老了，就回这个院子养老。嘖嘖，没想到是埋著宝贝怕人发现。”
    方兰欣压不住的惊慌，她真怕许卿把东西都拿走，她到头来什么都得不到。
    再开口声音都在颤抖：“没有，什么都没有，你们赶紧走！许卿，你不要太过分，你既然已经不认我们，就不要再管我们。”
    许卿看著方兰欣：“我不管你们，我就是来拿回属於我的东西！我说过，你今后休想从我这里占到一分钱的便宜，更不要想吞了我母亲留下的遗物。”
    高湛在一旁已经等不住：“嫂子，我们帮你挖开？”
    许卿道谢：“好啊，还真要麻烦你了。”
    高湛一拍手，从房顶上无声无息地跳下两个小伙子，压根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上面的。
    方兰欣站著不肯让开：“许卿，你不要太过分了！”
    许卿脸瞬间冷下去：“让开！”
    方兰欣一屁股坐在刚挖的坑了，开始耍开赖皮：“我看你们谁敢动，除非我今天死了，你们动一下试试！”
    许卿拿起被方兰欣扔在一旁的铁杴：“好，你不让是吧？那我先挖坑埋了你！”
    说著铲起一掀土朝方兰欣身上扬下去。
    洒了方兰欣一头一脸的土，她哪里肯愿意，嗷的一声朝著许卿扑过去。
    两个小伙子动作更快，直接將方兰欣抓住，掏出隨身带的绳子將她捆在树干上。
    高湛带著两个小伙子开始挖，许卿拿著两个手电筒在一旁照著。
    挖到一米多深时，可以看见箱子的一角。
    方兰欣惊恐地看著，箱子被许卿发现，叶楠惨死的秘密藏不住了！

 第92章 如果她在，一定很爱我

    方兰欣紧紧盯著坑里黑色的皮箱，看著高湛他们一点点把它挖出来拎上来。
    叶楠死的时候，她提前把箱子藏了起来，后来许治国还找过，以为是给叶楠办丧事时，家里招了贼。
    开始因为年成不好，全国都苦，遇见这么多珠宝首饰，是要交公的。
    后来遇上最乱的十年，方兰欣看著冯淑华怎么被批斗，更不敢把东西拿出来。
    最近几年稍微好点，可是人们手里好像也没有多余的钱，而且方兰欣也没遇见合適的机会。
    如果不是许卿搞出来这么多事，不是许如月出嫁连个像样的嫁妆都没有，方兰欣也不打算把这些东西挖出来。
    可是，怎么算，也没算到这事竟然被许卿知道了！
    许卿看著有些腐烂的箱子，心也是揪成一团，这里面不仅仅是亲生母亲留下的遗物，会不会还有能解开叶楠身世之谜的东西？
    高湛伸手把箱子拽了上来，提手已经腐烂，一提就断，铜锁上也是锈跡斑斑。
    回头看著许卿：“拿回去再打开？”
    许卿点头：“好，先拿回去。”
    方兰欣却不甘心，喊了一声：“许卿！你不能拿走！”
    许卿停下脚步，把手电筒的光打在方兰欣脸上，让她睁不开眼，才冷淡地开口：“我不能拿走，难道还要留给你？”
    方兰欣还挣扎著：“你不能拿走，里面还有我的东西。”
    许卿嗤笑一声，懒得再跟方兰欣废话，喊著高湛：“高大哥，麻烦你帮我拿到车上。”
    她过去牵著周晋南往外走。
    高湛交待其中一个小伙子，等他们离开后再给方兰欣解开。
    许卿一路心情激动，她也很想知道箱子里都有什么。
    到了家，高湛又帮她把箱子提进院子，却没留下：“时间不早了，你们先慢慢看，我明天早上再过来。”
    许卿送走高湛，插好院门，才回屋里，有些兴奋地问坐在床边的周晋南：“你说箱子里有什么？会不会有可以证明我母亲身份的东西？”
    如果有，她还是想找找叶楠，想知道她到底还有没有活在这个世上。
    周晋南摇头：“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许卿蹲在地上研究著箱子，外面的皮革已经腐烂，里面的竹架还完好，估计是东西也不沉，所以还能拎著走。
    出去找了半截砖头回来，把两个生锈的铜锁砸开，箱子一打开，就有股腐烂的味道，不是很好闻。
    许卿赶紧把箱子搬出去：“我们还是去外面看吧。”
    蹲在院子里，拿著手电筒扒拉，有一套正红色带银色刺绣的衣服，样式有些奇怪，感觉像是少数民族的服饰。
    有两本书，都是正楷小字抄写的诗词。
    然后有个黄布包，里面有金锁金鐲子还有三根金条和几个玉鐲子玉簪子，玉簪子上面的刻著奇怪的图案，像又不是。
    许卿琢磨了一会儿，也没看出究竟。
    东西不多，却件件都是精品。
    金锁片上一面刻著长命百岁，还有一面刻著卿卿。
    卿卿两个字明显是用尖锐的工具后刻上去的。
    许卿摸著上面的字，眼睛刺刺的有些疼，她想母亲刻下这两个字的时候，一定是满怀温柔爱意。
    缓缓地把东西收好，搬进中间屋子，去洗了手和脸默默进屋，不吱声地换了衣服爬上床。
    周晋南一直坐在床边，听著许卿在外面翻找东西，偶尔发出的叮噹声，这会儿怎么突然一言不发地爬上床，明显心情很不好。
    摸索著脱了衣服上床，在许卿身边躺下，侧身面对她，伸手搂著她的肩膀：“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许卿背对著他吸吸鼻子，闷闷地说了一句：“没有。”
    周晋南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人了，只是默默伸手握著许卿的手，轻轻捏著她的指尖，心里琢磨著应该怎么安慰，或者再问问？
    许卿突然转过身，伸手搂住周晋南的脖子，脸贴在他颈窝处：“我妈妈什么都没留下，也没有写一个字。不过真有一个金锁片，上面还刻著我的名字，肯定是妈妈自己刻上去的，你说她如果还在，是不是也很爱我？”
    周晋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轻轻抚著她的后背。
    许卿吸了吸鼻子：“她如果没死，为什么不回来找我呢？”
    周晋南想了想：“可能是被什么事情绊著了。”
    许卿在周晋南颈窝处蹭了蹭脸，把冒出来的眼泪擦了回去，她握著锁片的那一刻，还產生了一种共情。
    是对曾经失去的那个孩子，如果他在，她一定会好好陪著他长大。
    孩子在她肚子里待了近六个月，到后来很久，她都能很清晰地回忆起孩子在肚子里时顽皮胎动的感觉。
    想到这里，许卿又蹭了蹭鼻子：“周晋南，如果我们以后有了孩子，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好他的。”
    这一世，绝不能再让人害了他。
    周晋南抚著她的背，像在哄孩子一样哄著：“嗯，我也会好好保护好你们娘俩，不让任何人欺负。”
    许卿瘪了瘪唇角，扬起头亲亲周晋南的下巴：“你要说话算数啊。”
    “嗯。”周晋南嗯了一声，低头寻上她的唇。
    原本只是想浅尝輒止，许卿却不肯鬆手，嚶嚀著撒著娇。
    所有的情绪，在一场美妙的情事中消散。
    天亮时，许卿听著外面街道广播的声音，揉著酸痛的腰后悔不迭，她为什么又招惹周晋南。
    结婚几天，简直没一天休息的时候！
    周晋南见许卿动，很识相地伸手过去帮许卿按摩腰部：“以后我会控制的，要不我们早上別做饭了，出去吃？”
    许卿不肯：“还是我做吧，出去吃钱不说，味道还没我做得好呢。”
    哼唧著让周晋南揉了会儿腰，又精神抖擞地爬起来。
    先拎著尿罐出去倒了，洗刷乾净放在墙角，才开始刷牙洗脸准备做饭。
    许卿刚准备和面，高湛领著一男一女进来。
    男的清瘦一些，个头也比高湛和晋南低一些，长得眉目清秀唇红齿白。
    而姑娘也是二十五六岁年纪，蜜色皮肤，眉眼间有一股英气。
    高湛笑著介绍：“嫂子，这是何良平和苏茉。”

 第93章 你们想过许卿知道的后果吗？

    许卿心里惊讶，不是说过两天来吗？怎么今天就来了。
    脸上却热情地笑著：“你们好呀，还没吃早饭吧，我赶紧去做。”
    高湛拦著：“不用嫂子，咱们一起出去吃。”
    何良平笑著跟许卿打招呼：“嫂子好，你们结婚的时候我正好探亲，所以没赶上。”
    苏茉却一脸愧疚地看著许卿：“嫂子，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因为我，周大哥也不会中毒，更不会……”
    高湛突然打断：“周晋南还没起呢？怎么结了婚，还变得这么懒了，以前可是风雨无阻地跑五公里呢。”
    许卿只是好奇地看了苏茉一眼，以为她愧疚，是因为周晋南为了救她中毒，还有她后面那一句更不会，许卿很自然地觉得应该是：更不会瞎了眼睛。
    好在高湛突然打断了话，要不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毕竟他们战友之间的事情，她也不好评说。
    周晋南才从屋里缓缓出来，抿著唇角有些严肃。
    许卿过去碰了碰他的手：“有客人来了，你別这么严肃啊，高大哥说出去吃早饭，我看就在家里吃，也不费事。”
    周晋南拒绝：“出去吃，他们都能吃著呢。”
    何良平在一旁起鬨：“老周这是心疼嫂子啊，嫂子，我们出去吃，要不回头，老周还要找我们算帐。”
    许卿也没再坚持：“那好，等我去换个衣服啊。周晋南，你也赶紧洗脸刷牙。”
    等许卿进了屋，高湛瞪了苏茉一眼，压低声音：“你怎么回事？之前怎么跟你说的？”
    苏茉咬了咬下唇：“可是……”
    何良平打断：“別可是了，我看老周现在挺好，那个姑娘也挺好。”
    有些事，最好这辈子都不被提起。
    苏茉没再吭声。
    周晋南却情绪莫名地站在那里，直到高湛过去推著他洗漱。
    许卿进屋换了衣服，又把中间屋里的东西挪到床底下，把一包首饰拿出来琢磨了一会儿，塞进了冬天要按炉子的烟囱道里。
    这会儿不用炉子，烟囱口用张报纸糊著。
    许卿把东西塞进去，又把报纸抚平。
    才满意地出去，笑看著几人：“你们再等会儿，我洗个手就好。”
    早餐去的一家靠近工会大厦附近的国营食堂，饭堂大很多，里面摆著十几张大圆桌。
    高湛去点了包子油条还有豆腐脑。
    何良平是个话很多，很自来熟的人，跟许卿聊著：“我这个名字，写出来看还挺有文化，可是读著就不是那么回事，我刚去南方的时候，有个南方同事，喊我喝两瓶，然后这个外號就这么传开了。”
    许卿忍不住笑了起来，何良平连连感嘆：“后来还有人以为我酒量很好呢，到现在很多人见了我都是，哎，走啊，喝两瓶去。”
    许卿笑出了声，感觉这人还挺有意思。
    倒是那个叫苏茉的姑娘，安静的不说话，好像心情不好的样子。
    吃了早饭，几人又一起回小院，许卿给泡了茶，又去买了西瓜回来切上，让他们聊著，她去厨房烧那口新锅。
    苏茉在外面坐了一会儿，到厨房跟许卿聊天：“你弄这么大一口锅干什么？”
    许卿笑了笑：“做生意，准备做点滷味出去卖。”
    苏茉皱眉：“你要是出去了，周大哥怎么办？”
    许卿有些奇怪：“我带著他啊，我肯定不会让他饿肚子的。”
    苏茉沉默了一会儿：“你是心甘情愿嫁给周大哥的吗？”
    许卿停下转锅的动作，转身看著苏茉：“当然是啊，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苏茉因为高湛的警告，赶紧摇头：“没有，我就是觉得你这么漂亮，怎么会心甘情愿嫁给一个瞎子，这么说你別生气啊。因为周大哥看过很多医生，说他的眼睛都可能好不了。”
    许卿深深地看了苏茉几眼，“你们几个关係很好？”
    苏茉点头：“我是局里唯一的女同志，他们都很照顾我。”
    许卿哦了一声：“那既然这样，你应该很了解周晋南，即使他瞎了，也比很多男人优秀。而我呢，除了漂亮一无是处，他要是不瞎怎么可能娶我？”
    苏茉有些惊讶地看著许卿，她说的话，竟然让人无法反驳！
    而且还能自夸一番！
    苏茉惊讶完，突然笑起来：“你这么想，我们就都放心了，周大哥非常好！”
    说完，笑著转身出去。
    许卿有些莫名其妙，怎么感觉这个苏茉像是婆婆考验儿媳妇呢？
    锅底烧红，也顾不上多想，先浇了瓢水，在里面翻滚，水烧乾后开始擦刚顺路买回来的羊油。
    反覆几次后，锅用起来就不容易生锈。
    午饭依旧在外面吃，周晋南不想许卿在家做饭，天气正是最热的时候，厨房又小通风不好。
    做顿饭都跟洗个澡一样，更不要说这几个还是吃白食的。
    也没走远，就在街上的麵馆吃麵。
    许卿坐在周晋南身边，默默听著几人聊著曾经一起参加过的任务，都很热血。
    聊到激动时，高湛和何良平粗话不忌，情绪也很高昂。
    许卿边听著边看著窗外，隱约看见王改跟个女人走在一起，许卿想了想后天就是许如月结婚的日子，不能让她结得太痛快呀。
    附在周晋南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我去个厕所，一会儿回来啊。”
    又笑著跟高湛三人说了一声，跑著出去找王改。
    等许卿一走，何良平感嘆：“老周，有福气，娶个好媳妇。”
    苏茉皱著眉头：“你们就是骗婚！你们真不怕她知道真相跟你们闹？”
    声音很小，却足够让三人听得清清楚楚。
    高湛瞪了苏茉一眼：“你说你怎么回事，这件事的利弊我跟你讲过了，你能不能就把它烂在肚子里。”
    苏茉板著脸：“我不能，因为我也是女性，我知道这件事对她的伤害。”
    何良平气得戳著苏茉的头：“你怎么是个一根筋呢！你看嫂子现在开心吗？很多时候糊涂一些好。这件事就我们四个人知道，只要不说出去，这辈子就没人知道，老周和许卿幸福的生活，不也挺好？”
    苏茉依旧不赞同：“你们想过许卿知道的后果吗？”

 第94章 周晋南：我以前见过她

    苏茉的话一出，三个男人更沉默了，连何良平都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何良平犹豫了一会儿：“確实有点儿难办。”
    高湛见周晋南情绪明显低落，一拍桌子：“好了，这件事以后不要再说，苏茉，你说得很对，那我问你，老徐和那帮兄弟们是白死了吗？如果这件事一旦爆出去，后果你想过没有？我们是对不起许卿，我们也会加倍对她好。”
    “如果可以，我把这条命给她都行！”
    顾及在饭店，高湛声音压得很低，情绪却无法控制，到最后一句甚至红了眼尾。
    说委屈，谁不委屈？
    周晋南就不委屈吗？
    苏茉气红了眼：“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觉得对许卿不公平，都是我的失误。”
    高湛哽了哽喉咙：“够了，別说了，你说这个世界上有公平吗？那些死了连衣冠冢都不能立的，对他们来说公平吗？”
    一直沉默的周晋南突然开口：“好了，你们都不用说了，这是我和许卿两个人的事情，和你们任何人无关。”
    苏茉擦下了下眼睛：“那你对许卿好点，虽然你们没有感情……”
    周晋南皱眉：“谁说没有感情？我以前就见过她。”
    高湛突然就八卦起来：“你那次在黄河边不是第一次见许卿？”
    周晋南沉默了下摇头：“不是。”
    高湛突然笑了起来：“算了，你们现在是夫妻，我们就不跟著瞎操心了。”
    然后又看著苏茉：“还有你，把你的正义之拳没事收一收，很多事情也不是我们情愿的。”
    苏茉吸了吸鼻子没说话。
    何良平突然开口：“这时候要是有酒就好了，我们还真应该喝两瓶。”
    ……
    许卿从饭店出去，就见王改和邻居卢梅站在不远处聊天，情绪显然很激动。
    脚步放慢，慢慢朝两人走过去。
    能听见王改在跟卢梅很气愤地说著：“我没想到那么大岁数还能那么不要脸，就那个方兰欣，长得也不是很好看，丁昌文能看上她？”
    卢梅跟著附和：“对对对，丁教授现在什么身份，怎么可能看上个那么大岁数的，要是找，那也是在学校找。”
    王改瞬间被安慰到：“而且我也去打听了，听说方兰欣和她丈夫感情挺好的，真要是有事，她男人能不管？外面还传著，说方兰欣那个女儿是丁昌文的，要真是，那男人愿意白养別人的孩子，不可能的。”
    许卿听了几句，明白了王改因为不想离婚，开始自我催眠，强行找藉口，推翻外面听来的谣言。
    有点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故意凑过去先跟卢梅打了个招呼：“婶子，你们这么早啊，吃饭了没？”
    卢梅还吃过许卿和周晋南的酒席，笑著回许卿的话：“吃过了，这么早你干什么去？”
    许卿只当没看见王改，嘆了口气：“后天我姐结婚，我一会儿要过去帮忙。”
    卢梅顺著许卿的话：“那是好事呀。”
    许卿一脸赧色：“什么好事呀，我爸和我后妈天天吵架，我爸说我姐不是他的亲闺女，家里一点儿办喜事的样子都没有。”
    王改听著情况有些耳熟，隨口问了句：“你娘家是哪儿的？”
    “汽修厂啊，离这边不算远。”
    王改现在不能听到汽修厂三个字，一听头皮都能炸了。
    怎么那么巧，又是汽修厂！咬著后槽牙又问了一句：“你后妈叫啥？”
    “方兰欣。”许卿说著惊讶地看著王改：“你不会认识吧？我先不说了，后天结婚，还不定出什么乱子呢，我要赶紧去看看。”
    说著匆匆走著，满脸焦急。
    卢梅是旁观者，看得清楚，许卿这个姑娘本来就不是爱说是非的人，每次在门口见了，都是笑眯眯地打个招呼。
    刚才能突然说这么多，显然就是说给王改听的。
    在局中的王改却根本想不到这一点，她刚还抱著侥倖心理想著不是呢，没想到还真是啊！
    一想到丁昌文和方兰欣那个贱人孩子都那么大了，气得全身血管都能爆了。
    结婚？她能让好好结婚，才有鬼了！
    许卿绕了个圈又回了饭馆，她知道王改这种人容易衝动，如果她先不去跟丁昌文求证，就能去许如月婚礼上闹。
    越想就越期待。
    回到饭店，就只有周晋南和高湛在，何良平和苏茉已经走了，有些抱歉地过去坐下：“小何和苏茉呢？”
    高湛笑著：“他们还有事，赶著一点半的火车就先走了。”
    许卿也没多想：“我还以为他们能多住几天呢，要是知道这么快就走，怎么说也在家里包顿饺子啊。”
    “没事嫂子，他们吃不上还有我，回头要是包饺子记得喊我。”
    许卿点头：“好呀，包饺子肯定喊你。”
    从饭店出来，高湛直接开车离开。
    许卿牵著周晋南走在树荫下回家，边走边小声说：“我想去黑市把金条卖了，我妈还留了三根金条。”
    现在的金价，三根金条也卖不了多少钱。
    周晋南想想黑市鱼龙混杂：“我陪你去。”
    许卿点头：“嗯，明天早上咱们早点去，听说三四点就有人去。”
    因为都是半夜交易，到天蒙蒙亮时就散场，朦朧暗黄的灯光下，人影绰绰。
    带著几分鬼魅的感觉，所以也叫鬼市。
    许卿上一世去的时候，鬼市的管理已经正规起来，有正经的摊位和市场管理员。
    而现在，还属於不合法经营，里面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还是带上周晋南更安全一些。
    虽然他看不见，但气势嚇人啊，而且还很能打！
    许卿越想越开心，乐滋滋地牵著她的保鏢回家。
    晚上两人早早休息，还定了个两点的闹钟。
    闹钟一响，许卿就爬起来带著周晋南出发。
    骑车带著周晋南直奔向鬼市，他们到时，市场上人已经很多，没有电灯，很多人拿著手电或者拎著气死风灯，慢慢转悠著找著卖家或者买家。
    乌黑的夜里，飘逸的灯光，更有几分鬼出没的味道。
    许卿怕自行车丟了，索性推著让周晋南跟著她慢慢朝人群里走去……

 第95章 许卿的贴身保鏢

    许卿推著自行车往人群中走，又怕人多撞到周晋南，想了个办法：“你扶著我的肩膀，这样好走一些。”
    周晋南过去扶著许卿的肩膀，两人顺著人群慢慢走著。
    因为在前些年，这地方就是偷著买卖高价粮，还有肉或者山珍之类的地方。每个来买卖东西的人，都是偷偷进行，连说价格都用特別低的声音。
    所以到现在，来这里交易做生意的人，依旧保持著不出声的习惯。
    明明人头攒动，却听不到太嘈杂的声音，来来往往的人面无表情，让鬼市更名副其实。
    许卿不確定黄金在哪一片交易，推著车子四处张望著，隱约看见有个写著宝子的小旗子，猜测应该是收古玩一类的，也是收金子的。
    小声跟身边的周晋南说：“前面好像有收古玩的，我们先去看看。”
    两人走了过去，一个不大的摊位，坐著个清瘦的男人，不知道是灯光的原因，还是本身就长个黄麵皮，看著有几分病態。
    许卿停好自行车，让周晋南抓著自行车，她靠过去问。
    用很小的声音问：“老板，现在黄金怎么收呀？”
    老板撩起眼皮看了许卿一眼，用手比划了个数字。
    许卿还勉强能看懂是二十块一克，有些迟疑：“这么低呢，公家回收还十八呢。”
    老板见许卿挺懂，明显不好糊弄的样子，直起身子往前探了探：“你有多少？要是纯度够高，给你二十四！”
    许卿脑子使劲想了下，也想不起来这一年的金价，好像是在三十以下。
    犹豫了一会儿：“二十八我就卖，要数现钱。”
    老板诧异地看了许卿一眼：“你有多少？”
    许卿藏了个心眼：“有几十克，我没带来，你要是能买，明天中午十二点半，在清风胡同口的马氏熏鸡门口见。”
    老板看著许卿，沉默了一会儿：“好，明天中午咱们一手钱一手货。”
    许卿郑重地点头：“好，那我们明天见。”
    临走时，又看了老板一眼，推著自行车带著周晋南往外走，一直到了没人的地方，许卿才小声跟周晋南说：“一会儿我们回去的时候，如果有人跟著我们，你能察觉到吗？”
    周晋南见许卿语气小心谨慎，伸手握了她的手一下：“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
    许卿有些不好意思：“做生意讲究財不外漏，可是我刚才漏了財，万一遇见心术不正的，想半路抢劫呢。”
    周晋南摇头：“他们不敢，走吧。”
    许卿带著周晋南又在附近转了一圈，才骑车带著周晋南回家，为了安全，朝著相反的方向骑了好一段，准备绕路往回走。
    还真让许卿猜准了，他们前脚走，后脚老板就安排著人跟上。
    黑市挣钱哪有那么循规蹈矩的，能拿不义之財肯定就不钱。
    两个男人骑车跟著许卿，毫不吃力地跟了上来。
    许卿想不发现都难，边踩著脚蹬子，边小声问周晋南：“怎么办？这两人肯定是跟著我们的。”
    周晋南拍了拍许卿的肩膀：“不怕，你放慢速度，等他们靠近。”
    许卿听话的放慢速度，紧紧捏著车把，隨时准备著加速。
    凌晨四点，四下一片寂静，偶尔有几声瘮人的猫头鹰叫。
    然后就是自行车转起来，车轮压在沥青路面的声音。
    许卿能听见两辆车逐渐在靠近，声音越来越大，让她忍不住揪著心。
    而两个男人也压根儿没把周晋南放在心上，长得高又怎么样，不过是个瞎子。
    还让一个女人骑车带著，算什么本事？
    见许卿车速慢下来，还以为是没力气骑了，就有些肆无忌惮地衝著许卿的车子撞过去。
    结果还没挨上许卿的车子时，周晋南听著声音，突然跃起朝著其中一人踹了过去！
    同时伸手抓住了另一人的车把。
    就听一声惊叫，接著是自行车摔倒和沥青路面的摩擦声，在黑夜里尤其尖锐，让许卿听了都觉得一阵肉疼。
    被踹飞的摔在地上抱著膝盖爬不起来。
    而被周晋南抓住车把那一个，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迎面就飞过来一拳，正中鼻樑骨。
    发出一声脆响，年轻男人哎哟一声，直觉眼前一黑，根本顾不上还在车上没跳下来，人连著车子就摔了出去。
    一切发生的都太快，许卿感觉就下了个车的功夫，转身两人都趴在地上嚎叫著。
    而周晋南，站在月光下，身上散发著一股冷冽刺骨之气。
    许卿愣了一下，赶紧停好自行车过去，站在周晋南身边，看著地上抱著膝盖不停嚎叫的人：“谁让你们来的？”
    男人边嚎叫边摇头：“没谁没谁，我们就是路过的。”
    许卿呵笑：“你是真当我们傻呢？回去跟老板说，我的东西还真就卖给他了，明天中午，我说的店门口见！他要是不来，到时候他就別想在省城混下去！”
    声音清脆，却带著一股迫人的森冷，让地上的两人猜不透许卿的身份。
    而她身边的瞎子，实在太他妈厉害了。
    许卿训完两人，转身抓著周晋南的手：“没事吧?”
    周晋南摇头：“没事。”
    许卿在路上过分关心周晋南也不合適，拉著他：“行，先回去再说吧。”
    不管地上躺著嚎叫的两人，骑著车带著周晋南离开。
    確定没人在跟著时，周晋南有很多疑问：“金条也可以卖给公家，为什么非来黑市？”
    毕竟不是很规范，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许卿笑著向周晋南解释：“因为黑市价格好，而且有你在我也不怕啊。如果卖给公家，一克能少给五六块，太不合適。”
    停顿了下，又说道：“能收金货的人，肯定都不简单，说不定以后还能用上。”
    周晋南想不通，还能有什么用？
    这些人在他眼里就是不法之徒，应该抓起来才是。
    许卿却知道，想在车站把生意做下去，就要治服那些混混痞子。
    保护费这个东西，到什么年代都少不了。
    骑车到家，天都蒙蒙亮了，许卿顾不上休息，匆匆去洗了把脸：“许如月今天结婚，我要去看看！”

 第96章 许卿笑看一场闹剧

    周晋南有些惊讶：“不是明天吗？”
    许卿边擦著脸边跟他解释：“明天是正日子，今天是女方家先办酒席，因为明天一早，新媳妇就会被接走。”
    如果李大勇家的彩礼又是电视机又是洗衣机缝纫机的，那肯定会今天在家属院放著显摆一天，明天再拉著绕著厂区转一圈，这样才能达到效果。
    偏偏许卿就不信秦桂芝这么大方，说不定这里藏著什么猫腻呢。
    周晋南听许卿的语气里隱隱透著一股兴奋，琢磨了下：“用我跟你一起去吗？”
    许卿直摇头：“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想想也不能確定自己出去多长时间：“你一个人在家行不行呀？要不我喊高大哥过来陪你？”
    周晋南拒绝：“不用，我一个人在家可以。”
    许卿把毛巾搭好，过去抱了周晋南一下：“好，我儘量快一些，回来再给你做早饭。”
    周晋南笑著拍了拍她的后脑：“没事，不用管我，我在家肯定饿不著。”
    许卿还是不放心，出去买了两根油条回来，又把茶泡好放在树下小桌上。
    才骑著车去汽修厂家属院。
    到家属院门口，就能看见连家属院大铁门上都贴著喜字。
    拐进许家那栋楼，楼前空地上已经摆上了桌子，角落里砌了半人高的泥灶，旁边还一溜小灶烧开水用。
    周围围了不少人，看著热闹。
    在靠单元门边的空地上，堆放著装洗衣机，电视机，还有缝纫机的箱子，上面贴著大红的喜字，箱子上面还放了新做的被褥，红色的皮箱。
    高高一堆，还挺壮观。
    许卿眯眼看著一堆东西，听前面几个人在议论：
    “没想到许家这个最有出息的姑娘，最后嫁给了李大勇，那就是一个混混。”
    “有出息个屁，听说大学都是顶替別人去的。”
    “方兰欣还病了，昨天下午我在供销社看见她，那个脸色灰白，难看得很。”
    许卿听到方兰欣病了，都有些惊讶，怎么好好地就病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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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是她把东西都拿走，气病的？
    气死更好！
    许卿趁著大家只顾看热闹，没人注意她时，又悄悄去找了个认识的小孩，把孩子拉到没人的角落：“冬冬，想不想看电视？”
    冬冬认得许卿，喊了声：“卿卿姐。”
    许卿笑著摸了摸冬冬的脑袋：“姐姐给你，一会儿你找你的小伙伴们分了，不过要帮姐姐办一件事。”
    冬冬才九岁，却是院子里的孩子王，一群跟他一般大小的天天围著他转。
    更重要的是冬冬还是马雪兰的儿子，找他办事准没错。
    冬冬一听有，满眼放光，拍著胸脯跟许卿保证：“卿卿姐，我保证完成任务。”
    许卿笑著从挎包里掏出一把塞到冬冬的口袋里，在他耳边小声耳语几句，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去吧。”
    冬冬捂著一口袋，兴冲冲地离开，他刚都看见了，里面还有大白兔奶呢。
    许卿没再过去，而且远远地找了不容易被人发现的角落看著。
    没多大会，就见冬冬带著几个差不多大小的男孩子，衝到电视前面，指著电视：“我们要看电视，我们要看电视。”
    有家长见自己孩子去闹，赶紧往回喊：“狗崽子，你怎么回事，闹什么闹？赶紧跟我过来。”
    也有人好奇：“电视打开，让我们看看。”
    冬冬得了许卿的好处，小胖手拍著箱子：“我要看电视，我们看看啊。”
    楼上屋里也坐了不少人，方兰欣娘家一家都过来了，还有许治国这边的一些亲戚。
    方兰欣一直强打著精神招呼著几人，而许如月知道嫁妆被许卿抢走后，又闹著不肯嫁人。
    这会儿还关在房间里闹脾气。
    现在听见楼下孩子们喊著要看电视，方兰欣感觉头皮都要炸了，她最近被许卿这个背时鬼闹的，真是没有一件事顺心。
    方坤胳膊还绑著绷带，听楼下的喊叫声，再看看屋里，死气沉沉，这么多人在却都不怎么说话，哪儿有一点办喜事的样子。
    叼著烟跟方兰欣说道：“那就把电视打开，让大家都看看，热闹热闹。你看看你们，明明是办喜事，全都没个笑脸，不知道的还以为家里办丧事呢。”
    说著瞄了眼一直坐在角落抽菸的许治国。
    从他进门就是那个死样子，也不知道丧著脸给谁看呢。
    方兰欣沉著脸：“看什么看，看坏了怎么办？”
    方坤有些不乐意：“你看看你什么態度，你就应该让大傢伙都看看，让他们羡慕。你说现在弄的，下面都要开席了，你们还不出去？”
    方兰欣想想也是，换了衣服，又梳了头髮，跟著方坤一起下楼。
    冬冬一见方兰欣，小嘴很甜地喊著：“婶，我想看电视。”
    马雪兰也在一旁凑著热闹：“对啊，给大家看看，咱们厂家属院，就厂长家有电视，我们还没见过呢。”
    方兰欣强笑著：“一个电视有什么看的，现在又不到放电视时间，打开啥也没有。”
    马雪兰起鬨：“就是看看雪，我们也乐意。”
    方坤已经过去用一只手开始挪东西，还喊著人过去帮忙。
    电视很快被搬到桌上，方兰欣看著围过来的一圈人，都羡慕地盯著电视，心里突然满足起来。
    拿过剪刀拆掉上面的封条，打开的一瞬间，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瞪眼看著箱子里的东西。
    旁边有人惊讶地喊了一声：“怎么是砖头？”
    方兰欣突然跟疯了一样，转身又去拆开洗衣机和缝纫机的箱子，里面依旧是砖头。
    周围议论声已经越来越大：“秦桂芝真是够鬼的，用砖头糊弄！”
    “真是笑死了，竟然是砖头。”
    方兰欣现在杀了秦桂芝的心都有，太欺负人了，真是太欺负人了！
    竟然用空箱子装著砖块来糊弄她。
    咬牙切齿地用剪刀剪开新被褥，里面也是黑乎乎的旧网套。
    马雪兰哎呦一声：“秦桂芝小气了啊，连一床新网套都不给，这果然是睡过的不值钱啊！”
    方兰欣整个人都能炸了，对马雪兰的冷嘲热讽却没法反驳，紧紧攥著拳头，浑身发抖地站在那里。
    “方兰欣！你个不要脸的老东西！”
    王改不知道什么时候冲了进来，一把烂菜叶朝著方兰欣扔了过去！

 第97章 指尖描绘你的模样

    王改昨天听了许卿的话，是越琢磨越不对，根本等不到结婚那天去闹，今天一大早起来，就气冲冲地来找方兰欣算帐。
    根本没注意刚才发生了什么，从家里收拾的烂菜叶扔了方兰欣一头，又衝过去揪著她头髮开骂：“你个不要脸的老杂毛，勾搭男人，你裤腰带怎么就那么松，是不是是个男人都可以拉开……”
    各种粗俗的话骂著，手下也没留情，劈头盖脸地朝著方兰欣头上脸上招呼。
    方坤愣了一下，赶紧衝过去帮忙：“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疯婆子。”
    虽然一只手，却依旧拽了王改一个趔趄，手却依旧紧紧攥著方兰欣的头髮。
    “我哪儿冒出来的，你问问这个老不要脸的都干了什么？跟我男人睡了还生了孩子，嘖嘖，看我今天不扒了你的皮。”
    王改正怒火烧到头顶，手下的力气也格外大，先甩开方坤的手，又去打方兰欣。
    许治国听见动静终於从楼上下来，黑著脸去拉架。
    不管这女人说的真假，他现在都没法问，要不实在丟不起这个人。
    方坤见许治国拉架都不紧不慢，有些著急：“许治国，你他妈还是不是个男人，媳妇都让人打了，你还不赶紧还手！”
    王改一听来的是方兰欣的男人，一手揪著方兰欣的头髮，瞪眼看著许治国：“你是她男人？那你当了这么多年王八，你知道不知道？你那个闺女，也是她和我男人生的。”
    方兰欣努力挣扎吼著：“不是，许治国！別听胡说八道，你赶紧把她拉开。”
    王改笑得狰狞：“我胡说，你敢说你跟我男人没关係？你敢说那孩子不是他的？那你说说你们什么关係，他还管你孩子上大学的事情。”
    许治国突然就鬆了手，男人那点尊严，感觉已经被彻底撕掉放在地上踩。
    马雪兰眼中闪著兴奋的光，看热闹不嫌事大：“你说的是不是真的，可別冤枉人啊。”
    周围人更是议论起来，场面一度非常混乱。
    最后还是厂子保卫科来人，还有公安的人过来，才算消停下来。
    许卿没想到王改今天也会来闹，远远地看了一会儿热闹，虽然听不见在骂什么，却也能猜到。
    就王改那张嘴，骂出来的脏话荤话，根本不带重样的。
    心情很好地骑著车回家。
    路上还买了几个苹果和一个西瓜，哼著小曲回去。
    到家时，周晋南坐在院里的藤椅下，手里拿著一把锋利的小刀，和一个鸡蛋粗的乌黑木棍在削著。
    “我回来了。”许卿先按了车铃，然后清脆地喊了一声，停好车子过去在周晋南面前蹲下：“你是要刻东西吗？”
    周晋南能听出许卿声音中的开心，摸著把东西放下，伸手很精准地摸了摸她的头顶：“怎么这么开心？”
    许卿笑著伸手抓住他的大手，脸蛋在他掌心蹭了蹭：“我今天特別开心，因为欺负我的人，都吃了大亏。”
    虽然不足以要了方兰欣和许如月的命，却也够他们很久抬不起头。
    周晋南很配合地问了一句：“他们怎么吃亏了？”
    许卿也没瞒著，把秦桂芝如何算计方兰欣，王改如何去闹，说了一遍，说完总结了下：“如果不是她们给我下药在前，我肯定不会这么做的。”
    虽然这句话有些那啥，但她要表明立场，她並不是一个天生爱搞事的人。
    周晋南笑了：“嗯，欺负你的人都不得好死。”
    许卿抱著他的手，跟著小猫一样又蹭了蹭：“周晋南，你真好。要是別人知道我在背后做的，肯定会说我是个坏女人。”
    周晋南突然感觉喉间泛著苦涩，曲起手指轻轻摩挲著她的脸：“你不是，你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姑娘。”
    只是世界对你不公平。
    许卿眯眼笑起来：“周晋南，你竟然会说甜言蜜语呀，不过我觉得你说的是事实。”
    她感谢，重生回来，身体里那股十九岁的天真和娇憨还在。
    让她对著周晋南撒娇，毫无心理负担。
    周晋南没说话，只是轻轻抬起手，修长的手指轻轻描绘著许卿的五官和脸庞，每一处都非常仔细认真。
    像是能透过指尖，看见她的容貌。
    许卿微微仰著脸，任由周晋南的指尖在脸上划过，虽然不说话，心里却涌著一股蜜的香甜。
    周晋南用指尖描绘完，已经对许卿的容貌有了更深的了解，和他记忆深处那张脸一样俏丽，没有改变。
    许卿等周晋南的手指离开，才好奇地看著小桌上乌黑的木棍：“这是什么木头，你要干嘛？”
    她有些不信，周晋南眼睛看不见，还能雕刻东西？
    周晋南笑著拿起乌木：“这是乌木，我连行李一起带过来的，可以雕刻一些小东西。我现在眼睛看不见，也不知道能不能雕出来想要的东西。”
    许卿突然脑洞打开：“你刚才手指摸了我的眉眼，不会是想雕刻一个我吧？”
    周晋南嗯了一声：“我试试，看看能不能刻好。”
    许卿起身又扑在周晋南身上：“你怎么这么好啊，我回头帮你看著，要是有不对的地方，我告诉你。”
    周晋南宠溺地搂著她的腰点头：“好。”
    许卿抱著周晋南腻歪一会儿，起来去把衣服洗了，又开始准备动手做饭。
    两个人的饭好做很多，许卿和周晋南都喜欢吃麵食。
    所以许卿擀了麵条，再做个菜卤就行。
    准备下麵条时，许治国满脸掛著彩地跑来，进院子后一声不吭地往那一坐。
    周晋南看不见人，听到声音靠近坐下，气息脚步声有些陌生，问了一句：“谁？”
    许卿也听见动静，从厨房出来，看见脸上被挠得血糊糊的许治国，有些惊讶：“你来干什么？”
    许治国喘著粗气看著许卿：“今天那边闹成一团，是不是你搞的？”
    许卿一脸听不明白：“什么就是我搞的？”
    许治国气得跳起来：“许卿！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要这么让我丟人，好了，现在我工作都干不下去，你是不是就开心了！”
    周晋南跟著站起来，一把把许卿拉到身后：“许叔，你过分了！！”

 第98章 周晋南，谢谢你

    许叔？！
    许治国震惊地看著周晋南，有些不敢相信：“你喊我什么？！”
    周晋南依旧很平静：“许叔，有什么问题吗？”
    许治国真是要气死了，连著说了几个好字：“周晋南，你是不把我这个岳父放在眼里？你別忘了你娶的是我的女儿！”
    许叔，这是噁心谁呢？
    周晋南皱了皱眉头：“既然卿卿是你的女儿，你为什么任由那一对的阴谋陷害？出事后，你不是去找凶手帮她报仇，反而是把责任怪到她身上！这一段时间，你总说是卿卿在闹，你问过原因吗？”
    “你想都不想，把责任都推在卿卿身上，配当一个父亲吗？”
    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刀，戳在许治国心上。
    许卿站在周晋南身后，突然就红了眼。
    她委屈出事后许治国的態度，感觉是她的不自爱，才会出事。
    许治国梗著脖子看著周晋南，態度依旧强硬：“她出事不是她自找的是什么？她一个姑娘家的去什么黄河边上。”
    周晋南拧著眉头：“如果我告诉你，她是被人骗去被人陷害呢？”
    许治国愣了一下：“怎么可能？谁没事会骗她，她不就是跟周瑾轩搞对象，鬼迷心窍地往黄河边跑。”
    连方兰欣私下也是这么跟他说的。
    许卿忍不住想开口，却被周晋南紧紧握住了手腕，就听他说道：“我说的都是事实，你却不肯信。那我问你，今天婚宴上都出了什么事情？”
    许治国吧嗒了下嘴，那些事让他怎么开口，说了他的脸还往哪儿放？
    周晋南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你不说我来说，你说今天婚礼的闹剧，都是许卿安排的！那我问你，许如月冒名顶替考上大学这事，不是许卿安排的吧？李家用把砖块放在纸箱里冒充彩礼，也不是许卿安排的吧？”
    说完顿了一下：“方兰欣和外人有私情，难道也是许卿去安排？至於许如月是谁的女儿，许卿更没办法安排。”
    每说一件，让许治国脸上难看几分。
    说到最后，许治国的脸已经成了猪肝色。
    是啊，如果没有方兰欣做错在前，许卿就算是想安排这一切，也无从下手。
    周晋南也不等许治国说话，继续说道：“现在卿卿是我周晋南的妻子，你想兴师问罪也好，你想无端找事也好，都要先问问我周晋南答不答应！”
    许卿盯著周晋南平展挺括的后背，感觉瞬间写满了安全。
    眼泪有些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著转，第一次感觉到有人站在前面遮风挡雨。
    许治国盯著周晋南，你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囫圇话，一咬牙转身走了。
    背影完全像个斗败的公鸡。
    等许治国一出大门，许卿呜的一声从背后紧紧搂著周晋南的腰，脸贴在他的背上，有些哽咽地说著：“周晋南，你怎么可以这么好，从来没有人这么为我说过话。”
    周晋南心尖发涩地拍了拍许卿的手：“只要我在，肯定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
    许卿脸在他后背蹭了蹭，眼泪蹭在他的衬衫上：“谢谢你啊，周晋南。”
    因为许治国来耽误一点时间，许卿又重新烧水煮麵。
    吃了午饭，又插上大门睡了一个很长的午觉。
    因为前一天晚上惦记著要去鬼市，都没怎么睡，所以许卿的这个午觉睡得有些长。
    一觉醒来时，竟然有种不知道时间的感觉，有些分不清是早上还是傍晚了。
    脑子有些迷糊地转头，屋里光线已经很暗，周晋南安静地坐在床头，手里还拿著刻刀和乌木，摸索著在一点点刻著。
    在房间里，眼上没有缠纱布，这会儿眼皮半合，侧顏专注。
    笼在黄昏的光柱里，加上身上的那股沉静，有些不像在人间。
    许卿突然就想到一句话，如謫仙，如隔云端。
    想完不由扑哧乐出了声，周晋南这么厉害，如果是神仙肯定也是个武神。
    周晋南听见声音，停下手里的动作，微微回首眼睛依旧微微闭著：“你醒了。”
    许卿爬起来过去搂著他的脖子，脸颊亲昵地蹭著她的脸颊：“嗯，你已经开始刻了呀？让我看看？”
    周晋南把乌木递给许卿：“还没开始，因为看不见所以要慢很多。”
    许卿拿过乌木，中午还平滑的木棍，这会儿多了几道划痕，还有一些细细的纹路，却看不出是什么。
    却依旧凑过去亲了亲周晋南的脸颊：“你好厉害呀，这些线条我猜测是头髮。”
    周晋南脸微微僵了下，纠正道：“不是，是脸部线条。”
    许卿挠挠头，尷尬地嘿嘿笑：“我是个外行，夸人都夸不到点子上。”
    周晋南笑了笑，抚了抚她的头：“起来洗脸吧，刚才秦雪梅来找过你，说一会儿还来。”
    许卿呀了一声；“我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见，估计是来找我说事情。”
    能有什么事，肯定是许如月今天婚礼出丑的事。
    有些开心地爬起来去洗脸，看著夕阳快落下，又开始琢磨晚上吃什么？
    家里就剩土豆和麵粉，还有咸菜，不行做个土豆搅团？
    刚洗好脸，秦雪梅拿著三根冰棍进来，看著许卿站在院里，笑著说：“你这个午觉睡的时间长呀，我下班过来一趟你还在睡著呢。”
    许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我昨晚有事出去了一趟，快天亮才回来，所以睡的时间长了些。”
    边说著边接过秦雪梅手里的冰棍，拿进屋里给周晋南一根。
    周晋南却不肯吃，觉得这都是小姑娘和孩子喜欢吃的东西。
    许卿又拿著冰棍出来，把多出的一根放在碗里，剥开冰棍纸跟秦雪梅坐在院里吃冰棍。
    秦雪梅边吃著边八卦：“许如月今天可真是丟了大人，我小姨中午饭都没吃，跑来跟我们家说她家的事情，没想到秦桂芝还真能干出来，还有王改竟然还真找去了。”
    原本想中午就来找许卿，结果忙著上班，所以一下班就赶著过来跟许卿分享八卦。
    许卿边吃著冰棍边乐呵呵地听著，想想方兰欣和许如月的脸皮都被扒光踩在地上，就觉得很过癮。
    秦雪梅嘖嘖了两声：“就这样，秦桂芝说了，许家要是敢不嫁女儿，她就能让许如月臭遍全省城！”

 第99章 我尝尝甜不甜

    许卿倒是意外：“秦桂芝这么厉害呢？”
    秦雪梅在家听了大人的聊天，这会儿都传给许卿：“秦桂芝能在食堂上班，她男人能在肉联厂上班，那都是家里有关係啊，听说秦桂芝家的亲戚还是挺厉害。这下许如月跟吃屎一样，还是要嫁！”
    许卿被秦雪梅形容的，顿时觉得手里的冰棍不香了，“就算明天能结婚，恐怕也是灰溜溜地出嫁。”
    秦雪梅点头：“谁说不是呢，现在整个家属院都炸开锅，家家都在议论。”
    许卿眯著眼，就这样的结局，她依旧觉得便宜许如月和方兰欣了。
    毕竟她失去的孩子，就算要两人的命都抵偿不了。
    秦雪梅扔了冰棍棒去洗了手回来：“对了，我还听说你爸和你后妈还在家里打了一架，你后妈怪你爸不拉架，还相信一个野女人说的话。你爸是觉得你妈让他丟了人。所以两人打得特別凶，家里也砸得差不多。”
    许卿想想许治国中午来时满脸的伤痕，估计就是方兰欣挠的。
    两人在家属院可是模范夫妻，吵架都很少吵。
    院里其他家，夫妻打架都是家常便饭，所以就显得许治国和方兰欣格外扎眼。
    还被街道妇联，厂工会表扬过。
    却没想到最近所有好人设都毁了。
    秦雪梅有些想不通：“许如月要是那个丁教授的孩子，你后妈瞒得可真够结实的。”
    许卿也佩服方兰欣这一点，如果不是她重生回来，知道內情，她根本玩不过方兰欣的心眼。
    她是嘴上抹蜜，手下递刀的狠人。
    秦雪梅待了一会儿，又匆匆跑著回家做饭，怕父母下工回来，看见她跟许卿又凑在一起挨骂。
    许卿等秦雪梅走了，又在院里坐了一会儿，想著模糊的前世，想著小时候，又想了从没见过的亲生母亲。
    才起身去厨房做饭，看见案板上的碗里的冰棍已经化成水，突然有了坏心眼。
    端著碗回房间找还在摸索刻东西的周晋南。
    “休息一会儿啊，我给你倒了一碗水，你先喝了。”
    周晋南没怀疑，伸手让许卿把碗放在他手里，端起来喝了一大口，入口冰凉清甜。
    他顿了下，滚了滚喉结咽了下去。
    许卿按著他的肩膀靠著他站著：“是不是很甜？你要都喝了。”
    周晋南唇角带笑，把剩下的冰棍水喝了，冰凉甘甜，顺著喉咙一直到胃里，都无比的畅快舒服。
    刚抿了下唇，唇上就覆上一团柔软，还有顽皮的小舌尖，舔了一下。
    “我尝尝甜不甜。”许卿语气中带著促狭，逗著周晋南。
    周晋南还是忍不住红了耳尖，心里泛著甜蜜的幸福，还夹杂著一些担心。
    他怕他握不住这幸福！
    许卿逗完周晋南，开心地去做晚饭。
    先把土豆煮熟，然后把土豆剥皮放在木槽里是开始打砸，一直砸到土豆都长了劲才行。
    土豆是整个省里缺粮食时的主食，到冬天更是要吃一冬天的土豆，这边人叫洋芋。
    而搅团也算是家常饭，所以家家基本都有个木槽用来砸土豆泥。
    许卿砸了几下，周晋南摸著进来：“做搅团？我来砸吧。”
    砸土豆是力气活，许卿就砸那么几下，头上已经开始冒汗，没客气地把木锤递给周晋南，拉著他摸了木槽的位置：“就这里，你慢慢砸就好。”
    周晋南砸偏了几下后，很快找好位置，稳准狠地砸起来。
    许卿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见周晋南完全没有问题，去收拾浆水菜和咸菜，准备做卤。
    高湛来时，就看见这么一幅场景，周晋南和许卿两人在不大的厨房里。
    一个举著木锤一下又一下地砸著土豆，一个繫著水蓝色围裙，站在一旁的菜板前切菜。
    居家又温暖的小日子。
    高湛看著突然就有种结婚的衝动，两个人过日子也挺好。
    站在厨房门口琢磨时，周晋南突然停下动作转身：“既然来了，就过来帮忙。”
    高湛笑骂一声过去：“你耳朵快跟白狼一样好使了，竟然还能听见我来了。”
    许卿是等周晋南出声才发现高湛来了，现在听他提起白狼，也说了一句：“我们是不是能去看看白狼？”
    高湛点头：“可以呀，不过那傢伙现在太丑。”
    许卿想了下：“明天中午我有点儿事，下午去看行吗？到时候给白狼买两个肉包子。”
    高湛嘖嘖：“白狼的伙食比我的还好呀。”
    说著倒是很听话地拿著锤子砸土豆。
    好在许卿准备得多，加上高湛，晚饭也够了。
    酸汤滷配上咸菜丝，再浇上一勺红亮诱人的油泼辣椒，格外爽口开胃。
    高湛边吃边感嘆：“你可能不知道，周晋南就喜欢吃这口，我们有一年去海南驻训一年，可把他馋坏了，想自己做都没有可口的酸浆水。”
    许卿惊讶：“喜欢吃这个呀，那还不好说，我们以后经常做就是。”
    除了砸土豆费点儿力气，其实都很简单。
    周晋南没吱声，只是端起碗默默吃著，每一口都吃得格外认真。
    其实他以前不仅见过许卿，还吃过她做的土豆搅团，只是她都不记得而已。
    高湛混了顿晚饭，又开始跟周晋南聊八卦：“听说又要大换防，这次我们局跟是总队走，要去西北边境，地方更艰苦一些。”
    周晋南没吱声，他现在眼睛没有恢復，哪里也去不了。
    高湛看著周晋南的眼睛，突然感嘆了下：“我现在有点儿不希望你眼睛好了，这样我也不用去高原。”
    许卿能听懂一些，却知道这些不能问，收拾碗筷去厨房。
    心里却想著，周晋南眼睛好了是不是就要去边防？
    以后他们见一面就很困难，不由又想到前世周晋南一直没有再婚，是什么原因？在高原找不到合適的女的？
    边洗碗边胡思乱想，连高湛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这件事，许卿也没往心里搁，毕竟真要发生时，牵扯著国家大义，她也拦不住。所以等到发生的时候再说。
    积极准备著第二天去见黑市老板。
    第二天一早，许卿也没去看许如月结婚的热闹，她想等下午秦雪梅就能过来告诉她全过程。
    在家里收拾准备了一番，又把东屋打扫了一遍，准备这两天就把奶奶接过来住。
    到中午时，带著周晋南准备出现在清风胡同，而黑市老板已经背著手站在烧鸡店门口等著他们……

 第100章 这两口子不简单

    阳光下，黑市老板站在那里，依旧是蜡黄的麵皮，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许卿带著周晋南过去，浅笑地看著老板：“老板，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
    老板撩著眼皮打量了许卿一番，又看了看他身边的眼上缠著纱布的男人，前天天黑，没看清只当是个瞎子。
    现在再看，心里微微抽了口气，这个男人眼睛虽然看不见，可是站在那里散发出来的气势，却不容小覷。
    如果他没看走眼，这个男人的职业不一般，还杀过人！
    突然变得肃然起敬起来，冲许卿说话也客气了很多：“没事是我来早了，在下黄文龙。”
    许卿没明白这个黄文龙的態度怎么一下变得客气起来？也客气地回礼：“我叫许卿，这是我爱人，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
    黄文龙点头，摸了摸左腋下夹的黑包：“我在前面有个院子，我们过去说？”
    许卿扭头看著周晋南，捏了捏他的手，询问他的意见。
    如果是她自己，她肯定是不会去的，毕竟这个黄文龙一看就是道上混的，她可没那个胆子深入虎穴。
    不过有周晋南在，她就跟有了靠山一样，什么都不怕。
    周晋南懂得许卿的意思，几乎没犹豫地点头：“可以。”
    黄文龙见周晋南回得痛快，神色磊落放鬆，心里忍不住又高看他一眼，笑著冲许卿说道：“那就跟我走吧。”
    往前走了不远，黄文龙就在一个小院子前停下，推门咳了两声，才请许卿和周晋南进门。
    院子和许卿他们住的院子差不多大小，只是院中少了棵树，搭了个棚子遮阳。
    棚子下放著一张八仙桌和四条长凳。
    桌上还放著两个盖碗茶，桌面上还有溅落的水印，显然刚才还有人坐在这里喝茶。
    许卿手指在周晋南手心里划了个数字二，又写了个人。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懂她的意思。
    周晋南握了握许卿的手，示意她安心。
    黄文龙笑著让两人坐下：“家里有些乱，就在院里凑合坐一下。”
    许卿也不客套，很直接地开口：“我有三根金条，六十克左右，一克二十八，要现钱，能做吗？”
    黄文龙微微愣了一下，这姑娘是没做过生意吧，这么直接，就不怕別人动了歪心？
    扫了眼她身边的周晋南，想到昨天手下回来说这个瞎子多厉害多厉害。
    既然许卿敢说，说明身边这个男人比他想的还要厉害。
    斟酌了下开口：“可以，不过我要看看金子的成色。”
    周晋南冲许卿点头：“拿给他看。”
    许卿手伸进挎包里摸出一根金条递给黄文龙。
    黄文龙拿过仔细看了一会儿，还掏出一个放大镜仔细研究一遍，从他手里过的宝贝不少，所以用肉眼能看出金子成分的好坏。
    认真看完后还给许卿：“確实不错，二十八就二十八，我们就当交个朋友，你等我去拿秤过来。”
    黄文龙说著起身进屋，屋里等著两个男人已经有些急不可耐，见黄文龙进屋，赶紧开口：“龙哥，什么时候动手。”
    黄文龙瞪了两人一眼，伸手拍了其中一人的脑袋：“动个屁的手，就咱们三个加一起，也不是那个瞎子的对手。而且那瞎子身份还不简单。”
    “有什么不简单的，我就不信我们偷袭也不行。”
    黄文龙踢了说话人一脚：“闭嘴，一会儿不许出去。”
    说著去拿了专门称黄金的小秤出去，笑著坐下：“姑娘，你儘管放心，我这个秤保证童叟无欺。”
    许卿笑了笑：“我三根金条多重，我心里也是有数的，所以你会不会誆我，称了就能知道。”
    掏出三根金条递过去。
    黄文龙拿上小心称著，每个都在二十一克四钱左右。
    和许卿预估的差不多，一克二十八块，三根金条一共买了说一千七百九十块。
    许卿数了一遍，又检查了每一张十元钱的真假，才全部塞进挎包里，冲黄文龙说道：“这次就谢谢黄老板了。”
    边说著边拉著周晋南起身。
    黄文龙跟著起身送客，站在大门口看著两人离开。
    直到许卿和周晋南消失在胡同里，黄文龙才反应过来一件事。
    许卿这个女人，哪里是不懂做生意莽撞啊！
    她分明是很懂，故意漏財引屋里的人出来，然后瞎眼男人就能动手，刚才要是他衝动一点，这一次怕是就能进了局子。
    ……
    许卿开心地拉著周晋南往家走，还时不时拍拍挎包，加上之前的钱，她现在有两千块。
    在这个年代，那是相当的有钱，能买十辆自行车呢。
    想著心里美滋滋地乐著，看著前面的国营饭店：“我们今天中午不回家吃饭了，就去饭店吃，好不好？”
    周晋南没有意见：“好。”
    许卿决定带周晋南改善一下伙食，她记得靠近淮海路这边的国营食堂，里面的红烧肉非常好吃。
    只是想到周晋南不吃猪肉，进门后把到嘴边的红烧肉改成了红烧鲤鱼，又要了一份凉拌羊头肉和一份素炒青瓜。
    坐下后，许卿有些好奇地问周晋南：“你为什么不喜欢吃猪肉？”
    周晋南脑海瞬间闪过周承乾拎著猪肉去家里，然后就是两团白的肉绞在一起，还有粗重的喘息。
    让他止不住的反胃。
    许卿见周晋南突然严肃起来，却又不愿意说的样子，赶紧说道：“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挑食。”
    周晋南沉默了一会儿：“等回家告诉你。”
    算是满足一下许卿的好奇心。
    许卿瞬间眉眼弯弯地笑著：“好呀，要是勉强不用说也行。”
    这句话就有点儿口是心非，毕竟她心里已经好奇得要命。
    饭菜上来时，许卿给先挑了鱼刺再夹给周晋南。
    抬头无意间竟然看见丁昌文坐在角落里一个人喝著闷酒，头髮凌乱，整个人显得颓败不堪。
    有些诧异，丁昌文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没等许卿收回视线，门口又进来一个人，扫了一圈直奔丁昌文而去。
    让许卿万分惊讶的是，进来的人竟然是苏慧茹！
    她的婆婆，周晋南的亲妈！！

 第101章 另一种门当户对

    苏慧茹进来得著急，並没有注意到背对著她坐著的周晋南。
    更没有注意到许卿，匆匆奔著丁昌文而去。
    许卿就惊讶了，省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怎么这些人绕来绕去都认识。
    忍不住小声跟周晋南嘀咕：“我看见你妈来了，去见角落的丁昌文，他们也认识啊。”
    周晋南嗯了一声：“认识，丁昌文是物理方面的专家，在全国期刊上发表过重要论文，在学校也很有话语权，我爸评副院，他手里就有一票。”
    许卿想了下：“难道你妈来是为了走后门？”
    周晋南摇头：“估计不是，可能还有其他什么事。”
    许卿看了眼丁昌文，已经到了油腻的年纪，学问做得不错，可是人品有问题，感觉他眼里的光都带著贪婪。
    轻轻哼了一声：“这种都是蛀虫，再会搞学问有什么用。”
    周晋南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赶紧吃饭吧，不是说下午要去看白狼，回去休息一会儿咱们就去。”
    许卿这才专心吃饭，顺便给周晋南夹菜挑鱼刺，照顾得非常贴心。
    而苏慧茹那边，依旧没发现周晋南和许卿，看见丁昌文，脸色很不好看地坐下：“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丁昌文眯眼看著苏慧茹，虽然年过五十，却保养得很好，从来没有为生活操劳过，所以格外被时间厚待。
    皮肤白皙有光泽。
    苏慧茹嫌弃丁昌文的眼神噁心，压著心里的火：“你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
    丁昌文嘿嘿一笑，声音压低：“你先不要著急走啊，你要是这么著急走了，我可不能保证我出去会胡说什么，嘖嘖，弟媳妇和大伯哥，人们不就爱听这一口。”
    苏慧茹脸色瞬间煞白，手都有些抖，努力攥紧拳头才冷静下来，看著丁昌文：“你答应过我，不会说出去的，而且我还给了你那么多钱。”
    丁昌文嘬了下牙：“那么点钱够干什么？你当我是叫子呢？再说这都过去多少年了，我不是也没说。”
    苏慧茹气的声音都在发抖：“那你想干什么？”
    丁昌文眯眼看著她：“很简单，让周瑾轩娶了许如月。”
    苏慧茹立马摇头：“不行，那肯定不行。许如月现在名声什么样，让瑾轩娶她进门，不是要被人笑死？”
    她的大儿媳妇，身子不清白，已经是別人的笑话。
    不能再娶一个儿媳妇，还不如老大儿媳妇。
    丁昌文抿了一口酒：“这可不是你说了算的事情，你要是不答应，我就真不知道我会不会乱说，还有周瑾轩是不是周承文的儿子，恐怕你心里最清楚。”
    苏慧茹立马不说话，也不敢说话，怕自己开口声音太大，引来其他人。
    丁昌文笑了笑：“说了我也不怕你笑话，许如月是我和方兰欣的闺女，我也就这么一个女儿，嫁给你儿子，你们不亏。”
    苏慧茹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丁昌文：“你是说许如月是你的女儿？”
    丁昌文点头：“对，回头等我跟家里的妻子离了婚，就会认回她。”
    苏慧茹皱著眉头，心里依旧不愿意。
    她的儿子，个个都是人中龙凤，特別是周瑾轩，现在是学校重点培养对象，將来前途无量。
    怎么可能娶一个名声不好的女人。
    丁昌文也不著急，丟了一个生米在嘴里嚼著，好半天才说道：“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说完还打了酒嗝，挥手让苏慧茹走。
    苏慧茹木然起身，转身刚走了两步，浑身血液都要凝固在一起，前面不远竟然坐著周晋南和许卿！
    看著许卿正在给周晋南夹菜，笑语晏晏的样子格外的刺眼。
    苏慧茹心虚，不敢过去打招呼，偏偏许卿抬头看了她这边一眼，眼神却极其的冷淡，跟没认出来一样，又收回了视线。
    让苏慧茹心都提了起来，转身迅速离开。
    许卿原本也不想跟苏慧茹打招呼，只是她一脸见鬼的表情，还有眼中闪过的慌乱和心虚，让她心里疑惑，难道和丁昌文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那这丁昌文本事挺大！
    吃了午饭，许卿带著周晋南慢走回了家。
    两人洗了脸，又简单地擦洗了身体，准备去午睡。
    刚躺下，周晋南突然开口：“我恨我的母亲，是因为我看见她和我大伯两人竟然……”
    后面的话，他都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更何况说的不是別人，而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许卿还是被惊到了，赶紧抱著周晋南：“好了，我们不说了，我也不好奇了。”
    周晋南摸了摸她后脑：“没关係，我不想瞒著你，当年我发现时，周承乾就拎著一块猪肉过来，那个年月，就是过年也吃不到那么多肉。我当时很开心，我母亲让我和周瑾轩去砍柴，说晚上吃饺子。”
    “半路我忘了拿镰刀，回去时就看见两人在做苟且的事情。”
    说起，都感觉胃里在翻滚。
    许卿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周晋南，只能伸手抱著他。
    確实让人挺噁心，毕竟一个是自己母亲，一个是亲大伯。
    这么一想，她对苏慧茹更没有什么好感了。
    自己都这个鬼样，还有脸嫌弃她？
    周晋南回忆完，摸了摸许卿的脸蛋：“好了，我没事，你以后不用把他们放在眼里，周承乾也是我打的，而且周瑾轩是他们的孩子。”
    许卿：“……”
    这一家是真乱！
    和她家有的一拼，这算不算另一种的门当户对？
    胡思乱想著，许卿搂著周晋南像只小猫一样蹭了蹭：“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还会有孩子，我们就过自己的小日子。”
    周晋南不敢想那么远，摸著许卿的发梢，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就好。
    两人午休起来，高湛也开车过来，一起去看白狼。
    许卿还特意在路上买了两个肉包子，带去慰问白狼。
    原本以为白狼是寄养在什么人家里，却没想到是在专业犬训练基地。
    开车进去，就能看见战士们在训练军犬警犬，每一个都威风凛凛，精神抖擞。
    只是在看见白狼时，许卿还是忍不住笑场了……

 第102章 突生变故

    许卿已经听周晋南说，白狼因为怕细菌感染，身上的毛都剃了。
    却没想到，剃得这么干净，露出发黑的皮肤，为了防止它扭头乱舔，脖子上还戴了一个项圈。
    哪还有威风的样子，肉乎乎的丑成一团。
    许卿怕笑出声让白狼伤心，努力忍著。
    高湛在一旁给了许卿一个眼神，意思就是，看我没有骗你吧，它就是长得很丑。
    许卿带著笑意喊了一声：“白狼，看，我们给你带肉包子来了。”
    怕她餵的不吃，还把肉包子塞进了周晋南手里。
    白狼看了眼许卿，直接转身趴著，给了他们一个屁股。
    高湛笑起来：“这是还生气呢，白狼的气性是真够大的。”
    周晋南把手里的肉包子扔了过去，喊了一声：“白狼，吃。”
    白狼虽然不开心，却还是起来把肉包子叼了过去，又扭过身子，把屁股对著许卿。
    照顾白狼的兽医徐远东走了过去，圆圆的脸上带著笑：“今天已经可以了，前两天就趴在角落里，谁喊都不行。”
    说著又笑著跟许卿打招呼：“嫂子好。”
    许卿在婚礼上见过这个人，只是不记得名字，客气地笑著，又问了白狼的情况：“白狼的伤口好一些没有，要多久才能回家？身上的毛要长多久？”
    徐远东笑著：“只是皮外伤，没什么大问题，身上的毛恐怕要长一段时间了，到冬天基本就差不多了。”
    许卿想想到冬天还有好几个月，那时间可是真够长的。
    这期间，白狼岂不是一直不开心？
    徐远东像是看透许卿的心思：“也没什么大问题，白狼心眼小，现在就等著报仇呢。伤它的人，怕是要倒霉了。”
    看完白狼出来，许卿想想白狼的模样虽然可笑，却又很生气：“伤白狼的人真是太可恨了，回头白狼咬死他才活该。”
    高湛扑哧笑起来：“嫂子，你还挺暴力啊，不过白狼报仇，你放心，肯定会让对方生不如死。”
    许卿有些期待：“希望白狼快点好起来啊。”
    又想了下：“高大哥，你送我去我奶奶家，我们过去有点儿事，回头我们自己坐公交车回去就行。”
    高湛点头，將两人送到了槐树胡同。
    许卿他们再到冯淑华那边，许志英和二丫已经不在，冯淑华自己坐在葡萄架下捻麻绳。
    许卿拉著周晋南坐下，过去抱了抱冯淑华：“奶奶，我好想你呀。”
    冯淑华笑起来：“你呀，都结婚了还跟个小孩子一样，也不怕被人笑话。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了？”
    许卿笑著在冯淑华面前蹲下：“我算著二姑走了，就过来接你过去住。”
    冯淑华摇头：“我这两天先不过去，这边院里的菜长得正好，而且这两天是关键时间。”
    许卿知道冯淑华说的是蛊虫的事情，也严肃起来：“有没有我能帮你的地方？”
    冯淑华摇头：“没有，你好好记得我让你学的东西，每天都要练习，等我过去时，可是要考你的。”
    许卿乐起来：“奶奶，我现在有个模特，我不在自己身上练，感觉还是挺熟练呢。”
    冯淑华知道这个模特是指周晋南，笑起来：“你呀，那要小心了。”
    说完又问许卿：“如月今天结婚，你知道吧？”
    许卿点头：“知道的。”
    冯淑华点点头：“怕是结不成了，我看如月那姑娘，婚姻就有劫。”
    许卿有些纳闷，秦桂芝都放了狠话，许如月就要嫁进他们李家，难道今天又生了什么变故？
    冯淑华嘆口气：“命都是个人挣的，所以好坏都要承受。”
    许卿没吱声，绕著冯淑华捻好的麻绳玩。
    冯淑华说完许如月，又看著周晋南：“这几天眼睛有没有异样？”
    周晋南摇头：“没有。”
    而且有许卿在身边，他连身体那股时常控制不住的燥热都没有过。
    冯淑华点头：“那倒是挺好，不著急，奶奶说你能好就肯定能好，这段时间看不见，就当修养了。”
    周晋南倒是真不著急：“辛苦奶奶了。”
    冯淑华笑著：“辛苦什么，只要你们俩好，我看著就开心。”
    许卿又跟冯淑华聊了一会儿家常，跑著去找庞振华。
    这次庞振华倒是在家，光著膀子在院里锯木头，看见许卿进来，赶紧跑屋里套了件衣服出来：“多会过来的。”
    许卿站在大门口也没进去：“我就是跟你说一声，我都准备好了，明天早上开工，你记得一早去找我，我住的地方就在东三里街上，对面有个裁缝铺，大门上贴著喜字。”
    庞振华这两天没见许卿的消息，还以为这事黄了呢，现在听许卿说赶紧点头：“成，那明天一早我吃了早饭就过去。”
    许卿挥了挥手：“好，我就先回去了，明天见。”
    在大门口隔著距离说了几句话，堂堂正正，也不怕人说閒话。
    跟庞振华交待完，许卿又回去，从奶奶家院里拔了一些青菜，还摘了茄子西红柿辣子，弄了一提篮，让周晋南拎著。
    两人也不著急，慢慢走著去公交车站坐车回家。
    到家时，秦雪梅就站在大门口，看见许卿赶紧拉著她：“你去哪儿了？我都来两次了。”
    许卿指指周晋南手里的篮子：“去我奶奶家拿了些菜，你这是有大新闻啊。”
    秦雪梅一脸兴奋：“可不是大新闻，赶紧开门，我们院里说。”
    许卿笑著开门，周晋南进了大门，就能自己很熟练地找到厨房放菜，然后去水龙头前洗手，最后回屋里待著。
    整个过程，完全看不出是个眼睛看不见的人。
    秦雪梅都觉得惊讶：“周大哥太厉害了，做得也太熟练了。”
    许卿有些骄傲地点头：“嗯，他方向感和记忆力都特別好，只要走过一遍的地方，基本都能记住。”
    秦雪梅哇了一声：“太厉害了。”
    说著又赶紧拉许卿去说大八卦：“今天一早，李大勇就带著人去接亲，结果许如月在房间自杀！”
    许卿都愣住了：“自杀了？”
    秦雪梅点头：“当然没死成，现在还在医院抢救呢，方兰欣和秦桂芝也打了一架。”

 第103章 天塌下来，我给你顶著

    许卿没想到会这么刺激，看著秦雪梅：“这么厉害？那现在呢？”
    秦雪梅都是从家里小姨那里听来的，把原话又都搬了过来：“许如月喝了农药，发现得及时送去洗胃了……”
    秦桂芝一早家里就来了客人，胡同里都摆上了桌椅，灶上的火也烧了起来，准备炒菜，到点开席。
    她是信心满满，拿箱子糊弄方兰欣一家怎么了？
    也不想想一个破鞋，还能那么值钱？
    就那几个箱子，还是她钱买来的呢。
    所以，她相信就许如月现在的名声，不嫁她儿子李大勇，就没人会娶。
    心里还盘算著，等许如月进门后，看她怎么收拾她。
    结果，左等接亲的队伍不回来，右等接亲的队伍还不回来。
    后来有接亲的人跑回来，说是许如月喝农药，现在昏迷不醒，送到医院抢救了。
    秦桂芝顿时炸了，大喜的日子，许如月竟然给她来这一招，还有那么多宾客。
    是想让他们李家的脸都丟光吗？
    二话不说，跑著去医院就闹，大骂许如月怎么不死了，死了才好。
    方兰欣原本就心疼女儿，现在听秦桂芝这么诅咒她女儿，顿时不干了，和秦桂芝扭打到一起。
    秦桂芝胖又有蛮力，可是方兰欣心里也憋著一股火，昨天吃那么大亏，现在女儿又刚抢救过来。
    所以也下的是死手，等被人拉开时。
    两人脸都了，一人头上禿了一块，头髮都被对方薅掉了。
    秦雪梅虽然没看见，但是小姨回来学得有模有样，她也都照搬了过来：“两人最后都没得到什么好处，还骂得可难听了，反正这个亲事是弄不成了。”
    许卿都忍不住咋舌，想想那个场面都非常的刺激。
    方兰欣和许如月，这次不仅在家属院厂区出名，怕是半个省城人都能知道。
    想想还是非常的过癮。
    秦雪梅八卦完，才开心地离开。
    许卿去洗了脸进去，看周晋南还在摸索著刻东西，过去伸手搂著他的脖子，头枕在他的肩膀上：“我看见她们这么惨，真是太开心了，我是不是一个很坏的人。”
    周晋南放下刻刀，搂著她坐在自己腿上：“是她们活该，而且你也没干什么。”
    许卿笑起来：“对啊，人不是我打的，坏事也不是我做的，所以和我有什么关係呢。”
    周晋南笑著摸摸她的背：“所以，你做任何事情都不用有心理负担。好人累是因为要顾及別人的感受，坏人开心，是因为只要自己开心就好。”
    许卿亲了亲他的唇角：“那你是想我做个坏人？”
    周晋南含笑开口：“只要你开心，都可以，天塌下来，我给你顶著。”
    许卿哼唧地撒了两声娇：“周晋南，你说你这么好，以后你不在我身边，我都適应不了。你真要是去了边疆，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
    周晋南沉默了一会儿：“可以去，不过边疆很苦，是你想像不到的苦，驻防的地方可能常年都见不到绿色。”
    许卿只从电视上看过听说过，却没有真正去感受过，现在听说周晋南以后可能会去那么辛苦的地方，这会就开始心疼了：“太辛苦了，我都捨不得你去。”
    周晋南抱著她：“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所以也就不会觉得苦。”
    许卿想了下：“周晋南，我要发明一种食物，就是你们在看不见绿色的地方，也能吃到蔬菜和各种美味。”
    特別是绿色蔬菜，那里肯定最紧缺。
    周晋南只当许卿是隨口一说，点头：“好，需要什么我帮你。”
    许卿心里是真有这个打算，只是她还需要去了解一下市场，看看现在市面上有哪儿机器。
    第二天一早，许卿和周晋南正吃早饭时，庞振华就骑著车过来。
    站在大门喊了一声，听见许卿的声音才推著车进门：“你家还是挺好找，顺著大路就能看见。”
    许卿赶紧喊著他去厨房：“这边就是好找，还离火车站近，你来看看我买的大锅，够不够炒菜的？”
    庞振华跟著许卿进厨房，跟周晋南打了个招呼，看著地上的大锅，连连点头：“够，这个可太够了。”
    许卿给庞振华说著自己的打算：“我是想卖滷肉饭，还有就是快餐，你看看有什么意见。”
    庞振华没意见：“我肯定没有，我现在就担心生意不好。”
    许卿笑起来：“你要有点信心，我们的生意肯定能好，就是不知道能好到什么程度，说不定到时候还要请人帮忙。”
    说著又带庞振华去院里坐下，把自己写好的本子拿出来：“外面的摊子我们租出去，店铺我们要了，到时候做成一个流水线一样的。从这边打饭，那边结帐。这样不容易乱也不会出错。”
    庞振华觉得有意思：“挺不错，提前都炒好了，我们也不用忙著炒菜。”
    许卿点头：“对，快餐就是有这么个好处，到饭点来再多的人都不怕，我们就负责打饭就行。”
    庞振华想了下：“帐目会不会乱？”
    许卿摇头：“不会，咱们打饭，打出去一份就放一根木棍，最后和结帐的那边对多少份。”
    庞振华觉得可行：“没看出来，你这个点子很棒。”
    许卿笑起来：“还有啊，回头我们人手不够时，肯定要请人，但绝不能用你家亲戚和我家亲戚，就要用陌生人。”
    庞振华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我妈他们都閒著呢，到时候还不用工钱。”
    许卿摇头：“那也不行，时间久了肯定会有矛盾。每个人都是自私的，都会觉得自己多干了，而且亲戚也不好管理。要是陌生人，做错了，我们可以批评，要是亲戚，肯定开不了口。”
    庞振华想想也是：“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呢，这些都能想到。”
    许卿笑起来：“我哪里是厉害，我就是害怕麻烦。”
    把该说的说完，许卿带周晋南和庞振华一起去看火车站的摊位。
    就在候车室的旁边，一排三间，虽然不大却还算乾净。
    庞振华看看位置，有些不敢想：“你怎么有这么多钱，都租下来了？”
    许卿笑著还没开口，就听个陌生的声音喊道：“许卿？？”

 第104章 醋王周晋南

    许卿有些惊讶地转身，难道在火车站还能遇见熟人？
    转身后，更惊讶了，没想到还真遇见一个老熟人！
    有些惊喜地喊了一声：“卢卫东！”
    卢卫东笑起来：“没想到真是你啊，我刚下火车，远远看著就像你，没想到还真是，几年没见，没想到你变化这么大呢。”
    许卿弯眼笑起来，看见卢卫东，她还是挺开心的。
    他们算是很小就认识，当初卢卫东跟著爷爷一起下放，住在市郊的牛棚里，而许卿跟著厂区的孩子们经常去牛棚一带玩。
    能看见卢卫东跟著爷爷学习读书。
    卢爷爷也很好，就是因为年轻时留过洋，所以被下放，曾经还送了许卿一本书，叮嘱她要好好学习。
    许卿从小就心软，看卢爷爷和卢卫东吃的都是黑面馒头，会从家里偷两个馒头或者方兰欣好不容易攒下的鸡蛋拿去给卢卫东。
    七四年时，卢爷爷事情被调查清楚，又被接回京市做科研，也带走了十六岁的卢卫东。
    而上一世，许卿后来在京市也遇见了卢卫东，那时候卢卫东生意已经做得很大，对许氏去京市发展，给了很多帮助。
    所以重生再见，那种感激和激动还在。
    “你怎么回省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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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卢卫东笑著：“回来看看，怎么说在这里也生活了六年，算是我的第二故乡。”
    许卿突然想到身边的周晋南，拉著他的手跟卢卫东介绍：“这是我爱人周晋南，周晋南，我遇见了小时候的玩伴卢卫东，后来他们回了京市。”
    卢卫东视线滑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漂亮的桃眼里闪过暗芒，轻笑一声：“你都结婚了呀？我记得你还没二十岁呢。”
    许卿眯眼笑著：“对啊，我明年三月就二十了。对了，你回来住多久？回头去我家吃饭呀。”
    卢卫东温和笑著：“好啊，到时候不会太麻烦吧？”
    许卿摇头：“怎么会呢，我现在住在火车站北边东三里街，你沿著街走，就能看见一个裁缝铺，对面贴著喜字的就是我家。”
    卢卫东笑点头：“好，你们在车站是干什么？”
    许卿赶紧指著后面的店铺：“我在这里租了店铺，准备自己做点生意。”
    卢卫东看了店铺，点头：“很不错。”
    许卿还是挺兴奋：“对了，我和雪梅住在不远，她看见也肯定很开心。”
    卢卫东笑著：“能见到你们这些老朋友，我也很开心。”
    目光浅浅地掠过许卿身边的周晋南，英姿挺拔，虽然眼上蒙著纱布，却依旧不影响他周身散发的冷凝。
    他在京市大院见过太多这样的人，知道周晋南身份肯定不简单。
    却怎么也想不到，许卿竟然会这么快结婚。
    而他终究晚了一步。
    卢卫东又跟许卿聊了两步，才挥手道別。
    许卿看著卢卫东走远，才跟周晋南说道：“卢卫东小时候跟著爷爷下放过来，卢爷爷人很好，还教我学习，送过我一本书呢。”
    周晋南在许卿和卢卫东聊天时，一直很沉默，这会儿听许卿兴高采烈地说著小时候的事情，问了一句：“他走后，你们没有联繫过？”
    许卿摇头：“没呀，那会儿卢卫东十六岁，我快十四岁，都知道男女有別，已经不怎么一起玩了，走的时候我们都不知道，还是后来听大人说的。”
    说完感嘆了一句：“没想到这么多年没见，卢卫东一点儿都没变，长得还像个奶油小生一样，白白净净。”
    周晋南抿了抿唇角没有说话。
    许卿也就当这个话题到此结束，开始跟庞振华规划店铺怎么装修：“一间做厨房，专门炒菜蒸米饭，剩下两间，一间打饭用，做成餐车，还有一间摆桌子板凳。”
    就长条桌和长条凳，这个不了多少钱。
    庞振华没意见：“好，桌子板凳，我就会做，回头买了木材我找两个帮手在家一下午都能做好，可是啥是餐车？”
    许卿想了下：“算了，也別做餐车了，怪麻烦的，就做几个长条桌，到时候把菜盆，米饭盆放上面就行。”
    主要她也跟庞振华说不清，餐车具体什么样。
    说完后，许卿又从包里掏出米尺开始量房间內的长宽，和庞振华算著能放几张桌子。
    简单规划完，许卿收拾纸本和尺子：“好了，桌子和板凳就交给你了，我回去再看看厨房要怎么规划。”
    庞振华还是信心满满地拍著胸脯：“没问题，我肯定能办得让你满意。”
    许卿笑著：“那必须要满意啊，毕竟你做木工活那么厉害。中午一起吃饭？”
    庞振华摇头：“不了不了，我这就赶紧回去找木材，合適的不好找呢。我先去趟木材厂。”
    许卿也就没再客气，他们现在確实要抓紧时间，让小店赶紧开起来。
    和周晋南一起回了家，许卿让周晋南洗漱先坐在树下休息，她繫著围裙忙著做午饭。
    午饭依旧是麵条，只是换了个茄子卤。
    还放了点羊油渣，油汪汪的很香。
    吃饭时，许卿觉得周晋南有些异常的沉默，虽然他平时话也不多，但今天就更少了，还能感觉到他情绪有些低落。
    吃完饭收拾完，许卿简单洗了个澡才躺下准备午睡。
    外面阳光正烈，屋里却因为有大槐树遮阴，虽然光线暗一些，却很凉快。
    许卿换了薄布的短袖短裤，拿著扇子有一下没一下扇著，原本想问问周晋南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但看见他平躺著，双手交握在小腹处，呼吸悠长像是已经睡著。
    许卿想想还是算了，等他醒了再问。
    扇了会儿扇子，感觉困意来袭，眯眼朦朦朧朧准备睡觉时，感觉身上压过来个重物。
    接著就是周晋南不得章法的亲吻，呼吸急促，带著一股隱忍。
    许卿推了推他：“哎呀，你咬疼我了。”
    却已经被周晋南野蛮地紧紧搂著，亲吻也更加用力。
    有那么么一瞬间，许卿觉得自己可能会窒息而死，见周晋南身上皮肤滚烫，心里猜测，难道是发病了？
    这么一想，伸手搂著他，任由他胡作非为。
    只是，许卿却低估了周晋南的能力，差点儿让她小命断送在床上。
    在困得睡过去前，心里还在嘀咕，这次病犯得有点凶猛啊。

 第105章 给周晋南添堵

    许卿再醒来时，外面天都黑了，摸了摸身边，周晋南已经不在。
    动动身子，真是比她小时候去地里捡一天麦穗都累。
    扭头看见周晋南坐在床头，又在摸索地刻著东西。
    许卿抬腿踢了周晋南一下：“你过分了啊，这可是大白天！”
    想想之前，大白天抱抱他，他都不自在，现在倒是长本事了，大白天把她按在床上欺负。
    周晋南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一边，伸手握住许卿的脚腕：“我给你洗过了。”
    许卿脸一红，实在没办法想像，周晋南摸著去倒水又给她擦洗的场景，有些恼羞：“谁让你做的，周晋南，你现在脸皮有些厚呀。”
    周晋南捏了捏许卿的脚踝，骨骼纤细感觉也是一折就能断，闷声开口：“你是我媳妇。”
    许卿扑哧乐了，收回脚坐起来抱著周晋南：“我看看，今天中午吃蜜了吗？”
    周晋南沉默了一会儿：“那个卢卫东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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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的是很肯定的语气。
    许卿惊讶，她怎么没看出卢卫东喜欢她？
    上一世，卢卫东虽然没结婚，可是女朋友就没断过，都是年轻漂亮的姑娘，什么大学生，女明星的。
    “你不要胡说，京市那么多漂亮的姑娘，卢卫东怎可能喜欢我呢？”
    周晋南抿了抿唇角：“他是喜欢你。”
    许卿好奇周晋南的固执，爬过去拉开灯绳，光亮下再看周晋南，脸色严峻，像是在跟她討论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有些奇怪：“你怎么会觉得他喜欢我呢？”
    要是周晋南能看见，能从卢卫东的眼睛里或者脸上看出点什么，还能让人相信。
    可是周晋南连卢卫东长什么样的都不知道，而且他们就在车站说了几句话，他是怎么感觉到的？
    周晋南皱了皱眉头：“他停留在我身上的视线很不友好，而且超过三秒。”
    许卿：“……”
    这都能感觉到？
    三秒，不就是看了一眼就移开的时间，能说明什么？
    笑著抱著周晋南：“我觉得你可能猜错了，他要是真喜欢我，为什么一直不联繫我？再说了，他离开时，还是个小屁孩，懂什么喜欢。”
    想了想又安抚著周晋南：“再说了，就算他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啊，以后我跟他保持距离，好像也不用。他来不了几天就回京市，这辈子能不能再见还不一定呢。”
    周晋南还是被许卿安抚到了，心情明显好了不少。
    许卿突然狐疑地看著周晋南：“周晋南，你不会是在吃醋吧？中午你根本就没犯病。”
    周晋南不说话，表示默认。
    许卿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拍了周晋南肩膀一下：“你说你怎么这么幼稚，你吃醋还要折腾我，我都快被你折腾散架了！”
    心里却又有一种诡异的满足。
    晚上，许卿再拿周晋南练手时，一点都没客气，不仅在手上扎，还在腿上脚上扎了几针。
    许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感觉在行针时，她能做到收放自如，觉得用不了多久，就能出师了。
    “我给你扎针，你有没有一种全身暖洋洋的感觉？”
    周晋南不忍心骗她，却又不能不实话实说：“没有，没有任何感觉。”
    许卿琢磨了下，那肯定不是她技术不行，而是周晋南身体太好，阳气太足，所以感受不到，回头她应该找秦雪梅试试。
    第二天，许卿没打算出门，趴在树下小桌上涂涂画画，看怎么样才能把厨房高效地利用起来。
    现在唯一的好处是，可以生炉火，也能用煤气罐。
    就是用煤气罐比较费钱。
    许卿决定两个都要。
    这样能提高效率。
    周晋南安静坐在一旁，依旧拿著刻刀在刻著乌木，好几天过去，乌木上多了坑坑巴巴，却依旧看不出是什么。
    两人安静地做著各自的事情，有一种很难得的心安。
    只是让许卿意外的是，卢卫东竟然来了。
    昨天她还想著，就算告诉卢卫东地址，卢卫东也不一定能来。
    因为昨天傍晚周晋南说的话，许卿看见卢卫东，心里还有一点儿尷尬，脸上却带著笑：“赶紧进来坐，还怕你找不到呢。”
    卢卫东把手里的麦乳精还有两包大白兔奶递给许卿：“还是挺好找的，我记得你小时候很喜欢吃大白兔奶，就给你买了一些过来。”
    许卿木著脸笑著，生怕周晋南多想：“哎呀，小时候能吃到啥，卢爷爷给我大白兔奶，那还是我第一次吃牛奶呢。”
    又衝著周晋南喊著：“卢卫东来看我们了。”
    周晋南起身冲卢卫东方向点点头，客气地打了个招呼：“你好。”
    许卿让卢卫东坐，又赶紧去厨房拿茶杯泡茶。
    卢卫东在许卿之前坐的小凳子前坐下，看著小桌上散落的纸张，上面画著一些奇怪的图形，还有清秀有力自带风骨的字。
    许卿端著茶杯出来，把茶杯放在卢卫东面前，赶紧收拾著桌子：“都是乱画的，你先喝茶，我收拾一下。”
    卢卫东笑著：“你现在的字写得越来越好看，是练过吗？”
    许卿含糊地说了一句，把东西收起来放在一旁。
    卢卫东感嘆：“你小时候，爷爷还总是夸你，说你是读书的材料，你那会儿可是很有雄心壮志地说要考到京市大学去。”
    这两年，他一直在京市大学新生名单里找，却没找到过许卿的名字。
    连同名同姓都没有。
    许卿笑了笑：“我高中毕业就工作了，我不够举荐资格，放开政策考大学，我也拿不到名额。”
    除了第一年，之后再想参加高考，都有需要满足一些条件才行。
    卢卫东有些遗憾：“没想到是这样，那你真是可惜了。”
    许卿摇头：“不可惜呀，我现在过得也很好，我要是上大学，就遇不见我爱人了。”
    生怕周晋南那个小心眼多想，她还要拼命地给他撒点。
    卢卫东看了眼周晋南，似乎有些故意：“我记得你小时候可是喜欢读书人，我爷爷说让你长大了嫁给我，你还说好！”
    许卿头皮发麻，卢卫东这是要做什么？
    尷尬地笑著：“那时候小啊，童言无忌。”
    她不用猜，都知道这会儿的周晋南，心里的醋瓶子已经打翻了。

 第106章 终究是晚了一步

    许卿现在都有些信了周晋南的话，卢卫东是不是喜欢她？所以故意说的啊。
    卢卫东看著许卿说话时，总是看著周晋南，眉眼间都明显写著在乎，自嘲地笑了下：“好了，不逗你了。谁真能把小时候的事情当真啊，回头你们有机会去京市了，一定要找我啊，去见见我爷爷，我爷爷可是一直念叨呢。”
    许卿鬆了口气：“那是肯定的，只要我们去，肯定会去见卢爷爷的，他现在身体还好吧？”
    “精神头足得很，每天早上还能起来跑个五公里呢。”
    许卿跟卢卫东聊了一会儿家常，起身：“你们先在家坐著，我去买点菜回来，中午就在家里吃饭。”
    卢卫东没客气：“好，就尝尝你的手艺。”
    许卿又跟周晋南说了一声，拎著篮子快步去买菜。
    心里一直担忧，不知道周晋南和卢卫东能不能好好聊天。
    怎么重生了，她还能来桃了呢？
    院里，周晋南已经安静地坐著，神色平静。
    卢卫东抿了口茶水，看著周晋南：“我一直以为许卿会考上京市大学，我在京市等她，却没想到一直没等到，所以这个暑假我就是想来看看，她为什么没考大学，顺便想娶她。”
    周晋南声音很淡：“你来晚了。”
    卢卫东笑了下：“是啊，我是来晚了，我昨天也打听了一下，你们认识时间不长，也是刚结婚。如果我早点儿……”
    周晋南不等他说完直接打断：“早点也没你什么事。”
    卢卫东玩味地看著周晋南：“你喜欢她？”
    周晋南沉默，他喜欢不喜欢许卿，没必要告诉一个外人。
    卢卫东笑了下：“我们认识了五年，虽然年少，却也是情竇初开，所以我喜欢她。这么多年一直在等她。”
    周晋南心里膈应，谁也不想自己的媳妇被人惦记，声音也冷了一下：“她已经结婚了。”
    卢卫东呵呵笑出了声：“我卢卫东没那么卑鄙，去破坏別人的家庭，就是想告诉你，对她好点，我要是知道她受委屈了，肯定会来带她走的。”
    他才是心里最窝火的那一个，早知道这样，他早应该来一趟省城。
    许卿小跑著去买了肉和豆腐，又小跑著回来，见周晋南和卢卫东在院里来聊得还算和谐，笑著：“去得晚了，没买到羊排，就买了些羊肉回来，我给你们做个炒羊肉啊。”
    卢卫东笑著：“好，刚才周晋南还说你做饭很好吃。”
    周晋南心里腹誹，真是虚偽，他可从来没说过这句话。
    许卿还买了几斤大米回来，烧火燜了米饭，先燉了个茄子豆腐，又把羊肉切成薄片，再把洋葱切丝，油也要多一些。
    油热把羊肉片和洋葱倒进去快炒，同时撒上孜然粉辣椒麵和咸盐。
    再翻炒几下就能出锅，时间久了肉会老，这样最嫩口感最好。
    两个菜分量都很大，三个人足够吃。
    午饭也在院里的小桌前吃，卢卫东看著许卿给周晋南夹菜，还不时地温言细语说著：“这个羊肉要趁热吃，你尝尝要是好吃，以后经常给你做。”
    突然就觉得手里的饭菜不香了。
    许卿倒也不是刻意这么做，而是最近一直这么跟周晋南相处，已经变成一种习惯，不自觉地就想把好吃的夹给他。
    吃了饭，卢卫东坐了没十分钟，就匆匆道別。
    许卿送他到大门口，还有些可惜：“雪梅每天下午都来，你要是下午过来还能看见她。”
    卢卫东笑著：“没关係，我这两天还不走，总是能见到的。”
    许卿又客气了两句，看著卢卫东离开。
    回家哄家里的醋桶去。
    卢卫东没回招待所，而是去找了秦雪梅。
    他昨天已经打听到秦雪梅上班的地方，他找到几个以前认识的小伙伴，问了许卿结婚的事情。
    大家只是说了许卿结婚了，甚至还有些支支吾吾。
    让他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许卿和周晋南，不管从年龄还是经歷上，都是两个世界的人。
    怎么会走到一起？
    秦雪梅听到有人找，从单位出来看见卢卫东，嚇了一跳，指著他有些不可思议：“卢卫东？？！”
    卢卫东笑著：“是我，我回来看看。”
    秦雪梅哎呀喊了一声：“你可一点没变啊，不过好像又长高了。”
    卢卫东跟秦雪梅站在路边寒暄了两句，直奔主题：“许卿怎么突然就结婚了？而且嫁给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秦雪梅尷尬地笑了笑：“突然吗？不都是家里相亲，看著不错就结婚了。”
    卢卫东看出秦雪梅眼神中的躲闪：“许卿是不是被逼著嫁给周晋南的？我听说他是一个什么英雄，是不是被逼著嫁给他，然后好有人照顾他？”
    秦雪梅赶紧摆手：“不是不是，你可別乱猜，许卿也喜欢周大哥的，而且周大哥对许卿也很好。”
    卢卫东不相信：“我不信，雪梅，你跟我说实话，我只是担心许卿受委屈，毕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秦雪梅犹豫了一会儿：“你还是別问了，我觉得许卿现在很好，也没委屈啊。周大哥很在乎她。”
    她就想不通了，卢卫东突然回来，怎么就断定许卿婚姻不幸福呢。
    卢卫东看著秦雪梅：“好，既然你不说，那我就自己去查，总能查到真相。”
    秦雪梅有些无语，確实很好查到，问几个八卦的人都能知道。
    查到又能怎样？警方都抓不到的人，卢卫东就能找到当初欺负许卿的坏蛋？
    再说了，就算真找到，那不是给许卿伤口上捅刀子？
    “那啥，我现在还在上班，有事等我下班再说啊。”
    卢卫东也没为难秦雪梅：“行，你去上班吧，我自己去找人问。”
    秦雪梅真不知道说什么好，赶紧朝著卢卫东挥了挥手：“那行，我先走了，不过我还是跟你说一句，许卿现在过得很好，你没必要去查。”
    她越这样说，卢卫东就越好奇，也越肯定许卿身上肯定是发生过什么。
    许卿没想到卢卫东会那么执著，下午又带著周晋南去找冯淑华。
    结果推开院门，就看见一地的血，蔓延进屋……

 第107章 虚惊一场

    许卿看见地上的血跡，嚇得心一哆嗦，鬆开周晋南的手就往屋里跑，边跑边喊著：“奶奶……”
    声音都在颤抖。
    还没等跑进屋，就见冯淑华拄著拐杖颤巍巍出来，看见许卿脸色难看还有些奇怪：“这是怎么了？怎么脸都没血色了呢？”
    许卿瞬间鬆了一口气，拉著冯淑华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奶奶，你没事吧？院子里怎么那么多血，真是要嚇死我了。”
    冯淑华笑起来：“別怕別怕，那是我故意放的猪血，这两天发现院里有蛇爬过的痕跡，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蛊虫的气味引来的，所以我想试试，把它引进屋里。”
    许卿听了感觉汗毛都要竖起来，现在生態环境很好，他们住这里算是郊区，有农田，离山也不是很远，所以经常能看见菜蛇。
    不过在院里很少见，毕竟蛇也怕人。
    可是把蛇引进家里，想想还是有些嚇人。
    “是毒蛇吗？”
    冯淑华点头：“是，能寻著蛊虫的味道来，自然是毒蛇，不过咱们这边毒蛇毒性也不是很强，不知道会不会有毒性大的过来。”
    说完眯了眯眼睛：“一般敢来找蛊虫的蛇，都是奇毒。”
    许卿听得都觉得后背发凉，她想想那些冷冰冰的蛇，从內心深处就很抗拒的害怕。
    “奶奶，我以后不会学这些吧？”
    她现在只能接受几个丑陋的毒虫尸体，还有已经晒成乾的蛇蟾蜍，活的可弄不了。
    冯淑华抬眼看了许卿一眼：“当然要学，针灸只是皮毛，你要学的东西还多著呢。”
    那么好的体质，不学就著可惜了。
    许卿瞬间就打了退堂鼓：“奶奶，我那边生意马上就要做起来了，肯定很忙，到时候不一定会有时间学。”
    冯淑华呵呵笑著：“没关係，到时候我搬过去，晚上可以学，你总不能晚上也忙吧。”
    说完又看著她身后的周晋南：“你要再催催，我让准备的东西怎么还没到，养蛊虫也需要时间的。”
    周晋南点头：“好，我问问高湛。”
    许卿原本还想帮冯淑华拔拔菜地的草，现在听说有蛇，而且毒性可能很强，也没勇气去，索性坐在院里跟冯淑华聊天。
    “要是让邻居看见院里的血跡怎么办？我看见都嚇一跳。”
    冯淑华笑呵呵地摆手：“没事，我一早去要了猪血回来，说要做猪血糕，就当进院子洒了。你们不来平时没什么人来。”
    许卿跟冯淑华聊了一会儿，又去给她擀了麵条，做了几张洒了芝麻的薄饼，两面烙得焦黄，吃起来香脆，给冯淑华当小零食吃。
    都准备完，才跟周晋南回家。
    到家门口时，远远就见苏慧茹站在大门口，还拎著一个竹篮，时不时地看著手錶，估计是来了不短的时间。
    许卿挺纳闷，他们结婚说搬出来住，苏慧茹就没问过住在哪儿，还摆出一副她是天下最委屈的面孔，现在突然找来干什么？
    小声跟周晋南说了一声：“你妈来了，就在咱们家大门口呢。”
    周晋南周身瞬间冷凝起来，带著一层薄薄的怒意。
    显然又想起白狼受伤的事情。
    苏慧茹远远看见许卿和周晋南手牵手过来，態度很是亲密，心里升起嫉妒，她的儿子，视她为敌人，却对外面的女人如此宽容。
    甚至不在乎对方声名狼藉！
    努力压著心里的不快等两人走近，强挤出一抹笑容：“你们去哪儿了，我都来半天了。”
    许卿见周晋南没有回答的意思，淡淡地答道：“去我奶奶家了，您有事吗？”
    苏慧茹被许卿的態度气得要死，却当著周晋南的面不能说，笑了笑：“进院说吧。”
    许卿想想在门口说话確实不方便，回头被那些八卦的人听去点什么，又传得沸沸扬扬。
    怎么说也是家丑不可外扬。
    开了大门让苏慧茹进院。
    苏慧茹看著逼仄的小院，连家里的一半大都没有，虽然粉刷得乾净，收拾得整齐，却依旧没法和家里相比。
    挑剔地看完，收回视线看了看径直过去在藤椅上坐下的周晋南：“你弟下周三结婚，你和卿卿到时候记得回去。”
    许卿惊讶，周瑾轩这么快就结婚了？
    这次和谁呀？
    周晋南想都没想地拒绝：“我不回去。”
    苏慧茹愣了一下：“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你弟弟，他结婚你怎么能不回去？”
    周晋南皱著眉头：“他结婚我为什么一定回去？我现在这样也不方便，毕竟没了白狼，我去哪儿都不方便。”
    苏慧茹心里一紧：“你什么意思？”
    周晋南声调平静没有任何起伏：“你不要以为我现在不问，这件事就过去了？伤白狼这件事过不去。”
    苏慧茹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一步：“你难道怀疑是我伤了白狼？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声音都不由自主地拔高。
    许卿明显可以看见苏慧茹脸上的慌乱，不由佩服周晋南第一时间就能猜到是苏慧茹背后指使。
    周晋南只是紧锁著眉头，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苏慧茹突然委屈起来：“你恨我怪我，可是你想过我的苦吗？我和你爸的婚姻一直都是名存实亡，他心里始终记掛著他的女学生。”
    “当初，如果不是你大伯，你能吃饱饭还能去上学？你爸每个月寄回来钱，根本就不够吃饭。我一个女人我能有什么办法？”
    说著突然就哭诉起来，往旁边的小板凳上一坐，抹著眼泪诉起苦来：“我也知道我那么做不对，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我总不能看著你饿死。”
    许卿看著哭天抹泪的苏慧茹，还是挺不能理解，她就带周晋南一个孩子，怎么就会养不活呢？
    这分明就是在给自己找藉口，简直就是又当又立。
    周晋南显然不吃这一套：“如果你说完了，就赶紧回去，如果你想把关係变得更糟糕，你可以继续。”
    苏慧茹还有一肚子话，瞬间压在喉咙里出不来。
    最后只能红著眼睛离开。
    许卿其实挺好奇周瑾轩这么快娶了谁？
    只是她怎么也想不到，转了一圈，周瑾轩还是娶了许如月！

 第108章 许卿说的，他都觉得很好

    许卿到了晚上，才知道周瑾轩娶的是许如月。
    不得不惊讶方兰欣还是挺有本事，许如月还没出院，和李大勇家的烂事还没解决完，就能这么迅速地嫁给周瑾轩。
    还是让她挺佩服。
    秦雪梅因为中午见了卢卫东，原本不打算见许卿，免得忍不住说卢卫东找她打听她的事情。
    没想到回家就听到这么大的新闻，又赶紧找了个藉口出来跟许卿分享。
    “没想到你后妈这么厉害，我就是有些想不通，既然最后还是嫁给周瑾轩，为什么还要嫁给李大勇闹这么一出，现在都被秦桂芝在外面把坏话说遍了。”
    秦雪梅有些想不通。
    许卿也想不通：“那就不知道了，说明还是方兰欣神通广大。对了，我在车站租的门面，这两天就要搞起来，开业记得去捧场啊。”
    秦雪梅一直听许卿要做生意，没想到这么快：“这么快，等开业了我肯定去，买一大掛炮放放。”
    许卿乐呵呵地点头：“好。”
    两人又聊了几句，却都没提卢卫东。
    秦雪梅是刻意没提，而许卿是忘了，因为开店还有很多事情要准备，加上苏慧茹下午来骚扰一圈，她把卢卫东这事忘得乾乾净净。
    接下来两天，许卿都很忙，忙著看买餐具锅盆，找师父垒锅台。
    不管去哪儿，都去骑车带著周晋南，两人像两个连体婴一样。
    互相依靠著对方，感情也在细碎的日常中升温。
    而另一边的方兰欣，脸上的伤疤虽然没好，心情却好起来。
    只要女儿许如月嫁给周瑾轩，秦桂芝算个屁！
    给躺在家里养病的许如月燉了鸡汤，还下了一把龙鬚掛麵，喊著许如月吃饭：“快起来吃饭，赶紧养好身体，等下周嫁给了周瑾轩，我看谁还敢笑话你。”
    许如月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她知道现在周瑾轩根本看不上她，同意娶她，肯定是其他原因。
    就这样嫁过去，她以后的日子能好过到哪儿？
    还有学校调查的通知迟迟没有下来，恐怕是要等开学那一天才能公布。
    到时候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方兰欣见许如月躺在床上，看著房顶一动不动，把碗放在书桌上，过去在床边坐下：“秦桂芝太欺负人，以后我肯定会收拾她。还有许卿，她以为她现在就贏了？我就等著她哭的那一天。”
    许如月依旧一动不动，觉得这些不过是方兰欣放的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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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能把秦桂芝怎样？又能把许卿怎样?
    现在的许卿，肯定正得意呢。
    方兰欣拉著许如月的胳膊：“赶紧起来吃饭，许卿这个小贱人，这次是咱们没防著她，让她占尽了便宜，还顺利嫁给了周晋南。可是她忘了，我看著她长大，她有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她拿走的东西，回头我会让她乖乖都送回来。”
    许如月半信半疑地看著方兰欣：“许卿现在本事可大著呢，你真能让她把东西吐出来？”
    方兰欣冷笑：“我这两天想了，叶楠空棺说明什么？说明叶楠这个贱人十有八九还活著，既然活著她为什么不来找许卿？”
    许如月想了下：“大概自己过得也不好，不想让人知道。”
    方兰欣哼了一声：“不可能，你先吃饭，回头我肯定有办法对付许卿。
    许如月见方兰欣说得自信满满，坐过去端过碗，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把碗又放了回去，很严肃地看著方兰欣：“妈，我真的是丁昌文的女儿。”
    方兰欣瞪了她一眼，赶紧起身开门朝外看了一圈，虽然这两天许治国不知道死到哪儿去了，却保不齐他会突然回来。
    確定外面没人，又关门转身回来看著许如月：“都这样了，我也没必要瞒著你，对，你亲生父亲就是丁昌文。”
    许如月咬了咬下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她已经猜到，要不王改为什么会来闹，而丁昌文还会帮她做那么多事情。
    “我嫁给周瑾轩，也是他做的？”
    方兰欣点头：“对，现在你也不要问那么多，周家家底厚实，许卿既然和周晋南搬出去住，那以后家里的东西不都是你和周瑾轩的？”
    许如月没吱声，端过碗筷默默吃著已经坨成一团的麵条，她现在已经没那么渴望嫁给周瑾轩了。
    ……
    忙碌了几天，许卿的小店终於有了雏形。
    门前的摊位也没急著租出去，她打算等生意好了再租，这样肯定能租个好价格。
    给快餐店取名，难到了许卿。
    太高大上不行，还是要符合这个年代的特意。
    拿著纸和笔趴床上询问周晋南的意见：“你觉得叫个什么名字好呢？”、
    现在很多吴家，刘记这样的店名，可是她不想用姓氏做店名，如果可以，她都不想姓许。
    周晋南也没什么好主意：“我们以前驻地，有很多地名做店名，有二道桥饭店，大路东饭店，还有红星饭店和为民食堂。”
    许卿嘖嘖了两声：“这名字也太隨意了，我总不能叫车站小吃？”
    周晋南点头：“也可以，让人一下就能记住。”
    许卿想想好像也有道理，可是叫车站快餐店，是不是太隨意了一些？
    伸手推了推周晋南：“你的名字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周晋南摇头：“没有，因为祖上是晋省的，所以叫晋南。”
    许卿乐起来：“確实也挺隨意，那你要赶紧想给咱们儿子闺女想个名字，要好听又响亮的。”
    说完又开始研究店名，叫车站快餐总觉得差点儿意思。
    而周晋南却真的记在了心里，拧著眉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要是有个像许卿一样漂亮可爱的闺女，就叫娇娇？姣姣？还是俏俏？
    要是有个儿子，叫壮壮？乐乐？
    好像都不够威风。
    许卿不知道自己只是隨口一句，让周晋南午睡都没睡好，一直在琢磨著名字问题。
    而她睡一觉起来，灵光一闪猛地坐起来：“我想好了，就叫珍味小厨。”
    虽然很普通，却给人一种很好吃的错觉。
    周晋南也觉得挺好，主要是许卿说的，他都觉得很好：“好听，感觉菜品很精致好吃，而且就算不认字的人听了也能理解。”

 第109章 白狼復仇

    许卿觉得周晋南现在是越来越会说话了，笑著扑过去抱著周晋南闹起来。
    两人闹了一会儿，才起床准备再去店里看看。
    这些天，周晋南虽然看不见，却能感觉到，许卿做事情的认真严谨，每一个细节都要反覆琢磨。
    防止任何隱患发生。
    同时还非常的乐观，每天都乐呵呵的，遇见困难也是乐呵呵地想办法去解决，从来没见她抱怨过。
    越相处，就越容易被她的性格感染，心情会很好。也会忍不住想抱著她黏著她。
    这种情感对他很陌生，从撞见苏慧茹的姦情后，他就不再依赖任何人。
    许卿起来后换了衣服，洗了把脸跑著去上了趟厕所。
    等回来，看见高湛在，周晋南腿边还臥著丑得不忍直视的白狼。
    “白狼。”许卿惊喜的过去，伸手摸了摸白狼的脑袋。
    白狼心情很不好地扭头，不想搭理许卿。
    许卿又抓了抓白狼两个很支棱的耳朵，才看著高湛：“不是要等月底才能回来吗？”
    高湛有些无奈：“周晋南养大的狗，真是跟他一个臭脾气，这两天恐怕著急报仇，给东西都不吃，闹起绝食。老陈就打电话让我把它接回来。”
    许卿看著白狼脖子上厚厚一圈纱布，有些担心：“伤口还没好，回来行不行啊？再说就这样去报仇，一激动伤口挣开怎么办？”
    高湛看了眼丑丑的白狼：“没事，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
    周晋南摸了摸白狼的脑袋，扭头“看”向许卿：“周瑾轩哪天结婚？”
    许卿心里算了下：“明天，说是周三，今天周二。”
    周晋南拍了拍白狼的脑袋：“那好，我们明天去。”
    高湛有些听不懂了：“谁结婚？周瑾轩？你弟弟和谁结婚？”
    许卿帮著解释：“许如月，你应该知道的。”
    许如月的事情，连高湛都有听说：“就这样，还能娶许如月？你弟弟可以，是真能忍。”
    不过想想周瑾轩结婚，周晋南带著白狼回去，那不是闹场子？
    许卿也是嚇一跳，她觉得她挺能睚眥必报，周晋南比她更厉害啊！
    周瑾轩结婚，苏慧茹娘家人肯定到，这要是带著白狼去，在酒席上咬得血肉模糊，能把苏慧茹气死！
    还有周老爷子和老太太呢。
    突然有些心软：“带著白狼去，要是闹得一团乱，爷爷奶奶能承受得了吗？毕竟年纪大了，万一气出好歹。”
    高湛也赞同：“你还是悠著点，报仇哪天不能报？”
    周晋南抿了抿唇：“没事，白狼不会胡闹。”
    高湛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周晋南的想法真的很诡异，都闹婚礼现场了，还说白狼不会胡闹。
    白狼是个人？还能悄无声息地解决伤它的人？
    许卿知道周晋南有时候挺固执，根本劝不动，摸了摸白狼的头，看著高湛：“你在家里陪著周晋南，我去店里转一圈，晚上我给你做滷肉饭吃，我上午滷了牛肉。”
    高湛也没客气：“好，那就辛苦嫂子了。”
    许卿给两人倒了茶，才拿著东西骑车离开。
    高湛躺在藤椅上晃悠了几下：“你这个小日子过得不错啊，我看你都胖了。”
    周晋南没搭理他，小口抿著茶水。
    高湛突然坐直身子：“有个事情，你要注意了，最近可能会有些小骚动，不过问题不大。”
    周晋南皱眉：“什么小骚动？”
    “就是给你下毒那人从我们人的视线內消失了，很有可能会来找你。”
    周晋南低声骂了句脏话：“这叫问题不大？”
    他眼睛要是好好的，自然什么都不怕，只是现在眼睛看不见，就怕对方对许卿下手。
    高湛摸摸鼻子：“上面说问题不大，而且你这里对他们来说就是废棋，人家根本没必要再为了你惹火上身。”
    周晋南没吱声，拧著眉在想事情。
    高湛又靠在椅子上晃悠了几下：“要不，我搬来陪你们住几天？反正夏天天热，我睡院子里就行。”
    周晋南很乾脆地拒绝：“不用。”
    高湛瞥了眼丑陋的白狼：“也是，白狼回来了，一般人也不敢来。”
    本来就长得凶，剃了毛后，又丑又凶，猛一看还以为是什么不知名的怪物呢！
    …………
    周三一早，天气有些阴，让炎热的天气变得凉爽了不少。
    汽修厂家属院一群人在等著看热闹，十天时间，许如月嫁两次人，也算是大新闻了。
    而这次，许家根本没摆酒席，打算接亲的来把许如月接走就算完事。
    再办一次，他们丟不起那个人。
    周瑾轩穿著白衬衣，要不是胸前別个红，那张脸难看的，还以为家里死人了呢。
    坐著吉普车过来接许如月。
    小汽车接亲，在家属院也算是很稀罕了，只是看见周瑾轩那张难看的脸，看热闹的都能猜出八九分。
    “方兰欣真是好本事。”
    “是啊，我还以为许如月这辈子只能嫁个鰥夫或者老光棍，没想到人家回头又嫁给大学生了。”
    议论声音有些肆无忌惮，周瑾轩都听得一清二楚，脸色就更难看了，眼神都变得阴鷙起来。
    上楼很快接了许如月下来。
    许如月穿了件红色裙子，头髮盘起来戴著假，脸上也是没有一点笑容。
    两人就那么一前一后上了车，全程一句话都没说。
    方兰欣站在阳台上看著吉普车出了小区，刚才周瑾轩的样子，她不是没看见，甚至连称呼都没有，就说了句：“走吧！”
    让她一口气闷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
    这一切都怪许卿，想到这里，方兰欣回臥室翻出一个很旧的日记本，找到一个地址阴惻惻地笑起来。
    另一边许卿和周晋南也准备好去参加婚礼。
    许卿还是忍不住提醒周晋南：“我要不先去给爷爷奶奶说一声，他们年纪大，我怕他们受不住。”
    周晋南伸手摸了摸许卿的头顶：“人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所以只要有机会，就一定要给她一个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疼，她才不敢不停地挑战你的底线。”
    “伤害你的人，不出手则已，出手必要重击！”
    许卿愣愣地看著周晋南，哇地伸手搂著他的腰：“你这样会不会教坏我？”

 第110章 白狼一口咬在……

    因为白狼在，许卿和周晋南是走著去省大家属院。
    等慢悠悠走到时，刚好十一点开席时间。
    这次是苏慧茹一手打理，婚宴场面远不如周晋南和许卿结婚时热闹，席面也很简单，四热二冷六个菜。
    一共五桌，除了两边的亲戚，娘家送亲的客人，也就请了几个周承文的同事。
    连周老爷子的老战友都没请。
    可以说是办得相当不用心。
    陈迎始终皱著眉头，看著来来往往的宾客，实在想不通苏慧茹为什么会同意周瑾轩娶许如月，虽然她不知道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却也知道中间肯定发生过什么，要不一会儿订婚一会儿取消，现在又直接结婚。
    而苏慧茹的脸上，更是一点家里办喜事的喜气都没有，再看看这个场面，仓促中带著敷衍。
    忍不住嘆了口气，看著苏慧茹：“瑾轩和如月之间到底怎么回事？结婚怎么可以这么仓促？”
    苏慧茹绷著脸：“没事，瑾轩愿意的。”
    陈迎直摇头：“我和你爸岁数大了，也管不了这些，就是想说婚姻不是儿戏，既然要结婚，那就应该好好的。”
    苏慧茹没吱声，她身边站的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开口：“周晋南今天真的不来？”
    陈迎斜眼看过去，见是苏慧茹的弟弟苏光宗，皱了皱眉头：“是呀，晋南怎么没回来？”
    苏慧茹张了张嘴，最终一个字都没说，也没法说。
    周晋南压根儿不把她这个母亲放在眼里。
    好在接亲的队伍到了，周瑾轩带著许如月下车，两个脸色都不好看的新人被人簇拥著进来。
    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这婚结得很勉强啊！
    酒席准点开始，人们刚把注意力放到酒菜上时，许卿拉著周晋南进来。
    而周晋南腿边跟著让人无法忽视的丑狗白狼。
    苏光宗在看见周晋南和他身边的白狼时，瞬间慌了神，手忍不住抖起来，手中的酒杯都端不稳，洒了一桌。
    陈迎看见周晋南和许卿过来，还挺开心，刚想站起来招呼，就见白狼突然躥了出去，直奔苏光宗而去。
    没等人们反应过来，白狼已经一口咬住了苏光宗端著酒杯的手腕，下口极其凶猛，甚至能听见嚼碎骨头的声音。
    紧接著就听苏光宗一声惨叫，直接躺在地上开始打滚儿。
    白狼阴冷的目光中带著凶残，前爪压在苏光宗胸口，又一口咬在他脸上，瞬间血肉模糊。
    许卿心瞬间揪了起来，紧紧抓著周晋南的手，那一刻她有些心软了，觉得这样对苏光宗是不是太狠了？
    白狼这一口下去，是直接毁了苏光宗的容貌啊！
    所有宾客愣得反应不过来，连拿著酒杯准备敬酒的周瑾轩和许如月也愣愣地看著突然衝出来的白狼。
    还是苏慧茹先反应过来，尖叫著：“晋南，你快让白狼鬆口！快！”
    苏光宗已经顾不上疼，抱著脑袋乱晃著想要活命。
    周围有人嚇得已经四散逃开，也有人想去找个木棒什么的过来制服白狼。
    在他们眼里，白狼这个狗疯了。
    场面混乱，周康安气得一拍桌子，冲周晋南喊道：“快，让白狼鬆口！”
    家里的事情，他从来不愿多管，可是这次，周晋南实在太过分了！
    周晋南依旧冷漠地站在那里，仿佛根本听不见那些惊叫声，哭嚎声，更听不见苏慧茹和周康安的命令声。
    许卿却没那么淡定：“我看著好惨，会不会太过分了，回头要是他们咬著白狼不放怎么办？”
    不管怎么说，现在都是白狼主动攻击苏光宗的。
    周晋南握了握许卿的手：“別担心，不会有事的。”
    苏慧茹见周晋南是压根儿不管，破著嗓音喊人去拿东西打白狼。
    就在这时，高湛带著两名公安走了进来。
    周晋南才喊了一声白狼。
    白狼听话地鬆口，喘著粗气慢悠悠回到周晋南身边。
    而苏光宗也看不出伤得重不重，面上血肉模糊，一只手手腕处露出森森白骨。
    让人看著都有些头皮发麻，血腥残暴。
    周康安和陈迎已经黑了脸，这会儿心里对周晋南也有些意见，就算母子不合，或者对苏光宗有意见，也不应该在这样的日子里闹。
    这不是给周家丟人!
    苏慧茹已经顾不上太多，喊人赶紧拿纱布和药过来，准备给苏光宗简单包扎一下，赶紧送医院去。
    高湛带著两名公安过去，先客气地跟陈迎和周康安打了招呼：“奶奶，爷爷，不好意思打扰了，最近白狼一直配合公安在查处一起文物走私案，而苏光宗不仅牵扯盗墓，还有走私文物的嫌疑。”
    说著顿了一顿：“所以白狼闻到苏光宗身上的气味，协助公安將嫌疑人抓获！”
    许卿：“！！”
    不是白狼报仇吗？怎么又把牵扯出破案了？
    周康安和陈迎听完解释，脸色稍微好了一些，看著两名公安：“如果需要我们配合的地方，我们也会好好配合的。”
    苏慧茹不信：“不可能，光宗怎么可能会犯法，你们肯定是搞错了！”
    说著转身瞪眼看著周晋南：“晋南，这是你亲舅舅，你为了公报私仇，竟然敢这么陷害你舅舅。”
    一直没说话的公安人员，拿出逮捕令展开放在苏慧茹面前：“我们已经追查很久，不会有错的……”
    话音未落，白狼又嗖地躥了过来，前爪按住还在打滚的苏光宗裤兜上。
    高湛过去蹲下，从他口袋掏出一把自製火yao枪，杀伤力虽然不大，近处依旧能要了人命。
    苏慧茹脸色瞬间白了，很多人会做火yao枪，偷偷去山里打野鸡。
    没人敢明目张胆带在身上，被抓到那就私藏枪枝的重罪！
    公安过去按住苏光宗，直接將人拎起来准备带走。
    苏慧茹想拦著，却又不敢，眼睁睁地看著人被带走。
    而苏家过来的亲戚，像是才回过神一般，衝过去质问周晋南：“周晋南，你可真是好样的，竟然大义灭亲让人抓你舅舅！”
    “周晋南，你为了你自己往上升，连你亲舅舅都能牺牲！”
    苏慧茹也一脸灰白地走到周晋南面前：“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第111章 一切如你所愿

    周晋南面对苏慧茹的指责，反应很平淡：“他做错事了，就该受到法律的惩罚，难道是我让他去走私文物？”
    苏慧茹被懟得哑口无言，只是咬著牙恨恨地瞪著周晋南。
    闹成这样，酒席也没办法办下去，周承文只能赔著笑让大家先回去，桌上能打包的饭菜都打包走。
    高湛在一旁看著热闹，他就知道周晋南这么腹黑满肚子坏水的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苏光宗。
    这下，白狼的仇不仅报了，还用的是光明正大的藉口。
    周康安知道周晋南就是故意的，却又说不出什么，心里嘆口气，喊著一家人回家，要闹也要关上门闹，在外面吵起来像什么样子？
    许如月虽然对这个婚礼不期待，可是闹成这样，最后草草收场也不乐意。
    眼神如刀般不停地扫过许卿，恨不得將她身上看出几个洞来！
    又是许卿，她就不能见得她半点好！
    许卿牵著周晋南和一行人一起回去，苏家的那帮人满眼愤怒地跟著，显然想回去要个说法。
    高湛也陪著两人一起去了周家。
    原本偌大的客厅，因为涌进一群人变得拥挤起来，所有人目光都落在周晋南身上，没人注意站在角落里的周瑾轩和许如月，今天婚礼的主角。
    苏慧茹的大哥苏光林先开口刁难，在苏光宗被白狼咬的时候，他可是远远躲在一旁，生怕咬到自己。
    这会儿却愤怒地看著周晋南：“周晋南，不管怎么说那是你舅舅，你这么做是不是太冷血了？而且他做这些事情，我们为什么一点都不知道。”
    周晋南坐著时，腰背挺直，双手放在膝盖上，唇角露出讥讽的笑：“你们是觉得我能串通公安来演戏？”
    苏光林噎了一下：“那你也应该先跟我们说一声。他做错事情，我们可以说他，让他改就好。你这样做，你舅舅后半辈子都毁了。”
    周晋南依旧讥讽笑著：“他不是三岁小孩，明知犯法还偏要做，是他自己活该。”
    苏光林竟然说不过周晋南，有些恼羞成怒：“你肯定是在公报私仇！”
    周晋南挑眉：“大舅，你说我公报私仇，那你说说我和小舅之间有什么私仇？”
    苏光林瞬间说不出来，瞪眼看著周晋南，反覆地嘟囔：“你真是好样的，真是好样的！”
    苏慧茹一直没说话，看著周晋南，她养的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头狼！
    咬人根本不吐骨头。
    许卿看著一屋子人脸色阴沉，再看从始至终都神情淡然的周晋南，感觉他真是给自己上了很好的一课。
    被人欺负不怕，只要对方有把柄落在自己手中，那一定会给出致命一击！
    周康安一拍桌子：“好了，晋南说得没错，做错事情就该付出应有代价，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你们要是有什么不满，去找公安说。不管怎么说，今天都是瑾轩和如月的婚礼。”
    许卿也才想起来还没见许如月呢，扭头看了一圈，见许如月脸色铁青地站在脸色同样不怎么好看的瑾轩身边。
    两人哪里像是一对新人，完全是一对怨偶的模样。
    周承文一直没说话，这会儿才开口：“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不要再去说些没用的，我相信晋南不是那种不讲分寸的人，今天婚礼就这样了，招待不周还希望你们见谅，没事就先回去吧。”
    苏家人发著牢骚离开，想放句狠话都不敢。
    等苏家人都走了，客厅里就剩下周家一家人，还有周承乾和顏巧玉。
    许卿这才注意到不远处藤椅上的周承乾，眼神玩味地看著他们。
    那个眼神，像是蚯蚓爬过皮肤，阴冷中带著噁心。
    让许卿不由想起他和苏慧茹之间那点儿烂事，感觉更加噁心
    陈迎这会儿也没那么生气了，看著周晋南：“晋南，最近怎么样？”
    周晋南面对奶奶时，温和了很多：“我们过得很好。”
    陈迎看看许卿再看看气色不错的周晋南，连连点头：“过得好，我就放心了，一起吃了中午饭再走？”
    虽然闹了是一场不愉快，饭还是要吃的。
    周晋南委婉地拒绝：“我们还要带白狼去趟警局，饭就不吃了。”
    许卿也不想留下吃饭，不想面对许如月那张如丧考妣的脸。
    陈迎也没挽留，还送许卿和周晋南出门，忍不住拉著周晋南的手：“晋南，不管你心里有什么事，过不去的就放下，人总是要往前看。有时间了记得回来看看我和你爷爷。”
    周晋南点头：“好，等有时间了，我会带卿卿回来看你们。”
    陈迎又拉著许卿的手：“辛苦你了，看著你们小两口日子过得好，我们也放心了，要是有什么困难，回来跟奶奶说。”
    许卿笑著：“奶奶，等有困难的时候，我们肯定回来找你。”
    陈迎又细细叮嘱一番，才依依不捨地看著周晋南和许卿上车。
    高湛开车走了好远，还能从后视镜里看见老人家站在门口，忍不住感嘆：“今天让老人家伤心了。”
    许卿也觉得，唯一对不起的就是爷爷和奶奶。
    周晋南摇头：“不会，他们经歷的多了，这点儿算什么。”
    以后说不定还有更大的风浪等著他们！
    ……
    许卿他们走后，陈迎也没心情再管一家人吃饭没吃饭，和周康安回了臥室。
    周承文也连连嘆息地回办公室加班，周承乾和顏巧玉也回了房间。
    客厅瞬间就剩下苏慧茹和周瑾轩还有许如月。
    苏慧茹看看周瑾轩又看看许如月，摆了摆手：“你们也先回房间吧。”
    周瑾轩突然冷笑起来：“妈，你是不是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
    苏慧茹原本有些疲惫地支著额头，听到周瑾轩的话，倏地抬头瞪眼看著他：“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周瑾轩攥了攥拳头：“你让我娶许如月，我现在听你的话娶了，至於以后日子怎么过，你自己看著办！”
    苏慧茹蹭的一下站起来：“周瑾轩，你也要跟我作对是不是？”
    周瑾轩笑起来：“我怎么会跟你做对呢？你心狠起来连自己的亲儿子都敢算计，当初如果不是你给我哥的领导打电话，我哥在西南能出事？”

 第112章 被周晋南当场撞见

    苏慧茹瞪眼看著周瑾轩：“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知道你哥做那么危险的工作，我一个做母亲的不想他去，难道有错吗？”
    周瑾轩冷笑：“你当时並不是这么说的，你说如果我哥要是出了事情，我爷爷不会放过他们！”
    苏慧茹依旧不觉得自己错了：“那又怎么样，我都是为了你哥好。”
    周瑾轩嘲讽地笑著摇头：“你真是这样想的吗？你明知道换防过去的领导是爷爷曾经的部下，也知道他最討厌人情，討厌那些想去走过场的高干子弟。越是这样说，他就一定会哪里有危险哪里让我哥去！”
    苏慧茹哽著一口气在气管里，吞不上来咽不下去，狠狠盯著周瑾轩：“你…胡说八道。”
    周瑾轩笑起来，笑容里带著几分阴森：“我当初真以为你是不知道，现在才知道，你其实巴不得我哥去死，毕竟你连我的婚姻都在算计，现在你如愿了！以后你们好好过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出去。
    苏慧茹一下跌坐在沙发上，这一次周瑾轩確实冤枉她了，她是真的不想周晋南去送死。
    许如月站在一旁冷眼看著，这就是她的婚姻！
    ……
    许卿跟著高湛和周晋南隨便找个饭店吃了东西。
    高湛才跟许卿细说了周晋南早就找人调查苏光宗，结果苏光宗竟然做了这么多坏事，所以算是公报私仇。
    说完笑起来：“是不是没想到？我跟你说，周晋南心黑著呢，可真不是什么好人。想算计他的人，最后都会死得很惨。”
    许卿缩了缩脖子：“我不信，我觉得就挺好，不像我，刚才还有点儿同情苏光宗呢。”
    这么对比起来，她收拾方兰欣和许如月，简直是小打小闹。
    高湛直摇头：“夸他好的，你真是第一个，以后你就知道了，这个男人心眼有多小，比针眼大不了多少。”
    周晋南突然精准地往高湛碗里扔了一块烙饼：“吃饭，就你话多。”
    高湛也不气：“我这不是跟嫂子多叮嘱叮嘱，免得被你欺负嘛。”
    周晋南哼笑：“你还是多操心操心自己吧，是不是真打算娶江灿灿？”
    一说到江灿灿，高湛脸上的笑容顿时变成了苦笑：“你真是会往我心里捅刀子，江嫂子和江灿灿还在省城呢，我听说江嫂子已经找关係，把江灿灿就安排在人民医院。”
    目的多明確，以后他和周晋南回去后，他们就同属一个系属。
    弄不好还能到一个单位！
    许卿有些天没听到这母女俩的名字，还以为放弃了，没想到还没放弃，跟高湛提议：“那你明確跟她说呢？”
    高湛呵笑：“她们会装作听不懂，救命之恩！早知道当初我死了算了。”
    周晋南依旧很毒舌：“不是没死，所以还是想想怎么解决。”
    高湛嘶了一口气：“你真是站著说话不腰疼，我这不是一直在想办法解决。来，你告诉我，要是你，你会怎么解决？”
    周晋南挑眉：“我就不需要人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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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湛臥槽了一句：“算了，跟你说话太气人，我也不管了，她们愿意怎么闹就怎么闹，难不成还能绑著我去结婚？”
    许卿直摇头：“不会绑著你去结婚，但是会用道德绑架你。”
    高湛嘆口气：“到时候再看，我就是一辈子不结婚，也不可能娶江灿灿的。”
    只是稍微烦闷了一下，高湛又心情很好地跟周晋南说起其他事情。
    许卿倒是觉得高湛心態真好，不会被烦心事一直困扰著。
    吃了饭，高湛送许卿和周晋南回家。
    许卿计划著这两天快餐店就要开业，回家后让周晋南午休，她又骑著车忙著去买饭缸筷子和铁盘子。
    那种大搪瓷盘子，正好可以用来当餐盘。
    饭缸和搪瓷盘子，各买了一百个，找了个破筐子绑好，把盘子和饭缸装进去，放在自行车后车架上，用麻绳捆好固定著。
    慢悠悠地骑著车子往回走，边走心里边计算著还缺什么，不行一会儿再出来买一趟。
    突然想到还要买一些流行歌曲的磁带，到时候把录音机拿到饭店放音乐，也能招揽客人。
    光顾走神想著，没注意路边突然躥出一个人，赶紧捏了车闸跳下车，才没撞到对方。
    在看清衝出来的人是卢卫东后，皱眉：“卢卫东，你干嘛？这样多危险！”
    卢卫东满目赤红地看著许卿，突然伸手抓住车把中间：“谁欺负了你，我去剁了他！”
    许卿没想到卢卫东还没走，看来这几天都是去打听她的事情了。
    “卢卫东，都过去了，我现在生活得很好，我也不想查以前的事情。”许卿盯著卢卫东的眼睛很认真地说著。
    可能是经歷了一世，也可能是因为和周晋南一起日子过得安心。
    她是真的忘了那个恐怖的夜晚，已经很久都没想起过。
    卢卫东却依旧红著眼紧紧盯著许卿，他打听到许卿出了意外还被退了婚，后来不得已嫁给瞎了眼的周晋南。
    整个心臟疼得都要爆炸！
    这几天他一直在招待所里喝酒买醉，清醒时就会恨自己，为什么不早点来找许卿！
    为什么会盲目自信，能在京市等到许卿。
    如果他早点来，这一切都不可能发生。
    一想到许卿曾经受过的屈辱，他就恨不得將那人千刀万剐！
    他还打听到，出事到现在，那人依旧逍遥法外，所以他不甘心，无论如何他都要给许卿报仇！
    “许卿，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回来找你，我就知道你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嫁给一个瞎子！”
    许卿有些护短，不能听到瞎子两个字，脸瞬间冷了下去：“卢卫东，你冷静一点，不要太自以为是！我说过，我嫁给周晋南是心甘情愿的，没有人逼我。”
    卢卫东不信，固执地认为自己想的就是对的！
    “卿卿，你不要怕，我一定会找到那个人给你报仇！等给你报了仇后，你跟周晋南离婚，我带你去京市，那里没人认识你，是一个完全崭新的世界。”
    “我带你走，肯定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
    许卿真是有种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的感觉，想开口突然感觉背后冷颼颼的。
    扭头就看见周晋南和白狼安静地站在不远处，不知道听了多久……

 第113章 周三岁，不能再多了

    许卿在看见周晋南时，竟然有种被捉姦的感觉，虽然还有几米的距离，但她相信，就周晋南的耳力，肯定能听见。
    赶紧停好自行车，无奈地看了卢卫东一眼：“我现在生活得很好，你这样突然冒出来，让我很难做。”
    如果不是看卢卫东也是一片好心的份上，她是真想骂人。
    说完转身朝著周晋南走去，明明都已经走到他面前，而周晋南依旧一动不动。
    许卿心里嘆口气，醋桶怕是又翻了，过去伸手牵著周晋南的手：“不是让你在家午睡吗？你怎么来了，我这也正准备往家走呢，没想到碰见了卢卫东。”
    周晋南滚了滚喉结：“我来接你回家。”
    声音里听不出喜怒，许卿也判断不出他有没有生气，只能牵著他的手往前走。
    卢卫东依旧红著眼看著许卿和周晋南，视线又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显得格外刺眼。
    他不信许卿真的会喜欢周晋南，一个年纪大又瞎眼的男人。
    她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让他死心。
    有些偏执的卢卫东，这会儿已经钻进牛角尖出来不来，瞪眼看著两人，哑著嗓子开口：“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伤害你的人给你报仇。”
    说完压根儿不等许卿说话，转身大步离开，就是背影带著落寞和颓败。
    许卿张了张嘴，最终使劲嘆了口气：“我也不知道卢卫东为什么会觉得我不幸福呢？我现在过得挺好啊。”
    比起上一世，她现在过得恣意开心很多。
    周晋南一直沉默，好一会儿才幽幽开口：“如果有一天你后悔了，我会放你离开。”
    许卿愣了一下，不敢相信地看著周晋南，突然有些生气，猛地一甩手：“周晋南，我是你媳妇，你应该相信的人是我。不能別人隨便说几句，你就当了真。我要是真会后悔，当初就不会心甘情愿嫁给你。”
    周晋南抿了抿唇角：“我相信你，我只是怕有一天留不住你。”
    真相不可能一辈子不见天日，终有一天会暴露在阳光下。
    到那时候，他怎么可能还能留住许卿？
    心里再一次感到自己的卑鄙。
    许卿不知道周晋南的不安来自哪里，又牵起他的手：“除非有一天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比如家暴或者喜欢別的女人，我才会头也不回地离开你。如果你只是惹我生气了，那你就多哄哄我，一天哄不好就两天，我其实很好哄的。”
    周晋南皱了皱眉头：“不会家暴，也不会有別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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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卿扑哧笑起来：“那就是了，所以我不会离开你的，走吧，我们赶紧回家。”
    她推著自行车，和周晋南並排慢慢往家走。
    路上，许卿也跟周晋南解释了卢卫东是突然冒出来的：“我这些天都没见到他，还以为他回京市了呢，没想到还在省城，也不知道听到些什么，就断定我过得不幸福。”
    说到底，卢卫东还是太年轻，血气方刚中带著自以为是。
    周晋南没吱声，只是牵著白狼默默朝前走。
    许卿怕他还有心结：“你放心，我以后都不会跟卢卫东单独见面的。”
    周晋南突然打断：“他挺好的，比我做得好。”
    最起码，卢卫东敢去给许卿报仇，而他却是那个藏在黑暗里的始作俑者。
    许卿觉得周晋南说的是反话，真有些生气了，怎么一个大男人，吃醋还没完没了呢。
    也不再说话，推著自行车默默朝前走。
    两人一直到家，没有再说一句话。
    许卿也不想搭理这个小心眼的男人，把盘子饭缸端在水龙头下清洗，眼尾余光看见周晋南沉默地进屋，拿出乌木又坐在藤椅上开始雕刻。
    心里有气，这次一定要忍住不开口，好好治治他的小心眼，免得动不动就吃醋。
    洗完盘子和饭缸，又拿了个新抹布，全部擦了一遍，整齐地放进厨房。
    拿出芹菜蹲在水龙头边上择菜，始终都不搭理周晋南一下。
    周晋南一边默默摸索刻著东西，一边听著许卿的动静，听见她来来回回走动，还有水龙头下水声哗哗。
    悉悉索索中，却一个字都不说。
    以前许卿总是会一边干活，一边跟他碎碎念念地聊天，说一些邻居的八卦，再说一些生意的事情。
    都是琐碎的小事，他却从来不觉得厌烦。
    现在许卿突然不搭理他，让他很不適应。
    周晋南摸著刻刀，蹙眉思索著。
    许卿择著芹菜叶，就听见嘶的一声，赶紧看了过去，就见周晋南手指冒出殷红的血，流得满手都是。
    也顾不上生气，扔下芹菜慌忙跑了过去：“你怎么弄的，怎么这么不小心。”
    许卿想都没想地蹲下，用小时候的办法，拉过周晋南的手指含在嘴里。
    周晋南本是想引起许卿的注意，才將手指划破，没想到许卿会这么紧张，顿时有些愧疚：“没事，是个小伤口。”
    许卿吐掉嘴里的血腥，看伤口还在流血，才后知后觉地跑进屋里拿纱布和云南白药，出来后又蹲在周晋南面前，边上药边心疼地责怪：“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看看割这么深个伤口，要不就別刻了。”
    这么多天，她依旧看不出来周晋南刻出个什么玩意。
    却也不忍心打击他。
    周晋南安静地任由许卿上药，半天才闷闷地开口：“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说那样的话了，你不要生气了。”
    许卿挺惊讶周晋南会道歉：“我是挺生气的，我是你媳妇，我们现在过得好好的，你为什么总想著我以后会离开你。难道你跟其他人一样认为我是一个不知道洁身自好的女人？”
    周晋南赶紧摇头：“不是，你很好，比她们都好。”
    许卿笑了起来，看著周晋南的手指才突然发现，他受伤的是小拇指，用刻刀怎么也刻不到小拇指吧。
    脑子闪过一个念头：“周晋南！你是不是故意把手指弄伤的？”
    周晋南也才反应过来，手指出卖了他的小心思，索性抿著嘴不说话。
    许卿已经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笑，伸手捏了周晋南手背一下：“你说你怎么这么幼稚！你下次要是再弄伤自己，我就不搭理你了。”
    刚要起身，却被周晋南一下拉进怀里……

 第114章 没有人比你更好

    许卿没有提防，一下跌入周晋南的怀中，被他紧紧搂住。
    直接被气笑，使劲拍著他的肩膀：“哎呀，你放开，不是说大白天在院子不好吗？”
    周晋南已经紧紧箍住她的细腰，脸颊蹭在她的颈窝，像是在无声地撒娇。
    许卿突然就受不了了，心软得一塌糊涂，伸手抱著他的头：“周晋南，奶奶都说了你的眼睛会好，那你还有什么不自信的呢？其实我还不希望你眼睛好呢，你的眼睛要是好了，就要离开我去高原，我捨不得啊。”
    “还有，你长得这么好看，要是眼睛好了，不知道多少姑娘惦记著，到时候你万一看不上我了怎么办？”
    周晋南猛地抬头：“不会，没有人比你更好。”
    许卿笑起来，眼中都带著光，伸手摸著周晋南的脸庞，还用手指划过他的唇：“你现在真会说好听的话，不过我喜欢听。”
    说著低头亲了亲他的唇角。
    却被周晋南按住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小院安静，偶有风掠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还夹著一些莫名的响声和嚶嚀声。
    白狼依旧臥在它的宝贝附近，吐著舌头看著藤椅上快叠在一起的人，感觉主人要把女主人吃了。
    它要不要起身去救人呢？
    最后又眼睁睁地看著主人抱著女主人摸索著进屋。
    白狼起身，在原地不停地转圈，好像又听见女主人哭了。
    算了，还是守著它的宝贝吧。
    许卿一觉又睡到傍晚，气得爬起来按著周晋南捶了几下：“谁家两口子不分白天黑天干这个？周晋南，你现在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周晋南满脸都是饜足后的幸福和舒心，格外有耐心地任由许卿捶他：“没事，家里没人来。”
    许卿瞪眼：“那是家里没人来的问题吗？你要懂得节制。”
    周晋南笑著：“可是你让我不要停的。”
    许卿啊的尖叫一声，踢了周晋南一脚：“你给我闭嘴！晚饭前不要跟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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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著红著脸穿衣服穿鞋出去，洗了脸准备做晚饭。
    心里想著，等店开张就好了，要不两人在家待著，一天就没什么正事，混著混著又跑床上去。
    而周晋南再也不是那个严肃的老古董。
    晚饭，许卿烙了葱饼，凉拌了个芹菜，煮了白米稀饭。
    还给周晋南煮了两个鸡蛋，那么费体力，还是要补补。
    两人吃饭的功夫，秦雪梅拿著鞋底过来串门：“你们才吃晚饭啊。”
    许卿老脸一红：“嗯，中午吃得晚，一直不饿，晚饭就做得晚了。要不要一起吃点？”
    秦雪梅摇头：“我吃过了，和你家饭吃不多，我爸妈又去我姑家给我说亲，我没事就过来转转。”
    许卿好奇：“这次是个干啥的？”
    秦雪梅嘆气：“这次是化工厂的技术员，我爸妈就觉得我年龄大了，再不结婚没人要了。”
    许卿皱眉：“你才二十岁，还小著呢，相亲要好好相看的。”
    现在的盲婚哑嫁，嫁得好坏，全靠运气。
    秦雪梅点头：“我觉得恐怕又不成，我爸妈说这个男的家里有个瘫子妈，还有三个没成年的弟妹，爸爸早年就没了。”
    许卿皱眉，这个家庭確实很困难。嫁过去完全要有一股奉献精神：“你爸妈啥意思？”
    “我妈的意思，如果对方能给我安排一个正式的工作，就同意结婚。”秦雪梅有些无奈：“我妈觉得三个弟妹总有成家的一天，他瘫痪的母亲，说不定哪天就没了。所以我也就苦几年，以后日子肯定会好过。”
    许卿有些不理解秦母的意思，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好呢？
    突然想到庞振华，庞振华也没结婚没对象，家里三个孩子他最小，两个大的都结婚分出去过了。
    庞振华父母身体还很好，起早贪黑干农活的一把好手。
    最后一想，庞振华一家还是农村户口，秦雪梅家肯定看不上。
    不过还是提了一句：“跟我一起开店做生意的庞振华，小伙子人就挺好的，长得也好看，还能干。”
    秦雪梅见过庞振华，长得是不错，可是家里是郊区农村的，农村户口：“我妈肯定不乐意，我要是找个农村户口，能把我腿打断了。”
    许卿先做著秦雪梅的思想工作：“商品粮不就能分点粮食，但是现在农村过得也不错，而且我们的快餐店以后生意肯定好。你说嫁人是不是为了过好日子？过好日子需要什么？是钱吧。到时候庞振华挣的比上班的工人多多了，你说你妈还能不乐意？”
    秦雪梅想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嘆口气：“你是不知道我爸妈有多轴，算了，走一步看一步，我不想嫁，他们也不能逼著我。”
    许卿也没深说，要是秦雪梅和庞振华真有缘，以后多的是相处机会，看著秦雪梅手里的鞋底很有兴趣：“你这是给谁做鞋呢？”
    秦雪梅笑笑：“给我爸，閒著没事做几双鞋底子，回头隨时上个鞋面子都能穿。”
    许卿看了一眼一直沉默吃饭的周晋南，去洗了洗手：“来给我看看，回头我也给周晋南做两双鞋。”
    都快忘了她其实还会这些手艺的。
    秦雪梅把鞋底递给许卿：“你纳的鞋底要比我好多了，我手劲不匀，一会儿紧一会儿松的，不好看。”
    许卿看了看：“挺好的，回头给我个鞋样子。”
    秦雪梅点头：“好，对了，你今天去吃酒席没有？”
    许卿笑起来：“去了，白狼可厉害了，还抓了一个警方一直找的罪犯。”
    秦雪梅惊讶：“白狼这么厉害呢？”
    说著看向白狼，又赶紧收回视线，现在的白狼实在太丑，她见一次都想笑一次。
    …………
    第二天一早，庞振华过来找许卿，把店里用的东西全部搬走。
    许卿带著周晋南去店里，准备打扫一下卫生，这两天就开张了。
    路上，许卿还给周晋南打了个预防针：“店里快餐用的肉都是猪肉，因为牛羊肉很多人吃不惯，你要是闻不惯那个味道，以后就不用去了。”
    周晋南摇头：“没事，我只是不吃。”
    许卿晃了晃他的手：“等我们快餐店开张了，我们把高湛他们都请来热闹热闹，好不好？”

 第115章 她总是带给他不一样的惊喜

    周晋南没有意见：“要收高湛的饭钱。”
    许卿哭笑不得：“不要吧，你们关係那么好，而且他对我们帮助很多，吃饭再要钱，多不地道。”
    周晋南说得很认真：“他脸皮厚，你要是不收钱，他以后能把这里当饭堂。”
    许卿乐了：“那也没事，一天三顿饭能吃多少，我们不要这么小气好不好。”
    周晋南依旧不同意：“他很能吃，所以要收钱。”
    许卿笑著拧了下周晋南的胳膊：“你呀，怎么这么小气。”
    乾净的店铺，收拾卫生很快。
    不到中午收拾完，许卿坐在长条桌前，看著乾净整齐的小店，心里有些激动和兴奋，拉著周晋南坐下：“快，我们坐下商量一下菜谱，因为客人流动性大，我们不用考虑换著样，就两样荤菜四样素菜就行。”
    庞振华在许卿对面坐下，也是满眼的兴奋：“那这样的话，我们就做当季最便宜的蔬菜，现在茄子黄瓜辣子都便宜，我们可以做个猪肉烧土豆，肉炒辣椒，剩下的再炒四个应季的素菜。”
    许卿摇头：“我是这么想的，肉，咱们就做实实在在的肉，红烧肉就是红烧肉，不放配菜，哪怕肉块切小一点，毕竟现在大家肚子里都缺油水，你要是放了土豆，他们就觉得肉少坑人。”
    庞振华皱眉：“可是那样，成本就上去了。”
    许卿自然知道这点儿：“我们可以在任何上面节约成品，但是肉上不能。”
    周晋南觉得许卿说得有道理：“人们看见肉多，肯定乐意来。”
    许卿想了下：“这样，我们回头要是生意好了，直接自己杀猪，成本肯定能降下来，还有，滷肉的肉汤可以泡饭，到时候肉汤免费打。”
    现在衡量饭菜好不好吃，就是看肉多不多，油大不大。
    而且盒饭卖到八毛一份並不便宜，毕竟猪肉才八毛一斤。
    许卿跟庞振华分析完，又说道：“我们现在做生意，並不是一份饭我们要挣很多钱，而是要走量。量大利润自然就上来了。千万不要小看客流量。”
    庞振华被许卿甩出的一个又一个陌生名词糊弄住，有些佩服地看著许卿：“许卿，你怎么懂这么多？”
    年龄还没他大呢，之前也就在公交车上售票，怎么会懂做生意？
    许卿笑了起来：“你忘了我之前是干什么的？我在公交车售票，听得多了自然就记在心里，加上再听听广播，就学会了呀。”
    庞振华嘖嘆：“你真厉害，我也经常听广播，怎么就没学会。”
    许卿哼笑：“因为我聪明，再说你听广播，都听的是说书的吧，什么三国演义水滸传。”
    庞振华不好意思地抓抓头：“我也不认识几个字，看书又看不懂，只能听说书了。”
    许卿笑著：“那也挺好，我还准备把录音机拿到店里来放音乐，到时候也可以放说书的，让那些吃饭的可以听听说书。”
    计划好，许卿给了庞振华二百块钱，买肉买鸡蛋油还有大米和小米，叮嘱他每一样都要开票。
    纯白米饭肯定吃不起，就要加上小米或者其他杂粮，做成杂粮饭。
    许卿还让庞振华买几斤绿豆，到时候熬一大桶绿豆汤，放上白，她再去冰棍厂买两块冰放进去。
    吃饭的人可以免费喝一杯。
    算是一种促销手段。
    周晋南在一旁听著，都感觉许卿的主意很多，而且都挺新鲜。
    绿豆汤免费喝，恐怕在省城都找不到第二家。
    许卿跟周晋南回去的路上，跟他又简单地解释了一下：“要是开业很忙，你就在家吧，要不到时候我照顾不到你。”
    周晋南蹙眉：“我不用人照顾，我可以在门口看著，万一有人不结帐，可以让白狼抓它。”
    许卿想想这个办法真不错，这个年头还真是啥人都有。
    吃饭不给钱，或者想耍无赖，还真要有人镇店才行。
    “那就辛苦我们白狼了。”
    就是不知道，白狼那么丑的蹲在门口，还有没有人敢上门吃饭。
    经过两天的准备，周日一早，许卿的珍味小厨开业了。
    高湛带著几个参加过许卿和周晋南婚礼的同事们过来捧场，每人塞给许卿一个红包。
    弄得许卿还挺不好意思：“是请你们来尝尝我们的饭菜，你们怎么还给红包呢，赶紧拿回去。”
    其中一个精瘦的小伙子笑著：“嫂子，那可不行，这都是周组长交待的，我们吃饭必须给钱。”
    高湛赶紧点头：“对对对，他说了要是不给钱，就不要来吃饭。”
    许卿无奈：“你们別听他的，这是我的店，我不收你们的钱。”
    高湛摆手：“你还是收钱吧，我们几个饭量都挺大，你要是不收钱，我们也不好意思吃饱啊。”
    其他几人点头：“对啊，不收钱我想吃都不好意思来吃了。”
    “嫂子，收了钱就不能嫌弃我们吃得多了。”
    许卿笑起来，知道这些人根本不会占她一点便宜，甚至恨不得给她更多。
    他们之间的那种感情，有种密不透风的默契，外人根本无法理解。
    庞振华在厨房里热火朝天地炒菜，锅里许卿做的滷肉已经软烂，两大桶绿豆汤放在屋里，里面放著两个大冰块，丝丝冒著凉气。
    门上用红油漆写著珍味小厨，下面的白墙上刷著价格：一荤一素八毛，两个素菜六毛。
    滷肉的香味渐渐飘散出去，闻一下感觉都能勾出肚子的馋虫，让不少旅客慢慢围了过来。
    许卿站在门口给大家解释著什么意思，笑吟吟地请大家进屋吃饭。
    高湛更是主意多，带著几个战友端著饭蹲在外面吃，上面冒油的滷肉，配著碧绿的青菜，油汪汪的看著就非常好吃。
    四五个大小伙子，吃得又香又快，让路过的人看了都忍不住吞咽口水。
    最终有人经不起诱惑，迈步进了店。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渐渐屋里已经坐不下，都端著盘子在外面吃。
    许卿乐呵呵地在屋里给大家打饭，每一份都分量十足，做到手腕不抖。
    最主要的是，饭菜的味道实在是香！
    方兰欣听邻居说许卿在火车站开了个饭馆，还不信，专门过来看看真假。
    看著客人拥挤的门前，许卿笑吟吟的模样，恨得想上去毁了那张脸！

 第116章 真是一个神奇的姑娘

    方兰欣怎么也想不通许卿是怎么做到，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开了饭店。
    之前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要是她知道许卿去租店，早找关係肯定不能让许卿的店开起来。
    现在看著小店生意红火，连周晋南都带著那条丑狗在，方兰欣嫉妒得眼珠子都能掉下来。
    许卿没想到开门第一天生意就直接爆了。
    主要这种形式的快餐在省城算是头一份。
    很多想吃米饭炒菜的，就必须去饭店点菜，一个肉菜一块，素菜六七毛，再加上米饭就差不多两块钱了。
    这里八毛钱，肉菜素菜还有米饭都有，还能吃饱。
    怎么算都合適。
    这笔帐，隨便一人都能算得明白。
    加上赶路，早就馋家里的饭菜，燉肉的香味隨风能飘三里，勾得人胃里馋虫都能出来。
    刚过下午三点，准备的饭菜全部售空。
    速度快得让庞振华都不敢相信。
    拿著抹布擦著手，看著空荡荡的菜盆，里面连汤都没了：“这就卖完了？我昨天还想著准备这么多，要卖到什么时候。”
    昨天光听著许卿说肉八十斤各种菜都是一百斤五十斤地买，心里就一直犯嘀咕，要是卖不完，第二天可就不新鲜了。
    许卿乐著：“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呢，我想著怎么也要到下午，辛苦你了啊。”
    素菜並不是一锅能出来，都是一锅一锅不停地炒，这期间庞振华在后厨就没閒过，一直在顛勺炒菜。
    確实是最辛苦的一个。
    庞振华咧著嘴乐：“不辛苦不辛苦，看著这些，再累都觉得值了。”
    车站派来的会计孙甜也把钱数算了出来，笑著告诉许卿：“一共出了五百份饭菜，八毛的两百四十份，素菜两百六十份。收入348元。”
    庞振华不可置信：“收入这么多呢？”
    许卿心里默算了下，除去成本一半，再扣除给车站的返点，最后净利润在一百块左右，还是非常可观的。
    毕竟是第一天，份量准备得不够，以后按照一天一千份来算，收入就能上去。
    吃饭人越多，成本还越容易下来。
    而且隨著天气冷了，客流量还会增加，到时候不僱人都忙不过来。
    等孙甜离开后，许卿掛上停止营业的牌子，开始给庞振华算帐。
    庞振华一听这刚一天利润就能分五十，惊得不敢相信：“你没算错吧？我的天啊，这一个月不是一千五了？是工人一年工资都带个拐弯呢。”
    许卿笑起来：“我只是粗略算了下，没有算具体的，咱们到时候一月一算，因为这中间可能还会添置很多的东西，都是成本。”
    庞振华懂，赶紧点头：“没事没事，我不急著分钱，就是听到这么多钱，感觉特別有干劲。”
    许卿乐著：“就是为了让你充满干劲，我才提前告诉你一下，让你心里有个底，现在我们还要找两个洗菜切菜的阿姨，要不每天只让你准备，太辛苦。回头你就专门负责炒菜。”
    庞振华点头：“行，你懂你说了算。”
    许卿又想了下：“还有，我们要把营业时间也固定一下，每天下午八点半封炉子，然后把饭菜卖完关门。早上十点开门，十一点半准时出菜，没问题吧？”
    庞振华连连点头：“没问题没问题，你说了算。”
    他现在对许卿佩服的五体投地，简直太神了。
    许卿沉默了一下：“车站现在没有空店铺出租，但是不能保证別人家不会模仿，所以我一会儿还要去找主任谈谈，要把车站的经营统一起来，不能出现恶性竞爭。”
    如果再出一家，饭菜质量一般，价格五毛。
    人们还是会图便宜去吃五毛的，对他们伤害很大。
    高湛送走其他几个同事，和周晋南坐在一旁听许卿跟庞振华开小会。
    心里惊讶不已，许卿怎么什么都知道？她怎么能懂这么多。
    特別是做生意的门道，她表现得不像一个刚入生意场的人。
    小声问周晋南：“嫂子有点儿本事啊。”
    周晋南扬起唇角：“她一直很厉害。”
    高湛看著周晋南得意的样子，忍不住哎呦两声：“看看你的嘴脸，赶紧收一收，简直太噁心了。你可要小心了，嫂子现在一天挣得都快有咱们一个月工资多，以后小心嫌弃你。”
    周晋南语气坚定：“她不会。”
    许卿跟庞振华商量完，准备去找胖主任时，秦雪梅满头大汗地跑来，手里还拎著两掛鞭炮。
    看见屋里空荡荡的，有些不確定：“这是咋了？没人吃饭？许卿没事，我以后来你这边吃饭。”
    庞振华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都几点了，要是再不开张我们就该哭了，我们卖完了，你能相信？”
    秦雪梅惊讶：“卖完了！？这才几点，你们昨天那一大堆的菜。”
    当时她看了都犯愁，比家里做酒席准备的都多。
    许卿弯眼笑著：“就是卖完了呀，你要相信我们的能力。”
    让秦雪梅留下聊天，她去找胖主任李国华说事情。
    去的时候，还带了早有准备的一条烟，不过半小时功夫，就喜滋滋地回来。
    庞振华佩服许卿的速度：“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成了？”
    许卿点头：“必须成啊，什么叫联营？你想我为什么明知道挣钱，不租房子却偏偏找他搞联营，你真当我傻给他们送钱？就是为了这个时候，他们能出面阻止那些想模仿我们的人。毕竟伤害的不仅仅是我们的利益，还有车站的利益。”
    谁能乐意自己盘子里的蛋糕被人拿走？
    庞振华之前確实没想通，还真单纯以为许卿是为了怕亏本。
    却没想到，从开店开始，许卿就能想到那么远的利益，再次竖起大拇指：“啥也不说了，以后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许卿笑著：“嗯，听我的没错，就一句话，好好干，以后我们会更好。”
    周晋南牵著白狼的绳子，手指摸索著，忍不住垂眸低笑。
    许卿真是一个很神奇的姑娘。
    高湛在一旁看著牙酸，至於吗？至於吗？
    不就是娶了个能干的媳妇，看看周晋南脸上的笑，多傻！

 第117章 让你一个瞎子择菜

    许卿让庞振华继续去买菜买肉，回头送到她那边院子，他们一起择菜洗菜，把明天用的菜提前准备出来。
    买肉要多，而买菜的原则是，什么菜便宜买什么菜，明天就准备什么素菜，这样就会节约很多成本。
    庞振华没有意见，拿著钱还掏出个本子，打算买菜记帐。
    秦雪梅听著突然插话：“我姑家种的菜都吃不完，豆角辣椒茄子都可多了，卖得还便宜，你们去她家买啊。”
    许卿觉得可行：“你带振华去买菜，我把店里卫生搞了然后回家等你们。”
    等庞振华离开后，许卿开始动手洗盘子碗筷，山一样的一堆，都带著油腻，这会儿又没有洗洁精，只能烧一些硷水洗碗。
    周晋南执意要帮忙，许卿索性让他坐在屋子中间洗碗，又不客气地吩咐高湛擦桌子扫地。
    她觉得不让周晋南洗碗，他肯定会觉得自己没有用处。
    让他先洗一遍，大不了一会儿她再清洗一遍。
    却意外地发现，周晋南摸索著也能把盘子洗得很乾净，虽然看不见，但是洗得仔细，所以洗得乾净。
    许卿蹲在周晋南面前，也帮著一起洗：“周晋南，你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洗得这么干净。”
    周晋南皱眉：“洗碗很难？我没有眼睛可是可以用手摸呀。”
    许卿笑起来：“你真是太棒了，太厉害了。”
    高湛在一旁擦桌子都觉得直起鸡皮疙瘩，许卿跟周晋南说话，完全像是在哄小孩子啊。
    打扫完卫生，许卿想了下：“高湛，你一会儿忙吗？”
    高湛摇头：“不忙，有事吗？”
    “我想去接我奶奶，她还没来过我的新家，现在我开店了，我想让她来看看。”许卿觉得冯淑华肯定喜欢她开的这个小店，好吃的很多呀。
    高湛带著周晋南和许卿还有白狼直接去接冯淑华。
    冯淑华这次没拒绝，很爽快地同意去许卿那边住两天：“我听振华妈说你们今天开业呢，怎么样，人多不多？”
    许卿帮冯淑华收拾东西：“多呢，奶奶，你都没想到，那人就跟潮水一样涌进来，生意好得不得了。”
    冯淑华坐在炕边看著许卿叠衣服，笑著：“我们卿卿就是有福气的。”
    许卿弯眼笑了起来，突然想到冯淑华引毒蛇的事情，问道：“奶奶，那天的蛇抓到了吗？”
    冯淑华点头：“抓到了，还是一条赤尾银环蛇，毒性大著呢。不过也没干过我们的蛊宝宝。”
    许卿想想都觉得脊背寒凉，全身起鸡皮疙瘩，这个虫子也太可怕了，竟然还叫蛊宝宝，可是一点儿都没有宝宝的可爱。
    高湛和周晋南站在院里，听著许卿和冯淑华在屋里说笑，温馨自然。也压低声音跟周晋南说道：“奶奶要那些东西，还缺两样找不到，可能还需要时间。”
    周晋南嗯了一声：“不著急。”
    他確实不著急，虽然看不见，但是这样和许卿过著小日子也不错。
    高湛呵呵两声：“我也看不出来了，你要是放在古代，那肯定也是衝冠一怒为红顏的主。”
    周晋南懒得理他，抿著唇角不说话。
    许卿收拾好冯淑华的换洗衣服，还有洗漱用品，帮她锁好门，又看著院里西红柿和辣椒挺多，摘了两桶放在后备箱里拿回去。
    能省点是点。
    冯淑华看了许卿的小院，非常满意：“院子虽然小点，风水好，以后肯定能旺盛起来。”
    许卿乐：“奶奶，你还能看风水呢？”
    冯淑华眯眼笑著：“院里这棵树长得好，说明下面水源丰富，看似遮天蔽日，其实还有阳光透进来，这个房子適合养蛊虫。”
    许卿：“……”
    她是真不想学著养这个。
    冯淑华又看了她住的房间，开心地点头：“不错，这个房间也好。”
    看了厨房也说好，看了小库房也说好。
    总之房子的每一处，冯淑华都夸著好。
    许卿笑起来：“奶奶，你可真会哄我开心。”
    让冯淑华坐在院里休息，去给她切了西瓜，还切了一份她昨天在家滷的牛肚，让冯淑华当零食。
    这时候的下水和头蹄都很便宜，一两块钱就能买一副。
    人们都觉得吃这些费工夫还不如吃肉香，所以价格都相当於半卖半送。
    许卿就买了个牛肚回来，收拾出来放了自製滷料，滷了满满一盆，想著给周晋南改改口味。
    冯淑华乐呵呵地坐在躺椅上，夹一块软烂有滋味的牛肚吃著，再看许卿这两天整个人好像丰盈了不少。
    没胖，倒是带著一股少妇的风姿，眯眼笑起来。
    扭头看著一旁的周晋南：“你们要抓紧时间啊，不能孩子出生了，你还看不见。”
    周晋南没明白：“嗯，已经催那边了。”
    冯淑华又笑眯眯地拿起西瓜吃著。
    许卿没注意冯淑华说什么，忙著把家里的盆子都拿出来，一会儿洗菜择菜用。
    又把厨房的咸菜缸挪了出来，刷出来准备醃咸菜，等到冬天时，把咸菜炒炒，也是一道菜。
    忙得差不多时，庞振华和秦雪梅带著几筐菜回来，还有一百斤猪肉。
    冯淑华看著小山一样的菜，感觉孙女的生意做得有些大：“卿卿，这些都能卖了？”
    许卿点头：“能啊，要是人多的时候，说不定还不够呢。”
    冯淑华乐呵起来，看著周晋南：“我孙女能干吧，你也要抓紧。”
    周晋南不懂奶奶这个抓紧是什么意思，只顾点头。
    许卿见买回来的有芹菜豆角茄子，喊著周晋南过去择芹菜和豆角，这些完全不用眼睛也能做。
    她和庞振华，秦雪梅削土豆皮，洗菜。
    冯淑华坐著，看著几个孩子忙碌，脸上笑意更深。
    陈迎和周丽红过来时，就见周晋南坐在一堆芹菜和豆角中间，拿著芹菜专心择著。
    眼睛上又缠著纱布，感觉怎么看怎么都带著一股可怜。
    陈迎顿时心疼了，在她眼里周晋南就是个病人，许卿竟然让周晋南干活。
    周丽红原本就看不上做生意的，看著院里放的都是菜，脸色瞬间难看著：“许卿，你是不是过分了，竟然让一个瞎子择菜！”

 第118章 有毒的麦乳精

    许卿见陈迎和周丽红进院，已经起身迎接，还没开口，周丽红就说这么难听的话，顿时也不乐意了：“什么叫瞎子？周晋南只是眼睛受伤，手脚都好好的，怎么就不能择菜了？你当姑姑的，说话是不是太难听了？”
    周丽红没想到许卿竟然敢还嘴，还这么牙尖嘴利，气得扭头看著陈迎：“妈，这就是晋南娶的媳妇，我们在家什么都捨不得让晋南做的。你看看，她竟然还让晋南择菜。”
    陈迎也心疼孙子，却没在脸上显出来：“卿卿，晋南虽然就眼睛受伤，可也要多休息，做这些不合適吧。”
    周晋南起身皱眉：“行了，我又不是温室里的，有什么合適不合適的，而且这是我们夫妻的事情，你们不用一来就指责卿卿。”
    周丽红更气了，看著周晋南：“晋南，我们可是为了你好，奶奶总在家里担心你，今天让我过来看你。看见你在择菜，她能不心疼吗？”
    陈迎也皱著眉头看著许卿：“是呀，卿卿，你不能让晋南做这些粗重的活，你做生意我们不反对……”
    话没说完，冯淑华拄著拐杖过来，笑眯眯地看著陈迎：“亲家奶奶好啊，你这话里晋南是大少爷？择个菜都不能了？现在都什么社会了，不兴少爷那一天套吧？”
    陈迎这才注意到冯淑华也在，有些不好意思：“不是，我就想著晋南眼睛不好，要养著。”
    冯淑华笑了笑：“晋南眼睛不好，手脚好著，而且你看看，他最近气色是不是很好？”
    然后又看著周丽红：“人家小两口的日子，你们这些当长辈的別掺和，那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周丽红冷著脸不说话，打心里看不上裹著小脚的冯淑华。
    陈迎被说得很不好意思：“我老了，刚来犯糊涂了，就是想过来看看。”
    许卿见陈迎这么说，脸色也缓和了一些：“奶奶，你们先坐著，我去给你们倒茶。”
    冯淑华喊著陈迎坐下，脸上始终都笑眯眯，让陈迎更为刚才自己的小家子气惭愧，看著院里的菜，有些疑问：“这么多菜，要卖多少天？”
    冯淑华有些骄傲：“不用卖几天，都不够他们一天卖的呢，我孙女呀，能干著呢。”
    周丽红在一旁的小板凳上坐著，扯了扯嘴角：“做小生意能挣几个钱。”
    冯淑华撩眼皮看了周丽红一眼，没跟她一般见识。
    陈迎却接了话题：“我们这次来，还有个事，就是想问问卿卿想不想当老师？我记得卿卿也是高中学歷，到时候让承文给活动活动，安排在省大附小当个老师，以后端的也是公家饭碗。”
    冯淑华笑著：“你们是觉得做生意不体面吗？”
    陈迎赶紧摇头：“倒也不是，就是觉得做生意太累，还朝不保夕，有个稳定的工作，还有寒暑假，不会那么辛苦。”
    骨子里確实有些看不上许卿做生意，这个年头什么人才会做生意?
    那种吃不上饭，还有就是游手好閒的混混。
    才会想著推个车子去做小买卖，说起来確实不体面。
    许卿端著茶出来，正好听见陈迎这句，笑著过去放下茶杯：“奶奶，我不想当老师，我觉得做生意很好，而且不偷不抢，每一分钱都来得乾乾净净。”
    陈迎皱了下眉头：“话是这么说，到底还是太辛苦。”
    许卿笑了笑：“是太辛苦还是不体面呢？我知道爷爷和爸都是知识分子，体面人。所以看不上做小本生意的。只是做什么都是社会需要，是劳动分工不同，並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陈迎尷尬的笑笑：“是这样，那你不要太辛苦。”
    周丽红见母亲就这样妥协了，有些不屑：“许卿，我妈也是为了你好，你想回头所有亲戚到一起，问起来工作，咱们家里不是教授就是做官的，再不济瑾轩也是大学生，以后前途无量。结果你是个开小饭馆的，丟人不丟人？”
    许卿有些奇怪地看著周丽红：“小姑好像连工作都没有吧？难道不是更丟人？”
    周丽红瞪眼：“你！”
    一直沉默的周晋南突然出声：“如果嫌我们丟人，我们不回去就好了。”
    陈迎原本就是想劝著许卿的找个正经工作，能顾家又体面，没想到反过来还被许卿说教一顿。
    而孙子更是无条件地站在许卿那一边。
    她还有什么好说的？嘆口气：“好了，卿卿说得对，工作哪有高低贵贱之分，做什么都一样，就是不要太辛苦了。”
    陈迎还真怕周晋南不回家，主要这孩子的性子轴，说不回家还真就不回家了。
    没说动许卿，陈迎和周丽红没坐多大会儿就离开，临走时还偷偷往许卿手里塞了一卷钱。
    用眼神示意，別让周丽红看见了。
    许卿没办法，只能捏在手心送两人出门。
    等两人走远，才转身回院，见周晋南已经自觉地坐下继续择菜，笑著过去帮忙洗菜切菜。
    丝毫没把陈迎和周丽红来这事放在心上。
    都收拾完，秦雪梅和庞振华才离开。
    许卿做了晚饭，准备吃完饭后就开始滷肉，一百斤肉大概要卤三四锅。
    把饭菜端上桌，才看见小桌边还放著陈迎和周丽红下午拿来的罐头还有麦乳精，奶粉。
    一大网兜，挺奢侈的。
    许卿翻著看了看，拿了罐麦乳精冲冯淑华晃晃：“奶奶，我给你冲个麦乳精喝吧。”
    冯淑华眼睛一亮：“好，很久没喝过了，想想就甜。”
    许卿笑著打开去屋里冲了一碗出来，顺便问了周晋南一声：“你要不要喝？”
    周晋南摇头：“不喝。”
    冯淑华端过碗，眯眼笑著喝了一大口。
    脸上笑容顿时凝结，变得凝重起来。
    许卿看著心里跟著一紧：“怎么了？是味道不对？”
    她刚还捏了一粒尝了下，很香甜，是这个年代的味道。
    冯淑华放下碗，神色凝重地看著许卿：“你把那一罐都拿来。”
    许卿赶紧去厨房把麦乳精拿了过去给冯淑华。
    冯淑华打开盖子，闻了闻，又捏了几粒放在嘴里细细尝了下：“这被人动过手脚，这里放了一品红，长期喝会不容易怀孕，而已经怀孕的人喝了会流產！”

 第119章 我梦见我们有一个孩子没了

    许卿震惊地看著冯淑华：“奶奶，你说什么？”
    冯淑华皱著眉：“送这个东西的人心思真是恶毒，药量虽然不是很重，却会伤了母体，就算怀孕也会保不住而流產。”
    许卿顿时面如死灰，所以上一世孩子没了，也是出在麦乳精上？
    她刚怀孕的时候，陈迎是拿给她一罐麦乳精，她为了能让孩子健康，每天都会冲泡喝一杯，所以是那一罐麦乳精要了孩子的性命？
    不对，方兰欣说过，是她害死了孩子，是她在中间动了手脚。
    再说了，陈迎为什么要害孩子？
    还是说从开始她就已经中毒，方兰欣只不过是给了最后致命的一击。
    许卿感觉脑子要炸了，眼前浮现一盆血水，里面是都已经成形的孩子，就那么躺在里面。
    心臟紧紧地缩在一起，传来窒息的疼痛。
    冯淑华看著许卿突然脸色苍白，眼尾泛红像是要哭，有些惊讶：“卿卿，你怎么了？不用害怕，这个东西毒性不大，目前伤害不到你。而且奶奶在肯定不能让你有事。”
    许卿没法说上辈子的疼痛，伸手伏在冯淑华的膝盖上默默哭起来，要多歹毒才能对一个没出世的孩子下手。
    周晋南听到了许卿的啜泣声，心没来由地疼了一下，问冯淑华：“奶奶，你能確定麦乳精有问题吗？”
    冯淑华点头：“当然能，这个我要是都分辨不出来，就白活了六十多岁了。”
    停顿了下说道：“东西虽然是你奶奶拿过来的，但不一定就是她下的毒，没有人会傻到这么明目张胆。”
    周晋南頷首，一张脸上如覆著寒霜。
    冯淑华笑著拍了拍许卿的背：“看看你，还能嚇哭了，胆子这么小可不行。再说了，这世界上原本就是万物相剋，既然有毒，自然也有解毒的办法，所以，你要好好跟奶奶学。”
    许卿直起身子，胡乱擦了一下脸上的泪，还有些不好意思：“奶奶，我就是觉得这么歹毒，心里有些难受。”
    冯淑华笑著：“你呀，那是没见过真正大恶的人，所以这些都不算什么。”
    周晋南始终没有说话，唇角抿直下頜紧绷，冷峻中带著一抹阴狠。
    竟然敢把手伸到他这里，看来是死不悔改。
    许卿平復了下情绪，拎著地上一网兜的东西：“我都拿去扔了，打开盖子扔厕所去，省得祸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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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淑华笑著：“没事，给我留著，我能喝，我不怕这些东西。”
    又跟许卿解释：“只是对准备怀孕和孕妇有伤害，对平常人没什么伤害的。扔了浪费。”
    许卿狐疑：“真的？”
    冯淑华笑著：“我还能骗你啊，放下吧。赶紧吃饭，吃了饭你不是还要滷肉。”
    许卿这才放下，坐下吃饭。
    心里依旧不舒服，像是哽著个东西，吞吐都难受，喝了半碗稀饭就去收拾滷肉。
    冯淑华眯眼看著许卿去厨房忙碌，小声跟身边一直沉默的周晋南说道：“这丫头心里肯定藏著事，你们是夫妻，以后不管有什么事情，都要多包容理解。”
    周晋南点头：“奶奶，是我对不起卿卿。”
    冯淑华慈爱地拍了拍是周晋南的肩膀，半眯的眼里透著睿智：“你有你的责任，不用说了，好好待卿卿。”
    周晋南总觉得冯淑华是知道什么，没再开口，沉默地吃饭。
    许卿一直忙到半夜一点，才滷好最后一锅肉，收拾好后又去洗了个澡才去睡觉。
    想著周晋南已经睡熟，轻手轻脚地爬上床，刚躺下就被周晋南伸手捞了过去，紧紧搂在怀里。
    许卿愣了一下，小声问：“你怎么还没睡呀。”
    周晋南抚著她的背，轻轻地一下又一下，就像是在安抚一只猫咪：“不要怕，我在肯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许卿没想到周晋南还在因为麦乳精的事情耿耿於怀，伸手摸著他的脸：“我没事的，就是那会儿心里突然很难受，你相信梦里会发生可能会发生的事情吗？”
    周晋南没说话，依旧一下又一下地抚著许卿的后背，像是在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许卿想了一下：“我前两天做了个梦，梦见我怀孕了，可是怀孕五个月时，孩子突然没了，我真不知道是怎么没有的，可是你却觉得是我故意不想要孩子，还冷著脸对我……”
    说著忍不住代入上一世的情感，声音都有些哽咽。
    周晋南又收紧胳膊，恨不得將许卿紧紧揉进身体里，亲了亲她的发顶：“不会的，就算孩子没了，我也不会怪你。只要你好好的，其他都不重要。”
    许卿：“……”
    孩子是其他吗？
    心里突然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替他们的孩子难过一会儿。
    脸颊在他怀里亲昵地蹭了蹭：“时间不早了，我好睏，我要睡觉。”
    白天忙了一天，所以就算出点小插曲，也不影响许卿的瞌睡，打了几个呵欠，抱著周晋南呼呼睡起来。
    周晋南却睡不著，不知道为什么，许卿说的那个梦，让他有一种恐慌。
    像是有些东西拼命想去抓去，却总也抓不住。
    许卿感觉年轻真好，熬夜到快两点，早上六点半依旧准时起来，而且精神还非常的好。
    开心地抱著周晋南亲了一下：“早上好，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我要去努力了。”
    说完不等周晋南反应，爬起来穿鞋飞速地出去，刷牙洗脸准备早饭。
    周晋南沉闷一晚上的心，被许卿一个亲吻治癒，摸了摸脸颊无声笑起来。
    冯淑华起得更早，早早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怀里还抱著个黑盒子，里面装著蛊虫，笑眯眯地晃著。
    许卿都觉得有些搞笑，別人养个猫狗抱在怀里当宠物。
    而冯淑华抱个蛊虫在怀里当宠物，而且还是剧毒无比的小怪物。
    想想都觉得可怕。
    边洗脸边问冯淑华：“奶奶，早上想吃什么？”
    冯淑华眯眼想著以前的旧时光：“我小时候，早上喜欢喝一碗羊杂汤，再吃一个油果子。”
    许卿有些无奈：“那恐怕是不行，下午回来早了我去买下水，明天早上给你做，要不我给你做葱油饼加鸡蛋？”
    就像上一世街头的鸡蛋灌饼。
    许卿还吃过一次，感觉味道很不错。

 第120章 你也不怕许卿把你扎坏了

    许卿凭著记忆琢磨了一下做法，感觉就是葱油饼里面灌了鸡蛋，然后抹了酱和辣椒，再加生菜叶子。
    家里有做的黄豆酱，凑合一下应该也行。
    没想到还成功了，饼子烙得两面金黄，鼓起来破个口，灌了搅散的鸡蛋进去，最后刷了加工后的黄豆酱和油泼辣子，没有生菜叶，就放了点嫩的萵笋叶。
    冯淑华觉得吃法有些新奇，吃了一口后，有些开心：“卿卿，这个饼子真好吃啊，是怎么做的？”
    许卿笑著给周晋南也卷了一个：“好吃呀，以后我就经常做给你们吃，回头我看看这个酱怎么做更好吃。”
    周晋南也觉得味道很好，从来没什么口腹之慾的他，都忍不住吃了三个。
    许卿觉得还是非常有成就感：“奶奶，你们还想吃什么，就跟我说，我研究研究，爭取天天让你们吃好吃的。”
    冯淑华乐起来：“那可不行，吃成个大胖子，我这个小脚老太太可是走不动。”
    许卿收拾完早饭的桌子，庞振华也过来，先把菜什么的都带到店里去，因为没僱人切菜，许卿就跟一起过去切菜。
    晚一些再回来接周晋南和冯淑华。
    许卿和庞振华走后，冯淑华看著周晋南：“閒著没事，我给你扎几针，来，先把手腕给我看看。”
    周晋南听话地把手腕递给冯淑华。
    冯淑华號完脉搏，有些奇怪的皱眉：“你这身体应该是越来越好，怎么还差了呢？”
    周晋南没吱声，心里却琢磨，是不是许卿天天晚上拿他做实验，扎错地方了？
    冯淑华进屋去拿了一套银针出来，让周晋南擼起裤腿。
    看著周晋南膝盖下，还有脚踝处发青的地方，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有些哭笑不得：“你又不是个身体好的人，怎么还敢让卿卿拿你做实验？你就不怕把你扎坏了。”
    周晋南唇角带著宠溺的笑：“只要她开心就好。”
    冯淑华无奈地笑著：“你这样，以后会把她惯坏的。她是新手，手下没轻重，而且她这些穴位都对，但是却不適合你。你这些穴位之前我给你封死，是为了不让毒性蔓延，结果她全给你扎开了。”
    好在问题不大，要是那种剧毒，周晋南这会儿怕是命都没了。
    周晋南依旧不在乎：“我能忍受，奶奶，这事你別跟卿卿说，她会愧疚自责的。”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1???.???】
    冯淑华嘆气：“你呀，好，我不说，以后她在前面闯祸，我在后面给她收拾就是了。不过你也不能凡事都惯著她。”
    周晋南笑了笑：“没事，她值得的。”
    冯淑华不再说话，给周晋南开始扎针，再看他腿上很多红点还有发青的地方，都是许卿的杰作。
    不过让她欣慰的是，穴位都找得很准。
    果然是块学医的料。
    许卿和庞振华在店里忙活到十点，基本菜都切好，开始准备切滷肉，和炒菜。
    两人都是手脚麻利的人，干活是又快又好。
    到中午十一点准时出菜。
    许卿喊著孙甜放音乐，掛开始营业的招牌。
    肉香味一飘出来，很快就有人围过来。
    有人嫌贵捨不得，也有人觉得吃一顿饱的再坐火车，两三天都能不饿。
    省城火车站是个大站，每天流动旅客上十万人。
    而且火车班次少，速度慢，滯留的旅客也很多。
    所以许卿他们的生意依旧很好，一直到下午三点多，才有歇口气的时间。
    许卿突然想起来，还没去接周晋南和奶奶，喊著孙甜和庞振华看著。
    她骑车回家接人，半路上正好遇见冯淑华和周晋南牵著白狼，慢悠悠地往火车站走。
    许卿一脸抱歉地停下自行车：“没想到十一点就开始忙得不行，一忙起来就忘了回家接你们了，肯定饿了吧？”
    周晋南笑著：“不饿，早上吃得多，这会儿不饿呢。”
    冯淑华点头：“就是，想著你店里忙，我们过来还占座位，就晚点过来。”
    许卿带著两人去店里，店里就剩几个人在吃饭。
    赶紧让周晋南和冯淑华坐下，给冯淑华打了一份滷肉饭，专门挑了一些肥瘦相间的五肉。
    又去给周晋南炒了个西红柿鸡蛋，配著杂粮饭，也很下饭。
    她也盛了一份饭过去跟冯淑华和周晋南一起吃。
    刚坐下，孙甜皱著眉头：“卿卿姐，好像不对，有人没给钱，你们那里一共打了五百六十份饭，我这里只收到了五百四十七份的钱，有十三个人没给钱。”
    庞振华一听有些火：“这些人怎么这么不要脸，吃饭不给钱，也不怕回头生个儿子没屁眼。”
    许卿看了庞振华一眼，示意他闭嘴，毕竟店里还有顾客在。
    说太难听的话，容易让人心里不舒服。
    “振华，你先吃饭，这件事好解决，吃完饭我们再说。”
    逃单这件事，不管什么时候都有发生，而且相对来说，十三份，数额还不算太大。
    发现得早，及时想办法处理就行。
    庞振华一想到损失好几块钱，就心疼，气呼呼地吃饭。
    许卿笑著，喊孙甜也自己去打饭吃。
    然后边吃边跟两人说：“这些事情都很正常，我们想办法处理就好了，不要放在心上。为这点儿小事就生气，那以后遇见的困难会更多。”
    孙甜一脸紧张：“卿卿姐，我主要是怕你觉得我算错帐，或者以为我动了手脚。”
    许卿笑起来：“你担心多余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再说你一看眉眼清亮，就是个正直的好姑娘，我怎么可能怀疑你呢？不要多想，这些事情都很正常，好好吃饭。”
    等吃完饭，店里也没客人时，许卿跟庞振华和孙甜说道：“既然这样不行，那我们就用先付钱后打饭的方法，你不给钱就別想吃饭。我一会儿去印一些饭票，荤菜和素菜的，甜甜收了素菜的钱就给他素菜饭票，我们那边看饭票给打饭。这样是不是更好统计？”
    孙甜眼睛一亮：“对啊，这真是一个好办法，饭票还能重复使用。”
    许卿点头：“嗯，就用牛皮纸的那种，可以多用几次，所以不用生气，只有失败才能让我们想出更好的办法。”
    庞振华看著许卿：“你脑子里怎么这么多主意呢？”
    许卿笑著：“因为我聪明呀。”
    冯淑华在一旁看著，小声跟周晋南说：“我孙女气量大，是个將帅之才！”

 第121章 卿卿，这件红衣服哪来的

    周晋南很认可冯淑华的话。
    普通人遇见这样的事情，肯定会破口大骂，骂那些逃饭钱的人坏良心，诅咒人家祖宗十八代的。
    就像庞振华那样的反应，才是最正常的反应。
    而许卿却始终都笑著，甚至压根儿没觉得这是个问题，一顿饭吃完，事情也很好地解决。
    甚至比之前更完美。
    完全不是一个十九岁姑娘该有的气度和睿智。
    许卿说完，又哄了庞振华和孙甜两句，让两个年轻人开开心心地去工作。
    她让冯淑华和周晋南在店里等著，她去找印刷厂印刷一些饭票。
    反正用量很大，所以找印刷厂要便宜很多。
    等办完事回来，正好赶上晚饭上人，又赶紧麻利投入工作中。
    周晋南和冯淑华坐在门外，看著人来人往，每个人都吃得开心，冯淑华直乐呵。
    一直到晚上九点，饭菜售空，还有人排队没买上。
    许卿揉著发酸的胳膊：“不行，要赶紧僱人，要不我们根本忙不过来，明天的菜还没准备呢。”
    庞振华炒了一天菜，也是累得够呛，感觉动都不想动一下。
    碗筷都在重复使用，期间许卿已经刷过无数次盘子饭缸，这会儿还是像小山一样堆放著。
    “雇三个人，一个专门洗碗的，两个洗菜切菜的。最好明天就能到。”
    许卿算了下，要是这么玩命地干下去，他们抗不过一星期就要累倒了。
    庞振华坐在凳子上靠著墙：“行，明天咱们这里贴这个招工信息，我再回村里问问。只是这么晚了，咱们去哪儿买菜？”
    许卿看看外面的天：“不行就明天五点去早市看看。”
    才突然发现周晋南和冯淑华没在外面，估计是先回家了。
    许卿呼了一口气，又去收拾洗碗刷锅，庞振华也跟著过来帮忙。
    孙甜在外面算帐。
    今天一共买了不到一千份，收入七百多。
    庞振华听完孙甜报的数字，突然就觉得不累了，干劲十足：“就这样，让我累死我都愿意。”
    许卿哭笑不得：“那可不能累死了，赶紧洗完，你一会儿帮我把盆子送回去，我还要燉肉。”
    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来肉也没买，嘆口气：“不行明天就做小炒肉，走吧。怎么还是没规划好。”
    全部收拾完，孙甜把钱给许卿，然后让许卿在帐本上签字。
    三人才锁门回家。
    庞振华和许卿一路想著明天的菜怎么解决，不行在没僱到人之前，先不准备那么多了。
    结果到家时，院里拉著灯，地上堆满了菜，还有肉。
    周晋南和冯淑华还有高湛，秦雪梅都在院里洗菜择菜。
    许卿惊讶地看著：“你们……你们怎么来的？”
    高湛看见许卿，有些骄傲地表功：“嫂子，这些肉和菜可都是我买回来的，还都很便宜，是我下午没事去乡下挨家凑的。”
    许卿瞬间被感动到了：“你们怎么这么好呀。”
    要不是有这么多人，她就衝过去给周晋南一个大大的拥抱。
    还要使劲亲一下！
    冯淑华洗著菜笑著：“我们看你们那么忙，周晋南就说你没时间准备明天的菜，给高湛打了电话，让他去买菜。我们收拾的时候，雪梅也过来帮忙。”
    许卿笑著过去抱住秦雪梅：“哎呀，太感谢了，我和庞振华刚才还发愁明天怎么办呢。”
    冯淑华笑著：“好了，锅里有饭，你们洗手去吃饭，还有，我就用你昨晚的老汤把肉卤上了，你看对不对，要是还缺调料你自己加啊。”
    许卿又跑著过去抱冯淑华：“奶奶，你们真的太让我感动了。”
    明天菜的问题解决了，而且不用她和庞振华动手，高湛他们收拾乾净，还给切好了才离开。
    许卿把最后一锅肉燉在锅里，匆匆拎水洗了个澡，就躺在床上不想动，闭著眼睛哼著：“周晋南，你帮著听著闹钟，闹钟响了你喊我，我去把肉捞出来，哎呀，胳膊好疼啊。”
    撒娇地说著晃著胳膊，周晋南伸手过去默默地帮她捏著。
    有些心疼地开口：“以后每天少准备点，要不就卖中午一顿就行。”
    许卿立马摇头：“那不行，其实晚上人更多呢，晚上那顿饭最饿不得。”
    周晋南不再说话，给许卿柔捏著胳膊，舒服的许卿直哼唧。
    哼唧到最后，变成了悠长的呼吸，完全忘了锅里还燉著肉。
    一觉睁开眼，就已经是早上七点多。
    许卿眯眼看著床头桌上的闹钟，有些发懵，是早上还是晚上呀？
    身边早就没人了，能听见周晋南和冯淑华在院里说话的声音。
    赶紧爬起来，隨便扎了一下头髮跑著出去。
    树下小饭桌上，放著一盆凉拌黄瓜，还有粥和油条。
    冯淑华笑眯眯地看著许卿：“睡醒了，赶紧洗脸吃饭，晋南一早出去买的油条。”
    许卿也没多想，笑著去洗脸刷牙，过来坐下吃早饭。
    才突然想起来：“昨晚那锅肉没事吧？”
    周晋南摇头：“没事，我都已经盛出来了。”
    许卿放心了：“那就好，要是泡时间长了，会有些太咸。”
    有那么一瞬间，她忘了周晋南眼睛看不见，完全把他当成正常人看。
    端碗吃饭时，才发现周晋南放在桌下的左手有些不对，红得异常，手背还有水泡，赶紧放下碗：“你的手怎么了？”
    紧张地拉过周晋南的手，看著手指都有些掉皮，烫得很严重，眼泪瞬间往下掉：“这么严重你怎么不吱声，还把手藏起来，你藏起来我就看不见啊？你怎么就不叫我。”
    冯淑华昨晚倒是听见动静，还起来帮周晋南一起捞肉，都没发现他的异常。
    没想到烫得这么严重：“你这个孩子，昨晚怎么不说，家里有没有药膏。”
    许卿心疼地抹眼泪：“只有云南白药，在我们屋里的箱子里。”
    冯淑华起身去拿药。
    许卿捧著周晋南的手，越看越难受：“你怎么这么傻啊，我起来捞了肉再睡也没事的。”
    不用想都知道，周晋南摸索著进去，不知道锅里深浅，手一下按进去了。
    周晋南探过右手，摸著许卿眼角的泪：“没事，不疼。”
    冯淑华拿著药出来时，神色有些古怪，手里还拎著件红色的衣服，问许卿：“卿卿，这件衣服哪儿来的？”
    许卿抬头看了一眼，是母亲留下的那件遗物！

 第122章 红嫁衣代表的身份

    许卿看了眼冯淑华手里的衣服，是母亲留下的那件遗物：“是我母亲留下的，我从方兰欣那里拿过来的。”
    因为看不出来是什么民族的服饰，她就放在药箱边上，想著有空了晒晒再放个樟脑丸之类，防止被虫子咬了。
    冯淑华把手里的药和纱布递给许卿：“先看看晋南手上的伤。”
    许卿惦记周晋南手上的伤，要是放在后来，这么严重都要去医院，只是现在基本上都是在家用土方子治治。
    把水泡挑破洒上云南白药。
    冯淑华坐在一旁看著，见破皮处流出的水很快把药面打湿，琢磨了一下：“去找点消炎药过来，碾碎撒上，再包扎上。”
    许卿迟疑：“能行吗？”
    冯淑华眯眼：“肯定行，你去问问胡同里的野医生有没有消炎片。”
    野医生就是没有行医资格证，自学成医或者跟赤脚医生学过几天，在家里开个小诊所，可以治疗普通的头疼脑热，还会打屁针。
    许卿听了跑著去找野医生买了几分钱的消炎药，回来包在纸里，用酒瓶擀碎，再撒在周晋南手上。
    怕现在包上纱布，会让伤口和纱布粘在一起，就让周晋南垂著手晾一会儿，先吃了早饭再说。
    许卿忙完再坐下，才想起来刚才冯淑华问了红色衣服的事情，边喝著稀饭边问冯淑华：“奶奶，你刚才问我那件衣服，是有什么不对吗？”
    冯淑华拧著眉头：“那件衣服是苗疆部落巫师女儿的嫁衣。”
    许卿惊讶：“巫师？真有巫师吗？”
    冯淑华咬著油条，眯眼像是陷入回忆，过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说：“在以前，大部落的首领叫苗王，小部落的首领叫苗皇，后来不兴这样叫，都是叫大首领小首领的。但是部落里真正有权力说话的是巫师。”
    “巫师一般都是寡妇，会养蛊会占卜，在寨子里地位非常高，谁家里有个大事小情的，或者要出远门了，都会去找巫师占卜算一算。而巫师养出的蛊非常厉害，毒性也最强。却从来不会伤害人，而是为了保护整个部落的安全，不被外族入侵。”
    “巫师的女儿，从小就传承巫师的手艺，如果下一届没有更优秀的巫师选出，那就將由巫师的女儿继承。”
    许卿就像听故事一样，感觉太神奇了。
    她一直觉得湘西赶尸，苗疆养蛊，都是传说或者小说上才会有的，没想到现实生活中还真的存在。
    冯淑华边回忆边缓缓说著：“刚才那件嫁衣，银边刺绣配著蛊皿图案，是千人以上大寨巫师女儿才能拥有的嫁衣。”
    许卿惊讶：“那是不是说我母亲是巫师的女儿？”
    冯淑华点头：“很有可能。”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许卿的身体底子为什么那么好，会很適合养蛊。
    许卿嘆口气：“可惜，除了这个衣服一点线索都没有。”
    苗疆那么大，村村寨寨成千上万，她就算想找都无从下手。
    冯淑华叮嘱许卿：“回头你要把衣服收好了，要是被懂的人看见，会招来很多麻烦。”
    许卿一直以为就是一件普通的红嫁衣，没想到还这么重要。
    擦了擦手赶紧去把红嫁衣找地方藏好。
    再出来，就挺好奇冯淑华的身份：“奶奶，我只知道你是大地主家的小姐，你怎么懂这么多啊？”
    冯淑华笑起来：“以后再告诉你，赶紧吃饭，估计一会儿二喜就该来了。”
    许卿吃了早饭再看周晋南的手背，已经不流水了，有些地方已经结痂，没想到消炎药的威力这么大。
    冯淑华看了一眼：“你去把火柴拿过来，擦著火的那块黑纸撕下来，贴在伤口上，再缠上纱布，过两天就能好。”
    许卿还真知道这个，小时候磕磕碰碰流血了，都是用火柴盒上能擦著火的那一块纸贴上，用来止血消炎，至於什么原理她也不知道。
    反正大家都是这么干，主要效果还很不错。
    给周晋南包扎好伤口，庞振华也赶了过来，手里还拿著半个馒头。
    许卿惊讶：“你这是没吃饭？”
    庞振华停好车，有些不好意思：“我起来晚了，就抓了三个馒头边骑车边吃。”
    许卿笑著：“那你速度还是挺快，正好家里还剩一碗稀饭，你喝一口。”
    庞振华也没客气，坐在那里喝了许卿端过来的稀饭，把半个馒头吃完，一擦嘴跟许卿说道：“我在村里找了两个洗菜的，都不是我家亲戚啊，一个是巧凤婶子，还有一个是秀珍姨。”
    许卿认识这两个，都是爽快能干的：“她们家里都愿意吧？”
    庞振华点头：“能有啥不愿意的，一个月三十块，比在家里糊火柴盒挣钱多了，而且他们去酒厂刷瓶子，一天累死都挣不了一块钱，还不管饭。咱们这个又管饭活也不重。”
    说完感嘆了句：“我妈还有些不高兴呢，觉得这事应该她去，还有让我几个姑姑去也行。我就很严肃地告诉她，我做生意这件事，她別跟著掺和，回头给她钱，她享福就行。”
    许卿笑著：“对，虽然咱们做的不是什么大生意，但是从开始就要杜绝这些人情关係，以后要是有什么计件的工作，我们可以让她们去做，但是现在不行。”
    他们做的是吃的生意。
    而现在很多家里条件一般，可能一个月都吃不上一次肉，要是把这样的亲戚弄过去，回头想拿点吃的回家，谁能拉下脸说不行？
    所以从一开始就要杜绝这些隱患的发生。
    庞振华无奈摇头：“反正我现在听你的，我就觉得你说得挺有道理。昨天晚上，我二姑还去我家里，说要是店里有什么剩菜剩饭，让她去拎回去餵猪。我跟她说全卖完了，她还不相信。”
    停顿了一下：“我一开始也觉得自己过好了，就应该照顾一些亲戚。现在看来还真不是那么回事。”
    许卿点头：“咱们规模还小，很多做得都不够成熟。再说了，有些人能帮，有些人不能帮。不能当烂好人最后让自己为难。”
    这都是她吃过亏后总结出来的经验教训。
    周晋南在一旁默默听著，突然生出一个想法，许卿对待欺骗她的人会怎样？

 第123章 去砸了许卿的店

    许卿和庞振华聊完，收拾东西出发去开店。
    临走又叮嘱周晋南：“你晚一些和奶奶一起来，但是手不能碰水啊，也不能雕刻，就那么坐著养著，要是我看见严重了，回头不理你啊。”
    周晋南很听话地点头：“好，我不乱动。”
    许卿这才和庞振华骑车离开。
    冯淑华拄著拐杖站在院里，等许卿和庞振华离开，才笑眯眯地看著周晋南：“你刚也听见我说的了，但是卿卿显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也没有看得很重。你要好好看著她，保护她。”
    周晋南点头：“奶奶放心，我会守好她的。”
    冯淑华连连摇头：“她觉得的坏人就是方兰欣这样的，其实真正的坏人，恐怖著呢。哎呦，我要去看看我的蛊宝宝，今天晒太阳时间有些长了。”
    …………
    许卿和庞振华到店里时，孙巧凤和李秀珍也到了，站在店门口有些拘谨。
    看见庞振华和许卿，两人明显鬆了一口气，孙巧凤笑说著：“二喜，卿卿，看来我们没找错地方呀，我刚才看著这个饭店，这么干净漂亮，还想著是不是呢。”
    许卿笑著跟两人打招呼：“巧凤婶子，秀珍姨，以后还要辛苦你们了。”
    李秀珍赶紧摆手：“辛苦啥，我们还要谢谢你给我们找个活干呢。我家里男孩多，都是正能吃的时候，买个盐都要等鸡下蛋，你可是帮了我大忙。”
    许卿笑笑，停好车开门让两人进屋，然后讲了一天的工作。
    孙巧凤很有信心：“以前咱们胡同里谁家办红白喜事都是我去切菜收拾，这个我能干，简单的炒菜我也行。”
    李秀珍赶紧点头：“那我洗碗，我干活挺快的。”
    两人很珍惜这个机会，生怕许卿不要她们。
    多了两个人帮忙，许卿和庞振华明显轻鬆不少，下午，庞振华还有空去买菜买肉，然后让孙巧凤回院里择菜洗菜。
    许卿和庞振华就不用担心太晚回去，也就没那么著急。
    许卿这边忙得热火朝天，小日子蒸蒸日上。
    方兰欣那边就没那么好过，许如月是婚后第五天才自己回娘家，丧著脸没有一点新媳妇的喜气。
    看见亲妈也是满满的抱怨：“我想离婚。”
    方兰欣嚇一跳：“你才结婚五天，离什么婚？你不怕丟人啊。”
    许如月满脸委屈：“我那是结婚吗？从结婚那天下午，周瑾轩就不知道去了哪儿，直到现在我都没见过，他妈还天天黑著脸，好像都是我的原因。当时结婚也是她同意的啊。”
    方兰欣皱眉：“周瑾轩一天都没回去过？”
    许如月摇头：“没有，我这样过下去有什么意思？而且我这两天身体不舒服，有些噁心，你说会不会是怀孕了？”
    方兰欣心里一紧：“你没让人发现吧？”
    许如月摇头：“没有，而且我这个月也没来那个。”
    方兰欣心落了下去，十有八九就是怀孕了，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孩子还是李大勇的！
    许如月见方兰欣脸色难看，有些著急：“妈，你说该怎么办啊？”
    方兰欣摆手：“让我想想，这个孩子不能生，生了你这辈子都毁了。”
    许如月也不想生，只要想到怀的是李大勇的孩子，她就忍不住地噁心。
    方兰欣眼睛微眯，露出阴惻惻的目光：“你想办法和瑾轩睡一次，然后去找许卿的麻烦，把孩子流掉的责任赖在她头上。”
    许如月皱眉：“那还要一个月后，会不会被人发现？”
    方兰欣摇头：“不会，三个月后才能出怀，我们说孩子一个月，那就是一个月。”
    许如月觉得这个办法可以：“我听周瑾轩的姑姑说，许卿在火车站开了个快餐店，生意特別好，还指使周晋南在家给她择菜呢。”
    方兰欣冷笑：“就让她得意几天。”
    等她要找的人来了，看许卿还怎么得意。
    母女俩说话时，客厅门突然被推开，许治国满身酒气地进来，浑身臭烘烘的不知道多少天没洗澡。
    过去往沙发上一躺，红著眼看著方兰欣和许如月，目光有些瘮人。
    方兰欣却不敢吱声，最近许治国也不去上班，每天都不知道混在哪里，偶尔会回来一次，都是喝得烂醉，然后赤红著眼看著她。
    她要是敢抱怨一句，许治国就挥著拳头揍她。
    虽然到现在为止，许治国还不清楚许如月是不是他的女儿，但是外面那些传言，已经证实他就是被戴了绿帽子，当了王八。
    许如月不知道母亲这两天过的什么日子，看著许治国的样子，想想他又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心里就忍不住的嫌弃，脸上也就显露出来，捂著鼻子：“臭死了，喝那么多酒干什么？”
    许治国突然坐起来，因为喝酒，双目赤红看人时带著凶残，紧紧盯著许如月，突然抓起茶几上的茶杯，重重的砸在地上：“老子喝酒你也管，你算什么东西！”
    许如月嚇一跳：“你疯了吧！”
    许治国又拿起一个茶杯砸得粉碎，瞪著方兰欣：“老子就是疯了，敢给我戴绿帽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自从动手打了方兰欣后，他突然觉得打人后会有一种快感和满足感。
    更是找机会就想回来揍方兰欣一顿。
    方兰欣嚇得一个瑟缩，把许如月拉在身后，瞪著许治国：“你打我算什么本事？你说我对不起你，你拿出证据啊！这么多年，你自己长眼睛也看到了，我对这个家付出得少吗？”
    许治国压根儿听不进去这些，直接一个巴掌扇在方兰欣的脸上，看著她惨叫，感觉心异常的舒畅。
    方兰欣尖叫地跳起来：“许治国，我跟你拼了。”
    还没扑过去，就被许治国一脚踹到，挥拳雨点般地砸在方兰欣身上。
    许如月直接嚇傻在一旁，她看见过邻居家有打老婆的，也是这样地下死手，就庆幸那种事情不会发生在自己家里。
    现在看著许治国这么打母亲，捂著耳朵尖叫起来：“你停手！你为什么不去打许卿，都是她在造谣！都是她害得我们家这样，她现在却过得好好的。”
    方兰欣疼得边嚎叫也边喊著：“许治国，你要是个男人，你就去砸许卿的店！你也不想想，我们今天的日子是谁造成的。”
    许治国愣了一下，忽然起身：“你们当我不敢？老子现在就去砸了她的店！”

 第124章 他像地狱走来的使者

    许治国被方兰欣和许如月怂恿的，加上酒精麻痹，已经不去想什么对和错。
    红著眼就要衝著去找许卿，他也认为，最近所有的不幸都是许卿带来的。
    许卿小店正是中午上人的时候，她忙著看票打饭，还要喊著大家注意排队，不要爭抢，都能吃上饭的。
    因为说话时，始终都是笑眯眯的，也很容易让人接受。
    就在她刚打完一份饭是准备打下一份时，听到屋外一声巨响，接著有人惊呼一声。
    许卿让旁边庞振华接著打饭，她去看看。
    窗户玻璃被砸碎一块，而许治国手里拎著半截砖头准备砸另一块玻璃。
    “住手！”
    许卿气的过去使劲推了许治国一把，將人推了一个趔趄，闻著他身上的酒味，皱起眉头：“你干什么！跑这里发什么疯！”
    许治国拎著半截砖，趔趄了几步才站稳，看著许卿拎著炒菜的勺子，脸如覆著一层寒霜般瞪著他。
    特別是那种眼睛，在生气时仿佛会喷火一样，心里竟然生出了惧怕。
    使劲摇了摇头，才想起来这根本不是记忆中的那双眼睛，胆子又大了几分，指著许卿的鼻子：“你他娘的是我的女儿，我想砸店就砸店，你不想我好过，我今天也不让你好过。”
    说著就要衝过去继续砸玻璃。
    许卿想都没想，拎著手里的勺子朝著许治国的脑袋就敲过去，敲得许治国两眼发懵，眼冒金星，一屁股坐在地上。
    许治国被敲得酒醒了一半，怎么也没想到许卿竟然敢动手打他！
    没等他反应过来，许卿又挥著勺子过去劈头盖脸地打著许治国，因为愤怒脸涨得通红。
    庞振华听著外面的动静，想出也出不去，只能一边打饭一边伸著脖子干著急。
    许卿是真的很生气，见许治国伸手抱著头身子缩成一团，才停下手，怒气冲冲地瞪著他。
    许治国只感觉脑袋上，肩膀上都火辣辣的疼，坐在地上怒视著许卿：“我是你亲老子，你是不是要反天，连我也敢打！”
    许卿气的呼吸都急促起来：“你还知道你是我亲爹？哪有亲爹来砸儿女的店铺。许治国，我告诉你，你就活该当王八戴绿帽子！拿著野种当宝贝。我等你后悔的那一天！”
    许治国看著周围的人，觉得脸上很没有光：“你在胡说什么！”
    许卿冷笑：“胡说？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怂样，是不是不敢去调查当年的事情，我告诉你许治国，你要是敢再来我这里闹事，我就报警抓你！”
    许治国震惊地看著许卿，她竟然敢大逆不道地喊他的名字！
    伸手颤抖地指著许卿：“你好样的，你真是好样的！跟你妈一个德性！无情无义！”
    许卿举起饭勺：“你再说一句试试！”
    许治国知道许卿真的会下死手，赶紧连滚带爬地起来，跑出去好远，回头指著许卿：“你个死丫头，连亲爹都敢打，早晚有一天要遭报应的。”
    说完麻溜地跑了，生怕许卿会追上去揍他。
    许卿压根儿不把许治国的诅咒放在心里，活动了下胳膊回屋，去后厨把勺子洗了，继续打饭。
    庞振华有些担心地看著许卿：“没事吧？你爸怎么跑来了？”
    许卿摇头：“没事，他喝多了耍酒疯。”
    因为要忙著打饭，庞振华也不好问太多。
    许卿知道许治国肯定是被方兰欣怂恿著来闹事，原本对母亲的身世並不上心，也没想过一定要去查个水落石出。
    可是现在，她想知道，母亲当年到底经歷了什么，才会嫁给许治国这个人渣。
    还有她现在还活在这个世上吗？
    ……
    周晋南虽然在家也没閒著，跟冯淑华聊了一会儿天，又让白狼带著他去给高湛打了个电话。
    高湛过来得很快，远远就看见站姿笔挺的周晋南和一条丑狗。
    车子停到周晋南身边，下车给一人一狗开车门。
    看见周晋南左手缠著纱布，有些惊讶：“怎么还受伤了？”
    周晋南活动了下手：“烫了一下，没什么大问题。”
    高湛没急著停车，而是侧身盯著周晋南看了好一会儿：“你知不知道你左手的价值？会不会影响你以后左手破译电码的速度？”
    周晋南皱了皱眉头：“没那么严重，就是一层表皮。”
    高湛嗤笑：“玩苦肉计？好让许卿以后心软？”
    周晋南摇头：“不是，我就是想对她好一点。”
    高湛舌尖弹了下牙，呵笑：“如果遇到危险，让你把左手砍掉才能救许卿，你愿意吗？”
    周晋南想都不想地点头：“愿意。”
    “因为你欠她的？”
    周晋南又摇头：“是因为她值得。”
    如果这个世界將会被黑暗侵袭，那他一定会挡在她面前，给她世界所有的光，而让自己沉没在黑暗中！
    说完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周瑾轩在哪儿？”
    高湛有些奇怪：“在陈梁胡同的一个小院里，你昨天突然让我找他干嘛？你这个弟弟惹到你了？”
    周晋南捻了捻手指：“带我过去。”
    高湛发动汽车，又问了一遍：“你找周瑾轩到底干嘛？”
    周晋南依旧没说话。
    高湛只能默默充当好司机，送周晋南找周瑾轩。
    陈梁胡同离省大不远，周家有一处老房子就在这里。
    高湛带著周晋南过去，心里好奇周晋南竟然让白狼留在车上。
    小院不大，周瑾轩从结婚那天就一直住在这里，正好是暑假，他也不用去上学，连门都不出就躺在床上。
    不过苏慧茹会每天按时过来送三顿饭。
    周瑾轩躺著，听见有人拍大门，还以为是苏慧茹送完饭又回来，翻了个身不想起。
    拍大门声却越来越大，甚至还带著一种愤怒。
    周瑾轩一下坐起来，母亲是从来不会这么敲门的。
    迟疑了一会儿，才趿拉著鞋子出去开门。
    喊了一声谁呀，没人应声。
    带著一股气过去开门，刚拉开大门没看清门口的人，就有一只手臂袭来紧紧掐住他的喉咙。
    推著他进了院子。
    周瑾轩惊恐地看著眼前的男人，脸色涨红开口都有些困难：“大哥！”
    平时只是严肃冷漠的周晋南，此刻却阴冷得像地狱走来的使者……

 第125章 这不是为难高湛

    周瑾轩惊惧地看著大哥，嘴里已经开始语无伦次：“大哥，你…要干什么，快放手！”
    周晋南依旧紧紧掐著他的脖子，突然挥拳击在周瑾轩脸上。
    只听见一声拳头落在肉上的闷响，高湛听了都觉得疼，是替周晋南受伤的左手疼。
    周瑾轩哀嚎一声，被周晋南甩在地上。
    紧接著周晋南一脚稳稳地踩在周瑾轩胸口，声音冷厉：“我有没有说过，让你好自为之！”
    周瑾轩捂著脸哀嚎：“大哥，我不懂你是什么意思，你快放手，我要疼死了。”
    周晋南却抬脚直接踩在周瑾轩脸上：“你既然不听，那就別怪我不客气，我要想让你死，就没人能找到你的下落。”
    周瑾轩怕了，此时的周晋南哪里还有半分正直的模样，分明就是一个魔鬼，脸被踩得紧紧贴著地面，还有些变形。
    哭著支支吾吾地喊著：“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周晋南收回脚喊著高湛：“把他拎进屋里。”
    高湛听话地拎著周瑾轩进屋扔在地上，又去扶著周晋南进屋让他坐下，心里是好奇死了。
    这兄弟俩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周瑾轩软软地坐在地上，看著坐在那里的周晋南，心里的恐惧无限放大。
    他明明瞎了，却依旧如阎王一样，阴森恐怖。
    周晋南“看”向周瑾轩，一字一句地开口：“你再也不敢什么了？”
    声音不大，带著震慑威严。
    周瑾轩打了个寒战，知道周晋南肯定什么都知道了：“大哥，我没有想害许卿，我就是觉得她肯定不是心甘情愿地嫁给你，如果你们现在有了孩子，以后你们离婚，对她伤害太大……”
    话没说完，周晋南突然起身蹲在他面前，伸手掐著他的脖子：“为了她好，还是你心里存著骯脏的想法？”
    周瑾轩嚇得牙齿打战不敢说话。
    他看见新婚那天，许卿一身红色嫁衣，风姿裊裊，眉目之间自带风韵。
    腰肢纤细如柳，肤如凝脂般莹润。
    周瑾轩觉得，书中所有描写美女的诗词都可以放在许卿身上，他心里的不甘心更浓。
    他也是因为许卿长得好看，才愿意跟她谈对象，心里却又看不上她只是个公交车售票员。
    后来许卿出事，他就更加觉得许卿脏了配不上他，跟许如月订婚，也有他骯脏的想法。
    许卿那样的名声，这辈子恐怕都难嫁人，娶了许如月，以后跟许卿也算是亲戚，想做点什么，她还能拒绝？
    心里算盘打得很美，却没想到，大哥插了进来，还非常高调地娶了许卿。
    他怎么能甘心，劝许卿不要衝动，她怎么可以隨便嫁人。
    最后拦不住，眼睁睁地看著许卿和周晋南结婚，再想到夫妻俩日日夜夜那些事情，整个人都煎熬的难受，心里就起了歹毒的心思。
    绝不能让许卿怀了周晋南的孩子！
    如果许卿结婚几年都不怀孕，周晋南还会要她？
    等他们离婚，许卿不还是他的！
    周瑾轩想得很好，而且自觉做得很隱秘，他只是偷偷听到陈迎要和姑姑去看许卿和周晋南，就把事先准备好的麦乳精和陈迎准备的掉了包。
    却没想到还是被周晋南发现了！
    周晋南手指收紧，能听见周瑾轩呼吸急促，才淡淡开口：“我说过后果自负，你想试试，对吗？”
    周瑾轩紧张地蹬腿，使劲摇头，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高湛在一旁有些紧张，生怕周晋南真一个不小心把周瑾轩掐死了！
    就在他想开口提醒时，周晋南突然鬆手：“你想试试，那就试试吧，希望你能承受住后果。”
    然后喊著高湛：“我们走吧。”
    高湛又一头雾水地带著周晋南出门离开，一直到车上，还在犹豫要不要问问？
    不过显然周晋南並不想他知道。
    ……
    周瑾轩等周晋南和高湛离开好一会儿，还嚇得身子在发抖，屁股下面更是多了一团温热的液体。
    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嚇得尿裤子了。
    他还是不能相信，周晋南怎么会知道？
    而且大哥临走时，语气平淡，却让他听出一股萧杀刺骨的感觉。
    他到底还是小看了周晋南的能耐！
    ……
    高湛送周晋南到家，看了看他的右手：“你手没事吧？纱布都湿了。”
    周晋南突然想起许卿说话，要是手伤严重就不理他，赶紧喊著高湛：“你去弄点消炎药和纱布，给我重新包扎一下，你看著我手上这个怎么包的怎么打的结，你也这么弄。”
    高湛看著周晋南手心处还绑著一个小小的蝴蝶结，很漂亮的。
    这不是在为难他？
    “换药可以，要是绑得一模一样，可能做不到。”
    周晋南皱眉：“就绑个纱布，你都做不到，要你有什么用？”
    被嫌弃的高湛呵呵两声：“你这么厉害，来，你自己绑个蝴蝶结出来，这是许卿包的吧？这些女人也是，隨便绑个结不行，怎么还弄个蝴蝶结出来。”
    周晋南语气非常不好：“你废话怎么这么多，你赶紧快看看，学一下。”
    就许卿那么聪明，要是绑得不一样，肯定会怀疑。
    高湛没办法，只能抓著周晋南的手仔细研究了一会儿，又打听找到野医生那里，买了纱布和消炎药回来。
    拆的时候还很仔细地记了下顺序，等换了药缠上纱布绑的时候，傻眼了。
    按记忆里的顺序怎么绑，也绑不出来蝴蝶结。
    反反覆覆试了几次，绑出了一个奇丑无比的蝴蝶结，很满意地冲周晋南说道：“好了，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周晋南见高湛折腾这么长时间，不疑有他，摸了摸觉得好像就是这样。
    下车回去，准备带冯淑华一起许卿店里。
    高湛一想到能去混顿饭，立马也跟著：“我开车带你们过去了，多快。”
    周晋南懒得理他，喊著冯淑华一起去找许卿。
    到店里时，许卿他们还在忙，高湛先发现窗户玻璃碎了一块，咋舌惊嘆：“生意这么好？把玻璃都挤碎了。”
    李秀珍正好出来倒脏水，听了高湛的话，又看见冯淑华，赶紧打著招呼：“婶子过来了，这玻璃可不是挤碎的，是卿卿爸爸过来打碎的。”

 第126章 周晋南和高湛配合出错

    冯淑华皱眉：“许治国来砸的玻璃？”
    李秀珍拎著脏水桶就开始跟冯淑华说起许治国来闹事的经过，主要也挺替许卿打抱不平的：“哪有这么当父亲的，孩子自己做个事情多不容易，上来二话不说就砸店。”
    冯淑华平时很少生气，这会儿听了气的拐杖使劲杵著地：“这个畜生！”
    李秀珍附和点头：“真是没见过这么当爹的，不过许卿也是厉害，拿著勺子把人打跑了，我看他下次还敢来。”
    周晋南始终皱眉听著，高湛却听得有些惊讶，许卿够泼辣啊，连自己亲爹都敢打。
    李秀珍说完，又赶紧去忙著倒脏水回去洗涮。
    一直等到忙完，许卿才有空招呼冯淑华和高湛：“奶奶，高大哥来了，你们快坐，我去给你们盛绿豆汤。
    边说著边过去牵著周晋南的手，带著他去座位前坐下。
    端了三碗冒著凉气的绿豆汤过来：“今天的绿豆汤熬得特別好，都出豆沙了，你们快尝尝。”
    又笑呵呵地去给冯淑华和高湛盛饭，而给周晋南去做了一份简单的牛肉饭。
    牛肉切成薄片，做成了肥牛饭。
    自己也盛了一份饭过来，跟周晋南坐一起，笑呵呵地说著今天的生意。
    关於许治国过来的事情，一个字都没提。
    她越是不说，周晋南心里却是不舒服，越觉得许卿委屈。
    而许卿是压根觉得这不是事，她也没吃亏，不过就损失了一块玻璃，想许治国也不敢再来。
    再加上今天生意很好，所以心情一直很好：“奶奶，你觉得今天的茄子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醋口的。”
    冯淑华连连点头：“好吃，我吃著跟肉一样呢，多贵呀，你这么放会不会亏本？”
    许卿乐起来：“没事，就是利润少点，但是让大家吃好才是最重要的。”
    高湛有些好奇：“很多人可能这辈子也就在这里吃一次饭，毕竟只是路过，或者偶尔出一趟远门，你还指望能挣回头客的钱？”
    许卿笑起来：“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不可能在这里开一辈子快餐店，只要我们口碑做出去，火车站附近拉活的可能会来吃，还有附近做生意的上班的都可能会来吃。以后我们还可以在全市找人员集中的地方开分店，所以饭好吃是最主要的。”
    高湛只点头：“你这个想法很好，不过也是真的好吃。”
    他来吃一次，都忍不住能吃三份。
    看著周晋南盘子里的牛肉不错，伸著筷子准备过去夹点尝尝。
    周晋南立马用左手拦住，虚虚盖在饭缸上：“吃你自己的。”
    高湛嘖嘖：“我都怀疑你能看见呢，你说你怎么这么小气护食，跟白狼一个德性。”
    正趴在周晋南左边地上吃东西的白狼，立马抬头斜楞了高湛一眼，嗓子里发出低低的吼声，极其的不满意。
    许卿忍不住笑起来，她坐在周晋南右边，扭脸刚好能看见周晋南左手手心，那个蝴蝶结明显不是她早上绑著的，隨口问了句：“你手上的纱布开了？”
    “是……”
    “没有。”
    高湛刚点头说是，被周晋南立马抢著否认，还在桌下踢了他一下，高湛立马闭嘴。
    许卿原本没觉得有事，只是两人反应太激烈，让她反而狐疑起来。
    看看高湛一脸隱忍的模样，再看看故作无辜，还不知露出马脚的周晋南，决定先给他个面子。
    笑著：“那赶紧吃饭啊，吃完饭我要趴著睡一会儿，实在太困了。”
    夏天太热，人本来就容易瞌睡，加上这几天晚上睡眠时间太短。
    许卿觉得她现在站著都能睡著。
    周晋南一听更心疼了，催著高湛：“你吃完没事赶紧走吧，晚一些你去家里找我。”
    高湛一口绿豆汤差点儿没呛到，使唤他使唤得这么理直气壮吗？
    却还是很有眼力地擦嘴离开。
    许卿是真的很困，吃饱后简单地收拾一下，擦了桌子就趴在上面眯眼休息。
    朦朧中，还有一丝丝的凉风感觉舒服极了。
    周晋南就坐在许卿身边，问庞振华要了个蒲扇过来，轻轻地一下又一下地扇著。
    许卿睡了將近四十分钟，周晋南就坐在旁边一动不动地扇了四十分钟。
    这中间也偶尔有人过来，还有孙巧凤她们来来回回干活的声音，许卿都知道，却就是睁不开眼。
    樊洁下乡慰问演出回来，同行的同事秦苗苗见车站新开一个快餐店，觉得挺新奇，正好天不亮就坐火车，到这会儿早就飢肠轆轆。
    拉著樊洁的手：“我们先去吃点儿东西再回吧？”
    又问同行的人，有没有一起去吃东西的。
    大家纷纷摇头表示不去，都著急回家。
    秦苗苗只能拉著樊洁不放：“走吧，你跟我去，我请你吃饭，你看墙上写著一荤一素八毛，多便宜。”
    樊洁也不想回家，回到家属院就能想到周晋南和许卿结婚的事情。
    虽然婚礼当天她没去，可是整个家属院都传开了，连她父母都一直感嘆，许卿真是好福气，嫁给了周晋南。
    这让她越想越窝火。
    正好有下乡慰问的名额，她这一去就是好多天，不想也就不难受。
    只是一下火车，一想到要回家，心里瞬间难受起来。
    索性跟著秦苗苗去先吃饭，能逃避一会儿是一会儿。
    秦苗苗拉著樊洁兴冲冲地进去，就看见周晋南在给趴著睡觉的许卿扇扇子，虽然周晋南眼上蒙著纱布，却一点都不影响温馨的画面。
    赶紧放轻脚步，跟身边的樊洁小声说：“多暖的画面，没想到我们甘省男人还有这么体贴的呢。”
    樊洁却石化了，没想到越想躲避却越容易看见。
    看著周晋南对许卿的模样，跟眼睛里扎了一根针一样，生疼生疼。
    秦苗苗却浑然不觉拉著樊洁往里走：“我们先去买票，你不用看了，你的大兵哥以后肯定也会对你这么好的，毕竟写信都那么温润有礼。”
    樊洁脸色僵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许卿说她认错了人，说跟她通信的不是周晋南。
    她也不想去调查跟她通信的人到底是谁，她只知道，她从情竇初开喜欢的就是周晋南！
    想到这里，脚步有些不受控制地朝著周晋南走去……

 第127章 你竟然背別的女人

    周晋南看不见，却能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脚步离他们很近才停下。
    樊洁抿了抿唇，有些倔强地喊了一声：“周大哥，你们怎么在这里？”
    周晋南眉头拧得更紧，依旧扇著扇子，很小声地说了句：“走开。”
    声音真的很小，却带著厌恶和嫌弃。
    樊洁瞬间红了眼圈：“周大哥，我是樊洁，我小时候你还背我上过学呢，你不记得了吗？”
    周晋南更烦躁了，开口已经没了耐心：“滚！”
    樊洁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在团里是个台柱子，被眾人捧著，出去演出，接待方也从来都是恭恭敬敬。
    在家里是最小的，一直被父母宠爱，在亲戚眼里又是最优秀的孩子。
    可以说是在夸讚声中长大。
    倔强地擦了下眼泪：“周晋南，你王八蛋！”
    说完转身跑出去，秦苗苗有些傻眼，怎么突然变成这样？
    周晋南？那不是樊洁嘴里的周大哥吗？每次收到信都开心地在宿舍里又蹦又跳，有时候还会给大家读信。
    动不动给大家说两人是从小认识，算是青梅竹马。
    可是看刚才的样子，那个周晋南好像挺烦樊洁的。
    愣了几秒，赶紧去追樊洁。
    在广场中间追上樊洁，拉著她的手：“樊洁，到底怎么了？”
    白晃晃的大太阳，感觉都要把人晒化了，秦苗苗一边问著，一边拉著樊洁去找阴凉的地方。
    樊洁不吱声，只是不停地抹著眼泪。
    被秦苗苗拉到阴凉的地方，忍不住轻轻啜泣起来。
    秦苗苗有些摸不著头脑：“那个，刚那个男人就是你的周大哥？”
    樊洁不吱声，等於默认。
    秦苗苗有些不好问：“可是我看他的样子，他是不是跟那个趴著睡觉的女人结婚了？”
    樊洁擦了下眼泪：“他肯定不是自愿的，一定是那个女的逼的他。”
    秦苗苗有些惊讶：“我看不像呀，他肯定很珍惜那个女人，才会不开心你去打扰，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樊洁又不能说自己认错了人，咬著牙矢口否认：“没有，你也知道我们之前好好的，他受伤后回来就决定跟那个女人结婚。”
    秦苗苗虽然不懂中间的经过，三观却还是正的，看著樊洁：“那他现在已经结婚了你也不用难过，以后再找就是了。”
    樊洁突然更想哭了：“你说得容易，我从初中就开始喜欢他，放弃哪有那么容易。”
    秦苗苗蹙著眉头想了下：“可是他已经结婚了，就算你不想放弃也不行了啊，或者这些多年，他对你不是喜欢，只是邻居哥哥的反应呢？”
    她觉得要真是喜欢，不可能受伤回来就娶了別人。
    也不可能用那么厌恶的態度跟樊洁说话。
    更不可能那么温情脉脉地给妻子扇扇子。
    樊洁瞪著秦苗苗：“你到底是谁的朋友，向著谁说话啊？”
    秦苗苗有些无奈：“我是帮你分析啊，你现在总不能要破坏別人的婚姻吧。”
    樊洁气得不想理秦苗苗：“我先走了，你自己回去吧。”
    说完根本不理秦苗苗喊她，气冲冲地走著，恨不得把沥青路踩出坑来。
    秦苗苗有些无奈地看著樊洁的背影，她觉得自己说得没错呀。
    人家都结婚了，她除了放手还有什么选择？
    算了，她还是自己回去吃饭吧！
    刚才闻到店里的饭菜很香。
    ……
    许卿在樊洁喊周大哥时已经醒了，没想到樊洁竟然还会光临她的小店。
    等樊洁气呼呼离开后，才坐起身子，似笑非笑地看著周晋南。
    周晋南感受到许卿的目光，心里有些发毛，也不敢动。
    许卿用手指戳了戳周晋南的胸口：“没看出来啊，你以前还背过樊洁？你竟然背其他女人！”
    周晋南瞬间黑了脸：“那时候她五岁，我八岁，下雨把桥衝垮了，我背著他们过河，好几个小孩子呢。”
    许卿嘖嘖嘖地嘆著：“就那一次？”
    周晋南使劲点头：“就那一次。”
    许卿哼了一声：“我还以为成年后背过呢，竟然让她这么念念不忘，不过……”
    说著停顿了下，看著周晋南：“你都没背过我呢，今晚回家，你背我回去。”
    周晋南点头：“好，晚上我背你回家。”
    冯淑华在一旁听著呵呵笑出声：“卿卿，你脸皮怎么这么厚呢，知不知羞啊。”
    许卿骄傲地抬著头：“我男人背我，不是应该的吗？”
    冯淑华乐呵呵地笑著：“你呀，捣蛋鬼。”
    许卿跟著笑完，注意力又落在周晋南左手上，脸上的笑容迅速收起来：“我看看你左手，纱布是新的，根本就不是我早上给你包的那一个。”
    周晋南有些疑惑，都是新纱布，许卿怎么就能认出来。
    许卿冷哼：“我早上用的是家里的，纱布有些发黄，你这个纱布雪白雪白的。还有啊，我给你绑了一个很漂亮的蝴蝶结，你看看你现在绑的这个，要多丑有多丑。”
    周晋南没想到漏洞这么多，心里嫌弃高湛，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
    许卿捏著他的左手手指，小心地打开，看了看伤口还都好著，有些地方已经结痂，才放心不少，又小心地包起来：“烫伤最容易留疤，要是以后变得太丑，我可不要你了啊。”
    说著痴痴笑起来。
    秦苗苗再回来，就见到周晋南和许卿面对面坐著。
    许卿低头抓著周晋南的手，给他小心包扎著。
    微微低头，辫子散落在胸前，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虽然看不清容貌，却能感觉到她身上散发的温柔和恬静，
    秦苗苗觉得这一看就是有感情的两口子，怎么可能是樊洁说的被强迫结婚。
    笑著开口：“老板，我要一份饭，一荤一素的。”
    因为刚才秦苗苗一直没出声，许卿也就没注意，笑著喊孙甜收钱。
    扫了一眼秦苗苗，就觉得是个长相甜美，有些娃娃脸的姑娘。
    秦苗苗抱著试一试的態度，要了一个红烧茄子和一份滷肉，配著粗粮饭，看著就很有食慾。
    庞振华还给她打了一份绿豆汤，说是免费赠送。
    秦苗苗带著惊喜地尝一口，眼睛瞬间亮了：“这个茄子烧得很好吃呀。”
    许卿又笑著看过去，再看时，才发现秦苗苗长得很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第128章 周晋南，你的格局越来越小了

    许卿不好意思盯著人家姑娘看，可是真觉得非常眼熟，特別是笑时，嘴角有个小小的梨涡，让她更是印象深刻。
    却又死活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秦苗苗没想到这么个小店，饭菜竟然这么好吃，还免费送冰凉的绿豆汤喝，这个绿豆汤外面卖要两分钱一碗，也没有这么甜。
    因为吃到好吃的心情很好，又开始关注许卿的八卦。
    端著绿豆汤边喝边笑眯眯地看著许卿：“你是老板呀？”
    许卿笑著点头：“是呀，你感觉味道怎么样？”
    秦苗苗竖著大拇指夸讚：“是我吃过最好吃的茄子，別人家的茄子可捨不得放这么多还有这么多油。”
    虽然今年开始，白不是凭票购买，却也是紧俏商品，也没那么容易买到。
    许卿笑著：“喜欢以后常来，会经常有好吃的菜呢。”
    秦苗苗连连点头：“好啊好啊，比我们文工团的饭菜要好吃太多了。”
    许卿惊讶：“你在文工团上班？”
    那应该是认识樊洁的？
    秦苗苗有些不好意思：“嗯，我在文工团就是个跑龙套的。”
    只是管不住嘴，又吃不了练功的苦，所以体型不够纤细优美。
    跟许卿又閒聊了几句，秦苗苗开心地离开。
    许卿等秦苗苗走后，一直在想著两人是不是上一世认识？
    只是因为重生后，忘记了？
    而且她现在对上一世的记忆，已经越来越模糊，很多人和事情，都要努力去想。
    周晋南见许卿从秦苗苗离开后，就一直没说话，心里也开始瞎琢磨，难道许卿还在因为他小时候背过樊洁生气？
    一琢磨，也不敢开口跟许卿说话，怕惹她生气。
    许卿一直想到下午开始忙，也没想起来她和秦苗苗有什么关係，或者为什么认识，最后索性不想了，开始跟著忙碌起来。
    等到快九点忙完，才看见周晋南还坐在门边的凳子上，白狼丧眉搭眼地趴在地上，这一人一狗看著还有些可怜。
    许卿笑著过去：“你没跟奶奶和巧凤婶子回去啊。”
    周晋南摇头：“没有，我等你一起回家。”
    一起回家四个字瞬间暖到了许卿，偷偷握了一下他的手，还在他的手掌心挠了挠：“那你等我一会儿啊。”
    跟李秀珍和庞振华一起打扫完卫生，又和孙甜对完帐，把钱塞进挎包里喊著周晋南回家。
    庞振华见许卿和周晋南一起走，很有眼力见地带著李秀珍先离开。
    许卿推著自行车过来，拍了拍车座：“走，我带你回家。”
    周晋南站著没动：“你不是让我背你回家？你把车子锁在店里，明天早上让高湛送你过来。”
    许卿没想到周晋南还记著这件事，忍不住乐起来：“我哪儿捨得让你背著我啊，再说咱们小事就不要麻烦高湛了。”
    周晋南依旧站著没动，显然骨子里那股偏执劲头又犯了。
    许卿赶紧说：“我倒是有件事想让你找高湛帮忙呢，要不咱们边走边说，今晚的月亮很好，很適合散步呢。”
    周晋南还是第一次听许卿要求帮助，牵著白狼默默走到许卿身边：“走吧，什么事情。”
    许卿想了下：“我想让高湛帮我找找我妈，还有想知道当年我爸和我妈怎么走到一起的。你想啊，如果我妈真是什么大巫师的女儿，怎么可能看上我爸？”
    许治国这人，从长相到性格到本事，就没有一样能算优秀的。
    除了会钻营拍马屁，可这也不算优点吧。
    周晋南没多问，直接点头：“好。”
    许卿皱了皱眉头：“就是时间过去这么久不知道能不能找到线索。”
    周晋南觉得这都是不是难事：“只要调查出许治国的档案，知道他当年当知青的地方，过去调查一下就能知道，可能不会太详细。”
    许卿觉得这样已经很好：“能知道多少是多少，而且我也不著急。”
    两人並排缓缓走了一段路，周晋南突然问道：“你小时候，他对你好吗？”
    许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周晋南问的应该是许治国，难道白天发生事情他听说了？想了想还是很公平地说：“小时候还行吧，不过他经常不在家，回来有时会带两块桃酥回来，也会给我和许如月一人一块。家里要是吃一次鸡，鸡腿也是我和许如月一人一个。”
    只是从十三四岁后，许治国对她就没小时候那么亲了。
    至於对许如月好不好，她也没注意。
    她的想法可能是因为女大避父，所以基本就是方兰欣安排她和许如月的生活。
    现在看来，显然不是！
    周晋南没再吱声，沉默地跟著许卿往家走。
    路上两人又聊了点儿饭店的事情，竟然感觉不大会儿就到了家。
    孙巧凤也忙完了洗菜切菜，正在打扫卫生。
    高湛弓著腰在水龙头前洗手，看见周晋南回来，怨言相当的大：“你让我过来找你，你却不回来，合著是让我给你当劳动力来了。”
    许卿有些不好意思：“高大哥真是对不起，又麻烦你了。”
    高湛摆了摆手：“没事没事，主要是周晋南忽悠我，我干活还是挺高兴的，回头再去吃饭，给我多盛点。”
    许卿笑起来：“肯定的，你敞开肚子吃饱吃好。”
    周晋南轻嗤：“出息，你跟我出来一趟。”
    高湛虽然嘟嘟囔囔，还是跟著周晋南出了院门，一直走到汽车边，高湛才掏了个烟点上：“什么事？”
    周晋南皱了皱眉头：“你想办法让许治国知道许如月是方兰欣和丁昌文的女儿。”
    高湛惊得嘴角的烟差点掉了：“臥槽，周晋南，你现在格局这么小了吗？女人之间的拉拉扯扯，你也参与其中吗？”
    周晋南觉得很正常：“他欺负许卿。”
    高湛嘖嘖几声：“你说你心眼是不是有些太小了？这么点小事你都要去管。”
    不过想想，好像还是挺热闹的。
    周晋南沉默了一下：“最好在汽修厂家属院闹，闹得越大越好。”
    许治国既然不想承认自己戴绿帽子，那他就帮他是戴稳了！
    高湛嘆了口气：“唯小人和周晋南不能惹也！”

 第129章 娶个好媳妇的为难处

    许卿以为周晋南和高湛出去说工作上的事情，也就没放在心上，收拾了去把肉燉上，又想著发点面，明天早上起来蒸些馒头。
    现在没有发酵粉，都是留一块发麵头，下次发麵做引子，只是发麵的过程就有些长。
    而且蒸馒头前还必须要用硷水揉一遍，要不蒸出来的馒头很酸。
    冯淑华在旁边看著许卿发麵，想了想开口：“明天早上包几个包子，我想吃包子。”
    许卿笑应著：“好啊，这个肯定能满足，不过羊杂汤的事情我也记著呢。”
    冯淑华乐呵呵地摆手：“不急不急，这两天吃得好，我也不馋肉。”
    她一个人过的时候，一个月都吃不上一次肉，原本就是个喜欢吃的性子，所以经常会想著当大小姐的那些年，吃的可都是精粮细面，顿顿有肉有鱼。
    许卿看著锅里的滷肉，有了主意，明天可以蒸一锅滷肉包子，肯定特別的香。
    晚上滷好肉，许卿才洗漱完躺下，可能是白天眯了一会儿，竟然不困。
    拉著周晋南的手开始说起来：“这几天辛苦你了，要不明天我早上我做好饭，你和奶奶就不用去店里了。”
    周晋南不同意：“不用，我跟你一起去。在家閒著也没事。”
    许卿捏了捏他的手指：“你是不是怕人欺负我？不会的，我可厉害呢，肯定不能让人欺负到。”
    周晋南依旧不吱声，心里决定要跟著去，就不会改变主意的。
    许卿蹭了蹭他的脸颊：“真的，我不是那种站著不动让人欺负的性格，你看，惹到我了，就算是我亲爹，我一样敢下手揍他。”
    周晋南抿了下唇角，他觉得许卿应该是很恨许治国，才能狠下心去动手打他。
    因为父母打子女天经地义，子女打老子，那可是大逆不道。
    许卿连这个都不管不顾，想想都能知道心中是恨成什么样了？
    许卿见说了半天，周晋南这个倔驴也没改了主意，反而把自己说困了，打著呵欠：“困了困了，我要赶紧睡了，明早起来给你们蒸包子吃。”
    转个身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丝毫不顾被她又摸又蹭起了火的周晋南。
    第二天一早，许卿又充满干劲儿地起床，动作麻利地包了酱肉包子，又给周晋南包了麻婆豆腐包子。
    调料有限，油多放一些，味道却不差。
    庞振华过来时，许卿的包子刚出锅。
    看著一个个白胖胖宣腾腾的包子，还散发著肉的香气，庞振华吃过早饭还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我的天，你这个包子做得也太好看了，怎么能包出来这么好看的包子呢？”
    许卿眯眼乐著：“快，赶紧过来尝尝，不仅长得好看，味道也很好呢。”
    毕竟上一世许家的食品生意里就包括冷速食產品，像速冻包子速冻饺子餛飩汤圆之类都很多。
    酱肉包子也是其中之一，后来很多早餐店里都有。
    她一时兴起，也跟公司高价请来的包子师傅学了一些。
    庞振华也就没客气，过去坐下吃了一个包子，惊嘆不已：“许卿，这个包子也太好吃了吧，是我吃过最好吃的包子。”
    许卿给周晋南递了一个豆腐包子，笑著：“好吃就多吃几个。”
    她知道庞振华说的是真心话，毕竟现在谁家包包子捨得全用肉，基本恨不得一斤肉放两棵大白菜进去，油也捨不得放很多。
    说起来是肉包子，其实全是菜。
    所以现在但凡吃个油大肉多的，都会觉得很好吃。
    跟后来人们见得多了吃得多了，需要各种调料烹飪出来的香气还是差很多。
    周晋南还是第一次吃豆腐包子，软软绵绵，带著豆腐香气还有些麻辣咸香，让人有种吃了停不下来的感觉。
    庞振华连著吃了三个，看著许卿：“许卿，你做包子这么好吃，我们卖包子也行。”
    许卿摇头：“我们卖包子怕是要赔死，肉少了不好吃，肉多了卖多少钱？所以不著急，以后慢慢来，咱们先把快餐店做好。”
    不仅要跟著时代走，也要稳扎稳打一步步来。
    许卿觉得就算重生，也要辛苦挣来的钱最踏实。
    庞振华吃完肉包子又吃了个豆腐包子，没想到普通的豆腐还能包出这么好吃的味道。
    连连惊嘆：“许卿，你真是太厉害了。”
    周晋南默默吃著包子，心里琢磨著应该想办法锻链身体，要不回头真能吃胖不少。都跑不动步了。
    …………
    许卿一家在小院里和乐融融地吃著包子。
    周家却笼著一层阴云。
    傍晚苏慧茹去给周瑾轩送饭，看见儿子鼻青脸肿，狼狈不堪嚇得不轻，执意带著周瑾轩回家养伤。
    不管怎么问，周瑾轩都不肯说出是谁伤了他。
    苏慧茹却觉得肯定是许如月那个什么相好的乾的，一早就跟周承文抱怨：“你看看把瑾轩伤成什么样了？难道你就不管管？”
    周承文却觉得是周瑾轩自找的：“好好不在家里住著，非要跑出去住，出事能怪谁？”
    苏慧茹阴著脸：“你要是不管，那我自己去问问，问问那一家人眼里还有没有法律了，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陈迎也心疼孙子，同意苏慧茹说的：“是要去问问，我们总要知道个为什么。”
    周承乾边喝著粥边看著苏慧茹，又看了看周承文：“承文啊，你这个当父亲的有些太粗心了，这要是把我儿子打伤了，我一定卸对方一条腿下来！”
    周承文皱眉：“太粗鲁了。”
    周瑾轩是真怕母亲不问青红皂白去找李大勇家算帐，他现在已经够丟人的，要是再去闹一番，他的脸还往哪里放。
    闷声开口：“行了，你们別乱猜了，是我大哥打的。”
    苏慧茹愣了一下，声音放大：“什么？你说是晋南打的？他没事打你干什么？”
    周承文也觉得不可思议：“你大哥为什么打你，还下这么重的手？”
    周瑾轩一脸无辜：“我也不知道，我大哥就找来把我揍了一顿。”
    苏慧茹却慌了，周晋南这是想要干什么？
    难道是要报復她？

 第130章 许卿，我找到伤害你的人了

    陈迎怎么想都想不通，周晋南不可能无缘无故打周瑾轩。
    因为从小到大，周晋南都是一个做事很有分寸的孩子，十几岁正是男孩子调皮捣蛋的时候，周晋南却从来没做过一件出格的事情。
    皱著眉头看著周瑾轩：“你真的没有惹到你大哥？”
    周瑾轩有些委屈：“奶奶你不信我，我哪里敢惹我大哥啊。”
    陈迎想想也是，周瑾轩和周晋南差了六七岁，从小对这个大哥都很尊敬，怎么可能敢去惹他。
    苏慧茹已经坐不住了：“不行，我要去找晋南问个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她更担心周晋南会把她和周承乾的事情捅出去。
    如果那样，恐怕周家都要散了！
    她不能先去找周晋南，或许可以先找许卿说说？
    陈迎无奈地摆手：“你们母子之间是该好好说说，什么深仇大恨放不下？”
    苏慧茹有意地看向周承乾，周承乾正好也看了过来，眼神带著毒蛇一样冰冷的光。
    嚇得苏慧茹一哆嗦，赶紧收回视线。
    早饭后，一家人该上班的上班，该去遛弯的遛弯，养伤的周瑾轩也回了自己的房间，保姆阿姨也忙著去早市买新鲜菜去了。
    饭厅里就剩下苏慧茹和周承文夫妻。
    顏巧玉怕留下来要帮著收拾碗筷，找个上厕所的藉口走了。
    瞬间就剩下苏慧茹和周承乾两人。
    苏慧茹並不想跟周承乾待在一个房间里，迅速地收拾碗筷准备离开。
    周承乾冷笑一声：“你就这么怕我，当年可是你扒著我不放的。”
    苏慧茹心一惊，看著他：“说好了这件事不要提的。”
    周承乾恼火起来：“我不提能行吗？周晋南这个瞎子现在是怎么欺负我的？还欺负我儿子！我要能放过他，我就不是人。”
    苏慧茹生怕被人听见，跑门口看了看又回来瞪著周承乾：“你吼什么，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吗？”
    周承乾阴惻惻地看著她：“你害怕了？你要是想好好活著，就不能让周晋南活著。”
    苏慧茹嚇得眼皮狂跳：“你要干什么？周晋南是我儿子，你不能动他！”
    周承乾不屑地笑著：“你儿子？他有把你这个母亲放在眼里吗？你看他现在做的每一件事，认你这个母亲了吗？你想我们一起完蛋，还是选择让周晋南闭嘴。”
    苏慧茹觉得周承乾一定是疯了，竟然还想杀周晋南。
    顾不上收碗筷，转身从屋里跑出去，她再不是东西，也对自己亲儿子下不去手！
    ……
    许卿忙碌了几天，生意越来越好，又雇了两个专门在家洗菜择菜的，下午四点干到晚上八点，一天八毛钱。
    人是秦雪梅在胡同里找的，两个年轻手脚利落的小媳妇，也没那么多话，做事情也很踏实。
    冯淑华住了几天，决定回去，感觉许卿这边人多太吵，不利於她的蛊宝宝长大，而且高湛那边来了消息，她需要的东西明天一早就能送过来。
    许卿有些捨不得冯淑华走，又担心她一个人吃得不好。
    冯淑华笑拉著许卿的手进屋：“你看看你这小脸纠结的，我回去还能饿死？地里的菜也该浇水了，我正好回去看著。”
    许卿想了想：“那我每天让振华回去给你带好吃的。”
    冯淑华摆手：“不用不用，这几天我可能谁都不见。”
    说著又压低声音，很神秘地跟许卿说道：“高湛把东西送过来，就要专心养蛊了，不知道他们找的毒蝙蝠是不是我想要的。”
    许卿一听这些东西，都感觉头皮发麻：“奶奶，你要小心啊。”
    和那么多活的毒物在一起，万一被咬到怎么办？
    冯淑华笑起来：“傻丫头，养蛊的人怎么可能怕毒呢，而且那些毒物闻著我们身上的味道都不敢过来。”
    许卿觉得还是要小心：“总之你要小心，那你说哪天我能去看你？”
    冯淑华想了下：“十天吧，十天就差不多了。”
    许卿记下时间，又好奇地问：“是不是十天后，周晋南就能看见了。”
    冯淑华摇头：“哪有那么快，养成后还有一个很漫长的除蛊过程，不过眼里的血块会减退，不用再缠著纱布。然后才会慢慢地看见光亮。”
    许卿瞬间觉得很有希望：“真好，到时候他就能看见我们了。”
    冯淑华笑著：“他眼睛好了，可是要离开的，到时候你可不要哭鼻子。”
    许卿脸一红，撒娇地抱著冯淑华：“奶奶，你又逗我。”
    心里却突然不想那一天的到来，她有些捨不得和周晋南分开。
    冯淑华又叮嘱许卿：“最近不要让周晋南吃鱼肉也不要碰黄酒，要不很麻烦。”
    虽然没说会怎么麻烦，许卿却知道这件事不能马虎，点点头：“好，我会盯著他的。”
    和高湛一起送冯淑华回去，又把房子打扫了一遍，才恋恋不捨地回家。
    到晚上时，等择菜的人都离开，许卿瞬间觉得院子少了冯淑华，感觉空荡荡的。
    坐在周晋南身边感嘆：“奶奶一走感觉家都空了，回头等你眼睛好了，也会离开，那时候我肯定很难过的。”
    周晋南摸著过来握著许卿的手：“有机会我就回来看你。”
    许卿突然有了画面感，她生孩子时周晋南不在，等孩子满地跑的时候，他才回来。
    然后孩子看著周晋南喊叔叔。
    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实在太嚇人了。
    许卿中午在店里帮忙，下午会回来看著家里两人择菜，顺便把第二天用的肉卤出来，这样晚上就不用熬夜。
    等这边下班，她再骑车去店里结算当天的钱款。
    忙碌又充实的，都忘了卢卫东的存在。
    更忘了他扬言说一定要找到伤害她的人，帮她报仇！
    所以，当卢卫东突然闯进院子，嚇了许卿一跳。
    看著风尘僕僕，络腮鬍都长出来的卢卫东，心里有些无奈，却又不得不打招呼：“你还没回京市啊？”
    卢卫东看了看院子两个择菜的年轻女人，又看了看坐在树下藤椅上雕东西的周晋南，使劲吞了吞口水，有些激动地看著许卿：“许卿，我找到那个人了！”
    藤椅上的周晋南手中的刻刀突然掉落，不由自由地直起身子……

 第131章 周晋南你別哭

    卢卫东话音一落，院子里瞬间变得一片死寂，只有水龙头哗哗流水的声音。
    两个择菜的女人也停下了手里的活，悄悄看著卢卫东和许卿，关於许卿的事情，她们也有听说，所以这会儿非常好奇。
    许卿神色复杂地看著卢卫东，从內心来讲，她一点都不想知道那个人是谁，如果不看见不知道，那段不堪的往事也就不那么清晰。
    可是如果知道是谁，她可能会代入坏人的脸，这一辈子都无法忘记。
    卢卫东看著许卿似乎没有高兴，反而隱隱透著不耐和怒意，有些忐忑：“卿卿，找到害你的人，你难道不高兴吗？”
    许卿从没想到年轻时的卢卫东这么一根筋，让她无法跟后来那个叱吒商海的卢卫东联繫到一起。
    吐了一口气：“卢卫东，你觉得我应该高兴吗？还是你觉得这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非要这么大声地说出来？”
    卢卫东眼尾余光看了眼一直静坐不动的周晋南，有些心虚：“卿卿，我没有想那么多，就是想將坏人绳之以法，让他得到应有的报应，你会开心一些。”
    许卿没吱声，只是安静地看著卢卫东。
    眼神冰冷，却別有深意。
    卢卫东感觉自己那点儿小心思已经被许卿发现，硬著头皮开口：“卿卿，我找了这么多天，问了很多人。最后可疑的是一个拾荒的流浪汉，我已经报案让公安抓了人……”
    许卿紧紧捏著拳头，才不让自己发怒，声音异常冷静地开口：“他不是！！卢卫东，我因为小时候受过卢爷爷的照顾，还有我们儿时的情谊，觉得你是个可以交的朋友。可是现在，我才发现我错了。”
    “你做这么多，又跑来我家里说这些，无非是在给我丈夫心里添堵。至於流浪汉，我可以很清楚地告诉你，不是！你以为我没找过？出事后，我拎著刀在黄河边转了三天，根本没有什么流浪汉。”
    “我许卿，不是那种吃了亏就认了的人，我当时就想拎刀剁了对方，哪怕赔上我的命！所以我没有像很多人说的那样，出了这种事就应该去死，为什么还有脸活著！我为什么要死，我就算死也要找到害我的人，先弄死他。”
    “可是我没找到，没找到我也要好好活下去，抬头挺胸地活下去，因为我没有做错事，我才是那个受害者！”
    卢卫东突然涨红了脸，眼中羞愧地看著许卿。
    他的心思確实够齷齪卑鄙，而且他始终认为许卿出了那样的事情肯定过得不好，他想带她离开。
    当然还有私心的喜欢，毕竟许卿是贯穿他整个少年时期的梦。
    周晋南听著许卿的话，特別是她曾经拎刀去黄河边上找过伤害她的人，抱著同归於尽的心態。
    心就忍不住酸涨起来，疼得窒息。
    眼睛微微刺痛，有温热的液体滑下来。
    许卿无视卢卫东眼里的愧疚：“你不要查了，回京市做你的公子哥，我在这里生活得很好，因为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都在这里。”
    卢卫东不知道是怎么从许卿的小院里走出来，脚步沉重，他后悔了，不该用这样的手段去逼她。
    两个洗菜的女人被许卿的话震撼，其实想想也对，那件事从头到尾，许卿都是无辜的受害者。
    没有人去谴责那个找不到的凶手，却反过来怪许卿长得太漂亮太勾人。
    明显就是嫉妒！
    许卿站在原地平缓了一会儿情绪，转身朝周晋南走去，怕他心里有想法。
    在他面前蹲在，看著地上的刻刀，捡起来看向周晋南，却意外发现周晋南眼角纱布边缘有液体流出来。
    许卿愣了一下，伸手指去轻轻擦了擦，突然就有种想哭的衝动：“我不难过，你也不要放在心上，人活著是应该朝前看的，除非你在意那件事？”
    周晋南仿佛忘了院里还有两人，伸手揉了揉许卿的发顶：“辛苦你了。”
    许卿瞬间又笑起来：“没事，没有什么比活著更好，不是吗？而且我很感谢遇见了你。”
    两个女人边洗菜边偷偷看周晋南和许卿的小动作。
    感觉这夫妻俩的感情真好啊。
    根本就不是外面传的那种一个瞎了娶不上媳妇，一个脏了身体嫁不出去。所以两人才凑到一起，凑活过日子。
    许卿见周晋南没把卢卫东来说的话放在心上，也就没放在心上。
    继续努力勤劳地经营著快餐店，同时数著日子，看看还有多少天，奶奶能出来，周晋南的眼睛才有希望重见光明。
    因为每天又忙又累，晚上基本躺下就睡。
    忽略了和周晋南很久没亲热过，也忘了该来的月事也没来。
    在许卿忙得像小蜜蜂一样挣钱时，许治国却收到了一封信，里面详细写了丁昌文和方兰欣的关係。
    还有许如月详细的出生日期和医院出生的记录。
    上面赫然手写著方兰欣的名字，还有方兰欣的签名。
    许治国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他和方兰欣有过一段风流往事，叶楠快生时，方兰欣抱著五六个月大的许如月来找他。
    说孩子是他的，他不能不管她们母女。
    然后告诉他许如月的出生日期，和两人在一起的时间刚好能对上。
    只是寄来的匿名信上，许如月的出生日期要大四个月！
    许治国脑袋如冲血液一般要爆炸，他觉得方兰欣和丁昌文可能会有关係，但许如月肯定是自己的孩子。
    方兰欣应该没有那么大的胆子，连这个也敢骗！
    他同样也胆小得不敢求证。
    同办公室的同事见许治国拿著信站在那里，像是被点了穴一样，一动不动。
    突然衝过去抢了信，草草看了几眼，很惊讶很大声地开口：“不会吧，兰欣嫂子不会这么大的胆子吧，许如月竟然真是丁教授的女儿！”
    许治国反应过来想去阻止已经来不及，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遍整个厂区还有家属院。
    许治国已经不能思考，沉著脸怒冲冲地回家。
    砰的一脚踹开，衝进去捏著方兰欣的脖子：“臭表子，我今天就掐死你！”
    方兰欣还没反应过来，看著怒气腾腾的许治国，憋红了脸费劲喊著：“许治国，你鬆手！你是不是疯了！”

 第132章 查不到叶楠这个人

    许治国哪里还听得进去方兰欣的声音，掐著她脖子就是一拳，直接將人重重地摔在地上。
    疼得方兰欣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惊恐地看著许治国：“你要干什么？”
    许如月听见声音从房间里跑出来，看见许治国面容狰狞，衝过去拦著：“你打我妈干什么！”
    许治国满眼猩红地看著许如月，想想养了近二十年的孩子竟然不是自己的女儿，心里的恨就更浓烈：“野种，你给我滚开！”
    许如月惊了一下，气势瞬间低了：“你在说什么？”
    方兰欣心里更是一紧，许治国信了？
    这么多天，许治国从来没怀疑过许如月的身世，现在怎么突然就相信了。
    “你別听外面胡说八道，如月是你的女儿！你自己做的事情，你难道都忘了？”
    许治国阴冷地看著方兰欣：“好，你说她是我的女儿，那我问你，她在哪里出生的，生日是哪一天？”
    方兰欣愣了一下：“在家里，一九六零年八月。”
    许治国从口袋掏出医院的证明摔在方兰欣脸上：“你看看这上面写什么？方兰欣產下一女，五斤，日期一九六零年四月！”
    方兰欣不敢去动那张纸，五八五九六零年遇上自然灾害，是最苦的三年。
    她因为营养不良在路上走著时突然晕倒，被好心人送到医院，早產生下了许如月，后来没奶水，也没什么吃的，十个月的许如月瘦瘦巴巴，像五六个月大的孩子。
    方兰欣听说许治国回了汽修厂，还带著已经怀孕的漂亮媳妇回来。
    心里突然就动了念头，汽修厂是大单位，食堂偶尔还能吃上白面馒头。
    她饿肚子饿怕了，抱著许如月就找了过去。
    只是，她怎么不记得医院有记录？而且当时许如月出生的体重才四斤六两，瘦得像个小猴子一样。
    许治国见方兰欣不说话，只当她是默认了。
    过去重重一脚踹在她的胸口：“你无话可说，是不是？你个贱人！竟然敢耍老子！”
    边说边重重地踹著方兰欣，恨不得將她踹死。
    他当时之所以能愿意和方兰欣在一起，是因为叶楠始终对他很冷淡，別说碰了，连晚上睡觉寧肯睡地上，都不愿意跟他睡一张床。
    所以方兰欣一勾搭，他就上了勾。
    现在越想越气，下脚也就越来越狠。
    许如月见母亲嘴角都血渗出来，趴在地上奄奄一息，而发怒的许治国更是像魔鬼一样。
    她不敢去拦著，冲在楼道里拼命喊著救命！
    最后厂里保卫科的人过来將许治国拉开，又赶紧把方兰欣送到了医院。
    …………
    秦雪梅正好休息在家，听了热闹，立马跑去火车站找许卿。
    等许卿忙完，两人一人端著一份饭，坐在外面广场的阴凉处边吃边八卦。
    许卿听秦雪梅说完，有些震惊：“打得这么激烈？”
    秦雪梅点头：“现在不管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都知道这个丑事了。之前吧，还都觉得是方兰欣带著女儿嫁过来，许治国这个后爹做得还不错。前段时间又突然变成许治国是许如月的亲爹，这还没几天呢，故事又变了。”
    说完嘖嘖感嘆：“现在就你们家的热闹，都让汽修厂家属院閒不下来。”
    许卿默默扒拉了口饭，她还说有机会了让许治国好好认清一下，许如月到底是不是她的女儿。
    让他知道自己脑袋上扣的绿帽子有多大。
    没想到这么快，他就知道了？
    更没想到，许治国竟然能下死手打方兰欣！
    秦雪梅匆匆把饭吃完，看著许卿小口细嚼慢咽地吃饭，犹豫了一下：“卿卿，我还听说一件事，不知道要不要跟你说。”
    许卿挑眉：“你说啊，难道和我有关？”
    秦雪梅摇头：“也算有点关係吧，就是他们都在说，你亲妈是不是被你爸和方兰欣害死的？方兰欣肯定是抱著孩子威胁你爸了。”
    许卿沉默了下：“我会想办法查清楚的，你还要不要喝点绿豆汤？”
    秦雪梅看著许卿：“你怎么这么淡定啊，我听了都激动得不行。”
    许卿乐了：“现在，他们死活对我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人，所以我就当个热闹听听。”
    秦雪梅纳闷，许卿这是修炼了什么大法，感觉最近沉稳了太多。
    而且好像变得比她聪明了很多。
    ……
    高湛和周晋南坐在店里吃饭，高湛抬头就能隔著窗户看见对面阴凉处的许卿和秦雪梅，两个姑娘边吃边交头接耳也不知道在聊著什么。
    突然心情很好地回头看著周晋南：“她们肯定是在聊许家的事情，怎么样，我办事效率很高吧。”
    周晋南没搭理他，沉默地吃饭。
    高湛想想就觉得刺激：“我查到方兰欣当年在医院生的孩子，可是医院也没留下什么东西，我就自己写了一个，又想办法做旧。买通了许治国同办公室的同事。没想到许治国还真信了。”
    毕竟他们这一行都是人才，模仿一个人的笔跡，做旧一点儿资料，对高湛来说，都是小儿科。
    周晋南捏著筷子沉默了一会儿：“你再想办法让许治国和方兰欣知道是我做的。”
    高湛有些奇怪：“做都做了，还用管是谁做的？再说许治国和方兰欣，两人现在自顾不暇，哪儿还有空管谁做的。”
    周晋南摇头：“他们会觉得是许卿做的，回头报復许卿。”
    高湛有些纳闷：“这有什么区別吗？你做的不也是为了许卿，反正你们是两口子。”
    周晋南皱眉：“你按我说的去做。”
    高湛有些无奈：“行行行，你是老大你说了算，不过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
    说完看了看孙甜和庞振华坐还有孙巧凤，李秀珍四人坐在里面吃饭聊天，身边没有其他人，才压低声音说道：“关於许卿母亲的消息，你確定叶楠这个名字是真的吗？”
    周晋南摇头：“不知道，所以你查许治国当初在南方当知青时的经歷。”
    高湛皱眉：“倒是已经知道，他第一批下乡去的就是西南苗疆附近，我也已经找那边的朋友帮忙去查，只是没有叶楠这个人的存在！”

 第133章 突然出现的鱼汤

    周晋南听高湛说完，並没太多意外：“如果叶楠是假名字，那就打听一下二十年前，那边有没有什么关於村落之间的爭斗？”
    高湛皱眉：“这个倒是好打听，就是万一人不在了……”
    周晋南皱眉：“不管生死，都是一个交待。”
    ……
    许卿虽然在秦雪梅面前显得波澜不惊，心里其实还是挺开心的，下午回去发了一盆面，晚上炸了很多油饼油条，还有油炸菜三角。
    菜三角里面放著白菜粉条肉的馅，炸过后皮酥脆，馅鲜美。
    吃一口非常容易让人满足。
    许卿边炸菜三角，边跟陪她坐在厨房的周晋南说道：“明天一早我们去看奶奶，把这些带给她，她肯定爱吃。”
    天本来就热，厨房里又在炸东西，显得更闷热。
    许卿说完见周晋南脸颊边上都是汗水，有些心疼：“你去院里坐著，这屋里太热了，烧著煤炉又开著油锅，跟个蒸笼一样。”
    周晋南摇头：“没事，我不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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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想许卿站在油锅边上肯定更热：“你要不要吃冰棍？我去给你买个冰棍回来？”
    许卿点头：“好啊，你顺便再带两个汽水回来，明天给奶奶带回去。”
    周晋南牵著白狼出去，外面天已经黑透，白狼倒是熟门熟路地带著周晋南去马路对面三百米左右的小商店。
    许卿又炸出最后一锅菜三角，抬著手臂蹭了蹭额头上的汗水。
    刚把油锅端起来，听见院里有动静，心里琢磨周晋南动作这么快？
    撩著门帘出来一看，竟然是陈迎和苏慧茹！
    苏慧茹手里还拎著个网兜，里面装著两个大號的铝饭盒。
    许卿愣了下，客气地喊了声奶奶，对於苏慧茹，完全像没看见一样。
    毕竟苏慧茹也从没把她当儿媳妇看，也就没必要委屈自己，去笑脸迎合苏慧茹。
    陈迎笑应著，看了一圈没见周晋南问道：“晋南？这么早就睡下了？”
    许卿摇头：“没有，他出去买东西去了。”
    陈迎和苏慧茹都惊住了，毕竟周晋南眼睛看不见，怎么还能出去买东西。
    “你怎么放心他一个人去买东西呢？万一卖东西的人骗他少给他东西或者少找给他钱呢？还有外面这么黑，路上磕著碰著怎么办？”
    苏慧茹皱著眉头，拿著婆婆的口气说著许卿。
    许卿就有些奇怪：“他眼睛看不见，外面黑不黑跟他有什么关係呢？再说店里的老板人很好，肯定不会干那种缺德事情。当然真要是敢糊弄周晋南，我就敢去把他的店砸了！”
    苏慧茹瞬间不吱声了，拧著眉心看著许卿，看看周晋南找这个媳妇，就跟个市井泼妇一样！
    陈迎虽然担心，却也知道今天来的目的，笑著：“让晋南锻链锻链也好，想著白天你们肯定很忙，就晚一些过来看看你们，生意还好吧？”
    许卿点头：“还行。”
    陈迎见许卿压根儿没让她和苏慧茹坐下的意思，只能自己过去坐下：“那我们就坐下等晋南回来，晚上你妈亲自下厨燉了鱼汤。晋南小时候最喜欢喝鱼汤了。”
    许卿听见鱼汤两个字，眉心跳了跳，她可记得奶奶说过，周晋南最近不能喝鱼汤也不能喝酒。
    而苏慧茹偏偏这时候来送鱼汤，到底安著什么心？
    不动声色地搬了个小板凳在苏慧茹对面坐下。
    陈迎皱了皱鼻子闻了闻：“什么这么香啊，你们还没吃饭呢？”
    许卿压根儿没有拿刚炸好的菜三角给两人吃的意思，很敷衍地回答：“明天早上店里需要的滷肉还有別的东西。”
    陈迎连连点头：“闻著味道就很好，生意肯定差不了。”
    许卿没耐心和两人虚假的客套，很直截了当地问陈迎：“奶奶，你们这么晚来除了送鱼汤还有其他事情吗？”
    陈迎被问得不好意思：“你知道不知道晋南打了瑾轩的事情？”
    许卿惊讶：“什么时候？”
    周晋南没事打周瑾轩干什么？
    陈迎嘆口气：“有些天了，我们一直想来问问，你也知道晋南的脾气，怕他什么都不肯说。”
    许卿立马向著周晋南：“他肯定不会无缘无故地打人，肯定是周瑾轩触犯了他的底线，周晋南看著不爱说话，却也不是粗鲁的人。”
    言外之意，肯定是周瑾轩把他惹急了才会动手的。
    陈迎皱了皱眉头：“他们兄弟能有什么罅隙，瑾轩从小就很钦佩他这个大哥的，肯定不会去招惹晋南。”
    许卿不太赞同：“奶奶，你也说了那是小时候，现在周瑾轩也二十岁了，谁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呢？反倒是周晋南，性格一向沉稳，不是急眼了怎么可能动手。”
    陈迎说不过许卿，心里也有点认可她的话。
    难道问题真的出在周瑾轩身上？
    苏慧茹把鱼汤放在小桌上：“这个鱼汤回头让晋南喝了，如果真是瑾轩做了错事，也希望他能多多包容，毕竟他是做大哥的。”
    许卿看了眼鱼汤：“这话一会儿你跟周晋南说，至於鱼汤，你还是拿回去。”
    苏慧茹还想开口，就听见大门口一阵脚步声，白狼带著周晋南缓缓进院。
    灯光稀薄，落在大门口处，已经变得很浅很淡。
    周晋南那么缓缓进来，脚步沉稳，浅淡的光线勾勒在周身，神色晦暗不明。却带著让人无法忽视的冷硬。
    苏慧茹心一下揪了起来，这些天如果不是陈迎催著她来，她是真不想来。
    许卿起身过去牵著周晋南的手：“奶奶来了，问你为什么打周瑾轩。”
    其实她也很好奇，周晋南怎么会突然动手打了周瑾轩。
    她可是从结婚后就没见过周瑾轩，周晋南他们两人怎么还能碰面呢？
    陈迎也站了起来，看著周晋南：“是啊，晋南，你和瑾轩是兄弟，你怎么能下手那么狠呢，再说了亲兄弟哪有什么仇。”
    周晋南皱眉：“你们可以回去问问他，还有，告诉他，如果他敢有下一次，我一定会弄死他！”
    苏慧茹瞬间激动起来：“周晋南！你怎么说话呢，那是你亲弟弟！”
    周晋南挑眉“看”向苏慧茹，淡淡地开口，却带著一股嘲讽：“他是吗？”

 第134章 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不想伤害任何人

    苏慧茹听了周晋南的话，脸色顿变，再开口声音也变了调，不自觉带著颤抖：“你在胡说什么？他不是你弟弟是谁？”
    陈迎显然也很不高兴：“晋南，不管瑾轩做了什么错事，终究是你弟弟，你如果不能原谅，也不能说出这种话。”
    许卿心里惊讶，因为她知道苏慧茹和大伯哥之间的齷齪事，现在周晋南这么说，难道周瑾轩是苏慧茹和周承乾的儿子？
    周晋南只是淡淡说道：“你们喜欢怎么想是你们的事情，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要休息了。”
    陈迎瞬间伤了心，甚至感觉这个孙子变得太陌生了，他的敌意好像不仅仅是针对苏慧茹，还包括他们。
    无奈地嘆口气：“好，我们就先回去，鱼汤还热著，你们一会儿喝了。”
    说著和苏慧茹迈步要离开。
    许卿却飞快地拿起装著饭盒的网兜，走过去塞给苏慧茹：“鱼汤我们不需要，我们生活得很好，营养也很好，不需要这些乱七八糟的补品。”
    她其实可以等陈迎和苏慧茹走了，把鱼汤倒掉就好，可是她又很想知道苏慧茹是故意的还是凑巧？
    为什么早不送鱼汤晚不送鱼汤，偏偏这时候送鱼汤？
    苏慧茹愣了一下，皱著眉头：“晋南小时候最喜欢喝鱼汤，燉了一下午汤很浓的。”
    “不需要，而且他现在不喜欢喝鱼汤。”
    许卿盯著苏慧茹的眼睛，想看她有没有心慌或者慌乱。
    结果並没有，难道是她猜错了？还真是凑巧？
    周晋南突然出声：“我並不喜欢喝鱼汤，因为你说鱼肉要留给弟弟吃，所以我只能喝汤。”
    苏慧茹再也说不出一个字，紧紧攥著网兜，有些狼狈地和陈迎离开。
    许卿过去关上大门，从里面插好。转身看著槐树下的周晋南，灯光透过树叶的间隙，斑驳地落在他身上，竟然有几分可怜。
    再想想他刚说的话，鱼肉要留给弟弟，他只能喝鱼汤。
    过去伸手抱著周晋南的腰：“以后，我们要是有了孩子，有好吃的也要我们三口人一起吃，鱼肚子上的肉留给你吃。”
    周晋南哭笑不得，伸手揉了揉她的后脑：“没事，以前都是大的让小的，也没觉得委屈。”
    只是被苏慧茹说出来，让人听得很不舒服。
    许卿点头：“奶奶说你最近不能吃鱼也不能喝酒，所以我刚就想你妈是不是知道这件事，专门挑今天的时间送鱼汤来啊？”
    周晋南皱了皱眉头：“不用管她，先休息吧。”
    第二天一早，许卿等庞振华和孙巧凤来把菜和肉拿走，又等高湛开车来接他们，一起去了槐树胡同。
    冯淑华已经坐在葡萄架下，精气神都十分足。
    许卿看见冯淑华气色很好，走到跟前蹲下有些迫不及待地问：“奶奶，怎么样？成功了吗？”
    冯淑华笑看著蹲在腿边的孙女，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心里就想著周晋南，都不问问奶奶吃早饭没有。”
    许卿被冯淑华逗得红了脸，撒著娇：“奶奶~我可是给你带了很多好吃的呢。”
    冯淑华笑呵呵地又看著周晋南和高湛，见高湛神色紧张地看著她，反倒是当事人周晋南神色淡漠，好像和自己无关一样。
    招招手让两人坐下：“找回来的都是好东西，蛊虫已经成了，不过治疗过程相当痛苦，晋南，你能忍受住吗？”
    周晋南点头：“可以。”
    许卿却突然担心起来：“奶奶，会不会有生命危险，相当痛苦是多痛苦？”
    冯淑华想了下：“因为中毒主要在眼睛上，所以蛊虫吸出毒素的过程中，会像万千钢针扎在眼球上一样。毕竟那些蛊毒在他身体上待的时间很长，怎么可能捨得轻易离开。”
    许卿光听著就感觉全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
    还有那股疼痛，她是真的不敢想像。
    犹豫了一会儿：“要是太疼，就不治了。”
    周晋南笑了笑：“没事的，我能忍住。”
    冯淑华喊著周晋南进屋，让许卿和高湛在院里等著，同时看著不让有人进屋。
    许卿看著房门关上，心瞬间就提起来起来，她不知道蛊毒怎么除去，不过肯定很嚇人。
    高湛见许卿紧张的手不停地在膝盖上搓来搓去，眼睛紧紧盯著房门，笑著安慰她：“没事，周晋南的忍耐力非常惊人，我们当初一起做过一个测试，就是看看人在什么样的极限挑战下，意志会扛不住，会求饶。”
    “在恶劣环境下，生存四十天，这中间还有野兽出没，也会遇见各种突然状况，会受伤但不会致命。周晋南是唯一一个熬过四十天的人。”
    其实真实远比他说的还要残酷，不会配发一粒食物，全部要自己去找。
    吃老鼠和生蛇，喝带飞虫的死水。
    能熬出来的，都是非常了不起的人。
    许卿听著心揪著：“为什么要有这么残酷的训练。”
    高湛笑了下：“因为战爭比现实残酷更多倍，如果不是那次训练，周晋南也不能带著是我们整个队，安全无误地穿过雷区，全体平安回来。”
    许卿知道去年和前年发生的战事，广播天天都在放。
    牺牲的英雄不计其数。
    突然感觉眼睛一热，红了眼尾。
    高湛看著许卿，別有深意地说了一句：“所以，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不会去伤害任何人。以后对他好一些。”
    许卿眨了眨眼睛，压下眼中的泪意，努力笑著：“我知道他很好，以后肯定会对他更好的。”
    房间里，冯淑华让周晋南平躺在炕上，从黑匣子里放出蛊虫。
    经过十天的大战，蛊虫长大了一倍，身子粗壮麵部更加的可憎。
    刚放在炕上，它就迫不及待地朝著周晋南爬过去，衝到他的颈窝张嘴一口咬住周晋南脖子上的血管。
    周晋南只感觉一下针扎一样的疼痛，紧接著身体的血液好像都奔著刺痛处流动，血管里酥麻肿胀地疼。
    再接下来，眼部四周一阵灼烧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
    心里还升起一股压不住的烦躁！！

 第135章 如大病初癒

    冯淑华看著周晋南放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攥成拳，额上青筋都已经暴起，身子一颤一颤的，像是要控制不住，缓缓开口：“晋南，你是不是就是伤害卿卿那个人？”
    周晋南拳头一松，心里的烦躁瞬间压下不去不少，哑著嗓子费劲开口：“对不起。”
    冯淑华摇头：“你不该跟我说对不起，我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以后好好对卿卿。”
    周晋南忍著痛楚使劲点头：“我会的，只要能给，我都会给她，只要我活著，就一定不会让她受委屈。”
    冯淑华盯著肚子一鼓一鼓努力干活的蛊虫，声音很轻缓地说著：“如果能瞒著就瞒卿卿一辈子，如果不能瞒著，就早早跟卿卿解释。这孩子看著好说话，骨子里倔得很，我可不希望你们到时候有矛盾。”
    周晋南沉默，心里的烦躁已经消失，只是想到坦白后，许卿的绝望，心又丝丝缕缕地疼起来。
    冯淑华感嘆了一声：“你们是两个苦孩子，卿卿也是个通情达理的孩子，肯定能想开的。”
    周晋南似乎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听完冯淑华的话，沉默了一会儿：“奶奶，眼睛好了后，我会跟卿卿说清楚……”
    冯淑华没再说话，盯著肚子胀鼓鼓的蛊虫看著，体內因为吸食了周晋南体內大量的血液，莹绿的身体变得透明，能看见里面鲜红的血液。
    …………
    许卿感觉等了很久很久，房门终於打开，冯淑华笑眯眯地拄著拐杖出来。
    许卿和高湛赶紧起身走了过去，两人几乎同时出声：“怎么样？”
    冯淑华见许卿和高湛一脸紧张，笑呵呵地摆手：“没事没事，让他先休息一会儿，恢復一下体力，卿卿去买些肉回来燉上，一会儿让周晋南吃。他需要好好补补。”
    许卿一听赶紧去小跑著去街上买肉。
    等许卿离开后，冯淑华才看著高湛，表情有些严肃：“目前看问题不大，不过他的身体很虚弱，眼睛也要慢慢才能恢復。你要盯好了，不要让人再给他下了毒。那时候神仙难救。”
    高湛严肃认真地点头：“我会注意的。”
    冯淑华摆摆手：“你心里有数就好，不要让卿卿知道，我们都是普通人，不懂你们的工作，跟著只会瞎操心。”
    许卿跑著去街上，直接买了个羊腿回家，这会儿的羊肉都是吃青草长大，没有育肥过，肉嫩而不肥。
    原本想买牛肉，只是现在的牛肉很多都是耕不动田的老牛宰了拿到市里卖，燉很久都咬不动。
    索性直接拎个羊腿回家，半路遇见庞振华的母亲胖婶，看见许卿非要拉著她聊会儿天：“卿卿今天回来看奶奶？”
    现在知道儿子和许卿合伙做生意，而且生意非常好，还把胡同的巧凤和秀珍都请过去做工。
    瞬间感觉儿子有本事当老板了，所以对许卿格外的感激，看见她就觉得亲得不行。
    许卿著急回去燉肉，笑应著：“嗯，回来看看我奶奶，胖婶，没事我先走了啊。”
    胖婶拦著：“等会儿，现在到中午还早著呢，耽误你一会儿时间，婶子有话跟你说。”
    许卿只能停下：“啥事？”
    胖婶犹豫了一会儿：“我就是想麻烦你一件事，看看能不能给振华找个商品粮户口的对象。”
    槐树村离省城明明很近，就隔了一座桥，桥那边都是吃上商品粮的，而桥这边的槐树村还都是种地的农民。
    许卿知道其实过了不了太久，省城第一次扩大建设，槐树村就是被改建的范围內，都会变成商品粮户口。
    只是现在跟胖婶说，她肯定不信，笑著点头：“好呀，我回头留意留意，看看有没有合適振华的，而且振华现在这么优秀，肯定不愁找不到好对象的。”
    胖婶瞬间眉开眼笑起来：“那还要谢谢你呢，多亏你带著振华一起干，以后家里有事，你儘管吱声，只要婶子能帮上肯定帮。”
    许卿笑著聊了几句，又著急回家燉肉。
    胖婶也没再拦著她，还叮嘱许卿，有需要一定要找她。
    许卿匆匆回去，见高湛和冯淑华坐在葡萄架上聊天，打了个招呼赶紧去厨房，添水烧火燉肉。
    羊肉大火烧开，还要小火燉一个多小时。
    许卿几次压著想进去看看周晋南的衝动，索性拿起面盆和面，抻一些扁扁薄薄的麵条，浇上羊肉汤，撒一把青蒜会非常的香。
    这边刚把麵条抻出来，冯淑华过来喊著让许卿可以进屋去看看。
    许卿手都顾不上洗，在围裙上蹭了几下，跑著去隔壁屋看周晋南。
    没想到只是三四个小时的功夫，却感觉周晋南像是瘦了一大圈一样，眼上没有蒙著纱布，里面的血块消除不少，变得浅淡很多。
    脸色却黄得像一张纸，如同大病初癒的人。
    许卿瞬间心疼得不行，过去在周晋南身边坐下，伸手握著他的手，才看清他整个衬衫都已经汗湿，像是从水里捞上来的人一样。
    “现在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周晋南摇头，嗓子带著沙哑：“没有，轻鬆了很多。”
    许卿还是不放心：“一会儿我问问奶奶，鸽子能不能吃，我回去买几只鸽子燉汤给你补补。”
    周晋南反握住许卿的手，微微用力：“谢谢你，卿卿。”
    许卿惊讶：“你怎么突然这么客气？我们是夫妻啊，我燉了羊肉，再去下些抻面，你多吃点恢復得快。”
    周晋南吃了一大块羊肉，又吃了一碗羊肉汤麵，脸色才缓过来不少。
    许卿想著带周晋南回去休息，晚上她再给他燉些滋补的汤，喊著冯淑华一起：“奶奶，这下你可以跟我们一起走了吧？”
    冯淑华摆摆手：“还要再等两天，你们先过去，三天后让高湛过来接我就行。”
    许卿也没多问，和高湛一起扶著周晋南上车，感觉现在的周晋南，就像个软麵条一样，走几步路都成问题。
    到家后，许卿让周晋南躺著休息，和高湛商量著哪儿能弄到些鸽子：“市场上这个会儿也不知道有没有卖的，我记得上次去看白狼，那个犬只基地有很多鸽子。”
    高湛不可思议地看著许卿：“你不会打那些鸽子的主意吧？那可都是信鸽。”

 第136章 模糊中看见了许卿的身影

    许卿想了下：“信鸽难道就没有淘汰的，或者退役的？或者混在里面的不良品种？”
    高湛眼角抽抽：“我明白了，你就是让我去找鸽子。行，我去给你找。”
    许卿瞬间眉开眼笑起来：“那就谢谢高大哥了，鸽子汤补气血是最好的。所以就辛苦你了啊。”
    高湛心里嘆著气地出门去找鸽子。
    许卿烧了一锅温水，倒进盆里端著过去给周晋南擦身体，又换了乾净的衣服，让他躺下好好休息。
    她拿著周晋南换下来的脏衣服在院里洗。
    想著周晋南的眼睛血块消散很多，说不定很快就能重见光明，要比上一世早很多。想想就很激动。
    想到这里，突然想起一向很准时的月事没来。
    握著衣服手顿住了，难道怀孕了？
    他们失去的那个孩子也回来了！
    许卿激动的心狂跳起来，她今天就应该让奶奶號號脉，如果真是怀孕了，她以后一定要小心再小心。
    …………
    和许卿知道自己可能怀孕的惊喜截然相反，许如月这会儿却为肚子里的孩子烦心。
    方兰欣被许治国打得在医院住了两天，后来直接回了娘家养伤。
    汽修厂家属院肯定是回不去了。
    许如月也只能跟著方兰欣一起去了方坤家。
    方坤老婆王大琴一听方兰欣是被许治国打出来的，还一分钱没拿的就带著许如月回娘家，脸瞬间拉得多长。
    在院里不停喊著方坤，让他干这干那，还时不时地指桑骂槐：“这么点事都做不好，还有脸吃白食。”
    方兰欣鼻青脸肿，还断了两根肋骨，有气无力地躺在炕上，目光呆滯地看著房顶，对外面王大琴的声音充耳不闻。
    许如月却忍不住，气得瞪眼：“王大琴怎么可以这样，当初和我舅去咱们家拿米拿面时，舔著脸笑得跟一样。”
    方兰欣依旧不说话，瞪著的双眼越来越狠戾。
    许如月见母亲不说话，有些抱怨：“妈，我们就这样在舅舅家住著？”
    方兰欣才缓缓扭著头看著许如月：“你回周家去。”
    许如月一梗脖子：“我不回。”
    方兰欣声音严厉了几分：“你必须回，你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想办法跟周瑾轩有了夫妻之实。”
    许如月瞬间不吱声了，摸了摸肚子，如果再不回去，还真瞒不住了。
    方兰欣冷笑著：“许治国已经这样，他就能好过？还有许卿这个小贱人，她现在肯定得意得不行。我看她还能得意几天！”
    说完盯著许如月：“你快点回去，我不会在这里住很久，王大琴算什么东西！这笔帐以后我会慢慢跟她算的。”
    许如月到底是自私的，听了方兰欣的建议，立马收拾东西回周家，根本不管方兰欣现在这个样子，自理都是问题。
    许如月回到周家时，陈迎和周康安都不在。
    主要陈迎在周晋南那里碰了个钉子，回来后越想心里越不舒服，最看重的孙子，对她的態度那么冷漠。
    到了晚上就有些不舒服，周康安问了原因，索性带著陈迎去山庄老干部疗养院去疗养，眼不见心不烦。
    周承文依旧在办公室忙著，虽然是暑假，也没有休息，忙著搞学生们的论文。
    家里就剩苏慧茹和周承乾两口子，还有在臥室养伤不出门的周瑾轩。
    顏巧玉一见许如月，不屑地看了一眼：“如月这个娘家回的时间很长啊，咋了，是娘家有什么事情吗？”
    许如月没搭理顏巧玉，喊了苏慧茹一声妈，低著头去臥室。
    苏慧茹看不上许如月，可是也不想在顏巧玉面前丟了面子，勉强笑著应了一声。
    心里却恨不得周承乾和顏巧玉赶紧离开，这两人住了这么久，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周承乾叼著烟看著苏慧茹：“你和晋南关係怎么样了？你大嫂不是建议做点儿他喜欢吃的送过去？”
    顏巧玉跟看热闹一样：“是啊，那天你不是还燉了鱼汤，怎么关係还没缓和？”
    苏慧茹皱眉，不想理顏巧玉这个问题。
    顏巧玉却不肯放弃：“慧茹，你和晋南到底怎么回事？要我说，这晋南也是太不懂事了，亲儿子怎么还能跟妈记仇？你看看我们来这么长时间，就带著媳妇回来过一次。”
    “娶个媳妇更是跟个宝贝一样供著，在咱们这里，哪个新媳妇过门第一天不下厨房擀麵条做饭，他倒好，带著媳妇回来一次，还跟做客一样。”
    苏慧茹脸色变了变，努力让自己平静：“许卿现在也忙，还要照顾晋南，两人不回来就不回来，我们不挑这个理。”
    顏巧玉冷哼一声：“真是这样吗？那天要不是你大哥说看著你们母子太生分，我才懒得跟你说那么多呢，慧茹，你现在变了，一句实话都没有。”
    苏慧茹皱著眉头：“我怎么不说实话了？大嫂，你非要让我说我和晋南之间是死仇，这辈子都化解不开，你是不是才开心。”
    顏巧玉噎了一下，转头瞪了周承乾一眼：“你看看都是什么人，咱们一片好人人家当成驴肝肺。亏得你还记得晋南爱喝鱼汤，可是有什么用？”
    苏慧茹黑著脸起身，不想再跟周承乾和顏巧玉一个房间。
    ……
    高湛趁著许卿在厨房燉鸽子汤时，也跟周晋南说了他这边的猜测。
    “我已经安排人去查周承乾了，鱼汤这件事，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不过最近，除了许卿给你的饭菜，別人的都不能吃。”
    周晋南靠著床头，神色依旧很疲惫，只是已经不用缠著纱布，虽然一脸病容，却依旧清雋非凡。
    微微皱眉：“周承乾在省城都跟谁有联繫？”
    高湛挠头：“老大，我今天刚去查，还没消息呢，反正你没事別回去，就是天塌下来也別回去。”
    周晋南抿了抿嘴没说话，只是眼睛又一阵一阵的刺痛。
    闭眼头靠在墙上，忍耐著那针刺般的疼痛。
    冯淑华说越到最后，刺痛的次数会越多，疼痛也会加剧。
    高湛看著窗外许卿端著碗过来，也闭了嘴。
    周晋南听见动静，强忍著刺痛睁开眼，模模糊糊有些亮光，看见一个苗条的身影掀开门帘进来……

 第137章 周晋南隱隱看见了

    周晋南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依旧是一片白光中有个模糊的苗条身影，缓缓朝著他走来。
    许卿察觉周晋南的异样，端著碗过去放在床头桌上，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能感觉到吗？”
    周晋南抿了抿唇角摇头：“没有，就是有些刺痛。”
    许卿微微有些失望：“啊，我刚看见你眨眼的动作，还以为能看见了呢？”
    在一旁的高湛莫名其妙：“他什么时候眨眼睛了？看样子也不像能看见的。”
    许卿怕周晋南心里有负担，赶紧岔开话题：“鸽子汤燉好了，我还放了枸杞和红枣，很滋补的，一会儿我再去药房，看看有没有人参卖。”
    高湛在一旁听得有些疑惑：“他又不是生孩子，用得著这么补吗？”
    许卿白了高湛一眼：“你见谁家坐月子这么补过？奶奶说蛊虫从周晋南身体里吸了很多血出来，肯定要好好补补才行。”
    现在坐月子，条件好的燉个鸡汤，小米粥燉鸡蛋放红也算不错的，还有很多產妇一天能吃一顿白麵条就不错了。
    高湛摸摸鼻子：“那是该好好补补。”
    许卿等汤温热递给周晋南，她搬个凳子坐在床边，把鸽子肉一点点撕下来餵给周晋南，免得他手上再沾了油。
    高湛在一旁都觉得没眼看，这把周晋南伺候得也太好了吧。
    许卿看著周晋南喝完汤，又吃了不少鸽子肉，才端著空碗准备出去：“高大哥，你在家里陪著他，我去店里一趟。”
    高湛摆手：“行，你去吧，我陪著他就行。”
    许卿又跟周晋南说了一声，转身出去。
    周晋南就盯著许卿的背影，很不清楚，像是被烟雨浸染过的水墨画，隱隱带著轮廓。
    高湛这次注意到了，直到许卿离开，他才看向周晋南的眼睛：“你真能看见了？”
    周晋南看向高湛，也很模糊的一团，缓缓点头：“能感受到光和一些模糊的影子。”
    高湛爆了个粗口：“那你怎么不说？这他妈是好事。”
    周晋南摇头：“我想等能看清楚了再说，免得让许卿空高兴一场。”
    高湛嘴里骂骂咧咧的，却忍不住激动地红了眼尾：“你他娘的说点吉祥话，怎么能会是空欢喜一场呢，肯定能看见。”
    说完又好奇：“你说你以前就见过许卿的长相，那你还记得吗？如果你能看见了，你媳妇走在大街上，你能一眼找到吗？”
    周晋南很坚定地点头：“能。”
    高湛就好奇了：“你到底什么时候见过许卿？不会就是那次吧？”
    周晋南摇头：“不是。”
    高湛就更好奇了：“竟然在这之前还见过？你不会是之前就对人家一见钟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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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晋南不想理一直好奇的高湛，一句话成功地堵上他的嘴：“最近江嫂子和江灿灿没找你？”
    高湛顿时无语：“你妈的……”
    ……
    许卿心情很不错地去店里，正好是傍晚快餐店正忙的时候。
    洗了手就过去帮著打饭打菜。
    庞振华刚炒出一锅菜，看见许卿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不是去看冯奶奶，怎么不多陪陪她。”
    许卿笑著：“怕你们忙不过来，今天怎么样？”
    庞振华直点头：“好，看著今天比昨天人还要多，我看八点就能卖完了。”
    许卿惊讶：“这么快呢？”
    庞振华也觉得奇怪，感觉今天的旅客格外多，在省城转车的也多，广场上都是人：“你没发现广场上人都比平时多？”
    许卿来的时候也发现了：“对啊，我刚才也纳闷呢，那么多人大包小包的，像是搬家一样。”
    边聊天，许卿手下也没閒著，边给人打饭。
    有个顾客听见两人的聊天，很热心地给他们解释：“因为西北知青大返城，也就集中这几天，很多人都在这一站转车。”
    另一个顾客连连点头：“好不容易能回去了，肯定要赶紧回啊，我在新省待了十年，太想家了。”
    许卿这才明白，知青下放已经取消，大量知青这几年也会开始陆续回城。
    庞振华听得有些激动，等人少了不那么忙时，跟许卿商量：“要不我们再多准备一些菜？杂粮饭也多蒸一些？”
    蒸饭就是再多加两层笼屉的事情。
    许卿想了下摇头：“还不行，咱们不能贪心，钱是挣不完的，咱们身体也很重要。等到冬天，生意还很好，我们就想办法再招人。”
    庞振华有些不懂：“我听说僱人超过七个就是资本家，我们现在都五个人了。”
    许卿笑起来：“你忘了，我们可是和车站联营，到时候都算到车站名下，和我们小饭店有什么关係？”
    庞振华看著许卿，竖著大拇指：“这你都想到了。”
    果然和庞振华猜测的一样，八点一过，菜基本卖光，还剩下一些杂粮饭，许卿让孙巧凤和李秀珍两人分分带回去。
    算了帐回家。
    到家时，负责洗菜切菜的人已经下班回家，高湛和周晋南坐在院里。
    许卿有些惊讶：“你们怎么在院里坐著。”
    她觉得养病就应该躺在床上，不过不带纱布的周晋南，坐在朦朧的灯光下，还是越看越养眼。
    高湛摇著蒲扇，扇著蚊子：“他嫌屋里太闷，非要出来透透气，我看就是想在院子里等你回家。”
    许卿笑著停好车，过去俯身看了看周晋南的眼睛，感觉里面的血块又变淡了很多：“以后就可以这样出门了，不用缠著纱布。”
    而且眼睛也没有因为失明，显得呆滯。
    高湛见许卿回来，很有眼力地道別离开，主要是许卿满眼都是周晋南，而周晋南更是因为许卿回来，完全当他不存在。
    太伤人了！
    许卿跟周晋南聊了一会儿天，又去把肉卤进锅里，趁著空閒时间，烧了热水在房间里准备擦擦身体。
    周晋南就坐在床边，依旧握著刻刀在雕东西。
    许卿洗澡也从来没有避过周晋南，毕竟他看不见，所以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擦洗身体时，却总感觉背后有种异样感，疑惑地转身，见周晋南半垂眼眸，专心地刻著手里的木头。
    只是没发现，周晋南拿著刻刀的手都在微微颤动……

 第138章 你怎么流鼻血了

    周晋南朦朧中能看见许卿背对著他，玲瓏有致的身材，晃动中微波荡漾。
    突然口乾舌燥起来，听到许卿转身的动静，赶紧低头，手有些微微颤抖，压著心里涌上来的一股燥热。
    许卿扭头没发现什么异样，再洗澡时那种感觉也没了，洗完澡又把换下来的衣服洗了，给周晋南换了一盆水，让他也擦擦身体。
    进来看见周晋南拿著草纸堵著鼻子，纸上印染著殷红的血。
    “怎么流鼻血了？”
    许卿嚇一跳，赶紧去打了一些凉水回来，打湿毛巾按在周晋南的额头。
    心里琢磨，是不是鸽子汤太补了，给补大劲儿了？
    毕竟天本来就热，再喝那么滋补的汤，男人身体本来就属阳，很容易上火。
    “明天我给鸽子汤里弄点儿去火的药材，中和一下。把枸杞去掉，这个东西最容易上火。”
    周晋南不说话，闭眼都是刚才看见那恍惚一幕，虽然只是个浅浅的轮廓，却让他心里荡漾不已。
    而这会儿许卿离很近，浅浅的香气袭来，更是让血液沸腾。
    明明已经是夫妻，也有过很多次亲密关係，这会儿却愣是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心里带著控制不住的衝动。
    周晋南紧紧握著拳头，才將那股突然冒出来的邪火压了下去。
    临睡前，许卿总觉得有个什么事没跟周晋南说，可是太困了，懒得再想，想著等想起来再说。
    第二天一早，许卿起床先骑车去市场买了一根牛尾骨回来，让卖肉的剁成小块，回来焯水后，再添水小火慢慢燉。
    燉牛尾骨时，许卿开始做早饭，依旧是葱饼，凉拌土豆丝，没时间熬粥就出去买了两份小米粥回来。
    早饭摆上饭桌，锅里燉的牛尾骨的香味也飘散了出来，瀰漫得整个小院都是。
    许卿给周晋南卷了个土豆丝饼，递给他：“新土豆快下来了，我琢磨在院子角落挖个深一些的菜窖，到时候多存一些土豆还有萝卜。”
    周晋南想都没想：“让高湛过来挖。”
    许卿笑起来：“不好吧，我让振华找两个人过挖，到时候给他们工钱好了，不能什么事情都麻烦高大哥。”
    夫妻俩在院里吃著早饭，大门响了一声，接著是个女人领著个小女孩进来，站在门里怯懦地看著许卿和周晋南。
    许卿看了眼女人，想起来了是他们刚开始看房子时，追著要把院子卖给她的那个女人。
    拍了拍手起身走了过去：“婶子有什么事情吗？”
    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许卿：“我家秀秀闻到你家燉肉的香味，非要过来看看。”
    许卿垂眸看了眼小丫头，面黄肌瘦確实营养不良的模样：“她爸妈呢？”
    女人迟疑了一会儿：“她爸妈去新省了，建设大西北去了。”
    许卿多精一个人，能从女人眼中看出心虚，笑了笑：“我们家也挺忙的，一会儿还要出门，就不留你们坐了。”
    女人惊讶，按说她这样说，一般人都会给她们一口吃的，偏偏许卿没有，竟然还直接赶他们走。
    伸手拽了拽秀秀：“小孩子真是不懂事，就嘴馋地想吃肉。”
    秀秀立马喊著：“奶奶，我想吃肉，我想吃肉……”
    说著都要哭起来。
    许卿依旧笑著：“想吃肉让你奶奶把家里的鸡宰了，要不就把鸡卖了去买肉啊。”
    女人见许卿脸上笑著，嘴里的话却分外冷漠，那意思是一个肉粒都不可能给她们。只能訕訕地带著孩子离开。
    许卿看著奶孙俩走远，才回去坐下，拿起筷子问周晋南：“之前想卖给咱们院子的婶子带著孙女来想要肉吃，我没给，你会不会觉得我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周晋南摇头：“不会，原本给就是情分，不给是本分，你又不欠她们的，自然有拒绝的权利。”
    许卿乐起来，站起来亲了周晋南脸颊一下，看著他面色发窘，才笑呵呵地坐下：“说得对，本来我也不是做慈善的，所以我只会帮助我想帮的人。”
    秦雪梅正好休息，一早没事打算过来看看许卿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现在父母听说许卿在火车站开了个快餐店，生意非常的火爆，而且和周晋南过得也很好。也不反对她找许卿了。
    秦雪梅进门见许卿和周晋南还在吃早饭，又回头看了一眼：“你们今天早饭这么晚啊。”
    许卿笑著：“嗯，耽误了一些时间。”
    秦雪梅又看了看大门：“刚才马家婶子是不是带著秀秀来了？”
    许卿点头：“我不认识，不过她喊小姑娘叫秀秀。”
    秦雪梅扯了下唇角：“那就是了，是来要吃的吧，你给了没？”
    许卿摇头：“没有，我不认识她就没给。”
    秦雪梅自觉搬个小凳子坐许卿身边开始八卦：“不给就对了，你要是给习惯了，以后经常来你们家要吃的，胡同里人都烦死了，可是都是多年的老街坊也不好意思说。”
    “她儿子去新省躲计划生育，想再生个儿子回来，她就把粮本上的粮食换成钱，给儿子寄过去，她带著个孙女在这边天天装可怜。总是拿著秀秀说事，大家也就是看秀秀可怜。”
    许卿皱了皱眉头：“我可能心肠硬，一般不会可怜这样的人。”
    秦雪梅直点头：“就该这样，因为你也不知道那些人是真可怜还是假可怜。”
    许卿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庞振华来时，又帮著他把菜装好，她要等牛尾骨燉好了再去店里。
    秦雪梅等庞振华离开后，才惊讶地发现周晋南眼睛上没缠纱布，而且长得那么好看。
    皮肤顏色深一些，五官却比周瑾轩好看多了。
    偷偷看了周晋南两眼，追著许卿去厨房：“周晋南眼睛好了？”
    许卿摇头：“还没。”
    秦雪梅想不通：“看著也不嚇人啊，而且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像是眼睛有伤的人，你都不知道外面怎么传的。”
    “怎么传的？”
    秦雪梅压低声音：“外面说，周晋南一个眼珠都掉了，是个特別大的黑洞，特別的嚇人。所以要每天都缠著纱布！”

 第139章 许卿发现周晋南能看见

    许卿瞬间无语，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秦雪梅说完忍不住感嘆：“没想到周晋南眼睛好好的，还长得这么好看呢，比周瑾轩那个小白脸好看多了。”
    许卿白她一眼：“当初你可是也说周瑾轩长得好看。”
    秦雪梅嘿嘿笑：“那不是太肤浅了吗？不过周晋南长得好严肃，我看著都不敢跟他说话呢。”
    许卿乐了：“其实他人很好。”
    秦雪梅嘖嘖嘆著：“你看看这一脸幸福，我都要嫉妒了啊。”
    许卿等锅里的牛尾骨燉好，盛了一份装在饭盒里，带著周晋南和白狼一起去店里，秦雪梅也跟著去凑热闹。
    中午依旧很忙碌，有些列车的班次是隔天发，所以火车站滯留的旅客就特別多。
    很多人直接就打开铺盖卷在广场躺在广场上。
    都是外乡客，对省城也不熟悉，又怕误了火车，更不敢到处乱走。又想吃口合口的饭菜，所以许卿的生意格外的好。
    原本准备的食材是卖到晚上，结果中午压根儿没有休息时间。
    蒸饭的笼屉也没閒著，一直在蒸饭，庞振华更是在厨房忙得脚不沾地。
    不到下午五点，全部卖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狼和周晋南坐在门口的缘故，没有一份跑单，也没有人耍无赖闹事。
    许卿看著乾乾净净的盆子，感觉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过去在周晋南身边坐下：“要是天天生意这么好，以后你就在家看孩子，我挣钱养家。”
    说到孩子，突然想起来昨晚什么事情没跟周晋南说了，就是她怀孕的事情啊。
    可是转念一想，也不能確定是不是真怀孕了，还是等奶奶给號了脉，確定了再告诉周晋南，免得空欢喜一场。
    周晋南沉默了一下：“这样你会太辛苦了，不行再请两个人，最好请两个男同志。”
    端笼端菜，很多都是体力活。
    许卿呀了一声：“对呀，你倒是给了我一个思路，我可以让振华收两个学徒，我们收学徒，不仅管饭，还给工钱，肯定有人来干。”
    现在很多地方收学徒，不仅不给工钱，还要收学费的。
    庞振华出来看著广场上的人，有些捨不得关门：“这么早关门？太可惜了。”
    许卿笑著：“不可惜，我刚跟周晋南有个新想法，你去招两个学徒，十七八岁的大男孩，可以帮著切菜蒸饭打扫卫生，让巧凤婶和秀珍阿姨跟我一起打饭。”
    庞振华想了想：“行啊，一会儿回去我就去找人。”
    许卿点头：“嗯，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去买菜，肉估计已经送到家了，我们现在就回去看看。”
    最近和市场一个肉贩达成了合作，每天四五点会送一百斤左右的肉到家里，省得他们去採买。
    许卿跟周晋南走在路上，才想起来她和周晋南还没吃午饭：“你饿不饿？带的牛尾汤也忘了给你吃了。”
    周晋南摇头：“不饿，回家一起吃吧。”
    许卿不停地心疼：“我真是忘了，晚上我给你做土豆搅团吃啊。”
    周晋南扬唇笑了笑：“没事，我坐著也不累，倒是你太辛苦就不要做了。”
    许卿偏头看著周晋南，他笑时眼角有几丝细细的褶皱，让原本冷肃的面容一下温和起来，甚至感觉眼里都有光揉进去。
    心忍不住快速跳了几下，低头红了脸。
    都是夫妻了，竟然看一眼还会面红心跳。
    两人走到家时，就见两个帮忙择菜洗菜的女人站在大门口，脸色有些难看，旁边还有几个邻居指指点点。
    许卿立马意识到出事了，鬆开周晋南的手跑了过去。
    帮忙里有个姓金的女人看见许卿，赶紧拉著她：“不知道谁这么噁心，竟然把大粪泼在你门上，旁边还用煤块写了为富不仁！”
    许卿看了眼原色门板上两个红色喜字上都沾著黄色大粪，旁边还写著打倒为富不仁的黑心老財！
    脸上瞬间凝了一层冰。
    金嫂子担心地看著许卿：“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她在许卿这里干了几天活，感觉许卿夫妻人都很好，脾气好也没架子，每次有好吃的也拿出来让她们都尝尝。
    而许卿说话从来都是笑眯眯的很温柔，怎么可能会得罪人呢！
    许卿立马就想到了早上来的马婶子，只是她真的这么大的胆子？就因为没给一口吃的，就敢往她大门上泼大粪？
    想都不想，转身朝著马婶子家快步走去。
    周晋南虽然看不清，却能闻到空气中的臭味，又听到金嫂子说的话，模糊地看著许卿转身朝胡同里走，拍了拍白狼的脑袋，示意它跟上许卿。
    许卿衝进马婶子家，见老太太正在院子里做针线活，三两步过去夺过她手里的鞋底子扔在地上，伸手拽著马婶子的衣领。
    马婶子一见许卿凶神恶煞的模样，嚇得腿一软，扯著嗓子喊：“你干什么？鬆手！快鬆手！”
    许卿扯著马婶子的脖领往外拽，冷冷地说著：“干什么？我让你去把大门给我舔乾净！”
    马婶子立马嚎起来：“不是我乾的，你快鬆手！”
    说著另一只手去挠许卿的脸。
    许卿想都不想，直接抬手戳了马婶子眼睛一下，让她疼得捂著眼睛嗷嗷叫，也顾不上去还手。
    “我不是为富不仁吗？那我就让你好好看看惹我的下场！你今天要不把门给我舔乾净，要不告诉我，谁让你这么干的！”
    马婶子嗷嗷哭著：“没人，谁让你不给我一口吃的，你们家天天燉肉，那么有钱，给我们一口吃的又怎么了？”
    许卿冷笑：“好，你不说是吧！行，你跟我走！”
    马婶子缩成一团往地上蹲，让许卿一时半会儿拽不动。
    白狼突然冲了进来，衝著马婶子呲牙低吼，过去就要张嘴咬她的屁股。
    嚇得马婶子尖叫一声，立马跳起来任由许卿拽著往外走，嘴里不停地喊著：“你是要杀人啊，你快放手！救命啊……”
    胡言乱语地尖叫著，许卿只当听不见，拽著她出大门，她就不信问不出来是谁在背后指使的！
    真当她许卿是个软柿子好欺负？
    拽著马婶子刚从她家大门出来，就看见周晋南脚步稳健地朝她这边走来……
    许卿愣了一下，他看不见怎么走得这么稳当？

 第140章 你媳妇够呛够辣

    许卿惊讶周晋南在没有白狼带领的情况下，还能走得那么稳健，只是手里还拽著马婶子，顾不上想太多，继续往前拽著。
    马婶子使劲嚎著，因为后面有白狼虎视眈眈亦步亦趋地跟著，感觉狗嘴都要碰到她屁股，嚇得她腿软也不敢挣扎。
    边踉蹌地跟著许卿走著边哭著：“你鬆手，你这是欺负人，欺负我一个老婆子算什么能耐！”
    哭嚎间，许卿已经把她拽在大门前，指著门上的大粪：“你想噁心我是不是？好！你今天必须给我舔乾净！擦都不行！”
    说著按著马婶子的头往大门上压，心里是被这些人噁心得够够的！
    马婶子哭著使劲往后缩著身子，她怎么也想不到许卿二话不说就动手，甚至还这么侮辱人。
    有邻居就看不下去：“真是马婶子弄的，你让她给你擦乾净就行了，没必要这么为难一个老人吧，”
    “就是，你这样是不是太得理不饶人了！”
    许卿听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压著马婶子的后脖颈让她动弹不了，冷冷地看著人群里的圣母婊和道德婊：“你们说得倒是轻鬆，那是大粪没泼在你们门上！你好好问问她，我和她有什么冤讎，她要这么做？”
    邻居还是不服气：“那你打她一顿，让她给你冲洗乾净不就行了，让人家舔了，是不是太侮辱人了？”
    许卿冷笑：“对，我就是这么一个恶毒的人，所以你们以后谁也別在我跟前动歪心思！”
    又紧紧掐著马婶子的后脖颈：“你不说是吧，那就去舔。”
    这次没客气，直接將马婶子的脸按在大门上，污秽染了马婶子一脸。
    马婶子嗷的一声：“我说我说，是丁老太还有王改让我乾的！”
    她没想到许卿能说到做到，她现在再贪財也不愿吃屎啊！
    许卿一听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拎著马婶子的脖子甩到一边：“你给我把门擦乾净，恢復原样！一会儿我回来，要是有一点儿不一样，你就给我舔了！”
    说著冷著脸朝不远的丁昌文家走去。
    看热闹的一看，竟然还有背后主谋？生怕错过热闹，又跟著许卿身后去了丁老太家。
    许卿推门进院，丁老太和王改还踩著板凳趴墙头上看热闹来不及下来。
    被许卿的推门声嚇一跳，王改瞪眼：“你神经病啊！”
    许卿瞄了一眼，看见墙边靠著个锄头，捞过来举著就朝王改砸过去。
    王改嚇得身子往后仰了一下，直接摔倒在地：“你要干什么？”
    许卿因为愤怒涨红了脸，美眸如喷火一般：“干什么？你们让马婶子干了什么？真当我许卿是个能吃哑巴亏的是不是？”
    说著举著锄头就朝王改砸过去，並不是想砸死她，主要还是想嚇唬她，所以锄头故意偏移了几分，落在王改身边的地上，砸出一个很深的坑来。
    嚇得丁老太站在凳子上不敢下来，腿像筛糠一样抖起来。
    王改更是被许卿脸上不要命的狠绝，还有挥锄时的果断给嚇一跳，妇女打架不都是薅头髮挠脸。
    像许卿这么不要命的打法，还真把她嚇到了：“你要干什么？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
    许卿冷笑：“听不懂是吧，那我就打得你能听懂！”
    说著举著锄头用了三分力，敲在王改的膝下三寸。
    王改瞬间感觉酥麻胀痛，那股酸胀的疼一直蔓延到腰身。
    尖叫一声抱著膝盖开始满地打滚地嚎叫：“你个不要脸的小贱人，跟你那个后妈一样不要脸！你们早晚都不得好死！”
    还夹著各种难听的脏话，像是在泄愤一样。
    挺热闹的人都忍不住咂舌，哪有这么骂人的！
    许卿也不著急，抱著锄把冷眼任由王改骂。
    如果她没猜错，肯定是丁昌文要跟王改离婚，王改不乐意，却又找不到方兰欣闹，就和丁老太合计著把怨气撒到她身上。
    能噁心到许卿更好！
    王改抱著膝盖哭嚎时，丁老太也颤颤巍巍从凳子上下来，看著许卿：“姑娘，你不能不讲理！”
    许卿瞥了眼站都站不稳的丁老太：“我不讲理？刚才邻居们也都听著，马婶子可是什么都说了！你们指使她去我家要肉吃，我给了，以后就白养两个无底洞。我不给，那就是我为富不仁。是不是？”
    丁老太梗著脖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许卿冷笑：“你不知道没关係，大家刚才可都听见了，既然跟著来看热闹，回头也记得做个人证。”
    金嫂子先点头：“对对对，我们听得真真的，马婶子说就是你们指使的。”
    其他邻居原本就是看热闹，现在莫名变成了人证，却又不能当著大家的面撒谎，下意识地点头：“对，马婶子说是你们指使的，婶子你们这么做就不地道了。”
    “对啊，许卿做生意也没招惹你们吧？”
    並不是他们真正义，只是眼下好像確实许卿有理，而他们为了看热闹两头跑，清楚原委，装也要装出正义的样子。
    有明白的人，感觉他们反而都让许卿利用了！
    从他们跟著许卿过来，就已经成了她的人证！
    难怪许卿没压著马婶子过来当面对质！
    丁老太和王改没想到大家都会站在许卿那一边，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嗷嗷哭著掩饰心虚！
    许卿用锄头碰了碰王改的腿：“你也不用哭，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是觉得委屈，你就去找让你受了委屈的人。不是来招惹我！我不欠你半分，自然也不会惯著你，现在我的大门因为你弄脏，你必须给我买桶油漆刷了去。”
    “否则！我就砸了你的家。”
    王改不知道为什么，被许卿的语气嚇得一哆嗦。
    明明声音不是很大，却冷得刺骨。
    高湛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和周晋南站在人群后面，看著许卿的模样，嘖嘆两声：“够呛够辣！”
    周晋南却有一种老父亲的欣慰：“要是不厉害点，容易让人欺负。”
    高湛惊讶地看著周晋南：“你以前不是说女人就要温柔小意，婉约恬静？”

 第141章 双標狗周晋南

    周晋南皱眉：“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
    高湛冷呵两声：“你眼睛坏了，难道还失忆了？当初你跟何良平评价苏茉，不就是太闹腾，不够安静，还说女孩子该什么样子。”
    周晋南想想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苏茉有时候確实太泼辣。”
    高湛看了眼前面攥著锄把发飆的许卿：“许卿这个不是更泼辣？”
    周晋南摇头：“她只是自我保护，做得很好。”
    高湛有些无语地看著周晋南，他只是不知道一个词叫双標狗！
    就是周晋南这种！
    王改答应去买油漆给许卿刷大门，还保证以后再也不敢找许卿的麻烦，许卿才扔了锄头拍了拍手，“好心”提醒王改一句：“方兰欣毕竟是我后妈，你找我是一点用处都没有。再告诉你一件事，许治国要和方兰欣离婚了！”
    说完转身很瀟洒地朝周晋南和高湛走去。
    快走近时，突然想到刚才自己泼辣的一面让两人看见，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你们怎么也来了，现在没事了，回家吧。”
    看热闹的人见许卿都走了，而王改还坐在地上嗷嗷哭，感觉也没什么热闹可看，换个地方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继续討论。
    毕竟刚才从王改骂的话里，听来了不少重点。
    而且还都是他们喜欢听的。
    许卿没办法管大家的议论，回到家时，马婶子还拿著丝瓜刷子使劲刷著门，边刷著边哭著骂骂咧咧。
    也听不清到底在骂什么。
    许卿看看刷得还算乾净，又命令马婶子把门前的土铲掉一层，那些污水渗在地里，也够噁心人的。
    等马婶子干完，抹著眼泪离开。
    许卿让金嫂子她们进院开始收拾菜，她去厨房看了一圈，见没少东西，才出去招呼周晋南和高湛坐下。
    给两人泡了茶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刚才没有白狼跟著，我看你走得挺好，能看见了？”
    周晋南就知道瞒不住，嗯了一声：“看得很模糊，就是黑白一个轮廓。”
    许卿若有所思地看了周晋南一会儿，点点头：“那还挺好的。”
    说著笑看著高湛：“你吃饭没有？我们忙到现在还没吃饭呢，我就做点吃的。”
    高湛赶紧点头：“吃了吃了，你做你们，我不饿呢。”
    许卿起身：“那你们先坐著，我去做饭了。”
    从院里抓了几根芹菜，去厨房烧火做饭。
    周晋南却觉得不对劲，许卿的反应是不是太平淡了？他能看见，哪怕是一点，不也应该很高兴吗？
    高湛却看得清楚许卿脸上那个一会儿再算帐的表情，有些幸灾乐祸：“你可能要完了！”
    周晋南不想理高湛：“你没事先回去，怎么天天这么閒呢。”
    高湛故意神神秘秘地开口：“我这不是为了保护你，要不晚上我留下，万一许卿让你跪下，我可以帮你说说情。”
    周晋南索性不开口，懒得理高湛！
    家里有现成的牛肉汤，许卿又擀了些麵条煮进去，芹菜切碎撒在汤里，最后再放点香菜和葱，一碗简单的红烧牛肉麵就出锅了。
    许卿怕周晋南啃骨头不方便，把牛尾骨上的肉剔下来放在碗里，端出来递给周晋南。
    依旧对周晋南照顾得相当体贴仔细，让高湛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错觉，许卿压根儿没有生气？
    周晋南心里却更忐忑，这些天的相处，他了解许卿越是安静，越是在生气。
    怀著不安吃了面，许卿又笑著让高湛扶周晋南去屋里休息。她去把肉早早卤出来。
    下午秦雪梅又晃了过来，帮著两个嫂子择菜，问在水池边刮猪毛的许卿：“我就早回家了一会儿，你们就发生那么热闹的事情？我就说那个马婶子不地道。”
    许卿笑了笑：“没事，我也没吃亏。”
    秦雪梅还是有些忿忿不平：“我当时怎么没在，要不我也动手扇她两耳光！太不要脸了。”
    许卿乐起来：“你说你一个没结婚的大姑娘，怎么那么泼辣呢？再说打人不好。”
    金嫂子和另一个女人一听，惊讶地看著许卿，打人不好？
    她那会儿凶神恶煞的样子，可是把马婶子还有丁老太，王改嚇得要尿裤子。
    许卿看著两人惊讶的眼神，眨眨眼睛有些无辜：“你们看著我干什么？你们说我打马婶子一下了吗？”
    两人想了想，好像还真没动手打人。
    可是那个气势很嚇人！
    秦雪梅笑起来：“我可是听说了，你特別神勇，把马婶子直接从家拎了过来，我估计她以后都不敢招惹你。还有丁老太和王改，我看以后肯定也不敢招惹你。”
    许卿耸耸肩：“要的不就是这个效果，反正我也不想在这里討个什么好人缘。”
    虽说远亲不如近邻，还有什么寧可得罪君子也不能得罪小人。
    许卿觉得，她就先做那个小人，看谁还能来招惹她？
    更重要的是，现在的人其实大多数还是很厚道的，只有极个坏的流脓，所以不如一下给自己树个不好惹的名声。
    以后也能少很多麻烦。
    晚上等大家都走了，许卿打扫了一遍院子，又把厨房擦洗一遍，最后直接在东屋洗了个澡，才回她和周晋南的臥室。
    见周晋南还坐在床边拿著刻刀摸摸索索地刻著，眯眼过去伸手拧著周晋南的耳朵：“你是不是昨天就能看见了？”
    周晋南没想到许卿安静了一下午，现在过来就拧著他的耳朵，而且还是用力的那种，愣了一下，很听话地点头：“能看见一点。”
    许卿冷哼：“一点是多少？我端鸽子汤时候，你是不是就能看见了？”
    周晋南偏了偏头，又点头：“很模糊的一点。现在也是，就能看见一个轮廓……”
    许卿狠下心又稍微用了点力气：“好你个周晋南，你竟然还骗我！能看见为什么不跟我说？还有昨天晚上，你流鼻血，不是我给你补的！是你看了我的身子，所以才流鼻血的，对吧？”
    周晋南瞬间感觉脸上一阵燥热，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索性抿著唇不吱声！
    许卿哼了一声，用力扯了扯他的耳朵：“看来不对你用家法是不行了。”

 第142章 唱只情歌给你听

    周晋南怎么也没想到，许卿的家法是让他唱歌！
    而且还给了他两个选择，睡地上还是唱歌！
    许卿倒也没有想真的生气，完全是带著闹周晋南的心態去捉弄他。
    如果周晋南不愿意唱就算了，没想到周晋南沉默一会儿，竟然清了清嗓子开始唱了，纯俄语唱腔，声音低沉还微微有些暗哑。
    像把小刷子一下一下刷著许卿的心，酥酥麻麻的。
    许卿知道这首歌，是很有名的俄语歌曲喀秋莎，只是她有些记不得具体歌词，却很熟悉这个旋律。
    也知道是讲战士们拿起钢枪保卫国家，同时思念著远方爱著的姑娘。
    曲调就很容易激发年轻人的一腔热血。
    许卿知道周晋南会俄语，没想到还会唱俄语歌，而且还唱得这么好听！
    眼睛亮亮地看著他，突然有点儿明白为什么后来年轻人追星那么痴迷，她现在不就像个小迷妹一样看著周晋南。
    等周晋南唱完，许卿扑过去搂著他的脖子：“你这个歌是唱给哪个心爱的姑娘？”
    周晋南揽著她的腰，抚了抚她的头髮：“是送给你的。”
    许卿抿嘴乐：“周晋南，你是不是觉得我听不懂俄语，就不知道什么意思啊？我还是知道这首歌的，就是忘了中文怎么唱。你要是真唱给我，就用中文给我唱一遍。”
    周晋南抿著嘴不肯，任由许卿怎么磨他，都不肯用中文唱一遍。
    主要里面的喜欢，他还是不好意思直接唱出来。
    许卿凑过去，鼻尖蹭著周晋南的鼻尖：“唱啊，你要是唱了我就不闹你了。”
    周晋南沉默了一下，摸了摸许卿的背：“时间不早了。”
    许卿哼哼：“你就是敷衍我！”
    搂著他的脖子，在他身上蹭著撒娇，两人闹著闹著，也分不清谁主动，最后促成一件人间美好事。
    许卿还惦记著肚里可能有宝宝了，一直让周晋南慢点慢点。
    风雨初歇后，周晋南摸著出去打水回来给许卿擦洗。
    许卿知道周晋南能看见一点，就任由他去做，躺在床上摸著肚子，一想到周晋南这么快能看见，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完全恢復，忍不住嘴角上扬。
    那周晋南是不是就能看见他们宝宝的出生呢？
    周晋南打水回来，突然跟许卿说了一句：“回头把白狼留给你。”
    许卿惊讶：“为什么？”
    周晋南想了下：“白狼也该到了退役年龄，所以就不带它离开了。”
    许卿立马坐了起来，愣了好一会儿：“你很快就要走了？”
    周晋南不確定：“只要眼睛恢復，应该就快走了。”
    他们的工作是负责边境基建安全，而如今周围群狼环伺，不能有半点马虎。
    许卿刚升起的喜悦瞬间熄灭，心里有些难受：“你眼睛不是还没好利索，说不定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呢。”
    周晋南没吱声，他可以明显地感觉到眼睛慢慢在恢復，虽然看到的依旧轮廓，却添了不少色彩。
    视力恢復，可能是很快的事情。
    许卿有些小小的抱怨：“早知道就让奶奶不急著给你治眼睛了。”
    说完突然就红了眼圈：“我是不是特別的自私啊？”
    周晋南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不是，是我不好，不该早早跟你说这个。”
    许卿吸吸鼻子：“说了也没事，就当我有个心理准备吧。那我最近多给你做些好吃的，要不以后都吃不到了。”
    周晋南突然伸手將她紧紧搂在怀里，下巴亲昵地蹭著她的发顶，低声呢喃：“卿卿，对不起。”
    许卿觉得自己的情绪会影响周晋南的决定，红著眼笑了起来：“对不起什么呀，你做的是了不起的事情，我肯定支持你的，明天早上我去找一下奶奶，说不定能带回来一个好消息呢。”
    周晋南搂著许卿，心情很复杂，他这一走没人知道能不能回来。
    前方形势並不容乐观！
    如果回不来，留许卿一个人太辛苦。
    许卿却没想那么多，虽然她经歷过这个年代，但对边境並不了解，所以感觉驻守边防是部队的事情，和周晋南他们没有关係。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饭，许卿等庞振华来拿走菜和肉，让周晋南和白狼在家，她去找一趟奶奶。
    就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怀孕！
    骑自行车都不敢蹬得太快，慢悠悠地骑到槐树胡同。
    冯淑华坐在院里搓麻绳，只是麻绳的顏色乌黑，和平时浅灰色的麻绳不太一样。
    许卿停好自行车过去在冯淑华身边蹲下：“奶奶这是什么麻绳？顏色不一样啊。”
    冯淑华笑著：“泡了药材的，你怎么跑了来？”
    许卿二话不说，直接在凳子上坐下，把手腕递到冯淑华面前：“我月事没来，奶奶看看我是不是怀孕了？”
    冯淑华眯眼看了许卿一会儿，才放下手里的活，手指缓缓地搭在许卿的脉搏上。
    片刻后，笑眯眯地看著许卿：“你呀，反应还不算迟钝，孩子刚落地生根。”
    许卿惊喜：“那就是真的有了？”
    “对啊，以后做事要小心点，不过你身体底子好，这胎肯定坐得稳。”
    冯淑华乐呵呵地说著，心里却琢磨，许卿胆子太小，怕不是到万不得已，都不能跟她好好学蛊。
    可是生个小娃娃，她可以让小娃娃从小学蛊。
    许卿摸了摸小肚子，这一世，她早早防备，宝宝肯定能乖乖在肚子里长大。
    不知道周晋南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想著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回去跟周晋南说。
    冯淑华看著许卿眉眼遮不住的喜悦和急切，摆了摆手：“好了，赶紧回去吧，路上小心啊，现在是要当妈妈的人了，不能那么冒冒失失的。”
    许卿眉眼笑成弯月牙，跟冯淑华道別，骑著车慢悠悠地回家。
    路上只要想到周晋南听到有宝宝后的种种反应，心里就忍不住激动。
    原本想慢慢骑车，却不由自主地加快速度。
    她甚至有些贪心地想，希望周晋南的眼睛好得慢一些，在宝宝出生后再好，就最好不过了。
    这样他就能看见孩子出生的模样。
    脸上带著笑容的骑车过丁字路口，却不想一辆原本停在路边的东风卡车突然发动衝著她疾驰而来！
    在许卿还没有做出反应时，一辆军绿色吉普车飞速衝著东风卡车而去……

 第143章 如果晚来一步

    许卿在那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瞪眼看著冲她而来的东风车，一声巨响后，被吉普车撞偏了方向。
    几秒的时间都没有，不等许卿捏车闸从自行车上跳下来，腰上一紧，有人將她搂抱下车，顺势滚在地上。
    许卿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人搂著滚在路边的坡下，她一点也没感觉到疼，因为头和身子被人紧紧护在怀里。
    闻著对方身上熟悉的冷冽气息，许卿心里的惊惧瞬间被抚平：“周晋南？”
    周晋南平躺在地上，紧紧护著趴在他身上的许卿，搂在她腰间的手还在微微颤抖。
    许卿缓了一口气，赶紧从周晋南身上爬起来：“是高湛开车吗？我看见撞到卡车上了。”
    迅速地爬起来，去拉起周晋南，才发现他一向温热的手此刻冰凉，想来也是因为刚才那一幕嚇的，紧紧握著他的手：“多亏你来了，要不我和我们的孩子就麻烦了。”
    周晋南微微有些分神，忽略了许卿后面的话，朝著路中间看过去，模模糊糊中，只能看见两辆车的轮廓。
    许卿却看得真切，吉普车的右侧直接被卡车撞变了形，却也逼停了卡车。
    卡车车头也损伤严重，而她的自行车，被卡车的后轮甩尾时碾压过去，也就是说，她要是没有被周晋南救走，就她的反应和速度，还是会被伤到，后背突然冒出一层冷汗。
    好在高湛没事，已经跳下车把卡车司机揪了下来。
    许卿鬆了一口气：“高湛看著没事，还抓到了那个司机。”
    这明显不是一次意外，可是如果是有人想害弄死她，会是谁呢？
    方兰欣和许如月？
    只是这么做，脑子是不是太蠢了一些！
    高湛一只手拎著满脸是血的司机嘴里骂著：“操，老子战斗机都开过，还弄不住你！”
    要是换成普通人，肯定不敢这么去拦车！
    可是高湛和周晋南是什么样的人。
    在发现卡车异样的第一时间，高湛加速，周晋南跳车衝过去抱著许卿滚到安全的地方。
    一切发生不过几秒，却被高湛和周晋南完美化解。
    高湛掐著司机的脖子看著许卿和周晋南：“你们没事吧？”
    周晋南摇头：“没事。”
    高湛骂了几声：“行了，你们先去医院检查一下，我送他去个该去的地方，一会儿去找你们。”
    说著踢了司机一脚，一手拎著他骂骂咧咧地离开。
    许卿扶著周晋南的胳膊：“你有没有事情？我们先去医院。”
    刚才周晋南一直护著自己，后背和胳膊都擦过沥青路面，肯定会有擦伤。
    周晋南也没拒绝：“去省一院。”
    许卿想想这边好像是离省一院更近一些，扭头看了眼被压变形的自行车，还是心有余悸，忍不住小声说道：“多亏你来了，要不我肯定躲不开。”
    想著有些好奇：“你和高大哥是来找我的吗？”
    周晋南点头：“嗯，顺便想让奶奶也看看眼睛。”
    其实从许卿走后，他就觉得心神不寧，摸著去给高湛打了电话，两人又沿路来找许卿。
    远远就看见路边的停著的卡车，凭著高湛鹰隼一样锐利的观察力，发现卡车虽然停在路边，却一直一耸一耸地晃动著，说明车子並没有掛空挡停著，而是做好了一切衝出去的准备。
    就跟周晋南简单说了一下情况，然后说了句：“先过去看看。”
    话音刚落，就见许卿骑车慢慢出现，而卡车也有往前走的趋势，臥槽了一声：“真他妈是衝著许卿去的。”
    周晋南眯眼努力分辨了下黑影，快速决定：“你去拦住卡车，我去救许卿。”
    在车子根本没时间减速的情况下，周晋南跳车飞跃到许卿身边，抱著人迅速撤离到安全地带。
    一切都是刚刚好，要是晚一秒，或者预判错了一秒，许卿今天不死也是重伤。
    回想起来，周晋南的后怕不比许卿少。
    许卿皱眉：“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想故意害死我，要说仇人，就方兰欣和许如月，可是她们对我做的事情也很过分啊，我都没想过弄死他们。”
    周晋南摇头：“不是她们，高湛去调查了，咱们先在医院等著。”
    和许卿想的一样，脱掉周晋南磨破的衬衫和背心，后背一大片带著血的擦伤暴露出来，粗糲的路面刮过，深深浅浅看著让人惊心。
    许卿看著护士拿著签处理伤口，都感觉到一阵阵刺痛，忍不住小声叮嘱：“护士同志，你轻点。”
    护士四十多岁，看著很温和，笑看著许卿：“一看就是新婚小两口吧，这会儿还心疼著呢。”
    许卿红著脸：“就是看著很严重，挺疼的。”
    护士笑著安慰许卿：“都是表皮伤，看著严重其实没大事，而且你男人一看就是当兵的吧，这点儿小伤能抗住。”
    主要周晋南身上的伤疤挺多，护士见得多了，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是上过战场的人。
    所以態度也更加温和起来。
    许卿在一旁紧张地看著护士处理完伤口，因为创伤面太大也不好包扎，就要先这么晾一会儿，等药面干在上面再穿衣服。
    护士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许卿又问了一句：“用不用打个消炎针或者破伤风之类的？”
    护士笑著：“不用，我都消毒了，没事的。”
    许卿想想这时候好像对这样的小伤是没那么多讲究，带著周晋南去一间空著的病房休息。
    见周晋南並没有著急要走的意思，问了一句：“白狼呢？”
    “在家，我们等会儿高湛。”
    许卿哦了一声：“高大哥应该能找到这里吧？”
    周晋南点头：“能，他受伤了，肯定会来这里治伤。”
    许卿惊讶：“高大哥受伤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看高湛的精神好得很。
    周晋南倒是很了解高湛：“他只有受伤后，才会脏话连篇。”
    许卿还真没注意，心里又一阵內疚，是她害得高湛受伤，突然又想到，刚才她跟周晋南说孩子的事情，他好像没反应？
    为了分散一些注意力，又提了一遍：“我刚才说，多亏你来了，要不我和我们的孩子就麻烦了，你听见了吗？”

 第144章 高湛，我要当爸爸了！

    周晋南愣了一会儿：“孩子？什么孩子？”
    似乎又突然反应过来，脸色表情突然变得有些莫测高深，让许卿看不出是喜欢还是不喜欢，盯著他的脸：“我说我怀孕了，是我们的孩子已经在我肚子里生根发芽了，你开心不开心？”
    周晋南抿抿嘴角，放在膝盖上手指微微蜷缩起来，大脑突然一片空白。
    许卿怀孕了！
    许卿怀了他的孩子，他要当爸爸了！
    薄唇颤抖了几下，突然咧开嘴笑起来。
    笑容憨憨的有些傻。
    许卿被周晋南脸上的笑容惊到了，她从没见周晋南这么笑过，他笑的时候很少，每次笑也都是很温和內敛的。
    可是此刻，他竟然露出一口白牙，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得很傻却又很真实。
    忍不住用手戳了戳周晋南的脸：“你这是很开心？笑得好傻呀。”
    周晋南伸手握著许卿的手，紧紧用力，如果不是在医院，他很想好好抱抱许卿。
    高湛找来，就看见这么刺眼的一幕，瞅瞅周晋南抓著许卿的手，脸上笑得跟个傻子一样，要不是在医院，还不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呢。
    轻咳一声：“我来得不是时候啊？”
    许卿微微脸红地抽出手，笑看著高湛：“高大哥，你没事吧？周晋南说你受伤了，伤到哪儿了？严不严重？”
    高湛瞥了眼还一脸傻笑的周晋南，呵笑一声：“你看看他高兴的，是因为我受伤开心？”
    许卿微窘：“不是，你別理他。你要不要先去看医生？”
    周晋南突然看著高湛：“高湛，我要当爸爸了！”
    高湛愣了一下，臥槽一声：“真的假的？”
    周晋南使劲点头：“我有孩子了。”
    高湛突然激动起来：“真是太好了！周晋南你可以啊，这才结婚多长时间，孩子都有了，战斗力不错，炮火攻击凶猛，火力点很准！没丟我们组的脸。”
    许卿有些不好意思听两人聊带著荤的话，见高湛右胳膊微微缩著，好像是不舒服的样子，决定让两人聊著，她先去喊医生。
    高湛等许卿一走，迅速过去捶了周晋南肩膀一下：“你可以啊！这下你们就能踏踏实实过日子了。”
    他还是那个想法，只要周晋南和许卿有了孩子，就算以后知道真相，为了孩子也不能离婚。
    周晋南突然敛去脸上的笑容，皱了皱眉头，变得严肃起来：“怎么样，司机是谁指使的？”
    高湛摇头：“还不肯说，要是能熬过今晚不说，我敬他是条汉子。你怀疑是谁？”
    周晋南想了下：“周承乾！”
    高湛有些迟疑：“他有这么大的本事？之前不是一直在乡下生活，来省城就能认识这么多人？”
    找个卡车司机並不容易，而那辆卡车还是第八运输队的。
    只是昨晚被人偷开出运输队，队里还在调查是谁开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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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晋南简单地说道：“周承乾为什么甘心在乡下，因为之前他之前参与过一件不太好的事情，只是没有被抓住，而他的同伙全部落网，算起来，这些人应该也出来了。”
    高湛好奇：“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他参与斗过一个很重要的人物，具体的回头跟你说。他这次来这么久没回去，怕是跟什么人联繫上了。”
    高湛依旧想不通：“这些已经翻篇，他留在省城也没什么问题。”
    周晋南摇头：“坏人头子永远都是坏人，而且背后可能还有人在操控，你记住让人盯好周承乾。”
    高湛点头：“好。”
    周晋南怀疑从鱼汤开始，到许卿差点儿出事，都是有人借周承乾的手要打垮他的意志。
    毁掉一个人，並不是一定要他的性命，而是毁掉他所有的希望，毁掉他最在乎的软肋，让他世界从此透不进来一丝光。
    虽然活著，却如同置身地狱！
    许卿很快带著护士过来，还是给周晋南包扎的那个护士，看了高湛一眼：“哪里受伤了？”
    高湛指了指右胳膊：“胳膊好像骨折了。”
    护士微微蹙了下眉头：“那你还能在这里说笑，赶紧跟我来，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仗著自己年轻，什么都不在乎。”
    许卿忍不住咋舌，骨折！
    高湛胳膊骨折了还能站在这里和周晋南风轻云淡地聊半天，她还以为只是扭伤呢。
    看著高湛和护士走了，忍不住嘀咕：“他可真能忍，竟然还跟你笑著聊天。”
    周晋南表情很温和：“没事，这些都是轻伤，没事的。”
    许卿有些无语：“你们把骨折都叫小伤？那什么样的才叫伤啊？周晋南，以后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能受伤。”
    周晋南笑著，却没有说话。
    毕竟他们的世界里，见惯了血雨腥风，见了最残酷的战爭，也知道世界並不像许卿所见般美好。
    而他们就是挡在这些黑暗前的铜墙铁壁！
    如果可以，希望身后的人永远生活在阳光之下，不曾见过世界半点黑暗。
    许卿想想还是不放心，毕竟高湛是因为她受伤，让周晋南在病房坐著，她过去看看。
    她过去时，医生和护士正在给高湛上钢钉打夹板。
    高湛紧紧握著拳头，额前滚著豆大的汗珠，衬衫已经被汗湿。
    许卿看了眼就嚇得退到门边，听护士在说著：“你说你年纪轻轻怎么这么犟？还不打麻药。”
    高湛笑著：“你们可能不知道，我的大脑藏著太多的秘密，我怕打麻药会有副作用，忘记一个就麻烦了。”
    护士笑骂：“都什么时候，还开玩笑呢，看来是不疼啊。”
    许卿靠门口听著，却感觉高湛说的都是真的！
    他和周晋南都是非常了不起的人！
    想著偏头看向走廊一旁，余光中，看见一个身材瘦长的人拐弯，脚步匆匆还带著一丝仓促。
    许卿想著拐过去就是周晋南所在的病房，对面是个换药室。
    那个人是？
    瞬间感觉那个人行踪非常的可疑！
    想都不想，拔腿朝著病房跑去。
    拐个弯没到病房门口，就听见里面有打斗声。
    许卿衝著走廊喊了一声：“快来人啊！”
    边喊著边四处看著，拿起走廊边上的拖把衝进病房……

 第145章 周晋南眯眼看著久违不见的蓝天

    病房里，周晋南已经和一个消瘦的男人打在一起。
    更让许卿惊惧的是，男人手里还拿著一根针筒，不用想也知道里面不是什么好东西！
    虽然周晋南还完全看不见，对方却一点便宜都占不到。
    听见许卿的动静，周晋南一边应付著对方，一边冲许卿喊著：“快走！”
    许卿瞬间停住脚步，她要是衝进去，根本不是给周晋南帮忙，而是给他添乱，边往后退著边喊著：“小心，他手里有针筒！”
    高湛听到许卿的喊声，胳膊上的钢板还没固定好就冲了过来。
    一手將许卿拉到一旁，人就衝进了病房。
    原本周晋南也能轻鬆应对的坏人，现在多了个高湛，对方明显招架不住，在伺机找机会逃走！
    最后被周晋南一脚踹在窗边，高湛过去一把夺过对方手里的针筒，用力扎进他脖子的大动脉里！
    只不过瞬间，对方尖叫一声，有些慌不择路地跳窗而出。
    接著就是一声闷响！
    这里可是五楼，这么不管不顾地跳下去，只怕是凶多吉少！
    跟来的医生赶紧喊著：“快通知保卫科，还有报警让公安过来。”
    他知道周晋南和高湛看著身份就不简单，那伤害他们的人肯定不是好人。
    许卿一直看著，打斗的场面不停地在脑海里循环播放，周晋南高湛配合默契，下手却狠戾无比。
    还有那个针筒，肯定是装著要周晋南命的东西。
    如果周晋南稍微弱一点，这会儿可能命都没了！
    站在那里，感觉呼吸都有些困难，无法想像，周晋南和高湛都经歷过什么。
    周晋南跟高湛低语了两句，又让他跟著医生去治伤。
    然后才衝著门口的许卿招了招手。
    许卿呼了口气过去，伸手握著周晋南的手：“这都是什么人？”
    周晋南摸了摸她的发顶：“害怕了？不怕，这些人已经穷途末路，所以才会用这么愚蠢的办法。”
    许卿点点头，心还有些狂跳不已：“我怕你受伤，你背上没事吧。”
    周晋南摇头：“没事，不用担心，没事啊。”
    两人在病房安静坐了一会儿，许卿不知道是高湛下去处理过，还是医院跟公安有过沟通，也没人过来找过他俩。
    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高湛脖子上套著纱布，吊著右胳膊进来。
    明明脸色已经惨白，却还毫不在乎地说著：“这些人怕是慌了，这是害怕你眼睛好了。”
    毕竟周晋南眼睛好了归队后，那可是一只猛虎归山，敌人怎么可能不怕！
    周晋南眼睛感觉有些刺痛感，眯了眯眼睛看著高湛：“好了吗？好了我们回去。”
    许卿带了两个伤员回家，看看时间已经快中午，也不打算去店里了。
    早上跟庞振华说过要去奶奶家，中午不去也行。
    让高湛和周晋南坐在树下藤椅上，给两人泡了一壶甘省有名的三炮台，又去忙著给两人做饭。
    周晋南不忍心让许卿这么累，而且她还怀著孕：“你也休息一会儿，我们中午出去吃就好了。”
    高湛点头：“对对对，別忙了，你现在可不一样，要好好养著。”
    许卿笑起来：“有什么不一样的，再说了怀孕就是要多动动的，做饭又不累。而且外面的饭菜还没我做的好吃，你们就等著啊。”
    高湛一听这个，立马不劝了，因为外面的饭菜確实还不如许卿的手艺呢。
    乐呵呵地笑著：“那就麻烦你了。”
    许卿去厨房做饭，高湛悠悠喝著茶水，看著周晋南：“我觉得你眼睛看得见这事，还要暂时保密，就算真能看见了，我们也別急著回去，把幕后那些人一网打尽再说。”
    比起看得见的敌人，这些看不见的才更可怕。
    周晋南没意见：“那个针筒拿去化验了吗？”
    高湛点头：“当然，你放心一点儿蛛丝马跡都不会放过。不过啊，你给我说说，当爸爸是什么感觉？”
    周晋南脸上笑容瞬间绽开：“你不懂，给你说你也不明白。”
    高湛嘶了一口：“你这是有些瞧不起人啊！我怎么就不懂了？看看一说你当爸爸了，你笑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周晋南依旧笑著，却不搭理高湛，毕竟这种感觉，他一个光棍是压根儿没法体会的。
    许卿出来洗菜，正好听到两人说这个。
    偷偷看了眼周晋南脸上藏不住的笑，还有那种骄傲自豪的语气，忍不住也笑起来。
    这两人的內心是真够强大，刚经歷那么惊险的一幕，现在立马就像没事人一样，开心著聊著家常。
    中午没来及买肉，家里的肉又都让庞振华拿走。
    许卿就做了油泼麵，最后再煎两个两面金黄，里面带著溏心的煎蛋放在面上。
    让高湛连连称奇：“这个面，真是绝了！”
    许卿笑著：“好吃，你就多吃点。”
    吃完饭，高湛筷子还没放下，周晋南就催著他：“饭都吃完了，你赶紧走！”
    高湛瞪眼：“我日？周晋南你现在是一点儿人性都没有，用我的时候一个电话，我就要立刻马上来，不用我了立马让我走。我胳膊还受著伤呢。”
    许卿也觉得这样不太好：“对啊，让高大哥在奶奶那屋休息一会儿。”
    周晋南不吱声，看不清的双眸凉凉地看向高湛。
    高湛舌尖弹了下牙齿，嘖嘖两声：“算了算了，我还是回去吧，免得在这里碍眼。”
    说著站起来，还不停地摇头：“我算是看清楚了，以后我再也不来了。”
    许卿有些担心高湛生气：“高大哥，你別生气啊，他的脾气就那样。”
    高湛突然乐了起来：“你不会以为我真生气了吧？我俩这样习惯了，而且他让我回去是为了让我好好休息。”
    许卿：“……”
    对男人之间的友谊还是有些无法理解。
    送高湛到大门口，笑看著他阔步离开。
    周晋南坐在躺椅上，微微眯著眼，听著许卿和高湛的渐渐走远的脚步声，眼睛的刺痛更厉害，比刚在医院还要剧烈。
    闭了闭眼，再睁开，有些微愣地看著枝繁叶茂间透过的亮光，还有久违不见的点点蓝天！
    听到脚步声微微起身，看著朝他走来的许卿，像是从烟雨巷中缓缓走来，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许卿看著周晋南专注的眼神，惊讶地喊了一声：“周晋南，你看见我了！”

 第146章 你好，我叫许卿是你的妻子

    周晋南对眼前突然清晰的世界，微微有些不適应，看向许卿的目光就过於直接。
    所以许卿一下就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周晋南看她的眼神不再是没有焦距，而是深邃中带著灼热。
    用了很肯定的语气：“周晋南，你看见我了！”
    周晋南微笑著点头。
    许卿呀的一声，扑过去撞进周晋南的怀里：“你真的看见了！”
    又伸手在周晋南的眼前晃了晃，能从他深褐色的瞳孔里看见自己小小的倒影，再也不是之前平静无波的模样。
    瞬间笑得见牙不见眼：“啊啊！周晋南，你真的能看见了。”
    突然又想起来今天为了出门骑车方便，穿了条肥大的裤子，红色方格短袖衬衫，又洗得有些发白。
    头髮也是隨便梳了两条辫子搭在胸前，完全没有形象可言！
    这可是周晋南第一次看见她的容貌啊，怎么能这么隨便！
    许卿瞬间跟电打一样，从周晋南身上跳下去，跑著进屋换衣服，要好好打扮一下。
    周晋南有些诧异，还以为许卿是突然身体不舒服，跟著起身看著脚下的方砖地，又愣了一会儿，適应了一下，才迈步朝屋里走去。
    里面门紧紧关著，周晋南推了推：“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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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卿在屋里手忙脚乱地翻著衣服，拿出哪件都觉得不好看，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好好做两身衣服呢？
    见周晋南推门，赶紧应著：“没事没事，你先在外面坐一会儿，我换件衣服就出去。”
    周晋南转身又出去在藤椅前坐下，好像听见许卿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东西，嘶了一声吸口气。
    许卿揉著被床沿撞到的腿，最后决定换上结婚时穿的红裙子，又把头髮散下来，辫了一条松松的马尾垂在肩上。
    对著门后掛著的小圆镜看了半天，又觉得红色裙子好像有些扎眼。
    低头看了一圈，又换了白色带著碎的连衣裙，好像还不错？
    许卿在屋里折腾了快一个小时，一共四条裙子换了好几次，最后穿了条十八岁生日时，自己做的一条浅绿色连衣裙。
    荷叶领带著几分稚气，收腰设计下摆散开，面料轻柔，风一吹显得特別飘逸。
    磨蹭够了，才从屋里出来，见还坐在藤椅上的周晋南，莫名羞涩起来。
    带著小扭捏的周晋南走去。
    周晋南听见声音回头，整个人却愣住了，浅绿的裙子衬得许卿腰身纤细，眉眼如画，还带著一股小女儿的娇媚。
    如兰如玉，似烟似雾。
    同时也勾起他记忆深处的一抹回忆，他第一次见许卿时，她就穿著这样的一条裙子。
    许卿见周晋南目光灼灼地看著她，突然红了脸，却又故作镇静地梗著脖子：“你为什么这么看著我？是不是感觉没有你想像的好看？”
    周晋南突然笑起来，起身过去牵著她的手：“不是，和我想的一样好看。”
    许卿扑哧乐起来：“你说我们都是夫妻了，你才第一次见我啊，那我们要不要重新认识一下。”
    说著俏皮地眨眨眼睛：“你好，我叫许卿，是你的妻子，以后多多关照呀。”
    周晋南愣了一下，显然跟不上许卿的脑迴路，有些机械地跟著她重复：“你好，许卿同志，我是周晋南。”
    许卿被周晋南严肃的表情和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伸手搂著他的腰：“我真是太高兴了，你这么快就能看见了！奶奶还说需要一段时间呢。”
    周晋南也很意外：“可能是你每天晚上给我扎针，有辅助效果？”
    许卿竟然觉得很有道理：“真有可能哎，我们要不要跟高大哥说一下。”
    周晋南摇头：“先不用，我们先去一个地方。”
    许卿惊讶：“去哪儿？”
    周晋南眯了眯眼睛，掩住眼中闪过的冷光：“回一趟周家。”
    许卿不太懂周晋南眼睛好了，为什么第一个会想到回周家，不过那毕竟是他的家人，回去说一声也是应该的：“好啊，可惜我的自行车坏了，我们只能坐公交车去。”
    周晋南抚了抚许卿的头髮：“没事，我让高湛去找人修了，要是修不好就买辆新车。”
    许卿想想刚买回来没多久的新车就直接报废，就心疼得要命。
    两人去周家前，许卿先去车站跟庞振华说了一声，又把大门钥匙给了他，才从火车站坐公交去了省大家属院。
    到周家时，已经是半下午。
    陈迎和周康安从疗养院还没回来，周承文倒是在家，周瑾轩和许如月也在，一家人坐在客厅里像是在商量什么事情。
    周承文和苏慧茹脸色都不太好看。
    甚至没注意到周晋南跨步进来，脚步稳健目光深邃。
    倒是坐在一侧的许如月先发现周晋南眼上没带纱布，眼眸深邃，五官凌厉，自带威严和冷漠。
    没想到周晋南竟然长得这么有男人味！
    惊呼了一声：“大哥的眼睛好了？”
    周承文和苏慧茹这才发现周晋南眼睛的异样，两人突然激动起来。
    “晋南，你能看见了？”
    苏慧茹已经走了过来，满眼殷切地看著周晋南，语气十分激动。
    许卿心里冷笑，他们都走进客厅了，也没见一个人先站起来说他们回来了，现在听许如月一声叫唤，就突然跟按了开关一样，变得激动起来！
    周承文也走了过来，盯著周晋南的眼睛：“真的能看见了？”
    周晋南頷首：“可以，而且看得很清楚。”
    苏慧茹突然就哭起来：“什么时候能看见的，真是太好了，能看见真是太好了。”
    周晋南扫了一圈：“周承乾呢？”
    周承文瞬间皱起眉头：“你怎么说话呢？那是你大伯！”
    又解释道：“他们打算在省城安家，现在住在老宅呢。”
    说完看著许卿：“赶紧先坐，这真是天大的好事。”
    周晋南转身虚扶著许卿的胳膊过去坐下，自始至终都没看周瑾轩一眼。
    而周瑾轩听见周晋南眼睛能看见了，心臟都紧紧缩在一起，不敢看大哥的眼睛，却无意扫了许卿好几眼。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感觉结婚后的许卿，越来越好看，眉眼漾著一股独有的春情，就像被雨露滋润过的朵，盛开得格外娇艷。
    心里瞬间意难平起来。
    周承文欣慰地看著大儿子坐下，才问道：“晋南，你找你大伯有什么事情吗？”

 第147章 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许卿也扭头看著周晋南，她也想不通周晋南突然回来，竟然是要找周承乾。
    难道是怀疑今天的事情是周承乾做的？
    可是就算是周承乾做的，那不是应该先搜集证据，然后把证据摔在周承乾脸上，再把他弄去该去的地方？
    这么冒然来找，是不是太草率了？
    周晋南从周承文脸上滑过，落在苏慧茹脸上：“我回来是找周承乾，转告他一句话，深井有鬼，夜路少走。”
    苏慧茹心里一凛，不明白周晋南为什么要看著她说这样的话，努力咽了咽喉咙：“你这话什么意思？”
    周承文也没听懂，而且这话怎么听著像是土匪说的黑话呢？好奇地问：“对啊，晋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有，你和你大伯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晋南微微扬了下唇角，露出一抹冷笑：“你把这句话转给他，他知道什么意思。”
    周承文忍不住皱眉：“晋南，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你大伯，你和瑾轩小时候多亏有你大伯照顾，要不你们在那个年代早就饿死了。你大伯虽然浑了一些，但从来没亏待过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许卿在心里默默给周承文递了一顶绿帽子。
    看来周承乾和苏慧茹也是好本事，不仅把两人的关係瞒得死死的，还能让周承文反过来感激他们。
    苏慧茹听了周承文的话，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紧紧盯著周晋南，生怕他会说什么。
    周晋南却不理，扭头看著身边的许卿，神情瞬间温和，声音也变得温柔：“走吧，我们回家。”
    坐在对面的许如月一直观察著许卿和周晋南，以前就知道许卿长得好看，一些时间没见，感觉许卿更好看了。
    她不是在火车站开快餐店吗？天天烟燻火燎的，不是应该憔悴油腻吗？
    怎么可以变得越来越好看！
    原本就记恨许卿，这会儿加上嫉妒，真是恨不得直接上手撕了许卿脸上的幸福。
    毕竟她过得很不如意，好不容易用下药的方法和周瑾轩有了夫妻之实。
    结果是周瑾轩更厌恶她，两人睡在一张床上，却再也没说过话。
    现在听周晋南要走，抢著开口：“大哥，你们难得回来一次，怎么这么快就走了，而且你眼睛能看见了，这么大的喜事，爸妈肯定很开心，留下吃顿饭再走。”
    周承文直点头：“对对对，你们留下吃顿饭再走，你眼睛看见了这可是大喜事！”
    周晋南直接起身：“不用了，我们还有其他事情。”
    许卿跟著周晋南站起来，眼神凉凉地掠过许如月，怕是心里不知道憋著什么坏呢。
    周承文见周晋南夫妻执意要走，也没挽留：“那好，以后有时间回来吃饭，等你爷爷奶奶回来了，我让瑾轩去喊你们。”
    周晋南应了一声好，带著许卿出门。
    周承文和苏慧茹送两人出去。
    周瑾轩等人都走了，冷冷看著许如月：“你可真够贱的，看见个男人就走不动路是吧？”
    许如月瞪眼：“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周瑾轩冷笑：“看见我大哥眼睛好了就往上贴，可惜我大哥不是李大勇，看不上你这个破烂货。”
    许如月气得脸色发青：“那也比你好！你眼睛都要黏在许卿身上了，人家看你一眼了吗？”
    周瑾轩伸手指著许如月：“你！”
    许如月梗著脖子：“怎么，你还想打我？你打呀打呀！”
    周瑾轩瞪了许如月一眼：“泼妇！”
    然后怒气冲冲地摔门离开。
    许如月也气得不轻，坐在沙发上呼哧呼哧喘著粗气。
    要是许卿过得不好，她心里还能平衡一些，偏偏她过得很好！
    让她怎么能咽下的这口气。
    ……
    许卿和周晋南从省大家属院出来，沿著人工湖慢慢走著。
    以前周晋南眼睛看不见，许卿可以毫不忌惮地牵著他的手走，现在他能看见了，別说牵手，並肩走都不好意思走得太近。
    就算是夫妻，也容易被人指指戳戳。
    许卿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走在周晋南身边，离著半米的距离，走出好一段才好奇地问：“你怀疑是你大伯做的，你这么来找他，他也不会承认啊，回头再说你冤枉他。”
    周晋南笑了笑：“不会，我能看见的事情，他们很快就能知道，我过来这么高调找他，他反而会去找他背后的人商量，高湛那边的人就能顺藤摸瓜，找出后面的人。”
    许卿恍然大悟：“这叫敲山震虎，打草惊蛇？”
    周晋南宠溺一笑：“差不多吧，想不想看看省大的校园？”
    许卿直点头：“想啊，以前还做梦想来这里读书呢。”
    说完怕周晋南多想：“我读书可不是为了任何人啊，我就是觉得多读书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而且那时候想得也简单，如果上了大学，以后就能去坐办公室，不用在公交车上售票。”
    周晋南好奇：“那现在如果给你安排一份坐办公室的工作，你愿意吗？”
    许卿立马摇头：“不愿意，我觉得我现在就挺好，自由自在，而且我们一家三口不能总这么分著吧，你去哪儿我就带著孩子去哪儿。”
    周晋南暖暖地看著许卿：“好。”
    许卿聊到这里，突然问了一个孕妇都会问的问题：“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啊？”
    毕竟现在计划生育已经开始，城市户口和事业单位，都是只许生一胎。
    很多人为了生儿子，各种想办法地躲计划生育，像马婶子的儿子不就是，为了生儿子，跑到千里之外的新省。
    周晋南沉默了好一会儿：“如果可以，我希望是个儿子。”
    许卿愣了一下：“啊，周晋南，没想到你也重男轻女！”
    周晋南摇头：“是女儿，我不能在身边保护你们，如果是儿子，希望他快快长大，可以保护你。”
    许卿心尖突然就被戳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周晋南，你怎么这么討厌，说得我都想哭了。”
    周晋南笑看著她：“看看，这么爱哭，是不是应该有个儿子保护你。”
    许卿娇嗔地瞪了眼周晋南：“你就是重男轻女，还找这么好听的藉口！”
    周晋南突然敛去脸上的笑容，朝著一旁甬道看过去！

 第148章 一个很像叶楠的女人

    周晋南眼神骤冷地看向一旁的甬道。
    许卿好奇地落后半步，从周晋南身后看过去，见樊洁站在十米开外的地方，一丛木槿挡著，不仔细看还真看不见那里站著个人。
    樊洁眼神带著哀怨地看著周晋南和许卿，见周晋南看过来，想张口打个招呼，却又被他冰冷的眼神嚇住。
    最后一点骄傲，让她咬著牙转身离开。
    心里不停安慰自己，她樊洁在舞台上是被所有人追逐的光，没必要为了一个男人犯贱，可是想到十年的喜欢。
    又忍不住想哭，手里紧紧握著一个小瓶，里面装著淡蓝色的液体。
    曾经有人告诉她，这是一种非常奇幻的香水，如果用了，肯定会得到別人的喜欢。
    她用过一次，那次本想去找周晋南，却不想在商场碰见了买嫁妆的许卿，被她手里拎著印著红双喜的暖瓶刺痛了眼。
    残存的骄傲让她扭头离开不去找周晋南。
    今天，看见周晋南的眼神，她突然觉得自己真是可笑，而这个莫名其妙的香水真就能让一个人喜欢？
    许卿盯著樊洁走远，虽然这个姑娘骄傲得像个孔雀，还带著偶尔脑残的衝动，却不得不承认，长得还是很好看的。
    带著一股莫名的醋意，酸溜溜地开口：“我觉得这个樊洁长得挺好看的，你们从小认识，你就没发现？”
    周晋南皱了皱眉头：“她长什么样，和我有什么关係？赶紧走，咱们还可以去店里帮忙。”
    许卿的柠檬心態瞬间被治癒，眉开眼笑地跟著周晋南一起乘公交车去火车站。
    路上还计划著，让庞振华回去跟奶奶说一声，周晋南的眼睛好了。
    要是奶奶愿意，明天早上，让庞振华带她过来。
    毕竟，现在她自行车也没了，高湛胳膊也受伤，吉普车又被撞坏。
    到店里时，庞振华几个人看见周晋南的眼睛好了，都是又惊又喜。
    李秀珍不停地跟许卿说著：“真好啊，你看小周长得多好，一表人才，现在眼睛又能看见了，你俩真是太般配了。”
    许卿笑起来：“秀珍姨，你的意思是，以前我俩不般配？”
    李秀珍訕訕一笑：“你这孩子，脑子转得怎么这么快！以前啊，我们都觉得小周配不上你呢，你长得好看又能干，他虽然是个啥子英雄，可是眼睛看不见了，还要你照顾著。等以后有了孩子，你还要照顾孩子还要照顾他，又要挣钱养家，多辛苦。”
    “我这么说你不生气吧？”
    许卿笑著摇头：“不生气，不过是我觉得配不上他，毕竟我还出过不好的事情。”
    李秀珍直皱眉头：“那能赖你吗？都是那些不要脸的畜生男人太坏，这种人抓起来就该阉了，要不不知道祸害多少好女人。”
    许卿笑了笑，其实並不是很想提这件事。
    周晋南坐得有些距离，可是架不住他听力好，李秀珍和许卿说的话，他一字不差地都听了去。
    莫名，感觉身下一凉。
    还有，或许该找个时间跟许卿坦白这件事。
    可是这背后又牵扯著太多人的性命，如果许卿闹起来，后果会更严重！
    周晋南皱眉陷入从未有过的犹豫中。
    庞振华连著喊了周晋南两声，见他都没反应，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周大哥，想什么呢？你现在眼睛好了，可真是大喜事，晚上要不要一起喝点。”
    边说著边递给周晋南一支烟。
    周晋南回神，接过庞振华的烟却没有点上的意思：“还是不用了，你们这么辛苦，应该回去早点休息。”
    庞振华笑起来：“我现在都適应了，感觉每天都有使不完的劲儿，你说这个辛苦，还是当年去修大寨的时候辛苦？我还去山上背过石头，那比这个可苦多了。”
    除了开始几天手忙脚乱，感觉忙不过来，胳膊也因为刚开始干，顛勺顛得疼。
    现在天天干，反而没了感觉。
    许卿听到庞振华咋呼的声音，回头笑著：“好啊，这是好事就是应该庆祝一下，咱们八点半关门，就在店里吃，怎么样？”
    庞振华点头：“没问题啊，我一会儿留点儿菜不炒，等关门了，好好给大家做几个菜。”
    许卿笑著：“好，就这么说定了，你自行车给我，一会儿我去接我奶奶过来一起热闹。”
    庞振华摆手：“不用，我去接就行，我骑车快。”
    许卿也没客气，她现在怀孕呢，还真不敢带人使劲用力。
    热闹地聊了一会儿，开始逐渐上人。
    许卿想去帮忙打饭，也被周晋南拦著，他过去学著打饭。
    开始掌握不住分量，许卿要在一旁看著，打了几份饭，周晋南就能知道一份饭打多少菜，动作熟练后还很快。
    许卿却发现一个问题，去巧凤婶子那边打饭的人要多一些，到周晋南这边的人很少，甚至还特意避开周晋南。
    狐疑地看看笑眯眯的巧凤婶子，再看看冷著一张脸的周晋南，感觉从他这里打饭会挨揍。
    忍著笑嘆气：“哎呀，你这样太严肃了，我们做的是服务行业，就一定要微笑服务。不是有句话叫喜迎八方財，笑迎四海客吗？所以你要笑著。”
    周晋南莫名地看了许卿一眼，让他没事笑，还真笑不出来。
    许卿笑著很小声地说：“你就想这每一份都是给咱们儿子挣奶粉钱呢，是不是心情就很好？”
    周晋南有些奇怪：“孩子不是都吃奶吗？为什么要喝奶粉？”
    许卿有些搞不懂直男的脑迴路，他们是在討论怎么餵养孩子吗？白了他一眼：“没奶水，你儿子是不是要吃奶粉？你就这么想，是不是就能笑出来了？”
    周晋南还是笑不出来，依旧板著脸打饭。
    许卿也不为难他，站在他旁边笑著招呼人过来打饭。
    有她站在旁边，效果好了很多，这边的人也渐渐多起来。
    排队吃饭的人群中，一个穿著红衣的女人格外引人注目，皮肤白皙眼神温婉，有一股不染凡间的出尘气质。
    许卿在看见女人时，忍不住伸手紧紧掐著周晋南的胳膊，那个红衣女人，衣袖和领口银色的装饰，和母亲那件嫁衣一模一样！
    还有女人的眉眼，和照片上的叶楠也非常的像！

 第149章 你这么囉嗦，像我爸爸

    许卿捏著周晋南的胳膊，提示他也看，脸上却没有显出半点惊讶和激动。
    看著那张有些熟悉的脸，她心里也没有生出那种血缘自带的亲切。
    周晋南看了眼，又开始认真地打饭。
    红衣女人排在巧凤婶子那一队，看也没看许卿这边。
    反倒是巧凤婶子看了红衣女人一眼，打饭的手停了下来，惊讶地盯著她看半天，又扭头看一旁的许卿，原本就是大嗓门，这会儿也没控制住：“大妹子，你长得和我们老板可真像呢。”
    红衣女人浅浅笑著：“是吗？”
    巧凤婶子咋咋呼呼地开始喊许卿：“卿卿，卿卿，你看这个大妹子和你多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亲娘俩呢。”
    许卿不得不笑吟吟地过去，冲红衣女人点了点头，情绪也没有表现得特別激动。
    红衣女人看了许卿几眼，笑著：“確实很像，大姐，麻烦你帮我打饭，我一会儿还要赶火车呢。”
    孙巧凤回神，赶紧点头：“好好好，我这就赶紧给你打饭。”
    红衣女人端著饭缸离开，找了个很角落的地方开始斯斯文文地吃饭。
    孙巧凤还惦著聊看了两眼，忙又给下一个客人打饭，边忙著边还不忘跟许卿八卦：“你们真是太像了，你怎么不问问？”
    许卿想了下：“巧凤婶子，你见过我妈吗？”
    孙巧凤摇头：“没见过，你爸也没带她出来见过我们，不过听说很好看。”
    许卿一脸凝重地点头：“嗯，她现在已经不在了，所以再像也不可能是她。”
    孙巧凤惊讶：“我听说不是一个空坟吗？说不定还活著呢。”
    边说著话，边手下麻利地给人打饭。
    有人嫌弃菜给得少了，还不忘中气十足地懟回去：“怎么少了！每份都是一平勺，你自己算算这个价格，你在外面饭馆能不能吃这么好。”
    客人立马不吱声，端著饭缸离开。
    许卿笑看著胖胖的巧凤婶子打菜，感觉再过不了多久，她就能锻链出跟食堂阿姨打饭一样的水平，手抖！
    心里有些疑惑，看来母亲的坟是座空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她又回到周晋南身边，悄悄观察著红衣女人，见她慢条斯理地吃完饭，把饭缸客气地交给收拾桌子的李秀珍，才缓缓离开。
    虽然做得非常有礼貌，却又让许卿觉得有些刻意。
    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等红衣女人走后，又忙了一阵，等八点半时，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关门，门外黑板上也写了今日饭菜已售空。
    许卿让庞振华去接奶奶，她来做晚上大家聚餐的饭菜。
    周晋南很自觉地去厨房帮忙。
    原本天气就炎热，小厨房经过一天的蒸煮喷炒，这会儿更是热得像蒸笼一样。
    周晋南捨不得让许卿干活：“你告诉我要炒什么，我来炒菜。”
    许卿惊讶：“你还会做饭？”
    周晋南点头：“可能味道会差点儿，不过肯定能做熟了。”
    许卿笑起来：“那还是我来吧，今天算是我们请客，味道肯定不能差了，而且我也不热，因为开心。”
    说著眼睛弯弯地笑起来，今天確实是非常开心的一天，虽然惊险发生，但也是双喜临门。
    確定她怀孕了，周晋南的眼睛也能看见了。
    周晋南只能在一旁打下手。
    许卿打算做个水煮肉片，边打了个鸡蛋在肉片里，用手不停抓著，边好奇地问周晋南：“今天那个红衣女人，你说会不会是我亲妈？”
    周晋南没见过照片，如果从外表看，许卿和她確实有七分像，可是像並不代表就是。
    皱了皱眉头：“不太確定。”
    许卿学著周晋南的模样，也皱了皱眉头：“我觉得不是，而且她那件衣服的纹，和我妈留下的那件嫁衣上的纹一模一样。”
    “奶奶那天说的话你也听到了，说那是巫师才能拥有的纹，她现在却穿著是不是有些突兀？”
    “毕竟现在破四旧的那股风並没有完全消失，她就这么张扬地穿著，真的什么都不怕吗？”
    周晋南惊讶地看著许卿：“不错，你竟然能想到这么多。”
    许卿嘻嘻笑著眨眼：“因为我聪明呀。”
    如果她真的只有十九岁，看见红衣女人肯定会很激动，可能会上搭訕，去问个究竟。
    可是她经歷过一世，对突然冒出的红衣女人，心里肯定先是疑问。
    毕竟出现的时间地点，穿著都很突兀。
    还有看见她，並没有因为两个人长得很像就惊讶。
    周晋南忍不住抬手顺了顺许卿额前汗湿的碎发，笑得满眼星光：“嗯，卿卿很聪明。”
    许卿被周晋南像夸孩子一样的语气，弄得脸一红：“哼，你这是调侃我！”
    周晋南亲昵地捏了捏她秀挺的鼻子：“是真的很聪明，那个女人確实出现得很突兀，如果以后碰不见，可能真是巧合，如果能碰见，你一定要小心。”
    许卿连连点头：“放心吧，我肯定小心的。”
    说完又好奇：“假如，还能碰见，你说她的目的是什么？”
    周晋南摇头：“不好说，记住遇事一定不能衝动。”
    许卿嘿嘿笑著：“知道啦，你这么囉嗦，都像我爸爸了。”
    偏偏周晋南听不出这是一句调侃的话，脸一沉：“胡说八道。”
    许卿才想起来，在后来很多年轻人喜欢调侃著喊爸爸。
    可是现在，让老古董周晋南听起来，那就是叛经离道。
    赶紧笑著：“错了错了，你是周叔叔，我现在炒菜了啊。”
    又笑嘻嘻地去忙著炒菜。
    周晋南无奈，笑看著许卿，眼中的温柔都要溢出来。
    冯淑华听到周晋南能看见，隨便收拾了一下，赶紧跟著庞振华过来，路上还反覆確认：“周晋南真的能看见了？”
    庞振华非常有耐心地一遍遍回答：“能看见了，下午还在店里帮忙打菜呢。”
    冯淑华心里惊讶不已，怎么会这么快就好了呢？
    按说蛊毒不会清除得这么快，难道是转移到別的地方了？
    进了店里，就迫不及待去找周晋南，心里始终有些不踏实……

 第150章 许卿怎么懂这么多

    冯淑华直接把周晋南堵在厨房，先仔细看了他的脸色，又给他號脉。
    弄得许卿跟著紧张起来，差点儿把锅里的醋里脊炒糊了。
    赶紧把菜盛出来，一脸紧张地看著冯淑华，生怕会有什么问题，主要是奶奶的脸色实在太严肃了。
    冯淑华號了脉，有些惊讶地看著周晋南：“你最近吃什么东西了？”
    许卿抢著摇头：“没有啊，就是正常吃饭，饭菜也是家常饭，鸽子汤和牛尾骨。”
    冯淑华就觉得很奇怪：“体內的毒清得很乾净，你现在和正常人没有区別，怎么会这么快呢？”
    就算周晋南体质再好，也不应该恢復得这么快。
    许卿乐呵呵地自夸：“奶奶，是不是因为我每天晚上给他扎针灸，所以促进毒素排出？”
    冯淑华看了眼许卿：“你对你的手艺倒是自信得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你觉得可能吗？”
    许卿想想还真是不可能，故意恼羞地推著周晋南：“哎呀，你赶紧带著奶奶出去，我还要炒菜呢。”
    晚饭准备得很丰盛，水煮肉片，醋里脊，还有辣椒炒肉，油炸生米，凉拌滷肉，爆炒肥牛和凉拌黄瓜。
    分量十足，把两个长条桌並在一起，用盆盛著端上去。
    孙巧凤在一旁说著：“卿卿，你这手艺可是比振华的还要好啊，这几个菜看著就香。”
    许卿笑著，现在川菜还没有广泛流入，所以水煮肉片看著红汪汪一盆，十分诱人。
    庞振华又去称了几斤散酒回来。
    散称白酒度数高，基本都是私人作坊酿出来的，粮食香气特別浓厚，虽然容易喝醉却不会伤身体，比后来勾兑的酒养生太多。
    许卿感觉闻著就上头，看著冯淑华：“周晋南能喝酒吗？”
    冯淑华点头：“能，他现在好好的，没有忌讳。”
    只是怎么会好这么快，她还要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孙巧凤和李秀珍也跟著喝了点儿白酒，一杯酒下肚就上了脸。孙巧凤乐呵呵地看著许卿：“你不学著喝点儿？”
    许卿摇头：“不行，我闻著都头疼，更不要说喝了。”
    她没打算跟大家说她怀孕的事情，因为这里有个风俗，怀孕前三个月不能声张，免得坐不住胎。
    虽然是迷信，许卿却为了孩子健康寧愿相信。
    孙巧凤倒是也没再劝著，又抿了一口白酒，辣得一咧嘴，赶紧吃了两口菜，跟许卿说道：“以前，冬天我们要去修大坝，男女老少都要去，去一天就挣一天的工分呢。吃不饱肚子就感觉格外的冷，我们就临上工前喝几口白酒，趁著那股热乎劲衝著去干活。”
    李秀珍跟著点头：“可不是啊，那会儿日子是真的苦。现在好多了，看看这饭菜，比过年吃都好。”
    许卿在一旁乐呵呵地笑著：“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
    孙巧凤突然就感嘆上了：“要不是卿卿，我家日子现在还难呢，我都准备去厂子上班了，一群张嘴要吃饭的半大小子。”
    许卿倒是知道，孙巧凤有五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十八，然后一溜排下去，最小的才八岁。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想把大儿子送去当兵，结果因为小时候调皮，脸上有道疤，还当不了兵，没有城镇户口也不好找正式工，更当不了工人。
    只能在家种地。
    琢磨了一下：“巧凤婶，你要是不嫌弃，可以让虎子过来当学徒，等学出来了在，咱们再开店，他就可以出去独当一面。”
    孙巧凤眼睛一亮：“成啊，只要你不嫌弃他长大了丑。”
    许卿乐了：“哪有这么说自家孩子的。”
    庞振华在一旁搭话：“我看虎子可以，不爱说话还眼里有活。”
    孙巧凤摆手：“哎，就是因为脸上有道疤，天天被人笑话找不到媳妇，所以现在见人都不敢说话了。”
    许卿笑著劝解：“那根本没什么，自信是自己给自己的，而且男孩子只要够努力够优秀，一样能吸引好姑娘。”
    孙巧凤哎呀呀了好几声：“卿卿，你可真会说话，还说得这么有学问，我让虎子明天就来店里当学徒，只要能管饭就行。”
    许卿摇头：“那可不行，饭肯定是要管的，在学徒期间，每个月发十五块的生活费，三个月后，如果能出师，那到时候再涨工资。”
    孙巧凤的瞪圆眼睛：“啥？还给十五块钱，哎呀，卿卿，你真是太客气了，我……哎，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你这么仁义的老板，以后肯定能发大財。”
    许卿笑起来：“婶子，你的祝福我就收下了，不过这个钱也是虎子该得的，这样他学起来也会用心。”
    孙巧凤因为喝点儿酒的缘故，泪点也变低了，突然就红了眼圈：“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放心，只要你肯用我们，我们肯定尽心尽力地干。”
    她太知道外面学徒的苦，不管是学理髮的还是学厨子的，去了都是打杂，还要看师父脸色。
    前几个月根本就不要想学东西，更不要说工资了，还要想办法送师父点好处，赶紧让师父教点东西。
    许卿笑著握了握孙巧凤的手：“好了，怎么还激动上了呢？我们既然在一起，那就就要像一家人一样，谁家有困难咱们能帮的就一定帮。可是呢，也要把咱们的小店当自家的生意一样上心。好好干，爭取以后每人都拿到分红。”
    孙巧凤和李秀珍有些不敢相信：“啥分红？”
    许卿解释：“如果你们做得好，能年底算帐时，就分你们一份红利，有钱大家一起挣。”
    说白了，也算是一种年终奖。
    孙巧凤和李秀珍没想到除了工资外，年底还能发钱。
    虽然还没见到这笔钱，但是许卿说给，她们相信肯定会给。
    周晋南微微侧眸看著身边的许卿，说话时始终带著笑，眼睛里像是闪著光，让人不由自主地就想信赖她。
    还有，她很懂普通人的心理，所以这一招收买人心用得很好。
    看似不经意的一个承诺，却能让孙巧凤和李秀珍更踏实地工作。
    想到这里，周晋南再一次怀疑，许卿是怎么懂这么多的？
    孙巧凤激动完，突然又八卦起下午的事情来，跟冯淑华说道：“婶子，下午店里来了个吃饭的，长得和许卿真像啊，我当时都嚇一跳，还以为是许卿的亲妈的。”
    冯淑华惊讶：“什么样的女人？”
    心里却揣测，能和许卿很像的，难道真是叶楠？

 第151章 我背我媳妇，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许卿才想起来还有这事没跟冯淑华说呢，就把下午红衣女人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然后说了句：“就是长得挺像，估计没什么关係。”
    冯淑华瞬间懂了许卿的意思，是打算回头再说，点点头：“倒也是缘分，毕竟我们卿卿长得好看，和她长得像的人肯定也好看。”
    许卿哭笑不得：“奶奶，你能不能稍微谦虚点。”
    冯淑华乐呵呵地看著周晋南：“晋南，你说，我们卿卿是不是很好看。”
    周晋南点头：“好看。”
    眼神非常直白地看著许卿，可能是有些微微醉意，所以有点儿迷离，却又专注。
    这样的眼神却最致命地吸引人，容易让人沉醉在其中。
    许卿忍不住红了脸，娇嗔地瞪了周晋南一眼。
    这人怎么回事，喝了酒后，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收敛。
    孙巧凤见许卿红了脸，在一旁起鬨：“看，我们卿卿还害羞了，都是两口子，还有什么好害羞的。”
    李秀珍也在一旁笑著：“就是，看看你们小两口感情多好啊。”
    许卿再厚的脸皮，也不好意抬头，脸耳根都是红的，低头不说话。
    因为第二天还要工作，晚饭到十点结束，孙巧凤和李秀珍抢著去把厨房和碗筷收拾了，许卿让庞振华先送孙甜回家。
    太晚还是不安全。
    等她帮著孙巧凤和李秀珍收拾完厨房，庞振华送孙甜也回来，非常热情地要送冯淑华先回去。
    “许卿，你和周大哥就慢慢走回去。”
    边说著还边冲许卿眨眼睛，坏笑地带著冯淑华蹬著自行车飞快离开。
    许卿哭笑不得，等孙巧凤和李秀珍结伴离开后，又去检查了一遍水电和煤炉，才把包挎在身上，锁门跟周晋南一起回家。
    两人並肩走了一段，许卿突然笑起来：“你眼睛看见了，白狼回头就不能天天跟著我们出门，肯定会很失落。”
    不过白狼现在也不爱出门，主要是狗毛还没长出来，丑得它自己都不愿看自己。
    走过路灯最亮的广场，到了侧面的小路上，路灯变得昏黄很多，路上也没什么行人。
    周晋南突然停下脚步，伸手拉住许卿的手：“我背你回去。”
    许卿惊讶地愣了一下，然后看著周晋南：“你还记得啊？我们还是走回去吧。”
    要是真背，她还有些难为情呢。
    周晋南却坚持：“结婚时，我该你背你下楼，可是那时候眼睛不方便。”
    许卿愣了一下，突然就不纠结了，弯眼笑著：“好呀，那你背我回家。”
    想想孩子还是个小胚胎，背著应该也没问题。
    周晋南屈膝微微蹲下：“来吧。”
    许卿顺了顺裙摆，笑著伸手圈住周晋南的脖子，双腿用力一跳，夹住他的腰，嘴里还嚷嚷著：“我有些重，你不能嫌弃啊。”
    周晋南轻轻背手托住她的腿，又小心帮她弄了弄裙摆：“不重，我觉得还太轻了，再胖点更好。”
    许卿脸靠在他的颈窝笑起来。
    这个年代是以健康为美，並不流行太瘦的身材。
    特別是娶媳妇，都喜欢大高个，大脸盘，屁股大的姑娘，看著强壮能干活，屁股大能生儿子。
    所以，许卿一米六八的身高，一百零几斤的体重，在老辈人眼里，算是营养不良。
    加上骨架小，屁股显得也小，那是绝对生不出儿子的体型。
    周晋南背著许卿沉默地走了一段，耳边有许卿温热的呼吸，心里突然生出满足，如果能一直这么背著她走下去，该多好。
    有晚上不睡觉，骑著自行车满大街游逛的二流子，看见周晋南背著许卿，忍不住尖叫地喊著，还打著响亮的口哨。
    他们可没见过搞对象还这么大胆的。
    许卿有些不好意思地把脸埋在周晋南的颈窝：“要不你放我下来吧，人家都看见了，多不好意思啊。”
    周晋南却不肯：“我背我媳妇，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许卿突然乐起来：“周晋南，你怎么这么可爱！那你会不会一辈子都对我好？”
    周晋南很坚定地点头：“会。”
    许卿想了下：“那能有多好？”
    周晋南依旧毫不迟疑：“为了你，我会努力好好活著，保护你一辈子。”
    许卿眼睛突然一酸，拍著周晋南的肩膀：“你怎么这么討厌，说这样的话让我难受。”
    她听到別人的承诺都是，为了你，我可以连命都不要。
    可是到了周晋南这里，竟然是为了保护她一辈子，而努力好好活著。
    细品，更容易让人泪目。
    周晋南停顿了一下脚步，又扬著唇角带著笑意地迈步往前。
    一直快到家门口时，许卿才坚持让周晋南放她下来，毕竟要是在附近遇见邻居，明天还不定怎么传她不要脸呢。
    虽然是和自家男人，可是在大街上搂搂抱抱，就是不要脸。
    两人互视一笑，並肩朝家走去。
    却没想到冯淑华竟然没回来，许卿可是给过她一把家里钥匙的。
    旋即又明白过来，冯淑华怕是想给他们小两口一个独处的空间。
    许卿想著，忍不住红著脸去开门，嘴里还故意掩饰著：“奶奶肯定是惦记家里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虫子，所以才不肯过夜。”
    周晋南看著许卿的窘迫，含笑跟著她进门。
    许卿先去厨房看了一圈，菜已经洗好切好，整齐地码放在盆子里，肉也已经处理过猪毛，放在盆子里，上面还盖著纱布，防止蝇虫落上去。
    “你先洗漱休息，我把肉卤上再去休息。”
    许卿说著时，心里突然狂跳起来，以前周晋南看不见，她也没觉得有什么。
    现在他能看见了，许卿心里突然就有些羞涩和紧张，甚至还想著自己睡觉会不会流口水？
    睡姿是不是很难看？
    还有那两套在家隨便穿穿的睡衣，是不是太旧了。
    可能是因为喜欢，所以格外注意这些小细节。
    周晋南瞥了一眼许卿，突然跟著她进了厨房，没等她反应过来，已经將她搂入怀中。
    许卿愣愣地抬头，因为惊讶嘴巴微张地看著周晋南。
    却给了周晋南可乘之机，低头吻住她的唇瓣。
    一股清冽的冷香混著迷离的酒香瞬间在许卿嘴里炸开，竟然感觉被那种酒气熏得半醉，腿有些站立不稳，伸手圈著周晋南的脖子……

 第152章 白狼告状

    许卿像是溺水者一般，紧紧攀著周晋南的肩膀，努力想呼吸，却又沉陷在他一波又一波暴风雨似的袭击中，让她更像一片树叶，落在漩涡中心，沉沉浮浮始终找不到岸边。
    软软地靠在周晋南怀里，任由他去肆虐掠夺。
    突然想到还有孩子，赶紧挣脱使劲推著周晋南：“哎呀，小心孩子。”
    周晋南动作停顿了一下，又紧紧將许卿搂进怀里，恨不得融进身体里，用肢体语言去表达他的在乎和喜欢。
    许卿娇哼两声，脸靠在他的胸前微微喘著，眼中水光瀲灩，唇色水润粉嫩，更像是枝头带著露珠的桃蕊，等人採擷。
    周晋南垂眸看著许卿殷红的脸，滚了滚喉结，轻轻啄了啄她的发顶，以前从来不相信书上写的，喜欢一个人恨不得將她融入骨血中，从此永不分离。
    现在他信了，这种感情不是突然產生，却会突然爆发出来。
    许卿觉得可能是周晋南喝了酒，才会这么热情，突然吃吃笑起来：“周晋南，你是不是看见我长得特別好看，才对我这么热情的。”
    周晋南有些无奈，喉咙溢出轻笑，揉了揉她的脑袋：“別瞎想，我帮你滷肉？”
    许卿想想也行，有周晋南的帮忙，她就在旁边指挥著就行。
    最后一锅卤进锅里，已经快两点，许卿已经困得睁不开眼，洗了洗爬上床，嘟囔著：“你帮我定闹钟，两个小时后我起来捞肉。”
    翻了个身，眼皮就立马粘在一起，呼呼睡了起来。
    这一觉又睡到大天亮，外面还有细碎的声音。
    许卿愣了一会儿神，起来换了衣服，把头髮隨便挽在脑后出去。
    院子已经洒了水扫了一遍，原本堆在水池边上的一堆砖块也被清理出去，那一块地方收拾得乾乾净净，还用石板搭了个小台子，可以放洗菜盆和菜筐。
    许卿一直想收拾，却一直没时间而且也懒得动。
    惊喜地看著收拾乾净整齐的小院，又去厨房，周晋南正在灶前烙饼。
    白狼蹲在一旁，伸著舌头呼哧呼哧地看著周晋南烙饼。
    许卿有一瞬间的恍惚，挺拔清雋的周晋南和厨房的一切都不搭，却又莫名地没有违和感。
    那双拿过枪的双手，这会儿正在有些笨拙地揉著麵团。
    突然就多了很多烟火气。
    许卿回神，笑眯眯地过去，看著锅里不规则的烙饼有些发黑，边缘却依旧是生的，赶紧拿铲子翻了个个儿，结果另一面更黑。
    周晋南赶紧放下手里的麵团看过去：“怎么又这么黑。”
    许卿笑著端起锅，盖了一块炉板：“火太大了，肯定会糊的。”
    而且饼子还有些厚，都糊了里面还生著。
    周晋南有些遗憾，拿起发黑的饼子看了看，丟给白狼：“那就给白狼吃。”
    白狼叼著饼子，又烫得赶紧丟了，吱嚀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意。
    就这黑乎乎的饼子，它已经吃了两个了。
    许卿笑看著丑丑的白狼，眼里似乎带著委屈：“它刚是不是已经吃过了？”
    周晋南一本正经地回答：“没有，这是第一个。”
    许卿也没多想：“我洗个手过来烙饼，你去买点豆浆回来，一会儿我再拌个黄瓜。”
    周晋南听话地端著小铝锅出去买豆浆。
    许卿洗漱完过来继续烙饼，白狼突然过来叼著她的衣角使劲往一旁扯。
    嗓子里还呜呜咽咽地叫著。
    许卿有些好奇，任由白狼扯著她到一旁，然后就见白狼前爪从菜筐旁边扒拉出来一块更黑的饼子。
    如果不是她知道，完全没办法想像那是一块饼。
    白狼把黑饼子扒拉到许卿脚边，蹲坐著仰著头看著许卿，吱嚀叫著，像是在告状。
    许卿忍不住扑哧乐起来：“我们大白这是受委屈了？一会儿给你吃香香的饼子啊。”
    再想想周晋南威胁白狼吃糊饼子的模样，肯定还有些可爱。
    忍著笑去烙饼，在周晋南回来之前，还把黑饼藏起来，不让白狼吃，也不让周晋南知道她已经知道。
    照顾一下他大男人的心理。
    …………
    周晋南端著小铝锅去买豆浆，引得好多人频频回头看。
    竟然还有人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这就是刚搬来不久的那个瞎子。
    高湛吊著胳膊远远就看见周晋南端著锅混在早餐摊前买豆浆，嚇得嘴角的烟都掉了，心里臥槽一声，周晋南能看见了？
    他一早在家实在无聊，决定还是来找周晋南吹吹牛，打发一下时间，顺便混顿饭。
    现在碰见周晋南，立马三两步地走过去，仔细地观察了一下。
    见他一手端锅，一手从口袋里掏钱，还低头看了眼，拇指一捻，把五分钱搓出去递给老板。
    高湛这会儿能確定了，周晋南这个狗日的，真的能看见了！
    而且还没告诉他！
    冷笑著等周晋南转身。
    却不想，周晋南转头看了眼他，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没你的饭，想吃你自己买。”
    高湛刚准备好的表情，瞬间被周晋南一句话给弄没了，呵呵冷笑：“周晋南，你是不是太无情了，我这个胳膊怎么也是救你媳妇受伤的，现在连口饭都不管？”
    周晋南依旧面无表情：“她身子不方便，你自己买吧。”
    高湛臥槽一句：“周晋南，你能不能要点脸，不要时时刻刻提醒我，你要当爸爸了。我就不买，我不信许卿不给我吃饭。”
    周晋南想炫耀的目的已经达到：“算了，你脸皮厚，走吧。”
    高湛骂了两句，追著周晋南的脚步，开始好奇：“你什么时候能看见的？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说一声？”
    周晋南一脸隨意：“你昨天走后我就能看见了，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就没跟你说。”
    高湛很利落地骂一大串脏话，把周晋南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算了算了，和你计较，真是能气死我。”
    不过还是很开心周晋南能看见。
    周晋南突然开口：“能看见后，我们回了趟周家。”
    高湛瞬间明白：“敲打周承乾去了？你能看见，不知道多少人会失望，更有不少人要嚇死了。”
    特別是曾经那些老对手们，听到周晋南的名字都能嚇破胆！

 第153章 周晋南和高湛的塑料兄弟情

    周晋南倒是一点儿不担心，还在操心他和的面够不够烙饼，要是加一个高湛，也不知道早饭够不够吃。
    两人到家时，许卿还在烙饼，看见高湛过来，很利落地又搅和了一些麵糊，打了两个鸡蛋进去，撒些葱，烙成煎饼。
    利落地做好早饭，端到院子里的小桌上。
    高湛笑呵呵地说著：“真是不好意思，又来给你添麻烦了。”
    许卿不在意：“麻烦什么，你也不方便做饭，以后就过来吃饭，我们要是不在家，你就去店里。咱们就是做吃的生意，还能没饭吃吗？”
    高湛就等许卿这一句：“那我就不客气了，以后按时来吃饭。”
    许卿笑起来：“千万別客气，你和周晋南关係那么好，再客气不是见外吗？”
    周晋南斜了高湛一眼，这人就是故意的。
    许卿没注意一对塑料兄弟之间的暗涌滚动，吃完饭又去收拾，等著庞振华过来拿东西去开店。
    庞振华是和孙巧凤一起来的，还带著孙巧凤的大儿子虎子，大名张文虎。
    长得很憨厚，就是左脸颊上有条像蜈蚣一样的疤，猛一看显得有些凶。
    看见许卿和周晋南，有些憨厚拘谨地笑著。
    孙巧凤介绍完，推了虎子一下：“喊人吶，这是卿卿姐，那是姐夫。”
    虎子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小声喊著：“卿卿姐，姐夫好。”
    孙巧凤不满意虎子的声音，使劲拍了他后背一下：“看看，这么大个小伙子，声音跟个姑娘一样。”
    又笑著跟许卿和周晋南说道：“这孩子就怕生，在家凶著呢。而且最敬佩英雄了，看见你们都不好意思呢。”
    许卿笑著：“这样挺好，以后熟悉了就好了。”
    庞振华把东西都绑在自行车上，才回头看著许卿：“我们现在人够，你就不用著急去。”
    许卿摆摆手：“没事，一会儿我们收拾完了就过去。”
    庞振华还想说什么，最后想想孙巧凤在，还是忍住了。
    昨晚冯奶奶可是跟他说了，许卿现在怀著孩子，以后要多帮她一些。
    等庞振华走后，许卿收拾了厨房，又把衣服洗了，看著还坐在树下的周晋南和高湛：“你们是等会过去，还是现在跟我一起去？”
    周晋南摇头：“我们今天不过去，在家挖菜窖。”
    高湛震惊，指了指自己被吊著的胳膊：“我这样，还能挖菜窖？”
    周晋南瞥了一眼：“你那只手不是还好著？拎土总行吧？”
    高湛指著周晋南：“好，很好，我就知道你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
    许卿也觉得太欺负高湛了：“要不我再找个人，咱们钱。”
    周晋南依旧摇头：“不用，一会儿我自己找人，你去忙吧，让白狼陪著你去。”
    许卿觉得周晋南这是眼睛好了后，得了閒不下来的病，或许是想自己回单位前，把能做的都给她做了。
    要不是高湛在，一定要抱他，使劲亲亲他！
    许卿还是听话地带著丑丑的白狼出门，有这么一条看著凶神恶煞的狗在跟前，一般人也不敢招惹她。
    连路上那些小流氓，都不敢冲许卿打口哨。
    许卿一走，高湛就忍不住嘰嘰歪歪起来：“你说你就不能歇歇，眼睛刚能看见，就忙著表现，菜窖晚几天挖也可以。”
    周晋南不理他：“你要是干不动，就去给徐远东打个电话，告诉他该给白狼换药了，让他休息过来一趟。”
    高湛撩著眼皮看著周晋南：“你还能再不要脸点吗？竟然还让徐兽医来给你帮忙。”
    周晋南挑眉：“要不你来挖菜窖？”
    说完眯眼看著厨房的房顶：“把屋顶也收拾收拾，要不来年春天容易漏雨。”
    房顶都上的泥，每年要上一层新的，要不等春天下雨多时容易漏雨。
    高湛嘖嘖感嘆：“那这样我得到多找两个人，我到时候帮你们倒个茶水就行。”
    …………
    许卿在店里待到中午，见孙巧凤他们几个完全能忙过来，厨房多了虎子，力气大人又勤快，一个人就能抱起一笼屉的饭。
    让庞振华都轻鬆不少。
    想到周晋南和高湛在家里挖菜窖，她还是要回去给两人做顿饭。
    去跟庞振华说了一声，庞振华立马摆手：“你去忙好了，这边我们几个完全没问题，你跟周大哥说一声，菜窖还是挖得深一点，要不土豆容易坏。”
    许卿应了一声，带著白狼回家，路上又买了两斤牛肉，准备回去燉个牛肉汤，泡米饭也很香。
    到家时，许卿看著院里除了周晋南和高湛外，还有徐远东和三个没见过的小伙子。
    都穿著二道背心，军绿色裤子，在院里忙著，院子角落已经堆出一堆新土。
    徐远东笑著冲愣在大门口的许卿打招呼：“嫂子回来了。”
    其他三个小伙子，也笑得见牙不见眼地跟许卿打招呼：“嫂子好。”
    许卿连连笑应著，走到周晋南跟前：“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好准备饭。”
    周晋南把铁杴往旁边土堆上一插：“不用，一会儿就在门口的饭馆吃碗麵就行。”
    许卿不同意：“那哪儿行啊，我现在去买菜。”
    然后又笑看著三个小伙子：“你们都想吃什么？我去买菜。”
    一个黑瘦很精神的小伙子，看著就很机灵，赶紧摆手：“嫂子，不用麻烦，一会儿我们就在外面隨便吃点。”
    其他两个也跟著附和：“对，嫂子，不麻烦了。”
    许卿听三人的口音都像是川省那边的，笑著：“好了，你们不用客气，我自己看著去买就行。”
    然后冲高湛说著：“高大哥，你胳膊有伤，可要注意了。”
    等许卿一走，高湛立马兴奋地冲三人说道：“你们三个有口福了，嫂子的手艺那可是没话说。”
    周晋南黑著脸站在一旁，这几个都格外能吃，一会儿许卿要做多少饭！
    许卿却没觉得麻烦，而且知道都是大小伙子，正是能吃的时候，先去市场买了十斤排骨，又买了几斤牛肉，还买了两块豆腐。
    把肉装在篮子里，让白狼帮忙驮著。
    转身准备去副食店买一些麻椒时，却看见不远处的点心铺子前，那个穿红衣的女人又出现了。

 第154章 很可能是你母亲的姐妹

    许卿扶著白狼背上的竹筐，眼神很淡地看了眼红衣女人，喊著白狼去副食店买东西。
    让白狼蹲店门口等著，顺便可以看著菜篮子，许卿进店里去买麻椒和其他调料。
    副食品商店人每天都很多，买什么东西都要靠使劲往里挤，很多供应票才开始慢慢取消，但是家里以前有的还能使用。
    所以还有很多人拿著票和副食品本子来买酱油醋，油和其他调料。
    而且都是买一点，也不嫌麻烦地总来。
    就让不大的副食品店里每天都很多人。
    许卿挤著进去，买了一毛钱的麻椒和两毛钱一小罐的豆腐乳出来，就挤了一身汗。
    拎著东西出来，见红衣女人站在白狼对面不远处，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进店。
    看见许卿，眼睛一亮：“咦，我们见过，你也在这里买东西啊？”
    许卿扫了她一眼，客气地点头：“嗯。”
    然后过去把东西放在菜篮子里，白狼已经很有眼色地站好，任由许卿把篮子拎起来放在它背上。
    红衣女人见许卿没有搭理她的意思，赶紧说道：“不好意思，我在这里也不认识別人，想进去买点黄豆酱，可是忘了拿碗了。”
    许卿挑挑眉：“店里有卖碗的，你买个小碗就行了。”
    说完喊白狼走，她扶著篮子提手，不让篮子掉下来就行。
    红衣女人眯眼看著许卿和一条丑陋的狗消失在人群中，眼神渐渐冰冷阴戾起来，转身朝著相反的方向走去。
    拐了几条街，进了一个小院，不管院里还有个女人脸色难看，推开偏房的门进去，冷眼看著躺在床上养伤的方兰欣：“许卿为什么压根儿不认我？”
    方兰欣还真不敢惹眼前的女人，挣扎地坐起来靠在被子上：“怎么会呢？你们长得那么像，她也一直想知道她母亲的下落。”
    女人冷哼：“我看她对我可是一点儿兴趣都没有，根本不想知道亲生母亲是谁。”
    方兰欣皱眉：“不应该啊，难道她已经认出来你不是叶楠而是叶美？”
    叫叶美的女人，脸更冷了：“你什么意思？难道我和叶楠那个贱人不像？”
    方兰欣小声说：“你要是这样的表情，肯定不像，毕竟叶楠一看就像个狐媚子，娇滴滴的。”
    叶美冷哼一声：“空有其表罢了，你说叶楠留下的东西都在许卿那里，你確定？”
    方兰欣点头：“我確定，你问我有没有看见一个宝石戒指，我有次看见许卿戴过，还有红色嫁衣，我也见过。”
    叶美不傻：“那些东西，她从哪儿来的？为什么之前你没见过？”
    方兰欣早就想好了说辞：“估计是叶楠给了冯淑华，就是许卿的奶奶，所以我才没找到那些东西。”
    叶美皱著眉头，像是在盘算方兰欣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方兰欣怕叶美不信，又继续说道：“我肯定不会骗你，而且我也没胆子骗你。”
    当初如果不是叶美给的一副药，那个病歪歪的叶楠怎么可能那么快咽气。
    叶美只是淡淡地看了方兰欣一眼：“希望你不要骗我！”
    说完又跟鬼魅一样走了，接著就听到大嫂在院里骂骂咧咧的声音。
    方兰欣有些厌恶地捂著耳朵，等她身体好了自然会走！
    只是这个叶美，希望不要让她失望！
    ……
    许卿一路上都在想，这个像自己的女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身上也没什么可图的，难道是叶楠留下的那些东西？
    可是那些东西，算起来也不是很值钱，毕竟最值钱的黄金已经让她卖掉。
    那还能有什么目的呢？
    边琢磨著边回家，想著等只有周晋南在时，再跟他说。
    到家就见菜窖已经挖出一人深，开始往四周掏洞。
    速度快得让许卿都惊讶。
    高湛站在一旁跟著指挥官一样，见许卿一脸惊讶的模样，笑著解释：“这都不算什么，这几个可是挖地道的好手，所以这些都是小菜一碟。”
    许卿竖起大拇指：“太厉害了，那我赶紧去做饭。”
    水煮肉片，红烧排骨土豆，孜然肥牛片，炸辣罐，还做了一锅酸辣汤。
    四菜一汤，分量很大都是用盆装。
    还用铁锅燜了一大锅白米饭。
    她这边饭菜出锅，那边周晋南他们也把菜窖挖好。
    一米八深，朝四面挖了四洞出来，到时候可以分开放土豆萝卜白菜。
    许卿探身看了眼，洞壁都挖得很光滑整齐，简直有些好看。
    赶紧喊几人洗手吃饭。
    吃饭时，许卿才知道，另外三个都已经回省城，並分在省城的执法机关，以前和周晋南都他们关係都很好。
    只是他们结婚时，三个人正好去外地出公差没在。
    高湛夹著辣罐：“这个吃法很新鲜啊，这是把肉馅放进去油炸了？嫂子，也就你是开饭店的，一般家庭哪儿敢这么吃啊。”
    其他三人吃得也开心：“这个水煮肉片和我们家乡的一样，还有这个酸辣汤，简直太好喝了。”
    一开始几人还拘束，后来吃著吃著也就放开了，开始抢著吃。
    周晋南飞速地给许卿夹了几块排骨，瞪眼看著他们：“瞅瞅你们，能出息点儿不？”
    高湛虽然左手用筷子，依旧下手很快，呵呵笑著：“都是自家人，还讲究什么，是吧，嫂子！”
    许卿笑著点头：“对，你们不用客气，敞开了吃，要是不够我再去做。”
    笑看著周晋南跟几人抢菜，变得生动很多。
    让她看见了很不一样的周晋南，这样的周晋南很有活力。
    她也很喜欢这样的周晋南。
    最后一点儿菜汤，都让其中一个憨厚的小伙子抢去沾了早上剩下的烙饼。
    许卿有些懊悔，她还是把饭菜做少了！
    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儿，高湛指挥三人把院里的土清理出去，徐远东去给白狼检查伤口。
    恢復得很好，除了丑没別的毛病。
    闹闹哄哄一阵，高湛几人才一起离开。
    许卿心疼周晋南忙一上午太辛苦：“你赶紧洗洗去休息一会儿，我还想著要干两天呢，你们半天就都弄好了。”
    说著又想起来那个奇怪的女人：“对了，那个像我妈的女人又出现了，还跟我套近乎。”
    周晋南只能想到一种可能：“如果她不是你母亲，却长得那么像，还拥有异族服装，那很有可能是你母亲的姐妹？”

 第155章 快让开，我想吐

    许卿惊讶地看著周晋南，她怎么没想到这种可能？
    而且太有可能了！
    撑著下巴想了下：“长得像也就算了，还穿著和我妈嫁衣上一样纹的衣服，生怕我认不出来吗？故意在我面前晃，却又不认我，肯定別有居心，说明如果她真是我母亲的姐妹，关係肯定也不好。”
    “说不定还是死仇！”
    许卿越想脑洞越大，在神秘的部落，说不定还有什么巫师之位需要继承？
    或者那些养蛊之术，占卜之法都有秘诀。
    周晋南伸手摸了摸许卿的发顶：“不用害怕，这里是省城不是山里的部落，她就算有想法，也不敢轻易动手。”
    许卿別的倒是不担心，可是万一那女人会下蛊，那就很烦人了。
    “看来我应该跟奶奶好好学习一下，免得以后被人暗算了。”
    周晋南倒是觉得这次是一个机会：“你母亲留下的线索太少，可以从这个女人身上做突破口，我找人查查。”
    许卿突然又来了精神：“对啊，只要知道她从哪里来的，就能知道我母亲生活的具体村落，到时候就好找很多。”
    其实出现一个討厌的人，有时候也不是坏事。
    许卿和周晋南討论完红衣女人的事情，又催著他去休息：“你去休息一会儿，我去店里看看。”
    周晋南温和地笑著：“不用休息，下午我们还要上房泥。”
    许卿愣了一下：“高湛他们不是走了，一会儿还要来啊？”
    周晋南点头：“嗯，一会儿还会来。”
    许卿一想，那还要赶紧出去买些菜：“我先去发麵晚上炸油饼，然后再燉一锅烩菜，简单一些。”
    周晋南觉得炸油饼都很费事：“不用管他们，晚上去外面吃点。”
    说著眼睛盯著许卿的肚子，做这么多太辛苦。
    许卿秒懂，笑著过去亲了亲周晋南的唇角：“没事，一会儿我喊雪梅过来帮忙，两个人很快的。”
    许卿和了一大盆面，怕面发得太慢，放在阳光好的地方晒著。
    洗了手让周晋南在家休息，她带著白狼去买菜，顺便买两个大西瓜回来。
    还不到下午买菜时间，露天的农贸市场被太阳晒得白的耀眼，地上的菜都晒蔫巴，卖菜的都不知道躲到哪儿去歇著去了。
    许卿转了一圈，买了两只活鸡和粉条豆腐，依旧让白狼驮著。
    顶著太阳出来，许卿感觉胃里沉甸甸的难受，有种噁心想吐的感觉。
    不知道是中暑还是怀孕这么早就有了反应？
    带著白狼去树荫下站著缓缓，忍过那股噁心再说。
    周瑾轩远远看见许卿，车把一拐，朝著许卿过去，因为忌惮许卿身边的白狼，离三四米的距离停车下来。
    许卿看见周瑾轩，拧了拧眉头，没打算说话。
    周瑾轩看了看白狼背上竹筐里的鸡还有菜，皱著眉头：“许卿，这就是你的追求？”
    许卿有些不明白：“和你有关係？”
    周瑾轩看著许卿：“你曾经说过，你希望的生活是下班时在家写字画画，看看诗集。”
    许卿：“！！”
    岁数小的时候，喜欢有文化的，感觉没事写写毛笔字，再画个画，是一种很有情调很高尚的生活。
    只是以她现在的经歷和心態清楚知道，所有的爱好都建立在一定的经济基础之上，所以当下她努力挣钱好好生活，不是很好？
    周瑾轩突然支好自行车，走到许卿面前，带著一种痛心疾首的表情说道：“许卿，我没想到你会墮落成这样，做小生意能有什么未来？我承认我是自私了，可是哪个男人遇到那样的事情，还会坦然接受？”
    “我大哥也是因为眼睛看不见才会同意娶你。”
    许卿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一股东西就要喷涌出来，赶紧弯腰挥手：“你赶紧让开，我想吐！”
    周瑾轩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以为许卿是故意噁心他！
    黑著脸准备开口。
    那边许卿已经忍不住，明明可以转身吐，见周瑾轩还站著不动，瞬间动了坏心思，哇的一口就吐了出去。
    顾不上扶菜篮子，一鬆手，菜篮子朝一边歪过去，白狼迅速转身，稳稳將菜篮子接住。
    许卿只觉得喉头辛辣，又哇哇吐了两口，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一地污秽，带著酸腐气息，让她觉得更加噁心。
    周瑾轩没想到许卿说吐还真的吐了出来。
    看著崭新的黑皮鞋上溅满污渍，脸色已经相当的难看，有一种想伸手掐死许卿的衝动。
    只是他不敢！
    连著往后退了好几步，指著许卿：“好，你真是好样的！”
    吐完后，许卿觉得轻鬆不少，从挎包里掏出手绢擦了擦嘴，依旧觉得喉咙火辣辣的难受，实在懒得和周瑾轩废话。
    掩著嘴左右看著，想找东西铲些土把这一地的污秽盖住。
    偏偏周瑾轩没有放过的意思：“许卿，我都是为了你好，你不要不识好歹，总有一天，有你哭的时候！”
    许卿最恨別人指著脑门诅咒她，因为刚才用力呕吐，眼尾泛红著红，这会儿带著厌恶看著周瑾轩：“既然你一次一次来噁心我，那我不说点难听的都对不起你！你现在应该好好找个井口看看照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周瑾轩，我再跟你说一句，管好你自己！我可不是每次都这么好的心情。”
    周瑾轩愣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因为许卿和周晋南天天在一起的缘故，她看人时，眼神凌厉，竟然带著几分大哥的风采。
    明明只是一个眼神，却感觉像一把裹著冰冷的利剑，能穿透人的心里！
    撂下一句狠话：“许卿，我等看你狼狈的那一天！”匆匆推著自行车离开，连著上了两次车子，才把自行车骑稳。
    许卿拍了拍胸口，感觉顺畅了一些，去找了个块废瓦片把地上的污秽遮盖了一下，又带著白狼去附近的水渠边上洗了手和脸。
    这才感觉胸口的憋闷彻底散开，摸了摸白狼丑丑的脑袋：“大白，是不是因为预见到会看见周瑾轩，所以我才那么噁心？”
    白狼耷拉著眼皮，眼神带著哀怨，大白这个名字一点都不威风。

 第156章 他站在泥里也让人心生喜欢

    许卿带著白狼到家时，高湛他们几个已经在房顶上忙活。
    不知道从哪儿运来的土，和早上挖菜窖弄出去的土还不太一样，用细碎的麦秸秆混在一起搅拌成泥，再厚厚地抹在屋顶上。
    周晋南穿著白色印著数字的二道背心，底下穿著军绿色裤子，裤腿挽起到膝盖，修长坚实的小腿上已经沾满泥点。
    光著脚踩在泥里，拿著铁锹在和泥巴。
    每动一下，肩胛和胳膊上的肌肉都跟著賁张晃动，细碎的阳光透过枝叶落在他身上，无一处不透露著荷尔蒙的力量。
    明明几个人的打扮都差不多。
    许卿偏偏就一眼看见了周晋南，这么的接地气却又充满无限魅力，莫名其妙地口乾舌燥起来。
    高湛依旧站在一旁当指挥官，看见许卿回来，笑著打招呼：“嫂子回来了，又买这么多菜，看来我们晚上又有口福了。”
    许卿瞬间从无限遐想中回神，笑著点头：“对呀，晚上做好吃的犒劳你们。”
    徐远东站在房顶上笑著：“嫂子，你家下次有活还喊我们，就当给我们改善伙食了。”
    许卿眯眼乐著：“就算不干活，只要你们休息就过来，我也给你们改善伙食。”
    徐远东摆手：“那多不好意思，要不回头给你抓一些鸽子来。”
    周晋南安静地看著许卿和几人聊天，目光掠过许卿领口，看见她领口处衣服还湿著，视线又落在她脚边。
    没吱声地收回视线，继续和泥巴。
    许卿去把菜放好，又回屋里换了身衣服出来，喊著周晋南帮她杀鸡。
    周晋南很听话地去厨房帮许卿杀鸡。
    许卿看著秦雪梅下班的时间到了，又去喊秦雪梅过来帮忙炸油饼。
    加上还有帮忙洗菜的两个嫂子在，小院里瞬间感觉人满满当当的。
    又都是年轻人，聊得也热闹。
    秦雪梅在厨房边帮许卿翻油饼，边忍不住感嘆：“周晋南人缘真好啊，隨便干个活就来这么多劳动力。”
    许卿笑起来：“他们之前的感情，可能是因为一起经歷过生死，所以特別好。”
    秦雪梅点头：“嗯，我虽然没有和你经歷过生死，但是我们也一起经歷过很多事情，感情也好。”
    许卿乐：“那是当然，对了，你看看院子里几个小伙子，有没有合眼缘的？回头让周晋南给你介绍认识，我中午问了，全都是光棍呢。”
    秦雪梅脸一红：“我不要，哎呀，快下油饼。”
    许卿笑看著她：“不用不好意思啊，我觉得庞振华也不错，刚才那个圆脸的徐医生也不错，虽然他是给狗看病的，但是人特別好。”
    秦雪梅脸更红了：“我都没注意长什么样。”
    许卿怕再说下去秦雪梅一会儿都不好意思留下吃饭，笑著：“没事，一会儿吃饭的时候好好看看。”
    秦雪梅红著脸笑著，突然想到一个中午才听来的八卦：“我小姨中午来说，马雪兰说的，方兰欣和王大琴吵翻了。”
    许卿知道王大琴是方坤的老婆，方兰欣的嫂子。
    以前这家人可没少得方兰欣的帮助，怎么就吵起来了？
    秦雪梅边翻著锅里的油饼，边说著：“王大琴嫌弃方兰欣住家里还要伺候她，现在方兰欣又拿不出一分钱，反过来还要吃她家的，她能乐意才怪呢。”
    许卿想想也是，不过这也算方兰欣活该。
    秦雪梅说完方兰欣，又说起另一件奇怪事：“马雪兰还跟我说，有个没见过的女人去家属院打听你们家呢，那个女人跟你长得有些像。”
    许卿瞬间就想到红衣女人，这下就更能肯定对方是冲她来的。
    只是没把这事跟秦雪梅说，这边油饼炸好，厨房门口燉的鸡肉也熟了。
    许卿在红烧鸡块里又放了土豆和辣椒，还有粉条，有些像大盘鸡的做法，却又多加了粉条。
    都是真正的土鸡，养了一年多那种，肉质肥美。
    汤汁浓稠，粉条倒进去，瞬间吸满了汤汁。
    秦雪梅在一旁看著许卿做菜，有些感嘆：“看著就感觉特別好吃，难怪你们邻居都有意见了，说你家天天做好吃的。”
    许卿有些骄傲：“这就是馋哭小孩系列。”
    秦雪梅笑著，回头正好看见徐远东蹲著给白狼挠痒，光线有些暗，落在徐远东身上，却变得莫名的温暖。
    莫名心一跳，赶紧扭回头。
    许卿眼尖地看见秦雪梅的小动作，又扭头看了眼徐远东，確实挺招人喜欢的一个小伙子。
    准备回头先问问周晋南再说。
    晚饭在院子里热热闹闹吃完，许卿做的一堆吃的又被扫荡一空。
    小院里因为多了几个年轻人，格外热闹和有生机。
    …………
    汽修厂家属院，许治国猩红著看著眼前的女人。
    从和方兰欣撕破脸后，整个家属院都知道方兰欣生的是野种后，他就一直过得浑浑噩噩，不去上班，每天去打二斤散酒回来，凑合有什么吃什么。
    喝得烂醉把家里一通乱砸。
    整个屋里散发著恶臭，犹如垃圾堆一般。
    叶美皱眉坐在恶臭的房间里，冷眼看著眼前这个鬍子拉碴的邋遢的男人，心中突然有些平衡。
    这就是叶楠找的男人！
    许治国瞪眼看著叶美，有那么一瞬间手脚冰凉，酒也嚇醒了一半，还以为是叶楠回来了。
    不，叶楠要比眼前的女人还要好看。
    叶美丝毫不加掩饰眼中的鄙夷：“许治国？我姐姐就找了你这么一个窝囊废？”
    许治国额上的青筋跳了跳，却没出声反驳。
    叶美冷笑一声：“我还以为能让叶楠拋弃一切的男人是多厉害的人呢，没想到还真让我大开眼界！”
    许治国努力张了张口出声：“你真是叶楠的妹妹？”
    叶美嘲讽一笑：“我有骗你的必要吗？她当年带出来的箱子呢？是在你这里还是在许卿那里。”
    许治国皱眉：“什么箱子，我不知道。”
    叶美微微一笑，眸中却带著冷光：“方兰欣都知道，你能不知道？你帮我找一样东西。”
    用的是命令的语气，似乎很篤定许治国一定会答应。
    许治国愣了一下：“我为什么一定要帮你找东西？”
    叶美笑了下，有种阴森森的恐怖：“因为我知道，我姐姐的死和你有关，你觉得我会放过你？”

 第157章 孕妇最大

    许治国瞪眼看著本来应该很漂亮，可是一笑却有些阴森恐怖的叶美：“你在胡说什么？你姐姐是生了孩子后落下病根，最后才没了的。”
    叶美冷笑：“你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许治国，你根本没和我谈条件的资本！”
    窗外光线已暗，时不时传来一阵清脆的自行车铃声。
    突然，从许家传出一声惨叫，极其恐怖！
    …………
    许卿收拾完，把肉卤在锅里，让周晋南看著，她去店里结算当天的钱款。
    等再回来时，已经十点多，感觉这一天忙得脚不沾地，懒懒地坐在躺椅上，才感觉胃又隱隱难受起来。
    那么一瞬间，突然想吃特別酸的东西。
    许卿心里有些奇怪，害喜这么早就开始了吗？
    越琢磨，就越想吃酸的东西，特別是醃製过的杨梅，想想就忍不住吞口水。
    只是省城並不產杨梅，她想吃肯定也吃不到，喊著还在厨房忙碌的周晋南：“周晋南，你给我捞一根酸黄瓜来，要嫩一点儿的。”
    说著时，都感觉嘴里不停分泌著口水。
    周晋南听话地从醋菜缸里捞出两根翠绿的嫩黄瓜，酸脆爽口。
    放在盘子里端过去给许卿，心里还纳闷她这会儿要酸黄瓜干嘛。
    许卿拿过筷子，让周晋南端著盘子，她夹过来咬了一口，平时觉得太酸，吃的时候都要洗一下，再放香油调味才觉得能吃。
    现在却觉得一口咬下去，酸味在嘴里爆开，让味蕾都变得快乐起来。
    一口气把一小根酸黄瓜吃完，明明酸得直眨眼，却还觉得不够过癮：“太好吃了，还有那种酸甜的杨梅罐头，肯定也好吃。”
    说著使劲咽了下口水：“我想想就忍不住流口水。”
    周晋南有些纳闷：“你怎么突然吃这么酸的东西？会把胃吃坏的。”
    许卿眯眼笑著，又咬了一口酸黄瓜：“这是害喜，就是怀孕的人突然就想吃这么一口，吃不到就感觉心里难受得不行。”
    周晋南还是第一次听说，问了一句：“你还特別想吃杨梅罐头？”
    许卿摆手：“想也白想，咱们这里又没有杨梅，杨梅罐头更少。”
    说著又使劲咽了下口水，感觉只是说说，杨梅酸甜的口感已经在嘴里爆开。
    周晋南沉默了一下，看著许卿又咬了一口酸黄瓜，眯著眼很满足的样子，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下午去买菜，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许卿停顿了一下，想了想：“碰见了周瑾轩了，刚好那会儿我有些想吐，忍不住吐了他一身。”
    周晋南皱眉：“他干什么？”
    许卿完全没放在心上：“他看不上我现在开店卖盒饭，毕竟人家是大学生，清高得很。不过你放心，我吐了他一身，他以后都不敢来找我。”
    周晋南嗯了一声：“怎么还吐了呢？”
    许卿又跟周晋南细细说了怀孕后的一些反应，会孕吐，也会突然馋以前不喜欢吃的东西，甚至还有些孕妇会患上异食癖。
    周晋南听得目瞪口呆，怀个孕这么多事情吗？
    许卿又吃完一根酸黄瓜，彻底满足了，去刷了牙过来，抱著周晋南使劲亲了一口：“有没有酸黄瓜味儿？”
    周晋南笑著捏了捏她脸蛋：“没有，很香。”
    许卿嘿嘿笑起来：“我也觉得很香，对了，徐远东为什么没找对象？”
    周晋南疑惑许卿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不过还是有问必答：“他家是南方山区的，条件不是很好，所以老家的姑娘不愿意跟他，而这边的姑娘也看不上一个兽医。”
    许卿横了周晋南一眼：“徐远东是普通的兽医？”
    周晋南笑著捏著她软嫩的耳垂把玩著：“对外確实是一个很普通的兽医，虽然针对的都是军犬和战马。”
    许卿立马来了兴趣：“那肯定就是还有一个身份了？”
    周晋南扯了扯她的耳垂：“这个就不能说了，忙了一天了，早早休息吧。”
    第二天上午，许卿带著白狼去店里，周晋南出门给高湛打了个电话。
    高湛又吊著胳膊顛顛地跑来，进门就不停地发牢骚：“你说你能不能要点脸儿，以前你看不见，打电话我来可以。现在你能看见了，还给我打电话！”
    周晋南也不搭理他的抱怨，很直截了当：“我记得你有个亲戚在罐头厂工作。”
    高湛愣了一下，点头：“对啊，我三舅母在罐头厂上班，还是个车间主任。”
    周晋南满意地点头：“那就好，你去帮我弄一些杨梅罐头来。”
    高湛又懵了一下，突然大骂起来：“臥槽，周晋南，你脑子没病吧，罐头厂也只有苹果桃梨，哪有什么杨梅，我们这里有杨梅吗？”
    周晋南很平静：“那我不管，许卿要吃。”
    高湛瞬间说不出话了，憋了好半天：“你就惯著吧，她是不是要天上的月亮你也给她摘？就没见过你这么宠媳妇的，跟八辈子没见过媳妇一样？”
    周晋南看了高湛一眼：“你有吗？”
    高湛瞬间哑火，世上还有比周晋南更牲口的吗？
    真是哪儿痛往哪儿戳！
    最后还不得不认命地去给周晋南找杨梅罐头，虽然本地不產杨梅，但不代表就一定没有。
    市面上也会有卖的，不过算是紧俏商品。
    而罐头厂也会有南方水果罐头的样品，用来学习经验。
    到下午，高湛就用一个胳膊夹著一箱子杨梅罐头来，整整十二瓶。
    周晋南满意地看了一遍：“你家亲戚还有什么食品厂的没有，回头想想，说不定都能用到。”
    高湛骂了句脏话：“我这都是求爷爷告奶奶弄来的，你別得寸进尺啊。”
    周晋南没搭理他，拿出一瓶罐头仔细看著，里面一颗颗红玛瑙一样的杨梅，看著確实让人喜欢。
    难怪许卿想吃呢。
    高湛见周晋南完全適应现在居家男人的身份，大有古时君王不早朝的气势，很好心地提醒：“周承乾昨天和今天都出门了，估计是怕被人盯梢，都是在街上乱转一圈又回去了。”
    周晋南沉默了下：“不著急，你帮我看家，我去给许卿送罐头去。”

 第158章 收保护费

    高湛一脸震惊地看著周晋南拎著一瓶罐头离开，这他妈还是个人吗？
    然后躺在藤椅上看家！
    周晋南走著去车站，之前都是和许卿一起，注意力会被分散，也没怎么注意街道两边的景色。
    一个人走时，才注意到两边开了很多商店，门面不大，却是卖什么的都有。
    还有一家门口，掛著绿绿各色纱巾，有的上面还印著，有的是纯色上面点缀著金线。
    周晋南盯著看了几眼，迈步朝商店走去。
    ……
    许卿中午回去和周晋南一起吃了午饭，又回店里帮忙，顺便想著把门口的摊位租出去，最近生意好，引不少人来问摊位。
    许卿一直没鬆口，就是想找两个靠谱的，生意和快餐没有衝突的合作。
    庞振华想得比较简单：“火车站就卖吃的可以，要不租给卖包子的？”
    许卿摇头：“不行，这样很影响我们的生意。”
    庞振华有些想不明白：“怎么会影响生意呢？咱们卖的又不是一样的饭菜，回头说不定本来想买包子的，看见米饭菜以后，又来买米饭菜呢。”
    许卿依旧摇头：“不是这样的，包子还有一个好处，携带方便，用张报纸就能包几个带上火车，你说人家是买包子还是买米饭？”
    庞振华想想是这么回事：“那租给卖什么的好？”
    许卿眯眼想了下：“看看有没有卖特產的，我们不著急。”
    庞振华也跟著琢磨。
    店里突然闯进三四个小伙子，二十多岁，穿著衬衫，流里流气地叼著烟进来。
    走在前面的个头挺高，眼中带著一股邪气，眼神从两个食客身上掠过，落在许卿和庞振华身上，眉毛一挑：“你们谁是老板？”
    许卿看三人模样已经知道是做什么的，站了起来：“我是，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高个拍了拍胸口：“我叫黄显德，这一片人都喊我黄三哥，专门负责火车站附近治安的。”
    许卿笑了下：“不好意思，我们还真是没听说，火车站的治安不是由车站负责吗？”
    孙甜走了过去，拉了拉许卿的胳膊，小声说道：“许卿，你別跟他们拧著干，他们身上有刀。”
    而且敢在火车站公然收保护费，那身后肯定是有人的。
    许卿知道孙甜的意思，就是让她多少给点，免得来找麻烦。
    她一分钱都不想给，毕竟这样的人，给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以后还会没完没了地来。
    黄显德有些得意地看著许卿：“你们店最近生意不错，也没人来骚扰，全靠我们兄弟几个帮你看著呢。不管怎么说，这个辛苦钱，你是不是应该给点。”
    许卿笑了笑：“確实辛苦，你姓黄？”
    黄显德点头：“对，问这个干什么？你还是想想应该交多少钱合適，我看著你们生意不错，一天五块钱，不多吧。”
    一天五块，一个月就是一百五十块！
    庞振华瞬间不乐意了：“你们这是抢钱。”
    黄显德挑眉，斜眼看著庞振华：“怎么你有意见？”
    说著，身后的人一撩衣服，露出別在裤腰上的短刀。
    许卿看了眼庞振华，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依旧錶情温和地看著黄显德：“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黄文龙？”
    黄显德愣了一下，有些迟疑：“你认识黄文龙？”
    许卿笑笑：“你可以先去问问黄文龙敢不敢来我这里闹事！”
    这句话虽然是笑著说，声音却不带一点温度，甚至还带著几分冷冽。
    黄显德皱眉，敢这么叫他二叔名字的人多，眼前这个女人看著年纪不大，眼神清澈却有一股凌然之气。
    让人莫名心里生畏。
    许卿也只是在赌，能在黑市收黄金，一下拿出几千块钱的人，背景肯定比在火车站收保护费的小混混强大很多。
    而且他们又都姓黄，说不定就有什么关係。
    黄显德迟疑著，身后的捲毛却不服气：“三哥，我们不能被她唬住，她怎么可能认识二叔，肯定是拿著二叔的名號嚇人。”
    许卿冷笑：“是不是，你们去问问就知道，如果你们今天一定要从我这里拿钱，休想！”
    黄显德见许卿分毫不让，心里瞬间没底，要是真是惹到什么不该惹的人，回头二叔能剥了他的皮，强笑了两声：“既然你说和我二叔认识，那我就去问个明白，希望你不是糊弄我！”
    说完还很有气势地带著两个手下离开。
    人一走，孙甜就赶紧跟许卿普及知识：“他们肯定还会来的，这一带没人敢惹他们，曾经也把他们几个抓到车站派出所，结果第二天就放出来，举报的人还被下了黑手，到现在还在瘫著呢。”
    庞振华皱眉：“车站就不管？”
    孙甜看了一眼庞振华：“你怎么那么天真，车站肯定会管，但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在车站里不闹出事情就行。可是你们不回家吗？这些人会在半路上拦著你。领导们也害怕被人拦著挨黑砖啊。”
    庞振华有些气愤：“简直无法无天了。”
    许卿倒不觉得生气，这种事情到后来也一直存在，別人看著的岁月静好，其实掩藏了太多的污垢。
    笑著安慰庞振华：“別生气，等晚上我回去跟周晋南商量一下。”
    她可以感觉出来，黄文龙是忌惮周晋南的，所以要是让周晋南收拾了黄文龙，回头还怕有人来闹事？
    她的男人，这时候肯定要帮她啊！
    “找我商量什么？”
    周晋南进来正好听到许卿最后一句话，好奇地问道。
    许卿惊讶：“呀，你怎么来了？”
    庞振华在一旁感嘆：“你要是早来几分钟，就可以遇见那几个来要钱的混混，狠狠收拾他们一顿。”
    周晋南皱眉：“有人来要钱？”
    许卿简单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眼睛却紧紧盯著周晋南手里的杨梅罐头，话说完，口水都忍不住出来。
    使劲咽了咽，扬起一脸笑：“你从哪儿弄来的杨梅？”
    什么要保护费，还是小混混来闹事，都没有眼前的杨梅罐头吸引人！

 第159章 你根本不是我女儿

    许卿在看见杨梅罐头的一瞬间，觉得別的统统都不是问题。
    周晋南被许卿脸上难得的孩子气逗笑，也不顾周围还有人，拉著许卿的手腕：“家里还有很多呢，你先坐下，我去给你开罐头。”
    许卿笑眯眯地坐著等周晋南开罐头，现在的罐头盖是按压上去，要用尖锐的工具从边缘一点点撬开，不像后来的，撬个口一拧就能拧开了。
    庞振华几个人见小两口甜甜蜜蜜的，很有眼力地躲开各忙各的去。
    许卿见殷红的杨梅混著红润的汁水倒进粗瓷大碗里，酸甜的果香瞬间扑鼻而来，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好香啊。”
    周晋南也闻到香甜的味道，感觉味道也没有许卿表现得这么夸张，笑著：“那赶紧尝一口。”
    许卿看了看周围，一会儿肯定还会有人来吃饭，端著大碗拿著小铁勺：“走，我们去外面吃。”
    带著周晋南去一旁阴凉人少的地方席地而坐，用勺子搅了搅罐头，盛了一个杨梅放进嘴里，微甜中透著酸，在唇齿间爆开。
    后味还有些微微的清香，锁住了杨梅最新鲜的果香。
    不知道这时候的罐头为什么那么好吃。
    许卿满足的眯著眼睛，有种人生圆满的感觉。
    周晋南在一旁看著许卿，忍不住扬起眉梢，被她的好心情感染。
    许卿连著吃了两个，看看左右没什么人，又挖了一个杨梅递到周晋南嘴边：“快吃，刚才我和宝宝一人吃了一个，这一个是你的，这样我们一家三口才算圆满。”
    周晋南对这些东西都不敢兴趣，可是许卿这么说，他不吃似乎也不行，也是赶紧看了看周围，见没人注意这边，赶紧一口把杨梅咬了过去。
    口感却异常的好，酸中带著甜。
    许卿眯眼笑看著周晋南：“是不是很好吃？”
    接著又哄著周晋南吃了两个，她把剩下的全吃完，连汤都一滴没剩。
    舔了舔唇角异常满足：“真是太好吃了！”
    周晋南沉默了一会儿，从裤子口袋掏出一团东西塞给许卿：“给你的。”
    许卿惊讶了接住：“什么呀？”
    一抖开，是条浅绿色纱巾，四个角上还绣著小朵的海棠，质量有些粗糙，却很好看。
    许卿惊喜地把碗放在地上，两手抓著对角折了一下，缠在脖子上：“好看吗？你眼光真好。”
    周晋南点头：“好看。”
    许卿乐起来，笑眼弯弯地把纱巾取下来看了又看：“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买这个了？”
    而且这个顏色还有上面的海棠，她都很喜欢。
    周晋南忍不住扬起唇角：“顺路看见就买了。”
    许卿翻过来覆过去，看了又看，越看越喜欢：“哎呀，要不是人多，我就亲亲你了。”
    周晋南脸上瞬间闪过不自在，滚了滚喉结：“你刚说有人找事，用我帮忙吗？”
    许卿立马点头：“用啊，你还记得我们卖金子那个黑市老板吗？这边混混的头儿就是那个老板的侄子，我听他叫黄文龙二叔。”
    周晋南瞬间明白了许卿的意思：“所以我们先设计黄文龙？”
    许卿连连点头：“对啊，你嚇唬他肯定不行，回头你不在家了，肯定会疯狂地报復我，我岂不是很惨！我们要想办法让黄文龙不仅从內心害怕我们，以后还能合作。”
    周晋南挑眉：“你想怎么做？”
    许卿嘿嘿笑：“找他背后的靠山，混黑路怎么可能没靠山？反正这个事情就交给你了。”
    周晋南忍不住笑起来：“你呀，都从哪儿想这么多鬼主意。”
    许卿皱了皱鼻子，求表扬地看著周晋南：“我是不是特別的聪明？”
    周晋南笑著伸手快速颳了下许卿的鼻尖。
    许治国远远看著周晋南和许卿的互动，惊讶周晋南竟然没带纱布，而样子好像是能看见。
    两人感情好像很好的样子，特別是许卿，笑对周晋南时，眼中像是有光。
    那种光芒，他曾在叶楠的眼中见过。
    犹豫了很久，才朝著周晋南和许卿走过去。
    周晋南先注意到许治国，站了起来，顺势也把许卿拉为了起来，两人都很平静地看著许治国走近。
    许卿心里还是有些惊讶，几天没见，许治国竟然把自己弄得跟鬼一样，眼下乌青，双目无光。
    鬍子估计是刚刮过，上面还有几个血口子。
    看著是非常的狼狈。
    许治国有些尷尬地开口：“晋南，眼睛好了？”
    周晋南轻嗯一声。
    许卿却没心情跟许治国绕圈子，皱著眉：“你来干什么？”
    许治国有些难过地看著许卿：“卿卿，我知道之前都是我不对，上次来砸店也是我的错，是我太衝动了。希望看在我是爸爸的份上，你原谅我一次。”
    许卿没吱声依旧冷冷地看著许治国，如果没有上一世的经歷，她可能真的会原谅许治国。
    因为她觉得亲情很重要，父母也会有犯错的时候。
    可是现在她不能，她经歷过最绝望的痛，也尝过坠入深渊的苦。
    那些可都是裹著亲情的毒药利刃！
    让她怎么能做到许治国现在说两句懺悔的话，掉两滴眼泪就原谅他？
    许治国见许卿没反应，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我不知道方兰欣平时怎么对你，可是我一直对你很好，日子那么不好过，我也从来没有饿著你，家里条件再不好，我也努力让你读书，难道爸爸犯一点儿错，你就不肯原谅我吗？”
    许卿依旧不说话，如果说许治国养大她是一种恩情，那她上一世为许家做牛做马，许治国重病时，她也在病床前端汤送药地伺候。
    该还的恩情，上一世已经还完。
    这一世，她许卿不欠任何人！
    许治国说半天，见许卿一个字都不说，心里憋著一股气却又不能发作，使劲呼吸几下：“你是不肯原谅我了？我是你爸爸，你这样就不怕別人说你不孝？！”
    许卿笑中带著几分凉薄：“我为什么要怕別人说？我又不是为了別人活著！”
    许治国连连说了几个好字：“既然这样，那我也告诉你真相，你根本就不是我许治国的女儿！我养了你十八年，也算仁至义尽！！”

 第160章 有些秘密终是藏不住

    许卿有些惊讶地看著许治国。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不是许治国的女儿！
    许治国看著许卿脸上的惊讶，嘲讽地笑起来：“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怜，我养了两个女儿，结果都是野种！”
    说著指著自己的心窝：“许卿，不管从哪儿说，我都对得起你！我明知道你不是我的女儿，还把你养大！我没有儿子，被人骂绝户，我都没想过再生一个。”
    “换哪个男人能做到我这样！”
    许卿虽然心里惊讶，却並没多大的波动，她相信许治国养大她，肯定还有別的原因。
    周晋南见许治国一时半会儿都说不完都样子，皱了下眉头：“所以，你今天找卿卿的目的是什么？”
    肯定不会是专门来告诉许卿的身世！
    许治国气的缓了好一会儿：“既然卿卿想和我断了关係，我索性断个乾净！你要是想知道你亲爹是谁，你妈留下的遗物里有一枚戒指，你可以根据那个戒指去找。”
    说著眼神有些阴沉地看著许卿：“就当我眼瞎，这么多年养了个白眼狼。”
    许卿皱眉看著许治国离开的背影，有些莫名其妙：“他来找我到底想干什么？”
    她可不信许治国那么好心，专门来告诉她的身世。
    周晋南沉默了一下：“你母亲留下的东西里，有戒指吗？”
    如果没猜错，许治国的重点应该是在戒指上。
    许卿想了下：“没有啊，我没见有戒指，有玉鐲首饰，就是没有戒指。”
    仔细想了想又很肯定地点头：“就是没有戒指。”
    有些突发奇想：“会不会是这个戒指能打开什么神秘宝藏？或者里面藏著藏宝图？”
    说完自己都乐起来：“要真这样，咱们怕是麻烦更大了。”
    周晋南忍不住被许卿的脑洞逗笑：“真有宝藏，私人谁都拿不走的，既然没见就不用管。”
    许卿又开始疑惑：“那我到底是谁的女儿？”
    周晋南瞬间就想到了红衣女人，许治国来找许卿，是不是和她也有关係？
    儘快知道叶美的真实身份，这些隱藏多年的秘密就能浮出水面。
    许卿琢磨了一会儿，又把这件事放在脑后，又开始忙店里的生意。
    周晋南则离开去解决黄文龙和黄显德的事情。
    …………
    千里之外的京市，卢卫东回家后大病一场，这几天躺在家里脸色非常不好。
    卢老爷子看著干著急，看著躺在床上不吃不喝，嘴唇都乾裂的孙子，心疼得不行：“你怎么去趟甘省就变成这样？到底出什么事了，你倒是跟我说说！”
    卢卫东不吱声，脑海里全是斥责他的话。
    现在想想，他確实太卑鄙了，竟然残忍地剥开许卿心里的伤疤，还是当著那个男人的面。
    不知道他离开后，那个男人会不会介意？
    如果介意了，他们的日子还能过好吗？
    卢卫东越想越懊悔，他怎么变得如此卑鄙齷齪！
    卢老爷子见卢卫东始终不说话，急得直跺脚：“我看你苏茉姐姐回来了，我让她来劝劝你，你不是最听她的话吗？”
    等不来卢卫东的反应，卢老爷子去隔壁喊来老苏家的女儿苏茉。
    苏茉也刚从甘省回来没几天，听说卢卫东病了还挺惊讶。
    对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邻家弟弟，印象还是挺不错的。
    跟著卢老爷子过去，路上好奇地问了一句：“卫东去甘省干什么？怎么还能得了心病？”
    卢老爷子嘆口气：“当年我下放在那边，他认识一个小姑娘，就惦记人家这么多年，这次去看了一趟回来，就变成这样。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苏茉算了下卢卫东的年龄：“要是和卫东差不大的话，是不是嫁人了？所以才难受？”
    卢老爷子也不確定：“还真有可能，你过去劝劝，他听你的话，这孩子有时候就一根筋。”
    苏茉见到卢卫东时嚇了一跳，很清秀白净的小伙子，现在变得病懨懨的，嘴上还起著火泡，脸色也惨白。
    “你这是怎么了？你这样让爷爷多担心？”
    卢卫东不好当著苏茉的面还躺著，缓缓坐了起来，耷拉著脑袋。
    苏茉就想不通：“听爷爷说你是为了个姑娘？你说你至於吗？没能在一起说明你们之间没有缘分，没有她你就不活了？”
    卢卫东依旧不说话。
    苏茉嘆气：“你呀，不为你自己想，也要想想你爷爷，你这样他老人家多担心。再说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对方已经结婚了？”
    卢卫东突然就难过起来，眼尾渐渐泛红。
    苏茉皱眉：“卢卫东！既然人家都结婚了，你在这里难过死有什么用？这个世界上有什么过不去的！再说了，你喜欢人家早干什么去了！现在人家已经结婚，你总不能让人家离婚再跟你吧。”
    卢卫东突然激动起来：“许卿根本就不是自愿的，她是迫不得已再嫁人的！”
    苏茉愣了好一会儿：“你说谁？叫什么？”
    周晋南的妻子就叫许卿！会不会是一个人？
    卢卫东红著眼：“许卿根本就不是心甘情愿嫁人的！她那么有思想的人，怎么会嫁给一个瞎子！”
    苏茉现在可以確定，卢卫东说的人就是周晋南的妻子。
    压著心里的震惊：“你知道什么？许卿告诉你她不是自愿的？你知道他们的婚姻是受保护的！”
    卢卫东梗著脖子：“那又怎么样？用道德和法律绑架一个姑娘，去照顾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瞎子！”
    苏茉皱眉：“卢卫东！你胡说八道！你知道周晋南的身份吗？还有，我问你，许卿亲口告诉你，她不愿意吗？”
    卢卫东呵笑：“她如果不是出事，怎么可能嫁给一个瞎子！”
    苏茉眉心跳了跳：“你知道这件事？”
    说完才觉得说错了话，赶紧闭口不再吱声。
    卢卫东才反应过来，狐疑地抬头，紧紧盯著苏茉：“你知道？你认识他们？”
    苏茉无奈点头：“对，我认识，但是他们的婚姻不是你想的那样，也不是逼迫的！”
    卢卫东依旧紧紧盯著苏茉，突然想到一件事，三个月前他听到了苏茉和何良平两人的爭执！
    似乎就提到了周晋南这个名字！！

 第161章 各有软肋

    卢卫东低头沉默，努力回想著当初苏茉和何良平爭执的內容，似乎就有骗婚，还有不道德等字眼。
    因为和他没有关係，而且偷听有些不道德，就没放在心上的离开。
    现在想来，是不是在说周晋南和许卿的婚姻？
    苏茉见卢卫东不说话，沉默了下：“没想到你竟然喜欢的是许卿，不过不管怎样，你现在都没机会了。你这么消沉反而会让卢爷爷难受。”
    “不是都说了大丈夫何患无妻，你这又何必呢？说难听点，你就算把自己作死了，许卿也不知道啊。”
    卢卫东突然抬头看著苏茉：“周晋南的眼睛是怎么看不见的？”
    苏茉皱眉：“这个属於不能说的，你也別问。”
    最后怕自己言多必失，匆匆聊了几句，又匆匆离开。
    却在卢卫东心里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总感觉这件事根本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虽然在处理许卿的事情上很衝动，但在其他方面，卢卫东还是相当聪明，而且心思细腻。
    …………
    许卿没问周晋南关於黄文龙的后续，这两天过得很舒服，每天早上走的时候，带一瓶罐头去店里，放在水盆里再放一些冰块，等中午忙完再吃，里面的杨梅冰凉酸爽。
    简直舒服到每一个毛孔。
    这两天周晋南也没跟她来店里，应该是在忙黄文龙的事情。
    许卿捧著冰凉的罐头水喝著，心想晚上早点回去，给周晋南做顿搅团吃，虽然他从来没说，但许卿能感觉到，周晋南他们可能快要归队了。
    想到这里，许卿心情又瞬间不好起来，感觉心都要空了。
    另一边的周晋南通过关係摸清黄文龙的背景和靠山后，直接找上了门，还是上次那个小院。
    黄文龙对突然上门拜访的周晋南，有些惊讶。
    毕竟是经歷过风浪的人，面上不显，打量著周晋南；“你是？”
    不怪他认不出周晋南，上次周晋南眼上蒙著纱布，这次却没有，目光清濯敛著锋芒，让他感到很陌生。
    只是问完后，突然反应过来，眼前这个男人就是之前带著妻子一起交易金条的瞎子。
    眼睛好了后，气势更凌冽。
    黄文龙脸上瞬间有了笑容：“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一时没看出来，原来是贵客临门，赶紧屋里坐。”
    周晋南没客气地进院，去架下的桌前坐下，看著桌上还有一盘没有下完的象棋。
    黄文龙赶紧笑著说道：“白天閒著没事，就在家自己跟自己下几盘棋。”
    周晋南默不作声，看著棋盘上的残局，伸手拿起红色炮直接落在对方绿棋將边上。
    黄文龙惊讶地看著，这是一招釜底抽薪，炮过去无疑送死，可是救了红棋被掣肘的局面。
    下棋最下乘水平，以子换子。
    却又偏偏盘活了整个局面。
    黄文龙不动声色地看著周晋南，在他对面坐下，端起茶杯喝了几口后，才慢条斯理地开口：“不知道这次还想和我做什么生意？”
    周晋南笑了下：“黄文龙，三十四岁，甘省陇南人，马帮出身，小时候在古董店当过几年伙计，去过南方后来又回了省城，前些年一直做黑市生意，除了没有贩卖过人口，基本没有你不做的生意。”
    黄文龙心里一惊，面上依旧稳著：“你调查我？”
    周晋南摇头：“不，我只是隨便打听了一下，你在省城得罪的人不少，为了妻女安全，把他们都放在乡下，还有个私生子，养在魔都。”
    黄文龙突然笑起来：“你倒是隨便一打听能打听这么清楚，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他妻女在乡下这件事，倒是很多人知道。
    可是他有私生子这件事，没人知道。
    他有著传统的老思想，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所以对这个私生子很看重，每年都会想办法去看一眼。
    这两年政策宽鬆了，他打算在这边狠狠赚一笔钱，然后去魔都再白手起家。
    却没想到周晋南能查得这么清楚！
    看似聊家常，却带著威胁的意思。
    周晋南直接拿车將军，然后看著黄文龙：“我媳妇在火车站开了个小本买卖，还希望黄老板多多关照。”
    黄文龙瞬间明白过来，肯定是黄显德几个过去收保护费，这次是碰到铁板了。
    虚笑著：“我不太懂你的意思，我就是在黑市上做点小买卖，虽然上不了台面，却不偷不抢的，挣的都是乾净钱。”
    周晋南指了指將军的棋子，轻笑：“我想高局长最近身体可能不太好。”
    话音一摞，黄文龙脸色瞬间变了，各行各道各有门路，谁后面没有个保护伞？
    周晋南起身：“既然黄老板做不到，我就不叨扰了。”
    黄文龙紧跟著站起来：“等等，我刚想起来，好像是能帮到一点儿小忙。”
    周晋南看了黄文龙一眼：“那就麻烦黄老板费心了。”
    话不说透，黄文龙心里却清楚得很，送周晋南离开，就著急忙活地去找黄显德几个。
    有些人不能惹，而有些人是他们肯定惹不起的。
    就像周晋南，身上无意透出的气势，足够让他心惊。
    周晋南却完全没放在心上，本来就没把这些人看在眼里，只是许卿要做生意，所以还是要敲打一下。
    至於不想完全剷除他们，是因为没有黄文龙还会有李文龙王文龙的存在。
    看看时间还早，路过卖汽水的摊子，买了两瓶冰汽带著去火车站找许卿。
    却没想到半路遇见了杜维华和江灿灿母女俩。
    杜维华见到周晋南眼睛完全好了，有些惊讶：“晋南？眼睛什么时候好的？”
    周晋南客气地回答：“刚好没几天。”
    杜维华皱了皱眉头，显然对周晋南眼睛好了却没告诉她这件事很介意，换了个话题：“我听说你媳妇在火车站开了个店？不怕人笑话吗？”
    周晋南拧著眉心：“为什么会笑话？”
    江灿灿拉了拉杜维华的胳膊：“妈……”
    杜维华才想起来还有其他事情要问周晋南：“高湛受伤了？我们刚去他家里没人，他现在在哪儿？”

 第162章 媳妇不能惯著

    周晋南当然知道高湛在哪里，因为高湛这几天都在他家混吃混喝，却不想告诉杜维华母女：“不知道。”
    杜维华不太相信周晋南的话，看著他手里的两瓶汽水问了句：“你这是要去哪儿？”
    周晋南也没瞒著：“火车站。”
    杜维华想了下：“正好我们也没事，去看看你媳妇开的店。”
    周晋南不好拒绝，只能带著母女俩去火车站。
    一直沉默的江灿灿好奇地问了一句：“周大哥，你的汽水？”
    周晋南很隨意地回答：“给许卿买的。”
    压根儿没有让一下的意思。
    杜维华在一旁皱眉：“可没有这么惯著媳妇的，男人就是家里的天，哪有围著女人转的道理。你这么惯著，以后有你吃苦的时候。”
    周晋南之前只是不喜欢杜维华，这一刻却突然厌恶起她。
    许卿见周晋南带著杜维华和江灿灿过来，有些惊讶，面上还是挺热情地打招呼：“嫂子过来了。”
    杜维华客气的笑笑，然后看了一圈店里的环境，带著一股挑剔：“你们做这个能挣多少钱？又辛苦还不能照顾家，不如找个工作呢。”
    许卿没接她的话，这种老顽固，多说一个字都是废话。
    杜维华来时正好店里也不忙，没什么吃饭的客人。
    所以让她就更加確定许卿的店不挣钱，坐下后，又端著长辈的架子开始劝许卿：“你这样可不行啊，女人结婚后就要以丈夫家为重心，照顾男人和孩子。你这样天天在外面忙，以后有了孩子怎么办？”
    许卿觉得很奇怪：“有了孩子我自己养啊。”
    杜维华满脸不赞同：“晋南工作本来就辛苦，你要学会体谅，找一份稳当的工作，按时上下班，能照顾家里和孩子，多好。”
    许卿诧异地看著杜维华：“嫂子，这都什么年代了，不是都说妇女也顶半边天吗？你思想还这么落后？”
    杜维华觉得自己是一片好心，却被许卿当了驴肝肺：“我也是为了你好。”
    许卿最討厌这种道德婊，不管別人接受不接受，一副我为了你好的嘴脸。笑了笑：“那真是让嫂子费心了，那以后灿灿要是结婚，是不是为了养孩子支持男人，就要回家围著男人锅头转？”
    杜维华脸色瞬间变得不好看：“那能一样？灿灿是有正式工作。”
    许卿挑挑眉：“工作还有高低贵贱之分？革命分工不同，我们都是为人民服务！嫂子这种思想可不行呀。”
    也不恼，却说得杜维华无话可说，最后脸色很难堪地和江灿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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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卿努努嘴，看著周晋南：“要不是看在她是你老领导妻子的份上，我才不会对她这么客气呢。”
    周晋南笑著把汽水递给她：“不用搭理她们，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喝汽水吗？”
    许卿立马眉眼弯弯地笑起来：“你专门给我买的吗？你怎么想起来给我买汽水呀？是给我买的，还是给宝宝买的？”
    周晋南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许卿，孩子还在肚子里，能喝汽水吗？
    许卿嘿嘿笑了会儿，才不逗周晋南：“黄文龙那边怎么样了？”
    周晋南点头：“没事了，以后他们不敢再来。”
    许卿惊讶：“这么厉害呢？我就知道我男人厉害，肯定能办成。”
    周晋南有些不自在，看了看不远处聊天的孙巧凤几个人，总觉得会被人听见。
    许卿就喜欢看周晋南窘迫的模样，原本一贯冷肃的表情，会变得有些木訥的可爱。
    因为高湛还在家里，许卿和周晋南提前回去，在家做饭。
    许卿到家后，先去把土豆煮上，然后去帮金嫂子她们择了会儿菜。
    周晋南冲躺在躺椅上听收音机的高湛说道：“嫂子带著江灿灿去你家找你。”
    高湛嚇得一激灵，立马坐了起来：“找我干什么？”
    周晋南横他一眼：“你说找你做什么？”
    高湛脸色瞬间不好看起来：“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呢？是不是我把命还给她们才能两清？”
    周晋南难得没有挖苦他，还帮高湛想办法：“你可以跟嫂子好好谈谈，这件事必须解决，我看她的意思还没有死心。”
    高湛呵笑：“要是能谈通，我还至於这么头大？不行，我要先申请归队，你自己在这里也行。”
    惹不起，他躲总可以了吧？
    周晋南皱了皱眉头：“你的胳膊，不是去捣乱吗？”
    高湛也挺生气：“真是没见过这样的人，我今晚回去就写申请回单位。”
    许卿过来洗手，正好听见高湛要写申请，心里突然又闷了起来，情绪很低落地去做饭。
    周晋南很有眼色地跟著许卿去厨房，去帮她砸土豆泥。
    许卿心里憋不住事：“你是不是也要走了？”
    周晋南见许卿绷著小脸，一点儿笑模样都没有，原来是为这个不开心，摇头：“没有，我暂时还不走。”
    许卿心情瞬间就好了，鬆了一口气：“我以为你和高大哥都一起离开呢。”
    虽然早晚都会走，还是能晚一天是一天。
    依旧是酸辣美味的土豆搅团，偶尔吃是美味，经常吃就感觉不到有什么好吃的。
    比如高湛，小时候吃得太多，有些吃伤，现在都没觉得有多好吃。
    看著周晋南一脸满足地端著粗瓷大碗，有些奇怪：“你说那么多好吃的你不喜欢，怎么就偏偏喜欢吃这个？小时候没吃够？”
    许卿也觉得挺奇怪，后来是精细粮食吃多了，这些都变成了小吃，就变得格外的好吃。
    更像是一种回忆。
    可是现在真没觉得特別好吃，特別是前几年，粮食不够吃的时候，土豆就是主食。很多人吃得胃里冒酸水。
    感觉一辈子不吃都不想。
    周晋南看了眼许卿，眸色温暖：“就是喜欢这个味道。”
    高湛低声骂了个操，“你现在是真的很噁心。”
    许卿笑著：“喜欢以后经常吃，只要你不嫌腻了。”
    周晋南低头不吱声，许卿大概已经忘了，当年他浑身是伤，饿得奄奄一息时，是她的一碗土豆搅团救了他的命。
    还有她弯眼一笑，眼里像是揉进了万千星光，成了他心里的光。
    三人边吃边聊时，白狼突然暴躁起来，吭哧吭哧刨著地上的土，突然疯狂地朝著大门外狂奔而去……

 第163章 白狼这个倒霉孩子

    白狼突发异常让许卿嚇一跳，周晋南和高湛已经非常迅速地跟上去。
    许卿出去时，已经不见白狼和周晋南的踪影，只有高湛站在门口看著已经黑透的街道。
    “出什么事了？”
    高湛摇头：“还不清楚，不过肯定是让白狼很生气的事情。”
    他追出来，周晋南却让他留下保护许卿，让许卿一个人在家，他不放心。
    许卿仔细回忆了刚才，也没听见什么声音：“白狼是怎么发现的呢？”
    高湛解释：“白狼的听力和嗅觉都非常的好，所以咱们没有察觉到的危险，白狼可能会提前发现。”
    许卿觉得真是神了，和高湛回院里等著。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周晋南带著白狼回来。
    白狼垂著脑袋跟在周晋南身边，看著有些可怜和沮丧。
    “白狼怎么了？”
    许卿边问边走了过去，在看清白狼的模样时，差点儿没乐出声。
    白狼的眼睛和嘴肿起来好高，原本凌厉的粽子脸现在变成了包子脸，眼皮肿著，眼中的狼光瞬间变得呆萌起来。
    高湛也跟了过来，看见白狼的模样扑哧乐出声：“这是怎么弄的？成个狗熊了。”
    白狼眼神哀怨地看了高湛一眼，吱嚀一声蹭著周晋南的腿，像是在撒娇。
    周晋南拧著眉：“被蝎子咬的，在院里已经被蝎子咬了，疼得跑出去又被两个蝎子咬了眼睛和鼻子。”
    许卿嚇一跳：“咱们院里有蝎子？”
    她怎么就没发现呢？
    他们这里偏乾旱，如果有蝎子毒性也很大，看著肿成猪头一样的白狼有些担心：“会不会有毒？看著挺严重的。”
    周晋南摇头：“已经给徐远东打过电话，他很快过来。”
    许卿蹲下看著白狼的模样，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本来剃了毛后就丑得不行，现在更是惨不忍睹。
    要是让白狼看见它自己的模样，恐怕也会嚇一跳。
    徐远东来得很快，给白狼打了一针，又在被蛰过的地方擦了些药，最后还在院子的角落都撒了一些药粉。
    最后给了许卿一包药粉：“这个你撒在臥室的墙边，这些毒虫就不能进屋。”
    许卿有些纳闷：“怎么会有蝎子呢？”
    难道是有人故意放的？
    徐远东摇头：“不太清楚，可能是院里有什么东西吸引蝎子，嫂子也不用害怕，这个毒我还能解。”
    许卿倒是不害怕，从冯淑华那儿见得多了稀奇古怪，长相丑陋的毒虫，蝎子的模样还能接受。
    再说，很多地方还吃炸蝎子，就也没觉得有多可怕。
    高湛和周晋南都没討论关於蝎子的事情，似乎对出现蝎子没觉得太奇怪。
    最后，高湛和徐远东一起离开。
    许卿收拾了碗筷，看白狼可怜巴巴地趴在地上，那张肿起来的狗脸，让人无法直视。
    明明该心疼，却又忍不住想笑，过去在白狼面前蹲下：“你呀，真是个倒霉孩子，你看看你最近怎么老是受伤，看著就让人心疼。”
    摸了摸白狼的脑袋，白狼更委屈地吱嚀乱叫。
    周晋南拿了个馒头过来给白狼，也摸了摸它的脑袋：“没事，白狼是穿过山林的，被咬的不是一次两次。”
    许卿还是心疼：“你说它又不像人疼了知道说话，它又说不出来，看著多让人心疼。”
    说完好奇地问周晋南：“那蝎子会不会有人故意扔进咱们院子的？”
    周晋南摇头：“不是，应该是从什么地方爬过来。”
    许卿临睡前，又把徐远东留下的药粉撒在臥室的墙角和床底下，虽然不怕蝎子，可是真咬一口也是挺疼的。
    躺在床上却有些睡不著，总有种被迫害心理：“那个女人的身份查到没有，会不会是她呢？”
    周晋南翻了个身，伸手盖在许卿的眼睛上：“不要胡思乱想，快睡觉，明天还要去店里呢。”
    许卿故意眨了眨眼睛，卷翘的睫毛刷著周晋南的手心，痒痒的像是一股电流往心里蔓延。
    周晋南有些无奈，这个小女人仗著怀孕，自己不能对她做什么，没事就撩拨他。
    捏了捏她的脸颊：“好好睡觉。”
    许卿又蹭著过去，伸手握著周晋南的大手，手指紧紧扣著他修长的指尖，脸不安分地在他胸前蹭了蹭去，还像只被擼过的小猫一样，发出满足的轻吟。
    周晋南被撩得心火上躥，却又无奈，只能好脾气地顺著许卿，让她舒服才重要。
    许卿觉得可能是因为怀孕的缘故，所以变得敏感起来，有些欲望也跟控制不住一样冒出来。
    最后被周晋南伺候得舒舒服服，困得睁不开眼才睡过去，临睡前，还嘀咕了一句：“明天开始，我要跟奶奶好好学习养蛊。”
    最起码院里毒虫不敢来。
    第二天一早，许卿睁开眼就听见院里有人在说话，扭头一看铁皮闹钟，竟然已经快九点！
    她平时可是六点半就起来做早饭收拾去开店的。
    今天竟然睡到九点，庞振华他们都快来了。
    揉了下眼睛起床出去，就见陈迎和周康安坐在院里，正在和周晋南说话。
    看见许卿出去，陈迎笑眯眯地看著她：“卿卿起来了？我和你爷爷从疗养院回来就听说晋南眼睛好了，家门都没进赶紧过来看看。”
    一想到最看重的孙子眼睛好了，脸上的笑就止不住：“卿卿，这一段时间真是辛苦你了。”
    许卿也不能居功：“我没做什么，还是周晋南自己恢復得好。”
    陈迎有些激动地起身去拉著许卿的手：“还是要谢谢你，晋南眼睛好了，你们也要努力赶紧要个孩子。”
    许卿愣了下：“不著急，我们还不著急呢。”
    陈迎笑著：“怎么能不著急呢，晋南都二十七了，你爷爷二十七时，你大伯都上学了。”
    许卿只是笑著，还不打算把怀孕的事情告诉陈迎。
    主要陈迎知道了回家肯定会说，她可不想让苏慧茹和许如月知道，毕竟这些人可没一个盼著她好的。
    周康安看著周晋南好了更是欣慰，笑著把话题岔开：“晋南，有留在省城的机会，你有没有准备留下来？”
    许卿一听立马看向周晋南，竟然还能有留在省城的机会！

 第164章 夫妻相处之道

    周晋南微微皱了下眉头：“我回原单位，不会留下的。”
    陈迎一听急了，赶紧过去在周晋南对面坐下：“你怎么不留下呢？你的条件是符合留下的，到时候让你爷爷帮你找个离家近的单位，每周都能回家。”
    周晋南看向周康安：“爷爷也是这么想的？”
    陈迎生怕周康安改了主意，赶紧说道：“晋南，你想想你和卿卿刚结婚，要是再离开，你们小两口要多长时间才能见面？你们要是有孩子，卿卿一个人带孩子多辛苦。”
    周晋南拧著眉，似乎在考虑怎么开口，能让一边的许卿不要多想。
    许卿在一旁已经听明白是怎么回事，周晋南这次立功，也可以因为身体原因，申请调到省城，去更好更有前途的单位。
    显然周晋南是拒绝，想想也知道，像他那种刚直不阿的人，怎么可能凡事为自己著想？
    那种奉献精神，许卿做不到。
    但她却能理解，笑著过去：“爷爷，奶奶，我尊重晋南哥的选择。”
    陈迎皱眉：“卿卿，你是不知道，现在边境多乱，晋南去要是再出个好歹，你怎么办？上次是万幸才伤了眼睛。”
    许卿依旧笑著：“奶奶，有些事总是要有人做的，只要他愿意，我都支持。大不了以后他去哪里我去哪里，如果不能去，我就在省城等著他回来。”
    语气带著笑，却也带著不容置疑的坚定。
    周晋南突然眉目舒展，眼里泛著光地看著许卿。
    在骨子里，周晋南还是有些大男子主义，他可以对许卿无条件的好，却也不会放弃自己的职责，甚至做的每一个决定，都觉得没必要跟许卿商量。
    陈迎皱眉皱得更紧，很不满意地看著许卿：“那样你会很辛苦。”
    周康安重重咳了一声：“好了，既然晋南做了决定，我们就要尊重他，这是他工作的职责！以后要多小心才是。”
    周晋南点头：“爷爷放心，我会小心的。”
    陈迎再有不满也不能说了，来的路上，周康安明明同意劝周晋南留下省城的，结果来了后却变了卦。
    普通老百姓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他们却知道。
    她怎么捨得让孙子去最辛苦的地方做最危险的事情。
    许卿也能理解陈迎的心情，因为她也自私地想留下周晋南，却知道不能那么做。
    陈迎和周康安坐了一会儿，才依依不捨地道別离开。
    临走时，陈迎拉著许卿的手：“有空和晋南回家看看，都是一家人哪有炒勺不碰锅沿的，你也多劝劝晋南。”
    许卿只是笑著，心想她还真劝不了，就苏慧茹做的事情，陈迎知道，肯定也无法原谅。
    送走陈迎老两口，许卿才回去洗漱。
    周晋南坐在小饭桌前看著许卿站在水池边洗脸刷牙，他可以明显感觉到，许卿送完陈迎和周康安回来，浑身就散发著冷意。
    显然是在生气，琢磨了一会儿，也不明白许卿为什么生气。
    见许卿在饭桌前坐下，赶紧给许卿盛了一碗粥：“我早上去买的，还热著呢。”
    许卿夹起一根油条慢悠悠地吃著，连眼神都没给周晋南一个。
    周晋南心里更不踏实了，把小凉菜往许卿面前推了推：“这是我做的，你尝尝味道？”
    许卿这才瞥了他一眼，夹了口凉菜吃了。
    周晋南心里瞬间毛了，犹豫了一会儿：“你心情不好？”
    许卿哼了一声：“没有。”
    周晋南还想问，庞振华和虎子过来拿东西，许卿三两口吃了早饭，和两人一起去了店里。
    走的时候都没跟周晋南打招呼。
    周晋南这心里彻底不踏实了，可以確定许卿真的在生气，就是想不出来为什么突然就生气了？
    爷爷奶奶在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
    周晋南皱著眉收拾了院子，又去看了看白狼的狗脸，依旧肿著，看上去又丑又蠢。
    拍了拍白狼的脑袋：“你说你多笨，竟然让只蝎子蛰了。”
    白狼不服气地低吼两声，两只前爪往前一伸，脑袋搭在前爪上，满脸的不开心。
    周晋南又拍了拍白狼的脑袋，准备起身时发现墙边又出现一只蝎子，中了墙边药粉的毒，这会儿正蜷缩在一起挣扎著，却依旧想努力朝著白狼这边爬。
    最后挣扎不动，一蹬腿死了。
    周晋南觉得有些奇怪，搬了个凳子坐在白狼身边。
    一上午过去，又来了两只蝎子，目標很明確地奔著白狼而来，只可惜最后都被药粉毒死。
    让周晋南就不得不疑惑，是白狼身上有气味吸引蝎子，还是白狼臥的附近有什么东西招惹蝎子？
    想了想，去拿了把铁锹过来，把白狼常常爬臥的附近挖了一遍，结果什么都没发现。
    周晋南又看著白狼，难道问题还是出在白狼身上？
    最后决定带白狼去河边好好洗洗，是不是长时间不洗澡，身上的味道太大吸引来了蝎子。
    带著白狼去河边洗了个澡，看看时间不早，带著白狼去火车站找许卿。
    想著许卿还在生气，又想了半天，去买了一包和几个苹果带著去找许卿。
    许卿倒也没有真的生气，只是想改改周晋南什么都不跟她说的毛病。
    既然是夫妻，关係到两个人生活的事情，总应该和她商量一下，说一声吧。
    她又不是不支持！
    所以也决定让周晋南尝尝，什么都不跟他商量，自做决定的滋味！
    周晋南到店里，许卿只是看他一眼，继续低头打饭。
    周晋南带著白狼安静地在门外等著。
    一直等到人少时，才走了进去，结果正好听见庞振华在和许卿说去陇西的事情。
    周晋南愣了一下，看著许卿：“你要去陇西？”
    许卿点头：“对啊，我们打算扩大店面，冬天肯定用不少煤，现在煤限量供应，我想去陇西煤矿看看。”
    周晋南皱眉：“怎么没听你说过？”
    需要煤，他可以找人帮忙解决的。
    心里瞬间不舒服起来，那种不舒服让他有些憋闷，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许卿挑眉看著周晋南：“你工作上的事情，不也从来不跟我商量？我这也是工作，又不是去做什么坏事。”
    一句话堵得周晋南瞬间无话可说，只是眸色深沉地看著许卿，原来是为这个生气呢！
    许卿看周晋南哑火的样子，憋著笑：“这事我们回家再说，现在不忙，我们回去吧，下午去接奶奶过来。”
    一路回去，周晋南想跟许卿解释，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就这么纠结一路，到家门口时，许卿看著半掩的大门，惊讶地看周晋南：“你走时没锁大门？”

 第165章 单身狗嘲笑单身狗

    周晋南看著半掩的门，他很確定走的时候锁了门，伸手拉著许卿的手腕：“让白狼先进去。”
    说著拍了拍白狼的脑袋，白狼顶著一张丑脸冲了进去，一点也不威风！
    许卿没想到这么快家里就招贼了，现在的小偷小摸其实很猖獗，没有摄像头又都是低矮的平房，那些游手好閒不务正业的混混们没事在胡同里躥，看见谁家没人，踩好点翻墙进去偷点东西。
    有的连米麵油都偷。
    许卿现在就担心库房的两袋大米和几壶油，丟了也值不少钱呢。
    白狼进去一会儿后，低低叫了几声，周晋南才拉著许卿进院。
    许卿顾不上其他，先跑著去库房，见大米和油都在，鬆了一口气出来，又跑著去臥室看了一圈柜子和箱子都没有翻动的痕跡，藏珠宝的烟囱洞也还完好地堵著。
    有些纳闷地从屋里出来。
    见周晋南站在白狼常趴窝的地方看著，走了过去：“屋里没人翻过的痕跡，难道是没来得及偷东西，就跑了？”
    说完才看见白狼天天睡觉的地方被人翻了一遍，瞬间惊讶：“这是？难道有人想从这里找到宝贝？”
    周晋南蹙了蹙眉头：“是我早上弄的，不过有人又扒拉了一遍，看来是和我想的一样，想找一些东西。”
    把早上看见蝎子，还有他的怀疑说了一遍。
    许卿更惊讶了：“能有什么宝贝呢？”
    突然想到那天许治国怪异的行为：“戒指！他们要找戒指。”
    周晋南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为什么他们会觉得戒指在这里，他已经翻找过，根本就没有。
    许卿也好奇：“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戒指，让他们这么费心呢？”
    而且找戒指只找这一圈地方，屋里都不翻翻，就更奇怪了。
    周晋南目光又落在白狼身上。
    白狼呜咽一声，趴在地上不动，显然对大家破坏它的领地非常的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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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卿琢磨了一会儿，决定先去做饭，吃了饭去奶奶家，奶奶说不定会知道。
    做饭的功夫，高湛带著个档案袋过来，先去看了眼白狼，忍不住乐出来，丝毫不掩饰地嘲笑著白狼：“看看这个丑样，以后都找不到媳妇。”
    白狼嫌弃地瞥了高湛一眼，眉眼一耷拉，换了个方向继续趴著。
    高湛才乐呵呵地去树下坐著，把手里的档案袋递给周晋南：“那个女人查到了，这是她的资料。”
    许卿在厨房听到高湛的话，顾不上两手是面地跑了出去，凑到周晋南身边。
    虽然猜到过女人的身份，却更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
    档案袋里是几张信纸，上面全是手写，却很详细。
    叶美，苗疆叶家寨人，一九三九年出生。
    还有详细的家庭住址，和家庭关係。
    许卿凑过去看了几眼，叶美竟然到现在还没结婚，一直跟母亲住在一起，母亲於一九五八去世。
    叶美一直生活在叶家寨，还有一个身份，是村里的巫师。
    这个身份政府不认可，只是因为处於苗疆少数民族区域，所以也没有过分打压过。
    换句话说就是，不认可这种身份，却也默许你的存在。
    只是上面並没有提叶楠的消息，也没提叶美的兄弟姐妹：“为什么没有家庭其他成员？”
    上面基本都是几几年到几几年，叶美进了扫盲班，又是几几年到几几年，叶美在村里做了什么。
    高湛摇头：“没写说明没有，或者不是亲的，只是同宗族的。”
    许卿皱眉：“我还以为是亲的呢。”
    高湛笑著安慰许卿：“这些线索就够了，我已经打电话找那边的战友帮忙去找你母亲的线索，应该很快的。”
    许卿知道这个很快，也需要一两个月，通信不方便，交通又不发达。
    特別是有些村寨还在深山里，来来回回都需要很多时间。
    反过来安抚高湛：“没事，我就是好奇我的身世，也不是很著急。”
    周晋南把信纸叠好装回档案袋，问高湛：“叶美现在呢？”
    高湛看了眼许卿：“叶美现在住在许家，也没什么异常行为，要不要找个人盯著？”
    周晋南想了下：“盯著吧。”
    主要叶美做过巫师，肯定会一些不入流的下毒手法，还是盯著放心些。
    许卿没想到叶美竟然住在许治国那里，现在许家就只有许治国在，这两人在一起也不怕被人非议？
    ……
    许治国已经无所谓了，还有什么比他戴顶绿油油的大帽子更丟人。
    而叶美就更无所谓，只要有不钱有住的地方就好，而且还可以压榨著许治国给她做饭洗衣服。
    只是没从许卿住的地方找到戒指就很奇怪，靠在沙发上拧著眉头，想不通许卿能把戒指藏到哪里？
    根据那些蝎子的踪跡，戒指就应该在她今天去找过的地方，却什么都没有。
    地已经被人翻过，难道许卿知道转移了地方？
    许治国看著盘腿坐在沙发上，手里捏著一把黝黑的竹板，皱著眉头：“你还要在这里住多久？”
    叶美看了他一眼：“怎么？你想赶我走？你要是不怕身体里的毒发作，我现在就走。”
    许治国瞬间黑了脸，不知道叶美餵他吃了什么，只要叶美一拍手里的手鼓，他的五臟六腑就跟被万千毒虫咬过一般。
    所以他不得不忍气吞声地伺候叶美，甚至连內裤都要给她洗。
    还要自当王八去找许卿，告诉她自己不是她的亲爹。
    这种屈辱让他恨不得杀了叶美，却又不敢，因为他还不想死。
    叶美看著许治国看她的眼神带著憎恨和不甘心，翻著手里的竹牌：“你很不服气？许治国，可惜你的运气都被许卿拿走，所以从今往后，你只有厄运！”
    许治国瞪了叶美一眼：“你少在那儿装神弄鬼，胡说八道！”
    叶美耸耸肩：“那你说你最近为什么这么倒霉？你过来，我看看你的掌纹。”
    许治国半信半疑地过去，把手递到叶美面前，叶美刚捏住他的指尖，客厅门一下被打开。
    方兰欣捂著胸口站在门口，看著许治国和一个女人靠得很近！
    看清是叶美后，整个人彻底石化！

 第166章 你们不能离婚

    方兰欣看著自己找来的人，这会儿登堂入室，和许治国靠得这么近，一股火就躥了起来。
    她和嫂子王大琴吵了一架，只能搬出来在外面找了个小房子住下。
    想想曾经的日子，虽然不富裕，却因为家里是两个女孩，吃的穿的要比家属院家里两三个儿子的家庭好太多。
    而许治国又会溜须拍马，总能弄些稀缺的票粮票回来，吃的上面也没亏过她们。
    再看看现在，住的小破房子感觉隨时会塌了，手里那点儿钱更是要算计又算计地。
    最后还是决定去找许治国，多跟他说说好话，看在那么多年夫妻情分上，她想回家。
    这时候哪里还顾上要不要脸，只要能回到以前的日子就好。
    却没想回来就看见叶美在家，两人还靠得那么近，甚至还手拉著手！
    方兰欣感觉呼吸一口，胸口都疼，瞪眼看著许治国和叶美：“你们在干什么？”
    叶美鬆手挑眉看著方兰欣：“你误会了。”
    语气极为轻淡，还带著一股不屑。
    许治国脸色却瞬间难看起来：“你来干什么？”
    方兰欣瞪眼看著许治国：“我们还没离婚呢？这里是我的家，我不能回来吗？许治国，你真的这么狠心吗？”
    许治国眯眼看著方兰欣：“你的家？在老子没有发火前，你赶紧滚！我说离婚，就一定会离婚，你带著许如月那个野种去找丁昌文！”
    想想当了这么多年的王八，他都恨不得撕了方兰欣。
    叶美冷眼看著夫妻俩吵架，见许治国说到离婚，才突然开口：“你不能离婚。”
    许治国扭头看著叶美，想发火却又不敢，这个女人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连他的私事都能管。
    叶美笑起来：“你们夫妻运越差，许卿就会过得越好，就像是你们常说的有些人越咒越旺一样。”
    这些不过是她胡说，不能让许治国和方兰欣离婚，只是想两人帮她从许卿那里找回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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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实在不行，这两人还能推出去当替死鬼。
    许治国听了瞬间不说话，方兰欣却信了，想想她现在过得各种糟心，而许卿那边小日子却过得和和美美。
    连瞎子周晋南都恢復能看见了。
    想想就恨的后槽牙疼。
    叶美继续忽悠两人：“每个人的气运就那么多，所以就存在此消彼长的情况，你们要是倒霉，肯定就有人过得好。之前你们气运平衡，所以过得不好不坏。现在你们的气运被她夺走，好坏就很明显了。”
    许治国想想最近糟心的日子，更加沉默，心中也是深信不疑。
    方兰欣愣了一会儿，过去坐下看著叶美：“你说的都是真的？”
    叶美斜看她一眼：“我有必要骗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如果你们再这么闹下去，谁最得意？是不是许卿？你们呀，都中了她的计策了。”
    方兰欣瞬间不说话，想想也是，他们闹成这样，最后得意的是许卿。
    叶美又看著许治国：“所以，你们不能离婚！”
    许治国没吱声，心里已经动摇，在他没办法改变现状时，也忍不住想把一切都寄托在虚无縹緲的鬼神之说上。
    叶美眯眼看著两个没脑子的东西，愣笑起来。
    …………
    许卿倒是不担心叶美会找她麻烦，或者会对她使什么阴谋诡计。
    因为有周晋南在啊！
    而且还有冯淑华在，所以她依旧乐呵呵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原本想跟周晋南好好说说夫妻相处之道的，也因为高湛过来，暂时放在一边。
    吃了午饭，和周晋南商量著去接冯淑华。
    白狼和高湛看见，许卿和周晋南坐公交车去槐树胡同，然后再在附近找个人力车，把东西搬过来就行。
    过去时，冯淑华正在院里给邻居个小孩做针灸。
    许卿认得抱孩子的女人，平时见了都喊素梅嫂子。
    进院后打了个招呼，看著素梅怀里的孩子病懨懨地歪著脑袋，问了一句：“孩子怎么了？”
    素梅有些著急：“不知道，早上还好好的，上午跑一圈回来满头大汗，吃了饭以后就变成这样。”
    见冯淑华给扎了一针后没什么效果，素梅小声问道：“冯奶奶，我婆婆说小海是撞见鬼了，你看看是不是？”
    冯淑华看了眼素梅：“不是，哪有那么多鬼，別自己嚇自己。”
    又一针扎在手腕的內关穴上，最后一针扎在孩子肚子上的中脘穴上。
    许卿看了下冯淑华扎针的穴位，这几个穴位她还都认识，主要可以调节气机，还有缓解肠胃毛病的。
    难道孩子是肠胃出问题了？
    几针扎下去，原本病懨懨的孩子头一歪，吐出一堆东西。
    哇的一声哭起来。
    素梅赶紧抚著孩子的后背，让他吐得舒服一些，吐完几口后，孩子精神肉眼可见地变好。
    没多大会儿，扭头看著素梅：“妈妈，我肚子饿了。”
    素梅觉得神奇：“这么快就好了？”
    冯淑华收拾著银针，笑著：“本来也没大毛病，这孩子出去肯定吃了山里的野果子，回去后又喝了凉水著急吃了饭，没熟透的野果子有轻微的毒，积压在胃里孩子可不就不舒服。”
    素梅惊讶，低头问孩子：“小海，你在外面吃啥了？”
    小海吭哧了一会儿，怕妈妈骂，很小声地说：“那个鬼头青，我和蛋蛋都吃了。”
    许卿知道这个鬼头青，是当地一种叫法，长得像小苹果，没熟时青涩难吃还有一定毒性，吃了容易闹肚子。成熟后会变成鲜红，果肉绵甜。
    而这个季节还不到野果子成熟的季节。
    素梅听完衝著冯淑华连连道谢：“冯奶奶，你太厉害了，你可以在咱们胡同里开个小诊所啊。”
    冯淑华摆摆手：“不了不了，年纪大了没那个精气神。”
    而且为了避免麻烦，那些找上门让她看病的，除了小孩的急症会看，其他一律不看。
    性格也算古怪，所以找的人並不多。
    素梅又连连道谢，才抱著孩子离开。
    许卿好奇地问冯淑华：“奶奶，你为什么接诊呢？”
    这样不是还能有点收入，满足她喜欢吃小零食的愿望？

 第167章 他偷偷塞给许卿一把糖

    许卿一直都想问这个问题，冯淑华能治蛊毒，还会针灸，医术肯定不差。
    却很少给人看病，和胡同里人的关係不错，可就是关係不错，也不会给人看病。
    冯淑华乐呵呵地笑著：“太麻烦了，而且有些人救了还不如不救。”
    许卿听冯淑华的语气，这肯定是被伤心了，换了个话题：“奶奶，你现在总忙完了吧？我们来接你过去住。”
    冯淑华琢磨了一下，心里是怕过去太打扰小两口。
    许卿见老太太一次一次的推辞，猜她就是怕过去给自己添麻烦，一脸严肃地说：“奶奶，你还真要去帮帮我，我和周晋南忙的时候，家里都没人，今天院里还招贼了呢。”
    冯淑华惊讶：“丟东西了没？”
    许卿摇头：“东西倒是没丟，可是多嚇人啊，而且好像是来找什么东西。”
    把院里发现蝎子，还有白狼被咬，今天来的人没进屋里就在院子里翻的经过说了一遍。
    冯淑华一听，瞬间来了精神：“还有这样的事情？那我要过去看著，看谁这么大的本事。”
    许卿开心起来：“那我给你收拾东西。”
    冯淑华见许卿这孩子说风就是雨地进屋去收拾东西，赶紧颤巍巍地跟著进去：“哎呦，你说你这孩子，注意点身子，你现在可是两个人的身子，怎么还这么风风火火的。”
    许卿乐起来：“我没事，干活的时候都注意著呢。”
    边说边手脚利落地收拾冯淑华的衣服和被褥。
    先暂时拿过去一些当季要穿的衣服，剩下的可以慢慢来收拾。
    冯淑华还让许卿把她的宝贝都带著。
    许卿整理完也没见活著的蛊虫，有些好奇：“奶奶，你养的蛊宝宝呢？”
    冯淑华也不在意：“没用了就把它弄死，免得祸害人。”
    许卿想想也是，而且这边遇见蛊毒的可能性太小，留著確实危险。
    边说著边收拾好东西，周晋南去路上找了个人力板车过来，把东西全部都搬上车，让许卿和奶奶上车坐著，他在后面帮忙推车。
    许卿被周晋南扶著上车，坐下后手里被塞了一把东西。
    坐稳后摊开手心一看，竟然是几个高粱飴，黄白相间的纸，色彩没有后来的鲜艷明亮，却很有年代的厚重感。
    许卿斜睨了推车的周晋南一眼，忍不住唇角上扬笑起来，这个男人肯定还以为她在生气。
    为了哄她，还偷偷塞给她。
    哎呀，怎么憨傻得有些可爱呢？
    许卿眉眼间全是笑意地剥开纸，拿出高粱飴咬了一口，微微皱眉。
    周晋南快走两步，到许卿身边：“怎么了？”
    许卿示意他弯腰：“你买的是苦的？”
    周晋南微微弯腰，脚下步子不停地跟上，心里还在诧异买的怎么是苦的呢？
    嘴里就突然被塞进一块，是许卿咬剩下的半个。
    就见许卿眉眼弯弯地笑看著周晋南，有些小得意。
    周晋南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是被许卿戏耍了，舌尖传来的甜意，让他忍不住也笑起来。
    冯淑华看著小两口甜甜蜜蜜的样子，跟著笑起来。
    年轻真好啊！
    不知道是因为冯淑华住在这里，家里一直有人，还是叶美已经放弃找戒指。
    接下来一段时间都很平静，许卿每天都会去店里帮忙，下午回来燉肉，这样就不用熬夜。
    也没再跟周晋南说去陇西煤矿的事情，不想周晋南却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月底时拉回来一大解放车的煤。
    院里没地方放，只能在大门外又临时盖了个煤房。
    好在这会儿没人管乱打乱建，而且家家户户都在院子外面盖小仓库。
    许卿这边忙著盖煤棚，为冬天做准备。
    周家那边也出了一件大喜事。
    许如月怀孕了！
    许如月掐著日子，算到和周瑾轩同房够一个月时，一大早起来就开始蹲院子吐个不停。
    声音还有些夸张，让陈迎都忍不住出来看看。
    陈迎看著许如月脸色蜡黄，吐得眼角泛红，关心地问了一句：“这是咋了？一早吃坏肚子了？”
    许如月心里暗骂一句，老东西没怀过孕？难道不知道这是孕吐？
    脸上却可怜巴巴的，伸手揉著眼睛：“我也不知道，就是一早起来就感觉胃里沉甸甸的难受，想吐又吐不出来。刚才出来，闻见厨房炸油条的味道，一下没忍住就吐了。”
    陈迎这会儿也明白点了，迟疑了下：“你是不是怀孕了？让瑾轩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
    许如月装作愣了一下，看著陈迎：“不会吧？我上个月十五號来的月事。”
    陈迎更加確定了：“你个傻孩子，这都八月中了，要是没来肯定就是怀孕了。”
    许如月咬著下唇，还是不敢相信：“奶奶，是真的吗？”
    陈迎笑起来：“错不了，一会儿吃了早饭，让瑾轩带你去检查检查。”
    虽然不是很喜欢这个孙媳妇，可是她肚子里怀的是她的重孙，那感觉就又不一样了。
    许如月满脸羞涩地看著陈迎：“还是等检查一下再说，万一是假的呢。”
    饭桌上，陈迎又叮嘱周瑾轩：“我看著如月像是怀孕了，一会儿你带著她去医院检查一下，路上小心点。”
    周瑾轩身子一僵，扭头看著低头羞涩的许如月，咬了咬后槽牙，只有一次就怀孕了？
    苏慧茹也惊讶：“怀孕了？真的假的？”
    別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楚得很，周瑾轩和许如月压根儿就没同房。
    怎么会怀孕了呢？
    周承文不知道內情，想到要当爷爷了，心情还挺不错：“那吃了饭就去，看看如月想吃什么一会儿回来买上。”
    苏慧茹神色复杂地看了周承文一眼，又看向周瑾轩：“瑾轩，带如月好好检查一下，看看怀孕多久了，都要注意些什么。”
    许如月心里一咯噔，显然苏慧茹对她怀孕这事是怀疑的！
    甚至还怀疑孩子不是周瑾轩的，她要赶紧想办法去嫁祸许卿！
    想了想笑著对陈迎和苏慧茹说道：“奶奶，妈，一会儿我去找许卿，让她陪我去，正好我们姐妹也很久没见，想说说话呢。”
    陈迎奇怪：“你们姐妹和解了？”
    许如月只想快点把肚子里的麻烦解决掉：“许卿脾气倔，我多找找她就好了。”

 第168章 许卿，你能原谅我？

    陈迎听到许如月要去找许卿，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对许家的事情，她並不清楚，只是知道许卿和家里不合，跟许如月关係也非常不好。
    既然许如月愿意去找许卿，两姐妹能和解最好，以后怎么说也是一家人。
    陈迎突然对许如月生出了一些好感：“对，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放不下的恩怨，你是姐姐就要多担待一些，而且你们不仅是姐妹还是妯娌，这是天大的缘分啊。”
    许如月垂眸应著，心里却恨不得把许卿千刀万剐！
    天大的缘分？她和许卿之间只有死仇！
    她过成现在这样，全都是许卿害的！
    苏慧茹怕许如月耍什么招，老太太不清楚许家的破事，她可是一清二楚。而且就许卿那全身竖著刺一样的人，怎么可能和解？
    而且她更在意许如月肚子里是怀的到底是不是周瑾轩的孩子，看了眼阴沉著脸坐在一旁的周瑾轩，提醒道：“瑾轩，如月要是去找许卿，你陪著一起去，她现在怀著孕呢，还是要小心点。”
    周瑾轩连眼皮都没撩，黑著脸嗯了一声。
    吃完早饭，许如月回屋里换了件衣服，看脸色干黄，又多擦了点珍珠霜，不想在许卿面前露出自己过得不好的一面。
    她也没指望周瑾轩会跟自己一起出门，打扮好了后，背著小皮包出门。
    周瑾轩果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连看都没看许如月一眼。
    他压根儿就不关心她肚子里怀著谁的孩子！
    …………
    许如月知道许卿住的地方，也知道她在火车站的店，看看时间，先去了火车站，见店里没有许卿，又拐去了她家。
    远远就看见许卿家大门前堆著高高一堆煤块，而周晋南和两个年轻小伙子在修煤棚。
    许卿背著手站在一旁看著。
    近八月底的太阳，还有些倔强的毒辣，却又不自觉带著秋的温柔。
    许卿就那么站在阳光下，白色衬衫外是条劳动布的工装裤，头髮挽起，带著一股利落和颯爽。
    连落在她身上的阳光，都变成温柔的光晕，晕染在她的脸上，白嫩的肌肤清透无瑕。
    许如月嫉妒地盯著许卿，之前的美如风拂柳，带著一股婉约。
    而今天的许卿，周身又散发著自信和一种向上而生的美好。
    让她恨不得过去掐断她的枝蔓，看著她枯萎才好！
    许卿正看著周晋南和虎子还有徐远东垒煤房，总感觉有人在盯著她，扭头就看见许如月穿著一条白裙子，站在十米开外的地方。
    心里微微有些诧异，最近一段时间，许如月和方兰欣还是挺安静的。
    这突然找上来，不知道又作什么妖！
    许如月见许卿发现她，赶紧收敛了下脸上狰狞的嫉妒，努力上扬唇角笑著朝许卿走过去：“卿卿，我来看看你。”
    许卿一抬手：“你別过来，就站那儿说吧。而且我没什么好看的，你看完赶紧回去。”
    许如月表情瞬间僵在脸上，她准备了一肚子的煽情话，被许卿一句就堵在嘴里说不出来。
    却又不甘心地朝前走了两步：“许卿，我对我之前做的事跟你道歉，这些天我也想清楚了，不是我的东西，我强求不来。”
    “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我们突然闹成这样，我也挺难过的，想想我们小时候，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你有好吃的总会留给我，还帮我写过作业。虽然经常会有些小矛盾，可是我们依旧感情很好。”
    “初中时候，我被小混混拦著，也是你帮我出头，这些我都记得。我因为一时糊涂犯了错误，你能原谅我吗？”
    “你还记得你有一次掉进河里，是我救你上来，结果我发了三天烧，差点儿得了肺癆。还有你生病，爸妈不在家，我背你去医院……”
    “我们不是亲姐妹，却和亲姐妹一样感情好，我就做错了一次，你就原谅我吧，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许如月说到感动处，红了眼圈。
    许卿面无表情地看著许如月表演，眼里冰冷一片。
    许如月还挺有脑子，当著周晋南和徐远东，虎子的面，来求她原谅。
    先说一些她对许如月微不足道的帮助，然后是许如月对她的救命之恩。
    谁对谁更好，高低立见。
    许如月只说做了一件对不起她的事情，却始终没说为什么，然后就求她原谅！
    如果她不原谅，就显得她许卿小家子气，斤斤计较。
    许如月见说了那么多，许卿依旧一言不发，心里有些著急，这个贱人真是油盐不进！哽咽了一下：“许卿，你真的不能原谅我吗？”
    “不能！”
    许卿利落又果决的回答，清脆得很。
    又让许如月到嘴边的话说不出来，她觉得许卿肯定不好意思在这么多人面前说两人的恩怨，而且她姿態已经放这么低，就算许卿心里不想原谅，面子上还是要装一下吧？
    许卿淡笑，眼中全是讥讽：“你想干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想和好，你做梦？还有你离我远一点，我可不想回头被你赖上。”
    许如月脸一白，脸上的肉都忍不住气得抖起来，她还什么都没干呢，许卿就避她跟蛇蝎一样。
    许卿摆了摆手：“你赶紧走吧，我看见你其实挺噁心的！”
    许如月被气走，她以为自己已经放下面子，许卿竟然还这么不识好歹！
    许卿眯眼看著许如月气呼呼地离开，转身见周晋南三人已经把屋顶弄好，似乎都不关心她和许如月刚发生的口角。
    心里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回院里去准备做午饭。
    冯淑华坐在树下慢悠悠地搓著麻绳，看见许卿进来，抬眼看著她：“我刚听见如月的声音，她来找你？”
    许卿过去在冯淑华面前蹲下：“嗯，她想找我和好，我没同意。”
    冯淑华笑看著许卿：“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好了，只要对得起自己，不用在乎別人怎么看。”
    许卿笑著直起身抱著冯淑华：“奶奶，你怎么这么睿智呢？我小心眼还记仇，伤过我的人，就算跪在我眼前磕破头，我都不会原谅的。”
    拎著水桶进来提水的周晋南，听到这句话，脚步瞬间顿住！

 第169章 梦里的周晋南是那么的悲伤

    许卿扭头看见周晋南进院，弯眼笑著起身：“是不是快弄好了？中午想吃什么？”
    周晋南稳了稳有些发虚的心情：“都可以，不要做太麻烦的，简单点就行。”
    许卿乐著：“那不行，你们这么辛苦肯定要吃好，包饺子吧。包羊肉小葱纯肉的饺子。”
    周晋南点头：“好。”
    许卿原本是计划燉羊肉喝羊汤，泡烧饼。
    结果被许如月一搅和，突然想起两人小时候曾经轮流捧著一碗羊肉汤喝的场景，方兰欣把瘦肉餵给许如月，把肥油餵给她，还说：“小孩子多吃肥的能长高，所以卿卿要多吃。”
    吃完后还让她喝了一碗冰凉的水，从那儿以后，她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想吃肉，却从来没想过是方兰欣从中间做了手脚，长大后甚至把这件事都淡忘了。
    刚被许如月一桩桩一件件地回忆小时候，突然就想到了这件事，瞬间就不想吃燉羊肉了，准备临时改成包饺子。
    本来就是动作麻利的人，和面剁饺子馅，最后和冯淑华两人坐在院里包饺子。
    冯淑华包出来的饺子，上面带著秀美又匀称的褶，许卿也跟著学，两人边包著饺子边聊著天。
    许卿好奇地问冯淑华：“奶奶，我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现在医院有b超机，可以看清楚怀孕没有，胎位是不是正常。”
    冯淑华还没听说过这个，有些好奇：“什么机子，这么厉害吗？那你去看看也行。”
    虽然她把脉就能知道许卿没问题，不过现在年轻人都喜欢接受新鲜事物，去检查一下也挺好。
    许卿点头：“等明天就去。”
    而且这会儿刚开始计划生育，因为周晋南算是公职人员，所以他们也需要拿著检查单子去妇女主任那里开一个准生证明。
    生完这一胎后，会立马要求结扎。
    许卿想想头大，如果可以，她还真是喜欢多生一个孩子。
    许卿和冯淑华两人到中午时包了近三百个饺子，一个个饺子都圆滚滚胖乎乎的，整齐地放满三个竹帘。
    为了更方便下饭，许卿还用葱姜蒜和辣椒麵拌在一起，最后用热油泼了一个特別开胃的蘸料。
    徐远东吃的时候，不停地感嘆：“嫂子，你这个手艺也太好了吧？可以开个饺子馆了。”
    许卿笑著：“那可不行，我和奶奶包了一上午就弄这点，要是开饺子馆，一天也卖不了几个饺子。”
    徐远东又往嘴里塞个饺子，没细嚼就咽下：“太香了，比单位过年吃的饺子还要好吃。”
    许卿好奇：“你们过年也吃饺子？”
    徐远东点头：“吃呀，以前我和老周在一个队时，过年杀年猪，两个工作队分一头猪，分到包饺子的肉就没多少，十斤肉放一百斤白菜，连个肉味都尝不出来。就那样我们都吃得特別香。不过老周不吃猪肉，每次就吃点白麵皮。”
    许卿原本还心疼这些可爱的年轻人吃得不好，听到周晋南吃白麵皮，瞬间心疼地给他夹了几个饺子放在碗里：“没事，以后我们就吃羊肉和牛肉的，是不是也很香？”
    徐远东呵呵呵乐著。
    虎子不说话，只是闷头吃著，这么好吃的饺子就是过年的吃不上。
    许卿原本想著包的饺子挺多，要是有剩下的，晚上就做成煎饺。
    却没想到最后一个都没剩下，每人最后还喝一碗饺子汤灌灌缝。
    徐远东吃完有些不好意思：“嫂子，我们是不是吃得太多了？太好吃一时没忍住。”
    许卿笑著摆手：“不多不多，做的就是让你们吃，而且你们这个年纪，正是出力气的时候，能吃是好事。”
    八零年，虽然进入一个崭新的年代，很多政策也在悄然发生变化。
    但是人们的生活水平並没有一下提高，大家基本还在温饱线上挣扎，肚子里也都缺油水，所以就显得格外能吃。
    一个大小伙子一口气吃百儿八十个饺子，不成问题。
    所以许卿特別能理解，心里还决定，下次要准备吃的，就再多准备一些。
    午饭后休息了一会儿，周晋南和徐远东虎子三人又把煤块全部弄进煤房。
    许卿陪著冯淑华在树下坐了一会儿，感觉困得睁不开眼，索性去屋里睡个午觉，趁机偷个懒。
    不知道是不是一上午不停忙著做饭累到了，许卿这个午觉睡得特別沉。
    还做了一个梦，她明明知道是梦，却又醒不过来。
    梦里是上一世的场景，她刚知道怀孕，沉浸在茫然中，不知道这个孩子该不该要，甚至想狠下心把孩子打掉。
    最后却又捨不得，心里明明难过，却想吃酸的东西。
    半夜悄悄从房间出来，想去厨房看看有没有酸菜可以吃。
    拉开门，就见周晋南站在门口，眼上还缠著纱布，听见动静朝她“看”过来，垂在腿边的手紧紧握著，似乎很艰难地开口：“求你，留下他。”
    声音很小，带著卑微的祈求。
    明明知道自己是在梦里，许卿的心却酸胀得难受起来，想哭又哭不出来。
    画风一变，变成孩子没了的那天，她看见周晋南蹲在医院池边上，双手抱头肩膀微微耸动著，像是忍受著极大的悲伤。
    许卿不由自主地迈步过去，伸手弯腰想去抱抱周晋南，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可以穿透他。
    紧接著，看见高湛走了过来，站在周晋南身边，神色严肃地说道：“这是谁都不想看见的结果，马上我们就要离开了。”
    停顿了一下：“你那么在乎她，真要离婚吗？”
    周晋南缓缓站了起来，声音是许卿从未来听过的悲慟，里面还带著一丝决绝：“我们这一次去凶险太多，离婚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高湛声音有些激动：“周晋南！你为了这个女人毁了你自己，你知道不知道！”
    许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见这样的周晋南，她想哭却又哭不出来，想伸手去抱抱他，却又抱不到。
    眼睁睁地看著周晋南和高湛转身，一点点走远，消失在阳光里。
    许卿拼命地喊著：“周晋南，你回来！周晋南！”
    喊得声音嘶哑，眼泪横飞，却始终没有换周晋南回头。
    急得许卿满头大汗，拼命告诉自己，这是梦，只要醒过来就好了。
    “卿卿，卿卿？”
    许卿听到周晋南在耳边轻轻喊著，一只大手抚在她脸上……

 第170章 你要好好哄哄我

    许卿终於从梦魘中醒来，睁开眼就对上周晋南焦急的脸，想到梦里他绝望的样子，眼圈一红伸手搂著他的脖子，小声呢喃：“周晋南，你不能不要我和孩子。”
    周晋南抱著她，轻抚著她的后背：“是不是做梦了？没事，我怎么可能不要你和孩子呢？”
    许卿突然想到上一世，她说离婚，周晋南只是沉默了会儿点头同意。
    再想想梦里周晋南和高湛的对话，虽然不知道真假，却让她想起来就觉得心里闷闷的难受。
    脸蹭著他的颈窝，带著撒娇：“周晋南，我们以后也不能分开，如果你惹我生气，我说离婚。你一定要多哄哄我。”
    周晋南抚著许卿后背的手停顿了一下，点头：“好。”
    许卿想想还是不放心：“不管任何原因，你都不能替我做决定。如果没哄好我，那就再用力哄哄，我挺好哄的。”
    说著瘪瘪嘴有些想哭，梦里看到的一切，还是让她產生了共情反应。
    周晋南感觉颈窝处一阵湿热，愣了一下后反应过来是许卿在哭，有些笨拙地哄著：“你不要哭了，你想吃什么？我去你给买好不好？要不我带你去看电影？”
    许卿突然扑哧乐起来，捶著他的肩膀：“哪有你这么哄的，你应该说点好听的。”
    周晋南没吱声，只是手轻轻地抚著她的后背，又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著。
    说好听的话，他还真说不来。
    许卿情绪来得快，走得也很快。毕竟只是一场梦，没必要一直纠结难过著。
    抱著周晋南撒了一会儿娇，才问：“远东他们走了？”
    “嗯，虎子也去店里了。”
    许卿哎呀一声：“我这一觉睡这么长时间呢？我还想著让他们吃了晚饭再走呢。”
    周晋南拍著她的背：“没事，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许卿摇头：“没有，对了，我们明天去医院做个检查，然后赶紧把检查单送到妇女主任那里，你们单位要不要？”
    周晋南也不清楚：“那就留一份吧。”
    许卿起床后去洗了个脸，再回忆那个梦，依旧会心悸得难受。
    呼了一口气，这一世无论如何，不能和周晋南走到离婚的地步。
    而且，梦里高湛说周晋南在乎她！
    是不是上一世，周晋南就喜欢她呢？
    想到这里，许卿心情又好起来，哼著小曲去厨房弄滷肉。
    周晋南看著许卿一会儿皱著眉，一会儿一脸难过，然后不过瞬间，又眉开眼笑地去厨房忙碌。
    弄得他心都忍不住揪著放下，放下又揪起来。
    女人的心思还真的难以猜测！
    第二天一早，许卿让庞振华他们把菜和肉拿走，又和周晋南去了信用社，把最近的盈利都存上。
    拿著存摺出来，笑眯眯地看著周晋南：“你知道这里面有多少钱了吗？”
    周晋南摇头，开业不过一个多月，能有多少钱？
    许卿神神秘秘地伸出手，五指张开在周晋南面前晃了晃：“这么多！”
    周晋南有些不敢相信：“五千？”
    许卿直点头：“五千整了！”
    而且是给车站分过后，发完工资，除掉每天需要的本金外的纯利润。
    周晋南挺惊讶：“这么多呢？”
    这才多久，那时间长了还得了？
    许卿弯眼笑著：“是不是觉得挺多的？我也觉得挺多呢。不过我的野心有这么大了，这些还是少了。”
    而且他们现在就占了个独一份，可是时间久了，肯定还会有人想別的办法来抢生意。
    再说了，她的目標可不仅仅是一个车站快餐店，而是星辰大海！
    许卿心情很好地把存摺装好，回头等年底和庞振华一分，他俩就都能成万元户了。
    周晋南见许卿心情好，也跟著心情很好。
    一路上还时不时睨一眼许卿，就喜欢看她眉眼飞扬时的自信和快乐。
    两人耽误了一会儿工夫，到医院就有些晚。
    妇科人却特別多，很多大著肚子的来做產检。
    许卿疑惑了一下，这年代的產检意识就这么高了吗？
    和周晋南去拿了號，然后找了个空位置坐下。
    就听身后两个女人聊天：“你们不是本市的吧？听口音不像。”
    “不是，我们从陕北过来。”
    “那么远？怎么跑这里来检查啊？”
    “听说这个医院的机子可以看男女，我们想看看男孩还是女孩，要是女孩就不要了。”
    “我们也是想看看男女，不过是女孩也要生，不要捨不得。”
    “没办法，我家已经有两个闺女了……”
    两人聊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许卿听了心里却有些不好受。
    计划生育后，多少人选择这种手段，让多少无辜的女婴来不到这个世界上。
    想著就气，伸手去掐了周晋南一把。
    周晋南自然也听见为了身后两个女人的聊天，有些无奈地看著许卿：“我们不看，男女都要。”
    许卿横他一眼：“你要是敢重男轻女，我就掐死你。”
    周晋南垂眸忍著笑：“肯定不会，要是女儿肯定像你一样好看。”
    许卿满意地笑著，看著周晋南的眼睛，感觉里面藏著万千星星，让她看一眼就忍不住沉醉。
    两人小声说著话，眉目传情，走过的人看一眼，就能知道这小两口感情真好。
    许如月和周瑾轩也来医院做检查，昨天没骗到许卿，却不能不来做检查。
    苏慧茹生怕许如月怀的不是周家的孩子，叮嘱周瑾轩一定要来陪著。
    所以两人才磨磨蹭蹭地从家里过来，一路上始终保持著两米以上的距离，而且谁也不搭理谁。
    进到大厅，许如月就看见坐在最后一排的周晋南和许卿。
    主要两人外形优秀，而且动作亲昵，特別是两人对视时，像是有光一样。
    许如月脸瞬间变了，怎么会在这里也碰见许卿？
    突然又闪过一个念头，许卿来这里干什么？难道是怀孕了？
    想著赶紧转身朝外走，不想让许卿看见她。
    周瑾轩见许如月明明已经进去，又跑著出来，皱著眉头十分不满：“你又怎么了？到底还要不要检查？”
    许如月心里有別的算计，看了周瑾轩一眼：“我换个医院，你爱去不去。”
    如果许卿怀孕了，她一定不能让她顺利把孩子生下来！

 第171章 背后使阴招

    许卿只顾和周晋南小声说话，还真没注意到许如月出现过。
    终於轮到许卿检查，她还事先把周晋南的军用水壶装满水，刚才排队的功夫，一口气全喝了，灌了个水饱。
    结果去检查的时候，依旧嫌弃她喝水太少，不充盈，什么都看不出来。
    让许卿继续喝水！
    许卿无奈，又跟周晋南一起去找水房，接了一壶水咕咚咕咚喝下去。
    周晋南看著许卿那么喝水都觉得心疼，犹豫了一会儿：“要不我们不检查了，奶奶不是说了孩子很好。”
    许卿用手背一抹嘴上的水珠，摇头：“那不一样，这个可神奇了，能看见孩子在肚子里的模样，算是咱们孩子的第一张照片。”
    周晋南看著许卿因为喝水太急，眼尾染上一层薄薄的红，却依旧神采飞扬地笑著，满眼的期待，心一软，也跟著期待起来：“好。”
    许卿在一旁叮嘱的周晋南：“你再弄一壶水，要是不够我一会儿再喝点，我还就不信了。”
    又在园里溜达一会儿，感觉快憋不住时，赶紧跑著去做b超。
    这次效果不错，只是现在的影像技术很差，拍出来也是黑乎乎的一团，什么都看不到。
    许卿拿著b超单子，说不出的失望，又拿去对著阳光一顿照，结果还是黑乎乎一团。
    有些沮丧：“好歹让我们看见个黑点也好啊，结果什么都看不见，太气人了。”
    周晋南温和地笑著，递给许卿一块手绢：“先擦擦汗，医生不是说很健康，那就行了。”
    许卿又看了看单子，又看著周晋南，眼睛一亮突然有了主意：“我们去拍张照片吧？结婚的时候就应该拍的，现在补上。”
    周晋南不喜欢拍照，可是看许卿喜欢，只能跟著她去照相馆。
    有两种照片，一种是黑白照，还有一种是人工上色的彩照。
    彩照就是价格要贵一些。
    许卿果断地选择了人工上色的彩照，也没什么背景，就是两人並肩坐在一条长凳子上，背后还有一处雪山的布景。
    照相师傅也不要求两人坐的距离，毕竟这个时候，没有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这么一说。
    只要两人坐姿端正，表情什么的也不要求。
    许卿等周晋南腰背挺直地坐好，才紧紧挨著他坐下，脑袋一歪靠在他肩上，弯眼笑得一脸甜美。
    照相师傅愣了一下，还真没见过这么大胆的姑娘，就算两口子，也没照相时这么亲密，笑容这么自然的。
    愣了一下后，赶紧按快门拍照。
    许卿今天穿著碎连衣裙，一条辫子歪著编过来搭在肩上，有些俏皮可爱。
    最后又搂著周晋南的胳膊拍了一张站著的，和两张单人照。
    还要求师傅把两人坐著的那张放大，镶个镜框，可以掛在床头的那种。
    从照相馆出来，许卿还有些兴奋：“回头来看看，要是好看了，就多放大几张放家里。”
    周晋南没意见，只要许卿开心就好。
    两人先回了趟家，跟冯淑华说了一下检查情况，许卿让周晋南在家，她去店里看看。
    自行车坏了后，简直太不方便，去哪儿都要走著。
    许卿又琢磨著再买辆自行车。
    走到店里时，正是忙的时候，许卿去洗了手拿了个围裙繫上，过去利落地帮巧凤婶子给人打饭。
    孙巧凤看见许卿，一个劲儿地说：“你在家歇著就好了，还来店里干什么？”
    许卿笑著：“我在家也没事，过来帮你们一下，今天看著人还挺多。”
    孙巧凤点头：“这两天人都不少，知青还没走完呢，还有些拖家带口的。”
    不过就算人多，许卿也是让每天准备一样的量，早卖完早回家，不会因为人多就多准备材料。
    许卿看了眼在屋里吃饭的人，就那么几张桌子，坐不下还可以去外面蹲著吃。
    可是等到冬天，这样显然不行，要想办法跟车站商量一些，在候车室也弄个摊位，到时候把饭菜推过去，在候车室卖。
    吃的人肯定更多，还不怕冻著。
    许卿心里边算计著，边听见后面一阵嘈杂声，还有人在惊呼。
    赶紧放在饭勺出去，就见外面已经围了一圈人，挤进去中间空地上躺著个年轻人，口吐白沫，旁边还撒著饭菜。
    就有人小声议论：“是不是吃饭吃坏了？”
    “看著像是中毒了，不会有变质的东西吧。”
    “我刚吃了不少。”
    “我也吃了，这个店太黑心了，我们去找车站去。”
    许卿看了眼说风凉话的人，冷斥一声：“都闭嘴！”
    声音虽然不大，还挺有威严，周围瞬间鸦雀无声，盯著许卿。
    许卿过去蹲下，伸手紧紧掐住年轻人的下巴，防止他咬自己的舌头，又捡起地上的筷子横著放在他嘴里，喊虎子过来帮忙按住筷子，不要让他咬住舌头。
    看年轻人的状態，应该是她从奶奶给的那本书上讲的癲癇病，也叫羊羔疯。
    因为没带金针，无法对头部和四肢的穴位下针，最后將人扶著侧躺，用指关节使劲懟住背部中心的癲癇穴。
    懟的指关节疼到麻木，才感觉对方抽搐缓下来。
    脸部肌肉缓缓放鬆。
    周围人看著不由鬆口气，没想到许卿竟然还懂医术。
    年轻人缓了好一会儿，整个人才恢復正常。
    许卿让虎子扶他起来坐好，很关心地问道：“你现在有没有舒服一些？”
    年轻人吐了一口气，目光还有些呆滯，扭头看著许卿，嘴唇嚅动了一下：“这家饭菜有毒，我是吃这家饭菜中毒了。”
    许卿瞬间皱起眉头，敢情自己救了个白眼狼，现在反过来还要倒打一耙：“你有什么病，你自己心里没数？”
    年轻人赶紧摇头：“不，我没有病，就是吃这家饭菜中毒了，刚才很多人都看著呢。”
    边说著两只手紧紧握著撑著地，像是在给自己找一个支撑点。
    许卿呵笑：“我救了你，你还想讹我的店？”
    年轻人迟疑了一下：“这是你的店？”
    许卿脸色瞬间冷凝，看著年轻人的目光也带著凌厉：“虎子，去喊车站警察来！”
    年轻人瞬间慌了，想阻拦却发现嗓子突然像是卡了个东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第172章 小试牛刀

    许卿压根不会惯著这样的人：“虎子，不用理他，去喊车站公安过来。”
    年轻人想说话却又一时说不出来，又怕被警察带走，著急中衝过去跪在许卿面前，使劲挥手比划。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不能开口说话，但是一定不能让公安带走。
    他是去青省的知青，刚回城准备相亲，他有癲癇，但是这个病不能让人知道，否则谁会愿意嫁给他？
    所以他就想嫁祸给饭店，却没想到老板竟然是救他的人。
    他这不是恩將仇报吗？
    许卿皱眉不悦地看著突然跪在眼前的人，往旁边挪了挪：“你不要跪我，我怕折寿。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还是有什么苦衷，你只要做了就去承担做错事的后果。而我也没必要惯著你。”
    说完冲周围的人群说道：“没事大家就散了吧，想吃饭的进屋，不想吃饭的就去別的地方看看。別的我不能保证，但我能保证我家的饭菜绝对新鲜。”
    事情突然反转，变成农夫与蛇的故事，人家好心救他，他还要反过来倒打一耙！
    瞬间画风就变了，纷纷指责年轻人没良心人，也有人继续进店里吃饭。
    虎子去得很快，带著两个车站警察过来，將人直接带走。
    年轻人想辩解却发不出声，只能无奈地跟著警察离开。
    许卿看著几人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奇怪，怎么突然就不会说话了呢？而且看年轻人的样子，也不是装的。
    心里不得不多个提防，毕竟她是最后一个接触年轻人的人，要真有什么事，那肯定跟她脱不了关係。
    又喊来虎子：“你去我家把我奶奶和周晋南喊来，越快越好。”
    虎子愣了一下，见许卿表情严肃，也顾不上多问，拔腿就去骑自行车。
    许卿想了下去跟庞振华说道；“你们先忙著，我去看看。”
    庞振华和孙玉凤都忙著打饭也没出去，倒是听了几句外面发生了什么，现在见许卿一脸严肃，庞振华也跟著紧张起来：“没事吧？你不是救了他吗？怎么还被倒打一耙。”
    许卿摇头：“没事，一样米养百样人，肯定是什么人都有。我过去看看，要不心里不踏实。”
    庞振华有些气愤：“看来以后好人少做，看看这都是什么白眼狼。”
    许卿看了看打饭的队伍，笑了笑：“也不能这么说，这个世界上还是好人多。”
    又叮嘱了庞振华几句，让周晋南他们来了直接去车站派出所。
    她才迅速地朝著派出所走去。
    因为也不是什么大案子，年轻人被带回派出所就在办公室进行简单的询问。
    却因为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公安也只能耐心地等著。
    许卿到时，还在办公室问话，她站门口从门缝里看了一眼，见年轻人端正地坐在办公桌前，两手却不停地比划，显得很焦急的样子。
    心里有些奇怪，刚才说话声音可是大著呢，怎么突然就不能说话了？
    正琢磨著，年轻人身体一歪，摔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
    再看年轻人，再一次四肢抽搐地蜷缩在一起使劲抖著。
    正在做记录的警察都嚇一跳，赶紧过去蹲下看是怎么一回事。
    许卿也顾不上多想，冲了进去：“快，捏住他的牙关，防止他咬到舌头。”
    再看年轻人的脸，微微泛青，这次倒不像羊羔疯发作，反而像是中毒。
    不知该怎么办时，冯淑华和周晋南还有两个警察进来，冯淑华就看了一眼指挥许卿：“按住他的璇璣穴，在天门穴上下针。”
    许卿伸手按住年轻人胸上的璇璣穴，可是却没有银针，怎么下针？
    冯淑华將银针递给周晋南，周晋南迅速过去打开，许卿刚想抽出一根短的，冯淑华在一旁说道：“用最长的！”
    许卿没犹豫，抽出最长的银针拿出旁边的药迅速擦了一下，找准两眉间的天门穴扎进去。
    心里却纳闷，为什么要扎这两个毫不相干的穴位？
    银针没入，肉眼可见地变黑，紧接著年轻人吐出一口黑血。
    四肢抽搐也停了下来，只是一抽一抽地颤抖著。
    旁边的警察看著觉得神奇，还有吐出来的那一滩黑血，散发著无比腥臭的味道。
    许卿只感觉胃里一阵翻腾，捂著嘴站起来退回到周晋南身后。
    冯淑华眯眼看著年轻人：“你吃了什么？”
    年轻人张了张嘴巴，发了一声啊的音，竟然能说话了。看著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还有掩著口鼻的许卿，有些不好意思：“我吃了你们店里的饭，之前还在车站接了自来水喝。”
    然后又努力想了想：“再没有吃过其他。”
    冯淑华皱了皱眉头：“很明显，你是中毒了，你再想想你还吃了什么东西，如果不是我孙女及时救你一命，你这会儿怕是已经见阎王爷了。”
    年轻人嚇得一哆嗦：“中毒？我怎么会中毒呢？我真没吃其他的东西，我下了火车就去接了点自来水喝，然后去饭店吃饭。顺便等著我家人来接我。”
    他有些著急，他说的都是真的，自来水不可能有毒，那么多人都在喝。
    要说饭店的饭菜有毒，可一样有很多人在吃，偏偏別人都没事，就他有事？
    公安看著一脸惊慌的年轻人：“你要不要报案？”
    年轻人赶紧摇头：“可是我想不起来，我真的什么都没吃，不是水的问题也不是饭的问题，我不知道是什么问题。”
    他要是报案，许卿就是第一个嫌疑人，他不能再当一次白眼狼。
    公安最后决定先送年轻人去医院检查一下，既然他不打算报警，这件事也就不追究。
    许卿和周晋南扶著冯淑华从车站派出所出来，边走边小声问冯淑华：“奶奶，你知道那个人中的是什么毒吗？”
    冯淑华摇头：“不清楚，我就是进去看脸色知道是中毒，而且毒还困在喉间，所以说不出话。”
    许卿挺好奇：“奶奶，解毒怎么会这么简单呢？”
    冯淑华笑看著许卿：“傻孩子，你看著简单，其实並不是，以后你多学习就懂了，还有下次说清楚点，你就让虎子回去说出事了去派出所，嚇得周晋南背著我一路跑过来的！”

 第173章 小周真疼媳妇

    许卿震惊地看著周晋南，难怪来得这么快，原来是一路跑来的。
    还有虎子这个憨憨，传话也不会传。
    忍不住笑起来：“我就是看他突然说不出话很奇怪，也怕万一出事，最后赖著我们了，毕竟最后一次是从我们这里吃饭，他犯病也是我给治的。”
    到时候就是张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冯淑华连连点头：“不错，这说明你有学医的天赋，奶奶的手艺和中医不一样，属於苗医的一个分支，回头我慢慢教给你。多学点本事在身上，总是有好处的。”
    许卿这次一点也不抗拒：“好，以后有时间我就多学习，太神了！”
    冯淑华笑了：“这还神奇呢？你学会这些不一定就非要治病救人，关键时候还能自救。”
    许卿不知道奶奶经歷过什么，对治病救人这件事不热衷，甚至还有点牴触。
    等以后有空了再慢慢了解。
    周晋南不时偷看著许卿，刚在派出所看著她脸色也不好，好像要吐的样子，现在看感觉又没事了。
    等到店里，高峰期已经过去，客人少了不少。
    还空了一张桌子出来，许卿扶著冯淑华过去坐下，转身准备去给冯淑华盛饭时，周晋南快速碰了一下她的手。
    手心里瞬间多出一个圆圆的东西。
    许卿有些惊讶，低头看了眼，忍不住想笑，竟然是个微微泛黄的青杏子。
    这会儿早过了杏子成熟的季节，別说青杏子了，连熟透的杏子都找不到，也不知道周晋南从哪儿找到的。
    冲周晋南弯眼笑著，拿著杏子咬了一口，微酸中带甜，非常提神爽口，小声问：“你从哪儿弄来的？”
    “高湛刚送来一些，走得匆忙，我就装了一个。”
    许卿仿佛都能看见周晋南以为她出事了，慌忙中拿起个杏子塞口袋里，又背著奶奶往这边跑的模样。
    心尖瞬间感觉裹满蜜，满眼星星地看著周晋南。
    孙巧凤看著小两口小声说话，可是那个眼神，那个小动作，都有一种甜掉牙的感觉。
    挤眼笑著跟李秀珍和庞振华说道：“看看这小两口感情多好，小周同志是真的疼媳妇啊，每次就看著许卿时眼里才带著笑意，其他时候，我看著都觉得害怕，太严肃了。”
    李秀珍赞同地点头：“是啊，和我家那口子相反，对外面人笑得跟朵一样，回到家就黑著脸等著吃饭。”
    庞振华有些奇怪地看著两人，许卿他们是新婚，感情好不是很正常？
    周晋南捨不得许卿再去给自己单独做一份饭，要了一份素菜米饭。
    三人坐在一起边吃边聊刚才没说完的事情，许卿总觉得那个年轻人中毒没那么简单：“很有可能是衝著我们来的，但是会是谁呢？会不会是叶美？”
    这个女人最近也不出现了，让许卿都快忘了她。
    周晋南也不能確定：“我去查一查，你们这边也要小心。”
    许卿点头：“是要小心了，以后出来的菜我们都要先存一份样本，標记好。免得万一出事说不清楚。”
    想了想又说道：“如果不是在我们店里饭菜的问题，就是那人喝自来水的时候中毒，可是下毒的人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来我们店里吃饭呢？这么一推敲，好像要陷害我的假设也站不住脚。”
    感觉事情复杂得有些烧脑。
    周晋南就表现得风轻云淡很多：“先吃饭，以后我接送你上下班，白天没事就过来陪著你。”
    许卿听了还是挺开心：“你能陪我多久？”
    周晋南心里默算了下：“年前应该都可以。”
    许卿眼睛亮了：“这么久？真的吗？你不会骗我吧？”
    周晋南忍不住轻折眼尾笑起来，眼角边出现细细的摺痕，让整个人都显得温柔起来：“不骗你。”
    许卿算了下孩子出生的日子，有些贪心：“要是能陪我到春暖开，孩子出生更好。”
    这次周晋南没吱声，因为他不能承诺不知道能不能做到的事情。
    冯淑华在一旁边慢悠悠地吃著饭，边笑看著小两口聊天，许卿只有在周晋南面前，才会露出纯真又娇气的一面。
    其他时候，实在太稳重，看著都不像个十九岁的孩子。
    现在这样就挺好。
    …………
    许卿这次还真猜错了，並不是叶美下的毒。
    但是叶美也有打算下毒，只是摸不清冯淑华的本事，不敢贸然出手，万一冯淑华深藏不露，最后她被反噬，那就得不偿失了。
    所以打算再等等！
    这会儿坐在许家的客厅里，冷眼看著许如月跟方兰欣诉苦。
    而许治国又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许如月是先去了一趟方坤家，才知道方兰欣又回了许家，顾不上多想又找了过来。
    她要告诉方兰欣，许卿也怀孕了！
    她的孩子不能生出来，许卿的孩子也一定不能生！
    方兰欣听到许卿怀孕，十分惊讶：“她怎么可能怀孕？你没有看错？”
    许如月皱眉：“我在医院看得真真的，她在那里排队等著做检查，要不是怀孕，跑去干什么？”
    方兰欣还是不相信，她一直偷偷给许卿喝著损伤女性身体的土方子。
    她怎么可能怀孕？
    许如月瞪眼有些愤恨：“周家要是知道她怀孕，肯定会当祖宗一样把她供起来。周瑾轩奶奶都说了，许卿是福星，嫁过去后周晋南的眼睛好了，以前京市魔都的大医院，那些专家都说周晋南的眼睛治不好的。”
    “许卿嫁给他，突然就好了！”
    越想就越气，许卿怎么可能是福星，只是她命好。
    叶美听得很有兴趣：“你们说周晋南的眼睛之前看不见，连医院都说治不好？”
    许如月点头：“对啊，找了好多专家看，当初天天裹著一圈纱布，我还以为是眼珠掉了呢，结果根本就没事，现在哪儿能看出有问题的样子。”
    叶美撑著下巴沉思起来，医院都看不好的眼睛，跟许卿结婚就能变好？
    难道周晋南是中毒？
    因为许卿的母亲是叶楠，还有冯淑华身份是迷，所以让叶美不得不做出一个很大胆的猜测。
    那就是许卿和冯淑华治好了周晋南的眼睛！
    可是是什么样的毒呢？
    方兰欣见叶美只是问了一句后，又不吱声，想想天天把自己当佣人一样指使，忍不住嘟囔：“叶楠也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生了个女儿很漂亮。就算被人强暴，一样嫁得好。”
    叶美倏地坐起来：“你把许卿被人强暴的经过再跟我说一遍。”

 第174章 你们以为许卿没脑子？

    方兰欣只当叶美纯属好奇，又把当初发生的事情挑挑捡捡地说了一遍。
    叶美却听得格外认真：“许卿是在黄河边上出事的？她跑黄河边上干什么去了？”
    方兰欣没好气地看她一眼：“搞对象，一点儿也不要脸。”
    叶美皱眉：“强暴她的人没抓到？”
    方兰欣摇头：“没有，估计是什么流浪汉之类的，已经跑没影了。”
    许如月在一旁小声嘀咕：“谁知道是被几个人搞了呢，不要脸。”
    叶美眯眼看著方兰欣和许如月，两个没脑子的女人！
    她却不这么想，说不定强暴的事情和周晋南也有关係呢。
    她要先去搞清楚周晋南中的什么毒。
    方兰欣见叶美问完，就坐在那里阴惻惻的不知道想什么，皱著眉头有些不悦：“你问这么多有什么用，你天天在家里待著，到底什么时候能让许卿吃个苦头。”
    叶美轻飘飘地看了方兰欣一眼，带著些许冷漠：“许治国都不敢这么跟我说话！周晋南和那条丑狗在，动手不等於送死？別忘了周晋南的身份，我又不是跟你们一样没脑子，上来就送死。”
    方兰欣气得心梗：“那你也要快点。”
    叶美嗤笑，然后又看著许如月：“你也怀孕了？”
    许如月皱眉，並不是很想说她怀孕的事情：“是。”
    叶美轻轻闭眼，装神弄鬼似的嘴里嘟囔几句，然后又睁开眼看著许如月：“你不想要这个孩子，然后想嫁祸给许卿弄掉了你的孩子？”
    许如月也没什么心虚：“对。”
    叶美冷呵一声：“你们当许卿没脑子，你们想嫁祸就能嫁祸了？”
    这两个蠢货，都吃了这么多次亏，还不长记性！
    许如月想发火，被方兰欣拦住，这个叶美天天阴森森的，还是不能招惹。
    叶美看著两人：“不过，我可以给你们出个主意。”
    …………
    许卿还是挺好奇那个年轻人到底中了什么毒，叮嘱周晋南一定要找人查，感觉她最近有点儿被迫害妄想症。
    出现的情况，就像是衝著她来的。
    连周晋南都能看出她的不安，到家后，冯淑华回屋休息，周晋南拉著许卿去房间：“你不要多想，有我在，肯定不能让你和孩子出事。”
    许卿伸手抱著他的腰：“不是啊，主要是坏人在暗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耍个鬼心思，而我这个人还挺容易招人討厌和憎恨的。”
    周晋南轻轻抚著她的发顶：“你很好。”
    许卿笑起来：“那大概就是我太好了太漂亮了，所以容易招人嫉妒和憎恨。”
    像方兰欣和许如月，天天就巴不得她过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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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晋南笑了：“嗯，是漂亮，但更让人喜欢。”
    许卿惊讶地仰头看著周晋南：“你低头！”
    周晋南不明所以地低头，许卿踮起脚尖亲了下他的唇角，还有舌尖舔了下他的唇：“我尝尝看，这么会说话，是不是吃了？”
    周晋南哭笑不得，任由许卿勾著他的脖子占便宜。
    最后反客为主的占尽便宜，弄得许卿眼角覆著薄红，娇嗔间都带著春意，才笑著让她在床边坐下，去把高湛带来的一篮杏子给她拿过来。
    很精致的一个竹篮里，盛满了微黄的青杏，让许卿不得不好奇：“高湛从哪儿弄来？这个简直太稀罕了。”
    周晋南见许卿终於又开心得眉开眼笑，也跟著笑起来：“徐远东那边有一颗晚熟的杏子，每次都到九月才熟，徐远东说可能是属於杏子的一种。”
    许卿一听更没心理负担，拿过一个在手心擦了擦直接吃起来：“你怎么这么好呀，就知道我喜欢吃这些。不过这也不算是我喜欢吃，是你儿子喜欢。我以前可不喜欢吃这些水果。”
    周晋南笑著抚著许卿的发顶：“嗯，你们喜欢就好。”
    许卿吃完一个杏子，突然想到买自行车的事情：“我明天准备再去买一辆自行车，没有车子出门太不方便了，你跟我一起去啊。”
    周晋南自然答应：“这次挑个女士的，你骑著也方便。”
    许卿没拒绝，等肚子再大一些，骑个带大梁的车子確实不方便。
    边说著边又咔嚓咔嚓吃了几个杏子，周晋南在部队待得久了，生活得也比较粗糙，忽略了杏子还要洗一洗再吃。
    许卿是觉得这会儿的水果都是无公害绿色无污染的，擦擦吃更香。
    周晋南在一旁看著许卿吃得开心，都感觉嘴里冒著酸，她怎么就一点儿都不怕酸呢。
    ……
    第二天一早，许卿等庞振华和虎子离开后，和周晋南去商场买自行车。
    还打算给周晋南买身衣服。
    两人坐公交车过去，许卿拉著周晋南先去买衣服。
    周晋南纳闷：“我衣服挺多的，不用买衣服。”
    许卿不同意：“我看你的背心上都有洞了，买两个新的回去。还有裤子，买块布我回去给你做新的，抽空我再给你做两双鞋，比你们发的这种黄胶鞋穿著舒服。”
    最近真是太忙了，把做鞋的事都忘了。
    周晋南觉得许卿做这么多太辛苦：“已经穿习惯了也不难受，也別乱钱，那些钱你留著想买吃什么就买点。”
    许卿横了周晋南一眼：“给你做你就必须要穿著，要不等你回去的时候，別人都穿著媳妇做的鞋，你没有，心里会不会失落？”
    周晋南想起以前在单位的时候，有人收到家里寄来的包裹，很多都是母亲或者妻子寄来的鞋子鞋垫还家里能寄来的特產。
    只有他从来没有收到过任何包裹，看著大家在一起分享著喜悦，其实內心里也有些羡慕。
    还记得有个副组长，每次嘴都咧到耳根，露著一口大白牙四处炫耀：“看，这是我媳妇给我做的鞋子。看，这是我媳妇给我织的毛衣。”
    现在想想，那种感觉確实很不错。
    许卿见周晋南没再说话，又说道：“一会儿再买些毛线，我手快，天冷前都能让你穿上新的。”
    边说著边和周晋南往前走，一拐弯，竟然碰见了许如月和陈迎还有苏慧茹三人也在逛街。
    许卿心里嘖嘆，人生何如不相逢啊！

 第175章 没有做圣母的爱好

    周晋南看见三人，只是衝著陈迎喊了一声：“奶奶。”
    许卿也很乖地衝著陈迎笑著：“奶奶，你们也来逛街啊。”
    陈迎笑眯眯地看著周晋南和许卿：“是啊，还真是巧了呢。”
    看见小两口站在一起，男俊女俏，十分般配，心情也突然好起来。
    苏慧茹在看见周晋南时，心里有些发虚还有些期待，结果两人都只喊了陈迎，並没有跟她打招呼的意思，心里又难受起来。
    而许如月看著周晋南竟然还陪著许卿逛街，眼睛好了后的周晋南，不仅长得格外好看，身上那种凛然的气质，是一般男人根本没有的。
    心里除了恨之外，还生出一股嫉妒。
    陈迎笑看著许卿，又看著周晋南：“卿卿肚子有动静没有？如月已经怀孕了，我们就带她出来买些东西准备著。卿卿要是怀孕了，记得跟我说一声，我也给你们准备东西。”
    许卿惊讶，许如月这么快就怀孕了，眼神带著探究地看著许如月的肚子。
    许如月总觉得许卿的眼神能穿透她的肚子，不自觉地朝著苏慧茹身边靠了靠。
    如果她不靠过去，许卿还真不会多想，偏偏她这一个微小的动作，让许卿不由得眯起眼睛，明显是心虚不想让她知道啊！
    说明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周瑾轩的，要不就许如月的性格，应该是挺著肚子向她炫耀示威才对。
    嘴角浮出冷笑，难怪许如月会突然找她示好呢，恐怕是想借她的手除掉肚子里的孩子，然后再嫁祸给她。
    真是一箭双鵰！
    周晋南听了陈迎的话，客气地应著：“到时候一定会麻烦奶奶的。”
    陈迎心情还是很好：“你们有空也常回家看看，卿卿想吃什么跟奶奶说，回头让家里的阿姨给你们做。”
    许卿弯眼笑得一脸无害：“好的，到时候还要辛苦奶奶了。”
    陈迎见身边的苏慧茹和许如月都没吱声，心里微微嘆了下：“好了，我们就不打扰你们逛街了，我们去楼上看看布料去。”
    许卿笑盈盈地看著许如月挽著陈迎的胳膊和苏慧茹一起离开，等三人上楼不见了人影，脸上的笑容立马不见，绷著俏脸看著周晋南：“许如月怀孕了！”
    周晋南一时没明白过来什么意思：“她怀孕也是她的事情。”
    许卿摇头：“不，她很快就会把这件事变成我的事情！我就说那天她怎么能放下面子找我和好，她明明都恨不得我去死，怎么可能还跟我做好姐妹！现在我明白了，她就是想把孩子弄掉赖在我身上。”
    周晋南还是没明白：“怀孕为什么把孩子弄掉？”
    许卿哼笑：“因为孩子就不是周瑾轩的！”
    周晋南瞬间想到眼睛还看不见时，被带去抓女乾的场面，有些尷尬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卿也不想再说，免得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污染了周晋南的耳朵。
    戳了戳他的胳膊：“走吧，我们去买自行车。”
    许卿边看自行车时，边心里盘算著，她肯定不能坐等许如月过来算计她，而且这么大好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不利用。
    李大勇肯定还不知道许如月怀孕了，如果知道会怎么样呢？
    要想想办法让李大勇知道，还有秦桂芝对方兰欣的憎恨，肯定能再大闹一场。
    只是这件事要怎么样才能不那么刻意地传到秦桂芝和李大勇的耳朵里？
    许卿最后和周晋南决定买了辆白鸽牌的二六女士自行车，价格要比二八自行车贵十块钱。
    先把车子放在店里，她也要去买些布料，不是陈迎提醒，她都忘了也要给孩子准备小衣服小被褥。
    和周晋南转了一圈，看见陈迎三人下楼出了商场门，两人才去楼上买布料。
    许卿买东西有些磨蹭，挑挑捡捡，总想给孩子买最舒服的，挑完布料又选色，虽然来来回回就那么几款，却还是想找出自己最满意的。
    等东西都买完，差不多快中午，许卿突然又馋后面胡同的一家土豆粉皮。
    土豆粉做成的宽粉，用油泼辣椒和蒜醋汁拌了吃。
    灵魂主要就在料汁上，许卿之前当售票员时喜欢过来吃。
    重生回来都有些忘了，刚才和周晋南出来，猛然间就想到了这一口，恨不得立马就吃上。
    周晋南自然没意见，推著车跟著许卿走。
    许卿边走还边跟周晋南形容：“你是不知道有多好吃，那个辣椒泼得红红的还不辣，吃起来超级香，粉也是阿婆自己做的。”
    周晋南看许卿形容的时候，忍不住咽口水的样子，有些失笑：“有那么好吃吗？”
    许卿点头：“好吃，很好吃的，一会儿你尝尝就知道了。”
    粉皮店在商场后面一个不起眼的胡同口，临街一间小房子，门口竖著个木牌，上面用红漆写著陈家粉皮店。
    五个字还有两个错別字。
    许卿却觉得亲切很多：“就这家。”
    停好自行车进去时，让许卿万万没想到的是，周瑾轩竟然在！
    小屋里一共就三张桌子，周瑾轩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著一份粉皮，对面还放著一份。
    问题只有他一个人！
    带著一种诡异的阴森和膈应。
    许卿心里懊悔，跟这两口子真是有缘，刚碰见一个，现在又碰见另一个。
    早知道这样，她就不吃了。
    周晋南跟没看见周瑾轩一样，虚虚扶著许卿的肩膀：“去里面坐吧。”
    许卿过去坐下，直接忽略周瑾轩，冲后面厨房喊著：“阿婆，要两个大份粉皮，一个多放醋和辣子。”
    心里却坦荡得很，当初她和周瑾轩刚认识的时候，確实带周瑾轩来过一次。
    只是周瑾轩嫌弃屋里破旧，站在门外没进来，是她自己进来吃了一份。
    所以也不存在这里和他有什么难忘的回忆。
    周瑾轩看著许卿和周晋南进来坐下，眼神都没给她一个，还有许卿声音清脆地喊著阿婆。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没想到许卿嫁给大哥后，会越过越好。
    许卿心里真是嗶了狗，不过对面坐著有周晋南，心情瞬间被治癒，始终弯眼笑著。
    周晋南却突然起身朝著周瑾轩走了过去……

 第176章 只是看他不顺眼

    周瑾轩看著大哥过来，嚇得腿一软，还是迅速站了起来：“大哥。”
    周晋南只是冷冷地看了周瑾轩一眼，拿起他对面桌上的一份粉皮泼了过去。
    油辣椒混著蒜汁醋水，直接泼了周瑾轩一脸，还有一些汁水溅进眼里。
    周瑾轩啊的一声捂著眼睛，不敢揉也不敢动，只感觉到火辣辣的疼。
    嘴里哀嚎著：“大哥。”
    周晋南掏出手绢擦著手指上沾的红辣椒油，冷冷地看著周瑾轩：“想故意噁心我是不是？你最好把你心里那点儿小聪明收起来，难道上次的教训还不够？”
    周瑾轩疼得受不了，捂著一只眼另一只眼眯著朝外跑出去，他要找水赶紧洗洗眼睛。
    周晋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拿起墙边的扫把，把地上的粉皮和汤汁扫起来，又用放在窗台上的抹布把溅上汤汁的桌子和板凳擦了。
    许卿看得目瞪口呆，又觉得周晋南刚才那一下实在太帅了！
    同时反应过来，周瑾轩可能看见他们往这边走，所以先一步跑进来，要了两份粉皮，故意噁心给周晋南看。
    但凡一个小心眼的男人，看见周瑾轩那个死样子，都能联繫到旧情难忘！
    而她又刚好过来，是不是也是因为旧情难忘？
    太容易往人心里添堵了。
    真是越想越噁心！
    阿婆端了两人粉皮出来，有些诧异：“刚才的年轻人走了？”
    许卿赶紧掏出四毛钱：“好像是有急事走了，把钱留在桌上，我怕弄丟了就帮你收起来了，你看看对不对。”
    阿婆点头：“对对对，两毛一小份。”
    等阿婆转身又进了后厨，许卿赶紧跟周晋南解释：“我没跟他来吃过这个。”
    周晋南伸手隔著桌子摸了摸许卿的头顶，带著一股宠溺：“嗯，我相信你，只是单纯地看他不顺眼。”
    许卿扑哧笑了：“当初是我眼瞎，主要就是觉得他有文化。”
    周晋南看著许卿：“喜欢有文化的？”
    许卿赶紧摇头：“不，我现在就喜欢你这样的。”
    周晋南失笑，又揉了揉许卿的脑袋：“赶紧吃吧，吃了回家。”
    许卿看周晋南眼里有揉著细碎的光，温柔专注，確实没有责备或者其他的情绪，心里有些感慨，这个男人的心，她还真是看不透。
    胃口丝毫没有被周瑾轩噁心到，眯眼乐著开吃，还不时问周晋南味道怎么样。
    周晋南看许卿吃得香，才觉得味道不错。
    两人吃完出来，也没再见周瑾轩，估计是走了。
    许卿就挺纳闷的，上次都被周晋南打成那样，现在还没事找事，脑子是多有病。
    却突然想到了让谁把许如月怀孕的消息传出去最合適。
    当然是王改！
    至於王改怎么知道，这还需要神通广大的卖冰棍大娘出面。
    许卿笑拍著周晋南：“你带我先去趟省大门口，我有点儿事。”
    周晋南也不问原因，听话地踢开车子支架，长腿一跨坐在车座上，另一条腿稳稳地踩在地上：“上车吧。”
    许卿笑著过去扶著他的腰，侧坐在后座。
    就见周晋南脚尖一点地，车子就躥了出去，然后稳稳地骑著离开。
    坐在后座上，任由周晋南带著她走街串巷。
    叮噹的车铃声，窄旧的街道，墙上刷著的计划生育的gg，还有一些前些年留下的运动口號。
    像是被时光割裂鐫刻。
    许卿扶著周晋南的腰侧，都有些不真实感。
    周晋南见坐在后座的许卿格外的安静，不像以前总是嘰嘰喳喳说个不停，沉默了一下开口：“你要不要看电影？一会儿我们从省大回来正好路过电影院。”
    许卿回神，眼睛亮了亮：“看电影？好啊，我也很久没看过电影了呢。”
    周晋南听到她愉快的声音，扬起唇角笑起来：“好，一会儿过来看看有什么电影。”
    到省大门口时，许卿让周晋南在对面等著，她自己去找大娘。
    她不想让周晋南看见她心思阴毒又长舌的一面。
    卖冰棍的大娘看见许卿，有些开心：“可有段时间没见你了呢，听我侄子说，你从他那儿拿了不少冰块，他偷偷摸摸挣了不少钱呢。”
    许卿笑著：“我还要谢谢他呢，不管什么时候去都给我留著冰块，主要还是要谢谢大娘你，要不是有你帮忙，我都找不到这么好的冰块。我现在在火车站开了家小饭馆，回头你去找我，我请你吃饭。”
    大娘哈哈笑起来：“你可真是个能干的姑娘，那边那个是你对象？后生看著不错。”
    许卿扭头看了眼挺拔地站在街对面的周晋南，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嗯，人也很好呢。”
    大娘又有些八卦地看著许卿的肚子：“结婚也有两个月了吧？怀上没有？”
    许卿有些不好意思：“没去检查，不知道呢。”
    大娘不等许卿说八卦，先八卦起来：“那你要努努力，要是到过年还怀不上，拜年的时候，那些亲戚可都阴阳怪气地看笑话。”
    许卿点头：“嗯，回头我们努努力。”
    大娘扑哧笑起来：“你这姑娘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不过我听说学校周教授的儿媳妇怀孕了。”
    许卿很自然地把八卦衔接上去：“你说那个周教授的儿子，可能是我小叔子吧，我爱人是周教授家的大儿子。”
    大娘恍惚感觉许卿好像说过，赶紧点头：“对对对，看我这个记性，我都忘了你是大儿媳妇呢。那你更要抓紧了，不能后进门的都怀孕了，你先进门的还没动静。”
    许卿笑了笑：“说起来还有更巧的，小叔子的媳妇还是我后妈的女儿，不过不是说怀孕前三个月不让往外说吗？她才怀孕两个多月，就都知道了？”
    大娘惊讶，没想到妯娌俩还是姐妹俩呢。
    直到许卿拿了两个奶油冰棍走了，才突然想起一件事，周教授家的小儿子才结婚一个月，儿媳妇就怀孕两个月，那是没结婚就睡了啊？
    还有，许卿后妈的女儿，她听说是丁昌文的种。
    越琢磨越有意思，眼中八卦之光熊熊燃烧，正好看见学校食堂一个打饭大妈路过，赶紧招手喊著过去分享八卦……

 第177章 白狼的宝贝不见了

    在通讯不发达的年代，传递別的消息可能会慢，但是传播八卦的消息，那是迎风飘十里，遇火能燎原。
    速度快得可怕。
    不到傍晚，这话就传到王改耳朵里。
    王改被许卿收拾得最近很老实，躲在家里连街面都不敢去。
    丁昌文要离婚，她一哭二闹三上吊地不肯离，丁昌文搬到宿舍再也没回来。
    王改憋屈又窝囊，以前可是以泼辣蛮不讲理闻名，现在却连个许卿都弄不住，死丫头看著不大，下手却狠得要命。
    还有那个方兰欣，她更是恨不得扒了她的皮，竟然还跟丁昌文生了个女儿，只是她现在也没去找方兰欣，光撕吧打架没意思。
    要弄就要弄个狠的。
    还没等她想到好办法，就听到方兰欣的女儿嫁人前就怀孕，果然是老表子养个小表子。
    连晚饭都顾不上做，跑著去汽修厂家属院。
    …………
    许卿和周晋南最后也没看成电影，主要是下午一场的开演时间太晚，要五点钟。
    在电影院等三个小时候，许卿可没那个耐心，从门口卖瓜子的大爷那儿买了两分钱的瓜子和两分钱的话梅干。
    两分钱就一小杯，装在报纸叠的小斗里。
    准备带回去给冯淑华吃。
    回去路上，许卿还有些稍稍遗憾：“我看那个黑板上写著，明天晚上有庐山恋，我们来看吧。”
    对比今天放的电影，许卿更喜欢明天的庐山恋。
    因为歷经十年浩劫后，这是第一部讲述爱情的电影，浪漫又美好，拨动了当时很多少男少女的心。
    也是从这个电影里，很多人知道了浪漫一词，年轻人谈恋爱也变得热情很多。
    所以许卿想带周晋南去看这个电影，让周晋南学会接受浪漫。
    周晋南没有意见：“好。”
    许卿开心地把脸贴在周晋南背上，嚇得周晋南身体一僵，车把都抖了一下，这在大街上也太亲密了。
    只是许卿却丝毫没有察觉，依旧笑著：“周晋南，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会同意啊，你怎么这么好，会把我惯坏的。”
    周晋南適应了下，才逐渐放鬆，听了许卿的话没有回答，眉眼却温柔起来。
    到家后，许卿把瓜子和话梅干给冯淑华：“奶奶，中午吃饭了吗？”
    冯淑华乐呵呵地接过小零食：“吃了，有滷肉汤，我就煮了点麵条。”
    说著又看著白狼：“倒是白狼什么都没吃，还有白狼看著好像不欢喜，是不是生病了？”
    人的病她会看，狗的病她还真不会看。
    许卿看向白狼，白狼脸上还肿著，依旧丑得不忍直视，今天有些闷闷不乐地趴在地上，眼皮耷拉，看著无精打采的样子。
    周晋南过去蹲下摸了摸白狼的脑袋，白狼立马十分委屈地看著周晋南，小声吱嚀几声，像是在告状。
    又用前爪子使劲扒拉著地上的土。
    周晋南拍拍它的脑袋起身，跟许卿和冯淑华说道：“没事，估计又是藏的什么宝贝找不到了，每次自己藏过的东西找不到，就是这样。”
    许卿有些哭笑不得：“白狼怎么这么可爱呢。”
    冯淑华鬆了一口气：“我还以为生病了呢，从你们走就这么趴著，一动都不动。”
    许卿就是好奇：“白狼又藏了什么宝贝还找不到了？要不再给你弄一个？肉骨头还是包子？”
    白狼睇了一眼许卿，又耷拉著眉眼继续难过，它闪闪发光的宝贝找不到了。
    ………
    王改急冲冲找到汽修厂家属院，没去找方兰欣，而是去旁边商店买了几张大白纸和毛笔还有墨汁，拦著个放学的小学生，给他两毛钱，让他帮自己写大zi报。
    小学生成绩也不好，为了两毛钱就答应帮王改写。
    大概就是许如月不要脸，没结婚就怀孕，树从根上烂，都是隨了不要脸的方兰欣。
    小学生遇见不会写字就画圈，能用同音代替的就用同音代替，一张大白纸也给写得满满当当。
    王改又不认识字，看著都写满了，给了小学生两毛钱，又去买了胶水把几张白纸贴在汽修厂大门口。
    街道的墙上和人最多的商店门口。
    虽然错別字多，名字都没写对，但是人们坑坑巴巴地读下来，也能猜到是说许如月和方兰欣家的事情。
    马雪兰听见有八卦，饭都顾不上做，繫著围裙拿著擀麵杖就跑了出来。
    勉强认识几个字的她把纸上的字看完，眼睛都亮了，妈呀，许如月怀孕了？
    结婚前就怀孕了，那肯定是李大勇的啊！
    立马跑著去李大勇家，还没进门就喊著：“桂芝嫂子，桂芝嫂子，我给你报喜来了，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秦桂芝从屋里出来，没好气地看著马雪兰：“大喇叭，你嘴里还能有什么大喜事？”
    马雪兰探头看了一圈：“大勇没在？”
    秦桂芝皱著眉头：“屋里躺著呢。”
    从许如月结婚那天开始，李大勇就躺在家里，除了吃饭上厕所，连床都不起，埋怨秦桂芝不该用箱子糊弄许家。
    要不他也跟许如月结婚了。
    秦桂芝也有气，就许如月那个破鞋，值个电视机洗衣机吗？问题人家还不想嫁过来。
    她这个傻儿子怎么就想不明白呢？
    马雪兰一听李大勇在，嗓门又大了：“我是来给你们道喜的，大勇啊当爸爸了！”
    秦桂芝皱眉：“你胡说什么呢？大勇连个对象都没有，怎么当爸爸。”
    马雪兰眉头一挑：“哎呀，你忘了，大勇可是许如月的第一个男人，许如月怀孕两个月，是不是大勇的！”
    秦桂芝惊讶：“啥？你说许如月怀孕了？”
    屋里躺著的李大勇听到这里，蹭的一下就蹦了起来，穿上鞋顾不上提就跑了出来：“马姨，你说的是真的？”
    马雪兰一瞪眼：“我这人从来不说瞎话，就那个王改把这事贴得满汽修厂都是，大家都知道。不信你去看，街上还贴著呢。”
    李大勇二话不说就往外跑，边跑著还边提著鞋子。
    马雪兰还笑眯眯地看著秦桂芝：“桂芝嫂子，这下好了，你呀当奶奶了，是不是大喜事？”
    秦桂芝真恨不得撕了马雪兰的嘴：“说你是大喇叭，还真是一点不冤枉你。这样的大孙子我可要不起。”
    边说著也边往外跑去追李大勇，生怕他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

 第178章 她的福气没了

    马雪兰又扭著胖身子忙不迭地去看热闹。
    最近许家太安静，都没有大热闹可以看。
    李大勇衝到街上，看见一群人围著，衝进去一看，墙上还贴著大白纸，上面黑戳戳的字有些刺眼。
    他连看都不看，衝过去把墙上的白纸撕了，又衝著去把大门上，商店边上的都撕了。
    全部撕吧撕吧扔在地上，又怒冲冲地跑著离开。
    秦桂芝在后面追都追不上，不敢想李大勇是不是跑著去周家找许如月，那不是要干架的事情吗？
    气得直拍大腿，她这是造了什么孽。
    李大勇还算是理智，没有直接衝到周家去找许如月，而是站在周家大门外的树后等著，想等许如月出来。
    他的想法还是很单纯，只要许如月愿意离婚，他就娶她。
    一直等到晚上九点多，被蚊子咬得受不住的李大勇终於等到了许如月出来。
    看著她朝外走，在后面偷偷跟上，確定许如月是一个人出来，过林荫路时，衝过去一把拉著许如月去一旁的树林。
    嚇得许如月差点儿尖叫，又被李大勇捂住了嘴。
    看清是李大勇后，气得使劲踩了他一脚，瞪眼让他鬆手。
    李大勇鬆手看著许如月：“如月，你先別喊。”
    许如月气得不轻：“你有病啊！来干什么？”
    李大勇垂眸看著许如月的肚子：“你怀孕了？”
    许如月警惕地看著他：“你怎么知道，许卿跟你说的？”
    李大勇摇头：“不是，是王改，她在汽修厂到处宣传，大家都已经知道。”
    许如月心里一咯噔，如果是王改，那还真不一定是许卿说的，毕竟两人斗得厉害。
    可是王改是怎么知道的？
    李大勇盯著许如月的脸，路灯透过来，朦朧中还是那么好看，声音不自觉都低了很多，带著討好：“如月，孩子是我的对不对？你跟周瑾轩离婚，我们结婚，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许如月轻蔑地看了李大勇一眼：“你拿什么对我好？你连自己都养不活，用什么养我和孩子？李大勇，你赶紧走，这件事你就当不知道。”
    李大勇著急了：“是我的孩子我怎么能不管？如月，你会不会把孩子生下来？只要你把孩子生下来，我就能养活你们，哪怕去卖血，我也能养活你们。”
    许如月就看不起李大勇没出息的样子，一甩手：“你不要再说了，生不生是我的事情，和你一点关係都没有。你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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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想出来走走透透气，却没想到会碰见李大勇，早知道就不出来了。
    还有，现在孩子是李大勇的秘密肯定保不住了。
    王改都知道，就她对母亲和自己的恨，下一个说不定就会闹到学校来。
    她想嫁祸给许卿的计划好像行不通了。
    李大勇依旧坚持拦著许如月：“我不走，我是孩子的爸爸，这个责任我要负！还有，要是周家欺负你，我一定找他们拼命。”
    许如月瞪眼看著李大勇：“你说的是真的？”
    李大勇使劲点头：“我虽然混点，但说话算数。”
    许如月眼睛一转；“欺负我的人是许卿，你也找她算帐？”
    李大勇沉默了下，要是以前还行，可是现在许卿身边还有周晋南，他还真不敢。
    总觉得那个男人身上有股气势，往那儿一站，不说话就嚇得他心惊。
    许如月冷哼；“这就是你说的为了我敢拼命？如果你不想我恨你，今天这事你就当不知道。”
    说著推开李大勇的胳膊，恨恨地离开。
    她现在更著急学校知道这件事，周承文和苏慧茹知道这件事，她和周瑾轩怎么过下去？
    虽然周瑾轩对她不好，可是周家吃得好，住得好。还有人伺候著。
    她捨不得走。
    越想越著急，却也想不出来办法。
    ……
    许卿第二天一早就知道了事情整个经过，自然还是秦雪梅过来跟她说的。
    赶著上班的秦雪梅过来撂下八卦，又火急火燎地跑著去上班。
    冯淑华端著粥碗眯眼沉默了一会儿：“这孩子好好的命，硬是走得福薄了。”
    许卿惊讶，是没想到八卦传这么快，现在听了冯淑华的话，更诧异：“奶奶，你为什么这么说？”
    冯淑华眼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之前我给你们俩都看过相，许如月的福气要比你好，你这孩子也是有福气的人，只是心太软容易被人利用和欺负，又忍气吞声，所以福气就比许如月差一点。”
    “但是她很好，子女宫也很好，这个世界上往往自私一点儿的人过得更幸福。可是不知道最为什么，最近她的福气变薄了。”
    许卿想想奶奶说得可真对，上一世的她可不就是心软，容易被骗。
    更容易被人利用。
    而这一世，她肯定不会重蹈覆辙，再吃以前的亏。
    福气自然又回来了，而许如月原本可以坐享其成，结果因为她的重生，一切都没了。可不就变得福气薄了？
    冯淑华摇摇头：“不管怎么说，都不能做亏心事，要不早晚都会回报回来的。”
    周晋南莫名觉得头皮一麻，感觉这就是说他呢。
    许卿吃完饭，收拾完厨房，准备去店里帮忙，让周晋南在家里陪奶奶：“中午忙完我就回来，下午我们去看电影。”
    心里还奇怪，周晋南眼睛不好时，天天拿个木头搁那儿刻啊刻的。
    现在眼睛好了，倒是一次也没见过。
    周晋南不放心许卿自己去：“让白狼跟著你。”
    白狼呜咽一声，表示不想去，它的宝贝还没找见，心里难过。
    却不能不听主人的话，跟著许卿出门。
    那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让本来就丑的它变得更丑。
    许卿带著白狼出门，她骑著车子，白狼在后面小跑著。
    没走多远，看见王改抱著什么东西鬼头鬼脑地朝著一个胡同走去。
    想了想，还是没跟过去，就王改的智商，也翻不起大浪来。
    而且对付王改，都不用动脑子，简单粗暴地打一顿就行。
    王改原本是要去火车站的，只是看见许卿后，才心虚地赶紧跑到胡同里，怀里还抱著一卷大zi报。

 第179章 他推她出火海

    王改昨天贴了许如月和方兰欣的坏话，远远看著那么多人围著议论，心里瞬间痛快得不行。
    所以又钱找个小孩子给她写了一些污衊许卿的话，想偷偷摸摸去火车站贴。
    她不是在火车站做生意吗？那就让她的名声臭掉。
    看她还怎么有脸做生意！
    可是刚才看见许卿时，见她凉凉地看过来一眼，明明什么情绪都没有，却莫名让她怂了。
    感觉如果许卿知道是她乾的，能提刀扒了她的皮。
    王改这个人一贯撒泼耍赖，却最怕不要命的，就像许卿。
    最后琢磨了下，又抱著一捲纸回家，打算放弃这个念头。
    没成想到家时，丁昌文黑著脸站在院子里。
    看著王改抱著一捲纸，再想想方兰欣一大早过来找他闹，太阳穴上的青筋都暴起来，怒视著她：“你抱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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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改有些心虚地往后退了一步：“没，没什么。”
    丁昌文三两步过去，扯过王改怀来的白纸展开，上面全是诬衊许卿的话，全是狐狸精，不要脸，勾搭男人的破鞋之类的词语。
    和方兰欣说的那些骂许如月的话差不多。
    黑著脸说瞪著王改：“你还当是那些年，贴这些东西就能打倒一个人？王改，你脑子里装的是屎吗？你知道你是在招惹谁吗？周晋南！別说他现在能看见了，就是看不见，你也不能招惹他。”
    王改被丁昌文一顿劈头盖脸地骂，心里十分不服气：“这是我的事情，你管不著，你是不是心疼你那个野种？是不是她找你告状了？丁昌文，你要是想顾著那两个贱人和我离婚，我也写个这东西，贴到你们学校去！”
    丁昌文气得想扬手揍王改，终於还是有些顾忌地放下手，狠狠地瞪著眼前这个丑陋的女人。
    他现在还真不能离婚，学校对作风抓得本来就紧。
    之前和方兰欣的事情，算是陈年往事，不闹就没人管。可是现在如果闹出离婚，那以前的事情肯定也会被人利用拿出来说事。
    就他现在的职位，多少人都在暗中使劲。
    丁昌文最后威胁了王改几句，匆匆离开。
    也算是知道，方兰欣猜得不对，王改並不是受许卿指使。
    只是王改单纯地想报復这些人。
    许卿还不知道，蠢笨的王改无形中帮她挡了一回刀。
    到店后，趁著不忙先去车站里面看了一圈，最近听到风声，说是车站要大规模改造一次，特別是候车室。
    所以许卿想去打听一下，如果二楼也改造，能不能在把快餐搬到里面去。
    转了一圈回来，又听说今年可能暂时不会改造，动工也要明年。
    那许卿就不著急了，回店里去帮忙。
    忙过中午的饭点，许卿跟庞振华说了一声，又带著白狼匆匆回家，对第一次去看电影还是挺期待的。
    回去后，还特意洗了头，擦了一点桂油，会让头髮黑亮黑亮，还有淡淡的桂味。
    又换了条最近新做的裙子，浅浅的绿色，裙摆像散开的荷叶到小腿位置。
    才跟著周晋南去最近的人民电影院。
    许卿趁著周晋南去车棚存车的时间，还去买了一包瓜子，打算看电影时候吃。
    来看庐山恋的基本都是年轻人，三三两两成群结队，也有小两口和刚搞对象的情侣。
    不过都只是並排走著，动作都不会过分亲密。
    许卿就是想挽著周晋南的胳膊也不好意思，两人並排一起先去排队买票，然后等著检票进去。
    许卿发现周晋南进场后，仗著身高优势左右张望，有些好奇：“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
    两人来得不算早，座位比较靠后，而后面的位置呈坡状一层层台阶上去。
    电影院里有些暗，周晋南难得主动地伸手拉著许卿的手找到他们的座位。
    许卿两辈子来，还是第一次和异性单独到电影院看电影，听著电影开播前的红歌，扭头看看身边的男人。
    偷偷笑起来。
    电影也很好看，许卿是从这个时代过来的人，所以看著时不仅有怀旧，还有对很多回忆。
    看著一对恋人因为家庭背景不得不分开，后来很多年后再次相遇。
    许卿看得还挺有触动，人生那么短，却要分开那么久。
    而她和周晋南却是分开了一世！
    想到这里，忍不住偷偷伸手过去握住周晋南放在膝盖上的手，摩挲著他指腹上的薄茧，最后又紧紧攥在手心里。
    好像才会有一种真实感。
    正在大家都沉浸在男女主久別重逢后的喜悦中时，不知道前面谁尖叫了一声：“著火了！”
    接著就能看见电影院一侧高窗上的布幔捲起火苗。
    许卿只是愣了一下，就感觉所有人朝门口衝过去。
    偏偏电影院的门是从里面拉开，所有人挤在门口时反而打不开门。
    有人惊恐地吼著：“別挤了，门打不开。”
    可是声音却淹没在哄闹的人群中。
    许卿刚站起来，周晋南已经拽著她起来，一手握著她的手，一手搂著她的肩膀，朝著墙边走去。
    人们都往中间两道是大门涌，墙边人反而少了很多。
    特別是窗幔著火的这边，人更少。
    周晋南又伸手捂著许卿的口鼻，附在她耳边：“我先送你出去！”
    许卿心里一咯噔，是先送她出去，並不是我们一起出去！
    反过手紧紧掐著周晋南的手，想告诉他，他也不能有事。
    周晋南拉著许卿到一条窗幔边上，伸手抓了拽窗幔，试著能承受两人力量，一手拦腰將许卿抱了起来。
    没等许卿反应过来，已经只是凭藉一条窗幔徒手爬上两人高的窗户上。
    “抓好！”
    周晋南沉稳地让许卿抓紧窗户上的钢筋站稳，他用拳头砸碎玻璃，伸手则试图徒手拉开钢筋做的防盗窗。
    许卿已经闻到浓烟的呛辣，还熏得有些睁不开眼，紧紧抓著钢筋看著周晋南用力。
    太过用力，他脖颈上的青筋都爆起，钢筋在他手下慢慢撑开一条可以过人的空隙。
    周晋南推著许卿：“快出去！”
    许卿身子刚动，上面不知什么东西掉落下来了，在她没有反应过来时，就被周晋南迅速地紧紧护在怀里！
    就听见周晋南闷哼一声，依旧坚持推著许卿出去，外面刚好就是逃生梯。
    许卿心揪著跨出去踩在救生梯上，回头就见周晋南已经跳下来下去，背后的白衬衫已经被鲜血染红……

 第180章 我以为你死了

    许卿眼睁睁地看著周晋南后背满是血地挤入人群。
    眼睛刺痛得想喊却喊不出声。
    有人见许卿从这边成功出去，也衝过来准备抓著窗幔爬上去，结果一下涌过来的人太多，都抢著去拽窗幔。
    窗幔终究支撑不住掉了下来。
    也有人想办法互相帮助踩著肩膀地朝上爬，许卿没办法再多待，赶紧顺著逃生梯下去。
    她飞奔著去大门口，门前也有人正在想办法打开大门，可是里面的人紧紧挤著推著，外面的人根本推不开。
    就像是一场无法分出胜负的拉锯战。
    门外的人使劲喊著，让里面的人让开，可是里面闹声震天，根本就听不见。
    许卿已经看著窗户处翻滚著浓烟，隱隱还能看见火苗。
    心使劲揪著，感觉都有些站不住！
    周晋南还在里面！
    大脑在瞬间变得空白，如果周晋南出不来怎么办！
    里面的火势目前还只是窗户上的窗幔燃烧，如果这些人能冷静，其实全部都有逃生的机会。
    可是这时候根本没人听，只顾著往门口跑，有人被踩倒，也有人在哭喊。
    乱成一团。
    周晋南见根本不可能挤过去，顾不上多想，非常迅速地跃到前面一个男人的肩上，借力踩著眾人的肩和背飞速跳跃著去了门口。
    后面人想学，却没有那么灵敏和矫健的身手。
    而被踩到的人，只是感觉肩头一沉，有个人过去，再没其他感觉。
    周晋南到门前时，看著已经被一群人形成了的铜墙铁壁，紧紧將门压住。
    而电影院的门，不仅是近七公分厚的实木，外面还为了美观，包了一层铁皮。
    铜墙铁壁一般的门！
    周晋南顾不上多想，挤过去抓住被挤得紧紧压在门上，都要变形的年轻小伙子：“快，往后退，后面有能出去的地方。”
    所有人一听，呼啦转身开始往后挤，门口瞬间挪出半尺宽的地方。
    外面的人瞬间觉得门被鬆动了不少，一使劲，对开的门开了一条缝，光亮透了进来。
    有人冲了出去，门也被越开越大。
    周晋南却没有出来，又逆著人群进去，去拉那些被踩在地上的人。
    许卿看著门终於被打开，人哭嚎地跑出来。
    却始终不见周晋南的影子。
    里面火势越来越大，还有很多人没有出来，也有更多人跑出来哭喊著找人。
    许卿哭不出来也喊不出来，紧紧盯著门口一波又一波涌出的人。
    没有周晋南。
    还是没有周晋南！
    一直到天快黑，已经看不清时，还是没见周晋南。
    消防员赶来了很多，只是消防设备比较落后，所以灭火速度没有那么快。
    从周围悽厉的哭喊声中，让人不敢去想伤亡情况。
    许卿站的双腿麻木，已经等不到再有人出来，也不见周晋南，心里升出一股绝望，会不会是出事了？
    看著消防员开始往外抬人时，腿一软坐在地上，使劲地张大嘴巴呼吸。
    心疼得像是爆炸一样，无法呼吸，也哭不出来。
    “卿卿~”
    许卿猛地回头，就见周晋南半蹲在旁边，白衬衫上染著血，脸上也全是黑灰，昏暗的视线下，五官似乎格外分明起来。
    “哇，周晋南！”
    许卿终於绷不住扑过去伸手搂著周晋南的脖子哭起来：“你知道我多害怕吗？我怕你死了。”
    明明可以出来，他却逆行而上。
    周晋南也不顾是在大庭广眾之下，半搂著许卿，拍著她的背：“不怕不怕，我肯定会没事的，我不是答应要保护你一辈子，肯定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许卿依旧哇哇地哭著，她是真的害怕了。
    两辈子从来没有体会过刚才那样的绝望和害怕。
    周晋南因为背后墙上掛的镜框砸了个血口子，最后被送到附近的人民医院治疗。
    许卿等在急救室外，踮脚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医生给周晋南处理背上的伤口，血淋淋的，看著都感觉疼。
    无法想像，如果不是周晋南替她挡一下，砸在她身上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怎么样？”
    许卿被突然冒出的声音嚇一跳，扭头看见高湛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旁边。
    “伤口有些深，创伤面不规则，所以就慢一些。”
    许卿说著时，声音还带著浓浓的鼻音，像是要哭。
    高湛突然笑了一下：“没事，这些对他来说都是皮外伤，我们命都大著呢。”
    许卿揉了揉通红的眼睛：“他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真是没用。”
    高湛笑起来：“你还想怎么厉害？他可不是一般人，皮糙肉厚抗造得很，所以这些都是小事，而且保护你不是他应该做的吗？你只要记住，你是他这一辈子想要用命去保护的人。”
    许卿鼻子一酸：“我不想要。”
    高湛看了眼急诊室內的情况，笑了笑：“如果有一天，你发现周晋南没有你想得那么好，你就想想今天的事情。或者你觉得他伤害了你，你也想想今天的事情，去原谅他。”
    许卿总觉得高湛话里有话：“你什么意思啊？周晋南会伤害我？”
    高湛挑挑眉：“只是打个比方，因为他的职业，很多时候让他別无选择。”
    许卿脑子迟钝了一下，感觉这会儿能想到的就是周晋南的別无选择，是无法选择常常陪伴在她身边。
    高湛还想说什么，周晋南已经赤著上身出来，后背前胸交叉绑了纱布。
    许卿上前去握著周晋南的手：“怎么样，是不是很疼？”
    周晋南笑了笑：“没事，不疼。”
    又看著高湛：“广播里有没有说伤亡情况？”
    高湛摇头：“还在统计中，估计不容乐观。”
    周晋南皱眉：“电影院两边的逃生通道被杂物堵住了。”
    他出於一种职业习惯，进去后先看整个大厅的格局，还有各个逃生门的位置距离。
    高湛皱眉：“我听说了，前不久搞过演出，很多东西就堆放在门口没来及收走。而这次失火，也是因为有人在看电影时抽菸，具体原因还在进一步调查中。”
    许卿记忆里上一世这一年省城並没有发生过重大火灾。
    怎么这一世就发生了？
    周晋南见许卿眼尾薄红，连鼻头都是红的，带著几分可怜。
    不顾高湛在场，伸手牵著许卿的手：“没事的，我当时看了，伤亡应该不会很严重。”
    高湛在一旁点头：“对，到现在还没有爆出有死亡的消息。”

 第181章 戒指出现

    许卿和周晋南还有高湛先回了家。
    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收音机听新闻，看看有没有关於这场火灾的报导。
    冯淑华看著出门时漂漂亮亮个姑娘，回来却变得浑身脏兮兮的，脸上也是黑灰，辫子鬆散著，红著眼十分狼狈。
    再看周晋南，衬衫已经后背全是血，人也是脏兮兮的，嚇了一跳：“你们这是干啥去了？”
    许卿看看自己裙子上也染了不少血跡，那股劫后余生的心悸还在，嘆口气：“我们去看电影，快结束时发生了火灾。”
    冯淑华听了都嚇一跳，“好好的怎么就著火了呢？”
    许卿摇头：“不清楚，还在调查呢。”
    冯淑华连连唏嘘，招呼著高湛坐，又喊著许卿和周晋南赶紧洗洗换衣服。
    许卿也顾不上烧热水，在房间里用凉水隨便擦了擦，换了乾净的衣服出来，又去周晋南擦了擦后背上的血跡。
    收拾完，冯淑华又拉著许卿，给她把脉，好在一切正常，算是鬆了一口气：“以后出门可要小心了，你现在可是怀著孕呢。”
    许卿现在才算是缓过来，笑了起来：“谁也没想到会遇见这种事情，不过我以后要多多锻链，免得在有困难的时候成了拖累。”
    想想今天，如果不是周晋南在场，她不是被大火烧死，可能也会被踩死。
    广播里终於播放了电影院这场大火，因为发现得早，疏通及时，只是数十人不同程度的受伤，重伤两人，无死亡。
    许卿听了都鬆了一口气，好在没有死亡。
    高湛见时间也不早，两人又没事，他也还算个伤员，起身道別。
    周晋南送他出去，两人走到路口时，周晋南突然说了一句：“这次火灾恐怕是有人故意纵火。”
    高湛拧眉：“会是谁？”
    周晋南摇头：“你的申请暂时不要写，留省城再等等看。”
    “好。”高湛突然一笑：“你这次说不定会因祸得福，你今天这么救许卿，以后她就算知道那件事，也不会跟你离婚的。”
    周晋南拧眉：“和这个没关係。”
    他救许卿是责任也是本能，和她会不会怨恨自己一点关係都没有。
    许卿坐在院里休息了一下，去厨房做晚饭，这么一折腾，感觉还是挺饿的。
    明天用的菜和肉已经都收拾好，整齐地码放在案板上。
    许卿拿了点过来，简单地炒了个菜，煮了掛麵。
    怕周晋南营养不够，又把打了四个鸡蛋进去，蛋壳扔给白狼，让它舔舔里面的蛋液。
    无意看了一眼，就见白狼趴著，爪子按著个东西，在房前灯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那种光芒，像是被切碎的玻璃折射出的光，散在不同的角度。
    许卿没多想，以为是块碎的玻璃瓶，怕弄伤白狼的腿，走了过去。
    结果白狼一听见许卿靠近的动静，头一勾，眼睛发出凶光，低低咆哮一声，冲许卿呲著牙。
    许卿嚇一跳，感觉白狼下一刻就能跳起来咬她。
    周晋南原本在厨房烧火，听了声音出来，皱眉去白狼跟前。
    白狼敢凶许卿，却不敢凶周晋南，耷拉著脑袋，喉咙里低低呜咽著，用情绪抗拒主人的靠近。
    许卿还操心锅里的麵条，跟周晋南说了一声：“白狼右前爪下有个玻璃，你看著別划伤了。”
    说完又回厨房去看锅。
    周晋南屈膝在白狼身边蹲下，白狼立马哼哼唧唧叫著，爪子紧紧按著地，生怕宝贝被抢走了。
    “白狼！蹲起！”
    周晋南低喝一声，白狼立马服从命令地蹲坐起来。
    爪子下的宝贝暴露出来。
    竟然竟然是一枚戒指！
    周晋南在白狼委屈的吱嚀声中捡了起来，戒身乌黑，戒面是个晶亮的宝石，灯光下散发著幽幽冷光。
    难道这就是叶美一直要找的戒指？
    只是怎么在白狼这里？
    许卿盛好麵条端著出来，见周晋南手里拿著一枚戒指，也有些惊讶：“戒指？”
    赶紧过去把饭碗放下，从周晋南手里拿过戒指，仔细看了一圈，戒指的指环很宽，上面还细密地刻著纹，和那件红嫁衣上的纹一样。
    戒面应该蓝宝石的一种，淡淡的蓝，晃动时散发著幽蓝的光。
    许卿看完把戒指递给冯淑华：“这是不是叶美要找的戒指？这个戒指有什么用？是不是可以用著戒指找我母亲？”
    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紧张，许卿说话时声音都有些发紧，带著一丝颤抖。
    冯淑华拿过戒指也细细看了一圈，摇头：“这个纹和你母亲嫁衣上的纹一致，应该是身份的象徵。”
    许卿皱眉：“所以，叶美一直找这个，是想回寨子里做巫师？”
    冯淑华也觉得只有这一个可能：“巫师在村里是没人敢惹的，而且他们不用劳作，没钱没东西吃时，就出去乞討，哪家敢不给？有些心眼不好的巫师，抬手可能就会在你家的米缸或者水缸里下毒。”
    “当然大部分是好的，会帮村里人看病驱邪，占卜算卦，还会帮著抵御其他寨子来侵犯。”
    许卿无法想像：“怎么还会允许这种巫师的存在。”
    治病救人，那就是医生，是好人。
    可是种蛊下毒，属於下作的手段，应该受到惩治。
    冯淑华眯眼举著戒指放在灯光下，边扭著边看著：“苗医和中西医不同，主张內病外治，以毒攻毒。所以毒这个东西，用对的时候，可以救人，用错了就是害人。”
    说完把戒指交给许卿：“明天我给你一本书，你好好看，用心去看。”
    许卿握著戒指，不知道奶奶为什么突然把话题从戒指就转移到了让她看书上。
    而且感觉现在握在手心的戒指，就是个烫手的山药。
    说不定给她找来什么祸事，她心眼很小，就想过个安稳小日子，想著把戒指塞给周晋南：“你拿著吧，我怕我看不住，还把命搭进去。”
    周晋南拧眉，看著许卿：“不许胡说，肯定不会有事的。”
    许卿缩缩脖子，捧起饭碗：“今天连著受到两场惊嚇，我还是赶紧吃饭压压惊。”
    她心里有种怪异的感觉，总感觉那枚戒指有著魔力，会把她拉入一个她不想介入的漩涡中。
    周晋南伸手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一会儿，我送你一个礼物，让你压压惊。”

 第182章 四年前的第一次见面

    许卿瞬间开心：“什么礼物啊，什么时候准备的，我怎么不知道。”
    周晋南眉目舒展地笑著：“先吃饭，吃完饭给你。”
    许卿有些期待的开心吃饭，暂时將那些不好的事情都拋到脑后。
    冯淑华笑看著小两口恩恩爱爱，心里却有些担忧，就许卿的性格，真能和苗疆过来那些想爭夺巫师之位的人斗？
    饭后，许卿很迅速地洗完碗筷，收拾完厨房，有些迫不及待地拉著周晋南回房间。
    “是什么呀？快给我看看。”
    自从上次周晋南送了她一条纱巾后，许卿对他的眼光还挺期待的。
    周晋南让许卿在床边坐下，他从自己带来的箱子里拿出一块红布包著的东西。
    许卿瞪眼好奇，弄得好像还挺有仪式感。
    周晋南挨著许卿坐下，把红布包递给许卿：“你看看。”
    许卿捏在手里，硬硬的手感，让她心里突然有了猜测，满心期待地打开，果然是用乌木雕刻的她的肖像。
    乌木被磨得光滑，雕刻的纹理细腻，眉眼精致，嘴角微微上翘带著一丝羞怯。
    许卿不得不感嘆，周晋南太厉害了，小到髮丝都处理得很精致，那双眉眼更是像是会说话一般。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额前还有厚厚的刘海，虽然处理的髮丝纹理精致，可是却不適合她。
    她从重生回来后，就没有再留过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会让她的双眼更有神采。
    只是，周晋南看见她时，她已经没有刘海了啊？
    难道是周晋南喜欢有刘海的姑娘？
    斜眼狐疑地看著地瞪著他：“这个刘海是怎么回事？你看我没有啊？”
    说著还摸了摸白皙光洁的额头：“你是不是把心里別的姑娘当成我了？”
    周晋南这才发现失误，他之前一直是按照自己心里许卿的模样在雕刻，眼睛好了时，头髮部分已经完成。
    就觉得这个不是什么大问题，结果还是被许卿一眼看出来。
    看著许卿投来危险的目光，求生欲突然变强：“我以前见过你，所以在没復明之前，我就是按著之前的模样雕刻的，我记得你那时候是有刘海的。”
    许卿更惊讶：“你以前见过我？什么时候？”
    周晋南伸手抚住许卿的脸颊，拇指在她细嫩的脸蛋上摩挲著：“四年前的春天。”
    许卿努力想，四年前她还不到十六岁，刚上高一，那年春天学校组织去最艰苦的地方体验生活，他们是去了陇西的一个小山村里，要帮当地的生產队劳动，还要自给自足地做饭。
    她怎么不记得她见过周晋南？
    周晋南点了点她的鼻子：“那你记不记得你用一碗搅团救了一个人？”
    许卿又开始用力去想，確实是有这么一回事，因为没有白面吃，苞米麵给的也有限。
    他们小组十个人是许卿负责做饭。
    因为经常在家做饭，所以很会算计那些粮食土豆怎么吃才会够，不干活的时候，就做土豆搅团或者玉米面糊糊里面煮土豆。
    干活的时候，会做些锅贴和野菜糰子。
    春天別的不多，野菜很多。
    许卿去山沟里挖野菜时，无意间看见有个男人浑身脏兮兮地躺在泥沟里，腿上还有伤。
    看著体型有些高大，心里胆怯，想转身逃跑又不忍心他躺在泥沟里。
    最后一番思想斗爭后，还是过去拽著男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把他拖进附近一个乾燥的山洞里，想了想又把竹篮里一碗准备当午饭的搅团放在男人身边。
    还跑著去河边把水壶灌满放在男人身边，然后不等男人醒了就跑著离开。
    主要是怕男人醒来是个坏人怎么办？
    许卿就抱著这么矛盾的心理扔下东西跑了，到了晚上同学们下工回来，跟几人说了这事，大家都挺好奇，一起又去看看。
    结果人已经离开，只剩下洗乾净的碗筷，和空了的水壶。
    许卿没看清那人长什么样，所以这件事没放在心上，现在周晋南说，惊讶得瞪圆眼睛：“你就是那个脏兮兮的男人？”
    周晋南点头：“是，如果没有你，我已经死在那个臭水沟里。”
    许卿有些不敢相信：“可是你那时候头髮很长，脸上很脏还有伤疤。”
    周晋南笑著：“那是我在执行一次秘密任务，和稀有矿有关，所以脸上经过化妆和易容，臥底两年被內部人员出卖，让对方围困在山里，跑出来后因为体力不支摔进了臭水沟。”
    他说得平淡，许卿却听得揪心，能猜到当时的各种凶险和艰难。
    “我当时要知道是你，我肯定会拖你回去，给你包扎伤口。”
    周晋南笑著抚了抚她的眉眼：“卿卿，我比你大了八岁，却比你多经歷很多。我十八岁当兵，上了指挥学校，参加过臥底任务，见过人心黑暗，手上沾过鲜血，对你来说，嫁给我不公平。”
    许卿哽了哽喉咙想开口，却被周晋南用拇指按住她的嘴唇：“所以，我喜欢土豆搅团，是因为你。”
    许卿嗷呜一声，伸手搂著周晋南的脖子：“你这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吗？周晋南，你好禽兽啊，那时候我还不到十六岁呢。”
    周晋南微窘：“那时候我对你没有想法。”
    许卿乐起来：“那你是什么时候对我有想法的？”
    周晋南沉默地搂著她，下巴在她的发顶轻轻蹭著。
    什么时候对许卿有想法？大概就是发病时，在黄河边上看著中了药的许卿，四年没见，却依旧深刻记得她的模样。
    而他所有的克制隱忍在碰见许卿时土崩瓦解，他匕首戳著大腿，告诉自己不能碰她。
    却又听见有人匆匆奔跑寻找许卿，从那些人的对话中，他知道这个傻姑娘被人陷害了。
    努力隱忍著拖她到安全的地方，却小看了身体內蛊毒的发作。
    他变得不是他，如狂魔一般疯狂占有她。
    事后他忍著痛给她穿好衣服，又去找高湛找人守著看她平安回家。
    他和高湛离开，一个月后失明，再后来他体內的蛊毒能被他一次次忍过去，才跟许卿提亲。
    许卿见周晋南不吱声，仰著头有些故意地舔了下他的喉结：“你认识我，为什么不早说？”

 第183章 谁更聪明一些

    周晋南身子一紧，原本不好的回忆，全部被许卿打断。
    有些无奈地摸了摸她的后脑：“別闹。”
    她现在的身体，不適合胡闹。
    许卿哼了一声：“我就说你为什么肯娶我这个没人要的女人，原来是为了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心里突然不舒服起来，她有些贪心，不想要什么报恩，想要的是喜欢。
    周晋南亲了亲她的额头：“不是因为报恩，而且我很庆幸我能遇到你。”
    薄唇缓缓落下，温柔地亲在她的眉眼上，鼻樑上和唇瓣上。
    温柔又繾綣。
    许卿哪里能忍受得住周晋南这么温柔的攻击，最后感觉化成一团水融在他的怀中。
    在最深情时刻，许卿绷著身体，听见周晋南在她耳边轻轻喊著：“媳妇儿……”
    轻轻浅浅的声音，却感觉在他舌尖化开，带著繾綣情深。
    …………
    叶美这几天在许家一直在琢磨周晋南最可能中了什么毒，会瞎了眼。
    却始终想不出来。
    最近方兰欣因为女儿的事情，闭门不出，连饭也不做，基本都是凑合吃一口。
    叶美也懒得和她计较，这会儿躺在床上还在琢磨，许卿到底把戒指放在哪里？
    而周晋南到底中了什么毒？
    琢磨的时候，肚子咕嚕嚕叫个不停，饿得更无法集中精神想问题，决定明天如果方兰欣再糊弄不做饭，就別怪她不客气了。
    正在犹豫要不要起来找点吃的，就听客厅门被拍得咚咚响。
    隱隱还有哭声。
    接著是方兰欣过去开门，然后就是许如月带著哭腔的声音：“妈，我要离婚，周瑾轩打我。”
    叶美感觉挺有意思，爬起来出去看热闹。
    就见许如月一边脸肿得老高，嘴角还带著血跡，眼睛也青著，肿得眯成了一条缝。
    方兰欣看见女儿的样子，瞬间就火了：“好他个周瑾轩，是不是太欺负人了，竟然敢把你打成这样！”
    许如月哇的一声哭起来：“妈，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下去了，周家现在都知道我怀的不是周瑾轩的孩子，一家人不搭理我，周瑾轩还打我。”
    她没说的是，陈迎知道孩子不是周瑾轩的时候，直接气得晕倒送去了医院。
    周承文气得脸色铁青，一句话不说地跟著去了医院。
    苏慧茹衝过去扇了她一个耳光，骂她是表子，下贱。
    许如月哪里肯受这个气，要跟苏慧茹廝打，却被周瑾轩薅著头髮一顿暴揍。
    她要不是跑得快，恐怕会被打死。
    方兰欣细细看了下许如月的脸，心疼得直哆嗦：“太过分了，真是太过分了，等我去周家找他们算帐，问问他们是怎么教育的儿子。”
    叶美在一旁冷笑：“可真有意思，你女儿怀的都不是人家的种，挨揍也是活该。”
    方兰欣反应过来，看著许如月：“他们家知道了？”
    许如月难受地点点头：“不仅他们家知道，整个学校的教职工都知道。”
    方兰欣咬牙切齿：“好她个王改，给我等著！”
    叶美嘖嘖：“你们为什么不怀疑许卿？难道不是你们想算计人家，结果反过来被算计了？”
    方兰欣摇头：“这次还真不是许卿，因为王改不仅要整如月，还要整许卿。只能说许卿命够好，有王改这么个蠢妇帮她挡著。”
    叶美挑挑眉，她可不像这对母女一样愚蠢。
    说不定是许卿借力打力呢？
    看著许如月哭哭啼啼个不停，有些烦躁：“行了，你也別哭了，打都打了，不行你就下毒，把那家人毒死算了。”
    许如月哆嗦了一下，恨恨地瞪了叶美一眼：“那是犯法的事情。”
    叶美呵笑：“这也怕那也怕，被打死都活该。不是想整许卿吗？我给你们支个招。”
    方兰欣和许如月立马看了过去，毕竟叶美在这里住著，只是嘴上说要帮她们，结果一件事都没办过，天天坐在屋里装神弄鬼的。
    叶美耸耸肩：“想知道，赶紧给我煮碗麵条去，再臥两个鸡蛋，辣椒多一些。”
    方兰欣不情愿，可是想想叶美下毒的手段，又忍不住抱著一丝希望，去厨房给她做饭。
    叶美抱著胳膊靠在门边，看著屋里两个愚蠢的女人。
    真是活该天天被欺负。
    ……
    许卿和周晋南是第二天一早知道陈迎住院的消息。
    昨晚闹腾一番，许卿感觉自己反而像是不知饜足的小兽，缠著周晋南不放。
    折腾的后果就是早上起不来，睁开眼就听见院里有人说话。
    细听竟然是周承文的声音。
    许卿想了想还是爬起来，换好衣服梳了头髮出去。
    见周晋南和周承文一脸凝重地坐在树下，而奶奶在厨房忙著做早饭。
    看见许卿出来，周承文只是严肃地点了点头，然后又跟周晋南说道：“这次情况挺严重，到现在还没醒，你和卿卿过去看看。”
    周晋南沉默了下点头：“我们一会儿就过去。”
    周承文嘆口气：“家门不幸啊，出了这样事情，你奶奶肯定想不开，估计也不愿意醒来。”
    许卿就听了这么两句，猜测是陈迎被家里气得住院了，到现在还昏迷不醒，也不好意思站在一旁听著，赶紧去厨房帮冯淑华做早饭。
    冯淑华正弯腰朝灶膛里扔了个木柴，直起腰见许卿进来，眉眼里都是藏不住的春色，还是提醒了一下：“你现在身子骨可经不住使劲折腾，虽然年轻人精力旺盛，还要收敛一些好。”
    许卿脸一红：“奶奶……”
    冯淑华笑起来：“还害羞呢，对了，你婆家奶奶住院了，一会儿你们过去看看。”
    许卿嗯了一声：“好。”
    两人做了早饭出来，周承文已经离开，只有周晋南一脸阴沉地坐在那里。
    许卿过去在他身边坐下：“奶奶怎么样了？”
    周晋南皱了皱眉头：“不太好，一会儿吃了饭我过去看看，你先不用过去。”
    许卿惊讶：“为什么？我还是过去看看吧。”
    周晋南看了她一眼：“周承乾夫妻也在。”
    许卿挑挑眉：“那我更要去了，万一他们欺负你，我还可以保护你。毕竟你动手不合適，但是吵架的话，我应该能贏。”
    周晋南原本阴鬱的情绪被许卿一句话逗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那就一起去，到时候你保护我。”

 第184章 许卿，那晚的人是周晋南

    许卿和周晋南吃了早饭去医院。
    医院离这边有些远，是省大附近的医科大附属医院。
    许卿路上还怕周晋南心里不舒服，小声哄著他：“你別看我长得瘦瘦弱弱的，吵架还是很厉害的，我当售票员的时候，那些逃票的，被我一抓一个准。”
    周晋南垂眸看著许卿，也不难想像她跟人吵架的样子。
    毕竟这姑娘有时候还是挺泼辣，对找事的人，从来直接上手不磨磨唧唧，这样挺好。
    许卿以为周晋南不信，挑眉：“你不信啊？不信一会儿看我的。”
    周晋南哭笑不得：“也不用，可能吵不起来。”
    毕竟周承乾只敢玩阴招，当著他的面並不敢伸爪子。
    许卿和周晋南到医院时，陈迎还在特护病房没有醒来。
    病房外周康安和苏慧茹，周承文，周瑾轩还有周承乾夫妻都在。
    看见周晋南和许卿，周承乾只是扫了一眼，又收回视线乖乖地坐在长椅上。
    倒是顏巧玉看见周晋南，挑了挑眉：“晋南，你奶奶病了，你爸去都回来了，你们怎么才过来？”
    周晋南看了眼顏巧玉：“你们这么多人守在这里，奶奶醒了吗？”
    顏巧玉被噎了一下，脸上顿时不高兴起来：“你看看你怎么说话呢？你不来还有理了是不是？”
    周晋南依旧很平静：“我不是已经站在这里了？”
    顏巧玉气得一扭头，不想搭理周晋南。
    许卿努力咬著下唇憋著笑，吵架哪里用她出场，这个周晋南说话就挺气人的。
    偏偏还字字句句都让人无法反驳。
    苏慧茹过来当好人：“晋南，卿卿你们过来了，先坐著等一会儿，你奶奶现在还没醒呢，等会看看家属能不能进去。”
    说著想去扶周晋南的胳膊，却被周晋南避开，虚扶著许卿的肩膀去一旁站著。
    就仿佛苏慧茹是个病毒，沾染上就会皮肤溃烂一般。
    直接过去跟周康安打了个招呼：“爷爷。”
    周康安一脸凝重地点点头：“你们过来了，我跟你爸说了让你们晚一些过来，这会儿来也没用，这么多人守在这里干著急。”
    周晋南没多说，推著许卿在长椅上坐下。
    长长的木椅有些年头，坐下还会咯吱咯吱响。
    在安静的楼道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许卿小心坐下，扭头看见玻璃窗上用红漆写著肃静两个字，微微调整了下坐姿不敢乱动。
    顏巧玉扯了扯嘴角看著许卿，视线又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许卿结婚也快两个月了吧，肚子有动静了吗？”
    许卿看了她一眼，不想搭理。
    顏巧玉却自顾说道：“可要抓紧怀一个，別是有什么毛病吗？我们周家可不要不会下蛋的鸡？”
    许卿讥笑：“那大伯母是会下蛋的鸡？”
    顏巧玉被呛的脸色一变，直起身子：“你！”
    周晋南冷冷地看过去：“大伯母，我们的事情不用你操心，倒是你，我记得大伯母结婚两年后才怀上的志国。”
    顏巧玉瞬间卡壳，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当年她结婚两年没怀孕，不仅陈迎明里暗里总是问，那些亲戚邻居，哪个不在背地里笑话她是个不下蛋的鸡。就算她最后生下儿子，她结婚两年不怀孕这事也一直被人说著。
    她知道这个滋味有多难受，所以今天才会故意刁难许卿。
    没想到周晋南会这么维护许卿，更没想到这两口子嘴巴一个比一个毒。
    周承乾只是阴冷地看著周晋南夫妻俩，一个字都没说，更没有帮妻子的意思。
    周康安皱眉不悦：“好了，巧玉，你是做长辈的，要注意场合和分寸。”
    然后又看著苏慧茹：“瑾轩这个妻子是你同意的，你看现在怎么办？”
    苏慧茹脑子也很乱，万万没想到许如月是怀著孕嫁过来的。
    她自然巴不得儿子和许如月离婚，可是丁昌文肯定不干，还会威胁她，到时候她怎么办？
    要是不离婚，许如月肚子里的孩子，就像一个苍蝇卡在她喉咙里，让她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周瑾轩黑著脸：“还能怎么办？肯定是离婚！难道我当王八还不够，还要给別人养孩子？”
    苏慧茹赶紧拦著：“瑾轩，你冷静一些，婚姻不是儿戏，说离婚就离婚了。”
    周瑾轩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母亲：“你难道觉得这样，我们还能过下去？”
    苏慧茹硬著头皮：“你和如月不也同房了，万一孩子是你的呢？要不到时候检查检查，要是月份小，孩子肯定是你的。”
    不仅周瑾轩难以理解，就连周承文和周康安也无法理解。
    许卿坐在一旁更是恨不得拍手叫好，苏慧茹肯定是被丁昌文威胁了，现在除了硬著头皮往下走，別无选择。
    周瑾轩脸瞬间变成了猪肝色，他和许如月那点事让他噁心了很久，不希望人知道，更不希望许卿知道。
    他甚至看见许卿漂亮的眸子里全是看热闹的光芒。
    “我要离婚！你要是拦著我，我就搬出去住。”
    周瑾轩丟下一句狠话，怒气冲冲地离开。
    苏慧茹连著喊了两声，见大家都用很古怪的眼神看著她，赶紧扭头坐在一旁不说话。
    气氛一时安静得诡异。
    许卿来得有些后悔，这也不干架，干坐著太没意思。
    活动了下胳膊起身，小声跟周晋南说道：“我去趟厕所，你先坐著。”
    “我陪你去。”
    许卿赶紧摆手：“不用不用，万一这会儿奶奶醒了呢，你安心坐著，我没问题的。”
    周晋南点点头，叮嘱许卿小心点。
    医院的门诊楼还是六十年代的建筑，有些破旧，楼道里还没厕所，要去楼后面的公厕。
    许卿最不愿去的就是医院的公厕，里面溺死过很多不要的婴儿，总让她感觉婴灵聚集，这里变得格外阴森。
    而厕所外面还有两棵巨大的槐树，有种遮天蔽日之势，显得厕所更加阴森。
    许卿小跑著进去，迅速解决了问题又赶紧跑著出来。
    许如月阴森森地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许卿！”
    许卿还真被嚇了一跳，扭头瞪眼看著许如月：“你有病！”
    许如月笑得一脸神秘：“许卿，你知道当初强暴你的是人是谁吗？你一定想不到吧？是周晋南！”

 第185章 她为什么这么冷静

    许卿莫名其妙地看著许如月：“许如月，你脑袋病得不轻啊！”
    许如月冷笑：“你不信是吧？那我问你，周晋南前段时间生病的时候，是不是那方面控制不住？”
    许卿心里一咯噔，只是看著许如月的表情故作惊讶：“我都不知道，你竟然知道，难道是你给周晋南下毒了？”
    许如月瞪眼：“你胡说八道什么？我现在就是告诉你一声，免得你像个傻子一样被骗了，你也不想想周晋南都没见过你，凭什么突然就娶你个破鞋？还不是他发病的时候，正好遇见了你。”
    许卿突然笑了：“编，接著编。就算你说的是真的，那又怎么样？我们现在结婚了周晋南对我很好，而我不是更要庆幸那个人是他？”
    说到这里突然挑眉粲然一笑：“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告诉我这个好消息。那我也算乾乾净净地嫁给周晋南，这辈子就他这一个男人。”
    许如月有些不可思议，许卿知道这个消息不是应该愤怒，伤心，然后跟周晋南去闹吗？
    她怎么可以表现得这么冷静理智！
    又强调了一遍：“如果不是他，你可以嫁给周瑾轩的，你不是喜欢周瑾轩吗？如果不是他，你也不会被人笑话差点儿自杀。许卿，你心真够大的，竟然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许卿淡笑地看著许如月：“那我应该怎么办？跟他去闹，跟他离婚。然后让你称心如意？”
    许如月真是被许卿的態度气死了，“许卿，你可真够不要脸！”
    许卿呵呵：“和你比，我还是比较要脸的。”
    许如月气得要暴走，叶美不是说只要这么说，许卿肯定会跟周晋南闹吗？
    结果许卿压根儿没放在心上，是不信还是心態真这么好？
    许卿不想跟许如月在这里浪费时间，看了眼她：“没事让开！”
    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动手，到时候再动了胎气。
    许如月被许卿森冷的眼神嚇到，不自觉朝旁边让了让，看著许卿翩翩离开。
    掐著手心瞪著许卿的背影，这和她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许卿脚步很快地走出小路，进了门诊楼才慢了下来。
    许如月的话对她来说，並不是说毫无影响，最起码有一点许如月说对了，周晋南发病的时候，確实是在那方面需求难以控制。
    如果是许如月说的那样，好像也能解释得通，周晋南为什么会在眼睛看不见时，执意娶她。
    对她的各种好，说是对她的喜欢，更不如说是对她亏欠的补偿。
    可是周晋南昨晚说过，他们之前见过，她还救过他。
    许卿把所有信息在心里过了一遍，压在心里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地上了楼。
    如果她只有十八岁，她可能会衝动地去找周晋南问个究竟。
    她毕竟经歷一世，该有的城府还是有的，不可能因为外人的一句话去质问周晋南。
    心里虽然疑惑，却能沉得住气去找到事情的真相。
    缓了下情绪上楼，刚走到三楼楼梯口，就见周晋南迈著长腿过来，眨了眨眼睛笑著：“奶奶醒了吗？”
    周晋南摇头：“没呢，我看你去挺长时间，准备过去看看。”
    许卿摆摆手：“没事没事，我去的时候人比较多，就排了一会儿队。”
    周晋南才算是放心：“医生刚过来说奶奶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不用这么多人守著，爸他们先守著，我们先回去。”
    许卿探头朝他身后看了看：“我过去跟爷爷说一声，我们就回去？”
    周晋南摇头：“不用，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我们走吧。”
    许卿睨了周晋南一眼，转身跟著他一起下楼，许如月的话到底还是在心里埋下了个种子，让她偷偷看周晋南的眼神都带著探究。
    周晋南因为有事先送许卿去火车站，路上还叮嘱她：“我一会儿忙完会过去找你，你要是想回去，就让振华或者虎子送你。”
    许卿忍俊不止：“大白天的，你还怕我被人袭击啊？放心，我就在店里等你来接我，早上给奶奶留饭了，我不回去也行。”
    周晋南点点头：“嗯，那你就等著我，我这边忙完就过去找你。”
    许卿也不问周晋南忙什么，肯定是和工作有关，想到他的工作，就忍不住想起高湛昨天跟她说的话。
    “你觉得他伤害了你，你也想想今天的事情，去原谅他！”
    许卿突然愣住，这种类似的话高湛似乎说过不止一次，现在想来，一直都是別有是深意？
    庞振华见许卿坐在店里一直在愣神，连最忙的时候都坐在那里没动，状態有些奇怪，等閒下来时过去在她对面坐下，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在想什么？”
    许卿回神笑著：“没事，就是想著我们的店应该怎么扩大经营，能挣到更多的钱。”
    庞振华惊讶：“我觉得现在已经挺好，而且你不是说我们刚开始，应该一步一个脚印稳扎稳打地慢慢来？”
    许卿挑眉：“我说过这种话吗？”
    庞振华点头：“你不会都忘了吧？我觉得现在就挺好，再扩大我怕质量跟不上。”
    许卿煞有其事地点头：“行，那就按你说的，我们先不著急。”
    庞振华有些狐疑，许卿苦想一中午的问题，就被他两句话解决？不太可能吧。
    到下午时，许卿已经恢復精气神，笑著跟孙巧凤交流怎么织毛衣，还有做鞋子。
    孙巧凤笑著打趣许卿：“这是准备给小周做鞋子呢？”
    许卿笑著：“是要多做一些。”
    免得以后没人给他做了。
    周晋南下午过来得有些晚，正好许卿这边正忙著，二话不说地过去帮著端菜盆，又去帮许卿打饭，让许卿过去歇著。
    许卿始终笑眯眯地看著他，却让周晋南心里有些发虚。
    总感觉许卿的笑里藏著很多东西。
    到关店时，许卿笑吟吟地数完钱，让虎子送孙甜回家，她才喊著周晋南回家：“哎呀，这累一天，只有到晚上数钱时，才感觉所有的累都值得。”
    周晋南见许卿又恢復开心的模样，感觉下午那一会儿是自己多想了。
    两人过来时没骑车，就並肩走著回家。
    许卿抬头看了眼月亮，突然感嘆：“呀，十五了，听说对著圆月许愿，会愿望成真呢，你会许什么愿？”
    周晋南垂眸看著皎白月光下的许卿，清凌凌的动人，滚了滚喉结：“那就愿你一生无忧。”
    许卿弯眼笑了笑，伸手握著他的手。

 第186章 下战书

    许卿没提许如月找她的事情，甚至连狐疑的情绪都隱藏得很好，毕竟她过得不好，得意的人是方兰欣和许如月。
    所以，她怎么可能让她们称心如意呢？
    接下来几天，周晋南每天都会去医院一趟，陈迎丝毫没有醒来的跡象，周家已经开始著手准备后事。
    许卿忙著店里的生意，抽空开始给周晋南做鞋子，天还够热，把破旧的床单一层层用麵糊褙起来，放树下阴乾，用来纳鞋底。
    冯淑华看著院里铺著几大张褙好的布料，再看许卿还在忙著撕床单，有些惊讶：“你这是要做多少双鞋？你手里那个床单还新著呢。”
    许卿笑著：“怎么也要十几双吧，给周晋南多做几双，他们单位那边冷，平时各种事情多费鞋子。”
    冯淑华也没多想：“是，那你到时候在鞋底子上钉一层胶皮，耐磨。”
    许卿笑应著，继续认真地糊著鞋底。
    冯淑华眯眼抬头看著被枝叶遮蔽的天空，斑斑驳驳的阳光落下来，有点儿刺眼，感嘆了句：“马上九月了，天要凉了。”
    许卿应了一声：“是啊，马上要收秋菜，晒乾菜，还有多做一些咸菜，我明天去买几个咸菜缸回来。”
    冯淑华哭笑不得：“我不是提醒你该醃咸菜了，我是提醒你该学习了，我给你的书你看了多少？那些名称记下来没有？”
    许卿顿时扶额：“奶奶，我可能缺点天赋，就这个病分为什么经类症类翻累胎病……我读得拗口。”
    冯淑华笑看著她：“入门都难，你读熟后我来教你。”
    许卿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好啊，奶奶教我肯定学得快，要是只让我自己看书，进展太慢。”
    冯淑华只当没看见许卿的小狡猾，这孩子够聪明，还有点儿小心机，知道从她这里直接学会更快。
    不过这样挺好。
    ……
    叶美那边等了三天，始终没见许卿和周晋南传出不合，偷偷去车站看过几次，每次许卿都是笑吟吟的模样。
    有时候和周晋南走在一起，也是眉眼温婉，看不出有半点怨懟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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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有些疑惑，许卿真的不在意？
    还是並不相信许如月说的。
    回去后又问许如月：“你確定都跟许卿说了？”
    许如月啃著老玉米棒子，白了叶美一眼：“都按你说的说了，许卿压根就没反应，这就是你说的报復？”
    叶美皱眉：“不应该是这样啊，如果是你，有人告诉你强暴你的人是谁，你会无动於衷？”
    许如月瞬间想起李大勇，噁心得手里的玉米棒子也啃不下去了，气呼呼地往桌上一扔：“你没事干嘛拿我打比方？”
    叶美看著她：“所以，如果是你，你肯定是愤怒的。但许卿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就有些反常了。”
    许如月哼了一声：“我倒是觉得许卿巴不得强暴她的人是周晋南呢，这样她以后也没心理负担，可以挺直腰杆面对周家人。”
    叶美撑著下巴陷入沉思，她不清楚许卿为什么没怀疑周晋南，还是说周晋南中的毒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
    越想就越好奇，决定还是要亲自出马一趟，就方兰欣和许如月两个废物，根本指望不上。
    第二天一早就在许卿经常去火车站的路上等著，看著她牵著丑陋的狼狗，迟疑了下，还是出来拦住了许卿。
    “许卿，我有话跟你说。”
    许卿看著突然冒出来的叶美，穿著不合体的白色短袖衬衫，头髮挽了个髮髻，还插著个银簪，显得有些突兀。
    挑了挑眉：“找我？”
    叶美也没耐心浪费太多时间：“你想不想知道你亲妈的情况？”
    许卿可不信叶美有那么好的心，不过是想得到那枚戒指而已，没有温度地笑了一下：“你会那么好心？”
    叶美皱眉：“我也直截了当告诉你吧，你妈失踪后，带走了巫师之位的戒指，现在我们叶家寨还没有正统巫师，经常被別的村寨欺负。我是寨子里唯一有资格做巫师的人，所以这次来，我就是想拿回来戒指。”
    “至於你妈，明明知道我们寨子的人不能和外族通婚，却偏偏喜欢一个外面的男人，还跟人跑了。我还当是一个多优秀的人。没想到竟然是许治国那样的。”
    “就许治国那样的男人，我们寨子的更夫都比他强，你妈也不知道怎么就鬼迷心窍，跟他跑了呢？”
    许卿没说话，安静地听著叶美说母亲的信息。
    虽然可信度不高，但是许卿相信有一点叶美没撒谎，母亲可能真是个恋爱脑，为了个男人从寨子里跑出来。
    对苗寨了解不多，却也知道，就现在，能出来通婚的还很少。
    过著一种与世隔绝的质朴日子。
    叶美见许卿不说话，继续说道：“你只要把戒指给我，我回叶家寨做巫师，你在这里过的小日子，岂不是很好。”
    说著朝前走了一步，许卿警惕地退后一步：“我也说过，我没见过什么戒指，这里也不是叶家寨，你要是用些下三滥的手段，恐怕你再也回不去叶家寨。”
    叶美突然笑了起来：“你妈要是有你一半的聪明，下场也不会那么惨。说了半天，我还没跟你介绍一下我呢，我可是你亲小姨，你母亲大伯家的女儿。”
    许卿挑眉：“我记得巫师一般都是母亲传给女儿，所以我的外婆和你並没有关係，而你也並没有资格当什么巫师。”
    叶美也不怒：“我今天就是来跟你说一声，戒指我是要拿的，巫师我也当定了！只要你有本事看住戒指。”
    说完骄傲地转身，扭著腰肢离开。
    许卿眯眼看著叶美扭成水蛇一样的背影，这一次她是公然下战书了？
    原本想去店里，最后想想还是回家跟冯淑华商量一下。
    冯淑华听许卿说完，皱了皱眉头：“她真是这么说？”
    许卿点头：“是，我感觉她在跟我挑战，就怕她对我用下三滥的手段，我也对付不了啊。”
    她除了会简单扎针，別的还一窍不通。
    冯淑华眯眼遮住眼中的冷光：“她倒是把寨子那一套搬来了，村寨爭夺地盘时，確实会下狠话，然后比谁的手段更阴毒，通常的做法就是下蛊！”

 第187章 娶你不过是为了遮掩他犯下的丑事

    许卿听到蛊就头皮发麻，对那些毒虫相残留下的强者还是不感兴趣。
    冯淑华琢磨了下：“她不可能隨身携带那么多活物一路过来，万一蛊虫路上没有吃的，可能还会反噬她这个主人，她肯定不会冒这个险。但是在这里养，短时间內也不可能。”
    “所以，顶多也就是在你身上或者食物里下毒，只要不让她近身就没问题。”
    许卿默默记下：“不是传说还有隔空下蛊，千里下蛊？”
    冯淑华笑了起来：“那么玄乎的事情都是传说，只要是下毒，都是面对面才能进行。苗女最擅长的是下情蛊，也是防止情郎离开后不再回来。”
    许卿很感兴趣地哇了一声：“还有这种蛊？回头我要学学，给周晋南也种一个。”
    冯淑华笑著指了指许卿的肚子：“他倒是给你种了一个情蛊，这一辈子你也跑不远。”
    许卿脸一红：“奶奶，你又逗我。”
    虽然在说话，冯淑华和许卿对叶美却一点都没敢放鬆警惕心，晚上等周晋南回来。
    许卿又跟周晋南说了一遍叶美对她的挑战。
    周晋南挺意外：“她不敢在省城有大的动作。”
    许卿撑著下巴：“不怕她有大的动作，就是小的我也防不住呀。”
    说著看著周晋南：“万一她给我下一种，性情大变，连你都不认识的蛊，怎么办？”
    周晋南抿了抿薄唇，眼中滑过戾气，却只是一闪而过，表情又变得温和起来，伸手揉了揉许卿的头顶：“不怕，我认识你就好。”
    许卿眨了眨眼睛：“那我要是觉得你是坏人，不许你靠近呢？”
    周晋南没犹豫：“我也守著你。”
    许卿垂眸笑了起来，眼尾泛起的薄红，只是周晋南並没有看见。
    周晋南还是挺重视叶美的挑战，毕竟他领略过苗疆的蛊毒有多厉害，虽然有冯淑华在，却依旧不想让许卿身体受到一点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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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睡觉时，周晋南发现许卿不怎么黏著他，也不像之前每晚抱著他撒娇要亲亲。
    而熟睡后的许卿，会很不自然地蜷缩成一团，双手抱在胸前，是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
    说明这个人在潜意识里对周围的环境抱著警惕和不信任。
    开始几天，周晋南觉得许卿可能是累了，可是连著三四天都如此，让他不得不多想。
    侧身面对许卿躺著，看她无意跟自己拉开一个距离，蜷成一个虾米一样，双手紧紧抱在胸前。
    睡容平静看不出一点异样，身体却开启了最本能的自我保护。
    周晋南伸过手，不敢惊动许卿，手指在她眉骨上方虚空摩挲著，脑海里努力回忆白天时，许卿的一顰一笑。
    没有任何反常，依旧笑容灿烂，依旧轻声慢语。
    和以往一样，没有半点不同。
    越是这样，周晋南心中越是不安，甚至有种空空的难受。
    第二天一早，周晋南醒了也没先起，刻意等著许卿醒来。
    就见许卿睁开眼，眼神有些迷离，使劲眨了眨眼后扭头看著他，瞬间灿然一笑：“咦，你今天竟然没有早起。”
    周晋南都有种错觉，这几晚许卿的状態可能只是一种习惯？
    伸手捏了捏许卿的脸颊：“你晚上做噩梦了，我怕你睁开眼害怕，就没起来。”
    许卿眼睛一弯笑得更灿烂：“那我肯定是被叶美嚇得做噩梦了，不过我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快醒来时，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在吃老城关那家的酸汤餛飩。”
    周晋南仔细看著许卿的眉眼，確实没有一点作假，伸手又揉了揉她的脑袋：“我去给你买，你起来洗漱。”
    许卿非常迅速地爬起来：“我要吃两份，还要多放辣椒和醋。”
    周晋南隨著缓缓起身，眼眸深邃地锁定许卿的背影，还是不一样了，如果是之前，她听到他去买餛飩，会开心地扑过来抱著他亲他。
    会故意惊讶地说：“周晋南，你怎么这么好呀，会把我惯坏的。”
    可今天，她一样都没做。
    周晋南去买餛飩时，还是去找了一趟高湛。
    许卿洗漱完，去烙了两张鸡蛋饼给冯淑华当早饭。
    冯淑华吃饭前塞给许卿一个乌黑的铁盒子，带著一股药香，像檀木却又比檀木冷冽，还挺好闻。
    把玩著黑盒子有些好奇：“奶奶，这里面装的是什么？还挺好闻的。”
    冯淑华直接摇头：“我还是不要告诉你，否则你噁心得吃不下饭。”
    许卿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赶紧塞到裤子口袋：“那你还是不要说了，我就当它是某种香。”
    冯淑华笑了：“你要习惯適应，有时候毒虫比人还可爱呢。你带著这个，叶美就算有些小毒虫也近不了你的身。”
    许卿没想到小玩意这么神奇：“那是不是也要给周晋南一个？万一叶美把主意打到他身上呢？”
    冯淑华有些遗憾：“只有这一个，他一个大男人，真要是中毒也就是吃点苦头，到时候我可以给他治。你可不一样，你肚子里还有个小娃娃，比他金贵。”
    许卿嘿嘿笑著：“他也很金贵的，能不受伤还是不要受伤。”
    奶孙俩边吃边聊，等庞振华和虎子来拿了菜离开，周晋南还没回来。
    许卿想著老城关离这边还是挺远，骑车过去再排队，肯定要耽误功夫。
    和冯淑华坐在树下，边织著毛衣，边聊天。
    没等回来周晋南，却等到了很久没见，以为回京市的卢卫东。
    卢卫东拎著提包，风尘僕僕的模样，一看就是刚下火车。
    衝进院里看见晨光中的许卿和冯淑华，有些激动得说不出话。
    许卿微微蹙眉，站了起来：“你从京市来？”
    “卿卿，我查到了！”卢卫东有些激动地朝许卿走了两步：“我查到了那晚的人就是周晋南！”
    冯淑华在许卿身后，听到这句心里一咯噔。
    许卿却没什么反应，皱眉看著卢卫东：“所以，你从京市赶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个？”
    卢卫东摇头：“不，我还查到了你母亲的下落！”
    说完又急切地看著许卿：“许卿，伤害你的人是周晋南，娶你，不仅仅是为了赎罪，更是为了遮掩他犯下的这件丑事！你要知道，如果这件事被捅出去，你要是去告他。周晋南不仅前途没了，还会坐牢！”
    许卿淡淡地哦了一声：“那也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和你没什么关係，你说你知道我母亲的下落？”
    没人注意，周晋南推著自行车就站在大门口。

 第188章 她的隱忍不发

    卢卫东觉得许卿的关注点不对，而且听到是周晋南的反应也太过平淡，皱了皱眉头：“你不生气？他骗了你，他是个强暴犯，如果不是他，你不会被人指指点点。你不会是被他骗得迷了心吧？”
    越说越气，恨不得过去摇醒许卿：“你到底怎么想的？许卿，不要因为他娶了你就能掩饰掉他的罪行。你受的委屈不能白受，这些人面兽心的人就应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许卿皱眉看著卢卫东，声音突然变得冷厉起来：“够了！我不知道你说这些话的目的是什么，看著口口声声为了我好，却是在往我丈夫身上泼脏水！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还有那晚是不是他，我也很清楚！”
    “我本来拿你当朋友，你却要揪著这件事不放，口口声声说对我好，却把我的伤疤一次次地扒开看。让我不得不怀疑你的目的和用意。”
    卢卫东愣了一下，有些慌神地看著许卿：“不是，我没有想揭开你的伤疤，我只是想让你看清楚周晋南的真面目，不想你被他骗了。你要相信我，卿卿，我发誓如果我骗了你，出门就让火车撞死。”
    许卿俏脸骤冷，如覆著一层寒霜：“我说够了，我的丈夫我了解，不需要你来帮我看清他的真面目。你现在走！”
    她已经不在乎卢卫东还知道母亲的消息。
    卢卫东看出来许卿是真的很生气，心里著急，恨不得把心扒开，让她看看，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
    却又不敢再说话惹怒许卿，往后退著：“你先別生气，我就住在火车站附近的京市住省城办事处，三零二房间。你要是有事可以找我。”
    边说边退著走，许卿冷著脸看著卢卫东后退，眼尾却扫见一点车轮隱在大门门洞的暗影处。
    呼了一口气，压著涌著心口的怒意，儘量让表情柔和下来，快步朝门口过去，越过还在慢吞吞后退的卢卫东。
    “周晋南，你回来啦，我的餛飩买到了吗？”
    许卿看见周晋南时，脸上的冰冷瞬间消散，眉眼弯弯声音清脆，还带著甜甜的笑意。
    卢卫东听到许卿的声音，惊愕地转身，就见周晋南推著自行车站在大门外，前车轮进来了一点。
    他能看见了！
    那双狭长的眼睛裹著寒冰利刃，看向他时带著森森冷意。
    让卢卫东不自觉打了个寒战，原本还想找周晋南对质，这会儿突然没了勇气，攥了攥拳头，丟下一句：“周晋南，你这个小人！”
    然后有些慌不择路地逃跑。
    许卿没搭理卢卫东，笑吟吟地过去扶著车把：“你怎么去这么长时间，我都等饿了，快快快，先给我。”
    周晋南盯著许卿的小脸，她偽装得很好，一点儿破绽都没有。
    取下掛在车把上的网兜递给许卿。
    冯淑华从卢卫东开始说话，心就揪著，她怕许卿知道真相后接受不了。
    却怎么越没想到许卿是这么平静，甚至连一丝怀疑都没有，看著她端著饭盒笑吟吟地去饭桌前坐下。
    周晋南联繫许卿这两天的反常，知道她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没有质问，却比找他闹一通更让人难受。
    周晋南停好自行车过去，既然许卿已经知道，他就不用再瞒著她，把全部真相告诉她。
    过去在许卿身边坐下，看著许卿真像是饿狠了一样，拿著勺子一口一口往嘴里塞餛飩，唇上嘴角都沾著鲜红的辣椒汁。
    周晋南滚了滚喉结，伸手用手指擦了下许卿的嘴角：“慢点，我买了两大份呢。”
    许卿护著饭盒，弯著眼眉笑著：“特別好吃，我感觉很久很久没吃了，现在一吃还是这么好吃，来给你尝一口。”
    说著盛了一个餛飩，带著鲜红的汤汁递到周晋南嘴边，眼中带著俏皮和期待：“吃呀，特別好吃呢。”
    周晋南心里突然就堵的难受，在知道真相时，她还能这样，是多么强大的心理，眼尾不禁染了点点薄红，张嘴吃了嘴边的餛飩。
    许卿笑起来：“是不是特別好吃？要是在摊子上吃，肯定更好吃。”
    周晋南刚要说话，高湛急匆匆冲了进来，喊著周晋南：“快，跟我来，出事了。”
    几乎没停顿，周晋南伸手揉了下许卿的发顶，跟著高湛迅速跑著离开。
    许卿端著饭盒，眯眼看著周晋南离开的背影。
    冯淑华还是有些担心，见周晋南走了，才拄著拐杖颤巍巍地过去在许卿对面坐下：“卿卿，刚才那个小伙子的话，你是怎么想的？”
    许卿愣了一下：“他那是造谣，我肯定不会相信的。”
    冯淑华连连点头：“对对对，你和周晋南相处了两个多月，朝夕相处，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最清楚。不能让外人隨便说两句，就乱了心。最重要的是，你肚子里还有个娃娃呢。”
    许卿很郑重地点头，轻嗯一声，又努力往嘴里塞餛飩。
    一直到下午，周晋南也没回来，许卿心里有些烦躁，还有些不安。
    周晋南离开，並不是和高湛办什么事情，而是直接被带去隔离审查。
    路上，高湛有些担忧，趁著没到审查组车前，小声问道：“许卿知道事情的真相吗？”
    周晋南抿了抿唇角，没吱声。
    高湛只当周晋南是默认许卿不知道，急得连著说了好几个臥槽：“这下麻烦了，不知道谁举报了，说你就是强暴许卿的人，审查组已经问过我，我一口咬死没有，本来他们要自己进去找你，我说许卿怀孕了，奶奶年纪大，他们这样的阵势会嚇到她们。”
    “他们才同意我过来喊你，估计这么点时间也没空对口供。现在就许卿那边很麻烦。”
    高湛絮絮叨叨说的时候，审查组的人已经到了跟前，冲周晋南礼貌地点了点头，请他上车。
    而让高湛上了另一辆车。
    高湛现在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生怕周晋南会默认他做过，更怕这些人会去找许卿问话。
    如果把真相告诉许卿，许卿稍微一句说错，就能推周晋南进万劫不復。
    而隱藏的一號令会暴露，同时会牵扯到太多人的性命。

 第189章 被调查，许卿护周晋南

    高湛著急，却没办法给许卿通风报信。
    之前一直觉得不告诉许卿，是正確的决定，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
    而且明明没人知道，怎么就会有人举报？
    不管哪里都有帮派，还偏偏落在对他们不服气的c区调查组手里。
    ……
    许卿见傍晚周晋南还没回来，心里的不安更浓，在家里实在坐不下去，跟冯淑华说了一声，带著白狼去店里。
    店里正是人多的时候，庞振华和虎子几人都干劲十足，脸上洋溢著笑。
    让许卿也有些受感染，笑著过去帮巧凤婶子打饭。
    巧凤婶子惊讶：“还想著你今天不来了呢，怎么这么晚还来，我们几个能忙得开。”
    许卿笑著：“我在家里閒著也没事，出来能帮你们一下不是更好。”
    孙巧凤笑起来：“哎呀，你还当我们不知道呢？是不是怀孕了？”
    许卿扬了扬眉：“你也知道了啊？又不是什么大事就没说。”
    孙巧凤一脸我都懂的表情：“咱们这儿有风俗，三个月之前不能说。我们不说，不过你也要小心点。”
    许卿笑了笑：“哪有那么娇气呢，不是说皮实点，到时候好生。”
    孙巧凤又仔细盯著许卿的眉眼，还有身材，看了好一会儿：“婶子说句话你不要生气啊，你这一胎八成是个丫头。”
    许卿对男孩女孩没什么执念，只是惊讶孙巧凤能看出来：“婶子，你也太神了吧，这都能看出来了？”
    孙巧凤又怕许卿多想：“就是看得多了，每次都看得准，所以有点儿小经验。不过男娃女娃都一样，你这么好看，要是个女娃肯定好看。”
    许卿笑起来：“好。”
    孙巧凤又怕许卿累著，催她去一旁休息，不让她在旁边打饭。
    许卿只能哭笑不得，放下炒菜勺子，过去看孙甜记帐收钱。
    姑娘年纪不大，算盘珠子却拨得非常溜，左手拨著，右手写著，看著许卿都眼繚乱。
    “孙甜，以后我要是开个公司，一定高价请你去当財务总监。”
    孙甜愣了愣：“財务什么？那是干什么的？不过我现在的工作，可是我妈好不容易托人找的，说不定明年就能转正呢。”
    许卿有些惊讶：“你竟然还不是正式工？”
    孙甜点头：“是啊，我是合同工，不过要是表现好了能转正，我速算能力还拿过市里三等奖呢。”
    许卿竖著大拇指：“太牛了，以后肯定前途无量。”
    在店里转了一圈，见外面已经黑透，周晋南却还没来。
    许卿站在店门口看著广场上人来人往，等著周晋南来接她回家。
    却不想等到两个年轻男人朝著她走过来。
    许卿还是很警惕地朝后退了一步，看著两个人：“你们有什么事情吗？”
    其中一个戴著眼镜很斯文的男人，冲许卿亮了下工作证：“我们是c区调查组的，接到举报，你的丈夫周晋南作风有问题。”
    许卿皱眉：“什么问题？”
    眼镜男推了推眼镜：“这里说话不方便，你要跟我们走一趟，配合我们问话。”
    许卿狐疑地看著两人：“你们身份真假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走？”
    眼镜男旁边圆脸男人很和蔼地说道：“你男人已经被隔离调查，所以还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许卿审视著两人，两人目光很正，確实不像坏人。
    犹豫了一下，决定跟两人离开。
    等看见路边停靠的吉普车还有车牌，心里踏实不少，对方確实没有骗人。
    开车带她到省大院后面的办公楼，眼镜男下车，非常有礼貌地请许卿下车。
    许卿看了看办公楼，只有几间办公室亮著灯光，不知道周晋南是不是也在里面。
    知道问了也是白问，默默跟著两人去了二楼的一间办公室。
    让许卿坐下，还给许卿倒了一杯热茶。
    紧接著进来一名四十多的男人，长得慈眉善目，带著几分富態，看见许卿也是一脸客气：“小许同志你好，我是这次调查组的组长钟志国。”
    许卿站起来微微点头：“钟组长你好，你们说要调查我的丈夫，不知道他犯了什么错？”
    钟志国摆摆手，示意许卿坐下：“你先別著急，坐下我们慢慢说。”
    看著许卿坐下，才拉了个椅子在许卿对面坐下，脸上突然严肃起来：“希望小许同志能配合我们的工作，接下来我们將要对我们说的每一句话负责。”
    许卿放在腿侧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又迅速舒展，状態很轻鬆地放在膝盖上，看著钟志国：“钟组长，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
    钟志国点点头：“今年三月，你见过周晋南吗？”
    许卿摇头：“没有。”
    “三月二十八日，在黄河边上，你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事后为什么不报案？”
    许卿拧眉：“因为我不想让人知道，这和我丈夫有什么关係吗？”
    钟志国缓了缓语气：“我们接到举报，那晚在黄河边上侵犯你的人就是周晋南，事后为了不暴露这件事，他做出了个决定，就是迅速娶了你。”
    许卿满眼狐疑看著钟志国：“我为什么不知道？你们觉得我会嫁给一个强暴我的人吗？”
    钟志国顿了一下：“根据调查，你当时处於昏迷状態，认不出他也很正常。”
    许卿板著脸有些生气：“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污衊我的丈夫，还往我的伤口上撒盐。但是我很清楚地告诉你，那天晚上的人不是周晋南！如果我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我白活十九年。”
    钟志国皱眉：“小许同志，我想我给你看几样东西，你应该就会相信了！”
    ……
    周晋南默默站在窗前，心里却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平静。
    事情全暴露出来，他反而觉得轻鬆，只是想到许卿的难过，他心里就拧著疼。
    钟志国突然推门进来，看著立在窗前的周晋南，身姿挺拔如雪山青松，冷硬中带著一丝傲气。
    停顿了一下，开口：“周晋南，许卿已经指认了那晚的人就是你，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在他开口的同时，外面有人惊呼：“有个女人要跳楼！”

 第190章 步步紧逼

    钟志国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周晋南已经冲了出去，迅速地爬上五楼，从安全梯爬上了楼顶。
    夜色苍茫，楼下路灯昏黄，让楼顶的光线更暗。
    能看见一抹纤细的身影站在楼的边缘，有风吹过，卷著她的裙边猎猎作响。
    周晋南愣了一下，有些费劲地吞咽了下喉咙：“卿卿，你干什么？”
    声音紧张的不自觉开始颤抖。
    许卿很平静地转身，一只脚却只踩了一半的楼边，一半悬空。隱在黑暗里的脸却十分平静，只是开口声音悲愴难受：“周晋南，他们逼我，非让我承认那晚的人是你，我说不是，他们不信。”
    “可是那晚本来就不是你，如果是你该多好！我就不用那么难受，也不用天天活在惴惴不安中，更不用总是在噩梦里嚇醒。”
    “我说什么他们都不信，非说那一晚是你，还有照片作证。那么模糊，但是我却能肯定不是你，还放什么录音，为什么就不相信我说的话。既然这样，我从这里跳下去，证明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钟志国慢了一步跑上来，听到许卿说的话，忍不住闭了闭眼睛。
    他还真是小瞧了这个女人，用照片录音都没让她鬆口。
    原本想去诈周晋南一下，却没想到她为了和周晋南串供，用了这么决绝的手段。
    当时明明有人看著她，她又是怎么跑上来的？
    周晋南胸腔瞬间胀满，每一个毛孔都疼到窒息。
    许卿明明知道真相，这时候却依旧要保他没事，还用这种极端的手段给他传递信息，缓缓向她伸手：“我知道，你下来，不用管他们怎么说。”
    许卿摇头：“我不下去！我要让所有人知道，这些人是怎么顛倒黑白，我许卿名誉可以不要，但是你不可以。你身上的每一道伤疤都是怎么来的，他们难道忘了吗？现在无缘无故在这里给你泼脏水又凭什么！”
    “除非他们道歉！”
    钟志国错愕，让他们调查组道歉？
    要说和周晋南有什么过节，倒是没有。
    主要是两派之间互看不顺眼，巴不得落井下石，看对方笑话。
    而这一次调查，如果周晋南是清白无辜的，那將会狠狠打了他们c区的脸。
    钟志国面容僵了一下，如果他不表態，真激得许卿从楼下跳下去，这件事会变得更复杂！
    许卿紧紧盯著钟志国的脸，黑暗中一双眼格外的亮，里面像是簇拥著两撮小火苗，带著愤怒和不妥协。
    周晋南心卡在嗓子眼，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恐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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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全没有趟过丛林雷区的那份从容和淡定，试探地向前一步：“卿卿，听话过来，你这么做不值得。”
    钟志国也赶紧趁机劝著：“是啊，小许同志，即使这中间有误会，也要我们去调查求证。你放心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许卿喝止周晋南向前的脚步：“周晋南，你站住！钟组长，你是不是觉得我在用死威胁你们？还真就是了！既然你不肯妥协，还哄我口供，那我只能用死自证我没有说谎，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谎。”
    说著身形颤了颤有要掉下去的架势。
    周晋南彻底慌了神，衝著许卿奔去，在许卿身子后倾时一把將人搂了回来。
    速度快到钟志国都没看清，周晋南就已经將许卿拉到了安全的地方，忍不住摸了摸额前的冷汗。
    如果周晋南慢一秒，许卿掉下去，非死即残，到时候这个责任谁担?
    明明是他们有理的事情，也会被周晋南抓住不放。
    周晋南紧紧搂著许卿的腰，身子不自觉地抖著，许卿伏在他怀里，能清楚地感受到，在这一刻，周晋南一向强有力的心跳乱了。
    “钟志国！现在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我会写材料上去，控诉你们的蛮横调查。”
    钟志国愣了一下，最怕的就是周晋南现在的反咬一口。
    到底是经验丰富的老狐狸，打著哈哈笑著过来：“看来举报的信息有误，都是一场误会，我们当然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能看著你们夫妻感情这么好，我们替你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许卿拍了拍周晋南的胳膊，示意他放开，站直身子目光灼灼地看著钟志国：“你们这样仅仅凭著一封匿名举报，就直接想给人扣大帽子的做法，是不是草率？我是不是可以向有关部门反映，你们办事不严谨，却立功心切？”
    钟志国怎么也没想到，许卿小小年纪，一步步紧逼，让他默认自己工作的失误。
    张了张嘴，想解释。
    却被许卿直接打断：“我作为周晋南的妻子，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一个当事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你们怎么知道？还是说你们当时在事情发生的现场？如果在现场，为什么对我见死不救？”
    “如果你们再揪著这件事不放，我也一定会反控你今天诱供！”
    钟志国彻底没话说了，许卿把他所有的解释堵在嘴里说不出来。
    只能儘量和稀泥，將这件事糊弄过去：“误会，都是误会，以后我们一定不会再犯类似是错误。”
    然后又笑容可亲地衝著周晋南说道：“真是不好意思，今天闹了这么大一场乌龙，其实我们接到举报信也是不相信的，毕竟你的人品大家有目共睹。只是举报信来了，我们不得不调查。”
    话锋一转：“也不能怪我们过於严谨，你们也知道前些年，知青点发生过很多不好的事情。很多女同志为了名声和能有回城机会，把这些事情都咽在肚里隱瞒不说，所以……”
    许卿脸一沉：“那你觉得我隱瞒是图什么？”
    钟志国赶紧摆手：“不是不是，小许同志误会了，我们就是单纯的调查，没什么事情，你们可以先回去了。”
    说著沉吟了一下：“我安排车送你们回去，今天的事情真是抱歉，我回去会书面写明情况。举报的人肯定是怀了不轨之心。”
    许卿深深看了钟志国一眼：“匿名举报信是从哪里寄来的？”
    钟志国犹豫了下：“这不能说，放心，这件事到此为止，以后不会发生了！”

 第191章 周晋南跪在她面前

    钟志国姿態放得很低地送许卿和周晋南上车。
    又叮嘱司机將两人平安送回家。
    许卿和周晋南坐在后排，两人並没有什么交流，像是各自想著心事。
    看著车子驶入中央大街时，许卿突然开口：“去京市驻省城办事处，我有点事。”
    司机犹豫了会儿，还是把车子掉头驶向京市驻省城办事处。
    到大门口停好车，许卿看了眼周晋南：“你在车里等我，我上去一趟就下来。”
    周晋南知道她也要去找谁，沉默了一下：“我陪你上去。”
    许卿果断拒绝：“不用，我上去几句话就下来，肯定没事的。”
    周晋南没再坚持，今晚的许卿，让他看到了很不一样的一面，同时有了一些莫名的陌生感，盯著许卿进了办事处的大门。
    许卿在楼下做了登记，直奔三楼三零二房间抬手敲门。
    卢卫东刚拉开门，许卿已经抡圆胳膊一巴掌甩了过去，重重地扇在卢卫东的脸上。
    “卿卿？你！”
    卢卫东捂著脸吃惊地看著许卿，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许卿寒著一张脸看著他：“我不管你出於什么目的，希望你对我的关心到此为止，没有你的存在我会过得更好。”
    卢卫东有些想不通：“你是觉得我多管閒事？为什么你要去袒护一个罪犯。”
    许卿瞪了卢卫东一眼：“你不是知道我母亲的消息，说吧。”
    卢卫东有些反应不过来，刚被扇了个大耳光，又被训斥一顿，怎么话锋一转就换了话题。
    许卿皱眉：“所以，你说有我母亲的消息，也是骗我的？”
    卢卫东赶紧摇头：“不是不是，我在京市一个伯伯家的书房看见了你母亲的照片。”
    许卿怀疑：“你確定就是我母亲？什么伯伯家？”
    卢卫东生怕许卿不信：“长得和你很像，照片还写了楠字，我记得你母亲就叫叶楠。那个伯伯叫閆伯川。”
    许卿冷冷看了他一眼：“还是那句话，不要做让我噁心的事！”
    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前后不过五分钟时间。
    卢卫东要不是脸上火辣辣的疼，还以为產生了幻觉，怎么也想不通，许卿为什么能放过欺负她的人。
    难道是因为周晋南的身份，还是因为他长得好？
    卢卫东顽固的思想里始终坚持，做了错事就要受到应有的惩罚，而坏人就该绳之以法。
    站在房间门口，看著空荡荡的走廊，不认为自己做错了，却也不敢再去找许卿，她好像真的生气了。
    许卿怎么也想不通，卢卫东后来能把生意做得那么大，智商怎么会这么低呢？
    他在京市怎么就能轻易找到事情的真相，还这么远跑来举报，明显就是被人利用。
    许卿感觉这一天过得太累了，放慢脚步缓缓下楼，边梳理著自己的思绪。
    等看见路边停著的汽车时，才加快脚步走过去，上了车客气地对司机说了句：“可以走了。”
    又扭头看了周晋南一眼，路灯划过，车內光线忽明忽暗，落在许卿脸上，也变得晦暗不明，还有那双眼里，藏著太多让周晋南害怕的情绪。
    回到家时，庞振华和巧凤婶子他们都在，连高湛也在。
    都坐在院里满脸焦急地等著。
    看见许卿和周晋南回来，孙巧凤一拍大腿蹦了起来：“哎呀，可算是回来了，都给我们嚇死了，问小高，小高也不说怎么了。”
    他们在店里看著许卿被人带走，也不知道原因，心就没踏实过。
    关了店，庞振华帮著把钱款带回来，其他人也都跟著过来，想知道许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想到连冯奶奶也不知道怎么了，而后来的高湛，更是问什么都是不知道。
    几个人的心就揪著，努力想也想不明白许卿和周晋南到底能出什么事。
    许卿嘿嘿笑著，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过去抱了抱孙巧凤，又抱了抱李秀珍和冯淑华：“没事，没事，就是一点小事情。”
    孙巧凤嚇得直拍胸口：“真是被嚇著了，越是什么都不知道才越可怕。”
    许卿笑著：“放心吧，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能有什么事情。不过谢谢你们这么惦记我，明天请大家吃饭啊。”
    孙巧凤笑起来：“吃什么饭啊，只要大家平平安安的，可比什么都高兴。”
    高湛见几人围著许卿问长问短的，拉著周晋南去一旁，小声问道：“怎么回事？我还想著今晚你们要是不回来，明天我就找领导呢。”
    周晋南蹙了蹙眉头：“她都知道。”
    高湛愣了一下：“你是说许卿都知道，没有生气也没有发火？”
    周晋南摇头：“她选择了帮我。”
    这是高湛怎么也想不到的结果，正常人谁听到这样的消息，能冷静下来。
    更多的是愤怒，是被欺骗后的崩溃。
    虽然周晋南是情非得已，可是行为和所有的强暴者没有区別。
    没有人能做到立马原谅。
    可是许卿做到了，不仅做到了，还能冷静应对，保周晋南平安无事回来。
    伸手捶了周晋南肩膀一下：“好好珍惜。”
    周晋南心里苦笑，事情並没有高湛想的那么乐观。
    许卿面子上是帮他，可是她心里的坎，她自己过不去。
    庞振华几人又跟许卿聊了一会儿，孙巧凤还去帮许卿把卤在锅里，几人看时间实在太晚，才道別离开。
    高湛等所有人走后，很认真地看著许卿：“谢谢你。”
    许卿笑了下：“你吃饭了吗？我肚子有些饿了，要不要一起吃点东西。”
    高湛这才想起来，这一天折腾的水米未进，这会儿放鬆下来才感觉到肚子饿，也就没客气：“好，正好肚子饿了。”
    许卿简单地煮了四碗鸡蛋面，几人都很安静地坐在院里吃饭。
    高湛才后知后觉地感觉气氛有些诡异，看看神色如常的周晋南和许卿，感觉越正常越诡异。
    吃完饭，高湛非常迅速地离开，甚至懊恼刚才就不该留下，好像有点儿没眼力见了。
    周晋南去关了大门，转身缓缓朝著许卿和冯淑华走去，步伐有些重。
    在许卿面前停下，直戳戳地跪了下去，肩脊挺直，伟岸依旧。
    许卿在周晋南跪下那一刻，这些天一直压在心底的悲伤瞬间决堤……

 第192章 只是求你，不要离婚

    周晋南这一跪，许卿又哭了，可是嚇坏了一旁的冯淑华，她心里明白，许卿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重重嘆了口气，不打算插手两人的问题。
    许卿哭得无声，使劲瞪眼看著周晋南，看著他明明伟岸的身姿却要在自己面前矮一截，又有些心疼。
    他不该跪，毕竟中蛊不是他愿意的，而且他之所以中毒，可能是为了背后千千万万人的性命安危。
    她不该狭隘的，她应该去原谅，应该庆幸那个人是他。
    而她自始至终都是乾乾净净，清清白白的。
    可是想到上一世，直到她死，他也没告诉她！她一直背负著一个枷锁熬了那么多年，那么多个日日夜夜。
    还有他们失去的那个孩子。
    每一次想起来，都让她疼得呼吸不上来。
    他不会懂她曾过得有多辛苦。
    可是这件事真就怪周晋南一个人吗？也不是，如果不是她轻易相信许如月相信周瑾轩，又怎么会被人下药。
    可是她跨不过心里的那个坎。
    像是竖进心里的一根刺，提起来疼，放下去也疼。
    周晋南垂眸掩住眼中的薄红：“那晚是我，我没办法跟你解释我不能说的原因。”
    许卿使劲眨了眨眼睛，想拼命咽下汹涌而出的眼泪，有些哽咽地开口：“周晋南，你起来！”
    周晋南依旧巍然跪著：“我现在依旧没办法解释原因，当时遇见你，我是庆幸的，庆幸是你。我知道说什么都改变不了我犯下的错事，只是求你，不要离婚。”
    说到最后一句，声音压得很低，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握著。
    他什么都不怕，就怕她说离婚。
    他却不能不放她走。
    並不是害怕离婚会暴露当初的事情，只是恐慌以后没有她的日子。
    许卿听到这句话，眼泪流得更凶，她不想离婚，看见他跪下她依旧会心疼，可是却又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他。
    哭得已经有些说不出话：“周晋南，你…起来，不要这样……”
    冯淑华嘆了口气，过去拉著周晋南的胳膊：“你先起来，我们慢慢说，卿卿肚子里还有孩子，这么站著不好。”
    周晋南依旧没动，冯淑华有些无奈：“你这孩子也是够倔的，你起来，晚上你先睡我那屋，我跟卿卿睡，我有话跟她说。”
    边说边用力，原本就是个小脚，用的力气太大，更显得颤颤巍巍要摔倒。
    周晋南不得已站了起来，伸手扶著冯淑华：“奶奶，是我错了。”
    冯淑华嘆口气：“先別说这些，你去屋里休息。卿卿今天折腾一天，肚子里又怀个娃娃，也要早点休息。”
    周晋南看著许卿和冯淑华一起进了屋，站在院子中间久久未动。
    冯淑华弄了个湿毛巾，给许卿擦了脸又擦了手，捏著她的手说：“怀孕少哭，要不生出来的娃娃也爱哭。”
    许卿再也忍不住，抱著冯淑华痛哭起来。
    冯淑华轻轻拍著她的背，“奶奶知道你委屈，哭吧，哭出来就好了，如果你要是觉得日子真过不下去，过段时间离婚也行。”
    许卿哭著使劲摇头，她再难过也没想过离婚，而且现在更不能离婚，如果真离婚了，让那些有心人看去，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冯淑华抚著她的后背：“这次让你受委屈了。”
    许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用毛巾使劲擦著眼泪，哑著嗓子问冯淑华：“奶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冯淑华点头：“他第一次和高湛来时，就是你出事不久，那时候他眼睛还能看见，不知道为什么，来看了一圈，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第二次来他的眼睛已经看不见，说是要跟你结婚，还去你母亲坟前祭拜。”
    许卿惊讶：“他不是一开始就看不见？”
    冯淑华摇头：“不是，后来我才知道，他们第一次来是来求医的，只是在我房间里看见了你的照片，放弃了这个打算，怕你知道后会觉得他是为了解毒才娶你。”
    许卿愣了愣，所以那晚那个暗沉低哑的声音说：“等我，我回来娶你。”
    不是她幻听，而是周晋南真的说过。
    冯淑华握著许卿的手：“既然你这么难受，为什么还要帮他？”
    许卿低头：“奶奶，我不恨他，其实我更庆幸是他，只是我心里有个坎过不去。我帮他，是不想那些坏人趁机往他身上抹黑。”
    冯淑华拍了拍许卿的手，无声安慰一会儿，让她躺下睡觉。
    她也跟著在她身边躺下。
    许卿哭得眼睛疼，更没有睡意，突然想到卢卫东说的话，吸了吸鼻子问冯淑华：“奶奶，你听说一个姓閆的，叫閆伯川的人吗？”
    冯淑华摇头：“没有，怎么了？”
    “卢卫东说在閆伯川家看见过我妈妈的照片，我也不知道真假。”许卿有些丧，有些不想去找母亲是谁。
    冯淑华拍了拍她的肩膀，像哄孩子一样哄著她：“先不想这些了，早点睡。”
    周晋南站在院里一直没有离开，能清楚地听见许卿从压抑到崩溃的哭声，心里突然生出很多带著尖刺的藤蔓，紧紧缠裹著他的心臟，让他疼得窒息。
    直到屋里声音渐渐没了，和周围的空气一样陷入一片死寂中。
    周晋南沉默了一会儿，过去摸了摸白狼的脑袋，示意它在家里看好门，然后轻轻翻墙出去。
    一路走著到高湛家，已经凌晨三点多。
    高湛也没睡，回来是越想越担心，听到敲门声见是周晋南，赶紧拉著他进屋，顾不上给周晋南倒水，急切问道：“怎么，许卿跟你闹了？”
    周晋南拢了拢眉头：“没有，她只是哭了。”
    要是冲他发一顿火，或者伸手打他两个耳光，他心里都不会这么沉闷。
    许卿越是引而不发，越是让他不安。
    高湛摸著下巴有些没主意：“她应该不会提出离婚吧？”
    周晋南直接斩钉截铁地回答：“我不离婚！”
    高湛点头：“也对，这个节骨眼上离婚，等於坐实了你的罪名。”
    周晋南摇头：“我不在乎，我喜欢她，不想离婚。”
    高湛惊得差点儿从椅子上蹦起来，快听听这个冷阎王说什么，喜欢人家？他竟然还知道喜欢？
    眼神有些玩味地看著周晋南：“真喜欢？那就死缠不放，不是有句话叫烈女怕缠郎！”

 第193章 要媳妇就不能要脸

    周晋南拧眉不悦地看著高湛：“这个话可以用在这里？”
    高湛心虚地嘿嘿笑：“大差不差，反正你就不要脸点，要想媳妇不跑，你就不能要脸，她一瞪眼，你就跪下。我就不信许卿是铁石心肠。”
    周晋南眉头拧得更紧，似乎在考虑高湛说的话是否靠谱。
    高湛又琢磨了一下：“再说了，许卿不是怀孕了，她也就一时想不开肯定不会离婚的，总不能让孩子没有爸爸不是？”
    周晋南不搭理他，屈指点了点桌面：“你的烟拿来。”
    高湛瞥了周晋南一眼，去里屋把床头柜上的香菸和火柴拿了出来扔给周晋南：“不是从来不抽吗？给你，今天刚买的凤凰，便宜你了。”
    周晋南接过去，抽出一根烟含在嘴角，擦了一根火柴点上，动作非常的嫻熟。
    高湛见周晋南又熟练的他吞吐著眼圈，有些惊讶：“什么时候学会抽菸的？”
    周晋南吐了口烟：“臥底那几年。”
    高湛沉默了一会儿：“要不你就卖惨，说说你那些年的不容易，想想那可是九死一生。再说说这次中毒的过程，有多惨说多惨。”
    周晋南隔著薄薄的烟雾睇了一眼，“你有病吧。”
    高湛气得想暴走：“臥槽，我这不是在帮你想办法，你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周晋南没搭理他，靠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地抽菸，直抽得满嘴泛著苦涩，窗外天边泛鱼肚白。
    才起身：“你家带盖的搪瓷盆给我一个。”
    高湛去厨房翻腾了一会儿，找了个黄色印带盖子的搪瓷盆，一盘家里都用来盛猪油的，递给周晋南：“用完还给我啊，这是我妈单位发的，要是回来看不见了，肯定骂死我。”
    周晋南没搭理他，拿著盆子走人。
    高湛跟著出来：“一定记住了，要死缠烂打！”
    直到周晋南走出很远，还在后面喊著：“记住了，不能要脸！”
    …………
    许卿原本以为自己会失眠睡不好，却没想到睡著后就睡得很沉很香，连梦都没做，一觉醒来大天亮。
    听见院里悉悉索索的动静赶紧起来，出去就见冯淑华在院里洗脸。
    白狼很规矩地蹲在门口，看著许卿出来，仰著脑袋哈赤哈赤地吐著舌头。
    许卿看了一圈，唯独不见周晋南，沉默了一下，过去拿刷牙缸准备刷牙洗脸。
    冯淑华往边上站了站，给许卿腾出一点地方：“我起来就没见晋南，大门也是从里面插著的，不会有事吧？”
    许卿心里浮起一些燥意：“应该没事，奶奶，你早上想吃烙饼还是麵条？”
    冯淑华见许卿故意岔开话题，也就顺著说了下去：“麵条吧，我想吃茄子滷的麵条。”
    许卿准备煮麵时，还没见周晋南回来，拿著掛麵想了想，下了两人的分量。
    麵条端上桌，许卿刚往碗里浇了茄子卤，周晋南端著搪瓷盆满头是汗地进门。
    带著几分小心地过去把搪瓷盆放在许卿面前，人也顺势在她旁边蹲下：“你爱吃的那家的餛飩，多放了辣椒和醋，还放了两个溏心鸡蛋。”
    许卿对上周晋南的眼睛，深邃的眼眸中带著不安和小心，竟然有几分小可怜。
    她的心突然就酸软了，垂眸看著手里的麵条：“我已经做了麵条。”
    周晋南见许卿肯跟自己说话，心里一喜：“我吃麵条，你吃餛飩好不好？”
    说著小心地伸手过去。
    许卿也没拒绝，把面碗递给周晋南，起身去厨房又拿了个碗和汤勺出来。
    冯淑华趁著许卿进屋，冲周晋南竖了个大拇指，鼓励他做得好。
    她的孙女明大义还心软，只要周晋南多哄哄她，肯定能哄好。
    等许卿再出来坐下，三口人安静地坐在小饭桌前吃早饭，平静得像之前每一个早晨一样。
    冯淑华快快吃饭，见小两口像是比赛谁吃得慢一样，还在慢吞吞地吃饭，起身拄著拐杖笑呵呵地出门。
    老太太一走，许卿感觉到气氛更尷尬，低头匆匆把剩下的餛飩扒进嘴里起身准备离开，手腕一下被周晋南抓住。
    许卿心尖颤了一下，面无表情地回头。
    周晋南坐著没动，紧紧握著她纤细的手腕，仰著脸看著她：“媳妇，我错了。”
    许卿万万没想到周晋南会用这么低的姿態说出这么带著杀伤力的话，打得她措手不及。
    有些心慌地一甩手跑著去厨房，感觉被周晋南圈住的手腕处，在灼灼发烫。
    好在庞振华和虎子过来拿东西，打破了院里短暂的尷尬。
    许卿帮著庞振华和虎子装好车，还没送两人离开，周瑾轩匆匆跑了进来：“哥，奶奶走了。”
    许卿心里惊了一下，前世老太太可是高寿，这一世怎么这么快就走了？
    周晋南皱眉快步过来：“什么时间？”
    “今天早上，我们去医院时已经走了。”
    许卿见周晋南边问著周瑾轩，边脚步匆匆地朝外走，没多想地喊了一声：“周晋南，我跟你一起去。”
    又叮嘱庞振华和虎子：“你们先去店里，我这边忙完再过去。”
    庞振华赶紧摆手：“没事，你去忙，我们这边能应付过来。”
    周晋南放慢脚步，等著许卿跟过来，才一起去公交车站。
    到医院时，病房里周承文和苏慧茹，周承乾顏巧玉都跪在病床前哭著。
    陈迎安静地躺在床上，像是睡著了一般。
    苏慧茹看见两个儿子进来，哭的声音更大：“妈呀，你怎么就这么走了，这是要要了我们的命啊？你走了，这个家怎么办啊……”
    哭的声浪一层高过一层，像是真心捨不得老人一般。
    许卿站在周晋南身后，心里依旧觉得奇怪，怎么会这么突然？
    周晋南扫了几人一眼，过去到病床边，心情复杂地看著陈迎，眼尾渐渐泛起红意。
    这个家里真心对他的，只有爷爷和奶奶。
    情不自禁的上身微弯，伸手去触碰陈迎的脸，又拂了拂她散落在鬢角银白的碎发。
    目光却倏地停留在她耳后某一处，有指甲大小一块青紫的印痕！
    明显是手指印上去的。
    周晋南刚直起身子，就见顏巧玉突然朝著许卿扑了过去……

 第194章 她怎么可以怀孕！

    许卿的注意力也全放在老太太身上，心里带著莫名的伤感，虽然陈迎的出发点从来都是站在周晋南那边。
    却也是对她真心的好。
    没想到顏巧玉会突然发疯地朝她扑过来，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该怎么躲。
    还在懵的状態时，就感觉腰间一紧，人被挪到一旁，而顏巧玉也被踹飞两三米，重重地砸在后面的墙上又摔在地上。
    许卿鼻息间都是熟悉冷冽的味道，心瞬间落下来。
    只是想不通，顏巧玉为什么会突然衝著她过来。
    周承文也嚇了一跳，爬起来过去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顏巧玉，心里悲愤不已：“你要干什么？也不看看什么场合你就闹。”
    苏慧茹直接嚇得哭音哽在嗓子发不出来。
    周晋南依旧搂著许卿的腰，冷冷地看著半死不活的顏巧玉。
    顏巧玉感觉一条命去了半条，全身骨头都疼得要散架，哎呦哎呦喊著坐起来，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周晋南，我是你大伯母，我还能干什么？我只是见你媳妇进门后不下跪，我过去拉著她跪下。”
    “你们年纪轻轻怎么一点礼数都不讲。”
    边扶著腰边痛哭起来。
    许卿却知道她在说谎，刚刚过来那一下，那股狠劲，哪里是推著她跪下那么简单，简直是想要了她的命。
    周承乾跪著没动，抬头不满地看著周晋南：“对啊，你们真是一点礼数都不讲，你奶奶都躺在这里，你们还不跪下。”
    周晋南冷眼结冰地看过去：“是吗？那大伯母用的方法还真是够阴毒，我也只是怕伤著卿卿，轻轻推了她一下而已。”
    顏巧玉气得要吐血，周晋南简直就是强词夺理！哭的声音更大起来。
    周承文感觉一阵头大：“行了，现在晋南和瑾轩也过来了，我们先把人带回家，赶紧打灵棚，这个时候还闹什么闹。”
    周承乾起身，阴阴地看了周晋南一眼，去准备陈迎的后事。
    周晋南趁著的大家突然忙起来时，拉著许卿到一边，严肃地看著她：“奶奶可能醒过来过，然后死於他杀，这边有些乱，你先回去。”
    许卿震惊，老太太竟然是被人害死的，听了周晋南的话立马摇头：“我不能走，我要是这个时候走了，以后他们会找不完的麻烦，而且钟志国那边说不定还没死心，万一发现这样的场合我不在，你会有麻烦。”
    周晋南心头微窒，紧紧握著许卿的手，好一会儿才鬆开：“我不在跟前的时候，你自己小心。”
    许卿知道现在也不是闹的时候：“放心，我肯定能照顾好自己。”
    周瑾轩扭头就看见周晋南拉著许卿很亲密地在说话，大哥不自觉散发出来的那种宠溺和在乎，让他有些嫉妒，酸酸地扭过头去。
    灵堂设在老院，周康安一早就回来找人收拾，而他坐在屋里不愿出来，怎么也没办法相信，老伴就这么走了。
    院里找来帮忙的人忙著扎圈还有糊纸人纸马纸房子的。
    闹哄哄一团。
    许卿跟著送棺的队伍一起过来，进屋就被一个婶子往身上头上戴了白布，又在腰上缠了麻绳。
    没等许卿反应过来，又被推著去堂屋跪下。
    陈迎的棺材放在中间，前面跪著儿子媳妇，后面跪著孙子辈。
    周晋南作为长孙和周承文在外面忙著接待来客和一些杂事。
    许卿下侧跪著周瑾轩，前面是苏慧茹。
    苏慧茹哭的是收放自如，有宾客过来，她的哭声高好几度，宾客走了，她也变成低声啜泣。
    许卿在身后看著都忍不住惊嘆在，这哭戏可以演琼瑶剧了。
    周瑾轩在一侧老实了一会儿，小声说道：“你竟然还没跟我大哥离婚，你难道一点儿都不在意？”
    许卿没想到周瑾轩都知道：“你在说什么？”
    周瑾轩往前挪了一点，低头低声说著：“你不用装了，那些人都来家里调查过，就问三月份大哥是不是回来了，还问大哥突然娶你是不是因为那晚的事情，之前我怎么没想到呢？”
    许卿扭头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就你还上大学？脑子里装的都是大粪，別再跟我说话。”
    周瑾轩才不管，怎么痛快怎么说：“我就说大哥为什么回来后执意要娶你，肯定是觉得对不起你。你真的就一点儿不生气？之前我摸一下你的手，你都不愿意。我大哥做出那种事情，你竟然都能原谅。”
    许卿往一旁挪了挪，要不是场合不对，她肯定蹦起来给周瑾轩一个大耳光。
    只是现在，她只能忍著。
    恰好又有人进来祭拜，前面的苏慧茹又呜呜哭起来。
    许卿感觉膝盖跪得有些疼时，周晋南过来，弯腰扶著她的胳膊肘：“你先起来去休息一下，我跟几个本家的叔伯说了，你怀著孕不適合跪著。可以去里屋坐著。”
    许卿也实在跪不动了，顺著周晋南的力道起身，跟著他离开。
    一旁的周瑾轩要惊掉了大牙，许卿竟然怀孕了！
    许卿竟然怀了大哥的孩子！
    她怎么可以怀孕呢。
    许卿进了里屋臥室，周康安坐在床边，脸色难看。
    周晋南扶著许卿在一旁的凳子坐下，跟周康安低语了几句又出去。
    许卿看著神色悲伤的周康安，想安慰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印象里的老爷子一直威严有加，沉默寡言。
    从来不管家里的事情，总是一副冷漠的样子，不过却从来不会瞧不起她。
    周康安沉默了好一会儿先开了口：“卿卿，我到现在都不能相信，你奶奶就走了，感觉还是那天早上一起吃早饭的样子。这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许卿只能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奶奶这么走，也算是没有痛苦，是一种福气。”
    周康安重重地嘆口气：“我还说等过两年，带你奶奶去看大海呢，要是昨天晚上我在医院守著就好了，能看著你奶奶离开。”
    说完又嘟囔了一句：“医生已经说有好转的跡象，怎么突然就没了呢？”
    许卿忍不住多问了一句：“那昨晚是谁在医院呢？”
    周康安又沉默了一下：“你大伯和你婆婆在。”
    许卿心里突然就阴暗起来，如果是这两个人在，那会不会是陈迎醒来时，看见了什么不能看见的东西。
    周承乾和苏慧茹惊慌之下，失手將人弄死了！

 第195章 午夜惊魂

    许卿试探著问周康安：“怎么就剩他们俩人呢？其他人呢？”
    怎么也不应该留大伯哥和弟媳妇两人守护，而且顏巧玉也閒著，为什么不在呢？
    周康安想了下：“你爸昨晚学校有事，大伯母晚上有些不舒服。”
    至於周瑾轩，最近都跟个半死人一样，不知道在哪儿混著。
    许卿就觉得太巧了，巧合太多，反而像是故意的。
    还想说话，屋门突然被推开，周承乾阴著脸进来，眼睛淬著一股冷光，阴惻惻的让人看著都觉得心惊。
    许卿確定自己声音不大，而外面人来人往，周承乾根本没机会在门口偷听，所以她和周康安的对话，他肯定是没听见。
    想到这里，表情很坦然地看向一旁。
    周承乾扫了眼许卿，走到周康安身边：“丽华在新省，已经发了电报，怕是赶不回来。丽红两口子去了县城，已经让人捎了话回去，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现在天气热，我妈要是一直放在屋里也不行。”
    周康安皱眉：“那就儘快，不用非守著三天，让你妈早点入土为安也好。”
    许卿却觉得周承乾在著急，虽然说得合情合理，却过分急切了。
    周承乾假假地擦了下眼泪：“市里要求火化，我想把我妈运到乡下去葬了，不能老了老了连个全尸都没有。”
    周康安也非常抗拒火化，老一辈人还是非常迷信，觉得死了就应该全须全尾地入土，魂魄才能安稳。
    要不鬼魂没了原身，死都不安稳。
    沉默了一会儿，摆了摆手：“你去看著弄吧，和承文商量一下。”
    周承乾又扫了许卿一眼，退了出去。
    午饭，院里支了灶台，煮著大锅菜，就著烧饼，所有帮忙的人都简单吃一口。
    周晋南忙中抽空端了两搪瓷碗燉菜，上面放著烧饼进来，过去把一碗放在周康安身边的小炕桌上。
    剩下一碗端给许卿：“赶紧吃点，一会儿你先回去休息，晚上你就不用守灵了。”
    许卿摇头：“我还是留下吧，坐著也不累。”
    她算是长孙媳妇，要真不在场，不知道外面怎么说呢。
    周晋南沉默了下，突然往许卿手里塞了把东西：“晚上看情况再说，你吃完就把碗放在这里，我有空了来拿。”
    说完又深深看了眼许卿，才转身出去。
    许卿明显能感觉到周晋南的小心，心里嘆了一口气，低头摊开手心，是四块纸包的水果，估计在周晋南手心攥了很久，纸都微微有些濡湿。
    眼睛有些酸涩，伸手揉了揉，把揣进口袋，拿起筷子吃饭。
    她其实没什么胃口，可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努力吃一些，用筷子翻了翻燉菜，里面最多的是粉条和肉片，还有她喜欢吃的白菜叶子，至於燉菜里她不喜欢的豆腐节和素鸡，一样都没有。
    不知道周晋南是怎么做到，在眾目睽睽之下，只盛她喜欢吃的东西。
    心里瞬间酸酸涨涨，觉得自己有些矫情，想著等陈迎的葬礼结束后，和周晋南好好谈谈。
    傍晚时，高湛知道消息过来，许卿又拜託他回去给冯淑华说一声晚上不回去。
    等高湛再回来时，院里帮忙的人已经离开，热闹褪去，只剩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守在灵堂，许卿也跪了回去，身边是周晋南。
    周瑾轩往后退了一些，脸色一直阴沉地跪著。
    高湛不好一直待著，去隔壁房间休息。
    到后半夜时，守灵的人可以不用死板地跪著，或坐著靠著墙，或者跪坐著歪靠在棺材上打盹。
    许卿也困得不行，身子不自觉地朝著周晋南那边靠过去，打了个盹儿又惊醒，又感觉憋得难受想去厕所。
    虽然她死过一次又重生，却依旧不敢在这样的夜里去厕所，犹豫了一会儿凑过去对周晋南道：“你陪我去趟厕所。”
    周晋南没吱声，伸手扶著她的手肘起来出去。
    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陈迎的魂魄没走远，许卿出了堂屋门，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感觉有股凉意，让汗毛都竖了起来。
    而院里扎好的纸马纸轿子，还有竖起隨风飘的纸幡，在昏暗的光线下，隱隱绰绰有些阴森。
    许卿悄悄往周晋南身边靠了靠，看著四周没人，小声地说：“大伯说要让奶奶早早下葬，你知道吗？”
    周晋南点点头：“知道，天气太热，尸体放不住。”
    许卿犹豫了下：“可是要早早下葬，就没办法调查奶奶的死因了。”
    周晋南不自觉地伸手想揉揉许卿的脑袋，抬到一半又放了下来：“凶手肯定跑不掉，我们还有別的办法。”
    许卿见周晋南说得肯定，也没再多说，看著墙角的茅厕，透出气死风灯的羸弱光线，让周晋南停下：“你在这里等我就好，我自己可以进去。”
    周晋南看看厕所不过几步之遥，“你进去小心点。”
    许卿边走著揉了揉肚子，迈步进了茅厕。
    只是看见厕所里的景象时，摸到腰带的手顿住了，感觉浑身血液都在倒流，甚至在那么一瞬间，许卿听见了自己牙齿打战的声音。
    茅厕的坑洞上蹲著一个人，全身穿著黑色寿衣，和陈迎身上穿的那件一模一样，头上还披著黑布，一张脸惨白泛著绿光，眼里却全是白眼仁，没有黑眼珠。
    就那么直勾勾地瞪著许卿。
    许卿退了一步，突然转身尖叫地朝著周晋南跑去：“啊……”
    她牙齿抖得说不出一句话，在抓住周晋南那一瞬间，身子直接软了。
    周晋南一手搂著许卿的腰將她抱起，快步朝著厕所走去。
    里面除了一盏如豆般的气死风灯，在没有任何东西。
    周晋南另一只手拍著许卿的背：“你看见什么了，里面什么都没有。”
    许卿已经心悸得全身在颤抖，却壮著胆子扭头看了过去，果然里面什么都没有，好像她刚才眼一样，使劲摇头：“不是，刚才有个人蹲在这里，穿著黑色寿衣，没有黑眼珠。”
    周晋南皱眉，看著厕所后面半掩的风窗，五十厘米见方，成年人在短时间內根本无法钻出去。
    屋里的人听到声音全都跑了出去，高湛跑在最前面。
    周晋南递给他一个眼神，他转身出了院子。
    其他人都围了过来，周承文看著周晋南怀里的许卿：“卿卿怎么了？”
    许卿已经冷静下来，看了一圈所有人都在，而世界上怎么可能有鬼现身，所以刚才那个十有八九是人装的！
    抱歉地看了大家一眼：“刚才有只猫一下躥出来，嚇了我一跳，不好意思啊。”

 第196章 你找了个好男人

    许卿说得淡定，语气也平缓了很多，让顏巧玉很不满：“一只猫也能嚇成这样，还真是娇气。”
    周承文生怕再吵起来：“好了好了，院里的灯黑，猛然跑过来一只猫確实挺嚇人，我们先回去。”
    周晋南却依旧搂著许卿的腰看著几人：“你们先回去，卿卿怀孕又受了惊嚇，我送她回家休息，明天也不用过来了。”
    周承文一听许卿怀孕了，有些惊喜意外，却知道这时候也不是高兴的时候，压著开心挥手：“行，你们赶紧回去，你也是的，怎么不早说！卿卿就不该来的，快送回去。”
    苏慧茹只是一脸惊讶地看著许卿，而周承乾和顏巧玉是明显的不信，两人的视线在许卿肚子上打了个转，冷漠地扭脸回屋。
    许卿就这么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周晋南推著出门，他又回院里推了辆自行车出来。
    “我就这么走了，不好吧？”
    许卿还是犹豫，如果没出周晋南暴露那一档子事，她也无所谓，现在就怕被人揪住小辫子。
    周晋南跨上自行车：“没事，你先上来，我路上跟你说。”
    许卿抓著车后座侧身坐好，周晋南心里微微失落了下，之前许卿坐车都是扶著他的腰上车。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知道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骑著车子出了胡同，才给许卿解释：“这边这两天太乱太吵，你还是回家休息，要不我没时间照顾到你。”
    许卿有件事想不通：“我们之前不是说，先不把怀孕的事情告诉家里，等三个月以后再说。”
    免得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周晋南沉默了一下解释：“我今天在外面忙的时候，听有个婶子说怀孕的人不能守灵，最好也不要参加葬礼，免得衝撞到。还有，他们现在知道你怀孕了，在这个时候就想害你也不敢动手，因为一旦你和孩子有个闪失，我肯定第一个怀疑的肯定是他们。”
    许卿有些惊讶，最后又能想通，別看她多活一世，在算计上，她依旧不如周晋南。
    步步为谋，每一句话都可能別有深意。
    好在，他没有將这些心机用在她身上。
    心里轻嘘一口气，又问：“那高湛出去能追到人吗？”
    周晋南想都不想地否定：“不能，不过是为了引蛇出洞。”
    许卿又一次感嘆自己的智商不够，扭头仰脸看著周晋南的背影，伟岸坚毅，在闪过的路灯下，晦暗不明。
    两人到家时，冯淑华还没睡，孙巧凤也没走，在帮著在滷肉。
    看著两人回来还挺惊讶，倒是孙巧凤先反应过来：“卿卿，你怀孕著呢，不能去守灵，会衝到肚子里的孩子。”
    许卿没想到还真有这么个说法。
    周晋南又急匆匆地离开，许卿看著他骑车走远，把大门插上回院里。
    就见冯淑华和孙巧凤站在院子中间，都是一脸好奇地看著她。
    许卿摸了摸脸：“你们干嘛这么看著我？”
    孙巧凤笑眯眯地看著许卿：“卿卿可真是好福气啊，找个男人多疼你。”
    许卿有些惊讶：“他送我回来不是应该的吗？骑自行车都快一个小时呢，我要是自己回来多害怕。”
    孙巧凤笑起来：“刚才你跟你奶奶说话的时候，周晋南去厨房叮嘱我，要给你再做点吃的，晚上要是害怕，就我陪你睡，还说要是去公厕，一定让我陪著你。看看多贴心。”
    许卿还以为刚才周晋南停好车去厨房是喝水呢，没想到这么会功夫就叮嘱孙巧凤那么多。
    更重要的是怕自己心里留下阴影不敢去厕所。
    倒是细心的人。
    孙巧凤说完又去厨房看著滷肉，滷料是许卿已经配好的，一包一包用纱布裹好，而且每次煮肉都留了老汤。
    她只需要是添水看著火就行。
    晚上，许卿是跟冯淑华睡的，等院里没了动静，孙巧凤也休息后，许卿才小声地跟冯淑华说了周家发生的事情。
    特別是说到厕所那一幕时，依旧感觉头皮发麻，那个画面特別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冯淑华听完都觉得挺奇怪，她还真不信有鬼这么一说，倒是之前听过不少装神弄鬼的事情。
    和许卿小声议论了一会儿，听到身边的丫头呼吸变得悠长起来，忍不住笑起来，倒也是个心大的孩子。
    ……
    周晋南回去后高湛还没有回来，所有人都在灵堂坐著休息，唯独不见了顏巧玉。
    看了一圈后，周晋南转身准备出去，周承乾突然起身喊住他：“晋南，你回来得正好，刚才我还和你爸商量著，明天你带著瑾轩先去乡下挖坑，我们这边下午过去。”
    周晋南扭头看著周承乾：“哪里有下午下葬的道理，明天天不亮我们就一起走，挖坑不过一个小时，用不了那么长时间。”
    周承乾瞬间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挑战：“你一个小辈懂什么？我说下午就下午，一起过去还要让你奶奶在太阳等一个小时，你忍心吗？”
    周承文也犹豫了一下：“是啊，晋南，要是一早过去，棺材晒在太阳下不好。”
    周晋南目光沉沉地看著周承乾，突然一笑，笑容中没有温度，甚至还带一股森冷，那是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笑。
    周承乾突然有些慌张：“你笑什么？”
    周晋南慢慢走进屋，直到棺材前才停下，伸手抚在棺盖上，食指轻轻点了点，突然扭头看著周承乾：“不如大伯明天先带人去乡下挖坑，我和我爸晚一个小时出发，爭取在十二点前让我奶奶入土为安。毕竟坟坑还要选一下风水，这个我也不懂。”
    他的食指每轻点一下棺盖，周承乾的心就紧紧缩一下，感觉心都提到嗓子眼，生怕下一秒，周晋南会做出什么叛经离道的事情来。
    使劲压了一下恐慌的情绪：“我是长子，到时候要扛幡摔灰盆，我提前走像什么样子？”
    周晋南手指依旧轻轻点著棺盖，似笑非笑地看著周承乾，看著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恐慌，突然伸手將还未钉钉子的棺盖推开！

 第197章 弟妹长得像一位故人

    周晋南推开棺盖的一瞬间，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有人惊有人嚇，而周承乾直接恼羞成怒：“周晋南，你干什么！”
    话音未落，棺材里突然扑起一道人影朝著周晋南而去，手里还拿著枪。
    周晋南闪身躲过，枪响子弹落在门上……
    ……
    许卿是第二天中午才知道周晋南受伤的消息。
    因为心里不踏实，也就没跟庞振华几个去店里，把院子和厨房收拾了一遍，又把衣服洗了。
    就是不能让自己閒下来，免得会胡思乱想。
    结果午饭刚端起碗，高湛就慌慌张张地跑来，说周晋南受伤了。
    许卿手一抖碗没端稳，扔在饭桌上，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怎么受伤了？伤哪儿了？”
    高湛一只手还吊著绷带，另一只手挥著：“你先跟我走，路上我跟你说。”
    许卿顾不上跟冯淑华说话，跟著高湛又匆匆往外走，大门口停了辆吉普车。
    上了车后，许卿又问了一遍。
    高湛先让司机开车，才从副驾驶回头给许卿说道：“周承乾昨晚企图帮一个被通缉的间谍出省城，那人就藏在棺材里还带著枪，结果被周晋南识破，所以有一场恶战，为了保护老爷子，不小心受了伤。”
    许卿突然反应过来周晋南送她回家的良苦用心，不仅是不想她受罪，更是为了她的安全，因为他早就料到那里不仅仅是不安全，而且还有一场恶战。
    “所以我在厕所里看见的人，只是为了调虎离山，让我把所有人都从屋里吸引出来，他趁机钻进棺材里？”
    高湛讚赏地点头：“是这样没错。”
    “那奶奶到底是被谁害死的？周承乾？”
    高湛摇头：“还真不是，是顏巧玉。”
    许卿怎么也想不通：“她为什么要害死奶奶？”
    高湛再次摇头：“这就看顏巧玉怎么说了，毕竟人都不在了，她想说什么就是什么。”
    许卿万万没想到事情和她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因为惦记周晋南伤势，也顾不上多想，到医院后跟著火急火燎在前面跑的高湛，一路小跑地上了三楼。
    进了病房，却见周晋南只是手掌上缠著纱布，人站在窗前，病床上躺著的反而是周瑾轩。
    许卿一脸狐疑地扭头看著高湛。
    高湛则一脸懵逼地看著周晋南，这玩意还能不能行了！走的时候他可是交待得好好的，让他躺病床上，然后让医生把前胸后背都缠上纱布，反正背后有伤口，再多缠点纱布也没事。
    这样肯定能让许卿心软，然后照顾他，两人天天这么在一起，什么恩怨解决不了？
    这玩意竟然没听！
    他这戏还怎么往下演？
    许卿见高湛不说话，喊了一声：“高大哥？”
    高湛回神，非常迅速地过去跟周晋南打哈哈：“哈哈，你看看你在电话里也不说清楚，误会了不是？我还以为是你受了重伤，没想到是瑾轩啊，害都我们虚惊一场。”
    说完又乾笑两声。
    周晋南蹙了蹙眉心，看著高湛：“当时你在现场。”
    高湛真想这时候有把刀，不是戳死周晋南就是戳死自己，有这么不讲情面，直接戳穿的吗？
    许卿看著高湛拙劣的演技，有些哭笑不得地过去，看了眼周晋南的手：“伤得深不深？”
    周晋南摊开手掌又握了握：“没事就是点皮外伤。”
    高湛在一旁看得眼角抽抽，就不知道示弱吗？
    看把他能的，差一点儿就切断手掌筋了，还逞能说是皮外伤。
    许卿看看纱布那么厚，隱隱还透著血色，就知道肯定不是皮外伤那么简单，想著一会儿还是问问医生。
    眼前这两人，没一个能信的。
    又扭脸看著躺在病床上的周瑾轩，高湛立马抢著回答：“昨晚有危险的时候，他啊想跑，结果被流弹穿透了肺叶。”
    许卿都不知道该有个什么表情好，又木然收回视线：“我去问问医生，看看要什么注意事项。”
    说著转身往外走，周晋南立马迈著长腿跟上。
    高湛也想跟著去，被周晋南丟过来一个眼刀子，立马停下脚步留在病房里看著周瑾轩幸灾乐祸。
    周晋南在走廊里追上许卿，毫不留情地出卖高湛：“我受伤不重，高湛非让我装成重伤，让你同情我原谅我，我没同意。”
    许卿已经能猜到高湛出餿主意的样子，横了周晋南一眼：“那你怎么不听他的话，如果你受重伤，我肯定会心疼照顾你的。”
    周晋南拧著眉抿了抿唇角：“除了那件事以外，我不会再欺骗你，任何事都不会。”
    男人声音压得很低，里面还带著一丝可怜的味道。
    谁能想像昨晚矫捷如豹子，空手夺下枪枝的人，和现在垂眸带著可怜，像是被遗弃的小狼狗一样，是同一个人。
    许卿看了他一眼，摆了摆手：“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问题，我先去问问医生，你在这里等我。”
    从医生那里了解到周晋南的手掌伤得挺严重，需要好好养著，倒是不会留下后遗症，许卿才算是放心。
    出了医生办公室，见周晋南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站在窗边。
    周晋南手里夹著烟吸著，烟雾靄靄中，他的五官变得模糊，却透出一股凌厉的气势，像是蓄势待发的冰冷利刃。
    许卿脚步顿了一下，才朝著两人走去。
    周晋南听见动静扭头，手上动作很快地把吸了一半的烟塞给身边的男人。
    冷意敛去，又变得可怜听话起来。
    许卿：“？？？”
    而周晋南身边的男人则是：“！！！”
    周晋南轻咳一下，等许卿走近，给许卿介绍：“閆季川，我以前的领导。”
    又冲閆季川说道：“我妻子许卿。”
    许卿听到閆季川的名字，有些好奇地多看了几眼，毕竟才听过閆伯川的名字，这两名字放一起，感觉像是亲兄弟一样。
    閆季川三十出头的样子，长得倒是眉眼清雋，带著江南的儒雅。
    和周晋南的冷硬不同，更像是一块温润浸透的玉。
    笑了笑：“閆首长好。”
    閆季川温和地笑了笑：“首长可不敢当，现在周晋南可比我厉害多了。”
    说完又看著周晋南：“弟妹长得倒是像我家一位故人。”

 第198章 三个幼稚的大男人

    许卿听了閆季川的话，心里一紧，隱隱还有期待。
    毕竟人人都说自己长得像母亲叶楠，是不是他认出来了？
    周晋南横了閆季川一眼：“你第一次见白狼时，也说白狼长得像你家故人呢。”
    閆季川皱眉：“我这么说过吗？白狼长得像我家的狗，怎么可能像我家的故人呢。”
    许卿万万没想到，这个看著儒雅有范的男人，竟然也这么不靠谱。
    心里刚升起的期待瞬间变成了泡影。
    过去在周晋南身边站好：“我问了医生，你的手要三天换一次药，平时注意不要沾水不要用力，好好休息就行了。”
    閆季川在一旁笑著：“他呀，皮糙肉厚的，你就不用管他。”
    许卿看两人的互动，知道两人感情肯定特別好，就像跟高湛一样，而且现在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小声问周晋南：“你们吃饭没有？要不先去吃饭吧。”
    周晋南立马点头：“好，我去喊高湛。”
    转身快步去病房喊高湛。
    许卿独自面对閆季川还有些微微的尷尬，也很想问问认不认识閆伯川，又觉得刚第一次见面就问这些，有些太唐突了。
    閆季川倒是微笑地看著许卿：“你怎么看上周晋南这么个没情调的男人，我还以为他这一辈子打光棍呢。”
    许卿笑了笑：“他很好的。”
    閆季川有些诧异：“你不会是被他威胁著说的吧？我们认识快十年，就没见他对人上过心。”
    许卿依旧笑，比起来了解，她可能真不如閆季川他们了解周晋南。
    但是周晋南的贴心，他们肯定也不知道。
    周晋南腿长步子大，很快就带著高湛出来，似乎一点也不管周瑾轩一个人躺在病房里。
    许卿倒是挺好奇，怎么就周瑾轩一个人躺在这里，难道其他人还在葬礼上？
    高湛看见閆季川，啪了一个立正，因为右手受伤也没办法敬礼，声音很洪亮地打了个招呼。
    閆季川伸手拍了拍高湛受伤的胳膊：“现在这么弱不禁风呢？”
    高湛故意哎呦一声：“完了，这假期还得再延长两个月。”
    閆季川看著周晋南：“你真是瞎了眼，选这么一个搭档。”
    周晋南煞有介事地点头：“確实瞎了眼。”
    许卿在一旁忍不住笑著，他们的感情是真好啊，虽然在互相揭底，却又有一种別人无法介入的亲密。
    因为过了午饭时间，医院附近的国营食堂已经封灶准备下班。
    许卿他们就去远一点的一家饺子馆，高湛进店就积极地和閆季川坐一排，看著墙上黑板上的菜单开始张罗点饺子：“素三鲜两斤，羊肉萝卜两斤，再来两斤猪肉大葱，分开盛啊，还有高粱酒二斤。”
    许卿惊讶，就吃个饺子，还要喝酒？
    老板应了一声，去后厨准备包饺子。
    周晋南三人开始聊天，说的基本也是昨晚发生的事情，显然也没把许卿当外人。
    高湛骂了句脏话：“这些人胆子真是太猖狂了，不过也算是巧合，昨晚准备跑这个，就是上次电影院大火的主谋，一旦跑出去就很难抓回来。”
    閆季川挺好奇：“周承乾是怎么和这些人勾结在一起的，你们之前不是也在盯著他吗？”
    高湛摸了摸鼻子：“还真就没注意，让他钻了空子，以为是平常邻居呢。”
    毕竟对方长得普通得不能再普通，走在人群中一点都不打眼。
    许卿只是默默听著，心里还挺惊讶，没想到凑巧还和电影院大火有关係，原本以为是一场意外，谁成想竟然是人为。
    接著三人又聊著葬礼的事情，原本因为昨晚的事情，周承乾和顏巧玉被抓，周瑾轩受伤住院。
    周老爷子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好在是经歷的太多，临时决定选择火化，周承文和苏慧茹两人打起精神去了殯仪馆。
    老爷子怎么也没想到妻子是大儿媳害死，而大儿子竟然也犯了这么严重的政治错误，这个罪名一旦成立可是会影响几代人的前途。
    包括周晋南的。
    许卿都没想到这一层，那周晋南怎么办？
    忍不住扭脸看著周晋南，见他依旧一脸风轻云淡，仿佛说的事情和他没关係一样。
    反而是她这个置身事外的人在著急。
    閆季川缓缓摸出一根烟点上，淡笑起来：“周晋南，你这次算搂草打兔子，又立功了，虽然政审那边有点儿问题，不过老閆头能帮你搞定了。”
    高湛扑哧一声：“有你这么说你大哥的吗？不过老閆確实喜欢周晋南，那会儿不是说了，自己是没女儿，要不横竖让他回去当女婿。”
    閆季川嘖了一声：“你也就听他那么一说，真就找他这么个女婿，不够气人的。”
    说完笑眯眯地看著许卿：“这人是不是特別无趣，天天跟个没嘴葫芦一样？”
    许卿还在琢磨老閆头会不会是卢卫东说的閆伯川时，被閆季川突然一问，愣了一下，赶紧摇头：“没有没有，他很好的。”
    閆季川嗤笑：“他什么德性我们还不知道，你就不用为他说好话，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知道周晋南最怕什么吗？”
    许卿很配合地惊讶：“怕什么？”
    周晋南直接瞪一眼閆季川：“你要是胡说八道，我可不帮你了。”
    閆季川立马停住：“算了，你还是回头问他吧。”
    聊著天饺子上来，许卿发现三个性格各异的男人在一起好像变得格外幼稚，特別是閆季川，明明是个儒雅斯文的人，为了欺负右手行动不便的高湛。
    吃饺子速度都加快一倍。
    许卿夹了个饺子低头吹了吹吃完再抬头，一盘饺子已经干掉一大半，感觉像是在抢饭吃。
    愣了一下神，面前小碟子里就多了几个饺子。
    扭脸看周晋南。
    “快吃，他们抢吃的习惯了，一会儿你啥也吃不到。”
    閆季川匆匆咽下嘴里的饺子：“周晋南，你要点脸，哪次吃饭不是你速度最快？”
    唯独高湛不说话，身残志坚地用左手努力在往嘴里扒拉。
    许卿看这阵势，忍不住说道：“你们吃慢点，要不是不够，咱们再来两斤。”

 第199章 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男人

    閆季川听了许卿的话，忍不住笑起来：“小弟妹，你赶紧吃饭不用管我们，我们都是养成的习惯，不管干什么都忍不住爭个第一，不过次次都是周晋南第一。”
    他没好意思说的是，他们连上厕所都要比赛谁尿得远呢。
    许卿理解不了这种神奇的友谊，笑著慢悠悠吃著，不等小碟子里的饺子吃完，面前又多了一堆饺子。
    抬头一看，几个盘子都已经空了！
    閆季川正端著酒杯慢悠悠地喝著，眼睛里闪著狐狸一样的狡猾。
    似乎是怕剩许卿一人吃饭会尷尬，三人又开始聊起了工作。
    许卿想著等吃完饭，閆季川和高湛走后，她跟周晋南打听一下閆伯川的事情。
    没想到饭后，周晋南让高湛送她回家，他和閆季川一起有事走了。
    许卿等两人离开后，才问了高湛一句：“他们是忙周承乾的事情吗？”
    高湛瞥了许卿一眼：“不是，但是我不能说。”
    许卿哦了一声，也没再问，跟高湛一起朝著公交车站走去。
    高湛有些猜不透许卿的心思，看周晋南的样子，好像许卿要跟他离婚，可是看许卿的样子，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
    摸了摸后脖颈，还是没忍住问道：“你还在生周晋南的气？其实他也不是故意的，那种时候，没人能控制住自己蛊毒发作，当初他去黄河边是抱著求死的心。”
    许卿惊讶地看著高湛：“求死？”
    高湛稳了稳心神，又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是啊，他开始让我捆住他的手脚，可是蛊毒发作时，全身的血管都暴胀起来，感觉隨时都会血管炸开而死，后来他实在忍受不住跑了出去，原本是求死，却没想到遇见了中迷药的你。”
    “开始是想救你，却不想最后做错了事。”
    说完高湛重重嘆了口气，像是替周晋南惋惜。
    许卿狐疑地看著高湛，突然別过脸忍著笑，她还真差点儿信了他的鬼话！
    高湛又说了半天，见许卿都无动於衷，挠头也没办法了，兄弟的婚姻真怕是凶多吉少。
    还是他自己去想办法吧。
    许卿原本想问高湛关於閆伯川的事情，最后见这人实在是满嘴胡说八道的本事太强，也打消了这个念头，还是回头问周晋南更靠谱一些。
    ……
    而另一边的许如月也嚇个半死，没想到孩子的事情暴露后，老太太最后直接死了。
    那以后周家还不把责任都怪在她头上。
    现在她也顾不上什么孩子不孩子的，只想赶紧跟周瑾轩离婚，以后和那家人没关係最好。
    方兰欣也没想到事情最后怎么会变成这样！
    许如月肚子里的孩子没算计掉，反而还把老太太气死了，这可是出了人命，她们哪里承担得起？
    再看看还在家里混吃混喝的叶美，顿时烦躁得不行：“你不是说能整到许卿吗？怎么最后变成了这样？”
    叶美还因为这两天的饭菜清汤寡水不满意，见方兰欣还敢给自己脸色看，顿时脸色一沉：“那是你们没脑子，怎么还能怪我？许如月不是说许卿也怀孕了，你现在想办法把她的孩子弄掉不就行了。”
    她可是非常能沉得住气，既然许卿不肯好好交出戒指，她就能搅和得她生活不得安寧。
    只要苗疆的毒蜘蛛到了，她看许卿还能张狂多久。
    叶美唯一后悔的就是，出来时，怕路上检查太严，带的毒物太少！
    许如月还真的心动了：“你说怎么做才能让许卿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
    叶美冷呵一声：“办法多的事，天灾人祸车祸，还不是你隨便想，我帮你想最后我不成了帮凶？”
    方兰欣却觉得这个主意不好：“如月，你先別衝动，我们还是好好想想。”
    在许卿面前吃亏次数太多，不能再那么衝动。
    叶美冷笑：“这也怕那也怕，难怪被人欺负得死死的，你当初对付叶楠的本事到哪里去了？”
    方兰欣不搭理她，激將法对她来说不好使。
    许如月受够了方兰欣和叶美两人天天没事就在家掐架，烦躁地站起来摔门出去。
    叶美还在身后不阴不阳地说了句：“看看你养这个女儿，真是一点儿规矩都不懂！”
    许如月出门本来只是想透透气，不想出了小区大门就碰见了李大勇。
    准確来说李大勇最近没事就蹲在家属院门口等著，就想许如月出来，跟她好好说说。
    这会儿终於等到许如月出门，有些激动地衝过去：“如月，我们谈谈好吗？”
    许如月都要烦死了，皱著眉头满脸的不耐烦：“谈什么？我和你没话说！”
    李大勇拦著许如月：“你把周家老太太都气死了，难道你还想著能和周瑾轩好好过日子？你现在怀著我的孩子，只要你肯，我肯定能挣到钱养你。”
    许如月突然不躲了，抱著肩膀不屑地看著李大勇：“就你？真想和我好？”
    李大勇点头：“想！”
    许如月冷呵：“那也容易，只要你把许卿肚子里的孩子弄没了，我就跟你结婚。”
    ……
    周晋南和閆季川离开后，一连三天都没回来。
    而陈迎的葬礼也已经办完，只是那晚发生的事情被彻底封锁，外面一点风声都没有。
    许卿到底还是有些担心周晋南，连晚上冯淑华让她誊写药方也全写错。
    冯淑华看著许卿三心二意的样子，伸手拿过她手下的信纸：“你的心思啊，最近可是全乱了。”
    许卿放下钢笔看著冯淑华：“奶奶，我想学养蛊。”
    冯淑华惊讶地看著许卿：“怎么突然想养这个？”
    许卿撑著下巴：“我想学养蛊更想学解蛊，毕竟其他病症，中西医也可以解决，唯独这个不行。”
    冯淑华笑了起来，伸手摸了摸许卿的脑袋：“是为了周晋南吧？明天奶奶就教你，不过却希望你一辈子用不著。”
    毕竟不是什么好手艺。
    许卿想了想：“如果我现在学，对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有影响？”
    话音刚落，就听院里咚的一声巨响，像是有石头砸在地上发出的沉闷声。
    奇怪的是，这么大的动静，白狼竟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第200章 我让他跪著他就不敢站著！

    许卿被巨响声嚇了一跳，只是巨响过后，没听见白狼的动静，也就没那么害怕。
    毕竟白狼看家可是尽职尽责：“我去看看怎么了。”
    冯淑华也疑惑：“听著像是掉下来个大石头。”
    许卿先拉了院里的灯才出去，就见白狼蹲坐在院子中间，狗脸震惊地看著面前的一大堆猪肉。
    那是整整半扇猪，足足一百多斤的样子。
    许卿更是看得目瞪口呆，现在的猪都是泔水餵养，养两年的猪一头能有三四百斤重，肥膘有四指厚，一碰就颤巍巍的。
    可是谁能往院里扔这么大半扇猪！
    冯淑华跟著出来也是嚇了一跳：“这天上还能掉下猪肉？”
    许卿绕著猪肉看了一圈，又拍了拍白狼的脑袋，带著它开大门出去看了看，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最近路灯不知道又被哪个坏小子敲掉，黑乎乎一片。
    因为猪肉来路不明，许卿也不敢乱动，万一是人使用圈套栽赃陷害，回头再领著公安过来捉赃，她可就说不清了。
    让白狼在院里守著，她和冯淑华关了院里的灯回屋，想看看还会不会有什么异常。
    结果等到两人困得不行，也听到什么动静。
    一觉起来，白狼还守在半扇猪面前，眼睛瞪著哈赤哈赤地伸著舌头流著口水。
    许卿就觉得挺奇怪，应该是从厨房和正屋中间的墙头扔过来的，既然能把猪扔进来，就不能从大门口送进来？
    又问冯淑华：“这肉会不会有毒？”
    冯淑华摇头：“瘦肉粉色白莹白，看著没问题。”
    许卿也觉得肉眼看著没问题，为了安全去拿了双线手套戴著，翻了翻猪肉边上，才发现猪屁股位置压著一张纸条。
    拿起来看完，有些哭笑不得，竟然是周晋南扔进来的，因为还有事情没忙完，顾不上进门，所以把肉扔了进来。
    冯淑华见许卿笑得奇怪，好奇地问：“怎么了？纸条上写著什么？”
    许卿晃了晃纸条：“是周晋南扔进来的，说是太忙没空进来。”
    她还真不信敲一下大门把猪肉送进来的时间都没有，分明就是在逃避！
    这么多猪肉，店里也用不完，天气还热又放不住。
    许卿决定等庞振华过来，帮著把猪肉分解了，一部分做成咸肉，一部分卤出来，还有一部分剁碎做成肉丸子，明天就可以多一道菜。
    她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又去喊了正好在家休息的秦雪梅过来。
    还顺便送了秦家两三斤猪肉。
    秦雪梅挽著许卿的胳膊从家里出来，走出一段直嘖嘖：“我可真受不了我妈，之前不让我跟你好，现在看见你有本事了，又让我跟你多学学，你看你刚才拿块肉来，我妈高兴的，简直太势利了。”
    许卿笑著：“哪有这么说自己亲妈的，你妈不让你跟我玩也是为了你好，毕竟我名声不好，也会影响到你。人家会觉得跟我好的人，都是一路货色不要脸。”
    秦雪梅扯了扯嘴角：“我才不在乎呢，谁敢说我撕烂她的嘴。”
    许卿笑起来，不得不承认知道是周晋南后，她的心情反而更轻鬆：“你帮我炸丸子，晚上我请你吃烧鸡。”
    秦雪梅直瞪眼：“家里那么多肉还买什么烧鸡，我就吃肉丸子。”
    许卿应著：“好，到时候让你吃个够，再让你带一些回来。”
    两人说笑著拐了弯，就看见苏慧茹站在大门口，似乎在犹豫著要不要敲门，穿著白衬衣袖子上还带著孝箍。
    许卿愣了一下，敛去脸上的笑拉著秦雪梅过去。
    苏慧茹看见许卿，拎著竹篮的手紧了紧，笑得有些勉强：“我还正想著敲门呢，我给你带了一些鸡蛋过来。”
    许卿很冷淡地拒绝：“不需要，家里鸡蛋很多。”
    苏慧茹沉默了一下：“卿卿，我能和你谈谈吗？”
    “你说。”
    许卿都能猜到苏慧茹来的目的，不就是因为她怀孕了，想趁机搞好关係，而周承乾又进去了，她现在也没什么后顾之忧。
    苏慧茹看了秦雪梅：“我想这是我们家里的事情……”
    秦雪梅立马鬆开许卿的胳膊：“那你们在门口聊，我先进去。”
    说完也不顾许卿阻止，小跑著进了院。
    许卿皱了皱眉头：“现在你可以说了？”
    苏慧茹压著心里的不满：“这两天太忙，晋南奶奶刚走有很多事情要忙，所以现在才过来。之前我对你有很多误会，可是我们是一家人，而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让晋南那么恨我。”
    许卿突然对这个老白莲有些无语：“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苏慧茹脸色不变地摇头：“我真不知道，难道是当年他要救那个叫閆伯川的，我没同意？”
    许卿已经好多次听到閆伯川这个名字，以前不知道这个人的时候，从来没听人说起过。
    现在却感觉是除了她，人人都认识閆伯川。
    “閆伯川是谁？”
    苏慧茹也没隱瞒：“閆伯川就是咱们这里人，后来一路高升，又因为身份问题被下放到农村，正好是我们当时住的河湾村。人人都不待见他，脏活苦活都喊著他去。有一次去煤窑背煤块，踩空摔下了山。”
    “晋南背著他回来，我怕他会连累到我家，毕竟当时是个坏分子，又赶著晋南把他背走。”
    许卿万万没想到閆伯川就是甘省人，那他是怎么认识母亲的呢？
    苏慧茹见许卿不说话，还以为她不信，著急地补充道：“从那儿以后晋南就不怎么搭理我，再后来偷摸参加什么秘密工作走也没跟我说，也是閆伯川怂恿的他。”
    许卿觉得閆伯川是本省人，就好查多了，还挺感谢苏慧茹送信息上门，没有温度地笑了一下：“你觉得没错就没错吧，从你第一次见我给我下马威开始，我跟你就没有交好的可能。”
    “別说你儿子跟你关係不好，就算你们关係好，我也不会去迎合你，所以你以后也不用费劲心思来找我！”
    苏慧茹看著油盐不进的许卿，恨不得將手里的鸡蛋篮子扔她脸上，真是给脸不要脸！
    只是看见许卿背后走来的人时，缓了缓情绪：“卿卿，不管怎么说晋南是你的丈夫，你不能说这种话。”
    许卿冷笑：“丈夫又怎样？这个家我做主，我让他跪著他就不敢站著！”
    並肩而来的閆季川和周晋南突然停下了脚步！

 第201章 叶楠的消息

    许卿在苏慧茹眼波一转，明明想发火却又忍下去就能猜到，身后估计有人来，而且来人很可能是周晋南。
    嘲讽一笑，就这种卑劣的手段还想陷害人？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身后不仅有周晋南，还有閆季川！
    这就很尷尬了！
    閆季川眉眼润著笑地走过来：“弟妹说得好，周晋南的性格那么驴，就是该这么管管。”
    苏慧茹瞬间脸色铁青，虽然妇女能顶半边天的口號喊了很多年，可是这边人男尊女卑思想很严重，特別是在农村。
    哪里有女人敢说这种话？那不是欠揍吗？
    可是偏偏周晋南面无表情，和他一起的男人竟然还一起开玩笑！
    许卿见已经这样了，冲閆季川笑了笑，又扭头看著周晋南：“昨天的猪太大，振华也没劈开，你去劈开。”
    周晋南嗯了一声，深深看了一眼苏慧茹，听话地进了院子。
    閆季川见周晋南都进了院，也赶紧跟著进去。
    许卿看著苏慧茹：“如果没什么事我就进去忙了，以后能不来就不要来，毕竟弄得谁都不舒服，挺不好的。”
    说完不看苏慧茹难看的脸色，转身进了院子。
    苏慧茹气得心口疼，怎么也想不到许卿这么囂张。
    她想发火可是不敢，周晋南进院前那凉凉的一眼，满是警告和鄙夷！
    她这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许卿不知道苏慧茹在大门口又站多久，进院后见周晋南真去拎著斧头出来，准备在院里剁猪骨，生怕他会引起生理反胃，赶紧拦著：“振华说斧头不好劈，他一会儿忙完找个锯子来锯开。”
    閆季川却在一旁说著：“他最会这个，如果不是选择了这个职业，说不定还是个优秀的外科医生呢。”
    许卿见周晋南已经挥斧劈骨，而且每一下都稳稳地落在骨缝上，確实很专业的样子。
    再看看身边的閆季川负手而立，很悠閒地看著热闹，心里的问题有些按捺不住：“閆大哥，你认识閆伯川吗？”
    閆季川本来悠哉悠哉地看周晋南当苦力，冷不丁听许卿这么一问，嚇了一跳：“你认识閆伯川？”
    许卿摇头：“不认识，就是听说过。”
    閆季川放心了：“我就说你怎么会认识性格那么古怪的人，你问他干什么？”
    许卿也不想拐弯抹角浪费时间：“我想找我母亲，可是没有线索，之前有人跟我说在閆伯川的书房里见过我母亲的照片。”
    閆季川惊讶：“我怎么没见过？不过，今天我们回来，还真就是给你说这件事呢。”
    周晋南放下斧头，拿了块抹布擦了擦手上的血污：“我们进屋说。”
    许卿真没想到会这么巧，她感觉找到一个线索时，周晋南这边也有了线索，赶紧跟著周晋南进了屋。
    周晋南等许卿进屋后，关上了房间门，从裤子口袋掏出一张照片给许卿：“这是你母亲十八岁时的照片，也是唯一一张照片。”
    许卿接过照片，这是张放大的七寸黑白照片，是一个穿著苗家服饰的俏丽姑娘，眉眼含情嘴角含笑，隔著照片都能感受到她张扬的青春。
    她不得不感嘆，如果不是这一身服饰，她和母亲真的长得一模一样，只是少了母亲眉眼间自带的一股英气。
    可能是性格原因，她要柔和很多。
    周晋南见许卿盯著照片久久不说话，继续说道：“你外婆是叶家寨的巫师，平时帮村里人看病驱邪，帮出远门的人占卜算卦，很受村民喜欢。后来你外婆出了意外去世，村里选不出更合適的巫师，就由你母亲继承。”
    “这张照片，就是你母亲当巫师第一天留下的照片。后来，叶家寨被隔壁寨子欺负，用蛊伤了村里不少牛羊。这是在你外婆在时，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所以就有人造谣，说是你母亲勾结外人祸害寨子。”
    “你母亲年轻气盛，决定要去报仇，来自证清白。结果出了寨子就再也没有回去，有人说是被隔壁寨子算计失踪了。”
    “还有一个说法，说你母亲爱上了外面的后生，跟著他远走他乡。”
    许卿紧紧捏著照片，光听著就很气，不管什么原因，村里总有些不识好歹的人，欺负当年才只有十八岁的母亲。
    使劲呼了一口气：“后面的消息就查不到了吗？”
    周晋南摇头：“许治国当年下乡的地方离叶家寨不算远，认识他的人说，他很突然就领回去一个漂亮媳妇，然后没多久就带了回来。”
    许卿想想卢卫东说的线索：“还有人说在閆伯川家里看见过我母亲的照片，他们是不是认识？”
    周晋南太清楚许卿嘴里的还有人是指谁，莫名就醋意翻腾，垂眸看著眼前细白的脸，半天憋出一个：“不知道。”
    许卿压根儿没注意周晋南的小心思，皱著眉头：“我听说閆伯川也是我们这里人，还是你老领导呢，以后要是来了，我能见见吗？”
    周晋南闷闷地嗯了一声，见许卿又低头看著照片，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跟自己说话的打算，只能转身出去继续干活。
    把所有的肉和骨头分解好，又和閆季川离开。
    许卿不知道两人神神秘秘地忙什么，却也不好问，还是送两人到门口，叮嘱他们要小心，注意安全。
    只是没想到这一次，周晋南和閆季川消失了十天。
    进了九月，还是没有周晋南的消息。
    许卿撕掉墙上的日历，看著鲜红的日期有些自嘲，还矫情什么？人都看不见。
    还要记掛他的安危。
    晚上睡觉时，许卿检查了大门，又把燉好的肉全部捞出来，封好火才收拾著准备睡觉。
    冯淑华却笑眯眯地站在自个屋门口冲许卿招手：“卿卿你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许卿挺好奇地跟著冯淑华进屋，就见她的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带盖子的笸箩。
    冯淑华过去掀起盖子，笑著示意许卿去看！
    许卿不疑有他走了过去，看了眼笸箩里的东西，胃里瞬间翻江倒海地往上涌著。
    里面是一只红黑毛髮横生的蜘蛛，有拳头大小，肚子处一鼓一鼓，感觉装著透明的汁液！

 第202章 狗急跳墙

    冯淑华笑眯眯地看著许卿：“你看它是不是很可爱？”
    许卿只感觉头皮发麻：“可爱没发现，就是你从哪儿找到的？不会是咱们院子吧？这也太恐怖了。”
    想到这个小院里有这么大的蜘蛛，说不定哪天就能跑出来，或者睡觉时从房顶掉下来，要多嚇人就多嚇人。
    冯淑华摇头：“不是，是我今天去厕所的时候，在路边草丛里看见的，开始还是以为是个假的呢，没想到是个真的。没想到这里还有这种滇南红腿蜘蛛。”
    许卿咦了一声：“滇南的？能跑这么远，是不是什么人带过来的。”
    冯淑华瞬间变成个老小孩：“我不管，是我捡来的就是我的，你现在把你的血餵它一滴，以后你就是它的主人。”
    许卿迟疑了一下：“我听人家说，这个还会反噬，就是如果没有吃的时候，就会吃了主人。”
    冯淑华皱眉：“你从哪儿听到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可不是这样的。”
    然后又仔细给许卿讲了蛊虫的分类，以及哪些是害人的，哪些是救人的：“万物相生相剋是有道理的，既然有坏的肯定就有好的，害人的东西我们不养，我教你这些也都是一些救人的。”
    许卿一听能救人，欣然同意，从口袋掏出周晋南那送她的特製钢笔，拧开用锋利的小刀在手指上划了一下，等血珠渗出时，冯淑华捏起蜘蛛放在许卿的伤口上。
    蜘蛛立马挥动著腿，丑陋又狰狞地去吸血。
    许卿只感觉一阵麻痒过后，蜘蛛就自动离开。
    好像是不捨得喝她的血了一样。
    冯淑华再把蜘蛛凑近她的伤口，蜘蛛也没有再动，一双不大的眼睛带著冰冷的光。
    许卿觉得很神奇：“它这是吃饱了，还是觉得我是它的主人？”
    冯淑华笑著把蜘蛛又放回笸箩里：“它已经认你当它的主人了，这种毒物很奇怪，在它飢饿的时候，你要是用血养了它，就会认你当主人，以后用命护著你。说它们是冷血动物，可有时候还很有灵性。”
    许卿再看大蜘蛛，也没觉得那么丑了，还敢用手去摸了一摸。
    然后收心跟著冯淑华认真开始学习用毒物治病的方法，什么蛇毒蝎毒蛤蟆毒，该如何提取，和什么配在一起可以除什么病。
    许卿边听边记，觉得还挺有意思。
    她这边忙著挣钱学医养胎，而许如月那边就非常不好。
    学校已经开学，不用等她去报名，就收到了学校的开除信，说她剽窃他人高考成绩，毁人前程，品行差不配当一名为新社会做贡献的大学生。
    学校在宣传栏里贴了许如月被开除的公开信，同时还有开除丁昌文的通知。
    说丁昌文作风混乱，有损师德，不配为人师表。
    许如月被开除的消息，一阵风一样传遍整个汽修厂家属院。
    原本就有很多人在等著看笑话，也有人想知道许如月到底是不是真的顶了別人的名字上大学。
    毕竟这事怎么看都挺缺德的。
    却没想到，最后还真是。
    原来整个家属院都羡慕的大学生，不过是窃取別人胜利果实，这种人就该抓起来才对。
    马雪兰因为没有八卦寂寞了很久，这会儿一听说消息，立马去门口商店买了五分钱瓜子揣口袋里，到处开始跟人八卦。
    “我以前还觉得许家出个大学生，挺了不起呢，真没想到竟然是偷来的，嘖嘖嘖。”
    边说著边嗑著瓜子，瓜子皮横飞，眉眼也跟著飞舞：“想想去年的时候，方兰欣在大院里见人就说她家许如月考上大学了，现在怎么不说了？”
    其他几人女人跟著附和：“就是，当初可是得意死了，从我们跟前过，那鼻子都能仰到天上去。不就是因为我们是普通工人，他们家是干部，还出了大学生。”
    马雪兰呸了一口：“现在你让她再鼻孔朝天地出来走走，她那个姘头，就是许如月的亲爹，什么狗屁教授也被开除了。”
    “真的？这个我们还没听说呢。”
    几人在哪里说閒话不行，还偏偏在方兰欣家窗户下面。
    方兰欣和许如月在楼上听得真真切切，气得方兰欣去厕所拎著一桶涮拖把的水就过去，开窗户往下泼了下去。
    给马雪兰几人浇了个透心凉！
    马雪兰不干了：“方兰欣，你个贱货，你有本事下来啊！看我不撕了你，我就不叫马雪兰。你们娘俩做的事情还不够丟人的，我要是你，我都赶紧从院里搬出去。”
    “有个地缝我都钻进去！”
    方兰欣根本吵不过马雪兰，一关窗户任由她去骂。
    许如月脸色惨白地坐在沙发上，大学上不成了，而肚子里的孩子还格外的坚强，不管她用什么方法，孩子就是不掉。
    越想越气，伸手使劲捶著自己的肚子，呜呜哭起来。
    方兰欣嚇一跳，赶紧过去拦著许如月的动作：“你先別哭，你想想这样最后谁最得意？”
    许如月停下手呜呜哭起来，她就想不明白，怎么现在就斗不过许卿呢？
    以前欺负许卿，一欺负一个准的。
    只是她不知道，之前只不过是许卿让著她，觉得一家人和气最重要。
    现在已经撕掉家人的外衣，许卿怎么可能还会惯著他们！
    方兰欣气得浑身哆嗦有什么用？叶美那个贱人说帮她们，又说是让许卿难看，结果呢？最近几天连人都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让她突然產生了极度疯狂的想法：“你不要著急，许卿不是在火车站开快餐吗？我们让她干不下去。”
    许如月一点都不信方兰欣有这个本事，一次次吃亏证明，方兰欣不过就是会说说狠话。
    方兰欣看著许如月：“你找李大勇，他爸不是在肉联厂上班，去举报许卿拿的都是病猪，到时候再找几个人去火车站闹一闹。”
    许如月皱眉：“这能行吗？”
    她还以为方兰欣能想出什么狠毒的招式，结果就这个？
    方兰欣眯眼闪过狠毒的光：“许卿不是怀孕了吗？趁著闹事时，让她肚子里的孩子保不住！”

 第203章 初见閆伯川

    许如月顿时心动了，迟疑地看著方兰欣：“这样可以吗？”
    万一像她肚子里这个孩子，怎么敲打都不掉呢？
    方兰欣冷笑：“她能怀孕都是奇蹟，就她那个身体，孩子能不能生出来都不一定，不过为了解恨，还是要她现在就掉了！”
    许如月心情舒服了：“可是我不想找李大勇。”
    方兰欣皱眉：“不行，你必须找李大勇，不过要放聪明点，让他自己去干这件事。回头出事也是他蠢，和我们一点关係都没有。”
    许治国站在许久没回的家门外，默默听著屋里母女俩肆无忌惮的算计。
    他怎么也想不到，一直以为蕙质兰心，温柔持家的方兰欣，竟然这么阴毒可怕。
    而他现在过得浑浑噩噩的日子，大概就是叶楠回来的报復？
    叶楠没死，她又去了哪里？
    许治国木然转身下楼，蜡黄的脸浮肿著，身子也像胖了一圈，还挺起了將军肚。
    他不知道要不要去告诉许卿，算是对叶楠的亏欠。
    最后又想到许卿无情无义的样子，冷呵几声，让她们斗去吧！
    ……
    许卿没想到快餐店竟然会被人举报，说是用的猪肉是病猪，所以饭菜的价格才会便宜。
    而现在私人卖猪肉並没有检疫这么一说，確实会有病猪肉或者老母猪肉冒充好肉在市场上卖。
    但他们的猪肉一直是好的，怎么可能出事呢？
    不仅她会看猪肉的好坏，庞振华也会看，肯定不会被人糊弄的。
    显然，这是有人想搞事情。
    工商局还挑个饭点时间来封门，又给了一张配合检查的单子，把店里的熟肉都拿走去检疫。
    庞振华气得捏著拳头要跟人理论，却被许卿紧紧攥著手腕拦下，用眼神示意他冷静，如果真是有人搞事情，他们再吵也没用。
    要是闹起来，反而会让事情变得很严重。
    庞振华气红了眼，看著穿制服的人端著菜盆走远，直骂人：“太欺负人了，我们怎么可能做这种坏良心的事情。”
    孙甜已经跑著回去喊领导。
    李秀珍和孙巧凤几人围著许卿，又心疼又著急，不仅耽误做生意，还损失那么多肉和菜。
    许卿笑著安抚几个人：“不用担心，我们问心无愧就不怕他们查，这两天就当放假了，你们最近也很辛苦。”
    孙巧凤急红了眼：“问题我们就没错，要是以为客人都不来怎么办？”
    许卿还真不担心这一点，本来做的都是旅客的生意，天天都是生客，又不存在回头客一说，也不怕什么名声好不好。
    就是这件事不大挺膈应人。
    皱著眉头一琢磨，就能猜到是方兰欣和许如月两人在背后搞的鬼。
    估计是许如月被学校开除心有不甘，又不敢跟她正面槓，所以就在背后搞这些小动作。
    看来最近真是让她们也过得舒服了。
    分神的功夫，就有一圈人围了过来，不知道谁先带头吼著：“就是这家，用的都是病猪肉，死猪肉，简直是坏良心！”
    “对，就是这家，我吃了回去拉了两天肚子。”
    “黑心鬼，发黑心財，老板不得好死。”
    各种谩骂突然袭来，还有人朝著许卿几人扔烂菜叶子，和一些腐烂的东西，显然是有备而来。
    庞振华和虎子立马拦在许卿和孙巧凤三人前面，怒视著面前十几个人：“你们简直胡说八道！”
    “想耍赖是不是？就是在你们店里吃的！”
    两边人一下吵起来，对方显然情绪很激动，一步步在往许卿他们跟前逼近。
    许卿冷著脸喊了一声白狼，白狼嗖地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飞奔过来，衝到许卿腿边。
    许卿拍了拍庞振华的肩膀，示意他让开，跟著白狼走到了前面。
    白狼低头齜牙低低怒吼著，目露凶光，牙齿森白有几分狰狞恐怖。
    原本上前的一群人突然往后退了几步，还是怕眼前这个狗突然疯狂地扑过来咬人。
    许卿冰冷地看著吵吵说吃饭菜拉肚子的年轻小伙子：“你说你两天前在我家店里吃坏了肚子？”
    小伙子立马点头：“对，就是在你家吃的，我现在肚子还疼呢。”
    许卿想了下：“你是吃红烧排骨还是肉沫豆腐吃坏的肚子？”
    小伙子愣了一下：“红烧排骨，就是吃你家的红烧排骨拉肚子，肯定是病猪肉。”
    许卿冷笑一下，目光森森地看著小伙子：“我们最近都没有红烧排骨这道菜，而且我们每天要做什么菜，都会跟车站备案，他们也会来查看，每天也会取样检查，所以你不要跟我说我们和车站串通一起，因为，我们防的就是你这种人。”
    小伙子瞬间愣住了，怎么也没想到许卿会炸他。
    以为说个肉菜就没问题，却没想到这个年纪不大的女人这么狡猾！
    有些恼羞成怒：“你！反正我不管，我就是吃你们家饭菜拉肚子的，你们要给我一个交待。”
    说话时，身后有人伸手推了他一把，他衝著许卿就过去。
    白狼早就弓著背蓄势待发，见有人扑过去，跳起来过去咬人。
    一口咬在对方胳膊上，瞬间血流如注！
    小伙子嚎叫一声，躺在地上打起滚来。
    白狼鬆口退后一步，咆哮著看著眾人，大有谁敢再上前，就咬死谁的架势。
    许卿不理满地打滚的人：“你们要是敢闹，就不要怕承担后果！”
    不远处还站著几个拎著公文包的男人安静地看著这边。
    为首站著的是一位鬢角如霜，长相儒雅的中年男人，目光紧紧锁定在许卿脸上，因为发火，那一双美眸都迸发著光。
    太像记忆里的人了。
    嗓子滚了滚，有个名字在唇齿间迴荡：“阿楠。”
    身边有人提醒：“閆局，我们时间来不及了。”
    閆伯川回神愣了一下，迈步朝著许卿的方向走去。
    手下人不得已赶紧跟上，心里却很纳闷，閆伯川並不是一个喜欢管閒事的人，怎么还会往跟前凑。
    许卿还提防这些人衝过来伤到她或者肚子里的孩子，手无意识地抚在小腹上，警惕地瞪眼面前的人。
    又有新的人群走了过来，走在前面儒雅矜贵，一看就是领导。
    许卿更警惕了，没想到还有领导掺和进来！

 第204章 是叶楠的女儿，会不会也是他的……

    閆伯川看见许卿眼里的冷意还有戒备，不禁又和记忆里的小丫头重叠在一起，第一次见时，她也是这么戒备地看著自己，像一只小豹一样可爱。
    扭头看了旁边闹事的人，跟身边人说道：“你去解决一下，是故意闹事的就直接抓起来。”
    閆伯川久居上位，不怒不喜自带威严，往那里一站，不说话也让人心惊。
    闹事的人有些搞不清楚情况，是车站的领导还是省里的领导？
    看著感觉官挺大的！
    现在听閆伯川这么一说，不约而同地朝后退了几步，然后转身轰地四处散开地跑了。
    哪里还顾上什么事情办成后能拿到钱的承诺。
    许卿没想到眼前像领导模样的人，竟然是帮他们的，自己刚还小人之心了一下，衝著閆伯川赧然一笑：“谢谢您了，帮我们解决一个大困难。”
    閆伯川敛住微微发散的心神，慈爱地看著许卿：“是你开的饭店？”
    许卿点头：“是，就是快餐店，为了方便过往旅客的，刚那些人是诬陷我们的。”
    閆伯川含笑頷首，如果让閆季川看见他此时的模样，一定能惊得掉了下巴，老阎王竟然还会笑？
    连閆伯川身边的下属都觉得不可思议，领导什么时候笑过？更不要说对个女娃娃了。
    閆伯川抬眼看了看珍味小厨几个红漆毛笔字：“字也是你写的？”
    许卿虽然莫名其妙，还是很客气地点头：“是我写的，让您见笑了。”
    閆伯川笑著：“写得很好，名字也取得很好，你叫什么名字？”
    许卿惊讶这人见面为什么会问名字，倒也诚实地回答：“我叫许卿，就是省城人。”
    閆伯川身边的人再次低声提醒：“閆局，我们来不及了。”
    閆伯川微微不悦地拧眉，又展眉冲许卿温和一笑：“你是个很能干的姑娘，等有机会了，我来尝尝你们馆子的手艺。”
    许卿虽然不知道那人口中的局是什么局长，不过看气场来头不小，笑著应著：“好啊，欢迎您到时候来品尝，给我们提意见。”
    閆伯川又看了许卿一眼转身隨著一行人离开。
    一直坐进车里，跟身边秘书说道：“你帮我查查这个姑娘的身份，还有出生日期出生地点，父母。越详细越好。”
    他怀疑这个许卿是叶楠的女儿，要不世上怎么可能有长得这么一模一样的人？
    如果是叶楠的女儿，那会不会也是他的……
    后面的假设，他有些不敢想。
    ……
    许卿遇见这个奇怪的领导也没放在心上，既然店门都被封了，就只能先回家休息，而且这事没有个两三天解决不了。
    孙甜带著李国华跑著过来。
    李国华胖胖的脸上跑出一头汗，显然已经听孙甜说了事情的经过，看见许卿有些著急：“小许同志，这是怎么回事？肉怎么会有问题呢？”
    许卿看著李国华反问：“你也经常从这里带饭回家，你说我们的肉有没有问题？”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李国华愣了一下，赶紧摇头：“没有，肯定没有，那就是这些人居心不良，故意陷害！”
    毕竟他每个月不仅从许卿这里拿了比工资还多的好处，隔三差五还拿著饭盒过来打些肉菜回去，家里伙食都明显改善了。
    虽然每次客气地给钱，但许卿从来没要过，还会给他把饭盒打满。
    现在他要是反过来推卸责任，就相当的不地道了，皱著眉头念叨：“会不会影响车站声誉？我们要儘快想个办法解决一下。”
    许卿浅浅笑著看著李国华喃喃自语，知道他怕出事担责任。
    等他嘮叨完才说道：“李主任，你先不要著急，事情都是两面性呀，你看著可能是件坏事，可也说不定最后能变成一件好事。”
    李国华诧异地看著许卿：“我可看不出来这是一件好事，你要知道车站年年评先进，我们后勤处就是保障，要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评先进想都不要想。”
    说著心里又有些著急，原本因为快餐店给后勤带了不少收益，年底评先进没跑了，可是现在又出这么个事情，先进怕是要泡汤了。
    许卿依旧微笑地看著李国华：“你看你还是著急了，你听我说，这次突然抽查也给我们提了个醒，毕竟什么人都有，以后少不了这种讹钱走偏门的，所以我们不如联合起来从肉联厂进肉。”
    李国华迟疑了一下：“从肉联厂拿肉？你们有那么大的需求量？”
    许卿笑起来：“那就看李主任能不能说服站里领导了。”
    李国华总觉许卿的笑里藏著狡猾，瞬间警惕起来：“你想怎么做？太夸张可不行啊。”
    “李主任，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们就是扩大联营模式，把销售辐射点铺进每一趟列车里。”
    许卿很有自信，现在车上也有餐厅，去吃的人却寥寥无几，也有方便麵卖，只是现在买方便麵还要粮票，一毛二一袋算是非常奢侈。
    如果他们现在可以做速食，是不是就可以先一步垄断铁路线路，要比方便麵普及起来还要早？
    只是具体方案，她还要回家好好琢磨琢磨。
    李国华拧眉开始琢磨许卿说的话靠谱不靠谱，最后一想，都已经这样了，再信一次也行：“好，你这两天弄个方案过来，我们谈好了，我再去跟领导谈。”
    许卿弯眼笑著：“没问题，写方案我最拿手。”
    李国华又指了指被封了的店门：“这里你打算怎么办？”
    许卿一脸坦然：“我们沉住气不用管他们，除非我们的肉真有问题，否则他们会到站里通知我们开门。”
    李国华半信半疑：“这么有把握。”
    许卿很自信：“对，这就需要心理战术，一般人遇见这种事是不是慌著去找他们解释？可是我们不去，他们就会怀疑我们是不是跟上面领导认识？毕竟能在车站开饭馆，谁知道背后认识什么人呢。”
    李国华觉得要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姑娘了，年纪不大气度不凡，有谋有略进退有度。
    甚至还有一种绝处逢生的胆魄！
    就冲这份魄力，將来也会前途无量！
    也是赶巧，周晋南和閆季川出去几天，刚下火车回来，原本想来饭馆看看，却不想一行人站在门口说话。
    两人没走到跟前，却听了个全过程。
    閆季川还挺惊讶，小声问周晋南：“你媳妇真的只有十九岁？”

 第205章 周晋南，我肚子疼

    周晋南眉眼间都是藏不住的骄傲，点点头：“嗯，准確说十九岁半，算二十岁了。”
    閆季川横了他一眼：“你再好好想想，调到我这边怎么样？虽然你是个全才，我觉得破译工作更適合你，还能经常留在省城。”
    周晋南没吱声，目光却温柔又炙热地锁定在许卿身上。
    九月的阳光没那么毒辣，落在她身上像是一层光在跳舞，让整个人都变得非常有生机。
    和李国华说话时，又带著狡猾的小智慧，一点点引他进利益的圈套中。
    做生意，她好像很有天赋。
    许卿笑看著李国华满意地离开，虽然方兰欣母女搞出事情来噁心她，却也给了她一个转机。
    回头还真是要好好“谢谢”这母女俩。
    笑吟吟地转身，就看见不远处的閆季川和周晋南，心跳不自觉地加快，带著不自知的欢喜，迈步朝两人走了过去。
    閆季川笑著跟许卿打招呼：“我把周晋南借走用几天，弟妹不会介意吧？”
    许卿赶紧摆手：“不介意不介意，你们这是刚下火车？”
    看著閆季川手里印著京市纪念四个字的提包，有些不確定地问。
    閆季川点头：“是，我们出去一趟办点事，店里出什么事了，用不用我帮忙？”
    许卿又赶紧摇头：“不用不用，都是小事，我自己能解决。”
    笑看著閆季川时，突然发现，他和刚才帮著解围的那个领导很像。
    眉弓都有些高，显得眼睛格外深邃。
    想开口问问，一旁的周晋南突然冷声开口：“走吧，先回家再说。”
    许卿想想也是，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又去安排庞振华他们回家休息两天，等她的消息。
    周晋南等许卿一转身，语气淡淡地冲閆季川说道：“事情也帮你办完了，你可以先走，吃饭就不用了。”
    閆季川有些莫名其妙：“我们不是顺路？”
    “不顺路。”周晋南很乾脆地回答：“我一会儿带许卿还有点儿事，你先走。”
    閆季川这才反应过来，周晋南想去哄媳妇。
    两人之间的事情，他也很清楚，嗤笑一声：“你可真是出息了，不过你也就仗著许卿娘家没人，这要是我妹妹，我一定揍得你满地找牙。”
    周晋南瞥了他一眼：“那也要你能打过我再说。”
    閆季川骂骂咧咧两句赶紧离开，免得看周晋南太多辣眼睛。
    许卿交待安抚完庞振华几人过来，已经不见閆季川，看见周晋南，心里还是雀喜的，却又有点小矫情，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
    垂眸看著脚尖：“那我们先回家吧，奶奶这些天很担心。”
    周晋南没动，眼神黏在许卿身上：“你呢？”
    许卿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周晋南没吱声，从拎著的袋子里掏出一包东西塞给许卿，因为怕拒绝带著一丝紧张：“给你。”
    许卿看著亮黄色油纸包著的一包东西，有些诧异地接过打开，里面有一盒万紫千红的雪膏，还有红瓶子装的霞飞蜜，一小瓶香水和一包桃木梳子。
    还有一把大虾酥。
    这些东西放在一起，明明很突兀，却又莫名的和谐，她甚至能猜到周晋南去买每一样东西时的笨拙，和为了討好她的紧张。
    垂眼无声笑了下：“走，先回家，我有事情跟你说。”
    周晋南瞬间紧张起来，这么多天他趁著帮閆季川的功夫，也算是逃避，不用见许卿，就不怕她提出离婚。
    他猜到最坏的打算是，许卿肯定会跟他谈，为了他好两人暂时不离婚，而是过多久后，等那件事平息了再离婚。
    他觉得按照许卿的性格，是能做出这样的决定。
    许卿走了两步，见白狼都跟了上来，而周晋南还站在原地不动，有些惊讶：“走啊，回家啊。”
    周晋南抿了抿薄唇：“我们在火车上没吃饭，要不先去吃点东西。”
    许卿想想现在回家，家里也没什么东西可以吃，倒是有肉，可是周晋南又不吃猪肉，点头：“好，我们去对面街里吃牛肉麵去。”
    周晋南沉默地跟在许卿身边，心里从来没有这么忐忑过。
    从许卿知道这件事后，不是出事就是他很忙，两人也没有好好坐下谈过。
    而许卿对他的態度，没有以前的亲昵。看见他时，眼里也不会闪著光，变得很冷静，越是冷静，他越是猜不透许卿的想法。
    许卿心里却在想著怎么给李国华写一份非常有说服力的计划书，让他们的小饭店变得有规模起来。
    也就没注意身边男人此时心里已经是百转千回！
    过了马路，许卿觉得有些热，朝著树荫下快走了两步，不知道是不是走得太快扯著肚子，感觉小腹处一阵阵绞著的疼。
    起初像是岔气一样疼，缓一口气疼得轻一些。
    再走两步，就感觉肚子里像是伸进去一只手，在肚子里使劲翻搅用力捏著，疼得她瞬间喘不上气。
    这种剧烈的疼痛，上一世她尝过，就是孩子没有时这样疼过！
    许卿瞬间慌了，停下脚步弯腰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拽住身边周晋南的胳膊：“周晋南，我肚子疼，快去医院，快找奶奶。”
    周晋南见不过瞬间，许卿粉白的脸变得像是张黄纸一般，额头的汗大滴大滴往下落。
    心里一紧，顾不上问，打横抱起许卿就往医院跑。
    许卿感觉人已经疼到虚脱不能说话，却又觉得这股疼来得突然，努力呼了一口气：“不，不去医院，去找奶奶！快！”
    说完这句话，周晋南就感觉许卿身子一软，整个人都变得沉起来，是一股让他恐慌的能压弯胳膊重量。
    拔腿就朝著家跑去。
    臂弯里的分量越来越沉，周晋南心里越恐慌，眼角迸发著猩红，紧紧咬著牙关奋力朝家跑去。
    生怕跑慢一步，就会要了许卿的命。
    平时走路要二十多分钟，周晋南只用了不到五分钟就跑了回去，就这样他依旧嫌弃慢。
    踢开大门衝进院里，红著眼吼著：“奶奶！奶奶！”
    后面的话却哽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冯淑华听到周晋南都变了腔调的吼声，连拐杖都顾不上拿，颤颤巍巍地出来，看见他怀里的许卿，也瞬间变了脸色：“快！快放地上！”

 第206章 孩子是你们的姻缘绳

    周晋南不敢有疑问，直接將许卿放在院里的砖地上，手有些忍不住的发抖：“奶奶……”
    开口声音颤抖带著前所未有的恐慌，却又因极度害怕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一路跑回来，他能感受到许卿的呼吸越来越薄弱。
    冯淑华摆手示意周晋南不用开口：“把大门关上，让白狼在外面守著。”
    周晋南听话地立马去做。
    等转身再回来，冯淑华手里多了一把银针，近半尺长的长度有些嚇人。
    就见她撩开许卿上衣，露出白皙小腹，手速稳准快將银针扎下脐下半寸，又在周围扎了一圈。
    周晋南看得胆战心惊，感觉银针都能穿透许卿纤薄的身体。
    冯淑华又在许卿心口附近扎了几针，快速拿起小刀將许卿两手食指划破，有黑色的血慢慢渗出。
    全部做完，冯淑华又起身小脚顛顛很快地进屋，拿著红腿蜘蛛出来，放著许卿手指处。
    蜘蛛在原地动了动腿迅速爬过去，张口开始吮吸许卿手指的血液。
    冯淑华看著血珠顏色渐渐变得鲜红起来，才一脸凝重地看向周晋南：“卿卿这是中蛊了，只是怎么会中毒呢？”
    周晋南就更不知道：“我今天刚下火车，在车站遇见卿卿时，她还好好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中毒的。”
    冯淑华沉默了一下：“这种毒从中毒到毒发，过程很短，不过两三个小时，所以就是她这两三个小时候接触的人给她趁机下毒。”
    周晋南现在顾不上查谁下的毒，蹲在许卿身边，看著许卿脸色依旧蜡黄隱隱还透著乌青，像是蒙上一层尘，不由揪心的疼，瞬间眼尾泛起薄红。
    冯淑华倒是安慰周晋南：“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如果我没有猜错，卿卿中的应该是子母蛊，找到母蛊才能彻底好起来。”
    “怎么找？”
    冯淑华琢磨了一下：“等傍晚太阳落山，把卿卿抱进屋里，就在方圆两里的范围內找，越快越好。我现在只是控制住蛊毒不继续蔓延，却不能彻底清除卿卿体內的毒素，时间久了对胎儿不好。”
    周晋南这才想起许卿还怀著孕，沉默了下：“只要卿卿能好，孩子保不住也没事。”
    冯淑华睨了周晋南一眼：“你倒是想得开，这孩子就是你和卿卿的姻缘绳，断不得。”
    周晋南听了心里又紧张起来，奶奶的意思是不是孩子没了，他和许卿的婚姻也就到头了。
    一直到傍晚太阳下山，周晋南抱起依旧毫无反应的许卿进屋放在床上。
    冯淑华又重新施了一次针，许卿的呼吸渐渐平缓起来，却依旧没有醒来的跡象。
    周晋南揪著心，看著冯淑华轻轻帮许卿在盖上被子，又把被子太重压著银针，赶紧伸手接著：“奶奶，怎么去找母蛊。”
    冯淑华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再等等，你一个人恐怕是不行，再找两个帮手。”
    周晋南一听迅速去找电话给高湛和閆季川所住的招待所打了电话。
    高湛和閆季川来得都很快，特別是听到许卿突然中毒。
    两人进屋看了许卿一眼，心里都是一沉，感觉许卿的状態非常不好，整个人像是被抽乾水分一样，要迅速枯萎。
    从屋里退了出来，閆季川皱眉：“怎么会弄成这样？”
    “中蛊。”
    周晋南把许卿中毒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眼尾依旧泛著红：“麻烦你们了。”说完看著閆季川：“我答应调到你这边。”
    閆季川拍了拍周晋南的肩膀：“这件事回头再说，我和高湛从外围找，你在附近胡同找。”
    冯淑华从屋里出来，手里还拿著根黑沉沉的竹籤一样的东西：“晋南，你们先去东北百米內看看，有没有谁家的院子是空的，或者有把房子租给陌生人。”
    周晋南知道冯淑华还精通一样巫师所会的占卜。
    这样以来范围就缩小很多。
    百米內並没有几户人家，而丁昌文家也在这个范围中。
    周晋南没犹豫地带著閆季川和高湛先直奔丁昌文家去。
    一路过去，隔著院墙都能看见每家每户窗户里透出的灯光，唯独到丁昌文家时，院里漆黑一片。
    走近都有股阴沉沉的感觉。
    连閆季川和高湛都能感觉出异常，三人非常默契地没有说话，暗中打了个手势，从三面墙头翻进院子，慢慢朝著堂屋靠近。
    出来前，冯淑华交待过三人，许卿所中蛊毒的母蛊不是虫蛊，而是在人身上，所以一定要把人抓回去。
    杀死他身上的母蛊，许卿身上的子蛊自然会死。
    三人放轻脚步慢慢靠近堂屋门时，就闻见一股恶臭味从屋里蔓延出来，像是尸体腐烂后的恶臭，衝进鼻腔是能让人反胃的噁心。
    好在周晋南他们三人这种场面见得太多，依旧从容淡定地靠过去。
    閆季川最先靠近门，伸手准备推门时，被周晋南一把拉住，用眼神示意他退后，然后迅速一脚踹开门，闪到一旁紧紧贴著墙。
    高湛顺势往里扔了个石头，只听见石头落在砖地上咕嚕嚕的滚动声，过后就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声音。
    隨著门大开，那股恶臭味也更加浓烈。
    周晋南掏出手电筒打开照向屋里，光亮中明显可以看见，屋里地上躺著一个人，穿著黑色衣服，蜷缩成一团。
    閆季川试探的进门，地上的人依旧没有反应，而那股恶臭显然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高湛负责在门口警戒，周晋南和閆季川举著身手电进屋。
    为了安全起见，閆季川拿过墙边的扁担，扒拉了一下地上的人。
    原本蜷缩的人瞬间躺平，手电筒的光柱打在他脸上，泛著青幽的冷光很是嚇人。
    閆季川皱眉：“死了？是不是这个人？”
    周晋南又拿著手电去照了照左右两间屋，空无一人。
    从气味闻，人已经死了很久，可是脸上却不见尸斑，皱了皱眉头：“你们先看著，我去问问奶奶，顺便报警吧。”
    毕竟屋里出了命案，已经不是他们能控制的。
    周晋南快步回去时，却不想许卿竟然已经醒来，正趴在床边呕吐！

 第207章 朋友就是用来坑的

    周晋南直接愣住，就见许卿趴在床边狂吐，地上的搪瓷盆里已经有不少乌黑的汁水，散发著和刚才在丁昌文家一样的恶臭味。
    许卿已经感觉吐空了胃，恶臭味又让她忍不住乾呕。
    四肢也感觉软绵无力，大脑一时间有些混沌，只是本能地在呕吐。
    冯淑华坐在床边拍著许卿的背，看见周晋南愣愣地站在门口，舒了一口气：“你们这么快就找到母蛊了？竟然还能杀死母蛊，那养蛊的人呢？”
    周晋南回神摇头：“我们去时，人已经死了。”
    边说著边过去在许卿另一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她被汗水打湿的发顶，突然俯身从背后，將趴在床边的许卿紧紧圈进怀里。
    双臂用力圈紧，脸紧紧贴著许卿的颈窝，身子在发抖。
    不敢想许卿如果醒不来怎么办？
    这半天，竟然是如此的难熬，紧紧压著心里的难受，不敢去想，只能麻木地听冯淑华的指挥。
    现在看见许卿醒了，一直绷著的一根弦瞬间绷断，那种后怕和恐慌像是泄洪般席捲而来。
    许卿刚刚醒来，还没顾上说话就开始狂吐，身体每一处还像针扎一样的疼。
    被周晋南从背后这么一搂，不舒服不说，还浑身疼，想开口说话，却感觉颈窝处一阵湿热。
    落在皮肤上都带著灼人的温度。
    周晋南竟然哭了！
    许卿心里又突然酸软起来，周晋南每一次落泪好像都是因为自己。
    上一世，她死时，他哭了，是悲慟。
    上一次，卢卫东跑来为她打抱不平时，他也流泪了，是愧疚和心疼。
    而这一次，他哭，一定是被嚇著了吧。
    安静地伏在床边，任由周晋南紧紧抱著她。
    冯淑华看著床边姿势彆扭的小两口，笑著把满是污秽物的盆子端出去。
    又轻轻关上门，给小夫妻说话的时间。
    过了许久，许卿感觉疼得喘不过去，才小声说道：“周晋南，我疼。”
    周晋南赶紧起身，扶起许卿，看著脸色依旧蜡黄的她，满是紧张地问：“哪里疼？还有哪里不舒服？”
    许卿呼了一口气：“你勒疼我了，我现在没事。”
    虽然说话没有力气，身上还有些疼，其他感觉还挺好，对上周晋南还闪著水光的双眸，虽然有一丝狼狈，却又格外让人心疼。
    受伤那么严重，都没吭一声的硬汉，竟然会为了自己落泪。
    许卿伸手握著他的手：“別怕，奶奶给我算过命，说我这一辈子会长命百岁的。”
    说著咧嘴一笑，带著几分楚楚可怜。
    周晋南却笑不出来，他是真的害怕了，伸手捋了捋许卿脸上的碎发，眼底氤氳著泪意：“嗯，你一定会长命百岁。”
    许卿突然想到肚子的孩子，呀的一声摸了摸肚子：“孩子没事吧？”
    周晋南摇头：“没事。”
    许卿鬆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这可是她上一世弄丟的孩子，这一世再丟了，她怕是根本缓不过来。
    心放肚子里后，舔了舔有些乾涩的嘴唇：“我饿了，想吃酸辣味的麵条。”
    周晋南用手背擦了下眼：“我去做，你躺好先休息。”
    许卿点头笑著：“好。”
    冯淑华坐在院里听著秋虫唧唧，还有屋里周晋南和许卿细碎的声音，不由得笑起来，这次两人的心结总能解开一些了吧？
    高湛和閆季川等了一个小时，也没见周晋南回来，更没有公安过来。
    初秋的蚊子还格外歹毒，两人闻著臭味餵了一个小时蚊子，才察觉周晋南根本不靠谱。
    最后高湛守著，閆季川去喊公安过来。
    等做完笔录，回到许卿家时，已经是半夜。
    看见周晋南正坐在院里洗衣服！
    手里揉搓的明显是许卿的衣服！
    所以这货把他俩扔在恶臭的环境里餵一个小时蚊子，而他在家给媳妇洗衣服？
    閆季川呵呵冷笑地过去：“许卿醒了？”
    周晋南看了两人一眼，淡淡地嗯了一声，继续洗衣服。
    高湛臥槽一声，在周晋南面前蹲下：“喂，你还是不是人？你不是去报警吗？人呢？你不去好歹说一声啊，就这么近的距离，能浪费你多少时间？”
    周晋南瞥了高湛一眼：“我觉得你们头脑应该够用，超过二十分钟就会自己去想办法解决，谁知道你们竟然等一个小时。”
    高湛又臥槽了一声：“那还不是因为我们太相信你了？谁知道你这么不地道。”
    周晋南边洗衣服边说：“厨房盆里有汤麵条，你们去吃点。”
    高湛確实肚子也饿了，一听有饭决定原谅周晋南一回，“算你还有良心，知道给我们留口吃的。”
    边嘟嘟囔囔说著，边起身去洗手盛饭。
    高湛在前面熟门熟路地走著，閆季川也跟著过去。
    厨房案板上放著铝盆，里面有半盆汤汁发黑的麵条，高湛只当酱油放多了，盛了一碗又给閆季川盛了一碗。
    “这一看就是周晋南做的，啥东西都做得跟他脸皮一样，黑乎乎的。”
    高湛边调侃边端碗往嘴里扒拉了一口，噗的一口全吐了出去。
    “臥槽，周晋南，你麵条里放了什么？”
    周晋南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皱著眉头不满地看著高湛：“浪费粮食可耻，既然盛了就要吃掉。”
    刚才一不小心，放多了盐，想著多放点醋能去去咸味。
    结果就变成又酸又涩，给白狼，白狼都不吃。
    只能盛出来给许卿重新做了一份。
    閆季川想放下碗，结果对上周晋南嫌弃的眼神，只能硬著头皮把一碗难吃的麵条咽下。
    高湛见閆季川都吃了，无奈硬上地吃掉。
    心里把周晋南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
    毕竟浪费粮食是可耻的，饭又是自己盛的。
    吃完洗了碗筷，冯淑华也从屋里出来，又问三人：“你们去时，那人已经死了？是什么样的状態？”
    虽然刚已经问了周晋南一遍，心里却依旧疑惑，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閆季川说了下当时的情景，冯淑华皱眉：“这样说的话，难道有人在暗中帮助卿卿？还有那个红腿蜘蛛出现在这里，並不是巧合？而是有人故意放在这里，也是为了救卿卿？”

 第208章 周晋南，我们和好吧

    冯淑华就有些想不通，之前觉得捡到红蜘蛛是个巧合，可是现在看，却像有人事先知道许卿会有这么一劫，提前把红腿蜘蛛放到她能发现的地方。
    关键时候，能靠它保命。
    还有这个母蛊，除非母蛊反噬咬死主人，要不就是有人先一步去弄死了母蛊。
    因为母蛊一死，许卿也就平安了。
    閆季川和高湛听了冯淑华的分析都觉得不可思议。
    “既然知道许卿有危险，为什么不直接说呢？”
    冯淑华摇头：“那就不清楚了，如果不这么解释，这件事就太诡异了。”
    周晋南一直皱著眉头，在考虑冯淑华话的真实性：“奶奶，那你说这次会不会是叶美？”
    虽然是一具男性尸体，可是叶美的嫌疑最大，因为只有她企图心最明显，想找到戒指当巫师。
    而且还三番两次来挑战许卿。
    冯淑华还是摇头：“真不好说，毕竟想当巫师的人，不一定只有她一个，当了巫师后，可以不劳而获等著村民上供，还可以趁机敛財。所以覬覦这个位置的人很多。”
    閆季川觉得挺神奇：“那要是找不到这个戒指呢？”
    冯淑华沉默了一下：“如果找不到，可能就不会再有巫师了。”
    毕竟现在的世道不一样了。
    閆季川和高湛看时间不早，先道別离开。
    周晋南让冯淑华先去休息，烧了些温水端进屋里，见许卿还在沉沉睡著。
    吃了一碗麵条后，许卿就一直在睡，感觉像是要把刚才失去的精气神全部睡回来。
    周晋南坐在床边，拿著温热的毛巾，仔细地给许卿擦了擦手，又擦了擦脸和脖子。
    就这么折腾，许卿都没有醒来的意思，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表示不满。
    周晋南给许卿擦洗完，又去院里擦了个冷水澡回来，坐在床边安静地看著许卿的睡容，犹豫了半天躺下，伸手將许卿捞入怀中。
    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抱著她了，偷偷亲了亲她的唇角，才心满意足地闭眼睡觉。
    …………
    许卿睡了一个很长的觉，还梦见一个白胖胖的婴儿拍著小手冲她笑，嘴角流著口水，可爱到让人的心都要化了。
    忍不住嘴角扬著笑起来，动了动胳膊想伸手去抱，却不想碰到一片温热的胸膛。
    让许卿一下惊醒。
    眨了眨眼睛，就发现她枕在周晋南的胳膊上，抬眼正好看见他泛青的下巴，还有性感有型的喉结。
    其实这个姿势睡觉，两人都挺累的。
    许卿想动动身子，又怕惊醒周晋南，昨天差点儿再次和死神擦肩而过的经歷，让她心里的那点小矫情也没了。
    没有什么比活著更重要，虽然从某种意义上讲，周晋南確实犯错了，可是架不住她喜欢他啊。
    而且她不是还很庆幸是周晋南吗？
    如果上一世，她不那么强硬地抗拒两人的婚姻，能好好和周晋南沟通，也不会走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而且她更应该庆幸，他们都还好好活著。
    许卿心里突然就释然了，伸手食指轻轻划著名周晋南的喉结。
    让原本已经醒了，怕许卿会生气的周晋南忍受不了痒，忍不住滚了滚喉结，伸手抓住许卿犯上作乱的小爪子。
    低头垂眸看著怀中的女人。
    许卿笑起来：“周晋南，我们和好吧，只是以后任何事情，你都不能骗我。”
    周晋南眼睛瞬间亮起来，像是有万千星辰隱匿在其中，紧紧盯著许卿，突然翻身將人压在身下，亲了上去。
    许卿嚶嚀一声表示不满，却抗拒不了周晋南的热情，索性伸手劝著他的脖子，承接他如春风又似烈火般的亲吻。
    一直到快要呼吸不上来，许卿才伸手捶著他的肩膀，哼唧著叫他起来。
    许卿连著呼吸几口，眸中泛著水光，脸颊緋红，瞪了周晋南一眼，却像是在撒娇：“我才刚好，你这是欺负病人，再说了你还没答应我呢。”
    周晋南眼里终於染了笑意，伸手宠溺地摸著她的脸颊：“以后任何事都不会骗你。”
    许卿这才满意地笑起来。
    两人又在床上磨蹭了一会儿，才恋恋不捨地起来。
    冯淑华已经在厨房烧火热馒头，看著许卿眼角眉梢都藏不住的春，笑著提醒：“你们小年轻可要悠著点，不要伤到我的小重孙。”
    许卿脸一红，冲冯淑华撒娇：“奶奶，你又笑我。”
    冯淑华乐呵呵地笑著：“今天早上起来，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许卿摇头：“没有，感觉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就好像昨天是场梦。”
    冯淑华嘆息：“你也是命大，要是当时发病送你去医院，或者周晋南慢跑回来几分钟，你的命，怕是神仙难救了。”
    这么一说，许卿也心有余悸：“开始是想去医院，可是疼得实在太突然，就想著先赶紧回来找你。”
    只是怎么会中蛊毒？
    奶孙俩边聊边分析，做好早饭出来，周晋南已经把院子清扫一遍。
    吃早饭时，秦雪梅溜达了过来，看见许卿院里没有菜筐，有些好奇：“我今天休息，还说过来帮你择菜呢，送菜的还没来？”
    许卿去搬凳子让秦雪梅坐下：“你是不是记错了，菜都是中午送来，下午收拾，不过这两天我们休息。”
    秦雪梅不解：“好好的怎么休息呢？”
    许卿把店里的事情说了一遍：“所以，我们也正好休息两天。”
    秦雪梅瞬间火了：“这肯定是有人在后面搞事，谁这么不要脸，不会是方兰欣和许如月吧？”
    许卿笑了笑，她抽出手了，还真要去好好“谢谢”这母女俩呢。
    秦雪梅见许卿不说话，知道她不想多说家里的事情，一拍膝盖：“还忘了跟你说个重要的八卦，昨天晚上，王改家出了命案。”
    许卿知道养母蛊那人是死在王改家，只是当不知道的惊讶：“怎么就出命案了？谁死了？”
    秦雪梅摇头：“不知道，是一个外乡客，租了王改家的房子，这不一早王改一家就被叫回来，还带去派出所问话，刚放回来。这会儿还在院里哭呢，对了，我还听说你昨天晕倒，是被周大哥抱著回来的，你咋了？”

 第209章 周晋南的怀疑

    许卿觉得这件事解释起来太麻烦，而且说出来还会嚇著秦雪梅，只能撒谎矇混过去：“昨天从车站回来的时候，肚子有些难受还有点儿出血，他怕孩子有事就抱著我往回跑。”
    秦雪梅听完扭脸用手挡著脸一侧，冲许卿偷偷眨眼。
    意思是周晋南也太在乎她了吧。
    许卿笑著塞给秦雪梅半个馒头：“赶紧再吃点吧。”
    秦雪梅也没客气，嘿嘿笑著接过馒头，还没放嘴里，就听外面鬼哭狼嚎的。
    许卿愣了一下，猜测是王改在大街上闹呢，她现在也没兴趣凑热闹，想著赶紧吃完饭把方案写出来给李国华，还要去收拾方兰欣，挺忙的。
    秦雪梅却不一样，骨子里还八卦著呢，拿著半个馒头就兴冲冲地跑出去。
    冯淑华原本就不喜欢这些，感觉捣鼓一些毒虫都比那些有意思，而周晋南更不用说，从来都不关心这些。
    所以一家三口依旧安稳地坐在小院里吃早饭。
    早饭后，外面还是闹哄哄的，还有王改断断续续的哭声和不知道呜呜咽咽在说什么。
    这一点都不影响许卿的好心情，堵在心里的石头搬开后，人都变得豁然开朗，没有办法改变过去，可是他们可以努力创造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使起周晋南也是一点都不客气：“你先帮我把桌子擦了，我要写点东西，然后把碗洗了啊，还有外面墙上的丝瓜都黄了，你摘了回来晒著，等回头干了做锅刷子。”
    周晋南听话地应著，心里还有些兴奋，许卿对他越不客气，说明真就放下了心里的芥蒂。
    许卿看著周晋南擦乾净桌子后，去屋里拿了钢笔和信纸出来，趴在桌上开始认真地写方案。
    这是一次很好的转型机会，要是能说服李国华和车站领导，那他们的生意就可以迈进一步。
    虽然手里本钱不多，可是许卿最擅长的就是借鸡生蛋。
    车站在她眼里就是最好的肥母鸡。
    冯淑华坐在一旁笑眯眯地看著许卿写字，认真的劲头像个小学生一样：“卿卿肚子有没有难受？”
    许卿停下笔摇头：“没有，奶奶，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冯淑华笑起来：“不会，如果是一般人，这一胎肯定是不能要了，我说过你体质不一样，孩子没问题。”
    许卿听了更不放心：“那会不会畸形？少个耳朵什么的。”
    冯淑华一瞪眼：“你这孩子竟胡说八道，我说没问题就没问题。让我的小乖重孙听见该生气了。”
    许卿扑哧笑起来：“他还是个小豆芽呢，能听到什么。”
    冯淑华也跟著乐起来，其实这次孩子没问题，也是多亏了月份小，回来得及时。要是怀孕五六个月，那就是她再厉害，也救不回来。
    刚写了没几行，秦雪梅看热闹回来，坐在一旁给许卿转达了一下。
    丁昌文现在被学校开除，也没有哪个学校愿意聘请他，所以一下成了无业游民，连每个月的粮油补贴都取消了。
    所以想吃饭，就要自己挣钱。
    王改前段时间把院子租出去，带著丁老太和丁昌文一起挤在专家楼。
    虽然丁昌文被开除，学校也没有强求他立马搬走，给了他两个月宽限期，到十月底搬走就行。
    原本想著这边房子收回来，就搬回来，却没想到突然就出了命案。
    丁昌文瞬间觉得晦气，加上没了工作，整个人都变得阴戾起来，等从派出所回来，看著臭气熏天的家，气就不打一处来，抓著王改就是一顿毒打。
    王改害怕，跑到大路上求救，却没人管，最后就变成坐在路上哭著骂大街。
    而丁昌文在院里没有出来。
    秦雪梅说完有些奇怪：“我听王改的意思，现在是她想离婚，丁昌文不乐意，怎么又不乐意了呢？”
    许卿呵笑：“他肯定不乐意，他现在要什么没什么，连吃饭都是问题，加上这么多年没有劳动过，你觉得他能养活自己？肯定要指望王改养他。”
    秦雪梅恍然大悟：“你这么一说，还真有道理，这个丁昌文真不是东西。”
    许卿咬著下唇，王改还是桿枪，让她去打方兰欣好使著呢。
    还有，许治国都知道许如月不是自己女儿，还没跟方兰欣离婚，也是好肚量！
    秦雪梅八卦一通后，才回家。
    许卿愣了一会儿神又开始努力写她的方案，从经济发展的未来趋势，到旅客会成猛增曲线的上涨，到站內品牌的重要性。
    一条条写得都非常仔细，在空白处还画了曲线图做对比，一目了然。
    周晋南收拾完厨房，又听话地去把外面的几根老丝瓜摘回来，用绳子串起来掛在树下。
    回头看著许卿俯身写得正欢，有些好奇地从她背后俯身看了几眼。
    看著看著，就发现了不对劲。
    先不说许卿的字写得流畅优美，自带一股温婉的风骨。
    就说上面那些话，还有內容，据他所知，还有一些並没有见报也没有上广播，而是內部传阅过的政策方针。
    因为没有最后的议案通过，所以还没有公开，许卿是怎么知道的？
    想著，眸色变得深沉起来，紧紧盯著许卿的发顶，沉默了一会儿转身进屋。
    许卿写得太开心了，有点儿得意忘形，把八一年春天才落实的政策思想忍不住写了出来。
    她记得是这会儿，却忘了並不是今年。
    洋洋洒洒写了近十页，才算是写完。
    放下笔又通读一遍，才发现已经到中午了。
    这一上午时间过得也太快了！
    赶紧收拾起信纸准备去做午饭，才发现厨房还飘来了饭菜香。
    她写得这么忘我吗？竟然都没注意身边人都干了些什么，把东西收好去厨房，见周晋南在烧火，冯淑华在炒菜。
    许卿赶紧在旁边脸盆里洗了个手，过去接过冯淑华手里的锅铲：“奶奶，我来炒菜。”
    冯淑华乐呵呵地把锅铲递给许卿：“我炒菜就不好吃，没想到晋南炒菜比我还难吃呢。你来正好，还是你来做。”
    周晋南微微有些窘，他明明会做饭，不知道为什么连著几次都失手，大概是这个锅灶和单位的锅灶不一样？
    突然看著许卿问道：“从实际出发，量力而行，讲经济效果这些政策方针你从哪里看来的？”

 第210章 谁的女儿

    许卿多精明一个人，瞬间就反应过来自己可能记错时间了，这个时候这些计划还没有出台实施。
    一脸惊讶地看著周晋南：“是方针政策吗？我不知道啊，是我自己想的，我是从七九经济方针中推测出来的。”
    周晋南目光沉沉地看了许卿一眼：“嗯，我刚看了一眼，我就说从內参也没看见这些东西。”
    许卿心里倏地空了一下，多亏没给车站领导们看，要是回头晚一些国家才实施这些，她不得被人怀疑？
    打著哈哈：“你当然看不见了，都是我自己瞎编的，是不是挺能唬人的？我平时就喜欢看报纸上的报导，感觉那些词都一套套的，特別唬人。所以就编了一些，准备去糊弄一些车站的领导。”
    周晋南点了点头：“確实挺能唬人的，写得很好。”
    说完又低头往灶膛里添了一块柴。
    许卿偷偷呼了一口气，赶紧快速翻炒著锅里的茄子，差点儿露馅。
    虽然夫妻间应该坦诚以待，可是关於重生这件事，她是不打算告诉任何人的，包括周晋南。
    不仅仅是诡异，还容易让人好奇，知道太多上一世的事情，並不是一件让人轻鬆的事。
    炒了个土豆茄子，又炒了个虎皮辣椒，烙了葱饼。
    饭菜上桌，高湛吊著一个胳膊晃悠著过来，看著很有食慾的菜，还有金黄的葱饼，眉开眼笑起来：“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刚好没吃饭呢。”
    许卿赶紧去给高湛搬了个凳子过来，又拿了筷子：“也没顾上熬粥，就简单吃一口。”
    高湛嘖嘖两声：“这还叫简单？比起昨晚我们吃的，这个简直太好了。”
    周晋南瞪他一眼：“爱吃不吃，不吃拉倒。”
    高湛看看周晋南那得意劲儿，知道这两口子是和好了！
    可是没前两天那个丧眉搭眼，怕离婚的怂样了。
    当时怎么没个照相机，把他那个嘴脸照下来！
    边想著，边夹了个虎皮辣子塞嘴里，没想到秋天的辣椒这么辣，一下呛得他眼泪差点掉下来。
    许卿赶紧去厨房拿碗给高湛倒茶。
    高湛边咳著，边问周晋南：“你昨晚什么意思？不跟著大队换防了？要去閆季川的那边？”
    周晋南嗯了一声：“嗯，这样可以留在市里。”
    高湛嘖了一声：“虽然你是个全才，不过破译工作还是最適合你，毕竟那就是別人保护你，而不是你保护別人。那一號令你不管了？”
    周晋南看了他一眼：“不是还有你吗？”
    高湛连著骂了两声娘，看著许卿端著茶出来，赶紧起身去接著：“你这辣椒真是太厉害了。”
    许卿没觉得：“辣吗？我觉得还行啊。”
    她现在就喜欢吃这种特別辣的或者特別酸的，不吃感觉就能流口水。
    高湛抖了下：“还是你厉害，不过以后周晋南也留在省城，你们日子就好了。”
    许卿惊讶，上一次周晋南还说冬天走，现在怎么又变成留下了？
    周晋南睨了眼大嘴巴高湛，怎么像个长舌妇一样！
    赶紧跟许卿解释：“有这个打算，以后做閆季川的副手。”
    “那就是还没定下来？”
    周晋南点头：“还没收到调令，所以没跟你说呢。”
    许卿突然心情很好：“那很好呀，正好冬天有人砸煤烧炉子了。”
    周晋南给许卿撕了一块饼，又夹了个虎皮辣椒卷上递给她：“只要我在家，家里的活我都来干。”
    高湛差点儿想把昨晚吃的麵条吐出来，这还是个人吗？
    …………
    閆季川原本也是打算过去找周晋南，问问他说话还算不算数。
    周晋南不仅是个难得的指挥人才，在破译电码上，也有著极高的天赋，要是能到他们保密二处来，那才是鱼入大海。
    所以一直想带周晋南回省城。
    结果这傢伙是寧可待在山沟沟里餵蚊子，也不愿意来，白白浪费那么好的天赋。
    前几天，他让周晋南帮他一起去破一组电码，原本要用半个月的时间，这傢伙去了只用了五天。
    更坚定了閆季川要跟b区抢人的决心。
    昨晚不管什么原因，周晋南鬆口，所以他要趁热打铁去问问。
    还没等出门，结果有人找上门。
    看著一年都难见一次面的大哥閆伯川，閆季川还是挺稀奇的：“我在家里都见不到的人，没想到在千里之外竟然看见了，真是稀客啊。”
    閆伯川瞪了他一眼：“你倒是躲清閒跑到这里来，也不知道给家里打个电话。”
    閆季川著急出门，没工夫跟閆伯川拉家常：“大哥，直接说找我干什么？”
    閆伯川沉默了一会儿：“帮我查个人。”
    閆季川更稀奇了，一顿打量著眼前这个一向不苟言笑的大哥，竟然有一天还需要他帮忙？
    “查谁？”
    “叶楠。”
    閆季川可是刚帮周晋南查完叶楠，现在听到大哥也要查叶楠，心里诧异：“哪个叶哪个楠？哪里人？”
    閆伯川抿了抿唇：“树叶的叶，楠木的楠，滇南叶家寨人。”
    閆季川不动声色地看著閆伯川：“你查她干什么？”
    没想到大哥要查的竟然和周晋南查的是一个人。
    而且还是许卿的亲生母亲。
    閆伯川拧眉：“让你查你就查，怎么那么多话。”
    上午，他拿到了许卿的档案，父亲许治国，母亲叶楠，一九六一年五月生，后因参加工作，年龄改成一九六零年五月。
    无论哪个生日，都显示许卿不可能是他的女儿。
    因为他最后一次见叶楠，是一九六零年五月，如果是他们的孩子，不可能一年后出生。
    还调查出叶楠已死，他不信。
    所以想到弟弟閆季川好像也在省城，並且知道閆季川的关係网还是很大的。
    当知道许卿不是自己女儿时，心里瀰漫著浓浓的失望，所以他想找到叶楠，问个清楚。
    閆季川嗤笑一声：“还真是巧了，你找这个人就是周晋南的岳母，想知道跟我一起去找他啊。”
    閆伯川诧异：“许卿是周晋南的妻子？”
    秘书递上来的资料怎么没有？
    閆季川点头：“对啊，你还认识许卿？走走走，一起去！”

 第211章 他在失望什么？

    閆季川根本没工夫想閆伯川突然找叶楠干什么，一心就想赶紧拉著周晋南，恨不得他给自己按个手印做保证才放心。
    所以连原因都没问，拉著閆伯川就去找周晋南。
    閆伯川倒是震惊了一路，许卿不是才十九岁，竟然已经嫁人了，还嫁给了石头一样冷硬的周晋南。
    虽然他很赏识周晋南，而周晋南还救过他，也知道底下人议论，说老閆喜欢周晋南的程度，就差没有闺女，有闺女肯定拉周晋南回去当女婿了。
    当时只是一听也没放在心上，毕竟他一个老单身汉，无儿无女，那些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他的沉默让大家更觉得是这样了。
    可是现在不一样，虽然不確定许卿是不是自己的女儿，就冲她长得那么像叶楠，打心里也觉得周晋南配不上许卿。
    两人到许卿家时，高湛还赖著没走，和周晋南坐在树下聊天吹牛，顺便喝茶。
    冯淑华回屋里睡午觉，许卿也去房间改刚写的东西，把很多不该这个时候出现的政策赶紧划掉，或者换个方式敘述。
    閆季川带著閆伯川进院，嚇了高湛一跳，直接从藤椅上跳了起来，站得笔挺地看著閆伯川：“閆局好。”
    周晋南也挺意外閆伯川会来，起身立正冲他敬了个礼：“閆局。”
    閆伯川微微頷首，扫了一眼小院，地方不大却乾净整齐，不著痕跡地收回视线：“听说你眼睛好了，我过来看看。”
    閆季川狐疑地看著閆伯川，不是想打听叶楠吗？怎么突然就变成关心周晋南了，大哥现在也变得这么虚偽？
    不过他可顾不上这么多，追著周晋南要保证：“你昨晚说的话算数不算数？”
    周晋南点头：“算数。”
    閆季川又拉著高湛：“你可是听见了，周晋南是自愿跟我去的，回头你们b区別觉得是我不地道在挖人。”
    高湛鄙夷地看著閆季川：“你可真是又当又立，心心念念想拉周晋南，现在还弄得自己很无辜。”
    许卿听到院里说话声，隔著玻璃窗看见是閆季川，再看身边的男人时，顿时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这就是閆伯川。
    也是周晋南曾经的领导。
    心里突然有些激动，整理了下衣服，从屋里出来，笑吟吟地看著院里人打招呼，最后到閆伯川时，顿了一下：“领导好，还说想好好谢谢你昨天在车站帮我解围，却找不到人呢，没想到都是熟人啊。”
    閆伯川看著许卿时，原本严肃的表情瞬间软化很多，对落落大方的许卿有多了几分好感：“你也很勇敢。”
    閆季川见閆伯川表情变化的诡异，又见两人客套个没完，挥了挥手：“来来来，我们先坐下说，弟妹，你也不用客气，这是我大哥，你不用喊什么领导，就喊閆大哥就好。”
    许卿没好意思喊，看閆伯川的年龄最少四十往上，都可以当叔叔了，喊大哥实在喊不出口。
    笑著去搬了两个凳子出来，让閆伯川和閆季川坐，又去拿茶杯给两人泡茶。
    閆季川就发现，大哥的眼神总是有意无意地落在许卿身上，现在空了心思想想，大哥要查许卿的母亲，又坚持单身这么多年。
    是不是和许卿的母亲有过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故事？
    要不怎么四十五了还是老光棍一个？
    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等许卿倒了茶过来在周晋南身边坐下，閆季川率先开了口：“大哥，你不是想找叶楠，这是叶楠的女儿，你有事问她。”
    閆伯川深深地看了眼这个比自己小一轮的弟弟，这么直截了当，倒是让他有些尷尬，毕竟叶楠已经嫁人，孩子都这么大了。
    他要是上来就问，显得突兀又失礼。
    许卿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这个问题呢，没想到閆季川先开了口。
    没想到閆伯川还真的认识自己的母亲，紧张的手掌在膝盖上搓了搓：“你真的认识我妈妈？”
    閆伯川点了点头：“认识，只是很多年没见过，她现在还好吗？”
    带著试探性的问话。
    许卿摇头：“我不知道，我从有记忆就没见过她，以前都说她因为生我落下了病根，没多久就去世了。可是前段时间，她的坟被人挖开，却没见她的尸体。”
    她说话时紧紧盯著閆伯川的眼睛，因为许治国说过，她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所以，她也想知道，她亲生父亲是谁，並不一定要相认，就是想搞清楚自己的身世。
    閆伯川拧眉：“还活著？却不见人？”
    閆季川在一旁听得都著急：“大哥，你先说说你和许卿母亲怎么认识的。”
    听半天也没他想听的八卦，太浪费时间。
    閆伯川又看了眼閆季川，才跟许卿说道：“你生日是三月，没有出错吗？”
    屋里的冯淑华正好从屋里出来，听到閆伯川这一句话，很肯定地回答：“卿卿是三月十五號出生的，当时草芽刚出头，所以我听说叫卿卿时，还以为是绿草青青的青青呢。”
    许卿对自己的生日也不確定，毕竟方兰欣最喜欢乾的就是隨便改她们的出生年月。
    见冯淑华说得这么肯定，那肯定是没错了。
    閆伯川彻底死了心，咽了下喉咙都觉得有些苦涩：“我认识你母亲，不过那时候她才十八岁，刚当了叶家寨的巫师，是个性格活泼还有点泼辣的姑娘，后来我因为任务遣调，离开了滇南，就再也没见过你母亲。”
    许卿觉得那个年代，不是谈过恋爱，就是互有好感，要不也不会过了这么多年还去找这个故人。
    只是院里人太多，她不好直接问閆伯川，是不是跟母亲谈过恋爱之类的话。
    想著还是找个时间再问。
    閆伯川来一趟，什么都没问到，也没得到他想要的答案，有些失望地和閆季川一起离开。
    高湛见没什么事，也跟著一起走了。
    许卿和周晋南一起到大门口送走客人，转身回了院子，就有些迫不及待地问冯淑华：“奶奶，我生日真的没错？就是三月十五的？”
    虽然閆伯川什么都没说，可是聪明的她明显感觉到他失望的情绪。
    他在失望什么？

 第212章 她根本就没有心

    冯淑华眯眼想了一会儿：“我没有记错，是初春的，那时候还著急挖野菜呢。”
    那可是自然灾害最苦的三年，没有一家日子好过的，刚冒出的青草芽就是希望，有野菜吃最起码能填饱肚子，所以冯淑华记得很清楚。
    许卿倒也没再多问，她虽然想找亲爹，但也没急切到看见一个和母亲认识的男人就到怀疑的地步。
    既然閆伯川眼中有失望，那也说明自己和他没关係，又匆忙回屋去继续忙她的事情。
    另一边，閆季川就没那么容易放过閆伯川。
    和高湛分开后，就开始揪著閆伯川问个不停：“你和那个叶楠到底什么关係？”
    閆伯川沉默，进屋在沙发前坐下。
    閆季川睨著閆伯川：“许卿的母亲，不会是你的旧情人吧？”
    閆伯川看了閆季川一眼，没承认也没否认。
    閆季川人送外號笑面狐狸，是相当的狡猾，头脑也是非常灵活的人，眯眼摸著下巴嘖嘖了两声：“看来还真是，那许卿会不会是你亲闺女，我侄女？”
    閆伯川皱了皱眉头：“不是，我最后一次见叶楠是六零年三月，而许卿六一年三月出生，中间相差一年。”
    他就算再不懂，也知道怀胎十月的知识。
    閆季川的关注点却不是这个，惊讶地瞪著閆伯川：“大哥，你和许卿妈妈还真谈过对象，嘖嘖看来还跟人家睡过，你说你怎么这么不负责任？竟然不娶了她，要不然许卿不就是我大侄女了，周晋南都要喊我一声小叔。”
    閆伯川不说话，心臟却拧著疼，默默掏出一根烟，划火柴时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都说苗女无心，巫师更没有心。
    果然叶楠就这么狠心，明明巧笑地压著他，说要抢他回去做压寨夫人，结果转过头就忘了誓言，嫁给了別人。
    閆季川见閆伯川不说话，有些著急：“你倒是说说呀，你和叶楠母亲怎么认识的？”
    “滇南剿匪的时候见过，她还是个小丫头，后来我去那边工作，又遇见了她。”
    閆伯川耐不住閆季川的死磨硬泡，幽幽开口说了一句。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他第一次见叶楠，全国刚解放，湘西苗疆还在剿匪。
    他那时候也还是个十六岁的小战士，在路过叶家寨时，队伍有过短暂几天的修整。
    而叶楠当时也只是十岁的小丫头，古灵精怪胆子还非常大，不像寨子里其他人，不敢出来。
    她会专门跑出来看他们，不知道为什么还黏著他，塞给他一个红皮鸡蛋，没等他说谢谢，从鸡蛋里爬出一条蠕动的小蛇。
    嚇得他差点跳起来，却又故作镇定地装做不害怕，不想在一个小丫头面前丟了脸。
    小丫头见他竟然不害怕，瞪著圆圆的眼睛：“你竟然不害怕？你怎么可以不害怕呢？”
    还是少年的閆伯川傲娇地扭头：“这有什么可怕的，我还抓过比胳膊都粗的毒蛇。”
    吹牛的话立马引得小丫头的崇拜，湿漉漉的大眼里满是惊喜：“你这么厉害呢？那你以后当我男人吧。”
    閆伯川看著满脸的稚嫩的小丫头，有些嫌弃：“你才几岁，就说这么不知羞的话，一点都不像个小姑娘。”
    叶楠却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毕竟他们这寨子是母系社会，女人的地位很高，也有挑选自己男人的权力。
    接下来几天，叶楠都会去找閆伯川，总是会带一些奇奇怪怪的毒虫嚇唬他。
    结果每次閆伯川都故作镇静，表示一点都不害怕的样子。
    彻底让叶楠折服，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他的名字，还亲亲热热地喊著伯川哥哥。
    閆伯川年纪也不大，对一个鬼精灵一样难缠的小姑娘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他还看见叶楠跟寨子里男孩子打架。
    还会爬树掏鸟窝，下河摸鱼，一点儿女孩子的矜持都没有。
    像个小霸王一样的存在。
    后来，队伍修整结束后继续出发，閆伯川也没再见过叶楠。
    八年后，閆伯川再次到叶家寨附近任职，没想到再次又遇见叶楠。
    当年脸蛋胖嘟嘟的小丫头已经长得亭亭玉立，穿著一身红衣，头上戴著银饰，俏丽中带著一股英气。
    竟然一眼就认出了閆伯川。
    从此，閆伯川过了半年噩梦一样的生活，这丫头从来不按牌理出牌，会半夜突然闯到他的房间，野蛮地將他压在床上，嘴里喊著：“閆伯川，你是不是回来找我的？给我当男人的？”
    閆伯川觉得他一点都不喜欢这种咋咋呼呼性格的姑娘，每次都態度强硬地赶叶楠出去。
    可是依旧架不住叶楠找他。
    如果哪一天没去找他，他还会觉得心里很空，像是有件事没做完一样。
    后来，消失了三天的叶楠突然跑来找他，穿著一身红色带著银边的衣服，腰上繫著银色宽腰带，上面有著精美的刺绣。
    脖子上还有头上，都戴著精美的银饰。
    漂亮得不像话。
    只是一向快乐的叶楠这次是哭著来的，进门就抱著閆伯川：“閆伯川，我阿妈没了，我以后要当巫师，只能留在叶家寨。”
    閆伯川看著红著眼的叶楠，心里闷闷地疼，有些笨手笨脚地拍著她的后背，想要安抚她。
    叶楠边哭边把眼泪蹭他一身：“你怎么就不答应当我男人呢？你要是再不答应，我就给你下蛊，让你一辈子都要想著我。”
    閆伯川没说话，手一下一下拍著她的后背，对叶楠骇世惊俗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留在叶家寨，他却不可能留下，他只是下来锻链两年，还会去其他地方。
    他们的人生不会有交集的。
    叶楠又哭了一会儿，突然站直身子，一抹眼泪一跺脚：“还有叶家寨那些小人，竟然觉得我能力不如我阿妈，能回到我给他们饭菜里下毒，让他们烂嘴烂舌头。”
    閆伯川看著还完全是小孩心性的叶楠，有些哭笑不得，显然她很会调解自己的情绪。
    叶楠嘟嘟囔囔说了一会儿，又哭了一会儿以后再也见不到阿妈了。
    突然使劲一擦眼泪看著閆伯川：“閆伯川，我们睡觉吧！”

 第213章 抢饭碗

    閆伯川再次被叶楠骇世惊俗的话嚇到，他一直接受的是传统思想，男女两人就算结婚，也不能说出这样的话。
    更何况是一个大姑娘。
    叶楠见他不说话，直接將他推著压倒在床上，力气非常大。
    不等閆伯川反应过来，她就低头亲了下去，像个凶残的小兽一样啃咬著他的嘴唇，让閆伯川都慌了神。
    他什么时候和女性这么近距离接触过。
    偏偏还有个小手在他身上乱摸著，边亲嘴里还边喃喃自语：“是不是这样就有娃娃了？我们一起生个小娃娃啊。”
    閆伯川在理智崩塌的前一刻，使劲推开叶楠……
    可是心却彻底被这个苗女蛊惑了去。
    再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两人还是到了一起。
    閆伯川才知道对一个人喜欢，原来真是可以什么都不要，一辈子活在这深山里，只要每天看著她灿烂的笑脸就行。
    可惜，后来她还是骗了他，等他再去找她时，寨子里的人说她跟一个年轻的后生跑了。
    閆伯川不信，翻遍了整个叶家寨还有附近的村寨，也没找到叶楠。
    那个口口声声要给他生个小娃娃的姑娘，强行拿走他的心后，彻底消失了。
    閆伯川每每想到找遍所有地方，却找不到叶楠时，心里那份空荡荡的闷疼依旧清晰，闭著眼掩住眼底的猩红，靠在沙发上。
    他竟然还幻想许卿是他的女儿。
    这个狠心的女人，走得乾脆利索，却给他身上下了“蛊”，让他这二十年，一天都不敢忘了她。
    閆季川见閆伯川脸色难看，突然想到二十年前，大哥去了一趟苗疆，半年后回来，生了一场大病。
    好像从那儿以后，原本就不爱说话，变得更加沉默寡言。
    后来因为一些问题，被下放到省城附近的农村。
    他们全家都以为，是因为这些问题，才耽误了閆伯川的终身大事，现在看来不是啊，原来他心里藏著个人。
    而这个人，很大的可能就是许卿的母亲，叶楠！
    閆季川联想著閆伯川想找叶楠的急切，又想到听到许卿生日后的失望，顿时明白，原来大哥还抱著许卿是他女儿的希望。
    可惜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歪靠在沙发上看著閆伯川，直到他脸色看著平和一些，才很大胆地问：“你这些年不结婚，是不是一直就想著叶楠？”
    閆伯川不理他。
    閆季川抠了抠眉心：“没想到，你还是痴情种呢。”
    閆伯川依旧没搭理閆季川，有些意难平，却又渴望见到叶楠，想问问她当年为什么那么狠心。
    可是又觉得，执著要来一个答案又有什么意思？
    叶楠做事，一向都是靠心情，她哪里有心。
    沉默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我明天就回去了，有时间你也记得回去看看爸妈。”
    閆季川惊讶：“这么快？不是昨天刚来？”
    閆伯川点头：“只是过来开一个会，回去还有事情要做。”
    閆季川挑挑眉，没有再问，既然閆伯川不说，他自己去查，万一许卿真是自己大侄女，以后使唤周晋南岂不是很顺手？
    ……
    许卿第二天一早，就把整理好的方案装进挎包里，准备先去说服李国华。
    周晋南在她临出门时问了句：“我陪你一起去？”
    许卿想想也行，免得再遇见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到现在她都想不通，她怎么会中了蛊。
    天气凉爽，秋风不燥。
    两人决定走著过去，正好也散散步。
    路上，许卿才想起来还没问周晋南为什么又突然留下来：“我昨天听到你要留在省城？工作有变化吗？”
    周晋南点点头：“有一些变化，相当於变成文职工作。”
    许卿理解了一下：“是不是说以后就在办公室的机会更多一些？”
    周晋南摇头：“也不是，只是和密电码接触得多，可能会全国到处走，不过在省城的时间最多。”
    再多就不能说了，因为牵扯到一些保密工作。
    许卿见他不说也就没问，还是懂一些他们的工作性质，很多都涉及到保密內容，不能说也不能问。
    不过周晋南能留在省城，她还是很开心：“那等我们宝宝出生的时候，也不用担心你不在场了。对了，你有空要多想几个孩子名字啊。”
    周晋南嗯了一声，其实他从知道许卿怀孕那一刻，有时间都在想，只是还没想到一个让他满意的。
    边聊著家常琐事，边往车站走。
    到李国华办公室楼下，许卿让周晋南在楼下等她，她自己上去就行。
    上了楼，敲了敲虚掩的办公室门。
    李国华喊著请进，在看见是许卿时，瞬间眉开眼笑起来：“小许同志，你来得正好，我还说让甜甜去喊你呢。”
    许卿已经能猜到估计是工商那边给回復了，笑起来：“李主任这么高兴，看来是有大喜事啊？”
    李国华喜不自禁地搓著手：“也不是，就是想通知你们，餐馆明天就可以正常营业了，没想到还真跟你说的一样，他们过来说化验一切合格，还给出了一张通知呢。”
    许卿配合著李国华的表情惊喜著：“那这还真是一个好消息呢，我这两天还著急得睡不著觉，看来李主任没少帮我们说好话啊。”
    李国华还真看不出来许卿有担心的睡不著觉的样子，不过高帽子好听话谁都喜欢听，现在被许卿高高捧著，心情更好：“放心，只要你们好好干，我肯定在背后支持你。”
    许卿又顺便夸了李国华一遍，把包里的一沓方案拿了出来递给李国华：“这两天我趁机写的方案，还要麻烦李主任看看。”
    李国华惊讶：“你还真写了啊，好，放我这里我晚上回去看。”
    许卿点头：“行，你要是不懂的地方，我们回头再沟通，我现在回去准备一下明天开店的食材。”
    李国华乐呵呵地摆手：“去吧去吧。”
    许卿转身时，办公室门又被敲响。
    李国华喊了一声请进。
    门推开，方兰欣和李大勇走了进来。
    这两人的组合，是让许卿万万没想到的！
    而方兰欣和李大勇也没想到会碰见许卿，一时间愣在那里。

 第214章 比蜜甜的粽子

    李国华见人站在门口不进来，反而是瞪著许卿，好奇地问了一句：“你们认识啊？”
    许卿扭头笑了笑：“不认识，李主任，没事我先走了。”
    毕竟是家丑，她可不想闹得满世界都知道。
    冷冷地瞥了方兰欣和李大勇一眼，让两人不自觉地让到一边，让她出去。
    许卿下了楼没见周晋南，就站在池边等了一会儿，心里琢磨著，方兰欣和李大勇同时出现在这里，怕是要来抢她生意。
    毕竟李大勇有个在国营食堂帮厨的亲妈，亲爹又在肉联厂，要是想开个饭店也挺方便。
    只是这两人搅和在一起，那就不是为了挣钱，而是为了纯粹地噁心她。
    想到这里，呵笑起来，还没想到怎么收拾那母女俩，这两倒是自己送上门来。
    又站了一会儿，周晋南才匆匆走了过来，手里还拿著个铝饭盒，看见许卿站在池边还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还要等一会儿呢，怎么这么快。”
    “那么长的方案，他肯定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完，而且还要给他思考的时间，我明天再来。”许卿说完，看著周晋南手里的饭盒：“你拿的什么东西？”
    “你昨天不是说想吃水粽子，我记得车站后面胡同里有卖的，就过去买了个饭盒，买了几个水粽子回来。”
    许卿眼睛瞬间亮了：“现在还有粽子卖呢，快给我看看。”
    她现在真是有个毛病，就是馋得不行，想到就要吃到，见到更要立马都吃了。
    周晋南打开饭盒，里面是几个打开的糯米豆沙粽子，上面淋著一层橙黄的蜂蜜水，甜糯香馥的气味也立马飘散出来。
    许卿立马眉眼笑弯弯：“哎呀，我就是想吃这个，快快，有筷子没有，我要吃，现在就要吃。”
    周晋南从饭盒边上取出一个薄薄的竹片递给许卿：“都是用这个挖著吃。”
    许卿乐呵呵地拿过小竹片，让周晋南端著饭盒，她探头过去挖了一口放在嘴里，蜂蜜的香甜和粽子的软糯混在一起，格外的好吃。
    开心得忍不住眯上眼睛：“哎呀真好吃，还是以前的味道。”
    周晋南有些奇怪：“味道肯定不会变的，阿婆说她从天一暖和就在卖粽子了。”
    怎么感觉许卿像是很多年没吃过一样的语气？
    许卿没吱声，又低头连著吃了好几口，才感觉胃里格外的满足。
    许如月站在廊尽头，隔著砖墙的空隙看著墙那边池边，许卿和周晋南两人的互动，恨得咬牙切齿。
    周瑾轩几天前正式提出跟她离婚，理由很简单，不想养个野孩子。
    许如月也想离婚，这段婚姻根本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妇联劝了两天，见两人態度坚决，也任由两人离了婚。
    她这边刚离婚，方兰欣就拉著李大勇进门。
    大有撮合的意思，许如月就算不乐意，可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要忍了。
    不知道李大勇和方兰欣商量了什么，两人突然决定要开餐馆，还要和许卿对著干。
    之前一次次算计许卿，就没一次成功的！
    说是趁著许卿店被贴了封条的空挡，赶紧开一家店，打她个措手不及。
    还说只要店开出来，生意肯定不会差。
    方兰欣让她跟著一起过来，说是要学著做生意，总不能以后没工作，也不会个养活自己的手艺。
    只是临上楼时，有些想上厕所，就让方兰欣和李大勇先上楼，她去个厕所。
    谁知道从厕所出来，就看见周晋南和许卿站在池边上甜甜蜜蜜吃东西的画面。
    许如月阴沉沉地看著两人，指甲紧紧掐著手心，呸了一口，不要脸！
    周晋南目光宠溺地看著许卿，像个小孩吃到般开心地吃粽子，突然抬头朝著许如月方向看了一眼，眼神瞬间变得冷冽，如冰针利刃般。
    许如月心里一哆嗦，赶紧转身跑开。
    等周晋南和许卿离开后，她才又磨磨蹭蹭地回来，站在周晋南和许卿刚站著的地方，脑里全是两人亲昵温馨的画面。
    心里忍不住地冒酸水，许卿凭什么过得比她幸福！
    李大勇和方兰欣下来，她也没注意，还恨恨地瞪著周晋南和许卿离开的方向。
    方兰欣脸色不好地喊了一声：“走了，回家。”
    李大勇脸色同样不好看，没想到李国华真是个老狐狸，不管他们说什么条件，对方都笑眯眯地说暂时没有这个考虑。
    其实李国华也相当的聪明，虽然许卿说不认识两人，可是看三人的神色分明是认识，不仅认识，还可能有什么恩怨。
    他肯定选择站在许卿这一边，因为许卿这姑娘不仅脑瓜聪明，办事也讲究，他跟著她可是得了不少好处。
    所以不仅打著哈哈拒绝了李大勇和方兰欣，也没把许卿店明天就能重新开业的事情告诉他们。
    许如月回头看两人的脸色，就知道事情不顺利：“我刚才还看见许卿了，怎么回事？”
    方兰欣冷哼一声：“没想到这个狐狸精还真有两下子，把后勤主任哄得团团转，根本不听我们的想法，就一句车站有內部决定，暂时不开第二家食堂。”
    她就不信，肯定是许卿忽悠了那个死胖子。
    许如月皱了皱眉头：“周晋南和许卿一起来的，会不会是周晋南给许卿找了关係？要不就凭她？”
    方兰欣和李大勇上楼时没见周晋南，听到周晋南也在，也有些怀疑：“那还真有可能，周家在省城认识不少当官的。”
    越想越气，又想怪许如月不爭气，要是没有和李大勇那一档子事，能和周瑾轩离婚？
    只是介於李大勇在不好发火，使劲瞪了眼许如月，又跟李大勇说道：“现在如月肚子已经快显怀了，你们要结婚就赶紧，还有这次，你们李家不许欺负人，再弄一些乱七八糟的糊弄我们。”
    李大勇吭哧半天，憋出一句：“婶子你放心，结婚后我肯定能对如月好，以后跟她一起孝顺你。”
    方兰欣瞬间觉得这话不对劲儿，瞪眼看著李大勇：“你什么意思？李大勇，你不会是想当上门女婿吧？”

 第215章 逼问许治国当年真相

    李大勇不吱声等於默认，他妈一早就跟他说过，要是敢跟许如月再搅和在一起，就不认他这个儿子。
    而且他知道，这次母亲是来真的，別说彩礼了，恐怕都不会让他和许如月进门。
    方兰欣气得指著李大勇的鼻子，手指都带著颤抖：“好她个秦桂芝，欺负人也不是这么欺负的！真当我们家姑娘没人要了是吧？现在我们就去医院把孩子打了，让你们老李家绝后！”
    说著拽著许如月气冲冲地离开。
    李大勇嚇得赶紧追上去，一路不停地说著好话：“婶子婶子，你先別生气，我肯定会好好挣钱，让你和如月还有孩子过上好日子的。”
    方兰欣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感觉就是被秦桂芝侮辱了。
    不就是一个食堂打杂的，满脸横肉长得跟猪一样，竟然还敢瞧不上他们家。
    可是，许如月现在的情况，医院说不適合把孩子拿掉，如果不嫁给李大勇，就要一个人养孩子。
    方兰欣想到这里，脚步放慢了一些，脸上的表情也鬆动了很多。
    …………
    许卿回去没顾上想方兰欣的事情，让周晋南先去通知庞振华明天能开工，赶紧去买肉买菜。
    她去又买了一堆滷料回来，分成一小包一小包地装起来。
    到时候只要放开水锅里丟一包，开锅时再上一次色，卤出来的肉味道好，顏色也非常漂亮。
    冯淑华坐在一旁看著许卿缝纱布小袋子，突然笑起来：“你呀，就跟那个丟西瓜捡芝麻的小猴子一样，到底什么时候能好好学医？”
    许卿嘿嘿笑著：“奶奶，我说了你可能不信，你让我背的我都已经会了，只是缺少实践。而且我昨天晚上给周晋南扎针，他都说我现在手法比以前熟练多了。”
    冯淑华满眼慈爱：“要是別人这么说，我信。要是周晋南这么说，我不信。你说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的，他都会跟著说是。”
    许卿撒娇：“奶奶，我有这么霸道吗？”
    冯淑华特忍不住感嘆：“不是你霸道，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对你好，索性就一股脑地向著你。”
    说完眯眼，陷入往事里。
    许卿扑哧笑起来，周晋南好像確实是这种性格，对人的好，有时候是笨拙又可爱的。
    跟冯淑华细碎地说著一些药理知识，都是书面上的，很多东西她也没见过，根本不知道是什么。
    突然想起那只红腿蜘蛛：“奶奶，那个蜘蛛还活著吗？”
    冯淑华摇头：“没，前天晚上就死了，它本来也没养成蛊虫，所以毒不过你血液里的蛊毒。”
    许卿好奇了：“你说会是谁帮我呢？”
    冯淑华又摇头：“不知道，实在想不到。”
    这里毕竟不是苗疆，懂这些的人太少了，懂的肯定也是从苗疆过来的。
    看著许卿：“卿卿，你想当巫师吗？”
    许卿立马摇头：“我可不想当，我就想守著你们过日子，再说了这个不是寡妇当吗？我又不是。”
    冯淑华伸手敲了许卿脑袋一下：“臭丫头，又胡说八道呢，如果不当，回头也拿著戒指去寨子里做个了结，否则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的。”
    许卿想想也是：“行，等有机会了我就回去一趟，免得天天过这种感觉隨时中毒的日子。”
    冯淑华突然笑起来：“不过以后，一般的毒也伤害不到你。”
    两人閒聊时，许治国进了院子。
    刚进大门，就被白狼衝过去拦住，呲牙冷冷地瞪著他，嘴里还低低咆哮著。
    许卿倒是嚇一跳，不是因为许治国突然来嚇的，而是因为许治国的变化！
    原本还算是五官端正的一个人，这会儿麵皮蜡黄鬆懈，眼袋肿胀著，脸也胖了一圈。
    不仅仅是脸，是整个人都胖了一大圈，肚子挺著像怀胎十月一般。
    冯淑华皱眉看著许治国：“你来干什么？”
    许治国三两步走到冯淑华面前，噗通一下跪下：“妈，你救救我，我快要死了。”
    冯淑华眉头拧得更紧：“我怎么救你？”
    许治国哭起来：“妈，我知道你能解了我身上的毒，我真的要难受死了，身体里像是有虫子在咬我，整晚整晚睡不著觉。”
    说著跪著朝前挪了两步，伸手拉著冯淑华的手腕：“妈，我知道是我以前不是人，对不起你。我贪生怕死，不该那么对你。我错了，妈我真的错了。求求你救救我。”
    说著眼泪鼻涕横流，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
    冯淑华脸瞬间拉了下去，变得十分难看：“你起来，我说过我不是你妈，你不是我生的，也不是我捡的！所以不用对不起我。而我呢，也就只当养了条白眼狼。”
    老太太虽然心思善良，却也是个很记仇的性子。
    曾经吃过的苦，受过的罪，她可是一点都没忘。
    如果能回到捡到许治国的那一年，她都能亲手掐死这个畜生。
    怎么可能原谅！
    许治国却不肯起身，依旧紧紧拽著冯淑华的手腕哀求著，叶美最近不知道去了哪里，冯淑华就是他最后的希望。
    他知道冯淑华懂点这些，但是到底多精通，他並不知道。
    “妈，只要你救了我这一次，以后让我干什么，我都听你的。等你老了不能动的时候，我在床头伺候你。”
    冯淑华冷笑：“年轻时候都指望不上，老了还能指望你？你赶紧起来，我说过我是不会管你死活的。”
    许治国急眼了，又砰砰地给冯淑华磕头：“妈，我求你了，你今天要是不救我，我就磕死在这里，反正横竖都是死，我能死在妈跟前也是一种福气。”
    许卿皱眉看著匍匐在地上磕头的许治国，这简直是在不要脸的威胁！
    冯淑华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著一旁的许卿：“卿卿，去把银针拿来。”
    许卿愣了一下，难道奶奶心软了，要给许治国治病？还是听话地去屋里拿了银针出来递给冯淑华。
    冯淑华没接：“你来给他扎，不过你救他之前，有没有什么想问的？”
    许卿瞬间明白冯淑华是什么意思，拿著银针看著许治国：“你到底是怎么认识我妈，娶了我妈回来的？我不是你的女儿，到底是谁的女儿？”

 第216章 竟然连夫妻都不是

    许卿连连发问时，一直紧紧盯著许治国的眼睛，没有放过他眼里闪过的慌乱，微微俯身又问了一遍：“你到底怎么娶的我妈？我的亲生父亲又是谁？”
    许治国闭著嘴显然不想回答，视线落在许卿手里装著银针的布袋子上，他並不信许卿能救他。
    毕竟养了十几年，她几斤几两重，自己还是清楚的。
    冯淑华在一旁幽幽开口：“你要是不想说，那就走吧。现在能救你的人只有卿卿，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
    说完凉凉地补充一句：“看你的样子，顶多也就活一个星期，趁著还有口气，赶紧去准备后事吧。”
    许治国瞬间慌了，从地上爬起来：“我说，你真能给我治？”
    许卿挑挑眉：“你要是不相信，那还是別说了，而且你要是说谎骗我，我手下的针怕也容易扎错穴位。”
    许治国赶紧点头：“我说我说，我看见你母亲时，她就生了很重的病，我救了她，看见她长得漂亮就有了想法。可是你母亲十分泼辣，身上还有乱七八糟的毒药，我也不敢对她用强。”
    “她好像要来省城找什么人，我就骗她，我可以带她来。结果半路上发现她怀孕了，我就想著如果我和她结婚，让孩子名正言顺地生下来，她肯定会感谢我。”
    “你母亲开始不同意，后来我就说我们假结婚，只要回省城告诉大家我们结了婚就行。到省城后，你母亲身体越来越不好，你快生的时候，她身体已经很差劲了，生完你不久，人就没了。”
    许卿拧眉听著，闹了半天，母亲叶楠和许治国连婚都没结过。
    只是死得蹊蹺：“你確定我妈是生病不是被你们下毒？要不怎么后来坟里什么都没有？”
    许治国连连摇头：“我不知道，明明是我订的棺材，她就是死了，不知道为什么最后不见了。我也没有害死你妈，我喜欢她，我想和她好好过日子的。”
    他就没见过比叶楠更漂亮的女人，性格呛辣还暴力。
    要不是他打不过，早就用强了。
    再后来，叶楠怀孕肚子越来越大，他更不敢对她动手，怕有个闪失，叶楠能毒死他。
    那个女人，他感觉连头髮丝里都藏著毒。
    可惜却因为要找一个男人，活活把自己折磨死，当然还有叶美和方兰欣最后联手下毒。
    许卿心突然就闷闷地揪著，能想像出母亲当时的绝望和无助，而她来省城想找的人，恐怕就是她的亲生父亲。
    努力压著心里的憋闷，问许治国：“我妈来省城要找谁？”
    许治国也不隱瞒：“应该就是你的亲生父亲，她从来不告诉我，偶尔精神好的时候，她会出去，回来后就一言不发。我要是问，她就瞪我，我也不敢再问。”
    说完使劲挠著胳膊：“要我说的，我都说了，你快救我，我又要发病了。”
    也越挠越用力，恨不得把肉皮都抓烂。
    许卿没动，只是面无表情地看著许治国，看著他最后在地上躺著打滚。
    主要她也不知道该怎么下针。
    冯淑华淡定地看著许治国打滚，突然开口：“针刺脑户穴和囟会穴放血，不要埝针。”
    许卿知道这两个穴位不能隨便下针，如果掌握不好轻重，很容易要人命，更不要说埝针了，而且这两个穴位能放出血吗？
    屏气凝神地蹲下，一手按住许治国乱动的头，手速极快地下针，针刺入不足一寸，不敢再动。
    怕再深了会要了许治国的命。
    冯淑华起身过来看了一眼，沉默了下：“好了，收针吧。”
    隨著许卿取针的动作，一股黑色液体喷射出来。
    冯淑华俯身往许治国嘴里塞了个药丸，一锤他下巴，逼迫他咽了下去。
    不过半个小时后功夫，许卿看著许治国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红润起来，虽然不像健康人那么好，却也比刚才的蜡黄好了太多。
    心里不得不称讚神奇，真正是病去如抽丝。
    许治国瞬间有种又活过来的感觉，像是脱掉了一件又厚又重的铁衣，躺著换了一会儿坐起来，看看冯淑华又看看许卿，有些难堪和羞愧：“妈。”
    冯淑华立马摆手：“你不要喊我妈，我救你只是想听你说句实话，你没什么事就先走吧。”
    没等许治国站起来离开，周晋南和庞振华一人驮著一扇猪回来。
    庞振华的车把上掛著猪肉和一副猪大肠。
    周晋南的车把掛著心肝肺和猪肚。
    满满当当，弄得两人像是屠夫一样。
    许卿惊讶：“这是一整头猪吧，怎么买这么多回来？”
    庞振华笑著：“我爸说重新开张就要討个好彩头，把家里打算过年杀的猪杀了，让我们庆祝一下。”
    许卿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还能把年猪杀了，你也不拦著。这么大一头猪，我们一天也卖不了啊。”
    难怪周晋南去这么长时间没回来，闹了半天还杀了一头猪呢。
    庞振华憨厚笑著：“没事没事，还是咱们的生意重要，再说这头猪也就够卖两天的，这些下水是我拿过来孝顺冯奶奶的。”
    冯淑华瞬间乐开了：“二喜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我一个人可吃不了这么多，你们还是都收拾收拾拿去卖了。”
    许卿也没再客气，这头猪不算特別大，拉到市场估计也就三百左右，回头给胖婶他们三百五十块钱，就当买下了，毕竟餵大一头猪也不容易，这个便宜不能占。
    也顾不上搭理还愣在一旁的许治国，过去让周晋南他们把肉卸下来，把下水放在水池边上。
    许治国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没有想到许卿的生意这么好，两天就能卖掉一头猪。
    更没想到他们的生活现在这么好，隨便就可以弄一副猪下水吃。
    这样的生活水平，就算厂区里的干部家也达不到。
    一星期能吃一次肉的家庭，已经是顶级好了。
    冯淑华见许治国还站在一旁发呆，举起拐杖照著他腿打了一下：“还不赶紧走，你那里要是还有卿卿妈的东西，就赶紧都送来，要不你下次就算死在她面前，她也不会救你。”
    许治国愣了一下，想摇头又突然点点头，灰溜溜地离开，甚至都不敢看许卿一眼。

 第217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许卿看许治国的样子，看来他手里还有母亲留下来的东西，就是不知道能不能都老实地送回来。
    不过估计许治国经歷刚才的痛苦，能老实很多。
    没多想，看著周晋南和庞振华把肉都分解开，她去收拾下水。
    猪大肠和猪肚先用清水冲洗几遍，再用灶里的草木灰搓洗，后来条件好了，人们用麵粉或者玉米面搓洗。
    许卿却捨不得，就算现在有这个条件她也捨不得浪费粮食。
    而且草木灰含硷，搓洗得更乾净。
    冯淑华也搬个小凳子过来帮忙，边搓洗边说著：“我小时候就喜欢吃这些，我爹娘都不许这些上饭桌，太臭了。家里有个厨子，据说祖上是宫里的御厨，做的那个九转大肠，真好吃啊。”
    有几十年没吃过，现在一回忆，却感觉嘴里还有那股香味迴荡。
    许卿想了下，九转大肠她吃过，但真不会做，不过还是挺好奇冯淑华小时候的家境到底有多富裕：“奶奶，你小时候家里请了很多佣人？”
    冯淑华眯眼回忆了下：“就这么说吧，我家佣人住的地方都比这个小院子大，良田不说万亩，也有几千亩，还有纱厂。我五岁前都没走过路，都是奶妈抱著，金贵著呢。”
    她十七岁嫁人，夫家条件也很好，解放后又主动把家里的田產都交公。
    就这样还是没逃过那十年的批斗。
    许卿没想到冯淑华年轻时家里这么富裕，笑著安慰冯淑华：“奶奶，以后虽然不能再雇一群保姆照顾你，但我肯定也能让你过上想吃啥有啥的好日子。”
    冯淑华乐呵起来：“现在就好，现在就好。”
    许卿突然想起一个问题：“奶奶，你的本事都是跟谁学的？还有啊，你怎么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药丸。”
    来时的行李，还是她帮忙收拾的，没见有什么东西啊。
    还有许治国的身上的毒，说是她用银针扎好，不如说是冯淑华最后那一颗药丸餵好的。
    冯淑华依旧乐呵呵地搓著肥肠：“那你就好好学，回头把我这一身本事都学去，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许卿见奶奶不说，也没多问。
    开始琢磨，怎么能让冯淑华吃上心心念念的九转大肠。
    又去厨房问正咋切肉的庞振华：“振华，你会不会做九转大肠？”
    庞振华的厨艺都是跟野路子的厨师学，就会些基本炒菜，也都是本地有的，连听都没听过九转大肠这道菜，有些没听懂：“啥？啥大肠？”
    许卿一拍脑门，九转大肠算是鲁菜，现在还有全国普及，庞振华不知道才是正常。努力想了想：“我想想啊，好像就是把大肠套叠起来，然后卤出来后再红烧了。”
    后来还有用热油微微炸一下，外皮酥脆。
    周晋南在一旁默默听著，也惊讶许卿竟然还知道九转大肠，听她说的做法也完全没有问题。
    有些诧异，感觉许卿会的，比庞振华这个厨子还要多。
    许卿琢磨了一下午，到晚上的时候还真把九转大肠做出来了，上了色后的肥肠，色泽红亮诱人。
    味道虽然差了一点儿，总体来说还挺好。
    连冯淑华尝了一口，都连连说是她小时候的味道。
    许卿知道做的肯定没有冯淑华家里以前的厨子做得好，可能连一半都没有，只是她太长时间没吃，都已经忘了那个味道。
    因为明天开工，许卿让庞振华去把孙巧凤和李秀珍，虎子几人喊过来，大家一起聚聚，顺便庆祝一下。
    燉了排骨，红烧肉，还买了两条鱼。
    小桌都摆不下，盘子层层摞起来。
    许卿去把秦雪梅也喊了过来，加上帮忙洗菜的两个嫂子，十个人。
    有些拥挤地坐在小方桌旁边。
    好菜肯定要有酒，许卿还称了几斤高粱酒回来，除了她不能喝酒，冯淑华都开心地抿了一小杯。
    庞振华更是拉著周晋南喝酒，要是平时，他还有些怕周晋南，见到他都不敢乱说话。
    可是喝点儿酒后，胆子也变大了，絮絮叨叨地要拼酒。
    许卿也不管两人，笑呵呵地跟孙巧凤几人聊天。
    一直喝到半夜，小院的灯亮著，从大门口路过，都能听到许卿家院里传来的热闹声。
    有人听了羡慕许卿家天天燉肉吃肉，也有人心里嫉妒。
    而王改心里已经不知道该嫉妒还是恨了。
    现在她也知道，她根本不能去招惹许卿，最后还是自己吃亏。
    可是看著许卿的小日子过得蒸蒸日上，心里又不平衡，听著喝了酒在屋里扯呼熟睡的丁昌文。
    恨得都想进屋砍死丁昌文，可是又不敢。
    坐在院里恨著，现在丁昌文狗屁不是，她一定要离婚！
    让他那个姘头去养著他！
    ……
    饭店第二天的生意依旧很好，许卿等不忙的时候，盛了一饭盒红烧肉去找李国华。
    李国华看见许卿，立马笑得像个弥勒佛一样：“小许同志赶紧进来坐，今天生意怎么样？”
    许卿笑著在李国华对面坐下，把饭盒放在李国华面前：“这是振华今天新研究的红烧肉做法，里面放了点米酒和腐乳，顏色好味道也好呢。”
    李国华哪儿好意思当著许卿的面打开饭盒盖，哈哈笑著：“小庞的手艺，那是没说的，光闻这个味儿就好吃。对了，你不来找我，我还准备找你呢。”
    许卿弯眼笑著：“李主任都看完了？要不要我再说说？”
    李国华摆摆手：“不用，我就是好奇，你说的方法行吗？我们还要向铁路部门申请，有些难办啊。”
    许卿摇头：“没你们想的那么复杂，只要你们同意我们把食品送到每趟列车上，其他我们来想办法。”
    李国华觉得许卿太乐观了，现在坐火车有多挤，你可能穿著鞋子上车，下车都找不见鞋子。
    你转个身就不要想再转回来。
    还想在火车上做生意，那不是天方夜谭？
    许卿见李国华直皱眉头，微微一笑：“李主任，我们並不是明天就能做，光筹备还需要一定的时间，还要办理各种执照，审批各种手续的，等办下来，那时候情况又一个样子。”
    李国华想了想：“那我先把方案拿到领导那边看看，要是行，我们再具体谈？”
    许卿笑著道谢：“又要麻烦李主任费心了。”
    她很有信心，只要方案能递到领导手里，基本就没什么大问题。
    许卿心情不错地从李国华办公室出来，回店里时，没想到许治国拎著个黑皮子站在饭馆不远处，原地踌躇著不知道要不要进去。

 第218章 信物

    许卿看见许治国，再看看他手里的黑包，想来是有东西给自己的。
    加快脚步走到许治国面前：“你找我？”
    许治国看见许卿，有些窘迫地点头：“我这里还有一点你妈留下的东西，拿过来给你。”
    许卿摊手：“那给我吧。”
    许治国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许卿身后的饭店：“你能给我一碗饭吗？”
    工作虽然没被开除，却跟没了一样，好几天不回家，身上的钱又都买了酒，感觉已经很久没吃过饱饭。
    许卿沉默了一下：“东西给我，你在这里等著，我让人把饭给你送出来。”
    许治国赶紧把黑包递给了许卿，眼巴巴地看著许卿进店，过了好一会儿，出来个壮小伙，端了满满一饭缸饭菜过来，最上面铺满了色泽漂亮的红烧肉。
    许治国愣了，没想到许卿竟然会给他盛这么多，也没什么形象地蹲在地上狼吞虎咽起来。
    许卿隔著玻璃窗默默看了一会儿，找了个角落坐下，打开黑色皮包，里面有一根形状有些奇怪的笛子，还有一个红五星的帽徽，和一把玉石柄的匕首。
    除了这三样，再也没有任何东西。
    连个字条都没有，许卿更没头绪了。
    拿出红五星的帽徽，这应该是亲生父亲的东西，那笛子和匕首应该也是。
    看了一会儿，又拿出笛子看，笛身发乌，上面雕刻著凤翥龙翔，栩栩如生，底下倒是有五个很小的篆字，磨得已经看不清楚，最后一个字倒是清楚，是个三字。
    许卿研究了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这五个字到底是什么什么三。
    收起笛子，又拿起匕首，上面也是什么都没有。
    心里嘆口气，就这三样东西，除非后来网络发达，放到网上找人会好找一些，现在恐怕是有些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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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所有东西收起来，起身走到窗边，看著许治国还在狼吞虎咽地吃东西，微微拧著眉。
    庞振华也走了过来，对许卿家的事情，他也都知道，犹豫了一下：“你这样对他，会不会不好？以后会被人说你不孝顺。”
    许卿沉默了一会儿：“如果我善良，最后吃亏的就是我。”
    她相信，如果她退一步，许治国就能像水蛭一样吸附上来，以后紧紧咬著她。
    不知道许治国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走的时候把空饭盆放在外面的窗台上。
    晚上又一直忙到快十点，许卿他们才收拾乾净，关店门回家。
    原本还想著让庞振华送她回家，心里还奇怪，周晋南今天没过来。
    喊著白狼准备走时，白狼突然欢快地朝著远处跑去。
    许卿顺著白狼看过去，是周晋南穿过树下暗影走来，半明半暗中，整个人的气压都很低。
    “好了，有人来接我了，振华你们先回吧。”
    许卿扭头跟庞振华几人说了一声，推著自行车朝著周晋南走去。
    走到跟前，更明显地感受到周晋南的情绪不对，似乎在隱忍，带著薄怒。
    看见许卿到跟前，薄怒散去一些，唇角却依旧抿著。
    许卿有些好奇：“出什么事了吗？你好像挺生气的。”
    周晋南声音也低沉很多：“没有，走吧，我们回家。”
    许卿横了他一眼：“周晋南！你可是说过不骗我的。”
    周晋南沉默了一下：“顏巧玉那边的口供已经出来了，交待了所有杀害奶奶的犯罪经过。”
    许卿就一直想不通，顏巧玉为什么会突然杀害陈迎？
    一开始两人看著关係不错，而且陈迎也不是那种特別尖酸刻薄的人，所以她当时怀疑苏慧茹和周承乾，都没有想过怀疑顏巧玉。
    “她为什么要那么做。”
    周晋南都觉得有些讽刺：“那一晚，奶奶是醒过来了，顏巧玉也发现了周承乾和我母亲的事情，要闹著让所有人都知道，却被奶奶拦住，两人爭吵时，顏巧玉一激动失手掐死了奶奶。”
    原来那天晚上苏慧茹和周承乾在楼梯拐角发生了爭执，主要是关於周瑾轩的。
    周承乾还一口一口那是我儿子，怎么怎么的。
    让肚子疼回家休息，又拐回来的顏巧玉听了个正著，准备要去找两人闹，被陈迎紧紧拽回了病房。
    而外面的苏慧茹和周承乾也怕吵得太大声被人发现，两人拉拉扯扯地去楼后没人的角落去吵，都想著陈迎又醒不过来，肯定没事。
    而病房里，陈迎也在哀求顏巧玉，这件事不能声张出去。
    顏巧玉有些不可思议地看著陈迎：“你早就知道？”
    陈迎苦笑：“那有什么办法呢？已经发生了，我们改变不了，可是不能让孩子们跟著蒙羞。再说两人这些年也没来往。如果真把这件事捅出去，我们以后还怎么抬头见人？”
    顏巧玉不管：“反正我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是担心周承文在学校不好混了，也担心周晋南不能升职吧？这些和我有什么关係，我就要去说，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周家的齷齪事。”
    陈迎就紧紧抱著顏巧玉不放，两人撕扯中，顏巧玉为了让陈迎鬆手，就紧紧掐著她的脖子。
    却没想到陈迎就这么死了。
    事后，顏巧玉嚇得不轻，赶紧把陈迎拖到床上躺好，又整理成她一直昏迷时的状態，然后偷偷跑回家，就当没来过。
    医院值班原本就鬆懈，所以也没人注意到她出现过。
    直到周承乾和苏慧茹吵完回病房，都没发现陈迎的异常，直到第二天早上，医生查房，才发现老太太没了呼吸。
    原本陈迎情况就不乐观，所以就觉得是自然死亡。
    许卿听完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没想到陈迎什么都知道。
    只是为了这个家不散，她只能装什么都不知道。
    周晋南说完，扶著车把：“先回家吧，明天我可能要回去一趟。”
    许卿嗯了一声：“用不用我跟你一起回去？”
    周晋南想了一下：“一起回去吧，办完事出来，我带你去个地方。”
    许卿也没问去什么地方，又想起许治国拿过来的东西：“许治国今天来找我了，给了我一包东西，可惜什么线索都没有。”
    说著把笛子掏出来给周晋南看：“看，就是这么个笛子。”
    周晋南有些惊讶地接过笛子，借著有些昏暗的路灯仔细看了看，这样的笛子，他见过一个！

 第219章 许卿真可能是閆伯川的女儿！

    周晋南又仔细地看了看笛子：“这个叫玉屏簫，和笛子像却又不一样，在滇南也有，不过却是黔省玉屏的最出名，那边民族的一个特色。”
    许卿惊讶：“你竟然认识啊。”
    周晋南点头：“閆伯川有个一样的。”
    记得下放在农村时，閆伯川没事就吹，那曲调缠绵的，根本和他的外形不符。
    周晋南每次都觉得难听得要死，偏偏閆伯川就要拉著他听，每次吹完一曲，就能沉默得一两个小时不说话。
    再后来，閆伯川成了他的领导后，反而没见他再吹过这个东西。
    许卿更惊讶：“他也有？那是不是说明我妈和他以前是情侣？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分开，然后我妈到省城肯定也是来找他的。”
    这个周晋南就不知道了，也不能在这里给许卿瞎分析。
    “以后见了閆伯川问问就知道了，我们先回家吧，时间不早了。”
    许卿坐在后座一直在想，如果两人是恋人，那为什么会分开？
    感觉自己的身世，真是像一团乱线团，丝毫没有头绪。
    如果閆伯川和自己有关係，不会听到自己的生日露出失望，可是又是谁呢？
    嘆了口气，脸贴在周晋南后背：“我就是想知道我父母到底是谁？想知道个真相好难。”
    周晋南只能安慰她：“我们慢慢查，总会有线索的，现在不是已经出来这么多线索了。”
    许卿想想也是：“这事確实急不来。”
    好在这一世，她还挖出上一世不知道的秘密。
    瞬间又心情好起来，哼著小曲靠著周晋南的背，晃悠著回家。
    白狼在她腿侧，保持著匀速小跑著，还哈赤哈赤地吐著舌头，让许卿又忍不住笑起来：“我们回头给白狼找个伴儿吧，要不多寂寞。”
    周晋南斟酌了一下：“它可能不需要，它做过手术的。”
    许卿突然同情地看著白狼，连狗生的快乐都享受不到。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回去。
    快到大门口，远远就看见高湛站在路灯下，一个胳膊还吊著绷带，另一只手抽著烟。
    挺鬱闷的模样。
    看见周晋南和许卿骑车回来，像是看见救星一样：“快快快，周晋南，你跟我走一趟。”
    许卿跳下车子，高湛就迫不及待地推著周晋南走，扭头冲许卿喊了一声：“我借他用一下，明天早上还给你。”
    然后侧坐在车上，催著周晋南赶紧骑车。
    那么大的个头，侧坐著还挺滑稽，有些女里女气。
    许卿看著有些想笑，想等两人走远再回家，结果走了没多远，周晋南突然停下车子，让高湛扶著车，他又一路跑回来。
    跑到许卿面前，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先睡，太晚了我就明天早上回来，给你带你喜欢吃的餛飩。”
    许卿笑眼弯弯地点头：“好。”
    这次周晋南等她和白狼进了大门，又从里面插好门，才去找高湛。
    高湛一脸嫌弃地看著周晋南：“你这是娶媳妇，还是养闺女？再说许卿不都原谅你了，还至於这么小心？”
    周晋南深深看了他一眼：“你没有媳妇，你不懂。”
    高湛瞬间不想说话了，拍著自行车：“行了行了，就你结婚了，赶紧走吧。”
    等周晋南到地方才知道，高湛所谓的急事，就是和閆季川喝酒。
    周晋南连屋都没进，转身就准备回家，又被高湛推著进屋。
    閆季川嘖嘖感嘆：“你要是走了，可是要错过大新闻，保准你以后后悔。”
    周晋南依旧坚持回家。
    閆季川只能加了一句：“可是关於许卿的。”
    周晋南犹豫了一阵，转身进屋：“关於许卿的什么？”
    閆季川招手：“你先坐下，我跟你慢慢说。”
    等周晋南坐下，閆季川閒扯了半天，也没说关於许卿的事情，倒是说了另一件事：“你们当年护送一號密令，因为里面不仅有科研数据，还有很多成员名单。原本是万无一失的事情，周晋南出了事，你们猜为什么？”
    高湛懒得猜：“你爱说不说，反正现在和我们没关係。”
    周晋南也不感兴趣：“你不是要说许卿的事情？”
    閆季川彻底没脾气了：“算了算了，就说许卿，我怀疑她还真有可能是我大哥的女儿。虽然他说出生年月对不上，我大哥和叶楠最后一次见面是三月，而许卿出生也是三月，差了一年呢。可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定就有人怀孕十二月生孩子呢？”
    周晋南睨了他一眼：“你当是哪吒呢？”
    閆季川嘶了一声：“你还別不信，如果许卿真是我大哥的女儿，你就是我侄女婿，以后见我还要喊声叔呢。”
    周晋南起身就往外走，不想跟閆季川在这里胡扯。
    这人在外面看著人模人样，沉稳睿智，其实就是有病。
    閆季川赶紧起身拉著周晋南：“你先別走，我跟你们说，这件事我觉得吧，如果许卿的出生年月日没问题，那可能就是我大哥记错了时间！”
    反正他就是想当周晋南的叔！
    周晋南懒得搭理閆季川，甩手出门，任由高湛两人在后面喊也不回头。
    閆季川嘖了一声：“一点都不识逗，我这两天就要去一趟滇南，顺便去查一查。”
    高湛好奇：“你去干吗？臥槽，你这顿酒不是最后一顿吧？”
    閆季川拍了他后脑一下：“说话咋这么不吉利呢？”
    周晋南骑车走了一段，想起閆季川说的，如果许卿的生日没错，那就是閆伯川的记忆出错！
    突然停了下来，他们是不是搞错了日子？
    閆伯川在滇南，那边喜欢用阴历计算日子，加上一年四季不是特別分明，苗歷新年和汉人新年又不一样。
    他按当地习惯说三月，那其实很可能已经是阳历五月。
    而省城这边老人也爱用阴历计算日子，可偏偏许卿的生日是用阳历记的三月十五。
    所以这么一算，就能多出將近两个月！
    一般阴历和阳历错一个月，如果遇上闰月就会错两个月！
    所以，许卿还真可能是閆伯川的女儿！
    周晋南又赶紧骑车去找閆季川，让他给閆伯川打电话，现在就打！

 第220章 他弄丟了他的傻姑娘

    周晋南返回招待所，閆季川和高湛正在吃著生米喝著酒。
    看见周晋南又回来，閆季川眯眼看著他：“嘖嘖，是不是还是觉得酒好喝，又跑了回来？赶紧赶紧，给你满上。”
    说著去拿了个搪瓷缸子，咕咚咕咚就倒了半杯白酒，往小桌上一墩：“来来来，喝酒。”
    周晋南过去坐下，很痛快地端起缸子一口闷了，然后看著閆季川：“许卿的生日是阳历三月十五。”
    閆季川有些奇怪：“我耳朵没聋，那天听到了，这和我有什么关係？”
    周晋南看著他：“閆局说最后一次见叶楠，是说的阴历三月，如果那一年闰三月，可能就是阳历五月，而叶楠跟许治国来省城时是要找人，很可能就是要找閆局，因为她带著玉屏簫，上面刻的字已经不清楚，许卿说最后一个字是三！”
    “我想她可能看倒了，应该是个川字！”
    閆季川脑子反应也够快，臥槽一声：“六零年闰三月！老话说得好，闰三月要饥荒，那前后正好大饥荒的时候。”
    那时候他已经十二岁，自然记得。
    这么一想，瞬间激动起来，如果閆伯川记得是后三月，阳历可不就五月了！
    “我的天！这么说许卿还真有可能是我大哥的女儿，我大侄女？”閆季川瞬间亢奋得不行，看著周晋南：“以后喊我叔啊。”
    周晋南瞥了他一眼：“走，先打个电话確认一下。”
    閆季川连连点头：“对对对，去打电话，走，一起去。”
    高湛在一旁看得云里雾里，怎么许卿突然成閆伯川闺女了？还没想明白，就见周晋南和閆季川拉拉扯扯地出去打电话，也赶紧跟了下去。
    到一楼服务台要了电话，一个电话拨到京市閆家老宅。
    下午刚到家的閆伯川，还没来得及休息，就接到了閆季川的电话，没等他开口，閆季川就甩过来一串问题：“大哥，你和叶楠最后一次见面那年闰三月，你们是不是后三月见的？还有，许卿的生日是阳历三月十五！闰三月是阳历五月，时间上看许卿就是你女儿！”
    “还有，叶楠是怀著孕跟许治国来省城找人的，带著一个玉屏簫，刻著有川字……”
    閆伯川整个人彻底愣在那里，閆季川还在那边巴拉巴拉说著，可他脑海里全是叶楠怀著孕带著玉屏簫来省城找他的画面。
    他最后一次和叶楠在一起，是阳历的五月底，因为习惯记阴历的日子，就忽略了阳历的日期。
    而省城很多人也喜欢记阴历日期，特別是生日。
    所以他看见许卿生日三月十五，第一反应就是阴历三月。
    现在想想，许卿奶奶出来时，不仅说了许卿生日就是三月十五，还说了是草芽青青刚冒头时候。
    如果是阴历三月，那已经仲春时节，繁过后，草叶茂盛时啊！
    所以他忽略了最关键的一句话。
    閆伯川喉咙里像被堵住，心口是呼吸不上来窒息般的疼。
    他为什么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信息，是因为他还是对叶楠不够信任不够了解，心里也觉得她可能真是喜新厌旧，跟著又一个长得好看的男人走了。
    就因为这一丝怀疑，在看到许卿生日一栏时，就已经做了否定。虽然有幻想，却又不敢去细查。
    却没想到，那个执著的傻姑娘，从来没出过寨子，没有坐过火车的傻姑娘，怀著孕不远千万里地去找他。
    他的傻姑娘从来没变过，也从来没忘过她的承诺。
    是他没有坚持找下去，最后弄丟了她。
    不管对面閆季川喂喂餵地喊个不停，猛然掛了电话，坐在沙发上起不来，像是被抽去筋骨一样，全身没了一丝力气。
    额间忍不住冒著冷汗，有一些恐惧，许卿是他的女儿，是他和叶楠的女儿。
    他突然有些不敢面对。
    ……
    閆季川一顿条理清晰地说完，结果对面一点反应都没有，任由他喂喂半天，最后还掛了电话。
    有些怀疑：“老閆到底听到没有？”
    周晋南在一旁肯定：“听到了，这边都能听到他的呼吸声，那他肯定也能听到你说话。”
    閆季川看了眼周晋南，嘟囔了一声：“果然比狗耳朵还灵。”
    周晋南这听力，真是让人佩服，双层电码时，他都能清晰捕捉到第二层隱藏电码的波段，比真狗还狗。
    只要一想到周晋南是侄女婿，心情又好了，扯著他的胳膊：“走走走，侄女婿，陪叔叔再喝两杯去。”
    周晋南嫌弃地甩开胳膊：“还没有最终確定，少占便宜，我先回家了。”
    不管閆季川在后面嚷嚷，逕自离开。
    高湛终於有机会问了：“许卿真是老閆的闺女？”
    閆季川摸著下巴想了一会：“应该大概差不离就是了，你以后也要跟著喊叔叔啊。”
    突然多一个许卿这么大的侄女，还挺不错，一下能占好几个人的便宜。
    高湛却一脸担忧：“完了，要真是老閆的闺女，周晋南这次死定了。”
    就周晋南欺负了许卿，让许卿到现在还承受著外界的流言蜚语。
    閆伯川知道亲闺女受这个委屈，那不得打死周晋南！
    高湛想著就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考虑著閆伯川真打周晋南时，他要不要躲远一点，毕竟他在中间也没起到啥好作用。
    ……
    许卿因为白天忙一天，又怀著孕，晚上洗漱后躺下就秒睡，而且睡得很沉。
    周晋南晚上回来，她也没察觉。
    等早上醒来，床上依旧是她一人，还以为周晋南晚上没回来呢，愣了一会儿神起来出去，见周晋南在翻晒铁丝上掛著的黄瓜。
    冯淑华坐在水池边，用细密的篦子梳著头髮。
    小桌上放著早餐，有包子，还有一小盆热腾腾的餛飩。
    阳光透过枝叶散落在人身上，桌上，一切都变得温暖又静謐。
    许卿瞬间感觉心情又好很多，眉开眼笑地过去抱了抱冯淑华：“奶奶真漂亮。”
    冯淑华笑著拍了她胳膊一下：“净胡说，赶紧去洗漱吃饭，晋南刚买回来的。”
    许卿又笑眯眯地去帮周晋南翻铁丝上掛著的黄瓜茄子，都是拉秧的蔬菜，趁著便宜多买一些，晒乾冬天燉肉很好吃。
    周晋南看了眼笑眼弯弯的许卿：“我们昨晚分析了一下，你可能真是閆伯川的女儿！”

 第221章 你不好奇你父亲是什么样的人吗？

    许卿惊讶地看著周晋南，她不清楚现在国家有些部门有没有亲子鑑定，但是民间没有，最起码省城所有的医院都没有。
    所以想认亲，不是靠著长相就是靠著胎记。要不就是出生日期能对上。
    可是那天閆伯川来就问了个生日，其他什么也没说啊。
    周晋南把他的分析又详细跟许卿解释了一遍：“如果你是別人的孩子，你母亲不可能跟著许治国来省城找人，虽然没说找谁，可是你说的那三样东西，是閆伯川的没错。”
    毕竟一个性子刚烈又泼辣的姑娘，怀著孕都没让许治国欺负去，那肯定清楚肚子的孩子是谁的。
    带著信物来省城，肯定是找孩子的父亲。
    这么一推理，许卿的身世就没有任何悬疑了。
    许卿愣了好一会儿，刷牙洗脸在想，坐在早餐桌前还在想，捧著饭碗也在想，很久之后，才看著周晋南：“所以上次閆伯川来，其实也想证实我的出生年月，也怀疑过我是不是他的孩子。”
    周晋南点头：“应该是这样，只是可能有別的原因，他疏忽了。”
    阴历闰三月对来年阳历三月，掐头去尾，可不就是整整一年时间。
    要按閆伯川一根筋的算法，这一辈子也別找到孩子。
    许卿心里嘆口气，有些闷闷不乐：“许治国说我妈受了伤，为什么怀著我还受了伤？还有她人现在到底在哪儿？”
    心里並没有找到父亲的喜悦，反而沉甸甸的难受起来。
    冯淑华在一旁听著，反过来劝许卿：“这样不是挺好，你妈妈说明还在，只要人活著，兜兜转转总能遇见，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许卿一想也是，比起上一世，她到死都不知道母亲还活著，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更重要的是，这一世大家都活著。
    只要活著终究能相遇，只要遇见，还有什么遗憾不能弥补呢？
    这么一想，心情又好了，催著周晋南：“咱们赶紧吃饭，等振华他们来拿了东西，咱们就去省大。”
    冯淑华笑起来：“说你心大，你还真是心大，你不想想你亲生父亲的事情？”
    说完问周晋南：“他有家庭孩子没有？”
    周晋南摇头：“一直单身。”
    之前以为是因为一心扑在工作上没时间，现在看来，是因为叶楠，所以才一直单身。
    冯淑华连连点头：“那就好，那就好，就怕他现在有个新家庭，认回去那边会难受，不认我们卿卿可怜。”
    许卿笑起来：“我不可怜，我都这么大了，也能养活自己。就是觉得我妈挺可怜的。”
    冯淑华嘆口气：“都不容易，都在就好。”
    关於认亲，许卿没有那么强烈的感情，只是感觉自己身世清楚了就好。
    吃了早饭，等庞振华和虎子过来拿了东西离开，许卿才跟周晋坐公交车去周家。
    路上许卿还担心：“是不是会把顏巧玉的口供告诉家里？也不知道爷爷知不知道。”
    周晋南皱眉：“是要说的，毕竟这是顏巧玉的杀人动机。”
    许卿想想家里知道这些后，那个场面简直不敢想像。
    到周家时，没想到周丽红在，头上带著白布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靠在沙发上，女儿柳文萍也哭著坐在她旁边。
    周丽红边哭边埋怨出这么大的事情不给她说一声，虽然她去乡下有些距离，可要是想通知，也能通知到。
    哭的调子长长短短，听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许卿看这场面，看来家里人还不知道真相，跟在周晋南身边进了客厅。
    周承文也在家，看见两人起身：“晋南和卿卿回来了，赶紧坐。”
    周康安也冲两人招招手，示意坐下，神色有些疲惫，气色也不是很好。
    而苏慧茹一直坐在角落里，脸色更憔悴，脸上一点光泽都没有。看见周晋南和许卿也没什么反应。
    这些天她都是麻木的，顏巧玉被抓，周承乾被抓。
    让她坐立不安，总觉得她和周承乾的事情要瞒不住。
    许卿还刻意扫了苏慧茹一眼，能猜到她心里的惶恐不安。
    不过这件事原本就是埋的一颗雷，早晚有一天会炸开。
    跟著周晋南坐下后，周丽红看著皮肤粉嫩泛著光泽，一看就养得很好的许卿，又忍不住哭起来：“晋南，你现在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家，你奶奶没了，你们就不难过？还有许卿，你怎么可以穿这么鲜艷的衣服。”
    许卿看了看身上蓝白条长袖海魂衫和卡其色条绒布的背带裤，哪里鲜艷了？
    不过懒得跟她爭辩，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周晋南却冷冷地瞥了一眼周丽红：“小姑既然知道规矩，为什么还穿著双红袜子？”
    许卿低头一看，周丽红还真穿著一双红袜子，因为坐下裤腿上去一截，露出袜子鲜红的一块。
    憋著笑，周晋南护她时，真是变得錙銖必较。
    周丽红瞬间失声，她今年三十六，本命年就买了几双红袜子，想著踩踩小人，结果还被周晋南抓住不放。
    周康安皱眉看了周丽红一眼：“行了，你妈没了，没告诉你一是因为远，你们赶不回来。二是还出了其他事情，大家也都很忙。”
    周丽红也知道大哥和嫂子都进去的事情，可是不知道原因，想问看见对面周晋南脸色冷厉，又不敢开口。
    周承文知道周晋南没事不回来，问道：“晋南，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周晋南微微頷首：“公安昨天找我了，顏巧玉杀害奶奶的口供已经出来，让我提前给你们说一声，让你们有个心理准备。”
    周康安立马直起身子：“为什么，她为什么要害你奶奶？”
    苏慧茹也紧张地坐起来，紧紧盯著周晋南，怕和她心里猜测的一样。
    周晋南抿著唇角看了一圈，视线落在苏慧茹身上：“那一晚，顏巧玉看见了你和周承乾的爭吵，想要把事情闹大，却被刚醒来的奶奶拦住，两人拉扯中不小心將奶奶害死。”
    说完停顿了一下，目光带著逼迫地看著苏慧茹：“你能说说你为什么和周承乾爭吵吗？”

 第222章 这个孩子，也曾用最赤诚的心对她

    周晋南目光沉沉，如利刃出鞘带著寒光般盯著苏慧茹。
    许卿还在想著周晋南肯定会很为难，把母亲这段不堪的往事说出来，却没想到他会直接让苏慧茹说。
    有些残忍，甚至很冷血。
    苏慧茹脸上瞬间失去血色，嘴唇颤抖地看著周晋南，又看看所有人投来的目光，忍不住站起来，开口声音都在哆嗦：“晋南，你什么意思？”
    周承文还一头雾水：“你和大哥吵什么？”
    又看著周晋南：“对啊，晋南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晋南抿著唇角依旧一言不发，坐得笔直，目光微抬看著苏慧茹，明明没有什么情绪，却让苏慧茹感觉到窒息，甚至喘不上气来。
    知道所有事情瞒不下去，有些著急地衝到周承文面前：“不是，都是误会，我什么都没错，妈死和我没有关係。”
    周承文已经隱隱感到事情不对，拧著眉看著苏慧茹：“那你和大哥吵什么？你们之间平时不是连话都不说？”
    苏慧茹想撒谎，可是这会儿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圆谎。
    伸手抓著周承文的手，慌乱地解释著：“承文，我没有，大嫂肯定是看错了，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大嫂在里面推卸责任。对，肯定就是大嫂在推卸责任。”
    周晋南突然开口：“因为周瑾轩是你和周承乾的孩子！”
    轻飘飘一句话在客厅里炸开，所有人都愣住了。
    甚至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周康安皱著眉头看著苏慧茹，又看了看周承文：“是真的吗？”
    苏慧茹彻底傻了，没想到周晋南会这么直接地说出来，突然转身朝著周晋南扑过去，一个巴掌狠狠地扇在他脸上：“周晋南！你还是不是我儿子，我怀胎十月，就生下来你这么一个仇人！你是不是看著我死了你才开心。”
    挨了一巴掌的周晋南，神色依然，缓缓站了起来。
    挪了一小步，挡在了许卿面前，免得她会被发疯的苏慧茹伤到。
    苏慧茹哭喊著捶著周晋南的胸口：“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仇人？早知道这样，我当初就该把你掐死，周晋南，你还有没有良心。”
    “小时候，有口吃的都是让你弟弟和你先吃，我寧可饿著，你回过头就这样对我！”
    边嚎哭著边指责著周晋南。
    周承文已经彻底愣住了，脑子都不会动，也不能去消化这件事，周瑾轩竟然不是自己的儿子！
    妻子竟然和大哥私通！
    周丽红也反应不过来，有些不知道真假地看著苏慧茹哭著拍打周晋南。
    周晋南屹然不动，任由苏慧茹拍打，等她哭喊声低一些时，才缓缓开口：“我知道你吃不了苦，我十三岁扒火车去山里背煤块挣钱给你，结果你早就跟他在一起！”
    苏慧茹愣了一下，仿佛看见十三岁的周晋南，离家半个月回来，背著一袋大米和十块钱，细细瘦瘦，脱了衣服一根根肋骨都凸起，整个脸乌黑，一笑露出满口的白牙，很激动地喊著她：“妈，我挣钱了，以后我养你和弟弟。”
    而她却把大米做成白米饭给周瑾轩吃，让周晋南吃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米汤，里面再煮一个红薯。
    她不喜欢周晋南，因为他从小就倔，也不会哄人，不像周瑾轩，从小嘴甜，哄得她开心。
    可是却忘了，这个孩子，曾经也用最赤诚的心对她。
    没等苏慧茹回神，周承文突然过来拽著她，用力很大，直接將人摔地上：“是不是真的？你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仅仅是耻辱，还有愤怒！
    苏慧茹顾不上身上疼，也不哭了，冷笑地看著周承文：“为什么？你怎么不问问你的好大哥，他趁著你不在家，天天来骚扰我，后来有了瑾轩，我能怎么办？”
    她並没有说实话，只是当初周承文刚毕业，赶上三年自然灾害，甘省旱情很严重，农民颗粒无收，吃不饱肚子，城里人同样买不到粮食。
    谁都饿，天天恨不得把老鼠洞都掏了，看看能不能找到几粒米。
    周承乾混在机关食堂，他那会儿还没结婚，算是光棍一个，就打起了苏慧茹的主意。不是送个烧饼，就是送个白面馒头。
    有时候，还能有一块红烧肉。
    时间久了，两人偷偷搞到了一起，然后有了周瑾轩。
    苏慧茹怕闹出事，咬著牙跟周承乾断了联繫，而正好周承乾也娶了顏巧玉，两人谁也没说，却断了关係。
    很多年后，周承文去京市学习，苏慧茹带著两个儿子住乡下。
    周承乾看著三十多岁的苏慧茹，因为没干过农活，依旧细皮嫩肉，又动了歪心思，时不时弄点肉和米麵去看苏慧茹。
    打的旗號都是弟弟不在，他帮著照看一下母子三人。
    结果两人又搞到了一起，只是这一次被周晋南发现。
    周承文没想到自己戴了这么大一顶绿油油的大帽子，想想还一心想培养周瑾轩，觉得这孩子聪明。
    结果却压根儿不是自己的孩子！
    真是滑稽可笑。
    忍不住闭了闭眼睛，咬著牙说道：“苏慧茹，你可真不要脸！”
    苏慧茹爬了起来，冷笑著：“我不要脸？？周承文，你和你的女学生勾搭在一起，怎么不想想廉耻两个字怎么写的。”
    周承文皱眉怒视著她：“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苏慧茹呵笑：“要说不要脸，我们半斤对八两，你天天和我躺在一个床上，心里却想著你曾经的女学生，別以为我不知道。”
    周承文脸色瞬间黑沉下来，他在外面还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心思。
    虽然和苏慧茹结婚后没有多少感情，过得相敬如宾，却也从来没生出过別的心思，看著不可理喻的苏慧茹：“你简直强词夺理，不要脸到极点！你给我滚！”
    周丽红终於听明白了，跳起来站在周承文身边骂苏慧茹不要脸。
    是个搅家精。
    场面一度混乱起来。
    许卿则时刻关注著周康安的表情，怕老爷子承受不住再晕过去了。
    一直闹到中午，苏慧茹被周丽红撕吧得了脸，哭哭啼啼地收拾东西离开。
    周丽红却依旧气不过，还在骂骂咧咧的。
    周承文黑著脸一言不发，很久才看著周晋南：“你和卿卿今晚能住下吗？”

 第223章 暗中帮助的人是不是叶楠？

    周晋南点了点头：“好。”
    许卿也没什么意见，虽然周承文自持清高，看不起生意人，对人还是不坏的。
    而周康安，看著威严，不管家里的事，却也是个善良的人。
    家里一下出这么大事，她和周晋南留下陪陪两个老人也是应该的。
    周丽红也顾不上哭了，坐那儿咬牙切齿地骂著：“真没想到苏慧茹这么不要脸，竟然连我大哥都勾搭，要不是她，咱们家能成这样吗？我妈能死了吗？”
    说著又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周康安一拍桌子瞪眼：“够了，你带著文萍先回去，我有事跟你二哥说。”
    周丽红不想走，可是又害怕周康安，磨蹭了一会儿带著女儿离开，脸上带著满满的不甘心。
    一时间，客厅里只剩下许卿夫妻，和周承文还有周康安。
    没人说话，气氛沉寂得有些可怕。
    过了很久，周康安才开口：“晋南，你把案子的经过说说。”
    周晋南把顏巧玉为什么杀害陈迎的经过说了一遍。
    周承文气得脸色铁青，这么多年，他竟然一点都没有察觉。
    周康安嘆了口气，喃喃自语：“也是该著的事情，承文，你打算怎么办？”
    周承文咬著后槽牙：“离婚。”
    周康安拧著眉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我不拦著你离婚，不过你们的日子过成这样，也並不是慧茹一个人的错。二十年了，你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可见你对家里和对她的不关心。”
    “事情既然已经这样，离婚也好，不离婚也好，你们自己商量，只是別再闹出人命。还有瑾轩，你想想怎么办。”
    周承文一想到喊了自己二十年爸的儿子，却是別人的种，就觉得有些讽刺：“他已经二十岁了，可以自己选择，以后我不会管他就是。”
    周康安也说不出什么：“这件事就这样吧，晋南去想办法找关係让这个案子不要公开，周家丟不起这个人。”
    周晋南点了点头。
    周康安还想说什么，最后化成一声长长的嘆息。
    午饭也没人有心情吃，周康安直接去了臥室休息。
    周康安还记得许卿怀著孕，让周晋南带著许卿去饭厅吃饭，他也起身回了房间。
    这种场面，许卿也吃不下。
    跟周晋南小声说：“我现在也不饿，咱们先回房间休息一下再说，让阿姨先把饭菜收拾起来。”
    周晋南先让许卿回房间，他去厨房说了一声。
    房间虽然没人住，保姆却每天都在打扫，被褥也隔几天拿出去晾晒一次。
    整个房间里还充斥著阳光的味道，窗棱和屋里柜子上的喜字也都还在。
    许卿这一次来的心情就完全不一样，一切过后的平静，还有一点点好奇，想了解周晋南更多。
    想看看他以前的样子。
    刚才听周晋南说，十三岁扒火车去煤矿背煤挣钱，就忍不住地心疼。
    他们这一代人的童年，是各有各的苦，而更多是吃不饱饭的苦。
    却不想，她眼里一直光风霽月的周晋南，也经歷过这些。
    真想抱抱十三岁的周晋南啊！
    许卿想著，走到书桌旁边的书柜前，里面全是各种书籍，让她震惊的是，竟然还有很多外文原文书。
    不仅仅有俄语，还有英语的。
    看书的书脊磨损都很严重，可见是经常翻看的。
    所以这些书，周晋南都能读懂？
    仰头看了一圈，隨便抽了一本出来，翻了翻，书里还做有笔记，笔跡苍劲有力，风骨中都带著刚毅。
    许卿是见过周晋南的字体，和这个上面的並不像，这个笔跡明显是练过书法人写出来的。
    而周晋南的字，铁鉤银划，每一笔都带著不羈的风采，没练过却很好看。
    更让许卿惊讶的是，这个字体她很眼熟！
    上一世有一个很难缠的客户，是商业圈里出了名的色鬼，偏偏资源和项目都在他手里，对方点名要见她。
    酒桌上就开始对她想动手动脚。
    她泼了对方一脸酒，然后愤然离开。
    原本以为这桩生意黄了，却不想过了两天，对方主动又找到她，要求合作，直接签合同。
    许卿记得，合同上有一行字是手写上去的：甲方不得以任何私人理由要求乙方配合，更不许甲方做出逾越合作以外的行为，否则乙方可直接报警，並由甲方赔偿所有经济损失。
    这是一条非常扎眼的条款，如果不是有人逼迫，甲方肯定不会写上去的。
    显然是有人在背后帮了她。
    因为不知道是谁，许卿没事就研究这个笔跡，想看看能不能再碰见相同的笔跡，所以对这个字跡印象很深刻。
    可惜直到死也没找到她想要的答案，更不知道是谁在背后帮了她。
    “在看什么呢？”
    周晋南端著一盘沙果进来，走到许卿身边。
    许卿挥了挥手里的书：“我看这本书呢，里面的字谁写的啊，真好看。”
    周晋南垂眸看了她一眼：“閆季川写的，他看完后送给我看的。”
    许卿惊讶，没想到竟然是閆季川的字，那是不是上一世，周晋南一直关注著她，她遇到困难时，找閆季川帮她摆平？
    周晋南把盘子递到许卿面前：“先吃点水果，这是省大校园里的沙果，还是挺甜的。”
    许卿把书放了回去，拿了一个沙果咬了一口，想想缘分其实挺奇妙。
    她以为上一世没有见过的人，其实早就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繫。
    突然又想到前些天暗中帮自己的人：“你说到底是谁杀死了母蛊？”
    周晋南摇头：“不知道，不过已经在找人去查，还有叶美，最近不知道藏在什么地方，我们的人都找不到。”
    许卿也觉得很奇怪：“叶美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离开，估计是憋著什么坏呢。”
    不过她也不怕，上次那么厉害的蛊毒都让她躲过去了。
    暗中保护她的人能保护她一次，肯定也能保护她两次。
    想到这里，许卿突然脑洞大开：“你说一直在暗中帮我的人，会不会是我妈？”
    许治国不是说母亲叶楠非常厉害？
    而且她现在还活著，说不定得知叶美的企图后，就一直在暗中帮她？

 第224章 閆伯川一拳挥向周晋南

    周晋南却觉得这个思路行不通：“如果是你母亲，她完全没有必要躲在后面，既然能救你，为什么不能和你相认呢？”
    许卿想想也是，嘆了口气，伸手抱住周晋南的腰：“我其实没有什么雄心大志，就是希望有一个温暖的家，一大家人开开心心地在一起，过简单的生活都行。”
    可惜，好像不行，娘家事挺多，婆家也是风波不断。
    周晋南抚了抚她的后背：“以后肯定会的。”
    他们的小家肯定会开开心心过简单的生活。
    在周家住了一晚，晚饭后，周康安把周承文和周晋南叫到书房，不知道说了什么。
    许卿觉得，男人的承受力可能更好一些，或者说是情绪不会外放。
    她从周承文和周康安脸上看不见任何悲伤或者悲愤的表情。
    只是吃饭时，都没怎么动筷子。
    周晋南回来，告诉了她周康安的决定，老人家决定去乡下，而周承文也准备提前內退，陪著周康安去乡下。
    家里出了这么多事，两人原本就是有头有脸的人，肯定要面子。
    与其留在城里被人非议，不如回乡下去过清净的日子。
    许卿唯一惊讶的是，这么大的动静也没见周瑾轩。
    总之能给周瑾轩遮风避雨的家，就这么散了！
    许卿听周晋南说完没有吱声，伸手抱著他，知道他心里肯定不好受。
    为了转移他阴鬱的心情，问道：“你不是说带我回家后，还要带我去一个地方吗？去哪儿啊？”
    周晋南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卖了一个关子：“明天你就知道了。”
    他越是这样说，越让许卿好奇。
    第二天一早，在沉默的气氛中吃了早饭，周承文先催著周晋南带著许卿离开：“你们先回去吧，这两天我把手续办完就带著你爷爷回去，走时会通知你的。”
    周晋南点点头：“要是东西多，跟我说一声，我找人送你们回去。”
    周承文推了推眼镜：“不用，我们没什么东西，到时候我们一起吃个饭就行。”
    周晋南没再多说，倒是许卿叮嘱周康安和周承文注意身体，在下乡有事了记得找他们。
    从家属院出来，刚走到大门口，就见虎子推著自行车，满头大汗地在大门口跟传达室的人打听周家怎么走。
    许卿惊讶，虎子过来肯定是店里出事了。
    赶紧朝著虎子走过去：“虎子，你怎么来了？”
    虎子一见许卿，急得话都要说不清楚了：“卿卿姐，振华哥跟人打起来了，公安都来了，把振华哥带走了。”
    许卿惊讶：“在店里跟人打架？”
    虎子摇头：“不是，是在槐树胡同，我们出来的时候，有几个二流子说一些难听的话，振华哥听不下去，就衝过去跟人打，后来公安来人把他们都带走了。”
    许卿知道庞振华不是衝动的性格，除非別人说得太难听。
    也顾不上细问，催著周晋南：“走，我们赶紧去看看。”
    虎子撩起衣服擦著汗：“我妈和秀珍姨去开店了，让你別著急。”
    许卿想了下，叮嘱虎子：“你先去店里帮忙，我们去槐树胡同派出所看看，你放心，振华肯定没事的。”
    虎子连连点头：“成，那我先去店里，不过那些二流子实在太气人。”
    许卿和周晋南也顾不上其他，直奔槐树胡同去。
    到了派出所，许卿才了解到，这边街上的二流子们见庞振华最近挣钱了，家里生活条件都好了，庞振华的父亲每天都能去小商店称二两小酒，买包生米回去吃。
    心里是又醋又嫉妒。
    碰见庞振华一早出来，就忍不住说一些酸溜溜的话，什么都是靠女人挣钱。
    又说许卿本来就是个破烂货，能让庞振华这么死心塌地跟著，肯定是在床上把他伺候舒服了。
    总之各种噁心难听的话都冒了出来。
    许卿现在在庞振华眼里就像是光一样的存在，侮辱他可以，但是这么说许卿就不行。
    也不管对方几个人，扔了自行车，拎起个砖头就跟对方干架。
    虽然也受了伤，却把对方脑袋开了瓢。
    许卿听了事情的经过，看著蹲在墙边捂著已经不流血的脑袋的捲毛男子，还有旁边三个小伙子。
    在屋子转了一圈，没等所有人反应过来。
    拎起个板凳朝著捲毛砸了过去，表情凶悍美眸喷火。
    捲毛都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身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许卿又举著凳子朝其他三人砸过去，被一名公安拦住，周晋南也赶紧抓著许卿的胳膊，怕她用力过猛伤到自己。
    平白挨了一凳子的捲毛抱著头：“你有病啊。”
    许卿怒视著几人：“我是有病！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最好別让我听见，否则我就弄死你们！你看我能不能做到。”
    语气凶猛，带著一股不要命的狠辣。
    周晋南却胸口一窒，虽然他和许卿之间的误会已经解除，但是对许卿留下的伤害，却根本没有消除。
    甚至会如影隨形地跟她一辈子。
    会让那些不明真相的人，一辈子拿她做茶余饭后的谈资。
    他必须要儘快还许卿一个清白！
    捲毛身边一个青年有些不服气：“本来就是，你还不让人说，是不是心虚。”
    许卿抬脚就是一下踹在对方的脸上，悍辣的模样，让旁边的公安都愣住了。
    见过女人打架，可都是薅头髮抓脸撕衣服的，这么凶悍乾脆的还是第一个。
    周晋南只是在一旁护著，只要许卿不受伤就行。
    许卿指著青年：“当我说话不好使是吧？那你就试试！”
    凶巴巴的语气，带著几分呛辣。
    閆伯川过来时，就是看见这么一幕。
    许卿这个模样，倒是有几分像母亲叶楠了，忍不住含著泪笑起来。
    挨打的小伙不服气，可是许卿身边的男人看著像是能吃人，他们也不敢动。
    公安无奈，原本也不是太严重的打架，批评教育一番，让各自回家。
    许卿瞪眼怒视著几人出门，才发现閆伯川站在门口，他明明笑著，眼底却是泪浮动。
    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时，却没想到閆伯川突然直奔周晋南而去，没等周晋南有反应，一拳砸在他脸上！

 第225章 老丈人打女婿不犯法

    周晋南明明能躲开，却没躲，生生接住了閆伯川打过来的一拳，紧接著肚子上又挨了一拳。
    皮肉相撞的闷响声，让许卿在一旁听得都疼，看著周晋南被打，是很心疼，可是心底又有一股诡异的幸福感。
    旁边的两个公安更是愣住了，竟然在派出所里打架！
    而且看閆伯川下手还挺狠，回神后两人赶紧过去拦著，一个拦著閆伯川，一个拉著周晋南。
    其中一人很严厉看著閆伯川：“干什么？你们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动手打架！”
    閆伯川瞬间收起戾气，谦和地看著眼前的公安：“不好意思，他是我女婿。”
    公安一听这是老丈人打女婿，好像是家务事，也不方便管：“就算是你们家务事，也不能在这里动手，有什么问题回家好好解决。”
    閆伯川连连点头，只是看向周晋南的眼神，冰冷尖锐，还有强烈的不满。
    周晋南紧紧抿著嘴唇，嘴角泛著青红，隱隱可见一丝血跡，閆伯川下手，可是一分情面都没留。
    许卿赶紧走到周晋南身边：“没事吧？”
    周晋南紧抿薄唇摇头，閆伯川在一旁冷哼：“死不了。”
    三人从派出所出来走了没多远，许卿还在想著怎么跟閆伯川开口，身边的周晋南突然停下脚步，俯身朝著路边吐出一口血。
    许卿真是嚇到了，是不是刚才閆伯川那一拳打在周晋南肚子上，把人打坏了？
    想问两句，閆伯川又一把揪走了周晋南，连著挥了两拳。
    周晋南依旧没有躲，肚子又结结实实挨了两拳。
    许卿心瞬间揪了起来，那种砸在肚子上的闷响声，听著都疼，偏偏周晋南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想都没想地过去抱著周晋南的胳膊：“別打了，你別打他！”
    閆伯川怕误伤著许卿，只能收手，却目眥欲裂地瞪著周晋南。
    他知道许卿是自己女儿后，又赶第二天的飞机来省城，半夜到的省城，先去找閆季川，了解了周晋南娶许卿的全部经过。
    特別是听到许卿是先被强暴，后嫁人。虽然嫁给同一个人，可那能一样吗？
    好好一个姑娘被糟蹋了，那要承受多少閒言碎语，要多勇敢才能走出来。
    却又更恨自己没有早早发现女儿的存在，要不许卿也不用受这些委屈。
    越想越心疼，对眼前的周晋南更是恨不得毙了他。
    閆伯川缓了缓心神，目光落在许卿脸上时，变得哀伤起来，泪光浮现：“卿卿，对不起。”
    对不起太晚知道你的存在。
    对不起你在吃苦的时候，爸爸一点都不知道。
    对不起你被人欺负时，爸爸不能保护你。
    一句对不起包含著太多的愧疚和自责，可是除了说对不起，他不知道说什么。
    许卿心底瞬间像是被细细的银针戳了一下，细细密密疼著，看著鬢角有风霜，却依旧风采斐然，身板如青松的閆伯川。
    用饱含情绪的泪眼看著她，忍不住也红了眼圈：“我不怪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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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閆伯川瞬间泪下：“怪我，我一直不知道…不知道你妈妈有了你，也不知道你在。”
    说著声音哽咽起来，如果不是还有最后一丝理智在，怕是能失声痛哭起来。
    许卿的泪也跟著大滴往下掉。
    周晋南在背后拍了拍许卿的肩膀：“先回去再说。”
    许卿想想確实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刚想开口，閆季川开著车过来，稳稳地停在閆伯川身边，看著三人的模样，憋著幸灾乐祸的笑喊著閆伯川：“大哥，卿卿，上车。”
    只喊了许卿和閆伯川，压根儿对周晋南视而不见。
    閆伯川拉开后车门让许卿上车，跟著上了车坐在她旁边。
    许卿见閆季川竟然真的一脚油门走了，赶紧喊著：“周晋南还没上车呢！先停下！”
    閆季川呵笑：“让他走回去！”
    许卿著急转头，从后窗看见周晋南冲她摆了摆手，才稍微安心地坐好。
    车子看出好一段，閆伯川扭脸看著身边的许卿，风霜浸染过的双眸里满是慈爱，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口袋掏出两张照片递给许卿：“这是你妈妈的照片，还有一张我们唯一的合影。”
    许卿愣了一下，从閆伯川手里拿过照片，是两张保存很好的照片。
    一张是叶楠的单身照，许卿见过，就是那种穿著民族服饰的照片，还有一张是叶楠和閆伯川的合影。
    照片上的閆伯川非常年轻，没有现在身上的那股威严，眉眼清雋，叶楠亲密地依靠在他肩上，眉眼染著笑，唇角上扬，恣意洒脱中，还有那种幸福感，感觉都溢出照片。
    许卿看著忍不住就红了眼尾，他们曾经也那么年轻，在一起时也是那么幸福。
    閆伯川开口声音都发紧：“当年我因为任务临时离开，等我再回去找她时，已经找不到。我用了半年时间，找遍了附近的村寨，都说她跟人走了，我不信。”
    是因为他不敢相信。
    这么多年，想她想得发狂，有时候也恨她恨得牙根疼。
    许卿悄悄用手擦了下眼泪，吸了吸鼻子：“许治国说她怀著我时受了很严重的伤，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閆伯川摇头：“我查了很久，都没有查到你母亲受伤的消息，看来是被人故意抹掉了。”
    想著眼底的泪意就压不住。
    閆季川开著车，听著閆伯川和许卿的对话，他还从来没见过大哥的情绪外露过，没想到还有过这么深刻的爱情故事。
    而那两张照片，他也从来没见过。
    这会儿也挺好奇。
    许卿红著眼带著閆伯川回家，冯淑华坐在藤椅上捻著乌黑的麻绳，看见三人进院，眯眼看著没有动。
    閆伯川率先走到冯淑华面前，“老人家，谢谢你。”
    说著屈膝给冯淑华单腿跪了下去，嚇得许卿心陡然跳了一下。
    冯淑华却依旧眯眼看著閆伯川，一言不发，让人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你起来吧，卿卿不是我养大的，你不用谢我，倒是我要谢谢卿卿，让我老了老了，有个能吃饱饭的归宿。”
    许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感觉奶奶这话里有话。

 第226章 周晋南就是朵黑莲花

    閆伯川没动：“卿卿几次遇险，都多亏你出手相救。”
    冯淑华突然莞尔一笑，摆了摆手，朝一旁的閆季川说道：“快快快，扶他起来，以后都是一家人，就不要这么客气。”
    许卿感觉刚才冯淑华刚才有那么一瞬间的冷漠是错觉，看著笑容慈祥的奶奶，赶紧去搬凳子出来让閆伯川和閆季川坐。
    又忙著去给两人泡茶。
    冯淑华又笑著边捻著麻绳边跟閆伯川聊天：“你说你那天来也不说清楚，差点儿就错过了。”
    閆伯川满是愧疚：“对不起婶子，当时没注意日子，还有想著阿楠已经嫁人，所以也不好多问。”
    冯淑华嘆口气：“都是造化弄人，好在你们父女相认了。”
    许卿倒了茶出来，搬个凳子坐在閆伯川身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了閆伯川和叶楠的合影，心里对他突然生出很多亲近感。
    虽然还不好意思开口喊爸，行为上却不自觉地有种亲昵感。
    閆伯川看著许卿，眼神变得温柔。
    冯淑华微笑地问了閆伯川的工作，还有家里：“你父母都还在？”
    閆伯川点头：“还在，身体还不错。”
    冯淑华笑著：“那还挺好，父母在家就在。”
    閆伯川看冯淑华和自己父母年纪差不多：“等我父母来省城来，我安排你们见一面。”
    冯淑华摆手：“不用那么麻烦，我一个老婆子家也没什么好看的。”
    许卿就坐在一旁安静地听著，一下多了很多家人还很不习惯。
    过了好一会儿，周晋南才从外面回来，脸上掛著彩，走路缓慢，还抱著个西瓜，竟然有几分可怜。
    许卿还是不忍心，起来跑著过去：“怎么这么久，你走著回来的？伤得严重不严重，要不你先回屋里休息，一会儿他们走了，我给你上药？”
    周晋南微微抽抽了下嘴角，像是在隱忍：“没事，这点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许卿感觉周晋南疼得背都挺不直，赶紧要抱过西瓜：“你別逞强了，西瓜给我好了。”
    周晋南没鬆手摇头：“你怀孕呢，不能抱重东西。”
    许卿想想也是：“那你先把西瓜放厨房，然后就去屋里休息。”
    她更怕閆伯川刚没打够会又动手。
    虽然知道閆伯川是在给她出气，可是周晋南挨打太多次，她也心疼呀。
    閆伯川抿著茶水，冷眼看著站在门口的小两口小声说话，现在越看周晋南就越来气。
    閆季川则一脸看戏地看著周晋南，这男人现在是不要脸了吗？竟然还会装了。
    就挨那么两下，至於像现在这样，感觉再说两句话就能晕倒。
    周晋南把西瓜放进厨房，却没听许卿的话回屋里休息，而是在刚才许卿坐的凳子坐下，看著閆伯川：“爸。”
    閆伯川一口茶呛到喉咙里，而閆季川刚喝进嘴里的茶直接喷了出去。
    连许卿都嚇一跳，不可思议地看著周晋南，毕竟这种死皮赖脸的人设，和他平时冷硬的形象，实在太不相符了！
    周晋南自己都尷尬得不行，刚才回来的路上遇见了高湛，应该是专门来找他的。
    告诉他，一定要死缠烂打，让閆伯川鬆口。
    要不閆伯川一怒之下带许卿去京市，那媳妇就飞了，他去哪儿找？
    閆伯川冷著脸睨著周晋南：“不要乱喊，我可没你这么大的儿子。”
    周晋南硬著头皮又喊了一声：“爸，我以后肯定会保护好卿卿，不让她受伤。”
    閆伯川冷哼一声，没有吱声。
    主要现在还不是收拾周晋南的时候，他知道许卿和周晋南感情不错，也知道许卿在知道真相的情况下，还是选择了护著周晋南。
    他肯定不能做出拆散两人的行为，让许卿討厌自己。
    等以后再慢慢收拾周晋南也不迟，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看也不看周晋南，扭头看著许卿：“我一会儿要去见见许治国，你要一起吗？”
    许卿点头：“好，我带你过去。”
    她也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时间已过中午，閆季川喊著周晋南一起去买点吃的回来，主要是想给閆伯川和许卿父女俩留点说话时间。
    冯淑华也起身藉口出去转转，跟著閆季川和周晋南出了门。
    院里瞬间只剩下閆伯川和许卿两人，谁都不说话，只有风掠过槐树叶发出的婆娑声。
    过了许久，閆伯川才开口：“你和你母亲长得很像，性格也像，不过她要比你顽皮很多。”
    说著陷入回忆中，缓缓把他和叶楠相遇相恋的过程细细说了一遍。
    叶楠的模样瞬间在许卿脑海里变得鲜活起来，从来没想过母亲年轻时候，竟然会像个顽皮的孩子，恣意又任性。
    更没想到父亲竟然是母亲用强，抢了回去的。
    听著閆伯川回忆时，语气里都带著不自觉的宠溺和包容，能想像他们当时一定很相爱。
    閆伯川说到后来突然有些哽咽：“是我不好，弄丟了你和你妈妈，让你这些年吃苦了。”
    许卿忍著泪：“也没吃苦。”
    小时候虽然吃得不好，却也没饿著过，毕竟家家的条件都不好。
    许治国从来不管家里的事，方兰欣为了维持好后母的形象，也没有虐待过她，除了算计她利益，也没吃过苦。
    唯一让她恨的是，上一世方兰欣母女算计她失身，又算计掉她的孩子。
    所以这一世，她才会这么恨方兰欣和如月。
    閆伯川终於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许卿的脸，又揉了揉她的发顶，含著泪：“没想到你都这么大了。”
    可能是血脉相连的亲情突然激发，许卿忍不住脸颊埋在他的掌心哭起来。
    哭得让閆伯川跟著心碎，一只手托著许卿的脸，一只手轻轻抚著她的后背：“不哭，只要你妈妈还活著，我一定会想办法找到她。”
    许卿依旧哭著，替父母的爱情难过，替母亲的下落不明伤心。
    一直哭得头都有些懵，才坐直身子，还一抽一抽地抽泣著。
    閆伯川掏出手绢，有些笨拙地去给许卿擦泪：“不哭了，以后委屈了跟我说，还有，你愿意跟我回京市吗？”

 第227章 一声爸叫的乾脆利落

    许卿听了閆伯川的话，突然忘了哭，甚至有些惊讶，怎么突然就提到去京市了？
    閆伯川又重复了一遍：“我的工作重心在京市，你想跟我一起去京市吗？你还小，可以继续上学。”
    许卿错愕：“我已经结婚了，而且我还怀著孕呢，怎么上学呀。”
    话刚说完，周晋南已经快步进来，手里拎著一兜包子，往小方桌上一放，黑著脸看著閆伯川：“不去，卿卿哪儿也不去！”
    閆伯川瞪眼看著周晋南：“我问卿卿也没问你。”
    周晋南扭头看著许卿，深褐的眼眸深邃，却带著一丝紧张。
    许卿竟然从周晋南的眼神里看到了一点可怜，意外的有些呆萌，很不忍心：“我不去京市的，等以后我们有时间了可以去京市看你。”
    閆伯川哼了一声看著周晋南：“你也不用在这儿给我演苦肉计，等回头你要是对卿卿不好，我肯定会带她离开的。”
    周晋南抿了抿唇角：“爸，你放心，我肯定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许卿在一旁忍不住笑，周晋南喊爸倒是喊得很顺口。
    午饭就买了一些包子还有烧鸡回来吃，许卿去把西瓜切了，又拌了个酸辣萝卜条。
    閆伯川一直看著许卿忙进忙出，手脚麻利地干活，再想想京市妹妹家的女儿，和许卿差不多的年纪，不说饭来张口衣来伸手，也绝对是娇生惯养的长大。
    而许卿不仅家务做得好，还能在车站开小饭馆，还有在派出所见时，凶悍的模样。
    都说明，她没有任何依靠，所以只能更努力更勤劳，也要一个人勇敢。
    閆伯川想到这里，感觉咬在嘴里的包子苦得发涩，垂眸掩住眼中的情绪。
    原本午饭后就要去找许治国，却没想到去转了一圈没找到人，决定第二天一早再去。
    閆伯川和閆季川还有事情要去办，送周晋南和许卿先回了家。
    看著小两口进了家门，閆季川才发动汽车离开，边开车边问閆伯川：“你们认亲过程有些平淡啊，我还以为你们父女会抱头痛哭一场的。”
    见閆伯川没说话，继续说道：“你下手可真够狠的啊，不仅狠还阴险啊，这够周晋南肚子疼几天的，却一点外伤都没有，不过他们两人之间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你就不要做那个棒打鸳鸯的棒子了。”
    絮絮叨叨说了半天，还是不见閆伯川吱声，扭脸看了一眼，嚇得赶紧踩了剎车。
    没想到閆伯川这么个铁血硬汉，竟然靠在座椅上默默流泪，眼底更是猩红一片，让閆季川还有些措手不及：“不是……孩子不都找到了，父女也相认了，你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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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閆伯川长呼一口气，抹了一把脸：“走吧，先回趟招待所，一会儿我去见几个人。”
    另一边，许卿和周晋南回家时，冯淑华还在屋里午睡。
    两人也轻手轻脚地回了房间，许卿立马拉著周晋南在床边坐下，凑近看著他发乌的嘴角：“是不是很疼？”
    说著还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周晋南嘶了一声吸了口气：“不疼。”
    他越说不疼，许卿越不信，又去撩他的衣服：“我看还打了肚子，是不是也青了？”
    周晋南伸手捂著：“没事，这也不疼。”
    閆伯川鬼得很，打得用力，其实一点外伤都没有，就算撩起衣服也看不见伤。
    许卿却坚持：“让我看看，我听著打得挺重的，你怎么那么傻，也不知道躲开呢？”
    周晋南没吱声，他要是敢躲开，閆伯川就真能带走许卿，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能。
    许卿撩起他的衣服，见没有淤青，伸手摸了摸：“疼不疼？”
    微温的指尖划过肚皮，引得周晋南忍不住一阵震颤，喉间溢出一声闷哼。
    许卿太熟悉这个声音了，多少个夜晚在耳边响过，红著脸收回手：“外面看著没事，估计里面內伤了，你好好躺著休息一下，要不我去买瓶红油回来给你揉揉？”
    刚直起身，却被周晋南紧紧搂进怀里，胳膊像铁臂一样箍在她的腰上，脸埋在她的怀中。
    声音闷闷的：“你真的不去京市？”
    许卿不明白周晋南的不安全感从哪儿来，摸著他粗硬的短髮：“不去啊，周晋南！我说过不离婚，肯定也不会两地分居的。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我们一家三口平平安安在一起不好吗？”
    “虽然找到了我爸，我也不一定就要跟他回去啊，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找到我妈，他们两个人能团聚。其实比起我，我觉得我爸更希望见到我妈。”
    想想父母的爱情，她都跟著疼得心颤，所以还是希望他们的人生没有遗憾。
    只是让所有人意外的是，许治国不见了！
    第二天一早，许卿跟著閆伯川去汽修厂家属院许家，方兰欣和许如月在，依旧不见许治国。
    方兰欣冷眼看著许卿，又看了看许卿身边的閆伯川，到嘴边嘲讽的话又咽了下去，閆伯川的气势太迫人，让她不敢胡言乱语，用鼻子哼了一声：“许治国好几天没回家了，不知道去哪儿了。”
    许卿也不跟她废话，带著閆伯川去了保卫科，保卫科已经换了新科长，告诉许卿，许治国很久没来上班了。
    还告诉许卿，许治国还欠著厂子钱呢，要是再不回来工作恐怕都保不住。
    许卿有些纳闷，许治国不在家里住也不住宿舍，人能去哪儿？
    跟著閆伯川从家属院出去时，正好碰见马雪兰拎著菜篮子从外面买菜回来，看见许卿那是满眼都冒著八卦的光，笑成一朵似的拦住许卿：“卿卿回来啦？怎么不在家里吃了午饭再走。”
    许卿客气地笑了笑：“我还有事，婶子，没事我们就先走了。”
    马雪兰的眼睛在閆伯川身上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又看著许卿：“这是？你们是不是回来找你爸？我可是听人说，你爸这两天发財了，一直都在北大窑那边跟人混呢。”
    北大窑是什么地方，一群二流子混在一起赌钱的地方，那一片就算后来很多年都乱得很。
    马雪兰说完还挤眉弄眼，故作玄虚地放低声音：“听说还和一个漂亮女人在一起呢，你爸倒是艷福不浅，找的女人一个比一个漂亮。”
    一旁的閆伯川已经彻底黑了脸。

 第228章 他的好是別人不知道的好

    马雪兰一双眼不停打量著许卿身边的閆伯川，拽著许卿的胳膊，故意弄得神神秘秘的：“这是谁呀？我怎么没见过，你家亲戚？”
    凭她多年的八卦经验，这个男人和许卿关係匪浅，她最近可是听说许卿也不是许治国的女儿。
    没想到许家的故事是反转又反转，一会儿许如月是许治国的亲闺女，一会儿又不是，现在连许卿都不是。
    那许治国岂不是找了两个媳妇，当了两回王八，还乐呵呵地帮別人养了这么多年闺女。
    许卿太清楚马雪兰那点儿小心思了，看著她：“这是我亲生父亲。”
    马雪兰眼睛瞬间睁得滴流圆，嘴巴都张大又赶紧捂著，一副震惊到不行的模样，好半天才说话：“哎呦哎呦，是你亲爸啊，我说长得咋那么像呢，还以为是你家亲戚呢。”
    许卿就看著马雪兰睁眼说瞎话，她和閆伯川还真没有长得像的地方，要不也不会还耽误一下才认亲。
    马雪兰又连连笑著冲閆伯川点头：“你好你好啊，你可真是好福气，有卿卿这么好的闺女，我们整个家属院谁不知道，卿卿从小就听话知道帮家里干活，模样好又聪明，可是个好孩子。”
    一顿夸完，又拉著许卿去一旁，用自以为很小声的声音问许卿：“你亲爸是干什么的？看著像个当官的，是不是很厉害？”
    许卿摇头：“没有，就是在单位上班，具体我也没细问呢。”
    马雪兰撇著嘴角又看了閆伯川一眼，直摇头：“你可不要骗我，你亲爹肯定不是一般人，看看这个派头，跟咱们厂里的孙书记一样，往那儿一站就挺嚇人。”
    她见过最大的领导也就厂里的孙书记，別看平时在院里咋咋呼呼，每次看见孙书记都嚇得不敢吱声。
    许卿不置可否地一笑，没承认也没否认，让马雪兰自己去想。
    “婶子，我先不跟你说了，我和我爸还有事情要办。”
    马雪兰一听，赶紧摆手：“好好好，那你们先去忙，回头有空回来了，到家里吃饭啊。”
    閆伯川冲马雪兰微微頷首，跟著许卿往外走，心里却有些激动，刚才许卿跟马雪兰说的是我和我爸……
    虽然还没喊过他，就这样也足够他激动的。
    马雪兰眯眼看著许卿父女俩出大门，也顾不上回家做饭，隨便钻到一家开始八卦，许卿还真不是许治国的女儿，人家亲生父亲都找来了。
    还是个当大官的，看著就威风凛凛。
    被马雪兰一番夸张地形容，很快院里的人都知道许卿亲爹是个大官，还是特別特別厉害的那种。
    方兰欣下楼倒个垃圾，就被人拉著一通询问，问许卿亲爹是不是当大官的？
    原本见面都不说话，现在却因为好奇，拉著方兰欣打听个没完。
    方兰欣黑著一张脸回家，没想到那个看著气势迫人的男人，竟然是许卿的亲爹！
    心里更是闷的难受，为什么好事都让许卿占了去！！
    回到家看见许如月躺在沙发上看杂誌，火更大了：“李大勇那边怎么回事？你去问问，能早点结婚就赶紧结婚，等你们结了婚我就回老院子住著。”
    再在这个院里住下去，迟早要活活气死。
    许如月瞥了她一眼：“你不是给李大勇一个星期时间，让他回去想说服秦桂芝，他没来肯定没说通，再说了，我才不要和秦桂芝住一起。”
    方兰欣根本没空关心这个，一想到许卿的亲爹可能有权有势，头皮都要炸开：“你这次给我爭点气，和李大勇好好过日子，我就不信许卿是一个脑袋一双手，能把日子过好你就不能？有个有本事的亲爹又怎么样？”
    许如月突然惊讶地坐起来：“妈，你什么意思？许卿找到亲爹了？她亲爹是谁？”
    方兰欣冷哼一声：“就是跟她一起来的那个男人，听说还是个当官的，官还挺大呢。我就说叶楠长得跟个狐狸精一样，怎么能看上许治国呢？”
    许治国也是个没用的东西，人都带回家里，却没得手过。
    要不也不能，当初她摸了许治国手两下，两人就能钻一个被窝去。
    她以为贏了叶楠，现在想想，叶楠根本就没正眼看上过许治国。
    许如月心里也更酸了，怎么最近好事都让许卿占了去，嫉妒的脸都有些扭曲。
    …………
    许卿和閆伯川从家属院出来，只能先回家再说。
    北大窑地方不大，可是要找人也困难，还是回家在想办法。
    閆伯川跟许卿走了一段，说道：“京市除了你爷爷奶奶，还有两个姑姑，等我回去安排一下，让他们来看你。”
    许卿赶紧摇头：“还是等等吧，等我閒了去京市看他们，哪有让长辈来看我的道理。”
    閆伯川眉头轻蹙：“到时候再说，你爷爷奶奶性格都很好，大姑就嫁在京市，有两个孩子，男孩比你大一岁，女孩和你同岁。小姑一直没结婚，跟你爷爷奶奶住在一起。”
    许卿还是挺好奇，小姑的年纪再小，也应该三十多了，这个时候不结婚的確实挺少：“小姑多大了？为什么不结婚？”
    閆伯川沉默了一下：“四十了，她不是閆家的女儿，是你爷爷奶奶收养的孩子，性格比较冷不爱说话。”
    许卿莫名觉得这个捡来的姑姑很不好接触，不过好在隔著千山万水，什么时候能见还不一定。
    所以也不用放下心上。
    閆伯川把家里每个人都细细说了一遍，想让许卿回头能儘快融入到家里来。
    最后也说了閆季川：“你小叔三十二了，工作原因也一直没有成家，最近他会一直在省城这边，你要是有什么事情找他就好。”
    说完停顿了一下：“我知道你和周晋南的婚姻怎么开始的，我也知道你喜欢他，可他不一定是个好丈夫。”
    许卿没想到閆伯川就这么把她和周晋南的婚姻说了出来，感觉像是在討论工作一样。
    愣了一下，眉眼弯弯地笑起来：“你为什么会觉得他不是一个好丈夫？他对我挺好的。”
    閆伯川不信：“他一根筋，连个好听的话都不会说。”
    许卿想想周晋南好像確实不会说好听的话，可是会做一些笨拙的事討人开心：“他很好的，是別人不知道的好。”

 第229章 许卿有不好的预感

    閆伯川见许卿提到周晋南，眉目中的笑是欢喜的，带著细碎的光。
    一如当年叶楠看见他时一样，心里微嘆，在感情上，许卿也是隨了叶楠，只要认准，就能一根筋走到底。
    许卿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其实我应该谢谢周晋南，如果那天不是他，可能就被许如月找的两个人祸害了。虽然都要承受流言蜚语，可是那两人肯定会出去乱说，肯定会有更多的人骚扰我。”
    “这件事，首先是我自己大意了，所以也不能都怪周晋南，而且我更应该庆幸是他，把竖在我心里的那根刺扒了。”
    閆伯川心疼地看著女儿，不信她真的如表面一样，能平静地说出这么一番话来，沉默了一会儿：“可是那些坏的流言还在。”
    就像昨天在派出所发生的一样。
    许卿笑了：“我不可能管住所有人的嘴不乱说，我只要过好我自己就行，那些人又不重要，我不会在意他们的看法。”
    閆伯川没说话，如果真不在意，昨天在派出所，许卿就不会那么愤怒。
    许卿怕閆伯川对周晋南还是心有芥蒂，笑著说：“我们现在很好，我也很好，幸福的定义不是別人觉得你幸不幸福，而是我觉得我自己很幸福。我虽然年龄小，但还是能分清虚情假意和真心实意，周晋南虽然不会说好听的话，但肯定是那种出事愿用命护著我的人。”
    閆伯川见许卿的反应，知道这孩子是怕自己再为难周晋南，心里说不失落是假，感觉孩子和自己之间，还是太生分了。
    而他想要许卿好，也不知道该什么做。
    许卿两只手扭著身前的挎包带子，琢磨了一会儿又开口：“还有，我现在姓许，我可以不改名字吗？”
    閆伯川有些诧异，他暂时还没想过许卿改姓的事情：“为什么？”
    许卿抿了抿唇角：“奶奶无儿无女，捡了三个孩子回来养，都跟著爷爷姓许，可是都伤了她的心。”
    閆伯川懂了，许卿是念著是冯淑华的恩情，笑著点头：“好，这件事並不重要。”
    两人边聊边往家走，到家时，周晋南和閆季川在院里正在拔鸡毛。
    冯淑华坐在一旁乐呵呵地看著。
    拔鸡毛这件事，怎么做都不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可偏偏周晋南和閆季川做得很养眼，两人像是在研究一件艺术品。
    閆季川看见许卿和閆伯川回来，赶紧招手：“快快快，我最討厌弄这些，卿卿你快来。”
    许卿笑著过去：“从哪儿弄来的大公鸡呀？”
    个头很大，足有十几斤重，这种大公鸡肉质紧实，非常好吃。
    閆季川看了眼她身边的閆伯川：“我大哥怕他闺女吃不好，非要买只鸡补补，我和周晋南去周边转了转，就发现这只最大。”
    许卿笑著看了眼閆伯川，去洗手帮忙拔鸡毛。
    閆季川很自觉地起身当甩手掌柜，去一旁洗了手拿出烟点上：“你们出去一趟回来还挺快？”
    閆伯川皱了皱眉头：“没找到人，说是许治国最近一直在北大窑和一个女人在一起。”
    许卿有些好奇地问周晋南：“是呀，大喇叭还说长得挺好看，你说会不会是叶美？”
    周晋南想了下摇头：“应该不是，要是她跟许治国有联繫，我们应该能找到。”
    閆季川倒是觉得没有许治国，他们也能查到当年的事情，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咬著菸蒂看著閆伯川：“你什么时候回去？跟爸妈说这件事了吗？”
    指的是认回许卿这件事。
    閆伯川拧眉：“我没时间待太久，最迟后天回去，回去后会跟他们说清楚。还有我短时间过不来，卿卿这边你多看著点。”
    许卿觉得閆伯川说完短时间不会过来时，周晋南整个人都放鬆了，拔鸡毛速度都变快了，忍不住笑，没想到周晋南竟然会怕閆伯川。
    午饭许卿负责掌勺，只是鸡肉快出锅时，有个陌生的年轻人来叫走了閆伯川，閆季川也跟著离开。
    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閆伯川一脸凝重，招呼了一声离开。
    等人走了，周晋南告诉许卿，来的年轻人是閆伯川的秘书。
    许卿猜测应该是工作上的事情，也没多想。
    倒是吃饭时，冯淑华突然看著许卿：“最近晚上你要辛苦一些，多看看我给你的书，多研究研究，还有穴位和行针，多练练。”
    许卿啃著鸡爪子点头：“好，我这两天都认真看的，还有那本养蛊的书，我也都看了。”
    拋开那些噁心的虫蛇，感觉还是挺有意思。
    而且对那些长相让人膈应的爬虫毒物，也没那么害怕，心理上已经克服了那一关，要不是身边没有合適的毒虫，她都想养一只试试。
    冯淑华倒是严肃起来：“我让你背的你一定要背会，那些都是能救命的方子，还有一些病理，你要记清楚，很多看著相似却千差万別的，一定要小心了。万一用错了方法，可是会要人命的。”
    许卿还有些不適应冯淑华突然的严肃，跟著紧张起来，放下手里的鸡爪子：“奶奶，是出什么事情了吗？感觉我好像马上就要出师去比赛了。”
    冯淑华看著许卿，布满皱纹的眼中带著沉重和一种让许卿看不懂的情绪。
    许卿心陡然提了起来：“奶奶，到底怎么了？”
    冯淑华轻嘆一口气：“没事，我岁数大了，不能一直陪著你，就是希望你能多学点手艺，以后遇见事情能不慌。”
    许卿却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以前冯淑华也催著她，都是满脸笑容带著慈爱地催她。
    而这一次，冯淑华显得有些著急，给人一种时间不多的错觉。
    许卿想起上一世，冯淑华突然得了急病去世，难道並不是急病，而是別的原因？
    还有，昨天奶奶看见父亲閆伯川时，有瞬间的冷漠，態度都有些生硬，难道和閆家有关係？
    许卿心思百转千回，认真地看著冯淑华：“奶奶，你是不是认识閆家的人？就是我亲爷爷奶奶？”

 第230章 人好看手还巧

    冯淑华诧异：“我怎么会认识他们呢？不认识。”
    许卿见冯淑华表情和眼神都很自然，不像是刻意掩饰，琢磨难道是自己想多了？还是太过敏感了？
    不过还是要警惕，这一世不能让奶奶早早离开。
    冯淑华笑呵呵地给许卿又夹了个鸡翅：“女孩子要多吃鸡爪和鸡翅，才能做个巧姐儿。”
    许卿见奶奶岔开话题，嘿嘿笑著：“我觉得我手挺巧的啊，我做的鞋子，这条街上都没有比我更好的。”
    冯淑华笑起来：“是，我们卿卿长得好看，手还巧呢。”
    说笑著就把刚才有些严肃的话题掠过去。
    许卿却放在了心上，只记得上一世冯淑华是得了急病去世，可是具体什么病，她不知道，因为人拉到医院已经不行，只是拉著她的手说了几句话，就没了气息。
    这一世要杜绝悲剧的发生，是不是应该带奶奶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呢？
    虽然冯淑华医术不错，可是医者不自医。
    晚上拿周晋南练手时，边小声跟周晋南商量著，带奶奶去医院做个检查。
    周晋南看著满胳膊的银针，不得不说许卿现在扎针確实进步了很多，稳准狠，也不会有出血现象。
    听了许卿的话，想了想：“奶奶恐怕不会去的，要不过几天我们带奶奶去疗养院住两天。”
    许卿惊讶：“你这么年轻也能去疗养院？”
    她知道周晋南所说的那种疗养院，都是一些將领高官或者参加有辐射危害工作的人员才能去的疗养院，有比较好的检查设备和专业医生，要比普通医院体检做得更全面一些。
    还不容易让人有厌烦心理。
    周晋南又伸直腿，让许卿继续扎针：“可以，而且到时候让徐远东跟著一起，他很专业。”
    许卿更惊讶：“徐远东不是兽医吗？”
    周晋南笑了：“我说过他的身份不仅仅是兽医。”
    许卿哦了一声，一个走神手里的针扎偏了半毫米，顿时扎出一股血来。
    “不好意思哈，失误失误。”许卿赶紧集中精神，態度有些敷衍的道歉。
    周晋南无奈失笑，伸手揉了揉许卿的发顶：“没事，也不疼。”
    许卿也不敢再说话，虽然心里好奇徐远东有隱藏身份，周晋南和高湛是不是也有？却也没问，怕再分心把周晋南扎残废了。
    第二天，閆伯川没过来，连閆季川也没来。
    许卿以为两人是工作上的事情牵绊住了，也放在心上，开始和庞振华商量菜单要换一下。
    现在萝卜白菜还没下来，而夏天多的茄子豆角辣椒到了拉秧的时候，基本没有什么好的菜，价格还有点贵。
    倒是有南瓜，冬瓜这些能放却不好做的菜，南瓜发甜，很多人喜欢蒸著吃，做成馅吃，或者做成南瓜饼子，炒著吃的人很少。
    冬瓜寡淡，没有油水太素，而且冬瓜產量大又便宜，恐怕人人都吃够了，要是做不好，肯定都没人愿意买。
    再剩下就是土豆。
    蔬菜太少，做出来的品种就更少了。
    庞振华有些为难：“天天炒土豆片也不是个事，主要吃得太多真是吃够了。”
    许卿笑起来：“你別著急呀，我们可以换著搭配一下，红烧肉里配冬瓜或者土豆，素菜不是还有木耳，包菜配干辣椒，路过咱们这边的，不是从西北过来，就是川省那边过来，这些地方人喜欢吃辣，把包菜做辣一些。木耳不要放辣椒，弄两个素菜，两个荤菜就行。”
    而且过了十月，天慢慢变冷，店里没有暖气，要靠生炉子取暖，菜品太多也不行。
    庞振华想了想：“还有豆腐，我会做麻辣味和葱爆味的。”
    许卿眼睛一亮：“我们可以生豆芽呀，凑凑都是菜，现在天还热，生豆芽肯定长得也快，一天换两遍水，三天就能吃。”
    算起来价格就要便宜很多。
    庞振华瞬间不愁了：“这样算下来，我们菜的样还是挺多，对了，我听说车站对面，就隔条马路那边也要开个咱们这样的饭店，我担心会影响我们的生意。”
    许卿这两天家里忙，没来店里也没听说这事，有些惊讶：“真的？”
    庞振华点头：“嗯，我昨天晚上过去看了，门口放了桌子和板凳。”
    许卿摆摆手：“那也没关係，有竞爭才有动力，我们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这么大大的车站，以后肯定不会只有我们一家快餐店。”
    生意不可能垄断，只能在竞爭中脱颖而出。
    所以许卿看得很开，和庞振华聊了一会儿，又去问了李国华进展。
    李国华显然比许卿还著急，也想在年底评先进之前，再做一番业绩出来，看见许卿就是一顿抱怨：“领导最近开会很忙，还没时间研究这件事，怕是要等到月底了，你也知道现在要打个申请，跟过五关斩六將一样，经好几个领导之手。”
    许卿笑著安慰李国华：“没事，好事多磨，当说不定到月底更好呢，毕竟现在国家对经济开放的政策越来越多。”
    李国华顿时笑起来：“你这个小同志倒是想得开，那我就不著急了，慢慢来。”
    许卿想了下：“事情要慢慢来，可是行动不能慢呀，还要辛苦李主任多盯著点，万一还有人跟我们竞爭呢？毕竟生財的事情，咱们能想到，別人也能想到。”
    李国华很有把握地摆手：“那倒是不会，我和几个领导关係都挺好，而且大家对你印象不错，有政策肯定先惠利我们內部同志，对不对？”
    许卿有了李国华的保证，放心不少，又邀请李国华有空带妻子孩子去家里吃饭。
    客套一番后，才从李国华办公室离开。
    看看店里不忙，时间也还早，去了庞振华说的那家店。
    在车站对面，隔著一条很宽的马路，地址位置却不错。
    不大的门面，已经刷了大白，墙上也用红漆写著好再来饭店。
    名字虽然俗气，却非常符合现在的特色，而且这几个字写得还挺有水平，工工整整的仿宋体。
    许卿眯眼看著店名时，从店里走出个熟悉的身影。

 第231章 钱包里竟然是閆季川的照片

    许卿万万没想到是秦桂芝！
    秦桂芝看见许卿显然也愣了一下，却又瞬间仰著头，有些傲气地看著许卿：“我们家开饭馆，你不会是不许吧？”
    许卿嗤笑：“怎么会？我可没那么大的权力，我就是来看看，感觉名字写得挺好看。”
    秦桂芝瞬间得意起来：“那是当然，这可是我钱请人写的呢，就这个名字我也钱找人算过，一准能火。”
    许卿和她也没有直接的冤讎，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敷衍点头夸著：“是不错，听著好听。”
    说完转身就走，却被秦桂芝绕过去拦著：“你先別走，既然今天见著了，我们也把话说清楚。”
    许卿停下脚步，还往后退了一步，免得秦桂芝突然激动起来伤到她。
    秦桂芝呼了一口气：“我知道你现在和你家里不来往，这事和你说不著，可是我气不过，方兰欣凭什么还要把一个破鞋往我家里塞？就算怀著我家大勇的孩子又怎么了？那也是嫁过人的二手货。竟然还想要彩礼？我呸！李大勇要是真敢娶许如月，我到时候连李大勇一起赶出去。”
    许卿万万没想到秦桂芝说的是这件事，也没想到许如月和周瑾轩离婚后，转头就还能嫁给李大勇。
    也就亏了李大勇鬼迷心窍，不管许如月怎么样，他都愿意娶。
    不过还是跟秦桂芝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他们的事情我和我没关係，我就当你发泄说来听一听。毕竟我们闹成什么样，你应该很清楚。”
    秦桂芝抱著一种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心態，再看许卿都觉得友好很多，虽然心里还是嫌弃她是个不值钱的破烂货，脸上却和善了很多：“你们家的事我咋不清楚，要我说就是方兰欣太过分。”
    “这些年，好人都让她做了，让外人还以为对你这个后女儿多好呢，没想到心眼这么黑，这么算计你。”
    许卿笑了笑没说话想走，秦桂芝又开口了：“反正方兰欣想算计我？门都没有。她也不打听打听，我秦桂芝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说完又看著许卿：“不过你也放心，虽然我在这里开饭店，却也不是想和你竞爭，就是想出来挣个钱。”
    许卿依旧疏离地浅笑著：“我没有想法，只要是公平竞爭就没问题。”
    秦桂芝赶紧摆手：“那倒是不会，我虽然不讲理，但是也不坏良心。你放心好了，肯定不会出现乱七八糟的事情。”
    许卿心里笑，难得她还知道自己是个不讲理的人。
    想走，又被秦桂芝拦著嘮嘮叨叨说了一大堆，大概意思就只要她不死，就不会认许如月这个儿媳妇。
    李大勇想娶，那他就去倒插门，反正她是不会管。
    就当她没生这么个儿子，她还有个儿子可以养老。
    许卿听她磨磨唧唧说一大堆，才好不容易离开。
    不过秦桂芝虽然说自己不会在背后搞七搞八，许卿却不相信，毕竟她不讲理是出了名的，肠子多也是出了名的。
    要不那些年，大家饭都吃不饱，她家还能吃上肉。
    食堂里的米麵油肉，她可没少偷偷往家拿，那会儿李大勇也不大，经常给许如月塞个包子，藏块肉的。
    许卿肯定不能因为秦桂芝一句话，就觉得她是个善良的好人，还是决定回店里跟孙巧凤几人说一声，不要跟秦桂芝有什么来往。
    到店时，周晋南竟然来了，正拿著抹布擦桌子。
    许卿瞬间眉眼带著喜色的过去：“你什么时候来的？我还以为你今天很忙呢。”
    因为早上周晋南走的时候，说是去找閆季川，要谈新工作的事情。
    周晋南拿著抹布直起身子看著许卿，神色有些许的严肃：“他们回京市了，你奶奶病危。”
    许卿：“！！！”
    昨天閆伯川还说爷爷奶奶身体很好，怎么突然就病危了？
    “严重吗？”
    周晋南摇头：“不清楚，他们昨天下午乘飞机离开了。”
    许卿没见过这个亲奶奶，自然也没什么感情，却依旧有些感嘆：“希望没事。”
    周晋南皱了皱眉头：“应该不会严重，要是严重了，肯定会通知你一起回去。”
    许卿觉得也是这样，可是她一点都不想这时候去京市：“肯定没事，我可不想去京市。”
    周晋南像是瞬间做了某种决定：“要是需要你回京市，我到时候陪你一起去。”
    他心里不踏实，怕许卿回去就会被留在京市。
    许卿还是清楚周晋南这点小心思：“放心吧，腿长在我身上，去留都是我说的算。”
    两人小声说话时，店里有来了几个客人。
    许卿过去帮著打饭，就听一姑娘惊喜地喊著：“呀，今天这个红烧肉里有冬瓜。”
    许卿抬头看了眼孙巧凤那边，没想到刚说话的竟然是上次来吃饭的秦苗苗。
    秦苗苗见许卿看过去，晃了晃手里的饭票：“我买了两份，我这次要吃这个红烧肉冬瓜。”
    许卿哭笑不得：“两份，你能吃完吗？”
    而且看著姑娘微微圆润的脸蛋，有种想让人捏一下的粉嫩。
    如果是普通姑娘，这种身材算是刚好，脸色又粉嫩可爱。
    可她是文工团的舞蹈演员啊！
    秦苗苗嘿嘿一笑：“能吃完，肯定能吃完！我老师说多吃冬瓜能消水肿，还能减肥。我就吃两份冬瓜，肯定不会长胖的。”
    许卿瞬间被秦苗苗的可爱打败，她说的好像也没毛病。
    “那一会儿就多给你点冬瓜。”
    秦苗苗赶紧摆手：“那不行，我可是钱的，要冬瓜和肉一样多。”
    说著把饭盒伸到许卿面前：“要一样多啊。”
    许卿笑著给秦苗苗盛了些瘦肉和冬瓜，看得秦苗苗著急：“肥的也行，肥的我也喜欢吃，没事，大不了我吃完后，晚上多练功一个小时。”
    许卿笑著又给秦苗苗盛了几块肥肉多的五肉。
    秦苗苗满意地端著饭盒转身，隨便斜插在口袋的钱包掉了出来，从里面飘出一张照片。
    虽然隔著餐车，许卿还是眼尖地看见，照片是个男人。
    而这个男人她还认识，竟然是閆季川！！

 第232章 他是我小叔

    许卿怎么也没想到秦苗苗会认识閆季川，秦苗苗看著和自己差不多大，閆季川可都三十二了。
    两人是怎么有交集的？
    秦苗苗见钱包掉了，赶紧把饭盒放在一旁的桌上，又过来捡起钱包和照片，起身看著许卿一脸惊讶，还莫名其妙：“怎么了？”
    许卿用下巴点了点秦苗苗手里的钱包：“那个照片上的人，我认识。”
    秦苗苗眼睛瞬间亮了：“你认识閆季川啊？那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许卿琢磨了下点头：“知道，你是怎么认识他的？”
    秦苗苗看看人也不是很多，喊著许卿：“你先让旁边的婶子帮你打饭，我们聊聊。”
    许卿也好奇秦苗苗认识閆季川，把饭勺递给一旁的李秀珍，秦苗苗端著饭盒，两人去外面找了个没人的台阶坐下。
    秦苗苗往嘴里塞了一口肉，盯著许卿看：“你真认识閆季川？”
    许卿琢磨了一下开口：“严格来说，他是我有血缘关係的小叔。”
    秦苗苗顿时呛了一下，捂著嘴咳得眼泪往外冒，许卿很好心地轻拍她的背。
    主要知道閆季川是光棍一个，如果秦苗苗能喜欢他，好像也行。
    不过两人从年龄和性格好像都不搭。
    秦苗苗缓了一会儿，又盯著许卿：“真是你小叔？”
    许卿点头：“嗯，我不骗你。”
    秦苗苗嘿嘿乐起来：“这个钱包不是我的，是我姐秦霏的，我说出来吃东西，她就直接把钱包给我了，里面閆季川，是她喜欢的人吧。”
    许卿没想到还弄错了，竟然不是秦苗苗喜欢：“你姐多大了？是做什么的？”
    秦苗苗伸手比划了一下：“比我大两岁，今年二十一，还在读书呢。你小叔呢？是不是孩子都好大了？”
    许卿惊讶：“你姐这么小呢？”
    秦苗苗瞥了许卿一眼：“你看著和我一样大，也结婚了啊，我姐二十一不小啦。”
    说著又问了一遍：“閆季川孩子多大了？”
    许卿不知道秦苗苗的错误信息哪来的：“据我所知，他不仅没有结婚，连个对象都没有。”
    秦苗苗啊的一声张大嘴巴，赶紧把饭盒盖拿起来盖好：“那我要回去跟我姐说一声免得她天天在实验室里难过。”
    许卿一把拉著秦苗苗的衣服：“哎，你说清楚，你姐和我小叔到底怎么回事？”
    秦苗苗语速极快：“我不知道他们怎么认识的，但是三年前有一天我姐突然回来，全身都湿著，然后大病一场，就没了。”
    许卿：“……”
    这说了等於没说！
    秦苗苗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哎呀，我要赶紧回去跟我姐说去，等我回头再跟你说啊。”
    边说著边抱著饭盒就跑。
    许卿哭笑不得，拿走的可是他们店里的饭盒。
    不过还是挺好奇秦苗苗的姐姐是什么样，主要对秦苗苗感官很好，感觉她姐姐肯定性格也很好。
    晚上又是忙到十点多回去。
    许卿还买了些麵包带回去给冯淑华。
    周晋南骑车，许卿坐在后面抱著挎包，里面是今天的营业额还有麵包，白狼哈赤哈赤跟在后面。
    昏暗的路灯將他们的影子拉长又缩短，又拉长。
    慢悠悠中，许卿有一种岁月静好悠长的安寧感，是以后快节奏生活的人们无法体验到的安寧。
    一歪头靠在周晋南的背上，弯眼笑著：“你说要是以后满大街都是汽车，人们上班像打仗一样，是不是很没意思？”
    周晋南没吱声，只是觉得能拥有汽车的私人实在太少，甚至很多人还买不起自行车。
    所以满大街都是自行车还能想一想，要都是汽车，实在不敢想。
    至於上班像是打仗，更无法想像。
    许卿眯眼努力回忆了后来的繁华，虽然物质很丰富，却再难有这一刻的寧静，想想还是现在更幸福！
    “对了，閆季川以前谈过对象没有？”
    在秦苗苗面前，她说小叔很自然，在周晋南面前，莫名就觉得有些喊不出来。
    更不要说当著閆季川的面喊小叔了。
    周晋南从来不关注这些八卦，很认真地想了一下：“应该是没有。”
    不过他也不確定，毕竟和閆季川一起合作有四年，这四年两人联繫也不多，就算见面也是聊工作，从来没问过私事。
    许卿听完就知道，这问了跟没问一样！
    两人聊著天到家，意外一向不管多晚都等他们回家的冯淑华竟然已经早早睡下。
    院里给他们留了一盏灯，冯淑华房间里的灯已经熄了。
    许卿有些不放心，去窗边轻轻喊了几声。
    好一会儿，冯淑华才出声：“卿卿回来了？肉我已经燉了一锅，你去看看熟了没，我今天有些困，就早点睡了。”
    许卿还是不放心：“奶奶，你没事吧？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没有，就是有些困，午觉没休息好，你也早点收拾了休息啊。”
    许卿听著冯淑华音色正常，声音不大却很有力，好像是没什么问题。
    去把厨房已经燉好的肉捞出来，又添了煤接著燉上一锅。
    等肉熟的时候，坐在床边纳鞋底，手速快手劲还匀称，纳鞋底子的同时，嘴里还嘀嘀咕咕背著药物相生相剋，还有各种毒虫百草有什么功效能治什么病。
    许卿理科不行，但是背东西很快，不说是过目不忘，基本读几遍就能记下来，每天再抽空反覆熟悉，就能一条条跟刻在脑子里一样，不会再忘。
    周晋南见许卿在忙，很自觉地去把衣服洗了，又去烧水一会儿洗澡。
    十二点时，许卿已经困得睁不开眼，让周晋南去把锅里的肉捞出来，再把剩下一份放进去接著煮，小火慢燉，到天亮也好了。
    她穿著拖鞋轻手轻脚走到冯淑华门口，耳朵贴著门，屏气凝神听了一会儿。
    能听见冯淑华平稳悠长的呼吸声，很清浅却很正常。
    才算是安心。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疑神疑鬼的，总感觉閆伯川第二次来认亲后，奶奶就变得不正常，像是在隱忍著什么。
    却又让她没有查不到。
    挠挠头，最近还是好好关注奶奶，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异常。
    还有就是要催催周晋南，给奶奶检查身体这事，也不能耽误。

 第233章 往事

    许卿临睡前又跟周晋南说了一遍要儘快给奶奶检查身体的事情。
    周晋南有些好奇许卿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著急，毕竟冯淑华虽然腿脚不利落，但看起来精神却很好，身板硬朗，要比很多同龄老人好很多。
    却也没多问，只是跟许卿说这两天就会把这件事办好。
    第二天一早起来，竟然下起了秋雨，地上落了第一层枯黄的树叶，显得小院都有些萧条。
    雨一场寒一重。
    许卿找了个开襟毛衣穿上，出去时见冯淑华已经起来，穿著件深蓝色对襟大褂，坐在屋檐下看著雨。
    眼睛半眯著，一看就是心事重重的模样。
    许卿过去蹲在冯淑华面前，伸手握著她微凉有些乾瘦的手：“奶奶，你怎么起这么早？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冯淑华回神，看向许卿的眼神带著慈爱：“你呀，奶奶又不是个小孩子，不开心用好吃的就能哄好？”
    许卿立马挑眉：“那奶奶真的心情不好吗？是为什么？还是因为下雨？”
    冯淑华伸手摸了摸许卿的头髮：“再过几天就是你爷爷二十年忌日了，时间真快，你爷爷已经走了二十年。”
    许卿没有见过爷爷长什么样，家里也没有照片。
    不过听人说，爷爷也是富家子弟，长得眉目舒朗，还上过燕京大学，只是时运不济，后来生病去世。
    捧著冯淑华的手，脸贴了过去：“爷爷肯定在那个世界过得很好，所以奶奶不用担心。”
    冯淑华笑了笑：“他呀，性格散漫，比我还不会打理生活，去了那边怕也生活得很难。”
    许卿有些好奇：“那奶奶和爷爷是怎么认识的呢？”
    冯淑华回忆起来，眉眼里都是光：“我们从小就认识，也从小就有婚约，只是我家的家族要更大一些，女孩子从小就要缠足，而他后来上了学，认识的都是思想先进的人，觉得缠足落后又愚昧，便不同意这门婚事。”
    许卿想想这样的事情，在那时候並不少见，一个接受先进的文化教育，一个浸淫在旧时代的封建思想里，两人是没什么交集。
    结婚也没什么共同语言。
    所以受先进教育的一方，最先排斥这段婚姻。
    “那你们怎么又结婚了呢？”
    冯淑华眯眼笑著：“因为他反抗不过，我们最后还是结婚了，只是相处中渐渐有了感情，你爷爷是个很好的人，很体贴温柔，对我也很好。知道我不能怀孕时，也没有因为这个而离婚，並收养了三个孩子。”
    许卿有些好奇：“那奶奶是为什么不能怀孕？”
    毕竟她医术那么厉害，只是摸了她脉搏，就知道她受孕困难。
    冯淑华垂眼掩住眼中闪过的戾光：“因为伤了身子，好了，你一早怎么这么多问题，不是问我想吃什么？今天下雨，我想吃羊杂汤。”
    许卿一拍脑门：“哎呀，奶奶我都忘了这茬了，我上午就去买东西，中午保证就能喝上。”
    简单吃了早饭，等庞振华和虎子来拿了菜离开，许卿就喊著周晋南一起去市场买羊下水。
    因为下雨，市场也没几个人，几个商贩披著麻袋躲在旁边草棚下避雨。
    许卿了一块钱就买了一整套羊下水，还带羊头和四个蹄子，用草绳穿著让周晋南拎著，她又去不远处的副食品商店买了些胡椒粉。
    从副食品店出来时，突然被人拦著：“同志，电视机票要吗？”
    因为许卿正低头弄著雨伞，对方没看清她的模样。
    许卿倒是听声音觉得耳熟，抬头看了眼，没想到竟然是李大勇。
    穿著件蓝色带白条的运动衣，朝著手一脸殷切地看著她，等看清是许卿时，李大勇的脸瞬间垮下去，转身就走。
    他要知道从里面出的人是许卿，说什么也不会问那一句，太丟人了！
    许卿倒是诧异，李大勇竟然能弄到电视机票，她最近確实想买台电视，给冯淑华在家解解闷。
    毕竟他们晚上回来得太晚，冯淑华一人在家挺无聊，等天冷了，更是坐在屋里不出门，有个电视还能打发一下时间。
    周晋南原本站在马路对面等许卿，看见李大勇突然从许卿面前转身离开，拎著下水，迈著长腿三两步走过来：“没事吧？”
    许卿摇头：“没事，他问我要不要电视机票，咦？你认识他？”
    感觉周晋南眼睛好后，应该没见过李大勇。
    周晋南点点头：“见过，没事咱们就先回家。”
    他眼睛好后，已经去暗中见过这些人，只是没告诉许卿而已。
    许卿却好奇：“李大勇从哪儿来的门路，竟然还弄到了电视机票，我听说每次到的电视机都不够抢的，电视机票特別难弄，你能不能弄到一张？”
    周晋南琢磨了一下：“回头让高湛去弄，他应该能弄到。”
    许卿觉得事事麻烦高湛挺不好意思：“那中午喊他过来吃饭吧，要不都不好意思麻烦他。”
    周晋南没吱声，明显是不乐意的。
    只是没想到两人到家，高湛竟然在，和冯淑华坐在廊檐下看雨聊天，一张嘴逗得冯淑华眉开眼笑。
    看著聊得很不错。
    看见周晋南两手满满当当地进来，高湛一拍手：“看来我真来对了，全是我喜欢吃的。”
    许卿乐著：“刚在路上就说给你打电话呢，这个天吃羊杂汤刚好驱驱寒。”
    高湛乐呵呵地主动去帮许卿收拾，这些东西臭烘烘的，收拾起来也麻烦。
    只有喜欢吃的人，才不会觉得麻烦，比如高湛，洗肠子洗得还挺开心，边跟周晋南聊著天：“找到许治国了，身边没有什么长得好看的女人，就是迷上了赌博炸金。现在迷在上面出不来，回头肯定输的裤衩子都没有。”
    许卿皱了皱眉头没吱声。
    高湛却提醒许卿：“你可是要小心了，他要真是欠很多钱，回头那些人肯定找你要钱，毕竟你是他女儿。”
    周晋南凝眉冷呵：“他敢！”
    高湛耸耸肩：“这个可不好说，不过我已经让人盯著了，回头连那个赌场都端了！”
    说完满脸笑容地看著许卿，一副求表扬的模样。

 第234章 意想不到的人

    许卿倒是没想到许治国能墮落到这种地步，不过这两年也確实乱。
    车匪路霸，小偷小摸，打架斗殴还有聚眾赌博，屡见不鲜。只要不闹出人命，就没人管。
    也就是越来越过分，才会有了过两年的严管。
    许卿笑著冲高湛道谢：“谢谢你啊，回头我让周晋南请你喝酒。”
    高湛瞥了眼在一旁闷头收拾羊头的周晋南，呵呵一声：“让他请客喝酒？怕是等太阳从西边出来。”
    许卿维护周晋南：“別把我们家周晋南说得这么小气呀，他大方著呢。”
    高湛冷哼：“那也就是对你大方，如果不是我自己跑来，他肯定不会请我来吃饭。”
    周晋南在一旁凉凉地补了一句：“確实是，主要是你脸皮太厚。”
    高湛顿时嘟嘟囔囔不乐意起来。
    许卿笑看著高湛一只手还在倔强地洗著羊肠，边跟周晋南斗嘴，只有这时候，周晋南显得有些幼稚，两人都像孩子一样。
    感情却牢不可破的好。
    羊下水洗乾净后，许卿先过水煮了一遍，放了葱姜和少许白酒煮著，煮七分熟，腥臭味也去除一些，然后又切碎换水清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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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蹄和羊头清燉出来，又用辣椒爆炒了一遍。
    懒得烙饼，去街上买了几个烧饼回来。
    吃饭时，雨也停了，可以继续坐在树下吃饭。
    偶有风吹过，扑簌簌掉下一些水珠，落在脖子里还有寒凉，却格外有趣。
    水滴落在许卿脖子里，让她忍不住缩缩脖子，捧著羊杂汤喝著，笑著问冯淑华：“奶奶，味道怎么样啊？”
    冯淑华乐得眼睛眯起来：“好，味道和我从前吃的一样好，喝了全身都舒服。”
    许卿笑起来：“奶奶，你这有点儿夸张啊，哪有那么好吃。”
    两人细碎聊著，高湛也和周晋南聊著天。
    高湛忍不住嘟囔了一声：“閆家老太太怎么就突然生病了呢？记得之前身体很好，昨天我看閆季川的脸色非常难看，恐怕是情况不太妙。”
    冯淑华手里的筷子顿了一下，扭脸看著许卿：“你奶奶生病了？”
    许卿点头：“嗯，说是还挺严重，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冯淑华眯眼喝了口汤，小声呵了一句：“病得真是时候。”
    声音太小，许卿也没听清，这个话题也就这么过去。
    周晋南和高湛又聊著许卿不太懂的密电码，和一些完全陌生的专业话题。
    这场秋雨，一连下了一个星期才停下。
    天气一下变得凉了很多，早晚都要穿厚外套才行。
    天难得放晴，周晋南也有了准確消息，两天后带著冯淑华和许卿一起去玉湖疗养院住两天，家就让庞振华和虎子帮著看。
    冯淑华吃著早饭听说要去疗养院，还有些奇怪：“什么疗养院？干什么去。”
    许卿怕奶奶排斥检查身体：“就是换个环境休息两天，听说那边有个湖，里面还有天鹅呢。”
    冯淑华对出去玩不感兴趣：“天鹅有什么好看的？家里住著比哪儿都舒服，我还想著回去看看，下了这么些天的雨，也不知道老房子漏雨没有。”
    许卿指了指周晋南：“一会儿让周晋南回去看看好了。而且我也想去疗养院看看，听说里面好多有趣的东西，我都没见过呢。”
    冯淑华笑了起来：“能有多有趣，要不你和晋南去，我在家看家。”
    许卿不乐意：“要去我们一家人一起去啊，你要是不去我也不去。”
    周晋南突然说了一句：“疗养院有好多小点心都是特供的，还有各地的吃的，那里的厨师都会做。”
    有小点心，冯淑华有点心动了。
    但凡沾上特供两个字，那肯定是外面买不到，而且还要比外面卖的都要好吃。
    许卿看了眼周晋南，没想到不怎么会说话的人，开口就很能抓重点，赶紧点头劝著：“是啊是啊，奶奶去了还可以尝到很多我都不会做的小点心，我们吃到好吃的，还可以回来自己做。”
    冯淑华彻底心动了，迟疑不过两秒点头：“那好，我们就去住两天。”
    说著像是很隨意地问了一句：“卿卿你奶奶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许卿还真不知道：“不清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问。”
    主要也不知道閆家的电话，周晋南他们可能知道，她也没问，而且现在打过去电话，显得有些虚情假意。
    冯淑华没吱声，慢悠悠地喝著粥。
    早饭后，周晋南去槐树胡同看房子有没有漏雨。
    许卿把屋里的被褥都拿出来晒一晒，又把还没干透的菜乾又拿出来放在笸箩上晒著。
    正在忙的时候，秦雪梅拎著一兜还没红透的枣过来：“我家院里的枣熟了，我妈说给你摘点尝尝，別看著没红透，脆甜脆甜的可好吃了。”
    说著先把枣拿去给冯淑华，又去帮许卿翻晒菜乾。
    心里藏不住八卦，小声地说著：“还有个大新闻，你肯定不知道。”
    许卿乐了：“什么大新闻，还卖起关子了。”
    秦雪梅故作神秘地说道：“李大勇和许如月结婚了，秦桂芝衝到许家把许家砸了。”
    许卿听了都嚇一跳：“这么刺激？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昨天，这两天不是下雨，我小姨过来说的。”
    不用问也是马雪兰传出来的。
    秦雪梅有些幸灾乐祸：“秦桂芝在家属院拍著大腿地骂，说许如月不要脸勾引她儿子，还说就算结婚她也不认这个儿媳妇。以后生了孩子也不管，还说就当没生过李大勇这个儿子。”
    许卿挑挑眉：“秦桂芝还真能做到，她可从来都不是服软的性格。”
    秦雪梅有些期待：“那许如月以后就有得苦受了，不过听说李大勇现在也挺神气，结婚还给许如月买了个大金戒指。”
    也是因为这个，才让秦桂芝气上加气，衝去许家一通乱砸。
    毕竟自己养大的儿子，水都没给自己喝一口，竟然给许如月买个大金戒指！
    秦桂芝怎么可能咽下这口气！
    两人閒聊时，大门响了一下，白狼先冲了过去叫了几声，声音不激烈，显然是认识的人。
    许卿好奇地扭头看过去，就见閆伯川扶著个老太太缓缓走进来。
    而坐在藤椅上正吃枣的冯淑华，也突然站了起来……

 第235章 爱恨情仇

    閆伯川扶著进来的老太太，六十多岁，穿著灰色毛料小领西装外套，裤子裤缝熨得笔直，齐耳短髮有些白，因为常年不苟言笑紧抿嘴角的原因，嘴边反而有很多微小的细纹。
    和许卿想像中的奶奶一点都不一样。
    閆伯川说奶奶人很好，她就觉得应该跟冯淑华这样，有些傲娇的小脾气，有老小孩一样的稚气，多数时候是慈爱温柔的，让人看见就忍不住想要抱著她撒娇。
    而眼前的女人，莫名就让人生出一种敬畏感。
    冯淑华站起来，目光异常冰冷地看著来人，到底是上了年纪，喜怒倒是不显。
    没等閆伯川介绍，母亲袁华反而先看见了冯淑华，愣了好一会儿有些激动：“锦淑？”
    冯淑华反应倒是平淡很多：“我现在不叫锦淑。”
    不仅许卿有些反应不过来，连閆伯川也十分惊讶：“妈，你们认识？”
    袁华已经激动地走到冯淑华面前，想伸手去拉冯淑华的手，却因为对方过分冷静而放弃，语气却依旧激动：“锦淑，没想到这辈子我们还能见到。”
    冯淑华依旧淡淡的：“是啊，没想到还能见到，可惜丛光已经死了。”
    袁华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尷尬：“对不起，当年的时候，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伤害到你，我很抱歉。”
    冯淑华摆了摆手：“都过去几十年的事，还是不要提了，你们来是干什么的？”
    虽然短短的几句话，许卿却从里面嗅到了冯淑华和袁华还有过世的爷爷许丛光之间的爱恨情仇。
    看袁华的样子，没有缠小脚，气质干练有派，怕是那个年代思想先进的女学生，应该和许丛光是同学，而奶奶冯淑华是家里没有接受过新思想教育的，裹过小脚封建残留落后的代表。
    很容易就脑补一部早期的爱恨故事。
    閆伯川也同样发现了母亲和冯淑华之间的不对劲，不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反而像是纠缠著什么宿怨在里面，不想破坏了这次来的目的，赶紧说道：“妈，婶子，你们认识真是太好了，妈，这就是我的女儿卿卿。”
    袁华才从激动中抽离出来，转身看著许卿，目光沉静地上下打量一番，点著头：“好，真是个好孩子，长得也好。”
    却完全没有什么激动情绪，甚至还没有看见冯淑华时激动。
    许卿就更不激动了，客气地笑著喊了声奶奶，语气都带著疏离，和亲昵地喊冯淑华完全是两个语调。
    又忙著去搬了凳子出来，让袁华和閆伯川坐，接著去给两人泡茶。
    冯淑华继续坐下，慢悠悠地拿著枣子继续吃著，完全无视袁华的存在。
    袁华却没有冯淑华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坐下后几次试图张嘴跟冯淑华说话，只是见对方连一个眼神都不给自己，只能放弃。
    又扭头看著閆伯川：“卿卿就住在这里？看著环境还不错，院子收拾得也乾净。”
    閆伯川眼尾染著笑意：“嗯，她是个很好的孩子。”
    袁华话锋一转：“就是这么小的年纪，应该要读书的，不是有成人夜大，回头让她继续读书，女孩子还是要多读书。”
    冯淑华突然轻嗤一声，又往嘴里塞了个枣子，把头扭到一边看著白狼。
    袁华都能听出冯淑华嗤笑声中的讽刺，顿时不说话。
    秦雪梅觉得几人之间气氛诡异，跟著许卿跑去厨房，看著她泡茶，好奇地问：“他们是什么人啊？”
    许卿想了想好像还没告诉秦雪梅自己的身世：“是我亲生父亲和亲奶奶。”
    秦雪梅呀了一声：“就是他呀，我小姑之前回来说过，大喇叭在厂区说的，人人都知道，连门口收破烂的都知道，说你亲爸是个特別了不起的大官，说你以后就跟著吃香的喝辣的，还说你的命怎么那么好……”
    许卿哭笑不得：“哪有啊，对我生活影响不大，我依旧要靠我自己努力，而且我都不知道我爸具体做什么工作呢，不是什么大官。”
    秦雪梅倒是无所谓：“反正你那么能干，有没有当官的亲爹都没事，你都不知道现在胡同里多少人羡慕你家呢，说从你家路过都闻到肉香，还都知道你家能天天吃肉。”
    许卿也不意外，毕竟整条街，能天天吃肉的没几家，有电视的也就那么两三家，这些都是大家嫉妒的对象。
    泡好茶端出去放在袁华和閆伯川面前，才在冯淑华身边坐下。
    最后想了想还是先开口问了袁华的身体：“奶奶现在身体好些了吗？”
    袁华看了冯淑华一眼，嘆口气：“年纪大了，不是这儿不舒服，就是那儿不舒服，这次就是血压高晕倒了，其实没大事，你雪英姑姑非要通知你爸和你小叔回去。”
    许卿猜测这个雪英姑姑应该就是閆家的养女。
    袁华说著又笑起来：“你爸回去说有你这么大个闺女，我还不信呢，都没见你爸处对象，怎么就有孩子了呢。还是你小叔在一旁保证，我们才信。这些年委屈你了。”
    许卿笑了笑：“也还好，只是辛苦我妈艰难生下我，又一天福都没享。”
    她毕竟经歷一世，话里话外的弯弯绕绕她还是听到很明白。
    袁华看似在说不敢相信她的存在，其实都是在对母亲的不认可和轻视！不知道儿子谈对象就有了孩子，不就是在说叶楠没结婚生女不检点？开始不信，不就在怀疑她的到底是不是閆伯川的孩子。
    许卿还真不会因为她是长辈，又是刚认回的亲奶奶，就能吃闷亏，笑著用话不软不硬地还了回去。
    袁华赶紧点头：“是啊，最辛苦的是你母亲，真是可惜了。”
    閆伯川在一旁皱了皱眉头，岔开话题：“卿卿，怎么没见晋南？”
    “下了一个星期的雨，晋南去奶奶那边的老房子看看有没有漏雨，应该快回来了。”
    许卿说著把桌上的枣往閆伯川面前推了推：“刚从树上摘的新枣，你们尝尝。”
    袁华刚伸手要去拿，冯淑华突然凉凉地来了一句：“没洗过，生吃容易肚子疼。”

 第236章 跟我提医术，你不配

    袁华脸色僵了僵，又收回了手。
    冯淑华却伸手拿了个枣子咔嚓咔嚓吃起来，声音还是有些气人。
    许卿看著两人像个孩子一样，暗戳戳的斗气，心里真是好奇死了，两人的恩怨是不是和她猜的一样。
    思忖间，周晋南回来了，还带回来了徐远东。
    原本还在听热闹的秦雪梅瞬间坐直了身子，把垂在胸前的辫子扔到后面，像是小学生一样坐得笔直。
    许卿瞄了一眼秦雪梅，笑著起身跟徐远东打招呼。
    周晋南倒是很有眼力见，停好自行车过去冲閆伯川喊了一声：“爸，什么时候过来的？”
    閆伯川黑著脸，嗯了一声把脸转到一边，给袁华介绍：“这是卿卿的爱人周晋南，是季川的下属。”
    袁华客气地点点头：“挺好的。”
    周晋南也是客气地冲袁华点头，没有厚脸皮地喊奶奶。
    让閆伯川觉得周晋南这臭小子，就是故意气他的。
    看周晋南更不顺眼了。
    徐远东也认识閆伯川，过来打了招呼后，自觉地去找白狼。
    许卿看时间也不早，索性喊著秦雪梅一起去买肉回来做饭。
    两人拎著菜篮子从院里出来，许卿就忍不住笑秦雪梅：“真看上徐远东了？”
    一向落落大方的秦雪梅突然有些扭捏起来：“就是看著挺好的。”
    许卿乐意当个媒人：“那回头我跟徐远东说说，不过徐远东家是乡下的，听说条件还不太好，你家里能同意吗？”
    秦雪梅更不好意思了：“不是我同意就好了吗？”
    许卿笑起来，挽著秦雪梅的胳膊：“抽空我问问，再问问他家兄弟几个，婆婆厉害不。”
    秦雪梅听许卿直接说婆婆，脸瞬间红了，嗔怪地瞪许卿一眼：“你就拿我逗乐。”
    两人热热闹闹地聊著去街上买肉。
    院里却变得异常安静，冯淑华不搭理任何人，吃完枣去洗了手，又回来坐下开始搓麻绳。
    袁华想跟她说话，都没有机会。
    只能问周晋南：“你和卿卿什么时候结婚的？以后有什么打算。”
    “结婚三个多月了。”
    周晋南诚实的回答，至於什么打算，他觉得许卿现在开个小饭馆挺好，收入好每天人也很快乐，还有许卿筹划任何事情时，那种自信又乐观的模样，能感染到身边人。
    都能感受到她身上的那股积极向上而生的张力。
    袁华微微皱了眉头：“我跟你爸说了，卿卿才十九，正是读书的大好年华，现在不是还有夜大，可以读个夜大，以后有个正经职业，做对社会有贡献的人。”
    冯淑华撩起眼皮看了袁华一眼，又低头继续捻著麻绳。
    可就是这么一眼，让袁华后面的话说不下去，像是堵在嗓子眼一样，怎么都说不出来。
    那是一种讥讽的眼神，像一把利刃戳在袁华的心上，剖开一些陈年往事。
    让她不想去回忆。
    周晋南见袁华不说了，缓缓开口：“许卿做什么我都支持，只要她喜欢就好。”
    袁华没吱声，是因为冯淑华在，压得她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閆伯川赞同周晋南的意见：“卿卿现在就很好，只要她喜欢做什么都好。”
    袁华依旧没吱声，默默看了眼冯淑华，端起茶杯慢慢吹著茶叶喝著。
    閆伯川扫了两个老太太一眼，扭脸跟周晋南聊天，聊的也都是工作上的事情。
    倒是徐远东跟白狼玩了一会儿凑过来，笑著跟袁华打招呼：“我听说袁院长医术特別好，发表了很多篇论文呢，现在还在带学生。”
    袁华拧眉：“都是虚名，也没传说的那么厉害。”
    正在跟閆伯川聊天的周晋南突然转头：“徐远东，你一个兽医，聊什么医学，別露怯了，赶紧去把柴劈了。”
    徐远东嘿嘿笑著跑著去劈柴。
    袁华却坐立不安，她能感觉冯淑华嘴角的讽刺越来越浓。
    许卿买了两条大鲤鱼和五六斤羊肉回来，和秦雪梅去厨房做饭。
    閆伯川和周晋南最后实在没话题聊，索性下起棋，徐远东坐在一旁观战。
    每个人都忙著，就连冯淑华也默不作声地捻著乌黑的麻绳，袁华实在坐不住，终於等到冯淑华拄著拐杖慢悠悠地出了大门，也跟了上去。
    冯淑华小脚走得不快，又拄著拐杖，背部都弯著。
    袁华三两步就追了上去：“锦淑，对不起，我知道你恨我怨我，可是我当初真的是为了丛光好。”
    冯淑华扭头看了袁华一眼，眼睛微眯带著冷光：“我为什么要恨你，丛光已经死了，是你间接害死他的！”
    袁华摇头：“不是，锦淑，你要知道所有事情都有意外，我们要相信科学，更要相信先进的医疗技术。”
    冯淑华依旧冰冷地看著袁华：“够了，不要和我討论任何医术，你不配！”
    说完转身拄著拐杖带著怒意地走著，小脚踩在地上都带著愤怒。
    袁华没有再跟上去，静静地看著冯淑华的背影，始终不觉得自己错了，只是冯淑华被封建思想荼毒太厉害，还非要偏听偏信她那些民间土方。
    那些才是要命的毒方。
    许卿出来倒脏水，正好看见袁华追著奶奶出去，也悄悄地跟了出去，躲在门洞看著两人站在路边爭执。
    因为有点距离，听不清两人说了什么，却可以看出来，冯淑华很生气。
    许卿还是第一次看见冯淑华这么生气，是那种隱忍中带著倔强还有委屈的愤怒，就连蹣跚离去的背影，都散发著浓浓的怨懟。
    看来奶奶和冯淑华的宿怨很非常的深。
    趁著没人发现，又悄悄退了回去继续做饭。
    午饭，许卿燉了当地有名的水盆羊肉，还有红烧鲤鱼，省城的黄河鲤鱼在后来非常的出名，这时候倒还容易买到正宗的黄河鲤鱼。
    又简单地炒了大葱炒鸡蛋，凉拌菠菜粉条，还有素炒木耳。
    菜少量大，基本都是用小盆装。
    许卿想著奶奶心情不好，也没张罗著喝酒，就想赶紧吃完，让閆伯川带袁华赶紧离开。
    她好问问原因，到底是怎么回事。
    却不想袁华却提出了喝酒：“伯川，今天是个好日子，我和冯婶子也算是旧相识，应该喝一杯。”

 第237章 谁年轻时候没有故事

    袁华的突然提议，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閆伯川也感受到气氛的诡异，所以並没喝酒的打算，想著吃完饭带袁华回去问问，她和冯淑华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结果袁华却提出了喝酒。
    许卿赶紧看向冯淑华，见奶奶没什么意见，又看向閆伯川。
    閆伯川蹙了蹙眉心：“算了，酒以后再喝，我们先简单吃点，一会儿晋南还要去找季川说工作的事情，我那边也有些事情要处理。”
    袁华有些不高兴，却隱忍了下去。
    而冯淑华依旧一脸淡然，不见半点风波。
    许卿觉得这么一对比，冯淑华大家闺秀的气度立马出来。
    一顿饭吃得很安静，没人说话，都在低头沉默吃。
    吃得许卿都觉得压抑得会消化不良。
    吃完饭，閆伯川就带著袁华道別离开。
    冯淑华捧著汤碗风轻云淡地喝著肉汤，压根看都不看袁华。
    许卿送两人离开回来，秦雪梅也急急道別离开，走后不久周晋南和徐远东也走了，说是去找閆季川说点事情。
    院里就剩许卿和冯淑华。
    许卿边收拾著碗筷，边看著冯淑华，也不说话，就那么时不时好奇地看一眼。
    看得冯淑华都有些无奈：“好了，別看了，想问什么就问吧。”
    许卿攥著一把筷子想了下：“奶奶不给別人看病是不是因为袁华？”
    冯淑华笑了下，没说话表示默认。
    许卿又想了下：“那是不是袁华以前喜欢过爷爷？和你是情敌？”
    冯淑华敛去脸上笑容，目光都变得悠长起来：“袁华读的医科大学，那时候虽然也是乱世，却还没有打仗，她和你爷爷的学校毗邻，不知道怎么就认识了。”
    后来两人算是互相欣赏，关係一直很好。
    袁华年轻时候就性格开朗，像男孩子一样爽快，时常给许丛光做思想工作，要他和封建势力做斗爭，要甩掉家里定的娃娃亲。
    都是受过教育的人，为什么还要娶没有感情的妻子。
    许丛光確实被说动了心，也可能对袁华有过什么想法，曾经写信给冯淑华，要求退婚。
    冯淑华到现在都记得，信里写著：“吾志高远，恐难同心，怕终將负汝……”
    恐难同心，终將负汝！
    才十七岁的冯淑华，虽然没上过学，家里却有女先生教，原本就心思灵透聪明，见许丛光要退婚，就算再喜欢也不想强求。
    可是冯淑华父亲不同意，觉得退婚是对女儿的侮辱，坚持送冯淑华去燕京找许丛光。
    见面后，许丛光念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还是对冯淑华照顾有加，就算袁华私下无数次说让许丛光赶紧送冯淑华回去，这种事就应该快刀斩乱麻。
    要不以后更麻烦。
    许丛光却不忍心让小妹妹一个人回家，想著等假期时送她一起回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只是一次意外，许丛光受了伤，发了高烧。
    袁华坚持送到当时的教会医院，其实当时环境已经很乱，冯淑华不同意，坚持针灸和隨身带的中药丸给许丛光內服外用的治疗。
    只用一个晚上，就让许丛退了烧，身上的伤口也消了炎。
    袁华不屑，觉得冯淑华只是瞎猫撞到死耗子，她还是觉得西医更靠谱。
    这次意外后，反而让许丛光对冯淑华刮目相看，感觉冯淑华並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千金大小姐。
    她足够聪明冷静，也有著和年龄不相符的沉稳，还有身上那股大家培养出来的气质，往那里一坐，自带矜贵婉约。
    不再是他印象里的那个爱哭的小丫头，变得迷人起来。
    许丛光对袁华有过好感，不过是没见过这么胆大外向的姑娘，骨子里还是喜欢冯淑华这种有才有貌，沉静婉约的姑娘。
    两人感情迅速好起来，冯淑华在燕京住了一年，一直陪著许丛光，也知道袁华是学西医，不过没有什么交集。
    年轻男女在一起难免要偷吃禁果，不久后冯淑华怀孕，时局也变得越来越不安稳。
    许丛光决定带著冯淑华回家。
    他们的家在甘省和川省交界处，富庶一方，回去肯定安稳很多。
    袁华巧合也是甘省人，也要跟著许丛光和冯淑华一起回去。
    许丛光念袁华是同乡又关係不错，想著一路上走也有个照应。
    只是那时候火车非常不方便，有些地方的火车好几天才一趟，许丛光就建议坐最近一趟去川省的火车。
    到了川省再往甘省走，就要方便很多，而且那边要比燕京这边太平一些。
    在到川省时，衝动的袁华看见路上有人仗著人多欺负个老婆婆，忍不住上前打抱不平。
    最后却惹祸上身，那时候地方恶势力横行。
    许丛光为了救袁华被人砍了一刀，却不想刀上有毒。
    而袁华手上也蹭了口子，中了毒。
    冯淑华先给袁华解毒，又救许丛光，也是第一次接触蛊毒。
    肉眼可见地看著许丛光皮肤溃烂，冯淑华只能狠心用刀剜掉许丛光胳膊上的腐肉，背著他去寻医。
    既然是毒，肯定就有医生能解。
    袁华却拦著，非要冯淑华送许丛光去公立医院，她冲冯淑华吼著：“他的伤口在腐烂，只有去医院做手术止血，再上消炎药才能好，你这样就是害死他。”
    冯淑华却不肯，教她的女先生说过，川南滇南，藏龙臥虎，用毒的高手很多，解毒的高手也很多。
    执著地背著许丛光往外走，袁华就推著她不许。
    冯淑华到现在都记得，那天雨很大，雨丝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生疼，她背著许丛光往外走，被袁华推了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后来依旧坚持爬起来背著许丛光，因为她感觉得到许丛光的气息越来越弱，再耽误下去，恐怕真是神仙难救。
    她原本瘦小，背著近一米八的许丛光艰难前行，肚子一阵阵抽著疼，有热流顺著腿流下，落在脚腕，混在雨水里。
    她很清楚自己丟了什么，却知道这时候不能丟下许丛光。
    袁华依旧不死心，衝过去紧紧拽著冯淑华的胳膊：“你思想这么顽固，丛光迟早要死在你的手里！”
    许卿听冯淑华说的时候，已经忍不住泪流满面。

 第238章 谜团一重重

    许卿太心疼冯淑华了，一直以为奶奶真是天生不能生养，却没想到孩子是这么没了，而落下再也不孕的病根。
    心疼地起身抱著冯淑华：“我们不说了，不说了……”
    冯淑华伸手拍了拍许卿的后背：“没事，都过去了，我已经都看开了，而且最后你爷爷救活了，就值得。”
    许卿却红著眼：“可是奶奶，袁华她才是最愚昧的。”
    冯淑华沉默了好久：“我起初几年恨她，后来已经不恨了，因为这次的事情，虽然没了孩子，可是你爷爷对我很好，只是那次救命终究是晚了一步，他身体也落下了病根，加上营养不好，最后早早走了。”
    说完嘆口气：“走了也好，活著一到阴天下雨就全身疼，也是受罪。”
    许卿眼里的泪依旧止不住：“这个奶奶不好，我不要算了。”
    冯淑华笑起来，拍了拍许卿的背：“不影响，你爸爸还是很好，你奶奶也不是不好，就是年轻时候衝动，还以为上了几天学就觉得是新时代的人，有些骄傲了，想来这些年应该沉淀下来不少。”
    许卿吸吸鼻子：“奶奶，你真是太好了，竟然还替她辩解。”
    冯淑华依旧笑著：“不是辩解，而是学会了放下，因为那次，我也认识了一个很厉害的人，我这些手艺都有一半是跟她学的，只可惜年代太久，也不知道她还在不在。这辈子怕是难见了。”
    许卿听了冯淑华的安慰，心里並没有好受，做错了就是做错了，不能因为年轻不懂事就抹过去。
    而且她看袁华今天的態度，可並没有半点感觉自己错了。
    所以对这个亲奶奶，半点好感都没有。
    另一边，閆伯川也问了袁华，怎么会认识冯淑华。
    袁华和冯淑华说的差不多，只是立场不同，观点也不一样：“冯淑华以前叫冯锦淑，不知道为什么会改名字，她人很好，就是思想被封建残留荼毒得太厉害，不相信西医，偏信一些民间偏方。”
    越说越激动：“那次我不知道许丛光中的是蛊，不过就算中蛊，西医也能救，怎么就不能救了？我现在也还在带团队研究这个课题。”
    “许丛光留下病根，冯淑华孩子没了，我也很遗憾，可是如果她听我的不会是这样，虽然找到了土医生，可那也是误打误撞。到最后也没说到底中的什么蛊。”
    閆伯川一直皱著眉头：“妈，虽然你的理论很对，不过你也要相信这个世上还有很多奇人异士，並不要一棍子都打死。”
    毕竟他见识过叶楠用毒，那才是个真正的毒娘子。
    袁华瞬间严肃起来：“伯川，你是怎么回事？竟然还相信这些？我们现在是要消除这些封建残留，相信科学。”
    閆伯川有些无话可说：“你怎么想的我不管，但是在卿卿这边，你这些想法都要收起来，还有婶子那里，能不见就不要见了。”
    袁华皱眉：“你什么意思？算了，我也不管了，我看卿卿长得挺好看，是不是像她母亲？”
    閆伯川嗯了一声：“非常的像。”
    袁华沉默了一会儿：“那卿卿的母亲真不在了还是？”
    “应该还活著。”閆伯川只是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去找，这两天才理出一些头绪。
    袁华却有自己的想法：“就算找到，这么多年过去，她能狠下心连孩子都不要，肯定已经嫁人有了自己的家庭，所以我说，还不如不找。还有，雪英等了你这么多年，你就一点都不感动？”
    閆伯川瞬间沉下脸：“妈，我希望这件事以后都不要提，雪英对我来说，连妹妹都算不上，就像一个陌生人。”
    说完带著怒意迈开阔步离开。
    袁华一见閆伯川真的生气了，赶紧追上去：“我也没说什么，你不想听我以后不提就是。”
    閆伯川到底心疼袁华身体刚好，放慢了脚步，脸上表情却依旧难看。
    袁华原本还想说说许卿的事情，见儿子脸色黑沉，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
    许卿因为冯淑华的话，立场很坚定地站在了冯淑华这边。
    不管袁华是不是出於好心，这么插手別人的生活，就很让人反感。
    所以对袁华也没什么兴趣，和冯淑华兴致勃勃地准备东西去疗养院，也希望回来后，袁华能离开。
    她继续回京市做她的专家也好，教授也罢，和她们都没什么关係。
    冯淑华像是没受什么影响般，很开心地卷著她的麻绳，打算也装进包里。
    许卿有些好奇：“奶奶，你装麻绳干什么？我们就住两天，这个用不到吧。”
    又不种地养牲畜，这些麻绳平时他们也用不到。
    冯淑华神秘一笑：“这可不是普通的麻绳，带著说不定能用到。”
    说完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袁华不知道你怀孕吧？”
    许卿摇头：“不知道我爸有没有跟她说。”
    冯淑华也没再多说，又去收拾她的瓶瓶罐罐。
    ……
    閆伯川那边將袁华送回招待所，感觉带袁华来省城是个非常错误的决定，甚至有些后悔。
    因为他从袁华脸上並没有看到喜悦，或者说从袁华知道他有个女儿开始，就没有很激动。
    他还以为是因为没见到孩子，现在看来真是他想多了。
    从招待所出来，閆季川和周晋南还有徐远东三人已经在路边的吉普车上等著。
    閆伯川沉默了下，过去上车问閆季川：“人找到了？”
    閆季川哼笑：“你放心，一个许治国都盯不住，高湛在那边看著，我们现在过去。”
    毕竟抓许治国问事，挺不光彩，为了防止许治国不说实话，他们又不得不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閆伯川摆了摆手：“走吧。”
    閆季川刚发动汽车，就听閆伯川说了一句：“你明天买票送妈回去。”
    閆季川也没多问，应了一声，却说了另一件事：“是不是著急让你给卿卿找后妈呢？不过当年你去滇南时，江雪英可是给你寄过不少衣服鞋子药的。”
    閆伯川挑眉：“什么？”
    周晋南却立马朝閆伯川投去怀疑的目光！

 第239章 周晋南满是鄙夷的看著岳父

    閆季川见閆伯川竟然不知道：“江雪英给你寄的包裹，你都没收到？我光见过就两个，都是人家亲手做的衣服鞋子。”
    閆伯川皱眉：“没有，没见过。”
    閆季川嘖了一声：“那可真是枉费了人家的一片苦心，你也就跟石头一样，捂也捂不热。”
    閆家养女喜欢閆伯川都不是秘密。
    甚至为了閆伯川学医，为了閆伯川一直没嫁。
    很多街坊邻居都开始劝閆伯川，別辜负了江雪英，人家一个姑娘等你那么多年，都熬到中年，还天天在家帮你尽孝，你就是块石头也能感动了。
    閆伯川回家次数越来越少，对这些话也从来跟没听见一样，別人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他只是对江雪英的態度越来越冷淡。
    那时候想虽然叶楠心狠，可是有过叶楠之后，再也难有人能走进他的心。正好工作也忙，单身也挺好。
    周晋南一直看著閆伯川，眼神里满是：原来你是这样的岳父的鄙夷神色，好像他是一个朝三暮四，吃著碗里还看著锅里的人。
    气的閆伯川瞪了周晋南一眼：“看什么看，不是你想到那样。”
    周晋南小声嘟囔一句：“我也没想什么呀。”
    閆伯川哼了一声，不想搭理周晋南，感觉多看一眼都会眼疼。
    好在很快到了地方，这个话题也没继续下去。
    是城郊一个荒废的砖窑，因为取土严重，破坏到周围耕地，所以砖厂搬到山边上，这一片空了出来。
    野草疯长，这会儿微微泛著枯黄，窑坑里也是垃圾遍布。
    高湛就把许治国绑到了这里。
    坐在一旁看著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许治国，有些无聊，就这么一个小人物，还要他出面，简直是杀鸡用牛刀。
    许治国更是惊慌，躺在地上一动不敢动，最近迷上的赌博，开始几次都贏钱，还贏了不少钱，让他瞬间有了底气，拿著钱买酒喝买肉吃，还敢调戏街上的寡妇。
    可是后来几次，一次比一次惨，不仅贏来的钱输光了，还把手錶皮鞋都输了出去，最后连自行车也输给了人家。
    就这样还不够，还写了张五百块的欠条。
    尝到过甜头，现在突然一直输，並不怀疑是对方下套，反而觉得是自己手气不好，只要坚持肯定能翻本。
    所以住在北大窑不肯出来，却不想突然就被人揪到这里。
    对方还一言不发，让许治国更害怕，不知道是要债还是要命。
    他也听说，要是一直还不上钱，会被追债的剁手指剁手掌，还会去家里威胁家人，打砸抢。
    直到又一阵脚步声传来。
    许治国侧躺在地上，先看见几双三接头皮鞋，然后努力抬头往上看，逆著光看不清长相，可一个个的气势，都足够森冷迫人。
    心瞬间提到嗓子眼，看著不像是要债的。
    閆伯川走了进去，在许治国面前蹲下，目光深邃地看著他，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许治国？你在外面一共欠了五百块，加上利息八百，一共一千三，外面可不是有不少人在找你。”
    许治国在看清閆伯川的脸后，瞳孔放大，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褪成白纸一般，身子都忍不住抖起来。
    他从叶楠那里见过无数次閆伯川的照片，所以閆伯川的模样就像是鐫刻在他脑子里一般，就算现在老了，眼角多了皱纹，可容貌並没有大的变化。
    閆伯川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你认识我？”
    许治国闭了闭眼睛摇头：“不认识，你们是干什么的，这么做是犯法的。”
    閆季川也凑了过来蹲下，拿出一张纸在许治国面前晃了晃：“我们只是为了社会良好治安，你牵扯到好几起打架斗殴案，其中一人致死……”
    许治国瞪大眼睛：“你胡说！”
    閆季川耸耸肩：“你认识成三哥吧？你的钱是从他那里借来的，上面说的每一件都和他有关，当然也可以和你有关。”
    许治国怕死，虽然不清楚閆伯川和閆季川什么来头，可是看两人气势，就知道不是一般人。
    要想陷害自己，真是隨便一个理由就行，咬了咬后槽牙看著閆伯川：“你想问什么问吧。”
    閆伯川伸手扶起许治国，又解开他手上和腿上的绳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怎么认识叶楠，当年发生了什么？”
    许治国一点也不意外，坐好后活动了下手腕，反正是跑不掉，而且他对叶楠也没用强，最后还抚养了她的女儿。
    算下来，他没有对不起眼前的男人，更没有对不起叶楠。
    心思转动间有了主意，开始跟閆伯川谈条件：“我告诉你可以，但是你要给我两千块钱。”
    閆伯川点头同意：“好，你说，不过要保证每句话都是真的。”
    许治国没想到閆伯川答应得这么痛快，有些后悔要少了，却又狐疑是不是骗他：“我说完后，你会不会不给钱？”
    閆伯川眸色一冷：“如果不想给你钱，我都不会答应你，照样可以让你开口，只是你会痛苦一些。”
    许治国没来由地一哆嗦，使劲咽了下口水：“好，我就信你一次，我认识叶楠的时候，是在叶家寨不远的后山上，当时我在那边下乡。”
    因为吃不了苦，许治国就偷奸耍滑，要了放牛的工作，拉著牛满山转悠，隨便找个树拴著，他就躺在树下睡一觉。
    那天又去放牛，刚在树下躺好，从树上掉下个姑娘，腿上流著血，脸色惨白，却依旧明艷动人。
    许治国瞬间就动了心，对叶楠算是一见钟情。
    很积极地要给叶楠包扎，却被叶楠防备地踢开，还用刀子威胁他不能说出去。
    给了他一把钱，让他去买一些奇奇怪怪的药材还有吃的。
    叶楠脾气大，许治国也不敢不听话。
    也不知道叶楠受的什么伤，一直不见好，走路都不利索，还计划著要离开。
    许治国一听叶楠想去甘省，他又是甘省人，就说可以陪她一起去，路上也有个照应。
    没等出发，叶楠又发现自己怀孕，许治国立马提出假结婚，这样到甘省也好解释孩子的到来。
    许治国想得很简单，只要叶楠找不到她想找的人，到时候又有孩子，不就能安心跟他过日子？

 第240章 我答应许卿不撒谎的

    许治国讲了他怎么骗叶楠假结婚，还讲了在叶楠快生的时候，他忍无可忍当著她的面烧掉了閆伯川的照片。
    导致身体本来就不好的叶楠生气的產时差点儿大出血没了。
    抹掉方兰欣和叶美联手毒死叶楠一事，说叶楠因为產后太虚，最终没有熬过去。
    只是想不通，明明埋下去的是尸体，后来却是一口空坟。
    閆伯川听许治国说完，拳头紧紧攥著，青筋暴起，要不是极力隱忍，都恨不得掐死许治国。
    双目猩红地瞪著他：“叶楠是怎么受伤的？”
    许治国摇头：“我不知道，她也没说，不管怎么说还是我救了她，还有，我把她从滇南带到甘省，顿顿有白面给她吃，生活上也没亏待过她。”
    当然，叶楠也没让他吃亏，隨身带了一个皮箱，里面装了不少宝贝。
    许治国没钱，就给他一个首饰，让他拿到黑市上换钱。
    閆伯川紧紧咬著后槽牙，才压住心里升腾的火气，也不能全怪许治国，他给叶楠说自己原单位在省城，谁知道后来调防就去了川北。
    他和叶楠就是在互相寻找的路上错过。
    许治国见閆伯川真的怒了，生怕他不给钱，赶紧补充：“我和叶楠之间可是清清白白，虽然做了假夫妻，我没碰她一指头，而且小时候的卿卿很难养，我可是买了不少营养品给她。”
    閆伯川心里堵得难受，起身看閆季川：“把钱给他。”
    閆季川：“?!!”
    所以这钱，最后是他给？
    许治国拿了钱还有些不敢相信，迟疑了好一会儿离开，到临走才看见周晋南，心里明白，许卿怕是已经和亲生父亲相认。
    好在这些年，没有虐待过许卿，过分的事情也都是方兰欣做的。
    就算閆伯川报復，那也是找方兰欣不是找他。
    瞥了眼周晋南，抱著钱快速离开。
    閆季川也不管大哥难受不难受，开始追著要钱：“你昨天让我准备两千块，合著你一分钱都没准备？不过这钱你要还给我，毕竟我也不容易。”
    閆伯川没吱声，沉默了一会儿：“要想办法查一查叶楠当年是怎么受伤的，还有这件事暂时不要跟卿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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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晋南却不赞同：“卿卿已经猜到不少，把详细的经过告诉她也没问题，还是说，不要说有个女人给你寄过东西？”
    閆伯川瞪了周晋南一眼：“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话多？不是像个闷葫芦一样不吱声吗？现在怎么这么多废话！”
    周晋南耸耸肩：“我答应过卿卿不能再骗她。”
    閆伯川呵呵冷笑两声，懒得理他朝外走去。
    閆季川挑眉看著周晋南：“可以啊，把老岳父气得跳脚，你也不怕回头他收拾你。”
    周晋南看著閆季川，一本正经地开口：“你是领导，能看著我被人欺负？”
    閆季川想想也是：“也是啊，我还是你小叔呢，肯定不能看著你被人欺负。”
    两人打著嘴仗出来，閆季川先送閆伯川回去，再送周晋南和徐远东。
    路上，閆伯川才知道周晋南要带著许卿和冯淑华去疗养院，气得瞪眼，他在省城一共就待这么几天，结果还见不到闺女。
    最后一想，袁华还在，不见也好，免得让许卿心里难受。
    他可以想办法调职到省城来，到时候就能天天看见女儿。
    实在不行，就办个提前退休，可以专心找叶楠，也可以以后帮许卿带孩子。
    心態瞬间就变成了老年人。
    周晋南和徐远东回去时，冯淑华和许卿已经收拾好东西，在院里剥玉米。
    今年刚下来的新鲜玉米，许卿和冯淑华閒著没事剥一些，回头去磨坊磨成面，留著冬天吃。
    许卿见周晋南和徐远东又一起回来，还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们要谈一下午工作呢，远东晚上想吃什么？”
    徐远东笑著摆手：“嫂子不用客气，晚上隨便吃点就行。”
    说著过去搬了个凳子坐下帮许卿剥玉米。
    就见他一手拿个玉米棒子，一手掌心握著个玉米芯，交错一起搓著，玉米粒就扑簌簌往下掉。
    速度要比许卿快很多，一看就是经常干农活的。
    许卿看了一会儿，好奇问道：“远东，你和我家周晋南谁大？”
    徐远东只当许卿聊家常：“他大我两岁多，我今年快二十五了。”
    “那你有对象没有？”
    徐远东摇头：“我一个大老粗又是个兽医，没人能看上。”
    许卿笑起来：“你可真是谦虚了，你很优秀的，我家中午吃饭的那个小秦，你看著咋样？”
    徐远东这才反应过来，许卿是要给自己介绍对象，瞬间不好意思起来：“挺好的。”
    许卿也觉得秦雪梅挺好的：“秦雪梅今年二十，虽然是临时工，不过工作很认真，以后会有机会转正，再不济，我还打算拉著她一起做生意呢。”
    徐远东赶紧摇头：“嫂子，你別误会啊，我可不挑工作，我的工资能养活一家人的，就是人家是城里户口，不一定能看上我。我家是甘北山里的，兄弟姐妹六个，条件很不好。”
    许卿倒是觉得这不是问题：“主要还是看你的態度，你要是所有的钱都贴补家里，小家的日子难熬，確实不行。”
    虽然这是孝顺，可是许卿站在秦雪梅的立场上是不愿意的。
    兄弟姐妹之间互相帮助可以，可著一个往死里坑肯定不行。
    徐远东没吱声，他现在的钱確实都贴补了家里，两个妹妹要上学，大哥还没娶媳妇，二嫂身体不好。
    许卿见徐远东不说话，觉得挺难办，也不可能说你不要管家里。
    可是秦雪梅嫁过去，以后的事情太麻烦。
    索性换了个话题聊了两句，起来拍拍手去擀麵条，晚上做浆水面吃。
    周晋南转了一圈，去厨房帮许卿烧火，顺便提醒她：“你不是当媒人的料。”
    许卿白他一眼：“我不是看徐远东人不错啊。”说著又压低声音：“而且雪梅看上徐远东了。”
    周晋南原本不是八卦的人，被许卿带得也八卦起来：“徐远东竟然还有人能看上？”

 第241章 总有人温暖著你

    许卿都有些哭笑不得：“你別这样说徐远东，他人很好又热心，你看帮咱们多少忙啊。”
    周晋南皱了下眉头：“我就是觉得他天天和狗还有鸽子什么的在一起，不太会说话。”
    许卿有些一言难尽地看著周晋南，要比不会说话，这几个人里，就数周晋南不会说话。
    看著高冷，其实是个钢铁直男，一句话能气死人。
    吃了晚饭后，徐远东骑许卿的自行车离开，明天一早再过来匯合一起去疗养院。
    许卿把肉燉到锅里，跟冯淑华说了一声，和周晋南走路去店里看看，顺便叮嘱几人一下。
    到车站广场时，许卿还刻意看了眼秦桂芝的店，已经开业，门口也围著不少人。
    琢磨了一下，还是跟周晋南过去看看。
    秦桂芝的经营模式完全是学著许卿，不过店里就她和小姑子李凤两人，提前把菜炒好，饭蒸好，两人边负责打饭边负责收钱。
    收了钱才给打饭，也不用担心有人不给钱。
    而菜的价格，和许卿定价也一样，一荤一素八毛一份，两素六毛一份。
    许卿隔著门看了一会儿，吃的人不少，生意还不错。
    转身跟周晋南小声说道：“走吧。”
    过了马路，周晋南担心许卿心情不好：“他们的饭菜味道肯定没有咱们的好。”
    许卿扑哧乐了：“你安慰得好假啊，你都没尝怎么知道不好？不过好在秦桂芝还算讲点道理，价格和我们定的一样。”
    要是秦桂芝把价格定得太便宜，对他们肯定会有影响。
    现在这样也挺好，毕竟车站客流大，生意他们一家也做不完。
    到店里，店里更忙，庞振华和虎子负责后厨，孙巧凤和李秀珍负责打饭，孙甜甜收钱，看著人声喧闹，秩序却有条不紊。
    最重要的是，每次炒的菜量不大，能保证每次菜都是热的。
    孙巧凤见许卿过来，边忙著打饭边惊讶：“你怎么来了？我听振华说你们明天要出去两天，怎么不在家休息还过来。”
    许卿笑著：“閒著没事过来给你们帮忙，要不你们太辛苦，我心里也过意不去啊。”
    孙巧凤哈哈笑起来，等忙完一个小高峰，跟身边擦餐车的许卿说道：“我现在可不怕辛苦，干劲十足。你看著我最近是不是又胖了？”
    许卿认真地看了一眼点头：“还真是又胖了呢。”
    孙巧凤嘿嘿乐著：“虎子爸都说，你请我们太吃亏，给著工钱还让学手艺，最后还管饭，吃得还这么好。”
    许卿笑起来：“那不是应该的，以后虎子有本事开大饭店了，要好好请我们吃饭。”
    孙巧凤直摇头：“开什么大饭店，只要你用我们，我们就一直跟著你干，咱们也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又开始跟许卿八卦前两天和庞振华打架的几个二流子：“那都是咱们胡同不学无术的混混，我后来还找到他们家里去了，好好跟他们父母说了一番，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孙巧凤一向嘴皮子利落，训斥几个人还是小意思。
    许卿有些感动：“谢谢你啊巧凤婶子。”
    孙巧凤摆手：“谢什么，要说谢也是我们谢你。不仅我说你好，秀珍也回去到处夸你好。”
    李秀珍在一旁点头：“我那可不是夸啊，我是实话实说，本来就很好。”
    许卿感觉眼底发热，心里也是暖暖的：“哎呀，你们不要再说了，感动得我都想哭了。”
    孙巧凤笑著：“傻孩子，所以你就放心出去玩，我们肯定能守好这个店，车站那边秦桂芝不是开了个饭馆，她要是敢闹事，我收拾她。”
    许卿惊讶：“你也认识秦桂芝。”
    孙巧凤觉得这一点儿都不稀奇，槐树胡同离汽修厂又不远，那边也有她家的亲戚，来来往往，虽然没有打过交道，却也听过秦桂芝的諢名。
    可孙巧凤不怕，毕竟她也是出了名的泼辣。
    许卿瞬间就放心了：“我还说来跟你们说说，我就去两天，你们要多费心点，不过遇到事情也不要怕，我们回来解决也行。”
    庞振华端著刚炒好的菜出来，正好听到许卿这句话，赶紧说道：“你放心，我们肯定不惹事，但是遇见事也不会怕的。”
    许卿又跟几人聊了一会儿，然后帮著打饭收拾桌子，一直忙到打烊。
    和孙甜对了帐款后，才拿著钱和周晋南回家。
    两人步行又经过秦桂芝的店，这会儿店里没人，秦桂芝和李凤两人还站在菜盆前，看著好像剩下不少。
    许卿瞄了一眼，再看看时间，晚上有几趟到的列车，不过基本都是匆忙回家，或者就在车站里不出来，找个地方歇著。
    吃东西的很少，加上周围店铺都关了门，黑乎乎一片。
    显得小店灯光更羸弱黯淡。
    所以秦桂芝准备的那些菜肯定是剩下了
    店里的秦桂芝和李凤也在发愁，她们第一天没有经验，就准备了满满四大盆，就是村里做酒席时用的那种直径一米多的大铁盆。
    结果现在到现在才卖出去一半。
    而且一锅出来的菜太多，顏色也不好看，黑乎乎一片。
    秦桂芝在国营食堂一直负责打杂，只是看別人炒菜，感觉步骤都一样，她炒出来的味道就不行。
    平时在家做饭，分量少用油多，也没觉得有什么差別。
    现在开店，炒一大锅菜，却捨不得倒油，弄出来的除了顏色重就是味道寡淡。
    李凤看著门外路过的人越来越少，有些著急：“嫂子，不会都剩下了吧？”
    秦桂芝也不知道哪儿出了差错：“剩下就剩下，明天就不用炒了，热热还能卖。”
    她现在还闹心李大勇和许如月结婚这事。
    兔崽子不知道从哪儿弄的钱，给许如月买金戒指！
    剩下菜闹心，现在一想到李大勇的金戒指，就更闹心，围裙一摘往旁边一扔：“我现在就去找李大勇，小兔崽子，看老娘今天不用刀劈了他！”
    李凤都没反应过来，不是正在说剩菜的问题，怎么突然就说到了李大勇。
    见秦桂芝怒冲冲离开，也赶紧锁门跟上去！

 第242章 许卿一眼就看见了她

    秦桂芝怒气冲冲直奔许家去，李大勇和许如月结婚后，两人就住在许家。
    最近方兰欣也计划著搬回旧宅子，只是那边房子常年没人住，最近一场雨屋顶坍塌。
    方兰欣就想著这两天天好，把屋顶收拾了，然后带著李大勇和许如月搬过去。
    家属院是实在住不下去了，走一趟，那些人的眼神就像刀子一样，嗖嗖往她身上扫。
    让她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白天不是迫不得已，都不会出门。
    而且最近对李大勇改观不少，主要是李大勇三五不时就拿肉回来，还给了她二百块钱，並且承诺，等搬到老宅子，就买台电视机。
    对许如月更是像供祖宗一样供著，吃饭碗都端到跟前，晚上也是洗脚水端进房间里。
    方兰欣瞬间有些满足，在现在这种艰难困境中，这样已经算很好的结局了。
    晚饭后洗碗时，趁著李大勇出门办事的功夫，方兰欣开始劝许如月：“我看著大勇现在是真心想过好日子，你以后也要好好的，不要耍脾气，还有，你是不是不许李大勇上床睡觉？”
    许如月一脸嫌弃：“他脚臭死了。”
    方兰欣瞪她一眼：“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想找什么样的？等我们搬到老宅去，李大勇能挣钱，家里再买了电视机，回头那些人还得反过来嫉妒你。”
    她向来都觉得是笑贫不笑娼，经歷过飢饿，所以在她眼里，只要有钱，其他都不重要。
    许如月扭著头没吱声，她现在和当初一样，一边嫌弃著李大勇的邋遢噁心，一边又享受著他对自己的照顾。
    方兰欣见许如月满脸不屑的表情，还想开口，就听客厅门被拍得震天响。
    嚇得手一滑，碗筷都掉在碗里。
    还以为是许治国回来了，虽然已经很久没见许治国，可听敲门的动静，第一个就想到是他。
    愣了一会儿，才过去开门。
    却不想是秦桂芝闯了进来：“李大勇！李大勇，你给我出来。”
    方兰欣皱著眉头：“大晚上的，你喊什么？大勇没在。”
    秦桂芝前两天刚砸了方兰欣的家，这会儿依旧不够解气，看著方兰欣：“你这个不要脸的老贱人，果然是什么人养什么女儿。我告诉你方兰欣，別觉得我家儿子娶了你女儿，现在住你家，你就能消停了。”
    一句一个贱人，气得方兰欣红了脸：“秦桂芝，你嘴巴给我放乾净点，你砸了我家，我还没找你算帐，你今天又来找茬，那別怪我不客气了。”
    秦桂芝仗著人高马大，有些力气，朝著方兰欣走了两步：“不客气？来啊！我看你怎么不客气。”
    两人边吵吵著边推搡著，最后方兰欣薅了秦桂芝头髮，秦桂芝也挠了方兰欣的脸。
    两人扭打成一团，许如月见母亲吃亏，衝过去帮忙。
    秦桂芝使劲一推许如月，直接將人推著摔在茶几上。
    茶几上放著一瓶没吃完的罐头，许如月一下趴了过去……
    ……
    许卿和周晋南回家也没睡成安稳觉，原本是计划早早休息，却没想到刚躺下，高湛就匆匆找了过来。
    说是杜维华重伤在医院，喊著周晋南一起过去。
    许卿一听是杜维华，也赶紧跟著起来换衣服，毕竟是周晋南他们老领导的妻子，还有江灿灿喜欢高湛，现在受了重伤，万一临死託孤，到时候高湛就很被动。
    所以她要跟著去看看，不想高湛在被动的情况下，做出让自己后悔的决定。
    周晋南帮著许卿拉好外套：“我们去看看，没问题就早点回来。”
    他主要担心许卿怀著孕再熬夜，身体会受不了。
    许卿笑著拍了拍他的胳膊：“放心吧，我要是坚持不住会跟你说的。”
    让许卿意外的是，他们在医院还碰见了李大勇和许如月，还有方兰欣。
    李大勇抱著许如月，胸前衣服都染著血，红著眼抱著，后面紧紧跟著方兰欣，边哭边跑著。
    许卿看著三人从面前跑过，还愣了一下，看著三人朝著急诊室方向跑去，有些好奇，许如月怎么会受伤了？
    只是还要去看杜维华，顾不上八卦，跟身边的周晋南说道：“我们赶紧去吧。”
    一向性格活跃的高湛，一路上都特別安静，这会儿脸色更是阴沉著。
    许卿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所以特別的烦躁。
    三人沉默地去了三楼手术室，手术室门前，江灿灿眼睛肿著。
    看见周晋南和高湛，像是看见救命稻草一般：“周大哥，高湛，我妈她……”
    周晋南安慰了一句：“你先不要哭，嫂子肯定不会有事的。”
    江灿灿哭得更厉害：“我妈送过来时已经休克了，为了护著我受了很重的伤。”
    边哭著边断断续续说了经过。
    因为马上中秋，杜维华带江灿灿回去探亲顺便扫墓。
    去甘北的路多是盘山公路，道路狭窄，一边还是深谷沟壑。
    这两天下雨，公路湿滑，破旧的中巴车在转弯时，车轮打滑，车子侧翻进了旁边的深沟里。
    在最危险的一瞬间，杜维华將女儿紧紧搂在怀里。
    江灿灿没事，她却受了极重的伤。
    许卿听完心里忍不住唏嘘，虽然杜维华做法很偏激，不过对女儿却真是捨命去爱。
    高湛听完只是拧著眉头没说话，周晋南原本就不会安慰人，只是乾乾地说了两句：“你放心，省一院的医生都很厉害，肯定不会有问题。”
    江灿灿又哭了起来：“可是医生都说我妈很危险。”
    话音刚落，手术室门打开，从里面鱼贯而出一群医生。
    为首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医生，口罩后一双眼异常冰冷，眼角处有细碎的皱纹，显得她並不年轻。
    许卿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她一眼就能看见女医生，视线也忍不住一直落在她身上。
    江灿灿也哭著过去询问母亲的情况：“医生，医生，我母亲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脱离危险？”
    身旁有个医生很有耐心地给江灿灿介绍：“你先別著急，你母亲运气好，这是从京市过来的江雪英专家……”

 第243章 你长得可真像你母亲

    许卿在听到江雪英的名字时，更惊讶了。
    来自京市，也叫江雪英。
    就是閆家的养女江雪英？
    江灿灿一听，有些激动地看著江雪英：“江医生，我母亲怎么样？”
    江雪英看了眼江灿灿，语气极为清冷：“听说你也是学医的，为什么在第一时间没有给病人进行初步诊察？”
    江灿灿愣了一下，面对有些强势还咄咄逼人的江雪英，忍不住怯懦地开口：“我当时嚇坏了，而且也没有任何工具。”
    江雪英眼神更冷：“就因为没有及时发现病人情况，进行处理，在救援过程中造成腹內二次损伤，脾臟破裂，再晚一步，你母亲就有生命危险。”
    极其严厉地说完，绕开江灿灿匆匆离开。
    江灿灿有些羞恼，噙著眼泪却又不敢哭，憋得脸通红。
    许卿心里不停琢磨著江雪英为什么也会在省城？
    閆伯川没有说她在，是不知道她也来省城了吗？
    忍不住眉头微微拧著，心里不知道为什么，对江雪英这个人非常的排斥。
    周晋南察觉到许卿的不对劲，微微俯身问她：“怎么了？”
    许卿摇头：“没事，就是有个问题想不通，等会儿跟你说。”
    周晋南毕竟知道的八卦要比许卿多一点，很快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话的时候，点了点头：“嗯，嫂子已经推到特护病房了，一会儿可能就能醒来。”
    许卿頷首：“那等她醒了，没什么问题我们就回去？”
    周晋南应了一声好，又抬眼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高湛。
    这个一会儿时间有些长，一直到半夜两点多，杜维华才醒了过来，却点名要见高湛。
    许卿盯著高湛进了特护病房，有些紧张：“完了，高湛要是答应怎么办？”
    周晋南轻握她肩膀一下：“放心，高湛不会。”
    许卿又瞥了一眼在一旁一直哭的江灿灿，有种无力吐槽的感觉。
    高湛进了病房，走到病床边，看著鼻子上插著皮管的杜维华，沉默了一会儿，才喊了一声：“嫂子？”
    杜维华缓缓睁开眼，有些费力地开口：“小高，你能来我很高兴……”
    高湛拧眉：“这是我应该做的。”
    杜维华摇头，开口说话时，气息有些急促：“不，你能来，说明老江当初没看错人，以后灿灿交给你，我们也放心了，我知道我这一次恐怕是熬不过去……”
    “可是……我们放心不下灿灿，高湛……如果可以……”
    高湛不等杜维华说完，迅速打断：“嫂子你放心，我肯定会帮灿灿找个好婆家，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
    杜维华还有话想说，却说不出来，使劲瞪著高湛。
    高湛又沉默了一会儿：“嫂子，如果没別的事情，我就先出去了，你好好养伤，医生说你没什么大问题，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转身准备走时，杜维华突然开口：“我知道一號令的內容，也知道周晋南为什么娶许卿，更知道你们做这么多是为了保护谁。”
    高湛倏地转身，目光陡然变冷：“所以，嫂子是想威胁我？用这么多人的安全来威胁我？”
    杜维华急促地呼吸著，好一会儿才平復下来，说话也喘得更厉害：“我也不想的，灿灿是个懂事的孩子，你为什么不能看看她的好？如果……”
    高湛突然冷笑，左手伸进裤兜里掏出一把精美的摺叠小刀，手指一碰弹出刀刃，速度飞快地戳在自己的右手胳膊上。
    原本还缠著吊著纱布的右胳膊，瞬间血流如注。
    顺著手臂蜿蜒滑在指尖，又大滴落下。
    杜维华有些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你了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高湛冷笑：“嫂子，从我们入职起，就將生命和任务捆绑在一起，命令更是高於一切。你竟然想用这种方法这么逼我，那我只好告诉你，任务泄密，我们同任务同生共死！”
    “如果你依旧威胁我，那我今天把命还你。”
    说著举刀又狠狠举起戳在大腿上。
    杜维华惊恐地叫了一声：“高湛！”
    她並不想逼死高湛，也不能真去泄密，就是想威胁高湛，让他娶了女儿江灿灿，毕竟江灿灿那么喜欢他。
    而且在她眼里，江灿灿无论哪儿方面都非常的优秀，配高湛绰绰有余。
    杜维华的惊呼声引来了护士，一片混乱中將高湛推出了病房。
    许卿看见高湛手上大腿上都流著血，也嚇一跳，赶紧跟著周晋南围了过去。
    没等他们开口，高湛先冷冷地看著一旁的江灿灿：“我不想一辈子欠著你们江家的，所以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哪怕是要我的命都可以！但我绝不会娶你。”
    江灿灿又惊又怕地看著高湛，这么冷漠的高湛，她还是第一次看见。
    之前不管他们再无理取闹，高湛虽然冰冷拒绝，眼里却没有现在那股狠戾的光，像是嗜血后染上的愤怒。
    忍不住退后了几步，使劲摇头：“不是，高湛，我不是。”
    高湛却没耐心听她说话：“这是最后一次！”
    说完被周晋南和护士一起扶著去包扎。
    许卿虽然觉得高湛处理这件事的方式有些中二，不过看江灿灿嚇得煞白的脸，觉得还是挺有效果。
    看著周晋南和高湛几人进了前面的换药室，才扭头看著江灿灿：“感情不是用任何筹码能交换的，你们这样做，只会磨光高湛对你们最后的一分耐心。”
    江灿灿哭起来：“你根本不懂！”
    许卿眉目染著冷意，语气也十分冰冷：“我確实不懂，但是我知道，你现在还能和高湛说话，是你父亲用命换来，可是你父亲的初衷真是这样？一个姑娘连自爱都不要了，还要別人爱你？”
    说完转身准备去换药室看看，就见江雪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
    没戴口罩的江雪英，皮肤很白，是那种不见血色的白，灯影下仿佛变得透明。
    甚至下一秒，惨澹的灯影能穿透她的身体。
    江雪英清冷的双眸紧紧盯著许卿，轻声说道：“你长得可真像你母亲！”

 第244章 我是你小姑

    江雪英眼型细长微微上挑，眼皮很薄，显得眼神有些凌厉，也可能是常年在袁华身边，身上也有几分袁华的傲冷。
    许卿平静地打量了一番江雪英，因为从心底排斥这个人，所以语气也很淡：“都说我长得像我妈。”
    江雪英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中，听了许卿的话，笑了下，只是笑容未达眼底：“不仅长得像，连脾气都一样。”
    如果换做一般人，迫切想知道母亲的消息，肯定会追问江雪英，是不是和母亲认识，情绪应该是激动的。
    偏偏许卿没什么表情，似乎一点儿都不在意这件事。
    更不在意眼前这个女人是不是和母亲认识。
    江雪英说完见许卿依旧没有反应，索性自我介绍起来：“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我是谁，我是閆家的养女，算起来你应该叫我小姑。”
    许卿故作惊讶：“你来省城，我爸他们都知道？白天也没听他提起。”
    江雪英又笑了下：“我是工作临时派遣，没想到这么巧。”
    许卿低喃一声：“那还真是巧。”
    江雪英还想开口，有人喊了一声江医生，她看了眼许卿又匆匆离开。
    许卿眯眼看著江雪英离开的背影，走廊里昏黄的钨丝灯泡打下的光影，像是能穿透她的身影，整个人都变得虚幻起来。
    就像她这个人一样，让人看不透。
    许卿回神先去了换药室，人还没进去，就被周晋南堵著推了出来，说了一句：“现在不太方便，我们在门外等著吧。”
    许卿反应过来，毕竟伤在腿上，肯定要脱了裤子缝合伤口，她进去確实不方便，关心地问了一句：“没事吧？我看流了不少血。”
    周晋南拉著许卿在门口的长椅前坐下：“没事，伤口虽然深但都不在要害，养养就行。”
    许卿忍不住唏嘘：“他也真下得去手，这么伤自己太不值了。”
    周晋南却很了解高湛：“肯定是嫂子说了很过分的话，要不他不会有这么过激的行为。別看高湛平时嘻嘻哈哈，其实他一向是很冷静的。”
    许卿又在心里深深鄙夷了杜维华一番，这么做好像女儿嫁不出去一样，最后没面子的还是自己。
    见周晋南提到杜维华脸色不好，也就没再深討论这件事，换了个话题：“刚那个从京市来的什么专家，叫江雪英，就是閆家的养女，算起来我要喊一声姑姑，你说巧不巧？”
    周晋南没有意外，刚才护士介绍江雪英身份时，他就已经猜到。
    许卿停顿了一下：“你知道她的情况吗？”
    周晋南点头：“知道一点，十四岁时被閆家收养，当时也是閆老在滇南工作时收养的一个孤儿，在閆家生活了近三十年，听说医术不错。”
    许卿挑眉：“那么大才去的閆家？”
    周晋南原本不是八卦的人，就这些也是听閆季川隨口提过一句，现在突然有些后悔，早知道当初就多问两句：“你要是想知道更多，明天我去帮你问问閆季川，或者找人查查。”
    许卿摆手：“不用，我就是好奇。”
    两人聊天功夫，高湛被护士用轮椅推著出来，腿上和胳膊上缠著厚厚的纱布。
    高湛一脸鬱闷：“又不是什么严重的伤口，我连麻药都没打，还用得著轮椅？”
    小护士有些严肃地看著高湛：“你的伤口很深，创伤面不规则，就必须养著，你要是这条腿不想要了，那就隨便乱跑吧。”
    训的高湛摸了摸鼻子没吱声。
    许卿赶紧在一旁劝著：“是要养著，伤在腿上可不能大意了。”
    医院病房也很紧张，就是晚上的急诊，最后就把高湛安排在了二楼的病房休息。
    让许卿没想到的是，竟然和许如月安排在一个病房里。
    八人间病房已经住满，虽是半夜，却熙熙攘攘的十分热闹，高湛和许如月算是后来，安排在相邻的两个病床上。
    许卿心里默了一下，和许如月真是有缘。
    许如月也看见了许卿，只是这会儿脸色青白，身下疼得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谁能想到秦桂芝就那么一推，她摔下去时压碎了罐头瓶，玻璃扎进胸口，肚子又撞在了茶几角上。
    孩子就这么没了，只是清宫手术太痛苦了。
    许如月甚至感觉有些解脱，反正她也不是多想生这个孩子。
    倒是李大勇坐在床边红著眼，难过得说不出话。
    方兰欣心疼女儿，怒火没地方发泄，全衝著李大勇去了，不停地数落著，连许卿三人进来她也没顾上看。
    用手戳著李大勇的肩膀：“我告诉你李大勇，这件事没完，你回去必须让你妈给我们道歉，要不这日子就別想过下去。就没见过比秦桂芝还欺人太甚的！竟然跑到我家来闹，不行，我要报警！”
    越说越气，恨不得打李大勇几巴掌泄愤。
    许卿站在高湛病床边，默默听了几句，也能猜到事情的大概，估计是秦桂芝去找方兰欣和许如月闹。
    失手后伤了许如月，不得不佩服，秦桂芝的战斗力还是非常强悍。
    高湛也认识方兰欣一家，怕许卿在这里心里不舒服，摆了摆手：“行了，我也没什么事情，你们回去吧，明天你们不是还要去疗养院？赶紧回去休息。”
    许卿知道高湛父母也不在省城，兄弟姐妹也都在外地工作，他们要是就这么走了，实在不地道：“我们晚去两天也行，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白天给你送过来。”
    没等周晋南发表意见，高湛已经不客气地点头：“就知道你们最有情谊，我想吃羊肉汤麵还有饺子，饺子要肉三鲜的。”
    周晋南横了他一眼：“你倒是挺会吃的。”
    许卿笑起来：“没问题，早饭肯定来不及了，等中午给你送过来。”
    高湛赶紧点头：“中午就行，现在都三点多了，等你们走了我就睡，一觉睡醒差不多也中午了。”
    周晋南懒得再理他，虚扶著许卿的肩膀往外走。
    却偏巧遇见医生查房，几个医生陪著江雪英一起进来。
    许卿心里默默嘀咕了一句，哪有半夜三更查房的，而且还是这种各种急诊都住在一个病房里。
    他们查了个什么？

 第245章 许卿的狡猾

    许卿和周晋南站在一旁，看著江雪英几人挨个问了病人的情况。
    最后走到高湛病床边，简单问了情况后，江雪英什么都没说，一群人又离开。
    让许卿更莫名其妙，这查的是什么房？
    跟高湛道別后，和周晋南一起离开，出了病房瞬间感觉整个人累得不行，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眼里泛著泪地看著周晋南：“好瞌睡啊，我们赶紧回去睡一会儿，明早还要跟奶奶说不能去疗养院。”
    还是有些遗憾，给奶奶检查身体还要晚两天。
    周晋南安慰道：“白天我安排一下，找个人照顾高湛，我们明天一早走也行。”
    下楼梯时，灯光更黯淡，整个楼梯间异常安静。
    许卿伸手挽著周晋南的胳膊，身子亲昵地靠过去：“我实在太困了，你还是拖著我走吧。”
    周晋南原本还有些窘迫，要是別人看见，就算是夫妻影响也不好，听许卿这么说，突然也没了顾忌，小心带著她下楼。
    直到出了门诊楼，许卿也没鬆手，依旧懒懒地靠在周晋南的身上，眼睛半眯著，感觉像是走著就能睡著一般。
    周晋南就更不忍心了，也不管会不会被人看见，索性伸手搂著她的腰，拥著她往前走。
    下了台阶才发现江雪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一旁甬道边的宣传栏前，双手插在口袋，目光清冷地看著两人。
    周晋南只当没看见，拥著许卿从她面前走过。
    江雪英视线落在许卿身上，滑过她的小腹又收回视线先开了口：“你们要回去？卿卿不舒服吗？”
    周晋南放缓了脚步，頷首：“时间不早了，她有些困。”
    江雪英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那路上小心一些，我听说卿卿怀孕了，怀孕的人就是容易犯困。”
    周晋南没再说话，拥著眯著眼的许卿往前走。
    许卿也非常配合地哼了一声，小声嘟囔一句好睏啊。
    只是上了车后，许卿突然就精神了，靠在座椅上：“没想到高湛一只手也能开车，他右手还没恢復，竟然就能掛挡。”
    周晋南瞥了她一眼：“不是困了吗？你靠著睡一会儿，马上就到家。”
    许卿笑起来：“突然又不困了，你赶紧开车吧，奶奶肯定还没睡等著我们呢。”
    两人到家时，冯淑华还没睡，院里亮著灯，大门口开著，白狼守在门口。
    冯淑华屋里也亮著灯，许卿笑著让周晋南先去休息，她跑著去找冯淑华。
    奶孙俩在房间里嘀嘀咕咕说了好一会儿，许卿才回房间。
    见周晋南坐在床边拿著本书在翻看，过去搂著他的脖子：“哎呀，我现在是真的困了，特別特別困，我们赶紧睡觉，明天早上我要是起不来，你就去买羊肉回来，要瘦一些的羊腿肉。”
    周晋南狐疑地看著许卿：“难道刚才是假的困？”
    许卿弯眼笑著：“你猜？”
    ……
    第二天一早，许卿果然没起来，连庞振华他们过来都没听见，一觉睡到快十点才睁开眼。
    起来时，閆伯川已经在，和周晋南正在树下下棋。
    倒是不见冯淑华。
    许卿揉了揉眼睛过去在两人旁边坐下，小声地责怪周晋南：“你怎么不喊我？”
    閆伯川笑起来：“是我不让他喊你，听说你们昨晚去医院回来得挺晚，就要好好睡会儿。”
    许卿不好意思地笑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特別特別困，回来躺下就一觉睡到现在。”
    说著还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眼尾瞬间变红，泛著点点水光。
    一副没睡好还很瞌睡的模样。
    閆伯川有些心疼：“要是没睡好就回屋继续睡，需要做什么我来帮你做。”
    许卿赶紧摆手：“不用不用，可能是因为怀孕的缘故。”
    閆伯川也没再说什么，沉默地走了两步棋后看著许卿：“你小姑也在省城，我今天一早才知道，她比我们还早来一天呢。”
    许卿揉了揉眼睛：“嗯，我昨晚在医院看见了，叫江雪英对吧？长得挺好看的。”
    閆伯川皱了皱眉头：“她脾气就那样，对谁都爱答不理的，说话办事也很冷漠，你要是不想理就不理。”
    许卿笑了：“没事，她要是喜欢我，我们就相处一下，要是不喜欢我，那我也没办法。”
    说完有些好奇：“我之前都不知道，小姑不是閆家亲生的啊？那她为什么一直不结婚？”
    周晋南突然看了眼閆伯川，眸中带著莫名的深意。
    气得閆伯川想拿棋子砸他，无视周晋南的目光，温和地跟许卿解释：“她个人原因，我也不方便了解，而且成年后，我们见面很少。”
    他一个大男人也不方便说一些陈年八卦，更何况还是对刚认回的女儿。
    同时也要顾及江雪英的脸。
    毕竟她喜欢自己这事从来没跟他当面说过，也没做过出格的事情，而且这些年也是她一直陪在父母身边。
    不管从哪儿方面说，閆伯川都做不到在背后隨便去议论江雪英。
    许卿看閆伯川神色认真，知道他说的是真话，不过江雪英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表现一样，安静从容，对一切都淡漠冷静？
    那只有等她揭开她神秘的面具了。
    撑著下巴看著閆伯川继续和周晋南下棋，眼看周晋南要输的时候，突然开口：“我觉得既然小姑也在省城，小叔和奶奶也在，我们是不是应该一起吃顿饭？爸，你说是在饭店吃，还是在家里吃？”
    一声爸喊的閆伯川猝不及防，原本將军的棋子直接落在周晋南的车旁，有些激动地回头看著许卿：“卿卿，你再喊一声？”
    许卿刚才脱口而出地喊了一声，发现其实也没那么难开口，笑盈盈地看著閆伯川：“爸……”
    尾音拖得有点儿长，带著一丝丝的撒娇。
    閆伯川有些激动地哎了一声，眼睛一热浮上泪光，紧紧盯著许卿。
    许卿也忍不住红了眼圈，却努力笑著：“爸，你看看小姑和奶奶还有小叔的时间，我们今天中午，还是晚上一起吃饭？”
    閆伯川直点头：“好，好，我这就回去问。”
    周晋南默默將棋子落在閆伯川的帅边上：“我贏了！”
    閆伯川懒得搭理他，起身跟许卿说道：“我这就回去问。”
    等閆伯川走后，周晋南有些好奇：“怎么突然想请他们吃饭？”
    感觉许卿对江雪英和袁华的態度也很淡，恨不得没有关係才好的那种淡。
    许卿神秘一笑：“捉鬼！”

 第246章 许卿的试探

    周晋南瞬间明白许卿想做什么，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你怎么想到江雪英有问题？”
    许卿眯眼带著撒娇的笑著：“因为我不喜欢她啊，还有昨晚你记得后来的查房，她一个专家呀，怎么会紆尊降贵地去急诊病房查房？她最后到高湛那边时，离我的距离有些近，我都防备著呢。”
    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反正听到江雪英是閆家从滇南领养的孤儿时，就莫名有了戒心。
    周晋南挑眉：“要是江雪英没有问题呢？”
    许卿无所谓：“那就当是亲人相认一起吃个团圆饭，我们也没什么损失。”
    周晋南哑然失笑，想来昨晚许卿回来跟冯淑华在屋里说半天，应该就是在说这件事。
    也没多问：“奶奶说出去转转，厨房有豆浆和包子，你去洗漱我给你热热？”
    许卿点头：“好，一会儿我们吃完就去买肉，高湛不是要吃饺子吗？午饭他们应该来不了，估计是一起吃晚饭了。”
    结果许卿预估错误，等她洗漱完吃了早饭，收拾了一番准备出门买东西时。
    閆伯川带著袁华和江雪英还有閆季川过来。
    江雪英脱了白大褂，穿著件白色的確良小翻领衬衣，下面穿著条到小腿的黑色喇叭裙，衬衫系在腰里，显得腰身纤细身材高挑。
    不过依旧是清冷的模样，胳膊却亲昵地挽著袁华的胳膊。
    閆伯川依旧是最激动的一个，慈爱地看著许卿：“我回去一说，大家正好有时间，你小姑也刚下夜班回来。”
    閆季川倒是不见外地走到许卿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一声爸喊得老閆可是激动坏了，回去说话都语无伦次，那你也不能偏心，喊一声小叔听听？”
    许卿对閆季川的幼稚哭笑不得，脆生生地喊著：“小叔。”
    閆季川眼眉一挑，边笑应著边看著周晋南：“你也喊一声小叔。”
    周晋南懒得搭理他，去搬凳子招呼几人坐下。
    袁华看了一圈没见冯淑华，坐下后问倒茶的许卿：“卿卿，你奶奶呢？”
    许卿垂著眼很乖巧地回答：“遛弯去了，估计一会儿就能回来。”
    袁华皱了下眉头：“不会是知道我们要来，生气出去了吧？她的脾气还是跟年轻时候一样，大小姐脾气重，又倔强。”
    许卿抬眼看著袁华一眼，把茶杯往她面前推了推：“那你是不够了解我奶奶，我奶奶脾气很好，人也很好。只是命不好。”
    不温不火的一句话，却像是绵里藏针，一下就戳在袁华心上。
    总觉得许卿是在暗讽自己，却又没办法发作，勉强地笑了笑：“那真是没想到，老了性格还变得温和了。”
    许卿浅笑了一下，没出声反驳，毕竟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又倒了一杯茶递给江雪英：“小姑，喝茶。”
    一声小姑叫得乾乾脆脆，让江雪英愣了一下，伸手去接许卿手里的茶杯。
    许卿眼尖地看见，江雪英细白几近透明的手指尖上布满了细密的红点，像是细针戳上去的。
    手微微一抖，在江雪英还没接到杯子时鬆手。
    眼看一杯刚泡好的热茶要浇在江雪英手上，却没想到江雪英反应异常迅速地起身躲开。
    不是一般人的灵敏，像是那些会点功夫人的灵活。
    许卿呀的一声惊呼，一脸紧张地看著江雪英：“杯子太烫了，我没端好，没烫到吧？”
    说著上前一步，不等江雪英反应过来，紧紧握著她的手，手指非常准地按在她的脉搏上。
    江雪英心里还在懊悔刚才躲闪太快，现在被许卿突然握著手，赶紧说道：“没事没事，多亏我躲得快。”
    许卿依旧握著她的手腕，眼睛上下打量著，嘴里念念叨叨：“真没有烫到吗？哎呀，我真是太不小心了。”
    瞬间变得莲言莲语起来。
    閆伯川倒是看得清楚，也没诧异江雪英身手灵活，毕竟江雪英在家里跟著老爷子练过几年拳脚功夫，躲开也不意外。
    这会儿只担心许卿会嚇到，在一旁安慰著：“卿卿別怕，水没洒到你小姑身上，你不用紧张。”
    许卿已经要到想要的答案，鬆手到周晋南身边，有些懊恼：“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总是瞌睡，明明已经睡了那么长时间，还是犯困，精神也不能集中。”
    周晋南扶著她坐下，他都有些惊到许卿的演技，刚才的急切和现在的可怜兮兮，都显得异常自然。
    要不是他知道许卿想试探江雪英，他都信了。
    閆伯川心疼女儿：“没事没事，也没烫著，你不用担心。”
    江雪英甩了甩手，感觉许卿刚才的手劲儿真大，攥得她手腕都有些疼，再次坐下后，看著许卿：“怀孕嗜睡是正常的，看你气色不错，来我给你把把脉？”
    许卿赶紧摆手：“不用不用了。”
    又扭脸看著閆伯川：“爸，我们中午就在家吃吧，这么多人，我们包饺子。”
    閆伯川犹豫了下：“人太多很麻烦，我们还是去饭店吃。”
    许卿揉了揉眼睛站起来：“没事，大家一起包饺子还热闹呢，长大后家里包饺子都是我一个人的事，所以特別渴望一家人一起包饺子的场景。”
    閆伯川心瞬间就被闺女的话戳得酸软，立马决定：“那就在家包饺子，需要什么我和你小叔去买，你到时候坐著包饺子就行。”
    许卿也没客气，说了一串要买的东西。
    最后是周晋南和閆季川去买东西，许卿陪著閆伯川几人坐在小院里喝茶。
    许卿觉得如果没有袁华和江雪英气氛会很好。
    閆伯川是个老直男，这会儿眼里只有闺女，不停问许卿有没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
    看著许卿呵欠连天，眼尾染著红，又催著许卿回屋里睡一会儿。
    许卿揉了揉眼睛：“没事，我陪著你们聊天。”
    说话的功夫，冯淑华拄著拐杖慢吞吞回来，手里还拎著一串相貌极其丑陋的蛤蟆，表皮是非常罕见的黑金色，让原本丑陋的蛤蟆变得更丑陋起来。
    江雪英看见草绳上拴著的几只蛤蟆后，脸瞬间变了色！

 第247章 她是我女儿，我信她！

    许卿从冯淑华进院，就一直不动声色地观察著江雪英，见她瞬间变了脸色，知道她和奶奶猜对了！
    江雪英果然懂蛊。
    而昨晚，很有可能试图给她下蛊，还有在火车站那次她差点没了命，也很可能就是江雪英搞的鬼。
    冯淑华看见袁华，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拎著蛤蟆进了院，朝著许卿说道：“卿卿，拿个瓷盆来把这些蛤蟆装著，没想到我出去遛个弯还能遇见这好东西，回头晒乾可以做药引。”
    袁华拧著眉，显然不赞同冯淑华的行为：“锦淑，蛤蟆是可以入药，可是你这个似乎不是用来做中药的蛤蟆，皮上毒囊过多，像是有剧毒。不小心就毒死人！你要相信科学。”
    冯淑华扫了袁华一眼：“你和年轻时候一样能多管閒事，我现在一不救人二不看诊，就算有毒也是毒死我自己，我死了你不是正好称心如意？”
    袁华有些著急：“你……我这也是为你好。”
    冯淑华呵笑：“一句为你好，害死多少人？我快七十的人了，还需要你为我好？”
    许卿已经把白狼的狗食盆拿了过来，从冯淑华手里接过草绳，放进盆子里。
    白狼也不乐意地踱步过来，看了眼盆子里乱爬的蛤蟆，嚇得退后一步，低头咆哮著。
    许卿伸手拨了一下草绳，一只蛤蟆突然从盆子里跳出来，在地上乱蹦著。
    閆伯川怕伤到许卿，很迅速地一把將许卿拉到身后。
    偏偏蛤蟆朝著江雪英缓慢爬过去。
    江雪英立马站了起来，脸色已经非常难看，嘴唇颤抖著：“走开，走开！”
    袁华也变了脸色：“你们在干什么？卿卿，赶紧把蛤蟆抓走，没见你小姑都嚇到了。”
    许卿拍著胸口：“我也不敢抓啊，你让我小姑伸脚踢走它好了。”
    閆伯川刚要过去，却被许卿一把抓著袖子：“爸，我害怕！”
    閆伯川立马停下脚步，拍了拍许卿的手：“没事，你们先躲进屋里，我去拿火钳把它夹著丟出去。”
    刚说完就听江雪英一声惊呼，蛤蟆突然跃起很高，稳稳落在江雪英腿上，四肢紧紧扒著她的裙子。
    袁华也嚇了一跳，看著冯淑华：“你快把那个东西弄下来，它有毒。”
    冯淑华双手撑著拐杖站著，眯眼看著捂著脸尖叫的江雪英，缓缓开口：“你知道这个蛤蟆还有个名字叫什么吗？”
    袁华哪儿有心情听这个：“我管它叫什么，你赶紧把它弄下来。”
    冯淑华呵笑：“它叫引蛊蟾，身有剧毒，最喜欢的就是身上有蛊毒的人。”
    袁华愣了一下，冷著脸：“你又胡说八道！什么蛊毒，都是江湖术士编撰出来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你这些老旧的思想还没改变。”
    冯淑华扭脸看了袁华一眼：“那你自己去救她，我帮不了。”
    袁华也不敢过去，这种蛤蟆身上鼓著的包里都是毒液，要是惹怒了，毒液能喷射一米远。
    毒汁溅在皮肤上，会迅速溃烂。
    想了想喊著閆伯川：“伯川，快过去把那东西弄掉。”
    许卿依旧攥著閆伯川的袖子，盯著僵在那里不敢乱动的江雪英：“我刚才已经摸了你的脉搏，你確实身体中毒，而你的指尖有红色小点，说明你经常用针扎手指，用鲜血餵食蛊虫。”
    江雪英摇头否认：“你胡说！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许卿笑了笑：“之前你在火车站还毒了我一次，可惜我没死成，这一次你又迫不及待地来，昨晚想给我下毒，又被我躲了过去。我装成很困的样子，让你误会我已经中毒，今天中午就迫不及待地来看我。”
    “你是想看我一点点中毒死了！”
    江雪英见閆伯川一脸震惊，使劲摇头：“我没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大哥的女儿，你们父女相认我开心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害你？”
    閆伯川拧著眉头盯著江雪英，並没有去质疑许卿的话，同样也疑惑江雪英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袁华满脸都是不相信，对许卿意见非常大：“卿卿，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你竟然还讲这么乱七八糟的，不相信科学！”
    许卿看向袁华：“蛊毒只是一种毒，所谓迷乱心智还有千里控制別人，那確实是夸大骗人。它的毒性大多来自毒虫，所以被传得有些神奇，不信你问问你的养女，是不是这样？”
    江雪英不敢低头，她身体里的毒最怕就是这种蛤蟆，要是两种毒混在一起，她不会死，却会生不如死！
    她没想到叶楠的女儿也这么狡猾！
    而叶楠给她下的毒，陪了她二十年！是让她根本解不了毒。
    她以为弄死了叶楠，而自己还活著，虽然不能嫁给閆伯川，却能守在他的家里。
    只要閆伯川不娶，她就这么守一辈子都行。
    万万没想到，叶楠竟然给閆伯川生下了个女儿，还和叶楠长得那么像！
    她怎么能让她活著！
    越想越不甘心，紧紧攥著手心咬紧牙关不说话。
    閆伯川拧眉看著江雪英：“你为什么想害卿卿？”
    江雪英努力控制著微微颤抖的身子：“我没有，我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閆伯川却无条件地信许卿，她不会无缘无故对没有见过面的江雪英有敌意，更不会给她扣这么大一顶帽子。
    而且江雪英確实是滇南人。
    他信许卿说的蛊毒的存在，毕竟叶楠就是非常厉害的毒娘子。
    “卿卿不会撒谎，你不想说我会去调查，如果拿到你伤害卿卿的证据，我不会饶了你。”
    袁华见閆伯川完全偏向许卿，怒斥：“伯川！你认识雪英三十年，她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你怎么可以听別人一句话，就怀疑她。”
    閆伯川抿了抿唇角扭头：“卿卿不是別人，她是我的女儿！她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信。所以你保佑她做过的事情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白狼在一旁心疼自己的食盆被占，突然衝著江雪英那边狂吠一声。
    江雪英腿上的蛤蟆受了刺激，射出一股白色汁液，落在江雪英裙摆上，还有细白的脚腕上……

 第248章 你怎么敢动手伤她

    白色的毒液在江雪英细白脚腕上蜿蜒流下，像是带著腐蚀性一般，瞬间留下几道猩红的印记。
    肉眼可见地看著皮肤在溃烂。
    江雪英惨叫一声，整个人软软地躺下，而腿上那只蛤蟆像是被嚇到一样，又迅速跳下来，蹦回盆子里。
    白狼低吼著围著食盆转圈，却因为没见过这么丑的蛤蟆，也不敢贸然进攻。
    袁华看著江雪英倒下，一直端著的严肃脸瞬间变了色，过去蹲下扶起江雪英的上半身，满眼著急地看著冯淑华：“锦淑，快，快给她解毒。”
    冯淑华依旧双手拄著拐杖，平静地看了眼江雪英，缓缓开口：“我只不过会些旁门左道的法子，哪里会解毒？你不是国医圣手？你解吧。”
    袁华又气又急：“现在人命关天的时候，你说这个干什么？”
    江雪英疼得嘴唇都没了血色，手指痉挛扭曲地抓著袁华的袖子：“妈，太疼了，快，快……”
    想说快让冯淑华解毒，都疼得说不出囫圇话。
    她知道如果不儘快解毒，溃烂会一点点扩大，和体內的毒素混在一起，就会像是千万只蚂蚁啃噬一样痛苦。
    不会立刻要了她的命，却会让她疼得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偏偏还没有任何止疼药能解了这种痛。
    袁华心疼江雪英，虽然江雪英到她家时已经十三四岁，可她聪明懂事，对她和老伴体贴照顾。
    比閆伯川和閆季川两个亲儿子要靠谱贴心。
    所以一直拿江雪英当亲闺女一样养著，也知道她喜欢閆伯川，甚至也劝过閆伯川，娶了江雪英，知根知底不说，以后也不会有婆媳问题。
    这会儿见江雪英疼得话都说不完整，瞬间红了眼圈，抬眼看著冯淑华，身上的傲气荡然无存，带著祈求地开口：“锦淑，不管我们有什么恩怨，他们是无辜的，你不能眼睁睁看著她这样不管？”
    冯淑华依旧没动：“我不是医生，我没有救死扶伤的仁心，而且我也治不了。”
    袁华见冯淑华是铁了心不管，喊閆伯川：“快，送雪英去医院。”
    就算截肢，也要保住江雪英的命。
    许卿却突然拦在閆伯川身边，在江雪英面前弯下腰：“你为什么要毒死我？你怎么认识我母亲的？你身上的毒又是怎么来的？”
    江雪英额上冒著冷汗，已经浸湿头髮，对许卿的逼问连连摇头，想否认却说不出一个字。
    閆伯川从来没怀疑过江雪英，甚至没往这方面想过，只是认为叶楠会用毒，肯定是被其他寨子的人伤了。
    而两人也只是单纯的错过。
    现在被许卿的一个三连问，本就是思想縝密的人，瞬间能將叶楠中毒的事情联繫在一起，过去在江雪英面前蹲下，伸手掐著她的喉咙，怒意染红眼眸：“是你！你对叶楠下了毒手？”
    虽是疑问，却带著肯定的质问。
    袁华非常不满閆伯川的態度：“伯川，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个！先把雪英送到医院再说。”
    閆伯川充耳不闻，手指用力，掐得江雪英呼吸困难，眼睛不自觉怒睁著：“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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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雪英害怕了，她从没见过这样的閆伯川，目眥欲裂中的愤怒，下一刻就能把她撕碎。
    袁华也反应过来江雪英做过什么伤害叶楠的事情，只是看著江雪英痛苦的模样又不忍心：“伯川，有什么事等雪英好了再问，她现在这个样子，你想问也问不出来，而且这中间说不定有什么误会。”
    閆伯川甩开手，起身走到冯淑华面前：“婶子，你先救她，我想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冯淑华神色缓和很多：“好。”
    缓缓走到江雪英身边，递给许卿一个黑色的小药瓶，是装阿司匹林药片的瓶子，拧开里面是一粒粒药丸。
    “吃三粒，取针扎膻中穴和大椎，风池……”
    一连说了几个压根儿不相关的穴位。
    袁华皱著眉头，她也懂一些中医，但冯淑华说的这几个穴位，同时针灸不知道能治什么病。
    怕冯淑华的倔脾气再犯，只能忍著，看许卿有些粗鲁地往江雪英嘴里餵了药，又去取了银针过来，手法嫻熟地行针。
    因为要解开衣服，閆伯川背过身子去，却因为生气，胸腔不停地起伏著，如果他和叶楠的分开，真有江雪英的手笔。
    那这么多年，閆家等於养了头狼在家里。
    看似不得章法的行针，不过几分钟后，江雪英喷出黑血，指尖伤口也满满往外渗著黑血。
    脸上痛苦却减轻很多。
    冯淑华眉眼看著：“好了，想问什么可以问了。”
    许卿取针拉好江雪英的上衣，閆伯川已经走了过来，蹲下怒视著江雪英：“说，你是不是见过叶楠？”
    江雪英心冷，她这次有些著急了，更没想到叶楠生的女儿和她一样狡猾，惨笑两声：“是，我是见过叶楠，我给你寄的衣服鞋子，都寄到她手里，还告诉她，我才是你在京市的未婚妻，而她不过是你在滇南无聊的玩物。”
    閆伯川瞬间红了眼，又伸手掐著江雪英的脖子：“你怎么敢！谁给你的胆子。”
    江雪英努力挣扎著，憋著气如发泄般说著：“我怎么敢？閆伯川，我认识你那么多年，你为什么不看我一眼？叶楠有什么好，那就是一个没有教养的野丫头。”
    閆伯川挥手就是一巴掌，江雪英原本没有血色的脸上瞬间出现一个清晰的巴掌印。
    另一只手依旧紧紧掐著江雪英的脖子：“你竟然这么恶毒！”
    袁华在一旁听得傻了眼，见閆伯川真能掐死江雪英，赶紧过去抱著他的胳膊：“伯川，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你等她好了慢慢解释。雪英什么品格，我们还是清楚的。”
    閆伯川突然起身，一手依旧揪著江雪英的衣服领子，將人半拖在地上，扭头看著许卿：“卿卿，我將人带走，你妈妈的事情，我会弄清楚。”
    许卿虽然好奇，但知道江雪英肯定不会轻易说出当年的真相，不过看閆伯川的態度，爱憎分明，也不用担心他会念旧情放过江雪英。

 第249章 周晋南的惆悵

    閆季川和周晋南两人拎著满满当当的东西进院，就看见閆伯川拖著头髮散乱的江雪英往外走，江雪英嘴角还流著血，模样有些惨。
    周晋南明白许卿的猜测是对的。
    閆季川不了解情况，嚇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袁华一见閆季川，焦急地说道：“快，你劝劝你大哥，和你雪英姐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閆季川也是个人精，虽然不明白情况，却很清楚地站队閆伯川：“哦，既然有误会，你们回去问清楚就行，那你们先回去，我留下。”
    閆伯川阴沉著脸拖著江雪英出门去外面的汽车上，袁华见閆季川不管，只能著急地跟著过去。
    在她眼里，江雪英虽然做了不对的事情，但也没伤害到谁的性命，都是可以原谅的。
    再说，閆伯川当年真要娶那个什么滇南的苗家姑娘，她肯定是不会同意的。
    等閆伯川开了车像箭一般飞出去，閆季川才回到院里，看了眼白狼盯著的一盆东西，嚇了一跳：“哪儿来这么丑的蛤蟆。”
    许卿也很好奇，昨晚跟奶奶商量的时候，冯淑华说有办法引江雪英露出原形，早上出去一圈，竟然能找到这么丑的蛤蟆。
    而且这东西，在省城肯定不好找，也不知道冯淑华怎么就弄出来的。
    冯淑华笑著过去，用拐杖戳了戳盆里的蛤蟆：“別看长得丑，要是长疮流脓，把蛤蟆皮剥下来贴在伤口上，好得快得很。”
    閆季川都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太噁心了。”
    冯淑华让许卿拿个石板过来盖在盆上：“我餵两天，回头晒乾可是个好药。”
    閆季川看著许卿拿石板盖好盆子，才好奇地问许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卿简单把事情经过说一遍：“我只是怀疑，还有就是凭直觉，她见我的时候，冷静得可怕，还偏偏要问我，大概是不甘心吧。”
    閆季川听完都有些不敢相信：“江雪英竟然会蛊？平时没看出来啊。”
    冯淑华又变得慈眉善目：“她只是会个皮毛，因为她中毒所以才会学的。”
    閆季川瞬间反应过来：“她害了叶楠，叶楠也给她下了毒，不过这毒也够刁钻啊，这么多年我们都不知道，就是看她白得不健康，像是营养不良一样。”
    这么说来，对许卿的母亲就更好奇了。
    晚上时，閆伯川过来，脸色非常的难看。
    许卿看见閆伯川，因为过分期待忍不住攥紧拳头，紧张地看著他，不知道他有没有从江雪英那里问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正在下棋的閆季川和周晋南也起身迎了过去：“怎么样。”
    閆伯川皱著眉：“坐下说。”
    几人坐下后，閆伯川沉默了一会儿：“我明天先回京市，看能不能请个长假去趟滇南，江雪英就先留在这边。”
    閆季川好奇：“她说了什么？”
    閆伯川点头：“说了，她知道我在滇南和一个姑娘谈恋爱后，就偷偷去过一次，后来寄了两次包裹，都是寄给卿卿母亲。里面还有信件，都是以我未婚妻自居，只是叶楠从没放在心上。”
    当初才十八岁的叶楠，性格和三观都很歪的，別人的未婚夫怎么了？
    只要是她看上的男人，抢过来就是。
    就这个，閆伯川都费了很多功夫，苦口婆心教她很多，每次她做错事，閆伯川就要在后面碎碎念念地说个不停。
    现在看来，她这个性格也很好，最起码江雪英这种挑拨离间没好使。
    江雪英见两次寄东西都没引起叶楠的注意，两人的感情似乎更好了，决定亲自就去趟滇南。
    正好閆伯川接秘密任务去川南，只是给叶楠留了个等他的字条。
    江雪英找叶楠去谈，告诉她现在都是什么年代，她和閆伯川是革命同志，属於志同道合。
    而叶楠算是半个匪。
    结果被叶楠揍了一顿，江雪英又打不过，最后就用暗中使坏，模仿閆伯川的笔跡，邀请她去后山。
    单纯的叶楠还以为閆伯川回来了，惊喜地打扮一番跑著去赴约，结果中了江雪英的圈套，被人下了毒还伤了腿。
    而江雪英也没捞著好处，被叶楠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给下了毒。
    许卿听完心里堵了一下，她和母亲好像在恋爱时都有点儿单纯，都因为別人隨便模仿一封信，就能相信。
    只是母亲比她聪明泼辣很多。
    閆季川听完感觉疑雾重重：“江雪英从十四岁到我们家，就一直没离开过，她一个人去滇南，怎么可能完成暗害叶楠的事情？”
    毕竟人生地不熟的。
    閆伯川蹙眉：“所以，她和滇南一直没断过联繫，多了她不肯说，只能我自己去查。”
    閆季川感嘆了一声：“没想到你还这么吃香，让个女人为你爭风吃醋，最后还搞出这么大动静。”
    閆伯川瞪了閆季川一眼，有些愧疚地看著许卿：“是我没保护好你妈妈，没想到是会出这样的事情，是我没用。”
    说著忍不住红了眼，声音都有些哽咽。
    许卿握著他的手安慰著：“爸，你別太自责了，谁能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更没人能想到生活里会有条毒蛇在一旁盯著。
    閆伯川和閆季川一直坐到快十点才离开。
    许卿问了閆伯川明天什么时候回京市，確定了时间，等两人一走，就回屋开始忙碌，把做到一半的鞋子拿出来准备连夜做好。
    周晋南给白狼找了个新的狗食盆，又好好安抚一顿后，洗漱进屋，就见许卿盘腿坐在床上，比著鞋底开始缝条绒鞋面。
    想了想过去坐下：“我有穿的，不用赶著做。”
    许卿摆了摆手：“不是给你做的，给我爸做两双鞋，我看他穿的都是发的鞋子，滇南那边闷热，穿皮鞋太捂脚了。”
    周晋南擦头髮的手顿了一下，看著许卿：“不是我的？这个鞋底不是照著我的鞋底做的吗？”
    许卿笑著：“是呀，我看我爸的脚和你差不多大，应该没问题。”
    周晋南有些惆悵地看著许卿手里的针线，感觉认回个老丈人，一点都不好！

 第250章 许卿不是软柿子

    许卿手快，一晚上做好两双鞋，主要鞋底和鞋面之前已经做好，只要包个边再缝到一起就行。
    针脚细密，手劲儿匀实，连鞋底都纳著纹。
    周晋南心疼许卿红著眼还在做鞋，在一旁不停地劝著：“一双就够了，发的不仅有皮鞋还有黄胶鞋，够穿的。”
    许卿摇头：“皮鞋好看捂脚，球鞋也烧脚，还是布鞋穿著舒服。”
    她知道现在很多人想要一双皮鞋，嫌弃布鞋的丑，可到以后，想穿双千层底的布鞋很难。
    周晋南不再吱声，陪著许卿熬夜，等她做好两双鞋后躺下睡著了，又拿起新鞋仔细端详了一番。
    心里却想著主意，回头要坑閆伯川一把。
    第二天一早，许卿让周晋南先带她去找閆伯川，把鞋子送过去，路上还买了一些饼乾和水果。
    到閆伯川所住的招待所房间时，袁华和閆季川都在。
    袁华的精神很不好，眼睛还有些浮肿。
    閆伯川脸色也有些难看，在看见许卿时才缓和下来，语气温和：“你们怎么这么早过来了？眼睛这么红，晚上没睡好？”
    心疼地让女儿赶紧坐下。
    许卿扫了眼袁华，把布兜递给閆伯川：“爸，我给你做了两双鞋，你试试看合不合適，布鞋不好看但穿著舒服。”
    閆伯川瞬间激动起来：“合適合適，肯定合適，你熬夜做的？下次可別这样，我不缺鞋子穿。”
    边说著边把鞋子拿出来，像是拿到什么珍宝一样，反覆观看著。
    閆季川也凑了过来，嘖嘖嘆了两声：“我大侄女的手这么巧呢？回头给小叔也做两双。”
    许卿笑著：“好呀，这两天我就给你也做两双。”
    一旁的周晋南脸更黑了，又多一个抢鞋子的。
    袁华坐在沙发上没动，看著几人亲密的互动，抿著唇角眼神严厉。
    看来两个儿子一点儿也没把她的话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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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华认为，许卿虽然是叶楠的女儿，但不一定就是閆伯川的女儿，她可是听说那边还有一女多夫的习俗，也就这些年政策宣传到位，这些恶习才没了。
    而且她对边疆很多地方都有偏见，思想落后，习俗粗鄙。
    所以，閆伯川怎么就认定许卿一定是他的女儿？刚她还在给閆伯川和閆季川做思想工作。
    认亲这事，不能这么草率！
    就凭许卿长得像叶楠？可许卿一点都不像閆家的人。
    结果她的话，还引来閆伯川的反感和不满！
    閆伯川最后还当著许卿的面，试穿了新鞋，大小刚合適，踩在地上来回走了两圈，连连感嘆：“是舒服，比皮鞋舒服多了。”
    许卿无视袁华时不时投来犀利的目光，乐著：“舒服就好，等回头有时间，我多做几双，你不上班的时候穿。”
    閒聊了一会儿，閆伯川要著急赶飞机，閆季川送他去机场。
    閆伯川要先送许卿两人回去，许卿摆手拒绝：“不用不用，你们先走，我和晋南骑车过来的，一会儿骑车回去就行。”
    閆伯川也没再多说，上车离开。
    许卿站在招待所门口目送车子离开，才让周晋南去车棚推自行车。
    她背著手站在路边，仰著脸眯眼看著头顶枝叶间跳跃的细碎阳光。
    袁华没忍住走了过去：“许卿，我想和你谈谈。”
    许卿一点不意外，她站在这里就是等著袁华来找她谈，表情浅淡地看著袁华：“你想谈什么？”
    袁华拧眉带著一股凌厉：“之前我不知道，最近才知道你母亲和伯川之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两人还分开那么久。所以，你到底是不是閆家的孩子还是两说。”
    许卿轻轻挑眉：“所以，你想说什么？”
    袁华非常討厌许卿这种漫不经心的態度，眼中闪过嫌恶：“你不一定就是伯川的孩子，也不要急著喊爸。还有，你的出现，打破了我家庭的寧静，这一点我很不喜欢。你已经成家，很多道理也应该懂。”
    “你不觉得你这样有些莫名其妙？”
    许卿嗤笑，声音很大，讥讽的意思很明显：“你虽然年纪大，但也不至於老眼昏，好坏难辨吧？我是不是我爸的孩子，不是你说了算。还有，你想败坏我母亲的名誉，也最好拿出证据。”
    “对了，你应该是唯物论者，不是万事都讲证据吗？你现在在这里胡说八道，凭空捏造地乱说一气，对不起你接受的先进思想，还有国家对你多年的教育和栽培啊。”
    “最后，你不要在我面前摆出一副长辈姿態来教育我，我可以认爸爸，却不一定非要认个奶奶。”
    袁华被许卿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一句脏话没有，却把她讽刺得体无完肤。
    她一向以接受新教育新思想自居，现在却被许卿的话打脸。
    许卿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不要自詡自己哪里都对，回头得不偿失，到时候哭都没地方哭。还有啊，既然那么喜欢你的养女，那就把阵营站牢了，免得回头我爸恨你不够深！”
    袁华脸瞬间沉下去：“你！真是一点教养都没有。”
    许卿笑起来：“对啊，我从小没有亲爹亲妈教，確实没有教养。所以，你不要来找我。”
    说完看见周晋南推著车子往过来走，立马眼睛一弯，笑吟吟地跑过去：“你怎么这么久，我们赶紧回家吧，奶奶还在等我们出发呢。”
    袁华黑著脸看著周晋南骑车带著许卿离开。
    被一个小丫头给落了面子，她能不气？
    许卿却完全没把袁华放在心上，这种自觉自己思想顺应了时代潮流，其实才是老古板一个。
    坐在后座上，看著树影在身上掠过，突然想到：“我们今天去疗养院，那奶奶的蛤蟆怎么办？”
    毕竟是几个毒物，放在院里，庞振华他们来来回回，要是被毒到怎么办？
    结果许卿是完全多虑了，两人到家时，院里墙边掛了一溜蛤蟆皮，血淋淋的让人恐怖。
    白狼蹲坐在一旁看著，似乎还有些兴奋。
    冯淑华刚收拾完，看见许卿和周晋南回来，嘟囔了一句：“还想著养几天呢，结果全死了。”

 第251章 可爱的奶奶

    许卿看著有些恐怖：“掛在这里，是不是太可怕了？”
    冯淑华笑著：“没事，一会儿我就收起来。”
    许卿也没问冯淑华收到哪儿，她回屋里收拾东西，再去厨房把东西洗刷一遍，还把醃好的两缸醋菜翻了翻。
    而周晋南去找徐远东，两人开著车过来。
    等许卿再想起蛤蟆皮时，院里已经看不见。有些纳闷地问冯淑华：“奶奶，那些蛤蟆皮呢？”
    冯淑华神秘一笑：“收起来了，虽然闷死了药效减半，不过也能用。”
    许卿忍不住打个哆嗦：“都还血淋淋的呢，你收到哪儿了？不要臭了啊。”
    冯淑华摆手：“放心放心，肯定不会臭的。咱们赶紧走，別让小徐和晋南等太久。”
    带著白狼，一辆吉普车刚好能坐下。
    许卿挽著冯淑华的胳膊，笑著让她看外面的风景。
    冯淑华眯著眼带著笑，很多年没出过门了，看什么都感觉新鲜。
    …………
    和许卿他们的快乐不同，江雪英躺在临时宿舍里，冯淑华给的药丸和许卿的针灸，只是解了她身体的疼痛。
    並没有根除她身体里的毒素。
    时不时身体里还是火烧火燎的疼，唯一好在溃烂面没有变大。
    袁华被许卿气一顿后回来，看见江雪英神色痛苦地靠在床上，又心疼起来：“怎么还疼啊？要不要再吃个止疼片？”
    江雪英摇头：“不用，止疼片不好使。”
    袁华过去在江雪英身边坐下，伸手握著她的手：“你也是的，当年怎么不跟我说？如果我知道肯定也不会让他们在一起。”
    江雪英想想昨天閆伯川带她回来后，用的都是逼问犯人的口气还有手段，让她不得不把当年的事情全说了。
    从没想过，閆伯川还有那么阴狠毒辣的一面。
    突然哭了起来：“妈，我是真的喜欢伯川，而叶楠是真的配不上他啊，她是寨子里的巫师之女，又是新一任的巫师，就是靠著装神弄鬼之术欺骗村民。你说这样的人，怎么能配上伯川？”
    袁华气得牙都能咬碎：“伯川肯定是被那个叶楠下了蛊，好坏不分。”
    江雪英只是哭著，淒悽惨惨的，感觉受了天大的委屈。
    袁华骂了叶楠一番后，看著江雪英：“我们儘快回京市，肯定能想到办法解你身上的毒，我就不信这些旁门左道真就这么厉害。我记得你在实验室也培养了很多毒株，是不是可以找到以毒攻毒的办法？”
    江雪英摇头：“没用的，除非叶楠还活著，因为我根本查不出她到底下了什么毒。”
    袁华心疼江雪英，毕竟养了二三十年，听话懂事还孝顺。
    所以对叶楠这个妖女意见格外大，都是她毁了家里的幸福。
    还有许卿，一点教养都没有，要真是伯川的孩子，以后怎么带回京市？
    拍著江雪英的背：“先別著急，不是说叶楠的坟是空坟，那肯定还活著。而且伯川应该会去找她，等找到她让她给你解毒。”
    江雪英愣了一下：“大哥是要去找叶楠吗？”
    就算叶楠还活著，也不能让閆伯川找到她。
    垂眼遮住眼中的狠戾，反握住袁华的手：“妈，我们先回京市吧，是我对不起大哥，受罪也是活该。”
    ……
    疗养院在省城外一百多公里处的一个幽静山坳里。
    许卿没想到在甘省还有这样的一处地方，远山如画，秋叶泛黄渐红，层层叠叠渲染而来。
    像住在一幅画中。
    疗养院全是俄式建筑，一栋栋红色小房子错落有致地散落在丛林中，应该是当年两国还好时，俄专家所住的地方。
    冯淑华下车拄著拐杖看了一圈，眉眼全是笑：“好看，这里好看，卿卿，你听，还有喜鹊叫呢。”
    许卿笑著挽著冯淑华的胳膊：“那肯定是迎接奶奶的，我们就在这里踏踏实实住两天。”
    冯淑华乐起来：“你就哄我这个老太婆开心，对了，你就不好奇江雪英的事情？”
    许卿点头：“好奇呀，只是现在好奇也没用，剩下的就是等待了。”
    冯淑华停下脚步拍了拍许卿的手：“你这小小年纪，倒是想得通透，心態也够沉稳，確实需要时间。她身上的蛊，我也只能解个皮毛，不过看样子，像是蛊中蛊。”
    许卿好奇：“什么是蛊中蛊？是不是很厉害？”
    冯淑华也没见过：“我也是听说过。”
    当年教她的人，倒是会这个，只是说这个蛊太过歹毒，不適合学。
    没想到叶楠小小年纪就会。
    两人边聊边走著，过去时周晋南和徐远东已经安排好房间，许卿和冯淑华一间，徐远东和周晋南一间。
    当徐远东提出一起去保健医生那里做个检查时，冯淑华顿时不乐意，像个孩子一样执拗起来：“为什么要检查身体，我身体好好的，不用检查不用检查。”
    许卿哄小孩一样哄著冯淑华：“我们都检查，不钱体验一下。”
    冯淑华依旧十分抗拒：“你们去吧，我身体好好的不用做这些检查，卿卿你去。”
    许卿拉著她的手不放：“那你不想看看那些仪器是怎么给人检查身体的？等我们检查完身体后，就去吃饭。周晋南说这边有很多好吃的地方特色，川菜你想不想吃？”
    冯淑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同意跟著许卿他们一起做检查。
    一番折腾检查完，冯淑华除了腿上的老毛病，其他都很健康。
    许卿也算是放了心，既然奶奶这时候身体没问题，以后多注意，上一世的悲剧肯定就不会发生。
    心情很好地挽著冯淑华的胳膊从检查室出来：“好好想想，我们一会儿午饭吃什么？”
    冯淑华拄著拐杖念叨著：“我就说我没毛病，还非让我检查，抽血太疼了。”
    许卿乐起来：“抽血和扎针差不多吧，你给我扎针的时候，还说不疼呢。”
    冯淑华皱了皱眉头：“那能一样吗？针不扎在我身上肯定是不疼的。”
    许卿哈哈笑起来：“奶奶，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两人边说话边往外走，没注意有人从身边匆匆过去，只是那人在看了眼许卿之后，神色变得惊讶，走了几步又转身朝著许卿追了过去……

 第252章 奶奶和外婆是认识的

    许卿扶著冯淑华刚下台阶，身后有人快走了两步拦在她们面前。
    许卿诧异地看著面前的男人，黑瘦个头也不高，眉骨有些高显得眼窝深邃，眼神特別亮，闪著一种喜悦的光。
    男人只是盯著许卿一言不发。
    许卿能感受到对方身上善意的光，问了一句：“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男人伸手急急比划了两下，嘴里啊啊发著单音节。
    许卿意识到对方是听力上有障碍，点了点自己，放慢语速：“你需要我帮忙吗？”
    男人使劲摇头，突然竖起个大拇指，嘴角上扬露出一口白牙，又盯著许卿看了几眼，跑著离开。
    让许卿十分的莫名其妙，扭头看著男人的背影消失在树木间，回头问冯淑华：“感觉他好像认识我，我也没见过呀。看年纪也就三十岁的样子，应该不会是认识我妈吧？”
    冯淑华也纳闷：“没见过。”
    许卿想了想，决定让周晋南去查查这个人是谁，万一和母亲有什么关係呢？
    现在是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蛛丝马跡。
    回到房间，周晋南和徐远东已经在房间里等著，徐远东先看了一遍检查报告，不停地称讚著：“奶奶身体好著呢，比年轻小伙子的身体都好。”
    冯淑华笑起来：“你这孩子，竟会说好听的哄人，我这么大岁数怎么和年轻小伙子比。”
    徐远东折起检查单递给许卿：“奶奶你看著一点都不老，精气神这么好，最少能活二百岁。”
    冯淑华乐了：“你呀，那不成了老妖怪了。”
    许卿听著就心情好，等徐远东耍完宝，才跟周晋南说了刚才遇见个奇怪的人。
    “应该是个聋哑人，看我时眼里是一种喜悦的光，最后就竖了个大拇指又跑著离开，你帮我查查这个人。”
    周晋南点头：“好，一会儿我去问问。”
    许卿嘆口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我妈有什么关係，反正现在有什么线索都不能浪费了。”
    午饭，许卿带著冯淑华去吃了川味小炒，让老太太非常开心和满意。
    一个劲儿地夸讚：“和我年轻时候在川南吃的一样好吃。”
    许卿笑著：“那我学学怎么做的，回去咱们自己做。”
    冯淑华摆手：“太麻烦，我尝尝就行，再说这么辣的菜，你怀著孕不適合吃。”
    许卿摸了摸发硬的小腹：“你不说我都忘了我是个孕妇呢，快三个月了，除了馋也没什么反应，回头是不是生个小馋猫出来？”
    冯淑华眯眼看著许卿的肚子：“是个有福气的娃娃。”
    许卿只当奶奶说的有福气，是因为生在八十年代，不会再过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而且以后日子也会越来越好。
    有好奇地问冯淑华：“奶奶，你诊脉能断男女吗？”
    冯淑华惊讶：“怎么，你们还重男轻女？”
    许卿赶紧摇头：“不是，就好奇，我听说三个月號脉就能號出男女呢。”
    冯淑华点头：“能的。”
    许卿突然凑过去小声跟冯淑华耳语起来。
    周晋南坐在两人对面，听著许卿和冯淑华討论孩子，身上不自觉散发出的温柔恬静，让他也不自觉地放柔了眉眼，心情很好的唇角上扬著。
    徐远东坐在一旁惊奇地看著周晋南的变化，高湛说得果然没错。
    结了婚后的周晋南，越来越像个人了！
    午饭后，许卿带著冯淑华去午睡，等午觉起来，周晋南已经带回来她想要的消息。
    疗养院只有一个聋哑人，男，三十二岁，叫阿木，在锅炉房烧锅炉。
    是二十年前被疗养院收养的一名孤儿，因为不会说话也没办法沟通，当年他只能比划出自己的年龄，问名字就一直指著大树。
    所以工作人员就喊他阿木，后来一直生活在疗养院，成年后就安排他在锅炉房工作。
    许卿听完啊了一声：“又是一个二十年前，时间都能对上，那说明他真的很可能认识我母亲，我想去看看他。”
    周晋南也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带著许卿去锅炉房找阿木。
    锅炉房后院锯木头的阿木看见许卿和一个男人进来，立马扔掉锯子激动地站了起来，又是一串很快的手势。
    许卿有些遗憾她看不懂，还想著问周晋南能不能去找个懂手语的人来帮他们翻译一下。
    却没想到周晋南在一旁开口：“他说你和你母亲一样好看。”
    许卿顾不上惊讶周晋南竟然能看懂手语：“你认识我母亲？”
    阿木显然能读懂唇语，点点头，又是一通比划。
    周晋南曾经因为任务需要，学过很专业的手语，所以阿木的手语，他能懂个七八分，给许卿小声解释：“他说他认识阿楠姐姐，只是把阿楠姐姐弄丟了，他现在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阿木突然呜呜哭起来，蹲在地上抱著头揪著自己的头髮。
    带著压抑和反射弧很长的悲伤，让许卿有些措手不及。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阿木。
    和周晋南站在一旁，安静地看著阿木哭完，又红著眼站起来，表情有些激动，比划的速度也快起来。
    就像是人在著急时，表达慌乱没有主次一样。
    周晋南有些费劲地看完，给许卿简单地概括了一下：“他说他是被你外婆收养的，后来外婆没了，他就跟著阿楠姐姐，后来阿楠姐姐突然离开寨子走了，他就一路跟著来，最后没找到姐姐。”
    “他很羞愧，没有继续找阿楠姐姐，因为疗养院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必须要留在这里报恩，不能不负责任地离开。”
    许卿默默地看著阿木，突然有一种感觉，阿木將会把她和母亲还有外婆三人之间断了的缘分给续上。
    就像是一根丝带，看似对寻找母亲没有什么用处，却能將所有的事情都联繫在一起。
    儘可能地放慢语速安慰阿木：“你不用自责难过，我很好，我想我母亲也很好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我们肯定找到她的。”
    阿木大手在脸上使劲抹了一把，从怀里掏出一块已经不会走的怀表，献宝一样打开递到许卿面前。
    里面镶嵌著一张照片，是两个女人的合影。
    许卿伸手拿过去细看一番，有些惊讶，一个不认识，而另一个分明是年轻时候的冯淑华！

 第253章 周晋南觉得阿木有问题

    许卿惊讶：“奶奶？你认识我奶奶？”
    阿木怀著一种敬畏的心，不敢离许卿太近，比划著名解释里面人的关係。
    周晋南看完阿木的比划更诧异：“他说右边那个戴头饰的是你外婆，他不认识你奶奶。”
    许卿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些关係，照片虽然旧得泛黄，可她依旧能十分肯定那就是奶奶冯淑华。
    所以奶奶是认识外婆的？
    指著照片上的冯淑华给阿木看：“这是我奶奶，就跟我一起的那个老人。”
    阿木当时只顾看许卿，压根没注意拄著拐杖的冯淑华，现在听许卿说，开始挠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许卿有些激动地抓著周晋南的手：“奶奶说她的本领是跟人学的，是不是就是跟我外婆学的？我们现在回去问问。”
    又跟阿木说了一遍，要回去找奶奶问问怎么回事，他能一起去吗？
    阿木扭头看了看地上的劈柴，认真点头同意。
    许卿攥著怀表，有种说不出的紧张，也不知道奶奶知不知道。
    回到房间时，冯淑华正坐在房间的小沙发上嗑瓜子，嗑得很慢很用心，看见许卿回来，周晋南身后还跟著那个莫名其妙的男子，放下手里瓜子：“都问清楚了？”
    许卿还在琢磨该怎么说，才能不让奶奶太震惊，在她身边坐下：“奶奶，他说他叫阿木，是我外婆收养的一个孤儿。他这里还有一张照片，你看看。”
    说著把手里怀表打开递到冯淑华面前。
    冯淑华年纪大，视力却很好，扫了一眼就吃惊地拿了过去，仔细看了好一会儿，情绪有些激动扭头看著许卿：“你外婆？”
    许卿点头：“阿木说这是我外婆，奶奶你们认识？”
    冯淑华一贯波澜不惊的情绪有些失控，眼底有了湿意：“叶楠竟然就是阿当口中那个淘气的丫头，而你竟然是她的外孙女。”
    说完又低头看著手中的照片，激动得手都有些颤抖。
    很久之后，才抬头看著许卿，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你们怎么就不像呢？要不我也不能看著你吃这么多苦。”
    许卿伸手握著她的手，脸颊贴在她的掌心：“真是个大惊喜，没想到奶奶竟然和外婆认识，而且我不苦的，我现在生活得很好。”
    冯淑华另一只手过去摸了摸许卿的脑袋：“我说怎么会忍不住喜欢你呢，原来你是阿当的外孙女。”
    这也就不难解释许卿体质为什么特殊。
    毕竟苗水当是个非常厉害的巫师，叶楠是她的女儿，自然不会差。
    情绪缓和下来，冯淑华跟许卿说了她和苗水当的相识的过程，苗水当只是苗语音译过来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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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淑华因为许丛光中毒认识了苗水当，后来为了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冯淑华给了苗水当很多钱財。
    毕竟冯家那时候有钱，金条都可以一箱一箱地送。
    苗水当也是个豪爽性子，拿了冯淑华不少好处，就投桃报李地教给冯淑华养蛊。
    冯淑华因为许丛光的事情，对养蛊还很感兴趣，加上人也聪明极有天赋，跟著苗水当学了不少东西。
    閒著没事时，苗水当也跟冯淑华说各寨子之间的恩怨，还有一些古怪纹的代表。
    冯淑华在川南住了半年，跟苗水当学了半年。
    后来她们也一直有联繫，苗水当偶尔也会出来，去找冯淑华。
    冯淑华知道她有一个女儿，很淘气，经常跑得不见人影。每次苗水当说起来时，都是一脸的宠溺，嘴里却在笑骂著。
    再后来，因为冯家资產上交，又被划成地主，为了不牵连苗水当，冯淑华主动和她断了联繫。
    本来就是通信非常不方便的年代，只要搬次家就能失去联繫。
    冯淑华边回忆边说著，许卿听著虽然没有什么惊心动魄的结交过程，却是感情很好的朋友。
    因为冯淑华说得有些快，而且一次说了太多，阿木在一旁看不过来，只能红著眼看著许卿。
    冯淑华说完还是有些感慨：“我真是老糊涂，要是早点知道你是阿当的外孙女，我早早把你从许家带回来。”
    就算日子过得艰苦，也不用受方兰欣和许如月的捧杀。
    许卿笑著抱了抱冯淑华：“奶奶不要多想，现在知道也不晚，而且我们以后还有很多很多年在一起，你一样可以保护我。”
    冯淑华拍了拍许卿的背：“奶奶护著你，只要奶奶活著肯定护著你。”
    以前对许卿就很疼爱，现在更多了一层奇妙的关係，让冯淑华原本不爭不抢的性子突然沉下去。
    她不仅仅要护著许卿，还要让她活得更好。
    许卿问了很多关於外婆的故事，没有夹杂著爱恨情仇，就显得平淡很多，却依旧感觉像是看了一部快进的歷史剧。
    在黑白画面中，看到了外婆的睿智和爽快，还有奶奶年轻时的聪慧和美好。
    一直到晚饭，许卿都沉浸在这些故事中走不出来，周晋南感觉许卿的情绪不对，拉著她去散步。
    月光皎皎，许卿背著手慢悠悠地走著，突然停下脚步看著周晋南：“你说要是有时光机多好，让外婆的遗憾，母亲的遗憾都能有个美满的结局。”
    而她是多幸运，才能重生回来遇见周晋南，改写上一世所有的遗憾。
    想到这里，伸手从周晋南腰侧插过紧紧搂著他：“多亏我们及时纠正错误，要不也会遗憾的。”
    周晋南有些不適应，四下看了看，除了远处灯火点点，周围则是一片黑寂。
    才伸手拍了拍许卿的背：“不会有遗憾的，如果爸找到妈，他们也不会有遗憾。”
    许卿突然扑哧乐了：“你要不要脸皮，爸妈叫得这么自然。”
    说著脸在周晋南的胸前蹭了蹭，吃吃地笑著。
    如果等到一家人都团圆了，那真是最美好的结局。
    周晋南像擼小猫一样抚著她的髮丝，好一会儿才低缓开口：“你有没有觉得阿木出现得有些太巧了？”
    许卿愣了一下，抬头看著周晋南：“你什么意？你是说阿木有问题？”
    周晋南拧眉：“太过巧合，还是要注意一下，晚上我给你和奶奶换了房间。”

 第254章 他藏著什么秘密

    周晋南一说，许卿才有些后知后觉地觉得阿木出现得真是太巧了。
    在他们觉得还需要很长时间去找母亲的消息时，阿木就出现了，虽然他並不能提供母亲现在的任何信息，可依旧出现得太巧了。
    许卿鬆开手，退后一步还很小心地朝四周看了看：“那会是什么意图呢？”
    周晋南被许卿一秒钟进入紧张的状態逗笑，伸手握著她的手：“也不一定就是危险，总之我们小心就是。”
    回去后，许卿和冯淑华搬到周晋南临时开的房间，並没有惊动任何人。
    许卿不想让冯淑华跟著操心，告诉她之前那个房间有些太潮湿，所以换个朝南的房间。
    冯淑华还是忍不住嘀咕：“怎么会潮湿呢？我们甘省怎么会潮湿，现在又是秋天，正是乾燥的时候呢。”
    许卿边笑著给冯淑华铺床，边说道：“可能是因为在山里吧，旁边还有溪流，比市里空气湿润不少呢，我来这么大半天，都感觉皮肤湿润了很多。”
    冯淑华坐在床边看著许卿，突然笑起来：“我们卿卿怎么都好看，外面人都说我们甘省姑娘是红脸蛋，看看我们卿卿这皮肤，可一点都不比江南姑娘皮肤差呢。”
    许卿乐起来：“奶奶，我就算丑，你肯定也夸我好看。”
    冯淑华很认真地否定：“卿卿就是好看的。”
    许卿乐呵呵地又跟冯淑华聊了一会儿天，等冯淑华困得睡著，发出悠长的呼吸声，她却怎么也睡不著。
    甚至莫名有些激动，不停地猜测著晚上会有什么惊险刺激的事情发生？
    会不会像电视上演的那样，半夜有黑衣蒙面人闯入房间，举著刀子朝著空无一人的床上扎下去。
    越想越有画面感，外面有风吹过树干，发出嘎吱的响声，更惊得许卿睡不著。
    一直到困得实在熬不住，才迷迷糊糊睡著，感觉刚睡著不久，就有人敲门。
    许卿揉著眼睛努力睁眼，见冯淑华坐在床边拿著篦子梳著头髮，愣了一下：“奶奶，是有人敲门吗？”
    冯淑华摇头：“没啊，我没听见。”
    许卿晃了晃脑袋，难道是做梦？看著淡蓝色窗帘外已经天光大亮，索性也不睡了，坐起来看著冯淑华梳头。
    有些白稀疏的头髮，用细密梳齿的篦子很仔细地梳光，在脑后挽个髮髻。
    是这时候老太太们都喜欢的髮型，只是许卿却觉得，奶奶梳起来有种格外沉静的美和优雅。
    屈膝抱著腿安静地看著。
    冯淑华梳好头髮，看见许卿的坐姿，瞬间紧张：“你快把腿放下来，把肚子里的娃娃窝到怎么办？快放好。”
    许卿哭笑不得的伸直腿放好：“奶奶，她现在还一点点大，不影响的。”
    冯淑华也不赞同：“那也不行，要好好养著，小娃娃不到生出来之前，都金贵著呢。”
    话说间，房门被人轻叩几声。
    这次响得真切，许卿起来过去开门，周晋南站在门外，表情有些严肃。
    弄得许卿心里一咯噔：“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周晋南扫了眼许卿和冯淑华，见两人没事才低声说道：“之前那个房间早上发现一条蛇，我和远东晚上也注意著，没听见什么动静。”
    许卿嚇一跳：“毒蛇？是故意放进来的，还是自己爬进来的？”
    冯淑华一听有蛇，挺有兴趣：“带我去看看。”
    原本该许卿她们住的房间，这会儿只有徐远东在，屋里水泥地上躺著条灰色的蛇，有半米多长鸡蛋粗细，已经被周晋南他们弄死。
    许卿看了眼，感觉和山上的普通蛇没什么区別。
    冯淑华过去用拐杖扒拉了下，仔细看了一番后说道：“这蛇没毒，是咱们这边山上常见的蛇。”
    周晋南也知道蛇没毒，可是出现得太巧合，而且两人发现蛇以后，也去问过工作人员，工作人员竟然没觉得惊讶，还告诉他们：“七八月时蛇更多，在外面走著都能看见，现在天凉了，蛇反而少一些，不过疗养院一直也放了驱蛇的药，还是会有蛇过来。”
    和阿木的出现一样，很巧合，却又完全解释得通。
    甚至还有时间作证和认证，这些做不了假。
    周晋南却觉得这中间反而透著一种诡异，临时决定吃完早饭就回市里。
    许卿没有意见，这次来的主要目的已经达到，而且她也感觉这里总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为了安全，还是回市里好。
    准备去吃早饭时，阿木又来了，提著一竹篮的山里红，果子微红没有被霜打过，吃起来有些酸涩，要放一段时间才能好吃。
    阿木笑得一脸憨厚，拎著篮子递给许卿，又一通比划著名。
    许卿没用周晋南解释，大概能猜到阿木的意思，是要让她拿去吃，是山里新摘来的。
    低头看了看篮子里红彤彤的山里红，其实就是野山楂，倒是比市里的山楂早熟了，可是这玩意虽然有健胃消食功能，孕妇却不能吃。
    容易造成流產。
    许卿抬头笑著冲阿木缓缓说道：“谢谢你，可是这个我不能吃，因为我怀了宝宝。”
    阿木脸上的兴奋瞬间凝固，变得慌张和不安起来，手不停地比划著名。
    周晋南在一旁解释：“他说他不知道你怀孕了，让你赶紧扔掉，他真不是想害你，山里现在就只有这种野果子，还有柿子要等天冷一些才能吃。”
    许卿紧紧盯著阿木，脸上依旧带著微笑：“你是知道我今天要走吗？所以来给我送果子？”
    周晋南看了眼许卿，不得不感嘆她的聪慧，这一个直球显然让阿木更慌了，又是一番比划。
    “他说他不知道你今天要走，就是想给你送点吃的，你真的要走？为什么不多住两天。”
    许卿从阿木脸上只看到了著急和不安，还有一丝不舍，並没有看见被识破的慌乱。
    除非阿木是一个演技非常高的演员，要不就是胸怀坦荡，没有撒谎。
    想了想，决定再试一试阿木：“我市里还有生意做，所以要著急回去，要不你跟我们一起回去？”

 第255章 弄死白狼去

    阿木沉默了很久，脸上的不舍更多，最后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衝著许卿摆手开始比划。
    周晋南给许卿做著解释：“他说他不能离开疗养院，因为他要报恩，他捨不得你走，也知道你很忙，以后他有空去市里看你。”
    许卿满脸遗憾：“你可以跟我走，出去有工作挣钱了再回来报答他们也行啊。”
    阿木摇头，很激动地比划著名。
    “他说这里每个人待他都像家人一样，没人嫌弃他是个聋哑人，他很喜欢这里，所以要留在这里，你去忙，他有空了一定去看你，等山里的野柿子熟了，他摘了给你送过去。”
    许卿听完周晋南的翻译，笑著点头：“好，我在市里等你。”
    阿木开心地点头，笑时眼睛眯成一条缝，露出洁白的牙齿，显得格外憨厚。
    一直送许卿他们出为了疗养院的大门，汽车驶出很远，阿木跟著飞奔著跑了好一段路，使劲衝车子挥手。
    许卿从后窗看著阿木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直到消失，才转回身：“我有一种直觉，阿木是真的善良，不像是偽装出来。”
    周晋南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他可能是个好的，但他身上一定有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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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卿瞬间明白过来：“是不是跟我妈有关？他是不是知道我妈在哪里？”
    越想这种可能性越大，拍著周晋南的座椅靠背：“快，我们回去，问阿木，他肯定什么都知道。”
    一想到这种可能，心都激动地狂跳起来。
    周晋南却觉得没那么简单：“回去也问不到什么，他要是不想说，我们问不出来的。”
    毕竟阿木不是敌人，不可能用非常手段去逼问。
    许卿有些想不通：“如果真和我妈有关，她为什么不见我呢？”
    周晋南也想不通：“可能是有其他隱情。”
    许卿心里又突然难受起来：“会不会受伤很重，或者根本已经不在人世？”
    要不为什么不跟她相认，根本就没有瞒著的必要。
    还有上一世，那么多年过去，叶楠也没找过她，如果活著，不见她只有一个可能就是对她这个女儿不重视，所以选择遗忘。
    可叶楠能来这么远找閆伯川，能拼死生下她，显然不是不爱她。
    冯淑华在握著许卿的手：“不用多想，既然你妈不来见你，肯定有她的道理，或者时机不成熟，只要她还在，你们母女总会见面的。”
    许卿一路上都有些闷闷不乐，到家后，回屋简单收拾了一下，又上床躺著。
    想睡一觉缓解一下沉闷的心情。
    冯淑华等许卿睡下后，喊著周晋南去大门口说话，放低声音：“我猜卿卿妈的情况很不好，有句话我要跟你说，你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周晋南瞬间有些紧张地看著冯淑华：“奶奶，怎么了？是卿卿怎么了？”
    冯淑华摆摆手：“不是，你先別著急，原本你和卿卿缘分很浅，做不了长久夫妻的，卿卿因为心太善反而福薄，这是你第一次跟我说要娶卿卿时，我测了你俩的八字。”
    “但后来卿卿和家里决裂再来时，你们的夫妻缘变深了，卿卿的福气也一天比一天深厚起来。我说这个你可能不信。你可以就当那么一听，放不放在心上，你自己看著办。”
    周晋南是不信这些的，可是最近发生的很多事情，又让他不得不信。
    加上冯淑华神色过分认真，忍不住轻轻頷首：“奶奶你说。”
    冯淑华看了眼院里，声音又压低一些：“我猜叶楠是把她的福运转给了女儿，而你和卿卿，要和为贵。”
    周晋南莫名心里一窒，隱约还有些丝丝缕缕牵扯的疼，点了点头：“我会的。”
    冯淑华笑了下，挥挥手：“好了，你去陪著卿卿休息，有我在，我们大家都好好的，卿卿母亲肯定也会回来的。”
    周晋南不知道该不该信这些，拧著眉转身迈步回房间。
    可是民间確实又存在很多不合理的诡异现象，比如小孩子半夜出门会嚇掉魂，受了惊嚇后哭个不停，要拿著小孩的衣服去外面叫魂。
    偏偏一叫就会立马好了。
    周晋南眉头拧得更紧，拋去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进了屋。
    坐在床边，看许卿睡得正香，也难得她明明一肚子心事还能睡著。
    伸手顺了顺她额前的碎发，指尖颳了刮她的脸颊，心里还在为冯淑华那句你俩原本做不了长久夫妻感到气闷。
    除非他有意外发生，这辈子肯定不会撒手放许卿走。
    而且他们之间最大的误会已经解除，还有什么难关闯不过呢？
    想到这里，周晋南又舒服了一些，想想许卿满脸坚定护他的模样，没有为难他就原谅了他，所以肯定也是喜欢他的。
    这么一想，心里更舒服了，顺势在许卿身边躺下，伸手搂著她，没有睡意就盯著她看。
    许卿做了个很乱的梦，想醒来，却怎么也醒不过来，感觉脸上一阵阵濡湿感。
    心里纳闷，难道是白狼趴在床边舔她的脸？
    使劲挥手想赶走的白狼，却感觉濡湿感往下蔓延，掠过鼻子落在嘴上，嘬了好一会儿，又朝下去……
    许卿有些慌，使劲挣扎著醒过来，突然又安静下来，因为呼吸间全是熟悉的凛冽气息。
    竟然是周晋南！
    也就任由他放肆，朦朧中竟然还接上她没做完的梦。
    依旧非常凌乱，隱约中只感觉有个温柔的声音轻轻喊著：“卿卿，卿卿……”
    她朝著声音看过去，只看见一团白雾，使劲揉眼睛想看清雾里有谁，却觉得胸前一疼，让她忍不住哼了一声醒了过来。
    想都没想，一巴掌就扇在周晋南脸上！
    周晋南瞬间起身坐起来，脸上顶著个红色的巴掌印。
    足见许卿这一巴掌是一点都没留情。
    许卿巴掌落下，人就已经清醒了，只是想到自己竟然扇了周晋南一耳光，突然没了清醒的勇气。
    她是多大的胆子，敢扇自己男人的耳光！
    可是不醒也不行，努力眨了眨眼睛，故作迷茫地看著周晋南：“你脸怎么了？我刚做梦梦见白狼舔我脸。”
    周晋南的脸瞬间黑了，沉默地下地朝外走。
    许卿感觉周晋南生气了，赶紧拢著衣服坐起来：“你干吗去？”
    “弄死白狼去！”

 第256章 家庭地位太低

    许卿看著周晋南微窘脸上有层薄红，知道他並没有因为扇他一巴掌生气，只是害羞。扑哧笑出声，像哄小孩一样冲他招手：“你过来，我看看脸被打坏没有。”
    因为朦朧中没轻重，那一巴掌打得还是挺狠的。
    甘省这边，大男子主义比较严重，男人在家就是天，说一不二。
    城里要好很多，却也没几个敢动手扇自己男人耳光的。
    许卿看周晋南脸上的巴掌印，感觉一时半会儿可能消不下去，得想个办法赶紧消下去，边想著边下地，走到还杵在那儿没动的周晋南面前，仰头仔细看了看，有些心疼：“你说你，当时怎么也不躲一下，你要是顶著这张脸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娶了个母老虎呢。”
    伸手又摸了摸他的脸，有些心疼了。
    周晋南有些无奈，任由她摸著，突然伸手揽住她的腰，將人搂进怀里：“谁知道你睡著了还跟个小豹子一样，会亮爪子呢？”
    许卿横他一眼：“谁知道是你呀，我还以为是白狼呢，像个狗狗一样一直舔人家。”
    周晋南彻底不想说话了，索性低头正大光明继续占便宜。
    因为知道怀孕后，两人就很少亲热，就算有也是周晋南负责把许卿伺候舒服了，而他混个解馋。
    不仅他想，许卿也馋啊，两人不自觉就黏在一起。
    许卿算算日子，已经满三个月了，也就无所顾忌地任由周晋南胡作非为。
    却又怕隔了一间屋子休息的冯淑华听到声音，努力克制著不出声。
    两人嬉闹一场，许卿累得又沉沉睡去。
    周晋南满脸饜足地起来出去，听隔壁屋冯淑华还在歇著，拎著菜篮去买菜。
    完全忘了脸上还有个巴掌印，好在肤色深，不近看也看不清。
    买菜回来，在大门口遇见閆季川，叼著个烟站在大门口，眯眼看著周晋南走近。
    刚想打招呼，眼尖地看见周晋南脸上的巴掌印，虽不明显，可那一团红的也不正常：“这是被谁打的？”
    周晋南这才想起来，没想到这么长时间巴掌印还在，板著脸冷声：“你来干什么？”
    閆季川突然不厚道地笑了：“不会是被我大侄女打的吧？没看出来，你在家地位这么低呢？”
    周晋南瞥了眼閆季川，没搭理他径直进院。
    閆季川憋著笑跟著进去，怎么感觉周晋南拎著菜篮，脸上带著巴掌印，像个受委屈的小媳妇呢。
    看来自家这个侄女，还是挺有本事。
    进院后，閆季川收起了戏謔的表情，严肃地跟周晋南说了工作：“这一次，可能需要你去滇南一趟，身份是药商，截取一份很重要的交易，其实你不去也行，不过考虑到你对那边比较熟悉。”
    声音压得很低，防止屋里的许卿会听见。
    周晋南皱眉：“什么时候去？”
    閆季川想想许卿还怀孕著呢：“下个月吧，爭取十一月天冷的时候回来。”
    周晋南頷首：“行。”
    说完把菜篮放在水池边，转身看著閆季川：“没事了吧？没事你先走，我要做饭了，这件事先別让卿卿知道。”
    说完转身从菜篮里拿出一条鱼扔进水池里，又拿起旁边收拾菜用的小刀，利落地刮著鱼鳞。
    动作嫻熟，非常的有烟火气息。

 第257章 去找叶楠

    许卿挺惊讶金嫂子竟然有电视机票这么紧俏的东西，而且就算她家用不到，转手卖给別人，也能卖个十块八块的。
    琢磨了一下：“你给我也行，我给你钱，就按市价给。”
    金嫂子一摆手：“什么钱不钱的，我还真能穷到那个地步？主要这东西放我家没用，家里兄弟又多，给谁都不合適，所以不如送给你，免得他们都惦记著。”
    许卿还是坚持：“你要是不要钱，我就不要了，这么金贵的东西我怎么能白拿。反正也不是很急。”
    金嫂子见许卿是认真，犹豫了一会儿：“那你给我五块钱就行，不行三块？”
    许卿笑了：“什么三块五块的，我直接给你十块钱，市场啥价咱们就啥价。”
    说著转身要去拿钱时，一直隱忍的噁心感又涌了上来，让许卿忍不住跑到一旁的垃圾桶前狂吐起来。
    原本就喝了两口鱼汤，全吐了不说，因为胃里空著，开始吐酸水。
    感觉胆汁都要吐出来了。
    冯淑华已经收了桌上的纸笔，看著许卿突然吐得不正常，嚇了一跳，小脚迈得非常快地走到许卿身边：“这是怎么了？”
    边说著边伸手握著她的手腕，给她號脉。
    见脉象平稳，才算是鬆了一口气。
    许卿吐空后总算舒服一点，直起身拍著胸口，眼底都是泪地看著冯淑华：“奶奶，这个鱼汤真腥。”
    冯淑华惊讶：“闻著还行啊，不过我没喝，晋南说是给你燉的。”
    许卿闻著时候也觉得还行，没想到嘴里这么腥味，揉了揉眼睛，金嫂子递过来一杯水让她漱口。
    刚含一口水在嘴里，视线落在白狼面前，顿了一下嘴里的水忍不住喷了出去。
    许卿看见白狼面前的食盆里，也有奶白的汤，白狼竟然一口没动，蹲坐在那里，狗眼无辜地看著她。
    对周晋南的厨艺再一次无力吐槽。
    多聪明一个人，竟然一点做饭细胞都没有，就会煮个麵条熬个稀饭。
    缓了一会儿，许卿去拿了十块钱给金嫂子，换回来一张白色盖著红章的电视机票，票上的红章，竟然是东方汽修厂的！
    许卿有些惊讶：“嫂子，你这电视机票哪里来的？”
    金嫂子也没瞒著：“我娘家侄子送来的，说是有人欠他钱给他抵债的。”
    许卿不动声色地把电视机票塞口袋里：“那真是挺巧的，嫂子，谢谢你了啊。”
    ……
    周晋南去找了高湛一趟，没想到閆季川那个大嘴巴已经把他在家挨揍的消息告诉了高湛。
    高湛看见周晋南，就摸著下巴，眼神带著八卦地上下打量著周晋南。
    最后忍不住嘖嘖：“没想到，许卿还挺厉害啊。”
    周晋南睨他一眼：“你倒是想有个人打你，找到了吗？”
    这简直就是高湛的痛点，谁知道当年惊鸿一瞥，就再也没见过，偏偏还就给惦记上了。
    有时候想想挺不可思议的。
    冷哼地白了周晋南一眼：“算了，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这些能耐也就在我跟前使使，在许卿跟前可是乖得跟只猫一样。”
    周晋南懒得理他，直接说明来意：“我接了个任务，下个月去滇南，是不是很巧？”
    高湛瞬间严肃起来：“臥槽，怎么会去滇南？閆季川什么意思？”
    周晋南摇头：“有些事閆季川也不知道，比如一號令的名单。只是这次任务地点又在滇南，有些过分凑巧。”
    高湛一时没明白：“那你的意思，是去还是不去？”
    周晋南点头：“去，肯定要去。”
    高湛拧著眉：“太危险了，不行，要跟閆季川说说，换个人去。”
    周晋南摇头：“没有人比我更合適，而且我觉得这次我能找到许卿的母亲。”
    高湛有些不可思议地看著周晋南：“你哪来的凭据？还是有线索了？”
    周晋南摇头：“没有，只是直觉。”
    高湛有些无语：“我可去你的直觉，你现在变得这么不靠谱吗？”
    周晋南也不著急，开始跟高湛分析：“叶楠的坟是空的，叶美又找到了省城，我们在疗养院看见了阿木，所有的信息都告诉我们，叶楠可能在省城，也可能在其他地方，就是不在滇南。”
    “但叶美最近凭空消失，阿木却守在疗养院不肯出来，说明叶楠还在滇南。因为最不可能的地方才最有可能。”
    高湛听得一头雾水：“可是这些有什么联繫呢？”
    周晋南在桌上画了个圈：“阿木的突然出现，就是引导我们叶楠就在省城，甚至就在疗养院附近的山里。可叶美显然发现了不对的地方，所以才会消失。”
    见高湛依旧茫然：“叶楠她很爱自己的女儿，她知道冯奶奶会保护卿卿，但她肯定有不得已的原因，隱匿起来。”
    高湛突然激动起来：“你是说，所有的事情都是叶楠在布局？”
    周晋南点头，目前看来是这样。
    高湛还是觉得这中间很多漏洞，可是从许卿和周晋南准备结婚后，所有发生的事情，好像又很不一样。
    给陈迎守灵的那天晚上，厕所里装神弄鬼的人，高湛几乎没费劲儿就追上。
    还有许卿车站中毒前，莫名其妙出现的红腿蜘蛛。
    江雪英来省城后，暴露得也非常的容易。
    如果江雪英当年能害了叶楠，那心思也是够縝密的，怎么会这么轻易露出马脚？
    很多事情，无形中，像是有人在帮他们。
    高湛想不通：“你怎么想的？”
    周晋南拍了拍高湛的肩膀：“我去找叶楠，不过这件事先不要告诉许卿。”
    高湛想不出周晋南的脑子是怎么想的，能把这些毫无关联的事情都联繫到一起，还整得挺有道理。
    却依旧不放心：“你忘了你是怎么中毒的？我怕你去了有危险，毕竟你现在换了部门，不配发武器，你怎么和对方斗？”
    周晋南抿了下唇角：“这些事总要有个了解，以后就不用过担惊受怕的日子。”
    高湛看著周晋南：“你別忘了，许卿可是怀著孕呢，你要想清楚了。”
    周晋南眸色暗了一下：“我会小心的。”

 第258章 白狼都不吃

    高湛知道周晋南决定的事情，基本很难改变。
    琢磨了一下，还是觉得瞒著许卿不好：“你不出事还好，要是出事了，许卿回头肯定怪我们瞒著她。”
    周晋南睇了高湛一眼：“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心里也打鼓，说好不再骗许卿的。
    工作上的事情是不能说，可是找叶楠这件事，他不说是不想许卿操心得休息不好。
    周晋南回去的路上，又给冯淑华买了些果小零食，给许卿买了几斤苹果。
    到家，金嫂子两人正在院里忙著洗菜切菜，院里瀰漫著燉肉的香气。
    而许卿脸色灰白地靠在躺椅上，神情懨懨。
    周晋南瞬间紧张起来，顾不上跟金嫂子等人打招呼，急急朝著许卿过去：“这是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手里的东西往小桌上一放，就伸手去探摸许卿的额头。
    许卿也不动，任由周晋南的大手贴在额头上，故意有气无力地哼了一声：“中毒了。”
    周晋南当真了，嚇得赶紧蹲下：“怎么会中毒了？奶奶呢？要不要去医院？”
    许卿瞪著他：“喝你鱼汤中毒的。”
    身后金嫂子两人听著小两口的话，忍不住笑出声。
    周晋南终於反应过来，脸色僵了一下：“那么难喝？我尝了还行啊。”
    许卿指了指白狼：“大白都不吃，你想想多难喝吧，不过我就很奇怪，你处理的方法也是对的，放的料也正確，怎么熬出来的汤这么难吃？”
    说完自己都忍不住乐了：“我看你的手啊，自带把饭菜做难吃的功能，以后你还是不要下厨，东西准备好我来做就行。”
    周晋南沉默了一下，低声说道：“我下个月要出门一趟，一个月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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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卿惊讶：“不是说跟了小叔，以后工作都在省城吗？怎么还要去外地？会不会有危险？”
    周晋南摇头：“没有危险，就是协助一线部队，做后方工作。”
    许卿还是不放心：“真是这样吗？真没危险啊，你不要骗我啊。”
    周晋南伸手轻轻握了她的手一下：“不骗你，要是你有什么办不了的事情，你可以找高湛，或者找閆季川。”
    许卿算算时间，虽说是下个月，但现在已经九月底，也没几天时间。
    两人天天朝夕相处惯了，突然分开还真是捨不得：“那出门都要带什么，去什么地方啊？我还是赶紧把毛衣给你织出来。”
    周晋南只是说了声不急，到底也没说去什么地方。
    许卿原本想休息一下，去店里一趟，现在听周晋南要走，突然想到电视票：“刚才金嫂子有张电视票转给我们，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去看看能不能把电视机买回来。”
    有电视票也不一定就能立马买到电视机，百货大楼每次来的电视数量有限，还要凭运气去排队抢。
    周晋南同意：“行，回头我再去找个合適的杆子回来当天线。”
    许卿进屋跟冯淑华说了一声，和周晋南一起出门。
    想著要是买到电视，骑自行车也不方便带回来，两人决定坐公交车过去。
    过去时，还真赶上一批电视机到货，只有三十台，排队的人却有一百多个。都激动地使劲往前挤著。
    许卿看著眼前乱糟糟的人群，不敢使劲往前挤，拉著周晋南的手腕：“还是来晚了，我看怎么也轮不到我们。”
    周晋南安慰：“没事，这么多人总有人没票，说不定会有漏的。”
    许卿也抱著来都来了，说不定能捡个漏的心理，和周晋南站在人群后面等著。
    人群一直吵吵嚷嚷，谁插队了，谁踩谁的脚了。
    却丝毫不影响要买电视的高涨情绪。
    许卿小声跟周晋南说道：“你说找我小叔，他是不是能有什么特殊渠道给我们弄个电视机？”
    不过也只是想想，还真不好意思这么点小事就去找閆季川。
    没等周晋南说话，前面突然吵了起来，而且是和柜檯的售货员吵。
    许卿有些好奇，顺著人群往前走了几步，就听售货员中气十足地喊著：“你们这几张都是假票，別想拿些假票矇混过关，天天过我手的票多了去了，真假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怎么就是假的，我这是单位发的。”
    “是你单位发的，你就去找单位，总之你这就是一张假票，你跟我这儿横没用，赶紧让开，下一个。”
    被说是假票的人不干，堵在柜檯前：“我这就是真票，你是不是不想给我电视？把你们领导叫出来。”
    售货员脾气也挺大：“你叫谁都没用，谁来它也是假的。你要是不让开，我就喊保卫科人过来了啊。”
    连著又几张都是假票。
    售货员不干了：“你们拿假票的，或者不是正经渠道来的电视票，就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我没空跟你们解释票为什么是假的。你们要是再没完没了，我就真喊保卫科了啊。我告诉你们，最近一批假票都是东方汽修厂的章子，你们自己好好看看。”
    许卿心里惊讶，假票？赶紧拉著周晋南往外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把口袋的电视票掏出来给他看：“我们的会不会是假票？”
    问题她也没见过真票什么样，现在听售货员一说，心里也忍不住犯嘀咕。
    怕真是假的拿过去，平白受售货员一顿白眼。
    周晋南也不认识：“先不买了，我过去看看真票什么样。”
    让许卿等著，周晋南进去看了一圈，又问几个拿著假票不停嘟囔的人要了假票看了看，和许卿手里的电视票一模一样。
    和真票也很像，就是摸在手里的纸质不太一样。
    周晋南看了一圈回来，又摸了摸许卿手里的票：“是假的，真票纸张不一样，下面还有编號，编號是和售货员手里的编號能对上。”
    许卿脑子一转，几乎瞬间都能想到假票的来源：“我听说李大勇倒卖电视机票，挣了不少钱。他是不是就在倒腾假票？”
    要真是这样，可是要坐牢的！
    周晋南看著许卿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带著几分狡猾的算计，能猜到许卿想干什么，还是问了一句：“你想干什么？”

 第259章 坑閆季川没商量

    许卿笑起来：“我不想许如月过一天顺心的日子，你会不会觉得我心胸狭窄，眼中不能容人？”
    周晋南眼神很认真：“不，你做得很对，对待同志就要像春天般的温暖，对敌人肯定要像冬天般寒冷。”
    许卿扑哧乐起来：“也没怎么样，我就是想不能让李大勇坐牢，但也不能让他这么继续害人。”
    如果李大勇坐牢，许如月肯定会跟他离婚，现在孩子没了，也没了牵扯，许如月肯定巴不得离婚。
    所以不能让李大勇坐牢，但也不能这么便宜了他，留他祸害人。
    这俩祸害，就应该一辈子牢牢捆在一起，谁也离不开谁。
    周晋南没犹豫：“这件事交给我来办。”
    许卿也没客气：“行，不过就是可惜没买到电视。”
    回去后，把假电视票退给了金嫂子，告诉她这是一张假票。
    金嫂子吃惊得不行，拿著票看了又看：“怎么会是假票呢？怎么这么缺德？”
    许卿把在商场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这一次的假票都是东方汽修厂的，你回头问问你家亲戚是怎么来的，不要白白损失了钱。”
    金嫂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把十块钱退给许卿：“我真是不知道，要不我也不能给你个假的，我这就是回去问问。”
    许卿没在意地摆摆手：“没事，谁能想到还有人挣这种黑心钱。”
    金嫂子风风火火地离开，许卿也没问周晋南怎么解决的这件事。
    忙著店里的生意，又忙著给周晋南织毛衣，还有催著李国华问合作的事情。
    转眼到了十一。
    许卿一想到过了国庆节周晋南就要离开，心里就闷闷地难受，虽然他说没有危险，许卿却不会天真地相信。
    就算不知道周晋南具体的工作內容，但是凡是涉及国家机密，又身处一线的工作，哪有不危险的。
    连冯淑华都看出许卿的闷闷不乐，听著许卿背药书內容，已经连著错了好几处，慢悠悠地放下盖碗茶：“心不静，还怎么学东西呢？”
    许卿不好意思摸了摸耳朵：“奶奶，我就是想到晋南这几天就要走了，心里不舒服，万一有危险怎么办？对了，奶奶，你不是会算吗？那你算算周晋南最近出门的凶吉？”
    冯淑华笑起来：“你这孩子，这个不能算。不过晋南也不是福薄的人，就算有危险，也会化险为夷，你就放心。”
    许卿努努嘴：“你不是说村寨里的巫师还会帮村民算出门凶吉，让大家避祸趋福吗？”
    冯淑华呵呵乐起来：“说是这样说，能算准的有几个？大部分不过是挑大家喜欢听的说罢了。很多都是天意，篡改天意，是折寿的。”
    许卿只在电视和小说上看见过这些说法，不过民间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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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本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
    其实现在因为前些年的影响，破四旧消除封建迷信，很多寺庙香火不是很旺，到后来，反而信的人会越来越多。
    做生意的要请关二爷，地產商盖楼前要看风水。
    更甚至娱乐圈还盛行养小鬼。
    这些和冯淑华的占卜，应该大同小异。
    上一世她是坚决不信这些东西的，生意一样做得很好。
    重生回来，反而越来越信了，想著忍不住低低笑起来。
    冯淑华看许卿自顾地笑起来，慈爱地说道：“你呀，就是太在意才会东想西想，感觉只要看不见，他身边就会遍布危险。你也不想想，周晋南多厉害，能有什么危险？你可是怀著小娃娃呢，要天天开开心心的，要不生出的娃娃像个小老头一样愁眉苦脸的啊。”
    许卿扑哧笑起来：“奶奶，你就骗我吧。”
    两人说话时，周晋南带著高湛和閆季川，还有徐远东三人回来，徐远东手里还拎著一水桶鯽鱼，个个都巴掌大小。
    许卿过去看了一眼：“你们从哪儿弄这么多鱼？”
    閆季川笑著：“我们去河里抓的，还有啊，你和周晋南结婚，我也没赶上，怎么说你也是我亲侄女，所以小叔就给你送一台冰箱做见面礼和新婚贺礼。”
    许卿嚇一跳，现在的冰箱虽然模样丑，容量小，可是价格却贵得嚇人。
    普通人均工资五十元左右，可是最便宜的冰箱也要七八百，好一些的一千多，进口的更是两三千。
    一人一年的工资都不够买一台冰箱，所以说算是天价。
    閆季川上来就送一台冰箱，多嚇人！
    “不用不用，我们回头自己买。”
    许卿赶紧摆手，她现在还没买冰箱的打算，想著熬过今年冬天，明年夏天再买。
    毕竟天冷了，外面就是天然的大冷柜，放什么都行。
    閆季川哂笑一下：“给你就拿著，客气什么。你要是不要，那就是跟小叔客气，不想认我这个小叔。”
    心里却把周晋南骂了个遍，哪有他那种脸皮厚的人，直接说家里缺个冰箱，他这个当小叔的难道不送一个？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周晋南这么不要脸？
    要是知道，他肯定不找他，让他去高原一辈子別回来算了。
    周晋南在一旁一脸认真地看著许卿：“既然小叔送的，那就收下，跟小叔客气就是见外。”
    閆季川又把周晋南的大爷骂了个遍，脸上却堆著笑：“对对对，跟小叔客气什么，看看家里还缺什么，儘管跟小叔说。反正小叔光棍一个，工资也不著。”
    许卿还没开口，周晋南又皱著眉头：“就是还缺个电视，不过哪儿能什么都让小叔买呢？能帮著找张电视票就行。”
    閆季川嘴角抽抽，他原本还想著当个长辈，能压周晋南一头，结果这个不要脸的，是往死里压榨他。
    可是大话已经说出去，笑呵呵地点头：“电视票啊？好，回头我就给你送过来。不过今天晚上给周晋南送行，还要麻烦卿卿做饭了。”
    许卿惊讶地看著周晋南：“啊？今天就走？今天不是刚十一吗？”
    周晋南睨了閆季川一眼：“他让早过去熟悉环境，说多去几天，差旅费也可以多点。”
    閆季川瞪眼看著周晋南，他他妈是这么说的吗？
    明明是周晋南自己申请早点过去，怎么最后赖他头上，还想多要差旅费？
    真是不要脸！

 第260章 恶有恶报

    周晋南见许卿的小脸瞬间垮下去，眼神变暗，赶紧解释：“不是一会儿走，明天早上走，早去爭取早点回来。”
    閆季川见许卿一脸勉强的笑，感觉下一秒都能哭出来，也顾不上跟周晋南计较算计自己的事情，跟著安慰：“对，今天送个行，早点去早点回来。你放心，有小叔在，肯定不能让他受委屈。”
    许卿也不好在这么多人面前显露自己脆弱的情绪，努力压下心里的沉闷，笑著：“那我去找雪梅，我们买点东西回来，给你们好好做顿饭吃。”
    閆季川没客气：“好啊，我大侄女的手艺，比国营大饭店的都好吃。”
    他並没有因为许卿怀孕就觉得不能做饭，毕竟身边怀孕的女人，很多做饭做到生。所以他一点儿也不觉得会累到侄女。
    周晋南却不肯：“不用麻烦，一会儿去买只烧鸡回来，再炒个生米就行。”
    眼神非常不满地看著閆季川，感觉就不该只要电视票，就应该电视机也让他买。
    许卿知道周晋南心疼自己，笑起来：“没事啊，又不是很累，我也买点简单的，顺便给你们称点散酒回来。”
    边说著边往外走，周晋南只能任由她去，满脸不情愿地招呼几人去坐下。
    许卿知道今天秦雪梅国庆节休息一天，先去她家找她，主要是因为徐远东来了，想著让两人有点儿见面的机会。
    过去时，没想到秦雪梅家里有客人，一个中年女人带著个年轻小伙子坐在院里，秦父和秦母陪著说话，秦雪梅在一旁坐著。
    看见许卿，秦雪梅瞬间站起来，边朝大门口跑著边扔下一句：“妈，许卿喊我去帮忙，我先过去了啊。”
    许卿还没进大门，就被秦雪梅推著出去。
    一直出了秦家胡同，秦雪梅才舒一口气：“你来得可真及时，我正想著该怎么从家里跑出来呢，你就来了。你真是我的好姐妹，感谢感谢。”
    许卿看著嘻嘻哈哈的秦雪梅，再想想院里的场景也能猜到：“你在相亲啊？”
    秦雪梅嘆口气：“对啊，我这好不容易休息一天，我妈就安排我相亲，还说高低今年要把我嫁出去。”
    许卿有些奇怪：“为什么呀？结婚这事是要讲缘分的，哪有这么著急的。”
    秦雪梅撇撇嘴：“大概是我嫂子在后面说什么了，嫌弃我每个月往家里交十块钱少吧。我爸妈本来就向著儿子，为了一家和睦，肯定想著把我嫁出去。”
    说完看著许卿：“你没有嫂子小姑子的，真是太幸福了。”
    许卿完全不觉得，家里的糟心事一件也没少。
    想了想挽著秦雪梅的胳膊：“徐远东在我家呢，你们多接触接触啊。”
    秦雪梅刚还风风火火的，听到徐远东瞬间变得不好意思起来：“哎呀，人家要是看不上我，我再接触有什么用？”
    许卿白她一眼：“怎么就看不上了，我们雪梅长得漂亮大方的，谁娶到谁有福气。”
    秦雪梅扑哧乐起来，看著许卿：“你喊我就这事？”
    许卿突然愁闷起来：“也不是，就是周晋南因为工作需要要出去一个月，明天就走，咱们去买些菜回来，给他送行。”
    秦雪梅看许卿脸色瞬间变得难过起来，心里嚇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听许卿说完，鬆了一口气，忍不住嘲笑她：“就这么捨不得呢？”
    许卿哼笑：“等以后你结婚就知道了，两人天天在一起，冷不丁地分开，真是受不了。”
    更主要周晋南的工作性质，让她不得不担心。
    只是这没法跟秦雪梅说。
    秦雪梅摇头：“我才不会呢，我觉得就算结婚，还是一个人生活得自在，巴不得他不在家呢。”
    许卿切了一声：“你呀，就是现在没结婚嘴硬，咱们走著看。”
    秦雪梅嘿嘿笑起来，突然想到一大早听到的八卦：“对了，李大勇和许如月的事情，你听说没有？”
    许卿摇头：“没，怎么了？”
    秦雪梅连著感嘆了好几声：“他们一家搬到以前的老房子去住，就这儿马雪兰都有办法知道他们在那边过得好不好，听她说前两天李大勇被一群人揍得不轻，他倒卖假电视票，结果现在出事了，他上面那些关键人员都被抓起来偏偏他就没事。”
    “所以那些人的兄弟就觉得是李大勇出卖了他们，找上门把家里一顿砸，还打断了李大勇一条腿。那些买到假票的也找上门，让李大勇退钱。”
    “李大勇挣点钱都拿去哄方兰欣和许如月了，哪里有钱给？最后秦桂芝心疼儿子腿被打断，出钱把窟窿补上，又怕李大勇真瘸了腿，许如月跑了再娶不到媳妇。现在让小两口都搬回了李家。”
    许卿倒没想到周晋南说他来管，闹得动静这么大。
    这可比把李大勇抓起来，关上一年半载的解恨多了。
    而且，秦桂芝让李大勇和许如月回家，许如月的好日子也到头了，李家的饭碗绝对不是那么好端的。
    秦雪梅说著都觉得解恨：“我看许如月这次还怎么能？马雪兰还说看见许如月一早去厕所倒尿桶，嘖嘖，以前不是瞧不上我们吗？”
    说著就想起以前：“你还记得以前，你们还没闹翻脸的时候，她和你一起来我家，上公厕时那个嫌弃，踮著脚尖走路，还大惊小怪粪坑里都是蛆，粪坑里不是蛆难道该是她在里面？”
    许卿被秦雪梅说得噁心又忍不住笑：“说得对，走走走，別说这么噁心的事情，咱们赶紧去买菜，你想吃什么？”
    秦雪梅也没客气：“你家的红烧肉就行，不用买別的。”
    许卿想著周晋南明天走了，买了只鸡，还买了豆腐又去买了一些点心麵包，让周晋南带著路上吃。
    琢磨著晚上再给周晋南煮一些茶叶蛋。
    秦雪梅看许卿买东西钱如流水，忍不住感嘆：“你说你也太能钱了，你这一会儿的够普通人家一个月，看来你做生意真是对的。”
    许卿趁机做秦雪梅的思想工作：“对呀，我要是还在当售票员，哪儿捨得买这些，一个月能吃两次肉就不错了，所以现在的国家政策真是好……”
    话没说完，看见路对面的男人，忍不住皱起眉头。

 第261章 后院要失火了

    许卿皱著眉头看了眼马路对面的卢卫东，自从那次事情之后，她也没再见过他，想著她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而且还扇了他一巴掌。
    也算是连小时候的情分都断了，这辈子应该不会再有联繫。
    结果这人怎么又出现了？
    收回视线，拉著秦雪梅转身往家走，不想理卢卫东。
    秦雪梅也看见了卢卫东，因为並不知道许卿和卢卫东之间发生了什么，还疑惑地说了一句：“咦？那不是卢卫东吗？”
    许卿没理她：“走吧，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家。”
    没想到卢卫东脚步更快，三两步追到许卿和秦雪梅面前：“卿卿，雪梅……”
    许卿面无表情地看著前方，目光极其冷漠，一点开口的意思都没有。
    秦雪梅不知道许卿和卢卫东怎么弄得这么僵，她又不好意思不打招呼，笑得有些僵硬：“卢卫东，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卢卫东见许卿看都不看他，眼神暗了暗，笑里带著几分落寞：“我工作分配到这边了。”
    秦雪梅惊讶：“你是在京市工作吗？怎么到这边来了？”
    卢卫东点头：“嗯，调到这边铁路部门。”
    许卿已经不想站在这里，更不想跟卢卫东说话，挎著菜篮喊著秦雪梅：“走吧，赶紧回家，晋南他们还在家里等著呢。”
    说完直接冷著脸绕过卢卫东，径直离开。
    秦雪梅一看顾不上跟卢卫东说话，赶紧去追许卿。
    卢卫东站在原地转身看著许卿和秦雪梅走远，阳光柔柔地落在她身上，在她发顶形成一个淡淡的光晕。
    依旧温柔可人，却再也不会对他笑了。
    忍不住轻嗤的笑一声，那个周晋南真有那么好吗？她为什么能原谅一个欺负她的人，却不能原谅他？
    许卿绷著脸，像是覆了一层寒霜一样，心里已经是愤怒，卢卫东竟然调到铁路上班。
    卢家的关係，加上他又是大学生，进哪个部门都很容易，可偏偏来铁路部门，她如果跟车站那边合作，以后肯定少不了接触。
    许卿想到就觉得烦躁。
    秦雪梅见许卿越走越快，赶紧把她手里重的东西拿了过去：“你走这么快干嘛？你慢点，別忘了你自己还怀著孕呢。”
    许卿才放慢脚步，依旧冷著脸。
    秦雪梅有些无奈：“你说你们俩是怎么了？咱们小时候关係不是挺好的吗？他到底哪儿惹你了，回头我说他去。”
    许卿並不想说原因，缓了下情绪：“没事，就是现在有些討厌他。”
    秦雪梅想了下：“卢卫东是不是喜欢你呀？不过现在你已经结婚了，就算喜欢也白搭。”
    说到这个，许卿更烦躁：“算了，不提他了，提了就让人生气。”
    秦雪梅立马岔开话题：“周晋南明天走，要去哪儿啊？”
    许卿想了下，还真没问过：“不知道，没问过呢。”
    秦雪梅笑起来：“你呀，可真行，连男人去哪儿都不知道，晚上好好问问。”
    走到家，许卿鬱闷的情绪褪去不少，大不了不合作去另谋生路，也不想和卢卫东有交集。
    这么一想心情就舒畅很多，和秦雪梅笑吟吟地进门。
    许卿给徐远东和秦雪梅製造相处机会，让两人去把鯽鱼收拾了。
    她利落地收拾鸡，把厨房的煤炉和煤气灶都用上，一个燉鸡一个燉肉，门口的柴火锅也没閒著。
    烧火烙饼。
    周晋南主动过来烧火，看著炉膛的火光印在许卿脸上，红扑扑一片，汗水浸湿头髮，湿噠噠地黏在脸颊上。
    忍不住嘟囔：“不用这么麻烦，一会儿煮一锅麵条就行。”
    许卿笑起来：“你別说话，好好烧火，还有火不要烧这么大，饼子容易糊了。”
    又隨口问了一句：“你这次出门去哪儿？”
    周晋南沉默了一下：“滇南。”
    许卿迟钝了一下，手一下按在有点儿烫的锅上，烫得立马缩回去，心却突突跳起来：“怎么会去那里？是不是很危险？”
    周晋南摇头：“不会，我只是做幕后工作，没什么危险。”
    许卿却不信，看了眼周晋南，又看了看树下聊天的几人，小声说：“那你要平安回来啊，要不回头我就隨便给孩子找个爸爸。”
    周晋南脸瞬间难看起来，睨了眼许卿，又有些无奈：“我肯定会平安回来的，你在家放心，要是遇见摆不平的事情记得找閆季川。”
    许卿笑起来：“这会儿不喊小叔了？”
    周晋南哼了一声：“还有，催著他把冰箱送过来，还有电视票，免得他赖帐。”
    许卿笑起来：“你別这样，小叔不是那种人呢。”
    被周晋南这么一打岔，许卿反而没那么难受，又开始积极准备晚饭。
    时不时也看一眼在水池边上收拾鯽鱼的徐远东和秦雪梅，不知道两人聊什么呢，看表情都笑眯眯的，感觉聊的还不错。
    趁著几个男人喝酒的功夫，许卿又煮了茶叶蛋，原本想放在滷肉汤里做成滷蛋，又怕凉了后太油腻，吃了不舒服。
    秦雪梅也没好意思坐在男人堆里吃东西，盛了一些饭菜坐在厨房里跟许卿聊天，看著许卿认真的样子，忍不住感嘆：“周晋南真是好福气，娶你这么一个好媳妇。”
    许卿挑挑眉：“我也有福气啊，遇到他那么好的人。”
    秦雪梅往嘴里塞了一块肉，眯眼满足地嚼著咽下：“那不一样，你这么能干，性格又这么好，哪个男人不珍惜你？”
    许卿扑哧笑起来：“你把我说得是不是太好了？我哪儿有那么好。”
    秦雪梅摇头：“你真的很好，反正我就喜欢你，我要是个男人，我一定娶你。”
    许卿被秦雪梅逗笑：“你呀，还挺会哄人开心的，夸得我都要找不到北了。”
    秦雪梅放下碗筷撑著下巴看著许卿：“其实，我以前就觉得你和卢卫东也挺好的，卢卫东长得多帅气啊，感觉他还特別阳光。”
    许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用勺子敲著锅里煮熟的鸡蛋，把蛋壳敲碎，让滋味进去。
    秦雪梅继续说道：“我觉得这次卢卫东调到省城铁路局，肯定是为了你，你就没有感动？”
    许卿冷笑一下，敲鸡蛋的动静更大，声音也更响。
    周晋南端著一碗挑了刺的鱼肉过来，刚走到厨房门口，就听到这么一句，脑海里莫名出现一句话：后院要失火了！

 第262章 他的好，別人不会知道

    周晋南听许卿敲鸡蛋敲得砰砰响，像是在泄愤一样，紧接著就听她说道：“他去哪里跟我有什么关係，我现在有男人有孩子，他算什么！！”
    “再说了，如果真要在工作上有接触，那我可以选择做別的生意，离开火车站我就能饿死了？”
    秦雪梅连连点头：“也是，不过他来也不一定就是管你们这一块，毕竟他那么年轻，资歷也不够吧。”
    许卿还真不敢说，毕竟资歷不够关係够啊。
    检查著锅里的鸡蛋都敲得差不多，盖上锅盖转身时，周晋南端著碗进来，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把碗递给许卿：“都是鱼肚子上的肉，没刺你吃点。”
    许卿看著满满一碗鱼肉，哭笑不得：“一共就燉了几条小鱼，你不会把鱼肚子肉都拿来了吧？”
    周晋南摇头：“没有，还给奶奶吃了一些。”
    许卿觉得这个回答真是太可爱了，要不是秦雪梅在场，她都要抱著自家男人好好亲一口，弯眼笑著接过碗：“好，你赶紧去吃吧，让小叔他们看见又笑话你了。”
    周晋南不以为然：“他们那是嫉妒，不用管他们。”
    说著眉眼间都是掩藏不住的骄傲。
    许卿笑著放下碗，推著周晋南出去：“行了行了，看来是没少喝，开始胡说八道了呢，快去吧。”
    秦雪梅笑看著许卿推著周晋南出去又回来：“你们俩的感情是真的好，我现在信了，他对你真好，像是疼女儿一样地疼你。”
    许卿好不害臊地点头：“嗯，他特別特別好，是別人不知道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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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雪梅嘖嘖感嘆：“你再说我都要嫉妒了。”
    许卿打趣她：“你也可以啊，我看你和徐远东聊得不是挺好。”
    秦雪梅瞬间红了脸，低头扒拉著碗里的菜，性格大大咧咧的她竟然有些害羞了。
    閆季川几人没有喝到太晚，十点多把三斤白酒喝完散场。
    高湛扶著閆季川离开，许卿让徐远东送秦雪梅回去。
    秦雪梅有些不好意思地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又没多远。”
    许卿皱著眉：“没多远也不可以大意，你们家那一段没有路灯，要是跳出来个变態多嚇人，要不我送你回去。”
    徐远东见许卿说著往外走，哪儿能让许卿怀著孕往外跑，赶紧拦著：“嫂子放心，我肯定把小秦姑娘安全送到家，你在家照顾周晋南就行，我看他晚上也没少喝。”
    许卿目的达到，收住脚步：“那行，你把人安全送到家啊。”
    看著秦雪梅低头羞羞答答跟徐远东出了门，许卿才满意地笑著转身，见周晋南还坐在饭桌前，腰背挺直，眼神迷离，
    看样子是醉了，过去扶著他的肩膀：“你先回屋里休息，我收拾完了给你弄点水洗漱一下。”
    周晋南眼珠动了动，扭头看向许卿，像是瞬间回神一样：“我来收拾，你去休息。”
    不管许卿的阻拦，起身很利落地收拾桌上的碗筷，又完全不像喝多的人。
    端著碗筷去水龙头下冲洗。
    许卿见拦不住，索性也不管了，任由周晋南去洗碗，她去看著把肉燉上，又烧了一些热水，一会儿洗澡用。
    感觉院子还是太小了，回头要是能买个大点的院子，再盖个洗澡间就好了。
    收拾得差不多时，庞振华过来送今天的货款，许卿清点完收好：“明天给大家发上个月工资，晚上我们也庆祝一下，上个月收入不错。”
    庞振华嘿嘿憨笑著：“好，我给大家做两个我这两天琢磨出来的新菜。对了，秦桂芝现在让许如月在店里帮忙呢。”
    许卿还有些诧异，白天刚听秦雪梅说过，秦桂芝让小两口回家住，那回去肯定不能白吃白喝，去店里帮忙好像也不意外。
    庞振华也不是爱摆弄是非的人，说了一句后，又聊了几句其他，匆匆道別离开。
    许卿把钱放进屋里，又拿著帐本记上。
    合上帐本，周晋南也走了进来，顺手关上门过来弯腰从背后將许卿抱住，脸在她的脖颈处轻轻蹭著。
    许卿忍不住想笑：“你这是怎么了？你知道我们上个月收入多少吗？除去所有开销剩下三千二百六十四呢。不过上个月菜价也便宜，要是冬天，估计就没这么多收入了。”
    她念叨地说著，就觉得耳边一阵温热的气息喷薄而来。
    接著耳垂被咬住，轻轻撕扯著。
    一阵触电般的酥痒直躥入心扉，让许卿忍不住打了个冷战，全身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
    “周晋南~你属狗的吗？”
    许卿伸手推著他的胳膊。
    周晋南却依旧不鬆手，贪恋地继续亲著，呼吸愈发沉重。
    许卿一想到周晋南明天就要走了，心里也是各种捨不得，也就任由他像个小兽一样撕咬舔舐。
    还以为周晋南会因为要走，化身虎狼一样啃食不停。
    却没想到他一晚上都非常温柔，像春雨般浸润著许卿每一个细胞，舒服到极致，却也疲惫到极致。
    似乎一直到天色发白，许卿才迷糊睡去。
    再睁开眼，院里已经很亮，有光偷偷从窗帘的缝隙中跑进来，落在房间中，形成一道浅浅的浮尘光柱。
    许卿眨了眨眼睛，身边早已没人，赶紧爬起来穿上衣服，发现放在门口的提包已经不见。
    周晋南已经走了！
    心没来由地空了一下，穿好衣服拢好头髮出去。
    冯淑华坐在院里都藤椅上，又在专注地捻著麻绳，听见动静扭头笑看著许卿：“起来了？晋南给你买的餛飩，放在蒸锅里热著呢。还特意放了辣椒，说你要是想吃酸的就自己放醋。”
    许卿愣了一下，心里突然酸酸的：“他走了？”
    冯淑华点头：“他一早的火车，天刚亮给你买了餛飩就走了。”
    许卿才反应过来，周晋南昨晚那么热情地撩她，就是不想她早起送他，估计是怕她难过。
    嘟了嘟嘴，边朝厨房走去，嘴里还小声嘟囔著：“我又不会送他的时候掉眼泪，怎么还偷偷走啊。”
    撩开厨房门帘，看著屋里突然惊住了……

 第263章 周晋南竟然学会送花

    许卿望著厨房水桶里满满一大抱的剪秋罗，这是一种生命力极其顽强的，喜欢阳光又耐寒，每年从五月一直开到深秋。
    山里最多，后来还被大面积种植，变成风景区。
    所以，周晋南一早还去采了来？
    许卿刚冒出来点委屈，突然像吹起的气球被针戳了一下，噗嗤瘪了下去，抿著嘴笑著过去摆弄著。
    剪秋罗的朵都很大，是红艷艷一个球，一大束看起来非常的好看。
    不管什么时候，女人都是喜欢的，特別是喜欢的人送的。
    许卿弄了一会儿，才端著蒸锅里的一小盆餛飩出去，红艷艷的辣椒油在汤汁中晕染开，衬著白胖胖的餛飩格外招人喜欢。
    迅速地把有些烫手的小盆放在小桌上，又伸手摸著耳朵，感觉这样可以降温。
    冯淑华看著孙女满脸笑意有些娇憨的模样，笑起来：“现在开心了？我看周晋南抱著回来的时候，脚上还带著露水呢。”
    许卿哼了一声：“他可是受教育多年，竟然还搞这种腐朽的小资情调，要是那些年，肯定抓去学习。”
    冯淑华伸手点了点许卿的脑门：“口是心非，趁著晋南不在，你也要好好学习，我那天抄写的你记得有空看看。”
    说完有些感嘆：“就是我们这里能见的毒物太少，想让你好好学习一下也没有东西实践。”
    许卿突然想到那天一眼瞄见的尸蛊，瞬间没了胃口：“奶奶，那个尸蛊，真是用尸体做的？是犯法的吧？”
    冯淑华笑起来：“以前確实是，现在肯定不是，说是尸蛊只用了尸毒，配上其他毒，用在人身上有些阴毒。”
    许卿打了哆嗦：“这个我不想学。”
    冯淑华哭笑不得：“不是让你学怎么做尸蛊，是让你看怎么解毒，万一遇见了呢？当然遇不见更好。”
    许卿稍微有些放心，端著小盆慢悠悠喝了口汤，觉得不够酸，又去拿了醋瓶过来，放盆里放了些醋。
    非常满足地吃完一盆餛飩，看看时间也不早，坐在家里更想周晋南，还不如去店里。
    跟冯淑华说了一声，带著白狼去店里。
    也没骑车，全当散步一样，带著白狼慢慢朝著火车站走去。
    想到回家后周晋南不在，情绪又低落起来，走路都没什么精神。
    偏巧路过王改家门口，又遇见了王改。
    王改和丁昌文现在都住在这边，只是因为家里死过人，院子卖不掉，一家人也不好意思出门。
    所以许卿很久都没见过两人，今天突然碰见还差点儿没认出来。
    主要一段时间没见，王改的变化还是挺大的，整个人瘦了一大圈，原本又黑又壮，现在变得黑瘦，脸上还青著。
    看见许卿，刚出门的王改突然转身迅速回去，像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让许卿不自觉地摸了摸脸，她现在这么可怕吗？
    到店前，先路过秦桂芝的好再来小吃店，门外人行道上还摆了两张桌子和几个长条凳子，已经有人在吃早饭。
    门口竖著个牌子，上面用粉笔写著豆浆三分一碗，油条五毛一斤，菜盒子一毛一个。
    许如月穿著一身有些肥大的藏蓝色工作服，头上带著白色工作帽，胳膊上戴著白色袖套，原本细白的脸上像是蒙著一层灰一样，正端著一份油条出来。
    许卿扫了一眼，带著白狼从摊前走过，去前面的人行道过马路。
    许如月也看见了许卿，却下意识地装没看见，等人从面前走过，才扭脸看著许卿的背影。
    穿著浅绿色薄毛衣咖啡色裤子的许卿，像一株小树苗一样清新挺拔，又像一株绽放的朵，不妖嬈却让人移不开眼。
    不像她，穿著秦桂芝塞给她的工作服，灰头土脸地在这里干活，手脚慢点，就会被秦桂芝当著眾人面骂好吃懒做。
    这不应该是她的生活，都是许卿，她才会落到今天的地步。
    看向许卿的目光渐渐变得毒辣起来，可是她除了恨恨地瞪著许卿的背影，根本想不出更好的报復手段。
    ……
    许卿到店里时，还不算太忙，就几个旅客在吃饭。
    庞振华他们还在忙著准备炒菜蒸饭，再收拾一遍店里的卫生。
    孙巧凤看见许卿，笑著照顾她坐下：“今天怎么过来了？吃饭没有？刚出锅的醋溜白菜，我这里还带著馒头，你要不要吃点？”
    许卿摇头：“不用不用，我在家已经吃过了，巧凤婶子怎么还带著馒头。”
    孙巧凤有些不好意思：“这人就是贱皮子，以前吃不到大米饭，就想著能吃顿米饭就好了，现在天天两顿米饭，就想著吃点馒头麵条的。”
    许卿琢磨著：“那要是我们天冷一下，也做小锅热麵条，会不会好卖呢？买个压面机就不用擀麵条了。”
    孙巧凤连连点头：“肯定的啊，冬天天冷，人们就想吃口热乎的热汤麵，你看牛肉麵的生意就好，人人都爱吃。有面有汤的，一大碗就能饱了。”
    许卿有了想法，虽然是来往暂时路过的旅客，可是谁不想钱吃得舒心一点。
    车站內部改造，估计马上就能投入使用，到时候在里面搞几个档口，米饭麵条都卖，生意肯定差不了。
    至於牛肉麵，到时候请个拉麵师傅就行，毕竟是甘省的特色，还是要发扬宣传一下。
    想到这里，许卿突然有些馋牛肉麵了，明明早上刚吃过饺子，喊著庞振华：“振华，一会儿忙完了，咱们商量点事情。”
    庞振华在厨房应了一声，又叮噹忙起来。
    许卿坐了一会儿，决定再去找找李国华，和车站合作的事情可以缓缓，但是二楼室內的档口要抓紧，之前觉得拿两三个档口就可以，现在却觉得必须要拿五到六个。
    既然要做，就做大，这样才能更挣钱。
    到李国华办公室时，没想到办公室里还有个人，背对著门口坐著。
    许卿犹豫了下要不要进去，李国华已经看见了她，笑得像个弥勒一样冲她招手：“小许同志，正在说你呢，快来，看看我们车站新来的后勤主任卢卫东。”

 第264章 阿木並不是哑巴

    许卿想退出去已经来不及，想到卢卫东说在铁路部门上班，应该也是在铁路局那边，坐办公室。
    却没想到直接来火车站这边的后勤处上班。
    对卢卫东来说，算是大材小用了。
    只是卢卫东当了后勤主任，那李国华呢？
    许卿也不看卢卫东，笑著恭喜李国华：“看来以后要喊你李处长了，高升了回头要请客吃饭啊。”
    李国华笑得更开心了：“你这小同志，怎么知道我要升职了？我可是谁都没说呢。”
    许卿笑著：“李处长这么开心，肯定是高升了，反正回头请客就是了。”
    李国华连连点头：“请客，请客，肯定要好好请客，来先介绍你们认识一下。这是新来的后勤主任卢卫东，从京市过来的，很有能力呢，你们都是年轻人，以后沟通起来肯定没问题。”
    又冲卢卫东介绍：“这就是我给你说的许卿，別看年纪不大，可是很有想法，她提的很多问题，都很符合我们目前大环境下的经济改革，我们这一块还是太弱了，是摸著石头过河，所以很多地方都放不开手脚，小许就给我们提了很多好的建议。”
    卢卫东压根儿没听见李国华在说什么，站起身来，目光深邃灼热地看著许卿，伸出手：“你好许同志，以后合作愉快。”
    许卿无视卢卫东伸过来的手，没有温度地笑了一下：“恭喜卢主任，这么年轻就能担任这么重要的职位，看来是非常有能力，也是我们车站的福气。”
    李国华哈哈笑著，只当许卿在夸卢卫东年轻有为，在一旁还配合著：“是啊，是啊，小卢年轻有为，前途不可限量。”
    卢卫东却忍不住脸上发烫，李国华听不出许卿的话外音，他却能听出来。
    许卿是在讽刺他动用家里的关係，走后门才到这个岗位上来。
    没想到小时候软糯善良的小姑娘，转眼已变成竖著刺的玫瑰，扎一下很疼，却依旧让人移不开视线。
    这样的许卿，让他更放不下。
    许卿嘴角噙著笑，眼神却无比冷冽，连一旁的李国华都反应过来不对劲，到底是工作多年的老狐狸，笑呵呵地看著许卿：“小许，你是不是找我有事？我和小卢还要去开会，晚一些我过去找你。”
    许卿点点头：“好，那你们先忙，回头有空了再说。”
    说完看也不看卢卫东一眼，直接从办公室退了出去。
    李国华看著许卿出去，才好奇地问卢卫东：“你和小许认识？你俩是有矛盾？”
    卢卫东苦笑一下：“我们小时候就认识，只是最近有些惹她不高兴，所以现在见面也不搭理我。”
    话说得模稜两可，却又很容易让人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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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国华呵呵笑了几声：“原来认识啊，那就好办，不过小许性格很好，是个难得度量大的姑娘。看来你是得罪她狠了，以后好好解释解释。”
    他聪明地不想趟进这趟浑水中。
    毕竟许卿的爱人他也见过，两人的感情那么好，许卿怎么可能和別人有什么。
    许卿也气得够呛，下楼气了一路。
    在广场上气呼呼地走了两圈，才算是冷静下来，她难道真的因为卢卫东的到来，而放弃已经眼看成熟的生意，再重新开始？
    她要是一个人还好，可是还有庞振华和孙巧凤。
    这些人都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甚至把一家人的生计都放在她身上，要是换个地方，生意不好他们会失望。
    她也会觉得对不起大家。
    而且她凭什么因为卢卫东不要自己的生意！
    许卿又走了一圈，已经彻底冷静，分析了卢卫东存在的影响，势必会故意在工作上给她放水，让她领情。
    逼著她不得不跟他说话，或者有浅淡的工作关係。
    可是这些却很容易被人误会，別说现在这个封建保守的年代，就算几十年后，也容易被人误会。
    她最不想让周晋南误会，哪怕是心里有一丝不舒服都不想。
    所以她要握住现在的店不放手，再想办法去別的地方开发新的生意，等新生意能稳定，舍掉这边也行。
    或者以后让庞振华和卢卫东去接触，看谁更噁心。
    想到这里，许卿心里最后一点鬱结也没了，而且因为走了几圈的缘故，肚子还咕嚕嚕地叫起来。
    回去跟庞振华说了一声，去对面胡同里找了家牛肉麵店。
    要了一碗二细牛肉麵，多加辣椒和醋，还额外加一份牛肉，看著一碗麵上飘著翠绿的蒜苗还有红艷的辣椒，心情瞬间好起来。
    边吃著还边琢磨著，也不知道周晋南这会儿到哪儿了，有没有吃东西。
    给他带的茶叶蛋，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而此刻的周晋南正在南下的火车上，笔直地坐在座位上，目光却如鹰般盯著前方，在最前面，另一截车厢的连接处。
    有个男人抱著提包蹲著，身上穿著带补丁的军绿色褂子，头上戴著一顶草帽。
    一直垂著头没动，摇晃的车厢和来往的行人，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周晋南却盯著他不放，因为这个男人正是疗养院见到的阿木。
    他之所以会提前走，也是听到阿木要出门的消息。
    而阿木去的地方也是滇南，这个时候阿木出门，是不是去见叶楠？
    所以周晋南觉得盯住阿木，肯定能找到一些线索。
    火车速度很慢，时不时还要停车避让对面来的列车，车里人多，即使开著车窗也依旧闷热难当。
    周晋南看见阿木动了动，然后起身朝著另一节车厢走去，也不动声色地起来，挤过拥挤的人群，追著阿木而去。
    人太多，行动十分艰难，等好不容易靠过去，就发现阿木正在跟列车员说话。
    距离虽然有点远，周晋南却还是从嘈杂的声音中捕捉到了阿木的音浪，就听他在问列车长：“同志，临武站几点到？”
    列车长摇头：“不清楚，前面天气不好，好多车已经晚点，我们估计要明天早上能到。”
    周晋南蹙眉看著阿木冲对方道谢，笑容憨厚淳朴。
    所以，阿木並不是哑巴，他能听见！

 第265章 周晋南冷眼看著面前的女人

    周晋南看著阿木憨笑的模样，他的偽装真是太好了，不仅骗了许卿，还骗过了他！
    见阿木转身，周晋南不著痕跡地转身回到座位上。
    心里盘算著，阿木问临武站什么时间到，难道是要在临武站下车？这才刚出省城没多久，还在甘省地界呢，他下车这么早做什么？
    在思考著跟阿木下车的价值到底大不大时，对面有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来：“同志，你是去滇南的吧？”
    周晋南抬眼看了下对面的人，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姑娘，长发散开柔顺地披在肩上，戴著个宽宽的白色发卡，一身枣红色小领西装，脖子上还掛著个照相机。
    没有和对方说话的打算，直接收回视线看向窗外，余光则关注著阿木的动静。
    姑娘並没有死心：“同志，你是不是当兵的啊？我最崇拜军人了，我是省城晚报的记者，去滇南採风，准备写一篇关於我国少数民族风土人情的持续报导，你……”
    周晋南皱了皱眉头，压住眼中的不耐烦，声音冷清地开口：“不是。”
    对方瞬间沉默，看著周晋南也不敢再说话，一双杏眼却时不时地扫著周晋南。
    晚报记者叫於静，生在高干家庭从小没吃过苦，眼光极高，身边追求者一个都看不上，要找梦中的爱情，像庐山恋中周筠和耿樺一样浪漫的爱情。
    上车时，在人群中一眼就看见了周晋南，虽然穿著和大家一样普通的衣服，军绿色的上衣已经洗得有些地方发白，却依旧掩不住他卓尔不群的气质。
    仿佛往那里一站，四周的人都变得虚化起来，唯独他变得清晰又立体。
    於静也不气馁，见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对面的周晋南还没有动，也没有吃午饭的意思，想著他肯定是没带吃的。
    想了想起身从上面行李架上拿下一个尼龙网兜，里面装的有苹果梨还有麵包和一些点心。
    放在面前的小桌上，掏出一个苹果想给周晋南，想了想先递给身边一个抱著孩子的大姐：“大姐，给你吃苹果。”
    女人不好意思，连连拒绝。
    於静却热情得不像样，直接把苹果塞进女人手里：“不用客气，可以给孩子吃。”
    又给周晋南身边的中年男人一个梨，最后拿了一大块麵包递给周晋南：“同志，你肯定没带吃的吧？给你一个麵包。”
    周晋南瞥了她一眼，声音冷淡：“不用，我妻子给我准备吃的了。”
    於静拿麵包的手僵了一下，脸上表情都有些僵硬，没想到这个冷漠的男人竟然已经结婚。
    努力挤出一个尷尬的笑容：“我也没別的意思，就是想著带的东西挺多的，大家分著吃一吃，这一路上也算是有个照顾。”
    周晋南没回应，低头从座位下拿出提包，拉开里面有个布兜装著两个饭盒，还有袋子装的点心和馒头。
    看见饭盒目光瞬间温柔起来，拿出一盒打开，里面是茶叶蛋和一个鸡腿。
    旁边还有一点咸菜，坐火车人容易没胃口，吃点咸菜都会感觉清爽很多。
    周晋南只是打开饭盒看了一眼，又盖上饭盒盖塞回包里，拿著军用水壶去接水。
    於静看著周晋南的一番操作，怎么感觉他是故意在跟自己炫耀呢？
    手里的麵包顿时不香了。
    周晋南打了水回来坐下，看阿木依旧蹲在那里，如老僧入定一般，蹲在那里靠著车厢一动不动。
    於静见周晋南回来，想开口跟他说话，却不想对方压根儿不看她，抱著胳膊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只能悻悻地撩撩头髮，扭头跟旁边的大姐聊天：“孩子几岁了？”
    “四岁。”
    “男孩女孩？你这孩子看著挺白净，长得可真好看。”
    女人显然不想跟於静多聊，打了个哈哈，抱著孩子转了个方向，让孩子看车窗外。
    於静盯著女人看了一会儿，总感觉从女人的动作里看出了慌乱，想到之前报导过很多人去城里偷孩子的人贩子，顿时警觉起来：“你这孩子长得不像你啊，是你的孩子吗？”
    女人有些恼怒：“不是我的还能是你的？你这个女同志怎么说话呢？”
    於静就愈发觉得女人有问题了，她好心问一下用得著这种反应吗？
    “要是你的，你就好好说，干嘛要心虚，我看孩子和你也不像，说不定就不是你的。要不你让孩子喊你妈妈。”
    女人真是气死了：“你真是管得宽，不是我的孩子我吃饱撑著带她出门，你一个大姑娘家，真能多管閒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妇女主任呢。”
    於静被说得脸上有些掛不住，更不想在周晋南面前没了面子，声音也大了起来：“我看著就是有问题，我是省城晚报的记者，你要是不能证实自己是孩子的母亲，我就要跟乘警举报你！严厉打击人贩子。”
    女人脸瞬间气得通红，只是一个劲儿地说著：“这就是我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周晋南睁开眼皱眉看著对面爭吵的两人，还有渐渐挤过来看热闹的人，连前面几排人都站起来朝这边看著。
    人密集地拥在一起，完全遮挡住视线，也看不见阿木。
    周晋南倏地起身，挤著要过去却被於静一下站起来抓住了他的袖子：“这位同志，你来评评理，你看我说得有没有道理，顺便帮我去喊乘警过来。”
    周晋南不耐烦地甩手，仗著身高的优势看向阿木所在的方向，人已经不在那里。
    结果刚甩开，又被於静另一只手紧紧抓住他的袖子：“同志，我们就该打击这种人贩子，想想丟孩子的家庭將会多么痛苦。”
    周晋南这次很大力地甩开手，冷睨了於静一眼：“她不是人贩子！”
    说完挤过人群，疾跑著去找阿木。
    结果还是晚了一步，跑过去时就见车厢连接处的厕所门开著，里面的窗户也开著，有个黑影一闪而过。
    周晋南衝过去趴在厕所车窗上探身出去，列车轰隆隆驶过，有个黑影越来越远。
    车速不是很快，而阿木的身手相当了得！
    肯定是刚才那边爭吵时，阿木看见了他！

 第266章 周晋南的重要发现

    周晋南阴沉著脸回到座位上，把人跟丟还是第一次！
    座位上更热闹，於静拉著女人不依不饶，就因为孩子长得和她不像，她对孩子一路上也不亲热，所以认定她是个人贩子。
    闹得乘警也过来，才知道真是乌龙一场。
    孩子確实是女人亲生的，只不过是个女儿。而女人还怀著孕，有五六个月的样子，为了躲计划生育，打算去南边乡下亲戚家生孩子。
    因为男人在仪表厂上班，要是被单位知道不仅会开除，还要交罚款。
    女人害怕被人发现，就抱著孩子遮掩著肚子，防止火车上有认识的人看见，毕竟都是从省城站上车，谁知道会不会有熟人。
    没想到遇见个女记者跟神经病一样不依不饶，她就怕大肚子被人看见，结果最后闹得全车人都知道。
    乘警也不管计划生育，最后批评教育了一番离开。
    於静没想到自己弄出这么大一个误会，又觉得没了面子，瞪眼看著女人：“就算你不是人贩子，那你逃避计划生育也是不对。现在国家提倡生一胎，你竟然还偷跑著出去生孩子，你思想觉悟怎么这么低？”
    女人已经觉得自己很丟人了，又被於静这么不停地说著，瞬间也有些脾气，反正怀孕的事周围都听到了，已经不怕被人发现回去举报。
    搂著孩子怒视著於静：“我看你还没结婚呢吧？你一个大姑娘管这么多干什么？你不要站著说话不腰疼，等以后你结婚，婆家男人都逼著你生的时候，你再像现在这么硬气。”
    於静瞪眼还想说话，就见周晋南收拾行李，拎著朝车厢门走去，也赶紧追了过去：“哎，哎，同志，还没到站呢，你要下车吗？”
    周晋南已经不去掩饰眼中的厌烦，看了於静一眼：“管閒事前最好长长脑子。”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於静瞬间感觉脸上一阵火辣，看著周晋南的背影，想当他之前就说过，那女人不是人贩子。
    所以她真的跟跳樑小丑一样，上躥下跳了半天。
    周晋南跟丟了阿木，推测他肯定会去临武市，可是临武市好歹是个不大不小的城市，去找人实在太困难。
    他是先去滇南还是去临武碰个运气？
    而且许卿说得对，虽然阿木身上藏著秘密，身上却没有散发出任何恶意，眼神清亮乾净。
    不像是藏奸之人，也就让他更確定，阿木是知道叶楠的下落。
    这一次阿木往南走，已经可以肯定是去找叶楠了。
    周晋南最后决定还是在临武站下车，时间够充足，他可以找当地认识的朋友找一下线索。
    只是因为天气原因，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到临武站。
    周晋南拎包下车，先奔车站附近的宾馆去。
    临武市是一个很小的县级市，附近的宾馆也是之前的大车店改的，一个大院子，里面一圈平房，院子中间是以前停放马车的地方，现在修得平整，改成晾衣服加休閒的地方。
    周晋南也不挑，要了个四人间。
    屋里是个大通铺，还没人住，所以跟单间也差不多。
    放好提包，把钱財装在身上，坐在炕边把饭盒里放不住茶叶蛋和葱饼吃了，吃完拿著饭盒去院子中间的水龙头前洗。
    意外看见於静拎著皮箱，挎著相机站在大门口探头朝里看。
    在看见周晋南后，惊喜地挥手拎著箱子走了进来：“同志，你也住这里呀？我刚还看著这边比较偏僻，犹豫住著安不安全呢，你在就好了，住著肯定安全。”
    周晋南甩了甩饭盒上的水，完全不理於静的话，转身朝房间走去。
    於静拎著皮箱费劲地追著：“哎，你別走啊，我叫於静，是省城来的，咱们也算是老乡了，这里我不熟。”
    周晋南突然停下脚步：“不熟你下车干什么？怕不安全就去前面的招待所住。”
    说完转身迈步离开，浑身都散发著森森冷意。
    说明他已经极度不耐烦了。
    於静没敢再追上去，犹豫了一会儿，去门口收费处开了一个房间，特意要了个离周晋南房间一墙之隔的单间，一晚上三块，她也咬牙掏了。
    周晋南不关注那个莫名其妙女人的动静，回头后往最靠边的铺上一躺，脑海里开始琢磨阿木会不会来市里，毕竟临武下面还有县城，会不会去其他县城。
    他之所以选择住在这个条件简陋的旅馆里，是知道这里住的基本都是本地人，还大多是来市里倒卖皮货和药材的生意人。
    当然还有一些临武的混混在这边游荡，住在这里说不定就会有意外的收穫。
    周晋南眯眼想睡一会儿，却发现脑子不思考时，就格外地想许卿，想她娇笑的模样，想她围在他身边，嘰嘰喳喳说个不停的时候。
    一点儿都不会觉得聒噪，反而让他心都彻底静下来。
    周晋南呼了一口气，第一次知道想一个人，真的会想得心发疼，恨不得立马拐回去抱著她。
    翻了个身，从上衣口袋掏出半个巴掌大的一张照片，上面是他和许卿的合影。
    许卿巧笑倩兮地歪头靠在他肩膀上，眉眼精致如画，双眼灵动像是会说话一样。
    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抚著是许卿的脸庞。
    直到听到有脚步声走来，周晋南才收起照片，侧身躺著闭眼假寐。
    推门进来是两个穿著羊皮背心的男人，都三十多岁年纪，一个脸庞黑红嗓门极大，进门就开始嚷嚷：“草，这一趟走得真是噁心，那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说我们的山羊皮是次品。”
    另一个清瘦一些，头上绑著个白毛巾，看了眼在通铺上躺著的周晋南，放低声音：“你小点声，已经很不错了，前些年我们敢这么出来做买卖吗？这一趟挣了二十块钱，你还不满足？”
    大嗓门男人哼了一声：“明明可以更好一些呢。”
    清瘦男人瞪他：“人要学会知足，咱们出来时，北山姥姥不是都说了，这一次平安第一，钱是身外物。”
    大嗓门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忍不住小声嘟囔：“北山姥姥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她那么神神秘秘的，谁知道是不是骗我们的。”

 第267章 许卿的悍妻名声在外

    周晋南在听到神秘的北山姥姥时，瞬间睁开了眼，敛去眼中的精光，像是刚睡醒一样缓缓坐了起来，精神还有著萎靡。
    头戴白毛巾的男人见周晋南醒了，赶紧不好意思地道歉：“不好意思啊大兄弟，我们嗓门太大，吵到你了。”
    周晋南摆摆手：“没事，刚好睡了一下午，也不困了，听两个老哥的口音，是北山县的？”
    白毛巾男人敦厚一笑：“是呢，我们兄弟两个，我叫曹东发，他是我弟弟曹东昌做点皮货生意，兄弟是哪里人？”
    周晋南穿鞋下炕，从口袋掏出一盒兰州香菸，撕开个口子，抽出两根烟递给曹家两兄弟：“省城的，过来看看，想收点羊皮回去给媳妇做个羊皮褥子，都说北山县的羊皮最厚，羊毛密实暖和。”
    曹东发客气地摆摆手：“不用不用，我们自己带的有。”
    曹东昌已经搓著手想过去拿，別看今天挣了二十块钱，那也捨不得抽这种好烟，还是买几毛钱一斤的菸叶子，用报纸卷著抽。
    见哥哥曹东发没拿，嘿嘿笑著：“不抽了，我们自己有。”
    周晋南把烟塞子两人手里：“出门在外都是兄弟，还客气啥。”边说著边拿出火柴给两人点菸。
    然后又给自己点了一根，三人坐在炕边抽起烟来。
    曹东发心思细致，也会说客气话：“兄弟对家里婆娘好啊，那羊皮褥子到处都有，还专门来我们临武买，真是有心呢。”
    周晋南笑了笑：“没办法，家里媳妇说了算，管得也凶，不买个好的炕都不让上啊。”
    曹东昌立马哈哈大笑起来：“还怕老婆了，我给你说这女人就是要打，跟那不听话的骡子一样，打到她听话为止。”
    曹东发明显能感觉出来周晋南跟他们不是一路人，这种浑话肯定不爱听，瞪了弟弟一眼：“咋说话呢，你以为城里人都像咱们一样没素质？不懂不要胡咧咧。”
    周晋南吐了个烟圈哼笑一声：“不碍事，说的也是实话，不过我媳妇凶起来，我打不过。”
    曹家二兄弟一听，立马打量著周晋南的身板，眼神充满了不信任。
    看周晋南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虽然不胖却也肩宽背直的，竟然打不过媳妇？那要多凶悍才行？
    两兄弟脑海里立马出现一个和周晋南差不多高，壮硕跟男人一样的女人形象，瞬间对周晋南同情起来。
    曹东昌砸吧一下嘴：“没事没事，好羊皮真就在临武，而临武羊皮看北山，我们北山的羊喝得山泉水，吃著贝母草，个个皮光毛厚羊绒多。做成褥子铺上，冬天光膀子躺著都不冷。”
    周晋南连连点头：“那是真不错，所以我才来，没想到这么有缘分，两个老哥就是北山的，那你们手里还有羊皮吗？我买上两张。”
    曹东发看了弟弟一眼，有些遗憾地摇头：“我们家是没了，天凉了山上的草也都没了，冬天养家里要吃不少草料，所以都早早处理了。家里就剩下母羊和小羔羊。”
    周晋南一脸可惜：“那县里其他人家呢？你们能帮著引个路去看看吗？”
    曹东发豪爽地点头：“那是没问题，北山最好的羊都在我们村呢，去我们村，挨家挨户问问，保准能问到谁家宰羊了。”
    周晋南顺势问了一句：“你们的村叫什么？”
    “曹家梁子，靠北山脚下的一个村子，上山近所以羊好。”
    曹东昌有些自豪地说著。
    周晋南连连点头：“那真是不错，看时间也不早了，老哥还没吃饭呢吧？要不我们一起去吃饭？顺便整两口酒喝喝，这两天下雨，晚上还挺冷的。喝酒驱驱寒。”
    他倒是不及打听北山姥姥的事情，直接开口问，对方还不一定愿意说。
    喝酒喝到高兴时，那就变成亲兄弟了，肯定什么都愿意说。
    曹东昌馋酒，有些兴奋的嗓门又变大：“好好好，真好馋这一口了呢。”
    曹东发比较稳妥：“还是算了，晚上外面也不太平，听说还有劫道的，我们还是忍忍。”
    周晋南热情地邀请著两人：“咱们也不去远了，就在门口的麵馆吃碗麵，一碟生米二斤酒就行。在家里媳妇管得严，出来肯定要找机会喝两口。”
    曹东昌一拍巴掌：“那还等什么，走啊。这肯定要得喝两口。给小老弟解解馋。”
    曹东发无奈，只能跟著两人出门，临走把隨身带的包寄存在大门口的收费室。
    於静一听贴著墙边听著隔壁的动静，房子有些年代，非常不隔音，对面咳嗽一声都能听到。
    所以周晋南和两兄弟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没想到那个伟岸的男人出门，竟然是专门来给媳妇买羊皮回去做褥子。还有他竟然会怕媳妇，还说打不过。
    那是娶了个多凶悍的女人？
    脑海里瞬间有了听过的评书中，孙二娘的模样，一定是跟屠夫一样的女人。
    又听见周晋南他们三人要去门口吃麵，犹豫了一会儿，换了一身衣服跟著出去。
    宾馆不远处有个小麵馆，里面四张桌子，也只有水川长面，是一种白面调硷和面，做出的麵条偏宽有嚼劲，最后用点热油一泼，和油泼麵有点像。
    周晋南要了三大碗面，又要了一碟生米，和二斤散称高粱酒。
    也没酒杯，就用玻璃茶杯盛酒，一杯能装三两。
    周晋南端起一杯看著曹家二兄弟：“今天真是运气太好了，出门就能遇见你们两位老哥，让我少跑很多冤枉路，还能买到最好的羊皮，来，我敬你们一杯。”
    曹东昌有些迫不及待地一口闷了，齜牙咧嘴地斯哈了下：“不客气不客气，我们出门时，还去问了北山姥姥，她就说我们今天出门遇贵人，看来小老弟也是我们的贵人。”
    还没喝多，话题自己就出来了，让周晋南不费功夫地接上：“你们说这个北山姥姥，是个什么人？感觉有点本事啊。”
    曹东发笑著打哈哈：“我们村一个老人，说得也一定准。”
    曹东昌一杯酒灌进肚子，脑子瞬间就不好使了：“老人？不是说挺年轻吗？”

 第268章 他的眼神冷漠如高原上的狼

    曹东昌说完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赶紧哈哈笑著：“是老人是老人，我以为你们说陈寡妇呢。”
    解释得生硬又没有逻辑。
    周晋南睨了他一眼没再问，端著茶杯跟曹东发碰了一下：“来，曹大哥，我们也喝了，出门难得碰见个能说上话的，那就是缘分啊。”
    说完將一杯酒一口喝下，又拿起旁边的酒壶给三人都倒上。
    农村自家酿的高粱酒，纯高粱加酒麴酿造而成，口味醇厚绵长，酒精度数高。喝进肚里都像是有团火在燃烧。
    两杯酒下肚，周晋南脸上也浮上了薄红，正好面上来，又招呼著曹家两兄弟吃麵。
    於静进来在周晋南旁边的一张桌前坐下，两张桌子的距离不到一米，感觉像是同桌而坐一般。
    隔壁桌的酒气弥散在空气中，於静竟然有种自己也喝醉了酒微醺的感觉，双颊忍不住发烫。
    拽了拽裙摆，又摆弄了下领子处的飘带。
    虽然刚进十月，临武这里早晚温差很大，晚上气温不足十度，小风颳过还有阵阵的寒凉。
    於静却穿了条墨绿色灯芯绒长袖连衣裙，裙摆过膝露著白皙的小腿，下面穿著双黑色高跟鞋。
    可此时她一点都不觉得冷，甚至还感觉全身热血沸腾，要了一碗麵，时不时地扭头看著周晋南。
    感觉这个男人低头吃麵的动作都那么充满血性。
    心里明明知道他已经结婚，却又忍不住想多看两眼，甚至还有个声音不停地安慰自己，他媳妇那么凶悍，肯定不是因为爱情结合。
    就像是她爸爸和前一个妻子一样，没有爱情的结合，生活中没有共同语言，最后离婚找到她母亲，两人才是真的爱情。
    於静想到这里，心思又活了过来，扭头再看周晋南时，目光如水般温柔缠绵。
    猝不及防，周晋南突然扭头看了她一眼，明明只是很淡的一眼，却让於静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像是深渊寒潭，浸著百年寒冰，只一眼就冻得人如在三九天的冰天雪地中。
    而这森冷的眼神中，还裹挟著狠戾，冷漠得像是高原的狼。
    於静心臟紧缩了一下，不敢再放肆地去看周晋南，虽然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的视线，可就是让她没来由地害怕。
    感觉周晋南这个人肯定杀过人，所以身上还带著一丝邪性！
    周晋南对隔壁桌的女人，已经达到了生理上的厌恶，像厌恶亲妈苏慧茹一般，收回视线后，端著酒杯继续和两人喝酒，倒是没再聊关於北山姥姥的话题，而是说了一些临武的风土人情，还有北山的习俗。
    喝到高兴时，曹东昌原本赤红的脸庞更红，脱了羊皮坎肩，扯著嗓子开始唱儿，虽然五音不全，却唱出了那股空旷迴肠的味道。
    於静突然就找到了聊天的话题，衝著曹东昌鼓掌：“大哥，你的儿唱得真好，有股让人身临其境的味道。”
    曹东昌见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夸他，情绪更高了：“都是瞎唱的，不好不好。”
    於静很认真地看著他：“曹大哥你太谦虚了，我是省城晚报的记者，我听过歌舞团的专业歌手唱过，你唱得和他们一样好听。”

 第269章 北山姥姥

    周晋南明显听出来是女记者的声音，眉头紧皱，心里更是烦躁得不行。
    曹家两兄弟显然也听出是那个女记者，曹东昌平时也不爱多管閒事。现在仗著喝点酒，瞬间热血沸腾起来：“哥，肯定是二流子欺负那个女记者，我去看看。”
    说著衝著前面跑过去，曹东发怕弟弟吃亏，也赶紧跑著过去。
    周晋南依旧不缓不慢地走著，感觉那两兄弟再怎么也能拖延一下时间，最起码也是先动嘴后动手。
    而且他还真觉得该让那个討人厌的女人吃吃亏。
    却没想到曹东昌喝点酒，衝过去就跟人打起来，对方七八个人，又是天天打架惹事的主，在火车站一带都没人敢惹，晚上喝了酒出来遇见个穿裙子的姑娘，肯定要调戏一番。
    却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个莽夫，竟然敢直接动手。
    几人身上都带著匕首和尖刀，二话不说掏出刀子就朝曹东昌身上戳。
    曹东发晚到一步，过去时弟弟已经被人一刀深深戳进小腹。
    怒吼一声：“你们干什么。”
    周晋南听动静已经衝到跟前，虽然对方有刀，却依旧三拳两脚將几人踹翻在地，有挣扎想起来的，又被他狠狠地补了两脚。
    瞬间一片哀嚎声，躺在地上打滚。
    曹东发过去抱住躺在地上的弟弟，一摸他小腹，全是温热的血，嚇得带著哭腔喊起来：“东昌，东昌！”
    周晋南收拾完几人，看都不看在一旁瑟瑟发抖的於静，过去打横抱起曹东昌：“快，去医院。”
    曹东发忙不迭地爬起来，腿嚇得打著哆嗦，抖著：“医院，医院在哪儿边？”
    周晋南刚来，又是黑灯瞎火更不知道医院在哪儿：“你去旅馆问，我朝火车站那边走，那边肯定有医院。”
    曹东发连连点头：“好好。”
    边抹著眼泪边踉踉蹌蹌地跑著去找人问路。
    周晋南懊恼，他要是拦著衝动的曹东昌，肯定就不会有这样事情发生。
    紧紧咬著后槽牙，抱著近八十公斤的曹东昌努力奔跑，好在他力气够大，当年训练时负重都超过百公斤。
    曹东发问了医院也跑著追来，一刻没耽误地衝进医院。
    人送进抢救室后，周晋南才感觉累得虚脱，弯腰双手撑著膝盖呼呼喘著气，身前和手上都是血。
    曹东发也没好到哪儿去，又急又怕地狂奔后，脸色惨白，还有血跡，是手上的血抹在了脸上，红著眼嘴唇哆嗦地问周晋南：“老弟，我弟不会有事吧？”
    周晋南皱著眉：“失血有些多，刚才脉搏已经很微弱，情况不是很好。”
    曹东发眼圈更红了，咬著牙才没让眼泪掉下来：“可千万不能出事啊，我弟妹刚生了孩子，这上有老下有小的，以后日子怎么过。”
    用袖子使劲抹了下眼睛：“我们出门前还去问过北山姥姥，她就说东昌性子衝动，出门切记平安第一，遇事不能衝动。说东昌这次有一劫，要是躲不过去就要了命的。”
    周晋南更自责，他要不是那一瞬间因为对於静的厌恶而生出了私心，曹东昌就不会出事，伸手握著曹东发的肩膀：“他不会有事的。”
    抢救进行到了两个多小时还没结束。
    於静也跌跌撞撞地跑了来，脸色嚇得青白一片，看见周晋南身上的血，还有曹东发脸上的血，让她更加恐慌，声音都发著颤：“那个大哥没事吧？”
    周晋南瞥了她一眼，去一旁的窗前站著，他现在不仅担心曹东昌的安危，更好奇曹东发口中的北山姥姥。
    是一种直觉，从两人最终反覆听到这个名字时，他总觉得可能是他要找的人。
    会占卜会算命的人可能很多，也可能不是。
    可他却觉得不能放掉这个线索。
    曹东发看了眼不知是冻得还是嚇得瑟瑟发抖的於静，嘆了口气：“还不知道呢，我们这里並没有你们省城安全，二流子盲流都很多，路上劫道的也多，你一个姑娘家出门在外还是注意安全。”
    於静咬著下唇没吱声，是真的害怕了。
    手术进行了三个多小时，已经是深夜两点多，医生才从手术室里疲惫地出来。
    曹东发有些激动地迎上去：“医生，我弟弟怎么样了？”
    医生皱著眉眉头：“脾臟破裂，失血过多，现在就看他能不能度过二十四小时的危险期。”
    曹东发不自觉地退了两步，话都说不完整：“那是……人没了？没救了。”
    医生摇头：“你们送来得够及时，只要明天能醒来，就没问题。”
    但到底能不能活著，医生也不能把话说得太满。
    医生走后，曹东发在原地转了著，嘴里不停地碎碎念，突然走到周晋南身边：“我要回去找北山姥姥问问，她肯定知道我弟弟能不能活。”
    周晋南拧眉：“能把人接来吗？”
    曹东发摇头：“不行，她脾气很古怪，连门都不出，更不会来市里了，我回去问问就行，小老弟你帮我看著点。”
    最后还是不放心：“我现在就回，爭取早点回来。”
    於静听说曹东昌暂时没有大碍，也是鬆了一口气，听到曹东发要回去问神婆之类的求生死，有些不可思议：“这种时候，如果不行我们就想办法转院，找更好的医生治，你怎么还能讲封建迷信呢？”
    周晋南从来没有討厌一个人討厌得想掐死她，此刻就有了这种心情。
    看著明明是因为她才出事，现在还一脸义正言辞说教的於静，手指蜷缩了好几下，才压下心里的愤怒。
    看著曹东发：“你告诉地址我去问吧，你在这里守著，万一有什么情况还需要家属签字。”
    曹东发犹豫了下，北山姥姥可是不愿意见外人的，可是想想弟弟现在情况危急，能不能醒过来並不知道，万一死了，身边连个亲人都没有。
    瞬间红了眼，一咬牙：“行，我给你地址，就在我们曹家梁子往东走七八公里的山坳里，有一处冬窝子，以前是牧民冬天休息的地方，后来一直没人住。现在北山姥姥住在那里。”
    “她不愿意见人，门口也洒有奇奇怪怪的东西，不小心就会被毒到，你记得先在外面喊一声，就说我弟的名字。”
    周晋南听到奇奇怪怪的东西，不小心就会被毒到，心陡然提起，莫名地期待起来。
    拍了拍曹东发肩膀，转身出发……

 第270章 肯定是周晋南出事了

    半夜，整个临武市都陷入一片黑寂中，除了几条主路上有微弱的路灯，路上也没什么行人。
    风瑟瑟带著寒凉，周晋南出了医院，知道现在去汽车站也是白搭，这个时间，不可能有去下面县城的汽车。
    靠走路更是不行。
    先跑著回旅店，跟旅店老板借了辆自行车，又问了北山县曹家梁子的地址。
    老板只知道北山县怎么走，曹家梁子村倒是不清楚：“你去县城再打听，不过这一路过去要翻两道山樑才到北山县，看著三十公里的路，可骑车也要走一阵呢。”
    周晋南倒是不怕，问清了方向，骑车朝著北山县奔去。
    开始还有坑洼的沥青路走，后来就是顛簸的石子路，再到后面，全是半尺深的浮土路。
    周晋南一路蹬车到县城，天麻麻亮，整个后背已经湿透。
    在县城转了一圈，找了个早餐铺子问了曹家梁子的位置，再骑车过去，天已经大亮，路上也有三三两两下地干活的人。
    一路问到曹家梁子。
    曹家梁子背山靠水，倒是一块不错的风水宝地，只是山路难走，要翻数道山樑才能出去，没有路所以村里很穷。
    更像是与世隔绝，突然多了个生面孔周晋南，路过的人都要多看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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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晋南按曹东发说的方向，一路往东骑车走了两三公里，再没了像样的路，有牛羊踩出的山路，坑洼难行。
    只能推车朝前走，走到近中午，都没见曹东发说的冬窝子。
    心里默算了下距离，按他的速度，最少走了十五六公里，是他找错了方向，还是曹东发说错了距离？
    想想决定再走几公里看看，不行回村里再去问问。
    又蜿蜒走了一段，山坡转角处有两间低矮的泥坯房，旁边是四面土墙围起的方框，应该是以前牧民用来圈牛羊的羊圈。
    因为有曹东发的提醒，周晋南停好自行车，先观察了四周，又在附近看了一圈，地上草木顏色正常，也没见任何异样，朝著房子走近了一些。
    正午时分，四周寂静，屋里也没有任何响声。
    周晋南抿了抿唇，润了下嘴唇，高声喊道：“北山姥姥在吗？在下受曹东发兄弟所託有事相求。”
    连著喊了三遍，屋里一点动静没有。
    倒是从屋里躥出一只猫来，通身如墨般黑，一双眼在太阳下发著蓝光，带著几分瘮人的幽冷。
    周晋南盯著黑猫看了几秒，朝著房屋门前小心地迈近几步，能清楚地看见屋门被风雨剥蚀后的图案，而黑猫钻出后的门缝里黑寂一片。
    又试探地喊了几声，依旧没人应声。
    周晋南想了想，弯腰將裤脚塞进袜子里，繫紧鞋带，捡起一根木棍打著前面的浅草，慢慢朝屋门口靠近。
    黑猫见生人靠近，突然弓起身子，脖颈处的黑毛竖起，像是要隨时发起攻击一般。
    周晋南又走近一些，已经伸手可碰触到门板，再次喊了一遍，屋里依旧沉寂。
    这次他可以確定，屋里没人。
    黑猫突然朝著周晋南飞跃而去，露出锋利的爪子。
    周晋南闪身躲过，却没想到黑猫利落地落在窗台上，迅速转身又朝著周晋南袭去。
    周晋南怕这是北山姥姥养的宠物，万一伤到见面难解释，再次躲开，並用手中棍子轻戳黑猫肚子，想让它吃痛离开。
    没想到反而惹恼了黑猫，喵呜一声摔在地上，又朝周晋南奔去。
    眼看要撞到周晋南腿上，却突然摔到地上，像是受了惊嚇一般，贴著地皮像只逃窜的耗子般跑了。
    周晋南看著黑猫朝著山坳深处去，没空多想，礼貌地敲了敲门。
    等了一会儿，才轻轻推开门。
    阳光隨著门打开倾泻进去，屋里瞬间亮堂起来。
    墙壁黝黑，一张桌子两条凳子翻倒在屋子当中。
    地上还洒落著黄豆，滚得边边角角都是。
    周晋南皱眉，这显然有人打斗过，或者被人翻过！
    顿时心生警觉，迅速转身退到了小路上，看著低矮的小屋又看了看刚才黑猫逃窜的方向。
    难道真是叶楠？叶楠遇到危险？
    毕竟叶美並没有放弃找她，说不定还有其他村寨的人在找她。
    周晋南不能一人冒然进山，决定先去县城找个地方打电话，然后找两个帮手过来！
    ……
    周晋南不在家的第一晚，许卿明明困得要命，却死活睡不著。
    转身总感觉身边少个人，像是心都空了。
    翻来覆去，一直到天快亮才睡下。
    连著几天都是这样，连冯淑华都看不过眼：“你这个丫头，看看你的黑眼圈，这是天天睡不好？”
    许卿因为睡不好有些无精打采，洗著一大堆萝卜，准备切了晾晒成半干做麻辣萝卜乾。
    听了冯淑华的话，懒洋洋地回答：“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心里总是不踏实，奶奶，你说晋南到滇南没有？到了怎么不打个电话？就算不能打给我，也能打给高湛，让高湛转达我啊。”
    这时候才感觉到，没有通讯工具，真是太痛苦了，抓心挠肝的痛苦。
    冯淑华眯眼看天：“没事，没打电话，肯定是被什么事情牵绊住了。”
    许卿也想这样安慰自己，可是根本做不到，最后萝卜也洗不下去了，甩甩手准备去找閆季川问问。
    他不是周晋南的领导吗？肯定知道周晋南现在到没到滇南。
    没想到閆季川没在招待所，也没在他们市政附近的办公室，想了想又去找高湛，结果高湛也没在家，倒是家里多了个保姆，告诉她高湛已经出门三天了，说是去隔壁临武市。
    许卿觉得有些蹊蹺，高湛不是还在养伤阶段，难道是去临武探亲？
    又找电话给徐远东打了个电话，对方也说徐远东请假不在。
    一个不在可能是工作忙，三个都不在省城，是不是太巧合了？
    许卿心里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又转身去閆季川办公室，堵著他的秘书：“我小叔是不是去临武了？”
    秘书原本还想说不知道，见许卿直接说出了地名，推了推眼镜：“是工作需要，我不方便说。”
    许卿盯著秘书：“所以周晋南在临武出事了！”
    饶是秘书经验丰富，也被许卿直击而来的问题问住，眼珠不自觉地转了下，很快回答：“没有，他去滇南了。”
    许卿不用再问，她已经从秘书的微表情中確认，周晋南在临武出事，閆季川和高湛还有徐远东都赶了去！
    心一慌，转身不顾一切地朝外跑，她要去临武见周晋南！

 第271章 去找周晋南

    许卿上了公交车后开始强迫自己冷静，既然没人通知她不好的消息，那说明周晋南没有生命危险。
    只是周晋南为什么会去了临武，不是要去滇南的吗？
    虽然恨不得长个翅膀飞到临武问个清楚，却也知道急不得，要先回去跟冯淑华商量一下。
    还有怀著孕，也不能太过衝动，最后伤到孩子。
    到家后，关上大门让白狼去门口看著，急匆匆到冯淑华面前，拉著躺在躺椅上打瞌睡的冯淑华的手：“奶奶，晋南在临武出事了，我想去看看。”
    冯淑华诧异地睁开眼，她怎么没算出周晋南出门有劫难呢？
    慢悠悠坐起来，拍了拍许卿的手：“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小叔，高湛还有徐远东都去了临武，他们並不是一个单位，却一起去了临武，这中间就有问题。我又试探地问了方秘书，周晋南就是去了临武。”
    “他们突然都去临武，肯定是去找周晋南的。”
    许卿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了，晋南说过，徐远东不仅仅是兽医，他医术也很好，所以，是不是晋南受了重伤，他赶了过去？”
    越说越感觉这种可能性极大！
    握著冯淑华的手都忍不住用力。
    冯淑华拧眉：“你先不要著急，真要是出事，晋南也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许卿一下红了眼圈：“我怎么能不著急，我看不见人也不知道消息，只能在这里乾等著，我真是会急死的，奶奶，我想去临武找晋南。”
    冯淑华能理解许卿焦急的心情，抚了抚她的头髮：“可是临武那么大，你怎么去找他们？”
    许卿很有主意：“方秘书肯定会告诉我小叔，我已经知道晋南在临武，而且看我的样子，他们也能猜到我肯定会去。我想只要我下火车，就能看见他们。”
    既然要瞒著她，那被她发现了，方秘书肯定会第一个通知閆季川。
    所以，她一点也不担心去了临武，会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找。
    冯淑华沉默了下：“你要去也行，但是不能衝动，保护好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
    心里却奇怪，怎么就出了意外呢？
    许卿起身抱了抱冯淑华：“奶奶放心，我不是衝动的人，而且有小叔他们在，我肯定也不会有事。就是能第一时间知道消息，他就算重伤，看著他这个人，我心里也踏实。”
    冯淑华想了想：“好，你去临武，一会儿我给你装些东西，你带著防止有什么意外发生。”
    许卿点头：“我现在去店里跟庞振华说一声，让他这几天操心店里的事，顺便再去买了火车票。”
    说完没耽误，推著自行车喊著白狼一起出门。
    到店时，正是店里最忙的时候，许卿看了一圈决定先去买火车票。
    直奔售票厅去，却不想在半路遇见了卢卫东。
    確切地说，是卢卫东在刻意堵许卿：“卿卿，你这几天怎么没来店里？”
    许卿因为惦记周晋南一直心乱不安，现在看见突然拦路的卢卫东，脾气瞬间上来：“让开！”
    卢卫东眼神暗了暗：“我找你不是私事，是公事。”
    许卿只是冷眼看著他，眸中带著怒火，一个字的废话都不想跟他讲。
    卢卫东也有些生气，他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她好，许卿不仅不领情，对他还带著仇恨，语气瞬间也变得冷淡又官方：“你递交的和车站联营开车列车餐点的方案，现在还有几家也在提议，你就不担心最后把这笔生意给了別人？”
    许卿早就想到这样的结果，李国华在的时候，因为互利关係，还能开后门。
    现在卢卫东直接负责这件事，虽然最后是李国华和上面拍板同意，但是第一关就要过卢卫东这一关。
    可她一点也不想和卢卫东有任何关係，冷著脸：“隨便！”
    卢卫东突然呵笑起来：“没想到我已经让你厌恶到这种程度，连生意都可以放手不要？”
    许卿不搭理卢卫东，直接绕开他朝著售票厅快走去。
    卢卫东真被许卿气到了，也有自己的骄傲：“许卿！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许卿只当没听见，头也没回地进了售票厅，排队买了一张去临武的火车票。
    买了票回来，店里已经不忙，许卿去后厨找庞振华，跟他说了一声要出门几天。
    庞振华也没多问：“行，你路上小心点，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吱声，奶奶那边我会帮忙看著的，你不在的这几天就让巧凤婶子陪奶奶住。”
    许卿很感动遇见善良又真诚的一群人，想了想又叮嘱庞振华：“我去不一定几天回来，要是车站找你商量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应下。还有，我们这个小店和车站签了三年的合同，不管他们有任何政策变化，你不要理就说等我回来。”
    她怕她不在，卢卫东会在背后动手脚。
    毕竟上一世能把生意做到很大的人，不仅头脑聪明，肯定还会用一些不正常手段。
    庞振华连连点头：“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应付，而且遇事我们能忍则忍。”
    许卿又跟庞振华商量了接下来几天的菜品，还有冬储白菜萝卜土豆的购买。
    事无巨细地交待清楚后，许卿才放心回家，准备明天出门的行李。
    冯淑华给了许卿一包东西，鼓鼓囊囊的，感觉都是瓶瓶罐罐的，让许卿有些惊讶：“奶奶，你给我带的都是什么？”
    “防瘴丸，还有驱蛇药，和一些药膏药丸，那些药丸一般毒都能解，要是严重的，你到时候自己发挥。”
    许卿：“……”
    这个自己发挥，她真不敢发挥啊。
    冯淑华帮许卿把东西放进提包里：“路上谨慎些，没事就早点回来。”
    许卿伸手抱了抱奶奶：“我给你的钱，你想吃什么就去买，巧凤婶子会过来陪你。”
    冯淑华乐呵呵的：“我又不是个小孩子，你还担心我会饿肚子啊，你路上要照顾好自己还有肚里的娃娃，好在你现在还没生呢。要是生了娃娃，想走可没这么容易。”
    提到肚里的孩子，许卿又压下心里乱七八糟的烦躁，只等天亮出发。

 第272章 只找到了一张照片

    许卿还算幸运，坐的这趟火车没有晚点，当天傍晚时就到了临武市。
    拎著轻简的行李顺著人群出了车站。
    不大的火车站，站前广场很小，出站后还有很多小商贩推著车卖包子，玉米和烧饼等，乱鬨鬨的一团。
    许卿边慢慢走著，边四处看著，想著如果閆季川请不到她来，她就去军区招待所住下，毕竟要安全很多，然后再想办法找閆季川他们。
    正思考的时候，肩膀被拍了一下，扭头就见閆季川一脸著急地看著她。
    许卿惊讶地喊了一声：“小叔？”
    閆季川板著脸：“还知道我是你小叔？一声不吭就跑出来，要是有个意外多嚇人？”
    许卿也不怕閆季川生气，推著他到一旁：“周晋南呢？他到底出什么事了？”
    閆季川见许卿人都来了，再瞒著也没有任何意义，伸手接过许卿手里的提包：“走，先回招待所再说。”
    去的也是军区招待所，许卿感嘆了一句：“我就想著要是你们不知道我过来，我也住这里。”
    閆季川睨了许卿一眼，也没见她脸上有什么焦急的表情，倒是有些猜不透这个年龄不大侄女的心思。
    见她还有心思说其他，哼笑一声：“你倒是聪明。”
    两人上了楼，去了閆季川的房间，屋里放著三张单人床，被褥叠放如豆腐块般整齐，床头却都放了东西，显然每个床都有住。
    许卿看了一圈：“你和高湛和徐远东都住一起？他们人呢？”
    閆季川无奈嘆气：“你说你不去当侦察兵都可惜了，小丫头怎么观察力这么强呢？”
    许卿也不再废话：“那你现在能说周晋南到底怎么了吗？”
    閆季川让许卿坐下，然后拉了个椅子在她对面坐下：“你保证你听完要冷静？”
    许卿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我可以，小叔你说。”
    “周晋南失踪了。”閆季川盯著许卿，见她神色没什么变化，继续说道：“失踪前，他曾给我打了个电话，说是在这边可能发现你母亲的线索，但是他一个人不能贸然行动，说好第二天一早再跟我们电话联繫，却一直没有消息，所以我们当天就开车过来。”
    许卿拧眉：“这也不能说明周晋南就失踪了，他是不是找到其他线索，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联繫？”
    閆季川摇头：“不会，他是一个很严谨的人，就算有线索也会先跟我联繫，而且我们在深山边缘找到了一件带血的衣服，衣服里还有这个。”
    说著伸手把床头柜上的一个笔记本拿过来，翻开从里面拿出一张照片，是许卿和周晋南的合影。
    许卿心瞬间钝疼一下，沉默地接过照片。
    閆季川看著许卿：“我们这两天一直在想办法去找，却一直没有线索。”
    许卿紧紧捏著相片，深呼一口气，压住涌在心口那股窒息的疼：“他是怎么知道我母亲线索的？那个线索是什么？”
    閆季川又把周晋南遇见曹家两兄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现在曹东昌还在医院住著，已经脱离危险期，不过对身体损伤挺大。”
    许卿的关注点却不一样：“救了个女记者？什么样的女记者，从哪儿来的？”
    閆季川还真知道：“是从省城来的，听曹东发说，应该是和周晋南一趟车过来，女记者因为曹东昌救她受伤，很是自责，现在还在医院帮忙照顾曹东昌。”
    许卿眯眼，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閆季川见许卿不说话，怕她绷著情绪，赶紧安慰：“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不过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所以也不能说周晋南一定就有危险，明天我们准备再往深山里走一走，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许卿揉了揉发涩的眼睛：“我想去医院看看曹东昌。”
    閆季川还真怕许卿提出要跟他们一起进山的要求，听她说去见曹东昌，心里鬆了一口气：“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去吃饭，再给你开个房间休息一下，明天早上过去？”
    许卿摇头：“不用，我不累也不饿，我们现在就过去。”
    閆季川发现，他这个侄女不哭不闹显得异常平静，但是说话的语气却是让人不容拒绝的。
    只能耙了耙头髮：“行，现在过去，正好走著过去也不远。”
    许卿在医院走廊里就见到了那个被救的女记者，穿著一身格子毛料西装，头髮散在肩上，干练的气质中揉著娇气。
    长得倒是挺好看。
    她看於静时，於静也看著许卿。
    她认识閆季川，这几天总过来问过关於周晋南的事情，她没想到周晋南好好地会失踪，所以这两天以照顾曹东昌的名义，坚持留在医院。
    就想知道周晋南到底怎么了？
    现在看著閆季川身边的女人，穿著普通的黑色裤子，上身是件浅蓝色开襟毛衣，里面是小领白衬衫，毛衣织得很宽鬆，上面拧著麻图案，让毛衣显得更肥大不合身。
    可是穿在那个女人身上，温婉中带著一丝慵懒，说不出的好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好看？
    於静心里莫名就对许卿產生一股敌意，看著两人进了曹东昌的病房，也悄悄地跟了过去。
    许卿只是淡淡扫了一眼於静，收回视线跟著閆季川进了病房。
    就一眼，她就能从对方身上感受到淡淡的敌意，聪明如她，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的人和东西，別说被人占有，就是惦记都不行！
    曹东发坐在病床边餵曹东昌吃饭，看见閆季川带著个姑娘进来，赶紧端著饭盒站起来：“閆同志，怎么这么晚还过来了？”
    閆季川指了指许卿：“这是我侄女，也是周晋南的爱人许卿，她想再了解点情况。”
    曹东发惊讶地看著许卿：“原来是弟妹啊，那赶紧坐。”
    说著偷摸看了许卿好几眼，周晋南那么不中用？连这么瘦弱个媳妇都打不过？
    站在病房门口的於静更是觉得不可思议，那个女人怎么会是周晋南的妻子？不应该是个壮硕跟男人般的凶悍女人？
    因为过於激动，不自觉推开了病房门。
    病房里的说话声瞬间停止，目光都看了过去。
    许卿更是饶有兴趣地盯著於静……

 第273章 精明的许卿发现的破绽

    於静见大家眼神都看过来，才惊觉自己在不自知时推开了门，很快回神，笑看著曹东昌：“曹大哥，我刚才让后麵食堂给你做了鸡汤麵，一会儿他们会送过来。”
    曹东昌有些不好意思：“於记者真是太客气了，我这两天就能出院了，你什么都不用给我买。”
    都是厚道老实的人，这两天於静又是买鸡又是买鱼，顿顿还送大米饭来。
    让曹东发兄弟都觉得於静太客气，钱也太多，像他们家里虽然养著羊，也就逢年过节吃顿肉，就算病死的羊，也能便宜卖点钱，最后顶多留下些下水吃。
    至於白面大米，也不能一天三顿管饱，多半时候还是吃土豆和玉米面，白面都是干活时候劳动力吃或者家里病號吃的。
    毕竟北山县是个靠天吃饭的地方，交通不发达，田地也多是山上的梯田，水引不上去，土地也贫瘠。
    於静堆著一脸笑的摆手：“没事没事，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救了我差点儿没了命，我买点吃的又算什么？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们好呢？”
    说到后半句，声音带著一丝哽咽。
    许卿默默地看著於静的侧脸，如果不是上一世近半生的阅歷，她还真被眼前这个知恩图报的姑娘感动。
    曹东发见於静都快哭了，赶紧劝著：“於记者，我弟救你也是应该的，你真不用这么客气，那晚换谁都会去做的，你看周兄弟不是还救了我弟，抱著他跑那么远的路到医院。”
    说著停顿了下：“现在我弟弟已经没有什么问题，这一两天我们就回去。倒是周兄弟，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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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到周晋南，於静扭头看向了许卿：“我刚听说周大哥的妻子来了，没想到嫂子这么年轻呢，听周大哥说起嫂子的时候，我还以为周大哥的妻子是个像孙二娘一样的人呢。”
    许卿似笑非笑一下：“哦？他怎么说我的？”
    这话说得可真有意思，好像她跟周晋南关係多好，周晋南什么话都往外说一样，要多亲密的关係，一个男人才会在一个女人面前吐槽自己的妻子？
    可惜，许卿太了解周晋南了，那个男人除了对她能温和耐心地说话，对外人没有任何耐心，对高湛几个又损得要命。
    怎么可能对个一面之缘，毫不出眾的女记者吐槽家里的事情？
    於静惊慌地捂著嘴，又赶紧摆手：“嫂子，你千万不要误会，我没有挑拨你和周大哥关係的意思，就是话赶话地说到那儿了。”
    曹东发和曹东昌在一旁听得有些不明白，难道周晋南还跟於记者也说过怕老婆？
    閆季川倒是眯眼看著於静，没想到这个女记者还用这么笨的小心机。
    又想看好戏，要是许卿信了，以后收拾周晋南最好下手狠点，那货还从自己这里骗了个冰箱呢。
    许卿笑了笑：“我丈夫没有姐妹，我也没有大小姑子，所以你不用一口一个大哥喊得那么亲切，也不用喊我嫂子。毕竟有一点他说得没错，我脾气大还善妒。”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还喜欢动手。”
    於静瞬间演不下去了，她就是心里嫉妒许卿长得好看，虽然比她差很多。
    故意说些模稜两可的话，让许卿嫉妒难受，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说！
    许卿现在没空收拾眼前这个绿茶精，转头看著曹东发：“曹大哥，你们明天出院，我能跟著去你们村，在你家借住一下吗？我可以给房租和伙食费。”
    曹东发赶紧摇头：“不要房租和伙食费，就是乡下地方，住得不好，家里还有跳蚤虱子，你能不嫌弃才好。”
    许卿笑了下：“我怎么能嫌弃呢？就是要麻烦你们了。”
    閆季川一时都没反应过来，不是在跟那个假惺惺的记者斗嘴吗？怎么突然就要住到曹东发家里去？
    不过住到曹东发家里確实会方便很多，因为那里离周晋南最后失踪的地点最近。
    想想他们三个明天要进深山，把许卿一个人留在市里他也不放心，去曹家也好。
    许卿又问了曹东发，周晋南他们那晚一起喝酒的详细事情，连说了什么话都问得特別详细。
    曹东发也全都说了，包括周晋南说是来给妻子买羊皮回去做褥子。
    许卿默默听完，点了点头，然后一指於静：“你们那晚是一起喝酒吗？”
    曹东发诚实地摇头：“没有，於记者是后去，也是吃完先走的，走的时候还帮我们结了饭钱，只是周兄弟最后把五块钱给了我，让我还给於记者。”
    要不是许卿问得详细，他都忘了这茬，主要这两天过得实在忙乱，先是弟弟重伤不醒，接著就是周晋南失踪。
    紧接著就是閆季川几个过来，他每天还要努力帮忙提供北山姥姥的详细情况，也就完全忘了要把五块钱给於静的事。
    现在想起来，赶紧从口袋掏出五块钱递给於静：“於记者，那天我们吃饭一共了四块一，周兄弟给了我五块，让我给你，说是和你不认识，这个钱不能你出。”
    这话无疑像是一巴掌扇在於静脸上，等於她刚说的话都是谎言！
    周晋南都说不认识她，怎么可能跟她说家里妻子凶悍呢？
    脸上的表情瞬间尷尬。
    许卿抱著胳膊淡淡地看著於静，她就知道周晋南不会让她失望，这样才是周晋南的作风。
    只是没想到，这个女记者能贱到这种地步。
    这时候，就这么想当第三者？
    於静一咬牙：“曹大哥，那顿饭算是我请你和曹二哥的，你们不是答应我去你们村採风吗？到时候还要麻烦你们呢，这个钱你们还是收著吧。”
    曹东发以为出了这么多事，於静不会去村里做什么採风了，没想到还要去，捏了捏手里的五块钱，最后转身递给许卿：“那周弟妹你收著，这是周老弟的钱，我也不能拿著。”
    毕竟五块钱也不算少。
    许卿没客气地拿过五块钱：“那还要谢谢於记者请客，不过我刚听说於记者是省城晚报的记者，不知道於记者在省城晚报工作多长时间了？”

 第274章 离真相又进一步

    於静不知道许卿突然问这个干什么，还挺了挺脊背，端著姿態：“我七四年被推荐上大学，大学毕业后就在省城晚报，今天已经是第四年了。”
    许卿挑挑眉，笑了笑：“没想到於记者还上过大学呢，真是优秀。”
    於静总觉得许卿是在讽刺她，可偏偏对方说话语气平淡，脸上的表情很认真，挑不出半点讽刺的模样。
    许卿又隨便跟曹东发聊了两句，看著閆季川：“小叔，我们回去吧，我有些饿了。”
    於静侧目看著许卿，这个女人到底重不重视她男人？
    男人都失踪了，她还有心情吃东西？
    閆季川和许卿从医院出来，才问她：“你明天真的要去村子里住著？”
    许卿点头：“那边不是近一些，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什么忙。”
    毕竟奶奶给了不少宝贝，她也会那么一星半点地解毒，属於一瓶子不满半瓶子咣当的水平。
    閆季川也没再说，知道说了也没用，他也算是看出来，他这个侄女，別看还不到二十岁。
    心思够縝密，而且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更重要的还是个不吃亏的主。
    这些就够了，只要不是爱衝动的性格，就不会出大问题。
    第二天一早，许卿才见到高湛和徐远东，两人看著就是没怎么休息好，眼底全是红血丝，眼下青痕也很重。
    简单地聊了几句，都很默契地没提找周晋南的进展。
    一起吃了早饭，去医院接曹东昌兄弟。
    一辆车又坐不下所有人，最后高湛和徐远东去车站坐车，閆季川开车带著曹家两兄弟和许卿直奔曹家梁子。
    许卿一路看著窗外空寂的山野梯田，还有赶著黄牛在田里耕种的农民和低矮的房屋。
    有些恍惚，差点儿都忘了现在农村的模样。
    主要上一世，她也是在城里长大，对农村的记忆很少，现在看见，才勾出那一抹很浅的记忆，现在的农村，条件还是非常的艰苦。
    一路顛簸到曹家梁子，又在曹东发的指挥下，车子停在村东边一户人家。
    土打的院墙非常低矮，一眼能看见院里的全部。
    几间泥坯房连石灰都没刷，灰色斑驳的泥坯露著点点麦草，屋子很矮，门也很矮，像閆季川他们这样的身高怕是都要弯腰进屋。
    曹东发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閆季川和许卿：“我们房子小，里面也不乾净，你们別介意啊。”
    閆季川看了眼许卿：“不介意，能让我们住就已经很感激了呢。”
    曹家两兄弟住前后院，曹东发先和曹东昌抬著送到后院，让许卿在车上等一会儿。
    许卿一直坐著身子都要顛散架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路上坐得太久，车子又顛，感觉这会儿肚子一阵阵发紧。
    轻轻摸了下肚子，索性下车转转。
    刚下车，就见远处有几个人好奇地往这边看著，还伸手指指点点。有几个胆子大的小孩，已经慢吞吞地走过来，好奇地看著汽车。
    许卿知道村里很少来汽车，大家都感觉新鲜，又往曹东发家大门口里站了站，好让大家看个清楚。
    站好后，才看见大门口还有个拖著鼻涕，穿著个分不出是什么顏色秋衣的五六岁小孩，正瞪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她。
    许卿猜测，这大概是曹东发的孩子，扶著膝盖弯腰和她平视：“你好，你叫什么名字啊？”
    孩子抿著小嘴不说话，大眼睛里是满满的戒备。
    突然转身朝著屋里跑，跑的时候，身上还有个小铃鐺发出清脆的响声。
    许卿觉得挺好听，看著孩子跑进去的背影。
    过了不大会儿，小孩从屋里牵著女人的衣角出来，女人怀里还抱著个一岁多的孩子。
    女人三十多岁，微胖看著倒是很和善，好奇地看著许卿：“姑娘，你找谁？”
    许卿赶紧解释：“我是跟曹大哥一起回来的，他们先送曹二哥回家，我在这里等他呢。”
    曹东发的妻子刘燕是知道曹东昌受伤住院的事情，听说是男人带回来的客人，赶紧客气地招呼许卿进屋：“那你先进屋坐。”
    许卿摇头：“先不了，等曹大哥和我小叔过来再说，嫂子，这是你家两个孩子啊。”
    刘燕靦腆地笑了笑：“老大是个丫头，叫改改，老二是儿子，叫宝柱。”
    从名字就能听出来，家里是重男轻女的，女儿生出来起名改改，就是想再生个孩子，能改改性別，是个儿子。
    许卿还是客气地夸了夸：“两个孩子长得真好。”
    改改靠在刘燕的腿边，从脖子里掏出个铃鐺拨拉著，时不时发出叮铃的清脆声。
    许卿好奇地看过去，改改脖子上的铃鐺有拇指粗细，形状扁圆，乌黑却发著清幽的光。
    因为距离近，她还能清楚地看见铃鐺上刻著的纹，和母亲叶楠留下的嫁衣，还有戒指上的纹一模一样。
    瞬间变了脸色：“改改，我能看看你的铃鐺吗？”
    刘燕才发现女儿竟然把铃鐺拿出来玩，也瞬间脸色大变，一手抱孩子，一手就使劲拍了改改脑袋一下：“谁让你把铃鐺拿出来的！”
    改改嚇得要哭不哭，瘪著小嘴赶紧把铃鐺塞回脖子里。
    许卿见刘燕变了脸，知道这个铃鐺肯定有秘密，赶紧说道：“嫂子，你不要怕，我看改改铃鐺上的纹，和我母亲留给我东西上的纹一样，所以就想看看。”
    一直冷静的心突然就乱了，周晋南是不是真的发现母亲叶楠，他失踪和母亲是不是有关？
    刘燕却不信许卿说的：“不好意思，这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就是个平安福，这丫头非要戴著玩，没什么好看的。”
    许卿还想说话，曹东发和閆季川走了过来。
    看见要哭不哭的女儿，忙问：“改改怎么了？”
    许卿只能求曹东发：“我看见改改脖子上的铃鐺，和我母亲留下的东西上的纹一样，我想看看，可以吗？”
    曹东发一听要看铃鐺，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这……那就看看吧。”
    说著过去从女儿脖子上取下铃鐺递给许卿：“改改生下来身体不好，是北山姥姥给了这个，身体才慢慢好起来。只是北山姥姥说，这个铃鐺不能见光，也不能给外人看见。”
    这些年也没放在心上，毕竟村里一年到头也难得见个外人。
    许卿捏著铃鐺细细看起来，越看越心惊，和母亲留下的那个戒指，是一模一样的纹，材质也一样。
    还想说话时，就听墙外於静的声音：“这家是曹大哥家吗？”
    许卿迅速把铃鐺握在手里背在身后，还用拇指堵住了铃鐺口……

 第275章 一只手伸向睡熟的许卿

    於静的声音飘过来，人也很快进了院，穿著一身红色运动服。外面套著件土黄色有很多口袋的马甲，拎个皮箱，脖子上挎著个照相机，头髮编了个辫子垂在身后，还真有几分记者的模样。
    曹东发没想到於静这么快找过来，有些好奇地问了句：“於记者怎么过来的？”
    他们走並没有告诉於静，而市里到县城的班车这个时间还没到呢。
    於静笑著：“我去医院你们已经出院走了，我就求助市晚报领导，派车送我过来的曹大哥，我来是不是太打扰你们了？”
    曹东发赶紧摆手：“没有没有，就是家里条件有限，你们不要嫌弃才好。”
    许卿手背在身后，面无表情地看著於静，对她的出现一点都不意外。
    閆季川倒是忍不住多看了於静几眼，没想到小侄女竟然火眼金睛料事如神。
    於静的突然出现，也打断了许卿问铃鐺的事情，站在大门口聊了几句，曹东发开始给他们安排房间：“我家屋子少，要不晚上的时候周弟妹跟我婆娘和孩子住一屋，於记者住一间，剩下一间屋子閆兄弟睡，我去睡柴房。”
    他虽然憨厚却不傻，能明显感觉到许卿和於静之间並不对付。
    閆季川没同意：“没事，我们住柴房，有稻草就能睡。”
    许卿笑了笑看著於静：“曹大哥，不用那么麻烦，我和於记者住。”
    曹东发犹豫地看向於静，於静显然没想到许卿竟主动要求跟她住，笑得一脸温柔：“好啊，正好晚上有个作伴的呢。”
    这样，房间刚好够，谁也不用住柴房。
    刘燕抱著孩子带许卿和於静去她们要住的西屋，屋里低矮，半铺炕，剩下一半堆放著粮食和杂物，一进屋就有股久不住人的霉味，还有股老鼠的尿骚味。
    “不好意思，我们乡下条件差，也不知道你们能不能住得惯。”
    刘燕满脸不好意思，还带著一丝拘谨，看许卿和於静穿得乾乾净净，心里难免生出点自卑。
    於静把皮箱往炕边一放：“没事，我以前下乡住的比这个还差呢。”
    许卿隨口问了句：“你还下过乡呢，你以前在哪儿下乡啊？”
    於静看了眼许卿：“不远，就在咱们省。”
    许卿才回头笑看著刘燕：“我们有地方住就不错了，怎么会嫌弃呢？这里已经很好了。”
    说著过去摸了摸孩子的手，趁机把铃鐺塞给了刘燕。
    三人在屋里说话的功夫，高湛和徐远东也赶到，只是两人没停留，跟閆季川在大门说了几句话又一起离开。
    许卿听到声音出来时，閆季川三人已经开著车离开。
    於静也跟了出来，一脸好奇：“他们是去找周晋南了吧？是去哪儿找了？我到现在都想不通，周大哥怎么会失踪了呢？周大哥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
    许卿扭头看了於静一眼：“你这些天不都在这里，怎么会不知道呢？”
    於静微晒：“我没好意思细问，再说了他们一直说什么北山姥姥，我觉得那都是封建迷信的残留，是不能信的。”
    许卿似笑非笑地看著於静：“那你帮我分析分析，我男人会去哪儿了？”
    於静一脸惊讶：“这我哪儿知道，不过你不会也信北山姥姥的事情吧？除非让我亲眼看见，反正我是不会相信的。”
    刘燕抱著孩子出来，正好听到这一句，惊慌地看著於静：“姑娘，你可不能胡说，北山姥姥可是我们村里的恩人，好多孩子生病都是她帮著看好病呢。”
    於静不以为然：“就算她看好了病，也不能就说明她能有预知未来的功能，事实证明，所有迷信不过是人们心里自己生出的魔鬼。”
    刘燕说不过於静，小声说了一句：“反正我们是信北山姥姥的。”
    於静还是不信：“除非北山姥姥出来，给我算一算我才能相信。”
    许卿看了於静一眼没说话。
    午饭，曹东发夫妻很努力准备了一桌饭菜，大葱炒鸡蛋，燉秋茄子，烙了杂粮饼，煮了红薯糊糊。
    还切了新醃的咸菜，凑够四个菜。
    许卿见两个孩子都眼巴巴地看著那盘大葱炒鸡蛋，把盘子往改改面前推了推，自己吃点咸菜和茄子就行。
    刘燕客气得不行：“不用不用，你们是客人你们吃。”
    许卿笑著：“没事，我觉得这个咸菜挺好吃的，对了，等我一下。”
    说著下炕去房间拿了一罐麦乳精过来给刘燕：“也没带啥好东西，这个给孩子们吃。”
    刘燕一见麦乳精，这可是村长家里才有的好东西，赶紧摆手：“不能要，这个不能要，太贵重了。”
    於静盯著许卿：“嫂子，你出门还带著麦乳精？”
    许卿挑眉：“我就想著要是周晋南受伤了给他补身体，现在人都找不到，看来是用不到。”
    於静就好奇了：“我怎么觉得周大哥失踪，你一点都不难过。”
    许卿笑笑：“我现在大哭一场他也回不来，我肯定要养好精神等他回来。”
    曹东发直点头：“对对对，確实是这么个理，现在著急也没用，相信周老弟只是在山里迷了路，肯定很快就能回来。”
    许卿嘆口气：“是啊，都说他是个有福气的，能长命百岁呢，这次肯定不会有生命危险。”
    於静撇了撇嘴，显然不认同许卿的说法。
    午饭后，许卿和於静相处得还算和谐，两人一起把房间收拾了。
    刘燕拿过来两床平时不捨得铺盖的半新被褥，前不久刚晒过，上面还有阳光的味道。
    一直等到晚上，也不见閆季川他们回来，许卿默默弄了点水洗漱，然后躺下。
    於静一下午都想跟许卿说话，却一直找不到话题，每次刚要开口，就能被许卿拿话题岔开。
    见许卿躺下，也赶紧去洗漱，想著两人都躺下，总能安静地聊天了吧。
    结果等她洗漱完回来，许卿竟然已经扯著轻鼾，睡得香甜。
    於静撇了撇嘴，心里鄙夷，不是说许卿多精明多精明吗？
    竟然一点防备心都没有，主动跟她睡一屋不说，还能这么放鬆地睡著！
    想著迈步轻轻朝炕边走去，伸手探向许卿的喉咙……

 第276章 许卿的表情特別欠揍

    於静手还没挨到许卿的皮肤，就觉得眼前一黑摔倒在炕上。
    许卿突然从被窝里伸出手扯住她的手腕，另一只手里攥著的银针直接戳进於静的天池穴。
    天池穴本就是心包经上的一个穴位，针灸扎入並不会要了命，可架不住许卿的针尖上涂抹著药，会让人瞬间四肢无力，心悸喘不上气。
    於静怎么也想不到许卿竟然是装睡，这一天下来，凭她的观察，许卿就是一个软绵没什么脾气的。
    连丈夫失踪都不会难过的人。
    许卿轻弹了下针头，让於静疼得差点儿喘不上气来，猛地张嘴呼了几口气：“许卿，你……要干什么？”
    许卿呵笑：“你问我想干什么？於大记者，我还想问问你想干什么？不惜一路先跟著周晋南，即使周晋南失踪了，你都要赖著来曹家梁子？你是真不要脸看上周晋南想给他当小老婆，还是別有居心？”
    於静有一种下一秒就会心梗死去的感觉，心臟疼得一抽一抽，每说一句话都很费劲，却也不敢太大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来採风的记者，省城晚报的记者。”
    许卿呵呵两声：“记者？你糊弄糊弄曹大哥他们那些单纯的人还行，可惜糊弄不了我，你当了三四年记者，那你怎么会不认识周晋南？他可是前不久才受过省表彰的英雄，还上过报纸，好像还有照片呢。”
    於静咬著牙根，压下不停往上窜的疼痛：“我没注意，你赶紧把针拔出来，要不你这就是谋杀。”
    许卿又弹了下针尾，看著於静疼得全身颤动，四肢却一点力都使不上来，琢磨著奶奶给的这些药还真的挺好使。
    於静要疯了，手想握成拳给自己的一点力量，都握不起来，这会儿疼得人都忍不住抽抽，说话也开始断断续续：“许卿，……快放开我，我要是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许卿笑了笑：“你放心，你死不了，毕竟周晋南还没有找到，你只要告诉我，谁让你来的，你跟著周晋南什么目的？还是说你来也是冲北山姥姥而来？”
    於静因为疼痛整个脸都变得狰狞，语气越来越弱：“不是，许卿，你不放了我，你会后悔的，你肯定会后悔的！你知道我哥谁是吗？”
    许卿皱眉：“你哥很了不起？不过就你现在做的事情，就算你爸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我劝你还是赶紧说了。”
    於静咬著牙关索性不说话，闭上眼心中恨意横生。
    要是有一天，许卿落在她手里，她一定把今天所受的屈辱都还回去。
    她一直提防著閆季川三人，怎么也没想到最后栽到许卿一个开小饭馆的女人手里。
    许卿伸手拍了拍她的脸：“你这是干什么？不想回答也行，那我来跟你说。你偷听了曹家两兄弟跟周晋南的对话，知道了北山姥姥。然后你又设计了一出被二流子调戏的戏码，原本是想周晋南挺身相救，然后你好进一步接近周晋南。”
    “没想到，最后是曹家二哥先衝过去，而你们早就串通好，所以在曹家二哥衝过去时，才会二话不说地就动刀子。只是没想到原本是周晋南的人变成了曹家二哥。”
    “后来，周晋南送曹家二哥去医院，根据曹大哥的回忆，你是在手术进行了两个小时后，才匆匆跑著去医院。临武市一共就那么大，就算绕著城市跑一圈也不用两个小时。救命恩人因为救你生命垂危，你又是那么重情重义的人，那么请问，这两个小时你去哪了？”
    於静依旧不理许卿，心里却惊愕，她怎么会什么都知道。
    许卿也不期望於静会回答，继续说道：“因为这两个小时，你先通知人到曹家梁子找北山姥姥。后来，知道周晋南也来找北山姥姥，你们又设计弄走了周晋南。”
    於静倏地睁开眼：“没有，周晋南的失踪和我无关。”
    许卿哦了一声：“那就是前面我说得都对，那么你是谁的人？北山姥姥人呢？”
    於静把头偏到一旁，拒绝回答许卿的任何问题。
    许卿缓缓坐好看著於静：“你也別想著你的同伙来帮你，因为我小叔他们在外面拦著呢，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这么大胆。”
    於静惊讶地扭头看向许卿：“他们不是去找周晋南？”
    这次换许卿不搭理她，找周晋南肯定是要找的。
    只是眼前更重要的是揪出於静的小尾巴，钓出她身后的大鱼。
    昨晚许卿就跟閆季川说了於静的反常，两人分析后愈发觉得於静的出现非常可疑。
    閆季川思想多縝密一个人，反覆一番推理后，於静那些小伎俩显然就不够看。
    现在唯一弄不清楚的是，於静是谁派来的？
    所以，许卿跟閆季川商量了这么一个计策，打草惊蛇！
    就是要让於静先露出马脚，到时候看她背后的人还能不能沉得住气。
    於静死活不说，许卿也不著急，缓缓又躺下，反正於静现在四肢不能动，对她一点威胁都没有。
    心里却琢磨著，到底是谁让於静来？
    很明显，这次是针对叶楠而来，是谁对叶楠有这么大的仇恨？
    叶美还是其他人？
    还有周晋南，现在是追到了叶楠，还是真的失踪了？
    一直到窗外露白，院里有曹家两口子走动的声音，许卿还没睡著，揉了揉眼睛坐起来。
    见於静像个死鱼一样张大口使劲喘气，眼睛都要暴出来，才“好心”地去把她胸口的银针拔了出来，从包里翻了一会儿，摸出个药塞进她嘴里。
    一敲她下巴，逼著她咽了下去。
    於静惊恐，以为许卿又餵了什么毒给她，只是药丸进肚几分钟后，心口的闷疼缓缓退散，身体里的力量也一点点回来。
    不过依旧是连翻身都困难。
    许卿撑著下巴看著她：“来，我们来猜猜，你说我小叔他们会不会抓到你的同伙？”
    於静瞪了许卿一眼：“你有病吧！”
    许卿却很有兴趣：“你不是说你哥哥很厉害？那你哥到底是谁？咱们省城的大官？”
    於静觉得许卿脸上的表情特別欠揍：“你今天这么对我，早晚有一天会后悔的！”

 第277章 说出背后的人

    许卿对於静的威胁毫不在意，要是以前她可能还会害怕一下，毕竟你再厉害，也厉害不过权势。
    可现在她不怕，於静有个厉害的哥哥，她不是还有小叔閆季川嘛？
    坐起来伸手拢了拢头髮，又有点儿欠地过去拍了拍於静的脸颊：“你真的不说？那你这几天可能都要因为身体不好躺在床上，还有可能会大小便失禁，你自己现在感觉一下？”
    於静什么都能忍，可是大小便失禁，她实在不敢想。
    真要是那样，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眼神恨不得將许卿撕了：“许卿，你太卑鄙了！”
    许卿懒得理她，整理好衣服穿鞋出去，再卑鄙能有於静卑鄙？
    院里曹东发在忙著餵羊，妻子刘燕在茶棚下做早饭，改改背著弟弟坐在地上烧火，用布条將孩子捆在身上，怎么看怎么难受。
    小男孩显然已经適应这样的捆绑，上身微微后仰著，小手里还抓著个饼子努力往嘴里塞著。
    许卿觉得自己心够硬，可还是看不了这样的画面，过去要帮改改烧火。
    刘燕不肯：“哎呀，都是灰，你就別帮著弄了。对了，昨晚你们睡得还好吧，我晚上起夜还听见你们在小声说话呢。”
    许卿笑著：“挺好的，就是和於记者聊得挺投缘的，一时就没注意时间。”
    刘燕单纯地信了，觉得两个城里人肯定能说到一起，又隨口问了一句：“於记者还没起来呢？”
    许卿摇头：“没能，可能是水土不服，有些不舒服。”
    刘燕有些不好意思：“咱们这个地方就是条件不好，卫生也不好。看著靠著山脚下。却打不出水，都要去山边河里挑水。”
    “挺好的。”许卿客气地说了句，伸手扶了扶小男孩的身子，在改改身边坐下。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天，顺便帮改改往灶膛里放著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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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说话的功夫，閆季川先回来了。
    许卿赶紧拍了拍手上的灰过去拉著閆季川到大门外说话：“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閆季川摇头：“没有，我们守了一晚上，没什么发现，我让高湛和徐远东先去山里。”
    许卿就觉得有些奇怪：“难道背后的人没有打算管於静？还是觉得於静根本不会暴露？”
    閆季川耸耸肩：“只是个人恩怨，哪里有那么多能用的人，我们也不算完全没有收穫。”
    许卿惊讶；“还有什么收穫？”
    閆季川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说明那个女记者是真的看上周晋南了，要是找到周晋南，回头你可要好好收拾他，竟在外面招惹些不三不四的人。”
    许卿没好气地看了眼閆季川：“小叔，你说什么呢？这可和周晋南没关係，这只能说明周晋南长得招人稀罕。你看你，三十二还是三十三了，连个对象都没有呢。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不喜欢女的。”
    閆季川伸手弹了许卿脑门一下：“你竟然还跟我贫嘴，我不喜欢女的难道喜欢男的？”
    想想京市八大胡同的传说，忍不住打个哆嗦，白了许卿一眼。
    许卿忍不住翻个白眼：“周晋南都不见好几天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呢，你是不知道我著急成什么样了。”
    閆季川笑著拍了拍许卿的肩膀：“不逗你了，放心吧，周晋南是属猫的，轻易肯定死不了，你也不用害怕。当年从雷区穿过的时候，只有他毫髮无伤。”
    许卿努努嘴：“话虽然是这样说，可我还是想看见他啊。”
    表情表现得风轻云淡，其实恨不得能亲自进山找人。
    早饭，於静也没出来，不是她不想出来，而是全身无力，根本起不来炕，连翻个身都费劲，更不要说坐起来了。
    心里把许卿反反覆覆骂了个遍，又诅咒了一遍。
    最后实在內急，忍不住使劲扯著嗓子喊许卿：“许卿，许卿，你过来。”
    许卿端著玉米面糊糊，完全当听不见於静的喊声，跟閆季川说著：“小叔一会儿去县城买些麵粉大米回来。”
    曹东发赶紧摆手：“你们可別乱钱，我们家里都有，你要是想吃麵条，中午给你做。”
    许卿笑著：“也不是想吃麵条，我觉得这两天家里人肯定越来越多，你家的粮食肯定不够吃，他们都能吃著呢。”
    曹东发一听人越来越多，也不好再说，主要家里多少粮食，他心里还是非常清楚，再多几个，怕是吃不了几顿，还要把过年的粮食都拿出来。
    刘燕听屋里於静喊得已经变了声，看著许卿：“於记者这是怎么了？生病要不要去看看医生？我们村的医生治病还行。”
    许卿摇头：“不用，她就是娇小姐，適应不了咱们这里的环境，你们先吃，我过去看看。”
    把最后一口玉米糊糊喝了，掏出手绢擦了擦嘴，才不慌不忙地起身进屋里。
    於静脸已经憋得发青，瞪眼看著许卿：“我要去厕所，你快扶我起来。”
    许卿呵笑：“求人就要有个求人的態度，你看看你现在，竟然还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於静紧紧咬著牙，压下快要忍不住的便意：“许卿，求你，求求你了，我想上厕所，只要你让我上厕所，我肯定什么都告诉你。”
    许卿依旧没动：“你现在就说，要不我走了啊。”
    说完见於静咬得下唇发白都不肯吭声，转身就迈步朝外走，动作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於静慌了：“许卿，我说，是我干姑姑江雪英让我做的。”
    许卿听到江雪英的名字，还愣了一下，才想起来是那个閆家的养女，覬覦父亲的女人。
    她都把这个人忘了呢，还以为她真的跟著閆家老太太去京市养伤去了。
    转身看著於静：“你说的都是真的？”
    於静点头：“是，我干姑姑说，周晋南是一个很优秀的男人，可是也没跟我说他结过婚，只是说只要我跟著他这一路……哎呦，许卿，我不行了，你赶紧让我去厕所，回来我再跟你说。”
    许卿已经知道是江雪英在后面搞鬼就够了，至於其他，谁知道於静是不是又在编故事，过去往她嘴里塞了个药丸：“行了，一会儿你就可以上厕所。”
    说完拍拍手，转身出了屋子。
    不大会儿，从屋里传出一声惨叫：“许卿，我一定要你好看。”

 第278章 周晋南背了个人回来

    许卿的药餵了还有吸收的时间，於静哪里等得及？
    没等身上有力气，已经控制不住地开始排泄。
    长这么大，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羞辱和委屈，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
    许卿全当没听见，过去跟站在羊圈前的閆季川说道：“是江雪英搞的，我估计她肯定知道周晋南要去滇南，就让於静跟著。”
    閆季川显然也有些惊讶，江雪英现在还有这个本事？
    不过突然想到之前冯奶奶说，江雪英身上中了蛊，身上开始溃烂，她应该也是懂的。
    而且江雪英虽然在医院工作，却一直跟学校合作，还是医科大学的客座教授，申请到了一个独立实验室，带著学生做实验。
    很可能江雪英用这个实验室的真实目的是为了解毒。
    许卿见閆季川蹙眉不说话，小声说道：“我在想江雪英是不是也来了？我想也进山去看看，小叔，我们一起去。”
    至于于静，就是江雪英的一个棋子，不足为惧。
    閆季川觉得如果对手是江雪英，反而没什么可担心的，琢磨了下觉得带著许卿也行。
    “等下午再走。”
    许卿想想也行：“小叔，你要不去买些乾粮回来，我们回头路上吃，还有米麵也给曹大哥家买一些，我看两个孩子都有点儿营养不良。”
    全是头大身子小，身上的肋骨条都能看见，像是难民一样。
    閆季川刚挑眉，许卿赶紧补充一句：“钱我来出，肯定不能什么都让小叔钱。”
    閆季川呵笑，伸手揉了许卿脑袋一下：“跟著周晋南变坏了哈，怎么不跟好的学学。”
    许卿嘿嘿笑著。
    两人就站在院里聊天，许卿现在寧可站在羊圈前说话，也不想进屋去。
    想都不用想，屋里肯定被於静弄得臭气熏天。
    说著话时，许卿看著在圈里悠哉吃草的山羊，一共就两只，通身雪白，毛髮极长。
    脑海里闪过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没等抓住，已经飞过。
    敲了敲脑袋，感觉是个挺重要的信息，怎么就这么过去了？
    於静哭哭啼啼在屋里半天，她本身就是家里娇气长大的，这次也是因为江雪英求著她帮忙，然后加上周晋南长得確实是她喜欢的类型。
    就毫不犹豫地答应了江雪英。
    就算知道周晋南结婚，她觉得也没什么，反正不是因为爱情结合的婚姻，都是不幸福的。
    再说，江雪英又告诉她，周晋南要找的人，是当年夺走她爱人的女人。
    江雪英咽不下这口气。
    於静一向觉得爱情至上，所以帮江雪英也是尽心尽力。
    现在却被许卿搞成这样，在屋里哭够了，身上也有了力气，才赶紧换了衣服，把自己噁心得连连乾呕。
    最后抱著脏衣服出来，正在院里晒土豆乾的改改抽了抽小鼻子，好奇地看著於静：“阿姨，你拉裤子了？那要去河边洗，家里没那么多水。”
    於静刚止住的泪又冒了出来，黑著脸朝外跑，根本没问河边怎么走。
    刘燕还是善良，背著孩子起来：“妈呀，这么大的人怎么还拉裤子了，刚听著在屋里哭，还以为是想家了呢。她知道河边怎么走吗？改改，你去看看，別让於记者走丟了。”
    改改听话跑著追出去。
    许卿笑得有些幸灾乐祸，反正惦记她的人，她的东西，她一定不会手软。
    更何况还跟江雪英这种人联手对付母亲。
    一直到午饭后，於静和改改才回来。
    於静身上湿著，头髮也湿噠噠的还流著水。
    眼圈哭得红肿，却依旧感觉身上还是臭的，回来直接钻回屋里。
    刘燕有些担心：“於记者到现在还没吃东西呢，改改，你去拿个馒头给於记者。”
    许卿好心拦著：“你给她，她也不吃，说不定还能给你扔出来。不用管她，饿两顿也饿不死。”
    刘燕还是不忍心：“算了还是送去吧，这么好的白面馒头，谁捨得扔。”
    许卿也没再劝，麵粉是閆季川上午买回来，她帮著蒸的馒头，虽然没什么好菜，光这热乎乎的白面馒头，吃著就很香。
    改改拿著个馒头进屋，接著就听屋里於静的吼声，不大会儿，改改又拿著个沾满灰土的馒头出来。
    因为心疼红了眼圈：“妈，她不吃，把馒头扔了。”
    刘燕更心疼，拿过馒头使劲吹著上面的灰：“不吃就不吃，这么好的白面，真是造孽。”
    要不是许卿他们买了白面，她要等过年才吃一顿白面馒头。
    这城里的姑娘难道天天吃香喝辣，这么好的馒头往外扔？
    许卿见刘燕红了眼，赶紧安慰：“没事，实在不行把馒头皮扒下来，里面还能吃。”
    刘燕连皮都捨不得扒：“现在日子是比前些年好过年，但我们这里没家家都能吃得起白面馒头。”
    许卿看著母女两人吹掉了上面浮著的灰，分著把一个馒头吃完，有些心酸。
    如果找到周晋南，是不是也应该想办法帮曹大哥一家致富？
    不说成为万元户，最起码能一周吃上一次白面馒头。
    和閆季川计划好时间出门，许卿问刘燕要了个布口袋，去厨房装几个馒头，进山里吃。
    这一去也不知道多长时间，吃的能带多少就带多少。
    正装著时，就听院里改改喊了一声，接著一阵脚步声，还混著閆季川一声脏话。
    许卿愣了一下，放下口袋跑出去，就见高湛和徐远东簇拥著个人进来。
    那人脸上胡茬横飞，头髮上沾著树叶，身上的衣服沾满了乾涸的血跡，像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一般。
    身上还背著个裹著黑布毯子的人，被捂著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见。
    而一旁，还有阿木跟著，脸上神色严肃。
    许卿愣愣地站在那里，心突然缩成一团。
    这个像野人一样的男人，不是周晋南还有谁？
    眼圈一红，鼻子一酸，眼泪就冒了出来。
    周晋南显然已经听高湛说过许卿来了，看见许卿时，把身后的人往上背了背，扬著唇角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
    野性中带著一股憨厚：“没事，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看我把谁带回来了？”

 第279章 脾气火爆的叶楠

    许卿压不住眼泪，也不顾院里一圈人，衝过去跳起来抱著周晋南的脖子，更不管他身后还背著个人。
    “周晋南，你真是要嚇死我了。”
    周晋南腾不出手抱她，只能用下巴亲昵地蹭了蹭她的发顶：“我肯定不会让自己出事的，而且我把咱妈带回来了，先进屋再说。”
    许卿听到咱妈，突然回神，退了一步惊讶地看著周晋南的背后，被一块黑布包裹得严严实实。
    而且一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难道是母亲已经出了意外？心慌得手都不自觉地抖起来。
    閆季川过来拉著许卿的胳膊：“我们先进屋再说，人都平安回来，还有什么不能慢慢坐下说的呢。”
    让周晋南背著叶楠去他们晚上住的偏房。
    屋里一铺土炕，再没其他。
    周晋南將身上的人很小心地放在炕上，转身又帮她把毯子裹好，始终没有露出一点脸。
    许卿在一旁看著，心紧紧揪著，甚至有些心慌害怕，等周晋南都做完，才带著颤音地问：“我妈这是怎么了？”
    “卿卿？”
    黑布里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底气很弱带著浑浊，听上去像是很老的老人。
    可就这一句卿卿，让许卿忍不住突然就哭出了声，那是一种血脉相连的疼惜。
    周晋南过去握了握许卿的肩膀：“我们先出去，妈她吃了很多苦，你们慢慢聊聊。”
    说完和閆季川几人退出屋子，还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许卿看著眼前的一团黑布，心又疼起来：“我能看看你吗？”
    叶楠摇了摇头：“我现在太嚇人，我怕会嚇到你。”
    许卿带著哭腔：“可是我想看看你，我不害怕。”
    执拗中带著不自觉的撒娇，那是在母亲面前不自觉流露出的一种依赖和娇態。
    叶楠幽幽嘆口气，过了一会儿，才缓缓拉掉身上的毯子。
    一个纤瘦的老者，满头白髮，脸上皱纹和疤痕遍布，眼中没有任何光彩，一片浑浊，看面容像百岁以上老人。
    许卿不可置信地看著叶楠，怎么也没办法和照片里那个娇俏可爱的叶楠联繫在一起。
    为什么会这么苍老？
    周晋南说她受了很多苦，流著泪走过去，手指哆嗦地探过去摸著她的脸：“你活著为什么不来找我？我肯定会努力不让你吃苦的。”
    手指下的皮肤粗糙像是老树皮一般，哪里还有半点当年风华绝代的影子。
    许卿眼泪流得更凶，视线模糊却依旧能看见，叶楠浑浊眼里的慈爱，再也控制不住伸手抱著叶楠：“妈……”
    这么一抱，才发现叶楠瘦得惊人，感觉就是一把骨头组成的人。
    许卿的心更疼了：“妈，你怎么了？你这是怎么了？”
    叶楠努力笑著，眼中也含著泪光，任由许卿抱著。
    这一世，她的女儿能好好活著，以后也能好好活著，她做的一切都值了。
    许卿抱著叶楠嚎啕大哭，哭她两世的委屈和遗憾，为什么上一世没有想著去找找妈妈。
    哭叶楠的辛苦，到底经歷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冯淑华经歷了那么多折磨和批斗，精神依旧很好。
    而叶楠，今年才四十岁，怎么能变成这样？
    周晋南和閆伯川几人站在院里，听著许卿悲痛又委屈的哭声，心里都感觉酸酸的难受。
    閆季川捶了周晋南肩膀一下：“你说你也不知道留下个记號，让我们找累死？还有怎么会把照片和衣服丟了？”
    周晋南几晚上都没怎么合眼，眼底布满猩红的血丝：“为了迷惑別人的，没想到被你们捡到了。”
    閆季川就有些好奇：“什么人追你们？”
    一旁的阿木开口：“不知道，应该是叶家寨那边的人，口音像呢。”
    周晋南补充了一句：“还有其他人，手里有枪。”
    阿木连连点头：“对对对，和我们寨子里的猎枪不一样。”
    閆季川觉得这个很好解释：“肯定是江雪英找的人，要不就是她假借我父亲的名义找的人。”
    周晋南看了眼閆季川：“你觉得江雪英真有那么大的脸？”
    閆季川臥槽了一声：“不会吧？”
    这件事难道他母亲也掺和了进来？
    要是那样的话，回头大哥知道，怕是能跟这个家里决裂。
    有些头大得不想往下想，赶紧岔开话题：“许卿的母亲怎么了？”
    周晋南不搭理他，主要不知道怎么说。
    他看见叶楠的容貌时，也嚇了一跳，毕竟叶楠给他的印象，也是照片里的模样，就算老了一些，也不至於完全变了样。
    太过苍老了。
    许卿抱著叶楠哭了好一会儿，叶楠才慈爱地抬头抚了抚她的背：“不哭了不哭了，晋南说你怀孕了，怀孕的人可不能哭，要不是会生个爱哭的娃娃。”
    许卿又手背抹了下眼泪，吸了吸鼻子：“妈，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中毒了？要不我们回去找奶奶，她很厉害，肯定能治好的。”
    叶楠笑起来，伸手摸了摸许卿的脸，漂亮得像一朵一样的孩子，能好好活著多好：“没事，我这是身体受损，不用担心，暂时死不了。”
    许卿又想哭了：“你怎么会死呢？肯定死了不了，你和我爸还要团聚，好好过日子呢。”
    叶楠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满是皱纹的脸突然变得冷凝起来，眼中泛著恨意：“他不配！不要提他。让我再见到他，我一定毒死他。”
    许卿知道叶楠误会了閆伯川，拉著她的手小声安抚：“妈，你误会了爸爸了，这么多年，他一直在等著你，他还去找你了，可是寨子里的人都说你跟这个年轻后生跑了，为了这个，爸爸特別伤心。但依旧不肯娶別人。”
    叶楠哼了一声：“那个江雪英不是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吗？他怎么可能没娶？肯定是骗你的。还有那个江雪英，等回头见到她，我一定毒死她。”
    许卿突然有点想笑，母亲看著容貌苍老，脾气却依旧够火爆。
    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想要毒死两个人了。
    许卿抱著叶楠：“你相信我，等回头你见到爸爸了，你们好好聊聊，把当年的误会解开，我们一家三口就团聚了。”
    叶楠皱了皱眉头，想到自己过分苍老的样子，一扭头：“我不见他！”

 第280章 改天命也要女儿活

    许卿自然能猜到叶楠在彆扭什么，什么年纪的女人，在见到喜欢的人时，都会分外注意自己的容貌。
    不过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拉著叶楠的手：“妈，你的棺材为什么是空的？你活著为什么不来找我？是不是受了很重的伤？”
    叶楠想到许治国还有方兰欣，叶美三个贱人时，眼中又迸发著浓浓的恨意：“哼，三个贱人，竟然还想联手弄死我，等我回头收拾他们。”
    说完看向许卿：“我中毒了，所以一时半会儿没办法带你走，而且我留给许治国那么多钱，他养你又怎么了？我想等我毒好了，我就回去找你，结果出了一些意外。”
    叶楠不能说，上一世她毒好后要找许治国和方兰欣要回许卿时，结果先遇见两个动手动脚的小流氓。
    脾气火爆的她一不小心把两人打成了重伤，结果那一年正好严打，直接把她抓起来判了个死缓。
    等她再出来时，女儿已经出事。
    她打听到许卿的坟前，看见了在坟前的周晋南，后来又去了解了女儿死的经过。
    竟然是故意杀人，而杀的人是方兰欣和许如月。
    那一对狗母女！
    叶楠用了一年时间，了解了所有事情，又偷偷回到滇南山里，这时候，养蛊的风气已经变淡。
    寨子里的巫师，基本就是用来骗钱的，没几个有什么真本事。
    而叶家寨，也变成了最繁华的旅游区。
    叶楠无暇看这些，潜入山中修行，她要逆改天命，用自己的寿命换回女儿的重生。
    只是还差了一点儿运气，没能让女儿重生到没出事没遇见周晋南前。
    不过听阿木说许卿最后嫁给了周晋南，和上一世的结果並不一样，还有许卿现在自己做生意，以及对许治国一家三口的报復。
    说明许卿还带著上一世的记忆，这样叶楠就放心了。
    只要有上一世的记忆，许卿的日子肯定就过得差不了。
    而她因为逆改天命，直接变成现在这个模样，剩下的日子恐怕也不多了，原本就想隨便找一个地方默默生活，草草死去算了。
    却没想到还是被他们找到了。
    叶楠看著女儿，又开心起来，女儿能好好地活著，也不用著急找那些狗杂碎报仇。
    许卿喜欢叶楠看她的眼神，那是母亲看著自己孩子时，才会不自觉流露出的慈爱。
    脑袋虚虚地靠在叶楠肩上撒娇：“反正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以后再也不会分开，等你有时间了，再慢慢告诉我，这些年你发生了什么，好吗？”
    叶楠笑著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好，可是我现在饿了。”
    许卿赶紧坐直身子：“哎呀我都忘了，我现在就去给你做饭，妈，你想吃什么？我做饭可好吃了。”
    像个寻求表扬的孩子般看著叶楠。
    叶楠还真认真地想了想：“就吃麵条吧，要放肉卤，碎碎的肉卤。我很多年都没吃过了。”
    她知道那个面叫炸酱麵，第一次吃，还是閆伯川做给她吃的。
    之前，她只吃过米粉，没吃过麵食，没想到炸酱麵也挺好吃。
    只是不能告诉许卿，免得许卿会起疑。
    许卿想了下，要放肉的滷子，好像炸酱麵的肉酱最多，含著泪笑著抱了抱叶楠：“好，我去给你做麵条，就做炸酱麵，全是肉滷子。”
    说著擦著眼泪出去，红著眼喊高湛能不能去买些肉回来。
    等高湛走了，才想起来院里还有个野人一样的周晋南，过去也不好意思抱他，小声说著：“谢谢你，周晋南，谢谢你把我妈找回来。”
    周晋南看著眼前的人，瘦了一些，红著眼连鼻头都是红的，有些可怜，全身却又散发著止不住的喜悦。
    不管身边一群电灯泡，伸手摸了摸许卿的脑袋：“怎么还这么客气呢？这是我该做的，不是要做饭吗？我去给你烧火。”
    主要他想单独跟媳妇待一会儿，好好抱抱媳妇。
    偏偏许卿现在没有任何繾綣的心思，摆了摆手：“不用，我一会儿让改改帮我烧火就行，你先去洗洗，让小叔带你去河边洗洗。”
    閆季川却把周晋南那点儿小心思看得清楚，偏偏侄女不解风情，笑著过去搂著周晋南的肩膀：“走走走，小叔不嫌弃你臭，带你去洗白白。”
    周晋南臭著脸，跟著閆季川出门。
    许卿心情很好，想著周晋南肯定也没好好吃饭，还有阿木，和了一大块面擀麵条。
    改改在旁边看著，忍不住吧嗒了下小嘴：“阿姨，你要做这么多面啊。”
    许卿笑著：“是呀，一会儿也让改改和弟弟吃，对了，你爸妈呢？怎么没见他们啊。”
    改改听到有麵条吃，口水都要流下来：“他们去二叔家串门了，说你们有事情要说，让我留下来给你们帮忙。”
    许卿挺感动：“那一会儿改改也吃好吃的麵条，好不好？”
    改改很开心，今天的馒头，她已经吃了两个，小肚子饱饱的。
    不过要吃麵条，感觉自己还能吃下去。
    有些开心地咧著小嘴：“阿姨，你要不一直住在我们家吧，这样我们就有白面吃了。”
    许卿摇头：“那恐怕不行，因为阿姨家里还有个奶奶要照顾呢。”
    改改有些失望：“那阿姨，你们城里人是天天吃白面吃肉吗？”
    许卿又摇头：“也不是，只有少一些的人可以这么吃，大部分人过得也辛苦。改改想不想天天吃白面馒头？”
    改改使劲点头：“想，想天天吃。”
    许卿笑著：“那改改就努力上学，到时候考大学，找个好工作就能天天吃白面馒头和麵条。”
    改改挠挠头：“我妈妈说女孩子读书没用，长大总是要嫁人的。”
    许卿也没不惊讶，不仅仅是刘燕这么想，怕是整个村都这样想，等有机会再跟刘燕好好说说。
    跟小姑娘聊天的功夫，高湛也去把肉买了回来。
    肥瘦相间的猪肉，一动肥膘乱颤。
    许卿拎过肉冲洗一下准备切时，突然想到忘了周晋南不吃猪肉，只能委屈他吃点素了。

 第281章 一家团圆多好

    许卿手脚利落，很快一锅香喷喷的炸酱出锅，还有筋道细白的麵条，让改改帮著弄了棵白菜回来，切丝焯水，做菜码。
    高湛几人都端著大粗瓷碗，弄了满满一碗。
    蹲在院子吃得香。
    唯独周晋南有些可怜，许卿就给他简单炒了点白菜丝，还没好意思放太多曹家的油。
    在一群香喷喷的麵条中，他的面就显得格外寡淡。
    许卿盛了一大碗，浇了肉卤端著去给叶楠。
    叶楠不想嚇到別人，始终裹著黑布，见是许卿进来，才扯掉黑布吸了吸鼻子：“真香呀，快拿来我尝尝。”
    亲情的使然，让两人不自觉地就亲近起来。
    许卿端著碗把筷子递给叶楠：“我去拿个炕桌过来。”
    叶楠连连摇头：“不用不用，我这样吃就行。”
    夹著麵条往嘴里塞，裹满肉酱的面在嘴里爆香。
    叶楠不自觉地眯著眼睛，和她以前吃的一样，不过好像还是比閆伯川做的差了一点点。
    许卿看著叶楠开始吃得还很慢，后来速度越来越快，忍不住提醒：“妈，你慢点吃，还有呢。要是以后想吃，我天天给你做，別的不说，吃的咱们家还是有的。我开了个小饭馆呢。”
    叶楠不听许卿嘮叨，三两口把一碗麵吃完，满足地打了个长嗝儿，又有些遗憾：“还是配个大蒜好吃。”
    她以前都不吃生大蒜，还是閆伯川告诉她生大蒜好吃，她才开始吃的呢。
    不过生大蒜配著炸酱麵，確实好吃。
    许卿笑起来：“我没看见改改家有大蒜，你要不要再吃一碗？我给你找大蒜去？”
    叶楠摇头：“不吃了，吃饱了。哎呀，对了我的黑黑不见了，回头你能帮我找一下吗？”
    许卿有些好奇：“什么黑黑？”
    叶楠比划了一下：“这么大一只黑猫，通身都是黑色，特別好看。就是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许卿安慰她：“我让我小叔去找找。”
    叶楠惊讶：“小叔？什么小叔？”
    许卿想想还没介绍外面几个人呢：“小叔叫閆季川，是我爸的亲弟弟，比周晋南大一些，人很好的。还有高湛和徐远东是周晋南的好朋友。”
    叶楠扯了扯嘴角：“我不喜欢閆季川。”
    许卿惊讶：“为什么？咱们不是都说了吗，你和爸爸之间都是误会，都是被江雪英那个女人给在中间挑拨了。”
    叶楠哼笑：“还是你爸做了什么，要不人家怎么会惦记他呢？反正我不喜欢閆家的人，我们以后不跟他们来往。”
    许卿觉得母亲这一会儿之间，情绪变了好几回。
    “我们先不说这个，我去把饭碗都收拾了，让他们赶紧去找猫。找到猫了咱们好赶紧回去。”
    叶楠皱了皱眉头：“回去？我不跟你们回去。”
    许卿惊讶：“为什么？你不跟我们回去住哪儿？”
    叶楠想了想：“之前那个冬窝子就挺好，我在这里当北山姥姥挺好的，他们还会给我送吃的。”
    她现在跟熬尽灯油的油灯一样，不一定哪天就没了。
    也不想回头连累许卿和周晋南。
    许卿肯定不干：“那不行，你就要跟我回去，你要是不回去，我就跟你一起住冬窝子，到时候孩子也生在那里。”
    叶楠不乐意：“那不行，太辛苦了，冬天冷得很，孩子会冻坏的。再说了你都结婚了，肯定要跟周晋南住一起。”
    许卿不管：“你都不怕冷，孩子肯定也不怕。大不了我和周晋南离婚，我带著孩子陪著你。”
    蹲在外面吃饭，听力不要太好的几个人瞬间面面相覷起来。
    周晋南更是瞬间觉得碗里的饭不香了，岳母找回来，媳妇要跑了？
    这都是什么事？
    閆季川也没工夫调侃周晋南，他刚可是听见叶楠说要不搭理閆家的人。
    还说討厌他！
    他要赶紧想办法通知大哥，让大哥赶紧回来，要不千辛万苦找回来的媳妇，搞不好会把女儿和外孙都拐跑了。
    而一边，於静听著院里的热闹，虽然听不清都在说什么。
    却知道周晋南回来了，还带回来了许卿的亲妈。
    没想到干姑姑要找的人竟然是许卿的亲妈。
    真是不要脸，老的不要脸，小的也不要脸。
    於静气得拿被子捂住耳朵，却依旧能听见外面细碎的声音，那是带著欢喜和开心的声音，让她更觉得屈辱。
    更甚至，她好像还听见他们在议论她拉裤子的事情。
    忍不住又气得哭起来。
    ……
    閆季川吃完面就开车去县城找电话给閆伯川打电话。
    知道他过去肯定会住军区招待所，所以还是非常好找。
    许卿洗完碗，热了一盆水端进屋给叶楠擦脸擦手擦脖子。
    擦著又忍不住红了眼：“妈，你怎么这么瘦啊，你跟我回去，我两个月就能把你养得白白胖胖。”
    叶楠笑著：“哭什么啊，瘦点就瘦点。还多亏我瘦呢，要不周晋南背著我能跑那么快？那些人这会儿还在山里转圈呢。”
    许卿这才想起来问：“到底是谁想害你？”
    叶楠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寨子里想当巫师的人，可惜我把东西都丟了，找到我也没用。”
    许卿诧异：“怎么会丟了呢？戒指在我那里，我看铃鐺在改改脖子上。”
    叶楠丝毫不在意：“有这两个有什么用？还有养蛊解蛊的秘籍，我都烧了，他们这辈子都別想找到。”
    许卿竟然从叶楠的语气里听到了一点幼稚和顽皮。
    想想閆伯川回忆起叶楠的性格，好像她的真性情確实是不拘世俗，任性自由。
    低头笑著给叶楠小心地擦著手指：“没事，以后我们去省城，那些人不敢找到省城的。”
    叶楠不想聊这些往事，感觉有些无聊，眼睛盯著许卿的侧脸：“许治国那个王八蛋，对你好不好？还有方兰欣那个贱人，有没有让你吃饱饭？”
    许卿忍不住笑起来：“倒是能吃饱，方兰欣在院里可是被人人夸讚的好后妈呢。”
    叶楠呵呵：“她一向能装，许治国就是个白痴，白捡女儿回去。”
    许卿听叶楠说话就忍不住想笑，她太喜欢妈妈的性格了。
    周晋南在院里不停地转圈，把水缸挑满水，又把衣服洗了，琢磨要不要再砍点柴，能让叶楠看著他的好？

 第282章 叶楠就看不上周晋南

    周晋南准备劈柴时，改改终於在旁边小声说了一句：“叔叔，那是我爸爸搭羊圈用的，不是柴火。”
    她看著叔叔一趟趟地挑水，还让她去阿姨住的屋里，把阿姨的衣服拿出来洗了，感觉叔叔好厉害啊。
    毕竟这些家里的活，她家一直都是妈妈在做。
    周晋南訕訕地放下手里有些弯曲的棒子，他就是想让自己忙碌起来，让叶楠看见他的好。
    虽然救了叶楠，但他能感觉到叶楠並不喜欢自己。
    当他跟她表明身份时，叶楠直接问的是：“你和卿卿差那么大，怎么会认识怎么会娶了她？”
    周晋南有那么一瞬间想卑鄙地隱瞒真相，告诉叶楠是因为对许卿一见钟情，不过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还是很诚实地跟叶楠说了事情的经过。
    並且保证会对许卿一辈子好。
    结果叶楠只是哼了一声，一路上再也没有搭理过他，甚至还没好气地指使他干这个干那个。
    刚才许卿跟叶楠说，如果叶楠不跟他们回省城，就离婚陪著她住在冬窝子。
    周晋南还是有些慌，怕许卿真会这么做，更怕叶楠看不上他，索性让女儿离婚。
    所以，他要好好表现，让叶楠放心。
    许卿在屋里陪叶楠说了很久的话，基本都是她在说叶楠在听，说她小时候的调皮，也说小时候为了让方兰欣喜欢自己，做什么都很努力。
    听得叶楠一会儿唏嘘，一会儿痛骂方兰欣和许治国。
    让许卿都忍不住想笑，母亲的脾气，真是配得上她那一身红衣，呛辣得很。
    最后拉著叶楠一起躺下，坚持让她睡一会儿：“妈，我好瞌睡啊，我昨天一晚上都没睡著呢。”
    叶楠一听赶紧躺下，侧过身面对著许卿，伸手有些笨拙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快睡，要睡觉好了，生的小娃娃才听话。”
    许卿也侧躺著，双手交叠放在侧脸下，笑看著叶楠像拍小婴儿一样拍著自己，虽然动作笨拙，可眼中慈爱的光芒是怎么也挡不住的。
    嘴角往上翘了又翘著，完全忘了周晋南的存在，心情很好地闭眼睡觉。
    这些天虽然表现得出来很平静，却也没睡过一个踏实觉，加上昨晚一晚没睡，入睡后就睡得特別沉。
    一觉醒来，天已经黑了。
    许卿愣了好一会儿，扭头看见叶楠还在身边安静地睡著，才发现真的不是做梦，心情很好地起来出去。
    院里茶棚下点昏暗的灯泡，刘燕在烧火煮东西，改改背著弟弟在旁边看著，倒是不见其他人。
    许卿好奇地过去：“嫂子，其他人呢？”
    刘燕回头：“於记者非要走，我让你曹大哥送送，天都黑了，去县城一段路挺荒的，一个姑娘家別再出了事情。你男人他们说是出去一趟，刚走。”
    许卿没想到於静走了，她还没缓过神找她算帐呢。
    和江雪英勾在一起，想要叶楠的命，这已经触犯刑法了。
    刘燕不知道许卿他们之间的恩怨，笑著往灶膛里添柴：“我晚上煮了土豆，一会儿再做个菜汤，我们就简单吃点。”
    她看许卿他们早上弄回来一小袋白面，下午就下去一大半。
    这种吃法，就是地主老財也遭不住啊。
    许卿笑著点头：“好，那就辛苦嫂子了，我也喜欢吃煮的土豆呢。”
    改改在一旁小声跟许卿说道：“灶膛里还有烤的土豆，烤土豆也好吃得很，一会儿给阿姨吃个大的。”
    许卿温柔地捏了捏改改的小脸蛋，然后看著刘燕：“嫂子，改改七岁了，也该去上学了。”
    刘燕却不觉得：“女娃上什么学，现在帮著家里干点活，等再大点十五六就开始说亲了。”
    许卿惊讶：“这么早说亲吗？现在二十岁才够结婚年龄。”
    刘燕笑起来：“你说那是城里，我们农村就是十五六开始说亲，先办酒席，等年龄够了再去领结婚证。而且现在计划生育马上就到农村了，这两年结婚的更多。”
    许卿把扯跑偏的话题又拉回来：“孩子还是多读书好，以后有个清閒的工作，將来在城里安家，还你能接你和大哥过去享福呢。”
    刘燕使劲摇头：“那可不敢想，养老还是靠儿子的，以后我们就跟著小宝。”
    许卿有些无话可说，事实证明，很多年后，女儿顾家更多。
    改改小声说了句：“妈妈，我想上学。”
    刘燕有些尷尬地看著女儿：“上啥学，一学期就要一块五，家里没钱。”
    改改没再吱声，小脸上写满难过。
    许卿心里也有些不好受，她是可以资助改改读书，但这根本不能解决曹家的现状。
    拿著根柴火棍在地上划拉，琢磨著曹家梁子有什么生意可以做？
    她还记得临武的山羊绒出產量最高，绒也好。可以和內蒙的羊绒媲美。
    早上站在羊圈前一闪而过的想法突然又冒回来，她可以和曹东发一起做山羊绒生意，等她回省城找到销路，然后让曹东发在这边收山羊绒。
    这也是一个很好的挣钱办法。
    还在琢磨时，周晋南和閆季川两人回来，手里还拎著几条肥美的大鲤鱼。
    改改姐弟俩眼睛都亮了，小男孩还不太会说话，也开心地指著鱼喊著：“鱼，鱼。”
    许卿也挺惊讶，起来过去：“从哪儿弄来的鱼？”
    閆季川哼笑：“这是周晋南討好丈母娘的，我们送高湛他们去县城回来，他就拉著我去抓鱼。”
    连阿木也坚持跟著高湛他们一起走了，他还是要回疗养院。
    许卿瞬间乐开了，伸手去戳了戳还活蹦乱跳的鱼：“好，晚上我给你们燉鱼汤。”
    叶楠一直睡到晚饭好了才起来，依旧不肯出去见人。
    许卿就搬个炕桌过来，母女俩坐在屋里吃饭。
    奶白的鱼汤，鱼肉鲜美，叶楠吃得开心，笑著时脸上的皱纹更深：“好喝，看来周晋南还有点儿用处。”
    许卿想想到现在还没顾上跟叶楠说她的婚姻，笑起来：“妈，周晋南人很好的，虽然我们开始得有些不太好，但是他人真的特別好，对我也很好。”
    叶楠哼了一声：“要是对你不好，我早就毒死他了！深山里就毒死他！”

 第283章 周晋南真笨，连个猫都找不到

    许卿：“……”
    对母亲的性格，好笑的同时免不得有些担心：“妈，现在法律很严格的，你不能动不动就毒死谁，是要坐牢的。”
    说到坐牢，叶楠就想到前世监狱里的生活，要不是那两个小流氓耽误事，她女儿也不能受那么多苦。
    只是她运气不好，遇上了严打。
    要是再遇见这样的事情，她一定还是会收拾小流氓，要那种神不知鬼不觉地收拾。
    想著捧著鱼汤慢悠悠地喝著。
    许卿看叶楠的动作，就知道她压根儿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里，看来以后要多操点心，好好盯著她，免得她一不开心就毒死谁。
    想著又问叶楠：“妈，你是不是和阿木一直有联繫？”
    叶楠点头：“对啊，要不王八蛋许治国把棺材盖钉那么结实，我怎么可能爬得出来。”
    许卿嘆口气：“这么多年，辛苦妈妈了。”
    叶楠眯眼看著许卿，笑起来：“不辛苦，我的卿卿长这么大了，我就不辛苦。”
    她的女儿能好好活著，她这些辛苦都不算什么。
    许卿放下碗筷，凑过去抱著叶楠：“等我们到省城，我天天给你做好吃的，让妈妈白白胖胖的。”
    叶楠突然就改了主意：“好，我跟你们去。”
    许卿对母亲这么快就改了主意，还是有些不適应，有些狐疑：“妈，你说的都是真的啊，你跟我们回省城。”
    叶楠点头：“回呀，我骗你干嘛，就是我这个样子，不太好出门。”
    面容太苍老，走几步就累得不行，她自己都有些嫌弃自己。想年轻的时候，她可是附近所有村寨里出了名的漂亮姑娘呢。
    许卿伸手摸了摸叶楠银白的头髮：“回头我帮你打扮打扮，还是大美女一个。”
    叶楠想想，她去省城是找许治国方兰欣，还有江雪英几个坏蛋算帐，漂不漂亮都无所谓，摆了摆手：“也没事，反正我又不做新娘子了。”
    周晋南和閆季川蹲在院子吃饭，听到叶楠说毒死他，心里有些无奈，又听到叶楠跟他们回省城，算是彻底鬆了一口气。
    感觉碗里的鱼汤格外鲜美起来，喝了口鱼汤问閆季川：“江雪英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这下换閆季川感觉鱼汤没了滋味，睨著周晋南：“你什么意思？我回去总要调查一下，要真是我母亲，你说我能怎么做？”
    是江雪英，他们都能狠下心，断了关係，公事公办。
    可是牵扯到亲生母亲，閆季川觉得太棘手了。
    周晋南慢悠悠地吃著鱼肉，很好心地提醒了閆季川一句：“我妈的性格，可是睚眥必报。”
    閆季川看了眼周晋南：“喊得倒是亲，我能咋办，到时候我就当没看见吧。”
    几个女人闹，还能闹出多大动静？
    叶楠同意跟许卿回省城，前提条件是要先找到她的黑猫，必须带著她的黑猫一起回去。
    因为找猫，又在村里耽误了两天。
    白天周晋南和閆季川出去找猫，许卿陪著叶楠说话，顺便也跟曹东发提了收购山羊绒，回头倒卖的事情。
    曹东发有些犹豫：“能不能挣钱？我倒是知道有人在倒卖山羊毛。”
    许卿看著羊圈里慢悠悠吃草的两只山羊：“一开始可能会挣钱少，不过要是坚持下去，摊子铺大肯定能挣钱。”
    曹东发不敢想，卖点山羊皮挣了二十块钱，他和曹东昌一人一半，都觉得挺多。
    许卿安慰他：“你先不要著急，我先回去找好门路，到时候会让人来跟你联繫，到时候你再去收羊毛，也不怕亏本。”
    等於转手就能挣钱。
    曹东发又不傻，自然能算过来这笔帐，有些不好意思地搓著手：“你看我能行吗？”
    许卿点头：“能行，怎么不能行。”
    又给曹东发打气，说了不少好的政策，还有未来经济发展的趋势。怕他听不懂，都是用最简单最直白的话跟他说。
    就这样，曹东发都觉得许卿非常厉害，甚至有些好奇：“你是不是大学生，怎么懂这么多？”
    许卿摇头：“我最遗憾就是没上大学，我要是上大学，懂得比这个还多呢。所以，你觉得女孩子上学真的没用处吗？”
    话题瞬间就引到改改上学的问题上。
    曹东发通过这两天跟许卿的接触，能感觉这个姑娘不仅聪明，说话也是很有学问的样子，如果女儿能成为她那样的人，好像也挺好。
    许卿见曹东发表情鬆动，趁机做著思想工作：“现在都是新时代了，很多旧思想都要扔掉，女孩子要多读书多见世面，以后才能有更好的生活。就算按你们说的，女孩子长大迟早要嫁人，难道他们嫁了人就不是你的女儿？”
    “她在婆家过得不好，你们心里就不难受？”
    曹东发瞬间不吱声了，虽然他们骨子里重男轻女，可是家里就两个孩子，平时也是疼女儿的。
    听许卿这么说，心里彻底鬆动起来。
    许卿也不再深劝：“只要我们手里有钱了，孩子上学都不是问题，所以根本还是在你呢。”
    叶楠坐在屋里，听闺女和曹东发在窗外侃侃而谈，心里都忍不住地骄傲。
    又觉得周晋南有些笨，都三天了，连个猫影子都找不到。
    直到第四天，周晋南和閆季川才抱著只黑猫回来，浑身乌黑如墨，眼神幽蓝凌厉。
    只是前爪受了伤，有气无力地趴在周晋南怀里。
    许卿见过黑猫，但没见过这么大体格的黑猫，估计有十几斤重，看人时眼神都带著冷。
    忍不住心里嘀咕，亲妈养的宠物都不一样。
    叶楠看见黑猫，开心不已，非要抱著，摸著缠著纱布受伤的前爪，心疼不已：“哎呦，我的黑黑怎么还受伤了。”
    黑猫看见叶楠时，眼神似乎有了变化，没那么的高冷。
    还喵喵地叫了几声，像是在诉说委屈。
    叶楠抚摸著猫身：“不怕不怕，以后不会有人敢欺负我们黑黑了。”
    许卿看著披著黑毯子，抱著黑猫的叶楠，感觉这样的叶楠，真的很像一个巫师。
    浑身都充满著神秘。

 第284章 偷偷去山里约会

    许卿见叶楠抱著猫顾不上跟她说话，退了出去找周晋南。
    於静走后，就把那间屋子收拾出来，换了被褥让周晋南和閆季川住。
    她进去时，周晋南在收拾行李，原本放在车站旅馆的行李也拿了回去。
    见閆季川不在屋里，许卿关上门轻手轻脚地过去从后面使劲抱著周晋南的腰，像是撒娇一样在他背上蹭著：“周晋南，我觉得你最近对我不好，都没有好好跟我说话，也没抱过我。”
    周晋南对许卿的倒打一耙哭笑不得，这些天他忙著找猫早出晚归，而许卿一直陪在叶楠身边。
    两人只聊过几句，哪有时间单独相处。
    转身將许卿紧紧搂在怀里，忍不住在她细白的脖颈上咬了一口：“小没良心的。”
    许卿不满地哼了一声：“我怎么就成小没良心的，我都还没找你算帐呢，出个门就找一朵烂桃，那个於静是怎么回事？你说你这样，我还放心你出门？这万一要是哪一天，有女人抱著孩子找上门，我找谁说理去？”
    周晋南气得低头在她唇上又咬了一口：“胡说八道什么呢，我都没搭理她。”
    说完又重重地含上她的唇瓣，一下一下使劲廝磨著。
    直到许卿嚶嚀著趴在他胸前，才放过她：“我真没搭理她，你也不用管。回头閆季川会处理这件事。再不济还有你爸爸去处理，他们要是处理不好，咱妈肯定不会原谅的他们的。”
    许卿唇上还沾著瀲灩的水光，眼尾微微泛红，目光发散，说不出的娇俏和柔媚，让周晋南忍不住滚了滚喉结，又亲了上去。
    直到外面有脚步声传来，才鬆开许卿，抱著她让她坐下炕边缓缓。
    许卿哼了一声，紧紧拽著周晋南的衣角，娇嗔地瞪他一眼：“万一我小叔进来怎么办？”
    周晋南伸手擦了擦许卿眼角浸出的生理性泪水：“不会，他去县城一趟，一时半会儿不回来。”
    许卿努努嘴：“那你收拾东西干什么？我们下午就走？”
    周晋南摇头：“不是，是我走，你们跟閆季川回去。”
    许卿愣了下有些著急：“你不跟我们回去？”
    周晋南在她身边坐下，搂著她的肩膀：“我还要去滇南工作，爭取早早回家，好不好？”
    许卿想都不想地摇头：“不好，你要是再出个什么意外，能活活嚇死我，我不想让你去。”
    虽然嘴上这么说著，却也知道根本阻止不了周晋南，毕竟是他的工作。
    周晋南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默默地抱著她，大手覆在她的小腹上，猛然发觉，许卿的肚子好像变大了。
    “是变大了吗？”
    许卿伸手按在他的手上：“肯定呀，都快四个月了，等你回来她都会动了。”
    周晋南觉得很神奇：“我再摸摸。”
    手伸进衣服里，贴在她的肚子上，去感受他们的孩子。
    许卿都忽略了周晋南还要去滇南这件事，现在听到他就要走了，又格外地捨不得，感觉这两天真的太忽略他的存在。
    伸手搂著他的脖子：“晚上我跟你睡好不好？”
    周晋南哭笑不得：“还有閆季川呢，乖，你们先回去，我也爭取早点回家。”
    许卿蹭著他的脸颊：“可是我不想跟你分开啊。”
    原本就分开了好多天，又因为经歷了有惊无险的失踪，亲昵间就有些情不自禁。
    周晋南突然起身拉著许卿的手：“那我带你去转转？”
    许卿还想著周晋南是怕在屋里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来，拉著她出去转转，看看风景，顺便说说话。
    结果，却被周晋南拉著上了山，最后找个没人的地方，做了一些两人都很快乐又很刺激的事情。
    许卿怎么也想不到，这一辈子还能做这么刺激的事情，在山野间，身下是柔软的草，耳边是清风鸟鸣。
    还有远处村里偶尔传来的狗叫。
    却依旧压不住两人的喘息，甚至感觉所有感官放大，声音被风吹到很远。
    事后，许卿噘嘴任由周晋南给她穿衣服，嘴里带著撒娇的嘟囔：“周晋南，我就知道你不是真的爱我，就是馋我的身子，到我年老色衰的时候，你肯定就不会像现在这样，跟头狼一样。”
    周晋南无奈，弹了下她的鼻尖：“胡说什么呢，能不能走？要不我抱你下山？”
    许卿虽然感觉腰酸腿疼，却也不好意思让周晋南抱著回去，万一路上碰见个人怎么办。
    拉著他的手起来：“我能走。”
    就是走得缓慢，许卿正好也有时间问了周晋南怎么找到叶楠的事情：“你是怎么找到我妈的？”
    “我给閆季川和高湛几个打完电话，不放心又回来看了一次，正好遇见了阿木，阿木能找到咱妈，只是当时还有几个人在找，我们就带著妈在山里转了几圈，不小心迷了路，回来就费了些时间。”
    周晋南说得轻描淡写，其实过程相当惊险。
    追他们的人，不仅身手不错，还有两个带著枪，很明显是两伙人。但都想要了叶楠的命。
    好在周晋南和阿木身手也都不错，不仅甩掉了那些人，还顺利地回来。
    而那些人，现在还在深山里转圈，能不能出来就要看命好不好了。
    许卿还是有些惊讶：“都是什么人？江雪英这么大本事呢？”
    周晋南牵著她的手：“所以你回去不用管，自然会有人收拾他们。”
    许卿点头：“嗯，我知道。”
    看不见江雪英都好说，要是让她看见，肯定不能不管。
    她妈妈这么多年的委屈不能白受，还有这次，要不是周晋南和阿木，叶楠能不能活命都两说。
    江雪英出手这么狠，上来就想要叶楠的命，她们怎么可能放过她呢？
    周晋南瞥了眼许卿，能明显感觉到她的態度敷衍，是打算阳奉阴违啊！
    有些无奈：“回去后，你们的安全最重要，其他都不重要。”
    许卿又哦了一声，缓缓地下山回去。
    回去后，閆季川已经回来，也没问两人去哪儿了，直接扔给周晋南一封电报：“赶紧收拾收拾一会儿送你滚蛋！”

 第285章 叶楠的脾气

    许卿听了閆季川的话，惊讶地瞪著他：“这么快就走？明天走不行吗？”
    她还想著给周晋南准备点吃的路上吃呢。
    閆季川再面对许卿时，態度就温和很多：“没时间了，那边催得紧，三个小时后的火车，我们现在赶紧过去还能赶上。”
    他都回来半天了，也不见周晋南回来，还是带著许卿出去的，想都不用想，这小子肯定是去占他侄女的便宜。
    明明知道时间紧迫，还沉迷在儿女情长中，周晋南现在变得让他很失望!
    看许卿那张小脸，娇媚得像是沾了露珠的桃，就知道周晋南没干好事，气大得想打人。
    周晋南摸了摸许卿的脑袋：“没事，我早去早回来，你和妈好好在家等我。”
    閆季川在一旁阴森森地来了句：“我打算让你在滇南扎根，长期驻扎那边，还早早回来，想得美。”
    许卿有些不满地喊了一声：“小叔，你怎么可以这样啊。”
    閆季川赶紧笑著：“嚇他的，肯定平安早早回来，你就放心吧。”
    心里嘟囔著，难怪说女生外向，看看嫁人后眼里都是男人了。
    周晋南东西已经收拾好，进屋拎了行李出来，又去跟叶楠说了一声，才跟閆季川离开。
    许卿恋恋不捨地站在大门口看著汽车走远。
    改改背著弟弟站在许卿身边，满眼好奇，等车子走得看不见了，才小声问许卿：“阿姨，叔叔是做什么工作的？”
    许卿揉了揉改改的脑袋：“做很了不起的工作，是保护我们的。”
    改改咧著小嘴笑起来：“阿姨，我爸妈同意我上学了，说明天就去给我报名呢。”
    许卿沉闷的心情听到这个也开心起来：“那真是太好了，改改要好好学习，以后也去城里生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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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改使劲点头：“嗯，我肯定好好学习，爸爸说要做个和阿姨一样聪明的人。”
    许卿笑起来：“那看来我还要更努力才行，这样才能做改改的榜样。”
    ……
    第二天一早，许卿和閆季川带著叶楠还有黑猫离开，临走时，许卿塞给刘燕五十块钱，算是这些天在曹家打扰的感谢费。
    刘燕死活不要，却拗不过许卿，就把家里晒的土豆乾菜乾给许卿装了满满一面袋。
    一路送他们出了村子。
    许卿坐下车里，扭头看著刘燕一家越来越小的身影，有些感慨：“他们一家人真不错啊。”
    叶楠靠在椅背上抚著怀里的猫：“这个村里的人都很好，经常会给我送吃的，过年的时候，家家都送，好吃的都吃不完。”
    就算最难的那些年，村里人都没落下给叶楠送吃的。
    因为叶楠掐算的本事，还有看病的本事太厉害，一直让村里人当神一样供著，还不许外村的人来打扰她。
    许卿笑著：“主要是妈妈太厉害。”
    閆季川开著车，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头上盖著黑布的叶楠，从回来到现在，就周晋南和许卿见过她的真容。
    其他人都没见过，所以他也挺好奇叶楠为什么要这么裹著？
    难道是严重毁容了？不过因为知道叶楠不喜欢閆家人，所以也不好主动去问。
    现在听到许卿和叶楠说起村里的事情，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嫂子，你算得那些是真的吗？”
    叶楠声音瞬间冷了下去：“谁是你嫂子，你不要乱喊！你嫂子是江雪英。”
    閆季川有些牙疼，突然发现，女人不讲理真是不分年龄的，赶紧解释：“江雪英和我大哥一点关係都没有，再说我大哥这么多年都没忘了你，一直都在找你呢。”
    叶楠冷呵：“那为什么没找到？他听人说我跟一个后生跑了，就相信了，说明他根本就不相信我。这种烂男人，我还要他干什么！”
    许卿捂著脸，她突然又觉得母亲说得也对。
    父亲怎么可以因为別人说叶楠跟人跑了，就不继续查下去呢。
    閆季川也不知道原因：“可能是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到时候见面解开就好了，我大哥现在还去滇南找你去了。”
    叶楠轻嗤：“我怎么可能回滇南，回去不是送上门让人欺负。”
    她现在行动不便，估计连叶美都打不过，更不要说村寨里其他虎视眈眈的人。
    閆季川无奈，感觉这天是没办法聊下去的，只能一路沉默地开车。
    许卿和叶楠相互依靠著睡了一路。
    中途在一个镇子上买了几个烧饼，又一路开车回家。
    到家时，天已经黑透。
    冯淑华拄著拐杖站在门口张望著，看见吉普车开过来在眼前停下，笑了起来。
    看著许卿下车，又扶著裹著黑布的叶楠下车，慌张地过去：“卿卿，是你妈妈吗？”
    许卿惊讶奶奶竟然已经知道找到母亲了，赶紧点头：“是我妈。”
    冯淑华顛著小碎步让开：“快快快，扶到屋里休息。”
    许卿边扶著叶楠往家里走，边给她介绍冯淑华：“奶奶和外婆还认识呢，奶奶会的很多东西，都是外婆教的。”
    叶楠似乎早就知道：“所以，你留在奶奶身边最安全，只是没想到许治国那个王八蛋，狠心起来，连母亲都能拋弃。”
    许卿抚著她的背：“你別激动，反正他们现在过得不好，看著我们过得这么好，让他们气死。”
    扶著叶楠进屋在床上坐下，又问她要不要见见冯淑华。
    叶楠点头：“见，是你外婆的朋友，也是我的长辈，我肯定要见见。”
    许卿又去扶了冯淑华进来，让两人说话，她去招呼閆季川，总不好把人晾在外面。
    閆季川也没时间坐，跟许卿说了两句话，又匆匆离开。
    许卿再进屋时，就见冯淑华抱著叶楠哭著，叶楠身上的黑布已经取掉，露出令人心疼的苍老容顏。
    忍不住鼻子一酸，也想哭。
    每看一次叶楠的模样，许卿就心疼一次。
    冯淑华伸手摸著叶楠的脸，含著泪：“有办法吗？”
    叶楠笑著摇头：“没有。”
    冯淑华又哭起来：“委屈你了，孩子。”
    叶楠看了眼站在门口流泪的许卿，突然笑了：“锦姨，一切都值得，不是吗？”

 第286章 閆伯川红著眼喊了声：阿楠

    冯淑华连连点头：“值得，都值得，你们都还好好的就好。”
    许卿没听懂冯淑华和叶楠之间的哑谜，出去弄了两块湿毛巾进来，给两人擦眼泪。
    还劝著冯淑华：“奶奶，不管怎么说，我妈找到就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冯淑华连连点头：“是好事，是好事。”
    也没问叶楠这些年好不好，只是问了几句他们这几天在临武发生的事情。
    许卿见冯淑华和叶楠聊得很好，想想母亲一路就吃了几口饼子，赶紧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现成的菜。
    最后想著晚上要吃点好消化的，熬了点肉粥，又炒了个素菜。
    做饭的功夫，白狼就一直蹲在厨房门口，伸著舌头哈赤地看著许卿。
    许卿切了块肉扔给白狼：“大白是不是也想我们了？我们这次还给你带了个小伙伴回来，等它养好伤就能出来地跟你玩。”
    最后一想，狗和猫估计也不能和平相处。
    特別是那只黑猫看著格外傲娇高冷。
    白狼叼著肉离开，对许卿的话压根儿不搭理。
    三人吃了晚饭，许卿又烧了一锅热水，给叶楠洗澡。
    收拾完自己也洗了个澡，在院里洗衣服的功夫，孙巧凤先骑车回来，这几天晚上都是她提前回来，把第二天要用的肉卤上，有许卿留下的料包省事很多。
    见许卿也在家，还有些惊讶：“什么时候回来的？吃饭没有？”
    许卿笑著起身跟孙巧凤打招呼：“吃了，天黑回来的，看时间不早就没过去。”
    孙巧凤摆摆手：“你不用过去也行，反正这两天生意都不咋好。”
    许卿惊讶：“咋了？怎么不好的？”
    孙巧凤嘆口气：“这几天每天卖的也就以前的一大半，有时候东西多了，要熬到十二点才能卖完。”
    许卿皱眉：“不应该啊，最近出门的人应该更多，咱们又是省城站，生意怎么还能差了？是不是有人抢生意？”
    孙巧凤一拍大腿：“可不是有人抢生意，就秦桂芝现在弄了个板车推著到广场上卖饭，比咱们的饭菜要便宜一毛，买的人可多了。”
    许卿哦了一声：“婶子你也別著急，反正生意就是这样，不可能咱们一家独霸著的。回头我来想办法。”
    孙巧凤想想就气得不行：“新来的主任也不管，振华去找过两次，那个主任说，车站也没违反合同把店铺租给秦桂芝，而且秦桂芝在广场做生意，已经不归他们管，要找找保卫科。”
    许卿一猜就知道卢卫东在中间没起好作用，拍了拍孙巧凤的肩膀：“没事，我们生意还做著，就不怕他们这些。这些天你也辛苦，你先回去休息。”
    孙巧凤摆手：“我也不困，我还是去跟振华说一声。”
    许卿也拦不住，只能让孙巧凤再去店里。
    她决定明天一早再去店里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晚上和叶楠躺在床上，说起店里的事情，叶楠突然问了句：“卿卿，你以后要一直做生意？”
    许卿点头：“对啊，除了做生意，我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叶楠也跟著琢磨：“你可以学我们苗医啊，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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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命虽然已经倒计时，不过教会许卿还是完全没有问题。
    许卿也挺有兴趣：“妈，我学也可以，那你能不能跟我去医院检查一下，看看你现在这个情况，有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法？”
    叶楠沉默了一下：“我的身体我清楚得很，检查不出来，我现在挺好的。”
    许卿不信：“那还是要看看，现在医院的仪器都可先进了，我们去看看吧？”
    “我不去，你要是让我去，我就回冬窝子。”叶楠翻个身，像个小孩子一样执拗起来。
    许卿哭笑不得，决定暂时不劝了，还是回头再想办法，哄著叶楠去医院检查一下。
    她总觉得母亲这种苍老的状態，更像是一种病態。
    翻个身侧躺著看著叶楠瘦薄的背，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好，我们不去检查，那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牛肉麵，餛飩，还有麻团油条？”
    叶楠想了好一会儿：“吃餛飩，要酸辣的。”
    许卿笑起来：“我也喜欢吃酸辣的餛飩，妈，明天我再给你买两身衣服，回头我们一起出门好不好？”
    不等叶楠说话，继续说道：“我们走我们自己的，不用管別人，再说了，你这样也是个漂亮的老太太，怎么会嚇人呢？”
    叶楠突然翻过身，摸了摸脸：“不嚇人？你不是哄我？”
    许卿认真地点头：“我哄你干嘛，是真的，你看路上那些老奶奶，你觉得她们丑吗？”
    叶楠也很认真地点头：“丑！”
    许卿瞬间觉得这个话题聊不下去了：“可是妈妈不丑啊，只要穿上好看的衣服，头髮梳整齐，肯定会很好看。”
    叶楠觉得许卿的可信度太低，要不她也不能这么介意自己苍老的模样，也不想被人看见。
    摆了摆手：“算了算了，我还是家里，等我心情好了，你带我去看看方兰欣和许治国。”
    许卿有些无奈，什么是心情好了去看看方兰欣和许治国。
    那不就找两人麻烦去吗？
    叶楠打了个呵欠：“好了好了，我现在困了，先睡了啊。”
    翻个身毫无心事地睡去。
    许卿却忍不住想周晋南，又想怎么才能让叶楠同意去医院。
    翻来覆去，一直到半夜才睡著。
    第二天一早，还没等许卿去店里，閆伯川拎著包风尘僕僕地回来。
    一双睿智沉静的眼眸，这会儿红得嚇人，看见许卿在院里，激动地问：“卿卿，你妈妈呢？”
    许卿没想到閆伯川回来得这么快，又想到母亲的模样，还有母亲会不会见他？
    正犹豫时，屋里叶楠声音很大地吼了句：“閆伯川，你给我滚！”
    许卿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地看著閆伯川，很明显叶楠现在並不想见他。
    閆伯川手里的提包瞬间落地，激动地朝前走了两步，盯著房间的窗户，声音有些颤抖地喊著：“阿楠……”

 第287章 让混蛋滚蛋

    閆伯川一声阿楠里含著无限深情，还有些颤抖。
    许卿在一旁听得都有些莫名心酸，她是希望爸爸妈妈能在一起，也算是了却了两人二十年的遗憾和爱恋。
    可是二十年时间，改变了太多，他们还能在一起吗？
    就听屋里叶楠声音更冷厉：“閆伯川！你赶紧滚！不要让我用毒赶你滚，也不要跟我说你找了我二十年！你连我们的女儿都护不住，还算什么男人，滚！”
    冷厉决绝的声音中还带著一股怨气。
    堵住了閆伯川所有道歉的话，是啊，如果他能相信叶楠，能坚持找她，他们也不会错开二十年。
    他总是觉得叶楠轻易掛在嘴边的喜欢，是那么的轻易草率，就像是她的性格一样，多变又洒脱。
    反反覆覆只能喊著叶楠的名字：“阿楠……”
    叶楠在屋里丝毫不为所动，冷呵几声：“你赶紧去找你的好妹妹江雪英，替我谢谢她，让我受这么多苦，让我和我的女儿分开二十年。”
    然后又喊了一声许卿：“卿卿，赶他滚蛋！”
    许卿左右为难，不管怎么说这是她亲爹，她怎么能赶？而且看著閆伯川也挺可怜的。
    閆伯川站著不动，掏出手绢擦了擦眼角的泪，也是带著一股倔强：“我不走。”
    叶楠冷笑：“不走？那你进来。”
    閆伯川把手里的提包放在藤椅上，迈步进屋。
    许卿心又提起来，要是父亲看见母亲的容貌，会不会嫌弃？毕竟人都是肤浅的，又隔了二十年。
    恋人早已不是当初的模样，也不是他记忆里一直喜欢的样子，那种刻骨的相思还会继续吗？
    没等许卿想明白，就听屋里一声闷响，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嚇得许卿赶紧进屋，就见閆伯川刚踏入里屋门槛，直挺挺地面朝下摔在地上，惊得赶紧过去蹲下：“妈，你做了什么？”
    叶楠冷哼一声：“他不是想见我吗？连这么点毒都受不了，真是没用！”
    眼睛却直直地看著地上的人，说没有感情是假，有爱有恨还有怨，却抵不住还想看他一眼。
    二十年没见，他风采依旧，而自己却老了。
    叶楠撇撇唇角，压下心里的涩意，口是心非地说著：“一点用都没有，你把他拖出去扔到大门外。”
    许卿確定閆伯川没有大事，鬆了一口气，又有些无奈：“妈，我觉得你还是和爸爸好好谈谈，你们之间是有误会的，而且我看著爸挺不错的。”
    叶楠哼了一声：“男人都是会装的，反正我不见他。”
    许卿有些头大，又拖不动的閆伯川，好在庞振华和虎子过来拿东西，让叶楠裹好毯子，喊庞振华过来帮忙把閆伯川拖出去放在躺椅上。
    庞振华虽然好奇，却也没多问，放好閆伯川，又去忙著收拾菜，顺便还好心劝许卿：“你今天要是太忙，就不用过去了，店里有我们几个就行。”
    许卿看家里这样，就是想过去也去不了，只能点头：“那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们了。”
    庞振华摆摆手：“麻烦什么呀，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还有没有要帮忙的？没有我就先走了。”
    “没了。”
    许卿帮庞振华和虎子把东西装好，又送两人出门，想想閆伯川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叶楠的早饭还没买，就有些头大。
    回院里，就见冯淑华也从屋里出来，正坐在閆伯川身边，伸手给他把脉。
    看见许卿回来，小声说著：“没什么大碍，睡一觉就好了。”
    许卿这才放心：“奶奶，你在家看著他们，我去买早饭。”
    冯淑华摆摆手：“去吧，路上慢点。”
    许卿端著小盆出门，来不及去买她最喜欢的那家餛飩，就在家附近的早餐摊上买了一盆餛飩和一斤油条。
    好在现在的餛飩，用料都是最新鲜的肉，所以味道也还不错。
    端著餛飩回去，閆伯川已经醒了，手撑著额头上，精神有些疲惫。
    许卿赶紧过去把餛飩放下，蹲在閆伯川面前：“爸，你没事吧？”
    閆伯川揉著太阳穴摇头：“没事，没想到你妈的脾气是一点儿没变，不开心就用毒。”
    许卿小声劝著：“我妈已经找到了，你先別著急，有误会就解开误会。而且我妈心里肯定有心结，要慢慢打开。”
    閆伯川不自觉眼里就闪著泪光：“都是我不好，当初没有保护好你妈，让你们受了这么多委屈。”
    许卿可以確定，閆伯川还没有看见母亲现在的容貌，沉默了一下：“爸，我觉得还是应该从根本上解决我妈心里的问题，她现在最恨的人是江雪英。”
    閆伯川眯眼，一向沉稳俊儒的眸中闪过厉色，伸手抚著许卿的脑袋：“我肯定不会放过她，所有伤害过你母亲的人，我都不会放过。”
    许卿轻嘆一口气：“不能放过又怎样呢？又不能要了他们的命，也弥补不了妈妈这些年的委屈，所以我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妈妈开心。”
    閆伯川看了眼桌上的餛飩：“你们还没吃早饭？赶紧给你妈端进去，她喜欢吃辣一些酸一些的。”
    许卿点头：“好，爸，你也一起吃点，我买得多。等吃完饭咱们再好好说。”
    盛了一大碗送进去给叶楠。
    叶楠抱著黑猫，一脸凝重，看见许卿进来，有些不满：“你怎么没让他走？我不想见他。”
    许卿无奈，把饭碗放在床头桌上，过去拉著叶楠乾瘦的手：“妈，不想见我就不让他进屋来见你，可是事情咱们总要弄清楚，还有你不想找江雪英报仇？”
    叶楠不以为然：“报仇我自己就可以，江雪英这个小人，除了会用阴招还会什么？有本事她面对面跟我来斗一场。”
    许卿拍拍她的手背：“可是我觉得让我爸去处理不是更好？你也不用费心去收拾她。要是我爸处理的结果你不满意，你再去亲手收拾她。”
    叶楠眯眼琢磨了一会儿：“我先吃饭，吃完饭我想去厕所，你让外面那混蛋赶紧滚蛋。”
    许卿能说什么，只能点头：“行，等吃完饭再说。”
    外面的混蛋听了后，端碗的手都在发抖

 第288章 去找能说理的说说

    叶楠坚持不见閆伯川，閆伯川也不敢逼得太紧，要真惹恼了叶楠，回头就不是下毒那么简单，怕是能一辈子不理他。
    默默在院里吃了早饭，等许卿出来，喊许卿到大门口，从口袋掏出一把钱塞给她：“我身上就这么多钱，你先拿著给你妈买两件衣服。”
    许卿看著零零散散一把钱，估计有一百多块，怕閆伯川都给她们，身上没钱：“我有钱，这钱我不要，还是你自己拿著吧。”
    閆伯川摆手：“不用，我没钱一会儿找你小叔借点。”
    这些年倒是存了点钱，可是存摺都在京市家里，还要先回京市把钱取了再给许卿匯过来。
    许卿一听问閆季川要，有些同情閆季川，被侄女婿坑完，还要被大哥坑，又把钱塞给閆伯川：“爸，真不用，要不你自己看著妈喜欢什么去给她买点，多少留点钱吃饭。”
    閆伯川想想也行，他去买东西，回来还能再见叶楠一次。
    许卿看著閆伯川离开，转身回屋，见叶楠拿著个小圆镜子在照，看见她进来，迅速把镜子收到毯子下面，板著脸：“閆伯川走了？”
    许卿点头：“走了，妈，你真的不想和爸好好谈谈？虽然他也有错，可是这中间都是误会，他真的没有背叛过你，也没背叛过你们的感情。”
    叶楠眯了眯眼睛，无奈笑了下：“孩子，你看我的模样，站在閆伯川面前，是不是可以当他奶奶？就算是没了误会，我也不会跟他好的。我自己都嫌弃我，他肯定也会。”
    许卿有些难过的过去抱了抱叶楠：“妈，爸爸肯定不会的，你吃了那么苦才会变成这样，如果他要是嫌弃你，我以后也不认他了。”
    叶楠呵呵笑起来：“傻孩子，而且我现在没功夫儿女情长，我还忙著呢。对了，听锦姨说教你了一些皮毛，我看看学得咋样。”
    明显就不想聊閆伯川的话题，拉著许卿开始聊天。
    许卿也无奈，总感觉母亲就是在潜意识里逃避。
    一直听叶楠讲到中午，许卿发现很多很深奥的东西，母亲讲出来就很浅显易懂。
    叶楠更是说：“不可死记硬背，找到病因，直击病灶。也不要事事都依靠书本。”
    许卿感觉学到不少东西，而且很喜欢妈妈说话时，声音虽然苍老，却乾脆利落，和她的性格一样，爽快。
    吃了午饭，让叶楠在家里休息，有冯淑华和白狼在家看著，也不用担心有人进来。
    而且家里有尿桶可以用。
    跟叶楠和冯淑华说了一声，许卿才骑著自行车去车站。
    午后阳光微暖，风吹过还有些凉意。
    许卿也不敢骑车走得太快，慢悠悠地走著，路过广场时，就看见广场南边多了个板车，上面放著几个铁皮水桶，水桶外面用红油漆写著菜名还有价格。
    而许如月穿著蓝色大褂戴著白帽子在张罗著卖饭。
    让许卿意外的是，方兰欣也在！
    拿著个喇叭喊著，招呼著南来北往的旅客：“盒饭便宜了啊，肉菜七毛，素菜五毛，管吃饱。”
    现在人出门，基本都带饭盒，所以拿著自己的饭盒过去买饭也很方便。
    许卿停下自行车看著，时不时就有几个人过去买饭，交钱时才看见，板车后面还坐这个人，是李大勇的姑姑李凤。
    显然秦桂芝並不信任这母女俩。
    却能让母女俩心甘情愿地给她做生意，也算是本事。
    许卿推著车子准备离开时，方兰欣看了过来，从慌乱到镇静，最后当没看见的收回视线。
    方兰欣现在一点都不想看见许卿，更不想让许卿看见她们现在过得这么惨。
    她更不想过来给秦桂芝干活，可是她不来，秦桂芝就往死了使唤许如月，她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看不得女儿受苦。
    许如月找她哭诉几次后，方兰欣索性来帮她干活，还不要工钱的那种。
    她就是不要工钱，秦桂芝对她也不客气，指使她干这个干那个。
    方兰欣气得几次想不干，秦桂芝只是冷冷一笑：“你不干也行，不过大勇最近脾气不好，打如月我可不拦著。”
    她能怎么办？不想女儿委屈，只能咬牙忍著。
    现在看见许卿，更是恨得牙疼，扭头看向一边。
    许卿挑挑眉，推著自行车去店里，还以为是秦桂芝在这里镇场子呢，就方兰欣和许如月，加一个李凤！
    她还真不怕。
    到店门口，把车子锁好，喊著孙甜：“甜甜，你跟我走，钱让振华帮著收。”
    这会儿人不是很多，庞振华他们也完全可以忙得开。
    孙甜把帐本和装钱票的袋子给了庞振华，赶紧跟著许卿出门：“卿卿姐，我们去哪儿？”
    许卿笑了笑：“找人说理去，不是没人管广场上卖饭的吗？我们去找个能管的。”
    孙甜皱著眉头：“新来卢主任说根本管不了，说这个不属於他们后勤处能管的范围。”
    许卿嗤笑：“那他就太嫩了，咱们就去看看有没有人能管。”
    带著孙甜连李国华都没找，直奔站长办公室。
    也就凑巧，卢卫东在站长办公室匯报工作，看见许卿敲门进来，愣了一会儿，赶紧站起来：“许同志是来找我吗？”
    许卿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这事卢主任管不了，要找站长给我做主才是。”
    站长陈昌平五十多岁，是从部队上退下来的，行事作风依旧沿用部队上的一套，眼里容不了沙子。
    他也认识许卿，见许卿跟卢卫东说话挺冲，站了起来笑著：“小许同志是有什么事情？”
    许卿一脸严肃地看著陈昌平：“陈站长，这件事本来是不应该来找你，毕竟卢主任就能解决，再不济找李处长也能解决，可是我现在没办法，必须要找你才能解决。”
    陈昌平惊讶：“什么事情，还弄这么严肃，你跟我说，我来处理。”
    许卿扭头看著卢卫东：“卢主任新上任，大概是不想得罪人，要不就是和对方认识，有什么关係不方便做。但是卢主任一定不知道，我当初和车站签的联营合同里，就有一条，为了双方的利益，车站不得出现相同的生意。”
    说著顿了一下：“我现在想问卢主任，车站广场卖盒饭的车子是怎么回事？”

 第289章 许卿，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卢卫东震惊地看著许卿，没想到她竟然能越过李国华来直接找站长。瞬间黑了脸：“许同志，这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当时的合同我確实没有细看过，你应该先找我，或者找李处长。”
    许卿笑了下：“我前几天不在，我们店里的人找过你，你是怎么推脱的？难道你已经忘了？我不找李处长，是因为毕竟你是关係户啊，李处长也不好对你怎样。”
    一句关係户说得卢卫东脸上青红一片，对许卿更是多了一层恼意。
    他为难他们的生意，不过就是想让许卿亲自来找他，来求他。
    只要许卿跟他说一句好话，他肯定还会帮她。
    谁知道许卿根本不吃他这一套，直接跑来找站长！
    就像许卿说的，要是去找李国华，这件事李国华也能打哈哈地过去，毕竟他是上面动关係下来的。
    李国华不会傻到直接得罪他。
    许卿也不管卢卫东脸色难看，看向陈昌平：“陈站长，我今天来就说两件事，你要是觉得我说得合理，那就看著整顿一下，要是觉得不合理，就当我来浪费了您的时间。”
    陈昌平皱了皱眉头：“你说，我要听听到底怎么回事？”
    许卿润了润唇：“现在车站广场管理有些混乱，各种小商贩混在广场上，会造成一定的安全隱患，小偷也会因此增加，而在广场卖盒饭，万一出问题找谁？没人知道卫生是不是合格，回头出问题第一个找的是车站。”
    “第二，当初签联营合同，就是要保证大家共同的利益，可是现在因为卢主任的不作为，我们店的销售额连著几天都在下滑，孙甜，你给站长说说。”
    孙甜本就是车站的员工，虽说是临时工，可是看见站长心里还是打怵，听许卿让她匯报这几天的营业额，立马背书一样说了出来：“这几天平均每天销售额比之前下降百分之三十多。以前每天销售额都过千，现在六百多，最好的一天才七百零一块四毛。”
    许卿等孙甜说完看著陈昌平：“站长，这不仅仅是我个人的损失，也是咱们车站的损失，这些钱算是车站的创收，可是能进省表彰里的。”
    卢卫东已经有些站不住，许卿怎么能把帽子扣得越来越大？
    怎么还牵扯到车站的创收，和省表彰呢？
    陈昌平也瞬间觉得这件事好像是有点严重。
    许卿继续说道：“小处见大，往往小处才能发现问题，要是上面来检查，脏乱差的广场，菜汤剩饭泼得满地都是，能有好印象吗？”
    卢卫东见许卿把事情说得越来越严重，黑著脸：“许同志，你是不是夸大了？我看人家那个卖盒饭的，每天把附近的卫生做得很好。”
    许卿挑眉，似乎有些惊讶：“哦？这么说卢主任和他们都认识？这么维护对方，看来关係不错。”
    陈昌平立马看向卢卫东，眼中別有深意，他最痛恨的就是搞一些小动作。
    就上面塞进来一个卢卫东，都让他很不满意。
    最近是看卢卫东工作能力確实不错，才对这个年轻人有所改观。
    卢卫东被几人盯著瞬间涨红了脸，有些恼羞：“你在胡说什么？我怎么可能认识他们，我是在实事求是。”
    许卿浅笑：“实事求是不是应该从车站大局出发？卢主任倒是有一颗体恤民心，关心劳苦大眾的心，实在难得。”
    连讽刺带挖苦的话，让卢卫东根本说不出其他。
    陈昌平一拍桌子：“好了，我看小许同志说得很好，车站广场是给旅客行走方便的，不是集贸市场，是该好好整顿整顿。”
    卢卫东还能说什么？只能咬著牙点头：“是，我回去后就著手处理这件事。”
    许卿却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站长，我觉得应该现在就清理了广场上卖盒饭的，毕竟也影响我们车站的生意。”
    她就要站长一句肯定的话，免得卢卫东回去后又拖著不肯管。总不能她跑去赶许如月他们。
    陈昌平点头：“是，既然要做，就立马去做，一会儿就带著保卫科的人过去看看。”
    卢卫东阴沉著脸点头：“好，我现在就去。”
    许卿要到自己满意的结果，心情很好地跟站长道別，语气非常客气谦恭：“站长，真是不好意思，这么点小事都要麻烦你。”
    陈昌平摆了摆手：“好了，以后要是还有什么解决不了的，或者新的想法，都可以来找我，我看你这个女娃娃聪明得很。”
    许卿有些不好意思：“也是迫不得已，站长不怪我冒冒失失就好。”
    孙甜像个小尾巴一样跟著许卿从站长办公室出来，下了楼后使劲呼了一口气：“姐，你都不怕站长吗？每次我见他都跟老鼠见到猫一样，害怕得不行。”
    许卿哭笑不得：“他不也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有什么好怕的，再说咱们是讲道理来了。”
    孙甜缩缩脖子：“那我也不敢，你刚才讲话的样子太帅了，你没见，那个卢主任气得脸都绿了。”
    许卿笑著：“有你说得那么厉害吗？”
    不过是攻击了卢卫东的痛处，他不是不想让人知道他是关係户吗？
    她还偏偏就要让人知道。
    和孙甜挽著胳膊说笑著从办公楼出来，就见卢卫东阴沉著脸站在楼旁边的池前，目光冷森森地盯著许卿。
    许卿直接当没看见，挽著孙甜下台阶朝前走。
    卢卫东显然不想就这么放过她：“许卿，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语气里是浓浓的不甘心和不满。
    他为了许卿，拋弃京市的一切，处处都是为她好，结果却被对方这样嫌弃。
    有一种掏出真心，结果真心被对方踩在脚下的感觉。
    许卿停下脚步，鬆开孙甜的胳膊缓缓转身，目光冰冷地看著卢卫东：“我没有得意，我只是做我该做的事情。卢卫东，人都是有底线的，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
    卢卫东气得跳脚：“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许卿冷笑：“你收起你的私心，不要让我把你最后一点脸皮撕下来扔到地上！我再说一遍，请你从我的生活里消失！”

 第290章 再喊嫂子，就把你毒哑了

    许卿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连小时候的那点情分也不再顾及，打算彻彻底底跟卢卫东决裂。
    卢卫东也气得不轻，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你，许卿……你肯定会后悔的，我真是没想到，你现在会变得好坏不分。”
    许卿懒得再跟这个自以为是的人说话，又伸手拉著孙甜离开。
    卢卫东肺管子都气炸了，他有些后悔不该这么奋不顾身地来省城，现在连退路都没有。
    他要是想回去，家里人肯定不愿意。
    爷爷更不会同意，单位又不是他家开的，哪里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
    站在原地气的足足有三分钟，才转身去找保卫科的人，处理许如月和方兰欣的餐车。
    许卿和孙甜回店里不久，虎子出去转一圈回来就开心地喊著：“保卫科的过去把卖盒饭的赶走了。”
    孙巧凤几人一听，都赶紧跑著出去看热闹。
    许卿也跟著出来，能看看方兰欣和许如月的不如意，她还是挺开心的。
    远远就见几个戴著红袖標的人推著板著拎著凳子往广场外走。
    李凤哭喊著，方兰欣和许如月也试图过去抢回他们的东西，结果力气太小，根本没有办法。
    许卿满意地回店里，心里却在琢磨，要是能把卢卫东弄滚蛋更好。
    要不以后肯定明里暗里的绊子不少。
    因为还惦记著叶楠，许卿在店里转了一圈，帮著打扫了卫生，又骑著车子慢悠悠回家。
    路过秦桂芝店时，就听秦桂芝在骂街：“要你们有什么用？还能让人给赶出来？我看你们就吃閒饭厉害，其他一点用处都没有。”
    各种脏话难听的话，劈头盖脸地骂著方兰欣和许如月。
    而这母女俩竟然没有出声反击，让许卿还是挺惊讶的。
    路上，又还买了两斤苹果两斤梨，和一些小点心，带回去给冯淑华和叶楠吃。
    到家时，却没想到閆季川和高湛在，院里还放著两个纸箱，一个装冰箱，一个装电视。
    许卿赶紧停好车，过去看了一圈：“天呀，你们这么快就把冰箱和电视机搬来了？”
    閆季川笑著：“早送过来，你们也能早点用上，最近电视剧挺多的，正好可以让嫂子在家没事看电视。”
    怕屋里的叶楠听见，嫂子两个字说得特別小声。
    许卿有些不好意思，这些东西都挺贵的：“也不著急的，小叔，说好的电视机钱我自己出，你给我电视机票就行。电视机多少钱，一会儿我给你。”
    閆季川摇头：“不用给我，电视机的钱是你爸出的，你就安心看。”
    许卿更不要了：“我看我爸身上也没多少钱，我还是给他吧。”
    閆季川嘖了一声：“那你可真是说错了，你爸有钱著呢。”
    具体有没有他也不清楚，反正把他压榨得一分钱都没了。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翁婿俩。
    许卿没再说，过去看高湛在弄电视天线：“我看有人用易拉罐做天线，要不要我也去买点饮料，把易拉罐腾出来？”
    閆季川摸出根烟点上，用下巴点了点高湛：“你要想想他们都是搞什么出身的，做个天线还不是小意思？这么说吧，全胡同的电视都不清楚，你家的也必须清楚。”
    许卿想想也是，高湛他们都搞过情报，做个信號接收器还是没问题的。
    看著高湛把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像是钢丝一样的东西折出的形状，像是飞机翅膀一样，还挺好看。
    看了一会儿，进去看叶楠。
    叶楠已经起来，抱著黑猫坐在床上，屋里拉著窗帘，黑洞洞地看一人一猫的轮廓，还是有些嚇人。
    “你睡起来了？肚子饿不饿？”
    叶楠摇头：“不饿，他们买电视了？”
    许卿点头：“嗯，是我爸买的，一会儿就放咱们这个屋里，你没事时在家看。”
    叶楠反应很平淡：“好，一会儿他们要是抱电视进来，就让他们这么进来吧。”
    许卿迟疑了下：“你不怕他们看见？”
    叶楠有些无所谓：“我都已经来了，还怕他们看见？没事。”
    閆季川和高湛都以为叶楠是毁容，抱著电视进来，看著坐在床上，穿著一身黑衣，清瘦得像是一张纸一样的叶楠，还有那副苍老的容顏。
    心里都震惊不已。
    饶是两人心理素质都非常高，像是没发现有什么异样一般，把电视机放在靠床边的五斗橱上。
    閆季川还不怕死地喊了一声：“嫂子，你看这样行吗？”
    叶楠白了他一眼：“你要是再喊嫂子，我就把你毒哑了。”
    閆季川瞬间闭嘴，还是高湛嘴甜：“姨，我觉得这个高度就好，你坐在床上看电视也不累，看累躺下看也行。我一会儿把外面的天线接好，晚上就能看上电视了。”
    叶楠对高湛態度好不少：“辛苦你了。”
    高湛赶紧摆手：“不辛苦，不辛苦，都是我应该做的。”
    两人收拾一番，把电视接好，又把冰箱搬到堂屋。
    等天黑有电视节目时，开始调试天线。
    完全没有许卿想像的那种要转动电线桿找台的场面，高湛只是看了几下，就很精准地找到电视节目。
    十四寸的黑白电视，许卿却觉得很大，很好看，比后来的液晶大彩电的感觉还要好。
    高湛和閆季川帮忙收拾好，也没留下吃晚饭，又匆匆离开。
    许卿让冯淑华和叶楠看电视，她去做饭。
    晚饭，也是把小炕桌搬到床上，三人坐在床上吃饭。
    许卿发现一个现象，就是冯淑华和叶楠对电视机好像都不是很热衷和好奇，似乎一点都不奇怪电视打开，里面为什么会有人在里面。
    看电视也看得很安静。
    许卿心里有些嘀咕，不应该一点都不好奇呀？
    毕竟整条街，有电视的都不超过五家，经常能看见到傍晚时，三三两两的人蹭著去有电视的人家看电视。
    在许卿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叶楠突然慢吞吞放下筷子：“卿卿，你明天请方兰欣来家里一趟。”
    许卿感觉自己幻听了：“妈，你说什么？”
    叶楠笑眯眯的：“请方兰欣来家里一趟。”

 第291章 閆伯川一口血喷在阿楠面前

    许卿惊讶地看著叶楠：“让方兰欣来家里？”
    叶楠点头：“对啊，我找她敘敘旧，好久不见了，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有缘分的。”
    许卿想扶额，她可是从叶楠话里没听出半点敘旧的意思，明明就是寻仇。
    不过把方兰欣叫到家里也好，免得叶楠做出什么太惊人的事来。
    能神不知鬼不觉把閆伯川毒晕在地上，毒死个方兰欣还不是很轻鬆的事情。
    想著跟叶楠点了点头：“好，明天我叫她来家里。”
    叶楠有点儿开心地看著冯淑华：“锦姨，卿卿做饭的手艺真不错，还挺好吃的呢。”
    冯淑华赞同：“卿卿还会做川菜，比川菜的厨子都做得好吃。”
    叶楠笑著：“我母亲说过，锦姨家富有，吃东西上一直很挑，所以锦姨说好吃，那就一定好吃。”
    冯淑华哈哈笑起来，两人欢乐地聊著桌上的麻辣豆腐和素炒土豆丝。
    很普通的家常菜，却让两人聊得像是在吃什么国宴一样，反而对电视里的武打剧一点兴趣没有。
    许卿也是无奈，吃完饭，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洗碗。
    冯淑华隔著窗看著许卿去了厨房，才正色看著叶楠：“给锦姨说实话，你身体是不是不行了？”
    叶楠笑了下：“锦姨，我已经偷生二十年了，还能见卿卿一面就很满足了，看著她过得好，我也没什么不放心，去了就去了。”
    冯淑华瞬间红了眼：“你个傻孩子，逆天改命的事情你也敢做，真就没办法了吗？你母亲就没留下什么办法破解？”
    叶楠依旧笑著：“我生个女儿，不是让她来世上吃苦，所以只要她好，我怎么样都行。而且我现在这个样子，死了其实也还好。”
    冯淑华伸手抹了下眼睛，听著外面的动静，小声说著：“肯定会有办法的，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叶楠摇头：“锦姨，没有办法，我的身体我很清楚，我还是能力不够，没让卿卿回到更小的时候。我的內臟受损严重，不过再拖个半年还是可以的。”
    冯淑华紧紧皱著眉头：“会有办法的肯定会有办法的。”
    叶楠早將生死看淡，拿起个苹果咬了一口，看著电视：“锦姨，你看现在的电视也不好看，里面的人好丑啊。”
    冯淑华也看向电视，只是神色凝重很多。
    她不甘心叶楠就这么没了！
    ……
    閆季川虽然看见叶楠时没有表现出惊讶，可是从许卿家离开后，內心一直很激盪。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还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看叶楠的模样，有种灯枯油尽的颓靡。
    仿佛人在下一秒就能没了。
    而这一切，是閆家带给她的，是江雪英害的，母亲也是背后的推手。
    所以，他怎么能平静下来？
    和高湛分开后，直奔招待所找閆伯川。
    閆伯川怕叶楠不见他，下午没再过去，而是去商场买了很多叶楠喜欢的红布，红纱巾，还有红色头绳。
    正在房间里一样样地整理著。
    閆季川闯进房间第一句话就是：“哥，你见过叶楠现在的样子吗？”
    閆伯川有些惊讶，摇了摇头，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她毁容了？那也没关係。”
    閆季川突然有些难受，叶楠苍老的样子在眼前挥之不去：“没有，但是她现在很不好，我明白她为什么不见你。”
    閆伯川皱眉：“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这么拐弯抹角做什么？”
    閆季川在他对面坐下：“我见到她时，她一直用黑色毯子裹著，我一直以为她是毁容了，今天我看见了，她很瘦，风一吹就能跑，也变得很苍老，像百岁以上的老人，头髮全白，脸上皱纹遍布，眼神都是浑浊的。”
    说著竟然有些哽咽，抬头使劲往上看了看，压住眼底浮上的炙热泪意，摇著头：“她的一切都是我们家造成的，是你不相信后的不闻不问，是江雪英的心狠手辣致人於死地。更有我们母亲在背后的推波助澜。”
    閆伯川震惊地站起来，紧紧盯著閆季川：“你说的都是真的？”
    心臟处突然袭来钝疼，像是无数把钝刀一点点分割著，痛到极致痛到无法呼吸。
    閆季川摇著头：“我没必要骗你，我想叶楠不原谅也是应该的。”
    閆伯川捂著胸口疼得有些站不稳，突然转身跌跌撞撞地朝外跑去。
    閆季川愣了一下，也赶紧起身跟了出去。
    閆伯川一路跑著，十几公里的路，他丝毫没有感觉。
    脑海里全是那个十八岁，明眸皓齿，看见他会毫不知羞地压著他上床的叶楠。
    怎么也想不到，他的阿楠，二十年是怎么过来的？
    一口气狂奔到了许卿家，大门开著，许卿还在等庞振华他们回来算帐。
    白狼守在门口，它是认识閆伯川的，看见閆伯川，站起来摇了摇尾巴，绕著他转了一圈，放他进去。
    閆伯川脚步突然放慢，一步步有些艰难地走过去，他有些不敢去更没脸去面对叶楠。
    又猛地来了一股勇气，推门衝进了里屋，看著盘腿坐在炕上啃苹果的叶楠，黑髮变青丝，脸上全是深深的皱纹，皮肤枯黄，没有一丝光泽。
    像是一朵，开到极致后的枯萎，掉落。
    那么瘦，那么单薄，更像是一缕风就能將人带走。
    叶楠没想到閆伯川会突然闯进来，想用毒被冯淑华按住了手腕上：“阿楠冷静。”
    閆伯川紧紧盯著叶楠，一步步朝她走去，每近一步，就能更清楚地看见她脸上的每一处皮肤。
    心臟袭来窒息的疼，他的阿楠，在他自以为是的岁月里，被欺负成了什么样？
    他的阿楠，到底是经歷了多少痛苦，才会变成这样。
    在距离叶楠一步之遥停下脚步，伸手想去碰触她，被叶楠闪身躲开，眼神满是恨意和戒备地看著閆伯川。
    閆伯川心臟已经疼到极限，感觉下一秒就会炸开：“阿楠。”
    一开口，喉间涌上一股腥甜，一股血如箭般喷射出来。
    捂著胸口缓缓跪倒在床前，伸手紧紧握住叶楠紧紧交叠在腿上的手：“阿楠，你要疼死我啊。”

 第292章 你吐两口血，她就能原谅你？

    閆伯川紧紧握著叶楠如枯枝般的手，粗糙的皮肤让他心疼得说不出话，声音一直哽著：“阿楠，阿楠……”
    心痛的下一秒会死去，他的阿楠到底受了多大的苦。
    叶楠压著翻滚的情绪，双眸冷冷地看向一边，紧咬著舌尖才没让自己情绪外漏。
    任由閆伯川握著她的手在哭。
    许卿听到动静过来，站在门口看著这一幕，默默流泪。
    閆季川也追了过来，站在许卿身后，看著閆伯川和叶楠的模样，眼底发热，伸手拍了拍许卿的肩膀，示意她出去说话。
    许卿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泪跟著閆季川出去到厨房门口说话。
    閆季川看著许卿：“你妈妈这个样子，有没有希望好？”
    许卿摇头，到现在她还是认为叶楠肯定是因为当年体內毒素没清除乾净，才带来的后遗症。
    閆季川皱著眉头：“要想办法的，会对身体不好。”
    叶楠老得太不正常，这种情况再这么下去，总感觉生命会流逝掉。
    许卿也担心这个，擦了下眼泪：“我也想带她好好去检查下身体，只是我妈太执拗。”
    閆季川沉默了下：“我的意思是带你母亲去京市，毕竟那里的医疗水平更好，顶级的医学专家团队也在那里。”
    许卿想都不想地摇头：“我妈肯定不会去的了。”
    閆季川已经有了主意：“你母亲是个敢爱敢恨的人，如果说江雪英在京市，她会不会去京市找江雪英报仇？”
    许卿惊讶抬著泪眼看著閆季川：“让我妈去京市找江雪英报仇？用这个理由哄她去京市检查？这可真不是一个好主意，就我妈的脾气，去京市不仅能毒死江雪英，还能毒死你母亲，我奶奶袁华！”
    閆季川瞬间不说话，毒死江雪英，他一点意见都没有。
    可是毒死袁华，他还没那么大逆不道。
    冯淑华也悄悄退了出来，她知道叶楠不会下毒给閆伯川，才放心出来。
    站在院里听著许卿和閆季川的对话，默默不作声，心里却明白，叶楠的身体去哪儿检查都白搭。
    毕竟她不是续命给女儿，而是逆天改命，错乱了时间。
    怎么可能活？
    屋里，閆伯川握著叶楠的手，另一只手撑著床边起身，一把將叶楠紧紧抱在怀里，她瘦薄身子在怀里一点分量都没有。
    叶楠冷著脸：“閆伯川，你放开！”
    閆伯川却抱得更紧，脸紧紧贴著她的脸颊：“阿楠对不起，对不起……”
    叶楠挣扎了一下，声音更冷：“你再不鬆开，我就下毒了。”
    閆伯川贴著她摇头：“就算你毒死我，我也不鬆手，再也不松……”
    开字还没说出口，瞬间感觉大脑一片空白，人一下歪倒在一旁。
    叶楠丝毫没犹豫地伸腿一脚將人踹下床，就这一脚，感觉都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一声闷响，屋里三人都愣了下。
    许卿和閆季川赶紧回屋，就见閆伯川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叶楠面无表情地坐在床上。
    看见两人进来，叶楠风轻云淡地说了一句：“我警告过他，他不听。”
    许卿原本挺难过的心，这会儿不知道该不该笑，也不知道爸爸这身体，抗不抗得住叶楠这么下毒。
    和閆季川过去將閆伯川拉起来，放在床的另一侧。
    叶楠冷眼看著閆季川：“你赶紧把他弄走，我不想看见你们閆家人！等他醒了你告诉他，二十年前的叶楠已经死了，让他別来烦我，否则我保不齐下次会不会真毒死他。”
    閆季川想为大哥说几句话，看著叶楠冷漠的表情，知道再说也没用。
    而且时间也不早了，再这里耗下去也解决不了问题，过去拉起閆伯川，背著出门。
    许卿在后面帮著扶著，送閆季川出大门，想了想还是跟閆季川说了一声：“你们最近两天先別来，我再做做我妈的思想工作。”
    閆季川无奈：“这我管不了，等你爸醒了自己决定。”
    许卿点头：“那你送我爸去医院检查一下，刚才吐血了。”
    看著閆季川背著閆伯川离开，许卿又在大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回屋里。
    就见叶楠坐在床上看著电视发呆，轻轻过去抱著她：“妈，你要是不想见我爸，我们以后就不见了。”
    叶楠回神拍了拍许卿的手：“不用管他，我就想明天穿什么衣服见方兰欣好呢？你给我找一身红衣服，我就喜欢红的。”
    许卿很宠地抱了抱叶楠：“好，我明天一早就去找方兰欣，你现在好好休息。”
    ……
    閆季川背著閆伯川先去了军区医院，好在一番检查下来，並没有大的问题，吐血也是因为气血攻心，过分悲伤导致，养养就好。
    等閆伯川醒来，已经是半夜，房顶一个昏暗的钨丝灯泡亮著，在深夜里竟然有些刺目。
    閆伯川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扭头看见掛著的吊针瓶子，还有输液的皮管，愣了一下，猛然惊坐起，伸手拔掉针管就要下地。
    “你最好不要乱动，你要是想死得快，就折腾吧。”
    閆季川靠坐在靠窗的小沙发前，幽幽地看著閆伯川。
    閆伯川不在意手背上鲜血直流，起身穿鞋：“谁让你多事？叶楠那样，我要回去看著。”
    閆季川冷笑一声：“你先冷静一下，你好好想想叶楠怎么会变成那样？你觉得你吐两口血，然后哭几场，她就能原谅你？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閆伯川愣住，目光暗了下去。
    閆季川继续说道：“如果我是叶楠，我肯定恨死你了，江雪英做的事情，你是不知道！可是你的不信任直接导致她后来的悲剧。当年你但凡坚持找她一下，也不至於像现在这样。”
    閆伯川一句话不说，也说不出来，因为閆季川说的都是事实。
    在叶楠饱受折磨时，他却在生气她的背叛承诺跟了別人。
    当叶楠这些年吃苦受罪时，他守著过去，觉得自己是个长情的人。
    閆季川摸出一根烟慢悠悠划著名火柴点上，像是看热闹一般：“而这件事还牵扯到了咱妈，你觉得好办吗？”
    话音落，病房门被轻轻叩响……

 第293章 閆季川吃瘪

    閆伯川木然站著没动，像是没听见敲门声一样。
    閆季川嗤笑一声，喊了声进来。
    推门进来的是个身材高挑纤瘦的女医生，外大褂都掩不住羸弱纤细的腰肢，脖子掛著听诊器，白帽子拉得很低，再加上厚实的白纱口罩，就露出一双眼在外面。
    是一双十分漂亮的丹凤眼，眼梢眼有些微微上挑，只是眼里的光，却十分的清冷。
    女医生瞥了眼閆季川，冷淡地开口：“病房里不许抽菸，掐掉！”
    明明很温婉的音调，吐出来的字却像冰珠子一样。
    让老油条閆季川都忍不住愣了一下，很听话地把手里的烟掐灭，扔到一旁垃圾桶里。
    女医生又瞥了他一眼，走到閆伯川面前，微微皱著眉头：“你身体素质不错，可是也不能这么折腾，要是不想好了，你就办出院吧。毕竟死在外面就不属於我们医院的责任。”
    閆季川觉得这话挺刺耳，嘶了一声站起来：“哎，我说医生同志，哪有你这么说话的？”
    女医生冷漠地推著閆伯川坐下，又抓起他的手，看了眼，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个酒精球出来，在他手背上擦了擦，没等閆伯川反应过来，一针又扎了进去。
    这时才淡漠地开口：“我也没见过你们这么不配合的病人，住高干病房，半夜抽菸还私自拔掉针头。”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閆季川什么时候吃过这种瘪，指著门口：“哎，这医生看著年纪不大，脾气倒是不小，等著天亮我去投诉她。”
    閆伯川皱眉看了他一眼：“行了，你先给我再详细说说叶楠的情况，还有江雪英，顺便给我买一张明天回京市的机票。”
    閆季川惊讶：“你回去干什么？”
    閆伯川抿了抿唇：“我要给阿楠一个交待，然后办退休再回来。”
    閆季川更震惊了：“你是不是疯了？你现在是多好的上升期？回头可能调你去鞍钢做书记。”
    閆伯川捏了捏眉心：“我有分寸，你不用管了，天亮就去订机票。”
    低头闭上眼，就是叶楠的模样，那股锥心之痛让他根本没办法再去做其他。
    而且他有不好的预感，如果这次抓不住叶楠，这一辈子可就真的会永远地失去她。
    閆季川沉默了下：“买机票用谁的钱？”
    閆伯川抬头皱眉看了他一眼：“我身上就十几块，你说用谁的钱？”
    閆季川好想骂娘，他是银行吗？
    不过看看大哥的惨样，算了，就算借钱也要帮的。
    ……
    许卿第二天一早起来，先做了早饭，看著叶楠吃完，又找出叶楠那件红嫁衣出来：“我也没有適合你的红衣服，要不你就穿上这件？”
    叶楠看著红嫁衣，眼神瞬间亮了：“这个衣服还在啊？我还以为丟了呢。”
    许卿拿著衣服在叶楠身上比划了下：“好像有点大了，不仅衣服都在，还有你留下的首饰都在呢，就是三根金条让我拿去换钱了。”
    叶楠丝毫不在意：“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留著干什么？”
    喜滋滋地拿过衣服穿上，伸手摸了摸衣襟上的银色纹：“以前要是我穿上这件嫁衣，全寨子的人都会出来庆祝呢。”
    许卿觉得叶楠穿上红色后，显得脸上气色都好了不少，又拿梳子给她把头髮梳好，在后面挽了个髮髻。
    忍不住笑著：“妈妈穿红衣服真好看。”
    叶楠摸著脸也忍不住地笑：“我年轻时候更好看呢。”
    许卿总算知道自己臭美的性格从哪儿来了，看来都是遗传亲妈的。
    把叶楠收拾利落，她才出门就找方兰欣。
    也不用费劲，去秦桂芝的小饭馆就能找到。
    过去时，方兰欣正在打扫卫生，穿著藏蓝色满是油渍的工作服，戴著白袖套和白帽子，脸色蜡黄却依旧在努力地拖地。
    许卿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才出声：“方兰欣，你现在有空没？去我家一趟。”
    方兰欣直起身子撑著拖把看著许卿，眼神满是戒备：“你来干什么？许卿，我们最近可没招惹你。”
    许卿笑了下：“是没招惹我，我现在不是请你去我家做客，怎么不敢？”
    方兰欣可真不信许卿有那么好的心：“做客？你都恨不得我死了，还请我做客？”
    许卿挑挑眉：“確实是恨不得你死了，不过我那里有你的东西，如果你不想要我就扔了，反正话我已经带到了。”
    方兰欣想了想感觉没什么东西会落在许卿那里：“那你就扔了吧。”
    许卿点头：“行，反正我通知到了，毕竟你也是公交车站的老员工，那些东西不要就算了。”
    说完转身就走，不信现在穷困潦倒的方兰欣会不在意。
    方兰欣愣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来最近好像是有公交部门对老工人的慰问和补贴，像她这种把工作转给子女的。
    只要工作年限够，还可以每个月拿到一定的退休工资。
    难道许卿说的是这事？
    方兰欣一想到这个，也顾不上再去多想，把墩布往旁边一放，摘了袖套帽子，又脱了工作服，匆匆追著许卿而去。
    秦桂芝从后厨听到声音出来，方兰欣已经出了门，追著出去骂著：“活干完了吗？一天就知道跑，那么大岁数还这么不要脸！”
    方兰欣头也不回地追许卿，要是真能拿到那三十块的退休工资，她以后还愁老了没饭吃？
    许卿也没走太快，怕伤到肚里的孩子。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进了门。
    方兰欣看著门口虎视眈眈的白狼，有些胆小地朝后退了一步：“许卿，你不会是骗我的吧？申请表真的在你这里？”
    许卿压根儿不知道方兰欣说的申请表是什么，顺著她的话：“你想知道，跟我进屋看看不就知道了？问来问去，你能问出个什么？”
    边说著边进屋。
    方兰欣也觉得，都到这里了，许卿还能对她做什么？
    难不成还能杀人？
    想著心里瞬间轻鬆了，伸手掀开帘子进去。
    还没等適应屋里昏暗的光线，就感觉一道红影飞过来，一直如枯枝般的手掐在她的喉咙上……

 第294章 气死人不偿命的叶楠

    许卿没想到叶楠的速度这么快，生怕叶楠一衝动把方兰欣掐死了，喊了一声：“妈，別太使劲。”
    方兰欣惊恐地看著眼前这张苍老的脸，依稀间是有些熟悉，听见许卿喊妈，有些不敢置信：“叶楠？你是叶楠？”
    叶楠冷笑著，手指用力紧紧掐著方兰欣的喉咙，看著她的脸色涨成了猪肝色，才阴惻惻开口：“方兰欣，现在见我是不是很意外？”
    方兰欣何止是意外，简直要害怕死，却又发不出声音，两只手胡乱划拉著。
    叶楠见方兰欣的动作变得缓慢，出气明显比进气多时，一甩手將人扔在地上，动作行云流水，带著说不出的颯爽。
    特別是一挥手时，那一抹红色衣袖隨著摆动，飘逸中带著狠决。
    许卿惊奇地看著叶楠，这几天一直觉得母亲是病態的苍老的，坐在那里从来都不喜欢动。
    现在看她腰杆笔挺地站在那里，肩背挺直，活动间一头银髮散开，散落在肩上，有种謫仙般的感觉。
    方兰欣趴在地上，咳了好半天才回神，心里惊惧不已，叶楠怎么会活著？
    她除了变老之外，却依旧好好活著？
    叶楠双手缓缓背在身后，似笑非笑地看著方兰欣：“我们算是故人相见了，你还趴地上干什么？我们俩就没必要行这么大的礼了吧？”
    方兰欣气得脸发紫，好巧不巧地，她现在的姿势就像是跪伏在叶楠面前，赶紧挣扎地爬起来，带著一丝倔强地看著叶楠：“叶楠，看著你好好活著，我很开心。”
    叶楠笑了笑：“是吗？我也挺开心的，那快起来吧，我们坐下说话。”
    说著过去弯腰伸手扶著方兰欣的胳膊肘，托著她站起来。
    方兰欣瞬间觉得胳膊肘处一阵麻疼，直躥入心臟，又瞬间变成疼痛，疼得让她喘不上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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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甩开叶楠的手，却不想她的手像是黏在她胳膊肘上一样，根本甩不掉。
    生生被她拖著去床边，又被按著坐下。
    许卿在一旁看著，瞬间感觉母亲真的很会折磨人，还折磨得对方一点脾气都没有。
    方兰欣坐下后，叶楠鬆手在对面坐下，笑看著方兰欣：“二十年没见，大姐还这么年轻，不像我，被一碗毒药下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方兰欣坐立不安，不知道叶楠下一步想干什么，慌乱地解释著：“当年是叶美，是叶美让我这么干的，和我没关係。”
    叶楠目光平和地看著她，笑了笑：“著急什么，我又不是找你报仇的，卿卿，给客人倒茶。”
    许卿不知道叶楠想干什么，还是去倒了两杯茶过来，放在床上的炕桌上。
    叶楠伸手把茶杯往方兰欣面前推了推：“刚才嚇到大姐了，喝杯水缓缓，毕竟一会儿还有更好玩的事情呢。”
    方兰欣哪里敢喝茶，瞪眼看著叶楠：“你到底想干什么？叶楠，我不欠你，你的女儿也是我给你养到十八岁。”
    叶楠挑挑眉：“你急什么？先喝口水，喝完水我再告诉你想干什么，放心，我不会那么卑鄙在水里下毒的。”
    方兰欣还真怕，可是一想茶是许卿端进来的，这么公然下毒，就不怕犯法坐牢？
    而且她被叶楠掐得，喉咙难受得厉害，確实想喝口水顺顺。
    犹豫了一会儿，端起小桌上的茶杯一口气喝了，放下茶杯瞪眼看著叶楠：“好了，你现在想说什么就说吧。”
    叶楠突然笑了：“你可是真蠢！”
    方兰欣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感觉肠胃里一阵绞著疼，像有只手伸进去，翻搅著她的五臟六腑。
    捂著肚子看著叶楠：“你下毒？”
    叶楠无所谓地耸耸肩：“我说了不在水里下毒，又没说不在茶杯上下毒。是不是肚子疼得很难受？像有只手进去把你的心肝脾肺肾都往外揪？”
    她越形容，方兰欣疼得越厉害。
    瞬间脸色煞白，豆大的汗滴往下落。
    紧紧捂著肚子：“我要告你投毒。”
    叶楠嗤笑：“那也要看看你能不能走出这个门。”
    许卿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叶楠的手就挨了一下茶杯，那么短暂的功夫，就把毒下在茶杯上了？
    她可是一直都看著，感觉母亲手里什么都没有啊？
    方兰欣疼得坐不住，出溜到地上趴在床边半跪著，最终还是疼得受不了，哭求著：“叶楠，我求求你，当年我真的没想过要害你。还有，你看在我养大你女儿的份上……”
    不提女儿还好，一提女儿，叶楠更恨，目光变得凌厉起来：“你养我的女儿，不过是给你博一个好名声，这些年你也没少我的钱吧？”
    方兰欣已经疼得不会说话，呜呜哭著，含糊不清地说著：“你到底想怎样？”
    叶楠琢磨了一下：“也没想怎样，就是想让你尝尝我当年的痛苦，你把刚那个杯子带去，盛水给许治国喝，回头我就给你解药。”
    方兰欣呜呜哭，她这个样，能走出去吗？感觉下一秒就会疼死。
    叶楠好心地递过个药丸给她：“这里有一半的解药，你吃了就立马像没事人，三天后如果你没把水给许治国喝，那你就能活活疼死。”
    说完停顿了下，又慢悠悠说道：“对了，还要提醒你一下，你就算去医院，也检查不出任何问题。”
    方兰欣疼得大脑空白，哪里还能想到其他，抢过药丸塞进嘴里，一咕咚乾咽了下去。
    叶楠忍不住呵笑：“你胆子可真够大的，也不怕我再给你一个毒药。”
    方兰欣表情瞬间僵住：“你……”
    叶楠呵呵笑著摆手：“放心，其实刚才那个毒，疼一会儿就过去了，你刚吃下这个，具体多厉害，三天后才知道，你赶紧去忙吧，我就不耽误你时间了。”
    方兰欣气得让原本扭曲的表情，更加扭曲了！
    愤怒地瞪著叶楠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愤恨地拿起桌上的茶杯离开。
    许卿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感觉母亲要是气人，那是真气人！
    能活活把人气死，又说不出来的那种气人！
    叶楠却一下软软地倒在床上……

 第295章 放下一切

    许卿嚇得不轻，赶紧过去抱住叶楠：“妈，你没事吧？”
    叶楠摆手：“没事没事，很久没这么用力了，有些累到，我睡一觉就好了。”
    许卿扶著她躺好，又给她盖好被子。
    感觉就是瞬间功夫，叶楠已进入沉沉的睡梦里。
    许卿嚇得也不敢走，时不时伸手探一探叶楠的鼻息，生怕她会在睡梦里过去。
    感觉要刻不容缓地找到救叶楠的方法。
    晚上又跟冯淑华聊了一番，还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许卿想带叶楠去京市检查或者去沪市检查，冯淑华却摇头：“没用的，医院检查不出来的。”
    许卿著急：“那怎么办？奶奶，我总有不好的预感，感觉妈妈是在强撑著，下一刻睡著可能就不会醒来。”
    冯淑华靠在躺椅上，目光沉沉地看著上方的槐树，枯叶落尽，能清晰地看见天上点点繁星。
    最后悠悠长嘆一口气：“命数不可违。”
    怪只怪她学得太浅，不懂怎么逆天改命，否则，她可以把自己的寿命给叶楠。
    许卿著急也没办法，只能一边忙著店里的生意，一边尽力给叶楠做好吃的补补，琢磨著不行就用食补。
    每天家里汤汤水水就没断过。
    三天后，也没见方兰欣来找叶楠，更没带许治国过来，许卿路过秦桂芝店铺时，也没见方兰欣的影子，心里还有些奇怪，这是好了还是死了？
    不过也没听秦雪梅过来八卦，应该是没事。
    让许卿奇怪的是，从那晚以后，爸爸閆伯川消失了，閆季川和高湛似乎也很忙，也没来过。
    心里有些想不通，爸爸不是应该天天来守著妈妈吗？守著她换取她的原谅，怎么就突然不来了？
    一周后，已经到了十月中，省城下了两天雨，突然变冷了很多。
    许卿怕叶楠和冯淑华冷，已经开始在屋里生火取暖。
    没事还在炉里给两人烤两个红薯，整个屋里都飘著红薯的香气。
    许卿坐在小板凳上，撑著下巴看著叶楠和冯淑华两人吃烤红薯，像两个老小孩一样，会比大小，然后又比谁的更好吃。
    让许卿看著忍不住唇角上扬，笑起来：“要是好吃，明天还给你们烤，不过现在的红薯还不到最好吃的时候，等下层霜以后，红薯更好吃呢。”
    叶楠却很知足：“这个就好吃，卿卿要不要吃一个？”
    许卿摇头：“我不吃，我不饿。”
    说著又想起方兰欣的事情：“妈，方兰欣现在怎么样了？都这么多天过去了，也没见她来，难道已经解毒了？”
    叶楠哼笑：“解毒？她这辈子都不要想，我说三天只是嚇唬她呢，其实是慢性蛊，慢慢地她会变胖，像吹气球一样胖，再接著会浑身散发著恶臭，反正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说完顿了一下：“就是会让人很討厌！”
    许卿没想到还有这么好玩的蛊：“这个好，回头妈也给我教教。”
    叶楠连连摇头：“以后用不到，现在日子好了，你又不去当巫师，学这个干什么？对了，周晋南什么时候回来？”
    许卿摇头：“不知道呢，说是月底，到现在也没消息。”
    叶楠吃了口烧焦的地瓜，味道有些发苦，连连呸了两口：“放心吧，他没事，跟著我女儿，都沾了我女儿的福气呢。”
    许卿哭笑不得：“哪有你说得那么好。”
    閒聊天时，院里白狼躁动起来，吱嚀叫了几声。
    许卿起身出去，竟然是消失好多天的閆伯川，只是此时的閆伯川有些嚇人。
    只是短短几天时间没见，整个人瘦了很大一圈，脸颊都凹了进去，双眼布满红血丝，像是大病一场般。
    许卿惊呼：“爸，你这是怎么了？”
    閆伯川摇头，声音確实嘶哑的：“没事，你妈妈还好吗？”
    许卿点头：“还好，你是生病了吗？”
    问完，大门口又进来两个人，竟然是卢卫东和一个头髮白，面容慈祥的老者。
    许卿愣了一下，还是喊了一声：“卢老。”
    卢老慈祥地点头：“当年的小不点都长这么大了，要不是你爸带我过来，走在路上，我都不敢认呢。”
    许卿对卢老还是很感激的，由衷地笑著：“这么多年没见，卢老的身体还是这么好呢。”
    卢老摆摆手呵呵笑了两声：“老了，都变成老不中用的了。”
    许卿笑著让卢老进屋坐，卢老又摆手：“就不坐了，我来替卫东给你道歉，我知道他在这里肯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我这次来就是带他回京市。”
    卢卫东一脸羞愤地站在卢老身边，低著头也不敢看许卿。
    许卿没想到卢老竟然是来带卢卫东回京市，不过京市確实更適合卢卫东发展，笑了笑：“那挺好的。”
    卢老拍了卢卫东脑袋一下：“我跟你怎么说的？”
    卢卫东转身面对许卿，深深鞠了一躬：“许卿，对不起，之前是我太鲁莽，给你带来了麻烦。”
    许卿只能干笑了一下，原谅这话没法说，说了就等於冰释前嫌。
    可是她並不想跟卢卫东再有任何交集，毕竟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后，没法再做到什么都没发生过。
    那样就有点儿利用人了，行为太渣。
    卢老又笑看著閆伯川：“没想到卿卿竟然是你女儿，不过很好，打小我看著就是个好丫头，这次是卫东鲁莽了，不过要是早知道，我一定带她去京市了。”
    说完也不等閆伯川说话，笑看著许卿：“以后有机会带京市，记得去看看卢老啊。”
    许卿笑著点头：“卢老，放心我肯定会去的。”
    卢老虎著脸拍了卢卫东一巴掌：“赶紧走吧，明天我们就回。”
    卢卫东默默地跟著卢老转身朝外走，走到大门口时，扭头深深地看了眼送他们出门的许卿。
    那一眼，像是要將许卿牢牢印刻在心里般。
    爷爷说得对，喜欢不是去折磨，也不是用自以为是的好对她好。
    喜欢是应该看著她更好而开心。
    他还太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不能执迷在眼下，而乱了原本该属於自己的人生。
    许卿看著卢卫东和卢老离开，心里鬆了口气。
    希望这次过后，卢卫东能朝著他上一世的生活轨跡出发。

 第296章 拿什么去喜欢我的爱人

    许卿看卢老和卢卫东拐了弯看不见，才转身小声问身边的閆伯川：“爸，你是不是回京市了？”
    閆伯川点头：“嗯。”
    许卿犹豫了下：“那，你把事情都解决了？”
    閆伯川摇头：“没有，我把江雪英带来了，你妈想怎么收拾她都可以。”
    许卿想问奶奶呢？
    最后想想，那终究是父亲的母亲，还能怎样？
    閆伯川看著许卿：“你去问问你妈妈，我想见见她，可以吗？”
    带著小心又卑微的语气，这也是他来到现在，一直没有擅自进屋的原因。
    屋里的叶楠肯定已经知道他来，可他还是想尊重她的选择。
    许卿点点头：“好，我进去问问。”
    刚进屋，没等她开口，叶楠先开了口：“让閆伯川滚蛋！我也不想见江雪英，要报仇，我自己会去，不用他带过来。”
    许卿有些为难：“爸好歹过来了，要不你就见一面？”
    叶楠冷哼：“他以为他是谁？想见就见？当年他也是想去找我就去找我，是我死皮赖脸地缠著他。现在我也算是知道被人缠著的滋味多让人討厌，所以让他赶紧走。”
    閆伯川站在窗外，低沉地开口：“阿楠，我没有嫌弃你缠著我，你每次找我，我都很开心，你喜欢山歌，我就学会了吹笛给你听。那些不是我本来就会的，是认识你以后，我偷偷去学的。”
    叶楠不吱声，表情明显有些鬆动。
    閆伯川继续说道：“阿楠，你每次找我，我是喜欢的，我故意板著脸训你，是怕你见到別的男人也会这样。你总是跟我说喜欢漂亮英俊的后生，我就担心有一天有比我好看的你会不要我。”
    “你每次总是风风火火地来，又像风一样离开，我不知道去哪儿找你。感觉根本抓不住你。每次我们去镇子上赶集，那些小伙看你的眼神，我都恨不得將你藏起来。”
    “可是那时候，我也有我的责任，我不知道我下一刻换防会去哪里，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跟我去更艰苦的地方。”
    “是我总在犹豫，是我不小心弄丟了你，阿楠，你可以不用原谅我，就让我能天天看你一眼就好。”
    许卿又忍不住红了眼，扭头看叶楠。
    叶楠依旧面无表情，像是真是心硬如铁的人一般。
    等閆伯川絮絮叨叨说完，叶楠掐著掌心，冷斥：“閆伯川，收起你噁心的嘴脸，赶紧给我滚！”
    许卿抱了抱叶楠，出去拉著閆伯川的袖子：“爸，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下，明天再来看妈？”
    閆伯川嘴里全是苦涩，伸手摸了摸许卿的脑袋：“照顾好你妈，我明天早上过来。”
    转身离开时，步伐都有些踉蹌，背影像是一下苍老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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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卿一直觉得，在感情里，女人比男人更容易深陷，更容易奋不顾身。
    总感觉男人的心都异常的冷硬，再大的事情，他们依旧能正常地工作，正常的社交，看似丝毫不受影响。
    可是看閆伯川现在的状態，男人也有情深迷茫时。
    屋里的叶楠在许卿出去时，才慢慢红了眼圈，她怎么可能不记得？
    她用命都在喜欢的男人，怎么可能说忘就忘了。
    只是她现在拿什么再去喜欢？跟著閆伯川，只是会给他添负担。
    而且她的骄傲也不允许她那么做。
    低头咬了一口已经凉了的烤红薯，眼泪不自觉地落在红薯上，就著眼泪一起吞进肚子里。
    冯淑华看得真切，轻嘆口气：“要是太难，就放下吧。”
    叶楠摇了摇头：“锦姨，等我忙完了，我想回滇南去看看我阿妈，给她上个坟。”
    而那里也將会是她最终的归宿。
    冯淑华没吱声，知道叶楠是怎么想的，伸手摸了摸她的银髮：“我可怜的孩子，肯定会有转机的，再等等。”
    等许卿在门外收拾好情绪再进来时，叶楠和冯淑华正头对头地趴在小桌上研究样。
    叶楠看见许卿，还笑著招手：“快来看，我和你奶奶给你画了个小鞋样子，回头我们给孩子做衣服。”
    许卿才猛然想起，最近忙忙叨叨的，都忘了应该开始给孩子准备小衣服小被子小鞋子了。
    笑著过去，三人一起开心地研究著。
    ……
    閆伯川沉著脸一路走回去，几次恍惚闯了红灯。
    最后终於在一所破旧的院落前停下，外面斑驳的墙上印著破四旧的標语，院里是座小二楼。
    楼外的墙上爬满爬山虎，让整个小楼看著阴森森的有些恐怖。
    这是一座鬼屋，传说之前有女人在屋里穿著红衣上吊，后来总有人半夜听到哭声。
    渐渐地，附近的人都搬走，这栋房子更是荒废下来。
    閆伯川找关係要了过来，拧开大门进去，缓缓进了楼里。
    房间里到处都是厚厚的尘土，窗户常年不开，里面全是陈腐的味道。
    閆伯川眉目陡然森冷起来，从口袋掏出口罩戴上，又掏出一双手套，边戴著边抬步上楼。
    老旧的木地板，三接头皮鞋落在上面，每一下都会发出沉重的闷响。
    像是踩在人的心上一般。
    尤其在这个阴森的小楼里，变得更加的恐怖。
    閆伯川站在一个房间门前，停顿了一会儿，才缓缓推开门。
    房间里，江雪英被捆在椅子上，嘴上绑著布条，惊恐地看著閆伯川。
    閆伯川太知道怎么样能击垮一个人的精神，也知道怎么样能让人一秒处在崩溃的边缘。
    这会儿站在门口，只是目光沉沉的看著江雪英，没有开口的意思。
    江雪英被閆伯川押著来省城，一路都抱著侥倖的心理，他总不可能杀了自己，那可是犯法的！
    閆伯川不可能会知法犯法！
    可现在，她发现她想错了，她更是低估了閆伯川！
    他不会弄死她，却会让她生不如死！
    为了让这一切合理合法，閆伯川还给她扣了一顶间谍的帽子。
    那个温润儒雅，谦谦如玉的男人，此时此刻就是一个魔鬼！
    閆伯川不疾不徐地迈著步子进来，顺手吱呀一声关上门，屋里只有一只昏暗的灯泡，浅淡的光隱隱落在閆伯川脸上，半是魔鬼半是仙。
    走到落满尘土的书桌前，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盒针管……

 第297章 这个閆，不姓也罢

    閆伯川的动作很缓慢，先拿出针筒推了推里面的空气，又拿回一个铁盒，打开拿出根镊子，用镊子夹出一根细长的针头，缓缓地按在针筒上。
    连最后拿玻璃瓶的动作都很慢，像是在做什么科学实验。
    江雪英惊恐地看著閆伯川的慢动作，眼睛睁圆，使劲摇著头，眼里全是惊惧的泪，她害怕了也后悔了。
    嘴里发出呜咽吱嚀声。
    閆伯川將药水抽进针筒里，转身缓缓朝江雪英走去。
    根本无视她惊恐的眼神和吱嚀的声音，一手抓著她的头髮，迫使她头使劲向后仰，低声说道：“想嫁给我？！”
    江雪英疯狂摇头，她没想到这一次没弄死叶楠，反而还让她回到了省城，和閆伯川相遇。
    她就想不通，那个野蛮的女人有什么好，值得閆伯川这么痴情等她。
    閆伯川嗤笑一声，眼中却是冷冷的光，针尖刺在江雪英脖子的皮肤上，没有任何犹豫地扎进去，慢慢將药水推进去。
    他的阿楠受过的苦，就算扒了江雪英的皮，也让他恨难消。
    如果这人间有地狱，为什么不是让他先去蹚平那地狱？
    江雪英发不出声音，感觉千万只蚂蚁被注进了身体里，啃噬著她的神经，疼得她想喊，却发不出半个音。
    閆伯川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
    閆伯川从小楼出来时，已经是傍晚，站在阴森的小楼前好一会儿，才朝著住的地方走去。
    依旧住在军区招待所，和閆季川住在一起。
    推开门，没想到袁华和閆季川都在。
    袁华阴沉著脸，閆季川则一脸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说的模样，懒散地靠在床头抽菸。
    閆伯川看了眼袁华，默默脱下外套扔到一旁的椅子上。
    袁华见閆伯川压根儿不搭理自己，气得要死，脸色更加难看：“你把雪英带到哪儿去了？她身上还有伤，你是想害死她吗？”
    閆伯川依旧没理她，解开衬衫最上面两个纽扣，扯了扯领子，过去拿著洗脸盆和毛巾转身准备出去。
    袁华一拍沙发扶手站了起来：“閆伯川！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亲妈。”
    閆伯川转身冷冷地看著她：“如果说我弄死了江雪英，你会怎么做？”
    靠在床头抽菸的閆季川嚇得手一抖，菸灰掉在了身上，赶紧跳起来拍著衬衫，弄死江雪英，就会变得很麻烦。
    毕竟这人就算是十恶不赦的坏人，他们也没权力弄死她。
    袁华脸色瞬间变了，不可置信地看著大儿子：“你真的杀了江雪英？你……你简直糊涂！杀人那是要偿命的。再说雪英做错了什么？你就这么恨她？这些年，她对家里什么样？你和季川天天常年不在家，是雪英一直在照顾我和你爸。”
    “院里邻居谁不说我们有福气，捡来的闺女都这么孝顺。你真的杀了她？”
    閆伯川冷眼看著袁华：“她做了什么，你真不知道？”
    袁华愣了一下，突然想到叶楠的事情，瞬间拧眉：“难道又是为了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閆伯川眼神瞬间冰冷到极点，握著脸盆的手青筋暴起：“你说什么？”
    別人怕閆伯川，袁华却不怕，想著怎么也是自己儿子，皱著眉头：“我说错了吗？一个姑娘家没结婚就跟男人睡了，还生了孩子？我跟你说，你可以认回卿卿，毕竟那是我们閆家的血脉，但那个女人，我是绝对不允许她进閆家的门。”
    滇南苗疆，在袁华眼里，那就是落后野蛮的地方，民风乖张。
    就是一个未开化的民族和地方。
    閆伯川另一只手垂在身侧，拳头握紧又鬆开，才压住心里那股想动手的衝动，不管怎么说，眼前这人是他的亲生母亲。
    克制住自己的怒意，冷声开口：“如果是这样，这个閆，我不姓罢了！”
    说完端著盆子快步出去。
    袁华气得想追出去，被閆季川拦住：“妈，你冷静，我觉得这件事你最好不要管。”
    如果她坚持掺和下去，閆伯川不定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袁华脸色铁青：“我不管？我不管他就把那个野女人娶回来，到时候整个大院都看我们家的笑话。”
    閆季川看著袁华：“那你知道江雪英当年做了什么？”
    袁华哼了一声：“做什么？不就是去滇南找那个女人，告诉她不要痴心妄想，我们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嫁过来的。”
    閆季川无奈地看了袁华一眼，这事他也管不了。
    袁华板著脸：“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那个女人出现了？说了什么，你哥才会对雪英这样？”
    閆季川拍拍袁华的肩膀：“如果你还顾及母子情分，那这件事你最好別管。要是想让我大哥从此不认你，你就继续折腾。”
    袁华瞬间怒了，挑眉看著閆季川：“什么意思？他还不认我这个亲娘？我看他敢！”
    閆季川不再说话，他记忆里，母亲一直是严厉刻板的，却从来没感觉这么不讲理。
    閆伯川出去后没再回房间，而是一直在天台抽菸。
    眯眼看著烟雾中远处朦朧的夜色，他要还叶楠一个公道，可是他欠的，该怎么还？
    ……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
    许卿起来刚开大门，就见閆伯川站在门外，胡茬冒青，满面沧桑，甚至有些错觉，感觉他鬢角的白髮又多了不少。
    还有地上散落的菸头，说明他已经来了很长时间。
    许卿哽了下：“爸，你来了怎么不敲门？”
    閆伯川从怀里掏出一个毛巾包裹著的大饭盒递给许卿：“这是你妈妈爱吃的米糕，还热著呢，你拿给她吃。”
    许卿接过还带著父亲体温的饭盒，没等开口，閆伯川又说道：“照顾好你妈妈，这几天我有些忙，就不过来了。”
    语气听著平淡却总有一种告別的意思。
    一手抱著饭盒，一手拽著閆伯川的袖口：“爸，你要去哪儿？”
    閆伯川伸手摸了摸许卿的脑袋：“没事，很快就能回来。”
    许卿送走閆伯川，端著饭盒回去，见叶楠还没醒，感觉母亲的睡眠似乎格外好，每天都能睡十个小时以上。
    去厨房放下饭盒，准备做早饭。
    早饭做到一半，有人拍大门，白狼也凶狠地叫唤起来……

 第298章 寻找救叶楠的方法

    许卿有些纳闷地边擦著手上的水边往外走。
    到大门口一看，没想到竟然是袁华！
    想想她支持江雪英害母亲，许卿就没什么好脸色，堵在大门口丝毫没有让她进门的意思：“你有事吗？”
    袁华听许卿语气冷淡，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我是你奶奶，怎么一点教养都没有？”
    许卿有些嘲讽地看著袁华：“我確实没有教养，毕竟家风这个东西是遗传的，你有事就说事，没事我关门了。”
    袁华气得不轻：“你妈是不是在？我想见见她。”
    没等许卿说话，閆季川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拉著袁华的胳膊：“你疯了，你跑这儿干什么吗？”
    袁华甩手：“你放开我，我不能眼睁睁地看著你大哥不管！才多大年纪，就办理退休，为了一个女人连好好的前途都不要。”
    閆季川只觉得一阵头疼：“我跟你说过，这件事你不要管！我大哥不是三两岁的孩子，他该做什么自有分寸。”
    “有分寸？要是有分寸，能才四十五就退休？他这个年纪到正局的有几个？这么多年奋斗出来的前程就因为一个女人毁了！我再不管，他是不是能为这个女人杀人放火？我就要看看，什么样的女人，能让他跟疯了一样。”
    袁华还觉得自己够委屈，这么多年，谁不知道她有两个好儿子，在各自行业都有优异的表现。
    虽然没结婚，可那是为了祖国建设在奉献青春，那是光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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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呢？为了个女人工作不要，竟然还把江雪英绑架不见，那可是犯法的！
    许卿冷眼看著袁华：“说完了？说完了请你立马走，我妈还真看不上你们閆家的高门。你也放心，我这一辈子死都不会姓閆！”
    说著黑著脸过去关门，閆季川知道许卿也是个脾气很倔的孩子，使劲拉著喋喋不休的袁华往外走。
    身后大门哐当一声关上。
    袁华气得脸色铁青，指著大门看著閆季川：“你看看你看看，一点礼貌教养都没有！你们一个个都鬼迷心窍地向著她。”
    閆季川也生气了，板著脸：“妈，我郑重警告你，你不要来找叶楠和卿卿，也不要管我大哥的任何事情，否则你不仅失去一个孙女，可能还会失去一个儿子。”
    袁华瞪眼看著閆季川：“你也威胁我？”
    閆季川呵笑一声：“我还真不是威胁你，就是告诉你一件事实。”
    说完迈步朝前大步走，袁华急急追上去：“你说的到底什么意思？閆伯川还真能不认我这个妈？我看他是大逆不道，想找人戳脊梁骨的骂。你不信出去问问，我这么做是不是对他好。”
    閆季川心凉了，一个字都不想跟袁华再说，快步朝前走著，沟通起来实在太累。
    ……
    许卿想著门口这么大动静，怎么也能惊动叶楠，怕她心里难受，赶紧回屋去看了一眼，结果叶楠还侧身躺著，睡得正香。
    黑猫趴窝在叶楠身侧，听见许卿进来，只是撩了下眼皮，又继续呼呼睡著。
    许卿总感觉叶楠这么睡是不正常的，过去在床边坐下，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呼吸其实比正常人浅淡很多。
    让人总感觉下一秒会不会呼吸就没了。
    许卿坐在床边看著叶楠，有些不死心地轻轻拉过叶楠的手，按在她的脉搏上。
    她知道健康的人脉搏强劲有力，生病的脉搏涩缓，女性的要弱一些。

 第299章 用她救叶楠

    冯淑华进去小楼后，脚步似乎都变得轻盈很多，也不用再拄著拐杖，虽然动作依旧缓慢。
    直接上了二楼，楼道阴暗，充斥著一股腐烂的味道。
    走到一间房间前，站了一会儿，猛地推开门，看著正准备给江雪英打针的閆伯川：“伯川，住手。”
    閆伯川手里的针筒刚对准江雪英的脖子，震惊地回头看著冯淑华。
    这里隱蔽不说，而且后来被政府接管，因为闹鬼传闻一直被閒置。
    閆伯川所以找这里，是因为肯定不会有人来，当然，就算有人来，凭他的耳力也完全能发现。可冯淑华已经推开门，他竟然没有听到一点声音。
    冯淑华拄著拐杖走进屋，看著靠在椅子上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江雪英，皱了皱眉头：“她不能死，而且她死了，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江雪英听到冯淑华说她不能死的那一瞬间，眼泪流下来。
    身体里不知道注射的什么东西，痛痒难忍，偏偏又被禁錮在椅子上，那种滋味真是生不如死。
    恨不得閆伯川给她一个痛快，让她赶紧死了。
    可死亡真要来临时，她又是千万分的捨不得。
    閆伯川拧著眉看著冯淑华：“婶子，她伤害了阿楠。”
    冯淑华严肃地点头：“我知道，但这么死了就是便宜她。而且你想过没有，如果她的死因被有心人抓住把柄，你难逃法律追究。”
    “现在毕竟不是战乱那些年，死个人没人发现。你为了这样一个人，搭进去后半辈子，你觉得值得吗？”
    閆伯川沉默了，因为冯淑华说的都是事实。
    可是他对江雪英的恨，扒皮剔骨难消。
    冯淑华双手撑在拐杖上，儘量直起身子抬脸看著閆伯川：“你难道不想和阿楠好好过日子？我看你啊，这件事做得还没有卿卿做事冷静呢。”
    閆伯川胸口起伏几下，开始依旧带著怨懟：“婶子，我真是恨不得將她挫骨扬灰，却依旧消不了我的心头之恨。”
    冯淑华摇了摇头：“先不要说这个，我来找你，就是告诉你，她死不得。我们还要用她救阿楠。”
    閆伯川有些不明白：“她能救了阿楠？阿楠现在情况是不是很不好？”
    冯淑华点头：“我们先出去说。”
    两人从房间出去，去了楼下客厅。
    江雪英看著冯淑华带著閆伯川出去，心里却又不安起来，冯淑华说她能救叶楠，她怎么救？不会是用她的命去救？
    冯淑华站在客厅里，跟閆伯川简单讲了叶楠变成这样，全是因为帮许卿改厄运。抹去了逆天改命的详细部分。
    在閆伯川听来，就理解成了许卿小时候有早夭的跡象，是叶楠续命给了许卿，就等於把自己的寿命给了女儿。
    沉默了好一会儿：“婶子，苗家玄学我不懂，如果可以，能把我的命续给阿楠吗？只要她能好好活著。”
    冯淑华摇头：“不可以，父母爱孩子，从来都是捨命相护。只要卿卿过得好，阿楠是心甘情愿。她並不后悔，只是我们看著心里不舍。所以，我找你並没有告诉阿楠。毕竟在她眼里，早將生死看淡，隨时做好了去的准备。”
    閆伯川瞬间红了眼尾：“要怎么做才能救她？”
    冯淑华想了下：“我这几天一直在想，我们不可能帮阿楠改了命，但是可以借命而生，苗疆有一种蛊，叫生死蛊。找一人做母蛊，子蛊养在阿楠身上，只要母蛊康健，子蛊就能平安。”
    閆伯川瞬间明白：“你的意思是，让江雪英做母蛊？”
    冯淑华点头：“但这不是最终的解决办法，只能延缓阿楠老去的速度，多拖延一些时间，让我们找到更好的办法。”
    閆伯川心突然变得平静了，要是叶楠能活著更好。
    如果不行，大不了就是叶楠活他活，叶楠死他死。
    无论生死，这一次是不会再放手了。
    ……
    许卿等庞振华送走冯淑华，帮著虎子装好车，见东西太多，虎子一人也拿不好。也推著车子，帮忙送过去。
    车把上掛著两桶滷肉带著汤汁，许卿也不敢骑著走。
    虎子索性也推著车子跟许卿一起朝火车站走著。
    许卿没事就跟虎子閒聊：“你跟著振华哥，有没有学点本事？”
    虎子憨憨一笑：“学了，卿卿姐，我现在已经会炒土豆丝，而且我切的土豆丝，比我妈切都好。有时候在店里我也上锅炒菜，振华哥还夸我了呢。”
    许卿点头：“那还是真不错，你要努力学，回头就能自己开店做买卖了呢。”
    虎子乐呵呵地摇头：“不用了，我妈说就要跟著你干，没有风险，你还能让我们吃饱饭。”
    许卿忍不住笑起来，孙巧凤说的还真是实话，现在人很多不敢投资做生意，生怕把本来就单薄的家底，又给造得更穷了。
    “那就跟著我，回头我们把店铺开到全国，虎子也能当个领导。”
    虎子觉得许卿这句话就是吹牛，嘿嘿乐著也不反驳。
    许卿突然觉得他们虽然是个几人的小团队，但是规章制度却从来没制定过，就连休息也是谁有事谁就休息一天。
    现在想想，还是要制定个规章制度，让每人每周能休息一天，这样大家才能干劲更足。
    不过开小饭馆，不可能关门全都一起休息，所以就要看看怎么倒休最合適。
    琢磨时，就听虎子惊讶地喊了一声：“卿卿姐，你看那是不是方兰欣？怎么变成这样了？”
    许卿抬头看过去，就见秦桂芝的小饭馆门口，方兰欣拿著抹布在擦玻璃。
    短短几天没见，方兰欣胖了一圈，特別是脸，胖的脸蛋上的肉都挤在一起，腰身更是粗了一大圈。
    像怀胎七八月的人。
    许卿没想到，妈妈下的毒竟然这么厉害。
    秦桂芝出来嫌弃地瞪了眼方兰欣：“你动作就不能快点？我看你吃饭跟个猪一样，做事情你给我在这里磨洋工。还有方兰欣，你几天不洗澡了，身上都是餿吧味。”
    说著还捂著鼻子，厌恶地看著方兰欣。
    许卿远远听得真切，看到方兰欣这个样，莫名就觉得很过癮，很解恨。

 第300章 坏人自然越惨越好

    许卿推著车走得很慢，秦桂芝骂方兰欣的话，全都听了去。
    忍不住就心情很好。
    方兰欣却非常的不好，见过叶楠之后，怕她真的给自己下毒，拿著杯子去找许治国，却不知道许治国跑哪儿去了。
    找了三天也没找到，可是叶楠给的期限已到，在家等死的时候，又发现自己没有任何事情。
    又等了一天，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就觉得叶楠又是骗她，瞬间心情放鬆，既然她惹不起叶楠，以后离她远远的就是。
    只是这两天发现，她的胃口越来越大，每天跟吃不饱一样，糙米饭都吃三大碗，杂麵馒头一顿吃七八个，还要吃一盆菜汤。
    每次吃饭，都会让秦桂芝一顿白眼。
    为了不饿肚子，她只能忍著。
    多吃的后遗症就是，身材像是吹气球一样地发起来，感觉一般人长胖都没这么快，简直是一天几斤几斤的长肉。
    同时身上还散发著一股臭味，不论她怎么洗，怎么洒露水都不好使。
    这才明白，是叶楠那个贱人下的毒发作了！
    方兰欣不甘心就这么去找叶楠，也去医院检查过，没有任何毛病。
    过於发胖过快，医生还说是营养太好，平时注意饭量，少吃多运动。
    毕竟这时候，真没几个人会去医院看肥胖病，甚至很多人还觉得胖了好，胖了显得富態。
    所以方兰欣去看病，让秦桂芝一顿嘲笑：“你跟个猪一样能吃，你不胖谁胖？吃著我家的粮食，现在长肉了，你竟然还去医院检查，你是不是有病？”
    方兰欣想到这儿就更堵得慌，却又没有任何办法，只能黑著脸进屋去洗抹布。
    秦桂芝在背后不依不饶地骂著：“你甩脸子给谁看呢？方兰欣，你要是想干就干，不想干赶紧带著你女儿滚蛋！”
    方兰欣瞬间就炸了，她就想不通最近为什么跟鬼上身一样，要受秦桂芝的气，转身把抹布往旁边一扔：“秦桂芝，你不要欺人太甚，我要不是希望两个孩子好，我能过来受你这个王八气？既然这样，那就离婚！”
    秦桂芝愣了下，没想到方兰欣竟然还敢发脾气，怒骂起来：“你个不要脸的老贱皮子，现在要不是吃我的喝我的，你就得带著你那个小贱货女儿去要饭。”
    “离婚就离婚，我们大勇离了照样能找个黄闺女，我看离了两次婚的许如月能找个什么样的东西。”
    方兰欣从前也是顾及这个，如果跟李大勇离婚，那许如月就是离过两次婚的人，以后谁还敢要？
    再说离婚实在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她是能忍就忍。
    总觉得李大勇对女儿还算不错，等他腿好了，一家人再搬出去。
    可是秦桂芝实在有些欺人太甚，这口气她不能再忍了，衝过去和秦桂芝廝打起来。
    薅头髮挠脸，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最后打得一片狼藉，还惊动了公安。
    ……
    这些都是许卿在家包饺子时，秦雪梅没事过来说的。
    两人坐在树下，边包著饺子边聊著八卦。
    秦雪梅知道许卿找到了亲生母亲，而且亲妈就在屋里，却从来没见过，虽然心里好奇，不过见许卿好像也没有让她见见阿姨的意思，也就很有眼力见地没开口。
    帮许卿擀著饺子皮：“估计这次，许如月和李大勇是真要离了。”
    许卿也觉得这样肯定是过不下去：“就许如月的性格，能忍到现在已经很厉害了。”
    秦雪梅嘖了一声：“她什么性格？她还以为她现在还是大学生？还能眼睛长在头顶上？就她这样，半年离了两次婚的，整个省城恐怕都找不出第二个呢。我妈说，就她这样的，老光棍都不要她。”
    许卿扑哧笑起来：“这话要是让许如月听见，准能气死。”
    秦雪梅嘿嘿笑：“她能听见最好，反正我就瞧不上她，对了，那个方兰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能一下胖那么多？大喇叭说，肯定是方兰欣在秦桂芝那里偷了不少好吃的，要不人能跟个发麵馒头一样发起来？”
    许卿笑著摇头：“那就不知道了，我早上见方兰欣的时候，確实有些胖了。”
    秦雪梅嘖嘖：“就说方兰欣怎么愿意去秦桂芝店里做事呢，明摆著受气还去，肯定惦记著人家的肉唄。”
    许卿没再说话，低头捏著饺子，方兰欣那纯属活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周晋南了，想他包的饺子，圆滚滚胖嘟嘟。
    算算时间，离月底也没几天了，是不是该回来了？
    秦雪梅帮许卿包好饺子才离开。
    许卿把煮了一些，又把多余的冻在冰箱里，等叶楠饿的时候，隨时都可以煮饺子吃。
    端著煮好的饺子进屋，看著叶楠抱著黑猫靠在被子上，有些懒洋洋的，笑著：“妈，你睡那么长时间，还没睡够呢？我做的猪肉大葱的饺子，全肉馅儿的，特別好吃呢。”
    叶楠眯眼笑看著许卿：“我听到了，我们卿卿真厉害。”
    许卿乐著过去把饺子放在炕桌上，又去拿了湿毛巾过来给叶楠擦手：“妈，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要是有你赶紧跟我说。”
    叶楠眨了眨眼睛：“我能吃能睡的，没有哪儿不舒服，我刚听你跟那个姑娘聊天，方兰欣变胖了？”
    许卿点头：“胖了不少，五官都变形了，主要是身上有股臭味。”
    叶楠眯眼笑起来：“方兰欣还真有骨气，都这样了都不来找我。”
    许卿收起毛巾：“她要是来找你求你，你会救她吗？”
    叶楠惊讶地看著许卿：“当然不会，我为什么要救她？我还要拍手告诉她，以后她只能越来越臭。”
    说完有些开心地笑起来。
    许卿也跟著笑起来：“那不就得了，她肯定也能猜到，所以才不来找你，免得自取其辱。”
    叶楠努努嘴：“她要是一直这么有志气就好了，许治国那个王八蛋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许卿把筷子递给叶楠：“不理他们，我们先吃饭吧。”
    刚准备开始吃饭，听到院里脚步声，也没听见白狼叫唤，估计是熟人。
    就在许卿惊讶疑惑时，房间门帘挑开，閆伯川走了进来……

 第301章 要有轮迴，我想早点遇见你

    许卿还是有些惊讶，那个早上才说最近几天都不过来的人，怎么半天功夫就来了？
    叶楠看见閆伯川，瞬间冷了脸，拿著筷子自顾夹饺子吃。
    閆伯川见叶楠难得没跟他说让他滚的话，眼中带著笑意地过去：“你们吃饭呢？阿楠，你看看我给你带的什么？”
    说著像是献宝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个油纸，很小心地打开，里面只是几个耳朵。
    放在叶楠面前：“是个正宗的津市人做的，特別好吃。”
    叶楠只是看了一眼，撇了撇嘴：“我又不喜欢吃这些，赶紧拿了滚蛋。”
    閆伯川也不著急：“你以前不是最喜欢吃甜食？有一次我去津市出差，给你带了一包耳朵，你吃完后一直说好吃。”
    叶楠哼了一声，像个赌气的小孩子一样，抓起油纸啪地扔在地上：“閆伯川，你是不是有病？我以前喜欢，现在不喜欢。就像你这个人一样，我以前喜欢你，现在噁心你。你赶紧滚蛋！”
    说著手一翻就要衝閆伯川下毒。
    閆伯川已经有了防备，很迅速地过去擒住叶楠的手腕。
    叶楠气恼，另一手放下筷子迅速朝閆伯川袭过去，又被閆伯川抓住。
    “鬆开！”
    叶楠瞪眼气恼地吼著。
    閆伯川却满眼宠溺地看著她：“你先不要生气，你喜欢吃什么告诉我，我去给你买好不好？我还给你买了好多红纱巾和红衣服，明天带给你。”
    叶楠横了他一眼：“谁要你的东西？我才不要呢。”
    閆伯川依旧温和地笑著：“是我非要买给你的，你要是不想要，就扔了。”
    叶楠气得直瞪眼：“閆伯川，你脸皮现在怎么这么厚？快鬆手，赶紧滚蛋，要不我肯定要让你后悔。”
    閆伯川轻轻捏著叶楠的手腕，拉了一下放在自己的心口：“这一次我肯定不会放手，死都不放。而且这一次，换我厚著脸皮缠著你好不好？”
    许卿坐在一旁：“……”
    她感觉她真是一个多余的孩子，看著父母恩爱啊！
    后来网上有句话怎么说来著？父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
    她感觉她现在就是那个意外的孩子。
    叶楠感觉脸发热，却依旧倔强地说著：“鬆手，你愿意缠著谁就去缠著谁，我饿了要吃饭。”
    閆伯川鬆手：“好，你先吃饭。”
    许卿这才有机会说话：“那个，爸，你吃饭没有？我去给你拿双筷子。”
    閆伯川点头：“没吃。”
    叶楠又瞪了閆伯川一眼：“没吃回家吃去，这是我女儿给我做的。”
    閆伯川笑看著她：“是我们的女儿。我们的女儿很厉害。”
    叶楠突然感觉说不过閆伯川，特別是这么厚脸皮的閆伯川，低头拿著筷子继续吃饺子。
    许卿去拿了双筷子过来，顺便拿了个小碟子。
    閆伯川一边给吃饺子，还一边给叶楠夹，气得叶楠又把饺子扔回给他：“我自己有手不用你的，你再这样，我就毒死你。”
    “只要阿楠能消气，毒死我也行。”
    对上没脸没皮的閆伯川，叶楠是彻底没脾气了。
    许卿只当自己是个背景板，默默地吃著饺子，顺便吃著父母的狗粮，虽然叶楠一直在生气骂閆伯川。
    但许卿能明显感受到她的態度在软化。
    吃了饭，许卿收拾了碗筷迅速出去，把空间留给父母，让两人好好说说话。
    叶楠等许卿一走，抱著黑猫板著脸看著閆伯川：“閆伯川，我不管你怎么想的，我还是要跟你说清楚，卿卿已经二十岁，也结婚嫁人，有自己的生活。而我也一个人过了二十年，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所以你不要缠著，没意思。”
    閆伯川眼底漾著泪光地看著叶楠，突然轻笑出声：“我的阿楠长大了，会说这么有哲理又理智的话，曾经我一直在想，这个没脸没皮的小姑娘，要是变成老太太，会不会还是这么粘人？”
    “后来我想，还是希望她满头白髮，牙齿掉光时，依旧黏著我，会拉著我的手说，閆伯川，你要是敢走我就毒死你。”
    “我听说你跟人走了后，又气又恨，恨你薄情寡义，却又怯懦地不敢去找你，这都是我的错。可是这二十年，我经歷过生死的战场，趟过血染红的河流，一次次和死亡擦肩而过时，我又庆幸，你没有嫁给我，不用过提心弔胆的日子。”
    “后来我转业到地方，日子过得清閒了，我又经常在想，你会在哪里过著什么样的日子？那个男人会不会对你好？我会嫉妒会后悔，却更是疯狂地想你。”
    叶楠把脸扭到一边，抬眼看著屋顶，努力压著眼底的泪意。
    閆伯川突然笑了起来：“我想陪著你一起回滇南，一起回叶家寨，你看你不会做饭，我可以给你做饭。你不会缝补衣服，我可以给你缝补衣服。你也不用原谅我，就让我默默地守著你。”
    “如果，你还是觉得我碍眼，那就毒死我，把我埋在我们曾经住过的千云镇旁，要是有轮迴，这样我就能早点遇见你。”
    叶楠突然回头，瞪眼看著閆伯川：“我不需要你！我现在会做饭会缝衣服，你走！”
    閆伯川没动，眼神温柔又宠溺地看著叶楠，像是在看一个闹脾气的小姑娘：“可是我想给你做，你说你喜欢吃芙蓉鸡片，糟溜丸子，我也学会了，我做给你吃好不好？”
    叶楠又不吱声，低头垂眸掩住眼中悲伤的情绪，有一下没一下地擼著猫。
    閆伯川就一直温柔地看著她。
    许卿收拾完碗筷，就在厨房坐著，拿著叶楠给她的药草秘方看著，见父母能在一间屋里待这么长时间。
    看来两人很快就能和好，心里还是很开心。
    偏就有人来打破这安静的气氛。
    许治国带著酒意地来，站在大门口喊著许卿的名字，骂著她忘恩负义。
    “许卿！你个白眼狼，我好歹养你十八年，你竟然这么坑我！你还有没有人性！你简直畜生不如。”
    白狼呲牙怒视著许治国。
    许卿则皱著眉头从厨房出来，消失很久的许治国怎么突然出来了？
    屋里原本安静的叶楠，听到许治国的声音，瞬间抬起头，目光凌厉起来，一拍桌子准备下床，被閆伯川一下按住手腕：“阿楠，你先冷静！”

 第302章 碎碎念的男人和爱闯祸的女人

    叶楠恨恨地瞪了閆伯川一眼：“你鬆手，我要去毒死这个王八蛋，竟然敢腆著脸说养我女儿十八年！他能进汽修厂上班还是我出的金条。”
    閆伯川紧紧攥著叶楠的手腕：“这人我来收拾，犯不著你去动手，我保证让他以后不会出现在咱们面前。”
    叶楠有些傲娇地抬了抬下巴：“谁要跟你咱们咱们的，我就能毒死他！”
    閆伯川温柔地看著叶楠：“杀人是要偿命的，为了这样的人搭上自己的性命不值得，这些事情我来做就好。”
    叶楠听了觉得有道理，坐牢的滋味她也尝过，太煎熬和浪费时间。想了下：“那我不要他命，让他生不如死算了。”
    閆伯川依旧不鬆手：“以后这些事情我来，你就儘管在后面看戏。好不好？”
    叶楠狐疑地看著閆伯川，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毕竟二十年前，她要是看不上谁去下毒，閆伯川就像个唐僧一样在后面碎碎念：“你这样是不对的，不能隨便伤害別人的身体，虽然没有弄死，那也不行。”
    “现在是新社会，不能轻易出手伤人，那就是违法的。”
    哪怕她毒死一条蛇，閆伯川都能说半天，告诉她不要用毒，小心会误伤到人。
    更不要说她跟人打架了，那更是碎碎念个没完：“姑娘就要有个姑娘的样子，怎么可以跟人打架呢？你伤到別人不好，要是別人伤到你也不好啊。”
    所以，叶楠才有些惊讶，现在的閆伯川好像不那么反对暴力，甚至还会亲自出手？
    两人在屋里拉扯时，许卿已经从厨房出去，看著因为喝酒满脸通红的许治国，皱了皱眉头：“你进院来说。”
    眼看著过路人纷纷侧目，还有人慢慢靠近来看热闹。
    许卿实在不想跟著许治国一起丟人。
    许治国打了个长长的酒嗝儿，瞪眼看著许卿：“进院就进院，你当进院我就怕你？许卿，我告诉你，你要是不把两千块钱给我，我今天就砸了你的家，让你也別想有好日子过。”
    边说著边晃悠地进院。
    许卿喊了声白狼去关门，白狼还真就听懂了，过去用头顶著把两扇大门关上。
    许治国拍了拍胸口：“怎么？关门还想杀了我？我告诉你，我不怕！来啊，你有本事就杀了我。”
    许卿冷冷地看著许治国：“我看在你养大我的份上，从来没找你的麻烦，倒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跟我找事，你是觉得我太好说话，还是太好欺负？”
    许治国呵呵笑起来：“你没找我麻烦？老子今天成这样，不都是你害的？”
    工作没了，家也没了！
    以为两个女儿中总有一个是亲生的，结果没想到竟然没一个是亲生的！
    还闹得全世界都知道！
    他许治国活著就是一个笑话，一个活活的大王八！
    许卿皱眉：“你到现在还没搞清楚，你的今天是谁害的？是你自己有眼无珠，被方兰欣欺骗二十年，你要恨也该恨她。”
    许治国感觉这事说不过许卿，挥了挥手：“不说这个，你就说是不是你找人坑我，合伙骗走我两千块钱？”
    他从閆伯川那里拿的两千块钱，都想著找个地方藏起来好好过日子，再做个小本生意。
    谁知道，前两天被人玩了仙人跳，两千块又全被骗走。
    事后，他思来想去，觉得这件事肯定是许卿乾的，也就许卿有这种心眼。
    许卿莫名其妙地看著他：“我不想跟你废话，你要不赶紧走，要是在这里纠缠，我只能放白狼咬你。”
    白狼听到自己名字，像是听到指令一样齜牙低头凶狠地看著许治国，嗓子里还发出低低的咆哮声。
    许治国嚇得往后退了几步，酒醒了几分，恨恨地瞪著许卿：“你个白眼狼，你要是不让我好过，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
    说著手摸向腰间，是他从路上猪肉铺子顺来的一把斩骨刀。
    反正他已经一无所有，既然他都不好过，也绝对不会让许卿好过。
    “我倒是要看看，你怎么不放过她！”
    一声冷呵，房门推开，叶楠一身红衣从屋里走出来，白髮散在身后，面上覆著寒霜，带著一股冷杀之气。
    身后跟著面容冷峻似乎又有些无奈的閆伯川。
    许治国震惊地看著叶楠，酒意彻底醒了，又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老太太，有些叶楠的影子，可是年龄似乎又对不上。
    可那股身上不自觉散发的邪性，除了叶楠，这个世界上还有谁？
    “叶……叶楠？”
    许治国不由有些结巴，伸手指著叶楠。
    叶楠双手背在身后，缓缓朝许治国走去，冷笑著：“怎么，我活著你很吃惊？我当初告诉过你，只要我叶楠活著，绝不会放过你们这对狗男女！”
    许治国不受控制地退了好几步，他一直忘不掉，当初叶楠临死前充满恨意地瞪著他：“许治国，我恨你！”
    心里更是惊慌，叶楠的本事他怎么可能不清楚：“不是……叶楠，我也救过你，我没有想害你。”
    叶楠又逼近一步：“药是你熬的，方兰欣餵我喝下去的，我要是不死，你们怎么会甘心？”
    许治国使劲摇头：“不是，我不知道方兰欣和叶美有勾结，我真没想过害你，我是喜欢你，是真的喜欢你的！”
    话没说完，脸上就挨了重重一拳。
    閆伯川已经冲了过去，动作又快又狠。
    许卿直接愣住，谁能想到，四十多岁的父亲，竟然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打架。
    许治国哪里是閆伯川的对手，只一下就被揍得趴在地上，別在腰间的斩骨刀噹啷掉了出来！
    閆伯川一脚踩在斩骨刀上，怒视著许治国：“你拿著刀想干什么？”
    许治国现在已经清醒得不能再清醒，嚇得浑身直打哆嗦：“不是，我就是帮人杀猪，我没想做什么。我真没想做什么！”
    叶楠一看许治国这王八蛋竟然拿刀，分明是想伤她的女儿，动了动背在身后的手，閆伯川为了怕她衝动下毒，用纱巾把她的双手绑在身后。
    “閆伯川，你给我让开！想伤我女儿，我一定弄死他！”

 第303章 爸爸给你撑腰

    叶楠说完已经到了许治国面前，不能閆伯川有反应，脚尖一点戳在许治国的肚子上。
    只不过剎那间，许治国就地开始打滚，还偏偏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閆伯川忍不住扶额，就这么提防著，叶楠还是能下毒。
    感觉她全身每一个角落都藏著毒。
    伸手拽著她的胳膊往后拉了两步：“你不要动，我会收拾他的。”
    叶楠冷哼一声：“我的女儿，谁都不能欺负。”
    更不要说许治国这个狗杂碎了！
    许卿看著护犊子心切的叶楠，瞬间就红了眼，被妈妈无条件护著的感觉真是太好了，过去伸手抱著叶楠的胳膊：“妈，我已经长大了，能处理好这件事。”
    叶楠看著满地打滚的许治国，哼了一声：“这种人，就该毒哑了他。”
    閆伯川知道许治国要是在许卿院里出了事，肯定会牵扯到许卿，扭头看叶楠：“你先给他解毒，让他走。”
    叶楠气得瞪眼：“你还想救他？他废话那么多，就让他哑巴一辈子！”
    閆伯川好脾气的劝著：“这是在卿卿的家里，我们要是让他在这里出事，以后对卿卿不好，回头我们再收拾他，好不好？”
    叶楠虽然脾气刁蛮，却也不是不讲理，听閆伯川这么一说，好像是这么一回事，挥手从袖子里甩出去一个药丸，咕嚕嚕地滚在地上：“吃了赶紧滚蛋。”
    许治国也顾不上有没有灰，捡起药丸塞进嘴里，使劲吞咽下去。
    不过几分钟，疼痛感消失，嗓子也能发音了，只是有些粗嘎：“叶楠，叶楠，你我真的没想过害你……”
    “滚！”
    叶楠呵斥，仿佛许治国再不走，下一秒还会让他生不如死。
    许治国不敢再废话，赶紧爬起来要往外跑。
    閆伯川踢了踢脚下的斩骨刀：“把这个也拿上。”
    许治国又转身捡起斩骨刀，头也不回地往外跑，像是背后有狼撵著一样。
    他知道叶楠还活著，可谁能知道叶楠这么快就回来了。
    閆伯川看著许治国跑了，扭头赶紧跟叶楠小声解释：“我们不能在卿卿的院子里收拾他，毕竟周围有耳朵听著，有眼睛看著……”
    叶楠哼了一声，背著手回屋。
    閆伯川赶紧追上去给叶楠解手上还绑著的红纱巾。
    许卿再次有种被忽略的感觉，爸爸妈妈竟然不问问她？
    却又忍不住想笑，感觉父母现在好像闹彆扭的恋人，不自觉中都透著宠溺和甜蜜。
    ……
    许治国把斩骨刀又別在腰里，浑浑噩噩地在大路上走著。
    叶楠回来了，她找到了她要找的男人，他们一家三口团聚了！
    而他呢？现在一无所有，工作没了，家也没了，以前人人羡慕他，现在却个个都在鄙夷他。
    走在路上，都不自觉地產生幻觉，感觉所有路人都在衝著他指指点点。
    “看，就是那个人，当了王八还开心得不行。”
    “嘖嘖嘖，没想到养了二十年的女儿不是亲生女儿。”
    “他也是活该，害死老婆，娶了外面的女人。”
    许治国紧紧抱著头，不是的，他从来都没想过害死叶楠，是叶楠不肯跟他好好过日子。
    是叶楠碰都不让他碰一下。
    边想边跑著，竟然一口气跑到了曾经住过的老宅。
    方兰欣和秦桂芝打了一架，这会儿气得在家没处发泄，反正和秦桂芝这个亲家是做不下去了，一定要让许如月跟李大勇离婚。
    大不了她们母女俩不在这里生活，去南方。
    正在家生气时，许治国黑著脸来了，双目瞪圆，红得如充血般看著方兰欣，那眼神仿佛要將对方生吞活剥了。
    方兰欣没想到许治国会出现，嚇了一跳，突然想起叶楠给的水杯，缓了下情绪：“你来干什么？”
    许治国一言不发，只是瞪著她。
    方兰欣心里突然有些发憷：“那我去给你倒杯水。”
    许治国也没拦著，只是用目光盯著方兰欣去倒了一杯水过来，接过水杯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下，把茶杯往地上一扔，恶狠狠地瞪著方兰欣：“叶楠回来了，你知道不知道？”
    方兰欣点头：“知道，不过她现在变得真丑。”
    许治国抬手就是一个耳光：“贱人，贱人！是你害了我！”
    方兰欣原本还有些害怕许治国，只是这一耳光瞬间让她炸了：“许治国，你竟然打我！你是不是看见叶楠回来心有不甘？可惜人家就算变成个丑八怪都看不上你。”
    “你许治国有什么？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怂样，难怪叶楠看不上你，就连我都噁心你。”
    声音又尖又利，同时夹杂著更多尖酸刻薄的话。
    “你看看你还像个男人吗？活该你当活王八，当年要不是走投无路，你觉得我能跟了你？”
    许治国所有的愤怒和不甘全被激起，有些丧失理智地抽出腰间的斩骨刀朝方兰欣冲了过去……
    ……
    许卿是第二天听说许治国砍死了方兰欣，而他也死在方兰欣身边。
    所有人猜测，是许治国杀了方兰欣，然后又自杀。
    毕竟是方兰欣毁了他的家庭，还给他戴了绿帽子，这搁哪个男人头上能受得了？
    就是事情过去这么久，许治国才动手收拾方兰欣，让人挺不可思议的。
    叶楠听说后，边磕著瓜子，边嫌弃地嘖嘆：“两人就这样死了？也太便宜他们了，我都还没玩够呢。”
    閆伯川坐在床边小心地剥著瓜子仁，边好声解释：“警方还在调查这件事，到时候肯定知道许治国最后一趟来的是我们这里，还会问左邻右舍。”
    毕竟昨天在院里的爭吵，邻居们肯定多少听一些过去。
    许卿撑著下巴坐在叶楠身边，看著閆伯川剥了一堆瓜子仁准备投餵叶楠，笑著：“也没关係，当时是他一直骂我，我才刺激了他，到时候我来解释。”
    叶楠莫名地看了许卿一眼：“这件事和你一点关係都没有，你爸不是在吗？让他去处理。”
    閆伯川有些失笑，却又宠溺地看著叶楠：“你倒是聪明，我去找人办这个事情。”

 第304章 被亲妈嫌弃的许卿

    许卿还是觉得虽然许治国死，虽然和她没有直接关係，可是谁知道刺激他的那些话是不是起了作用？
    是因为受了刺激后，才去找方兰欣的麻烦，那她就有间接责任。
    “爸妈，我確实说了那些话，到时候我配合公安询问就是了。”
    叶楠奇怪地看了许卿一眼：“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死心眼的孩子，许治国带著刀来咱家，那就是动机不纯！谁知道他是不是早就想好要先伤害你然后再去找方兰欣麻烦呢？只是你爸在家，他没有得逞。”
    许卿突然发现母亲脾气火辣，还非常擅长诡辩啊。
    按她这个思路，许治国蓄意谋杀在前！
    確实和她没有任何关係。
    閆伯川把剥好的一堆瓜子仁推到叶楠面前，笑著：“你妈妈说得对，许治国拿著斩骨刀，就是他蓄谋杀人的最好证据。所以这件事我来处理。”
    叶楠白了他一眼，把瓜子仁推到许卿面前：“卿卿吃，怀孕多吃瓜子仁，生出来的孩子聪明。你看你这么死心眼，就是我怀你的时候，啥也没吃上。”
    閆伯川瞬间愧疚起来：“都怪我，卿卿还想吃啥？”
    被亲妈嫌弃的许卿，默默捏了点瓜子仁放在嘴里，她觉得自己其实挺聪明的呀。
    叶楠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看著閆伯川：“你也赶紧走，你別觉得说几句好听的话，我就能改变为了主意，我这人就跟你说的一样，魔女没有心。快走快走。”
    閆伯川依旧笑对著突然翻脸的叶楠：“那你想吃什么？我一会儿给你买回来。”
    “不吃。”叶楠冷著脸，扭头不再理閆伯川。
    閆伯川也不著急，看著许卿：“卿卿，我出门一趟，有需要带的吗？”
    许卿摇头：“不用，你先去忙。”
    閆伯川又笑看了叶楠一眼，才带著不舍地出门。
    许卿撑著下巴笑看著父母爱情，虽然叶楠容顏不再，感觉在閆伯川眼里依旧像个小女孩，等閆伯川离开后，忍不住笑著：“妈，我觉得爸爸真的很好。”
    叶楠嘆了口气，伸手摸了摸许卿的脑袋：“你呀，就不用操心我，那天不是说给娃娃做衣服？你做了多少，拿来我看看。”
    许卿知道叶楠是故意岔开话题，去拿出一卷布，全是她按照叶楠画的小衣服模样裁剪出来的：“等这两天我就买个缝纫机回来，一晚上就能做好。”
    叶楠摸著细碎的布料，不过巴掌大的前襟，忍不住感嘆：“你小时候真可怜，我也不会做小衣服，快生的时候，我去问邻居要了两件人家孩子穿小的衣服。”
    许卿笑著，想想要是从小跟著母亲长大，一定应该很幸福。
    虽然她不会缝衣服做饭，但是会带她爬树掏鸟窝下河捉鱼，还会调皮捣蛋。
    ……
    许卿不知道閆伯川是找了什么关係，或者跟公安说了什么。
    公安没找过她，两天后，就听说这个案子结案了，就是很简单的蓄意谋杀。
    因为那把斩骨刀，找到失主，確认许治国是故意偷了斩骨刀，携带凶器去找方兰欣，明显一桩有预谋的作案。
    而且知道杀人后难逃法网，又选择自杀。
    结案，让家属认领尸体，许如月只认了方兰欣的尸体回去，没人管的许治国，最后尸体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许卿有那么一瞬间心软，想想如果不是许治国养了自己，她也不可能顺利长大。
    叶楠却不以为然：“不要管，你以为他真心想养你？他为了活命连养母都能出卖，断绝关係，怎么可能大发慈悲多养一张嘴。”
    许卿嘆口气：“小时候他对我也还算好，家里燉鸡，我和许如月一人一个鸡腿。”
    叶楠冷哼：“他拿我的钱，够买一群鸡，给我女儿吃个鸡腿又怎么样了？他养你不过是想心安理得地占有我留下的钱財。你被人欺负时，他要真为你想，为什么不让你去报警？反而是赶紧给你张罗著找婆家。”
    说著更气：“还有周晋南，好事都让他占尽，我女儿没了名声。要不是看他长得人模狗样，做事也还算可以，我怎么可能放过他！”
    最重要是自己时间不多，算起来，周晋南还算是个可以依靠的人，最起码以后能护许卿后半生周全。
    不过依旧是怎么想怎么觉得便宜了周晋南！
    许卿不知道话题怎么从许治国突然就蹦到周晋南身上，而且这些天，叶楠確实从来没提过周晋南。
    挠了挠头：“其实周晋南挺好的，而且我自己也疏忽大意喝了药，如果不是周晋南，是方兰欣找的那些混混，我更不好受啊。”
    叶楠眯眼尽显冷芒：“方兰欣这么死了，真是便宜她了！”
    许卿决定以后时不时跟叶楠说说周晋南的好话，免得等周晋南回来，叶楠还是看他不顺眼。
    到了月底，依旧不见周晋南回来。
    许卿原本想去找閆季川问问，只是这几天店里也有些忙，卢卫东走后来了个新主任孙茂成，年纪四十岁左右，也是部队转业回来的。
    做事情一板一眼，很是认真。
    更重要的是，对许卿之前提出的铁路线路上快餐饮食的提议，很感兴趣，找许卿反覆聊了很多次，仔细到每一个小问题都要做笔记。
    让许卿原本想找个功夫去问问羊绒厂的事情，都没腾出时间。
    不过孙茂成这么认真，许卿也挺开心，说明是真心干事的人，很耐心细致地再一次解答他新提出的问题。
    孙茂成认真地写下来，然后拧上笔帽看著许卿：“小许同志，所有情况我基本都已经掌握，这几天开会，我到时候跟领导爭取把这件事確定下来，最晚不超过下月十號。”
    许卿笑著起身：“那就劳烦孙主任费心了。”
    孙茂成摆摆手：“这是我应该做的，都是为了车站的发展。”
    一番客套后，许卿从孙茂成的办公室出来，说不出的开心。
    原本以为要黄的事情，没想到峰迴路转，又成了！
    想著奶奶回槐树胡同很多天，也该去接她回来。
    只是好心情仅仅维持到家，就看见閆季川和袁华站在院里，两人脸色都不太好！

 第305章 断绝母子情分也可以

    许卿从那次袁华来闹过后一直没见，还以为人走了呢，没想到竟然还在省城。
    看叶楠並不在院里，心里鬆口气，冷著脸推著自行车进院，像是没看见袁华一样，衝著閆季川喊了一声：“小叔来了。”
    然后自顾得去停好自行车。
    袁华本就气得不轻，见许卿直接无视自己，瞪眼看著閆季川：“你是不是也要造反？她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我见都不能见了？不让见也行，那你跟我说雪英在哪儿？”
    这些天她就住在招待所，却再也没见过大儿子閆伯川。
    而閆季川也是天天忙得连影子都看不到。
    袁华托认识人也在省城找了，却依旧没有江雪英的下落，不知道閆伯川到底把人弄到了哪里？
    一直没来再找叶楠，是怕閆伯川会真的不高兴，可是等了这么多天，找不到江雪英，又不见閆伯川。
    她又不可能一直在省城待著，最终没忍住又来找叶楠。
    却不想她的两个好儿子都在叶楠这里。
    閆季川拦著她不让进屋，而閆伯川在屋里拦著叶楠，不让她生气。
    袁华怎么能不生气？她站在这里都能听见儿子在低声下气地求一个女人不要生气！
    閆季川真是想不通，母亲怎么也是那时候的思想进步女青年，又参加革命工作多年，怎么会突然这么不讲理？
    沉著脸：“我大哥刚不是说了，让你先回去，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袁华瞪著眼：“我想干什么？我就是让他告诉我江雪英在哪儿？家里就是养个猫狗丟了我也要找，更不要说江雪英在咱们家快三十年。你好歹喊她一声姐！还有，你大哥要娶媳妇，是不是应该让我这个当妈的看看？”
    许卿睨了一眼袁华，这个女人年轻时候就是个事精，老了更变本加厉了。
    有些同情爸爸和小叔啊。
    就听屋里的閆伯川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在跟叶楠说话，院里的人正好能听得真切：“阿楠，你別生气，我没说娶你，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跟你回滇南，你娶我好不好？”
    叶楠呵斥：“做梦，赶紧滚，带著你亲妈给我滚。”
    閆伯川依旧哄著：“你彆气彆气，我让她走，以后肯定不会打扰你。”
    袁华已经气疯了，手指发抖地指著閆季川：“你听听你听听，你大哥在说什么？他竟然还想当上门女婿？！他是要活活气死我。”
    就算她再有新思想，也没办法接受儿子去当上门女婿，那都是家里养不活的儿子了，才会让儿子出去当上门女婿。
    要是回头传出去，她还怎么做人！
    越想越气，擼著袖子一定要进屋，今天横竖要看看叶楠到底长成什么妖精模样，竟然能把一向睿智的儿子迷成这样。
    閆季川赶紧拽著她的胳膊，许卿也过去在门口拦著，冷冷地看著袁华：“你上次见面就说我没有教养，袁女士，既然你很有教养，你也应该知道隨便闯別人家跟土匪没什么区別。”
    “还是说袁女士的教养只是针对別人，对自己却宽容很多？”
    一口一个袁女士，气得袁华当场吐血，指著许卿：“我是你奶奶，你怎么跟我说话呢？”
    许卿毫不示弱地瞪著她：“就你对我母亲的態度，还想我怎么对你？你与我而言不过是个外人，可有可无！”
    袁华感觉脑子一阵嗡嗡响：“好，好一个可有可无！果然妖女生的女儿一样不讲道理！”
    屋里的閆伯川已经走了出来，拉著许卿到身后，目光犀利地看著袁华：“妈，我希望你赶紧回省城，和爸一起安享晚年。我这里的事情你不要管，我自己有分寸。”
    袁华声音都不自觉拔高：“閆伯川，你跟我说说，什么叫我跟你爸安享晚年？你是不打算回去吗？还是坚决一定要找那个妖女？”
    閆伯川突然冷笑起来，笑容带著几分嘲讽和淒冷：“是，我是想娶她，我是想护著她一辈子，我甚至想为了她连命都不要，可是人家不稀罕！如果你还顾及我们这点母子情分，那就赶紧走，从此不要过问我的任何事情。”
    “如果，你非要连这点母子情分都不要，那你使劲闹！”
    袁华真的被閆伯川的神情嚇到，还有儿子眼中的悲伤，让她心痛，却又很快反应过来，儿子在为一个妖女悲伤。
    她的儿子，为了一个女人来威胁她！
    袁华有些不受控制地激动起来：“閆伯川，你给我说清楚！你这话什么意思？是不是能为了跟她和我断绝母子关係？”
    閆伯川冷著脸抿了抿唇角：“如果你一直这么闹，那就只能断绝关係。”
    袁华被儿子的绝情惊到，閆伯川从小懂事孝顺，就算常年不在家，也会时常寄东西回家。
    可是现在呢？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要和她断绝关係。
    有些歇斯底里地吼著：“閆伯川，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连亲妈都不要！你就那么好？你还有没有良心，你就不怕这么做被人唾弃辱骂？”
    閆伯川声音更冷，依旧不疾不徐：“我一直顾及你是我的母亲，没有过问过你伤害阿楠的事情。”
    “当年，你同意江雪英去滇南找她，害得怀著孕的她不远千里来到省城，举目无亲还要生下我的孩子，你想过她有多难吗？”
    “你知不知道江雪英把她害得有多惨，迫不得已要和孩子分开二十年，你们有多残忍？”
    “前不久，你帮江雪英去临武市，想要了她的命！我就问你，她活著碍著你们什么了？”
    “我顾念你是母亲，生了我养了我，我没有吱声也没有动你，却只能委屈了她！你知道不知道，你那么对她，是要了我的命！”
    “所以，你今天一定要逼我做一个选择，那我告诉你，我选她！”
    閆伯川说到心痛时，红了眼，情绪也带著几分激动。
    袁华傻了眼，她最骄傲的儿子，口口声声都在声討她，刚想开口，看著从许卿和閆伯川身后缓缓走出的女人。
    白髮如雪，面容苍老，目光却带著恨意！

 第306章 一根藤上结两个瓜

    閆伯川见叶楠出来，顿时敛去脸上的冷漠，看叶楠的眼神都带著温柔：“你先回屋里好不好？我来处理，这次肯定不会委屈了你。”
    叶楠充耳不闻，只是直勾勾地看著袁华，让许卿都有些紧张，生怕下一秒，她衝过去掐死袁华。
    袁华则是更震惊地看著那个长得比自己还要苍老的女人，怎么也想不到她就是叶楠：“你就是叶楠？”
    语气里满是不屑和鄙夷。
    儿子怎么会看上一个比自己大那么多的女人？
    閆伯川已经伸手將叶楠拉到身后：“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处处为难，但你要再敢伤她一次，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过。”
    袁华突然就没了声音，甚至连反驳都没有，完全沉浸在叶楠怎么会这么大岁数？儿子为什么会对这样一个女人念念不忘？
    现在见閆伯川的话语绝情冷漠，更是坚定地要跟她划清界限，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她也不知道是怕失去儿子，还是怕叶楠那双冰冷带著恨意的眼眸。
    沉默了很久，袁华依旧带著最后的倔强看著閆伯川：“你是铁了心要她？”
    閆伯川蹙眉：“错了，不是我铁了心要她，而且从今往后，我用命护著她，谁也別想再伤她分毫。”
    袁华盯著閆伯川，突然喝笑起来：“真是我养的好儿子，为了这样一个女人，连父母都能不要。”
    边说著边转身往外走，整个人更是像抽去精气神一样，耷拉著肩膀。
    閆季川看了眼閆伯川，又看了看袁华，有些无奈：“大哥，你先跟嫂子谈，我去看看。”
    袁华的状態不对，总不能放任让她出事。
    閆季川追著出去后，叶楠瞪了眼閆伯川，转身进屋。
    许卿还挺纳闷，袁华蹦得那么高，一副要撕了母亲的模样来找事，结果看见人了，反而哑了火，一声不吭地走了。
    见父母都回了屋，也跟著进去，好奇地问了一句：“我小叔刚走的时候说让你跟我妈谈谈，要谈什么？”
    叶楠横了閆伯川一眼：“谁知道他们怎么突然犯什么神经病，要带我一起去滇南。”
    许卿第一反应是周晋南在滇南：“真去啊？那我也去。”
    叶楠伸手敲了许卿脑袋一下：“去什么，你怀著孕还瞎跑？最近不是还在搞什么生意，乖乖在省城待著，不许乱跑。”
    许卿嘿嘿笑著抱著叶楠的胳膊：“那你们为什么突然要去滇南，我们一家人在省城待著不好吗？还是说，爸爸想带你回千云镇过二人世界？”
    叶楠嫌弃地看了閆伯川一眼：“谁要跟他过二人世界。”
    閆伯川笑著：“是我想跟你过。”
    许卿却觉得事情根本没有这么简单，压著狐疑，笑哈哈地抱著叶楠：“我也想去看看，那就等我生了孩子去找你们？”
    叶楠哼了一声，转身抱起趴在床上的黑猫，慢悠悠地抚摸著。
    閆伯川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许卿想吃什么，他去做午饭。
    许卿也没客气：“想吃馅饼，馅里放点猪油渣。”
    閆伯川点头笑著：“好。”
    等閆伯川去厨房做饭，许卿才坐在叶楠身边，挽著她的胳膊：“刚才袁华来，你为什么要出去啊。”
    叶楠扯了扯嘴角：“就是想嚇嚇她。”
    许卿有些没明白：“为什么呀？她又没见过你，你怎么就知道她会害怕？”
    叶楠呵笑：“因为我长得比她老啊，她不是口口声声说我是妖女，那妖女肯定长得像狐狸精。所以她觉得她儿子是被妖女迷住了，结果看见是我这样一个可以当他儿子奶奶的女人，你说她害怕不害怕？”
    许卿：“……”
    没想到母亲还有这么淘气的一面。
    “吃了中午饭，我去看看奶奶，把奶奶接回来。接下来这些天我肯定很忙，要真是和车站合作了，可能要忙很长一段时间呢。让奶奶一人住在柳树胡同我也不放心。”
    叶楠点点头：“也好，只是你做生意会不会太辛苦？”
    许卿微嘆：“开始肯定会辛苦一些，毕竟万事开头难，而且现在还有很多政策制约著，也不能自己干得太大。所以必须要跟车站这样的国家单位合作。”
    叶楠看著许卿：“卿卿，有没有想过好好学医？”
    许卿皱了皱眉头：“奶奶也跟我说过，可是我怕我不行，而且我也不擅长。”
    叶楠拍了拍她的手，笑起来：“我们卿卿这么聪明，怎么可能不行，你听过千年苗医万年苗药的说法吧？我们苗医一直都是很神奇的存在，和中医西医都不一样，我们苗方是让外界一直摸不透的，因为千人千方一般人想学都没那么容易。”
    许卿也知道苗医一直很神奇，上一世曾经去苗寨旅游，还去看过苗医，不过遇到了个骗子。
    后来网上也到处都是苗医骗局，说真正的苗医很难遇见，顶多也就几贴苗药膏药好使。
    现在听叶楠这么一说，顿时很有兴趣：“要是苗医这么厉害，为什么歷来没有苗医入宫，歷史一直没有记载呢？”
    叶楠冷哼一声：“是因为歷来皇宫贵族都把苗疆当作不入流的蛮夷之地，自然看不上苗家的医生。”
    许卿笑起来：“不过奶奶就很厉害，我跟著奶奶学会了不少本事，现在像是头疼感冒的针灸，我够会。太难一些的就不会。”
    叶楠慈爱地看著女儿：“我就说我们卿卿聪明，我教你保证比奶奶教得好，毕竟我可是从会走路，你外婆就在教我认草药呢。”
    许卿眼睛亮起来：“那我要学，到时候等我家孩子出生会走路了，也让她跟著你学认识草药。”
    叶楠笑了笑没说话，伸手轻轻摸著许卿的肚子：“四个月了，动了没？”
    许卿摇头：“没呢，不是说四个月就有胎动，我到现在还没动静。”
    要不是有冯淑华和叶楠在，她早就跑著去医院做检查。
    叶楠手轻轻按在许卿小肚子上：“没事，好著呢，就是怀了个懒娃娃，而且还是一根藤上结了两个瓜。”
    许卿啊了一声：“什么意思？”

 第307章 怀的是双胞胎

    叶楠微笑地看著许卿：“傻不傻，就是说你怀的是两个小娃娃。”
    许卿惊讶得瞪圆眼睛：“两个？妈，是真的吗？我之前去医院检查，也没说两个啊？”
    那时间还早，其实b超也看不出什么。
    叶楠伸手点了点许卿的脑门：“我骗你干什么？不过是两个懒娃娃，到现在还不动呢。”
    许卿不可置信地摸了摸肚子，四个月的肚子，如果怀的是双胎，是不是太小了？想著又担心地看著叶楠：“要是两个孩子，是不是肚子太小了？”
    叶楠摇头：“不小，每个人情况不一样，你靠后自然就不显。有的人到生的时候都不显怀呢。”
    许卿信叶楠说的，一个孩子已经够让她惊喜，要是两个，简直要让她开心死了。
    她觉得两个孩子很好，可是因为现在计划生育只能生一个，所以有时候还会忍不住遗憾。
    没想到老天爷还会给她这么大一个惊喜。
    两个宝宝啊！
    许卿恨不得立马能联繫到周晋南，跟他分享这个喜悦。
    叶楠笑看著许卿：“我们卿卿好福气，以后也会平平安安万事隨顺，就算有什么遗憾，也全都能找补回来。”
    许卿突然就想到了上一世那个无缘见面的孩子，那是她藏在心里半生的遗憾。
    是不是她那个孩子也失而復得，所以才一下有了两个宝宝。
    忍不住抱著叶楠：“妈妈，我好开心啊，开心得想哭怎么办？我怎么这么幸福，不仅有爸爸妈妈了，还有两个宝宝。我的人生没有遗憾了，一点都没有。”
    叶楠笑拍著许卿的背：“傻孩子，以后好事还多著呢，这就开心地哭了？”
    许卿还是红了眼圈，吸吸鼻子：“我就是开心呀，哎呀，我都恨不得放鞭炮庆祝呢。”
    叶楠被许卿的孩子气逗得笑出声：“那一会儿就去买鞭炮回来放。”
    许卿想想还算了：“要是突然放鞭炮，別人还以为我神经病呢。我也总不能站在大门口冲人家喊我怀孕了，怀的是双胞胎吧。”
    想想就很傻。
    叶楠不以为然：“那又怎么了？只要自己开心就好，管別人想什么呢。”
    许卿做不到母亲的洒脱和不拘世俗，就笑呵呵地抱著她，又忍不住去院子里转圈。
    去厨房看了圈，见閆伯川在剁著猪油渣，走了一圈也没好意思跟他说。
    从厨房出来，又在院子转了一圈，忍不住去骚扰趴在墙边的白狼。
    白狼的毛已经长出来，粗硬油亮，看上去又变得威风凛凛起来，只是最近在家里无聊，天天趴在地上憨憨地找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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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卿过去在白狼面前蹲下，伸手摸了摸白狼的耳朵：“大白，大白，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白狼撩著眼皮看了她一眼，又无聊地耷拉下去，对女主人的好消息一点兴趣都没有。
    许卿拽著狗耳朵，强迫它看著自己：“白狼，我给你说，我怀了双胞胎，要生两个小娃娃，是不是很厉害？”
    白狼被拽得嘴歪眼斜，无奈地睨著女主人，这和它有什么关係？
    它最近在这个小院子里都快要憋疯了，再不出去转转跑跑，干点刺激的事情，都忘了自己还是个军犬。
    许卿也不在意白狼不理她，鬆开手拍了拍狗脑袋：“等周晋南回来我们也不告诉他，回头生的时候，一下出来两个，嚇死他。”
    白狼脑袋一伸，趴在两只前爪上，闭上眼睛不听女主幼稚地碎碎念。
    许卿开心地起来，走了几步又觉得走得太快不行，毕竟是两个孩子，以后动作都要轻缓一些，做事情应该更小心一些。
    一直到吃饭时，许卿嘴角还在上扬著。
    閆伯川有些纳闷：“卿卿是有什么开心的事情吗？”
    许卿嘿嘿乐著，嘴里咬著馅饼点头。
    叶楠嫌弃地把閆伯川给她调的醋汁推了回去：“正好要告诉你一件事，卿卿怀的是双胞胎，我要在这里照顾她，哪儿也不去，更不会跟你去滇南。”
    许卿也好奇，咽下嘴里的东西看著閆伯川：“对啊，爸，你怎么想著要去滇南呢？我们现在一家都在省城不也挺好的？好歹咱们这里也是省会城市，各方麵条件都好。”
    而滇南叶家寨的现状可没那么好，山区没路，生活条件更是艰苦很多。
    別说吃肉了，一年到头买几斤猪油都困难。
    閆伯川看了叶楠一眼：“我去那边办些事，想带你妈妈一起过去，她现在的身体状態，我觉得更適合那边的生活，草药山泉滋补著，肯定能好很多。”
    许卿一想很有道理：“那很好啊，我还说带著妈去医院检查呢，她死活不肯去。”
    叶楠嘟囔了一句：“我没病去检查什么？”
    许卿笑看著倔强得像个孩子一样的叶楠，赶紧哄著：“肯定没病，妈不想去咱们就不去。”
    叶楠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咬了一口饼子看著閆伯川：“真难吃，一股糊味。”
    许卿看著金黄油亮的馅饼，知道叶楠在故意找茬，赶紧低头吃饭，不参与两人的一个闹一个哄。
    吃完午饭，许卿为了给叶楠和閆伯川独处的空间，藉口去找秦雪梅家借用一下缝纫机，给孩子缝衣服。
    等许卿一走，閆伯川在叶楠对面坐下：“阿楠，我们好好谈谈，你抗拒跟我在一起，我不强求。可是你看卿卿现在怀著孕，还是双胞胎。要是这中间你有个什么事，不是要她的命吗？”
    叶楠瞪了閆伯川一眼没说话，却知道他说的事实。
    如果她一直不出现，就会一直活在许卿的念想和遗憾中，可是她出现又离开，许卿肯定受不了。
    閆伯川伸手握住她的手：“难道你不想看著卿卿的孩子出生？卿卿和晋南都挺苦，都没有父母可以依靠，你真忍心以后卿卿连个娘家都没有？”
    叶楠迅速抽回手：“说话就说话，別动手动脚的，是不是锦姨跟你说了什么？”
    閆伯川也不否认：“我们都希望你能长命百岁，好好活著。”
    叶楠拧著眉：“锦姨也跟我们回滇南，对不对？她准备用生死蛊给我续命对不对？”

 第308章 聪明如她

    閆伯川知道叶楠聪明，稍微知道一点，就能猜到全部。
    所以瞒著也不可能：“对，我们打算在江雪英身上养母蛊，到时候再想別的办法。”
    叶楠盯著閆伯川的眼睛：“那你知道，我是为什么变成这样吗？”
    閆伯川点头：“知道，冯婶子说你用了巫术把命续给了卿卿。”
    叶楠哦了一声没再说话，原来閆伯川並不知道呢。
    又沉默了很久点头同意：“好，我们回滇南。”
    反正她也打算回滇南的，既然閆伯川这么热心，那就一起吧。
    不是还有个江雪英，滇南还有她的老朋友叶美。
    这么想想，以后的日子还是挺有意思的。
    閆伯川看叶楠浑浊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了神采，就知道她心里又有了鬼主意，还有些欣慰，经歷那么多沧桑和磨难，难得叶楠还能保持一丝俏皮。
    许卿就去秦雪梅家串个门做了两件小衣服回来，叶楠竟同意和閆伯川一起去滇南，而且这两天就出发。
    让她震惊不已地看著叶楠：“你们是和好了？”
    叶楠抱著猫冷哼：“没有，原本我也想回滇南，去给你外婆上个坟，他既然想当免费的保姆，那就去吧。对了，你奶奶也跟我们一起去。”
    许卿就更惊讶了：“奶奶跟你们一起走？你们是不是提前就商量好了，还是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叶楠纳闷：“能发生什么事情？你奶奶之前就说要跟我一起去滇南祭拜一下你外婆，毕竟她岁数也不小了，再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去。”
    许卿一听，这么说好像完全合情合理，可又总觉得哪里不对。
    又捨不得叶楠离开：“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叶楠摇头：“不知道，反正你生之前我们回来。”
    许卿算算日子也要五个月，说长不短的：“可是我捨不得你啊，要不我跟你们一起去，到时候就把孩子生在那里。”
    叶楠笑拍她一下：“傻孩子，净说傻话，你这里不是还有事情要做？而且那边条件不好，不能小娃娃受苦。”
    许卿搂著叶楠的脖子：“可是我捨不得你呀，你一定要等我生的时候回来呀，要不我和周晋南都不会带孩子。”
    叶楠笑著许诺：“回来，肯定回来。”
    閆伯川去买了火车票，顺便把冯淑华也接了回来。
    许卿见冯淑华始终都乐呵呵的，心才算是踏实，趁著叶楠午睡时，拉著冯淑华去她屋里说话：“奶奶，你跟我说实话，你们去滇南没有別的事情吧？”
    冯淑华笑拍著许卿的手：“能有什么事情？你爸就是想带著你妈去他们相识的地方，好好看看转转，没准你妈就原谅了你爸呢。我凑个热闹跟著他们一起去。也去给你外婆上柱香。”
    “转眼我都快七十了，日子过得有今天没明天，要是再不去，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去呢。”
    许卿心里最后一点疑虑被打消，给冯淑华塞了五百块钱：“奶奶，这个钱你拿著，多买点好吃的，不要委屈了自己。”
    冯淑华一见那么大一摞钱，赶紧摆手：“给这么多钱干啥？我跟著你爸爸他们还能饿肚子？你不是说最近要搞什么生意，正是用钱的时候，別乱钱。”
    许卿坚持把钱塞在冯淑华包裹里：“晚上我给你背心上缝两个口袋，到时候把钱缝在里面不容易丟，你想的时候拿十块钱出来。你跟著我爸妈，想吃什么肯定不好意思开口，所以还是有点儿钱方便。”
    冯淑华笑看著许卿：“你呀，心地太好，这样容易吃亏。”
    许卿装好钱笑看著冯淑华：“我也不是对谁都好呀，因为奶奶值得。”
    一句话哄得冯淑华开心，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缝，又倒腾地把瓶瓶罐罐都留给了许卿，让她没事自己琢磨。
    叶楠临走的前一天晚上，等许卿洗漱完准备躺下时，递给许卿一本毛了边角的书，是一本手抄本的苗医典籍。
    “我没时间教你，你有空就把这本书看了，看到能隨便指一页都能背下来，不是有句话叫书读百遍其义自见。你背会后，等我回来再教你。”
    就算回不来，她也有办法教会许卿。
    许卿翻了翻书本放在一旁，伸手抱著叶楠：“妈，我还是很捨不得你啊。”
    她对著叶楠，会忍不住地撒娇，这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情感。
    就算小时候面对方兰欣，都是小心翼翼，生怕会惹到她不开心。
    因为她知道那是后妈，不可以肆意地撒娇更不能跟许如月爭宠，所以她才会变得比其他小孩都懂事早。
    叶楠笑拍著许卿的后背：“就几个月，很快就能回来，周晋南是不是快回来了？反正我看他不顺眼，让他这五个月好好表现，要是我闺女瘦了，我肯定饶不过他。”
    许卿哭笑不得，却不得不感嘆叶楠转移话题的本事太大，让她瞬间顾不上难过，又开始细说周晋南的好来。
    叶楠只是笑眯眯地听著，听完后不做任何评价：“我走了，黑猫留给你，別看它天天谁都不理，其实厉害著呢。一般人都打不过它。”
    许卿点头：“好，妈，我给你內裤上缝了一个口袋，里面装著钱，你要是遇见什么想买的就买，要是钱不够就给我发电报，我再给你寄钱。”
    叶楠惊讶，转而又笑起来，伸手摸著许卿的脸蛋：“我们卿卿真是长大了，都给妈妈钱了。”
    再不舍，还是要离开。
    第二天一早，閆季川开车来送閆伯川和叶楠，还有冯淑华去车站。
    为了出门方便，许卿给叶楠准备了一顶草帽带著面纱，这样就不会被人围观。
    许卿又坚持送三人上了火车，看著火车开走，忍不住红了眼，伸手抹著眼泪。
    閆季川在一旁叼著烟斜睨著哭鼻子的许卿：“你说你都多大了，怎么还哭鼻子呢？他们又不是不回来了。”
    许卿揉了揉眼睛：“你当我真傻？奶奶和我爸是给我妈找救命的方法去了，什么有事什么上坟，都不过是糊弄我的。”
    閆季川惊讶地看著许卿：“你竟然都知道？”

 第309章 记者来採访

    许卿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哪里有那么多凑巧，再说那里又没有亲人，回去干什么？奶奶说是我爸想跟我妈去找当年一起生活的影子，怎么可能？”
    叶楠的状態，她全看在眼里，她在著急，冯淑华和閆伯川肯定也在著急。
    所以去滇南，肯定是冯淑华和閆伯川商量过的，只是都想瞒著她，那她就当不知道，让他们也放心好了。
    閆季川嘖笑一声，伸手拍了拍许卿的脑袋：“太聪明的小孩不好，你就不能糊涂点儿？”
    许卿瞪他一眼，伸手摸了摸头髮：“小叔，我觉得你现在变了，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觉得你是一个城府极深，机关算尽却能將自己置身事外的老狐狸，但你现在变得有些幼稚。”
    閆季川咬著菸蒂哼笑一声：“对自己家人还用算计吗？再说了，要说算计，谁能比得过周晋南啊，那才是个黑芝麻馅儿的汤圆，黑心透顶。”
    许卿不乐意：“你不要这么说周晋南啊，我听了会不高兴的。”
    閆季川瞥她一眼：“小没良心的。”
    许卿跟閆季川这么一番斗嘴，心情好了不少：“小叔，不是说周晋南月底就回来吗？今天都十一月二號了，怎么还没见人影，是不是出事了？”
    閆季川又忍不住拍了许卿脑袋一下：“怎么一天就不能想点好的？哪儿有那么多事情出，只是这次遇见的对手有些棘手，所以耽误了一些时间，估计快了。”
    许卿听閆季川说快了，又安心一些：“你確定没有危险？”
    閆季川有些无奈：“周晋南现在的工作和之前的工作性质完全不一样，这么跟你说吧，之前是他用命在保护別人，每次任务都是刀尖舔血地过。但现在呢，是別人保护他。如果任务是一场战爭，他就是战爭中大脑的存在，非常关键。”
    许卿彻底明白了，也彻底鬆了一口气：“没事就好，要不我肯定天天找你哭。”
    閆季川哭笑不得：“这还赖上我了？好了，走吧，站台上挺冷的。”
    说著推著许卿的肩膀，让她转身往出站口走。
    转身时，无意看见对面站台上站著一个穿著杏色大衣的姑娘，目光冷冷清清地看著这边。
    对上閆季川视线时，別开了脸。
    许卿也看见了对面的姑娘，初冬的阳光落在她身上，一点温暖未见，却更显得清冷无霜。
    皮肤白皙，是在阳光下耀眼的白。
    因为有点儿距离，也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可是那个气质，站在人群中，像一株挺拔的翠竹，秀美又冷然。
    许卿都觉得对方是个难得一见的大美女，忍不住看了好几眼，问身边的閆季川：“你认识那个姑娘？”
    閆季川嘖笑：“怎么可能，我认识的加上母蚊子都没五个，不认识。”
    许卿气得想打人，停下脚步瞪著閆季川：“你说谁是母蚊子呢？”
    閆季川哈哈笑著，亲昵地推著许卿的肩膀：“也没说你啊，你看你还会对號入座了，赶紧回去吧。”
    许卿气得捶了閆季川胳膊一下：“小叔，你真的太討厌了。”
    两人笑闹著出了站，许卿回家也是一个人，就决定去店里，跟庞振华聊聊他们店里的未来。
    閆季川也有其他事情要忙：“晚上一个人害怕不？要不我过来陪你？”
    许卿摆手：“不用，我晚上让雪梅过来跟我作伴，再说还有白狼和黑猫在，我不害怕的。”
    閆季川点头：“那行，要是有事就打我住的招待所的电话或者办公室的。”
    许卿本来想问袁华还在省城吗？不过想想这么多天没见，应该是不在了，笑著冲閆季川挥手：“小叔，你就赶紧走吧，嘮嘮叨叨的小心变成老头。”
    閆季川伸手作势要拍打她的脑袋，许卿捂著头笑哈哈地跑著去店里。
    跑出好远一段，才转身笑眯眯地冲閆季川挥手再见。
    閆季川忍不住笑著，真心希望閆伯川这次带叶楠去滇南有好消息，让这一家人能够团聚。
    许卿去店里，大家也都赶到，她想伸手去帮著扫地，还没摸到扫把就被孙巧凤拦了去：“哎呀，这个不用你干，你坐著歇著。”
    许卿哭笑不得：“我哪里有那么娇贵，扫个地还是可以的。”
    孙巧凤摇头：“那也不行，我昨天可是听冯婶子说了，你怀著双胞胎呢，一定要小心才行。”
    许卿摇头：“那倒不至於，稍微运动一下，回头也好生呀。”
    怎么说，孙巧凤都不让许卿插手劳动，不停地说著：“你现在就要养著，双身子那可是不容易的。还有啊，你就是咱们店里的总指挥，这些事情，你来指挥我们干就行。”
    许卿无奈笑起来：“这样说起来，我正好也有事情要说呢，咱们就先开个小会？”
    正在忙的几个人立马围了过来，都一脸好奇地看著许卿。
    许卿乐了：“你们也不用这么紧张，我就是把之后几个计划跟大家说说，和车站的合作要是下来，我们就要去找食品厂，到时候振华要帮我一起跑，虎子一人能不能撑起后厨？如果不能，我们就再去请个大师傅回来。”
    虎子一摸脑袋：“卿卿姐，我可以的。这几个月我学了不少呢，烩菜燉得也很好。”
    孙巧凤连连点头：“对，虎子现在做菜可以，虽然比不上振华，但是多练练肯定成。”
    许卿笑著：“好，那就给虎子一个机会，让虎子当掌勺的，不过还是要找个人来给虎子帮忙，你们看有合適的人就推荐一下。”
    虎子犹豫了下：“卿卿姐，我有个朋友人也挺老实的，去年当兵回来在家閒著呢，你看行不行？”
    孙巧凤想了下：“你说的是老李头家的华子？”
    虎子点头：“是华子哥。”
    孙巧凤哎呀一声跟许卿说道：“这个华子不错，今年也就二十五六岁，当兵的时候伤了腿，现在走路有些瘸，也干不了大力气的活。但是人勤快。”
    许卿因为周晋南和閆伯川的缘故，对当过兵的人非常有好感：“那就他，虎子明天带过来我看看。”
    还在说话时，门口簇拥过来几个人，还有人喊了一声：“省日报和声晚报的记者过来採访了……”

 第310章 她凭什么可以那么好

    没等许卿反应过来，店里就呼啦啦进来七八个人，有拿著照相机的，有拿著本子钢笔煞有介事地在记录的。
    为首的是孙茂成，旁边跟著个男记者拿著笔在认真写著。
    让许卿意外的是，那个被她遗忘的於静也站在一旁，拿著照相机同样一脸惊愕地看著她。
    显然也很意外看见许卿。
    孙茂成冲许卿招了招手：“小许同志，这是省城晚报和日报的记者，要做一期新时代车站新风貌的报导，珍味小厨是咱们的饮食窗口，关係著南来北往的旅客吃饱吃好。所以，你也过来给他们说两句。”
    许卿已经收起惊讶，从容大方地走过去，笑看著孙茂成：“孙主任说就好了，我们说的怕是说不到点子上，还让记者同志们笑话。”
    於静摆弄著相机，唇角露出讥誚的笑容，就知道许卿是个狗肉包子上不了台面。
    她来省城晚报的时间其实並不长，之前是在纺织厂做女工，会写两首酸诗，会用照相机，家里就通过关係把她调到了省城晚报。
    所以她之前在车间没关注过周晋南，后来就听了江雪英的话，脑子一抽乾了点让她现在都不愿意想起的丟人事。
    但这一点儿都不妨碍她继续幻想周晋南，他喝酒时的样子，他抱著曹东昌奔跑的样子，处处都透著荷尔蒙爆发的性感。
    回来后，晚上春心萌动时，还是忍不住拿周晋南做幻想的对象。
    现在再见许卿，嫉妒的同时更恨不得她丟人。
    还以为许卿多了不起呢，不过是个开小饭馆的！
    孙茂成却知道许卿脑子里有货，还很有思想，笑得一脸温和：“小许同志就不要谦虚了，儘管大胆地说，错了也没关係。”
    许卿笑起来：“那我说得不好大家不要笑话啊，不过记者同志想知道什么？”
    男记者推了推眼镜看著许卿：“就是想问问许同志，当初开这个小饭馆的想法，是什么样的初衷让你开这个饭馆呢？”
    许卿一脸真诚：“因为没钱。”
    下面几个记者忍不住笑起来，虽说现在不至於视金钱为阿堵物，可是却也好意思公开说自己缺钱，感觉这是一种不求进取不懂奉献的思想。
    是容易被鄙夷和看不起的。
    许卿笑了笑：“你们肯定会觉得我很肤浅，当时我就是这么肤浅，就是想多挣点钱，买自己喜欢的裙子，能顿顿吃上馒头和肉。所以就一腔孤勇地开了这个饭馆。”
    “可是时间久了，我发现开饭馆的意义不仅仅是挣钱，还有更多的是为了我们这个城市做贡献。”
    “特別是车站领导们每天辛苦的付出，让我深切地感受到，我们不仅仅是一个火车站，更是省城的一张名片，將会发向全国，让全国人民都知道我们省城站。”
    “知道我们省城站卫生乾净服务亲切，知道我们省城站饭菜可口人民热心。我想总有一天，全国人都会知道我们省城是一个位於西北，善良又勤劳的城市。”
    从自我说到车站，先贬低自己又夸讚车站领导。
    同时也说了自己思想潜移默化中的改变。
    这一波马屁拍得是真真好，连闻讯赶来的李国华听了，都忍不住给这个小姑娘鼓掌：“小许同志说得好，我们车站全体工作人员，群策群力努力工作，就是为了让全国人民都知道我们。”
    其他人见李国华来了都鼓掌，也不由跟著鼓掌，纷纷夸讚许卿说得好。
    许卿装作害羞地笑著：“我可不是说得漂亮话，我说的每一句都是肺腑之言，都是车站领导给我带来的影响。”
    接著又给大家介绍了厨房还有菜品，同时让庞振华去炒菜，边介绍著：“我们的菜品也是经常更新，就算旅客天天不一样，但我们也在保证品质和口感。”
    李国华在一旁附和：“確实，小许他们在这方面还是很下功夫的，连我们车站的人都爱过来买饭吃，经济实惠。”
    许卿笑著，任由记者拍照。
    她知道这也是一次机会，不仅仅是宣传车站，更是宣传和鼓励个体经济的发展，让大家放弃陈旧思想，走出来勤劳发家致富。
    於静站在人群中，看著许卿从原本仅仅是漂亮，变得浑身像是都在发光，神采奕奕中透著的自信，让人有些移不开视线。
    心里就更酸了，许卿怎么可以突然变得光芒万丈？
    一番採访结束，李国华和孙茂成陪记者去办公楼里参观开会，临走时，李国华还偷偷给许卿竖了个大拇指。
    这姑娘还真是从来都没让他失望和操心过。
    等一群人离开，一直嚇得大气都不敢出的孙巧凤几人又围著许卿：“卿卿，刚才咋回事？记者採访啥呢？”
    记者对他们来说，是一个非常神圣又了不起的职业。
    能上报纸，那更是了不起的人才能上的。
    许卿笑著：“是好事，我们说不定要上报纸了，回头上了报纸，肯定能来很多人吃饭。”
    孙巧凤惊讶：“真的？那我们要不要准备啥？”
    许卿摇头：“什么都不用准备，平时咋样以后还咋样！”
    孙巧凤有些激动地扭头跟李秀珍说道：“哎呀，没想到我们小饭馆还能上报纸，等真上报纸，我要买几份，给街坊们都看看。”
    李秀珍点头：“就是就是，我也买，让我婆家人都看看。”
    虎子憨憨地看著母亲：“妈，你买了报纸没用，邻居那几个婶子都不识字。”
    几人都忍不住哈哈笑起来。
    许卿也笑吟吟地看著大家，特別喜欢他们这个温暖的小团队。
    回家也没事，一直跟大家忙到晚上才回去。
    许卿其实並没有跟秦雪梅说让她来陪自己，感觉有白狼在，她一个人也可以。
    收摊算完帐后，庞振华送她回家。
    路上许卿还跟庞振华聊了自己想做羊绒生意，没想到庞振华竟然也很感兴趣。
    感觉就是抽空顺手倒一下的事情，还是很有前途的。
    就是需要找毛纺厂的关係，许卿倒是自信：“找关係不怕，我来找，说服客户我还是很有信心的。”
    两人边聊著边往家走，到家门口时，许卿突然停下脚步：“振华哥，你看我家院里的灯是不是亮著？”

 第311章 周晋南甩锅给閆季川

    许卿看著院里隱隱透出的灯光有些纳闷，她一大早就出门，不可能开著灯啊。
    庞振华看见灯光，停下自行车：“是不是有贼？我先去看看。”
    许卿摇头：“家里有白狼在，要是小偷早就被咬跑了，除非白狼也遇到了危险。”
    说完，朝著院子喊了一声：“大白。”
    白狼在院里低吠一声，像是在回应许卿的叫声。
    听到白狼的叫声，许卿放心了，白狼没事那是谁进院了呢？
    想著忍不住激动起来，扭头看著庞振华：“可能是周晋南回来了。”
    说著有些急迫地走过去，大门果然是虚掩著，推门进院。
    周晋南正站在水龙头边上穿衣服，头髮还滴著水，却顾不上擦而是手忙脚乱地系扣子。
    看向许卿的眼神，不自觉带著几分慌张。
    许卿原本是一脸惊喜，看著周晋南慌张的样子，满是狐疑地踱步过去，伸手捏了捏他衬衫的袖子：“这么冷在院里洗澡不冷？还有你回来不去找我，先回家洗澡，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洗了销毁证据？”
    边说著边斜眼睨著周晋南。
    周晋南眼角忍不住抽抽：“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坐了几天车，所以回来洗个澡。”
    许卿像个小狗一样凑在周晋南胸前闻了闻，皱了皱鼻子：“怎么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周晋南，你又想撒谎！”
    周晋南见许卿的俏脸绷起，赶紧拉著她的手往屋里走：“没有想骗你，我们先进房间说。”
    许卿手碰到周晋南的手，只感觉异常冰冷，也就顾不上说其他，任由他拉著自己进屋。
    庞振华在大门口见真是周晋南回来了，帮著关上大门离开。
    周晋南拉著许卿进屋，让她在床边坐下：“你別生气，我没想骗你，受了点小伤，伤得不严重。”
    许卿一听还真是受伤了，哪里坐得住，又站了起来：“我看看，伤到哪儿了？”
    周晋南撩起衬衫和背心，就见腰腹上缠著一圈厚厚的纱布，纱布上还有乾涸的血跡。
    一看就伤得不轻。
    许卿又气又心疼：“这还叫小伤？是不是命没了叫大伤？还有，你是不是早就回来了？我小叔前两天忙得不见人影，是不是就因为你受伤的事情？”
    周晋南知道隱瞒不了，点了点头：“四天前回来的，只是当时在昏迷后来又发高烧，怕你担心就没告诉你。”
    许卿顿时红了眼，伸手掐著周晋南的胳膊：“你个死骗子，那你现在回来干什么？赶紧滚！你真是要气死我了，竟然还和小叔联合起来骗我。”
    边说著边捶打著周晋南的胳膊，顺手使劲往外推他。
    真是要气死她了！
    还有閆季川，他也等著！
    早上她还问过閆季川，当时閆季川怎么说的？
    说以前都是周晋南保护別人，现在是別人保护周晋南，肯定不会出差错的。
    她竟然还真信了！
    周晋南轻轻握著许卿的手腕：“你別生气，不告诉你也是不想你担心。”
    许卿气得要死，瞪眼吼著：“那是不是死了才告诉我？你们怎么那么自以为是，以为这样瞒著我，就是对我好？难道我作为你妻子，就没有知情权？我不想看见你！”
    说著推著周晋南出去，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原本因为周晋南回来的喜悦全没了，现在就剩下生气，特別生气！
    想想周晋南受伤孤零零躺在医院，又觉得心疼得不行！
    这些男人真的是，怎么就这么自以为是呢？
    晋南被赶出去就站在门口，抿著唇一时半会不知道说什么许卿会喜欢听。
    閆季川去医院发现周晋南不在，就知道这傢伙肯定是偷跑回家，又匆匆跑来，想跟他通个气，千万別说漏嘴了。
    过来见院里没人，进了堂屋就见周晋南跟个木桩子一样杵在里屋门外，脸色沉沉。
    过去拍了拍周晋南的肩膀，很小声地问：“卿卿生气了？”
    周晋南挑眉看他：“你不是说先不要告诉卿卿，她现在知道很生气。”
    说话声音一点都不小，屋里的许卿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閆季川气得想锤死他，这锅直接就甩到他身上了，狠狠剜了周晋南一眼，敲了敲门上的玻璃窗：“卿卿，你先別生气啊，这件事是小叔不对，主要当时看你挺忙，又怀著孕，怕你知道太著急伤了身子。”
    屋里没动静。
    閆季川等了一会儿，扭头看著周晋南，无声说著：“道歉啊！”
    周晋南蹙眉盯著閆季川，声音不大不小地开口：“我醒来的时候就说要通知卿卿，是你说先不用，还说一个大男人怕老婆像什么样？”
    閆季川伸手指著周晋南，晃点好几下，说不出话。
    这玩意真不是个东西啊！在媳妇面前竟然连自己都出卖。
    周晋南不甘示弱地瞪回去，丝毫不惧閆季川的怒意。
    两人僵持时，屋门一下拉开，许卿冷著一张脸出来，伸手推了一把挡路的閆季川，朝外走去。
    閆季川赶紧跟上：“卿卿，你先別生气啊，主要我看周晋南也不是什么大事，当时你妈也在，我想你还忙著照顾你妈……”
    许卿白了他一眼，径直去厨房，金嫂子她们已经把菜洗好切好，肉也都分切整齐地码放在盆里。
    她动手捅炉子生火燉肉。
    周晋南快一步挤进厨房，抢著拿著装煤的桶去拎煤块。
    速度快得让许卿都没反应过来。
    许卿一想到他身上还有伤，顿时又开始心疼了，瞪了閆季川一眼：“他是怎么受伤的？”
    閆季川有些无辜地摸摸鼻子：“回来车上有劫匪，见义勇为受伤的。”
    然后补充了一句：“也是他笨，怎么还能让几个不入流的劫匪给伤了。”
    许卿又瞪他一眼：“对方肯定人多，又有傢伙。”
    私心里她觉得周晋南为什么要多管閒事，別人都不出面，他出面，他不受伤谁受伤。
    却也知道，周晋南他们骨子里刻著的热血和正义，容不得他们坐视不管。
    在那一刻，他们从来不会计较个人生死。
    閆季川见许卿又红了眼，赶紧说道：“回头肯定会给他颁发奖章，申请奖金，也是好事啊。”

 第312章 周晋南被掐疼也不敢吱声

    许卿白了閆季川一眼，没好气地说道：“要这些虚名有什么用？我就想他能好好活著。”
    閆季川没法跟许卿承诺，毕竟换他们任何人，人民財產有危险时，都会奋不顾身地冲在第一位。
    只能默默看著许卿气呼呼地往锅里添水。
    等周晋南回来，赶紧道別离开，小两口的矛盾让他们自己去解决。
    许卿守著一锅肉燉好，第二锅肉放进锅里已经过了十二点，收拾了下去洗漱，定了闹钟上床睡觉。
    从始至终都没搭理周晋南。
    周晋南就一直跟著，看著许卿上床躺下，床边还窝著黑猫，过去抓著黑猫扔到冯淑华屋里的炕上。
    又回来上床贴著许卿躺下，伸手搂著她的腰。
    许卿伸手拍了他的手一下：“躺一边去。”
    周晋南又厚脸皮地靠近一些：“媳妇，对不起，我错了，以后肯定不骗你。”
    许卿冷哼：“都说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下次指不定出这样的事情还骗我。”
    周晋南搂著她往怀里捞：“不会，肯定不会，主要这次事发突然，而且车上还有孩子。”
    许卿气得掐他手背：“我不是气你救人，要是我看到小孩子有危险，我也不可能不管，我是气你出事不告诉我，我有那么脆弱吗？”
    她气是不告诉她，让她最后一个知道，不顾她的感受。
    周晋南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对不起，我以后肯定不会了。”
    语气卑微得像个小学生，中间还带著无措。
    许卿一下就心软了，转过身面对著周晋南，伸手戳著他的胸口：“以后要是再这么瞒著我，那咱们只有离婚，我给孩子换个爹。”
    周晋南瞬间黑著脸：“那不行，我肯定不瞒著你，什么事情都不瞒著。”
    许卿冷哼一声：“说得好听，伤口到底严重不严重，小叔说你是从医院偷跑出来的？明天早上给我回医院去。”
    周晋南赶紧摇头：“没事不严重。”
    许卿又掐他：“没事为什么会昏迷？还会发烧？明天早上乖乖跟我去医院，否则我真就不理你了。”
    周晋南不吱声，主要劫匪手里的刀生了锈，伤口感染所以才会发烧。
    当时並不是躲不开那一刀，只是如果躲开，那个几个月大的孩子就会被活活摔死，他不可能见死不救。
    而且同车上人的冷漠，让他也有些寒心。
    许卿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受的伤？”
    周晋南简单说了下，为了赶时间回家，他是坐班车回来。
    回来的班车上遇到几个劫匪，拿著刀子要钱，还抢了一个孩子过去威胁所有人。
    车上人嚇得只能把钱掏出来给劫匪，结果劫匪又看上一个年轻姑娘，非要推著对方下车。
    年轻姑娘哭喊著不肯，劫匪就举起孩子要扔下去。
    周晋南一直在找机会救孩子，在劫匪注意力放在孩子身上时冲了过去，接住了孩子，却被另一个劫匪捅了一刀。
    许卿抓住了不一样的重点：“那个姑娘呢？最后去哪儿了？”
    周晋南皱了皱眉头：“没注意，不知道去哪儿了。”
    许卿哼了一声：“你也不怕人家姑娘最后因为你英雄救美，以身相许。”
    周晋南瞬间黑了脸：“你胡说什么呢？我不是那样的人。”
    许卿突然想起白天的於静，又开始掐周晋南：“你不是那种人，可是你多能招人啊，我今天还看见那个女记者了呢。”
    周晋南被掐得生疼也不敢吱声，心里就纳闷了，那个女记者怎么阴魂不散呢？
    第二天一早，许卿等庞振华和虎子来拿完东西后，就收拾著带周晋南去医院。
    出门前给白狼和黑猫的口粮都放好，怕黑猫出来上厕所，还特意把窗户开了一条缝。
    周晋南身上有伤不方便骑车，许卿现在怀著两个孩子，更不敢像当初一样，骑车带周晋南。
    所以两人换乘公交车去了军区医院。
    到医院，周晋南带许卿去他住的病房。
    病房里有个小护士看见周晋南时，瞬间鬆了一口气，带著快哭的语调：“周同志，你怎么就偷偷跑了？我都要被秦医生骂死了。”
    许卿看著小姑娘都快哭了，有些不忍心地过去安慰：“不好意思啊，给你添麻烦了，一会儿我们去跟医生认错道歉，这事和你没关係。”
    小护士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摆手：“没事没事，回来就好了，秦医生说主要刀口太深，炎症还没消，要是回家万一復发感染，会要人命的。”
    许卿心里一咯噔，这个周晋南不仅不说实话，昨晚回去还想销毁在医院的证据，在院里洗了冷水澡。
    扭头狠狠地瞪了周晋南一眼，真是嫌命长了。
    周晋南自知理亏，很安静地过去病床前坐下，乖乖地等著医生过来检查。
    小护士笑著：“那你们先坐著，我去喊医生过来检查。”
    许卿笑著点头：“嗯，那麻烦你了。”
    等小护士出去后，许卿狠狠瞪了一眼周晋南：“不是一点儿小伤吗？周晋南，你等著，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周晋南依旧一言不发，只是伸手拉著许卿的手，眼神深深地看著她，还晃了晃她的手。
    许卿哼了一声，甩手去一旁坐著。
    很快，小护士带著名医生进来。
    清瘦细高，戴著口罩白帽子，可露出一双眼格外的漂亮。
    许卿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心里惊艷，竟然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医生呢，看著还非常的年轻。
    顺便扫了眼女医生胸前別著的胸卡，上面写著外科，秦霏。
    许卿觉得名字也好听，总感觉这个名字在哪儿听过，忍不住努力想著。
    没等她想起来，女医生转身看著她，语气虽冷却还算柔和：“请问你是？”
    许卿顾不上想，赶紧回答：“我是他妻子，医生，他的伤口要不要紧？”
    秦霏又看了眼许卿，语气依旧：“没事，就是没有確保伤口消炎前，最好不要离开医院。”
    说著过去让周晋南躺下检查伤口。
    周晋南不干：“昨天的李医生呢？怎么换了个女医生来！”
    秦霏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李医生休息，今天只有我在。”

 第313章 可爱的姑娘

    周晋南坚持不肯躺下：“那就不用检查，回头等李医生回来再说，我感觉没问题。”
    秦霏冷眼看著他：“你要是不想伤口进行二次缝合，就配合一些。”
    许卿一向认为医生眼中无男女，却没想到周晋南会犯轴，赶紧过去推了下他肩膀：“你怎么回事啊，赶紧配合医生躺下。”
    媳妇发话，周晋南不敢不听，乖乖地躺下拉起上衣。
    许卿又过去帮忙把裤子往下拉了拉，周晋南嫌弃拉得太低拽著腰带，又被许卿狠狠打了手背一下。
    周晋南瞬间不敢乱动，任由许卿摆弄。
    小两口的互动，让一旁的小护士扑哧笑出声。
    连清冷的秦医生眼中也划过笑意，低头垂眸忍著。
    许卿收拾完看著秦霏：“医生，我能在这里看看吗？”
    秦霏想了下：“如果你不怕看看也行。”
    周晋南想拒绝，被许卿一个冷眼，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小护士过去一层层打开纱布，靠肚脐下面还贴著巴掌大一块纱布，纱布上沾的血更多。
    秦霏戴著手套，拿过镊子直接一下將上面的纱布扯掉。
    许卿都感觉到一阵疼，想想纱布沾在肉上，这么一下扯掉多疼。忍不住闭了闭眼睛。
    周晋南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扭脸紧紧盯著许卿看。
    许卿再睁开眼看向周晋南的伤口，因为伤口不规则，缝合后有些狰狞，却有些泛著粉白色，还有的地方隱隱有浅浅的黄水。
    看著有些嚇人，多亏许卿最近经歷太多，还能冷静地盯著。
    秦霏用镊子夹了块乾净的纱布轻轻擦拭著：“伤口还在发炎，你要是再这样下去，只能再手术把烂肉割了重新缝合。”
    许卿看著狰狞的伤口，小声问了句：“那会留下疤吗？”
    秦霏在面对许卿时，语气要好很多：“会的，如果不发炎，疤痕可能会小一些，但是现在发炎了，留下的疤痕会有些大。”
    许卿盯著是周晋南的伤疤，突然想到叶楠给她的书里，就有一页记录苗药除疤，要用芝山蜈蚣，冰消，麝香等研製成粉……
    也不知道有没有效果，回头可以在周晋南身上试试。
    秦霏给周晋南消毒换药，又让小护士给他继续输液消炎。
    都忙完才叮嘱许卿：“你看著他点，不要剧烈运动不要吃辛辣刺激，好好养一段时间。”
    许卿连连道谢：“放心吧秦医生，我肯定看好他。”
    秦霏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閆季川推门进来。
    瞥了眼秦霏，绕过去到周晋南床边：“又躺下了？”
    原本已经要走的秦霏，扭头看了眼閆季川，才快速迈步离开。
    许卿因为打算送秦霏出去，所以一直站在她身后，將她的小动作全看在眼里，特別是她扭头看閆季川的那一眼，感觉是带著一种说不出的感情。
    等人离开，许卿转身看了眼站在床边跟周晋南说话的閆季川，脑子一转突然想起来了。
    秦苗苗好像说有个姐姐叫秦霏？钱包里还夹著閆季川的照片。
    还有，昨天一早在火车站看见的那个姑娘，也是她！
    瞬间满心八卦地过去推了推閆季川的胳膊：“小叔，小叔，你认识不认识刚才那个姑娘？”
    閆季川莫名其妙：“什么姑娘？”
    许卿指了指门口：“就刚出去那个女医生，叫秦霏，你认识不认识？”
    閆季川想都不想地摇头：“不认识，见都没见过。”
    想了下突然又觉得不对：“也不是没见过，上次你爸住院，晚上也是这个女医生值班，凶得很。我要不是脾气好，都想投诉她了。”
    许卿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能叫脾气好，你们就这么不听话，医生肯定生气。”
    又实在好奇那个医生：“你们先说会话，我去跟那个医生聊聊。”
    閆季川也没放在心上，摆了摆手：“行，你去吧。”
    许卿出去转了一圈，找到医生办公室，因为是住院部，办公室里就秦霏一人坐在办公桌前，拿著钢笔在病历本上认真写著。
    口罩掛在胸前，露出细白姣好的脸。
    侧面看五官格外立体深邃，有点混血感觉。
    许卿敲了敲门，秦霏抬头见是她微微有些惊讶：“你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就是想问问我爱人什么时候能出院？还有你是不是秦苗苗的姐姐？”许卿边说著边往里走。
    秦霏没想到许卿竟然认识秦苗苗，脸上的清冷淡去很多，点了点头：“嗯，苗苗是我妹妹，你坐吧。”
    许卿没客气地在秦霏面前坐下，她记得秦苗苗说秦霏不是在实验室什么的工作吗？怎么在军区医院呢？
    她也不好意思上来就问你是不是认识我小叔閆季川，那实在太尷尬，也让人家姑娘不好意思。
    许卿绞尽脑汁想著怎么聊天。
    秦霏先开了口：“你爱人这个情况，我建议再住院观察两天，然后回家养著，到时候隔天来换一次药。”
    许卿连连点头：“好的好的，那秦医生，有没有什么好的祛疤方法？”
    秦霏有些惊讶：“祛疤？肚子上有疤痕应该没关係吧？”
    而且周晋南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多了去了。
    许卿笑了笑：“就是看著挺嚇人的。”
    秦霏点头，一本正经地道：“確实看著挺嚇人，不过看著看著习惯了，就不会害怕的。”
    许卿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冷冰冰的姑娘其实有点儿可爱，她不是真正的冷，而是因为不会跟人相处，所以说话做事都是一板一眼，看著冷冰冰的。
    弯眼笑看著秦霏：“秦医生说得对，对了，苗苗最近忙什么？有时候你让她带你去我店里吃饭啊。”
    秦霏依旧很认真地回答：“苗苗下乡演出去了，估计这一两天就回来。”
    许卿笑著：“那等她回来，你们一定去店里找我啊，要不去我家里也行，我做饭挺好吃的，到时候给你们做好吃的。”
    秦霏视线下滑落在许卿肚子上：“你都怀孕了，还是要小心点，我们就不会给你添麻烦了。”
    许卿摆手：“不麻烦，就刚进去那个是我小叔，他做饭也好吃。”
    说完有些机灵地紧紧盯著秦霏的神情。

 第314章 气死人不偿命的许卿

    秦霏惊讶地看著许卿：“他是你小叔？”
    许卿点头：“对呀，是亲小叔。做饭特別好吃。”
    秦霏晃了下神，摇了摇头：“回头苗苗回来我跟她说，我就不去了，我空閒时间还要回实验室帮老师做课题。”
    许卿可以確定从秦霏小冰山一样的脸上，看到了一抹青稚的羞涩，故意有些遗憾：“那好吧，以后有机会去啊，我小叔做饭真的好吃。”
    虽然她一次也没吃过。
    秦霏客气地点头：“好，以后有时间跟苗苗去。”
    许卿还挺喜欢秦霏的，那种始终拿她当妹妹好朋友的態度，不过分亲近，让人很舒服。
    从秦霏办公室出来，许卿去了卫生间才回病房。
    到门口才发现，病房里竟然簇拥了一群人，床头柜地放了好几个尼龙网兜，里面装著苹果，还有罐头，方块和鸡蛋糕，最奢侈的是有麦乳精。
    总之是这个时代看病人必备的礼品。
    许卿站在门口观望了一下，竟然还有於静的身影，穿著米色大衣里面方格裙，头上带著贝雷帽，拿著照相机像模像样地拍照。
    周晋南靠在病床上，阴沉著脸，要不是手上还输著液，估计能立马起身走人。
    閆季川在一旁笑呵呵地应付几个记者的询问。
    许卿猜测大概又是日报晚报还有其他报刊杂誌的记者。
    来採访见义勇为的周晋南。
    连標题她都给想好了，肯定主標题是新时代的楷模，副標题是记某同志面对歹徒临危不惧，赤手夺刀护卫人民生命安全。
    纸媒上，基本全是各种高光伟正的形象。
    於静眼尾瞥见许卿站在门口，故意扭著腰肢端著照相机走到周晋南面前，声音都像是灌了蜜：“周同志，你就是我们学习的模范，能麻烦你配合一下，跟你拍一张合影吗？”
    说著把相机递给身边的同事，整了整衣领准备在周晋南身边坐下。
    “滚！”
    周晋南冷著脸呵斥一声，迅速起身，不顾手背上的针跑了针，就像是於静身上带著超级病毒般。
    所有人都安静了，其中还有两个区上的领导。
    於静一脸委屈，含著泪地看著周晋南：“我怎么了？我就是想和英雄合个影，用来鞭策自己，是不是打扰到你了？那真是对不起。”
    说著要哭不哭地给周晋南连连鞠躬道歉。
    让周围人瞬间觉得周晋南有些过分，甚至可以说是不识抬举！
    合张影，不想拍就直接说，至於对一个姑娘说那么难听的话？
    区主任见场面有些尷尬，赶紧打著哈哈，努力圆场：“是不是我们吵到周同志休息了？要不我们就先回去，关於英雄报告会的事情，还希望你能再考虑考虑，毕竟这种积极的正能量，我们还是要多宣传宣传。”
    周晋南皱著眉赤脚站在地上，一言不发。
    閆季川依旧笑著：“宣传是应该的，不过报告会我们就不用了，还有今天的採访，我希望你们也別登报大肆宣扬，以后要是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我怕你们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明明笑著说话，语气却带著警告，让人不由自主就心里一紧。
    许卿站在门口看完於静的表演，才慢吞吞走进人群，挤到周晋南身边，有些惊讶地看著他的手：“哎呀，怎么流血了？好好你站地上干嘛？药还没输完呢。”
    说著推著周晋南坐下，像是才发现於静一样，语气更惊讶了：“於记者，你不是在临武採风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感觉好长时间没见了呢，有时间去家里吃饭啊。”
    眾人瞬间狐疑地看著於静，又看向周晋南和许卿，难道於记者和他们认识？
    於静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感觉许卿要当眾出她的丑，赶紧说道：“谢谢，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回去了，回去还要整理採访稿。”
    许卿挑眉：“这么著急？於记者，你那个病治好没有？我听说军区医院的泌尿科的医生很厉害，专治大人遗尿拉床上的。”
    於静脸迅速爆红：“你在胡说什么？”
    许卿赶紧捂著嘴是：“你看我这说话一天没把门的，只顾关心你的病情，也忘了分场合了，要不你先等一下，我们一会儿私下悄悄说。”
    於静都要气死了，甚至感觉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她，那目光里带著嘲笑，捂脸哭著跑了出去。
    许卿看著周围人脸上错愕的表情，敛去脸上笑容，淡淡说道：“这个於记者也是，有病就看病，生病又不是什么丟人的事情，你们说是不是？”
    眾人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最后带著尷尬离开，当然有些人心里也带著隱隱的兴奋。
    没想到向来清高的於记者，竟然还有这种病。
    许卿等人走光了，才扭头瞪了眼周晋南：“你可真招人稀罕，我看要不是你躲得快，於静都能坐你腿上。”
    周晋南黑著脸：“我躲开了。”
    许卿冷哼：“看见你躲开了，要不我把你腿剁下来扔了。”
    閆季川在一旁看热闹，没想到许卿气人的时候，也是真能气人！
    等小两口斗完嘴，才笑看著周晋南：“你说这些记者是谁安排的？”
    周晋南皱眉：“我怎么知道，要是再这样，我就出院回家。”
    閆季川嘖的一声：“你烦什么？刚可是我在说话，你一个字都没说。放心，一会儿我去安排，肯定不会让你见报纸。”
    许卿惊讶：“难道还有人故意安排？”
    閆季川耸耸肩：“谁一辈子没几个看自己不顺眼的敌人，时不时下个绊子，背后搞个黑手，不都很正常。特別像是周晋南这种，脾气又臭又硬的，心眼还小又黑的，不知道得罪多少人呢。”
    许卿忍不住笑起来：“小叔，我觉得你也符合你说的条件。”
    閆季川摆手：“我可比他强多了，好了没事我先走了，你在医院好好养伤。”
    另一边，於静感觉受了奇耻大辱，哭哭啼啼地跑著去了省委后面的家属院，找哥哥诉苦去。
    她就不信，她连一个许卿都收拾不了！

 第315章 有特殊癖好的男人

    於静的哥哥叫於向东，是她父亲前一个妻子留下的儿子。
    对於静母女也一直都很客气，特別是这次於静能调到省城晚报，也是於向东找的关係。
    於静哭著去找於向东告状。
    於向东听完於静挑挑捡捡过后的委屈，皱著眉头问：“你说谁？”
    “周晋南的妻子许卿，简直太过分了，当著那么多人的面侮辱我。”於静坐在沙发上，擦著眼泪哭诉著。
    於向东重复了一遍周晋南的名字，看向於静：“你怎么会得罪他们夫妻？”
    於静忘了哭地瞪眼看著於向东：“什么叫我怎么得罪他们的？我根本没得罪他们，是他妻子跟个神经病一样，看见我就疯狂地找我的麻烦，好像我要抢她男人一样，不就周晋南多看了我几眼。”
    於向东嗤笑一声：“周晋南看不上你的，你最好跟我说实话，要不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帮你。”
    於静有些生气：“什么叫周晋南看不上我？我怎么了，很差劲儿？”
    於向东看著於静不说话，等著她说真话。
    他对周晋南不要太了解，一直都是竞爭对手的存在。
    只是没有一次实习作战，他贏过周晋南。
    他没少对周晋南身上下功夫，有空就琢磨怎么对付周晋南，可是次次都是给周晋南挖地坑，自己跳下去。
    后来，是周晋南参与了一號令行动，而他转业来了刑侦队。
    虽然当了队长，和周晋南过著各自不相同的生活，却依旧是不甘心。
    是那种既生瑜何生亮的不甘心。
    这么多年无时无刻地揣摩对方，虽然没贏过，却也知道周晋南的脾气秉性，就同父异母这个妹妹，周晋南还真看不上。
    连他都看不上！
    於静哭了半天，见於向东都不吱声，只能憋住眼泪看著他：“哥，你到底帮不帮我？难道你就看著我被人欺负？”
    於向东摸著下巴：“你从来都不是吃亏的主啊，这次吃亏是不是因为你理亏？我帮你可以，你必须跟我实话实说。”
    於静瞬间不吱声了，实话实说，肯定是她做得不对。
    最后一擦眼泪起身：“你不管我，我回家跟爸爸说去。”
    说完气呼呼地摔门离开。
    於向东靠在宿舍的沙发上，思考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去看看周晋南，毕竟他受伤了，作为曾经的战友过去看看，也是应该的。
    想到这里，立马起身，换下警服，穿了身便衣去医院。
    走到半路又感觉空著手过去不好，隨便找了个小商店买了两袋跟石头差不多硬的鸡蛋糕拎著去医院。
    一路问著找到病房。
    透过门上的玻璃朝里看，见周晋南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拿著水果刀削苹果，而病床上躺著个女人，拿著报纸在看。
    犹豫了一下，到底是谁受伤来著？
    正在想要不要进去时，周晋南看了过来。
    於向东只能推门进去，板著脸看著周晋南：“听说你病了，我过来看看。”
    许卿是坐著感觉腰酸，才把周晋南赶到地上她躺下，见突然有人进来，有些窘迫地赶紧起床下地。
    於向东冲许卿点了点头：“嫂子好，我是周晋南的战友於向东。”
    许卿没反应过来，毕竟没见过於向东这个人，赶紧跟著客气地点头：“你好你好。”
    周晋南坐著没动，继续削著苹果，眼皮都没撩一下：“你不用搭理他，我们不熟。”
    於向东也没觉得尷尬：“是不熟，毕竟没有一起共过事，现在我们也不在一个系统上。不过，听说你这次遇到劫匪了？还有劫匪能伤了你，要不要我帮你抓那些劫匪？”
    许卿都觉得这人话里都带著幸灾乐祸，瞬间对这个於向东没任何好感，突然又想到他也姓於，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认识於静於记者吗？”
    於向东点头：“很不巧，是我妹妹。”
    许卿心想难怪对这人没好感呢，和於静一样让人討厌。
    周晋南把削好的苹果递给许卿，才慢慢收起摺叠刀，抬眼看著於向东：“你有事吗？如果只是看我死没死，现状惨不惨，那你现在也看完了，可以走了。”
    於向东像是牙疼一样嘶了一声：“你看看你这话说的，我这也不是关心你，看著你没什么大碍也就放心了。”
    周晋南冷著脸：“那真是多谢了。”
    於向东乾巴巴地跟周晋南地聊了几句，丝毫不觉得自己尷尬，然后才带著笑容地离开。
    许卿等人一走，立马说道：“我不喜欢这个人，总感觉这人说话时都带著一股阴森森的味道，就像是隱藏在暗处的眼镜蛇一样。”
    周晋南听完许卿的比喻，纠正道：“他还不如一条眼镜蛇，当初我能中蛊毒，少不了他的一份功劳。”
    许卿咬苹果的动作顿住，啊了一声：“你中蛊那一次，和他有关？”
    周晋南皱著眉头：“间接来说是有关係的。”
    许卿顿时气愤起来：“那你怎么不收拾他？还让他这么囂张得来。”
    说著看见於向东放在桌上的两包鸡蛋糕，拿起来就要扔掉，结果捏了一下竟然比石头还硬，更是气得不行：“你说怎么还有这种人，拿这种东西来寒磣谁呢？真是太噁心了。”
    说著直接把东西扔到垃圾桶里。
    周晋南拉著许卿的手：“你先別生气，於家在省城算是大家族，从政从军的都有，还有在轻纺局纺织厂等单位当领导的。”
    许卿愣了一下：“那岂不是我要做羊绒生意，难免要和他家人打交道？”
    周晋南点头：“如果不做大可能不会，要是做大，肯定会的。而於向东这个人，睚眥必报，还爱幻想，总把比他优秀的人当成假想敌。”
    许卿有些无语，世界竟然还有这样的奇葩。
    不过也不怕：“没事，他家又不是土皇帝，我不信还能只手遮天了，我以后小心点就行了。”
    提前知道提前预防，肯定不会出错。
    许卿这点自信还是有的。
    周晋南担心许卿一个人晚上在家里不安全，坚持晚上回家住。
    这次秦霏难得的好说话，同意周晋南回家住，只是要小心不要让伤口沾上了水。
    下午输完液，许卿和周晋南准备收拾东西回家时，於向东又来了，这次还带来了一个年轻姑娘！

 第316章 夫妻齐心

    许卿惊讶地看著於向东带著个姑娘进门，姑娘二十三四岁的模样，两根黑黝黝的大辫子垂在胸前，穿著方格粗布外套，很朴实的模样。
    周晋南皱眉看著於向东，眼中隱隱压著不悦。
    於向东呵呵笑看著许卿和周晋南：“不会打扰到你们吧？我这不是看见你了，突然想到小冯的妹妹也在省城，就想著带她来看看你，我想你肯定也想见她的。不管怎么说，小冯是为了救你牺牲的。”
    然后转身看著大辫子姑娘：“红梅，你哥就是救周同志没的，你以后要是有什么难事，就找他。他现在就在省城工作。”
    叫冯红梅的姑娘，拘谨地看著周晋南，小声喊了声：“周大哥。”
    周晋南没应声，拧著眉看著於向东：“你什么意思？”
    於向东一脸惊讶：“我能有什么意思？我这不是就想著让你们见见面。毕竟冯铁柱三月才牺牲，算起来尸骨未寒，而且还是救你没的。於情於理，你是不是不能不管他的家人。”
    许卿站在周晋南身边安静听著，就通过这么几句话，可以猜到，眼前姑娘的哥哥和周晋南曾经一起执行过任务。
    任务中为了救周晋南牺牲，而牺牲的时间是三月。
    周晋南中毒的时间也是三月，和她在黄河边相遇也是三月。
    可周晋南说他中毒，於向东功不可没，所以，是不是连那个叫冯铁柱的牺牲也另有隱情？
    周晋南突然眉头舒展，看著於向东嘲讽一笑：“所以？”
    於向东一脸惊讶：“还要什么所以吗？你也知道铁柱和红梅两兄妹从小无父无母，兄妹俩相依为命长大。现在红梅在城里给人家当保姆，过得挺辛苦，你们不应该管吗？”
    冯红梅一脸老实，听了於向东的话，脸通红地说话都有些结巴：“不用，不用，我现在不辛苦，天天都能吃饱饭。”
    於向东一脸不赞同地看著冯红梅：“怎么就不辛苦了？你就说你现在在的那家，过得真好？我可是听说那家老人鸡贼得很，每次吃饭都要过称，谁都不能多吃一口。对家人都这样，对你一个保姆能好到哪儿去？”
    冯红梅脸更红了，老实巴交又不会辩解：“也没饿到，还可以。”
    许卿冷眼看著，这姑娘老实估计也是真老实，不过也挺能藏心眼，要不是她见过的太多，这会儿怕是已经开始同情冯红梅的遭遇了。
    扭头看著周晋南，想看他什么意思。
    如果他开口收留冯红梅，她也不是不能安排。
    毕竟是救命恩人的妹妹，不管也確实说不过去。
    周晋南眉眼异常冷静，听了两人的对话，丝毫没有任何反应，等两人说完，才开口：“確实不容易，不过於向东，你不是热心认识的人又多，可以帮红梅安排个新的工作。”
    然后又看著冯红梅：“你要是生活上有困难，我一会儿回家跟你嫂子商量一下，一个月给你五块钱生活费。”
    许卿心里听了舒服，並不是钱多少的问题，而是因为周晋南並没有一口应下什么条件，完全不顾她的感受。
    笑看著於向东和冯红梅：“不用回去商量，我觉得给五块钱也是应该的，要不是我这怀著孕要生孩子，多给点也行。不过可能不方便收留你回家住，毕竟你年轻未婚，不太合適。”
    於向东见这两口子一唱一和，把人拒绝得明明白白，有些不甘心。
    他就是看周晋南日子过得太好，心里不舒服。

 第317章 许卿就是活菩萨

    许卿觉得用家里招贼形容院子的乱糟糟都有些不够！
    现在天冷，金嫂子她们中午就过来收拾菜和肉，下午早早收拾利落回家。
    所以院里有一筐没扔出去的烂菜叶，现在洒遍院子每一个角落。
    水池边的几盆，全部翻在地上，盆碎土翻，的枝叶也碎了一地，还有掛在晾衣绳上的衣服，也是东一个西一个掉在院里，上面全是黑乎乎的脚印！
    而那脚印，一看就是白狼留下的！
    许卿拍著额头看著趴在角落的白狼：“白狼，你这是在家造反吗？还是吃饱撑的，没地方发泄？”
    白狼见主人回来，哼唧一声，显得十分生气地站起来围著院中的槐树转了一圈，然后抬头齜牙冲树上叫唤了几声。
    许卿也跟著抬头看，槐树叶子已经落光，枝枝丫丫通透能看见蓝天。
    只是现在枝丫间蹲著只大黑猫，同样目光凶狠地瞪著白狼，后脖颈弓著，一副隨时要攻击的状態。
    所以是这两货在家打架，把家都差点儿拆了？
    许卿有些头大，喊著黑猫：“小黑，你下来。”
    黑猫凶巴巴地喵了一声，索性臥著在树干上，冷眼看著白狼，颇有睥睨眾生的感觉。
    许卿也无奈，再看白狼已经到周晋南腿边蹭来蹭去，发出哼唧的声音，像是在撒娇和告状。
    而后脖颈上很明显一块毛不见了，露出里面的红肉皮。
    许卿有些心疼地摸了摸白狼的脑袋：“你说你怎么还让只猫打成这样？”
    凑近看才发现，白狼的眼皮上也被黑猫抓了，有道浅浅的血痕，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周晋南：“白狼不是挺厉害吗？怎么还能被一只猫欺负了？”
    周晋南沉默了下：“那猫可是咱妈养的。”
    叶楠的脾气多爆，猫怕是也隨了主人。
    许卿不乐意地看周晋南一眼：“你这意思是说我妈脾气爆爱动手？”
    周晋南赶紧摇头：“不是，我只是说黑猫。”
    许卿看求生欲极强的周晋南，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揉了揉白狼的脑袋：“你这样可不行啊，以后不得天天被小黑打？”
    白狼能听懂他们的说话，而黑猫傲娇高冷，压根不会搭理她。
    所以索性也不搭理黑猫，和周晋南一起把院子打扫了，然后去厨房做晚饭。
    晚上，庞振华过来时还带个消息过来，让许卿明天一早去车站找孙茂成开会。
    是关於合作的事情。
    许卿顿时兴奋起来：“我还想著要等很久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有结果了，那我明天一早就过去。”
    庞振华也忍不住开心：“是不是我们以后要用很多人？”
    许卿摇头：“也不用，现在政策还不允许僱人太多，那个七上八下政策，僱人超过七个，就有资本家嫌疑，咱们还是不要过线。”
    这些政策，过两年就会慢慢松下来。
    所以现在所谓的生意，都不过是小打小闹，或者有背景地吃一些国家单位的红利。要不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南下去广市挣钱。
    庞振华连连点头：“好，我知道了，对了，华子今天过来了，虽然腿脚不利落，不过干活勤快，我看挺好的。”
    许卿相信庞振华的眼光：“你说挺好那肯定错不了，工资你跟他说了吗？”
    庞振华摇头：“还没说呢，具体的明天你跟他说？”
    “好，要是看著不错，就多给点。”
    许卿是想著对方一个大小伙，当兵时候受了伤，要是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养家都困难。
    她能帮的时候，就要帮一点。
    送走庞振华后，许卿跟周晋南也说了华子的情况：“像这种伤残退伍，给的钱多吗？”
    周晋南摇头：“不多，有些地方会根据情况给安排工作，有些地方可能不会管后续。”
    许卿皱眉：“怎么可以这样啊，他们受伤应该受到很好的待遇才是。”
    周晋南没吱声，现在对这一方面政策確实薄弱很多。
    第二天一早，许卿让周晋南自己去医院输液，她先去车站找孙家茂。
    为了防止白狼在家又被黑猫揍了，还带著白狼一起。
    路过秦桂芝店时，意外看见李大勇拄著拐杖在帮秦桂芝搬桌子，却不见许如月的影子。
    最近也没听到关於许如月的八卦，不知道是离婚了，还是走了。
    李大勇和秦桂芝也看见了许卿，只是看了一眼，都飞快地收回视线。
    许治国和方兰欣的事情对他们影响还是挺大，怎么也没想到，两人最后能死了？
    秦桂芝就觉得许家可能有疯病，疯起来能杀人。
    像许卿，听说不是几次都掐著方兰欣的喉咙，所以这种人还是要少惹。
    谁知道犯病的时候会不会杀人！
    许卿也只是好奇了一下，带著白狼过马路去店里。
    到店里时，孙巧凤几人都在，还有新来的叫华建兵的年轻人，脚跛得比许卿想的还厉害。
    力气却很大，蒸米饭的笼屉，一下能搬起三层。
    孙巧凤看见许卿，赶紧冲华建兵喊著：“华子，快过来，这就是咱们的老板。”
    许卿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什么老板不老板，喊我名字就行。”
    然后笑吟吟地看著华建兵：“你好，虎子和振华哥都说你很厉害呢。”
    华建兵有些不好意思，手在身上擦了擦，憨厚地看著许卿笑。
    貌不出眾，可是笑起来却让人很舒服，很踏实。
    许卿看了眼周围：“店里的活你还適应吗？不用著急慢慢干，咱们也不赶时间。”
    华建兵连连点头：“適应適应，我肯定能干好。”
    许卿笑了：“你別著急，我今天来是跟你说下工资的事情，一个月给你四十块钱，管两顿饭，早饭你要是没地方吃，也可以来店里吃。一个月可以休息四天，你看可以吗？”
    华建兵激动地搓著手：“可以，可以，我肯定好好干，別看我腿脚不好，我力气大。”
    许卿依旧暖暖地笑看著对方：“好，那你就踏实干，要是干得好，我们以后还会涨工资。”
    华建兵更激动了，看许卿就像看到了活菩萨。
    他退伍这么长时间，到处找活干，到处碰壁。
    想去出苦力人家都不要。
    许卿看著眼前比自己高一头的男人，眼底冒著水光，心里也挺不是滋味，就想著回头要是生意做大了，就僱佣退伍军人。
    安全靠谱，还解决了他们的就业问题。

 第318章 三个幼稚的男人

    许卿跟华建兵聊完，才去办公室找孙茂成。
    孙茂成的意思是开会时带著许卿一起去，在他说得不好的时候，帮忙补充一下。
    许卿犹豫了下：“这样会不会不太合適？”
    孙茂成摆手：“没什么合適不合適的，现在我们都是外行，看著你是个內行，那肯定要由你来说这件事更合適。总不能让我们这些外行领导你们內行办事。”
    许卿也没再推辞，跟著孙茂成一起去开会。
    其实合作很简单，就是许卿负责给甘旅的列车上配送食品。
    现在火车上有乾巴巴的麵包和没有包装的方便麵，可是长途车坐久了，就想吃点有咸滋味的。
    许卿就想著配上包子和带包装的咸菜。
    她没有厂子，可是她可以去借鸡下蛋。
    而且现在做生意空手套最容易，你可是先提货后给钱，有省城车站做后台，还怕赖帐？
    车站见许卿说得头头是道，这件事当场就被领导拍板决定可以！
    剩下就是去找合適的厂子合作，许卿心里已经有几个半死不活的食品厂人选。
    从办公室出来，等庞振华不忙的时候，跟他商量起了这件事。
    庞振华听许卿说完，也觉得是天大的好事，却又犹豫：“要是以后生意好了，你说车站会不会把我们踢开，他们自己跟食品厂合作？”
    许卿呵呵一笑：“那还不简单？等他们想踢开我们的时候，我们就去开厂子，到时候他们还要跟我们继续合作。”
    庞振华想想是这么个理：“那还真不错，接下来要我们干什么？”
    许卿拿过笔在纸上写了几个食品厂的名字：为民食品厂，红光食品厂，还有南山食品厂。
    然后递给庞振华：“你有空的时候就去问问这几家食品厂的採购是谁，还有谁管出货。然后我们再去找关係。”
    现在厂子里的业务和採购，那是油水大又牛哄哄的职位。
    可不像后来，做业务都是卑微得很，要看著甲方的脸色。
    庞振华把纸条叠了叠放在叩打：“好，我儘快找到人。”
    许卿知道庞振华的业务能力很强，毕竟上一世的生意也做得很成功。
    庞振华不仅能缠，亲和力也非常的好，还有一股鍥而不捨的精神，很多厂子被他磨得都没脾气。
    许卿跟庞振华交代完，看了看时间，周晋南应该还在医院输液，也不知道吃午饭没有。
    去找了个饭盒，盛了米饭，又炒了个大葱鸡蛋盖在米饭上，装著去医院找周晋南。
    因为要坐公交车，也不方便带著白狼，就让白狼在店旁边趴著，等她回来再接它回家。
    拎著饭盒去坐公交车，还要倒一次车才能到军区医院。
    好巧不巧，也可能是缘分太多。
    在公交车上竟然还碰见了於静。
    於静看见许卿当没看见，坐在最后一排，主要她真是不敢招惹许卿，就怕她在公共场合说什么话来。
    同时越发觉得许卿就是个粗鄙的女人，说话什么的根本不讲分寸。
    不过昨晚回家跟母亲聊了一番后，还是挺有收穫。
    母亲说喜欢一个人，不偷不抢，有什么不可以？只要对方也喜欢你，说明你们就是合適的。
    所以於静就觉得，只要周晋南喜欢她，许卿又算什么？
    论漂亮，她自觉比许卿好看。
    论才华，许卿肯定更比不上，她还会写诗画画，许卿会什么？
    这么一想，心里瞬间平衡，现在就想办法找周晋南，让他发现自己的好，顺便喜欢上自己。
    许卿是听不到於静的心理活动，要不肯定要衝她翻个白眼。
    这和后来专门去那种总裁培训班钓男人的女人一样，明知道对方有家庭，还偏偏要下手，说是遇见了真爱。
    到军区医院，许卿和於静一前一后下车。
    不过於静却没跟许卿去住院部，而是去了一旁的门诊楼。
    许卿挑挑眉，看来不是来看周晋南的？
    拎著盒饭上楼去病房，没想到单人间病房里，高湛和閆季川都在，正陪著周晋南打牌。
    周晋南估计刚输上液，一手还掛著吊针，依旧捏著牌跟两人打著。
    许卿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三个人打个牌，弄得跟进行什么机密行动一样，神色严肃认真。
    有些无语地推门进去：“小叔，你今天不忙？”
    閆季川出了张牌，扭头看了许卿一眼：“忙完了，过来看周晋南一眼，怕他一个人寂寞。”
    高湛咬著菸蒂笑著说：“明明是牌癮犯了，非拉著我们来打牌，说好了，谁输了谁今天晚上请客，去省城酒店吃。”
    閆季川嘖嘖：“那你真是要哭了，我这把又贏了。”
    说著把一把顺子扔了下去。
    周晋南黑著脸把牌捡起来递给閆季川：“你要点脸行吗？多出了个三。”
    閆季川嘟囔一句：“你装瞎不行？回头让卿卿好好收拾你。”
    许卿笑著过去放下饭盒：“你们吃饭了吗？我不知道你们在，就带了周晋南一人的饭。”
    閆季川摆摆手：“不用，给他吃就行，我们晚上去饭店吃。”
    许卿惊讶：“为什么去饭店吃？是有什么好事吗？”
    省城饭店是省城最高档的饭店，都是当官的过去吃，平头百姓根本去不起，一瓶茅台八块多，再点几个菜，一顿饭就好几十。
    要是想尝尝牛排什么的，能要一百多。
    许卿现在挣钱了，都没捨得去省城饭店吃过饭。
    閆季川嘖了一声：“於向东请客啊，不，准確来说，是於向东的老子请客，我们肯定要去。”
    许卿看著周晋南：“你也要去？”
    之前也没听说和於家人有什么来往，怎么一个於静冒出来，勾扯出这么多人呢？
    周晋南点头：“去，你和我一起去。”
    边说著边扔了手里牌，拿过饭盒准备开吃。
    一打开饭盒盖，大葱炒鸡蛋的香味扑鼻而来，鸡蛋炒得带著一丝焦黄，浸润透了热油，顏色漂亮，香气馥郁、
    閆季川本来是不饿，闻到味道瞬间饿了，扑过去抢饭：“来，让我也尝尝我大侄女的手艺。”
    和周晋南抢饭时，秦霏推门走了进来……

 第319章 鸿门宴

    许卿看著两个幼稚的男人，一个用筷子一个用勺，你一口我一口地抢饭吃，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看两人吃饭的样子，她竟然感觉也有些饿了。
    而看见秦霏推门进来时，许卿又感觉没眼看。
    就这么幼稚的男人，不知道会不会破坏秦霏心里形象。
    閆季川见有人进来，瞬间把筷子塞给周晋南，扯了扯衣服站好，又一副卓然清雋的模样，要不是嘴角有个米饭粒，还真让人信了。
    秦霏淡淡地扫了几人一眼，然后看著周晋南：“今天伤口有发痒或者刺痛的感觉吗？”
    周晋南摇头：“没有。”
    閆季川在旁边补充了一句：“他就是烂个血窟窿都不会觉得疼，所以你问他会不会发痒刺痛，都等於白问。”
    秦霏看了他一眼，语气冰冷：“问了你吗？”
    閆季川：“……”
    他和这个女医生肯定是八字不合，怎么动不动就呛他？
    索性晃悠地出去，找水池洗个脸去。
    秦霏又检查了下周晋南的伤口：“还行，比昨天好多了，一定不要沾水，再打两个消炎针就行。”
    许卿还以为秦霏说的消炎针依旧是吊瓶，点头：“好，谢谢秦医生啊。”
    秦霏对许卿语气就温和很多：“不用客气，要是什么不懂的地方，你过来找我就行。”
    等秦霏出了病房，高湛还扭头看著，跟许卿討论；“这个女医生长得挺好看呀。”
    许卿挑眉：“怎么看上了？要不要帮你说说媒？”
    高湛摆手：“那还是算了，我不喜欢这么瘦的，看著一股风都能吹跑。”
    许卿笑起来：“那你倒是找个胖乎乎媳妇回来啊。”
    高湛咬著烟没点著，嗤笑一声没说话。
    傍晚的时候，许卿还真跟著周晋南和閆季川两人去参加於向东的父亲，於招远设的宴席。
    许卿纯属好奇，好在早上出门时，因为要去车站谈事情，穿了件水蓝色大衣，里面是米色高领毛衣，下面黑色西裤和黑色低跟皮鞋。
    看著让自己成熟一些，这会儿跟著去吃饭，也不会给周晋南丟人。
    省城饭店在省城宾馆一楼，基本都是接待各地官员或者有政府会议。
    一楼餐厅摆著十几张大圆桌，上面铺著红桌布。
    每桌放著个白瓷瓶，里面插著一把塑料假。
    还有一张桌牌，写著几號桌。
    在后来极其的普通的装修，在现在看却非常的奢华，还有水晶灯。
    閆季川在外面又恢復了他狐狸一样的模样，看似在笑，眼中却一点温度都没有，让人看见就莫名產生一种害怕。
    许卿都有些佩服閆季川的变脸功能。
    而身边的周晋南，始终都是一副淡漠模样，好像身边的任何事情都和他无关。
    跟著两人去了尽头的一个包间，里面摆著两张大圆桌，每桌坐十一二个人。
    他们到时，基本已经坐满。
    於向东看见周晋南和閆季川，笑容加深的过去：“閆组长，不对，现在应该叫閆副局，你们能来，我父亲肯定非常开心。”
    说完又看著周晋南：“伤好些没有？要是不舒服跟我说，到时候提前送你们回去。”
    体贴得让许卿都有些错觉，那个到病房里看热闹的於向东，是不是眼前这个於向东？
    閆季川嘖嘆一声：“我们不来不行啊，以后还要在省城混，到时候就怕於老给我们小鞋穿。”
    於向东哎了一声：“閆副局这么说就见外了，我们算起来还是一个系统的，你还是我领导呢，不给谁面子，也要给你面子不是？”
    閆季川皮笑肉不笑地看著於向东：“你现在倒是懂事了。”
    於向东瞬间没法往下接话，努力笑著：“先去见我父亲，他可一直等著你们呢。”
    说著做了个请的动作。
    许卿跟著周晋南和閆季川过去，就见一个头髮有些白，五十多岁的男人站了起来，微胖的国字脸红光满面，看见閆季川和周晋南，笑呵呵地打著招呼。
    许卿没注意他们的聊天，而是把视线落在於招远身边坐著的两个女人身上。
    一个是於静。
    另一个四十多岁的样子，头髮烫著卷，不知道擦了多少头油，黑亮黑亮地贴在头上，保养得不错，皮肤状態也很好。
    和於静很像，一看就是母女俩。
    一阵寒暄后，於招远招呼大家坐下。
    很巧，许卿和周晋南就坐在於静母女对面。
    而閆季川被拉著坐在於招远的另一边。
    许卿还是猜不透於招远这个饭局的意思，听著閆季川和於招远两人你来我往地打著太极。
    於静的母亲梅素芬温柔地笑看著许卿：“看你的样子怀孕了？怀孕几个月了？”
    许卿不得不感嘆梅素芬的眼神毒，客气地笑著：“四个月了。”
    梅素芬连连点头：“那不错，不过你太瘦了，要多吃点补补，要不以后孩子不好生，我那里有几盒別人送的西洋参，回头让於静送过去给你。”
    许卿摇头：“不用不用，我吃得挺好就是不长肉。你说的东西太补了，我可不敢吃。”
    梅素芬笑了笑：“你可真是客气。”
    又问了许卿的工作，听到许卿自己开小饭馆，笑容淡了很多，很敷衍地说道：“那很不错，自己做生意自由。”
    好在开始上菜，也不用再继续尬聊。
    许卿是一肚子狐疑，看著一道道菜，也开始谨慎起来。
    就算別人吃她也不敢吃啊，万一对肚子孩子不好呢?
    周晋南也没动筷子，只是看著閆季川跟於招远吹牛。
    梅素芬见许卿没吃，点著菜盘子：“你怎么不吃啊？那个鸡汤燉得不错，你尝尝？还有红烧肉也很好。”
    许卿摇头：“我不饿，刚过来的时候吃了东西。”
    梅素芬却热情地拿过一个小碗盛了一碗，端著绕了半圈走到许卿身边：“喝点汤，你是孕妇还是要多吃。”
    许卿等梅素芬靠近时，瞬间感觉鼻间袭来一股香气，像茶又茶的香气淡一些，很清新好闻的味道。
    她却多了个心眼，屏气等梅素芬离开，伸手捂著口鼻扯了扯周晋南的袖子。
    眼睛一弯带著痛苦的冲周晋南使眼色。
    周晋南心领神会地起身：“怎么了？是不是想吐，我带你出去。”

 第320章 神奇的胎动

    许卿跟周晋南出了饭店才鬆开手大口呼吸起来，使劲吐了口浊气，扭头小声问周晋南：“刚才於夫人过来时，你闻到什么味道没有？”
    周晋南摇头：“没注意。”
    许卿想了想：“可能是我多心，我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很好闻的那种，我也不敢多闻，万一中毒呢？”
    周晋南皱了皱眉头：“你確定？”
    许卿有些遗憾：“我妈和我奶奶也不在，我道行还是浅了，所以要小心为上。不过我这是第六感觉，总觉得那个於夫人有些怪怪的。”
    周晋南帮许卿解释：“江雪英是於静的干姑姑，其实江雪英和於招远关係並不熟，反而是跟梅素芬关係更好一些，她们应该是从小认识。”
    许卿呀了一声：“你不是说之前並不认识於静吗？怎么连她妈叫什么都知道？”
    周晋南拍了拍她的脑袋：“是不认识，是下午閆季川告诉我的，他来之前肯定会调查。”
    许卿眨了眨眼睛：“那他们找你们干什么？”
    周晋南也没瞒著：“每个领导都有自己的帮派，於招远也是想拉我们过去。”
    许卿懂了，皱著眉头：“那你可不能跟他一伙，我討厌於静，也不喜欢她妈妈。”
    周晋南嗯了一声：“放心，我无意跟谁一方，只是想知道一些事情。”
    许卿没兴趣再进去，毕竟和江雪英关係好的人，能会是什么好鸟？
    还有就於静那个德性，母亲估计也好不到哪儿去。
    两人也没管閆季川，更没进去打招呼，逕自离开。
    於静等了半天没见周晋南和许卿回去，有些著急地出去看了一圈，饭店外面连个鬼影都没有。
    气得跺脚转身，梅素芬正好也出来。
    见女儿气呼呼的模样，过去拉著她的手：“怎么了？还气成这样？”
    於静哼了一声：“许卿和周晋南竟然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也太不把人放在眼里了。”
    梅素芬笑起来：“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可能是许卿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
    於静依旧生气：“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她一个卖盒饭的，又是不是什么娇小姐。”
    梅淑素芬笑了笑：“刚才好好的不代表一直好好的，好了，彆气了。跟妈说说，真看上那个周晋南了？”
    於静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妈，我就是喜欢他，可惜我们认识得太晚。”
    梅素芬想了下：“我觉得现在跟你爸说话的那个男人也不错，好像还没结婚，要不你试试这个？”
    於静不乐意：“妈，这又不是肚子饿了，不能吃包子就吃白面馒头凑合。而且屋里那个叫閆季川的，看著就心机得很，我不喜欢。”
    梅素芬倒没觉得於静喜欢有妇之夫有什么不好。
    毕竟她遇见於招远时，於招远也是已婚，还有个乡下种田的妻子和五岁的儿子於向东。
    可是那又怎样？
    后来事实证明，於招远和他妻子根本没了爱情，她才是最適合他的。
    两人结婚二十多年，现在感情还好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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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静见母亲不说话：“妈，你帮帮我，我真的挺喜欢周晋南的。”
    梅素芬想了下：“先等等再说，感情这个事情急不得，是你肯定跑不掉。”
    於静努努嘴：“我怎么不著急，许卿都怀孕了！”
    一想到她都怀孕了，更是嫉妒得牙根疼。
    …………
    许卿回去后为了安全起见，吃了一个奶奶留下的百消丸，然后煮了两碗汤饺吃。
    周晋南见许卿小心谨慎的样子，觉得確实应该要多查查梅素芬。
    防患於未然总是好的。
    许卿把一大碗又酸又辣的汤饺吃进肚子，满足地擦著嘴：“以后再也不好奇了，这种饭局也不去了。”
    周晋南拿过她手里的手绢，把帮她把脸蛋上的一点辣椒油擦掉：“嗯，以后我也不去了。”
    许卿想了下：“我觉得那个於静对你没死心，你看刚才坐那的时候，都恨不得把眼珠子抠下来粘在你身上。”
    周晋南摇头：“我没注意，不用管她，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最后不过是跳樑小丑。”
    许卿因为对梅素芬的印象不好，晚上睡觉做梦都有梅素芬。
    梅素芬变成一条巨丑无比的蟒蛇，漫山遍野地追著她跑。
    后来又梦见两条小白蛇，通身雪白，长得像卡通片里蛇一样可爱，大眼睛萌萌的。
    两条小白蛇追著丑陋的蟒蛇跑，还顽皮地发出咯咯的笑声。
    许卿生怕小白蛇被大蟒蛇给吃了，著急地喊他们回来。
    两个小白蛇突然变成两道闪电劈在蟒蛇身上，大蟒蛇瞬间瘫软在地，吐著长长的红芯子，表情狰狞扭曲著。
    而两个小白蛇又恢復原形，咯咯笑著转身朝著许卿游过去。
    许卿感觉两个小傢伙真可爱啊，想伸手摸摸时，两条小蛇突然一下钻进了她的肚子里。
    只感觉肚子咕嚕一声，接著又咕嚕一声。
    像是有东西在游动。
    许卿突然分不清是梦里还是现实，迷糊中伸手摸在肚子上，很明显地感觉到肚皮一阵颤动。
    像是有鱼儿欢快地游过。
    惊得许卿激灵地坐起来，拍著身边的周晋南：“周晋南，周晋南，快，快起来。”
    周晋南被许卿的动静嚇得一下坐起：“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边说著边迅速拉开床头的灯绳。
    许卿伸手捂著眼睛，笑著：“不是，不是，是孩子动了，我们的孩子动了。”
    適应了一下灯光，伸手拉著周晋南的手按在她的肚子上是：“快快，他们动了，像小鱼一样在游呢。”
    周晋南一听也激动，完全忽略了许卿说时还带了个们，眼神激动又无措：“哪儿呢？我怎么感觉不到？”
    许卿轻轻敲了下肚皮：“宝宝，来再动一下啊，快，再动一下。”
    结果没有动静，两人瞌睡也没了，就低头研究著。
    许卿又敲了敲肚皮：“快动一动呀？真是小懒虫呢。”
    这次肚子的孩子像是听见了许卿的话，又咕嚕咕嚕游动了几下。
    周晋南能清楚地感受到有东西从掌心滚动滑过，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许卿：“真是我们的孩子在动？不会是你饿了吧？”

 第321章 新手爸妈的开心

    许卿被周晋南幼稚的话逗笑，特別是男人明明长了一张冷硬严峻的脸，却说著幼稚的话，莫名就有一股反差萌。
    笑著拉著周晋南的手往上移动：“这里是胃，刚才那里是宝宝的房间，你要这么说，孩子会生气的。”
    周晋南窘了一下，又觉得不可思议，手再次覆在许卿的小腹上，只能感觉到微微突出的肚子有些硬，激动得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再动动，能再动动吗？”
    许卿笑著轻轻摸著肚子边缘：“我们的懒孩子终於动了，再动一下啊。”
    好半天，肚子里的孩子又咕嚕动一下，让两个新手爸妈开心不已。
    周晋南更是手放在许卿肚子上不捨得离开。
    折腾到半夜，把瞌睡折腾没了，许卿反而觉得饿了，揉了揉胃部看著周晋南：“我饿了。”
    周晋南立刻问道：“你想吃什么？”
    许卿突然就想吃火锅串串小龙虾，是现在压根儿不可能会有的东西，上一世她还觉得这些东西吃起来都不够养生。
    吞了吞口水：“我想吃又麻又辣的，家里不是有粉条，你给我煮一份，我调点料汁。”
    只能自己简单做个酸辣粉解解馋。
    小两口又穿衣服起来，去烧火折腾著做酸辣粉。
    许卿把酸辣粉吃完，都已经到后半夜。
    摸著饱饱的肚子，心满意足地去睡觉。
    睡得太晚，起得也晚。
    等许卿起来时，庞振华和华建兵已经把东西收拾著拿去店里。
    周晋南在水龙头前洗衣服。
    初冬的阳光虽没有什么温度，却柔柔软软地透过枝丫落在周晋南和旁边蹲著的白狼身上，光斑微晃。
    静謐温暖像是一幅画。
    许卿眯眼靠在门边看了会儿，笑著过去：“你怎么不喊醒我？”
    说著过去搂著周晋南的胳膊，脸颊在他胳膊亲昵地蹭著。
    周晋南笑看著她：“昨晚睡得晚，你就多睡会儿。”
    许卿摇头：“不行，我今天还不能閒著，我要去店里看看。今天是第一天虎子掌勺，也不知道行不行。我要看看他的水平给他涨工资。”
    周晋南想想：“那我先不去医院了，陪你一起去？”
    许卿立马直起身子瞪眼：“怎么可以不去呢？我现在收拾一下就出门，你也赶紧去医院。”
    周晋南也不敢不听：“那让白狼跟著你。”
    许卿笑起来：“我肯定是要带白狼的，要不在家要被黑黑欺负死。怎么当上军犬的，这么笨。”
    白狼在一旁立马不满地低吼两声，表示强烈的不满。
    许卿乐著拍了拍白狼的脑袋：“我难道说的不是事实吗？”
    白狼一扭身子，带著不满的情绪去墙角趴著，眼睛却盯著窗户，黑猫蹲在屋里窗上，眼神幽冷不屑地望著窗外。
    ……
    许卿去店里，主要还想看看虎子的能力，看看给他涨多少工资合適。
    要是不行，还要从外面找个水平高一些的厨师。
    到店时，虎子已经炒好第一道菜，也算是最考验普通厨师水平的酸辣土豆丝。
    庞振华正在试菜，看见许卿进来，赶紧招手：“你来得正好，快来尝尝味道咋样。”
    许卿笑著过去看了一眼，酸辣味扑鼻，味道闻著很不错，顏色也不错，而土豆丝也是虎子早上来自己切的。
    刀工很好，粗细均匀如麦秆，配上红山椒，色泽诱人。
    许卿忍不住称讚：“虎子厉害了啊，这个卖相比大饭店的还要好呢。”
    虎子憨笑地递给许卿一把筷子：“卿卿姐尝尝，就怕光好看不好吃呢？”
    许卿笑著夹了一口尝了下，味道还不错，就是火候上欠了些，也可能是一次炒得太多，口感上有些生。
    扭头看著庞振华：“我觉得味道不错，就是火候差点，要再翻炒一两分钟是不是更好？”
    庞振华连连点头：“確实，要再翻炒一会儿就好了。”
    许卿笑看著虎子：“是不是第一天主厨，有些紧张了？生怕火候过了，土豆丝不够脆爽？”
    虎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是有些著急了，我肯定会注意的。”
    许卿安慰虎子：“你还是很有天赋的，才跟著振华哥三个月时间，就能上锅掌勺，很厉害了！接下来就是熟能生巧的事情，细心点肯定没问题。”
    这道看似最普通，却最考验厨师手艺的菜，虎子都没问题。
    其他菜，肯定也差不了。
    许卿又鼓励了虎子几句，看著一旁比虎子还紧张的孙巧凤，笑了起来：“好了，我们大家都不用紧张，只要用心肯定都没问题。下面就说说虎子工资的事情。”
    虎子更紧张了，之前算是学徒，虽然有工资可是到底不一样。
    许卿看著几人同时投过来的目光，微微笑著：“虎子表现不错，手艺也不错，以后就是咱们小厨的掌勺师傅，基本工资六十加奖金二十。这个奖金二十块，要做到这个月零失误零投诉才能拿到。”
    虎子听到六十时，心都提起来了，那可是他不敢想的高工资。
    没想到竟然还有二十块奖金，那加起来不是就八十了？
    一年下来就一千块！
    许卿见虎子激动得说不出话，笑著提醒：“奖金二十能不能拿到，就看你够不够认真，当然有些故意找事的顾客咱们不算，要是真是你的过错，那这个奖金就拿不到。”
    说著脸上的笑容隱去，难得地严肃起来：“记住，我要求的是零失误零投诉，所有马有失蹄人有失手的藉口在我这里绝对不能出现。”
    孙巧凤吧嗒了下嘴想说话，虎子赶紧点头：“卿卿姐，我可以的，我保证不会出错。”
    许卿拍拍他的胳膊：“我也觉得你行。”
    然后扭头看著孙巧凤，知道她心里向著儿子，难免会有想法：“你们可能会觉得我要求太苛刻，或者说不想给那二十块的奖金，我现在跟大家透个底，我们的目標不是一间小小的饭店，以后会做得更大更好，工资也会越来越高。所以咱们必须先立规矩后办事，以后相处起来才不会有矛盾，毕竟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孙巧凤连连称是：“对对对，卿卿你说得对。”
    心里虽然对华建兵一来工资就比她们高有些不舒服，却又相信许卿肯定不会亏待她们。
    开完小会，乐呵呵地去干活。
    许卿把每个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又笑著跟庞振华聊天。
    两人刚说到先去为民食品厂的事，秦苗苗风风火火地跑进来。

 第322章 失忆了？

    秦苗苗看见许卿，开心地挥手：“还想著你在不在店里呢，我刚下火车，就赶紧来吃口东西。”
    许卿惊讶：“你这是刚出门回来？”
    秦苗苗点头：“对呀，我们这次去陇西煤矿慰问演出，本来该十一就去的，演出排不开，而且那时间煤矿上也忙。今年煤矿出了好几个劳模，所以我们肯定要过去慰问的。”
    说著嘆口气：“那边条件真是太苦了，顿顿都是杂麵馒燉白菜，一点油水都没有，我都快馋死了，我要吃一份滷肉饭。”
    许卿看著秦苗苗小脸蛋鼓鼓的，可是一点都没变瘦，笑起来：“你还能委屈了你的肚子？”
    秦苗苗嘿嘿乐：“我走的时候，我妈偷偷给我塞了好多午餐肉，倒也没饿著。”
    许卿喊著孙巧凤给秦苗苗打份饭，还特意叮嘱多放肉。
    才又跟秦苗苗八卦起来：“我在医院看见你姐了，长得真好看，你俩也不像啊。”
    秦苗苗撑著下巴，嘆了口气：“我姐和我妈长得像，我长得像是我爸。所有人都说我们不像亲姐妹，还说什么医院抱错孩子了，哪有那么多抱错孩子的。而且和妈还长得一模一样？不过，就是我姐比我长得好看。”
    许卿都忍不住捏了捏秦苗苗白糯糯的脸蛋：“没有，你俩都好看，你姐冷艷像水仙，你就像是春天的小桃，粉粉嫩嫩招人喜欢。”
    秦苗苗开心地笑起来：“你可真会说话呢，对了，我跟你说个八卦。”
    说著朝许卿面前凑了凑，很小声地说：“你还记得樊洁不？现在在跟周瑾轩谈恋爱。”
    许卿確实惊讶了，樊洁不是周晋南那朵烂桃吗？
    怎么会跟周瑾轩谈恋爱？
    虽然周家出事后，周晋南爷爷和父亲去了乡下，再也没关注过省大那边的消息。可是想也知道，周瑾轩现在过得肯定不好。
    就算还能在学校读书，却再也不是之前的风云人物。
    樊洁能看上他？
    而且两人还差著好几岁呢。
    秦苗苗努努嘴：“也不知道樊洁怎么想的，她可是比周瑾轩大五岁呢。”
    许卿觉得两个祸害绑在一起也挺好：“可能是真爱吧。”
    秦苗苗一份滷肉饭下肚，满意地抚著胃部：“你家的饭真好吃啊，我感觉我又活过来了。”
    许卿又抓紧时间八卦秦霏和閆季川的事情：“你姐和我小叔到底怎么回事？我小叔並不认识你姐啊。”
    秦苗苗惊讶：“不会吧？他们可是被困在一起七天呢。”
    许卿一听这是有故事：“什么时候？为什么困在一起？”
    秦苗苗挠挠头，努力想了想：“具体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大概四五年前，我姐还在医科大上学的时候，有一次和同学一起去山里做什么巡回医疗队，然后遇到山体塌方，他俩困在一块石板下才活命。”
    “被人们挖出来的时候，听我妈说是她紧紧护著你小叔，再后来，她说你小叔回京市相亲结婚去了。”
    秦苗苗当时对这些也不关心，整天就想著跟院里的小伙伴出去疯跑。
    而且秦霏始终也把她当小孩子看，从来不会跟她说这些事情。
    她知道的这点儿，还是断断续续听秦霏和母亲聊天的片段，以及经常看见姐姐拿著閆季川的照片看。
    许卿吸了一口气：“真的？”
    秦苗苗点头：“嗯，我姐不像我爱说话，有事都是憋在心里，不过我看见我姐哭过两次，一次是什么时间忘了，还有一次是七八年春节，她收到一封信在屋里哭了很久。本来那一年就毕业的，她又申请留校跟著老师一起做什么实验。”
    她知道的就这么多，不是她不关心自家亲姐，主要是秦霏实在太能憋事了。
    要是她，碰破点皮都恨不得全世界人都知道。
    许卿心里莫名抽抽的疼，总感觉秦霏和小叔之间还有很多故事，又多问了一句：“你姐今年多大？”
    “二十三。”
    秦苗苗回答完又嘟囔了一句：“那天你不是看见照片了？我回去跟我姐说閆季川还没结婚也没对象，我姐一点反应都没有，大概是不喜欢了吧。”
    她也没经歷过感情，总感觉都这么久了，肯定不喜欢了。
    许卿没吱声，撑著下巴心里琢磨著，难道閆季川失忆过？
    所以忘了秦霏？
    等秦苗苗走后，许卿就一直在想这件事。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除了閆季川失忆，也没別的解释。
    等下午周晋南从医院过来，许卿就拉著他有些迫不及待：“七六年时，你和我小叔在一个单位吗？”
    周晋南摇头：“不在，怎么了？”
    许卿皱眉：“那我小叔受过伤或者失忆过吗？”
    周晋南不清楚：“失忆肯定不会，他记忆力好得很，现在说从前的事情，时间都一点不错，怎么可能失忆。”
    许卿突然奇想：“那选择性失忆呢？”
    周晋南有些纳闷：“怎么突然问这个？出什么事情了吗？”
    许卿想了想还是没说：“没事，就是好奇一件事，等回头我弄清楚再告诉你。”
    实在不行，她就直接去找閆季川，问问他还是更直接一些。
    在店里待到晚上八点多，孙巧凤见外面起风了，赶著许卿回家：“你们先回去，看著风大得嚇人，你们还是先回去。你怀著身子不方便，我们在这儿肯定没问题。”
    许卿想想也行，跟著周晋南先回家。
    初冬的风，刮过树杈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感觉隨时都有树枝掉下来。
    许卿紧紧挽著周晋南的胳膊，出了广场没多久，就感觉肚皮一阵阵发紧，有些难受地往下坠胀。
    赶紧停下脚步拉著周晋南的袖子：“周晋南，我肚子又不舒服了，先缓一会儿。”
    这次的难受和上一次不一样。
    不疼只是胀。
    缓了一会儿，那股坠胀感消失。
    两个孩子又在肚里顽皮地动著，在许卿看来却像是孩子在给她传递著不安全的信息。
    拉著周晋南的手：“我们现在去医院，还是做个检查我才能放心，对了，我再吃个百消丸，鬼知道是不是梅素芬给我下毒了。”

 第323章 越看这个侄女婿越不顺眼

    许卿庆幸包里一直装著百消丸，像是豆一样好吃。
    掏出小药瓶拧出盖子倒出一个塞嘴里，含糊说著：“这都是奶奶用中草药和蜜做成的，平时吃也没毒性。”
    周晋南才算是放心，他还真怕许卿吃这些药丸有什么副作用：“还难受吗？你在这里等著，我去把振华的车子骑过来，带你去医院。”
    许卿点头：“好，我们还是去军区医院吧。”
    虽然这边离省一院更近，可许卿潜意识就是信任军区医院。
    周晋南去推了车子过来，骑车带许卿去军区医院。
    到医院时，许卿已经完全好了，也没有任何难受，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去检查了下。
    结果晚上b超室没值班医生，做不了b超。
    更让许卿遗憾的是也没遇见秦霏。
    妇產科值班医生用听诊器帮许卿听了听，笑著安慰她：“头胎吧？不用担心，孩子健康著呢。”
    许卿摸摸肚子：“那会儿就感觉肚子下坠的难受，忍不住害怕。”
    “没事，是两个顽皮的孩子，回去注意休息，要儘量不做剧烈活动，比如跑跳之类的，还有別拎重物，总之双胎要小心一些。”
    许卿应著，穿上衣服从检查室出来，就见周晋南笔直地杵在检查室门外，过道冰冷，他额前却布满细密汗珠。
    许卿这才想起来，周晋南一路骑车过来，一句话都没说，恐怕也是嚇到了。
    笑著过去握了下他冰凉的手：“医生检查完了没问题，你不用担心。”
    周晋南怎么能不担心，上一次许卿已经嚇掉他半条命，这次有点儿风吹草动，他心都揪起来了。
    而且他也不能任由有任何风险存在。
    第二天一早就去找办公室找閆季川。
    閆季川看见周晋南倒是难得的正经：“不是给你假期了？怎么就准备回来上班了？正好这边有个……”
    周晋南皱眉：“我找你来有其他事。”
    閆季川见周晋南一脸严肃，抬了抬下巴：“关门说。”
    周晋南关上门在閆季川对面坐下，也没客气直接进入主题：“你这里有关于于招远妻子梅素芬的详细信息吗？”
    閆季川惊讶：“那天不是跟你说了，你还要她信息干什么？”
    “就是想知道梅素芬和江雪英既然从小认识，又是滇南苗疆人，是不是也会养蛊之类。”
    閆季川听周晋南说完更惊讶：“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就算会养蛊，她离了苗疆那块地也养不了吧？不说別的，那些毒虫什么的都不好弄。”
    周晋南蹙眉，他也想过这个问题，他在滇南待过，知道那边之所以能养蛊，仗著环境的因素更多。
    深山老林，瘴气沼沼，里面生活著很多剧毒无比的爬虫毒蛇。
    还有一些剧毒的植物。
    离开那个地方，就算会养蛊，却没有那些毒虫毒草怎么养？
    只是冯淑华却依旧能养出蛊虫，而且还有时不时拿出来的，在甘省极其罕见的毒虫，让他又觉得，冯淑华能做到，別人应该也能做到。
    閆季川见周晋南沉著脸一言不发，嘖了一声：“我就討厌你这个死样子，有屁就痛快放，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是不是怕梅素芬对许卿不利？”
    周晋南凉凉地看了閆季川一眼：“是。”
    閆季川转著手中的钢笔，若有所思的周晋南，突然把钢笔砸向周晋南：“草，你怎么是这么个玩意！就你这么个狗脾气，还挺能招女人喜欢。要不这样，你和卿卿离婚算了，只要你俩没关係了，卿卿也就没危险了。”
    周晋南没躲，钢笔砸在肩上，军绿外套上落下一串黑色墨点，不悦地看著閆季川：“没空跟你斗嘴，赶紧把资料给我。”
    閆季川骂骂咧咧地起来，去门口喊了秘书过来，让他去资料室把於招远全家的档案拿过来。
    只要入他们这里的档案，能详细到从出生后发生的每一件事。
    趁著秘书去拿档案的功夫，周晋南反倒八卦起来：“你七六年在哪儿？”
    閆季川白他一眼：“你不是废话吗？我七六年在隔壁市呢，当时形势严峻，我们调防过来。”
    周晋南摇头：“忘了，那一年你受伤了？”
    说到受伤，閆季川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哼了一声：“老子差点儿没死掉，不过命大又活过来，后来才调到保密二处来。”
    周晋南意味深长地看著閆季川，完全是帮许卿打听八卦：“那受伤后，你失忆了？”
    閆季川瞪他一眼：“你看我像失忆的？我还记得当年你偷拿我两块压缩饼乾的事情。”
    周晋南呵笑：“你还有没有点长辈的样子，那么点小事也斤斤计较！那你是怎么受的伤？”
    閆季川奇怪了：“你怎么突然问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我受伤的？”
    周晋南面无表情：“就是突然想关心你一下。”
    閆季川嘖嘖好几声：“就你那个死样子，不从我这里抠搜点东西走就不错了，还关心我。”
    周晋南不搭理他，正好秘书过来送於招远一家的档案。
    厚厚实实一沓。
    閆季川看著周晋南在仔细翻看著一页页的资料，很多都是钢笔记录，时间久了有些模糊，在一旁提醒道：“就於招远的身份地位，梅素芬也不可能有问题，要不早就审查出来了。”
    周晋南拧眉：“他们算是半路夫妻，於招远拋弃糟糠之妻，作风就有问题，也不知道怎么过关的。”
    閆季川嘆口气：“那一阵子很流行离婚，理由就是和结髮妻子没了感情，算是常见现象。”
    周晋南了近半个小时，才把梅素芬的档案看完，確实详细到了她哪一年出生，做过县城话剧团演员，后来遇见於招远。
    这些年都经歷了什么，都写得清清楚楚。
    確实从这些资料上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跡。
    周晋南把资料又塞回档案袋递给閆季川：“怎么没有梅素芬和江雪英来往的记录。”
    閆季川摇头：“確实没两人来往的记录，梅素芬寄出的信件，都是接受过检查的，应该都是一些家长里短的问候，所以没有记录在案。”
    周晋南沉默了一下：“要是梅素芬他们懂密电码呢？”

 第324章 夫妻俩的分歧

    閆季川不可思议地看著周晋南：“不应该吧，她一个家庭主妇……”
    话说到一半，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周晋南在这一方面的直觉，精准到可怕。
    只要他提出的质疑，追查下去，总会有预想不到的发现。
    周晋南起身拍了拍閆季川的肩膀：“好了，你们继续忙，我回家继续休息，坐这会儿，伤口有些疼。”
    閆季川气得笑骂一声，赶著周晋南滚蛋！
    周晋南从閆季川办公室离开后，想了想去不远处百货大楼后面的小胡同里。
    记得许卿喜欢吃那里一家的粉皮，给她带一份回去，她肯定喜欢。
    先去附近的门市部买了个大號铝饭盒，买了满满两大份粉皮装进去。
    拎著饭盒从胡同里出来，就那么凑巧遇见了梅素芬和於静母女。
    於静看见周晋南眼睛一亮，挽著梅素芬的胳膊晃了晃，示意她看。
    梅素芬看著冷著脸打算绕开她们的周晋南笑著：“小周同志，你也过来买东西？”
    周晋南连个眼风都没看过去，跟没听见一样，大步从两人身边走过。
    於静还转头看著周晋南的背影，心有不甘却又带著恋恋不捨。
    梅素芬却气得不轻：“一点儿礼貌都没有！你喜欢他干什么？”
    於静努努嘴：“可是我就喜欢他啊。”
    她可是见过周晋南对许卿的模样，要是能把那种温柔分给她一点，她就满足了。
    梅素芬冷哼一声：“这么目中无人，以后有他吃亏的时候。”
    心里却奇怪，周晋南拎著饭盒在这边买东西，足见许卿还没事。
    按说不应该啊，她往许卿身上洒的药粉不会要她的命，却足够伤了她肚里的孩子。
    她可不想女儿一嫁过去就给人当后妈。
    算时间，许卿昨晚就应该出事，肚子里的孩子应该没了才对。
    越想越觉得不对，扭头看著於静：“静静，你回头去看看周晋南老婆。”
    於静想想从许卿那里吃的亏：“我不去，她什么什么好看的。”
    梅素芬拍她胳膊一下：“既然不能接近周晋南，就从他老婆那边下手，你们要是成了好朋友，再接近周晋南不就容易了？”
    於静想想许卿那又臭又硬嘴又贱的脾气，知道在许卿面前肯定討不到什么好。
    却依旧忍不住的心动。
    …………
    周晋南拎著饭盒直接店里，许卿正跟庞振华在一旁角落里拿著纸笔小声说话。
    看见他也只是摆了摆手，示意他过去坐，继续跟庞振华说事情。
    庞振华一早去了为民食品厂碰了壁回来，別说见里面的採购和业务了，连大门都没进去。
    要有介绍信才能进去，而光有介绍信还不行，还要说出找里面的谁，办什么事情。
    別看是个不景气的食品厂，可是掛著国有的名字，该有的条条框框，一样都不能少。
    庞振华一时没了主意，又回来跟许卿商量。
    许卿琢磨了一下，为民食品厂这样，其他几个肯定也一样。
    给庞振华出著主意：“先这样，你就在附近打听打听，厂子的领导都叫什么，家住在哪儿，然后守在大门口，等他们上下班时，看清楚长什么样，回头再去他们住的附近堵著。”
    庞振华连连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怕人家不搭理，回头再嫌弃我们像狗皮膏药一样。”
    许卿点头：“还真有可能，所以要讲技巧，能直接送礼的咱们就直接送礼，不收礼的就看他们家需要什么，总能敲开第一块砖。”
    庞振华聪明，一点就透：“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两天没事我就去蹲守，把几家都守著，总能盯住一个。”
    周晋南在一旁听到震惊，古板的思想显然很不赞同许卿竟然用送礼走关係。
    一直皱著眉头。
    等庞振华出去忙，许卿才满眼笑意地看著周晋南：“你去医院了？今天怎么这么快。”
    周晋南把饭盒递给她：“没呢，刚去找了趟閆季川办点事，路过卖粉皮的，就给你买了一份回来。”
    许卿打开饭盒盖，顿时一股酸辣的香气扑鼻而来，红亮的顏色，看著就让人流口水，哇地惊嘆一声：“这是百货大楼后面的那家店的粉皮，我都想了好久，只是最近也不去那边。”
    边说著边迫不及待地拿过周晋南递过的筷子，赶紧往嘴里扒拉了两口，酸辣在嘴里爆开，整个人满足地眯上眼睛。
    满满一大饭盒，让许卿一口气全部吃完。
    周晋南都担心她撑著，眼含笑意地看著她：“要是喜欢，我每天去给你买。”
    许卿摇头：“不行不行，再好吃的也不能天天吃，就这么偶尔吃一次，感觉特別的满足。”
    周晋南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你们和食品厂合作，一定要送礼吗？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许卿看看左右没人，笑了起来：“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这个道理懂吧？所以做生意也是，没有非黑即白，还有很多无法探触的灰色。放心，我有分寸的。”
    周晋南还是觉得这样不好，却又感觉自己根本无法说服许卿。
    许卿看著周晋南纠结样子，也知道他想什么，拉著凳子往他跟前凑了凑，笑著说：“我这个只是叫正常的客情关係，不属於行贿，以后肯定也不会。这个之间的尺度我还是有的。”
    周晋南怕这个话题继续下去许卿会生气，而且他確实不懂生意里的门门道道，想到自己打听来的八卦：“我今天问閆季川了，他七六年確实受过伤，只是没有失忆过。”
    许卿惊讶：“怎么受的伤？”
    没有失忆过，为什么不记得秦霏？
    周晋南摇头：“他没说。”
    许卿还想说话，就见秦苗苗挽著秦霏的胳膊进来，刚进门就笑嘻嘻地跟许卿打招呼：“我带我姐来吃饭了，欢迎不欢迎啊？”
    刚八卦的人突然出现，许卿还愣了一下，笑著站起来：“肯定欢迎，一直就想请你们吃饭呢。”
    秦霏依旧清清冷冷的模样，只是看著许卿时，微微惊讶：“你是不是不舒服？”
    许卿摸摸肚子：“现在没有，倒是昨晚有一阵子肚子疼，我还去你们医院检查了，医生说没问题。”
    秦霏又细看了许卿几眼：“你介意我给你把把脉吗？我学过中医。”

 第325章 有情人终相聚

    许卿有些惊讶秦霏还懂中医：“好啊，不介意不介意。”
    找了个空位置坐下，伸手递给秦霏。
    秦霏手指搭在许卿手腕上，垂眸凝神专注地进行號脉。
    许卿閒著没事就盯著秦霏看，这姑娘近看更好看，皮肤细嫩得看不见毛孔，真像是书中说的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嫩。
    睫毛弯弯，藏著一汪秋水。
    只是左眉眼角处有道浅浅的疤痕，浅浅的粉色，不仔细看不容易发现。
    许卿愣神的功夫，秦霏收回手看著她：“你的脉象有些弱，这些天一定要注意不要操劳辛苦，养养就好了，孩子也很健康。”
    许卿惊讶地看著她：“你怎么这么厉害，昨天医生也是这么说的。”
    秦霏浅笑了下：“我主修神经外科，自学中医，我挺喜欢的。”
    许卿呀了一声：“神经外科？我还以为你是外科医生呢。”
    秦霏摇头：“不是，我去医院算是实习，每个科室都要轮班走一回。”
    秦苗苗在一旁有些骄傲地夸著：“我姐厉害著呢，我们院里好多爷爷奶奶不舒服，都找我姐给看，我们家就像个小诊所一样。”
    许卿连连点头：“確实很厉害，小神医啊。”
    秦霏被夸得不好意思，看了秦苗苗一眼：“不是说要吃饭？赶紧去买啊。”
    秦苗苗赶紧乐呵呵地要去买饭票，被许卿拉住：“买什么饭票啊，今天我请客！要不就去我家，咱们煮火锅吃。”
    突发奇想，就觉得这样的天气，几人围著火炉吃火锅很愜意。
    秦苗苗立马点头：“吃火锅啊？好啊好啊，我还是去京市演出的时候吃过火锅呢。”
    省城这会儿还没火锅店，家家户户基本都还在精打细算地过日子，能到月底面袋子不空，那就是会过日子的人家。
    所以更不可能在家研究著吃火锅这么奢侈的东西。
    周晋南微微惊讶地看了许卿一眼，据他了解，许卿长这么大就没出过省城，在哪里吃过火锅？
    隨口问了一句：“吃辣的还是不辣的？”
    许卿想都不想：“肯定是辣的啊，不辣的不好吃。”
    突然又想起来问秦霏：“秦医生，你能不能吃辣。”
    没等秦霏回答，秦苗苗快速点头：“能吃，我们家都能吃辣。”
    秦霏皱眉看了秦苗苗一眼：“你怎么这么不客气，她还怀孕著呢，怎么能去打扰。”
    秦苗苗不以为然：“那有什么，我们去自己动手，让她坐著指挥，吃完我洗碗。”
    许卿忍不住乐起来：“对对对，不用客气的，而且吃火锅不用怎么忙。”
    说行动就行动，拿笔写了张单子，列了一大堆要买的东西，让周晋南去买。
    种类有限，就多买些羊腿肉，粉条，豆腐豆乾，还有羊肚。
    家里有大白菜土豆红薯，干海带干木耳，也可以凑出几个菜。
    许卿带著秦苗苗和秦霏回家，路上閒聊就说起了和车站合作的事情。
    秦霏和秦苗苗认识的基本都是体制內上班的，不是领导干部也是工人，听许卿把生意要做大还挺稀奇。
    秦霏年龄大点，很谨慎地问许卿：“会不会涉嫌投机倒把？你还是要问好了，前两年政策刚鬆动的时候，我们院里有个说是做生意，最后就被按投机倒把罪抓起来。”
    秦苗苗连连点头：“对，我还记得呢，他母亲在大院里哭了好几天，最后闹著要上吊，她儿子也没放出来。”
    许卿知道那些人都是觉得政策开放了就肆无忌惮，倒卖粮食之类的，挣钱快却属於违法。
    笑著跟两姐妹解释了一通，还有將来要合作的模式，也简单地说了一下。
    秦苗苗听得似懂非懂，却明白许卿要跟食品厂合作，呀了一声：“我舅舅就是为民食品厂的支部书记，你要是需要关係，可以找他啊。”
    许卿有些惊喜，却又不好意思立马反应出来，免得让单纯的一顿午饭变了味道。
    笑著摇头：“现在我们还能应付，要是实在应付不了的时候，我就去找你帮忙。”
    秦苗苗热情地拍著胸脯保证：“找我肯定没有问题，我舅舅对我们挺好的。”
    聊著天到家，秦苗苗又被院里藤椅上趴臥著的黑猫吸引去，惊讶地凑过去：“这么大的黑猫，黑亮黑亮的真好看。”
    刚想伸手去摸摸，许卿开口拦著：“小心啊，它脾气坏著呢，会挠人。”
    秦苗苗嚇得赶紧缩回手，依旧好奇：“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黑猫，你们在家养的啊。”
    许卿点头：“嗯，就是不亲人。”
    白狼跟在许卿身后缓慢进院，看见黑猫臥在藤椅上晒太阳，吱嚀一声，找了个远离黑猫的角落趴下。
    眼睛却警惕地盯著黑猫，总感觉黑猫会隨时攻击它。
    许卿去收拾菜，秦霏和秦苗苗也跟著过去帮忙。
    见两姐妹的样子，一点都不娇气，洗菜切菜都很嫻熟。
    秦苗苗话多，边用铁勺刮著土豆皮边跟许卿聊天：“我小时候，我爸妈去外地工作，就我姐带著我，所以我俩做饭也好著呢。”
    不大会儿功夫，许卿就知道秦家就姐妹俩，父母都在市政部门工作，不过动乱的那些年，父母也没逃脱下放的厄运。
    因为家里大伯是搞科学实验的，力保了她们姐妹俩。
    后来又找关係，把秦家父母调回省城，秦霏也因为学习优秀，被举荐上了大学。
    而秦苗苗不爱读书，在少年宫学过几年舞蹈，就进了省城文工团。
    要不是秦霏在一旁阻止，秦苗苗能把家里几代人都交待得清清楚楚。
    许卿忍不住笑，她还是很喜欢秦苗苗的性格，一看就是被家里娇宠著长大，心思单纯善良，对人不设防，全凭自己喜欢交朋友。
    “你跟我说这么多，也不怕我回头算计你？”
    秦苗苗眨了眨眼睛：“算计我什么？我告诉你也想知道你家的事情，你也说说唄。”
    许卿笑起来：“刚还想著你单纯呢，原来小心思用在这里呢。”
    准备简单地跟秦苗苗说说家里的事情，就听院里一阵脚步声。
    周晋南拎著东西，身后还跟著閆季川和徐远东……

 第326章 如果我活著出去，就娶你

    许卿惊讶閆季川和徐远东一起过来，扭头看了眼秦霏和秦苗苗。
    秦霏神色正常，像是来谁都和她没有关係一样，倒是秦苗苗有些激动地挽著姐姐的胳膊，使劲扯著。
    许卿还在犹豫这样会不会让秦霏太尷尬，不行让小叔先走。
    结果閆季川已经双手插在大衣兜里晃悠进来，靠在厨房门边看著许卿：“看周晋南买那些东西，是准备吃火锅？”
    许卿嘿笑：“是，这么晚小叔应该已经吃完午饭了吧？”
    閆季川挑挑眉，完全当听不懂大侄女的画外音是让他走，扫了眼秦霏：“咦，这不是医院的小医生吗？怎么也在这里？”
    秦霏淡淡看了他一眼，没吱声继续低头切著手里的白菜。
    秦苗苗却惊讶不已地看著閆季川，又回头看看秦霏，他竟然真不认识姐姐了？
    閆季川见秦霏不搭理自己，也不觉得尷尬，抬了抬下巴：“我喜欢吃白菜叶子，多搞点。”
    许卿都替秦霏难过，明明两个人的故事，最后却只有一个人记得，另一个人在一旁像对陌生人一样地谈笑风生，那要多难过。
    过去用湿噠噠的手推著閆季川：“哎呦，你们去堂屋坐，要不就把院子收拾一下，一会儿把蜂窝煤炉子搬出去，我们就围著炉子在院里吃。”
    放屋里吃，容易煤烟中毒。
    閆季川边退著边伸手弹了许卿脑袋一下：“什么態度？哪有这么对待小叔的？”
    秦苗苗惊讶地凑到秦霏身边：“姐，怎么回事，他真不记得你了？”
    秦霏看了她一眼：“一会儿吃饭別说话，好好吃饭就行，也別好奇地看人家，知道没有？”
    秦苗苗哦了一声，见许卿进来，又去继续刮土豆皮。
    没有火锅底料，许卿就先用锅把羊肉清燉出来，弄成清汤羊肉火锅，到时候蘸料里可以放辣椒。
    燉上羊肉，又想著徐远东都来了，要不要去把秦雪梅喊来？
    让秦霏姐妹俩在厨房看著锅，她去喊秦雪梅过来吃饭。
    刚出大门，徐远东追了出来：“嫂子，你等一下。”
    许卿停下脚步好奇地看著徐远东：“怎么了？要捎什么东西回来？”
    徐远东连连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从口袋掏出一个油纸包著的东西：“嫂子，能帮我把这个送给小秦姑娘吗？”
    许卿见徐远东说完，微黑的脸庞覆上一层红色，害羞得不行。
    笑看著他：“这是什么东西？你怎么自己不去送？”
    徐远东更不好意思：“我没敢，就麻烦嫂子了。”
    许卿接过油纸包笑著：“好，我去送，要是好事成了，回头要请我吃饭。”
    徐远东连连点头：“嫂子放心，要是成了一定请你吃饭。”
    许卿拿著油纸包去找秦雪梅，一路上还挺好奇里面是什么东西。
    只是不凑巧，秦雪梅最近嫌天冷，中午都没回家吃饭。
    许卿只好拿著东西回家，捏了捏油纸里软软的，感觉像是纱巾一类东西。
    回家后又偷摸把东西还给徐远东，省得被閆季川看见，又无情地嘲笑徐远东。
    火锅好了已经过了中午时间，许卿指挥周晋南把凳子都搬出来放在树下，几人围著火炉，上面的羊肉汤锅咕嘟咕嘟冒著泡，清香味四溢。
    许卿先煮了两碗东西给过来洗菜的金嫂子两人，才过去坐下一起涮火锅。
    用蒜泥腐乳韭菜酱配著香油，再加上油泼辣子的小料，闻著就是冲鼻子的香。
    许卿在周晋南身边坐下，才发现秦霏竟然坐在閆季川旁边，而秦苗苗坐在她和秦霏中间。
    谁都不说话，都在沉默地吃东西。
    气氛透著诡异的尷尬。
    许卿瞄了瞄吃得开心的閆季川，再看看一直低头的秦霏，夹了一块肉给秦霏：“秦医生，你要多吃肉，你太瘦了。”
    閆季川看了她一眼，颇有些赞同地点头：“肉多好吃，小医生多吃点，我从前的愿望就是能过上天天吃肉的日子。”
    秦霏突然抬头，扭脸看著閆季川，不自觉地就红了眼尾。
    曾经在地下最黑暗的时刻，他说：“姑娘，你鬆手，你还年轻救我不值得，你出去后记得，替叔叔多吃肉啊，叔叔这辈子的愿望就是能过天天吃肉的生活。”
    她不敢哭也动不了，怕浪费体力，只是小声说：“你不是叔叔，我已经十九了。”
    他突然笑了：“十九是个大姑娘了，那你听话鬆手出去，等我出去，我娶你好不好？”
    她知道他是在说玩笑话，只是想让她能活著出去。
    可是她当了真：“我知道你叫閆季川，我叫秦霏，省医科大二学生。”
    “你怎么知道我叫閆季川？小丫头，英雄情节要不得，其实我不是个好人，乖，鬆手，这样你就能活著出去。”
    她没有鬆手，一直守了他七天。
    他奄奄一息时，是她咬破手腕，將血餵进他嘴里。
    就在她觉得自己也要死的时候，他们得救了！
    秦霏眨了眨眼，收回视线继续吃饭。
    没人知道那黑暗的七天，他们是彼此最后的光亮和希望。
    只是后来，只有她一个人还留在黑暗里，守著那些回忆走不出来。
    而他，已经不记得她。
    閆季川有些惊讶，他说错什么了？
    为什么他从小医生的眼里看见了绝望，还有委屈？
    莫名其妙地往嘴里塞了一口白菜，耸耸肩，女人真是复杂的生物！
    转头端著酒杯跟另一边的徐远东喝酒。
    许卿虽然隔著秦苗苗，却清楚地看见秦霏身上突然笼上的悲伤，还有捏著筷子的手都在微微抖著。
    赶紧又夹一块肉放在秦霏碗里：“是不是味道很好？说来也是巧了，我还有个好朋友也姓秦，刚想喊她来家里吃饭呢，结果她中午没回来。”
    秦苗苗也鬼精的发现不对劲，赶紧点头：“是挺巧啊，不过我们城北姓秦的就是多呢，是不是姐。”
    秦霏胡乱点头嗯了一声，低头往嘴里使劲塞著羊肉。
    火锅吃完，秦霏就带著秦苗苗火速离开。
    閆季川端著碗捞著锅里的肉，忍不住嘟囔著：“那个小医生怎么回事？怎么感觉总是针对我呢？”
    许卿一言难尽地看著閆季川：“小叔，你以前真的没见过小秦医生？”

 第327章 到底是谁在撒谎

    閆季川纳闷地看著许卿：“你上次不是问过我吗？我肯定不认识啊，那姑娘看著多小，我怎么可能认识这么小的小屁孩。”
    许卿想了想又问：“小叔，那之前谈过对象吗？”
    閆季川嗤笑：“你小叔都三十多了，怎么可能连个对象都没谈过，肯定谈过，而且还好几个呢。”
    徐远东在一旁听得一脸纳闷：“你不是一直都嫌弃女人麻烦，什么时候谈的对象？是这几年？”
    閆季川横他一眼：“真是吃都堵不住你的嘴，你怎么话就那么多呢？好好吃东西吧。”
    许卿算是明白过来，閆季川是凭实力单身到现在，想了想还是觉得问个清楚，要不秦霏就太冤枉了。
    “我听苗苗说，七六年时，小秦医生救过你，因为山体滑坡，你俩被困在废墟石板下，是小秦医生用身体护住了你。”
    閆季川错愕地看著许卿，隨意很乾脆地摇头：“不可能，我七六年確实受伤，不过並不是因为山体滑坡，而是在出任务中受伤。”
    许卿皱眉：“要不你再好好调查一下，我觉得小秦医生不能看你长得好看，隨便瞎编个故事吧？而且她钱包里藏著確实是你的照片，总不能是她认错了人？除非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连名字也一样。”
    閆季川瞬间不说话了，依旧錶示深深的怀疑，他的记忆並没有出错，那次重伤后，在省城医院昏迷很多天，又被袁华带回京市医院。
    还是袁华亲自主刀给他做的手术，醒来后是袁华的学生朱海月照顾他。
    当时他不能动，大小便都不能自理，全是那个叫朱海月的姑娘在伺候。
    事后，袁华不停夸朱海月多好多好，劝閆季川好好和她相处相处，娶了她。
    閆季川挺反感，倒不是对朱海月，而是对袁华的极力撮合的態度，等能动弹著下地，就迫不及待地从医院跑了。
    所以他不可能失忆，也不可能和秦霏有什么交集啊。
    忍不住嘟囔：“四年前，那个小医生才多大，我怎么可能对个孩子下手？我那不是禽兽吗？”
    许卿挑眉：“那一年小秦医生十九，我今年也十九啊，要翻过年才二十，我都已经结婚有孩子了。”
    閆季川摆摆手：“那是周晋南禽兽，反正我不太信。”
    心里却有一点点怀疑，难道他真的忘了什么重要信息？
    被骂禽兽的周晋南瞥了他一眼，把火锅汤里煮好的荷包蛋夹起来给许卿：“他一向都自负得很，感觉所有一切都尽在掌握中。”
    许卿还是觉得这件事挺严重：“小叔，你先去查查四年前到底怎么回事，我觉得这件事总有人在撒谎，不是小秦医生，就是你身边的人。”
    閆季川脸色瞬间凝重起来，抿了一口酒，心里却不舒服起来。
    正如周晋南说的，他这人喜欢所有事情尽在掌握之中，可是现在这件事，他竟然完全不知道。
    完全脱离他可控范围，让他没来由地心情不好。
    徐远东看了半天热闹，算是听出点名堂，也跟著说道：“我就说刚才吃火锅的时候，小秦医生的眼睛红了，还以为是辣的呢。”
    閆季川皱眉瞪了眼徐远东：“就你话多。”
    接下来也没心情吃东西，又喝了几杯酒，拉著徐远东一起离开。
    许卿也不知道直接告诉閆季川是好还是不好，看著他背影沉鬱地出门，有些担心地跟周晋南小声说道：“你说小叔不会去直接找秦霏问吧？那不是直接把人家的伤口撕开个口子？”
    周晋南摇头：“放心，他没那么笨。”
    许卿嘆口气：“但愿他们之间不要太辛苦。”
    像她和周晋南之间一样，错过了一辈子。
    ……
    不知道是吃了火锅，还是因为心里始终想著秦霏和閆季川的事情，一晚上许卿都翻来覆去的睡不著。
    肚里的孩子也凑著热闹，在肚里翻滚地闹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许卿顶著熊猫眼起来，吃了早饭又赶著去店里，虎子毕竟刚掌勺，她还是不放心。
    同时还要跟庞振华碰个面，问问昨天的进展。
    带著白狼出门，到车站广场附近准备过马路时，就见於静站在马路对面，穿著件红白方格的呢子外套，眉眼显然也是精心描绘了一番。
    柳眉细长漆黑，显得有些呆板，脸蛋还涂了腮红，算是时下流行的妆容。
    肩上挎著包，抬著下巴有些骄傲地看著许卿。
    许卿觉得这简直就是个神经病，还病得不轻的那种，只当没看见她，带著白狼过马路。
    於静见许卿无视自己，带著白狼从身边走过，急得哎哎地喊了好几声。
    追著许卿：“我喊你，你没听见啊？”
    许卿停下脚步奇怪地看著她：“你喊我，我就要停下？你和我什么关係，我就要停下。”
    於静被许卿呛白一下，气得想转身走，又想到母亲教给的方法，哼了一声：“好了好了，我这次来是找你道歉的，之前都是我不对，希望你原谅我。而且我也没对你做过什么伤害的事情吧？”
    许卿有些想笑，这种人是怎么做到自以为是，冷冷地看她一眼：“我为什么要原谅你？”
    於静气得跺脚：“我都给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於静什么时候给人道过歉。希望你见好就收，不然最后大家都很难堪。”
    许卿嗤笑：“要我原谅也不是不行，除非你做一件事。”
    於静看著许卿眼中戏謔的笑，有种预感，她下一句肯定没什么好话，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接了一句：“什么事情？”
    许卿笑了笑，面容倏地一冷，语气也变得冷戾起来：“除非你於静现在给我跪下，磕上三个响头，同时要大声说我错了，我不该看上別人的男人。”
    说完也抬了抬下巴：“你要是能做到，我就原谅你，甚至啊，还能跟你做好姐妹！”
    於静听完许卿的话，瞬间气炸，也顾不上什么目的不目的，指著许卿的鼻子：“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你以前那些事情以为我不知道？我总有办法让所有人知道你被人强暴过！不过是破鞋一只……”
    话没说完，许卿一巴掌抡了过来，重重地落在於静脸上。

 第328章 你还不如一条狗

    许卿根本就没多想，好像更像是一种本能，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落在於静脸上。
    用的力气太大，感觉自己半个胳膊都在发麻。
    於静还有更恶毒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许卿打地堵在嘴里说不出来，捂著脸不敢置信地看著许卿。
    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屈辱，就连父母都捨不得动她一手指，今天竟然被许卿扇了一巴掌。
    嗷的一声：“许卿，我要跟你拼了。”
    说著伸著手衝过去要找许卿拼命。
    许卿哪可能让她近身，更不可能跟她廝打，毕竟还要顾著肚子里的两个孩子。喊了一声白狼，然后朝一旁退了退。
    白狼立马衝过去，跃起將前爪搭在於静的肩上，张嘴露出锋利的牙齿朝著她脖子就要咬下去。
    没等白狼咬住，於静嚇得腿一软，啊的一声直接晕了过去。
    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上。
    广场上一早不少人来人往，这会儿已经围过来不少，许卿赶紧喊白狼回来。
    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於静，带著白狼从人群中穿出去。
    毕竟白狼看起来很凶猛，围观的人见许卿带狗过来，很自觉地让开一条很宽的路。
    於静在地上躺著醒过来，见周围围著一圈人，也顾不上哪儿疼，爬起来捂著脸衝出去。
    原本想跑回家先找梅素芬告状，却没想到梅素芬一早就跟朋友出门打麻將，倒是於向东在家。
    於静见到於向东，哇的一声哭起来：“哥，你一定要给我报仇，许卿那个贱人打我，还让狗咬我。”
    於向东看著於静半边脸红肿，头髮乱著，身上的衣服全是灰，狼狈不堪，嘖了一声：“怎么还让人打成这样？你难道不会还手？”
    虽然他不怎么喜欢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不过让周晋南的女人打了，心里还是非常的不爽。
    於静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抹著眼泪哭诉著：“她还带著狗呢，我怎么打？要不是那个狗在，我肯定撕了她。我一定要弄个毒包子弄死那条狗。”
    於向东呵笑：“我劝你还是不要打那条狗的主意，毕竟你的工资，还没一条狗高。所以，你动它和杀人同罪。”
    於静不服气：“不就一条狗。”
    於向东轻嘆一声：“对啊，不就一条狗，但是它穿过雷区，救过无数人的命。所以，你千万別跟它比。”
    於静恍惚了下，怎么感觉哥哥在说她不如一条狗呢？
    突然又想到她找於向东的目的：“哥，那你也不能不管我啊，我都被人打成这样了，呜呜，我脸疼……”
    於向东皱了皱眉头：“好了，你也別哭了，你先说说到底是为什么？要是你有理，我肯定帮你。”
    於静一抹眼泪：“我去找许卿道歉，之前我们有误会，结果她说除非我跪下给她磕头才行，然后就打了我。”
    於向东歪靠在沙发上，摸著下巴看著於静，显然並不信她的话：“她说让你下跪磕头，你就没说什么话激她？”
    於静想摇头说没有，可是对上於向东沉沉的目光，心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不敢撒谎：“我也没说什么，就说她被人强暴……”
    於向东脸色瞬间冷了下去：“你怎么知道她被人强暴？你是不是看了我书桌上的档案？”
    於静缩了缩脖子，点头：“我就看了一眼，哥，难道这不是事实吗？她一个破鞋怎么有资格嫁给周晋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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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向东眼神滑过冷芒，盯著於静看了足足有一分钟。
    於静被看得心慌，於向东一向对她还不错，好像小事情上都会帮她，但是要说对她多好，也没有。
    因为於向东的性格一向阴晴不定，她从来都不敢在他面前撒娇。
    咬了咬牙看著於向东：“哥，怎么了？”
    於向东忽地坐直身子，冷冷地盯著於静：“你被打死都不亏。”
    说完起身朝外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扭头看著於静：“还有，你要是敢用这件事做文章，我会亲手捏死你！”
    说完转身朝外走去。
    於静不敢置信地看著於向东的背影，他竟然威胁自己？
    ……
    许卿虽然没吃亏，但还是被於静噁心到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还理直气壮的人呢？
    真就是那种出生把脑子扔了，把胎盘养大的玩意。
    到了店里，先衝过去抱了抱孙甜：“先抱抱我的甜甜，让我心情好一些。”
    孙甜惊讶：“你这是怎么了？”
    许卿呼口气：“没事，就是遇见个疯子，还好有白狼在，要不就要被疯子咬一口了。”
    孙甜还真以为遇见了个疯子，伸手拍了拍许卿的后背：“没事没事，最近车站多了好多拾荒的人，还有些一看就是智商有问题，看见要离远点。”
    许卿被孙甜逗笑：“我突然就心情好了，我们现在开始上班。”
    庞振华那边也有了进展，打听到为民食品厂的车间主任叫车小红，还荣获过省三八红旗手，在厂里说话有一定的分量。
    但是人性格古怪，挺不好接触。
    许卿听到是个女的，挑眉：“车间主任？这个关係確实要搞好，到时候產品质量都要靠她把关。我去接触她。”
    庞振华点头：“也行，还有几个名字也打听到了，我最近再去认认人。”
    许卿觉得现在事情就好办了，只要知道负责人是谁，就可以接触，是人都有柔软的一面。只要找到那一面，其他事情就都好解决。
    和庞振华计划了一番，打算第二天就去拜访车小红。
    ……
    另一边，周晋南也没去医院，知道秦霏说的消炎针竟然是竟然是肌肉注射，他就不肯去。
    在家里把院子收拾了一遍，又看著阳光不错，把被褥拿出来晒了晒。
    还把院子中间槐树的枝丫砍掉一些，等冬天风大时，也不用担心会被刮断伤到人。
    趁著他养伤的时候，能多做就多做一些，等伤好后，他肯定还要出门。
    正站在树上锯掉一些羸弱的枝杈时，於向东踱步进来，背著手像是进自家园一样。
    扫了一圈不见人，扯著嗓子喊著：“周晋南！周晋南！”
    一枝树杈砰的一声落在於向东脚下，嚇得他往后蹦了一步，抬头朝上看……

 第329章 周晋南的算计

    於向东抬头看著站在树上锯树杈的周晋南，压根儿都没正眼瞧自己，气得跳脚：“周晋南，你什么意思？我来你家好歹是客人，你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
    周晋南又锯掉一根树枝扔了下去，才拿著锯子利落地跳下来，扫了一眼於向东：“想跟我说话，先把地上的树枝帮我收拾好放在大门口。”
    於向东有些难以置信地看著周晋南，又低头看看横了一院子乱七八糟的树枝，瞪眼：“周晋南，我可不是来给你当苦力的。”
    周晋南表情淡漠：“不想收拾那就滚，我可没空搭理你。”
    於向东想想他来找周晋南的目的，咬了咬后槽牙：“好，我给你收拾！”
    带著怒意收拾著院里的枯枝，更气人的是，周晋南在一旁还要指点哪里做得不好，必须把树枝截成一样的长短再捆起来，到时候好当柴火烧。
    於向东忙了一个多小时，才算是把院子收拾乾净，往躺椅上一瘫，呼口气：“你总要给我弄杯茶喝吧。”
    周晋南沉默了下：“也行。”
    转身去厨房水缸舀了半瓢水出来，往於向东面前一递：“喝吧。”
    於向东差点儿气得背过气去，瞪眼看著水瓢：“周晋南，你还是不是人，这么冷的天，你给我喝这个？不说別的，一杯热乎水总该可以吧？”
    周晋南冷呵：“你爱喝不喝，不喝我倒了。”
    於向东赶紧伸手拿过水瓢：“喝喝喝，你这人真的是过分。”
    边嘟嘟囔囔说著，边咕咚咕咚把半瓢水喝了，一抹嘴上的水珠，把水瓢往小桌上一扔，没好气地说道：“我也不是来跟你敘旧的，就是想问你一件事。”
    周晋南笔挺地杵在他面前，垂眸看著他：“你问。”
    於向东仰头看著周晋南，嘖了一声：“你说你就不能改改你这个臭脾气？算了算了，我也不跟你计较，我最近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你要不要坐下听听？”
    周晋南挑了挑眉，在另一张藤椅前坐下。
    於向东特彆气周晋南这种嘴脸，好像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呵呵笑起来：“你也知道我现在在刑侦科，最近接手了几个案子，关於女青年被害的，作案手段都一样残忍，先夺走受害者的清白，然后再將其勒死。”
    说完停顿了一下，紧紧盯著周晋南的眼睛，见他眼中依旧不见半分波澜，压低声音：“根据我们分析，作案的可能不是一个人，而是同伙作案，而且多发於黄河南岸，你也知道那一片没什么人，荒草丛生，最容易出事。”
    周晋南平静地看著於向东：“我为什么要知道？”
    於向东嘖了一声：“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媳妇当初不也在那里出事了。”
    周晋南依旧神色不变：“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於向东一拍扶手坐直身子：“周晋南，你不诚实，三月，你也在黄河边上，之前督察组查过你，被你糊弄过去，也不知道你媳妇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竟然还帮你隱瞒事实，你难道不知道一句话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周晋南沉默地盯著於向东，眼眸深沉，一言不发。
    於向东看不透周晋南心里在想什么，压著心里的恼火：“周晋南，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很卑鄙？明明都是你的错，现在却让许卿承担那些骂名，而你这个始作俑者却躲在一个女人身后，算什么男人？”
    周晋南平静地看著於向东：“所以，你想做什么？”
    於向东冷哼一声：“我就是想还受害人一个公道，你要是不配合我的调查，我只能通过其他途径获得真相了。”
    周晋南一摆手：“慢走不送。”
    说完先起身，去摆弄水池边几盆已经乾枯的盆。
    於向东气得直瞪眼，站起来看著周晋南：“周晋南，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说完气呼呼地离开，一心想要找到证据，让周晋南丟人一次。
    哪里知道，自己已经不知不觉钻进了周晋南布的局中。
    ……
    许卿打算从车小红那里入手，就要了解这人的所有喜好，不近人情也应该有原因的。
    她亲自去了趟为民食品厂，她人长得好加上嘴甜，一番打听下来，还真听到不少关於车小红的信息。
    今年四十五岁的车小红，知青下乡回来一直单身。
    在为民食品厂工作了快十年，兢兢业业，一心全扑在生產上，所以年年评先进。
    而且一直住在厂里的宿舍，没有家人。
    许卿还是挺惊讶，十年前也就是七零年，正是知青下乡的高峰期，能回城那简直比登天还难。
    除非有重病，可以批准回城养病。
    一般就算是天王老子的闺女，你也要在农村好好接受劳动改造。
    而偏偏在这个节骨眼，车小红能好好地回城，还在城里站稳了脚跟，有一份不错的工作。
    怎么想都觉得有些神奇。
    又拐弯抹角地问了两个人，知道车小红確实没有家人在省城，那显然也不是靠家里的关係回来的。
    许卿看看时间不早，打算明天再过来打听。
    从厂大门口过来，找个了没人的地方喊了一声白狼，白狼嗖的一声从矮墙后跃出来，听话地跟在许卿身边。
    许卿想想也就几里路，索性带著白狼走回去。
    走了没几百米，闻到烤饃的香气，是那种酥掉渣的烧饼的香气，闻著就感觉肚子咕嚕嚕地叫。
    许卿拍了拍白狼的脑袋：“你想不想吃烧饼？我们去买两个？”
    只是隨口一说，完全不用考虑白狼会不会回应，朝著烧饼铺子走去。
    烧饼还没出炉，已经有几个女人排队在等著买烧饼。
    许卿让白狼在大路边蹲著，她默默地排在几个女人身后。
    凑巧的是，几个女人就是食品厂的女工，这会儿正在吐槽车小红的坏话。
    “活该那个老女人没人要，我今天就因为没戴帽子，就罚我多加两个小时的班。”
    “她就是变態得很，估计一般男人也不敢要她。”
    “不是听说她有个儿子？肯定是她在乡下生了孩子，然后为了回城把男人和孩子都拋弃了，这种女人心狠著呢。”
    许卿低头默默听著碎片一样，可能有用也可能没用的信息。

 第330章 抓一头自投罗网的蠢猪

    许卿没想到排队买烧饼也能听到关於车小红的信息，虽然都是在吐槽的，却也足够说明她为人平时非常的严厉。
    前面的几个女人还在小声议论车小红，从私生活到工作，反正就没有她们满意的一面。
    烧饼老板喊了一声烧饼好了，用铁鉤子一个个往外勾烧饼。
    四溢的烧饼香气，也挡不住前面几个女人的是非，边冲老板喊著要几个烧饼，嘴里还在议论著车小红的八卦，已经上升到人身攻击。
    许卿听了都忍不住皱眉，这样隨便议论一个女人的名节真的是太过分了。
    最前面买到烧饼的女人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著，一转身整个人愣住，本来青寡菜色的脸上，瞬间变得煞白，嘴唇都哆嗦起来：“车……车主任。”
    其他几个女人一定，也跟著回头，顿时如同见了鬼一样，推推搡搡连烧饼都顾不上买，一溜烟地跑了。
    喊车主任的女人见状，也低头捏著布兜灰溜溜地顺著墙边跑。
    许卿扭头就见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后，齐耳短髮格外，面容普通，眼神却格外冷漠凌厉，有一种教导主任的既视感。
    看了就莫名让人心生敬畏。
    许卿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去买烧饼，心里却琢磨著，这个车间主任还真是不好接触，但是如果能相处好了，其实是最容易合作的那种人。
    默默买了两个烧饼转身，当没看见车小红一样，拿著烧饼去找白狼，喊著白狼回家。
    一直走到没人的地方才停下，蹲在路边，吹凉手里的烧饼扔给白狼一个，她吃一个。
    要是被人看见给狗餵白面烧饼，还是撒著芝麻的烧饼，肯定会骂她该遭天谴，对狗比对爹妈好。
    许卿咬著烧饼，看著白狼趴在地上，两个前爪按著烧饼三两口解决了，忍不住笑起来：“你说你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能吃出里面的味道吗？”
    白狼也不搭理她，又伸著舌头把爪子上，还有地上的烧饼渣渣都舔乾净。
    许卿乐呵呵地看著，伸手摸了摸白狼的脑袋：“烧饼是不是很好吃？等回头我要是挣钱了，每天都给你买烧饼，好不好？”
    白狼偏了偏脑袋，感觉女主人妨碍它吃碎渣。
    “这是你养的狗吗？”
    一道声音突然冒出来，嚇了许卿一跳，转身就见车小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身后，眼神有些奇怪地看著趴在地上的白狼。
    赶紧站了起来：“您別怕，这狗受过训练，听话得很。”
    车小红依旧盯著白狼：“確实，有时候人还不如一条狗呢。”
    说著把手里油纸包著的烧饼递给许卿：“这个烧饼我还没吃，你餵给它。”
    许卿赶紧摆手：“不用不用，它不吃別人给的东西，所以你给我，我再转手给它，它也不会吃。”
    似乎一下引起了车小红的兴趣：“这么听话？那还真是不错。”
    许卿乾笑著，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车小红能开始一场印象深刻的聊天。
    正在她琢磨时，车小红突然开口：“你今天是不是打听我了？”
    许卿没想到对方会直接发问，索性坦白：“对，我想和食品厂合作，所以想多了解一下。”
    车小红扭头看著她：“想送礼？搞歪风邪气？”
    许卿赶紧摆手：“不是，车主任，你恐怕误会了，我確实是想投其所好，只是想让我们的聊天变得轻鬆一些，也只是想找一个好的切入点。然后才能愉快地谈工作。”
    “我想只有你们领导先认可我这个人了，才能有耐心听我说的计划和方案，毕竟是一场双贏的机会，不存在我送不送礼的现象。”
    车小红透过厚厚的眼镜片紧紧盯著许卿，似乎要从她眼中看出她是否在说谎。
    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你想和为民食品厂合作？”
    许卿连连点头：“对，但是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如果你有时间，我能去你办公室跟你谈？”
    车小红没有表情地看著许卿：“你倒是会趁机找机会，那你明天上午来我办公室谈。”
    许卿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衝著车小红连连鞠躬点头：“谢谢车主任，我回去好好准备一下，明天去见你。”
    车小红嗯了一声：“如果对厂子没好处，你就说出来，我也不会同意的。”
    许卿赶紧摇头：“车主任你放心，我也是真心实意想干事业的，毕竟领导讲话都说女人也能顶半边天。像我在家閒著没有工作，心里就有些慌，也想闯出一片天来。”
    车小红又看了许卿一眼：“那你明天早上十点过来。”
    说完转身离开。
    许卿看著车小红的背影，灰蓝色的背影越走越远，忍不住轻呼一口气。
    然后低头看著白狼，伸手摸了摸它的脑袋：“你可是立大功了，是你面子，我们才跟车主任有接触啊。等事情谈成了，我给你买两个大鸡腿吃。”
    白狼低低叫了两声，用嘴角咬著许卿的衣角，拽著她赶紧回家。
    许卿哭笑不得，没想到白狼还能记得周晋南的叮嘱，要早早回家。
    带著白狼慢慢悠悠走回去，远远就看见周晋南站在大门口，看见她和白狼，匆匆迎了过来。
    许卿停下脚步，等周晋南走近，仰著脸笑眼弯弯地看著他：“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回来了？”
    周晋南盯著许卿看了几眼：“我打算去找你们的，对了，爸来电话了，他们已经到千云镇了。”
    许卿惊喜：“这么快，他们都还好吗？奶奶呢？奶奶身体还好吧。”
    周晋南点头：“都好，电话是打到閆季川办公室，就说都好，也没说太多。”
    许卿安心了：“平安到了就行，要不我这心一直都吊著呢，走吧走吧，我也有好消息跟你说。”
    周晋南看著许卿一脸兴奋的模样，伸手拢了拢她的围巾，笑了起来：“走吧。”
    许卿把偶遇车小红的事情说了一遍，开心地问周晋南：“你说是不是我是不是特別有福气？这么轻鬆就认识了车主任？虽然我跟她讲话很虚偽，但是她这个人还是值得一交。”
    周晋南手指碰了碰许卿有些冰凉的脸蛋：“嗯，是很有福气，以后会越来越好。”
    说完顿了下，换了个话题：“如果最近於向东找你，不管他说什么，你都不要搭理他，也不要跟他解释。”
    许卿惊讶：“为什么？”
    周晋南笑了笑，又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蛋：“抓一只自投罗网的蠢猪！”

 第331章 说服

    许卿有些惊讶：“於向东找我干什么？我和他也不熟啊，就冲他拿的那两袋蛋糕，我就能鄙视他一辈子。”
    周晋南没说话，拉著许卿进屋坐：“炉子里烤了红薯，你饿了先吃一口，我去做饭。”
    许卿只要一想到周晋南做的黑暗料理，赶紧拉著他的手：“算了算了，还是我去。”
    周晋南依旧坚持陪著，帮许卿看著烧火。
    许卿碎碎念念地说著白天发生的事情，不由又提起了车小红，忍不住感嘆：“现在的女人太难了，优秀点就容易被人恶意揣测，总觉得別人的成功是走了捷径，而且女人的成功，好像离了男人就不行一样。”
    说著补充了一句：“这个万恶的男权社会。”
    周晋南抬眉看了眼气冲冲的许卿，对她说出这样的总结，还是挺诧异。
    而且很新颖，之前从来没听过。
    许卿只顾吐槽，完全忘了年代。
    直到惊觉周晋南一直没吭声，才猛然停下，扭头看著他：“你怎么不说话？”
    周晋南看著她：“你说得挺对，所以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许卿莫名有些心虚，努力想了想自己刚才的话有没有什么过分的地方，还好没有时髦的新词，嘿嘿笑著：“我还发现那个车主任挺喜欢白狼的呢。”
    周晋南没吱声，默默往灶膛里添著柴。
    第二天一早，许卿准时到为民食品厂找车小红。
    显然车小红也跟门口打了招呼，许卿很轻鬆地进了厂子，找到位於厂子后面一排平房办公室。
    车小红的办公室在最靠左边一间，六七平米大的房间，角落还堆满了纸箱，这么冷的天，屋里还没有生火。
    一进去格外的阴冷，比屋外温度还低几度。
    车小红穿著件藏蓝色大衣，坐在办公桌前写东西，看见许卿进门，抬头看了眼：“你倒是挺准时，先坐吧，我写完这份材料。”
    许卿连连点头，悄声去一旁的方凳前坐下。
    打量了下车小红的办公环境，墙上贴著除了安全生產以外的各种多发问题，门后还掛著各种白纸装订成的册子。
    考勤表，事故排放表，食品生產安全考核表……
    每一本的边角都已经磨卷了边。
    许卿收回视线，可以看出车小红是一个工作中认真又较真的人。
    车小红忙完拧好笔帽看著许卿：“好了，现在可以说你想怎么跟我们食品厂合作。”
    许卿笑了笑：“很简单，就是想食品厂和火车站联合出一些餐点，速食包子卷之类。”
    车小红皱了皱没有：“到时候牌子上写什么？”
    许卿笑著：“是写我们车站的牌子，你们只负责生產我们提供的数量，后期销售全是我们的。”
    车小红眉头皱得更紧：“那岂不是我们食品厂为你们车站做嫁衣？你也知道为民出去的糕点馒头包子，在省城非常有名的。”
    “可是为民食品厂现在在走下坡路，现在全国都在搞活经济，食品厂反而在走下坡路，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许卿很不客气地一针见血指出食品厂的现状。
    车小红沉默了一会儿，看著许卿：“现在厂子正在改革，研发新產品。”
    许卿摇头：“现在並不是研发新產品就能救活厂子，你应该很清楚，你在研发新產品时，別的厂子也在研发新產品。同时现在允许个人经济发展，市场上会有很多私营作坊出现，手工做出来的东西，肯定比厂子生產线做出来的好吃，你说大家会买谁的？”
    “可目前市场就这么大，与其把眼光放在研发新品上，为什么不拓展几条新市场？不管產品她叫什么名字，最终都是从为民食品厂出去的，以后还会走向全国，不是更好吗？”
    车小红深深地看著许卿，在琢磨著她说的可行性。
    同时心里暗暗有些惊讶，许卿年纪不大，竟然还有这么的思想。
    许卿等了一会儿，给车小红足够的消化时间，才继续说道：“我们这种合作模式，会让我们双方都变得更好，在別人还在四处寻找发展时，我们先行一步，把握机会，不是挺好？”
    车小红依旧没说话，却不得不承认，她被许卿说得心动了。
    省城火车站这两年又增加了好多趟列车，每天发送旅客数万以上，如果每趟列车上都有为民食品厂生產的馒头包子，那生意肯定是无法想像的好。
    毕竟在火车上，没有可以选择的余地。
    许卿见说得差不多，笑著起身：“车主任，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你可以慢慢考虑一下，这两天我也会接触厂子其他领导商量这件事。如果你还有什么疑问，就去车站珍味小厨找我。”
    车小红跟著起身，依旧一脸严肃：“好，我会好好考虑，到时候也会跟厂里商量。”
    许卿心情还是不错，她可以感觉到车小红的语气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强硬，已经在软化。
    从厂子出来，庞振华还在大门外等著。
    看著许卿笑吟吟地出来，赶紧走了过去：“怎么样？答应没有？”
    许卿忍不住笑起来：“哪有那么快，所有合作都是先从好人缘开始，慢慢来，肯定没问题。”
    庞振华有些想不明白：“那我们为啥非要找车小红？我刚跟门卫大爷套了个近乎，厂领导里最不好接触的就是她，官不大脾气不小。”
    许卿摆摆手：“县官不如现管呢，以后咱们真要是合作了，打交道最多的就是车小红，她要是在產品上刁难咱们，咱们就只有干著急的份儿。”
    现在都是国营单位，可是非常的难打交道。
    庞振华有些佩服地看著许卿：“卿卿，你懂的可真多啊。”
    许卿嘿嘿一笑：“也没有，就是没事多琢磨琢磨。”
    庞振华骑车带许卿回店里，没想到於向东背著手站在店门口。
    看见许卿笑盈盈地打招呼：“嫂子现在真是大忙人，我一早来店里都没见到人。”
    许卿想到周晋南昨天的叮嘱，没想到於向东还真来找她，挑了挑眉：“於大队长找我有事？”

 第332章 不要喊我嫂子

    於向东一脸不认同地看著许卿：“嫂子，你这么喊我就见外了，你可以喊我小於。”
    许卿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下：“我们好像没那么熟吧？你也別叫我嫂子了，我瞅著你应该有三十了，我还不到二十呢，你喊我嫂子都把我喊老了。”
    於向东愣了下，又笑起来：“嫂子真会说笑话，我找你来是有点儿事跟你諮询一下，不知道嫂子方便不方便？”
    许卿见他一口一个嫂子，丝毫没有要改口的意思，也懒得再说，看了看周围：“去广场那边的宣传栏说。”
    两人一前一后走过去，找了个太阳好的地方站好。
    许卿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静静地看著於向东：“好了，你要諮询什么，说吧。”
    於向东嘆口气看著许卿：“嫂子，我也是为了你好，你不用对我这么大的敌意。是这样的，我最近接手几个案子，近一个月时间省城连著几个年轻女性失踪，最后都在荒郊野外找到，被歹徒毁了清白又残忍杀害。”
    许卿一脸纳闷：“这和我有什么关係，放心我晚上不会乱跑，就算出门也会有周晋南陪著，肯定不会出什么危险。”
    於向东赶紧解释：“嫂子，你看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们在调查这个案子的时候，打听到今年三月，你也在黄河边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所以我想过来了解一下。”
    许卿冷笑两声：“你恐怕不是想了解，而是想抓周晋南的把柄吧？我就挺纳闷的，你和周晋南到底什么冤讎？你怎么就处处针对他呢？难道你生活终极乐趣就是看著周晋南过得不好？”
    “我看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还是赶紧想想怎么解决自己的终身大事。就这么一直单身下去，会容易心里变態的，真的！”
    於向东瞪眼看著许卿，他说什么了？这女人就一顿人身攻击！
    咬了咬后槽牙忍不住没发火：“我可是为了你好，你想想你就算结婚了，那些流言也会跟著你一辈子。”
    许卿笑了笑，眼底儘是凉意：“那我还要谢谢你，不过我也劝你一句，要想长寿，还是少多管閒事。”
    说完也不再搭理於向东，转身离开。
    於向东气得差点儿內出血，看著许卿的背影，使劲吐了几口气。
    周晋南真有本事，竟然能让个女人对他死心塌地。
    不过越是这样，他越是要让周晋南丟人！一定要把这件事查个水落石出，把真相公布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周晋南是个偽君子。
    一想到周晋南回头被人唾弃的样子，又莫名的过癮，兴冲冲地离开。
    许卿还是挺生气，主要是这个於向东是真的令人討厌，她自己都不计较的事情，他有什么资格揪著不放。
    恐怕还会拿这件事做文章。
    这他么的还没完没了了！
    在店里帮忙过了午饭点不忙的时候，许卿才发现周晋南也没带著白狼过来吃饭，看看时间，跟虎子说了一声，准备回家看看。
    回家进院，就见周晋南和閆季川坐在院里就著生米在喝酒。
    中午时候，太阳正好，晒在身上暖洋洋的舒服，两个男人穿著绒衣坐在院里，脸色微红，看来喝了有一阵时间了。
    许卿过去在周晋南身边坐下，看著面色微红，神色鬱郁的閆季川：“小叔，你这大白天喝酒，不用上班？”
    閆季川瞄了许卿一眼：“休息。”
    许卿哦了一声：“那你也不能带坏周晋南，他伤都没好呢，你就拉著他喝酒。”
    说完眼睛转了转：“小叔，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你和秦霏到底认识不认识？”
    閆季川抿了口酒，悠悠吐口：“不认识。”
    他这两天回去努力想了，脑海里依旧没有秦霏这个名字。
    而且他当时是在山里执行任务，子弹穿过胸口，现在伤疤还在，怎么可能是遇见泥石流受伤呢？
    他也问了那次一起出任务的战友，证实他没记错。
    他还怕不保险，昨天又给袁华打了电话，问了他当时受伤的情况。
    袁华一听就炸了：“你问这个干什么？你当时都跟个死人差不多，要不是有海月照顾你，你能那么快恢復？你可好，醒了就跑，连一个谢谢都没有，到现在我见到朱部长都不好意抬头。还有海月，多好的姑娘，等你到现在。”
    閆季川一句想听的信息都没有，匆匆掛了电话。
    明明一切都说明，他的记忆没有出错，他和秦霏也確实不认识。
    可又觉得越是毫无破绽，却可能最有问题，只是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让他非常的鬱闷，所以才跑来找周晋南喝酒。
    许卿见閆季川两天一点儿眉目都没查出来，感觉这件事肯定有人为在中间破坏，要不不至於连閆季川都查不出来。
    想了想跟閆季川说道：“小叔，要不你直接去找小秦医生问问，或者找她身边人问问。”
    不过要是直接找秦霏问，好像有些残忍。
    閆季川烦躁地挠头：“我怎么问？我总不能跑去找小医生，然后说我不认识你了，你跟我说说我们之间到底怎么了？我这不是神经病吗？而且人家姑娘也要脸啊。”
    许卿努力想了想：“实在不行，你找秦霏母亲问问，不过你要做好挨打的准备。”
    听秦苗苗的意思，秦霏因为这个，很长一段时间走不出来。
    閆季川心里莫名生出忌惮，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一口闷了两杯白酒，起身抄起一旁的大衣：“好了，我走了。”
    许卿怕他喝多出事：“你喝这么多酒，还是歇一歇再走。”
    閆季川摆手：“没喝多少，放心吧。”
    边说著脚步很稳健地朝大门口走去。
    许卿跟著走到大门口，看著閆季川一直走得很稳，拐了弯才转身回院里。
    閆季川最后两杯酒喝得有些猛，胃里又没东西，走了没多久，就感觉胃里一阵翻腾。
    按著胃又走了一段，难受得忍不住，匆匆找了个胡同进去。
    弯腰刚想吐，眼尾扫见有个熟悉的身影匆匆朝一边急速跑著……

 第333章 没有谁是不可取代的

    閆季川恍惚了下，感觉刚那个身影像是小医生！
    瞬间感觉胃里也不难受了，朝著那道身影消失的方向追过去。
    转过去是个死胡同，秦霏和一个长头髮的男人面对面站著。
    閆季川停下脚步，以为秦霏和那个男人认识，说不定是在约会？他追来就有些多管閒事了。
    胃里又开始翻腾起来，转身准备离开时。
    就见秦霏伸手利落地飞起一脚踹在男人肚子上，紧接著又一脚踢在对方脸上。
    身手灵活，一看就是练过。
    閆季川有些震惊地看著，怎么也没想到，那个瘦瘦巴巴的小医生，竟然有这么好的身手。
    长头髮男人猝不及防就被踹翻在地，捂著肚子嚎了两声，从腰间拔出匕首，爬起来毫无章法地朝著秦霏扑过去。
    秦霏一个侧身，一脚迅速地踹在男人侧腰间，又一个转身，一脚踢在男人手腕上。
    长发男人被踹翻在地，手里的匕首也被踹飞。
    閆季川惊讶地看著，这姑娘身手有些不得了啊！
    长发男人见匕首被踹飞，捂著腰开始求饶：“姑奶奶，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秦霏冷冷看了他一眼：“我的东西拿来。”
    长发男人从怀里掏出个钱包递给秦霏：“我一毛钱都没动。”
    秦霏抽回钱包，看也没看，装进皮夹克口袋里，又踢了长发男人一脚：“你自己去派出所自首还是我押著你去？”
    长发男人嗷嗷叫著：“我自己去，我现在就去。”
    秦霏懒得再理他，转身时才看见閆季川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不远处，心里一时有些慌，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
    閆季川依旧诧异地看著秦霏，穿著一件短款飞行员皮夹克，领子上有一圈水貂毛，下身穿著黑色裤子黑色皮鞋。
    和穿白大褂时不同，整个人显得格外颯爽。
    为了缓解沉默的尷尬气氛，閆季川咽了咽喉咙：“身手不错，不过你这样走了他肯定不会去自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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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霏淡淡看了他一眼：“抓贼是公安的事，和我无关。”
    閆季川莫名就觉得后槽牙疼：“你这孩子怎么还跟吃了枪药一样，我这不是好心提醒你吗？你要是没时间，那我送他去派出所。”
    刚说完，胃又不爭气地翻腾起来，这次再也忍不住，转身吐起来。
    空气里瞬间瀰漫著一股酒气。
    秦霏皱了皱眉头，不由自主地朝閆季川走了几步，却又突然停下，攥了攥拳头，径直从他身边快步离开。
    要想自己不受伤，就要远离这个男人。
    閆季川胃里难受，刚想要不要偽装一下，和小医生套套近乎，结果人家无情地离开了！
    真是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站起身子，用手背擦了一下嘴，看著秦霏的背影哂笑一声，见地上躺著的长髮男人起身要跑。
    迅速过去伸手揪他的衣领：“还想跑？我看你有手有脚，竟然出来偷东西。”
    非常有正义感地送他去派出所。
    从派出所出来，閆季川坐在路边的马路牙子上，脑海里突然闪现出秦霏揍人的动作。
    那几个招式，怎么莫名地熟悉呢？
    閆季川越想越头疼，感觉有万千钢针扎进脑袋里一样，伸手抱著头坐在路边。
    ……
    许卿说服了车小红，接下来再说服食品厂其他领导就顺利很多。
    到十一月底，省城下第一场大雪时，许卿和车站还有食品厂三方的合同敲定，她的小事业稳定地向前迈了一步。
    为了庆祝，在店里办了一个小小的庆祝会，还买了各种顏色的彩纸，把店里装扮了一下。
    室外白雪皑皑，广场上旅客都少了很多，小店里却一片暖融融的。
    炉火烧得正旺，上面的水壶咕嘟嘟地冒著热气。
    空气也是烤生和燉肉的香气。
    许卿买了一箱汽水和几斤白酒回来，笑著招呼几人：“今天咱们就任性一回，下午关门，吃好喝好，明天开始继续努力！”
    她一点也不担心关半天门会有什么损失，毕竟冬天很多店铺天黑就关门。
    好多饭馆也是过了中午就关店。
    就算是省城，到了冬天，也是很少有店铺晚上开门，饭店更是早早关门。
    孙巧凤虽然不懂许卿说的什么合作，却知道许卿以后要挣大钱，乐呵呵地拿著汽水：“我就看卿卿以后是个有福气的，我们跟著卿卿肯定不吃亏。”
    许卿笑著：“婶子，你这么夸我，我会飘的，我能取得好的成绩，也全是靠大家的帮忙和支持，以后我们同心协力，一直发財，好不好？”
    孙巧凤乐得合不拢嘴：“那敢情好了，以后卿卿说什么，我们就听什么，指定把事情做好。”
    许卿抿了口汽水，笑看著孙巧凤和李秀珍：“巧凤婶子，秀珍姨，从这个月开始也给你们涨工资，和华建兵一样多。”
    孙巧凤愣了一下，赶紧摆手：“不用不用，三十块就挺多的，我们现在能吃饱饭，都要好好谢谢你呢。”
    心里还有些不好意思，其实私下里也和李秀珍討论过，华建兵坏了一条腿刚来一个月就四十块。
    她和李秀珍一个月才三十，要说男人有力气，她们俩也不比个男人差。
    上蒸笼啥的，也有劲儿著呢。
    却又不敢在许卿面前露出不满，总想著许卿肯定不会那样的人，回头肯定会公平对待她们每个人的。
    要是万一露出什么不满的情绪，让许卿看见，以后不用她们俩怎么办？
    这么一想，干活反而更卖力了。
    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里，许卿就主动提出给两人涨工资。
    李秀珍也客气地摆手：“不用不用，我们现在挺知足的。”
    许卿笑了，知道客气话不能当真：“这都是你们应得的，你们每天的工作態度我都看在眼里，都把店里的事情当自家的事情对待，把店铺交给你们几个我也放心啊。”
    “回头我月份大了，肯定来店里次数就少，到时候还要麻烦你们费心呢。”
    孙巧凤立马点头应著：“卿卿你放心，你就是十天半月不来店里，我们也能好好工作。”
    许卿笑看著几人，不得不说，她这一招试探是成功的，同时也刺激了孙巧凤和李秀秀珍的危机感。
    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不可被取代的。

 第334章 让许卿出丑

    虽然饭菜简单，许卿她们依旧热闹到半夜。
    屋里混著酒香和汽水的香气，分外好闻。
    许卿坐在路边，被炉火烤得双颊通红，没有喝酒，却感觉闻著白酒的香气，有著微微的醉意。
    眯眼笑看著窗外，昏沉的路灯下，风卷著鹅毛般的雪漫天飞舞。
    於是又做了一个奢侈的决定：“明天我们集体休息一天，好好调整一下，也修修店里的锅灶。”
    庞振华琢磨了下：“这么大的雪，明天肯定很多旅客没地吃饭，咱们饭馆要是关门了，那对面那些饭馆就挣钱了。”
    许卿笑著摆手：“你看看外面的风雪多大，不管是南来北往的列车，肯定都会晚点，本该今晚到的火车，怕是明天都不一定能到，所以安心休息。”
    周晋南一直沉默地坐在许卿身边，看著她神采飞扬地说话，眯眼间皆是说不出的风情。
    揉著小女人的娇气，却又有著寧折不弯的坚定意志。
    他都有时都忽略了她的年龄，她不过十九岁，怎么时常有著一种歷经世间沧桑后的沉稳？
    饭局结束后，大家结伴出发。
    许卿意外发现，庞振华竟然主动要求送孙甜回去，之前都是虎子送啊，眯眼看著庞振华对孙甜笑时，是面对他们时从未有过的羞涩和紧张。
    惊讶之外，又有些期待，如果庞振华和孙甜好了，也挺好。
    孙甜虽然是城里姑娘，却一点都没有城里姑娘的娇气，做事认真，性格也好。
    笑眯眯衝著庞振华和孙甜挥手，等两人走远，才扭头看著周晋南：“你有没有发现，庞振华对孙甜不一样？”
    周晋南还真没关注这个，伸手帮许卿拉好毛线帽，又把围巾给她围好：“路上少说话。”
    许卿有些故意地拉著周晋南的衣袖子：“周晋南啊，你是不是嫌弃话多了？好啊，你是不是现在就嫌弃我们了？我知道我最近因为怀孕皮肤都不好了，腰身粗了一圈，肯定不如外面的大姑娘好看。”
    “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厌倦了我……”
    说著不由代入情绪，越演越逼真了。
    周晋南有些无奈许卿的突然耍宝：“是风雪太大，说话都灌进肚子里凉气，到时候该难受了。”
    许卿忍不住扑哧乐出声，挽著周晋南的胳膊：“好吧，勉强接受你这个解释，我们现在赶紧回家。”
    风雪中逆行，雪打在脸上冰冷中带著一点疼。
    许卿跟著周晋南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走，看著地上的影子拉长又变短，突然来了句土味情话：“周晋南，我们要慢慢走回家，这样雪落在头上白了头，就等於我们白首不相离。”
    周晋南皱了皱眉头，很直白地说了句：“赶紧走吧，要不容易感冒。”
    许卿：“！！”
    果然，这是个钢铁直男，根本不懂浪漫的。
    …………
    於家，梅素芬最近一直在偷偷观察许卿，发现她不仅没有流產的现象，还面色红润，气色好得不得了。
    这不应该啊？
    她下的药量一向都很准，不足以要了许卿的命，却一定能让肚里的两个孩子留不住。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了？
    坐下家里纳闷时，於静气呼呼回来，把手里的档案袋往桌上一扔，气得想哭。
    梅素芬回神，看著闺女伤心的模样：“这又是怎么了？又是因为周晋南？我不是告诉过你，现在你要忍，许卿怀孕，万一到时候生孩子难產死了呢？”
    她还就不信了，许卿能次次都这么幸运！
    於静哼了一声，嘴噘得老高：“怎么了？许卿怎么那么大本事，现在还去搞了一个什么商標，到时候要和车站还有为民食品厂合作，现在都要上报纸了。”
    心里愤恨不已，现在真是什么人都能上报纸。
    梅素芬不关心这个：“上报纸怎么了？一个女人拋头露面的，只能说明两个情况，一是她人品风流，在家里閒不住。要不就是男人没本事，全靠女人操持家里的一切。”
    於静想了想摇头：“周晋南很有本事的，他是一个了不起的人，以前还和我大哥共过事呢。”
    梅素芬呵笑：“那就是许卿是个不安於室的女人，这种女人在旧社会，就是烟柳巷的女人！一点都不端庄。”
    於静觉得这么说好像也不对：“妈，现在已经是八十年代了，不能这么说的，要是被我爸听见，肯定会说你。”
    梅素芬冷哼一声：“自己行为不端，还怕被人说？对了，你不是说要採访她？到时候让她丟丟脸。”
    於静有些反应不过来：“怎么让她丟脸？她精明得很，而且还爱动手，那么多人面前，她反过来再赖我一下，我才噁心呢。”
    梅素芬伸手戳了戳於静的脑门：“你怎么那么傻呢？这件事也不用你去说，找个人说出去不就行了？”
    於静似懂非懂地点头，心里计算著，怎么样才能让许卿彻底丟人！
    ……
    许卿知道还要上报，心里有些排斥，毕竟还没开始做的事情，就这么大肆宣扬，其实不好。
    根基不稳，太容易让人打倒。
    却也知道现在有些领导好大喜功，一点业绩都恨不得所有人知道。
    所以她除了配合也没別的办法。
    採访就设在为民食品厂，车站的李国华和孙茂成参加，食品厂的厂长书记，还有车间主任车小红参加。
    在厂子院里一字排开几张桌子，上面还铺著蓝色桌布。
    正中间放著用红布包著的话筒。
    许卿算是第三方代表，有幸坐在厂长和李国华中间，准备签合同，还要回答记者提出的问题。
    阳光看著很好，却依旧冷得刺骨，许卿签字时手指都不会打弯，钢笔墨水也被冻住，在嘴边呵了好几下，才勉强出墨。
    边弯弯曲曲地写下自己的名字，边在心里吐槽，就不能找个生火的房间搞这些？非要把人冻个半死才甘心。
    心里虽然吐槽，脸上却依旧带著浅浅的笑意。
    於静拿著照相机站在一旁，看著许卿冷笑，看她一会儿还能笑得出来。
    签约完成，下一项回答记者提问。
    突然就有人冒出一句：“我听说许同志被人强暴过，你能跟大家讲讲，是怎么走出那段痛苦的日子，活出別样的人生吗？毕竟很多遭遇这种不幸的女同志，一直活在阴影里，一辈子都走不出那段耻辱的记忆！”

 第335章 你爱人难道不介意吗？

    男记者的一番话，让场面瞬间一片譁然，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许卿身上。
    连李国华和孙茂成还有食品厂的领导们都忍不住把视线投向许卿，有好奇有震惊，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许卿心里一咯噔，怎么也没想到出现这样的意外，饶是她经歷过很多大场面，在这一瞬间也是有些心慌。
    手指紧紧捏著钢笔，直到指节泛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眸中带著冷意，平静地看著发问的男记者：“记者同志，你的提问和今天的主题有关吗？还是说想单纯地看我的笑话？我自觉不认识你，你却在这样的场合下提出这样的问题，不管你是好奇，还是真心想帮助受害的女同志，是不是都有些过分？”
    “亦或者，你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见不得我过得好，心里阴暗作祟？”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许卿真想说几句更难听的话。
    男记者脸上青红一阵，却又倔强地看著许卿：“虽然这个话题和今天的主题无关，但你是唯一以私人身份参加这个合作的，如果不是有强大的背景，或者其他原因，这么好的事情怎么会轮到你？”
    “而且，你能这么迅速从阴霾中走出来，是心理够强大，还是生性放荡，根本不把这种事情放在心上。”
    话说得越来越难听，许卿气得手指发抖，按著桌子站起来。
    还没等她开口，车小红已经拍桌子站起来，一双眼格外冷厉地看著男记者：“保卫科来人，把这人给我丟出去！”
    厂保卫科立马过去两个人，驾著男记者的胳膊往外拖。
    男记者挣扎著吼著：“你们为什么不敢回答，是不是心里存在害怕？如果许卿你是堂堂正正清清白白，为什么不敢说？”
    车小红已经冲了过去，伸手就给了男记者一个耳光：“闭嘴！我劝你嘴上多积德，你难道就没有姐妹吗？就算你没有姐妹，你还有母亲和妻女，如果她们遇见这样的事情，是不是都该死！”
    许卿使劲呼了几口气，心里意外所有人都震惊时，车小红竟然会衝出来帮她说话，拿起桌上的话筒要说话，又被李国华起身按住：“你不要动。”
    李国华护短，一直把许卿当成自己人看待，加上家里也有个十五六岁的女儿，所以震惊之余是心痛。
    从许卿手里拿过话筒看著对面站著的一群记者：“你们手里的笔桿子不能救人，但是一定能杀人！你们是记者，摸著你们的良心想想，你们发生了不好的事情，难道就该去死？你们不去声討那些罪犯，却在这里抓著一个受害者不放！”
    “你们的行为，就是那些凶手的帮凶！但凡是有一点人性，都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我看这次的见面会就到此结束！”
    食品厂领导也赶紧点头：“好了，签约流程已经走完，都散了吧。”
    许卿站在原地，看著於静混在一群记者中离开，走出一段，还扭头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挑衅！
    许卿自认不是主动惹事的人，但也绝不可能让人欺负到头上无动於衷！
    绕过桌子朝一群记者追了过去：“於静记者，请留步，我有话跟你说。”
    於静有些得意地停下脚步，倒要看看许卿能说什么？
    今天许卿的脸都丟尽了，看她还怎么得意？
    转身露出一个自认为很好看的笑容：“你叫住我有事吗？”
    许卿快走两步到於静面前，伸手快速地抓住於静的手：“於记者，这些记者中我也就认识你一个，看在当初我救过你的份上，麻烦能公平公正地报导今天的事情。”
    於静想甩手，却被许卿紧紧握住，忍著没有变脸：“你什么时候救过我，再说我就是摄影记者，其他也不归我管。”
    许卿像是才听明白，赶紧鬆手：“那真是不好意思了，你走吧。”
    於静甩了甩有些生疼的手腕：“你神经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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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转身快步往外走，这个许卿简直就是有神经病。
    许卿眯眼深邃地看著於静离开，心里冷哼，她不让於静吃点苦头，都不是叶楠的女儿。
    她站在原地只是在想怎么能让於静这条噁心的蛆虫赶紧滚开，在李国华和车小红等人眼里，就感觉许卿身上带著无限的悲伤。
    车小红跟李国华几人低语了几句，过去到许卿身边，过去拉著她的胳膊：“你到我宿舍坐会儿，喝点热水暖暖。”
    许卿回神，从这个一直冷漠的主任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关心，想了想点头：“谢谢车主任。”
    车小红的宿舍也很简陋，屋子中间放著铁皮炉子，里面炉火已经燃尽，屋里冰冷一片。
    房间里一个木头单人床，粗布方格床单已经洗得掉色，床头放著张三斗桌。
    有一面墙，用木板一层层搭起，做成了简易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
    许卿站在屋里扫了一眼，按照车小红现在的职位，这一间屋子確实够寒磣，而屋里还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
    唯一的財富，就是那一墙的书籍了。
    车小红拉过一个有些不稳当的椅子：“你还是坐床吧，这个椅子不稳当。”
    许卿担心车小红有洁癖之类，摆了摆手：“没关係的，我小心点坐椅子就行。”
    车小红也没再让，拿起暖瓶往桌上的搪瓷缸里倒了一些开水递给许卿：“这是乾净的，没人用过，你喝吧。”
    许卿抱著手里暖了暖手，才端起来抿了一口，很诚恳地看著车小红：“车主任，刚才谢谢你。”
    车小红看了她一眼：“不用谢，你没事吧？”
    许卿摇头笑了笑：“我没事，我也不能堵住他们的嘴，所以我只能比他们活得更好，让他们嫉妒死。”
    车小红又深深看了许卿两眼：“你倒是想得挺开。”
    许卿弯弯眼睛，笑起来：“那能怎么办？不好的事情已经发生，我就是哭死也不能让时间倒流。而且我现在过得很好，很开心啊。”
    车小红盯著许卿，沉默了一会儿才问道：“你爱人难道不介意吗？”

 第336章 送份大礼给周晋南

    许卿以为车小红就是单纯的好奇，摇了摇头：“不介意，毕竟错的人不是我。”
    车小红愣了好一会儿，像是想起了別的事情，好半天才说了一句：“那你是好福气，遇见了一个不介意的男人。整个甘省，没有几个男人会不介意这个。”
    说著又微微失神。
    许卿看著车小红的样子，感觉她是想到了自己的遭遇，难道她以前也有过什么不好的经歷？
    只是这种事不好问出口，只能捧著茶缸默默陪车小红坐著。
    …………
    於静被许卿捏了一些手腕，一直到单位，手腕处还有些隱隱的疼，心里忍不住咒骂，这个贱女人，竟然用这么大的力气。
    揉了揉手腕，见上面有一圈浅浅的红色，这女人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劲儿，把手腕都给她捏红了。
    气地甩了甩手，坐在准备工作。
    到了下午，感觉手腕越来越疼，都有些握不住笔，像是伤到了骨头。
    於静本来就娇气，这会儿感觉疼得受不了，索性请假回家。
    到家时，梅素芬又不在家，而於向东在，坐在沙发上目光阴沉沉地看著进门的於静。
    和他背后那幅猛虎下山画张中的猛虎表情有些像，狠戾中带著冰冷。
    於静嚇了一跳，拍了拍胸口，怯懦地喊了一声：“哥，你怎么在家呢？你最近不忙啊？”
    对这个阴晴不定的大哥，她还是有些害怕。
    而且之前，於向东一个月都难见一回，回来也是匆匆吃了饭就走，感觉队里忙得不行。
    可最近一段时间，感觉於向东很閒，经常在家。
    於向东依旧阴沉沉地盯著於静，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著沙发扶手。
    每一声都像是敲在於静心上，让她忍不住心臟缩了缩，更紧张地看著於向东：“大哥，你为什么要这么看著我？”
    於向东直起身子，目光冷冷地盯著於静：“你今天干什么了？”
    於静瑟缩了下：“没啊，就在单位上班呢。”
    於向东冷笑一声：“是不是去採访了，採访对象有许卿？”
    於静不知道於向东怎么会知道，很诚实地点头：“是，是为民食品厂的採访。”
    於向东忽地起身，一步步走到於静面前，突然伸手掐住她的脖子：“你是不是在找死？”
    於静嚇了一大跳：“大…大哥，你要干什么？我没干什么啊？”
    於向东冷笑：“是不是你安排的人去刁难许卿？谁让你这么做的，你简直是在找死。”
    边说著边慢慢收紧手指。
    一阵窒息的疼传来，於静眼泪都嚇了出来：“大哥，是许卿她自己不检点，和我有什么关係？”
    於向东冷呵一声，收回手：“以后你要是再敢动许卿，別怪我对你不客气。不要觉得你们母女在於家生活二十多年，就真的是於家主人了！”
    於静捂著脖子惊恐地看著於向东：“大哥，你……”
    后面的话她问不出来，明明一直以来，於向东对她和母亲都非常有礼貌，可是现在听，怎么感觉他语气里浓浓的鄙夷。
    於向东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管好你自己，也別继承你母亲不要脸的传统，给人家做小老婆就那么好？”
    说完甩甩手，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他可以找周晋南的麻烦，但是別人不能！
    更不能去欺负周晋南的妻子。
    於静靠在门板上，后背不自觉冒出一圈冷汗，於向东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手腕的那圈红印渐渐消失，只是那一圈变得灼烫无比。
    到了晚上，於静就开始发高烧，整个人烧得像是能燃起来，人昏迷不醒，一直不停地说胡话。
    叫了医生来家里，餵了安乃近，又打了退烧针，依旧没有效果。
    梅素芬怀疑於静是中毒了，却又摸不出中毒的跡象，想问问於静，於静又烧得昏昏沉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於招远也心疼小闺女，在屋里急得团团转，最后一挥手：“赶紧送医院，再这么烧下去，岂不是烧成了傻子。”
    梅素芬依旧感觉於静是中毒了，却又查不出到底是什么毒，只能赶紧先送医院再说，免得真出了什么意外。
    於向东叼著菸捲，看著於招远和梅素芬喊来司机，大半夜的慌慌张张送於静去医院。
    没想到周晋南这小媳妇是一点亏都不吃！
    咬了咬有些苦涩的菸蒂，哎呀，他要不要趁机送一套大礼给周晋南呢？
    有些摩拳擦掌迫不及待了！
    想想，心里就莫名地兴奋起来。
    ……
    许卿回去也没跟周晋南说白天发生的事情，还是跟什么事情没发生一样，到家手，把冰冷的手塞进周晋南衣服里，紧紧贴著他炙热的皮肤取暖：“哈哈哈，周晋南，我今天好开心啊，我们合同签好了，马上就要投入生產了。”
    周晋南虽然在家，却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眼中闪过疼惜的垂眸看著许卿，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出这么大的事情，她还能回家笑著，是要多坚强啊。
    想著就忍不住眼底发热：“卿卿是最厉害的。”
    许卿嘿嘿笑著：“你这样摸我，好像是在糊弄大白一样，等过年，我们的產品就能上每一趟列车，想想就很兴奋。”
    周晋南笑著：“是一件开心的事情，过几天我也送你一份礼物，让你更开心，好不好？”
    许卿眨了眨眼睛，仰头有些惊奇地看著周晋南：“是什么？是会什么礼物？不能现在给我吗？”
    周晋南摇头：“不能，时机没到，现在告诉你就没有惊喜了。”
    许卿手指调皮地挠了挠周晋南的皮肤：“周晋南，你现在也学会浪漫了？好，我不问了。”
    过了一会儿，还是好奇地抓著周晋南问：“到底是什么啊？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抓心挠肝地想啊。”
    周晋南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那就再忍忍，你好奇不好奇閆季川的事情？”
    果然一句话就转移了许卿的注意力：“好奇啊，最近有什么新发现吗？我有几天没见小叔了，他是不是今天来了？”
    周晋南点头：“现在在不惊动秦医生的情况下，閆季川查到了当年他受伤的地点和发生泥石流是同一个地方。

 第337章 只因多看了他一眼

    许卿震惊不已：“一个地方？那很有可能就是！然后呢？然后呢？”
    有些迫不及待地拉著周晋南坐下。
    周晋南点头：“只是那次出事参与救援的队伍已经不在这边，不过閆季川还调查到，秦霏因为寻找走散的女同学，被泥石流困住，所以当时同学都被安置在安全的地方，並不知道和秦霏困在一起的还有其他人。”
    许卿瞬间想到一个可能性：“是不是秦霏在找她同学时，遇到了受伤的小叔，然后为了救小叔，两人又同时被泥石流压在废墟里？”
    周晋南也认为这种可能性很大，而且这样解释也最合理。
    许卿越想脑洞越大：“那说明小叔被救和被压在废墟中的记忆被人刻意抹去，所以，他以为他那些天是昏迷没有记忆。这样也就能解释为什么小叔觉得自己从来没有失忆过。”
    周晋南拧眉：“那你觉得会是谁抹去他的记忆？”
    许卿想都不用想：“肯定是那个自以为是的袁华，她恐怕也是想操纵小叔的婚姻。不行，我现在就去找秦霏，一定要把这个事情搞得清清楚楚。”
    边说著边把刚摘掉的围巾抓过去，隨便在脖子上绕了两圈，就要往外走。
    周晋南赶紧起身拿起个藏蓝色的大衣跟著出去，坚持给许卿穿上。
    许卿爱美，现在又没有特別好的羽绒服，商场里卖的服也多是水红色桃红色，或者小碎的衣，样式也不好看。
    所以这么冷的天，许卿还是穿著件驼色的羊毛大衣。
    周晋南固执地拿著大衣追出去给许卿披上：“你穿得太少才会手冻得冰凉，这么容易冻感冒。”
    许卿不乐意：“这个大衣实在太丑了，我穿上像个笨熊一样。”
    周晋南强制地给许卿套上：“乖听话，你还怀著孕呢。”
    像是哄孩子一样哄著许卿。
    许卿弯弯眼睛笑著，配合地伸手穿上，嘴上却故意说著：“你是不是心疼孩子才这么说的，在你眼里是不是孩子比我重要？”
    周晋南无奈地拢了拢她的围巾：“你最重要，走吧，不是要去找秦霏，我陪你一起去。”
    许卿也没拒绝，这两天刚下过雪，又没有后来那么先进的扫雪机，路上的积雪被过往行人车辆压成明晃晃冰溜。
    太容易摔跤了。
    倒车麻烦，又怕回来时没了公交车，周晋南骑车带著许卿去医院。
    许卿坐在后座，手插在周晋南的大衣口袋里，看著身上臃肿的类似军大衣一样藏蓝色衣，再配上红色的围巾。
    竟然让她有一种要回娘家的感觉。
    忍不住笑起来：“回头等我肚子大一些，我们再去拍照好不好？”
    周晋南自然是有求必应：“好。”
    只是不知道閆季川最近会不会给他安排新的工作。
    到医院时，秦霏正好在，看见两人还挺惊讶。
    许卿推著周晋南去过道里等著，拉著秦霏去她办公室：“小秦医生，我有点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秦霏一脸茫然地跟著许卿进办公室：“怎么了？是你爱人的伤口有问题？”
    许卿摆手：“他的伤没事，我就是问你，你和我小叔怎么认识的？还有，我小叔不是故意不记得你，而是他失忆了。”
    秦霏惊讶地看著许卿：“失忆？怎么会失忆？他又没有伤到脑袋啊。”
    许卿摇头：“我现在猜测是人为原因，他就只丟失了那些天的记忆，他现在就觉得那些天他是在昏迷状態。所以你们还是面对面说清楚的好。”
    秦霏皱眉想了一会儿：“我不想见他。”
    许卿拉著她的手：“我小叔不记得你是他的不对，但现在不是因为客观因素吗？总不能让背后搞事情的人得逞。要是你现在不想面对我小叔，你跟我说说怎么回事？我回去想办法？”
    秦霏也不是那种扭捏的性格，让许卿坐下：“我认识閆季川是因为我们都去参加了唐县大地震，我报名自愿去的，余震时他救了我，看我年纪小，还把身上的压缩乾粮和水壶给了我。”
    秦霏在水壶上看见閆季川的名字，又看著他一身灰土，混入茫茫人海中。
    可那混著泥水下的舒朗眉目却深刻在秦霏心里，一直到救援结束，也没再见閆季川。
    九月底，班级搞活动，去山里野营。
    有个女同学走散，同学们分散开去山里找人。
    前两天刚下完雨，山上土质疏鬆，很容易发生山体滑坡。
    秦霏却意外在山腰的一处窝棚里发现了閆季川，身上有伤，人是半昏迷状態。
    她顾不上惊喜，撕掉衬衫下摆，还有书包里带著的云南白药，给閆季川做简单的包扎。
    没注意外面什么时候下起了雨，等传来异响已经晚了。
    秦霏参加过大地震的救援，知道跑不掉时拖著閆季川躲在山墙后，有山墙的石板和屋顶的椽子做支撑，给两人留下足够的空间。
    而且秦霏还紧紧抱著閆季川的头，护著他的身体，免得他再受到二次伤害。
    就这样，他们在黑暗狭小的空间里待了七天。
    秦霏说的时候，语气很淡，就像是在说一个不相干人的故事。
    许卿却听得揪起了心，紧紧握著秦霏的手：“那你后来为什么不去找他？”
    秦霏苦涩地笑了一下：“我被救出来，也在医院里躺了两天，第三天才醒过来，我跟我妈打听他在哪儿？没想到我俩竟然不在一个医院。”
    “趁著我妈回家给我做饭的功夫，我去他住的医院找过他，只是他母亲拦著没让我见，说他谁也不想见。还说我一个小姑娘家要学会自爱，不要往一个有对象的男人身边靠。”
    秦霏哽了下，缓了缓情绪继续说道：“所以我也没再去看过他。”
    “再后来，快过年的时候，閆季川给我写了一封信，很多绝情的话，意思是他要结婚了，让我不要去打扰他，毕竟我们年龄差著那么多，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许卿听完气得一拍桌子站起来：“胡说八道！这些肯定不是我小叔说的，估计又是我那个好奶奶在中间作祟。”

 第338章 周晋南看著许卿：是你乾的？

    秦霏倒是不激动：“没关係，是谁已经不重要，而且我现在也没那么喜欢他了。”
    许卿不信地看著秦霏：“真的？你真不喜欢我小叔了？可你钱包里还装著我小叔的照片呢。”
    秦霏淡淡笑了下：“只是一种习惯，我再见他的时候，真感觉没那么喜欢了。”
    许卿伸手抱了抱秦霏：“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
    秦霏摇头：“没事，本来喜欢就是一个人的事情，没必要非要强求对方也喜欢。而且，你不要去找你小叔说，我不想要任何同情。”
    许卿拍拍她的背：“你放心，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要查个水落石出。”
    了解所有真相，许卿是更气。
    世界上怎么还有像袁华这么自以为是的母亲，想插手儿子的人生，管著他们的未来？
    越想越气，从医院出来，使劲踢著路边的雪出气。
    周晋南没进屋也不知道秦霏都跟她说了些什么，拉著她的手安抚著：“你也別生气，现在两人都在省城，要是有误会就赶紧解开误会。”
    许卿使劲呼了几口气：“就我那个奶奶袁华！真是太自以为是了，让我爸妈分开二十年，又卑鄙地拆散小叔和秦霏，你说要是我们不认识秦霏，小叔也不来省城，他们俩这辈子是不是就这么错开了？”
    也多亏閆季川因为之前工作忙，没有成家的打算，要真是已经结婚……
    越想越气，心里甚至恶毒地想，像袁华那种人死了算了。
    拉著周晋南又去找閆季川，结果閆季川不知道忙什么，都傍晚了，办公室没人，招待所也没人。
    许卿气闷地跟周晋南回家。
    第二天一早，又拉著周晋南去找閆季川，结果依旧没找到人。
    秘书说从昨天就没见閆季川了。
    许卿无奈，想想离医院不远，先去医院看看秦霏。
    结果就很凑巧地在住院部走廊里碰见了於招远和梅素芬夫妻。
    於招远正一脸著急地跟医生下命令：“不管用什么方法，赶紧让我女儿的烧退下来，再这么高的温度烧下去，人不是要烧傻了？”
    医生也无奈：“从昨晚到现在，退烧针已经加量打了，体温还是降不下来，我们也很著急。”
    而且这么急症的发烧，他也是第一次见。
    梅素芬不乐意：“那你们总能查出什么原因引起的发烧？一个发烧都治不好，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医院怎么会养了你们这样一群废物！”
    医生气得脸都变了色，却因为於招远的身份也不敢做太多的解释，低头一言不发。
    梅素芬却不依不饶：“去把你们院长还有专家都喊来，我就不信省城最有名的医院，连个发烧都看不好。”
    医生无奈转身，只能去喊院长来解决这件事。
    梅素芬站在原地还在喋喋不休：“我就说这个医院水平不行，早知道去省一院。”
    於招远皱著眉也很烦躁：“行了，你就少说两句，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再说静静怎么会发烧呢？是不是吃坏东西？”
    梅素芬摇头：“不知道，要是食物中毒怎么可能查不出来？”
    而且她也查不出中毒跡象，真是太奇怪了。
    两人说著话转身，就见许卿夫妻俩站在不远处。
    梅素芬的脸瞬间垮了下去，看见许卿娇娇俏俏地站在周晋南身边，小脸不知是冻得还是化了妆，樱粉一片，比那三月枝头上的嫩桃还娇嫩。
    再想想她女儿却躺在病床上，心里就是各种的憎恶。
    许卿只当没看见梅素芬的眼神，扯了扯周晋南的袖子：“走，我们直接去找秦霏吧。”
    心里却惊讶，没想到姥姥留下的这些稀奇古怪的玩意还挺厉害，真把於静干到医院来了？
    於招远看见周晋南还是挺客气地打招呼：“小周来医院是？”
    “找个人。”
    周晋南回答的冷漠，跟著许卿朝里走。
    梅素芬的眼睛就盯著许卿的肚子，虽然隔著厚厚的大衣，却能看出已经出怀。估计有五六个月的样子。
    眼神不由变得阴戾冰冷起来。
    许卿警惕地往周晋南身边靠了靠，要远离梅素芬。
    这人太邪性了，而且无耻没下限。
    回头要赶紧吃颗百消丸压压惊，免得梅素芬打肚子孩子的主意。
    许卿又找秦霏，其实就是想看看她，总感觉这个姑娘太可怜了。
    閒著没话找话，秦霏也好脾气地陪著她聊。
    周晋南像个木头桩子一样坐在一旁，听两人小声聊著乱七八糟的事情，大到报纸上的新闻，小到商场的衣服街边的小吃，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多话题？
    说话时，还能听见走廊外来来回回急促的脚步声。
    后来来了个小护士喊著秦霏：“秦医生，主任让你也去一趟，那个发烧的女病人真是太奇怪了。”
    秦霏应了一声，边戴帽子，掛好听诊器，拿著口罩看著许卿：“我就不陪你了，你要不先坐著？我去看看就来。”
    许卿想看於静到底有多严重，摆了摆手：“没事你去忙吧，我们就坐这里等你。”
    许卿也很想著去急诊室看看，又怕太明显。
    好在秦霏办公室离急诊室不远，隔了两三间屋子。
    许卿拉开个门缝，贴著门听著隔壁的动静。
    能清楚地听见刚还安静的梅素芬又不满地抱怨：“你们到底行不行？这么多人，还检查不出什么原因？总不能是我闺女中邪了吧？”
    主任赶紧安抚著：“於夫人，你先不要著急，我们正在做检查，要是还没问题，要不要採取中医疗法？”
    梅素芬冷声：“你们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你问我干什么？我就让你们儘快给她退烧！不管用什么方法！”
    主任显然对梅素芬的不讲理无奈：“我们也不一定就能保证有效，只是建议……”
    “不能保证？不能保证要你们干什么？这样你们不如都滚到农村种地去！”
    梅素芬的声音拔高，尖锐又刺耳。
    隔这么远的距离，许卿都忍不住捂著耳朵。
    周晋南轻轻靠了过来，伸手关上门，附在许卿耳边很小声地问：“是你乾的？”
    语气却十分的肯定。

 第339章 给许卿正名

    许卿退回房间，嘿嘿笑了下：“是她先欺负人啊，我又不是个肉包子，站在那里任由她欺负。你看看梅素芬的嘴脸，这一对母女真是可恶的狠。偏偏她们还没有犯过什么大错，法律也拿她们没办法。”
    “既然这样，那只好由我出手匡扶正义了。”
    周晋南笑著捏了捏许卿的脸颊：“嗯，做得很好，只是一定要注意，千万不要让自己受伤了。”
    许卿弯眼笑著：“放心吧，我肯定特別小心。”
    也是神奇，到了中午十一点左右，於静退烧。
    医生们以为是中西医结合起了效果，心里舒了一口气，要不就梅素芬嘮嘮叨叨，又是讽刺又是威胁，实在太难伺候。
    於静退烧后，没有任何其他反应。
    梅素芬这才算是停下喋喋不休，过去在於静床边坐下：“静静，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於静就是觉得脑袋有些昏沉，敲了敲脑袋：“妈，我怎么还来医院了呢？”
    梅素芬也奇怪：“你昨天吃什么东西了？怎么会突然高烧不退？还胡言乱语，还是说受到了什么惊嚇？”
    於静瞬间想起於向东昨天掐著她的脖子对她的威胁，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没有，可能就是受凉了。”
    关注点放在於向东身上，反而是忘了许卿握过她的手腕。
    梅素芬见女儿神色异样，明显带著害怕，拉著她的手：“到底怎么了？你不用害怕，跟妈妈说说？”
    於静瞬间红了眼，委屈地將於向东威胁她的事情说了一遍：“妈，你说哥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明明我才是他妹妹啊，他怎么还向著许卿。”
    梅素芬瞬间黑了脸，沉默了一会儿拍了拍於静的手背：“你错了，於向东从来没把我们当成他的家人，他帮你安排工作，还有平时对我的客气，不过都是为了討你爸的开心。他心肝黑著呢。”
    她一直都知道这个继子看不上自己，甚至对她恨之入骨。
    但他从小心机深沉，为了自己想要的，一直对她们母女以礼相待。
    没想到现在，竟然为了一个许卿公然和她们翻脸！
    ……
    许卿听秦霏说於静突然就好了，心里有些惊讶，难道奶奶那个药效就是二十四小时的？
    过了时间就会自动恢復？
    感觉这样好像也挺好。
    又跟秦霏聊了几句，才和周晋南回家。
    路上忍不住的遗憾：“怎么就烧了一天就好了，这岂不是太便宜她了。怎么也要病个十天半个月，不死也脱层皮那种才好。”
    不过这样也算是知道药效，就当拿於静当了试验品。
    这么一想，心情又好了，乐呵呵地坐在后座，跟周晋南聊著为民食品厂的事情。
    周晋南不懂，就听许卿像个快乐的小燕子一样，嘰嘰喳喳说个不停，说到开心的时候拽著他的大衣：“周晋南，我还要赶紧想个好听的名字。”
    这时候商標法也不普及，人们的法律意识淡薄。
    所以许卿就打算先起名字，等產品上线再去註册商標，毕竟就现在的办事效率，没有两三个月，商標根本註册不下来。
    聊著天一路回去，到家时意外地看见马雪兰站在大门口，头上裹著个红白格的围巾。
    因为白狼在门里叫唤著，马雪兰也不敢靠大门太近。
    见周晋南和许卿骑车回来，马雪兰有些激动地迎著过来：“卿卿，你们小两口这是出去串门了？我可是来了好一阵都没见人呢。”
    许卿还挺意外马雪兰来，这人嘴巴跟按了喇叭一样，所以她是能不接触就不接触。
    下车看著马雪兰：“这么冷的天，马姨怎么过来了？”
    马雪兰摆摆手：“进屋说，这事情可是和你关係大著呢。”
    许卿想了想还是让马雪兰进了院，免得回头她那张嘴在外面又一通胡说八道。
    进了堂屋，让马雪兰在八仙桌旁坐下，拿了个碗过来给她冲了一碗麦乳精，足足放了三大勺。
    马雪兰看著眉开眼笑，咧著嘴不停地说著：“哎呦，卿卿，你少放点，这东西可金贵的，有点味道就行。”
    许卿笑著：“马姨难得来一次，再贵也要喝，回头不能让马姨说我的不是啊。”
    马雪兰笑著直摆手：“你看你孩子说的，你可是我看著长大的，是个好孩子呢。”
    许卿把麦乳精冲好递给马雪兰，在她对面坐下：“马姨找我什么事啊？”
    马雪兰捧著碗喝了几大口，看著周晋南生了屋里的火出去，才放下碗，一抹嘴角的水珠，往许卿跟前探了探身子：“最近，有人去咱们家属院打听你呢。”
    许卿有些惊讶：“打听我？打听我干什么？”
    许治国死了，汽修厂家属院的房子也被单位收了回去，现在许卿和那边一点关係都没了。
    所以怎么还会有人去那里打听她？
    马雪兰又喝了一口麦乳精甜水，砸吧了下嘴里的味道，才卖著关子说道：“这次是好事，我听著是好事。”
    许卿挑了挑眉毛，没吱声静待马雪兰的下文。
    马雪兰说得自己都激动：“你说你做了那么大一件好事，怎么当初不说呢？还让大家都误会了你不是？”
    许卿更摸不著头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来打听你的人，说你当时在黄河边上救了个了英雄，衣服凌乱是因为你用体温帮对方取暖，只是这件事不宜在社会上公开，所以大家都误会你被人那啥了。”
    “还有真正想对你下手的两个混混也被抓了，还交待说是方兰欣给了他们金戒指，要他们糟蹋你。呸，这个方兰欣怎么这么不要脸呢？真是死了活该！”
    许卿有些震惊，事情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马雪兰笑著：“卿卿，你可真是了不起。看那些乱嚼舌根的人以后还怎么说。”
    许卿皱眉：“这些话你们也信？”
    马雪兰哎的一声：“要是隨便一个人说的肯定没人信，可是公安上的人过来调查，还问大家知道不知道这件事？我们当时还纳闷呢，怎么事情过去这么久，突然来调查这个？”
    许卿跟著点头：“对啊，怎么会突然调查这个？”

 第340章 护著周晋南的於向东

    马雪兰盯著许卿的眼睛，见她没有一丝惊讶，看来那两个公安调查的事情是真的。
    笑得更开心了：“我们也问了，公安只是说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了好人。要是让你背负这样的名声，不是寒了好人的心吗？”
    许卿想不通事情为什么在大半年后突然有了这样的反转，难道是周晋南做的？
    马雪兰不停地感嘆：“真没想到是这样啊，你说你这个姑娘也是能忍，你当时怎么就不说呢。”
    许卿笑了笑：“我当时说也不会有人信啊。”
    马雪兰连连点头：“也是啊，反正我就是来跟你说一声，没事我走了啊。”
    说完一口气把剩下的麦乳精都喝了，站起来边乐呵呵地往外走边跟许卿说话：“那我就先回去了，回头有空去马姨家玩啊。”
    其实跑这么远来，不过就是为了套许卿的话，看公安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现在看许卿的表情，一定是真的了！
    她要赶紧回去跟街坊四邻说一通最新消息。
    许卿站在大门口看著马雪兰走远，才缓缓转身，拧著眉在琢磨，到底是不是周晋南？
    见周晋南从厨房出来，过去拉著他的手：“是不是你乾的？刚马雪兰来说有人在打听我，还给我正名。”
    虽然都是衣服凌乱不堪地回去，可一个是被人强暴。
    一个是捨身救英雄，那效果明显不一样了。
    周晋南心里也有些惊讶，於向东动作这么快吗？摇了摇头：“准確来说是於向东做的。”
    许卿更惊讶：“於向东？他这么好心帮我？”
    周晋南拉著许卿回屋解释：“他並不是想帮你，他是想不暴露一些不能说的秘密时，把难堪都推卸到我身上。”
    “我们都同属於一个区出来，他虽然看不惯我，却也不会往老单位脸上抹黑。所以，他就要做到不捅出我的情况下，还要让我噁心。”
    许卿想不明白：“可是他现在完全是在帮我们啊，你看现在没人关心那个英雄是谁，都在议论我做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周晋南摸了摸许卿的发顶：“嗯，我也帮他了一点，方兰欣找的那两个混混，是我送给他的，所以在抓那两人时，还故意被左邻右舍都知道。”
    许卿觉得自己脑子不太够用：“那我们还欠於向东一个人情呢。”
    流言总是传播得很快，不管是哪一种，已经不需要去证实，以后就会流传两个版本，人们愿意信哪个就是哪个了。
    让许卿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二天省城日报还登出一则新闻。
    准確来说应该是表扬刑侦科大队长於向东。
    业务精准，连续数月不回家，破获一起诈骗，强女干妇女案子。案子两名主犯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
    配图有两个混混的照片，还有於向东经过处理的照片。
    许卿只是奇怪这个报导写得不清不楚，看著让人一头雾水。
    但於向东看见，却完全气炸了！
    直接三两下把报纸撕了，暴躁地扔下地上，又恨恨地踩了两脚。
    他在干什么？他是想让周晋南难看出丑丟人！
    结果现在反过来被周晋南利用，由他出面给许卿正名。
    看来周晋南早就知道他要干什么，所以他去汽修厂做调查，遇见看门大爷，还有大爷给指引认识的人，包括最后抓的这两个小混混。
    都是周晋南给他准备好的，引他一步步进局里。
    於向东越想越气，真是要活活气死了！
    他为了顾及周晋南的名声，才编个客套的假话，毕竟周晋南只是他的竞爭对手，並不是他真正的敌人！
    越想越气，又踹了椅子几下，气冲冲地往外走。
    正好有干警过来，看见於向东还笑嘻嘻地恭喜：“於队，这次还上报纸了呢，局里肯定要表彰。”
    於向东狠狠瞪了对方一眼：“表彰个屁！”
    出了办公室，骑著偏三轮摩托出去，原本想去找周晋南，最后气不过，决定还是先回家缓缓。
    到家，梅素芬和於招远都在。
    於静也靠在沙发上，腿上还盖著毛毯，梅素芬正拿著瓶罐头餵她。
    看见於向东回来，於招远气不打一处来：“你还知道回来？你眼里还有没有这个家？”
    於向东瞥了他一眼，过去在椅子上坐下，眯眼目光沉沉地看著於静。
    如果不是这个脑残货刺激周晋南，他能这么快反应过来利用自己？
    於静对上於向东的眼神，胆小地朝后躲了躲。
    梅素芬皱著眉扭头看著於向东：“向东，我知道你对我不满，可是静静是你妹妹，你看你前天把她嚇得，高烧一晚上。你说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外人伤害你家人呢？”
    於向东嗤笑一声：“我还有家人吗？”
    於招远一拍桌子：“混帐，你看看你说的混帐话！什么叫你还有家人吗？难道我不是你老子？”
    於向东吊儿郎当地朝椅子上一靠，目光凉薄地看著於招远：“有你这样的父亲，还真不如没有！”
    於招远一下站起来：“於向东，你是想造反！如果不是老子，你现在还在边境上吃不饱饭。你现在是翅膀硬了！”
    於向东挑挑眉，原本就一肚子火气，也蹭的一下站起来：“怎么，你还想打我？那你也看看能不能打得过。”
    於招远看著比自己高半头的儿子，气得脸上肉都颤抖：“你……好你个於向东，你是真不把我放在眼里。”
    於向东嗤笑一声：“我还是好心提醒你一句，睡在你枕边的可能不是人，是条毒蛇，哪天能要了你的命。”
    梅素芬脸色一白，红著眼看著於招远：“招远，你看向东……”
    於招远气得想过去扇於向东两耳光，可是他却不敢，只是恨声说道：“滚！你这个逆子！”
    於向东拍了拍衣摆：“走就走，不过走之前我有几句话要说。”
    说著盯著於静：“把你的爪子收好，周晋南就算眼瞎了也看不上你这种货色！如果让我知道你再搞什么小动作，我真就捏死你。”
    凶狠地说完，转身走时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梅素芬一眼。
    让梅素芬心里忍不住一哆嗦，这个继子真是越来越阴沉了！
    於向东也不搭理几人，他现在要赶紧去找周晋南。
    既然不能噁心到周晋南，那他也要想点別的办法问周晋南要点好处，毕竟后续给许卿彻底正名，还是需要他於向东！

 第341章 快，劝劝我姐

    於向东摔门离开，留下梅素芬红著眼小声啜泣起来：“我不知道我错哪儿了，向东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就算他恨我，也不该对静静这么狠？”
    於静也在一旁抹著眼泪，显得很委屈的样子。
    於招远本来就气於向东的忤逆，现在见妻女一哭，更是气得瞪眼：“这个兔崽子，他真以为他翅膀硬了？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他！”
    梅素芬用手帕沾著眼角的泪：“算了，不管怎么说他还是个孩子。而且他恨我也是应该的，要不是我，你们一家也不会散了。”
    於招远脸色更难看：“关他什么事？这都是大人的事情。再说了，这么多年，你一直向著他说话，他真是一点良心都没有！”
    越想越气，他就不信治不了这个兔崽子！
    ……
    於向东一路奔到许卿家，只有许卿在院里晒衣服。
    难得的晴好日子，许卿把被褥也拿出来晒晒。
    听到白狼几声低吼，扭头就见於向东进了大门，探著半个身子往里看，看见她瞬间眉开眼笑地招招手：“嫂子在忙呢，周晋南呢？我找他有点儿事。”
    许卿都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於向东，毕竟人家还帮自己正名，原本是应该说声谢谢的。
    可是想想於向东的出发点是为了噁心周晋南，都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板著脸。
    最后咧了咧嘴似笑非笑地走过去：“周晋南没在家，去单位有点儿事。”
    於向东皱眉：“市政旁边？”
    许卿不信他不知道，摇了摇头：“不清楚，你找他有事？”
    於向东边转身往外走著边说著：“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敘敘旧，嫂子，你先忙著，回头我再来找你。”
    不等许卿说话，跳上摩托车，使劲踹了几脚油门，轰的一声离开。
    许卿都有些无语，怎么还有这样的人？
    简直跟脑子不好使一样。
    许卿晒完被褥，等金嫂子她们过来，带著白狼去车站。
    先去店里转了一圈，然后去跟庞振华商量的商標的事情。
    庞振华对许卿是完全的信任：“你说什么就什么，你上过高中是文化人。”
    许卿乐了：“高中算什么文化人？不过我倒是想了几个，你看看哪个好？老甘味道，甘记小吃，甘食记。”
    怕庞振华不知道是哪几个字，还特意找了张纸写了下来。
    庞振华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用甘记小吃？不是应该许记小吃吗？我看咱们这边很多吃的都是王记糕点，马记烧鸡，因为老板就姓马。”
    许卿摇头：“我们的食品是要通过每趟列车走向全国的，要是叫许记或者庞记，就显得很小家子气，甘就是我们甘省，到时候再看看包装袋上能不能印上我们这里的传统文化，还有名胜古蹟，这样让人们吃的同时还能了解我们甘省的文化。”
    “特別是现在小孩子课外书又少，看见这种肯定会喜欢，间接也增加了知识。”
    庞振华惊讶地看著许卿：“这就厉害了！卿卿你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了，那就叫甘食记，我觉得这个好记。”
    许卿又读了几遍，也感觉甘食记这三个字读起来更容易上口。
    钢笔在甘食记上重重画了几圈：“好，就用这个名字，晚上我想想怎么设计一下包装，明天就去找车主任那边对接一下。”
    庞振华忍不住夸许卿：“你真是太厉害了，你说你怎么就能想到这么多呢？那以后全国是不是都知道我们甘省？”
    许卿笑著点头：“必须啊，要知道我们这里有名的牛肉麵，知道我们省城是唯一一座黄河穿城而过的城市，还有敦煌壁画……”
    庞振华想想就觉得挺好：“我也只是听广播上说过敦煌壁画，还没见过呢。”
    许卿笑看著他：“以后有机会，我们就出去看看。”
    又閒聊了几句別的，庞振华突然看了看周围，见大家都各忙各的，小声跟许卿说道：“你出来，我跟你说个事。”
    许卿见庞振华弄得神神秘秘，跟著出去，找了个太阳暖和的地方：“什么事啊，店里还不能说？”
    庞振华搓著手，有些紧张地看著许卿：“那啥，也不是多重要的事，我就是想跟你说，你看孙甜咋样？”
    许卿秒懂，笑看著他：“怎么？看上了？”
    庞振华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挺喜欢的，就是不知道人家能不能看上我。”
    许卿想了想：“那我过去问问孙甜的意思？”
    庞振华赶紧摆手：“先別，要是她没看上我，那多不好意思。就是你能不能问问她，她家对她找对象有啥要求？你也知道我是农村户口。”
    许卿挑挑眉：“你还怕这个？你想想你现在做生意挣钱，可比上班强多了，回头等车站和食品厂生意稳定了，我们也去註册个食品加工厂，以后你还是庞厂长呢。”
    庞振华懵了一下，使劲摇头：“那不可敢想呢，现在城里姑娘找对象，第一条件就是对方也必须是商品粮户口。我就怕她父母也这样想。”
    挣不挣钱，根本没人在乎。
    反而觉得做生意不稳当，不是什么正经职业。
    所以还是商品粮户口更稳妥，最好还要有一份正经工作，哪怕是钢厂的工人。
    许卿想想也是：“等我去探探孙甜口风。”
    庞振华立马笑得见牙不见眼：“那就麻烦你了，我本来想让巧凤婶子她们帮忙问，又怕她们憋不住，回头乱开我和孙甜的玩笑，人家姑娘脸皮薄受不住。”
    许卿嘖嘖感嘆几声：“这还没成就护上了，我一会儿就去给你问啊。”
    没等许卿去找孙甜打听消息，秦苗苗又跑了来。
    穿著军绿色大衣，戴著条鲜红的长围巾，扎著两个小辫，俏生生跑进来。
    直奔许卿过去：“快，跟我去我家一趟，我妈跟我姐吵起来，我妈把我姐锁在房间里不许出来。”
    许卿嚇一跳：“为什么？好好的你妈锁起来你姐干嘛？”
    秦苗苗急得脸通红：“我姐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非要去支援边疆兵团建设，我妈说那就是有去无回！”
    许卿听完也慌了：“这么严重？那赶紧走，肯定不能让你姐去。”

 第342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

    许卿不能让秦霏走，是觉得她和閆季川之间的误会还没有完全解释清楚，要是走了，以后就更没机会解释。
    眼看事情就要拨云见雾，一切清楚起来，秦霏怎么能走。
    拉著秦苗苗的手往外走：“你姐怎么突然有这个想法了呢？”
    秦苗苗一脸无奈：“也不是突然就有，是夏天递交的申请，然后审批才下来。”
    许卿愣了一下：“那岂不是不能反悔了？”
    秦苗苗也不明白：“不知道，先去我家再说。”
    一路上秦苗苗跟许卿说了家里大概的情况：“我妈身体不好，就生了我和我姐两个孩子，我姐从小就听话学习又好，从来没让我爸妈操过心，现在突然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我妈肯定不乐意。”
    许卿也不清楚秦霏是怎么想的：“先去问问你姐的意思，看看你姐是怎么想的。”
    两人穿过广场朝公交车站走。
    一辆偏三轮疾驰而来，稳稳停在许卿和秦苗苗面前，因为速度过快，轮胎擦起地上的雪，扬起老高，全洒在秦苗苗脸上。
    反而是站在前面一些的许卿，什么事都没有。
    秦苗苗瞬间怒了，边抓著脸上头髮上的雪沫，边涨红脸吼著：“你瞎啊！真是有病。”
    於向东像是才看见秦苗苗，扫了她一眼，很没诚意地道歉：“真是不好意思，没看见你。”
    秦苗苗气得衝过去踹了摩托车前轮一脚：“你眼睛是当出气筒的吗？我这么大个人看不见，一点公德心都没。”
    说著又踹了几脚。
    许卿也不知道於向东又要犯什么神经，赶紧拉开秦苗苗：“行了，我们赶紧走，还有正事要办呢。”
    於向东笑看著许卿：“嫂子，这是要去哪儿？我送你？”
    许卿摇头：“不用，我们去前面坐公交车。”
    於向东回头看了看公交车站：“你看看那边等的一堆人，怕是一车都拉不下，看样子公交车有一阵子没来了，你確定一会儿车来了你们等挤上去？”
    秦苗苗瞪他一眼：“要你管！”
    於向东不搭理她，继续看著许卿：“嫂子，冰天雪地路又滑，你说你还怀著孩子呢，有现成的车不坐，去挤公交车。”
    许卿看了眼於向东，他说得有道理，琢磨了下拉著秦苗苗：“咱们坐他摩托车走。”
    偏三轮摩托侧面的车斗只能坐一个人，许卿怀孕肯定是她坐在车斗里。
    秦苗苗瞪了一眼於向东，只能跨坐他后面，上车时突然弯腰抓了一把雪揣在大衣口袋里。
    坐好后面无表情地说了句：“省財政厅家属院。”
    於向东哂笑一声，踹发动机启动。
    摩托车嗖的一下就躥了出去，路上人少车更少，摩托车就像条蛇一样在路上的漂移，速度非常的快。
    车轮卷著雪隨著风打在脸上，生疼。
    许卿突然就后悔，坐於向东的摩托车，还不如坐公交车安全！
    拉著围巾捂著脸，想喊於向东把车速放慢，就听於向东嗷的一声，车速突然就放慢。
    秦苗苗攥著一团雪直接塞进於向东的后脖颈：“你赶著去投胎啊，开得这么快！慢点开，要不我吐你脖子里！”
    说著按著於向东的肩膀就要站起来。
    於向东瞬间黑了脸，许卿这是从哪儿认识的野丫头，还有没有点规矩！
    不过手下油门放鬆，速度慢了很多，也能直线行走了。
    许卿瞥了於向东一眼，这人真是有些无聊！
    安全到了財政厅家属院，许卿下车理都不理於向东朝前走。
    秦苗苗也蹦下车，抓起一大团雪朝於向东脸上砸过去，砸完转身就跑著去追许卿，拉著她一口气衝进家属院大门。
    於向东竟然没有躲开！
    脸上被结结实实地砸了一下，雪团瞬间开了，糊得眼睛嘴上都是！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长得像个洋娃娃一样的小姑娘，竟然动作这么快，还敢拿雪球砸他！
    抹了一把脸，就见人已经拉著许卿衝进了家属院大门，还扭头冲他做著鬼脸！
    於向东哪里受过这种屈辱，伸手指了指秦苗苗！
    死丫头，给他等著！
    许卿也不敢使劲跑，进了大门就放慢了脚步，想到秦苗苗幼稚的动作，就忍不住想笑：“你说你也不怕他报復你？”
    秦苗苗呵呵笑：“我怎么会怕他？他要是敢报復我，我就报警说他非礼我。”
    许卿想了想提醒秦苗苗：“他就是个公安。”
    秦苗苗瞬间愣住，嘴巴张大，好一会儿才回神：“你说他是公安？那他素质可真低！”
    许卿哭笑不得：“算了，你下次见他离他远点。”
    总感觉於向东那人，性格阴晴不定，心眼还小，属於睚眥必报的那种。
    秦苗苗耸耸肩膀：“我才不怕他！”
    拉著许卿回家。
    秦苗苗家住在二楼，因为父亲官职不低，分的是三居室的大房子。
    客厅非常大，相对每个臥室就很小，厨房也不大，还是那种露天阳台。
    屋里水泥地面拖得黑亮，屋里陈设简单，但冰箱电视这些时髦家电都有。
    算是非常富裕的家庭了。
    秦母正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织毛衣，看见秦苗苗进门，哼了一声：“你这个疯丫头，一天到晚不著家。”
    秦苗苗哎呀一声拉著许卿进门：“妈，我带著朋友回来呢，你给我点面子。”
    秦母一听有朋友，赶紧放下手里的毛衣，起身看向许卿，脸上瞬间换上和蔼的笑容：“这是？没见过这个小姑娘啊，长得真好看，快过来坐。”
    许卿纠结了下，喊声了伯母好。
    心里却想著，以后要是閆季川和秦霏成了，她还要喊秦母奶奶呢。
    瞬间感觉自己辈分低了很多！
    秦母笑应著：“坐，赶紧坐，我给你冲橘子粉喝。”
    等许卿脱了大衣，露出里面贴身的毛衣，凸出的肚子就藏不住了。
    秦母看了两眼，把橘子粉换成了麦乳精，还往里又兑了些奶粉，冲好给许卿端过去：“这是几个月了？”
    许卿笑著：“五个月了。”
    秦母连连夸讚：“那真不错，看著就是大胖小子呢。”
    秦苗苗在一旁无情地打断：“妈，你就別见一个孕妇就说人家要生大胖小子，赶紧说说我姐的事情！”

 第343章 你们家，高攀不起

    秦母瞪了闺女一眼，看著许卿时又笑眯眯的：“你也认识我家霏霏？怎么没来家里玩呢？不过你也帮我劝劝霏霏，这孩子怎么就突然这么轴呢？虽然咱们甘省也不富裕，但好歹我们在省城生活，日子还是好过的。”
    “她要去新省的建设兵团，那边很多地方水电不通，非常辛苦的。那边连队和连队之间距离特別远，还只能靠走著，很多地方还没有开荒，你说一个姑娘家过去可怎么活？”
    说著就忍不住嘆气。
    秦苗苗在一旁挠头，然后推了推许卿，又冲她朝著秦霏的房间挤了挤眼。
    许卿沉默了下：“伯母，能让我先见见秦霏吗？”
    秦母自然乐意让许卿帮著劝劝秦霏，从裤腰上解下一串钥匙递给秦苗苗：“你带小许姑娘去你姐屋，好好劝劝。別天天跟吃了钢筋一样，死倔死倔的。”
    许卿只能微笑著，等先跟秦霏聊完再来安抚秦母。
    秦霏的小房间很简单素净，床单都是雪白的。
    书桌上书柜中全是各种医药书籍，墙上还掛著一张人体穴位图，墙角放著个一人多高的仿真骷髏架。
    许卿看见嚇一跳，这玩意放这里，晚上起夜不嚇人吗？
    秦霏倒是很平静，还在书桌前写写画画，见许卿进来，让她赶紧在床前坐下：“你怎么突然来了？是不是苗苗跑去跟你说什么？”
    许卿点头：“是啊，这么大的事情，之前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秦霏觉得没什么：“之前就申请了，一直没消息还以为这件事没下文了，没想到这两天批下来了。文件都下来了，我肯定要去的。”
    许卿想想也是头大：“你不是在跟著老师做什么实验吗？不去可不可以？”
    秦霏摇头：“不去也行，不过会记录在档案的，回头分配工作，晋升职称都不会被考虑。”
    许卿想想也是头疼：“那怎么办？真的就这么去了？要去多久？”
    秦霏又摇头：“不知道，那边的医疗基础非常差，短时间肯定回不来。”
    秦苗苗一听就急得要哭：“姐，什么是短时间回不来？那是不是三五年都不一定能回来？你就真狠心拋下我和爸妈不管了啊。”
    秦霏有些头疼：“这都是工作，你看你这么大个姑娘还哭起来呢。”
    边说著边过去掏出手绢给秦苗苗擦眼泪：“小时候磕破皮都不哭的人，现在怎么还变得娇气了，动不动就哭呢？我有机会肯定回来探家啊。”
    秦苗苗不乐意：“那也不去，你万一找个当地人嫁了，肯定一辈子都回不来了。就算支援边疆建设，那要是不同意不去就是了。大不了回头你自己开个诊所，反正你医术那么好。”
    “还有啊，閆季川都来省城了，你难道真就捨得放下他了。”
    然后又红著眼看著许卿：“许卿，你劝劝我姐啊，不行让你小叔来劝我姐！”
    秦霏立马摇头：“不要！”
    房间门突然被推开，秦母黑著脸进来，扫了一圈，视线落在秦苗苗身上：“你刚说谁来省城了？閆季川？！”
    秦苗苗被嚇得一哆嗦，嘟嘴不乐意起来：“妈，你偷听我们说话！你怎么可以这样！”
    秦母瞪她一眼：“你少跟我在这里胡搅蛮缠，我就问你，你是不是说閆季川在省城？秦霏，你又跟他有联繫？”
    秦霏摇头：“没有。”
    秦母冷哼一声，看许卿的眼神也没了温度：“苗苗说让你小叔来劝霏霏，你小叔是閆季川？”
    许卿觉得被閆季川牵连了，只能尷尬地点头：“是我小叔。”
    秦母瞬间没了好脸色：“你走！你们閆家的人我们高攀不起，赶紧走。也不许那个閆季川来，否则我打断他的狗腿！我们老秦家的闺女就是当尼姑，也不稀罕嫁给他。”
    说著就要过去推许卿，到底顾忌许卿是个孕妇，也没敢用太大的劲儿。
    秦霏赶紧拉著母亲的胳膊：“妈，你这是干什么啊？许卿和这件事又没有关係，再说我也没跟閆季川联繫，以后也不会跟他有关係。你要是怕我跟他有什么，我现在去新省不是更好。”
    秦母又气又心疼，放开许卿伸手捶著秦霏：“你说你这孩子，真是要气死我。你不想想你当初就剩半条命的样子？是活活心疼死我。”
    “我就你和苗苗两个女儿，你说你们要是有个好歹，让我怎么活？上次为了閆季川，这次又非要去支援边疆，你就不能让我省省心？”
    秦霏拉著秦母的手有些无奈：“妈，那边就是条件苦点，又不是去打仗。”
    秦母哭起来，说得语无伦次：“那个閆季川怎么还有脸来，这么多年他不是都结婚生子了！你要是这时候跟他有什么牵扯，我也打断你的腿。我冷双云的女儿还没贱到嫁不出去的地步。”
    秦苗苗忍不住小声解释一句：“妈，閆季川没结婚，而且当初是误会。”
    许卿赶紧点头：“对对，伯母，我小叔短暂性失忆了，不记得秦霏和发生过的事情，秦霏收到的信也不是他写的。”
    秦母可不傻：“不是他写的，就是他家人写的？有这么心思歹毒的家人，那我们更不敢高攀了。不管是不是误会，我们家都不欢迎閆家的人。”
    秦苗苗在一旁又嘟囔：“妈，你真是不讲理，这件事和许卿有什么关係？她也不知道啊。你也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
    秦母立马瞪眼看著秦苗苗：“你是忘了你姐当年浑身是血地被抬回来吗？后背被石板砸个那么大的血窟窿，现在还都是疤。”
    “还有他閆季川的母亲当初是怎么羞辱你姐的？说什么一个姑娘家要自爱，不要往一个有未婚妻的男人身上倒贴，还说什么，別以为你姐救了他，就指望能进閆家的门。”
    “说女孩子不要一心想著嫁给好男人就能改变命运，要多读书！”
    秦母真是气人了！当初要不是顾著受伤的女儿，她都想跟那个死女人干一架。
    就是现在想起来，依旧是气得感觉肺管要炸裂。

 第344章 於向东是不是喜欢你

    许卿看著秦母愤怒的模样，有些尷尬，更替閆季川感到悲哀。
    当年袁华到底做得有多过分，把秦霏一家的心都伤透了。
    秦霏拉了拉秦母的胳膊：“妈，你別哭了也別说了，我这辈子就算嫁不出去也不会跟閆季川有牵扯的。”
    秦母瞬间泪如雨下：“我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母亲，非要拆散你的姻缘，就閆季川母亲那样的婆婆，你嫁过去不会有一天好日子过的。我在家里宠著长大的女儿，凭什么嫁过去受他们欺负。”
    “你们长大了，爸妈也不能护著你们一辈子，那肯定要把你们嫁给让我们放心的男人手上，要不我们死了也不能安心啊。”
    许卿在旁边听著，莫名鼻子发酸。
    確实，就袁华那样的婆婆，嫁过去不就掉进了火坑。
    秦霏伸手帮秦母擦著泪，又捋了捋她鬢角的头髮，才发现秦母鬢角多了很多白髮，心里突然不是滋味起来：“妈，我都知道，我肯定不跟閆季川有任何来往。如果你不想让我去新省，那我就不去了。”
    工作没了就没了，她还是太任性，都忽略了父母在一天天老去。
    秦母止不住地哭：“我是捨不得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吃苦，以后我和你爸想看你一眼都难……”
    秦霏抱著秦母，拍著她的后背：“妈，你別哭了，我不走了，我以后都听你的，好不好？”
    秦苗苗突然在旁边哇的一声哭起来，过去也抱著秦母：“妈，那你就別哭了，你看我姐都答应留下来了……”
    许卿红了眼尾看著抱成一团的娘三个。
    后来，等秦母情绪平稳一些，秦霏又拉著秦母回她的房间安抚。
    秦苗苗等妈妈和姐姐一出门，使劲抽泣了几下，一抹脸上的眼泪，笑看著许卿：“早知道提你小叔的名字这么好使，就早点提了。”
    许卿惊讶地看著秦苗苗，这简直是变脸的速度：“你刚才真哭假哭？”
    秦苗苗摸了下脸蛋：“真哭啊，反正我姐肯留下来了，你就不要纠结这个问题。对了，我妈很討厌你小叔，你觉得他和我姐还有可能吗？”
    许卿看著秦苗苗：“那你希望他们在一起吗？”
    秦苗苗使劲点头：“当然希望啊，我想我姐开心一些，虽然你奶奶那个老妖婆不好，不过你小叔倒插门就好了啊。”
    许卿哭笑不得地看著秦苗苗：“你倒是想得挺开，不过事情没你想到那么简单。”
    秦苗苗少年老成的长嘆一口气：“感情真复杂，还不如吃好吃的呢。”
    许卿笑著，在房间里等了一会儿，秦霏才过来。
    送许卿下楼时，还不停地道歉：“你別介意我妈的话啊，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许卿摇头：“不会，我觉得你妈真好，她是从心里疼你们才会这么做的。”
    秦霏送许卿到大门口：“还是谢谢你过来，还有你回去跟你小叔也说，不要调查四年前的事情，没有任何意义。很多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感情也是一样。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谁。”
    说完又低喃了一句：“反而是时间长了，什么都变得不重要了。”
    许卿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觉那一刻有东西哽在喉咙里，闷得胸口都难受。
    张开双手过去抱了抱秦霏：“辛苦你了。”
    回去一路上，许卿都在想世界上为什么有袁华这样的母亲。
    閆季川想起一切以后，会不会跟她决裂？
    还有，到底是怎么做到让閆季川失去一段记忆的呢？催眠术？还是其实什么办法？
    许卿突然就想奶奶要是在就好了，肯定能帮忙给小叔检查一下，或者是用针灸什么的，刺激閆季川恢復那一段记忆。
    胡思乱想一路到家，白狼已经回来，周晋南也在家。
    许卿凑过去伸手要抱抱：“抱一下，心情不好。”
    周晋南很配合地过来抱著许卿，拥著她进屋。
    许卿仰头想跟周晋南说她今天为什么不开心，就看见他唇角一大片淤青。
    瞬间鬆开手，伸手摸了摸他的嘴角：“这是怎么弄的？別跟我说是不小心撞到墙上或者柱子上了。”
    周晋南刚到嘴边的话，已经被许卿抢著说了，只能诚实回答：“跟人打了一架。”
    许卿都不用费劲就能想到是於向东：“跟於向东打架了？这个於向东是不是有病！没事去抓坏人啊，天天盯著你干嘛。你也是，他打你不会躲？”
    是又气又心疼，下次就该让於向东也尝尝中毒的滋味。
    周晋南伸手摸著她的头，安抚著：“没事，他伤得比我重，要是让他一下都打不到，回头他更要跟个疯狗一样咬著不放。”
    许卿就想不明白了：“这个於向东是不是喜欢你啊？对你爱而不得的喜欢，所以天天想著法地折腾你？”
    周晋南瞬间黑了脸，曲指敲了许卿脑袋一下：“胡说什么呢？他就是见不得我过得比他好。”
    许卿是猜不透於向东这种的心思，又伸手摸了摸周晋南的唇角：“疼不疼？要不要抹药？”
    周晋南摇头：“不用，振华说你跟秦苗苗一起走了，出什么事情了？”
    许卿就把事情全部说了一遍，说完嘆口气：“真是气死我了，我觉得现在首要任务不是去调查当年的事情。而是要赶紧让我小叔恢復记忆，別跟个傻子一样，被袁华玩得团团转。”
    周晋南沉默了一下：“閆季川已经回京市了，今天下午的火车。”
    许卿震惊：“这么快？是工作还是？”
    “一半因为工作，还有一半就是找袁华当面问清楚当年的事情。”
    许卿又担心起来：“要是袁华不承认呢？毕竟她是亲妈，也不能把她打一顿。”
    周晋南丝毫不担心：“他肯定有办法，你就不要多想了。”
    他现在反而更担心远在滇南的叶楠，下午閆伯川打电话过来，说叶楠现在的情况非常不乐观。
    一天昏睡的时间已经达到十五个小时以上。
    如果再找不到好的解决的方法，要周晋南带许卿过去见叶楠最后一面！

 第345章 这种人死了最好

    周晋南决定先不把这个情况告诉许卿，免得她跟著揪心。
    心里却不踏实，难道是用江雪英养的生死蛊一点作用没有？
    许卿进屋边脱大衣边跟周晋南嘮叨袁华做过的过分的事情，越说越气：“就这样的奶奶，我是不会认的！她觉得自己了不起，那她就了不起一辈子，將来她死了，我都不带去参加葬礼的。”
    周晋南只是安静地听著，过去把炉子上用搪瓷缸燉著的红枣茶端给许卿。
    许卿抱著茶缸暖了暖手，又开始说食品厂商標的事情：“我们就叫甘食记，回头包装上再印上甘省铁路定製，就算以后我不跟铁路合作，商標也是咱们的。”
    周晋南也不懂这些，看著许卿开心，他心情也好了不少。
    许卿晚上熬夜又把包装设计出来，因为上一世的经验，设计產品包装还是很拿手的。
    第二天一早，许卿就去找车小红主任商量包装的事情，食品厂有固定合作的包装厂。
    也都是先提货后结算的方式，所以也不用食品厂垫资。
    许卿过去时，车小红在办公室，脸色有些不好，桌上放著一封撕开口的信封，可能是撕得比较急，封口霍霍牙牙。
    许卿进去后在车小红对面坐下，无意扫了一眼，信封下面寄信地址是很偏的乡下，都写著几村几组。
    车小红边拉开抽屉把信收了进去，边跟许卿说话：“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是有什么变动吗？”
    许卿摇头，从挎包里掏出一沓信纸，上面全是她用铅笔描绘的图案，还有写的一些方案。
    车小红拿过去看了几眼，字跡工整，笔锋回落处皆有笔锋，写了一手漂亮的硬笔小楷。
    没看內容就已经惊讶：“没想到你字还写得这么好看呢？才女啊。”
    许卿赶紧摆手：“才女可不敢当，就是喜欢，平时没事了练练。”
    车小红表情瞬间少了不少，她很喜欢有才华的人，特別是像许卿这样有才华还內敛的年轻人。
    非常仔细地看了许卿画的包装，还有写的方案，越看越惊讶，感觉许卿对食品这一块懂得非常多。
    连食品保质期多长，什么时候算临期食品，临期食品又该怎么处理。
    產品包装分类，还有防腐剂用量，竟然都写得清清楚楚。
    车小红放下信纸看著许卿：“我们厂子，从大学食品专业下来的大学生都没有你这么专业，你是怎么做到的？我记得你之前是售票员，开饭店也几个月时间，为什么会懂这么多？”
    许卿淡定地笑著：“主要我发现现在鸡蛋糕保质期太长了，很多都快一年了，硬得跟石头一样，不管鸡蛋糕本身坏不坏，就它的口感肯定也不好。时间久了，会影响產品声誉。”
    车小红皱著眉头：“你说的没错，鸡蛋糕最好的口感在六个月內，但是十二个月內它並不会变质，而老百姓买回去，有的捨不得吃就放著，所以我们一直就把保质期写成十二个月。”
    许卿摇头：“车主任，不捨得吃的人，根本不管你的保质期，很多东西放坏都捨不得吃，所以我这边就是要求把保质期写在食品最佳口感期內。”
    车小红沉默，在考虑许卿的话。
    许卿也不著急，一点点跟车小红分析，反正在这个上面，她是不会让步的，毕竟甘食记的品牌，从这一刻起，要长长久久地流传下去。
    要让几十年后，人们回忆起来，也是难忘的回忆：当年在火车上吃过一款叫甘食记的绿豆糕，口感香糯绵甜，香而不腻，或者其他什么產品，有多难忘。
    车小红最终被许卿说动，同意去跟领导沟通，並且说服领导。
    许卿开心地站起来：“车主任，那就要麻烦你了，这都要中午了，我们一起吃个饭？”
    车小红看了看桌上的闹钟快十二点，摆了摆手：“就不出去吃饭了，你也留下，一起吃我们厂的食堂。”
    许卿知道就车小红的性格，肯定不会跟她去外面吃饭，欣然点头：“那我就不客气了啊，也尝尝食品厂食堂的饭菜。”
    车小红给许卿找了个铝饭盒，自己端著个粗瓷大碗，一起去食堂吃饭。
    食品厂的食堂挺大，许卿和车小红去的时候，打饭窗口前已经排起长长的队伍，女工们戴著白帽子，胳膊上戴著白袖套，按著饭盒嘰嘰喳喳聊著天。
    许卿和车小红隨便找了个队伍末尾站下，面前和两边的人瞬间噤声，全转身站好，低头看著脚尖默默朝前走著。
    车小红像是没看见异样般，抿著唇角，神情严肃地看著前方。
    许卿默默站在车小红身后，总感觉这个瘦薄的女人，带著一股倔强和故意偽装出来的冷硬。
    像悬崖边的苦草，顶著寒风倔强挺立。
    队伍一点点前进，车小红打完饭后，帮许卿也打了一份，两人去找座位时，许卿听到身后有两个小小的声音在议论：
    “她怎么今天来食堂吃饭了？不是从来都不来吗？”
    “我听传达室的说，她今天又收到乡下来信了，恐怕是要钱吧。”
    许卿扭头，说閒话的两个女工瞬间钻进队伍里，躲了起来。
    车小红倒是没什么反应：“走吧，那边有空位子，我们先吃饭再说。”
    杂粮馒头，没有什么油水的白菜燉土豆，酱油都捨不得多放，白不呲拉一饭盒。
    许卿觉得自己最近被养刁了胃，这样黏糊糊又没食慾的菜，她实在不想动筷子。
    看著对面的车小红一口杂粮馒头一口菜，吃得很香。
    也不好意思不吃，硬著头皮往嘴里塞，看著都不好吃的东西，味道肯定也不咋地。
    却有这么多人在吃，是因为免费不要钱。
    车小红最后连菜汤都用来沾了馒头，然后看著慢吞吞吃饭的许卿：“你个开饭馆的肯定吃不惯我们这里的大锅饭，你也是来得不巧，每周五能吃一次肉呢。”
    许卿有些虚偽地笑著：“还行，还能吃。”
    车小红看许卿时，眼神总是要温柔很多：“比起前些年饿肚子確实好多了。”说完停顿了一下：“你以后经常来厂子，肯定会听到很多关於我的流言，你要是想知道什么，就直接来问我。”

 第346章 六亲不认閆季川

    许卿赶紧摆手：“我不是那么八卦的人，虽然好奇，但肯定不会乱说乱问的。”
    车小红嘲讽笑了一下：“没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不介意的。”
    许卿心里还是好奇的，但也不会因为车小红这么说，就真的去问，避免尷尬，赶紧岔开话题。
    拜託车小红儘快能落实包装问题。
    从食品厂出来，刚过了中午，没有温度的太阳照在皑皑白雪上，刺得人眼疼。
    许卿裹好围巾，双手插兜里慢吞吞地走著，边走著边想著事情。
    想完厂子的事情，又想秦霏的事情，还有閆季川，这两人想想就让人闹心。
    最后又想到母亲，也不知道现在咋样了，她寄去的信都那么长时间，也不知道收到没有。
    不行再发个电报？
    最后又觉得电报几个字贵得要死不说，还说不清楚。再把閆伯川和叶楠嚇到，还以为她在这里出什么事情了呢。
    决定还是再等等。
    就这么一路走走停停，慢吞吞地晃著去店里。
    看见孙甜，才想起庞振华让帮忙的事情。
    心情瞬间好了起来，笑眯眯地朝著孙甜走过去，她也很喜欢孙甜这姑娘，做事心细，性格却很好。
    一笑眼睛弯得像月牙，和她的名字一样甜甜的。
    孙甜正在记帐，看见许卿笑眯眯地过来，有些奇怪：“卿卿姐，你笑什么呢？我脸没洗乾净？”
    边说著边伸手抠了抠眼角。
    许卿笑著过去两只手捏了捏孙甜的脸蛋：“看见你就开心呢，你说你长得怎么这么討人喜欢？一看就是能討婆婆喜欢的那种。”
    孙甜眨了眨眼睛：“卿卿姐，你是不是在说我胖啊？”
    许卿赶紧摇头：“没有没有，你哪里胖了，你这种是刚刚好。”
    孙甜不是个瘦姑娘，却胜在骨架小，看著肉乎乎却又不胖的臃肿，也是现在非常流行的健康美。
    孙巧凤听了也插了一句：“可不是，我就喜欢甜甜这样的姑娘当儿媳妇，看著就有福气。”
    孙甜脸一红：“婶子，你也来打趣我。”
    许卿跟著笑著：“好了好了，我们不逗她，甜甜脸皮薄。”
    等孙巧凤乐呵呵地拎著水桶去別的地方，许卿才凑过去看著孙甜：“你有对象没有？”
    孙甜摇头：“没呀，咋了？”
    “没事，就是好奇，这么漂亮的姑娘还没对象呢？那你爸妈想要给你找个什么条件的？”
    孙甜也没多想，很诚实地把父母在家嘮叨说给许卿听：“之前我大姨大姑也都给我介绍过对象，但我爸妈的意思，是要找个有文化的。”
    许卿想想，八十年代確实挺流行嫁大学生的。
    如果是这样就有些难办了：“那户口什么的有要求吗？”
    孙甜惊讶地看著许卿：“姐，都是大学生了，还用担心户口吗？肯定都是商品粮户口啊。”
    说完停顿了一下：“不过，那是我爸妈的想法，要是我自己，我就想找个对我好的。”
    许卿瞬间就感觉峰迴路转了：“那你看上的要是没什么文化，还是农村户口，你爸妈能同意？”
    孙甜撑著下巴想了好一会儿：“要是对我好，我也同意，我爸妈肯定也没办法吧，现在不是都提倡自由恋爱？”
    许卿想了想：“还是说服你爸妈的，不过父母总是心疼儿女，肯定还是孩子的幸福最重要。”
    又顺口提了一句：“庞振华今天没来店里吗？”
    孙甜回答很快：“振华哥来了，有事又出去了。”
    在说振华哥三个字时，语气带著不自觉的上扬。
    许卿本就是带著目的来的，自然很用心地观察了孙甜表情和话语。
    这语气还有这表情，分明也是喜欢啊。
    许卿瞬间觉得自己这个媒人都不用费劲儿，这两年轻人就能成。
    笑眯眯地看著孙甜，越看越感觉以后都是自家人。
    孙甜被许卿看得发毛，又摸了摸脸：“卿卿姐，你今天有些奇怪啊。”
    许卿乐呵呵地摆手：“不奇怪不奇怪，就是看著你怪可爱的。”
    接下来几天，许卿又忙著去食品厂看包装样板，一遍遍还材质，还要敲定產品，有肉包子，卷，还有鸡蛋糕。
    暂时就这么多东西。
    还要解决一个很现实的问题，现在冬天，室外就是天然冰箱，包子卷都冻得硬邦邦的，到时候在餐车上一热就行。
    要是天热，车上没有空调更没有冰柜，怎么存放这些东西？
    所以许卿就又想到了方便麵，现在已经有方便麵，对普通人来说却是奢侈品，要是食品厂也能生產方便麵呢？
    这些天都在忙著跟车小红商量这些事情，也没去找过秦霏姐妹。
    而周晋南这些天也在忙，因为閆季川回了京市，所以省城这边的工作全部都是他在接手管理。
    基本每天，閆伯川都会打电话过来，说叶楠的情况。
    最近两天，叶楠的精神状態又好了不少，没事还会出门走走。
    閆伯川不知道这是叶楠的身体在往好的方面发展，还是最后的迴光返照，所以跟周晋南商量著，让他带许卿去滇南看看。
    周晋南皱眉应下，却不知道该怎么跟许卿说。
    閆伯川语气也有些沉重：“卿卿聪明，这件事肯定是瞒不住，还是来见一面，好了自然是好，不好也別留遗憾。”
    周晋南掛了电话，坐在办公室捏著眉心。
    …………
    而远在京市的閆家，也是非常热闹。
    閆季川这人和大哥閆伯川的沉稳儒雅不一样，是个带著三分邪性的人。
    从小也不是个安分的主儿，看著从来不惹是生非，却一直是背后出谋划策的人。
    这会儿，閆季川还把朱海月喊到了家里。
    沉著一张脸，带著几分阴冷地看著朱海月和袁华：“我失忆，到底是你们谁动了手脚？”
    朱海月愣了一下，扭头看著袁华。
    白净文雅的脸上却带著慌乱。
    袁华愣了一下，瞪眼看著閆季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閆季川！你这是什么说话態度！”
    閆季川掏出包香菸，抽出一根点上，徐徐吐了口烟圈：“我现在是问你们，你要是不想说，我也有办法让你们开口！”

 第347章 你想知道四年前的事情吗？我来告诉你

    袁华怒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脸上带著女领导的威严：“閆季川，你什么意思？我是你亲妈，你难道还要像审犯人一样审我？”
    閆季川神色丝毫不为所动，依旧不疾不徐地抽著烟，看著袁华和朱海月的眼神却如同裹了冰般：“那倒也不用，我想很多事情，也要我帮你回忆一下，你不是还当了几天造反头子，抄了鲁教授的家？是不是还闹出人命了？”
    袁华不可置信地看著閆季川，她的亲儿子，竟然就这么毫无表情地撕开她的过去，把那段她想忘记的错误拉出来。
    閆季川冷笑了一下：“你这一辈子犯的错误太多了，两天前我就到了京市，我收集了从你上大学到现在的所有资料。不看不知道，一看真是让我这个当儿子的都后背发冷。”
    袁华气得身子发抖，捂著胸口使劲喘著粗气。
    瞪眼看著閆季川，张大嘴想说话，却突然开不了口，面容狰狞地朝著后倒过去。
    朱海月赶紧衝过去扶著，然后著急地看著閆季川：“季川，快，送伯母去医院，快啊！”
    閆季川是真想不管，可是那毕竟是亲生母亲，也不能眼睁睁地看著她在眼前死掉。
    木著脸送袁华去医院。
    看著袁华被推进抢救室，也没感觉到一丝难过，只是觉得心里堵得难受。
    朱海玉看著抢救室的门，又看著閆季川，忌惮他身上散发出的森森冷意，想过去又不敢过去。
    他们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和別的大院孩子打过架，上学时候还做过同学。
    只是后来，渐渐长大，关係也渐渐疏远。
    朱海月想了很多小时候的事情，还是鼓著勇气走过去：“季川，伯母也不容易，你和閆大哥常年不在家，伯母掛念你们也不敢给你们发电报，怕影响你们工作。”
    “以前还有雪英姐在家陪著她，现在也不知道雪英姐去了哪里。”
    閆季川突然回头，皱眉看著朱海月：“我就问你一件事，我失忆的事情你知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参与了？”
    朱海月愣了一下，使劲摇头：“没有，不是你想的那样。”
    閆季川嘲讽地笑著：“既然不是我想的那样，那你说是什么样？”
    朱海月缓了一下情绪，抬头对上閆季川的眼睛：“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来断定我是知情的，或者说是参与了这件事。你上来就已经定了我的罪，还让我说什么？”
    閆季川盯著朱海月的眼睛：“我没时间听你给我演戏，你要是不说就滚！等我查出来，你们谁都別想好过。”
    朱海月气得发抖：“閆季川，我们好歹一起长大，现在抢救室里躺著的是你亲妈，你真就这么绝情？”
    閆季川突然就厌恶起来，看著朱海月的眼神也带著深深的厌恶：“你们还真应该庆幸我现在还顾著从前的一点情谊，否则你还能好好地站在我面前？”
    “朱海月，別跟我閆季川玩心眼儿。”閆季川边说著边狠狠戳著自己的心口：“我閆季川可以拿这条命跟你们玩！”
    说完冷笑一声，直起身子朝外走。
    压根儿不管抢救室里袁华的死活。
    朱海月怎么也没想到閆季川会这么冷血！
    他们小的时候，他最聪明，总是在后面出谋划策，所以他们大院的孩子，从来没被別的大院孩子打过。
    就算出去玩，也都是閆季川带头组织，他们一起骑车去后山偷果子，去水库洗澡，还骑车去很远的地方看电影。
    那时候感情明明那么好！
    袁华倒是没什么大问题，很快转到了普通病房。
    朱海月只能跟著过去看著。
    就这么一番折腾，袁华像是老了十岁般，那股气势瞬间没了，神情疲惫地躺在病床上。
    看著朱海月一人进来，身后並没有閆季川，皱了皱眉头：“季川呢？”
    朱海月摇了摇头：“走了，伯母，季川他很生气，看来当年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伯母，当年你不应该做手术抹掉他的记忆。”
    袁华依旧不认为自己错了：“我这么做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他好。你想想当时什么情况？大环境刚变了天，谁知道还会不会有其他变化，他要是知道那个姑娘救了他，就季川的脾气，肯定会留在甘省。”
    “留在甘省能有什么出息？多少人想进京市都进不来。”
    朱海月现在只有后悔：“季川现在都恨死我了，伯母，要不就跟季川服个软，想办法让他恢復记忆？”
    袁华皱眉看著朱海月：“我为什么要服软？我是他妈，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他好，为了防止他们走歪路。海月，你也不要怕，回头我一定骂季川，他不能做个忘恩负义的人。”
    “你一个未婚大姑娘，当初接屎接尿地伺候，连名声都不顾，他要是连这个责任都不负，还算个男人吗？”
    朱海月愣了一下，红了眼，心里涩涩的难受。
    但她知道她和閆季川根本不可能，不管是袁华用亲情压他，还是父亲用权势压他都没用。
    閆季川长这么大什么时候因为权势服过软？
    他和大哥閆伯川一样，能有今天的成绩，都是靠自己一点一点走出来的！
    她更不可能因为自己的喜欢，毁了閆季川的前途。
    袁华看朱海月不吱声，咬著牙说道：“你別怕，这么多年，让你熬成一个老姑娘，季川就有责任！回头等你伯父回来，我让他说他！”
    朱海月苦涩地笑了笑：“伯母，你要是没事就先休息，我回去喊保姆阿姨过来照顾你。”
    不等袁华回应，朱海月就急匆匆地往外走。
    她还要脸，閆季川都这种態度，再强迫下去有什么意思呢？
    她要找閆季川说清楚！
    朱海月几乎小跑著走出医院大门，却不想看见閆季川就靠在医院大门边的石柱上叼著烟。
    暮色靄靄中，眉目疏远，带著几分冷意。
    朱海月停下脚步缓了下情绪，朝著閆季川走了过去：“閆季川，你不是想知道四年前的事情吗？我告诉你！”

 第348章 缘分妙不可言

    閆季川咬著菸蒂，眉头微蹙隔著裊裊烟雾盯著朱海月不说话，显然是不信她的话。
    朱海月突然有了自己的骄傲，挺直脊背，有些倔强地看著閆季川：“我现在在你眼里肯定十分不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但我要告诉你，你失忆和我没有关係，我知道的时候，你母亲已经给你做了手术。”
    “我也知道，你在受伤后有被一个姑娘救了，是那个姑娘护著你在怀里，你才没有受到二次伤害，而那个姑娘却受了很重的伤。就是这样，在地下的七天，是那个姑娘割破手腕，用鲜血救了你。”
    閆季川听到这里突然挺直了身子，伸手夹住香菸，手忍不住抖了抖，紧紧盯著朱海月一言不发。
    朱海月悽然一笑：“我听说的时候，都十分钦佩那个姑娘，在那种时候，明知道流一滴血都可能要命，却还愿意用命去救你。换我，我肯定做不到。”
    “那个姑娘身体素质比你好，她醒来的时候，你还在昏迷中。她来看你，却被你母亲说了很多伤人的话。后来，你回来京市，你母亲为了永绝后患，在过年时模仿你的笔跡写了一封信给那个姑娘。”
    “她想就算你恢復记忆，到那个时候你们都有了各自的家庭，就算想起来又能怎样？只是没想到，你们这么早又遇见了。”
    更没想到，她的一腔热情一点都没有感动他！
    閆季川心里突然像被压上一块重重的石头，第一次有了那种喘不上气的窒息。
    紧咬后槽牙才压住喉咙间涌上的那一股腥甜，他不敢相信，他遗忘的不仅仅是一段救命之恩。
    而是用命换命！
    在狭小黑暗不知生死未来的空间里，秦霏是要靠著多强大的意志撑著，救了他还陪他走过来。
    朱海月突然也红了眼：“我承认是自私了，閆季川，我喜欢你，喜欢了二十年，从你帮我打跑学校抢我钢笔的小霸王开始，我就喜欢你。所以伯母这么做的时候，我虽然知道卑鄙，却是开心的。”
    “我想只要你能看在我尽心尽力照顾你的份上，一定能让你看见我。现在看来，是我自作多情。”
    “如果那个姑娘还没结婚，希望你能好好珍惜，閆季川祝你幸福！”
    朱海月说完，骄傲地转身离开，背部挺直。
    她要在閆季川面前保持最后一点尊严和骄傲！
    閆季川看著朱海月的背影走远，使劲喘了一口气，转身发狂一般朝家跑去。
    …………
    周晋南思忖良久后，还是回家委婉地跟许卿说了叶楠的情况。
    双手合十將她的手包在掌心中：“你不要著急，现在都只是爸的猜测，说不清也是转机。”
    许卿听完直接傻了，她猜到叶楠身体已经很不好，閆伯川他们坚持带叶楠去滇南肯定是为了看病。
    要不冯淑华也不会跟著一起去。
    也知道肯定很难治好，却没想到不好的消息来得这么快。
    许卿努力瞪圆眼睛不让眼里浮出的泪掉下来，盯著周晋南：“你和爸妈一直有联繫？这次是情况实在不好，才通知我，对不对？”
    周晋南抿了抿唇点头：“主要是不想让你担心。”
    许卿突然起身：“那还等什么，我现在就去买票，没票我也要挤上火车，明天一定要走。”
    甩开周晋南的手，去拉下柜子上的皮箱，从衣柜掏出衣服，顾不上整理一股脑地塞进箱子里。
    周晋南更愧疚的是，他没有办法陪许卿去滇南。
    閆季川不在，他必须要守在这里。
    过去拉著许卿的手：“我不能陪你去，让高湛陪你去，好不好？”
    许卿直接摇头：“不用，我自己就可以。”
    手下乱糟糟地收拾著东西，脑子里根本没想需要带什么。
    周晋南只能沉默地帮许卿检查一遍行李，强迫她去睡觉休息，他去火车站买票。
    许卿睡不著也哭不出来，心就像空了一块，大脑乱得不知道该做什么。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依旧强逼著自己咽下两碗麵条。
    她突然感觉自己的重生很失败，见到了母亲，却保护不了她。
    她想过一个和和顺顺的小日子，看来都是一种奢望。
    周晋南找关係搞了两张臥铺票，然后由高湛陪许卿去滇南。
    他一直想不出该怎么去安慰许卿，特別是在这种时候，他还不能陪著她一起去，愧疚自责中更多的是心疼。
    一想到许卿大著肚子奔波去滇南，路上的各种辛苦。
    瞬间急得起了一嘴的泡。
    许卿在临走前反而更冷静了，找庞振华仔细交待了食品上线后续可能会出现的问题，以及应该怎么处理。
    怕庞振华记不住，还一一写了出来，包括运输配送，还有南北线路食品的配送。
    又去找了车小红，拜託她一定要盯好包装和生產，不管哪个环节都不能出了问题。
    说完站直衝著车小红鞠了一躬：“车主任，就拜託你了！”
    生意刚刚开始，她就要走很长一段时间，她不知道庞振华能不能应付过来，只能拜託车小红在一旁帮著关照一把。
    车小红伸手扶住许卿的胳膊：“放心去吧，父母是最重要的，別给自己留遗憾。你要去滇南什么地方？”
    “千云镇。”
    车小红愣了一下，呢喃重复了一遍：“千云镇？”
    许卿心事太多，也没顾上注意车小红的情绪。
    从食品厂出来，又跟等在大门口的周晋南一起急匆匆去火车站。
    周晋南声音都哑著，帮许卿整理好大衣和围巾：“路上有高湛在会安全一些，我这边要是忙完就去找你。不管什么发生任何事情，记住要保护好自己。”
    许卿不顾车站人来人往，伸手搂住周晋南的腰，红著眼哽咽：“周晋南，我什么都不怕，我就怕没了妈妈，她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呢。”
    周晋南拍了拍许卿的肩膀无声安抚著。
    高湛拎著行李过来时，身后竟然还跟著於向东！
    让许卿更没想到的是，上了火车后，在纷乱的车厢里又遇见了秦霏和秦苗苗。
    秦霏和秦苗苗看见许卿也相当惊讶：“许卿？你要去哪里？”

 第349章 阿妈来接我了

    许卿更是惊讶，刚遇见高湛，后面还带著个尾巴於向东，就已经够惊讶了。
    还以为於向东跟著高湛一起来的，问了下才知道，他们是在火车站进站口偶遇。
    没想到上了车在乱糟糟的车厢里，又遇见了秦霏和秦苗苗。
    感觉认识的人全挤在一个车厢里了。
    许卿笑了笑：“我去滇南看我爸妈。”
    秦苗苗哇了一声，惊喜地挤过人群拉著许卿的手：“啊，太巧了，我们也去滇南，我姐要是不去建设兵团，以后对她的政审都有麻烦。然后我姐的老师就想了个办法，让我姐去滇南做一年志愿者，不计回报给大山里的乡亲们看病，还能顺便学习当地的药理知识……”
    因为太激动，跟倒豆子一样，噼里啪啦全说了。
    许卿笑看著这个没心没肺的姑娘：“你小点声，也不怕被人听见。”
    秦苗苗赶紧捂著嘴嘿嘿笑起来，弯弯的眼里都闪著开心的光，能遇见许卿感觉太开心了。
    要不一路上就跟她跟姐姐两人，秦霏又不爱说话，她会闷死。
    许卿也好奇：“你也跟著去？”
    秦苗苗点头：“我妈不放心我姐一个人去，我跟著去就不一样了，我机灵呀。所以帮我请了个病休长假。”
    说完才看见不远处还有於向东，嫌弃瞪了他一眼，又看著许卿：“那个討厌鬼是跟你一起的？”
    许卿回头看了眼於向东摇头：“不是，也是在车站遇见的。”
    更巧合的是几人还都在一个车厢里，一路上也算是有个照应。
    到滇南还要倒车，晃晃荡盪要四五天时间。
    许卿因为心里惦记叶楠，一路上都没什么胃口，好在有秦苗苗这个开心果跟著，一直不停地找她说话，嘰嘰喳喳地看外面的农田都是稀罕。
    又拉著许卿一起吃东西。
    於向东倒是和高湛一路相谈甚欢，两人是老战友，加上於向东从来没把高湛当成假想敌，也就没那么针对，也好相处很多。
    听两人的聊天，许卿知道，於向东算是被於招远发配去滇南，虽然没说具体干什么，却能从两人隱晦的字眼中猜到，应该是和缉毒有关。
    许卿虽然不太喜欢於向东这个人，却对他的职业肃然起敬。
    看他说得轻描淡写，可其中的艰险一般人根本想不到。
    可以说就是命悬在刀尖上生活。
    秦苗苗一路上对於向东都没什么好脸色，动不动就瞪他一眼，有吃的分给大家吃，唯独就不给於向东。
    睚眥必报得很，於向东偏偏还总惹秦苗苗，每次都气得秦苗苗像只发怒的猫一样，炸了毛。
    所以四五天的路途，虽然难熬，却因为热闹的秦苗苗和於向东在，也变得不那么枯燥。
    到了滇南市，还要坐汽车去千云镇。
    秦霏和秦苗苗姐妹俩去的是另一个镇子，所以在火车站旁边的汽车站分开。
    秦苗苗挽著许卿的胳膊：“我看地图，我和我姐去的落马镇和千云镇好像不远，等有时间我们去找你啊。”
    许卿点头：“好，就是我给你的那个地址，到时候你到镇子上问一下就知道。”
    秦霏知道许卿见生病的母亲心切，聊了几句拉著秦苗苗上车。
    许卿没想到於向东也跟著他们一起上了去千云镇的中巴车，因为关係没那么亲近，也没多问。
    滇南山多海拔高，而千云镇在两山相夹的峡谷里。
    两边山峦叠嶂，中间一条小路穿梭在山林间，蜿蜒而上。
    越走越冷，温度明明不低，却有一种刺骨的湿冷。
    高湛在这边待过，给许卿解释著：“滇南一年三百三十多天无霜期，而最近一直到一月中，是这边的霜冻期，天气湿冷，总会感觉衣服湿噠噠的，所以会显得格外的冷。”
    许卿裹了裹身上的衣，呵一口气都是白霜：“难怪周晋南让把我大衣都带著呢，是有些冷。”
    於向东坐在后一排，眯眼看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许卿和高湛的话，插了一嘴：“这种天晚上睡觉要注意了，说不定就有蛇虫之类的钻进被窝里。”
    许卿：“……”
    不想搭理他，没事打量著车上的乘客，穿著有民族特色的服饰，说的语言她也听不懂，不过音调婉转动听。
    有些年代破旧中巴，摇摇晃晃走在山路上，时不时发出刺耳的剎车声。
    就这么晃晃悠悠走了一个多小时，才算是到了千云镇。
    临江而建的吊脚楼，错落蜿蜒向上。
    说是个镇子，住户很少也很小，街道狭窄，石岩墙壁上还有石灰写的年代口號。
    镇子中心有个不大的邮电局，门口放著个掉了漆的信箱。
    旁边就是千云镇公社，然后有供销社和一些小小的商铺。
    不知道为什么，许卿看见那些商铺，总有种黑洞洞阴森森的感觉。
    打量完周围的环境，跟著高湛按著门牌號找过去。
    閆伯川和叶楠住的地方还很好找，在镇子的末端，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
    许卿隔著院墙看著院里晾晒著熟悉衣服，是她给叶楠做的一身毛料外套，还有红色毛衣。
    鼻子一酸，忍了一路的难说这会儿都涌了出来。
    伸手推门进院。
    屋里，閆伯川听见动静开门出来，见是许卿愣了一下，赶紧过来：“出发前怎么没给我发个电报？”
    看著许卿坐几天火车过来，小脸蜡黄没了光泽，心疼得不行：“一路上遭罪了，赶紧进屋，我去镇子上买只鸡给你补补。”
    许卿顾不上其他：“我妈呢？现在情况怎么样？”
    閆伯川皱了皱眉头：“还是老样子，刚吃了点东西睡下了。”
    许卿跟著閆伯川上了吊脚楼，屋里竹床上，叶楠拥著被子睡著，白髮散在枕上，如覆著一层雪。
    比在省城时又瘦了不少。
    许卿轻轻过去，在床边半跪下，伸手握著叶楠枯枝般的手。
    叶楠手动了一下，睁开眼看著许卿，没有焦距像是在看另一个人。
    好一会儿，才笑起来：“是卿卿呀？我的卿卿怎么也到梦里来了？我还以为是我阿妈来接我了呢。”

 第350章 我再也没有妈妈了

    许卿知道叶楠根本就没醒过来，还在迷糊的梦里，可是那句阿妈来接我了，说得太扎心。
    握著叶楠的手贴在脸颊边，努力笑著。
    叶楠手上感觉到温热，才眨了眨眼彻底醒过来，见真是女儿，忽地坐起来，瞪眼看著閆伯川：“閆伯川！是不是你让卿卿来的，你怎么跟个婆娘一样，那么多事呢？”
    閆伯川被骂著脸上还是温柔笑著，眼里全是深情地看著叶楠。
    许卿赶紧拽著叶楠的手：“妈，是我自己想来的，我天天等不到你们的信，心里著急，所以忍不住来看看。”
    叶楠又狠狠剜了閆伯川一眼，垂眼看向女儿时，瞬间变得慈爱起来，拉著许卿的手：“快起来，怀著孕这么蹲著多难受？这一路来是不是很辛苦，看小脸都黄了。”
    许卿起身在床边坐下，叶楠看了看她的肚子，没忍住伸手隔著衣摸了摸：“都这么大了？那怎么还往外跑呢，你也真是的，要是有个什么意外怎么办？”
    说著抬眼冲閆伯川凶巴巴地说道：“你还不赶紧去给卿卿做饭，买只鸡给卿卿燉上。”
    閆伯川听话地应了一声出去。
    许卿都有些不好意思：“妈，你別对爸那么凶，其实爸挺好的。”
    叶楠有自己的主意，抓著许卿的手：“看看小脸又瘦了，周晋南是不是都没给你好好吃饭？我就看著他不靠谱，不行別回去了，在寨子里找个好后生。”
    高湛站在门外没进来，却能清楚听见叶楠的话，忍不住一脑门冷汗。
    周晋南这丈母娘，不好对付啊。
    许卿明显感觉到母亲说话比之前费劲很多，看似能一口气说很长的句子，但可以明显察觉到她刻意压制的喘息。
    有些心疼地伸手抱著叶楠：“妈，你是不是很难受？你不舒服跟我说啊。”
    叶楠拍了拍她的背：“没事没事，妈妈好著呢。”
    许卿不想让自己表现出太难过，让叶楠担心，默默抱了她一会儿起身：“奶奶呢？怎么没见奶奶？”
    叶楠想了下：“去山里找草药去了，应该快回来了。”
    她突然发现，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脑海里竟然一片空白，不知道许卿在问谁？
    许卿握著叶楠的手，抚著上面斑驳的痕跡：“妈，我这次来就陪你一直住著好不好？”
    叶楠不同意：“那怎么行？这边生活苦，你还是回省城去。住两天就让你爸送你回去。哎，不对，周晋南没来？他为什么不来？”
    许卿小声回答：“周晋南工作忙，我不著急回去，要不我陪你过完年也行？”
    叶楠冷哼一声：“男人，一个工作忙就什么都不用管了。你还是回去，让你爸送你回去，我看见他就烦。”
    许卿没再说话，找来梳子慢慢地帮叶楠梳头髮，然后在脑后挽了一个漂亮的髮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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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拾好，又帮叶楠拿过锦缎小袄穿上。
    閆伯川也买了只鸡回来，跟高湛在院里杀鸡拔毛。
    许卿扶著叶楠在竹窗前朝下看著，还不停为閆伯川说著好话：“你看爸多好，做事情也细心。”
    叶楠伸手扶著窗棱，目光落在閆伯川身上。
    閆伯川是很好，不管她怎么发脾气，他从来都不会生气。
    晚上就在床边打地铺守著她，只要她翻个身，他都能立马起来看著她。
    就是他太好，她才不想伤他!
    她已经活过一辈子，而这一辈子只是为女儿而生，看著女儿健康长大，为人妻为人母。
    她也满足了！
    叶楠看著閆伯川，唇角慢慢上扬，露出浅浅的笑，如果人还有来生就好了。
    扭头想跟许卿说话，还没张口，感觉一股力量从身体里剥离出去，缓缓飘散上升。
    努力张嘴却张不开，身子软软地朝著许卿靠了过去。
    “妈！”
    许卿惊恐地喊了一声，身后抱著叶楠的身体：“妈，你別嚇我啊！”
    閆伯川听到许卿的声音，顾不上一手鸡血鸡毛地衝上楼，看著许卿怀中了无生气的叶楠。
    瞬间红了眼，目眥欲裂地过去抱过叶楠：“阿楠！”
    怀里的叶楠，胳膊软软地垂著，呼吸清浅到像是隨时都能消失。
    许卿跪在閆伯川身边，紧紧握著叶楠的手，一声一声地喊著：“妈，妈，你別这样，我害怕啊。”
    “妈……”
    冯淑华背著竹筐，拄著拐杖，小脚走得特別快地回来。
    进屋见閆伯川跪著抱著叶楠，许卿跪在一旁哭成个泪人，赶紧喊著：“快，伯川，把阿楠放床上。”
    閆伯川才回过神，赶紧抱起叶楠放在床上。
    冯淑华速度异常快地过去，手里捏著几根银针隔著衣服扎在叶楠心口附近的穴位上。
    又在头顶和太阳穴上扎了几针。
    半个小时后，叶楠依旧没有反应。
    冯淑华拉起被子给叶楠盖好，扭头见许卿还流著泪跪在地上，嘆口气过去扶著她的胳膊：“卿卿，你先起来。”
    许卿摇头：“奶奶，我妈这次是不是……”
    后面的话她实在不想说出来。
    经歷过生死，以为早就將生死看淡，也知道人生原本不过就是一场迎来送往。
    可是现在看著叶楠这样，她无法接受也无法劝自己控制。
    她刚刚找到母亲，还没有肆意撒娇，享受母亲的宠爱，也没好好抱著她撒娇，更没有变成母亲可以依靠的肩膀。
    她怎么就可以走了呢？
    冯淑华嘆口气使劲拉著许卿：“你不要任性，先起来我跟你说。”
    许卿感觉肚皮一阵阵发紧，知道孩子们因为她的情绪在不安，努力让自己情绪缓和。
    任由冯淑华拉著站起来。
    冯淑华看了眼俯在床边拉著叶楠手不放的閆伯川，又看著哭得无声的许卿，摇了摇头：“阿楠这次怕是挺不过去了，你们要有个心理准备。”
    许卿眼泪流得更凶，伸手使劲擦却怎么也擦不乾净，使劲摇著头，她不想做任何心理准备。
    冯淑华拍了拍许卿的手：“你这么哭，你妈走得也不安心，能想的办法，奶奶都在想。”
    可是她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除非……
    冯淑华犹豫起来，如果真那么做了，叶楠也不一定就能活。

 第351章 他的阿楠又回来了

    冯淑华拉著许卿的手，最终是不忍心看著叶楠就这么没了。
    更不忍心看著许卿难过。
    不管怎么说，当年是叶楠的母亲救了她，还教会她很多，她救叶水当女儿一命也是应该的。
    只是这个办法不一定就一定可以，却一定会让她损失掉最珍贵的东西。
    又拍了拍许卿的手：“卿卿，先別哭，只要有一丝希望，奶奶都会救你妈妈，只是现在，可能会有一点点麻烦。”
    许卿一听还能有办法，手背一抹眼泪，看著冯淑华：“奶奶，真的有办法吗？需要我做什么？”
    冯淑华摇头：“不用，当初我们带江雪英来，是想用生死蛊救你母亲，只是江雪英的身体，被她常年在研究室里研究各种毒素，还有当年你母亲给她下的蛊毒，已经完全不適合母蛊的存活。”
    “除了生死蛊以外，还有一个方法，只是不知道成不成。”
    閆伯川听了赶紧过来：“婶，什么办法，我们都要试试，实在不行，在我身上养母蛊，用我身体里的血养著蛊虫，只要阿楠能活过来，什么都行。”
    只要叶楠能活著，哪怕是滴乾净他身体里的血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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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淑华沉默了好一会儿，看了看许卿和閆伯川：“你们先出去，把窗帘拉上。”
    閆伯川和许卿根本不敢多问，怕耽误时间，迅速地拉上窗帘出去，站在吊脚楼下也不敢远离。
    高湛始终站在大门口的位置，防止外界意外的干扰。
    关上门，拉上黑布窗帘后，整个房间瞬间一片黑寂中。
    冯淑华拿起手里的拐杖，从手柄处拧开，里面暗藏玄机，倒出一颗拇指大的暗黄色珠子。
    是正宗的藏家三眼天珠。
    在昏暗的屋子里，散发著淡淡的光。
    冯淑华拿著珠子看了好一会儿，这是她祖祖辈辈留下来的，据说是很久很久之前，因为冯家在寺院捐赠功德足够，寺院里的方丈赠与祖上。
    到她这一辈，经歷战乱，家里最后就剩她活著。
    这颗天珠也就到了她的手里。
    冯淑华握著天珠，闭眼虔诚地將珠子放在叶楠眉心之处。
    这颗天珠，不仅仅拥有灵力，还拥有一方小小的空间，所以冯淑华才会有用不完的毒物，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药丸都存在这个小小的空间中。
    如今天珠给了叶楠，她也不再拥有这些空间和异能。
    冯淑华没有半点犹豫，手指一按，念著藏家的真言，说来神奇，天珠像是有灵性般，化成一缕柔光，顺著叶楠的眉心注入。
    更像是注入一股灵魄。
    很缓慢，直到十几分钟后，那缕柔光才完全进入叶楠的眉心，彻底消失不见。
    而叶楠依旧毫无反应，皮肤却肉眼可见地变得有光泽起来。
    冯淑华愣愣地看著叶楠，伸手按了按她的眉心，轻轻低喃：“我终究还是自私了，如果在省城，我就愿意拿出天珠一试。你也不用吃这么多苦。”
    “孩子，我到底还是对不起你的母亲，让你们吃了这么多苦。”
    说著忍不住红了眼眶，她终究是没有逃过自己的私心。
    许久之后，才缓缓从房间出去。
    许卿盯著冯淑华蹣跚出来的脚步，感觉奶奶好像一下没了精气神，看上去很疲惫，不像之前那个精神奕奕的小老太太。
    赶紧迎了过去，牵著冯淑华的手：“奶奶，你没事吧？”
    冯淑华摇头：“没事，你们別担心，阿楠应该是没事了。”
    閆伯川瞬间激动得红了眼眶：“我能上去看看她吗？”
    冯淑华点头：“可以，不过別太大声音，让她好好睡一觉。”
    閆伯川三两步上了吊脚楼，许卿也想跟进去看看母亲的情况，却又感觉冯淑华的状態很不对。
    扶著她下来在院中的竹椅上坐下：“奶奶，你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倒点热水。”
    冯淑华拉著许卿的手：“不忙，你也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许卿总感觉冯淑华的语气有些凝重，听话地搬了个竹椅在她对面坐下，伸手拉著她的手。
    冯淑华看著许卿的脸，眼神很柔很软，声音也很缓慢：“你会怪奶奶没有一开始救妈妈吗？”
    许卿立马摇头：“不会啊，我知道奶奶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和原因。”
    冯淑华嘆了口气，摇头说道：“我终究还是个凡人，有著自己的私心，救你妈妈要用我最珍贵的东西去换，所以我一直没捨得。”
    许卿起身俯身抱著冯淑华：“奶奶，你是要自责吗？不管你怎么做，都不是自私。是一种本能而已。”
    冯淑华伸手拍了拍许卿的背：“是奶奶自私了，比起你外婆的无私和当年对我的倾囊相授，我愧对她啊。”
    许卿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冯淑华。
    “奶奶，你不要这么想，我妈妈现在是不是没事了？那不就好了。”
    冯淑华拧眉：“目前你母亲没有生命危险，什么时候能醒过来，我也不知道。”
    毕竟那颗天珠的灵力，她研究了两辈子也没弄明白。
    许卿听到母亲没生命危险，鬆了一口气，至於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她觉得只要活著，其他就都有希望。
    冯淑华平復了一下情绪，又拉著许卿：“苗医养蛊这些，最近你在这里正好可以学起来。而且，你母亲原本是叶家寨的巫师，要是人们知道她还活著，肯定还会来找她，而那些曾经被你母亲伤害过的仇家，肯定也不会作罢。”
    许卿这次没犹豫：“好，奶奶，这些天，我就认真学这个。”
    閆伯川坐在床边，有些不可思议地看著床上叶楠的变化。
    看著她头髮一点点变黑，脸上皱纹一点点抹平。
    容貌一点点回到从前，皮肤细嫩，弯眉漆黑，眼睫卷翘。
    乾枯的手指也在一点点蜕变，恢復成纤细白嫩的模样。
    閆伯川震惊地看著，阿楠两个字在舌尖滚了滚，混著泪一起出来。
    他的阿楠，他丟了二十年的阿楠又回来了！
    伸手想去摸摸叶楠的脸颊，却又怕惊扰到她，只能含著泪看著，看著看著，又笑起来。
    从来都是无神论者的他，终於相信，有神灵在保佑著他的阿楠！

 第352章 奇怪的小丫头

    许卿进房间时，就看见閆伯川对著床上的叶楠又哭又笑。
    再看平躺在床上的叶楠，容貌全变，虽然闭眼睡著，却也能看出来是她年轻时候的模样。
    许卿愣了好久，想笑却忍不住哭出来，朝著床边走去。
    ……
    就像冯淑华说的一样，叶楠虽然保住了命，却不知道哪天能醒来。
    就这样一直昏睡了三天也丝毫没有醒来的跡象。
    许卿怕这样睡下去，身体会受不了，干著急也没办法。
    冯淑华却觉得这是一次正常的大睡：“你妈妈身体器官也都在老化，现在容貌变年轻了，身体里的器官肯定也要一点点修復，这些都需要一个时间，我这两天一直在看著，她的脉搏逐渐变得强有力起来。”
    许卿觉得没醒来心就始终揪著。
    还是高湛在一旁提醒：“嫂子，伯母现在没事，你是不是给周晋南打个电话，这么多天了，他肯定也在惦记著。”
    许卿这才想起来，从到这里就开始忙叶楠的事情。
    这几天更是除了睡觉时间都在叶楠屋里守著，看著閆伯川小声跟叶楠说话，就那么盯著什么都不做，也会觉得心安。
    因此完全忘了还要给周晋南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看看家里暂时也没什么事情，跟冯淑华说了一声，和高湛一起出门去邮局打电话。
    许卿想想这几天昏昏沉沉的日子，忍不住眯眼看著阳光笑起来：“我真是忘了，这些天就惦记著我妈能不能醒过来。”
    高湛也看见了叶楠容貌的惊变，如果不是亲眼看见，打死他也不能相信，这个世界上真有返老还童的办法。
    安慰著许卿：“冯奶奶不是说了，伯母肯定没问题。”
    他心里唯一嘀咕的就是，看叶楠的状態，要是醒来看著也就三十岁的样子，和许卿在一起完全就像姐妹俩。
    周晋南有这么年轻能折腾的丈母娘，日子恐怕是不好过。
    许卿也觉得母亲肯定没事，心情好脚步也轻快起来。
    去邮局交了押金，拿了电话机给周晋南的办公室拨电话。
    等接线员转接过去，很快就听见周晋南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
    许卿又瞬间心疼起来：“你嗓子还没好呢？”
    “你没事吧，妈现在怎么样了？”
    两人几乎同时问出口。
    许卿赶紧把叶楠的情况说了一遍：“妈现在没事了，我们就等著她醒来呢。你在家放心，我能照顾好我自己和孩子，你要是忙就不用过来了，等妈妈好了我们养一段时间就一起回去。”
    心疼电话费，许卿说的语速极快。
    周晋南原本就不善言辞，只能叮嘱许卿几句才掛了电话。
    邮局外面，高湛叼著烟，双手插在大衣兜里等著许卿。
    过往的人都忍不住看高湛，除了之前回城的那些知青，千云镇已经很久不见外乡人了。
    高湛只当没看见，眯眼抽著烟，视线放在远处雾靄濛濛的山中。
    眼尾余光看见有团小小的东西在靠近，收回视线看了过去，就见一个穿著暗红色衣服的小姑娘迈著小短腿走过来，小脸蛋圆鼓鼓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看著他。
    见他看过去，小姑娘眼睛一弯，咧著小嘴冲高湛笑起来，露出几颗细碎洁白的小米牙。
    高湛愣了下，他还真不会跟小孩子交流，摸了摸口袋除了一包香菸也没有块之类的东西哄孩子。
    蹲下看著颤巍巍走到面前的小姑娘：“你是谁家的小孩？赶紧回家，小心走丟了。”
    小姑娘依旧笑著，然后指了指身后：“阿妈在。”
    高湛也不知道孩子小手指的是哪里，看了一眼：“那你要赶紧回家，要不妈妈会著急的。”
    小姑娘盯著高湛看著，又回头看了看家的方向，明显不想离开。
    许卿打了电话出来，看见高湛竟然跟一个三四岁的小姑娘在说话，有些惊讶地过去：“谁家的小孩？”
    还是一个漂亮的像洋娃娃一样的小姑娘。
    皮肤粉嫩细白，睫毛很长，眼珠黝黑像葡萄般，泛著水盈盈的光。
    许卿都忍不住想伸手去捏一捏她的小脸蛋，扶著膝盖弯腰看著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怎么长得这么好看？”
    小姑娘看看许卿，又看看高湛，大眼睛弯弯笑著：“我叫阿满。”
    奶奶的小声音，不標准的普通话，软软糯糯的格外討人喜欢。
    许卿觉得小丫头的名字也好听，阿满，圆圆满满多好。
    从大衣口袋摸出几颗水果，是周晋南给她装的，怕她饿时没吃的。伸手递给阿满：“阿姨请你吃好不好？”
    阿满大眼睛瞪著许卿手里的水果，犹豫好一会儿，扭头看著家的方向，使劲摇了摇头：“阿妈不让，阿妈打屁股。”
    说著小手还可爱地模仿著拍打了一下小屁股，鼓了鼓小嘴，很不甘心的模样。
    逗的许卿忍俊不已，伸手摸了摸阿满的小脑袋：“阿满做得对，是不能吃陌生人给的果。”
    阿满又看了眼高湛，伸著小胳膊：“抱。”
    高湛有些奇怪，想了下还是犹豫地把阿满抱了起来。
    阿满咯咯笑著，伸著小手捧著高湛的脸：“阿满喜欢。”
    许卿一直都喜欢小孩子，特別是漂亮的小孩，这会儿见阿满竟然找了高湛，有些惊讶：“啊，没想到你竟然比我还招小孩子喜欢呢。”
    阿满又赖著让高湛抱了一会儿，就听见有个苍老的声音喊阿满回家。
    小丫头蹬著小腿从高湛身上下去，迈著小短腿迅速地朝著家里跑著，头上的小辫子都在迎风摇晃。
    许卿看著阿满奔跑的姿势，看来是个经常溜出来玩的小调皮。
    往回走时，正好路过阿满家，就见一个老婆婆拿著小棍子用方言训阿满。
    小丫头背著小手，歪著小脑袋冲老婆婆笑著，小嘴里一直甜甜地喊著：“奶奶，奶奶……”
    老婆婆到底心疼小丫头，拿著小棍作势敲了她小手一下。
    像是感觉到有人，抬眼隔著竹篱笆朝外看。
    在看见许卿时愣了一下，嘰里咕嚕说了一长串许卿听不懂的话，然后激动地喊了一声：“阿楠……”

 第353章 会不会是你的女儿？

    许卿见老婆婆看见她竟然神情激动地走出来，浑浊的眼里都是惊喜的光，不由停下脚步。
    老婆婆看著年纪不小，精神却很好，飞快地从院里出来，走到许卿面前，又迟疑起来：“阿楠？”
    许卿微笑地看著老婆婆：“婆婆，你说的是叶楠吗？我是她的女儿。”
    老婆婆又惊讶起来，上下打量著许卿，伸手想去拉她的手，被高湛伸手拦住，毕竟这里都是苗家村寨，虽然不能说每人都会用蛊，却不能不提防著。
    老婆婆的手落了空，疑惑了下又看著许卿：“阿楠的女儿？真是阿楠的女儿？那阿楠呢？”
    语气有些著急，带著浓浓的关切。
    许卿能从她的眼里和语气里听出善意：“婆婆认识我母亲？她现在有点意外，还不方便见你。”
    老婆婆皱眉头，还是解释了一番：“我和叶水当是很好的姐妹，只是后来我嫁到了镇子上，算是看著阿楠长大的，我叫叶阿珍。”
    许卿想说话，小阿满从院里也迈著小短腿跑了出来，直奔高湛而去，伸著小胳膊抱住高湛的腿：“抱抱，抱阿满。”
    叶阿珍瞬间板著脸凶著阿满，说的全是许卿听不懂的苗语。
    阿满倔强的不肯，晃著小脑袋：“抱，抱阿满。”
    高湛有些抗拒不了这个软糯的小傢伙，只能弯腰將她抱起来。
    阿满瞬间眉开眼笑起来，拍著小手看著奶奶乐，头顶的冲天辫也跟著晃著，看著欢喜极了。
    许卿有些好奇：“婆婆，这是你的孙女？长得真好看。”
    叶阿珍被阿满一打岔，也忘了继续问叶楠的事情，有些无奈地看著小丫头：“是我外孙女的女儿，小重孙，调皮得很！別看刚三岁半，天天在这条街上晃，没少跟比她大的孩子打架。”
    语气无奈却带著满满的宠溺。
    阿满一点也不在乎老祖在说她，从身上的小兜里掏啊掏，掏出一个黑亮的甲壳虫，甲壳虫还挣扎著能动，递到高湛面前：“给你，阿满的宝贝。”
    叶阿珍一见阿满手里的虫，快速地伸手抓了过去，又顺势把她也抱了回去，一阵嘰里咕嚕的训斥。
    阿满无辜地抱著小脑袋，手指绕著头顶的冲天辫，眨著大眼睛看著叶阿珍：“我的，是我的，阿妈给阿满的。”
    叶阿珍拍了阿满屁股两下，又说了一大串。
    看著就是轻轻拍打了两下，阿满却撕心裂肺地哭嚎起来，眼泪来得很快，边哭边冲高湛挥著小手：“阿爸，救命啊！阿爸救命。”
    许卿和高湛彻底懵了，按说三岁半的小孩子，虽然话说不清楚，但是能认清家人吧，怎么会突然衝著高湛喊阿爸。
    叶阿珍被阿满哭得也没空再问，边抱著她往回走，边训著。
    小傢伙就靠在她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看著高湛，像是受到天大的委屈一样。
    泪水涟涟的，还不停地喊著阿爸。
    直到叶阿珍把阿满抱进院里进了屋，小傢伙的哭声瞬间没了。
    许卿回神看著高湛，又想想阿满眉眼的模样，有些好奇：“你以前不是也在这边待过？会不会是你的女儿？”
    高湛瞬间黑了脸，想都不想地否定：“不可能。”
    他连女人都没碰过，怎么可能有女儿？
    许卿就想不通了：“那你还挺有小孩缘分的，而且我还觉得那个叫阿满的小姑娘眉眼间和你有点像呢。”
    高湛有些无奈：“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让阿满的父亲听到，再惹不必要的麻烦，走吧，先回去。”
    许卿又看了眼小院，和他们现在住的地方相隔不过五六户人家。
    不知道奶奶冯淑华认识不认识这个叫叶阿珍的婆婆。
    跟著高湛回去，先进屋看了一圈还在沉睡中的叶楠，才出来问冯淑华，认不认识叶阿珍。
    冯淑华摇头：“没听过。”
    她和叶水当在一起时，基本都在学习，很少说一些家长里短。
    许卿想了下：“能感觉到那个婆婆身上善意，不过等我妈醒了再问问。”
    在这之前，还是要小心一些好，就叶楠的性格，不知道年轻时候得罪多少人呢。
    所以还是要对任何陌生人有提防心才好。
    午饭是许卿和高湛一起烧的，高湛负责烧火，许卿燜了米饭，又炒了土豆和山里的野菜。
    家里没肉，倒是有一罐猪油，用猪肉炒出来的菜也很香。
    许卿还想著要不要再烧个鸡蛋汤，看著閆伯川和冯淑华都瘦了不少。
    就见厨房门口突然探出来个小脑袋，小小的冲天辫晃著，除了阿满还有谁。
    小丫头满是好奇地看著屋里，见许卿看过去，立马弯眼笑著露出小米牙，十分的討喜。
    许卿惊讶：“阿满？你怎么跑来了？”
    阿满小短腿迈过对她来说高高的门槛，冲烧火的高湛跑去：“阿满会烧火，阿满烧火。”
    许卿去厨房门口看了看，也没见有大人跟过来，低头问阿满：“你自己来的？”
    小阿满骄傲地点头：“阿满寄几走来的，找阿爸。”
    一声阿爸，让高湛又脸色难看起来，还带著几丝窘迫。
    突然冒出来个孩子喊爸爸，让他很不適应。
    许卿就好奇了，迅速洗锅添水，然后蹲在阿满面前拉著她的小手：“你阿妈叫什么名字？”
    阿满歪著脑袋很认真地回答：“阿妈叫小鱼。”
    许卿想这难道是阿满母亲的小名？又问：“那你阿爸呢？”
    阿满扭头用小手指著高湛：“这是阿爸，照片上的阿爸，阿妈说阿爸死了。”
    许卿狐疑地看著高湛，既然小傢伙看过照片，应该错不了吧？
    高湛不可思议地看著阿满：“你別乱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妈妈。”
    阿满撅著小嘴：“就是阿爸！”
    许卿觉得这中间肯定有故事，捏了捏阿满的小脸蛋，跟高湛说道：“一会儿我去见见阿满的母亲，看看中间有什么误会？毕竟小孩子不会说谎的。”
    阿满赶紧点著小脑袋：“阿满不撒谎，好宝宝。”
    高湛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好好地来一趟千云镇，怎么就突然多出个女儿来！！

 第354章 妈妈醒了

    阿满也不肯走，瞪著大眼睛看许卿做饭。
    直到饭做好，也没人来找阿满。
    许卿想想觉得还是应该把孩子送回去，要不家里大人该担心，正好也能顺便见见阿满的母亲。
    结果阿满指著桌上的米饭：“阿满要吃，饭饭。”
    许卿不忍心拒绝小傢伙的要求，拉著她的小手：“那我们吃了饭回去？”
    阿满点著小脑袋：“阿满吃饭。”
    冯淑华看见阿满也挺惊讶：“哪来这么漂亮个小姑娘？”
    许卿简单说了一下：“就是前面叶婆婆家的小重孙，不知道怎么就能找来，还不肯回家吃饭。”
    冯淑华笑看著小姑娘：“那就留下吃饭，街上的人都认识，小孩子互相串门吃饭都是正常的。”
    许卿把閆伯川的饭端上楼，然后下来跟高湛他们一起在厨房的小饭桌前一起吃饭。
    她发现三岁半的小阿满自己吃饭吃得很好，米饭都不会撒出来。
    小嘴张大，啊呜一口米饭塞进去，然后抿著小嘴眯著眼睛满足地吃著，完全不用大人操心。
    许卿没养过孩子，不知道三岁半的孩子正常应该什么状態，但是上一世看许如月养孩子，三岁半时还要追著餵饭，要不就是把身上吃得脏兮兮的。
    这么一对比，感觉眼前的小阿满太討喜了。
    小阿满腮帮鼓鼓的像只小仓鼠一样，还扭头看著高湛，眯眼笑著。
    又笨拙地夹菜给高湛吃。
    弄得高湛更是无所適从，他单身到现在，没有交过女朋友，心里只有一个念念不忘的影子，也只是一面之缘。
    怎么可能冒出这么大一个女儿。
    可是按照小姑娘的年龄推算，那几年他確实在滇南，只是离千云镇更靠边境的一个镇子上。
    吃完饭，许卿提出送阿满回家，这次小丫头没有拒绝，小手握著许卿的手指跟著她往家走。
    甩著小胳膊走得很用力。
    许卿边走著边跟小丫头聊天：“阿满，你家里还有谁呀？”
    “奶奶和阿妈，阿妈不在家。”
    许卿又问：“阿妈不在家去哪里了？”
    阿满摇头，歪著小脑袋认真想了一会儿：“挣钱给阿满买去了。”
    许卿见也再问不出什么，牵著她朝家走去，就见也叶奶奶在房前摆弄著捡来的山珍，串成串掛在屋檐下晒著。
    看见许卿牵著阿满进来，还有些惊讶：“阿满，你没去柳爷爷家？”
    小阿满挺著小胸脯有些骄傲：“我去找阿爸了，阿爸给饭饭吃。”
    叶奶奶顿时皱眉：“什么阿爸，你不要乱认阿爸，小心人贩子把你抱走。”
    说完看著许卿：“不是说你啊，阿满没有爸爸，所以只要看见她觉得喜欢的年轻后生，就追著喊阿爸。今天跟你一起的是你男人不？她肯定是看著喜欢，又追著喊阿爸呢。”
    许卿赶紧摆手：“那不是我爱人，就是一个朋友，那阿满的爸爸呢？”
    叶奶奶嘆口气：“得病没了，对了，你说你母亲现在不方便见我，到底是怎么了？我准备晒完这些菌子过去看看呢。”
    许卿撒了个谎：“她身体不好所以不方便，等她好了，我跟她说，让她来拜访您。”
    叶奶奶摇摇头：“那没事，回头再见也行。”
    许卿觉得叶奶奶除了早上初见她时有些激动以外，现在看上去就很平静，不知道是她的处事方式，还是其他原因。
    看著阿满跟著小猴子一样，拿著树枝跑著去抽打院里的公鸡，没忍住问了一句：“怎么没见阿满的妈妈？”
    叶奶奶笑起来：“她去山里采草药去了，最近难得霜冻天，正是採药的好时间。她妈妈也是个皮猴子，一会儿都閒不下来。”
    许卿又閒聊了一会儿，知道阿满家跟阿满说的一样，家里就只有叶奶奶和阿满母亲，一家三口人靠著阿满母亲采草药为生。
    似乎这里的人，人人都懂那么一点医术，多半人都会进山采草药，然后会有收草药的人隔一段时间来镇子上，统一收购。
    接下来两天，小丫头都会在午饭前后跑著来找高湛，追著高湛喊阿爸。
    奶奶的小声音，喊得特別甜。
    许卿跟著冯淑华学识別草药，看著阿满赖著高湛，让他抱著，忍不住笑著跟冯淑华说道：“这个小丫头，也不怕遇见骗子，现在还赖上高湛了呢。”
    冯淑华眯眼笑看著阿满和高湛：“总是有缘分的。”
    许卿更好奇阿满的妈妈：“我听叶奶奶说是去山里采草药，这么冷的天山里会有什么草药？”
    冯淑华从一堆草药里翻出一根如血般殷红的草：“这个，白赤练草，这种常年生长在温润地方，等霜冻过后，会变得如血般殷红，是很名贵大补的草药。”
    许卿拿过草仔细看了看，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有股淡淡的草香，还挺好闻的。”
    冯淑华笑起来：“你难道没有觉得熟悉？”
    许卿又努力闻了闻：“好像是在哪里闻过，对了，是百消丸的味道。”
    冯淑华点头：“对，百消丸里有放这个，所以这个草很厉害的。”
    许卿又拿到鼻子前闻了闻：“我竟然没注意啊。”
    冯淑华拿著个小棍轻轻敲了一下许卿的手背：“说明你到现在都没把这件事装在心里，也没把学医重视起来。”
    许卿嘿嘿笑起来，她確实没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学习上，而是一门心思想著挣钱。
    冯淑华又拨拉了一下草药：“你今天就要把这些全部背下来，还要告诉我它们的习性，如果说不出来，那就打手心。”
    阿满听到打手心，立马迈著小短腿过来，看著笸箩上的草药，踮著小脚用小手指著：“这个是鬼手青，这是地龙，这个是崖头草……”
    有些字都说不清楚，却说得全对。
    许卿惊讶地看著阿满：“阿满竟然都认识啊，这么厉害呢？”
    冯淑华笑看著许卿：“你看看，连三岁娃娃都知道的，你还记不住，羞不羞？”
    许卿不好意思笑著伸手摸了摸阿满的脑袋，准备开口时，就听楼上一声娇呵：“閆伯川，你別耍流氓！”

 第355章 那就有仇报仇吧

    叶楠声音虽然中气不足，却带著愤怒，一巴掌落在閆伯川脸上。
    美眸喷著火瞪著眼前不要脸的男人，她一睁开眼，就看见男人凑在她面前，一张脸放那么大，感觉下一秒就要亲下来。
    想都不想地一巴掌扇过去，怒斥一声让他滚。
    閆伯川挨了一巴掌，不但不生气还笑起来：“阿楠，你醒了。”
    叶楠瞪了他一眼：“你谁啊？赶紧滚！”
    活动了下肩膀，感觉有些用不上力，缓缓晃了下手抬起来，才发现枯枝一样的手变得细嫩很多。
    不敢相信地把两个手放在眼前看了又看，又摸了摸每一根手指，最后双手覆在脸上，皮肤光滑如从前。
    许卿听到声音从楼下跑上来，就见叶楠双手摸著脸颊，还轻轻拍了拍，显然是不敢相信。
    看见这样的母亲，许卿忍不住眼泪往下掉，瘪瘪嘴带著哭腔喊了一声：“妈。”
    衝著过去俯身抱著叶楠。
    叶楠还在震惊中就被女儿抱个满怀，有些不能相信地问许卿：“卿卿，我是做梦吗？我没有死，还变年轻了？”
    声音都变得轻柔快乐很多，再也不像之前那般苍老。
    许卿掉著眼泪使劲点头：“嗯，妈妈变年轻了，身体也好了。”
    叶楠本来就喜欢漂亮，有些开心地拍了拍许卿的背：“那你哭什么？难道我是迴光返照，很快就要死了？”
    许卿赶紧制止：“妈~你胡说什么呢？你是彻底好了，我这是开心哭的。”
    叶楠轻推许卿坐好，笑得一脸温柔地摸著女儿的脸：“真好啊，我还活著呢。”
    閆伯川在一旁看著红了眼，他的阿楠经歷生死之后，依旧这么乐观。
    许卿擦了下眼泪：“妈，你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冯淑华也跟著上楼，身后还跟著小尾巴阿满。
    过去先给叶楠把了脉，笑看著叶楠：“好了，以后养养就没事了。”
    叶楠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但能猜到肯定和冯淑华有关，握著冯淑华的手：“锦姨，谢谢你。”
    冯淑华摇头笑著：“傻孩子，谢什么？这不都是我应该做的。”
    阿满也凑了过来，趴在床边仰著小脸看著叶楠，哇了一声：“漂酿姨姨。”
    叶楠看著突然冒出来的小姑娘有些惊讶：“哪里来的漂亮小姑娘？”
    阿满立马快乐地抢答：“阿满，漂酿的阿满。”
    许卿被小丫头的话逗笑，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跟叶楠介绍：“是邻居家的孩子，不过她的外祖婆说是认识外婆，和外婆关係还很好，叫叶阿珍。”
    叶楠想了想点头：“阿珍姨？她就住在附近？”
    许卿点头：“嗯，她说等你方便来看你呢。”
    叶楠笑起来：“还真是你外婆的好姐妹呢，都是叶家寨的，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只是后来阿珍姨嫁到了镇子上，不过每年苗歷新年时，两人也能见上一面，喝喝酒敘敘旧。”
    伸手摸了摸阿满的脑袋：“这应该是夏兰女儿的孩子了，夏兰是阿珍姨的女儿，比我大两岁，我记得生了个女儿叫叶晚鱼，应该是这个名字，比你大三岁呢。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她。”
    许卿没想到叶楠不仅认识叶阿珍，还是认识阿满的母亲：“那你见过阿满的爸爸吗？”
    她更好奇，阿满到底是不是高湛的女儿？
    叶楠看著阿满，摇了摇头：“没见过，没听小鱼说过，也没人问过。”
    这里对女性很尊崇，未婚生子没人计较，更没人关心孩子的父亲是谁，生下来的孩子就隨母姓。
    也不会被人歧视。
    閆伯川见几人聊得很开心，叶楠压根儿不看他，偷偷抹了把脸出去，要先给叶楠熬碗粥。
    沉睡这么多天起来，肯定饿了。
    许卿怕叶楠说话太多会累，让她靠著被子躺著，先去兑了一茶缸红水过来：“妈，你先喝点红水，我去给你熬点粥。”
    叶楠一杯红水下肚，瞬间感觉全身都暖洋洋的，身体也没那么乏力没劲儿了。开始眯眼谋划著名报仇。
    她既然都好好地回来了，那些得罪过她的，哪怕是伤害她一点的人，怎么能好好的活著呢？
    许卿见叶楠眯眼不说话，问道：“妈，你怎么了？”
    叶楠回神看著她：“没事，我想出去走走。”
    终於可以毫无顾忌地走在外面，她可要赶紧出去转转。
    许卿帮她穿好衣服鞋子，没等她扶著下床，叶楠自己已经利落地站在地上，迈步朝外走。
    阿满一直看著，见叶楠往外走，也赶紧迈著小短腿朝外走。
    閆伯川见叶楠从竹楼出来，身段依旧窈窕，容貌俏丽中带著一股成熟的风韵，没了二十年前的青涩和毛躁，多了一份从容。
    叶楠居高临下瞥了閆伯川一眼，回头看著许卿：“那人是谁？让他赶紧走，家里多个人总是要浪费粮食的。”
    许卿：“……”
    閆伯川也不恼，迎著往前走了几步：“我煮了粥，一会儿就好，你还想吃什么？”
    叶楠只当没听见，眯眼看著远处的山峰。
    许卿在中间有些尷尬，过去挽著叶楠的胳膊：“妈，你想吃什么？让爸去买，我对镇子上也不熟悉。”
    叶楠哼了一声缓缓下楼，先绕著院子看了一圈，又站在路上看了一圈。
    许卿感觉母亲有种巡视自己领地的感觉，还有一股向天地间宣告她又活著回来的嘚瑟。
    转了一圈，叶楠心情很不错，看著閆伯川：“江雪英呢？不是跟我们一起回来的，人现在在哪里？”
    閆伯川生怕回答慢了叶楠不高兴：“在后面山里，不过你不能弄死她。”
    叶楠一挑眉：“怎么你心疼啊？”
    閆伯川赶紧解释：“不是，弄死人是犯法的，我不想你有事。”
    叶楠哼了一声：“死了不是便宜她们了？当初我就说过，只要我能活著，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別想过一天好日子！”
    许卿觉得自己性格已经够睚眥必报，现在再看母亲叶楠的模样。
    她还是年轻了！

 第356章 阿满的母亲

    叶楠倒是没再继续追问江雪英的下落，显然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
    喝了一碗粥，又吃了两个煮鸡蛋，整个人瞬间有了精气神，开始逗还在吃鸡蛋的阿满：“阿满长得像桃子一样，想让人咬上一口。”
    阿满立马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阿满苦的，不能吃哦。”
    许卿摸摸肚子，再看看小精灵一样的阿满，笑著：“我要是也生个阿满这么漂亮可爱的女儿就好了。”
    叶楠看了她一眼：“怕是难啊。”
    阿满啃著鸡蛋，小手指著许卿的肚子：“是小弟弟，长小牛牛的小弟弟。”
    许卿惊讶地看著阿满：“不能乱说呀。”
    以前就听人说，小孩子眼睛狠毒，能看出孕妇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她一直觉得就是胡说。
    现在竟然有点儿相信。
    叶楠笑著捏著阿满的小鼻子：“阿满真是个小人精。”
    閆伯川就坐在一旁，看著叶楠和许卿逗孩子，虽然是別人家的孩子，可画面足够温馨，眼中不自觉都漾著暖暖的笑意。
    等阿满吃完鸡蛋，叶楠提出送阿满回家，顺便拜访一下叶阿珍，很多年未见的故人。
    许卿陪著一起过去，主要怕叶楠身体没有恢復太好。
    到叶婆婆家时，叶婆婆还在院里晒草药，看著叶楠和许卿牵著阿满进院，惊呼一声，扔掉手里的簸箕，任由草药洒了一地。
    兴奋地衝著叶楠去：“阿楠，真是阿楠，山上的女神保佑，真是阿楠。”
    说著双手合十衝著屋后的青山拜起来，嘴里念念有词，眼里闪著泪。
    叶楠笑著过去等叶婆婆拜完，才伸手抱了抱她：“阿珍姨，我回来了。”
    叶婆婆哭起来：“你说你这孩子，一走这么多年没有音信，也不回来看看你母亲，真是狠心啊。”
    叶楠依旧笑著：“你也知道前些年出门不方便，再说我这不是回来了。”
    叶婆婆抹著眼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突然又有疑问：“前两天我给你卜了一卦，说你已经不在人世，所以你女儿说你不方便见我时，我还以为你已经……”
    许卿现在才算是明白，难怪叶婆婆再见她时就没那么激动，也没要求再去见叶楠，原来是给叶楠算过卦，还以为她不在人世了。
    叶楠眯眼笑著：“阿珍姨竟然算不灵了，我这不是好好的活著呢？夏兰呢？她还好吗？”
    叶婆婆去搬了几个小竹椅过来让许卿和叶楠坐下，又拉著阿满在腿上坐下，才嘆口气说道：“夏兰命苦，前些年没了，就留下小鱼。这是小鱼的女儿阿满。”
    叶楠没想到夏兰竟然没了，有些伤感地拍拍叶婆婆的手背：“这些年辛苦你了。”
    叶婆婆摇头：“不辛苦，有小鱼和阿满陪著我，日子也好过。”
    正说话时，就听一声清脆的声音传来：“阿婆，阿满我回来啦……”
    声音落，一道苗条的身影进来，穿著苗家服饰，头上还带著苗家帕子，长得漂亮中带著英气。
    笑容甜美，就像是冬天的小太阳般温暖。
    阿满欢快地从叶婆婆腿上跳下去，像只小鸟一样扑过去：“阿妈，今天有没有小兔子啊。”
    叶晚鱼顾不上取下背上的草药筐，笑著把女儿抱起来：“那阿满今天有没有偷偷跑出去玩？”
    阿满立马摇头：“没有，阿满乖乖听话。”
    叶晚鱼笑著把阿满举高高，逗得小丫头咯咯笑。
    许卿看著叶晚鱼，虽然比自己大三岁，可能是生活过得单纯，脸上还带著稚气，很难让人相信已经是一个三岁半孩子的母亲。
    叶婆婆笑著招手：“好了，小鱼別跟她疯了，快来看看，家里来客人了。”
    叶晚鱼抱著阿满过去，听了叶婆婆的介绍，眼睛瞬间亮起来：“我阿妈以前总是说起你呢，说阿楠姨是最厉害的巫师，是我们叶家寨的福气。”
    满眼都是崇拜地看著叶楠。
    叶楠笑著摆手：“可没那么厉害，来赶紧坐下，让我好好看看，我当年走的时候，你比阿满还小一点呢，一转眼都当妈了。真厉害。”
    叶晚鱼笑著，又扭头跟许卿打招呼。
    可能是年龄相当的缘故，叶晚鱼对许卿也格外的亲：“你也怀孕了？几个月了？你们要在镇上住多久啊？”
    许卿笑著一一回答。
    叶晚鱼听说许卿是从省城过来，感嘆了一声：“好远啊，我和阿满连镇子都没出去过呢。”
    许卿笑著：“回头你可以带著阿婆和阿满一起去省城啊。”
    叶晚鱼连连摇头：“我还是觉得镇子上好，我喜欢这里。”
    阿满又黏著过来找妈妈，抱著叶晚鱼的胳膊：“阿满找到阿爸了，是照片里的阿爸。”
    叶晚鱼捏著阿满的脸蛋：“你又撒谎，哪里有照片？你上次还说青山大叔是照片上的阿爸呢。”
    阿满咯咯笑著晃著小脑袋：“这个就是阿爸，是阿爸，是满满的阿爸。”
    虽然吐字不清楚，却表达得很清楚。
    叶楠有些好奇地问叶晚鱼：“阿满的父亲呢？”
    叶晚鱼耸耸肩：“死掉了，阿满没出生就死了。”
    许卿觉得叶晚鱼在撒谎，主要她的表情太满不在乎了，却又不好去刨根问底。
    和叶楠又待了一会儿，起身离开时，閆伯川和高湛去镇子上买米买肉正好路过，就站在门外等著两人。
    许卿见叶晚鱼看见高湛没有任何反应，还拉著她不停地说话，说等她进山里抓两只兔子给她吃。
    而高湛看见叶晚鱼也没什么表情，很明显不认识的样子。
    唯独阿满看见高湛，又欢乐地跑著过去，乍著小胳膊要抱：“阿爸抱抱，抱抱。”
    叶晚鱼挠挠头，十分不好意思地过去拽著阿满的手：“不是阿爸，赶紧回家啊。”
    阿满坚持：“是阿爸，要抱抱。”
    说著小嘴一瘪，哇的一声就哭起来。
    高湛被哭得瞬间心软，弯腰抱起阿满。
    压根儿没看见小丫头脸上一滴泪都没有。
    许卿在一旁看得真切，很明显高湛和叶晚鱼確实是互相不认识的两个人。
    可是又莫名觉得阿满还有点儿像高湛！

 第357章 要做遵纪守法好公民

    等叶晚鱼抱著又哭又闹的阿满回去，许卿几人才往回走。
    閆伯川一路跟叶楠小声说著：“我买了猪肉，晚上给你包饺子好不好？”
    叶楠睨他一眼：“不好，我晚上要去见江雪英。”
    閆伯川皱了皱眉头：“晚上天太黑，进山不方便，明天去行不行？”
    叶楠想都不想地摇头：“我就要晚上去，然后嚇死她。”
    閆伯川无奈，只能哄著叶楠：“好，晚上我陪著你去，那吃饺子好不好？”
    叶楠没什么好语气地回答：“隨便，哎呀，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像个婆娘一样。”
    许卿和高湛落后一点，看著妈妈傲娇得像个小公主一样走著，閆伯川在一旁一直好脾气地哄著，感觉两人简直是在变著法地撒狗粮。
    想了想问身边的高湛：“阿满的妈妈，你真的没见过？”
    高湛摇头：“没见过，像我们这些做精准密码破译的，只要见过一面的人都会有印象。所以嫂子，你就別再想了，阿满肯定不是我的孩子。”
    许卿还是不死心：“当初，我小叔还不承认自己失忆了呢，你看最后不是证明，他被动了手脚，失去一段记忆。”
    高湛有些无奈：“可是我真没有失忆过，也没有受过伤，虽然在这边待过，但是距离千云镇还有一点距离。”
    许卿也想不通这一点：“看来还真有可能是小丫头自己想找个爸爸啊。”
    高湛想想刚才阿满泪水涟涟的小模样，竟然生出一丝心疼。
    只是没把这种感受说给许卿，怕她又开始不著边际地乱想。
    閆伯川包了野菜馅的饺子，还贴心地给叶楠蒸了一份鸡蛋羹。
    叶楠不领情地吃完，碗筷一放，就要进山去找江雪英。
    閆伯川劝也劝不住，只能拎著马灯带叶楠进山，许卿好奇地跟著去，高湛自然也要跟著去，免得许卿出了意外，他没办法跟周晋南交待。
    江雪英就被关在后山一个茅草屋里，是进山采草药人暂时歇脚的地方，而且採药人的规矩，只要茅草屋有人住，其他人就会自动避开这一带，去其他地方採药。
    所以江雪英住在这里，也不会被人打扰，更不会有多事的人来过问。
    閆伯川推门先进去，就听屋里一阵呜咽哭声。
    叶楠背著手慢悠悠的进去，閆伯川已经把马灯掛在墙壁上，灯影昏黄黯淡，摇曳落在江雪英脸上，有几分鬼魅的模样。
    许卿落后一步进来，看见江雪英的模样都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气，一段时间没见，那个有些清高的知识分子形象全无，骨瘦嶙峋，皮肤白得发青。
    瘫坐在乾草堆上，和地狱中爬出的鬼一般。
    江雪英在看见閆伯川时，还呜咽著想求救，她被閆伯川带到这里后，就再也没见过他。
    每天会有那个小脚老太太来送饭，屋子四周不知道被放了什么，总是有悉悉索索蛇爬行的声音，偶尔也能看见蛇影。
    嚇得她不敢乱爬，只能乖乖囚禁在这方寸间。
    她又看见閆伯川身后走进来的叶楠，背著手迈著小步悠悠进来，惊恐地瞪圆眼睛。
    叶楠，叶楠怎么会毫髮无损地回来？
    这么多年过去，为什么她一点都没变化。
    看著叶楠一步步逼近，江雪英不自觉地朝后挪了挪身子，紧紧贴著墙壁。
    叶楠似笑非笑地在江雪英面前蹲下，嘖嘖嘆了几声：“江姐姐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你看看瘦成这样，哪有男人会喜欢呀？”
    江雪英发不出声音，只能恨恨地瞪著叶楠。
    这些天她受够了折磨，却依旧捨不得死。
    叶楠突然伸手朝著江雪英伸过去：“真是可怜见的，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我现在把这个男人给你，好不好？”
    閆伯川在一旁瞬间黑了脸。
    许卿没想到母亲还有这么茶言茶语的一面。
    却不想，叶楠突然就变了脸，眼神也瞬间狠戾起来，手一下掐住江雪英的喉结：“竟然敢覬覦我叶楠的男人！找死吧！”
    江雪英没感觉到疼，就感觉叶楠的手指如寒冰紧紧锁住她的喉咙，那股刺骨的冷，瞬间浸入五臟六腑，让每一寸血液都瞬间冻僵。
    不甘心地瞪著叶楠。
    叶楠突然收回手，拍了拍手掌站起来，扭头看著閆伯川：“你明天赶紧让她滚蛋，毕竟囚禁他人是犯法，犯法的事情我不干。”
    閆伯川不敢应声，不確定叶楠说的是真话还是在试探他，毕竟她什么时候把法律放在眼里？
    而且她那么恨江雪英，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江雪英？
    就连许卿都觉得叶楠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江雪英。
    叶楠见閆伯川没有反应，瞪他一眼：“怎么？心疼了？我让你赶紧把她送走，送回京市你们閆家去！”
    閆伯川皱眉：“就这么让她回去？”
    叶楠没好气地回了一句：“难道还要养著她？你送她走，你也走。”
    閆伯川觉得叶楠就是想摆脱他：“我会送她走，但我不走。”
    叶楠耸耸肩拉著许卿朝外走去：“走，我们回家，黑灯瞎火来这地方，耽误我们睡觉。”
    许卿又看了眼地上一动不动的江雪英，狐疑地跟著叶楠往回走。
    晚上，许卿和叶楠挤在一张床上，忍不住好奇地问：“妈，你真就这么放江雪英走了？你不是要报仇？”
    叶楠冷哼一声：“让她走又不是让她回去享福的！欺负过我还有我们卿卿的人，我肯定一个都不放过，不过违法的事情咱们不做。”
    毕竟上一世尝过坐牢的滋味，这辈子要做“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许卿不敢相信，看著就叛经离道的叶楠，竟然开口闭口讲法律。
    叶楠平躺著，双手交握在小腹处，瞪眼看著黑乎乎的屋顶，幽幽开口：“江雪英可恨，更可恨的是袁华那个死老太婆，我一定要看著她不得好死！”
    每一个字都是咬著牙说出来的。
    许卿想了想好像有点懂了：“妈，你不原谅爸爸，是不是害怕他在中间难做？”
    叶楠冷哼一声：“那是他亲妈，你觉得会会向著谁？我不搭理他，到时候他要是敢拦著，我连他一起弄死！”

 第358章 阿满出事了

    许卿没吱声，她知道母亲是一个非常有自己想法，並且一定会付出行动。
    所以她也劝不了，更不知道叶楠和袁华闹起来，閆伯川会帮著谁。
    这是一个世纪难解的难题，更不要说叶楠和袁华还是死仇。
    所以，叶楠不跟閆伯川和好也是有她的目的。
    许卿心里嘆口气，她也没办法在这中间调解。
    第二天上午，閆伯川出去了大半天，半下午才回来，有些急切地跟叶楠解释：“我找人把江雪英带回京市了。”
    叶楠呵了一声：“是不是心里鬆了一口气？你的青梅竹马不用再受苦了？”
    閆伯川皱著眉头：“阿楠，我没有这么想过，我也没有和她青梅竹马。”
    叶楠又是一声呵笑：“男人，看著两个女人为了他爭得死去活来，不定心里多开心呢。所以就別口是心非了。”
    说完把手里的一把草药往笸箩上一扔，抬步上楼。
    閆伯川无奈地看著叶楠气冲衝上楼的背影，沉默了一会儿跟了上去。
    许卿全当没听见，儘量放低自己的存在感继续摆弄著草药，心里琢磨著，以后她还是跟著高湛和奶奶一起去采草药算了。
    叶楠也就对閆伯川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对其他人还是非常和善。
    特別是对女儿格外的有耐心。
    给许卿讲了眾多苗族分支的不同，各自的信仰，最后是草药还有养蛊。
    比冯淑华懂得更多，讲得就更细。
    许卿感觉就是被母亲打开脑袋，一股脑地塞进了一堆知识。
    叶楠也不著急：“没事，回头你再慢慢消化，而且我们体质不一样，在学养蛊上会有天赋，用毒上更是。”
    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许卿会学不会。
    许卿微微有些惆悵：“感觉比上课时老师讲的难懂多了，我倒是能记住，可是我真遇到实际病例，並不敢上手啊。”
    叶楠挑眉：“怕什么，治死几个就能总结出心得了。”
    许卿：“……”
    叶楠眯眼琢磨了一会儿：“有点想叶美了，不知道她现在在不在叶家寨。”
    许卿撑著下巴看著叶楠：“在省城见过，后来就再也没见过，应该是回了叶家寨。可是你已经二十年没在叶家寨生活了。”
    叶楠笑了起来：“我不回去，也有办法让叶美来镇子上找我。”
    许卿好奇：“什么办法？”
    叶楠有些顽皮地眨眨眼：“她不是想当巫师吗？我都送上门了，她肯定要来找我的。”
    只要让叶美知道她在千云镇，她肯定会来。
    两人坐在院里边晒著太阳边说话，阿满晃著小辫子迈著小短腿跑著来，手里还拿著个糍粑。
    看见许卿，立马咯咯笑地衝过去：“姨姨吃，给姨姨吃。”
    许卿看著被阿满小手抓得黏糊糊一团的糍粑，哭笑不得：“姨姨不吃，阿满自己吃，好不好？”
    阿满坚持地递到许卿面前：“弟弟吃，给弟弟吃。”
    许卿只能接过小丫头的好心：“谢谢小阿满。”
    阿满咯咯笑著，舔著自己的手指，上面还有糍粑的香气，就这么舔一舔也能解馋。
    许卿看著阿满可爱的小模样：“阿妈和奶奶在家吗？”
    阿满晃著小脑袋：“阿妈给阿满抓小兔子，奶奶在。”
    许卿看著手里的糍粑：“糍粑谁给阿满的？”
    阿满小手指著外面：“柳爷爷给的。”
    叶楠在一旁眯著眼，这边的苗家，除了对苗歷新年很重视，对春节也很重视，基本进了腊月就要开始杀年猪，打糍粑。
    还要拜山神，雷公神，而有些村寨会请巫师算日子进行祭山。
    每个苗家分支不同，信仰和习俗也千差万別，而叶家寨在秋收后会有冬祭，进了腊月还会进行一次巫师祭拜。
    就是对寨子里的巫师进行一次供奉，送粮食钱財布匹，愿巫师能保佑村寨来年不受外寨欺负，也希望巫师能向天祷告，祈求来年风调雨顺大丰收。
    所以，叶家寨巫师的地位相当的高，叶美肯定会安耐不住，再一次试试！
    许卿见叶楠眯眼笑著，眼中闪著精光，就知道心里肯定在想著算计人的主意。
    ……
    快傍晚时，閆伯川在厨房忙著做晚饭，许卿陪著阿满玩了一下午，送小丫头回家。
    再回来时，见厨房就閆伯川一人在忙碌，高湛陪奶奶进山还没回来。
    过去帮著烧火：“我妈呢？”
    閆伯川摇头：“在楼上房间里，一直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忙什么。”
    许卿往灶膛里添了根柴，望著火苗愣了一会儿神，然后问閆伯川：“爸，我们什么时候回省城？”
    出来整整半个月，不仅想周晋南，还惦记生意，也不知道庞振华能不能顶住。
    閆伯川又摇头：“不知道，你要是惦记家里就先回去，我陪著你妈在这里就好。”
    叶楠的脾气，他也不敢问啊。
    就目前来看，一时半会儿怕是不会走的。
    许卿不放心就这么走了：“我也不著急，等陪你们过完元旦再说。”
    閆伯川看著女儿穿著大衣凑在灶膛前烤著手，有些心疼：“这两天还要冷一些，我在屋里给你们生个火盆，晚上睡觉会好一些。”
    许卿一直习惯北方的生活，虽然外面温度极低，屋里却很暖和，不像在这里，晚上睡觉脚伸到哪里都一片冰凉。
    搓著手烤著火，小声问閆伯川：“爸，如果出现婆媳问题，你会怎么办？”
    閆伯川看了眼许卿：“你是说你奶奶和你妈之间的矛盾？”
    许卿耸耸肩：“是啊，这可不是普通的婆媳矛盾，是死仇！要不是我妈够坚强，现在哪里有我的存在。”
    閆伯川把米倒进锅里，声音很坚定地开口：“不管出什么事情，我肯定站在你们母女这边。”
    叶楠正好迈脚进来，听了閆伯川的话，鼻音哼了一声，去喊许卿：“卿卿，你来，我给你看个好东西。”
    许卿刚站起身，就听院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著就是叶婆婆焦急的声音：“阿楠，阿楠，快看阿满怎么了。”
    许卿和叶楠疾步出屋，就见叶婆婆抱著软绵绵的阿满进院……

 第359章 一块竹叶形的胎记

    下午还活蹦乱跳的小阿满，这会儿像个软麵团一样靠在叶婆婆怀里，眼睛紧紧闭著，脸色铁青。
    许卿嚇了一跳：“这是怎么了？我刚送她回去时还好好的。”
    叶婆婆急得团团转：“是啊，刚说肚子渴，自己拿著瓢去缸里舀了一瓢凉水喝了，没一会儿就这样。”
    叶楠皱著眉：“你先別慌，閆伯川，把孩子抱上楼。”
    閆伯川听话的过去抱过阿满上楼，放在客厅的竹床上。
    叶楠探了探阿满的鼻息，又號了脉，蹙眉：“是中毒了。”
    叶婆婆气得咬牙切齿：“哪个死鬼，竟然给一个小娃娃下毒，让我知道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许卿更担心阿满的小身体能不能承受住：“妈，能不能救？”
    叶楠摸了摸阿满的小脸蛋：“没事，小丫头从小草药堆里长大，身体底子好，而且只是轻微中毒，去把你的金针拿来。”
    许卿赶紧去里屋拿了金针出来给叶楠，站在一旁看著叶楠用长针护住孩子心口穴位，又取针扎阿满手指。
    手法要比奶奶的还快，而且更加精准。
    只是瞬间，阿满手指渗出黑色血珠，带著一股腥臭。
    叶楠指尖又在阿满唇上抹了一下，捏了捏她的小下巴，感觉孩子吞咽了下，才回头对叶婆婆说道：“除了喝凉水还吃了什么？”
    叶婆婆摇头：“阿满跟街上邻居都认识，经常早上出门下午回家，所以也不知道她在外面吃了什么。”
    倒不是她心大，而是整条街的孩子基本都是这么长大。
    许卿突然想到阿满来时给她的一块糍粑：“是不是那块糍粑出了问题？我没吃还放在厨房的碗里。”
    而她记得小丫头还恋恋不捨地舔了手指头。
    这么看很有可能是糍粑出了问题！
    赶紧去厨房拿了放在碗里的糍粑过来，叶楠原本也没注意这一块普通的糍粑。
    这会儿拿过糍粑闻了闻，有股很淡的桂香气，又用小指长长的指甲剜了一点放进嘴里，突然眯眼冷笑起来：“看来叶美竟然先动了手。”
    放下碗，喊叶婆婆：“阿珍姨，你去准备一锅草药汤，给阿满泡一泡。”
    又说了草药的名字和用量，基本都是山里常见的忍天冬，落齿线，梭豆香还有透骨香等！
    叶婆婆连连应著，这些草药好在家里都有，一溜烟跑著回去准备。
    许卿有些紧张地看著叶楠：“妈，叶美什么意思？是知道你在镇子上？”
    叶楠摇头：“並不知道，她要是知道就不会用这种毒，这种鬼魅蛊是极其阴毒，如果治不好，阿满母体受损，这一辈子都没办法生育。她可以站出来说她可以治，这样就能在寨子里树立威信。”
    许卿不敢置信，这用心也太歹毒了。
    叶楠冷哼：“这下倒好，叶美自己送上门来，我要好好让她尝尝蛊毒反噬的滋味。”
    叶婆婆很快熬好一锅草药，用扁担挑著过来。
    和她一起来的还有刚到家的叶晚鱼，急得脸都白了，看见叶楠慌著问：“姨，阿满没事吧？”
    叶楠摆手：“没事没事，泡个草药睡一觉就好。”
    叶晚鱼手背擦了下额前的汗水：“嚇死我了，怎么就中毒了呢？”
    她懂草药，也能治简单的头疼脑热，可是对蛊毒就一点也不了解。
    叶楠安慰著：“不是大问题，有我在啊，不仅让阿满明天就活蹦乱跳的，还能让她以后身体更好。不过，你们要配合我办件事。”
    叶晚鱼一听闺女没事，很豪爽地点头：“好。”
    高湛带著冯淑华回来，看见平日活泼的阿满这会儿了无生气地躺在堂屋竹床上，诧异过后，心里闷闷疼了一下。
    不由自主地走过去：“这是怎么了？”
    许卿看了高湛一眼：“中毒了，不过已经没事了。”
    高湛一听中毒，有种不受控制的激动：“怎么会中毒了呢？”
    许卿顾不上多说，那边叶楠和叶婆婆已经把草药倒进木盆里，从家里挑过来，又过了这么长时间，药汤温度刚好。
    许卿和叶晚鱼过去把阿满的衣服脱光，就穿了个小小的內裤。
    叶晚鱼抱著阿满放进木盆里。
    高湛盯著阿满，有些不可思议地看著她左胸前的一块胎记，像一片舒展开的竹叶。顏色殷红。
    而这样的胎记，他在同样的位置也有一个！
    他记得母亲曾经说过，高家每一代都会有个孩子有这样的胎记，很神奇，像是怕他们丟了找不回来一样。
    他这一代，兄弟姐妹几个，就他有。
    现在阿满竟然也有，还一模一样！
    如果说没有血缘关係，他都不信！
    高湛神色复杂地把视线落在叶晚鱼身上，昏黄灯光下，她蹲在那里也是瘦瘦小小一团，更像是没长开的孩子。
    他很確定不认识这个姑娘，可是为什么会有一个孩子？
    在高湛百思不得其解时，阿满在药汤里泡得小脸通红，唇色也渐渐恢復正常，长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
    发现一屋子人都看著她，又发现自己被阿妈扶著躺在水里，开心地挥了挥小胳膊：“阿妈，阿满在洗澡澡吗？”
    叶晚鱼见阿满醒了，瞬间鬆了一口气，捏了捏阿满的小鼻子：“你真是要嚇死阿妈了，看你以后再乱吃东西。”
    阿满咯咯笑著，大眼睛转了一圈，看著高湛，挥著小手：“阿爸，要阿爸抱抱。”
    高湛愣在原地，这次再听阿满喊阿爸，心里另有一番滋味。
    心里一直在告诉自己，不能仅仅因为一块胎记，就认定这是自己的孩子。
    许卿回头看了眼愣在原地的高湛，再看看小脸湿漉漉，头髮都贴在脸颊上的小丫头，感觉这个时刻，阿满更像是高湛！
    叶楠没注意几个年轻人的想法，喊著叶晚鱼赶紧给阿满穿衣服：“今晚你们就住在这里，我们来个瓮中捉鱉。”
    叶晚鱼伸手去抱阿满起来，却被小丫头拍掉了手，有些任性地看著高湛：“阿爸抱抱，要阿爸抱！”
    叶晚鱼有些无奈：“那不是阿爸啊，阿满的阿爸死掉了，就埋在大青山呢。”
    阿满哇的一声哭起来，她虽然小不知道什么是死掉了，可是埋在大青山很惨啊。
    高湛莫名心里堵了一下，迈步过去抱起湿漉漉的阿满……

 第360章 要么闭嘴要么滚

    阿满被高湛抱著，立马开心地咯咯乐起来，放在竹床上时，小手还紧紧抓著高湛的袖子，阿爸阿爸地叫个不停。
    叶晚鱼过去给阿满擦头髮擦身子，因为阿满不肯鬆手，高湛顺势在床边坐下，这样和叶晚鱼距离很近。
    近到能闻到叶晚鱼身上浅浅淡淡的草药香。
    高湛紧皱眉头，他现在可以十分肯定没有见过叶晚鱼。
    可是孩子呢？
    阿满身上为什么会有胎记？他一个並不喜欢孩子的人，为什么会对一个陌生的孩子產生心疼？
    这些疑问又让高湛陷入茫然。
    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阿满姓什么？”
    叶晚鱼看了高湛一眼，似乎很努力想了下：“姓李，是个短命鬼。”
    高湛抿抿唇角没再说话，他也知道这里的风俗，虽然尊崇女性，但是男女之间是不许同行，女人更是不会儿和陌生男人过多说话。
    说大胆却又很保守礼节。
    叶楠等阿满穿好衣服，让高湛送叶晚鱼和叶婆婆回去：“让阿满留下，你们先回去，高湛过去陪著你们肯定会安全。”
    叶婆婆懂规矩，什么也不问拉著叶晚鱼往外走。
    高湛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却知道阿满中毒显然不是意外，让叶婆婆和叶晚鱼回去確实不安全，听话地陪著两人出门。
    阿满瞪著大眼睛看著阿妈出门，连她新找来的阿爸也走了，拍著小手著急：“阿满回家，阿满也回家。”
    叶楠拍拍她的小脑袋：“阿满乖啊，我们和阿妈玩捉迷藏好不好？”
    阿满眨了眨眼睛，有些好奇：“好啊好啊，让阿妈和阿爸找阿满。”
    叶楠笑著捏著阿满的小鼻子：“真是个小机灵鬼。”
    又指挥閆伯川把屋里的灯都关了，大门敞开。
    许卿有些不解，小声问叶楠：“叶美肯定会来吗？”
    叶楠冷哼一声：“我从小就认识她，她一次都没贏过我，她肚子里多少弯弯绕绕我可清楚得很。要不是最后一次，她趁人之危，我能被她伤了？”
    许卿有些崇拜：“妈，我觉得你特別厉害，只要有你在，这些人都不是问题。”
    叶楠努努嘴：“厉害有什么用，架不住这些小人背后下黑手。”
    她虽然在村寨里也是有名的心狠手辣，但都是当面硬刚，从来不屑於做一些不入流的下三滥手段。
    叶楠让许卿带著阿满去屋里床上休息，让冯淑华也回屋休息。
    她坐在堂屋竹床上等叶美，閆伯川不肯走，默默站在一旁。
    叶楠也不搭理他，盘腿坐著闭目养神。
    窗前透进薄薄的月光，落在叶楠身上，清冷无华中带著一丝神秘。
    閆伯川却能明显感觉到叶楠周身都散发一股兴奋。
    听见院里寂静一片，想了想低声开口：“阿楠，处理完叶美的事情，我们就回省城，卿卿怀著孕呢，在这里生活上还是不方便。”
    叶楠眼皮都不带动一下，继续闭目想著自己的事情。
    閆伯川没忍住又碎碎念念起来：“我知道你对我有很多意见，我保证以后只对你和卿卿好，你回去后，我们就住省城，以后可以帮卿卿看孩子。”
    叶楠哼了一声：“你想的美。”
    閆伯川嘆口气：“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气，一心想著报仇，只是你下手时儘量轻一些，別把人弄死了，毕竟杀人犯法。”
    叶楠被他念得头疼：“你要么闭嘴要么滚，再说一句我就毒哑你。”
    閆伯川瞬间不敢吱声，默默站著不动，毕竟叶楠从来都是言出必果，可不是隨便嚇唬人的性格。
    时间又晚了一些，外面偶尔有狗叫传来。
    许卿陪著阿满在屋里躺著，小丫头看著精神挺好，到底是生了一场病，碎碎念念地喊了几声阿妈，又贴著她呼呼睡起来，小脚丫还调皮地翘在她腿上。
    让她根本不敢睡，一直听著外面的动静，不知道叶美真的会不会来。
    近午夜时分，院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还有清脆的树枝折断的声音。
    许卿小心挪开阿满的小脚丫坐了起来，侧耳听著门外的动静。
    她能听见，外面的叶楠和閆伯川也能听见。
    叶楠倏地睁开眼睛，眨了眨眼满是兴奋地盯著门口，这么多年过去，那个叶美一如既往的愚蠢。
    閆伯川不自觉地朝著叶楠身边靠了靠，想著要是有什么危险能挡在她面前。
    一股淡淡的桂香气传来，竹门突然推开。
    閆伯川刚要行动，就听啊的一声惨叫，紧接著滚进来一道身影。
    叶楠嘿嘿笑了一声：“开灯。”
    閆伯川听话地去拉开灯，就见地上滚著个红色的人影，捂著脸叫著。
    叶楠坐在床上曲起一条腿，手肘撑在膝盖上面，手掌撑著脸看著地上打滚的人，嘖嘖感嘆著：“二十年没见，你也不用滚著来见我啊，这么多年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就这样还想当巫师？我看你做梦来得快一些！”
    叶美眼睛疼得睁不开，感觉有东西在她开门的瞬间钻进了脑子里，这会儿听见叶楠的声音。
    顾不上疼痛的抬头：“叶楠？你没死！”
    叶楠冷呵一声：“一碗药汤就想毒死我？我是不是太好欺负了？”
    叶美顾不上还嘴，又感觉有无数蚂蚁啃噬著她的脑袋，抱著头又在地上翻滚起来：“叶楠……你干了什么？”
    叶楠冷呵：“难受吗？你对一个小孩子都能下手，我还以为你不怕疼呢。”
    叶美边哀嚎著边哭著说：“我没有，我没有，你快给我治！否则我不会让你好过。”
    叶楠嘖嘖嘆了两声：“都这样了，还威胁我呢？你明知道阿珍姨和我母亲很好，如果你救了她的曾外孙，她还能帮你回寨子里说两句好话，毕竟乡亲们因为我母亲，对阿珍姨也比较敬重。”
    “这样你就能顺利当上巫师，当然不仅仅是这一点，这段时间，你故意给村里无辜的人下蛊，去医院也查不出问题，偏偏你就能治，然后把这些责任都推到其他寨子，说是我当年惹下的旧怨。”
    说著慢悠悠下床，拍了拍手：“叶美，你算计得可真好啊，怎么就是没算计到我没死呢？可惜了，我回来你不仅当不了巫师，可能还要把命搭进去。”

 第361章 一张不该出现的照片

    叶美看著叶楠一步步过来，明明她脸上带著笑，却感觉阴戾无比，抱著脑袋看著她，声音发颤地问道：“你想干什么？”
    叶楠慢吞吞在叶美面前蹲下，笑看著她：“看什么？不是想当巫师，我成全你啊。”
    “你今晚不就是闻著味来给小丫头再下致命一蛊，这样就可以轻易控制住阿珍姨。你身上这蛊，原本是要下给小丫头的，对不对？”
    叶美使劲捶著头，想让疼痛减轻一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叶楠笑了笑：“没关係，既然不知道，你就好好享用。”
    说著伸手拎起叶美的领子拖著出了门，又一脚將人踹下竹楼。
    许卿悄悄趴窗前看著，见叶美滚下楼去哀嚎一声后就没了生气，估计是昏了过去。
    閆伯川有些担心：“会不会出人命？”
    叶楠哼了一声：“死了不是刚好，这种祸害死一个少一个，你少废话，赶紧把人给我丟出去。”
    说著傲娇的转身进屋，压根儿不管叶美的死活。
    閆伯川有些无奈地下楼，去探了探叶美的鼻息，还活著，又將人拖了出去，肯定不能让她死在附近。
    免得给叶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当然也不能看著叶美就这么死了。
    受过多年教育的他，觉得叶美有错，自有法律处罚她，而不是用私人手段了结对方的性命。
    閆伯川拖著叶美出去很久没回来。
    叶楠跟没事人一样靠在床边抓著瓜子嗑，许卿却有些担心：“我爸出去这么长时间，会不会有事？万一叶美醒了给我爸下毒，我爸就算再厉害也躲不开啊。”
    叶楠吐了瓜子皮，有些奇怪地看著许卿：“那不是他自找的？活该！再说了，就叶美现在的鬼样子，能活著都不容易。”
    许卿想了想劝叶楠：“妈，我爸这么做也是为你好，毕竟现在时代不同了，法律健全，不能动不动要了別人的命。”
    叶楠摆摆手：“放心，我心里有数。对了，你想在这里过年，还是回省城过年？”
    许卿想都没想：“回省城过年啊，妈妈你要留在这里吗？”
    叶楠眯眼琢磨了一会儿：“倒是也没有，主要我想去京市找老太婆报仇去。”
    许卿一听她要找袁华：“这事我爸知道吗？我觉得你还是要仔细想想，毕竟京市是閆家的地盘，到时候別让袁华算计了你。”
    叶楠呵笑：“她算什么东西，还能算计我？我也没別的想法，就是想看著她家鸡犬不寧，她气得半死的模样。”
    她也懂法，知道杀人犯法！
    许卿觉得她都是白说，叶楠怎么可能听她的意见，现在还是等叶楠心情好，先跟她回省城再说。
    ……
    高湛跟著叶晚鱼和叶婆婆回去，有些尷尬地在堂屋坐著，不知道该跟两人聊什么。
    特別是心里怀疑阿满是自己的女儿后，心里总有种怪异的感觉。
    倒是叶婆婆很热心地拉著高湛聊天：“你是哪里人啊？”
    高湛很老实地回答：“甘省省城人。”
    叶婆婆一听感觉很远，又问道：“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机关打杂的。”高湛简化了职业。
    叶婆婆也不明白机关打杂是干什么的，琢磨了一会儿：“那是当官的啊，不错不错，看著就和我们这里后生不一样呢。结婚没有？”
    高湛摇头：“没呢。”
    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坐在门口撵著草药的叶晚鱼，细瘦的身影，却有股韧劲，像崖边蒲草，弱而不折。
    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收回视线。
    叶婆婆见高湛看著叶晚鱼，嘆口气说道：“我们家小鱼和阿满都是苦命的孩子，要是当年不被算计，她也能去读书，当个女状元。”
    叶晚鱼抬头看了眼叶婆婆：“奶奶，跟高同志说这些干嘛啊，我现在有你和阿满，不是挺好的。”
    叶婆婆摆摆手：“不说不说，老了就爱想过去。”
    高湛没吱声，毕竟叶晚鱼的人生和他真没什么关係，扭头看著屋里简单的装饰，墙边还掛著个镜框，里面镶嵌著很多黑白照片，有叶晚鱼和阿满的，还有阿满的满月照片。
    只是右下角有张巴掌大的照片引起了高湛的注意。
    甚至有些激动，猛地站起来朝著镜框走去。
    照片上是个散髮披肩的年轻姑娘，二十二三岁的年纪，眉目清冷，看著就有股傲气。
    高湛盯著照片看了很久，才觉得自己有些失態，却又忍不住扭头问叶婆婆：“奶奶，这人是？”
    叶婆婆也走了过来，看著高湛指著的照片，忍不住皱眉：“怎么还会有她的照片呢？”
    高湛心忍不住狂跳起来，五年前曾惊鸿一瞥，后来还有短暂的交集，只是没来得及问对方的姓名就分开。
    从此后再也没见过，没想到竟然在这里看见她的照片，压著激动：“奶奶，她是谁？”
    叶婆婆哼了一声：“是我家远方一个孙女，算是小鱼的堂姐。”
    说著踮著脚伸手拿下镜框，去八仙桌前把镜框后的小钉子取下来，把高湛所说的那张照片拿了出来。
    三两下撕碎扔进一旁的炭火盆里。
    高湛愣了一下：“奶奶这是？”
    叶婆婆冷呵：“一个不知感恩的东西，留著她干什么？我怎么就没注意呢？”
    叶晚鱼赶紧过来已经晚了，挽著叶婆婆的胳膊哄著：“奶奶，照片是我前段时间放进去的，我就觉得扔了不好。而且事情都过去了，琴音堂姐现在下落不明，也不知道过得好不好。”
    叶婆婆气得伸手指了指叶晚鱼的脑门：“你呀，你要是有她一半聪明，也不会吃那么大的亏，然后隨便找个男人生下阿满。”
    叶晚鱼摇著叶婆婆的胳膊：“奶奶，都过去那么久了，我们不说了啊。”
    高湛在心里惦记了五年的人，不说是仙子，也是纯洁无瑕的人。
    可是现在从叶婆婆口中出来，显然是另一种人，皱了皱眉头：“奶奶，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叶婆婆突然盯著高湛，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你是不是就是叶琴音喜欢的男人？她为了反抗家里定下的亲事，竟然坑我们小鱼嫁过去，要不是小鱼机警跑了出来，现在还在给寨子里村长的傻儿子当媳妇呢！”
    叶晚鱼突然拧著眉看向高湛，像是陷入某种回忆中……

 第362章 偷生一个孩子

    高湛拧眉看著叶婆婆：“我和这个姑娘也只是萍水相逢，老人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叶婆婆冷哼一声，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高同志还是坐著喝水吧。”
    叶晚鱼看了眼高湛，又默默转身回去继续碾草药。
    高湛蹙眉看著炭盆里已经化成灰烬的照片，始终不能相信他记忆里不能忘记的姑娘，是叶婆婆嘴里那个为了自己利益，陷害堂妹的恶毒女人。
    不吱声地坐在屋里，气氛十分尷尬，直到閆伯川过来喊他回去。
    高湛憋了一晚上都想不出个头绪，还是决定找许卿商量一下，让她给自己出出主意。
    趁著早上许卿在厨房忙著做早饭的功夫，高湛主动过去帮忙烧火。
    犹豫了很长时间，还是把自己的怀疑跟许卿说了一遍。
    许卿惊讶地把一把米粉扔进锅里，拎著锅盖看著高湛：“你是说阿满真有可能是你的孩子？”
    高湛有些头大的挠挠头：“看那个胎记，真是太神奇了，如果说只是巧合，我看著是阿满受伤心里会难过，总之是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说著有些难为情地跟许卿解释：“我从来没谈过恋爱……”
    言外之意是连女孩的手都没牵过，怎么就有了个孩子。
    想想就觉得有些荒谬。
    许卿有些遗憾，这时候还没有亲子鑑定，要不一个鑑定什么问题都解决了，也不用在这里胡思乱想。
    她只能脑洞大开地帮高湛分析：“你说会不会是叶晚鱼偷生的阿满？叶婆婆不是也说了，叶晚鱼差点儿被陷害嫁给村长的傻儿子，那她为了自保，找人偷生一个孩子。有了孩子，自然也不会有人逼她嫁人。”
    高湛皱眉：“如果真是这样，她怎么偷生？”
    他虽然没经歷那种事情，可也知道一个女人怎么能生出孩子？
    许卿又好奇：“你说那个叫什么琴音的是叶晚鱼的堂姐？就是你喜欢的姑娘？”
    高湛也没瞒著：“五年前见过一次，当时她是寨子里的老师，有些短暂的接触，后来她回了老家，就没再见过。”
    许卿努努嘴：“没想到你还是长情的人，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就喜欢人家五年？”
    高湛无奈地笑了下：“主要是印象太深刻，嫂子，你说阿满会不会真是我女儿？”
    又绕回这个话题，许卿也说不好：“还是要问叶晚鱼，她最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叶晚鱼家，叶婆婆看见叶琴音的照片，气得一晚上没睡好。
    一早起来就不停地跟叶晚鱼嘟囔：“我做了一晚上的梦，又梦见你跟个假小子一样地跑出来，头髮剪得跟狗啃的一样，穿著男人的衣服，脸蛋也脏兮兮的。想想就气得我牙根疼。”
    叶晚鱼把早饭放在叶婆婆面前：“都过去五年了，我们不说了好不好？”
    叶婆婆冷哼一声：“那是能过去的吗？你到现在都不跟我说阿满是怎么来的，还有那个高同志，我就看著像叶琴音那个小贱人留下的照片上的男人，对了，照片呢？”
    叶晚鱼摇头：“不知道，阿满拿著到处扔，我也没看见。”
    叶婆婆端起稀粥抿了一口，突然狐疑地看著叶晚鱼：“小鱼，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著我？阿满的亲爹，你真不记得是谁？”
    叶晚鱼点头：“不知道，奶奶，我肯定不会骗你的。”
    说著捧起碗喝粥，垂眼遮住眼中神色。
    当年，大伯母因为一袋黄米，两只小猪崽，就同意將叶琴音嫁给村长家的傻儿子。
    叶琴音上过学，还当过一段时间代课老师，心高气傲自然不同意。
    可是大伯母已经將黄米吃了，小猪崽也抱了回来，如果叶琴音不嫁，她就抱著五岁的儿子跳河。
    叶琴音没办法，只能妥协同意，却又不甘心，就將主意打到了比自己小五岁的堂妹身上。
    才十八岁的叶晚鱼，连寨子都没出过，就上过几天扫盲班，单纯好骗。
    被叶琴音拉著一番谈心，竟然同意代替叶琴音出嫁。
    因为叶琴音出嫁只是走个过场，她一定会去救她。
    结果叶琴音骗了她，她被轿抬进了几十里外的洪珞村，后来见情形不对，她扎伤了村长的傻儿子逃了出去。
    不认识路又不敢走大路，叶晚鱼狠心把头髮剪成乱糟糟的短髮，又偷了男人衣服穿上，在山林里一路穿梭。
    后来遇见了阿满的爸爸……
    叶晚鱼这会儿心里很乱，她怎么也没想到，阿满的爸爸就是叶琴音嘴里的对象，而他也一直把自己当小兄弟。
    要是高湛知道，她偷生了他的孩子，会不会抢走阿满？
    想到这里，叶晚鱼赶紧放下碗看著叶婆婆：“奶奶，我们要不带阿满回寨子里生活？”
    叶婆婆纳闷地看著叶晚鱼：“怎么突然想到回寨子里生活？”
    叶晚鱼怕奶奶多心：“没有，就是看阿满中毒不放心，感觉寨子里安全些。”
    叶婆婆却不这么认为：“寨子里怕是最近也不太平，好了，赶紧吃饭，一会儿去把阿满接回来，小丫头一点不认生，回头被人卖了。”
    叶晚鱼突然有些发憷，不敢去见高湛。
    她的记性要是清楚一些就好了，也不用好几天才想起来高湛就是阿满的爸爸。
    叶婆婆见叶晚鱼不吱声，又问了一句：“最近没见你熬草药，有没有按时喝药？不要有一天连阿满和奶奶都不记得。”
    叶晚鱼赶紧陪著笑：“奶奶，肯定不会的，我就是忘了谁也不能忘了你和阿满啊，我这就去接阿满。”
    三两口喝了米粥，一抹嘴就急急忙忙跑著去接阿满。
    叶婆婆有些无奈的摇头，小鱼命不好，明明是个孩子，就要担负起当妈的责任。
    心里喟嘆，要是能让她多活两年，看著小鱼和阿满平安长大就好。
    ……
    许卿早饭后打算去给周晋南打个电话，准备这几天就动身回省城。
    还没等她出门，就见叶晚鱼站在大门外，探著身子很小心地看著院子里，看见许卿赶紧笑著：“我来接阿满，她起来了吗？”
    没等许卿开口，高湛抱著阿满出来，小丫头嘴上还沾著鸡蛋黄……

 第363章 带阿满去省城

    阿满一见叶晚鱼，拍著小手笑著：“阿妈，阿妈。”
    叶晚鱼嗖的一下收回身子，又磨磨蹭蹭走了出来，冲许卿和高湛笑了笑：“我来接阿满回家。”
    说著伸手去抱过阿满，转身非常速度地离开。
    那背影，就像被狼撵著一样。
    许卿：“……”
    这姑娘真是太单纯了，就差把虚心写在脸上，所以阿满真是高湛的孩子？
    高湛更是一脸茫然，皱眉看著叶晚鱼跑了。
    许卿愣了会儿神，拍了拍高湛的胳膊：“我先去给周晋南打个电话，等我回来路过小鱼家，我去问问。”
    高湛嘆口气：“只能麻烦嫂子了。”
    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真是不好。
    许卿去给周晋南打了电话，说了个大概回去的时间，掛了电话去隔壁的商店买了一毛钱的水果，装著去找阿满。
    叶婆婆和阿满坐在院里晒太阳，叶婆婆正拿著个梳子给阿满梳头，嘴里还嘀嘀咕咕说著。
    看见许卿进院，笑著打招呼：“赶紧过来坐，我还说给阿满梳好头髮就去看看你们呢。”
    主要也想问问昨晚的情况。
    许卿自觉地去搬了个小凳子在叶婆婆对面坐下，看著她使劲揪著阿满的头髮，梳了一个紧紧的小辫子，都感觉自己头皮都疼：“会不会疼啊？小辫子扎松一点。”
    叶婆婆摇头：“没事，这样头髮梳得光，对了，吃饭没有？”
    “吃过了。”许卿看了一圈没见叶晚鱼：“小鱼姐呢？”
    叶婆婆嘆口气：“又进山去採药了，她就不肯閒著，生怕以后没钱让我和阿满吃饭。”
    许卿只当是一个人带孩子还要养老人不容易，所以叶晚鱼才这么能干，安慰著叶婆婆：“小鱼姐很厉害了，能认识那么多草药，以后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叶婆婆连连嘆息摇头是：“可惜我们家小鱼是个命苦的孩子，她脑子不太好使，比別的孩子也笨一些，所以连个朋友都没有。”
    许卿惊讶，她还真没看出叶晚鱼哪里笨了，相反感觉她是个很机灵的姑娘，眼里还有著山泉水一样纯净的光。
    那是不染世俗，难得可贵的乾净。
    “奶奶，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小鱼姐？我看她很好啊。”
    叶婆婆摇头：“她记不住事情，而且记忆也在一点点消失，去医院检查过，说这是什么什么病，就是她会慢慢到谁也不记得，然后到死掉。”
    许卿震惊：“奶奶是说小鱼姐身体有病？”
    叶婆婆嘆气：“苦命的孩子啊。”
    许卿上一世就听过一种病，只是不记得叫什么症，得了这种病的人，记忆会一点点消失，就像是脑袋里装了橡皮擦一样。
    开始是不记得几年前的事情，然后是几个月前，最后可能连前一天的事情都会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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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生命也就渐渐走向终结。
    没想到叶晚鱼这么年轻，竟然得了这种病。
    一时不知道是该去心疼叶晚鱼，还是该安慰叶婆婆，沉默了一会儿：“奶奶，那你知道阿满的父亲是谁吗？如果小鱼姐有个什么意外，或许可以让阿满的父亲来照顾阿满。”
    叶婆婆皱著眉头：“这个我也想过，只是小鱼不说，我也问不出来。”
    许卿除了感嘆还是感嘆，觉得还是要直接问叶晚鱼。
    她不是拐弯抹角的性格，也不想坐在家里猜答案，虽然直接去找叶晚鱼要答案有些残忍，可是这是最快的方法。
    更何况叶晚鱼身体还出了问题。
    没等许卿去找叶晚鱼问个清楚，叶晚鱼倒是先来找了许卿。
    约著许卿去大门外说话。
    许卿看著背著背篓，拎著镰刀，格外瘦弱的叶晚鱼，之前没觉得她瘦是一种病，现在看好像確实有些不健康。
    “小鱼姐刚从山里回来？”
    叶晚鱼攥了攥镰刀看著许卿：“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许卿讶然：“怎么了？”
    叶晚鱼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我知道你们很快就要回省城，你能带走阿满吗？我这些年也攒了一些钱。”
    许卿心里一咯噔：“为什么突然这么说？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叶晚鱼抿了抿嘴，英气的眉眼里笼著愁绪：“也没事，就是感觉阿满住在这里，以后连上学都困难。我只是想让她以后也能成个文化人。”
    说著笑了一下：“哎呀，我想得太简单了，我先回去了，阿满肯定在家等我呢。”
    说著背著背篓急匆匆地朝家走，走了好几步回头，笑著冲许卿挥手：“我的话你別放在心上，我就是脑子一热胡说的。”
    许卿眯眼看著叶晚鱼的背影，她还真不信叶晚鱼是一时衝动，想让她带阿满回省城。
    明显就是想让高湛认回阿满，然后带阿满回省城，这样她也算是能心安。
    许卿回去跟高湛说了叶晚鱼现在的情况，然后又问叶楠会不会治这种病。
    叶楠一脸可惜：“我最擅长下毒解毒，看些简单的病还行，这种病我也看不了。”
    冯淑华也没听过这么古怪的病：“难道是痴呆了？”
    叶楠突然来了兴趣：“虽然我们看不了，但是我们可以试试，不一定能看好，但肯定不会让情况变得更糟糕。”
    许卿嘆口气：“现在还有个棘手的问题，就是阿满到底是不是高湛的孩子。”
    叶楠奇怪地看了眼高湛：“你们男人真是不负责任，孩子都能种出来，竟然不知道过程？”
    许卿都被叶楠的话惊住了，这也太直接了。
    高湛更是一脸尷尬，红著脸：“婶，我真不知道。”
    叶楠嘖嘖了两声：“別叫我婶，我还没结婚呢。如果阿满是你的孩子，你怎么打算？会不会娶小鱼？”
    高湛没吱声，从心里来说是抗拒的。
    先不说他喜不喜欢小鱼这种类型，就是这种突然有个孩子，然后捆绑的婚姻，就让他很排斥。
    因为家庭出身不错，从小也没吃过苦，高湛更想找个能在思想上有共鸣的伴侣。
    许卿看著高湛的表情都能猜到他什么意思。
    也跟著犯愁，叶晚鱼和高湛確实是两个世界的人。

 第364章 周晋南突然出现

    许卿想想高湛和叶晚鱼的事情，就觉得有些头大。
    如果单纯为了孩子，就让两个明显没有感情，也不是一路的人捆绑在一起，这婚姻怎么想怎么彆扭。
    可是如果两人不在一起，阿满又挺可怜。
    又不能因为孩子可怜，去牺牲两人的幸福。
    许卿怎么想怎么都觉得这件事是陷入一个死胡同，根本就没办法解决。
    叶楠就看得很开，还反过来劝许卿：“你都不用担心这个，有缘分怎么也能到一起，要是没缘分，捆绑也成不了夫妻。你现在看著解决不了的问题，说不定有一天自己就解决了。”
    许卿嘆口气：“我这不是想儘快解决了儘快回省城啊。”
    叶楠睨了许卿一眼：“想周晋南了？”
    许卿也没瞒著：“想啊，就像你以前想爸爸一样，你们谈恋爱时候，分开后你是不是也很想他？”
    叶楠哼了一声：“我想就会直接找过去。”
    许卿扑哧乐起来：“那我现在也想了，想赶紧回家。”
    叶楠也没问閆伯川把叶美弄到哪儿去了，现在听许卿想回省城，突然就兴奋起来，喊著閆伯川：“你赶紧去买火车票，我们现在就回省城。”
    许卿惊讶：“高湛和小鱼姐的事情还没解决呢，我们就这样回去，是不是不太好？”
    叶楠看著许卿：“你这孩子怎么一点儿都不隨我呢？当好人的前提也是自己开心啊。我们留下有什么用，小鱼的病，我又不一定能治好，我们也不能压著让高湛和小鱼结婚，肯定要磨合很长一段时间，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就留下来管別人。”
    许卿挠挠耳朵，不得不说叶楠说得很有道理。
    叶楠挥著手赶著閆伯川去买火车票：“你去市里买火车票，也不知道这几天有没有火车呢。”
    本来车次就少，加上最近很多地方冻灾严重，有没有能准时出发的列车都不好说。
    閆伯川很听话地去镇子上坐车去市里买去省城的车票。
    这一去就是三天，也没个音信。
    直到元旦这天，也没见閆伯川回来。
    镇子上很重视元旦，街上行人都多了不少，有挑著扁担卖山货的，也有拎著提篮採购的。
    许卿站在大门口朝著街上看了好多次，也没见閆伯川的踪跡，回屋有些担心地问叶楠：“我爸都去了四天，怎么还不回来？是没火车票还是出事了？”
    叶楠在小桌上摆弄著几个乌黑长条形的石头，看了许卿一眼：“放心吧，他好得很。”
    许卿还是不放心：“我听叶婆婆说这两天寨子里来了不少外乡客，路上还有劫道的，有些不太平啊。”
    叶楠收起石头皱了皱眉头：“那你这两天少出门也少去街上，要买什么我去给你买回来。”
    说完又纳闷地嘀咕：“小鱼这是得了什么稀奇古怪的病呢？我怎么就看不出来，把脉也没问题啊。”
    除了脉搏比健康人弱一些，就是严重气血不足，是怀孩子和生孩子导致，后来一直营养不良，所以也没补上去。
    许卿更不知道了，这两天叶楠找了叶晚鱼好几次，却始终找不到病灶。
    而阿满白天几乎都在这边，赖著高湛。
    小丫头一口一个阿爸，喊得格外亲昵，高湛从开始的不適应，到现在心平气和地接受，还能很耐心地陪著小丫头玩。
    让阿满骑在脖子上，驮著她去逛街。
    唯一就是高湛和叶晚鱼，依旧没有任何交集。
    许卿想著就忍不住嘆口气。
    到了傍晚，许卿准备做晚饭，好歹是元旦，买了条腊肉回来，准备做个腊肉饭过个节日。
    高湛还从山里弄了只野鸡回来，许卿准备都做了，到时候再喊叶婆婆和叶晚鱼一起过来过个节。
    燉鸡时，就听院里一阵脚步声，接著是高湛跟人打招呼的声音。
    许卿愣了下，明显捕捉一个熟悉的声音，扔了手里的柴，拍了拍手从厨房出来。
    就见閆伯川已经走到院中，身后还跟著閆季川和周晋南，都拎著黑色提包，显得风尘僕僕。
    许卿眨了眨眼睛，还以为是出现了幻觉，她五天前才打电话跟周晋南说，这几天就回去，结果她还没出发，人就来了？
    没等她回神，周晋南已经拎著包走到了她面前，伸手给她顺了顺额前的碎发，嘟囔了一句：“怎么瘦这么多呢？”
    特像老父亲看见几天不见的女儿，就感觉孩子一下瘦了十几斤的样子。
    许卿抿嘴笑起来，眼里都带著光地看著周晋南：“没瘦，还胖了呢，来的时候带的衣服都小了呢。”
    边笑著边伸手去握了握周晋南的手指：“你们怎么突然来了？是工作还是？”
    她不信周晋南和閆季川两人能同时有假一起出来。
    周晋南垂眸温柔地看著许卿，也不管身后还有其他人，任由她拉著自己的手：“工作，可能要在这边待一段时间。”
    许卿呀了一声：“那我是不是可以先不用回去了？不行，振华那边也不知道能不能抗住。”
    有些懊恼，怎么就不能凑到一起。
    周晋南想说话，閆季川凑了过来，伸手弹了许卿脑门一下：“见到小叔也不知道打个招呼？”
    许卿哎呀一声，摸了摸脑门：“小叔好，今天是元旦，是不是还要给红包啊。”
    閆季川呵呵笑几声：“跟著周晋南就没学好，还学会算计了。”
    许卿笑著，很想问閆季川知不知道秦霏也在这边？
    最后又觉得太残忍，而且还不知道閆季川回京市都调查到了什么，等回头找个合適的时间再问。
    因为周晋南和閆季川突然到来，准备的饭菜不够。
    许卿又赶紧去重新燜饭，赶著閆伯川几人去楼上堂屋说话。
    周晋南去楼上给叶楠和冯淑华打了个招呼又下来，很自然地坐在灶膛前烧火。
    火光映红他的脸，让许卿看著都觉得心情很好，边切菜炒菜，边跟周晋南碎碎念念这些天发生的事情。
    “你刚才看见我妈没有？是不是觉得很神奇？”
    周晋南点头，他刚才看见叶楠容貌时，嚇得好半天才喊出一声妈。
    不过叶楠看见他，显然满眼都是不满意！

 第365章 短暂的温馨和甜蜜

    许卿等把鸡肉闷在锅里，又凑到周晋南身边坐下，歪著头专注地看著他，笑吟吟的也不说话。
    周晋南被许卿盯得手都不知道要放哪儿，扭头看著她：“怎么了？”
    许卿看了眼厨房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小雨，滴滴答答响个不停，感觉这会儿人都在屋里，瞬间有了贼胆。
    伸手按著周晋南的胳膊，直起上半身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角：“没事啊，就是很想你，看见你更想你。”
    周晋南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撩拨，伸手捞过许卿让她坐在腿上，一手轻轻抚在她肚子上，低头亲上她的唇瓣。
    屋外有淅淅沥沥的雨声，隱隱还有吊脚楼上閆伯川几人的说话声。
    莫名就有些刺激。
    周晋南顾及许卿肚里的孩子，浅尝輒止后扶著她坐好，又恋恋不捨地摸了摸她的肚子：“宝宝这几天听话吗？”
    许卿点头：“听话，不过就爱晚上动，蹦躂得特別欢实，妈说肯定是个淘气小子。”
    周晋南皱了皱眉头：“没事，要是敢调皮捣蛋，我揍他。”
    许卿掐了他胳膊一下，又亲亲密密地靠过去依偎在他肩头：“你这个当爹的怎么回事，我们还没出生呢，你就想著打了，小心孩子以后不理你。”
    周晋南笑著，垂眸就能看见许卿撒娇的小模样，突然又揪心起来，他们这次的任务，要是被许卿知道，她能承受吗？
    两人没再说话，相互依偎地看著灶膛里的火，锅里咕嘟咕嘟地燉著鸡，香气溢出，瀰漫在小小的厨房里。
    隔绝了屋外下雨的清冷。
    许卿很容易满足，周晋南在身边就感觉满心欢喜，安静了一会儿，又好奇地问他：“小叔回京市一趟有什么发现？对了，我在火车上还遇见秦霏姐妹了，她们在旁边的落马镇呢。”
    周晋南皱了皱眉头：“她们在落马镇？”
    许卿点头：“是呀，秦霏过来给山里居民看病，算是一种锻链，秦苗苗是过来陪她姐的。”
    周晋南摇头：“閆季川什么都没说，不知道他在京市发生了什么，回来后就接了任务，我们就直接过来了。”
    许卿明知道不能问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什么任务，会不会有危险？”
    周晋南沉默了一下：“没危险。”
    许卿心里是不信的，周晋南和閆季川算是保密单位，说是做著情报密码破译工作，但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
    从工种上来说，他们算是精尖的技术型人才，应该是更危险才是。
    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又跟周晋南说了高湛和阿满的事情，说完扭头看著周晋南：“会不会有一天，你外面也突然冒出来个孩子？”
    周晋南哭笑不得，伸手捏著许卿的鼻子：“你在胡说什么呢？我肯定没有。”
    许卿哼了一声：“高湛还信誓旦旦说他没谈过恋爱，没交过女朋友呢，结果现在就出现一个可疑的女儿。”
    周晋南倒是想起一件事：“五年前，因为任务需要，高湛在千云镇不远的镇子待过一段时间，算是和千云镇离得最近的一次。”
    许卿琢磨就是那一次出了事情。
    等晚饭出锅，天已经黑透。
    雨也渐渐小了，空气里全是泥土混著青树的芬芳。
    许卿也没去喊叶婆婆一家过来吃饭，主要这边桌椅板凳都有限。
    家里正好还有些冯淑华做的米酒，许卿拿了粗瓷碗过来，给四个男人倒上。
    叶楠把饭碗往许卿面前一推：“给我也倒上。”
    许卿犹豫了下：“妈，你还是別喝酒了，你那天喝点米酒折腾了一晚上。”
    叶楠睨了她一眼：“怎么可能，今天过年呢，赶紧给我倒上。”
    閆伯川像是想起什么：“卿卿，给你妈倒上，今天元旦是新年，又难得我们一家人团圆，喝点没事。”
    叶楠白他一眼：“谁跟你是一家人？”
    许卿只能乖乖给叶楠倒了一碗米酒，一桌人也算是开开心心吃了顿新年饭。
    外面山上还传来阵阵山歌，是年轻人没事跑去山上庆祝新年。
    许卿捧著饭碗乐呵呵地看著桌上的人，明明只是重生回来半年，却感觉时间过了很久很久，久到他们一家人可以这么一直幸福温暖地过下去。
    家里一下多了这么多人，肯定是住不下。
    高湛和閆季川收拾东西去了镇子上的小招待所。
    周晋南被安排到了厨房旁边的小库房里，里面有一张竹床，角落都堆放著农具和不用的盆盆罐罐。
    许卿抱了被褥下来，帮著给周晋南铺床。
    床铺好了，人却捨不得走，直起身子看著一旁收拾衣服的周晋南，突然耍赖地过去从身后抱住他：“我留下来陪你好不好？我爸肯定也想跟我妈住一起。”
    周晋南想想饭桌上，叶楠时不时用冷颼颼的眼神看著他，起身拍了拍许卿的手：“下面潮湿，听话，你还是去竹楼。”
    许卿抱著他撒娇：“不，我还有很多话跟你说呢，而且你看晚上我爸纵容我妈喝酒，肯定心怀不轨。我肯定要成全他啊，我就不上去了。”
    周晋南磨不过许卿，再说他也想搂著媳妇睡觉，拍拍许卿的脑袋，去拿了炭火盆过来，把屋子烧暖和一些。
    许卿没再上楼，叶楠和閆伯川都没下来找过。
    一晚上过得也很消停。
    许卿靠著周晋南忍不住幻想：“你说我爸妈会不会给我再生个弟弟妹妹，妈呀，到时候比我们孩子还小呢？”
    一想到自己的小不点要问一个更小的小不点喊小舅舅或者小姨。
    到时候还要在学校保护小舅舅和小姨。
    就忍不住吃吃乐，那个画面实在太惊悚了。
    周晋南想想那个画面，却笑不出来，有个那么丁点的小舅子可怎么办？
    唯一让许卿意外的是，早上起来，只有叶楠在院里溜达，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反而不见一向早起做早饭的閆伯川。
    有种不好的预感：“妈，我爸呢？”
    叶楠翻著笸箩上的草药，头都没抬地哼了一声：“大概是死了！”
    许卿还没顾上细问，就见高湛和閆季川带著於向东过来……

 第366章 安寧总有人守护

    许卿惊讶地看著於向东，难得看见於向东严肃的表情，之前总感觉这人始终都是有些痞有些阴鬱，是充满算计的那种人。
    於向东看见许卿还挺客气地点头打招呼：“嫂子好。”
    许卿只能笑著：“你好，你们怎么遇见一起了？”
    閆季川回答了一句：“工作上的事情，卿卿，你先跟你爸妈在这里，我要带周晋南他们出去一趟。”
    许卿的心瞬间提起，於向东是公安，他来这边工作性质和d品有关，而周晋南他们工作上和他会有交集，那就很严重了。
    紧张地扭头看著周晋南。
    周晋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没什么危险。”
    许卿不信，咧著嘴勉强笑著：“现在就走吗？要不吃了早饭再走？很快的。”
    閆季川琢磨了下点头：“行，吃了早饭也来得及。”
    许卿顾不上胡思乱想，赶紧去厨房煮米饭，洗菜炒菜。
    周晋南跟了进来，看著许卿忙碌的样子，想帮忙都不知道从哪儿下手，只能在一旁乾巴巴地说著：“你不用担心，肯定没有什么危险，要说危险，反而是於向东更危险一些。”
    许卿嘆口气转身：“主要我也不知道你们具体在做什么，什么时间走什么时间回来，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感觉真的太难受了。”
    莫名就想到上一世，她和周晋南离婚后的第三年，边境形势依旧很紧张。
    她在火车站遇见一支从前线回来的队伍，基本都受著伤，少了胳膊腿的很多，看著格外的淒凉心疼。
    还有个女人背著个两岁的孩子，穿梭在队伍里，见人就在问，看见我男人了吗？你们不是一起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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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人都选择沉默。
    后来许卿就听到那个女人压抑的哭声，很低却让路过的人忍不住心酸。
    当时她只是很同情那个女人，现在却能体会那种感觉，是绝望和看不见的未来。
    虽然周晋南他们的工作並不同，却一样充满危险和未知。
    周晋南沉默了一下：“我们会儘早回来。”
    许卿努努嘴，转身脸凑过去在周晋南胸前蹭了蹭：“我们孩子三月底就要出生了，你一定要赶回来啊。”
    周晋南点头：“好。”
    早饭时候，许卿发现於向东格外少话，也不怎么针对周晋南了，佝僂著腰端著碗喝粥，敛去眼中阴鷙，显得有几分老实。
    再加上穿著一身藏蓝色中山装，袖口能看见里面的毛衣烂了边，露出细碎的毛线头。
    看著倒是像落魄的知识分子。
    许卿足够聪明，瞬间就能猜到於向东怕是要去臥底，而这一身打扮和神態是最好的偽装。
    虽还没去，人却已经进入状態。
    快吃完早饭，閆伯川才从楼上下来，神色平常也没什么异样的地方。
    看著閆季川和高湛几人，打了个招呼过去坐下。
    早饭过后，閆季川带著周晋南和高湛还有於向东匆匆离开。
    许卿心里总是不踏实，站在大门口看著几人朝著镇子中心走去，步伐很大，很快消失在薄雾中。
    周晋南走了一段路扭头，看著许卿挺著大肚子扶著门框站著。
    水雾印染下，加上远处的苍山，像一幅静止的水墨画。
    有那么一刻钟，感觉脚步格外的沉重。
    閆季川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很快我们就能回来。”
    他们这次的任务是协助於向东顺利进入对方內部，取得一个驻扎在三不管地带的毒梟的信任。
    不仅有庞大的d品交易网，背后还有某国的支持。
    所以这次行动不仅有警方军方参与，还有閆季川他们所在的保密部门。
    而周晋南的主要任务就是帮於向东传译情报。
    於向东难得像个人一样冲周晋南说了句：“谢了啊，这次我要是能活著回来，肯定请你喝酒。”
    周晋南睨了他一眼：“能活著回来再说。”
    於向东嗤笑：“你就不能盼我点好。”
    周晋南走了一段路才悠悠开口：“我怕我惦记你那顿酒一辈子。”
    於向东伸手捶了周晋南一下：“放心，肯定不欠帐！我就是爬著回来也请你。”
    …………
    许卿等周晋南几人看不见人影，才转身回院里。
    閆伯川正在收拾饭桌，见许卿过来，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很严肃地跟她说道：“你是打算在这里等周晋南还是回省城？”
    许卿犹豫了下，摸了摸已经很大的肚子，如果再不走，到时候更不敢挤火车了。
    “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要不我等他们半个月？”
    閆伯川皱皱眉头：“半个月时间怎么可能够，有时候铺一条线就需要很长时间。我的意思我们先回省城，你现在月份大了，还是回省城好一些。”
    叶楠这次难得没跟閆伯川唱反调，主要任何事情面前，女儿的安全是第一位，在一旁点头：“对，我们先回省城，这边连孩子衣服都没准备，现在准备也来不及啊。而且你还是怀著两个呢，我可不会接生。”
    许卿更犹豫了，別说现在了，就算以后，怀双胎也比一胎危险。
    所以还是回省城最安全。
    閆伯川又安慰许卿：“你在这里也见不到晋南，所以回省城让他也放心点，如果可以，我现在就去买票。”
    许卿最终还是下定决心：“行，我们回省城等也是一样的。”
    閆伯川走后，许卿又拉著叶楠：“妈，你不是会算吗？快给周晋南算算，他这一趟出门会不会有危险？”
    叶楠伸手指了指她的脑门：“你呀，不是有句话叫关心则乱吗？你就放心，他肯定不会有事。”
    许卿觉得还是自己经歷太少：“之前他还受过伤呢，而且我们结婚后就没这么分开过，所以我肯定要担心啊。”
    叶楠摆摆手：“肯定没事，你跟我去看看小鱼，我们要走了，我再看看她。”
    说著还自言自语地嘀咕著：“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许卿又跟叶楠一起去找叶晚鱼。
    太阳高掛，薄雾退净，走一段路就能感觉到热。
    许卿敞著大衣挺著肚子进了叶家院子。
    叶婆婆看见许卿的肚子嚇了一跳：“肚子怎么这么大呢？之前感觉没这么大呢？”

 第367章 失踪

    许卿笑著摸了摸肚子：“之前天气冷穿得多，所以看不出来。”
    叶婆婆看了几眼：“这有七八个月了？”
    记得叶晚鱼快生的时候，肚子也没这么大。
    许卿想说是双胞胎才会看著肚子大，叶楠已经接过话：“吃点东西都长孩子身上了，看卿卿多瘦。小鱼呢？不会又进山了吧？”
    叶婆婆摇头：“没去，今天镇子上有来收药材的，小鱼带著阿满去卖药材了，估计一会儿就能回来。”
    说话功夫，叶晚鱼牵著阿满回来，小阿满手里攥著个葫芦，走路一蹦一跳的，头顶的冲天辫晃个不停。
    小嘴里还叭叭说个不停。
    看见许卿和叶楠坐在院里，立马鬆开叶晚鱼的手，开心地跑过去：“姨奶，姨姨，看，阿满的。”
    说著献宝一样把手里的葫芦给许卿和叶楠看。
    许卿笑著摸了摸阿满可爱的小辫子：“真好看，看著就甜甜的。”
    阿满咯咯笑著，扭头指著叶晚鱼：“阿妈买的，还买了，给姨奶和姨姨吃。”
    叶晚鱼背著背篓过来，笑著跟叶婆婆说道：“这次行情不好，就卖了七块钱。”
    叶婆婆皱了皱眉头：“小鱼，是不是给你算错帐了？上次比这次少一半，还卖了十块钱，这次怎么只有七块钱呢？”
    叶晚鱼愣了一下：“上次不是卖了四块钱吗？是十块吗？”
    说完眼神有些慌：“我好像不记得了。”
    叶婆婆嘆口气站起来，帮著叶晚鱼摘下背篓：“你是不是又没喝药？还有你这两天是不是严重了？你还记得阿满是哪天生日吗？”
    叶晚鱼愣了一下：“不是冬天生的吗？已经四岁了。”
    叶婆婆心疼地直嘆气：“阿满是五月生的，到五月才四岁。你还记得十天前，你说要给阿满买衣服的事情吗？”
    叶晚鱼彻底不吱声，她真不记得。
    她感觉脑子里装了很多东西，可细细想的时候，发现什么都不记得。
    许卿惊讶地看著叶晚鱼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像一个犯错的孩子，眼神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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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身过去拉著她的手：“小鱼姐，那你还记得我吗？”
    叶晚鱼使劲点头：“记得，是卿卿啊。”
    许卿又指了指阿满：“那你知道阿满的父亲是谁吗？”
    叶晚鱼皱眉，努力想了想：“是死了，姓李。”
    许卿盯著叶晚鱼的眼睛，可以確定她真的很用力地在想，也真的没有撒谎，她不是不知道阿满的父亲是谁，而是忘记了。
    偏偏只记得这个撒过的谎言。
    叶楠走了过来，给叶晚鱼號脉，又拉著她去坐下：“小鱼，你敢不敢试试，用针灸试试？”
    叶晚鱼根本没有选择，总比她有一天连阿满和奶奶都忘了的好。
    点了点头：“好。”
    许卿在一旁紧张地看著叶楠给叶晚鱼行针，总感觉叶晚鱼更像是心里的疾病，也不知道针灸好不好使。
    叶婆婆在一旁一直不停地嘮叨：“都是叶琴音，这个姑娘心眼怎么这么多呢，连自己亲堂妹都能下得去手。”
    半个小时后，叶楠又把金针都取出来。
    仔细看著叶晚鱼的眉眼，感觉並没有什么用处，皱著眉头：“你每次忘记之前有没有什么反应？”
    叶晚鱼摇摇头：“就是睡觉起来时，会觉得脑子里什么都没有，缓一会儿就会好了。”
    叶楠感觉普通的针灸並没用：“等我回去想想，还有你要是怕自己忘记，记得拿个小本子记下来，这样时间久了也不会忘记。”
    叶晚鱼点点头：“嗯，我一直都记著呢。”
    回去路上，许卿跟叶楠说了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小鱼姐可能是心里抗拒，所以潜意识地去忘记，时间久了就成了一种习惯。”
    叶楠拧眉：“你是说小鱼是心理病？”
    许卿点头：“原本就有病的基础上又有了心理病。”
    叶楠一琢磨还挺有道理：“我这两天试试，行就给小鱼治病，不过要是你爸买到火车票了，我们还是要按时回省城。你这个肚子，我看也不能拖了，越往后孩子长得越快，千万別生在火车上了。”
    许卿在乎孩子，任何事情在孩子面前都要让步：“好，等我爸回来，咱们就收拾准备离开。”
    然而计划没有变化快，往省城方向的列车最近一星期都没票。
    说是有一段穿山路段下大雪塌方。
    许卿就算著急也没办法，现在火车速度本来就慢，铁路也不完善，遇见恶劣天气应对就慢。
    叶楠著急：“我们能不能绕路走？”
    閆伯川不赞同绕路走：“虽然也能到，但要走很多路，坐车时间怕卿卿身体受不了，还是再等等，我已经找人了，到时候一通车我们就走。”
    叶楠想想也是，多住几天就多住几天。
    许卿更是心態好，反过来安慰叶楠和閆伯川：“再等几天也没事，奶奶不是说这两天天气好，山里草药多，我们没事还能去山里再捡捡草药。”
    几人安心等著通车回省城时，又发生了点意外。
    两天后，叶晚鱼失踪了！
    叶婆婆抱著阿满火急火燎地跑来，看见叶楠像是遇见救星一样：“阿楠，小鱼两晚上没回来了，我问了去採药的，都说没看见。”
    阿满靠在叶婆婆怀里也是泪汪汪的，小嘴憋著努力忍著哭。
    许卿跟著著急：“两晚上没回来，你怎么才说啊？赶紧找一些年轻人去山上找啊。”
    叶婆婆懊恼的不行：“之前也有过晚上不回来，因为走得太远回不来，可是也只有一晚上。从来不会连著两晚上不回来的。”
    叶楠皱眉：“就按卿卿说的，找一些年轻人进山去找，不怕其他意外，就怕小鱼不记得回家的路，越走越远。”
    叶婆婆瞬间要急哭：“我就是担心这个啊，这孩子倔得很，万一不记得回来怎么办？”
    许卿倒也想出去找，只是身体不允许，只能安抚著叶婆婆：“不著急，小鱼那么聪明肯定有办法，她知道自己会记不得，肯定会有防范。”
    最起码会提前做个標记，除非是遇见其他意外！

 第368章 飞来横祸

    许卿怀著孕呢，没法跟閆伯川和叶楠一起出去找人，只能跟冯淑华在家等著。
    叶婆婆把阿满留了下来，跟著閆伯川他们一起出去，先找镇子上的年轻人帮忙，大家一起进山找起来还是要快很多。
    许卿哄著阿满不哭了，又给她擦了脸，小丫头牵著她的手指，一直指著门外：“找阿妈，阿满要去。”
    “奶奶已经去找阿妈了，阿满现在要听话跟姨姨在家，等奶奶带著妈妈回来好不好？”
    许卿拉著阿满哄著，就怕小丫头不听话真跑了。
    阿满哭唧唧地靠在许卿怀里，委屈得不行：“阿满听话，阿妈就会回来，阿妈说以后要去很远的地方，让阿满听阿爸的话。”
    许卿惊讶，拉著阿满：“阿妈什么时候说的？”
    小丫头到底还是年龄小，说半天也说不清楚妈妈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哭唧唧了一会儿见也找不到妈妈，抽抽搭搭地靠在许卿怀里，眯著眼睛睡著了。
    许卿大著肚子也不方便抱她去楼上睡觉，喊冯淑华过来，帮著把阿满抱进厨房边上的小库房里。
    冯淑华给阿满盖好被子，摸了摸小丫头的小脸，嘆著气：“真是个可怜的孩子。”
    许卿在床边坐下，看著睡梦里还抽搭的小姑娘，皱著眉头：“奶奶，你说阿满会不会遇见危险？要是单纯忘记了还好找到，要是遇见什么野兽毒虫，那可就麻烦了。”
    冯淑华也说不好，要是单纯遇见毒虫还好，一般採药人身上都会带著药囊，毒虫都不敢近身。
    要是遇见猛兽，那就不好说了。
    许卿只希望叶晚鱼没事，要不小阿满就太可怜了。
    一直等到天黑，叶楠和閆伯川也没回来，外面又下起了小雨。
    淅淅沥沥不大，却让温度下降不少。
    许卿熬了粥，粥里放了几个红薯。
    想著先对付一口，熬好粥，又热了一锅水，等阿满起来洗洗脸。
    收拾好，出来喊冯淑华吃饭，没见冯淑华在院里，反倒是小库房里有轻微的响声。
    许卿也没多想，以为是冯淑华在屋里陪著阿满。
    没犹豫地过去推开门，笑著喊著：“奶奶吃饭了，阿满是不是也醒了……”
    话没说完，就感觉一股凉风袭来，接著闻到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气，紧接著就失去了知觉。
    等许卿再醒来时，四周漆黑一片，能听见有清楚的猫头鹰的叫声，一声比一声悽惨。
    叫声传得很远，显得周围格外的空旷。
    许卿动了动身子，胳膊从后被绑著，腿也被绑著，只能像个虾米一样弓著身子侧躺著。
    地面湿冷，顷刻间就能浸入骨子里。
    许卿先是慌了一下，又很快冷静下来，確定肚子不疼，那就说明孩子没事。可是在这个不知道是什么的地方待久了。
    孩子会不会有危险？
    试图挣扎了一下，想看看能不能坐起来，旁边有个声音冷冷地说道：“你不要白费心机了，乖乖躺好。”
    许卿愣了下，她竟然没注意身边还有人，沉默了一下问道：“你是谁？绑我干什么？”
    “你话真多，只要你好好待著，还有机会活命，要不你和肚子里的孩子，一个都活不了。”
    许卿看不见对方，只能从声音猜测，对方是个年纪不大的男人，至於为什么绑架她？她觉得也许跟母亲有关。
    难道是因为叶美受伤，所以才会被绑架？这人是给叶美报仇的？
    扭了扭身子，放低声音，带著哀求：“我不知道做错了什么，你要绑架我，我现在这样很难受，你也知道我都快生了，求求你，先让我坐起来，我这样肯定也跑不了。”
    说著假装因为害怕小声哭起来。
    对方显然被她哭得不耐烦，呵斥著：“不许哭，一会儿到了地方就会让你休息。”
    边说著边敲了敲伸手，发出砰砰的响声，像是敲在铁皮上。
    紧接著就是一阵发动机的声音轰鸣著。
    许卿这才反应过来，她应该在卡车的车斗里。
    车子缓缓启动，行驶在坑坑洼洼的路上，顛得许卿肋骨都在疼，顾不上姿势难受，努力蜷缩好保护著肚子。
    嘴上小声啜泣著，分散对方的注意力。
    大脑却保持著高度的清醒，能闻到车上有浓郁的草药香气，说明车上除了人以外，还装著草药。
    而这些药香混杂，像是多种草药混在一起。
    许卿吸了吸鼻子，努力分辨著她能认出的草药，发现都是她最近在家里常见的，有奶奶採回来的冷忍冬，鬼头青，还有在叶晚鱼家院子里见过的霜白草。
    还有其他一些香气特殊的草药。
    许卿都能闻出最少十种。
    所以这辆卡车上装满了草药，能这样大量装草药的，也就最近来镇子上收购草药的人。
    这些人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地绑架她？
    车子一路顛簸，速度还非常的快。
    遇到拐弯时，许卿直接被甩得滑到车厢一边，身子一些麻袋一样的东西上，估计里面装著草药，所以撞上去也不觉得疼。
    许卿弓著身子，手不停地在后面摸索著，看能不能摸到什么东西，帮自己解开绳子。
    结果什么也没摸到。
    车子又行驶了半个小时，突然停了下来。
    许卿就听到有人嘀嘀咕咕方言说著话，她一个字都听不懂。能从语气上听出对方很著急。
    接著咚的一声响，车厢里又扔进来一个东西。
    许卿眨了眨眼睛，黑乎乎中只能看见是个人形。
    紧接著有人爬进车厢，拎著马灯四处看著，停在许卿面前，把马灯凑近她的脸，仔细照了照。
    许卿不敢趁机乱看，闭著眼假装害怕地哆嗦著。
    对方嘟囔了一声，拎著马灯起身照向刚扔进来的人。
    许卿眯著眼看过去，就一眼心都提了起来。
    刚被扔进来的人竟然是叶晚鱼，显然已经失去知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看来她猜测得不对，抓她的人並不是为了给叶美报仇，那又是谁要抓她们呢？
    拎著马灯的人看了一圈，指著许卿说了一堆，就有人过来给她解开脚上和手上的绳子，拎著她坐起来……

 第369章 冤有头债有主

    许卿小幅度地挣扎著，趁机活动了一下手脚，嘴里还呜呜哭著：“你们要干什么？快放我回家。”
    对方也不说话，拎著她坐好，又去车厢一角坐下。
    拎著马灯的男人显然满意了，利落地跳下车，喊了几声，车子又发动起来，继续顛簸地朝前走著。
    许卿能坐著就舒服了很多，活动活动肿胀的手腕，轻轻抚摸著肚子，两个宝宝也很乖，这么顛簸的情况下一动不动。
    最后实在太累了，裹著大衣靠在麻袋上闭眼养神。
    她现在也不可能跳车跑了，那就要养好精神，找机会看看能不能逃跑。
    当然还要弄清楚，这些人抓她和叶晚鱼的目的。
    车子一路顛簸到了天亮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许卿感觉现在应该在离千云镇很远的地方，肯定不是朝著市里走，难道是往边境一带走？
    外面已经大亮，车斗因为蒙著一层帆布的缘故，依旧漆黑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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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有光亮从帆布的缝隙里透进来。
    许卿想知道叶晚鱼是不是还好著，却为了安全不敢轻举妄动。
    车子一直在开，完全没有停下的意思。
    许卿最终忍不住，带著哭腔地说著：“我想上厕所……停车，我想上厕所。”
    边说边哭得格外伤心和害怕，战战兢兢的声音像只受惊的小鹿。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很生硬地说了句：“真是麻烦，等著！”
    说著拍了拍后车窗，喊著停车。
    车子在路边停下。
    男人看著许卿：“赶紧下车，不要想著跑，这里你根本跑不出去。”
    许卿伸手抹著眼泪，在男人拉开帆布时偷偷看了眼叶晚鱼，发现她依旧闭著眼睛，显然还在昏迷中。
    赶紧笨手笨脚地爬著下了车子，原本就大著个肚子，她又故意放慢动作。
    看上去整个人就显得格外臃肿笨拙。
    男人看许卿下车的动作，也放鬆了警惕，就这样一个女人，在这深山里能跑到哪里去？
    跟著许卿跳下车，指了指一旁的树林：“你就去那里方便，给你三分钟时间，你不要想著跑，这个林子你根本跑不出去。”
    许卿抹著眼泪快速地朝著林子走去，又让自己走得儘可能的快又笨拙。
    余光却四处看著，越看心越凉。
    果然和那个男人说的一样，四周都是绵延的大山，这种深山老林，她什么都没有怎么可能跑出去。
    悄悄把从车上抠下的一些草药扔在地上，快速进树林里方便了下又跑出来。
    等让男人看见自己时，又放慢脚步，抱著肚子一脸痛苦地走著。
    走到男人跟前，苦著一张脸：“我肚子疼，车太顛了，还要多久到，我害怕生在车上。”
    因为刚才疾走几步，这会儿额头渗著汗水，看著有几分可怜。
    男人见许卿小脸煞白，嘴唇都没了血色，一说话声音都是颤抖的，显然是嚇得不轻。再看看许卿的肚子，大得有些嚇人。
    看著確实像要生了，心里忍不住骂道，为什么抓这种女人，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没好气地看了许卿一眼：“快了，你再忍忍，要是孩子生在路上，可没人能救你们。”
    许卿直点头：“我知道，可是大哥，生孩子这事谁能忍得住？我们还要走多远？”
    男人瞥了她一眼，有些不耐烦：“快了，你再忍忍。”
    许卿没敢再问，又七手八脚地爬上去，乖乖坐好。
    男人果然没撒谎，又开了半个多小时，车子在一处林场停下，周围很多木屋，还有一大片空地。
    木屋墙上还有红油漆写的各种革命口號，应该是那十年留下的。
    木屋周围长满了野草，屋顶也是野草丛生，看样子像是很久没人住过。
    男人推开其中一间木屋门，让许卿进去，又把叶晚鱼拖著抱下来扔了进去。
    砰的一声从外面锁上了门。
    许卿看著满是蜘蛛网的屋里，地上铺了一层乾草，也全是灰尘，有个破旧的柜子和落满灰的桌子。
    心里有些凉，她们这是在什么地方呀？
    听著外面没了动静，过去在叶晚鱼身边半蹲下著坐下，肚子太大已经蹲不住，伸手摇了摇叶晚鱼的肩膀，小声喊著：“小鱼姐，小鱼姐？”
    叶晚鱼被晃悠著醒来，伸手使劲揉了揉头，扭头看著许卿，眼神有些茫然。
    过了好一会儿才一骨碌坐了起来，惊讶地看著许卿：“卿卿？”
    许卿见叶晚鱼完好醒来鬆了一口气：“小鱼姐，这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么会在这里？”
    叶晚鱼伸手揉了揉脑袋，皱著眉头：“我进山採药，被人打晕抓住，说是要送到河口，后来我反抗，他们就餵了我药。”
    其他她也不知道。
    许卿想不通：“河口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要送到那里？”
    叶晚鱼想了想给许卿在地上画著：“那一片是三不管的地方，这边是我们国家，那边就不知道属於哪个国家，人坏得很。”
    许卿隱约猜测，抓女人过去不过是为了发泄私慾，那抓她一个孕妇干什么？
    叶晚鱼有些担心看著许卿：“你没事吧，这么大的肚子，为什么还要抓你？要不我看看能不能跑出去，到时候你先走？”
    许卿摇头：“不可能的，外面全是深山老林，没有路標我们根本走不出去。”
    叶晚鱼揉著昏昏沉沉的脑袋：“我想想办法，我经常在山里走应该没问题，就是你现在的身子……”
    她也有种许卿下一刻就能生的感觉。
    许卿还想说话，听见外面一阵脚步声，赶紧找个角落坐下，假装不认识叶晚鱼的样子。
    脚步声在门口停下，並没有人进来，反而是在门口聊起了天。
    “看看后面有没有人跟上，那边已经联繫好了，明天晚上把人送过去，我们就能得到五百块钱。”
    “这两个女人这么值钱呢？之前我们卖一个女人才二十块钱。”
    “不知道，听说那个大肚子很值钱，她男人叫周晋南，和那边人有死仇！大概是抓他女人过去报仇。”
    许卿听不懂他们说的什么，却敏感地捕捉到了周晋南的名字。
    所以这些人抓她是为了对付周晋南？

 第370章 逃跑

    许卿听到周晋南的名字，虽然听不懂对方具体说了什么，却也能猜到她被绑架，十有八九和周晋南有关。
    难道是周晋南出了什么事情？
    木屋外的两人小声討论完，其中一人开门进来看了一圈，又关上门嘀咕了几句，两人一起离开。
    叶晚鱼听到有动静就一直安静地躺著，这会儿见外面没了声音，又等了一会儿爬起来凑到许卿身边，很小声地问她：“周晋南是你男人吧？”
    许卿点头：“对，他们刚才说什么？”
    叶晚鱼把两人对话简单翻译了一遍：“抓你是为了报復，到时候肯定会折磨你，我们还是要想办法逃出去。”
    她比许卿要著急，更清楚如果一旦送出国界，根本没人能救她们。
    她无所谓，可是许卿怀著孩子，一定不能让她有危险。
    许卿没想到竟然是为了报仇，更没想到抓她的人会是周晋南的死对头。
    那当年一定没从周晋南手里討到便宜，所以才会心有不甘抓她去报復！
    如果是这样，她们確实不能出了国界，只要在国內，逃生的机率就会大很多，一旦被送出去，再回来就很难。
    许卿摸著肚子开始琢磨，就她和叶晚鱼两人，跑出去的机率有多大？
    想著问叶晚鱼：“你对原始森林熟悉吗？咱们要是进去能不能出来？”
    叶晚鱼琢磨了一下点头：“可以，只要我们不往太深的山里走就没问题，还有就是怕山林里遇见瘴气。”
    许卿倒是不担心这个，她大衣里面缝了个口袋，里面装著冯淑华给的防瘴丸，还有一些百消丸和其他能消除普通蛊毒的药丸。
    这些药丸也能治疗毒虫毒蛇的毒液。
    想著扶著墙慢慢站起来，活动了下腿，感觉肚子没有任何异常，朝著窗边走去，木头窗户，时间久了有些变形，旁边有指头粗的缝隙，有光线透进来。
    许卿贴过去顺著缝隙朝外看，她们所在的小木屋旁边没人，而是对面几十米远的木屋前站著两三个男人。
    跟前还停了一辆蓝色的东风汽车。
    许卿默默看了一会儿，如果她没有怀孕，她还可以跟叶晚鱼试著偷摸出去，想办法弄晕对方，然后將汽车开车。
    可是现在她的身体，不敢过分冒险。
    又看了附近的地形喊叶晚鱼过来：“你看看我们逃出去是进山安全，还是把汽车开走安全？”
    叶晚鱼惊讶地看著许卿：“你还会开那个铁傢伙？”
    许卿点头，隨口撒了个谎：“嗯，我以前是售票员，没事跟著司机师傅学过，这种大汽车，都是大同小异，我会开。”
    毕竟上一世，许家生意还是小作坊时，许卿开过蹦蹦车，拖拉机还有后来的卡车，到最后才是汽车。
    她骨子里有股倔强，觉得男人能干的事情，她也能干。
    所以上一世开车技术还是挺厉害的，现在肯定也不会忘记。
    叶晚鱼没有怀疑，跟著过去趴在窗缝往外看了看：“这里应该是以前的养猪场，下放知青专门在这里养猪，看护山林。东边是山路，西边进山林。就是我不能知道这里具体的位置。”
    许卿也担心这个，不知道具体位置，她们要是开了车，跑反了方向就很麻烦。
    “不著急，我们再观察观察，等晚上再说。”
    正午时，有人过来送饭，一个玉米面饼子和一碗水。
    许卿看著男人把饼子和水放在地上，准备要走时，忽然可怜兮兮地喊了一声：“大哥，我们要去哪儿啊？我怕我马上就要生了，能不能给我找个医生？”
    男人皱眉看了许卿一眼，又看著她抱著肚子不像是装的，思考了一会儿：“你先等著，我过去给你问问。”
    说完出去又咣当一声把房门从外面锁上。
    许卿確定脚步声离开，赶紧爬起来去窗前，看著男人走到对面木屋，过了不久又出来两个男人，个头不高，黑瘦黑瘦，一看就像是这边山地的居民。
    初步可以断定对方三个人，只是她和叶晚鱼对付三个男人，还是十分困难。
    想著在屋里团团转著，努力想著怎么才能在她和叶晚鱼都不受伤的情况下，打倒三个男人，顺利抢过汽车？
    摸著大衣里面口袋的药丸，突然有了想法。
    她怎么忘了呢，她的这些药丸里不仅仅有救命的解药，还有害人的毒药，比如像上次让於静中毒的药。
    摸著掏出一小包药粉，跟叶晚鱼小声说道：“咱们俩先吃个药丸，一会儿我装快要生了，你去喊人过来，最后能吸引三个人都过来，只要把他们弄晕了，我们就可以抢了汽车离开。”
    叶晚鱼对许卿深信不疑，点头：“好。”
    许卿酝酿了一下情绪躺下，抱著肚子开始哎呦喊起来。
    叶晚鱼都嚇一跳，感觉许卿的演技真是太好了，她要不是提前知道，还真以为她要生了呢。
    没做多想，过去使劲拍著门板，用苗语喊著：“快，她要生了，你们快来喊医生。已经流血了，快来人啊。”
    那边三个人接到的命令是要把许卿完好送过去，同时要送几个年轻姑娘过去，现在只抓了叶晚鱼一个姑娘，所以在等著同伙再找几个姑娘过来，一併送过去。
    听说许卿要生了，瞬间没了主意，三人不约而同地跑了过来。
    开门进来，看著许卿蜷缩成一团，喊得格外悽厉，头髮上全是汗水，也慌了神。
    其中两人围了过来，刚俯下身，突然从许卿怀里扬起一抹烟雾，猝不及防中两人倒在地上。
    另一个人落后半步，却也吸入不少烟雾，强撑从腰间拔出弯刀，摇晃不稳地朝著许卿扑过去。
    叶晚鱼怕真会伤到许卿，从一侧衝过去，用肩膀將人撞了出去。
    男人晃了两下，轰然倒地。
    许卿利落爬起来，没想到奶奶给的药这么厉害，用脚踢了踢身边的人，见对方毫无反应，拉著叶晚鱼：“走，我们赶紧走。”
    两人从木屋出来，直奔卡车而去。
    许卿两手抱著肚子，生怕顛到孩子，脚下速度却飞快，因为不知道药效多长时间，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同伙突然回来。

 第371章 同归於尽

    许卿拉著叶晚鱼爬上卡车，幸好车钥匙还掛在车上，试著拧了几下，车子哼哼响起来。
    叶晚鱼手里还拿著从最后一个男人手中抢过的弯刀，十分警惕地看著周围环境。
    同时揪心许卿能不能把汽车开走。
    就见许卿很熟练地发动汽车，紧接著掛挡松离合踩油门。
    车子稳稳地朝前驶去。
    叶晚鱼鬆了一口气，有些激动地看著许卿：“动了，能走了。”
    许卿在草地上转了一圈，才朝著大路开去，简单地研究了下，问叶晚鱼：“我们家在边境的南边还是北边？”
    叶晚鱼很肯定：“南边。”
    许卿朝著左边打方向：“那就是往这边走，一直走肯定能看见村子，只要找到派出所，我们就安全了。”
    山路比较狭窄，又是蔓延向上的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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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卿也不敢將车子开得太快，屏气凝神地注意著前方的路况。
    叶晚鱼左右看看，感觉没什么危险了，又仔细研究起许卿开车，还特意低头看著，见她的脚一直踩著最右边的东西，好奇地问了句：“开车简单吗？”
    许卿笑起来：“简单啊，就是踩著油门，掌握好方向一直朝前走就行。”
    叶晚鱼看了一会儿，好像是那么回事。
    又转过一个弯，渐渐上了坡顶，就听后面有汽车的声音。
    叶晚鱼紧张的扭头，远远就能看见一辆吉普车飞驰地朝著他们追来，喊了一声：“卿卿，后面有车追过来。”
    许卿呼了一口气：“不要紧，我们稳住，这一段路不能开太快。”
    却万万没想到，前面隱隱也有车迎面而来。
    山路狭窄，根本不好错车，如果对方是坏人，她们俩等於腹背受敌，根本没地方逃。
    许卿放慢车速，看著叶晚鱼：“我一会儿踩一下剎车，你跳车先走。”
    叶晚鱼怎么肯：“那怎么行？你要是被他们拦住就太危险，把车停下，你先走，我来开车，我去撞他们。”
    语气带著决绝的肯定。
    许卿哭笑不得：“小鱼姐，你先別紧张，我让你跳下去並不是代表我去送死，而是你跑得快，赶紧找人来救我啊。就我这样，下去跑不远就能被人抓住。快別爭了，你再不跳车就来不及了。”
    叶晚鱼知道许卿说得没错，却又不忍心扔许卿一人在这里，还在犹豫时，许卿一脚剎车，伸手推著叶晚鱼下车，根本不给她考虑的时间。
    叶晚鱼跳下车后，瞬间滚落在草丛中，又很利落地钻进旁边的山林中。
    许卿看著叶晚鱼消失不见，算是放了心，她索性放慢车速，任由前后两辆车逐渐靠近。
    等两辆车逐渐靠近时，许卿直接一脚剎车停下车子，却没有熄火，等著被抓算了。
    这时才发现，在前面这辆吉普车后面，还跟著一辆偏三轮摩托车，车速极快。
    开车的人上半身几乎匍匐在车把上，车斗里还坐著个人。
    许卿看清摩托车上的人后，瞬间鬆了口气，是周晋南和高湛。
    吉普车紧紧挨著卡车停下，从车上跳下一名扎著马尾，穿著黑色衣服的女人，眼神阴鷙地隔著汽车玻璃瞪著许卿：“下来！”
    说著掏出一把枪对著许卿。
    吉普车上又下来两个男人，拿著猎枪对著摩托车，逼停周晋南和高湛。
    许卿不敢不听，因为疏忽没有摘挡，缓慢地爬著下了汽车。
    周晋南看著许卿笨拙地下车，肚子高高凸著，头髮凌乱有些狼狈，心忍不住揪起来。
    女人看了许卿一眼，用很不標准的汉话说道：“没想到你大著肚子还这么能折腾？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许卿也懒得再装害怕，危险时候大东风车都能开著跑的女人，怎么可能害怕，理了理鬢角的头髮，淡定地看著女人：“我不跑难道还留下来送死？”
    周晋南忍不住朝前走了几步：“索木珠，你放下枪！她和这件事没有关係，你要是想报仇，就冲我来。”
    索木珠扭头瞪著周晋南：“你不要动，你敢过来我就打死她，让你也尝尝失去爱人的痛苦！”
    许卿算是明白，眼前这个女人的男人是被周晋南打死的，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这个叫什么母猪的人，为了给她的爱人报仇，才绑架了她。
    周晋南拧著眉：“你应该很清楚索朗做著违法的事情。”
    索木珠冷笑起来：“你又是什么好人？中了毒后不一样找无辜的姑娘发泄，和禽兽又有什么区別？”
    许卿瞬间明白，当初周晋南身上的毒，恐怕就是这个叫什么母猪的人下的。
    故作惊讶地看著她：“你说什么？”
    索木珠呵笑：“你肯定不知道你的丈夫也是个偽君子，还什么英雄，不一样毁了人家姑娘的清白。”
    许卿一脸不可置信地看著周晋南，声音都颤抖了：“她说的是真的？你真的干过这种畜生事情？周晋南！是不是真的！”
    最后一句握著拳头，红著眼声嘶力竭地喊著。
    因为愤怒浑身都在发抖。
    周晋南心里惊嘆许卿的反应能力，伸手靠近一点，拧著眉心：“你先別激动，听我解释。”
    索木珠在一旁冷笑：“解释什么？周晋南，你敢说你没做过？”
    许卿像是失去理智一般吼著：“你要是没做过为什么不反驳？有什么好解释的！”
    边吼著眼尾边扫著路边，看著荒草很深，坡度也不是很陡。
    她要是跳下去应该也不会有问题。
    嘴里依旧冲周晋南哭喊著，眼神却看了眼路边：“周晋南，你真是让我噁心！你要是真没做，你反驳她啊！”
    说著伸手指著索木珠，步子顺势退了两步，紧接著在所有人没反应过来时，飞速地衝到了路边，跳了下去。
    索木珠万万没想到许卿竟然会这么做，跟著过去时，周晋南已经衝过去一脚將她踹翻在地。
    高湛也非常利落地控制住了前面两人。
    后面吉普车上的人也冲了下来。
    混乱中没人注意到叶晚鱼从哪里冒出来，爬上了大卡车。
    叶晚鱼扶著方向盘，记得许卿教过的，只要踩下油门就行。
    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轰地冲了出去，直接將面前的吉普车顶开，又推翻了三轮摩托车，一路轰鸣而下。
    索木珠顾不上身上疼，看著往山下冲的卡车，车上装的可不仅仅是草药，还有足够多的zha药和麻草。
    朝手下吼著：“快拦住她！快！”
    高湛震惊地看著叶晚鱼绷著小脸，眼神坚定无畏地开著车往下冲，再往前如果不减速，就是一处断崖！
    高声吼著：“叶晚鱼，停下！”
    一声子弹穿过，震碎了车窗。
    叶晚鱼身子晃了晃，盯著前方漫天的晚霞，嘴角露出一抹笑。
    再见了，高湛！
    我再也不用努力记住你！

 第372章 蓄谋已久

    汽车一路狂奔在转弯处直直飞了出去，轰然一声落下断崖下，紧接著一声巨响，冒起了漫天火光。
    索木珠愣了一下，衝著断崖狂奔而去，明明知道已经没用，却还是不甘心，车里可是装著已经製成半成品的d品，还有这些炸药，如果能运出边境线……
    可现在全毁了，全让两个女人给毁了。
    没等索木珠回神，高湛已经从背后过来將人敲晕。
    其他人也已经被周晋南解决击晕，顾不上其他，喊了一声高湛，衝著许卿跳下的地方一路滑下去。
    知道许卿失踪，他眼前一黑，差点儿没撑住。
    经过分析，锁定是当初伙同境外势力，给周晋南下蛊毒的索木珠所为。
    周晋南他们也一直在找索木珠，没想到她竟然又跟三不管地带的毒梟有了牵连。
    而许卿落在他们手里，是万分危险。
    周晋南执意立刻救人，而於向东却觉得这是一次打入毒梟內部，获得对方信任的绝好机会。
    可以利用许卿和叶晚鱼，获取对方的信任。
    於向东的意思是，找到许卿和叶晚鱼，他亲自將人送过去，又跟周晋南保证，一定会將两人平安带回来。
    周晋南拒绝这个建议，带著高湛一路往北走，好在山林里这几天一直下雨，道路湿滑，留下了不少轮胎印记。
    纵使对方为了迷惑他们，在各个岔路上都留下了车轮印。
    但对丛林非常熟悉的周晋南来说，都不是问题，根据齿轮印记的深浅，分析哪条路最有可能，最后还在路上看见散落的零星草药。
    更加確定追踪的大方向没有错。
    唯独没想到，许卿和叶晚鱼会逃出来，更没想到许卿竟然能开著大卡车走这么远的路。
    也没想到许卿在最后能果断地选择扰乱索木珠的注意力，跳下陡坡。
    周晋南心蜷缩成一团，顺著许卿滚过的地方迅速衝下去，一直到坡地也没见人。
    爬起来四处看著，突然看见一旁石头后面探出个脑袋，许卿眨眼冲他笑著。
    周晋南瞬间鬆了一口气，衝过去伸手抱著她：“你有没有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许卿摸了摸肚子：“没事没事，我小心著呢，对了上面怎么还有爆炸声，发生什么事了吗？”
    周晋南想想叶晚鱼的决绝，抿了抿嘴没说话，伸手拢了拢许卿脸边的碎发：“我先带你上去。”
    拉著她一路爬上去，高湛已经將几人捆好扔在车里，脸色凝重地收拾著地上的凌乱的碎片。
    许卿也没看清都是什么，扭头看了一圈：“快，我们去找找小鱼，我让她跳车了，她应该还在附近。”
    周晋南一把拉住她手：“我们先回去，路上我跟你说怎么回事。”
    路上，周晋南把叶晚鱼將车开进断崖的事情说了个大概。
    许卿瞬间手脚冰凉，喉间像是哽了个尖刀利刺般，疼得瞬间说不出话，瞪著前方半天说不出话来。
    周晋南一边开车一边看著许卿的反应，见她一动不动，伸手握著她的手：“卿卿，小鱼她很勇敢，她什么都知道。”
    许卿突然想到叶晚鱼为什么会那么好奇开车，而且在她开车的时候看得很专注。
    努力咽了下嗓子，扭头带著哭腔地说：“她问我怎么开车，都怪我，我停车时候怎么不把挡摘了。”
    说著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这姑娘怎么这么傻呢？
    那些人对话她都听到了，却没给自己翻译全部，心里怕是一直默默惦记著。
    越想就越是忍不住的心疼，捂著脸哭起来，还有些自责。
    周晋南心里也不好受，可以说是叶晚鱼救了他们所有人的命，如果不是她及时將车开出去，那一枪打过来时，车子就会在原地爆炸。
    到时候，他和高湛，所有人都跑不了。
    许卿努力控制著情绪，问周晋南：“那尸体呢？小鱼的尸体呢？”
    周晋南沉默了一下：“閆季川在后面会善后，找到尸体的可能性很小。车子都被炸散架。”
    路过一个镇子时，周晋南停车去给许卿买了一包鸡蛋糕，又要了一缸热水，让她吃点东西。
    许卿摇头：“我吃不下，我真是太难受了……”
    和叶晚鱼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却很喜欢这个有些英气有些迷糊的姑娘，看著瘦弱，骨子里却有一股韧劲。
    不爱说话，却始终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所以，叶晚鱼从始至终都知道阿满的父亲是高湛。
    不相认只是不想给高湛徒增麻烦。
    至於感情，恐怕他们之前就有过交集。
    许卿越想越难受，因为阿满而难受。
    周晋南站在车门边上，伸手抚了抚许卿的发顶：“你要吃东西，你只要好好的，叶晚鱼所做的一切才值得。”
    许卿揉了揉眼睛：“我真的吃不下。”
    周晋南依旧站著，目光很温柔地看著许卿：“我懂你的心情，曾经亲眼看著战友为了掩护我，死在我的面前，死得也很惨，一个人破碎的那种状態。可我一动不能动，就这样潜伏三天……”
    更不忍直视的画面没法告诉许卿，他看著湿热天气下尸体变得腐烂生蛆。
    他却依旧要完成潜伏任务，为了保存体力，对著尸体吃乾粮。
    可能是经歷的太多，他变得冷血，却不代表真的无动於衷。
    许卿沉默了下，默默接过周晋南手里的鸡蛋糕。
    周晋南伸手擦了擦许卿脸上的泪：“我们活著，就要让他们的死变得有价值。”
    许卿心里依旧乱糟糟的，咬了一口鸡蛋糕，扭头问周晋南：“那个什么珠，她是怎么给你下毒的？”
    周晋南没有立刻回答，先是关上车门，绕到另一边坐进驾驶室，又沉默了一会才说道：“索木珠外號毒蜘蛛，非常擅长用毒和易容，我当年狙击了她丈夫后一直没抓到她，后来在滇南。她將毒下在一个孩子身上，我为了救那个孩子而中毒。”
    许卿又咬了一口鸡蛋糕，眼泪隨著下来：“所以那个孩子是阿满，对不对？”
    周晋南惊讶地看著许卿：“我没注意孩子长什么样，和高湛离开后才发现中毒的。”

 第373章 许卿的直觉

    周晋南还真没注意孩子长什么样，就是扎著小辫子的小姑娘，很小很小一点。
    混乱中，他接住来从高空中扔下的孩子，放在一旁就跟高湛匆匆离开。
    前后停留不过几分钟，也没注意孩子的长相，怎么就会是阿满呢？
    而且当时他们也不在千云镇，是在隔壁的镇子上。
    许卿脑子像是突然注入了灵光一样，一下变得思维异常的清晰：“你来几天，我从来没跟小鱼姐说过你叫什么，她却知道你叫周晋南。当然这个可以解释是她听奶奶他们说过。”
    “但是，阿满第一次见到高湛，就不停地喊阿爸，印象极为清楚，还说是从照片上看见过。可是小鱼否认了。但我觉得小孩子是不会骗人的。阿满能清楚地记得，肯定是最近见过高湛也见过照片。”
    周晋南觉得许卿说得也合理，又觉得太巧合了，那个孩子正好就是阿满？
    许卿嘆口气：“当然也是我的直觉，我们先回去吧，我爸妈肯定在担心。”
    心里又难受，不知道回去该怎么跟叶婆婆说，小鱼已经不在了。
    回去时已经是后半夜，叶楠和閆伯川还有冯淑华都还在等著。
    听到汽车声，三人都跑了出来。
    叶楠见许卿好好的从车里下来，拍了拍胸口衝过去抱著许卿：“你真是要嚇死我了，还好没事还好没事。”
    许卿抱著叶楠，努力笑著：“我好好的，孩子也好好的呢。”
    閆伯川知道所有內情，看著闺女完好回来也是鬆了一口气，拍了拍周晋南的肩膀：“辛苦了。”
    冯淑华拄著拐杖走慢了几步，赶著过来：“先赶紧进屋，让卿卿歇歇，看孩子饿不饿，弄点吃的啊。”
    閆伯川连连点头：“对，卿卿，你们先去屋里坐著，我去给你煮点麵条。”
    周晋南没动，看著许卿：“我就不进去了，你跟著爸妈一起赶紧回省城，那边还是要太平很多。等我忙完就回去。”
    许卿咧嘴挤出一个很难看的笑，点了点头：“好，你记得早点回家。”
    等周晋南离开后，才跟著叶楠一起回了屋。
    终究没忍住，把叶晚鱼的事情说了出来。
    冯淑华听完连连嘆息：“没看出来是个大义的孩子。”
    叶楠皱了皱眉头：“傻孩子，可怜了阿满。”
    许卿想了下：“妈，我们能不能带叶婆婆和阿满去省城生活？”
    叶楠摇头：“不太可能，她在这里生活惯了，肯定离不开这里的，倒是阿满……带走也不合適。”
    许卿也觉得这个做法草率了，因为见不到高湛，也没办法商量这件事。
    更何况现在叶晚鱼没了，更说不清阿满的身世。
    接下来两天，许卿都没见到叶婆婆和阿满，叶楠说是叶婆婆带著阿满回寨子里了。
    回去的列车已经恢復正常。
    许卿顾不上多想，又跟著閆伯川和叶楠，还有冯淑华回省城。至於阿满的事情，她想等高湛忙完，肯定会去解决。
    唯一难受的是，叶婆婆要是知道小鱼不在了，怎么能承受得住？
    回去的一路上，许卿情绪都很低落，叶楠为了转移她注意力，不停考她草药的药理知识，还有各种毒物相生相剋的知识。
    许卿经歷这一次惊险之后，感觉就像是那些跌落悬崖突然获得武林秘籍的武侠主角一样，某个神经突然就开了窍，变得格外灵透起来。
    叶楠还让她拿閆伯川做实验，在他手上和小臂上行针。
    几天的车程，许卿不仅仅对草药典籍背得滚瓜烂熟，在叶楠的指点下，行针毒速度也稳了很多。
    连叶楠都不停地夸讚：“我们家卿卿就是聪明，以后肯定能成个厉害的好匠嘎。”
    许卿愣了一下：“什么是好匠嘎？”
    叶楠笑著：“就是医生的意思。”
    许卿有些不好意思：“我之前对这个还是有牴触的，总觉得不是专业学校毕业，肯定做不好。我不擅长这个，又一门心思想著挣钱，就跟小猫钓鱼一样地学著。”
    叶楠握著许卿的手：“没事，你还年轻，慢慢来。”
    冯淑华也跟著点头：“是啊，卿卿已经很厉害了。”
    许卿被夸得不好意思，看著窗外，已经进入甘省地界，放眼望去，满目的雪白，阳光下闪著耀眼的光。
    和满山苍绿的滇南，千差万別。
    让许卿都有些恍惚，感觉在千云镇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
    一路哐当晃到省城，正好是中午时间，外面晴冷一片。
    閆伯川和叶楠拿著四个人的行李，许卿扶著冯淑华缓缓出站。
    现在的除雪技术並没有那么好，路上的积雪被来往行人踩出一条明晃晃的路，稍不注意就能滑倒。
    许卿决定先去店里歇歇，顺便问问庞振华最近的生意和店里的生意。
    不大的店里已经挤满了人，因为外面太冷，屋里生著炉子暖和，所以大家寧可站在屋里狼吞虎咽地吃饭，也不愿去外面冻著。
    正在打饭的孙巧凤看见许卿几人进屋，饭都顾不上打了，惊喜地喊了一声：“卿卿回来了，哎呀，你说你们咋也没拍个电报回来，我们好去站台上接你们。”
    许卿笑著，带著叶楠他们先去孙甜后面的角落休息。
    等人少一点了，孙巧凤就有些迫不及待地过来，拉著许卿的手上下看了又看：“哎呦，肚子都这么大了，看著都快生了呢，想吃什么？我让虎子给你们炒点？”
    许卿摆手：“不用不用，我们隨便吃点就回去。”
    孙巧凤又看著叶楠，感觉和许卿很像，却又不敢认：“这是？”
    许卿笑著介绍：“这是我妈。”
    孙巧凤连著惊讶的哎呦好几声：“可真年轻啊，这走在一起还以为你们是姐妹俩呢，果然好看的人生的女儿都好看。哪儿像我，长得丑生的孩子也丑，现在更像是个缸一样，圆滚滚的。”
    叶楠都忍不住被孙巧凤的夸张逗笑，瞬间喜欢上这个胖乎乎的女人。
    许卿等孙巧凤说笑完，才问道：“振华哥没在？最近那边生意怎么样？店里生意呢？”
    孙巧凤又开心起来：“店里生意好著呢，现在天冷了，人们都不愿意走远，所以咱们店里生意更好了，天天不到晚上八点就全部卖完下班。”
    说著又卖了个关子：“厂子的生意啊，你猜怎么著？”

 第374章 有爸爸宠著很好

    许卿看孙巧凤神神秘秘，眼里却冒著开心，就知道错不了，笑起来：“看样子是不错呀，没遇到什么麻烦吧？”
    孙巧凤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振华脑子活泛，嘴巴又甜，你不在呀，他哄得车站领导们可开心了呢。”
    许卿放心了：“那就好，我一早就看出来振华哥是个做生意的料子。”
    孙巧凤拍著腿感嘆：“可不是，胖嫂子在胡同里到处说你好呢，说要不是你，振华就只能去厂子当临时工，哪能像现在这么挣钱，现在左邻右舍都帮著给振华说媒，你是没见，胖嫂子高兴得嘴天天咧著。”
    许卿被孙巧凤生动的模样逗笑：“这是好事啊，再说了振华本来就是有本事的，以后肯定也差不了。”
    孙巧凤摆手：“可不是这样，老话说得好，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还是卿卿脑子够聪明，我们才越来越有奔头。”
    又衝著叶楠夸著：“你真是生了个好女儿啊。”
    许卿几人在店里简单吃了点东西，让虎子帮忙用自行车把行李送回去。
    这些天没在，晚上都是孙巧凤过来住，燉肉顺便看著院子。
    所以小院收拾得很乾净，院里一点雪都没有，连屋顶的雪都清扫乾净。
    推开大门，白狼就冲了过来，看见是许卿开心地在原地蹦了好几下，又过去亲昵地用头蹭著她的腿。
    还小声吱嚀著，像个撒娇的孩子，又像是在告状。
    许卿笑著拍了拍白狼脑袋：“怎么还变得娇气起来，以前不都傲娇地不理我？是不是被黑黑欺负的，找我告状呢？”
    边说著边往院里走，就看见黑猫蹲坐在水池旁边的水泥板上，傲娇高冷得一动不动，像个雕塑一样。
    就是看见主人叶楠，都没什么表情。
    叶楠过去拍了黑猫脑袋一下：“傻蛋，看见主人都没反应。”
    黑猫转了转脑袋，依旧傲娇不可一世地盯著白狼。
    在厨房收拾菜的金嫂子听见动静出来，边擦著手上的水边说道：“卿卿回来啦，昨天还在问巧凤婶你们过年能不能回来呢。”
    许卿笑著给金嫂子做了介绍。
    金嫂子之前知道许卿的母亲生病，一直在屋里不出来，没想到这么年轻呢，好奇完后又笑著跟许卿说：“你可算是回来了，这猫和狗一天就没个消停的时候，天天都在打架，那天还把咸菜缸弄碎了，酸浆水全洒了。”
    白狼像是能听懂金嫂子的话，啪嘰趴在地上，头紧紧贴著地皮，垂眉耷眼一副心虚的样子。
    许卿哭笑不得，这猫和狗怕还是要分开，要不能把家拆了。
    屋里每天都生一次火，进屋也不觉得冷。
    金嫂子赶紧帮著捅火炉生火，让许卿他们先歇著。
    许卿折腾这么一大圈，还是觉得家里舒服，特別是看著墙上的照片，还有自己精心布置的小房间，心里瞬间踏实了。
    又开始愁晚上怎么住得下，一共就两个臥室，閆伯川留下肯定没法睡了。
    閆伯川那边也问叶楠的意见：“一会儿我回招待所住，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叶楠想都没想地拒绝：“不去。”
    閆伯川也不勉强，笑了笑去跟许卿说：“我晚上就去招待所住，明天早上给你们买早饭过来，你们想吃什么？”
    许卿想想閆伯川提前退休，工资少的可怜在千云镇也是格外捨得钱，身上恐怕也没多少钱了，摇头：“不用，咱们回来就自己做，你明天早上直接过来，我做早饭。”
    閆伯川哪里忍心让女儿大著肚子还要做饭，最后又想到个问题：“卿卿，你这里离厕所还有一段距离，路上又全是冰，你去厕所可要小心，实在不行就用尿桶，我早上过来给你们倒了。”
    许卿哪儿好意思，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小心点就是了。”
    閆伯川还是不放心：“那我一会儿去看看，把有冰的地方垫上炉渣，你们走的时候小心点。”
    许卿没再拒绝，心里暖融融的，被亲爸爸宠著的感觉真好。
    閆伯川叮嘱完，又检查每个房间的烟囱，有没有被菸灰堵上，会不会倒烟。连晚上要烧的煤块都捡好，才离开。
    许卿都不得不讚嘆閆伯川的细心，等人走后，跟叶楠嘀咕：“我爸可真细心啊，比周晋南还细心呢。”
    叶楠皱著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听了许卿的话也是淡淡的哦了一声。
    许卿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妈，你在听我说话吗？我觉得我爸真的挺好的，这些年也不容易，你们就赶紧和好，好好过日子。至於我那个奶奶，我觉得也不是问题。”
    叶楠也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哦了一声，直接岔开了话题：“小孩子的衣服都准备好了没有？还有小被子小褥子？你们屋里的那个床有些小啊，要再买个床放旁边。”
    许卿想想也是，现在的双人床都没一米八宽，等两个孩子出生了，根本就没周晋南睡的地方。
    还有被子，这时候都是一米五宽的被子，到时候和孩子完全不够盖。
    还是后来两米乘两米二的大被子盖著舒服。
    叶楠又开始算著：“还有孩子的尿布，最近找找家里没用的旧布，洗洗撕出来。”
    许卿没养过孩子也没关注过：“买新布不行吗？旧布上细菌多啊。”
    冯淑华在一旁乐呵呵地说著：“傻姑娘，旧布反覆洗过，布料就变得软和了，给孩子用刚好，不伤孩子皮肤，新布都上过浆，洗多少次都是硬的。”
    许卿赶紧点头，这还真是个知识点，要好好记住。
    和叶楠聊完孩子，见时间不早，准备去锁大门睡觉。
    庞振华却穿著大衣戴著皮帽子，骑著自行车赶了过来。
    晚上冷，眉毛眼睫上都结了霜，看见许卿却格外的高兴：“我刚回来，听说你回来了，就赶紧过来看看。正好有点事拿不定主意呢，跟你商量一下。”
    许卿笑著让庞振华赶紧进屋：“先暖和一下再说。”
    庞振华显然等不及，在炉子前搓了两下手，迫不及待地说道：“有个华侨也给为民食品厂投资，你说我们要不要也入股？”

 第375章 闯祸也別怕，有我在呢

    许卿愣了一下：“华侨给食品厂投资？什么华侨？”
    庞振华摇头：“不知道，我听车主任说这几天有华侨过来考察，厂里领导都陪著吃喝，说著是投资后扩大经营，到时候把產品销到南方城市。”
    许卿瞬间狐疑起来，这几年最流行的骗局就是华侨投资，毕竟国门刚开放，回国的华侨，在普通人眼里，就是满身镶钻地回来。
    穿著时髦，还带回来稀缺的家电，连说话的口音都觉得洋气。
    也就有了骗子產生，包装成不差钱的华侨模样，到处骗吃骗喝骗钱。
    “哪里的华侨？为什么要给食品厂投资，厂长书记他们都考察过了？”
    庞振华摇头：“不清楚，听说是侨商办推荐的，应该错不了吧。”
    许卿决定还是看看再说：“我们不著急，先看看再说，现在很多政策也不明朗，太出头不好。”
    庞振华觉得许卿说得有道理，暂时放下这事，给许卿说了这几天的生意情况，虽然不是特別好，甚至比预期想得差一点，但反馈还是不错的。
    许卿依旧不著急：“没事，我们慢慢来，不可能一口吃个大胖子。”
    庞振华走后，许卿洗漱躺下准备睡觉。
    叶楠还抱著黑猫在屋里走来走去，突然站在床边看著许卿：“卿卿，如果有机会去大学读书，你去不去？”
    许卿刚闭眼，听了叶楠的话又赶紧爬起来：“妈，你什么意思？我之前也想过的，只是现在孩子都快生了，到时候又是孩子又是生活，我怕顾不过来。”
    叶楠嘖了一声：“不是还有我？我和奶奶给你看孩子，你可以去上学，我琢磨了，你说得对，你只是跟我学，就算再厉害，也不会被世人认可。”
    许卿纳闷：“妈，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叶楠想了想，又摇头：“你等我再想想，你先生孩子，等生完孩子也不晚。”
    说完又抱著黑猫在屋里转悠。
    许卿被叶楠的话，勾起她上学的渴望，想想要是不能上正规大学，上个夜大也行。
    就这么带著各种想法地入睡，早上起来，发现叶楠已经不在。
    反倒是肚子里的两个孩子闹腾得格外欢实，比在千云镇时欢实很多，像是知道回到自己家一样，两个小朋友子在肚子里滚来滚去。
    许卿摸著肚子笑著，甚至都幻想到有两个肉乎乎的小傢伙满床爬的场景，忍不住唇角上扬。
    等两个小傢伙消停了，许卿才起来穿上毛衣，又套上大衣出去。
    閆伯川已经过来，正在院里剥著羊皮，地上还流著一滩血。
    许卿嚇一跳：“哪来的羊，怎么一大早就宰羊呢？”
    閆伯川很熟练地剥著羊皮，边回答著许卿的话：“早上去郊区农户家里买的，现在天冷，你们就掛在小库房里也不会坏。每天燉点羊肉汤补补身子。”
    许卿觉得太奢侈了：“那也不用买一只羊啊，不行卖掉一半。”
    閆伯川已经剥好羊皮，拎著羊腿起身掛在树下，然后看著许卿：“不用卖，你们留著都吃了，这几天我要回京市一趟，可能要年前回来，你们照顾好自己。”
    许卿第一反应是回去找袁华？扭头看著叶楠，叶楠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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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閆伯川笑了起来：“是工作上的事情，虽然我办了病退，但我还要去帮忙处理一些事情，性质和周晋南他们的差不多，毕竟密电码这一块，有时候就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许卿又看了眼叶楠：“爸，那你也要小心，既然工作性质和周晋南一样，也是带著一定危险的。”
    閆伯川满眼笑意地点头：“好，我肯定会平平安安回来。”
    一只羊开膛破肚，心肝肺都扒出来。
    许卿挽著袖子帮著收拾出来，准备煮出来然后再做一锅羊杂汤，让冯淑华好好过过癮。
    坐在厨房用草木灰洗著肠子，叶楠蹲在一旁旁边，边小声问许卿：“那个於静是不是也在省城？你知道他们家住哪儿吗？”
    许卿惊讶：“知道啊，你找她们干嘛？”
    叶楠搓著肠子，似乎一点也闻不到臭味，像是研究草药一样认真，说话也神色平淡：“我都好好地回来了，怎么也要看看她们。她那个亲妈梅素芬也不是个东西，她和江雪英关係好著呢。”
    许卿想了下：“妈，你是打算找她们报仇？”
    叶楠挑眉：“当然了，她们欺负了我，我肯定要还回去。而且我还要主动还回去，就那个梅素芬，看我怎么收拾她。”
    许卿觉得母亲说得有道理：“是要还回去，不过我们主动出击是不是不好，要不要帮她们找个理由，这样我们再还击，就是正当防卫。”
    叶楠突然笑起来：“这就像是我女儿了，欺负我们的人凭什么要好好活著。”
    许卿赞同：“我们等爸走了再好好商量商量，要不他肯定不同意的，毕竟打架不好，投毒犯法。”
    叶楠笑容瞬间灿烂起来：“和我想的一样，你爸走我真是太开心了，要不他就像个唐僧一样，碎碎念的让人想毒哑了他。”
    准备进来洗手的閆伯川在门外听完母女俩的谈话。
    忍不住眉心疼，还想著女儿能稳重一些，看来骨子里也有叶楠的顽皮基因。
    这让他能安心地走？
    冯淑华肯定也看不住这娘俩，所以还是要找人暗中盯著，別让叶楠和许卿吃了亏。
    倒是不怕梅素芬，主要是梅素芬背后的於招远不好对付。
    毕竟於招远在省城还是有些权力的。
    许卿煮了一锅羊杂汤，洒了洋葱碎和胡椒粉，味道也相当的不错。
    羊肠和羊肚都燉得软烂，冯淑华吃得开心，不停夸许卿手艺又好了。
    许卿嘿嘿笑著：“奶奶喜欢，回头我们还做，还剩下好多羊杂呢，明天我们做羊肉南瓜薄皮包子，也很好吃的。”
    冯淑华连连点头：“好好好，我们卿卿就是手巧。”
    閆伯川看著三个都吃得眉开眼笑，心情很好，还是忍不住叮嘱叶楠：“阿楠，卿卿身子不方便，你们儘量別出门，我儘快赶回来。还有，真要是闯祸了也別怕，有我在呢。”

 第376章 冤家路窄

    许卿听到閆伯川最后一句，真要是闯祸了也別怕，有我在呢。莫名的心虚低下头喝汤。
    叶楠就淡定很多，一脸什么事情都不可能发生的样子看著閆伯川：“就不能想我们点好，我们能闯什么祸。”
    隔了二十年，閆伯川还是很了解叶楠，她越是这么说的时候，越是一肚子调皮捣蛋的主意。
    心里无奈地嘆息下，眉眼却一片温和地看著她：“嗯，我就是说说，你们一定要小心点。”
    閆伯川第二天一早过来吃了早饭离开，许卿送他到火车站。
    走著也不远，正好还可以去店里看一圈。
    閆伯川看著围著红围巾的女儿，脸庞还有些稚嫩，却挺著大肚子已经为人妻为人母，心里那股被压抑的难受又涌出来，伸手整理了下许卿的围巾，叮嘱道：“你妈妈和年轻时候一点没变，衝动起来不计后果，所以你要多操点心。”
    许卿弯弯眼睛笑著点头：“放心吧，我肯定会照顾好我妈和我的，你也要保重身体，还有有些关係，你也一定要处理好啊。”
    閆伯川知道许卿说的什么，点点头：“嗯，你先回去，路上小心点。”
    等閆伯川上了火车，许卿才慢吞吞地走著回到店里。
    和孙甜对了最近的流水，钱都在庞振华那里，她也放心。
    又和巧凤婶子他们閒聊了一会儿，才带著白狼一起往回走。
    进了腊月，也是省城最冷的一个月，三五不时就一场大雪。早晨路边树上掛著雾凇，一直到中午还不落。
    因为天冷，路上人行人格外少。
    许卿路过秦桂芝的店时，还特意放慢脚步朝里看了一眼，玻璃门上雾气昭昭什么也看不清。
    刚收回视线时，饭店门从里面拉开，李大勇拄著拐杖拎著一桶脏水出来，看见许卿愣了一下，低著头贴著墙边走去倒脏水。
    身上再也没有从前混帐的模样，倒是老实了很多。
    许卿看著李大勇落魄的背影，生不出半点同情，反正有种无法描述的开心。
    她不是圣母，永远不会原谅曾经伤害过她的人，看著他们过得不好，她自然要开心。
    摸了摸白狼的脑袋，嘴角噙著笑地回家。
    到家时，叶楠竟然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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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嚇得许卿赶紧问冯淑华：“我妈呢？不会去找於静和梅素芬了吧？”
    这么冒然找过去回头肯定吃亏啊，而且梅素芬是朵真正的老白莲，到时候还能让她反咬一口。
    冯淑华笑著摆手：“没有没有，你妈说是去找阿木一趟，今晚不回来，你不用担心，你妈聪明著呢。”
    许卿稍微放心点：“我就怕她性格太刚烈直接，容易吃亏。”
    冯淑华笑呵呵的一脸慈祥：“那是你不了解你妈，放心吧肯定没事。你要忙就先忙你的去。我没事收拾点尿布出来。”
    说著又去摆弄她收拾出来的一堆旧床单，撕成一块一块的尿布。
    许卿琢磨了下，回来了肯定要看看车小红。
    简单做了午饭后，跟冯淑华说了一声，又带著白狼去食品厂找车小红。
    白狼还是挺愿意跟许卿出门，这样就不用在家里对著一个傻猫生气，特別殷勤地贴著许卿走。
    让许卿都萌生了做个爬犁，白狼拉著走的想法。
    车小红也刚好从车间回办公室，看见许卿还挺惊讶：“什么时候回来的？看著肚子又大了不少，快生了？那怎么还往出来跑呢。”
    许卿笑著把从滇南带来的一把银梳子，用红绒布袋子装著递给车小红：“前天回来了，有点事耽误了，所以今天才来看看您。给你带了把银梳子，听说用银梳子梳头对身体好呢。”
    车小红惊讶了一下，接过梳子：“还给我带礼物了？太有心了。”
    礼物不算贵重，却胜在有心。
    赶紧招呼许卿坐下，又给她倒了一缸热水：“你不在，小庞同志也很用心，產品在我们多次沟通下已经上线，反响还不错，就是现在天冷，有些列车上开水都供应不足，热馒头包子的速度也慢。不过这都不是问题，我跟车站领导也提出建议，都在慢慢改善中。”
    许卿连连道谢：“真是让车主任费心了，我就知道拜託你肯定错不了。”
    车小红摆摆手：“不用这么客气，但有件事，你要有思想准备。这个生意要真是好了，车站会跟我们厂子直接合作，到时候就没你什么事情了。”
    许卿信心满满笑了笑：“没事，我跟车站签了五年的合同，等五年过后，什么情况还不知道呢。要是在这五年內，他们违约了，违约金也够我们再干別的。”
    因为她知道，五年后到了八十年代中末期，各种民营食品厂像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而国营食品厂因为管理出现问题，很多会面临倒闭或者改制。
    到时候，她完全可以不慌不忙地收购快倒闭的国营食品厂。
    包括现在这家为民食品厂。
    车小红点了点头：“那就行，你有计划就好，最近厂子有华侨投资，准备扩大生產线，还有扩建厂房。准备把厂子东边那块空地也要过来。”
    许卿看车小红提到华侨投资时，眼睛都亮了，显然对食品厂的未来充满了信心，她却没那么乐观：“华侨在国外是做什么的？能给厂子投资多少？”
    车小红皱眉想了下：“具体我不太清楚，不过听书记说，初期打算给厂子一次性投资二十万，这样的话厂子里那一批老旧设备都能换成新的。还能把库房都翻盖一遍。”
    二十万，也算是相当一大笔钱了，难怪厂子上下领导都把这个华侨当財神爷一样供著。
    跟车小红又聊了一会儿，才道別离开。
    车小红难得热情地送许卿到大门口，正好碰见於静陪著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从一辆吉普车上下来。
    这么冷的天，男人里面穿著西服打著领带，外面套著一件卡其色风衣。
    梳著大背头，戴著茶色墨镜，冻得嘴唇都发紫。
    车小红小声跟许卿说道：“这就是那个华侨，叫黄朝生。”
    於静也看见了许卿，傲娇地甩了甩头髮，翻了个白眼……

 第377章 我就想嚇嚇她

    於静看见许卿只当没看见，骄傲地扭头衝著黄朝生娇笑起来：“黄先生，我们赶紧进去，李厂长他们肯定等著急了，你这次能在为民食品厂投资，真是全厂职工的福气。”
    黄朝生呵呵笑起来，露出两颗闪闪发光的大金牙，说著一口非常不標准的普通话：“哪里哪里，也是我的福气，我的母亲就是省城人啊，我做这些也是为了满足我母亲的愿望。”
    许卿只是瞥了一眼，就能看著黄朝生两颗镶了金的大门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这会儿內陆还没有流行起来镶金牙。
    所以也算是格外的罕见，更是一种暴富身份的象徵。
    而他那一口非常生硬的港台腔普通话，细听还有股浓浓的东北风味。
    许卿垂眸，她为什么能听出来，因为上一世公司秘书办里有个东北小姑娘，性格活泼开朗，特別招人喜欢，常常用家乡话自黑，没事就用家乡口音学港台腔。
    她心情不好时，只是听小姑娘在那儿跟人聊天，就能瞬间笑起来。
    导致秘书办的人口音都被小姑娘带跑偏。
    所以听黄朝生的口音，就莫名的熟悉。
    对黄朝生的华侨身份又打了个大大的问號。
    於静却显然把黄朝生的话当成真，捏著嗓子矫揉造作地说著：“黄先生真是孝心感人，是我们年轻人学习的楷模呢。”
    黄朝生被夸得很受用，乐呵呵地笑著。
    许卿忍著起鸡皮疙瘩的衝动，跟著跟著车小红赶紧出了大门。
    两人道別后，许卿没著急回家，而是去了趟閆季川的单位，找他秘书给帮个忙。
    白狼就顛顛跟著公交车跑来跑去，回到家已经累成个傻狗。
    第二天中午，叶楠心情不错地回来，还带回来一大包松子塞给许卿：“这是阿木送给你和奶奶。”
    许卿接过包裹看著叶楠：“你是遇到什么事了，这么开心？”
    叶楠神秘一笑：“先不告诉你，等回头你就知道了。”
    说完哼著小调进屋去揉黑猫。
    许卿哭笑不得，又无奈叶楠的孩子脾气。
    到傍晚时，叶楠突然拉著许卿：“快，收拾收拾，我们去外面吃饭，我听说省城有个饭店卖烤鸭？我们去吃烤鸭。”
    许卿都反应不过来：“我刚擀了麵条，不是说好晚上吃浆水面吗？”
    叶楠直摇头：“明天再吃，我们去看热闹啊。”
    许卿见叶楠催得著急，让冯淑华自己煮麵条，她换了衣服，穿好大衣，边围著围巾边问叶楠：“到底什么热闹啊？”
    叶楠嘿嘿笑著：“等你到了就知道了。”
    两人出门还赶上了最后一班公交车去省城饭店。
    省城饭店虽然价格贵，生意却很好，多是各单位过来接待，或者下属请领导吃饭。
    总之不是平民百姓来得起的地方。
    许卿和叶楠赶著饭点来，大厅十几张桌子基本坐满，就靠著角落张空座。
    两人坐下后，许卿点菜，叶楠就伸著脖子看了一圈，对这个位置满意极了。
    许卿点了一份烤鸭，又要了一盆水煮羊肉和一盘凉拌白菜丝。
    看著叶楠眼里都冒著兴奋的光，好奇到极点：“到底什么好事啊，看把你开心的。”
    叶楠眨了眨眼睛，凑过来跟许卿小声说道：“一会儿梅素芬一家也来这里吃饭，我就在这里嚇嚇她。”
    许卿惊讶：“他们一家也来？梅素芬见过你吗？”
    叶楠冷哼一声：“没见过我人，肯定也见过我照片，就她和江雪英，狼狈为奸！”
    还真让叶楠说准了，她们的菜还没上桌，於招远就带著梅素芬和於静进来，竟然还有那个所谓的华侨黄朝生，食品厂的李厂长。
    更巧合的是，几人进的就是许卿她们身边的包间。
    於招远和黄朝生，李厂长走在前面，率先进了屋，都没注意许卿和叶楠。
    梅素芬和於静走在后面，却很清楚地看见许卿和叶楠。
    於静只是皱了皱眉头，心里感觉噁心得要死，怎么走到哪儿都能遇到许卿，这人简直就是阴魂不散！
    那么大的肚子不在家好好待著，偏要出来噁心人。
    甚至恶毒地想，这么冷的天里，一会儿出门摔一跤，把肚子里的孩子摔掉才好！
    梅素芬看见叶楠则完全是见鬼的表情，她见过叶楠的照片，主要长得太过耀眼，又被江雪英拿著照片天天扎小人。
    她想不记得都不行。
    最近她一直跟江雪英联繫不上，也不知道叶楠还活著，现在看见活生生的叶楠，跟见鬼差不多！
    叶楠盯著梅素芬，浅浅笑的，却让梅素芬心里莫名其妙发凉，赶紧拉著於静进了包间。
    於静还惦记著之前梅素芬说许卿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生下来都是问题，现在看还不是好好的？
    进屋坐下后，趁著於招远几人说话时，於静小声问梅素芬：“许卿都快生了，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梅素芬心里也是乱糟糟的，呼了一口气：“你最近老实点，不要招惹许卿，她对面那个是她母亲，不是东西得很，心眼坏嘴巴毒，还特別计较。”
    於静惊讶：“她母亲那么年轻？不过怕什么，不是有我爸在呢？”
    梅素芬摇头：“那也不行，你爸最近因为於向东的事情烦著呢，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他的亲儿子，现在做那么危险的事情，他能不糟心吗？”
    於静努努嘴，想著许卿在外面开开心心吃饭，就觉得格外的堵心。
    许卿却好奇叶楠怎么知道於招远一家会来吃饭：“妈，你怎么知道他们今天要来这里吃饭？”
    叶楠也不瞒著了：“阿木冒充疗养院领导给於招远秘书打了电话，知道他这两天的工作安排，包括跟什么人吃饭。因为那个秘书想跟疗养院搞好关係，回头带著家里人过去，所以问什么说什么，就很巴结地答什么。”
    许卿感嘆：“你还是挺厉害啊。”
    叶楠眨眨眼睛：“那是当然，我就是想突然嚇嚇梅素芬，看看她会不会有什么反应。”
    不过看梅素芬的表情，嚇得还是挺成功的！

 第378章 女儿一本正经的模样真可爱

    许卿和叶楠吃饭时，再也没见梅素芬和於静出来。
    反而是李厂长出来上洗手间看见了许卿，顿时热情得不行，打了招呼之后，又非喊著许卿一起去包间坐坐。
    “正好介绍个人给你认识，从m国回来的华侨，准备给咱们厂子投资，我看著你懂得比我还多呢，一起认识认识。”
    许卿不太想认识这个叫黄朝生的，总感觉这人是个骗子，叶楠却在对面使劲给她眨眼，示意要去。
    只能犹豫了下，假模假式地说著：“哎呀，我也不是很懂，到时候说错话让人笑话，就不去了。”
    李厂长喝了点酒红著脸，態度却更热情了：“你说你怕什么，放心，这里面说不定就你一个內行呢。那个黄先生也是做什么纺织起家的。”
    许卿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那好吧，我就去看看，到时候要是有什么说得不对的地方，李厂长还要多担待啊。”
    叶楠已经心里乐开了，没想到女儿一本正经的模样，还有几分可爱。
    李厂长出去一圈，又带进来两个人，热情地给黄朝生介绍著：“黄先生，也真是巧了，这就是我跟你说小许同志，非常有思想有见地的一个年轻人。”
    黄朝生因为许卿是孕妇的原因，昨天见一面还是印象很深刻，站起来客气地打招呼：“哎呦，这就是小许同志呀，昨天见过，没想到你就是李厂长说的有为的年轻人。”
    一开口就露著金牙，让许卿看著眼疼，虚假地笑著：“黄先生可是厂子的福星呀。”
    梅素芬从李厂长带著叶楠和许卿进来，就有些坐不住。
    怎么转一圈，这些人都认识。
    特別是李厂长和黄朝生跟许卿说话的態度，显然还把许卿挺当回事的，心里就更不舒服。
    李厂长给黄朝生介绍完，又跟於招远介绍许卿。
    於招远和许卿都很有默契地当两人第一次见面一样，客气地打了招呼，然后坐下。
    许卿挨著李厂长坐下，叶楠坐她另一边，很凑巧旁边就是梅素芬。
    叶楠弹了弹指甲，去拿茶杯，都让梅素芬嚇得心尖颤了颤。
    悄悄把椅子朝於静身边拉了拉，她虽然没跟叶楠正面接触过，却太清楚叶楠的本事。
    能当叶家寨那么大的寨子的巫师，本事自然小不了。
    叶楠还扭头一脸无辜地看著梅素芬：“我坐这里挤到你了？”
    梅素芬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我是怕挤到你。”
    叶楠笑了笑：“没事，我挺瘦的。”
    说著突然朝梅素芬凑过去，嚇得梅素芬不自觉朝后一躲，才后知后觉地感觉自己做得明显了。
    再看叶楠，眉眼里儘是嘲弄的笑。
    没等梅素芬回过神，叶楠脸上的笑又变得温和起来，很隨和地说著：“你长得好像我一个故人呢。这是你女儿呀，长得还不错，有对象没有？”
    梅素芬当著一桌子人的面，也不好不搭理，只能敷衍地回答：“还没对象呢。”
    叶楠惊讶：“看著年纪可不小了，还没对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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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素芬真想堵住叶楠的嘴，跟她有这么熟吗？却不得不咬著牙客气地说：“没事，我不著急。”
    叶楠呀了一声：“怎么不著急，看著你女儿有三十了吧？三十岁可是老姑娘了，要是再不找对象，那指定让人以为有毛病呢。”
    梅素芬脸上的假笑都快维持不下去，打算不理叶楠的，等回头再收拾她。
    於静在一旁更是气得眼发黑，要不是桌上还有客人，她真想扇叶楠两个耳光。
    叶楠像是完全看不出梅素芬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还继续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著：“哎呀，不是我说啊，你们还是要抓点紧，別回头好的都让人挑没了，找不到合適的就看著人家已经结婚的男人，这样干可缺德了。”
    说完又捂著嘴：“哎呀，是不是我说错了，我可不是说你们家闺女，我就是说这个事呢。女孩子嘛，还是要自尊自爱的好。”
    许卿真没想到亲妈还有这么绿茶的一面，看把梅素芬母女气得要吐血，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偏偏叶楠的话，桌上每一个人都能听得很清楚。
    於招远脸色也不太好看了，清了下嗓子，强笑著招呼黄朝生喝酒，把话题又岔开。
    一顿饭吃到快九点结束，李厂长还热情地要让厂子的司机先送许卿母女先回去。
    许卿想想回去也有段距离，走路实在太远，也就没客气。
    因为黄朝生就住在省城饭店楼上，也不用送。
    於招远站在门口看著李厂长跟许卿母女一起离开，原本带笑的脸瞬间拉了下来，扭头看著梅素芬：“你认识许卿的母亲？”
    梅素芬摇头：“不认识啊。”
    於招远黑著脸：“不认识人家为什么会那样说？你们最近都消停一些。”
    梅素芬这个气啊，一直回到家，胸口都像是堵著东西。
    等於招远休息了，梅素芬去找於静：“你最近见没见过许卿？”
    於静摇头：“没见过啊，听说她去滇南了，谁知道又回来了，这么能跑孩子怎么没跑丟。”
    梅素芬眯著眼心里闪过阴毒：“听你爸的话，我们现在不要招惹她们，看她们等得意到什么时候，我看那个许卿像是要生了，既然她肚子里的孩子命大，那就成全她让她生下来。”
    於静就觉得心里憋屈死了：“为什么，你看那个女人晚上说的都是什么，不就含沙射影骂我吗？我怎么她了，她就说得那么难听。”
    梅素芬皱眉：“你爸今年还想往上升一升，咱们还是要消停一些，不能让你爸为难。”
    於静不吱声，她也知道过了年三月有换届选举，於招远能不能往上升就看这一次了。
    可心里的气实在难以咽下，恶狠狠地诅咒：“那就希望许卿生下个死胎！”
    梅素芬冷冷地笑起来：“那就看她命好不好了，到时候看她在哪个医院生孩子，让你小姑帮忙找找关係。”
    看到时候，叶楠和那个许卿还得意什么？
    想想觉得还是要跟江雪英联繫，让她知道叶楠没死才行！

 第379章 谁比谁更恶毒

    李厂长很热心，把叶楠和许卿送到家门口，还叮嘱许卿慢一些。
    等李厂长的车子开走，许卿挽著叶楠往家走：“妈，没看出来啊，你还挺会气人呢。”
    叶楠努努嘴：“没想到这个梅素芬还挺能忍的，不过没关係，她马上就忍不住了，我们一点点气她，气得要死不活才好呢。而且我今天还送了她一点见面礼。”
    许卿感觉她一直看著叶楠呢，就没见她摸到梅素芬，怎么就送礼了呢？
    叶楠拽著许卿：“走吧，赶紧回家，暂时没事呢。”
    许卿觉得就梅素芬和於静的人品，晚上丟了脸，怎么可能就这么过去，就算明著不动手，暗地里肯定也会有小动作。
    所以最近出门不仅带著白狼，还格外的小心。
    反而很太平地过了几天，倒是叶楠每天都出门，好像很忙的样子。
    转眼到了月底，离新年还有十天。
    周晋南还没回来，也没有寄信回来，许卿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虽说没消息是最好的消息，可是这种没有归期的等待实在太折磨人。
    许卿决定还是去找閆季川的秘书问问，或者其他人打听一下。
    早上吃过早饭，叶楠又神神秘秘地出了门，许卿看天阴得厉害，琢磨了下，还是穿好衣戴著帽子围巾出门。
    依旧带著白狼，她坐公交车，白狼在后面跑著。
    好在冬天路滑，公交车开得也慢，白狼一路也能跟上。
    过去时，閆季川办公室的秘书没在，而是档案室一个戴眼镜的秘书，许卿见过几次，隱约记得姓曲。
    曲秘书看见许卿，很热情地招呼她在接待室坐：“你之前是不是让梁秘书调查一个叫黄朝生的人？”
    许卿点头：“对，有结果了吗？”
    曲秘书把手里的档案袋递给许卿：“刚看见你过来，我就带过来了，梁秘书去开会，走之前特意交待过我。”
    许卿赶紧抽出档案袋，里面几张纸手写著来黄朝生的资料，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没有出入境记录，更不存在是华侨。
    还有一张他的照片，看著和现在有七八分像。
    许卿迟疑了下：“你们確定这个人就是我要找的那个黄朝生？”
    曲秘书笑起来：“你还是太不了解我们了，只要我们要找的人，肯定能把他查个底朝天。这个人还真不是什么华侨，只是头脑头灵活，到处行骗。”
    许卿又把档案袋装了回去：“那你们怎么不抓他啊，或者把这些资料给公安呢？”
    曲秘书推了推眼镜笑著：“我们是各司其职，如果不是你找我们帮忙，我们也不会管的。再说了，就这么一个低级骗子都能得逞，是不是太没有提防心了。”
    许卿嘆口气：“你不懂，是因为大家都太想发展了，也太想经济赶紧搞上去，所以听到有人投资，就觉得不会是骗子，毕竟投资啊，是他们等著收钱，怎么会是骗子呢。”
    曲秘书笑了笑：“这就不归我们管了，回头你倒是可以去给他们提个醒。”
    许卿点头，她还真要给李厂长提个醒，毕竟李厂长人不错，也是一心想让厂子有个好发展。
    收好档案又问曲秘书：“你閆副局和周主任什么时候回来啊？”
    曲秘书摇头：“这就不太清楚了，也没有什么消息反馈回来，不过越是这样，说明他们在那边就越安全。嫂子放心吧。”
    许卿知道再多也问不出来什么，拎著档案袋起身：“那行吧，要是有什么意外，你一定要通知我啊。”
    曲秘书连连点头：“放心，肯定会通知你，你这边也不用太著急，做任务经常三五个月不回来是很正常的。”
    许卿听完心情更不好了，三五个月不回来还是正常的！
    摸了摸肚子，难道孩子出生时候，还不回来？
    瞬间心底的矫情冒了出来，有些委屈了。
    出来后，带著白狼在路上慢慢溜达，想想马上过年周晋南不回来，生孩子可能也不能回来，就莫名地想哭。
    许卿揉了揉眼睛，突然笑起来，拍了白狼脑袋一下：“你说我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矫情，是不是因为怀孕的缘故，我们去吃点好吃的，心情肯定就好了。”
    热闹一些街道，街边已经很多人在卖对联窗，还有卖果瓜子的。
    卖头巾衣服也在路边树上拉根绳子，掛上面卖。
    许卿想想回去也没事，索性带著白狼也凑过去转了转，买了两毛钱的瓜，又买了五分钱一杯的瓜子，用报纸包著，拿回去磨牙。
    最后看葫芦不错，也买了两串。
    还买了春联，红纸，各种顏色头巾，打算回去送给叶楠和奶奶，还有店里的人。
    本想隨便逛逛，最后买了一大包东西。
    许卿分成两兜，从中间一绑，然后搭在白狼身上，让它驮著。
    两人慢悠悠地去公交车站。
    却意外地看见於静脖子上掛著相机，穿著红色衣白色围巾，笑容灿烂地跟黄朝生走在人群里。
    一边眉开眼笑地跟黄朝生说著话，一边手四处指著，像是在给黄朝生介绍省城的风土人情。
    一扭头，於静也看见了许卿，脸色变了变转回头。
    黄朝生也发现了於静情绪的变化，很关心地问道：“於小姐，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我们先回去？”
    於静立马笑著摇头：“不用，就是看见了一个討厌的人，没事，我们再逛逛吧，我说过要让你好好了解一下我们省城呢。”
    她特別喜欢黄朝生叫她於小姐，感觉特別的洋气。
    不像现在满大街都喊同志，土死了。
    黄朝生扭头看了一圈，就见许卿跟著一条狗穿梭在人群中，想了想：“你跟那个许小姐关係不好？”
    於静有些白莲地开口：“也没有，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看见我，都话里带针，难听得很。”
    黄朝生推了推茶色金丝边眼镜，看了看前面墙上的標语：生男生女都一样，女儿也是传家人。
    突然跟於静说道：“我看你们这里重男轻女思想还不算严重呀，不像我们那里，没有男孩的家庭，都一两万块买一个儿子呢。”

 第380章 报復开始了

    於静觉得黄朝生只是隨口一说，她却听到了心里！
    想著卿挺著大肚子走路，那种骄傲的样子，到时候把她孩子卖了，看她得意什么。
    脑子转了转，突然嘆了口气：“说到这个啊，我们这里人其实也重男轻女的，我有个姐姐，也是快生了，只是有些原因不太想要这个孩子呢。”
    黄朝生深深看了於静一眼，又把视线投向別处，惊喜地说：“你们这里的年画都很好看呀。”
    於静也很聪明地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等回头再找黄朝生帮忙，肯定能行。
    於是更卖力地带著黄朝生四处走走，请他吃饭还给他买了不少小礼物。
    一直逛到傍晚才回去，黄朝生还满是遗憾，一个劲儿地夸於静温柔心细，让他对省城有了不一样的了解。
    话里话外，都有点黏黏糊糊的曖昧不明。
    於静也不傻，礼貌笑著跟黄朝生道別，虽然黄朝生有钱，可就这个年纪，还有这个长相，她真看不上。
    她就喜欢周晋南那样的，长相清雋冷漠，眉眼间都藏著刚毅的男人。
    却也知道不能彻底断了黄朝生的想法，毕竟这个人以后还有用，笑得一脸灿烂地离开。
    转过脸就阴了脸，心里哼道，癩蛤蟆还想吃天鹅肉？
    一路气呼呼地回家，家里黑著灯。
    於静还以为家里没人，拉开灯就见梅素芬阴著脸坐在沙发上，茶几上地上还有撕碎的信纸。
    “妈，这是怎么了？”
    梅素芬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好她个叶楠，我没有为难她，她竟然这么欺人太甚，欺负人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
    於静顿感不妙的过去，捡了几张地上的纸片，上面写著什么勾引已婚男人，还有逼著原配……
    虽然断断续续，於静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皱著眉头：“这是叶楠寄给你的？”
    梅素芬气得闭眼使劲呼了一口气：“她要是寄给我就好了，她竟然把信打开，就这么贴在收发室的玻璃上！还是楼下告诉我，要不我还不知道。”
    越想越气！
    她怎么嫁给於招远的，省城並没有几个人知道，毕竟是在滇南发生事情。
    可是叶楠这个贱人不知道从哪儿知道的，全写出来贴在收发室让大家看。
    说她明知道於招远有老婆孩子，还勾引於招远，最后借著怀孕成功让於招远离婚。然后於招远的原配妻子活活气死！
    说得还有鼻子有眼，好像她在跟前看见一样！
    梅素芬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被人扒光衣服，扔在家属院里让大家围观一样，以后还怎么出门？
    越想越气，气得胸口都疼得喘不上气来。
    伸手捶著心口，给於静说道：“去给我倒点水来，我真是要被这个贱人气死了，她是不是真觉得我不敢动她！”
    於静倒了水递给梅素芬，又伸手抚著她的后背：“你先不要生气，反正他们也得意不了多久，我已经想到办法了，等许卿生了孩子，我们把她孩子弄走，送得远远的，这一辈子都別想找到，看她怎么得意。”
    梅素芬喝了口水，感觉好受一些，心里还是有点小针刺著的感觉，她觉得这都是被叶楠气的。
    呼了一口气：“那真是太欺负人了！看我怎么收拾她！”
    不过在这之前，她还要想想，怎么才能让院里人相信有人故意造谣诬陷她。
    ……
    另一边的叶楠心情很好，吃著许卿买回来的瓜，还觉得不够粘牙：“我记得有一种圆圆的瓜，特別粘牙，下次我想吃那种。”
    许卿笑著：“好，路边现在很多人都在卖呢，明天就给你买。而且马上过年了，我们也该准备年货了。”
    叶楠听到准备年货也挺兴奋：“这里杀不杀年猪？我们弄些猪大肠回来吃啊。”
    许卿点头：“好，我到时候买一些回来就好，肉可以不用买了，还有那么多羊肉呢，买两只鸡几条鱼，再买些鞭炮，还有院子里也要掛点灯笼。”
    叶楠没意见，吃完瓜又拿著许卿买回来的头巾一个个试著，还让冯淑华看好不好看。
    最后给自己留了个红色，给冯淑华一条藏蓝色的，剩下的收拾起来，才像是突然想什么：“卿卿，你这两天要是出门，我跟你一起。”
    许卿有些不解：“怎么了？你这两天不忙了？”
    叶楠这会儿也不瞒著许卿，把她干的事情说了一遍。
    许卿听完都震惊：“这两天你就忙这个呢？你说的事情梅素芬真做过？”
    叶楠摇头：“不知道，我就是打听了下她什么时候来的省城，然后隨便写的，毕竟造谣又不需要任何技术，而且人们寧可相信谣言也不相信真相。”
    只要他们不是在省城结的婚，那就可以隨便写。
    反正她叶楠也不是什么好人！胡说八道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许卿想想梅素芬现在的表情：“她怕恨不得跟你同归於尽啊！”
    叶楠呵呵：“她以为这就完了？这都是逗她玩的呢，后面还有更厉害的！不过，我们也要防著她。”
    许卿连连点头：“对啊，她要是背后想下个黑手，肯定简单得很。”
    像是车祸什么的，都很有可能。
    叶楠撑著下巴想了一会儿：“她应付不过来的时候，肯定会找江雪英帮忙，就江雪英那个鬼样子，也不知道现在是死是活，不过都没关係！她敢来就一起收拾了。还有袁华那个老太婆，最好一起过来。”
    许卿唯一就怕叶楠玩大了闹出人命：“你也悠著点，別出人命了。”
    叶楠一咧嘴：“不会，他们比蟑螂命还大呢。而且她们算计人的时候，可从来没管过我的死活。”
    如果弄死人不犯法，她早就一把毒过去，把那些害她的人全弄死！
    还用费现在这么大的劲儿。
    晚上果然下了一夜的大雪，早上起来，院里的雪深得没过脚脖。
    许卿想推雪，叶楠拦著没让，她拿著个推雪板在院里推出一条路，一直到大门口。
    开了大门，门口雪地上躺著一条剥了皮的死狗，周围的血都染得通红！
    叶楠看了几眼，突然呵笑起来，梅素芬比她想的还要蠢笨啊！

 第381章 礼尚往来

    许卿听到叶楠咦了一声，扶著肚子过来，看著雪地上躺著一只血淋淋被剥了皮的死狗，拧眉：“梅素芬乾的？等著！”
    说著转身回屋，叶楠赶紧拦著：“你干嘛去？”
    许卿板著脸：“给梅素芬送过去啊，她是不是觉得人好欺负，还敢找上门来欺负。”
    她要不是怀著孕身体不方便，都能拎著死狗直接去找梅素芬。
    叶楠突然扑哧笑起来，两只手去揉著许卿的脸蛋：“哎呀，你总算像我一点了，怎么那么可爱呢。这件事我来处理。”
    许卿还是觉得晦气：“我觉得她们搞一个剥了皮的死狗过来，分明是在威胁我。”
    甚至还觉得是在提醒她们，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那孩子绝对是许卿的底线，欺负她，可能只是以其身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还回去。
    要是敢动她的孩子，那绝对就算搭上性命也要扒了对方的皮。
    后来叶楠不知道拖著满是血的死狗去了哪里，还不许许卿跟著。
    许卿只能跟冯淑华在家等著，却始终觉得不能心安：“奶奶，我妈到底干什么去了？”
    冯淑华悠悠嗑著瓜子：“滇南对狗很重视，狗肉是大忌，往人家门前扔死狗，那可相当於在诅咒对方全家，你妈肯定忍不下这口气。你也不用担心，你妈心里有算计，肯定不能出什么事情。”
    许卿想想，最近还是出门要更注意一些，免得出了什么意外。
    叶楠出去一圈，到晚上才回来，还买了一包瓜，给许卿买了一串大苹果做的葫芦，她和冯淑华一人一串山楂葫芦。
    许卿见叶楠心情很好，也没多问，想著等她乐意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了，她还要忙著赶紧把春天能上生產线的產品罗列出来。
    如果她没记错，过了年就会有一次新的改革，以前是鼓励城里青年去农村，回到农村，接受劳动改造。
    而新改革，是鼓励农村人走出来，到城里共同建设发展我们的新城市。
    所以，春季会迎来一波春季客流高峰。
    而车站站內改造也完成，他们的档口也可以搬进站里，到时候吃的品种要上新，所以她都要趁著有空就赶紧写出来。
    据说怀双胎早產的机率比较大，许卿怕过了年后不定哪一天两个小捣蛋就慌著要出来。
    到时候留给庞振华一个毫无头绪的烂摊子，会让他手忙脚乱。
    写写画画到半夜，叶楠就坐在床上看著，她也想给孩子缝个小衣服啥的，只是针线活实在拿不出手。
    许卿写了满满几大页，回头见叶楠还坐在床边抱著大黑猫，笑了起来：“是不是开著灯睡不著？”
    叶楠撑著下巴笑眯眯地看著许卿：“没有，看我们卿卿写字，就像文化人。”
    许卿嘿嘿笑：“看来妈妈喜欢有文化的，就像爸爸那样的，对不对。”
    叶楠这次难得没吱声，只是笑了笑，眼里漾著点点亮光。
    第二天，许卿还没找庞振华，庞振华倒是跟著虎子和华建兵一起过来，等虎子和华建兵拿了滷肉和菜离开，庞振华才说道：“马上过年了，食品厂最近听那个黄朝生的建议，再加大生產力度，加班加点的生產糕点。”
    许卿皱眉：“是突然的，还是之前就一直有这个意向？”
    庞振华摇头：“之前没听说啊，昨天我过去送订单的时候，车主任突然说的，要我们赶紧把春节期间的订单排出来，大概需要多少货，她怕正月里没空生產我们货。”
    许卿瞬间感觉黄朝生要开始收网了，骗吃骗喝这么长时间，这一次恐怕是要骗钱了。
    骗钱的方法也很简单，到时候食品厂一下生產出这么多產品，没有销路积压在库房时。
    黄朝生就会找各种藉口，什么那边市场没有对接好，什么匯款时邮局出现问题，钱一时没有匯过来。
    会让李厂长他们先垫付一些开拓市场的资金，几千块。
    比起二十万的投资，几千块还真不算多，李厂长他们为了处理积压库存，还有那笔投资款，肯定会掏几千块给黄朝生。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等发现不对劲时，黄朝生早跑了。
    骗局就是这么简单，偏偏就有人会上当，更不要说现在人心思单纯很多。
    许卿想著站了起来：“我们现在就去找李厂长他们，不能这么没有目標地生產。”
    庞振华有些不解：“怎么是没有目標的呢，那个华侨已经说帮忙开拓市场了。”
    许卿摇头：“不是这样的，我们路上说。”
    两人边说边往外走时，梅素芬黑著脸带著於静上门，脸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冻的，铁青中带著狰狞。
    许卿本能地抱著肚子看著梅素芬：“有事？”
    梅素芬儘量控制著自己的声音：“叶楠呢？你让她出来，我找她有事。”
    叶楠听了声音从屋里出来，看著梅素芬儘是嘲讽的笑：“怎么，这是过年来给我送？也不用那么客气，毕竟我们也不熟。”
    梅素芬气得要死，哪里有心情跟叶楠斗嘴：“叶楠，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像个疯狗一样咬著我，还有快过年了，你往我家送的是什么？”
    叶楠笑了笑：“燉好的狗肉啊，不用客气。”
    梅素芬真是能气死，咬著牙：“你明知道狗肉是大忌，还燉熟送上门，你是什么意思。”
    叶楠眼神一冷：“我不过是礼尚往来罢了，梅素芬，收起你的心思，还是赶紧回家看看吧。”
    梅素芬愣了一下：“你做了什么？”
    说完顾不上多说，转身拉著於静匆匆往外走，完全忘了过来的目的。
    许卿看著梅素芬和於静的背影，也有些好奇：“你又怎么她们了？能把梅素芬嚇成那样。”
    叶楠笑著：“也没事，就是送了点礼物给她，她不是很猖狂吗？我看她这个领导夫人的位置能不能坐得住。”
    梅素芬和於静紧赶慢赶回家，家里除了於招远还有两个陌生男人，同时还有街道妇女主任，和区妇联主任。
    於招远黑著脸坐在那里，看见梅素芬也没什么好脸色，倒是街道妇女主任客气地跟梅素芬打著招呼……

 第382章 撕开他的嘴脸

    许卿怎么也想不到，亲妈这些天神神秘秘那么能折腾，还能找出梅素芬背著於招远，帮人卖进城名额。
    还有进工厂的名额，梅素芬也帮著搞了不少，从中间吃了不少钱。
    更是用於招远的名义，帮一些回城知青安排工作。
    甚至还利用关係，帮人躲避计划生育的调查，偷生。
    上面接到举报材料，很快成立调查组，要將这件事一查到底！
    许卿只顾忙著跟庞振华一起去找李厂长和车小红说突然放开量生產的危害性。
    她也没直接说黄朝生是个骗子，因为她知道当李厂长他们把黄朝生当救命稻草时，就算把证据放在面前，他们也不会信的。
    毕竟骗子怎么可能出钱投资？
    所以许卿只是很详细说了放开生產將会带来的一系列后果，在没有订单的情况下，先生產產品，这是食品行业的大忌。
    李厂长还有些想不通：“黄先生已经答应帮我们联繫销路，而且对我们的產品很认可，特別是蜂蜜鸡蛋糕，说比南方那边的口感好，毕竟我们都是用正宗的山蜜。”
    许卿摇头：“不是这样，我们应该做到来订单生產，保证不挤压库存，也要保证库存比例不大於订单总额的百分之十。这是最安全有效的库存，就现在这种盲目加工的方法弊大於利。”
    李厂长皱著眉头，显然不太认可许卿的话：“我是觉得库存更充盈好，就相当於手中有粮，日子不慌。我们厂子很久没有这种机器连轴转的场面了。”
    许卿知道李厂长的心情，只能儘可能地去阻止：“黄先生只是口头答应，也没有往厂子投一毛钱，我觉得他话的可信度还有待考察。我也想李厂长好好想想，或者多去了解了解黄先生这个人。”
    李厂长笑了：“我懂你的顾虑，不过小许同志放心，黄先生是省侨商办推荐的，肯定没问题，如果我们去调查，让黄先生知道了，回头不给我们投资，那不是得不偿失。”
    许卿都觉得李厂长顽固的可怕：“李厂长，也许他就是一个骗子呢？你难道一点都不怀疑，这么多天了，他天天跟你们吃饭交流，为什么投资的资金还不到位？”
    李厂长刚要开口，办公室门被敲响。
    紧接著黄朝生微笑著走了进来，呵呵笑了几声跟李厂长打招呼：“哎呀，李厂长，有些冒昧地进来了，我刚好走到门口，听见这位许小姐的话，这个让我黄某人很难过啊。”
    说著重重嘆了一口气：“我可是真心实意想为我母亲的家乡做一份贡献，我来省城这么久，考察了那么多厂子，为什么会选中为民食品厂呢？因为贵厂生產的蜂蜜鸡蛋糕，是我母亲最喜欢的食品。”
    李厂长瞬间有些尷尬：“那真是不好意思，我並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小许同志也没有恶意，也是为了厂子著想。”
    黄朝生连连摇头，又扭头看著许卿，似笑非笑，眼中闪烁著阴冷的光：“许小姐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许卿笑了笑：“毕竟关乎一个厂子的生存发展，又关係著厂子上百號人的饭碗，所以谨慎些也没错吧。”
    黄朝生皮笑肉不笑著：“许小姐说得没错，確实应该小心谨慎一些。”
    说完扭头看著李厂长：“如果李厂长也是这种想法，我觉得我没必要再投资了，或许可以考虑考虑红星食品厂，毕竟那边也一直在联繫我。”
    李厂长生怕把財神爷气跑了，跟许卿说道：“小许同志，你先回去，我跟黄先生细谈一下。”
    许卿无奈，只能跟著庞振华出来。
    一路沉默的出了厂子，庞振华才开口：“我觉得你说得挺有道理的。”
    许卿笑了下：“李厂长他们太渴望儘快改变厂子的现状了，所以才会这么盲目地相信一个人，就算我把那些档案放在李厂长手里，他也觉得可能是有人想陷害黄朝生，或者是別的食品厂想爭取黄朝生这个肥羊而下的圈套。”
    说完嘆口气，喃喃说了句：“时间过得可真慢呀。”
    如果时间能往后再推个两三年，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
    庞振华只是佩服许卿说出来的事情，都是一套一套的，听著就很有学问：“没事，你也不用太难过，关於食品厂，我们也算是尽力了。回头相不相信就是他们的事情。”
    许卿皱了皱眉头，这件事还是不能这样来。
    突然又想起一个事情：“你说黄朝生出现在办公室门口，是巧合还是他跟著我们？”
    如果是巧合，那还好说一些。
    如果是黄朝生跟著他们，想想就忍不住后背发凉，她可是一点都没察觉。
    庞振华想得就单纯：“应该是巧合吧。”
    许卿莫名相信自己刚闪现过的直觉，还是故意跟踪的成分更大。
    不想让庞振华跟著担心，笑了笑：“我就是爱多想，不过还是要小心一些好。走，咱们先回去，马上要过年了，咱们就从腊月二十六开始放假吧。”
    这时候，很多私人饭馆小吃店，一放假都是半个月二十天，有的甚至直接过了正月才开门。
    毕竟过年家家都准备年货食物，家里来了拜年的客人，也都是在家里安排吃喝，根本不会去饭馆吃饭。
    这將近一个月的时间，饭馆几乎就没什么生意。
    许卿是想著，过年虽然也有旅客，可是大家辛苦半年，还是要好好回家过个新年，挣钱也不差这十天半个月的。
    转眼过了小年，省城大街小巷子年味已经很浓。
    胡同里马路上，滑冰玩炮的孩子很多，连空气里都有过年的味道。
    家家户户更是忙著蒸炸煮燉，不管有钱没钱，都在积极开心地准备著过年吃的食物。
    许卿瞅著日历上数字离过年越来越近，而周晋南他们到现在还没有音信，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不会真等到她生了都回不来吧？
    而且她还感觉这两天腰酸得越来越厉害，走路久了，都感觉肚子往下坠的难受。
    一想到真要是生孩子，又感觉委屈得想掉泪，是那种控制不住的委屈，明明知道有些矫情了，却依旧想哭。
    连院子里响起一阵脚步声都没注意……

 第383章 阴谋酝酿中

    许卿听到院里有人说话才回神，把手里撕下的日历团成团攥在手心出去，就见秦雪梅拎著一条肉进来。
    看见许卿，秦雪梅笑著；“我大姑家杀猪，我们要了一些，我妈让我给你送一些过来。”
    许卿还挺不好意思：“哎呀，我都没去看婶子呢，你拿的也太多了，我家里都有，一会儿你再拿回去。”
    秦雪梅直摇头：“那可不行，这可是年猪，吃了来年肯定有福气，还有啊，我妈为啥给你肉，还不是看你现在过得好，巴结呢。”
    许卿哭笑不得；“哪有你这么说自己妈的。”
    秦雪梅努努嘴：“本来就是，之前你出事那会儿，我妈还不让我跟你玩呢。对了，现在外面又传著，你当初根本没出事。”
    许卿也不意外，不用想肯定就是马雪兰回去又宣传了一番。
    至於有没有人相信，那就不知道了。
    秦雪梅说著又看著许卿的肚子：“妈呀，怎么这么大了呢？感觉像是要生了，真的，我嫂子当初生孩子时候，肚子就是这样，都要掉下去，还歪著。”
    许卿摸摸肚子：“这才刚进二月，算日子还有一个半月呢。
    秦雪梅一个没结婚的大姑娘自然不懂：“那可能是因为你怀双胞胎的缘故，所以看著肚子格外大。”
    许卿才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她还没跟周晋南说她怀的是双胞胎呢。
    之前是想故意给他一个惊喜，后来是事情太多，完全忘了这回事。
    秦雪梅又聊著两句，放下猪肉匆匆离开。
    因为秦雪梅来送猪肉，也提醒了许卿，年前该走的人情世故还是要都走一趟。
    家里没什么亲戚，但是要给车站的几个领导，还有李厂长几人，包括李巧凤他们，都准备一些年礼。
    思来想去，还是送肉最合適。
    许卿跟庞振华一商量，领导一人送五斤肉，巧凤婶子几人一人三斤猪肉，连洗菜的金嫂子两人也都有。
    给秦雪梅家不仅准备了三斤肉，还有两条鱼和一篮子馒头。
    她这边开心快乐地准备过年时。
    梅素芬那边却一片惨澹，虽然在调查组面前，她一口咬定自己根本没做过，都是有人栽赃陷害。
    甚至还诅咒发誓，她要是干过这些事情，喝凉水都呛死，出门被车撞死。
    又哭著说了於招远对国家做的贡献，还有这些年辛苦的工作，换来一身病痛，为人清正廉洁，那些有心机的人没办法从於招远身上下手。
    所以才把脏水往她身上泼。
    调查组收到举报信里夹著有证据，只是那些证据不足以直接给梅素芬定罪。
    见她这么说，只能简单询问几句离开。
    梅素芬都不用多想，就知道这一切都是叶楠搞的鬼。
    先不说她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就她这么一搞，连於招远都受影响。
    於招远气得不行，痛骂了梅素芬一顿，这几天都没回来。
    外面年味已经很浓了，梅素芬也没心情过年，就想著怎么收拾叶楠。
    现在被叶楠掌握了先机，她根本不敢乱动，她要是动叶楠一下，后面不一定还有什么等著她呢。
    可是不收拾叶楠，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於静这几天也担心得请假没去上班，见梅素芬每天都阴沉著脸，有些不服气：“妈，这很明显就是叶楠在后面搞鬼，我们就不用怕她们。我们要是这么不吭声，她们还以为我们怕了。”
    梅素芬皱眉：“你懂什么？”
    叶楠这么逼著她，不就是想让她先动手吗？
    如果她要是动了手，除非能一次弄死叶楠和许卿，否则就叶楠的性格，能追著她往死里收拾。
    那到时候，她现在所有的一切，都会全没了。
    於静就觉得母亲天天神神秘秘，什么都瞒著她，有些不满：“你到底顾虑什么？还是说那个叶楠长了三头六臂？你就会天天在这里放狠话，结果呢，一件事也没办成过。你当初说，一定不会让许卿把孩子生下来。”
    “人家还是怀得好好的。你说只要耐心够，周晋南肯定和许卿怎样，人家现在还不是好好的？”
    越说就越气，感觉母亲除了口头上放狠话，根本就没做成一件。
    梅素芬本来就很烦，现在又被於静一通抱怨，也来了气：“你什么意思？你是在指责我没有本事？”
    於静没有吱声，可脸上倔强的表情已经暴露她心里的真实想法。
    梅素芬气得瞪眼：“好，你现在长大了，你有本事就自己去解决这件事。”
    於静忽地站起来，梗著脖子：“走就走，我倒要看看她们有多厉害。”
    说完抓起大衣连包都没拿地出了门。
    在大街上閒逛了一圈，才发现身无分文，而她也根本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来。
    总不能真找个人开车撞死许卿吧？
    想到这里，於静仿佛看见许卿躺在血泊里，瞪眼死不瞑目的表情，莫名就觉得解气！
    只是撞人的人去哪里找？
    於静插著兜站在大街上，看著面前骑著自行车来来往往的行人，很多人车把上都掛著肉，或者鱼等年货。
    说著笑著，开开心心地准备过年。
    往年，他们家这时候也是非常的热闹，有人来家里送东西，梅素芬也是在厨房张罗著包包子蒸馒头。
    到处都瀰漫著幸福的年味。
    可是今年，因为许卿，他们家连年都过不了。
    越想越恨，手掌紧紧掐著掌心，她一定要让许卿好看！
    黄朝生远远就看见於静站在街边，观察了好一会儿，见她眼中带著恨意地盯著路上行人。
    琢磨了一会儿朝著於静走过去。
    之前，见於静跟许卿有过节，顺口提了句他们那边买孩子的事情，反正他是一个骗子，现在卖个男孩还挺挣钱的。
    都是顺带手的事。
    可现在不一样了，许卿这个女人竟然差点儿毁了他好不容易设好的骗局。
    让他这两天又搭进去不少钱，才让李厂长那边鬆了口，又重新信任他。
    就冲这个，黄朝生都不可能放过许卿！
    不管她生男孩女孩，这一次，他都要让她连个孩子影子都见不到！

 第384章 好像要生了

    黄朝生走到於静面前，一派温和地笑著：“於小姐怎么在这里呀？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还没有放假吗？”
    於静听声音回头，看见黄朝生勉强笑了笑：“放假了，我没事出来走走。”
    黄朝生嘆口气：“那我就比较可怜嘍，因为之前谈好的事情，李厂长突然反悔，害得我连过年都不能回家。”
    於静一直在跟华侨投资的报导，还是挺敬业地问了一句：“为什么突然反悔？”
    黄朝生苦笑一下：“算了不说这些糟心事，我请於小姐一起吃个饭？”
    於静是看见黄朝生的大黄牙就噁心，可是想到黄朝生说过他们那边喜欢高价买男孩，虽然不知道许卿生男生女，但这个关係还是可以利用一下。
    眼睛眨了眨，笑看著黄朝生：“好啊，那又要让黄先生破费了。”
    两人去了不远处的国营饭店，大家都忙著过年，店里也没什么人吃饭。
    於静出於好奇又问了黄朝生一次李厂长那边为什么会反悔，毕竟之前一直谈得很好。
    黄朝生直摇头：“就是那个许小姐，我也不知道怎么得罪她了，在李厂长面前说了我很多不好的话。当然，也可能是怕李厂长他们上当，我也能理解……”
    於静一听又是许卿，顿时咬著牙恨恨地说道：“她这个人真是能多管閒事！”
    黄朝生故作惊讶地看著於静：“怎么，你和许卿也有过节？”
    於静瞬间有种和黄朝生有共同话题的感觉，哼了一声：“这个人不知道仰仗著什么，一天到晚就见不得別人好。现在又举报我父母，弄得我们家连年都不能好好的过。我觉得李厂长就是被她那张脸骗了。”
    越说越气愤：“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偏偏就有让男人死心塌地的本事，跟车站后勤主任关係也不错……”
    黄朝生没兴趣听这些，就想赶紧引著於静到正事上来，感嘆了一句：“没想到她一个孕妇还能有这么大本事呢。”
    说到孕妇，於静立马想到了卖孩子的事情，瞬间產生了要利用黄朝生的想法：“对了，你那天说你们那边有人买孩子？回头我表姐要是生了，你能帮忙找个人家吗？”
    黄朝生心知肚明於静说这个表姐是谁，一脸为难：“回头你表姐会不会反悔？要是反悔就很麻烦啊。”
    於静赶紧摇头：“不会不会，我表姐情况特殊，以后还要嫁人肯定不会要这个孩子。”
    两人一脸认真地说著假话，自觉利用了对方。
    於静得到黄朝生肯定的答案后，心情好了不少，现在重要的就是赶紧找人盯著看许卿到时候去哪个医院生。
    …………
    大年三十，许卿依旧没等回来周晋南。
    虽然猜到周晋南不可能回来，心里还是忍不住的失望。
    却又不想破坏过年的好心情，一早起来吃了早饭，就张罗著煮浆糊贴春联。
    叶楠看著许卿那么大的肚子站凳子上贴春联，生怕她摔了，在一旁紧紧看著。
    贴完春联，开始收拾著做午饭还有年夜饭，包饺子。
    冯淑华见许卿弄了一大盆馅还有七八个菜，直说著：“太多了，弄这些真是太多了，咱们三个人也吃不完。”
    许卿笑著：“不多，就算我们三个人也要好好过个年啊。”
    说著又眨眨眼睛：“我们怎么会三个人呢，加上肚子里的宝宝，我们也是五个人过年，一定要丰盛才行。”
    中午家家户户放鞭炮时，许卿也在院里点了一掛鞭炮。
    捂著耳朵看著小小的炮竹在地上噼里啪啦地炸开，感觉肚子突然抽疼了一下，接著是两个孩子一阵乱动。
    许卿笑著摸了摸肚子：“难道你们还知道害怕呀？”
    到了下午，天阴沉起来，渐渐飘起了雪。
    许卿和冯淑华叶楠坐在厨房边包著饺子，边聊天。
    炉火温暖，是另一番温馨。
    院里白狼突然叫了两声，是那种看见熟人时低低的声音。
    许卿有些纳闷，这时候还有人来串门？拍了拍手上的麵粉出去，就见閆伯川顶著一身雪进来。
    头顶肩上全是雪。
    许卿惊喜：“爸，我还以为过年回不来了呢。”
    閆伯川掸了掸肩上的雪：“还算顺利地赶回来了，我在车站听说也就这一趟列车准点到达，剩下的全部晚点。特別是西南方向的，因为临武那边雪大，已经过不来。”
    许卿听到西南线被大雪封路，心里又升起一丝希望，那是不是周晋南因为这个回不来？
    心里突然舒服了点，甚至又有了盼头，伸手撩著面门帘让閆伯川进厨房。
    冯淑华乐呵呵地跟閆伯川打著招呼，问来迴路上顺利不顺利。
    叶楠也难得地没有横眉冷对，一直垂眼认真地包著饺子。
    閆伯川笑著回答了冯淑华的问题，看了叶楠几眼，开始从提包里往外掏东西。
    京市瑞福祥的绸缎，还有丝巾，这些全是给叶楠的。
    给许卿带了两罐奶粉，还有一块粉红色布料，给冯淑华是一块毛料和一盒京市何顺斋的点心。
    许卿看看她和奶奶的礼物，再看看叶楠面前各种色的绸缎，一对比，她和奶奶的礼物就有些略微敷衍啊。
    果然父母是真爱，孩子是个意外！
    閆伯川见叶楠满眼欢喜地收了东西，心情很好地挽著毛衣袖子去洗手过来帮忙包饺子。
    这时候人们做什么都喜欢做很多。
    包饺子也是，包了足足四竹篦。
    放在院子棚子下冻著，明天一天就不用做饭，煮饺子吃就行。
    许卿擀完最后一个饺子皮，感觉后背有些疼，坐直身子朝后挺了挺后背。
    不知道是坐的时间长了，还是不小心窝著肚子里，肚子又一抽一抽地开始疼起来。
    许卿忍不住吸了口气，就感觉肚子开始一阵一阵往一起缩著疼，同时感觉到肚子在使劲往下坠。
    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惊慌地看著叶楠：“妈，我好像要生了！”
    叶楠手里的饺子差点嚇掉：“真的？快，赶紧去医院！”
    閆伯川瞬间跳起来，在原地打著转转，紧张得不知道该干什么……

 第385章 男孩女孩

    叶楠喊著閆伯川：“快，先扶著卿卿出去，我去拿被褥，院里有板车，赶紧推著去医院啊。”
    閆伯川才回过神，紧忙过去扶著许卿，看著许卿脸色煞白：“能不能挺住，我们这就去医院，不要怕啊，肯定很快的。”
    冯淑华也慌得不行，拄著拐杖走得飞快，去屋里把被子抱出来铺在板车上，閆伯川扶著许卿上车。
    叶楠也抱著一堆东西出来，又弄了一床被子盖在许卿身上，嘴里不停地念叨著：“怎么说生就生了呢，不是说要到三月了吗？”
    閆伯川连大衣都顾不上穿，拉著板车就往外跑。
    叶楠在车尾扶著，嘴里还不停地安慰著：“卿卿別怕啊，你身体好，生孩子肯定快，別怕。”
    路上不见一个行人，这么大的风雪，都窝在家里守岁。
    零星还有鞭炮声传来，许卿边呼著气边忍著疼，还分神想著，这两个小淘气是真会挑时候，赶大过年来凑热闹。
    他们走得急，没注意白狼也悄咪咪地跟在后面。
    来不及去市中心的大医院，附近有个城南卫生院，许卿让閆伯川送她先去那里。
    她有种预感，她拖不到市里医院就能生了。
    城南卫生院条件要简陋一些，两层小楼还没暖气。
    妇產科也就一个值班医生，没想到这个时候还有来生孩子的，赶紧喊著护士起来把產房的炉子生起来。
    閆伯川嫌弃她们速度太慢，跑著过去帮忙，为了让火能快点著起来，把值班室的火种都夹了过去。
    叶楠守在许卿身边，看著许卿头髮已经全部汗湿，嘴唇因为疼一直在发抖，紧紧握著她的手：“你使劲呼气，不要紧张，很快就能好。”
    许卿疼得坐不住，扶著椅子起来转身弯腰蹲下，这样似乎感觉舒服点。
    產房收拾好，炉火还没著起来，医生喊著许卿进去检查。
    大概是因为见得多了，也或者因为大过年还在这里值班，医生绷著脸指挥许卿躺上產床，检查一番后，面无表情地说道：“宫口刚开两指，还早著呢。吃饭没有？没吃饭赶紧吃点东西，你怀的双胎，要不一会儿没力气吃东西。”
    虽然態度一般，却说的都是实话。
    叶楠趴门口听了又喊著閆伯川回去拿吃的。
    许卿就待在產房，屋里冰冷，她因为疼丝毫感觉不到，甚至整个后背都已经湿透，汗水还是不停地朝下流。
    她一直听人说生孩子疼，却没想到会这么疼。
    肚子里像是伸进去一只手在使劲地搅著，拽得她感觉到五臟六腑都疼得错了位。
    就是这样，许卿依旧咬著牙忍著，一声没吭。
    好在离得近，閆伯川跑著回去，冯淑华已经煮好了饺子，还在念叨著：“就想著赶紧煮点你们能回来拿呢，让卿卿多吃点，吃多了才有力气生。”
    閆伯川装了一饭盒饺子，又把年夜饭准备吃的烧鸡也包了起来跑著去医院。
    来来回回动静不小，也就被隔壁邻居盯上了，偷偷从家里出来，看著閆伯川拎著东西一路跑著，像是往卫生院方向跑。
    也远远地跟著。
    閆伯川只顾惦记著女儿，丝毫没注意身后百米有人跟著过来。
    许卿疼得一点胃口没有，又怕生的时候没有力气，咬著牙把一份饺子全吃了，又啃了两个鸡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饱了，反而感觉没那么疼了。
    原本想著很快，结果一直折腾到天亮，依旧没有生的跡象。
    许卿已经疼得喘不上气，这会儿的疼，像是身子被劈成了两半，疼得眼睛都看不清东西。
    终於在许卿觉得自己真的坚持不下去时，第一个孩子出来了。
    医生让护士把孩子抱到许卿面前：“看看，男孩女孩？”
    许卿疼得眼前全是白的一片，却依旧能感觉到孩子小小的轮廓，还有哇哇哭的声音是那么响亮。
    使劲眨了眨眼睛：“男孩。”
    眼泪却不爭气地流了出来，不知道是委屈，还是开心，还因为两辈子的遗憾终於圆满了。
    医生让护士把孩子抱走去用小被子包起来，又面无表情地看著许卿：“先不要哭，肚子里还有一个呢，这个可是调皮，胎位还有些不正。”
    …………
    於静没想到许卿大年初一就生了，竟然还是个男孩！
    偷偷看了眼屋里，拉著她找的人去楼下没人地方：“你確定？”
    “千真万確，我听得真真的，是个男孩。”
    於静冷哼一声：“她倒是命好，还真生了个男孩。”
    从口袋掏出十块钱，打发走来人，回家匆忙换了衣服去找黄朝生。
    大过年的医院肯定没多少人，真是给了她一个好机会。
    只是唯独不好的是，许卿生孩子的卫生院，她没有认识的人，想打听点什么也不容易。
    不过更大的好处是，大过年的小医院人少好办事。
    去找黄朝生时，立马变得一脸焦急：“我表姐生了，黄先生你那边找到要孩子的人没有？这大过年的，我亲戚家肯定不能让我表姐带著孩子回娘家过坐月子，所以能不能赶紧先想办法把孩子送走？”
    说完还强调了一句：“是个男孩，一点毛病都没有的男孩。”
    黄朝生没想到许卿竟然这么快就生了，大过年他去哪儿找买家？
    见於静一脸著急，心里突然生出恶毒的想法。
    只要於静把孩子抱来，他隨便找个粪坑扔了，反正因为计划生育，粪坑里有孩子常有发生。
    能报復了许卿那个臭娘们就行。
    於静见黄朝生不说话，还以为是因为钱：“没事，不要钱也行，就是想把孩子送远点，断了念想。”
    黄朝生犹豫了下点头：“那行吧，既然你表姐这么为难，你就把孩子抱过来，这样吧，你说个地方，我们在那边见面，免得让人误会我们是人贩子。”
    於静说了个离卫生院不远的地方。
    白天肯定是不好动手，就约到晚上十一点见面。
    都安排妥当，於静决定自己去医院把孩子抱出来。
    现在医院没人管理鬆懈，肯定找到合適的下手机会！
    跟黄朝生道別，匆匆朝著医院走去……

 第386章 掐死她

    於静不敢白天进医院，毕竟许卿和叶楠都认识她，最后想了想换了身衣服，去医院走了一圈，熟悉了一下环境。
    到妇產科也远远转了一圈。
    就听两个小护士在议论：“从来没见过双胞胎间隔这么长时间不生的，不过现在这个胎位不正，还有些危险呢。”
    “而且这么久了，也不知道肚子那个是不是还活著。”
    “说起来双胞胎还挺少见的呢。”
    两人边说著边朝外走去。
    於静听得却激动起来，难道许卿那个贱人生的是双胞胎？
    要是现在还在生，那偷另一个不是很容易？
    ……
    许卿从来没想过生孩子是这么漫长，这会儿疼得已经精神涣散，而肚子里的孩子像是焊在肚子里一样，就是不出来。
    一直熬到快傍晚，孩子才出来。
    而许卿一直绷著的一口气瞬间鬆懈，眼睛一闭什么瞬间失去了知觉，没听见孩子的哭声，也没看见是男孩女孩，更没听见医生在说不好了，產妇大出血。
    等许卿再想来，外面已经彻底黑透。
    病房里一盏昏黄的灯，惨澹地落在每一个角落，让许卿竟然感觉到有些不真实。
    叶楠听到床上有动静，赶紧过去：“卿卿醒了，有没有哪里难受？”
    边说著边伸手搭在她的脉搏上，片刻后鬆了一口气，自嘲地笑起来：“妈妈还觉得自己是个神医呢，没想到在你生孩子时候竟然嚇得没了主见。
    不过最后许卿的大出血，还是叶楠衝进去坚持用扎针止住了血。
    要不后果不敢想。
    许卿也不知道哪里疼，感觉动一下依旧全身疼，咧嘴笑了一下：“我这不是好好的，也不是很疼。”
    叶楠心疼地看著女儿：“傻孩子，怎么可能不疼，两个孩子都很好，是两个男孩。就是小的调皮在肚子里待的时间有些长，哭声没哥哥那么响亮。”
    许卿听到孩子，眼睛亮起来，扭头去寻找。
    就在隔壁病床上，並排放著两个包著小被子的孩子，小小的一团。
    叶楠知道许卿惦记看孩子，抱著老大过去：“这是老大，看著胖点，哭的声音也最大，不过和我们卿卿小时候也一样好看。”
    放到许卿枕头边上，让她扭头就能看见。
    许卿从没有这么近距离见过刚出生的孩子，小脸小小的一点，闭著眼睛，小嘴也一点点。
    不好看，却让她捨不得移开眼。
    这就是她和周晋南的孩子，上一世她弄丟的孩子，这一世一下回来两个。
    咧著嘴笑著，眼里却带著泪：“妈，他可真好看啊。”
    叶楠也跟著睁眼说瞎话：“对，长得可漂亮了呢。”
    看完老大，放下又把老二抱了过来。
    小傢伙明显比哥哥小一圈，因为在肚子里待的时间久，脸上还有些发青，看著確实不如老大好看。
    可许卿依旧觉得好看，小小的人闭著眼睛，感觉小小的鼻子都是透明的，好看到让人心疼。
    许卿泪开始打转，吸了吸鼻子：“他们真好看呢。”
    叶楠放下孩子，过来给许卿整理了下被子：“你爸回去给你燉鸡汤去了，应该快来了。”
    许卿点头：“我还好没那么饿，就是现在没力气。”
    眼皮还发沉，就想闭眼好好睡一觉。
    两个小傢伙突然开始捣乱，一个哼唧著拉了，另一个也不甘示弱地小声哭著。
    叶楠一边帮著给换尿布一边笑著：“真是两个小淘气，做坏事还一起呢？来外婆看看，给换尿布啊。”
    换了尿布要拿著去立马洗了，叶楠叮嘱许卿：“你看好孩子啊，我很快就回来。”
    许卿点头：“好。”
    叶楠走后，许卿强撑著眼皮，却依旧控制不住地闭上眼睛。
    感觉屋里有动静。
    许卿强撑著睁开眼，就看见有个护士站在孩子们的床前，赶紧挣扎著要起来。
    “护士”听见动静，扭头又飞快地扭回去，压著声音说道：“带孩子去检查！”
    许卿狐疑，这天都黑了，还检查什么？
    在“护士”的手刚挨到孩子小被子时，喊了一声：“等一下，是李医生让你来的？”
    假扮护士的於静哪里知道谁是李医生，看见床上並排躺著的两个孩子，就恨不得直接伸手掐死！
    心里的嫉妒烧得她红了眼，许卿怎么可以这么好的命！
    多少家庭想生个儿子想红了眼，她倒好一下就生两个儿子！
    现在听许卿问，身体僵硬了一下，点点头：“对。”
    说著伸手又要去抱孩子。
    许卿身体里突然涌出一股力量，起身扑过去从后面紧紧將於静的脖子勒住。使劲往后拉著，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说著：“根本没有李医生！於静，你竟然敢打我孩子的主意！”
    因为护犊心切，因为愤怒。
    许卿眼角猩红，使著全身的力气將於静朝后拖。
    於静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又不甘心被许卿钳制，身子朝著坠著，胳膊肘用力击向许卿的小肚子。
    刚生產完，被重击一下，跟插进一把钢刀般疼到令人窒息。
    疼得许卿差点儿鬆手，却知道如果她要是鬆手，泄了身上这股劲儿，於静抱著孩子跑，她根本追不上。
    所以她必须牢牢拖著於静，一直拖到叶楠回来。
    於静没想到这种情况下，许卿都不撒手，而她被许卿也勒得喘不上气。
    边挣扎著边用胳膊肘一下又一下地撞击著许卿的小腹。
    许卿有那么一瞬间，因为疼痛鬆了手，於静一下挣脱要走，又被许卿衝过来將人撞倒。
    將於静压在地上。
    许卿大脑已经不做任何思考，双手紧紧地掐著於静的喉咙，只有一个念头，掐死她，掐死她！
    只有掐死她，两个孩子才会安全！
    甚至像是回到了上一世，双手也是紧紧掐在方兰欣脖子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掐死她，给孩子报仇！
    於静没想到发了疯的许卿这么可怕，惊惧地挣扎著……
    病房里又跟幽灵一样闯进一个人，不顾地上打成一团的许卿和於静，衝著病床而去，白狼紧隨著冲了进来！
    像箭一般衝过去，护在两个孩子面前，呲著牙怒视著来人！

 第387章 为母则刚

    白狼站在病床上，还成精地知道不要踩到孩子，齜牙目光凶狠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不等对方出手，迅捷地跃起朝著扑过去。
    稳准狠地咬在男人的肩膀上……
    周晋南裹著一身风雪衝进来时，病房里的场面让他目眥欲裂。
    火车到临武，道路不通，不能前行。
    至於什么时候通车，列车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通车，只是一直安抚大家养路段工人已经在努力抢修。
    周晋南却等不住，他总觉得心神不寧，心慌得根本无法集中精神思考。
    最后跟閆季川说了一声，从车窗跳出来，一路找拉煤的汽车，还有各种能利用的交通工具，赶回了省城。
    距离省城还有二十多公里实在搭不上车时，他不顾一切地往家跑，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一口气跑到家里，閆伯川正在家燉鸡汤，看见周晋南二话不说催著他去医院：“快，去城南卫生院，卿卿生了……”
    周晋南没听完转身就朝著医院跑去。
    结果还是来晚一步，看著许卿坐在於静身上，头髮散乱，猩红的双眼满是仇恨和愤怒，嘴角带著血跡一直吼著：“我要弄死你，我要弄死你！”
    这样的许卿，让周晋南恐慌，甚至感觉有几分熟悉。
    哽著喉头眼泪顷刻间下来，衝过去一脚將白狼咬著的男人踹晕，蹲跪在许卿面前，伸手紧紧將她抱著：“卿卿，对不起，我回来晚了，没事没事了。”
    许卿的大脑依旧停留在有人害她的孩子，要毁了她的幸福，反反覆覆地说著：“弄死她！”
    於静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躺在地上翻著白眼。
    周晋南紧紧搂著许卿，轻抚她的后背哄著：“没事了卿卿別怕。”
    泪却忍不住掉下来，许卿身上那种决绝的悲伤让他心惊。
    叶楠端著水盆从一楼跑上来，看见屋里一片狼藉，於静跟个死鱼一样躺在地上，白狼蹲坐在一个男人的身上。
    而周晋南半跪地上紧紧抱著许卿，嚇得扔了盆子：“怎么了？卿卿这是怎么了？”
    见许卿的模样，又赶紧喊著：“快，先把卿卿抱到床上。”
    周晋南听话地抱起许卿放在病床上，依旧能感觉到许卿因为愤怒，身体微微痉挛颤抖。
    搂著她坐在床边，不肯鬆手。
    叶楠顾不上懊悔和生气，给许卿把脉，又赶紧给她头顶和后颈扎了针。
    许卿的理智一点点回头，感觉靠在宽厚的怀里，挣扎了一下抬头看著周晋南。
    一时间愣住了，周晋南脸上的泪，还有眼中的恐慌和紧张，让她突然紧绷的情绪彻底放鬆。
    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伸手搂住周晋南的脖子，呜咽著：“你怎么才回来，你怎么才回来，我们的孩子差点儿又不见了。”
    说著又张口紧紧咬住周晋南的侧颈，是害怕也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周晋南任由许卿发泄著，抱著她眼底一直含著泪，他不敢想如果没有白狼，如果许卿坚持不住，后果会是什么样子。
    叶楠看了两个孩子完好地躺著，使劲擦著眼泪。
    她真是蠢啊，以为就离开几分钟不会有事，却不想几分钟竟然会出这么大的事情。
    也惊动了值班室的医生和护士，纷纷跑了过来，震惊地看著病房里场面，怎么也想不到，大过年竟然还有来病房里抢孩子！
    於静也慢慢醒了过来，她不用听声音也知道周晋南回来了，许卿没事，孩子也没事。
    她的计划彻底失败了！
    可是她该怎么办？
    越想越害怕，却又不敢逃走，最后挣扎地爬起来，跪著哭起来：“许卿，对不起，我没有想害你孩子的意思，是你误会了。我就是来看看。”
    恐慌之下，於静就想著不能求许卿原谅，也要把过错全部粉饰过去，让人误会就是许卿发疯，以为她要抢了她的孩子。
    边期期艾艾地哭著：“我没有想过害孩子……”
    周晋南一手揽著许卿的肩膀起身，飞起一脚就踹在於静心口，直接將人踹得撞到墙上又重重地摔在地上。
    连声音都没发一声，就昏死了过去。
    许卿这才发现屋里地上除了於静之外，还有个男人，被白狼坐著，只是那张脸让她意外，竟然是李大勇！！！
    许卿倒吸一口凉气，她怎么没注意李大勇什么时候进来的？
    慌张地抓著周晋南的袖子：“孩子，他们没事吧。”
    周晋南这才看见隔壁小床上並排躺著两个一模一样的小傢伙，有些不確定：“哪个是我们的？”
    许卿明明该难过，却忍不住想笑：“都是啊。”
    周晋南震惊之余，还过去小心伸手探了探两个孩子的鼻息，似乎好著？
    医生也走了过来，检查了下两个孩子：“孩子没事。”
    又问周晋南：“用不用我们报警？”
    周晋南摇头：“不用，我们自己来解决！”
    报警岂不是便宜了於静和李大勇！
    等医生护士离开后，许卿几乎是瞬间进入了昏睡状態，刚才那一场战斗，已经耗尽了她全部的精气神。
    周晋南紧张得不敢离开半步，坐在床边，伸手时不时摸著许卿额头脸颊，回想刚才的场面，依旧是一阵阵心悸。
    叶楠在自责中，去找了绳子来分別將於静和李大勇两人捆上。
    周晋南反覆確定许卿没事后，起身又去看了眼两个小傢伙，有些不可思议，这两个小东西竟然是从许卿肚子里生出来的。
    深深看了几眼，过去伸手拎起於静的衣领跟叶楠说了一声，將人拖著往外走。
    閆伯川拎著鸡汤过来，看了几眼就明白髮生了什么，把鸡汤往叶楠怀里一塞：“我跟著晋南过去看看。”
    周晋南像拖著一条死狗一样，拖著於静下楼。
    閆伯川跟了上来，在医院大门口拦住周晋南：“你不能这样带著她出门，到时候被人看见，你有理都会变成没理。”
    他去弄了一个装垃圾的独轮车过来，將人装了进去，上面隨便盖了块麻袋，推著去找於招远算帐！
    梅素芬还在纳闷，大半夜於静怎么还不回家。
    就听房门被拍响，她去开门，不等看清来人是谁，就被扔进一个人来……

 第388章 一公一私要挟人

    梅素芬被嚇得往后退了好几步，等看清地上的於静时，尖叫一声扑过去：“静静，静静？”
    就见於静气若游丝，脸上青肿一片，嘴角还带著血跡。
    周晋南和閆伯川跟著进屋，隨手关了门，笔直而立，冷漠地看著快哭出来的梅素芬。
    梅淑芬晃了好几下，见女儿依旧没有反应，才后知后觉想到屋里还有两个人，抬头看著閆伯川和周晋南，心里莫名一紧。
    特別是这两个人眉目森冷，周身散发的气势更是如寒光冷剑，让人不敢直视。
    梅素芬到底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心里只是恐惧了一下，瞪眼看著周晋南和閆伯川怒斥：“你们想干什么？你们把我女儿怎么了？我要报警抓你们！”
    閆伯川逼近一步，垂眸看著蹲在地上的梅素芬，眼神冷得像是能刺穿她的心臟！
    “你女儿干的事情，我想你应该很清楚！你喊於招远来！”
    声音不大，却有十足的震慑力。
    梅素芬使劲咽了下口水不敢反驳，她因为认识江雪英的缘故，也认识閆伯川，更认识周晋南。
    能让两人同时出现，就只能是因为叶楠和许卿。
    难道这两天於静忙著不见人影，就是去找了叶楠和许卿的麻烦？
    顾不上地上奄奄一息的女儿，慌忙爬起来去给於招远办公室打电话。
    这些天於招远因为那件事之后一直住在办公室，就白天回来了一趟还是拿衣服，显然还在气头上。
    那边於招远一接电话，梅素芬就迫不及待地喊著：“老於，你快回来，静静出事了，周晋南和閆伯川也到家里来了。”
    生怕於招远在气头上以为她是拿女儿做藉口不肯回来，赶紧说了周晋南和閆伯川。
    那边於招远听到梅素芬的声音就想掛电话，生气她在换届这么重要的节骨眼上，还犯错误。
    只是听梅素芬说周晋南和閆伯川在家，惊讶一番后，顾不上其他，赶紧骑著自行车回家。
    进门，就见閆伯川和周晋南跟两尊大佛一样笔直地站在屋里，於静躺在沙发上，一点声息没有，梅素芬蹲在旁边边哭边喊著女儿的名字。
    於招远一时间有些发懵，看周晋南和閆伯川的脸色相当难看，明显带著怒意。
    顾不上问女儿情况，赶紧冲閆伯川打著招呼：“閆局，你怎么有空过来，快赶紧坐。”
    閆伯川也不跟於招远绕弯子：“於静试图偷走我女儿的孩子，不知道这件事，於主任知不知道。”
    於招远心里惊讶，於静怎么会去做这么糊涂的事情。
    脸上却是皱著眉，满眼惊讶：“不会吧，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或者误会了？静静是我女儿，连对象都没有，怎么可能去偷孩子？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閆伯川冷笑：“既然你说不可能，那这件事我自己来处理，希望於主任不好后悔。”
    最后一句话明显带著威胁。
    换句话就是，既然你的女儿你管不好，那只好由我替你管了。
    於招远脸色难看起来，甚至觉得閆伯川有些欺人太甚，虽然资歷上他没有閆伯川高，可他现在在省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被人欺负上门，他还能忍？
    “閆局什么意思？是想以权压人？”
    閆伯川丝毫不否认：“倒也不是不可以。毕竟於主任走到今天，过去之事已经淹没在黑暗里，却並不代表蛛丝马跡都没留下。”
    於招远气得脸上肉都在颤抖，閆伯川这就是在威胁！
    不自觉看向周晋南：“你什么意思？”
    周晋南脸上不见半点波澜，语气威严：“我向来公私分明，於静同志利用记者身份，多次和危险人物接近，和对方存在利益交易，如果於主任不配合调查，我只能带她回我们二处讯问了。”
    於招远气得想骂娘，这两人还要脸？
    一公一私要挟著他！
    沙发上的於静这会儿又醒了，只感觉五臟六腑都在疼，其实並没有伤到要害，可是周晋南阴冷地踹她那一脚，无情狠戾，让她想起来都不寒而慄。
    转了转头，发现是在家里心里鬆口气，扭头却看见閆伯川和周晋南站在客厅中间，不由哆嗦一下，忍著疼有些慌张地喊梅素芬：“妈……”
    梅素芬慌拉著於静的手：“静静，到底怎么回事？他们说你去偷许卿的孩子，你到底有没有偷？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边说著边冲於静眨眼。
    周晋南等人听到声音也看了过来。
    於静刚想摇头，於招远冲了过来，一巴掌扇在於静脸上：“你个畜生，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逼你这么做的？”
    他比梅素芬要聪明，既然閆伯川和周晋南找来，那显然是真的，如果他不表態，不仅女儿完了，他的前途也要完。
    於静原本就懵著，被於招远一巴掌扇得眼冒金星，却一下被扇醒，哭著：“我也是被逼的，是黄朝生，是他让我乾的。说许卿在李厂长跟前说他坏话，让李厂长对他產生了怀疑……”
    边哭边说著，因为身上的疼，也因为害怕。
    於招远瞪眼怒骂：“糊涂！他让你去你就去，你怎么一点都不长脑子！”
    於静赶紧哭著解释：“我一开始也不想答应，我和许卿又没什么冤讎，可是他威胁我，如果我不答应，就让我们全家不得好死……”
    閆伯川懒得看父女俩拙劣的演技，冷喝：“够了！明天这个时间，我希望於主任给我一个满意的答覆。”
    周晋南不咸不淡地在后面加了一句：“二处的讯问手段，从来不会让任何一个敌特分子失望。”
    两人说完根本没给於招远开口的机会，直接转身离开！
    气得梅素芬浑身发抖：“欺人太甚！真欺人太甚！是不是觉得我们好欺负？”
    於招远瞪了梅素芬一眼：“够了！你还有脸说，都是你惯的！如果她不去偷人家孩子，招惹閆伯川和周晋南，能发生这种事情？”
    他更气，閆伯川分明是知道换届在即，逼他做出决定。
    於静看著父亲脸色铁青，委屈地哭著：“爸，现在我该怎么办？”

 第389章 就这么死了

    於招远瞪著於静：“怎么办？你做事情时候的脑子呢？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不报警，而是选择把你送回来？因为他们知道送你到公安那里，证据不足，还有就是咱们家在省城方方面面关係都很多。”
    “送你去坐牢是便宜你！直接送你回来，那是逼著我做决定！”
    閆伯川和周晋南哪个不是老狐狸？知道这些盘根错节的关係最后伤不到於静，就来逼他。
    於静听完更慌了：“爸，那怎么办？你要做什么决定？”
    梅素芬气不过：“我们一口咬死静静没干，他们不也没有证据？再说了，许卿的孩子好好的也没丟，反而是把静静打成这样，是不是欺人太甚！”
    於招远冷冷地看著梅素芬：“你能用点脑子吗？閆伯川和周晋南能想不到？你没听周晋南说什么？如果二处要抓人，谁都阻止不了。”
    梅素芬虽然不服，却也心慌：“那怎么办？你要把静静怎么处理？”
    於招远没说话，只是扭头安静地看著於静，眼神幽远带著深意，还有一种不能琢磨的深邃。
    於静看著害怕，更多的是恐惧。
    梅素芬似乎也知道了於招远的选择，他那么喜欢权势的一个人，眼看就要升职了，怎么可能让任何事情挡住他上升的路呢。
    想想忍不住不寒而慄：“招远，静静是我们的亲女儿，你不能……”
    ……
    周晋南和閆伯川从於家出来，踩著路上的积雪往回走。
    两人都一路沉默，只有脚下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许久后，閆伯川看著清冷的街道，嘆了口气：“都怪我，我想著卿卿生了孩子要好好补补，谁知道能发生这样的事情。”
    周晋南也自责：“是我回来晚了，要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閆伯川拍了拍周晋南的肩膀：“我们不说了，好在卿卿和孩子都好。你猜於招远会对女儿做什么？”
    周晋南蹙了蹙眉头：“他为了权力可以牺牲一切。”
    两人回到医院，许卿还在沉沉睡著。
    白狼像保鏢一样，蹲在两个婴儿躺著的病床前。
    叶楠坐在床边看著两个孩子出神。
    而墙角还绑著嘴里塞著东西的李大勇，眼睛惊惧地看著閆伯川和周晋南进门。
    閆伯川看了眼李大勇，回头问周晋南：“这个人怎么办？”
    “直接送派出所。”
    许卿一觉睡得很沉，连梦都没做，再睁开眼已经是大年初二的晚上。
    整整睡了一天一夜。
    动了动胳膊，感觉人精神很多，刚想转头，周晋南已经过来，俯身看著她：“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想到许卿一觉能睡这么长时间，而且一动不动。
    嚇得周晋南时不时过去探探她的鼻息，而两个小孩子哭闹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管，看著叶楠餵了浓浓的米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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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之他在病房里一直处於手慌脚乱却又不知从哪儿下手的状態。
    许卿看著周晋南满眼急切，摇了摇头：“没有，孩子呢？他们还好吗？”
    叶楠赶紧过来：“没事没事，两个小傢伙都好著呢。”
    许卿挣扎要坐起来，周晋南赶紧扶著她起来，又在身后垫了床被：“饿不饿？先吃点东西。”
    听周晋南这么说，许卿才感觉肚子很饿，也闻到空气里都是鸡汤的香味。
    房间的炉火烧得正旺，边缘放著个小铝锅，里面的鸡汤是热了又热。
    许卿喝了一碗鸡汤，又吃了两个鸡腿，顿时感觉彻底活了过来，靠在被子上看著隔壁床上躺著的两个孩子，就忍不住想扬起唇角。
    她没提之前那惊险一幕，看孩子时，眉眼儘是温柔，感觉受再大的苦都值了，看了一会才突然想起来：“宝宝们还没有名字呢，你赶紧给起个名字。”
    周晋南只顾惦记许卿为什么不醒，完全忘了孩子要起名字这事，一时间也没主意，扭头看著閆伯川：“爸，还是你来起名字吧。”
    閆伯川见女儿精神好了，心情也很好，笑著说：“我这几天还真琢磨了几个，就是不知道你们满意不满意呢。”
    许卿好奇：“叫什么？”
    却又紧张，她怕閆伯川给孩子取名太有现在的时代特色，叫什么学军，为民，建军……
    閆伯川看著两个孩子：“我看哥哥就不爱哭，就叫周谨修，谨修其身，慎守其真。弟弟爱哭脾气也挺大，换尿布喝米汤都是最著急的一个，叫周瑾言，君子慎於言而敏於行，以后做个谨言慎行的好孩子。”
    许卿惊讶地看著閆伯川：“周谨修，周瑾言，真好听啊。”
    扭头又问周晋南：“是不是很好听？而且寓意也很好心。”
    周晋南迟疑了一下：“和我名字中间这个字是不是太像了？”
    读起来好像是兄弟一样。
    许卿才猛然反应过来：“对啊。”
    而且周晋南那个弟弟还叫周瑾轩呢，只可惜这么好的名字不能用。
    閆伯川想了下；“那就改一个字，哥哥叫周宜修，弟弟叫周鼎言。”
    改了一个字，意思差不多。
    许卿默默念了两遍，还是觉得谨修谨言更好听，不过周宜修和周鼎言也好听。
    周晋南没意见，主要他现在大脑一片空白，也想不出更好的名字。
    大名这么定下了，许卿又开始积极张罗小名：“小名叫什么？牛牛壮壮？”
    周晋南点头说好。
    叶楠不同意：“不行不行，我听见胡同里好多叫牛牛壮壮的。”
    许卿就是个起名废，想半天也想不出来，最后憋出一个：“要不就要佐佐佑佑，一听就是双胞胎。”
    所有人也想不出更好的小名，最后就用了佐佐佑佑。
    哥哥叫佐佐，弟弟叫佑佑。
    许卿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一直没奶水，只能让两个孩子先喝奶粉。
    大年初四一早，许卿带著孩子准备出院，直到现在，她也没问於静和李大勇后续的事情。
    不问不是忘了，而是把这笔帐记在心里，等她出了月子，一定要算回来。
    而去办理出院的周晋南，却收到了一个消息，於静在过年走亲戚时，晚上住在亲戚家中煤烟而死……

 第390章 步步为营

    周晋南听说於静死了，还是有些意外，他们想要个交待，並不是就这样让人死了。
    再说於静就这么死了，岂不是便宜她了？
    又问了一遍找的盯著於家的人：“真的死了？”
    “是的，我看著送到了殯仪馆，过年殯仪馆的人都休息，尸体就扔在停尸房呢。”
    周晋南皱眉，冲人道了谢后，去找閆伯川。
    閆伯川的反应和周晋南一样，挑眉：“真的死了？”
    周晋南点头：“应该是了。”
    閆伯川拧著眉，他不敢相信於招远为了前途最后做出的选择是牺牲女儿的性命。
    两人回病房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收拾东西带许卿回家。
    回去时，周晋南从单位借了辆车，开车带许卿和两个孩子回家。
    冯淑华已经在大门上掛了块红布，是告诉左邻右舍家里有刚出生没满月的孩子，也是阻止一些来串门拜年的。
    是这一片的风俗，说是刚出生的孩子魂不全，月子里人来多了，容易招不乾净的东西。
    许卿屋里的床又被临时加了一个双人床，两张双人床並在一起，成了一个炕。
    冯淑华这两天没停地给屋里生火，推门进去就是一股热浪。
    许卿头上戴著帽子，围著围巾穿著厚厚的大衣，进门就能感受到炙热，有些哭笑不得：“奶奶，屋里也太热了，我怕捂出痱子。”
    冯淑华著急看孩子，乐呵著：“不热不热，一会儿还要再烧暖和一些，回头你身上乾净了，再泡几个澡，我把药方都配好了，让晋南回头去药材公司去买。”
    许卿正愁著月子怎么做，毕竟这时候坐月子，是真的一个月不能洗澡不能洗头，还要天天戴著帽子。
    特別是冬天，屋里生著火，为了保暖，窗户上还蒙著一层塑料布，又闷又不透气。
    现在听冯淑华说还能洗澡，顿时开心起来：“太好了，我还想著一个月不能洗澡，人不要臭掉。”
    冯淑华笑著：“按说是不能洗澡，就怕你爱乾净受不了呢。好了，你赶紧去床上躺著，我看看孩子。”
    周晋南扶著许卿上床躺好，叶楠和閆伯川把孩子放在炕边。
    冯淑华嘴里念念有词的过去，一双满是皱纹的眼里漾满了慈爱，俯身看了又看：“哎呦，我们两个小娃娃长得这么好看呢，跟天上的小仙童一样，长大以后肯定是美男子。”
    许卿忍不住笑起来，因为是双胎，两个孩子加起来才十斤重，都是瘦瘦小小的一点，小脸更是皱巴巴的跟小老头一样，严格说来一点都不好看。
    却被奶奶夸得跟一朵一样。
    冯淑华听说小名叫佐佐佑佑，就说了个难听，然后乐呵呵地看著喊著：“真是两个乖娃娃，快起来陪奶奶说话啊。”
    閆伯川见冯淑华逗著孩子，而且女儿坐月子，他也不方便在屋里一直待著，就去厨房收拾著，给许卿煮了一碗红鸡蛋。
    大门有人拍响，周晋南出去一圈，拎著两篮子鸡蛋还有一块布料：“巧凤婶子送过来的。说等满月了再来看孩子呢。”
    冯淑华才想起来：“对，初一他们就过来拜年呢，还拿了馒头罐头和酒，知道你去医院生孩子，在家里等到下午。”
    主要这里也是有个风俗，不相关的人不能去看新生儿，免得衝撞了。
    就城南和城北风俗可能都不一样。
    许卿扭头跟周晋南说回头找人蒸些好看的馒头，给巧凤婶子他们送过去。
    周晋南这边学著给孩子换尿布洗尿布，而且孩子的尿布还不能用热水洗，也不知道什么说法，偏偏两个小子看著不大，能吃能拉能尿的。
    周晋南感觉这一天什么都没干，就一直在洗尿布洗尿布。
    洗得两只手通红，叶楠和閆伯川想帮忙，他也不准。
    ……
    梅素芬那边过了一个无法忍受的新年，她想不通好好的女儿怎么就突然死了，之前走亲戚，都是当天回来。
    而这一次，明明於静浑身是伤，疼得吃饭都不利索，满脸都青青紫紫的，於招远还是非让於静去一个不怎么走动的亲戚家拜年。
    当天没回来，隔天早上就传来了人死的消息。
    梅素芬不信，於招远竟然还直接將尸体送到了殯仪馆。
    这让梅素芬怎么能忍，她就於静这么一个女儿，那是她的心头肉，这会儿看著於招远，有些不依不饶：“静静为什么会死？是不是因为你害怕了？因为閆伯川几句话，你就害死我们的女儿，你还是人吗？”
    於招远如钟一般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面对梅素芬的话压根儿不回应。
    梅素芬气得拍桌子站起来，刚想开口，就感觉心口一阵疼痛，心臟像是突然停止跳动了一下。
    瞬间一身冷汗冒出，接著额头上爆出豆大的汗珠。
    心里突然恐慌起来，她这是生病了？
    只是这种疼痛瞬间过去，冷汗也收住，除了身上突然没力气，也没出现其他症状。
    於招远见梅素芬突然站起来，又突然坐在，额头开始暴汗，还是问了句：“你怎么了？”
    对这个结婚快二十五年的妻子还是喜欢的。
    毕竟在年轻时候，谁不喜欢年轻漂亮的呢？
    当时也算是功成名就，对乡下没有情调，长得粗陋的结髮妻子各种嫌弃，所以梅素芬根本没费什么劲，两人就勾搭到了一起。
    家庭稳定后，於招远的事业野心逐渐长大。
    所以，这些年，为了能上升，他想尽了办法，也一直理智克制，从不在小事上有半点紕漏。
    就算是女儿，也不能阻止他升官的路。
    梅素芬捶著胸口：“没事，就是感觉心口难受，招远，你跟我说实话，静静的事情，是不是你一手策划的？”
    於招远皱眉：“她都让你惯坏了，什么事情都不动脑子，以后早晚都要吃亏。”
    梅素芬绝望地看著於招远：“所以，你为了你自己，就亲手害死我们的女儿？”
    心里那股悲痛突然爆开，看向於招远的眼神越来越恨。
    於招远突然开口：“閆伯川和周晋南步步紧逼，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但我再不是人，也不可能害死自己的女儿！”

 第391章 像於静却並不是

    梅素芬听於招远语气不对，扭头看著他：“你什么意思？”
    於招远显然有些不耐烦：“你问那么多做什么？你只要少给我惹点事就行。”
    梅素芬心里突然燃起一丝希望，也许女儿没死，因为心虚，也不敢再多问。
    ……
    周晋南和閆伯川同样不相信於静就这么死了。
    如果於静就这么死了，於招远升职成功肯定会报復回来，那就相当於在暗地里养了一条毒蛇。
    要是於静没死，於招远这招瞒天过海就有些欺负人了。
    周晋南边给两个儿子衝著奶粉，边琢磨著，准备还是要去殯仪馆看一看。
    许卿躺著无聊地看著周晋南站在桌前冲奶粉，像是在做什么科学实验一样，很认真谨慎。
    她自己也挺著急，这都生完孩子五天了，还一点奶水没有，更没有什么肿胀的感觉，把儿子抱过来吃，小傢伙小嘴使劲吸，也没东西出来。
    原本还以为某些地方怀孕变大会成为孩子的粮仓，结果现连零食都够不上。
    看著周晋南先抱起弟弟喂，而哥哥睁著眼睛很安静地躺著，小嘴吧嗒吧嗒也在本能地想找吃的，有些不太乐意：“你是不是太偏心弟弟了，每次都是先餵弟弟，我们哥哥就这么眼巴巴地等著。”
    周晋南无奈：“要是先给大宝，小宝就一直哭，哭得嗓子都哑了。”
    许卿哼了一声：“还真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太懂事的孩子就容易被忽略，把大宝的奶瓶拿来，我餵他。”
    冯淑华嫌弃佐佐佑佑难听，一直喊著大宝小宝，把所有人都带跑偏了，跟著喊大宝小宝，喊习惯了感觉很顺口。
    周晋南把泡在热水里的奶瓶试了试温度，递给许卿，许卿搂过哥哥，侧躺著餵他喝奶。
    “妈和奶奶去哪儿了？”
    因为家里住不下，閆伯川都是回招待所住，这会儿时间早还没过来，倒是奇怪也不见冯淑华和叶楠的动静。
    周晋南也纳闷：“一早起来就在奶奶屋里，不知道两人干什么呢，对了，奶奶早上说让我去买个大木桶回来，给你泡澡用。”
    许卿一听可以洗澡，顿时来了兴趣：“那一会儿就去，也不知道大过年商店开不开门，我记得百货大楼都是过了初十才开门呢。”
    周晋南看著吃饱的小傢伙，抱起来轻轻拍著奶嗝：“没事，我去找找看。”
    两个小傢伙都吃饱，又躺在妈妈身边呼呼大睡，叶楠和冯淑华才过来，两人身上都有点淡淡的草药香气。
    许卿以为是在给自己准备泡澡的中药，也就没多想。
    周晋南去把孩子们换下来的尿布洗了，跟叶楠和冯淑华说了一声出门。
    街上店铺开门的很少，人倒是很多，都是骑著车拎著年礼去拜年的。
    周晋南骑车混在人群中，並没有著急去买木桶，而是直奔西山脚下的殯仪馆而去。
    殯仪馆周围种满松柏，纵使冬天，也有遮天蔽日的气势，映衬得周围有些阴森。
    胆小的人，就是白天都不敢过来。
    周晋南没有將车子停在大门口，而是绕了一圈停在侧面一个不显眼的地方。
    將车子塞进旁边的杂草丛里，翻墙而入。
    殯仪馆是六十年代的老建筑，周晋南中学时代经常和朋友们过来玩，所以对里面的边边角角非常的熟悉。
    跳进院里，就发现到膝盖深的雪地里，留下很多杂乱无章的脚印。
    显然之前也有人从这里偷偷进来过。
    周晋南踩著留下的脚印，朝著停尸房走去。
    整个院里，除了偶尔的老鴰叫声，半个人影不见，却处处透著阴森诡异。
    停尸房的门破旧斑驳，上面还有些洞，凑过去就能清楚地看见里面的所有。
    周晋南凑了过去，空旷的停尸房里一排五六张床，只有最里面躺著两个人，盖上发黄的白床单。
    伸手摸了摸门上的锁头，轻轻一拧，竟然就拧开了。
    周晋南盯著断在手里的锁头沉默了几秒，推开门走了进去。
    停尸房里格外阴冷，是那种进来就能让人感觉到头皮炸开的冰冷。
    周晋南蹙眉朝著两张放著尸体的床走了过去。
    並没有著急去掀开白布，而是站著背著手看著，像是在等什么。
    突然间，周晋南伸手朝著其中一具尸体劈了下来，尸体猛然间起来，衝著周晋南就反扑过来。
    周晋南侧身闪开，又迅猛地还击回去。
    原来躺在停尸床上的並不是尸体，而是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身手还非常不错。
    也幸亏是周晋南，换个人都不一定能躲开男人手中的匕首。
    一番打斗后，男人见打不过周晋南，瞅准机会翻窗而跑。
    周晋南没有追出去，而是过去掀开了剩下一具尸体身上的白布，一个穿著红袄的女人平静地躺著。
    一眼望去，是於静本人没错。
    周晋南因为职业原因，只要见过一眼的人，就能锁定住对方的所有外貌信息，所以他可以肯定，眼前这个人並不是於静！
    只是和於静长得有七八分像而已。
    心里忍不住一阵恶寒，於招远为了保全女儿，又为了让自己的前途不被影响，竟然拿別人来顶替於静！
    挥手盖好白布，从停尸房出来。
    又翻墙出去，骑著车去找木桶，记得高湛家里有个閒置的专门泡澡的木桶，去高湛家，跟高湛家保姆要了木桶，又找板车拉著回去。
    冯淑华在旁边指挥著，让周晋南烧火熬了一大锅草药，多是防风止痒还有排毒等功效的草药。
    煮出来倒进木桶里，许卿瞬间感觉到一股燉肉的香料味，毕竟很多草药能祛湿防风的，也会用来燉肉，比如白芷，藿香，冰片之类的。
    许卿犹豫了：“我这进去泡半个小时，出来是不是就一身的红烧味？”
    叶楠笑著给她梳头髮：“怎么会呢？后味还是很好闻的，放了柑橘皮，有橘子香气呢。”
    冯淑华也在旁边乐呵呵地笑著：“对，好好泡泡，我和你妈再给你熬点下奶的汤药，爭取让两个小娃娃也吃上奶。对了，一会儿你泡的时候，让晋南好好给你吸吸，孩子力气小。”

 第392章 周组长竟然受不住诱惑

    许卿瞬间红了脸，奶奶这是什么虎狼之词，怎么可以当这么多人的面说啊。
    周晋南也瞬间不自在，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冯淑华一瞪眼：“孩子都生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琢磨卿卿一直没奶水，就是之前身子亏损了，使劲吸吸肯定也能有。”
    许卿感觉脸都烫得能煎鸡蛋了，撒著娇：“奶奶，哎呀，你不要说了，你们先出去。”
    冯淑华和叶楠笑呵呵地出去。
    许卿面对周晋南时，突然就不好意思起来，虽然更亲密的事情也做过，而且还生了孩子，可是真要做那样的事情，还不带任何色彩地去做，还是觉得很羞耻。
    红著脸有些恼羞地瞪周晋南一眼：“你转过去，不许偷看。”
    周晋南宠溺地笑著，听话地转身。
    听著身后悉悉索索的声音，脑海里却全是在殯仪馆遇见的一幕。
    於招远就吃准他们不会相信，所以找人一直等在那里，为的是什么？灭口？
    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直接把那个像於静的尸体火化了？
    突然感觉本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变得迷雾重重起来。
    直到许卿很小声地喊了一声，周晋南才转身，看著许卿身体没入褐色的药水中，就露出一截白皙的肩头，俏脸绷著有些紧张地看著他，忍不住失笑。
    许卿白他一眼：“你笑什么！我刚才才看见我身上多了好多纹，胸上也有。”
    之前也有，却因为肚皮被撑开没那么明显，现在孩子生完肚子一下瘪下去，瞬间感觉肚子就像个泄了气的气球，皱皱巴巴。
    周晋南过去摸摸她的脑袋：“你变成什么样都是最好看的。”
    许卿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低头。”
    周晋南不明所以，听话地低头，许卿仰著脖子亲了他唇角一下：“我看看是不是偷吃了，竟然还会说好听的话了呢。”
    说完突然就转了话题：“於静怎么了？”
    话题转得太快，让周晋南都有些猝不及防，眼中划过惊讶。
    许卿眯眼笑起来：“周组长这样可不行啊，你这样是经不住敌人美色诱惑的。”
    周晋南无奈地捏了捏许卿的鼻子：“还真让你糊弄住了，我不是故意要瞒著你，只是想你在坐月子，不要为这些事情烦心。”
    许卿努努嘴：“她还不至於让我烦心，等我出了月子好了，我肯定要找补回来，竟然敢偷我的孩子。”
    周晋南笑了：“於静已经死了。”
    许卿惊讶，这是完全意想不到的结局：“死了？怎么突然就死了，是人为还是意外。”
    周晋南把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隱瞒了今天去殯仪馆的事情，主要不想让许卿跟著担心。
    许卿皱眉：“於招远这么狠心？那於静肯定是假死。”
    周晋南不想她胡思乱想，伸手摸了下去：“要不要帮忙？”
    原本还在正经聊天的许卿瞪眼：“你是不是个禽兽，我还坐月子呢。”
    周晋南笑起来：“你想多了，我就是帮儿子们一把。”
    叶楠和冯淑华在厨房里围著小炉子，炉子上面放著个小药罐，咕嘟咕嘟冒著热气。
    满屋子都是中草药的香气。
    冯淑华眯眼看著炉火，问著叶楠：“你说你给梅淑芬下了百日蛊？”
    叶楠点头：“我原本想著她肯定忌惮不敢动手，却没想到她女儿会如此阴毒，更没想到过连大过年都盯著我们不放。”
    让她现在想起来就懊恼恨不得戳自己几刀。
    要不是她的疏忽大意，女儿也不能受那么大罪。
    冯淑华笑了笑：“人非圣贤哪能不出错，再说谁一辈子保证一点错误不犯？没事，好在卿卿和孩子们都没事，以后注意点就行。就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给梅素芬下百日蛊。”
    既然討厌这个人，直接下毒就好了。
    叶楠嘆口气：“因为她中毒百日发作时，正好是三月，是当年我生卿卿出事的时候，也是卿卿生孩子的时候。我就想著到时候她病毒发作，也没空找我和卿卿的麻烦，就能让卿卿好好坐个月子。”
    谁知道许卿会早產了。
    所以，这两天，她在研究钳制百日蛊的母蛊，好让梅素芬身体內的毒，隨时发作。
    ……
    到了晚上，不知道是周晋南的功劳，还是药汤的功效，许卿竟然有了奶水。
    虽然不多，但足够一个小傢伙吃饱。
    许卿就偏心地抱著哥哥喂，周晋南在一旁看著著急：“你给小宝也餵点。”
    许卿躺著满足地搂著哥哥：“明天吧，他那么能哭，就让他多哭一天。”
    周晋南著急：“你这样太偏心了，毕竟弟弟瘦呀。”
    许卿这才让周晋南把老大抱走，把小的放过来。
    小傢伙哭嚎著，一挨著饭碗就有了本能，小嘴张大一口含住，急不可耐地吸起来。
    像个小饿狼一样，小手还挥舞著。
    许卿看著就忍不住想笑：“看看，还是个急脾气呢，以后肯定是个调皮捣蛋的小傢伙。”
    这兄弟俩，这么点脾气差异就很大。
    晚饭，许卿是一大碗小米粥里面煮了七八个荷包蛋，又放了一大勺红。
    要是以前，许卿顶多吃一个荷包蛋，现在竟然一顿全能吃了，特別是餵了奶后，感觉是饿的心都是空的。
    把空碗递给周晋南：“我听厨房挺热闹，有人来了啊？”
    周晋南点头：“嗯，閆季川回来了，在厨房吃饭呢。“
    许卿惊讶：“你们不是一起回来的呀？他怎么回来这么晚？”
    周晋南摇头：“是一起回来的，只是前几天临武往这边不通车，我就坐卡车先回来了。”
    许卿嘆口气：“多亏你先回来了，那你赶紧去跟小叔他们吃饭，好歹过年呢。”
    周晋南端著碗去厨房，叶楠和冯淑华又神神秘秘地去了冯淑华的房间，屋里只剩下閆伯川和閆季川。
    小桌上摆著几个菜，还有两瓶白酒。
    閆季川没少喝，脸色微红，眯眼看著周晋南进来，从口袋摸了半天，掏出十块钱：“来得仓促，也没啥给我两个孙子的，这就当压岁钱了。”
    周晋南嫌弃地看了一眼：“这有点少吧？”

 第393章 有事小叔，没事閆季川

    閆季川立马把十块钱塞口袋里：“毛病，十块钱还嫌少呢？我一个月工资才多少钱。”
    周晋南不搭理他，径直坐下，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閆伯川沉默了下问周晋南：“你怎么看？”
    周晋南抿了口酒：“於静现在是不是活著，已经不重要了，而是要弄清楚这个像是於静的死者到底是谁，还有我今天在殯仪馆遇见的人，又是谁？”
    閆季川虽然没有看见，但也听閆伯川说了事情的全部，这三个人坐在一起，可以说是经歷过的复杂悬疑案件，只多不少。
    目前这件显然就不够閆季川看了：“很明显，於招远背后还有鱼，只是这个鱼不和咱们一伙，但肯定是和於招远敌对，那还能有谁？”
    周晋南赞同：“我也是这么想的，爸，关於换届领导班子预选名单，你熟悉吗？”
    閆伯川摇头：“不知道，不过这个也不难查到，既然有了思路，那我们也不用慢了，自然有人帮我们收拾了於招远。“
    周晋南拧眉：“黄朝生呢？”
    閆伯川冷呵：“他自然不可能好好的，已经秘密抓起来，就他身上那些诈骗罪名都够他在里面待几年，而且现在社会很多现象很乱，迟早有一天都会整顿，黄朝生能有什么好。”
    原本只是一场私人恩怨，现在於招远的对手也卷了进来。
    反而让周晋南和閆伯川几人在局外看热闹，毕竟有些圈子，他们不去碰更好。
    初十时，周晋南被閆季川喊去认尸，正是他在殯仪馆见到那个乾瘦男人。
    脸色黑沉，嘴唇都是黑色，明显是中毒。
    閆季川等周晋南看完，將他拽了出去：“是这个人吧？”
    周晋南点头：“怎么中毒死的？”
    閆季川嘖了一声，看看左右小声地问周晋南：“难道不是我那个嫂子，你那个丈母娘做的？你看这人中毒，脸上黑亮，手指却没事。除了滇南那些稀奇古怪的毒还有什么毒这么刁钻？”
    周晋南诧异：“怎么可能，她最近一直在家都没出门。”
    閆季川突然兴奋起来：“不错，於招远已经开始祸水东引，想嫁祸给我嫂子，这件事我来办，保证弄得漂漂亮亮的。”
    其实这件事到这时候，已经不难猜出全部了。
    於招远想上位，也有其他人同样盯著同一个位置。
    所以於招远就要步步为营，处处小心，偏偏这时候，梅素芬出事，於静也整出事情来。
    而这些事情归根结底都在叶楠和许卿身上。
    於招远气妻女不爭气，在这个节骨眼上惹事，但更恨叶楠和许卿。
    既然閆伯川和周晋南找上门，那他就將计就计，不仅给閆伯川一个交待，还要引对手上当，同时祸水东引到叶楠身上。
    这样，他就能暂时的安全，说不定还能平安地度过三月的换届。
    周晋南见閆季川愿意揽事，很乐意地把事情都推给他：“那就辛苦你了，小叔。”
    閆季川呵笑：“我算是看透你这个人了，有事小叔，没事閆季川！对了，於向东已经安全打入毒梟內部，等这边忙完，我还要过去一趟。”
    周晋南没吱声，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於向东。
    不到回来的那一天，都无法確定他是不是安全的。
    而高湛目前还留在那边，协助於向东取得毒梟的最后信任。
    转眼正月十五，许卿在屋里坐月子坐得快长毛了，窗户上蒙了一层塑料布，连外面都看不见。
    只能听著外面的声音，看著两个长大一圈，躺在床上呼呼睡觉的孩子。
    数著日子到了元宵节，就喊周晋南和叶楠商量：“我们三十初一没有一起过成团圆年，十五怎么也要好好热闹一下，多准备点菜，到时候就在我这屋里吃。”
    周晋南看著怀孕没胖，反而是做个月子脸圆润一圈的许卿：“你確定就要在屋里吃？”
    许卿点头：“对，把炕桌搬进来，孩子往里挪挪，我们就坐这里吃。”
    周晋南很无情地提醒她：“你现在不能吃盐不能吃辣，我们的饭菜你看著不馋吗？”
    许卿瞬间不吱声了，她馋啊，她这些天抓心挠肝地想吃点有滋味的，麻麻辣辣的东西。
    有时候还让周晋南端著他的饭菜过来，她就使劲闻一口。
    叶楠在一旁笑起来：“要不我们都陪著你吃清淡点，免得你馋哭了。”
    许卿摆摆手：“算了，你们还是出去吧。”
    冯淑华帮许卿算著日子：“也快了，等卿卿出了月子，就要三月了，天都该暖和了，到时候也可以抱著我们大宝小宝出去晒晒太阳。”
    许卿突然想到一件事：“振华最近没来？也不知道食品厂那边怎么样了。”
    周晋南倒是一直帮许卿关注著：“黄朝生被抓了后，李厂长很自责，一度提出要辞职，虽然没有大的损失，但就接待黄朝生的费用，也有小一千块呢。因为年还没过完，最终的结果还没出来。”
    “至于振华那边，没什么大事。”
    许卿听到黄朝生被抓，鬆了一口气：“其实还好，没有大的损失，就当钱买教训了，以后不要什么人都相信。而且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
    周晋南见许卿说起未来，总是一副篤定的语气，突然就想到她开车的场景，之前匆忙一直没问。
    后来又出各种状况忘了，现在总算想起来：“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
    许卿一脸镇静，挑了挑眉：“我不是当了两年售票员，就跟著司机师傅学了。”
    周晋南深深看了她几眼，虽然她脸上一点破绽都看不出来，但他却不信她的说辞。
    能当上公交司机那是相当骄傲自豪的，更是把公交车当心头宝贝一样呵护著，怎么可能轻易教给別人开车？
    要是出个事故，或者把车子磕了碰了，饭碗都会丟掉的。
    许卿瞪眼：“周晋南，你什么眼神？是不是不信我？”
    周晋南赶紧点头：“信信信，我信你。”
    院里白狼適时地叫起来，紧接著是一声哭天抢地的声音：“我求求你们，救救我儿子，他是冤枉的，是被人指使的……”

 第394章 推波助澜

    许卿听声音，就能认出是秦桂芝，主要她的声音实在太有特色了，粗哑却能拔高，真就是破锣嗓子还带著尖细的穿透力。
    听了十分的扎耳。
    周晋南已经黑著脸出去，就见秦桂芝被白狼挡在大门口，哭喊著不敢进院。
    看见周晋南出来，秦桂芝撩起围巾一角擦了擦眼泪，哭起来：“我家大勇是冤枉的，是有人指使他那么乾的。再说你们孩子也没事，他已经知道错了，为什么还要抓他？”
    周晋南皱著眉头：“既然是这样，你应该找公安去说，而不是在这里说，如果他落在我手里，我一定会打断他的双腿。”
    秦桂芝被周晋南狠戾的语气嚇得一哆嗦，眼泪都忘了流，好半天才怯懦地说：“你们孩子不也没事吗？以后我们再也不敢了。”
    周晋南想起那晚的场景，眼中瞬间涌上怒意：“我的孩子要是有事，你觉得李大勇还能好好在里面待著？”
    秦桂芝见周晋南这里横竖说不通，又担心儿子真的会坐牢，索性噗通一下跪下：“这件事真不是大勇愿意做的，是那天晚上，有个人来我们饭馆找大勇，说只要帮他做一件事情，就能帮大勇安排一份正式工作。”
    “你们也知道，大勇腿瘸了后，也干不了重活，现在又离婚一个人，以后总要成家，他这样谁家姑娘能看上？我们一听能安排正式工作就同意了，可谁知道，会是让去偷孩子啊。”
    周晋南很有耐心地听秦桂芝说了这么多，而李大勇在派出所的交待却是，是於静找了他，说是只要两人一起偷了孩子，就能给他一千块钱。
    他之所以同意，一方面因为钱，还有一方面是因为他和许卿有私仇，如果不是许卿，他腿不会断了，日子也不会过成这样。
    和现在秦桂芝的说法完全两样！
    秦桂芝还跪在地上哭著，没等来周晋南的反应，反而等来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让本来就已经冻透的秦桂芝瞬间来了个透心凉。
    叶楠拎著空盆瞪著秦桂芝：“滚！你要是再不滚，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说著就抬腿过去，嚇得秦桂芝一骨碌爬起来，抱著湿漉漉的脑袋转身就跑。
    根本不敢再说什么求情的话。
    叶楠扔了盆又迅速回屋，她和冯淑华养的百日蛊的母蛊正是最关键时候。
    周晋南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回屋，许卿正一脸好奇地等著：“秦桂芝什么意思？难道李大勇不是为了报復我？”
    周晋南摇头：“李大勇在撒谎，秦桂芝也在撒谎。李大勇或许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报復你，但是秦桂芝绝对是为了钱。李大勇出事这么长时间，她也没来过，现在突然跑来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
    看来，於招远是真的著急了，能利用的人都利用一遍，为的就是扰乱视线，然后上位。
    顺便还要趁机给於静正名。
    许卿瘪瘪嘴：“秦桂芝肯定还会再来的，我家大宝和二宝出生得可真是时候，一不小心，还成了权力场上爭斗的牺牲品。”
    而於招远那一边，这会儿也是各种坐立不安，明明之前已经布局好的一切，现在全乱了。
    甚至是他这边的一举一动，对手都了如指掌。
    感觉像是有人在中间操控著，推波助澜般。
    於招远背著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心里已经浮躁不安。
    梅素芬紧张地看著於招远：“怎么了？是出什么事情了吗？你说那个叫李狗子的，他不是死了吗？”
    於招远皱著眉头，走了几步又突然退回到梅素芬面前：“你確定给李狗子身上下的毒，是滇南苗疆蛊毒？”
    梅素芬点头：“我还特意留下了象徵叶家寨巫师的符號，只要查肯定能查到她身上。”
    於招远拧眉：“並没有，到现在为止，陈志国並没有怀疑叶楠的意思，甚至在调查你的背景。”
    梅素芬瞬间慌起来：“调查我？我除了是个孤儿，並没有留下什么吧？”
    当年於招远娶她，为了过政审，可是给她弄了一个很乾净的身份。
    不是什么毒王老千的女儿。
    於招远突然就想到了閆伯川兄弟俩，这两个加上一个周晋南，哪个是省油的灯？怕是早就站在一旁看著，等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而他所有的布局，在三人眼中，就跟跳樑小丑一样。
    精神突然就泄了，有些颓废地坐在沙发上。
    不要说三月的换届，他怕是连眼前都难度过！
    閆季川说帮叶楠一把，自然帮得很开心，不仅把梅素芬的过去扒得一乾二净，还有於招远钱买通远方亲戚的事情也扒了出来。
    让远方亲戚家脑子有些不清楚，长得和於静有七八分像的女儿，代替於静暴死。
    一系列的证据都偷偷给了於招远对手陈志国。
    剩下就是狗咬狗精彩时刻，两人到最后，最终会一起惨败！
    閆季川听秘书匯报完，和预期效果一样精彩，心情很好地去买了两瓶白酒，看商店柜檯上放著罐，里面装著五顏六色的球。
    想想自己好歹当小爷爷了，又了五毛钱买了一大包球，拿著去找周晋南。
    进院看见周晋南穿著件毛衣，袖子擼在手肘处，正蹲在院里洗尿布，有的尿布上还有黄灿灿的顏色。
    閆季川瞬间感觉胃里翻腾著噁心，不能相信周晋南竟然会直接用手去洗带著屎的尿布：“我去，你这也太不讲究了，你这么洗尿布，一会儿还怎么吃饭？”
    想想突然就很有画面感。
    周晋南懒得理他，低头继续洗著尿布。
    閆季川退了几步，远远看著周晋南在水龙头下把尿布全部冲乾净了，才嘖嘖嘆著过去：“当个爹也不容易啊，还是两个臭小子，以后也够头疼的。”
    周晋南拧著尿布，瞥了他一眼：“你有事？”
    閆季川晃了晃手里的白酒：“也没啥事，就是喝点？还有件事跟你说一声，对你来说肯定是好事。”
    周晋南就冲閆季川卖关子的表情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閆季川见周晋南一脸不信，笑起来：“借调你去指挥学院当半年教官，毕竟你在电码方面有天赋，过去教几天课。”

 第395章 总算有对正常结婚的

    周晋南还真不信閆季川能给他安排这么轻鬆的工作，狐疑地看著閆季川：“地点？”
    閆季川嘿嘿笑起来：“当然不在学校本部，不过也不远，距离省城也就五六十公里，直线距离。”
    周晋南冷笑，直线距离五六十公里，那就是在山里，实际路程在百公里以上。
    閆季川赶紧安抚：“你先別冷笑啊，那边给分配家属区，你可以带许卿和孩子过去，反正卿卿刚生了孩子，暂时不用工作，总要孩子长大点不是？”
    周晋南冷冷睨著閆季川不说话。
    閆季川陪著笑：“你说当小叔的还能害你们不成？肯定有好处，再说了，到时候我们还能从这批毕业生里找些优秀的苗子吸收过来。”
    这才是他最真实的目的。
    周晋南没理他，拧乾手里的尿布使劲抖了抖，水珠四散，有些溅落在閆季川脸上。
    閆季川轻微的洁癖症发作，退后几步瞪眼：“周晋南，你至於吗？你看看你这个小气样子。再说也不是马上就走，要等四月一號呢。”
    周晋南不搭理他，晒好尿布进屋，閆季川也不好跟著进去，毕竟是侄女坐月子的房间。
    许卿餵孩子时就听见周晋南和閆季川两人在说话，具体也听不清说什么，等周晋南进来，立马好奇地问：“小叔来找你说什么？不会是有安排什么新工作要走了吧？”
    周晋南摇头：“没，就是说於招远现在陷入困境，举步维艰。”
    许卿从一开始就很不喜欢於招远这人，一看就是久居官场的老滑头，每一句话里都藏著机锋。
    配上梅素芬和於静，真是一家极品混在一起了。
    不过依旧还是很关心於梅素芬和於静的现状：“那梅素芬呢？还有於静，找到人了吗？”
    周晋南摇头：“没找到於静，而死的那个是於招远远方亲戚家的孩子，和於静同年，小时候一场高烧烧坏了脑子，所以一直养在家里，於招远用给亲戚家儿子安排工作为诱饵，外加两千块钱，让他们牺牲了女儿。”
    “那家人本来就觉得女儿是个累赘，因为有女儿在，儿子连个好对象都找不到，以后还要儿子给女儿养老，所以现在有好事到头上，一合计就直接牺牲了女儿。晚上时候，故意不给炉子盖盖。女儿本来就是个傻子，哪里知道这个，结果睡一觉起来，人没了。”
    许卿听了都忍不住脊背发冷：“这也真是太恶毒了，不管怎么说，那也是一条活生生的命。”
    周晋南在炉前烤了烤手，过去抱过一个孩子拍著奶嗝，顺便给许卿耐心说著：“其实这样的家庭很多，人性有时候原本就是极其的自私和狠毒。”
    许卿突然就觉得一阵牙根疼：“都是这个於静，她要是就这么逃了，那真是太便宜她了。”
    周晋南就十分好奇，於静到底藏到哪儿去了？
    连他们都找不到？
    转眼进了三月，许卿也总算出了月子，冯淑华和叶楠又坚持让许卿多坐了十天，整四十天才出月子。
    两个孩子也长大一圈，弟弟能吃长得快，和哥哥差不多重，依旧是非常爱哭的性子。
    虽然是双胞胎，但两个孩子长得却不是很像，哥哥长得像是周晋南多一些，弟弟就是许卿的翻版。
    所以还是很好认。
    许卿还想著满月酒就不办了，结果孙巧凤和李秀珍就找了过来。
    两人拎著鸡蛋，还拎了只老母鸡。
    进屋后，孙巧凤和李秀珍怕身上凉激著孩子，围著炉子烤火。
    孙巧凤伸脖子看著床上躺著的两个孩子：“看看这两小子，长得真好看。”
    两个小傢伙穿著同样的红色连体连脚开档裤，躺在床上毫无目標地挥著小手，白白嫩嫩確实招人喜欢。
    孙巧凤等身子热乎了，过去俯身看著孩子，不停地夸著：“怎么有这么漂亮的小公子呢？看看这白白胖胖的样子，多稀罕人啊。”
    李秀珍也是过去一阵夸，又在討论著孩子像谁，各种知道的好词都用上了。
    许卿坐在床上直笑：“好了，你们也坐下歇会儿喝点茶。”
    两人在床前的方凳上坐下，孙巧凤喝了口茶后直怪许卿：“你说你过年生孩子咋不跟我们说一声呢？我们听了后嚇得头皮都炸了，你说孩子要是有个啥事怎么办？还有那个於记者，看著斯斯文文也是文化人，怎么能干这么丧天良的事情呢。”
    许卿笑著：“谁知道大年三十晚上突然就生了，当时哪里想那么多，就想著孩子能平安顺利生出来就行。真是一点儿想法都没有，脑子跟短路了一样。”
    孙巧凤连连感嘆：“好在没事好在没事，你也放心歇著，这几天店里生意都不错，车站大厅也修好了，我们过几天就能搬进去了。振华这些天也都一直忙著，按照你的意思，再多增加几个种类，要上一个咱们这里有名的油酥烧饼，还有牛肉麵也要上。“
    李秀珍点头：“对，振华让我们过来跟你商量一下，还有什么需要加的吗？”
    许卿对庞振华的办事能力还是非常放心的：“让振华哥订做一套十层高的蒸笼，直径要一米的那种大蒸笼，到时候把我们的包子也上了。”
    想了下：“还有，最近要小心低调一些，不用太著急。”
    孙巧凤不明白为什么，不过她信许卿，觉得她说的从来没错过，连连点头应下。又聊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回头啊，我们还要吃振华和甜甜的酒席呢。”
    许卿惊讶，她就做个月子的功夫，庞振华和孙甜就成了？
    孙巧凤一拍大腿，乐呵呵地说起来：“也是巧了，过年时候，振华去姥姥家拜年，正好遇见孙甜被几个酒鬼拦著，一出英雄救美不就成了啊。而且听胖嫂子说，孙甜家对振华印象很好，找女婿就一个条件，只要对女儿好就行。”
    许卿跟著笑著，心想总算有一对正常结婚的小年轻了。
    要不她都觉得是不是她克的，关係好的朋友，就没一个婚姻顺利的！

 第396章 自食其果

    许卿替庞振华和孙甜开心，原本就是郎有情妹有意，现在双方家里又都同意，那婚事肯定很快。
    这时候结婚也不像以后，谈恋爱都要谈很长时间。
    只要男女双方和家里都没意见，基本见个两三次面就开始准备结婚的事情。
    孙巧凤乐滋滋地说著：“说不定五一就能吃到喜酒呢。”
    许卿信，这会儿结婚又不要必须是新房啥的，有条件买个自行车缝纫机，没条件的每人买身新衣服也能结婚。
    酒席也都是在家办，席面简单，却非常热闹。
    孙巧凤笑看著许卿：“所以，你的满月酒一定要办，要不我们这红包送不出去啊，虽然三两块给得不多，但也要沾沾喜气，回头我们虎子结婚，也爭取给我生两个大胖小子。”
    李秀珍使劲点头：“就是就是，要办，到时候我们来帮忙，就简单办几桌就行。”
    晚上许卿跟周晋南商量办满月酒的事情：“孩子生了，你就给爸和爷爷发了个电报，现在满月了，你把爸和爷爷也接过来，看看孩子热闹热闹。”
    她对公公周承文一直没什么意见，只是文人的清高而已，並没有什么坏心思。
    而爷爷周康安更是一把年纪，晚年还要遭那么多变故，躲在乡下不肯见人，这次趁著孩子们满月，都接过来热闹热闹。
    看见两个小重孙，心情总能好很多。
    周晋南诧异地看著许卿，其实他也有这个想法，只是想到家人对许卿的伤害，虽然不是爷爷和父亲的缘故，可总有些担心，也就没跟许卿说过。
    却没想到许卿会主动提出，双手捧著许卿的脸，凑过去使劲亲了一口：“卿卿，谢谢你。”
    许卿哼了一声：“周晋南，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一个心眼很小的儿媳妇和孙媳妇？”
    周晋南立马严肃地摇头：“不是不是，我没有那么想。”
    许卿扑哧一声乐了：“我还真就是呢，不过爷爷和爸也没做过伤害我的事情，这么长时间没联繫，我是怕他们想到省城的一切伤心。现在有大宝和小宝，应该能让他们开心一点。”
    要接两人来，就要解决住的地方。
    住招待所，那显得太生分，好像不让人常住一样。
    周家省大的院子已经交了上了，而陈梁胡同的老宅子周瑾轩一直在住。
    许卿不想老人来了后跟周瑾轩住一起，那难免又跟周瑾轩见面，琢磨了一下：“要不让爷爷和爸住槐树胡同奶奶家？”
    周晋南没意见：“行，我明天就找人接他们过来。”
    第二天，周晋南忙著去找人接周康安和周承文来省城，又找徐远东一起过去收拾槐树胡同的房子。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1???.???】
    许卿在家看著两个孩子，没事还去院里转了一圈，这两天能出来转转，感觉心情舒畅很多。
    深呼吸一口，都觉得空气是甜的。
    只是好奇，叶楠和冯淑华依旧很忙的样子，两人只要有空就钻在冯淑华房间里。
    这会儿两人又钻进好半天。
    许卿回房间见两个小傢伙呼呼睡得正香，转了一圈，突然就好奇想去看看叶楠她们到底在干什么。
    轻手轻脚走到冯淑华门口，想了想还是敲了下门，然后轻轻推开一点，凑过一只眼看著屋里。
    就见屋里窗帘都拉著，里面阴暗，叶楠盘腿坐在床上。
    冯淑华拄著拐杖站在一旁，安静地看著叶楠。
    让许卿感到惊恐的是，叶楠身上和脸上都趴著像蝎子一样的毒虫，红褐色发亮，蝎子尾都卷翘著。
    感觉下一刻就会蛰在叶楠脸上。
    跟著叶楠和冯淑华学了这么长时间，也知道叶楠这是以身饲蛊，养出非常强大的母蛊来。
    拍著胸口轻轻转身回屋。
    许卿不知道的是，远在於家的梅素芬这两天心口疼得喘不上气，却又不会一直疼，疼起来就感觉像是被蝎子蛰了一下。
    这股疼痛消失后，又一点感觉没有。
    她怀疑自己是中了蛊，可是凭著她的技术，却完全检查不出来。
    不得已，还去医院做了检查，医院倒是检查出了一些毛病，说是心臟肥大，还有一些其他病症。
    梅素芬总觉得检查结果不对，又去中医院检查，依旧说是心臟上的毛病。
    还给开了一堆保养治疗的心臟。
    其中还有蟾蜍。
    梅素芬自己又检查不出来问题，只能死马当活马医的，回去把中药煮上。
    捂著胸口脸色苍白地坐在沙发上，她怀疑是叶楠动了手脚，可是如果是叶楠，她最近压根没见过叶楠。
    而且最近於招远一直在外面忙著，让她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免得招惹是非。
    所以叶楠是什么时候给她下的毒呢？
    难道还是年前那次？可是那么久了，什么蛊能养到现在她不知道？
    梅素芬突然想起来，之前她生气时，心口也疼了几次，是不是那时候已经不好了？
    如果是这样，那百分之百是叶楠！
    梅素芬气得咬牙起来，去给江雪英打电话，依旧是找不到人，实验室说江教授已经很久没去实验室。
    找不到能救她的人，又不能眼睁睁地等著死。
    梅素芬决定还是赌一把，把燉好的一碗中药咬牙一口气喝下去。
    疼痛不但没有减轻，而是瞬间加剧，感觉五臟六腑的血管都要爆裂！
    疼得梅素芬瞬间倒地打滚。
    在疼死过去的一瞬间，她可以確定，叶楠在她身上动了手脚！
    许卿午饭时，见叶楠神色平常，气色也没什么影响，还是忍不住好奇：“妈，我都看见了，你这样做会不会有危险？”
    叶楠摇头笑著：“没事，有事的是梅素芬，她不会痛快地死掉，但也不能好好活著，更不敢动歪心思来报復我们。”
    许卿想想上午看见的画面，还是忍不住打个哆嗦：“这个蛊这么麻烦呢？”
    叶楠嘆口气：“不麻烦怎么收拾得了梅素芬，让她直接死了不是便宜她了。”
    却没想到，梅素芬只坚持了一天，就疼得受不了，找上了门求叶楠救她。
    许卿没出去，只是隔著窗户玻璃看著，才多久没见，那个倨傲的官太太梅素芬变得乾瘪一团，佝僂著腰，感觉苍老了很多……

 第397章 满月宴

    叶楠还很好心地让梅素芬进院，顺手关了院门，笑眯眯地请梅素芬去厨房说话。
    毕竟院墙不隔音，有人听见总是不好的。
    梅素芬是来求叶楠，自然也不敢多说话，姿態放得很低跟著叶楠进了厨房。
    进门，梅素芬就一脸委屈地看著叶楠：“叶楠，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叶楠一脸更无辜：“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害你了？我为什么要害你？”
    梅素芬皱著眉头，垮著的脸上带著不可置信：“叶楠，不是你还有谁？我身上的蛊毒还能有谁下？而你是叶家寨的巫师，最精通的就是这个。”
    叶楠也啐好几口：“哎哎哎，你可不要瞎说啊，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可不能讲封建迷信。更不能养蛊下毒，那都是违法的。还有啊，我最近当了外婆，每天可忙得很，你一个官太太，可不能跑来瞎说八道。”
    梅素芬真是恨不得撕烂叶楠那一脸的无辜，喘了好几口气：“叶楠，这里就咱俩，你犯不著跟我装，我知道就是你乾的。我自认从来没坑过你害过你，就算当年你和江雪英有过节，我也从来没在中间帮过谁。”
    叶楠见梅素芬眼下青痕严重，放心多了，却依旧一个字都不承认：“我都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江雪英又是谁？我在省城可是谁都不认识的，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去你家属院了啊，哪有莫名其妙找上门说人下毒的。”
    梅素芬身体状况大不如从前，感觉多说两句话都喘得不行，一生气心臟更是跟针扎一样难受。
    知道在这里跟叶楠根本说不清楚，也更不要想让叶楠救她！
    使劲呼吸两口，平復了下情绪，恶狠狠地瞪著叶楠：“你最好能一直这么得意！”
    梅素芬来一趟，什么都没得到，反而是惹了一肚子气离开。
    出了许卿家大门，就见路边停著辆汽车，车窗摇下，露出於招远阴沉的脸。
    梅素芬心紧了一下，默默过去拉开车门上车：“招远，你怎么来了。”
    於招远边喊著前排司机开车，边冷哼一声：“閆伯川给我打电话，说你来找叶楠。”
    梅素芬並没有觉得自己做错：“我最近身体不舒服，我怀疑是叶楠动了手脚。”
    於招远愤怒地瞪著梅素芬：“你闭嘴吧，叶楠没事招惹你干什么？我有没有说过，你最近老实点，不要给我惹事！”
    梅素芬就挺委屈，她只是来找叶楠，怎么就惹事了。
    於招远介於司机在，没办法说太多。
    这两天上一级领导频繁找他谈话，虽然討论的是工作方向，却也旁敲侧击地提醒他，他现在处境很微妙。
    很多问题悬而不发，很可能是对手给他最后一击。
    只有半个月，熬过这半个月，他於招远上位成功，只要等他翻身，閆伯川他们还算什么！！
    ……
    许卿见梅素芬气得灰溜溜地离开，又见叶楠乐悠悠地回来，忍不住笑著：“妈，没看出来你也挺能气人的。”
    叶楠想想还是挺生气：“要是我年轻时候，我都恨不得杀了她。”
    许卿笑著抱抱她：“不气不气，她现在可比死了还难受。”
    下午时，周晋南收拾完槐树胡同的房子回来，接周康安和周承文的车也刚好到。
    大半年没见，周康安看著脸上笑容多了不少的周晋南，也感到欣慰不少，感嘆著：“大半年没回来，都感觉有些不认识省城了。”
    周承文只是安静地看著大儿子，心里难受还有愧疚，更多的是失落。
    周晋南打了招呼，过去搀著周康安进院。
    堂屋也生了火，还支了一张小床，许卿给两个小傢伙换上红色带小碎的连体裤，乍一看像两个女娃娃，白嫩可人。
    周康安和周承文一进门就看见床上的两个小娃娃。
    “好，真好，真好啊。”
    周康安来回看著两个孩子，表情有些激动，眼里都闪著水光。
    周承文也挺激动，从兜里掏出两个红包递给许卿：“这是我和爷爷的一点心意，你们收著给孩子买点吃的穿的。”
    许卿哪儿好意思要，赶紧摆手：“不用不用了，爸，我们都挺好不缺钱，这钱你们拿著。”
    周承突然苦笑了一下，执意把红包递到许卿面前：“拿著，是给孩子的，一定要拿著。”
    许卿不好推脱接过了红包。
    吃饭时候，才知道周瑾轩每个月都去乡下一次，说是看望爷爷，却是追著要钱。
    现在周承文不是他亲生父亲，他不敢要钱。
    可爷爷是亲爷爷啊，每次回去都可怜兮兮的，周康安总是不忍心，把每月的退休工资拿出来给他。
    许卿还听说，周瑾轩跟樊洁结婚了，元旦时候结的。
    没想到之前喜欢周晋南喜欢得死缠烂打的樊洁，竟然真跟比自己小几岁的周瑾轩结婚了。
    听周承文和周康安说了家常，又开始商量满月宴的事情。
    周康安自从家里出事后，跟周家的亲戚都不怎么来往，主要是太丟人，这次办满月宴，依旧是不想请周家的亲戚。
    许卿巴不得是这样，比如周晋南那个姑姑周丽红，她是一眼都不想看见。
    最后算了算，请巧凤婶子他们再加上自家人，和周晋南以前的老战友，四桌足够。
    就在院里摆四张桌子，热闹热闹就行。
    吃完饭，许卿回屋里看著两个孩子。
    叶楠几人也离开，把厨房的空间让给了周晋南和周康安和周承文。
    周承文喝了点酒，眼尾泛著红，看著周晋南满是愧疚：“看著你的小家过得红红火火我和你爷爷就放心了，我们在带孩子上也帮不上忙，等满月宴后我们就回去。”
    周晋南惊讶：“回去干什么？卿卿的意思是你们来了就多住一段时间，住的地方有，吃的也有，孩子也不用你们看。”
    周承文直摇头：“不了，我们住在这里，你们也安寧不了，那些亲戚迟早知道我们在，肯定会来看你爷爷和我，还有你姑……”
    周晋南没吱声，知道周承文说的都是真事。
    却没想到，办满月酒这天，不仅周丽红来了，连为民食品厂的李厂长和车小红都不请自来。

 第398章 调令

    许卿挺意外周丽红能来，不过想想也是，周康安和周承文都来了，她听到消息肯定来，而且人家打著看自己父亲和哥哥的旗號，谁也拦不了啊。
    只当没看见周丽红，笑著过去跟车小红和李厂长打招呼。
    车小红难得换了一件色彩亮一些的外套，脖子上还繫著个宝蓝色围巾，看见许卿一顿夸讚：“小许啊，真是多亏你当初的提醒，让我们犹豫了一下，少损失很多钱呢。要不全听那个黄朝生的，全部生產出来，到这会儿都恐怕卖不出去。”
    李厂长在一旁附和：“是啊，这次你可是我们厂的功臣。”
    许卿都被夸得不好意思：“哪有你们说得那么好，我也就是多想了点，算是歪打正著。能帮到厂子是我荣幸，你们要太客气，我都不意思了。”
    车小红还塞给许卿一个大红包，外带两块红布。
    周丽红坐在周承文身边，都顾不上跟父亲和哥哥打招呼，伸著脖子瞪眼看著许卿和李厂长车小红两人说话。
    也就看见车小红塞给许卿红包，和一卷布的场面。
    扭回头好奇地问周承文：“大哥，许卿怎么跟为民食品厂的领导关係那么好，还来吃孩子的满月酒，那你能不能让她跟领导说说，回头把文萍弄到食品厂当个正式工？你也知道那丫头学习不好也吃不了苦。”
    周承文睨了她一眼：“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我不会去找许卿，你也不许去。”
    周丽红小声嘟囔了句：“都是亲戚，怎么还不能找了，再说只是帮个小忙，又不违反原则什么？”
    周承文冷笑：“你是忘了当初怎么给许卿难看了？我都不知道你怎么还有脸坐在这里。”
    被亲哥呛白一顿，接下来，周丽红都很老实。
    车站小店关门一天，店里所有人都来了，连庞振华的父母和孙甜的父母都来了，两家人坐在一起开心地聊天。
    虽然还没成亲家，但明显对方印象都非常好。
    庞振华为了在未来岳父岳母面前露一手，在临时搭建的土灶上炒得格外用力。
    趁著中午暖和，许卿和叶楠把孩子抱出来转了一圈，让大家都看看。
    周丽红不吱声，心里却酸丟丟的，这个许卿还真是好命，生儿子还一生就生两个。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能让周承文说服许卿，给女儿安排个工作才好。
    虽然有周丽红在，满月宴依旧办得很热闹。
    唯一让许卿感到意外的是，她后来抱著孩子回屋里餵奶哄睡。
    等她再出来，周康安和周承文已经离开，也带走了周丽红。
    周晋南告诉她，周承文他们执意坐下午的班车回乡下了，他们怕自己住在这里，周丽红会没完没了骚扰他们。
    许卿还挺遗憾：“那你有没有给爷爷和爸爸装点吃的，我还想著再给他们点钱呢。”
    周晋南摇头：“他们什么都不要，没事回乡下也好，乡下人少清净，以后我们有时间回去看看就好。”
    许卿嘆口气：“你这个姑姑真是……不过我心眼很小的，她以后找我，我肯定是任何忙都不帮的。”
    周晋南笑起来：“不帮，她肯定也没脸来找你。”
    许卿经歷过梅素芬，江雪英这种极品后，就觉得周丽红这种根本不算事，除了会嘴炮，其他一点本事都没有。
    完全没有放在心上的去忙別的。
    满月宴过后第二天，许卿第一次出家门去车站店里看看。
    路过秦桂芝店时，还特意看了两眼，店门紧闭，门上还掛著个转让的牌子。
    弯了弯嘴角过了马路。
    店里孙巧凤和虎子，孙甜正忙著，而庞振华带著华建兵去车站里面的新店忙。
    孙巧凤一见许卿，赶紧笑呵呵地说著：“卿卿来了，赶紧去车站里面看看，我们那几个档口可好看了，看著就气派。”
    许卿笑著应了一声，又说了几句话去候车室里。
    两层的候车室修缮一新，里面还通了暖气，进去就感觉暖暖的舒服。
    而新档口就在二楼一上去的楼梯口，一排五间，宽敞乾净。
    庞振华和华建兵正忙著给每个档口刷墙。
    看见许卿过来，庞振华把刷子放到一边，笑著过来：“怎么样，是不是大很多？你说得太对了，我们和车站联营，所有优先权都是我们的。等我们选择剩下不做的，其他人才可以再租。”
    许卿看著就目前来说，非常宽敞的候车厅，弯眼笑著：“谁都想挣钱，车站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就可以挣钱肯定开心。回头在正对著楼梯位置的档口，上十层高的蒸笼，牌匾上也醒目地写上甘食记。”
    这是他们以后自己的品牌，所以要从现在开始，就让人们一眼能看到，久而久之能记住！
    和庞振华又简单说了几个档口应该怎么设计安排，具体的让庞振华给她量一个尺寸，她回去画出来。
    怕两个小傢伙饿肚子，没敢在外面多待。
    又急匆匆地回去，没进大门就能听见小宝上不来气的哭声。
    感觉下一秒都能哭抽抽过去。
    许卿赶紧跑著进屋，嘴里还喊著：“我们小宝这是饿了，妈妈这不是来了吗？”
    周晋南抱著哭不停的小宝：“睁开眼就一直哭，给奶粉也不喝。”
    叶楠抱著不哭不闹的大宝，也是有些没脾气：“小宝精著呢，知道哪个好吃哪个不好吃。”
    许卿虽然嘴上嫌弃小儿子爱哭，现在听到小傢伙声音都哭哑了，也是心疼得不行，赶紧脱了大衣，去洗了手在炉子前烤著，边烤著还边哄著。
    小宝一直到妈妈抱著，吃到奶了，才抽抽搭搭地不嚎了。
    叶楠哭笑不得：“这可真是个小人精呢。”
    许卿笑著边摸了小傢伙的小手，边看著叶楠怀里的大宝，视线又无意间落在床头桌上，上面放著个牛皮纸袋。
    有些好奇：“那是什么？”
    周晋南无奈：“调令和任用书。”
    又把他要去新单位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许卿惊讶得难以消化，周晋南怎么突然就调走了呢？思考了一会儿：“我小叔真说只去半年？”

 第399章 一家人就要在一起

    许卿虽然不知道周晋南他们这个专业都教什么东西，却也知道那么高深的专业知识，怎么可能半年就出来？
    各种精尖人才现在都很缺乏，特別像是周晋南他们这种。
    而省城算是西北最重要的一道防线，这里指挥学院要新增课程，肯定是要做到最好最优。
    这些都需要时间啊！
    周晋南看著许卿，不得不说她还是十分了解閆季川的，从调令里掏出任命书，上面时间整整四年。
    而学校在离省城三百公里的山中小镇上。
    三百公里在后来，走高速也就三个小时的距离。
    而现在，三百公里，要走整整一天。
    许卿一手搂著孩子一手拿过任用书反反覆覆看了几遍，她对周晋南要去的牵牛镇並不陌生，后来那里还开发成了旅游风景区。
    而上一世，分公司也开在那里，开始是因为地皮便宜，后来是因为那里更靠近陕省，往內地发货更方便。
    周晋南见许卿看著纸上的字久久不说话，生怕她在生气，赶紧解释：“之前閆季川也跟我说过，因为正式调令一直没下来，所以就没跟你说。”
    许卿突然笑了，把任命书递给周晋南：“我没生气，我就想我和孩子们能不能去，我们去了有没有地方住？”
    周晋南连连点头：“有家属区，条件肯定没这里好。”
    想著又有些迟疑：“你要是跟我过去，那这边的生意？”
    许卿早有主意：“生意交给振华就行，现在孩子小还要吃奶，我肯定也没办法兼顾生意，所以我就想著用这一年的时间自学一下，然后考大学。”
    经歷这么多事情，她更是感觉从叶楠和冯淑华这里学到的东西不能丟，而且应该更好地传承下去。
    而现在对高考年龄还放宽在二十五岁，婚否不限，可社会报名考试也可以从学校参加高考。
    到时候让閆季川给她举荐一个高考资格就行。
    周晋南惊讶地看著许卿，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样的想法。
    许卿笑起来：“我就试试，没考上也就没遗憾了，生意先不著急，等做稳了再说。”
    叶楠倒是担心：“你带著两个孩子过去，能看得过来吗？哪有时间再学习？”
    她和冯淑华也不知道那边住宿啥条件，听说家属院分配房子都很小，她们俩去了就是添麻烦。
    周晋南安慰叶楠：“没事，我过去就没那么忙了，除了教课时间，其他时间都可以带孩子。”
    许卿已经做好决定跟著去，而且不管多难也要跟著去，她觉得只要有条件，一家四口还是要在一起的。
    又问周晋南：“你什么时候走？”
    “月底。”
    许卿想了下：“那你先过去，我要等振华他们这边全部顺利了再去，正好你也把房子收拾好，要是有时间就来接我们，没时间我让小叔送我们过去。”
    因为周晋南这边突发状况，许卿就要赶紧把档口的设计图画出来，既要符合现在的时代特色，还要有新意。
    玻璃橱窗红色油漆字要保留的。
    閆伯川知道周晋南要去牵牛镇，到时候女儿带著外孙也要去，气得去找閆季川：“你脑子怎么想的？明知道卿卿刚生了孩子，就把周晋南弄那么远的地方？现在卿卿也带著孩子过去，多吃苦？”
    说著都恨不得动手打閆季川。
    閆季川赶紧退到一边，笑眯眯地安抚著閆伯川：“大哥，你先別急啊，我这么做也都是为周晋南好，你也知道目前的形势，看著安稳並不安稳。如果周晋南不当老师，那就要去做更危险的事情。你自己说比起命来，去个牵牛镇算什么？”
    閆伯川拧著眉不说话，似乎在思考閆季川话的可行性。
    閆季川瞬间就有些得寸进尺，大胆地朝閆伯川走近一步：“我可是为了我宝贝大侄女，还有两个宝贝孙子，费尽了心思。你说他们年轻人不理解，你怎么也能不理解呢。”
    閆伯川瞪了他一眼：“你给我滚一边去，你要说你一点其他想法没有，谁信？”
    閆季川一脸不赞同：“大哥！你怎么可以这么看我呢？我是那种人吗？”
    閆伯川冷哼一声：“你还真就是了，算了不说这个，你和那个女医生的事情怎么样了？”
    原本一脸笑的閆季川瞬间敛去脸上的笑容，目光黯淡了一些：“还没顾上呢，而且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找，我这也没脸啊，谁知道咱们亲妈竟然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你说她是我们亲妈吗？”
    閆伯川冷著脸不吱声，袁华的做法不要说閆季川想不通，连他也想不通。
    天天標榜自己是新时代的女性，要接受新思想。
    结果做的事情，却让人失望透顶。
    閆季川从口袋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閆伯川，自己叼了一根，也没著急点上，眯著眼沉默了一会儿：“爸也知道这件事，特意给我打电话说，在这件事上，儘量低调处理，不要伤了一家人和谐，还有一句话就是男人不应该在儿女情长上浪费时间。”
    閆伯川拧著眉头没说话，閆父確实是一个眼里只有国家大义的人，这么多年在家的时间很短，逢年过节也总是在基层。
    所以从来都觉得，大丈夫更应该心怀天下，不能为了儿女私情耽误正事。
    对两个儿子成不成家，他从来都不关心，只要能在自己岗位上做出优异成绩就好。
    因此，到他认回许卿这么久，作为爷爷的閆父从来没有问过一声。
    閆季川嘆口气：“所以，你和嫂子的事情不容乐观，毕竟嫂子恨咱妈可以说是恨不得杀了她，你们结婚怎么可能和平相处？”
    在他眼里，这件事唯一能缓解的办法就是，有一人死了。
    閆伯川把烟塞回给閆季川，没好气地说了一声：“你还是先操心你自己吧。”
    说完也不搭理閆季川，黑著脸离开。
    走在路上被凉风一吹，清醒了不少，大不了他以后就留在省城，陪著叶楠终老。
    至於其他，以后再说。
    想到这里，閆伯川心情突然好了不少，去街边供销社买了两袋白和两袋奶粉，拎著准备出门，就那么凑巧地碰见了袁华！

 第400章 有人想要他死

    袁华昨天就到了省城，也听说了许卿生孩子办满月宴，却万万没想到，这么大的事情，閆伯川压根儿都没想过通知她。
    不管怎么说，她都是许卿的奶奶，孩子的太奶奶，这种事情怎么能不通知她？
    而且江雪英带著一身伤回去，袁华也很生气，就算当初是她错了，可是都二十年过去，还有什么仇恨不能消除？
    叶楠不是也没死？閆伯川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呢？
    她到现在也没觉得自己错了，反而是觉得閆伯川被叶楠下了迷药，好好的前途不要，现在追著叶楠跑。
    那简直就是狐狸精转世。
    倒是对小儿子閆季川有些愧疚，不管怎么说，当年那个叫什么秦霏的姑娘，是救过閆季川的，而她直接毁了閆季川的记忆。
    所以昨天到省城后，没好直接找閆季川，犹豫了一晚上才过来，想著先找閆季川，让他喊閆伯川过来。
    她还不想直接面对叶楠，听江雪英的描述，莫名有些发憷。
    没想到还没打閆季川单位门口，就看见閆伯川拐进供销社，也就跟著过去。
    閆伯川看见袁华，瞬间拧眉，刚好起来的心情又落下去，拎著东西走到袁华面前：“妈，你怎么过来了？”
    袁华冷哼一声：“你还知道我是你妈？我看你在这里过得不知道多开心，是不是打算再也不回京市，再也不认我和你爸了？』
    閆伯川眼神冰冷起来：“如果你一定要这么咄咄逼人地说话，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你不来找我，我也打算回京市找你一趟。”
    袁华见儿子变了脸，火气更大：“你什么意思？你是要找我算帐？年前你回京市都不回家。找我又干什么？是要算旧帐，给叶楠那个妖精报仇吗？”
    閆伯川失望地看著不可理喻的袁华：“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这么不讲道理吗？你满口的新思想新做派呢？”
    袁华的怒火瞬间被点著：“閆伯川，你是在质问我吗？那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我承认我做错了行了吧？如果还是不能消叶楠心头之恨，那你拿刀直接捅死我！再说了，叶楠不是好好的？你们的女儿也好好的，你们还有什么不满？”
    “反倒是看看江雪英，你们把她弄成什么样子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吗？我就是看看你们是不是连我也弄死才心甘？”
    閆伯川觉得跟袁华已经不能正常沟通：“算了，隨便你怎么想，既然你想要我一个態度，那我就表明一下我的態度，如果叶楠对你做什么，我选择站在叶楠那边。”
    袁华气得瞬间说不出话，瞪著閆伯川，满眼的不敢相信。
    看看她的好儿子，以前最让她骄傲的儿子，都在说什么！！
    閆伯川不再看袁华，转身选择离开。
    刚走了几步，就听袁华声嘶力竭地喊著：“閆伯川，你有没有良心啊！当年生你时环境多苦，你瘦瘦小小，我把你捂在胸口一点点养大，怕你被害，將你藏在草垛里，我跑了几十公里掉进河里，身体受了伤一直到十二年后才有了你弟弟，有口吃的也都先给你，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有人行道过，纷纷回头看著。
    单听袁华说的，就感觉閆伯川这个儿子確实不是东西！
    天下哪有不是的父母，再不是，那不也辛苦將你养大。
    閆伯川脚步停顿了一下，最怕就是袁华用这种亲情绑架他，心里蔓延著苦涩，笑了笑，没回头地朝前走去。
    袁华见都说到这个份上，儿子都不回头，心里恨却又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原地站了很久，才转身回招待所。
    许卿这两天忙著设计档口的装修，还要忙著给周晋南准备去牵牛镇的东西，包括她和孩子夏天穿的衣服，先让周晋南带走一部分，等她走的时候，就可以走得轻鬆些。
    也就没注意閆伯川白天过来得少了，更不知道袁华也来了省城。
    而叶楠忙著搞梅素芬，也没注意閆伯川的异常。
    算著日子，最近几天是梅素芬最难熬的时候，想想她生不如死，就觉得莫名痛快。
    ……
    这两天不光梅素芬不好受，於招远也很不好受。
    明明之前还有领导找他谈话，最近眼看日子到了，反而没人找他，甚至能明显感到领导们对他態度都冷淡了。
    他很清楚，这是有事情要发生，现在不动他，是因为证据不足。
    等证据足够，才会带他去问话。
    在家里坐著也不开灯，像隱匿在黑暗中的狼，目光凶狠地看著前方，如果他出事，怎么甘心就这么完了。
    一定要拉两个垫背的才是。
    梅素芬突然从臥室衝出来，拉开客厅的灯，面容狰狞地看著於招远：“招远，快救我！我难受……”
    於招远这会儿哪里有功夫关心梅素芬的死活，而且最近几天，梅素芬隔一天就要死要活地闹一场，没过半个小时又好好的一点事没有。
    瞪了梅素芬一眼：“你要是真有病就去医院，找我有什么用！”
    梅素芬已经疼得完全承受不住，哭著：“我真受不了了，你就给我找点止疼药，那种违禁的。”
    违禁的止疼药能有什么，就是d品。
    梅素芬已经逼不得已，明知道那东西不能碰，却被疼痛折磨得受不了，哀求於招远帮她去找点。
    於招远气得一拍沙发扶手站了起来，怒视著梅素芬：“你脑子是不是也坏掉了？你要是疼得厉害，乾脆撞墙死了算了！”
    说著气呼呼地抓起外套出门。
    他现在心很乱，越是没有任何风声透出，说明事情越大。
    这种困境中，他要怎么翻身？
    还有閆伯川和对手陈志国，他一定也不会饶了他们任何一个。
    带著怒意出了家属院大门，朝著大街上走去，偏偏也就巧了，有一辆失控的车子横衝直撞地过来，车上司机探出头冲於招远大喊著：“快躲开，快躲开！”
    於招远突然跟脚下生根一样，动也动不了。
    在车子撞上来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是有人想要他死，因为这样，才能保全了儿子於向东！

 第401章 冤家路又窄

    於招远眼睁睁地看著车子撞在身上却躲不开，在躺在冰冷地面的那一刻，他终於明白，为什么到现在没人找他谈话，更没有露出什么风声。
    让他死於一场意外，就能很好地保全儿子於向东的工作。
    毕竟於向东的前途上不能有任何污点，而他现在又做著最危险的工作。
    於招远嘴里的血慢慢渗出来，瞪大眼睛看著前方，有些死不瞑目！
    许卿还是从庞振华嘴里知道於招远死了。
    当时，她去店里给庞振华送店里装修方案，两人聊天时，庞振华无意说了句：“昨天晚上，前城大街出了车祸，听说撞得特別惨，人差点都两半了，当场就没气了。我早上从那儿过，地上的血跡还在呢。”
    许卿还挺可惜：“那也太惨了，出门怎么不看路呢？”
    庞振华虽然不知道许卿家和於招远有什么过节，却知道许卿很不喜欢这个人，想了想有些神秘地说：“你知道死的是谁吗？”
    许卿一听，这是认识的人啊，自然很好奇：“谁呀？”
    “於招远！”
    许卿震惊地瞪圆眼睛：“你说出车祸死的是於招远？”
    这確实是她没想到的，於招远怎么就会突然出车祸没了呢？
    回家后还问了周晋南：“於招远出车祸死了这件事，你知道不知道？”
    周晋南沉默了下点头：“听说了，因为规定，丧事从简，所以直接將人拉到殯仪馆了。”
    许卿就有些纳闷：“你说他好好的怎么就会出车祸呢？”
    听说是一辆吉普车剎车失灵，在出事前，司机还喊著让他让开，偏偏他就是没躲开。
    周晋南却清楚原因，摸了摸许卿的脑袋：“车辆也鑑定过，確实是剎车失灵，也是他自己命不好吧。”
    於招远的葬礼办得很简单，一向关係交好的下属和同事都没来。
    只是於家的亲戚过来，梅素芬怎么也想不到，出门好好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对她来说就像天塌了一样。
    从嫁给於招远后，她就没出去工作过，天天在家里过惯了舒服的生活，都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
    更懊悔，她不该晚上让於招远生气，如果他不出门也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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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祸被判定是一场意外交通事故，这时候交通法也不完善，这种事情把司机抓进去关几天，然后再给死者家属赔一些钱。
    偏偏那个司机家里穷得，除了一个七十多岁，腿脚还不利索的老母亲，再也没有其他。
    想要钱根本不可能，所以说最后於招远就是白死。
    许卿以为於招远死了，於静总会回来奔丧吧，结果依旧没出来。
    这就太神奇了，於静到底藏到哪里去了呢？
    叶楠这边知道梅素芬暂时没时间作妖，而且以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痛苦，算是彻底放心了，想著两个孩子马上就百天。
    而且百天还不一定在省城，可能已经跟著周晋南去了牵牛镇。
    就琢磨著给两个孩子弄点什么小玩意。
    她隨身携带著一块银腰牌，算是祖传下来的老物件，就想著拿去黑市卖了，换了钱给两个小外孙做两个小银鐲。
    她好歹在省城生活了一段时间，也知道曾经的黑市在什么地方。
    现在虽然公家允许经营，但是多年养成的老习惯，人们还是喜欢晚上在这里买卖一些老物件。
    白天也有人，却是寥寥无几。
    叶楠就抱著试试的心態，吃过午饭去了黑市。
    黑市在一处废弃的兵工厂里，里面用石灰划线圈地，已经没什么人，只有角落里还有几个人在摆摊。
    摊位上放著一张三斗桌，上面铺著块塑料布，上面摆放著沾著泥土的关公观音，还有银元佛珠……
    叶楠看了一圈，找了个顺眼的老板过去，拿出银腰牌递在老板面前，很利落地问：“这个能给多少钱？”
    老板常年干这个，一眼就能看出来叶楠手里可是个好东西，而且有些年头。
    不动声色地想坑叶楠一把，皱了皱眉头：“你给我仔细看看，看著像是前些年的东西，你也知道银货不值钱的。”
    叶楠转手將银腰牌握在手心，笑了下：“既然你看不出来，我就找个懂的人看看，我看了一圈还觉得你最有眼力呢，没想到也不过如此。”
    说完转身就要走。
    老板赶紧站起来拦著：“哎，你先別走，我再好好看看，刚才没注意，可能是看走眼了。”
    叶楠转身，又拎著银腰牌在老板面前晃了晃：“我喜欢痛快的，你也別想坑我，你说多少钱可以。”
    老板犹豫了一会儿：“八十块钱，你这个东西虽然有些年头，但你也知道现在要这些的人不多，我收了也是压在手里。”
    叶楠收好银腰牌：“既然你不诚心给价，那我也没必要再浪费时间。”
    老板哪里捨得叶楠离开，赶紧喊著：“那你说说你想要多少钱，別著急走啊，我们说说要多少钱？”
    没等叶楠说话，就听有个声音问道：“老板，你这里收金戒指吗？”
    老板没想到大白天竟然连著来两个生意，赶紧笑眯眯地转身：“要要要，我这里什么都要，童叟无欺，价格都好商量。”
    说完又喊著叶楠：“这位大姐，你也先留步，价格我们都好商量。”
    叶楠还真停下了脚步，不是因为老板的话，而是来人的声音，她可是耳熟得很。
    虽然只听过一次，却能记几辈子。
    慢慢转身看著跟老板问话的女人。
    如果她没猜错，眼前这个穿著一身卡其色列寧装，头髮白过耳的女人，就是閆伯川的母亲袁华。
    看眉眼和气度也很像。
    袁华只是扫了眼叶楠，时间太久，她都已经不记得叶楠的长相，加上这么久过去，按岁数叶楠也是四十岁的女人。
    而眼前的女人看著也就三十出头，所以她压根儿没把她跟叶楠联繫在一起。
    再说这里离许卿住的站前街区十几公里远，怎么是可能那么巧就遇见叶楠呢？
    一脸凝重地將一枚戒指递给老板：“老板，看看我这个戒指值多少钱？”

 第402章 正面刚上

    老板瞬间眼睛眯成了一条线，乐滋滋地看著袁华手中的金戒指，哪里是枚普通的戒指，更准確来说是一枚以前富家公子们喜欢的金扳指。
    成色好，分量足，看著就是很值钱。
    “大姐这可是个好东西，我可要好好看看。”
    袁华很自信，把金扳指直接递给老板：“那你好好看看，可別看走眼，瞎给我一个价钱。”
    老板乐呵呵地接过金扳指，又是听声音，又是放在手掌心掂了掂重量，最后还放在嘴边咬了一下。
    叶楠背著手安静地看著，看袁华的眼神也是平静不带任何起伏。
    她现在可以百分之百地確定，眼前这个老女人就是袁华！
    还想著收拾完了梅素芬，下一个就是袁华，等许卿带著孩子跟周晋南去了牵牛镇，她就去趟京市见见袁华。
    不能弄死她也要直接嚇死她！
    没想到竟然在黑市就碰见了，看样子袁华已经来了几天了，閆伯川肯定知道，难怪这几天都不怎么过去。
    老板怕给钱太低两个大客户都跑了，所以给袁华钱就特別痛快：“三百块怎么样？”
    袁华著急用钱，感觉三百块价格不低，反正这东西在她这里这么多年也没用处，很痛快地点头同意：“可以。”
    老板身上没那么多钱，又去找同行凑了凑，凑了三百块现金给袁华，满意地把金扳指收到胸前掛著的书包里。
    袁华数了钱往提包里一塞，看也没看叶楠一眼，著急去办事。
    叶楠眯眼看著袁华离开，迈步跟了上去。
    老板见叶楠要走，赶紧喊著：“大姐，大姐，也给你三百块，行不行？”
    叶楠头都没回：“少了一千，不卖！”
    老板瞠目，看著叶楠走远，才呸了一口：“还真把一块破银疙瘩当宝贝了，一千块，你怎么不去抢银行呢。”
    叶楠一路跟著袁华换公交车去了市中心的百货大楼。
    看著她去了一楼卖黄金首饰的柜檯，想了想也跟了过去。
    就在袁华身边蹭了一下，飞快离开。
    人来人往，被蹭一下很正常，袁华也没在意，趴在柜檯上专心看著里面的长命锁和小金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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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天她想了又想，还是要先跟儿子缓解关係，放下姿態，假装大度接纳叶楠。
    等以后才有机会收拾叶楠。
    搞好关係，就必须要认许卿，还有那两个小曾外孙。
    她不喜欢许卿，但对两个曾外孙还是挺感兴趣，不管怎么说那两个孩子也淌著閆家的血。
    最后看上个小金鐲子，上面还掛著小铃鐺，一对二百八，两个孩子正好一人一个。
    袁华表示很满意地把鐲子递给售货员：“就这两个给我包起来。”
    等她拿著开好的票去柜檯交钱时，才发现提包被拉开，里面的钱全都不见了。
    袁华瞬间大脑一片空白，把提包打开翻了个底朝天，也不见一分钱。
    衝著满屋子的人喊著：“我钱丟了，谁见我钱了？我钱丟了！”
    ……
    袁华一番折腾也没找到钱，气得心梗地回到住的地方。
    洗了把脸坐在床边生闷气，怎么也想不起来钱是怎么丟的！
    最后气得晚上也没吃东西躺下，一夜都没怎么睡，总听到走廊里有人在走动。
    原本就心浮气躁，被吵得更是睡不著。
    翻来覆去到了天亮，起床拉开门准备洗漱，又被眼前的场景气了个倒仰。
    门前堆满了圈，还洒著一地的死人钱，正对门靠墙竖著个纸糊的棺材，上面有毛笔字写著袁华两字！
    袁华气得尖叫：“服务员！服务员！”
    服务员早就在二楼楼梯口看著，她昨晚值班就没看见有人上楼，反而是早上查房看见走廊里塞得满满当当的圈，嚇得不敢过去喊了领导，领导到现在还没过来。
    袁华气得浑身发抖，喊服务员的声音都破了音：“服务员！这是谁干的！谁干的!“
    服务员隔著层层叠叠的圈看著袁华，配上袁华现在铁青的脸色，又在过道阴暗处，莫名就有些几分阴森可怕。
    声音都忍不住哆嗦：“我昨晚值班没看见有人上楼，你不是说要清净一些，现在这边就住了你一个人。”
    袁华努力呼了几口气，瞪著服务员：“去，把你们领导喊来，把这些东西弄走，否则我就告你们！”
    服务员也挺生气，她还被嚇了一跳呢，忍不住小声顶了一句：“是不是你得罪什么人了？要不谁浪费这么多钱给你门上放这些，我在这里工作都快三年，这还是第一次见呢。”
    袁华瞪著服务员：“你什么意思？竟然还敢顶嘴，你去喊你们领导来，今天这件事不给我一个说法，我们没完！”
    服务员也是有脾气的，哼了一声转身下楼，连搭理都不搭理袁华。
    只觉得待在这里晦气。
    后来，招待所领导来了，看见走廊里拥挤著七八个圈，还有纸糊的黑白无常，棺材和一地的死人钱，头疼的同时有些佩服，这人是怎么就全部弄进来了。
    却不得不安抚袁华：“大姐，你先消消气，我们会去调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想想，是不是你得罪了什么人？”
    袁华本来就一肚子气，听了领导的话，瞬间气炸：“你什么意思？怎么就断定是我得罪什么人了？而不是你们招待所有问题。我刚来省城谁也不认识，能得罪谁？”
    说到这里，脑海里突然就想到了叶楠！
    几乎是剎那间，想到了在黑市遇见的女人，她分明就是叶楠啊！
    自己怎么能因为对方年轻，而忽略了这么重要的问题？
    招待所领导见袁华突然不说话，像是陷入沉思中，又带著一股莫名的愤怒，小声问道：“袁大姐，你好好想想，这样我们有目標才能找得更快不是?“
    袁华蹭的一下站起来，她现在才反应过来，那个女人是叶楠，在商场丟钱也是叶楠乾的！
    她又用自己钱去买了一堆的圈回来膈应她！
    越想越气，迈步朝外走。
    既然叶楠先撕破了脸，她还顾及什么！
    她也要让她那个好儿子看看，叶楠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第403章 不是你的东西別动

    袁华原本想著先放低姿態，缓和跟儿子的关係，再跟孙女许卿示好。
    主动承认错误，毕竟谁一辈子还不犯点错误呢？又不是杀人放火，怎么就不能原谅了？
    再说了，古人也说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却不想，叶楠竟然先给她来这一招！
    袁华瞬间就觉得自己特別占理，怒气冲冲地朝著许卿家去，换乘了一次公交车，都没消了心里的怒气。
    衝到许卿家时，许卿刚起来给两个孩子餵了奶，让周晋南看著孩子，她去厨房吃早饭。
    碗还没端手里，就听大门哐当一声，接著是白狼衝出去疯狂吼叫著。
    许卿愣了下，叶楠已经起身出去，一早赶来的閆伯川也紧跟著出去。
    就见袁华站在大门口被白狼挡著进不来，脸色黑沉如墨，在看见叶楠那一瞬间能喷火：“好你个叶楠！你就那么盼著我死是不是？”
    然后又冲閆伯川喊著：“閆伯川！你给我过来！”
    声音又尖又细直接破了音。
    叶楠冷笑著也不说话，閆伯川皱眉看著袁华：“妈，你又闹什么？”
    袁华再也没什么风度，伸手指著叶楠冲閆伯川吼著：“我闹？你问问这个女人都干了什么？！我袁华做错了，我道歉还不行吗？而这个女人呢！她偷了我的钱，还买了一堆圈放我房间门口，她想干什么？”
    越说越气，又更委屈。
    閆伯川看了眼叶楠，又看著袁华：“你確定叶楠偷你的钱？”
    袁华真是气死了，听听儿子这是什么语气，显然是不相信她说的话，怒视著叶楠：“你说，我的钱是不是你偷的？”
    叶楠冷呵一声，眼神极为轻蔑地看著袁华：“你的钱？你確定那是你的钱？”
    袁华已经被叶楠气得脑子没法冷静思考，话也忍不住脱口而出：“你什么意思？那不是我的钱，难道还是你的钱？”
    叶楠冷笑：“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而是许丛光的！按说许丛光的东西就该留给他妻儿，你又算什么东西，拿著他的扳指去卖。”
    袁华想都没想：“你怎么知道是许丛光的？”
    说完突然觉得说得不对，想改口已经来不及，攥著拳头瞪著叶楠。
    叶楠呵呵：“看，你自己也承认了，既然是许丛光的东西，和你有什么关係呢？如果你说我是贼，那你又是什么？”
    许卿扶著冯淑华过来，听到许丛光的名字，冯淑华愣了一下，问叶楠：“你说的扳指，是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
    叶楠瞥著袁华：“我看著像，刚才就诈了她一下，她也承认了。”
    袁华看著冯淑华突然有些心虚，甚至不敢对上她的目光，硬是扭头看向一边。
    冯淑华拄著拐杖朝袁华面前走了两步：“你真拿了丛光的扳指？”
    袁华心高气傲一辈子，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场面，被人逼著质问著！
    瞬间恼羞成怒，有些口不择言：“什么是我拿的，那是许丛光给我的！就是我的。冯锦淑，你凭什么质问我，你有什么资格？”
    冯淑华皱著眉头看著袁华，等她吼叫著发泄完，才不紧不慢说道：“那个金扳指是许家祖传下来的，向来都是给长子长媳，绝不可能会落在一个外人手里，所以你是怎么拿到的？”
    袁华是来找叶楠算帐，没想到最后竟然把自己绕进去，又无法回答冯淑华的问题，只能瞪红眼睛看著閆伯川：“閆伯川，你就看著他们欺负我？”
    閆伯川隱约已经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眼神复杂地看著袁华：“如果是你的，就好好说清楚，婶子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叶楠讽刺一笑：“说清楚，她说得清楚吗？她要是说出来，心里那点齷齪不就被所有人都知道。”
    袁华已经忍无可忍，伸手推开冯淑华，衝到叶楠面前扬手就要一巴掌。
    被閆伯川一下钳住了手腕。
    许卿也赶紧过去扶住了差点儿摔倒的冯淑华。
    虽然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从袁华的躲躲闪闪和冯淑华的质问中猜到，袁华当年对许丛光，怕是不仅仅是同学情那么简单。
    她不敢大方承认金扳指的来歷，那显然就不是许丛光送的，而是偷来的。
    许卿真没想到袁华还有这么一手呢。
    袁华见閆伯川竟然敢抓著她的手腕，声音全变了：“閆伯川，你给我鬆手，你想干什么？是不是为了这个女人，连我这个亲妈都不认了？”
    閆伯川冷静地看著袁华：“妈，既然有问题就好好解决，你觉得动手能解决吗？”
    偏偏叶楠在閆伯川身后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动手当然能解决，她弄死我就好了，只要我死了，所有问题不就解决了。”
    袁华叫著：“閆伯川，你听听她说的是人话吗？就这样你还护著她，我看你就是被鬼迷心窍了。”
    冯淑华重重將拐杖杵了一下地，声音严厉地喝止：“够了！袁华！”
    声音不大，却格外的冷厉。
    让正在撒泼的袁华都不由的噤声扭头看著冯淑华。
    冯淑华冷眼看著袁华，满是风霜的眼中难得闪过厉色：“袁华，过去的事情，我从来没想过再去追究，你对丛光什么样的心思，我也不去计较，毕竟丛光已死多年。这些事情再提起没有一点意义。”
    “但是你袁华，不该拿著不属於你的东西出现，你肯定清楚地知道那个金扳指的特殊意义，却要据为己有！”
    袁华赶紧摇头：“不对，锦淑，那个金扳指是丛光送我的，並不是我偷拿的。”
    冯淑华眯眼看著袁华，来来回回看了好久，才缓缓开口：“丛光告诉我，这个金扳指是在从京市辗转回川南的路上丟的。”
    “那就说明你们中间有个人在撒谎，可我信丛光说的！”
    许卿虽然没见过爷爷长什么样，却信冯淑华看人的目光，看袁华时，也难免有些鄙夷。
    袁华感觉身上最后一块遮羞布被冯淑华轻飘飘地扯下来，让她无地自容。
    想辩解都不知道该怎么辩解，衝著就朝大门外跑去。
    閆伯川觉得袁华神色不对，也不能眼睁睁地看著亲妈出意外，赶紧迈步追了上去……

 第404章 装疯卖傻

    许卿见閆伯川追著袁华出去，有些担心地看了看叶楠，毕竟婆媳关係紧张时，男人是最关键的存在。
    叶楠没什么表情过去扶著冯淑华的胳膊：“锦姨，我们回去吃饭，饭都凉了，卿卿也回去吃饭吧。”
    冯淑华却有些惦记：“阿楠，袁华拿的金扳指真跟我和你说的一样？”
    叶楠点头：“我看著像，就是上面有两圈纹，又不確定，不过我把扳指也拿回来了。”
    说著从口袋掏出个金扳指递给冯淑华：“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冯淑华接了过去，眯眼伸手接了过来，一个看似普通的金扳指，上面两圈螺旋纹。
    许卿看了眼，感觉就是个很普通的金扳指，不过因为是纯金所以值点钱。
    冯淑华又举起金扳指衝著太阳光处看了看，小手指轻轻探进去摸了摸递给许卿：“卿卿，你看看，里面是不是刻著个许字。”
    许卿拿过仔细看了看，指环內侧还真有个小小的篆书许字。
    冲冯淑华点头：“奶奶，是有个篆书的许字。”
    冯淑华冷哼一声：“没想到袁华口口声声要新思想，做进步女青年，竟然还偷东西。”
    许卿都能猜出来，袁华年轻时肯定是喜欢爷爷许丛光，或许在他们在京市上学期间，许丛光对她也有过好感。
    只是后来，冯淑华找了过去，两人日久相处中有了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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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让袁华心里很不平衡，自认自己是新时代女性，只有她才能配上同样优秀的许丛光，而从乡下来的，还裹著小脚的冯淑华怎么可能配得上许丛光。
    因为爱而不得，所以后来仇恨一切乡下人，小地方人。
    更是阻止两个儿子的婚姻，不许他们找乡下没有见识的女人。
    许卿突然就能明白袁华为什么这么变態，因为她自己的爱而不得吧。
    等叶楠挽著冯淑华回厨房继续吃饭，许卿端著粥碗，拿著两个包子去房里找周晋南。
    因为周晋南刚在看孩子，没看到外面的热闹。
    所以许卿有些迫不及待地跟周晋南来分享，坐在床头边吃著包子，边跟周晋南讲袁华气成什么样了。
    说完都忍不住嘖嘖感嘆：“我妈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偷东西。”
    周晋南皱了皱眉头没说话。
    许卿又嘆口气：“我担心这样下去，我爸和我妈关係很难缓和啊。”
    说著咬了口包子，突然就换了个话题：“我发现我包子馅儿做得越来越好吃了，就这个酱肉包，真是香而不腻。可惜你不吃猪肉，尝不到。”
    突然就有了新想法，应该专门开一个档口，给一些不能吃猪肉的人群，做饭的师傅也请专业的。
    毕竟甘省这边少数民族还是挺多的。
    许卿有了新想法也顾不上问叶楠和袁华的事情，反正叶楠没吃亏就行。餵饱了两个孩子，匆匆去车站找庞振华。
    把自己的想法跟他说了一声。
    庞振华这两天也在想这个事情，在甘省中转的旅客，还是有不少少数民族，不能提供他们能吃的食物，还是挺遗憾的。
    现在听了许卿的话连连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要不我们的生意就有些局限性，可是我们处在的地方又很特殊。”
    许卿又和庞振华细谈了方案，要把两个餐区明显区別开来，然后就是大师傅的聘用。
    庞振华跟许卿保证，这件事他去解决就好。
    许卿跟庞振华聊完，又去店里跟孙巧凤聊了会儿天，才急匆匆往回走。
    半路上意外碰见了梅素芬。
    算起来於招远死了还出头七，梅素芬不好好在家待著，跑出来干什么？
    就见梅素芬头髮乱糟糟的，曾经用头油梳的光滑发亮的头髮，现在白像乱草一样蓬鬆一头。
    身上的衣有些脏，衣襟破了个洞，里面露出一团团。
    更让许卿惊讶的是，梅素芬脚上的鞋子都不一样。
    一脚穿著皮鞋，一脚穿著夏天的单鞋，就那么深一脚浅一脚地在路上走著，目光呆滯有些漫无目的。
    许卿原本想当没看见绕开走的，却不想梅素芬突然冲了过来，拦著她的路，笑得有些痴傻：“姑娘，姑娘，你看见我女儿了吗？她长得这么高，今年五岁了，叫静静。”
    边说边比划著名，眼中满是急切。
    甚至还想伸手去拉许卿的手。
    许卿急忙往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看著梅素芬：“不认识，你去別的地方找找。”
    还不能確定梅素芬是真疯还是假疯，她肯定要小心才是。
    梅素芬瞬间急得快哭出来：“怎么会没看见呢？她说来这边买人的，就是来这边了啊。”
    边喃喃自语说著，边转身朝著车站方向走去。
    许卿站在原地默默看著梅素芬拦著每一个路人打听，疯疯傻傻的好像不是装的。
    为了安全，回去还是跟周晋南说了这件事。
    “你说梅素芬是真的疯了还是假的疯了？我看著像是真的，可是也不能肯定啊，毕竟她心肠不好，怎么可能轻易就疯了呢。”
    周晋南也挺意外：“疯了？回头我找人帮忙看著，你要是再碰见她就离她远一些。”
    许卿连连点头：“放心吧，不管她疯没疯，我都防著她呢。”
    接下来两天，让许卿意外的是，袁华没再来，閆伯川也没过来。
    叶楠和冯淑华也很平静，中午阳光好的时候，就坐在院子里给两个小朋友做小虎头鞋子。
    主要是冯淑华做，叶楠在旁边帮著做些零碎的小活。
    似乎一点也不著急找袁华继续算帐。
    许卿就有些想不通了，按照叶楠的脾气，袁华都在京市了，不是应该直接找去报仇吗？怎么反而安静了呢？
    心里虽然疑惑，却也没去问。
    在周晋南准备走的前一天，庞振华和孙甜的好日子也定了下来。
    就定在五月一日劳动节，孙甜家人也很看得开，主要是家里最小的女儿，彩礼没要求，只要对女儿好就行。
    许卿想想都替两人高兴，直接跟正在收拾行李的周晋南说道：“你过去也不用太著急，我们过了五一，吃了振华哥和甜甜的喜酒再去……”
    周晋南捏著衣服起身，看著许卿乐呵呵地抱著孩子，感觉有点儿不被重视了！

 第405章 头脑一热答应的事情

    许卿完全不知道周晋南这么会儿时间，小心思在泛滥，抱著大宝边餵奶边说著：“哎呀，振华和甜甜结婚，可是件天大的喜事呢，到时候抱著我们大宝小宝去见见世面，看看新娘子。”
    突然又惆悵起来：“我都没有参加婚礼穿的衣服呢，之前的衣服哪儿都合適，就裤腰小了。”
    怀孕生孩子虽然没胖太多，肚子却胖了不少，又因为双胎，到现在还没恢復，要不是外面衣服宽鬆，看著还像是怀孕四个月的样子。
    周晋南不太理解许卿的意思：“要不买新的，或者做身新衣服？”
    许卿瞥了周晋南一眼：“你会不会嫌弃？”
    周晋南有些莫名其妙：“我嫌弃什么？”
    不过却知道女人有时候生气来得莫名其妙，赶紧岔开话题：“梅素芬那边，我让人跟了好几天，目前看確实是疯了，每天也不回家，就住垃圾坑旁边，饿了就在垃圾堆里捡东西，或者去食堂门口泔水桶里找吃的。”
    如果不是真的疯了，能做到这一步还是相当的可怕的。
    许卿愣了一会儿：“难道就这样疯了？”
    她怎么还是不相信呢，看梅素芬的样子，还真不是那种不能承受打击的人。
    周晋南摇头：“现在还不能確定，你们出门小心点，我这边会找人一直盯著，也会继续找於静。”
    午饭时，许卿又问了叶楠，关於梅素芬疯了的事情。
    叶楠也吃不准：“不管真疯还是假疯，她都折腾不了太久。”
    毕竟百日蛊发作一天比一天厉害，就算不死也能要梅素芬半条命，她哪里还有时间想別的。
    许卿想著周晋南明天一早离开，晚上包饺子送行，跟周晋南商量：“晚上我们吃饺子，你把徐远东也喊来，这一走肯定再见不容易了。”
    周晋南同意。
    许卿原本还想说把閆季川也喊来，可是一想袁华闹过后，閆伯川就没再过来，连閆季川也没来。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回头真把閆季川喊来，不是给叶楠添堵。
    也就没吱声，反问周晋南想吃什么馅儿的饺子。
    周晋南依旧没意见：“都可以，要不就羊肉萝卜。”
    虽然已经三月底，市场上依旧没什么新鲜菜，反而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依旧靠著冬天储存的白菜萝卜过日子。
    许卿不知道別人，她是把这三个菜吃够了，外加一个豆芽。
    想了下：“我看见市场上有卖及韭菜的，下午去买点韭菜，我们吃韭菜鸡蛋和牛肉韭菜饺子。”
    小两口说著家常，叶楠和冯淑华一人抱著个孩子笑眯眯地听著。
    就听院里白狼叫了两声，是看见熟人那种很低沉的叫声。
    周晋南出去，高湛已经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拎著包地进院。
    许卿跟著出来，看见高湛怀里的阿满，愣了一下，立马惊喜地笑著：“阿满？看看我们小阿满来了。”
    阿满笑著晃著脑袋上的冲天辫：“姨姨，姨姨，阿满找阿妈来了。
    许卿心里瞬间一揪，看来小丫头还不知道妈妈已经不在了。
    再看高湛，一路风尘而来，疲惫中还带著纠结。
    赶紧招呼两人进屋：“先进屋再说。”
    许卿让高湛带著阿满洗了脸坐下，给高湛盛了一碗麵条：“我们也是刚吃，麵条没多少了，你就泡点馒头吃。”
    给阿满盛了一碗瓦罐里鸡汤，还夹了一个鸡大腿。
    阿满看著大鸡腿，大眼睛弯弯的满是惊喜，又扭头看著高湛：“阿爸，鸡腿，阿爸吃。”
    高湛笑著摸了摸阿满的小脑袋：“阿满吃，阿爸不吃。”
    阿满又看了看鸡腿，才伸著小手捧起来啊呜啊呜吃著。
    许卿看著小丫头满眼乾净天真，心里就有些难受。
    高湛没急著吃饭，看了看冯淑华和叶楠怀里的孩子，给周晋南道喜：“两个？恭喜恭喜啊。”
    周晋南神色平常，语气却是止不住的骄傲：“嗯，两个儿子。”
    高湛又恭喜了一遍，才端起碗三两下把饭吃了，放下碗掏出手绢擦了擦嘴，又给阿满擦了擦嘴，才跟许卿说道：“嫂子，我想麻烦你个事。”
    许卿看看孩子又看看高湛，心里能猜到七八分：“嗯，你说。”
    高湛犹豫了一下：“阿满能不能在你家住两天，我得回去跟我爸妈说一声，他们肯定还很难接受。”
    突然冒出来个三四岁大的女儿，他自己都接受不了，更不要说家里的父母了。
    许卿又看了看阿满，跟叶楠说道：“妈，你和奶奶带孩子们去屋里，把阿满也带过去。”
    叶楠哄著阿满跟她出去后，许卿才看著高湛：“你现在能確定阿满就是你的女儿？”
    高湛摇头：“不能，我一点印象都没有，可是我在叶晚鱼的遗物里看见了我的照片，叶奶奶又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现在也糊涂了。”
    许卿有个大胆的想法：“那你会不会跟我小叔一样，有一段记忆丟失了？”
    高湛摇头：“不会，閆季川失忆那段时间，还正好受过伤。可是按推算，有阿满那一整年我都没受过伤，还跟周晋南一起在训练，不信你问他。”
    周晋南点头：“是这样。”
    许卿就想不通了：“那你怎么把阿满就带来了？叶奶奶呢？”
    高湛沉默了一下：“叶奶奶说阿满既然喊我阿爸，说明是有缘分，如果我能带阿满出来更好，她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怕是不能把阿满拉扯长大。”
    当时，高湛完全可以拒绝，却不知道为什么，看著院子里抠泥巴的阿满，点头应下了。
    直到將阿满带上火车，他才反应过来，他似乎干了一件头脑发热的事情。
    这可是养个孩子，不是收留个阿猫阿狗，哪有那么容易？
    他都没整明白孩子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怎么能抱回家，所以下了火车直奔许卿家来。
    许卿也明白高湛的为难，家里现在也不缺吃的，而且她也很喜欢阿满：“那就让阿满先住下，你好好想想回去怎么跟父母说。还有啊，我临时养几天可以的，但不能长期带著。”

 第406章 一个熟悉的身影

    高湛听许卿这话，赶紧说道：“放心，我会给生活费的。”
    许卿连连摇头：“不是这样，多一口饭我也能管得起，只是现在我有两个孩子，可能就没那么细心地照顾到阿满的情绪，有时候也可能无意间就会偏心，伤害了阿满。”
    “更重要的是，周晋南调到牵牛镇去，我也要带著孩子过去的。”
    高湛连连点头：“好，我会回去儘快跟我爸妈说这件事。”
    说完看著周晋南：“你要去牵牛镇？”
    周晋南点头：“明天就走。”
    高湛还挺意外：“那不是大材小用了？上面怎么想到。”
    周晋南却清楚閆季川这么做明里是在坑他，暗里却是在保护他，让他以后能少参与到任务中去。
    高湛又聊了一会儿，让阿满留下，他先回家。
    临走，许卿还不忘叮嘱晚上过来吃饺子。
    下午等两个孩子睡了后，许卿和叶楠在厨房择韭菜，阿满也坐在小板凳上，像模像样地拿著根韭菜，小心地剥著叶子。
    许卿看著阿满的小模样就觉得可爱，笑著问：“阿满喜欢姨姨家吗？”
    阿满努力点著小脑袋：“喜欢，更喜欢阿爸，阿爸去哪儿了，怎么不带阿满走呢？”
    过了个年，快满四岁的阿满说话更清楚了，也能很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许卿笑著：“因为阿爸工作忙，所以要先去忙工作，然后就会接阿满回家。”
    小丫头像个小大人一样哦了一声，又撅了撅小嘴：“阿妈也天天忙，都很多天很多天不回家了，是不是不要阿满了？老柳伯伯说因为阿满是个女娃娃，所以阿爸和阿妈都不想要的。”
    许卿知道现在有些人开玩笑，觉得对方是个小孩子，就满口胡说，根本不管孩子能不能接受。
    笑著弯腰低头去蹭了蹭阿满的小脑门：“那是他胡说，我们阿满是最可爱最漂亮的小姑娘。”
    阿满被夸得不好意思，抿著小嘴笑著。
    又笨拙地拽著韭菜叶，好一会才咯咯笑著：“弟弟也好看，小宝最好看。”
    许卿惊讶地看著阿满：“哎呀，我们阿满喜欢小宝啊？我觉得大宝好看啊。”
    阿满使劲摇著小脑袋：“小宝好看，小宝像妹妹一样。”
    叶楠扑哧笑起来：“小宝长得像你，还真是有些像个小女娃的。”
    许卿脑海里瞬间出现个十七八的大男孩，眉眼和她一样，又粉嫩粉嫩的。
    然后再加上现在爱哭的性格，忍不住打了个哆嗦：“算了，我还是希望小宝长得丑一点。”
    下午饺子包好时，徐远东和高湛一起过来，没多会儿閆季川也拎著两瓶酒跑来。
    许卿趁著煮饺子的功夫，拉著閆季川问：“我爸呢？”
    閆季川纳闷地看许卿一眼：“你不知道啊？你爸带著你奶奶回京市了。”
    许卿瞪眼：“我没奶奶。”
    閆季川赶紧点头：“好好好，就算你没奶奶。你爸走的时候没跟你说？”
    许卿摇头：“没啊，出什么事情了吗？”
    閆季川回想了一下前些天发生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他们吵了一架，然后我妈心臟病犯了，还挺严重吧。”
    许卿显然不信，狐疑地看著閆季川：“真的假的？要是心臟病犯了，还能折腾回京市，不是应该就近找医院吗？”
    閆季川嘖嘖一声：“你说你这么机灵干什么？想骗你都骗不到，两人回去確实大吵一架，不过两人都回京市了，谁也没事。”
    许卿还是不信：“那你直接跟我说回京市不就行了，干嘛还说瞎话骗我？“
    閆季川摸摸鼻子：“我这不是知道你们都討厌我妈，这么说能让你们解恨一些？反正都没事就行了，快看你的饺子，是不是熟了。”
    许卿明显能感觉到閆季川故意打岔，可是又想不通有什么可隱瞒的。
    还有，如果閆伯川真要是回京市，肯定会来跟她们说一声的。
    就算是跟袁华一起回去，也会过来说一声呀。
    除非是答应了袁华什么事情？
    许卿不理閆季川，边搅著锅里的饺子边琢磨著。
    閆季川站在一边剥著大蒜：“你也別胡思乱想，我听周晋南说你想考大学？想好去哪个大学没有？要不要课本，我给你找一套来，还有要不要补习？”
    最后想一下：“我看补习老师也不用找了，周晋南就很好用，你不会的就找他，他以前成绩就很好。”
    许卿惊讶：“周晋南还跟你说这事了？”
    閆季川学著许卿的表情惊讶：“怎么，这件事还不能说？周晋南找我是让我给你弄个名额，你要知道这两年举荐考大学的名额在减少。再过两年，肯定只能从高中正规地参加高考。”
    许卿白了閆季川一眼，多大的人了，还一点儿都不成熟，学她的表情。
    閆季川呵呵笑著：“考大学这个想法很好，不过我听周晋南说你想学医，省城並没有很厉害的医科大学，你想过要考哪个大学了吗？”
    许卿摇头：“还没想那么远，能不能考上还不一定呢。”
    閆季川嘖了一声：“有周晋南给你补课，你还怕什么？如果考不上，那肯定是他教得不好，不是你的问题。”
    许卿乐著，关於学校她还是要等学了之后再说。
    晚饭，周晋南和閆季川，高湛还有徐远东四人在还有些微凉的院子里喝酒。
    一直喝到月上中天。
    第二天一早，许卿坚持送周晋南去车站，汽车站就在火车站旁边，全是发往附近乡镇的短途车。
    周晋南去牵牛镇也要倒一次车。
    许卿陪著周晋南去大厅买票，还不停地叮嘱：“包里给你装了茶叶蛋还有烧饼，你路上饿了吃，路上水壶的水太凉了你少喝一些，等到休息区时，你去要点热水喝。”
    周晋南看著生了孩子后，变得更细心，不经意就散发著母爱的许卿，笑著点头：“好，我都记著了，你也赶紧回去，小宝不经饿，醒了就要吃。”
    许卿还没开口，眼尾不经意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扭头看了过去，就见那道身影消失在人群中。
    “於静，我看那个女的像於静！”

 第407章 给许卿道歉

    周晋南转头，人来人往的旅客中，看不见像於静的人。
    许卿却很篤定：“我看见侧脸了，就是她。”
    周晋南伸手握著许卿的手腕：“我们去看看。”
    如果真是於静，他今天肯定不能安心走了，於招远和梅素芬出事，虽然多是咎由自取，但於静等人肯定不会这么想。
    到时候对许卿他们用点什么阴暗的小手段，就足够让人噁心和后怕。
    两人从售票厅出来，到停车场找了一圈，还特意在每辆中巴车前都看了看，都没见於静。
    甚至连个相似都没有。
    许卿皱眉：“难道她会遁地？要是看见个像的，还能说明我眼了，现在连个像的都没有，那就更有问题了。”
    周晋南看了看角落里脏乱的公共厕所，拉著许卿：“那边的公厕看见了吗？我在门口等著你，你进去看看。”
    公厕是有些年代的旱厕，外墙斑驳，上面的標语都有些看不清。
    里面就是面对面两排蹲坑，任何遮挡都没有，大家谁也不嫌弃谁。
    许卿进去，一眼就能望到头，依旧没有於静的人影。
    心里忍不住纳闷，车站就这么大，除非於静会遁地术？
    有些想不通地从厕所出来，周晋南见许卿的表情也知道没什么发现，安慰著她：“没事，说明我们在车站找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车站，我们先回去，只要她在省城就能找到。”
    许卿却担心省城这么大，於静隨便藏个地方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那不是耽误了周晋南的工作：“你別跟我回去了，我回去跟小叔和高湛都说一声，让他们帮忙留意於静的下落就好。”
    周晋南还是坚持陪著许卿回家一趟，先把这件事搞清楚再说。
    其实单单一个於静並没有什么可怕，但自从於招远出事后，於家人似乎也察觉一些事情，迅速和於家划清界限，来往更没了以往的亲密。
    於静现在回来，父亲没了母亲疯了，以前所有的特权荣耀都不会享有，加上她自己的遭遇，难免会极端起来。
    所以，周晋南还是看著於静折腾不动才能放心。
    周晋南送许卿到大门口，他去找閆季川一趟。
    叶楠听著大门口的动静，见许卿拎著周晋南的行李回来，有些惊讶：“晋南没走？”
    许卿点点头，等叶楠关上大门才小声说：“我们在车站见到於静了，晋南怕不安全就又回来，现在去找我小叔去了。”
    叶楠皱了皱眉头：“於静回来了？那是要防著点。”
    许卿想想都有些头疼：“是要防著点，就要背后使坏，这日子想过得消停点挺难啊。”
    动不动都有生命危险呢。
    让周晋南没想到的是，他去找閆季川，想著找两个能力强的人儘快找到於静。
    结果却在半路上遇见了於静。
    准確来说，是於静刻意等在距离閆季川单位不远的路口。
    周晋南看见於静，停下了脚步，看著於静朝自己走过来。
    有段时间没见，於静身上的傲气被磨得一丝不见，脸色蜡黄眼中全是因为惊恐不安，走路的动作都变得畏畏缩缩，像是极度害怕眼前的男人一般。
    周晋南面无表情地看著於静走过来，对她变成什么样，都和自己没关係。
    於静在周晋南面前一米多的地方停下，使劲眨了眨眼睛，压著眼中的泪意，开口声音都带著颤抖：“周晋南，我知道你们在找我，我也知道我都错了，我回来给你们道歉，我不想再过这种害怕的日子了……”
    说完忍不住小声哭起来，见周晋南没有吱声，撩起头巾一角擦了擦眼泪：“我对不起你和许卿，我当时不该头脑发热，做出差点儿伤害到孩子的事情，还有伤害到了许卿，我可以跟她说一声对不起吗？”
    “你也知道，我爸没了，我妈现在也不好，我没有家了，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们能不能放过我？”
    周晋南看著眼前哭成泪人的於静，似乎是满心悔意，依旧不为所动：“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来这里？”
    於静哭著愣了一下，抬著泪眼看著周晋南，开始急急地解释：“我回来就是想找你们的，在车站也看见你和许卿了，可是我怕许卿不会原谅我，所以我想你会不会来单位，就直接先过来等著你。”
    周晋南盯著於静的眼睛，眼眸深邃根本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盯得於静莫名心慌，不自觉地朝后退了一步：“我……我们家现在都这样了，我知道都是我作孽的结果，我知道我错了……”
    “我知道了，你先走吧。”
    周晋南打断於静的哭哭啼啼，淡淡说了一句，直接从她身边绕开。
    对於静的道歉没做任何回应。
    於静哽咽了几下，转身看著周晋南过马路，想追过去又不敢，就站在路边伸手擦著泪。
    让路人看著倒是有几分楚楚可怜。
    周晋南现在反而不著急了，去找了閆季川，让他盯紧於静，於静敢来找他，那就说明接下来也不会在省城躲躲藏藏的生活。
    閆季川听了都有些诧异：“她找你道歉？这姑娘脑子是不是有病？於招远大张旗鼓地宣传她已经死了，尸体还在殯仪馆放了那么多天，她现在就这么招摇地回来，难道不怕被调查？”
    周晋南却能猜到：“看她的模样，这段时间肯定是躲在偏远乡下，日子清苦她受不了，加上听到家里的变故，所以才想回来看看。到时候可以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反正於招远已经死了，都推到於招远身上，这就是死无对证。”
    閆季川冷笑起来：“不是我瞧不起某些单位，办事就过分的敷衍，这种案子都能成了悬案。”
    说完看著周晋南：“你说你也是，还用特意再拐回来，你儘管走，我肯定不会让许卿和孩子们有事，就算我有事，我也能保证他们娘三个毫髮无损。”
    周晋南瞥了閆季川一眼：“还真不敢相信你。”
    ……
    和周晋南想得一样，於静遇见认识的人，完全一脸不敢置信地回答，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死了。
    还在火车站附近的垃圾堆找到正在捡垃圾的梅素芬……

 第408章 许卿的野心

    於静拉著梅素芬去医院，梅素芬却不肯跟她走，还一把推开她：“你走开，你肯定是个坏人，要拉著我去打针，我要找我的静静，你赶紧走，你是个坏人，是不是你抱走了我的静静？”
    於静看著完全不认识自己的母亲，从前那么爱漂亮的一个人，什么时候都用桂油把头髮梳得一丝不苟。
    而现在却变得满身恶臭，身上哪里还有一丝优雅存在，忍不住哭起来：“妈，我是静静啊，我就是静静，你怎么不认识我了呢？”
    梅素芬使劲摇头，伸手比划著名：“你不是，我的静静只有这么高，你不是，你是坏人。”
    於静哭著看著梅素芬，好半天才说道：“那你是不是想去找静静？我带你去好不好？我知道她在哪呢。”
    梅素芬半信半疑地看著於静：“你说的是真的？”
    於静已经泣不成声地使劲点头：“真的，我知道她在哪里。”
    梅素芬这才跟著於静离开。
    一直盯著梅素芬的人跟著於静和梅素芬去了省城精神专科医院，才回去给閆季川匯报。
    周晋南还在閆季川办公室没走，没想到於静这么快就送梅素芬去精神病医院，难道於静真的察觉自己错了，要守著梅素芬好好过日子？
    閆季川听到是梅素芬和於静去了精神专科医院后，神色突然变得莫名起来。
    等办公室只有周晋南和他时，閆季川才不得不说一件事：“你最近是不是没见到我大哥？”
    周晋南挑眉：“你不是说回京市了？”
    閆季川苦笑：“哪里是回京市了，那天从许卿家出来，我大哥和我妈就吵了一架，吵到断绝母子关係的那种，我母亲一气之下，摸了电线，到现在还在精神医院昏迷不醒呢。她这样我大哥只能去守著。”
    周晋南都觉得不可思议：“你说你妈摸电线？”
    閆季川都没想到袁华竟然是那么偏激的一个人，非要让閆伯川在她和叶楠之间做一个选择。
    閆伯川毫不犹豫地选了叶楠。
    这就一下戳了袁华的命门，直接蹦著起来要廝打閆伯川。
    要是以往，閆伯川或许能站著不动，任由袁华打骂，偏偏那天閆伯川挡了一下，让袁华瞬间觉得这个儿子彻底跟自己决裂了。
    就撒泼地哭闹，后来把他们兄弟俩从房间赶出去，疯狂地在屋里砸东西，扯断了床头柜上的檯灯电线，也就非常巧地抓了上去。
    等閆伯川兄弟俩听到屋里突然变得安静起来，衝进去时袁华已经躺在地上抽搐著。
    也是袁华点寸，这么短的时间触电，一般只要断了电源不会有生病危险，她却直接到现在昏迷不醒。
    閆季川想想都有些一言难尽：“我家的烂事，你知道也无所谓，回去別跟许卿说，免得我嫂子知道心里难受。”
    周晋南深深看了他一眼：“我觉得你想多了，没人在意的。”
    閆季川小声骂了一句，好像也是，就许卿问过，叶楠从来没问过閆伯川的去向。
    ……
    周晋南回去后跟许卿说了遇见於静的事情，也说了於静带著梅素芬去了精神病院。
    许卿惊讶不已：“於静找你，她不是有病吧？不怕你抓她去见公安？”
    想想於静去找周晋南，就觉得噁心，又叮嘱周晋南：“你千万別好声好气地跟她说话，免得回头她又赖上你，你说你怎么就那么能招人呢？”
    周晋南觉得非常无辜：“我压根儿都不认识她。”
    许卿呵笑：“不认识都能这么痴情，以后你注意点，少跟年轻姑娘说话，主要你长得太招人。”
    有人是欣赏，但总会有其他小心思的。
    周晋南脸上一沉：“胡说什么呢？孩子都在呢。”
    说著不理许卿，去抱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小宝。
    许卿在一旁乐呵呵地看著，觉得这样也挺好，於静和梅素芬在精神病院，有个能找到的地方就行。
    不管於静是真心害怕，还是酝酿著什么，只要她不躲著藏著，以后见了提防就好。
    第二天一早，周晋南离开去牵牛镇，这次走得很顺利。
    接下来半个月，许卿都很忙，因为庞振华要忙著结婚的事情，她就要负责去盯著店铺的装修，还有和车小红商量天热后的生產。
    许卿还跟李厂长和车小红建议，厂子能引进一套生產方便麵的设备最好，到时候肯定挣钱。
    李厂长有些犹豫：“你说的方便麵，我也考虑过，我听说那一套设备很贵，厂子肯定拿不出这笔钱，就要靠上面拨款，现在要全面大力发展经济，哪有那么多钱拨给我们呢。”
    他去年还去魔都学习考察过，也去过方便麵厂子，那么一块麵饼卖到三四毛钱，其实很贵的。
    李厂长尝过那个方便麵后，甚至觉得那个方便麵乾巴巴的，还没有他们本地人炸的饊子好吃。
    许卿当然知道这时候的方便麵不好吃，贵一点的还有个单独包装，便宜的就是一大袋子里装的全是方便麵的麵饼，一块一块卖。
    至於方便麵调料，也是很单一，里面就是香辛料辣椒粉盐，在这个什么都没有的年代，却是非常美味的零食。
    甚至后来，方便麵出了无数种口味，人们却再也找不到小时候吃方便麵的幸福和快乐。
    琢磨了一会儿劝李厂长：“可以提议试试，毕竟方便麵的储存时间久，可以干吃也可以用开水泡著吃，算是最方便的食物。”
    李厂长还是犹豫：“方便倒是方便，就是没钱。”
    许卿没再劝，她发现李厂长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不敢轻易创新，好不容易大胆一次，还遇见了黄朝生个骗子，所以现在又变得不愿意冒进。
    这也是为什么国营食品厂经营不下去的原因。
    反正创不创新，都能领到该有的工资。
    许卿心里还略微有些卑鄙地想著，就这样下去，她迟早有一天能买下为民食品厂。
    从食品厂出来，许卿著急往家里赶。
    骑著车路过公交车站时，突然看见閆伯川拎著饭盒站在公交车站台上，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409章 防人之心不可无

    许卿看见閆伯川十分惊讶，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一直相信閆伯川是不在省城的，要不不能这么长时间不来看他们。
    赶紧停下车仔细確定没认错人，推著车子走了过去，快到站台跟前才喊了一声：“爸。”
    正在低头想心事的閆伯川听到女儿的声音，愣了一下，抬头看过去，见真是许卿，眼里闪过愧疚，冲许卿走了过去：“你怎么在这里？”
    许卿也是一脸惊讶：“爸，我还正想问你呢，你怎么在这里？我小叔说你回京市了，你没回去？”
    閆伯川无奈嘆了口气，见站台上人越来越多，说话也不方便，冲前面扬了扬头：“走，到那边说吧。”
    带著许卿到了人少的路边停下，沉默了一下，把袁华出事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不管怎么说，你奶奶现在这样我不能不管她，你妈知道了心里肯定不舒服，所以我就暂时不过去了。”
    许卿万万没想到，袁华就这样退场了？触电后一下就不行了！
    看著左右为难的閆伯川，也不知道该同情还是该无奈：“那你也应该跟我妈说一声，虽然她没说什么，但肯定会生气啊。”
    閆伯川摇头：“我要是说了，你妈更生气，就让她以为我去京市了也好，等过段时间，你奶奶要是还不好，我就送她回京市那边。”
    许卿就不太懂男人的脑迴路，更不懂閆伯川是怎么想的，这种为了你好的做法到底对不对先不说，但是直接自以为是地替別人做决定，就挺让人生气。
    “我觉得你还是跟我妈说一声比较好。”
    閆伯川沉默了一下：“好，你妈和孩子们都好吧？”
    许卿点头：“嗯，都挺好的，大宝和小宝都长胖了不少呢，你有空一定会回去看看啊。”
    閆伯川连连点头，想了下：“你等我一下。”
    转身去身后的副食品商店，买了两斤冰和一些糕点放在许卿前面车筐里：“你拿回去吃，我忙完就过去。”
    许卿还是好奇地问了一句，袁华在哪个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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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竟然也在精神专科医院。
    就有些想不通，被电打得昏迷不醒，也是要送神经病医院？
    虽然疑惑却没问，等閆伯川离开后，才骑著车回家。
    到家时，正好两个孩子哭闹著吃奶，一打岔许卿也忘了跟叶楠说这件事。
    等叶楠拎著一兜东西进来：“家里不是还有桃酥，你怎么又买一兜。”
    许卿才想起来遇见閆伯川的事情，犹豫了下：“我路上遇见我爸了，他给买的，他说他现在有些事要忙，暂时没空过来。”
    叶楠手停顿了一下，没问一句拿著东西又出去。
    许卿是挺想不通母亲到底怎么想的，而且就叶楠的性格，肯定是想报復袁华，可是上次跟恶作剧一样闹过一场以后，也没见有动静。
    现在袁华直接昏迷不醒，好像也不用报復了。
    许卿也不好问叶楠，就心里偷偷琢磨著，抱著小宝餵著，阿满靠在床边拿著个饼乾好奇地盯著，见半天许卿不理自己，才举著饼乾：“姨姨吃饼乾。”
    许卿笑著回神，看著阿满：“姨姨不吃，阿满吃吧。”
    阿满晃了晃小手里的饼乾：“给弟弟吃，阿爸怎么不来接阿满呢？想阿爸。”
    许卿也不知道高湛最近忙什么，和家里说了没有，而且最近几天没来看阿满。
    应该是工作上的事情牵绊住了。
    哄著阿满：“阿爸工作忙啊，等忙完就来找阿满了，难道阿满不喜欢在我家呀。”
    阿满摇头：“喜欢，也想爸爸。”
    过了两天，高湛才风尘僕僕地回来，眼睛布满红血丝，看著就是没休息好，脸上鬍子也是长得乱糟糟，看著像是野人。
    阿满第一眼看见高湛，嚇得转身扎进叶楠怀里。
    许卿也是惊讶：“你这是刚从外地回来？”
    高湛一脸抱歉：“婶子，嫂子，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临时接了任务出去几天，刚下火车，我来接阿满回家。”
    许卿也没多问：“你爸妈那边没问题吧？”
    高湛摇头：“没事，都已经说好了，我妈也回来了，到时候她带著阿满。我现在赶紧送她过去，一会儿还要去单位一趟。”
    许卿见高湛似乎很著急，赶紧去收拾阿满的东西。
    高湛急匆匆地来，接了阿满又急匆匆离开。
    叶楠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还有些捨不得阿满呢。”
    许卿乐著：“要是想阿满了，你可以去高湛家看看啊，离得也不算远，到时候还可以跟高湛妈妈做朋友，听说他妈妈性格也挺好的。”
    叶楠对交朋友兴趣很淡：“有时间再说吧。”
    ……
    四月下旬时，许卿他们在车站室內的档口全部装修好，主要现在装修也么没那么复杂，里面墙壁刷乾净，玻璃窗上用红油漆写著价格，又简单做了两块牌匾。
    几个档口，许卿大胆地用的橙色，淡绿浅黄色区分出来。
    没有这么多种涂料顏色，就用油漆勾兑出顏色，全是暖色有食慾的顏色。
    又格外的醒目。
    站台外面的珍味小厨也彻底搬了进来。
    快餐这一块交给虎子和华建兵两人负责，虎子负责后厨，华建兵负责採买和外面一些琐事。
    孙巧凤和李秀珍依旧干原来的活。
    孙甜就要忙很多，所有档口的饭票都要从她这里出去，然后去各档口凭票拿饭。
    还特地给孙甜这边隔出一小间收银区，也是为了安全。
    其他几个档口负责人和服务员也都差不多招齐，等庞振华和孙甜婚礼后，就可以开业。
    许卿满意地看著一溜几间乾净漂亮的档口，感觉都能看见未来顾客拥挤的样子。
    孙巧凤和李秀珍边看边夸著好。
    孙巧凤趁著李秀珍去后堂看时，小声跟许卿说道：“卿卿，有句话我知道不该说，可是你对我们这么好，从来没拿我们当外人，我觉得还是跟你说说。”
    许卿笑著：“怎么还这么严肃？你想说啥儘管说，跟我还用客气啊。”
    孙巧凤犹豫了下：“卿卿，我先说好，我可不是在挑拨你和振华之间的关係啊，就是让甜甜完全管帐，你真的放心？”

 第410章 一场阴谋酝酿

    许卿惊讶地看著孙巧凤，没说话等著她继续往下说。
    孙巧凤显然也不好意思在背后说庞振华的坏话，可是人心隔肚皮，又觉得许卿年纪小心眼好，容易被人骗了：“你看现在店里都是振华管著，钱啥的又是甜甜在管著，你回头带著孩子去牵牛镇。”
    “当然，我不是说振华和甜甜会做什么，可是你也要防著点。胖婶出去跟人说的时候，那显然这些店就是振华的，我怕时间长了你吃亏。“
    许卿笑著听孙巧凤说，知道她也是一片好心，但是她一附和，那意思就变了味。
    而且孙巧凤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人心是最不能试探的，特別是在金钱利益下，谁还没点私心呢。
    不过就目前来说，她还是相信庞振华的为人，短时间內不会坑自己。
    等孙巧凤说完，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心里有数呢，我们啊，最终目的还是一起过上好日子。”
    孙巧凤赶紧点头：“对对对，跟著你啊，肯定能过上好日子呢。”
    许卿岔开话题：“虎子今年十九了吧，好好干两年，也该找媳妇了呢。到时候我帮虎子留意，也找个能干持家的好媳妇。”
    孙巧凤瞬间哈哈笑起来：“哎呦，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还真怕他那个傻样找不到媳妇呢。”
    许卿又跟孙巧凤聊了几句，看看时间不早，说了一声回去给两个儿子当奶牛去。
    下楼去之前店门口推自行车，就见於静站在店门口，盯著门上的锁头髮呆。
    许卿决定不搭理她，过去开了自行车。
    於静听见声音，见是许卿赶紧走了过去，迟疑地喊了一声：“许卿……”
    许卿直起身子看著於静，带著冷意和敌意。
    於静瞬间红了眼，冲许卿连著鞠躬，嘴里不停说著：“对不起，许卿，对不起，我知道我错了，我是来给你道歉的。”
    许卿冷呵开口：“你不用给我道歉，就算你给我道歉，我也不会原谅你的！我现在能看见你不动手，已经是我修养好。”
    於静用手背使劲擦了一下眼泪：“我当时真是鬼迷心窍，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想过去伤害刚出生的孩子，多亏他们没事，要不我死一百次都不够。我知道你也不会原谅我，但是给你道个歉，我心里也能舒服点。”
    许卿冷笑地看著於静表演，对她是不是真心悔过一点也不想知道。
    於静见说半天，许卿和周晋南一样都无动於衷，眼泪掉得更凶：“我现在已经受到报应了，我爸没了，我妈也疯了。我也知道错了，你不肯原谅我也是应该的，只要我妈好了，我肯定会带她离开省城，换个城市生活。”
    许卿突然就琢磨过来於静的意图，道歉诚意有没有不知道，但一定是想要她们解了梅素芬身上的蛊毒。
    果然，就见於静继续说道：“我妈现在也真的很可怜，精神不正常连我都不认识，还要受病痛的折磨。”
    许卿哦了一声：“那真是可怜，没事我先走了。我怕忍不住会动手，於静，你当初伤害我孩子的事情，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看见你我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恨不得动手弄死你！”
    “你真应该感谢，现在是和平年代。要是乱世，我一定会弄死你！”
    声音不大，甚至还有些刻意压低，却带著一股莫名的冷意。
    可能是和周晋南在一起久了，气势上都非常像。
    於静不敢吱声，看著许卿骑著离开。
    她並没有真的感觉自己错了，只是现在的情况让她不得不先低头。
    她在山里熬不下去，受不了那个苦，后来又听说父亲意外没了，母亲还疯了，说什么都要回来。
    不管怎么说，市里的生活都要比乡下好过，还有心里是真的惦记母亲。
    於静知道周晋南和许卿肯定不会放过自己，但是她先去道歉，让对方没了戒备心呢？
    招惹现在是不敢再招惹的，就等梅素芬好了，两人换个城市生活。
    於静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垂头丧气地回医院。
    站在病房门口愣了好一会儿推门进去，就见梅素芬站在窗前看著窗外，周身笼著一层阴戾，看著並不像有病的人。
    於静都有种错觉，母亲是在装疯！
    轻轻走了过去，喊了一声：“妈？”
    梅素芬像是没听见一样，只是眼神又变得呆滯起来，默默地看著窗外。
    於静又喊了一声：“妈，你想出去吗？我陪你出去走走？”
    梅素芬一句没有反应，脑海里却是刚才在过道里看见了閆伯川，还听到护士们在议论，閆伯川的母亲竟然因为触电昏迷不醒。
    因为是脑神经受损，所以送到这里治疗。
    她怎么可能真的疯了，她要报仇！
    她相信於招远的死没那么简单，没想到老天爷这么长眼，竟然让她在医院碰见了閆伯川。
    她要好好计划一下，閆伯川，叶楠，周晋南，许卿……这些人一个都別想好过。
    为什么不告诉於静她是装的，也是为了保护於静。
    她知道得越少，以后就越安全。
    於静见梅素芬没反应，吸了吸鼻子，伸手扶著她的胳膊：“妈，你別这样，现在就剩我一个人了，你要是再不理我，我以后怎么办啊。”
    梅素芬依旧安静地看著窗外，天有些阴沉，好像要下雨了。
    ……
    五一的前一天，许卿收到了周晋南寄来的信，说那边房子已经安排好，因为临时过去，时间太仓促，只分到两间平房。
    东西他已经开始置办，如果有时间，过了五一会过来接他们母子三人。
    许卿最近閒著时已经收拾了把孩子和她的东西收拾好，现在收到周晋南的信，就琢磨著等五一过后，这边事情都安顿好了，就带著孩子过去。
    又想著明天去参加庞振华的婚礼，婚礼是在槐树胡同庞家办。
    不知道为什么，想著想著，突然有些不安起来，可又说不出来怎么了。
    想来想去，不仅要带著两个孩子去参加婚礼，还要带著白狼一起去才放心……

 第411章 突发状况

    许卿在孩子上的事情一点都不敢大意，不管什么时候，她肯定是要先护好两个孩子。
    把心里的不安跟叶楠说了一声。
    叶楠原本不打算去参加庞振华的婚礼，她很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拋头露面的。现在听许卿这么说，想了想：“我明天跟你们一起去。”
    许卿心里就是这么想的，笑著伸手抱著叶楠：“谢谢妈妈，我们先去转一圈，然后去奶奶的院子等著，等酒席开始再过去。”
    现在娶媳妇热闹著呢，吃酒席的人都早早地去，等著看新媳妇，还要等著拦路要喜。
    叶楠没意见：“好，记得给小宝多带两件衣服，这个小坏蛋总是把裤子尿湿了。”
    五一一早，天气晴好，早晚有些凉意，中午还有些热。
    两个小宝宝穿著单层连体连脚衣裤，外面穿个薄的坎肩，再用小被子包著。
    许卿和叶楠一人抱个孩子，让白狼叼著装孩子替换的尿布和衣服，和冯淑华一起坐公交车去槐树胡同。
    白狼就很实诚地咬著布兜，跟著公交车一路跑。
    倒也成了一道很与眾不同的风景线。
    许卿他们到的时候，槐树胡同口都站满了人，还有很多小孩子蹦跳著准备捡，还有等著捡没爆开的炮仗。
    人群里有认识许卿和冯淑华，都热情地打著招呼。
    特別是对冯淑华：“冯婶子，半年没见，看著气色好得很啊。”
    “卿卿也没变化呢，还是这么好看，哎呀，这是卿卿的两个孩子？”
    瞬间围过来几个人，看著孩子又一顿夸。
    许卿都有些哭笑不得，两个小宝宝睡了一路，这会儿抱著还在呼呼睡著，除了小脸蛋粉嫩，有点儿嘟嘟肉，还真看不出来好不好看。
    冯淑华乐呵呵地跟老街坊聊著天。
    所有人虽然惊讶叶楠，却也没人去问。
    寒暄好一会儿，就听有人跑著过来喊著：“新娘子接来了，快，放炮。”
    许卿和叶楠抱著孩子隨著人群退到一旁看热闹。
    已经有人开始朝人群里撒著水果，一群小孩子蜂拥著抢著，连大人都跟著哈哈笑著去抢著接果。
    还有几颗果落在许卿怀里小宝身上，红纸上的喜字看著就让人开心。
    许卿也凑著热闹，让冯淑华赶紧把拿上。
    正热闹著，庞振华骑著自行车带著新媳妇过来，车头上绑著朵大红，后面还跟著十几辆自行车，托著孙甜的嫁妆。
    庞振华穿著白衬衫黑裤子，胸前缠著一圈红被面，笑得合不拢嘴。
    孙甜穿著红色衬衫，头髮盘起別了朵红色假，脸上还涂了胭脂水粉，看著也格外漂亮。
    叶楠看著一群笑得开心的年轻人，新娘子坐在自行车后羞答答地低著头，被人们围著闹著。
    忍不住也笑了起来，突然转头问许卿：“你结婚时候也是这样吗？”
    许卿想想当时的场面，眉眼弯弯地笑著：“比这个还热闹呢，晋南很细心，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呢。”
    叶楠哦了一声，又看向新人，表情带著落寞。
    在许卿眼里是这样的，感觉母亲眼神里有很多情绪，更多的是落寞？
    大家在簇拥著一对新人朝著庞家走去。
    也有搞事的开始闹著新媳妇，让一会儿別忘了给大家发点菸的。
    许卿他们等人都进了院才跟著过去，在大门口上了礼就准备先回奶奶家院子等著。
    这会儿才十点多，开席要十二点，时间还早。
    抱著孩子刚转身，就见孙巧凤繫著围裙追了过来：“你们要去哪儿？”
    边说著边从围裙兜里掏出一把生塞给冯淑华：“婶子，这可是喜吃了牙不疼，能活二百岁。”
    冯淑华乐呵呵地笑起来：“那不都成老妖怪了。”
    许卿跟著笑：“我们过来已经看了新媳妇，准备先去奶奶家院子坐会儿，等一会儿开席了再过来。”
    孙巧凤一拍大腿：“哎呀，你们还费那事干嘛。去我家坐著，我家就在隔壁，我给你们泡茶喝。”
    许卿看著院里热闹的人群：“你不是还要帮忙？没事，我们过去也不远。”
    孙巧凤已经拉著冯淑华的胳膊：“没事没事啊，我等会儿再过来上菜就行了，端茶倒水有那帮小伙子在呢。再说婶子那个院子这么长时间没收拾，一会儿给孩子换个尿布衣服也不方便，就去我家。”
    边说著边不由分说地拉著冯淑华往她家方向走。
    许卿想想也是，一直没住人的屋子这会儿阴冷，炕上的铺盖也没有收拾，孩子虽然不算重，一直这么抱著也挺累。
    就没再客气地跟著孙巧凤一起去了隔壁她家。
    孙巧凤家里孩子多，两个女儿还是双胞胎，已经十五六岁，勤快能干，把房子收拾得乾乾净净。
    小院也归置得整整齐齐。
    孙巧凤笑著让许卿他们进了西屋，屋里一铺炕占了半间屋，炕上粗布床单洗得发白却很乾净。
    “把孩子放下歇歇，別看这么点两个小玩意，抱著这么长时间，跟抱两个小铁疙瘩一样。”
    孙巧凤边说著，边拽过一床褥子在炕头铺好，让许卿和叶楠把孩子放上去，又利落地搬过炕桌，准备给几人泡茶。
    许卿还小心地在小宝身下垫了两块尿布，才放下躺好睡。
    孙巧凤在一旁看著直笑：“哎呀，你不用这么小心，尿到炕上好，回头让我们家也沾沾喜气，回头我也抱个大孙子。”
    许卿几人坐下，喝著茶聊著天，还能听到隔壁院子的热闹，时不时还有鞭炮声。
    庞家亲戚多，还有很多从乡下赶来的。
    加上庞家两夫妻为人也好，现在条件好了，大儿子娶媳妇可不是要好好办一场。
    流水席准备了二三十桌，桌桌都有一大盆燉牛肉，还有一只鸡。
    算是现在非常好的席面。
    连孙巧凤都连连称讚：“胖嫂子这次可是长脸了呢，之前她看上几个姑娘，人家都嫌振华没有正式工作，是个二流子。现在好了，眼红死了！』
    许卿乐著：“那就是他们眼神不好了。”
    孙巧凤连连点头：“可不是，都是狗眼看人低。”
    閒聊时，就听外面有人喊著：“有人被蛇咬了！”

 第412章 陷阱

    孙巧凤听完一蹦子从炕上跳下来，妈呀一声：“咋有蛇呢？”
    叶楠看了看冯淑华，然后看著许卿：“你去看看，要是有毒就先封住几个穴位，挤出蛇毒抹上这个再送医院。”
    说著递给许卿一个葫芦形状的小瓷瓶。
    许卿也顾不上多想，就想著今天庞振华的婚礼，可不能是来参加婚礼的宾客出事，当然其他人也不能出事，要不多不吉利。
    跟著孙巧凤一起跑著出去。
    就见孙家大门口围了不少人，还有人在出著主意：“快用布条把腿绑著，人不要动。”
    “別动別动，看著像是条毒蛇。”
    许卿和孙巧凤听著声音挤进了人群，地上坐著中年男人，抱著脚脖脸色嚇得惨白。
    地上还躺著一条被砍了头的灰色蛇，尾巴短粗像是毒蛇。
    许卿过去蹲下，伸手按住中年男人的小腿：“大叔，你鬆手我给你看看。”
    男人穿著方口布鞋，没穿袜子，脚背处赫然有两个深深的牙印，隱隱有血渗出。
    许卿一腿跪在地上，直接上手撕开男人的裤腿，撕到大腿处。
    拿出金针顺著男人小腿一路扎上去，最后又在心口处扎了两根银针。
    防止毒液蔓延过快。
    又拿一根金针的针头在伤口处挑拨了几下，果然从里面拨出一点细碎几乎看不见的东西，是毒蛇用力咬时，牙齿放出毒液的同时齿尖断在里面。
    许卿屏气凝神做完一切，才把叶楠给的药膏涂抹在男人伤口上。
    冲旁边人喊著：“来几个小伙子，用板车推著大叔去医院，再检查一下才能放心。”
    男人嚇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嘴唇一直哆嗦著，却发不出声音，这会儿更是感觉全身都僵硬得不能动。
    见许卿说还要去医院，心里更慌了，努力开口牙齿都在打著架：“还要去医院……是不是……不行了……”
    许卿赶紧安慰他：“大叔，没事的，就是再去检查一下，顺便把这条蛇也带过去，看看是什么毒蛇。”
    等几个年轻人推来板车，推著中年男人离开。
    庞振华才听到消息匆匆赶了过来，看样子也是嚇得不轻：“怎么会有毒蛇呢？我听老五叔被毒蛇咬了？”
    有人目睹经过的：“我们就刚过来，准备去你家吃酒席呢，谁知道草丛里突然就躥出一条蛇来，没等我们注意就咬了老五叔一口，好在有人扛著铁锹路过，给一铁锹拍死了，要不多嚇人。”
    庞振华连忙问许卿：“老五叔现在没事吧？怎么会好端端地就咬了他呢？”
    按说蛇攻击人，也是你先招惹了它，比如不小心踩到了。
    一般不会从草丛里跑到路上来主动攻击人的。
    没人能想通。
    跟老五叔一起来吃喜酒的人，忍不住说了句：“也都怪我，我去喊老五叔过来吃喜酒，老五叔正在家抱孙子呢，说等会儿再来，我非要喊著一起。要是等会不就不会被蛇咬上了？”
    许卿莫名心头空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她多心，听到孩子就总能往自己身上联繫。
    孙巧凤见大家都站在这里也不是事，笑著赶著人：“放心吧，老五肯定没事，振华你也赶紧回去，马上要开席了，你这个新郎官不能不在。”
    赶著大家去吃酒席。
    所有人从议论庞振华好福气，娶了个商品粮户口的媳妇，到现在开始议论怎么会突然有毒蛇出来？还莫名其妙地咬了人。
    孙巧凤带著许卿回屋，也不停地好奇：“真是奇了怪了，虽然每年这会儿也能见到蛇，但很少见到毒蛇，而且蛇听见有动静，早跑得不见踪影。怎么可能往人多的地方跑。你想想今天还是办酒席，人多不说，就那些炮仗声音，嚇得蛇也不敢来啊。”
    许卿也觉得最蹊蹺的地方就在这里。
    进了屋，只有叶楠在，两个孩子也已经醒了，挥著小胳膊要哭不哭的。
    许卿过去帮著给孩子换尿布：“我奶奶呢？”
    “不放心，回院子看看，没事吧？”
    许卿把经过说了一遍，还有其中的疑问也提了出来。
    叶楠皱了皱眉头，垂眸冷笑下没吱声。
    等孙巧凤慌慌忙忙跑著去隔壁帮忙端盘子上菜，叶楠才跟许卿说道：“看来我们还是无意躲过一劫呢。”
    许卿瞬间反应过来：“妈，你是说有人故意的？”
    突然就想到了刚有人说老五是在家里抱了孩子出来，所以这条蛇能攻击人，是不是因为老五身上的奶腥味？
    而这次针对的就是两个小奶娃呢？
    想著忍不住背后发凉，如果要是咬到大宝小宝，后果都不能想。
    “谁干的？梅素芬！！她肯定是在装疯卖傻。”
    许卿脑海里几乎立刻跳出梅素芬的名字，除了她，她真想不到还能有谁会搞这一手。
    叶楠抱起小宝轻轻拍著：“没事，有我在谁也別想伤到我们大宝和小宝。”
    后来听说老五叔没事，在医院也抽血检查了，所有人才算是放心。
    等许卿抱著孩子过去吃酒席时，已经知道当时是她第一时间救了老五叔，看她的眼神就跟看神医一样。
    他们还听说，医生说那条蛇是有剧毒的黄蛇，一般都在山林中，不知道怎么会跑到这里。
    被这种蛇咬了，要是不及时处理，轻则截肢，重则丧命。
    所以许卿能解蛇毒不是神医是什么？
    都热络地喊著许卿几人去他们桌坐下。
    婚礼虽然有个小插曲，好在有惊无险，后来热热闹闹地吃饭喝酒。
    一直等到回了家，叶楠也没说要去找梅素芬算帐的话。
    许卿就有些安耐不住：“妈，要不我去医院看看，看她到底是真疯还是装傻。”
    叶楠摇头：“不著急，她现在巴不得我去找她呢，你是不是说袁华也住在那个医院？”
    许卿点头：“对，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呢，我爸……”
    叶楠摆手：“先別提他，梅素芬倒是有心眼得很，这次看看谁坑了谁。你不用管，好好在家带好孩子，还有打算什么时候走？“
    许卿有一瞬间感觉脑子不太够用，叶楠的话题转得实在太快！

 第413章 一起去死

    许卿还是很听话，叶楠不让她管，她也就没再多问，主要家里有两个孩子，她想出门都要好好想想。
    晚上时，许卿一左一右带著两个孩子睡觉，隱约中听到院里有人走动，还有叶楠和冯淑华说话的声音。
    她以为是叶楠和冯淑华起夜去厕所，加上每天晚上要餵孩子，困得实在睁不开眼。
    叶楠跟冯淑华打了一声招呼，又让她起来把大门从里面关好，她才放心地出门。
    这两天白天没事她出去溜达，也知道袁华和梅素芬住的是哪家医院。
    从一开始，她就不信梅素芬真的疯了。
    还有袁华，竟然就这么昏迷不醒，岂不是便宜她了？
    所以她没事就来转一圈，琢磨著怎么能试探出梅素芬没有真疯呢，没想到梅素芬倒是先出手了。
    晚上没车，叶楠不会骑自行车，就走著去医院。
    因为不赶时间，所以一路不慌不忙地过去。
    到医院时，已经是后半夜，连打更的老人都困得趴在门口值班室睡觉。
    整个住院部更是陷入一片死寂中。
    楼道钨丝灯昏暗，蔓延在幽深的走廊里，偶尔还有病房里传来病人怪异的叫声，让整个楼道都显得阴森恐怖。
    袁华的病房在最里面一间，因为一直在昏迷状態，晚上也没有人陪护。
    梅素芬做了一身和叶楠很像的红衣服换上，把头髮也梳成了叶楠的模样，戴著口罩朝著袁华的病房摸去。
    她知道叶楠爱穿红衣服，也知道她在槐树胡同那么一闹后，叶楠肯定会找到医院来。
    就叶楠的性格，一定会晚上跑来找她装神弄鬼。
    所以梅素芬篤定叶楠会来，只要她来，到时候袁华的死就嫁祸到她身上。
    梅素芬想著，眼中冒著兴奋的光，她就不信这次弄不死叶楠。
    她倒要看看，到时候閆伯川还怎么喜欢一个杀人凶手，而且还是杀他母亲的凶手。
    接下来，就是许卿和她的孩子，一个都別想跑！
    梅素芬已经按耐不住激动，推开门缓缓走到袁华病床前，看著沉睡中的袁华，冷笑著：“你一辈子强势，结果呢？现在什么都不是，儿子一个个都不认你，你说你可怜不可怜？”
    “你现在活著也没用，不如我送你一程。”
    嘴里边小声嘀咕著，边伸出手缓缓摸到袁华脖子上，使劲用力掐下去。
    她仿佛已经看见叶楠被公安带走的样子，嘴角忍不住浮现出阴惻惻的笑来。
    病房里的灯突然拉亮，接著衝进来两个护士大喊著：“你在干什么？！”
    梅素芬一惊，护士们不是都被她迷得昏睡过去了吗？
    还有，按照她的计算，叶楠应该来的，怎么还没来？
    脑海里快速地想著，边转身瞬间变得痴傻起来：“她要抢我的静静，不能让她抢我的静静。”
    其中一个护士皱眉过去嘆了嘆袁华的鼻息，还好没事。
    过去准备拉梅素芬的手时，被梅素芬一下甩开，喊著：“是她，她是坏人，她要抢走静静，你们赶紧抓她，不能让坏人跑了。”
    边说著边疯疯癲癲要往外跑。
    却被叶楠堵在门口，顺手推了她一把，將人又推进了病房里：“梅素芬，演得还挺像啊。”
    梅素芬目光惊惧地看著叶楠，双手乱舞著：“坏人，要来抢我的静静。”
    叶楠笑了笑，伸手摊开掌心，递在梅素芬眼前：“看这是什么？”
    梅素芬愣了一下，盯著叶楠掌心一个黑色虫子，刚想伸手，叶楠又飞快地攥紧拳头背到身后。
    动作很快，梅素芬身后的两名护士也没看见是什么东西。
    叶楠笑眯眯地看著梅素芬：“你很想要？”
    梅素芬不说话地看著叶楠，她现在是疯傻状態，不能说要。
    可是如果不要，后果会是什么样？
    她清楚地知道，叶楠掌心的虫子，就是她身体蛊毒的母蛊，如果母蛊毁了，她也活不了。
    而她吃了母蛊，她身上的百日蛊才会彻底消除。
    她想要，疯狂地想要，身体疼起来，那如千万蚂蚁啃噬的痛苦，她已经要忍受不住了。
    眼神变了又变，她知道她要是开口，她可能就会背上一个故意杀人的罪名！
    叶楠也不著急，静静地看著梅素芬，眼中隱隱带著鼓励的笑意。
    时间像静止一般，两个小护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梅素芬见到这个穿著一身黑衣的女人，突然变得特別安静。
    也没有动，想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梅素芬突然感觉一阵刺痒从心底传来，那股又痛又痒的感觉又来了，接下来，疼痛就会一次高过一次。
    眼前的叶楠变得逐渐模糊起来，疼痛让她意识都变得涣散，想赶紧回病房吃止疼药。
    脚步却挪不动半分，突然噗通一下在叶楠面前跪下，“求你，救救我。”
    叶楠依旧似笑非笑地看著梅素芬：“为什么救你？你怎么了？”
    梅素芬感觉这一次的疼比任何一次都要激烈，边捶著脑袋边喊著：“我好疼啊，我不该动坏心思，想来害死袁华然后嫁祸在你身上。对，我一直在装疯。医院给我的药片，我都埋在盆里，一个都没吃。我就是想报仇，想弄死你们一家。”
    “还有当年，江雪英去找你，给你暗中下毒的是我，还有叶美下的毒也是我给的。都是我乾的，对，背后都是我乾的。你想不到吧？我虽然没见过你，但就是我害了你。”
    叶楠脸色倏冷：“你倒是诚实，梅素芬，你和我说了这些，我也帮不了你啊。”
    两个小护士直接听傻了，这个女人竟然是装的？
    这么多天医院给她的药，她竟然都没吃？
    不仅如此，竟然还想杀人嫁祸给別人。
    两人面面相覷，考虑著要不要出去报警。
    梅素芬见她说了半天，叶楠依旧无动於衷，心里突然生出一个念头，她疼得生不如死，那不如拉著叶楠一起去死。
    猛地抬头带著恨意地看著叶楠，紧接著非常迅速地起身，爬起来冲叶楠而去。
    没等叶楠躲开，就有人衝进来，一把钳住梅素芬的脖子，將人甩了出去……

 第414章 我可没那么丑的儿子

    叶楠瞥了一眼带著怒意进门的閆伯川，眼神淡淡的不带一丝情绪。
    梅素芬被甩到地上反而甩得更清醒了，身上的疼痛依旧，却能清楚知道自己现在处境非常不好，正要想该怎么办时，就见閆伯川靠近。
    面容冷得像活阎王：“梅素芬！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
    梅素芬突然就放弃再想办法自救，落在閆伯川手里怎么可能自救？
    露出一个比哭还惨的笑容：“是，我说的都是真的！江雪英说喜欢你，我就怂恿她去找你，告诉她只有她才能配得上你。让她去找叶楠，让她给叶楠下毒。”
    “后来，江雪英回京市守著什么都不知道的你，我却知道叶楠为了找你不远千里来到滇南。我也知道叶美恨她，毒是我给叶美的，没想到叶楠命这么大，就这样都没死。”
    閆伯川紧紧咬著后槽牙，才让自己没有衝动的一脚踹过去，怒视著梅素芬：“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梅素芬冷笑：“为什么？因为她是叶家寨的巫师，因为我不服。”
    她也是滇南毒王的女儿，她也有能力做巫师的，只是没有个厉害的母亲而已。
    没有仇恨，就是嫉妒！
    就算嫁给於招远，这些嫉妒也压在心里难消。
    閆伯川闭了闭眼睛，他还觉得叶楠的怒火来得莫名其妙，为什么对梅素芬也这么恨。
    原来从来没有什么无缘无故！
    梅素芬撑著地挣扎著站了起来，用手摸了下嘴角的血跡，冷笑几声：“閆伯川，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你的女人失踪，你连找都不找，就相信我和江雪英散布的谣言。其实最不是东西的是你！”
    閆伯川滚了滚喉结，竟然无言反驳。
    两个小护士没想到这中间故事这么多，两人你戳我，我戳你一下，偷偷跑著去报警。
    梅素芬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既然都已经全部承认，也不用再偽装下去，看著叶楠：“你怎么知道我没疯？你怎么知道今晚会是个陷阱？”
    叶楠皱了皱眉头：“梅素芬，我当年已经傻了一次，难道还要再傻一次？你的这些路数根本不够看，唯一还是让你的女儿欺负了我的女儿。这是我唯一算漏了的地方。”
    声音平平淡淡的有些可怕。
    梅素芬突然打了个哆嗦：“叶楠，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什么事情都是我做的，和於静没有关係。你总不能对一个孩子下手？“”
    叶楠呵笑一声：“又不是我的孩子，我有什么好心疼的。”
    梅素芬突然为自己的草率而后悔，她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於静怎么办？
    她怎么可能是几个老狐狸的对手，到时候再去给自己报仇，岂不是被对方欺负得骨头渣都不剩。
    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叶楠，我们之间的恩怨，你想怎么报復都可以，不要牵扯到於静身上，你想知道什么，我也可以都告诉你。”
    叶楠嗤笑一声：“没什么想知道的，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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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安来得也很快，好像就等在附近一样，过来后直接將梅素芬带走。
    叶楠觉得剩下的事情就和她没关係了，相信閆伯川能处理好。
    等公安带走梅素芬，也跟著转身下楼。
    閆伯川追了下去，一直追到医院门口拦住叶楠的去路：“阿楠，我们谈谈。
    叶楠耸耸肩：“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
    閆伯川深深地盯著叶楠的眼眸，她每次面对自己，都冷漠得像陌生人，沉默了片刻：“阿楠，这么多事情，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叶楠呵笑：“告诉你有用吗？你每次都会说阿楠，你不要闯祸。你不要用毒伤人，这样是犯法的。从来都是你这样做不对那样做不对。却从来没问过我为什么会那么做。”
    “所以，你根本不了解我，只是想我变成你希望的样子而已。”
    閆伯川愣了一下，赶紧否认：“不是这样，阿楠，我就是怕你衝动做错事。”
    叶楠笑了笑：“世上最怕开口就是为你好，既然你在这里，正好我也跟你说清楚，你以后看卿卿看孩子都可以，但你我之间是不可能了。”
    閆伯川一直觉得叶楠最近对他態度很好，感觉像是缓和了。
    还以为他们之间会有进一步的发展，可是现在……
    “阿楠，我们都不年轻了……”
    叶楠嘆口气：“是啊，我们都不年轻了，也不要再说什么情情爱爱的，那都是小年轻才会说的。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说完抬头看了眼住院部的楼上，冷冷笑了一下。
    看都不看閆伯川一眼，转身离开。
    閆伯川有些头疼，从和叶楠相遇以来，就一直感觉她的性格飘忽不定，对他似乎也是忽远忽近。
    能像今晚这样好好地说两句话，还是第一次。
    ……
    许卿早上起来时，叶楠已经在家，还和冯淑华两人在厨房烙饼。
    两人的厨艺都不太好，烙出来的饼也黑乎乎一圈。
    叶楠拿著饼看了半天：“这个饼应该能吃的，扔了太浪费，把黑的这里刮掉给白狼吃，剩下的还能吃。”
    许卿拿著奶瓶过来倒水，听到叶楠的自言自语忍不住笑起来：“妈，我看周晋南更像你亲儿子，他把饼烙糊了就是偷偷给白狼吃。”
    叶楠白她一眼：“我怎么可能生那么丑的儿子。再说，我这个饼子没糊，就是有点黑。”
    许卿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有点黑。”
    冯淑华乐呵呵地坐在灶膛前烧火，听著母女俩斗嘴。
    叶楠觉得有些丟人，推著许卿出去：“你赶紧收拾东西去，是不是最近就要去找周晋南了？”
    许卿乐著：“没，再等几天，振华他们这边忙不过来怎么办。”
    叶楠想想：“那赶紧再给大宝和小宝做两身衣服，这两孩子长得快著呢。”
    许卿点头要说话，就听大门口传来尖叫：“许卿，许卿……”
    一声比一声大，还带著哭腔。
    白狼已经嗷嗷叫唤著衝过去。
    许卿有些纳闷：“这个於静一大早来哭啥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报丧呢。”
    叶楠呵呵：“说不定还真是报丧呢，这母女俩有时候都不太聪明。”

 第415章 防患於未然

    许卿手里还拿著奶瓶朝著大门口走去，白狼拦在大门前，衝著外面齜牙咧嘴地凶著。
    於静一见许卿，毫无形象地哭起来：“许卿，我已经道歉知道错了，你能不能放过我妈，她也是一时糊涂，可是並没有伤害你们啊？”
    她怎么也没想到，梅素芬嚷嚷著要吃桂糕，这个季节哪有桂糕。
    没有，她就在病房里又打又闹的，於静没办法只能去找。
    临走还跟护士交待，她晚上要是太晚就不过来，免得梅素芬情绪激动，看见她闹个不停。
    谁知道她就一晚上没在，梅素芬竟然出了事情，还被抓了进去。
    更让於静惊讶的是，母亲竟然是装疯，之前在她面前可是一点都没表现出来。
    去辖区派出所，结果根本不让她见，毕竟她现在已经不是什么於主任的女儿，没人给面子。
    只能又回医院，问了小护士事情详细经过，最后想了又想还是要来找许卿。
    许卿甩了甩奶瓶里的水，有些惊讶地看著於静：“我不知道你从小受的是什么样的教育，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呢？没有伤害就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说一个对不起，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消除？”
    於静有些著急：“不是的，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只要我妈出来，我就带她离开省城，我们以后一辈子不见面还不行吗？”
    许卿呵呵笑了下：“首先，你们做的事情，这一辈子我都不可能原谅，其次，以后你不要找我哭哭啼啼，当初你做决定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天？”
    叶楠知道许卿不知道昨晚的事情，笑眯眯地过来看著於静：“姑娘，你能好好地站在这里，应该感谢我这些年没事念了几天佛。要不，你觉得还能好好地站在我面前？”
    於静每次看见叶楠，都莫名的害怕，明明是笑著跟她说话，语气中的森森凉意，却像是利刃袭来，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叶楠见路上有人故意来来回回地走著，就是想看个热闹，有些不耐烦地看著於静：“你还不走？难道你也想跟你妈一样，进去才甘心？”
    於静忍不住退了一步，含泪看著许卿，又看看叶楠，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地离开。
    等人走了，叶楠才跟许卿说了昨晚的事情，说完拍了拍许卿的肩膀：“你放心走吧，以后我肯定不能让她们再欺负你了。”
    许卿惊讶不已：“你昨晚还真的出门了？你怎么知道梅素芬一定会对袁华动手呢？”
    叶楠有些傲娇地哼了一声：“就她那点心眼，最爱干的事情不就是陷害，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可能不利用。她明知道毒蛇对我们一点用处都没有，那么干不就想让我怀疑她，找她算帐？”
    “要是我年轻时候的性格，当晚肯定衝过去找她，跟她当面锣对面鼓地干一架，她的阴谋不就得逞了？可惜现在我衝动是衝动，但也有脑子的。”
    许卿笑挽著叶楠的胳膊：“那是那是，我妈是全天下最厉害的妈妈了，也是最聪明的。”
    叶楠笑著，横了许卿一眼：“还挺会哄人，快去吧，小宝又哭著呢。”
    果然小宝扯著嗓子的哭声，一声比一声大地传来。
    许卿都有些头疼，同样是两个孩子，大宝就安静得像是小天使，除非特別不舒服时才哼唧两声。
    小宝是睁开眼一点不合他心意，就扯著嗓子哭，一点眼泪没有，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就这性格，长大不得是个小混世魔王？
    庞振华的婚假就休息了三天，等带著孙甜回门后，小两口就赶著去店里上班。
    各个档口人员已经到岗，开始营业。
    因为受七上八下政策的影响，许卿让大部分人都掛在车站名下，是车站的临时工，工资是她这边结算给车站，车站再统一发出去。
    现在的政策还是私人生意，只能僱佣七个工人，超过则有资本主义嫌疑，这个帽子还是非常的严重的。
    所以许卿始终控制店里僱佣的人数，包括她只有六个人。
    全部档口开始营业的第一天，车站领导一行人还过来看过，搞了个简短的讲话，毕竟这种统一模式下的管理，看上去井然有序，还不会乱。
    李国华忍不住一顿夸许卿有眼光有魄力，还让她以后有想法多提，爭取让车站后勤处今年再评个先进。
    许卿乐呵呵地送一眾领导离开后，转身回来，看著各档口前都有张望的旅客，也有人拿著饭盒过去问价格。
    就忍不住的开心。
    庞振华看了一圈，也是乐顛顛地到许卿身边：“真没想到生意这么好呢，我当时还担心这样投入太大，到时候收不回成本。”
    许卿笑著：“做生意只要看准时机，一定要够大胆，失败了大不了从头再来。损失的钱迟早还能挣回来。怕就怕什么都不敢，眼睁睁地看著机会都跑到別人家去。”
    庞振华连连点头：“你说得没错，你什么时候走？”
    许卿眯眼看著几个档口，想了下：“过两天吧，我还有个想法，就是现在档口多了，配菜是个问题，如果还是在我家小院子洗了切了在送过来，好像也不现实，而且非常的被动。我的意思是把这一块外包给金嫂子她们。”
    庞振华有些不太懂许卿嘴里的新名词，挠了挠头：“什么是外包？”
    许卿很耐心地解释：“我们现在肯定忙不过来，把配菜这一块让金嫂子他们承包，我们要什么要多少，每天告诉她们，中间给她们一定的利润，然后固定时间送货过来。”
    这样肯定比她们挣工资挣得多，也会省去很多麻烦。
    庞振华连连点头：“这个办法好，到时候她们直接送到店里来就行。”
    许卿眯眼看著档口里忙碌的服务员，突然又想到个事情：“这一两天，让所有人都去医院检查一下，把健康证办下来，还有在档口工作时，一人准备两个布口罩戴著，这样会卫生一些。”
    庞振华犹豫了下：“为什么要去检查身体？看著身体都挺好的呀。”
    许卿摇头：“不是这样的，现在最厉害的就是肺癆病，有健康证，是对每一个食客负责。”
    也会防止日后有人拿这些问题做文章。

 第416章 准备出发

    许卿是从八十年代中期开始接触食品生意，清楚记得这时候健康证还是非常规范的。
    红色塑料皮的小本本，第一页是从业人员信息，在什么岗位负责什么，后面有医院盖章手写的经检查身体健康，符合所从事行业要求。
    后面几页，则是食品法则各项措施和规定。
    之前珍味小厨没有办，是因为车站这边帮忙管理，也就没人注意这件事。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摊子做大，肯定会引来很多人盯著，任何一点紕漏都会被人拿去做文章。
    再说，食品行业，不管对自身还是对客人，都要秉著认真负责的態度。
    庞振华觉得许卿说得没错，连连点头：“行，明天我们就去医院办。”
    许卿又叮嘱：“私人去会比较麻烦一些，到时候找李处长，给开个证明，办理起来就快很多。等我走了，要是遇到什么麻烦，就找他们去解决。”
    最后又说道：“我这一走，可能就帮不上什么忙，这里的一切都全部交给你负责，关於分红，以后就二八分，我拿二你拿八。”
    庞振华震惊地看著许卿：“那怎么成？要不是你，我们摊子也不能做这么大，眼看著挣钱了呢。我要是拿八，我心里也不安稳啊。”
    许卿笑著摆手：“没关係的，这些都是你应该得的，毕竟以后你要全心全意在这里付出，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庞振华还是觉得不妥：“所有事情你都安排好了，我们就出出力也不费劲，你这样说我心里不安啊。”
    许卿依旧笑著：“你先別推辞，咱们就这么说定了，中间要是有时间，我肯定会回来看看的，你要是有什么事，也可以去找我。”
    庞振华拗不过许卿，知道再说也没用，不过心里依旧不同意。
    他庞振华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如果不是许卿带著他出来做生意，他说不定现在不是在纸箱厂，就是在砖瓦厂，一个月拿著三十多块的工资。
    別说结婚了，就连说对象都困难。
    许卿和庞振华谈完，就开始准备去牵牛镇的事情。
    收拾东西时都忍不住想乐，別人都是从乡下到城里，一步步往外走。
    她反而是从省城一下回到农村去，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好像也不错。
    原本还想找閆季川问问，能不能送他们娘三个过去。
    閆季川自己找了来，手拎还拎著一摞书，高考需要的书籍。
    现在高考考六门，许卿上高中时候底子还可以，不算特別优秀也不算差，只是经歷一世，加上又结婚生孩子。
    再翻开高中课本时，感觉格外的陌生。
    突然就没了自信：“这么难呢？我看著都不会做了。”
    閆季川反倒是信心十足：“不是有周晋南在，到时候让他教你，他要是连你都教不出来，还当个屁的老师。”
    许卿白他一眼：“那是我笨，跟他有什么关係，周晋南可聪明著呢。”
    閆季川都感觉牙疼：“你倒是护得紧，周晋南给你多少好处？也就是认你晚了，要是早知道你是我侄女，就周晋南那样的侄女婿，我真看不上。”
    想想周晋南隔这么远还能坑他钱，他心就疼得滴血。
    许卿斜楞他一眼：“小叔，好歹你是长辈呢，稍微注意点气量。还有啊，你都三十三了，该考虑个人问题了，要不性格容易变得孤僻不討喜。”
    閆季川被气乐：“护得这么厉害呢？行行行，以后不说他坏话了，对了，你妈这两天心情咋样？”
    许卿想了想点头：“挺好的呀。”
    閆季川嘶了一声：“你爸可不太好啊，天天眉头皱著能夹死苍蝇，以前都不怎么抽菸，现在跟个菸鬼一样，一根接著一根。”
    许卿哦了声：“袁华还没醒呢？昏迷这么长时间，不会是植物人了吧？”
    閆季川正在喝水，听了许卿的话使劲呛咳起来，瞪眼看她：“你这孩子，虽然你这奶奶不咋样，你也不能直呼她名字吧。好像有醒来的跡象，不过哪天能醒不知道。准备转院回京市了。”
    许卿努努嘴：“这么久都没醒，都是挺让人意外的。”
    閆季川嘆口气：“那谁知道呢，还有周晋南给我打电话了，我这两天刚好有空，送你过去？”
    许卿奇怪：“你刚怎么不说？”
    閆季川摸摸鼻子：“这不是还没说到这里吗？后天早上走，你这边收拾一下，把白狼带过去，让你妈送你过去。回来我再带她回来。”
    许卿没问题：“好，我东西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明天喊大家过来吃个饭，你要不要来？”
    閆季川摆手：“不了，明天我有事。”
    许卿说走就走，通知给大家时，所有人都挺惊讶。
    秦雪梅第一个捨不得，跑著来抱著大宝在院里晃悠一圈：“不是说过几天吗？怎么突然就变成明天了？”
    许卿坐在摇椅上，抱著小宝笑眯眯地看著秦雪梅：“我小叔正好明天有空，所以就明天走。要不我们坐长途车过去太累了。”
    秦雪梅连连啊呀：“就不能等月底樱桃熟了再走，我家今年樱桃结了好多呢。你不是最喜欢吃樱桃了？”
    许卿乐呵呵地笑著，抬头看著嫩绿枝叶越来越繁盛的槐树，阳光透过还不算繁密的间隙落下来。
    斑斑点点落在她和小宝身上，温暖的光柱总有一些真实感。
    时间真快，下个月，她就重生回来一整年了。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情，又好像只忙了一件事，那就是生孩子。
    秦雪梅看著许卿抱著小宝不说话，眼底全是温柔的笑，有光落在身上，温柔恬静中裹著浓浓的幸福。
    又忍不住笑起来：“不过看著你现在这么幸福开心，我也很高兴呢，有空可要记得常回来啊。”
    许卿乐著点头：“放心，肯定会常常回来的，你有空也要去看我们啊，到时候过去住几天。”
    说完突然想到个事情，见叶楠和冯淑华都在厨房忙著，很小声地问道：“你和徐远东是不是在偷偷谈对象？”
    秦雪梅脸一红：“你怎么知道的？”

 第417章 路上突发状况

    许卿还是很开心秦雪梅和徐远东两人能好，一个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一个是周晋南最好的搭档和战友。
    要是他俩成了，以后他们就能经常见面啊。
    “你们俩竟然还搞地下活动，你以为我看不出来啊？”
    秦雪梅红著脸凑到许卿身边坐下，边轻轻拍著怀里的大宝，边小声说道：“我们就一起吃过两次饭，看过一次电影。我爸妈肯定不同意我找个农村户口，所以现在家里还不知道呢。”
    许卿安慰秦雪梅：“徐远东人挺好的，还会医术，而且他现在户口也不在农村啊。”
    秦雪梅嘆口气：“可是他农村还有妈妈和妹妹弟弟的，我妈要是知道肯定不同意，再看看吧，等找个合適时间再跟我妈说。”
    许卿怕好朋友再走上一辈子的老路：“找对象一定要找个对自己好歹，遇见事还能拎得清的，要不就算是城里户口，人品不行还是白搭。城里男人也有不求上进打老婆的，所以还是要综合看看。”
    秦雪梅连连点头：“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回头我跟我妈好好说说，要是她不同意我也没办法的。”
    许卿也没更好的办法，这时候的婚姻说是提倡自由婚姻。
    但是家人的管束还是很严重。
    晚上，徐远东和高湛都有事没过来，就庞振华和孙巧凤过来，其他人都在店里忙得过不来。
    一起热闹地吃了个饭，又说了很多恋恋不捨的话。
    特別是孙巧凤说到动情处，不停地擦著眼泪：“你说你们就这么走了，真是让人捨不得，以后可要常回来看看啊。”
    牵牛镇说远不远，可是回来一趟並不容易，更不要说还带著两个孩子。
    许卿只能不停地安慰著孙巧凤：“肯定回来呀，我妈和我奶奶还在这边呢，而且周晋南应该有寒暑假的，到时候过年一定回来。”
    孙巧凤一听到过年，又连连嘆著：“那会儿大宝小宝都一岁了，能满地跑了，回来还认识不认识我们？”
    许卿看看怀里呼呼睡的人事不知的大宝，再联想一下满地跑的两个小肉糰子，莫名还有些可爱，忍不住笑起来。
    为了不打扰许卿和孩子们休息，十点多，孙巧凤几人就起身告別回去。
    临走时，孙巧凤死活塞给许卿十块钱，庞振华也给了个红包给许卿：“甜甜让给的，你一定要拿著，过去给孩子买零食吃。”
    许卿也没法推脱：“你们真是太客气了，让我都不好意思了。”
    孙巧凤摸了摸许卿怀里孩子的小手：“又不是给你的，你过去一个人带两个孩子肯定辛苦，要注意身子啊。”
    等人都走了，叶楠抱著小宝才露出一脸的不舍，平时总是一副对什么都不关心的模样。
    这会儿看著两个小人要跟著许卿离开，心里也是各种捨不得。
    许卿把大宝放下，看著难得露出难过表情的叶楠，伸手抱著她：“不是明天跟我们一起去吗？我们还能相处两天呢，再说你要是想我们了，就去找我们啊，不行就让晋南在附近找个房子。”
    叶楠摇头：“我才不去呢，要让周晋南也知道带孩子多不容易，要不他还以为孩子生下来就会喊爸爸妈妈，会自己吃饭呢。我跟你说啊，你到时候不要心疼他工作忙不捨得用他，每天他下班就让他看孩子。”
    想了想又说：“还有，晚上餵奶换尿布都让他干。”
    许卿觉得周晋南在这一方面做得挺好的，之前在家时，孩子的尿布都是他洗的呢。
    刚想为周晋南辩解两句，就听叶楠继续说道：“男人啊，有时候就特別的自以为是，所以不能惯著他们。”
    许卿想了下：“妈，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和我爸真不打算和好了？现在袁华不是已经昏迷不醒了，她也不是问题了。”
    叶楠神色又变得冷漠起来：“不能因为他二十年来没有娶妻生子，我就应该感动吧。而且时间过去这么久，经歷那么多事情，情情爱爱对我来说没什么意思，这样就挺好的。”
    许卿总觉得叶楠对閆伯川是有感情的，只是见她这么说，她也不好劝什么。
    感情上的事情，除了当事人，別人只是旁观者，劝不了的。
    第二天一早，閆伯川和閆季川一起过来，见面也是塞给许卿一个红包：“拿著过去想吃什么就买什么，要是钱不够了就给你小叔打电话，我给你寄钱。”
    许卿莫名地就觉得鼻子一酸，哪有这么大了还问爸爸要钱的道理。
    叶楠始终冷著脸，抱著小宝直接上了车后排。
    白狼更是开心地爬上了副驾驶，终於不用跟那个可恶的黑猫共同生活在一个屋檐下了。
    閆伯川无奈叶楠的態度，只能对女儿叮嘱了又叮嘱：“那边条件没省城好，要是买不到什么，也打电话，我给你邮过去。”
    叶楠坐在车里一脸的不耐烦：“卿卿，赶紧走了，要不天黑都到了不了地方。”
    许卿訕訕地跟閆伯川道別，又拜託他经常过来看看奶奶。
    走时看著冯淑华拄著拐杖站在门口，突然有些心酸，老太太也是倔强，不肯跟著他们一起去牵牛镇看看。
    原本一心想著和周晋南一家团聚，简单的生活。
    没想到走的时候，才瞬间生出很多不舍和牵掛。
    冯淑华乐呵呵地摆摆手：“走吧，路上好好照顾两个娃娃。”
    许卿不舍的情绪一直出了省城，才算是好了一些。
    看著两边越来越荒凉的景象，路也变得越来越顛簸。
    许卿感觉像坐在蹦蹦车里一样，身体不受控制地上下顛簸著，怀里的孩子倒是適应得很好，从上车后就开始呼呼大睡。
    路上休息了几次，閆季川下车，许卿给两个孩子餵奶，顺便也隨便吃了几口东西。
    又匆忙赶路，就这样，到傍晚时，才到牵牛镇附近。
    閆季川看著前面的路，跟许卿和叶楠说道：“再过十几公里就到了，你们再忍忍。”
    话没说完，突然踩了急剎车，看著前面路上横亘著几根横七竖八的树枝和石头……

 第418章 医术了得

    许卿身子猝不及防地前倾了一下，赶紧抱好孩子，探头看著前面：“怎么了？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閆季川停好车，看著前面不足十米处的路障，手指点了点方向盘，扭头跟许卿说道：“遇到劫道的了。”
    许卿有些惊讶，一路过来还算太平，而且閆季川开的是单位的车，车牌特殊，那些干专业拦路抢劫的，看见这种车牌早就躲得远远的。
    而且这会儿猖獗的车匪路霸，更多的是拦货运卡车，人走货留下。
    閆季川也不著急，伸手拍了拍身边白狼的脑袋：“好好待车上別动，我先下车去看看情况。”
    又叮嘱许卿和叶楠：“嫂子，卿卿，你们也別害怕，这种守著村子要钱的，一般也不会伤人，就是想要钱。”
    叶楠听到嫂子，白了閆季川一眼，把头扭到一边懒得搭理他。
    许卿倒是不怕，就怕嚇到两个孩子。
    閆季川下车，掏了根点上，叼著烟不慌不忙地过去，弯腰收拾著路上的路障。
    刚搬开两块石头，就有个头上顶著蓝色帕子的老太太慌忙跑过来，嘴里喊著：“干什么的，不许动！”
    老太太喊著的同时，还有几个妇女和十来岁的孩子蜂拥地往这边跑。
    瞬间將閆季川团团围在中间。
    许卿在车里看得清楚，算是明白这个村子都在干著拦路要钱的勾当，也不是抢，就拦著路不让你过，你要动手就能讹上你。
    只要钱，不讲道理。
    閆季川嗤笑地看著围过来的一群女人和孩子：“你们村里男人都死绝了？让你们这些女人出来要钱？你们知道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带头的老太太根本不听閆季川说这么多，扯著嗓门：“这条路是我们王家洼的人修的，你们要想从这里过，就要给我们钱，一人五块，你们车上几个人就给多少钱。”
    閆季川挑了挑眉头：“你们还真敢要啊，这里是g30乡道，怎么就成你们修的了，你们村长呢，叫他来跟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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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著脸一板：“他要是不来，后果自负！”
    別看閆季川平时嘻嘻哈哈很隨和的样子，一旦板起脸，严肃中带著一股不容小覷的冷和威严。
    老太太还是有些害怕地退了一步，又自己给自己鼓著勇气：“你不要嚇唬人！你们要是不想给钱，就不要从这里过。”
    说著朝閆季川走近几步，周围的妇女们也跟著走近，把距离缩小。
    閆季川还真有些无奈，要是遇见那种凶神恶煞拦路的，他可以一顿收拾完再说，可是遇见这么一帮妇女，他总不能先动手。
    叶楠坐在车里，探头从车窗看过去，见閆季川个笨蛋一点办法都没有喊了一声：“閆季川，你回来，我们不走这条路，反正也不是这一条路可以过去。我们换路走，倒是她们几个，我看为首这个大姐，怕是活不了多长时间。”
    许卿听叶楠的话，惊讶地仔细看了看老太太，脸色黑黄像蒙了一层昏黄的纱，眼神浑浊，看著有些胖，却更像是浮肿。
    一看身体就不太好。
    老太太听到叶楠的话，气得跳脚骂：“有种你下来，说谁活不了太长时间呢，看你下来我不撕烂你的嘴。”
    说著就要往车前冲，被閆季川快速伸手拦著。
    叶楠轻拍著怀里的孩子，朝著老太太笑了下：“你是不是晚上一直睡不著，腹胀难受，每天早上起来舌头僵硬发木？”
    老太太愣了一下，突然就没了声音，因为叶楠说得都对。
    叶楠又扫了閆季川身边的一圈人：“你们也都有这些症状，只是或轻或重。”
    所有人面面相覷，不敢相信地互相看著，因为这个女人说得都对。
    又捨不得去城里看医生，难受不行的时候，就去村里赤脚医生那里抓些开胃的药片吃。
    老太太突然也忘了他们是拦路要钱的，激动地看著叶楠：“你是医生？那你能治好我们的病？”
    叶楠有些为难地摇头：“能治是能治，不过我们现在赶时间，车上还有孩子，没时间给你治。閆季川，过来开车掉头，我们换一条路走。”
    老太太瞬间不依了，赶紧伸手抓著閆季川的袖子：“我们不要钱，只要给我们看病，我就让你们过去。”
    閆季川都气笑了：“你们是不是霸道习惯了？”
    叶楠摆了摆手：“我身上什么都没带，要是你们信得著，明天中午去镇子邮局旁边等著，我到时候给你们治。”
    老太太半信半疑：“真的？”
    叶楠冷呵：“我犯得著骗你们吗？你要是不让，我看你的样子，也拖不了几天，你自己看著办吧。”
    老太太犹豫了一会儿，又看了看身边几个妇女，小声嘀咕了几句，已经有人过去搬路上的树枝和石头。
    老太太还不放心地叮嘱著：“你说的啊，明天邮局旁边不见不散，你要是骗人，以后肯定绕不了你。”
    叶楠嘖了一声：“你还是赶紧看看你自己吧。”
    路面很快清理乾净，閆季川发动汽车慢慢开著离开。
    老太太就站在路边，衝著车子不停地喊著：“可要说话算数啊！”
    等车子走出很远，看不见后面的人时，许卿才惊讶地问叶楠：“妈，这些人得的是什么病？”
    叶楠趁机给许卿上课：“她们的脸色是不健康的黑黄，嘴唇的顏色也不正常，是肝和胃出了问题，这么多人都有这样的问题，那说明他们吃的东西或者喝的水有问题。”
    许卿佩服地看著叶楠：“妈，你也太厉害了吧，这你也能看出来？”
    叶楠笑起来：“这就厉害了？咱们苗医不讲中医的那一套望闻问切，我们就看。所以你要学的多著呢。”
    许卿赶紧点头：“我肯定好好学的，回头能有你一半厉害就好了。”
    没想到叶楠下蛊厉害，医术更好。
    閆季川听叶楠和许卿的聊天，心里对叶楠也是十分佩服的，这个女人看著神神秘秘，还是很有些本事。
    有些好奇地问了一句：“你说可能是吃的和喝的水出了问题，水怎么可能出问题呢？”

 第419章 新环境

    虽然整个甘省算是乾旱地区，但省城和牵牛镇这一带是有山有水，水资源很丰富，不像甘北有些地方，吃水都成问题。
    就像刚那个叫王家洼的村子，旁边就有条小河，河水从山里流出来，清澈见底，村里人的日常用水都是在那里取。
    叶楠耸耸肩，没好气地回答：“我怎么知道水到底怎么了？你要是好奇你自己去看。”
    她还在对閆季川刚喊她嫂子生气呢。
    閆季川瞬间不敢说话，安静地开著车。
    叶楠小声地跟许卿说道：“他们这个病也好治，只是他们肯定不捨得去大医院检查，村里那些赤脚医生会看什么？胃难受就给几个大山楂丸，肚子疼就给几个阿司匹林或者止疼片。”
    “明天你让她们去药店抓几味中药回去熬一熬，喝几次就好了。”
    许卿皱眉：“那要是水源有问题，以后不是还会犯病？”
    她还担心，她和孩子住的地方，水质会不会也有问题？
    叶楠就没想那么多：“以后犯病那不是她们自己的事情吗？我们又不能管她一辈子。”
    医德仁心这东西，她可是没有的。
    车子又开了半个多小时，才到镇子上。
    镇子很小，横竖交错著几条街道，这会儿已经是傍晚时分，路上除了偶尔有几个赶车的，已经没什么行人。
    街边的商店也全关了门。
    而周晋南像根標枪一样笔直地立在进镇子的路口，身体挺拔隱在夕阳下。
    閆季川稳稳噹噹把车停下周晋南面前，摇下车窗感嘆著：“这个镇子上晚上连路灯都没有？”
    周晋南没搭理他，直接去后门，等许卿摇下玻璃，深深看了眼她怀里的孩子：“一路上还好吧，孩子们闹不闹？”
    许卿往中间挪了挪地方：“好著呢，赶紧上来。”
    毕竟白狼霸占了副驾驶，周晋南只能跟他们挤一挤坐在后排。
    周晋南上车后，还是很有礼貌地跟叶楠打招呼：“妈。”
    叶楠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
    周晋南摸摸鼻子，又看著许卿：“来我抱会儿小宝，我出门洗过手也换了衣服的。”
    许卿也没客气，小心把小宝递了过去：“还有多远？”
    “不远，七八公里就到了。”
    许卿想著一个学校的分部应该离镇子不远，却没想到这七八公里以后，直接到了山坳里，瞬间感觉与世隔绝了。
    买东西不方便，出门也不方便，看来她以后除了看孩子就是学习。
    閆季川按周晋南的指引下，把车子停在一处二层楼房前。
    是那种很老的家属楼，一共两层，每层十几家，每家两间屋子。
    过道走廊是露天没封的，蜂窝煤炉，还有灶台就放在过道里。
    有的人家还在门口放两口大咸菜缸，过路都要侧著身子过。
    许卿他们到的时候，正是晚饭时间，过道里好多家的媳妇都在炒菜做饭，不知道谁家饭菜里放了干辣椒，是呛鼻子的辣。
    连閆季川都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
    许卿赶紧用小手绢盖著小宝的鼻子，又给大宝也挡了一下，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遗憾，以为会住得很艰苦，没想到这么艰苦。
    周晋南有些愧疚：“先进屋，晚上这会儿就会吵一些。”
    他们的房子在二楼楼梯口往里第二家，两间屋子，每间有二十平左右。
    周晋南已经收拾好，里面一间是臥室，做了一铺板炕，一家四口睡没问题。
    外面放了一张八仙桌，中间还拉了个帘子，靠山墙位置放著张单人床。
    周晋南见叶楠抱著孩子满眼挑剔地看著房间，赶紧解释：“院里最近要盖新的家属楼，明后年我们也能分个大点的房子。妈，你和奶奶来了，可以和卿卿他们睡里屋的炕上，我睡这个小床。”
    叶楠显然对这个环境很不满意：“连个小院子都没有，住这是鸽子笼吗？隔壁咳嗽一声都能听见。”
    周晋南每次看见叶楠，都有些莫名的紧张，比当年穿越雷区还紧张。
    只能不停地保证：“这边是条件有限，让卿卿和孩子们受委屈了。”
    叶楠哼了一声抱著大宝去床边坐下。
    閆季川就背著手在后面看热闹，看著周晋南在叶楠面前那个怂样，就莫名的解恨啊。
    周晋南在接许卿他们之前，就在家燉好了鸡，还从食堂买了一兜白面馒头回来，这会儿把一锅肉端出去热上，又端著盆子打水让许卿和叶楠洗手洗脸。
    晚饭后，周晋南抢著去把碗筷洗了，又去抱了会儿孩子，交待许卿：“我和閆季川一会儿去宿舍住，你和妈洗洗早点休息，两个暖瓶里都是热水，孩子换下来的尿布你就放桶里，明天早上我拿著去洗。”
    许卿连连应著：“好。”
    周晋南把两个孩子都抱了一遍，还偷偷握了握许卿的手，才跟著閆季川一起下楼离开。
    叶楠抱著大宝走了一圈：“这地方太小了，不行你就跟我回省城，住这里不是委屈了我两个大外孙。”
    许卿適应一下觉得还好：“没事，还有一家好几口住一间屋里的呢，我们现在这个已经很好了。再说周晋南要在这里工作四年，一直分开，两个孩子跟他不亲呀。男孩子还是要跟著爸爸一起长大。”
    叶楠也没反驳，虽然她生了许卿，但完全没有带孩子经验，只是听过很多后来的各种鸡汤，確实是说男孩子应该跟著爸爸一起长大。
    许卿挺满意里屋的板炕，还有门后掛了一面镜子，窗帘都是淡淡的蓝色，炕边墙围也是浅浅的蓝色，看著很清爽乾净。
    周晋南虽然某些事情上很直男，审美却一直不错。
    ……
    閆季川跟著周晋南下楼，又看了一圈周围环境，也忍不住摇头：“没想到住得还这么艰苦呢？周围邻居好相处不？对了，你是不是没跟许卿说呢，邻居们跟你不是一个系统上的，工作上要保密的。”
    周晋南对许卿还是非常有自信：“许卿很聪明的，从来不会说不该说的。”
    閆季川却觉得人心隔肚皮，还是要防著些好。
    最后又想到一件事：“听说你们这边驻地医院调来一个女医生？”

 第420章 美男计

    周晋南没注意这些：“什么女医生？我哪有閒功夫关心这个。”
    閆季川咬了咬后槽牙，横了周晋南一眼，才慢吞吞说道：“我那天无意看见调遣表，驻地医院调来个实习医生叫秦霏，我记得这姑娘和许卿关係很好，你说卿卿来这里连个朋友都没有，要是和那个秦医生联繫上，是不是以后也多个玩伴。”
    周晋南用鼻音哼了一声：“原来是秦医生啊，你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你想找人家直接去找。”
    閆季川不搭理周晋南，他当初刚知道真相时，確实是赶著回省城，想找秦霏说个明白。
    结果秦霏去了滇南做医疗援助。
    两人就这么错开，时间久了，那股衝动也没了，反而是见了秦霏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閆季川觉得，不管怎么说，自己都像是混蛋给自己找藉口，所以就越发觉得不知道该怎么见秦霏。
    两人沉默地走了一段路，周晋南鄙夷地看了閆季川一眼：“怂包吧。”
    閆季川呵呵冷笑：“是没你有出息，哪有你厉害，抢个媳妇回家，要是当初你们没结婚，你看我能同意不。”
    周晋南不甘示弱地反驳：“那也要看卿卿向著谁。”
    “你那就是不要脸，你说你当初直接告诉卿卿，她会跟你？我可没你那么不要脸，用美男计诱惑……”
    閆季川脑海里突然就有个想法，美男计好像也行啊。
    周晋南不搭理突然落后的閆季川，快步朝著宿舍方向走去。
    ……
    许卿晚上和叶楠还有两个孩子一起住在炕上，两个小傢伙毕竟小，对换个环境睡觉，一点影响没有。
    许卿也没有，白天坐了一天的车，又要餵孩子吃奶，所以也是躺下就睡。
    只有叶楠，是一点睡意没有，偏偏耳朵又好使得很。
    一早起来，就跟许卿抱怨：“这地方一点都不好，隔壁说个话都能听到，晚上真是吵死了。”
    许卿就早上听到隔壁有人开门关门，楼道里有切菜的声音，其他还好：“住这种楼房就是这样的，適应就好了。”
    叶楠扯扯嘴角：“那我可不来住，对了，你跟西边这个邻居也少来往，那家人事多。”
    许卿点头：“嗯，我有分寸的。”
    叶楠还想说话，小宝又哼唧哭著要吃奶，只能抱著大宝先出去。
    正好周晋南从食堂打了早饭回来，两个饭盒里装著白菜粉条的包子，底下还有点咸菜，閆季川在后面端著一小锅钢精锅的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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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晋南赶紧放下饭盒冲叶楠伸手：“妈，我来抱大宝，你赶紧洗脸吃饭。”
    閆季川倒是好奇周晋南怎么能认出叶楠怀里抱的是大宝，毕竟许卿给两个孩子穿得一模一样。
    而且在他眼里，两个孩子长得也一模一样，眼睛虽然大却是肿眼泡，还有那个塌鼻子和没牙的小嘴，都一模一样。
    想问，见叶楠始终冷著脸，也没敢问，摸了摸鼻子，默默过去帮忙把凳子摆好。
    叶楠也没客气，把孩子递给周晋南，去洗漱回来，径直坐在。
    看著周晋南抱著孩子像个桩子一样杵在旁边，白了他一眼：“你隔壁邻居都认识吗？”
    周晋南摇头：“不认识，没什么来往。”
    叶楠哦了一声：“那小心点，卿卿和孩子住在这里，肯定要和邻居有来往，你可不能让卿卿吃亏了啊。”
    周晋南点头：“妈放心，肯定不会的。”
    叶楠轻哼：“不会就好。”
    说著低头拿著包子吃。
    周晋南抱著大宝在屋里转了两圈，又看了看里屋餵奶的许卿，出来用眼神示意閆季川走。
    閆季川莫名其妙，最后还是拿著烟盒和火柴去楼下抽菸。
    周晋南抱著大宝进去，换了吃饱的小宝出来，又晃悠一圈，在叶楠面前坐下，像是要做一个很重大的决定般：“妈，要不你留下？你也知道我和卿卿没带孩子的经验，有你在旁边看著，我们心里也踏实。”
    停顿了下又说：“到时候把奶奶也接来，你们都在跟前，卿卿也能安心。”
    叶楠喝粥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放下碗看著周晋南：“我们都来住哪儿？你不会是客套话吧？”
    周晋南赶紧摇头保证：“没有，妈，这是我的真心话，我更希望一家人能生活在一起。”
    叶楠认真地看了周晋南好一会儿：“不要说你这里小住不下，就是能住下，我们也不来，要是孩子实在看不了，就让卿卿带著孩子回省城。”
    周晋南没吱声，知道这个丈母娘是相当的执拗。
    许卿在屋里也听得真切，有些诧异，周晋南怎么突然有了这种想法？
    餵饱两个孩子出来吃早饭。
    许卿还惦记著去镇子邮局给那个拦路的老太太抓药。
    叶楠却一点也不著急，慢悠悠地叮嘱许卿：“我刚去厕所回来时候大概看了下，你们这里有三栋楼，一栋楼住了二十六户，一层十三家，大大小小不少人呢，还有的连婆婆都在这边，所以你一定要小心。”
    许卿都忍不住笑：“妈，我肯定会注意的，別的不敢说，这方面我还机灵著呢。”
    叶楠哼笑地看了许卿一眼：“可別得意，有些人的坏是看不出来的，所以你一定要小心。”
    许卿笑著抱著叶楠：“好的，我一定听妈妈的话，再聪明一些。”
    叶楠宠溺地看了许卿一眼：“还有啊，不管谁生病，你都不要去救治，哪怕能救也不救。”
    许卿想不明白：“为什么？如果是简单的头疼脑热，也不行吗？”
    叶楠摇头，很严肃地看著许卿：“不行，我不在你就不可以做。只要偷偷学习就好。”
    许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见叶楠神情严肃，赶紧点头应著。
    临近中午时，叶楠才喊著閆季川过来，带她和许卿去镇子上。
    周晋南在家负责做饭。
    閆季川小声嘟囔了一句：“使唤起我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叶楠瞪了他一眼：“让你开车就赶紧走，哪那么多废话。”
    閆季川不敢反驳，只能摸摸鼻子，安静地开车。
    从家属院大门出来，许卿就眼尖地看见路边有个穿著白衬衫的姑娘背影眼熟，忍不住喊了一声：“秦霏？”

 第421章 狗男人真面目

    许卿很意外在这里竟然能碰见秦霏，又怕是认错了人，喊著閆季川：“小叔，你看那个是不是秦霏。”
    閆季川已经放慢车速，缓缓在秦霏身边停下。
    许卿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摇下车窗，看到侧脸时，惊喜地喊著：“秦霏，秦霏……”
    秦霏惊讶地转身，看著许卿：“许卿？你怎么在这儿？”
    许卿更惊讶：“你怎么也在这里？周晋南调到这边工作了，你呢？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苗苗呢？你去哪儿，一起走啊。”
    一口气问了一串问题，秦霏都不知道先回答哪儿个。
    “我也被抽调过来帮忙，去镇子上办点事。”
    许卿指著副驾驶：“赶紧上车，正好我们也去镇子上，一起去啊。”
    秦霏没回答，反而是透过车窗看著许卿和叶楠怀里的两个孩子：“什么时候生的？还是双胞胎呀。恭喜恭喜。”
    许卿乐呵呵点头：“对呀，都两个多月了，你赶紧上车，我们一起去。”
    閆季川在许卿和秦霏说话时，一直扭头默默看著秦霏，之前就觉得这个医生年纪挺小，看著还挺倔，说话也冲得不行。
    现在再看，年纪看著依旧很小啊，衝著许卿笑著的时候，原本一张小冰雕脸才变得生动很多，白色衬衫系在黑色半身长裙中，显得腰肢纤细，黑裙隨风猎猎作响。
    像是摇曳在山谷的一株水仙，清雅不失风姿。
    秦霏被许卿热情地喊著，实在不好意思拒绝，而且走著去前面路口拦顺风车也不一定能拦到，扫了眼閆季川：“那就麻烦你们了。”
    閆季川已经倾身过去推开副驾驶的门，桃眼中带著灼灼笑意：“不麻烦不麻烦，赶紧上车。”
    许卿：“……”
    小叔表现得是不是太热情了？
    秦霏只是愣了一下，才抚了抚裙摆，上了副驾驶，挺著肩背坐好，目光清冷地看著前方，压根儿没有和閆季川说话的意思。
    閆季川摸了摸鼻子，发动汽车。
    七八公里路，因为山路不好走，要近半个小时时间。
    许卿就抓著秦霏聊个不停，主要是想让閆季川多听听：“你什么时候调到这里的？苗苗呢？”
    秦霏扭头看许卿时，表情柔和很多：“上个月月中过来的，苗苗还在滇南呢，她非要留下当老师。”
    家里人全部反对，当老师可不是想走就走，更不可能是你今天想做明天不想做的事情。
    这不是要好几年都不可能回来？
    许卿挺诧异秦苗苗会留在滇南当老师。这时候老师很缺，更不要说偏远的村寨了，校舍艰苦，很多学校可能一个老师教几个年级。
    所以秦苗苗这时候留下来，要很大的勇气和决心啊。
    “那要待多久？”
    秦霏摇头：“不知道呢，她很开心，说如果可以就一直留在那里。”
    她就比较佛系，对妹妹留下或离开都很支持，只要她开心就好。
    人一辈子，能隨心所欲恣意活著，是件很幸福难得的事。
    许卿又问了秦霏在哪个医院，没想到竟然是野战医院，更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山坳里，其实驻扎著很多部队和工厂。
    而她的邻居，很多一部分是军工单位的职工和家属。
    然后就是一些教职工家属。
    也就是说她现在住的只是外围，周晋南他们单位还远著呢，属於保密单位，地图上都看不见的。
    许卿了解了个大概，车子也到了镇子上。
    秦霏也是去邮局给家里寄信，顺便要去买些日常用品。
    看著秦霏进了邮局，许卿伸手拍著閆季川的肩膀：“小叔，一路上你怎么不说话？”
    閆季川无奈摊摊手：“我怎么说话，你没见那小丫头，跟你说话时脸上带著笑，一扭头就跟戴了个冰雕面罩一样，要不是眼珠还会动，还真让人以为是个冰雕呢，这丫头是去川南学了变脸吗？”
    许卿没好气地拍了閆季川一巴掌：“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小丫头冰雕的，你也不想想她为什么那么对你？还不是你活该？”
    閆季川嘶了一声：“我也不知情呀，不过这事確实怨我。”
    一直沉默不说话的叶楠突然开口：“哼，你们閆家的男人，都是没担当！外加没脑子，还特別的自以为是！谁嫁给你们谁倒霉。”
    然后冲许卿说道：“你以后不要掺和他们的事情，也別帮著说好话，那哪里是姻缘，是把一个好姑娘推进火坑里。”
    许卿默了，叶楠说得好像也没错，就袁华那样的婆婆，死了还好，不死那就是火坑。
    閆季川被叶楠说得一个字都没法反驳。
    叶楠让许卿去药店抓了几味非常常见的中药，她在车上抱著两孩子。
    等许卿抓药回来，拦路劫道的老太太赶个毛驴车也匆匆赶来，车上还有两个中年妇女。
    叶楠也没下车，只是告诉三人怎么熬药，一天三次，一次一海碗，量少一口都不行。
    许卿听了都头皮发麻，她可是记得叶楠让她买的中药里，黄连下得很重，一天三次，一次一大海碗，那能喝下去的都是神了。
    还要连著喝半个月！
    叶楠说完就冷酷无情地赶三个人滚。
    对方却愈发觉得叶楠脾气大，肯定医术好。草药又是免费给的，就是捡了个大便宜，赶紧拎著东西麻溜走人。
    等许卿上车，叶楠眉角眼梢都带著笑，是那种抑制不住的淘气笑容。
    按说叶楠年纪不小，露出这种淘气的表情很诡异，偏偏在她身上没有，反而莫名的和谐。
    许卿想想那些中药里，確实有舒肝养胃的，还有解毒的，能治病，却真是不好喝。
    “妈，这些药管用吗？”
    叶楠白她一眼：“就算再苦他们也捨不得倒掉，喝两天就能有效果，你说她们继续喝不喝。”
    许卿就很奇怪一件事，那个村子为什么没看见男人？
    没等她问，就看见秦霏拎著大包小包，看著有些吃力地往这边走。
    不等她提醒閆季川，閆季川已经开车门下去。
    叶楠哼了一声：“狗男人就是这样，没到手时对你千好万好，等到手后就完全不是这个样子。是要求你该这样那样。”
    许卿忍著笑扭头看著閆季川迎著秦霏而去……

 第422章 容易害羞的倔丫头

    閆季川下车后，还扥了扥衣角露出一个自以为很好看的表情朝著秦霏走过去：“小秦医生，我来帮你拿。”
    秦霏眼风都没给他，两手拎著东西自顾朝前走。
    閆季川也不气馁，直接伸手把东西抢过来，嘴上还说著：“我来拿我来拿。”
    他想著是秦霏肯定介意当年的事情，换谁都不可能不介意的，就母亲袁华做的那些事情，像是尖刀利刺戳在人的心里，搁谁能轻易过去？
    他要是直接道歉，反而会让两人关係更尷尬。
    既然他想不起来，那就用重新认识一下好了。
    要说感情，閆季川很清楚，他现在对秦霏愧疚更多，喜欢是没有，毕竟秦霏在他眼里一直都是个倔巴的小丫头。
    不可能因为听到他不记得的事情，因为感恩愧疚就去喜欢，那对秦霏也不公平。
    所以他想先对她好，先去了解她喜欢她。
    至於秦霏能不能接受，他没考虑过。
    秦霏没想到閆季川能直接上手来抢，下意识地手往后躲了一下，还是被閆季川用手指够住了网兜的边缘。
    一用力，直接把网兜拽翻在地上。
    网兜里的香皂肥皂还有一些其他都滚落出来，最后是几条褐色的布条。
    閆季川觉得闯祸了，赶紧说著对不起，蹲下將所有东西一股脑地往网兜里塞，还有褐色缝製的布条。
    又窄又长，也不知道是什么，怕气氛尷尬，好奇地问了一句：“这是什么？医院不发口罩吗？”
    秦霏脸迅速爆红起来，蹲下抢过閆季川手里的月事带，把东西迅速塞进包里。
    閆季川看著垂著头，耳垂红得滴血的秦霏，更好奇了，这姑娘这么容易害羞？看著不像啊。
    秦霏收拾好东西，起身狠狠瞪了眼閆季川，拎著东西匆匆朝车前走去。
    閆季川一脸莫名其妙地跟著过去。
    许卿只看见秦霏东西洒了，具体什么东西没看见，看著秦霏脸红得像秋山楂一样，好奇两人刚才掉东西，还发生了什么不好意思的状况？
    回去一路上，秦霏始终板著脸，也没跟许卿说话。
    閆季川先送秦霏到医院门口，一个很不起眼的小院，里面有两排房子。
    大门上也没任何標记，根本让人看不出来这里是个医院。
    秦霏下车后才跟叶楠道了別，又跟许卿说道：“我基本天天都在，和家属院那边不算远，你要是有空可以来找我。”
    许卿笑著点头：“好啊好啊，到时候你可不要嫌我们吵闹。”
    秦霏摆摆手，指了指副驾驶上没拿的一包东西：“那是我给孩子们买的，也不知道合適不合適，你也別嫌弃啊。”
    许卿挺不好意思：“你真是太客气了，回头休息来我家吃饭啊。”
    两人聊了几句，秦霏才拎著东西进院。
    许卿看著一脸莫名的閆季川：“小叔，你怎么回事啊？”
    平时不是挺能说的人吗？
    閆季川弹牙一笑，呵呵两声：“小屁孩，赶紧回家。”
    叶楠和閆季川吃了午饭，就准备离开，主要是叶楠不喜欢这个地方，虽然担心许卿一人照顾不来两个孩子，但她多留一晚上也没啥用。
    许卿知道叶楠的脾气，知道也留不住，只能叮嘱叶楠回去和奶奶好好待著，每个月会让庞振华送生活费过去，要是不想做饭就去店里吃。
    又塞了一百块钱给叶楠：“你和奶奶要是想吃什么就买，现在都五月了，也不知道周晋南他们七月有没有暑假，要是有我们就回去住一段时间，要是没有，我也找时间带孩子回去看看你们啊。”
    叶楠摆手：“不用不用，带两个孩子来迴路上跑什么，下次我带你奶奶来看你们就好。”
    许卿和周晋南抱著孩子送閆季川跟叶楠离开。
    直到车子走远看不见，两人才抱著孩子准备回家。
    白狼始终乖巧地跟在许卿腿边，目不斜视。
    就是这样，还有人惊叫一声：“怎么有狗？哪来的狗，又不是农村院子里，咬到人怎么办？”
    许卿抱著孩子正跟周晋南说话，突然冒出一个声音还嚇了一跳，扭头看过去，就见旁边不远处的树荫下站著个抱孩子的女人，眼神不悦地看著他们。
    见许卿看过来，女人眼神不善地看著白狼：“你家养的狗？我跟你说我们院里不让养狗，你最好赶紧把狗弄走，要不我就喊打狗队的来。”
    许卿只能好心解释：“我家白狼是军犬，受过专业训练，不会攻击人，也不会攻击小朋友。平时没事我会带它在屋里不出来。”
    女人一撇嘴：“军犬怎么了？说到底也是条狗，那就是畜生，你怎么知道它一定不会咬人，要是伤到孩子你赔得起吗？”
    许卿秉著初来乍到，再说养狗一直是个敏感话题，人家討厌也没错，所以很心平气和地跟对方解释：“军犬受过专业训练，和普通狗不一样，在院里不仅不会危害到大家安全，相反还会保护大家。”
    女人显然不信，使劲撇嘴：“你说得轻巧，真出事有你哭的，反正我已经跟你说了，我现在就去找打狗队。”
    说完理都不理许卿，抱著孩子转身就走。
    许卿哎了一声，见人已经走远，有些哭笑不得：“这么不讲理吗？”
    不过她却知道现在打狗队多凶残，只要看见有狗，不管是家养的还是流浪的，只要看见直接乱棍打死。
    有些担心地看著周晋南：“打狗队来，白狼不会有事吧。”
    周晋南皱了皱眉头：“不会有事，我一会儿去申请。”
    白狼像是能听懂一样，衝著周晋南吱嚀叫了几声。
    许卿不知道是那个女人没去喊打狗队，还是周晋南跟人打了招呼，也没人来找麻烦。
    只要她在家，也儘量让白狼在家蹲著。
    平静地住了两天，也没见有什么风波，许卿也知道了那个抱孩子的女人就是西边邻居，是叶楠叮嘱过不要来往的一家人。
    第三天，许卿趁著两个孩子睡觉时，把洗好的衣服拿过道晾晒上。
    衣服还没搭完，就见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拿著大棒子进院，还有人嘴里喊著：“狗呢？狗在哪里？”

 第423章 一个熟悉的人

    许卿听到声音，把手里的衣服往盆子里一扔，走到石栏边俯身朝下看。
    几个男人已经气势汹汹地进了院子，为首的穿著个红色二道背心，手里拎著个两股钢叉，凶狠地四处看著：“狗呢？狗在哪儿呢！”
    白狼原本贴著许卿的腿站著，突然呲溜就贴著地面钻回了屋子，脸贴在地上紧张地看著外面。
    许卿回头看了眼，又看了看底下的人算是明白，这些打狗队的人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无辜狗狗的生命，身上不自觉散发的那股戾气，让白狼都害怕。
    脸色瞬间冷了下去，盯著楼下。
    隔壁的女人抱著孩子从屋里出来，伸手指著许卿：“狗就在她家，那么大一条狼狗，看著就凶得很，把我家孩子嚇得都不敢出来，晚上还直哭。”
    打狗队的人一听，立马三两步冲了上来，为首的红背心男人盯著许卿：“你家养狗了？你不知道现在规定不能养狗，把狗交出来！”
    凶神恶煞的模样，让趴在门里白狼嗖的一下钻到墙边小床底下。
    许卿一个跨步过去拦在门前：“是养狗了，凭为什么交给你！”
    男人面上凶狠，露著一口四环素黄牙吼著：“规定，听不懂吗？规定这里不准养狗，这是为了大家的安全负责，如果不把狗交出来，后果自负！”
    许卿目光一凛，怒视著眼前的人：“你们还想进来抢不成？你们今天也试试，敢动我家狗一下，后果你们能不能负担得起！”
    男人瞪眼：“哎呦，怎么你还想威胁我，你知道我是谁吗？老子当年治理这一片治安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废话少说，赶紧把狗交出来。”
    许卿伸手按在门框上，冷冷地盯著男人；“你们不要太欺负人，不要欺负一个不会说话的畜生，做出畜生不如的事情！我家的狗，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它享受国家津贴，参加过无数大小作战任务！”
    “你又算什么！你今天一定想要拿鸡毛当令箭，动我家狗，那也別怪我不客气！”
    太难听的话，许卿还收敛著，不想来就给人泼妇的一面。
    旁边抱孩子举报的女人不依不饶的：“你还把狗说得都成精了呢，那就是一条狗，我家孩子都嚇得不敢出门，你要是不管，回头我弄包老鼠药毒死它。”
    许卿扭头凶狠地瞪著女人：“你闭嘴！！你又算什么东西，你最好收起你那些心思，你要敢弄死我的狗，我就能弄死你！”
    女人哎呦哎呦地喊起来：“你们快来听听，新搬来的可真是不得了，张口闭口还弄死人呢。”
    整个二层的人都出来站在自家门口看著热闹，也没人过来劝架，一是因为都见不惯抱孩子的女人，还有就是许卿是新来的，什么脾气秉性还不清楚。
    加上又有打狗队的在，还是观望著看热闹比较好。
    许卿冷扫了女人一眼：“你闭嘴，比狗还吵！”
    打狗队领头的已经不愿意，伸手想去推搡许卿，然后衝进去把白狼抓出来。
    手还没挨到许卿的肩膀，后斜方伸出一只大手，直接砸在男人脸上，男人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倒。
    周晋南眉眼里裹著冷霜，怒目看著几人：“滚！”
    因为周晋南身上的气势过於骇人，让打狗队的几人胆小得不敢上前，领头的退了几步，看著周晋南梗著脖子，不想输了阵势：“我们是牵牛镇打狗队的，决不允许一条狗留下伤害人民群眾的安全。你不知道疯狗病多厉害吗？”
    周晋南一个眼风扫过去，冷呵：“你也配？赶紧滚！”
    屋里大宝和小宝突然哭起来，大宝是个不爱哭的孩子，这会儿也哭得撕心裂肺，显然是被外面的声音嚇到。
    许卿顾不上管，赶紧转身回屋。
    领头的男人还喋喋不休：“你这是妨碍工作，我到时候会去你们单位举报你！今天，无论如何，我们都要把狗带走……”
    话没说完，周晋南直接抬起一脚踹在男人肚子上，將人直接踹得飞到隔壁邻居家门口，嚇得抱孩子的女人退了好几步，怀里的孩子也哇哇哭起来。
    一见周晋南是真动手，又吃不准周晋南的身份，打狗队的人赶紧过去扶起领队的，七手八脚慌慌张张地下楼。
    周晋南又冷眼瞥了抱孩子的女人一眼，女人抱著哭得嗷嗷叫的孩子赶紧回去。
    过道里看热闹的人也赶紧各回各家。
    周晋南这才转身回了家。
    白狼能感觉到外面危机已经解除，从床底下磨蹭地爬出来，塌著腰贴著地皮地蹭到周晋南腿边，眼神可怜巴巴地看著他。
    还低声呜咽地告状。
    周晋南蹲下身子，摸了摸白狼的脑袋：“委屈你了，不要怕，肯定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的，如果有人欺负你，你也不要怕，你反抗就是了。回头我给你担著啊。”
    就像是教育自己熊孩子一样。
    白狼伸著脑袋使劲蹭著周晋南的腿，呜呜的委屈极了。
    许卿先把安抚好的大宝抱出来放在小床上，又进去抱出还闭著眼睛哭的小宝出来，跟周晋南很气愤地说道：“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如果白狼是普通的狗，我肯定都不会养在这里啊，而且怎么跟他们说不明白呢？”
    周晋南摸了摸白狼的脑袋起身，愧疚地看著许卿：“这边住宿条件有些差，而且住的是好几个单位的人，还有一些普通职工家属，觉悟思想比较低，你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许卿赶紧摇头：“没事，早点知道什么人品不来往就行了，正好我也可以安心看书，我小叔说下次来把高考重点复习题集也给我带来。”
    周晋南去洗了手过来抱大宝：“这个打狗队不知道哪里来的，不用放在心上，我再去说明情况。”
    许卿就想不通一件事：“隔壁那个女人，我看著长得有些眼熟，而且好像故意找茬一样。”
    周晋南倒是碰见过隔壁很多次，却从来没注意过对方的长相。
    许卿努力想著，却就是想不起来……

 第424章 卿卿，你是不是有事瞒著我

    许卿努力想著抱孩子的这个女邻居，细眉长眼，颧骨有些高，开始没注意，现在想想却很面熟。
    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没等她理出一点思路，就听隔壁声音传来，很尖锐的像是在吵架。
    “王彩凤，你一天不整点事出来，是不是心里不舒服？你要是再这样，就给我滚。”
    “我怎么了？我怎么了！刘洪昌，你自己屁本事没有，现在都赖我！我们这个房子后面有水塔，成日不见太阳，早就说换到隔壁换到隔壁，结果你一点用处都没有，被人家后来的占了好房子。”
    “王彩凤，你给我闭嘴！这房子怎么了？你爱住不住，不住滚蛋！”
    “刘洪昌，你个没良心的……”
    接著就是一串不堪入目的哭骂声。
    许卿惊讶地看向周晋南，他们住的这两间房子还这么抢手呢？让隔壁怀恨在心？
    好像挺合理，可又总觉得哪里不对，主要是因为那个女人给她的感觉太熟悉了。
    却又死活想不起来。
    许卿努力把认识的人都想了一遍，比如和她算是有仇的方兰欣，秦桂芝都想了一遍。也都对不上號。
    小声跟周晋南嘀咕：“我是不是生孩子生傻了，我真就觉得那个女人挺眼熟的。”
    周晋南没印象：“可能是和见过的人长得像，以后留意点就是了。”
    隔壁的吵架声在升级，还夹杂著一个老太太的声音：“王彩凤！你个不要脸的东西，真当生个闺女就有功劳了？我们老刘家养个赔钱货干什么？文昌，给我撕烂她的嘴，打她！”
    儿子在母亲的怂恿下，还就真动了手。
    许卿和周晋南在这边听得真真切切。
    听令哐啷，东西摔地上的声音，还有女人哭嚎声和孩子的哭喊声，简直不要太热闹。
    许卿有些瞠目地看著周晋南，这隔壁到底住著一家什么样的人？
    周晋南也是一阵阵地感觉到头大，都能感觉到以后日子肯定够热闹。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孩子都不受影响的又呼呼睡觉，许卿和周晋南开始准备做午饭时，隔壁才算是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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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准备吃饭时，房间门被敲响。
    许卿还是有些诧异，不知道这个时间谁会来串门。
    周晋南放下筷子过去开门，是一个戴眼镜的三十多岁男人，见到周晋南时，很是拘谨地不停点头：“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就住你家隔壁，叫刘洪昌，是在军工厂做技术员。关於我爱人去找镇上打狗队的事情，我跟你们道歉。真是不好意思。”
    不等周晋南说话，对方说了一串，还一副卑微的模样。
    人都上门道歉了，周晋南也不好多说，退了一步：“那进来说？”
    刘洪昌也没客气，跟著进门，又冲坐在八仙桌前的许卿连连点头：“不好意思打扰了，今天的事情都是我家里不对，我已经说她了。”
    许卿没想到那个动手打老婆的男人竟然长得如此乾瘦，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既然人家都已经道歉，也不好多说：“没事，以后不要对我家白狼动歪心思就好。”
    刘洪昌一个劲儿地搓著手点著头：“放心，肯定不会，別人不知道我还是懂的，你家这狗一看就是军犬。”
    许卿没再说话，周晋南倒是跟对方聊了两句，知道对方在军工厂属於车间技术工，不在编制內。
    也可能是这个原因，所以说话始终有种扭捏和拘谨。
    聊了几句，又拘谨地道別。
    许卿等周晋南送走刘洪昌回来坐下，才小声问：“那为什么都住在这里啊？”
    “因为这里之前並没有这些单位，也没想到盖家属院，后来因为这里地势隱秘，山里矿產丰富，地理位置得天独厚，所以先后来了几个单位，又没有家属住的地方，就暂时先安排在这里。”
    周晋南简单给许卿解释了周围的环境：“军工厂这些单位还在山里，每天都班车接送上下班，不过都是车间普通职工，真正涉及到核心机密研究和製作的人员，是出不来，外人也接触不到的。另外，就咱们大院旁边那条河的上方，有个金矿，附近有些村民在在那边金矿淘金。”
    许卿突然想到王家洼那个村没男人：“是不是男人都进山里淘金子去了？”
    周晋南点头：“差不多，毕竟金矿上班，危险辛苦但是挣的钱多。一年也就五月到十月可以干，其他时间都在家里閒著。”
    许卿还好奇一件事：“我妈说那个村的女人都有病，是吃的或者喝的水又问题，你说是不是那条河水有问题啊？我们后面水塔里的水是不是也是那条河里的？”
    周晋南摇头：“河水应该没问题，上面医院也用河里的水，会经常採样化验的。”
    许卿想想也是，那些女人得病就很奇怪了，咬著筷子努力想著。
    周晋南看著许卿拧眉苦想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一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嗯，不错，现在就有一点小医生的模样了。”
    许卿横他一眼，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我就是好奇啊，这不是带孩子也没其事情做吗？而且现在政策也不能大规模做生意，回头肯定会被上面割韭菜一样割了。再等等就好了。”
    周晋南眸色暗了暗，盯著许卿，她每次说事情，总是用再等等或者过两年会好一些。
    对国家政策的敏感度，有些超乎常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许卿有预知未来的功能。
    许卿见周晋南突然盯著自己不说话，眼神深邃像是能看穿她的灵魂，脑子迅速转著，在想刚才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好像也没有，不管其他，伸手按在桌上，站起探身过去亲在周晋南唇角：“再看，再看我就吃了你！”
    周晋南轻笑，伸手揽住她腰，將人拉入怀中坐下，捏著她的下巴亲了下去。
    从孩子出生后，忙著餵奶养孩子，加上许卿身体也没恢復，两人连拥抱都很少，更不要说其他。
    许卿恍惚了下，瞬间感觉自己肺里空气全部被吸走，就在她想伸手推开周晋南时，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和低哑的声音：“卿卿，你是不是有事瞒著我？”

 第425章 好保姆白狼

    许卿原本涣散的思绪瞬间归位，整个人也瞬间清醒！
    周晋南多聪明，肯定是对她怀疑了，可是她总不能跟周晋南说，我活过一辈子，是稀里糊涂，不分辨好坏地活了一辈子？
    说出来太惊悚了。
    许卿想得多，反应更快，使劲咬了周晋南下唇一下，气呼呼地坐直身子，怒视著周晋南：“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背著你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周晋南见许卿要翻脸，立马拍著她的背部哄著：“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许卿哼了一声：“好你个周晋南，你肯定就是这个意思，我都没说你外面认识的烂桃多呢，你还敢怀疑我。我这就抱孩子回省城。”
    说著作势就要站起来，被周晋南紧紧禁錮在怀里：“好了好了，不生气，我没这个意思，就是好奇你怎么知道那么多东西，感觉像是能预知未来一样。”
    许卿抿抿嘴唇，有些傲娇地抬了抬下巴：“那是因为我聪明，肯多听国家时事，善於总结啊。”
    周晋南哄著她连连点头：“对对，很聪明很厉害。”
    好在两个孩子又醒了，小宝哇哇哭著，让许卿蹭的一下跑进去看孩子。
    周晋南才鬆了一口气，又无奈地笑著，许卿比他想得要精明很多，比如这倒打一耙的本事用得很好。
    因为两个孩子还小，每天基本吃了睡，睡醒了吃，躺在床上也不会乱动。
    许卿就让白狼蹲在床边看著两个孩子，她还可以抽空做收拾屋子做饭，衣服基本都是周晋南晚上回来洗。
    而让白狼看著，是因为这里在山脚下，许卿怕有蛇虫什么的爬进家里，还有老鼠。以前就听过很多老鼠爬上床，咬了婴儿耳朵鼻子的事件。
    关於白狼能不能养的问题，周晋南已经跟地方和单位都协调好，拿到了特批的养狗证明。
    白狼可以正大光明地在院里玩耍撒欢。
    许卿找了根麻绳把养狗证的小铁牌拴在白狼脖子上，摸了摸它的脑袋：“以后我们白狼也是有身份的了，走出去谁也不怕啊。”
    白狼吱嚀几声，蹭了蹭许卿的手心，感觉在这里憋屈！
    许卿笑著揉了揉白狼脑袋，让它去里屋炕边守著，她去外面过道洗手。
    刚从水缸里舀水倒进脸盆里，隔壁门吱呀推开，好几天没见的女邻居抱著孩子出来，脸肿著泛著青，眼圈也是乌青。
    许卿看著她的模样，瞬间想到了王改英！
    就是方兰欣姘头，许如月亲爹丁昌文的老婆。
    难怪之前眼熟呢，现在脸肿起来的王彩凤和王改英就有七八分像了。
    还都姓王，说不定还真是王改英的妹妹。
    许卿低头洗手，忍不住感嘆，这也真是太有缘了。
    王彩凤看了眼许卿，想想男人下死手打她的模样，身上疼得她两三天都下不了炕，瞬间垂眼抱著孩子从许卿身边默默过去，不敢再招惹是非。
    紧接著，又出来个老太太，六十多岁，头上包著个蓝色手帕，人清瘦眼神却非常犀利，看人时像是带著鉤子一样，上上下下能把人戳穿。
    看见许卿也是好奇地上上下下打量著：“你家孩子可真乖，都没听见过哭呢。是两个儿子啊，可真有福气。”
    许卿笑了笑：“还好，不是很闹。”
    刘老太连连点头：“那是真有福气，一下就两个儿子，以后可要享福了。”
    许卿没吱声，低头洗著毛巾，虽然不喜欢王彩凤，但同样不喜欢这个怂恿儿子打老婆的老太太。
    看著也不是什么善茬。
    刘老太却没有放过许卿的意思，靠在门边问著：“你家两个儿子多大了？看著挺结实呢。”
    许卿回了个还行，端著水盆回屋。
    在这种磕磕碰碰的生活中过了一个多月，许卿也算是適应了这里的生活。
    因为靠近山边，就算进了七月，除了中午有点晒以外，早晚还是有些微微凉意。
    也认识了楼上楼下邻居，除了隔壁王彩凤这家以外，其他家感觉都挺好。
    不仅淳朴，还非常的热心。
    特別是西边隔壁这家东北人，男人和周晋南在一个校区，不过是做后勤工作叫郭华强，妻子丁丽二十七八岁，是村里的小学老师，圆脸盘一笑还有两个酒窝，热情又客气。
    家里包饺子，都会给许卿端一盘。
    许卿是那种你对我好，我肯定也全心对你好的性格，有什么好吃的也会给丁丽送点。
    丁丽又特別喜欢孩子，没事就过来帮许卿看看孩子。
    两个小傢伙过了三个月，没人教自己就会翻身。哥哥大宝还翻得特別利落，醒了没事就吭哧吭哧地在炕上翻来翻去。
    白狼操碎了心，就在炕边伸著脑袋看著，生怕大宝会滚下来。
    小宝就比较懒，除非无聊才会翻一下，一般都是想办法哭著吸引妈妈的注意。没事就是蹬著腿也不翻身。
    运动少，吃得多，看著比哥哥还胖一圈，最主要还白，粉嫩粉嫩的白，就算剃个小光头，也像个小姑娘。
    许卿奶水也不够，开始给两个小傢伙搭配著奶粉还有米糊，要比之前辛苦不少，连看书时间都少。
    许卿原本还想著七月周晋南会有暑假，他们还可以带著孩子回省城看看。
    结果周晋南他们这个专业没有假期，所以暑假还是要在这里过。
    许卿琢磨著不行就自己带两个孩子回去，唯一就是路上抱两个孩子有些麻烦。
    想著去找秦霏问问，她要不要回家，就可以找个帮手一起回去。
    不想还没等她去找秦霏，閆季川来了。
    跟著周晋南下班一起过来，还嚇了许卿一跳：“小叔？你怎么突然来了？”
    閆季川看著拎著锅铲的许卿，嘖了一声：“我不能来？你怎么瘦成这样，周晋南不给你饭吃？”
    来时还小脸圆润的许卿，这会儿也瘦出了小尖下巴，腰身要瘦了一大圈。
    许卿嘿嘿笑著：“哪能啊，瘦点不是更好看。”
    正说话时，就听屋里白狼叫了一声。
    许卿赶紧衝进屋，就见白狼扑在炕边，用头紧紧顶著大宝的小身子，又將快要翻滚下地的孩子顶了回去……

 第426章 怎么哄女孩子开心

    閆季川看了都觉得稀奇：“哎呦，白狼还会看孩子呢？”
    白狼听了像是要显摆自己的能力般，用头拱著大宝的小身体，让他躺好，又用嘴叼过小被子给大宝盖上，左前爪还过去轻轻拍几下。
    做得像模像样，很像一回事。
    閆季川都有些不敢相信：“这白狼要成精啊，还能看孩子了。”
    许卿有些得意：“当然啊，我们白狼不仅能看孩子，还看得好著呢，天天蹲在炕边怕大宝和小宝掉下来。还会下楼扔垃圾，厉害著呢。”
    閆季川嘖嘖感嘆：“白狼啊白狼，你可是个军犬啊，你竟然墮落到看孩子呢。”
    许卿白他一眼：“看孩子怎么了？不信你看半天试试，说不定还不如白狼呢。”
    閆季川伸手弹了许卿脑门一下，过去伸手小心地抱起吃手的小宝：“这是大宝？看著又胖了，一个多月没见，变化真大。”
    许卿在旁边乐著：“这是小宝，小宝能吃能睡，比哥哥都胖了，而且你看小宝白，大宝黑一点。”
    閆季川小心托著小宝的脖子，又跟躺在炕上吭哧吭哧要翻身的大宝对比一番，还真是小的白，而且这会儿已经能看出来小宝很像许卿。
    觉得十分惊奇：“有意思，小宝长得也太好看了，看看大宝长得，和周晋南真是一个模样，板著脸的表情都一样。”
    这么一对比，他瞬间喜欢小宝了，毕竟抱著一张和周晋南一样脸的孩子，想想都排斥。
    许卿看閆季川嫌弃看大宝一眼，抱著小宝去外面，也笑著抱起大宝跟著出去：“小叔，你什么意思啊，我们大宝就黑点，就这么嫌弃我们吗？”
    閆季川嘖嘖几声：“抱著他跟抱著个小周晋南一样，想想一身鸡皮疙瘩。”
    周晋南横他一眼：“那希望以后你的儿子长得不像你。”
    閆季川被噎了一下，扭头看著许卿：“你听听你听听，看他说的是人话吗？哎呦，真是气死我了，本来我还想带给你们一个好消息呢，现在没了。”
    许卿笑看著閆季川耍宝，把大宝递给周晋南，又出去忙著做饭，原本想著就她和周晋南，简单煮点麵条就行。
    现在閆季川来了，肯定不能吃点麵条完事，家里也没现成的肉，只能炒个西红柿鸡蛋，再炒个红烧茄子，蒸米饭吃。
    许卿在过道做饭的功夫，閆季川抱著孩子一脸严肃地看著周晋南：“你要记住，你现在只是一个老师，发生任何事情都和你没关係。”
    周晋南微微挑眉：“出什么事了？”
    閆季川暗骂一句，压低声音：“有人化妆成淘金客，进了山里，到时候你们小心就是，抓人这事自然有人去做。”
    周晋南没吱声，他们这个职业，社会大部人是不知道存在的，听说过却不了解的人以为他们是特工。
    其实他们是国家安全系统雷达一样的存在，大到破译各种刁钻密电码，小到对一些敏感往来信件的查阅。
    也会协助相关单位，抓获潜伏在境內的间谍。
    閆季川见周晋南不说话，想想他们的职责：“当然，也不是说你彻底不能管，就是做任何决定时，多想想卿卿和孩子。”
    边说著边手閒地拨拉著没戴尿布小宝的小宝贝，小傢伙攥著小拳头，哼唧两声，嗖的一股热浪喷射出来。
    而閆季川正好低头，瞬间被喷了一脸温热的童子尿。
    周晋南非常不厚道地笑起来。
    閆季川直接身体僵硬地坐在那里不能动，震惊地看著做了坏事还毫不知情，把小手又努力塞在嘴里咕嘰咕嘰吃的小宝。
    “你这个臭小子，是不是想挨揍！”
    当然也捨不得真的揍，喊著许卿：“卿卿，快来，你看看你宝贝儿子干的好事。”
    许卿进来，看见閆季川脸上还有水珠，身前衣服湿了一片，小宝的裤子也湿了一块。
    顿时哈哈笑起来，过去抱过小宝：“哎呦，我们小宝这么能干呢？是给小爷爷送点童子尿，好让小爷爷也赶紧当爸爸是不是？”
    閆季川木著脸站起来，抖了抖上衣，瞪眼看著周晋南：：“还笑，赶紧给我弄件衣服换上，小屁孩，等他长大，看打不打他屁股。”
    许卿笑著去给小宝换了衣服，最近她试著到时间给两个孩子把尿，这样就不用每天换一堆尿布下来。
    现在又没尿不湿这种东西，只能早早锻链把尿。
    閆季川换了衣服后，死活不肯抱孩子，让小宝躺在小床上蹬腿，他在旁边看著，还不停嘀咕两句。
    吃饭时，许卿先兑好奶粉餵饱两个孩子，並排放在小床上，白狼在小床边看著，她就可以安心吃饭。
    閆季川看著许卿忙里忙外就觉得累：“以后他俩越来越淘，你还能有时间看书？而且就算你考上大学，孩子怎么办？”
    许卿觉得这都不是问题：“等考上了肯定就有办法解决，我现在不是没考上呢？我可以把重要的知识点抄下来，贴在床头，桌上，门后，有空就看一眼，总能有时间啊。”
    閆季川想想都觉得累：“还是要注意身体。”
    忍不住又问了句：“最近见秦霏没有？”
    许卿摇头：“没有，还是上个月见过一次，孩子有点不舒服，我去找她拿了点鸡內金回来。”
    见閆季川表情没什么变化，好奇地问道：“小叔，你对秦霏到底怎么想的？喜不喜欢啊？”
    閆季川板著脸：“你一个小孩问这么多干嘛。”
    许卿呵呵笑著：“小叔，虽然我年纪小，可是我有两个孩子了，事实证明，你这样是找不到老婆的。对女孩子要有耐心还要哄啊。”
    閆季川沉默了下扭头看著周晋南：：“你当初怎么哄的卿卿？”
    周晋南不搭理他，给许卿夹了两块鸡蛋，又去倒了一杯水，还往水里倒了一些橘子粉。
    閆季川看著似懂非懂：“这主要是我家卿卿脾气好啊，就秦霏那个小冰雕脸，我怕我给她倒水，她能泼我脸上。”
    刚走到许卿家门口准备敲门的秦霏，手都抬起又放了下来……

 第427章 追女孩子的诀窍

    许卿瞪眼看著閆季川：“小叔，你这样说不对的，你也不想想秦霏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之前肯定也是一个乐观爱笑的小姑娘啊。”
    虽然之前秦苗苗说过她姐从小就安静懂事，但肯定不会是像现在这么安静。
    就当初那件事，对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来说，打击还是非常大的！
    閆季川突然不吱声，表情也变得落寞起来，低头不吱声地吃饭。
    许卿知道閆季川心里也不好受：“小叔，你也不用带著一种愧疚的心去靠近秦霏，那样反而是害了她，也会让她很失望。”
    “你想啊，秦霏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不是因为当初的事情，你要是再这么吊儿郎当的，人家能搭理你吗？”
    閆季川放下碗筷，一脸正色地看著许卿：“她要是知道我忘了，不是更生气？”
    许卿诧异地看著一向智商都挺高的閆季川：“说得好像你现在记得一样？你彻底不知道，那算你无罪。你明明知道，还当不知道这种才是最伤人的，有戏弄別人的嫌疑。”
    閆季川赶紧摇头：“我没有这样想，就是觉得说了后，相处很尷尬。”
    许卿可以確定了，閆季川智商很高，在感情上的情商却低到可怕，最可怕的其实是閆家人的那部分自以为是。
    很同情地看著閆季川：“小叔，如果我是秦霏，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人。”
    閆季川一脸茫然地看著周晋南，他做得不对？
    周晋南不敢发表意见，不过他是无条件站在许卿这边，既然许卿说他不对，那肯定就是不对。
    带著指点的意思说道：“你好好想想你这样做对不对！”
    閆季川一句脏话在舌尖滚了滚，最终没说出来，狠狠瞪了周晋南一眼。
    屋里的人都没注意秦霏来过又走了，主要楼道里一直有人来来回回走动，许卿他们也想不到秦霏会来。
    晚上閆季川自己去宿舍住了一晚。
    一晚上都在琢磨许卿说的话，却依旧想不通。
    他觉得他做得没错啊！
    一大早又跑著来找许卿，拉著正在给两个孩子洗脸的许卿：“一会儿你陪我去找一趟秦霏。”
    许卿用温热的纱布给大的擦完脸又给小的擦脸，边回答著閆季川的话：“我跟著去算什么回事？小叔，找女朋友这件事还是要靠自己啊，你先承认错误，然后就死缠烂打。”
    閆季川震惊地看著许卿：“要是人家不愿意呢？”
    许卿直起身子耸耸肩：“要是不愿意，那就说明人家是真不喜欢你，你就有点耍流氓了，赶紧及时收手。”
    閆季川背著手在屋里走了一圈，觉得许卿出的都是餿主意，可是自己想又想不出別的办法，又转一圈绕到许卿旁边：“那应该怎么追啊？你们姑娘都喜欢什么？”
    许卿想了想很正经严肃地说道：“喜欢啊，可以送，还喜欢听好听的话。”
    閆季川瞬间皱眉：“送？送什么？”
    许卿给閆季川科普知识：“你看很多西方电影，男主角都会给女主角送玫瑰，象徵爱情呀，而且还会经常说我爱你之类的情话。”
    閆季川像见鬼一样看著许卿：“这都是资產阶级享乐主义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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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卿看著閆季川直摇头：“小叔呀小叔，你好歹上过大学的人，思想这么顽固呢？接下来你不会说这种思想会腐朽你们红色思想意志吧。我告诉你，女孩子就是喜欢有人送，还喜欢听好听的话。”
    说完哼了一声，弯腰抱起大宝递给一旁一脸若有所思的周晋南：“你先抱著大宝，我去给他们冲奶粉。”
    閆季川等许卿出去，不可思议地看著周晋南：“你听听，这孩子是不是学坏了？”
    心里却嘀咕著许卿话的可行性。
    早饭后，閆季川没喊许卿，自己开车离开，径直去找秦霏。
    路上想著许卿的话，在到野战医院大门口时，看见大门摆著几盆枝杈横生的月季，开得还挺好看。
    停下车琢磨了一会儿，又开了进去。
    在医院找了一圈，也没见秦霏，说是在后面实验室。
    閆季川也没多想，去角落的一排平房实验室。
    没费劲就能看见秦霏在第一间实验室里，透过玻璃窗，可以清楚地看见秦霏穿著一身白大褂，戴著口罩，捏著手术刀在解剖一具尸体。
    动作从容，眉目森冷，仿佛手术刀划过的不是一具尸体，只是一块肉。
    閆季川什么大场面没见过，看见这一幕还是被震住了！
    一个身形纤细的姑娘，在面对尸体时的从容冷静，还有冷漠，明明不和谐的画面，却带来巨大的衝击力。
    正想往前走，突然有人喊了一声：“站住！”
    閆季川转身冲赶紧掏出证件：“我来找人。”
    哨兵过来看了眼閆季川的证件，一挥手：“麻烦到那边去，这边外人不能进入。”
    閆季川指了指实验室：“好，我去那边等著，不过我是秦医生朋友。”
    边说著边退到一旁。
    猜测秦霏之所以没拉窗帘就进行尸体解剖，应该是突然停电，屋里光线不好，而他们现在急需尸体提供的检查数据。
    背著手站了一个多小时，实验室进来出去几波人，最后才是秦霏。
    纱口罩掛在胸前，脸色有些苍白不见血色，眉间睫上还有细密的汗珠。
    看见閆季川愣了下，拧著眉像是在思考什么问题，犹豫了几秒又朝著閆季川走过去。
    閆季川依旧没办法把眼前这个瘦弱的姑娘，和那个提著手术刀，冷漠解剖尸体的人联繫在一起，有些不自在地抠了抠眉心：“那个……我刚好路过，就过来看看，你每天工作就是做这个？”
    秦霏没什么表情地点头：“嗯，尸体是在河里发现，有中毒跡象，也找不到家属，所以我们要先解剖做个鑑定。”
    閆季川指了指窗户：“你们就这么做解剖，不怕嚇到人？”
    要是换个胆小的，怕能嚇得魂飞魄散。
    秦霏拧著眉：“也没人会过来，既然你来了，我正好想问你一件事，你知道g杆状病毒吗？”
    閆季川惊讶地看著秦霏：“你怎么会知道这个病毒？”

 第428章 情竇初开的小叔

    閆季川震惊地看著秦霏，她所说的这种病毒，在几年前边境上有过，因为那里环境恶劣，水源污染严重，水里更是常常有莫名腐烂的尸体和动物尸体。
    下游居民不知情情况下，饮用河水，就会生病，人变得面部蜡黄浮肿，时间长了，肚子也会变大。
    人渐渐越来越没力气。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在清理河道治理污染后，並没有对外公布过，更不可能拿去做研究课题。
    所以秦霏会知道，閆季川很吃惊。
    秦霏盯著閆季川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因为是你告诉我的。”
    閆季川立马摇头：“不可能，我怎么可能会跟你说这个呢？”
    秦霏依旧盯著閆季川的眼睛：“因为在那个七天里，为了支撑彼此活下去，所以什么都说了，你是为了告诉我，我们当时所处的环境还不是最差的，只要坚持下去一定能活著出去。”
    “你还告诉我，当时那些人得了那种病，到最后各种惨痛的模样，却没让他们放弃求生的意志。”
    说著朝前迈了一小步。
    逼得閆季川不自觉地朝后退了一步。
    心里还在思考著秦霏所说话的真实性。
    秦霏又开口：“你还说人只要有足够强大的求生意志，就可以抵挡一切艰难险阻。说我还年轻，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说……”
    说著停顿了一下，朝著閆季川又走近一步，让閆季川不由自主又朝后退了半步，看著这个说话都不带半点温度的姑娘，莫名心里发憷。
    “—你还说，只要出去，你就会娶我。”
    閆季川想也不想地摇头：“我不会说这种话的。”
    虽然他不记得，但就他的性格，怎么可能对一个刚成年的姑娘说这种话，这不是耍流氓啊。
    秦霏不说话了，安静地看著閆季川，眼中不带任何感情色彩，情绪也很平静。
    又让閆季川忍不住心里嘀咕，难道他在快死的时候，真的胡说八道过？
    “那个……我真说过要娶你？也不是不行……”
    秦霏直接打断：“你说得没错，你確实没说过。你不记得那段记忆，却依旧知道自己不是什么话都乱说的，很了不起。”
    说完根本不看閆季川，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绷著脸转身快步离开。
    光影透过斑斑枝叶间隙落在她身上，光在跳跃，人却冷到极致。
    閆季川突然反应过来，秦霏跟他绕这么大个圈子，就是告诉他一件事，她知道，他已经知道了以前的事情。
    连著喊了秦霏两声，见秦霏压根儿不理他，实验室那边他也不能过去。
    只能回去找许卿。
    许卿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还要给自己小叔当爱情顾问！
    刚准备趁两个孩子睡了，白狼看孩子的功夫，她把被子抱下去晒晒，结果閆季川又皱著眉，一脸纠结的样子。
    “你这是怎么了？看见秦霏了？”
    閆季川有些无奈：“她竟然知道我知道以前发生的事情，你说她会不会误会我在故意装不认识她，逗她？”
    许卿一点也不意外，看著閆季川：“是我，我也这么想。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就去道歉啊，一次不行就两次。”
    閆季川想想就头大，这可比最难的工作都棘手。
    许卿见閆季川的模样，都替他发愁：“小叔，按说你的智商和情商都不低，这点事都不算事啊，有这么发愁吗？你先说说你在顾忌什么？是怕不知轻重，反而伤害到秦霏？”
    閆季川嘖嘆一声：“秦霏確实是个好姑娘，可是比我小那么多，最少十岁有了吧，我十岁她才刚出生，我上战场时，她还是个掉牙齿的小丫头。这……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许卿没想到閆季川最纠结的竟然是两人的年龄，有些不可思议：“老夫少妻多的是，人家不也都过得好好的，你在京市，应该见得更多吧。很多条件好了后，就嫌弃农村原配不好，离婚又找个城里年轻漂亮姑娘的。”
    “只要你確定喜欢，那就去追呀，管它什么年龄不年龄的。那你就说秦霏这个姑娘好不好。”
    閆季川难得脸上有羞赧的表情，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小丫头还挺不错的。”
    之前还真没什么感觉，今天看见秦霏手拿手术刀，冷漠地划过尸体时，就像有个东西一下撞进了他心里。
    心跳都莫名地加快了。
    到现在，想到秦霏那专注又认真的表情，心里那股异样还在。
    许卿见閆季川突然间一副桃盛开的模样，知道后面的事情也根本不用她操心，去小床抱起被子：“你自己在家好好想想，我下楼晒被子。”
    还有两个孩子的小褥子，隔两天就要洗一次，每天都要好好晒晒，要不能把地图尿满了。
    这就是这时候没有尿不湿，最大的不方便。
    閆季川叉著腰站在门口，看著许卿抱著被子下楼，他觉得把两个孩子交给白狼看还是有些不放心。
    隔壁王彩凤抱个孩子探头探脑地出来，看见閆季川跟个门神一样，叉著腰站在旁边，嗖地又退了回去。
    閆季川都有些莫名其妙。
    许卿在楼下晒被子时，邻居丁丽拎著包回来，看见许卿在晒被子，笑著过去帮忙拽著：“我看你每天都在晒被子，也太勤快了。”
    许卿有些无奈：“家里两个小淘气，要不勤快点，回头屋子都进不去人啊。”
    丁丽笑著：“那还不至於呢，你们家两个孩子多乾净啊，我看衣服天天给换，小脸也乾乾净净的。”
    许卿只是笑著，也不好跟著自夸。
    丁丽说完突然想到一件事：“对了，最近不要去河边，也不要用河里的水。”
    许卿有些惊讶：“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丁丽摇头：“不清楚，我听说已经下通知了，可能是河水被污染了。现在暑假，我们还要去挨村挨户去做宣传，不能让孩子下河洗澡。”
    许卿拍被子的手停顿了下，莫名感觉事情还真挺严重的。
    丁丽见许卿不说话，还以为是被嚇到了，赶紧安抚：“不用害怕，我们家属院的水都是水塔从地下抽上来，安全著呢。”

 第429章 漫漫追妻路

    许卿到中午，就从周晋南那里也知道了河水出事的事情。
    好像还有些严重。
    许卿忍不住想之前叶楠的怀疑：“我妈上次不是说了这个事情。”
    周晋南摇头：“还不太一样，王家洼的人可能是吃了含有病毒的什么东西，但那时候河水是乾净的，而最近河水才出现问题，主要是河里经常出现不明尸体。”
    这个就有些恐怖了。
    许卿想想就有些不寒而慄，不知情的人天天喝著浸泡著尸体的水，瞬间觉得碗里的麵条咽不下去。
    周晋南和閆季川还像两个没事人一样，边吃著面边討论著。
    “考虑到这边医疗有限，野战医院会抽调人手出来，组成研究组。”
    閆季川也不意外：“是不是有秦霏？”
    周晋南摇头：“我也不清楚，就是开会时说了这么一句，让河流上游的村庄多注意。”
    閆季川皱了皱眉头：“那死者身份也都不知道？”
    周晋南又摇头：“不知道，但是可以確定是山里金矿上的人，已经有专案组过去进金矿进行调查，你也清楚，金矿附近还有很多偷盗者，是不是有人偷盗过程中，掉进河里淹死的？”
    许卿已经吃不下去饭，把剩下的半碗饭推给周晋南：“你们说的这种病毒，是不是传染性极强？”
    閆季川倒是能给一个很准確答案：“那倒不会，空气不传播，主要在水源上。”
    只要能保证饮用水乾净，喝烧开的水就没问题。
    许卿又有些不放心秦霏：“那要是人为的，秦霏会不会有危险？”
    周晋南和閆季川都没说话，这件事谁也说不好。
    许卿想了想，起身去屋里，拿了个小小的搪瓷瓶出来递给閆季川：“你去给秦霏送去，这是我奶奶做的百消丸，对一些小打小闹的毒都有用。”
    不知道对这些病毒有没有用，但万一也有点用处呢？
    閆季川也没客气，接了过去：“行，我一会儿就送过去。”
    许卿发现閆季川丝毫没要走的意思，有些好奇：“小叔，你这次待多久？我还想著跟你一起回去看看我妈和我奶奶呢。”
    閆季川一点不急：“有点事情，要待一阵子吧。”
    吃完饭，閆季川很利索地去找秦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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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卿还跟周晋南特意说了閆季川和秦霏的事情：“你说我小叔是不是反应迟钝？你说当初我们要是没发生任何事情，你还会不会找我？”
    周晋南心里斟酌了一番，免得落到陷阱中：“会，如果我遇见你，肯定会主动去找你。”
    许卿嘖嘖：“周晋南，你肯定口是心非。”
    周晋南不承认：“我说的是真心话，要是回来在省城遇见你，就算你当时是周瑾轩的女朋友，我也会去爭取把你抢回来。”
    许卿瞬间不吱声，和周瑾轩谈过几天对象，那简直是她人生污点啊，现在提起来都莫名的心虚。
    周晋南笑呵呵地伸手捏著许卿的耳朵：“放心我不介意，谁让你年纪小，识人不清呢。”
    许卿嗔怒地拍著周晋南的手，又笑著去掐他：“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和许卿周晋南的打打闹闹不同。
    閆季川再见秦霏，依旧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
    主要这姑娘太能装著，不管他说什么，都始终绷著脸，一点表情都没有，明明才二十三四岁的年纪，愣是带著五十岁老干部的严厉。
    閆季川见给了药后，秦霏连个谢谢都没有，伸手拦著：“我说咱俩能不能谈谈？”
    秦霏冷著脸：“不能。”
    閆季川被呛得一点脾气都没有，哼笑一声：“真不能？那我用强的了啊。”
    秦霏瞪他：“你想干什么？”
    閆季川勾唇一笑，伸手过去，握住秦霏左右胳膊上方，用力一夹，將人给提了起来，直接就这么夹著往一旁小树林走去。
    秦霏再也绷不住，因为生气和羞恼，瞬间红了脸：“閆季川！你干什么，赶紧放我下来！”
    閆季川扬著一边唇角坏坏地笑著：“你喊吧，看他们会不会管。”
    秦霏气得想踢腿，可是胳膊身子被这样的禁錮著很难，腿部也用不上力。
    只能红著脸吼著閆季川：“你这是耍流氓！赶紧鬆开，閆季川！”
    閆季川就笑著，直接將人提溜到树林里才放下来，怕她跑了还一手抓著她的手腕：“等我说完，你要是想生气就生气，要是气不过就打我一顿，行不行？”
    秦霏因为气愤涨红了脸，连眼尾都泛著猩红，气鼓鼓的模样，莫名有些可爱。
    閆季川心里有些变態地想著，这可比那个小冰雕脸可爱多了。
    嘴上却不敢停地安抚著：“你先別生气啊，听我说完。我之前確实不知道你，因为我妈对我动了点手脚，我的记忆有一段没了。然后就一直不知道你的存在，也不知道我们在地下七天都发生了什么。”
    秦霏瞬间想起了那七天的日子，还有后来被袁华的羞辱，红著眼把脸扭到一旁。
    閆季川小心地看著秦霏脸上的微表情，知道这姑娘是真委屈了，赶紧说道：“我是真不知道，后来听卿卿说了一些，我又不敢去问你。回京市问了我母亲，也知道了当年的一些事情。我本想回省城找你，结果不巧你去了滇南……”
    “再后来，我就自以为是地想，我要是告诉你，我不记得了，反而会让我们很尷尬，所以就当我依旧不知道，我们好好重新认识一下。”
    秦霏没吱声也没动。
    閆季川心里突然一喜，这说明小丫头把他的话听进去了，要是换成许卿那样的脾气，怕是一顿讽刺回来。
    又继续说道：“之前全是我的错，我现在依旧不记得，要不这样，你给我说说细节，我说不定能想起来呢？”
    秦霏的情绪明显缓和下来，甩开閆季川的手：“不用，都过去了也没什么好提的，再说要不是你，我也早死了呢。”
    閆季川想想：“你是不是要进山取样，我正好閒著没事，我陪你去。”
    秦霏诧异地抬眼看著閆季川，突然神色变得古怪起来：“你確定？”

 第430章 他是我表叔

    閆季川挑眉：“你看我像说话不算数的人吗？正好这几天我没事，跟你一起去取样，毕竟山里时不时还有野兽的，你一个小姑娘太危险。”
    秦霏直接点头：“好，去的时候我通知你。”
    閆季川还想著要是秦霏不答应，就把许卿拿出来说事，毕竟秦霏和许卿关係更好，结果没想到这姑娘非常痛快地点头了。
    他准备了一串的说辞完全没用上：“可是说好了啊，你们什么时候走。”
    秦霏想了下：“初步定在明天下午，不过还要等通知，不知道会不会有变动，到时候我找你就好。你是在许卿家吧？”
    閆季川见秦霏说得一本正经，点了点头：“对，你过去找我就行。”
    直到从医院出来，閆季川还有些不能相信，这个小倔丫头这么好说话呢？
    许卿知道閆季川要跟秦霏一起进山取样，也挺吃惊，她以为就秦霏的性格，应该是会拒绝閆季川跟著的。
    没想到竟然会让他跟著去。
    感觉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小叔，你一路上要好好照顾秦霏，让人家能发现你的好。”
    閆季川没吱声，只是抱著小宝在屋里转圈。
    结果到傍晚时，秦霏就过来喊閆季川，调查小组要出发了。
    调查取样组一共四个人，一个男医生带三个女医生，现在加閆季川，一共五人。
    许卿不知道山里环境怎么样，又塞给閆季川一些防止毒虫毒蛇的药粉和一些药丸。
    等閆季川和秦霏离开后，许卿就越想越不踏实，推著在抱孩子的周晋南：“秦霏怎么会答应我小叔呢？我小叔在工作中是个什么样的人？”
    周晋南还挺认真斟酌了一下：“閆季川看著人畜无害，心思却非常縝密，总能抓住最有利的时机给对方致命一击。所以，千万不能被他的表面迷惑。”
    许卿感觉她第一次见閆季川时，也是感觉对方是个有心机有城府的稳重男人，只是接触后，生活中的小叔，就没那么稳重，情商更是低到感人。
    也不知道一路上，会不会把秦霏得罪死了。
    閆季川跟著秦霏几人进山，没走多远，就知道带队的男医生叫陈章明，戴著眼镜很斯文的模样。
    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医生叫柳红梅，因为参加过下乡锻链过，皮肤黝黑有些强壮，说话嗓门也很大。
    还有一个二十七八岁，叫苏曼如，娇滴滴的大小姐，大概是某个领导的女儿下来锻链，嘰嘰喳喳话很多。
    然后就是年纪最小的秦霏，最沉默不爱说话，好像也是最不受欢迎的一个。
    閆季川背著包慢吞吞跟在几人身后，看著走在最前面三人，有说有笑，根本不是来工作反而像是来度假。
    再看前面的秦霏，背著个军绿色大包，里面也不知道装著什么东西，把脊背都要压弯。
    快走两步跟秦霏並排：“他们是不是排挤你？”
    秦霏抬头看了前面一眼：“没有，我也不想跟他们一起聊天。”
    閆季川哼笑，还真是个古怪的小丫头，伸手去拿秦霏肩上的包：“来我给你背著，你出门都背了什么，看著还挺沉的。”
    秦霏转了下身子，躲开閆季川的手：“不用，我自己背著就行，也不是很沉。”
    閆季川也没招，只能找著秦霏说话：“你们要去哪里取样？为什么就你们几个人？”
    “从这边山翻过去，就是金矿的后山，那里是山下河流的发源地，既然水源出现问题，我们就从河最上流去找。”
    閆季川想了下：“那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投毒？”
    秦霏摇头：“不可能的，这么大的水域投毒很难，只能是水源头或者某一块有这种病毒的出现，源源不断地流下来。”
    閆季川笑看著秦霏，感觉这丫头有时候还是挺可爱，回答问题就像是小学生一样，有问必答。
    等太阳彻底落山，山里暗得伸手不见五指，而山林的晚上，还非常的冷。
    閆季川和那个叫陈章明的男医生负责找空地生火。
    大家虽然知道山里会冷，但为了少拿东西，基本都是轻装上阵，这会儿穿著外套凑在火堆旁烤火。
    閆季川就看见秦霏默默从背后里掏出一件厚厚的毛衣穿上，忍不住哂笑，这姑娘还挺懂保护自己的。
    五人围著火堆坐下，年纪大的柳红梅笑看著閆季川：“閆同志是哪里人啊？”
    “省城。”
    閆季川给陌生人的感觉，还是非常温润有礼，长相又清雋文雅。
    柳红梅惊讶地看著秦霏，又看看苏曼如：“那还真巧了呢，你和秦医生还有苏医生都是省城的，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和秦医生什么关係？”
    没等閆季川说话，秦霏已经抢著回答：“我不是跟你们说了，他是我表叔，我爸妈不放心，让他过来看看我，正好遇见我们进山取样，在这方面他有经验。”
    表叔？
    閆季川瞥了眼说谎话时都一本正经的秦霏，慢悠悠拿起掉了漆的军用水壶，拧开盖子灌了两口：“是她表叔。”
    柳红梅呀了一声：“还真是你表叔呀？看你们关係好像也不亲近。”
    秦霏绷著脸：“没有，就是心里不高兴，谁愿意工作的时候，父母拿自己当小孩子看。”
    苏曼如偷偷看了閆季川两眼，点头赞同：“也是啊，我就烦我爸妈每次打电话时，问我吃了没有，记得天冷穿秋裤，感觉我像个没长大孩子一样。”
    柳红梅呵呵乐起来：“要不说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不管你多大都是爹妈的孩子啊。”
    说完又八卦地问閆季川：“你结婚没有？”
    閆季川挑挑眉，眼眸中因为火光跳跃，显得更加深邃：“没有。”
    柳红梅偷偷推了身边的苏曼如一把，然后笑呵呵：“就是不知道閆同志是做什么工作的？”
    閆季川沉思了一下：“早年下乡耽误了，回城后也一直没有合適工作，现在还在家边閒著，打算顶我父亲的班，去厂保卫科。”
    话音落，柳红梅热情明显淡了很多，看閆季川的气质，真不像没有工作的无业游民。
    连苏曼如都有些惊讶，不敢相信地看著閆季川。
    閆季川喝了几口水，眉头突然皱了起来，迅速起身趴在地上，耳朵紧紧贴著地皮。
    他的动作让一旁一直没说话的秦霏顿时紧张起来……

 第431章 要有礼貌，喊小叔

    秦霏瞬间站了起来，有些紧张地看著伏在地上的閆季川。
    其他三人不明所以，互相看了看也跟著站起来，陈章明还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閆季川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又安静听了一会儿，站起来冲秦霏说道：“有人在炸山。”
    陈章明突然笑起来：“你不懂不要胡说，要是炸山那要多大的动静，我们怎么一点都听不见，有常识的都知道，要真有人炸山，声音巨大而且还会地动山摇，我们可是一点都没感觉到。”
    柳红梅也不信，觉得閆季川一个回来连工作都落实不了的知青，怎么可能分析出来这个。
    说不定是故意譁眾取宠，摆著手：“閆同志，你可不能因为我们女同志多就嚇唬我们，这里的山里是严禁开採的，而且往西南还有驻军和工厂，谁敢在这边炸山。”
    閆季川不搭理两人，看著秦霏：“有地图没有？”
    秦霏立马点头：“有，你等给你拿。”
    很利落地从背包里翻出一张地图，还拿出手电筒：“这就是附近的地图，每个山峰都標记得很清楚，我怕我们迷路，所以才带上的。”
    閆季川迅速铺在地上，拿著手电筒仔细照了过去，手指一点点往下挪著比划著名。
    柳红梅见閆季川煞有介事的样子，搞得好像真有危险一样，撇了撇嘴。
    別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这山里怎么可能有外人，安全得很！
    比如们这次去的金矿附近找病毒源头取样，附近就一个国有金矿，不可能有私人在这个范围內活动。
    更不要说炸山，那要多大的胆子才敢？
    秦霏蹲在閆季川身边，看著他蹙眉严肃的模样，也不敢吱声。
    閆季川把地图全部细细看完，扭头看著秦霏：“我们要去的是矿区后面这里，对吧？”
    秦霏点点头。
    閆季川又指了一个地方：“我们现在在这里是不是？而现在炸山的位置就在我们要去的矿区后面。”
    秦霏皱著眉头盯著地图，她知道閆季川一定不会说错的，如果是那样，他们还要不要去，会不会有危险？
    陈章明立马否认：：“不可能，你当矿上的保卫科都是死人，咱们这么远都能听见，他们会听不见？不是，閆同志，你什么意思？是不是不想去了？要是不想去，就直接说，天一亮，你们就回去，我们三个去取样。”
    閆季川懒得跟他爭辩：“我只是提醒你们，你们愿意信就信。”
    陈章明扭头不打算理閆季川，心里是觉得秦霏带个人就是多余。
    柳红梅和苏曼如也不说话，显然是不信閆季川的话。
    只有秦霏很小声地问閆季川：“那我们还去吗？”
    閆季川似笑非笑地扭头看著她，也很小声地回答：“问问题前，要喊小叔，不能这么没礼貌，知道吗？”
    秦霏鼓了鼓腮帮子，有些气结地没理他。
    閆季川笑著，还伸手拍了拍秦霏的脑袋：“好了，你先去休息，明天路上跟紧我就好。”
    明明只是轻轻一拍，秦霏却觉得后脑瞬间火辣辣的发烫，抿了抿嘴角，没说话地把地图收好，躲閆季川远远的去休息。
    閆季川几乎一夜没怎么合眼，不停地看著火堆，怕这几个人冻死，还时不时地添柴。
    等到天快亮时，就將火堆弄灭，確定不会有一点残存的火星。
    他收拾著时，陈章明和柳红梅，苏曼如三个就在一旁看著，只有秦霏默默帮忙，拿木棍刨土，將火堆掩盖住。
    閆季川也不管那三人，笑看著秦霏：“不错，还挺懂野外生存啊。”
    秦霏看了他一眼，又垂眼继续干活，心里却是刺刺的痛，她很多本事其实都是他教的。
    可惜他什么都不记得。
    收拾完，几人吃了点干馒头，喝几口水，继续朝前走。
    因为赶时间，一路走得很快。
    苏曼如显然没吃过这种苦，开始还能跟陈章明和柳红梅两人说说笑笑，到后来就慢慢落在最后。
    甚至走在了閆季川和秦霏的后面。
    看著前面閆季川时不时伸手拉秦霏一把，或者很无意识地用手托一下她的背包，心里有些嫉妒。
    忍不住喊起来：“你们慢点啊，閆同志，你不能光顾著你侄女，你也拉我一把，我实在走不动了。”
    閆季川跟没听见一样，直接拿过秦霏的背包：“快点，要不天黑前到不了地方。”
    看著只是隔了一座山，走起来却是要人命的远。
    秦霏这次没抗拒，抹了把汗，加快脚步跟上閆季川的步伐。
    苏曼如不敢置信地看著秦霏和閆季川竟然还越走越快，气得直跺脚，嘴里忍不住嘟囔著：“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个臭知青！”
    边说著边用手里的棍子打著一旁的树枝，像是泄愤一般，一顿疯狂的拍打。
    根本没等她有反应，就见一个东西像是箭一样地飞过来，落在她挥舞的胳膊上，瞬间如藤蔓一般缠上，紧接著就感觉到虎口处一阵刺痛。
    “啊！！”
    苏曼如一阵尖叫。
    秦霏和閆季川回头，就见苏曼如右胳膊上缠著一条一尺多长的青黄相间的蛇。
    柳红梅和陈章明也转身看见，两人有一瞬间嚇得腿肚子发软，不敢动弹。
    閆季川扔了手里的东西，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把匕首，衝过去一把捏住蛇七寸处，一刀过去將蛇头砍掉。
    鲜血飞溅了苏曼如一脸。
    苏曼如哪儿见过这种阵势，看见蛇头还停留在虎口处，眼神冰冷地看著她，闭著眼不顾一切地又蹦又跳起来。
    閆季川扔了蛇，一把握住苏曼如手腕紧紧掐住，喊著秦霏：“过来处理！”
    然后又冲苏曼如低斥一声：“不想死就闭嘴！”
    秦霏飞速过来，拿过閆季川手里的匕首，用刀尖迅捷地將蛇头挑掉，然后又快速將伤口里的蛇牙挑出来。
    动作飞快地扯下一块布条將苏曼如胳膊上臂处紧紧勒住。
    閆季川这才鬆了手：“许卿给你的百消丸呢？给她吃一个！”
    在秦霏处理伤口时，陈章明和柳红梅也走了过来，看见地上蛇的尸体，柳红梅皱眉：“閆同志，你怎么可以让一个女同志走在最后？”

 第432章 无条件相信他

    閆季川根本不搭理阴阳怪气的柳红梅，按著苏曼如的肩膀指挥秦霏：“把伤口剜开，把血挤出来。”
    苏曼如一听要剜开伤口，明知道是在救她命，已经嚎叫起来：“不行，不行，我要麻药。”
    柳红梅也在一旁说道：“用嘴吸出来啊，挤肯定挤不乾净的。”
    閆季川一手钳住苏曼如的肩膀，一手握著她的手腕，禁錮得她肯定无法动弹：“开始。”
    秦霏抿著唇，动作非常迅速地用匕首尖在苏曼如伤口处划了个十字刀，然后用力往外挤著血水。
    肉眼可见血水从黑慢慢变得鲜红起来。
    柳红梅见秦霏半跪在用力挤压著苏曼如的伤口，手臂下垂，鲜血滴落在地上，忍不住又开始嘟囔：“你们这样是不行的，就应该用嘴吸，毕竟我们现在条件有限。”
    秦霏突然抬头盯著柳红梅，绷著脸表情冷肃：“柳医生，如果你觉得我们做得不好，那你过来做！”
    边说著边从包里掏出酒精给苏曼如冲洗伤口，在苏曼如跟触电般嚎叫声中，给她包扎伤口。
    閆季川等秦霏包扎好伤口后，立马甩手鬆开苏曼如，像是有病毒一样，站起来去一边。
    苏曼如抱著手腕坐在地上哭著，眼泪鼻涕一把，形象全没地哭个不停。
    柳红梅赶紧过去安慰著：“小苏，没事没事，都已经处理好了，忍一忍就过去了啊，哎呦，这要是被你爸妈看见，要多心疼啊。”
    说著还红著眼去抱苏曼如。
    陈章明在一旁推了推眼镜，看著地上的蛇：“看这条蛇，尾巴细长应该是没毒的，不用那么紧张。”
    閆季川在一旁嗤笑一声：“看蛇头和纹，是山里常见的三青蛇，剧毒！虽不致死，砍个胳膊腿还是有可能的。”
    陈章明瞬间不说话，张了张嘴，索性又闭上。
    閆季川就冷笑地看著几人，一共就这么几个人，还能闹出这么多事情来。
    除了野战医院出来的秦霏，剩下几个怕不是自学成才的赤脚医生，就是家里有关係背景塞过来锻链的。
    不过秦霏的表现，倒是让他有些意外，出事能够冷静，而且是对他无条件的信任。
    这种感觉，莫名就让他心情很好。
    等那边苏曼如哭哭啼啼渐渐停止，陈章明才问了句：“还能不能走，要不你先回去，我们几个过去取样？”
    苏曼如抹了把眼泪，她倒是想回去，可是现在一个人回去，她也不敢啊。
    拉著柳红梅的手站起来，甩了甩胳膊故作坚强的模样：“没事，我还能走，我就是刚才嚇到了。”
    陈章明知道苏曼如家的背景，还是犹豫了下：“真的能走？要是不舒服，你赶紧跟我说。”
    苏曼如点头：“我没事的，肯定能行。”
    閆季川冷冷瞥了一眼：“你已经耽误了很长时间，你们不是出来工作吗？那接下来的时间里，就要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源头取样。你现在体內毒素並没有乾净，急速运动会加速血液循环……后果我想你一个学医的应该懂。”
    苏曼如瞬间脸色惨白，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带著哭腔地看著柳红梅：“柳大姐，怎么办啊？”
    柳红梅也没办法，只能伸手抚著她的后背：“別怕別怕，要不这样，陈医生，我先送小苏回去。”
    陈章明也不敢让苏曼如出意外，赶紧点头：“那你们慢慢往回走，我们加快速度去取样，柳姐，路上就麻烦你辛苦了。”
    柳红梅还真不想再继续走了，越往山里越辛苦，中途返回也挺好，脸上却带著遗憾：“那真是不好意思，不能跟你们一起完成任务了。”
    閆季川和秦霏就看著三人假模假式地表演一番，然后柳红梅带著苏曼如下山，他们继续朝山里走。
    没了柳红梅和苏曼如，三人脚步快了很多，同时也没人说话。
    主要陈章明想跟閆季川说话，閆季川都不搭理他。
    他现在算是看出来，閆季川绝对不是没有工作，在家閒逛那么简单，从说话到处理事情，还有有时候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眼神，怎么看都不像个简单的人。
    閆季川不理他，他就想著办法跟秦霏说话，偏偏秦霏又是绷著脸，冷冷的模样，像是浑身带刺。
    最后，只能沉默地走著。
    因为路上出的一场意外，閆季川他们到达金矿后山时，已经快傍晚。
    閆季川从包里掏出望远镜，四处看了一圈后，跟秦霏说道：“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等晚一些再说。”
    没等秦霏点头，陈章明已经不乐意了：“为什么？我们直接过去取样，然后赶紧回去。而且现在天还亮著，你要在这里耽误时间？”
    早就对閆季川有意见了，一路上不理他就算了，还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閆季川抠抠眉心，有些懒得搭理这种脑子不清楚的人：“我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你要是不想听，那你隨便。”
    陈章明瞬间不乐意了：“你算老几？我是这次行动的队长，肯定要听我指挥。”
    然后又看著秦霏：“秦医生，你不是我们镇医院的，不过你是来协助我们调查，所以你应该知道这个时候需要听谁的？”
    秦霏皱著眉头，很自然地朝著閆季川方向靠了一步：“我听他的。”
    陈章明顿时生气，阴沉著脸：“你不能因为他是你表叔，你就这么包庇他！天亮时候不去，难道我们摸黑过去？万一遇到危险谁能负责？”
    说到气愤时，伸手手指都颤抖地指著閆季川：“我们这次来，是为了调查取样病毒的源头，是关係河流下游几百口人的生命安全，真要是出事了，他能负责吗？”
    閆季川双手插兜，看著陈章明说完，才用下巴点了点秦霏：“我只对我大侄女负责，其他人和我有什么关係？如果你愿意一意孤行，我也不拦著你。”
    像这种愚蠢的人，就应该吃点苦头才行。
    陈章明见閆季川如此囂张，连著说了两个好样的，背著背包转身出树林，朝著一堆废矿渣附近的河流走去。
    没走多远，就听一声巨响，然后就是陈章明的惨叫声……

 第433章 他脑袋炸开一样的疼

    突来的巨响，加上陈章明的一声惨叫，惊得原本已经回巢的鸟儿扑稜稜地飞起来。
    閆季川迅速拉著秦霏进了密林，朝著没有路的方向钻了进去，闪身躲在一棵大树后。
    秦霏都有些意外，压低声音：“这里有人？他们怎么这么大的胆子？”
    这里可是金矿的后方，根本不允许无关人员逗留。
    閆季川垂眸看了眼面前一脸震惊的秦霏，总算从她脸上能看到第三种表情了，笑了下：“这里是什么地方？”
    秦霏很实在地回答：“金矿啊。”
    閆季川笑著：“对啊，你也知道这里是金矿，那肯定也有很多心术不正的人来这里淘金，这边因为多是金矿淘汰下来的废渣，所以总会有人想从这里捡漏。”
    秦霏皱著眉头：“那可是犯法的呀。”
    突然又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有些可笑，亡命之徒怎么可能害怕犯法。
    走的不就是富贵险中求的不法之路。
    閆季川好笑地看著秦霏，发现这姑娘表情丰富时，还是挺可爱的。
    就听树林外有人朝这边跑，速度很快，像是慌不择路地逃窜，然后就是一阵嘈杂声，像是有人追了过来。
    追踪的人只是到了林子边缘，就停下了脚步，然后在外面吼著：“是哪个王八蛋，你赶紧出来，我们已经看见你们了，下次再让我们抓到，小心崩了你们。”
    闹闹哄哄地吼了几声，又喊著离开。
    很明显是一次非常敷衍的追踪。
    閆季川算是明白，为什么有人敢明目张胆地半夜炸山，明显是跟金矿上的人有勾结，天天上演这种找了找不到，追了追不上戏码。
    秦霏显然也想到这一点，他们现在藏在这里就很尷尬，要是被金矿上的人发现，就会被当成偷盗者，虽然能解释清楚身份，却难免要费一番口舌。
    要是被那些偷盗者发现，那他们百分之百有危险。
    閆季川拍了拍她的肩膀，无声示意她放心。
    紧接著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过来，閆季川把秦霏又往身边拉了拉，就听两个人对话清晰传来。
    “操，刚才从哪儿突然跑出来个王八蛋，我们一天乾的全白费。”
    “不知道，看样子不像是来找金子的，要不不能跟个傻子一样朝上冲。”
    “那咋办，今晚干还是不干了，都歇半个月了，昨晚那点东西根本炸不开这边的石头。”
    “能咋办？等著，就在那些人眼皮子底下，你还敢整多大的动静？行了，先消停一下。”
    两人骂骂咧咧半天，閆季川和秦霏就躲在树后，借著横生的藤蔓枝叶遮挡。
    天色越来越暗，林里越来越静謐。
    沉默的两人突然又开始骂起来，这次说的確是金矿附近水源问题：“操，更晦气的是，今天我在水里又发现一个尸体，都泡了多少天了，也不知道从哪儿衝过来的。”
    “估计不是矿上的人，矿上不管就是不想承担责任，反正这一块是不能再干了。”
    两人也不著急走，就地坐著开始各种抱怨。
    閆季川没动，一手紧紧压在秦霏肩上，將人半护在怀中，听著外面两人的对话，其实就这两人对他来说，一点威胁都没有，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动。
    可能是光线越来越暗，黑暗中，眼睛看不清东西，其他感官就会无限放大。
    比如，他现在就能很清楚地闻到，秦霏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中隱隱还夹杂著一股像是清甜的香气，像是吃过橘子，那个皮捏出的汁水的香气。
    还带著一股奶味，像是魔都冠生园大白兔奶的味道。
    香甜却不腻人。
    朦朧中还有一股熟悉的感觉，丝丝入鼻，縈绕著一股挥之不去的熟悉。
    让閆季川失神，也没注意外面两人又在说什么。
    秦霏却忍不住红了脸，想动也不敢动，身后这人怎么还越凑越近，近到她都能清楚地感觉到閆季川温热的鼻息喷薄在脖颈间。
    引得她忍不住一阵颤慄，瞬间感觉脖颈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如果不是外面两人在，秦霏真想转身推开閆季川，可是现在见閆季川不动，以为他在顾忌对方手里有武器，才久久没有动静的。
    所以，閆季川不动，秦霏就只能忍著。
    她哪里知道，閆季川的心思全飞了！
    外面两人还在聊著天，也不敢点火，两人就在黑夜里一直聊著。
    说了金矿管理混乱，所以他们才有机可趁，也说了赶紧趁著上面发现之前，干点大的，弄点金子离开。
    最后还说了河里的死人。
    说个没完没了，秦霏已经维持不住站姿，弯腰要倒下。
    想伸手去扶著树干支撑一下，结果不小心摸了一把黏腻的东西，赶紧一甩手，动作很小，却依旧引起一阵悉索声。
    外面两人瞬间警觉地跳起来：“谁？”
    秦霏脑子压根儿没有多想，就想著不能让人发现，毕竟閆季川半天不动，肯定是对付不了两人，赶紧捏著嗓子学猫叫：“喵~喵~”
    边用手挥了挥旁边的藤蔓，做出一种猫受惊嚇后仓皇逃窜的动静。
    閆季川憋著笑，朦朧中看著秦霏的动作，如此幼稚和可爱！
    外面两人显然也没那么好糊弄：“草，这里怎么会有猫？”
    “砍刀拿出来，把那一片砍了，我看是真猫还是假猫。”
    紧接著就有一个拿著砍刀朝著秦霏和閆季川这边一路边走边看著树上的藤蔓还有灌木丛。
    一阵疯狂乱砍，嚇得秦霏心都要提起来。
    閆季川却丝毫不慌，伸手將秦霏拉在身后，矫捷出手，一拳头就砸在拿著砍刀的男人脸上。
    根本不能对方回神，又一拳砸在对方太阳穴上。
    一声闷响，对方倒下。
    另一个男人见前面的同伙倒下，而眼前突然就冒出一个黑影，嚇得不由自主退了两步：“你是什么人？”
    閆季川一手拉著秦霏的手，一手朝著男人走去。
    却没想到对方竟然掏出了一桿猎枪对著閆季川和秦霏：“你们別动！”
    閆季川停下脚步，在这种时候，他却分神了！
    掌心中柔软微凉的手，让他脑袋炸开般地疼了一下……

 第434章 活著出去就嫁给你

    閆季川只感觉大脑里神经阵阵刺痛，瞬间涌上来一些细碎的片段，来不及消化，又全部消失。
    拿著猎枪的男人见閆季川不说话，只是將个姑娘紧紧护在身后，还以为对方是怕了，瞬间有些囂张：“怎么，害怕了？往过来走！”
    说著晃了晃枪口，声音也拔高了一些。
    秦霏看身前一动不动的閆季川，有些迷惑了，閆季川是在顾忌什么吗？他怎么突然一动不动？
    却又不敢出声打扰，只能一直沉默地站在閆季川身后。
    男人又出声喊了一声，閆季川才回神，顾不上多想，將秦霏朝著身后又拉了拉，確定完全庇护在自己身后，才笑看著对方：“你敢开枪吗？”
    男人愣了一下，他还真不敢开枪，他只是想挣钱，偷点碎金子出去换钱。
    杀人可是要偿命，他还不想冒这个险。
    閆季川扭头看向一旁：“你要是敢开枪，枪声会吸引附近所有单位过来，和你炸矿不一样，小范围的炸矿，其他人会以为是金矿晚上在工作。”
    “你应该很清楚附近驻扎著什么样的单位，只要你的枪声一响，你是插翅难逃。不是被抓住，就是活活饿死在这山林。如果你不信，你可以试试。”
    男人犹豫了，他知道閆季川的话里，恐嚇的成分居多，但却也事实，犹豫不过一秒，又色厉內荏地吼起来：“闭嘴，你少在那里嚇唬人！只要你敢朝前走一步，我一定会开枪。”
    閆季川突然压低声音：“你要是不想死小点声，有人过来了。”
    男人不疑有他，扭头朝著树林外看去，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閆季川扑了过来，徒手抓住枪管，一胳膊肘杵在男人胸口上。
    趁著对方吃痛鬆手时，迅速夺过猎枪，顺势將人踹翻在地。
    將猎枪扔给秦霏：“拿好。”
    秦霏就隱约感觉有个东西飞过来，下意识地抱住，还是被震得退了好几步，不知道閆季川在这么黑的情况下，是怎么能看见的。
    閆季川非常利落地拎著男人扔在刚打晕的那人跟前，伸手扯过一根藤条將两人捆在一起。
    动作迅捷熟练，根本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
    眼睁睁看著自己被捆的男人，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遇见的根本不是普通人，就男人这个身手，不是公安也是部队上出来的。
    生怕会被送去派出所，赶紧求饶：“同志，同志，我们都是自己人，我这不是有眼不识泰山了。”
    閆季川啪的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你给我闭嘴吧，一会儿我问什么你说什么。”
    起身过去拉著秦霏过来：“你坐我背包上，別乱动。”
    秦霏没吱声，她本来就一直一动不动。
    閆季川掏出手电筒，打开在两人脸上照了照，晕过去的看著年轻一些，现在这个清醒的正一脸惊恐地看著他，也就三十多岁，满脸络腮鬍，长相有些凶，看著还有些唬人。
    关了手电筒：“好了，我也记住你们的长相了，我这人还有个非常厉害的本领，就是看一眼就能把你们都画出来，回头我画下来给公安看，保准不出三天，你们是哪个村的，家里都有些什么人，调查得清清楚楚。”
    络腮鬍这会儿一点都不怀疑閆季川的话，咽了咽口水：“你也是公安？”
    閆季川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们在这里炸矿，为什么没人阻止你们？还有水潭里的尸体，为什么没有人清理？”
    络腮鬍沉默了一会儿：“別人以为是金矿晚上爆破作业，金矿自己的人也不清楚，因为领导晚上不住这边。水潭里的尸体，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閆季川又问：“一共发现几具尸体了？金矿上有没有听说工人丟人的事情？”
    络腮鬍赶紧摇头：“我也不清楚，最近已经有三具了，应该不是矿上的工人。”
    閆季川没再问，而是走到秦霏身边，从口袋里掏出手帕，將手电筒蒙起来，再打开光线黯淡很多，却能小范围地看清楚。
    就见他蹲在地上，让秦霏起来，拉过背包从包里掏出一把长一些的匕首绑在腿上，又从里面掏出一包饼乾递给秦霏：“先吃一口，一会儿夜露上来会越来越冷，林子里不能生火，不吃饱可撑不住。”
    秦霏迟疑地接过饼乾，看著閆季川的背包跟万筒一样，不仅有吃的还有长匕首，特別是看见他竟然將匕首绑在腿上，心忍不住突突跳起来。
    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閆季川肯定又发现了什么危险。
    閆季川见秦霏拿著饼乾没有动静，抬头看了她一眼笑著：“傻愣著干什么？赶紧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做別的。”
    秦霏瞬间觉得鼻子一酸，低头撕开饼乾袋，拿了一块饼乾慢慢地吃起来，脑海里是当年在黑暗中，她护著他的头部，那么绝望的处境里。
    他也是用很轻鬆的语气笑著说道：“我口袋里有饼乾，你拿著吃了，傻愣著干什么，赶紧吃，吃饱了才能活下去。”
    “你说我当过你的教官，我怎么不记得？那你肯定比较听话。”
    秦霏咬著饼乾断断续续地想著，她一直努力忘记的那些日子。
    閆季川单膝跪地，又从包里掏出几个东西塞进口袋，抬头借著朦朧的光，看秦霏一直低著头想著心事的样子。
    站了起身，伸手按了按她的头顶：“害怕了？放心有我在，你肯定不会有事。”
    秦霏难得乖地没动，只是垂著脑袋。
    閆季川的大脑再一次刺痛起来，刚才抓不住的瞬间，这会儿有些片段变得清晰起来。
    脑海里有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我叫秦霏，是医科大临床系的，你当过我的教官呢。”
    “我怎么不记得？那你一定是个比较听话的好学生。”
    “閆季川，閆季川，你醒醒啊，你那么厉害的人怎么会死呢？这里有水，你喝一口就好了。”
    “傻姑娘，水怎么可能是咸的呢？”
    “傻姑娘，我们俩如果有一个人能活著，那一定要是你，知道吗？我们国家缺医生，你以后一定要做个很优秀的好医生。”
    “不要，閆季川，你不要睡给我讲故事好不好？讲你们打仗的故事，閆季川，我们要是活著出去，我嫁给你好不好？”

 第435章 他都想起来了

    閆季川眯眼努力想著，不知道脑海里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些对话。
    空气一下安静下来，偶尔猫头鹰的惨叫，一声悽厉过一声。
    被捆著的络腮鬍受不了，不知道閆季川在干什么，可是他看著閆季川跟那个女的像是在谈对象？
    这深山老林，深更半夜，还有心情谈对象？
    忍不住喊了一声：“同志，同志，你能不能先放了我，我们这样很难受。”
    他背后的同伴也被他扭来扭去的弄醒来，发现动不了，惊慌地喊起来：“谁干的！”
    络腮鬍赶紧低喝：“闭嘴！”
    两人的动静让閆季川回神，过去伸脚踢了踢两人：“你们安静点，要是再吵就给你们弄晕。”
    语气明明不怎么正经严厉，却让两人一激灵，不敢再出声。
    閆季川扭头看了秦霏一眼：“先坐著，靠著树休息一下，等天亮再说。”
    他过去在两人不远处隨便坐下，努力想著那些逐渐清晰的片段。
    记忆一点点回归，破碎凌乱的记忆自动开始排序，像是一串珠子一样，又串在了一起。
    五年前，他从边境调到省城过渡过一段时间，那时候高考还没有恢復，所有大学生都是举荐上大学，不仅要求思想进步家世乾净，还是各个领域拔尖的人才。
    每年春季，会军地联合搞一次军训。
    当时他负责医科大大一新生，班里很多学生年纪比他都大，因为身份又是大学生，有些就骄傲得不行。
    唯独有个年纪最小的女生，每天穿著肥肥大大的军服，帽檐遮下来能挡住大半张小脸，就能看见淡粉的唇瓣和秀气的下巴。
    不管他怎么发火，怎么惩罚，这个女生从来都不吱声，默默站在队伍最后，努力完成每一个动作。
    因为军训中，每一个人都有一个编號，閆季川並没有留意每个编號后对应的姓名。
    却清楚地记得，这个女生是十六號。
    军事训练活动为期一个月，閆季川和这些学生一起生活了一个月，中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在閆季川看来都是小事。
    所以也从来没记在心里，临走时，那些学生来送他，送给他很多手工做的小玩意，他一併收在袋子里带了回去，之后也没有打开过，后来又把东西全部带回了京市家里。
    他还记得那群学生送他走时的场面，明明已经很模糊的事情，这会儿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清晰到，他站在汽车斗里，看见有女生相拥默默哭泣，还有男生使劲挥著手，跟他道別。
    穿过这些人和声浪，他记忆里秦霏的模样突然清晰起来。
    就是那个十六號，依旧穿著肥大不合体的军服，没有戴帽子，两耳边扎著两个辫子，细白的脸在晨曦下，带著青稚。
    她没有哭，只是咬著下唇，眼尾泛红地隔著人海默默看著他。
    一如一直以来给他的印象一样，不吵不闹，很安静又很倔强。
    閆季川眨了眨眼睛，没想到原来他那么早就认识这个倔丫头。
    再后来，就是转过年的夏天。
    他因为任务受伤，闯进山里牧民短暂休息的屋子里。
    伤势太重，晕了过去，再醒来身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刚想动弹，就听到地下异动传来。
    带著沉闷的响声。
    在他转身想起身时，一道身影扑过来，拖著他去石墙下，弯腰躬身將他的头紧紧护在怀中。
    一切来得太快，他来不及看清救他的人是谁。
    就已经被对方紧紧护在怀中，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是冠生园大白兔奶的香甜，还夹杂著南方柑橘的清甜。
    黑暗中，姑娘一动不动地护著他，如果不是能感受她的心跳和浅浅的呼吸，他都会以为她出事了。
    就试图跟她聊天，发现她是个很靦腆不爱说话的姑娘。
    第一天，他们只是客气地说了自己的名字。
    第二天，他们聊了自己的职业，閆季川知道她叫秦霏刚上大二，还是学医的。
    第三天，是最难熬的时候，他们不知道会不会得救，秦霏隨手拽来的水壶里的水也捨不得喝，而閆季川哄著让她吃饼乾。
    想把活的机会留给秦霏，所以他一直在说：“我並不是一个好人，你救我不值得。”
    “像我这样的人，姑娘看见我都绕道跑，快三十都没结婚，能是什么好人？你赶紧把饼乾吃了，等活著出去，做一个好医生多好。”
    …………
    閆季川靠在树干一动不动，想到最后的几天，他时而昏迷时而清醒，那个不爱吭声的小姑娘，在耳边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嗓子已经哑得说不出话，还在努力说。
    喊著他的名字，不许他昏睡过去。
    最后哭著：“閆季川，你不是坏人，你要是娶不上媳妇，我嫁给你。”
    他那时候已经昏迷中，听到这句话，还咧著嘴笑著，艰难地开口：“好，只要活著出去，我就娶你！”
    再后来，因为秦霏父母的不放弃，坚持认定他们的女儿还活著，他们才被救出来。
    他听见秦霏母亲哭喊著让人救秦霏时，秦霏虚弱地应声：“妈，救他，先救他！”
    閆季川不敢再想，那些回来的记忆，每一个画面都像尖刀一样剜著他的心。
    她才十八岁，从小被父母娇养著长大，从来没吃过苦。
    要多勇敢，才能不顾一切地救他护著他。
    和他一起面对死亡的恐惧。
    又要多坚强，才能在被母亲伤害后，被他遗忘后，自己一个人默默缩起来舔著伤口。
    许卿说得对，秦霏凭什么要原谅他？
    閆季川伸手抹了把脸，张嘴猛地呼气，才能让心臟不那么疼。
    秦霏默默靠在树上，远远地看不清閆季川的脸，也不知道他是睡著还是醒著。
    手里握著半包饼乾，抿了抿嘴，竟然有些开心。
    两人这一夜都没睡，直到晨曦微露，林子里一点点亮起来。
    秦霏动了动脖子站起来，见閆季川还靠著树闭眼睡著，而地上两个偷矿的也呼呼睡著，丝毫不受影响。
    她想了想，拿了件厚外套轻手轻脚地过去，想给閆季川盖上。
    却不想，閆季川倏地睁开了眼睛，眼底猩红一片，目不转睛地盯著她……

 第436章 傻丫头长大了

    秦霏嚇了一跳，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看著閆季川，晨曦透出枝叶落在他脸上，猩红的眼眸里漾著光，目光分外灼热。
    让秦霏心里一紧，不由自主地朝后退了一步。
    閆季川突然站了起来，伸手过去，大手扣在秦霏脑后，將人使劲往怀里带了带，轻轻碰触了下胸口又鬆开：“傻丫头长大了！咱们先处理眼前的问题，回头细说。”
    亲密却不曖昧，更多是宠溺。
    秦霏却忍不住红了脸，突然爆开一个念头，閆季川想起来了？
    想到这个可能，心如鼓槌，不受控制地心跳加快。
    扭头再看閆季川时，他已经过去踢醒两个还在酣睡的人：“起来了！你们倒是心大能睡著。”
    络腮鬍一个激灵挣扎著起来，带动著同伴也惊醒，两人睡眼惺忪地看著閆季川。
    “你还不放了我们？你放了我们，我们以后肯定乖乖回家种地，再也不出来干坏事了。”
    閆季川冷笑一声：“你说的你自己信吗？”
    边说著边过去收拾东西，直接把秦霏的背包背在身上，他的背包背在前面，然后递给秦霏一把短匕首，就是之前用来斩杀蛇的那把匕首：“收好防身用，记住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保护好自己。”
    秦霏接过匕首，见閆季川神色严肃，赶紧点了点头。
    閆季川发现秦霏从刚才到现在表现得都呆呆的，笑著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也不用害怕，我肯定不会让你有事。”
    他笑时，眼尾有浅浅的摺痕，是岁月赐予的沉稳。
    眼眸也更加深邃。
    秦霏抿了抿唇，点头，耳根却不由自主地再次红起。
    閆季川没注意，抬手看了看手錶时间，过去拎起猎枪，喊著络腮鬍两人起来。
    两人挣扎半天站不起来，络腮鬍一脸討好地看著閆季川：“同志，我们这么绑著也起不来啊，你鬆开我们肯定听话地走。”
    閆季川显然没那么好的耐心，过去伸手薅著络腮鬍的脖领，將人拽了起来：“背靠背也能往前走，別动小心思，赶紧走。”
    两人没办法，只能跟著閆季川和秦霏出了树林。
    秦霏这才想起来，陈章明好像不见了踪影，昨天惨叫之后人呢？她只顾走神，根本忘了这茬。
    看著空旷的河谷不见半个人，还有不远处，巨大一堆废矿渣。小声问閆季川：“是陈章明呢？是被昨天那些人救走了吗？”
    閆季川边四处看著，边回答：“救走倒是不会那么好心，不过也要不了命。”
    见没什么异常，过去赶著络腮鬍两人带他和秦霏去水潭。
    一大清早，整个金矿都笼在寂静中，如同没有睡醒一般。
    閆季川让秦霏跟在他身边，他推著两人朝水潭走。
    水潭方向要过了金矿一公里处的半山腰中，山上溪流匯集在此，再奔腾流向山下。
    夏天雨水多，眾多溪流就像一个个小瀑布，飞入水潭，再流向远方。
    閆季川朝下看了几眼，目光落在水潭边的草丛处，扭头问络腮鬍子：“是昨天还看见有尸体吗？”
    秦霏已经眼尖地看见：“在那，石头后面。”
    她当初坏心思地让閆季川来，是想让他下水潭背尸体。现在却有些不忍心：“我们报警吧。”
    閆季川没说话，顺著秦霏指著的方向看了过去，只能看见一双脚对著他们，被水泡得肿胀腐烂。
    身子应该是卡在岩石后面。
    跟秦霏说道：“你快点去潭水取样，还有那边扑平的草丛，你也取样。快！”
    秦霏哦了一声，听话地跑著过去，戴上塑胶手套，掏出挎包里的瓶子开始灌水。
    就这么会儿功夫，就听见水潭后面有急促的脚步声。
    在秦霏起身时，已经有五六个人从林子里冲了出来。
    竟然拿著真枪，对著閆季川几个：“你们是干什么的？”
    枪口分別对著閆季川和秦霏。
    秦霏慌了下，立马让自己冷静下来，冲看著像带头的人说道：“你们是干什么的？我是医生，来水源头取样。”
    閆季川目光越过几人，落在最后一个身材高大，头髮很长有些凌乱，还蓄著小鬍子的年轻男人身上。
    停顿不过几秒，又收回视线，看著眼前拿著枪对著他的男人：“我们是来取水样，你们是山里护林队的？”
    带头的男人板著脸：“对，我怀疑你们是进山偷猎！马蜂，猴子，搜身！”
    小鬍子男人突然躥了出来，笑得一脸討好：“张队长，我来搜，我看这小子就不是个好东西！”
    被喊张队长的男人冷哼一声：“去把，搜仔细点。”
    小鬍子连连点头笑应著，小跑到閆季川面前，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拳，打在閆季川肚子上。
    这一拳，又重又狠，让閆季川都忍不住弯了腰。
    秦霏惊呼一声：“閆季川！”
    想迈步过来，被小鬍子喝止住：“不许动！”
    秦霏怕对閆季川不利，瞬间收住脚步不敢再动，只是紧张地看著閆季川和小鬍子，突然觉得小鬍子长得有些眼熟。
    小鬍子冲秦霏调戏地吹了个口哨，手在閆季川身上摸著，嘴里却说著：“那是你小媳妇？长得还挺好看啊！”
    閆季川不搭理他，任由他的手从上到下一路摸下去。
    最后在閆季川小腿处停顿了一下，两只手来回摸著。
    秦霏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她看见閆季川把长匕首绑在左腿上，就是现在小鬍子摸著的地方。
    閆季川却丝毫不著急，垂眸平静地看著小鬍子。
    小鬍子蹲在地上，双手还放在閆季川的小腿上，就那么仰著脸盯著閆季川，嘴角慢慢上扬，勾出一抹坏笑。
    閆季川依旧不动声色，盯著小鬍子。
    小鬍子突然非常迅速地撩开閆季川的裤腿，把绑著的长匕首那解下来，吼著：“张队长，这小子果然不地道！还带著傢伙。”
    閆季川皱眉：“我们过来取样，肯定要带个防身的傢伙，听说山里还有熊瞎子出没。”
    小鬍子想都没想，一拳头挥过去砸在閆季川脸上：“还敢狡辩，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边说著，边继续挥拳砸向閆季川……

 第437章 周晋南恨不得掐死閆季川

    閆季川这回没让小鬍子得手，等他一拳再挥过来时，伸手捏住了他的手腕。同时一拳狠狠地还了回去。
    小鬍子骂了句脏话，和閆季川缠斗在一样，翻滚在了地上。
    两人出手都非常狠，却完全没有章法，能听见拳头砸在对方身上时发出的闷响。
    秦霏心一直揪著，攥著拳头看著閆季川和小鬍子两人。
    周围人更是像看热闹一样，还喊著小鬍子：“东子，狠狠揍他，看这个小白脸就不老实。”
    而还被绑在一起的络腮鬍两人吃惊地看著閆季川和小鬍子打成一团。
    明明閆季川会功夫啊？打他们时可是一点都不手软，现在怎么像是打蛮架一样！
    小鬍子脸上被结实地挨了几拳，偏偏他就是招呼不到閆季川脸上。
    两人打得最难分难捨时，没人注意小鬍子往閆季川口袋里塞了一个东西。
    “张队长”见两人都是玩命地打，却难分胜负，吼了一声：“东子，停手！”
    閆季川突然起身踹了小鬍子一脚，衝过去拉著秦霏跳入潭水中。
    速度快到岸上的人根本来不及阻拦。
    追过来时，两人已经潜入潭水深处……
    没人敢开枪！
    小鬍子喊著：“山哥，不好，这小子阴我们是为了拖延时间，快跑！”
    原本就觉得有些蹊蹺的“张队长”，想下水去抓两人，现在听小鬍子的提示，而且已经感觉到很不对劲，赶紧喊著人朝著山里逃窜。
    就留下还捆在一起的络腮鬍两人，面面相覷，现在压根没人管他们。
    ……
    閆季川万万没想到秦霏是个旱鸭子，记得当初军训的时候，可是教过这群学生去河里学游泳。
    记得每个学生考核都过关了的。
    捂著秦霏的口鼻拉著她从水潭另一侧冒出来，这孩子已经被水呛得惨白，咳都咳不上来。
    赶紧拖著秦霏上岸，进了旁边的树林……
    …………
    许卿从秦霏和閆季川离开，心里就不踏实，加上说河水污染的事情，就觉得更加闹心。
    周晋南下班回来，见许卿心不在焉地择菜，白狼守在小床边看著两个呼呼睡觉的孩子。
    过去把地上的芹菜杆捡起来，把桌上的芹菜叶扔了：“想什么呢？”
    许卿嘆气：“我心里不踏实啊，你说我小叔和秦霏会不会有危险？”
    周晋南很肯定回答她：“不会，不管遇见哪种危险，閆季川都会有办法的，如果他做不到，也走不到今天，坐上保密二处局长的位置。”
    许卿还是担心：“还有，他是和秦霏一起去的，他又不记得以前的事情，就他那个脾气，再惹秦霏生气了。”
    周晋南忍不住失笑：“你呀，閆季川都三十三了，还用操心他？肯定没事的。”
    说著拿过许卿手里的芹菜坐下开始择菜，像是不经意般问道：“大宝和小宝快五个月了。”
    许卿没懂：“是呀，再过两月就更不好看了，会到处爬了。”
    就现在，小宝懒不喜欢翻身，大宝醒了就喜欢翻来翻去，白狼白天从来不敢离开一步，就一直盯著两个小孩。
    比许卿这个亲妈还要尽职尽责。
    周晋南沉默了一下：“学校后勤处在统计已婚夫妻还有是否生了孩子，还发了计生用品，我也领了一些回来。”
    许卿瞬间秒懂周晋南的意思，瞪眼看著他，突然扑哧笑起来，伸手去掐他的胳膊：“嗯，每天晚上是谁说离我远点，让我身体好好恢復一下。”
    大白天两人坐著一本正经地谈这事，周晋南还有些不好意思：“我今天还问了校医，她说过了三个月就行，双胞胎过了四个月就行。”
    许卿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突然恼羞成怒地挥手打他：“周晋南，你竟然还去问人家？你问问我不行啊！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
    周晋南笑著伸手握著她的手：“没事，校医都五十多岁了，眼神也不太好，肯定不记得我的。晚上我们早点睡？”
    许卿横了他一眼，有些故意的：“你满脑子就想这个呢？我真没看出来周晋南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周晋南笑著抱了她一下：“老婆热炕头，哪个男人不想就不正常。”
    两人笑闹一番继续做饭。
    因为都怀著一样的心思，吃了饭，周晋南特別积极地打水先给孩子洗澡，然后两人再洗澡。
    偏偏两个小傢伙像是知道爸爸妈妈今晚会有行动一般，平时洗了澡喝了奶就迷迷糊糊开始睡觉，能一觉睡到天亮。
    结果今晚，大宝穿著个肚兜，在床上翻来翻去，自己还开心地咯咯笑。
    而小宝就来回蹬著小腿，开心得咿咿呀呀地吃著小手。
    哼哧哼哧就是不睡。
    周晋南心猿意马，抱著大宝在屋里来回走动，就想著能快点把大宝晃悠睡著，再哄小宝。
    结果大宝还以为爸爸是在跟他玩，晃悠著小手，啊啊地喊个不停，大眼睛瞪得滴流圆，盯著爸爸看。
    许卿躺在炕上看热闹，看著周晋南心急火燎地哄儿子睡觉，躺在床上笑个不停。
    好不容易哄睡两人，已经都快十点半。
    周晋南迫不及待地去冲了个凉水澡回来，从公文包里掏出一把小气球，给许卿看：“我怕不够就多领了一些。”
    许卿看著那一把简易包装一大排少说二三十个小气球，有些无语，甚至感到头皮发麻：“你知道怎么用吗？”
    她可是知道开始发放这些东西时，闹过不少笑话呢。
    周晋南拿著研究了一下：“发的时候，他们给在手指上模擬了一下，应该不难。”
    许卿把两个小朋友小心地挪到一边。
    把她和周晋南的枕头拉在一起，笑著拍了拍：“要不要一起讲故事呀？”
    周晋南拉了灯，小心上床，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把小祖宗弄醒了。
    轻轻將许卿拥在怀中……
    房屋隔音不好，两人都不敢有大的动静，越是隱忍就愈发感到两人的呼吸声都大得嚇人。
    就在紧要关头，外屋门被拍响，接著是閆季川著急的声音：“许卿，许卿，你们睡了吗？快起来，我找你有急事。”
    周晋南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忍不住爆粗口骂了句脏话！

 第438章 她是装的

    周晋南撑著手臂，看著捂著嘴笑的许卿，绷著脸恨不得出去弄死閆季川。
    深呼吸几口气，换了下情绪，起身黑著脸穿衣服出去。
    还非常小心地关上门才去开外屋的门。
    閆季川就直戳戳地站在门口，丝毫无视周晋南黑沉的脸，嘟囔著：“睡这么死？用这么半天，以前的紧急训练都是白练了……”
    说到一半，突然灵敏地闻到空气里似乎有股淡淡的石楠的味道，瞬间反应过来，这是破坏了周晋南的好事啊。
    不自在地轻咳了一下：“你跟我下来，我有事先找你。”
    说完迅速转身往楼梯口走，生怕慢一步被会周晋南暴揍一顿。
    周晋南黑著脸下楼，跟著閆季川一直走到家属院角落，目光沉沉地盯著閆季川，他最好有重要的事情！
    閆季川都觉得后脖颈一阵阵发凉，转念一想，这牲口欺负自己侄女，他还没生气呢，他周晋南凭什么先生气，瞬间就挺直了腰杆瞪眼看著周晋南：“卿卿天天带两个孩子，还要看书做家务，多辛苦。你能不能別跟个牲口一样，就想著那点事？”
    周晋南脸更黑了，这个不要脸的人竟然还先发制人，冷声：“赶紧说什么事。”
    閆季川鄙夷地看了眼周晋南，才严肃地说道：“我碰见了於向东。”
    周晋南拧眉：“他不是在滇南？”
    “估计是运货过来，不敢走大路，一直走山林，看来数量不少，最重要这些傢伙还带著武器，有些囂张得厉害。他跟上面一直单线联繫，这次恐怕是断了联繫。”
    閆季川能感觉到於向东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身份一旦暴露，就那群亡命之徒，怎么可能让他好好活著。
    周晋南表情瞬间严肃起来，虽然於向东这人毛病一堆，但在工作上从来不会允许自己出现任何紕漏。
    恐怕这次来甘省也是被毒梟故意放出来试探的。
    说明，於向东並没有真正地获得信任。
    滇南到甘省，再从甘省把货品输入全国范围，所以甘省一直也是毒品打击的重要地区。
    閆季川看著周晋南：“这件事先不说，我会去帮忙处理，你去把卿卿喊下来，我找她有急事。”
    周晋南没动，只是盯著閆季川。
    閆季川摆著手：“別看我，赶紧喊卿卿下来，秦霏有些不太好。”
    周晋南伸手点了点閆季川，转身跑著去找许卿。
    许卿正好穿好衣服出来，听周晋南说秦霏不好，跑著下楼去要閆季川：“小叔，怎么回事？”
    閆季川顾不上多说：“你赶紧拿你的金针去，秦霏一直昏迷不醒。”
    许卿又慌著跑回去拿了金针，急匆匆交待周晋南在家看孩子，她跟著閆季川边跑边抱怨：“这么著急，你还跟周晋南在楼下说那么长时间话。”
    閆季川没吱声，他能怎么办？不是为了给侄女一点穿衣服时间。
    许卿小跑著才能追上閆季川的大步，也简单地知道了秦霏昏迷不醒的原因。
    原来閆季川把秦霏从水里捞上来，就一直昏迷不醒，閆季川还给秦霏做了人工呼吸，依旧没效果。
    只能將人一口气背回医院，让医生抢救，效果也不好，人一直在昏迷状態。
    閆季川就想到了许卿，她一直跟著叶楠和冯淑华学苗医，应该也能有用，反正现在就是死马当活马医。
    许卿也顾不上问你为什么篤定秦霏就一定会游泳，一路跑到医院。
    秦霏还在抢救室，还有个男医生在旁边看著。
    看见许卿和閆季川闯进来，说道：“生命体徵正常，呼吸正常，肺部没有任何杂音，不知道为什么没醒。”
    许卿看著秦霏好好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嘴唇也不带一点血色，也很纳闷，怎么会醒不过来呢？
    閆季川冲医生点点头，小声跟许卿说：“你过去试试？”
    许卿琢磨了下，觉得用针灸刺激穴位，也许能行。
    让閆季川和男医生出去，她关好病房门过去在床边坐下，解开秦霏外衣，內衣……然后用酒精给金针消毒，手法嫻熟地將金针扎入檀中穴。
    几乎瞬间，就见秦霏的眼皮快速跳动了几下。
    许卿突然反应过来，秦霏是装的，没想到这姑娘还有这么可爱顽皮的一面，压低声音：“我小叔出去了，你要是再装下去，我还得再扎几根啊。”
    虽然不疼，可是金针扎在穴位上会有些微痒肿胀的难受，那滋味也挺不好受。
    秦霏立马眨了眨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看著许卿，脸却不爭气地红了。
    她有些羞恼，閆季川不等她自己呛咳缓过来，就是对著她的胸口又按又压的，最后还做了人工呼吸。
    凉凉的薄唇印在她唇上，虽然只是轻轻地碰触，却依旧能让她整个人烧起来。
    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閆季川，索性装昏迷不醒。
    结果閆季川一路狂奔背著她回来，那么近的距离听著他微喘的呼吸，还有奔跑时风轻轻掠过，让她有些贪恋。
    一直到最后，装得没办法收场。
    许卿见秦霏眼都没睁开，先红了脸，根据她的经验，那一定是跟小叔有关係，憋著笑哄著秦霏：“没事，我不说你是装的。就说是我这个神医救醒了你。”
    秦霏脸更红了，睁开眼看著许卿，竟然有些结巴：“不是……不是你想得那样。”
    许卿使劲点头：“我没乱想，你现在有没有哪儿难受？我可以给你扎针缓解一些疼痛。我现在技术还是可以的。”
    秦霏摇头：“没事，就是想换身衣服。”
    身上的衣服还是掉进水潭时那一身，虽然已经被暖干，对有洁癖的秦霏来说，一样很难受。
    边说著边挣扎著要起来，忘了衣服已经被许卿解开，胸口处还扎著一根金针。
    许卿赶紧扶著秦霏的肩膀去阻止，同时病房门一下被推开，閆季川像旋风一样衝进来，又迅速转身冲了出去。
    顺手又关上病房门。
    閆季川站在病房门口，感觉有人掐著他的喉咙，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脑海里是一片雪白。

 第439章 雨夜

    许卿觉得大型社死现场，也不过这样了！
    她一脸尷尬地看著脸已经红得能烧著的秦霏，赶紧扶著秦霏躺下，把胸口的金针拔了下来，迅速帮著秦霏把衣服拉好。
    让许卿更尷尬的是，现在內衣很多还是自己做的，就算是买的也是从前面解开，所以刚才只想著赶紧扎针，还给秦霏解开得特別彻底。
    就刚她坐起来那一下，真是什么风光都能暴露。
    这一会儿怎么出去？
    给秦霏整理好衣服，许卿已经安慰好了自己，这会儿安慰著秦霏：“没事，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该尷尬的是我小叔，谁让他不敲门就进来，你先坐著，我出去看看。”
    秦霏红著脸点头，这一刻她恨不得自己还是昏迷不醒。
    这两天，在閆季川面前，真是把人都丟尽了。
    许卿出去，看著閆季川一人站在走廊里，连站的姿势都非常僵硬，过去使劲拍了下閆季川的胳膊：“你不会敲门啊。”
    閆季川瞪眼：“我就听她醒了也没想那么多啊，不过我什么都没看见。”
    许卿呵呵，就閆季川心虚的表情，很明显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让閆季川先离开，她好送秦霏回宿舍换衣服。
    秦霏宿舍在医院东北角，是一排平房。
    她在最靠边的一间，二十平的土坯房。
    里面就放了一张单人床，一张三斗桌，桌前一把椅子，旁边放著两个木头箱子，然后就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空空荡荡，却乾乾净净，白色床单都拉著一丝褶皱没有。
    许卿看了一圈，有些好奇：“你们这里有女厕所吗？”
    感觉除了秦霏，没见有其他女医生护士。
    秦霏笑起来：“有，就在隔壁不远，这一排就我一个人住，所以那个公厕基本也就我一个人用。”
    许卿惊讶：“我看后面可荒凉了，你一个人住这里不害怕啊？”
    秦霏摇头：“习惯了就没什么害怕的。”
    她以前上学时，连停尸房都住过，解剖过那么多尸体，人人鬼鬼都不怕的。
    许卿竖著大拇指：“你也太厉害了，我转身你赶紧换衣服，等你没事了我就回去。”
    秦霏知道许卿还惦记家里两个孩子，赶紧换了衣服：“好了，我送你回去。”
    许卿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我拿著手电筒呢。”
    秦霏坚持：“我还送你回去吧，这一路回去都是荒地。”
    许卿想想也行，不行一会儿再让閆季川送秦霏回来。
    想著閆季川先走了，也肯定是去了自己家。
    结果两人刚到医院大门口，就见閆季川靠在传达室窗前，在跟里面值夜班的人聊天，手里还夹著根烟。
    见许卿和秦霏出来，瞬间站直：“回去？”
    许卿啊了一声，都觉得尷尬异常。
    閆季川哂笑一声，將菸头掐灭，看著秦霏：“我送她回去，你先回去。”
    秦霏心里还在尷尬著，冲许卿点点头，转身回宿舍。
    许卿跟著閆季川往回走，有些琢磨出不对劲了：“小叔，什么叫你先回去？你一会儿还去找人家？”
    閆季川嗯啊一声：“对啊，跟她说点事情。”
    要不就那小倔丫头的性格，不把事情赶紧解释清楚，回头又自己偷偷生气了。
    许卿想了下，狐疑地扭头，用手电筒照了照閆季川的脸：“不对劲，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閆季川也没瞒著：“对，我之前还给她当过教官呢，那时候看著挺小个孩子，没想到转眼长大了。”
    许卿还是挺开心閆季川能想起来：“既然想起来，就好好对待人家的救命之恩，就算你不喜欢人家，也要说清楚，秦霏肯定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姑娘。”
    閆季川想也不想地反驳：“谁说我不喜欢？
    许卿惊讶：“小叔，是你自己说的，人家年纪小你那么多，你不能做禽兽不是？”
    没等閆季川说话，天边突然划过一道闪电，接著是一阵轰隆隆的雷声。
    閆季川伸手拉著许卿的胳膊：“赶紧走，一会儿下雨了，小小年纪管得还挺多。”
    许卿偷笑著，看来秦霏是自己小婶这事，跑不了了。
    夏天的雨说来就来，特別是住在山脚下。
    许卿和閆季川还没到家，就开始掉豆大的雨点，两人赶紧一路跑著回去。
    前脚进门，后脚雨势就变大，瓢泼一般。
    许卿进门找了个毛巾递给閆季川，自己也拿了个毛巾擦著脸上的雨水：“怎么突然就下雨了呢？你还去找秦霏吗？”
    閆季川听著外面轰隆隆的雷声，还有像倾倒般的雨声，皱著眉头没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有雨伞吗？”
    他觉得有些事情必须今天解决了，就目前他对秦霏的了解，那就是一个小蜗牛一样的姑娘，说不定一下又缩回壳里不出来了。
    许卿去拿了雨伞给閆季川：“那你路上小心点，这么大的雨到处都是水坑。”
    閆季川应了一声，拿著伞跑著出去。
    周晋南都没跟閆季川说上话，人已经走了，只能问许卿：“小秦医生没事吧？”
    许卿摇头：“没事，这么大的雨，咱们房子不会漏雨吧？”
    两人边说著话边回屋，也没心情再继续之前的事情。
    ……
    閆季川冒雨又回了医院，即使打著伞衣服也全被淋透。
    赶到医院时，医院一片漆黑，传达室里点著煤油灯，看见閆季川打著伞往过来走，拉开玻璃窗喊著：“停电了，先回去吧。”
    閆季川朝里看了一眼：“我刚来过，我找秦医生。”
    顺利进了门，直奔秦霏宿舍去。
    远远就看见一排宿舍笼在漆黑里，秦霏宿舍也黑著冷。
    閆季川犹豫了下，过去敲门：“秦霏，睡了吗？开门。”
    里面一点声音没有，透著一股诡异的安静。
    閆季川侧耳贴著门听了听，依旧一点声音没有，他又试探地敲了敲门：“秦霏，秦霏？”
    他不信来回不过半个小时后的功夫，秦霏能睡著。
    屋里还一点动静没有！
    犹豫著要不要闯进去看看，就听屋里传来一声哐当声，是踢到搪瓷盆的声音，在雨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这一次閆季川没犹豫地抬腿踹门……

 第440章 英雄救美

    閆季川踹门衝进去的瞬间，一道闪电在窗外炸开，屋里瞬间亮如白昼。
    就这么短的时间，閆季川清楚地看见秦霏被捆在椅子上，嘴里还塞著毛巾，身后站著在水潭边遇见的那个“张队长”，左边是个刀疤脸，拿著刀子抵著秦霏的脖子，右边抱著肩膀站著小鬍子。
    而刚才那一声踢脸盆的声音，不知道是谁弄出来的动静。
    瞬间后，屋子又陷入一片黑寂中，只有外面轰隆隆的雷声和雨声。
    “站那里別动！”
    “张队长”厉声说道，手揪著秦霏的头髮：“我来就是问一件事，她认不认识东子。”
    閆季川心一沉，於向东暴露了？
    可是於向东还好好地站在秦霏旁边，那说明就没问题。
    小鬍子於向东已经骂骂咧咧地开始了：“雄哥，我怎么可能认识这个小娘们，我见都没见过，你是不是冤枉我！我就说你拉我下来干什么，还以为给我们开开荤呢，没想到你竟然这时候还不信我。”
    “那这女人在水潭边看你的眼神可是不敢相信，紧紧盯著你看了两三分钟。
    这个“张队长”本来叫黄雄，人人都喊他雄哥，天天干著刀尖舔血的生意，自然生性多疑。
    虽然没怀疑於向东和閆季川认识，毕竟两人打架时都是拼了命的下死手。
    却也没漏掉秦霏看於向东时，从惊讶到若有所思的目光，后来越想越不对劲。
    本来对於向东就抱著怀疑，所以追著閆季川他们回来的印记，一路跟了上来。
    就是想准备试探一下於向东，毕竟马上要跟城里的上家交易，他们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现紕漏。
    结果他们前脚刚摸进秦霏的宿舍，將人捆住，后脚閆季川就来了。
    黄雄来时已经观察过，就秦霏住的这一片，在医院的角落里，院墙外就是荒地，野草都一人高，跑起来很容易。
    如果於向东和秦霏都坚持称不认识对方，那就轮流把秦霏收拾了。反正从滇南过来，一路上当了这么多天和尚。
    却不想閆季川会冒出来坏事！
    黄雄冷冷地看著黑暗里的閆季川，那轮廓如同蛰伏在黑暗里猛兽，虽然一动不动，却带著莫名的侵略性。
    抓秦霏的头髮手不由用力：“你先出去！否则別怪我们不客气了。”
    閆季川朝前走了一步：“你们的胆子不小，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就敢来？你们放开她，我保你们能完好地离开。”
    黄雄冷哼一声：“你的保证有个屁用？你出去！”
    又冲於向东说道：“他要是再敢动，你把这女人的衣服给我扒了！”
    閆季川攥了攥拳头，朝后退了一步：“你们要想好好出去，最好別乱动，她不是你们能乱动的人。”
    黄雄心里不可能不怕，原本来这里，就是带著冒险，唯一窃喜的是秦霏一个姑娘家竟然一人住这么僻静的地方，又赶上下雨停电，感觉老天爷都在帮他。
    现在听閆季川的话犹豫了一下，他们是这次来给这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不能在这里栽了跟头。
    於向东也在劝著黄雄：“雄哥，我看著你们先走，要不一会儿惊动了其他人，我们不好收场。”
    最主要的是，惊动医院里的警卫，他们根本跑不了，回头在这里被抓了，他前期做的一切努力又回到了原点。
    黄雄狐疑：“东子，我怎么觉得你是在帮他们说话，你和这个女人是不是认识？”
    於向东嘿嘿陪著笑：“怎么可能认识呢？绝对不认识。”
    说著伸手捏了秦霏脸一下，用非常流里流气的语气说道：“这细皮嫩肉的，要不是时间不对，我们肯定不能放过。”
    閆季川夜视能力不错，在於向东伸手摸秦霏脸时，也顺势挡住了黄雄的视线，更是吸引了另一个刀疤脸的注意。
    趁著这个功夫，飞扑过去踹掉刀疤脸手里的匕首，为了不让黄雄看出端倪，又用最笨的办法，用头去撞也黄雄的胸口。
    太突然，刀疤脸和黄雄都没反应过来，就被閆季川袭击，两人同时朝后退了两步。
    於向东臥槽一声：“雄哥，来不及了，外面有声音。”
    边说著边拿匕首虚晃著朝秦霏而去，却不想閆季川直接扑在秦霏身上，將人紧紧护在身下。
    就听扑哧一声响，匕首没入閆季川的后背。
    外面雨声小了，隱隱还有手电筒的光，不知是查夜还是巡逻。
    黄雄根本顾不上多想，隱约看见於向东戳了閆季川一刀，也算是了了心中的怀疑，喊著：“刀疤，东子，赶紧走。”
    三人飞速从后窗跳著出去。
    秦霏使劲摇著头，想弄掉嘴里的毛巾，感觉压在身上的身体越来越沉，就越著急。
    光是那一声响，就知道閆季川伤得不轻。
    ……
    雨下了一夜，一直到天快亮时才停。
    许卿和周晋南一夜没怎么睡好，开始是不停轰隆隆的雷声太吵，后来是屋里漏雨，拿著盆子放在炕上接雨。
    开始只有墙角漏雨，后来中间也开始漏，真是屋外大雨，屋里小雨。
    后半夜还停了电。
    许卿和周晋南就点著蜡烛，不停给把两个儿子挪到安全地带，家里能用的盆盆罐罐摆满了炕。
    最后也就没两人能躺下的地方。
    许卿边看著儿子呼呼熟睡的小模样，边忍不住想笑起来：“看来一早就要修房顶了。”
    上一世都没住过这么艰苦的环境，没想到这一辈子竟然经歷了。
    也算是体验了一把这个年代农村长大的孩子，都会有的回忆。
    周晋南却是愧疚，两个小傢伙睡觉的周围摆满盆盆罐罐，滴滴答答响著：“明天我跟单位请假，把房顶修了。”
    许卿嗯了一声，又好气閆季川这一去就没回来，没有周晋南带他，不可能自己去学校宿舍住下。
    难道是住在秦霏那里了？
    心里忍不住感嘆，小叔真是厉害，也有点儿不是人啊！
    才解除误会，就將人给拿下。
    一直到天亮，秦霏过来，许卿才知道閆季川竟然受伤住院了！
    让许卿惊讶不已：“怎么会住院呢？乱发誓被雷劈了？”

 第441章 再一次作死现场

    许卿怎么也想不到秦霏昨晚还经歷那么惊险的一幕，听完都觉得后背冒冷汗，如果閆季川没有及时赶到，那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却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
    秦霏摇头：“不知道，而且天太黑，没看清楚长什么样。”
    许卿拍著胸口：“万幸你没事，这些人也太猖狂了，回头要报警，竟然连医院都敢来。”
    秦霏笑了笑：“我去村民家里买了只鸡，想用你家炉子燉鸡汤。”
    关于于向东的事情，她是万万不能说给许卿听的，一是害怕许卿跟著担惊受怕，二是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於向东就越危险。
    就现在看来，於向东就在隨时暴露的边缘，是非常危险的。
    这些毒贩对警方臥底的报復手段也非常残忍，挖眼割舌，砍了胳膊腿，一点点折磨死。
    所以她现在无比后悔，在水潭边，不该看於向东。
    更担心妹妹苗苗出事，虽然秦苗苗没说，可秦霏能看出来，她喜欢於向东，要不也不会为了於向东留在滇南支教。
    虽然嘴里不停骂著於向东没礼貌，嘴巴坏，心里却是喜欢的。
    许卿喊周晋南帮著杀鸡拔毛，她拉著秦霏在屋里坐著，又问了一遍閆季川的伤势，秦霏再一次肯定地说没有伤到要害。
    她才算是放心：“我小叔其实挺厉害的，一个打三个肯定没问题。”
    秦霏懂许卿的意思，这是在极力推销閆季川，垂眸笑著没说话。
    其实又经歷了昨晚，她心里也没什么放不下的疙瘩，毕竟当初的事情，也不能怪閆季川。
    只是说要她和閆季川再有进一步的发展，她心里还有些犹豫和害怕，最大的害怕就是真跟了閆季川，就要面对袁华。
    母亲曾经说过，她的性格遇到厉害的婆婆，只有受欺负的份儿，所以就閆季川这样的家庭，別说袁华不同意。
    就是袁华同意，他们秦家还不答应呢。
    母亲原话是，如果你真遇见袁华这样的婆婆，除非我死，否则別想我闺女嫁过去吃亏。
    秦霏心里无奈地嘆口气，所以她和閆季川连自家父母那一关都过不了。
    许卿没想到这些，就是很开心閆季川能和秦霏好，至於袁华，现在不死不活的，也不是什么威胁。
    周晋南收拾乾净鸡，拿进来给秦霏。
    许卿就看著秦霏熟练地肢解一只鸡，根本就没有出现剁这个动作，鸡就被大卸八块，不得不佩服：“你这个也太厉害了。”
    秦霏笑了笑：“你才厉害呢，苗医很厉害很难学的，我学过一段时间中医，也了解过苗医，据说一千个苗医对同一种病会开出一千种药方，全是靠天赋。学都学不来。”
    许卿也听说过这个：“所以我想考大学，然后详细研究苗医药学。”
    秦霏点头：“真挺好的，你有这个天赋呢。”
    两人聊天的功夫，秦霏已经利落地把鸡肉分解好，放进瓦罐里，又放了葱姜和少量盐，放在过道的炉子上开始燉著。
    许卿怕閆季川一个人在医院无聊，见秦霏放好瓦罐就催促著：“你先回去陪我小叔，我看著就好，等一会儿好了，我让周晋南送过去。”
    秦霏想想也行，又去抱了抱大宝和小宝才离开。
    许卿没事看著孩子，时不时出去看看燉的鸡汤，等周晋南从房顶修屋顶下来，有些八卦地问：“以后我们大宝和小宝辈分很低啊，我小叔要是和秦霏生个孩子，明明比大宝小宝小，却能当小舅舅和小姨。”
    周晋南想想那么小的小不点到时候要喊他和许卿姐姐，姐夫，也挺糟心。
    鸡汤燉好后，许卿想了想还是她去给閆季川送鸡汤，顺便还能跟閆季川好好说说，促进一下他和秦霏的感情。
    把鸡汤装进饭盒里，又裹了几层毛巾保温，才放进网兜里拎著去医院。
    閆季川的伤虽没伤到要害，却比较深，上身缠了厚厚一层纱布，还能隱隱看见血跡。
    许卿看著都感觉疼，伸手碰了碰纱布：“怎么还受伤了呢？疼不疼啊？”
    閆季川嘖嘖两声：“这点小伤算什么，周晋南怎么没来。”
    许卿把饭盒放在床头柜上：“他在家看孩子啊，你是我亲小叔，我肯定要先来看看，这是秦霏一早买的老母鸡，燉了一上午的鸡汤，特別鲜。”
    閆季川顿时看向饭盒，眼里满是笑意：“小丫头，还算她有点良心。”
    许卿嘖嘖：“你现在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秦霏呢？”
    “不知道，估计在上班，你赶紧把鸡汤拿来给我，我这儿都要饿死了。”閆季川指挥著许卿。
    许卿只能认命地给閆季川弄鸡汤，毕竟人家不是饿，而是迫不及待地想尝尝秦霏给做的汤。
    等閆季川捧著饭盒喝汤时，许卿又开始给閆季川上课：“小叔，你回头在秦霏面前可別这么骄傲，再把人家小姑娘嚇跑了，小心一辈子打光棍。你说就你这个岁数，別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二婚呢。”
    閆季川嘶了一声，瞪著许卿：“有这么说你小叔的吗？我虽然年龄大点，可是长得年轻啊。”
    许卿呵呵：“你要尊重下事实，你这张脸一看就像是三十多啊。”
    閆季川哼了一声：“那也看著比周晋南那张黑脸年轻，你看看他二十八长得像三十八一样。”
    许卿气得想打人：“说你呢，说周晋南干嘛？”
    閆季川哼笑：“你別看我年龄大，就我和周晋南站出去，那些小姑娘保证看著我，乌央乌央往我身上扑。”
    许卿嘖嘖：“你还觉得挺美是吧？小心嘚瑟得媳妇都没了。”
    閆季川是觉得秦霏横竖在上班也不会过来，就跟许卿斗嘴：“不会，你看小秦医生不是还给我燉鸡汤了。”
    许卿还想说话，病房门被轻轻敲了两声，接著推门进来两个人。
    前面的是秦霏，后面的是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长得和秦霏很像，却要柔美很多。
    只是现在脸色非常难看地看著她和閆季川。
    许卿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閆季川嘴贱的那些话，怕是都被秦霏母亲听去了。

 第442章 图他什么

    许卿心里直呼最近閆季川点背，心里又自责，没事跟他斗什么嘴，这下好了，秦母本就对閆家没好感，现在恐怕全是厌恶了。
    秦霏绷著脸，一如既往的像个小冰雕，也看不出什么。
    閆季川那一瞬间就从病床上蹦下了床，收起嬉笑的嘴脸，一本正经地看著秦母陈澜：“伯母好。”
    陈澜淡淡看了眼閆季川，也没发火，话却不怎么好听：“別叫伯母，我们可没那么好的关係，再说你也就比我小十几岁，叫伯母把我叫老了。”
    閆季川顿时不敢吱声，抬眼看著秦霏，结果小丫头绷著脸跟没听见一样，一点表情都没有。
    只能又求救地看著许卿，让她赶紧说话。
    许卿也是头皮发麻，就现在这个关係，她也不知道该叫陈澜什么，为了成就小叔和秦霏的感情，她就要喊奶奶。
    可是一喊奶奶，陈澜准炸了。
    如果按她和秦霏的关係，是应该喊一声伯母，那閆季川怎么办？
    却不能不说话，让场面这么尷尬著，只能嘿嘿笑地看著陈澜：“您什么时候来的？我之前还说过去看您呢，我和秦霏苗苗的关係都很好呢。”
    生憋出来的几句话，让许卿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出去，感觉生完孩子后智商也变低了，连话都不会说。
    陈澜在看许卿时，表情柔和了很多：“我也是刚到，你是许卿吧？之前在家时候老听苗苗说你呢。”
    许卿赶紧点头：“是我，我也可喜欢苗苗和秦霏了呢？要不中午去我家吃饭吧，离得也不远。”
    陈澜笑了笑拒绝：“就不麻烦你了，我知道你生了对双胞胎儿子，带孩子就很辛苦的，我就不过去给你添乱了。等回省城去伯母家玩。”
    一句话，直接把辈分定了。
    许卿心里都不得不感嘆，果然薑还是老的辣。
    可她好歹也活过一世，这会儿已经从尷尬中缓解过来，笑著去挽著秦霏的胳膊：“伯母，你真是太客气了，我在这里，秦霏也帮了我不少呢，我还一直想请她去家里吃饭，顺便给孩子做个体检。”
    陈澜直接忽略许卿的话题，看著閆季川时眼中又带著冰冷：“閆同志，我听说你昨晚救了我的女儿，我是来谢谢你的，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们单位送一面锦旗过去。至於其他，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想，你一个三十多岁的人，缠著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有点耍流氓了。”
    閆季川多能说一个人，这会儿瞬间变得词穷，怎么突然他就变成了耍流氓的？
    还有，他都没开始缠著秦霏呢。
    最后，什么叫给他单位送个锦旗，那不是在羞辱他吗？
    陈澜说完，过去拉著秦霏的手：“行了，感谢的话我已经说完，以后你少跟这种人接触。免得让人家以为你上赶著巴著人家不放呢。咱们秦家不是什么大户人家，你也没有当高官的爹。回头让人还以为我们要高攀。”
    说完停顿了一下：“我看你杜伯伯家的儿子就很好，在大学当老师，多好的工作，主要是年轻，和你有共同语言。”
    陈澜边说著边推著秦霏往外走，秦霏只是看了閆季川一眼，又跟著母亲出去。
    许卿心里嘖嘖称嘆，秦霏母亲哪里是来看什么女儿的救命恩人，怕是来报仇的。
    就刚她说的那些话，恐怕当年袁华都说过。
    所以陈澜来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就是为了把当年的屈辱扔到閆季川脸上。
    只是陈澜是有修养的人，太过分的事情她也做不出来。
    閆季川眼睁睁地看著陈澜推著女儿出去，摸了摸后脖颈，看著许卿：“咋办？”
    许卿冷哼：“你问我咋办？你说你嘴怎么就那么贱呢？你要是好好说话，能有这样的事情？不过啊……”
    停顿了下深深嘆口气：“就算你好好说话，秦霏母亲也不会对你好的，你想想刚才她说的那些话，是不是你那个好母亲会说出来的？”
    “你想你要是有个女儿，当年被人这么羞辱过，你会咽下这口气，把女儿再嫁给这个人？心里恐怕都恨不得杀了这家人呢。还做什么亲家。”
    许卿边说边同情地过去拍了拍閆季川的肩膀：“你呀，自求多福吧，我回家看孩子去了，这件事我也掺和不了。”
    閆季川：“……”
    有种想骂脏话的衝动，可是想到对象是亲妈，又忍了下去。
    ……
    陈澜拉著秦霏出去，径直去了她的宿舍，伸手点著她的脑门：“你別以为我不知道你又对那个男人动了心。你说你这个孩子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是不是吃亏没够？”
    秦霏没动，小声解释著：“这件事閆季川也是受害者，他也不知道啊。”
    陈澜气的又戳了戳女儿的脑门：“你呀你，当年那个女人是怎么说的？我现在想想都心口疼。我养你这么大不是让你送上门去受委屈受欺负的。哪怕你一辈子不嫁人，爸妈也能养得起你，也不能看著你受这种委屈。”
    秦霏低头不吱声，有点儿倔强地看著脚尖。
    看小动作完全是在向著閆季川。
    陈澜又气又无奈，看了一圈女儿住的地方又心疼：“你做什么我和你爸都支持你，就閆季川这件事，没有商量。我活了一辈子，从来没被人这么羞辱过。”
    秦霏伸手轻轻扯了扯母亲的袖子：“妈，我也没说跟他怎么样，你先別生气。一会儿我带你去食堂吃饭。我们食堂的饭菜还挺好的，一周能吃两次肉呢。”
    陈澜摆手：“你別跟我打岔，如果你要是敢跟那个閆季川有什么，我肯定会想法把你调回省城，也会去跟閆季川撕破脸。”
    秦霏又不吱声了，心里刚冒出的那点小火苗又噗噗熄灭。
    陈澜见女儿不说话，眼中带著迷茫又开始心疼：“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你喜欢閆季川，不就是他给你当了一段时间教官，在你心里神化了？你想想那时候你才十七八岁，很容易喜欢一个能力强的人。”
    “可是你现在再看看，他还真是你当初喜欢的那个人吗，嘴巴多贱？长得又那么老，你图他什么？”

 第443章 一辈子无法原谅

    陈澜见女儿盯著脚尖不说话，就知道她心里不是这样想的，依旧觉得閆季川哪儿哪儿都好。
    可是她这个当妈的不能看著女儿往火坑里掉。
    横竖都看閆季川不是可以託付终身的对象。
    陈澜见说不动秦霏，暂时也不討论这个话题：“你们这里这么乱？晚上还有流氓摸进来？”
    秦霏赶紧解释：“之前也不知道，从来没出过这样的事情，现在院里已经开会决定，下午这边墙上就加固铁丝网，还弄一条狗在这里。以后肯定没事的。”
    陈澜没再说话，动手去给秦霏收拾屋子，虽然房间本来就很乾净，可她还是想给女儿干点什么。
    她就两个女儿，从小因为秦苗苗身体不好，就对秦霏的照顾比较少，等她发现时，秦霏已经十二三岁，长成了一个格外懂事的姑娘，却不爱说话。
    不像妹妹秦苗苗，发生芝麻绿豆大点事都要回家说一遍。
    而秦霏从来不说，乖得让人心疼，所以陈澜才开始多关注这个女儿，拼命想对这个女儿好。
    ……
    许卿只要想想閆季川目前面临的困难，就感觉一阵阵头大，小叔这个娶妻路怕是要坎坷一些。
    回去还跟周晋南说了一遍。
    周晋南一边都抱著一个孩子，丝毫没有同情心地说了一句：“活该！他那种人就该打一辈子光棍。”
    许卿咦了一声：“你这態度可不对啊，那怎么说都是我小叔呢，我可不忍心让他打一辈子光棍。”
    周晋南冷呵：“閆季川这个人前三十年过得太顺利，很多时候目中无人自以为是，不让他吃点苦头怎么行？”
    许卿想想也是，閆季川从小到现在一路走得都很顺，性格確实傲娇很多，確实也应该吃点苦头。
    再说感情的事情，她干著急也没办法，打算出去洗手回来抱孩子。
    刚撩开门帘，就见隔壁的王彩凤抱著孩子慌张地回屋，让许卿忍不住狐疑地去灶台看了看，还有灶台边的水缸看了眼。
    她来了后一直很小心，每次做过饭都把锅碗瓢盆收回屋里。
    就怕万一有人使坏怎么办？
    许卿不放心，又看了看水缸，决定回头把水缸也挪到屋里去，就这个王彩凤，天天被男人婆婆毒打收拾，心里不一定多阴暗呢。
    傍晚时，閆季川就过来了，还嚇了许卿一跳：“你怎么来了？你身上伤还没好呢。”
    閆季川摆手：“死不了的伤，周晋南呢？”
    “去学校有点事是，顺便拿点菜回来，你找他干嘛？”
    閆季川伸手逗著躺在小床上的孩子：“有点事，我等他一会儿。”
    许卿正好也有事情想问他：“你从省城过来时，我爸干嘛呢？”
    閆季川看她一眼：“你是想问你奶奶吧？她还是昏迷不醒，你爸为了照顾她，在那边找了个房子，请了保姆伺候著。”
    许卿有些遗憾，袁华竟然没死：“那现在就是植物人了？”
    閆季川点头：“差不多吧。”
    所以现在也彻底困住了閆伯川，不可能就这么撒手不管了，儘管袁华做过太多过分的事情，可怎么说也是生养他们的母亲。
    都现在这种状况了，不能不管。
    这样，閆伯川也没办法再去找叶楠，主要也没办法去找，更不可能让叶楠去原谅袁华。
    所以，现在閆伯川和叶楠的关係也很让人头疼。
    閆季川想想忍不住嗤笑：“你说我和你爸是不是就不该结婚？如果我俩不结婚，肯定不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她也一直可以当个严厉又风范的母亲。我们永远也不可能知道她有那么强势不讲理的一面。”
    说著摸著口袋想找烟抽，又看了看床上的两个孩子忍住了。
    许卿看著閆季川：“其实现在不仅仅是你妈的问题，还有你自己的问题，我觉得秦霏妈妈肯定因为以前的那些事情看不上你的，所以你要努力啊。”
    再多的建议她也不敢给，主要袁华还活著就挺棘手。
    那就是秦霏母亲心中的一根刺，怎么想怎么疼。
    閆季川拽著小宝的小手摇来摇去，心里却计划著，怎么对秦霏好才能感动陈澜？
    等周晋南回来，又拉著周晋南出去学经验。
    ……
    陈澜在秦霏这里住了三天，每天早上一开门，就能看见閆季川像个木桩子一样竖在门口，手里还端著从食堂打过来的早饭。
    偏偏陈澜不吃这一套，男人越是搞这些里胡哨的东西，越说明靠不住。
    所以依旧冷著脸：“你端走，我们不吃。”
    閆季川態度很诚恳地看著陈澜：“伯母，我知道我做得不够好，我以后肯定会努力做好，今天下午我就要回省城了，能让我跟秦霏说两句话吗？”
    陈澜想也没想地拒绝：“不能！閆季川，既然你非要往跟前凑，那我也把话说清楚，你想跟我女儿谈对象，除非我死！当年你母亲指著她鼻子骂的时候，你不知情是无辜。可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心里过不去。”
    “我捨不得说一句重话的女儿，捨不得让她吃苦，结果她为了救你差点儿命都没了，就那样，你母亲指著她骂不要脸，不知检点，休想嫁进你们閆家。”
    “更难听的话，我一个做母亲的说不出口，但那个耻辱我这一辈都会替我女儿记下！你別以为你救她替她挡了一刀，这事就能扯平。”
    “我告诉！这事扯不平！在我这里一辈子都扯不平，就算袁华跪在我面前，我都无法原谅！”
    閆季川突然感觉手里饭盒重千斤，压得他手腕疼。
    抬头越过陈澜，看她身后一直默默站著的秦霏，虽然脸色依旧冰冷，眼尾却泛著红意。
    陈澜不等閆季川有反应，推了他一把，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閆季川心情复杂地拿著饭盒回许卿家，他也觉得自己挺可笑的，做了什么，就有脸让人家原谅？
    就因为自己不知道，就能当什么事情没发生过？
    许卿看著有些颓唐的閆季川，也不知道该怎么劝他，抱著大宝在屋里转来转去，边小心地看著閆季川。
    心里又有些不厚道地想著，小叔多受挫也是有好处的，有利於成长！

 第444章 男人的决定

    閆季川撑著下巴皱著眉头，不知道是伤口疼，还是心里难受。
    视线突然落在门口的水缸上，有些奇怪：“家家都把水缸放在过道里，你怎么还放屋里来？”
    许卿也不怕閆季川笑话：“放过道多不安全，人来人往，万一有人使坏往里下毒怎么办？”
    閆季川：“……”
    许卿哼了一声：“不能不防著啊，毕竟大宝小宝还小，要是万一被人使坏，轻的是喝坏了肚子，重了可不敢想呢。”
    閆季川无语地看著许卿：“算了，小心也好，你可要记得有空多看书，周晋南晚上帮你补课没有？”
    许卿很诚实地摇头：“没呢，我最近还在背一些文科重点，物理化学，等秋天再开始，早了我怕记不住。”
    閆季川不太明白许卿的执著，孩子都有了，做个小生意挣钱也不错，为什么还要考大学，不过依旧很支持：“那就抓紧时间看书，和左邻右舍少来往，也就不容易得罪人。”
    许卿突然想到一件事，抱著孩子站在閆季川身边：“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家隔壁住著谁？”
    閆季川摇头：“没啊。”
    “王改的妹妹王彩凤，一天看著就阴沉沉的，再说王改可是巴不得我死了呢，你说我要不要防著点？”
    閆季川还是知道王改这个人，也知道她和许卿之前的恩怨情仇，准確来说是和许卿养父养母之间的恩怨情仇。
    都忍不住感嘆一声：“你们可真是有缘分啊。”
    许卿又继续说道：“最近不是说河水里有什么病毒？我就怕有人万一往水缸里倒点喝河水，我又看不出来，到时候让孩子喝了，后果多严重。”
    閆季川没吱声，只是不知道秦霏那边拿回来的样本有没有用，还有河里的尸体，最后怎么处理的？
    不得不说，这边有关部门的办事效率实在是不行。
    下午，閆季川必须要开车回省城，毕竟他手头也是一堆工作，下次什么时候能来，也不一定。
    原本走的时候想去看眼秦霏，又想想陈澜的態度，过去反而是让陈澜更堵心，让秦霏更为难。
    他还是先回去忙完工作，有空再过来。
    许卿一想这事都愁，就现在的条件，从这里到省城，一天的距离，说远不远，可是通信不方便，没有电话，写信都要三四天才能到。
    时间长了，谁还能记得谁？
    忍不住跟周晋南嘟囔：“你说我小叔和秦霏见一面都困难，要想解开矛盾多困难，除非秦霏调回省城，或者我小叔调来，显然我小叔不可能来，而秦霏短时间也回不去。”
    周晋南心思根本不在这件事上，閆季川和秦霏好坏都和他没有关係，而是谋算著另一件事。
    房顶修好也不会漏雨了，討厌的閆季川也走了。
    他应该能很顺利地实施他的计划了。
    这两天没事，他在脑海里无数次模擬演练了一番小气球的用法，毕竟没有实际操作过，感觉还是有一定的难度。
    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正反面？会不会戴上太紧？
    还有那个东西戴上后，会不会不舒服？
    一向喜欢什么都在掌握之中的周晋南，突然接触到一个全新的学科领域，充满了好奇和紧张。
    也生怕会表现不好。
    许卿见周晋南一直沉默不说话，也没当回事，烧水给两个孩子洗澡，又给自己洗了澡，收拾著躺下哄两个小傢伙睡觉。
    今晚两个小朋友也格外配合，喝了奶，翻滚一会儿，一人滚到一个角落呼呼睡觉。
    周晋南非常利落地起身，先把白狼轰到外屋，又去外屋弄了盆凉水简单洗了个澡，穿著大裤衩就开开心心的进屋。
    却没想许卿手里拿著蒲扇，手还在下意识地扇著，人已经闭著眼睛睡著。
    许卿迷迷糊糊中被压醒，身上有个人在忙碌著，让她哭笑不得。
    伸手拍了拍周晋南的肩膀，不想男人来了句：“你睡你的，不用管。”
    许卿：“……”
    最后还是依著周晋南，尽兴了一回。
    事后，许卿躺著眯著眼，任由周晋南给她擦洗，期间还听到男人似乎嘟囔了一声：“这东西也不好用啊，是不是用错了？”
    许卿迷迷糊糊地想著，大概是现在的小气球做工不如以后好，也比较厚，戴上后很有距离感。
    所以男人体验才不爽？
    隨后，有个冰凉的身体贴过来，轻轻从后面搂著她，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许卿也没注意听，就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到第二天早上，许卿给两个孩子冲奶粉时，突然想起来周晋南昨晚最后说的那句话，好像是说要去做手术，他要去结扎！
    许卿瞬间有些哭笑不得，现在对这个还不算很严格。
    再过几年，只要是生育后的妇女，都会被强制拉去做手术，免得会偷生。
    许卿走神的时候，就听隔壁又打了起来，依旧是王彩凤的婆婆在骂人：“你个生不出儿子的烂货，我们家要你有什么用！你还有脸吃鸡蛋，你配吗？你有本事给我生个孙子出来。”
    王彩凤哭著解释：“我就是想给丽丽煮个鸡蛋吃，你看看孩子都瘦成什么样了。”
    王彩凤的婆婆使劲啐了一口：“一个臭丫头赔钱货，也配吃？饿死才好呢，饿死你正好再生一个，不管你是用偷的抢的，有本事给我弄个孙子回来。”
    越说越气，声音就越大：“你看看人家隔壁小媳妇多爭气，一口气生两个儿子，长得还好看，那出去腰杆都硬，你看看你！”
    虽然说著乡下土话，许卿却都能听懂。
    听到这里，许卿心里嗯了下，还有这么对比的？
    不过就这老太太的心思，真是什么坏事能干出来。
    让许卿意外的是，她以为老太太会从哪儿弄个儿子回来，没想到她竟然把孙女弄掉进河里了。
    说是带到河边玩，然后一眼没看住，孩子失足掉进水里。
    哭喊著找人，在下游把孩子捞上来，已经没了气息，肚子鼓起来老高。
    当时，许卿正好去找秦霏，就遇见一伙人连哭带喊地抱著小女孩去医院……

 第445章 一个挣钱的方法

    许卿和秦霏看著小丫头被送到抢救室，急救科的医生立马进行抢救。
    王彩凤的婆婆嗷嗷地哭著：“哎呦，我苦命的丫头啊，怎么好好的就出事了呢，让我以后怎么活啊……”
    如果许卿不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还真会被她这么苦情的一幕打动，毕竟出事的是个三四岁的孩子。
    谁见了心里都会不好受。
    救丽丽上来的几个邻居还安慰著王彩凤婆婆：“婶子，你別著急，医生在抢救，说不定还能活。”
    王彩凤婆婆一听还能救活，哭的声音更大了：“我可怜的丽丽呀，你要是这么走了，奶奶也不活了……”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能哭出腔调来。
    许卿却觉得王彩凤婆婆不是真的伤心，就两天前还因为一个鸡蛋，收拾王彩凤，骂小女孩更是难听至极。
    她怎么可能真心疼孩子呢？说不定是巴不得孩子死了，可以让王彩凤再生一胎，好抱孙子呢。
    这么一想，小女孩是失足掉河里，还是被故意扔进河里，就说不好了。
    秦霏听了个大概，跟许卿说道：“我进去看看。”
    边说著边戴著口罩进了抢救室，不多会又匆匆出来，走到许卿面前：“孩子有点麻烦，你跟我来，我有话跟你说。”
    许卿不明所以地跟秦霏进了隔壁办公室。
    秦霏很直截了当：“我知道你跟著叶阿姨一直在学苗医，她一看就是很厉害的人，而你身上一直都有淡淡的草药香气，所以现在需要你的帮忙。”
    许卿愣了一下：“我能帮什么？”
    秦霏非常冷静，语速也非常快：“孩子现在的情况，西医解决不了，基本可以宣判死亡，但我不甘心，我记得苗医里有开门引魂之术。”
    许卿脑海里飞快闪过她背过的苗医药理和草药典籍，確实有开门引魂这么个名称。
    是对新溺亡者，用针灸和药敷方法，使其魂归原位，这中间带了一定玄幻色彩，也是苗医一直神奇存在的原因。
    “只是，这一招说是对新溺亡者有用，还有一个附加条件，就是人只是假死，並不是真死了。”
    秦霏连连点头：“我知道，这个小女孩手心还有温度，可以救。我是比较崇尚中医上的一些理论的。我们去试试？”
    许卿突然又想到叶楠临走时交待过，不许暴露医术，也不许给任何人看病，哪怕是头疼脑热的感冒也不行。
    可是隔壁躺著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她也是当母亲的，怎么可能做到袖手旁观。
    想到这里，拉著秦霏的胳膊：“我不能去，我说给你针灸要做的穴位，还有需要的草药。”
    秦霏想想也是，许卿不是这里的医生，万一人救不回来，后面会非常麻烦。
    许卿飞快地说给秦霏，秦霏默念了一遍，迅速去隔壁抢救室。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感觉时间过得很慢，慢到许卿心一直揪著。
    小女孩能不能救回来，就算救回来，她以后的日子能好过？
    门外，王彩凤婆婆还在撕心裂肺地哭著，仿佛下一秒就要撞墙死了，哭得那叫一个悲痛欲绝。
    等了很久之后，在西医和许卿所提供的苗医方子相协助下，小女孩救活了。
    抢救室外等著的人们听到后，都高兴地给王彩凤婆婆道喜：“恭喜恭喜啊，丽丽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王彩凤婆婆一听孩子救回来了，瞬间忘了哭，脸色极其的难看。
    现在计划生育这么紧，王彩凤要是再生一个，她儿子连工作都要丟了，可是不生，她心有不甘。
    他们老刘家怎么可以没有儿子呢？那岂不是绝后了！
    所以最近一直计划著，怎么把家里这个碍眼的小丫头弄没了！
    之前孩子刚出生，还没计划生育，就想著王彩凤再生个儿子就行，一直生下去，总能生个儿子出来。
    谁知道一年后，政策突然就变了，开始实行计划生育，在单位上班的只能生一个孩子，否则就丟了工作。
    想了这么多天，终於想到了个好办法，把小丫头扔河里，就说她贪玩掉进河里，淹死了就能再生一个！
    没想到，在河边明明已经断气的小丫头，又被救活了过来。
    她心里怎么能开心起来。
    许卿站在人群后，默默看著王彩凤婆婆的反应，就她的表情，已经可以確定就是人为。
    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没有证据可以说明她是故意的。
    孩子那么小，也说不清楚奶奶是不是故意的。
    心里还是有一些悲凉，这个时候，有多少女孩就是因为重男轻女，被送人被遗弃甚至被偷偷弄死。
    王彩凤才哭喊著跑来，虽然平时阴沉沉的，这会儿的反应確实像是一个关心孩子的母亲，心疼地蹦起来：“丽丽呢？我家丽丽呢？”
    邻居好心劝著：“放心吧，丽丽没事，已经抢救过来了。”
    王彩凤鬆了一口气后，哇的一声哭著，边哭著边质问婆婆：“妈，你怎么会把丽丽掉进河里？你是不是故意的！”
    “你放狗屁！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好心好意帮你看孩子，你这没良心的还怀疑我……”
    说著坐在地上拍腿嚎哭著。
    秦霏从抢救室出来，看著外面闹得跟戏台一样，冷著脸呵斥：“你们都安静点，这里是医院，你们要闹回家闹去！”
    別看她年龄不大，绷著脸训人时，还是挺能唬人的。
    王彩凤婆婆瞬间停了声，偷偷抹著眼泪，显得格外的委屈。
    秦霏过去拉著许卿：“你来，我跟你说一件事。”
    两人又去了隔壁的办公室，秦霏皱著眉头想了一下：“你给我的药方，我刚才在配药时发现，有两味药对这次河水里的病毒可能会有效。”
    这个许卿就不太懂了：“要是有效，你就用啊。”
    秦霏琢磨了一下：“这样，我再研究一下，到时候如果这个药方对病毒確实有效，就让医院买下你这个药方。”
    许卿瞬间懂了，秦霏这是给了她一个很好挣钱的机会！
    突然想到叶楠给王家洼村人开的中药方：“我好像知道了，里面还有一味最重要的地龙，你把地龙加上！”

 第446章 她有些倔强的可爱

    秦霏有些惊讶地看著许卿：“地龙？为什么要用地龙呢？”
    许卿似乎已经悟出了一点：“地龙清热熄风，通络利尿，这样才有利於毒素排出身体，虽然和那两味药药性相反，可是中和在一起，是不是更好？”
    秦霏觉得很有道理：“苗医不是讲究相剋相生，应该是这样的，我先拿这个药方去研究，回头跟医院申请经费买下你这个药方，这样你就能多一笔收入。”
    许卿没推辞，更没有大方的说药方送出去就行：“谢谢啊，那没事我先回去，周晋南一个人在看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忙过来。”
    秦霏才突然想到，许卿找她来是有事的，因为落水小姑娘的事情给忘了：“你找我什么事啊？”
    许卿一拍脑门：“你不说我还忘了呢，我是想来看看伯母走了没，请你们明天中午去家里吃饭呢，正好今天和明天周晋南休息。”
    秦霏倒是痛快：“我妈还在呢，明天中午我们过去，到时候就要麻烦你了。”
    许卿笑著摆手：“不麻烦的，就是家常便饭，那我先回去了。”
    秦霏送许卿到医院门口，正好碰见王彩凤抱著孩子，后面还跟著黑著脸的婆婆。
    孩子显然也是嚇到了，紧紧搂著王彩凤的脖子，哼哼唧唧地小声哭著。
    王彩凤婆婆越想越气，见孩子还哭个不停，黑著脸骂著：“小赔钱货，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家里都让你妨死了……”
    许卿和秦霏正好就听到这一句，许卿是不打算搭理的，毕竟王彩凤婆婆这人混不讲理，她家的家务事还是少插手好。
    秦霏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扭头冷冷地看著王彩凤婆婆：“你难道不是个女人？你这么嫌弃女孩，你就应该跳河死了，免得脏了这个世界。”
    王彩凤婆婆愣了一下，看著秦霏的白大褂，愣是没敢开口骂回去。
    许卿憋著笑，没想到秦霏还有这么可爱的一幕，倔倔的可爱。
    ……
    因为邀请秦霏母女来做客，许卿让周晋南想办法去买只鸡回来，能遇到谁家杀猪买些猪肉更好。
    这边条件不比省城，能买的东西有限，青菜也都是周晋南从学校菜园子带回来的。
    周晋南运气不错，不仅买了一只鸡回来，还买了两斤猪肉和一块猪肝。
    许卿让周晋南先把鸡绑起来放在过道的篮子里，猪肉和猪肝擦乾外面的水分，埋在盐罐子里，这样也不容易坏。
    第二天一早起来，餵饱两个孩子，让白狼在炕边看著孩子，许卿和周晋南开始准备午饭。
    杀鸡拔毛，红烧燉肉，又红烧鸡块。
    楼上楼下，到处都瀰漫著燉肉的香气。
    隔壁王彩凤家闻得更真切，坐在屋里都能闻到浓郁的燉肉香味，让王彩凤婆婆也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从过完年到现在，就没尝过肉味了。
    丽丽年纪小，已经忘了昨天惊恐的一幕，这会儿拉著王彩凤的手：“妈妈，我也想吃肉。”
    王彩凤婆婆瞬间吼起来：“吃肉吃肉，你咋就那么馋呢？你看你也配吃肉？你妈要是能生个儿子，我天天让她吃肉。”
    王彩凤有些委屈：“现在计划生育不让生，跟我有啥关係？”
    老太婆脸色一沉，狠狠瞪了王彩凤一眼，突然压低声音，很小声地说道：“实在不行，你就抱养个儿子，到时候我们带回老家养，別人也不知道咋回事。”
    王彩凤也有过这种想法，犹豫了一下：“可是现在都稀罕儿子，到哪儿去抱养啊，倒是没人要的丫头多的是。”
    老太婆哼了一声，声音又低了几分：“隔壁不就有两个，那么大一点，抱回去养大了跟自己生的一样，而且你看那两个孩子，白白胖胖，长得多心疼。”
    王彩凤万万没想到婆婆竟然把主意打在隔壁，她很討厌隔壁新来的女人，一是因为生了两个儿子，二是男人还那么体贴，下班回来早了不是哄孩子就是洗衣服。
    最主要是，明明一样在家看孩子，隔壁那个女人就能天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每次从院里路过，多少男人在偷偷地看。
    可是討厌归討厌，偷人家的孩子她还不敢。
    “妈，这么近要是被发现怎么办？”
    老太婆白她一眼：“干嘛要被发现？到时候我偷偷抱回去，你就跟別人说我生病回老家了，反正院里也没几个人知道我们老家在哪儿？更没人怀疑是我们这么近的邻居动手吧。”
    王彩凤突然有些心动，因为生不出儿子，被男人打婆婆骂的日子，她真是受够了。
    如果真能把许卿的儿子偷一个过来养，她以后也不用天天受气。
    再说许卿有两个儿子，少了一个也没事。
    许卿还在开心地准备著午饭，完全没有想到王彩凤婆媳俩竟然已经丧心病狂地开始计划偷她的孩子。
    鸡肉快燉好时，秦霏带著母亲陈澜过来，还拎著一兜苹果，和一块布，两罐奶粉。
    弄得许卿非常不好意思：“伯母，就是喊你们来吃顿饭，你们还这么客气，以后我都不敢喊你们来家里吃饭了。”
    陈澜温和笑著：“我第一次来肯定要准备点礼品，也是第一次看孩子，空著手像什么。而且我还要谢谢你在这里照顾了秦霏呢。”
    许卿可不敢居功：“没有没有，都是秦霏照顾著我呢，帮了我不少忙。”
    没有閆季川，陈澜没有那么犀利，语气温柔笑意妍妍，很温和好相处的模样。
    进屋后，看见小床上躺著一个，趴著一个的孩子，瞬间笑得更加温柔：“秦霏这两天一直跟我说，你家两个孩子特別漂亮可爱呢，天呀，真是长得跟洋娃娃一样。太可爱了。”
    说著先去抱起躺在那里，笑得跟个小弥勒佛一样的小宝。
    两个小傢伙放一起，小宝又白又胖，又爱笑，很容易让人第一眼注意到。
    陈澜抱起孩子还是不停地夸著：“可真漂亮呀，是不是长得像妈妈了。”
    天热开著门，就掛了个透明的门帘，屋里聊天的声音只要有人路过都能听见。
    王彩凤婆婆拎著一桶水路过，听著屋里夸孩子的声音，心里更加的痒痒，甚至都有一种错觉，是在夸她的孙子！

 第447章 幕后黑手

    陈澜看见许卿做的一桌饭菜又是不停地夸讚著：“没想到你手艺这么好呢，看这肉烧的，跟省城饭店做出来的一样。难怪苗苗天天说你家馆子里的饭菜好吃。”
    许卿听得心怒放，陈澜是一个很会说话，也很温柔的人，加上长得面容慈善，就很容易让人亲近。
    当然这是不提閆季川的时候。
    陈澜也是真心喜欢孩子，吃饭时候也抱著小宝，明显看出来她更喜欢长得白白嫩嫩的小宝一些。
    许卿抱著大宝，笑著跟陈澜聊天：“你这次来多住几天，我让周晋南弄些野葡萄回来，我做点野葡萄酒给你尝尝。”
    陈澜摇头：“住不了那么长时间，我计划著这一两天回去，然后去滇南看看苗苗，这孩子从没一个人在外面这么长时间过。”
    秦霏没吱声，秦苗苗看著没心没肺，其实性格也十分的倔强。
    许卿也诧异秦苗苗的坚持：“是伯父伯母教得好呢，所以苗苗思想觉悟才会这么高。那边条件不好，也很缺老师。”
    陈澜直嘆气：“我可没那么高的觉悟，又不是男孩子，一定要承担什么责任，我就想著她们姐妹两个能平平安安的长大，回头有个安稳的家庭就好。”
    说到家庭，许卿不自觉地看了秦霏一眼。
    陈澜立马就能看出端倪，笑了下：“你还年轻，肯定觉得我固执不讲理，可我唯一的希望就是她们能幸福，但一个家庭，如果女主人不好，这个家的家风肯定有问题。”
    许卿没法回答，她也不知道閆家家风好不好，就目前来说，閆伯川和閆季川確实都挺好。
    可是谁能知道一起生活后会不会好呢？
    陈澜又笑了起来：“当然，也不是说一定会这样。但还有一个最大的问题，就是婆媳矛盾。”
    许卿张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说婆媳矛盾，袁华万一活过来，確实够闹腾的。
    陈澜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但是態度非常的明显，秦霏和閆季川绝对没可能！
    午饭后，陈澜和秦霏坐了一小会儿，非帮著许卿洗了碗筷才离开。
    许卿送两人下楼又回来，忍不住跟周晋南嘟囔：“我看啊，袁华不死，她两个儿子的婚事都没著落。”
    周晋南捏捏她的脸：“你操心的还挺多，有时间赶紧把化学和物理书看看，因为刚恢復高考几年，考试题不会太难。”
    许卿嘿嘿笑著，抱著周晋南撒娇：“你说我要是考上大学，去京市或者沪市上学，到时候两个孩子扔给你，你能忙过来吗？”
    周晋南笑著抚了抚她的头顶：“没事，只要你考上了，你就儘管去，我可以把妈和奶奶接过来帮著看孩子。”
    许卿哼了一声：“你想的倒挺好，那时候大宝和小宝刚会走路，是最淘气的时候，多累人，所以我决定就考个省城医科大学，虽然没那么大的名气，但也能学到很多东西，你看秦霏就是省城医科大学毕业的，不是也很厉害。”
    周晋南突然想到那天閆季川跟他说的话。
    他说看见秦霏拎著手术刀解剖尸体，眉宇间那股冷淡，不是一般女人能比的，是能干大事的人，也是不容易打动的人。
    许卿因为今天见了陈澜，就格外地想母亲叶楠，过去抱起大宝：“你能不能想办法送我们回去住一段时间？”
    要她自己带两个孩子坐长途车回去，显然非常的不现实。
    周晋南想了想：“我安排一下，看看过几天能不能凑个三天的假期，送你们回去。”
    许卿瞬间开心起来，只要周晋南答应安排的事情，那肯定非常的靠谱。
    晚上在过道做完饭时，跟另一边的邻居丁丽聊天，无意就说起要回去一段时间：“我没时间醃咸菜了，我要回去一段时间，嫂子你要是晒菜乾，麻烦也帮我晒一些。”
    丁丽知道许卿一家是省城的，边切菜边大咧咧地回答：“那有啥麻烦不麻烦的，不都是顺手的事情，我每年都晒不少呢。过些天就那秋茄子老黄瓜豇豆之类的，便宜得很，几块钱就能买一大麻袋，到时候我给你晒。”
    许卿连连道谢：“那就谢谢嫂子了。”
    丁丽摆手：“看你客气的，咱们这里冬天雪大，也没別的吃的，不吃菜乾吃啥？就土豆白菜也没那么多啊。对了，你回去多长时间？”
    许卿计划了下：“一个月吧，这么远的路，既然回去，肯定多住一段时间。”
    丁丽连连点头：“对对对，就该多住一段时间，我家东北的，我从结婚到现在，一次娘家都没回过呢，几个月通一回信，想回也回不去，太远了。”
    许卿是从最近的柴米油盐里深切体会到远嫁的为难，像丁丽这样的家庭，也不算困难，却没有那么多的假期。
    回一趟东北，路上就要走十天半个月，还要去家里一年的存款。
    两人边聊天边做饭。
    另一边，王彩凤婆婆就趴门口听著，听到许卿要带著孩子回娘家，心里一喜，感觉这是天大的好事。
    她要是能在半路上偷走其中一个孩子，他们去哪儿找？
    她一直琢磨著要怎么样才能把许卿的孩子偷走一个，在家属院里偷明显不太可能，左邻右舍都认识，去镇子上又远。
    她抱个孩子出去，实在太张扬。
    现在听到许卿两口子要抱著孩子回省城，感觉真是瞌睡时送来个枕头，想什么来什么呢。
    她们老家路过省城，所以这一段路她来回坐了好几次长途车了。
    还是比较熟的，也知道这一路，长途车会在哪儿停下休息。
    越想越兴奋，回屋拉著王彩凤小声嘀咕。
    让老太婆更兴奋的是，在知道许卿两口子动身的前一天，她去外面村里的菜地偷菜回来时，被个女人拦住了去路。
    对方让她帮个忙，给她一百块钱！
    老太婆哪里见过一百块钱！顿时红了眼睛，更没想到的是，对方让她帮的忙就是偷了许卿的孩子！
    这样她不仅能白得个大孙子，还能挣一百块钱！
    那可是一百块啊，回老家可以买一头大肥猪了！

 第448章 巧遇

    王彩凤婆婆拎著一兜偷来的菜，手里还捏著五十块钱，对方说了，先给五十块，剩下的等孩子偷到手再给。
    就这都让她高兴的够呛，甚至都有了已经抱著个大胖孙子，笑得嘴咧多大的画面。
    感觉大胖孙子就是她的福星，还没来家里呢，就给她带了一大笔钱来。
    乐得合不拢嘴地小跑著回家，进门后赶紧关好门，推著王彩凤去里屋说话，还怕有人听见，声音压得很低：“明天隔壁家是不是就走了？你和丽丽也收拾一下，我们一起走。”
    王彩凤有些纳闷：“不是说好你一个人去吗？怎么还要我和丽丽一起，那路费都要多两块呢。”
    老太婆瞪她一眼：“这时候心疼啥钱？我们两个不是正好有个照应？抱了孩子就走。”
    王彩凤心里不踏实，隔壁家的男人不爱说话，倒是对谁都很有礼貌，不知道为啥，她看著就害怕。
    总感觉那个男人不是一般人。
    还是犹豫了一下：“妈，你说这要是偷不到孩子，还被发现了，会不会送我们去公安局？”
    老太婆篤定地摇头：“肯定不会，咱们有贵人相助呢，你就听我的，赶紧收拾东西。”
    王彩凤见婆婆一脸自信的模样，半信半疑地收拾东西，更期待能顺利把孩子弄到手。
    这两天有了偷孩子的心，她就格外留意隔壁的动作。
    看著许卿抱著孩子在过道时，怀里那个白白胖胖的孩子，真是让人眼馋。
    ……
    许卿和周晋南简单地收拾了下，背著行李，一人抱一个孩子准备去镇子上。
    原本想把白狼放在秦霏那里寄养几天，结果白狼死活就要跟著他们。
    许卿担心这么远的路，白狼万一跟丟怎么办？就是跟不丟，也跑累死了。
    周晋南倒是不担心，还安慰许卿：“没事，它想跟著就跟著，白狼可不是一般狗，它能独自穿过雷区，顺利往返，也能平安到家。”
    许卿还是各种不放心，偏偏白狼就眼巴巴地跟著，眼睛时不时地看著他们怀里的孩子，好像生怕他们会把孩子看丟一样。
    只能任由白狼跟著。
    周晋南找了单位的车来送他们到镇子上，没想到在汽车站时，碰见了王彩凤抱著孩子，她婆婆也头顶裹著个蓝头巾站在一旁。
    许卿压根儿不想搭理两人，找了个空座和周晋南坐下，白狼被拦在车站外面进不来。
    她不理人家，人家却上赶著过来跟她聊天。
    在院里遇见都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老太婆，这会儿笑得一脸灿烂地过来：“哎呀真巧啊，你们这是去哪儿？”
    许卿没兴趣搭理她，很简单地回答：“回家。”
    王彩凤婆婆依旧笑著：“我们也回家呢，我记得你是省城人吧，看著就像大城市里的姑娘，不像是我们农村人土里土气的。”
    许卿没吱声，低手摸著小宝的手。
    王彩凤婆婆见许卿不搭理她，又看著她怀里的孩子：“你儿子长得真好看啊，就像是画里的小仙童一样。”
    说著就要上手去摸小宝的脸蛋，被许卿眼疾手快地挡开，很严肃地看著她：“不要摸！”
    王彩凤婆婆愣了下，在村子里还有家属院里，看见谁家孩子长得稀罕，伸手摸摸抱抱，是很正常的事，也从来不会有人拒绝。
    怎么到许卿这里，孩子还变得金贵了呢，却又不死心：“我手乾净著呢，刚洗了，我就看著孩子怪好看的，来让我抱抱。”
    许卿一手护著小宝，冷淡地看著王彩凤：“不好意思，我的孩子不让不熟的人摸，更不会让抱的。”
    话都这么说了，王彩凤婆婆自然也再坐不下去，摸了摸鼻子，有些訕訕地离开，心里却阴毒地想著，等回头这个孩子变成自己的，看她还怎么猖狂。
    许卿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老太婆从来都不搭理她的，现在突然套近乎，谁知道心里还藏著什么坏呢。
    小声跟周晋南说道：“之前可一点都没听说她们也回老家，怎么就这么巧一起回去了，路上我们要小心点。”
    周晋南睨了眼不远处婆媳二人：“没事，我在呢。”
    上车后，许卿和周晋南抱著孩子刚坐下，王彩凤婆媳跟著上车，明明车上那么多空位，偏偏就坐在了他们同排的位置，中间就隔著个窄窄的过道。
    许卿抱孩子坐在靠窗的位置，让周晋南坐在外面，眼不见心不烦。
    两个小傢伙上车前吃饱喝足，还换了尿布，上车后，车子一开动，晃悠中很快沉沉入睡。
    许卿看著车窗外，一路跟著奔跑的白狼，后来转了几个弯时，也不见了白狼的踪影，有些担心地问周晋南：“白狼不会有事吧，我看没跟上来，会不会跟丟了？”
    周晋南摇头：“不会，白狼很聪明的，它会跑一段歇一歇保存实力，然后继续跑。像咱们现在走的盘山路，它就会知道抄近路直接去山脚下等著。”
    许卿惊讶，这白狼是成精了？
    到山脚下时，还真看见了白狼的影子，飞速地穿梭在山坡上，最后蹲在路边。
    车子正好也到了要休息的地方，路边有简易的厕所，还有两间叫山口食堂的小饭馆。
    人可以下来休息上厕所，或者去饭馆吃口饭。
    许卿和周晋南还没下车，白狼就在车窗外跳著朝里看，脖子伸得老长。
    许卿突然心领神会，拉开车窗，抱著小宝让白狼看。
    白狼看见孩子，像是放心了，蹲在路边伸著长舌头哈赤哈赤喘著气。
    许卿和周晋南抱著孩子下去，去饭馆简单吃了碗面，要了热水给两个孩子冲了奶粉，换了尿布。
    白狼就一直蹲在门口眼巴巴地看著两个孩子，颇有种老父亲的安心。
    休息完又上车时，车上多了几个人，戴著草帽像是附近的庄稼汉。
    许卿也没在意，抱著小宝逗著大宝，逗得两个孩子咯咯乐著。
    还时不时去看看白狼，好像又不见了踪影。
    周晋南却一直盯著新上来的几人，眼神微暗，陷入某种思考中。

 第449章 紧急时刻

    车子有一段路是行驶在山谷中，两边都是不规则的梯田，梯田上有晚开的油菜，和晚熟的麦子。
    绿绿葱葱还有几分好看。
    周围不见人家，路上也没有行人，唯独这辆半旧的中巴车摇晃在坑洼不平的路上。
    许卿有跟孩子一起午睡的习惯，这会儿也被摇得昏昏欲睡，抱著小宝靠著周晋南眯眼睡起来。
    突然，车子在猝不及防中一个急剎车，就听司机骂骂咧咧地说著：“谁他妈这么缺德，把大石头滚在路中间。”
    售票员也跟著过去看情况，就见路中间放著两个巨大的石头，也不知道从哪儿滚过来的，周围还散落著不少几十公斤重的石块，也忍不住跟著骂起了脏话。
    扭头看著车里人：“不知道哪个鱉孙在路上弄的石头，来几个年轻男人，我们下车去把石头搬开。”
    车上没人动弹，许卿也被惊醒，有些懵地看著前面。
    售票员又喊了两遍：“我们要是不把石头搬开，今天谁也別想过去，只能返回牵牛镇了啊，而且要是再耽误时间，等半夜都到不了省城。到时候你们別怪我们路上磨蹭。”
    车上骚动起来，有几个男人站起来下车，紧接著有两个戴草帽的也下了车，还有两个戴草帽的，一个年纪看著有些大，还有一个胳膊缠著绷带，靠在椅背上没动。
    许卿看了一圈，除了那两个男人外，就周晋南没动，也没任何反应。
    售票员见周晋南抱著个孩子，吧嗒了下嘴没吱声跳下车指挥大家干活。
    王彩凤婆婆撇著嘴：“青年劳力都下去帮忙了，你怎么不下去，你说你一个年轻的男人好意思坐在这里？”
    车上其他人看了过来，却没人吭声，毕竟周晋南怀里还抱著个孩子。
    前面戴草帽的年纪大的男人看了周晋南一会儿，突然开口：“那个男同志，你也下去帮忙，要不是我年纪大腿脚不好，我就下去了。”
    周晋南垂眸抱著大宝，手轻轻捏著孩子的小手，一言不发，像是没听见一样。
    老头又嘆口气：“你这样可不行啊，大家都下去帮忙了，你一个年轻男人坐在这里怎么能行呢？你要是抱孩子不方便，就把孩子给旁边的大嫂，让大嫂帮你抱著。”
    王彩凤婆婆一听，心都要激动的跳出来，赶紧侧身伸著手：“就是就是，我来帮你抱著孩子，你下去帮忙，你说你一个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子不下去，跟我这些妇女老人在车上待著，也不嫌臊得慌。”
    周晋南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依旧抱著孩子低著头。
    许卿这会儿也察觉出来不对，按照周晋南的性格，遇到这种事情就算没人说，也会下去帮忙的，她一个人坐在这里抱两个孩子也不是问题。
    偏偏周晋南不动，还不搭理这些人，明显就是有问题了。
    显然老头也没了耐心，突然站起来，哗啦一声拉上车门，靠在车门上敞开衣服：“那就都別动！”
    许卿抬眼看过去，心里一咯噔，老头腰间缠著一圈雷管，上面连著绳子应该是火药捻子。
    车上剩下的女人和孩子瞬间嚇得尖叫起来，外面的男人听到动静想衝上车，又被底下两个戴草帽的男人堵在门口和车尾，露出腰上的雷管。
    嚇得外面的男人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胳膊上缠著绷带的男人也站了起来，利落地取掉胳膊上的绷带，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把匕首看著车里的人：“来，把身上之前的东西都交出来，钱，还有首饰，快点！”
    许卿不由抱紧怀里的小宝，紧紧盯著对方，如果周晋南怀里没有孩子，对付这两个人肯定没有问题。
    就算有炸药，她也信他。
    可是现在他抱著大宝呢，这时候把大宝给她，就有些太明显。
    在她努力想办法时，男人已经到了周晋南跟前，刀尖在周晋南鼻尖处不过两三公分的地方停住，左右晃了晃：“你小子，什么意思？赶紧把身上的钱拿出来！快点！你要是敢乱动心思，这一车人都跟著你完蛋。”
    其他人都嚇得不敢吱声，有的紧紧抱著孩子，有的紧紧抱著包，都是紧张地盯著拿匕首的男人。
    只有王彩凤婆婆在一旁催著：“你快点把钱给人家，可別因为你耽误了我们一车人啊，你早早把孩子给我下去干活能有这事？都是你害了我们。”
    语气里不仅没有害怕，反而是带著莫名的兴奋。
    因为她知道这些人肯定是给她钱的那个女人安排的，这是帮她弄到孩子啊。
    所以说话不自觉地就兴奋起来。
    周晋南突然扭头目光森冷地看著王彩凤婆婆，嚇得她忍不住一个哆嗦，后面的话压在舌尖不敢再说。
    许卿这会儿也从王彩凤婆婆口中听出了不对劲，再想想同时回家的巧合，还有看见这些坏人竟然丝毫不害怕，语气里还莫名透著兴奋。
    加上几次想要抱孩子，傻子都知道，她都想干什么了。
    许卿心里那股怒意突然就躥了起来，顾不上想一个没见识的老太婆怎么会跟这些劫道的认识，借著小宝身体的掩护，手慢慢探向挎包，打算拿住金针。
    万不得已时，她就算戳瞎这些人的眼睛，也要护住孩子。
    拿刀的男人又晃了晃匕首：“说你呢，你装听不见是不是？赶紧把钱拿出来。老子数十个数，你要是不拿钱出来，就別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著数了个一，突然反手一巴掌就扇在前座一个女人脸上。
    又数了个二，又一耳光扇在另一个人身上。
    顺手又抓过一个女人，刀尖抵在她脖子上：“你给不给钱，不给我下一刀就戳在她脖子上！我看你一个男人好不好意思当狗熊。”
    停顿了下开始数三。
    三刚说完，刀尖扎进女人脖子，鲜血瞬间涌出来，惊得车上人惊叫连连。
    周晋南却依旧不为所动，揉著大宝的手指不停点著。
    许卿侧目看了过去，扫了一眼，轻轻挪了挪小宝，换了个姿势，腾出位置隨时接住大宝……

 第450章 白狼闪现

    许卿换了个手抱小宝，挨著周晋南这边就空了出来，一会儿有突发情况，可以及时接住大宝。
    拿刀的男人见周晋南还不动，推开挡在身边的女人，恶狠狠地冲周晋南衝过来，嘴里不乾不净地骂著：“草！你还挺有种啊，看老子今天不废了你！”
    说著举刀朝著周晋南脸上挥过去。
    电光火石间，周晋南把孩子塞到了许卿手里，头微微避开，直接伸手掐住了对方的脖子。
    他的速度太快，根本没人看清是怎么回事，刀子已经落在了周晋南手里。
    周晋南一手卡著男人的脖子，一手握著匕首抵在他的脖间，推著他朝站在门口的老头走去。
    老头没想到眨眼功夫，他们的人就被周晋南控制住，握著火药捻子，看著周晋南：“你不要过来，你要是敢过来，我就拉了啊，大不了我们同归於尽！”
    周晋南不仅没听他的，反而推著男人又走了一步，目光冷冽地看著老头：“你敢吗？你身上的雷管只是普通型號，里面装药容量有限，一排十根，爆炸威力不过是將你炸死和把车门炸变形。”
    “我们其他人可能只是听到巨响嚇一跳，对了，也不一定，也可能连你都炸不死，却会把你炸得肚肠破裂，缺胳膊少腿。”
    老头明显被周晋南嚇到，有些激动地攥著手里的火药捻子：“你不要瞎说！你別以为你嚇我，我就害怕了，不信咱们就试试。你不想要老婆孩子的命，那就试试。”
    周晋南呵笑：“好，我既然敢过来，就敢试一试，反正我面前这个可以给我当盾牌。”
    说著又喊著前排坐著的人：“你们去后面。”
    前面几个女人抱著孩子迅速跑到后面，根本不敢出声，都紧张地看著周晋南。
    周晋南把匕首也往男人脖子上刺了一下，血流出来，才看著老头：“这是你们的头吧，让外面的人退后，否则他就先尝尝血流乾的滋味。”
    说著举刀扎在男人大腿上，男人顿时如杀猪般嚎叫起来。
    想弯腰却被周晋南紧紧禁錮著脖子动不了，想踢腿，就感觉周晋南的手晃动了一下，刀子在肉里面乱跑。
    疼得钻心，又不敢动，黏糊糊的温热血液顺著腿往下淌。
    老头瞬间慌了，没想到周晋南会真的下手，而且下手还这么狠？
    而此时的周晋南，周身散发的气息，冰冷犀利，像索命的阎王。
    他们哪里见过什么大世面，只是在村里种地，这两年才干起了劫道的生意，每次隨便嚇唬嚇唬那些司机和乘客，就会乖乖把钱给他们。
    这次是有个女人找到他们，给他们一百块钱，看了眼前这个男人的照片，说只要能把他的孩子抢走一个，或者被人抱走，还会再给他们一百块钱。
    一共两百块，他们四个人就拦住车假装抢劫的顺便抢个孩子，就能一人得五十块钱。
    去哪儿找这么好的生意，想都不想地点头同意。
    可那个女人却没说，他们遇见的竟是个硬茬子！
    看周晋南的气势，分明是当过兵，而且还是很厉害的那种！
    周晋南手又在刀把上按了一下，原本已经疼到麻木的男人，又嗷嗷尖叫起来。
    他冷冷地看著老头：“是不打算让开，是吧？”
    “五叔，你快让开，我要疼死了，再这样下去，我腿都要废了，赶紧让外面的栓子和铁柱让开，快啊。”
    男人哭喊著，他算是看出来了，周晋南心狠手辣还懂得多，他们在他面前，不堪一击！
    老头不甘心到手的二百块钱要飞，可是又狠不过周晋南，只能朝外面喊著：“你们退后，退后！”
    偏偏外面叫栓子的男人听了后不乐意，跟老头的想法一样，到手的二百块钱没了。
    他记得周晋南和媳妇抱著孩子就坐在中间的位置，而他媳妇还坐在靠窗边。
    僵持间想猫著腰往后跑。
    周晋南已经喊著许卿：“把车窗关好！快！”
    许卿一胳膊揽住两个孩子，迅速关上车窗门。
    周晋南咬著后槽牙，眼中戾气聚拢，拔出匕首带出一股血，嚇得老头脸都变了色：“快，栓子，铁柱，你们退开。”
    他已经看见本家侄子铁锁的脸都变了色，人也软了下去，再这样下去，肯定会出人命的！
    回头没办法跟家里人交待。
    老头一边喊著，一边慌乱地拉开车门，急匆匆地跳下去，扯住要往后跑的栓子：“你不管铁锁了！赶紧回来吧。”
    栓子不服气：“你们真是太无能了，连个人都弄不住，到手的二百块钱要飞了。”
    老头薅著他的衣服不鬆手。
    一时僵持著，车外的男人们依旧不敢动手，有些害怕地看著这几个人，每人腰上都缠著雷管。
    周晋南推著叫铁锁的男人下车，左右看了看，见路边草丛微微晃动著，白狼匍匐著往这边靠近。
    惊喜下喊了一声：“白狼，红背心，药包攻击。”
    所有人都不知道周晋南在喊什么，只是听到一阵悉悉索索声后，突然飞跃过来一个巨大的黑影。
    没人看清时，黑影已经落在车门口攥著火药捻的红背心男人身上。
    大家这次看清是一条大狼狗，站起来时，跟红背心男人差不多高，体格壮硕，格外的威风。
    就见它两只前爪搭在红背心男人身上，一口咬在他肩膀上。
    这一口下去，白牙森森，锋利无比，可穿皮见骨。
    所有人看著就觉得疼得揪心，嚇得不自觉地朝后退了几步。
    红背心男人哭喊著：“五叔，救命啊！”
    老头还攥著栓子，看著这一幕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们今天能平安回家就不错了。
    “另一个手打狗脑袋，给我往死里打！”
    五叔也发了狠，现在他们只想保命，显然周晋南是个狠心，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们。
    红背心男人刚想动手，白狼已经鬆口换了个位置，咬在男人手腕上。
    男人吃痛，也忘了手里还攥著火药捻，使劲朝后甩著，一下扯开火药捻，滋滋冒著火！
    周围的男人们看了，尖叫著抱头逃窜，根本不管车上还有妻儿。
    白狼却异常从容，张嘴咬著雷管，使劲一甩头扯了下来，叼著一排雷管疯狂地朝著山上梯田跑去……

 第451章 白狼出意外

    许卿贴著玻璃看著真切！
    看著白狼叼著雷管奋不顾身朝山上跑，瞬间红了眼，忍不住喊著：“白狼！”
    白狼的速度极快，快得像是一阵风掠过。
    又钻进了一人高的玉米地里，接著就是一声巨响，冒起一股黑烟。
    许卿紧紧抱著两个孩子，努力控制著快要失控的情绪，眼泪却控制不住地掉下来，忍不住喊著：“白狼……”
    虽然只是条狗，却跟家人一样陪伴著他们，除了不会说话，比人还要忠诚。
    周晋南看著爆炸的地方沉默了几秒，推著男人跳下车，顺便抬腿一脚踹在红背心男人腰侧，將人踹了个趔趄。
    这会儿逃开的男人们震惊之余，又纷纷跑著回来，帮周晋南按住红背心男人和他手里抓著的男人。
    还有人发泄一样抽打著两人：“让你们好好的路不走，不学好！”
    “连个畜生都不如，看今天不打死你们！”
    周晋南手里空了，迈步朝著老头和栓子走去。
    老头嚇得拉著栓子，也不敢再说你过来就怎么样的话，只是一个劲地发抖：“我们不敢了，你放我们回家。”
    因为他知道他和栓子身上的雷管，根本没有威胁，就眼前这个男人的身手，最后伤的是自己。
    周晋南扫了两人一眼：“把你们的东西解下来扔到地里去，快！”
    老头不敢不听，赶紧扯下胸前的雷管，喊著栓子也快拿下来。
    两人听话的哆哆嗦嗦取下雷管，又扔到一旁的田地里，惊恐地看著周晋南。
    再看看另外两个同伴，原本就浑身是血，这会儿更是被打得鼻青脸肿，两人也不囂张了，给周晋南鞠躬作揖：“好汉同志，求求你放了我们，我们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车上，王彩凤婆婆一直很兴奋，还想趁著混乱，能抱走许卿的孩子呢。
    结果等了半天，现在情况好像不妙。
    那几个人不仅没製造出什么混乱，好像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王彩凤婆婆心里就开始算计著，要怎么样才能让抱过孩子走呢？现在好像不太可能？
    主要许卿那个男人好像非常的厉害。
    思量一番后，王彩凤婆婆很聪明地选择了不动手，继续安静地观察观察。
    许卿一想到白狼就这样没了，眼泪就止不住，一手揽著孩子一手不停地擦著眼泪。
    四人全部被抓住，送派出所显然来不及。
    最后司机和售票员出主意，就把四人绑在车顶的行李架上，继续前行，等看见有镇子的地方，找个派出所把四人送过去。
    周晋南让司机等一会儿，他去山坡上找找狗。
    司机表示理解，毕竟当时要不是那条狼狗，不知道多少人受伤。
    他能理解，车上有些人不能理解，一场虚惊过后，这会儿催著司机赶紧走：“赶紧走，已经耽误了很长时间，就这样天黑都不一定能到省城。”
    “对啊，赶紧走吧，不就一条狗，死了就死了，总没有一车人的命重要。”
    王彩凤婆婆也跟著起鬨：“就是，你们要是担心狗，就下去，我们坐车继续朝前走。”
    许卿本来就难受的不行，听了这些人无情冷漠的话，更是气得要爆炸，扭头怒视著几个说话的男人：“你们是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刚才那个情况下，如果不是我家狗，你还能好好站在这里？”
    “做人，可以没良心，但不能不如一条狗！”
    “你们所有人都看著，当时什么情况？现在我们的狗也算是为了救大家出了意外，你们不关心也可以，竟然还这么冷漠！希望下次你们再遇见困难时，没有任何人会救你们！”
    她一番话，让全车人低下头不说话。
    许卿却是越想越伤心难过，难怪后来网络上会出来很多白眼狼，极度冷漠自私的人。
    再想想白狼这些个日日夜夜跟著他们的场景，那么听话那么乖，受委屈了会撒娇。
    做错事了，会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著你。
    可是现在，却被炸得可能血肉模糊。
    许卿越想越难受，要不是怀里还有两个孩子，又是在公眾场合，她可能会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周晋南沉默地过来坐下，伸手抱过孩子，伸手將许卿搂过来，让她头靠在自己怀里，一手拍著孩子，一手拍著她的背：“白狼很厉害，肯定不会有事。”
    许卿一听这就是安慰自己的话：“这么半天都没见下来，肯定是受伤了。”
    周晋南沉默了一会儿，喊著司机开车。
    许卿以为周晋南也是默认了白狼已经没了的事实，心里更是难受，吸了吸鼻子：“就算白狼不在了，我们也该去把白狼尸体埋了，不能让它死在这里。”
    周晋南拍了拍许卿的背，哄著她：“你先不要著急，现在到前面镇子不远，我们到时候再找车过来。”
    说著俯身在许卿耳边小声说道：“你想不想知道这次谁在背后动了手？王彩凤婆婆为什么那么巧和我们在一起？”
    许卿立马点头：“想。”
    周晋南继续小声说著：“我们在车上解决不了这件事，等到前面镇子派出所再来解决，放心，我们不可能让白狼白白牺牲的。”
    许卿心里又难受起来，靠在周晋南胸前不说话。
    两个孩子倒是听话得很，闹这么大动静，不哭不闹，瞪眼吃著手好奇地看著。
    半小时后，班车开到了一个镇子上的派出所。
    周晋南抱著孩子起身，突然看著王彩凤婆婆：“你们跟著一起下来。”
    王彩凤婆婆心里一咯噔：“我为什么要下去？你们把坏人送过去就行了，为什么还要让我也下去？”
    周晋南冷眼看著她：“你最好配合一下，要是等强制的时候，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王彩凤婆婆突然就有些后怕，她不敢看周晋南的眼睛，总感觉他的目光能看穿她，哆哆嗦嗦地跟著王彩凤抱著孩子下车。
    周晋南先让司机开车走，他们几个留下就行。
    王彩凤婆媳二人有意见也不敢说，只能眼睁睁地看著班车开走。
    周晋南先找人安排个地方，让许卿带著孩子休息，而他去给公安看了证件，並提出一个要求。
    他要亲自审问这几人！

 第452章 原来是她

    周晋南身份特殊，直属国家一级部门管，所以在镇子上的派出所里要求问讯的几个嫌疑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很快收拾出来一间审讯室，屋里墙壁白色已经发暗，上面喷溅著斑斑血跡，都是之前问供时留下的痕跡。
    毕竟这时候，刑讯逼供，是非常常见的手段。
    周晋南让先把王彩凤婆婆弄进来，然后让许卿带著孩子和王彩凤母女待在一个休息室內，他相信就算撬不开老太婆的嘴，许卿也能想办法从王彩凤那里套出话来。
    老太婆被拖进审讯室，单手銬在是一根横樑上，让人站不直腰也不蹲不下去。
    “你们要干什么？我没犯法，你们凭什么抓我，我要去告你们，你知道我侄子是干什么的吗？”
    周晋南也不理她，过去关上门，拉张椅子坐在王彩凤婆婆面前，静静地看著她，什么都不问。
    王彩凤婆婆心慌地看著周晋南，他虽然不说话，可是他眼中如裹著寒冰利刃，又似深渊巨口，能击垮人心，让人从心底发出冷意和惧怕。
    她越看越觉得心慌，一个劲儿地说著：“你要干什么，抓我干什么，我可什么都没干。”
    周晋南突然站起来，朝著王彩凤婆婆走了两步，嚇得她不自觉地往后躲，脸都贴在了墙壁上，斑斑血跡就在眼底，还能闻到隱隱的血腥味。
    嚇得她赶紧摇头，闭眼不敢看。
    周晋南才缓缓开口：“很多人进来时都很嘴硬，却没有一个能扛著出去，哪怕年轻壮小伙都撑不住。你觉得你能撑多久？”
    王彩凤婆婆嚇得瞬间腿哆嗦，她想偷孩子的事情暴露了？
    却依旧努力强硬地撑著：“你不要嚇唬我，我什么都没干，你就是屈打成招，只要我不死，我一定会告你的。”
    周晋南冷笑：“不，你干了，而且罪名很大，会牵连到你儿子刘洪昌！”
    一听会牵连到儿子，王彩凤婆婆顿时不冷静了：“你胡说八道，我儿子什么都不知道，和他没有关係。”
    周晋南笑而不语，眼中儘是冷意，冷森森让人不寒而慄。
    王彩凤婆婆虽然在家专横跋扈，却並没有见过什么大场面，心理素质更是不行，这会儿满脸都惊慌失措。
    而周晋南审问过太多受过严酷训练的特工，对付王彩凤婆婆根本不用动手，几个眼神几句话，就能让她彻底崩溃。
    ……
    许卿那边更顺利，她给孩子换了尿布又餵了奶后，就坐在小床边看著两个儿子，一言不发。
    王彩凤抱著女儿忐忑不安地坐在凳子上，她不知道周晋南把婆婆带到哪儿去了，就周晋南凶神恶煞的模样，想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是不是她们要偷孩子的计划暴露了？
    越想越怕，要真是被抓起来，会不会坐牢？
    特別是许卿不说话，时不时扫过来一眼，那个眼神却有些可怕，像是她什么都知道一样。
    王彩凤自己把自己嚇得半死，更是脑补了很多东西。
    最后扛不住，把孩子放在一边，过去噗通一声在许卿面前跪下：“是我婆婆想偷你家儿子，我没有。我不想的，可是我婆婆太厉害，我不敢不听……”
    然后像倒豆子一样，把婆婆的计划说了一遍，责任自然也都推到婆婆身上。
    许卿想过这个可能性，现在被王彩凤说出来时，依旧气得身体都哆嗦，一个人坏到什么程度才会有这么恶毒的想法。
    如果她这次没有周晋南跟著回来，孩子肯定会被抢走一个。她又抱著一个怎么去追？
    要是孩子丟一个，她的日子还怎么过？
    突然起身到门口喊了公安进来：“你在这里帮我看著两个孩子，我出去一下。”
    因为周晋南的身份，公安对许卿也非常的客气，又喊了两个女公安过来一起守著孩子。
    他们已经听说这群人是伙人贩子，那人贩子必须人人得而诛之！
    许卿非常迅速地衝进对面审讯室，喊著周晋南去看孩子，她直接像一股风一样衝过去，揪住王彩凤婆婆的头，按著往墙上磕。
    咬著牙，眼中迸著恨意。
    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打她儿子的主意，还间接害死了白狼！
    一声闷响，老太婆直觉得一阵眼冒金星，感觉又温热的血流下，惊得想喊时，又被许卿伸手紧紧捂住嘴，手里的金针顺著她脖颈插进去。
    又伸手紧紧掐著她的喉咙！
    周晋南还没转身，就见许卿一通速度极快的操作，眼中带著恨意，情绪却在崩溃的边缘。
    赶紧过去从后面將人拦腰抱住：“卿卿，鬆手！赶紧鬆手，你不能弄死她！”
    许卿重生回来，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恨不得將她千刀万剐，扒皮剔骨。
    最后是硬生生地被周晋南抱著出了审讯室。
    王彩凤婆婆已经嚇得要尿裤子，连哭都不敢哭。
    许卿去院里的水池边使劲搓洗著手，恨不得搓掉一层皮，想著回不来的白狼，又忍不住红了眼。
    周晋南按著她的肩膀安抚：“她已经交代是有人在背后攛掇，一会儿我再问剩下的去，等晚上我就去找白狼，不管死活，我都会把白狼带回来。”
    许卿红著眼替白狼委屈：“就算她死了，也不配给白狼抵命！”
    周晋南又安抚了她一会儿，等她情绪稳定回了休息室，赶紧去审问四个劫匪。
    对待这四个人，就要简单粗暴很多，直接武力解决，扛不住下全部说了真相。
    再说，和那个女人不过一面之缘，她却坑他们这么苦，肯定不会为了她在这里挨打。
    爭先恐后，非常详细地说了女人找他们的经过。
    周晋南又要来了纸和笔，根据四人和王彩凤婆婆的描述，飞速地给神秘女人画像。
    草草几笔，却將人物主要特徵画了出来，鹅蛋脸柳叶眉细长眼，长髮披肩，唇角有个痣。
    周晋南画完，已经能確定是於静！
    许卿也没想到竟然是於静，还以为她真的变好，远离这个城市去过新的生活，没想到却是变成了蛰伏在黑暗里毒蛇！

 第453章 尽职尽责的保姆白狼

    许卿看著於静的画像，隔著纸张都恨不得將人撕了。
    周晋南觉得许卿情绪崩得太紧，抚著她的背：“这些人肯定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许卿恨不得今年就是严打的那一年，像是这种罪犯直接枪毙，一了百了。
    可是现在，除了那四个男的会判得重一些，像王彩凤婆婆这样的，虽有犯罪意图，却没有实施，会被轻判。
    越想就越堵心，坏人根本就没得到应有的报应。
    他们的白狼，却平白没了。
    外面天已经黑下来，周晋南去要了两碗热汤麵来让许卿先吃，他去把大宝和小宝一路上换下来的尿布洗了。
    准备洗完尿布等许卿和孩子睡了，他去山里找找白狼。
    以他对白狼的了解，是应该能躲过这次危险的，毕竟比这更危险的任务都执行过。
    没回来，恐怕是傲娇地想等他去哄哄它，关心它一下。
    正洗尿布的功夫，就听一阵哈赤哈赤声，扭头一条黑影已经躥到了跟前，用头使劲地蹭著他的裤脚。
    周晋南瞬间笑出声，甩了甩一手的肥皂沫，蹲下摸著白狼的脑袋：“有没有受伤？你说你怎么这么淘气？现在才回来？都要嚇死人了。”
    许卿端著碗正感觉难以下咽时，听到院里有声音，还有周晋南的声音，直觉让她感觉是白狼！
    放下碗惊喜地跑到门口，就见白狼正蹲坐在地上，衝著周晋南撒娇，脑袋一直拱著蹭著。
    欣喜地喊了一声：“白狼~”
    白狼立马伸著舌头，哈赤哈赤开心地跑到许卿面前，冲她摇了摇尾巴，直接从她腿边挤进了屋子。
    直奔小床边上，跃起前腿搭在床边，看著熟睡的两个孩子，低低吱嚀著。
    许卿都有种错觉，仿佛看见了白狼在笑。
    鼻子一酸，过去坐在床边揉著白狼的脑袋，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除了尾巴梢上有一截毛被烧著没了，其他地方不见伤口。
    不放心，又抓著白狼的前爪看它肚子，確定真是一点伤都没有，激动地搂著白狼：“白狼，你都快嚇死我了，你好好的怎么才回来啊。”
    白狼嫌弃地晃著身体，挣脱许卿的搂抱，又去看著孩子，老父亲的安心感又来了。
    许卿含著笑揉著白狼的脑袋，去找了个不用的盆子来，把奶粉倒出半袋兑上水，又泡进去一些馒头。
    喊著白狼过去吃。
    白狼恋恋不捨地又看了孩子两眼，才过去吃东西，將近一天没吃东西，这会儿吃起来格外凶猛。
    就是这样，还时不时抬头看看小床。
    许卿拍著它的脑袋：“放心吧，大宝小宝都没事，我们今天一直很担心你，你说你怎么这么优秀呢。”
    周晋南洗完尿布回来，见白狼狼吞虎咽地吃东西，也过去蹲下，伸手轻轻敲了下它的脑袋：“又调皮了。”
    许卿扭头看著周晋南：“你是不是知道白狼没事？”
    却让她担心得几度情绪崩溃。
    周晋南摇头：“没有，就是觉得它活著的机率会很大，毕竟平时有过很多这样的训练，它不应该逃不开，除非就是最近生活太好，长得太胖跑不动。”
    白狼跟个憨憨一样，继续猛吃著。
    许卿的心情因为白狼回来开心很多，只是对王彩凤婆媳还耿耿於怀：“如果不是她女儿在跟前，我一定把王彩凤也打一顿，打一顿都不能出气，就应该把她们婆媳卖到深山里去。”
    让她没想到的时候，案子最后定性，王彩凤婆媳和那四个绑匪是同伙，他们在路上实施抢劫抢孩子过程中，被周晋南拦下。
    还携带雷管尖刀等武器，对人民財產安全造成了极大的安全。
    虽然主谋还没抓到，但这几人已经在足够危险。
    所以王彩凤婆媳出来就有些难了，而在里面，周晋南也会找人好好关照一下。
    许卿听了周晋南的解释后，虽然依旧觉得不解恨，却也知道目前只能这样了，王彩凤的女儿，已经通知刘洪昌过来领人。
    周晋南和许卿抱著孩子去镇上坐车，白狼依旧在后面跑著，这次在中午时顺利到达市里。
    从汽车站走过去也不远，周晋南心疼许卿抱著孩子，叫了个人力三轮车，让许卿一左一右抱著两个孩子坐上去。
    他和白狼在后面跟著走。
    到家时，叶楠和冯淑华坐在院里刚端起饭碗，两人都不太会做饭，也不好意思去店里吃饭，基本都是凑合，什么简单吃什么。
    中午两人就煮的掛麵，素炒了一盘芹菜拌麵条。
    看见许卿和周晋南抱著孩子进来，叶楠蹭的放下碗起来冲了过去，满眼的惊喜：“天啊，这是谁回来了？快让我看看，这是谁回来了？”
    说著伸手精准地抱走周晋南怀里的小宝，举起来脑门顶著小宝的小脑门：“快看看，这是谁呀？是我们的小宝呀。”
    冯淑华也乐呵呵地起来，颤巍巍迈著小脚过来，看看小宝又看看大宝，欢喜地伸手抱大宝：“哎呦，我们的小娃娃们都长这么大了，快，我也抱抱。”
    许卿在后面托著：“可沉著呢。”
    冯淑华抱著大宝转身躲开许卿的手：“我能抱动，我们大胖娃娃再胖点，老奶奶也能抱动。”
    许卿笑著扶著冯淑华的胳膊过去坐下，看著小饭桌上的饭菜，白水麵条拌著绿色芹菜，看著就没滋没味，有些心疼：“你们中午就吃这个？”
    叶楠逗著小宝，抽空白了许卿一眼：“吃这个怎么了？我们就喜欢吃这个呢。再说了，现在能吃白麵条就是福气，还有多少人连白麵条吃不上呢。”
    许卿赶紧点头：“对对对，我和周晋南也没吃呢，我再去炒个菜卤，煮点麵条，我们一起吃？”
    叶楠摆手，不想许卿分散她的注意力，她还要专心逗孩子呢。
    许卿笑著拎著包进屋换衣服。
    白狼也晃悠著去它熟悉的地盘，却不想它的狗窝上，黑猫像是雕塑一样盘踞在上面，冷冷地盯著它。
    白狼瞬间感觉鼻子疼，低头塌腰呲溜一下钻进狗窝里，有些怂怂地探头朝外看著……

 第454章 场面热闹极了

    许卿换了衣服出来，在水池边洗漱下就赶紧去做饭。
    周晋南也擦了把脸跟著许卿进厨房帮忙烧火。
    一个锅烧水煮麵，一个锅炒菜，做了个红烧茄子卤，虽然没放肉，但色泽漂亮味道比肉还好吃。
    许卿端著面和菜出去，叶楠和冯淑华还一人抱著个孩子逗著。
    叶楠是越看越喜欢小宝，主要眉眼和她女儿越来越像，忍不住跟冯淑华说道：“你看，是不是小宝长得更好看，看这个眼睛，水灵灵的多招人喜欢。”
    主要小宝爱笑，一逗就咧著没牙的小嘴咯咯笑个不停，当然哭起来声音也最大。
    大宝不爱笑，现在冯淑华抱著他，还有点认生，捏著小拳头，皱著小眉头表情严肃地盯著冯淑华。
    和周晋南真的很像，不过要软糯可爱很多。
    冯淑华乐呵呵地抱著大宝：“我们大宝也好看，看看这剑眉星目的，以后肯定是个美男子，还有，小拳头还用力呢，以后是要当大將军呀。”
    叶楠坚持：“还是小宝更好看。”
    许卿听得都哭笑不得：“都是我生的，我觉得都好看。”
    叶楠努努嘴不再说话，吃饭时也捨不得放开小宝，一手抱著孩子一手吃饭，还问许卿：“你们怎么突然想著回来了？那会不是写信说周晋南没有假期回不来吗？”
    许卿点头：“是啊，我这不是想你们了吗？让他请假送我们回来，他明天就走，我们住一个月。”
    叶楠一听住一个月，瞬间开心起来：“好好好，住一个月好，晚上让小宝和我还有你奶奶，我们三睡。”
    许卿笑著应声：“好。”
    吃了饭，周晋南跟叶楠和冯淑华说了一声出门，许卿知道他是去找閆季川，搜找於静的下落。
    叶楠不肯放下小宝，睡午觉都要搂著小宝跟她去睡。
    许卿帮著给两个孩子换了尿布，又餵了点水，让冯淑华和叶楠带著他们去睡午觉，两个小傢伙的习惯还是很好，只要盖著自己的小毯子，不用拍不用哄，自己躺著都能睡。
    许卿等孩子睡了，也骑车出门，去了一趟车站。
    车站正是最忙的时候，一波又一波吃饭的人，每个档口都堵得满满的，旅客人数明显比去年多了很多。
    孙巧凤打饭的功夫，忙里偷閒朝外看了一眼，正好看见许卿，又惊又喜地喊著：“许卿，快来快来。”
    许卿笑了笑，摆手让她先忙，也別说话，免得不卫生。
    等人终於少了时，许卿才过去。
    孙巧凤拉著脖子上围巾擦汗，看著许卿激动得不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咋也不说一声，让虎子去车站接你们。”
    许卿笑起来：“也没事啊，我们中午刚到，你们最近都好吧。”
    孙巧凤连连点头：“好，都好著呢，而且最近生意是越来越好，你刚都看见了，最近天天生意这样，振华又赶紧僱人，天天都整得可忙活了。”
    许卿也没想到人一下会突然这么多：“那真好啊，厂子那边呢？”
    孙巧凤更是开心得不行：“好啊，当然好了，你是不知道有多好呢，振华和车主任就听你的建议，和厂子里研发，好像是叫这个吧，一起研究了好多產品出来，最后做出了我们这里的特色麻，保质期说是能达到六个月呢。”
    许卿笑起来，知道车小红和孙振华他们把麻做成了定型包装，和之前散称或者用油纸包裹不一样，这样里面放了乾燥剂，保质期就会长很多。
    孙巧凤越想就越开心，看著许卿更是眉眼都笑成了一条缝。
    “你说你咋那么聪明呢？这个生意是真的好，一点都不愁卖不掉。”
    许卿笑了笑：“哪里是我聪明啊，我也是瞎碰的。”
    孙巧凤摆手：“那可不是这样的，其他人怎么没瞎碰一个。”
    反正在她们眼里，许卿那就是女诸葛，料事如神。
    两人说话的功夫，孙甜也从隔壁跑了过来，结婚两个多月，人圆润了不少，眉眼间都藏著喜色，一看就过得很好。
    孙甜过来拉著许卿的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哎呀，真是太意外了，孩子呢？带回来没有？”
    “肯定带回来了，要不周晋南一人也带不了两个孩子，有空去我家抱抱去，现在可好玩了呢。”
    许卿刚说完，孙巧凤就抢著回答：“那可不行，甜甜现在不能抱孩子了，可是老庞家的重点保护对象。”
    许卿秒懂，惊喜看著孙甜：“有好消息了？”
    孙甜不好意思地点头，又娇嗔地看著孙巧凤：“婶子，你不是说三个月前不能往外说吗？”
    孙巧凤笑起来：“许卿可不是外人，都是咱们自己人。”
    孙甜羞涩地笑著，拉著许卿去一边说话：“刚两个月，都没说呢，所以前些天给你回信也没给你说，你不要生气啊。”
    许卿惊讶：“这有什么好生气的？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你会不会太辛苦？要是有反应的时候，你跟振华说一声，再找一个帮忙的，你在旁边看著点就好。”
    孙甜连连点头：“许卿，你真好，振华经常在家说，这一辈子对不起谁也不能对不起你。所以你放心带孩子，我们肯定能守好这个摊子。”
    许卿笑著没说话，不知道庞振华这一辈子还会不会沉迷在股票中。
    不过九十年代初，是国內股票疯狂发展的一段时间，也是出事最多的一年。
    到时候她也要盯好庞振华，不能让他再走上老路。
    没等到庞振华回来，许卿就急著回家，两个小傢伙每次醒来都有点儿起床气。
    必须看见妈妈才能不哭。
    特別是小宝，不睁眼的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感觉下一秒都能哭得缺氧窒息。
    所以许卿不敢耽误地往家赶。
    没进大门，就听见小宝的哭声，洪亮震天响。
    赶紧推车进门，就见叶楠抱著小宝来回晃著哄著，大宝也躺在摇椅上蹬腿哭著。
    白狼站在藤椅后面，两条前腿搭在椅子上，用力地压著一晃一晃地哄著孩子。
    虽然孩子哭得让人心疼，可画面又莫名的滑稽搞笑。
    冯淑华拿著两个奶瓶颤巍巍地从厨房出来，嘴里还喊著：“哎呦，乖孙们，別哭了……”

 第455章 背后有人

    许卿往过去一走，大宝和小宝立马停住哭声，扭头泪汪汪地盯著妈妈。
    白狼还压著躺椅，一下一下晃著，非常的尽职尽责。
    许卿赶紧去洗了手，过来抱起大宝，又拍拍叶楠怀里的小宝，两个小傢伙瞬间含著泪咯咯乐起来。
    叶楠忍不住感嘆：“看，这就是一个人带孩子的结果，孩子一眼都不能离开你。多亏现在还小，要是再大点，会更黏著妈妈。”
    冯淑华乐呵呵地过来，让许卿和叶楠坐下，把奶瓶给两人：“先喝奶，先给我两个乖孙喝奶。”
    两个小傢伙躺在许卿和叶楠的怀里，翘著小肉腿咕咚咕咚地喝奶。
    白狼就蹲在两人面前，歪著头伸著舌头憨憨地看著两个孩子吃奶。
    叶楠见白狼的模样，又笑起来：“这狗真是神了，大宝和小宝一哭，给它忙得够呛，又是叼著你奶奶的衣角去拿奶粉，又是去叼奶瓶，又过来围著我转圈，后来又忙著去晃躺椅，就差能说话了。”
    许卿笑看著白狼：“它对这两个孩子可上心了，天天都惦记著呢。”
    叶楠伸手摸摸白狼的脑袋：“晚上给你肉骨头吃。”
    许卿本想问叶楠，閆伯川现在的情况，最后一想，閆伯川最近要是没过来，问了平白让叶楠生气。
    回头她去问閆季川好了。
    许卿原本打算孩子吃饱喝好，情绪好的时候，她再去看看秦雪梅，却没想到閆伯川拎著一只宰好的鸡和一袋大米过来。
    看见许卿显然也很意外：“卿卿？什么时候回来的。”
    赶紧放下东西过来看孩子看许卿。
    许卿笑著：“中午回来的。”
    叶楠脸上的笑瞬间消失，抱起小宝一言不发地转身进屋。
    閆伯川目光追著叶楠进了屋，又收回视线温和地看著许卿：“这次回来住多长时间，这是大宝吧？来让我抱抱。”
    “先住一个月吧。”
    许卿边说著边把大宝递给閆伯川。
    閆伯川小心抱过孩子，摸摸他的小脚丫，摸摸他的小手，有些爱不释手：“两个月没见都长这么大了，真快啊。”
    许卿嗯了一声：“这么大孩子正是见风就长的时候，几天不见都变个样。”
    两人聊了几句家常，许卿还是没忍住：“爸，你现在住在哪里？”
    “离这里不远，广仁大街那边，我租了个房子。”
    许卿想想確实不远，走路也就十几分钟，看来閆伯川也经常到这边来，只是叶楠並不买帐。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就叶楠的性格，这个时候没有找过去弄死袁华，已经很给閆伯川面子了。
    閆伯川抱了会儿大宝，又忙著去做饭。
    冯淑华靠在躺椅上抱著黑猫，眯眼看著閆伯川忙进忙出的背影：“你爸倒是经常过来给我们做饭，不过你妈性格，两人这辈子怕是都要这么纠缠著。”
    她清楚知道叶楠经歷多，仇恨比感情更重要。
    还有就是女儿的平安，其他看得就非常淡。
    閆伯川做了米饭，燉了鸡肉土豆，还炒了个西红柿鸡蛋。
    做好饭看看时间，跟叶楠说了一声：“我先回去了，卿卿回来了，明天我再买条鱼过来。”
    叶楠没搭理他，抱著小宝坐在院里。
    等閆伯川一走，叶楠立马恢復了笑眯眯的模样，抱著小宝又亲又晃的，逗得小宝对这个相处半天的外婆格外喜欢，咯咯乐个不停。
    许卿也是无奈，知道这个关係根本劝不了，也就索性不提。
    冯淑华问许卿：“晋南呢？要不要等他回来吃饭？”
    许卿摇头：“他去找我小叔有事，我给他留饭菜了，就不等他了，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吃饭呢。”
    叶楠好奇：“什么事，一去一下午，哪有吃饭都不回来的，太不像话了。”
    许卿嘿嘿乐著不说话。
    而周晋南找閆季川，两人还去了一趟於招远的老家，省城郊区，去找於静的下落。
    也去了那个替於静死去的傻姑娘家里。
    这么跑了一趟，问了於家所有亲戚，都说最近没见过於静。
    来之前已经预料到是这个结果，这一趟来不过是为了打草惊蛇。
    於静在暗处，现在去找一时半会儿肯定找不到。
    周晋南却希望在他离开前，赶紧把这件事解决了，免得许卿在这里住一个月和孩子们会有危险。
    开车从郊区回来的路上，閆季川边开车边问周晋南：“你觉得於静会藏在哪里？”
    周晋南看著车窗外，远处笼在黄昏中田野，沉默了一会儿：“肯定有人在背后帮她，就一个於静，她没有那么多脑子，也没有钱。”
    閆季川点头：“这个是自然，可是背后的人会是谁？明显是针对你和许卿去的，並不想直接弄死你们，反而是想你们丟了孩子，这他妈比直接弄死你们还残忍。”
    周晋南蹙眉，於招远出事后，於家城里城外的亲戚基本很默契地远离了於静母女。
    毕竟谁都不想自己的前途受到牵连。
    拋开这些人以外，还有谁能帮於静？
    而且很明显，是把於静当枪使，默默在背后策划著名一切。
    閆季川嘖嘆一声：“毕竟这些年，你我的仇家都不少，要细想下来，还真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回去让卿卿小心一些。你该走儘管放心走，我在肯定不能让我侄女和我大孙子们出事，对吧，侄女婿。”
    周晋南不想搭理閆季川，这人心眼太小，也就在口头上能占了他的便宜。
    送周晋南到家，閆季川让周晋南明天踏实走，他这边会盯紧於家的那些亲戚，也会全力去寻找於静的下落。
    一定会在最短时间內，把於静翻出来。
    周晋南进门时，孩子们已经睡了，白狼趴在大门口，它的狗窝被黑猫占了，它只能在大门口找个凉快的地方。
    许卿还在院里洗衣服，看见周晋南进来，赶紧迎了过去，很小声地问道：“怎么样？能找到人吗？”
    说完又赶紧安慰周晋南：“不过也不要著急，肯定不会这么快找到，我们现在在省城，她肯定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也不用怕她的。

 第456章 袁华屋里的脚印

    周晋南也没办法，他一共三天假，明天一早是必须往回走，只能叮嘱许卿小心：“白狼在没什么问题，要是带大宝和小宝出门，把白狼也带上。”
    许卿点头：“嗯，放心吧，我们也不去哪儿，顶多抱著孩子在门口转转，肯定带著白狼的。还没吃饭吧？给你留了饭菜赶紧去吃，我把这点儿衣服洗完。”
    周晋南吃完饭出来，许卿已经洗完衣服回屋躺著。
    他在院里轻手轻脚地洗漱一番回屋，就见床上只有大宝，像是小蛤蟆一样，露著肚皮，两个小手放在脑袋两侧，小胖腿蜷缩著，呼呼睡得正香。
    看了一圈：“小宝呢？”
    许卿有些惆悵地嘆口气：“妈抱回她和奶奶屋里了，一分钟都捨不得放下，我都担心这么下去会把小宝惯坏。”
    而且还那么嫌弃他们大宝，明明大宝也很可爱，不哭不闹多好。
    周晋南也没办法，他挺支持许卿带孩子的观点，平时不抱孩子，让他们躺著自己玩，不是哭到喘不上气，也不去抱，就让他们哭一会儿。
    这样孩子带得不娇气，也不会很累。
    可是叶楠是他丈母娘，本来就对他不满意，他可不敢对叶楠做法有意见。
    只能反过来安慰许卿：“妈没见过你小时候的模样，小宝和你长得又像，她捨不得放手，也是为了弥补从前的遗憾。”
    许卿也明白原因，就是希望小宝別被叶楠惯得变成一个娇气的小霸王。
    第二天一早，周晋南吃了早饭后又匆匆离开。
    叶楠等许卿送周晋南回来，忍不住嘟囔：“以后我们大宝小宝长大了，肯定不能做和他爸爸一样的工作，忙得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
    许卿笑起来：“那你想让大宝小宝做什么？”
    叶楠想了好一会儿，没吱声反问许卿：“昨晚周晋南回来，你们在院里嘀咕什么呢？我怎么听见你说什么不怕她之类的。”
    许卿惊讶地看著叶楠：“我说话那么小的声音，你还能听见呢？你也太厉害了吧。”
    叶楠横她一眼：“別打岔，到底怎么回事？”
    许卿见也瞒不住，而且说出来，也能让叶楠和冯淑华提高警惕，把路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冯淑华都惊住了：“啥，想半路抢孩子？这些人真是无法无天，还当现在是旧社会呢。这种人抓起来就该枪毙了。”
    叶楠要不是顾及怀里的孩子，都能激动地跳起来骂人，压著怒意问：“这个小贱人，当初真是大意了，就应该直接弄死。”
    许卿怕叶楠真碰见於静下死手，赶紧劝著：“妈，这件事我小叔在管了，我们要是遇见於静，顶多打一顿把她交给我小叔去处理。千万千万不能闹出人命来！”
    叶楠气得连呼几口气，才不让自己的暴脾气爆发：“打她一顿？那不是便宜她了！我要是找见这个小贱人，我一定把她卖进山里，让她一辈子逃不出来。更想扒开她心肝看看，到底是什么顏色，竟然如此的歹毒。”
    越想越气，把小宝递给许卿，跑去水池边灌了几口凉水，依旧恨不得掐死於静，竟然敢打孩子的主意！
    ……
    閆伯川租住了个很小的院子，就两间房带一分地都没个菜园，房子也有些破旧，好在家具都齐全。
    他和袁华一人一间。
    一早起来，他先给袁华擦洗了脸和手，又换了身下的尿布。
    燉了一锅加了蔬菜汁水和大米粉的米糊，將袁华扶起来靠在床上，给她一勺一勺地餵著，时不时还有米糊从嘴角溢出来。
    閆伯川也很有耐心地用毛巾给她擦乾净。
    之前都是很沉默地干这些事，今天因为许卿带著两个孩子回来，太开心，忍不住说著：“卿卿带两个孩子回来了，孩子长得白白胖胖的很喜人。可是卿卿却瘦了，小脸上一点肉都没有。”
    “带两个孩子肯定辛苦，又是两个调皮的小男孩，我是真心疼却又帮不上忙。”
    “一会儿餵你吃完，我就去买条鱼给卿卿燉个鱼汤补补，也不知道卿卿还喜欢吃什么，还有五六个月的小孩子能吃什么，鸡蛋糕能不能吃呢？”
    “我昨天还抱了大宝，很重力气也很大，不过小宝长得好看，肯定和卿卿小时候一样。”
    说著苦笑一下，拿著毛巾擦著袁华嘴角又溢出的米糊：“妈，能不能让我自私一回？我想送你回京市，找个保姆陪你住疗养院里，爸那边今年应该也能退下来，到时候陪著你一起。”
    “我想好好陪陪卿卿和孩子们，我已经错过卿卿长大的样子，我就想看著大宝和小宝长大，帮卿卿带带孩子，让她不那么辛苦。”
    袁华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半张的嘴无意识地吞咽著。
    閆伯川心里酸涩的苦，他是怨恨袁华的，可是她现在的情况，他又不能不管。
    这样就註定要伤了叶楠，让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
    忍不住眼底发涩，心里更是如咽黄连般有苦说不出。
    餵完袁华，閆伯川收拾了厨房，又把衣服洗了晒好，再次进屋给袁华掖好被角，才拿著菜篮子出门，从外面锁了大门，匆匆奔菜市场去买鱼。
    运气不错，还买了一条五斤重的黄河大鲤鱼。
    閆伯川拎著鱼，又买了豆腐和青菜，准备去许卿家里时，突然想起来，昨晚睡不著，给两个孩子用草叶子编了两个螳螂忘了拿。
    又拎著菜赶紧回去，心里还想著要是大宝小宝喜欢，回头再弄点马兰草回来，给他们多编点小玩意。
    急匆匆开锁进院，先回他屋拿了螳螂，想了想又去袁华屋里看了一眼。
    见袁华还跟走时一样，安静地躺著，轻轻退了出来，拉上房门的一瞬间，眼尾余光看见床前有半个深於水泥地顏色的脚印，明显是沾了水留下的。
    他出门已经很长时间，如果是他留下的脚印，早就应该干了。
    所以脚印明显是刚留下的，可是家里除了袁华根本没有別人！
    閆伯川停顿了一下，轻轻关上门走到院里，院里有他洗完衣服泼的水，有些地方还有浅浅的水坑，发现两个更明显的脚印！

 第457章 一去再也回不来

    閆伯川没在院里停留，拎著菜篮出门，锁了大门后又找了一根非常细的草根別在锁头上，像是无意带上去的一般。
    到许卿家，閆伯川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笑著跟冯淑华和叶楠打招呼，叶楠依旧不理他，他也不介意，又去跟许卿打招呼聊天。
    终於有机会抱上了小宝，拿著草编的蚂蚱逗他。
    小宝瞪圆眼睛好奇地看著，看到高兴时，开心地蹬著小肉腿，咧著小嘴乐著。
    閆季川却不敢让小宝抓著，怕蚂蚱粗糙的边缘，会割破小宝娇嫩的小手，只是拎著在他眼前晃来晃去，逗得小傢伙眼睛滴溜溜地转来转去。
    长著没牙的小嘴咯咯笑个不停。
    大宝靠在许卿怀里，也瞪眼好奇的看著，表情却绷著格外的严肃。
    閆伯川逗乐一会儿孩子，又张罗著去厨房做饭，许卿让叶楠和冯淑华看著孩子，她也去厨房帮忙烧火。
    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一种错觉，今天的閆伯川好像很有心事。
    閆伯川把鱼燉在锅里，琢磨了一会儿开口：“我这两天也没什么事情，就找点木条过来，给大宝和小宝做个推车。”
    许卿惊讶：“你不用照顾她吗？”
    閆伯川笑了笑：“没事，我有空。”
    他依旧只是做好饭，却没留下吃饭，又匆匆地离开。
    许卿也没留，知道閆伯川是怕他留下，叶楠心里不舒服不好好吃饭。
    却不知道，閆伯川离开后，先去了供销社，买了一面镜子，又买了一些烧给死人用的黄纸和一瓶墨汁。
    回家后，见缠著锁头上的细草枝果然不见。
    沉默了一会儿，开门进院，院里的一切还和他走时一样，放下东西先去袁华屋里看，袁华依旧躺著，也和他走时一样。
    感觉他早上看见的脚印就像错觉一样。
    不动声色地出来，將买来的镜子掛在正对袁华屋子对面前院家里的后墙上，巴掌大的镜子，不注意看还发现不了。
    弄完去厨房又煮了大米糊，放在水缸里冷却时，閆伯川一直在愣神。
    他从来不想把亲人想得太坏，虽然没奢望过母亲能改变，却也没想到她能连这么大的谎都能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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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米糊凉了，閆伯川一如往常地伺候著袁华吃下，一边说著：“我上午又去看大宝和小宝了，他们真是可爱，没想到我这个年纪就当了姥爷，不为他们做点什么，我心里过意不去。”
    “我想著这两天过去给孩子们做个小推车，到时候孩子们坐在推车里，卿卿和阿楠也能轻鬆一些。要是能回京市，再买两个小童车给他们。”
    “两个小淘气，也不知道再大点，阿楠和卿卿两人能不能看住了。”
    慢悠悠地说了很多，等餵完饭扶著袁华躺下后，閆伯川又说道：“你先睡一会儿，我去木材厂看看，有没有边角料可以买一些。”
    在院里折腾了一会儿，才出门，锁了大门，朝著胡同外走去。
    躺在床上的袁华缓缓睁开了眼睛，浑浊的眼里全是恨，因为生气，紧紧攥著拳头。
    没想到她都这样了，閆伯川还惦记著那个狐狸精。
    竟然还想送她回京市去疗养院！
    她这一次不整死叶楠都不姓袁！
    缓缓从床上起来，小心看了看被子和枕边的褶皱，才俯身从床底下掏出鞋子，穿上后在屋里转了两圈，站在窗前小心地看著大门口。
    閆伯川只是饶了一圈，又回来爬上屋顶，轻手轻脚地过去爬在屋顶，拿出隨身携带的望远镜，看向对面的镜子。
    能清楚地看见袁华起身的动作，在屋里走动。
    还有脸上狰狞的表情，阴惻惻的如同鬼一般，也是一清二楚。
    閆伯川什么风浪没有见过，看见这样的袁华，都忍不住后背发冷，还有一阵阵心寒！
    他不知道袁华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装的，或许一开始就没有昏迷不醒这一说。
    她装这么久又在策划什么？
    就见袁华从屋里走出来，很小心地四处看了看，小跑著去院墙边，往墙缝里塞了个东西。
    又小心地跑著回屋，怕留下痕跡，她都是踮著脚尖跑。
    閆伯川可以確定，袁华一直在跟人联繫，只是不知道这个人是谁。
    或许一直策划著名一场阴谋，很显然这场阴谋是针对叶楠。
    之所以露出马脚，是因为他上午说了要送袁华回京市的话，所以她著急了，著急跟外面人联繫，著急提前她的计划。
    ……
    许卿发现閆伯川说给大宝小宝做小推车，还真的非常上心，不仅画了图纸，图纸里每一个细节都標得很清楚。
    小推车还带著轮子，能推著走，可以躺也可以坐。
    让许卿都不得不震惊：“爸，你上学的时候，是不是学设计的？”
    閆伯川笑了笑：“你肯定猜不到，我学的是桥樑设计，后来去了部队也就没了用途。”
    许卿竖著大拇指：“真是太厉害了。”
    閆伯川拿著砂纸打磨著每一根木条，很细致不留一点毛刺，眼中儘是温柔。
    好一会儿，才抬眼看著许卿：“等做好了再刷两边桐漆，能用到五六岁，以后我要是还有时间，再给他们做两个木头的小三轮车。”『
    说著停顿了一下：“卿卿，爸爸过些天可能会出趟远门，这次恐怕没有那么快回来，你一定要照顾好你妈妈和奶奶。你妈还有点儿小孩脾气，容易衝动。你一定要劝著她，不管天大的事情，都没有你们平平安安的重要，也没有好好活著重要。”
    许卿心里一凛，莫名的不舒服，这哪里是出远门要交待的话，分明是诀別时的留言。
    “爸，你怎么说这个呢？你去哪儿？为什么突然出门，那她怎么办？”
    閆伯川笑了笑，放下手里的砂纸，摸了摸蹲在面前女儿的脑袋：“我带她一起走，我怕等我回来，你已经带著孩子回牵牛镇了，所以就多说了两句。”
    许卿却明显感觉不是这么回事，以前閆伯川也会回京市，却从来都是说照顾好妈妈，他很快就能回来。
    而这一次，却像是一去再也不回来，难道是袁华出了什么事情？

 第458章 她的爱而不得

    许卿非常不喜欢閆伯川这种说话语气：“爸，你说的这辈子都回不来了一样，你不就是回京市，只要不忙了就可以回来看我们啊。等我们有机会，也可以去京市看你呀。”
    閆伯川笑了笑，慈爱地看著许卿：“你去忙吧，我爭取快点把小车做出来，这样你们就不用老抱著大宝和小宝。”
    许卿能感觉到閆伯川不想聊这个话题，心里琢磨除了和袁华有关，也没別的理由了。
    可是和袁华有什么关係呢？
    閆伯川做得认真细致，但速度很快，不到一个星期功夫，一个连体木质婴儿小推车做成，外观有点像后来的婴儿车，只是这个是用木片竹片做成。
    平时可以坐在里面，想睡的时候，座位下还有一块板子，拉出来就像是小床。
    整体看著有些笨拙，巨大，却承载著满满的爱意。
    许卿立马在里面铺了层小薄被，放两个小朋友並排躺下。
    大宝和小宝显然对这个小车也很满意，开心地来回蹬著腿。
    叶楠背著手看了一圈，不得不说閆伯川这次確实干了件人事。
    白狼在一旁哈赤哈赤地看著閆伯川给大家示范怎么推车，在车轮地方，还有小小的关卡，是用来停车固定的。
    等许卿和冯淑华都推著孩子在院里转一圈回来，刚鬆手，白狼就迫不及待地扑过去，跳著伸前爪扶著车扶手，也想学著样子朝前推，因为狗爪子又不会用力，车子一动不动。
    动作像极了马戏团里的猴子，看著就让人忍俊不止。
    许卿哈哈笑著：“白狼，你以后会变成全国第一个狗保姆。”
    閆伯川琢磨了一会儿，去找了根绳子来，绑在车前，喊著白狼用嘴叼著走。
    白狼过去听话地叼起绳子，用力朝后退了两步，小车果然动了。
    惊得傻狗在原地一动不动，看著车轮有想法。
    再后来，白狼叼著小车在院里转了几圈后，就能很熟练地掌握要领，转弯时还知道放慢速度。
    它一停下来，躺在小车里的小宝就哼唧哼唧地不愿意，白狼赶紧又叼著走起来。
    冯淑华都忍不住笑：“我们白狼可真是个不会偷奸耍滑的好保姆呢，这小宝要是哭一天，它就能拉著走一天啊。”
    叶楠哼了一声：“要不很多时候，人不如狗呢。”
    閆伯川摸了摸鼻子没吱声，又去做了晚饭才离开。
    人一走，冯淑华难得说了叶楠一回：“阿楠，不管你对伯川什么感情，他最近做得都不错，而且很多事情，他也是无辜的。而且人要向前看，该放下的还是要放下。”
    叶楠在冯淑华面前，难得地不会顶嘴，也不会说气话：“锦姨，不是我放不下，而是有的人放不过我呀。”
    冯淑华嘆口气：“看著大宝和小宝平平安安长大，多好的事情。”
    ……
    閆伯川回家表现得依旧很轻鬆平常，只是在餵袁华吃晚饭时，多了一项爱说话的毛病。
    会说大宝小宝多可爱，会说叶楠对孩子多有耐心，会说许卿有多辛苦。
    “卿卿是我的女儿，从小我没尽过一天当父亲的责任，她现在要看孩子还要学习，我不能看著她一直这么辛苦，这两天我已经联繫好车，我们坐车回京市。”
    “知道有卿卿的存在后，我才感觉当父亲很好，只是遗憾能为她做的太少，如果可以，我寧可用我这条命，换她百岁无忧。”
    袁华气得差点没忍住睁开眼，她不喜欢许卿，是因为她长得跟叶楠一模一样。
    可是偏偏这两天，閆伯川总是反反覆覆在说孩子多好，叶楠多好，许卿多不容易，这些都是她恨之入骨的人。
    而为了这些人，閆伯川竟然要把她送回京市！
    她从开始霸道地不许閆伯川娶一个山野中的毒女，到现在恨叶楠恨许卿，都是因为她这一辈子的爱而不得。
    曾经，她喜欢冯淑华的男人许丛光，那个光风霽月，温度翩翩的男人，在一眾穷学生中，显得那么与眾不同。
    大家族出来的贵公子，举手投足之间自然都带著几分矜贵。
    她一眼就注意到了他，却不想这么优秀的人，却和一个乡下缠著小脚的女人有婚约。
    袁华別看口口声声喊著要做新时代的进步女青年，其实骨子里看不上乡下人，更看不起没文化的穷人。
    她用爽朗的性格吸引许丛光，先和他做朋友，让他心里不设防，然后有事没事就去找他討论当下形势。
    她鼓励许丛光应该摆脱旧思想的束缚，勇敢地追求新生活，不能到现在还因为长辈的媒妁之言，而毁了自己追求幸福的权利。
    袁华甚至认为，许丛光对她应该也是有好感的，因为他真听了自己话，给家里小脚女人写了退婚书。
    她自以为是地等著，等著许丛光来找她表明心跡，她都想好了，她会答应许丛光，然后一起出国留学，开始浪漫的新生活。
    谁知道，她並没有等来许丛光的表白，反而是等来了冯淑华，那时候她还叫冯锦淑。
    一个不到二十岁，裹著小脚的姑娘，长得如江南烟雨中一株亭亭而立的青荷。
    因为裹著小脚，走路缓慢，却平添了几分娇柔气息。
    更要命的是，她以为没文化的冯锦淑不仅识字，还很有才情，略懂一点医术。
    袁华又眼睁睁地看著许丛光开始维护冯锦淑，到提到冯锦淑时，眼中不自觉都露著温柔。
    后来因为战事，他们一起回老家。
    袁华知道，这一走，许丛光一定会娶了冯锦淑，从此他们一块过上幸福的生活。
    可能心態就从这时候开始扭曲，她怎么甘心！
    明明她比冯锦淑优秀，明明她和许丛光有那么多可以说的话题，最后许丛光为什么选择了冯锦淑？
    再后来，就因为那场意外，许丛光更是把冯锦淑当成宝贝一样宠著，不想让冯锦淑心里不高兴，就断绝了和她所有的联繫，甚至她找上门都不见她。
    最后，袁华只能嫁给一个当兵的糙汉子，过著让她自己很不满意的生活。

 第459章 她不见了

    袁华从心底看不上閆伯川的父亲，虽然他现在官职很高，却依旧掩盖不住他没有文化粗鄙的一面。
    说话声音洪亮还带著粗话，用大搪瓷缸子喝茶，还会把茶叶再吐回茶缸里。
    睡觉不爱洗脚，呼嚕更是震天响。
    总之，这些年，袁华无时无刻都在拿閆伯川的父亲和许丛光比，越比越感觉一个是天上的云，一个臭水塘的淤泥。
    与其说是身体原因不能多生，不如说她从心底抗拒和閆伯川父亲同床。
    所以在家家都有三四五六个孩子的年代，她就生了两个，还相隔十二岁。
    袁华对自己感情已经心死，所以就希望两个儿子不要找乡下粗鄙的人。
    开始只是想阻止閆伯川和叶楠的感情，只要断了联繫，閆伯川娶她看上的江雪英，一切都会很好。
    没想到，二十年后，閆伯川还能找到叶楠，和他们的女儿许卿。
    她对两个儿子的感情上，在某种程度上，有种不自知的变態感和把控欲。
    就算到此刻，她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都是閆伯川和閆季川不听话，非要招惹这些狗皮膏药一样的贱人。
    而叶楠，更可气，不仅对她从小养大的江雪英下毒手，甚至对她也是不依不饶。
    就这样没教养的女人，她凭什么要让她好过。
    这背后，恐怕冯锦淑那个女人，也没少说坏话，所以她一个都不会放过，要让她们更痛苦地活著。
    閆伯川看著袁华因为情绪过分激动，眼睫有些不受控制的乱颤，垂眸掩住眼中的情绪。
    晚饭后，閆伯川拿毛巾给袁华擦了脸脖子和手，去换水时有人过来敲门，急切地喊著：“閆叔，閆叔，我是许卿家邻居，许卿家出事了，你快去看看吧。”
    閆伯川哐当一声扔掉手里的盆子，问了声怎么回事，就跟人跑了出去。
    袁华在屋里等了很长时间，听不见半点动静，才缓缓起来，穿鞋轻手轻脚地出去，见大门敞开著，犹豫很久，还是出了大门，朝著大街上走去。
    她想著许卿家出事，閆伯川一时半会儿肯定回不来。
    却不知道，这不过是閆伯川用的声东击西法，这会儿正悄无声息地跟在她身后。
    看著袁华出了胡同去了马路对面的一家招待所，没有几分钟又回来，匆匆赶著回家。
    閆伯川等袁华离开后，找了省城公安上的朋友过来查宾馆里都有什么人。
    公安上的朋友来得很快，以治安管理为由，对宾馆人进行了一次大清查，所有人的名单和信息都登记了一番，拿出来带回公安局给等在他办公室的閆伯川看。
    閆伯川拿过名单一个个看过去，大部分是来探亲访友，也有来打工找工作的。
    一眼看过去，根本找不出任何一个有嫌疑的人。
    閆伯川朋友很不解：“你想找什么人？光看名字能认出来吗？”
    “这个叫曾国强的人，长相有什么特点吗？”
    閆伯川指著一个说是来探亲的男人名问道。
    朋友想了下：“个头不高，普通话很好，鼻子有些鹰鉤。”
    閆伯川点点头：“我能借一辆车吗？”
    朋友点头：“没问题，记得给我加满油就行。”
    閆伯川不理朋友的话，开车又回到招待所门口，將车停在胡同里，看著对面，摸出根烟悠悠点上。
    一直到深夜，招待所里才有个矮瘦的男人出来，四处看了看，抱著肩膀很小心地在路上走著。
    閆伯川认识这个人，叫曾国强，算是袁华家的远房侄子。
    在京市也是游手好閒，不学无术，曾经去家里找袁华借过钱，当时他正好在家，有些意外的是，袁华不仅借钱给曾国强，还给他了不少粮票。
    毕竟袁华最討厌的就是一无是处的人，也最烦家里亲戚来麻烦。
    没想到这次，袁华用的人竟然是曾国强。
    他下了车，缓缓跟上曾国强，突然加快速度在他没回头时，將人直接打晕拖回了车里。
    开车带著曾国强到曾经收拾许治国去过的废旧砖窑里。
    收拾曾国强根本不用费劲，很轻鬆从他嘴里知道了很多让閆伯川不敢相信的事，还有袁华从一开始就是装的，联繫他来省城给她办事，事成够给他两千块钱，这之前每个月给一百块生活费。
    曾国强本来就没收入，一听这么多钱，肯定乐顛顛地跑来。
    然后就是袁华找人要抢走许卿的一个孩子，扔掉也好弄死也好，总之永远不见。
    而找的那个人是个姑娘，长得还挺好看。
    閆伯川有那么一瞬间差点没站稳，他还是低估了袁华的恶毒，他以为袁华只是恨叶楠，想弄死叶楠。
    却没想到竟然会对几个月大的孩子动手！
    不管怎么说，那还是她的重孙！
    曾国强见閆伯川不说话，一个劲儿地哀求：“大哥，我什么都没干，我就是在中间传个话，我表姨说，是这个叶楠毁了她的幸福，让她的家现在差点就家破人亡，所以她也不会让她好过。”
    “大哥，我真的什么都没干过，她开始还说弄死两个孩子，我觉得太恶毒，就劝她，毕竟孩子那么小，弄死太损阴德。送人或者扔了就好。”
    閆伯川抬腿就踹在曾国强脸上，將人踹出一米远，却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转身愤怒离开，他一直没有直接揭穿袁华的偽装，就是在找她在跟谁联繫，只是袁华很谨慎，一直都没露出马脚。
    只是在墙缝里塞了纸条，而这两天的纸条也没被人拿走。
    所以閆伯川要等，等找到袁华的同伙再说。
    他一直在思考，揭穿了袁华的偽装，该怎么处理她？曾有那么一瞬间，他生出过一个念头。
    如果袁华在酝酿著害死叶楠的阴谋，他就拉她一起去地狱。
    他当儿子的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一个母亲能有一点儿仁慈之心。
    更不知道他怎么再见叶楠，他口口声声说爱她保护她，结果自己的母亲在做什么？
    閆伯川一路疾驰回去，衝进家里，却发现家里一片凌乱，袁华却不见了！

 第460章 叶楠什么都知道

    閆伯川看著扔在地上凌乱的被褥，很显然袁华不是自己离开，而是被人带走。
    沉默了一会儿，开车衝去找许卿。
    许卿带著大宝刚睡著，就听白狼的叫声，和隱隱拍门声。
    有些疑惑这么晚谁还会来？看了眼身边熟睡的大宝，赶紧去开了院里的灯，踩著拖鞋小跑著去大门口：“谁呀？”
    “卿卿，是我。”
    许卿听是閆伯川的声音，赶紧开门：“爸，这么晚怎么了？”
    “你妈呢？”
    閆伯川边著急地进院，边问许卿。
    许卿更纳闷：“我妈在屋里睡觉呢，怎么了？我去给你喊她。”
    閆伯川似乎鬆了一口气：“好。”
    许卿看閆伯川很著急，也不敢耽误，进屋去敲叶楠她们的房门，就听冯淑华小声说著：“卿卿啊，有事吗？”
    “我妈呢？”
    冯淑华咦了一声：“你妈去厕所了，可是有一阵子了。”
    许卿心里突然咯噔一下，又急匆匆跑著出来：“爸，我妈不在，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閆伯川一拍脑门，坏了，果然叶楠什么都知道。
    按了许卿肩膀一下：“你关上大门先睡，我去找你妈，谁来也不能开门，等我回来。让白狼看好大门。”
    许卿突然感觉事情还挺严重：“到底怎么了？”
    閆伯川一时都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等我回来跟你细说，你放心，你妈肯定没有危险。”
    现在危险的是袁华。
    说完转身急匆匆跑著离开。
    许卿赶紧过去从里面把大门插好，又提醒白狼看好大门。
    冯淑华也披著个衣服从屋里出来，扶著门框看著许卿：“出什么事情了吗？”
    许卿摇头：“不知道啊，我妈什么时候出去的？我怎么不知道，她突然出去干什么呀？”
    从閆伯川的语气里，分明是很担心叶楠，感觉叶楠是要去干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冯淑华也不清楚：“你妈也没跟我说，就那会儿我迷迷糊糊听见她起来，问了句干嘛，她说让我先睡，她肚子不舒服去趟厕所。谁知道去这么长时间。”
    许卿这下是一点瞌睡都没了，看来叶楠是早有计划的出门。
    可是这么晚能去哪儿？閆伯川能不能找到？
    回屋抱著大宝去冯淑华屋里，让两个孩子躺在炕上，她和冯淑华坐在炕边一点睡意都没有的大眼瞪小眼。
    ……
    閆伯川怎么也没想到，叶楠竟然知道袁华是装的？否则她不会来动手抓袁华的。
    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那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从来没说？
    有些漫无目的在大街上开著车转悠，不知道叶楠能把袁华带到哪里去，只希望她能別下手太狠，弄死袁华。
    脑子太乱，根本没办法思考，更想不出来叶楠会把袁华带到哪儿去。
    在城里转了一圈，突然想到叶楠曾经有个坟，他在调查许卿资料时，知道叶楠的坟墓曾经被方兰欣带人挖过。
    后来这个坟坑也没被填埋起来，就一直那么扔著。
    所以叶楠会不会带著袁华去那里？
    閆伯川顾不上细想，凭著记忆朝著槐树胡同方向开去，到了山脚下早早关了车灯，无声无息地朝著山上开去。
    远远就能看见一团光在晃动，很明显是一束手电筒的光。
    閆伯川赶紧停车下车，朝著山上狂奔而去。
    他没猜错，山上真就是叶楠打著手电筒，蹲在坑边照著被她扔在坑里的袁华，阴惻惻笑著：“装死的滋味好不好受？这些天，我不搭理你，就是想让你好好享受一下，天天拉床上尿床上，还要你儿子伺候著的感觉好不好？”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好意思呢？好好一个人，让你儿子给你接屎接尿擦身体，你是缺男人，还是心理变態啊？”
    袁华躺在坑里，瞪眼看著叶楠，她根本不敢说话，这一路上，叶楠拎著她过来，不知道扇了她多少个耳光，现在都觉得耳朵嗡嗡响。
    怎么也想不通，叶楠怎么会知道她是装的？
    叶楠用手电照著袁华的眼睛，怪笑起来：“袁华，你想不到吧？我竟然知道你是装的，还一直没去找你，那你知道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知道你是装的？”
    袁华愤怒地瞪眼，她酝酿了半天的计划，竟然在叶楠眼里就是个笑话！
    叶楠呵笑：“就在梅素芬出事那天晚上，我下楼时，你儿子来送我，我抬头看见你从窗前闪身而过。既然你想装，我就让你装个够。”
    “只是你好好装著也没事，你不该还想动手伤我女儿伤我外孙，袁华，我是不是太惯著你了？”
    “既然这样，我今天就把你活埋了，也算是替天行道。”
    把手电筒放在一旁，起身拿著事先就准备好的铁锹往袁华身上填土：“这个坑呢，之前是埋我的，这几天我閒著没事就重新弄了弄，你躺著也挺舒服吧。”
    袁华吐了下嘴里的土，哑著喉咙喊著：“叶楠，你会不得好死的。”
    叶楠冷笑：“我会怕吗？我现在就想看著你不得好死。”
    边说了边奋力朝袁华身上扬了好几铁锹的土，每一下都朝著袁华脸上洒，让她根本没有开口说话的机会。
    閆伯川在一旁等了一会儿，才衝过来拉著叶楠：“阿楠！”
    叶楠不搭理他，继续往坑里填土。
    閆伯川一把拽著她手里的铁杴：“阿楠，你不能弄死她，会连累到卿卿和两个孩子的前途，你是他们直系亲属，是户口本上承认的关係。所以我来！”
    袁华听见閆伯川阻拦，心里一喜，到底是她亲儿子，怎么可能让自己死？
    只是听到閆伯川后半句话，整个人都懵了。
    閆伯川说什么？说他来？他要干什么？弒母吗？
    叶楠狐疑地看著閆伯川，她真没打算真的弄死袁华，但也不会让她后半生好过，反正她有那么多毒，隨便餵给袁华点都行。
    但这之前，一定要往死里嚇唬她。
    閆伯川拍了拍叶楠的手背：“我来，我已经想好了，虽然卿卿喊我一声爸，但我们没有出现在一个户口本上，也没有任何法律文书，可以证明我们是父女关係。所以我杀她，不会影响卿卿和大宝小宝的前途……”
    他的声音里充满绝望和悽苦，他是遇到了一个什么样的母亲？
    而坑里的袁华，惊恐地看著閆伯川，看不清他的脸，却能感觉到他身上的那股决绝和浓浓的恨意！

 第461章 意外来人

    叶楠非常意外，可以说是震惊地看著閆伯川，这么近的距离，她都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他是认真的。
    甚至已经在筹划做这件事。
    突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坑里的袁华怕了，她恨叶楠，不喜欢许卿，对两个小重孙没有感情，却从来没想过要毁了儿子，更没想过閆伯川会真的翻脸，对她起了杀心。
    就连她装昏迷这几个月，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洋洋得意，不管怎么说，閆伯川最后不还是要伺候她？
    使劲晃头，抖掉脸上的土，挣扎地喊著：“閆伯川！你大逆不道，我是你亲妈，你竟然想杀了我，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閆伯川一言不发，跳进坑里將袁华拖了上来，重重地摔在地上，蹲在她面前：“我还会怕报应吗？你害得我妻离子散，现在还想害我的外孙！这些不都是我的报应吗？”
    声音不大，却带著恨，那股森森恨意，像是刀尖刮在袁华心上，让她忍不住颤抖。
    依旧努力为自己辩解：“伯川，我这么做都是为你好，你觉得叶楠就是什么好人吗？你看她把雪英害得，现在生活都不能自理。至於你说的孩子，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害孩子，不管怎么说，卿卿都是我的孙女，那两个孩子都是我的重孙。”
    閆伯川已经不对袁华有任何期望：“曾国强是怎么回事？我已经找人將他控制了，而你，我一直在想一个稳妥的处置办法，可是就算所有证据摆在你面前，你也不过是面临几年的牢狱生活。这个处罚对你来说，太轻了。轻到我没办法面对卿卿。”
    “所以，我想，既然你带我来这个世界上，那我带你离开，不是很公平吗？”
    “你到底是什么样的蛇蝎心肠，毁了我的爱人还要毁了我的孩子？”
    边说边拽著袁华胳膊拉她起来，往山下拖。
    袁华嚇得腿发软，叶楠那么折磨她，她都没怕过，只抱著你不弄死我，我一定会弄死你的心，要不就是要死一起死，谁也別想好过。
    可是现在面对閆伯川，他並没有勃然大怒，但那种心如死灰的状態更让她害怕。
    一股热流而下，直接嚇尿了。
    叶楠就看著閆伯川拖著袁华往山下走，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閆伯川真的要杀了自己亲妈？
    没等走到山脚下，就有辆车亮著灯光衝来，停在了閆伯川刚才停车的地方。
    閆伯川拽著袁华停下，眯眼看著停车的地方，能模糊看见下来两人，朝著这边狂奔。
    “爸！”
    许卿边跑边喊著，高湛在后面紧紧跟著过来。
    閆伯川愣了一下，没想到许卿会来。
    叶楠也急冲冲地跑过来：“卿卿，你怎么来了？孩子呢？”
    许卿有些著急：“我小叔在，我把雪梅也喊了过去，爸妈，你们晚上在这里干什么，快，回去，有人来了。”
    叶楠皱眉：“谁来了？还能给你急成这样。”
    閆伯川显然已经猜到是谁：“我爸来了，先回去吧。”
    袁华瞬间后背冒冷汗，閆伯川的父亲閆成山来了！那岂不是他已经知道了她所做的一切？
    许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知道閆季川找来时很著急，问她叶楠以前的坟墓在哪儿？让她赶紧把閆伯川和叶楠找回来，晚了会出人命。
    她赶紧跟著閆季川还有高湛一起去山上找人，没想到还真在坟地里，连那个昏迷不醒，成植物人的袁华也在。
    这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閆伯川开车带著袁华先离开，许卿和叶楠坐高湛的车。
    看著閆伯川的车开得飞快，许卿看著车迅速地消失在蜿蜒的山路上，心都忍不住揪著，问叶楠：“到底怎么了？”
    叶楠完全不拿高湛当外人，没有任何避讳地將袁华如何偽装，想弄死她，还把手伸到孩子身上。
    许卿都惊住了，她曾经猜过袁华会不会是装的，可是装植物人，一装好几个月，难度还挺大的。
    更没想到袁华和於静还有勾搭，一起想害她的孩子。
    这是什么奶奶？
    高湛边开车边默默听著，见过多少大场面的人，这会儿都忍不住震惊，这还是人？故事书怕是都不敢这么写吧。
    许卿不知道閆伯川带著袁华去了哪里，也不知道那个没见面的爷爷来住在哪里？
    让高湛送她和叶楠先回家。
    叶楠倒是想去看热闹，又不放心閆季川和秦雪梅两个人看孩子，只能遗憾地错过一场热闹。
    閆伯川知道閆成山来，肯定去了他租住的院子。
    拉著袁华到家进屋，果然见閆成山跟个小塔一样，站在屋子中间，满是风霜的脸上，威严无比。
    瞪眼看著閆伯川拉著袁华进门，怒目盯著閆伯川：“你是要反天！”
    閆伯川將袁华推在閆成山面前：“你骂我之前，你先问问她都干了些什么？都说虎毒不食子！她不仅要弄死我的爱人，还要弄死我的外孙！你好好看看，这么一个魔鬼就是你的枕边人，你不觉得可怕吗？”
    閆成山震惊地看著脸已经变形，红肿一片，嘴角还有未乾的血跡，头上身上都是土的袁华，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伯川说的都是真的？”
    袁华使劲摇头，她都不知道该怎么给自己辩解，一直以来，她在閆成山眼里都是颯爽女干部形象，不计儿女情长，一心都扑在工作上。
    怎么可能会这么恶毒？
    閆伯川冷笑：“你不信？我可以把曾国强带过来，你问问她那个娘家侄子，给她办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就算千刀万剐，都便宜了她。”
    閆成山皱眉：“住口！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的母亲。”
    閆伯川呵笑：“她配吗？我甚至怀疑，她到底是不是我母亲，还是不是个人？你来，我不知道什么目的，但是我要告诉你！千古恶人，我做定了！”
    閆成山不说话，他知道大儿子性格一直敦厚，做事从来都有分寸，能让他不计后果说出这样的话，肯定是袁华真做了那些事情。
    沉默了一会儿，抬眼看著袁华：“你知道我这次来是为什么吗？”

 第462章 送她去该去的地方

    袁华哪有心思去猜，愣愣地看著閆成山，从他的语气中能猜出还有更不好的事情发生。
    閆成山经歷太多生死，此时脸上看不出喜怒，盯著袁华：“伯川和季川一直留在省城，我以为你在省城也是为了照顾他们不回去，而他们也一直隱瞒了你最近发生的任何事情。”
    “只是最近，我听说了关於你的几件事，找人去调查后，发现你竟然用我的名义调动我手下的人帮你做事，甚至还找了已经退伍的几个人。”
    他出身草莽，没什么文化，却刚正不阿，他不喜欢儿女情长，觉得男人更应该以大局为重，以事业为重，以国家为重。
    还有就是传统的思想，让他觉得，母慈子孝不是应该的吗？
    所以他一直很生气，閆伯川为了个女人，和袁华闹，甚至还直接断了大好前途，办了內退。
    这是他非常不能理解的，男人肩上抗的是家国天下，是责任和担当。为了个女人，做出这样的事情，那不是戏剧里奶油小生才做的事情？
    也是因为这个，他对叶楠没有好感，对那个没有见面的孙女，也没什么感觉，说到底，骨子里可能还有些重男轻女。
    袁华不知道閆成山为什么会突然查这个，可是既然已经能查到这些，肯定也知道她做过的事情，突然没那么慌了，稳了下情绪开始解释：“你听我说，我这样做也是不得已，你知道叶楠是什么人吗？她是苗疆会蛊术的妖女。”
    “不知道用了什么妖术，让伯川迷得连前途都不要。而且当初如果不是我的阻止，前些年，伯川连政审都过不去。”
    “我知道我不该因为个人私事动用你的关係，可是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著伯川犯错误。是，我的做法是有些偏激，可是你根本不知道那个妖女有多可恨，你看看雪英现在的模样就知道了。”
    閆伯川冷眼看著袁华红口白牙的在这里顛倒是非。
    閆成山深深地盯著袁华，始终一言不发，对她的话也不知道是信还是不信。
    直到袁华哭著说完，閆成山依旧没有说话，过了很久，才看著閆伯川：“你母亲因为多年工作压力，精神出现了问题，先找个合適的医院治疗。”
    袁华惊恐地看著閆成山：“閆成山！我是你的妻子，你竟然要把我当神经病一样，关进精神病院？你还有没有人性！”
    閆成山突然怒目：“如果不是顾及两个孩子的前途，我现在就能一枪崩了你！谁给你的权力，动用你不能动用的关係！又是谁给你的权力，去伤害无辜的人？那个叫叶楠的姑娘，如果你看不上，完全可以当面阻止，为什么要斩尽杀绝？”
    “逼著一个女人生了孩子，还要在山里生活二十年！”
    “袁华！现在是新社会，閆伯川在西南工作是因为什么？稳定团结！你呢？张口一个妖女，闭口一个妖女，你当还是旧社会？”
    说完不看袁华，看著閆伯川：“还是一句话，大局为重！”
    袁华不敢相信地看著閆成山，她早就知道这个男人没有感情，粗鲁又蛮横，却没想到，他真的就能一点不顾这么多年夫妻情分，决绝地做到这一步。
    送她到精神病院，她还能有好日子过？
    不说別的，就叶楠，怎么可能放过她？
    想开口求饶，閆成山已经喊了两个人进来，让他们直接將袁华拖出去。
    閆伯川看著袁华像是被拖死狗一样，被人拖出去，垂眼掩住眼中的苦涩，事情闹到这一步，是谁也不想看见的结果。
    閆成山跟著出去交待了一声，又回来，拧眉看著閆伯川：“出这么多事情，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如果再任由她这么胡闹下去，季川的前途全完了。”
    閆伯川感觉口腔里都蔓延著苦涩：“你是不是觉得前途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閆成山怒视著閆伯川：“我看重你们的前途，是因为你们有能力为国家做更多的事情，而不是天天在这里儿女情长！谈恋爱，战爭能贏？天天前月下，跟玩物丧志有什么区別？你清楚地知道，现在並不太平！你们竟然还有心情搞七搞八，有这个时间，为什么不多研究研究，怎么能干过老美。”
    “狗日的东西，老子怎么就养了你们资本情调的东西。”
    一通骂骂咧咧后，又说道：“明天早上，你带我去看看孩子们。”
    ……
    许卿一晚上几乎都没怎么睡，不知道那个没见面的爷爷来干什么，又想到爸爸竟然起了弄死袁华的心。
    这到底是怎么样的绝望，才能让閆伯川下这种有悖常伦的决心。
    好在，这些事情没有发生。
    早上起来，见冯淑华依旧慈眉善目地坐在藤椅上，欠身看著躺在小车里的两个孩子，笑眯眯地逗著。
    叶楠也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拿著小毛巾给两个孩子擦脸擦手。
    许卿也不好问，一直等到快中午时，閆伯川带著个精神矍鑠的老头来，一看就是那种很刚正不阿的形象。
    和许卿想像中的爷爷完全不一样。
    閆伯川给一一做了介绍，閆成山冲冯淑华拱手赔礼：“老嫂子，真是对不住了，我不知道最近出了这么多事情，我来给你们赔个不是。”
    冯淑华对閆成山没有意见，只是摆了摆手微笑著：“你客气了，好在孩子们都没事，那就不提了。”
    閆成山又给叶楠道了歉：“是我的错，人，我已经关在了精神病院，也会找人看守住，不让她再出来闹事。”
    叶楠没吱声，她还小心眼地想著，谁知道关精神病院能关多长时间，是不是故意作秀？
    不过回头她找袁华倒是方便了，还有礼物没送给她呢。
    许卿也挺惊讶，没想到閆成山竟然將人关进精神病院？
    想想好像这样也行，毕竟进那里的人，有人关照下，好好的人最后能被折磨成神经病，比一下死了要惨千百倍。
    最重要的是，袁华作孽这么多，一下死了，真是太便宜她了。

 第463章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许卿心里还是觉得閆成山挺狠的，毕竟是他的结髮妻子，竟然能做到这么狠的一步。
    不过这和她也没关係，她是巴不得袁华越惨越好。
    閆成山还看了两个孩子，知道是两个男孩时，一连说了好几个好字，看孩子时，眼中也难得出现了温暖。
    不过两人並没待很久，又匆匆离开。
    许卿感觉就是来认了个门，或许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冯淑华忍不住感嘆：“原来这就是袁华男人啊，难怪袁华心有不甘呢。”
    叶楠冷哼：“心有不甘又怎么样？等回头我要去看看她。”
    许卿倒是好奇奶奶说了一半的话：“她为什么心有不甘？”
    冯淑华又把她和袁华还有许丛光的恩怨情仇又说了一遍，难得幼稚地说道：“她总觉得你爷爷就应该看上她，毕竟她是大学生是进步女青年，是代表了新时代。而我裹著小脚，没有文化，代表了旧时代。”
    许卿都忍不住瞠目：“她从年轻时候就很不要脸啊。”
    冯淑华呵笑：“她就觉得太阳都该围著她转，男人看见她都该夸她优秀，不过最后嫁给閆伯川父亲，也肯定看上人家的一身功勋，能帮她走得更远。要不，就她的出身，家里也是有钱人家，怎么可能安稳度过那些年。”
    想想，她被批斗得多厉害。
    突然又莞尔一笑：“不过，你爷爷並不喜欢她，说只是欣赏她敢说敢做，相处起来更多时候，都没感觉她是个女同志。”
    许卿笑起来：“看来爷爷还是有眼光，喜欢奶奶呀。”
    冯淑华笑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悠悠看著远处，像是陷入了曾经的回忆中。
    ……
    中午，閆季川又过来，还拎著二斤肉和一包点心，不知道閆成山和閆伯川已经来过，还跟许卿说了袁华被送到精神病院的事情。
    语气很平淡，感觉像是在说一个陌生人。
    许卿都感觉诧异：“不管怎么说，那都是你亲妈，你心里不难过啊？”
    閆季川嘆口气：“好在她还活著不是吗？她做了那么多错事，让人怎么去原谅？而她永远都不会觉得自己错了。”
    许卿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那於静呢？於静找到了吗？”
    閆季川摇头：“还没有找到，这也是让我们想不通的地方，除非在你们出事的那一天，她已经逃去了外省。”
    许卿想要是那样，这辈子都不一定能找到於静。
    现在坐车又不用实名制，出门住小旅馆，也不要身份证明，要是跑到偏远的地方，甚至还能重新落户。
    全都是手写登记，到哪儿去查呢？
    閆季川安慰许卿：“放心，我这边不会放弃的，一定要把这个於静找到为止。”
    许卿耸耸肩：“找不到也没办法，只要她不回省城，找到她肯定不容易。”
    ……
    许卿不想这事，但叶楠却惦记著去医院看袁华。
    第二天一早，她很正大光明地去了医院，去看看袁华在医院过著什么样的日子。
    叶楠想著袁华住精神病院，怎么也应该住在单间里，却没想到是跟一群重症患者住在一起。
    男男女女，十几个人住在一个病区。
    有对著墙傻笑的，还有不停喃喃自语，不知道说什么的，甚至还有脱光衣服来回跳舞，被护士抓著打针。
    叶楠隔著窗户都看得震惊，又有些幸灾乐祸，袁华在这种环境下，怕是生不如死！
    袁华何止生不如死，她要是喊自己没病要出去，就会被注射安定，只能缩在墙角看著这些人在面前疯疯癲癲。
    她不敢睡觉，只要睡著，就会有人像疯子一样衝过来，要扒她的衣服。
    男男女女都有，嘴里喊著这里死了个人，快扒拉她的衣服，我们逃出去等等乱七八糟的话。
    更可怕的是，还有男病人会肆无忌惮地衝著她撒尿。
    她每时每刻都在崩溃的边缘，这才一天一夜的时间，再这么下去，她真的要疯了，可偏偏不见閆成山和閆伯川的出现。
    就算在这个时候，她依旧没觉得自己错了，还在心里恨閆成山狠心，閆伯川的无情无义，生了个白眼狼儿子。
    抬头无意间看见叶楠竟然站在窗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两晚上的折磨，让袁华原本保养很好的体態尽毁，现在完全符合一个快七十岁人的老態。
    挣扎了下，袁华扶著墙壁站起来，看著叶楠，眼中儘是恨意。
    叶楠却依旧微笑地看著袁华，甚至还衝她招了招手。
    袁华不能过去，她动一下，就会围过来好几个人，拉著她一起疯，只能隔著人群，远远地看著叶楠。
    叶楠看了会儿，觉得没意思，而且身边还跟著护士，她也做不了什么，转身离开医院。
    在医院门口，遇见了閆伯川，拎著提包大步过来，看见叶楠鬆了一口气：“你怎么过来了？”
    叶楠上下打量著閆伯川：“你倒是心狠，不管怎么说那是你亲妈，你们就这么给扔在一堆疯子中间？”
    閆伯川有些无奈：“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她，就算此时，我也没想过伤害她，她只是承受她该有的报应。”
    他生出过杀意，可是现在，他心里更不好受，偏偏在此时，袁华依旧没有任何悔意。
    閆成山是下定了决心，让袁华吃吃苦头。
    也是希望袁华能认错，至於將她关在真正的精神病中间，也不过是嚇唬嚇唬她。
    不可能让她一直待在那里的。
    叶楠没搭理閆伯川，绕开他径直离开。
    閆伯川也没办法，看了看叶楠的背影，去医院找袁华。
    是过来给袁华办个独立病房，感觉一天一夜的时间，足够让她害怕。
    办理完病房，护士將袁华带进单人病房。
    袁华看见閆伯川时，恨意瞬间爆发，怒吼著：“閆伯川，你一定会遭报应的，我诅咒你这辈子，下辈子都不会和叶楠在一起！”
    “閆伯川，你如此大逆不道，等你的一定是天打雷劈。而且你总有一天会后悔的！”
    閆伯川没什么表情地看著她：“那你呢？你做了那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你害怕过吗？晚上睡觉的时候，你心安吗？”

 第464章 陌生的路人

    閆伯川没跟袁华多费口舌，说完冷冷地离开，丝毫不管袁华在病房里又哭又闹，发疯一样地砸东西。
    她已经真的要疯了！
    閆伯川脚步沉重地从医院出来，就看见閆季川站在路边，双手插兜叼著根烟，丝毫没有进医院的意思。
    等閆伯川走近，閆季川才掐灭手里的烟：“怎么样？”
    “还好吧，你不进去看看？”
    閆季川哂笑：“我不知道进去该说什么，怎么说那也是咱们的亲妈，我也实在想不通，她怎么可以疯狂到这种地步。”
    閆伯川更想知道，特別是袁华最后那句，带著恨意的你会后悔的又是什么意思？
    使劲抹了一下脸，不让自己去想了：“你怎么过来了？”
    閆季川没吱声，陪著閆伯川往回走，两兄弟也不知道该聊什么。
    …………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许卿从叶楠那里知道袁华的惨状，默默送了两个字给她：“活该！”
    叶楠也很开心：“確实活该，你说袁华是怎么想的？快七十了吧？生活也很不错，好好养老不好吗？为什么还要出来折腾？出来折腾也行，可也不能连自己孩子都不心疼吧。”
    动物都知道有危险的时候，先护住自己的孩子。
    这袁华怎么还连个动物都不如了呢？
    许卿想了想：“你说会不会不是亲生的？要不不能这么恶毒吧？听说过这个世界上有恶毒的亲爹，还真没见过恶毒的亲妈。”
    叶楠冷哼：“恶毒的亲妈也有，只是没有袁华这么不是东西吧。不是亲生的倒是不可能，你看閆伯川和閆季川跟那个老头多像。”
    许卿也想不出为什么了，那父子三人確实很像，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叶楠拍拍手：“算了算了，不提他们，我今天心情很好，我们去买点肉回来包饺子吧。”
    许卿也想著推著两个孩子出去转转，有个小车后出门方便很多，车子下面还能放很多东西。
    白狼见许卿推著孩子们出门，非常自觉地跑到前面用嘴叼著绳子，跟著许卿她们一路慢悠悠地出门。
    街上有看见双胞胎而好奇的，这个年代双胞胎不是很多，见到一个还觉得很稀奇，特別是躺在小车上，白白胖胖一团，谁见了都要看几眼，夸几句。
    叶楠乐呵呵的，夸两个孩子比夸她自己还开心，还忍不住附和：“是啊，是啊，我这两个孙子，看著就有福气。是不是很好看。”
    许卿都忍不住让她低调点：“妈，人家夸就算了，你別也跟著夸呀，显得我们多不谦虚。”
    叶楠有些骄傲：“那有什么，我们说的不都是实话？你看看那边，那个一男一女抱著孩子，跟抱个猴一样，我也没笑话他们不是。”
    许卿觉得叶楠这样说挺过分，可以夸自己孩子好，但是不能说別人孩子不好啊。
    还是扭头看了眼叶楠看过去方向，心里瞬间有些哭笑不得。
    没想到竟然是周瑾轩和樊洁，抱著个似乎是刚满月的孩子，就那么托在怀里，黑瘦黑瘦的一小团。
    虽然在一个城市生活，许卿却很久没见过周瑾轩，更没见过樊洁。
    听说他们结婚，没想到再见两人已经生了孩子。
    只是孩子太小，有些乾瘦，在叶楠嘴里就变成了个猴。
    周瑾轩显然也看见了许卿，愣愣地看著这边，眼神复杂中还夹杂著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许卿扫了两人一眼，打算推著孩子继续走，却没想到周瑾轩迈步走了过来。
    身边抱著孩子，身材因为刚生完孩子没多久，有些臃肿的樊洁也抱著孩子跟了过来，眼神不善地看著许卿。
    周瑾轩拦在婴儿车前，想近一步，却被白狼拦住了去路，狗眼里满是威胁地瞪著周瑾轩。
    周瑾轩看了眼婴儿车里两个孩子，小模样能一眼看出一个像周晋南，一个像是许卿，都在咕嘰咕嘰吃著小手，很是可爱。
    心里满是酸涩，抬眼看著许卿：“你现在生活得好吗？”
    许卿有些纳闷：“你长眼睛不会看吗？你看我的样子，像是生活不如意吗？既然你看不出来，我再跟你说一下，我生活得很好，也很幸福！”
    周瑾轩碰了一鼻子灰，却依旧没有要走的意思：“那就好。”
    许卿呵笑：“周瑾轩，希望你以后见我绕著走，別说这些似是而非的话，好像我跟你有什么关係一样。现在呢，麻烦你让一让，我们要去市场买菜。”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周瑾轩再不想走，也只能让开路，让许卿推著车和叶楠一起离开。
    白狼走在最后，还扭头冲周瑾轩呲牙凶了一下，才甩著尾巴去追许卿和叶楠。
    周瑾轩站在原地看著许卿走远的背影，丝毫没有挪动脚步的意思。
    樊洁抱著孩子冷笑；“这么捨不得，当初怎么不娶了她？就算她被人糟蹋了，你也娶了，现在不就给你生了双胞胎儿子。”
    周瑾轩瞪了樊洁一眼：“你再胡说什么？你怎么不说你心里一直想著我哥，做梦都想著嫁给我哥，说梦话喊的还是我哥的名字。”
    樊洁气结，说话都有些结巴：“周瑾轩，你少胡说八道，什么屎盆子都往我身上扣，你別忘了，现在给你生孩子的是我，你要是不想过了，就离婚。”
    周瑾轩也是气：“离婚就离婚，要不是你这么能作能闹，孩子能早產？”
    一提樊洁更生气：“你要不是跟个公狗一样，天天出去乱搞，我能气得早產吗？我告诉你周瑾轩，你要是不想过就离婚。”
    夫妻俩毫无顾忌地站在大街上吵起来。
    任由来往路人看著。
    许卿和叶楠买菜回来，两人还站在路边吵架，樊洁边哭边骂著周瑾轩，狼心狗肺，不是东西。
    和当初那个心高气傲，不可一世的樊洁，天壤之別。
    走出一段距离，叶楠忍不住感嘆：“这女人啊，千万不能隨便找个人嫁了，看看生了个猴子，还要天天吵架。”
    许卿就纳闷了：“你是不是知道他们，才故意那么说的？”
    叶楠哼了一声：“那是肯定的，我又不是那么恶毒的人，能隨便说人家的孩子。”
    许卿悠悠嘆口气，再见周瑾轩，真的只是一个比陌生人还要陌生的路人。
    她有两个孩子，有周晋南，还有妈妈在身边，日子肯定越来越好……

 第465章 小日子

    许卿最近的日子过得忙碌而又充实，有叶楠和冯淑华，还有白狼帮著看孩子，她就可以抽空一早去车站看看，再去趟食品厂。
    很显然，她的这一个业务，依旧救不活整个食品厂。
    现在食品厂只是在维持生產，离倒闭是迟早的事情。
    没有一个好的领导班子，厂子里机构也是繁冗，加上刚返城时塞进来的一堆人，现在已经是严重的入不敷出。
    厂长和领导也在想办法，可是再好的办法，上面的政策不好也不行，资金问题就让厂子自己想办法。
    这时候，又不流行裁员，只能这么过一天算一天。
    许卿去了几次，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计划，收购为民食品厂，以后是势在必得。
    只是这事没跟庞振华说，怕他心里存不住事，万一喝酒说出去，到时候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还是努力出主意，帮厂子度过目前的难关。
    让厂子多派外销人员，不能光靠原先固有的客户，要想办法开发新市场，还有把包装做得有特色一些，不要清一色的糕点袋子上都印著红色喜字。
    看著是喜庆，却千篇一律，毫无新意。
    马上中秋，可以出一款中秋特色，新年可以提前出新年特色的。
    许卿原本想出些礼盒，找找关係给单位发福利，最后一想，这个要到九零年以后才可行。
    就现在，大家还是希望单位能发白面清油大米票之类的。
    糕点这些，就有些华而不实了。
    就这样，许卿的一番话，还是给了厂里很大的启发，厂长和车小红对许卿就更客气了。
    这边关係也算稳定，也到了许卿带两个孩子回牵牛镇的日子。
    叶楠和冯淑华捨不得，却又不想跟著许卿过去添麻烦，毕竟那边住得实在困难。
    只能等过年再见面。
    许卿原本还想找閆季川，问问找於静的进展，还有他和秦霏的事情怎么处理啊？
    结果閆季川接任务离开了，归期不定。
    也不知道去了哪儿，为了什么任务。
    许卿只能跟著来接她的周晋南离开，这一次日子过得平静很多。
    回去后邻居也换了人，是一家很好相处的南方人，温温柔柔也没有那么多事情。
    许卿就一边带孩子，一边看书，晚上等孩子睡了，就让周晋南给她补课。
    不知不觉，就到了冬天。
    牵牛镇的冬天，要比省城冷很多，雪也要大很多。
    经常是一觉起来，外面白茫茫一层，远山和近处全覆盖著大雪，如同生活在一个冰雪世界里。
    快十个月的大宝和小宝又长大了一圈。
    大宝比较喜欢钻研，能扶著墙站起来，按著炕桌来迴转圈地走。
    小宝就比较懒，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在满炕爬著去找书本，一不注意，许卿的课本就成了他的玩具。
    撕得满床都是。
    许卿感觉一个人都要看不住两个小淘气了，多亏有白狼在，它能一直守在炕边，看见爬过来的孩子，就跳著用脑袋將人顶回去。
    这样，许卿还能出去做个饭。
    过道太冷，已经不能做饭，许卿就在外屋生炉子平时做点油烟少的饭菜，要不就蒸菜吃。
    饭也做好了，屋子也烧暖了。
    屋外不知道什么时间又开始飘起雪，看著阴沉沉的天，就知道这场雪又小不了。
    许卿看了眼里屋两个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著了，白狼还细心地叼了小被子给两孩子盖好，蹲在炕边仰著头盯著两个孩子。
    绝对是个非常称职的保姆。
    许卿又笑著退回来，看著锅里熬著的粥，盘算著家里的食物还有没有，要不要再准备一些。
    楼道有脚步声传来，接著是房间门轻轻被敲响。
    许卿还愣了下，这时候谁会来串门？
    拍了拍手，起身去开门，就见秦霏穿著军大衣围著个红围巾站在门口，头顶落满了雪。
    许卿惊呼一声，赶紧伸手拉秦霏进门：“你怎么突然来了，外面雪又下大了。”
    边说著边拿著毛巾拍打秦霏肩上的雪，又帮她擦头髮上的雪。
    秦霏浅浅笑著：“我就是看雪越来越大，我还听了气象台的天气预报，说最近七天都有大雪，过来给你送点感冒药和孩子的退烧粉，山楂丸，对了还有三十个鸡蛋，你给孩子们做鸡蛋羹吃。”
    许卿听了都觉得感动：“你从哪儿弄三十个鸡蛋啊？那天我让周晋南去村民家买，都没买著。”
    离镇子上远，下了雪去一趟更不容易，连吃鸡蛋都成了奢侈品。
    两个小傢伙现在每天还要吃个鸡蛋羹，周晋南就想著办法去村里挨家挨户买，可是冬天天冷，鸡下蛋也不勤，买鸡蛋竟然成两个件困难的事。
    许卿都发愁，要是真有一天彻底买不上鸡蛋了，大宝和二宝就只能喝大米稀饭。
    秦霏依旧觉得很平常一件事：“有人来看病，没有医药费就带著鸡蛋来，我就把鸡蛋换成钱给他们，这不就攒了三十个。”
    许卿嘆口气：“没想到我们住在这里，还要为鸡蛋发愁呢。”
    秦霏也站在里屋门口，探身看了眼屋里睡觉的两个孩子，跟许卿聊了几句，有些旁敲侧击地问著：“你过年回不回省城？”
    许卿是想回去的：“不过路上不方便，现在穿衣裤，孩子要是路上拉了尿了，都不好换衣服。”
    秦霏皱眉：“可以让周晋南想办法找车送你们回去，要不就让閆季川开车来接你们啊。”
    许卿这会儿已经听出点问题了，秦霏怕是在拐弯抹角问閆季川的消息，故意嘆口气：“別说我小叔了，我都很久没见他了，也没联繫上他。我上次回去快回来的时候，就他就去执行任务，到现在还没回来。”
    秦霏皱了皱眉头：“去这么久呢？”
    许卿点头：“是呀，要是回来肯定来这边看我们了，而且周晋南肯定也会说的。”
    秦霏有点儿口是心非：“嗯，既然他不在，那就想想別的办法，我看我爸妈能不能过来接我，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
    许卿连连点头，心里却明白，秦霏不是那种会让父母以权谋私的孩子，这么大老远的来接她。
    其实內心深处，还是惦记閆季川的。

 第466章 蒲草一般的姑娘

    秦霏聊了一会儿，趁著雪还不大，又匆匆离开。
    临走时，许卿塞给她几个自己蒸的肉包子，让她拿回宿舍热热吃。
    晚上周晋南回来时，许卿又问了他閆季川的情况。
    周晋南摇头：“不清楚，不过现在边境形势紧张，很多队伍开拔过去，閆季川肯定有更特殊的任务去做。”
    许卿心一下就揪起来：“那会不会有危险？”
    周晋南也没办法给肯定的答案：“閆季川是多年的老狐狸，肯定能保护好自己的，你就放心吧。”
    许卿怎么能放心得了，心里有事晚上吃饭都心不在焉。
    也多亏白狼会哄孩子，大宝和二宝並排坐在炕中间，两人轮流拿个小皮球丟白狼，白狼会跳著接球，再把皮球精准地甩到大宝或者二宝怀里。
    逗得两个小傢伙咯咯笑个不停，就这么无聊的游戏，两个孩子一个狗，一直能无限循环地玩下去。
    谁都不会觉得无聊。
    这样就让许卿有了空坐在炕桌边上愣神，还不停地问周晋南这几年边境到底有哪些问题。
    最近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晋南把能说的都跟许卿说了，至於不能说的，他就一句话带过：“都早有准备发，放心吧。”
    许卿哪里能放心，一直到八五年，边境战事都不断，最容易出问题的就是滇南。
    而閆季川这次去，肯定是和这些有关。
    只是当年，她对这些关注的就少，只是从广播上听来几句，哪里和哪里又打起来了，歼敌多少。
    都是很笼统和冰冷的数字，从来没让她有过这种揪心和不安。
    周晋南见许卿绷著脸，心事重重的样子，笑著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你担心也没用，如果閆季川那么轻易完了，他九命狐的外號岂不是白来了？来，我看看，昨天学的內容记住没有。”
    许卿惊讶回神，眨了眨眼睛看著周晋南：“这么快就提问？不是说三天一提问吗？我还没准备呢。”
    周晋南一脸为难：“你要是没准备，那就按照事先的约定，记不住就要接受惩罚，而且一切都是我说了算。”
    许卿瞬间红了脸，瞪眼看著周晋南：“哎，周晋南，你现在怎么越来越不要脸呢，怎么什么时候都想著那档子事啊，儿子都要跟著学坏了。”
    也不知道周晋南从哪儿学来的，只要记不住，惩罚从开始的打手心，到床上的各种折腾。
    还弄出了不少样，让许卿为了少受折磨，不得不快速又积极地去学习。
    周晋南笑著揉著她的脑袋：“这不是为了分散你的注意力吗？”
    许卿气得去打周晋南的胳膊，两人笑闹成一团，大宝和小宝见爸爸和妈妈在炕上打成一团，还以为在玩什么有趣的游戏。
    两人也飞速地爬著过来，嘴里还咯咯笑著。
    一家四口瞬间闹成一团。
    许卿被这么一闹，心里也没那么烦躁了，主要她著急也没用，只能坚信閆季川肯定能平安回来。
    躺在炕上搂著小宝跟周晋南聊天：“下午秦霏还来了呢，问我们过年要不要回去？”
    周晋南沉默了一会儿：“恐怕不行，要是前方真出了什么事情，肯定也会从我们这边抽调人手。”
    许卿愣了一下：“你也要去？”
    周晋南摇头：“那倒不是，不过我要在这里看著，还有很多东西要赶紧教给他们。”
    许卿突然特別想念，三十年后，飞速发展的一切。
    確定周晋南春节不能回省城，许卿就计划著让叶楠和冯淑华来这里过年，主要看能不能在院里借到一套空房子，要不家里也住不下。
    实在不行，让周晋南住到学校去也行。
    就是不知道叶楠和冯淑华愿不愿来。
    让周晋南发了个电报给叶楠，希望她们能来一起过个团圆年。
    因为外面太冷，家里又有两个孩子，许卿已经很久没出去过，顶多就是每天下楼跑著去个厕所。
    趁著周晋南在家休息一天，许卿包了些饺子，煮了一大饭盒，用毛巾包著，又用小被子包著，准备送去给秦霏吃。
    马上冬至了，就当提前吃顿冬至的饺子。
    太久没出门，许卿才发现大雪將小路都盖住，只有几道深深的车辙可以走。
    原本十几分钟的路，许卿愣是走了二十多分钟，走得一身汗才到医院门口。
    就见大门上贴著红色標语，还插著彩旗，院里还有阵阵鼓声。
    许卿有些纳闷，这是要搞什么活动？还不到欢送退伍的时间吧？
    过去问了门口的收发室，才知道，今天是欢送一批去一线的医护工作者。
    许卿愣脸了一会儿，赶紧跑著进院，就见一群白大褂簇拥著几个穿军装，胸前带著大红的医生。
    她一眼就看见站在人群中的秦霏，穿著绿色服，依旧瘦瘦弱弱，胸前带著朵大红，映衬得小脸更加红润。
    秦霏也看见了许卿，跟旁边的人说了一声，冲许卿跑著过去：“你怎么过来了？”
    许卿惊讶地指了指她胸前的红：“你也要去？可是你不是正式编制內的吧？”
    秦霏笑了笑：“可我是医生啊，而且我熟悉那边的地形也知道那边的气候，所以我就报名参加了。”
    许卿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这姑娘真有股蒲草一样的韧劲，做什么也都特別有主见。
    “那你要小心啊，我是来给你送饺子的，再过几天就是冬至了，我怕没时间包饺子，就想咱们提前过了，你还有没有时间，赶紧吃了，咱们这边不是讲究，冬至吃饺子才能不冻掉耳朵吗？”
    许卿也不知道自己都说了什么，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把包著小杯子的饭盒掏出来塞给秦霏。
    饭盒还热著，秦霏弯眼笑著：“好啊，就当给我送行的饺子，也是冬至的饺子。”
    许卿突然就红了眼圈：“你去那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好好地回来啊。”
    秦霏没吱声，笑著打开饭盒，捏了一个热饺子塞嘴里，使劲点头：“真好吃啊，这是我今年冬天吃的最好吃的饺子，我肯定会一直记得这个味道的。”
    许卿伸手抱著秦霏：“只要你平安回来，以后我可以天天给你包饺子。还有，遇见閆季川，就算他有危险你也不要救，照顾好自己更重要。”

 第467章 小哥俩

    许卿才听周晋南讲完边境形势，后方一片祥和，前方却是不容乐观的。
    她猜想秦霏去有一半原因是閆季川，虽然不一定能遇见，可是却很有可能在同一个地方。
    这就是傻姑娘的爱情，哪怕在同一天空下，都会觉得心安。
    秦霏一手端著饺子，一手拍了拍许卿的肩膀：“嗯，我肯定会好好照顾我自己，你先回去吧，我们一会儿就要出发了。”
    许卿又帮秦霏整理了下围巾，看著她回到队伍中，又看著她爬上大卡车，车子从缓缓驶出医院。
    许卿也跟著欢送的人群一起走出大门。
    看著车子越开越远，直到消失不见，许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雪在太阳的折射下有些刺眼，感觉眼睛有些刺痛。
    其实想想，她重生回来，想的是小家小爱，个人的爱恨情仇。
    从来没有閆季川，秦霏他们的情怀，特別是秦霏，总是让她刮目相看。
    秦霏一走，许卿在这里更是没了朋友，加上天冷就天天窝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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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到了元旦，许卿才接到叶楠的来信，说是天太冷，就不跟奶奶过来过年，等春天暖和了，再带奶奶过来看看。
    还叮嘱许卿看好两个孩子，这么大的孩子正是淘气的时候，千万要看好了，还举例说了谁家谁家的孩子，学走路的时候，不小心被炉子烫伤。
    甚至还有掉进开水锅里的，反正是各种嚇人，让许卿一定要提高警惕。
    许卿看著周晋南拿回来的信，有些无语：“我妈要是担心看不好孩子，就自己来啊，不放心还嚇我，是不是有点不太对。哪有这样当姥姥的嘛，把人都要嚇死了。”
    小宝看著妈妈呼啦啦抖著信纸，好奇地瞪眼看了一会儿，立马小手和小腿飞快地倒腾著过去，要去抢许卿手里的信纸。
    许卿还要一手拦著孩子，一边跟周晋南聊天：“我怎么觉得我妈奇奇怪怪的呢，她那么喜欢小宝，这么长时间肯定想孩子，怎么可能会因为天冷雪大就不来了？”
    周晋南也想不明白：“高湛也不在省城，回头我让远东过去看看，应该没什么事情的，要不振华也会给你发电报了。”
    许卿想想也是，要真有事，庞振华也会发电报过来，听说高湛也不在省城，又有些好奇：“高湛去哪儿了？阿满呢？”
    因为联繫不方便，周晋南每次和高湛通电话和通信，也都是有事说事，关於家里的事情，聊得很少，他知道的也就少：“和他父母生活在一起，他父母退休去了京市他哥哥家里，带著阿满一起过去的。”
    至於其他，他也不清楚。
    许卿没想到阿满竟然去了京市，不过跟著高湛父母，肯定也很幸福。
    过年时，许卿也是带著孩子们跟周晋南一起过，正月初一，还是两个孩子一岁生日。
    虽然只有小两口在，许卿还是很隆重地给大宝和小宝过了个周岁生日，举行了个简单的抓周仪式。
    能买的东西太少，就把木头手枪，钢笔书本，还有算盘，钱，金针和周晋南常看的一本密电码本，放在一起，让两个孩子抓。
    大宝几乎没犹豫地爬过去抓了爸爸常用的密电码本，乐呵呵又笨拙地翻著。这是他一直想要，爸爸都不给他的宝贝啊。
    小宝就跟个小猴子一样，爬了一圈哪个都摸了一遍，是哪个都喜欢，最后又像是猴子掰苞米一样，抱一个丟一个，再去抱另一个。
    许卿看著专心翻书的大宝，再看看还忙著不亦乐乎的小宝，忍不住感嘆：“看来，以后我们大宝要跟爸爸一样，做一个很厉害的人。我们小宝，我就不知道了，有些博爱啊。”
    小宝听到许卿的声音，把手里的木头手枪一扔，衝著妈妈咯咯笑著扑著爬过去。伸著小胳膊要抱抱。
    软软的小模样，让人心都融化了。
    简单快乐的生日过完，许卿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照一张全家福，跟周晋南商量著：“要是能去镇上，我们就去镇上照个全家福。以后我们每一年都照一张。”
    从黑白到彩色，从胶捲到数码列印，想想就很有纪念意义。
    一岁生日过后，许卿发现两个儿子本事见长，会学著在地上扶著炕边一点点走，还会打架。
    很多次都是小宝看见大宝拿个东西，衝过去就抢，大宝不给两人就打，一不注意就把对方的脸挠。
    许卿气得打小宝的手，白狼还紧紧护著，用脑袋使劲拱著，不让许卿收拾小宝。
    这种戏码每天都要上演一次，偏偏小宝还是个戏精，只要妈妈扬起手，他那边就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看见周晋南回来，更是扑过去抱著爸爸的腿哭，哭得抽抽搭搭，还用手指著许卿告状。
    唯一就是不会说话。
    就这么鸡飞狗跳中，许卿还要抽空更紧张地学习，到七月高考也就剩不到五个月时间。
    好在周晋南这个老师很厉害，难点要点基本都讲完，剩下就是靠许卿自己去背去做题。
    转眼到了四月底，许卿见叶楠依旧没来的意思，写了几次信过来，也都是问孩子怎么样了，会走没有。
    却从来没提要来的话。
    许卿就计划著带孩子回去，两个孩子也会走了，还非常的调皮捣蛋，让她一点都不敢放鬆警惕。
    要不，一眨眼，就不知道又干了什么坏事。
    带孩子回去，在自家小院里任由他们去跑，她也能有更多时间看书，剩下最后两个月，她可不能有一点鬆懈。
    周晋南抽了两天时间送娘三个回省城。
    小宝已经咿咿呀呀地开始学说话，一路上看见什么都好奇，时不时冒出一个字，大宝就很沉默，靠在爸爸怀里只是扭头好奇地看著。
    这次回家，一路上很顺利，早上出发，傍晚就到了省城。
    依旧是租了个人力车，许卿和两个孩子坐车，周晋南和白狼在后面走著。
    许卿还琢磨著到家给叶楠一个巨大的惊喜，却没想到到家门口，大门上掛著一把铁將军，家里竟然没人！

 第468章 神神秘秘的叶楠

    许卿过去晃了晃锁头，有些纳闷了：“人去哪儿了？”
    天都快黑了，也不应该是去买菜了吧。
    小宝已经晃晃悠悠走到大门口，小手使劲拍著门，白狼过来帮著使劲用头顶门，配合得倒是默契。
    许卿想跟小宝解释一下，大门锁了，拍不开门的，却不想院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奶奶拄著拐杖，小脚慢悠悠地走著的声音。
    “奶奶？”
    冯淑华哎了一声，速度加快的过来，还边走边惊喜地喊著：“卿卿？是你回来了？”
    “奶奶是我，你怎么还锁在家里啊，有钥匙吗？”
    冯淑华顾不上回答，从底下门缝塞出一把钥匙：“快，快开门，哎呀，大宝小宝回来没？”
    “都回来了，都回来了。”
    许卿边开门，边应著，心里又惦记著到底出了什么事，完全忘了腿边还站著个小冬瓜在推门。
    她开了锁一推门，小宝一个没防备，就扑了进去，多亏白狼在后面叼住了小宝衣服，让他前倾地站住。
    冯淑华惊喜地看著地上的小豆丁，没空搭理许卿：“哎呦，我们的小宝都会走路了？快到老奶奶这里来。”
    小宝站稳后，拍拍小手，衝著冯淑华顛顛地跑进去，在她面前停下脚步，仰著小脑袋看了一会儿，就伸手要抱抱。
    许卿赶紧过去抱起小宝：“你现在沉得跟个小石墩一样，老奶奶可抱不动你，我妈呢？大门怎么还从外面锁著。”
    冯淑华摇头：“我最近耳朵有些背，你妈出门我就让她从外面把门锁上，免得有人进来都不知道，你妈最近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忙什么呢。”
    边说著边握著小宝的小手晃了晃，看著小傢伙就挺沉，她也不敢说抱抱的话。
    许卿就纳闷了：“之前还说暖和了去看我，后来也不提了，到底什么事情呀？和袁华有关？”
    冯淑华喊著进院坐下：“先坐下再说，袁华现在日子可不好过呢，听说已经真的疯了，閆家给她安排的单人间不住，非要跟一群病人住一起。”
    许卿见藤椅前小桌上又放著一堆乌黑的麻绳：“奶奶，你又在搓麻绳？”
    “閒著也没事，就找点事情做。”
    冯淑华边说著边坐下，拉著大宝小宝到跟前，两个小傢伙差不多一样高，小宝却要胖一些，奶白奶白一团，大宝安静表情严肃。
    两个孩子都十分的討人喜欢。
    “看看我这两个小乖孙，都长这么大了？会说话没有？”
    许卿在一旁引导著让小宝喊：“老奶奶……”
    小宝会说重复的两个字，带个老就有些发不过来音，皱著小鼻子努力喊了一声：“奶奶~”
    嫩嫩的小奶音，逗得冯淑华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摸著小宝的脑袋：“好，真好啊。”
    许卿在旁边笑说著：“大宝和小宝说话都晚，小宝现在会喊爸爸妈妈，会说吃，要，大宝就会喊妈妈。”
    冯淑华摆摆手：“没事没事，贵人语迟，男孩子说话晚了聪明。”
    聊了一会儿，许卿让周晋南陪冯淑华说话，她去换了衣服出来，去厨房看了一圈，菜篮子里放著不少菜，掛在窗前的提篮里还有蒸好的馒头。
    准备热点馒头炒个菜，再给两个小傢伙煮个麵条，先简单吃点晚饭。
    依旧想不通叶楠到底去哪儿了，怎么还神神秘秘的？
    晚饭做好，天也彻底黑下来。
    依旧不见叶楠回来。
    许卿把饭菜端上桌，找来两个小凳子让大宝和小宝排排坐好，她端著麵条准备餵饭时，叶楠才匆匆回来。
    看见许卿和孩子们在院里，原本绷著的脸，瞬间笑成了，开心不已地跑过去：“我看看，这是谁回来了？我们的大乖孙回来了。”
    衝过去蹲下，抱了抱大宝，又抱著小宝，用额头顶著小宝的小脑门：“我们小宝怎么越来越好看呢，让姥姥亲一个。”
    小宝也不认生，咯咯笑的，露出几个小白牙。
    许卿等叶楠跟小宝亲热完，才问道：“妈，你去哪儿了，怎么还把奶奶锁在家里？”
    叶楠抱著小宝起身，顺势坐在小宝刚坐的小板凳上，让小宝坐在她腿上，才看著许卿：“也没事，就是出去找工作去了。”
    许卿明显不信：“找工作？你找什么工作？”
    叶楠白她一眼：“我怎么就不能找工作了？我这么年轻，也不能天天在家里閒著拿著你的钱呀。”
    “你找工作也没跟我奶奶说呀，我奶奶也不知道。”
    叶楠耸耸肩：“这不是我没找到呢，我打算找到了再告诉她，你们怎么突然回来了？不知道发个电报说一声。”
    许卿很明显能感觉到叶楠在撒谎，却也没办法拆穿她，反正要住很长一段时间，总能知道她在干什么：“我回来准备七月份的考试啊，我小叔名额都给我准备好了，两个月时间，我回来晚上再报个夜校班突击一下。”
    叶楠显然被惊嚇到：“什么？你这次回来不走了？”
    许卿点头：“对呀，暂时肯定是不走了，要走也等九月上大学，当然考不上就去牵牛镇。”
    说完有些明知故问：“妈，我怎么觉得你一点儿都不开心呢？不喜欢我回来住？”
    叶楠笑起来：“怎么可能，你们回来我肯定高兴，我看见我这两个乖孙，能不开心吗？”
    晚上躺在床上时，许卿还跟周晋南小声嘀咕：“我妈肯定有事，好好的她去找什么工作？”
    周晋南不敢掺和岳母的事情，却看得清楚，叶楠確实在撒谎。
    第二天一早，周晋南早饭后返回牵牛镇。
    许卿牵著两个孩子到大门口送周晋南离开，回来时，就见叶楠在厨房拿著个饭盒装锅里剩下的白粥。
    “你装白粥干嘛？”
    叶楠哦了一声，盖上饭盒盖：“我出去一趟，天热了路上饿了喝。”
    许卿实在是忍不住了：“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著我？比如，你在外面交男朋友了？”
    叶楠转身一巴掌拍在许卿背上：“你这孩子，真能胡说八道，我多大岁数了，还找男朋友？”

 第469章 在医院看见了她

    许卿笑著躲开叶楠拍来的第二巴掌：“那你弄得神神秘秘的，我还以为你想给我找个后爸呢，要是你真不喜欢我亲爸了，找个后爸也行。”
    叶楠白了许卿一眼，不搭理她把饭盒又装进网兜里，拎著出门，走了几步又退回来：“你在家看好大宝和小宝，一会儿我回来买肉，我们中午包饺子吃。”
    许卿看叶楠匆匆忙忙离开，又不死心地问冯淑华：“我妈到底什么情况？神神秘秘的，我爸最近来没来？”
    冯淑华想了好一会儿摇头：“还真没来，你爸有一阵子没来了呢。”
    许卿就想不通叶楠这么神神秘秘的干什么，既然她想有自己的隱私，就先不著急去找答案。
    小宝和大宝都很喜欢小院子，两人走得摇摇晃晃，却喜欢跑来跑去。
    白狼就要操碎了心，亦步亦趋地跟在两个孩子身边，遇到两个孩子分头跑的时候，它就要纠结好一会儿，看哪个跑得不稳去追哪个。
    看著孩子要摔倒，它总能第一时间叼住孩子的衣服，不让他们摔倒。
    许卿就可以安逸地躺在躺椅上，和冯淑华边聊天边看著孩子。
    黑猫也好奇地蹲在水池上，高冷地看著两个孩子和一条傻狗。
    冯淑华也靠在椅子上乐呵呵地看著：“长得可真快呀，一晃都能满院子跑了，再一晃都能去上学了，催著我们老哦。”
    许卿笑著：“奶奶，你可一点都不老。”
    冯淑华笑著摇头：“怎么不老，都快七十岁了，一辈子一恍惚就过去了，我最近经常能梦见你爷爷，他还是年轻时候的样子，一点都没变，跟我说那边可好了，他还盖好了屋子，养了一院子的。”
    许卿听得都心酸，伸手握著冯淑华乾瘦的手：“奶奶，你这是想爷爷了，等有机会我们再去给爷爷上坟。”
    冯淑华摆手：“不用不用，我知道他在那边挺好就好。我这一辈子也值了，你看我最討厌的人是袁华，我什么也没干，就看到她受到报应，在精神病院里过得生不如死。”
    “所以，人不能做坏事的，早晚都会遭到报应。”
    冯淑华絮絮叨叨跟许卿说了很多，很多都是人生感悟，让许卿听了莫名就不喜欢，喊著大宝小宝过来跟老奶奶做游戏。
    叶楠出门一趟回来的倒是挺快，还拎了二斤肉回来，喊著许卿一起包饺子。
    吃完饭，依旧把剩下的饺子装进饭盒，匆匆拎著出门。
    许卿见冯淑华连问都不问，现在可以確定叶楠藏著个很大的秘密，而且冯淑华也知道，只是两人都选择了瞒著她。
    人就是这样，越是不让她知道她就越想知道。
    许卿就开始琢磨著，怎么才能跟著出去看看呢？
    一直连著几天，叶楠都是一天三顿饭的出门，但都会很快回来。
    许卿知道问不出来，索性也不问，但是她有个可怕的直觉，感觉叶楠天天出去，可能跟閆伯川有关。
    毕竟袁华现在已经进去，閆伯川有的是时间，可是她回来都四五天，也没见閆伯川过来，反而是叶楠天天出去。
    这一点也不像閆伯川啊。
    在她心里猫挠一样好奇时，秦雪梅拎著一兜东西过来串门，进院就开始埋怨许卿：“你回来怎么不说一声？还是我妈说从你家大门口路过，看见两个孩子。”
    许卿笑著拉秦雪梅坐下：“是打算去看你，就是两个太闹人，奶奶一个人看不住，我带著出门，走两步就让抱著，我也只能抱一个啊。”
    秦雪梅假装生气地哼了一声，过去哈哈笑地抱起大宝：“我看看，这是大宝吧，越来越帅了。”
    大宝挣扎的不让她抱，秦雪梅又放下大宝去抱小宝。
    小宝立马转身，扭著小胖身子跑。
    秦雪梅惊讶：“两个小傢伙，是不是忘了我啊。”
    许卿去给秦雪梅倒了茶出来，两人坐在树下聊天。
    秦雪梅閒聊了一会儿后，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凑近许卿：“我也要结婚了呢。”
    许卿惊讶：“真的？和谁啊？”
    秦雪梅红著脸：“你猜？还能有谁。”
    许卿迟疑了一会儿：“徐远东？”
    秦雪梅点头：“嗯，定的是七月一號，到时候你要来吃喜酒啊。”
    许卿惊喜不已，连连点头：“一定一定，你的喜酒我怎么可能不去，你和徐远东什么时候成的啊？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秦雪梅嘿嘿笑著：“我们偷偷处了一段时间，我妈知道后也没办法，毕竟我都二十三了，再不结婚就该有人说閒话了，而徐远东又天天往家里送米送鸡蛋，前些天还送了不少布料，我嫂子早就巴不得我嫁人呢。现在又得了徐远东这么多好处，没事就在我爸妈面前攛掇。”
    许卿也挺高兴：“那真是太好了，我就觉得你俩般配呢。真挺好的，我还说这两天有空，去看看振华和孙甜的孩子呢。”
    秦雪梅赶紧点头：“好啊，我跟你一起去看看，我那天还碰见巧凤婶了呢，说孙甜生了个女儿，庞家有些不高兴，嫌弃不是个儿子。可是庞振华喜欢，所以他们好像是准备要搬出来。”
    许卿只是孙甜给她写信，说生了个女儿，倒是没说庞家的態度。
    没想到胖婶竟然还重男轻女。
    聊完了別人，秦雪梅突然想到个事情：“你们家是谁在医院吗？”
    许卿摇头：“没有啊。”
    秦雪梅皱著眉头：“不对呀，我上班时候看见两次你妈从医院出来，还拎著饭盒。”
    许卿心里一咯噔：“哪个医院？”
    秦雪梅指了指外面：“就我单位附近的第五医院。”
    许卿突然不安起来，想想叶楠这几天的神秘，还有一直不出现的閆伯川，所以是閆伯川生病住院了？
    能让叶楠放下芥蒂，送饭去照顾，那閆伯川肯定是得了很严重的病。
    许卿猛地站起来：“雪梅，你在家帮奶奶一起看著孩子，我去医院看看。”
    冯淑华拦都没拦住，拄著拐杖到大门口看著许卿已经跑没影，忍不住嘆气：“造孽啊！”

 第470章 不能改变的结果

    许卿一口气跑到医院，好在第五医院的病房就五层，还是玻璃窗门，能从外面看见里面。
    一口气从一楼找到三楼，一间间看过去，在三楼尽头的一间病房，许卿突然停下了脚步。
    看见叶楠坐在一张病床边上，挡住了病床上的人，可以看出来，她在很认真地餵饭。
    许卿愣愣地看著，等叶楠侧身去倒水时，她才看清半躺在病床上的人，正是閆伯川。
    只是此时的閆伯川，让许卿不敢认。
    从去年八月底到现在，不过八个月时间，閆伯川头髮已经全白，整个人瘦得双颊凹陷，眼珠子都暴著。
    也就是模样依稀还在。
    许卿使劲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甚至不敢进去，感觉只要不推开这扇门，里面的人就不是閆伯川。
    什么事情也不会发生。
    叶楠拿著空饭盒站起来转身时，才看见站在病房门口的许卿，愣了一下赶紧出来：“卿卿？”
    “我爸怎么了？”
    许卿说话时，眼泪有些控制不住地滑下来，赶紧伸手用手背使劲擦了一下。
    叶楠倒是很平静，拉著许卿去一边：“他不让跟你说的，就是生了病，血液上的。”
    许卿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之前一直很好啊，我去年见的时候就很好。”
    叶楠弯了弯嘴角：“医生说因为当年工作，离辐射源太近，所以造成的伤害这两年会慢慢暴露。”
    其实閆伯川早就知道自己不好了，所以他抱了跟袁华一起死的决心。
    他怕他死了，袁华却活在这个世上，会继续为难叶楠和许卿，会伤害两个孩子。
    就连袁华进了精神病院，也是他私下找了医生，加大药量，让袁华从假疯变成了真疯。
    后来叶楠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閆伯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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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去年十一月时，閆伯川突然来，送了很多大米清油，还有一摞钱。
    叶楠依旧不搭理他，閆伯川把钱放在桌上，低声说了一句：“阿楠，你这辈子太苦，不用原谅我。要是有下辈子，遇见我了，你一定不要再找我。”
    丟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离开。
    冯淑华却看出閆伯川脸色难看，脸上如同蒙了一层死灰般。
    再后来，叶楠在出租房里找到已经昏迷的閆伯川。
    叶楠面无表情地把经过简单说了一遍，脸上看不出半点悲伤。
    许卿却心疼不已，她从来没有想到，看著那么伟岸的一个人，有一天会说倒下就倒下。
    沉默了一会儿，擦了一下眼泪：“我进去看看我爸。”
    叶楠没吱声，陪著许卿进了病房。
    许卿越靠近病床越控制不住眼泪，看著形销骨立的閆伯川，终於忍不住哭著扑过去：“爸……”
    閆伯川睁眼似乎都有些费劲，看著扑在床边的许卿，努力想抬手却抬不起来：“卿卿，不哭。”
    就这么短短四个字，却让閆伯川费劲了力气，看著许卿的眼神却是充满了慈爱。
    许卿握著閆伯川的手，瘦得有些嚇人。
    原来，她一直猜错了，閆伯川跟她说要去京市很长一段时间，她以为是抱了和袁华同死的念头。
    却不想，閆伯川那时候已经知道身体不好，也知道这一走就会是永別。
    脸贴在閆伯川的手背上，哭成个泪人：“爸，你一定要好起来，我才有爸爸多久？你还没有看见大宝他们长大呢。你走了，我就又没有爸爸了……”
    閆伯川努力想笑，眼里泛著点点泪光，很虚弱费劲地开口：“卿卿不哭，要好好的，照顾好妈妈。”
    许卿使劲摇头：“我不，我不管，我要你自己去照顾妈妈。”
    閆伯川含泪看著女儿，却累得再也说不出话来。
    最后，叶楠拉著许卿出病房，一直走到医院楼下的长椅前坐下，递了块手绢给许卿：“哭有什么用？要死的人，哭了也救不回来。”
    许卿使劲擦了下眼泪：“我爸都那样了，你怎么还说这种话。”
    叶楠目光浅浅地看著远处：“他已经算好的了，还能活到现在，还能有个后代，很多没结婚的连后都没有。”
    许卿沉默了好一会儿：“妈，你真的一点都不难过吗？其实我有些想不通，你和我爸已经错过了那么久，而且你们分开的原因虽然我爸也有错，但更多都是因为误会。”
    “你难道就不能原谅他吗？”
    叶楠只是深深看了许卿一眼，拿过她手里的手绢，给她擦著眼泪，过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你爸还没死呢，你至於哭成这样吗？再说了，他如果真死了，我们就不活了？以前没他能好好地活著，以后也能。”
    许卿张了张嘴，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母亲对父亲是真的绝情。
    只是她没有经歷过叶楠的痛苦，有什么资格去说原不原谅。
    一直到快天黑，叶楠催著许卿赶紧回家，家里还有两个孩子。
    许卿才去病房里又看了眼已经熟睡的閆伯川，红著眼回家。
    叶楠等许卿离开很久，才缓缓走到病床边，垂眸盯著床上的人：“你真是会耍赖，明明是你次次对不起我，现在往这里一躺，我还要照顾你。”
    “你要是死了，我也省心了。”
    许卿一想到閆伯川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心里就像压著一块石头一样难受。
    隨便给孩子弄了吃的，餵饱两个孩子，又给两人烧水洗澡，躺在床上哄著两个孩子睡觉，却忍不住地想流泪。
    一直瞪眼毫无睡意，知道閆伯川这个病，连叶楠都没办法，要不肯定已经给治疗了。
    可是还能有什么办法？
    辗转中，听到院里有动静，接著是冯淑华的声音，声音很低：“阿楠，睡吧，你已经尽力了。”
    叶楠声音低沉压抑：“锦姨，我没用，我根本没办法救他。”
    冯淑华幽幽嘆了口气：“这都是命，拦不住的。”
    叶楠痛苦地摇头：“锦姨，我想他活著，我怕有一天卿卿恨我，我其实一点也不希望他死了，锦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而且这么多年，我不恨他的，看见他依旧会很开心，他不来我也会难过。”
    “锦姨，我该怎么办？”

 第471章 生命的脆弱

    许卿隱隱能听到叶楠和冯淑华在院里说话，却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估计应该也是和閆伯川的病情有关。
    几乎一晚上没睡，许卿早上起来，叶楠已经不在家，锅里有熬好的米粥和热好的馒头，还给两个孩子煮了鸡蛋。
    冯淑华看见许卿，招了招手：“卿卿，过来坐下。”
    许卿肿著一双眼过去在冯淑华对面蹲下，抱著冯淑华头枕在她的膝盖上：“奶奶……”
    冯淑华摸了摸她的脑袋：“怎么当了妈后，还变得爱哭了呢？生老病死，不是人之常情吗？我们要看开一些，就你爸爸现在的情况，也许离开还是解脱呢。”
    许卿默默流泪：“奶奶，我知道，可是我真的做不到不难受。他人那么好，是不是有些不公平？”
    冯淑华笑了笑：“傻孩子，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公平，你爷爷也很好，他那时候还经常救济穷人，战爭的时候把家里的钱和粮食都捐了，结果走的那一年才三十五。”
    “不要说公平，这都是命。”
    许卿知道这是在想尽办法后，无能为力时的一种自我疗伤，心里更难过：“奶奶，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冯淑华摇头：“医生说了是被有毒物质严重辐射，目前只能靠药物维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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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卿吸了吸鼻子：“一定会有办法的。”
    等两个小朋友醒来，许卿给两人洗脸刷小牙齿，又餵饭。收拾完后把閆伯川两人做的小推车拿出来。
    抱著大宝和小宝坐进去，打算推著他们去医院看閆伯川。
    想著閆伯川肯定也想见两个孩子的。
    大宝和小宝还是第一次坐小车，开心地坐在车里晃著小腿，两人还咿咿呀呀用他们的语言交流著，丝毫感受不到妈妈这时候有多难受。
    冯淑华也没阻止，嘆口气叮嘱许卿路上小心。
    白狼不放心，很自觉地跑过去咬著绳子拉著车，黑猫竟然也懒洋洋地跟在后面，和许卿他们一起去了医院。
    到住院部楼下，许卿让白狼在下面看著推车，又看了眼黑猫，让白狼也看住黑猫，不要乱跑。
    她牵著大宝和小宝上楼。
    病房里，叶楠刚给閆伯川餵了粥，又拿著湿毛巾给他擦手擦脸，还一边冷冰冰地说著：“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要是让孩子看见肯定能嚇哭。”
    閆伯川眼睛盯著叶楠，软软地笑著，目光所至，满是温柔。
    却疲惫得说不出一句话。
    叶楠瞪他一眼：“你看什么看？我这就当做善事了，你最好赶紧好起来，要不以后家里吃的大米谁买？”
    閆伯川依旧笑著，很费劲地开口：“我…买。”
    叶楠哼了一声：“就你这个死样子，能拎动大米？”
    许卿站在门口默默看了会儿病房里父母的互动，没等她推门，小宝已经指著门急著：“妈妈，去，妈妈去……”
    叶楠听见动静出来，见许卿带两个孩子过来，皱著眉头：“你怎么把大宝和小宝带来了？”
    许卿努力挤出个笑容：“看看我爸。”
    叶楠深深看了她一眼：“笑不出来就別笑，比哭还难看。”
    閆伯川也歪头看了过来，看见地上两个矮矮的小人，眼中温柔更浓。
    许卿牵著大宝和小宝过去，抱著两人排排坐在病床边上，哄著小宝喊人：“小宝，来喊姥爷。”
    小宝眨了眨眼睛，琢磨了一会儿：“爷……”
    许卿耐心地纠正：“是姥爷，姥……爷，”
    小宝反反覆覆几次后，终於能发姥爷的音了，奶奶的小声音，十分响亮。
    閆伯川盯著小宝的脸，眼中覆上一层水光。
    在没有人注意时，大宝悄悄地握住了閆伯川的手指。
    閆伯川就感觉到手指被温暖肉肉的小手包裹著，收回视线看著大宝，努力张了张嘴：“好，好……孩子。”
    两个一分钟都坐不住的孩子，意外地在閆伯川床边坐了很久。
    一直等閆伯川睡了，许卿才带著两个孩子跟叶楠从病房里出来，一人抱一个孩子下楼。
    “妈，我爸这个情况，要不送到京市去？那边的医疗条件要比我们这里好很多。”
    叶楠沉默了一下：“他不去。”
    许卿著急：“现在不是由著他的时候，命更重要啊。”
    叶楠抿了抿唇角没吱声，閆伯川的病也引起了国家重视，也有京市来的专家给会诊过，却都束手无策。
    除了等著生命一点点消失，没有任何办法。
    而且还告诉叶楠，閆伯川他们同一批参加任务的，已经好几个出现过这种情况，严重的已经去世，轻症的开始记忆力消退，行动迟缓。
    许卿见叶楠不说话，琢磨了一下：“妈，是不是钱的问题？钱我来想办法。”
    叶楠摇头：“不是，如果京市医院能治，我也能治。”
    许卿瞬间不说话了，抱著小宝默默去小推车前。
    她知道母亲的潜台词，那就是没救了。
    许卿推著两个孩子，身边一前一后跟著一条狗和一只黑猫，有些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走著。
    两个小孩没见过这么宽的马路，也没见过这么多车和这么多人，坐在小车里瞪圆眼睛到处看著。
    小嘴还张著，表示惊讶不已。
    直到小宝妈妈，妈妈喊个不停，许卿才回神，发现不知不觉推著两个孩子到了火车站广场。
    小宝指著广场上有人拿著一把气球，兴奋地喊个不停：“妈妈，要，妈妈要。”
    许卿俯身摸摸小宝和大宝的小脸：“好，我们去买一个。”
    去买了两个气球，分给两个孩子。
    没见识的两个小傢伙立马开心不已，抱著做成了苹果形状的气球，咯咯乐个不停。
    许卿在旁边石凳上坐下，木然看著两个开心的孩子，再想想躺在病床上的閆伯川，又有股想流泪的衝动。
    “许卿？”
    庞振华骑车过来，看见许卿坐在石凳上，愣愣地看著小车里的两个孩子，身边蹲著一猫一狗，明明很有爱的画面。
    她却显得很难过。
    许卿回神看著庞振华：“好巧，我还想著休息一下上去看看呢。”
    庞振华停好车在许卿身边坐下：“閆伯伯的情况是不是不太好？”

 第472章 小朋友的友谊

    许卿不意外庞振华也会知道，点了点头：“看著很难受。”
    庞振华也不会安慰人，只能干巴巴地说著：“你也別著急，肯定会有办法的。”
    许卿笑了笑，不想自己的情绪带给身边的人，换了个话题：“我刚过来，正说去看看你和甜甜呢，孩子呢？还好吧。”
    说到女儿，庞振华瞬间满脸笑意，是遮掩不住的骄傲：“都好呢，甜甜怕店里忙不过来，已经上班了，孩子我岳母帮忙看著，每天到点送过来，让甜甜餵奶。对了，孩子小名叫娜娜。长得像甜甜一样好看。”
    聊到小孩，许卿眼里也有了光：“像甜甜肯定好看，怎么这么快就上班了，不是说找个人吗？刚生完孩子还是要多休息的。”
    庞振华摆手：“是甜甜坚持要上班，收帐她也不放心別人，不过没事，咱们这里很多出了月子就上班的呢。”
    许卿听孙甜在上班，起身：“那我们过去看看。”
    庞振华推著自行车跟在一旁，想了半天又安慰许卿：“你也不要太难过，其实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那天我也去医院看了伯父，感觉他现在这样也挺痛苦的。”
    许卿明白，閆伯川现在吞咽都出了问题，每吃一口食物，都是一种折磨，这么没有希望的活著，死確实是一种解脱。
    只是他们活著的人过不去这个坎儿。
    两人带著孩子上楼，孙甜正好不忙，躲在角落了拿衣服遮著给孩子餵奶，看见许卿满眼的惊喜：“许卿，什么时候回来的呀，这是大宝小宝吧，都长这么大了。”
    许卿笑著过去：“回来几天了，一直说来看你，家里有点事给耽误了。”
    孙甜显然也知道閆伯川的事情，赶紧摆手：“没事没事，我要是知道你回来，我去看你了。”
    许卿又跟一旁送孩子过来的孙母打了招呼，才在孙甜身边坐下：“会不会很辛苦？你应该多休息两个月。”
    孙甜立马摇头：“不用不用，你看看我月子里养得多胖，出来上班正好能减减肥呢。”
    许卿看著胖了一圈的孙甜，脸色红润確实过得不错，也跟著笑起来：“別太辛苦就好，实在不行就找个人。生意做大以后不可能事事都亲力亲为，所以要学会信任。”
    孙母在一旁附和：“是啊，我就这么说的，什么都自己干，那不得累死？钱是挣不完的，身体才是重要的，这孩子就是不听。”
    许卿笑起来：“甜甜这是操心，以后慢慢就好了。”
    庞振华拿了两个鸡腿过来，给大宝小宝一人一个。才过去跟许卿和孙甜聊天。
    许卿就看了眼孩子，见两个人捧著鸡腿啃得挺用力也没在意，衣服手脏了回去洗洗就行。
    时不时看一眼，不要噎住就好。
    等准备回去时，许卿见两个孩子手里都没鸡腿，小嘴里也没东西，还以为是吃完骨头扔了，拉著两人去洗手，还夸讚著：“我们大宝小宝真厉害，一顿都能啃完一个鸡腿了？”
    两个孩子也出奇的沉默，乖乖地跟著妈妈去洗手。
    许卿带两人出来去找一直楼下角落里守著小车的白狼还有黑猫，准备回家。
    却不想，大宝和小宝看见白狼，都兴匆匆东倒西歪地跑过去。
    小宝跑得最快，扑过去抱著白狼的脖子，咯咯乐著。
    许卿就眼睁睁地看著，大宝边跑边从宽大罩衣下面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个啃得乱七八糟的鸡腿。
    像是献宝一样，往白狼嘴里塞。
    小宝见哥哥给白狼塞鸡腿，也赶紧撩起罩衣，从口袋里笨拙地拿出个同样啃得乱七八糟的鸡腿，往白狼嘴里塞：“吃……白白吃……”
    白狼被两个小傢伙的热情嚇得直往后躲，脑袋不停地晃著。
    可是大宝和小宝野蛮又倔强，踮著脚尖也要使劲往狗嘴里塞鸡腿，最后白狼无奈地吃了两个鸡腿。
    大宝和小宝就扶著膝盖蹲在一旁看白狼吃鸡腿，两人还跟著咽一下口水，小宝的口水更是肆无忌惮地掉下来。
    许卿在一旁看得哭笑不得，没想到两个小人还知道惦记著白狼，突然又有点吃醋，他俩拿到鸡腿，都没想过给妈妈吃一口呢。
    因为吃了两个鸡腿，白狼对两个小傢伙更好，拉车跑时都格外用力。
    许卿还要在后面跑著让白狼慢点。
    回到家，叶楠已经在家，在院里弄了一个很大的木桶，还支了一口大锅。
    锅里沸腾著中草药，空气里都瀰漫著草药的香气。
    叶楠看见许卿回来，叮嘱著：“让白狼看好孩子，別到大锅跟前，我煮了一锅草药，回头把你爸接回来。”
    许卿先把两个孩子弄到藤椅边，让白狼在旁边守著。
    她过去给叶楠帮忙：“要烧多久？”
    叶楠看著锅里翻滚的草药，皱著眉头：“能凑的草药我都凑齐了，行不行我也不知道。卿卿，你一定要考上大学，好好学医。回头再遇见这样的事情，不会像我一样什么都不懂。”
    她能治一些奇奇怪怪的病，却治不了这种被什么辐射的病。
    她知道这些辐射源的危害，却对它束手无策。
    终究还是懂的太少，知识面太少。
    下午，叶楠找了个板车將閆伯川推了回来，可能是因为閆伯川太瘦，也或许是叶楠力气很大。
    她直接一个公主抱，將閆伯川从车上抱下来，抱进冯淑华住的那间屋里的炕上。
    又利落地將洗刷乾净的木桶抱著进屋。
    许卿去帮忙，她也不让：“你看好孩子就行，其他不用管。”
    又一桶一桶將草药拎进屋里。
    许卿看著叶楠累得脸涨红，一趟趟地进进出出，突然意识到，叶楠是爱閆伯川的，比她想的要爱。
    只是性格倔强得不愿意承认。
    叶楠关上门，將閆伯川扒了衣服放进木桶里：“閆伯川，你说话从来都不算数的，你说要照顾我一辈子，结果呢？到头来还要我伺候你。”
    閆伯川拉著叶楠的手，脸上浮现著不正常的红晕，眼眉如润了水般温润：“阿楠……”

 第473章 来世不见

    叶楠低头看著被閆伯川握住的手，又目光平静地看著閆伯川：“没力气说话就不要说话，我也不想听你说话。”
    閆伯川却不鬆手，依旧握著叶楠的手，始终目光软软地笑著，话也比平日都多：“阿楠，对不起……是我不好，弄丟了你，也总是说话不算数……”
    “如果重来一回，我肯定不会了，也希望阿楠不要再找我，我不好，总是让你生气……”
    短短几句话，閆伯川却说得十分费劲，喘著粗气一字一顿地说著。
    叶楠抬手捂住閆伯川的嘴：“闭嘴吧，没一句我喜欢听的，你还是別说话，要是管不住你这张嘴，回头我给你毒哑算了。”
    閆伯川笑著不再吭声，目光却一直盯著叶楠的脸，几乎有些贪婪，想要生生世世將这张脸印刻在脑海里一般。
    一直等药汤变凉，叶楠又將閆伯川抱出来，擦乾换了衣服，拿金针给他针灸。
    等閆伯川睡著后，叶楠站在炕边看了好一会儿，才出去许卿：“卿卿，我知道你无法接受，但我还是要说，我们可能要给他准备后事了。”
    许卿正在切菜，手里的菜刀哐当一声落在菜板上，这些天虽然已经在努力接受现实，现在听叶楠说出来，还是忍不住想哭：“不是泡中药了吗？难道还不行？”
    叶楠摇头：“怕是不行。”
    许卿没再说话，转身默默继续切菜，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也知道这时候不能哭，母亲应该比她更难受。
    晚饭后，叶楠看著閆伯川吃了晚饭又睡下，出来跟冯淑华討论閆伯川的后事。
    棺材要买，寿衣要买，坟地要选。
    许卿哄睡两个孩子出来，站在一旁默默听著，神情一直有些恍惚，感觉就像是一场梦，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
    说到坟地，冯淑华跟是叶楠商量：“就槐树胡同那边后面的山上，而且我听说这两年让火葬，你还是要问问清楚。”
    叶楠嗯了一声：“锦姨，我想就用之前我的那个空坟。”
    冯淑华沉默了一会儿：“你想好就行。”
    叶楠没吱声，垂眸掩著眼中的难过情绪。
    屋里，躺在炕上的閆伯川，睁著眼睛，很清楚的听著叶楠和冯淑华的对话，这么多天来，从来没有像此刻这么清醒过，甚至连听力都变好了很多。
    嘴角轻轻扬起，微微笑著。
    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年前，又看见了穿著红衣，张扬的叶楠。
    在一眾灰蓝黑色的服装中，她显得格格不入，就那么闯入他的生活。
    她每一次捉弄他，得逞后都笑得一脸乖张：“閆伯川，你最好乖乖听话，等死了，我让你入我叶家的坟。”
    明明一个小姑娘，却天天囂张跋扈，泼辣得要命。
    偏偏，他就喜欢她的囂张她的泼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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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的多疑和自以为是，將他的小姑娘弄丟了二十年，让她吃了二十年苦，怎么是一句道歉就能弥补。
    恍惚间，他又看见叶楠穿著一身红衣，扭头时，眉眼艷丽皆是风情。
    许卿第二天一早就给周晋南发了电报，父病危，速归。
    她知道叶楠说出这句话时，閆伯川已经很不好。
    发完电报，她又很冷静地去买了白布，黄纸，蜡烛和扎画圈的彩纸，抱著一堆东西往家走时，心越来越沉。
    家里，叶楠和冯淑华坐在院里拿著藏蓝色印著寿字的布料做寿衣。
    到第三天时，閆伯川突然能下地走路，说话也没那么喘了，所有人心里都清楚，这不过是人们常说的迴光返照。
    閆伯川坐在炕边，很费劲地抱著小宝，摸了摸他的小脸蛋：“真好，两个孩子性格都好。”
    许卿怕他累著，在一旁扶著小宝，不敢说话，怕一开口眼泪先掉下来。
    閆伯川又抬头看著许卿：“卿卿，不哭，人早晚要离开，只是爸爸很遗憾，陪你们的时间太短太短。也让你吃了很多苦。”
    “没带你们过一天好日子，还让你们为我伤心。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妈妈，她脾气不好的时候，你要让著她，帮爸爸宠宠她。因为你还有晋南和大宝小宝，她只有你了。”
    “在京市，我有一套房子，留给你和妈妈了，房屋凭证都在你小叔那里，你们想去京市住也行，或者卖掉也行。”
    许卿瞬间哭成了泪人，紧紧咬著下唇不吱声。
    閆伯川努力笑著：“你先抱孩子出去，我跟你妈说几句话。”
    许卿抱著小宝出去，意外院里已经站著庞振华和孙巧凤几个人，还有徐远东和秦雪梅。
    秦雪梅过来抱了抱许卿，陪她一起默默站著。
    叶楠冷著一张脸进屋，看著坐在炕边，双手撑著炕沿的閆伯川，冷声：“我不想听你说什么鬼话，你赶紧躺下，好好睡一觉。”
    閆伯川笑看叶楠，很听话地点头：“好，我躺下。”
    叶楠看似粗鲁地过去扶著閆伯川躺下，嘴里依旧不客气的：“別说那些有的没的，你要是敢这么死了，我就把你的尸体餵狗！”
    閆伯川拉著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阿楠，我走了最不放心的就是你，不要闯祸了好不好？帮卿卿带好大宝小宝。”
    “阿楠，其实你跑来告诉我，你十八岁了时，我就喜欢你。可是我那时候漂泊不定，隨时都会换防，会去前线。我怕耽误了你。可是我依旧没有管住我自己，换你吃了这么多年的苦。”
    “是我不好，所以，阿楠，来生，你不要遇见我。”
    叶楠红著眼把头扭到一边，狠狠地说：“你闭嘴，我想遇见谁就遇见谁。赶紧睡觉，明天起来就好了，去给我买爱吃的黄米凉糕啊。”
    閆伯川笑著，又握紧了手，如果可以，他想给他的小姑娘买一辈子的黄米凉糕。
    可是，他知道不能了。
    为什么，他没有早一点发现不对，为什么不多点时间去找找叶楠，为什么不信任她会对自己从一而终？
    所以，是他自己没有珍惜，弄丟了他最爱的小姑娘。
    也不能再疼她宠她。
    “阿楠太苦了，来世不见。”
    叶楠感觉到閆伯川的手渐渐鬆开垂下……

 第474章 带走他的遗体

    叶楠久久没动，突然发现眼里一滴泪都流不出来，盯著閆伯川微微闭上的眼睛，低喃著：“閆伯川，你可真是狠心啊。”
    周晋南是当天晚上赶到家，进院就看见满院的圈，大宝和小宝穿著白色孝衣，一人手里拿著个包子站在一旁吃著，白狼蹲在旁边看著两个孩子。
    院里人来人往，都在各种忙碌著。
    孙巧凤看见周晋南进门，立马拿著白布孝衣和麻布过去给他穿上，红著眼：“卿卿他们在屋里，一会儿灵车过来接卿卿爸爸去殯仪馆，追悼会在那边办……”
    閆伯川的葬礼很简单，閆成山从京市赶了过来，连周晋南的父亲和爷爷也从乡下回来。
    周晋南一直担心许卿会撑不住，时刻看著许卿，又叮嘱秦雪梅看好两个孩子。
    葬礼过后，许卿和叶楠两人都瘦了不少，看著像是风颳过就能吹走，却依旧咬牙硬撑著。
    閆成山一直也很沉默，看不出喜怒，临走时，喊周晋南去了没人处说话：“你岳父这件事，真正的死因对外是保密的，所有人知道是辐射伤了身体，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辐射，我想你肯定清楚，但一定不能跟卿卿说。”
    周晋南知道事情的严重，点点头：“我明白，只是……”
    閆成山摆摆手：“原本我是想直接把他的遗体带回去做研究，看叶楠和卿卿的样子，我没说。但是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后果和严重性。”
    周晋南没再说话地点头。
    閆成山沉默了一会儿：“今天晚上，我会將遗体带走，留在这里会成为眾多人的目標，他曾经最近接触过某基地泄露事件，所以就算是一具尸体，都会有研究价值。”
    周晋南想想如果许卿和叶楠知道后的难过，只能艰难地开口：“我会稳住她们，不让她们发现。”
    閆成山离开时，虽然脸上看不出喜怒，背影却沧桑很多，只是努力在克制。
    老了老了，家散了，儿子没了，这种痛苦，也足够压垮一个刚强的人。
    周晋南送走閆成山，又安顿周承文和周康安去附近的招待所休息。
    周承文连连感嘆，最后跟周晋南商量：“你爷爷很喜欢大宝和小宝，我也很喜欢，所以我们想留在省城，能不能在附近租个院子，这样就能经常看看孩子。”
    周晋南没意见：“好，等我这两天忙完，就给你们租房子。”
    周承文赶紧点头：“不著急，你先忙。卿卿那边你多安慰安慰，这孩子也不容易。要是忙不过来，我们可以过去帮忙看孩子。”
    他和周康安再见两个孩子，顿时有些喜欢得挪不开视线。
    两个小傢伙这两天一直很安静，不是乖乖巧巧地跪在外公的棺材旁，就是很安静地靠著白狼吃东西。
    不哭不闹，模样乖巧，谁见谁喜欢。
    特別是周康安，家里变故后一直很沉默，见了两个孩子后，脸上算是有了笑容。
    人老了，哪一个不想儿孙承欢膝下，过个安稳的晚年。
    送走所有的客人，晚上，许卿给两个孩子洗了澡躺下后，周晋南跟她说了周承文的想法。
    许卿琢磨了下：“我现在重孝在身，不適合出去找房子，我让雪梅帮我问问，这一两天就把爷爷和爸安顿下来。”
    周晋南伸手抱著许卿：“爷爷和爸爸住下后，我姑肯定会来闹，我怕你为难。”
    许卿弯弯唇角：“她算什么东西，我根本不怕她的，而且我不想再做让我们后悔的事情，爷爷也快八十了，是该好好享福了。”
    周晋南不敢再深说，生怕会让许卿伤心。
    许卿靠在周晋南怀里，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声说道：“我想好了，我一定要考上大学。”
    她心有不甘，閆伯川不该用这样的方式离开。
    隔壁屋里，冯淑华和叶楠同样没睡，叶楠盘腿坐在床上，目光淡淡地看著窗外。
    她坐的地方，三天前，閆伯川还躺在这里。
    却不想，三天后，天人永隔，再也不见。
    冯淑华嘆口气，看著叶楠：“天註定的事情，我们改变不了。”
    叶楠扭头看著冯淑华：“锦姨，你说如果我再去修行，还能不能逆天改命？”
    冯淑华摇头：“那样，卿卿的命运怎么办？”
    牵一髮动全身，改了一个的命，他周围所有人的命运都会发生改变，或变好或变坏。
    叶楠瞬间沉默，显然她更不想女儿出任何意外。
    冯淑华安慰著叶楠：“我们来这个世上，不过是匆匆路过，总会在另一个世界相逢，伯川不过是提前过去帮你打点好一切。”
    “你看我，就经常梦见许丛光，他在那个世界种满鲜的小院等我。”
    说完眯著眼笑著，充满了嚮往。
    叶楠伸手抱著冯淑华，有些委屈：“锦姨，其实閆伯川很残忍，他说来世不见。”
    冯淑华拍了拍她的背：“他怕你跟著他再吃苦，都是可怜的孩子。”
    叶楠的自愈能力还是很强，第二天起来，脸上已经看不见什么悲伤的表情，还会笑吟吟地喊著小宝去吃鸡蛋。
    许卿也努力藏住悲伤，很平静地和周晋南商量吃了早饭，去收拾出租屋里，閆伯川的遗物。
    叶楠一听，立马说道：“我和你们一起去。”
    早饭后，许卿去找秦雪梅，拜託她帮自己在附近租个房子，然后跟周晋南，叶楠一起带著两个孩子和白狼一起去收拾閆伯川的遗物。
    从閆伯川生病住院到现在，院子已经有半年没人来过。
    也不知道房租付到什么时候，连房东都没过来。
    屋里东西还保持著原样，只是上面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周晋南去收拾床上的被褥，许卿收拾书桌上的书本和杂物。
    各种书籍很多，每一本都被反覆阅读过，上面还有很细致的批註。
    许卿边收拾边翻看，有种错觉，父亲並没有离开，他刚还坐在书桌前翻看书籍。
    在收拾最后一个抽屉时，里面有厚厚一沓黄纸，上面有毛笔写著各种奇怪的文字。
    像文字却又像某种符號。
    许卿纳闷地看了几张，递给一旁的周晋南：“你看这是什么？”

 第475章 高考

    周晋南过来拿过黄纸，翻看了一遍，黄纸上很多数字和符號，许卿看不懂，他却能看懂。
    內容是记录閆伯川从发现异常开始，身体的各种变化。
    大概是想留给后人一份可以研究的资料，却又怕有心人拿去，所以用了三级电码记录。
    周晋南看完给许卿简单地解释了一遍。
    许卿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有些哽咽：“我爸早就知道身体不好了，可是他不说也不回京市去治疗……”
    突然想到什么：“我爸有一次回京市，说是回去有些工作上的事情要处理，那时候他已经办理完退休手续了，还要处理什么工作？是不是那时候就已经知道身体出问题了？”
    周晋南不清楚，拍了拍许卿的肩膀：“先收拾东西吧。”
    叶楠站在小院里，看著两个孩子捡地上的树叶，眼里涩涩得难受，又仰头看著天，呵笑起来，果然老天爷从来都是不公平的。
    好人从来不长寿，祸害却能活千年。
    收拾完閆伯川的遗物，许卿问过叶楠的意见，留下一些有纪念意义的，剩下的都拿到閆伯川坟前烧了。
    到了晚上，秦雪梅过来告诉许卿，在隔壁胡同有个三间房的小院子，可以买也可以租，那家人是因为厂里分了楼房，一家人都搬到楼房里住，就想把院子卖了。
    要是卖不出去，租也行。
    许卿问了下价格，一个三分地的院子，要三千块，房子是十几年前修的泥坯房，看著有些破旧。
    秦雪梅见许卿不说话，还以为是觉得价格贵，劝著：“要不就租著吧，一个月十块钱，院里现在正好可以种菜，之前他们家韭菜现在也能吃了，有了院子还能省了菜钱呢，还是挺合適的。”
    许卿摇头：“不是，我想把院子买下来，趁著现在雨水少，修一下房子。”
    三千块买个院子，就算现在也算便宜的了，而且还是在火车站附近，將来要是拆迁，这些都能赔很多钱。
    这个投资可以说是一本万利。
    买房时，许卿把钱给了周晋南，让他带著周承文他们去看房子，定了下来，她才过去帮忙收拾。
    周晋南见许卿这两天情绪都不高，始终在忙忙碌碌地找事情做，整个人都沉默很多，在家里又怕叶楠伤心，还要压著难受跟叶楠聊天。
    媳妇这样，他看了心疼，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跟许卿一起收拾院里的菜地时，蹲在她身边：“过完爸的头七，我就要回去了，要不你和孩子跟我一起回去？”
    许卿想了想摇头：“快考试了，我本来想著找个夜校上两个月课，现在也不能去了，我肯定要抓紧这两个月时间的。”
    周晋南看著许卿表情坚定，安慰她：“没事，就算今年考不上还有明年，不要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
    许卿却知道，她只有这一次机会，明年政策就不允许她这种野路子参加高考，更不要说还是已婚有孩子。
    之前，她还觉得能不能考上，都当是一场经歷，不给这一辈子留下遗憾，实在不行，以后有时间还可以参加个自考。
    可是父亲的死，让她心里攒著一股劲，就是一定要考上大学，能有机会研究閆伯川这种病的病理。
    因为有这种劲儿憋著，在周晋南离开后。
    许卿抓紧一切时间学习看书，还去找以前学校的老师，找来他们高三在做的模擬试卷，没有列印的地方，她就趁著孩子们睡觉时，一张张抄下来。
    叶楠似乎恢復很快，白天帮许卿带孩子，还和白狼一起带孩子出去玩。
    周承文和周康安也会经常过来帮忙看孩子，而周承文当过大学老师，见许卿没事就拿著书看，也主动帮她分析考点，还有一些数理化上的难题。
    两个月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到了七月五日。
    周晋南特意请了一个星期假回来，陪许卿去参加高考。
    许卿竟然开始失眠紧张，让她自己都感觉到吃惊，她可是经歷过大大小小併购案，还摆平过各种刁钻合作商的人，竟然因为一个高考紧张。
    周晋南看著躺在床上，像是翻烙饼一样的许卿，为了不影响许卿最近的休息和学习，叶楠把两个孩子哄到她屋里睡。
    “你不用紧张，我给你准备了两个钢笔，吸好墨水，还有草稿纸都给你准备好，你就踏实考试，考不上也没关係，大不了明年再考一次。”
    许卿蹭的一下坐起来，抓了抓头髮：“不行，你不能说丧气的话，我一定会考上的，要不，你再抽背我语文和英语，政治的知识。”
    周晋南哭笑不得，跟著坐起来摸著她的头：“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我听我爸说你知识点掌握得很好，那肯定就没问题。我相信很多在教室里的高三学生都没有你厉害。”
    说著捏了捏她的脸蛋：“毕竟，你可是我亲自教的学生。”
    许卿努努嘴：“那要是考差了，肯定就是你这个老师教得不好。”
    周晋南很自信地摇头：“肯定不会，可都是我身体力行教出来的，怎么可能差。”
    许卿瞬间想起那些个被周晋南压榨的日日夜夜，气得用拳头砸他：“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正经？我都要紧张死了。”
    周晋南只是笑著，不过被他这么一闹，许卿反而没那么紧张了。
    早上起来，叶楠已经买回来早餐，也不知道从哪儿听说的，非让许卿吃一根油条两个鸡蛋：“这样，你明天早上去考试，肯定门门都能考一百分。”
    许卿有些哭笑不得：“英语满分七十，生物满分三十，这个我怎么吃？”
    叶楠横她一眼：“这俩加起来不也一百分？总之都考满分，赶紧吃饭。”
    吃了饭，周晋南也不准许卿再看书，拉著她去看周承文和周康安，然后带她去公园划船看电影，下午去考场看了看。
    许卿却没什么心思，一路上都在琢磨著：“爸说今年的形势，高考作文肯定和学子志气有关，说不定会考先天下之忧而忧一类的题目呢。”
    周晋南有些哭笑不得：“明天第一场考试就知道了，放轻鬆一些。”

 第476章 一眼认出了他

    高考一共七八九三天，考七门课程，总分六百二十分。
    等许卿真坐进考场那一刻，反而不紧张了，第一门语文，还真是让周承文压对了作文题，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议论文。
    许卿瞬间有种买彩票中大奖的感觉，写起来毫不费劲。
    写完卷子，还认真地检查了几遍，才信心满满地跟著一群考生出了考场。
    周晋南端著茶缸，里面装著两根冰棍，站在学校大门口等媳妇，远远就见许卿混在一群学生中一起往外走。
    穿著白衬衫黑色半身裙，身材纤细，完全看不出已经是两个孩子母亲，和周围同学相差无几。
    这画面，让周晋南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怎么忘了媳妇年龄小，长得也嫩啊，这放出去完全就是个学生呀。
    许卿已经看见周晋南，弯眼笑著抱著书本朝他跑过去，有些兴奋地拉著他的胳膊朝一旁边走边说：“爸真是神了，作文题都让他压对了。”
    想著又压低声音偷偷地说：“哎，你说这算不算作弊。”
    周晋南忍不住笑：“不算，不也是你自己想出来的作文，热不热？快，冰棍都化了。”
    许卿乐呵呵地端著茶缸吃起冰棍。
    接下来的科目，许卿发挥得还算正常，毕竟现在恢復高考不久，很多考生的底子很差，题目也不会特別难。
    而许卿这一年跟著周晋南，是扎扎实实地打了一年基础，还是非常有优势的。
    周晋南依旧推著车子站在学校门口等著，看见许卿笑吟吟的出来，就知道最后一场生物考得不错。
    笑看著媳妇走到跟前：“妈说晚上要给你做好吃的，振华过来掌勺，爷爷和爸都过来了，要好好庆祝一下。”
    许卿乐了：“这刚考完试，成绩还不知道啥样呢，就开始庆祝啊，要是考得不好，我多丟人。”
    周晋南倒是很自信：“不会，肯定没问题。”
    许卿挑眉：“就这么相信我？”
    周晋南自豪地点头：“那是当然，因为你是我媳妇啊。走，带你回家。”
    许卿最近忙著看考试，都没时间和两个儿子相处，到家后跟叶楠等一眾人打了招呼，就过去抱著大宝和小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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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饭时，大家完全是一副许卿已经考上大学的姿態，开始討论她上哪个大学。
    周承文劝著许卿：“省师范大学也不错，就报师范大学，专业先报个冷门，到时候我可以帮你调剂一下。”
    周康安也赞同：“对，当老师挺好的。”
    许卿看了眼周晋南，又笑著跟周承文说道：“明天晋南陪我一起去填志愿，我就想上省中医药大学，离家近。”
    周晋南一直知道许卿的想法：“如果將来考虑医学研究方向，医科大也报上。”
    周承文没想到许卿竟然想学医，最后想想可能是因为閆伯川的离开，许卿才会学医，也不好多说。
    第二天，周晋南陪许卿去学校填了志愿，就填了中医药大学和省医科大，其他学校都不考虑。
    许卿已经想好，要是落榜，那就专心带孩子做生意。
    其他专业，她也没什么兴趣。
    填完志愿出来，许卿长长鬆一口气，坐在自行车后跟周晋南聊天：“我们先去趟百货大楼，给我妈和奶奶，还有爷爷和爸买几块布料，准备做秋天的衣服。还有两个儿子，我看著衣服又小了，也要赶紧做两身新衣服了。”
    碎碎念念说著家长里短，路过閆季川上班的地方时，许卿扭头看了很久，小声问了句：“我爸没了，我小叔还不知道呢。我小叔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和你有联繫吗？”
    周晋南摇头：“没有，放心吧，他肯定没事。”
    许卿心里默默嘆口气，虽然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可是这种等待实在让人惊慌。
    更容易让人胡思乱想，也不知道秦霏在滇南有没有遇见閆季川。
    …………
    此时的閆季川，在滇南某小镇上，距离边境线不足二十公里，头髮凌乱，鬍子邋遢，哪里还有半点的清雋形象。
    极其的颓废和狼狈的模样。
    蜗居在镇子上唯一的一家招待所里。
    招待所里住著南来北往的商贩，还有单位公派过来出差，或者走亲访友的人。但这些很可能只是身份的偽装，还有另一层身份，间谍或者毒fan。
    閆季川就游走在这些人中间，获取更多有用的消息。
    閒著无聊，这里又闷热，閆季川就蹲在招待所门口，叼著烟看著路上过往行人。
    “小秦医生，我们去前麵食堂吃饭，你要不要去？”
    “不了，我要去邮局给家里寄信，你们先去吧。”
    熟悉的声音，让閆季川愣了一下，叼著菸捲看了过去，还真是秦霏那个小丫头。
    依旧纤细柔弱，却倔巴巴的样子，穿著当地人的服饰，背著个竹篓，和两个姑娘走在一起。
    她怎么在这里？
    秦霏无意地扭头看向閆季川的方向，停顿了几秒又收回视线，跟同伴继续朝前走著，她们一直在医院里，半月有一次外出机会，可以给家里发电报寄信，买些生活用品。
    来大半年，她一直没有遇见过閆季川。
    经常怀疑，自己的判断是不是出了错，閆季川根本没来这边？
    就刚才那么一瞥，秦霏身上的血液几乎要凝固，没想到在最不经意时，会遇见閆季川，看他颓废的模样。
    压著狂跳的心不敢轻易过去打招呼。
    同伴还是察觉秦霏的异样：“小秦医生，你怎么了？脸色不对啊，是不是不舒服？”
    秦霏赶紧摇头：“没有，我就是想到一会儿给家里寄信，心里有些难受，我爷爷奶奶年纪都大了，还天天让他们操心我。”
    “哎，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们这也算是保家卫国，是光荣的事情。”
    秦霏笑了笑，忍住想扭头的欲望挽著同伴的胳膊朝前走著。
    閆季川却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像是欣赏美女一般，盯著秦霏的背影，看著附近有几个街痞子推推搡搡的，跟著秦霏几人。
    閆季川咬了咬菸蒂，眯眼站了起来，也跟了过去……
    今天更新完，明天见

 第477章 表哥？

    閆季川咬著菸蒂，双手插兜，晃晃悠悠地远远跟在几个小混混身后。
    穿著破烂，外表狼狈，看著就跟街头那一群不学无术的混混没有什么区別。
    秦霏跟同伴在岔路口分开，其他几个去食堂吃饭，她去邮局寄信还有包裹，没事时她给父母还做了几双鞋。
    顺便还把这几个月的工资也寄了回去，反正她在这边也用不到钱。
    在寄钱时，她又犹豫了一下，抽出三十块放回挎包里，剩下的全寄了回去。
    耽误了一会儿时间从邮局出来，看看时间，同伴们应该还在食堂吃饭，秦霏想了一会儿，顺著胡同继续往前走。
    一直守在邮局门口的三个混混，见秦霏进了胡同，对视几眼，有种天助我也的感觉。
    不动声色地跟了上去。
    閆季川站在胡同口，看著秦霏毫无察觉地朝前走著，心里感嘆，这丫头的警惕心可真低啊。
    等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跟著过去。
    秦霏听到后面有脚步声不紧不慢地跟著，双手握紧背包带子，快步踩著青石板路朝前走，后面的人也跟著加快脚步。
    她可以確定这几个人是跟著她来的，捏了捏包里的东西，突然转身看著跟过来的混混。
    三个混混都比秦霏高，严严实实挡在她面前，让她没注意到后面跟上来的閆季川。
    混混见秦霏突然停下转身，嬉嘻笑著：“阿妹，是要去哪里呀？哥哥可以给你带路的。”
    秦霏板著脸：“让开。”
    其中一个混混哈哈贱笑起来：“阿妹还挺凶，一起玩啊，我们去山里玩。”
    边说著边朝著秦霏伸手过去，结果手还没挨到秦霏的衣服，就被秦霏闪身躲开，顺手衝著对方胸口一掏。
    混混只觉得胸口一痛，整个人身子发软地倒下。
    另外两个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同伙已经倒下一个，两人对视一眼，不敢轻敌地朝著秦霏同时攻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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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没想到一个瘦弱的姑娘，身手分外灵活，出手也相当迅捷，两人根本就挨到秦霏的衣服边，同样感觉身体一麻，噗通倒地。
    閆季川快走两步，原本还想赶上去英雄救美，却没想到秦霏竟然能自己化解危机，身手好像还挺不错。
    有些惊讶地停下脚步。
    秦霏这才看见閆季川，只是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眼地上躺著哎呦哎呦叫唤的三个人，迅速转身跑了。
    閆季川有些发懵，完全搞不清楚什么状况，他现在像猛兽？还是说秦霏没有认出他，所以嚇跑了？
    十分纳闷地过去踢了踢地上躺著的三个人，骂了两句。
    知道秦霏也在滇南，閆季川心就开始不踏实，虽然这姑娘自保没问题，也挺精明的，可这里的形势远比想的要复杂。
    每天忙完正事，还要偷偷打听秦霏的情况。
    知道秦霏目前在医院里，平时基本没有外出机会才算是踏实。
    就在閆季川完成他手头任务准备回省城时，却意外碰见了於向东。
    两人竟然还住在同一家招待所里。
    閆季川端著盆子拿著毛巾开门对上於向东那一刻，就一个想法，早知道晚一点开门，看不见这个人，就一点事情都没有。
    於向东看见閆季川，瞬间呲著大白牙笑著：“表哥？你怎么在这里呢？是过来做生意还是？”
    閆季川心里一阵腹誹，神他么的表哥！
    却不得不虚偽地跟於向东笑著：“你怎么在这里？我过来准备买点药材。”
    於向东瞬间热情得不行：“买了吗？我对这一带挺熟悉的，要不要我帮你？”
    閆季川狐疑地看著於向东，没说话。
    於向东又凑近一些：“家里都挺好的吧，哎呦，光说在这里聊天了，走走走一起吃饭去。”
    说著就上手推著閆季川：“旁边有个米粉馆，米粉好吃，老板娘也风骚得很，走走走一起去看看。”
    閆季川就被於向东这么推著，却不想这一次，又被这个狗货给坑了一把。
    差点儿把命留在滇南……
    ……
    高考成绩是七月底放榜，在各个学校大门口都有张贴榜单。
    许卿算是社会人员高考，名单直接在教育局门口的公示栏里。
    放榜的前一天，许卿激动得一晚上没睡著，拉著开始学话，废话很多的小宝不停聊天：“小宝，你说妈妈能不能考上？”
    小宝这两天刚学会说不，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不不，不不不……”
    一连串的不字，让许卿哭笑不得，捏著小宝的脸蛋：“你不能说不，你要说妈妈可以，妈妈很棒。”
    小宝还是咯咯笑著摇头，小脸在妈妈手心里都变了形，依旧坚持地喊著：“不不不……”
    许卿无奈，捏著小宝的小鼻子：“小坏蛋，要是我考不上了，都是你说的。”
    说完又去逗大宝，大宝到现在依旧是除了喊妈妈以外，其他一个字都不肯说：“大宝，你说妈妈能不能考上大学。”
    大宝仰著小脸乐呵呵地看著许卿，点著小脑袋。
    许卿瞬间开心了，抱著大宝使劲亲了一口：“我们大宝说得对，妈妈肯定能考上对不对？”
    第二天一早，许卿紧张得早饭都没吃，还去喊秦雪梅陪自己一起去。
    两人並排骑车去教育局，秦雪梅不停地安慰许卿：“放心吧，肯定没问题的，你上学时候学习就好，而且这一年又这么努力，比学校那些学生都努力，你再考不上，天理不容啊。”
    许卿可没那么乐观：“那可不一定，万一今年分数线高呢？”
    考完试，对题估分，许卿估了四百多分，这个成绩不好不坏，上高中专肯定没问题，上大学估计就悬了。
    两人出门早了，到教育局，人家还没上班。
    秦雪梅就去买了两根油条，和许卿蹲在教育局对面，递给许卿一根：“现在著急也没用了，不如吃饱了一会儿有力气骑车回家呢。”
    许卿接过油条咬了一口，就见教育局里面有人出来，拿著大红纸，还有人拎著浆糊桶。
    瞬间激动地站起来，已经有人围了过去。
    许卿喊著秦雪梅：“雪梅，要不你过去帮我看看，我这会儿腿怎么有些软了……”

 第478章 有人在负重前行

    秦雪梅见一向稳重的许卿竟然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忍不住笑起来，把剩下半截油条全塞进嘴里，拍拍手朝著对面跑过去。
    许卿的心就一直悬著，看著秦雪梅伸著脖子在一排排找名字，眼看把最后一张榜单也看完，依旧没见秦雪梅转身，心揪得更紧，难道是没有？
    就见秦雪梅又从头开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才转身大笑著，双手放在嘴边喊著许卿：“考上了，许卿，你考上了！531分！”
    许卿一颗心噗通就落了下来，才发现额头手心全是汗，油条也被她攥得变了形，赶紧跑著过去。
    秦雪梅兴奋地抱著许卿：“你太厉害了，在第十名那个位置，省中医大学。”
    许卿边任由秦雪梅抱著，边看向榜单，果然在第十名的位置，黑色毛笔字清楚地写著她的名字，分数，被录取的学校，还有家庭住址。
    全部对上號！
    “啊，我考上了！”
    许卿有些后知后觉地抱著秦雪梅跳起来。
    531这个分数，不算最好的，却足够省中医大的录取分数线。
    还有陌生人听见两人的对话，善意的恭喜。
    许卿兴奋好一阵，才跟秦雪梅手拉著手离开，等八月中过来拿通知书就可以。
    秦雪梅跟自己考上了大学一样，一路上开心不已：“要是当初你不去干售票员的工作，高考名额就是你的。现在你都已经大学快毕业了呢。”
    许卿笑起来：“那时候让我考，也不一定能考上，上学那会儿，老师天天都没心思讲课，物理化学一塌糊涂，都是周晋南这一年给我补课补得好。”
    提到周晋南，许卿是满眼的自豪和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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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雪梅都忍不住调侃：“知道了知道了，你是遇见周晋南这么好的一个老师，找了这么好的一个爱人。”
    许卿嘿嘿笑著：“徐远东也挺好的。”
    因为开心，许卿还去买了几斤肉和两斤，打算回去包饺子好好庆祝一下，让秦雪梅喊徐远东也过来。
    许卿还去邮局给周晋南办公室打了个电话，告诉他自己考上了。
    没想到电话响半天没人接听，最后又打一遍，是一个陌生男人接的，说周老师出差了，暂时不確定哪天能回来。
    许卿纳闷了，周晋南出差也没跟她发电报，估计是出去几天，索性发了个电报过去。
    等周晋南回来，肯定就能看见她考上大学的消息。
    从邮局出来，许卿依旧心情很好，又去车站一趟，跟孙巧凤几人说了这个好消息。
    孙巧凤听到许卿考上大学，兴奋得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过去握著许卿的手：“哎呀，我可要好好和你握握手，这要是放在古代，是不是就是个女状元了？你说你怎么那么厉害呢？”
    李秀珍也在一旁使劲夸著：“就是啊，许卿太厉害了，还记得咱们槐树胡同的酸秀才，天天没事就抱著个书本看，连著都考三年了，也不知道今年考上没有。”
    许卿被夸得不好意思，赶紧摆手：“秀珍姨，可不能这么比，我也是运气好，周晋南给我补课补得好呢。”
    李秀珍才不管这个：“反正就是很厉害了，以后我要让我家孩子多学学。”
    许卿被李秀珍和孙巧凤一通夸讚后，才有机会去跟孙甜聊天。
    孙甜抱著闺女，也不停地跟许卿道喜：“你真是厉害呢，振华就说你脑子特別好使，会做生意还会读书。”
    许卿抱过小丫头，笑著：“你看看你们，夸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孙甜直乐：“这是好事啊，肯定要夸。对了，等上学以后，你是住学校还是每天回来？我记得中医大和我们住的地方相反，有二十多公里吧。”
    许卿也头疼这个问题，每天回来显然不现实，可是每天看不见两个小捣蛋，心里又很失落：“到跟前再看，我现在还没想好呢。”
    孙甜连连点头：“到跟前肯定有办法解决的，振华也说你在省城上大学挺好，生意上的事情，就可以隨时跟你商量呢。”
    许卿笑了笑，没说什么。
    她要是上学后，准备走另一条路，做生意可能就兼顾不过来，所以就想跟庞振华商量一下，让庞振华全权挑大樑，她入一部分股就好。
    像现在这样，她什么都没做，拿著一半的分红，心里多少都有点儿不好意思。
    聊了一会儿天，喊著孙甜抱著孩子先去家里，晚上所有人都去家里吃饺子。
    叶楠知道女儿考上大学，脸上总算露出发自心底的笑，抱著小宝进屋去给閆伯川上香。
    看著墙上閆伯川的黑白照片，叶楠抱著小宝的小手朝著他拜了拜：“你说你这个短命鬼，怎么就不能等两个月呢，你看卿卿都考上了大学。”
    “上一辈子，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死的，这一辈子怎么就这么短命呢？”
    “还有啊，你真是够狠心，人说死了要是捨不得在乎的人，就会常常去她梦里託梦。我怎么一次都没梦见你？果然是个薄情寡义的男人！死了也好！”
    叶楠嘴里絮絮叨叨地说著，却忍不住红了眼，使劲揉了下眼睛，哼了一声：“因为卿卿考上了大学，我高兴得想哭。”
    许卿进屋来拿茶杯，就听叶楠抱著小宝站在閆伯川遗像前嘮嘮叨叨地说著话。
    走过去抱住叶楠的肩膀：“明天，我去给我爸上坟，告诉他，我考上大学了。他知道肯定会高兴的。”
    叶楠努努嘴：“他开不开心重要吗？人都死了，能知道什么。”
    许卿沉默了一会儿：“妈，我爸这么走了，你后悔过没有？要是当初早早原谅他，是不是就不会有什么遗憾？”
    叶楠看著墙上的照片，悠悠开口：“没有后悔，只是没想过他会这么早离开，算了，出去包饺子吧，雪梅他们都等著呢。”
    许卿跟著叶楠转身出门，临到门口，又转身看了眼墙上的照片，总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可是她一时又想不起来。
    晚饭异常的热闹，大家坐在院里，聊著天吃著饺子，和许卿一起分享著喜悦。
    却没人知道，在这一时刻，周晋南踏上了南下的列车……

 第479章 跟她在一起，是他高攀

    周晋南算是临时借调去滇南，因为遇见了老对手。
    命令下来，他只有服从，顾不上跟许卿说，主要也是不想让她跟著担心。
    和他同行的还有一个叫康超的学生，也算是助手。
    在康超眼里，周晋南就是神一样的存在，破译过眾多复杂电码，同时还拦截到很多有用情报。
    感觉周晋南的耳朵就是雷达，再微弱的波段都能让他捕捉到异常，一路上能跟周晋南独处，简直开心到不行。
    不停地问周晋南各种问题，当然还有老师的私生活：“周老师，之前看你和师母关係很好，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你这么优秀……”
    话说到一半，觉得不妥，生生转了弯：“就是感觉你和师母是完全两个世界的人。”
    周晋南看了康超一眼：“你是找媳妇还是找工作伙伴？难道回家也要两人用各种电码交流？”
    康超摸摸鼻子：“不是，就是觉得两人要有共同语言啊，不能我在我谈保尔柯察金时，她根本听不懂，还问我是哪国人。”
    在他们这一批学员眼里，许卿是配不上周晋南的，没有工作，听说也没有上过大学，唯一就是长得还行，又天天在家带孩子。
    而这样的女人太普通，普通到城里一抓一把。
    所以他们私下经常议论，周晋南这么优秀的男人，爱人应该是医生或者大学里的讲师，再或者也要是文工团里的当家旦。
    反正就不该是许卿这样普普通通一个家庭主妇。
    周晋南哂笑一声：“你师母很好，跟她在一起，是我高攀了。”
    康超惊讶地看著周晋南，这个平日严肃不苟言笑的老师，竟然还会说出这么深情的话？
    周晋南不想再跟康超討论个人私事，拿出一张地图摊开：“我们要去的地方距离边境线只有二十多公里，在这个小镇上，聚集著很多情报人员，所以你的一举一动都可能在別人的视线之下。”
    康超瞬间严肃起来：“明白。”
    周晋南点了点地图：“我们遇见的对手，並不是属於哪个国家，而是三不管地带那些蛮横不讲理的毒梟，他们不仅仅贩毒，还从事著一定的情报贩卖，因为他们拥有自己的僱佣军。”
    “他们长相和当地人无异，所以经常乔装成这边的村民，打著卖山货草药的名號，做一些不法之事。”
    康超拧眉：“我们这次的行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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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晋南缓缓合上地图：“拦截所有有效情报，防止他们將这些情报带出边境。”
    他们不是一线部队，却要帮一线部队隱藏行踪和作战计划。
    还有边境布防，雷区布置，都不能让这些人带出去。
    周晋南和康超到时，直接住在被安排好的村民家里，换上当地人服装，儼然变成当地居民的模样。
    唯一让周晋南意外的是，第一次拦截到的有效情报里，就有於向东的名字。
    是要求这边对接人员，彻查於向东这个人。
    所以，於向东在那边已经暴露！
    周晋南没想到，在这里第一时间，竟然是先解决於向东这个棘手的问题。
    ……
    许卿知道高考成绩后，心彻底踏实下来，也能静下心来跟庞振华一起研究和食品厂目前的合作。
    大宝和小宝已经会吃饭，而且有白狼看著，白天还有叶楠，周承文他们轮流带著。许卿出门完全不用担心。
    和庞振华一起去食品厂订了下半年的生產目標后，两人推著车子从厂里出来。
    许卿简单地说了自己想法：“我以后肯定顾不上这边，所以我觉得我们俩的合作模式对你不公平。”
    庞振华一听嚇一跳：“那可不行，这些可都是你的功劳，要不是你出主意，我们哪儿能想得到。你没发现，我们现在每一步都走在別人前面。”
    许卿笑著：“你也很厉害的，没有我一样能成大事，我们要是想关係长长久久地相处下去，就要把话都说到前面。其实到最后，还是我占便宜。因为將来不用我干什么，照样拿著一部分钱。”
    庞振华还是觉得不妥：“那才能多少，而且是你应该的。”
    许卿依旧坚持，甚至还拿出了两份手写合同，將店里现在的资產和厂里的收益做了分配。
    一共十股，她就占一股。
    很爽快地签名，然后让庞振华也签名。
    庞振华不得已，只能签名，心里对许卿这种大度的做法，感嘆不已。换个人，谁捨不得把到手的钱拱手送人。
    许卿一个姑娘却做到了。
    打心里决定，以后不管穷富，都不能忘了许卿的这一份恩情。
    许卿心里也轻鬆不少，这样以后也没那么多压力。
    和庞振华又重新推著车子朝前走，边走边聊著店里的发展，许卿就叮嘱庞振华：“这两年，一定要稳住，不能冒然发展，一定要等形势足够明朗再做决定。”
    庞振华信许卿，从开始到现在，她做的每一个决定都没有出过错。
    两人分开后，许卿骑车先回家，没见大宝和小宝。
    叶楠告诉她，周承文接大宝和小宝过去了，白狼和黑猫也跟了过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黑猫不怎么针对白狼，反而很黏著两个孩子，基本两个孩子去哪儿，它就在一旁高冷地看著。
    眼神黝黑冷漠，让人不敢对视。
    这会儿，黑猫就蹲在周承文小院的脸盆架上，冷冷地看著院里哭哭啼啼的女人周丽红。
    周丽红知道父亲和大哥又回了省城，立马又找了过来。
    她想法很简单，周康安和周承文都是有退休工资的人，而周康安的福利待遇更好，每个月不仅有一百多的工资，还有各种副食品肉券，至少每月白面五十斤，清油十斤，还有和肉。
    这些东西，她要是不来要点，最后不都便宜了无情无义的许卿？
    所以一听周康安和周承文在许卿家附近住，赶紧买了两包饼乾过来看两人，进门就开始哭。
    嚇得大宝和小宝立马躲在白狼身后，探个小脑袋好奇地看著。
    白狼像个保护神一样蹲坐在两个孩子前面，目光阴冷地看著周丽红，这娘们不是个好东西！它可是记得的！

 第480章 小小预言家

    周承文有些头疼地看著自家妹子：“好好的你哭什么？”
    周丽红拧著鼻子：“我这不是看咱妈没了，就你和爸两个男人在一起，日子过得可怜？家里没有个女人能叫日子？要不爸过去跟我过。”
    周康安想都不想非常乾脆地拒绝：“不去，我和你二哥两人过著挺好。”
    周丽红泪汪汪地看著周康安：“爸，我就是心疼你和我二哥，要不你们都住到我家去，我那边也宽敞，你看看你们现在住的房子，要是来场大雨都要漏雨。爸，只要你过去，我肯定一天三顿饭，按时按点给你做好。都做你喜欢吃的。”
    说著又呜呜哭起来：“要是我妈活著，看见你们俩住得这么寒酸，肯定会心疼死的。晋南也是，娶了媳妇有了家，怎么不把你们接到家里去住。”
    周承文瞬间黑了脸：“这和晋南没关係，是我们自己要住在这里。行了，多大的人了，动不动哭哭啼啼，也不怕嚇到孩子。”
    周丽红擦了下眼泪，看著白狼身后站著的两个小人，大眼睛瞪得滴流圆的看著她，明明挺好看的两个孩子，可能因为是许卿孩子的缘故，让她有些討厌。
    却强装一副很慈祥的模样，衝著两个孩子招手：“呀，这是晋南的两个孩子？长得还挺好看了，来到姑奶奶这里来，姑奶奶给你饼乾吃。”
    小宝依旧好奇地看著周丽红，大宝却嗖的一下缩回脑袋，严严实实地藏在白狼身后。
    周丽红拆开一包饼乾，拿出一块递给小宝：“来，快过来，姑奶奶给你饼乾吃呀。”
    小宝贪吃，看著饼乾砸吧了下小嘴，扭头看了看周承文和周康安，就有些心动地想迈著小步子过去。
    却被大宝一把拉著手，拽著不让他过去。
    周丽红本来就没耐心哄孩子，见大宝竟然还拉著小宝，瞬间就有了意见：“这许卿是怎么教孩子的，一点礼貌都没有，长辈给东西吃不知道谢谢就算了，还畏畏缩缩的不过来，太小家子气了。”
    周承文却意外大宝的做法，甚至觉得大宝做得很好：“我看大宝做得很好，他第一次见你，就是陌生人，不能轻易吃陌生人东西挺好。”
    周丽红冷呵：“小孩子就要教的，男孩子还这么小气，都不像我们周家人。”
    小宝虽然听不懂周丽红说什么，却能看见周丽红突然变了脸，抿了抿小嘴盯著周丽红，突然说了一句：“狼婆婆……”
    他天天听叶楠讲狼外婆的故事，看著周丽红突然就想到了狼外婆，可是不会说三个字，就变成了“狼婆婆。”
    周丽红瞬间变了脸：“二哥，你听听这么小的小孩在说什么？这不都是大人教的？也不知道许卿给你们灌了什么迷魂汤，晋南听她的，你们现在也向著她。”
    越想越生气，更想不通，一个破烂货，怎么就让侄子死心塌地了！
    就周晋南的条件，现在离婚也照样能找个黄大闺女。
    黑猫蹲在脸盆架上，虎视眈眈地看著周丽红，突然喵呜一声，衝著周丽红飞扑过去……
    许卿过来时，就见院里一片狼狈，周丽红头髮乱著捂著脸毫无形象地坐在地上嗷嗷哭。
    白狼呲牙站著，紧紧挡在两个孩子前面。
    黑猫却蹲在周丽红面前，冰冷地瞪著她，后脖颈的毛都竖起来，一副隨时攻击的状態。
    周承文和周康安两人在一旁劝著，不知道是周丽红，还是劝黑猫。
    许卿扫了两眼，就知道是黑猫把周丽红挠了，赶紧走到两个孩子身边，两个小傢伙见妈妈来了，瞬间化身两个腿部掛件，一人抱著许卿一条腿。
    妈妈，妈妈地喊个不停。
    许卿见周丽红还坐在地上捂著脸哭，扭头问周承文：“爸，这是怎么了？”
    周承文觉得老脸都要丟光了，板著脸看著周丽红：“赶紧起来，你也不嫌丟人，多大岁数的人了！”
    周丽红抹了一把脸，凶狠地看著黑猫：“你个畜生，迟早有一天我扒了你的皮。”
    黑猫朝后退了一步，弓起身子喵呜一声，又朝著周丽红扑过去。
    嚇得周丽红一蹦子跳起来，躲到周承文身后，
    许卿这才看见周丽红脸上血淋淋几条抓痕，估计是黑猫的杰作，看著都有些肉疼。
    周康安实在看不下去，怒吼一声：“够了！还没完了是吧？你不就是看上我手里这点工资和福利！”
    周丽红瞬间不闹了，訕訕地开口：“爸，我没那个意思，我就是想著你岁数大了，我二哥也是个男人，肯定照顾得不够精心。以前家里一切都是我妈打点，还雇了阿姨呢，我二哥天天都在学校里，什么时候管过家里的事情。”
    “用我妈的话，我二哥就是那种油瓶子倒了都不扶的人，怎么会照顾人呢？”
    许卿突然意识到，这一方面她確实疏忽了。
    不管是周承文，还是周康安，都是被人照顾惯了，现在两人凑到一起，不知道是什么摸索著安排生活呢。
    周承文皱眉看著周丽红：“行了，你心里的小九九，我和爸都清楚，我们也不需要人照顾，你赶紧走。”
    周康安已经黑了脸，周丽红还是挺怕父亲的，捂著脸忿忿不平地看著周承文，又看了看许卿：“爸，二哥，你们可別后悔！”
    说完气呼呼地起来，走到一半又转身回来，把她拎来的两包饼乾也拿走。
    周承文气结，指著大门口周丽红消失的地方问周康安：“这，这是什么人啊！”
    周康安摆摆手：“不搭理她，快看看大宝小宝有没有嚇著？”
    许卿摸著儿子的小脑袋，让两人先鬆手，她蹲下看看大宝，又看看小宝：“刚才有没有怕怕？”
    小宝小手拍著胸口，呼呼了几下：“怕怕，小宝，怕怕……”
    大宝却瘪著小嘴，要哭不哭，大眼睛里慢慢氳上一层水汽，泪盈盈的招心疼。
    许卿只当大宝嚇到了，摸著他的小脑袋：“大宝也不怕啊，妈妈在呢。”
    大宝小嘴一瘪，小手指著大门口：“找……爸爸，爸爸……”

 第481章 找爸爸

    许卿惊讶地看著大宝，这是大宝第一次开口喊爸爸，竟然还会说找爸爸。
    之前不管怎么哄，他都只会喊妈妈。
    许卿蹲著，摸著儿子脸上的泪：“大宝不怕，妈妈也能保护大宝，爸爸在很远的地方上班呀。”
    大宝却执拗地指著大门口，哭著：“找爸爸，找爸爸……爸爸。”
    周承文以为孩子是被周丽红嚇著了，气得不行：“这个周丽红，现在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日子是过得穷疯了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边说著边去屋里箱子里掏出一包没开袋的蛋黄饼乾，圆圆小小像围棋大小，蛋黄味十足。
    拆开抓了一把给大宝：“我们大宝乖，吃饼乾好不好？不哭了，一会儿爷爷带大宝和小宝去买冰棍。”
    小宝一听吃冰棍，大眼睛都亮了，完全不知道哥哥在哭些什么，开心地抱著周承文的腿：“吃，小宝吃。”
    大宝却一扭头，也不肯要爷爷手里的饼乾，扑进许卿怀里，搂著她的脖子要爸爸。从来没有哭得这么伤心和难哄过。
    许卿抚著大宝的背，温柔地哄著：“我们大宝乖，妈妈抱抱好不好？”
    大宝还是喊著找爸爸，让许卿心里突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难道是周晋南出了什么事情？
    然后大宝有了心灵感应？
    虽然这个想法非常的荒唐，可是面对大宝的哭闹不止，她也想不到其他解释，抱起大宝跟周承文说道：“爸，我先带大宝回去，你带一会儿小宝。”
    周承文赶紧点头：“行行，你们先回去，我和你爷爷看著小宝就好。一会儿吃了午饭，我们把小宝送回去。”
    许卿抱著大宝往家走，小宝完全没有感觉，还靠在周承文腿边捏著蛋黄饼往嘴里塞，小腮帮鼓鼓囊囊。
    甚至开开心心地跟妈妈挥著小手再见。
    白狼从来没有遇见两个小朋友分开的情况，这会儿见小宝留下，许卿抱走了大宝，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左右为难地跟著许卿跑两步，又跑回来看著小宝，再去追许卿两步。
    纠结得实在不知道该看哪个孩子。
    许卿抱著大宝出门，看著白狼来来回回的模样，让白狼留下看著小宝。
    白狼这才又噠噠地跑到小宝跟前，乖乖地趴下。
    黑猫伸了个懒腰，跟著许卿一起回家。
    这一路回去，大宝依旧瘪著小嘴，泪汪汪得委屈极了。
    许卿抱著大宝进门，叶楠见就带回来一个孩子，还十分惊讶：“小宝呢？”
    “小宝留在那边，妈，你快看看，大宝今天不对劲，一直哭著要找爸爸。”许卿更希望大宝是被周丽红嚇到，而不是小孩真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才会哭著找爸爸。
    叶楠手上还沾著水，听了许卿的话，赶紧在身上擦了擦，伸手要抱孩子：“来，我看看这是怎么了？”
    大宝一到叶楠怀里，就更委屈了，小手指著大门外，瘪了瘪小嘴，很清晰地说著：“找爸爸，爸爸，找爸爸。”
    叶楠皱眉：“刚发生了什么？”
    许卿把周晋南姑姑周丽红过去闹事的经过说了一遍：“有黑猫和白狼在，还有我公公和爷爷在，也不可能让她欺负孩子的，妈，你说会不会是晋南出了什么事情？你不是会算，给算一算？”
    叶楠神色瞬间凝重起来，盯著大宝看了一会儿，摸了摸他的小脸蛋：“爸爸很好，大宝不哭啊。”
    说完又喊著冯淑华帮著给周晋南卜一卦。
    奇怪的是，冯淑华竟然算不出凶吉，连叶楠过去算，也没算出个所以然。
    许卿心更是提著，之前她还能找閆季川问周晋南的行踪，现在閆季川高湛都不在，徐远东也一定知道。
    她去哪儿找人？
    叶楠看许卿在她说算不出来时，脸瞬间变得煞白，赶紧安慰著：“你也不用乱想，不是说了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许卿表情垮了下去：“妈，这话你信吗？”
    叶楠摸摸鼻子，有些心虚，心里嘀咕这个周晋南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午饭后，周承文把小宝和白狼送回来，没心没肺的小宝吃饱喝足，躺在床上鼓著小肚皮呼呼睡觉。
    而大宝却翻来滚去一直不肯睡，时不时呢喃喊两声爸爸。
    许卿时不时摸摸大宝的小脸，拍著背安抚著。
    却不想，等大宝终於迷迷糊糊睡著时，小脸瞬间滚烫变得嫣红。
    许卿一摸孩子的脑门，烫得嚇人。
    这还是孩子从出生第一次生病，许卿惊得赶紧去喊叶楠。
    叶楠跑著进来，摸了摸大宝的额头，再摸摸孩子手心，皱著眉头：“这是受了惊嚇发烧呀。”
    许卿抱起跟个小火炉一样的大宝：“要不去医院？”
    大宝吧嗒了下小嘴，小手有气无力地指著外面：“找爸爸……”
    到这个时候，许卿已经肯定，大宝和周晋南有著属於亲人之间的血脉相通。
    一定是周晋南出了什么事情，大宝才会有这种变化！
    瞬间起身拉著大宝的手：“大宝乖，妈妈去找爸爸，把爸爸平安带回来，好不好？”
    大宝竟然有了反应，点著小脑袋：“爸爸，回……”
    叶楠皱著眉，也不得不承认，大宝是能感应到周晋南出事。
    许卿已经过去收拾东西：“我去想办法问问周晋南去了哪里，妈，你们在家看好大宝小宝。”
    叶楠拧眉：“你去哪里找？”
    “周晋南肯定是出事了，大宝肯定是预感到了，我要去。”
    许卿根本没时间想別的，草草收拾了东西去找周康安，他在省城还有很多老部下，怎么也能打听到周晋南的下落。
    周康安一听许卿要去找周晋南，还有大宝的神奇预感，虽然不信，还是去找人打听周晋南的行踪。
    几通电话打出去，很快就有了周晋南的消息。
    说是人在滇南山里失踪，已经派人在搜寻。
    失踪！
    许卿听完腿一软差点没跪在地上，能让大宝预感到，那肯定是凶多吉少！
    更是下定决心去滇南找周晋南。
    急匆匆地回家，却意外发现大宝好了，坐在炕上拿著个鸡蛋糕在吃，看见许卿，小手立马指著外面：“找爸爸……”

 第482章 惊险

    许卿过去抱住大宝：“好，妈妈去找爸爸，那你在家好好的，不要生病，乖乖吃饭，听姥姥和爷爷的话，不能离开大白，好不好？”
    大宝似懂非懂地点头，咬了一口鸡蛋糕：“找爸爸，要爸爸。”
    许卿跟叶楠简单地说了周晋南在滇南失踪的情况，至於其他，她也只能到了滇南才知道。
    叶楠非常不赞成许卿就这么跑去：“你什么都不知道，一个人去很危险，那么多人都在找都没找到，你去了就能找到？”
    “更何况，滇南一带远比你想得复杂，也不像咱们这边这么平静，村寨之前的爭夺没有消停过。”
    许卿已经顾不上这么多：“我要是不去心里更不踏实，妈，你放心，我现在是两个孩子的母亲，肯定不会衝动做事。”
    叶楠劝不住，只能给许卿准备为了一堆可能会用到的东西，冯淑华也给了许卿一堆瓶瓶罐罐，外加一捆乌黑的麻绳。
    许卿来不及庞振华等人说一声，直接买了张机票先去滇南省会，然后又专乘长途车去小镇上。
    就这样，许卿还用了三天时间才到。
    有周康安问来的地址，许卿很顺利找到周晋南他们之前落脚的地方。
    康超看著突然出现的许卿，愣了好一会儿：“师母？”
    许卿不认识康超听，听他的称呼猜测是周晋南的学生，手里的行李往地上一放，顾不上坐下：“你说说周晋南失踪的情况。”
    这些天，康超几乎没睡过一个囫圇觉，满眼布满红血丝，人瘦了一圈憔悴不堪，看见许卿的瞬间，所有的自责和愧疚涌了上来：“师母，对不起，都是我害了周老师，如果不是我……”
    许卿摆手：“先不说这个，你就说周晋南为什么会失踪，在哪里失踪？”
    康超揉了下眼睛，让许卿坐下：“是我这次疏忽在山里迷了路，周老师为了救我，引开追踪的黑熊，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我们顺著黑熊的踪跡找过，也没有周老师留下的踪跡。”
    许卿皱眉，攥了攥拳头看著康超：“你为什么会疏忽？还有其他人吗？”
    康超迟疑了一下：“还有个女同志，叫崔维娜，是d区派过来协助我们的。”
    许卿没想到还有个女的，瞬间忍不住多想起来：“那个女同志呢？”
    康超赶紧解释：“跟崔同志没有关係，都是我的决策失误。”
    许卿静静地看著康超，没有再多问，显然这次事故和这两人都跑不了关係，也就是说周晋南遇见猪一样的队友。
    很快，许卿就看见了那个叫崔维娜的女同志。
    看见人时，就有些想不通，周晋南他们不是来工作吗？怎么会有一个娇滴滴，像是来度假的大小姐做搭档？
    上面人眼瞎，还是哪个领导家的女儿放下来锻链一下，回去好升职？
    崔维娜看见许卿，瞬间也红了眼：“对不起嫂子，都是我不好，当时我们要是听周组长的建议，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康超赶紧在旁边替崔维娜辩解：“师母，和崔同志没有关係，而且当时崔同志提出的方案很好。”
    许卿看见两人都觉得头疼：“在哪里失踪的，我要去找。”
    康超瞬间脸色凝重起来：“师母，现在搜救队还没回来，外围我们已经地毯式搜了三次，现在已经深入森林深处去寻找，只是越往里瘴气越重，如果周老师要是误入瘴气林……”
    那一定是凶多吉少。
    这样的话，他说不出口。
    崔维娜也在一旁红著眼劝著：“嫂子，现在去的都是专业人员，你没有经验，反而会给搜救人员增加负担。”
    许卿挑眉看著崔维娜：“既然你知道会增加负担，为什么不听组长的话要擅自行动？那要组长是干什么的？”
    意思很明显，增加负担的不是她许卿，而是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康超被许卿说得瞬间红了脸，哑口无言。
    许卿懒得跟两人说话，打开提包开始收拾东西，她肯定不会盲目地深入森林，但一定要参与寻找中。
    能背的背上，所有口袋也塞满了东西，然后伸手问康超要地图：“地图给我一份。”
    康超因为被许卿讽刺一顿，心里也有些微词，见许卿要地图，心里忍不住腹誹，给她一张地图，她能看懂吗？
    却还是拿了一张地图给许卿。
    许卿接过地图，只是扫了一眼又把地图扔了回去：“我要军事地图，拿过来。”
    康超憋著一口气，只能又去拿了一张军事地图给许卿。
    许卿扫了几眼，叠好塞进口袋，看都不看两人转身出去。
    崔维娜被许卿的动作气到，脸色很不好看地盯著许卿的背影问康超：“她什么来头？这么囂张，不知道林子里这个季节瘴气有多厉害？”
    康超摇头：“不知道，不过你別放在心上，越是没本事的人越叫唤得厉害。”
    ……
    许卿没有擅自进山，先去了找到了山脚下临时搭建的帐篷，是搜救队临时指挥所。
    决定跟著搜救队的人一起进山。
    让许卿没想到的是，她跟著搜救队进山不久，边走边留记號时，只是瞬间功夫，她一脚踩空，没来得及喊出声，人就掉入黑洞中。
    上面瞬间恢復平静，再有人走过，也不会发现半点端倪！
    许卿在落入黑暗的一瞬间，迅速调整呼吸，手在四周摸著，希望能抓住个东西缓衝一下。
    免得直接摔在地上，会直接摔死。
    没等她抓到合適的东西，人已经落地，没有预想的疼痛，反而是落在一片柔软的枯叶上。
    许卿眨了眨眼睛，没敢乱动，適应了一会儿黑暗，轻轻动了动胳膊腿，確定没摔著，又慢慢摸了摸身下，没有异物。
    才缓缓坐了起来，似乎隱隱能听到流水的声音。
    脑海里瞬间想起叶楠说的，在滇南山里，有很多神秘洞穴存在，人掉进去就会莫名失踪，而这个洞口也会突然消失不见。
    难道，她就是掉进这样的洞里？
    周晋南是不是也是掉进这样的洞里？
    努力让自己平静后，准备站起来时，听见有沙沙的脚步声靠近……

 第483章 这也能碰见熟人

    许卿屏住呼吸，轻轻掏出口袋里周晋南送的那只钢笔，另一只手抽出一把匕首紧紧握著，听声音，应该不是熊之类的野兽。
    脚步声突然停住，像是也在试探著许卿这边的动静。
    双方一时僵持住，在比谁更有耐心。
    对方显然低估了许卿的忍耐和承受力，毕竟一个人突然掉进未知的黑洞里，能不惊慌，也不发出任何声音，不是晕过去那就是个很厉害的人。
    过了好一会儿，脚步声突然急促起来，越来越近，都能感觉到地上的落叶被扬起，裹著一缕风，里面都是树叶腐烂的味道。
    许卿心揪成一团，紧紧握著匕首，刀尖朝外，闭眼想著大宝小宝的小模样，咬紧牙关，她一定不能死在这里。
    在一个巨大黑影扑过来时，许卿不躲不避，朝著对方挥过去。
    对方很利落地躲过一刀，一脚踹过去时，却被许卿紧紧抱住脚腕，隨之感觉脚踝一阵刺痛，瞬间人就倒下。
    许卿肚子上还是结实地挨了一脚，这会儿也顾不上疼，爬起来去推躺在地上的人，又从包里摸出手电筒推开，照著地上人的脸。
    看清对方的模样时，许卿都有些傻了，做梦都想不到竟然会是於向东！
    虽然他头髮长了不少，可是那闭著的眉眼，还有轮廓，让她很肯定没有认错人。
    揉了揉眼睛，有些不確定的过去，拿著手电筒又仔细照了照，这下不会错了，还真是於向东。
    许卿想了想，还是从包里掏出冯淑华给的麻绳，將於向东捆了起来，毕竟这男人亦正亦邪，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將人捆结实，確定醒了也挣脱不开时，拿住金针直接给於向东扎了两针。
    於向东被刺激得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又发现胳膊腿被捆著，臥槽了一声，眯眼看著拿著手电筒的许卿：“你是谁？”
    竟然还阴了他一把。
    许卿拿著手电筒照著自己的脸，绿森森的有些恐怖，让於向东忍不住又臥槽了一声，却还是能认出是许卿。
    更脏的一句话没说出来，滚在舌尖好一会儿：“我日……许卿？怎么会是你，你来这里干什么？还有你出个门，身上还带这么多武器？”
    连捆人这种细绳子都带！
    周晋南是找个什么样的女人啊。
    许卿因为於向东在，反而没那么害怕了，灭了手电也坐下，抹黑问於向东：“你怎么在这里？这里是不是地下洞穴，都是相互连接的。”
    於向东晃了晃肩膀：“哎，我们也算是认识的，总应该鬆开我再问话。”
    许卿哼了一声：“谁知道你好人坏人，没事躲在这里干嘛呢，像见不得天日的老鼠一样。”
    於向东被气笑：“我要真是坏人，刚才直接过来就下死手，你觉得你还有偷袭我的机会。”
    许卿哼了一声：“谁知道你是不是自信，所以才轻敌了，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你怎么会在这里。”
    於向东无奈：“我一直都在这里，你鬆开，我先带你出去才是正事，你也不怕地上有毒蛇和毒虫。”
    许卿肯定不怕这些，出来时，冯淑华把她的衣服都熏了一遍，连包里也塞著香囊，毒蛇和毒虫绕著她跑才是。
    “你知不知道我来这里干什么？”
    於向东呵笑：“我又不是神仙，怎么知道你来这里干什么？快给我鬆开，我带你去见閆季川总行了吧？”
    许卿惊讶，难道小叔也在附近？
    虽然满心期待，还是很谨慎地想了一会儿，拧开手电筒过去，从包里掏出个小药瓶，不由分说掰著於向东的嘴就往里塞了个药丸。
    於向东不想配合，可是架不住许卿会按穴位啊，不知道按了他哪里，疼得他忍不住哎呦一声，又被许卿捶了下下巴，药丸咕咚就咽了下去。
    让他想乾呕都吐不出来，连著臥槽好几声：“周晋南娶了个什么样的媳妇，许卿，你给我餵了什么。”
    许卿也不搭理他，过去给他解开绳子：“我告诉你，你不要跟我耍招，否则我弄死你。”
    “就你吃的那个药丸，没有解药，你就等著烂心烂肺烂肠子吧！七窍流血都是轻的。”
    於向东想发火，可是听许卿一本正经的口气，这女人根本就不是在嚇唬他，而是真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抖掉身上的绳子起身，最后又把自己气笑：“我真想不通，周晋南那么正直的人，怎么娶了你这么一个蛮不讲理的媳妇？我是干什么的，你心里不清楚？”
    许卿慢吞吞地把绳子收起来：“那可说不准，变节的人多了，谁知道你能不能经受住资本方的衣炮弹。”
    於向东没话可说，站了一会儿：“走吧，希望你一会儿也像现在这么机灵。”
    许卿没说话，跟著於向东顺著蜿蜒的山洞朝里走，时不时拿著手电筒照著四周，坑洼的洞壁上，看著也凝结出的水珠。
    明明黑得密不透风，却一点都不闷。
    让许卿不得不想到，曾经从网上看见，在祖国西南，有个镇子是不会在地图上显示，而这个镇子上，就有非常巨大的地下工厂。
    所以这里会不会也是？
    “好好走路，不要东张西望，不管看见什么，都不要好奇，好奇对你没好处。还有看见閆季川也当不认识，他现在情况非常不好。”
    许卿没吱声，跟著於向东继续朝前走了，越走越宽阔，也慢慢变得亮堂起来。
    空气里有淡淡的气味，有些刺鼻。
    许卿皱了皱眉头，看著空旷的四周，墙壁上悬掛著无数灯泡，散发著昏暗的灯光。
    电从哪里来？
    而且看周围情景，这里更像是坏人作案的工厂。
    在许卿琢磨不透时，有人朝这边走来，看墙壁上的影子，纤细修长。
    许卿愣了一下回头，於向东已经转身笑嘻嘻地迎过去：“叶医生，今天怎么这么早？情况怎么样？”
    许卿看见女人的容貌时，更是惊讶得合不拢嘴。
    这不是曾经那个叫叶琴音的姑娘，也就是高湛一眼难忘的人，叶晚鱼的表姐？

 第484章 他变了

    许卿从不脸盲，只要有特点的，又是近期出现过的人，她见过一次，再见还是能认出来。
    更何况她还跟叶晚鱼相处过一段时间，也侧面知道叶琴音这个人。
    因为好奇高湛的白月光，自然就记得深刻。
    只是，叶琴音为什么在这里？是不是就能知道叶晚鱼是怎么生的阿满了？
    要不这一段实在太让人费解，高湛这个便宜爸爸当的是莫名其妙。
    叶琴音没搭理於向东，而是看著他身后的许卿，冷冰冰的开口：“她是谁？”
    於向东抠抠眉心：“你不是说要找个助手，这就是我给你找的助手，我老家的一个表妹。”
    叶琴音呵了一声：“你表妹可真多，可靠吗？”
    於向东耸耸肩：“那就不知道了，从小关係不好，大了也没联繫，你自己可以试试，能用就用，不能用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说完还討好地冲叶琴音笑著：“只要叶医生开心，怎么做都好。”
    许卿瞬间有些无语，开始她还以为於向东撒这么拙劣的谎言，隨便一查都能戳穿。
    如果於向东当臥底，就这样的水平，怕是早就暴露了。
    听到后面才知道，什么表妹，都是他顺嘴胡说，就是给眼前这个女人送个研究对象。
    叶琴音皱了皱眉头，冷眼看著於向东：“於东，你不要嬉皮笑脸，带著她滚。”
    於向东咦了一声：“哎，你说你，我可都是一片好心，你怎么还翻脸了，行行行，人我带走，那我能看看那个男人吗？”
    叶琴音瞪了於向东一眼：“滚！”
    说完转身离开，身影纤细，昏暗的光柱落在她身上，像是能穿透她的身体。
    许卿皱眉看著叶琴音消失，心里猜测，这里应该就是毒梟研製毒品之类的地方。
    而叶琴音显然算是这里的研究人员了。
    正愣神时，於向东推了许卿一下：“还傻站著干什么，赶紧走。”
    许卿被推了一个趔趄，扭头瞪他一眼：“你有毛病？於向东，你要是再这样，就不怕我把你的真实身份说出来？”
    於向东嗤笑一声：“还会威胁人了，只要有你，你说周晋南会不会来？”
    许卿不可思议地看著於向东：“你!”
    心里突然冒出不好的预感，难道於向东真的反水了？
    等於向东带著她看见閆季川时，许卿彻底相信，自己的猜测没有错，於向东真的变了！
    閆季川被关在一个笼子里，整个人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手指关节处溃烂，露出白森森的骨头。
    许卿强咬著舌尖才没让自己喊出声，用痛来压著心里的恐慌和震惊。
    她记得周晋南说过，於向东虽然嘴巴损，但是人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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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能力卓越！
    於向东双手插兜笑嘻嘻地看著许卿，有个小马仔跑过来，递给於向东一根烟，还有一张纸，上面铺著一层薄薄的白色粉末。
    就见於向东笑著接过去，点上火深深吸了一口，满脸陶醉地看著许卿：“怎么，看见小叔不惊讶？不对啊，你的反应不该是这样的！”
    许卿掐著掌心，才没让自己怒骂出口，只是狠狠地瞪著於向东。
    这个禽兽，竟然碰了那个东西，那怎么可能还有好？
    於向东毫不在意地笑了下：“你瞪我干什么？不会一路上还抱著天真的想法，我能救你出去吧？你是不是在城里待久了，脑子坏掉了？我父亲怎么死的？”
    说著吐了一个大大的烟圈：“我虽然不满意我父亲，可那是我亲老子！大过年的横死街头，虽然不是你们亲自出手，但和你们有关係吧？”
    “还有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到现在下落不明，那也算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从来也只能我欺负，別人谁敢碰她？”
    许卿依旧瞪著於向东，紧紧咬著牙关不开口。
    於向东嗤笑一声，丟了菸蒂，过去拍了拍许卿的脸蛋：“长得挺好看，就是不长脑子，竟然还敢往这边跑。”
    “你是不知道周晋南和閆季川在这一带有多少敌人吧？只要把你推出去，一堆人来买你回去引周晋南上鉤呢。”
    许卿不躲不闪，等於向东停手时，狠狠地啐了一口：“垃圾！”
    於向东耸耸肩：“是啊，我就是个垃圾，突然想知道，周晋南的媳妇什么味道！”
    旁边马仔不怀好意地笑著，眼中冒著绿光。
    閆季川原本在笼子里，听见於向东的话，突然扑了过来：“於向东，你不要太过分！你要是敢动她一指头，老子一定弄死你。”
    於向东抠了抠耳朵，有些不耐烦：“什么东西！就你现在这个德行，还想弄死老子？”
    伸手揪著许卿的脖领子往笼子跟前一推：“等著！等我办了事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说著打著呵欠，伸著懒腰，摇头晃脑地离开。
    马仔意味不明地看了许卿一眼，赶紧跟著於向东离开。
    许卿看了一圈，蹲在看著閆季川：“小叔，你怎么进来的？”
    閆季川气得破口大骂：“他妈的於向东，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他竟然反水了。现在心眼脏著呢！我**他妈。”
    许卿还是有些不敢相信：“真的？”
    閆季川冷呵：“你看看我，像是假的吗？我要不是对他们还有用，他们早就弄死我了！这个狗东西，在我眼前，亲手打死了我们的人。”
    说著红了眼，目眥欲裂满是仇恨。
    许卿知道閆季川不会撒谎，可是於向东並没有收走她身上的东西！
    是忘了，还是故意的？
    顾不上其他，赶紧把包里的东西往身上藏，又隔著栏杆塞给閆季川几个。
    閆季川好奇：“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许卿转身往內衣里塞了一瓶药丸，边简单地告诉閆季川，她来的原因。
    閆季川皱眉：“周晋南失踪了？”
    许卿点头：“小叔，这里是不是什么神秘的地下工厂？还有我遇见那个女人，是不是叫叶琴音？”
    閆季川摇头：“我不知道，我没见过，我被於向东这个狗比设计弄进来，就一直关在这里。”
    许卿想了想：“小叔，我们要想办法逃出去。”
    “逃出去？做梦呢！”
    於向东又双手插兜，晃悠著进来，可能是药癮上来，整个人都是一种亢奋的状態。

 第485章 逃出生天

    许卿瞬间转身，紧紧贴著后面的笼子，警惕地看著於向东。
    论身手，她肯定打不过於向东，可是要算计於向东，她觉得还是可以的，弄不死他，也能毒他个半死。
    只是现在他们对这里一无所知，真要是弄死於向东，她和閆季川也跑不出去啊。
    閆季川还被锁在笼子里。
    於向东双手插兜，脸上泛著不自然的潮红，眼神轻佻地看著许卿：“还想著跑呢？你问问閆季川，这里能跑出去不？你们要是听话点，还能少吃点苦头。”
    说著迈著步子懒散地朝许卿走去，眼神却越来越热烈。
    许卿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於向东这货不仅仅毒癮发作吧，瞪眼看著於向东：“你不要动，你现在摸摸你心口向下一寸的地方，使劲按一下，是不是很疼。”
    於向东迟疑了下，真伸手按了按，確实隱隱作痛，像是有根钢针扎进来一样。突然想到刚才许卿餵给他一个药丸。
    许卿冷冷地看著他：“你要是再嘚瑟，不说七窍流血，也离死不远。不信你就试试。”
    於向东瞬间变了脸，捂著心口，闭眼又感觉了一会儿，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突然心跳加快，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许卿冷眼看著於向东：“所以你一定想好了再动，我想你也应该清楚我奶奶和我妈的本事，你觉得我能什么都不会？”
    於向东没再动，突然黑著脸转身，嘟嘟囔囔地出去。
    许卿鬆了一口气，这一次於向东很久没出现，许卿从閆季川这里知道他们现在的位置，是在莽山腹地，外面常年笼在瘴气中，很少能有人走进来。
    也就给了这些不法分子可乘之机，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潜入这里，把一个个地下坑洞挖通，形成了一个迷宫般的地下城。
    直接把原料偷偷弄过来，在这里製毒。
    然后又从这里运送出去，运到全国。
    而这些人，还顺便打探一些布防信息，发给其他国家特工。
    许卿听完一时都不能消化，她怎么也想不到，普普通通的她，最后还捲入这么一场事件中来。
    看著閆季川靠在笼子上，闭著眼慢悠悠地说著，有些不甘心：“小叔，我们就这样待著？你真不想想办法？我们怎么也要逃出去，你看於向东的样子。”
    閆季川摇摇头：“先不著急，他现在不是中毒了，也不敢动你的。”
    许卿怎么能不著急，她是来找周晋南的，现在被困在这里，她怎么能安心。
    索性起身，推了推木板门，竟然没锁。
    轻轻一推，就开了一条缝。
    许卿没敢再动，等了一会儿见外面没动静，又推开一些，探头出去，是一条长长的甬道。
    她记得来时的路，还记得那个叫叶琴音的女人。
    等她想退回来时，却看见叶琴音突然冒了出来，无声无息地站在甬道尽头，阴森森地看著许卿。
    眼神冰冷，还带著一种不像阳间的阴森。
    再加上身后昏黄灯光落在身上，真就如鬼魅一般站在那里。
    许卿呼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不甘示弱地看回去。
    叶琴音又站了一会儿，缓缓朝著许卿走过来，一直走到她面前一米距离时才停下：“你是叶楠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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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卿依旧盯著她，却没回答她的意思。
    叶琴音也不在乎，逕自开口：“你认识叶晚鱼？她现在好吗？孩子应该很大了吧？”
    这是许卿没想到的，叶琴音不仅认识她，还知道她认识叶晚鱼，既然这样，她能不知道叶晚鱼已经死了？
    叶琴音突然阴笑起来：“那真是一个傻子！死了才是乾净。”
    许卿可以肯定，眼前这个女人，不是心理有问题，就是个变態。
    想退回去时，叶琴音突然开口：“你知道叶晚鱼的孩子怎么来的吗？”
    要换个人，许卿还真好奇，只是叶琴音说的，她一个字都不想听。转身进去顺手关上门。
    叶琴音呵呵笑著：“她就是活该！”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於向东又出现了，这次倒是神色正常，身后还有人端著两碗饭进来，杂粮饭上面铺著一层咸菜。
    许卿哪儿敢吃於向东送来的东西，扭脸不看他。
    於向东也不介意，让手下把饭放下后，背著手走了两圈，又倒著走了两圈，像个神经病地晃悠一圈，一言不发地离开。
    等人一走，閆季川喊著许卿：“赶紧吃饭。”
    许卿摇头：“我不敢吃，於向东要是在里面下毒呢？”
    閆季川已经端过碗：“吃吧，不是想跑，吃饱才有力气跑。”
    许卿见閆季川大口吃著没滋没味的杂粮饭，犹豫了一会儿，也端起来开始吃，她想閆季川总不会骗她。
    而且她现在確实饿了，別还没出去，先饿死在这里。
    吃完饭，还吃了两颗百消丸，也分了两颗给閆季川。
    閆季川当豆一样放嘴里嚼著，继续靠在笼子里闭目养神。
    许卿也不知道该干点什么，手腕上的手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停了。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更不知道现在几点。
    只能没事把手里的瓶子拿出来，研究著怎么能给这里人都下毒才好。
    笼子里的閆季川突然坐直了身体，趴地上听了一会儿，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把钥匙扔给许卿：“快，把门打开。”
    许卿顾不上惊讶，赶紧捡起钥匙利落地去开门。
    笼子门一打开，閆季川非常利落的出来，拉著许卿到洞边贴著站好，贴墙边听著外面的动静。
    似乎有纷乱的脚步声传来。
    还有人在说什么爆炸了。
    许卿这时候才隱隱听见爆炸声，离他们应该有些距离。
    只是爆炸声越来越大，地都跟著抖动起来，扑簌簌的灰落在脸上身上。
    閆季川推开门，拉著许卿混入一群人中。
    过道里的灯灭了很多，光线昏暗，根本没人注意到突然多了两个人，有在喊著实验室爆炸了，有在喊著后面著火了。
    总是都是在逃命，根本没人去管许卿和閆季川。
    许卿跟著閆季川跌跌撞撞地跑著时，突然前面有探照灯亮起，光线极其刺眼地照过来。
    閆季川下意识地用身体护住许卿……

 第486章 特殊的身份

    探照灯太刺眼，让许卿忍不住闭眼用胳膊挡了一下。
    光柱又落在別处，许卿这才看见，前方有个台子上，叶琴音和两个男人站著，手里拎著探照灯，冷冷地扫视著四周。
    看两个男人的长相，个头很矮肤色很深，不像是国人。
    没等许卿回神，叶琴音朝著她这边指了一下，两个男人气势汹汹地过来。
    閆季川伸手將许卿拉在身后，紧紧护著。
    爆炸声在继续逼近，声音巨大，衝击得地动山摇。
    许卿感觉他们再不走，怕是最后都要填平在这山洞里。
    两个男人刚靠近，只听两声闷响，两人倒在地上。
    许卿都没看见閆季川从哪儿掏出的枪，没等她回过神来，閆季川已经矫健如豹般地扑向叶琴音。
    速度快得让叶琴音都没反应过来，就直接被閆季川用枪顶著脑门。
    四周原本都是些小嘍囉，这个时候保命要紧，没人管叶琴音被抓了，全部在慌不择路地跑著。
    閆季川喊著许卿：“快走！”
    一手拎著叶琴音，朝著相反的一条岔路跑去。
    许卿赶紧跟著过去，心里疑惑，閆季川为什么会对这条路这么熟悉？
    路越走越黑，也越来越狭窄。
    速度也慢了起来。
    许卿掏出手电筒照路，心里满是疑问，閆季川为什么身上还有傢伙，而且还对这里的路这么熟悉？
    所以，於向东並没有出卖任何人？
    因为叶琴音在，许卿也没法问，就默默地跟著閆季川朝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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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最后，要半弯著腰匍匐著爬出去，再过去就有亮光进来。
    可以清楚地看见外面的树木绿叶。
    爬出洞口的瞬间，许卿有种重见天日的感觉。
    山洞里依旧隱隱有轰隆隆的爆炸声传来，而山外四周却没有任何变化。
    要是不知情的人路过，会觉得这是正常的山响异动。
    閆季川拖著叶琴音往地上一扔，坐在地上休息。
    叶琴音也不见之前的高冷，头髮凌乱，带著狼狈，摔倒在地上，又迅速地爬起来，恨恨地看著閆季川：“你都是装的？”
    閆季川嘶了一声：“这话怎么说呢？我身上的伤可是真的。”
    叶琴音愤怒地吼著：“於东！这个叛徒！”
    閆季川呵笑：“你先別骂，好好想想你都干了什么？叶小姐。”
    许卿在一旁沉默地看著，没想到於向东演技真好，她都差点信了！
    叶琴音满眼冒火的看著閆季川，显然对这一切她是不服气的，更是带著恨意，至於对错，她肯定不会认为自己有错了。
    閆季川扭头看向许卿：“有没有什么东西，让她吃了能不这么倔？”
    许卿沉默了一会儿摇头：“没有，吃了死的药丸算不算？”
    叶琴音的怒火突然转移到许卿身上：“许卿，你敢！你应该回去问问，你母亲是怎么当上巫师的，如果不是我们叶家帮助，她能当上巫师吗？做人不能忘恩负义。”
    閆季川嗤笑一声：“你讲忘恩负义？你算个什么东西？叶小姐，不对，应该是琴子小姐，你被叶家养大，最后却將叶家人害得没有一个好下场。叶家真是养了一头白眼狼。”
    “也辛苦你这么多年的偽装！”
    许卿听到閆季川对叶琴音的称呼，震惊地扭头：“她是东国人？”
    閆季川耸耸肩：“你以为呢？”
    许卿皱眉看著叶琴音：“那叶晚鱼呢？她是怎么回事？她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叶琴音怪笑起来：“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们华国人不是很聪明，你去查啊？”
    閆季川休息够了，又拎著叶琴音，喊著许卿一起出山。
    许卿现在平安出来，並不关心叶琴音到底是谁，也不关心山里藏著什么秘密，就想赶紧去找周晋南。
    閆季川扭头看了眼满脸凝重的许卿：“不用担心周晋南，他肯定不会有事，如果我没猜错，他这两天就能回来。”
    许卿却不这么想，要是周晋南没什么事情，大宝不会突然哭成那样。
    揪著心跟著閆季川走了半天，一直到天黑才出了山到了山脚下的村寨。
    山下已经有一群人在等著，秦霏也在其中。
    许卿也就认识秦霏，在其他人过去抓住叶琴音，围著閆季川嘘寒问暖时，她朝著秦霏走了过去。
    秦霏看见许卿显然也很惊讶：“你怎么在这儿啊？多危险。”
    许卿苦笑：“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掺和进去的。”
    秦霏扭头看了眼閆季川，又盯著许卿：“你有没有受伤？”
    许卿摇头：“没有，算是虚惊一场。”
    后来，被安顿在一家村民家里吃了饭，许卿和秦霏躺在一间屋里休息，她才知道，这本就是一次三方合作的行动。
    为了抓捕围剿一直活动在三不管地带的毒瘤。
    於向东为了不暴露身份，也確实吸du。
    和閆季川里应外合有了这次行动。
    许卿听秦霏说完，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揪著难受的疼。
    突然又想一件事，她还给於向东餵了噬心散，虽不致命，却会经常疼痛难忍：“於向东呢？”
    秦霏摇头：“不知道，我也只是知道这么多，就这个叶琴音，她曾在东国有过留学经歷，学的就是化工。”
    许卿抱著膝盖长长嘆口气，没想到叶琴音竟然还有这么个身份。
    秦霏又问许卿：“你怎么来了？”
    许卿把周晋南失踪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满是担心：“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也没有头绪应该从哪里去找。都要把山搜遍了，怎么就找不到人呢？”
    秦霏皱眉：“应该不会有事的，我在这里也没听说周晋南有参加这次活动。不过就算有，也不会让我知道的。”
    许卿揪了揪头髮：“我明天再想想，应该去哪儿找。”
    秦霏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轻轻拍了拍许卿的肩膀：“肯定不会有事。”
    许卿迷迷糊糊睡了一觉，睁开眼就听见院子里一阵嘈杂，然后是纷乱的脚步声。
    一骨碌爬起来，准备下床。
    秦霏走了进来，脸色很难看，眼尾泛著红：“於向东出事了。”

 第487章 殷勤討好

    许卿蹭的一下就从床上下来，鞋都顾不上穿：“出什么事情了？”
    秦霏不知是气的还是嚇的，开口说话都在哆嗦：“已经送到镇上医院抢救了，我们收拾一下，跟著一起去镇子上。”
    许卿还想留下找周晋南，只是看秦霏的表情，她留下恐怕还会给大家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赶紧收拾东西，跟著秦霏一起出去。
    院外面有辆手扶拖拉机，上面已经坐三个人。
    秦霏拉著许卿：“我们赶紧走，你小叔他们半夜已经去镇子上了。”
    拖拉机一路噪声太大，又十分顛簸，许卿也顾不上问於向东的详细情况。
    等到了镇医院，简陋的手术室外，閆季川和两个看似领导模样的人站著。
    看见秦霏，閆季川像是看见了救星，过去拉著她的手腕：“快，你也进去看看，这里医生能力有限，你帮帮忙。”
    根本不等秦霏回应，就把人推进了手术室，又迅速拉上门。
    许卿知道於向东比她想的还要严重，小心挪到閆季川身边：“有生命危险吗？”
    閆季川神色凝重：“不知道，这边医疗实在太差了，而於向东现在的身体，根本坚持不到上一级医院。”
    交通不便，到市里开车走山路要大半天。
    就於向东现在的身体，根本经不起这个折腾。
    閆季川又跟许卿简单说了於向东目前的状况。
    因为这一次毒梟有一次大的生意，会亲自入境过来做交易，於向东和上线断了联繫，正好遇见了閆季川，就把信息传递给了閆季川。
    閆季川原本只需要把信息传递出去就好，却不想，有人认出了閆季川，曾经在水潭边相遇过。
    於向东的身份原本就已经被怀疑，为了任务能顺利完成，也为了背后无数工作者的努力不白费。
    只能对閆季川出手。
    两人算是联手演了一出瞒天过海，就是要炸了毒梟在山里的老窝，还有抓住这次交易现行，將这些毒贩一网打尽。
    於向东为了閆季川能安全撤回，又回到毒梟身边。
    却不想这一回去，对方直接將於向东扣下，等被人营救出来时，手脚筋全部打断，身体上也有数处重伤，门牙掉了四颗。
    总之是非常的惨烈。
    如果营救的人晚去一步，於向东的命都没了。
    许卿听得后背发冷，虽然閆季川没有详细说过程，她却知道於向东一定经歷了一场炼狱般的折磨。
    那么吊儿郎当一个人，是怎么承受住这一切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得很慢，不知过了多久，有护士跑著出来：“病人失血严重，需要大量的b型血。”
    閆季川和许卿同时伸出胳膊：“我可以。”
    最后閆季川拦住许卿，让旁边人去组织官兵过来给於向东输血，他先进去输血。
    一直到傍晚，许卿都木然地坐在长椅上，听著来来往往的护士医生，不停地说著於向东的各种情况不好。
    也有好的消息，秦霏已经成功將於向东手筋脚筋接好。
    閆季川出去一趟，给许卿带了一份饭回来，把盒饭递给她：“先吃东西，晋南那边我已经找人去打听了，目前没有任何坏消息传来，应该不会有问题。”
    许卿心里毛躁躁的难受：“我感觉自己一点用处都没有。”
    閆季川拍拍她的肩膀，把饭盒塞在她手里：“都当妈妈了，怎么还说傻话呢？革命分工不同，所以每个人承担的责任也不一样。我知道你的心情，你觉得你这个时候帮不上任何忙，很自责？”
    许卿没吱声，她坐在这里一直想，她重生回来后，一直就想著报仇然后挣钱，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格局从来没有变大过。
    也知道所有平安寧静的生活背后，有人在用命去守护，却一直离她很遥远。
    最近，一件件事情对她触动实在太大。
    於向东，看著那么一个不靠谱的人，平时討厌他吊儿郎当，討厌他话多嘴贱，甚至还討厌他处处跟周晋南作对。
    可他偏偏捨命去守护前方第一道防线。
    閆季川见许卿依旧不动，伸手帮她打开饭盒盖：“你不是说你考上大学了吗？那就好好学医，我们国家现在医学水平非常薄弱，你努力爭取成为一个优秀的医生，於向东要是再出事，你不就可以亲自上手术台给他操刀。”
    许卿突然有些哭笑不得，瞪眼看著閆季川：“小叔，你还有没有同情心，什么叫於向东再出事，他现在已经很惨了。”
    閆季川耸耸肩膀：“祸害活千年，他肯定不会有事。他不可能那么容易死了，就是受点罪。”
    又指著饭盒：“赶紧吃吧。”
    许卿端著饭盒吃起来，希望於向东赶紧好，也希望閆季川这边快点有周晋南的消息。
    饭没吃饭，秦霏从手术室出来，摘了口罩满脸都是汗，整个人像是下一秒就能虚脱了。
    閆季川赶紧过去扶著，顺手塞给秦霏几块水果：“赶紧吃个补充一下体力，我这儿还有一瓶牛奶。”
    又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瓶牛奶，用蒸馏水瓶子装著，软皮塞子翻过来，严严实实也不会洒出来。
    许卿看著閆季川一串行云流水般的討好动作，再看看手里饭盒里杂粮饭上铺著几根咸菜丝，瞬间就觉得不香了。
    秦霏也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看著閆季川，这人殷勤得有些过分了。
    閆季川打开瓶盖，塞到秦霏手里：“快喝，我看著人家煮开了，现在还热乎著呢。对了，我还放了一勺白，肯定甜。”
    秦霏有些不受控制地举起瓶子，一口气喝了半瓶牛奶。
    也確实又累又饿。
    半瓶牛奶下肚，感觉人又活了过来，脑子也清楚了，看看手中的瓶子，冲閆季川淡淡地道谢：“谢谢啊。”
    閆季川摆手：“不用不用，这不是我应该做的，怎么样？於向东是不是死不了呢。”
    秦霏睨了閆季川一眼：“目前没有生命危险，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恢復。他的脚筋伤得有些严重。”
    就算后期康復训练跟上，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残疾。

 第488章 閆季川他什么都知道

    秦霏想到於向东不能变成正常人，心里还是挺难受的。
    閆季川却摆了摆手：“这都不重要，只要能活著就不错了。”
    在他眼里，现在保命最重要。
    秦霏沉默了下，朝著许卿走过去，挨著她坐下：“我刚才在手术台上时，想到一个问题，我听说苗药可以断骨重生。”
    许卿还真知道这个：“用草药加虎骨龙髓之类一起熬製的膏药，敷在伤患处，可以让断骨重生，新筋长出。”
    秦霏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个，你会不会？”
    许卿脑子里虽然背过一整本苗药草药大全，可没有实践操作过，犹豫了下：“我知道药方，能不能有用，我也不知道。”
    秦霏嘆口气：“於向东现在的情况非常不好，能多想个办法就多用个办法，”
    閆季川听於向东还有恢復的希望，立马催著许卿：“卿卿，你们回去研究一下，我在这儿守著就行。还有，晋南那边你放心，我来盯著，三天，保证三天给你找到人。”
    许卿和秦霏被安排在医院旁边的小招待所里，研究后发现，药方上的很多草药根本找不到。
    不说別的，就这个龙髓，许卿一直以为是指什么草药的名字，结果查了半天，都没有关於龙髓的记载。
    是什么东西，长什么样子，她和秦霏都不知道。
    许卿想了想：“我去草药铺子问问，还有这边收购药材的地方，他们肯定能知道。”
    秦霏想想也是，两人第二天一早在镇子上转了一圈，问了所有开药铺的人，竟然都没听过龙髓这一味药。
    也有人说龙就是蛇，是不是指的是蛇的脊骨？
    许卿吃不准，感觉这个说法也有道理，毕竟滇南这边蛇虫很多，但蛇的种类也成千上百种，是哪一类蛇呢？
    决定先开始准备其他草药，同时再找找看什么是龙髓。
    去医院时，碰见两名公安押著叶琴音过来做检查，主要是尿检和血液检查，穿著宽大的灰布衣服，显得整个人更瘦弱，像是一阵风就能颳走。
    脸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甚至泛著青。
    明明走在阳光下，都透著几分阴森森的感觉。
    许卿看了叶琴音两眼，收回视线打算和秦霏去另一侧的病房。
    叶琴音却突然停下脚步喊住许卿：“许卿，你不想知道叶晚鱼的孩子是怎么来的吗？”
    许卿还是忍不住转身，看著公安推搡著叶琴音，而叶琴音不动，嘴角带著得意的笑看著她。
    叶琴音冷笑著：“我一直以为高湛很聪明，没想到也蠢得跟一头猪一样，叶晚鱼也是个蠢货！都该去死！”
    话没说完，就被公安又使劲推了一把：“赶紧走！”
    叶琴音被推得一个踉蹌，不得已朝前走去，走了几步又回头看著许卿，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还用嘴型说了一句话。
    许卿看不懂，而叶琴音已经转身挺胸抬头的朝前走了。
    秦霏好奇地问：“你认识那个女人？”
    许卿点头：“算认识吧，只是之前不知道她的身份，没想到隱藏这么深呢。”
    她更想问问高湛和叶晚鱼的女儿是怎么来的，毕竟高湛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而叶晚鱼人也没了。
    现在知情人恐怕就只有叶琴音了。
    许卿决定让閆季川帮忙去问问，她没时间去听叶琴音阴阳怪气的话。
    熬製药膏需要的草药，除了两三味很罕见的和一味龙髓没找到，剩下已经准备齐全。
    许卿让閆季川找个院子，再找一口大锅，先开始熬需要时间久一些的。
    秦霏给许卿打下手，看著许卿拿著小秤盘一点点称重，抓起那些干蜈蚣，蛤蟆皮时一点反应都没有，也有些意外：“没想到要用到这么多毒物呢，你不怕吗？”
    这些东西活著时候很丑，晒成干后更丑，一般人恐怕看都不敢多看两眼。许卿竟然敢就这么下手去抓。
    许卿耸耸肩：“我奶奶训练我的时候，就是让我装一个毒虫在身上，时不时拿著玩，时间久了也就不害怕了。”
    秦霏笑起来：“那你真的很有当医生的天赋，最起码心里这一关已经迈过去，將来看见血腥场面也不会那么害怕。”
    许卿嘆口气：“但愿吧，你为什么当医生啊？”
    秦霏瞬间敛去脸上的笑容，很认真的说道：“就是能在需要的时候，帮助我想帮助的人。”
    许卿看了秦霏一眼，突然笑起来：“我可不可以理解成，在我喜欢的人需要时，我能帮到他。”
    秦霏脸一红：“没有，我打算学医的时候，还不认识閆季川呢。”
    许卿突然又笑不出来了：“我现在就想赶紧找到周晋南。”
    ……
    到第三天，於向东依旧在昏迷中，许卿他们这边龙髓还没有找到，其他草药已经熬成膏状。
    只要找到龙髓，再熬製一次，就算成功。
    许卿心思完全不在这个上面，火急火燎地想去找周晋南，只是到现在为止，依旧没有关於周晋南的任何消息。
    她每天早中晚都要问一遍閆季川，问得閆季川都头大。
    一早，閆季川看著许卿不在院里，就秦霏一人在架子前翻著草药，赶紧推门进院，掏出两个红皮鸡蛋塞给秦霏，又掏出一个用油纸包著的肉包子：“食堂今天难得吃包子，味道不错，给你拿了一个。”
    秦霏被閆季川这两天幼稚的热情弄得手足无措：“给许卿吧，她这两天胃口不好。”
    閆季川摇头：“不用不用，她现在就是吃龙肉也不香，给她吃就是浪费。”
    刚准备从屋里出来的许卿：“……”
    她这个侄女连跟草都不如吗？
    秦霏皱眉：“你別这么说，她是惦记周晋南，你要是有消息就赶紧告诉她。要不是怕给大家添麻烦，她恐怕早就自己去山里找了。”
    閆季川一点也不担心：“肯定没事，周晋南沾上毛比猴子都精，谁出事他也不会出事。”
    许卿黑著脸从屋里出来，气呼呼地朝外走。
    閆季川赶紧拦著：“你去哪儿？”
    “找周晋南去！你要是不怕我出事给你添麻烦，你就一直瞒著我好了！”许卿算是看出来了，閆季川他什么都知道！

 第489章 周晋南的下落

    许卿说完仰著脸看著閆季川，大有他不说实话，下一秒她就走的气势。
    閆季川直觉头疼，他今天要是不说，许卿怕是直接扭头就走。深深嘆口气：“你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
    许卿梗著脖子看著閆季川：“反正你要是不说我就自己去找，到时候我出事，我看你怎么跟我爸妈和周晋南交待。”
    閆季川嘶了一声，这孩子还威胁他！
    伸手拎著许卿的后脖颈朝屋里推著：“走走走，进屋告诉你，你真是个小祖宗。”
    许卿哼了一声：“我可不是你的小祖宗，你鸡蛋也没给我吃啊，还有牛奶。”
    閆季川扑哧一声乐了，曲指敲著许卿的脑袋：“原来搁这儿等著我呢？你说你小叔是那样的人吗？”
    说著看了看身后，见秦霏没跟进来，依旧在架子前摆弄著草药，推著许卿进屋关了门：“现在不是物资紧缺，等回省城，你想吃多少鸡蛋，小叔都管够。再说了，你忍心看著我当光棍？”
    许卿睨了他一眼：“我还以为你当光棍都习惯了呢，之前別那么损，能至於现在连个媳妇都没有？先別说这些没用的，周晋南人呢？”
    閆季川瞬间脸色凝重起来，看著许卿：“你先冷静，保证自己不激动。”
    越这样说，许卿预感越不好：“你说。”
    閆季川眼睛一闭，索性全部都说了：“晋南现在情况確实不好，人在市里总医院，目前没还没有脱离危险期！”
    许卿心像是被重锤使劲击中，下坠的疼，开口声音都在颤抖：“怎么回事？”
    閆季川皱眉：“因为队员判断出错，他为了找人掉进坑里，为了不让於向东暴露，他故意输给於向东，最后被叶琴音抓去做实验。”
    许卿突然想到，她刚进去遇见叶琴音时，於向东问过，说可不可以见见那个男人。
    所以在那个时候，她和周晋南就在同一空间里，她却错过了。
    听到叶琴音拿周晋南做实验，手都忍不住抖起来，那个阴毒的女人，能做出什么善良的事情。
    “我想去见他。”
    閆季川按著许卿的肩膀：“於向东这边呢？你就不管了？那边已经派最好的专家过来，肯定会全力保住周晋南的性命。”
    许卿擦了下眼泪：“我要见周晋南。”
    閆季川声音又严肃了几分：“许卿，你要冷静一点，你知道於向东他们这次完成了一个多大的任务吗？不仅仅摧毁了金三角头號毒梟，还斩断了国外企图安插在我国的情报网。”
    “你也知道现在的形势，你住在这里，是不是时常能听到枪声？冷枪一直没有停止过，雷区遍布边界线。这里没有你想的安寧，也没有省城的安逸。”
    “可是，这里是国家安全的第一道防线，每一年都有无数人牺牲捍卫守护著这里。”
    许卿摇头，止不住的眼泪纷飞：“小叔，我不想听，我没有那么伟大，我就想看周晋南活著。”
    閆季川也忍不住红了眼尾，他懂许卿的担心，现在的周晋南比下落不明还要让人揪心。
    “许卿，我懂！可是於向东也不能有事，他也是周晋南用命想要保护的人。你先留下，我们把剩下的工作做完，就去省城好不好？”
    “我保证，最近每天给你匯报周晋南的最新情况。”
    许卿默默流泪，她也清楚地知道，相对比之下，於向东这里更需要她，而她去市里一点忙也帮不上。
    去了也只能守在病房外著急。
    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恨自己医术不好，会的太少。
    閆季川又安抚了许卿一会儿，从大道理到家庭琐事，细细揉碎了给许卿讲道理：“你放心，晋南肯定会没事，家里还有大宝和小宝，他怎么捨得就那么离开呢？”
    许卿嗓子像吞了个鸡蛋一样，噎得根本说不出话来。
    不停地用手背擦著眼泪。
    閆季川又站了一会儿，见自己说的越多，许卿哭得越凶，从口袋掏出仅剩的几颗水果：“那，给你说。周晋南说每次你生气的时候，他都给你几颗，你吃了心情就会好。”
    一句话让许卿又破了功，抓过推著閆季川：“你怎么那么討厌，你赶紧出去！”
    將人推出去，又哐当一声把门关上。
    閆季川想想，也是应该让许卿自己消化一下，毕竟他听说周晋南被找到的时候，比他当时的状態还惨。
    他好歹还有於向东罩著，都是些皮外伤。
    而周晋南就没那么幸运，叶琴音那个娘们，憋著一肚子坏水，下手也挺狠。
    閆季川嘆口气，朝著秦霏走去，又把周晋南的情况跟秦霏简单说了一下：“一会儿你好好安慰安慰许卿，先把这边於向东的问题解决了，我们再去市里。”
    秦霏皱眉：“你一开始就知道周晋南的情况，怎么不告诉她呢？让她这么多天惦记的人都瘦了一圈。”
    閆季川也无奈：“你是不知道周晋南当时情况多糟糕，那个王八蛋给周晋南不知道注射了什么药物，人到现在昏迷不醒。”
    像於向东，好歹还是外伤。
    秦霏都忍不住跟著担心：“那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閆季川摇头：“那倒是不会，可能要恢復个一年半载的？对了，刚给你的鸡蛋，你给许卿一个，小孩子哭了，要给个鸡蛋哄哄。”
    秦霏：“……”
    她就不知道閆季川怎么这么幼稚，一个鸡蛋还弄得跟小孩子分一样。
    閆季川走后，秦霏又等了一会儿才进屋去，以为许卿还在哭，没想到许卿竟然趴在桌前写东西。
    过去把一个鸡蛋放在许卿手边：“你也不要著急，要真是现在就通知你过去，那才是情况不好呢。”
    许卿放下笔揉了揉眼睛，转身抱著秦霏的腰：“我真是个笨蛋，明明有机会见到他的。”
    秦霏还是比较理智：“就当是那个情况，你就算见到他，你也没办法救他出来呀。他要是看见你，肯定会更担心。”
    许卿吸吸鼻子：“我还以为他是战无不胜的大英雄呢，没想到也会受伤。”、
    顿了一下，眼神里迸出恨意：“我想弄死叶琴音那个贱女人！”

 第490章 他失忆了？

    许卿为了能赶紧去见周晋南，晚上不睡觉也在研究到底什么是龙髓。
    天一亮就出门，继续去找人问，她就不信真没一个人知道。
    草药铺子里的人不知道，那采草药的人肯定知道，或者那些隱居的老苗医应该能知道。
    许卿和秦霏带著乾粮背著水壶出发，一路打听一路问。
    还真让两人问到了，龙髓確实是蛇骨，却不是普通的蛇骨，据说是山中一巨蟒，头顶带红冠，如龙盘踞深山。
    这种蛇毒性很强，上百年的寿命，所以有人说那就是龙。
    许卿和秦霏听完，都有一个感觉，那就是不靠谱。
    这种巨蟒，真的真实存在？
    听起来更像是神话故事一样。
    两人告別山里老人出来，越琢磨越不靠谱。许卿却能肯定一件事：“所谓龙髓肯定是蛇骨，或许是蛇毒呢？我们找最毒的毒蛇来试一试？”
    秦霏也吃不准：“如果是用蛇毒，也可以说是龙涎呀？为什么说是龙髓呢？”
    许卿拧眉想了一会儿：“如果是蛇骨，你想过没有，苗药最喜欢用各种毒性大的毒物入药，达到以毒攻毒的效果。可蛇骨並没有毒性啊？”
    秦霏想想有道理：“你说的也对，那我们用什么蛇的蛇毒呢？”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许卿也不知道：“让我小叔去找。”
    有了目標就快了很多，閆季川找当地捕蛇人去山里抓来毒性最大的毒蛇，许卿和秦霏两人配合將蛇卡住头部，又用一块木片逗得它张嘴咬住木片，同时喷射出毒液黏在木片上。
    閆季川就在一旁看著，两个姑娘就那么冷静地收拾一条比他胳膊还粗的毒蛇。
    说实话，连他看到这条蛇，都莫名的感到头皮发麻，这两姑娘竟然不怕！
    许卿让閆季川把蛇拿走处理了，她和秦霏两人研究著蛇毒直接放在药膏里，会不会顺著伤口侵入於向东的身体里。
    两人研究后发现，所有草药混在一起，都是相生相剋，相互在制约。
    蛇毒放在膏药里，又均匀地涂抹在纱布上，给於向东包裹上就好。
    至於有没有效果，许卿也不知道。
    於向东这边一忙完，许卿就催著閆季川：“小叔，我们现在可以去市里了吧？你不是说周晋南情况好了不少，我们现在就走。”
    閆季川无奈：“明天一早，我们就去市里。”
    第二天一早，许卿跟著閆季川坐车去市里，秦霏留下来看护於向东。
    閆季川临走时还塞给秦霏一大包鸡蛋糕和鸡蛋，水果，总之全是零食，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淘换来的。
    要是以前，许卿肯定调侃閆季川几句，这会儿心都飞到了周晋南身边，也没心情管閆季川的小动作。
    市里要比镇子上好一些，却没法和省城比。
    路上最多的还是牛车，连自行车都少见。
    许卿看著周围的环境，更担心就这样的地方，市里的医疗水平能好到哪儿去？
    如果没有大问题，为什么不转院去省医院，或者直接去京市医院。
    胡思乱想的功夫，也到了医院。
    让许卿意外的是，那个叫康超的学生，和崔维娜的女人在！
    原本心情就不好，看见这两人，许卿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康超看见许卿还有一丝尷尬，赶紧冲閆季川打招呼。
    崔维娜看见閆季川，眼睛闪了闪，笑盈盈地过来打招呼：“閆局，你好，我d区情报组的崔维娜。”
    閆季川眼皮都懒得翻一下：“你好。”
    又转头问康超：“你们周老师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康超赶紧解释：“这两天醒来的时间越来越长，也能吃一碗米粥，气色也好了不少，就是……”
    说著停顿下来，犹豫地看著许卿。
    閆季川皱眉：“就是什么？有什么就说，吞吞吐吐干什么？”
    康超又看了眼许卿：“周老师好像失忆了，谁进去都发很大的火。”
    许卿心里一咯噔，她最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別的都不怕，就怕失忆，怕周晋南忘记她和孩子们。
    閆伯川也没想到会这样，眉头皱得更紧：“怎么回事？医生没说怎么回事？”
    康超摇头：“现在不確定，因为周老师不配合检查，我们也没办法知道具体原因。”
    加上周晋南醒来就暴躁地发火，也不敢和他们交流，所以他们才猜测是不是失忆不认识他们了？
    许卿盯著病房门：“现在呢？我可以进去看看他吧？”
    听这些人说这么多，不如她自己进去看看。
    崔维娜赶紧阻止：“不可以，现在他的情况不適外人探视。”
    许卿退了一步，站在崔维娜身边，鄙夷地扫了她一眼：“我挺奇怪，我作为妻子都不能探视，也算是外人了？那你又算什么东西！”
    崔维娜没想到许卿开口说话这么难听，脸瞬间涨红：“你……怎么说话呢。”
    许卿看都不看她，径直推门进了病房。
    康超拉住想跟著进去理论的崔维娜：“崔同志，你別跟她一般见识，她就是乡下来的，什么都不懂的。你这么做也是为她好，不领情就算了。”
    閆季川在一旁看热闹般地瞧著，听见面前的小伙子竟然詆毁自家侄女，嗤笑一声：“你是哪部分过来的？叫什么名字？”
    康超见閆季川问自己，立马激动地站好，报告自己原单位名字，然后又说自己现在所学习班级。
    就想给閆季川一个好印象，回头也能留在省城工作。
    閆季川笑了下：“挺好，我记住你了。”
    康超瞬间有种不真实感，他聪明是聪明，但更擅於钻营，就想找个靠山在省城站住脚跟。
    知道崔维娜父亲是某区一把手，就一直努力討好。
    没想到现在又遇见了閆季川，心里更是开心不已。能得到閆季川的赏识，那他留下省城工作的机率就大了很多。
    许卿关上病房门，目光紧紧盯著病床上平躺的人，清减了很多，下巴上鬍子也长出很长。
    看了忍不住心疼得想哭。
    慢慢朝病床前走去。
    也许是她的脚步声惊动了躺在病床上的周晋南，就见周晋南倏地睁开眼睛，目光阴冷地盯著许卿……

 第491章 记得她

    许卿被周晋南的目光嚇到，他的眼神太陌生太阴冷。
    看她完全不像爱人，而像是仇人！
    难道真的失忆，把她忘记了？
    许卿紧紧捏著拳头，停下脚步看著周晋南，眼中除了诧异还有心疼和悲伤。
    周晋南突然一跃起身，盯著许卿看了好一会儿，不顾手上还掛著吊针，赤脚下地衝过去一把將许卿抱进怀里：“卿卿，你怎么来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瞒著你。”
    许卿泪瞬间落下，伸手环抱著周晋南，委屈地哭起来：“你没忘了我们，没失忆呀？”
    周晋南紧紧搂著许卿，亲昵地贴著她的脸颊：“卿卿不哭，是我不好，这次是意外，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他这么一说，许卿就更想哭了，人都这样了，还在想她会不会生气。
    吸了吸鼻子，闷声闷气的：“我没生气，你先过去躺下，我们慢慢说。”
    周晋南比以往更黏人，被许卿推著上床躺好，眼睛依旧盯著许卿，还不相信地问了一次：“你真的没生气？”
    许卿握著周晋南的手，看著他手背上因为跑针鼓起的包，用手指轻轻揉了揉：“没生气，大宝和小宝都等你回家呢。”
    周晋南没再说话，眼睛却直勾勾地盯著许卿。
    閆季川推门进来时，就见周晋南眼睛像鉤子一样，盯著许卿看个不停，跟几辈子没见过女人一样。
    轻咳了一下过去：“现在怎么样了？到底什么情况，听医生和门外你学生说，你脾气变得暴躁了？”
    周晋南缓缓扭头看著閆季川，眼底突然涌起一抹血色，整个人瞬间陷入某种情绪中。
    许卿看著周晋南拳头紧紧握起，感觉下一秒，周晋南就会暴怒，赶紧伸手握著他的拳头。
    閆季川显然也能感觉到周晋南情绪不对，拧眉不敢再说话。
    许卿伸手抚著周晋南的后背，像是哄大宝和小宝一样：“你先別生气，先別生气，有什么事情可以好好说，要是发火我就生气了啊。”
    周晋南似乎很怕许卿生气，周身的戾气瞬间退散，人变得平和了很多。
    閆季川盯著周晋南看了一会儿，看来是不能问他任何问题，这人现在变得比小宝还爱翻脸。
    周晋南因为体內毒素没有清除乾净，清醒了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许卿揉了揉眼睛，给周晋南盖好被子，跟著閆季川出去：“到底是中了什么毒？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閆季川也不清楚，两人过去问医生。
    因为叶琴音给周晋南注射了自己新研製的毒品，还不够完善和成熟，所以对身体造成的伤害並不大。
    许卿有些疑惑：“感觉他性格都变了，伤害还不够大吗？”
    医生摇头：“他的性格和他身体內的毒素没有关係，我们分析是他受了什么刺激，对他影响很大的刺激。所以他性格才会暴躁。”
    许卿瞬间想到了应激反应。
    医生是从京市飞过来的专家，一直负责周晋南的治疗，推了推眼镜说道：“看病人目前的反应，比较符合战爭应激综合徵。比如看见战友倒下，见证了战爭的残酷。毕竟就他的心理素质，一般事情不足以刺激到他。”
    许卿现在恨不得將叶琴音碎尸万段：“这个垃圾，她对周晋南做了什么？”
    閆季川拧眉，没想到周晋南心理上出了问题。伸手拍著许卿的肩膀：“你先不要著急，她肯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许卿却红了眼：“可是周晋南……”
    她看过很多这种新闻，得了这种病很痛苦，性格大变，更是沉浸在过去一些画面中走不出来。
    没等閆季川开口，护士匆匆跑了进来：“李医生，不好了，三病房病人又发作了，正在殴打探望他的人。”
    医生赶紧起来：“还愣著干什么，先上镇静剂，稳定住病人情绪。”
    许卿一听转身跑在护士前面，三病房不就是周晋南所在的病房。
    衝过去时，就见周晋南赤脚站在地上，拿著床头的茶杯砸站在门口的崔维娜，地上摔著个饭盒，粥洒了一地。
    崔维娜捂著脸站在那里，哭著都不知道躲开砸过来的茶缸，又被茶缸准准地砸在脑门上。
    许卿都咋舌，周晋南都这样了，还能把茶缸扔得这么准？
    周晋南在看见许卿那一瞬间，暴怒瞬间消失，赤脚疾步走过来，也不管踩了一脚的粥。
    “卿卿，你去哪儿了？”
    神情慌张，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许卿有些哭笑不得，过去拉著周晋南的手：“你下地怎么不穿鞋呢？”
    周晋南拧著眉，突然扭头看著崔维娜，眼神极其的厌恶：“滚！”
    崔维娜从小到大哪儿受过这种委屈，捂著脸哭著跑出去。
    护士也端著药盘和医生匆匆赶了过来，见许卿已经安抚了周晋南的情绪，镇静剂似乎用不到。
    閆季川推著医生和护士出去，感觉也就许卿一人能镇住周晋南。
    这人怎么得个病，变得幼稚了呢。
    许卿推著周晋南在床边坐下，去端了一盆水过来，蹲在地上给周晋南洗脚：“你以后不能轻易冲人发火。”
    周晋南没出声，只是静静地看著许卿头顶的发旋，脑海里无数个血腥画面闪过，他曾经失踪的那些同事，还有那些死了连尸体都找不回来，没人能记住的无名英雄。
    他没有疯也没傻，却控制不住心里的那股怒火！
    尤其是女人，除了许卿以外，他看见任何女人都恨不得掐死对方。更是將她们误认成叶琴音。
    许卿轻轻撩水给周晋南搓洗著脚，一边很温柔地说著：“你很久都没见大宝和小宝了，大宝都喊爸爸了呢，小宝更调皮，会偷吃东西。”
    “你说你要是这么凶回去，嚇到孩子怎么办？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也知道你不容易，你要是有什么难过的事情，可以告诉我呀。”
    周晋南伸手摸了摸许卿的发顶，久久没有说话。
    许卿仰著脸，脸颊蹭著他的掌心：“你以后要是想发火，就想著卿卿会生气，不能生气。好不好？”
    周晋南垂眸看著许卿，眼尾微微泛红，泪滴落下……

 第492章 她是他的克星

    许卿看著周晋南，见过他难过的时候，却从没有见过他这种模样，眼中都没了光。
    手在周晋南裤子上擦了擦，起身捧著他的脸，完全不顾手是刚洗完脚的，逼著周晋南看著她的眼睛：“我知道你遇见了很难受的事情，可是不管发生什么，你还有我和孩子啊，大宝和小宝可都等著你回家呢。”
    说著轻轻在他额头前吻了一下，捏了捏他的脸颊：“要努力控制情绪，要不到时候我们回省城再看看医生。”
    周晋南的脸都被捏得变形，一贯清雋睿智的外表，愣是被许卿捏出了几分呆萌。
    让许卿不由就想到大宝，越捏越上癮，各种变幻著捏。
    周晋南终於忍无可忍，一言难尽地开口：“你的手刚给我洗完脚，都没擦。”
    许卿哈哈乐起来：“反正是你自己的，你就不要嫌弃了。”
    笑闹一番，倒是让周晋南情绪好了很多，目前看是平稳了很多，许卿就不停地跟他讲大宝和小宝的事情。
    算起来周晋南也三个多月没见过孩子们，听到小宝调皮捣蛋，偷偷往水缸里扔石头，眉眼瞬间温柔起来。
    閆季川再进来时，就见小两口很亲密地並排坐在床边，不知道许卿在说什么，周晋南笑得跟个傻子一样。
    心里忍不住嘖嘆，自家侄女还真是周不要脸的克星。
    清清嗓子过去：“现在怎么样？感觉有没有好一些？”
    周晋南看见閆季川，脸色瞬间不好看，却也忍著没有吱声。
    閆季川就想不明白了周晋南怎么还对他有敌意呢，也不敢乱说再惹怒周晋南，刚在外面听说，就周晋南醒的这两天，已经砸坏了不少板凳，还有床头柜。
    更是嚇哭无数个护士，每次都是用镇静剂强制他冷静。
    现在许卿在能安抚住这头暴躁的狮子，他还是少惹为妙。
    冲许卿眨了眨眼睛，示意她出去说话。
    许卿拍拍周晋南肩膀：“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找个墩布过来把地拖一下，记住下次不能这么生气，就算生气也不能浪费粮食。”
    周晋南黑著脸点头：“知道了。”
    他不是失忆也不是傻了，只是单纯地控制不住情绪，暴躁情绪衝起来的那一刻，他根本就是失去了任何理智。
    许卿又俯身亲了亲周晋南的额头，像哄小宝一样让他听话。
    閆季川在一旁看得立马转过身去，实在太没眼看了，这姑娘怎么这么不害臊！
    许卿跟著閆季川出去：“什么事？你不找我，我也正好要去找你，我想带晋南回省城。”
    閆季川点头：“我和你说的就是这件事，这边虽然有专家在，但医疗设备有限，周晋南目前情况稳定，先带他回省城，实在不行就去京市。而且他现在的情况，要部队专业的心理医生治疗。”
    要是靠自愈很难。
    如果一直这样，性格暴躁，工作也会耽误。
    许卿没意见：“那好，什么时候走。”
    “我去订票，先去昆市，然后乘飞机回省城。”
    许卿等閆季川离开后，去找护士拿了个拖布去水房洗，正好遇见崔维娜红著眼在水房洗衣服。
    大概是刚才周晋南打翻粥溅在了衣服上。
    许卿扫了一眼，只当没看见，过去洗拖布。
    崔维娜见许卿不搭理她，想想更委屈，把手里的衣服往盆子里一扔，冲许卿说道：“你们真的是一点礼貌都没有，虽然之前我预估错误，可我一直也在积极努力弥补过错。而你们呢？什么意思，还一棍子把人都打死吗？”
    许卿挑眉看著崔维娜：“你又什么意思？敢情你做错了，说个对不起，全天下都要原谅你？你也不想想你是做什么工作的，你的工作允许你出错吗？要是没那个能力，就不要当个搅屎棍。”
    “最后所有人都要为你的错误擦屁股。”
    崔维娜被许卿懟得说不出话来，只会恨恨地瞪著许卿。
    许卿使劲涮了几下拖布，扭头看著崔维娜还恨恨地站在那里看著她，呵笑一声：“你也不用瞪我，我家周晋南也不需要你照顾，你还是从哪儿来的赶紧去哪儿，看见你特別容易破坏人心情。”
    说完甩了几下拖布，水滴全溅在崔维娜身上。
    崔维娜尖叫一声，退了几步，要哭不哭地看著白衬衫上的水点子，你你你半天，却说不出一句话。
    许卿真希望崔维娜能泼辣一些，过来跟她打一架。
    她心里一直都憋著一股火呢。
    如果不是这个自以为是的女人，周晋南不会遇见叶琴音，也不会变成这样。
    越想越气，可这些火又没有地方发泄。
    结果崔维娜除了哭，根本没別的本事。
    许卿只能拎著拖布回病房，留崔维娜在水房跺脚不停地哭。
    许卿他们准备出发去昆市时，听说於向东已经醒了，也是准备转移回省城继续治疗。
    至於膏药有没有效果，现在还看不出来。
    让许卿唯一惦记的就是叶琴音，她问閆季川：“叶琴音呢？还留在这里？”
    閆季川摇头：“她很重要，但这个案子很复杂，她牵扯到好几方，所以会带回省城，审讯完了后再带回京市。”
    许卿琢磨了一会儿：“那你们会刑讯逼供吗？”
    閆季川模稜两可地回答：“理论上不可以。”
    许卿哦了一声：“那……如果到了省城，你能让我见见叶琴音吗？”
    閆季川没吱声，只是看著许卿，那意思似乎是不行。
    许卿赶紧举手保证：“你放心，我就是看看她，保证不弄死她。”
    但她对周晋南做过的事情，也绝对不会就那么算了。
    回省城一路很顺利，因为许卿在身边，周晋南也没表现出什么异常。
    基本是一路睡著回去。
    许卿一路上不停给周晋南把脉，单从脉象来看，周晋南体內毒素並没有彻底清除乾净。
    所以，还要赶紧回去找叶楠，不知道用针灸和中药可不可以。
    折腾几天，到省城已经是下午。
    许卿和周晋南到家门口时，就见大宝牵著叶楠的手站在大门口，白狼趴在旁边。
    看见妈妈和爸爸的那一刻，大宝立马鬆开叶楠的手，颤颤巍巍地跑著过去……

 第493章 错过了太多

    大宝跑的跌跌撞撞，乍著小胳膊朝著周晋南和许卿扑过去。
    周晋南本能地蹲下，伸手接住扑过来的儿子。
    许卿看见儿子瞬间，莫名地眼睛发酸，伸手摸了摸大宝的脑袋：“大宝知道爸爸妈妈今天要回来呀？”
    叶楠笑著走了过来：“大宝一天拉著我出来看了好多趟了，一直指著大门口喊爸爸，我就猜著你们要回来。”
    说完看了周晋南几眼，跟许卿说道：“中毒了？”
    许卿知道周晋南现在脸色难看，肯定是瞒不住叶楠的：“嗯，也不知道中了什么毒。”
    叶楠又仔细看了周晋南几眼，扯了扯嘴角，满是不屑：“真是没用，去个滇南还能中毒，你也別担心，死不了的。”
    许卿没敢吱声，知道母亲嘴巴毒。
    周晋南闷了一会儿，冲叶楠打了个招呼：“妈。”
    叶楠哼了一声：“回来就好，赶紧回家吧。”
    许卿进了院子，就见小宝坐在小桌前，拿著个小铁勺正努力挖著半个比他脑袋还大的西瓜，小手使不上劲也不会用勺子，却依旧努力地吭哧吭哧挖西瓜。
    另一只小手也忙乎著抠点西瓜瓤往嘴里塞。
    看见许卿和周晋南进院，小宝勺子一扔，咧著小嘴流著瓜水地朝是许卿跑过去，伸著小手：“妈妈抱抱，妈妈吃瓜瓜。”
    许卿看著穿著两道背心，光著屁股，身上全是西瓜汁的小宝，有些嫌弃地抱起来：“这是谁家的小脏猴？怎么这么脏呀？”
    小宝乐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妈妈家的，是妈妈的。”
    许卿又指了指周晋南：“看爸爸回来了，喊爸爸。”
    小宝看了几眼，扭头扑进许卿怀里，很抗拒地看见爸爸。
    叶楠在一旁冷哼：“再不回来，小宝就更不认这个爸爸了。”
    许卿头疼地看著叶楠：“妈，你別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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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晋南跟没听见一样，过去和冯淑华打了招呼。
    冯淑华上上下下看了一遍周晋南，乐呵地点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许卿让周晋南去屋里休息，把大宝塞给他，让父子俩在屋里慢慢培养感情，她抱著小宝去厨房转了一圈，想找点吃的。
    叶楠跟著过来：“周晋南是怎么中毒的？”
    许卿把经过说了一遍。
    叶楠嫌弃得不行：“他怎么那么笨呢，还能让一个女人给算计了。”
    许卿很维护周晋南：“这也不能说他笨，当时的情况，总不能让於向东暴露，让他们精心策划那么久的任务失败。而且叶琴音这个女人，是真的够阴毒。”
    虽然当年的战爭没有打到滇南，叶楠一样憎恶东国人：“没想到叶家还养这么一个白眼狼，就说那个小矮子国能出什么好东西？还养大，要是我早早就掐死她。”
    许卿嘆口气：“现在说这个都晚了，而且晋南不仅身上中毒，还被叶琴音在精神上摧残过。”
    叶楠疑惑：“你是说周晋南精神上也有问题？”
    许卿点头：“是有那么一点不正常。”
    叶楠嘟囔了一句：“那还真没看出来。”
    许卿把小宝递给叶楠：“我做点吃的，一天都没好好吃饭了，你先带小宝玩会儿。”
    叶楠抱著小宝也没走，一直在问许卿周晋南具体中毒的反应，最后也问了於向东的情况。
    听了许卿给於向东配的药方，想了下点头：“做得还不错，知道隨机应变。你记住，苗家最擅长做膏药，这膏药里基本就是以毒攻毒，所以用毒物就对了。而且药剂要大，要不根本不起作用。”
    许卿和叶楠边聊天，边煮了两碗西红柿鸡蛋面。
    端著煮好的面进屋，小宝也迈著小短腿在后面跟著，嘴里还喊著：“吃麵面，小宝吃麵面。”
    標准一个没心没肺的小吃货。
    许卿万万没想到，周晋南抱著一岁多的儿子，在讲战术。
    什么对方眼珠和喉结是最脆弱的地方，只要抓准时机就要给敌人最致命的一击。
    战术讲完，还有气节。
    许卿听了几句十分的不可思议：“你给大宝说这些，你確定他能懂？”
    周晋南摸著儿子的小手：“多讲几次，总会听懂的。”
    许卿再看大宝，仰著小脸，小表情极其认真地看著爸爸，两只小手紧紧握在一起，好像听懂一样。
    有些哭笑不得：“你先把大宝放下来，去洗手过来吃饭。”
    小宝已经抱著许卿的腿：“妈妈，小宝吃麵面，肚肚饿。”
    大宝却顛顛地跟著周晋南出去。
    许卿看看表情像个小老头一样出去的大宝，再看看抱著腿就想吃东西的小宝，这兄弟俩差距有些大呀。
    吃了饭，许卿喊周晋南坐在躺椅上，让叶楠给他號脉。
    周晋南表现得一直很好，丝毫看不出心理出了问题，怀里还坐著两个孩子。
    叶楠给周晋南號了脉，又让许卿拿了金针过来，让周晋南脱了上衣，在背上和前胸扎了不少针。
    大宝站在一旁，紧张的捏著小拳头，眼睛瞪得又大又圆，一眨不眨地看著周晋南。
    小宝见周晋南身前身后都扎满了针，哇的一声哭起来，转身抱著许卿的腿：“爸爸，西掉了。”
    死字说不清楚，就变成了西掉了。
    许卿都有些哭笑不得地抱起小宝：“爸爸是在治病，因为爸爸吃得太多肚子疼，所以姥姥给爸爸治病，这样肚子就不会疼了。小宝以后不能吃太多啊。”
    小宝抽泣了几下，眨了眨泪汪汪的眼睛，扭头看著周晋南，瘪瘪小嘴：“爸爸没有西掉呀。”
    许卿捏著小宝的脸蛋：“竟胡说八道。”
    几人围著周晋南看时，閆季川慌慌张张地跑进来，確切地说是红著眼，看见许卿开口声音都带著轻颤：“卿卿，你爸爸他？”
    许卿一直没跟閆季川说过这件事，主要一直也忙，而且也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现在见閆季川已经知道，点了点头：“嗯，五月的时候没了。”
    閆季川眼睛更红，努力深呼吸几口，才不让情绪失控：“你怎么没告诉我？”
    叶楠冷不丁开口：“我们又不知道你在哪儿，怎么告诉你？再说告诉你有用吗？”
    閆季川有些哽咽：“我要是知道，事情不会变成这样……我应该知道的。”

 第494章 两个幼稚鬼

    閆季川是十分的自责和懊悔：“也都怪我，其实之前他去京市检查身体时，身体就已经出现了问题，当时我还问过他，怎么还专门去京市医院检查身体，所有检查结果还保密。”
    “我当时怎么就大意了，没有找关係去看看结果，要是早点治疗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越说越难受，声音几度哽咽说不出话来。
    许卿听著忍不住红了眼，叶楠却面无表情，淡淡的看著閆季川：“那都是他的命，就算现在活著，也是受罪。”
    閆季川没吱声，叶楠的话虽然说得无情，却是大实话。
    他今天得到消息后，也找人问了关於閆伯川发病的一切经过，同时也了解到，曾经和閆伯川一起执行任务的那些人。
    现在都在被病痛的折磨著。
    也有跟閆伯川一样，已经去世的，更多的是靠阿司匹林来镇痛，严重的生活不能自理。
    这些苦痛和谁去说？
    许卿揉了揉眼睛安慰閆季川：“小叔，爸爸走的时候，没有遗憾，是妈妈给他洗了澡换了衣服，也是妈妈一直在照顾他。我想他內心里是开心的也是没有遗憾的。”
    閆季川点点头：“那就好，没有遗憾就好。辛苦你了，嫂子。”
    说完冲叶楠礼貌地微微鞠躬。
    叶楠这次难得的没有否认，只是抱著小宝看向別处，许卿却没有忽略叶楠眼中晶莹的泪。
    閆季川平缓了下情绪，进屋去给閆伯川上了一炷香。
    出来时，周晋南身上的金针已经取掉，衣服穿好坐在藤椅上抱著大宝，小宝坐在个小板凳上，晃著小短腿看著爸爸。
    冯淑华，叶楠和许卿三人却不在院里。
    閆季川看了一圈，过去搬个小凳子在小宝身边坐下，伸手摸了摸小宝的脑袋：“小宝，怎么见了小爷爷也不喊了，是不是忘了小爷爷？”
    说著还从口袋掏出两块水果，递给小宝：“来，喊小爷爷给你吃。”
    小宝看看閆季川手里的，再看看閆季川，吧嗒了下小嘴，一时没忍住，口水掉了下来，拉丝一样的落在胸前衣服上。
    小胖手动了动，又缩手回去，摇著小脑袋：“不吃，牙牙痛。”
    閆季川惊讶：“小宝还不吃啊？”
    小宝又摇头，怕自己立场不坚定，小脑袋扭到一旁不看閆季川手心里的。
    乱吃东西，妈妈打屁股的。
    閆季川见竟然说哄不了一个小孩，看著周晋南：“你就看热闹，赶紧帮著说句话啊，告诉他，我真是他小爷爷。”
    周晋南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招手喊小宝过去：“大宝，小宝，你们看清楚，这个是爷爷吗？爷爷是不是应该白头髮白鬍鬚？”
    两个小傢伙立马小鸡啄米一样地点头。
    閆季川呵呵两声：“你说你幼稚不幼稚，真是幼稚死了！幼稚鬼。”
    打嘴仗时，许卿带著周承文和周康安过来，进院就跟周晋南解释：“我顺便去跟爸和爷爷说你是回来了，这些天他们也一直很惦记你。”
    周家男人都属於那种情绪內敛深藏的男人，虽然也惦记周晋南的安危，整晚睡不著觉。
    真见到人时，表现得很平淡。
    周承文过去看了几眼儿子，伸手抱过小宝：“回来就好，你现在不是一个人，身后有妻儿老小，做任何事情都要多点顾虑。卿卿在家带两个孩子不容易。”
    周晋南点点头没吱声。
    周康安却不满地斥责了周承文几句：“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晋南也不是在外面瞎搞八搞，他肩上的责任也很重。保护好自己很关键，但遇到危害国家安全的事情时，也一定不能退缩。”
    “那不是我们周家男儿的本色。”
    许卿去搬了凳子让周康安和周承文坐下聊天，她看看还有点儿时间，推著车子出去买菜。
    不管怎么说，周晋南回来都是大喜事，两家人都应该聚在一起好好庆祝一下。
    出了大门，就遇见秦雪梅骑车从胡同里出来，看见许卿也挺惊喜：“呀，许卿！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昨天还问叶楠姨你什么时候回来呢，她还说不知道。”
    “刚回来没多久，准备去买点菜。”
    秦雪梅探头看了眼许卿身后的大门，隱隱约约能听见男人聊天的声音：“周晋南回来了？没事吧？”
    许卿摇头：“没事，你去哪儿？”
    “我家今晚也有客人，我去买两斤肉，走，一起去。”秦雪梅说到客人时，还有些不好意思。
    许卿猜测，应该是徐远东过去吃饭：“回头你告诉远东一声，周晋南平安回来了。”
    秦雪梅连连点头：“恩恩，一会儿他来我就跟他说。”
    两人骑著车慢悠悠朝著菜市场走去，路上秦雪梅忍不住跟许卿抱怨了徐远东的家人：“我们还没结婚呢，徐远东的妈妈就说以后结婚了，每个月往家里寄二十块钱，还说以后养老要跟著我们。”
    许卿早就猜到会这样，毕竟徐远东母亲一人拉扯五六个孩子长大，目前看就徐远东有出息，將来养老肯定会跟著徐远东。
    秦雪梅嘆口气：“就这些事情，我都没敢跟我妈说呢，要是我妈知道，肯定会给徐远东脸色看。你说这事也不赖徐远东，要是给他脸色看，是不是对他不公平？”
    许卿倒不是这么认为：“那你就让徐远东处理好这些事情，不要跟你说，也不要拿这些事情来烦你。那是他母亲，没有资格来跟你提条件。”
    秦雪梅犹豫了下：“我可不敢，其实很多家不都这样的。有个儿子在城里有本事了，家里弟弟妹妹都指望他拉一把。还真羡慕你，不用烦恼这些，没有婆婆也没有小姑子。”
    许卿心里微微嘆口气，她倒是寧可生活一地鸡毛，天天家长里短的斗。
    也不想活得这么糟心，动不动还有生命危险，而这些，还是不能说给秦雪梅听的。
    秦雪梅嘟囔了两声，突然惊讶地咦了一声：“那不是周瑾轩吗？”
    许卿听秦雪梅的声音，扭头看向对面，就见周瑾轩骑车匆匆而过，好像朝著她家方向而去。

 第495章 家长里短

    许卿和秦雪梅去买了肉，又买了一些菜，豆腐，鸡蛋，顺便给两个孩子称了一斤红枣糕。
    回去时，秦雪梅依旧是各种忍不住的吐槽。
    但许卿可以看出来，秦雪梅就是想简单地吐槽一下，根本没有想过要去改变任何人和任何事。
    甚至在她眼里，徐远东的母亲提的要求虽然过分，却依旧可以默默忍受。
    许卿琢磨了又琢磨，觉得现在不能劝秦雪梅，她一心想嫁给徐远东，根本听不进去反对意见。
    就是明知道前面是个火坑，也要义无反顾地跳进去。
    她应该和徐远东说一说，让他一定要处理好婆媳关係，不要委屈了秦雪梅。
    秦雪梅吐槽完，感觉心情都好了，又笑哈哈地约许卿一起去逛街：“我结婚的布料还没买呢，你这几天有时间，我们一起去，我就看你结婚时候穿的裙子好看，你到时候给我也参谋参谋。”
    许卿自然乐得答应：“没问题，到时候肯定让你做最美的新娘子。”
    秦雪梅还是一脸憧憬：“最美就不用了，只要以后能和你一样，生个儿子就行。我也不要两个，就要一个。”
    许卿惊讶：“你还重男轻女呢？你怎么回事啊，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秦雪梅笑了笑：“也不是，就是徐远东妈妈的意思，以后就只能生一个孩子，所以最好生个儿子。”
    许卿忍不住皱眉，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秦雪梅骨子里还有这么奴性的一面，可能是因为太在乎，所以愿意什么都无条件地答应？
    她还琢磨著怎么开口劝劝秦雪梅，就见不远处自家门口围著几个邻居，还有的端著碗朝院里伸著脖子看著。
    显然是在看热闹。
    许卿顾不上跟秦雪梅说一声，飞快地骑车过去，跳下自行车推著跑进院里。
    就见院里一片狼藉，水缸都被砸成了两半。
    周承文和閆季川一人抱一个孩子躲在厨房门口看著，周康安气得不轻，黑著脸。
    叶楠和冯淑华则稳如泰山地坐在藤椅上，冷眼看著眼前被周晋南压在地上的周瑾轩。
    也丝毫不理会他鬼哭狼嚎的救命声。
    而周晋南的拳头，依旧挥舞著砸在周瑾轩肚子上，一捶下去发出沉闷的声响，听著都疼。
    许卿看著满口是血，地上还散落著几颗牙齿，生怕周晋南再打下去会闹出人命。
    喊了一声：“周晋南，你在干什么！”
    周晋南双目赤红，咬紧牙关，太阳穴的青筋都暴起，那模样已经用凶神恶煞形容不了，明明就是嗜血吃肉的魔鬼。
    许卿一声呵斥，周晋南身上的阴戾肉眼可见地退散，又捶了周瑾轩一下，利落地起身，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走到许卿身边：“卿卿，你回来了。”
    许卿看了眼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还在呜呜哭的周瑾轩，忍不住皱眉：“你怎么又生气了？”
    周晋南瞥了周瑾轩一眼：“他该揍。”
    许卿无奈：“他確实该揍，可是你要是把他打死了，就要承担法律责任，要是下次你不想看见他，就让小宝用毒虫子咬他，小宝那里有很多毒虫子。”
    说完心疼地握著周晋南的手：“你看看手都青了，手不疼？”
    虽然不知道周晋南为什么打周瑾轩，不过既然周瑾轩找上门，肯定是没说过什么好话。
    所以这种人，就活该被打。
    周康安黑著脸看著地上的周瑾轩，虽然也是他的孙子，但到底来路不正，他的存在就是家里的耻辱。
    原本就不喜欢这个油头粉面的孙子，现在就更不待见：“以后你不要过来，我老了，就想过几天清净的日子。而且我现在也不比从前，退下来很多年，对你也没什么帮助。”
    周瑾轩爬起来坐著冲周康南哭：“爷爷，我也不是找你要钱，你就帮我写个推荐信，我知道现在经二办的领导是你的老部下，你一句话，他肯定能给我安排个工作。”
    门牙掉了两颗，后面的大牙也掉了两颗，一说话血次呼啦的直漏风。
    却依旧哭哭啼啼的：“爷爷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些话，我混帐，我现在也要养家，没有工作，我也生活不下去。”
    周康安摆摆手：“你四肢健全，隨便去哪儿也能討个生活，怎么可能饿死？赶紧走吧，以后也不要来。”
    周瑾轩还想开口，閆季川抱著小宝过来绕著他走了两圈：“你要是不滚，我就有本事让你在省城待不下去，要不你试试？”
    说完抱著小宝又閒散地走到周承文身边。
    仿佛刚才威胁的话不是他说的一般。
    周瑾轩虽然不见许卿和周晋南，却也听到不少传言，说许卿亲爹是大官，说许卿小叔很厉害。
    所以他是多少还是有些忌惮，更恨刚才的口不择言。
    爬起来，揉著肚子又揉著脸，也说不出到底哪里疼，感觉全身都在疼。
    踉踉蹌蹌地跑出大门，连自行车都忘了推走。
    许卿忙著做饭，也没顾上安抚周晋南，做饭的空隙，简单听叶楠描述了一下事情的经过。
    周瑾轩是过来想让周老爷子给推荐，他去经二办上班，那是省城抓经济的一个单位，也算是一个肥差。
    那里一把手正好是周老爷子当年的老部下。
    周康安要是开口，这点面子肯定是给的，先安排个临时工，过几个月隨便找个理由转正，很容易办的事情。
    偏偏周康安一口回绝了，让周瑾轩脚踏实地，自己去找个工作干，不要想著投机取巧找关係。
    这一下就惹火了周瑾轩，开始哭著说周康安偏心，虽然他不是周承文的儿子，但也是周家的孙子。
    从他们小时候，周康安就偏心周晋南。
    越说越口无遮拦，最后说周晋南娶了个破烂货，还当宝贝一样，还是他当初不要的破鞋。
    这句话一下就彻底惹怒了周晋南，然后像发疯了一样去揍周瑾轩。
    叶楠边往灶膛里添柴，边冷笑：“这个周瑾轩是真没脑子，是我喊周晋南往死里打！”

 第496章 爭风吃醋

    叶楠是因为亲家都在，不好意思自己动手收拾周瑾轩，就喊著周晋南往死里打。
    她开口了，还有谁好意思拦著，都看著周晋南把周瑾轩揍个半死。
    许卿真没想到周瑾轩到这个时候，还能胡说八道，满嘴喷粪，她是不在，她在也非要动手揍周瑾轩一顿不可。
    只是，周瑾轩真这么没脑子，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跑家里来闹事？
    晚饭时，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了心情，大家兴致也不高，饭后，閆季川和周康安周承文一起离开。
    许卿让周晋南看著孩子，她去收拾厨房，又烧水给两个孩子洗澡。
    孩子洗完澡，穿著小肚兜和叶楠一起在炕上玩。
    许卿才和周晋南两人分別洗了澡。
    因为爸爸妈妈回来了，大宝和小宝都不肯再跟外婆一起睡觉，闹著要和妈妈一起睡觉。
    许卿笑著抱两个孩子过去，躺在床上给两人讲著故事，哄两个小傢伙睡觉。
    大宝听故事就很乖，目不转睛地看著妈妈。
    小宝就很调皮，会不停地学著妈妈的语气，重复最后一个字，小嘴叭叭说得含糊不清。
    周晋南沉默地坐在床头，看著许卿哄孩子的画面，感觉格外的温馨，仿佛整个人身上都覆盖著一层暖暖的柔光。
    两个小傢伙，前一秒还瞪眼兴奋得不行，后一秒瞬间陷入秒睡中。
    许卿小心挪开小宝搭在身上的小脚丫，缓缓坐了起来，揉了揉胳膊看著小声嘟囔：“真是两个小磨人精。”
    说完抬头看周晋南，就见对方正目光灼灼地看著自己。
    眼中还带著一丝心虚，见她看过去，立马小声说道：“对不起。”
    许卿爬过去跪在床上看著周晋南，紧紧盯著他的眼睛，一言不发。
    弄得周晋南更紧张了，开口声音都带著小心：“我已经很控制我的情绪了。”
    许卿突然扑哧笑出声：“你要是不控制情绪，是不是一拳就把周瑾轩打死了？这人虽然挺討厌的，为这种人惹上官司不值得。”
    周晋南垂下眼眸，掩住眼中戾气：“对不起。”
    许卿伸手捧著周晋南的脸，使劲揉搓了一下，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角：“不用对不起，我觉得周瑾轩確实挺欠揍的，不过下回要我在的时候，你才能打。”
    说著又笑嘻嘻地过去咬了下周晋南的薄唇，极其的挑逗。
    周晋南瞬间眼中覆上一层浓郁的情色，伸手將许卿紧紧箍在怀里。
    亲得忘我时，突然响起小宝奶声奶气的声音：“妈妈亲亲小宝，爸爸臭。”
    许卿嚇得一个激灵，赶紧推开周晋南，拢好衣服回头，就见小宝抱著小脚坐著，眼睛瞪的滴流圆，流著口水的看著他们。
    看见妈妈看过来，小宝小嘴一咧，乐呵呵地冲许卿爬过去：“妈妈，亲小宝，亲亲。”
    说著撅著小嘴巴就凑过去，要妈妈亲。
    许卿哭笑不得地把儿子搂进怀里顺势躺下，使劲亲了亲他的小脸蛋：“你真是个小坏蛋，赶紧睡觉。”
    小宝弯眼笑著，在许卿怀里蹭了蹭，闭上眼睛瞬间秒睡。
    让许卿都不知道，小宝刚才是梦游还是真醒了。
    因为小宝的打扰，两人也不敢再有过分的动作，隔著两个孩子躺下，许卿侧身看著周晋南，小声说道：“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总想发火？”
    她记得得了应激反应的人，不是沉默不说，就是暴怒，发病时根本谁都不认。
    周晋南沉默了一下：“能控制，只是偶尔会控制不住。”
    许卿撑起半个身子，伸手去摸了摸周晋南的手：“没关係，我和孩子们一直陪著你，慢慢就好了。以后日子也会越来越好。”
    周晋南突然问了个曾经问过许卿的问题：“你开车真的是跟车站的师傅们学的？”
    许卿愣了下连连点头：“对啊，要不你觉得我怎么会开车呢。”
    周晋南又沉默不语，像是陷入某些思考中。
    许卿却忍不住有些揪心，难道周晋南发现了什么？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周晋南突然开口：“叶晚鱼的死和叶琴音也有关係，不过她只想弄死高湛和我。没想到叶晚鱼却当了替死鬼。”
    说到这个，许卿突然坐起来：“那她跟你说了高湛和叶晚鱼到底怎么回事吗？”
    周晋南摇头：“没说，不过肯定能审问出来。”
    许卿又重新躺下，深深嘆了口气：“真是太让人想不通了，怎么没见高湛回来？”
    周晋南又摇头：“不知道，我们也没联繫。”
    聊了没两句，许卿就感觉眼皮打架睁不开，这些天一直奔波，就没睡过踏实觉。
    现在周晋南和孩子都躺在身边，让许卿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瞬间沉沉入睡。
    一觉醒来，许卿就感觉身上压著个小石头，脸上也湿乎乎的难受。
    还伴隨著小猪吃东西的哼哧声。
    许卿推了推身上的软糰子，睁开眼，就见小宝趴在她身上，使劲亲著她。
    看见妈妈醒了，小宝立马笑得露出几颗小白牙：“妈妈，爱小宝。抱抱。”
    许卿有些哭笑不得，小孩子不是睡一觉起来，什么都忘了吗？这孩子竟然还都记得。
    不仅记得，占有欲还很强，感觉妈妈是他一个人的。
    吃早饭时，小宝又跟叶楠绘声绘色地学著：“爸爸妈妈……”说著撅著小嘴，做了个亲亲的动作。
    叶楠一看就懂，白了许卿一眼：“我看大宝和小宝晚上还是跟我睡，跟著你们都学坏了。都多大的人了，也不知道注意点，就不能等孩子睡著了？”
    许卿面红耳赤地辩解：“他就是睡著了呀，谁知道他半路还能醒了。”
    叶楠又瞪了周晋南一眼：“那你们就注意点。”
    周晋南沉默了一下：“那就让大宝和小宝跟妈睡，我们那屋的床太小。”
    叶楠冷哼一声，去给小宝剥鸡蛋。
    周晋南吃完早饭，跟许卿提出要出去走走。
    许卿哪儿敢放周晋南一个人出去：“你要去哪儿？我跟你一起去。”
    周晋南也没想好：“就在附近走走，具体的到时候再看。”

 第497章 一秒变怂

    许卿也不问了，反正周晋南去哪儿她就去哪儿。
    有她在，周晋南还是没有攻击性的。
    早饭后，两人出门，大宝和小宝也闹著要跟著，白狼见孩子们出门，自然也要跟著，毕竟孩子离开它的视线，它就会变得焦灼不安。
    看两个孩子，比自己命还重要。
    白狼跟著，黑猫也傲娇地跟在身后，慢吞吞的，一副懒散的模样。
    原本是一个人出去转转，最后变成了一串。
    周晋南看看怀里的大宝，再看看许卿怀里的小宝，身边的白狼和身后的黑猫，一家四口走在路上，显得格外的招摇。
    许卿还一路笑眯眯地跟街坊们打著招呼。
    最后见周晋南真是没有目的地閒逛，许卿提议去车站看看。
    回来还没跟庞振华他们说一声呢。
    一家四口带著一狗一猫，走在路上还是非常招摇。
    去跟庞振华打了个招呼，又和孙甜聊了一会儿天，许卿又带著一直绷著脸的周晋南往回走。
    看著情绪紧绷的周晋南，许卿想了想：“你刚才在想什么呢？”
    周晋南蹙眉扭头眺望著车站方向，抿了抿唇角：“车站的安全隱患很大，还有你们的饭店，用的都是明火，一定要小心了。”
    许卿之前也考虑过这个问题，但是现在整体水平就这样，车站里也是允许使用明火。
    “嗯，我在店里准备了好几个灭火器。晚上走的时候也是让他们检查所有的水电煤火，確定做到没有一个火星的存在。”
    周晋南点点头：“嗯，有准备就好。”
    许卿却觉得，周晋南既然提出这个问题，肯定是从很谨慎的角度来看，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她要庞振华一定要盯好这一块。
    聊完这个，许卿又想起再过半个月就要去上学的事情：“你什么时候去上班？”
    周晋南摇头：“短时间不去。”
    许卿瞬间踏实了：“那正好，到时候你在家看孩子，我去上课，如果你要休息的时间长，我们就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咱们一家搬过去住。这样我就能每天都看见孩子，要不每天回家不现实。”
    周晋南斜睨了许卿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生了两个孩子的许卿，身上依旧保持著美好的少女感。
    眉眼间有是坚定从容，可是说起开心的事情时，又带著一股烂漫的开心。
    眼里满是星光，让人不自觉就想沉醉。
    莫名其妙地问了一句：“是不是学医的男生更多一些？”
    许卿点头：“对，男生会多一些……”突然狐疑地看著周晋南：“你问我这个干什么？哎，不是吧，周晋南，你不会在吃醋吧？”
    周晋南脸上闪过一些不自在，扭到一边：“没有，就是隨口问问。”
    小宝一听吃的，立马拍著小手：“小宝要吃，吃糕糕，啊呜~”
    许卿哭笑不得，脑门顶了顶小宝的小脑袋：“你可真是一个贪吃的小傢伙，好，我们去买糕。”
    去买了糕，还顺便去买了些菜回去。
    从农贸市场出来，就那么巧地遇见了樊洁抱著孩子。
    看见周晋南和许卿，樊洁愣了一下，看著一家四口和谐的模样，心里莫名地发酸。
    盯著周晋南看了一会儿，才抱著孩子心有不甘地转身离开。
    许卿就觉得挺有意思的，以前很久也不见这两口子一面，虽然都在一个城市，但一东一西，还是很有一段距离。
    偶遇一次真的挺难。
    但这两天，昨天遇见周瑾轩，今天又遇见了樊洁。
    看见樊洁抱著孩子离开，许卿感嘆地嘆了口气：“你还记得她吗？”
    周晋南根本就没注意：“不认识，走赶紧回去。”
    在家安静地过了两天，閆季川突然又冒了出来。
    拎著两桶麦乳精和一个铁罐装的饼乾。
    哄的小宝围著他转的喊著小爷爷，一声比一声响亮，眼睛亮晶晶地看著閆季川手里的饼乾。
    叶楠忍不住在一旁笑骂小宝是小叛徒。
    閆季川逗完小宝，才一脸严肃地跟周晋南说道：“叶琴音昨晚已经秘密带到省城了，你要不要见？”
    周晋南听见叶琴音的名字，身体瞬间坐直，紧绷著，眼神也变得阴鷙起来。
    閆季川生怕周晋南会失控：“要不就不见了，反正她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周晋南攥了攥拳头：“见，我还有帐要跟她算呢。”
    许卿看著周晋南的状態，很小声地问閆季川：“要是这种时候，失手打死叶琴音，周晋南用不用承担责任？”
    閆季川挑眉：“和周晋南有什么关係？那个叶琴音不是自己吸du过量，作死了自己？”
    许卿一听，忍不住冲閆季川竖起大拇指：“小叔叔，你说得太对了，英明神武。”
    閆季川嗤笑：“少用得著就是小叔叔，用不著就是閆季川，我来还有件事跟你商量。”
    许卿立马点头：“小叔你说，只要我能做到，肯定全力以赴。”
    閆季川忍不住莞尔：“也没很大的事情，就是今天下午，秦霏陪著於向东回来的火车到省城，我就想著秦霏回来了，请她来你家吃个饭。你去请，我来买菜。”
    许卿纳闷地看著閆季川：“小叔，你请她吃饭就自己跟她说呀，我们家里这么多人呢，是不是不太方便？”
    閆季川皱眉：“我们俩来吃个饭，能有多不方便？”
    许卿笑起来：“不是我们不方便，是我怕你们不方便，你想哪有谈对象时，身边围著一群人。”
    閆季川沉默了一会儿，嘟囔道：“我们还没谈对象呢。”
    许卿给閆季川传授经验：“还是你亲自去请比较好，我可以在家里准备饭菜。你想过没有，人家姑娘心里会怎么想？你这样显然是不重视人家。”
    “就你这种办法，等小宝会打酱油了，你都还没媳妇呢。”
    閆季川没吱声，最后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亲自去车站接秦霏和於向东。
    要是秦霏拒绝，再让许卿出马。
    还特意回家换了身衣服，白衬衫洗得雪白，头髮上抹了些头油，捯飭整齐信心满满地去车站。
    却没想到，在车站先和秦霏的父母偶遇。

 第498章 想落井下石

    閆季川所有的准备，在看见火车站台上的陈澜和秦父秦观潮时，顺便土崩瓦解。
    心里已经没了任何希望，却依旧从容淡定，保持著温和礼貌的微笑，朝著秦观潮夫妻走去：“伯父，伯母。”
    陈澜看见閆季川，瞬间就没了好脸色，面无表情地冲他点了点头。
    秦观潮因为工作关係，是认识閆季川的，也知道当年女儿受罪也是因为閆季川，所以明知这是个年轻有为的青年，心里依旧是不喜欢的，也是淡淡的点头：“閆局也过来接人？”
    閆季川这会儿打死也不敢说是来接秦霏，要是让秦家父母知道，怕是立马就能翻脸。
    礼貌的回答：“是，来接我曾经的战友於向东，你也知道，他现在在省城没有什么家人。”
    秦观潮对於向东的印象反倒是挺好：“確实是，向东是个好孩子，这次受罪了。”
    陈澜始终表情淡淡的站在一旁，如果不是涵养好，都想板著脸站在这里。
    閆季川硬著头皮跟秦观潮尬聊，从现在城市发展，到国际形势包括边境问题，想到哪儿就聊到哪儿，免得不说话气氛太尷尬。
    好在火车是准点到达，站台上接站的人也多了起来。
    周围变得热闹起来，閆季川就算不说话，也不会显得太尷尬。
    车到站后，秦霏他们是最后下来，陈澜一见女儿，就激动地衝去拉著秦霏的手：“你这孩子，怎么回事，说走就走，让我和你爸都要担心死了。以后不能这样了啊。怎么还瘦了这么多，是不是那边吃得不好？”
    陈澜说著就忍不住心疼的红了眼：“想想那边能有什么吃的，你这孩子啊。”
    秦霏笑著，任由母亲因为心疼而各种数落著。
    眼睛却不由瞟向不远处的閆季川，想想他临走时，还塞给自己一堆，脸忍不住有些发烫。
    陈澜是什么人，一眼就看出女儿看身后人时的那种小女人的娇羞，不动声色地拦在秦霏面前，让她根本看不见閆季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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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回来就可以休息几天？赶紧回去，今天你爸爸亲自下厨，给你燉了红烧肉，还炸了你最喜欢吃的小黄鱼。”
    边说著边喊著秦观潮：“老秦，快过来把霏霏的行李拿著，看看孩子都累成什么样了，赶紧回去休息休息。”
    说完拽著秦霏就走，压根不给她和閆季川说话的机会。
    於向东隨后被人抬下车，坐在轮椅上被人推著，看著閆季川有些稀奇：“你在这儿干什么？”
    秦观潮正在拎行李，听了於向东的话，不由侧目看向閆季川。
    閆季川不动声色地回答：“过来接你，正好最近我有时间，可以照顾你。”
    於向东连著臥槽好几声，扭头朝著天空四处看了一圈：“这天也没下红雨，我是耳朵出问题了？你狗日的还能好心来照顾我？怕是看我活著回来想弄死我吧。”
    閆季川这一刻觉得於向东的嘴是真贱，要不是秦观潮还在一旁盯著，他一定还击回去，这会儿却不得不好脾气地看著於向东：“你看看你，受伤后疑心怎么还重呢？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
    於向东认真地点头：“还真是，谁不知道你小心眼……”
    不等他说完，閆季川已经过去抢著推过轮椅，扭头客气地跟秦观潮道別：“伯父，我们就先走了。”
    秦观潮点点头，看著閆季川推著於向东走远，才想到一个问题，谁是他伯父？
    陈澜也不傻，听於向东开口，就知道閆季川根本不是来接於向东的，后面的话没听，拉著秦霏出站外面自行车棚。
    出去后，陈澜拉著秦霏站下，仔细看了她一番：“你和閆季川在滇南就见过？”
    秦霏也知道瞒不住，点了点头：“嗯见过。”
    陈澜皱眉：“那你们？”
    秦霏赶紧摇头：“没有，我们没有关係。”
    陈澜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和閆季川在一起，我和你爸都是反对的，不说別的，他年龄都比你大有十岁吧？他的人生阅歷要比你丰富，头脑也远比你聪明。而你呢，也就是读书聪明，其他事情上都太单纯，我们怕你被欺负了。”
    秦霏咬了咬下唇，没吱声。
    ……
    另一边，閆季川推著於向东出了站就不想管他，直接扔大街上算了。
    於向东完全没有手脚可能残废而变得颓废，说话依旧是毒舌无比，冷笑地扭头看著閆季川：“头髮梳得溜光水滑，捯飭得人模人样，接我还用这么隆重？没想到你閆季川也有这么怂的一天。”
    閆季川懒得搭理他，眼睛隔著人山人海，去搜寻秦霏的身影。
    看了半天也没看见，估计秦父秦母已经將人带回家了。
    於向东靠在轮椅上，呵呵笑著：“看小秦医生呢？没想到你还挺不正经，一个老光棍，还想找个小姑娘。”
    “闭嘴吧。”
    閆季川说完直接离开，扔於向东在原地哇哇大叫：“臥槽，閆季川，你还是不是人？你让別人都回家了，你现在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於向东……我*你妈……你赶紧给老子回来。”
    於向东见閆季川真是头也不回，决绝地离开，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閆季川转了一圈，还去吃了一碗麵回来，看著於向东不知道被哪个好心人推在阴凉处等著。
    才慢悠悠地过去：“怎么没走？我看你底气挺足，还以为你走了呢。”
    於向东忍不住又一阵国骂。
    见閆季川转身又要走，赶紧求饶：“祖宗，祖宗，我错了，我不骂了。我等你回来就是想让你推我去看看周晋南。”
    閆季川没动，冷眼看著於向东。
    於向东嘆口气：“那啥，周晋南这次也是因为我才受伤，要不我可能就暴露了。所以我一定要去看看他，看他还好著，我就放心了。顺便要给他道个歉，再道个谢。”
    语气真挚感人。
    閆季川皱眉：“就你这样，確定现在要去？”
    於向东连连点头：“感谢就要拿出个诚意来，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一定要先去看看周晋南。”
    因为他迫不及待地想落井下石。

 第499章 你是真的狗

    閆季川见於向东说得情真意切，好像真的很关心周晋南一样，还是推著他去许卿家。
    许卿没想到閆季川说是去接秦霏，最后推回来的却是於向东。
    以前不喜欢於向东，是因为他话太多，还总是阴阳怪气，现在看於向东就是另一种感情，虽然他最贱，做事情却够男人。
    很热情地招呼閆季川推著於向东进院，又忙著赶紧去泡茶切西瓜。
    於向东原本想看看周晋南现在过得好不好，结果看著周晋南坐在藤椅上，一边抱一个孩子，愣了一下：“都是你的？”
    周晋南略微有些骄傲的点头。
    於向东瞬间忘了是过来看周晋南笑话的，好奇地看看大宝，又看看小宝，怎么都觉得不可思议：“你可以啊，平时怎么没看出你这个本事，还能一下种出两瓜来。”
    扭头又看著閆季川：“不得了，真是不得了，看看这两孩子，这个一看就像周晋南那死出，当然要比周晋南好看很多。这个眼睛机灵的，像许卿啊，长得真好看。”
    说完自己想起来：“多亏生的不是女儿，要不这孩子要多难看。”
    许卿端著茶杯过来，听了於向东的话有些哭笑不得：“我们家大宝也挺好看的，要是女孩也好看。”
    於向东可以在周晋南面前口无遮拦胡说八道，在许卿面前却不好意思，赶紧解释著：“开玩笑的，你別往心里去，我是觉得这两孩子都好看。”
    许卿也没放在心上，又去切了西瓜端过来，发现於向东拿西瓜的手还非常的不利落，送到嘴里都有些困难，关心地问了一句：“最近有没有好一些？回来怎么不去医院。”
    於向东摆手：“医院住够了，火车又坐这么多天，虽然天天躺著，但真是受够了，就想出来透透气，闻著咱们省城的空气，都感觉心情很好。”
    许卿没想到於向东竟然这么乐观，要是普通人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肯定要很久缓不过来，毕竟好好的一个人，说不定会落下终身残疾。
    放在谁身上，谁也没办法一时半会儿接受。
    却没想到於向东竟然接受了，还跟没事人一样，依旧嘻嘻哈哈的说笑。
    於向东吃了一牙西瓜，扔了瓜皮看著周晋南：“你还是不太行呀，被叶琴音那个娘们竟然折磨成这样，对了，她是怎么折磨你的？”
    周晋南冷冷地瞥了於向东一眼，不太想搭理他。
    偏偏於向东不放弃：“反正我知道叶琴音是蔫坏蔫坏的，我就没见过心思这么阴毒的女人。下手也是真的狠。对了，你们肯定不知道，她的枪法还非常的好。”
    “在老巢时，对付那些逃兵，她直接一枪崩了，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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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晋南拧眉，表情已经非常的难看，许卿怕他又控制不住情绪，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握著他的手，手指在他掌心轻轻的挠了挠。
    於向东依旧不怕死的看著周晋南：“所以，你被个娘们收拾了，也没啥。”
    许卿决定收回刚才觉得於向东这人还挺不错的想法。
    听听这人说的这些话，是那句戳心说那句，还是那么不招人待见。
    好在於向东见周晋南脸色难看，非常开心地收住了话题，又跟閆季川聊起了其他。
    只要不气人时，於向东和閆季川周晋南聊得还是非常和谐的。
    顾及於向东的身体，聊了不大会儿，閆季川送他去医院。
    閆季川和於向东一走，周晋南也回了屋，脸色沉鬱。
    许卿决定不打扰他，让他自己一个人静静，就於向东的那些话，肯定还是对周晋南產生了影响。
    他要是不发泄出来，肯定也难受。
    许卿坐在院里，看著两个小傢伙还在捧著西瓜啃著，小肚子吃得圆鼓鼓的，还边吃边往地上吐。
    白狼就趴在地上，伸著舌头舔两个孩子吐的西瓜。
    许卿突然就有了主意：“白狼，要是周晋南发火了，你过去拦一下，让他打你出出气？”
    白狼倏地爬起来站好，看著许卿好一会儿，转身跑著去大门口。
    就是不会说话，否则恐怕会骂许卿是真的狗！
    另一边，秦霏也跟著父母到家。
    看著熟悉温暖的家，秦霏整个人都放鬆下来。
    陈澜催著秦霏去洗手：“快先去洗个脸，吃了饭再去洗澡，洗完澡好好睡一觉。”
    秦霏听话地去洗脸，出来父母已经把饭菜端上桌。
    秦观潮笑著冲女儿招手：“快来坐下，爸爸给你炸的小黄鱼，特別香。你妈还心疼油放多了呢。”
    陈澜白他一眼：“本来就是，炸完鱼的油多腥啊，回头怎么炒菜？不是浪费是什么？”
    秦观潮有些不服气：“懒得跟你说，炸小鱼要是油少了能好吃？什么都不懂，就会在一边瞎指挥。”
    秦霏笑看著父母两人斗嘴，脑海里突然又想起閆季川的样子。
    吃饭时，陈澜又开始担心小女儿：“你这次去见到苗苗没有？这孩子一个月写一回信。”
    秦霏摇头：“去的不是一个地方所以没见到，我那边地址不確定，也没跟苗苗联繫过，她现在好吗？”
    陈澜哼了一声，忍不住嘟囔：“好什么？她在信里说吃得好，还长胖了，却一张照片都没寄过来。谁信啊？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孩子这么有主意呢。我看都是你爸，太惯著你们了。”
    “你一声不吭去边境，嚇得我和你爸没睡过一个好觉。这次回来可不许乱跑了，我给你爸都说了，这次捆也得把你留在省城。”
    秦霏笑著点头：“嗯，不走了。”
    陈澜想了下：“那是去实验室还是去医院？”
    秦霏显然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想过了，我还是去实验室，我的性格不適合在医院。
    陈澜对这个结果实在太满意了，连连点头：“对，就该去实验室，女孩子安安稳稳的多好。”
    吃完饭，秦霏洗了澡出来，见父母不在客厅，门口放著一桶垃圾。
    想了想换好衣服，头髮湿漉漉地散在肩上，拎著垃圾桶下楼。
    倒了垃圾转身时，看见閆季川站在对面，双手插兜有些漫不经心地看著这边……

 第500章 太过热心的人

    閆季川並没有进家属院，而是站在家属院外面的马路边，隔著铁柵栏看著秦霏。
    他不是二十出头的毛头小伙子，会不顾一切去找秦霏。
    毕竟秦霏是个单身大姑娘，他冒然进去，被街坊邻居看见，就会有各种流言蜚语传出来。
    秦霏压著激动，还不知道该怎么跟閆季川打招呼。
    閆季川冲她笑了笑，转身走了。
    就这么短的时间，也被同样出来倒垃圾的邻居大婶看见，惊讶地看看秦霏，又看看閆季川的背影：“霏霏，刚那男的是谁呀？长得还挺好的。”
    秦霏抿了抿唇角：“是单位的同事，正好从这里路过。”
    大婶哦了一声：“长得是挺好，就是看年纪好像也不小了。还有啊，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妈天天都要惦记死了，生怕你在外面吃不好有危险，以后可別乱跑了。”
    秦霏笑著说话，原本也不是爱聊天的性格。
    大婶话却多得要命，完全不用秦霏开口：“你最近一直在家吧？我之前听你妈说你还没对象呢。我有个娘家侄子，在税务局上班，工作清閒也不错。和你年纪也相当。对了，也是上过大学的呢。”
    秦霏尷尬得要命，赶紧点头：“婶子，我现在还不想考虑个人问题。”
    大婶惊讶地看著秦霏：“你都二十四还是二十五了吧，还不考虑就是老姑娘了，我家晶晶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生了两个了。”
    秦霏內心很反感，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勉强笑了笑：“婶子，要是没什么事情，我就先上楼了。”
    原本以为上楼后就没事了，却低估了邻居的热心。
    傍晚，大婶又过来串门，拉著陈澜开始推销自家侄子：“我那个娘家侄子，真是没话说，一表人才。工作也好。你想在税务部门啊，工作多体面，是不是？”
    陈澜尷尬地点头：“对，工作確实不错呢。”
    大婶看了眼秦霏的房间门，压低声音：“我就看著霏霏还没对象，想著给撮合撮合呢。我家侄子也是心高气傲，一般姑娘都看不上。”
    陈澜不太舒服她的语气，好像她侄子多了不起的，在这里选妃一样。
    淡淡笑了笑：“我家霏霏不著急，再说了，现在不都讲究自由恋爱，我还是尊重她的选择。”
    大婶一拍大腿：“妈呀，你可別说自由恋爱了，就后面楼陈家的闺女，不知道你听说没有。就是自由恋爱，跟车间一个工人好上，两人就那么睡在一起，结婚的时候都怀著孕呢。多不要脸。”
    陈澜脸色已经不好看了：“我和老秦就这么两个女儿，就想多留两年，以后就是不嫁人，我们也能养得起。”
    大婶脸色僵了僵，最后訕訕地离开。
    她是真看中秦霏的工作，医生呀！
    以后家里有人有个头疼脑热哪里不舒服的，直接找秦霏不就行了。
    陈澜送走人在沙发上坐了好一会儿，想去跟秦霏谈谈，却又怕让她心烦。
    而秦霏坐在屋里，外面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最后免得在家里时间久了麻烦太多，索性第二天就收拾东西去实验室住。
    临去实验室前，还去看了许卿和两个孩子，买了一堆的小零食和几块布料。
    许卿看著秦霏拎著大箱子，还有脸盆洗漱用品，嚇一跳：“你又要出去？”
    秦霏笑著摇头：“不是，我搬到实验室去住，过去出来一趟也不容易，所以先过来看看孩子。”
    说完去跟大宝和小宝打招呼。
    大宝还有些认生，看见秦霏很不好意思地躲在爸爸怀里。
    小宝就奔放很多，冲秦霏咧著小嘴笑著，还去拽许卿的衣服：“姨姨漂亮。”
    许卿点著小宝的鼻子：“是姨姨漂亮，还是姨姨拿了很多好吃的？”
    小宝眼睛亮晶晶地看著秦霏放在桌上的一大堆好吃的，十分肯定地点头：“姨姨漂亮，”
    奶奶的小模样，让人忍俊不止。
    许卿有些哭笑不得：“这孩子，小嘴话都说不好，就可会哄人了，以后指不定多会哄小姑娘开心呢。”
    秦霏倒是觉得挺好玩，伸手摸了摸小宝软绵绵的小脸蛋，嫩嫩的像是块嫩豆腐一般。
    忍不住笑起来：“挺好的。”
    许卿跟秦霏聊著天，心里却著急，要是有手机就好了，能偷偷通知閆季川秦霏来了。
    两人偏偏就那么没缘分。
    秦霏拎著行李刚走没多久，閆季川就匆匆过来。
    不等许卿跟他说秦霏来过，閆季川先匆忙地开口：“收拾一下，我们去看叶琴音。”
    许卿一听要见叶琴音，感觉身体里的血液都在暴涨，说话都不自觉地咬牙切齿：“我也要去。”
    閆季川犹豫了下，看著许卿：“你確定你可以？”
    许卿哼了一声：“我有什么不可以？”
    閆季川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带许卿过去：“这件事你还是不要掺和进来，回头容易被人拿著叶琴音做文章，说我们以权谋私。而我们过去，是走正常的审问程序。”
    许卿想想也是，她过去確实不方便，叮嘱閆季川：“那你看好周晋南，对叶琴音那个女人，一定要下手狠点。”
    反正现在法律也不够完善，根本不存在不许刑讯逼供一说。
    周晋南跟閆季川离开后，许卿就开始揪著心。
    生怕周晋南看见叶琴音之后，又变得暴躁起来。
    小宝趴在小桌上，小手抠啊抠的，打开秦霏拿来的网兜，还抠破了里面的纸袋，从里面抠出一颗牛奶，开心的扭著小身子递到许卿面前：“妈妈，吃，甜甜的。”
    许卿被吃货小宝逗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那小宝能不能吃。”
    小宝立马摇头：“不吃，小宝不吃，吃了牙疼。”
    许卿信他有鬼，故意拿过剥开放在嘴里，眯眼享受地感嘆：“可真好吃呀，怎么会这么好吃呢？”
    小宝的口水立马顺著嘴角往下掉，眼巴巴地看著许卿，却因为妈妈说不能吃，也不敢直接要。
    叶楠在一旁看得哭笑不得，伸手拍了许卿一下：“你这个当妈的多损。”
    许卿嘿嘿笑著，被小宝这么一闹，倒是没有那么揪心了。

 第501章 人都是自私的

    閆季川开车带周晋南去见叶琴音，路上，跟周晋南简单说了目前叶琴音的情况：“她受过特殊训练，一般审问对她根本没用，到现在为止，並没有问出太多有用信息。”
    至於叶琴音肯说的，也是他们原本就已经掌握的信息。
    周晋南唇角抿直，一言不发。
    閆季川瞥了他一眼：“我到现在也不知道，带你去是好还是不好，你可別控制不住，直接把人掐死了。”
    周晋南沉默半天，吐出两个字：“不会。”
    ……
    许卿带著两个孩子出去溜达一圈，还去看了周承文和周康安，给两人买了些鸡蛋和大米送过去。
    两个小傢伙短途也不用抱著，就是像两个小企鹅一样，摇摇摆摆在路上横衝直撞地走。
    白狼就操碎了心，在两个孩子中间来回奔跑，生怕哪个没看到会摔倒。
    许卿都觉得白狼有些太惯著孩子了：“白狼啊，小孩子走路哪有不摔倒的，摔摔打打也就长大了，再说他们是男孩子，哪有那么娇气。”
    白狼不听，依旧哈赤哈奔跑在两个孩子中间。
    好在小胡同里没车，偶尔一辆自行车路过，也早早避开两个小傢伙。
    许卿就慢悠悠地在后面跟著，刚拐个弯，就碰见骑车出门的秦雪梅。
    而且看著秦雪梅红著眼，心事重重的样子，许卿喊了一声。
    秦雪梅看见许卿，也赶紧下车，使劲擦了下眼睛：“你们是去周伯父那边了？”
    许卿点头：“嗯，过去看看，你这是怎么了？”
    秦雪梅瞬间委屈起来，眼泪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许卿一看问题挺大，赶紧掏出个手绢递过去：“你先別哭，要不到我家里坐会儿去？”
    这路上人来人往的，很容易被街坊四邻看见，到时候不一定就能传出什么閒话来。
    秦雪梅也没拒绝，推著车子跟著许卿一起回去。
    许卿让叶楠看著两个孩子，她拉著秦雪梅进屋说话。
    秦雪梅一进屋就再也控制不住情绪，边擦泪边跟许卿说道：“就那天我跟你说过家里来人，我们家都以为是徐远东一个人，没想到他还带了他妈一块来。”
    “带来也没关係，我爸妈想著都要成两亲家了，认识下也是应该的。结果，徐远东他妈在饭桌上就直接说了要给她养老钱，还有以后家里弟弟妹妹上学成家都要我们管。”
    “我爸妈肯定不愿意，家里就是我这么一个姑娘，凭什么过去吃苦。然后当时就很不愉快。后来，徐远东和他妈走了后，我爸妈就说要是这样，这个婚事就作废，毕竟我们连彩礼都没多要。”
    “我也跟徐远东说了这个，他说再考虑考虑，结果今天跟我说，实在不行就算了。他不可能不管他妈，也不想我跟著他受委屈。”
    说完忍不住哭得更凶。
    许卿从秦雪梅断断续续的述说中也听明白了，徐远东母亲是真的过分，想白娶个媳妇，还想得到好处。
    这是逼得亲儿子没有选择的余地。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劝秦雪梅，这事情確实挺头大的。
    秦雪梅伤心的是徐远东直接说算了：“虽然我也生气，可是我觉得这件事也不是不能解决，现在我俩工资都低，不行我就辞职出来去摆摊。”
    许卿握著秦雪梅的手：“这不是钱的问题，你挣得再多，也赶不上他们要钱的速度，还是看徐远东怎么处理吧，如果他处理不好，这个男人不要就不要。”
    她就说怎么没见徐远东过来呢，都说周晋南回来了也没见人。
    原来是出了这么一档子事。
    秦雪梅却捨不得，犹豫著：“其实徐远东挺好的，就是他妈，觉得生了个儿子最后留在城里，跟倒插门了一样，心里不舒服。”
    许卿没想到都这个时候，秦雪梅还帮著徐远东说话。
    嘆口气：“不是这样算的，结婚过日子，不都是图个舒心。你说你要是结婚后，天天各种事情，你烦不烦？”
    秦雪梅却忍不住帮徐远东说话：“其实徐远东也不容易，他很小就没爹，他妈一个人拉扯他们兄弟姐妹几个长大，他现在要是不管，是不是也挺不是人的？”
    许卿突然不知道怎么劝了，回头秦雪梅和徐远东不管分还是合。
    最后她都要落个不是人。
    秦雪梅又说了徐远东母亲的不容易，最后的结论就是不想放弃徐远东，她愿意出去做生意挣钱，补贴家里。
    许卿始终接这个话题，只是劝著秦雪梅再好好想想。
    送走秦雪梅后，许卿回院里坐在藤椅上愣神。
    叶楠边给小宝和大宝餵鸡蛋，边看著许卿：“雪梅是怎么了？和远东要黄了？我看著远东这孩子也不错呢。”
    许卿嘆口气：“是都挺不错的，但雪梅今天跟我藏了个心眼。”
    叶楠没明白：“什么意思？雪梅说啥了？”
    许卿笑了下：“她倒是没说什么，她只是希望我说点什么。她不停给我提做生意，其实是想我开口帮她。”
    叶楠啊了一声：“要是能帮就帮一下，不能帮就算了。雪梅这姑娘心眼挺好的。”
    许卿摇头：“现在不能帮，她家里的事情没处理好，就不能帮。而且这个主意说不定还是家里人攛掇的，帮不好以后会很麻烦。”
    帮秦雪梅，她肯定是要帮的，只是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失望。
    觉得秦雪梅不该用这种方法来试探她。
    一直到半夜，閆季川才送周晋南回来。
    两个孩子已经被叶楠哄到她屋里睡了，只有许卿坐在院里边看书边等人。
    看著閆季川和周晋南神色平常地进院，许卿赶紧起身：“怎么这么晚？吃饭没有，我去给你们煮碗面吃。”
    閆季川也没客气：“行，再给我臥两个鸡蛋，这一天真是累死人了。”
    许卿瞥了眼周晋南，见他径直去水龙头前洗手，好像也没什么异常，赶紧去厨房做饭。
    等閆季川和周晋南吃饭时，许卿就有些迫不及待：“怎么样？今天有什么收穫吗？”
    閆季川用下巴点了点周晋南：“你问他，他今天可是出息了，让我开眼了。”

 第502章 阿满是谁的孩子

    閆季川和周晋南在一起共事时间不短，又当过周晋南的领导，自认为对这人还是挺了解的。
    却没想到今天又大开眼界，刷新了他对周晋南的认知。
    许卿听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有些好奇：“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閆季川看了眼周晋南：“你还是问他吧，我也想知道当时他是怎么想的，嘖嘖”
    许卿又眼巴巴地去看著周晋南，太好奇他对叶琴音做了什么。
    周晋南没吱声，垂眸认真地吃麵。
    最后还是閆季川给许卿解答了疑惑：“我们见到叶琴音的时候，那傢伙，还骄傲得不行，一副胜利者的姿態，嘴角还带著嘲讽的笑容。”
    毕竟在叶琴音眼里，周晋南落在她手里过，就是手下败將。
    就算她现在被关起来，看见周晋南依旧得意洋洋。
    却没想到，周晋南进屋后一言不发，直接取针筒给叶琴音注射了一针不知道什么东西，瞬间让叶琴音惊恐起来。
    紧接著，画面就格外血腥恐怖，甚至噁心。
    閆季川都不知道周晋南从哪儿找来的高度腐烂的尸体，按著叶琴音的脑袋，让她正视尸体。
    而这具尸体不是別人，是叶琴音的恩师也是恋人。一直在毒梟身边充当军师角色。
    许卿听得都忍不住胃里翻腾，这个办法確实有些噁心。
    閆季川是亲眼目睹了噁心的画面，还有那满屋子的尸臭，这会儿依旧和周晋南面不改色地吃著麵条。
    甚至还觉得麵条格外的香。
    许卿想想，还真想不到周晋南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不过画面太噁心不愿意再聊下去，问閆季川：“那她有没有说什么？高湛和叶晚鱼是怎么回事？”
    閆季川呵笑：“都这样了，她怎么可能不说？她那个恋人对她来说就是信仰，她以为只要她不说，那个男人就会好好地生活在三不管地带，没人能把他怎么样，却不想那个男人死了。她的信仰没了，她还有什么不能说。”
    许卿顿时紧张起来：“那叶晚鱼和高湛……”
    閆季川笑起来：“不要著急，阿满还真不是高湛的孩子，是不是很像高湛？叶晚鱼也以为那是高湛的孩子。其实並不是。”
    许卿有些不敢相信：“那……阿满身上的胎记……”
    閆季川嘆口气：“叶琴音当年在高湛面前惊鸿一现，知道高湛对她有感觉，紧接著，她发现叶晚鱼和高湛也有接触，只是高湛並不知道叶晚鱼是个姑娘，因为当时叶晚鱼打扮得像个小男孩。”
    叶晚鱼却喜欢上了高湛，后来，叶琴音就利用这一点，给叶晚鱼下药，然后让人欺负了叶晚鱼。
    至於阿满和高湛长得像，那纯属一个巧合。
    许卿心里沉甸甸的难受，所以叶晚鱼一直坚守的欢喜，都是一厢情愿，甚至还被畜生玷污？
    “可，阿满身上有胎记。”
    閆季川摇头：“所以这就是叶琴音最恶毒的一点，她调查过高湛的家庭，所以在孩子出生时，胎记是用一种特殊药水抹上去的，时间久了就会渗透在皮肤了，如同胎记一般。”
    而叶晚鱼生孩子时，只有叶阿婆在跟前，她忙著照顾叶晚鱼，让叶琴音有机可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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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都以为那就是胎记。
    许卿听得头皮发麻，忍不住咬著后槽牙才止住颤抖：“她怎么可以这样？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閆季川冷哼：“为什么？就是摧毁我们这些人的意志，她知道她不能留下，只要让高湛多接触几次，就会识破她的真面目。”
    许卿心里乱糟糟的，想想阿满的小模样，还是不能相信。
    毕竟阿满很篤定地喊高湛爸爸。
    周晋南见许卿不吱声，开口解释：“从未见过，却能口口声声地喊高湛爸爸，你觉得是亲情的联繫，还是有人教唆过。”
    许卿不知道，那只是个三岁多的孩子啊。
    閆季川喝完最后一口麵汤，放下碗筷，掏出手绢擦了擦嘴，慢悠悠地说道：“因为叶琴音买通了叶晚鱼家的邻居老柳大叔家，让他们有空就拿著高湛的照片给阿满看，告诉她那是爸爸。”
    还用果哄著小孩子不要回家告诉妈妈。
    所以，三岁的孩子懂什么？天天看著照片自然就有了印象，加上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而她没有。
    所以也很坚信，照片上的人就是爸爸。
    许卿心更乱了：“那阿满以后怎么办？”
    閆季川摇头：“现在还不知道，等高湛回来跟高湛商量一下，没有血缘关係，他也可以选择把孩子送到福利院去。”
    许卿对阿满还是很有感情，要说送到福利院，真是千万个捨不得。
    可是现在这样，高家也没有抚养阿满的责任。
    只是把阿满送到福利院，许卿又心疼。
    閆季川嘆口气：“行了，你也不要多想了，我们今天啊，不仅把这件事问出来了，还问了很多其他事情出来，没想到周晋南还挺能想办法，就是这办法有些损了。”
    周晋南皱了皱眉头：“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比起叶琴音下作的手段，他已经仁慈很多了。
    閆季川离开后，许卿又忙著给周晋南烧水，让他洗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閆季川说了事情的过程，许卿突然就感觉到周晋南身上有股味道，那种烂肉腐蚀的味道。
    周晋南洗了澡，许卿又把他的衣服拿去院里，原本想起来，最后想了想还是扔了吧
    想想就感觉到有些噁心。
    全部收拾完，回屋里周晋南已经躺下，眼眸微微合著，一手搭在额头上，像是睡著了般。
    许卿轻手轻脚地关好门，拉好窗帘，关了灯，摸黑小心爬上床，在周晋南身边躺下。
    又忍不住往他身边蹭了蹭，紧紧贴著他的身体。
    眨了眨眼睛，准备闭眼睡觉时，身边的周晋南突然动了动，突然翻身压了过来。
    趴在许卿身上，脸埋在她颈窝一动不动。
    许卿伸手拍了拍他的背部：“是不是累了？”
    周晋南半天没动：“卿卿，我很难过。”
    许卿感觉颈窝处有温热的液体落下，瞬间心疼地紧紧搂著周晋南……

 第503章 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许卿开始是安抚周晋南，后来就把男人安抚成了一头狼，感觉折腾了一晚上。
    让她连喘息的力气都没有，更是睡得不知道几点。
    直到房间门被两个孩子拍得震天响，小宝还不停地喊著：“妈妈，妈妈，吃饭饭。”
    许卿不想动，感觉动一下腰酸背痛，翻了个身发现周晋南已经不在屋里。索性闭著眼睛不搭理门外的孩子。
    偏偏小宝鍥而不捨，小手依旧拍著门，奶奶的小声音，又尖又细：“妈妈，妈妈，吃饭饭，吃包包。”
    就像穿脑魔音一样，捶得脑袋疼。
    许卿无奈坐了起来，边应声：“知道了，妈妈马上出来。”
    等她穿好衣服开门，两个小傢伙还像小標兵一样站在门口，大宝手里什么都没有，小宝手里还拿著个大包子，嘴里也塞的鼓鼓囊囊，看见妈妈出来，眯眼一乐，嘴里的包子馅都要往下掉。
    许卿哭笑不得：“你个小贪吃鬼，走，赶紧吃饭去。”
    院里，冯淑华和叶楠还坐在餐桌前吃饭，周晋南在院子角落不知道在忙活什么。
    见许卿牵著两个孩子出来，叶楠上下扫了一圈，嘟囔一句：“可要小心啊，现在计划生育严著呢，我听说有人因为超生连工作都没了。”
    许卿瞬间感觉脸发热：“妈，你赶紧看著大宝小宝吃饭，我去洗漱。”
    叶楠扯扯嘴角，又笑吟吟地冲大宝和小宝招手：“来，两个小宝贝，过来喝粥。”
    许卿刷牙时，看著周晋南弄了一堆木板在捣鼓，十分好奇的过去：“你这是在做什么？”
    满嘴牙膏沫，含混不清地问著。
    周晋南边拿铅笔在木条上画著线，边说道：“给大宝和小宝做两把木头枪，再给他们做个小城堡。”
    木头枪，许卿知道，这个年纪的男人好像都会。
    就是城堡，不知道会什么样的。
    看著周晋南认真的模样，突然就想起父亲閆伯川当初给大宝和小宝做小车车的样子，眼睛一酸，转身去水龙头前继续刷牙。
    洗漱过去，两个小傢伙还抱著包子在啃，显然很喜欢这家的包子。
    叶楠给许卿递了一碗粥过去：“这家包子味道还不错，周晋南一早去买回来的，说是给你去买餛飩呢，结果那家人不干了。”
    小宝人小饭量大，一个大包子竟然让他全部吃了下去，还捧著小铁碗喝粥，小背心下的小肚皮圆鼓鼓的。
    许卿有些担心：“小宝是不是吃得太多了？以后变成个小胖子，可就难看了，以后要控制点。”
    叶楠白了她一眼：“控制什么？能吃是福气，你看我们小宝白白胖胖，多可爱啊。是不是小宝？”
    小宝立马回给姥姥一个甜甜的笑容，小崽精著呢，能听出谁是夸他的。
    閒聊了几句，叶楠又关心许卿上学的事情：“是不是快去学校报名了？到时候不行你就住学校，我和你奶奶也能看著两个孩子。他们要是淘气，不是还有白狼和黑黑。”
    “別看黑黑脾气不好，看孩子好著呢。”
    许卿也没想到，那么傲娇个黑猫，竟然喜欢看孩子，不管大宝小宝在哪儿，它都在附近待著，根本不让陌生人靠近。
    两个孩子睡觉，它也想办法去两孩子的脚头等著。
    白狼就更不要说了，看孩子比男人都靠谱。
    “我过两天先去看看，到时候能在那边租个房子，我们就租房子住。再说晋南最近也上了班，他也能在家看孩子。”
    叶楠看了眼还在忙碌的周晋南，有些怀疑：“我看他现在好好的，还没好呢？”
    许卿摇头，心理疾病哪里是那么容易好的，只是周晋南自控力比较好。
    吃了早饭，许卿让周晋南在家看孩子，她骑车去车站转了一圈，看了看生意，又跟庞振华提了一点意见。
    因为庞振华现在尝到了甜头，就想继续扩大经营，把车站里的商店也承包下来。
    许卿却不同意：“现在不能贪心，以后机会很多。我们现在先把现在的工作做好了做稳了再说。如果我们做得太大，肯定会被有心人盯著，到时候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庞振华有些想不通：“能有什么麻烦？我看车站也挺支持我们继续做大的。”
    许卿摇头：“不是这样的，车站为了业绩和盈利，肯定是觉得做得越大越好，只要我们挣钱，他们就可以挣更多的钱，可是一旦出事，他们也会把自己择得最乾净。”
    庞振华皱眉：“能出什么事情呢？”
    许卿笑了笑：“听我的没错，你说省城能人是不是很多？会挣钱的也比我们多，我们先看著他们能不能走远。”
    明年会有一场大变动，只是她不能说。
    庞振华虽然依旧想不通，不过许卿做的决定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失误，所以也非常欣然地接受。
    又跟许卿聊起了厂子的事情，因为现在生意不错，食品厂自己也想改变一下经营模式。
    之前听许卿的主意，现在也尝到了一些甜头，所以开始申请要进设备。
    许卿惊讶：“这才哪儿到哪儿，就要进设备了？”
    庞振华点头：“嗯，李厂长觉得现在的设备產能太低，而且机器都是六十年代的机器，磨损也严重。”
    许卿皱眉：“可是这个费用是很大一笔的，现在国家不会扶持经费，到时候就是厂子自负盈亏，厂子本来现在就是刚刚有所好转，並没有到盈利的状態，这个决定太激进了。”
    这也会加速这个国营食品厂的倒闭。
    庞振华觉得许卿说得很有道理：“也不知道李厂长他们听不听劝。”
    许卿知道，他们肯定不听劝的，都是从浮夸风过来的人，尝到一点好处，就会感觉飘了。
    两人聊了会天，许卿又装了点滷肉回去给两个小馋猫。
    庞振华生怕不够吃，使劲塞了几块瘦肉。
    许卿拎著肉回家时，意外发现徐远东在家里坐著，原本笑吟吟的圆脸这会儿是愁云密布。
    手里竟然还夹著菸捲。
    看见她进门，徐远东赶紧站了起来：“嫂子回来了。”
    许卿因为秦雪梅的事情，正想找徐远东呢：“你先坐，我去放下东西，咱们谈谈。

 第504章 遇见熟人

    许卿放下东西出来，徐远东已经掐灭了菸头，訕訕笑著看著她。
    看著许卿坐下，徐远东先开了口：“我知道嫂子是要跟我说我和雪梅的事情，我想了想，还是算了吧，就我家现在的条件，不能让雪梅跟著我吃苦。”
    许卿不赞同：“话不是这么说的，像你家这样的条件，全国肯定有很多，都不结婚了？你和周晋南他们一起执行任务，多难都要想办法去克服，现在怎么这么一点小事就退缩了呢？”
    徐远东苦笑：“这不一样的，我母亲这个人，因为拉扯我们兄妹几个，又不想被村里人看不起，所以一向很要强。在家里也是说一不二。”
    “只是之前，我还以为我母亲会明事理一些，现在她这样要求，我觉得就算是结婚，她和雪梅也相处不好的。”
    许卿皱眉：“是你和雪梅结婚，还是你妈和雪梅结婚？你为什么担心她俩会相处不好？这中间你是关键啊，你这么打退堂鼓，对得起雪梅吗？你母亲养老，你们要管，可是弟妹成家前上学，也可以管，但是成家后不能管。你要拿出这个態度了。”
    徐远东脸瞬间凝重起来：“我出来工作这些年，都是弟弟妹妹们照顾著家里，以后我也不能不管。”
    许卿看著徐远东，心里忍不住感嘆，要是用后来人的眼光衡量，徐远东就是圣父和扶弟魔。
    可是现在这个年代，他经歷了太多，又感恩家里，所以才不忍心拒绝家里任何一个人的求助。
    不管合理的还是无理的要求。
    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劝徐远东了。
    毕竟徐远东对亲情负责也不算错，就是太一心想著家里，最后肯定是伤害妻子，可这种事情，这个年代发生的最多。
    而大部分女性也习惯了这些，基本都会选择隱忍，就算闹得不可开交，也不会离婚。
    徐远东苦苦一笑：“嫂子，我肯定不能不管我家人，要是这样，我和雪梅还是算了。”
    许卿皱眉：“你管可以，但是你能把握住这个度吗？你能在顾好小家的时候再去帮助家里人吗？或者说你是想倾囊相助。你想想你的工资才多少？这个方面，你还没有雪梅勇敢，她都想辞掉工作去做生意，多挣钱来贴补家用。”
    “所以逃避根本解决不了问题，要想法办法解决啊。”
    徐远东瞬间不说话，有些愧疚地低下头，他听到秦雪梅说父母不同意他母亲的要求时，第一反应並不是想著怎么去解决。
    而是想著，不能拋下母亲和家里弟妹不管，也不能委屈了秦雪梅，那两人就算了。
    许卿嘆口气：“现在我们这一片人都知道，秦雪梅谈了个对象，十一就要结婚了，你说你突然说算了，考虑过雪梅的处境吗？你还是回去好好想想。”
    徐远东突然有些坐不住，连午饭都没留下吃，匆匆道別离开。
    许卿去做饭时，和叶楠也聊著这个话题。
    其实她还庆幸，周晋南没有兄弟姐妹，她也算是没有婆婆的人，要不就婆媳关係，都够她头疼的。
    不说別的，就她的性格，要是在乎周晋南，对他在乎的家人，也做不到真正的狠心。
    ……
    接下来几天，许卿没顾上问秦雪梅和徐远东两人的后续，忙著去学校附近找房子。
    她出门，周晋南也要跟著，周晋南跟著，两个小傢伙也跟小尾巴一样跟著。
    所以，最后又变成了他们两口子抱著孩子坐公交车，白狼在后面跟著公交车跑。
    黑猫也时不时地出现，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追著他们跑。
    大宝和小宝坐公交车很开心，两人一路上不吵不闹，就安静地盯著窗外看著。
    一路换乘过去，竟然用了一个半小时。
    许卿忍不住嘆息：“这要是每天回去，非常不现实啊，来迴路上就要三个小时，这还不算晚上晚自习后没车了呢。”
    更下定决心要在附近租房子。
    中医大学附近，大部分是厂区的家属院，一排排的平房，门前有个小小的院子。
    再远一些的地方，才有和家里差不多大小的院子出租。
    现在著急找的时候，偏偏就没有往外租的人家。
    走了一大圈下来，小宝开始拍著小肚皮：“妈妈，小宝肚肚饿，要吃饭饭。”
    许卿笑著：“你早上吃了那么多，现在还饿啊？妈妈抱著你胳膊都要断了，都没说饿呢。”
    小宝一听妈妈胳膊断了，赶紧往下出溜：“小宝寄几走。”
    许卿抱著孩子走这么远，这会儿也有些走不动了，放下小宝看了一圈，学校大门对面就有个红星区国营饭店。
    “我们去那边吃个饭，顺便休息休息，小傢伙抱起来跟个石头一样，沉甸甸的。”
    小宝挺著小肚子，迈著小短腿开心地跟在妈妈身边，没听见妈妈说他重，就听见妈妈说去吃饭。
    只要是吃饭，其他事情不重要。
    食堂进门墙上有个黑板，上面写著今天供应的午饭。
    许卿看了一圈，要了三斤牛肉大葱的饺子。
    小宝在一旁拍著手喊著：“肉肉，小宝要吃肉肉。”
    大宝就很乖靠在爸爸怀里，吃什么都可以。
    许卿不搭理小宝，又要了五个大肉包子。
    等肉包子和饺子上来，许卿让周晋南给两个孩子吹饺子，她拿著包子蹲在门口，把包子掰开扔给白狼。
    进进出出不少人，看见许卿竟然把白面大包子餵给一条狗，满脸的不赞同。
    也有人忍不住指责：“真是糟蹋粮食，现在人都吃不饱饭呢，还把包子餵给狗。”
    许卿只当没听见，继续给白狼掰包子吃。
    还指著地上掉的肉馅，让白狼都舔乾净。
    就有人实在看不下去：“喂，你给一条狗餵包子，真的是太糟蹋粮食了，你这样就不怕遭报应吗？”
    许卿觉得还是解释一下好，免得都误会白狼也误会她。
    把最后一个包子扔给白狼，站起来笑看著对她指指点点的人：“我家白狼可不是普通狗，是从战场上下来的军犬，立过赫赫战功的狗。”
    说著突然停顿下来，因为她在人群中看见了一个熟人。

 第505章 故人相逢

    许卿因为看见熟人，一时间忘了继续说下去。
    围观的人却听懂了，再看看白狼，毛色鋥亮，看著壮硕威风，確实不像普通的狗。
    又纷纷开始夸讚白狼好看，厉害。
    许卿却依旧看著人群中的一对老人，六十多岁的年纪，白髮苍苍，男人高一些却格外清瘦。
    女的微胖，体態圆润，慈眉善目很好说话的样子。
    许卿认识他们，上一辈子，这两人是奶奶冯淑华的主治医生，那场病来得太突然，等她赶到医院时，奶奶已经不行了。
    只是拉著她手，说卿卿委屈了。
    许卿到现在都已经忘了奶奶上一世的悲剧，看见眼前的老医生夫妻时，才想起来，好像离奶奶生病的时间不远了。
    而她却在这个时间遇见了老医生夫妻，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奶奶会不会走上一辈子的老路？
    杜婉莹见许卿盯著她愣神，笑著过来，明明近七十岁的年纪，眼神却灵透有神：“姑娘，你认识我们？”
    许卿赶紧摇头：“不认识，看著很眼熟。”
    杜婉莹笑起来：“我还以为你认识我们呢，我和我爱人每天都来这个食堂吃饭，可能是见过。”
    许卿稳了稳情绪：“不好意思，是我失態了。”
    杜婉莹笑著摆手：“没关係没关係，我们先进去吃饭了。”
    说完转身喊著老伴进了饭店。
    许卿又愣了会儿神才转身进店里，扫了一眼，看两个老人坐在靠窗的位置，小声地商量吃什么。
    呼了口气，过去在小宝身边坐下。
    小宝小手抓著饺子往嘴里塞，看了眼妈妈，又埋头努力吃饺子。
    周晋南看许卿脸色不对，小声问道：“怎么了？是因为那些人误会白狼？没关係的，白狼能承受住。”
    许卿摇头：“不是，我是突然想到別的事情。现在没事了，我们赶紧吃饭，一会儿还要去找房子。”
    她不说，周晋南也没再问。
    看著许卿心不在焉地吃著饺子。
    许卿一直在往好的方向想，只是今天遇见这一对老医生，又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为什么在这个时间段遇见他们。
    那奶奶还会不会出事？
    吃了饭，许卿已经调整好情绪，抱著小宝和周晋南一起去找房子。
    周晋南觉得这样漫无目的地找房子，效率不高，跟许卿商量：“我们也可以去学校里面的家属院问问，以前我们院里很多人都把房子租了出去，有的是因为家里就剩下老两口，所以租出去一半。”
    而且学校家属院，房子都是规规矩矩的四合院，比他们现在住的房子要大很多。
    房间也会多很多。
    许卿想想也是，抱著小宝跟著周晋南一起去家属院打听。
    好巧不巧，又问到了杜婉莹家。
    许卿看著开门的人，心里喟嘆，这也是一种缘分。
    杜婉莹看见许卿和周晋南，很陌生的两个年轻人，又看著他们分別抱著个可爱的孩子，一脸慈祥地笑著：“你们是找人还是？”
    许卿有些尷尬，好像是跟踪过来一样：“我们是来找房子，我是今年大一的新生，这是我爱人和两个孩子。我想租个房子，到时候我们一家人就不用分开了。”
    杜婉莹眼睛瞬间亮了：“你是今年大一新生啊，不错不错，那肯定考得很优秀。”
    许卿谦虚地笑著：“也没有很好，就是刚好能考上中医大。”
    杜婉莹琢磨了一会儿：“正好我家空著几间房子，就东边那四间房子都空著，你们要是不嫌弃，可以租两间。”
    许卿瞬间激动起来：“我可以租四间吗？我还想带著我妈和我奶奶一起过来住。”
    杜婉莹完全没意见：“可以啊，你们先进来看看。”
    因为周晋南气势正派，而许卿长得也很容易让人亲近，所以杜婉莹一点防备没有，带著两人进院。
    小院子收拾得很乾净，木扶疏，正开得鬱鬱葱葱。
    还有一道走廊，透著古香古色，一看就是文雅之士的家。
    许卿还在空气里闻到了淡淡的草药香气。
    杜婉莹招呼著两人坐下，又进屋去喊老伴翟锦成出来招待客人。
    出来又跟许卿介绍著：“我和我爱人翟老师都是这个学校的老师，也是中医院的医生，最近难得休息，就在家里休息呢。平时不是在医院坐班，就是在学校上课。”
    许卿已经猜到两人可能还在学校任职，等翟锦成从屋里出来，又赶紧站起来跟两人打招呼。
    聊天中，许卿知道，这老两口两个儿子都死在前线，所以现在就剩老两口相依过日子。
    杜婉莹喜欢小孩子，又进屋找了饼乾和点心出来给两个小朋友吃。
    大宝吃饱就有些犯困，靠在爸爸怀里一动不动。
    小宝就活泼很多，而且属於吃饱了还能再吃两口的主儿，看著奶奶递过来的饼乾，又扭头看著许卿，小手指著饼乾：“妈妈，小宝吃。”
    许卿摇头：“小宝不能吃，刚吃了好多饺子。”
    小宝撩起小背心，拍著白嫩嫩的小肚皮：“小宝饿。”
    许卿都觉得不好意思，看著这个贪吃的儿子，恨不得不认识他。
    杜婉莹笑眯眯地把饼乾递给小宝：“你叫小宝呀？名字真好听，长得也好看，想吃就吃吧，奶奶家多著呢。”
    许卿最终没有租杜婉莹家的房子，主要自家有两个孩子，就小宝这个厚脸皮爱吃的性格，以后肯定不少麻烦人家。
    所以他们还是適合租个独门独户，就他们一家人，想怎么折腾都行。
    杜婉莹听了许卿的想法后，想了一会儿：“我帮你问问，好像后面有家人要搬走，我们这里房子不属於学校，都分给个人了，所以他们搬走，院子就空了。”
    许卿连连道谢，不好意思打扰別人太久。
    和周晋南带著孩子离开。
    回去一路上，许卿就琢磨，让奶奶搬过来，要是出什么问题，有翟锦成和杜婉莹在，好像也能多一些帮助。
    回去后，许卿跟冯淑华和叶楠说了租房子的事情，也说了遇见了两个学校的老师。
    冯淑华听到名字后，皱了皱眉头：“你说叫翟锦成，杜婉莹？”

 第506章 奶奶是重生的？

    许卿见奶奶听了翟锦成和杜婉莹的名字后的反应，明显是认识的，忍不住皱了眉头。
    有些诧异，她记忆里，这个时候奶奶应该不认识这两个老医生的，毕竟上一世奶奶也是深居简出，直到进医院时，才见到了翟锦成和杜婉莹。
    试探地问了一句：“奶奶，你认识翟医生和杜医生？”
    冯淑华摇头：“我哪里认识他们，我在广播里听到过，说这两个医生很厉害，特別是中医方面，很多人都慕名去排队看病。”
    许卿不太確定冯淑华说的真假，她没从广播上听到过，而且看冯淑华的反应，明明是认识的。
    既然奶奶不说，肯定是她不想说的隱私，许卿就当没看见，准备收拾去做晚饭。
    小宝拍著小肚子跟叶楠炫耀：“小宝吃肉肉饺饺了。”
    叶楠心疼地抱起小宝：“哎呦，我们小宝吃肉饺子了？那有没有给姥姥带一个回来？”
    小宝小脸一变，有些懊恼：“小宝全吃光了，米有了。”
    叶楠衣角被拽了拽，低头就看见大宝一只小手拽著她的衣角，一只小手从口袋里掏啊掏，掏出一个饺子来。
    饺子在小口袋里已经压变形，馅儿都跑了出来，看著有些噁心。
    叶楠却震惊不已：“哎呦，我们大宝给姥姥带饺子了？”
    说完蹲下放下小宝，有些惊奇地看著大宝，她是个很偏心的姥姥，因为小宝长得像许卿，她就更喜欢小宝。
    大宝也不是不喜欢，但总是没有喜欢小宝那么多。
    每次有个好吃的，也都是偏心地给小宝大份，大宝小份。
    大宝从来也不会说什么，都是很乖地在旁边吃著。
    却没想到这个她看不顺眼的小孙子，竟然心里还有她。
    大宝有些靦腆地把饺子递给叶楠，又顛顛跑过去，从另一个口袋里掏出个稀巴烂的饺子给冯淑华，抿著小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
    连许卿和周晋南都震惊，他俩都没注意大宝什么时候把饺子塞进口袋里了。
    冯淑华也不嫌弃，抓著小宝的小手，低头把饺子吃了下去，还忍不住夸讚：“大宝的饺子真好吃，是老奶奶吃过最好吃的饺子。我们大宝有心了。”
    大宝见冯淑华把饺子都吃了，小嘴咧开开心地笑起来。
    许卿在一旁忍不住嘀咕：“我都没看见啊，妈，你看看你以后可不能偏心了，关键时候还是大宝好吧，还知道给你带饺子。你看看小宝这个小吃货，就全都吃到自己肚子里了。”
    叶楠笑著过去把大宝抱起来，又过去蹲下搂著小宝：“我的两个小乖孙，都一样好，一样是姥姥的心头肉啊。”
    小宝还懵懵懂懂，有些没明白哥哥怎么会有饺子，是哥哥会变魔术吗？
    现在听姥姥夸自己，先乐再说。
    咧著小嘴露著牙齿，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晚上，叶楠又哄著两个孩子过去跟她睡。
    大宝和小宝知道爸爸和妈妈都不会走了，所以跟谁睡都可以。开开心心地跟著姥姥去睡觉。
    许卿洗漱完，先坐下帮庞振华看了看这个月进货明细还有帐单，合上帐本，扭头看著已经躺下的周晋南：“我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多了，我总觉得奶奶是认识翟老师和杜老师的。”
    原本已经躺下的周晋南又坐了起来，皱眉有些不解：“奶奶不是说了，从广播上听到过。”
    而且他当时看见冯淑华的表情，確实只是惊讶，並没有其他情绪在里面。
    许卿却不这么想，她甚至有个疯狂而又大胆的想法，奶奶是不是也是重生的？
    因为她从来都很淡定，发生任何事情，都显得那么从容冷静。
    这样的性格，不应该对一个从广播上听来的名字感到惊讶。
    所以，她深深怀疑，奶奶也是重生的，和她一样？
    许卿一旦有了这个想法，思绪就变得漫无边际起来。她觉得奶奶要是重生回来的，那很多事情就能对上了。
    比如，她和周晋南准备结婚时，奶奶笑眯眯地问她，你是心甘情愿的吗？
    还说了周晋南有不得已的苦衷。
    后来，发生的很多事情，奶奶似乎都是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笑著安慰她。
    许卿越想就越有可能，周晋南见许卿捧著脸皱眉，也不敢打扰。
    ……
    第二天早上起来时，许卿看冯淑华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
    还有些激动，想想奶奶和自己一样是重生的，心情绪就有些遮掩不住。
    只能努力克制著不去看冯淑华。
    冯淑华倒是没发现许卿的异样，笑眯眯地看著大宝和小宝一人拿个鸡蛋坐在小桌前，笨拙地剥著鸡蛋。
    小手指都不怎么听话，剥出来的鸡蛋坑坑洼洼，明明刚洗乾净的小手，也不知道抹了什么，剥出来的鸡蛋，蛋白上都是黑乎乎的小手指印。
    冯淑华边笑著边拿著手绢给两个小傢伙擦手，还碎碎念地说著：“看看你们两个小淘气，鸡蛋都脏了。”
    小宝剥好一个鸡蛋，非常有成就感地塞进嘴里，啊呜一口全吃了。
    鼓著腮帮子吃得开心。
    冯淑华又担心他会噎著，端著稀饭在一旁等著。
    眉眼里看见孩子时，全是温柔和慈祥。
    许卿撑著下巴看著，越发觉得自己猜的都是真的。
    吃了早饭，许卿还要去看看房子的事情，这次爭取把房子就定下来，接下来要搬过去，收拾房子，然后就可以安心等著开学。
    想想带两个孩子出门太累，许卿让周晋南在家看孩子，她自己过去就行。
    这次目標已经確定，应该问题不大。
    她过去时，杜婉莹自己在家，正在院里浇，看见许卿过来，赶紧放下水壶过去：“刚还在想著你几点能过来呢，人就来了，赶紧坐下休息会儿。”
    许卿摆手：“没事没事，我也不累。”
    杜婉莹笑起来：“就惦记房子的事情呢？放心吧，我都给你问好了，就等著你过去看看呢，也是学校的老师，现在搬到后面的楼上，所以院子就空著。”
    许卿连连道谢：“杜老师，太感谢你了。”

 第507章 有些婚姻是坟墓

    许卿非常惊喜，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顺利。
    她只是不知道，昨天她离开后，杜婉莹就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在整个家属院问了个遍，还帮著筛选了一番。
    家里孩子事情多得不行，怕许卿以后住著，那边孩子会有矛盾。
    最后才选了钱教授家里，和她家隔了一条胡同，两个孩子在京市工作，常年不回来，就剩下老两口，快八十岁了，所以搬到楼房去住，为了冬天取暖方便。
    杜婉莹边介绍著边拿著一串钥匙带许卿去看房子：“钱教授这两天有些受凉，也没下楼，所以把钥匙给我，我带你过去看看就行。”
    许卿连连道谢，跟著杜婉莹去了钱教授的家里。
    钱教授的院子比杜婉莹家要大一些，房子盖得整整齐齐，连房檐下的走廊，都雕著，透著一股古香古色。
    房子看著年代久，连窗棱都是雕格子，却保护得非常好。
    许卿看了一眼就是说不出的喜欢。
    杜婉莹笑著介绍：“钱教授的爱人是搞文物的，所以屋里收拾得一直很好，这些也都是以前的老房子，保存得也很好。”
    许卿都忍不住担心：“我家还有两个小捣蛋，真怕把这么好的房子住毁了。”
    杜婉莹摆手：“你看你说的，我瞅著你家两个孩子就挺机灵，再说房子就是用来住的，只有一直住人才能有人气，要是脏了再粉刷粉刷。”
    许卿是越看越满意，到时候叶楠和冯淑华还可以一人一间屋子。
    她要在这里上四年学，到时候大宝和小宝还能蹭个学校里的幼儿园上上。
    “杜老师，这个院子要多少钱一个月？”
    杜婉莹犹豫了下：“院子好，价格也贵啊，要五十块一个月。你看看你们能不能接受？”
    五十一个月確实很贵，许卿却觉得很值得。
    非常痛快地点头：“可以，我是现在给你钱还是回头再给？”
    杜婉莹笑起来：“你看你这孩子著急的，哪天搬来哪天给，房子我给留著，保证不租给外人。”
    她对许卿，也有著一种喜欢的眼缘，从看见这个姑娘开始，就打心底里喜欢。
    许卿跟杜婉莹道谢后，很开心的回家，准备回头再带叶楠也过来看看。
    而且她也要抓紧时间开始著手准备搬过去的事情。
    心情很好的回家，刚到家门口，就见徐远东一脸著急地站在门口，和周晋南不知道说著什么。
    许卿隱约感觉是和秦雪梅有关係，赶紧走了过去。
    徐远东一见许卿，著急地开口：“嫂子，我来找雪梅，她不知道去哪儿了？”
    许卿惊讶：“她家里没有吗？单位呢？你们发生什么事情了？”
    徐远东也顾不上其他，站在门口跟许卿说了起来。
    原来，徐远东考虑过后，还是觉得和秦雪梅不可能了，他没办法狠下心来不管母亲，还有以后家里的弟妹们。
    单位里，也有年长的同事抱怨，说老家来亲戚，老婆总是不给好脸色。
    也有抱怨，家里亲戚一来就住十天半个月的，让他们也没办法拒绝。
    所以弄得家里乌烟瘴气，夫妻关係也非常紧张。
    徐远东听得多了，就忍不住想到自己，他以后和秦雪梅结婚，是不是日子也会过成这样。
    所以，他做不到狠心，也不能让秦雪梅跟著自己吃苦，想来想去，还是算了最好。
    徐母知道后，瞬间不干了，觉得秦雪梅这是耍他们家玩呢。
    好好的婚礼日子都定了，怎么能说黄就黄了。而且她还一直因为儿子能娶个城里媳妇骄傲。
    在村里腰杆都挺得笔直。
    当然，这一点也不影响她跟儿子要生活费，毕竟娶了媳妇忘了娘的例子太多。
    所以，今天一早，徐母偷偷背著徐远东，跑到秦雪梅家里闹，就说死活不肯退婚。
    虽然徐远东口口声声说是自己的原因，但是徐母一口认定，就是秦雪梅作的，说这样就是耽误她儿子。
    反正把在村里跟人吵架那一套用了过来。
    秦雪梅父母也不是省油的灯，之前明明谈得挺好，他们也不知道两个孩子之间有什么彆扭。
    虽然生气徐母的做法，却也没有强逼著女儿说这件婚事不行。
    毕竟邻居们都知道秦雪梅订婚了，突然退婚，丟人的还是自家的女儿。
    却没想到，徐母竟然还闹上门，又吵又叫让闹的邻里间都知道。也很不客气地跟徐母吵了回去。
    许卿都震惊，徐远东怎么会摊上这么个母亲？
    这婚事八成要黄了，以后秦雪梅嫁过去婆媳关係也处理不好啊。
    徐远东懊悔地揪头髮：“我找了一圈，实在找不到雪梅，我再去找找，嫂子你也帮我找找。”
    许卿连连点头：“行，我现在就出去找，你也別著急。”
    把身上的挎包递给周晋南，进院推著自行车就往外走。
    她和秦雪梅从小一起长大，知道她每次心情不好，都喜欢去不远的河边坐著，也是她们小时候喜欢去洗衣服的地方。
    骑车要二十分钟。
    许卿赶过去，果然看见秦雪梅的自行车停在河边。
    她过去停好自行车，见秦雪梅坐在河边一动不动，走过去咳了一声。
    秦雪梅扭头看见许卿，瞬间红了眼：“你来了。”
    许卿过去在秦雪梅身边坐下：“怎么还哭上了呢？你当初跟我说过，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只要咬牙忍过一段时间就好了。”
    秦雪梅揉了揉眼睛，这次简单直白了很多：“许卿，我想好了，所有的根源都是因为钱，只要我挣钱了，这些不就不存在了？”
    “所以，你能不能帮我，也教给我做生意，我也能吃苦，脑子也不笨的。”
    许卿看著秦雪梅，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我可以带你做生意，但不是现在，我觉得你和远东的婚事，再好好想想。这样一个婆婆，你真的能受得了吗？”
    秦雪梅皱著眉头，像是下定了决心：“我是嫁给徐远东，又不是嫁给他妈。只要每月给钱，她在乡下生活也不会来打扰我们。”
    许卿觉得秦雪梅想得太天真了：“我却觉得你们俩並不合適。”

 第508章 离了心

    秦雪梅却並不这么觉得，她依旧不想和徐远东分开，甚至在心里还有个想法，是她和徐远东结婚，又不是和徐远东亲妈结婚。
    徐母今年五十岁，还能活多少年？而她和徐远东的一辈子还很长。
    咬著下唇犹豫了好一会儿，扭头看著许卿：“可是我不想分开，许卿我是真的很喜欢远东，再说了你不觉得他这么顾家是善良的好男人吗？自古以来，婆媳关係都很难相处，谁知道我下一个又会遇见什么样的呢？说不定还不如徐远东呢。”
    说著像是在说服许卿，更像是给自己打气加油，语气也变得坚定起来：“所以，我为什么不试一试呢，你不是也说过，婚姻合不合適只有自己知道，就是当初你和周晋南结婚时说的。”
    许卿抿了抿嘴，压下所有想劝阻的话。
    她知道如果她再劝秦雪梅考虑清楚，就秦雪梅现在偏执的劲儿，肯定会和她翻脸，回头坚持嫁给了徐远东，再把她今天说的话跟徐远东说了。
    到时候，连周晋南都在徐远东眼里落不下好。
    许卿皱眉看著秦雪梅：“你真的决定了？”
    秦雪梅坚定地点头：“我其实早就想好了，没想到他妈妈今天跑来闹，我跑出来也不是因为想不开，就是不想看见我爸妈，他们也逼著我做决定呢。”
    许卿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伸手去拉秦雪梅：“既然已经想好了，就赶紧回家吧，徐远东到处找你。”
    秦雪梅惊讶地挑眉，眼中却迸发著光芒：“不会是以为我想不开吧？我哪有那么脆弱，对了，许卿，我真的很想做生意。”
    许卿这次没再迴避这个话题：“你想做什么生意，有自己的想法吗？”
    秦雪梅有些不好意思，扭捏了一会儿：“我看你车站那个档口不缺人，我可不可以入股？”
    许卿想都没想地摇头：“那不行，我现在已经算是退出，是庞振华说了算，而且就算我在，我可能也不会同意的，因为你现在家里关係太复杂。”
    秦雪梅没想到许卿拒绝得这么明白，脸上多少有些尷尬，连笑容都变得勉强起来。
    许卿也没打算真就一点不管她：“你也可以想想自己做点什么生意，要是钱不够我可以借给你，要是拿不定主意，我可以跟你一起想办法。”
    秦雪梅赶紧摇头：“现在还没有呢，等回头我想好了再找你啊，走吧，赶紧回家，免得一会儿徐远东著急了。”
    许卿知道大概这一次，是要和秦雪梅离了心。
    她现在满心都是自责，早知道这样，就不该让秦雪梅和徐远东见面，当初也不该有撮合两人的心思。
    而且，她依旧认为秦雪梅想的单纯了，婚姻哪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徐母又怎么可能在乡下住一辈子不来城里？
    和秦雪梅在家门口分別，看著秦雪梅骑车离开后，才心事重重地回了家。
    周晋南已经做好午饭，用纱罩罩在小饭桌上。
    看见许卿推著车进门，小宝已经迫不及待地喊著：“妈妈，吃饭饭，小宝肚肚饿了。”
    许卿来不得再胡思乱想，笑著应了一声，过去洗手坐下，抱了抱大宝，又抱了抱小宝，准备吃饭。
    叶楠把筷子递给许卿，有些纳闷：“不是徐远东和雪梅闹彆扭了吗？怎么你还垮著脸。”
    许卿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把事情前因后果跟叶楠说了一遍，还是在自责：“我当时看远东挺好的，就想著介绍给雪梅，没想到最后弄成这样。”
    叶楠觉得许卿完全是吃饱了撑得：“你有那个时间，给晋南织两件毛衣，给两个孩子做两个小鞋子不行？两个人合不合適，那只有人家两个人知道，你这样劝著分开就是个恶人。”
    许卿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想到秦雪梅上一世因为生气，最后得了乳腺癌去世。
    就不想她这一辈子还重复上一辈子的老路。
    女性生闷气，最容易激髮乳腺癌。
    叶楠给大宝和小宝一人夹了一块肉，然后看著许卿：“你又不是她爹妈，你操这个心干什么？到最后你就是个恶人，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许卿心里更难受了：“她今天想入股车站生意，我也拒绝了，因为现在车站生意决定权在振华手里。还有，她现在的状態，不適合合伙，就徐远东母亲不讲理的程度，回头会觉得整个店的生意都是她的，到时弄一帮人闹腾，也非常麻烦。”
    叶楠觉得许卿说得挺有道理，虽然没见过徐远东的母亲，就光听说，感觉比她还不讲理。
    “不是挺好，你这个决定没错。”
    周晋南也跟著点头：“如果因为这件事，你们朋友没得做，那也没关係。”
    许卿皱眉：“可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而且雪梅给我很多帮助，我现在弄得跟白眼狼一样，真的非常难受。”
    白狼还以为再喊它，噠噠地伸著舌头跑了过来。
    小宝趁机把嘴里没嚼烂的肉抠出来扔在地上给白狼吃。
    大人们谁都没注意小宝的小动作。
    周晋南还在安慰著许卿：“这个世界上，最不稳的就是人心，时间久了都会变的。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站在的立场也不同，肯定会想不通。如果这件事之后，她没有放在心上，你也不用太纠结。”
    “如果她放在心上对你有了看法，我觉得这个朋友不要也罢。”
    许卿嘆口气：“哪有你说的那么洒脱。”
    叶楠也认为周晋南说得对，不停附和著。
    等大人们聊完天，低头准备吃饭时，发现唯一一盘荤菜里的肉，已经全部被小宝用手挑走餵给了白狼。
    白狼全身趴在地上，像个巨大的布偶一样，一动不动，就舌头时不时伸出去舔著小宝扔在地上的肉。
    儘量做到悄无声息，不引人注意。
    许卿原本心情鬱闷，看见白狼的模样，还有小宝偷偷摸摸的小模样，突然笑起来，点著小宝的鼻子：“这是你最爱的肉肉，你给白狼不后悔吗？”
    突然又想到她和秦雪梅高中时的豪言壮语，要做一辈子的好姐妹，不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能拋下对方。

 第509章 挖坟掘墓

    许卿因为秦雪梅的事情，晚上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著，像翻烙饼一样，翻来覆去。
    如果没有秦雪梅上一辈的悲剧，她还不会这么极力反对。
    她真是怕秦雪梅会重蹈覆辙。
    可是想想秦雪梅说的好像也没错，下一个遇见了，不一定家庭还有什么样的问题，是不是自己真的想得太多了？
    周晋南沉默地感受著许卿翻来覆去，终於忍不住翻过身，伸手將人捞进怀里：“我突然庆幸我们没有女儿，要不將来你岂不是为了女儿的婚事愁白了头髮？谁的家庭没有这样那样的事情，日子也都是在磕磕绊绊中过来。”
    许卿枕在他的肩膀上，又往他怀里靠了靠：“可是，我就怕她过不好，怕徐远东母亲欺负她。”
    周晋南觉得这个都不是问题：“我看秦雪梅也不像是站在那里不动，任由欺负的人。所以，你就放心。”
    许卿怎么放心得下：“我还要想想看，雪梅要是做生意適合做点什么。”
    周晋南有些哭笑不得，使劲亲了她一下：“你呀，比她父母都操心，要是你不困，我们做点別的？”
    许卿啊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周晋南压在了身下。
    这个男人最近可真是越来越会了，以前躺下跟个老学者一样，现在生了两个孩子后，反而激发了他的潜能。
    晚上也变得越来越贪婪。
    好处是，许卿確实没空再想秦雪梅的事情，而且接下来两天还忙著收拾新租的房子。
    赶在开学前把家都搬过去。
    许卿也就晚上回来时，听叶楠说街坊们都在传，徐远东母亲来闹一场后，秦雪梅竟然还要嫁过去。
    有些话自然就不好听，说秦家姑娘怎么能跟嫁不出去一样，还上赶著往外嫁呢。
    秦父秦母不同意，可秦雪梅就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死活就要嫁给徐远东。
    这样一来，最得意的就是徐母，觉得还是自家儿子有本事，都这么闹，那姑娘还不肯走，还厚著脸皮要嫁。
    许卿听完，就一个感觉，秦雪梅的日子以后肯定不好过。
    女孩子，一旦被看轻，嫁过去后，婆家就不会重视，开始时男人还会珍惜，在鸡毛蒜皮中过得久了呢？当初那份疼惜还能剩下几分？
    叶楠叮嘱许卿：“不管你怎么想的，反正雪梅和远东的事情你不能吭声了，这个恶人咱们不做。”
    许卿嗯了一声，洗手准备去吃饭时，閆季川匆匆过来。
    进门就问许卿：“秦霏呢？怎么好多天没见她了？”
    许卿想扶额，小叔这个反射弧真是太长了，秦霏去实验室都一个星期了，他才反应过来没见人？
    “你才发现秦霏不见了？”
    閆季川拍了拍后脖颈，扭了扭僵硬的肩颈过去坐下：“忙叶琴音的后续啊，到这两天才算是轻鬆一些，这些天我已经去了京市一趟，昨天和今天去秦霏家外等了两天，也没见人出来。”
    许卿：“……”
    没想到小叔用这么笨的办法去堵人：“你怎么不直接上门找秦霏？”
    閆季川嘶地吸了一口气：“我哪儿有那个胆子，你也不是不知道，她爸妈对我有意见呢。你知道秦霏去哪儿了吗？”
    许卿点头：“嗯，她去实验室了，就住那边，好像半个月能出来一次？”
    閆季川拍了下许卿的肩膀：“你知道也不告诉我，害得我站了两天。”
    许卿翻了个白眼：“这还能怪我了？是你要找媳妇，態度还不积极点。我都要愁死了，以后我们家大宝和小宝，还要牵著那些小一点的小舅舅或者小姨妈。”
    閆季川想想觉得挺美好，再看周晋南都觉得顺眼很多，决定暂时不问他要帐了。
    跟许卿先聊了几句，突然莫名其妙来了一句：“我回京市，还给你爸上坟了呢。”
    许卿有些惊讶：“我爸就葬在槐树胡同后面的那个山上，你去京市上的什么坟？”
    閆季川就说当时看见閆伯川的墓碑时觉得有些怪异，人在省城没的，怎么在京市陵园里有个墓碑。
    现在想想也有些想不通：“可能是我父亲太想念我大哥，在京市又立了个空坟。”
    许卿看他一眼：“你觉得可能吗？我爷爷是那种把悲伤无限渲染，还需要一个空坟来寄託思念的人吗？”
    閆季川摇头，老閆头还真不是！
    他一度都觉得老閆头这种人就不適合成家有孩子，因为他心里除了工作，根本没有別人。
    只有一旁的周晋南知道，閆季川父亲带走了閆伯川的尸体。
    可能是最后安葬在了京市陵园里。
    可是他也有疑惑的地方，记得閆老跟他说，閆伯川身份特殊，身上的病因也涉及方方面面的关係。
    留在省城，怕是死后都不得安寧，所以还是要带回京市。
    既然是这种情况带回京市，不是应该偷偷下葬，立个无字碑吗？
    閆季川也拧著眉：“那你说什么原因？一个人好好的有两个墓？”
    许卿有些想不通，这个事情真是太古怪了。
    閆季川想不通索性不想了：“行了，我先走了，以后秦霏那边要是有什么消息，你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回头我给你娶了小婶，肯定不也不会亏待你的。”
    许卿切了一声：“小叔，你別光嘴上厉害，赶紧付出实际行动，我可听说她家已经开始给她介绍对象了，所以我小婶到底是谁，还真不一定呢。”
    叶楠抱著小宝突然从屋里出来，盯著閆季川：“你刚才说京市有你大哥的墓碑？”
    閆季川冷不丁嚇了一跳：“对，我回去后才发现了，也有些纳闷。”
    叶楠皱眉愣了两秒，突然放下小宝，去小库房找了把十字镐出来，扛著就要出门。
    许卿嚇一跳，赶紧过去拦著：“妈，你要干嘛去？”
    叶楠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说著：“挖坟！”
    许卿心一慌：“你不会是要去挖爸爸的坟墓吧，我们当初可是看著爸爸下葬的。”
    叶楠推开许卿：“你在家里等著，我去看看就知道！”
    许卿拦不住，喊著周晋南赶紧去看看，閆季川不明所以，也赶紧跟了过去……

 第510章 人干事？

    许卿看著叶楠沉著脸，扛著十字镐出门，就算有閆季川和周晋南跟著，也是忍不住地担心，给两个孩子拿了小饼乾，让他们坐在小桌前吃著，她不时去门口看看。
    冯淑华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坐在藤椅上乐呵呵地看著两个小傢伙吃东西。
    特別喜欢看小宝吃东西，感觉什么东西到他嘴里都变得特別美味，让人忍不住想跟著吃一口。
    小宝见老奶奶一直笑眯眯地看著他，想了下，从嘴里掏出半个小饼乾递给冯淑华：“奶奶吃。”
    他觉得奶奶肯定是看上了他嘴里的饼乾。
    冯淑华哭笑不得，摸了摸小宝的脑袋：“真是个小宝贝，你吃，老奶奶不吃。”
    许卿又转了一圈回来，到底没忍不住问冯淑华：“奶奶，你说我爸到底怎么回事？真的不会出事？”
    她说的出事，是指坟墓是不是已经被人挖过，里面已经没了尸体。
    冯淑华眯眼看著两个孩子，眼中始终带著笑意，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应该是好事。”
    许卿就不明白：“怎么会是好事呢？”
    坟都被人挖了，尸体都不见了，能是什么好事？
    突然想到母亲曾经的空坟，心里陡然一惊，迟疑地看著冯淑华：“奶奶，会不会是我爸和我妈一样，根本也没死？”
    冯淑华诧异地看著许卿：“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你父亲当时已经没了呼吸，医院也开了死亡证明，和你妈当初可不一样的。”
    许卿的欢喜没有维持一秒，就被冯淑华用事实打破，是啊，父亲当时確实咽气，有母亲和奶奶在，怎么可能诊断不出他是真死还是假死。
    坐在小板凳上，撑著下巴无力地嘆息一声。
    冯淑华笑起来：“卿卿最近变了啊，变得有些多愁善感了，还记得你和晋南结婚前，那股爽快劲儿去哪儿了？”
    许卿也知道自己变了，不是不爽快，而是牵绊和顾虑太多：“奶奶，那时候心情不一样的。”
    那时候只有两个念头，找方兰欣和许如月报仇，然后找周晋南，和他好好过日子。
    目的简单又明確。
    可是现在，有了太多她在乎的人，也对事情有了很多不一样的看法，所以变得犹豫起来，也变得心软多虑起来。
    冯淑华笑著点头：“这样也挺好的，真的挺好。”
    许卿聊了一会儿，心里感觉没那么乱，去做了晚饭，给两个小傢伙还蒸了鸡蛋羹，和小餛飩。
    看著两个孩子吃完，又给他们洗了脸和手，把换下来的罩衣拿去洗了。
    全部忙完，周晋南拎著十字镐和黑著脸的叶楠回来，閆季川倒是不在，估计回了住的地方。
    看叶楠的表情，许卿就知道她自己猜对了，现在的坟是一座空坟。
    尸体怕是已经被那个看著不近人情的爷爷带走了。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喊了一声：“妈，晋南，你们先洗漱一下，我去给你们把饭菜热一热。”
    叶楠去洗了脸过去坐下，看两个孩子乖乖巧巧地坐在小饭桌旁拿著木头枪在玩，刻意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道：“王八蛋，竟然把尸体弄走了，很好，真是很好。”
    她的理解就是，那个閆老头不想她和閆伯川在一起，就算人已经死了，也不想承认他们的关係，所以把尸体弄走。
    叶楠很生气，一边生气一边后悔：“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一把火把他烧了，骨灰都给扬在后山上，谁也別想好过。”
    她气那个虚假的閆老头，当初来时还一副痛惜和感谢的模样，在下葬时，也没提出任何意见，结果事后偷偷把尸体弄走。
    这是人干的事？
    许卿只是默默听著，也不敢问，把饭菜端出来，用最平静的声音喊两人吃饭。
    晚饭后，许卿收拾完厨房，看著叶楠洗漱完带著两个孩子回了屋，也赶紧拉著周晋南进屋：“到底怎么回事？我那个便宜爷爷把我爸爸弄哪儿去了？”
    周晋南觉得现在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把当初閆老头要带走閆伯川尸体的事情说了一遍。
    许卿啊了一声：“你那么早就知道了？那你怎么不说啊，这都是什么事啊。不是都说了死者为大，还把尸体弄来弄去。”
    非常不理解这些人怎么想的。
    周晋南也弄不清楚，拉著许卿：“等合適的机会，我们去京市看看就知道了。”
    许卿心里挺难受，是替叶楠难受，她知道母亲嘴上不说，心里肯定非常在意，就像是她嘴里从来不肯承认还爱著父亲。
    却坚持做的比谁都多，是把所有悲伤都使劲咽在肚里的人。
    第二天一早，叶楠起来就显得心事重重，眼里布满红血丝，吃早饭时突然跟许卿提了一句：“我一会儿出门一趟，你在家看好孩子。”
    许卿见母亲的模样，也不好问她要去哪儿：“那你小心点，早点回来。”
    叶楠呵呵：“你想什么呢？不会以为我难过得找个地方去发泄吧？我就是去看看袁华，看看她最近过得好不好，突然就有点儿想她了。”
    “……”
    许卿瞬间无语，原来母亲找的发泄方式，是去落井下石。
    虽然她没有再见过袁华，却也听说她现在非常不好，在精神病院跟一群神经病在一起，疯疯癲癲。
    也经常被那些失控的疯子打得鼻青脸肿。
    叶楠走后，许卿把家里的被褥都拿出来晒上，到时候搬过去就不用再晒一遍。
    冯淑华靠在藤椅上闭眼听著广播，而周晋南坐在水龙头前洗衣服。
    两个孩子跟白狼和黑猫一起玩扔球的游戏，大多数时候都是白狼任劳任怨地在跑，黑猫站在小宝身边，冷冷的看著白狼。
    温馨又日常的一幕。
    却被意外到访的客人打破。
    来的人竟然是徐远东的母亲李桂。
    独自一人过来，手里还拎著个网兜，里面装著两瓶白酒两瓶罐头和一包方。
    李桂非常的自来熟，站在门口探进来半个身子，笑吟吟地问著：“这是许卿和周晋南家吧？”
    许卿拍著被子的手顿了一下，看著李桂点头：“是啊。”
    “哎呦，你家还真挺好找的，我是徐远东他妈，专门过来看看你们。”李桂边说著边拎著东西进院。
    白狼瞬间护在两个孩子面前，冲李桂呲牙低吼著……

 第511章 友情脆弱到什么程度

    许卿虽知道李桂来者不善，却依旧很客气地让人进院：“是婶子啊，赶紧过来坐吧。”
    李桂看著白狼，担心地朝后退了两步，远远绕开白狼进了院，又看白狼去转身蹭著孩子，舌头还舔著孩子的手，没坐下就忍不住嘮叨：“哎呦，你们怎么让狗跟孩子那么亲昵，狗多脏啊，都是吃屎的东西。”
    许卿本来对李桂就没多大好感，因为这一句话更是有些反感。
    这么久的相处，她早把白狼当成了家人，就她护犊子的性格，根本见不得外人说白狼半点不好。
    连茶水也懒得倒，脸色不虞地过去坐下。
    偏偏李桂就是个没什么眼力见的女人，人长得精瘦蜡黄，一双眼却骨碌碌转著，显得格外精明。
    见许卿坐下，也自觉地跟著坐下，一副长辈关心语气：“真的，这狗啊可脏了，身上还病多得很。我们村里那边最近打狗队把村里的狗都打没了。就因为早前有人被狗咬了，得了疯狗病。”
    “那个疯狗病，可是不得了的，你们可要看好了孩子。”
    许卿暗暗深呼吸了两口，努力让自己语气不那么冲，平静地看著李桂：“婶子，我们家白狼可不是一般的狗，平时经常洗澡还去检查身体，吃得更是精细，唯一不好的就是，它特別爱咬多管閒事的人。”
    白狼本来在旁边用脑袋轻轻顶著小宝的肚皮玩，听了许卿的话，立马回头衝著李桂汪汪叫了两声，是很凶悍响亮的两声。
    还呲著白尖锐锋利的牙齿。
    嚇得李桂不自觉的往后一躲，差点摔到地上。
    许卿哎呀一声：“婶子，你没事吧，你也別放在心上，其实我家白狼真挺懂事的，有时候比人还懂事。更不会乱咬人。”
    李桂皱著眉头，怎么感觉许卿是在骂自己呢，可是看许卿脸上笑眯眯，又说得一脸真挚的样子，可能是她想多了。
    再说她来还有很重要的事情。
    拍了拍胸口，笑看著许卿：“年纪大了，胆子变小了，对了，我今天是专门来看你们的，远东一直说在省城，就你们跟他关係好，还经常过来在你家吃饭，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许卿可以肯定，李桂无事不登三宝殿，笑眯眯地说了句你太客气了。
    李桂转著身子看了一圈，看见周晋南在厨房门口洗衣服，惊了一跳：“怎么可以让男人洗衣服呢？这都是女人该乾的，要不男人娶个媳妇干什么？”
    许卿没兴趣和她爭论这个，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李桂看完周晋南洗衣服后，脸色突然变得凝重起来，长吁短嘆一番后，才算是进入正题：“我也听说你在省城还做著生意呢，挺挣钱的。”
    许卿轻笑：“谁跟你说的？”
    李桂摆摆手：“谁说的不重要，就是看你们日子过得挺不错啊，城里人就是幸福，不仅大米白面都吃够，还能时不时吃顿肉。哪里像我们农村，粮食都要算计著吃，到青黄不接的时候，还要满山去挖野菜。”
    “要说想吃燉肉，那只能等到过年了。”
    许卿依旧没吱声，静静地看著李桂。
    李桂见许卿没有接话的意思，只能继续往下说：“远东现在找了个城里媳妇，我是做梦都能笑醒，我啊也没別的愿望，就是想他们小俩口能在城里好好生活，也过上好日子。”
    许卿微微笑了一下，可以感觉到剧情马上要进入高潮部分。
    果然，李桂话锋一转，突然就红了眼：“我三十二岁就守寡，拉扯远东他们兄弟姐妹六个长大，现在小的才十四岁。我也没本事，连让他们吃饱都不能，所以远东十六岁就出去当兵。”
    “日子虽然苦，好在都长大了，我也老了，不知道哪天就没了，可怜小的还在上学弟弟妹妹也都没有成家，以后这些都要靠远东了。”
    许卿不得不打岔多问一句：“那远东成家过日子靠谁呢？”
    李桂吧嗒了下嘴，感觉她都没发挥完，就被许卿一句话把后面的话，都按死在肚子里。
    想了半天，憋出来一句：“远东爭气，不用家里帮衬。”
    许卿连连点头：“確实挺好的，所以哥哥是个好榜样，弟弟妹妹也要学著点，爭点气，不要给你添负担了。都是你的孩子，你能教育出远东这么优秀的儿子，肯定也能把其他孩子教育得很优秀。”
    李桂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许卿忽然一顶高帽子扣过来，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许卿都能猜到李桂是来干什么，恐怕是知道秦雪梅想做生意的想法，又来打同情牌，让她拉秦雪梅一起做生意。
    只是这中间，秦雪梅扮演了个什么角色呢？
    许卿不愿多想，怕想多了自己会难过。
    李桂最终也没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因为她一开口，许卿总能有一句话等著她，堵得她哑口无言。
    还没办法生气。
    最后只能訕訕离开。
    许卿看著桌上的东西愣神，等周晋南洗好衣服过来，问他：“我这样拒绝了，徐远东以后会不会对你有意见？”
    周晋南很肯定地摇头：“不会，他根本就不会有这么多想法。甚至不知道他母亲今天会过来。”
    许卿嘆口气：“好好一个婚事，怎么弄得我这么难受呢？算了算了，不想了，我们出去转转，看看有没有什么电影，带小宝他们看电影去。”
    说完喊著冯淑华一起去。
    冯淑华摆手：“我一个老太婆就不跟你们凑热闹了，你们去吧，我在家看家就行。”
    小宝已经听到要出门，赶紧跑著过来拉著许卿的衣角：“妈妈走，妈妈走。”
    许卿想了下：“那我们就出去转转，买点菜回来中午涮火锅吃。”
    心情不好，吃点好的能变得心情好起来！
    夫妻俩带著孩子出门，白狼叼著菜篮子顛顛地跟在身后。
    没想到出门就碰见了秦雪梅，以前见面很热情的人，像是没看见一样，转身拐进了胡同。
    许卿站在原地，看著秦雪梅的背影，皱著眉头不说话。

 第512章 老人的心事

    许卿看著秦雪梅的背影愣了一会儿神，直到周晋南喊她走，她才皱了皱眉头转身。
    看上去心情好像也没受影响，积极地去买了羊肉，还买了羊肚和豆腐，又买了一条鱼，准备回去给两个小宝贝手打一个鱼丸。
    最后零零碎碎买了一些青菜。
    回去的路上，许卿叮嘱周晋南：“一会儿你去喊爷爷和爸过来，吃火锅就要人多热闹。”
    周晋南应了一声，见许卿神色平常，还是担心地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很生气？”
    许卿摇头：“可能是有点儿难过，倒是没有生气，毕竟人生一路走过去，很多朋友走著走著就不见了，就算是髮小也一样。而且我还是希望雪梅能想清楚，以后她有难处找我，我也会帮忙的。”
    只是经歷了这一次后，恐怕再也回不到从前。
    这一点，她还是挺遗憾的。
    周晋南点点头：“你不难过就好。”
    许卿笑了下：“那你呢？回头你跟远东怎么办？”
    周晋南有些不明白：“我们之间也没什么，而且以后肯定还是老样子，男人和女人想事情没那么细腻的。”
    许卿嘆口气：“好像是呀。”
    晚上涮火锅时，许卿也跟周康安和周承文说了一家人要搬到学校附近住的事情：“爷爷，爸，我们那里有空房间，你们跟我们一起过去吧。”
    周承文摇头：“不用了，我和你爷爷还是住在这里舒服。”
    许卿想了想：“那等我们过去后，附近有合適的房子，你们再搬过去？”
    周承文很开心许卿能考上大学，在他眼里，始终认为文化很重要，也喜欢那些愿意读书上进的年轻人。
    怕给许卿添负担，很温和地笑著：“没事没事，你们先过去，我和你爷爷反正閒著没事，早上坐公交车就过去了。”
    说完感嘆了一声：“你爷爷现在岁数大了，不爱出门，我没事要多带他出去走走。”
    周康安非常反感別人说他年龄大，而且越上岁数，越像孩子，瞪眼看著周承文：“什么叫我岁数大了？你看看你现在还不如我，走几步路就喘得不行。我给你说，现在让我上战场，我一样能拿枪杀敌。”
    周承文赶紧妥协，连连点头：“对对对，爸你一点也不老，多出去走走的应该是我，你就当陪著我好了。”
    周康安懒得理他，又微笑地看著许卿：“卿卿啊，我现在就是耳朵有些背，其他什么毛病都没有，每天去看你们也没问题，所以你们就安心的过去。你好好上学，將来当个女医生。”
    许卿笑著连连点头：“好，爷爷，我努力成为一名很厉害很厉害的医生。”
    搬家之前，许卿还请庞振华一家和孙巧凤李淑珍来家里吃饭，她没打算把院子租出去，就要麻烦庞振华时不时过来看看。
    寒暑假，他们还是想在这边过，感觉这边生活久了，还是这边方便。
    搬家那一天，閆季川找了个大东风过来，一车就把所有东西都搬走了。
    许卿一直在忙著收拾东西，还要看著两个孩子，也就没注意冯淑华脸色不对。
    等到新家院子，收拾东西时，许卿才看见冯淑华脸色不是很好，放下手里的东西，过去摸了摸奶奶的额头，又用脑门贴了下她的额头：“奶奶，你哪里不舒服啊？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冯淑华直摇头：“没有没有，可能是累的，歇歇就好了。”
    许卿也想可能是累著了，天不亮就收拾东西，午饭都是隨便买了些馒头大饼凑合的，推著冯淑华去藤椅前休息：“奶奶，你先休息，我们很快就能收拾好。”
    冯淑华也没推辞，坐在藤椅上看著许卿和叶楠忙进忙出地搬东西，又把东西全部分类。
    看了一会儿，闭上眼睛靠在藤椅上，眼前掠过前尘往事，明明过了那么多年，却又是那么清晰。
    倒是不怕死，她活了一把年纪也算够了，只是想到命运重回原来的轨跡。
    她依旧不可能和许丛光有来世，心里是遗憾也是悲伤。
    只是每个轮迴，都等不到他啊。
    许卿收拾完，看看时间还早，想著中午吃的潦草，晚饭就要好好弄点吃的。
    索性利索地和面，准备包些素三鲜的饺子。
    叶楠忙著收拾她和冯淑华的房间，许卿原本说让他们一人住一间，叶楠没同意，要留出一间，回头周康安和周承文过来了可以小住。
    所以依旧选择和冯淑华睡一间屋子，还有一点她没有说，冯淑华年纪大了，晚上身边不能没人。
    周晋南也忙著收拾他们的房间，还准备给两个小朋友的单独准备一个小床出来。
    白狼在院里看著两个孩子拿著小铁铲到处乱挖。
    就在许卿在厨房包饺子时，杜婉莹端著一大盘葡萄过来，笑著跟依旧坐在院里的冯淑华打招呼：“你就是小许同学的奶奶吧，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这是我家院里的葡萄，给你们摘了一些过来。”
    冯淑华听到杜婉莹的声音，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愣了好一会儿，才拄著拐杖缓缓站了起来。
    杜婉莹依旧温柔地笑著：“都收拾好了吗？有没有要帮忙的？”
    许卿听到动静，满手是麵粉地从厨房出来：“杜老师，你太客气了，还想著收拾好了，请你和翟老师过来吃饭呢。”
    杜婉莹摆手：“哪用那么客气呢，我正好閒著过来串串门。”
    许卿张罗著杜婉莹坐，这期间冯淑华始终没有吱声，一双满是风霜的眼睛，闪著异样的亮光，却又温柔如水的看著杜婉莹。
    杜婉莹等冯淑华坐下后，才跟著坐下，笑眯眯地看著冯淑华：“老姐姐看著身体不错，有个优秀的孙女，是你的福气呢。”
    冯淑华浅浅地笑了笑：“是呢，我很有福气。”
    杜婉莹看了一圈：“你们有没有什么需要的，可以去我家找找看，我们这些年也攒了不少物件，现在也用不上。”
    许卿赶紧摆手：“不用不用，家里都全著呢，让你跟著费心了。”
    杜婉莹摆摆手：“你太客气了，有需要找我啊。”
    说完眼神无意掠过冯淑华，眼神顿了顿：“老姐姐，我可以给你把脉吗？”

 第513章 爱情还会来吗

    许卿怎么也没想到杜婉莹会突然提出这个要求，诧异地看看冯淑华，又看看杜婉莹，瞬间紧张起来。
    冯淑华摆摆手：“不了不了，我身体好著呢，不瞒你说，这丫头的妈妈医术也很好。”
    杜婉莹看著冯淑华脸侧有一块米粒大的黑斑，迟疑了下：“那还挺好，我就是有个不好的毛病，总想给人把把脉。”
    冯淑华坦然一笑：“理解，就是太麻烦你了，你来就是客人，怎么还能让你忙呢。”
    两人客气地说著。
    许卿在一旁却皱著眉头，感觉杜婉莹不是那种很突兀提出给人看病的人，是不是冯淑华的身体真有问题了？
    送杜婉莹出去，在大门口，许卿没忍住小声问道：“杜老师，我奶奶身体是有什么问题吗？我刚看你神色挺凝重的。”
    杜婉莹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就是单纯好奇，看你奶奶气色不是很好，就手痒想给人把脉，没事的啊。”
    许卿心里就种下个怀疑的种子，送走杜婉莹回院子，见叶楠正在给冯淑华把脉。
    赶紧凑了过去，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地在一旁等著。
    叶楠號完脉，笑了起来：“还给我嚇一跳，这身体比卿卿的都好。”
    许卿还是不放心：“妈，你確定吗？”
    叶楠瞪眼：“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是希望你奶奶有事不成？”
    许卿赶紧摆手：“没有没有，我奶奶没事肯定是最好的，我赶紧去包饺子，你们都饿了吧。”
    睡了一觉起来，许卿见冯淑华脸色好了很多，也稍微鬆了一口气，想著杜婉莹可能真是职业病犯了。
    接下来几天，许卿要忙著去报到，她选的是中药资源与开发，报考这个专业的人並不多。
    许卿他们这一届，这个专业一共就三十五个人，都是来自全国各地。
    去报名时，许卿就跟班主任老师说明了情况，她有孩子，孩子还小，所以不能住校，不过课程肯定不会落下，还有该参加的活动都会参加。
    像许卿这样情况特殊的学生，这些年都不少，毕竟刚恢復高考后，还有很多大龄考生，拖家带口的很正常。
    所以班主任也没为难许卿，让她写了书面申请，他做批准后就可以走读。
    办完手续，班主任突然喊住许卿：“有件事我还是要先跟你说清楚，我们这个专业还要经常去药材基地学习，一出去就是十天半个月的，到时候你要处理好家庭关係。以学业为重。”
    许卿连连点头保证：“陈老师放心，这些都没问题。”
    抱著课本从办公室出来，许卿突然鬆了一口气，低头使劲闻了闻怀里课本上的墨香，突然有些不敢相信，从现在开始，她真就是一名大学生了。
    站在原地有些傻乎乎地笑了一会儿，抱著课本开开心心地跑著回家。
    见周晋南在院里看两个孩子，兴冲冲跑过去显摆：“快看，快看，这些都是我的新书，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一名大学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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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晋南噙著笑看著许卿眉飞色舞的模样，心里还是有点点愧疚，如果不是他，如果没有生两个孩子，许卿就可以做一名无忧无虑的大学生。
    会更青春阳光。
    许卿只顾沉浸在开心中，放下课本拉著周晋南：“我们去找秦霏，还有我小叔，要一起吃顿饭庆祝一下才是。”
    搬家时，她才听閆季川说，秦霏所在的实验室离她的学校不远，走路过去都不要二十分钟。
    这是什么缘分！
    周晋南笑著点头：“好，我去电话亭给閆季川打电话，喊他过来吃饭。”
    许卿想了想：“我们还是在家吃吧，这样我小叔和秦霏还能多聊一会儿。”
    周晋南依旧没意见：“好，需要买什么菜，我一会儿顺便买回来。”
    许卿开心地跑进屋里，去拿纸和笔把要买的东西记下来，让周晋南去买。
    她等周晋南走后，带著小宝去找秦霏，主要大宝跟著冯淑华学捻麻绳，小模小样格外认真，也不肯跟妈妈出门。
    许卿带著小宝出门，白狼犹豫了会儿也缓缓地跟在后面。
    开始，小宝还挺开心，扭著小屁股走，还没出学校大门就开始耍赖：“妈妈，小宝累，小宝腿疼呀。”
    虽然吐字依旧不清晰，却能很清楚地表达自己的意思。
    许卿只能抱著小赖皮去找秦霏。
    到秦霏他们科研所门口，先登记后还要等著，等门卫室给里面打电话，要是秦霏不在实验室就能出来。
    要是在实验室就没办法接电话，而且什么时候出实验室，门卫室也不知道。
    许卿就抱著小宝在大门口等著，还算他们幸运，正好赶上秦霏没在实验室值班，等了没有十分钟。
    秦霏就小跑著从里面出来，看见许卿和小宝有些惊讶：“你们怎么来了？”
    许卿看了看学校方向：“我来报名啊，我开学了，这两天刚搬过来收拾完，所以喊你去家里吃饭。你有没有时间？”
    秦霏犹豫了下点头：“可以，我今天上夜班，下午六点回来就行，走吧。”
    她知道去就会见到閆季川，心里有个被掩藏得很好的小火苗，又蠢蠢欲动起来。
    许卿心情更好了：“我这是多幸运啊，正巧就赶上你有时间，我来之前都忘了这事，刚门卫室的人才知道，你们管理特別严格呢，进了实验室就很多天不能出来。”
    秦霏点头：“嗯，主要怕泄密。”
    说著伸手要抱小宝，小宝却不肯，一扭头藏在许卿颈窝不看秦霏。
    就这么一伸手，许卿看见秦霏左手虎口位置有个小小的伤口，是个新伤，血液刚刚凝住：“怎么还受伤了呢？”
    秦霏低头看了眼伤口，没太在意：“在实验室时，不小心划伤的。”
    许卿叮嘱著：“那一定要好好消毒，我就怕你们实验室细菌多。”
    秦霏愣了一下，笑著：“有消毒的。”
    两人聊著往回走，在学校门口，正好碰见閆季川，不知道从哪儿过来，脸上还掛著彩，看著有些惨……

 第514章 橘子味的糖

    许卿看见满脸是伤的閆季川，还嚇了一跳：“小叔，你的脸怎么了？”
    閆季川一脸淡定，眼神似有若无地看了眼秦霏：“没事，刚才临时出了点状况。”
    许卿想著閆季川肯定是因为秦霏在跟前不好意思说，赶紧催著：“那就走吧，赶紧回去，我们一起收拾做饭，要快一些。”
    秦霏偷偷看了閆季川好几眼，很想关心一句，却又有些不好意思。
    閆季川慢吞吞走在两人身后，不知不觉，竟然和秦霏走到一排，看了眼前方相距半米的许卿，抱著小宝快步往前走。
    轻咳一声，小声问秦霏：“周五你是不是休息？”
    秦霏有些惊讶：“是啊，你怎么知道？”
    閆季川嘶了一声，好像因为说话牵扯到嘴角的伤口，秦霏的关心不由脱口而出：“伤口没处理？里面烂了没有？要不及时处理容易形成溃疡面。”
    閆季川摇头：“没呢，刚周晋南打电话，说你过来吃饭，我那边忙完就匆匆过来了。”
    说著从口袋掏出一把东西往秦霏手里塞。
    秦霏猝不及防，手里就被塞了一把水果，还是橘子味的，是她喜欢的味道。
    低头看著手心里黄色纸上画著的一瓣橘子，又看了眼前面急匆匆走路的许卿，心里突然酸酸甜甜起来。
    像是橘子的味道已经蔓延到了心间，丝丝绕绕，酸甜中带著一丝羞涩。
    许卿是故意走快，看小叔那慢吞吞的样子，就知道心里肯定有算计。
    偏偏怀里的小宝，搂著妈妈的脖子，一直看著后面。清楚看见小爷爷给那个漂亮姨姨好吃的。
    还眼尖地看见是！
    吧嗒了下小嘴，馋得口水都要掉下来，小手指著秦霏：“妈妈，吃，小宝吃。”
    刚朦朧生出的一点旖旎气氛，瞬间被小宝破坏。
    秦霏赶紧快走两步，递给小宝一颗：“给小宝吃，但是不能多吃呀，要不容易牙疼。”
    扒开纸，把塞进小宝的小嘴里。
    小宝嘴里有了，瞬间眉开眼笑起来，球在小嘴里转不开，腮帮子都鼓鼓的。忍不住还想用小手把抓出来。
    秦霏在一旁伸手抓著他的小手阻拦著。
    小宝眼睛转了一圈，又看著閆季川，小手伸向閆季川，几根胖乎乎的小手指一抓一抓的，意思是还要。
    他可是看见了，是小爷爷给漂亮姨姨的，所以，他还要回去给老奶奶和姥姥，还有哥哥吃。
    閆季川没好气地看一眼坏事的小屁孩：“到家再给，小贪吃鬼。”
    小宝抿著小嘴乐，生怕球从嘴里掉出来。
    因为小宝的打岔，閆季川也没机会再跟秦霏说话，一直到了许卿家里。
    秦霏看著新租的院子：“挺大的，还在校园里面，以后上学也近啊。”
    许卿点头：“就是看著上学方便才租的，你过来也很方便，以后休息了过来啊。”
    秦霏点头：“没问题。”
    没多大会儿，周晋南也骑车回来，车把和后面都掛满了菜。
    看见閆季川满脸伤也挺惊讶：“怎么弄的？开车撞的？”
    要说有人打閆季川，他可不信。
    就在省城，还没人敢在閆季川脸上留伤疤。
    閆季川摸了摸脸，也没否认：“一点小意外，你买这么多菜？整得还挺正式啊。”
    叉著腰看著周晋南把菜拿下来：“没买酒吗？这么好的菜没有酒可就可惜了。”
    秦霏正在一旁逗大宝，听了閆季川的话，小声说了句：“受伤不能喝酒的。”
    閆季川挑眉笑起来：“没事，嘴里也有伤口，正好喝酒杀菌。”
    秦霏皱起眉头，表情变得严肃起来，没等她开口，閆季川立马换了口风：“开玩笑的，我肯定不喝酒。就是看周晋南大不大方，有没有准备。”
    许卿在一旁扑哧笑了起来，这八字还没一撇，小叔就开始害怕。
    那要是真成了，以后也准是怕老婆的啊。
    许卿挽著袖子去厨房忙著做饭，秦霏也跟著过来帮忙。
    秦霏是一个话很少，看上去很不好相处的姑娘，可是真相处时，就会发现她脾气很好，话不多，却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
    许卿很喜欢秦霏的性格，沉静中带著一股韧劲。
    “苗苗呢？过年会回来吗？”
    秦霏摇头：“还不清楚呢，应该会回来吧？”
    於向东都回来了，秦苗苗要是知道消息肯定会回来。
    许卿还是挺意外：“没想到苗苗竟然能坚持这么长时间。”
    看著性格毛毛躁躁的，好像对什么事情都没有长性，又是家里宠著长大的孩子，竟然能去那么艰苦的地方，坚持这么长时间。
    秦霏浅浅一笑：“我也没想到，不过苗苗从小到大，只要她想去做的事情，再难她都能坚持下来的。”
    两人聊天时，閆季川背著手走了进来，站在一旁看了会儿，嘶了一声：“卿卿，你家有没有云南白药，我这嘴里伤口有些严重，怕是一会儿饭都吃不下去。对了，有没有镊子，我怀疑伤口里有玻璃渣，怎么一跳一跳地疼呢。”
    许卿嚇一跳：“这么严重？你怎么不早说，镊子有的，你来……”
    突然反应过来閆季川的意图，又犹豫了一下：“我扎针灸可以，处理伤口不太行，我怕弄不好啊。”』
    说著看著秦霏：“你让秦霏给你弄，我去给你找镊子和消炎药，她可是专业的医生，不找她找谁啊。”
    轻描淡写说著，边匆匆去房里拿镊子和云南白药。
    药箱还是周晋南以前用，结婚后搬家就一直带著，里面各种治疗外伤的药和绷带都有。
    拿著东西过来，见秦霏和閆季川还在厨房大眼瞪小眼，推著閆季川坐下：“小叔，就坐在这里，这边光线好。”
    然后把东西递给秦霏：“你看这里行吧，还需要什么，我去给你拿，家里这些东西还挺全的。”
    秦霏看了眼端正坐在板凳上，双手扶著膝盖的男人，莫名有些紧张，手指忍不住微微蜷缩了一下，才接过许卿手里的镊子药和元南白药。
    心似鼓槌般地走到閆季川面前……

 第515章 猪一样的队友

    閆季川很配合地仰头垂眼张著嘴，等秦霏给他检查。
    秦霏偷偷呼了口气，比她第一次上手术台还要紧张，站在閆季川面前，手指尖还忍不住发抖。
    时间像是凝固了一样，感觉过了很久，秦霏才微微俯身，一手托著閆季川的下巴，一手拿著镊子。
    閆季川心里也紧张，活了三十多岁，第一次离一个姑娘这么近。
    扶在下巴上的手指，微微带著凉意，却像著火一样，燎著他的心，放在膝盖上手掌心，不禁全是汗意。
    许卿看著来两人在窗边，有温柔的光透过窗棱落在他们的肩上，美好得像是一幅画。
    偷笑著拎著菜出去收拾。
    秦霏一开始没想到閆季川的伤口有多严重，等拇指轻轻压下他的下唇，嘴唇里面的伤口露出来，血液已经凝固，还有淤血包在里面，伤口不规则还有点深。
    虽然没有发现碎玻璃渣，可是伤口在嘴里，不容易癒合还很疼。
    “你忍著点，我把淤血清理一些，然后上点药，要是伤口太深，还是要去医院缝合一下。”
    閆季川根本听不清秦霏说的什么，就感觉一股温热气息扑面而来，带著橘子的香甜，还有按压在下唇上的手指，让他心都忍不住悸动蜷缩。
    突然有些后悔，就不该让秦霏帮自己弄个伤口，他去趟学校的校医室也不会受这个折磨。
    不过，又觉得这个感觉很好，要是能一直这样就更好了。
    秦霏小心的清理了伤口，又上了云南白药，药粉进嘴里是极其的苦：“味道有些苦，你要忍著一些，不能吐了啊，一会儿吃东西也吃些清淡的。”
    这时候，秦霏儼然变成了小医生，把閆季川当成了普通患者叮嘱著。
    小宝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趴在门口看著，看见秦霏给小爷爷嘴里倒东西时，就觉得漂亮姨姨在给小爷爷餵好吃的。
    要不小爷爷的嘴巴为什么张得那么大！
    好像还有口水流出来，肯定是非常非常好吃的东西。
    迈著小腿就冲了过来，嘴里还喊著：“姨姨，小宝吃，小宝吃。”
    像头小牛犊子一样，衝著秦霏过去，直接从后面撞到了她腿上。
    秦霏没防备，也没想到小傢伙的衝击力这么大，一下没站稳，衝著閆季川就扑了过去。
    双手按在閆季川两边肩膀上，人却紧紧贴著閆季川的身体。
    更要命的是，閆季川整个脸都撞进了秦霏怀里……
    场面突然异常尷尬。
    秦霏瞬间感觉整个人像是被人点著，哪里都在著火一样的滚烫。
    閆季川也愣住了，脸下的柔软让他彻底傻了眼。
    好在有个不依不饶的小宝，在后面使劲喊著：“我要吃呀，姨姨餵小宝。”
    秦霏瞬间按著閆季川的肩膀，身体往后仰，又不敢乱动，怕踢到身后的小宝：“小宝，你先让开一下。”
    许卿听见声音进来，看见画面实在有些太刺激了。
    憋著笑过去，捞起小宝抱著就往外走：你个小调皮，凑什么热闹呢，哪儿有什么好吃的，那是姨姨在给小爷爷餵药呢。小馋猫。”
    小宝不信，哇哇喊著：“妈妈，吃，妈妈小宝吃。”
    两人闹闹哄哄地出去，屋里又陷入一片寧静中。
    秦霏站直了身体，红著脸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下。
    閆季川也好不到哪儿去，简直是老房子著火，有点儿一发不可收拾，红著耳根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死的是身体还有了异常的反应。
    只能微微倾身坐好，不让秦霏看出端倪。
    秦霏强迫自己冷静：“那个，已经处理好了，我先出去帮许卿择菜，你先坐一会儿，要是有口水你儘量用手绢擦掉，不要吐掉，因为嘴里还有药粉。”
    閆季川哑著嗓子嗯了一声，正好因为嘴里有伤口，也不方便说话。
    秦霏又偷偷呼了一口气，出去把东西交给许卿，洗了手去帮著择菜。
    閆季川坐在屋里平静了好一会儿，也不敢乱动，真是要命了！
    许卿怕秦霏尷尬，丝毫不提刚才厨房的一幕：“我小叔的伤口严重不严重？”
    秦霏点头：“有点严重，最好是去医院缝合一下。”
    说著把閆季川伤口的模样，形容给了许卿。
    许卿惊讶：“这么严重呢？到底是怎么弄的？”
    而且伤得这么严重，不去医院还来吃饭，心得多大。
    原本以为只是皮外伤，没想到嘴里伤得这么严重。
    许卿特意给閆季川煮了个汤，又蒸了个嫩滑的蛋羹，基本不用嚼就咽下去。
    吃饭时，閆季川看著一桌丰富的菜，而他面前就一碗汤，一碗蛋羹，有些寒酸，更重要的是嘴里还苦得可怕。
    “我就吃这个？”
    许卿呵呵笑：“你觉得你还能吃什么？不过，你嘴里伤得这么严重，竟然说话还这么清楚，挺厉害的啊。”
    这是让她最吃惊的地方。
    周晋南瞥了閆季川一眼：“他因为几年前的那场意外，痛点很高，几乎感觉不到疼痛。”
    閆季川想说放屁，他也是血肉之躯，怎么可能感受不到疼痛，只是他忍耐力比较好。
    突然对上周晋南的凉凉的眼神，瞬间反应过来，赶紧点头：“对对对，那次意外，给我用了大量的麻药，导致后来脑子都没那么好使了，痛点也变高了。”
    许卿不知道真假，惊讶地看著閆季川：“是四年，应该是五年前的那场意外，就是你和秦霏埋在石板下那次？”
    閆季川一脸凝重地点头：“对，就是那次，脑袋也受伤了。”
    秦霏有些意外的瞥了閆季川一眼，没想到那次后遗症这么厉害呢？
    閆季川嘆口气：“还有些记忆消失了，所以卿卿啊，你以后一定要当一个很厉害很厉害的医生，想尽一切办法，让患者减少痛苦。”
    许卿：“……”
    周晋南觉得閆季川跑题了，轻咳了一下：“主要这个痛点变高並不是一件好事，相关联的一些神经反应会变慢。”
    不仅许卿信了，连秦霏都信了：“身体还有其他反应吗？”
    閆季川一脸严肃地点头：“今天嘴疼说不了太多，等过两天我找你给你细细说一下……”

 第516章 生活在前进

    秦霏竟然信以为真，主要是閆季川的眼神很真挚，他嘴里的伤口也確实有些厉害，说话太多对伤口不好：“你赶紧吃饭吧。”
    閆季川眉眼飞扬，配上带著伤疤的脸，清雋早没了踪影，带著几分滑稽。
    许卿有点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没想到周晋南竟然还挺能配合啊。
    午饭后，閆季川主动要求送秦霏回去，说是顺便找个医院看看，要不要缝合一下伤口。
    许卿都懒得拆穿，身边就跟著个医生，还用去医院看一看？
    不过看著閆季川和秦霏並排走在林荫路下，画面是格外的美好和谐。
    报了名后，第二天就开始正式上课，让许卿开心的是，最近几年大学还没有军训，之前有军事体验活动，这两年也取消了。
    直接就进入正题开始上课，这样她每天就能按时回家。
    因为不住校，每天上课又在不同的教室，开课一周，许卿还认不全班里的同学，就知道一个长得像洋娃娃一样的女生，叫苏灿，是从京市过来。
    主要是长得好看，性格也很活泼，每次见面都会主动打招呼，很清楚地喊许卿的名字。
    所以许卿印象深刻。
    九月中时，徐远东来了一趟，带著请柬过来，看见许卿还特別的不好意思：“嫂子，我一直都不好意思来见你呢。”
    许卿浅笑：“你又怎么了？还不好意思来见我。”
    徐远东嘆口气：“我是后来听说我妈去找过你，你一定不要放在心上，我妈这个人，也可能是守寡多年的原因，家里家外都她一个人说的算，在村里又觉得谁都想欺负她一个寡妇，所以有时候变得没法说，难听点就是不讲理。”
    许卿摆手：“这都不是事，十一结婚的东西都准备好了？”
    徐远东连连点头：“准备好了，婚房就在我们单位，到时候雪梅上班不方便，就想著在她单位附近租个房子。”
    许卿知道两人的结婚证已经领了，再说什么也是无用的，只能叮嘱许远东：“那你以后可要好好对雪梅，不能让她受了委屈。之前我都劝她不要嫁给你的，就怕她跟了你委屈。”
    徐远东摸著后脑连连点头：“嫂子放心，我妈的性格我也了解，我会跟她好好说的。”
    许卿想想徐母的性格，还真不是好好说就能听的。
    徐远东把请柬递给许卿：“十一带著大宝和小宝过来啊，我在省城也没有亲戚。”
    许卿笑著：“放心吧，肯定会去的。”
    心里微微嘆息，如果她和秦雪梅心里没有疙瘩，她应该是作为女方送亲的出席。
    等徐远东离开后，许卿在院里坐了好一会儿，还是决定主动去找秦雪梅一趟。
    第二天早上，许卿因为小宝闹肚子，收拾完再给小宝做了针灸，看著孩子不那么难受了，才匆匆跑著去上课。
    到教室时已经迟到，许卿从后门悄咪咪进去，隨便找了个空座位坐下。
    没想到同桌正好就是苏灿。
    苏灿看见她，弯眼笑著，还特意往里挪了挪。
    许卿回了个善意的微笑，默默掏出课本准备听课。
    苏灿把自己抄好的笔跡往许卿这边挪了挪，在纸上写著：老师刚划的重点，下节课要提问。
    许卿冲苏眉感激一笑，用口型说了个谢谢。
    一节课后，苏灿看了许卿几眼，很小声地问：“你真的结婚了呀？”
    许卿点头：“嗯，孩子都快两岁了。”
    苏灿惊讶不已：“你看著和我差不多大啊，一点都看不出有两个孩子，你长这么好看，那你家宝宝一定很好看。”
    不得不说苏灿很会聊天，跟哪个母亲聊天没话题了，只要夸她的孩子，保证立马就有了话题。
    许卿也没谦虚，点了点头笑著：“嗯，是很漂亮也很调皮的孩子。”
    苏灿有些羡慕：“那真好啊，听说你就住在学校里，离家这么近简直太幸福了。”
    许卿也挺好奇，京市名校那么多，听说苏灿高考成绩非常好，怎么会来这里？
    “你为什么不留在京市上大学，要来这么远的地方？”
    苏灿撑著有些肉肉的小下巴：“因为这里是我爷爷的故乡，我爷爷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中医，后来因为一些问题下放在这里，再后来就在这里没了。”
    许卿有些抱歉：“不好意思啊，不过我们省城也挺好的，风土人情都很好。”
    苏灿弯眼笑起来：“嗯，我也觉得挺好的，主要我小时候是跟我爷爷长大的，在省城长到十岁才回的京市，因为我爷爷的问题，我上学就耽误了，所以二十二岁才来读大学。”
    说完还停顿了一下：“我很喜欢这里。”
    许卿喜欢看苏灿说话时，眼睛弯弯一笑，里面像是有光在闪动，乾净又纯粹。
    两人因为短暂的同桌，利用课间聊了不少。
    到中午放学时，苏灿拿著饭盒看著许卿：“你中午肯定回家吃饭，就不约你一起去吃饭了，不过食堂的土豆饭还是很好吃的。”
    许卿笑著挥手：“好，你赶紧去吧，等有机会，我请你去家里吃饭。”
    苏灿笑得和她的名字一样灿烂是：“我可当真了啊，再见。”
    许卿又急匆匆穿过大半个校园往家赶，也不知道小宝有没有好一点，这个贪吃的傢伙，昨天晚上西瓜吃得有点多，半夜又蹬被子，早上起来就开始上吐下泻的拉肚子。
    一路小跑的到家，就见小宝已经生龙活虎地在院里追著黑猫。
    大宝依旧跟个小大人一样，坐在冯淑华身边跟著搓麻绳，两个小手一搓一搓，弄得是有模有样。
    让许卿意外的是，院里还多了一个人，是那个应该在医院养伤的於向东。
    依旧坐在轮椅，精神看著不错。
    於向东笑眯眯地跟许卿打招呼：“看见我是不是挺惊讶的？”
    许卿点头：“確实挺惊讶的，你恢復得咋样？”
    最主要是她和秦霏熬的那些膏药有没有作用。
    於向东动了动手腕：“能动了，这不是膏药用完了，只能亲自过来找你，要不怕周晋南不管我了。”

 第517章 就该坐一辈子轮椅

    许卿被於向东的乐观弄得哭笑不得。
    不过看他的手腕能动，膏药確实有效果，心里还是对苗药的膏药感觉到神奇。
    想了想决定让叶楠帮忙给看看：“正好我妈也在，让她再给你看看，是不是需要调整一下药方。”
    於向东当然知道叶楠的厉害，脸上的笑容都带著几分諂媚：“那快给我看看，我这腿还是动不了，倒是手腕可以活动，就是有时候会特別的痒痒难熬。”
    叶楠瞥了眼於向东，伸手过去翻了翻他的眼皮：“你是不是还偷偷喝酒了？”
    於向东倒是很大方地承认：“也没偷喝，再说了喝酒不是活血化瘀吗？我喝酒也是为了更好的恢復。”
    许卿瞬间无语，这说辞还跟閆季川一样了。
    神他么的活血化瘀。
    叶楠冷笑：“不是膏药效果不好，是你喝酒太多，和里面的药物相衝，肯定没有达到理想的效果。还有，你手腕痒痒不是什么筋脉在生长，是你过敏了。”
    於向东有些不敢相信：“过敏？好好的怎么会过敏呢？我也没吃什么东西啊。”
    叶楠像看智障一样看著於向东：“你喝的是高粱酒，膏药里有一味金山满的草药，这两是不能放在一起，轻则过敏重则丧命。”
    於向东听完瞬间觉得呼吸急促起来，脸色变白：“婶子，你看我现在还有救吗？”
    叶楠嫌弃地看他一眼：“你不是也没死吗？看你以后还喝酒。”
    於向东立马严肃地保证：“不喝了不喝了。”
    许卿没想到还有过敏一说，更是忘了给於向东交待任何忌口，主要是她也不懂啊。
    叶楠这次让许卿去拿剪刀过来，剪掉於向东手腕上的膏药，轻轻撕扯下来，就见手腕有一圈细密的小疹子。
    就是因为这个，手腕才会发痒。
    许卿在一旁看著都觉得痒得难受，也不知道於向东是怎么忍过来的。
    於向东又恢復了风轻云淡的模样，跟周晋南说笑著：“我就是晚上痒得睡不著，才想著喝两口，还以为是恢復的不错呢。”
    最开始喝酒，是因为伤口太疼，常常半夜疼醒，四肢的疼痛让他坐立不安，实在咬牙坚持不下去时，才跟陪护他的同事说弄点酒喝。
    同事也不懂，看他疼的时候满头大汗，实在於心不忍，就去给找了两瓶酒过来。
    就这样是，他都坚持了半个多月，要不是膏药没了，他还不会来找许卿。
    叶楠剪掉於向东的纱布和膏药，让许卿拿来银针，消毒后开始在手腕手臂处行针，还有脚腕小腿。
    让於向东感觉到神奇的是，银针入肉后不久，就能感觉一股凉凉的东西在身体里游走，极其的舒服。
    “婶子，你真是神医啊，我现在一点都不难受了。”
    叶楠瞪眼看著他：“闭嘴。”
    要不於向东做的工作够伟大，就他的身份还有他这张破嘴，就算疼死，叶楠也不会管。
    於向东赶紧闭嘴不说话。
    许卿趁著叶楠给於向东行针时，去做午饭。
    热了馒头燉个菜，然后熬个粥再切点咸菜，一家人的午餐就好了。
    午饭做好，叶楠那边给於向东行针也结束。
    於向东感觉每一根银针从身体拔出时，都带著丝丝凉意，全身说不出的舒服，那股痒意还有疼痛都神奇的消失。
    心里决定，以后每天都来，在医院靠止疼片这些是不行的。
    许卿边往桌上端饭，边跟於向东客气地说道：“都是家常便饭，你也將就吃点。”
    於向东也不客气：“没事没事，以后我来带肉。”
    许卿愣了一下，这是以后要经常来的节奏啊。
    叶楠看了眼脸皮厚的於向东没说话。
    於向东是这些天吃饭最舒服的一次，身上哪儿也不疼了，手腕虽然用不上劲儿，但也能勉强吃到嘴里。
    一口气吃了三个馒头，还觉得只是个半饱。
    小宝抱著个馒头，咬一口看著於向东大口吃饭的模样，眼睛瞪圆感觉惊讶极了，这个叔叔是从来没吃过馒头吗？
    嘴巴竟然能张那么大。
    大宝就很安静，吃一口馒头，等著许卿餵一口菜。
    於向东看著两个孩子还挺好玩，用下巴点了点大宝，跟周晋南说道：“这个长得像你，以后也是个好苗子。”
    叶楠瞪於向东一眼：“什么好苗子？我们家大宝和小宝以后就当个医生老师的，安安稳稳一辈子。”
    可不能干周晋南或者於向东这样的工作，日子就没有一天消停的。
    於向东撮著牙不敢再说话。
    饭后，许卿因为下午第一节没课，可以陪大宝和小宝睡个午觉，顺便看会说书。
    周晋南推著於向东出去，准备送他回医院。
    出了大门，於向东下巴指了指远处的校园：“推我也去校园里转转，感受一下大学生的生活。”
    周晋南没吱声，倒是推著於向东朝著校园走去。
    一路上，於向东都显得兴致勃勃，不停地说道：“不错不错，真有些羡慕他们的生活啊，每天读书学习，还能跟朋友们一起聊天。”
    越想越羡慕：“等回头，我腿好了，我也去大学读书。”
    周晋南难得没有毒舌：“可以的，到时候可以给申请一个名额。”
    於向东眯眼看著远处的学生，三五成群，抱著书本走在校园里，朝气中还带著希望。
    眸光闪了闪，声音放低：“周晋南，我的腿，这辈子也好不了了。”
    他非常清楚他现在的情况，就算叶楠，顶多也只能让他的手腕恢復自如。
    要是想再站起来，这辈子恐怕难了。
    周晋南沉默了一会儿，用非常坚定的语气告诉他：“一定可以的！你要相信我岳母和医生。”
    於向东笑了下，声音有些暗哑：“没事，我想通了，为了他们能好好的读书，我没了腿也没事，就是以后不能跟你比试了。”
    周晋南没吱声，推著於向东继续朝前走著。
    於向东靠在轮椅上，努力笑看著前方，突然回头看著周晋南：“我怎么有种感觉啊，就是我人到暮年，我的儿孙推著我漫步在午后阳光下……”
    周晋南收回刚才安慰的话，於向东这不要脸的，就该坐一辈子轮椅！

 第518章 一眼万年

    於向东嘴贱地说完，翘著唇角有些开心地看著前方。
    他不想让任何人同情他，也不想从任何人眼中看到惋惜，唯一的遗憾，他这辈子都不能和周晋南並肩作战。
    他確实看不得周晋南比自己优秀，同样，也从来没有希望周晋南出事。
    他们是工作中的竞爭对手，却也同样是可以把后背交给对方，最信任的队友。
    周晋南被叶琴音控制时，他冒著被发现的危险，调换了叶琴音给他注射的药物，否则，现在的周晋南可能还在戒毒的痛苦过程中。
    而他也不会这么快暴露，落这么一个下场。
    但他一点都不后悔，如果可以选择，他依旧会毫不保留地去保护周晋南。
    当然，这些事，他也不打算让周晋南知道。
    “有烟没有？来一根。”
    於向东不管周晋南脸色难看，嬉笑著说道。
    周晋南垂眸冷冷地看了他好几秒，不说话推著他继续朝前走。
    穿过半个校园，去了一个校园服务社。
    老旧的柜檯里，陈列著各种日需品，角落里也有香菸和菸叶卖，而香菸还拆开一根一根卖。
    別看是大学生，还是有人一次买不起一包烟。
    周晋南扔於向东在服务社门口进去买烟，正是午休结束时，服务社里学生很多，周晋南也不著急，排在一堆学生后面，慢慢等著。
    苏灿跑著来买了一瓶墨水，又急匆匆出去，门口空地停著的轮椅，让她好奇地看了一眼。
    收回视线又飞快走著，走了没几步，脑海里突然飞过一个身影，让她又赶紧转身，脚步有些犹豫地朝著於向东走过去。
    没等走近，就见从服务社出来个高大的男人，走过去递给轮椅上男人一根烟，自己也含了一根，弯腰划火柴给对方点上，又给自己点上。
    两人就一坐一站，看似悠閒，又神情冷峻地抽著烟。
    於向东猛地吸了一口烟，吐了烟圈出来，忍不住满足地嘆息：“晒著太阳抽著烟，真是舒服。”
    周晋南默默弹著菸灰：“你的癮是怎么戒掉的？”
    於向东又悠悠抽了一口：“忍，我是谁啊？腿断都不吭一声，那些算个屁啊。”
    周晋南懒得搭理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谢了啊。”
    於向东嗤笑，不想搭理他。
    两人也注意到不远处有个姑娘站著在看他们，只是两人都没搭理，主要那姑娘的目光，没有任何攻击性，所以就任由她去了。
    ……
    许卿下午来上课时，苏灿直接给她留了位置，两人就继续做了同桌。
    只是，许卿发现这个同桌下午的情绪很不对，上午还挺热情能聊天，下午却跟陷入某种回忆中一样。
    整个人都带著一种飘忽。
    因为刚认识，许卿也不好多问。
    下课时，苏灿突然扭头看著许卿，弯弯的月牙眼格外亮：“你知道我为什么学中医吗？”
    许卿想了下：“因为你爷爷是很厉害的老中医。”
    苏灿摇头：“不仅仅是啊，因为我小时候认识一个邻居，他天天跟人打架，整个胡同的人都不跟他玩，说他是坏孩子。”
    “冬天的时候，他堵別人家的烟囱，往人家水缸里尿水，用小刀扎人家的自行车胎。”
    许卿沉默，这个邻居，还真是够坏的。
    苏灿眨了眨眼睛：“可其实他一点都不坏，堵人家烟囱，是因为那家的女人骂我爷爷是个老不死的，还偷偷去举报我爷爷。水缸尿尿那家的男人，要拿推子给我理阴阳头，还给我爷爷也剃头了。”
    “扎別人自行车胎，是因为那个男人是主任，但是他很坏，他偷偷摸我，我才八岁啊……”
    许卿心突然揪起来，她没有经歷过却亲眼看过。
    苏灿轻眨了下眼睫：“那两年，一直是邻居大哥哥在保护我们，我才没有被其他小孩子欺负，他就是那种看上去很坏很坏的人，可是他的人真的很好很好。”
    “我十岁时，我父母才想办法拖了关係带我回京市，只是我爷爷不能离开省城的。我爸带我去火车站那一天，他还跑著去送我，塞给我一包吃的，说让我好好学习，做一个像爷爷一样厉害的人。”
    一晃已经十二年过去，苏灿依旧能很清晰地记得，已经是少年的邻居大哥哥，里面穿著红色绒衣，外面套著军绿色的褂子，身上挎著沾满油渍的军挎。
    满头大汗地跑上站台，一节车厢一节车厢地找她。
    北方的初冬，呼吸间已经冒著白雾，他却一头大汗，笑著隔著车窗塞给她一包饼乾还有几个冒著热气的包子：“灿灿路上吃，苏爷爷肯定会没事的。”
    火车开了很远，少年还站在站台上挥手。
    许卿猜测这个邻居，应该是一个比苏灿大不了几岁的男孩子。
    “后来呢？你们还有联繫吗？”
    苏灿摇头：“回京市第二年，爷爷就没了，那会儿出门也不方便，所以也就断了联繫。”
    还是前几年，苏灿跟著父亲回来给爷爷扫过墓，只是当初住过的胡同，老邻居也没剩几个。
    也没再见到邻居大哥哥，又匆匆回了京市。
    许卿也觉得挺可惜：“怎么今天突然想到这个？”
    苏灿撑著下巴嘆口气：“我今天在服务社门口遇见一个特別像他的人。”
    虽然那个男人沉稳很多，没了少年的青涩，可那双眉眼却一样，笑时总是带著几分漫不经心。
    和身边人说话时，唇角上扬，又带著一些轻佻。
    看著就不像个好人。
    许卿啊了一声：“那你没上去问问？”
    苏灿想想那张轮椅，摇了摇头：“没有，可能只是长得像呢，毕竟十多年没见了。”
    她当时確实想衝动上去问问，可是如果真是他，他会不会並又不想让自己看见他现在狼狈的一面？
    许卿怎么也没想到，苏灿口中说到男人就是於向东。
    见她情绪不高，邀请著：“周日休息，你去我家吃饭吧？不过我早上要出门一趟，我中午去宿舍叫你？”
    苏灿想去看许卿的宝宝，欣然同意：“好呀，我可是挺能吃的，你到时候多准备点饭才行。”

 第519章 爱哭包长大了

    许卿想著要请苏灿来家里吃饭，周日一大早就去了秦雪梅家。
    秦家还没有办喜事的喜庆，看见许卿过来，秦母还是挺热情，喊著许卿在院里坐。
    又是端茶又是拿瓜子的，还一脸抱歉地跟许卿说，秦雪梅最近加班，让她吃了午饭再走。
    许卿看看时间，因为还约了苏灿，婉拒了秦母的挽留。
    秦母送许卿到大门外，站了好一会儿才回了屋里，看著坐在炕边的秦雪梅，脸沉了下去：“你就闹吧，我看你最后就要闹得连个朋友都没有，许卿还给你带了两块布料，一块缎面，一块毛料，都挺不少的呢。”
    秦雪梅不知声，把脸扭到一边，她心里后悔，却又拉不下那个脸，同时还有点疙瘩，就是许卿当初明明也说过，如果她要是做生意，可以带她一起。
    现在却说话不算数，要是当初没说过这个事情，她都不会这么计较。
    秦母嘆了口气：“你呀，你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犟呢，你觉得许卿不带你做生意，就是对不起你？人家哪里对不起你？要我看，许卿就是比你聪明，要不人家能去做生意，你啥也不是。”
    秦雪梅红了眼：“妈，都这时候了，你说这个有什么用呢？”
    秦母没好气地看著她：“我就看著你什么时候撞了南墙才知道回头，就徐远东那个妈，看著就不是个省油的灯，以后有你吃苦的时候。”
    说完黑著脸出去，因为秦雪梅坚持要嫁，最近家里气氛一直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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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许卿知道秦雪梅在家，她看见了秦雪梅的自行车就在凉棚底下停著，在跟秦母说话时，还听见屋里有动静。
    心里有些无奈，不过她该做的已经做了，也就没遗憾了。
    又去车站转了一圈，和庞振华聊了几句，又匆匆回家。
    回去后，周晋南已经把该买的菜买回来，正和於向东在院里聊天。
    於向东看见许卿，笑得一脸灿烂：“嫂子，不好意思啊，又来蹭饭了。”
    小宝已经顛顛地跑过来：“妈妈，，叔叔给。”
    小手里还抓著两个，献宝一样给许卿看。
    许卿笑著抱起小宝：“你以后来就行了，不要带东西。”
    於向东用下巴点了点周晋南：“那可不行，我要是再来吃几顿饭，那个小气鬼得心疼死。”
    许卿都已经习惯两人的互相挤兑，感情却很好：“没事，吃饭这事，我做主。你先在家里坐著，我去喊个同学过来。”
    於向东伸手努力摆了摆刚能动的手：“去吧，我在这儿跟自己家一样，就没客气。”
    许卿要出去，小宝抱著腿不肯：“妈妈，带小宝，带小宝。”
    而大宝还坐在冯淑华身边，有模有样地搓著麻绳。
    许卿想了想，喊著有点老成的儿子：“大宝，走，妈妈带你们出去玩呀。”
    大宝使劲摇头：“大宝不去。”
    边说著小手边认真地搓著麻绳，已然变成了个熟练工。
    许卿只好抱著小宝去宿舍找苏灿。
    到女生宿舍楼下，就看见苏灿背著包，还拎著一网兜的东西下来。
    看见许卿，苏灿笑著挥了挥手：“许卿！天啊，这就是你儿子？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有些喜欢地去摸摸小宝的手。
    小宝也不抗拒，大眼睛盯著苏灿看了好一会儿，眼睛一弯，咧著小嘴笑著：“漂亮姨姨。”
    奶声奶气的一句话，逗得苏灿惊奇不已：“小嘴也太甜了吧？来让我抱抱。”
    小宝摇头，藏在许卿颈窝里。
    许卿也不知道儿子这个张嘴就撩，还这么小一点就会夸人的习惯哪儿来。
    “他开始还有些认生，走吧，我回来得有点晚了，不过我走的时候，把肉已经燉上了。”
    苏灿笑著：“不著急，我还说再去服务社买点苹果呢。”
    ……
    两人边聊著边回去，小宝一路上扭著小屁股自己在前面跑著，像个小企鹅一样，腆著圆鼓鼓的小肚皮。
    苏灿看著觉得太喜欢了，最后在许卿的阻止下，也没买成苹果。
    进大门时，许卿还想著也不知道有没有告诉苏灿，她家是双胞胎，还有个在家搓麻绳的儿子。
    希望苏灿一会儿看见不会太吃惊。
    扭头准备跟苏灿说时，却发现苏灿的目光已经看了过去，像是惊讶极了的样子。
    许卿喊了一声：“苏灿？那是我家大儿子大宝。”
    苏灿回神，拎著网兜的手紧紧攥起来，心狂跳不止，怎么也没想到，前天和许卿说的人，今天竟然就坐在她家院里。
    旁边的小板凳上还坐著个小朋友，低头认真地在搓麻绳。
    许卿还以为苏灿是看见大宝惊讶，拉著她过去：“这是我奶奶，这是我家大宝，这个呢，是我爱人的同事於向东。”
    苏灿听到於向东的名字时，心紧紧缩成一团，原来不是认错了，真的是他！
    於向东客气地冲苏灿点了点头，又笑看著许卿：“嫂子，我看大宝以后可是个人才啊，这么小一点，竟然能坐在这里一动不动，我给都不吃。”
    许卿也觉得大儿子真是个神奇的存在，依旧叮嘱於向东：“你少给他们一些，回头牙齿都是洞。”
    於向东挑眉，笑得漫不经心：“你可是医生呀，到时候牙疼你可以给他们治。”
    许卿懒得跟他胡扯，给奶奶介绍了苏灿：“奶奶，这是我同学苏灿，是不是很漂亮的一个姑娘？”
    冯淑华笑呵呵点头：“是，很漂亮，像画上的洋娃娃一样。”
    苏灿笑吟吟地喊了一声奶奶，眼尾偷偷扫了眼於向东，看见他听到她的名字时，眼神很淡很淡地瞥了一下。
    就像听到一个陌生人名字一样，反应极其的平淡。
    难道大哥哥不认识她了？
    许卿又拉著苏灿去厨房，给周晋南和叶楠介绍。
    於向东眯眼看著苏灿和许卿的背影，勾了勾唇角笑了下，当年那个爱哭的包子一样小丫头。
    竟然长这么大了？
    还真是时间催人老啊，他都不得不承认自己老了！
    许卿介绍完人，挽著袖子做饭，让周晋南和叶楠都出去，她一个人就行。
    苏灿执意留下来帮忙剥蒜，最终忍不住好奇：“那个人为什么坐轮椅啊？”

 第520章 嘴快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许卿只当苏灿是好奇，毕竟她知道的於向东，家住在家属院，至於之前在哪儿也没细想过。
    还有，於向东天天嘴贱得要命，虽然工作伟大，可生活中，一点都不像能出手助人的大哥哥。
    因为涉及到於向东和周晋南的工作，许卿斟酌了后：“暑假时出了场意外，现在正在恢復期间。”
    苏灿莫名鬆了一口气，还以为他坐轮椅很久了，在恢復期，她就不用那么小心翼翼了。
    许卿早上走时就燉了肉，这会儿又燉了条鱼，炒了几个菜，很快就能收拾吃饭。
    苏灿憋著一口气，很想问问於向东还记不记得当年那个爱哭的丫头。
    毕竟他比自己大八岁，应该能记住吧？
    却碍於这里是许卿家，不想一会自己忍不住情绪外泄，也不想让许卿跟著担心。
    就是这样，许卿还是发现，苏灿吃饭时有些拘谨，很安静地坐在那里就吃麵前的芹菜，还是一根一根夹著吃。
    夹了个鸡翅放在苏灿碗里：“本来你是客人，要给你吃鸡腿的，可是你看我家里两个小朋友，像是小馋猫一样，一人一个鸡腿早就抱著了，所以只能给你吃鸡翅了。”
    正在抱著鸡腿啃的大宝猛地抬头，有些不太懂的看著妈妈，他不是小馋猫，小宝才是。
    苏灿笑了：“我都可以呀，鸡翅也可以留给他们的。”
    说著抬头像是无意一样，看了眼斜对面的於向东，却没想到和对方的视线正好对上。
    於向东轻飘飘地移开视线，扭头看著叶楠：“婶子，我不能喝高粱酒，那別的酒呢？”
    叶楠冷哼一声：“你要是想死得快，什么酒都能喝。”
    於向东立马吱声，手腕还僵硬夹菜，姿势彆扭地吃饭。
    苏灿看著瞬间心疼起来，而於向东跟周晋南聊天时，那种漫不经心中还带著几分坏的习惯，依旧没有变。
    吃了饭，苏灿帮著许卿收拾乾净厨房后，就找了个藉口离开。
    许卿不知道来的时候还好好的人，怎么吃了个饭还吃得忧心忡忡呢？
    等许卿走后，叶楠挺好奇：“卿卿，你这个同学是京市的？”
    许卿点头：“嗯，不过十岁以前在咱们省城生活，对这里有感情，又来这里上大学呢。”
    叶楠难得地夸了一句：“长得真好看，皮肤白头髮还有点自来卷的黄，像个外国人呢。”
    许卿也觉得苏灿很好看，像个混血洋娃娃。
    於向东坐在轮椅上，拿著根烟在鼻下闻著，他却清楚地知道，苏灿身上就是有一部分俄国人血统。
    因为苏爷爷的妻子是俄国人，所以那些年才会摊上事。
    小苏灿小时候顶著一头又黄又卷的小捲毛，所以那些半大的孩子才会欺负她，还有人想拉著她去给她剃头。
    每次他能碰见，那么小个小丫头，被人堵著靠在墙壁站好，两个小手背在身后，想哭不敢哭。
    大眼睛里的泪水掛在睫毛上，可怜兮兮地看著他。
    於向东还真不是一个喜欢管閒事的人，更没有什么同情心，可是不能不管苏灿，因为苏爷爷救过他母亲的命。
    从小就是大人口中爱打架不学好的孩子，对付几个半大孩子完全不是问题，上去三拳两脚就全部解决。
    一群坏小子瞬间如鸟兽散般逃跑，就留下苏灿靠著墙，抿著嘴努力忍著不哭。
    於向东也不会哄孩子，尤其被苏爷爷养得粉嫩软糯一团的苏灿，变换了好几种表情，凶巴巴地开口：“闭嘴！不许哭了。”
    苏灿真就嚇得打了个哭嗝儿，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怯生生地看著他。
    於向东更烦躁了，他有那么可怕吗？再开口，语气依旧好不到哪儿去：“你能不能不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呢。赶紧回家去，別让苏爷爷等得太久。”
    苏灿依旧瞪眼看著他，好半天带著哭腔：“我腿疼。”
    於向东视线下移，就见苏灿裤子膝盖处摔了两个大洞，露出被摔的血肉模糊的膝盖。
    上面似乎还有破碎的玻璃渣。
    於向东皱了皱眉头：“真是麻烦，过来，我背你。”
    说著转身弯腰在苏灿面前蹲下，等小丫头慢吞吞地爬上他的背。
    於向东依旧清楚地记得，从那次以后，他背了无数次小丫头，从各种灾难现场救出她。
    主要她的外形太招摇，会被人骂是狗崽子，还会追著要剪她的头髮。
    让於向东更惊奇的是，这个小丫头被欺负得这么惨，每次看见他，都会笑眼弯弯的，露出一口糯米粒般细白的小牙齿，声音也脆甜：“阿东哥哥。”
    她会像模像样地跟著苏爷爷学草药，也会被苏爷爷严厉地要求练毛笔字。
    会因为写不好被罚了，偷偷地哭鼻子。
    更多时候，小丫头又儼然像个大人一样，绷著小脸教训他：“你不能打架，要不你总是受伤。”
    於向东就笑著逗她：“好，我不打架，那以后灿灿被欺负时，我就当没看见。”
    苏灿瞬间不说话，抿著小嘴很严肃地思考了一会儿，认真的看著他：“那你要小心点，不能让自己受伤了呀。等我长大了，我就去当医生。”
    於向东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忍不住舔牙一笑，没想到还会再见她。
    而爱哭包也长大了，和小时候一样漂亮。
    於向东等叶楠给他扎了针灸，又换了膏药后，喊周晋南推著他离开。
    送他来的人一直在学校门口等著。
    让於向东意外的是，他们刚出校门，就见苏灿在大门口徘徊，两只手紧紧攥著书包带子。
    看见周晋南和於向东，苏灿没犹豫了跑过去拦在轮椅前。
    她今天要是不问，心里憋得难受，所以想他肯定会离开，就一直在离许卿家最近的这个校门口等著。
    一直在想著，要是遇见，她要说什么？
    等於向东真在面前时，苏灿已经顾不上那么多，盯著他的眼睛：“阿东哥哥，我是苏灿，你还记得吗？”
    於向东表情没什么变化，看著苏灿的眼神也无比的平静，浅浅笑了下：“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什么苏灿。”

 第521章 缘分

    苏灿不信，紧紧盯著於向东的眼睛，不错过他的表情变化，可是她什么都没看见。
    咬了咬牙，依旧坚持著：“我知道你叫於向东，肯定没认错人。你真的不记得一个叫苏丰沛的人？”
    於向东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地摇头：“不认识。”
    苏灿还幻想著於向东可能是因为自己长大了，容貌发生变化，所以没认出她来。
    这一刻，看著於向东漠然又冷漠的样子。
    苏灿心里最后一点坚持也轰然坍塌，於向东真的不记得她了！
    於向东扭头看著周晋南：“推我过去，司机在那边等著呢。”
    周晋南好奇也不问，非常配合又听话地推著周晋南从苏灿身边离开，他清楚地看见，那个刚在家里吃过饭的姑娘，这会儿已经眼圈通红，像只兔子一样。
    推著於向东一直过了马路，到对面等著的吉普车跟前，周晋南才问了一句：“真不认识？”
    於向东弹牙笑，“认识。”
    周晋南就不懂了：“那为什么说不认识？难得有个姑娘对你感兴趣。”
    於向东嘶了一声：“我说周晋南，你什么时候变得跟个媒婆一样，怎么事情那么多呢？”
    周晋南冷哼：“我是希望你快点成个家，不要老来我家里蹭饭吃。”
    於向东呵呵冷笑两声，懒得搭理周晋南。
    等周晋南扶著他上了车，关上车门那一瞬间，於向东慢悠悠说了一句：“你看看我现在这样，还像个无所不能的英雄吗？”
    周晋南看白痴一样看了於向东一眼，关上车门喊著司机开车。
    转身回去时，看见苏灿还站在学校门口，红著眼看著汽车开走的方向。
    周晋南本来话也不多，更不会突然去关心一个陌生姑娘，更何况这个姑娘和於向东还有那么一点联繫。
    就於向东这样的人，活该打一辈子光棍。
    原本打回去给许卿说一下，周晋南觉得许卿是会喜欢这样的八卦的。
    结果回去时，许卿已经陪著两个孩子睡午觉去了，他出去找了一趟閆季川，彻底把这件事忘得乾乾净净。
    周一，许卿去上课时，就见苏灿蔫吧地趴在桌上，眼圈红著，还微微有些肿。
    过去跟苏灿的同桌换了个座位，在她身边坐下：“怎么了？一晚上变成这样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苏灿揉了揉眼睛坐起来，像是下定决心一样，跟许卿说道：“昨天，在你这碰见的於向东，就是我跟你说的大哥哥，之前在服务社门口，我还不敢確定。”
    许卿震惊地张大嘴，好一会儿伸手捂上，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苏灿。
    苏灿嘆口气：“你是不是不敢相信？就是这么巧，我也觉得真是太巧了。我来省城上学时，也想过会不会碰见他，他是不是已经成家有了孩子？还会不会记得当年救过的我。”
    许卿放手使劲摇头：“没有没有，他没有成家，连对象也没有呢。”
    没想到於向东还做过这样的好事？
    苏灿无奈一笑：“现在重点不是这个啊，是他不记得我了。”
    许卿迟疑了一下：“你问过他了？”
    苏灿点头：“嗯，昨天在校门口时我拦住他，他说不认识我爷爷也不认识我。”
    想著，就有些没出息地红了眼。
    那是根植在她心里十年的少年英雄，想过无数次重逢的场面。
    却没想，最后是这样的相遇。
    许卿心里有些纳闷，於向东的记忆应该也是非常好的，就周晋南他们这一帮人，有几个记忆力不好？
    难道於向东也失忆过？
    苏灿也问著许卿同样的问题：“你说他是不是失忆过？”
    许卿不確定，因为没听於向东说过，而且就那么吊儿郎当一个人，要是失忆过，肯定也天天拿失忆来攻击周晋南。
    见苏灿一脸难过的表情，又安慰她：“等我回去帮你问问情况，你也別难过，这不是都相遇了，以后见面机会多著呢。而且於向东最近每天都来我家。”
    苏灿努了努嘴：“既然不认识，我还去，显得多不好。”
    又开始关心於向东的病情，问得特別的详细。
    许卿想了下：“手腕在慢慢恢復，腿上的伤恢復得不好，到现在一点气色都没有。”
    而这一次，连叶楠都没有十成的把握。
    用叶楠的话说，她只是医术稍微好点，但不是神仙，就於向东的破身体，能有现在这个精神状態，已经很不错了。
    苏灿撑著下巴，眉眼下垂，掩著满眼的悲伤：“那他一定很伤心，那么骄傲的一个人。”
    许卿还是挺好奇：“你们小时候到底怎么认识的？”
    苏灿因为年纪小，对於向东家的事情知道得有限：“於向东爸爸和妈妈离婚了，娶了新的妻子。於向东的妈妈就一直身体不好，是我爷爷帮忙开药调理，只是最后还是自杀了。”
    “具体因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许卿想了想：“那你认识於静吗？”
    苏灿点头：“知道啊，是於向东后妈带来的女儿。”
    每次於向东在的时候，都对她很好，等於向东不在的时候，於静就会揪著她的头髮，喊她是美帝崽子。
    可她明明不是啊。
    等回了京市，长大后，苏灿才反应过来，於静是嫉妒於向东对她更好一些。
    许卿不得不敢感嘆，真是有缘啊！
    “要不这样，我先去帮你试探试探？”
    苏灿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再想想。”
    她看著是个软萌甜美的小姑娘，其实非常的聪明，她能隱约猜到於向东不想认她的原因。
    既然於向东不想让她看见他窘迫的一面，她就当不认识好了。
    许卿想想也是，她一个旁观者还真是不好帮忙。
    “马上十一了，我听说会放几天假，你有什么打算？要不来我家……”
    苏灿又摇头：“不用了，我找了个家医院。”
    现在不叫实习也不叫义工，都是的老师推荐成绩优秀或者努力上进的学生去医院观摩学习，充当免费劳动力。
    许卿没想到，苏灿去的那家医院就是於向东所在的医院。
    苏灿自己也没想到，跟著老师报到的第一天，就遇见了在园里偷偷喝酒的於向东……

 第522章 星星坠落

    於向东现在就住在省中医院神经科，因为这里有刚从珠三角地带引进的康復理疗设备。
    为了能让他更好地恢復。
    苏灿没想到跟著老师来中医院第一天，就能在医院园角落里看见於向东，犹豫了下，跟老师说遇见了熟人，她过去打个招呼，一会儿去科室找他。
    按说，就苏灿一个刚入校的新生，没有任何经验，连中草药都认不全，是不可能带来中医院学习的。
    可苏灿是苏丰沛的孙女，苏丰沛当年在省城是非常有名的中医老前辈，虽然没当过老师，却不少老师跟他有过接触学习。
    包括现在带苏灿来学习的老师，他敬仰苏老前辈，同时也发现苏灿在这个方面非常有天赋。
    所以苏灿是新生，还是带她来中医院观摩学习。
    现在听苏灿遇见熟人，温和地摆了摆手：“不著急，你先忙完再过来找我，我就在二楼会议室。”
    苏灿看著老师和几个学生离开后，才朝著小园走去。
    离於向东只有几步远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浓烈刺鼻的白酒味。
    苏灿皱了皱鼻子，快步走到於向东面前，就见他手里握著个白酒瓶子，眼神沉鬱，整个人都笼著一股寂寥和丧气。
    感觉到有人站在面前，於向东动了动眼珠，抬头眯眼看著眼前的人，瓷白的皮肤，微黄带卷的刘海下一双眼睛像天上的星辰。
    於向东大脑有些迟钝：“你別站我面前，挡住我看星星。”
    苏灿因为小时候的经歷，脾气一直很软，这会儿难得皱眉生气：“现在是白天，哪里有什么星星？而且你的身体不能喝酒，那天叶阿姨也说了。”
    於向东自嘲地笑了下：“我说星星在，星星就在，你快让开，少管老子的閒事，滚！”
    最后一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眼神阴沉沉地盯著苏灿。
    苏灿不仅没有退，还飞快的伸手一把抢过於向东手里的酒瓶子，又迅速地退了几步，抱著酒瓶看著於向东：“是出了什么事吗？”
    前几天在许卿家看见时，还能嬉笑地谈笑风生，表情还是那么漫不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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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现在，整个人沉鬱的，仿佛深陷在泥潭深处，周围看不见半点光。
    於向东眯眼盯著苏灿，这个丫头，还跟小时候一样固执，明明软软的性格，却固执得要命。
    眼中的光却非常的不友善，甚至还有些凶狠：“给老子滚！”
    说著一手转动轮椅，衝到苏灿面前，长臂一挥要去抢苏灿怀里的酒瓶。
    却没想到苏灿反应很快，抱著酒瓶往后退，脚后跟碰到池边缘，一个踉蹌直接摔了过去。
    非常狼狈地一屁股坐在了池里。
    於向东愣了一下，冷漠地转动轮椅转身，根本是懒得多看一眼坐在地上的苏灿。
    苏灿皱了皱鼻子，顾不上屁股疼，爬起来把酒瓶放进挎包里，跑著过去推著於向东的轮椅。
    於向东突然紧紧抓著轮子的轮子，让苏灿根本推不动。
    扭头满眼厌恶地盯著苏灿，狭长眼里沉鬱中裹著浓浓的嫌弃：“我说话你听不懂？老子让你滚！滚他妈远点！还是说你看上了我这个残废？”
    苏灿直勾勾地看著於向东的眼睛，不闪不躲，眼尾一点点氳上层浅红，还有水汽在凝聚。
    却始终不眨眼，也不让眼泪流下来。
    於向东心跳突然顿了一下，眼神里的嫌恶更浓郁：“我他妈说话你听不懂？一个大姑娘怎么这么不自重！滚！！”
    这次语气更是重了几分。
    苏灿依旧倔强地看著於向东，没让眼泪掉下来，突然一鬆手转身朝著门诊楼跑去。
    於向东盯著苏灿的背影，熊孩子还是那么犟。
    深深吁了一口气，今天早上，京市来的专家又一次会诊，结果比上一次还要差。
    他的腿，可能永远都好不了。
    虽然一直以来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心里其实还抱著一点希望。
    可是现在，再一次把结果放出来，於向东发现，他接受不了。
    前面很长一段时间的不在意，更像是一个自我麻痹的过程。
    现在突然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那么坦然能接受。
    苏灿一口气跑进门诊楼，在靠著墙偷偷抹了下眼泪，用手背努力擦乾眼泪，眨了眨眼睛，让人看不出来哭过，才上楼去找会议室。
    正好老师跟几个京市来的专家在聊天。
    苏灿过去悄悄站在最后，垂著头摸著挎包里的酒瓶。
    就听京市其中一个专家有些惋惜地说：“於向东实在太可惜了，他在受伤的第一时间，其实得到了很好的治疗，还有很难得的苗家生骨膏药，只是当时他还有毒癮，破坏了体內红细胞再生。”
    苏灿听到於向东名字时，陡然抬起头，听到专家说完，再想想刚才看见的那个寂寥沉鬱的人。
    所以他发火，是因为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站起来了。
    在苏灿来之前，老师已经了解了於向东的所有情况，这会儿也感觉很惋惜：“那就没有別的办法吗？中西医结合起来呢？就是有没有一种可能，先手术介入，然后用中医来帮助康復。”
    专家摇头：“我们也考虑过这个方案，但於向东同志不愿意接受。”
    苏灿喉咙里像是有个东西哽著，忍不住脱口而出：“为什么？”
    声音里带著她不自知的颤抖。
    专家倒是没在意苏灿的无理，苦笑了一下：“不清楚，而且那个方案，也不一定就能百分之百解决根本问题。”
    几人的討论声还在，苏灿却感觉听不到任何声音。
    她无法想像，於向东那么骄傲，那么乖张一个人，要是一辈子坐轮椅，他怎么能承受？
    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苏灿跟著老师从医院出来时，没有再见於向东，她知道於向东不想看见她。
    心里甚至有一个猜测，於向东不认她，只是不想把最弱的一面让她看见。
    老师见苏灿一直垂著脑袋，关心地问了一句：“怎么了？心情不好？”
    苏灿连连摇头：“没有，没有，就是听到刚那个同志的病情，心里挺惋惜。”

 第523章 情敌关係

    苏灿在省城没有朋友，小时候更没有玩伴，就算有跟她想玩的小朋友，家长也会叮嘱著，不能跟这个美帝小崽子玩。
    所以，她只能跟在於向东后面当个小尾巴，或者没事在家跟著爷爷抄本草纲目。
    小小年纪，就能写一手很好的毛笔字。
    再后来，去了京市，可以正常的上学，正常地交友，日子过得平淡安静，反而小时候那一段记忆，弥足珍贵。
    她不能看著是於向东这么消沉，却也一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最后决定还是去找许卿商量。
    许卿在家里和周晋南商量明天去参加秦雪梅和徐远东婚礼的事，就现在的关係，她决定不带大宝和小宝，就到饭点时过去，隨了份子钱吃了酒席就回来。
    如果不是牵扯到周晋南和徐远东的关係，她都不想去。
    毕竟都是成年人，不管是爱情还是友情，都是一种双向奔赴，没有谁想一味付出不要回报。
    同时，也不想对方把你的好当成一种理所当然。
    周晋南没意见，他原本也不用去接亲，更不会去闹洞房。
    两人坐在院里说话，小宝拿著个皮球和黑猫玩，而大宝依旧沉浸在和老奶奶搓麻绳中。
    许卿有时候就纳闷了，冯淑华哪里弄那么多东麻杆过来搓麻绳？而且就照他们奶孙俩这个搓法。
    搓出来的麻绳应该能绕地球好几周了，结果也没看见过特別多。
    每天就那么一小节，一直在搓啊搓的。
    不过唯一可取的地方就是，大宝可能是搓麻绳搓多了，小手要灵活很多，筷子也比小宝用得好。
    很多精细动作，做得也比小宝好。
    看见苏灿过来，许卿也挺惊讶，起身赶紧让她进院坐：“你不是跟老师去中医院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苏灿努力挤了个微笑：“明天才正式过去呢，我想找你商量点事情。”
    许卿见苏灿的表情，一猜就是跟於向东有关，碍於周晋南也在家，怕苏灿会放不开，拉著她去校园凉亭去聊。
    苏灿坐下后，抿著嘴角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跟许卿说了去医院遇见了於向东，以及於向东的情况。
    许卿听完都震惊，上午还纳闷今天於向东怎么没来呢。
    “確定了吗？我妈说现在还看不出来。”
    苏灿皱著眉头：“专家说好起来的希望很小，主要是他之前还有毒癮。”
    许卿沉默，难怪这么长时间，她和秦霏弄的膏药没有起到作用。
    可是如果是这样，叶楠应该会说呀，难道叶楠也没发现？
    苏灿手有些无措地拧著挎包带：“我觉得只要没说完全没有希望，就可以试一试，只是现在他不想看见我，所以你和你爱人能不能多劝劝他，我也想想办法。”
    许卿看著苏灿，一直爱笑的小脸紧绷著，眼里光芒坚定。
    她喜欢苏灿的长相，是那种软绵绵非常没有攻击力的漂亮，看见她笑，就会觉得整个人被温柔包围，让人喜欢去靠近她。
    “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苏灿摇头：“我会中医推拿的，我可以试试。”
    说完又有些懊恼：“可是他並不想看见我。”
    许卿拉著她的手：“好，我们一起来想办法，至于于向东那边，到时候让周晋南去做他的工作。”
    她也要回去问问叶楠，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去跟周晋南说了於向东的情况，决定明天参加完秦雪梅的婚礼，就去医院看看於向东。
    十一依旧天气晴好，徐远东和秦雪梅的婚礼找了个工会食堂举行。
    许卿和周晋南去的时候，正好准备开席。
    两人隨了礼，就在门口找了有空位子的地方坐下，等徐远东和秦雪梅过来敬了酒后，匆匆离开。
    许卿一直惦记著怎么劝解於向东，也没注意到秦雪梅尷尬的脸色。
    从工会食堂出来，就直奔医院而去。
    路上，许卿不忘叮嘱周晋南：“你回头一定好好说说於向东，不要对人家一个小姑娘太难看，再说了，医院给安排的推拿医生，他乖乖听话就是了。”
    周晋南听许卿的语气，后半句对於向东已经相当的不满了，哪里敢说不。
    点头应下。
    让许卿非常意外的是，在於向东病房里，竟然看见了失踪很久很久的秦苗苗。
    只是剪短了头髮，皮肤在滇南晒得也黑了很多，活脱脱一个漂亮的假小子。
    这会儿正没心没肺地挖苦著於向东：“你这么厉害也有今天啊，你说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是不是一指头就能戳趴下你。”
    於向东依旧嘴毒：“你瞅瞅你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男扮女装呢，还有点姑娘的样子没有。”
    秦苗苗顿时恼火：“於向东，你想找死是不是？”
    说著也不管於向东身上有伤口，上手就去捶。
    於向东边躲，边嘴贱地还击：“看看，恼羞成怒了吧。”
    许卿站在门口看见的那一剎那，突然反应过来，秦苗苗喜欢於向东！
    这关係……
    不知道秦苗苗喜欢於向东之前，她还觉得苏灿和於向东挺般配的，一个软软糯糯，一个嘴毒暴躁。
    可是现在看见秦苗苗和於向东的互动，又觉得秦苗苗和於向东也挺般配！
    现在也突然能想明白，秦苗苗为什么执意留下滇南，怕也是因为於向东。
    秦苗苗转身看见许卿和周晋南，呀地尖叫一声，衝过去抱著许卿：“许卿，我回来了，你想我没有啊。”
    许卿笑搂著疯子一样衝过来的秦苗苗：“想啊，你还知道回来？”
    秦苗苗嘿嘿笑著，於向东鬆了一口气，看著周晋南：“你们是去参加远东婚礼刚过来？只能没给我带几块喜。”
    周晋南没搭理他，走过去俯身看了看他的手腕和腿：“听说废了？”
    於向东嗯啊一声，自嘲地笑著：“这下你可以彻底放心了，我这辈子都贏不了你。”
    周晋南呵笑：“你就算好著，你也贏不了我，看你这点出息吧。”
    许卿被秦苗苗挽著胳膊，脑海里都出现了一部大戏，將来要是秦苗苗和苏灿都喜欢於向东。
    她站在哪一边啊？
    於向东这个鬼样，竟然桃还挺旺盛。

 第524章 能干大事的孩

    於向东在周晋南和许卿，包括秦苗苗面前，都显得一脸的无所谓，说话语气也是漫不经心，还带著一如既往的损。
    要不是许卿从苏灿那里知道於向东的真实情绪，还真以为於向东心態好，能很坦然地接受现实。
    於向东靠在病床上，还挺好奇的：“徐远东婚礼办得热闹不热闹，这孙子也不知道给我发个请帖，是怕我隨不起份子钱？”
    周晋南冷呵：“当年你怎么给徐远东使绊子，要不徐远东最后能调到军犬基地当个兽医。”
    於向东嘖嘖了两声：“周晋南，当初你他妈好像也是默许的吧，徐远东家什么情况，他家里人都指望著他呢，他要是没了，他妈和他妹妹们怎么办？不像你不是还有个兄弟，当然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那个弟弟也不是亲的。”
    许卿：“……”
    就说这人多损，明明做了好事，还要绕著弯子让周晋南不舒服一下。
    周晋南拉了个凳子在於向东病床前坐下，许卿也和秦苗苗去对面病床坐下，看著於向东和周晋南聊天。
    许卿偷偷观察了下秦苗苗的眼神和表情，她看於向东时，眼中是带著光的。
    偏偏，於向东还在忙著和周晋南斗嘴。
    指挥周晋南给他削苹果：“正好给我削个苹果。”
    周晋南还挺听话，拿起说过刀和苹果削起来。
    於向东感觉挺美地靠在床头：“没想到啊，有一天还能看到你给我削苹果。”
    周晋南冷笑：“你不怕毒死你就吃。”
    许卿看著两人，莫名觉得这俩还有点儿欢喜冤家的感觉！
    在病房待了一会儿，周晋南和许卿离开，秦苗苗也不好意思一直待著，嚷嚷著要跟许卿一起去她家看大宝和小宝。
    临走还不忘损著於向东：“你就好好养伤，没事多活动活动，要不回头除了嘴哪儿都不好使。”
    於向东不甘示弱地反击：“男人婆，以后谁娶你真是倒了霉。”
    许卿又產生一种错觉，这俩也是欢喜冤家啊！
    怎么於向东跟谁在一起，都挺有用后来话说，叫什么cp感呢？
    从医院出来，秦苗苗就迫不急待地跟许卿解释：“我回来本来是想先去看你的，最后听说於向东住院了，想想他现在连个亲人都没有，感觉挺可怜的，再说这人平时多损啊，我就过来看看他惨不惨。”
    许卿看著挽著自己胳膊，解释得毫无逻辑的秦苗苗，用很肯定的语气说道：“你是不是喜欢於向东？”
    秦苗苗脸瞬间涨红，吭哧半天索性点头：“是啊。”
    许卿再想想软绵绵性格的苏灿，有些头大：“你喜欢他什么啊？那么嘴损一个人，就为了天天斗嘴？”
    秦苗苗也不知道喜欢於向东什么，挠了挠头：“可能因为没有男人能气得我说不出话？”
    许卿喜欢秦苗苗，也喜欢苏灿，可不希望將来会看见两人为了一个男人，心思变坏，最后弄得都不愉快。
    越想越糟心：“那要是於向东喜欢別的姑娘呢？”
    秦苗苗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愣了一会儿：“不会吧？哪个姑娘那么倒霉，让他喜欢上？”
    许卿：“……”
    秦苗苗这反应也不对啊，不应该是难过震惊，怎么是这么个反应？
    两人之后没再聊於向东这个话题，一路上都是秦苗苗在说滇南的事情，对那边的生活还挺怀念。
    到家后，秦苗苗看见院里两个小傢伙，直接啊啊地尖叫几声，冲了过去：“我的天啊，许卿你太厉害了，这两个怎么能这么好看。”
    今天的大宝，难得的没有搓麻绳，而是在干另一件让许卿也吃惊的事情，正在拿著一根钉子，然后小手很灵活的从地上小桶里拿出一条蚯蚓放在桌上的小板子上，稳准狠地用钉子钉住蚯蚓一头。
    冯淑华就拿著个小刀快速地將蚯蚓竖著剖开，成了一张蚯蚓皮，晾晒后就是一味中药地龙。
    这玩意做的过程，还是挺噁心的。
    偏偏大宝面无表情，像个冷酷无情的杀手，就是肉嘟嘟的小脸蛋过分稚嫩啊。
    而小宝，就更过分，拿著个石头蹲在地上，使劲在砸一只血肉模糊的癩蛤蟆。
    秦苗苗只顾著看两个孩子漂亮，等看清两个孩子在干嘛时，胃里一顿翻涌，呕的一声差点儿没吐出来，捂著嘴跑得远远的。
    有些惊恐地看著许卿：“你家这俩，爱好这么与眾不同吗？”
    许卿也感觉头大：“奶奶，妈，你们这是从哪儿弄来这么多蚯蚓，还有这个癩蛤蟆。”
    青蛙都会好一点。
    叶楠怕嚇著秦苗苗，赶紧过去拉著小宝去洗脸盆洗手，她去拿铁锹把癩蛤蟆弄走，地上的血跡都弄乾净。
    冯淑华那边收拾起来，让叶楠把剥好的蚯蚓晒上，剩下依旧盖好。
    大宝显然意犹未尽，小手指著蚯蚓桶：“奶奶拿，奶奶拿，大宝还要。”
    冯淑华笑著摸了摸大宝脑袋：“等下午再弄啊，这会儿老奶奶腰疼，想休息休息。”
    大宝吧嗒了下小嘴，很失望地去洗手。
    现场全部清理完毕，秦苗苗才过来坐下，只是看著小桌子，依旧觉得头皮发麻，打了个哆嗦跟许卿说道：“你们家孩子胆子有点大呀。”
    许卿哭笑不得：“他们正是无知无畏的年纪，哪里知道什么害怕。”
    叶楠收拾完才过来跟许卿解释：“我们早饭后没事，就出去转，那边有个蚯蚓养殖基地，我过去看了看，给他们指导了两句，他们就给了一桶蚯蚓，让我们拿回来玩。”
    许卿知道中医药大学，肯定会有一些实验课会用上这些，养蚯蚓也很正常。
    只是给叶楠一桶就有些太大方了：“妈，你確定不是你要的？”
    叶楠白了她一眼：“我帮了他们一个大忙，要点蚯蚓怎么了？而且我晒乾后还会给他们，就是让他们看看，用我的办法晒的蚯蚓会更好。”
    许卿觉得这才是应该的：“所以，走的时候，你又顺手要了个蟾蜍？你也不怕毒到小宝。”
    叶楠嘖嘖：“我的小外孙，一般毒怎么可能近身。”

 第525章 小瞧了她

    秦苗苗听著许卿和叶楠的对话，瞬间有种，这家人以后了不得，这俩孩子以后不得了啊。
    看著洗了下手过来，一左一右靠在许卿怀里的两个孩子，小脸蛋肉嘟嘟让人想捏一把，漂亮得像是洋娃娃。
    想抱过去逗逗，又想到刚才看见的一幕，突然又不敢。
    许卿和周晋南都没任何感觉，还给两个孩子拿了饼乾吃。
    秦苗苗看著两个小傢伙抱著饼乾吃得认真，小嘴抿著腮帮著鼓鼓的，要多可爱就多可爱。
    可是她依旧忘不掉，这两个人的小手，刚才干的残忍的事情。
    哀嚎一声：“许卿，我突然觉得你们学医心理真的很强大，之前我还问过我姐，解剖完尸体还敢吃饭吗？她说没事啊，洗洗手就去吃饭。现在看看大宝和小宝，妈呀……”
    她觉得她只是旁观了一眼，这两天只要不忘掉这个画面，都没有胃口能吃饭。
    最后秦苗苗还是决定先回家缓缓，要不聊天都窒息。
    许卿没办法，只能送秦苗苗出门：“你这次回来不走了吧？”
    秦苗苗摇头：“不知道呢，反正这学期我不去了。”
    许卿看著正跟个假小子一样的秦苗苗：“留在省城也好，要不你爸妈多担心。”
    秦苗苗乐：“我爸妈就是觉得我什么都干不好，什么都要他们看著才行。”
    两人絮絮叨叨走到校门口，许卿看著秦苗苗上了公交车才准备往家走，就是那么巧，看见苏灿从对面公交车上下来。
    拎著个大口袋，鼓鼓囊囊不知道装著什么，看著还挺沉。
    许卿心里嘆了一声，缘分啊！
    站在路边等著苏灿过来：“你这是去哪儿了，拎著都是什么？”
    苏灿放下东西，呼了一口气，抹了下额上的汗水：“我去买了一些中药，可以泡脚，然后再配合推拿。”
    许卿瞭然，这是给於向东准备的。
    想想刚坐车走的秦苗苗，许卿张了张嘴，实在不知道说什么，索性不说话了。
    苏灿不知道是因为累的还是激动，小脸涨红，红晕一直蔓延到耳后，眼神也异常坚定：“我觉得配合针灸泡脚，加上推拿一定有效果的。”
    ……
    於向东最近不过来找叶楠，叶楠就让许卿去医院给於向东针灸。
    许卿知道於向东的想法，感觉医生已经给他判了“死刑”，他再挣扎也是徒劳，索性也不来麻烦叶楠。
    “他可能现在已经绝望，自暴自弃了。”
    叶楠鄙夷：“那些京市来的专家凭什么就下了定论？虽然我不能保证说一定能治好，但是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说没希望。”
    “他这个情况，本来就有些复杂，前期体內余毒干扰，错过了最佳治疗时期，后面效果就要慢很多，甚至是没效果。可是要长期坚持呀，就算华佗再世，恢復是不是也有个过程？”
    “我又不是神仙，吹一口仙气，他就能好了。”
    许卿忍不住笑：“行，放假几天我正好也没事，我就过去给他扎针，到时候他不配合……”
    叶楠面无表情地说道：“那就把他打晕，晕到配合为止。”
    二號这天一早，许卿吃了早饭又给两个孩子做了些餛飩放冰箱里，出来看著大宝又开始跟冯淑华配合地剖蚯蚓，而且小宝抱著个包子坐在旁边，边咯咯笑地看著，边咬一口包子。
    真是两个与眾不同的孩子！
    许卿都不敢想长大了，这俩小宝贝是什么样，赶紧拿著包出门。
    原本想著去喊苏灿一起，看看时间都快十点，恐怕苏灿早都走了。
    许卿猜得没错，这个时间，苏灿已经出现在於向东的病房。
    穿著白大褂，白纱布的口罩包裹了大半张脸，戴著白帽子，只露出一双眼睛。
    偏偏她的眼睛非常有辨识度，眼睫很长很卷翘，眼瞳微微有点琥珀色带著点黄，让於向东一眼就能认出来。
    从她进门，於向东就紧紧盯著她，眼神不善。
    苏灿瞬间紧张得不敢迈步，却又挺著脊背倔强地不肯后退。
    於向东盯了苏灿足足有三十秒，然后有些烦躁的耙了耙头髮，这孩子还没完了！
    恶声恶气的开口：“你来干什么？”
    苏灿咬了下舌尖，强迫自己冷静，用有点儿微微颤抖的声音，拉著公事公办的强调：“这几天由我来负责你的康復推拿……”
    於向东一挑眉：“啥玩意？”
    苏灿觉得现在和於向东沟通，简直难於登天，索性心一横直接过去，没等於向东反应过来，人就被推倒在床上了。
    於向东臥槽一声，心里暗呼大意了！
    他怎么忘了苏老爷子不仅中医好，八段锦和五禽戏也耍得好啊，这小丫头可是从小跟著秦老爷子学这些。
    回京市后，还有个武术协会的亲爹。
    所以，这丫头可不是当年那个就会靠著墙哭的丫头。
    苏灿看著於向东躺下后一动不动，紧张的手心都在冒汗，她推倒於向东可是用了很大的勇气。
    不等於向东再反应过来，病號服的裤子又被扒了下去！
    於向东：“！！”
    心里骂了句脏话，蹦躂著要起，又被小丫头一掌按在肚子上。
    软绵绵没有什么力气，他却像是被抽了力气一般，又瞬间躺下。
    苏灿这次动作快了很多，扯过被子盖在於向东重要部位，开始给他从大腿到小腿推拿按摩。
    微凉软绵的手掌贴著皮肤游走，宛如小蛇游过。
    於向东心里已经把自家祖宗八代骂完，开始骂周晋南閆季川，这些孙子也不来管管，让个小丫头在这里作威作福。
    心里更是懊悔，他怎么就被小丫头小白兔一样的外表骗了呢？
    说两句就要哭的样子，倒是挺能干大事啊！
    於向东有些认命地躺著，抬眼就能看见苏灿俯身垂眸的模样，而腿上的触感像有把小刷子一样，在心上刷来刷去。
    还有啊！
    这姑娘到底会不会推拿按摩？为什么按得他有种气血上涌的感觉？
    於向东突然感觉到有些东西控制不住，正呈凶猛势头觉醒，咬著后槽牙有种非常操蛋的感觉！
    想起来，偏偏不知道苏灿刚才用了什么办法，上半身竟然没了力气！
    头皮都要炸了，要是让苏灿发现了端倪，回头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放？？

 第526章 是情敌

    於向东脸色越来越难看，努力闭了闭眼睛，见苏灿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陡然睁开眼睛，声音狼狈中透著意思暗哑：“够了！在我没发火之前赶紧滚出去！”
    苏灿手顿了一下，直起上身盯著於向东，清澈的眼眸格外明亮。
    让於向东有那么远一丝错觉，这丫头刚才就是故意的！
    使劲压了压身体里的邪火，眼中带著怒意地看著苏灿：“你去喊医生来！如果你要再这么下去，我一定会投诉！滚，快滚！！”
    带著恼羞成怒，声音都有些暗哑。
    苏灿眼睛依旧一眨不眨地盯著於向东，红晕从眼尾慢慢氳起，升腾著水雾，笼在眼底，带著委屈和无辜。
    让於向东的一股火突然发不下去，甚至还有些內疚，心里忍不住腹誹反思起来。
    他是不是太凶了？
    这孩子刚看著胆子挺大，能把他按倒了，结果这么多年性格其实一点都长进儿都没有，还没说两句呢，就哭上了！
    身体里那股邪火倒是慢慢压了下去。
    就在苏灿眼泪快掉下来那一刻，许卿来了。
    许卿进门看见苏灿红著眼，眼睫濡湿，下一刻眼泪就要掉下来的样子，也不管於向东脸有多黑，皱眉不满地过去：“於向东，你是不是把人家小姑娘嚇哭了？你说你都多大个人了，天天能不能有点儿正事。”
    “苏灿可是好心过来给你推拿按摩，你还凶什么凶？人家都没嫌弃你一个满身是味，你还齜牙咧嘴上了。”
    於向东突然有些不懂了：“什么味？”
    许卿冷哼：“臭男人味！”
    於向东：“……”
    这周晋南媳妇跟他一样，嘴损得很啊。
    瞥了一眼苏灿，刚才眼睛红通通像只小兔子，眼看就要哭的姑娘，这会儿眼神晶亮，哪有一丝刚才的委屈。
    於向东总有一种错觉，那小丫头刚才是装的。
    因为许卿在，於向东不好意思再发火，不过却始终都黑著脸。
    许卿也不搭理她，看著苏灿：“他是不是嫌你按得不好？不用管他，你就按著你自己之前的手法按。”
    苏灿抿著唇角，很乖地点头：“好。”
    声音都软软糯糯，让许卿更认定，於向东欺负了苏灿。
    苏灿又俯身接著按著於向东的腿，只是这次力道要大很多，有些地方按过还酸麻胀痛。
    於向东眯著眼看著苏灿，眼眸轻垂看不见她的情绪，鬢角却有汗珠滚落。
    咬著后槽牙清呵呵，他竟然看走眼了，这孩子变坏了，明明是个小狐狸，竟然还在这里装小白兔呢。
    苏灿推拿之后，许卿过去针灸。
    於向东主要伤在脚腕筋腱，推拿和针灸会让整条腿不会因为血液无法循环而肌肉萎缩。
    至於能不能刺激到筋腱再生，谁也说不好。
    等许卿和苏灿收拾完，出了病房去水房洗手，许卿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一个问题：“於向东这么不配合，裤子怎么脱的？”
    苏灿眨了眨眼睛，有点调皮：“是我脱的。”
    许卿十分惊讶：“你是怎么做到的？就他那个驴脾气，你怎么到的跟前？”
    苏灿弯弯眼睛笑起来：“我当时也有些害怕，最后发现他跟纸老虎一样，就没那么怕了。”
    许卿眯眼又细细打量著苏灿，突然发现这姑娘小兔子一样的外表只是保护色。
    两人洗了手又回病房时，秦苗苗竟然在，靠在窗边拿著个苹果边吃著边跟於向东神采飞扬地说著话。
    於向东在面对秦苗苗时，状態似乎轻鬆很多，嘴角上扬，满是讥讽，说话也是尖酸刻薄，根本不管秦苗苗是个姑娘。
    许卿看见秦苗苗的那一瞬间，瞬间头大，这可怎么办？
    苏灿安静的站在许卿身边，看秦苗苗的眼神有些许的羡慕。
    秦苗苗看见许卿，呀了一声：“你也来了？”
    许卿笑了：“我可不是刚来，我之前就来了，刚去水房洗手，怎么於向东没跟你说？”
    秦苗苗扭头看了眼於向东，呵呵冷笑：“你指望他狗嘴里能吐出象牙？他就在这里损我，说我现在黑的，一笑跟刚果人一样。”
    说完看著苏灿，眼睛亮闪闪的：“这个医院还有外国医生呢？”
    苏灿眼神已经恢復平静，有些不自在地笑著：“我不是外国人。”
    许卿赶紧给秦苗苗和苏灿互相介绍：“这是我朋友秦苗苗，这是我同学苏灿，现在在中医院学习。”
    秦苗苗满是惊艷地看著苏灿：“你长这么好看，怎么当医生呢？还跟许卿一样学中医？那都是戴著老镜的老爷爷才选的职业啊。就你这个模样，要是在我们文工团，那肯定就是台柱子。”
    “还有，你去演电影，保准也能红。”
    苏灿被秦苗苗的热情弄得手足无措，她觉得自己现在的性格够外向，可在秦苗苗面前，简直不够看。
    白皙的脸蛋瞬间变得緋红一片：“也没有。”
    许卿知道秦苗苗的外向那真是天生的，家里宠出来的，所以做任何事情无拘无束。
    但苏灿的活泼，是像个小蜗牛一样，先会探出触角，向周围人表达善意，遇到危险又赶紧缩进壳里。
    和她从小的遭遇有关，是很容易让人生出保护欲的。
    过去拉著秦苗苗：“你再把人嚇到了。”
    三人站在病房里聊得挺开心，完全不管坐在病床上黑著脸的於向东。
    於向东靠在床头，有些牙疼的看著三人，一个女人等於五百只鸭子，这三个女人在一起，真是太聒噪了！
    不过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见苏灿的侧面，口罩已经摘掉，露出姣好的脸，鼻头小巧挺立，卷翘的睫毛像落上去的蝴蝶。
    於向东心里突然骂了声臥槽，他在瞎想什么蝴蝶呢？
    这就是个熊孩子！
    许卿和秦苗苗都挺高，一米六八左右，一米六多点的苏灿，在两人面前显得很乖巧。
    於向东的脑子就有些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这孩子这些年没吃饭？小时候长得矮，长得也没见长高啊。
    没来得及收回视线，苏灿就看了过来，水盈盈一双大眼里藏著一些於向东也看不懂的情绪……

 第527章 跟著许卿能学坏

    秦苗苗知道苏灿这些天做於向东的护理，没有丝毫的酸意，反而是抱打不平：“你这么娇滴滴一个小姑娘照顾他？就他这种皮糙肉厚的人，就该找个男医生过来，好好给他板板反骨。”
    於向东嗤笑一声，很难得地没有反驳秦苗苗的话。
    许卿看看时间不早，准备回家，苏灿跟著许卿出门：“我送你。”
    秦苗苗倒是不客气地挥手：“我就不送你了啊，我现在看见你，还忍不住想到大宝和小宝干的事情。”
    於向东看著三个人，竟然没一人搭理他！
    ……
    许卿和苏灿走到医院大门口，看著苏灿心事重重的样子，猜想她是不是在烦恼秦苗苗和於向东的关係。
    可她又不知道从哪儿开始安慰。
    毕竟秦苗苗也是她朋友啊，最该死的应该是於向东。
    苏灿突然停下脚步：“许卿，我觉得於向东还是应该开刀手术，就这种保守治疗，效果实在太慢。”
    许卿愣了一下，是她狭隘了，竟然以为苏灿想的是儿女情长：“不是说於向东现在的情况，也不適合手术，而且手术风险很大。”
    苏灿抿著唇角皱著眉头，思考了很久，目光却依旧坚定：“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许卿没吱声，於向东的情况，如果放到二十年后，绝对不会这么棘手。
    病房里，秦苗苗背著手绕著病床来回地走，转了一圈又一圈，边转圈边打量著於向东。
    於向东有些烦躁：“你是陀螺吗？没事在这里转什么？要转去外面转。”
    秦苗苗突然冒出一句：“你是不是认识刚那个苏灿小医生？”
    於向东想也没想地摇头：“不认识！”
    秦苗苗呵呵笑：“你是不是喜欢那个苏灿小医生？”
    於向东瞪了她一眼：“秦苗苗，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秦苗苗哦了一声：“我以为你喜欢苏灿小医生呢，刚才她们在的时候，你都不说话。既然你不喜欢，我就把她介绍给我表哥，反正我挺喜欢苏灿小医生的。”
    於向东真恨不得堵上秦苗苗这张嘴，太聒噪了！
    接下来两天，苏灿和许卿一起过来，一个推拿一个针灸，完事后还会让於向东泡脚，一木桶的中草药。
    於向东已经认命的任由这两个女人摆布，哪一个他也惹不起。
    他要是惹了许卿，就周晋南那个小心眼样子，回头不一定怎么挖苦讽刺他呢。
    要是惹苏灿，就他瞪她一眼，她就要哭的样子，回头再真把人惹哭了，他还要哄不是。
    苏灿和许卿商量了两天，决定跟於向东好好谈谈，他拒绝手术，而他现在也没家人来操心。
    这样再拖下去，真就是一点希望都没有。
    等许卿去倒药的功夫，苏灿站在病床边，居高临下地看著平躺著的於向东：“我想通知你一件事。”
    於向东眯眼看著苏灿，头皮一麻，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苏灿舔了舔下唇，鼓著勇气继续说道：“我爷爷当年说拜託你好好照顾我，你做到了，后来你说灿灿长大了要当一个好医生，我也做到了。”
    於向东勾唇，一脸不屑：“你在鬼扯什么？”
    苏灿瞪了他一眼，竟然有几分奶凶奶凶的味道：“你闭嘴，先听我说完！”
    於向东在惊愕之余，还真闭了嘴。
    苏灿攥了攥放在白大褂口袋中的拳头，依旧凶巴巴地瞪著於向东：“你反正现在已经这样了，再做一次手术，成功失败都不重要，倒是可以给我们提供一次学习的机会。”
    於向东：“……”
    这说的是人话？
    这孩子现在真是越来越会气人了。
    苏灿又稳了稳情绪：“我已经和许卿商量过了，也会跟我的老师说，让他联繫专家再给你会诊进行手术，家属地方我来签字。”
    最后一句话，竟然说得还有几分霸气。
    苏灿说完，心里默默回想了一遍，想看看有没有说错的地方，毕竟这几句话，她这两天在宿舍反反覆覆练习了好几遍。
    於向东挣扎著坐起来，睨著苏灿：“啥玩意你就同意了？你家属签字？我说苏灿，你现在胆子是不是越来越大了，什么都主你都敢做！你知道签字的后果吗？”
    苏灿盯著於向东的眼睛：“你不是不认识我？”
    於向东心里连著臥槽了好几声，他衝动了！他竟然被个小孩子骗了。
    苏灿继续说道：“你现在没有家人，我爷爷当年还教过你八段锦，算起来也是你半个家人，我就勉为其难签个字吧。”
    於向东突然哭笑不得，怎么就变成勉为其难了。
    垂眸看著苏灿的手从口袋里出来，垂在身侧，指尖都在微微颤抖，突然哼笑起来，是变狡猾了不少。
    胆子却一点也没变大啊！
    看来这些话，是许卿在背后教的。
    想想许卿心眼那个多，就苏灿跟著，迟早能学坏啊。
    苏灿见於向东半天不说话，绷著小脸很是严肃地说道：“我不是来跟你商量，而是来通知你的，你就做好上手术台的准备。”
    说完转身飞快地出了病房，仿佛下一秒就被狗追一样。
    於向东连著呵笑几声，他还没发言权了？
    苏灿说完出去，就急急忙忙去水房找许卿，拍著胸口：“真是嚇死我了。”
    许卿笑起来：“说完了？”
    苏灿点头：“说完了，没等他反应过来我就出来了。”
    主要是怕於向东再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许卿拍拍苏灿的肩膀：“没事，他没喝酒就不会发脾气，下午我再让周晋南和閆季川过来跟他说说。”
    於向东直到推进手术室，也想不明白，他怎么就被忽悠了？
    可能是苏灿那句，爷爷算是你半个家人，让他鬆了口？
    也可能是那小丫头明明怕得要死，手指哆嗦，还故作凶巴巴的样子，让他难得地动了惻隱之心？
    於向东做手术那天，秦苗苗也来了，站在手术室门口，过一会儿问许卿一遍：“手术不会有问题吧？”
    苏灿坐在长廊远处的长椅上，安静地看著秦苗苗，眼中依旧是浓浓的羡慕。

 第528章 公平竞爭

    於向东的手术时间有些长，不仅有京市的专家，连秦霏和她的老师都过来。
    许卿几人就等在外面，心里惴惴不安。
    苏灿始终坐在远处的长椅上，像个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地看著手术室这边。
    许卿跟秦苗苗说完话，扭头就见苏灿坐在长椅上，淡淡的光晕从走廊的玻璃窗照进来，温柔地包裹在苏灿身上。
    却感觉有些莫名的孤单。
    许卿想了想朝著苏灿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不用紧张，我们不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苏灿眨了眨眼睛，从某种情绪中回神：“我知道的，我没有担心，就是想以前的事情。”
    许卿伸手握著苏灿的手，柔软又异常冰凉，知道苏灿內心还是十分担心的：“那你给我讲讲你们小时候的事情？你什么时候认识於向东的？”
    苏灿抿著唇角笑了下：“我们认识很早的，只是之前的事情，因为我太小都没什么印象，就是知道他经常跟人打架，然后是爷爷给他治伤，严重的一次肋骨都断了。爷爷总是边骂著给他包扎，边心疼地喊照顾我的保姆去买母鸡回来燉汤。”
    那时候，苏丰沛还没有出事，他带著苏灿生活，生活条件算是很好。
    而苏爷爷还是一个非常善良的老人，经常会接济周围的邻居，免费给大家看病。
    只是出事后，那些曾经受过老爷子帮助的人都远远地躲起来，更有的还参与批斗苏爷爷的行动中。
    只有於向东，站了出来，护在这一老一小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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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灿简单说了几件小时候的事情，然后很小声地跟许卿说道：“他不是像表面那么什么都不在乎的，只是用那些漫不经心掩盖住他在乎的东西。”
    许卿听著胸口有些堵，开始时，她真的很討厌於向东，討厌他说话永远没有正形的样子，討厌他总是处处跟周晋南作对。
    现在才有点明白，於向东可能是不善於表达感情。
    看似在针对周晋南，也可能是对他的一种保护，那种该死的胜负欲，只是想在出任务时，他能被选在第一个。
    手术在四个小时后结束，因为没有在第一时间进行手术，现在再做，筋腱已经痉挛萎缩，所以难度很大，不仅要剥离，还进行了肌腱移植。
    至於后期能不能完全恢復，谁也说不好。
    许卿听完倒是鬆了一口气，还问秦霏：“前期我们在滇南要是给他直接做手术，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秦霏摇头：“当时他的身体不適合做手术的，而且那边条件更有限，只要没在切断筋腱第一时间进行手术，后面效果都一样。”
    许卿知道手术成功，也可以安心跟周晋南回家，医院就留了苏灿等著於向东从昏迷中醒来。
    连秦苗苗都被秦霏拖著回家。
    秦苗苗路上还有些抱怨：“於向东现在连个家人都没有，我们都走了，是不是不好?s”
    秦霏皱眉：“怎么没有，苏灿医生不是在？”
    秦苗苗犹豫了下：“她不是医生吗？又不是家人。”
    秦霏扭头看著秦苗苗：“你知道他们从小就认识吗？”
    秦苗苗耸耸肩：“那又怎么了？中间不是很多年没见过？”
    秦霏在上手术台前，听许卿提了几句，觉得还是很有必要地提醒秦苗苗：“如果於向东喜欢的是苏灿，或者说苏灿喜欢於向东呢？”
    秦苗苗愣了一下，然后笑起来：“姐，你不用担心，如果於向东喜欢苏灿，我肯定退出，他们结婚时我还给他包个大红包，但是如果只是苏灿喜欢於向东，那我们算不算公平竞爭？”
    秦霏没好气地看了秦苗苗一眼：“是公平竞爭，但你会不会因为感情，做出一些丧失理智的事情？”
    秦苗苗啊了一声：“我没有想过，我为什么要丧失理智？他要是选择苏灿，我继续回滇南做我的老师好了。”
    秦霏又皱了皱眉头：“苗苗，你和於向东並不合適。”
    秦苗苗没吱声，心里却酸酸的难受，她都没和於向东谈对象，怎么知道合不合適？
    ……
    许卿的关注点又回到於向东会不会恢復，能不能站起来。
    回去的路上，忍不住嘀咕了一声：“我们的医疗目前还是太落后了。”
    周晋南转脸看了眼身旁的许卿，“以后慢慢会好的。”
    许卿没再吱声，这两天一直忙著於向东配合手术的事情，都忽略了家里的两小只，回去路过商店时，买了些水果，还买了些小点心，又去副食品店买了两斤滷鸡腿。
    让许卿很无语的是，她滷肉明明很好吃，偏偏小宝更喜欢外面这家的。
    好在这时候，外面卖的食品质量也很过关。
    拎著东西进门，小宝就跟白狼开心地迎了出来，小宝边乐顛顛地跑著，小嘴还喊著：“妈妈，买好吃的没，买好吃的没。”
    口齿不清，边流著口水，边盯著许卿手里的包。
    许卿俯身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小馋猫啊，中午没吃饱吗？”
    小宝腆著肚子背著小手眯眼乐，看上去就非常的欢喜。
    许卿笑著牵著小宝的小手：“走，我们一起去找哥哥吃好吃的。”
    在看大宝，坐在冯淑华身边，无比虔诚地摇著龟背壳。
    龟背壳有些年头，被冯淑华盘得乌黑髮亮，隱隱还有点神秘感，里面还有几枚铜钱，摇一摇能占卜凶吉。
    大宝小脸绷著，表情格外认真严肃，两只小手抱著龟背壳一顿摇，三枚铜钱落在桌上。
    他又有模有样地去看了一会儿，扭头看著冯淑华：“爻。”
    冯淑华乐呵呵地笑起来：“我的大乖孙，怎么这么聪明呢？”
    许卿却仿佛看见，大宝穿著长褂，戴著圆墨镜坐在街边算卦的模样，忍不住使劲晃了晃头：“奶奶，你怎么连这个也教给大宝了。”
    冯淑华笑著：“他自己在炕上翻出来，我就顺手给教一下，没想到我们大宝学什么都有天赋，教几遍就能记住。”
    许卿扶额，搓麻绳，剥蚯蚓，算卦……
    这是一个不到两岁孩子干的事？

 第529章 我是你小姨妈

    冯淑华却格外喜欢大宝：“大宝以后可是个学医的好苗子，我看比他妈妈强。”
    许卿笑起来：“我这不是半路出家，脑子也不灵光吗？”
    叶楠从屋里出来，也跟著夸大宝：“要说聪明，小宝就更聪明一些，但大宝性格稳，以后能成大事。”
    许卿很平常心：“他们俩能健康长大就行。”
    小宝在一旁已经等不及了，扯著许卿的衣服：“妈妈，吃，妈妈吃呀。”
    急得都语无伦次，说不出囫圇话。
    许卿哭笑不得，边拿东西边说道：“看看，这才是正常的孩子，天天跟个小馋猫一样，就想著吃。”
    小宝完全不管妈妈在说什么，眼睛瞪圆，惊讶地看著许卿往外拿东西，拿出来一样，就流著口水哇一声。
    大宝也看著，只是手里依旧抱著龟背壳摇著，小表情很严肃。
    等两个孩子拿著蛋糕去吃时，叶楠才问许卿於向东手术的情况。
    听许卿说完，叶楠拧眉：“那后期康復过程也挺痛苦。”
    在叶楠心里，其实很排斥手术治疗，在她眼里感觉开刀后，身体非常伤元气，就像是气球漏气，损了体內阳气，怎么补都补不回来。
    许卿没吱声，她知道叶楠是怎么想的，毕竟中西医大战，几十年后都一直存在。
    谁都觉得自家更胜一筹。
    ……
    於向东是后半夜醒过来的，睁开眼就是刺眼的光，赶紧闭眼。
    感觉大脑有瞬间的空白，记忆才一点点回填起来，皱了皱眉头再次睁开眼，適应了下光线，扭头看了一圈。
    视线最后落在床边趴著的人身上，趴在那里很小的一团，手背垫在脸下，脸上的软肉都嘟起一团，压得小嘴微微张著，看著睡得很熟。
    於向东垂眸看了一会儿，突然就有些坏心思，这丫头竟然敢阴他！
    使劲挪动了下上半身，弄出了不小的动静。
    惊得苏灿一下坐直身子，揉了下眼睛慌张地看向於向东：“怎么了？”
    於向东目光冰冷地看著她：“你是谁？？！”
    苏灿惊讶，愣了好一会儿：“你不记得了？”
    於向东拧著眉：“我为什么要认识你？你在这里干什么？”
    苏灿也学著於向东的模样拧著眉，很小心地又问一遍：“你真的不认识我，也不记得我了？”
    於向东冷哼：“出去！喊医生过来。”
    苏灿软软地哦了一声，很认真地看著於向东：“你不记得我也没关係，我是你小姨妈，因为你生病手术没人照顾你，以后就是我来照顾你。”
    声音软软糯糯，带著十分的真诚。
    於向东一口老血憋在心里，这死孩子，真当他失忆了？
    可是这会儿也不能跳起来喊她名字教训她，只能眼角抽抽著不吱声。
    苏灿见於向东不说话，脸色难看地扭到一旁，俯身过去满眼好奇带著关心：“那个，向东啊，你是不是想上厕所？我给你拿夜壶进来。”
    完全一副长辈的语气，只是声音太软糯没有震慑力也不够慈祥。
    於向东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偏偏还气得无法反驳，冷冷地回了一句：“不用。”
    苏灿又哦了一声，转到於向东另一边，蹲下和他平视：“那你饿不饿？不过你现在还不能吃东西，要等麻药过后再说。”
    大眼睛满是真诚，表情也非常认真。
    於向东突然就气乐了，嗤笑两声：“苏灿，很好玩？”
    苏灿瞬间就红了眼：“你没失忆啊？我还以为你真失忆了呢。”
    於向东再次说不出话来，索性头转到一边不理苏灿。
    苏灿也不去招惹他，拿著脸盆去接了温水回来，打湿毛巾给於向东擦脸擦手。
    根本不给於向东拒绝的机会，因为她的手像有魔力，只要按在他的额头上，就让他一动不能动。
    苏灿边擦著边用很柔软的声音说著：“家里过年杀鸡杀兔子，都是我来干，我只要按著鸡头和兔脑袋，它们就动也动不了。”
    於向东：“……”
    这孩子比喻得真好！
    苏灿继续说著：“我去了京市才知道，我还有两个哥哥，而我妈妈为了照顾好那两个哥哥，才把我送到省城和爷爷一起生活的。可是我才是妈妈亲生的啊。”
    “为了让爸爸和哥哥们喜欢我，所以我很努力的做家务，乖巧不惹事的。”
    於向东滚了滚喉结看著苏灿垂眸擦著他的手指，想问她，那家人对她不好吗？话到嘴边却又压了下去。
    苏灿突然抬头，冲於向东笑了下：“不过没关係啊，你以前不是说，灿灿长得那么可爱，就应该被人喜欢的。”
    於向东依旧没吱声，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想不起来，看著苏灿盈盈的水眸，像是故作坚强的隱忍。
    突然就觉得自己不应该太过分，这孩子跟自己一样，是个没家人疼的可怜孩子。
    心里的一个角落，突然就软了下去。
    苏灿都能明显感觉到於向东软化下去的態度，再低下头时，嘴角上扬带著浅浅的微笑。
    第二天许卿来病房送骨头汤，刚跟於向东说了两句话，就被苏灿匆匆拉了出去。
    许卿还有些纳闷：“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苏灿有些不好意思，红著脸小声说：“我撒谎骗於向东了。”
    许卿想想：“骗就骗吧，反正他也天天撒谎。”
    苏灿软了软眼神：“我骗他说我回京市过得不好，其实我两个哥哥对我挺好的，我后妈对我也挺好，可是我要不骗他，他就不会可怜我，也不会让我照顾他的。”
    许卿不太清楚苏灿的家庭关係，见她小鹿眼里满是愧疚，笑了起来：“骗他多正常，要不他怎么能老实？放心，到时候我再去帮你烧把火，让他愧疚得不敢冲你发火。”
    苏灿弯眼笑了起来：“谢谢你，等他腿恢復了，我就跟他坦白。”
    许卿觉得坦白不坦白都没关係，说不定那时候两人关係已经更近一步。
    这么看起来，苏灿更適合於向东，她太清楚於向东的软肋是什么。
    再加上这小兔子一样的外表，真是太具有迷惑性了！

 第530章 失恋了

    许卿之前还担心苏灿会被於向东欺负，几个回合下来，於向东明显欺负不到苏灿，她也就放心了。
    临走时还叮嘱苏灿：“要是於向东敢欺负你，你回头跟我说，我来给你出气。”
    苏灿弯眼笑著：“不会的，他就是看著凶，人很好的。”
    许卿想想，就於向东那脾气，一般人还真受不了他。
    苏灿送走许卿，又回到病房，於向东目光沉沉地看著苏灿，突然说了一句：“你以后少跟许卿来往，回头把你卖了，你还要跟人数钱。”
    苏灿皱眉：“你不要这样说许卿，她人很好呀，而且我俩一个班，她很聪明也肯帮助同学。”
    於向东呵呵冷笑：“看看，就已经被人收买了，跟小时候一样，没个心眼。”
    苏灿抿了抿嘴角，没有反驳过去削苹果。
    於向东见苏灿不吱声，心里又开始犯嘀咕了，刚才说的话重不重？不会又要哭了吧？
    偏偏苏灿垂著眼睫，看不清她的表情，小脸倒是绷著，躺好开始自省起来。
    秦苗苗拎著奶粉过来时，站在病房门外，透过玻璃窗就看见这么一幅场景，苏灿低头坐在病床边削苹果，於向东扭头看著她。
    虽然距离有些远，秦苗苗却依旧能感觉到於向东看苏灿时，带著一种认真，一种她从来没见过的认真。
    她从来没见过於向东表情认真过，什么时候见都是一副无所谓，吊儿郎当的样子。
    她还以为於向东就是这么一个人，现在才发现，並不是。
    秦苗苗站了一会儿，拎著奶粉离开，心里又有些酸酸的难受，索性跑著去找许卿。
    许卿也是刚到家不久，明天就要上课，她也要准备一下，还要给两个孩子准备换季的衣服。
    见秦苗苗红著眼跑来，有些惊讶，拉著她进屋坐下：“这是谁欺负你了？”
    秦苗苗把奶粉塞给许卿：“给，把这个给大宝和小宝喝了。”
    然后又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我失恋了。”
    说完红著眼想哭，却又觉得丟人把头扭到一边。
    许卿惊讶：“你什么时候谈对象了？怎么就失恋了？”
    秦苗苗哎呀一声：“你肯定知道，於向东是不是喜欢那个小医生？”
    许卿哭笑不得：“你和於向东也没恋爱过吧，那不算失恋。不过於向东喜不喜欢苏灿我不知道，但他们小时候一起有过一段很重要的经歷，所以肯定有一定感情的。”
    只是那时候纯真又纯粹的感情，不知道到现在会不会变成喜欢。
    秦苗苗立马好奇起来：“你知道他们小时候的事情？於向东看著比苏灿大很多啊。”
    许卿知道秦苗苗是喜欢於向东，却没有到疯魔的地步，把苏灿和於向东小时候的经歷简单说了一遍。
    秦苗苗听完啊了一声：“苏灿是苏丰沛的孙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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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卿点头：“是，我以前没听说过。”
    秦苗苗感嘆了一声：“我倒是听说过呢，说苏爷爷看病非常厉害，省城很多领导都找他看病。”
    说完突然又吐槽起来於向东：“小医生跟於向东，白瞎一个人了，我还想把小医生介绍给我表哥呢。我表哥也很厉害啊。”
    许卿提醒秦苗苗：“你不是还喜欢於向东？刚还觉得失恋了吗？”
    秦苗苗跟许卿吐槽完，心里已经舒服很多，嘿嘿笑起来：“男人嘛，还不多的是，我大不了换个喜欢啊。你放心，我才不会像樊洁一样糊涂，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就变得跟个神经病一样。”
    “再说了，我对於向东，也没喜欢到吃不下去饭睡不著觉的地步，我姐以为我留在滇南，就是因为於向东。开始確实是，后来我觉得那里也挺好玩的。要不我在那里没遇见於向东，也没著急回来呀。”
    许卿认真地看著秦苗苗的脸，確定她没说谎：“你能想开就好，我还怕你想不开呢。再说於向东和苏灿的事情，我也说不好。”
    秦苗苗摆手：“也没到想不开的时候，再说人家於向东也没说喜欢过我，我可没脸皮厚到，我喜欢的就是我的。算了算了，不提他了，影响我心情。”
    许卿笑起来，还是非常喜欢这个三观端正的姑娘：“那，要怎么样才能心情好？”
    秦苗苗长长嘆口气：“那就把小宝弄进来让我玩一会儿。”
    毕竟她来时，看见大宝坐在冯奶奶身边搓麻绳，认真的小模样，她也不好意思打扰。
    许卿喊了两声小宝。
    小宝立马噠噠地跑进来，小步子摇摇晃晃，像只摆著尾巴的小企鹅，手里还拎著一只青蛙。
    这次倒是活的。
    小宝眯著眼乐呵呵的：“妈妈，呱呱。”
    青蛙有些拗口，他就喊青蛙呱呱。
    秦苗苗看著被小宝提溜著一条后腿的青蛙，还在晃著腿挣扎著，整个人瞬间不好了：“你还是赶紧出去吧。”
    许卿赶紧又拽著小宝出去，她也头疼叶楠总是能给两个孩子找到与眾不同的玩具。
    再回屋，秦苗苗已经没工夫难受了：“你家孩子的教育真是与眾不同啊，你就不害怕呀？”
    许卿笑起来：“我怕什么？而且小孩子无知无畏，更不知道害怕的。”
    秦苗苗现在心情也好了很多，站起来从床上拿起挎包背好：“我看我还是先走吧，免得一会儿再冒出什么其他嚇人的东西。”
    许卿送秦苗苗出去，还担心著：“你真的没事了？”
    秦苗苗挺胸抬头：“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我又不是第一次喜欢人失败，我十八岁时，还喜欢我邻居家一个大哥哥呢，一直到人家结婚，后来还喜欢过我们文工团一个老师，最后人家也有对象了。”
    说完还很坚定地告诉许卿：“我喜欢他们每一个人时，都很认真的啊。”
    许卿：“……”
    看来她真的不用担心了，秦苗苗的暗恋经验还是很丰富的。
    送走秦苗苗回去，大宝倒没有再搓麻绳，而是蹲在地上到处看。
    许卿过去在他对面蹲下：“我们大宝在看什么呢？”
    大宝手扶著膝盖，抬头看著许卿：“妈妈，蛛蛛，米有了。”
    不会说连贯的句子，吐字也不清楚，许卿却听懂了，大宝的蜘蛛不见了……

 第531章 大宝的宠物

    大宝的蜘蛛是冯淑华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一直通体长满红毛的，身体乌黑的蜘蛛。
    看著有些嚇人，倒是没有毒性。
    大宝就喜欢这些东西，就像小宝热衷吃的一样。
    这会儿小脸皱著：“妈妈，蛛蛛。”
    许卿笑著拉著大宝站起来：“蛛蛛不见了，妈妈帮大宝一起找好不好？”
    找遍了家里所有角落，也没见大宝的红毛蜘蛛，许卿想了想：“大宝，蛛蛛是不是跑到洞里睡觉去了？”
    大宝小手抓了抓脑袋，扭头看著白狼，意思是让白狼去找。
    之前每次蜘蛛丟了，白狼都能很准確地找回来，可这一次，白狼也在家里翻腾地找了好几圈，狗脸无辜地蹲坐在地上，看著许卿和大宝。
    许卿想著蜘蛛可能是跑到外面去了，毕竟那玩意也没灵性，跑出去还能知道回家，安慰著大宝：“能蛛蛛睡醒了就会回来，要是实在找不到，我们就再养个別的，好不好？”
    大宝鼓著腮帮子站著，有些闷闷不乐。
    冯淑华冲大宝招手：“大宝过来，蛛蛛找不见，老奶奶改天再给你一个。”
    大宝瞬间欢喜起来，顛顛地过去继续搓麻绳。
    许卿也没多想，觉得那只蜘蛛肯定是跑了出去，毕竟天天在大宝手里，也算是饱受折磨。
    ……
    秦苗苗从许卿家里出来，心情好了不少，又去路边的小饭馆吃了碗面，才去公交车站等公交车。
    公交车站已经站了不少人，都在翘首看著公交车来的方向。
    唯独有个男青年，穿著白衬衫，拿著本书站在一旁安静地看著，丝毫不受嘈杂环境影响。
    秦苗苗看了一眼收回视线，等公交车来时，车里已经满满当当。
    她隨著人群挤上公交车，勉强找了个地方站著。
    车上人来人往，还有售票员穿梭在过道里售票。
    秦苗苗时不时感觉被人撞了一下，只能儘量再往前走走，就听背后一声惨叫，原本挤得水泄不通的过道，瞬间让出一大片空地。
    秦苗苗纳闷地回头，就见刚才看见那个拿著书本看书的男青年，甩著手尖叫著，等车时那股与世隔绝的气质完全不见。
    男青年边甩著手，边看著秦苗苗：“快，快把它弄掉。”
    秦苗苗这才注意到男青年手指上有个红毛蜘蛛，有鸡蛋大小，十分嚇人。她也是嚇一跳：“你喊我有什么用？这个蜘蛛也不是我弄的。
    男青年声音已经变了腔调：“就在你挎包里的，怎么不是你的。快拿掉。”
    也不知道这蜘蛛是怎么搞的，竟然黏在手上根本甩不掉！
    秦苗苗低头就见身侧的挎包口开著，这才明白过来，这个看著挺爱学习的男青年竟然是个小偷。
    幸灾乐祸地笑起来：“真是奇怪了，你没事手伸进我包里干什么？这不是活该吗？”
    她却反应得极快，这蜘蛛怕是在许卿家时钻进去的。
    男青年叫唤声音更大，周围人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生怕蜘蛛有毒甩到自己身上。
    售票员也挤了过来：“吵吵什么，下一站下车去吵。”
    看见男青年手上的蜘蛛也嚇一跳：“你可別乱甩，甩到別人身上怎么办？”
    对小偷，售票员也没什么好脸色。
    男青年见没人管，眼中带著戾气就要衝秦苗苗过去。
    “你不要动呀，那个蜘蛛是南美洲的红寡妇，剧毒。你要是情绪激动加上过量运动，会让毒液在血液內快速蔓延，要是到了心臟，就神仙难救了。”
    没等男青年到秦苗苗面前，就有个软糯的声音响起，语气极其的肯定。
    让周围人又迅速让出一块地方。
    而男青年嚇得一动不敢动，扭头去看说话的人，是个很年轻的姑娘，五官漂亮却很容易產生信任。
    特別是那双眼睛，透著认真。
    秦苗苗更是惊讶，没想到苏灿竟然在车上，她来许卿家时，苏灿还在医院呀？
    苏灿见男青年看著她，语气依旧温软：“你不要激动，只要不剧烈运动，毒液就不会蔓延得那么厉害，我大学就是学生物的，所以知道这个的。”
    秦苗苗看著苏灿撒谎，突然想乐，这姑娘长得真的太具欺骗性，说什么都容易相信。
    男青年果然不敢再动，紧张得都有些结巴：“那怎么办？我会不会死？”
    苏灿皱著眉头，很认真地想了想：“不清楚哎，一会儿到站下车，你就去公安局，他们可以带你去医院的，要不你自己去医院也行。不过……”
    有些不確定地说道：“不过不知道你去的医院能不能解这种毒，还是去公安局比较好。”
    男青年大脑已经完全不会思考，根本没去想被蜘蛛咬伤了去公安局干什么。
    苏灿又补充了一句：“因为这个蜘蛛只有南美洲有，所以你要去公安局问问。”
    车子一到站，男青年举著手就衝著下车，还有人好心地指路：“前面就是公安局，你慢点跑。”
    秦苗苗和苏灿也跟著下车，看著男青年不顾一切地跑进公安局。
    秦苗苗愣了半天，扭头看著苏灿：“那货不会是个傻子吧？”
    苏灿呼了口气：“没想到他还真的相信了，主要他嚇得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所以根本没空去思考，又听不是咱们国內的蜘蛛，就觉得找公安更可靠吧。”
    秦苗苗却觉得更大原因，是苏灿这张脸，还有说话的语气太具有欺骗性了：“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说不定还会挨顿揍呢。”
    苏灿弯眼笑著：“不用客气，我也没做什么的。”
    秦苗苗瞬间把苏灿划成自己朋友范围內：“你吃饭了没有？我们一起去吃饺子？”
    苏灿摇头：“不行的，我刚从医院回宿舍拿个东西，现在还要赶著回医院呢，对了，於向东已经醒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秦苗苗嗯啊一声：“醒了啊，那不是挺好，我就说祸害活千年，他肯定没问题。我今天没空就不去看他了。”
    苏灿也没多想：“那我就先去医院了，对了，刚那个蜘蛛是你养的吗？它是真的有毒的。”

 第532章 神秘人

    秦苗苗摇头：“蜘蛛不是我养的，但我知道是谁的。”
    如果她没猜错，这个蜘蛛不是大宝就是小宝的，毕竟这两孩子天天玩的都非常与眾不同。
    听说是大宝和小宝养的，苏灿也没太大惊讶。她见过大宝小宝两次，特別是大宝，每次都跟个小老头一样，坐在严肃地搓麻绳。
    看著就跟普通孩子不一样，所以养个宠物不一般也很正常。
    秦苗苗琢磨了一会儿：“那我们要不要去把蜘蛛要回来？”
    毕竟是她不小心带走了，那两个小祖宗知道宠物丟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哭闹。
    苏灿琢磨了下摇头：“还是算了，到时候问那个蜘蛛的来歷，再给许卿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秦苗苗想想也是，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过去挽著苏灿的胳膊：“你不跟我一起吃饭，那我们一起坐公交车，到时候你去医院我回家，对了，有时间我可以去找你玩吗？”
    苏灿愣了下点头：“可以啊，过几天我就回学校上课了，只有周日过来。”
    秦苗苗有些羡慕：“你说你们怎么那么聪明呢？我就不喜欢读书，勉强高中毕业。”
    苏灿不知道这话怎么接，在她眼里秦苗苗也很聪明，很招人喜欢。
    特別是她的性格，洒脱得像个男孩子。
    秦苗苗又很快地换了话题：“我和许卿关係很好，你和许卿是同学，关係也好，那我们以后也是朋友了，你要是在省城有什么麻烦，都可以找我。我从小就在省城长大，有一帮好哥们儿呢。”
    说完还拍著胸脯保证：“绝对不会让你在省城被人欺负了。”
    两人一路上，很快建立了友谊，也聊得非常开心。
    正確来说，是秦苗苗一直在说，就这么短的路上，苏灿知道秦苗苗家里还有一个姐姐，还知道她从小在家属院长大，有一帮十分要好的哥们。
    后来去文工团混日子，结果实在控制不住体重也懒得练功，每次演出连替补都当不了，索性请了长假在家休息。
    秦苗苗说完还长长地嘆口气：“你要是我爸妈的女儿，我爸妈肯定特別喜欢，他们就喜欢这种又听话，脾气又好的孩子。哪里像我啊，到现在一事无成。”
    苏灿摆手：“没有啊，你很厉害呢，能去那么远的地方当老师，精神就很可贵。”
    秦苗苗扑哧笑起来：“我可不想当个被人歌颂的好人，我就是觉得比较好玩，我给你说，我们学校前一阵子去了个男老师，病歪歪的感觉像是肺癆，听说他还得过什么奖？”
    苏灿只是眼睛亮晶晶的听秦苗苗说，主要也不知道她的话题下一个能跳跃到哪里。
    直到苏灿到中医院下车，秦苗苗还恋恋不捨地挥手：“等回头我去学校找你啊，对了你们学校食堂的饭菜好不好吃？是不是都是土豆白菜？”
    苏灿想了想：“也有好吃的。”
    她不挑食，觉得学校里的土豆白菜就做得很好吃，偶尔还有土豆饭，也很香。
    秦苗苗信以为真，挥手跟苏灿道別。
    苏灿回到病房时，很意外於向东的双人病房里又住进来一个病人，是个於向东年纪差不多的男人，很清瘦，脸上也是病態的白。
    看见苏灿进病房，也只是淡淡看了一眼，眼里没有半点波澜，沉静如古井。
    苏灿因为身上穿著白大褂，就有职责在身，冲男人礼貌点点头，拎著手里的东西过去放在於向东床头。
    也不管於向东看不看她，像背课文一样说著：“我回去拿了一些药丸，你久坐不运动，很容易出现排便上的困难。”
    於向东脸瞬间青红一片，眼里都是尷尬：“我说，你这孩子懂不懂男女之別？是”
    苏灿木著脸看著他：“医生眼里无男女，看你脸色难看，还动不动就发火，明显就是体內阳火旺盛，排便顺畅也是一种泻火的方法。”
    於向东算是明白了，这丫头就是在拐弯抹角地说他动不动发火，还给她脸色看。
    同时，还在报仇之前，他假装不认识她的仇。
    本事没见长，倒是学会记仇了。
    於向东嘬著牙呵笑，自己做的孽自己承受唄。
    苏灿並不是个记仇的性子，反而见不得於向东吃苦，可是许卿反覆告诉她，一定不能给於向东好脸太多。
    要不这人蹬鼻子上脸。
    从病房出来，回到休息室，几个护士正在休息室討论於向东和病房里新来的病人。
    “这个新来的，听说身份不简单呢，让我们好好护理照顾。”
    “不简单，为什么不去那边的专家病房？”
    “好像是他不愿意浪费资源，坚持住在两人间，所以安排他和於向东两人住一间病房，你想那个於向东身份就不简单，受了伤来了多少专家，要不是他死活不肯离开省城，这会儿肯定都去京市最好的医院接受治疗了。”
    “这么一说，那个叫宋谨词的男人不得了啊。”
    “肯定的，他俩那个病房都加了特护，咱们主任每天早晚都要问一遍。”
    看见苏灿进屋，有个圆脸胖乎乎的护士立马好奇地问苏灿：“小苏，你看见那个宋专家了吗？”
    苏灿点点头：“看见了。”
    “听说脾气很古怪，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专家，你以后小心点，也是你这个小姑娘倒霉，来了就要照顾於向东脾气那么古怪的人，现在又多了一个。”
    说著满眼同情地看著苏灿：“也不知道领导咋想的，让你一个刚上学的小姑娘去照顾，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你记得问我们啊。”
    苏灿赶紧点头，笑容软甜：“谢谢姐姐们，以后肯定会多多麻烦你们的。”
    圆脸护士摆摆手：“麻烦什么，都是隨手的事情，你自己也要小心。”
    苏灿笑著没再吱声，她能看护於向东，也是跟老师说了很多好话，老师又从医院这边要了人情。
    护士们都说於向东同病房的病人性格古怪。
    苏灿接触了一下发现，除了性格冷不爱说话以外，其他方面都比於向东配合多了。

 第533章 这个男人有点绿茶

    於向东病房里的新病友叫宋谨词，是肺部出了毛病，用中药调理养著。
    苏灿每次给宋谨词端药过去，他都非常地配合，伸手端过药碗一口气喝了，放下药碗还会对苏灿礼貌地说谢谢。
    苏灿几次之后才发现，宋谨词长得很好看，每次端药碗的手指都如玉竹般劲瘦修长，几近带著透明。
    因为生病，脸色是不健康的白，眉眼却清雋深邃，周身冷漠却带著矜贵之气。
    苏灿看见宋谨词，就忍不住想到芝兰玉树之类的词。
    於向东却相当看不惯宋谨词，一个男人病病歪歪，每次靠在床上拿著本书看，那种气质好像自己是个仙子，和他凡夫俗子不在一个世界。
    看见苏灿总是偷偷瞄宋谨词，於向东心里更是有气。
    有气他还不能说，好不容易等来閆季川和周晋南看他，当时正好苏灿陪著宋谨词去做各种检查。
    於向东就开始各种抱怨：“你们快给我想想办法，让我赶紧出院，我再躺下去就是个废人了，还有啊，你们是不知道，现在和我一个屋子的是个娘们唧唧的人，天天整本书在手里看，搞得像我没文化一样。”
    閆季川嗤笑：“说得你好像有文化一样，明明就粗人一个。”
    於向东瞪他一眼：“滚滚滚，你最近是不是不忙？”
    閆季川懒得搭理他，他最近確实不忙，每天就忙著能怎么见秦霏一面，却没想到，秦霏比他还忙。
    从他嘴受伤到现在，就见过秦霏两次，还没来得及说正事，对方又忙著去实验室。
    让閆季川很鬱闷，这以后要是和秦霏结婚了，两人在一个城市里，还要过牛郎织女的生活？
    当然他想得有点远了。
    不过他过得不痛快，自然也不想於向东过得太痛快，很一针见血地嘲讽道：“不就是看到小苏医生陪著人家去检查了，你酸个什么劲儿，我怎么听说你天天冲小苏医生黑著脸？”
    於向东瞬间有些恼羞成怒：“你放屁呢，周晋南，是不是你跟他说的。”
    周晋南帮著閆季川落井下石：“整个医院都知道，还用我说？”
    於向东瞬间不说话了，內心不停地嘀咕，最近这两天，他对苏灿挺好啊。
    三人正聊天时，苏灿推著宋谨词回来，扶著他上床躺下后，还温柔地安慰著：“医生说你这两天气色好了很多，你要继续坚持吃药，每天也要出去晒晒太阳才好，我明天就回学校了，所以明天开始，就是小李护士来照顾你，到时候我会把你的喜好告诉她的。”
    温声细语的，还带著点软软的尾音，听著让人格外的舒服。
    於向东听著却黑了脸，苏灿要回学校了，他怎么不知道？
    还明天就要走了，竟然到现在都没跟他说！
    閆季川和周晋南看著於向东瞬间黑下去的脸，感觉空气里都是醋缸打翻的味道。
    等苏灿跟宋谨词交待完，閆季川才故意问道：“小苏，你明天就回学校了？”
    苏灿点头：“嗯，以后我只能周日过来学习，寒暑假也可以过来的。”
    閆季川连连点头：“对对对，你是学生，还是以学业为重。”
    直到下午，苏灿收拾著东西准备走的时候，於向东才憋不住问苏灿：“你是不是个小没良心的？明天不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苏灿惊讶地看著他：“你不是已经听到了？”
    於向东不满：“可是你没跟我说。”
    苏灿倒也不是故意不跟於向东不说，她是想著她不来医院学习，可是每天利用午休和下午没课的时候，还是可以过来看於向东的。
    只是不知道跟於向东怎么说，所以也才没说。
    想了想，张口想解释时，宋谨词突然开口：“小苏医生，你帮我看看，我明天的针灸时间是几点？”
    苏灿应了一声，跑著过去给宋谨词查他明天的针灸时间。
    於向东眼神不善地扭头看著宋谨词，对方也正好看向他，淡淡的不带一点情绪。让於向东气得咬紧后槽牙。
    这个小白脸就是故意的。
    苏灿给宋谨词查完时间，也就忘了於向东刚才的话题，收拾好后又给於向东去打了晚饭回来，怕赶不上最后一班公交车，又急匆匆的离开。
    於向东：“……”
    突然有种不被重视的感觉，再看隔壁床的宋谨词，是怎么看怎么都不顺眼。
    ……
    许卿在家休息几天，再收拾书本准备去上课，小宝也翻出来个旧的军挎，背在身上，拖拉到地上嚷嚷著：“妈妈，去，小宝去。”
    许卿哭笑不得：“小宝还太小了，等再大一点就去上学，好不好？”
    小宝使劲摇头：“不要，和妈妈，去。”
    许卿只能哄著小宝：“那妈妈看看小宝书包里都装了什么？”
    小宝拖给许卿看，里面有早上吃剩下的半个包子，还有奶瓶，饼乾和一条裤子。
    许卿笑得抱住小宝：“这样可不行啊，妈妈的书包里都是书本，是去学习，小宝的书包里都是吃的，老师会不开心呀，你先跟爸爸在家认字，等学会了再跟妈妈一起去上课，好不好？”
    小宝努力想了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就想通了，过去抱著周晋南的腿：“爸爸抱。”
    唯独大宝，两只小手抄在袖筒里，靠在冯淑华腿边，很淡定地看著妈妈。
    许卿在家耽误了一会儿，去教室就晚了，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写板书。
    她猫著腰从后门进去，苏灿朝著她招手，拍著身边的空座位。
    许卿悄悄过去坐下，掏课本时顺手塞给苏灿两个还热乎的肉包子。
    熬到下课，苏灿边吃著包子，边小声跟许卿说著於向东病房里的新病人。
    “长得很好看，而且还了不起，我见他看的书都是外文原著，而且我听主任说，他是参加国家某项研究，才得了病。”
    许卿心里陡然一跳，莫名就想到了父亲去世的原因。
    却笑著开苏灿的玩笑：“你不停夸人家好看，是什么意思？”
    苏灿有些赧然：“哎呀，我没別的意思，我就是想我们可以把他做研究方向的。”

 第534章 偶遇

    许卿惊讶地看著苏灿：“你可真敢想，我们才上几天课？”
    苏灿眨了眨眼睛：“我们可以提前学习呀。”
    许卿没吱声，但这个叫宋谨词男人的病因，却让她心里有了疑惑，工作中接触了辐射源。
    父亲閆伯川是这样没的，那这个男人呢？
    是一样的辐射源吗？
    等到十月中时，找了个休息日，许卿和周晋南一起去看於向东，小宝也闹著也跟著。
    小傢伙对家里的玩意都玩够了，也不想跟白狼和黑猫玩，就打著小主意要跟爸爸妈妈出去玩。
    许卿无奈，又见不得小宝泪汪汪的模样，临走时，看著跟冯淑华搓麻绳的大宝：“大宝，要不要跟妈妈一起出门呀？”
    大宝抬头认真地想了好一会儿，摇著小脑袋：“不要。”
    许卿也没再邀请，感觉大宝似乎对冯淑华身边的一切更感兴趣，也不像小宝一样会撒娇。
    只有早上没睡醒时，才会赖著妈妈抱抱，其他时间都赖著冯淑华。
    出了门，许卿忍不住跟周晋南嘮叨：“是不是我们陪大宝的时间太短了？还是忽略了大宝？以后大宝会不会跟我们不亲？”
    周晋南摇头：“我觉得大宝是聪明，他知道爸爸妈妈一会儿就会回家，所以心里有谱，然后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许卿一想到大宝搓麻绳的模样，有种老气横秋的沧桑感：“我们大宝啊……”
    让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小宝因为难得跟爸爸妈妈一起出门，一路上废话不停，大多数许卿也听不懂，总之他很开心就是了。
    於向东最近已经开始做復健，加上中医推拿针灸，效果依旧不大。
    还是连站都站不起来。
    按说手术很成功，站起来应该没问题的。
    许卿和周晋南来时，於向东刚从训练室回到病房，满头是汗，整个人气色和情绪看著都还不错。
    没有许卿想的沮丧和萎靡不振。
    看见周晋南抱著孩子进来，於向东还挺开心，坐在床上冲小宝招手：“快来快来，让我猜猜看，这是大宝还是小宝？”
    不等於向东去猜，小宝已经拍著胸脯有些迫不及待地自我介绍：“小宝，是小宝。”
    於向东又忍不住夸著：“小宝这么厉害呢，都能说这么多话了。”
    说完还不忘讽刺周晋南：“你说你天天黑著脸，怎么生出这么可爱的儿子。”
    说出口，又觉得这话对许卿挺不尊重，赶紧解释：“这多亏像嫂子了。”
    周晋南懒得计较，抱著小宝在於向东病床前坐下：“真废了？还是不能抗拒心里那一关，站不起来？”
    於向东嘆口气，倒也没有太难过：“废了就废了，好歹能活著？”
    许卿趁著於向东和周晋南说话的功夫，偷偷打量了下隔壁病床上，苏灿说的那个什么专家。
    丝毫不被他们的聊天影响，拿著本书坐在病床上看著。
    坐姿看似隨意，却又极其养眼。
    就有那么一种人，坐在那里不动，却如玉如竹，清秀挺拔，看著就十分养眼。
    这个宋谨词就是这样的人，这么看著，就是太过於单薄和苍白。
    许卿收回视线，又听於向东问周晋南什么时候去上班：“你这一次应该往上动一动了。”
    周晋南摇头：“暂时不动。”
    於向东惊讶：“去京市不是更好？將来进部委都是很有可能的，在这里可就白白浪费时间。”
    周晋南深深瞥了一眼於向东：“没有那么高远的志向。”
    许卿听了几句，却也听明白了，周晋南现在基本算是康復，也没有再发生易怒的情况。
    就应该要回去上班了。
    却没想到周晋南会升职，或者会调动工作。
    因为他们的工作牵扯到太多的保密问题，许卿平时不问，周晋南更不会说，现在听了一耳朵，心里也泛起了想法。
    是不是因为她和孩子们，所以周晋南放弃了去升职的机会？
    閒聊时，有护士过来推著隔壁床去做检查和治疗。
    於向东等人一走，立马八卦起来：“看见刚出去的那个兄弟没有？从卫星发射基地过来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就这样，人家还每天坚持看书，晚上写一大堆我也看不懂的玩意。”
    “我最近就想开了，你看人家生命都倒计时了，还这么努力奉献，我这点伤是不是不算什么？”
    许卿听到宋谨词的工作单位，还是有些敬佩。
    於向东忍不住又感嘆了一句：“而且那哥们曾经还是少年天才，十六岁跟隨父母回国，清大毕业时才二十岁，然后就去了基地，一去就是十年。”
    这十年，是不能与外界有任何联繫的十年，是绝对封闭的十年。
    开始时，於向东挺看不上那个小白脸，只是听了他的事情后，突然就平和了，甚至每次看见宋谨词都带著敬畏。
    ……
    秦苗苗閒著没事去找许卿，知道许卿和周晋南带著孩子来看於向东，想了想也去买了两斤苹果来看看於向东。
    到底是自己曾经喜欢过的人，贵的奶粉就不买了，买两斤苹果也算是够意思了。
    秦苗苗拎著苹果上楼时，正好遇见护士推著宋谨词下楼。
    到楼梯口，宋谨词就要下来自己走，护士在后面抱著轮椅。
    秦苗苗扫了一眼迎面而下的人，愣了一下，又退了几步：“宋老师？”
    宋谨词停下脚步，一手还扶著栏杆，似乎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栏杆上，目光清润如水地看著秦苗苗：“小秦老师。”
    秦苗苗有些不好意思地摆摆手：“现在不是小秦老师了，宋老师，你怎么在这里啊？”
    宋谨词指了指身上的病號服：“看病。”
    秦苗苗也知道宋谨词身体不好，在滇南也就一直同事两个月，只要一下雨，就听宋谨词咳嗽个没完。
    林黛玉一样的体质，好看倒是真好看，就是绣枕头中看不中用。
    秦苗苗边胡思乱想边跟宋谨词客套著：“那宋老师，你一定要注意身体，天马上凉了，多加点衣服，我就不打扰了，我先上楼了哈。”
    宋谨词微微点头，听到秦苗苗上楼的脚步声，回头眯眼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头缓缓下楼。

 第535章 天上仙子入凡间

    秦苗苗兴冲冲地拎著苹果去病房，先开心地和许卿周晋南打了招呼，又把小宝抱过去挼了一番，才看著於向东：“怎么样？你还站不起来啊？你是不是不行啊，我姐说手术挺成功的呀，是不是你自己长得和別人不一样。”
    於向东看见秦苗苗就头疼：“我今天可没招惹你，你说你怎么就跟我过不去呢？”
    秦苗苗嘖嘖两声：“我这是关心你，別不识好歹。”
    说完瞪了於向东一眼，去抱著小宝玩。
    自从知道於向东可能喜欢苏灿后，秦苗苗就立马不喜欢於向东了，也决定单方面不暗恋他了。
    否则就是给自己找罪受，弄到最后再跟樊洁一样，得了癔症就很可怕。
    而且秦苗苗本来就是个乐天派，回家难受了两天，吃了两顿好的立马心情好起来。原本还想去滇南当支边老师。
    结果秦父秦母都不同意。
    母亲陈澜甚至哭著以死相逼，嚇得秦苗苗立马死了这条心，最近开始琢磨著在省城找个什么样的工作。
    像苏灿和许卿都那么努力，她天天在家混日子，以后也不好意思跟许卿玩呀。
    许卿见秦苗苗乐呵呵的模样，看来是真的放下了於向东。想想也是，她和於向东本来也没见几次面。
    感情也没有那么深，所谓的喜欢就是看得比较顺眼，而秦苗苗又是性情中人，喜欢就去结交，所以放下也会很快。
    不会有她担心的场面发生，让许卿著实鬆了一口气。
    秦苗苗逗得小宝咯咯笑，还蹲在地上跟小宝顶牛。
    护士推著宋谨词进来时，小宝正咯咯笑得不停，秦苗苗还两只手顶在头顶，扮老牛逗小宝。
    宋谨词扫了秦苗苗一眼，垂眸掩住眼中闪过的细碎笑意，连嘴角都微微上扬，瞬间变温柔很多。
    只是大家的注意力都在看秦苗苗和小宝，没人注意宋谨词细微表情变化。
    秦苗苗逗完小宝，才看见宋谨词进来，想想既然遇见空手总是不好的，好歹对方还是病人。
    过去把放在於向东床头柜上苹果拎了过去，走到宋谨词病床边，把苹果放在他床头柜上：“来得仓促也没带什么东西，这个苹果你先吃，回头我再过来看你。”
    於向东瞠目，这苹果不是送他的？
    宋谨词微微扭头，对上於向东震惊的模样，回头冲秦苗苗点点头：“让你破费了。”
    秦苗苗瞬间不好意思起来，她在路边买的两斤苹果，连五毛钱都不到，赶紧摆手：“不破费不破费，宋老师，你身体好些没有？”
    宋谨词点头：“好多了。”
    秦苗苗也不知道该跟宋谨词聊什么，主要是她跟他也不熟啊，宋谨词给她的印象就是极其的孤冷。
    閒著时总是在看书，给学生上课却格外的用心细致。
    偶尔会聊说上几句话，但都是需要对方代课之类的，閒聊从来没有过。
    许卿没想到秦苗苗跟这个青竹一般的男人竟然认识。
    等秦苗苗和宋谨词尬聊完，许卿和周晋南也准备带著孩子离开。
    秦苗苗立马蹦著过去挽著许卿的胳膊和宋谨词道別：“宋老师再见啊，回头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宋谨词看著秦苗苗，浅浅地笑著：“好。”
    出了医院，许卿才好奇地问秦苗苗：“你竟然认识那个人？”
    秦苗苗嗯啊一声：“也在滇南当过老师，就是去的时间挺短的，不到两个月吧，我就回省城了，没想到在省城又遇见他了。”
    许卿没想到这样一个人，竟然还跑去当老师？
    就他的工作，和因为工作付出的牺牲，完全是可以去京市享受医疗的，却偏偏来到省城中医院。
    许卿简单地跟秦苗苗说了她听来的，关於宋谨词的传闻。
    秦苗苗瞪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我的天，不会这么厉害吧？那他怎么还跑去当老师呢？不过他確实挺爱看书，我就没见过那么喜欢看书的人，可能除了睡觉都在看书。”
    说完又重重感嘆了一下：“其实我以前也挺喜欢看书的人，感觉男人在看书时，特別吸引人。”
    许卿哭笑不得：“那这个宋老师是不是可以成为你下一个暗恋对象？”
    秦苗苗嚇一跳：“你说什么呢？那宋老师就像是仙子一样，是我这个凡人能暗恋的吗？你是不知道，滇南那边爱下雨，有时候我就看他打著伞站在石阶上，望著大山，那背影隱在雨雾中，就好像看一幅画一样。”
    在秦苗苗有限的学歷中，也就能想到一个成语，冰清玉润风骨超凡。
    所以这样的人，她是不可能去暗恋的。
    许卿也只当是一句玩笑话，逗了逗秦苗苗，毕竟这两人一看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不可能有交集的。
    和秦苗苗分开后，小宝开始闹著肚子饿，指著旁边一家卖烧鸡的店，因为窗户玻璃上画著烧鸡。
    所以他能猜到应该是卖好吃的，指著烧鸡流口水：“小宝饿，吃肉肉。”
    许卿摸著小宝圆鼓鼓的小肚子：“小肚皮都这么大，还饿？”
    小宝依旧眼巴巴地看著烧鸡的图案，嘴角掛著亮晶晶的口水：“要吃，小宝吃。”
    许卿只能和周晋南带著小宝去买了一只烧鸡，在旁边找了个麵馆吃午饭。
    给小宝一只鸡腿，剩下打包带回去给大宝和叶楠他们吃。
    等面上来的功夫，许卿才想起来问周晋南：“你是要回去上班了吗？”
    周晋南摇头：“要元旦以后，閆季川那边会有安排。”
    许卿算算离元旦还有一段时间：“有去京市的机会，你没去？”
    周晋南又摇头：“没有。”
    许卿没吱声，却觉得周晋南在撒谎，要不於向东不会那么说，既然周晋南不肯说，她回头去问閆季川就好了。
    她倒是希望，周晋南有更適合他的平台。
    周晋南拿著手绢很温和地看著小宝啃鸡腿，啃得太用力，小脸蛋都压下去一个坑，油腻腻的糊了一脸。
    麵馆门又被推开，让许卿意外的是，是个男人推著宋谨词进来，两人似乎发生了什么爭执。
    宋谨词的脸如覆了一层冰般冷凝。

 第536章 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人

    宋谨词显然並没有看见许卿和周晋南，沉著脸任由同行人將他推到角落。
    许卿忍不住回头看了几眼，也就隔著一张桌的距离，能很明显感觉到宋谨词身上的低气压。
    还有那浑然天成的清冷气质，让许卿觉得来这里吃饭，都有些委屈宋谨词了。
    宋谨词同来的男人，看著也是文质彬彬，正用语重心长的语气说教著宋谨词：“你说你为什么这么倔强？你跟我一起回京市，不行就去魔都，不仅会有最好的医生，还有最先进的医疗设备，退一万步说，你要看中医，我觉得最厉害的中医也在京市。”
    “你忘了京市是什么地方？那可是皇城根儿啊，中医大家可都在那里。”
    宋谨词皱眉不语，许久后才缓缓说道：“我想我的意思表达足够清楚。”
    “是，你说得很清楚，但我不能不管你，你想过宋叔叔和阿姨知道你现在情况，他们在天上能安寧？那你给我说，省城到底有什么让你放不下的东西？你都这样了，还执著地留在这里？”
    作为宋谨词的好友，鲁中达这会儿已经十分气愤。
    他不知道宋谨词消失十年去做了什么，却也能多少猜到一些。
    只是没想到，十年后回来，身体就成了病癆鬼一样，不肯留在京市治疗，跑著去滇南当什么支教老师。
    结果现在又在省城一家中医院看病。
    不是他看不起省城的医疗水平，就放眼全国，省城在西北，不管是经济还是医疗，都是贫苦落后的地方。
    好的人才，都留在京市和魔都，好的医疗设备也都在大城市。
    所以他在这里，只会让自己的病情越来越严重。
    宋谨词咳了几声，坐直身子，如墨的眸子盯著鲁中达：“我既然做了决定，肯定有自己的想法，我在这里很好。”
    鲁中达忍不住爆粗口：“好个屁，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如果不是我了解你，还以为你有什么心爱的姑娘在省城，我就想不通，去看病好好活著不好吗？”
    宋谨词没有再说话，带著一种偏执的冷，扭头看著窗外，根本不搭理鲁中达。
    两人也没刻意压低声音，所以许卿能清楚地听见两人的对话。
    吃完饭，带著小宝往家走的路上，许卿就好奇地问周晋南：“像宋谨词这样的，是不是应该给予很好的治疗？”
    周晋南点头：“是，而且就算他在这里，暗中也会有人在保护他。”
    许卿也有些想不通了：“难道像他那个朋友说的，他喜欢的人在中医院？所以他在中医院养病？有些好奇，他喜欢的姑娘会什么样。”
    周晋南却觉得宋谨词不会是因为儿女私情留在省城，也可能是不愿意浪费过多国家医疗资源。
    换句话说，就是对自己的身体已经放弃。
    ……
    秦苗苗会唱歌会跳舞，其他也没什么特长，秦父秦母商量一番后，决定找关係把她弄到少年宫当老师。
    秦苗苗虽然不太想，可是也没有更適合自己的工作，到少年宫当老师比在学校当老师自由一些。
    权衡之下，还是先去当工作一段时间再看。
    临去报到前，想到医院里的宋谨词，感觉他也没有什么家人在这边，又那么病歪歪的，决定煮点鸡汤去看看他。
    秦苗苗很会吃，但厨艺很糟糕。
    主要是陈澜会过日子，生怕秦苗苗下厨糟蹋了粮食，所以从来不让女儿进厨房，这会儿见秦苗苗面目狰狞地拎著菜刀在厨房肢解一只鸡。
    嚇了一跳，过去喊了一声：“你一大早这是又干嘛呢？弄这么肥个老母鸡干什么？”
    秦苗苗拎著刀子扭头看著陈澜：“燉鸡汤啊，我有个朋友住院了，我燉个鸡汤去看他。”
    陈澜瞬间警惕起来：“男的女的？我怎么不知道你有朋友住院了？”
    秦苗苗嘿嘿笑著：“妈，你想的可真多，就是一个普通朋友，哎呀，你看我剁成这样行不行？燉鸡都要放什么？”
    陈澜狐疑地看著秦苗苗的脸，在女儿脸上確实没看见什么害羞不好意思的表情，才算是放心，又看了眼案板上的鸡：“就这样可以了，把鸡油去掉，你买的一看就是老母鸡，太肥了。”
    秦苗苗笨拙地切掉鸡油，摆著手让陈澜出去。
    按照陈澜燉鸡汤的方法，往里面放料，具体放什么也不知道，全凭著记忆，最后又记得有人说鸡汤里燉人参好，大补。
    想想宋谨词那虚弱的样子，確实要好好补补。
    秦苗苗琢磨了一会儿，听著客厅门响，跑去趴阳台上看著母亲拎著菜篮子出了单元门，往大门口走。
    赶紧跑去父母的臥室，记得柜子里有个人参，摸出来用水洗了洗，全剁成大块扔进了锅里。
    一根婴儿胳膊粗的上好人参，就被她这么全部扔了进去。
    陈澜不仅去买菜，还去裁缝店跟人聊了会天，顺便想著给两个女儿做两套冬天的衣服。
    转了一圈，直到中午才回来。
    回来时，家里已经没了秦苗苗的人影，厨房炉灶上的砂锅里更是一点东西都没，全被秦苗苗装走。
    陈澜看著乱七八糟的厨房，笑骂了一句死丫头，隨后就在垃圾桶里看见被砍下来的人参须。
    秦苗苗原本就想给宋谨词装一份，最后想於向东也在那个病房，想了想还是於向东装了一份。
    只是宋谨词那一份全是鸡腿和鸡翅，人参还多。
    於向东这一份，就几块鸡胸肉和几片人参。
    拎著两大饭盒鸡汤兴冲衝去医院，趴病房门上看了看，確定两人没有午休才敲门进去。
    宋谨词依旧端坐在床上拿著本书在看，於向东靠在被子上拿著本武侠小说看。
    看见秦苗苗进来，於向东还挺惊讶：“你又来干什么？”
    秦苗苗哼了一声，有些骄傲地抬著头：“你不要激动，我不是来看你的！”
    说著朝宋谨词走过去，脸上瞬间换成了甜美又乖巧的笑容：“宋老师，我给你送鸡汤来了，现在还热著呢。”
    於向东看著秦苗苗做作又虚假的笑，忍不住眼角抽抽，感觉身上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第537章 夺命鸡汤

    宋谨词微微有些惊讶，也只是在眼中一闪而过，微微浅笑著道谢：“让你费心了。”
    秦苗苗都不好意思在宋谨词面前太粗鲁，更不好意思大大咧咧的：“没事没事，我没事就喜欢在家燉汤汤水水的。”
    边说著边把饭盒放在床头柜上，打开確认一下后，把肉少的那一份端给於向东：“这一份给你的，正好做得多。”
    於向东看著顏色有些深，还飘著肥油的鸡汤，里面似乎还有些不明的块状物，迟疑了下：“你確定这个喝了毒不死人？”
    秦苗苗背对著宋谨词，恶狠狠地瞪了眼於向东，咬牙切齿，却又努力控制情绪地说著：“味道还可以的，你尝尝。”
    说完又使劲瞪了於向东一眼，转身时已经是满脸笑容地对著宋谨词：“这是我们家燉鸡汤的习惯，別看顏色深点，味道还是不错的。”
    她每加一点盐都要尝尝，所以感觉味道非常的好。
    宋谨词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依旧很温润亲和地说了一声好，等秦苗苗把饭盒端起来时，他又伸手接了过去。
    满满一大饭盒的肉和汤，让宋谨词看了都有些头疼。
    很长时间以来，他的饮食都非常清淡，虽然住在中医院，一日三餐也是有专人给配的清淡营养餐。
    秦苗苗在一旁盯著：“宋老师，你赶紧吃呀，你这身体不好就要多吃点肉，吃得好了才有抵抗力，身体就能好起来。”
    宋谨词垂眸看著鸡汤，嘴角绽开一个浅浅的笑容，点了点头：“好。”
    秦苗苗又利落地去搬了小桌子放在宋谨词病床上，方便他吃饭。
    在她热切目光注视下，宋谨词不仅吃完了肉，还把鸡汤也全喝了，包括那些人参。
    於向东在一旁看得都觉得佩服，他平时看著宋谨词吃东西，每一顿都是极其的清淡，有肉也是牛肉鱼肉，分量也少得很。
    长得娘们唧唧，吃东西也像个娘们，斯文秀气得不行。
    一顿吃这么多，还真是少见。
    秦苗苗挺开心宋谨词全吃了，收拾著空饭盒：“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最近我可能没时间过来，我要去少年宫上班了，等休息的时候，我再过来看你。”
    宋谨词浅浅笑著点头：“好。”
    秦苗苗转头见於向东床头柜上的鸡汤没动，哼了一声，过去盖好饭盒盖，直接装走，临走还使劲瞪了眼於向东。
    让於向东有些莫名其妙。
    等秦苗苗走了，於向东有些担心地看著宋谨词：“你吃那么多真的没问题？”
    宋谨词又恢復了清冷的模样，只是额头渗出的汗，显示他现在非常的不好。
    於向东都能看出宋谨词的隱忍，又问了一句：“要不要帮你叫医生？”
    宋谨词摆了摆手，突然俯身趴在床边吐了起来，刚才吃下去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於向东著急地扶著床边挪著去抓旁边的轮椅。
    正好苏灿进来，看见宋谨词的模样，冲了过去扶著他的身体：“这是怎么了？”
    又看著地上的呕吐物，忍不住皱眉：“人参？你中午还吃人参了？你现在的身体经不住这么大补的东西。”
    边说著边跑著去喊医生，一阵纷乱后，宋谨词被推了出去。
    直到傍晚才被推回病房，原本就苍白的脸像是蒙了一层灰一样，发著青色。
    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於向东见人被活著抬回来，也鬆了一口气：“怎么样，没事吧？”
    苏灿摇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他现在的身体虚不受补，鸡汤和人参都是很好的补药，对一般病人来说是最好的补品，对他来说就是夺命的毒药。”
    於向东惊讶，宋谨词的身体这么差吗？
    又觉得疑惑：“难道平时不能吃的，他不知道吗？”
    苏灿也觉得奇怪，宋谨词自己应该很清楚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怎么可以吃下去那么多呢？
    刚想问谁送来的，宋谨词突然摇头：“没事，是我忘记了有些嘴馋。”
    苏灿也不好再问，看了於向东一眼，去食堂给於向东打饭。
    於向东却觉得不是这么回事，坐在床上好奇地看著宋谨词：“就那个鸡汤，看著就不怎么好吃，你竟然都能吃下去，对了，你和那个秦苗苗认识很久了？”
    宋谨词沉默了很久，就在於向东觉得他可能昏睡过去时，才轻轻说道：“没有，就是支教时见过，这件事你不要跟她说，免得她会愧疚。”
    於向东嗤笑一声：“你不跟她说，就不怕她回头弄个更厉害的汤过来要了你的命？这丫头心大得跟护城河一样，你不说她怎么可能长记性。”
    宋谨词突然转头，目光沉沉地看著於向东。
    於向东陡然对上宋谨词的视线，心里还一个激灵，感觉黑沉沉的目光中藏著深渊巨口，有些瘮人。
    宋谨词视线只是停顿了几秒，又扭头平躺著，闭眼不搭理於向东。
    於向东抓了抓脑袋，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好像还怪上他了呢？
    感情迟钝的他根本没想过这中间有什么联繫。
    因为秦苗苗的失误，宋谨词躺了好几天才算是有些生气，又能坐起来看书。
    苏灿在医院混得很熟，也清楚知道宋谨词的身体情况，没事就和许卿课后討论：“宋谨词现在还没有伤到心肺，而且身体器官也没有衰竭的现象，还是没有找对症状。”
    许卿也没有头绪：“用仪器也检查过，中医也把脉治疗著，你说还会忽略什么症状？”
    苏灿撑著脸发愁：“不知道啊，要是我爷爷在就好了，他肯定能瞧见些端倪。”
    许卿却想让叶楠过去给宋谨词看看，只是叶楠並不喜欢给人看病。
    不仅不喜欢，甚至还很排斥，还是要想办法做做她的思想工作。
    苏灿又嘆口气：“前两天，秦苗苗给宋谨词送了一份人参鸡汤，差点没要了宋谨词的命。”
    许卿嚇一跳：“没人提醒吗？”
    苏灿摇头，突然咦了一声：“不对啊，宋谨词的饭菜是有人专门负责的，他很清楚自己不能吃的，他为什么要吃了让自己难受。”

 第538章 蹊蹺

    许卿突然就察觉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凡事也经不起推敲，就宋谨词那么清冷的模样，看著和谁都很疏离，如果和秦苗苗是普通同事关係，怎么可能冒著生命危险，吃那么多鸡汤？
    只是苏灿也是感情上的小白，虽然心里疑惑，却没有往深的地方去想。
    许卿正想跟苏灿说什么，上课的钟声响了，只能一直憋到下课。
    中午一放学，许卿就拉著苏灿去教室外说话：“要是下次秦苗苗去看宋老师，你別跟她说这件事。”
    苏灿点头：“嗯，宋老师也说不要跟她说，我想是怕秦苗苗愧疚吧，毕竟她也是一番好心。”
    许卿摇头：“可不是愧疚这么简单，等我回头和苗苗聊一下。”
    ……
    许卿回家后，周晋南已经帮著叶楠做好了午饭，相对比下，叶楠做饭要比周晋南好很多。
    小宝一见妈妈回来，小脸瞬间笑成一朵：“妈妈回来，吃饭饭。”
    小手已经拿著饭勺准备动手。
    大宝端端正正地坐著，看著食物的兴趣並不大，主要是姥姥和爸爸做饭都不好吃，他就勉强凑合吃两口。
    许卿笑著过去亲亲两个儿子，洗了手过来坐下，看著叶楠给冯淑华夹鱼肉，想了下：“妈，你说我爸的病，当时要是早点发现，有没有办法治疗？”
    叶楠抬眼看了许卿一眼：“不知道，毕竟我也不是神医。”
    挑了鱼肉上的刺给了大宝和小宝，又开口：“你要是想说什么就直接说，不用那么拐弯抹角的。”
    许卿嘿嘿笑了笑：“我想让你给一个人看病。”
    叶楠最后竟然也答应了，让许卿挺意外。
    星期天一早，就带著叶楠去中医院见宋谨词。
    路上，许卿还跟叶楠说著：“这个宋老师性格比较冷，你千万不要跟他计较，不过我看著虽然冷淡，却也克制有礼。”
    叶楠有些奇怪地嘟囔了一句：“那有什么，我去看病又不是想听他一声谢谢或者拍马屁的。”
    许卿想想也是，母亲性格也够古怪，还真不喜欢那种世俗之人。
    两人去病房时，宋谨词没在，倒是於向东扶著窗台站著，满脸的隱忍。
    叶楠看了眼：“竟然还不会走呢？不应该啊。”
    许卿却担心於向东摔了，赶紧过去想帮忙扶著：“你怎么不去训练室，这里没有防护多危险。”
    於向东有被撞破的羞窘，摆了摆手：“没事没事，我就是从轮椅上站起来试试，这么一试，看来还是不行，脚腕这里用不上劲儿。”
    叶楠皱著眉头：“你坐床上我给你看看。”
    於向东又艰难地在轮椅上坐下，然后挪著过去用手臂撑著上床。
    叶楠过去用手指勾起於向东的裤脚看了几眼：“你等夹板去掉再说吧。”
    於向东反而没那么著急：“婶子，我不著急，好不好都行，还能活著就挺好。”
    叶楠没搭理他，起身看了眼隔壁床，轻吸了吸鼻子，又皱起了眉头：“你和他谁在用小夜锦？”
    於向东一脸茫然：“什么玩意儿？”
    叶楠看了眼於向东茫然的样子，扭头跟许卿说道：“你记得小夜锦吗？”
    许卿愣了下点头：“小夜锦，长於苦寒之地，盛开於晚上，色彩艷丽，香繁复，所以得名小夜锦，有麻痹神经功效……”
    她只背过，却从来没见过。
    还以为这种草药，也应该是属於古书上的，现在已经很少见或者绝跡。
    叶楠点头：“你闻到没有，有一股类似檀香却冷冽很多的味道，这就是小夜锦的味道。”
    许卿仔细闻了闻，確实有叶楠说的那种香气
    其实之前来，她也在病房里闻到过，却没多想过。
    於向东听得晕晕乎乎：“婶子，这个药是干什么的？”
    叶楠正要说话，就见护士推著宋谨词进来，瞬间抿著嘴不吱声，眼神却毫无顾忌地打量著轮椅上的人。
    宋谨词只是客气地冲许卿点点头，径直去他的病床前。
    护士扶著他站起来在床上坐下，帮他盖好被子。
    坐稳后，宋谨词立马从床头柜上拿过一本砖头厚的书，翻开垂眼看著，很快就沉浸在书中。
    丝毫不在意叶楠如炬的目光。
    叶楠盯著宋谨词看了好一会儿，拉著许卿的手笑著跟於向东说道：“好了，看著你没事，婶子也放心了，我和许卿就先回去，等回头你好一些了，让晋南推你去家里吃饭。”
    於向东还是第一次被叶楠这么客气的对待，愣了好一会儿，都不知道是该点头还是该笑，傻傻地应著：“好，辛苦婶子了。”
    叶楠笑得一脸真诚：“不用那么客气，我们走了啊，你好好养病。”
    说著不由分说地拽著许卿出去。
    弄得许卿都一头雾水，一直跟著叶楠下了楼才问道：“妈，你是发现了什么？”
    叶楠突然严肃起来：“就那个宋老师，根本不是什么辐射，和你爸的情况不一样，他应该是中毒了。”
    许卿啊了一声：“可是检查说是辐射。”
    叶楠拧著眉：“有些毒，是根本检查不出来的，就像许治国死之前中的毒，看著身体有各种变化，去医院却检查不出任何毛病。”
    许卿惊讶：“宋谨词……”
    叶楠拉著许卿往外走：“这个咱们管不了，还有啊，你现在可是两个孩子的妈，別没事惹祸上身。”
    许卿跟著叶楠的脚步：“妈，你可能不知道宋谨词是干什么，他的工作……”
    叶楠直接打断：“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咱们老百姓就好好过个安稳日子。真是的，怎么竟遇上这些事情。我给你说，就周晋南的工作，我早些见到你，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的。”
    许卿有些无辜，怎么突然就说到她身上了。
    两人从医院往外走，正好就遇见秦苗苗拎著饭盒进来，看见许卿，秦苗苗还挺惊喜：“你们来看於向东啊？现在要走了吗？”
    说著又提了提手里的饭盒：“许卿，你等我一下，我把鸡汤给宋老师送上去就下来……”

 第539章 狗都嫌

    许卿一听鸡汤头皮一紧，跟叶楠说了一声，拉著秦苗苗去一旁：“你什么时候学会的燉鸡汤？”
    秦苗苗乐呵呵的：“这个还不容易，我上次没事燉了个人参鸡汤，我看宋老师挺喜欢吃的，今天休息没事，我就又燉了一些。”
    说完遗憾地嘆口气：“不过这次没有人参，上次用人参，我妈差点没拿擀麵杖打我，所以我只能用天麻代替了，不是说天麻也能补身体。”
    许卿想宋谨词要是把这一份鸡汤也喝进去，怕是离死更快了：“我刚和我妈从病房出来，宋老师的身体现在不適合大补，鸡汤反而会让病情变得严重。”
    秦苗苗惊讶地啊了一声，拎了拎手里的饭盒：“那怎么办？上次他喝了也没出什么事呀。”
    许卿没多说宋谨词的身体，反问秦苗苗：“你以前见过宋老师吗？就是在滇南之前？”
    秦苗苗一头雾水：“没有啊，宋老师是京市人，我从小就在省城长大，去哪儿见去？再说，就他长得那么好看，就算是我们院里谁家的亲戚来过个寒暑假，我肯定也能记得。”
    许卿也没法说，宋谨词可能认识你，或者说他对你可能有不一样的感情。
    毕竟这些也都是她自己猜测的。
    再加上，就宋谨词现在的身体状况，告诉秦苗苗，平白多了一份心事。
    许卿笑了下：“那你上去看宋老师，我和我妈先走了，对了，太补的东西不能给他吃，不如给他熬点小米粥。”
    秦苗苗应了一声，把饭盒塞在许卿手里：“你先帮我拿一下，我就上去看一眼，然后跟你一起回家看大宝和小宝去。”
    说完不等许卿答应，直接转身跑著上楼。
    临进病房前，深呼了一口气，又拽了拽了衣服，从来不注意外貌的秦苗苗，还抬手扒拉了两下刘海，也不知道早上起来用筒卷的刘海，这会儿还卷不捲。
    不知道为什么，她每次见宋谨词，都有种莫名的紧张，大概就像是小时候看见老师一样。
    平稳了下呼吸，才举手敲门。
    听见病房里於向东洪亮地进来，心里吐槽了下，推门进去。
    一眼就能看见宋谨词坐在靠窗的位置，拿著一本书低头看著，阳光浅浅落在他身上，整个人都笼在光晕中，有种透明不真实的感觉。
    秦苗苗目不斜视地朝著宋谨词病床前走去，连个眼神都不给於向东。
    於向东看见是秦苗苗进来，刚升起的一点喜悦瞬间没了，心里还在纳闷，许卿都休息了，苏灿怎么没来？
    默默算了算，苏灿已经有三天没来过，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因为心里有事，也没跟秦苗苗贫嘴，沉默地靠在床头。
    秦苗苗走到宋谨词病床前时，脚步轻了很多，声音也变得很温柔：“宋老师，你最近好些没有？看著气色倒是不错。”
    宋谨词合上书本抬头看著秦苗苗，眼神虽然平静，却没有对待別人时的冷漠疏离，点了点头：“还不错。”
    秦苗苗见每次来都是宋谨词一个人，没话找话地聊天：“你家人没在省城吗？”
    宋谨词摇头：“没有，我父母已经不在了。”
    秦苗苗心里一咯噔，看看自己这聊天水平，赶紧道歉：“真是不好意思啊，不过我以后每周日都休息，没事我就过来看你，要是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儘管找我。怎么说我们也是同事嘛。”
    宋谨词盯著秦苗苗，如墨的眼神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却抿著嘴角一个字没说。
    秦苗苗被盯得感觉口乾舌燥，心里还有些慌，感觉自己也没说什么呀？又努力回忆了回忆，感觉还是没有哪里说的不妥当。
    就在她要沉不住气时，宋谨词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
    秦苗苗立马喜笑顏开地摆著手：“不麻烦不麻烦，反正我閒著也没事，对了，许卿还在下面等我呢，看你没事我就先走了啊，等下周来我给你带好吃的。”
    於向东看热闹一样看著秦苗苗突然变得细声细气地跟宋谨词说话，还有秦苗苗走后，宋谨词竟然望著窗外在愣神。
    这就有些难得！
    於向东閒著没事就找宋谨词聊天：“你说你为什么不去京市治疗，跑这个地方，不是等死？”
    宋谨词没搭理他，依旧看著窗外。
    於向东用比水管还粗的神经思考了下：“你是不是因为秦苗苗说的话而难过？她也不是故意的，那姑娘平时就没什么就没什么心眼，说话也……”
    宋谨词突然扭头看著於向东，满眼的冷漠，仿佛嫌弃他话多一般。
    於向东瞬间闭嘴不说了。
    ……
    秦苗苗下楼后，又开开心心跟著许卿一起去她家。
    因为秦苗苗在，许卿也没跟叶楠再討论宋谨词的病因。
    秦苗苗见到小宝和大宝，就有些迫不及待地炫耀自己的厨艺：“大宝和小宝应该能吃天麻燉鸡呀，里面还有大鸡腿呢。”
    小宝一听吃的，立马晃悠著小屁股跑著过来，嘴角还忍不住淌著口水。
    “鸡腿，小宝吃。”
    边说著边拍著自己的小肚子，小馋猫的样子，让许卿都没眼看。
    秦苗苗笑呵呵地去拿了筷子来，又领著小宝去洗手，然后坐在小饭桌前分鸡腿。
    大宝只是看了一眼，就抗拒地背著小手不肯吃，感觉鸡肉不是他喜欢的顏色。
    小宝却不管这些，只要是肉，先吃了再说。
    兴奋地拿过鸡腿啊呜就是一口，然后就没了动作，大眼睛眨了眨，充满了疑惑，这是鸡腿？
    立马鬆口，小嘴噗噗几声，把鸡腿递给臥在身边的白狼：“白白吃，给白白。”
    白狼已经习惯了两个孩子不吃的东西都给它，伸著舌头卷进嘴里，没有两秒钟，突然吐了出来，还伸著爪子把鸡腿往远处扒拉扒拉，仿佛嫌弃得不行。
    秦苗苗：“！！”
    扭头看著许卿：“什么意思？白狼这是什么意思？小宝和白狼不会是嫌弃我做得不好吃吧？我看宋谨词上次吃得挺好啊，而且我自己尝了尝，味道也可以。”

 第540章 涉险

    许卿看著倍受打击的秦苗苗哭笑不得：“这两个孩子从小就嘴刁，大宝是看见自己喜欢的顏色才吃，小宝就要喜欢的口味才行，可能你做的正好不是他喜欢的味道。”
    秦苗苗指了指白狼：“两个小傢伙也算了，竟然连狗都瞧不起我。”
    说完自己都忍不住乐了，她只是对自己做的东西滤镜很厚，至於味道什么样，心里也很清楚，忍不住嘟囔了一句：“那，那个宋老师可真是不挑食啊。”
    许卿没吱声，宋谨词的不挑食，只是针对秦苗苗而已。
    为了不糟蹋东西，许卿又把鸡块捡出来用开水洗了一遍后再红烧。
    这一次两个小朋友很开心地啃著鸡肉，连白狼也开心地趴在地上，等著两个孩子扔下来的鸡骨头。
    秦苗苗再一次倍受打击：“不行了，我要回去苦练厨艺，回头让小宝和大宝刮目相看。”
    许卿笑起来：“瞅瞅你这点出息。”
    秦苗苗吃饱喝足，又逗了一会儿小宝才开心地离开。
    主要是大宝看著很严肃，她逗他也不笑，甚至扭著小身子扑在冯淑华怀里不搭理她，所以还是一逗就笑的看不见眼的小宝好玩。
    许卿送秦苗苗回来，就见叶楠很严肃地在跟冯淑华说著什么。
    连冯淑华脸上都是难得一见的严肃，像是遇见了很棘手的事情。
    周晋南倒是坐在一旁，神色平常。
    许卿心里已经猜到是因为宋谨词，还是过去问了一句：“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严肃？”
    冯淑华抬眼看著许卿：“你妈妈说发现了小夜锦，小夜锦有麻痹人神经的功效，要是长期服用对身体不好，但却有很好的止疼效果。”
    许卿也跟著表情严肃起来，搬了个凳子在冯淑华对面坐下：“是不是像毒癮？”
    叶楠摇头：“倒没有，就是他为什么要服用小夜锦？他体內的毒素必须清除，要不这么耗下去，器官衰竭是迟早的事情。”
    许卿皱著眉头：“那有什么办法吗？”
    冯淑华看了眼叶楠，开口说道：“这个人要救的，要从国家大义出发。”
    许卿看了眼周晋南，他依旧没吱声，也没有要发表任何意见的意思。
    叶楠显然很听冯淑华的话：“我也没说不救，就是让我想想。”
    救，肯定要得罪人，很显然有人想要宋谨词死。
    却又不能死得太意外太明显，才会用这么阴毒的办法。
    晚上，小宝赖著和爸爸妈妈睡，大宝却很自觉地跟著叶楠去奶奶房间。
    许卿摆正横在床中间的小宝，跪坐在床上看著周晋南：“宋谨词能得罪谁呢？毕竟他十年都毫无消息。”
    周晋南摇头：“没有那么简单，宋谨词父母才华很高，当初回国也是经过艰难险阻，几次被暗杀都没成功，而宋谨词，更是某个领域的天才，总会有人惦记。”
    “那就应该被好好地保护起来啊。”
    许卿就想不通，既然这么厉害，为什么没有受到很好的保护？
    周晋南盖好小宝踢开的被子：“一直有人暗中保护他的，只是什么时候中毒的，就不知道了，也可能在他跟著父母回国时就已经中毒。”
    他接触过太多类似的案例，也知道如何在无声无息中杀了一个人。
    许卿嘆口气：“那宋谨词真是太可怜了，我还是希望他能好好活著。”
    因为要上课，叶楠也不让许卿掺和研究宋谨词身体里毒到底是什么，而是和冯淑华两人去医院看了宋谨词几次。
    每次都是打著看於向东的旗號，並没有让宋谨词发现异样。
    於向东最近就开始抓心挠肝的著急，算起来苏灿已经连著七天没来，他记得很清楚，苏灿有几天下午是没课的，没课难道也没时间来看他了？
    想想又忍不住轻嗤起来，小丫头长大后竟然成了小骗子，还说关心他的身体，这才几天，就不来了。
    叶楠给於向东扎针，见这人魂不守舍的样子，拿起银针毫不客气地扎了他膝关节一下，疼得於向东差点跳起来。
    “婶子，这也太疼了。”
    叶楠睨了他一眼：“这点疼都不能忍？”
    另一边的冯淑华笑眯眯地坐在，开始找宋谨词聊天：“你是什么病啊？看著挺年轻个同志，怎么身体就不好了？”
    宋谨握拳抵在嘴边，努力压抑著轻咳了几下，態度很温和地回答冯淑华的问题：一些老毛病，从小就爱咳嗽。”
    冯淑华满眼慈爱地看著宋谨词：“从小的病根？你介意我给你把把脉吗？”
    宋谨词沉默了下，还是伸手递给了冯淑华。
    主要是冯淑华长得慈眉善目，眼角虽然布满皱纹，却眼神清亮温润，让人很容易產生信赖。
    冯淑华笑眯眯伸手搭在宋谨词的脉搏上，依旧目光清澈温柔地看著宋谨词的脸。
    於向东见冯淑华跟宋谨词聊得挺好，憋不住想问叶楠关於苏灿的情况，又不能上来就直接问，开始挖空心思想藉口：“最近许卿上课忙不忙？周晋南还没去上班呢？”
    叶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周晋南上不上班，你不知道？许卿一个学生，每天肯定要上课，你说她忙不忙？”
    於向东瞬间哑口无言，他就想知道许卿忙不忙，来判断苏灿忙不忙，两个人不是一个班吗？
    叶楠用针尖扎了於向东小腿穴位一下：“没事好好锻链，你现在根本没有问题，是可以走路的，只是心理那一关没过去。”
    於向东不觉得：“我觉得我心理没问题。”
    叶楠懒得跟他说，收拾好银针看向冯淑华。
    冯淑华也收回了手，笑眯眯地在跟宋谨词聊天：“听著脉象还不错，圆滑有力，好好吃中药调理调理，先天不足只能后天多补补了。”
    宋谨词也没將冯淑华的话放在心上，毕竟他遇见的医生，十有八九都是这么说的。
    所以也认为冯淑华只是懂点中医，不一定很精通。
    叶楠搀扶著冯淑华的胳膊从医院出来，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问题？”
    “冯家嫂子，叶楠，你们怎么在这里？”
    没等冯淑华说话，就见热情帮她们租房子的杜婉莹教授拎著黑色提包朝她们走过来……

 第541章 小宝做坏事

    冯淑华看见杜婉莹，眼睛微微眯起，表情有瞬间的僵硬。
    叶楠倒是很热情地跟杜婉莹打招呼：“杜老师，可有一阵子没见你了呢，国庆和中秋的时候，我还说让卿卿喊你们来家里吃饭。”
    杜婉莹笑著摆摆手：“那时候不在家，去京市开会去了，你们这是来看病还是？”
    说著视线不自觉地落在冯淑华身上，到现在为止，她心里还一直疑惑，虽然她不算神医，不能一眼看出对方身体有什么问题。
    可是根据这么多年的经验，她看冯淑华的气色虽然不错，可脸上靠近耳边的黑斑还是有问题的。
    叶楠赶紧摇头：“没有，来看个病人，这会儿准备回去了。”
    杜婉莹从冯淑华身上收回视线，连连点头：“那好，我去找院长说点事情。”
    叶楠笑著：“杜老师忙，我们就先回去了，回头有空了来家里吃饭。”
    等杜婉莹拎包进了大楼，叶楠才搀著冯淑华往外走，还好奇地问道：“锦姨，你是不是对杜老师有意见？还是因为上次她的话介怀？”
    冯淑华停下脚步，双手拄著拐杖眯眼看著前方，好一会儿才说道：“没有，阿楠啊，这个杜老师人不错，我就是想起以前的一些事情，一晃眼我都七十多了，老了。”
    叶楠不乐意的开口：“锦姨，你可別乱说，你这身体，再活二三十年没问题，再说了现在日子这么好，我们可要好好活著，看著大宝和小宝长大呢。就说大宝，你看看以后是不是个学医的好苗子？”
    说起大宝，冯淑华脸上现出笑容：“我们大宝以后肯定厉害著呢，就这沉稳的性子，那都错不了。”
    牙牙学语就跟著背草药，那以后能差到哪儿？
    叶楠连连点头：“所以说，我们可要好好活著，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不要想。”
    冯淑华笑了笑，拄著拐杖往前走。
    边走边跟叶楠说著宋谨词的身体：“那孩子的身体，从小就坏了，能活到现在不容易。”
    叶楠皱眉：“所以，可能是娘胎带来的？”
    冯淑华摇头：“那倒不是，应该是七八岁时中了毒，只是没人发现，这毒慢慢侵入身体，活生生將人拖垮。”
    叶楠嘆口气：“確实麻烦。”
    两人回去，许卿就迫不及待地拉著叶楠问宋谨词的情况。
    冯淑华在一旁摇头：“不是很好，自从除四旧以后，大家就更相信医院的医生和那些检查设备。”
    也是因为这个，宋谨词的身体一直拖到现在，不能再拖的时候，才被批准回省城治疗。
    许卿却听到冯淑华话里的另一层意思：“奶奶，还是有救的，对不对？”
    冯淑华看了眼叶楠，点头：“应该是可以。”
    叶楠摊摊手：“卿卿，你也知道，宋谨词要是个普通人还好，可他的身份太特殊，万一出事，会不会给我们扣个谋杀的帽子？所以我和你奶奶要好好想想，怎么能万无一失。”
    许卿还是希望宋谨词能好：“好，我和周晋南能做什么？”
    叶楠摆手：“暂时不需要，让我好好想想。”
    周晋南也在一旁听著，都没注意小宝拎著个玻璃瓶子跟白狼颤颤巍巍跑进了厨房。
    玻璃瓶是绿色的酒瓶，上面上放著塞子，里面装著是外面自家酿的啤酒，许卿买回来想著做啤酒鸭。
    小宝却觉得是很好喝的东西，费劲地把瓶子拎进厨房，抱著瓶子使劲用嘴咬著瓶塞，想拔掉瓶塞。
    憋得脸通红，瓶塞依旧一动不动。
    小宝有些泄气，抱著瓶子瞪眼看著白狼：“开，白白开。”
    白狼很听话地凑过去，用前爪扒拉著把瓶子放倒，两只前爪按著瓶子，脸贴在地上，使劲咬著瓶塞。
    最后还真让它把瓶塞给拽开了。
    啤酒瞬间流了一地。
    小宝动作利落地爬起来要去舔，让白狼用嘴叼著衣服把他提溜起来。小宝小手利落地抓起瓶子。
    里面竟然还有一些，赶紧抱著瓶子低头舔了一口，小脸瞬间皱成一团。
    白狼为了毁尸灭跡，伸著大舌头把砖地上的啤酒舔乾净，咬著小宝的衣角，示意他把瓶子放到墙角。
    小宝抱著瓶子想了一会儿，笨手笨脚地把瓶子放到墙边，又想起和姥姥出门遛弯时，看见有大哥哥往瓶子里尿尿。
    淘气简直无师自通，自带蔫坏，小心地半蹲下，对著瓶口尿起来。
    白狼琢磨了下，赶紧跑出厨房，见许卿既然还在院里说话，又跑回来蹲在一旁看著小宝尿完。
    还不忘叼起瓶塞递给小宝，让他把瓶子塞好。
    小宝蹲下吭哧吭哧塞半天，总算是把瓶塞塞了回去。
    只是力气太小，塞得也不紧。
    许卿那边和叶楠討论完宋谨词的病情，原本打算去做饭，结果閆季川拎著两条鱼进门。
    “最近太忙，今天才閒著，这不去黄河边买了两条大鲤鱼回来，给我两个大孙子解解馋。”
    许卿拿著水盆过来，接了水，把鱼放进去，两条大鲤鱼摆了摆尾巴又动起来。
    吸引的大宝和小宝扶著膝盖蹲下去，瞪圆眼睛看著。
    小宝伸著小手想去摸又不敢摸，喊著白狼：“白白，摸，白白摸。”
    白狼冷漠地蹲在一旁看著，怕它一爪子下去，鱼会蹦出来。
    閆季川难得用慈爱的眼神看著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长得挺快啊，感觉几天没见有长大了，个头都长高了。”
    边说著边过去坐下跟周晋南聊天：“怎么样？最近是不是好了不少？你也不用著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再回单位。”
    然后又看著许卿：“会不会做红烧鱼，把鱼红烧上，回头给我装一条。”
    许卿瞬间明白什么意思：“我还说呢，这一条鲤鱼得有六七斤重，你怎么捨得一下买两条呢，敢情还要去给秦霏送一条。”
    閆季川也不觉得难为情：“是啊，我要是会做就不来麻烦你了。”
    许卿把原本要做的鸭子又收回了冰箱，等大宝和小宝看够了鱼，利落地去把鱼杀了红烧燉上。
    又把剃下来的鱼肉剁成泥给大宝和小宝做了鱼丸。
    一直忙著做饭，也没注意閆季川什么时候进厨房，拿走了靠在墙边的啤酒。

 第542章 閆季川喝了一口脸色大变

    閆季川拎著啤酒出去又坐回院子中，指挥著周晋南：“去拿两个茶杯来，正好有啤酒，咱们喝一点。”
    周晋南瞥了閆季川一眼，进屋去拿了一个茶杯出来放在他面前：“你喝吧，我不喝。”
    閆季川也没客气，拿起酒瓶拔掉瓶塞往茶杯里倒著啤酒，淡黄的液体还有一层泡沫，黄澄澄的透著亮。
    看著好像挺不错。
    小宝站在一旁拧著小手看著閆季川的动作，丝毫不觉得他做错了什么，反而在想著，这么难喝的东西，小爷爷喜欢呀。
    白狼蹲坐在小宝身边，伸著舌头满脸无辜地看著閆季川，也不知道懂了还是没懂。
    閆季川看著身边站著的小人，端起茶杯有些恶趣味地逗小宝：“小宝要不要喝一口，可好吃了。”
    小宝赶紧用小手捂著嘴，使劲摇著小脑袋。
    閆季川哈哈笑了两声，端起杯子一饮而尽，喝完还砸吧了嘴：“你们这啤酒在哪儿买的？怎么有股餿了吧唧的味道？”
    越回味越觉得不对劲，狐疑地拿著啤酒瓶子看了半天。
    瞪眼看著周晋南：“这啤酒怎么回事？”
    周晋南也有些纳闷，拿过酒瓶闻了下，太熟悉的味道，扭头看了看坐在冯淑华身边，认真又努力搓麻绳的大宝。
    再看看身边站得跟个小洋钉一样的小宝，晃了晃酒瓶：“小宝，往这里尿尿了？”
    小宝瞪圆眼睛看著爸爸，还诚实又骄傲地点头：“小宝尿，是小宝。”
    一旁的閆季川瞬间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脸色难看地看著一脸无辜的小宝，突然有些哭笑不得。
    周晋南却忍不住幸灾乐祸起来，拉著小宝过去：“这样做是不对的，以后不能这样做了啊，你看小爷爷喝得多开心。”
    閆季川气得脸变了色：“周晋南，你真是……等回头著。”
    最后，閆季川等鱼熟了，一口没吃，装了大半条离开。
    许卿送走閆季川，回到院子里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小宝，偏偏小宝一点没有做错事情的感觉，还开心地吃著鱼丸，腮帮鼓鼓的。
    秉著吃饭不训孩子的原则，许卿没吱声，等吃完饭，拉著小宝拎著酒瓶进屋去收拾。
    叶楠还在后面喊著：“你嚇唬嚇唬得了，不要打孩子啊，他才多大点懂什么？”
    不大会儿，就听见小宝哇哇的哭声。
    第一次，小宝的屁股挨了巴掌。
    ……
    许卿打了小宝两巴掌，给他长点教训，以后不能这么皮，已经开始会调皮捣蛋，要是不管，以后岂不是要尿到锅里。
    看著坐在床上，边抽抽搭搭哭著，还边往嘴里塞鸡蛋糕的小宝，又瞬间心软。
    叶楠不乐意地给小宝擦著眼泪：“小宝连两岁都没有，懂什么？你以后要是再敢打我们小宝，我可是不愿意的。”
    许卿又有些无奈，都可以想像到以后要是这两孩子犯点错误，叶楠会护成什么样：“就是因为年龄小做错了要纠正，要不下次他会觉得好玩再犯。等长大想纠正时，都已经晚了。”
    叶楠不乐意：“他现在连屎都往嘴里塞的年纪，哪里知道什么对错？再说了，閆季川还占便宜了，我们小宝这可是童子尿。”
    说完突然想到一件事：“童子尿做药引，或许可以试试。
    又看了许卿一眼：“不许再打小宝了，也不能凶，否则我跟你没完。”
    抱著小宝亲了又亲，然后才风风火火地出去。
    许卿看著坐在床上，打著哭嗝儿还不忘往嘴里塞鸡蛋糕，塞著腮帮子鼓鼓的，泪汪汪地看著许卿，犹豫了一会儿，伸著两个小胳膊，要让妈妈抱。
    眼泪濡湿了睫毛，眼尾朝下微微耷拉著，哭得小鼻头都红著，像是小可怜一样，许卿又心软了，过去抱起小宝：“以后不能再做这样的坏事了啊？”
    小宝也听不太懂，胡乱地点头，小脸埋在妈妈的颈窝。
    叶楠还真跟冯淑华商量用童子尿做药引，不过这童子尿最好是还在吃奶的婴儿，效果会更好。
    像大宝和小宝，已经吃了五穀杂粮，童子尿的药效就没那么厉害。
    可是出去找那种婴儿，问人家要童子尿，也不太好。
    毕竟这里不像南方有些地方，就用童子尿做药引，或者没到清明前后，还会用童子尿煮鸡蛋。
    整条街都充满著怪异的味道，让人见怪不怪。
    叶楠最后决定还是用大宝和小宝的尿做药引，又写了一张药方，让许卿去抓回来，熬製后做成药丸。
    许卿看了眼，竟然有三十多种，还有几种挺噁心的，比如蟾蜍和地龙。
    “用这么多？”
    叶楠点头：“要的，还有一些我怕药店没有，我自己去找。”
    许卿拿著药方去抓药，到校门口正好遇见苏灿，背著包也是要出去的样子。
    看见许卿，苏灿还挺惊喜：“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去药房买点中药。”
    苏灿瞬间来了精神：“正好，我也准备去药房呢。”
    许卿还挺疑惑：“今天你没去医院？”
    苏灿摇头：“没有，最近我有点事就没过去，等过两天再说。”
    许卿也没再问，两人一起走路去不远的中药房买药。
    苏灿在一旁看著许卿一口气买了三十多种药，有些震惊：“你买这么多干嘛？那个雌荆，可是有毒的，你还要这么多。”
    许卿暂时还不能跟苏灿说实话：“我奶奶和我妈也算半个世家，她们让我买的，具体干什么，我也不知道。”
    苏灿点头：“这样啊，那还是要小心些，我看有几种放在一起可是剧毒呢。”
    许卿应著：“好，家里有两个孩子，肯定会小心的。”
    苏灿也抓了几味中药，都是温补一类的。
    两人付了钱拎著一大堆药出门，许卿看著附近有卖炒栗子的，又过去买了些炒栗子，带回去给冯淑华吃。
    许卿和苏灿离开不久，就有人进了药房，要求按照她俩买的药，再来一份。
    药房人还觉得挺奇怪：“这些药一年都没人问一次，你们买这么多干什么？”
    来人有些不耐烦：“让你抓就赶紧抓！”

 第543章 小电灯泡

    许卿拎著一包草药回去，叶楠却並没有全部用了，而是挑出来一些放起来，剩下的开始熬製。
    药味浓郁，充斥著整个小院。
    小宝使劲吸著鼻子，虽然味道难闻，但对吃货来说，还是要尝一尝才能死心，绕著叶楠不停地转圈：“姥姥，小宝吃，小宝尝尝。”
    逗得叶楠忍不住直乐：“哎呦我的小祖宗，这个可不是你能尝尝的，这是生病人吃的。”
    小宝立马摸著脑门：“小宝疼，这里疼，病了。”
    叶楠点著小傢伙的鼻子：“你说你心眼怎么这么多呢？那要不尝尝？”
    用筷子沾了点药汁放在小宝嘴边，小宝立马伸舌头舔了一口，小脸瞬间皱成一团，噗噗地吐著。
    苦得眼泪在眼里打转。
    许卿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著：“让你嘴馋，好不好吃？”
    小宝伸著小胳膊要许卿抱，对锅里煮的东西再也不感兴趣，只有大宝一直在旁边抄著手看著。
    瞪眼看著姥姥放了干蚯蚓进去，最后还把小尿桶里，他和小宝尿的嘘嘘也倒了进去，张著小嘴感觉惊讶极了。
    许卿在一旁看著，听叶楠说著，一锅药熬了四十八小时，最后又把一些草药碾碎成末，反覆焙乾，加入熬成浓稠的汤药蜂蜜调製，做成黄豆粒大小的药丸。
    一大包中药，最后也就做出装一百粒阿司匹林那种大小的药瓶，满满一瓶。
    却用了整整五天时间，这些天许卿白天去上课，晚上回来帮忙。
    最后拿著一瓶药忍不住感嘆：“真是不容易啊，这么多天就做了这么点，能吃多久？”
    虽然看著一大瓶，但是中药丸一顿服用量大，怕是吃不了几天。
    叶楠也是无奈：“家里条件有限，要是以前在村寨里，有那种大锅，一次能做出来不少。这一瓶够他吃一周，吃完后看看效果再说。”
    许卿收起药瓶，打算周日休息时去医院看宋谨词时，想办法把药给他。而且最好是秦苗苗出面，宋谨词才不会多想。
    原本是要救宋谨词，现在反而弄得偷偷摸摸。
    晚上许卿成功地忽悠小宝去跟冯淑华睡，等看著两个小傢伙睡著后，才轻手轻脚的回到自己房间。
    看著坐在床边看著的周晋南，扑过去搂著他的脖子坐在他腿上：“你有没有觉得，我们最近好像过得老夫老妻的感觉？”
    周晋南扶著她的腰，有些纳闷：“有什么不对吗？”
    许卿嘆口气：“最近我们总忙別人的事情，要不就是家里的两个孩子，我觉得再这样下去，咱俩的感情都要淡了，所以我们去约会啊？”
    周晋南不太明白：“约会？去哪儿约会？”
    许卿想了想：“这样，我们星期天去医院看完宋谨词，然后就去看场电影。”
    周晋南考虑了一下可行性后，很现实地告诉许卿：“要是让小宝知道我们出去玩不带他，肯定会哭的。”
    许卿乐起来：“糊弄他还容易，就说我去上课你出门有事。”
    说完又嘆口气：“你说我们大宝，以后会不会太少年老成了？你看看，才不到两岁的娃，天天过著老年人的生活，跟著奶奶搓麻绳，还爱听京戏，更可怕的是，你看他每次抄著手在旁边看热闹的时候，脸上的那个表情。”
    许卿想想都有些惆悵，她的大宝，这个性格，以后会不会找不到媳妇？
    周晋南却觉得大宝这样挺好：“小宝太活泼调皮，大宝性格稳重一些，以后能看住小宝，挺好的。”
    许卿想了想突然又扑哧乐起来：“我真是老母亲的心，操心太早。”
    ……
    周日一早，早饭后，许卿收拾东西和周晋南出门。
    小宝原本抱著白狼撒娇，见爸爸和妈妈一起出门，小脑瓜聪明地一转，瞪眼看著许卿：“妈妈，小宝去，带小宝。”
    许卿面不改色地撒谎：“妈妈去上课，不能带小朋友，爸爸也要去办事，你和哥哥听话在家，妈妈早早回来，好不好？”
    小宝瞪眼看了半天，也分辨不出妈妈说的是真是假，只是点著小脑袋，挥著小手和许卿说再见。
    大宝抄著手站在一旁安静地看著，等许卿和周晋南要迈出大门时，突然顛顛跑著过去：“妈妈，大宝去。”
    不像是小宝会撒娇卖萌，得不到时还会咧著小嘴哭。
    大宝小脸严肃，看许卿的眼神却格外认真。
    许卿可以毫无负担地冲小宝撒谎，却没办法拒绝大宝，特別是这个乖儿子，从来都不会主动要任何东西。
    最后，许卿和周晋南不仅带大宝出门，还带了小宝出门。
    白狼也在后面跟著，哈赤哈赤地吐著舌头，它是一点都不放心许卿和周晋南带两个孩子。
    大宝坚持牵著妈妈的手走路，小宝出门就伸著手让周晋南抱著，小嘴一直咧著，时不时还自言自语两句，拍著小手显得高兴极了。
    看著还去坐公交车，更是开心得不行：“车车，车车。”
    苦的是白狼又跟著公交车跑了一路，也让过路行人嚇一跳，主要白狼长得太高大凶猛。
    一双倒三角眼，散发著幽冷的光。
    许卿也没急著去医院，而是先去找了秦苗苗，喊著她一起去医院看宋谨词。
    秦苗苗听许卿说熬了养身体的药丸给宋谨词，还挺开心：“你们真是大好人啊，熬药多费心，而且还是奶奶和叶姨做的，那肯定好使。走走走，我们现在就过去。”
    许卿还叮嘱秦苗苗：“到时候你想办法给宋谨词，不过不要说是我给的，就说你自己找人熬的补药。”
    秦苗苗有些惊讶：“为什么？奶奶和叶姨那么厉害，说一下也没问题啊。”
    许卿摇头：“算了，到时候医院知道也挺麻烦。你放心这个药丸和医院开的药方一点衝突都没有。”
    秦苗苗自然信许卿的话：“我肯定信你，走，现在我们就去。”
    因为有周晋南跟著，又有白狼虎视眈眈地站在一旁，原本有几个想跟踪的人，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地看著许卿几人去公交车站坐公交车离开……

 第544章 不能动的感情

    於向东看见许卿和周晋南带著孩子进病房，眼睛都亮了，还伸著脖子往后看了看，见后面跟著进来的是秦苗苗，微微失望了下，继续看著。
    结果最后面竟然跟著白狼，威风凛凛地往病房门口一蹲，显然后面再也没別人。
    眼神瞬间暗了下去，看周晋南的眼神也变得嫌弃起来：“你这拖家带口的过来，是想混饭？”
    周晋南也不惯著他：“主要是让我两个儿子看看，没有本事的人，最后就会变成这样。”
    於向东不屑地嗤鼻：“有两个儿子了不起？”
    周晋南点头：“是挺了不起的。”
    於向东瞪了周晋南一眼，这人现在真是不要脸！
    小宝已经热情地扑过去，趴在病床边好奇地看著於向东，咧著小嘴释放著他的善意。
    於向东伸手摸了摸小宝的脑袋：“你小子，倒是比你爹可爱多了。”
    心里却有些纳闷，许卿周末都没事情，苏灿那丫头在忙什么？简直就是个小骗子，当初可是说要陪著他做復健。
    结果现在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不知道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著周晋南：“对了，我打算出院了，你在你家附近给我找个房子，到时候我去找叶姨和奶奶扎针，这医院住得真是够了。”
    主要天天病房里那一位也不说话，组织安排照顾他的人，也是个不爱说话的，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没事去逗小护士吧？
    所以，於向东感觉住得憋屈极了。
    周晋南倒也没拒绝：“你跟领导申请，只要上面同意我没意见。”
    於向东呵呵冷笑：“那你就去找房子，我过几天就过去。”
    否则再住下去，迟早能憋疯了。
    秦苗苗趁著於向东和周晋南说话的功夫，过去跟宋谨词打招呼：“宋老师，今天感觉怎么样啊？我看著你今天气色不错呢。”
    宋谨词在看见秦苗苗时，眼中瞬间染上了温度：“还好。”
    秦苗苗还记得她的任务，看著窗外的天：“今天天气不错，还挺暖和的，要不我推你出去走走？”
    宋谨词目光温暖地看著秦苗苗，嘴角还现出个小小的微笑，点了点头：“好。”
    於向东扭头看著宋谨词被秦苗苗推著出去，白狼听到周晋南的声音，起身慢吞吞地跟在秦苗苗身后。
    直到走廊安静了，於向东才扭头看著周晋南：“这货竟然还会笑，我天天跟他说话，他不是嗯，就是装聋不搭理我。那嘴紧得跟河蚌一样。我还以为天天跟个冰雕在一屋呢。没想到还会笑啊，你瞅瞅刚冲秦苗苗笑的，嘖嘖，”
    笑得多贱！
    周晋南懒得搭理於向东的八卦：“你出院，住別的地方不行？”
    於向东摇头：“不行，最好离你家近一点，你也知道我也没有家人，现在就是个孤儿，你要是不管我，就我现在这个残废样子，怕是能活活饿死。”
    许卿却灵机一动：“苏灿这两天没来？”
    於向东啊了一声，一脸的无所谓：“我让她別来了，你们学习忙，来回折腾浪费时间，再耽误了学习。”
    许卿不信於向东说的，这种通情达理的话，还真不像是他能说出来的！
    突然就明白於向东为什么要出院，怕是想去见苏灿，还不好意思说出来。
    ……
    秦苗苗推著宋谨词到楼梯口，宋谨词扶著楼梯也能慢慢下楼，只是每走一步都要休息一下，呼吸也会变得急促。
    好在病房在二楼，也不用走太久。
    就这么短短的距离，宋谨词就像是急速跑完八百米一样，面色微红，呼吸急促，额头又细密的汗水渗出。
    秦苗苗每次见宋谨词，都是他端方清冷的模样，这样突然虚弱的不像样子，还是让秦苗苗挺吃惊。
    记得在滇南时，宋谨词还没这么严重啊。
    秦苗苗推著宋谨词往园走，白狼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宋老师，你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要不要换个医院看病？虽然省城的中医院挺厉害的，可是我觉得再多看几家也挺好。”
    宋谨词坐在轮椅上缓了一会儿，等呼吸平稳了才缓缓开口：“已经很多年了，都习惯了。”
    秦苗苗还是挺惋惜：“还是要看一看的，你应该去京市或者魔都去看看，听说那边的医疗设备都是国外进口的，很厉害呢。”
    宋谨词沉默了，望著园里枯败的草，好一会儿才幽幽开口：“只怕，一去再也回不来，在这里挺好。”
    在这个城市，有他贪恋的人。
    若离开，心底最后一点执著也没了，怕就再也回不来了。
    秦苗苗听到宋谨词的话，心里微微窒息了下，太伤感了，伤感到她都想抱抱他。
    推著宋谨词进了凉亭，绕到他前面停下，从挎包里掏出药瓶放在宋谨词腿上：“这是我找人做的补药，虽然不能治好你的身体，但多少也能补补身子。”
    宋谨词手指抚著药瓶：“谢谢。”
    秦苗苗咬了咬下唇：“你不用这么客气啊，我们是同事现在也算是朋友吧，而且我十分希望你能好起来，你那么有才华。”
    宋谨词抬眼看著秦苗苗，轻轻笑了笑：“好，这个药该怎么吃？”
    秦苗苗把许卿告诉她的服用方法和用量复述了一遍，確定宋谨词很认真地在听，开心地说：“只是一个星期的量，你一定要按时吃啊，我这可是找了个十分厉害的医生，她一般都不给外人看病的，多少钱都不看。”
    宋谨词依旧微微笑著点头：“好。”
    其实心里对秦苗苗的话並不相信，他的身体他太清楚，能活一天都算是偷来的。
    更何况，还有人根本不想让他活著。
    只怕在暗处，已经开始按耐不住，蠢蠢欲动了。
    秦苗苗觉得还是要好好说教说教：“你一定不能灰心，你看在滇南的时候，那些人生活得多苦，那些大人孩子多乐观啊，你还记得有个只有一条腿一个胳膊的老伯，还能下地插呢。”
    宋谨词抬眼微笑地看著眼前碎碎念念的秦苗苗，时间好像又回到了很久以前，他初见她的那一刻……

 第545章 小天才

    宋谨词笑看著秦苗苗，她不记得自己也没关係，能偶尔见到她，就会觉得心安。
    於他来说，秦苗苗就像一束光，挤过黑暗的云层，照进他的人生。
    原本是无神论的宋谨词，每每看见秦苗苗时，都希望人能有来生，他能以健康的模样出现在她面前。
    秦苗苗见不管她说什么，宋谨词始终用温润含笑的目光看著她，心里嘀咕，宋老师也不难接触啊。
    最起码现在看来，还是挺好接触的。
    莞尔一笑，蹲在宋谨词面前，仰著头笑眯眯地看著他：“这个角度说话不累，我说的你一定要记住啊，可不能阴奉阳违。对了，还有你有没有想吃的，可以告诉我，我回头做给你吃啊。”
    宋谨词原本想拒绝，转念一想又有了私心，终究是想多见见她：“饺子吧。”
    秦苗苗等了半天，还以为宋谨词会拒绝，没想到他竟然想吃饺子。
    饺子对寻常人家，可能一年也就逢年过节吃一顿。可是对宋谨词来说，应该是很容易吃到的呀。
    压著心里的疑惑，笑著问：“那你想吃什么馅儿的饺子，虽然我不会包饺子，但是我妈会做，我妈做的饺子是我们家属院最好吃的，还会捏成柳叶形状。”
    宋谨词还真认真考虑了下：“素三鲜就可以。”
    太油腻的，他也吃不了。
    秦苗苗爽快地应下：“行，那就吃素三鲜的，我明天中午就给你带来啊。”
    宋谨词唇角上扬，眉眼温润地笑著，融在暖暖的阳光下，秦苗苗竟然看得有些发痴，怎么有男人笑起来可以这么好看？
    她以前一点都不喜欢斯文柔弱的男人，在她暗恋的对象中，每一个都是阳光开朗，或者高大挺拔，很有男子汉气概的。
    因为她觉得过於瘦弱的男人，可能没她力气大，看著像个女人。
    偏偏瘦弱的宋谨词，皮肤白得比女人还白，却没有一点女人的柔美，笑起来让她忍不住心跳都加速。
    要不是怕失態，秦苗苗都想伸手捂住胸口，这可是她从来没有出现的情况。
    宋谨词见秦苗苗盯著他，嘴巴微张，眼睛瞪圆显得傻乎乎的有些可爱，笑容更加明显：“怎么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秦苗苗赶紧闭上嘴巴，红著脸摇头：“没有没有，我先推你回去啊，你出来也挺长时间了。”
    说著火急火燎的推宋谨词回病房。
    这种失措的感觉，也是她从来没有经歷过的。
    秦苗苗送宋谨词回病房，正好许卿和周晋南也跟於向东告別，带著两个孩子准备离开。
    於向东一脸开心，想到马上能出院，以后就和周晋南做邻居，心情都好了不少。
    看著秦苗苗推著宋谨词回来，还非常不计前嫌地跟宋谨词打招呼：“遛弯回来了？看著心情不错，你呀就该出去多晒晒太阳，看看哪有男人那么白。”
    宋谨词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收回视线不搭理他。
    秦苗苗面红耳赤地扶著宋谨词上床坐好，匆匆道別跟著许卿一起离开。
    许卿就纳闷了，出了病房小声问秦苗苗：“你不是推宋谨词去晒太阳，怎么还把你晒得面红耳赤的？太阳有这么厉害吗？”
    秦苗苗红著脸：“没有没有，就是有点事情没想明白。”
    许卿狐疑地看著秦苗苗：“你这不对劲啊，怎么就出去晒个太阳，还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感觉就是……”
    秦苗苗立马警惕地看著许卿：“什么感觉？你感觉什么？”
    许卿笑起来：“感觉就像是喜欢一个人。”
    秦苗苗立马否定：“不可能，凭著我丰富的暗恋经验，我以前不这样啊。”
    许卿乐了：“那你以前暗恋人是什么感觉？”
    秦苗苗很坦诚地跟许卿分享：“就是会很想见对方，看见他心情就很好，然后就想嫁给对方。”
    许卿哭笑不得：“那有没有心跳加速的感觉，很长时间不见会很难受，对方有对象后很难过，会在对方面前流露出害羞的一面。”
    秦苗苗认真地听著前几句，感觉自己好像都中了，只是最后一项害羞，让她瞪圆眼睛：“怎么可能害羞呢？我妈都说我脸皮厚得跟城墙一样，怎么可能害羞，不会的。”
    许卿可以確定，秦苗苗虽然暗恋经验丰富，但在感情上一片空白，甚至根本分不出什么是真正的喜欢。
    就像是她喜欢於向东，也只是单纯的喜欢，觉得能玩到一起，要说再深层的男女喜欢，可能还没达到。
    所以才能特別瀟洒地转身。
    不过今天秦苗苗的样子，让许卿不得不多想，可能这一次，秦苗苗的暗恋会成真，只是宋谨词的身体……
    她一点都不希望秦苗苗在这个时候喜欢宋谨词，万一宋谨词有个什么意外，那秦苗苗一辈子都可能走不出来。
    越是这种大大咧咧的姑娘，对待感情越是认真和偏执。
    心里嘆口气，也不敢和秦苗苗过多討论宋谨词。
    ……
    时间过的很快，入了十一月时，省城下了第一场雪，气温骤降，许卿他们已经在屋里升了炉子。
    外面太冷，两个孩子就只能在屋里的炕上玩。
    小宝著急的满炕翻跟头，喊著地上蹲著的白狼也上炕，要不就是过去揪著黑猫的耳朵或者尾巴，拖著满炕拽著玩。
    黑猫那么凶的一只猫，能把白狼打得鼻青脸肿，这会儿在小宝面前，被拽得嘴歪眼斜也不吱声。
    而大宝就不会无聊，他开始跟著冯淑华认识书本上的草药，不认识字就看图，冯淑华戴著老镜给他念字。
    累了，就搓麻绳打发时间，大宝现在搓麻绳的功夫见长，两只手小手搓得飞快，嫩嫩的手掌心都有层薄薄的茧、
    许卿心疼，可是阻止不了大宝的爱好，只能在旁边看著：“大宝，要不要休息一下？”
    大宝认真摇头：“不要。”
    冯淑华笑起来：“这就心疼了？我还说等大宝两岁，就开始学著尝草药认草药呢，顺便学学养蛊。”
    在她眼里，许卿虽然有天赋，却太懒，甚至不及大宝一半的认真。

 第546章 於向东的目的

    许卿一听养蛊，惊讶地看著冯淑华：“奶奶，你不会说真的吧？让大宝养蛊？而且以后这些国家可能不允许的。”
    反正在后来，养蛊只有民间传说，见到的人基本没有。
    冯淑华不以为然：“不允许並不代表没有，学一下也不会有坏处，將来万一有一天遇见呢？而且大宝有天赋，不能浪费了大宝的天赋。”
    叶楠也不得不承认，这个长得像她最不喜欢的周晋南的小外孙，是块学医养蛊的好苗子。
    “是啊，要是从小开始学，才会学得精通，而且大宝性格沉稳，適合学这个。小宝嘴甜狡猾，以后肯定能当官。”
    许卿笑起来：“那还是当个普通人吧，就小宝这么贪心，我怕他以后是个小贪官，你看这个白白胖胖的样子。”
    冯淑华乐呵呵地看著小宝，又看看靠在身边的大宝：“你知道我为什么天天搓麻绳，那些麻绳却不见多吗？其实都是白天搓好晚上拆开，练的就是耐心。这么枯燥的事情，大宝却能一直坚持，不说全国，就整个省城，我相信也再找不出第二个。”
    许卿倒是信，像大宝这么大的孩子，就应该像小宝这样，贪吃爱玩捣蛋，没事还想往饭锅里扔个石头。
    既然大宝没有不开心，她也就不阻止了。
    叶楠坐在炕边嗑著瓜子看著许卿：“算日子，宋谨词那瓶药丸该吃完了，等天好了，我和你奶奶再去看看。”
    要是有效果，说明她们找对了方法，要是没效果，说明她们还是没找对方向。
    许卿也好奇：“到时候我跟你一起去，对了，那些药渣你为啥要隨便倒在垃圾堆里？不是说药渣埋起来或者倒在路上被人踩好吗？”
    当地有种说法，把中药渣倒在路中间，被过往路人踩了，就是把病也带走。
    叶楠摆手，压低声音略显神秘地跟许卿说道：“你也知道宋谨词身份不一般，明里有人保护他，暗里就有人要他的命，你说我们买那么多中药，肯定会被人注意，毕竟我和你奶奶还去过他的病房。”
    许卿顿悟：“你是说那些药渣可能会有人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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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楠非常自信地点头：“你把可能换成肯定，肯定会有人捡走。让他们好好研究去！”
    对方要是能看懂她的药方，她可以喊对方祖宗！
    更何况还有人故意给宋谨词服用小夜锦止痛！
    从决定管这个閒事开始，叶楠就仔细想过各种危险，处处小心总是没有错的。
    许卿皱眉：“可是……”
    叶楠摆摆手：“想要他命的人，也可能是跟他有私仇或者是他的亲人，不管是谁反正和咱们没关係。”
    许卿还想说话，就见趴在地上懒洋洋要睡著的白狼蹭的躥了出去，还会跳起来咬著门把手，退著把门打开跑了出去。
    紧接著，院里就有了脚步声，还有轮子转动的吱呀声。
    许卿跟著出去，是周晋南推著於向东过来。
    於向东抄著手，戴著帽，看见许卿笑著：“嫂子，要来麻烦你了。”
    许卿知道这两天，周晋南出去在帮於向东找房子，对於找到她家附近，她也没意见。
    主要於向东確实可怜，虽然嘴损可多数也是在苦中作乐。
    “麻烦什么？以后儘管过来吃饭就好，房子找得怎么样了？”
    周晋南黑著脸显然不想搭理於向东：“找了，他都不满意，不是嫌弃太偏就是嫌弃离咱们家有点距离。”
    许卿不解：“那你让於向东画个范围，然后再去找啊。”
    周晋南冷哼一声：“我看他就是想住在咱家。”
    於向东立马否认：“你看这是你自己的想法，我可没这么说啊，再说了，我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吗？真要住在你家，我还怕你不要房租呢。”
    周晋南冷笑地看著他，於向东这货不就是打著这个主意。
    许卿虽然住在这一片，和邻居的关係却並不亲近，毕竟住的都是学校的老师，来往太亲密也不好。
    最后只是见面打个招呼，所以谁家的房子出租，她还真不知道。
    想了想,又看了看院子：“就北边小库房旁边有个空房间，屋子小天冷屋里也冷……”
    於向东立马毫不客气地接话：“没事没事，我不怕屋子小也不怕冷，冷了不是可以生火？再说了，再冷能有以前的西北边境冷？”
    许卿：“……”
    这话的意思是要住下了？
    周晋南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看著许卿：“你看他，还要点脸吗？”
    於向东呵呵笑著：“嫂子，那以后就打扰你们了，也不多打扰，等过了年我就走。”
    他並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人，非要往周晋南家里凑，打扰人家的生活。
    而是他一个人实在太著急了，同时还很羡慕周晋南家的氛围，一家人其乐融融，他都很多年没有感受过了。
    就厚著脸皮来感受一段时间吧。
    许卿惊讶过后笑起来：“没事没事，不麻烦，你要是住这里更好了，还方便给你看看腿，吃饭一起吃也方便。”
    边说著边指挥周晋南把於向东推进屋里：“去堂屋，我也生了火，暖和著呢。我现在去把北房收拾一下，生上火到晚上就不冷了。”
    於向东噙著笑看著许卿：“谢谢你嫂子，辛苦了。”
    这一句话，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十分真诚和认真。
    许卿听了莫名心酸，摆摆手：“既然住下，就不要这么客气，你要是缺什么都跟我说，我去买回来。”
    周晋南看著於向东笑得像一朵，心里嘀咕，他缺什么？他缺德！
    许卿很利落地收拾出来北房，房间里原本就有一张小床，她抱了被褥过来铺上，又把屋里的炉子生著。
    周晋南把於向东扔在堂屋过来给许卿帮忙：“等过几天我就去找房子。”
    许卿扑哧乐了：“其实你还是关心他的，要不也不会推他回家啊，放心，我让他住下也是真心的，毕竟他现在连个家人都没有，出去住挺可怜的。”
    周晋南沉默，於向东住这里，不仅仅是想感受家庭的温暖，还有一个目的，要是许卿知道，怕能立马赶走他！

 第547章 各有心思

    许卿收拾出了北屋，让周晋南推著於向东过去看看。
    於向东对新住处非常的满意：“太好了，可比我之前住的地方都好，行了行了，以后就在这里住下了。”
    许卿怕他一个人著急，还把录音机拿过来：“这个还可以听广播，你没事了听听歌听听广播，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喊一声，周晋南最近都在家。”
    於向东咧著嘴笑著：“没问题，没问题，那我就不客气了，到时候你们可不要嫌我烦人。”
    许卿见於向东来，午饭也不能凑合，从冰箱里拿块肉出来，准备炒两个菜。
    结果这边菜刚切好，閆季川也进了门，直接进厨房看了一圈：“正好没吃饭呢，把我的那份做上，我感觉进来好像听见於向东的声音，他也在？”
    许卿点头：“嗯，不想在医院住了，外面也暂时没找到合適的房子，就过来住一段时间。”
    閆季川嘟囔了一句：“这狗东西，是真会占便宜。”
    许卿笑起来：“小叔，他现在已经挺惨的，住下就住下吧。”
    閆季川摆摆手：“你不懂，算了，以后你要是不高兴，直接赶他滚蛋，不用惯著他，这人有时候还挺像个人，有时候阴险著呢，就没有他不算计的人。”
    许卿想想於向东做过的事情：“也还好吧，在大是大非上，好在他从来没让你们失望过。”
    閆季川呵笑：“要是大是大非上都出了问题，他还能好好地活在这里？”
    许卿感觉他们和於向东的感情，就是互相嫌弃，却又互相怜惜中，笑著岔开话题：“小叔，你现在和秦霏怎么样了？”
    閆季川又迷茫起来：“你们姑娘家的心思怎么跟海底针一样？一会儿一个样子呢？之前明明还挺好的，那天我送鱼过去，我看她也没不高兴啊，结果吃完鱼又垮著脸赶我走。”
    而且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追姑娘。
    许卿看著他：“你跟秦霏说过你喜欢她吗？或者说过你想跟她谈对象的话吗？”
    閆季川瞪眼：“那话能隨便说吗？我那不是耍流氓了。”
    许卿：“……”
    所以，秦霏凭什么要对他好？
    看著挺聪明一个人，在这上面怎么就不开窍呢：“女孩子是要哄的。”
    閆季川一脸无辜：“我哄了啊，有时间就去给她送吃的，没事还给她送本书，这还不是哄著她？”
    许卿无奈地看著小叔：“有一种人只说不做，这种男人要不得。还有一种只做不说，这种大概能要吧。”
    但人家姑娘是买不起东西还是吃不到？你不说难道还要人家主动？
    閆季川表情严肃地开始反思，想想要是开口说我喜欢你，我们俩处对象，真是太难为情了。
    比让他去拆弹都为难他。
    许卿开始用言语相激：“你不会不敢吧？小叔，看著你平时挺能说啊，怎么到关键时候，就这么点胆量？”
    閆季川白了她一眼：“行了，赶紧做饭，我自己心里有数。”
    许卿直摇头，其实在她看来，就目前於向东和苏灿，宋谨词和秦苗苗，还有閆季川和秦霏，这六人当中，就閆季川和秦霏应该最快在一起。
    两人都互相喜欢，又有几年前的恩怨在里面，所以应该是最快能走到一起的。
    结果两人磨磨唧唧这么长时间，一点进展都没有，责任肯定都在閆季川身上。
    想著都想嘆气，咋这么愁人呢？
    閆季川从厨房晃出去，直接听著声音去了北屋，看著周晋南和於向东，一人坐在床边，一人坐在轮椅上围著小桌下棋，过去在周晋南身边坐下，打量了於向东几眼：“你脸皮现在真是越来越厚了，就这么不要脸地住进来？”
    於向东也不在乎閆季川说什么，摸索著下巴看著棋盘。
    閆季川见於向东不搭理他也不著急，指挥著周晋南走炮去將军。
    三个加起来一百岁的男人瞬间幼稚得不行，各自爭著各自的。
    许卿在厨房都能听见三人的爭吵声，也就在这个时候，许卿觉得周晋南是最放鬆的时候，也是难得幼稚的时候。
    閆季川真跟来混饭一样，吃了饭匆匆离开。
    周晋南推著於向东去他屋休息，看著於向东躺下，他才关了房门出来，去厨房帮许卿收拾碗筷。
    许卿摆手：“不用你，你赶紧去陪小宝睡觉去，小傢伙一会儿闹瞌睡肯定又哼唧。”
    要看见爸爸或者妈妈在跟前，才能乖乖睡觉。
    周晋南依旧坚持过去动手把碗筷收拾到锅里，添上热水洗碗，边跟许卿说道：“於向东住这里，还有其他一些事情，我不能跟你说，但不会有危险，以后你会知道。”
    许卿最怕就是听到什么因为任务之类的，要是那样，就代表著会带来危险，现在她有两个孩子，那顾虑就更多了。
    狐疑地看著周晋南：“真的没危险？”
    周晋南点头：“没危险，就是挺气人。”
    许卿突然笑起来：“那没事，气人就气人吧，就当生活调剂品了，你看人家夫妻还经常吵架，我们也不吵架，显得生活都平淡了呢，正好让他气气我们，说不定我们还能因为他吵个架，增加一下生活的乐趣。”
    周晋南：“……”
    夫妻不吵架，不是很好吗？
    於向东来的前两天都很平静，没事就自己转著轮椅去校园里遛弯，好在一路过去都够平坦。
    许卿有时候下课回家，就能看见於向东像尊佛一样坐在路边，或者园边上，目光幽远地看著远方。
    不知道在想什么呢，而且这么深沉的於向东实在少见。
    许卿还注意到一个现象，最近好像苏灿都没见过於向东，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上课匆匆来，就下课跟她聊聊天，放学后抱著书一阵风一样地跑了。
    而苏灿去食堂和宿舍的地方，都不会经过於向东待的地方，所以两人也不可能见面。
    许卿想了想还是朝於向东走了过去：“都中午放学了，我推你回家？”
    於向东用下巴点点前方：“你看你男人，正在跟个女学生说话呢，我说怎么喜欢住在学校里呢……”

 第548章 衣冠禽兽

    许卿看过去时，周晋南已经朝他们走过来，倒是有个女同学抱著书本朝另一条路上走去。
    垂眼看了眼於向东：“你可真是非，跟个女学生说话怎么了？”
    於向东轻嗤：“周晋南可是很招小姑娘喜欢的，你是不知道以前上学的时候……”
    话没说完，周晋南已经走到跟前，递给许卿一本书：“刚有个同学给我的，说是你前几天借给你的，本来想去家里给你，正好遇见我了。”
    许卿瞥了於向东一眼，拿过书才想起来，上个星期上公共课时，確实把书借给了其他班一个女同学，只是不知道对方怎么会认识周晋南。
    更知道周晋南是她爱人。
    於向东摸摸鼻子，丝毫不觉得难为情地看著周晋南：“正好推我回家吃饭，出来一上午也饿了。”
    许卿觉得挺好奇：“你刚说周晋南上学是招女同学喜欢，你上学时就认识他？”
    於向东嗯啊了一声，直接岔开话题：“就你那个同学，苏灿呢，最近忙什么呢？”
    许卿心想这是实在憋不住还是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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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太清楚，就上课能见到，放学她就急急忙忙走了，不知道在忙什么。”
    於向东勾了勾唇角没吱声，他想他可能是有病了，没事就琢磨那个小骗子。
    ……
    苏灿最近是挺忙，一是忙家里的一些事情，还有就是於向东的腿，她和许卿一样，怎么也想不通，明明已经採用了最好治疗方法，最后却一点效果都没有呢？
    而且於向东的腿是有痛感的，脚腕筋腱在痉挛后缝合，確实会痛苦很多，但一定能站起来，只是不会再像健全的人一样走路，可能会有些跛脚。
    苏灿最近泡在图书馆，不仅看了大量的有关书籍，还看了心理方面的书。
    她得出一个结论，於向东现在不是腿恢復得不好，而是心理那一关，他在潜意识里逃避。
    他坐在轮椅上，可以坦然地想我的腿就是坏了。
    可是他要是站起来走路，不会有以前的气度，怕被人看著被人嘲笑。
    苏灿每天加班加点地看书，晚上也点著蜡烛地看书，研究和於向东相似的病例，熬得两只眼睛像兔子眼一样。
    还写了一堆的心得和想法拿给许卿看。
    许卿惊讶地看著巴掌大的笔记本上，记得满满当当的笔跡，扭头看著苏灿：“你在忙这个？”
    苏灿点头，看了眼讲台上的老师，侧面贴著课桌看著许卿小声说著：“我想要对症下药，要不做什么都是盲目的。”
    许卿也想过於向东的心理出现了问题，虽然他每天都在积极地参加復健，可是潜意识里在抗拒。
    只是她也不懂心理学：“要不找个心理学的老师给他看看？”
    苏灿想说话，见老师的目光频频看过来，赶紧坐端正身体，直到下课老师走了，才拉著许卿继续刚才的话题：“所以我想了，应该有什么事情能激发於向东的本能，让他自己突然站起来。”
    许卿灵光一闪：“比如遇到危险之类的？”
    苏灿点点头：“应该是吧。”
    却有些犹豫，虽然很多年没见，可是她记忆里的於向东，还真不是一个热心的人，要是有突发的危险，能刺激到他吗？
    许卿也有著同样的担心，拍了拍苏灿的肩膀：“不著急，慢慢想，这件事只能一次成功，要不就变成狼来了，於向东现在住在我家，你要不要去看看？”
    苏灿点头：“好，正好我这两天忙完了。”
    中午放学，许卿带著苏灿回家。
    到家时，就见於向东坐在院中，和小宝扔皮球玩，他坐著扔皮球。
    小宝穿著小袄，跟个憨憨一样，满院子跑著捡球，回头递给於向东让他再扔，小嘴还咧著，开心得不行。
    许卿都心疼自家的傻儿子：“於向东，你是不是有些欺负人啊？看给我儿子跑的，小脸蛋都红了。”
    於向东是哪里远往哪里扔：“你没见你儿子还挺开心的？我这是锻链他呢，要是再胖就跑不动了。”
    小宝穿著小衣小裤，圆滚滚一团，跑起来扭著小屁股，十分笨拙的样子。
    让许卿哭笑不得。
    於向东说完，才看见许卿身后跟著进来的苏灿，几天没见，小丫头好像瘦了不少，穿著件鹅黄色的外套，衬得小脸愈发白嫩。
    心莫名其妙狂跳了几下，心情瞬间变得愉悦，盯著苏灿一言不发。
    在许卿眼里，就像是大灰狼看见小白兔一样。
    而那只单纯的小白兔还傻呵呵地朝著大灰狼走过去，一脸关切地问著：“你的腿这两天好点没有？有没有什么感觉？”
    於向东嗤笑：“真是长大了，现在见面连声哥哥都不喊了。”
    苏灿一窘，小时候喊阿东哥哥很亲切自然，可是现在再喊阿东哥哥，怎么想都有些彆扭，所以每次也不喊了，索性直接说事情。
    许卿在一旁看著自己的傻儿子抱著皮球扭著跑回来，冷笑一声：“现在让人家喊你哥哥，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装不认识呢？既然不认识，人家为什么要喊你哥哥？”
    於向东：“……”
    这个许卿竟然拆台高手！
    许卿抱起小宝喊著苏灿：“赶紧进屋坐，外面多冷呀，走走走……”
    苏灿看了眼许卿，还没迈步，就听於向东哎呦一声，捂著膝盖。嚇得她赶紧蹲在於向东面前：“怎么了？是哪里疼？”
    於向东指了指膝盖：“这里，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动不动地疼，感觉像是有针扎一样。”
    苏灿有些纳闷：“你膝盖也没受伤啊，怎么会突然疼呢？要不进屋，我给你看看？”
    於向东拧著眉，像是忍受很大的痛苦一样：“好，就麻烦你了。”
    然后，许卿就眼睁睁地看著苏灿推著於向东去他屋子，想了想还是跟过去，万一於向东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情呢？
    毕竟这人跟一般人脑迴路都不一样。
    苏灿扶著於向东上床坐好，二话不说就要去解於向东的皮带。
    嚇得於向东赶紧捂著皮带扣：“你要干什么？？！！”

 第549章 羞涩的老於

    於向东是真的嚇了一跳，这孩子怎么上来就动手呢？还往他皮带上招呼。
    苏灿小脸一绷，瞪著於向东：“把手拿开，你不是膝盖疼？你现在穿著秋裤毛裤的，我不脱了怎么看？”
    於向东被堵得哑口无言，闷了一会儿：“你说一声就行了，哪有个姑娘家家的上来就脱男人的裤子。”
    苏灿瞪眼看著於向东：“在医生眼里没有男女，快点让我看看。”
    说著手又伸过去，这一次於向东根本护不住，主要这丫头手上会巧劲，跟她那个武术协会的爹肯定没少学。
    眼睁睁地看著苏灿把自己外裤毛裤还有里面的秋裤扒下去。
    许卿跟在身后看著苏灿如此生猛的动作，也有些震惊，看著於向东拼尽全力拽著最里面的短裤，挽留他最后的尊严。
    许卿赶紧退了出去，庆幸现在的內裤都又肥又大，还不至於太过分。
    苏灿看著於向东没有任何伤疤的膝盖，还伸手敲了敲膝盖骨：“这里疼吗？是这里还是这里？”
    微凉的手指碰触在皮肤上，像是有万千蚂蚁爬过皮肤，又痒又麻，一直蔓延到心臟。
    於向东觉得自己就是没事找罪受，谁知道这丫头根本不按牌理出牌，咬著牙隱忍著：“不能，奇怪这会儿竟然不疼了。”
    苏灿偏著脑袋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可能是因为你老是坐著，腿上血液循环不好，所以才会引起局部偶尔疼痛，我来给你按摩按摩。”
    不等於向东拒绝，苏灿两只手已经按了上去。
    让於向东咬著牙又受了一番酷刑。
    ……
    许卿去厨房帮周晋南做饭，想想於向东和苏灿的相处，忍不住笑起来：“苏灿还真是於向东的克星，你看看他一天多能说，结果遇见苏灿也哑火。”
    周晋南慢悠悠地剥著大白菜：“那是因为於向东喜欢苏灿，你要是换个姑娘试试，就他那个狗脾气，早就发火了。”
    许卿没想到，连不爱说话也不从来不八卦的周晋南都知道，於向东喜欢苏灿，还挺惊讶的：“你怎么知道於向东喜欢苏灿？万一小时候的情分呢？”
    周晋南太了解的於向东了：“要不是喜欢，他能每天没事就去校园溜达？”
    许卿笑起来：“不得不说，你们俩还是挺了解对方的，他也知道你的弱点，你也知道他的软肋，你要但凡你俩是一男一女，是不是就没我什么事了？”
    就现在，许卿都觉得於向东对周晋南，是一种又爱又恨的复杂感情。
    周晋南皱眉：“胡说什么呢？就算於向东是一女的，我也不喜欢她，长得太丑。”
    许卿嘿嘿笑起来，抬头看著周晋南：“你转身低头，我有话跟你说。”
    周晋南听话地转身微微俯身，许卿凑过去就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还轻轻咬了一下。
    虽然都有了孩子，可许卿每次看见周晋南，心里依旧忍不住悸动，还有初见的那种心动，所以有时候就会情不自禁地黏著他。
    小宝一手扶著门框，刚迈著一条小短腿进来，看见妈妈在吃爸爸的嘴巴，顿时喊起来：“小宝吃，给小宝。”
    边说著，边著急忙慌地往进来跑，结果太著急，后面的腿没进来被门槛绊了一下，一下朝前摔了下去。
    许卿心里还惊大意了，怎么忘了小宝还在院里，这会儿见儿子像个蛤蟆一样趴在地上，就因为一口吃的，把自己摔成这样，忍不住无情地笑了起来，丝毫没有上前去扶起来的意思。
    小宝从来都是摔倒了自己爬起来，特別现在穿得厚，摔得也不重，完全可以自己爬起来，跟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剥白菜。
    小宝见爸爸妈妈都没过来扶起他的意思，瘪了瘪小嘴准备哭，白狼嗖的一下躥了进来，用嘴叼著小宝的衣领往起来拽。
    好不容易费劲地拽起小宝，又衝著许卿和周晋南不满地叫了几声，显然是在谴责这一对不负责任的父母。
    许卿看著白狼的模样就忍不住笑：“没想到啊，我们家白狼这么宠孩子呢，看看给它心疼的。”
    小宝拍著小手，看著两个白白的小手心泛了红，才感觉到疼了一样，哇的一声哭起来，边哭边朝著许卿跑过去，也忘了妈妈刚才吃了什么好吃的。
    白狼一听小宝哭了，冲周晋南叫得更厉害，还在原地不停的转圈，显然对之前的男主人女主人都很失望。
    许卿抱著小宝哄了哄，看著原地打转的白狼，心里感嘆，难怪后来很多人婚后要过两年二人世界再要孩子。
    这孩子真是度数非常大的电灯泡，明亮刺眼啊。
    不过看著小宝泪水涟涟，小手背抹著眼泪的可爱模样，又觉得很满足。
    耽误了一会儿工夫，许卿让周晋南带小宝出去，她来做饭。
    这边饭菜做好，苏灿也给於向东按摩完毕，完全不理於向东一张脸已经涨红成猪肝色：“我出去帮许卿做饭，你自己穿好裤子。”
    转头出去，才使劲呼了一口气，脸也是緋红一片，於向东的变化她也不是没注意，就是这人……
    也太容易血脉賁张了吧！
    午饭是在叶楠屋里吃，她屋里有个大炕，放个炕桌一家人围坐在一起，炕烧得暖暖，两个孩子还可以在上面跑来跑去。
    非常舒服。
    於向东坐在周晋南身边，潜意识地离苏灿远远的，平时吃饭废话连篇的人，今天愣是一个字都没说，闷头吃了两碗大米饭。
    小宝因为太小，要跪著才能趴在桌上吃饭，就跪在於向东和周晋南中间，看见这个叔叔吃饭那么快。
    小宝就觉得叔叔是要跟他抢饭吃，本来就不能灵活地握著勺子吃饭，这会儿更是著急地往嘴里扒拉米饭。
    还嫌弃手太慢，另一只手也过去帮忙抓著米饭和菜往嘴里塞。
    边吃边瞪眼看著於向东，感觉这个叔叔要把家里的饭吃完了！
    原本吃饭的几人就看著於向东跟小宝比赛吃饭……
    场面莫名的诡异，连大宝都忘了吃饭，瞪眼惊讶地看著於向东，这个叔叔大概很饿吧！

 第550章 打听

    於向东一抬头时，就见所有人都看著，连大宝都握著勺子盯著他，他甚至从一个不到两岁孩子的眼中，看到了悲悯同情。
    愣了一下：“怎么了？不吃饭看著我干嘛？”
    许卿指了指他身边的小宝：“你看看你给我们小宝急的。”
    於向东看著小宝两只小手不停地往嘴里塞饭菜，腮帮子都鼓鼓的，有些纳闷：“这孩子是怎么了？”
    许卿却很懂小宝的小心思：“我家小宝大概是怕你把我家的饭吃完了，所以才这么努力，你今天很饿？”
    於向东下意识地看了眼苏灿，没想到苏灿也正盯著他，一双鹿眼里全是好奇，显然不觉得自己是始作俑者！
    咬了咬后槽牙：“今天是有点饿了。”
    说著摸了摸小宝的脑袋：“嗯，小宝，你可以慢点吃，叔叔不会把你家米吃光的。”
    小宝瞬间放慢了动作，小手边费劲地捡起桌上的米饭塞嘴里，边像是想起了什么，扭头看著爸爸，又看了看对面的妈妈，咽下嘴里的米饭：“妈妈吃爸爸，嘴嘴，小宝也吃。”
    说著还摸了下自己的小嘴巴，衝著许卿噘嘴。
    这下轮到许卿和周晋南尷尬，还以为这熊孩子忘了呢，结果竟然还记得！
    叶楠瞪了许卿一眼，给小宝夹了块肉：“小宝，快吃肉，吃完肉姥姥带你买去。”
    小宝一听买，眼睛又亮起来，赶紧抓著肉塞进嘴里，拿著勺子开始继续乾饭。
    许卿觉得老脸都要丟光了，原本还想吃完饭等苏灿走了，和叶楠商量一下去看宋谨词的事情。
    现在吃了饭，收拾完厨房就拉著苏灿去上课，一点也不敢留下。
    两人一直到教室，苏灿还笑著：“没想到你们夫妻感情这么好呢。”
    许卿捂脸，毕竟现在大多数夫妻结婚生孩子后，真就是过著平淡的日子，不可能在公开场合亲热，早早就进入了夫妻变亲人的角色。
    苏灿感嘆了一下：“你们这样多好啊，孩子都有了感情还这么好呢，你们是自由恋爱吗？”
    许卿想想点头：“算是吧。”
    苏灿有些羡慕：“那还挺好的，你们是怎么谈对象的？”
    许卿看著好奇宝宝一样的苏灿：“就是喜欢了，然后两人在一起，你喜欢於向东吗？”
    苏灿大方地点头承认：“喜欢的。”
    许卿倒是没想到苏灿这么坦诚：“是想嫁给他一辈子那种？”
    苏灿点头：“对呀，我小时候的梦想就是想给阿东哥哥当新娘，回京市后，和小朋友们玩过家家，有男生让我假装他的新娘子，我都不愿意呢。”
    许卿瞬间坐直身子：“我觉得你那个阿东哥哥也喜欢你，你去跟他告白。”
    这两人就是捅破窗户纸的问题。
    苏灿立马摇头：“不行的，他现在觉得他的腿好不了，就是个拖累，肯定不会答应我。別看他每天都嘻嘻哈哈的，要我真是说了喜欢他，他肯定又会缩起来不搭理我，甚至会赶我走的。”
    许卿想想也是，就於向东那个彆扭的性格，到时候赶走苏灿还真有可能。
    苏灿突然粲然一笑：“没有关係啊，先治好他的腿再说。”
    许卿倒是佩服苏灿想得开，而且她也经歷过这个时代，知道现在的人在感情上，大部分还是含蓄內敛的。
    就算喜欢，也不会过分地表现出来。
    像是於静樊洁那样的，还真是少数，大部分都羞涩得不好意思谈感情，一场暗恋能憋到死都不开口。
    拍了拍苏灿的肩膀：“没事，他现在就住在我家，你要是有时间完全就去看他，等他习惯你的存在，回头想戒都戒不掉呢。”
    苏灿眼睛弯弯地笑起来，和她计划的一样。
    她是个胆小的人，却在於向东身上变得格外地有勇气。
    ……
    许卿忙著上课，忙著撮合苏灿和於向东，还要关心宋谨词的身体，又担心秦苗苗不要受感情的伤害。
    连周晋南都忍不住调侃她：“你呀，都快成街道妇联主任了。”
    许卿冷哼一声：“这都是我的好姐妹，我肯定不能看著她们不幸福啊，倒是没想到她们最后认识的人，你们也都认识，圈子真小啊，对了，你最近和远东有联繫吗？他们最近咋样？”
    从秦雪梅和徐远东结婚后，许卿就没再回去过，过去也是直接去车站找庞振华，或者去厂子里找车小红。
    再也没见过秦雪梅，想起来还是忍不住感慨一下。
    周晋南倒是前几天刚见了徐远东一面，本来不打算跟许卿说，现在见她问，想了想还是说了：“不太好，他们结婚后，就因为收到份子钱，秦雪梅和徐远东的母亲吵了起来，秦雪梅觉得那个钱应该是他们小两口的，毕竟参加婚礼的都是她娘家这边的亲戚朋友，还有就是徐远东的战友朋友。”
    “他们老家的亲戚並没有来，所以这个钱他们收了，以后还要用来还人情。”
    许卿听著，觉得这个没错呀。
    周晋南想想徐远东愁眉苦脸的样子：“但是徐母就觉得这个钱应该她拿著，婚礼的酒席前是他儿子出的，他儿子的钱就是她的，这些份子钱她拿著，要用来养老，还要回去给家里的妹妹们置办嫁妆什么的。”
    婆媳俩当天晚上就闹了起来，徐远东的母亲坐在院里拍著大腿的哭，说她命苦养了个儿子，娶了媳妇就忘了娘。
    还拍著大腿哭著，这些年是如何如何不容易，拉扯几个孩子长大。
    在乡下被人欺负，结果儿子成家后，还被儿媳妇欺负。
    徐远东听得心里不好受，又觉得这样下去太丟人，就跟秦雪梅商量，能不能就把份子钱给徐母，让她先不要闹了。
    回头他把自己的工资都给秦雪梅。
    秦雪梅怎么肯，觉得纵容徐母一次，就会有两次，这样下去，就会被徐母欺负死！
    所以死活不肯给，最后半夜拿著份子钱回了娘家！
    徐远东万分疲惫地跟周晋南说道：“我当初就不该结婚，像我这样的人，就活该打一辈子光棍！”

 第551章 为了她，想试试

    周晋南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徐远东，毕竟这件事確实棘手，一边是媳妇一边是亲妈。
    听著徐远东诉说时，周晋南还忍不住思想飘走，如果是他，他该怎么选？大概会毫不犹豫地站在许卿这边。
    徐远东最后都红了眼：“真的，我现在后悔死了，我想送我妈回老家，她就开始哭，说她辛苦劳累一辈子，在城里住两天，在儿子家住两天都不行吗？”
    而被他哄著求著回来的秦雪梅，坚决不同意徐母住下。
    婆媳俩在一屋檐下，天天斗得跟斗鸡一样。
    只要徐远东一回家，母亲就喊著他去她屋里说话，秦雪梅就喊著他去给她倒茶。
    总之，每天徐远东回家都是心情沉重。
    周晋南还是挺详细地给许卿说了徐远东和秦雪梅的事情。
    许卿听完皱紧眉头，这种日子是她当初就预见到的，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刚新婚就闹得这么凶！
    嘆了口气：“真不应该让他们认识。”
    周晋南抚了抚她的后背：“这也不赖你，当初你也劝过她的，而且婚姻多少不是摸索著过来的。”
    许卿想想也是，谁能一眼看到底自己的婚姻？
    太多恩爱夫妻不也半路散了，所以她操心也是白搭。
    ……
    周日一早，许卿跟著叶楠一起去找宋谨词，依旧先去喊了秦苗苗。
    秦苗苗不等许卿问，一见面就开始嘰嘰喳喳地说起来：“宋老师已经把药都吃完了，他说好了不少，我也看不出来，不过下楼梯时没有那么喘了。”
    叶楠倒是不奇怪：“那就是对症了，我们去看看再说。”
    秦苗苗在医院门口还买了几个鸭梨：“我现在才知道，他不能吃得太油腻，今天本来准备给他带点饭过来，我妈在家我也不敢弄。”
    最近陈澜女士防她就跟防贼一样，上一次吃饺子，她带了一份说去单位吃，后来又吃打滷面，她又盛了一份说带去单位吃。
    可是她在病房待的时间久了，身上就染上了一股淡淡的草药味。
    陈澜就追著问她到底在给谁送饭，男的女的。
    秦苗苗想想自己那点刚冒出来的喜欢，要是被母亲知道，肯定不会让她来医院，她很清楚地知道，家里人一定会反对她喜欢一个病秧子。
    想想，就觉得宋谨词可怜极了！
    所以这次来，只能给宋谨词买几个鸭梨。
    三人到病房时，宋谨词坐在轮椅上看著窗外的天空，倒是难得地没有看书。
    秦苗苗敲了敲病房门，等宋谨词说进来时，动作很轻地推开门，声音都变得温柔很多：“宋老师，我们来看你啦。”
    和许卿他们相处时，爽快清脆的声音完全不同，竟然不自觉带著一点点甜甜的撒娇。
    许卿瞥了眼秦苗苗，感觉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没想到这丫头还有这么嗲的一面啊。
    宋谨词转动轮椅转过身来，看著秦苗苗时，嘴角带著浅浅的笑意，再看许卿和叶楠时，笑意敛去，客气地点点头。
    秦苗苗挽著许卿的胳膊：“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最好的朋友，之前你们肯定见过呢，许卿，这是我之前的同事宋老师。”
    最后又拉著叶楠：“叶姨，这就是宋谨词，你看气色是不是好多了？”
    宋谨词瞬间明白过来，吃的那些药丸，是出自面前的人，態度真诚了几分：“谢谢你，药很管用，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既然已经挑明关係，叶楠也不用藏著掖著，让许卿到病房门口守著，她拉了个凳子在宋谨词旁边坐下，示意他把手搭在轮椅扶手上。
    探手过去按在他的手腕上，垂眸不语，不多会皱起了眉头。
    秦苗苗就紧盯著叶楠的表情，见她皱眉，心就跟著提起来，是不是皱眉就表示宋谨词並不好？
    过了好一会儿，叶楠才放下手，让宋谨词眼睛往上看，看了他的眼底，最后还看了他的口腔。
    宋谨词全程都非常地配合，比於向东那个废话多还不配合的病人好了太多。
    全部看完，叶楠问宋谨词：“你什么时候知道你身体不好的？”
    宋谨词想了下：“去发射中心的第四年，只是偶尔咳嗽，比一般人容易感冒，当时也没放在心上，这一两年才越来越严重，都以为是受了什么辐射。”
    叶楠点了点头：“你几岁跟你父母回国的？”
    “十岁。”
    叶楠嘆口气：“所以你也猜到了，你什么时候中毒的？”
    宋谨词摇头：“我也不能確定，我父母当时回国受到太多追杀，带我回来辗转了很多地方才回来，一路上碰见了很多人和事情，所以我也不清楚。”
    “而且，我刚回国时，父母忙於工作找了个阿姨看著我，我上大学的前一年，我父母因为车祸去世，会不会回国这些年，我也不清楚。”
    唯一能肯定的是，想要他死的人，是想得到父母留下的庞大家產。
    叶楠也不瞒著宋谨词：“因为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毒，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彻底清除，这中间过程可能会痛苦一些，也可能会走一些弯路，你能承受吗？”
    宋谨词看了眼秦苗苗，笑了下，笑容淡然：“都已经这样，还有什么害怕的？”
    叶楠点点头：“你有时间想一想，这些年接触过哪里的人，还有回国时都经过了哪里，遇见了什么怪异的事情。”
    宋谨词身上的毒这么刁钻，更像是蛊或者其他巫术，肯定不是无缘无故地沾染上。
    如果是蛊，还是叶楠没有见过，这就是很有挑战性。
    秦苗苗在一旁听著，莫名的就心惊胆战：“叶姨，肯定能治好吧？”
    叶楠笑起来：“既然我管了，我肯定会尽力的，就算不能全好，也能让他这两年不那么痛苦。”
    秦苗苗一听立马双手合十：“那就辛苦叶姨了。”
    在她眼里，叶楠就是神医一样的存在，而且还非常的神奇。
    叶楠笑著摆了摆手，又看著宋谨词：“你倒是很信任我，不怕我別有居心？”
    宋谨词看了眼秦苗苗：“我想试一试。”

 第552章 演戏

    叶楠看著宋谨词笑起来：“既然你信任，那我肯定也会尽力，只是结果如何我不能给你保证。”
    宋谨词神色依旧淡然：“没事，我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很大的幸事。”
    如果不是心里还有一些执念，一些不舍，他都不会来省城。
    明明也知道，就他现在这样，很多东西对他来说都是奢望，可是仰望过天上的繁星，怎么甘愿躺在阴暗中死去。
    秦苗苗还非常好心地安慰宋谨词：“叶姨很厉害，你肯定会没事的。”
    刚就听叶楠和宋谨词简单的对话，心里都忍不住揪著，如果是很早之前就中毒，那宋谨词这么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
    也太可怜了。
    叶楠又问了宋谨词几个问题，和许卿先离开。
    秦苗苗坐在病床边，看著宋谨词，这么眉眼清润的男人，竟然会有这么多的磨难：“我刚听你说的，那你父母工作忙的时候，找的那个保姆阿姨会不会虐待你？”
    她可是知道那些年，特工之类的人是无孔不入，渗透在你都想不到地方。
    也就这些年，日子才算是安稳。
    宋谨词摇头：“还好，我不是两三岁的孩子，容易被虐待。”
    秦苗苗想想也是，那时候宋谨词都十几岁了，要真是被虐待，他可以跟家里人说呀。
    犹豫了一会儿：“那你父母的死是意外还是？”
    宋谨词抬眸看著秦苗苗，黝黑的眼眸里没有一点光，带著压抑和痛楚：“不是。”
    不是意外。
    秦苗苗吸了一口气：“是谁想害你们？”
    宋谨词摇头：“不清楚。”
    不是不清楚，只是不能跟秦苗苗说。
    他清楚地知道，秦苗苗心思单纯，生活环境简单温暖，根本不知道那些藏在黑暗处的人性有多骯脏。
    ……
    许卿跟著叶楠出了医院朝著车站走，很明显就感觉有人跟著。
    连许卿这么没有经验的人都能感觉出来，后面有人一直不远不近的跟著，眼尾余光还能看见对方的躲躲藏藏。
    这跟踪技术实在太拙劣。
    叶楠一点不怕，拉著许卿的手放低声音：“不用回头也不用管，身后的人就是故意让我们发现他，不过是想嚇唬咱们一下。”
    许卿拧眉：“是不想我们管宋谨词。”
    叶楠点头：“对，是有些棘手，不过这次之后，你应该也能学到一些东西吧。”
    边从容走著，边跟许卿说著：“宋谨词回国时，是从滇南入境，不排除害他们的人，在滇南给他下了蛊，或者给他们一家人都下了蛊，无色无味，却慢慢衰败而死。”
    “但，他们还去了t国，虽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辗转从那边过来，但你知道那个国家盛行什么吗？”
    许卿当然知道：“养小鬼。”
    叶楠点头：“对，婴灵这个东西，怨念颇深，在那边非常盛行。”
    许卿心里咯噔了一下：“妈，不会还要学著抓鬼吧？”
    虽然她不信这个，可是都能重生还有什么不可能，更何况后来在某些圈子里，养小鬼可是很流行的。
    有的人是为了让自己大富大贵，也有的人是死对头衰事连连。
    没有真实见过，却有那么大一批人重金去求，去供养，可见还是有用的。
    叶楠扑哧乐了：“我可不行，虽然我是巫师，可我不是巫婆，我抓不了鬼，只是如果真是这样，我们只要知道是在谁背后供养了小鬼，专门用来操控宋谨词，毁了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宋谨词自然就好起来了。”
    明明是青天白日，阳光暖暖，许卿却觉得有股凉意顺著后背爬上去，一直躥到头皮，头髮丝都要炸起来。
    莫名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
    叶楠不听许卿说完，兴冲冲地看著远处开来的公交车：“快快，公交车来了，我记得这趟车到百货大楼，我们过去转转，我想买点毛线给小宝和大宝织毛衣，还有再买点布，给两个孩子做鞋。”
    “顺便，咱们去后面胡同里吃点东西去。”
    许卿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叶楠拽著跑到站台，等公交车过来，又挤著上了公交车。
    扭头看了眼，一路跟著她们的人也上了车，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长得清秀目光清澈，一眼看过去根本不像个坏人。
    许卿只是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看著叶楠手忙脚乱地从口袋找钱：“哎，我的钱呢？刚还在口袋里呢。”
    售票员拿著票夹子靠座椅背站著，安慰著叶楠：“大姐，你別著急，慢慢找，是不是放別的地方了？”
    叶楠使劲摇头：“不可能啊，我明明就是放在一个手绢里，我还怕钱丟了，把手绢捲成一团，是白底上面带著蓝色碎的手绢，手绢一角还绣了片叶子。”
    边说边掏遍所有口袋，脸色瞬间变白：“怎么没了啊，我刚从医院出来还摸了，明明就在啊。”
    说著都要哭了，声音都带著哽咽：“可怎么办啊，里面一百多块钱，是我们一家人两个月的伙食费呢。”
    许卿一开始还挺惊讶，准备跟叶楠说她来掏钱，回去慢慢找就是了。
    听到叶楠说白底蓝碎的手绢，瞬间明白过来叶楠在演戏，因为早上出门时，小宝要跟著出来，叶楠为了哄小宝，笑眯眯地用手绢折了个小老鼠。
    所以她根本就没带手绢出来。
    售票员常年在车上售票，对一些老扒手还是认得，扫了一圈没见那些老面孔上车，赶紧安慰著叶楠：“大姐，你先別著急，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在医院时候放下了？或者买东西落在商店了？”
    叶楠使劲摇头：“没有没有，我记得清楚。”
    说完突然转身一把拉著跟她们一起上车的小伙子：“小伙子，你刚在我们后面，有没有看见我掉了手绢？”
    小伙子本来站得好好的，被叶楠突然拉了一把嚇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使劲摇头：“没看见，我没看见！”
    叶楠突然就哭起来：“这可怎么是好？要是真丟了，我们一家老小这个月不得喝西北风？”
    许卿心里纳闷，叶楠这一出是想干什么？

 第553章 原来如此

    许卿还没揣摩明白叶楠的用意，只是见她这样哭闹，很自然地上前配合：“妈，你先別著急，我这里还有些钱，总够生活费的。”
    叶楠听了更伤心：“你一个嫁出去的闺女，老是这么贴补娘家，婆家能没意见？以后你的日子可怎么过？算了算了，我再找找，大不了回去听你嫂子几句难听话……”
    许卿：“……”
    怎么突然就上演了苦大仇深的家庭戏呢？
    叶楠边哭诉著边一把攥著小伙子的手腕：“你要是看见我掉的手绢，可一定要告诉我，要不我家这日子是没法过了。”
    车上很多人多少都有叶楠的经歷或者见过，毕竟现在这个年代，没有几家有富裕的钱，谁家不是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
    別说丟两个月生活费，就是丟十块钱，也能心疼得吃不下饭去。
    毕竟都是苦日子熬过来的。
    见叶楠一直拉著小伙子问个不停，也有好事的发现，刚才那一站就上来三个人，母女俩和那个小伙子。
    叶楠既然拉著小伙子不停地说，肯定是怀疑对方拿了她的钱，只是没有证据。
    就有好心人帮著附和：“是啊，小伙子，你看这个大姐也挺不容易，要是你看见了就跟她说一声。”
    “可不是吗，两个月生活费可是不少钱，前些天报纸上不还登了，有个老太太因为丟了十五块钱，怕回家儿媳妇责怪喝了农药也没抢救过来。”
    小伙子原本一脸懵，这会儿一听大家显然误会了，脸涨得通红：“不是，我真没看见。”
    叶楠垂眸突然惊讶地喊了一声：“你这是什么？”
    周围人顺著叶楠的视线看过去，许卿也看了过去，就见小伙子夹克衫口袋里露出一点白色手绢，上面还有点碎。
    小伙子瞬间慌了，手伸进口袋，顺带著把手绢一角也塞了进去，开口都有些慌张：“那是我自己的手绢，我真没见你的手绢，你不要乱说。”
    叶楠却不依不饶：“既然不是，你掏出来给我看看啊，刚才上车就咱们三个人，而且你也一直跟在我们母女身后，我要是不小心掏口袋掉了，最有可能就是被你捡了去。”
    小伙子突然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脸成猪肝色：“这不是你的，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讲理，我和你同路然后一起上车，你就怀疑是我？你这样做一点根据都没有。”
    叶楠泼辣地一擦眼泪：“我不管什么根据不根据，你只要拿出来给我看，確定不是我的那条手绢，我绝对什么话都不说。”
    许卿也附和著叶楠：“是呀，你既然不是，那就让我妈看一眼，要真是冤枉你了，我给你赔礼道歉。”
    周围热心人也帮著劝：“小伙子，既然不是你就给看一眼，两个月的口粮，那可是不少钱呢，不能让这个大嫂日子过不下去啊。”
    “你要不是就赶紧拿出来，要是不肯配合，那只能去公安局了。”
    售票员见小伙子眼生得厉害，不是这一带的扒手，却也对这些小偷小摸屡教不改的人很反感，开口就没了好腔调：“快点啊，不要耽误大家时间，你要是想证明自己清白，就拿出来给这位大嫂看看。”
    眼看著车上人都在跟著起鬨，还有一些正义的年轻人表示下一站停下，他们送小伙子去公安局，到时候让公安来一判究竟。
    小伙子见叶楠拽著自己的手腕不依不饶，如果他今天不拿出来，肯定要去公安局走一趟。
    想想去了公安局后会引来更多的麻烦，一咬牙把口袋里的手绢掏了出来。
    他暗忖，手绢上的图案，叶楠也不一定就能认识。
    他刚把手绢掏出来，就被叶楠一把抢了过去，抖开看著上面的碎。
    也是白底蓝碎，只是手绢正中心绣著一只展翅欲飞的金色昆虫，像金蝉又灵巧俊秀一些。
    许卿觉得挺奇怪，谁会在手绢上绣这个东西。
    叶楠只是扫了一眼，满脸愧疚地把手绢塞给了小伙子：“不是我的，我的底下绣叶子，真是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
    说著又哭起来：“可是我的钱丟哪儿去了。”
    车上人见是一场误会，又见叶楠哭得伤心，不好意思叱责叶楠的莽撞，更拉不开脸去给小伙子道歉，索性集体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起装聋作哑。
    售票员倒是底气十足：“不是你，你早点把手绢掏出来不就完了？害得大家还要平白冤枉你，买票吧，去哪儿？”
    小伙子说了个站名，售票员面无表情地划了一张票：“五分。”
    许卿赶紧也买了两张票，在下一站拉著哭哭啼啼的叶楠下车。
    等公交车开走，许卿还看见那个小伙子扭头朝她们看著，拍了拍叶楠的背：“好了，车都走了，妈，你演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呢。”
    竟然还真的能哭出来。
    叶楠手背一抹眼泪，皱了皱鼻子笑起来：“那是，也不看看你妈是谁，我刚才就想著小宝以后要是不搭理我，瞬间就难过起来。”
    许卿没工夫听叶楠演戏的心里路程：“那你怎么突然搞这么一出，当时还嚇我一跳，我们这样不是打草惊蛇了吗？”
    叶楠十分有把握地笑著：“我们就是要打草惊蛇，让他们知道我们已经发现，回去告诉周晋南和閆季川，让他们去调查，只有这样才能更快。”
    要不，就宋谨词的身体，不趁早治疗，回头真伤了五臟六腑，怕是神仙难救。
    说著拉著许卿的手：“你看见刚才那个手绢上虫子吗？”
    许卿点头：“看见了啊，像只金蝉，还栩栩如生的。”
    叶楠点头：“我当时就是看著眼熟，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主要时间太久了。”
    她也是两世的人，上一世的记忆，很多都变淡。
    许卿觉得这个手绢一定有蹊蹺，挽著叶楠的胳膊：“你不要著急，我们可以慢慢想，那还去不去百货大楼了？”
    叶楠立马感兴趣地点头：“去啊，肯定去的，给孩子们买毛线才是正事。”

 第554章 错综复杂

    许卿和叶楠在外面逛了一圈，买了一堆毛线回去，准备閒著没事给家里每人都置办一身冬装。
    回去时，周晋南已经看著两个孩子吃了午饭，这会儿正坐在院子阳光下，抱著小宝和於向东下棋。
    大宝靠在爸爸腿边，垂著小脑袋认真地搓麻绳，仿佛搓的不是麻绳，而是世界上最有意思的玩具。
    那股认真劲儿，许卿每次看了都要感慨一番，她还不如一个孩子。
    小宝正抱著从爸爸贏来的象棋，嘴里不停地嘟囔著：“爸爸，將军，爸爸，將军。”
    看见妈妈和姥姥回来，开心的人扔掉象棋，跑著过去找妈妈。
    许卿把东西递给叶楠，抱著小宝过去：“你俩也不怕冷。”
    两个孩子穿著衣裤肯定不冷。
    周晋南穿著件藏蓝色毛衣，於向东却只穿了件部队发的那种军绿色绒衣，袖口处时间太久，已经磨损脱线。
    於向东呵笑：“这点冷算什么，比起在边境时候暖和多了，对了，那个娘炮儿怎么样了？”
    许卿知道他问的是宋谨词，嘖了一声：“你是怎么说话呢？人家怎么就娘炮儿了？不就是长得好看一点，別忘了人家还是一个天才。”
    於向东呵呵：“那是好看一点，你看哪个男人长得比女人还白，还心眼小得要命，我天天找著跟他说话，都不搭理我，也不知道我哪儿就得罪他了。”
    许卿觉得宋谨词虽然不爱说话，看著清冷矜贵，不好接触，但也不会完全不理人，反而態度十分的温和，有问必答。
    他不理於向东，大概是知道秦苗苗喜欢过於向东，甚至为了於向东留在滇南一段时间，所以心里吃醋吧。
    没有哪个人能面对情敌还谈笑风生。
    想想宋谨词现在也不容易：“你不要这样说宋谨词，好歹他也做过贡献，现在又一身病，而且还挺棘手。”
    於向东虽然嘴损，其实心里还是十分钦佩宋谨词，在他眼里，宋谨词就是站在金字塔尖上的科学家。
    脑子里装的都是他一个粗人不能懂的知识。
    皱了皱眉头：“叶姨不是去看了？难道叶姨也没有办法？”
    许卿摇头：“没有，要不说棘手呢。”
    於向东手指摩挲著手里的象棋，看了看周晋南，又看了看许卿，换了个姿势坐好：“怎么个棘手？需要我们帮忙吗？”
    然后不等许卿开口，又说道：“你別看我现在坐在轮椅上，只要你想知道的，我一定能帮你查到，不会比周晋南差的。”
    许卿看周晋南，等周晋南说可以说，她才把宋谨词中毒的经歷，还有目前遇见的困难细细说了一遍。
    於向东听完突然就笑了：“你们为什么还要去查？直接问宋谨词是谁害了他不就行了？”
    许卿摇头：“他不知道的，毕竟那时候他还小，怎么可能知道。”
    於向东嗤笑：“你可一点都没周晋南狡猾，不信你问问他，对这件事他是怎么看的。”
    许卿又看向周晋南，难道是她和叶楠想简单了？
    周晋南微微頷首：“宋谨词就算不知道具体是谁做的，却也能知道大概的方向，怀疑对象总是有的，而且他的身份，真要是想查个什么，一定能把对方老底掀开。”
    许卿点头：“是这样啊，可是他说一点印象都没有。”
    所以一点线索也不能提供。
    周晋南沉默了一下：“是私仇。”
    许卿都让周晋南绕糊涂了：“不管公私，他有生命危险，都不应该不管啊。”
    於向东冷笑起来：“那就要问那个宋谨词了。”
    周晋南也不跟许卿绕弯子：“他肯定有自己的考量，你和妈要是太为难，可以不用管他的，閆季川这边会派人保证他的安全。”
    叶楠摆手：“那倒是没事，就是有些棘手，再说了，他人不错，能救就救吧。”
    周晋南没再吱声，无形中像是有一张网，现在把他们所有人都网在了其中。
    许卿和叶楠开始帮宋谨词时，他也是支持的，毕竟国家培养一个人才很难，却没想到，最后保护宋谨词的任务会落在閆季川这边。
    要说能沾上边的关係，也就宋谨词也算是被某些国家立为刺杀对象，和情报算是能掛上一点鉤。
    而其他，怎么算，也不该閆季川这边派人保护宋谨词。
    因为周晋南还在休息中，所以閆季川派了其他人，保护的同时也对宋谨词做了一些调查。
    像是宋谨词这样做研究的人，家世自然清白，社会关係也很简单，偏偏还让閆季川发现了一点端倪。
    是关於宋谨词一些私人的事情，也把这些情况跟周晋南说了。
    两人分析后，竟然有种被引入局的感觉。
    於向东不再聊宋谨词的事情，催著周晋南：“快点，该你了。”
    晚上时，许卿躺下还是有些不放心，又爬起来看著周晋南：“我和妈会不会给你添乱？”
    周晋南摇头：“不会，我们更希望他能好起来，这样他完成他心里的计划，赶紧回京市。”
    许卿觉得这是计划可能只是因为秦苗苗。
    许卿又跟周晋南说了今天在医院外面遇见跟踪的人，以及那条很诡异的手绢图案。
    周晋南不得不跟著坐了起来：“下次要是遇见这种情况，你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直接回家就行。”
    许卿啊了一声：“会不会有危险？”
    甚至感觉有些头大，怎么还越来越复杂了呢？
    周晋南笑了笑：“没有，也没那么夸张，你也跟妈说一声，这里是省城，没有那么坏人，不用过得跟谍战片一样。”
    许卿小声嘟囔了一声：“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本来就是好好的日子，看病救人，结果还整得越来越复杂。”
    周晋南伸手摸了摸许卿的脑袋：“不用想那么复杂，而且最近我天天在家，你就放心吧。”
    许卿想想也是，要真有危险，周晋南和閆季川早就出来阻止了，他们觉得没事，那肯定没事了。
    正准备躺下睡觉，就听大宝突然哭喊著：“奶奶，奶奶……”
    是从来没有过的撕心裂肺。

 第555章 隨波逐流的小宝

    许卿听到大宝的喊声，心里嚇得一个激灵，出现了从未有过的心慌，鞋都顾不上穿，爬著下床衝出去。
    周晋南动作迅速地穿鞋，拎著许卿的鞋追了过去。
    两人同时闯进了冯淑华的屋里，就见冯淑华平躺在床上，双手交叠在小腹处，睡容安详。
    大宝跪在冯淑华身边，泪水涟涟的，小手拽著冯淑华的衣角，撕心裂肺地喊著：“奶奶，奶奶……”
    许卿顾不上思考，衝过去爬上炕跪坐在冯淑华身边，拉著她的手腕，脉搏微弱。又伸手探了探她颈部脉搏，也是越来越虚弱，瞬间慌了神：“奶奶不太好……”
    这场病，和前世一样，来得匆忙还毫无徵兆。
    叶楠抱著睡得迷迷瞪瞪的小宝过来，看见冯淑华的模样，把小宝往周晋南怀里一塞，过去先是检查冯淑华的口眼，没等她开口，许卿已经拿来了金针。
    叶楠不放心许卿的技术，接过金针朝著冯淑华头上胸口几处重要穴位扎下去，速度极快，十几公分长的金针全部没入身体里。
    许卿心提在嗓子眼，握著冯淑华的手指反覆摩挲著，好好一个人……
    大宝被姥姥和妈妈的严肃，嚇得眼泪憋回去，小手背使劲擦著眼泪，却怎么也擦不乾净，他不想哭的，他是男子汉不能哭。
    可是眼泪根本不听话，使劲往出来冒。
    小宝原本已经睡著，被大宝的哭声惊醒，有些懵懂地看著炕上，妈妈和姥姥忙碌著，而老奶奶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他不如大宝早慧，不懂老奶奶怎么了，只是看大人们脸色严肃，而哥哥在哭，想了想小嘴一咧也哇地哭起来，看见哥哥抽抽搭搭的不哭了，他也含著泪靠在爸爸怀里抽搭。
    不管怎么说，先哭为敬。
    也惊动了已经躺下的於向东，也摇著轮椅赶了过来：“这是怎么了？”
    看著屋里的场景，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神色凝重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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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晋南摇头，他也不知道，晚饭时还好好的冯淑华，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甚至一点反应都没有。
    想想，晚饭时，冯淑华还在餵大宝吃肉，笑眯眯地说著：“我们大宝多吃肉，要长高高，背奶奶去京市看天安门，好不好？”
    大宝嘴里塞的肉，小脸蛋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听懂老奶奶的话没有，使劲点著小脑袋。
    逗得冯淑华眉眼笑成一条缝。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怎么会突然？
    叶楠给冯淑华扎了针后，让许卿按压冯淑华的胸口，挤出胸口浊气。
    两人一秒不敢耽误，汗透衣背时，终於听见冯淑华悠悠吐了口长气，心跳慢慢恢復正常。
    许卿和叶楠同时鬆了一口气，叶楠吩咐周晋南：“你去拿一瓶白酒来。”
    周晋南把小宝放在炕上，快速去取了白酒过来，就见叶楠拿了一个茶杯，放进一颗药丸，兑了白酒进去，瞬间变成褐色液体。
    叶楠示意许卿扶起冯淑华，捏著还没有恢復意识冯淑华的嘴，把褐色液体灌了进去。
    冯淑华一阵呛咳之后，缓缓睁开了眼，又闭了闭眼睛，適应了屋里的灯光才睁开眼，看著叶楠和许卿都红著眼，再扭头看身边跪坐著的两个小人，哼哼唧唧地哭著。
    反应了好一会儿：“这是怎么了？”
    叶楠轻抚著冯淑华的背部：“锦姨，你可要嚇死我们了，要是晚一会儿，我们怕这辈子都见不到了。”
    许卿红著眼，紧紧握著冯淑华的手不松。
    冯淑华听叶楠说了遍经过，再感觉胃里一口药酒灌下去，火烧火燎的疼，忍不住感嘆了一声：“我还说做梦，怎么梦见走不完的黑路，路过了一片片的红色海，眼看著要看见亮光了，一下把我呛醒了。梦里恐怕就是走了忘川河……”
    说得平静，也没有刚经歷死劫的惊惧不安，脸上也是一片从容淡定。
    看著许卿在悄悄抹眼泪，又看看大宝仰著小脑袋，眼泪还在眼眶中打转，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不要哭，奶奶要是在睡觉中走了，那是一种福气，没有受苦地离开多好。”
    叶楠却还心有余悸：“锦姨，你不要胡说，你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要跟我说啊。”
    冯淑华摇头：“没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你们不用紧张，要真是哪一天早上起来看见我走了，你们应该高兴才对。”
    又看著许卿：：“卿卿，你以后就知道，这世上千千万万种死法，人们最希望的就是无疾而终，那是一种解脱。”
    许卿揉了揉眼睛：“奶奶，你不要说这些，我们要你长命百岁，还要你看著大宝和小宝娶妻生子呢，还要大宝背你去看天安门。”
    冯淑华笑起来，摸了摸大宝的小脑袋，又摸了摸小宝的小脑袋：“那好，奶奶就努力活著，让你们烦奶奶好不好？”
    虚惊一场后，也没了困意，大家就坐在炕边聊天。
    连於向东都觉得挺不可思议，更让他惊奇的是大宝怎么会发现冯淑华的不对？
    心里疑问也问了出来：“大宝怎么发现的呢？”
    不仅於向东疑惑，许卿和周晋南，叶楠都疑惑，大宝是比小宝聪明，也比很多普通的孩子聪明很多。
    平时也不像小宝一样，小嘴巴叭叭说个不停，看著沉默稳重懂事，做著和小朋友毫不相干的喜好。
    这些都足够让几个大人觉得惊讶了，天才儿童是不是也这样？
    只是今晚的举动，那更是超出了天才儿童的范围吧，他明明已经睡著，怎么会知道冯淑华有生病危险？
    冯淑华也觉得惊奇，摸了摸大宝的脑袋：“大宝，你怎么知道奶奶不舒服？要不是我们大宝发现及时，明天早上就看不见老奶奶了嘍。”
    大宝抿了抿小嘴，因为哭过，眼睛还红著，眼底氤氳著泪光，仰著小脑袋看著冯淑华，还时不时抽搭一下，却没办法表达他的想法。
    小宝见老奶奶好了，大家都坐在一起聊天，他打著小呵欠，靠近许卿怀里，不一会儿就呼呼睡起来。
    大宝扭头看看妈妈怀里的小宝，又仰著头看著冯淑华，小手拍著心口：“大宝，这里疼。”

 第556章 意外和明天

    许卿看著小表情极其认真的大宝，又想起周晋南出事时，大宝也是突然哭闹不止，拉著她哭著要找爸爸。
    心里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测，难道大宝有什么预知的能力？
    就是那种身边亲人有事，他会提前感应预知？
    只是碍于于向东还在，没有说出来。
    於向东觉得挺新鲜：“我听过一种叫心灵感应，就是至亲之间，一方有事另一方能感应到，难道大宝也是这样？”
    大宝扭头看著於向东，泪眼里全是茫然，显然听不懂这个叔叔说的什么心灵感应。
    冯淑华伸手抱著大宝：“可真是奶奶的小乖孙，是奶奶的小福星。”
    大宝被抱著还有些不好意思，抿著小嘴，小脸藏在冯淑华怀里。
    一直聊到两个孩子沉沉睡著，东方都泛了白，冯淑华才赶著几人去睡觉。
    叶楠索性抱著被子过来：“前些天两个孩子睡一起，小宝太能捣乱都不好好睡觉，我们才搬到隔壁屋，现在看来，我们还是睡一起吧。”
    冯淑华摆手：“不用不用，我的身体我知道，你们都赶紧去睡吧。”
    叶楠不乐意：“你说你的身体你都知道，那今晚是怎么回事？前两天我刚给你诊了脉，没有问题的，要不去医院检查一下？听说现在医院有那种机器，只要人躺进去一照，身体里有什么毛病都能照出来。”
    冯淑华非常排斥：“不去不去，我觉得那些机器还没有你这双手好使，你摸了只要没事，那肯定没问题。再说了，你也不知道不知道，很多上了年纪的老人，不都是头天还好好的，晚上躺在床上，第二天再也没起来？”
    叶楠拿冯淑华的固执没办法，用眼神示意许卿先去睡觉，等天亮了再来做冯淑华的工作。
    许卿想著冯淑华刚好一点，两个孩子放这里太费心，就抱著小宝回了房间。
    周晋南送於向东去他的房间，进了屋，於向东突然感嘆了一句：“一直知道你丈母娘挺厉害，没想到这么厉害呢，最后她给奶奶吃的什么？有点儿厉害啊。”
    “你赶紧睡吧。”
    周晋南懒得回答，推他到床前就打算离开。
    於向东喊了一声：“你先等一下，我现在发现，你以后福气不得了，守著神医丈母娘呢。”
    亲妈都这么厉害，那许卿以后肯定也差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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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冯淑华突发疾病，让许卿嚇个半死，所以帮宋谨词的病情寻根溯源的想法暂时放了放。
    先和叶楠说服冯淑华去医院检查身体再说，不行就去趟京市。
    冯淑华说什么都不去：“我这不是好好的？你看我早上还喝了两碗糊糊，吃了两个包子呢，你们看著我像个有病的人吗？”
    叶楠哭笑不得：“锦姨，你现在可是比小宝还不讲理呢，经歷了昨晚，我和卿卿可都嚇著了，你为了给我们一个安心，也应该去看看啊。”
    冯淑华依旧检查：“不去，你们不是还要帮那个叫宋谨词的后生看病，我瞅著他麻烦更大，你们先忙你们的，我两天注意点，要是哪儿不舒服无了，我就自己抓点药吃。”
    许卿对奶奶的固执也很无奈，只要一想到上一世，奶奶也发病仓促，发病后没多长时间就去世。
    心里就竖著一根刺，想起来就疼。
    重生回来，她一直在小心提防，也一直关注著冯淑华的身体，怎么还是会出问题？
    昨晚如果不是大宝，后果不敢想。
    “奶奶，我们就当出去转转，到医院检查完，我带你和大宝小宝去便民坊吃小吃，听说还有豆，糕麻糕。”
    冯淑华心里动了动，豆，在省城可不多见，都多少年没有吃过了。
    可能是岁数大了，总喜欢回忆年轻时候，还记得她和许丛光去川南时吃的豆，咸鲜可口，还带著微微辣。
    她那时候能一口气吃五碗，许丛光就坐在对面笑吟吟地看著她。
    许卿盯著冯淑华，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亮光：“奶奶，你从搬来就没出过门吧，到时候我们好好转一转。”
    冯淑华从回忆中抽离，突然笑起来：“真当我跟小宝一样，就喜欢吃呢？算了，老了出门腿脚也不方便，不想出门。”
    小脚走得又不快，而且走多了脚疼腿上，还是在家里舒服。
    许卿见劝不动冯淑华，只能求助地看著叶楠。
    叶楠摊摊手，表示自己也没办法，对这么个老祖宗，她们只能哄著，总不能生拉著去医院。
    到时候还会跟她们生气。
    许卿看著逗大宝和小宝的冯淑华，眼里儘是温暖慈祥的笑意，也是无奈，老小孩老小孩，大概就是这样了。
    冯淑华不去医院，许卿却想到了杜婉莹。
    当初刚搬来，杜婉莹只是看了冯淑华的面色，就要给她號脉，而且脸色凝重，显然是发现了什么。
    当时她很自信，因为妈妈叶楠在，小心照顾著，奶奶肯定不会有事。
    现在看来，还是应该去找找杜婉莹。
    好在杜婉莹也是学校的老师，在学校也总能碰见，有时候放学还能一起回家。
    许卿中午放学，瞥了眼坐在教室专心织毛衣的苏灿，打了声招呼就忙著去路上杜婉莹。
    杜婉莹很敬业，就算早上没她的课，只要不去医院坐诊，就会在办公室里，等下班才等著老伴一起去教职工食堂吃饭。
    许卿知道杜婉莹夫妻俩都不会做饭，一日三餐基本都是在外面解决，也知道每天中午，杜婉莹会去教职工食堂吃饭。
    抱著课本直接跑著去教职工食堂找人。
    她过去时，杜婉莹一人打了一份饭，坐在窗边拿著报纸看著。
    许卿走了过去喊了一声杜老师。
    杜婉莹抬头见是许卿，温柔地笑起来：“许卿，你怎么在这里？快坐，吃饭没有？正好今天翟老师去医院坐诊，就我一个人吃饭呢。”
    许卿摇头：“杜老师，我找你是有事，我记得你看见我奶奶时，表情就很凝重，还执意要给她號脉，为什么？”
    杜婉莹没想到许卿找来是问这个，有些意外后似乎也能猜到：“你奶奶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第557章 藏不住的秘密

    叶楠也没瞒著杜婉莹：“是的，我奶奶昨晚突然出现一些情况，要不是抢救及时，可能就麻烦了。”
    杜婉莹有些惊讶：“怎么回事，你仔细给我说说。”
    也顾不上吃饭，把饭盒推到一边，神情专注地看著许卿。
    许卿简单地把冯淑华发病过程已经状態仔细给杜婉莹说了一遍，杜婉莹听得认真，还从口袋拿出钢笔和一个巴掌大的日记本仔细记录。
    时不时推推老镜，写得也是极其认真，脸色更是渐渐凝重起来。
    等许卿说完，杜婉莹拧上笔帽皱著眉头：“我之前看你奶奶的面相，其实是福寿绵延的相貌，可是她脸侧有一块黑色印记，我们常说的老年斑，但也能反应一个人的身体状况。”
    许卿知道奶奶脸上有块斑，小指甲盖大小，很久了：“有什么问题吗？”
    杜婉莹也没了顾忌：“我这些年閒著没事做了很多研究，像是你奶奶脸上这块斑，我当时看著边缘不规则，乌黑髮青，像是有急症发生的斑块，所以我想给她诊脉，却又怕她误会。”
    许卿挺好奇这个：“说到诊脉，我妈这方面也懂一些，却並没有察觉异常。”
    杜婉莹虽然不了解叶楠，可是每次回家路过许卿家，都能闻到浓浓的中药味，光从浓郁的药味中就能分辨出，能开出那么刁钻的药方，肯定不简单。
    这也是她没有再去找冯淑华的原因，毕竟同行相轻，肯定会互相不信任对方的能力。
    现冯淑华已经发病，她也没就没了任何顾忌：“急症有时候诊脉也诊不出来，但是这个斑块出来时，身体反而会比平时更好，脉搏强劲有力，看著不像是一个六七十岁老人的脉搏，太过强劲了。”
    许卿暗暗惊讶，好像是这样，当时母亲也说有些奇怪，开了些汤药给冯淑华，后来脉搏变平缓。
    杜婉莹问许卿：“你母亲中医是从哪里学的？”
    许卿摇头：“算是家传，而且我妈更擅长的是苗医，和中医还是有一定的差別。”
    杜婉莹点头：“这样啊，我还纳闷怎么回事呢，原来是这样。”
    中医和苗医，看似相同，却又千差万別。
    中医重寻根溯源，温补中徐徐图之，而苗医像是喜好以毒攻毒，用最刁钻的相生相剋法。
    所以，杜婉莹能看出来的问题，叶楠那里不一定能看出来，也不奇怪。
    许卿很诚恳地看著杜婉莹：“杜老师，那我奶奶现在的情况，你能帮著再看看吗？”
    杜婉莹惊讶：“为什么不能呢？虽然说医者仁心，可是看到特殊的病例，我还是挺兴奋的，希望有能力治好病人，也希望能从病例中得到总结。”
    许卿怕冯淑华不开心，要先回去做她的思想工作，才能带杜婉莹回家。
    杜婉莹非常了解地摆摆手：“你先回去问问奶奶的意见，我们这个岁数，顽固起来也是像个孩子。”
    许卿想著之前冯淑华的態度，还想著回去肯定要说很多话，才能哄著冯淑华同意。
    没想到只是提了让杜婉莹来给她检查一下身体，冯淑华就欣然同意：“好呀，要是来家里就好，这样也不用我出去走了，岁数大了不喜欢到处走。”
    许卿准备好的话完全没有发挥出来，甚至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奶奶，你同意了？那可就不能反悔了，我这就去杜老师家里喊杜老师过来。”
    冯淑华伸手拦著：“你这孩子，怎么说风就是雨呢，明天再去也不晚。”
    许卿怕冯淑华反悔：“要是睡一觉起来，你会不会又不同意了？”
    冯淑华哭笑不得，慈爱地拍拍许卿的手：“不会的，之前我还挺自信，现在看来还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个杜老师原本就是出生中医世家，祖上又是皇宫御医，医术也非常了得，让她来也算是一场学习。”
    许卿有些诧异，她从来没说过杜婉莹祖上曾是皇宫御医，就算之前聊天，好像也没聊过杜婉莹的家世。
    只是说过她和爱人都是这个学校威望极高的老教授。
    所以，冯淑华是怎么知道杜婉莹家世的，就她平时连大门都不怎么出，又不爱跟陌生人聊天，更不可能是从別人那里听来的。
    好奇地看著冯淑华：“奶奶，你怎么知道杜老师家是祖上是皇宫御医？”
    冯淑华眼中一闪而过惊讶：“不是你说的吗？”
    许卿十分肯定地摇头：“我不知道啊，我就知道杜老师是中医世家，还是头次听说她家祖上是御医呢。”
    冯淑华瞬间装起糊涂：“那可能是出门跟人聊天，听別人说的，哎呀，这些也不重要，反正这个杜老师挺厉害的，到时候我们也要学习学习，特別是卿卿你啊，一定多学习。”
    许卿可不是这么轻易就被糊弄的，她明显看到了奶奶脸上的惊讶，还有极其含糊的態度，像是要掩盖不想让她知道的真相。
    看来奶奶之前应该是认识杜婉莹的，比如当时初见杜婉莹时，奶奶脸上僵硬的表情。
    加上现在的表现，肯定是藏了什么秘密。
    既然奶奶现在不想说，她也不能深问。
    等许卿出了屋，冯淑华呼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看著叶楠：“差点儿说漏了嘴，这个卿卿呀，跟你一样不好糊弄呢。”
    叶楠有些得意：“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女儿，不过看男人的眼光和我一样傻。”
    现在她对周晋南的態度改变了不少，相处下来也发现周晋南是个不善言辞，却很顾家也很护著女儿的好丈夫。
    越是这样，越让她想起了閆伯川。
    心里偶尔也会划过失落和刺痛，以为不在意，等再也不见时，才知道有些感情深埋在心底，如同根细密的小刺，不提不痛。
    冯淑华看叶楠的模样，嘆口气：“阿楠，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有了意外，你和卿卿也不要难过，走了只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说不定还能遇见他呢？”
    最近也总是清楚地记起和许丛光在一起的点滴，那个风雅端方的男人，在记忆里变得渐渐明朗鲜活起来……

 第558章 破绽

    许卿第二天中午一放学，就拦住杜婉莹，带她去家里去给冯淑华看看。
    路上，杜婉莹还跟许卿再三確认：“你奶奶真的同意了？”
    许卿点头：“奶奶同意了，而且奶奶还知道你祖上是皇宫御医，夸你很厉害呢。”
    杜婉莹微微诧异，扭头看著许卿：“你们怎么知道？”
    许卿惊讶：“学校师生不都知道吗？”
    杜婉莹莫测高深的看中了许卿一眼：“没有，这个身份前些年给我们带来了很多麻烦，你可能不知道，我们本来不是省城人，就因为这个身份，加上家里祖上留下来的东西很多。”
    杜婉莹夫妻也因为遭到嫉妒人的陷害，被抄家被下放，最后两人在省城安家。
    好在省城这边很重视夫妻俩的才华，隱去两人身世，安排两人在中医大学当老师，所以很多人知道他们出生中医世家，却不知道祖上曾辉煌无比。
    混乱的年代过去，杜婉莹也早就习惯这里的生活，和丈夫更不是跟外人说起以前，整个学校真没几个知道的。
    许卿心里更惊讶，没想到杜婉莹夫妻还有这样的经歷，如果是这样，那奶奶是怎么知道的？
    杜婉莹倒是没有多想，现在就算被人知道身份，也不会有人拿他们的身份做文章，微微笑著：“你也不用放在心里，可能也是大家现在觉得风头过去，觉得这不是什么秘密就说出来了，没事没事，我就是惊讶没有其他意思。”
    许卿压著心里的嘀咕，不好意思地笑著：“所以我也特別好奇呢，还以为是人人都知道。”
    杜婉莹摆手：“没什么好奇的，那些都是我祖辈的辉煌，和我没什么关係，要说有用的，也就是留下的那些手札，不过也在那些年被抢走，现在在哪儿都不知道呢。”
    这也是她最心疼的地方。
    又怕许卿会觉得这个话题过分沉重，笑著换了个话题：“我看你们经常去中医院，是跟那个叫宋谨词的年轻人有关係吗？”
    许卿点头：“嗯，是我们的一个朋友。”
    杜婉莹也参与过宋谨词的诊疗，到现在她都找不到病因：“一直想不通，看著身体很虚，身体器官却没有衰竭的现象，会时不时发生全身疼痛，却又找不到病因，中医检查了，西医也用仪器检查过，就是找不到问题。”
    她遇到这么棘手的病例也非常地感兴趣，去医院坐诊时都会去看看宋谨词，却发现一点进展都没有，有种看著一朵在该盛开时慢慢枯萎。
    而他们这些医生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许卿琢磨了一下，没说叶楠的发现，等回头跟母亲商量一下，再决定要不要告诉杜婉莹。
    她甚至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要是母亲和杜婉莹联手，宋谨词治癒的希望会不会更大一些？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回家。
    家里，周晋南已经做好午饭，知道许卿会带杜婉莹回来，还去买了一只鸡回来燉了，这会儿小宝正脚前脚后地围著爸爸转，等著吃肉肉。
    许卿也没急著让杜婉莹给冯淑华检查身体：“杜老师，我们先吃了饭再说吧。”
    杜婉莹也没客气：“也好，上了一上午的课，正好有点儿饿了呢。”
    说著跟著许卿进屋，笑眯眯地跟坐在炕上的冯淑华打招呼：“大妹子，我可又来打扰你们了。”
    眼睛快速从冯淑华脸上扫过，心里也是微微诧异，冯淑华的气色依旧，脸上那个斑好像淡了不少。
    冯淑华摆手：“你可真是客气呢，赶紧坐，外面冷吧，瞅著都变天了。”
    杜婉莹去洗了手过来坐下，跟冯淑华聊著家常：“我看你气色不错呢，瞅著也就五十多岁的样子。”
    冯淑华呵呵笑起来：“我都快七十了，老了。”
    杜婉莹摆手：“那可真看不出来，不过天天跟著这么可爱的两个孩子在一起，心態好自然就年轻。”
    冯淑华直摇头：“还是你看起来精神更好，走路都跟年轻人一样有活力呢。”
    许卿听著两人尷尬的商业互吹，笑著去洗手端饭菜过来。
    於向东因为家里有客人，让周晋南把饭菜端他屋里。
    饭菜上了炕桌，小宝已经迫不及待地爬上了炕，看著桌上鸡肉瞪眼睛，要不是妈妈说不许动，乱动会用筷子打手，他的小手真想过去抓一块鸡肉。
    杜婉莹笑看著大宝淡定地坐在冯淑华身边，像个小大人一样稳重，再看小宝，口水在嘴角，一直瞪著眼睛看著桌子。
    夹起一块鸡腿给小宝：“小宝是不是饿了？那小宝先吃。”
    小宝一不小心咽了下口水，低头看了看碗里的鸡腿，又扭头去看妈妈，见妈妈只是看了眼自己，赶紧抓起鸡腿放回盘子里，口是心非地摇著小脑袋：“小宝不吃，小宝不饿。”
    说著一截晶莹剔透的口水吧嗒掉了下去。
    许卿都没眼看，家里就算天天吃肉，小宝还是这么馋，可怎么整啊。
    杜婉莹被小宝的表情逗乐，又把鸡腿夹给他：“奶奶牙齿不好，让小宝帮奶奶吃肉，好不好？”
    小宝一听，又扭头去看妈妈，眼巴巴地瞅著，不想再把鸡腿还回去。
    许卿只能点头：“小宝谢谢奶奶。”
    小宝立马灿然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谢谢奶奶。”
    然后拿起鸡腿开心地吃起来。
    有了小宝的调剂，吃饭气氛非常的轻鬆，杜婉莹看著给什么吃什么的大宝，再看看两只小手油乎乎，抱著鸡腿不撒手的小宝，慈爱的笑著：“你家这两个孩子，性格还真是不一样，大宝稳重小宝真性情，真好。”
    叶楠是看自家两个孩子哪儿都好：“可不是，有这两个小傢伙，感觉日子都过得开心了呢。”
    杜婉莹顺便就把话题拉到了冯淑华身上：“大妹子，你真是好福气，四世同堂啊，就你现在的身子骨，五世同堂没有问题。”
    冯淑华放下筷子，拿著手绢擦了擦嘴，眼中一片平静：“到时候就怕被人烦了。”
    杜婉莹笑著：“肯定不会，有你在是孩子们的福气，不过……”

 第559章 人失踪了

    杜婉莹也不是真的要卖关子，只是斟酌了一下：“我从小跟著祖父学中医，不说全部精通，自认也学了几分本事回来，却独独最近感觉学的一点儿用处没有。”
    “我竟然从你身上看不出任何问题。”
    冯淑华淡然地笑著：“身体本来就没有毛病，年纪大了是该走的时候。”
    杜婉莹摇头：“我觉得还是我才疏学浅，让我给號號脉。”
    冯淑华这次没有拒绝，伸手递到杜婉莹面前，大宝立马紧张地挺直小身板，嘴里还塞著米饭瞪眼看著杜婉莹。
    连许卿都跟著紧张起来，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地看过去。
    气氛瞬间沉寂下去，只有小宝吧嗒吧嗒嚼著鸡肉的声音。
    片刻过后，杜婉莹收回手，一脸凝重眼中也全是困惑：“这次確实是没有问题了。”
    可心里又不踏实，这次看冯淑华確实比上次身体好了很多，不管面相还是脉搏都是健康老人的標准。
    扭头问叶楠：“你是怎么做到的？”
    叶楠也不瞒著：“虽然在治病上，我们看似大同小异，只是我们苗家用药更狠一些，在针灸上也是同样，中医不敢乱动的穴位，我们偏偏敢赌一把。”
    杜婉莹想想確实是这么个道理，而眼前的叶楠和冯淑华，远比她想的还要厉害，又看了看给小宝擦嘴的许卿：“难怪说学无止境呢，看来以后我也要多跟你们学习学习，对了，卿卿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学习中医？”
    许卿欣然同意：“我肯定愿意，就是怕太麻烦杜老师。”
    杜婉莹摆摆手：“难得遇见投缘和有天赋的，你奶奶和母亲比我厉害多了，还怕你不肯跟著我学呢。”
    叶楠一身医术都是跟著母亲学习，从来没经过正规的学堂，所以从来都喜欢读书人，她能给人看病，却做不出总结。
    要是许卿能跟著杜婉莹学，那肯定是更好：“我们都是家里隨便学的，不能跟杜老师比，卿卿跟著你学习肯定更有前途。”
    杜婉莹一开心，忍不住说了自己的身世：“我从小在京市长大，祖上一直都在太医院供职，我祖父和曾祖父曾是太医院院使，写了不少手札传下来，只是后来战乱加上其他原因，也就没留下什么。”
    “唯一庆幸的是，我从小就背这些手札长大，那些手札上的药方，就像是印在我脑子里一样，我晚最近一直在想找个时间把这些药方誊抄下来，只是年纪大了，不愿意动，现在有卿卿在，正好可以帮我誊抄。”
    许卿嚇一跳，杜婉莹突然给予这么大的信任，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太医院院使留下的宫廷秘方，那隨便卖卖就很多钱，就这么轻易地让她去誊抄，是不是太信任她了？
    “杜老师，这些可都是秘密……”
    杜婉莹笑著摆摆手：“不存在什么秘密不秘密，我和我爱人没有后代，也没有什么可以託付的亲戚，这些到最后被我们带进棺材里，不如记录下来留给后人。”
    “我看你心思纯正所以信任你的，要是这些方子落到心思不正之人手里，拿著去赚昧良心的钱，也不是我想看见的。”
    许卿还想说什么，被杜婉莹按住手：“好了，不用说了，我看人还挺准的，最起码这么多年没有看走眼过。”
    叶楠却精明很多：“那我替卿卿谢谢杜老师，这孩子就是心眼实在，不过杜老师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们能帮肯定帮。”
    杜婉莹还真有这个想法，被豁达的叶楠直接说出来，也就没什么隱瞒：“这些年我一直在研究苗医，却一直没得到一点头绪，也去了滇南很多次，发现就一个头疼脑热，开的药方都五八门，真是应了那句千人千方，也就是说中医说的同病异治。”
    “所以我想跟你学习一下。”
    叶楠没想到杜婉莹竟然是这个要求，不过可以看出来，前面的老人確实是抱著诚恳学习的態度，是因为太痴迷中医，才会不放过任何学习的机会，温和地笑了笑：“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主要我们都是祖辈一代代传下来，每个人教授方法不一样，学的自然也不一样。”
    杜婉莹看著叶楠，眼中带著考量，犹豫了一下问道：“苗家素爱养蛊，只是这些年国家整治下少了很多，你会吗？”
    叶楠微微点头：“只是懂一点皮毛。”
    杜婉莹瞬间来了兴趣：“蛊虫到底怎么养的？”
    叶楠含糊地讲了一点简单的，就这样让杜婉莹也很满足。
    一直到午休结束，杜婉莹才恋恋不捨地离开，脸上笑容深切，像是得了什么宝贝一样。
    许卿送走杜婉莹，因为下午没课也没著急去学校，和周晋南一起收拾厨房，顺便说了自己的想法：“我妈和杜老师联手，估计能找到治疗宋谨词的办法。”
    周晋南洗碗的手顿了一下：“你不怕惹麻烦吗？”
    许卿歪著头想了下：“因为我想成全秦苗苗，你知道？秦苗苗喜欢宋谨词，而宋谨词也喜欢秦苗苗。”
    只是秦苗苗这个小傻子现在还以为是她一个人的暗恋，为了保护好秦苗苗同志这次的暗恋。
    让这一次的暗恋不要再无疾而终，许卿觉得也应该治好宋谨词。
    至於那些麻烦，不是还有閆季川和周晋南在。
    周晋南不关心他和许卿以外任何人的感情，听说宋谨词喜欢秦苗苗还有些惊讶：“会不会看错了？”
    就宋谨词那样的性格，还有七情六慾吗？
    许卿很肯定点头：“绝对没有看错。”
    在许卿和周晋南商量帮宋谨词时，医院里的宋谨词却出了事，准確来说是失踪了。
    秦苗苗难得休息，趁著父母去郊区吃酒席，在家里研究燉了清淡的鸽子汤，还特意把一层浮油盛出去。
    然后拎著饭盒兴冲衝去医院看宋谨词，却不想人不在病房，还以为被推去检查了，结果等了很久也没见人回来。
    出去问了一圈发现，宋谨词今天没有检查项目，也没人看见他出去……

 第560章 社死现场

    秦苗苗有些纳闷，又去病房找了一圈，连平时照顾宋谨词的人也不在，倒是床头柜上的书籍还码放整齐。
    连柜子里的换洗衣服也都整整齐齐地放著，所以应该不是出院，难道只是出去转转？
    秦苗苗抱著来都来了，一定要见到人才能回的想法，又去院子里转了一圈，依旧没见到宋谨词。
    更让她想不通的是，宋谨词出去，竟然没人发现！
    秦苗苗等到过了午饭时间，都不见宋谨词回来，心里就犯了嘀咕，难道是出去见什么朋友，一起吃了饭才回来？
    不过就宋谨词的性格，还有这么长时间她的观察，很难有朋友吧？
    秦苗苗想不通，索性拎著鸽子汤去找许卿，反正离许卿家不远，这会是午休时间，许卿应该在家。
    进了校园，直奔家属区，没想到路上还遇见了苏灿。
    苏灿看见秦苗苗也挺惊讶，有些不好意思地按了按书包，跟秦苗苗打招呼：“你今天没上班啊？是去找许卿吗？”
    秦苗苗连连点头：“对啊对啊，你也是去找许卿？”
    苏灿想想她的目的点点头：“嗯，算是吧，那我们一起。”
    秦苗苗喜欢交朋友，而且还有一种保护弱小的侠义感，总觉得苏灿长得柔柔弱弱，又漂亮得像个洋娃娃，很容易被人欺负，再加上苏灿和许卿关係不错，很自然地就把苏灿划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想要保护苏灿，非常自来熟地挽著苏灿的胳膊：“你寒假回家吗？要是不回家可以来我家过春节，我家就我爸妈和我姐，人都很好的。”
    苏灿还被秦苗苗的热情弄得不知所措，很诚实地摇头：“不回的，寒假假期短，路上来回就要用十天，不过到时候我家人会来看我。”
    秦苗苗出去转了几个月，太知道离家的滋味，特別是过年也不能回家，瞬间心疼起苏灿：“到时候学校是不是就没有饭了？那你就去我家，不用客气啊。”
    苏灿抿著嘴角笑著，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这么热情的秦苗苗，不过却很喜欢秦苗苗的坦诚和热情。
    她的热情很真挚，那种关心和喜欢流露自然，笑著先岔开话题：“你今天休息没去医院看宋老师吗？”
    秦苗苗还觉得奇怪：“去看了啊，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宋老师没在医院，估计是出门见朋友了。”
    苏灿又问了一句：“宋老师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好一些？”
    秦苗苗也不清楚：“我也好几天没见，可能还那样？听说是从小就落下的病根，好起来不容易呢。”
    苏灿笑了笑：“宋老师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但凡搞科研的，在这个年代都非常的了不起。
    秦苗苗脑子转了转，突然感觉这个话有点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或者是发生过类似的场景？
    只是怀疑了一下，瞬间就忘到脑后，毕竟她经常会遇见一些事情和一些对话，感觉似曾相识。
    挽著苏灿聊著天去找许卿。
    许卿还挺诧异苏灿和秦苗苗一起出现：“你们俩怎么一起来了？”
    秦苗苗拎了拎手里的饭盒：“鸽子汤，我想让小宝尝尝我有没有进步。”
    许卿笑起来：“那可真不巧，小宝和大宝正睡午觉呢，不过看你这表情，是最近厨艺有长进，刚看完宋谨词过来？”
    最后一句话明显带著打趣。
    秦苗苗也脸皮厚，她喜欢宋谨词这件事也没瞒著许卿，嘿嘿笑著：“对啊，原本是想送给宋老师的，结果宋老师没在。”
    许卿笑喊著两人进屋，最后看了眼有些犹豫的苏灿，知道她是来找於向东，用下巴点了点於向东的房间：“苏灿，你是要去给於向东检查腿吗？他刚回屋。”
    苏灿有些不好意思，红著脸去找於向东。
    秦苗苗跟著许卿进了屋，才忍不住嘖嘖两声：“苏灿和於向东好了？”
    许卿摇头：“还没呢，他俩在一起，你心里会不会难受？”
    秦苗苗嗤笑一声：“我难受什么，我现在又不喜欢於向东，你也知道我现在喜欢的宋谨词，你不知道宋谨词看书的样子多迷人，哎呀，对了，你发现没有，宋谨词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
    说著毫不害羞地坐在桌边撑著下巴，一脸迷醉的样子。
    许卿都有些是哭笑不得，这是什么？只要喜欢够快，就不存在失恋。
    秦苗苗见许卿不吱声，追著问她：“你怎么没发现宋谨词声音很好听，普通话说得多好啊，还有声线清冷的，听著就舒服。”
    许卿极其敷衍地附和：“是是是，好听。对了，宋谨词怎么没去医院？”
    秦苗苗摇头：“这就不知道了，可能出门见朋友什么的了，总得出去转转，天天在医院不得憋疯。”
    许卿皱了皱眉头，感觉宋谨词不像是在省城有朋友的样子，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人探望过他。
    秦苗苗也没耽误太长时间，主要怕影响许卿去上课，把鸽子汤留下，叮嘱许卿，等小宝起来让小宝尝尝。
    看看她的鸽子汤有没有进步。
    两人边说著边从屋里出来，正好碰见苏灿从於向东屋里出来，满脸通红，像是能烧起来一般。
    看见许卿和秦苗苗，脸红得更厉害，却又故作淡定地跟两人道別。
    许卿和秦苗苗都好奇，又怕苏灿不好意思，憋著好奇跟苏灿一起出大门。
    房间里的於向东也好不到哪儿去，整个人像烧著一样。
    他什么时候丟过这么大的人？
    前几天有以前同事来看他，给他带了几本从港城那边过来的画报，上面女的都穿得特別少，看著就让人面红耳赤。
    说是让他打发一下时间，他倒是翻了几页就压在枕头下。
    谁能想到，他今天閒著没事，又拿出画报翻了翻，准备回头给周晋南，拉著周晋南一起下水。
    还琢磨著回头再给周晋南倒腾点录像带看，听说现在有那种大胆的录像。
    结果苏灿敲门，嚇得他一慌藏在被子下，大腿上。
    苏灿进来后跟他说了一会儿话，就拿出新织的毛衣让他试，结果一撩被子，那个画报就摊开盖在不该出现的位置……

 第561章 尷尬的场面

    於向东当时看著画报，画面上美女烈焰红唇，在那一刻却像是张开了血盆大口，让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苏灿彻底惊住了，从来没见过这些乱七八糟东西的她，瞪眼看著画报，再看看於向东，又看向床头。
    於向东顺著苏灿的目光看过去，这两天有些感冒，床头放著擦鼻涕的草纸，只是草纸有些硬，他觉得擦得鼻头疼，就全部揉了又揉，揉软一些再用。
    所以放在床头就是几团诡异的形状。
    看著苏灿脸色从白到红，最后到能滴血，於向东知道苏灿想多了，赶紧解释：“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苏灿根本没办法听见去解释，放下毛衣转身跑了。
    她虽然不懂男女之事，可她是一个医生，还是学过男女身体构造，也知道很多男人的事情。
    看著那样的场景，让她没办法多想，直到回头教室，还在面红耳赤著，觉得自己去是不是正好撞见了於向东的好事？
    还有，没想到於向东竟然是那样的人！
    ……
    於向东觉得自己是冤枉极了，什么坏事没干，怎么就让苏灿碰见。
    越想越觉得不甘心，他本来是要送给周晋南的，这东西还送出去，反而让苏灿误会了自己。
    不行，还是要祸害一下周晋南。
    在他坐在家里苦想怎么整周晋南一下，让他心理平衡一些时，周晋南回来了，裹著一身寒意的进来。
    第一句话就是：“宋谨词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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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向东愣了一下：“好好个人怎么会失踪呢？谁干的？现在有线索没有？”
    周晋南摇头：“目前没有，閆季川那边已经派人去找。”
    於向东就觉得挺不可思议：“从医院还能失踪，那这个宋谨词也太弱了，被人这么弄走也没点反应。”
    周晋南沉默了一下：“因为宋谨词失踪，我可能要提前回去报到，你呢？”
    於向东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我呢？我和你又不是一个系统的，你上不上班和我有什么关係？”
    周晋南像是看无赖一样看著於向东：“你不应该搬出去吗？过段时间高湛结束滇南的任务回来，他那边有空房子，你搬过去跟高湛住。”
    於向东冷哼：“是嫌弃我多余吧？你说你这人肚量是不是太小了，你去上班我还能帮你看著家。”
    周晋南丝毫不领情：“不用，有白狼看家。”
    於向东气得差点儿喷出一口血来：“我说，周晋南你什么意思，我还不如一条狗？反正我不走。”
    周晋南淡淡地看著於向东：“你別忘了你住在这里，还想查你母亲当年的死因，你后妈已经死了，你却有了別的发现。”
    於向东摸摸鼻子：“我这不是还没动呢吗？你放心我要是真的开始查时，一定从你家搬走，绝对不会给许卿和孩子带来任何危险。”
    周晋南看了他一眼：“你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危险，再说了，你天天在屋子里不出门，就算喜欢小苏医生又怎么样？”
    於向东突然就想到了中午发生的一幕，厚脸皮难得出现了一丝尷尬，索性把头扭到一边不搭理他。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谁先开了头，又开始討论起宋谨词失踪的事情，这中间透著太多的古怪。
    ……
    许卿发现一下午，苏灿都不在状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一下午都红著。
    她想难道是两人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在一起了？
    好像也不对，要是捅破窗户纸，那应该是害羞喜悦的表情，而不是像苏灿这样，面红耳赤，还带著羞恼。
    苏灿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而许卿就一直偷偷摸摸地观察著苏灿。
    一直到放学，苏灿还维持著那种状態。
    让许卿还是挺好奇的，准备回家再观察观察於向东。
    到家时，小宝在院里拿著个气球在吹，身边还放了个乳白色气球，鼓著小腮帮子在用力。
    许卿看著地上吹成椭圆形，比拳头大点，头上还有个尖尖的气球，还有些奇怪，是从哪儿买的气球。
    抱著书本弯腰给小宝打招呼，凑近一看，整个人瞬间不好了！
    小宝吹的哪里是气球，而是她从街道领回来的计生品小气球，平时放在抽屉里，想著小宝还拉不开抽屉。
    赶紧拉著小宝回屋：“小宝，你的气球哪儿来的？”
    小宝两只小手还抓著小气球，腮帮子鼓鼓地使劲用力，累得腮帮子都酸了也没见吹起来，有些不开心地看著许卿：“小宝寄几拿的。”
    许卿扶额：“谁让你动妈妈的东西？那气球是谁给你吹起来的？”
    小宝毫不犹豫地指了指外面：“叔叔吹的。”
    许卿闭眼，这也太尷尬了，让她怎么再面对於向东！
    於向东这个王八蛋也是，小宝拿过去他就给吹起来？
    小宝还叼著小气球用力，许卿头大地拿了过去：“小宝，妈妈明天给你买大气球好不好？这个是坏的，会砰的爆炸伤到我们小宝的。”
    小宝正吹得腮帮子疼，也失去了对这个气球的兴趣，听到妈妈说给买大气球，伸出两个小手指，很认真地跟许卿商量：“妈妈，买五个，要五个。”
    许卿也顾不上小宝的胡乱比划，敷衍地点头：“好，买五个，那我们先把这个收起来。”
    隨便装进口袋，叶楠听到动静过来：“回来就躲在屋里，你们娘俩干嘛呢？”
    许卿想想出去要见於向东，就是社死现场：“妈，你刚看见小宝在玩什么吗？”
    叶楠不以为意：“气球啊。”
    许卿硬著头皮：“可那不是真正的气球。”
    叶楠还是不在意：“那玩意没用的时候，不就是气球，我看胡同里好多孩子都拿著玩呢，行了，赶紧准备洗手吃饭。”
    许卿实在没办法若无其事地出去：“周晋南呢？也在厨房？”
    叶楠摇头：“没啊，我做的饭菜，周晋南送於向东走了。”
    许卿愣了一下：“走了？去哪儿了？”
    叶楠也不知道：“搬走了，半个小时前来了个车，把行李什么的都搬走了，周晋南说去送送，你赶紧带小宝洗手吃饭，我去喊奶奶和大宝。”

 第562章 出事了

    许卿还挺惊讶，於向东搬走一点预兆都没有，中午吃饭也没提，怎么下午就走了？
    ：“也没说搬哪儿去吗？”
    叶楠摇头：“不知道，晋南回来在房间里跟他聊了一会儿，然后两人出去一趟，再回来就收拾东西搬走了。”
    虽然好奇却没问，主要怕牵扯到两人的工作，毕竟两人工作都属於保密性的，问也不能说。
    许卿边琢磨著，边带著小宝去洗手吃饭。
    一直到半夜，周晋南才带著一身寒露回来，身上还散发著淡淡的酒气。
    许卿听见动静起来，给踢了被子的小宝掖了掖被子，揉眼睛看著周晋南：“是出什么事了吗？於向东怎么突然搬走了？”
    周晋南站在火炉边烤了烤手，脱了大衣过去：“是有点事情，我明天要去单位报到，宋谨词失踪了。”
    许卿瞬间清醒了过来：“宋谨词失踪了？谁干的，找到没有。”
    周晋南摇头：“现在还没有消息，已经派人在找。”
    许卿是一点瞌睡都没了，想到秦苗苗中午过来：“苗苗中午过来，说宋谨词上午还在医院呢，她中午过去时没在了，要是失踪也是午饭前那个时间，那个时间都谁接触了宋谨词？还有，不是有个专门的看护吗？那个看护呢？”
    周晋南依旧摇头：“现在还没有找到，而且在他失踪的这段时间里，问了所有医护人员和病人，竟然没有一个人看见他下楼，也没人看见有人推著轮椅从医院出去，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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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和閆季川怀疑，宋谨词是自己走著出去，而在出去前，肯定进行了乔装，然后又挑了楼道没人时间离开，所以才不会被人发现。
    如果是这样，那宋谨词很有可能是自愿离开，可是他离开去了哪儿？
    许卿更想不通：“他身体还没彻底恢復呢，要是这么走了，回头更严重了，就没人能管了啊。这么大个人怎么还这么任性？算了算了，不管了赶紧睡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嘴上说著不管，心里还是放不下，躺下后翻来覆去，又翻身面对周晋南，隔著小宝说道：“这个宋谨词神神秘秘的，是不是自己去报仇了？”
    周晋南沉默了一下，有些无奈：“现在是什么时候，也不是武侠小说，而宋谨词是受过组织教育多年的同志，怎么可能去报仇？”
    许卿哦了一声：“那还是我觉悟低了，算了我不猜了，还是赶紧睡吧。”
    第二天一早，许卿还没起来，周晋南已经去单位。
    这让许卿又忍不住担心起来，周晋南现在看著和平常人没什么两样，主要是一直在家里，面对的也都是家人。
    所以他不好的情绪都在被压制，要是去单位，还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一上午就像担心孩子第一天去上学会不会適应的老母亲一样，各种焦躁和不安，到中午放学时。
    庞振华找了过来。
    许卿知道庞振华肯定是有著急的事情过来找她，要不不会知道她在上课还匆匆忙忙赶来。
    更不要说这么冷的天，还一头的汗。
    庞振华一看许卿，像是见了救星一样，不等许卿说话，著急地开口：“许卿，店里出为了点事，还有厂子那边也出了事情。”
    许卿看著庞振华开口声音都发哽，还红了眼尾，知道事情很严重，语气平和地安抚著：“你先不要著急，出了什么事情？”
    庞振华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店里煤气罐爆炸，虎子受伤了，还有两个旅客受伤。”
    许卿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严重的事情，眉头皱了皱：“伤得严重吗？会不会危及生命？”
    庞振华摇头：“现在还不知道，还在医院抢救呢。”
    许卿现在还是店里的法人，营业执照上还写著她的名字，所以这件事她必须要管。
    拉住路过的一个同学，让她去家里跟叶楠说一声中午不回去了，顺便下午给她请半天假，拉著庞振华去车站。
    路上，从庞振华那里了解到，煤气罐爆炸是发生在凌晨四点多，店里的早餐刚开始准备，就有几个旅客过来吃早饭。
    不知道为什么，后堂的煤气罐突然著火，没等大家反应过来，直接爆炸。
    好在后厨当时没人，虎子和两个受伤的旅客也是被衝击起来的玻璃和砖块砸伤。
    不过就是这样，伤得也有些严重。
    许卿听完有些纳闷：“煤气罐怎么会爆炸呢？不是要每天都检查？”
    庞振华摇头：“已经报警了，公安也过来看过，现在把咱们店都给贴了封条，车站领导也很生气。”
    挣钱的时候可以大家一起开开心心挣钱，可是出事后，都巴不得有多远躲多远。
    谁愿意承担这种责任？
    许卿到底是经歷得多，这会儿还能冷静地安慰庞振华：“没关係，只要人没事其他都不是问题，大不了从头再来。这些都是给我们长经验教训的，以后记住別在这种事情上再出错。”
    到了车站，场面比许卿想的要好一些，二楼的玻璃震碎，窗户也炸飞，好在楼的主体结构没问题。
    一排档口现在一片狼藉，炸碎的木屑玻璃，还有饭菜混著黑水，早餐那间屋子更严重一些，墙上漆黑一片。
    孙甜红著眼和几个服务员在打扫卫生。
    看见许卿，孙甜又哭起来：“许卿，都完了，这可怎么办啊？”
    许卿过去抱了抱孙甜：“没事，人在就好，这些都可以解决，先不要著急，秀珍姨和巧凤婶子呢？”
    孙甜抹著眼泪：“她们去医院了，虎子伤得挺严重，后背烫伤，脑袋也被砸了一下，到现在还没醒呢。”
    许卿心瞬间揪起来：“你先不要著急，我现在去医院看看，你先回去休息，让振华找人来打扫处理一下，你现在还要奶孩子呢，要是太难过容易没奶水。”
    孙甜还是哭，长这么大哪里经歷过这么大的事情：“许卿，我们会不会坐牢？”
    许卿愣了一下：“怎么会呢？这种意外是谁都不想发生的，出事我们去积极处理就好，就是赔些钱，反正咱们年轻再挣回来就是。”
    许卿跟著庞振华出来，路过车站时，无意看见有人推著轮椅进站……

 第563章 恍惚看见一个人

    许卿看见轮椅，潜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因为心里一堆事，没多想地跟著庞振华去医院。
    医院里，其他两个旅客已经醒来，因为只是路过省城也没有家人在这边，李秀珍在病房里帮著照顾著。
    一人伤了胳膊，一人是头和后背被砸伤。
    许卿先去看了虎子，虎子还在特护病房没有醒来，家属不能进去只能隔著门上的玻璃看一眼。
    她过去时，孙巧凤正趴在门上朝里看著，还不时地抹著眼泪。
    看见许卿过来，赶紧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卿卿，虎子这也不知道还能不能醒过来。”
    说著眼泪控制不住地掉。
    许卿伸手抱了抱孙巧凤：“虎子肯定没事，肯定的。”
    说这话她心里也没底，心也是揪著的难受，路上庞振华已经跟她说了虎子的伤势。
    因为他离厨房门口最近，所有后背有大面积的烫伤，还有伤了脑袋。
    冯巧凤哽咽地说著：“我真是害怕死了，要是虎子出个啥事，我们一家人可怎么过啊？”
    眼看著一家人好日子刚开始，虎子现在能独当一面，胡同里是不少人家过来说媒。
    刚感觉进了蜜罐里，就突然来这么大的灾祸。
    孙巧凤刚才甚至一度后悔，如果当初让虎子去工厂上班，去车站扛大包，是不是就不会遇见这样的事情。
    许卿握著孙巧凤的手，可能当了母亲后，特別能代入自己的情感，跟著红了眼：“婶子，虎子肯定没事，要是在省城治不好，我们就去京市，只要他还在就有希望。”
    孙巧凤胡乱擦著脸上的泪水：“刚医生说伤到脑袋，脸上还有一块烫伤，不知道醒来后会不会出什么问题，但脸上肯定会留下伤疤。”
    虎子本来脸上就有伤疤，现在要是再留下一块烫伤，以后还能找到对象？
    还有伤到是脑子，要是出了问题，以后是不是就会变傻？
    孙巧凤是越想越害怕，感觉虎子以后的日子都是一片黑暗。
    许卿只能安慰著孙巧凤：“婶子，只要这个人在，我们肯定想办法治好他，不让他留疤。”
    孙巧凤哭著说完，又想起楼下病房的两个旅客，担忧地看著许卿：“那两个受伤的客人已经醒了，那会儿闹了一顿，说是要赔偿。你要是下去看他们，让振华陪著你，別让他们伤到你了。”
    刚李秀珍上来一趟，苦著一张脸说那两个客人挺不讲理。
    许卿心里已经做好准备，出门路过，遇到这样的事情，谁能心平气和地理解谁？
    安慰了孙巧凤几句，和庞振华一起下楼看两个受伤的旅客。
    受伤的两人在同一个病房里，都是四十岁上下的年纪，是同一家单位的同事，从陕北汽配厂过来，要去新省那边出差。
    两人这会儿坐在各自床上对李素珍不依不饶著：“出这样的事情，你们老板怎么不来？我看你就是老板，是不是不想承认？”
    “你们要是不管，我们就去报警，路过这里吃个饭还受伤，我看你们就是想谋財害命。”
    李素珍本就老实，现在嚇得话都说不全，只能一个劲儿地赔不是：“你们俩先消消火，医生不是说了，你们的伤不严重，回去养养就能好，医药费我们出。”
    其中一个胖男人冷笑：“是医药费的问题吗？你知道这一耽误，让我们损失多大？让我们厂子损失多大？还有我俩这误工费不是钱吗？”
    李素珍也没处理过这样的场面：“那大哥，你说咋办？”
    胖男人拧著眉吼著：“咋办！肯定是赔钱！既然你是老板，让你们老板过来！”
    许卿和庞振华站在病房外听了一会儿，才敲了敲门进了病房。
    李素珍看见两人像是看见救星一样，激动地迎了过去：“卿卿，振华，你们可来了。”
    病床上的两个男人看著庞振华和许卿没说话，心里再琢磨著这两人谁才是老板？
    看男的一脸憨厚，不像老板，看女的年纪很轻，身上还带著一种学生气质，更不像老板。
    最后两人对了下视线，同时看向庞振华：“你就是老板？那你来得正好，看看我们这件事怎么处理，我俩来出差，结果还没到地方就出了这样的事情，现在这样肯定去不了新省，身体咋样不说，还耽误了正事，这个责任你们要负！”
    许卿冲两人浅浅一笑：“两位大哥，真是对不起，让你们出门在外平白受了委屈，身体也遭了罪。这也不是我们想的，这天灾人祸谁也挡不了。你们工作上的事情，我们可能帮不上忙，但你们在省城这段日子的吃住还有医疗费，我们肯定会管。”
    两个男人都有些意外，开口的是许卿，那老板肯定也是许卿了。
    只是短暂地沉默了下，並没有因为许卿是个姑娘，两人改变了態度，胖男人依旧绷著脸，非常不满地看著许卿：“你是老板？你说的倒是轻巧，现在受伤的不是你，我们好好地出门却受伤，要不是当时我们跑得快，这会儿怕是都烧成了黑炭。”
    “你一句吃住医疗费全包，就当完事了？”
    许卿也不恼，依旧笑著：“那你说要怎么办，你才能满意？”
    胖子看了眼同事，见对方也正用询问的眼神看著他，心一横说了个数字：“我们受伤遭罪不说，主要工作也耽误了，这损失就大了。行了，我们也不多要，一人给我们一万块，这事就翻过去。”
    庞振华和李素珍听到一人一万块，直接惊住了。
    两人加起来就是两万块！哪里有这么多钱赔。
    就算有这么多钱，那店炸成那样，还要用来修店。
    许卿笑了笑：“大哥，我们做的也是小本生意，这加起来两万块，我们就算不吃不喝也赔不起。”
    胖男人瞬间不乐意了：“什么意思？合著我们是活该受伤了，你要是这样，那我们就走法律程序。”
    许卿点头：“可以，我不介意走法律程序，到时候法院判下来，赔多少我们都愿意。”
    两人哪儿能真留下省城和许卿打官司，但態度却依旧的凶狠：“好，你们要是这样，就別怪我们不客气！！”

 第564章 有人暗中使坏

    许卿从来也不是欺软怕硬的性格，见对方態度蛮横自然也不会惯著，扭头对庞振华说道：“把医药费交上，秀珍姨，我们先走。”
    那意思很明显，既然你们想要钱，我们现在开始就不管了。
    许卿知道现在很多人並不愿意打官司，可不像后来，各种法律援助和法律法规都健全。
    而现在，一个官司拖很久，最终判下来也没多少钱可以赔。
    就这两个外地人，根本拖不起。
    他们住在这里每一天都要钱，不回去上班，工作都可能保不住。
    看两人的穿著和谈吐，可能是汽配厂的採购或者业务人员。
    这时候的採购和业务人员，那是油水非常大的职位，哪怕厂子里已经穷得揭不开锅，採购和业务依旧能大把捞钱。
    这么好的工作，不知道多少人盯著呢，他们要是不能按时回去，很可能就换给別人。
    许卿就是了解这一点，所以才一点不怕两人的恐嚇威胁。
    果然两人一见许卿不赔钱，打算跟他们槓到底，心里瞬间发虚，明明他们是受害方，怎么还没了道理呢？
    一直没开口的清瘦男人说了话、；“你们不要仗著是本地人就欺负人，我们在这里受伤，你要是不管，我们就去找市领导省领导。”
    许卿皱眉：“你们找谁都可以，但是有一点我要说清楚，我们不是不管，但不是当冤大头。只要是合理的要求，我肯定你会同意。”
    见两人还在犹豫，许卿没再废话，喊著庞振华和李素珍离开。
    庞振华有些担心地跟许卿出去：“要是他们闹起来怎么办？”
    许卿摇头：“放心吧，他们不会闹的，也没时间闹。要是两个本地人，咱们这次真是麻烦了。”
    说完又叮嘱庞振华：“之后我要是没时间过来，你就记住了，除了医药费之外，一人赔一千块钱，多了一分都没有。”
    庞振华点头：“好。”
    李素珍有些犹豫：“卿卿，你没来之前，我就听两人说，多要赔偿，要不就登报纸。”
    许卿见识过后来的网络暴力，对现在这种登报纸的做法一点也不在意：“那就让他们去登报纸，要是那样做，就一毛不出，等法院判决。”
    庞振华从之前的慌乱中也缓过来不少：“行，你要不要再去见见车站领导？对了，还有厂子那边，现在库存挤压太多，厂领导的意思是最近就先不生產，把已经生產出来的產品换上我们的包装，让我们卖掉。”
    许卿立马摇头：“不行！那肯定不行，產生库存挤压，说明日子已经很不好了，换成我们的品牌，这不是砸我们的招牌？”
    庞振华也没有更好的主意：“可是不给我们生產，我们怎么办？”
    许卿想都没有：“那就换个食品厂，又不是只有为民食品厂一家，之前不是还有红星食品厂？”
    庞振华赶紧点头：“对对对，我倒是忘了，可是我们现在换可以吗？”
    许卿笑了下：“没什么不可以，因为合同里有一条，如果他们违约，我们可以选择终止合作。现在这个情况不就是他们违约？而且这两天你把跟红星食品厂接触的消息传出去，想办法让为民那边的人知道。”
    做生意，这些国营厂领导的老思想，哪里有她转得快。
    庞振华瞬间明白过来，一拍脑袋：“好主意，我这两天都上火了，就想著他们要是不开机子生產，我们要的货出不来，到时候怎么办？”
    许卿笑了笑：“没事，到时候你再跟车主任说一声，一定要最新的產品，有她在，不用担心有人会掉包。”
    车小红这个人，脾气古怪，但一身正义，绝对不会允许这些人瞎搞的。
    庞振华连连点头：“好，我下午就去找车主任。”
    许卿见庞振华还是紧张，安慰著他：“不用多想，现在事情已经出来，我们就想办法去解决，还是那句话，只要人没事就行。”
    庞振华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我还是做不到你这样豁达能想开，早上我知道的时候，嚇得腿都软了。”
    许卿笑了笑：“这都正常人的反应，我可能是经歷得多了，你想我家周晋南都嚇了我多少次？还有我爸的事情，让我就感觉其他都不重要了，只要人活著就好。”
    庞振华想想也有道理，要不他总觉得许卿比他年纪小，遇事却这么冷静，实在有些不可思议。
    许卿又去了趟车站后勤，找了李国华。
    这次的事情虽然是意外，可是车站人流量大，要是在白天人最多的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发生这么大的事故，单位的先进肯定没了。
    领导生气，自然会找下面的麻烦，所以李处长从领导那里受了气，看见许卿也是没什么好话。
    黑著脸埋怨著：“小许同志，当初你可是跟我保证了，安全绝对没有问题，你说说这才多长时间，就出了这样的问题？你知不知道给我惹了多大的麻烦。”
    许卿只能不停地赔著不是，就算平李处长平时从她这里得了不少好处，现在关係到自己的前途。
    態度肯定不会好。
    许卿很能理解，道歉后又保证，三天內进行修缮，也会妥善安置好两个受伤的旅客。
    態度够谦卑，解决方案也合情合理，李处长发了一通牢骚后，也无话可说，只能虎著脸让许卿以后小心。
    这么一圈折腾下来，许卿从办公室出来，外面天已经黑透。
    天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雪。
    许卿裹好围巾，去车棚推了自行车出来，从广场穿过时，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一件事，就是她中午那会儿在这里好像看见一个人推著轮椅过去。
    她当时还下意识地转头看了，只是因为心里惦记虎子，没过大脑地匆匆离开。
    这会儿猛地想起，轮椅上的人，背影很像宋谨词！
    如果是宋谨词，他来火车站干什么？还是说要乘火车离开？
    脑子乱得理不出头绪，推著自行车往前走，突然发现不远处，周晋南立在路灯下……

 第565章 风雪夜归人

    许卿停下脚步弯眼笑看著周晋南，没想到他竟然会来接自己。
    还有啊，这个男人站在昏黄的路灯下，路灯的光柱下雪飞舞，他就那么笼在雪里。
    周晋南见许卿站著不动，迈步朝她走了过去：“刚回家，妈说这边出事了，处理得怎么样了？”
    许卿脸上的笑瞬间没了，惆悵地嘆了口气：“还好没有出人命，就是虎子有些麻烦，我还想著再去医院看看呢。”
    周晋南伸手掸了掸落在她发顶的雪：“好，我陪你过去看看。”
    许卿让周晋南推著车子，她挽著他的胳膊，这半天跑了跑去，心累得不行，这会儿脸贴在他胳膊上才算是有些踏实：“振华和巧凤婶子他们从来没遇见过这种情况，肯定会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周晋南偏头看了许卿一眼：“那你呢？你就没害怕？”
    当他回去听说出事后，还嚇了一跳，又怕许卿一人应付不过来，赶紧赶了过来，却没想到许卿比他想得要淡定。
    许卿上半身的力量全放在周晋南身上，脸颊蹭著他的肩膀：“害怕什么，你就这两年经歷的事情，哪一次不比这个严重。”
    突然又想到宋谨词：“我今天中午过来时，在广场上好像看见了宋谨词，有人推著他进车站，当时因为要赶著去医院，就没多注意。”
    周晋南有些惊讶，要是宋谨词出现在火车站附近，閆季川那边的人没道理没发现啊。
    “很有可能是看错了，车站这边閆季川也派人一直在盯著，走吧，咱们先去医院。”
    到医院时，虎子已经醒过来，好在虽然伤了脑袋却没有变傻。
    脸上缠著一圈纱布，就露著眼睛和鼻孔嘴巴，因为伤在后背，不是趴著就是坐著。
    看见许卿和周晋南进来，孙巧凤赶紧迎了过去：“卿卿，你们怎么又过来了？虎子醒了，医生说再养两天就能出院了。”
    心里却依旧难受，命是保住了，可是脸上却要留下个巴掌大的烫伤伤疤。
    原本就长得不好看，脸上再有疤，以后可怎么办？
    许卿握了握孙巧凤的手：“真好，婶子你不用担心了，接下来就好好养著。”
    说著过去看了看坐在病床上的虎子，笑著安慰：“虎子，你这次真是嚇坏我们大家了，好在现在没事了，你就踏踏实实地养伤。”
    虎子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外貌，而担心以后还能不能上班：“卿卿姐，以后我们的店还开吗？”
    许卿挑眉：“开啊，为什么不开？这次的事情给了我们经验教训，以后要更加小心注意。”
    虎子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眼神中带著犹豫，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刚跟我妈还说了，我觉得这次爆炸不是巧合，每天我走的时候都是检查过的，平时用煤气也非常小心，管子也是刚换的，没道理就泄露啊。”
    许卿心里一咯噔，难道这不是意外？
    孙巧凤也过来附和：“是啊，我们平时都一直很小心的，而且我们当时早餐刚出摊。”
    许卿拧眉：“虎子，你再细细给我说一遍你的怀疑。”
    虎子小心活动了下肩膀，换个姿势坐好看著许卿：“今天是我和我妈上早班，我们四点多到店里，车站还没有一个人，很多旅客也是裹著大衣睡在长椅上。”
    “我和我妈就收拾的开始上笼屉，我记得我没有拧开煤气罐啊？怎么突然就爆炸了呢？”
    而且店里用的都是大罐的钢瓶，威力十足。
    要真爆炸，不会损伤这么一点。
    许卿边听虎子说著，脑子飞速转著，是谁想在背后噁心他们呢？
    这是逼著他们在这里干不下去？
    虎子越说越气愤：“卿卿姐，我觉得就是有人故意的，之前不是就有人一直看上了我们的摊位。”
    许卿扭头看了周晋南一眼，安慰著虎子：“你先安心养伤，我明天就去公安局问问，再去消防大队问问这次起爆炸原因，心里不要有负担，只要我在肯定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从医院出来，周晋南提醒了一句：“不去看看那两个受伤的旅客？”
    许卿摇头：“不去，时间不早了，而且这两人有点难搞，还想趁著受伤要一笔钱。”
    周晋南点点头：“你明天再问问振华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如果真是人为，好在这次闹得不大。”
    许卿开始有过人为的念头，只是又觉得没有必要，这么做太明显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现在被虎子这么一说，这个念头又冒了出来：“我觉得也可能不是我们得罪了什么人，只是有人单纯看著我们挣钱眼红。”
    现在的治安比起几十年后，还是有些乱的。
    特別是大家都还在温饱线上挣扎，你天天大把收钱，自然就引来红眼病。更不要说，这么不大个车站，还有各种收保护费的混混们存在。
    周晋南想了想：“用不用我这边帮你查查？或者找人帮忙？”
    许卿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这里还能应付过来，再说了，这点挫折不算什么，只是提醒我们以后生活上要低调点，买肉吃也要偷偷地买。”
    周晋南失笑：“那先回家，有需要记得跟我说。”
    许卿立马嘿嘿笑地挽著周晋南的胳膊：“那是肯定的啊，你是我男人，我不找你说，找谁说？”
    从医院大门一出来，许卿意外地看见对面路灯下，秦雪梅推著烤红薯的车子，天太冷也没人。
    秦雪梅手放在炉子上不停地烤著，无意识扭头看见许卿，愣了一下，又赶紧转回身。
    她不想让许卿看见她这么窘迫的一面，为了过更好的生活，她现在下了班还出来摆摊，心里憋著一股气，不用任何人帮忙，她也能把日子过得很好。
    许卿也愣住了，没想到在这里会遇见秦雪梅，见她迅速转身，並不想搭理自己的样子，也放弃了过去打招呼。
    挽著周晋南的胳膊，轻轻吐了一口气：“走吧，咱们先回家吧。”
    两人走出很远，秦雪梅才缓缓转身，偷偷看著许卿和周晋南的背影，心里格外的难受……

 第566章 未了的心愿

    因为遇见秦雪梅，让许卿的情绪更低落了。
    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曾经她是想著拉秦雪梅从泥沼里出来，不要再受上一世的痛苦。
    也不要再走上一世的老路，可后来，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她还是懊恼，要是当初不让秦雪梅和徐远东认识就好。
    周晋南明显能感觉到许卿情绪的变化，店里出那么大的事情，都没让情绪低落，也没能让她眼中星光黯淡。
    只是看见秦雪梅后，情绪瞬间低落。
    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你不用自责，徐远东还是好的，只是有时候人往往看不见认不清自己，太过自负和心高气傲。”
    许卿知道他说的秦雪梅，嘆了口气：“雪梅很仗义的，当初都没人愿意跟我做朋友，她还跟著我，相信我是无辜受害者。她爸妈为了这个没少骂她，她依旧没事就去开导我。”
    “这份感情，我一辈子都不能忘了，只是不知道最后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如果换个人，大不了失去这个朋友，可是雪梅对我来说意义不一样。”
    周晋南拍了拍自行车后座：“先上车，等回家再说这件事，你难受她肯定也难受，只要找个合適的时间解开心里的疙瘩就好。”
    许卿听话地上车，顺势搂著周晋南的腰，靠在他的背上：“周晋南，你说我们会吵架吗？”
    周晋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这么长时间的相处，让他知道当身边这个女人突然提出一个话题时，那肯定背后还有陷阱，谨慎起见不能回答。
    许卿幽幽嘆口气：“你知道雪梅和徐远东现在相处得怎么样吗？”
    周晋南还真不知道：“最近远东工作也挺忙的，我们见面也都是工作上的事情，倒是没问过，要不我回头给你问问去？”
    许卿扑哧笑了，哪有专门去问的？
    两人到家，两个小傢伙还没睡，小宝眼皮控制不住的往下垂，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却坚强地撑著不肯睡。
    大宝倒是很安静地坐在炕上，瞪眼看著爸爸妈妈进门，小嘴瞬间咧开，露出白白的小牙齿。
    许卿笑著用冰冷的手指摸了摸大宝白嫩的小脸蛋，看著他缩著脖子咯咯乐，才收回手：“怎么还不睡呀？”
    叶楠无奈：“非要等你们回来呢，小宝迷迷瞪瞪都睡著了，又爬起来要妈妈，这孩子怎么变得这么粘人呢。”
    许卿笑著亲了亲小宝的脸蛋，又亲了亲大宝：“没事，男孩子小时候粘人，得到足够多的母爱，將来才能长成有担当的男子汉。”
    叶楠问了两人吃饭没，又问起店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许卿说可能是人为造成，瞬间拧眉：“谁干的？”
    许卿按著叶楠肩膀让她坐下：“先別著急呀，我们也是猜测，毕竟吧，我得罪的人也挺多的。”
    谁知道哪里就让人看著不顺眼了。
    叶楠哼了一声：“要我说，那个饭店不开算了，你安心上学，晋南的工资就够你们一家四口生活，我没事可以出去摆摊。”
    许卿摇头：“不行，要是不干了，振华他们怎么办？还有，妈，你能製作药膏吗？就是那种不留疤的药膏。”
    叶楠挑眉：“这有什么难道，就是草药珍贵不好找，还有用海里面的东西，咱们这边也没有。”
    许卿眼睛一亮：“那真是太好了，你看看都需要什么，你写给我，回头我去准备。是虎子脸烫伤了，你也见过，还没二十岁的小伙子，也没对象呢。本来就因为脸上有个疤伤心，再落下个烫伤的疤痕，以后肯定很难过呀。”
    叶楠很痛快地答应：“我明天给你，锅里还有饭，你和晋南先凑合吃点去。”
    说完又嘟囔一句：“我现在都变得善良了。”
    许卿哈哈笑著抱了抱叶楠，抱著两个孩子回屋睡觉。
    大宝已经很久没跟妈妈一起睡了，突然之间竟然还有些羞涩和不好意思，小手拧著，抿著小嘴，眼睛亮汪汪地看著许卿。
    许卿笑看著儿子：“我家大宝还害羞了？以后还要不要跟妈妈睡？”
    大宝两只小手伸到头顶，抱著脑袋可爱地点头。
    许卿稀罕的不行，搂著又亲又抱的，两个小傢伙在怀里，总算是平復了今天一天的糟心事。
    第二天，许卿依旧请假，还要去处理赔偿的事情，还要消防大队看事故报告结果。
    周晋南那边也很忙，一堆的文件要翻译，还有上面下来的各种任务。
    用閆季川的话说，他们这些人，活著不被人知道在做什么，死了连烈士陵园都进不了。
    纯粹是因为一腔热血，甘愿奉献。
    而閆季川那边忙著找宋谨词，毕竟他知道的太多，万一有心人弄走，后果也很可怕、
    两人都忙得三餐都没办法准时吃，更是早出晚归。
    閆季川也忙得没空去看秦霏，素有老狐狸称號的他，竟然连个小姑娘都搞不定，说出去也是够丟人的。
    感觉许卿出的主意也不靠谱，还是等忙完这一段再说。
    每个人都很忙，叶楠和冯淑华在家带大宝和小宝。
    好在还有白狼和黑猫，这俩看孩子也是好手，能看著不让孩子摔倒，有危险还能第一个衝出去帮忙。
    唯一让叶楠糟心的是，黑猫有些蛮不讲理，外面的人摸一下大宝或者小宝，它都能扑过去给人一爪子。
    为了安全，索性不让大宝和小宝出门，免得黑猫出去挠了人，回头赔医药费是小，再被人记恨弄死了。
    冯淑华坐在院里晒著太阳看著两个孩子穿得像是球一样，小脸蛋通红，还去抓地方的雪玩，笑眯眯地说著：“阿楠，卿卿忙完这一段，我想出门一趟。”
    叶楠惊讶：“你去哪儿？你不是很多年连省城都没出过吗？”
    冯淑华目光悠悠地看著前方：“我想去趟京市，去了结个心愿。”
    叶楠琢磨了一会儿：“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就你这样出门，別说许卿不放心，我都不放心。”
    冯淑华也没拒绝：“好，你是该去京市看看了！”

 第567章 被人宠著

    许卿最近忙，却不能一直请假，都是利用午休和下午放学时间出去处理店里后续问题。
    特別是关於两个受伤旅客的赔偿。
    无奈两个人还真僵持著，就要一人一万地赔偿，少一分都不行。
    许卿肯定不会给这么多，医药费两人一共的都没一百，然后每人再给一千的补偿，已经是很多了。
    更让许卿出乎意料的是，两人竟然还真在这里槓上了。
    一周后，档口重新开业，这两人就赖在店里不肯走，甚至拉著横幅坐在店门口。
    所有店铺重新装修，又给车站交了保证金，许卿和庞振华手里是一分钱都没有，等於过去一年多都白干了。
    这中间，还有许卿跟閆季川借的两千块钱。
    至於閆季川从哪儿弄来的钱，她也不清楚。
    就这样，档口才在加班加点的装修后重新开业，现在两人一闹，门口全是看热闹的，根本没几个来吃饭的。
    特別是听完饭店会爆炸，还不给赔偿，本来打算进店吃的客人被嚇得又退出去。
    这是一个谁弱谁有理，听到就是真的年代。
    店里的生意冷清得不得了，许卿中午过去时正是饭点，店里却没几个人吃饭。
    而两个受伤的旅客，像哼哈二將一样守在档口中间，谁来给谁哭诉一番。
    许卿没搭理两人直接进店，看李秀珍和孙甜都愁眉苦脸的，过去拍了拍孙甜的肩膀：“这是怎么了？”
    孙甜嘆口气：“你看看咱们店里的生意，这几个档口都被这两人给牵连了，很多人都跑到外面去吃饭。”
    许卿笑了下：“不著急，总能解决的。”
    孙甜是真著急：“怎么解决啊？昨天和前天剩的菜到现在还没卖掉，白菜和土豆切了不炒出来就很难看，振华就说都倒了。”
    好在天冷，肉冻在外面还能用。
    因为虎子上班，庞振华这两天在后厨帮忙，看见许卿过来，也连忙走了出来，喊著孙甜：“甜甜，你少说两句，说这么多不是让许卿跟著上火。”
    又过去不好意思地看著许卿：“当初你都跟我重新签了合同，每个月你也没分多少钱，现在还要让你跟著操心。”
    许卿装作生气地看了庞振华一眼：“你要是这样说，是真把我当外人了，不管怎么说，这是我们一开始创业的心血，以后不管还做不做这一行，都不能看著它就这么完了。”
    庞振华有些訕訕一笑：“我就是特別不好意思，你每天还要上课，放了学就往这里跑，太辛苦了。我跟孙甜也说了，以后我们东西少准备一些，他们来闹就找车站保卫科，我不信他们能一直闹下去。”
    刚说完，其中一人就扯著白布进来，上面还用红油漆写著为富不仁等大字报常用字眼，一看就是当年运动中的积极分子。
    看见许卿，胖男人板著脸：“你们是打算一毛钱不出？”
    许卿皱眉：“我说过合理的，我可以满足，確实是我们做错在前，適当的赔偿是应该的，但是你要想趁机发財，那是不可能的。”
    胖男人抚著受伤的右胳膊：“我这个胳膊现在都不能用力，以后能不能完全好了也不一定，我告诉你，你要是不管，我王文龙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许卿脸色冷下去：“如果这样，我们就走法律程序，我还是那句话，法院最后判定赔多少，我肯定一分钱不会少的赔给你们。”
    说著扭头看著庞振华：“去报警。”
    庞振华有些为难地看了许卿一眼，这两天就因为这件事，已经报警三四次了，每次公安来了也是各自教育几句。
    让两边人都坐下来好好商量，毕竟那两人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王文龙有恃无恐：“又是报警，你以为公安来了你们就有理？我的胳膊，还有我同事的肩膀，可都是在你们店里受伤的，你要是不管，我们今天晚上就搬进店里来住。”
    庞振华冲许卿微微摇头，意思是报警根本没用。
    许卿也清楚报警后也是不停地扯皮，可是这样下去，是挺膈应人的。
    冷眼看著王文龙：“你是不想好好谈，对吧？”
    王文龙无赖一笑：“不是我不想好好谈，是你们不好好谈，只要你满足了我们提出的条件，我们肯定立马走人。我们可是有工作的人，耽误一天都耽误的是钱，你以为我愿意跟你们闹？”
    许卿打断他的话：“好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了，你们愿意继续这么闹就闹吧，我也告诉你一声，只要合理的要求，我肯定会满足，但你要是这么顽固，大不了我这个店不开了！”
    又转身看著庞振华，声音很大：“把所有档口关门，这些天我们不营业了。”
    边说著边冲庞振华眨眨眼睛，让他配合自己一下。
    庞振华立马点头：“好，大不了今天的食材，我拿回去分给街坊邻居。”
    许卿也不搭理王文龙气得铁青的脸，和庞振华说了一声，出去想办法。
    如果之前只是怀疑有人在暗中搞他们，那现在可以肯定，確实有人在暗中捣鬼，连这两个男人都被人收买配合演戏。
    就是不知道这两人真实身份是和他们说的一样吗？
    许卿想来想去，还是要找周晋南，他们应该有办法很快查到这两人的身份。
    去周晋南办公室时，閆季川也在。
    周晋南还挺惊讶许卿过来找他，把桌上的文件收进抽屉起身过去：“怎么突然过来了？”
    许卿站在门口没进去，毕竟周晋南办公桌上隨时都可能有她不能看的文件，笑了笑：“我找你有点事，我们出去说。”
    閆季川跟著出来：“还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走，正好没吃饭呢，去食堂边吃边说。”
    看许卿犹犹豫豫的样子，就知道她车站那摊子麻烦还没解决。
    食堂也过了饭点，因为单位人回来用餐时间不一定，厨房还是留著饭菜。
    周晋南和閆季川去打了三份饭过来坐下。
    许卿看看面前一大碗米饭，上面是白菜粉条燉红烧肉，调侃了一句：“你们单位的伙食可以啊，红烧肉给这么多呢。”
    閆季川伸手拍了她脑袋一下：“行了，笑得那么勉强，有事就说吧。”
    周晋南给了閆季川一个眼刀子，把筷子递给许卿：“先吃饭，不管什么事，到这里肯定就是没事。”

 第568章 甜蜜一对

    閆季川嘖嘖看著护媳妇的周晋南：“我也没使劲啊，你说你至於吗？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我侄女呢，要我说你也是没礼貌，现在也不喊我小叔了。”
    周晋南冷哼：“连个宋谨词都找不到，你还好意思坐在这里吃饭？”
    许卿注意力瞬间被带偏了：“到现在还没找到宋谨词吗？他到底去哪儿了？会不会有危险啊？”
    閆季川看了她一眼：“这是保密，你赶紧好好吃饭。”
    许卿被两人一打岔，心里的好了不少，决定边吃边说。
    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嘆口气：“就是天天堵在门口烦人，你们帮我查清他们的身份，到底是不是过路出差的，汽配厂有没有他们这两个人。”
    閆季川放下筷子，挑眉有些意外：“就这么点事还能把你愁成这样？多简单的事情，找个理由隨便抓了他们。”
    许卿震惊地看著閆季川：“小叔，虽然这两人挺不地道，可是我们確实也有错，给了人家趁机狮子大张口的机会，隨便找个理由把人抓了，是不是不太礼貌？”
    閆季川呵笑：“那除了这个办法还有其他办法吗？对付无赖就这种办法最有效。”
    许卿连连摇头：“那不行，这叫滥用职权了吧。”
    边说著边把吃不完的饭菜往周晋南那边推了推，周晋南很自觉地端过去倒进自己碗里。
    閆季川看得目瞪口呆，因为工作，他的洁癖好了不少，可是依旧无法接受跟人共用一个杯子，一双筷子。
    更不要说吃別人的剩饭了。
    十分嫌弃地看了眼许卿：“你说你吃不完早说呀，哪能把吃剩下的別人。”
    许卿弯著眼睛笑：“刚开始我很饿啊，觉得我可以吃完，再说他也不是別人是我爱人。”
    閆季川被许卿显摆的语气噁心到，打了个寒战：“你可真够噁心人的，好了好了，你们俩慢慢吃，我先走了，让你爱人给你出主意去吧。”
    收拾了碗筷迅速离开，实在被这小两口噁心得不轻。
    许卿撑著脸安静地看著周晋南吃饭，就喜欢看自家男人吃饭时，快又不狼狈的模样，格外的有男人味。
    周晋南在许卿灼灼目光下吃完饭，放下碗筷有些无奈：“你现在跟我说说那两人的情况。”
    许卿赶紧坐好：“一个叫王文龙，今年三十九岁，还有一个叫陈华清，今年四十岁，我看他们登记的工作单位是陕省红光汽配厂，职务是外联业务。”
    这个业务可不是后来的推销销售，而是负责帮厂子要帐，追尾款还有產品业务上的一些往来。
    总之是油水非常肥的职位。
    周晋南点头：“行，我用私人关係帮你查，你这边让振华留心一下，看这两人晚上住在哪里，会不会跟什么人接触。”
    许卿皱了皱眉头：“可是，振华过去跟著，肯定会被人发现啊，你也知道振华不是专业的。”
    周晋南笑了笑：“就是要被他们发现，这样才能更好地找到后面的人。”
    许卿只能想到打草惊蛇，还想不到周晋南这么做的深一层意义，不过既然周晋南安排的，那肯定不会有问题。
    有些不放心地又问了一句：“你帮我，不会影响到你的工作吧？”
    周晋南摇头：“不会，放心吧，都是私人关係，不用工作之便，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许卿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你今晚早点回家啊，小宝说想爸爸了。”
    周晋南轻笑出声，小宝哪里是想他，肯定是做错事被许卿收拾了，才会泪汪汪地想爸爸。
    还会小手拍著心口，哭唧唧地说：“想爸爸，想得这里痛。”
    每次许卿都要绷不住笑场。
    许卿因为有周晋南帮忙，心情很好地回家，路上还给大宝和小宝买了两串葫芦。
    也难得是最近回家最早的一次，很意外苏灿竟然在家里，陪著叶楠坐在炕上说话。
    大宝拿著本书在像模像样地看著，天才儿童两岁能识千字，大宝竟然也能认识十几个字了，小宝就认识一，还是竖著写的一，横著写就不认识了。
    小宝拿著皮球和黑猫在炕上疯。
    看见许卿回来，叶楠还觉得挺新鲜：“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刚还跟苏灿说呢，你最近忙得回来孩子都睡了。”
    许卿笑著过去接住热情爬过来的小宝：“今天不忙，下午又没课就直接回来了，苏灿什么时候来的呀。”
    苏灿扬了扬手里的鞋样子：“我来找叶姨要个鞋样子，閒著没事想做双鞋子。”
    许卿看了一眼，咦了一声：“这是我家周晋南的鞋样子吧，你这是要给谁做鞋子？”
    苏灿瞬间脸红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回答。
    叶楠伸手拍了许卿一巴掌：“你说你话怎么那么多呢？苏灿就不能找个对象？跟个傻子一样。”
    被叶楠这么一说，苏灿脸更红了。
    许卿看苏灿这模样，九成是给於向东做的了。
    天色不早，许卿留苏灿一起吃晚饭，苏灿也没拒绝，挽著袖子去厨房帮许卿洗菜。
    两人还聊了课上的一些问题，討论著中医和苗医在细枝末节上的一些区別。
    因为两人都不属於零基础学生，所以聊起来自然就比课本上还要深奥很多。
    许卿话锋一转，就转到了於向东身上：“於向东现在恢復怎么样了？”
    苏灿脸又不自觉地红了：“还是那样。”
    许卿笑看了苏灿一眼：“他搬走后我还没空去看他呢，都不知道他现在住在哪儿？”
    苏灿犹豫了一下：“我给你说一件事，你不要笑我啊。”
    许卿挑眉，安静地等苏灿说下一句。
    苏灿还是挺不好意思，很小声地说：“我和於向东確定恋爱关係了。”
    许卿虽然已经能猜到，却还是挺惊讶，看著於向东那个死鸭子嘴硬的样子，还有苏灿害羞又胆小的性格，还以为这两人也有得磨呢。
    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在一起了!
    许卿还是非常好奇过程：“你们俩是谁先表白的？我还以为於向东忍一辈子不说呢。”

 第569章 可爱的宝宝

    苏灿突然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许卿：“你怎么知道於向东喜欢我？”
    许卿笑起来：“怕是全世界都知道於向东喜欢你吧，我可是看见好几次他在学校湖边看著教学楼那边呢，还有啊，要不是你，他怎么可能搬到我家来住。”
    苏灿愣愣地看著许卿，好一会儿才说：“是我跟他表白的，他还犹豫了很久，用一种很为难的语气跟我说，可以试试。”
    许卿更惊讶，於向东这个男人这么狗吗？
    这不是十足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吗？
    苏灿鼓了鼓腮帮子：“我还以为他不喜欢我呢，你都不知道，我当时表白的时候，都紧张死了，因为之前我给他写了一封信，夹在我送给他的一本书里，过去很多天我去看他，他也没什么反应。”
    “我就忍不住鼓起勇气当面问他，他沉默了好半天，才说可以试试，因为他看过信后一直也在考虑，怕他不能带我幸福，怕我不能忍受他的臭脾气。”
    苏灿不知道的是，於向东原本就不爱看书，就算看书也喜欢看一些军事类的书籍，风雪月的文艺书他从来看都不看一眼。
    所以苏灿送他的书，他根本没动也没发现那封情书，就直接被他塞进箱子里。
    等苏灿红著脸，手足无措地站在他面前，说喜欢他，想和他做朋友，还说了那封信时，於向东很狗地想，不能让苏灿发现他没看过那封信。
    那样显得自己太不爱看书，也太不重视她送的礼物，所以沉默了半天，才编出那么个理由。
    许卿就觉得於向东真的太狗了，明明喜欢苏灿，还要端著架子。
    苏灿不確定地又问许卿：“你说的是真的吗？於向东真的喜欢我？那为什么他不承认啊？”
    许卿反问苏灿：“那你怎么突然想到跟於向东表白？”
    苏灿这会儿坦然了很多：“我也想了很久，我喜欢他，想更好地照顾他，这么天天去找他，回头容易被人说閒话，而且我觉得他一个人很孤单，我想陪陪他。”
    许卿看著目光澄澈又坚定的苏灿，觉得这姑娘看著胆小，但还是挺勇敢的。
    最起码在感情上，小姑娘是一点都不含糊。
    笑著伸手抱了抱苏灿：“没事，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以后没事就治治於向东，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睁眼说瞎话。”
    苏灿翘著唇角笑著答应：“我一定会的。”
    饭菜快好时，苏灿又好奇地问了许卿，关於她做生意的事情。
    许卿简单地说了说：“就是那会儿没事情做，就试著做生意，后来过来上学，就把生意交给合伙人打理，也不是大生意，就是几个人的小饭馆。”
    苏灿有些惊讶：“那还是挺厉害的呢，不过你要小心点，不知道省城这边什么样，京市那边管理还是挺严的，七上八下政策你知道吧？京市那边现在还是呢。”
    许卿没想到苏灿还知道这个政策，毕竟不关注生意的人，很少注意这些：“你怎么知道啊？”
    苏灿小声说：“因为我哥之前想做生意，被我爸阻止了，觉得做生意都是不务正业，现在弄去上班了。”
    许卿点头：“是，现在还是上班稳定，看我们这次，就是血本无归。”
    苏灿很认真地看著许卿：“那你还用钱不用？我这里还有四百多，我可以借给你四百。”
    许卿赶紧摇头：“不用不用，你自己留著。”
    苏灿笑起来：“每个月发的钱和粮票我都不完呢，这些钱留著也没什么用，你要是用钱一定要找我啊。”
    许卿感动地笑著：“好，要是需要帮忙时候，我一定不会推辞。”
    晚饭后，苏灿回宿舍，许卿和叶楠给两个孩子洗澡。
    天冷了，叶楠依旧坚持给两个孩子洗凉水澡，只是这凉水不是普通的凉水，用了十几种草药熬製出来，放凉后还有股淡淡的薄荷甘菊味中混著草药的香气。
    很好闻，每次许卿把孩子从大盆里抱出来，都忍不住咬咬他们的胳膊和脸蛋。
    大宝坐在澡盆里，小手稳稳地抓著盆子边沿，瞪眼看著许卿，突然开口给妈妈背诵药王经。
    奶奶的小声音，加上口齿不清，背出来的字词连许卿都是连猜带蒙。
    许卿就听冯淑华有时候会念叨两句，大概就是药王菩萨十二愿，一愿什么二愿什么……
    总之是美好愿望，愿眾生皆离疾病苦厄。
    虽然许卿除了一愿二愿听懂了之外，其他都没有听懂，却能听懂大宝背得很流畅。有些不可思议地看著冯淑华：“奶奶，是不是你教给大宝的？”
    冯淑华也挺意外：“每天我们睡觉的时候，我都会给大宝念上两三遍，也没见他跟著念啊，怎么都会了呢？”
    许卿捧著大宝的小脸蛋：“我们大宝怎么这么棒啊？简直就是神童对不对？”
    叶楠啪地拍了许卿一下：“什么神童不神童的，不要胡说八道。”
    她还是非常的封建迷信，觉得太聪明的孩子都是天上灵童下凡，要是被知道了，会被上天收回去。
    许卿揉了揉脑袋，笑著：“我说的是事实啊，你看我们小宝，来小宝，给妈妈背个鹅鹅鹅。”
    这也是许卿没事给两个小朋友念的古诗。
    小宝小手划拉著水，摇晃著小脑袋开始背：“鹅鹅鹅，鹅鹅鹅，妈妈，小宝肚肚饿。”
    说著又拍拍圆鼓鼓的肚皮。
    许卿哈哈笑起来，捏著小宝圆鼓鼓的小脸蛋：“看看我们的小宝多可爱。”
    叶楠给小宝搓洗著后背：“这两孩子，都聪明著呢，你看我们小宝的小嘴多会哄人。”
    许卿又捧著大宝的脸蛋：“我们大宝和小宝都是家里的小宝贝，对不对？”
    大宝咧著小嘴开心地跟著妈妈乐。
    周晋南进家，就看见两个光溜溜的小娃娃坐在水盆里咯咯笑著，叶楠和许卿在一旁洗澡。
    忍不住笑起来：“刚进院就能听见两个孩子的笑声，什么事情这么开心？”
    许卿看著周晋南手里还捏著个档案袋，心里好奇得要死，因为周晋南不可能把工作带回家，那很有可能就是帮她调查的资料！

 第570章 小人发怒

    许卿心里有事，也顾不上再给两个小傢伙洗澡，匆匆洗了一下抱出来擦乾，大宝会乖巧地坐著让姥姥给穿衣服。
    小宝则光溜溜地满床乱爬，速度还非常快，许卿要费好大劲儿才能给他穿好衣服。
    折腾好，又过了半个小时，许卿把穿好衣服的小宝往被窝里一塞：“今晚小宝和姥姥睡啊，妈妈要看书。”
    小宝挣扎著不乐意，心里却是知道的，妈妈说要看书是不能打扰的，还有之前他把妈妈的课本撕了，被妈妈使劲打了屁股，现在想想屁股还疼呢。
    闹了一会儿，知道妈妈不会带他去睡觉，又乖乖地爬著去找大宝玩。
    许卿才能耳朵清净地跟著周晋南回屋。
    关上门就有些著急地问：“这么快就结果了？结果怎么样？快给我看看。”
    周晋南笑著，拉著她去床边坐下：“巧在陕省那边有几个战友在公安系统，查起来就快了很多，我这边记录了一下。”
    把档案袋递给许卿，让她慢慢看。
    许卿打开袋子，抽出几张薄薄的信纸，上面记录著王文龙和陈华清的出生年月，家庭住址还有家里成员关係，包括工作单位都非常的详细。
    从哪一年参加工作，工作中的表现，当时的领导都有记录。
    许卿看了一遍有些惊讶，两人是在红光汽配厂上班，职务確实也是业务，不过已经是之前了，因为几个月前两人偷拿厂里的配件出去卖，虽然没抓到现行，却有工作疏忽责任，也从业务的岗位上调开。
    最近两人也確实是去新省追要一批货款，但並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企业之间要帐，从来都没有那么痛快给的，所以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在这里胡搅蛮缠。
    许卿看完，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要是这样的话，那幕后的那个人是怎么找到他们的？巧合？”
    周晋南点头：“很有可能是巧合，这两人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工作中就投机取巧，那个叫王文龙的曾经是还是造反头子，在厂子里搞了不少事情，好多工程师就因为他，被弄得下放农场。”
    许卿气得咬牙：“那更不能让他得逞了，我突然改了主意，一千都不想给他。”
    周晋南笑著抚了下她的脑袋：“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这边，你让庞振华可以盯著这两人了。”
    许卿小心的收起这些文件，有些无奈地嘆口气：“你说说开个饭店，有开出谍战片的节奏了，背后那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真是为了挣钱，各种招数都用啊。
    周晋南虽然不懂生意，却知道爭地盘的重要性：“对方显然也看上了那一片的生意，只是明著爭不过，只能暗里出手让你们知难而退。”
    第二天恰巧是个周日，周晋南依旧要去上班，许卿休息准备去找庞振华。
    穿衣服的功夫，小宝就奔著过来抱著她的腿：“妈妈，带小宝，带小宝，小宝要去坐车车。”
    小傢伙很聪明地听到早饭时，妈妈和奶奶说不上学，要出去一趟。
    当时叶楠问许卿是骑车出门，还是坐公交车，许卿回答坐公交车。
    小宝咬著鸡蛋却清楚地记住了妈妈和姥姥的对话，知道妈妈要坐公交车出门，和黑猫玩的心情都没有，一直关注著妈妈的动静。
    等到妈妈换衣服时，立马奔著过去，抱著妈妈的腿不撒手。
    许卿蹲下哄著：“妈妈是去办事情，你在家里等妈妈好不好？很快妈妈就回来。”
    小宝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很坚定地不答应：“不要，小宝要去。”
    许卿想想，也就找庞振华说几句话，带上小宝也行。
    又扭头看著坐在炕头搓麻绳的大宝，要是大宝也想去，就和叶楠一起带小哥俩去，回来是还能顺便去逛逛街。
    “大宝，你要不要跟妈妈一起出去？”
    大宝摇著小脑袋，小手动作嫻熟没停：“不去，大宝不去。”
    老奶奶说他把这些麻绳搓完，会给他一个新的蜘蛛。
    许卿过去摸了摸大宝的脑袋：“大宝真乖，一会儿妈妈回来给大宝买鸡腿吃啊。”
    说著拎著小宝去换衣服，里面穿著小衣，外面还要穿个厚厚的衣，再穿个看咖啡色罩衣，戴上蓝白相间的毛线帽，原本那就是个胖娃娃，这下变成个胳膊肘打弯都费劲的球。
    小宝的鞋也是许卿给做的，里面塞著羊绒和，非常的暖和。
    牵著个慢吞吞的球出门，时间又浪费了不少。
    白狼见许卿带小宝出门，那是各种不放心，哈赤哈赤地跟著一起出门，就算不用许卿等，它也能追踪到小宝。
    因为是休息天，学校门口这一站师生特別多，大家都閒著想去城里逛逛，爱学习的想去城里新华书店看看，不喜欢学习的，也可以去城里的黄河公园转转，或者去百货大楼。
    许卿抱著小宝好不容易挤上公交车，还顺利地找到个座位，一路晃晃悠悠往市中心走。
    小宝跪在妈妈腿上，小手也不怕冷地贴在玻璃上看著窗外，小嘴咧著嘟嘟囔囔说个不停，是在跟一直跟著车跑的白狼对话。
    许卿也看著白狼，心里在想要是大宝和小宝去上学，白狼都可以接送两个孩子，保证比她还周到。
    要是大宝和小宝到了七八岁跟人打架的年纪，后面带著白狼和黑猫，画面挺诡异，却也很温暖啊。
    车里也有人看见一条壮硕，毛色油亮的狼狗跟著公交车跑，步伐稳健，纷纷小声议论：“看，好大一条狼狗，会不会咬人？”
    “看著挺凶的，不过这种都是警犬吧，我看派出所有过。”
    “就算训练过，也是会咬人的，一会儿下车的时候小心点。”
    小宝正拍著车窗嘟嘟囔囔地说个不停，突然扭头，小表情凶巴巴地瞪著车上的人，奶凶奶凶地吼著：“大白不咬人，咬坏人！”
    小宝说话早，简单的话说得也特別清楚，这一句话更是格外清楚。
    加上小傢伙瞪眼的模样，竟然还有几分严厉。
    许卿都微微诧异，没想到小宝竟然还会生气发怒！

 第571章 白狼失踪

    车上人看小宝长得可爱，凶巴巴的也不介意，还散发著善意的笑容，倒是没人再议论白狼。
    到车站还要倒一次公交车，许卿带小宝到火车站时，已经中午。
    小宝看见车站上的人，还能听见轰隆隆的火车声，惊讶地张著小嘴，好半天惊喜地拉著许卿的衣角：“妈妈，火车，小宝想坐火车。”
    许卿牵著他的手笑著：“好，等小宝再长大一些，我们坐火车出去玩好不好？”
    小宝点著小脑袋，乐呵呵地迈著小短腿跟著妈妈跑。
    白狼也追了过来，亦步亦趋地跟在小宝另一边，生怕小宝会摔倒。
    许卿带著小宝进候车室，让白狼去远处没人地方守著。
    白狼有些委屈地看著候车室，狗脑里大概想不明白为什么不让它进去，最后还是听话地垂头丧气地去一旁等著。
    许卿牵著小宝去店里时，孙甜在忙著卖饭票，每个档口生意都井然有序，而王文龙和陈华清却不在。
    许卿还挺惊讶的，带著小宝在旁边等了一会儿，孙巧凤先看见许卿，从店里走了出来：“卿卿，怎么还带著孩子过来了，这是小宝还是大宝？”
    “婶子，你怎么来了？虎子呢，好点没有。”
    许卿看见孙巧凤也有些吃惊，虎子现在还没恢復，因为背上烧伤面积有点大，怕回家会感染，一直住在医院里。
    孙巧凤摆摆手：“没事，我让虎子妹妹在医院看著呢，现在他能自己吃饭上厕所，也能下地走动，我在那里也没事，不如回来帮忙。”
    说著又蹲下看著小宝，细细打量了一番，笑著说道：“这是小宝啊，看看这眉眼和你长得一模一样，刚才猛一看还认不出来呢。这孩子长得就是快，感觉又长大不少。”
    许卿笑著摸了摸小宝的脑袋：“是啊，我也觉得长得挺快的，那两个人今天没来？”
    孙巧凤摇头：“我们也挺诧异的呢，刚还在说这个事呢，这两人天天跟门神一样过来守著，店里东西都不敢多上，结果今天也没上多少东西，结果人却不来了。”
    许卿皱眉，这两人是有了新的套路？还是说今天有事没来。
    等庞振华閒下来时，还是跟庞振华说了一声，等两人再来时，一定想办法跟上，被发现也没事。
    庞振华因为这两人没来，心情都好了不少，等和许卿说完话，拉著小宝去后面休息的地方坐下：“小宝想吃什么？叔叔给你做个肉炒饭好不好？”
    小宝一听有肉，小脑袋立马点得跟小鸡啄米一样：“吃，小宝吃。”
    庞振华乐呵呵地去给小宝做肉炒饭，许卿跟孙甜聊了会儿天，她也在店里隨便吃了一口，等小宝吃完，还从店里拿了两个肉包，准备下楼给白狼吃。
    结果下楼，却不见白狼的踪影。
    许卿记得白狼就去车站垃圾箱附近蹲著，那边没人还有阳光，带著小宝过去找了一圈，也没见白狼。
    小宝也扭著小脑袋到处找白狼，嘴里还喊著大白，吃肉包。
    许卿又在车站广场附近找了一圈，怕白狼溜著进了候车室，又去候车室找了一圈，依旧不见白狼的影子。
    前前后后找了快两个小时，庞振华也跟著下来一起找，始终没见白狼。
    庞振华看许卿著急的模样，安慰著：“说不定白狼等不到你们，先回去了呢。”
    店铺出事，他都没从许卿脸上见过这么慌张的样子。
    许卿摇头：“不会，白狼要是等不到我们，肯定不会先走的，而且我们不出来，它连地方都不会动，除非是遇到了什么事。”
    庞振华知道白狼对许卿一家来说，更像是一个家人，只能说著宽心话：“先不要著急，白狼那么厉害，肯定不会出事。”
    许卿只能带著小宝去找周晋南。
    周晋南听到白狼不见了，也是愣了一下，看见许卿抱著小宝站在单位大门口著急快哭的样子，伸手接过小宝：“不著急，白狼肯定是发现了什么，要是有人弄走它，肯定会有动静，除非它自己愿意离开。”
    许卿觉得这样会更危险：“那要是真这样，被人在没人的地方收拾了怎么办？白狼最近在家养胖了不少，感觉动作都没以前灵活了。”
    周晋南哭笑不得：“你太小看白狼了，放心肯定没问题，你们上去坐会儿还是我送你们回家？”
    小宝太好奇爸爸上班的地方了，门口站岗的叔叔威风得不行，还拿著木仓，小手指著：“小宝要看，木仓。”
    许卿觉得天天来打扰周晋南很不好：“会不会影响你工作？我们还是回去吧。”
    小宝扭著身子：“要看，小宝要看。”
    周晋南抱著小宝去哨兵面前转了一圈，满足了他的好奇心，回来跟许卿说道：“没事，你们先上去，一会儿我开车送你们回去，然后我要出差去一趟临武。”
    许卿第一反应就是：“没危险吧？”
    周晋南笑了：“不会，这次就是过去开会，后天就回来。”
    许卿跟著周晋南上楼时，正好遇见閆季川下楼，行色匆匆的模样，看见许卿和小宝，还是停顿了一下，伸手捏了捏小宝的脸蛋：“这小傢伙怎么来了？喊人啊。”
    小宝还是很喜欢这个小爷爷的，嘴巴甜甜地喊著：“爷爷。”
    閆季川嘖了一声：“乖，等小爷爷忙完这一阵子去看你，给你买啊。”
    说完跟许卿打了一声招呼匆匆离开。
    等到会客室，周晋南也满足了许卿的好奇心：“有宋谨词的线索了，估计这一两天就能找到，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整理点东西咱们就走。”
    周晋南过来得很快，拎著个公文包抱过小宝：“走吧，先送你们回家，我就不在家吃饭了，白狼的事情你不要著急，它忙完知道回家。”
    许卿知道白狼聪明，可是这一句它忙完知道回家，还是有些惊悚，再聪明也不是个人啊。
    万一被人抓去，连呼救都不会！
    抱著一丝幻想回家，结果白狼並没有在家，反而是黑猫蹲在墙头上，像块黑煤球一样窝著，眼神冰冷地看著外面……

 第572章 小祖宗不好哄

    许卿回来也没见白狼，心里更是不踏实，就算周晋南说白狼不会有事她也不放心，抱著小宝进屋问叶楠：“妈，有没有看见白狼回来？”
    叶楠还觉得挺奇怪：“白狼不是跟著你们一起出去的吗？怎么没回来？是不是跟迷路了？”
    许卿摇头：“不会，白狼认路，只要走过一遍的路，它都能找回来。”
    跟著进来的周晋南又安慰了许卿几句，跟叶楠打了个招呼离开。
    一晚上，许卿都没怎么睡好，不时听著外面的动静，天刚亮就爬了起来，推开门是满院子的大雪。
    夜里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雪，这会儿整个世界都覆在皑皑白雪下，厚厚一层没过脚腕。
    雪地上，有不知什么鸟儿跳过，留下浅浅小小的痕跡，还有黑猫踩过的脚印，再也不见其他。
    许卿站在门口嘆了口气，看来白狼晚上没有回来。
    转身回屋里，小宝也爬著坐了起来，揉著眼睛，嘴里呢喃著：“大白回没有？”
    他每次说话还会省事，总是要少说一两个字。
    许卿过去推著小宝躺下：“还没有呢，小宝乖再睡会儿啊。”
    小宝本来就没有睡醒，是梦囈的状態，翻了下小身子，小嘴一吧嗒又睡著了。
    一直到中午放学，白狼还是没有回来。
    大宝和小宝已经开始闷闷不乐，大宝是个感情內敛的孩子，不开心就闷头搓著麻绳，小嘴始终抿著，鼓著小脸蛋，满脸的不开心，却不会说出来。
    小宝就不一样，一直嚷嚷著要白狼，还拉著叶楠要出去找。
    许卿回来时，小宝正拉著叶楠的手往外拽，嘴里还喊著：“找大白，去找大白。”
    叶楠都有些无奈：“小祖宗啊，这么大的雪咱们去哪儿找大白？大白肯定是去找它的好朋友，等玩够了就会回家，我们在家里等它好不好？”
    小宝执拗得很，还扯著叶楠指著外面：“找，小宝就要找。”
    说著还咧著小嘴要哭不哭的样子。
    叶楠看见许卿进门，更像是看见救星：“赶紧来劝劝这个小祖宗，从早上起来到现在，就要去找大白，怎么哄都不听，我们已经出去两次了。”
    许卿放下课本过去，在小宝面前蹲下，握著小宝的小手：“白狼想回家的时候就回来了，我们现在出去也找不到啊？”
    小宝可没那么好哄，晃著小脑袋：“就要大白，大白死掉了。”
    许卿嘶了一声，轻轻捏了捏小宝的脸蛋：“不能胡说啊，大白不会死掉的，大白去干大事了，要不妈妈带小宝去买个人？”
    小宝一听人，突然就没了找白狼的执念，点著小脑袋：“好，吃人，要两个。”
    又伸著五个白嫩的指头表达著他的想法。
    许卿笑起来：“好，买两个人，我们现在就去？”
    叶楠在一旁无奈：“等他吃完人，第一时间还是找白狼，出去两趟，他已经吃了两个，三个米棒了。”
    许卿看著小脸已经变得乐呵呵的小宝，有些哭笑不得，这孩子到底是记掛著出去吃好吃的，还是真想找白狼呢？
    为了不让小宝在家里哼唧闹腾，许卿带著小宝出去转了一圈。
    正好碰见从食堂吃完饭，手上还端著饭盒的苏灿。
    苏灿看见许卿和小宝挺惊讶：“这么冷，你们去哪儿啊？小宝怎么还出门了呢？”
    许卿把白狼失踪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小宝从小跟白狼一起长大，在家看不见就不乐意，非要出去找找。”
    苏灿也挺奇怪：“我听於向东说，白狼很厉害的，当时在边境上，算是犬王，还立了不少战功呢，怎么会自己走丟呢？”
    许卿摇头：“可能是发现了什么，你去哪儿？”
    苏灿看了眼手里的饭盒：“今天食堂有肉菜，我打了一份给於向东送去，要不我去问问於向东，看看他有没有认识的人可以帮忙找找白狼？”
    许卿还想说两句，被小宝拽著衣服要离开。
    只能匆匆跟苏灿道別，带著小宝去大门外买人，顺便再找一圈白狼。
    苏灿还真把白狼走丟这事放在心上，匆匆去找於向东，让他想办法帮忙。
    於向东现在住的地方，离学校也不算远，走路却也要二十分钟，是水利局的家属院。
    不知道周晋南用什么办法帮他找了个二楼，五十平的两居室，一个人住还是很宽敞。
    原本还安排了人专门照顾於向东，也被於向东赶走了，他现在有轮椅，完全可以生活自理。
    至於復健，他一个人在家也能完全。
    於向东脾气大，他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所以只能让他一个人住在这里，好在现在还有个苏灿。
    苏灿过来时，於向东自己转著轮椅在厨房里忙著煮麵，动作閒散，不慌不忙，显然已经適应了这样的生活。
    听到关门的动静，於向东扭头看了一眼，见是苏灿进来，关了火转著轮椅出来：“下午没课？”
    苏灿笑著把饭盒朝於向东眼前递了递：“今天学校中午燉肉，我给你也打了一份。”『
    边说著边朝厨房走，准备把菜热一热。
    於向东突然想起什么，看著苏灿进厨房，也赶紧转著轮椅跟进去，却还是晚了一步。
    苏灿盯著水池边里没冲乾净的中药渣，边上还残留著一点黄色印记，扭头盯著於向东，瞪圆眼睛闪著怒意：“於向东！！”
    於向东立马陪著笑：“你先別生气，我是看药凉了才倒了……”
    苏灿气的胸脯起伏一句话说不出来，突然红了眼圈，出了厨房去客厅沙发上坐下。
    於向东摸摸鼻子跟了出去，有些头疼地看著苏灿。
    这丫头要是发火还好，最怕她这么一声不吭，红著眼要哭不哭的样子，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让他不自觉地就心虚：“那个，丫头，你先別哭啊，要不一会儿我再熬两碗喝了？”
    苏灿瞪他，泪就在眼眶中打转，强忍著不落下来。
    於向东头疼，这才是小祖宗，不好哄！
    “我以后肯定不这样了，要不你说怎么办？”

 第573章 连连出事

    苏灿还是不搭理於向东，就用泪眼看著他，带著委屈和愤怒，还是生气，因为生气，脸颊染了一层红晕，眼神也因为被泪水浸润，变得格外莹亮。
    不得不说，生气的苏灿，格外有生机，还带著那么一点可爱。
    於向东有些变態地想，可是这孩子哭了又不能不哄，要不一会儿受罪的还是他，最近都是苏灿来给他扎针。
    但凡他有一点不配合，这姑娘就有各种办法收拾他。
    抠了抠眉心，声音又放温柔了几分：“你看我也知道错了，古人都说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是不是也应该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
    苏灿瞪著他：“三次了，光我看见你就把药倒掉三次了，虽然喝药没有看见效果，可是中药原本就讲究的是循序渐进！还有，你昨晚是不是熬夜了？”
    於向东啊了一声，话题怎么就突然转到他熬夜上了？
    见苏灿生气的模样也不敢否认：“是，看了会东西。”
    苏灿更气了：“你要是不好好休息，那中药倒了也没什么可惜的，反正就你这么熬著，喝再多的中药也没用。”
    於向东见苏灿气的都开始说反话，说明这孩子已经非常非常生气了。
    哄女孩开心，他也没经验，唯一哄过的人，大概就是小时候的苏灿，可是那时候的苏灿很好哄啊。
    哭的时候，只要给两个奶就能哄高兴，还会屁顛屁顛地跟在后面喊大哥哥。
    於向东越想越觉得头一阵阵抽抽的疼，索性看著苏灿不说话，等她发火发够了再说。
    苏灿原本就是生气於向东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中药不喝还熬夜，带著一种撒娇的生气。
    结果见於向东哄了两句就沉默不语，心里小作精就开始上线，感觉於向东也没那么重视自己。
    而且两人感情是她主动，心里忍不住开始乱想，於向东会不会討厌这样的她，会不会觉得厌恶？
    会不会后悔？
    苏灿越想越难受，眼泪再也噙不住，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哭得伤心不已，偏偏还咬著下唇不出声。
    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於向东看著瞬间手足无措起来，伸手一把握住苏灿的手：“別哭了，以后都听你的，之前都是我错了。”
    不管哪儿错了，总之先认错就是了。
    苏灿哇的一声哭出声，於向东索性离得再近一些，大手在她脸上胡乱地擦著：“行行行，只要你不哭，以后就是我祖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绝对不会不听，行不行？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这么爱哭呢。”
    苏灿哽了一下，眨了眨泪眼，压住哭声看著於向东：“真的？”
    於向东愣了一下：“什么真的？”
    苏灿眼睛被泪水洗过，变得格外晶亮：“你说以后我是你祖宗，我说什么你都听，是真的吗？”
    於向东突然笑出声，这孩子倒是很会抓重点：“对，小祖宗，能不哭了吗？咱们这屋子也不隔音，让邻居听见，还以为我对你做什么了呢，还哭得这么大声音。”
    苏灿吸了吸鼻子，突然笑起来：“那好，以后你要是再不好好休息，不好好喝药，那我就哭得停不下来。”
    於向东笑著伸手掐著苏灿白皙的脸蛋：“你呀，还真是老天爷派来克我的，好了，现在能吃饭了吗？我的麵条都要坨了。”
    苏灿鼓了鼓腮帮，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突然闹一场：“我去给你热菜。”
    最后於向东吃著坨成一团的麵条，搭配著苏灿从食堂带回来，热过一遍，都快软烂成泥的白菜燉肉，凑合吃了一顿午饭。
    边吃心里边感嘆，果然女人不能惹。
    苏灿撑著下巴看著於向东快吃完时，才说了白狼不见的事情。
    於向东的反应和周晋南一样：“白狼怎么会不见了呢？除非它不想回来，一般人哪里能抓住它。”
    苏灿却不放心：“这两年打狗队一直很厉害的，白狼要是遇见打狗队呢？”
    於向东不以为然地嗤笑：“白狼可聪明多了，真要是遇见打狗队，它早就溜得不见踪影。”
    就白狼的跟踪术还有战斗力，一般人根本占不到便宜。
    他可是亲眼见过，白狼怎么从密集的枪林弹雨中，穿过雷区，还伏击过敌军的狙击手。
    也就不会说话，要不比人还精。
    见苏灿皱著眉头，想了想安慰道：“你真不用担心，说明白狼有什么重大发现，这一次搞不好又给周晋南立一功。”
    想想，忍不住就有些牙酸，周晋南还真他娘的好命。
    等苏灿收拾完厨房准备走时，於向东又喊住她：“你帮我给小张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我下午想出门。”
    苏灿隨口问了一句：“去哪儿啊？我下午没课，我陪你去。”
    於向东摆摆手：“好好上学，学生就该乖乖在学校待著別乱跑，等下午回来我过去找你。”
    苏灿听前半句还挺生气，瞬间又被於向东后半句话哄得眉眼弯弯，笑眯眯地出去给负责照顾於向东出行的小张打电话。
    於向东摇著轮椅到阳台边，扶著窗台可以站起来，看著苏灿蹦蹦跳跳地消失在小区门口，眼眸中闪过暗光。
    能让白狼衝动不见的，那肯定是很重要的人和事情，而这个人说不定也是他认识的！
    所以，他一定要去看看！
    因为下午没课，许卿去了校图书馆看书，在家里根本没办法看书，小宝会三百六十度立体声环绕地喊妈妈，还会乱翻她的课本。
    拿著她的钢笔到处乱画，所以只能去图书馆能看点是点。
    让她奇怪的是，在知道她离开，也没看见苏灿来图书馆，按那丫头用功的程度，没课的时候肯定在图书馆。
    难道是中午去找於向东没回来？
    可苏灿也不是为了谈恋爱就耽误学业的人，除非还有別的事情。
    只是第二天也没见苏灿来上课，许卿总有不好的预感，问了苏灿同宿舍的同学，结果对方更惊讶：“苏灿昨晚没回来呀，我还以为去找你了呢，你们昨天中午不是在一起吗？”
    -

 第574章 逢凶化吉

    许卿听到苏灿昨晚並没有回宿舍，直接愣住了，按照现在的传统风俗，两个人就算在確定了恋爱关係，也不会出现留宿这种现象。
    特別是苏灿还是学生，要是传出去，对她以后非常不好。
    很容易就扣上一顶作风问题的大帽子。
    加上心里不安，许卿决定还是中午去於向东那里问问。
    放学后回家取了自行车就奔著於向东住的地方去，正好赶上要出门的於向东，看见许卿也挺惊讶：“大中午怎么跑来了？”
    许卿下了自行车，顾不上跟於向东废话：“苏灿呢？昨晚有没有过来？昨天中午苏灿来了你这里之后，就没再回学校。”
    於向东手按著轮椅扶手直起上身，表情瞬间冷凝起来：“你说什么？苏灿昨天没回去？”
    许卿点头：“对，从昨天下午到现在，苏灿都没回学校，所以我过来看看，她是在你这里还是出什么事了？”
    於向东扭头看著身后推轮椅的小张：“你是什么时间接到苏灿电话的？”
    “下午三点十五分。”
    於向东回头看著许卿：“苏灿昨天中午一点四十从我这里离开，我让她帮给小张打个电话，如果出事也是三点十五分之后。”
    说完命令小张：“快，带我去局里。”
    眼中闪过慌乱还有狠戾，竟然有人冲苏灿下手，那分明就是衝著他於向东来的。
    许卿跟了几步，於向东突然回头：“你先回家，周晋南没回来之前，不要隨便出来，你要是再出事，我没法跟老周交待。”
    许卿心急如焚也没办法，她知道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可是好好的，会是谁绑走了苏灿？
    於向东一路沉默，脑子却一分钟也没停过，会是谁在背后动手，谁会知道他在省城，还知道他和苏灿的关係？
    想到的几个可能会出现的人，又被他一一推翻。
    还有白狼的出走，和苏灿失踪有没有关係？
    ……
    苏灿是被冻醒的，动了动身体，手脚都被绑著，身下传来的冰冷刺骨，周围却是一片黑寂。
    她从於向东家出来，原本想去找邮局给小张打电话，没想到半路碰见两个相互搀扶的老头老太太问路。
    问的地方，苏灿恰好知道，送两个老人家过去，拒绝了对方热情邀请去家里坐坐，又赶紧跑著去邮局打电话。
    这么一来就耽误了些时间，从邮局出来，原本想直接回学校，想到於向东的鞋子还没做好，不如顺便去买点布料回去，一次做两双好了。
    等买了东西出来，莫名就被人从后面砸了一下，直接晕了过去。
    苏灿动了动胳膊，想坐起来都有些费劲，好在从小跟著爷爷学过一些功夫，后来回京市又跟著父亲一起学，別看长得娇娇弱弱，身体底子不错。
    胆子自然也不小。
    屏气凝神，让自己精神集中，两只手在背后试图解开绳索。
    听到外面有动静，紧接著是门吱呀一声推开，隨著门打开，月光跟著倾泻进来，紧跟著有两个人进来。
    苏灿瞬间躺好，稳住呼吸继续装作没有醒过来的样子。
    有手电筒的光束照在她脸上，晃了一圈又挪开。
    就听有个粗哑的声音说道：“还没醒，不会冻死吧？”
    “冻死也活该！如果不是於向东，我们会成现在这个样子吗？老大被抓，所有兄弟死的死伤的伤，都是於向东，引诱我们来这边。”
    是很年轻的声音，带著不可抑制的怒意。
    粗哑声音也是气愤：“等我们报了仇，就偷渡回去，再也不来这个地方了。凭著我们兄弟的能力，大不了重新组建一个队伍出来。”
    “阿鲁哥，哪有那么容易，我们的地盘肯定有人占领，而且我们也没有那么多钱，当初你那么信任於向东，谁能想到他竟然是个臥底。”
    被叫阿鲁哥的粗哑嗓音男人沉默了一会儿，自责不已：“都怪我，不过也要感谢偷偷给我们信的人，要不这一辈子我们也不能知道，我们是怎么出事的，我还以为那个於东被炸死在山里，没想到竟然……”
    越想越气，当初於向东刚去的时候，是他看著那个后生可怜满身是伤，对他好，带他一起去运货。
    谁知道竟然是个白眼狼。
    重重地嘆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身边年轻人的肩膀：“阿供，等报了仇，我们要赶紧离开省城，到时候不行就在边境人少的村寨躲起来，你还年轻，不行就找个婆娘安稳过日子。”
    苏灿闭著眼听著，从两人对话中也能知道，是於向东之前得罪的人，也知道於向东之前当过臥底。
    这些人是来寻仇的！
    “只要於向东来，就別想活著出去，这个屋子周围全是炸药，我就不信这次还炸不死他！”
    “那这个女人呢？”
    “一起炸死，现在不是我们仁慈的时候，走吧，既然还没醒，就出去等著，也不知道於向东能不能找到这里。”
    两人边说著边出去，苏灿却不敢冒然睁开眼，生怕对方在什么地方等著。
    一直等一点声音都没了，黑寂的夜里传来阵阵猫头鹰的尖叫声，带著几分瘮人。
    苏灿才敢小幅度地动了动胳膊，继续试著解手上的绳索。
    她必须要在於向东来之前想办法跑出去，不能让於向东过来送死！
    手上的绳子渐渐鬆动，就在快打开的时候，听到外面有哈赤哈赤的声音，接著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
    嚇得苏灿不敢乱动，以为那两个男人又转了回来。
    外面的哈赤声越来越急促，动静也越来越大，却始终不见有人进来。
    苏灿贴著地面听了一会儿，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刨地，声音还挺大，却没有要进来的意思。
    想了想，还是要赶紧把绳子弄开，免得一会儿应付不来突发情况。
    手上的绳索解开后，苏灿利落地坐起来，摸黑开始解脚上的绳子，绑架她来的男人，料定她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学生，绳子绑得也极其简单。
    苏灿几乎没怎么费劲就解开了绳子，揉了揉脚腕站了起来，已经適应了黑暗，摸著黑在屋里走了一圈，外面的哈赤声变大，隱隱还带著吱嚀声……

 第575章 白狼报信

    苏灿贴著墙壁听了一会儿，突然惊喜起来，外面的哈赤吱嚀声，分明是狗发出的声音，而且还和白狼的声音好像。
    她记得许卿说白狼失踪了，外面会不会是白狼？
    轻轻地喊了一声：“白狼？”
    外面哈赤声瞬间消失，过了一会儿是更急促的刨土，土打的墙，竟然刨出一个洞来。
    白狼的脑袋钻了进来，衝著苏灿吱嚀的几声，却很聪明地知道不发出太大的叫声。
    苏灿惊喜地蹲下，抱著白狼的脑袋：“白狼！真的是你啊！你怎么这么厉害？不对，白狼，你快去找於向东。”
    话音未落，白狼突然急速地退回身体，从狗洞里退了出去，接著就是几声狂吠，还有人的脚步声。
    苏灿刚起身，屋门被打开，阿供拿著手电筒冲了进来，照在苏灿脸上，让苏灿猝不及防地闭上眼，对方的尖刀已经抵在她的脖子。
    “没想到，你竟然还能自己解开绳子，还真是小看你了！”
    苏灿佯装什么都不知道：“你们是谁，我又不认识你们，你们绑我来这里干什么？我只是一个穷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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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供的尖刀朝著苏灿脖子又刺进一点，能感觉到刺痛，才阴狠地开口：“闭嘴，竟然还带著一条狗，你现在赶紧跟我走！”
    一手抵著苏灿的脖子，一手推著她出门。
    苏灿不知道外面到底有几个人，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装作很害怕的样子，跟著出门。
    外面月光皎皎，映在皑皑白雪上，亮如白昼。
    苏灿才看清周围环境，应该是一个废旧的厂子里，迎面跑来一个男人，气急败坏地说道：“哪里来的一条狗，竟然跑了，快，我们要离开这里，我感觉这条狗要坏事。”
    不等苏灿反应过来，又被人绑起来，塞进了一辆东风卡车里。
    ……
    许卿確定苏灿出事，午饭都没吃下去，在屋里干著急。
    实在想不出来是什么人绑架了苏灿，用她来威胁於向东吗？
    叶楠知道苏灿失踪，也是惊讶不已：“现在这些人这么大胆吗？青天白日的就敢把人弄走。”
    许卿嘆气：“绑匪哪里还管这个，要是他们害怕这个，就不会有人犯法了。”
    叶楠点头：“说的也是啊，不过苏灿那孩子看著就是有福气的，肯定能逢凶化吉。”
    许卿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希望是吧，就怕他们是来报復於向东的……”
    像於向东这样的工作，一旦被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知道模样，和家庭情况，很有可能会展开极度残忍，不计后果的报復。
    那苏灿就非常的危险了。
    一直到傍晚，也没有苏灿的消息，许卿也不好去问於向东，只能在家干著急地等著。
    小宝像是知道妈妈有心事，很安静地坐在许卿身边，也不喊著去找大白了。
    直到院里有了动静，小宝突然兴奋地喊起来：“大白，大白……”
    许卿已经先冲了出去，就见白狼衝进了院里，看见许卿狂叫几声。
    小宝也跟著屁顛屁顛跑出来，过去一把搂住白狼：“大白，不跑了，不跑了。”
    生怕白狼会再跑不见了。
    许卿赶紧去厨房拿了两个馒头出来：“白狼，快吃。”
    白狼也是饿惨了，这两天都没吃一口东西，三两口把两个馒头解决掉，过去咬著许卿的衣角往外拽。
    许卿感觉白狼这是有事，喊著叶楠把小宝抱回去，她跟著白狼出门。
    白狼带著她在大门口转一圈，又拽著她去於向东曾经住过的屋子，衝著屋子叫了几声。
    许卿一时猜不到白狼的意思：“白狼，你是让我进去？”
    白狼又对著屋门狂叫几声，声音非常的著急。
    许卿灵光一闪：“你是让我带你去找於向东？”
    白狼听完咬著许卿衣角朝外走，让许卿明白她是猜对了。
    赶紧去推著自行车带著白狼出门。
    於向东还在办公室拿著地图分析，到底是谁绑走了苏灿，如果是为了威胁他，为什么到现在还不见送信过来。
    如果只是一般的绑架案，他已经派人去学校周围调查，有什么可疑人出现，却到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
    没想到许卿就带著白狼过来。
    许卿进门第一句话就是：“我想白狼知道苏灿在哪儿。”
    一路上许卿都在想，白狼突然回来搬救兵，而且还非要找於向东，是不是知道苏灿出事了？也知道苏灿在哪儿？
    於向东看著蹲坐在地上，哈赤哈赤伸著舌头的白狼，摇著轮椅过去摸了摸它的脑袋：“你看见苏灿了？”
    白狼歪著脑袋，叫了一声，像是回应於向东的话。
    於向东脸上却一点都没有找到苏灿的喜悦，反而变得更加凝重起来：“小张准备车，跟著白狼。”
    许卿想了下：“我跟你们一起去。”
    於向东直接拒绝：“白狼都带不回来苏灿，那肯定不是一般的绑匪，我们现在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想要做什么，所以我不能带你去犯险。”
    不等许卿开口，又摆手：“你先回去等消息，如果我这次回不来，记得让周晋南逢年过节给我去烧两张纸，免得我在那边饿肚子。”
    许卿就怕这种漫不经心地交待后事：“你不要胡说，好好地把苏灿带回来，你们的幸福才刚刚开始。”
    於向东笑了下：“放心吧，苏灿肯定不会有事，那丫头就是太爱哭鼻子了。”
    说完低头轻笑出声：“以后，你要多哄哄她。”
    许卿看著白狼带著於向东他们的车子朝著城南方向而去，过了许久，公安的车才缓缓跟上。
    心里始终不踏实，閆季川不在，周晋南也不在，她只能回家去等消息。
    白狼遇见苏灿逃跑后，並没有彻底离开，而是又偷偷跟著对方，一直跟著他们的卡车进了山，看他们將苏灿带进山里，才跑著回去找许卿。
    这一路又跑著进山，体力已经严重透支，跑到半山腰时，脚步明显慢了很多。
    於向东看著前面带路的白狼跑得越来越慢，喊著停车：“白狼上车休息一下，顺著这条路进山就好。”

 第576章 站起来了

    於向东从进山后，就让关了车灯，一路摸著黑往山上开，饶是小张技术过硬，加上月亮映著山边白雪，散发著清冷的光，隱约中也能看清进山的路，和两侧嶙峋的高山。
    停下车喊白狼上车，白狼却倔强地不看，放慢速度也是哈赤哈赤地往前小步跑著。
    一直到了山腰处，路面变得陡峭起来，白狼才停下了脚步，摇著尾巴看著山上。
    於向东坐在副驾驶看了看四周，让小张扶他下车，坐在轮椅上，到白狼身边，仰头看著山上，山上满是松柏，影影绰绰中像是鬼魅。
    时不时还有猫头鹰悽惨的叫声。
    白狼回头看了於向东一眼，摇著尾巴继续朝前走。
    於向东摇著轮椅跟上，还没走几步，山上就有是石头滚落，朝著於向东而来。
    却被於向东转著轮椅躲过，接著就听两声怪笑，一个黑影站在山上凸起的石头上，俯身看著於向东：“於向东！没想到你还真敢来啊。”
    於向东握著轮椅扶手的手用力，手背上青筋爆起，仰头看著几米远的男人：“鲁汉雄？！”
    鲁汉雄大笑两声：“没想到你还能记得我的声音，於向东啊於向东，当初真是我瞎了眼，竟然还觉得你小子可怜。”
    於向东摸著轮椅扶手，手指轻轻敲动著，他知道鲁汉雄这一次肯定不会轻易放了苏灿，怕是等著跟他同归於尽。
    这些歹徒，明明是一群亡命之徒，偏偏还讲著江湖义气。
    上一次，於向东端了他们老窝，头头脑脑都被抓了起来，这些手下反而没有树倒猢猻散，反而还在想著怎么报仇。
    鲁汉雄见於向东不说话，大笑几声：“我知道你在等那帮公安，可是那又怎么样，我既然来了，就没想著活著回去，听说你於向东现在成了废人一个，不过你那个小对象倒是细皮嫩肉，我们兄弟可是很长时间没开荤了。”
    於向东突然眼神锐利地看著鲁汉雄：“你敢！”
    鲁汉雄冷笑：“有什么不敢的，你一个残废，有本事爬上来，只要你爬上来，我可以放了你的小对象。”
    於向东手放下，摸了摸藏在腰间的枪。
    鲁汉雄也不是个傻子，大吼一声：“於向东，我劝你不要有小动作，你以为我来就没有做准备，你要是敢动手，这一辈子就活在悔恨中吧！”
    说著朝后一摆手，叫阿供的年轻男人推著苏灿从黑暗中出来，匕首抵在苏灿的脖子上。
    於向东恨自己站不起来，紧紧握著轮椅扶手，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却是一点办法没有。
    鲁汉雄就吃准於向东动不了，伸手捏了苏灿脸蛋一下：“於向东，你现在爬上来，她就有机会活，还有你们那些想从四周包围上来的公安，我劝你们也別白费功夫，我们这次来就没想著回去，大不了我们同归於尽。”
    於向东知道这两人已经疯了，他们什么时候都能做出来，甚至在山上埋著炸药。
    他扶著轮椅缓缓站起来，脚踩在地上，却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一鬆手直接朝前摔了过去。
    苏灿心瞬间揪起来，无奈嘴里被塞著毛巾，只能使劲摇头髮出呜咽，让於向东不要上来。
    小张想上前扶於向东，被鲁汉雄喊住：“你不要动，否则別怪我们不客气。”
    看著於向东在地上爬著匍匐朝前挪著，他心里莫名的畅快，吼著：“於向东，这就是你的报应，是你出卖我们的报应！你爬上来，快爬！五分钟之內爬不上来，就別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著举起手里的火药枪朝著於向东身侧打了一枪，击起的雪砸在於向东身上。
    於向东呼了一口气，心里骂了一句脏话，手指用力抠著雪地朝前爬著，既然鲁汉雄想看他的笑话，那今天就要满足他，否则他们难以脱身。
    岩石山体，陡峭难攀。
    就是手脚健全的人都要费劲爬上去，更不要说於向东了。
    於向东紧紧抠著岩石石缝，全靠惊人臂力朝上爬著，脚下却是一点都使不上劲儿。
    鲁汉雄冷漠地俯身看著於向东朝上爬，在他快上来时，伸腿一脚踩在他肩膀上，直接又將於向东踹下去，几米高的距离，硬生生摔在冰雪瓷实的路面上，发出一声闷响。
    苏灿看著心疼，使劲扭著身子，呜呜地喊著，想让於向东放弃。
    没有人注意白狼去了哪里，就在鲁汉雄出来时，白狼已经贴著地皮爬著不见。
    於向东连著爬了三次，全被鲁汉雄给踹了下去，脸擦伤，身上的骨头都摔得疼。
    躺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却给白狼贏来了不少时间。
    鲁汉雄看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於向东，大肆地笑著：“你不是很囂张吗？起来啊？快起来！我数到十，你要是不起来，就別怪我不客气了。”
    “十九八七……三……二……”
    一字还没开口，就听后面一阵风声，白狼不知道从哪里飞跃而来，衝著鲁汉雄扑过去，嚇得鲁汉雄朝著一边闪躲时，白狼却硬生生转了方向，冲阿供扑了过去。
    一口咬在阿供肩膀上，尖锐的牙齿穿破厚厚的衣，咬在肩胛骨上，恨不得將人咬碎。
    阿供吃疼，顾不上管苏灿想躲开，却还不忘使劲推了苏灿一把，直接將人推了下去。
    趴在地上等待时间的於向东见苏灿被推下来，想都没想爬起来衝过去將人接住，顺势滚在一旁的雪地里。
    躲在暗处的公安见人质没了，冲了出去来將鲁汉雄和阿供包围。
    鲁汉雄没想到最后的变故在一条狗身上，举枪射向白狼时，没想到这个畜生竟然有灵性，转身嗖地跑了。
    速度快如闪电，根本瞄不准。
    鲁汉雄看著下面围上来的人群，大笑起来：“你们以为这样就完了？”
    於向东突然大喊一声：“快，后退！有炸药。”
    抱著苏灿朝著山路另一旁跑了过去，另一边是山底陡坡，他將苏灿紧紧护在怀里，顺势滚了下去，紧接著就听到几声巨响，火光漫天……

 第577章 没办法太黏人

    许卿天亮时听见院里有动静，爬起来出去，就见白狼臥在院子，显得精疲力尽的样子，哈赤哈赤喘著粗气。
    顾不上多想，赶紧跑著去厨房端著一盆水，又拿了两个馒头出来。
    白狼累得都站不起来，趴在地上大舌头卷著喝水，狼吞虎咽地吃著馒头，许卿怕不够，又去拿剩的米饭，拌了几个生鸡蛋进去。
    看著白狼吃得香，许卿就像是心疼自己孩子也一样，伸手摸著它的脑袋：“辛苦了，我们白狼真是大英雄。”
    想问苏灿是不是平安回来，可是白狼是条狗，问了它也不会说话啊。
    许卿心里嘆口气，边摸著白狼的脑袋。
    叶楠听见动静跟著出来，看见趴在地上吃东西的白狼，惊讶地说著：“白狼回来了，看著累得不轻啊，有没有受伤？”
    许卿这才想起来看看，赶紧和叶楠一起扒拉著白狼的皮毛，检查著身上的每一个地方，好在完好，两人都鬆了一口气。
    叶楠感嘆：“这白狼，真是厉害，比人还厉害呢。”
    许卿摸著白狼的脑袋：“那是，我们可是军犬呢。”
    小宝惦记白狼，睡得迷迷瞪瞪听见妈妈和姥姥在院子里说话，好像在说白狼，爬起来光著小屁股站在床上喊著妈妈，妈妈。
    边喊著边揉著眼睛，实在太瞌睡眼睛都睁不开。
    许卿应了一声，起身要进屋，白狼却更快了一步，已经爬起来朝著屋里走去。
    刚还累得都不能站著吃东西的白狼，这会儿用头顶开门走了进去，到床边冲小宝叫唤了几声。
    又绕著床头乱转。
    小宝却像是知道白狼的意思一般，很利索地钻回被窝，趴在床边伸手要抱白狼，白狼听话地过去伸著抱著让小宝抱著。
    眼神满是宠溺地看著又吼又叫的小宝。
    许卿跟著叶楠进来看见这一幕，也是忍不住地笑，白狼宠孩子，真是毫无底线。
    ……
    苏灿醒来时是在医院，睁开眼愣了一会儿，这两天的经歷在脑海里闪现，突然想到最后於向东抱著她滚下山坡，他的身体……
    想著猛地坐起来，病房里除了她没有別人，赶紧穿鞋下地出去，见有护士过来，赶紧拉著问道：“你好，和我一起来的同志呢？你知道在哪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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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护士看了苏灿一眼：“你是说於向东吗？在楼上病房。”
    苏灿问了病房號，跑著上楼去找於向东，她记得，於向东最后站起来接住了她，还抱著她跑了一段路，说明他的腿好了！
    於向东的病房里，围著五六个人，正冲於向东说著什么。
    不过多是恭喜，於向东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能站起来了。
    “没想到一直抓捕的这两人竟然一直隱藏在省城，这次算是根除了这几个毒梟。”
    “倒是要感谢那只狗，它竟然咬断了下面的引线，要不这次我们也挺惨。”
    “可不是吗，没想到这个狗还挺厉害呢。”
    “对了，於队，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脚上有知觉吗？”
    於向东勾著唇角笑著：“挺好的，没想到这次竟然让老子站起来了。”
    之前都说他有心理疾病，他还不信，他觉得自己心理承受能力挺好，哪有什么心结过不去。
    更不可能因为心结走不了路，说出去不是笑话？
    几人又赶紧恭喜著，其中有一人说道：“於队，他们抓的那个是未来嫂子吧，以前怎么没见过？”
    “就是，就是，听说是个挺漂亮的姑娘，於队可以啊。”
    於向东摸了摸鼻子，心里有些骄傲，嘴上却嫌弃地说著：“没办法，太黏人了。”
    说完无意识地看向门口，就见苏灿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眼睛红著看著他。
    於向东心里一咯噔，刚才好像装得有些过了？
    回头这丫头不会又跟他哭著闹吧？
    屋里的人也发现苏灿的存在，有个活泼的小伙子已经喊著：“嫂子过来了，是来看於队的吧，快进来。”
    苏灿被一声嫂子叫得红了脸，这些人哪个看著都比她年龄大呢。
    涨红著一张脸慢吞吞地走向於向东，在他床头站著：“你腿好了？能走路了吗？”
    於向东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木然地点头：“可以了。”
    苏灿点点头：“那还挺好的，没事我就回学校了，你自己慢慢养著吧。”
    说著转身就要走，於向东瞬间慌了，一把抓著苏灿的手：“別走，我有话跟你说。”
    然后瞪眼看著旁边围著的几个电灯泡，使劲使眼色，让他们离开。
    偏偏这几人跟脚下生根一样，压根儿没有走的意思，全都是抱著看热闹的眼神看著几人。
    於向东一阵头疼：“不是，我刚才那话就是胡说八道的，你別往心里去，哎呦……”
    突然痛苦地弯腰，嚇得苏灿赶紧抓著他的手：“怎么了？是哪儿疼？”
    於向东捂著胸口：“不知道为什么，一说话就腹部疼，好像是伤到肋骨了。”
    苏灿一想到於向东几次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没摔断胳膊腿已经是万幸，扶著他的肩膀：“你赶紧躺下，医生检查没有，会不会是內伤？”
    边说著边摸著於向东的脉搏。
    於向东声音都没刚才洪亮，变得有些气虚：“看了，说是没大问题，可就是疼得厉害，没事，这点儿疼还能忍受，你不是要回去上课，先回去吧。还是学业重要。”
    旁边几人看得目瞪口呆，他们这个队长，是不是有点儿太不要脸了？
    竟然能说出这么噁心的话来？
    於向东趁著苏灿不注意，使劲冲几人使眼色，这帮没眼力见的东西，等回头收拾他们。
    接收到领导的威胁，几人才笑嘻嘻地离开，只是没想到啊，黏人的不是嫂子，而是他们的於队。
    苏灿给於向东把完脉，確定没有什么大问题，又起身撩起他的裤管，看了看脚腕没有红肿。
    把裤管又拉上去一些，就见膝盖处红肿著，还有严重的擦伤，血跡已经乾涸，凝固成痂。
    苏灿有些心疼地放下裤管，一句话不说地转身，又被於向东一把拉住：“你別走，是我粘人……”

 第578章 死皮赖脸才能追到媳妇

    苏灿有些诧异，她只是准备去找护士要点药膏过来，看了看手腕上的大手，扭脸看著於向东死皮赖脸的样子。
    哪有刚才的得意和张狂，眼里满是討饶和可怜，对上她的目光，又赶紧说道：“刚我胡说八道呢，你不要放在心上啊，是我黏人。”
    苏灿抿著唇角，却有些抑制不住唇角一点点上扬，清澈的鹿眼里闪过笑意，努力让自己表情平静，声音平淡地开口：“你放开，我太黏人了，有点烦，我现在就回学校好好读书去。”
    於向东一使劲，直接將苏灿拉到跟前，长臂一伸搂住她的腰，声音有些无赖：“不行，我刚说错了，我现在身上疼，哪儿都疼。”
    苏灿哼了一声：“你疼可以看医生，不行给你拿点止痛片吃上，我在这里也帮不上你，毕竟我是学生，现在还是要以学业为重。”
    於向东突然嘴就跟抹了蜜一样：“你就是止痛药，我只要看著你就不疼了，小丫头，我这可都是救你摔疼的，你不能没有良心啊。”
    苏灿就看著於向东抱著自己腰耍无赖，脸上的笑容再也忍不住，一点点绽开，伸手推著他的胳膊：“你先鬆开一下啊，我只是去找护士要点药膏过来，你膝盖上的伤口还要再处理一下。”
    閆季川一早回来就听到於向东出事，也知道於向东现在受伤在医院，赶紧过来看看。
    没想到就看见於向东搂著人家姑娘耍赖。
    好歹三十岁的男人了，竟然像个混混一样，嘴里说著不要脸的话哄姑娘开心。
    不过看著苏灿脸上的笑容一点点变大，最后还语气温软地跟於向东说话，突然像是开了灵智一样，难道是他在秦霏面前太正经的原因？
    再看於向东笑得跟个傻子一样，閆季川实在没眼看下去，咳了一声走了进去：“看样子没大问题？”
    於向东也不好意思再禁錮著苏灿，神色自若地鬆开，苏灿立马红著一张脸跑了出去：“你来的可真是时候。”
    閆季川冷呵：“於向东你可要点脸吧，这里是医院，搂搂抱抱也成什么样子。”
    於向东有些自豪：“问题我现在有对象了啊，你呢？你和那个小秦医生怎么回事？你围著人家可是转了不少时间，一点进展都没有。”
    閆季川懒得理他，拉了张椅子过来在於向东面前坐下：“怎么回事？我听说白狼帮了你？”
    说到正事，於向东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这次还真是多亏了白狼帮忙，白狼从两人身上闻到了火药味，竟然就跟了上去。”
    说起来谁能相信，一条狗竟然会跟踪嫌疑犯。
    閆季川皱眉：“查清楚了吗？后面还会不会有人？”
    於向东摇头：“那两人一个当场死亡，一个重伤还在抢救中，至於有没有同伙，目前还不清楚。”
    閆季川拧眉：“你的身份一直保密得很好，事情出在滇南，他们不可能怀疑到省城来，所以这中间肯定不会有巧合。”
    於向东没有吱声，他也想过这个问题，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找过来，没有人给消息，不可能。
    只是现在线索完全中断，不知道那个重伤的人还能不能醒过来：“重伤的那人周围已经布控，我想应该能找到一点线索。倒是你，宋谨词那边有消息了吗？”
    閆季川靠在椅背上，摸出一根烟悠悠点上，说到宋谨词，让他也有些头疼，到现在为止，看似有线索，可是所有的线索缠绕在一起，让他们抽丝剥茧之后，发现忙了一场空。
    感觉像是有一只手在背后无形操控著，让他们的工作变得非常的被动。
    这是閆季川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遇见这么麻烦的事情。
    於向东一见閆季川缩著眉头抽菸的样子，就知道宋谨词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难得地好心安慰了两句：“上面给你们多长时间？你也不用放在心上，说不定过几天宋谨词自己又出现了呢，再说了那么一个病秧子，能跑到哪儿去？”
    连路都走不动，一走一咳的，鬼知道能不能撑过这个冬天。
    说到病秧子，閆季川突然想到一个事情：“刚才过来时，听说你腿好了？”
    於向东瞬间又嘚瑟起来，拍了拍大腿，下地穿鞋站起来，来回走了两步，除了脚腕处有点隱隱的疼，其他完全没有问题。
    “怎么样，是不是挺突然的。”
    閆季川吐了口烟圈：“所以之前说你是心理有问题，看来是一点没说错啊，白糟蹋了那么多贵重的中草药。”
    於向东也不在乎是閆季川说什么，又乐滋滋地走了两圈，回床上坐下：“我这回头就能回去上班了，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找我。”
    閆季川嗤笑：“还是算了，我们自己可以。”
    两人又斗了几句嘴，閆季川才离开。
    等閆季川离开，苏灿才拿著纱布和药膏进来，看见於向东叼著根烟，眯著眼一副享受模样地抽著。
    小脸一绷，板著脸过去。
    於向东正覷著眼在烟雾迷离中想著事情，突然听到旁边的动静，一回头见苏灿板著脸，嚇得一哆嗦，手里的菸头掉在被子上，又赶紧捡起来扔地上。
    心里不自觉嘀咕，怎么回事？现在竟然怕苏灿瞪眼呢？
    苏灿过去坐下，伸手撩起他的裤管：“你还受著伤就抽菸，是不想好了？”
    於向东垂眸看著姑娘细白的手指拿著签沾著伤口，喉结滚动了下：“止疼，抽菸能止疼。”
    苏灿肯定不信他的鬼话：“一会儿我去给你买饭，然后我要回学校一趟请假，再给你拿点换洗衣服过来。”
    语气软软的，像个小手挠著於向东的心。
    明明也没说什么曖昧的话，他偏偏就觉得口乾舌燥，盯著苏灿一张一合的嘴唇，忍不住舔了舔嘴唇，突然就有了非分之想。
    苏灿说了半天也不见於向东有回应，处理好伤口抬头，就撞进於向东幽深的眼眸中，里面仿佛烧著一团火。
    於向东突然冒出一句：“让老子亲一口，好不好？”

 第579章 小宝给的灵感

    苏灿的脸腾地就红了起来，两人就算確定了恋爱关係，可是连手都没正式牵过，每次都是一起聊天，或者是她看他的伤口。
    哪能想到於向东突然就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手指尖都忍不住微微抖著，她没谈过恋爱，却也知道恋人之间是要亲密相处的。
    可是被於向东这么粗鲁地提出来，好像有些不美好？
    於向东似笑非笑地看著苏灿，看著她脸一点点红起来，像是要烧著一样，连耳朵尖都是红色。
    脑袋低下去，像是无措的样子。
    想了下，是不是自己刚才脱口而出的话太粗鲁？把人给嚇到了？
    赶紧想著找补回来，都怪自己腿一好，以前那口无遮拦的习惯又跑出来了，想了半天，刚要开口。
    就听苏灿像只小蚊子一样，嗡嗡著说了一句：“就一下啊。”
    两个水汪汪的眸子盯著他，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
    於向东愣了一下，突然笑起来，这是简直是找了个宝贝啊，伸手拽著苏灿到跟前，快速地在她脸蛋上亲了一下：“好，回去给我补上。”
    这次倒是文明了一些。
    苏灿红了脸，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反正是她从小到大喜欢的大哥哥，喜欢让他亲。
    ……
    中午时，许卿才看见苏灿，拉著苏灿好好看了一圈，確定完好才鬆了一口气：“还好没事，真是要嚇死人了，於向东呢？他没事吧。”
    苏灿笑著：“没事，受了皮外伤，不过也有个好消息，他能走了。”
    许卿挺惊讶：“真的？那这还真是好消息，看来当时还真是心魔让他不愿意面对。”
    苏灿是特意来给许卿报平安的，看著院里和小宝一起堆雪人的白狼：“这一次，还真多亏了白狼，要不然我可能就惨了。”
    如果是关在之前那个小屋子里，她和於向东恐怕就被炸得粉身碎骨。
    要不是白狼会咬断引线，他们现在不死也是重伤。
    许卿听了苏灿描述的经过，知道白狼很厉害，没想到这么厉害：“那晚上要给白狼吃肉，一会儿我就去买只鸡回来犒劳犒劳白狼。”
    用脑袋帮著小宝把雪推到一起的白狼，此刻就像是憨憨一样，弄得满头满狗脸的雪，加上一个一事无成小宝，半天了，雪人连个底座都没出来。
    许卿和苏灿在一旁看著一人一狗笨拙的样子，都忍不住笑起来。
    不过许卿还细心地发现，苏灿回来心情好很多，眉角眼梢都藏著一股春色，看来和於向东的感情又进了一步。
    之前，於向东因为腿伤的原因，怕是还有各种顾忌，和苏灿在一起也不能释放本性吧。
    现在腿伤好了，就於向东的性格，对朋友能毒舌，对喜欢的人也能哄得对方心怒放吧。
    於向东和苏灿算是经歷了一个小挫折，两人感情却朝前迈进一大步。
    许卿感觉不久將来，就能吃到两人喜酒了。
    想到这里，又想起小叔和秦霏那停滯不前的感情，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还有秦苗苗这再一次可能会无疾而终的暗恋。
    忍不住嘆口气，缘分这个东西真是奇妙！
    ……
    庞振华那边也传来了消息，那两个受伤的旅客，从医院出来后，一直住在车站附近的小旅馆里。
    庞振华跟了两天都没有什么发现，倒是第三天时，两人在车站闹了一番没有回招待所，而是去了许卿家附近。
    只是在那一带转了一圈，又回了招待所。
    庞振华来找许卿商量：“他们是知道你们车站那边房子，想做点什么吗？”
    许卿摇头：“应该不是，可能想去找人，发现你跟著他们又回去了。”
    庞振华就有些想不通了：“那一带住的，你也都认识，能会是谁呢？”
    说著开始跟许卿数有过节的几个人：“那个王改？”
    许卿摇头：“她还没那个本事，她也就骂骂街，撒撒泼，这么有心眼的事情干不出来，要是能干出来，也不会被男人欺负死。”
    庞振华想想也是，可是那条街有心眼又跟许卿不合的，好像也没有。
    皱著眉头：“那还能有谁啊？我真是想不出来了，不过用这种阴损的招也实在太可气了。”
    许卿也想不出来：“没关係，现在我也不著急了，等这两天周晋南回来，让他帮忙。”
    庞振华点头，又跟许卿说了食品厂的事情：“厂子那边鬆口了，我说要去找其他食品厂，他们果然著急了，车主任那边也答应会帮著看著。”
    许卿鬆口气：“解决就好了，现在天冷了，正是生意好的时候，客流量大，你这边要盯紧了，一定不能在质量上出问题。”』
    送走庞振华，许卿回屋差点儿晕过去。
    就见小宝跪在凳子上，拧开了她忘了收起来的墨水瓶，小手上全是天蓝色墨水，脸蛋上，鼻子上，还有眼睛一周全是墨水。
    整个人弄得跟个小鬼一样。
    许卿呼了一口气，她就说刚跟庞振华在厨房说话，怎么没听见小宝在院子里跟白狼玩的声音。
    不仅小宝跟个小鬼一样跪在凳子上，他旁边还蹲坐著白狼，眼圈和头顶也是蓝色的墨水，想来是小宝抹到自己脸上身上，又隨手给白狼抹了一下。
    小宝看见妈妈进来，还浑然不觉自己做错了什么，冲许卿咧著小嘴笑了一下，露著一口几颗白白的小牙，模样更加嚇人了。
    许卿感觉脑袋都疼，过去伸手拎著小宝：“你怎么这么皮呢？这东西弄到脸上洗不掉！”
    小宝见妈妈脸色不对，小嘴一瘪哇的一声开始哭起来：“姥姥，姥姥……”
    扯著喉咙喊他的保护伞。
    叶楠在隔壁屋跟冯淑华说话，听到小宝杀猪崽一样的叫声，赶紧跑过来，看见许卿拎著小宝后背衣服，扬手要打他的屁股。
    而白狼探著脑袋堵在小宝屁股上不让许卿打，画面有些滑稽。
    再看小宝那张鬼画符一样的小脸，忍不住笑起来：“我的小祖宗啊，你怎么弄成这样了。”
    说著从许卿手里抢过小宝，看著小鬼一样的小脸，突然有了个主意：“卿卿，找到宋谨词，我知道该怎么治他身上的病了。”

 第580章 小没良心的

    许卿一时没反应过来叶楠是什么意思，她现在发愁就这个脏兮兮的孩子能不能洗乾净？
    没顾上跟去想叶楠的话，拎著小宝去厨房，用热水先擦洗一遍，又用了香皂肥皂，细嫩的脸蛋都搓红，还是有一些蓝色洗不掉。
    这时候的墨水还是非常顽固难洗，也没有什么好的洗涤用品，只能这么干搓著。
    小宝被妈妈搓得五官变形，小嘴咧著想哭不敢哭。
    最后也没把小宝彻底洗白，原本一个白嫩嫩的孩子，现在脸上一团一团淡蓝色，像是中了毒一样，滑稽又可笑。
    许卿掐著他的小脸蛋：“看你以后还这么淘气不，要是再敢动妈妈的东西，小心屁股开。”
    说著拍了小宝屁股一下，小宝瘪著小嘴也不敢哭。
    倒是白狼蹲坐在一旁，看许卿打小宝，不满意地叫了一声。
    又拎著小宝去冯淑华那屋，才问叶楠：“妈，你刚才说有办法治宋谨词，什么办法？”
    叶楠看著没洗乾净的小宝，笑著抱过去搂在怀里：“看看我们小宝的脸，像不像个小鬼，只要宋谨词在，我们可以试一试。”
    许卿还是不太懂，关於小鬼这个，她倒是一直听说，就是前世也听说不少，多是婴灵困在灵牌里，请回家可以帮自己起运，也能让不顺眼的人厄运缠身。
    至於灵不灵，她倒是不知道，反正知道某国寺庙里的香火鼎盛。
    小宝在叶楠怀里安静了没两分钟，就开心地爬上炕去找哥哥玩，大宝很专心地翻看著一本带图的草药书籍。
    安静乖巧，小宝来捣乱，大宝也不会恼火，反而很有耐心地看著小宝抢他的书。
    许卿看著小宝蛮横地把书本抢过去，嘴里还嘟囔著：“小宝看，小宝的。”
    而大宝就安静看著小宝，不去抢也不生气，抿著小嘴一副宽容模样。
    心里都忍不住想，看大宝这个样子，真像是忘了喝孟婆汤转世，是不是还有前世记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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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楠都看不下去小宝的霸道，过去把书抢过来给大宝：“这是哥哥先看的，大宝，小宝下次要是再抢，你就打他。使劲打这个小手。”
    大宝欢喜地拿过书，看见小宝瘪著小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犹豫了下，又把书递给小宝。
    叶楠感嘆：“多大点小人啊，都这么有哥哥的样子了。”
    聊了一会儿孩子，叶楠又跟许卿说了关於小鬼的事情，宋谨词中的毒，既然查不出来，就不得不想到一些邪门歪道。
    叶楠又给许卿讲了很多蛊和婴灵，让她听了都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正在头皮发麻听得入迷时，就听院里有动静，突然的声响，让许卿嚇了一跳，一个激灵站起来。
    拍了拍胸口：“妈，你说这些真的是太嚇人了，我都被你嚇到了啊。”
    边说著边往外走，白狼没叫肯定来的是熟人。
    推开门，秦苗苗已经到了跟前，看见许卿忙不迭地问：“宋谨词还没找到吗？”
    许卿还纳闷呢，从那天之后就没见过秦苗苗，也没见秦苗苗过来问过宋谨词的消息。
    喊著秦苗苗进屋，边走边说著：“已经在找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应该能很快吧。”
    毕竟閆季川他们做事效率也非常高啊。
    秦苗苗满脸沮丧：“我外婆去世了，这几天回乡下奔丧了，今天才回来，你说这人能去哪儿呢？会不会有危险？我偷偷问了朋友，就宋谨词他们其实挺危险的，很容易被人盯上。”
    许卿也不知道，只能安慰著秦苗苗：“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肯定能逢凶化吉的。”
    秦苗苗却不信：“就是他那个身体，这么冷的天……”
    叶楠笑著跟秦苗苗打著招呼：“苗苗来了，赶紧过来坐，这两天外面挺冷的。”
    秦苗苗赶紧藏著心事，笑著去跟叶楠和冯淑华打了招呼，又笑嘻嘻地去逗大宝和小宝。
    小宝有人跟他玩，立马扔了书和秦苗苗咯咯闹成一团。
    看时间不早，许卿又留秦苗苗一起吃晚饭。
    秦苗苗摆手：“我还是回家吃，我姐还在家等我呢，明天早上她就回实验室了。”
    说完又小声跟许卿说道：“你小叔和我姐的事情，我爸妈是坚决反对的，只要每次回家，我妈都会跟我姐说一次，这次去参加我姥姥的葬礼，还有人要给我姐介绍对象呢，听著条件不错，我妈都心动了，回来搞不好就要见面了。”
    许卿啊了一声：“这么快吗？再说当年我小叔不记得也不赖他。”
    秦苗苗摆手：“没用，主要那四年我姐过得辛苦啊，你想搁哪个父母心里能过去？还有，那个相亲对象是財政局的，还是个科长呢，听著前途无量。不过呢，我还是喜欢你小叔当我姐夫。”
    许卿挑眉：“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小叔人不错？”
    秦苗苗笑著摇头：“那倒是没有，主要你小叔变成我姐夫之后，我就是你小姨了啊，小宝他们是不是就要喊我姨奶奶？”
    许卿瞬间哭笑不得，横了秦苗苗一眼：“你想的倒是挺美。”
    不过这个事情確实要跟閆季川说一声，这两人感情停滯不前也是急死人。
    送秦苗苗离开时，秦苗苗又一再叮嘱许卿：“要是有宋谨词的消息，一定要跟我说啊，我休息就过来问你。”
    许卿点头答应：“放心吧，只要有消息第一个就去通知你。”
    秦苗苗走了没多久，周晋南和閆季川一起回来。
    许卿看见閆季川，就忍不住想到秦家在给秦霏安排相亲，忍不住就多看了几眼。
    閆季川被看得莫名其妙：“你看我干什么？”
    许卿嘆口气：“你说你怎么连个小婶子都给我找不到呢？感觉几天不见你，你又沧桑了，你要是再不抓紧时间，大宝和小宝都要上学了，你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说著又提醒道：“秦霏要去相亲了，对方还是个科长呢，財政局上班，年轻有为。”
    閆季川愣了一下，突然哼笑出声：“相亲？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第581章 皆大欢喜

    许卿见閆季川还能笑出来，很操心地提醒著：“小叔，你可长点心啊，我觉得秦霏那边还是她父母那一关挺重要的，现在她爸妈可不看好你啊。”
    秦霏还是很乖很听话的姑娘，要是换成秦苗苗，肯定会跟父母对著干，也会遵从自己的內心。
    閆季川伸手弹了一下许卿的脑袋：“你倒是挺操心啊，小孩別管大人的閒事。”
    周晋南凉凉地看了閆季川一眼：“事情路上已经说完了，你先回去。”
    閆季川嘖嘖了两声，懒得搭理周晋南去屋里逗小宝去。
    许卿原本是打算隨便吃点，现在周晋南回来，又重新洗了米，煮了米饭又燉了肉，炒了大宝和小宝喜欢吃的大葱炒鸡蛋。
    现在的冬天，就算在省城，也很难买到绿叶蔬菜，那都是特供菜，普通老百姓吃不上也吃不起。
    饭菜上桌，小宝闻到是香味迅速往炕桌边上爬，嘴里还喊著：“吃饭，哥哥吃。”
    乾饭精神永远第一。
    叶楠心里还惦记著宋谨词，只要是第一次遇到让她也很棘手的病人，心里那点好奇心和好胜心就被挑了起来。
    “宋谨词还没找到？”
    閆季川摇头：“线索到陇西一带就消失了。”
    叶楠有些嫌弃的看著閆季川：“都说你们很厉害，这么看也不过如此啊，竟然连个人都找不到。”
    閆季川微哂，又有些无奈：“嫂子，我们也是人啊，又不是神，再说宋谨词这次失踪牵扯得太多。”
    他们还不能让宋谨词失踪的消息传出去，所以受到很多限制。
    叶楠瞪他一眼：“谁是你嫂子？再喊给你毒哑了。”
    说完再懒得搭理閆季川，转身给小宝餵饭。
    閆季川瞬间不说话，吃完饭也是安静地走人，真是怕了反覆无常的叶楠。
    许卿也挺好奇，问在厨房洗碗筷的周晋南：“宋谨词真这么难找吗？那他会不会出意外？现在天也不好，他身体状態很差啊。”
    她都不敢说，就宋谨词的身体，看著就像是隨时要过去的那种，现在又失踪，落在坏人手里能好吗？
    周晋南挑了些能说的告诉许卿：“这次算是宋谨词的家务事，他们这个家族的问题，虽然还没找到人，但基本已经锁定范围。”
    也就是说，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呢。
    许卿鬆了一口：“那就好，对了，振华过来跟我说，就那两个人去了咱们家附近，最后估计是发现了振华，又回了旅馆。”
    周晋南手顿了一下，蹙著眉头：“確定？”
    许卿点头：“对，我想了半天，你说之前那些恨我的人，好像也没这么大本事干这件事。”
    周晋南想了下：“你让振华不用管那两个人，我会让人盯著的。”
    许卿是想破头也想不出来，谁能在背后推动这件事。
    既然周晋南说他管这件事，许卿也索性不操心再去想。
    接下来几天，周晋南早出晚归，许卿见他没跟自己说，显然还是没有结果，心里著急也没用。
    不过这两天，可以看见苏灿小脸明媚了不少，笑起来眼里有光，眼角有风情，明显就在热恋中的状態。
    於向东基本每天中午都会来学校找苏灿，两人一起去食堂吃饭。
    许卿还是第一次见张扬的於向东在苏灿面前，乖得不像样。
    就比如眼前，苏灿抱著课本不悦地看著於向东：“你是不是没喝药？”
    於向东一脸认真地否认：“怎么可能？我出门前喝了药出来的。”
    苏灿蹙著秀气的眉头，皱了皱鼻子：“於向东，你撒谎，你根本就没喝药。”
    於向东愣了一下，弯腰俯身和苏灿对视：“不是，姑娘，咱们说话可要讲证据啊？”
    苏灿鼓了鼓腮帮子，不搭理於向东朝前走。
    於向东立马弯腰小心地跟著：“咋又生气了呢？姑奶奶，我坦白我確实没喝药，你开的那个药方实在太苦了，哥哥喝不下去啊。”
    苏灿气地瞪他：“別嬉皮笑脸的，你那天是怎么保证的，於向东，你要是再不喝药以后也別来找我。”
    於向东立马双手合十：“保证最后一次，以后肯定不会了。”
    许卿看著於向东满脸討好的跟苏灿说话，可没了之前不可一世的样子，忍不住在后面笑起来。
    於向东突然直起身，扭头看著看热闹的许卿：“正好，今天中午我和苏灿去你家混个饭，好长时间没见冯奶奶和叶姨了，还挺想她们的。”
    许卿倒是想拒绝，可是拉上苏灿，她就不能拒绝。
    回去路上，苏灿不搭理於向东，挽著许卿胳膊往前走，於向东就亦步亦趋地跟在苏灿身后找存在感。
    “灿啊，哥过几天就去上班了啊，到时候可能就不能每天来找你。”
    说了半天，总算是说了一句吸引苏灿的话，扭头看著於向东好一会儿：“你现在这个样子，能回去上班吗？”
    於向东踢腿正步走了几步：“我什么样子？这不是挺好？不过现在去暂时是去档案科。”
    许卿挺惊讶：“省公安档案科？”
    於向东点头：“对，閒著也是閒著。”
    苏灿刚还揪著心，这会儿也放了下来，继续不搭理於向东。
    於向东见苏灿小脸又绷著，捂著心口：“虽然看著是个閒职，也没什么危险，可是现在年底了，各种案件高发期啊，难免把我派去负责一些危险的抓捕。”
    苏灿心思还是单纯，拧眉：“你身体现在不適合剧烈运动，还有腿也是，脚腕刚好，要是用力太猛，很容易旧伤復发。”
    现在能像是正常人一样走路，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许卿却想到另一个问题，过了年，可是会迎来时代巨变的一年，这一年出了太多太多的事情。
    於向东笑看著苏灿：“就知道你关心我，放心吧，我肯定不傻，到时候遇见危险绝对不往前冲。”
    苏灿信他有鬼，就於向东的性格，少年时都打架不要命，工作后那肯定是有危险冲第一个。
    於向东又扭头看著许卿：“就你店里发生那点事，你找周晋南都多余，你应该直接找我，要是找我，我不出三天就能给你搞定。”

 第582章 三天之约

    许卿信於向东这话，毕竟他在公安系统上班啊，查个案子还不是信手拈来的小事。
    只是她哪儿好意思麻烦於向东，就於向东的性格，回头还不得挟恩求：“还是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哪儿能麻烦你呢。”
    於向东嘖嘖两声：“你这就是见外了吧？我最近閒著也是没事，这种事情最擅长。”
    態度非常强硬霸道地把这件事大包大揽过去。
    许卿见推脱不过，索性任由於向东去折腾，反正他要是调查起来，確实要比周晋南方便很多。
    只是让许卿意外的是，於向东第二天就大张旗鼓地把店里那场意外拿出来重新调查。
    明明已经定性为意外起火引起爆炸，於向东却偏偏有那个能力，让意外变成了蓄意，让原本跟这件案子的主管人脸都黑了。
    还煞有介事地带庞振华和虎子回去做笔录，又喊许卿回去问话。
    许卿看著身穿制服，显得威严很多的於向东，心里都忍不住抽抽，这人是多能作？她也很清楚起火是意外，真不可能是人为，不相信公安，总相信消防给出的结论吧？
    於向东煞有介事地点点办公桌：“你也不用紧张，今天喊你来就是做个简单询问，你开店这么长时间，有没有和人发生过爭执？”
    许卿摇头：“大的爭执没有，小的可能会有，做生意肯定是难免的，毕竟同行是冤家。”
    於向东摸了摸下巴，像是在思考，好一会儿说道：“你们要是挣钱了，你觉得谁最有可能眼红？”
    许卿倒是没犹豫：“肯定是和我一起竞爭开档口的人。”
    於向东又问了几句，也都不是什么重要的话题，基本都是你怀疑谁，谁最有可能，让许卿都要无语，她哪里能在这里胡言乱语，没有证据地乱说？
    只能摇头表示不太清楚，不能具体到哪个人。
    於向东突然一合面前的笔记本，笑看著许卿：“我保证三天內给你破案，你信不信？”
    许卿笑了下：“要是三天內破案，那肯定好啊，你也知道我这会儿都要愁死了。”
    於向东略有些得意地挑挑眉：“所以你应该一早就找我，你看看你找周晋南，这都耽误多少天了？走吧，我去看看那两个受伤的人。”
    许卿算是明白了，於向东这会儿还跟周晋南较著一口气呢，都到现在，也不肯放弃和周晋南爭个高低。
    有些狐疑地看著於向东，她都有些怀疑，於向东是不是潜意识里喜欢周晋南啊。
    於向东被许卿看得发毛：“你看著我干什么？你先回去，我去见那两个人。”
    许卿跟著於向东离开，离火车站也不远，索性先去火车站转转。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个冬天特別冷，可是车站的人却比前一年多了不止一倍，广场上闹嚷嚷的都是人。
    大包小包，拖家带口，还有挑著行李，有回家的也有去大城市討生活的。
    许卿穿过闹嚷嚷的广场去了候车厅。
    档口前，倒是没见王文龙和陈文清，过来吃饭的旅客特別多，许卿又建议门口免费供应米汤。
    过来打米汤的人也非常多。
    显然还没有排队意识，人们都爭著抢著往里面挤，孙巧凤拿著炒菜勺在一旁喊著：“你们都不要抢也不要挤，先给老人和孩子打，还有米汤有些烫，你们这样容易烫到啊。”
    说著见人群没有反应，敲了敲盆子：“都不要抢了，再抢不给你打了，往后站，那边抱孩子的先过来。”
    一通吼还是有效果，人群瞬间散开了好多。
    三大盆免费米汤发完，孙巧凤才算是缓了一口气，用袖套擦著额上的汗水，扭头看见许卿，笑著过去：“什么时候过来的呀？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这么多人呢，天天三盆米汤，不到一个小时就能打完。”
    说是米汤，庞振华让下的米不少，米香味十足，泡馒头泡饼子，在这么冷的天吃下去，都会感觉暖暖的。
    许卿笑起来：“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孙巧凤摆手：“不辛苦不辛苦，生意也好了不少呢，那两个人不知道为啥最近几天没来。”
    许卿猜测是因为庞振华的跟踪让两人有了警惕，而背后的人也不敢乱动。
    “虎子咋样了？好一些没有？我妈这两天用中药熬点药膏，到时候祛疤。”
    孙巧凤笑著：“哎呀，好了不少呢，这两天非要来店里上班我没让来，让他再休息两天，不过看著店里这么忙，我琢磨著明天让他过来。”
    许卿也不赞同虎子这么早来上班：“上班先不著急，养好伤再说，要是再忙不过来，不行就找个人来顶替两天。”
    孙巧凤赶紧摆手：“那不用，虎子休息还给发著工资，要是再请个人，不是浪费钱，他能行肯定能行。”
    她心里也有个小九九，许卿这姑娘心眼好，人也实在，还有庞振华也是个重情义的小伙子，跟著他们干肯定没错。
    以后说不定还能让虎子独当一面呢。
    许卿哪里能不懂人心，笑著说道：“那让虎子別太逞强，累了就歇著。”
    孙巧凤连连说道：“放心吧，肯定没问题。”
    许卿跟孙巧凤聊完，才去后厨跟庞振华聊天。
    庞振华也挺奇怪於向东的举动：“许卿，不会是真有人故意的吧？我现在想想也觉得挺可疑的。”
    许卿摇头：“这个我也说不好，不过於向东这一招叫敲山震虎，估计弄这么大的动静，不就是让背后的人著急？背后那人不一定策划了爆炸，但一定煽动了王文龙和陈文清。”
    说到这个，庞振华就很生气：“这也是太欺负人了，有本事明著来，这么偷偷摸摸在背后使阴招算什么本事。”
    许卿笑著安慰他：“你也別著急，这种事情太多了，明著爭不过，肯定是来暗的，以后做事，我们多小心一些就是了。”
    庞振华性格脾气都直爽，真是见不得这些阴暗下作的手段。
    许卿却已经都习惯了，生意做到越大，这些骯脏的手段会越多，原本还想安慰庞振华几句，李秀珍匆匆跑进来：“许卿，你男人来了。”

 第583章 背后人竟然是他

    许卿挺惊讶这个时间周晋南来找她，那除非是店里的事情有了进展，厨房太小，庞振华又忙著，说话也不方便。
    於是跟庞振华说了一声，赶紧走了出去。
    周晋南也没见店里来，而是负手站在档口外，抬眼看著一溜的招牌，眉头微蹙像是在思考什么。
    许卿快步过去，伸手挽了一下周晋南的胳膊又飞快放开，虽然孩子都那么大了，周晋南还是非常不习惯两人在外面距离太亲热，特別还是人来人往的候车大厅。
    周晋南垂眸笑看著许卿：“正好路过，就过来看看，好像最近生意更好了。”
    许卿学著他的样子，也背著手站在周晋南身边，笑眯眯地点头：“是呀，最近生意好了不少，最近旅客每天都很多。”
    周晋南看了眼许卿：“这么好的生意，肯定很多人眼红吧。”
    许卿应著：“是呀，现在的人嘴里说著看不起做生意的，没有单位上班的气派，那可是吃著商品粮，拿著稳定的工资。可是真看见別人有钱，生意红火的时候，红眼病肯定会犯的。”
    周晋南点点头，转身看著许卿：“那你想过没有，这次事情幕后的人可能是车站的人？”
    许卿愣了好一会儿，脑海里迅速闪过几个人，李处长还是陈主任？
    她从来没有想过怀疑这些人，毕竟从开店到现在，从几平米的小店，到现在小有规模的档口，这些人都给了不少帮助。
    而她也帮著他们做了很多业绩出来，让后勤处年年评先进，让他们的年底奖金都丰厚了不少。
    毕竟是这些档口创收，还有往车站配送的餐点，都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收入。
    所以，许卿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人会有什么想法，或者就是想过，又觉得她平时维护得不错，见面都笑呵呵的，逢年过节更是各种送礼。
    也总觉得这时候人会更朴实一些，不会在背后捅刀子。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周晋南见许卿不说话，低声说道：“那个调到后勤处的处长，是叫李国华吧？”
    许卿点头：“是，当初他还是李主任，我们在外面开店就是他帮忙了。”
    心里突然有个不好的预感，周晋南既然这么说，那肯定和这个李国华有关係。
    周晋南伸手按了按许卿的肩膀：“现在可以回家吗？咱们边走边说吧。”
    周晋南是开单位的车过来，回去的路上，跟许卿说了他这边调查的结果。
    火灾爆炸確实是意外，可是李国华就因为这个意外动了心思，因为小舅子也想做这个生意。
    可是李国华从许卿这里得了不少好处，平时吃的用的，逢年过节的红包都给得不少，他也不好意思突然就不让许卿不干了。
    再说，还跟许卿签了一个五年的合同，怎么也不可能车站这边先违约。
    要是能违约，车站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少人都盯著这块肥肉，要是能轻易毁约，早就有人搞小动作了。
    所以小舅子找了李国华很多次，李国华都没有鬆口同意，甚至回绝得很乾脆。
    可是他不同意，小舅子就三五不时上门，妻子又护著弟弟，没事就跟他闹，日子过得也是乌烟瘴气。
    再加上，妻子跟他分析，如果是小舅子干了这个档口，將来能挣多少钱，能给家里分多少钱。
    李国华慢慢就有些心动了，既然不损害他的利益，还能让家庭团结，那给谁干不是干呢？
    正愁著想不出办法时，正好出了这么一个意外，让李国华动脑子利用起来。
    他先去找了这两个受伤的旅客，承诺只要事成后一人给五千块，还让两人没事去许卿以前住的地方晃悠。
    装作一副找人的模样，他也听说过，许卿跟邻居有过嫌隙，也正好可以利用一下。
    回头让许卿以为，是她以前得罪的邻居在报復她。
    这样闹下去，虽然不会让许卿她们亏损太多，也不会因为这个，许卿提出不干。可是他却可以等时机成熟，告诉许卿，他们因为经营不善，给车站造成很大名誉损伤。
    因此，不能再把这些店铺交给许卿经营，如果想经营也可以，只能要一个档口。
    许卿听周晋南说完，感觉心口一阵阵的疼。
    又恨自己不长脑子，竟然还能大胆地把人性想得太善良。
    周晋南看了眼缩在车座上不说话的许卿，安慰道：“不过也没关係，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他的这些计划肯定不能得逞，以后你们的店也没事。我刚看了下，那么一排档口確实挺招摇的，再说你们能忙过来吗？”
    许卿靠在椅背上嘆口气：“忙倒是能忙过来，只是这样弄得很噁心，之前我对李国华真的是太好了。”
    越想越气，可是不对他好怎么办？毕竟人家手里有权。
    周晋南笑起来：“毕竟受制於人，有求人家啊。”
    许卿拧眉：“不行，我不能咽下这口气。”
    她一贯的原则都是，吃什么都行不能吃亏，就算眼前吃亏了，那也要想办法找补回去。
    既然李国华想给她穿小鞋，暗中使绊子，那她怎么可能不还击回去？
    她要好好琢磨琢磨，送李国华一份大礼才行。
    周晋南笑著安慰：“没事，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出事还有我帮你撑腰。”
    许卿突然乐起来，周晋南这话有点像是后来人们常说的霸道总裁说的土味情话啊。
    不想让周晋南跟著闹心，岔开话题说起了於向东：“於向东也帮著调查这件事呢，还说三天之內就能给个结果呢，没想到你这里还快了一步。”
    想想於向东自信满满的样子，忍不住笑著：“完了，这次又要让他失望了。”
    结果她和周晋南前脚到家，於向东后脚就跟了进来。
    看见两人都在家，还觉得挺惊讶：“没去上班？”
    周晋南平静地看著他：“今天休息。”
    於向东多疑，看著周晋南平静的模样，再看看许卿憋著笑的表情，瞬间能猜到原因：“已经知道了？”
    许卿不忍心骗他，点了点头：“差不多。”
    於向东背著手转了一圈：“那肯定还有一件事，你没调查出来。”

 第584章 以牙还牙

    於向东十分篤定的看著周晋南，自己可是忙得连口水都没喝地去调查，结果还是让周晋南早了一步。
    心里肯定不服气，毕竟他才用了多长时间，而周晋南可是早几天前就在调查这件事。
    周晋南挑眉看著於向东：“你是说內部文件？”
    於向东低声骂了句脏话：“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我觉得肯定和这个也有关係。”
    许卿好奇地看著两人打著哑谜：“你们在说什么？內部文件我是不是不能知道？”
    於向东摆手：“倒也不是，元旦就会颁布实施，和鼓励私人经济发展，还是那句话，把生意做到每一个胡同村头，大力搞活私人经济。”
    许卿没吱声，现在所谓的搞活经济，大方向还是归公所有，私人依旧是允许小商小贩的经营形式存在。
    真正提出大力发展私有经济，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还要等两年。
    於向东见许卿不说话，还以为她是听不懂，笑著说道：“你说政策好了，谁心不动，你们店又那么招摇，被人惦记也是应该的。”
    许卿笑著给於向东道谢：“谢谢你啊，这件事让你费心了，要不然我还以为自己做得挺成功，最起码在维护人情上做得挺成功呢。”
    於向东嘖嘖了两声：“这也不能怪你，就是周晋南的错，比你大那么多，也不知道给你提醒一下，没有什么地方是乾乾净净的。”
    刚说完，就腿被抱住，低头就见一张白面馒头一样喧腾的小脸看著他，大眼睛都弯成了一条缝。
    於向东笑著弯腰捏了捏小宝的脸蛋，伸手將孩子掐著抱了起来：“来看看我的大胖儿子，长得真是越来越俊了啊。”
    这种混不吝的玩笑，这会儿人很爱和朋友开，许卿默默翻了个白眼，去屋里找叶楠说话。
    周晋南不客气地把小宝抱了回来：“想要儿子，自己去生，看著也三十岁的人了，怎么一点都不著调呢？”
    於向东看著小宝白白嫩嫩的模样，砸吧了下嘴：“还真想有个大胖儿子，还是你聪明，早早跟许卿结婚生了孩子，现在也不让在校大学生结婚啊，要等苏灿毕业后结婚，再生孩子，那时候我都三十五了，我儿子上小学我可能四十多了啊。”
    想想都忍不住打个寒战。
    周晋南幸灾乐祸地看著於向东，倒是好心地给他了一个建议：“你先去单位把恋爱报告打了，能订婚也可以订婚。”
    於向东也想：“我再想想。”
    主要是不知道苏灿会不会答应。
    只是没想到，周晋南的一个提醒，还救了於向东和苏灿一回。
    屋里，许卿和叶楠说了车站的事情，叶楠都有些不能相信：“竟然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呢？他家住哪儿，我晚上去找他去。”
    许卿拉著叶楠的胳膊：“妈，你先別激动啊，我吃亏肯定也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我就是想，这种没有技术含量，普通人都能做的生意，还值不值得我再坚持。”
    刚重生时，是因为除了做食品方面的生意，其他一窍不通，后来也想过做羊绒生意，只是还没机会开始。
    现在又不一样了，她学了这么多中草药知识，也懂药理，还有叶楠和冯淑华在，那都是宝藏一样的存在。
    她还有必要守著金饭碗去要饭吗？
    叶楠是不管许卿做什么，都会无条件支持：“你想干什么都行，我没事给你看孩子。”
    许卿琢磨了下：“妈，以后我们开药厂行不行？还有你不是在研究那个祛疤的药膏，要是成功的话，我们也可以做这个啊。”
    这可不是谁想干就能干的生意。
    叶楠拧著眉想了一会儿：“你怎么想做这个，我还以为你毕业后老老实实当个医生呢。”
    许卿笑起来：“我怕我坐不住，而且我们开药厂也算治病救人。”
    叶楠扭头看著大宝，大宝趴在小炕桌上逗一只红毛蜘蛛，显然在他眼里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不仅敢捏著，还敢放在手心，看著蜘蛛往胳膊上爬。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叶楠也知道，大宝在学医上要比许卿有天赋，或者说是天生要吃这碗饭的孩子。
    小傢伙这么小一点，却透著沉稳，还有对这些毒物草药的兴趣，都超过一个孩子的好奇，是真的很喜欢。
    所以为了这个大孙子也要试一试。
    许卿又跟叶楠分析：“我们先从小规模开始，以后我们可以把厂子基地开到京市去。”
    叶楠愣了一下：“为什么要去京市？”
    许卿想说爸爸不是埋在京市吗？却又怕叶楠心里难过：“京市更有发展，毕竟是首都啊。”
    叶楠垂眸没有说话，心里確实刺刺的痛，不知道是上了岁数，还是最近安稳的日子过得太多。
    没有在山里的那份淡漠，反而更多时候会梦见閆伯川。
    总梦见他踏著月色而来，眉眼温润地笑著：“阿楠，我回来了。”
    可每次醒来，除了一室冰冷，身边紧紧依偎的大宝，根本没有梦里的那个人。
    许卿见叶楠情绪而明显低落，赶紧岔开话题：“大宝怎么也不怕这些毒物咬了他，回头不会给他弄条蛇来玩吧？”
    叶楠突然笑了起来：“还真有这个想法呢，不过现在蛇都在冬眠，等春天的时候，去之前我在的那个山里，那边就有很多小蛇，毒性不大，可以拿来给大宝练练手。”
    许卿虽然已经不怕蛇虫之类，可是冷不丁在床上摸到一条，还是十分恐怖的。
    “还是再想想，万一跑出去嚇到邻居多不好。”
    叶楠想想也是：“那等回头再说，对了，你还没说怎么对付那个李国华呢。”
    许卿冷笑了下：“既然他不仁在先，就不能怪我不义了，我要让他自己在车站干不下去，等著，我这就去给他布个陷阱去。”
    叶楠非常赞同：“就该这样，別人欺一分，一定要还回去十分，忍著还以为好欺负呢，要是不行，跟妈说一声，我晚上去收拾他。”
    许卿摇头：“不用不用，我刚才突然想到一个非常好的办法！”
    说完嘿嘿笑著，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第585章 有些秘密

    许卿还真不怕和李国华斗心眼，既然是对方有些贪心，那她就让他这一次撑著下台。
    更重要的是，李国华可能运气不太好，马上会遭遇严打，一点点犯罪都会被重判。
    许卿觉得要好好利用一下，让李国华这次不死也脱层皮，更不要想安稳地在现在的位置上继续坐著。
    叶楠见许卿信心满满，也没再多问，还是关心宋谨词什么时候能找到，已经有些技痒。
    接下来几天，许卿只是交待庞振华不用惯著来要钱的两个人，直接报警就好，態度要强势一些，至於李国华那边，先装作不知道。
    如果李国华过来假惺惺地关心，可以適当地装为难。
    庞振华不知道许卿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有些顾虑：“要是这样的话，会很影响我们的生意，你也知道现在旅客流量很大的，他们要是不来，我们一天流水都能上两千。”
    餐饮利润又大，一天就能挣別人一年的收入。
    许卿摇头：“没事，那两个人撑不了多少时间的，顶多一个星期，他们就要回去。”
    庞振华有些著急：“既然知道李国华在背后搞鬼，为什么不直接去车站领导那里举报？还要陪著他演戏。”
    许卿依旧摇头：“我们现在並没有实质的证据，就算逼著那两个人去作证，到时候车站顶多给他一个警告处分，撤销今年的先进个人评选，可是有什么用呢？回头他表现好了，还是能起来，到那时候天天给我们穿小鞋，我们还干不干了？”
    庞振华想想也是，可依旧心有不甘：“那我们该怎么办？”
    许卿笑起来：“只有换了领导，我们才能过踏实的日子，既然李国华胃口大，那我们就把他惯得更大一些。”
    庞振华见许卿胸有成竹的样子，想想这么长时间，许卿做的决定真就没出过差错。
    放心地回去工作。
    许卿这边也终於可以平静地上课。
    十二月中，天一天比一天冷，雪也是一场连著一场地下，放眼望去，整个世界笼在白雪下。
    大宝怕冷也不喜欢乱跑，抱著黑猫安静地依偎在冯淑华身边，听奶奶讲故事，似懂非懂，却非常喜欢听。
    冯淑华讲的也都是早些年跟叶楠母亲叶水当一起学医时，听来的鬼神传说，什么山里住著千年人参精，要不就是修炼成人形的蛇精。
    甚至还有生活在原始森林里的神秘部落，懂巫术会医术，还会武功。
    大宝全都爱听，靠在冯淑华身边，抄著小手，加上穿著蓝色缎面的小袄，白嫩嫩的小脸蛋。
    活脱脱一副地主家小少爷的模样。
    而小宝就在屋里坐不住，也不怕冷，穿著开襠裤，在院里玩雪，和白狼玩皮球，小屁股冻得通红，都不肯进屋。
    叶楠拎著进屋，他就哭著往外跑，白狼偏偏还惯著小宝，他哭，它就去帮著把门顶开，让小傢伙顺利出去。
    气的叶楠哭笑不得：“看看小手冰凉还不回家，就等许卿回来打屁股吧。”
    小宝偏偏还倔强地晃著小脑袋：“妈妈不打，妈妈爱小宝。”
    叶楠冷哼：“你要是不听话，许卿肯定打，小屁股打烂。”
    许卿回来时，奶孙俩就站在院里一人一句地吵著，小宝抱著小皮球，梗著小脑袋不服气。
    “这又怎么了？”
    叶楠告状：“你看看这个小淘气，这么冷的天就要在院子里玩，小脸蛋冻得通红都不进屋。”
    小宝立马扔了皮球朝著许卿扑过去，抱著妈妈的腿：“妈妈抱，小宝想妈妈，等妈妈。”
    说著瘪著小嘴，使劲眨了眨眼睛，竟然眨出点眼泪来，委屈巴巴地看著许卿。
    仿佛真的是在院里等妈妈回来一样。
    叶楠看著一秒变脸的小宝，又哭笑不得：“嘖嘖，以后我们小宝不去演戏都可惜了。”
    许卿无奈抱起小宝朝屋里走：“那我们回屋里好不好？”
    小宝格外听话地点头，跟著许卿进了屋，再也没说出去的话，很乖地坐在炕上，摆弄著会跳的铁皮青蛙。
    仿佛刚才那个只想去外面的玩的孩子根本不是他。
    白狼也终於能歇一下，趴下炕边地上打盹儿。
    叶楠笑著点了点小宝的脑袋，笑骂了一句：“就看姥姥好欺负啊？”
    然后跟许卿说道：“给虎子熬的烫伤膏已经弄好了，我夹了冬凌草进去，香香的很好闻。”
    说著把放在柜顶上的小陶罐拿了下来，递给许卿：“先让虎子试试，应该是没问题，之前在寨子里时，有人烫伤，熬的药膏还没这个成分多呢，祛疤效果就不错。”
    许卿拿著巴掌大的小罐子，打开盖子凑过去闻了闻，是淡淡的兰香裹著一点中药的味道，还挺好闻。
    唯一就是顏色黢黑，不太好看。
    小宝立马扑过去：“妈妈，小宝闻闻。”
    许卿只能递到小宝面前，小宝像模像样地皱著小鼻子，还用感嘆句夸了一下：“哇，好香呀。”
    许卿又看了看靠在冯淑华身边，抄著小手的大宝，那姿態真跟富家小少爷一样慵懒：“大宝要不要闻一闻？”
    大宝眨了眨大眼睛，动作慢吞吞地爬过去，伸著小脑袋凑过去闻了闻，抬头看著许卿：“桃仁，鸦胆子，冬凌草，冰片……”
    奶声奶气，吐字不清地说著。
    许卿惊讶，这些配方她也知道，而且有些要熬四十八小时，她还在一旁帮著看著。
    却没想到大宝能记得。
    叶楠有些得意，过去抱起大宝举了几下，搂在怀里：“我们大宝真聪明。”
    每一种草药入锅前，都拿来让大宝闻几次，叶楠也没指望大宝现在就能记住，却没想到小傢伙竟然记住了。
    大宝抿著小嘴，瞪眼看著叶楠，表情沉稳，一点都没有被夸后的骄傲和开心。
    这要是小宝，早就开心成个小孔雀了。
    许卿觉得不可思议：“我们大宝是个天才啊，竟然都记住了。”
    叶楠以前多嫌弃大宝长得像周晋南，现在就有多喜欢大宝，抱著大宝在屋里转圈，语气非常骄傲：“我们大宝就是个小天才，肯定是忘了喝孟婆汤投胎的。”
    大宝眨了眨眼睛，盯著叶楠……

 第586章 让閆季川想办法抢亲

    许卿有时候就觉得，大宝纯净明亮的眼里，总有不符合年龄的沉稳，比如现在他仰著小脑袋看著姥姥时，眼里带著迷惑，小拳头也紧紧捏著，像是很紧张的样子。
    叶楠亲了亲大宝：“以后大宝要好好跟著老奶奶和外婆学，爭取比你妈妈厉害啊？”
    大宝抿著小嘴，歪著小脑袋看著外婆，眼神认真且专注。
    小宝就跟醋精转世一样，看见妈妈和姥姥都在夸哥哥，啊地扯了一嗓子，使劲扒拉著许卿的胳膊，伸著小胳膊要让妈妈抱著。
    在许卿准备做午饭时，周晋南难得准时下班回来，同时也带回来一个好消息，有宋谨词的消息。
    叶楠比许卿还惦记宋谨词的下落：“现在在哪儿？什么时候回来？”
    周晋南沉吟了下：“估计还要几天才能回来，不过现在唯一能告诉你们的是，他很安全。”
    叶楠耸耸肩：“我倒是不关心他死活，要是死了，也只是遗憾失去一个很好的研究对象，要是活著带回来，你跟閆季川说一下，让我去看看。”
    周晋南应著：“好，我到时候跟他说。”
    说完又叮嘱许卿：“这件事先不要跟秦苗苗说，我怕她知道了后，会衝动地跑去找人。”
    许卿明白：“好，等你们確定可以让她知道的时候，我再告诉她。”
    ……
    而秦家，陈澜看著难得回家的大女儿秦霏，还有秦苗苗，忍不住地嘮叨：“你们你们姐俩，现在倒是成大忙人了，我现在和你爸想见你们一面，是不是还要约见才行？”
    秦苗苗捧著饭碗小声嘟囔：“那倒不至於，我不是天天都回家，你要说我姐就直说啊。”
    陈澜瞪了她一眼，又看著沉默吃饭的秦霏，总觉得一段时间没见，秦霏又瘦了很多，夹了块排骨放在她碗里：“你在实验室都不吃饭吗？看看都瘦成什么样了，到时候一阵风都能吹走，要是实验室食堂伙食不好，我每天给你送饭去，反正我现在閒在家里也没事情。”
    秦霏赶紧放下筷子：“妈，我们食堂伙食好著呢，就是最近有几个项目比较赶，晚上休息不好，等忙完这一阵子就好了。”
    陈澜显然对这个解释不满意，看著女儿消瘦的脸，下巴都尖了不少，就有一肚子的牢骚：“你说你们那边怎么回事？让一个女孩子也这么辛苦？霏霏，不行你去医院上班？我觉得医院也挺好的。”
    虽然当医生也很辛苦，可是最起码每天能看见，一周也能休息一天。
    像秦霏现在，一个月都难见一面，要是进了实验室，更是好多天不出来，就这样以后有了自己的家庭，怎么能照顾到家？
    想到个人问题，陈澜又开始操心起来：“霏霏，上次参加你外婆葬礼时，你大娘给你介绍的那个小伙子，你什么时候有空去见见？”
    秦霏心里抗拒，咬著筷子不吱声。
    陈澜见秦霏的模样，就知道这孩子不乐意，也有些生气：“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生了你妹妹，你大娘说的那个小伙子，长得不差工作也好，家里条件也不错，最主要他父母都是讲道理的人。”
    “就你的性格，我和你爸真怕你嫁人后被欺负了都不吭声。”
    秦苗苗在一旁忍不住插嘴：“说是讲道理，可是当了婆婆谁知道讲不讲道理呢？”
    陈澜白她一眼：“你给我闭嘴，回头再说你的问题。”
    然后又看著秦霏：“不管怎么说，你总要去见见人，合不合適，你见了才知道啊，还有，你也別对那个閆季川抱什么想法，我和你爸都不会同意的。”
    秦霏低头，压著眼底涩意，不明白为什么母亲对閆季川还是有这么深的成见。
    秦苗苗在一旁小声嘟囔：“我觉得閆季川挺好的啊，长得好也挺有魅力，多少小姑娘都喜欢他那一款呢，而且还有文化，和我姐不是挺般配的。”
    陈澜本就一肚子火，见秦苗苗还在这里煽风点火，气得一筷子拍在她手上：“你废话怎么那么多呢？閆季川好什么？人家是京市人，以后也会去京市，难道你姐以后跟著去京市，一年到头也难回来一次？”
    秦苗苗斯哈地缩回手，使劲甩著：“妈，你动真格的啊，太疼了。要是閆季川愿意留在省城呢？再说去京市也没什么不好，那是首都啊，我都想去呢。”
    陈澜冷笑：“那你等我和你爸死了再去，反正我就一句话，閆季川这个人，不管是家世还是工作，包括这个人，我都很不喜欢。你要是跟我对著干……”
    突然就说不下去，红著眼抹著眼泪哭起来。
    秦霏有些无措地抬头，又看了看秦苗苗，还真没见母亲突然伤心地哭。
    秦苗苗就很心大：“怎么好好的还哭起来了呢？你说话就说话啊，哭什么？”
    陈澜抹著眼泪嫉极度委屈：“你说你怎么这么倔强呢？我做这些还能害你？妈妈是过来人，知道婚姻经营起来多不容易，你一直用仰望的姿態面对閆季川会成为一种习惯，那在婚姻里，却会越走越艰难。还有远嫁，连个娘家人都没有，要是受了欺负怎么办？”
    “閆季川的才能不可能一辈子待在省城，这里只是他升职的一块跳板，因为在咱们这里最容易出成绩，他是一个有野心的人，真的不適合你呀。”
    说著呜呜哭起来，让秦霏心里瞬间没了主意：“妈，你別哭了，我去见还不行吗？”
    陈澜眼睛一亮，隨手抹了一把眼泪看著秦霏：“你说的是真的？那你要认真地去接触，不能敷衍我。”
    秦霏琢磨了下，认真地点了点头。
    秦苗苗心里却提著，她还是站在閆季川那一边，这样就可以和许卿做亲戚了呀。
    到时候还能高许卿一个辈分，想想就开心。
    可是现在姐姐要去相亲，那閆季川不是没戏了？
    不行，她要去找许卿，赶紧让她告诉閆季川快去想办法。
    匆匆扒拉完饭，穿上衣拽著围巾就往外跑，陈澜在后面喊著：“你去哪儿？外面天都黑了……”

 第587章 活该是单身

    秦苗苗含糊地应了一声，边围著围巾抓著手套往楼下跑。
    陈澜气得瞪眼：“看看这丫头，都多大了还是一点都不稳重，对了，霏霏，你可是答应我了，明天我就跟你大娘说，明天下午你和那个小陈见面。”
    秦霏捏了捏筷子，点了点头。
    陈澜知道女儿心里不舒服，嘆口气嘮叨著：“霏霏，你听爸妈的话，那个小陈工作稳定家里简单，离咱们家还不算远，你要是在婆家受委屈了，我和你爸是不是还能帮上你？只要这人品没问题，处处总能有感情的。”
    秦霏不说话，扒拉著碗里的米饭里，好像如果那个人不是閆季川，是其他谁都没关係了。
    她確实不能总是让父母操心了，而閆季川这边……
    秦霏心里酸酸的难受，虽然閆季川现在对她很好，只要有时间就会去送东西，没事就打电话找她。
    每一次閆季川找她，她心里都是欢喜的，可是又觉得不踏实。
    怕閆季川对她並不是喜欢，而是一种感激，或者是对当年事情的遗憾。
    就算是喜欢，又怕这种喜欢会像泡沫一样，飞快消失。
    ……
    秦苗苗跑去找许卿，许卿听说秦霏要去相亲，也是嚇了一跳，小叔这也太不行了，都多久了，两人关係不仅没有確定，秦霏竟然还要去相亲。
    送秦苗苗离开时，还叮嘱她：“你问清楚你姐什么时候去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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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许卿知道，这个年代相亲，只要条件差不多，见上一面两人没意见，第二次就能定下来。
    而一般肯见面，这件事其实也差不多。
    如果是姑娘不停相亲，也会被人指指点点。
    所以，许卿知道，秦霏同意见面，只要对方看上她，恐怕就会稀里糊涂地把自己嫁出去。
    秦苗苗赶紧点头：“放心吧，我也不想我姐隨便嫁人的，那个叫陈建银的人，长得再好也不是你小叔啊，我姐心里肯定还是喜欢你小叔的。”
    许卿就更著急了，明明是两个喜欢的人，怎么折腾这么长时间还没在一起。
    第二天中午，秦苗苗又风风火火跑来，通知许卿，秦霏下午三点半相亲，和对方约的一起看电影。
    许卿听了连午饭都没顾上吃，回去推著自行车就去找閆季川。
    好在閆季川正在单位吃午饭，听到许卿是来找他还有些诧异：“找我干什么？不是每次来都找周晋南？他也还在办公室呢，是你们吵架了？”
    许卿一路骑车过来，累得气都喘不上来，边呼哧呼哧喘著气，边说著：“你还贫呢，秦霏都去相亲了，对方家世工作都不错，我看等秦霏结婚了，有你哭的时候。”
    閆季川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许卿没好气地又重复了一遍：“我说秦霏相亲去了，是奔著结婚去的。对方条件非常好，最主要是年轻，和秦霏年纪差不多大。”
    閆季川瞬间觉得牙疼，嘶了一声，看著许卿：“我很老了？这孩子就这么著急结婚？要是想结婚可以跟我说啊，怎么就去相亲了呢？”
    许卿呵呵：“你是人家什么人，人家结婚要跟你说？小叔，这么长时间，你跟秦霏说过你喜欢她吗？”
    閆季川皱眉：“就算没说，她感觉不到吗？我对她挺好呀。”
    要不是喜欢，他那么忙都要去她实验室外看一眼。
    只要出差，都会跟她说一声，回来太晚也会去实验室附近转转。
    这些不是喜欢是什么？
    閆季川觉得他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了，不可能把喜欢掛在嘴上，更不可能不喜欢一个人，还会閒著去找她。
    许卿有些无语：“小叔，女孩子不仅仅要从行动上证明你喜欢她，还要说出来啊，要不然人家还怕自己自作多情呢。”
    边说著边看著手錶，推著閆季川：“行了，小叔你要是喜欢秦霏，就赶紧去人民影院，秦霏和那个相亲对象看下午的电影，你要赶在两人见面之前把秦霏拦住啊。”
    閆季川刚想开口，楼道有人喊了一声：“閆局，宋谨词那边有情况。”
    “你先回去，这件事我心里有数。”
    閆季川拍了拍许卿的肩膀，转身就冲了出去。
    根本不给许卿再说一句话的时间，而许卿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只能眼睁睁地看著閆季川离开。
    重重嘆口气，去找周晋南想办法，同时也希望，秦霏和那个男的相亲不要那么顺利。
    ……
    偏偏和许卿想的不一样，秦霏那边相亲进展得还不错。
    三点半时，秦霏准备到电影院门口，临出门，陈澜让她换了一件红色大衣，还画了口红和眉毛。
    到电影院门口时，陈建银已经到了，长得白净斯文，还戴著眼镜，还是有几分文质彬彬的气质。
    看见秦霏眼睛亮了一下，礼貌地跟秦霏打招呼：“我已经买了电影票，还有半个小时开场，你要不要吃瓜子，我去买一些？”
    秦霏摇头：“不用了。”
    “那，汽水喝不喝？”
    秦霏又摇头：“不用，我什么都不用，就在这里等一会儿就行。”
    陈建银看了看四周：“这儿等著天冷了，要不我们去隔壁书店等著？我听姜婶说你挺喜欢看书的，正好我也喜欢看书。”
    姜婶就是秦霏的大娘，介绍两人认识的媒人。
    秦霏实在不会跟陌生人聊天，插在大衣的手紧紧捏著，努力让自己看著平静一些：“还行，平时没事就看看书。”
    陈建银努力找著话题：“你都喜欢看什么方面的书？我喜欢看侦探类的，还有一些世界名著，像钢铁是怎么样炼成的，我都看了十几遍。”
    秦霏没兴趣跟他討论书籍，摇摇头：“这些书我看得少，我都是看专业类的书籍。”
    陈建银又开始夸讚秦霏：“你真是太厉害了，我以后要多跟你学习学习。”
    半个小时后的尬聊，秦霏感觉像是一个世纪一样漫长。
    好不容易等到电影开场，昏暗的光线中进场，还没找到他们的座位，突然有人攥著她的手腕，將她往另一侧的出口拉……

 第588章 情话一箩筐

    秦霏一个猝不及防被人拉著跌跌撞撞朝著另一个出口走去。
    刚想开口，昏暗的光线中看清前面高大的背影，不是閆季川还有谁？
    秦霏咬了咬下唇，把到嘴边的惊呼又咽了下去，默默地跟著閆季川从旁边的出口出去。
    挤在人群中的陈建银一扭头就不见了身边的秦霏，踮著脚四处看也找不到人，只能被拥挤的人群挤著去座位前坐下。
    閆季川一言不发拽著秦霏的手腕出去，一直走到电影院后面没人的小胡同才停下，扭头目光略有些阴沉地看著秦霏。
    不知道为什么，秦霏突然有些心虚，甩掉閆季川的手，低头揉著手腕。
    閆季川哼笑一声，气得牙疼地开口：“来相亲？”
    秦霏依旧低头不说话。
    閆季川伸手按在秦霏的头顶，微微用力朝后压了压，迫使她不得不抬头看著自己：“长本事了，竟然出来相亲。”
    垂眸又看见秦霏涂得通红的嘴唇，眉毛也描画得细长，呵呵冷笑著，另一只手过去，拇指压著她的唇瓣，使劲擦了擦：“见小白脸还把自己画得跟鬼一样？看看这嘴，不知道的还以为吃了死孩子呢。”
    想想秦霏竟然为了相亲刻意打扮，心里就冒著火，却又不能发出来，拇指越发用力地蹭著秦霏柔软的唇瓣，把那些碍眼的红色全部擦掉。
    秦霏忍不住嚶嚀一声，难得娇气地喊了一声：“疼。”
    閆季川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疼也忍著。”
    语气虽然不好，下手的动作却轻柔了很多，最后还嫌弃地拿出手绢仔细擦了擦。
    直到他满意才收手：“为什么相亲？”
    秦霏愣了一下，扭头看著一边：“我妈说我年龄不小了，应该结婚了。”
    閆季川突然乐了，伸手捏著秦霏的下巴，让她又转回头看著自己：“正好我也年龄不小了，也应该结婚了，要不我们俩试试？”
    秦霏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閆季川，他表情依旧散漫，像是什么都不在意一样，眼中也依旧冷静自持，感觉没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乱了方寸。
    他就像是一只猫，而自己是他手中的一只小老鼠，始终被他逗弄在手心。
    秦霏突然就委屈起来，眼尾一点点泛上薄红。
    閆季川见秦霏突然就红了眼眶，心里还是慌了一下：“怎么还哭上了呢？你先別哭，听我说两句啊，我跟许卿说的一样，可能在很多事情上都觉得自己很聪明，甚至很多事情，我都喜欢掌控在手中。”
    “唯独到你这里，我是真想和你结婚，也是真的很喜欢你。”
    秦霏眨了眨眼睛，压住眼中浮上的泪意，愣愣地看著閆季川的双眼，如星空浩渺般的眼中，藏著深情和认真。
    閆季川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我不善於表达感情，要是有什么做得让你不舒服的地方，你跟我说我改，好不好？如果你现在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了，也可以直接跟我说，我閆季川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给你生活造成任何困扰。”
    秦霏本是不爱哭的姑娘，突然忍不住泪水婆娑起来，噘著嘴委屈地开口：“哪有你这么霸道的人。”
    閆季川看著秦霏语气娇嗔，笑著大手伸在她脑后，將人按在怀中：“我这把年纪一直单身，也没谈过恋爱，你要是同意我就去你家里提亲，然后跟组织打报告，申请结婚。”
    秦霏微微挣扎了一下，脸色緋红，开口有些结巴：“哪有你这样的人……你快鬆开……”
    閆季川怕有人路过秦霏难为情，鬆手扶著她站好：“霏霏，我三十三了，用许卿的话就是老男人一个，像我这么大的同龄人，有的孩子都上初中了，而我还是孤家寡人一个，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动过成家的念想。”
    “因为没有遇见合適的人，也因为我的工作性质特殊，成家后会有后顾之忧，可是遇见你之后，我的想法变了，我不仅想保护那些需要我保护的人，我更想保护你。”
    像是突然被打开某些开关一样，閆季川的情话一句接一句，不停地往外拋。
    秦霏红著脸，低著头不说话，心里却像是有烟炸开，一朵连著一朵。
    閆季川突然伸手又將人紧紧搂在怀里：“秦霏，別再相亲了，那是要气死我。”
    陈建银在电影开始前也没看见秦霏，等了一会儿找了出来，在电影院附近找了一圈，驀然就看见偏僻的小胡同里，秦霏跟一个高大的男人拥抱在一起……
    秦霏直到到了家楼下，脑子里还晕晕乎乎的。
    有些不敢相信，閆季川不仅跟她表白了，还带著她去看了下一场电影，给她买了烤红薯。
    还牵著她的手，在河堤附近走了好长一段路。
    秦霏低头看著细白的手指，上面仿佛还残留著閆季川手掌的温度，他说忙完这两天就会过来提亲。
    想著，嘴角露出个小小的笑容，却又抑制不住的，唇角使劲上扬。
    在楼下站了好一会儿，才缓缓上楼。
    推开家门，就见母亲陈澜板著脸坐在沙发上，秦苗苗坐在一旁使劲冲她使著眼色。
    “你还知道回来？你去哪儿了？”
    陈澜一看见秦霏，蹭地站了起来，眼里冒火地看著这个一直很乖很听话的女儿。
    秦霏不想撒谎，却也不知道该跟母亲怎么说，索性低头不吱声。
    陈澜气得冲了过来：“你说你，我让你去跟人相亲，你要是不想去就不要去，结果呢？你和閆季川搂搂抱抱，还故意让人看见，是不是？”
    秦霏愣了一下，完全忘了还有陈建银这个人，赶紧摇头：“没有，我不是故意的。”
    陈澜气得伸手点了点她的脑门：“你真是想气死我啊，你还是跟那个閆季川搅和在一起了？我就不知道那个男人有什么好，这也就算了，你们今天算怎么回事？你知道那个小陈回去怎么跟你大娘说的吗？”
    秦霏还挺老实地摇头：“不知道。”
    陈澜气得咬牙切齿：“跟你大娘说，你有相好的还跟他相亲，就是不检点，就是吃著碗里还望著锅里。”
    越说越气，挽著袖子：“不行，我女儿凭什么让他这么说，我要去骂死他。“

 第589章 找叶楠做媒

    陈澜原本生气秦霏和閆季川搅和在一起这件事，说著说著，更生气那个叫陈建银的后生，他凭什么回来质问？
    越想越气：“就是相个亲，也没怎么著他，至於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不行，我得找你大娘说道说道，一个男人心眼这么小。”
    秦霏赶紧拉著陈澜的胳膊：“妈，你先別生气，確实是我错了，他正好也看不上我。”
    陈澜动作顿了一下，扭头看著秦霏：“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今天就打著不会成的目的去的？还有，你跟那个閆季川是不是约好的？”
    秦霏摇头：“没有没有，我们也是在电影院碰见的。”
    陈澜气得呼吸都有些粗重，哼了一声：“我是管不你，我也把话给你放这儿了，你要是想嫁给閆季川，除非我和你爸都死了。”
    说完眼圈一红，气得转身回了臥室。
    秦霏无奈地看著母亲的背影，听到砰的一声摔门声，嘆口气去沙发前坐下。
    秦苗苗小心地看了看臥室门，凑过去在秦霏身边坐下：“姐，你真的和閆季川在一起了？这不是挺好的，我支持你。”
    秦霏突然想到一件事，抬头看著秦苗苗：“是你告诉閆季川，我去相亲了？”
    秦苗苗赶紧摇头：“不是我，我只是告诉了许卿，姐，你快跟我说说，你和閆季川在一起没有？那个閆季川就没跟你说点什么？”
    秦霏想到閆季川下午说的话，脸上忍不住又升腾起热气，抿了抿嘴角：“没有。”
    秦苗苗看著秦霏的脸就知道有猫腻：“姐，你就跟我说说啊，我真的特別想知道，你说说唄？”
    秦霏不吱声，现在更愁的是怎么过父母这一关。
    ……
    许卿一下午都在惦记著閆季川有没有去找秦霏，秦霏相亲成功没有？
    晚上准备吃饭时，閆季川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还拎著两瓶酒和两斤蛋糕几斤肉。
    让许卿都觉得惊讶：“小叔，你拿这些东西是？发財了？”
    閆季川往旁边桌上一放，过去捏了捏小宝鼓鼓的脸蛋：“那到没有，就是过来看看，顺便跟你商量点事。”
    许卿试探地问：“和秦霏的事情？”
    閆季川看了眼桌上的饭菜：“去给我也拿副碗筷。”
    然后很自然地去洗手过来在炕边坐下，伸手又摸摸旁边的大宝。
    大宝不喜欢家里以外的人碰触，有些抗拒地朝冯淑华身边挪了挪，小嘴抿著瞪眼不乐意地看著閆季川。
    閆季川咦了一声：“你这个小傢伙，小爷爷摸一下怎么了？怎么现在越来越不可爱了，可不能跟你爸学，一天到晚臭著张脸，好像谁欠他钱一样。”
    大宝扭头又朝冯淑华身边挪了挪，低头专心吃饭，不搭理小爷爷。
    閆季川感嘆一声：“真是一点好没隨著，我以后要是有个儿子，一定要远离你。”
    这话是看著周晋南说的。
    周晋南给大宝和小宝夹了鸡蛋，才嫌弃地看閆季川一眼：“首先，你要先有个媳妇才行。”
    叶楠看得出閆季川从进门就挺开心的，这会儿见閆季川都要飘起来，问了一句：“你追上秦霏那丫头了？”
    閆季川脸上的笑意顿了一下，挑眉有些奇怪地看著叶楠：“嫂子，就我这样的，还能追不上姑娘？”
    叶楠呵呵：“也就秦霏那丫头好骗，心眼实在能上你当。现在是不是她父母不同意？”
    閆季川瞬间严肃了几分：“还真是，嫂子就是不一般，一眼就能看透问题本质。”
    叶楠白他一眼：“你不用给我戴高帽子，要是我是秦霏的亲妈，我也不会同意，你说人家姑娘嫁给你图什么？图你年纪大工作危险，还是图你家里乱七八糟？”
    她这话一出，不仅閆季川脸上尷尬，连周晋南脸色也凝重起来。
    这句话太能代入自己了，他也比许卿大，工作也危险，家里也是乱七八糟。
    叶楠看了眼低头给小宝擦嘴的周晋南，加了一句：“晋南，没说你啊，你还是挺好的。”
    许卿拿著碗筷过来，正好听到这几句，赶紧喊著叶楠：“妈，你少说两句，我小叔能成家不是挺好的。”
    叶楠呵笑：“问题现在挺难的。”
    閆季川变得非常的谦虚：“那嫂子给个建议？你看我现在身边也没个长辈，我要是结婚，肯定要找嫂子拿主意，都说长嫂如母呢，那肯定要找你帮我把把关。”
    这一次叶楠竟然没有反驳，甚至还挺认真地思考起来：“主要秦霏父母对你成见很深，人家女儿几年前平白受了委屈，用了几年时间好不容易要忘了你，你又冒出来，搁谁心里能舒服？”
    閆季川诚恳地点头：“是，嫂子这一点说得对。”
    叶楠拧眉：“你现在又没经过人家的同意，就拐著人家女儿谈对象，要是你当了父亲，女儿经歷这样的事情，你不生气？”
    閆季川没吱声，他真要是有个女儿受了这样的委屈，他肯定收拾得那小子不敢再出现。
    许卿在一旁著急：“妈，咱先不说这个，这些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现在就要想想该怎么扭转秦霏父母的看法，不行你过去跟秦霏妈妈说说？”
    叶楠一瞪眼：“我为什么要去？我又不是媒婆，我也说不来好听的话。”
    许卿笑著：“妈，我相信你肯定能行的，你难道就不想看著我小叔成家幸福？”
    叶楠原本想说他成不成家，幸不幸福关我什么事？话都到嘴边，在舌尖打了个滚儿又咽了下去。
    可能是最近梦见閆伯川的次数有些多，多到她对閆季川都开始心软。
    却也没鬆口应下，瞪眼看著许卿：“就你话多，你有空去问问虎子，药膏用的怎么样。”
    许卿见母亲生硬的转开话题，知道她是同意帮閆季川的，对於叶楠的转变，她心里也有些惊讶。
    却不敢问出来，只能哈哈笑著：“好，我明天休息就去。”
    閆季川也是鬼精一个人，见叶楠没拒绝，立马顺杆上：“嫂子，那就麻烦你了啊，等我结婚时肯定给你包个大红包。”
    叶楠冷哼一声：“那倒是不用，没事少来我家混饭就行。”

 第590章 说媒还是捣乱

    许卿还挺惊讶母亲会同意帮閆季川去做媒，当说客。
    等閆季川心情不错地离开后，许卿才问叶楠：“妈，你怎么会同意给我小叔去当说客？秦霏妈妈虽然好说话，可是在女儿的问题上，好像也挺固执。”
    叶楠哼了一声：“人家那哪里是固执，只是不想女儿往火坑里跳而已，换成是我，我也不会答应。”
    许卿就更奇怪了：“那你们怎么还会同意？我还以为你会拒绝呢。”
    叶楠不想在女儿面前將隱藏的感情流露，抬了抬下巴：“你马上也放寒假了，我和你奶奶打算等你寒假的时候去京市转转，我帮閆季川一下，他到时候不得帮我在京市找个住的地方？”
    许卿倒是听冯淑华和叶楠说过要去京市，当时只是隨口一说，最近也没提过，还以为只是两人突发奇想呢。
    没想到两人真的打算去京市：“你和我奶奶去京市干什么？咱们京市也没有什么亲戚呀。”
    叶楠耸耸肩：“就是去看看。”
    冯淑华边给大宝轻轻地擦著嘴角，边温和地说著：“是我想去看看，你爷爷以前还在京市读过书呢，我就是想去看看，这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去看了也算是了了个心愿。”
    自从上次病过一场后，冯淑华的气色其实恢復了不少。
    许卿也一直叮嘱叶楠，多给奶奶检查身体，还请杜婉莹过来给看著，就怕再有个疏忽。
    现在听冯淑华这么说，心里还是很不舒服：“奶奶，你身体好著呢，將来还要看著大宝娶媳妇生孩子呢。”
    冯淑华乐呵呵地笑起来：“哎呦呦，那我可不敢想，那到时候不都成了老妖婆了。”
    小宝也听不懂妈妈说大宝怎么了，但是哥哥有的他也要有，扑著过去抱著许卿：“小宝也要，小宝也要。”
    许卿哭笑不得点著小宝的鼻子：“好，等我们小宝长大了也娶媳妇生孩子。”
    被小宝这么一闹，刚才的话题也断了。
    叶楠显然也不想多说，许卿更不好追著问。
    晚上两个孩子跟著叶楠和冯淑华睡，许卿和周晋南回屋后，又有些好奇地问周晋南：“你说我妈和奶奶去京市干什么？我妈是不是想去我爸的墓前看一看？”
    毕竟省城只是一座空坟。
    周晋南也想不明白，毕竟这个岳母做事，从来都看心情和喜好，一般人可真猜不透。
    第二天早饭后，许卿收拾著准备出门，去车站问问虎子药膏用著怎么样。
    叶楠也赶紧放下碗喊了一声：“卿卿，你等我一下。”
    然后又冲周晋南说道：“你今天休息在家看两个孩子，我和卿卿一起出去一趟，中午要是没回来，冰箱里还有饺子，你们煮著吃。”
    想想又定叮嘱一句：“不要给小宝吃，他这两天喉咙有些上火，看著白狼，它还会给小宝偷吃。”
    周晋南点头：“好，你和卿卿路上小心，中午不用著急回来，可以顺便去商场转转。”
    叶楠满意地穿上衣和许卿一起出门。
    许卿当是叶楠要去秦家，边往公交车站走，边叮嘱她：“妈，你去了一定不能上去就说我小叔和秦霏的事情，要不陈澜阿姨肯定生气。”
    叶楠白她一眼：“你真当你妈什么都不懂呢？你忘了你妈在滇南时候做什么的？”
    许卿有些奇怪：“巫师啊，那也不是媒婆，能一样吗？反正秦家人都挺好的，就是看不上我小叔。”
    叶楠哼笑：“確实没什么值得看上的地方，但是你也別忘了巫师最会的也是胡说八道，要不那些人怎么会信我当神明？行了，你要是不放心，就跟我一起去，然后我再陪你去火车站，反正晋南在家看孩子。”
    许卿想想也行，她还真不放心叶楠一个人去，万一她耿直的脾气，让陈澜更生气，那小叔和秦霏指定没戏了。拉著叶楠一起去买了茶叶，果，酒还有一只鸡，凑了个四色礼才坐车去秦霏家。
    两人一起去了秦家，过去时，秦家刚在吃早饭。
    因为是冬天，又是休息日，秦家的早饭就有些晚。
    看见许卿和叶楠，陈澜还挺惊讶，倒也很热情的让两人进屋：“路上挺冷的吧，赶紧坐，我去给你们倒杯水。”
    倒了茶过来又招呼著：“吃早饭没有？我们也刚吃，要是不嫌弃就一起吃点。”
    许卿赶紧拦著：“陈姨，你別忙了，我们吃过早饭，就是顺路过来看看。”
    秦苗苗和秦霏也过来跟叶楠和许卿打招呼。
    一番客套后，叶楠笑眯眯地看著秦霏和秦苗苗：“大姐，你可真有福气，有这么两个漂亮的闺女，看看长得多招人稀罕，以后你就跟著享福吧。”
    陈澜自然知道叶楠和閆季川的关係，也能猜到叶楠和许卿过来干什么，就等著叶楠提亲，她好一口回绝。
    就见叶楠夸著两姐妹一番，话锋一转：“我也不瞒你说，閆季川托我来说媒，但是我觉得他不配，就他那个样子也配不上秦霏这么好的姑娘，所以我就过来坐坐。”
    许卿愣了一下，秦霏和秦苗苗更是不可思议地看著叶楠。
    而都已经准备好拒绝话的陈澜，看著叶楠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叶楠笑眯眯拉著秦霏的手：“你说养个女儿在家都捨不得吃苦，哪儿能让她嫁人吃苦，就閆季川家的那些破事，还有閆季川的工作，没有一样让人省心的。”
    陈澜立马附和：“是啊，我也不是对閆季川这个人有意见，就是他的家世和他的工作，我真捨不得女儿以后吃苦。”
    叶楠连连点头：“就像我，要是我能早一点找到卿卿，我死都不会愿意让她嫁给周晋南，就周晋南出事几次，嚇得我家卿卿半条命都没了，当妈的能不心疼？”
    陈澜像是找到了共鸣：“是啊，看著她们过得不好，我们当老的心里更难受。”
    叶楠话锋突然就一转：“可是看看现在卿卿和两个孩子，小日子过得也和和美美，感觉也不错。当然啊，我还是觉得閆季川不是好东西，回头我给说秦霏说个好亲事。”

 第591章 自古套路得人心

    叶楠的话又嚇了许卿一跳，做媒没有这么做的吧，亲妈真不是来坑亲小叔的吗？
    陈澜自然不会把叶楠的话当真，笑著：“不著急，主要还是看孩子们的意思。”
    有了陈建银的教训，她也不敢再轻易答应给秦霏介绍对象，而叶楠来的目的她还没搞清楚，肯定不能热情地回应。
    却没想到她这么说，还正中了叶楠的圈套，就见叶楠连连点头笑著：“对对对，我们当父母的想再多，也不能替儿女去生活，以后他们都有自己的生活，好了坏了都是他们自己的经歷。”
    陈澜还没说话，叶楠又堵上了：“我们都是从这个岁数过来的，年轻时候谁还没个自己想过的生活？你的经验可不一定適合他们啊。”
    说完又扭头看著秦霏：“我会看面相，就你这两个丫头，秦霏的婚姻路要比苗苗的顺畅很多，以后大富大贵说不上，但一定会一生美满幸福，儿女双全。”
    陈澜对这个还挺感兴趣，瞬间被吸引过去：“不能吧，现在都计划生育了，哪里来的儿女双全？”
    说完突然想到许卿家还两个儿子呢，不管真假突然就有些激动：“那你看看我家苗苗呢？”
    叶楠故意卖了个关子，摆了摆手：“我今天来就是奔著秦霏来的，苗苗还没到时候，以后再看。”
    越不说越让陈澜好奇：“你刚不是说霏霏的婚姻比苗苗的顺利，是不是说苗苗的婚姻不顺利？”
    叶楠笑了下：“也不是，苗苗结婚要晚一些，倒是霏霏红鸞星已动，明年你们家就能办喜事了。”
    说完不等陈澜反驳，看了她几眼：“你要是不信，我给你算算，你家兄妹五个，早夭两个，最后就剩下你和两个兄弟，你幼年丧母……”
    许卿心里一咯噔，前面她不知道说得对不对，但是后面这一句明显不对啊，前段时间，秦霏他们还回乡下去奔丧，去世的就是陈澜的母亲啊。
    陈澜惊讶地看著叶楠，刚才只是感兴趣，现在却是全信了，有些激动地拉著叶楠的手：“你还真是神了，我母亲確实在我九岁时去世，后来是我大姨抚养我们兄妹三人长大。”
    为了方便照顾兄妹三人，陈澜大姨嫁给了她父亲，而他们兄妹三人也一直喊大姨母亲。
    这件事，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而且看许卿的表情，就知道许卿也不知道。
    叶楠笑著反扣著陈澜的手腕，过了会儿说道：“你生孩子伤了身体，加上现在思虑过重，身体就像没上油的自行车，到处都是咯吱响。”
    秦霏立马看著陈澜：“妈，你哪里不舒服？”
    陈澜摇头：“没有，没有，都是一些老毛病。”
    叶楠很不赞同地摇头：“你看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老毛病要不重视，以后就会拖成大病，想想最后拖累的是谁？是不是两个孩子？你总说为了孩子好，要我说啊，为孩子好就是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以后別给孩子添负担。”
    原本是来说媒，最后变成了叶楠的养生大讲堂，偏偏陈澜还听得津津有味，不停地跟叶楠提出疑问，恨不得拿个本子记下来。
    等到走的时候，还恋恋不捨，问叶楠什么时候有空再来。
    许卿一直到下了楼，出了家属院也没搞明白：“妈，你是来给我小叔做媒的，结果现在一个字都没说。”
    叶楠哼了一声：“现在说肯定不行，等下次估计就差不多了。”
    她算得那么准，既然她说秦霏婚姻美满幸福，那陈澜能拦著不让女儿幸福？下一次恐怕会主动问她，秦霏和閆季川到底合不合適。
    许卿看著叶楠神神秘秘也不愿意说，只能换个话题：“那你说苗苗的婚姻怎么样？”
    叶楠表情突然就严肃起来，嘆了口气：“这孩子长得多好看，可惜是孤寡相，以后要守寡。”
    许卿吸了一口气：“妈，你说的是真的？”
    叶楠嘖嘆一声：“我骗你干什么？肯定是真的。”
    许卿心里瞬间不舒服：“是不是和宋谨词？”
    叶楠耸耸肩：“那就不知道了，我还没那么厉害，能算出来她嫁给谁。”
    许卿一路沉甸甸地跟著叶楠去火车站，她一点也不希望秦苗苗將来不幸福，可是现在也不可能阻止两人的感情。
    最重要的是，现在宋谨词也没找到啊。
    去了车站，问了虎子用了药膏的效果，虎子都觉得不可思议，十分惊喜地跟许卿说道：“这个药膏抹上就感觉凉凉的很舒服，有些疤痕变淡了，我妈都说太神奇了。”
    许卿心里算是好受一些：“那就好，你要坚持抹，要是有什么反应，及时给我说啊。”
    虎子憨笑著：“没事，这样就挺好的，我又不是个姑娘，这样就行。”
    许卿笑起来：“不是姑娘也不能留疤，这么好看个小伙子，以后多少姑娘喜欢呢，记得按时擦药。”
    又叮嘱了虎子几句，和庞振华聊了会儿。
    和许卿想的一样，那两个闹事的旅客走了，一分钱赔偿也没要，突然就走了。
    很明显是李国生有所察觉，为了不惹上麻烦，打发走了两人。
    许卿跟庞振华聊了两句，也没告诉他自己的计划，反正李国生这次就算想让步，她也不会放过她，既然有这一次，肯定还会有下次。
    和叶楠在档口简单解决了午饭，两人又去市场逛了一圈。
    给大宝和小宝买了风车和两件衣服，才慢悠悠的回去。
    到家时，却没见周晋南，白狼在院里看著来回跟个小疯子一样跑著的小宝，冯淑华在一旁一直喊著：“小宝，赶紧进屋，外面太冷了。”
    可是她拄著拐杖，根本追不上小疯子一样的小宝，只能不停地喊著。
    玩疯的小宝根本听不见老奶奶在说什么，咯咯笑著跑。
    倒是不见大宝。
    许卿忙放下手里的东西去抓小宝：“周晋南呢？”
    冯淑华才算是鬆口气：“有人过来找，刚出去了，说是那个叫宋谨词的找到了，好像昏迷不醒，挺严重的。”

 第592章 夜探

    许卿听到宋谨词找到了，还挺惊讶，叶楠倒是有些兴奋：“閆季川还算是有点本事，能把活著的宋谨词找回来。”
    心里更好奇，昏迷不醒到底什么情况。
    只可惜她也不是医生，去不了医院见不到具体的情况。
    许卿也好奇，只是外面太冷，拎著小宝后背上的裤背带，將小胖仔拎回屋里，边给小宝脱鞋边问冯淑华：“奶奶知道宋谨词这次在哪儿个医院吗？”
    冯淑华摇头：“晋南没说，来的人又特別著急。”
    小宝的鞋里全是雪，袜子已经湿了，冻得小脚丫冰凉，许卿捏著小傢伙的脚丫板著脸：“要是再不听话，妈妈就打屁股。”
    小宝能知道妈妈是真的生气了，缩了缩小脚丫，瞪眼看著许卿，咧著小嘴笑起来：“小宝爱妈妈，妈妈最漂亮。”
    许卿压根不为小宝的甜言蜜语所动，冷著脸：“妈妈本来就漂亮，但是小宝是真不听话，要是跑出去丟了怎么办？老奶奶年纪大了又追不上坏人。”
    声音不自觉就有些严厉。
    嚇得小宝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小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眼底慢慢浮著水上来，抿著小嘴要哭不哭的。
    看著可怜又委屈。
    叶楠就受不了小宝委屈，从惦记宋谨词病情的思绪中抽离回来，过去抱起小宝：“你嚇他干嘛呀？小孩子这么大不就是淘气的时候，又没犯错。”
    许卿无奈：“你护著他……”
    叶楠抱著小宝转了个圈，不等许卿说完直接打断：“你先等会儿，宋谨词回来了，昏迷不醒，我要是能去就好了，这个时候最好。”
    许卿摇头：“不可能的，宋谨词的身份在那儿呢，现在这个时间，就算有小叔在，咱们也不能见的。”
    叶楠十分的遗憾：“竟然见不到啊，要是去了医院，上了仪器也不一定能治好啊。”
    许卿也惦记这件事，这是到了晚上周晋南也没回来。
    一直到第三天的傍晚，周晋南才匆匆回来，满眼红血丝，眼下重重的青痕，说明这几天都没有睡好。
    身上还有浓浓的消毒水味混著烟味。
    许卿顾不上多问，赶紧准备了热水和换洗衣服，先让周晋南洗个热水澡再说。
    等周晋南洗了澡换了衣服出来，脸上的疲惫也消散了一些。
    许卿端著一碗鸡蛋面：“赶紧吃点东西。”
    周晋南吃东西时，小宝就趴在他腿上，仰著小脑袋，明明已经吃过饭，还张著小嘴要吃的。
    许卿拉都拉不走。
    周晋南也有耐心，吹了凉一块鸡蛋塞小宝嘴里，才跟许卿和叶楠说道：“宋谨词现在情况很不好，今晚飞机送京市治疗。”
    叶楠呀了一声：“去京市？现在什么情况？”
    她倒是不关心宋谨词的死活，只是可惜还没研究这么个病例没让她好好研究。
    周晋南又餵了一口麵条给小宝：“一直昏迷不醒，也没有中毒和內伤，所以要送去京市治疗。”
    叶楠更想去看了，看著鼓著腮帮子嚼麵条的小宝，心生一计：“我们能去看看吗？带著小宝去。”
    周晋南看了下时间：“怕是来不及，夜里三点半的飞机，这会儿已经有人守在医院。”
    叶楠有些遗憾：“我看一眼说不定能好呢？”
    周晋南知道叶楠的本事，可是宋谨词的身份不允许隨便找个乡野医生去看，要是回头出了问题，这个责任谁都承担不起。
    低头沉默地餵小宝吃麵条。
    叶楠看周晋南的模样，就知道想去看宋谨词这件事不行，更不要说带小宝去了。
    许卿知道周晋南他们工作的制度，也没帮著说话，见叶楠也没再提这个话题，还以为她放弃了想法呢。
    周晋南吃了饭，抱了抱两个儿子，又匆忙离开。
    许卿送周晋南回来，叶楠已经给两个孩子洗了脚，把大宝塞给许卿：“今晚让大宝跟你睡，晚上別忘了给大宝盖被子啊。”
    大宝眼睛一亮，非常欢喜地搂著妈妈的脖子，他也很想跟妈妈一起睡，只是不好意思撒娇。
    许卿因为赶著期末考试，最近都没带两个孩子睡觉，而且是叶楠主动不让两个孩子跟著她，这会儿抱著大宝有些奇怪：“怎么突然让大宝跟我一起睡啊？”
    叶楠给小宝擦著脚丫：“你是他们亲妈，跟你睡还用问为什么？你看看大宝，从来都不撒娇，你就要多关注点，回头孩子心里有想法了，你別看他们小，可是都有自己的小心思呢，不信你问大宝，想不想跟妈妈睡？”
    大宝赶紧点著小脑袋，奶声奶气地回答：“想。”
    许卿也就没多问，叮嘱叶楠看好炉火，又问小宝要不要喝奶粉，小宝吃了两顿晚饭，难得地摇头不喝奶粉。
    才抱著大宝回房间睡觉。
    这一晚上，许卿睡得特別沉，其实从生了孩子后，她睡觉都很轻，孩子翻个身她都能醒。
    这一次，却搂著大宝一觉到天亮，压根儿没发现半夜叶楠抱著小宝出了趟门，更不知道两人什么时候回来的。
    只是早上起来时，冯淑华拄著拐杖在厨房忙活著做早饭，看见许卿起来，乐呵呵地笑著：“起来了？大宝晚上没踢被子吧？”
    许卿摇头：“没，你起来怎么不喊我，我来弄，你去屋里看大宝醒了给他穿衣服。”
    冯淑华笑著：“没事，馒头已经热好了，还煮了几个咸鸡蛋，锅里熬著小米粥也快好了，你赶紧去洗脸，吃了饭好去上学。”
    说完又好奇地问许卿：“是要考试了吗？功课是不是很忙，要是太忙中午不用赶著回来做饭，我和你妈两个人都能忙过来。”
    许卿温声细语地回答著冯淑华的问题，还给她说了考试要考哪些內容，满足了冯淑华的好奇心。
    也就没顾上问叶楠怎么没起床。
    因为叶楠从来不睡懒觉，而小宝也是个不睡懒觉的孩子，每天早上许卿没起来就能听见他嘰嘰喳喳的声音。
    一直到许卿洗漱完才发现今天早上少了小宝的声音，显得格外安静。

 第593章 每个人都要幸福

    许卿给大宝洗了脸放在小桌前，给他一个鸡蛋让他剥著，去喊叶楠和小宝起床。
    进屋就小宝趴在叶楠身上，奶孙俩睡得正香。
    又悄悄退了出去，在饭桌前坐下：“我妈和小宝昨晚睡得不好？这会儿看著睡得还挺香呢。”
    冯淑华摇头：“瞅著挺好的，没事，反正起来也没什么事情，就让他们睡著，小孩子多睡觉才能长个子。”
    说著慈爱地摸了摸大宝的脑袋：“大宝，今天我们背药经好不好？”
    大宝边往嘴里塞著鸡蛋，边乖巧地点头。
    许卿很少刻意问大宝又学了什么，生怕给大宝太多的压力，现在听到大宝都开始背药经了，震惊不已：“奶奶，他能背下来吗？”
    冯淑华瞅著大宝，眼神慈爱温软：“你可不要小看我们大宝，厉害著呢。”
    许卿一点都不觉得自豪，反而是心疼儿子太辛苦：“那也不能太辛苦了，小孩子就要玩，就是玩的年纪。”
    大宝咽下嘴里的鸡蛋，表情认真地看著许卿：“妈妈，大宝喜欢。”
    被冯淑华和大宝这么一打岔，许卿也没再管叶楠和小宝睡懒觉。
    等她上学走了，叶楠和小宝也没起来。
    一直到快中午，叶楠才和小宝睡饱起床，小宝爬起来就抱著叶楠：“飞高高，还要去。”
    叶楠捏著小宝的鼻子：“去什么去？小疯子，今天在家乖乖的，还不能跟妈妈说呀。”
    小宝对这个不能跟妈妈说很懂，因为每次姥姥给吃，都会说不能告诉妈妈，要是告诉妈妈，下次就不能吃了。
    所以姥姥说不能跟妈妈说，小宝绝对不会跟许卿说一个字。
    冯淑华看著小宝立马捂著小嘴，使劲晃著小脑袋，笑著问叶楠：“怎么样？你昨晚有什么发现没有？”
    叶楠连连点头：“我们寒假去一趟京市，除非宋谨词有別的际遇，能遇到高人，要不还得我们去救。”
    说著顿了一下：“当然，要是他命短，等不到我们，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因为宋谨词在省城只是短暂的停留，直接去了京市，许卿想了想，还是把这件事跟秦苗苗说了一声，免得她心里惦记。
    宋谨词离开后，每个人的生活都变得平静了很多。
    车站那边的生意稳定，许卿也忙著期末考试，课间跟苏灿閒聊时，听说於向东提出要订婚。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许卿还有些诧异：“在校大学生能不能结婚？不行让於向东想想办法，你们直接领了结婚证。”
    苏灿觉得订婚都挺突然的，怎么到许卿这里就直接变成了结婚，赶紧摇头：“那不行，太快了，我还没跟我家里人说呢。”
    许卿只是觉得两人感情挺好，年龄也到了，要是能领结婚证更好，毕竟於向东都三十了，那谈个对象回头还不跟老房子著火一样？
    而现在对生活作风管得还非常严，一边喊著婚姻自由恋爱自由，一边要是男女关係走得太近，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特別苏灿还是个学生，要是回头爆出这样的事情，还是挺麻烦的。
    “订婚也行，这样你们交往也方便点。”
    苏灿点点头：“那就元旦的时候，我们一起吃个饭？”
    许卿笑著打趣：“你这是早就答应了，来通知我喝喜酒啊？”
    苏灿瞬间红了脸：“也没有，之前確实犹豫了，不过你说得也对啊，免得以后有风言风语，订婚就好了，要是领结婚证的，恐怕是不行。”
    许卿看著苏灿红著脸的模样，心里忍不住感嘆，总算是有一对顺利幸福了。
    中午回家时，却意外见陈澜在家，抱著小宝跟叶楠热络地聊著天。
    小宝格外乖巧地坐在陈澜怀里，手里还攥著个米，吃得小嘴黏糊糊的，看见许卿，大眼睛一弯，挥著小手：“妈妈，妈妈，，奶奶给的。”
    陈澜也笑著跟许卿打招呼：“刚你妈还说你快放学了，上学近了还是好，不过你真有福气，两个孩子这么乖。”
    许卿对夸孩子，从来不会谦虚地说不好，你不知道多调皮呢，反而会当著小宝和大宝的面大方地承认：“嗯，大宝和小宝確实乖。”
    陈澜笑看著吃米的两个孩子，忍不住的感嘆：“真好，看著这两个孩子，什么烦恼都没了，这个小宝小嘴还甜的，刚才还夸我漂亮呢。”
    许卿笑著，小宝这张小嘴，那说起好听的跟不要钱一样，天天哄得叶楠和冯淑华乐呵呵的。
    陈澜又聊了几句离开，许卿留著吃饭也不肯：“不用不用，以后还常来的，我今天也是路过，一会儿我去我一个同事家里。”
    许卿只好送陈澜出去，等回来非常好奇地问叶楠：“妈，陈阿姨来是？”
    叶楠指了指桌上的罐头还有点心：“是来问秦霏的姻缘。”
    许卿立马凑过去：“怎么问的？你咋说的？”
    叶楠神秘一笑：“问我能不能算算秦霏未来能嫁个什么样的人，我就说了肯定是远嫁，男人年龄会大一些，两人感情纠缠已经很久。”
    许卿：“……”
    你还不如直接说閆季川的名字呢。
    叶楠胸有成竹地笑起来：“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要是直接说閆季川，她肯定生气地离开，我这么说，大家都心知肚明，然后我还说了，这两人的姻缘是拦不住的，就算现在拦著，將来还是在一起，可能会经歷更多的磨难，还不如让两人现在顺利在一起，有什么困难两人一起面对。”
    虽然陈澜心里有疙瘩，但叶楠会说啊。
    加上叶楠能掐会算的本事，陈澜心里还是信服的，用不了几天，就不会再管秦霏和閆季川的事情了。
    许卿还是不踏实：“这样也行？”
    叶楠拍拍许卿的肩膀：“你就等著吧，菜我已经切好了，你去炒菜，你奶奶说我炒的菜不好吃。”
    许卿心情很好地去厨房，小叔和秦霏马上就能修成正果了，以后就多个小婶婶，还是挺开心的。
    叶楠心情也不错，就等著许卿放寒假，她们去京市。
    隱隱中，总感觉有著什么东西，牵引著她一定要去一趟京市……

 第594章 討丈母娘欢心

    閆季川从叶楠这里知道，秦霏父母已经鬆口，趁著不忙拉著许卿去秦家拜访。
    临去前先去了趟商场，买了布料还买了几瓶茅台，让许卿在一旁看著咋舌：“小叔，你可真是下血本啊，不过你哪来那么多钱？”
    满眼狐疑地打量著閆季川，难道是受贿了？
    閆季川曲指敲了下许卿的脑袋：“想什么呢，我们还有任务奖金，难道周晋南没给你？那肯定是藏了小金库，我记得这次他奖金就有二百多。”
    许卿还真不知道，不过看著閆季川脸上丝毫不遮掩的挑拨离间的表情，有些嫌弃：“小叔，你这样出卖周晋南，就不怕他以后跟我小婶子告状？”
    閆季川呵笑：“怕他？赶紧走吧，我听说秦霏父亲没在家？”
    许卿点头：“嗯，下乡锻链一年，估计是要升职了，你这大概也算是高攀呢。”
    两人边斗嘴边拎著东西朝秦家去。
    陈澜看见閆季川，態度不算好，却也不坏，表情淡淡地让两人进门，只是对许卿说话时，態度稍微热络一些：“卿卿赶紧进来坐，路上挺冷的吧，怎么没带孩子过来。”
    许卿笑著答：“大宝不喜欢出门，小宝太闹腾了，怕过来吵得楼下都有意见。”
    陈澜想著小宝白嫩一团的样子，脸上的笑意加深：“没事，小孩子淘气一些好，下次再来一定把小宝带来。”
    秦霏站在陈澜身后，表情绷著，眼睛却比任何时候都亮。
    閆季川扫了眼秦霏，穿了件浅绿色毛衣，白衬衣的衣领翻出来，下面穿著棕色裤子，像根小树苗一样挺直地站著，青葱嫩绿，惹人喜欢。
    佯装淡定地收回视线，跟陈澜套著近乎：“婶儿，最近一直说过来拜访你和叔呢，只是手头工作太忙。”
    一声婶儿，让陈澜表情瞬间不自然，她生秦霏时才十九岁，算起来也就比閆季川大十来岁。
    再加上，閆季川工作多年，又一直是领导者，身上带著浑然天成的霸气和成熟，就算锋芒收敛，却也给人一种逼迫感。
    被这么一个人叫婶子，心里还有些怪异。
    许卿震惊地看著閆季川，没想到小叔这么能屈能伸吗？这声婶儿叫得多么亲切和隨意。
    只是她一会儿喊陈澜什么啊。
    陈澜表情古怪地让閆季川和许卿坐下，又喊著秦霏去倒茶。
    閆季川面对过凶残狡猾的敌人，也在恶劣环境下面不改色，可是现在面对陈澜还有些紧张。
    用眼神示意许卿说话。
    许卿就知道自己来是缓解尷尬气氛的，笑著刚想喊伯母，又觉得不合適，迎著头皮喊著：“陈奶奶，怎么没见苗苗。”
    陈澜端著杯子的手抖了一下，还好水温不高，没有烫到手，突然间辈分这么大吗？
    秦苗苗一直在屋里不知忙什么，这会儿才跑出来，正好听见许卿喊陈奶奶，咯咯笑起来：“你喊我妈奶奶，是不是要喊我小姨了？哈哈，那以后大宝和小宝是不是要喊我姨奶奶？”
    越说越得意，忍不住哈哈哈笑起来。
    许卿有些窘，辈分真是被閆季川压得太低了。
    不过好在有秦苗苗这么一闹，气氛也没那么尷尬。
    陈澜端著长辈的架子，客气地问了閆季川的工作。
    两人一人一答，都非常的官方。
    许卿在一旁听得都尷尬，扭头看秦苗苗，从告诉她宋谨词回来了，只是送到京市治疗后，就没再见过这丫头。
    原本以为，她知道这个消息后，会哭会很难过，却没想到秦苗苗会非常冷静地沉默了一会儿，抱著她乐呵呵地笑著：“那真是太好了，他就应该去京市看病的，那边肯定比咱们省城强啊，而且到京市肯定也不会有危险了，挺好挺好。”
    许卿都分不出秦苗苗是故意偽装了难过，还是真的非常开心？
    现在看秦苗苗，眼神明亮，气色也不错，確实看不到难过的影子，心里忍不住猜测，难道秦苗苗的这一次暗恋，就这么过去了？
    秦苗苗在一旁听閆季川和陈澜聊，实在是没意思，冲许卿眨了眨眼睛，拉著她去她的臥室。
    进屋就见地上乱七八糟的一堆，床上也放著衣服还有箱子。
    许卿有些惊讶：“你这是要出门？”
    秦苗苗点头：“昂，我要去京市，明天走。”
    许卿震惊：“你……去找宋谨词，你妈让你去啊?”
    秦苗苗赶紧伸手捂著她的嘴：“你小点声，我妈知道我要出去，但不知道我去哪儿，我跟她说我去看个朋友。”
    许卿终於明白秦苗苗为什么不难过了，这姑娘早就有了主意，宋谨词去哪儿她就去哪儿。
    就像当初暗恋於向东一样，跟著留在滇南。
    这孩子恋爱脑还是非常顽固的。
    “可是你去了京市，知道从哪儿能找到宋谨词吗？”
    秦苗苗嘿嘿笑：“我现在不是有姐夫了吗？我可以问我姐夫啊，他不可能不管。”
    许卿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秦苗苗说的姐夫是閆季川，有些哭笑不得：“你倒是会利用，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好好照顾自己，要是不行就赶紧回来。”
    秦苗苗嗯嗯地点头：“放心吧，我不是那种亏待自己的人，要是不行我就早早回来。”
    前提是宋谨词不喜欢她，她这人暗恋是认真的，厚著脸皮追过去也是真的，但绝对不会被拒绝后，还黏著上去。
    许卿和秦苗苗说了一会儿话出来，客厅里就剩閆季川和秦霏。
    陈澜实在受不了和閆季川尷尬聊天，拎著菜篮子去买菜。
    秦苗苗大方的过去：“姐夫，你跟我妈说了没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觉得明年五一就不错，过年的话就太仓促了。”
    秦霏红著脸喊著秦苗苗：“苗苗！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閆季川温和一笑：“这个我说了不算，要看你姐和你爸妈的意思。”
    秦苗苗过去挽著秦霏的胳膊：“我姐肯定没意见，对吧姐。”
    秦霏偷偷拧著秦苗苗：“你再乱说，我就跟爸妈说你出门的事情。”
    正说著，客厅门推开，秦父拎著包进来，看见閆季川坐在客厅里有些恍惚，难道自己走错门了？

 第595章 攻略老丈人

    如果说陈澜只是不放心秦霏嫁给閆季川，会过得不好，以后要是去了京市，女儿远嫁会捨不得。
    那秦父对閆季川就是不待见，虽然欣赏他工作上的能力，年纪轻轻就能坐上现在的位置，在省城过渡一番后，回京市將会大有作为。
    但也仅仅是工作上的欣赏，要是说当自己女婿，秦父说什么都不乐意。
    在家里看见閆季川端坐在客厅，旁边坐著许卿和两个女儿，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本心情不错地回来，这会儿脸色瞬间黑了下去。
    秦霏有些心虚地站起来：“爸，你回来了？”
    秦父像是没看见閆季川一样，板著脸冲秦霏嗯了一声：“你妈呢？没在家？”
    “我妈去买菜了，一会儿就回来。”
    秦霏边说著边接过父亲手里的公文包，又去鞋架上拿拖鞋。
    閆季川也跟著站起来，过去不亢不卑地看著秦父：“叔叔，好久不见。”
    许卿在一旁看著，就见秦父脸上肌肉肉眼可见地抖动了几下，心里一凉，好像最难过的是这一关呀。
    秦父像是没听见一样，换了鞋子进屋，倒是衝著许卿温和地笑了笑：“今天没课？”
    许卿赶紧回答：“嗯，今天休息。”
    看秦父的模样，她可不敢贸然喊秦爷爷，估计秦父能把她和小叔赶出门。
    秦霏见父亲不搭理閆季川，放好公文包走了过来：“爸，这是閆季川……”
    “我知道，閆局长，年轻有为，前途无量。”
    秦父直接打断女儿的话，冷淡地说著。
    许卿怎么都觉得这话里带著一种讽刺，不好乱说话，只能看著閆季川，小叔自求多福了。
    閆季川眉眼微抬，笑得一脸温润谦恭：“秦叔谬讚了，只是正好所学致所用。”
    秦父扭头正眼看了眼閆季川，还真是够不要脸的！
    又回头径直去沙发上坐下。
    气氛一时非常尷尬，许卿都在想要不要先拉著小叔离开，等回头再慢慢来攻克秦父这一关。
    秦霏也有些无措，显然父亲是知道，却並不想听她介绍。
    秦苗苗跟看热闹一样在一旁杵著，这时候她也不敢乱说话，毕竟父亲看著比母亲温和，从来不衝著她们姐妹发脾气，可是她和姐姐还是挺害怕父亲。
    閆季川看了看三个已经怂得不行的姑娘，过去提了提裤管，在秦父对面坐下，掏出烟递过去：“秦叔，最近工作还好？我听说最近有领导组过来，对经济优化这一块要进行改革。”
    秦父不想搭理閆季川：“我在家从来不谈工作。”
    眼皮一撩，只当没看见閆季川递过来的烟。
    閆季川也不尷尬，收回香菸笑了下：“那就不谈工作，我想秦叔也知道我来的目的，我请你和婶儿能同意我和霏霏的恋爱关係。”
    秦父脸更黑了：“我肯定不同意，閆季川，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张老脸，还好意思开口？趁著我没说难听话之前，赶紧走。”
    边说著边蹭的一下站起来。
    閆季川站起来还想说话，秦霏过来拽著他的胳膊：“你先回去，我跟我爸说。”
    她怕父亲真的会说难听的话，心里还是捨不得让閆季川受委屈。
    连拉带推地推著閆季川出门：“你们先回去，没事，我爸不会生我的气。”
    许卿也怕閆季川第一次见老丈人就把事情弄砸了，帮忙拉著閆季川：“小叔，我们回去再商量商量，我看秦叔叔现在在气头上。”
    拉著閆季川下了楼，才敢声音大点说话：“小叔，你说你怎么这么不招长辈待见呢？”
    閆季川呵笑：“你懂什么？先回去，这件事不用担心。”
    许卿著急：“我能不担心吗？秦霏爸爸那一关可比陈阿姨那一关难过多了，我看你怎么攻克老丈人，还有秦霏又听话，別回头又听家里人的话不搭理你。”
    閆季川非常自信地一笑：“你错了，在我眼里难搞的是岳母那一关，走了，我请你吃好吃的去，没想到关键时间还挺有眼力，那一声奶奶喊得好。”
    许卿忍不住捶了閆季川一下：“都是你，害得我辈分都变小了，大宝和小宝以后辈分更小。”
    閆季川心情不错地笑著。
    而楼上，秦父看著大女儿护著閆季川出去，心里就更气了，等秦霏关上门，脸色很不好地看著秦霏：“你妈不是说过，不许你和閆季川走太近，怎么还在一起了？”
    秦苗苗冷不丁冒出来一句：“爸，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不是支持自由恋爱吗？你也说了閆季川很优秀，那当我姐夫不是挺好的，你怎么还不愿意呢。”
    秦父瞪了小女儿一眼：“有你什么事？閆季川是优秀，但心机深沉，就不说当初你姐受的委屈，就是以后，你姐也不是閆季川的对手。”
    秦苗苗有些不懂：“那夫妻俩是过日子，又不是搞情报，还用互相算计著吗？你还经常说我妈傻呢，难道你算计过我妈？”
    秦父被堵得哑口无言：“你，就你一天话多。”
    秦霏在秦父身边乖巧坐下，像是鼓足了勇气：“爸，我喜欢閆季川，一直都很喜欢，而且当年的事情，和他也没有关係，他也是受害者呢。”
    秦父最心疼大女儿，现在见秦霏这么说，心里像扎进一根针，一肚子气瞬间没了，嘆口气看著秦霏：“你们不管年龄还是身份都差著呢，你说你这个性格，要是受了欺负都不回家说，我们怎么捨得让你嫁给一个心思深沉的人。”
    秦苗苗有些奇怪：“爸，你怎么就觉得我姐结婚一定受欺负呢？说不定是閆季川被欺负呢。”
    就像周晋南，看著多冷漠严肃一个人，远远看著气场强大，在家还不是围著老婆孩子干，做饭洗尿布带孩子，样样都做得很好。
    秦父扭头看著秦苗苗：“你话怎么这么多？我和你姐说话呢。来，你给我说说，你最近都干了什么？”
    秦苗苗瞬间呲溜跑回房间。
    秦父对閆季川还是各种看不顺眼，却不想第二天中午，在原单位门口，就被閆季川拦住，拉著他一起去喝酒。
    碍於周围还有同事，秦父只能跟著閆季川一起离开……

 第596章 时间总是很快

    没人知道閆季川拉著秦父去喝了一场酒，也没人知道两人都说了些什么。
    许卿就知道秦霏父亲突然就同意了閆季川和秦霏的关係，虽然依旧不待见閆季川，却也没太为难他。
    转眼到了元旦，学校放了一天假。
    周晋南也休息一天，和许卿带著两个孩子去看周康南和周承文。
    没下雪之前，周承文还会陪著周老爷子过来看两个孩子，下雪后，只有许卿休息有空时，带著小宝去看两个老人。
    路上时，许卿还跟周晋南商量：“晚上的时候，我们叫於向东苏灿还有我小叔来家里吃饭吧，到时候看看秦霏有没有时间。”
    周晋南没意见：“好，下午咱们早点回来。”
    许卿眯眼看著路上被太阳晒得反光，有些灼眼的白雪，突然想起来再过一些天，叶楠和冯淑华就要去京市：“我妈和奶奶去了京市，说是过年都不回来，两人还弄得神神秘秘，要不就让爷爷和爸搬过来住，到时候我们一起过年，寒假我也没什么事情。”
    周晋南依旧没意见：“行，一会儿我跟他们说说。”
    许卿原本就计划好了，等叶楠和冯淑华走后，找个白天到家里的帮忙的阿姨，可以帮著做饭收拾屋子，到时候周康安和周承文过去，也不用他们太操心。
    聊著天，公交车到站。
    许卿没想到在下车后碰见的第一个人是秦雪梅，看著好像是怀孕了，穿著衣有些臃肿，肚子也有些微微凸出来。
    拎著一兜东西回娘家，身边还跟著徐远东。
    徐远东看见周晋南，笑著打著招呼：“你们也回来了，大宝和小宝又长高不少。”
    周晋南点头回应：“放假了，有空去家里坐坐。”
    徐远东嘆口气：“现在忙得哪有空，单位上人手不够，难得有个休息日。”
    他没说的是，回家还要看母亲和媳妇吵架，两人针锋相对，拉著他各种告状。
    他是哄了这边又哄那边，结果两边都不落好，天天被徐母骂著不孝顺，娶了媳妇忘了娘，被秦雪梅埋怨，不向著她，天天在家受气。
    弄到最后，徐远东寧可在单位加班，也不愿意回家。
    原本以为秦雪梅怀孕了会好点，结果最近，秦雪梅显怀后，徐母看著肚子扁圆，腰身却宽了不少，忍不住嘀咕，用她的经验来看，秦雪梅怀的这一胎是个女孩。
    越看越像，就忍不住跟徐远东抱怨，现在计划生育就让生一胎，要是生个女孩，徐远东不就断后了？
    所以想让徐远东想办法带著秦雪梅去打胎，这一胎死活不能要。
    徐远东不肯，男孩女孩对他来说都一样，徐母见劝不动徐远东，就开始在秦雪梅面前指桑骂槐，弄得日子更加的鸡飞狗跳。
    昨天婆媳俩在家又大吵一架，为了哄秦雪梅开心，徐远东今天还是请假陪她回娘家。
    许卿见秦雪梅看见她，直接把头扭到一边，闷头朝前走，张了张嘴，也没说话，免得自討没趣。
    只是看秦雪梅眼睛肿著，气色也不是很好，而徐远东虽然笑著，眼底却是浓浓的困惑和愁绪。
    看来两人的婚姻生活並不好，甚至成了一对怨偶。
    徐远东草草跟周晋南聊了两句，快步去追秦雪梅，许卿看著两人的背影慢慢走远，而他们夫妻为了配合两个孩子的脚步，走得慢了很多，感嘆了一下：“早知道，就不该让他们认识。”
    周晋南不以为然：“那是他们的缘分，不管怎么，也会兜兜转转地认识，放心吧，远东能处理好。”
    许卿却不乐观：“一边是亲妈，一边是媳妇，他要是一味和稀泥做好人，还真处理不好，算了，不管了。我们赶紧走，爷爷和爸还在家等著呢。”
    而另一边，秦雪梅心里也不好受，有点怨许卿不肯帮自己，要是她现在能挣很多钱，婆婆能天天说各种酸话。
    又捨不得和许卿的情谊这么断了，有时候清醒时，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许卿不帮自己也是本分。
    可是只要日子不顺心时，又觉得是许卿没有拉自己一把。
    徐远东追上秦雪梅，忍不住嘆气：“你走这么快干什么？你和许卿之间有什么不能说开？你说你俩之前关係多好，至於闹成现在这样？”
    秦雪梅不吱声，她內心里也不想让许卿看见她现在过得这么狼狈。
    徐远东见秦雪梅闷著头不说话，停顿了下：“你也別难过，等过了年暖和了，我就把我妈送回去，而且你放心，不管生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这话他天天说，显然秦雪梅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你嘴上说得好听，看见別人抱儿子，你不眼馋？”
    徐远东有些无奈：“別人抱什么跟我有什么关係，又不是我的孩子。好了，你也彆气了，刚晋南说了，晚上去他家吃饭，你去不去？”
    秦雪梅想都不想地拒绝：“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徐远东没再吱声，他肯定是想去的，已经很久没跟周晋南，於向东这些老战友见面了。
    许卿和周晋南带著孩子在周承文那边待了大半天，吃了午饭，两人又帮著把房子打扫了一遍，看时间不早，才带著孩子离开。
    到家后，周晋南去喊於向东和閆季川过来吃饭，许卿匆匆忙忙又去买了菜和肉回来。
    还给黑猫买了两个鸡肝，给白狼买了两个鸡骨架，算是一起过个阳历新年。
    因为跨入这一年后，整个大时代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许卿知道，终於等来了大好时机。
    买菜回来时，又去宿舍喊了苏灿过来，於向东住得近，也晃悠著过来，胳膊下还夹著瓶白酒。
    看见苏灿，立马把白酒塞进衣口袋，挑眉笑著：“你们倒是挺快，我还说过去给婶子打个招呼过去接你们呢。”
    边说著边热络地接过许卿手里的菜篮子。
    苏灿看了於向东的大衣口袋，看在过年的份上，给他一个面子。
    於向东还在跟许卿感嘆著：“今天啊，还有一个你意想不到的人会来，说起来我们都很久没见了，到时候要好好喝上两杯。”

 第597章 谢谢小奶奶

    许卿见於向东神神秘秘，再想想周晋南关係好的，她也认识的，也就高湛很久没见。
    试著猜了一下：“是高湛？”
    於向东也不惊讶许卿能猜出来，乐呵呵地点头：“是啊，被按在滇南一直到现在才回来，还能全须全尾地回来，也是不容易，所以今晚一定好好喝两杯。”
    趁著这个话题，开始跟苏灿请假：“今晚这个酒肯定要喝，又是阳历年，又是很久不见的老战友，以前都是一起臥冰饮雪同生共死的感情，要是不给他喝好了，显得不热情，对吧？”
    苏灿哼了一声：“那也不能往死里喝，到时候悠著点。”
    於向东瞅了眼许卿：“行，不过你也跟许卿学著点，你看她都不怎么管周晋南。”
    许卿笑看著於向东作死，心里还是挺开心能看见高湛，到时候正好也问问阿满的情况。
    新的一年了，他们这几个朋友能聚在一起，还是挺不容易的。
    许卿和苏灿做饭的功夫，周晋南带著高湛进来。
    可能是在滇南待得太久，本来就不白的高湛，现在肤色又黑了几个度，一笑显得牙更白，那个风度翩翩的公子也不见了。
    高湛笑著跟许卿打招呼：“嫂子，过节好，今天又来给你添麻烦了。”
    可能是因为於向东的那句话，人能全须全尾地回来就挺好，加上他们的工作一直充满著危险。这会儿看见高湛，也挺开心：“麻烦什么，你们要是天天来吃饭，我都不嫌麻烦。快去屋里坐著。”
    高湛又去叶楠和冯淑华屋里打招呼，看见地上抱著白狼闹的小宝，再看看坐在炕上，抄著手歪靠在冯淑华身边的大宝，活脱脱一个小地主享受的模样。
    也是很惊讶：“竟然都长这么大了？我来猜猜哪个是小宝。”
    没等他猜出来，小宝已经拍著小胸脯，得意地跳到高湛面前：“叔叔，叔叔，我是小宝，我是小宝。”
    高湛笑著伸手抱起小宝，举了举：“还真有点沉呢，天天吃什么好吃的？”
    小宝咯咯乐著，一点儿也不认生。
    高湛逗完小宝，想著也去逗逗大宝，伸手刚想抱大宝，大宝一个转身，脑袋扎进冯淑华的怀里，不搭理陌生的叔叔。
    叶楠在一旁笑著：“大宝不喜欢陌生的人抱，不像小宝不认生，对了，阿满和你父母在京市还好吗？”
    高湛点头：“挺好的，阿满已经上幼儿园，也挺適应那边生活。”
    虽然知道阿满不是自己的女儿，高湛和父母商量过后，依旧决定养著，不管怎么说都是一种缘分。
    许卿端菜进来，听见高湛说阿满的情况，也忍不住多问了两句，长高没有，长胖没有，有没有小丫头的照片。
    最后又跟叶楠说道：“妈，你不是要去京市，一会儿问高湛要个地址，到时候去看看阿满啊。”
    高湛有些惊讶：“伯母要去京市？”
    叶楠点头：“对，等卿卿放假了，我就和奶奶去京市转转，过了年再回来。”
    高湛心里算了算时间：“伯母要是没买票，到时候我们一起走啊，过些天正好我也回去一趟。”
    没等叶楠拒绝，周晋南先开口：“我路上不是跟你说有事情要麻烦你，就是奶奶她们去京市的事情，到时候跟你一起，许卿也放心。”
    高湛立马保证：“没问题，如果时间允许，我到时候还能跟伯母她们一起回来。”
    这对许卿来说简直是再好不过，她还真不放心叶楠带著老太太出门。
    奶奶腿脚不方便，叶楠性格又衝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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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楠见周晋南和许卿都这么说，为了让两个孩子安心，也不好拒绝。
    许卿端最后一个菜上桌，閆季川带著秦霏过来，不知道是戴著红围巾的缘故，衬得她小脸红润，嘴唇也是莹润带著水泽。
    看见一屋子人，脸更红了。
    一桌坐不下，许卿特意弄了两桌菜，几个男人一桌在堂屋的八仙桌上吃饭，她们女的带著孩子坐在里面的炕桌上吃。
    一番互相介绍后，许卿推著秦霏和苏灿上炕坐。
    作为过来人，许卿看秦霏脸色红润的模样，就知道小叔带人来得晚，肯定趁著没人时，占了人的便宜，看看给人姑娘的唇瓣都肿著呢。
    心里嘖嘖嘆著，老男人谈恋爱，那跟老房子著火一样，一发不可收拾啊。
    秦霏还给大宝和小宝包了红包是，小宝看见红包，眼睛瞬间亮了，捏在手里眼睛一弯冲秦霏乐：“谢谢姨姨。”
    叶楠在一旁笑起来：“可不能叫姨姨了，要喊小奶奶。”
    秦霏更不好意思了，加上和閆季川还没订婚，赶紧摆手：“不用不用，叫什么都可以的。”
    小宝眨了眨眼睛，立马脆生生地喊著：“谢谢小奶奶。”
    许卿看著秦霏脸越来越红，笑起来：“那没办法，辈分在这儿呢，就该这么喊，以后我也要喊你小婶。”
    怕再逗下去，秦霏连饭都不好意思吃，赶紧又开始找张罗：“快，尝尝我今天做的红烧肉，时间有点儿仓促，感觉燉的时间少了。”
    小宝因为有了红包，连最喜欢的肉都顾不上，拿著红包去看大宝的，非常想看大宝里面装的什么。
    大宝对红包就没那么热络，小宝要就直接把红包给了小宝。
    小宝开心地拿著两个红包晃，小嘴里不停地说著：“买，买汽车，买滴滴大汽车。”
    新鲜一会儿后，隨手把红包一扔，跑去找妈妈吃饭，吃到肉更是开心得忘了红包的事情。
    堂屋里，几个男人坐下后不久，徐远东也拎著两条鱼匆匆过来。
    於向东看著几人，咬著后槽牙呵笑：“我可记得，你们几个在西北的时候就整我，今晚总算让我逮著机会了，徐远东来得晚是不是，自罚三杯。”
    想想啊，当初在一起並肩作战的日子，虽然平时总是针锋相对，在战场上，却从来没含糊过。
    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於向东声音突然黯淡了下去：“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们几个还能坐在一起喝酒，周晋南，第一杯酒，我跟你喝。”

 第598章 註定辜负了她

    周晋南端起酒杯跟於向东碰了一下，於向东开心地一饮而尽：“没想到，有一天我们能坐在一起喝酒啊，从入伍第一天开始，我就觉得你是我的竞爭对手，想著你不过是接你爷爷的东风，结果没想到你还真有点东西啊。”
    因为喝了点酒，话也变得格外多起来。
    回忆过去种种，还是满是热血和衝动。
    其他几人也跟著有些动容，平时都是沉稳冷肃的，这会儿却高谈阔论著过去。
    最后，於向东放下酒杯，勾著周晋南的肩膀：“我要回去了，你可能不会知道，边境又出问题了，我已经申请回原来的单位。”
    周晋南愣住了，连閆季川也没想到於向东最后会做这样的选择：“你想好了？”
    於向东眯眼，眼中带著光：“大丈夫，不就该捨身报国，金戈铁马护我家园？”
    说完拍了拍周晋南的肩膀：“你是不行了，你现在有老婆孩子，还是好好在省城待著。”
    周晋南没吱声，其实如果真有需要的那一天，他们在座的这几个，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回去，回到原来的单位。
    原本只是新年聚会，最后却喝得热血沸腾。
    周晋南起身去厕所时，於向东勾著他的肩膀，走路带著摇晃地跟著他出去，两人又站在厕所门口聊起来。
    於向东划了好几次火柴才点燃一根烟，缓缓抽著：“那事你先別跟许卿说，许卿要是知道了苏灿肯定知道，那丫头年龄小不担事，肯定会嚇到的。”
    周晋南沉默了一下：“她早晚都会知道，你真的想好了？”
    於向东又吐了口烟圈，抬头看著满天繁星：“总感觉省城的星星没有咱们在西北时候看著亮，你说这是为什么？”
    他避而不谈周晋南的问题，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这件事他也想了很久，最近才递交了申请，却始终没想好怎么告诉苏灿。
    ……
    许卿她们那边气氛就温馨很多，苏灿和秦霏也很有话题，因为都是学医的原因。
    隱隱能听到隔壁房间几个男人的谈笑喝酒声，却不知道在聊什么。
    一直到深夜才散场，於向东是唯一一个喝多的，站在原地都晃悠，看见苏灿就会傻笑。
    高湛在一旁扶著於向东，冲苏灿说著：“没事，我送他回去就行。”
    苏灿当著这么多人面也不好意思说什么，只能温柔地叮嘱：“回去喝点水啊，早点休息。”
    高湛和徐远东一起送於向东离开，閆季川送秦霏回去。
    苏灿执意留下，帮著许卿把碗筷都收拾洗了。
    两人在厨房一个洗第一遍，一个洗第二遍，边洗边聊天。
    苏灿难得八卦一回：“你小叔和秦霏看著就般配呢，而且秦霏性格真好啊。”
    许卿非常赞同：“秦霏別看年龄小，遇事冷静沉稳，倒是適合我那个脾气古怪的小叔，还有你和於向东也很般配呢。”
    苏灿不好意思地笑著：“春节我大哥和我爸来省城，到时候请你吃饭啊。”
    许卿惊讶：“是来看看於向东的吗？那是要好好考察考察呢。”
    苏灿突然又惆悵起来：“你说要是我爸看不上於向东怎么办？我爸脾气不是很好。”
    许卿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小，毕竟这几个男人里，属於向东最会说话，性格能屈能伸，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也特別厉害。
    討好未来老丈人，大舅哥，应该问题不大。
    “你放心，於向东虽然嘴毒，但在长辈面前还是挺会来事，挺会討长辈喜欢的。”
    苏灿不放心：“你是不知道，我爸脾气火爆得很，又是武术协会的会长，特別愿意找人切磋几下。”
    许卿觉得这就更不是问题了：“那於向东更会投其所好了，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就等著毕业结婚吧，不过毕业你是不是要回京市啊？”
    现在基本都包分配，从哪里来毕业一般都会分回户籍所在地，也有思想先进的积极分子，毕业申请去艰苦落后的地方。
    许卿自觉思想没有那么伟大，所以会先服从分配留在省城，然后再做其他打算。
    苏灿摇头：“不知道呢，到时候看情况吧，要是於向东在省城，我也申请留在省城，不知道行不行。”
    说完又笑起来：“还有三年时间呢，到时候再说。”
    许卿想想也是，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可能会发生很多变数，也可能会一成不变。
    很快到了寒假，高湛確定了许卿的放假时间，就买了叶楠和冯淑华的火车票。
    等许卿放假的第二天，他就带著叶楠和冯淑华坐火车离开。
    家里一下少了两个人，许卿还相当的不適应，最不適应的是两个小傢伙。
    小宝拉著许卿的手往大门口拽，指著外面不停地喊：“找姥姥，找老奶奶，小宝想。”
    大宝情绪內敛，抱著一团麻绳坐在炕上，红著眼圈瘪著小嘴，想哭却又努力忍著。
    这样的小表情，让许卿心疼，塞给小宝一块，又去抱著大宝：“姥姥和老奶奶就出门几天，很快就回来了，妈妈天天在家陪著你们好不好？”
    大宝小手背使劲擦了下眼睛，小手开始搓麻绳，老奶奶说把这些麻绳都搓完她就回来了，所以他要快一些搓。
    许卿摸著大宝的脑袋：“要不我带你和小宝出去玩，好不好？”
    小宝嘴里有了，不开心已经治癒了一半，现在听说能出去玩，剩下的一点不开心也没了，拍著小手含糊著：“玩，出去玩。”
    大宝想摇头，看妈妈已经拿了衣和裤过来，只能听话地伸手让许卿给穿衣服。
    外面冰天雪地，校园里一角的人工湖面已经结了厚厚一层冰。
    家属院很多孩子都在冰上滑冰刀，爬犁。
    周晋南也给两个小傢伙做了个爬犁，两人坐在上面，白狼叼著绳子在前面跑，许卿在后面时不时帮忙推一些就行。
    黑猫也又悠哉悠哉地跟在一旁，一起去湖面滑冰。
    小宝坐在前面，兴奋地啊啊叫个不停，大宝坐在后面，表情严肃地搂著小宝，眼睛却好奇地四处看著……

 第599章 白狼教孩子打架

    许卿带著两个孩子到人工湖边时，湖面上已经有不少孩子，基本都是家属院里半大的孩子，七八岁十来岁的最多，穿著自己做的冰刀在湖面上疯闹著。
    还有几个小点的坐在爬犁上在湖边慢慢蹭著。
    其中最小的跟大宝和小宝差不多大，走路都不是太稳当，却没有大人在一旁看著，估计是跟著哥哥姐姐一起出来玩。
    这个年代，基本都是哥哥带著弟弟妹妹，五六岁的就会自己出去玩，到该吃饭时，家长才会出来找，从来也不担心有人贩子，或者有危险。
    孩子们看见白狼拉著爬犁过来，瞬间有几个胆子大的围著过来，看著白狼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多少有点羡慕。
    小宝喜欢热闹，看著这么多小朋友围著过来，兴奋地挺著小胸脯，乐呵呵地笑著。
    有个认识小宝，大概五六岁的小男孩大胆地走到跟前：“小宝，这是你家白狼吗？它可真威风，能让我们也坐坐吗？”
    小宝本来就矮，又坐在爬犁上，只能仰著脑袋看著说话的哥哥，抿了抿小嘴摇头：“不可以，大白是小宝的，不给別人。”
    小男孩哼了一声：“你可真是个小气鬼。”
    旁边小男孩的小伙伴也跟著附和：“就是，你可真是个小气鬼。”
    许卿没吱声站在一旁看著，看著小宝气鼓鼓地鼓著腮帮子，竟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么小一点，竟然还会生气吵架？
    大宝始终安静地坐在后面，这会儿突然抬头看著小男孩，眼睛晶亮：“討厌鬼。”
    许卿愣了一下，大宝竟然还会主动攻击別人？甚至会骂人討厌鬼？
    小宝立马点头，鸚鵡学舌一般：“討厌鬼，你是討厌鬼。”
    小男孩到底是顾及许卿站在一旁，瞪了眼大宝和小宝，拉著小伙伴离开。
    许卿原本想跟小宝和大宝说说，不用对小朋友这么凶，最后一想是那个孩子先说小气鬼，大宝这么说也没错。
    再说两个小傢伙还小，能知道保护自己的东西，已经很不容易了。
    许卿让白狼拉著爬犁去冰面上转圈，转了几圈下来，小宝喊著要尿尿，许卿让白狼看著大宝，她抱著小宝去假山后面尿尿。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出来，就听见白狼叫唤了几声，声音很大带著威胁的意味，嚇得许卿心里都一紧，生怕是大宝摔了。
    赶紧抱著小宝过去，就见白狼晃著尾巴转圈咬著四周，不让別人靠近，而它后面，大宝和刚那个小男孩扭打在一起。
    快两岁的大宝只是到小男孩的胸口，按说小男孩虽然一下就能把大宝推倒，毕竟两岁的孩子走路刚稳当一点。
    现在两人竟然能打在一起。
    许卿看著大宝抱著小男孩，一只小手还知道推著小男孩的脖子，小腿也別著小男孩的腿，让对方用不上劲儿。
    另一只小手挥舞著，阻挠对方抓他的手。
    而白狼显然是观战的，时不时还要转身衝过去，在小男孩耳边叫两声，齜牙咧嘴十分嚇人。
    让小男孩的战斗力无意中就要小很多，这会儿光忙著害怕，怕被狗咬了，哪里顾得上被一个小弟弟给打了。
    许卿原本怕大宝受伤，现在发现竟然是白狼在教唆大宝打架，赶紧过去把已经占了上风的大宝拉著，又去拉起小男孩。
    再调皮的男孩也不过五六岁，被狗嚇得哇哇大哭，被许卿拉起来还使劲哭著，边哭边用袖子擦著眼泪鼻涕。
    许卿赶紧哄著：“先別哭了，白狼就是嚇唬你的，不会咬人的。”
    小男孩还是抽抽搭搭地哭著，嘴里还含糊不清地放著狠话。
    许卿也是无奈，扭头再看大宝，捏著小拳头紧紧盯著小男孩，眼神凶狠像个小狼崽子一样，这种愤怒带著戾气的表情，她还是第一次看见。
    怕儿子也有委屈，蹲下拉著大宝在怀里：“大宝，给妈妈说为什么和哥哥打架？”
    大宝说简单的话还行，要是让他说为什么打架，还是有些为难他，抿著小嘴也不吭声，就是紧紧盯著小男孩，依旧奶凶奶凶的。
    旁边倒是有知道的孩子，七嘴八舌地跟许卿说著：“阿姨，是刚刚想爬犁，过来一下推倒了大宝，所以大宝才打他的。”
    “对，就是刚刚不对，是他先抢大宝爬犁的。”
    小孩子都非常简单，只是把自己看见的告诉许卿。
    叫刚刚的小男孩见大家都在指责他，突然忘了哭，哽咽了两下，担心地看著许卿，害怕许卿会去他家里告状。
    许卿摸了摸大宝的脑袋：“如果是这样，大宝做得很对，不过打人是不对的，万一伤到自己怎么办？”
    大宝瘪了瘪小嘴，有些委屈地把头埋在妈妈怀里。
    许卿拍拍大宝的小脊背：“没事，我们大宝很棒的，晚上妈妈给大宝煮鸡蛋。”
    闹了一场不愉快，大宝说什么也不想玩了要回家，这些孩子太討厌了，还不如回家搓麻绳，这样老奶奶就能早点回来了。
    许卿只好带著两个小傢伙回家。
    大宝继续爬上炕去搓麻绳，小宝蹲在地上跟白狼玩皮球。
    晚上周晋南回来时，许卿跟他说了大宝跟小朋友打架的事情，又说了白狼竟然在一旁教唆。
    “要不是白狼在一旁嚇唬人家孩子，大宝今天肯定吃亏啊，你说我们大宝胆子还挺大啊，竟然敢跟比他大那么多的小朋友打架。”
    周晋南也挺意外，过去摸了摸大宝的脑袋：“不错，有男子汉的血性。”
    小宝从爸爸回来，就脚前脚后地跟著，这会儿抱著周晋南的腿，听到爸爸在夸哥哥，赶紧嚷嚷著：“摸小宝，打架不好。”
    周晋南笑著抱起小宝在炕边坐下：“我觉得倒是可以给他们教点防身的，免得以后出去被人欺负了。”
    许卿指指小宝：“你教大宝还行，小宝就算了，就这个皮猴子，要是会点功夫，回头能把天捅个窟窿。”
    周晋南倒是无所谓：“没事，要是太调皮，將来就送到部队上，再硬的刺头去了也能捋顺了。”
    大宝一直抬头看著爸爸说话，这会儿扔了手里的麻绳，过去抱著周晋南的胳膊：“大宝要学。”

 第600章 自私的人

    许卿还想著周晋南只是说说，毕竟两个小傢伙还有一个月才两岁，能稳当走路就不错了，还学什么功夫。
    没想到第二天早上起来，周晋南就拉著大宝和小宝在屋里地上扎马步。
    还要求得格外严格，小宝站了没一分钟，小腿打颤一屁股坐在地上，爬起来就去找妈妈，死活不肯学了。
    大宝倒是跟著爸爸一板一眼，格外的认真。
    第一天，周晋南也没让大宝站太久，保持姿势站了三分钟，別看短短的三分钟，对於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扎马步能站三分钟已经是非常不容易了。
    周晋南蹲在大宝面前，摸了摸大宝平伸的小拳头：“累不累？”
    大宝抿著小嘴摇头，他还能坚持。
    周晋南笑著夸讚：“大宝是个勇敢的孩子，要坚持呀。”
    接下来几天，大宝每天早上都跟著周晋南扎马步，已经能从三分钟坚持到五分钟，许卿原本还心疼儿子，这么小一点，站在那里一小团，看著就让人心疼。
    不过大宝愿意，她也不能阻止，只能跟周晋南小声提议：“你要悠著点啊，別累著大宝了，再回头给我们累不长了。”
    而小宝，一点兴趣都没有，看见爸爸和哥哥扎马步，立马就跑著出去，生怕晚一步也会拉著他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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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卿找了个阿姨，每天过来做两顿饭，帮著打扫一下家里卫生。
    日子不知不觉就到了年底，叶楠和冯淑华到京市后就给许卿发过一封电报，內容只有四个字：已到，勿念。
    倒是高湛给周晋南打电话，告诉他已经安排了叶楠和冯淑华的住处，在京市也会帮著照看两人。
    许卿这才放心，踏实地准备过年的年货，又把房间收拾出来，让周承文和周康安一起过来过年。
    在这期间，苏灿的父亲和哥哥也来了省城。
    开始时，苏父並不同意苏灿和於向东在一起，主要看不惯於向东身上的那股痞气，还有不想女儿以后留在省城。
    也不知道於向东用了什么办法，最后哄得苏父挺开心，甚至同意了两人先办个订婚，这样以后在路上走著也不会被人指指点点。
    说是提倡恋爱自由，可苏灿毕竟是个学生，还是把关係確定下来好。
    於向东也跟单位提交了恋爱报告，已经批了下来。
    两人的订婚宴就定在腊月二十八，在学校附近一个国营食堂定了一桌，请了许卿夫妻和閆季川过去。
    简单的一顿饭，算是得到了家长的同意，两人也算是正式的未婚夫妻。
    许卿看著穿著一身松枝绿制服的於向东，英气勃发，再看看苏灿穿著红色毛衣，衬得小脸粉白，乖巧得像只小兔子一样坐在於向东身边，男俊女俏十分养眼。
    心里也是由衷地替两人开心，只是唯一疑惑的是，於向东不是在公安局上班，制服怎么会是松枝绿呢？
    周晋南他们现在的制服都已经换成了毛料深蓝色中山装，所以於向东现在到底在哪个部门上班？
    吃完饭后，许卿和周晋南带著孩子回家，路上就忍不住问周晋南：“於向东他们换制服了？”
    周晋南沉默了下，於向东为了订婚，没忍住把新发的衣服穿了出来，感觉自己穿那一身衣服最帅气，却不想让许卿发现了小细节。
    许卿见周晋南没吱声，以为他没听见，又问了一遍，还把自己的想法也说了出来：“看著也不像公安的制服，倒是像是军装，就是之前你穿的那种。”
    除了没有红色领章，其他没区別，最后又想可能是於向东以前的衣服，因为新，所以才拿出来穿的？
    周晋南在犹豫要不要跟许卿说一声时，他觉得於向东这件事办得有点不地道。
    明明自己要上前线了，却还要跟苏灿订婚，要是回不来呢？
    没等他开口，许卿突然看见路边有人推著板车卖瓜子生果，拉著小宝就要过去：“正好家里还没买呢，我们去买点。”
    这么一打岔，这个话题也就这么过去了。
    腊月二十九，许卿又去了趟车站，旅客明显少了很多，南来北往的旅客基本已经到家准备过年，车站里只剩下寥寥无几，实在赶回去的异乡人。
    档口生意也冷清不少，有两个档口已经关门回去准备过年，店里也就剩下庞振华和孙甜，还有孙巧凤李秀珍在。
    这时候可没有过年还做生意的，很多店关门一关就是半个月，过了正月十五才开门。
    这时候的人们，还非常注重过年，天大的事情，也要一家人团团圆圆在一起过个年。
    庞振华见许卿过来，笑著跟她说著自己的打算：“明天就不过来了，过了初五在开门。”
    许卿觉得不著急：“你们两边的亲戚那么多，初五前能走完吗？不著急，过了正月十五开门一样。”
    而且到那时候，后勤处的李国华还能不能来上班，就不一定了。
    庞振华也犹豫，家里亲戚確实多，哪一年走亲戚都是过了十五都走不完。
    许卿摆手：“钱永远都挣不完了，好好过年。”
    以后越过越没有年味，就会怀念现在这种热闹浓郁的过节气氛。
    孙甜也在一旁帮著说话：“对啊，你们家亲戚，还有我家这边的亲戚，一天走两家，还要十来天呢，哪一家不去也不合適啊。”
    庞振华咬咬牙：“那就正月十六开门？巧凤婶子，你看行不行？”
    孙巧凤自然没意见：“那肯定行，我还想著趁著过年拜年的时候，给虎子说个媳妇呢。”
    说到给虎子说媳妇，几人又开心地八卦了起来，问孙巧凤想找什么样的？
    孙巧凤哈哈笑著：“我没那么多事情，也不要求对方是什么商品粮户口，只要能跟虎子踏实过日子就行。”
    他们一家都是农村户口，可不敢想找个商品粮户口的儿媳妇。
    几人聊得热闹时，李国华拎著提包匆匆过来，神色著急。
    看见许卿也在，瞬间鬆了一口气：“小许同志，哎呀，你在就太好了，正好我有点事情找你。”

 第601章 没心没肺的小宝

    对李国华，许卿曾经是感激的，感激的同时，也很清楚地知道，她是给李国华带来了切实的利益。
    是她头一个帮著李国华盘活了后勤难搞的工作，也打破了所有人等著吃现成的心態。
    所以，李国华当初给她的便利，何尝不是给自己的便利，等尝到甜头就想换自己人时，用的那些卑劣手段，可丝毫不讲情分。
    想到这里，许卿脸上的笑容淡了很多，客气地喊了一声：“李处长。”
    李国华丝毫没感觉许卿的冷淡，摆了摆手，示意借一步说话。
    许卿跟著他去了僻静的角落，李国华一脸为难地看著许卿，好半天才开口：“小许，我还想麻烦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
    李国华嘆口气：“是这样的，不是年关了，给职工发了年货下去后，预算突然不够了，就想著你这边能不能提前明年的红利先给了。”
    许卿挑眉：“李处长，咱们都是年底结算，今年的分红刚给完啊，下一年谁知道生意怎么样，也没办法提前给你。再说了，要是预算不够，不是应该財务上去想办法吗？”
    李国华唉声嘆气，一脸为难：“谁说不是呢？这件事原本就是不该我管，只是这次採购年货是我来负责，为了想让所有职工过个好年，买的时候就有些超过预算。”
    边说边连连摇头：“我也是一心为了职工，早知道今年就不该一人发一箱带鱼了，而且对方也明明说过可以过了年后再结帐，没想到出尔反尔，今天就拿著条子来要钱，要是明天不给钱就住我家去，你说说这弄的都是什么事。”
    许卿没心情听他嘮嘮叨叨说这么多，却从这里抓住了一些关键，那就是李国华负责今年单位年货採买，这可是一个相当有油水的肥差，最起码他家的年货要比別人多好几份。
    而且现在单位採购，哪有当时给钱的，不都是一张白条好几年，年后能给都是好的。
    所以李国华是在撒谎，许卿倒是有了点兴趣，想知道他为什么撒谎：“你那里还需要用多少钱？”
    李国华赶紧说道：“五万，就差五万，这不也是你今年交上来的钱吗？你今年付了，明年店里要是挣得多了，我们不要，要是少了，我退给你，你看行不行？”
    许卿笑了笑：“还真不是钱的事情，別说我们没有，有也没办法给你啊，毕竟我们合同不是签得好好的。”
    李国华脸色一僵，没想到许卿竟然一口回绝了，感觉面子上掛不住，明显有些不高兴起来。
    潦草说了两句，沉著脸离开。
    许卿眯眼看著李国华离开的背影，还真是没等她出手，对方就主动送人头啊。
    这五万块，明显不是欠別人的货款，极大可能是李国华挪用了车站的公款，现在怕查帐，才来找她。
    想著跟庞振华说了一声，去车站转了一圈，像是聊天一样，隨意问了几个工作人员年货都发什么了。
    没想到今年发的还真挺多，麵粉清油大米外，一人还有五斤猪肉外加一箱带鱼。
    许卿算了算，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东西是真买了，財务也把钱给了李国华，只是李国华並没有把这个钱给到商户手里，现在人家问他要钱，他怕事情败露，就想办法筹钱。
    要是李国华掏不出这笔钱，那后果还是挺严重的。
    马上再赶上严打风波，那罪名就大了。
    许卿想到这里，心情很好地回家，看著路上掛著的灯笼都觉得鲜艷了几分。
    年三十一早，周康安和周承文就忙著给家里贴春联，贴门神。
    小宝跟个小尾巴一样跑来跑去，小嘴抿著乐呵，因为嘴里含著一块，生怕张嘴会掉了。
    反而是大宝跟个小困兽一样，在屋里不停地转圈，不停地问许卿：“奶奶回来没。”
    过会再问一次：“奶奶回来没。”
    老奶奶留下的麻绳他已经全部地搓完，奶奶为什么还没回来呢？
    许卿都不忍心给骗儿子：“大宝，是你麻绳搓得太快了，奶奶还要一些天才能回来，你跟妈妈一起去看鱼好不好？”
    大宝又跟个小兽一样，在屋里转圈，最后不开心地扑在妈妈怀里：“想奶奶，想姥姥。”
    许卿拍著他的背哄著：“老奶奶和姥姥过完年就能回来，大宝好好吃饭等她们回来好不好？”
    再看看院里跑了没心没肺的小宝，也就偶尔问一句老奶奶呢？其他时候似乎压根儿忘了姥姥和老奶奶。
    许卿心里感嘆了一下，还是大宝重情义。
    一家人欢欢乐乐过了个新年，周晋南也难得没有值班，能休息到正月初十，反而是閆季川没家可回，留在单位值班。
    过了初五，周康安和周承文要坚持回去，家里还有些亲戚，也会过去拜年，他们不想让人找到许卿这边，给许卿添麻烦。
    许卿劝不住，只能让周晋南送两人回去，又把家里滷的肉，烧鸡还有蒸的馒头包子，装了一竹篮拎过去。
    小宝过年几天，跟个小猪仔一样能吃，肉眼可见又胖了一圈，反而是大宝吃得不多，还闹了两回肚子，瘦了一圈。
    小哥俩现在站在一起，一胖一瘦十分明显，而瘦下来的大宝，更像是周晋南，自带一股沉稳。
    许卿搂著两个孩子坐在炕上讲故事，黑猫臥在一旁呼呼睡著，白狼也蹲在地上瞪眼看著孩子。
    屋里炉火正旺，许卿自己都讲得有些瞌睡时，就听到院门响了一声，白狼已经冲了出去。
    倒是没叫，估计是熟人。
    不等许卿推开两个孩子下地，苏灿已经红著眼睛走了进来，脸上要哭不哭的表情，嚇了许卿一跳：“这是怎么了？大过年的出什么事了吗？”
    苏灿不吱声坐在炕边，吸了吸鼻子，好一会儿才闷闷地开口：“於向东要去前线，你知道不知道？”
    许卿心快跳了几下：“为什么？他不都回来了吗？”
    苏灿摇头：“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初十就走……”
    许卿想想那天於向东那身制服，原来是早就有准备，可是都要走了，为什么还要跟苏灿订婚，是不是有点自私了？

 第602章 想给他生孩子

    许卿心里这么想可没敢说出来，只能安慰苏灿：“没事，以前周晋南有任务出去，一走也是好几个月。”
    苏灿带著哭腔：“不一样的，那边形势很紧张，我就是害怕。”
    许卿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她也清楚於向东他们这次可不是普通的驻守边防那般简单。
    广播和內参消息上一直在讲，战爭一触即发。
    而且召集於向东这些原本已经离开的人员回去，说明形势比他们想的还要严峻。
    可是这个时候，没有人能说出口，让於向东不要去。
    毕竟家国天下，那是大事。
    苏灿使劲揉了揉眼睛，伸手抱著许卿：“没事，我就是一时接受不了来找你说一声，等回头於向东过来，你別跟他说我哭过啊。”
    许卿懂苏灿的意思，是不想让於向东带著心里负担离开。
    也伸手搂住苏灿，拍了拍她的背：“没事，於向东死里逃生这么多次，肯定不会有什么危险，而且你们还可以写信。”
    苏灿点头：“我知道，就是心里难受，他肯定早就决定了，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我又不会拦著不让他去。”
    许卿也搞不懂於向东是怎么想的，如果换个人，做了这样的决定，恐怕不会订婚，怎么也要等活著回来再娶他心爱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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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於向东自私，他在处理苏灿感情上好像是自私。
    可是换个角度看，为了一方安寧，他好像从来都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苏灿缓了好一会儿，心情才算是平缓一些。
    小宝看苏灿在哭，又是拿生又是拿牛奶给苏灿，小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塞了一块，还不停地嘟囔著：“不哭不哭啊，吃不哭。”
    苏灿被小宝胖嘟嘟的小样子逗乐，弯腰抱起小宝：“哎哎，小宝现在怎么这么重，我都有点抱不动了，是不是又长胖了。”
    小宝拍著小肚子：“小宝不胖，小宝圆。”
    许卿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这孩子是哪儿学的，还知道胖了不好，所以坚持自己是圆不是胖。
    苏灿也笑起来，捏著小宝软绵绵的小脸蛋：“怎么这么可爱啊，想让人亲一口。”
    看著小宝白嫩精致的小脸，苏灿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她和於向东的孩子，会是什么样的？
    这个念头冒出来后，怎么压都压不下去，甚至还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在滋生，她要给於向东生个孩子。
    忍不住就跟许卿说了自己的想法。
    许卿听完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不行！这个念头你最好赶紧打消了，你现在要是已经工作已经有了孩子，我肯定不会拦著你。就算未婚生子被人戳烂脊梁骨，我也可以帮你养著孩子。但你现在是学生。”
    “你不要忘了你辛辛苦苦考上大学是为了什么？你如果有了孩子，肯定会被学校开除，你以后怎么办？”
    苏灿显然没有想那么多，只有一个念头，如果於向东回不来，他们还有一个孩子。
    许卿见苏灿咬著下唇不说话，知道这姑娘这会儿钻进死胡同出不来，但不管什么时候，她都不赞成没结婚就生孩子，更不要说还是学生。
    “你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简单，你可以不要前途不要声誉，但也要为孩子著想。再说了，於向东又不是不回来，如果去个三四年，等回来后你正好毕业，那不是更好。”
    苏灿想想確实是自己想的简单了。
    许卿拍了拍她的肩膀：“这几天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而且於向东又不是不回来，不要弄得跟生离死別一样。”
    同样，她也不希望於向东受伤，不管离开多久，还是希望他能平安回来。
    因为是过年，许卿和苏灿说了一会儿话，又去准备午饭，燉鱼炒鸡，就两个人带两个孩子，也弄了四个硬菜。
    小宝跪在炕桌前，看著饭桌上的菜，大眼睛瞪圆，哇了一声：“吃肉肉。”
    还知道喊著大宝：“哥哥，又吃肉肉了。”
    苏灿给两人一人夹了一个鸡腿，小宝立马不客气地抱著啃起来，大宝却抗拒地摇头，扭头看著许卿：“妈妈吃，妈妈吃。”
    许卿笑著又把鸡腿夹回来：“大宝吃肉不行，不像小宝，天天吃肉都馋，过年才几天又胖了一公斤。”
    苏灿看著小宝啃肉，因为用力，压得脸蛋都出了一个坑，也跟著笑起来：“胖点挺好的，看著多可爱。”
    正吃饭时，周晋南带著於向东回来。
    於向东看见苏灿还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她会在这里，转瞬神色恢復平静，过去在苏灿身边坐下：“什么时候来的？我还说过来给嫂子拜个年，然后去宿舍找你呢。”
    说著才笑著跟许卿拜年：“嫂子，新年好。”
    许卿虽然对於向东有怨言，还是笑著招呼他坐下：“你们先坐著，我再去炒两个菜，一会儿你和晋南喝点。”、
    於向东赶紧摆手：“嫂子，不用那么客气，隨便吃点就行。”
    许卿笑了笑，还是去厨房重新炒菜，好歹是过年，怎么能隨便对付。
    苏灿白了於向东一眼，去厨房给许卿帮忙。
    周晋南抱著大宝在炕边坐下，看著於向东吃瘪的样子，冷呵：“活该。”
    於向东有些懊恼地耙了耙头：“你就幸灾乐祸吧，你说要是你，你不会瞒著？我就想著让她踏实过个年。”
    周晋南不接他这个话题：“东西都收拾好了？”
    於向东舔了下后槽牙，有些无奈一笑：“算了，说了你们也不能理解，我这么做確实挺自私的，可是我走的时候有个念想，有个牵掛，能让我变得冷静一些。”
    周晋南不语，只是目光沉沉地看著他。
    於向东哂笑：“你肯定不懂，我从来没有收到过家书，每一次任务中，我都抱著死就死吧的信念，因为我了无牵掛，而这个世界上也没人牵掛著我。所以我自私了。”
    说著语气变得深沉：“如果，这一次我没有回来，你告诉她，所有的都不作数，让她找个好人嫁了。”
    周晋南都要被气笑了：“於向东，你可真是强盗逻辑！”

 第603章 叔叔在干什么

    於向东没说话，他知道自己心里是卑鄙的，可是他却捨不得放手，他想如果换成是周晋南和閆季川，遇到这样的事情，一定会跟女方分手。
    哪怕对方会误会，会恨。
    可他不一样，他没那么高尚，心胸也不够宽广，而且他又不是一定会死，要是活著回来，看见苏灿嫁人了，那他图了个啥？
    他可做不到，只要爱的人过得幸福，他可以远远守护著，他就是一个疯批，见不得爱的人身边有別人。
    再说，就算他死了，还有个上坟的人。
    周晋南不懂於向东的脑迴路，主要这人从来都跟正常人不一样，但在大是大非上，从来都不含糊，这就是足够了。
    去拿了一瓶酒，两个茶杯过来，咕咚咕咚，每人给倒了大半杯：“那就先喝个送行酒。”
    许卿又炒了个孜然烤肉和木耳肉，跟苏灿端著菜过来，周晋南和於向东两人半瓶酒已经下肚。
    话都变得多起来，於向东在跟周晋南分析著边境形势，说到激动的地方，拿著筷子和酒杯还有生米在桌上布阵，將敌兵力的分布。
    大宝乖乖地坐在一旁拿著个包子在啃，反而是一直好动的小宝这会儿跪坐在爸爸身边，眼睛亮晶晶地盯著於向东在桌上摆出的图，仿佛听到津津有味。
    於向东看见苏灿进来，瞬间收声，感觉酒气都散了不少，带著討好地笑著：“你们也赶紧坐下吃饭，听说晚上有冰灯庙会，我们一起去看。”
    许卿原本也计划今晚和周晋南带两个孩子去逛庙会，这时候的庙会要比后来热闹很多，还有各种马戏团和杂技团的表演。
    回头看了下苏灿：“一起去？”
    她想著苏灿来的时候那么伤心，肯定还在气於向东瞒著她，眼看著於向东要走了，就苏灿的性格，分手肯定不可能，所以不如好好珍惜一下最后相处的日子。
    苏灿弯眼一笑点头：“好啊。”
    然后过去坐在於向东身边，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皱眉看了看他杯里的酒，小声嘟囔：“你要少喝点酒。”
    於向东瞬间乖巧了不少，赶紧点头：“最后一杯，最后一杯，吃完咱们就看冰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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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宝正听得开心，突然见叔叔转移了话题，急得不行，扒拉著周晋南的胳膊：“小宝听，小宝要听。”
    周晋南还挺惊讶：“小宝听懂了？”
    小宝觉得自己是听懂了，使劲点了点小脑袋。
    於向东也投过视线，见小宝著急的模样，笑起来：“好，我们来继续说。”这次因为心情好，讲得慢了很多，也为了照顾小宝，说得更简单易懂。
    “看，这边就好比是第一道封锁线，这里可以作为突破口……”
    小宝瞪圆眼睛紧紧盯著於向东手下的筷子，其实他啥也没听懂，就是听懂了打仗，枪，炮之类简单的东西，感觉有意思极了。
    苏灿在一旁听著，时不时给予向东换了杯里凉了茶水。
    一直到天快黑时，大宝都睡了一觉起来，这顿饭才算结束。
    许卿和周晋南给大宝和小宝穿上衣，戴好围巾帽子，裹得严严实实带两个小朋友去看冰灯。
    顾及庙会人多，怕白狼去了让游人害怕，命令它和黑猫在家待著。
    而苏灿和於向东已经先一步出门，不知道是喝了点酒的原因，还是因为內心那点小齷齪，出了家属区，於向东就伸手紧紧握著苏灿的手。
    指尖微凉，掌心却带著炙热的温度。
    苏灿挣扎了下，倒不是不愿意被於向东牵手，而是怕碰见老师或者同学，就挺尷尬的。
    於向东却紧紧握著不放：“对不起……”
    好像除了对不起，不知道该说什么。
    苏灿沉默了下，没有再甩开手，反而是朝著於向东身边靠了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呢？你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吗？还是说你要去做的事情会对不起我？”
    於向东感觉脑子有点混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苏灿轻轻嘆口气：“我就是生气你没有早点告诉我，如果你告诉我，我也不会阻止你去的，这点是非观我还是有的。而且，如果你因为这件事找藉口和我分手，我早晚会知道真相啊，等我知道真相的时候，依旧会等你回来。”
    “所以，我其实很高兴你没有扔下我，而我会一直在省城等你回来，如果等我毕业了，你还没回来，我就去找你。”
    “如果你真的说跟我分手，我反而会怪你的。”
    於向东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著眼前的姑娘。
    傍晚的光线很暗，附近也没有路灯，她的五官似乎都隱匿在黑暗中，变得有些模糊，那双眼却格外的晶亮，像天边的星辰。
    於向东感觉呼吸一窒，伸手抚著苏灿的脸庞，再开口声音都有些暗哑：“灿灿，我很自私的。”
    苏灿弯了弯眼睛，眼里的星光像是揉碎：“不是，如果你觉得你这样是自私，那我很感谢你的自私，也喜欢你的自私。”
    因为喜欢啊，不管他什么样，都会很喜欢的。
    於向东脑里有根弦断了，已经分不清现在是在哪里，像是有股力量让他不自觉地低头，亲吻在苏灿的唇上。
    “叔叔在亲亲哦。”
    许卿和周晋南带著孩子正好出来，小宝靠在周晋南怀里，瞪眼看著不远处的於向东和苏灿，一副很懂的语气说著。
    周晋南赶紧捂著小宝的眼睛。
    苏灿听到小宝的声音猛地回神，红著脸推开於向东，结果却被於向东紧紧搂著肩膀，转身不满地看著周晋南一家四口：“你们走路就不能有点动静？”
    许卿：“？？”
    难道要敲锣打鼓地过来？
    苏灿脸皮没那么厚，被许卿一家看见，还能若无其事地跟著他们一起去看冰灯，红著脸表示自己要回宿舍。
    於向东想了想：“那行，你们一家去吧，我也不凑热闹了。”
    许卿看著於向东和苏灿並排朝著宿舍方向走去，眼皮跳了跳，扭头看著周晋南：“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是不是有事要发生？”

 第604章 中毒

    事实证明许卿多虑了，这一晚上，他们一家四口很开心地去看了冰灯，给大宝和小宝买了灯和葫芦。
    还遇见推著自行车背著照相机的移动照相馆，顺便拍了几张全家福，还给小宝和大宝拍了两张合照。
    弥补过年照相馆不开门，没给两个孩子拍生日照的遗憾。
    转眼到了初十，路上的积雪开始悄悄融化，墙根朝阳的地方，偶尔有小草冒出嫩嫩细芽。
    有些春天的气息。
    许卿带著两个小朋友在人工湖边的小广场晒太阳，顺便等苏灿，她知道今天，苏灿肯定会去火车站送於向东，回来肯定会很难过。
    虽然不能安慰，陪陪她也好。
    果然快中午时，苏灿红著眼像只小兔子一样从小广场路过，看见许卿扯了扯嘴角，想努力笑笑，却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许卿过去抱了抱她：“没事没事，时间很快就过去，等到了他肯定会给你来信，你们到时候写信也好。”
    苏灿眨了眨眼睛，压著眼里的泪水不掉下来：“我就躲在柱子后面看了看，没见到人。我不敢过去，怕见到他会哭出来，让他心里不舒服。”
    许卿就更心疼这个姑娘：“要是心里实在难受就哭出来。”
    苏灿吸了吸鼻子，还真想哭。
    小宝围著许卿和苏灿转了一圈，小手指刮著脸蛋：“羞羞羞，小狗尿尿。”
    许卿：“……”
    这熊孩子会说的越来越多，越来越皮！
    苏灿瞬间不好意思哭了，站好揉了揉眼睛在小宝面前蹲下，捉著他的两个小手：“小宝，竟然还敢笑话我？下回小宝哭的时候，我也笑你。”
    小宝无所谓，反正他一天哭好多次，不过见漂亮姨姨语气有点凶巴巴的，立马弯著漂亮的眼睛：“姨姨漂酿，最漂酿。”
    吐字不清，还在这里使劲吹著彩虹屁。
    苏灿被逗得扑哧笑出声，到底还是衝散了一点於向东离开的难过。
    过了初十，周晋南开始上班，许卿在家带两个孩子，做饭的阿姨回去过年还没回来，苏灿閒著没事就过来帮忙。
    陪许卿带孩子时，还拿著毛线和鞋底，给於向东织毛衣做鞋。
    等过了正月十五，车站档口生意也开业。
    学校还没开学，许卿就带著苏灿和两个孩子去火车站转转。
    过了十五，车站人明显多起来，档口一开，生意就非常火爆。
    庞振华和虎子两人在后厨忙著炒菜，孙巧凤和一个不认识的姑娘在忙著打饭。
    孙巧凤看见许卿开心地喊了一声，等许卿走到身边，就热情地介绍著：“这是你秀珍姨家的闺女，叫利华，你应该没见过，一直在她姥姥家长大。”
    许卿知道李秀珍家四个孩子，还真没见过这个小女儿，笑著冲利华点了点头。
    利华大大方方冲许卿一笑，又手脚麻利给客人打饭，黝黑的辫子一前一后搭在胸前，隨著身体晃动而摆动。
    倒是有几分生动。
    许卿对这个长得普通，笑起来却很阳光的女孩很有好感：“那秀珍姨怎么没过来？”
    孙巧凤嘆口气：“前几天摔了一跤，腿给摔断了，现在在家养著呢，就让利华过来顶她的班。”
    说完看了眼利华，又欲言又止，打了个哈哈开始说別的。
    夸著大宝和小宝长得好看又听话，还给小宝塞了个鸡腿，大宝却不肯要，嫌弃油乎乎的会弄脏手。
    小宝就不管这么多，抓著鸡腿跟小老虎一样往嘴里塞。
    许卿都没眼看，这孩子好像在家亏著了，从来不给肉吃一样。
    等人少一点，利华又去后厨帮著洗菜切菜，第一天开门，好多东西都准备得不够多，就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客人。
    所以一时有些手忙脚乱。
    孙巧凤见利华进了后厨，小声跟许卿说道：“你秀珍姨觉得亏待了利华，就想著以后让利华过来上班，结果家里其他孩子不乐意，她家老大不是在工厂上班，就觉得天天烧锅炉辛苦，也想过来呢。”
    许卿记得李秀珍家几个孩子年龄都不大的：“利华今年多大？”
    “十六，在乡下待的时间长，干农活皮肤粗，显得年纪大。”
    许卿刚看著还以为怎么也有十八岁了，没想到才十六，犹豫了会儿：“年龄是不是太小了。”
    虽然十五六的姑娘不上学的很多，可是僱佣这么小的孩子，许卿心里还是过不去。
    孙巧凤嘆口气：“要是不来上班，放在农村都该嫁人了。”
    许卿听了没再说话，想著只要利华能吃苦，留下就留下。
    苏灿在一旁却听得惊讶，和许卿带著孩子从车站出来，忍不住问：“十六就嫁人？”
    许卿点头：“城里还好点，乡下，特別是靠山那一带，女孩子十五六就开始说亲嫁人了。”
    苏灿愣了一下：“现在可是新社会。”
    许卿无奈地笑：“山里的愚昧可不管这个，走吧，去对面副食品店给小宝爷爷他们买点蛋糕和麦乳精去。”
    买了东西给周承文和周康安送去。
    两人看见大宝和小宝，稀罕得不行，留许卿和苏灿一起吃午饭。
    吃了午饭，两个孩子又玩了一会儿，许卿才带著大宝和小宝跟苏灿离开。
    也就是巧了，刚出胡同，就碰见了秦雪梅和她婆婆徐母。
    两人脸色都不是很好。
    看见许卿当没看见一样，脚步匆匆地从她面前走过。
    许卿看了眼秦雪梅，因为怀孕胖了不少，肚子已经显怀，衣都遮不住，只是……
    苏灿也好奇地看著徐母和秦雪梅的背影，等两人走远才小声问许卿：“那个女的脸色很不好啊。”
    许卿也发现了这一点，秦雪梅的脸色不是单纯的憔悴发黄，也不是因为怀孕长了斑，而是像蒙了一层灰濛濛的纱。
    更像是中毒。
    苏灿显然也想到这一点：“她还怀著孕呢，要是真中毒，对孩子不好啊，那回头多危险。”
    许卿皱著眉头，秦雪梅怎么会中毒呢？徐远东医术也很好的，难道没发现秦雪梅中毒？
    如果她现在找过去，告诉秦雪梅，她中毒了，对方恐怕会把她骂出来。
    但她不能不管，扭头跟苏灿说道：“我们过去看看。”

 第605章 医术高明

    许卿当了母亲后，心软了很多，更见不得小孩子受苦。
    就秦雪梅的情况，中毒不是很深，可能到生產时都不会发作，可是却会深深影响肚子里的孩子。
    现在又不会定期做產检，要是回头生下的孩子有问题怎么办？
    苏灿想的就更简单，她学的中医，就是为了救死扶伤，进院背的校训就是要將生命放在第一位，尊重生命。
    所以根本做不到见死不救。
    既然要去，许卿也不好空著手去，毕竟秦雪梅家里还有长辈在，就在附近的商店买了两瓶白酒和两包点心，和苏灿带著两个孩子一起去秦雪梅家。
    他们到时，秦母正黑著脸在院子里劈柴，看见许卿还是生挤出了一个笑容来：“许卿来了，赶紧屋里坐，两个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边扔下斧头边招呼著许卿几人进屋。
    屋里秦雪梅听见许卿来了，愣了一下坐在炕边没动，倒是徐母站了起来：“许卿？就是火车站开饭店那个？”
    话音落，许卿跟著秦母已经进了屋。
    秦母也不搭理杵在屋子中间的亲家，热情地让许卿和苏灿带孩子上炕坐，还过去推了秦雪梅一下：“你这孩子，许卿过来了你怎么不动动，赶紧去泡茶去。”
    许卿摆了摆手：“婶子，不用忙了，我们就是过来顺便看看，你和叔最近都挺好的。”
    秦母连连点头：“好著呢好著呢，你说住得远了也见不到你们，一眨眼孩子都这么大了，看著就討喜。”
    许卿笑了笑，边跟秦母聊著家常，边打量著秦雪梅，苏灿更是盯著秦雪梅的脸，眉头紧紧皱著。
    两人心里都已经可以肯定，秦雪梅眼白浑浊，脸色发青，细看有淡淡的斑点，却不是怀孕的妊娠斑，而是中毒的跡象。
    只是这种毒不是很厉害，暂时对生命没什么危害，但是时间久了，还是非常伤身体的。
    许卿和苏灿在打量著秦雪梅，而徐母站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盯著靠著许卿腿边的两个孩子。
    白白嫩嫩，长得漂亮，像是年画上的童子，不免有些眼红。
    心里更是嫉妒，许卿的命真好，竟然一下生两个儿子。
    许卿见秦雪梅並不搭理自己，冲秦母笑了笑：“我看雪梅怀孕胖了不少，养得还挺好的，这是我同学，学的也是中医，不过对妇科很有研究。”
    没等秦母有反应，一旁的徐母来了精神：“学中医的啊，那是不是能看出雪梅肚子里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快帮我们看看啊。”
    秦母有些不乐意：“亲家母，你说这话啥意思？难道怀个女孩就不要了？”
    徐母挺了挺腰杆有些理直气壮：“那肯定不能要了，远东没有儿子怎么能行呢？现在就让生一个孩子，那怎么能行呢。”
    秦雪梅蹭的站了起来：“不管生什么都是我的孩子，你凭什么做主？”
    说著就要往外走，结果不知是步子迈得太大，还是太过生气，一个趔趄朝前躥了过去。
    苏灿速度极快的过去扶住了秦雪梅，许卿也在旁边扶了一把，才让秦雪梅没摔倒。
    可秦雪梅却眼一黑晕了过去。
    秦母嚇得赶紧过去，和许卿苏灿两人把秦雪梅扶在炕上躺著。
    许卿趁机搭在秦雪梅手腕上，顷刻间，眉头忍不住皱起来。
    秦雪梅就是晕了一下，又悠悠转醒，秦母在一旁著急：“雪梅，你这是咋了？怎么还晕倒了呢。”
    徐母就没跟前凑，这会儿冷哼：“在家就天天装晕，你看看吃得肥肥胖胖，身体咋就这么不行呢。”
    许卿这会儿也不管秦雪梅什么態度了，非常直截了当：“你在家平时都吃了什么？有没有感觉心悸难受过？肚子会不会时常发紧？”
    秦雪梅见许卿严肃，问话时语气也非常严肃，心里一咯噔：“平时就吃饭了，最近確实会心悸噁心，肚子也会发紧坠疼。”
    她问过邻居嫂子们，都说这是怀孕的反应，很多还有一直噁心呕吐到生的，也有怀孕会犯心悸痛的。
    只要下面没见血就没事。
    秦雪梅听了后也就没放在心上，之所以没问徐远东，是她觉得徐远东一个兽医，怎么可能懂生孩子？而且最近家里天天在吵，两人也很久没好好说过话了。
    许卿又伸手翻了翻秦雪梅的眼皮，手指探在她脖颈处停顿了一分钟。
    收手时，语气已经相当的肯定：“你中毒了，你要是不信我的话，最好去医院验血，还有你好好想想你最近有没有吃什么古怪的东西？”
    秦母一听女儿中毒了，嚇得手都抖：“怎么会中毒呢？许卿，你没看错吧。”
    许卿摇头：“婶子，不会错的，我刚就是在路上看雪梅脸色不对才过来的，她现在怀著孕呢，所以这件事不能耽误，还是赶紧找徐远东过来，送雪梅去医院检查。”
    她说的毕竟不够权威，相信去了医院，这些人才能相信。
    秦雪梅这会儿也顾不上跟许卿闹情绪，拽著许卿的手：“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中毒了？”
    脑海里突然闪过，徐远东母亲给她喝了两次红水，这两次都是难得的和善，一副要和好的样子。
    秦雪梅也不想天天跟婆婆闹得难看，谁知道喝了红水后，两人的关係並没有改善。
    徐母依旧是想骂她就骂她，还动不动地指桑骂槐。
    想到那两碗红水可能有问题，秦雪梅愤怒地看著徐母：“是不是你？你给我喝的红水里有问题？”
    徐母也在一旁纳闷，秦雪梅好端端的怎么就中毒了？现在听秦雪梅直接指出来，嚇得一激灵：“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红水怎么会有问题？”
    许卿见徐母说的时候，声音虽然很大，眼神却在躲闪著，显然是有问题的。
    可是如果真是徐母，她看不惯秦雪梅，却也不该拿她肚子里的孩子做文章，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她的孙子。
    秦雪梅突然怒了：“你別以为我不知道，你一天到晚都说我怀的是个闺女，想方设法让我把孩子拿掉，还动不动就说要找女变男的方子……”

 第606章 用心极其恶毒

    许卿震惊地看著秦雪梅，又看向徐母，如果秦雪梅说的是真的，那还真有可能徐母趁机给秦雪梅吃了什么东西。
    毕竟这会儿想要生男孩，有各种秘方。
    怕吵起来嚇到两个孩子，许卿示意苏灿带大宝和小宝出去。
    徐母这边已经不乐意了，瞪眼看著秦雪梅：“你咋能血口喷人呢？再说了我那么做也是为了你好，远东以后没了儿子那不是绝了后！”
    秦雪梅这会儿缓过来一些，却又气得浑身发抖：“所以，就是你，对不对？你给我喝的里面放了什么？”
    徐母也吃不准那东西有没有毒，但是不管有没有毒，这会儿都是不能承认的，眼中闪过心虚：“没有，再说了，她是医生？她说你中毒你就中毒了，要是真中毒了，你还能好好地坐在这里？”
    秦雪梅就算和许卿有罅隙，却也信许卿的医术，特別是对上徐母飘忽心虚的眼神，攥了攥拳头：“好，我这就去医院，要是医院查出真有问题，我绝对不会饶了你。”
    徐母瞬间害怕起来，看许卿说得篤定，要是真查出来什么，那徐远东知道还不得恨死她？
    最近徐远东一直在跟她商量，让她等开春暖和了回乡下，家里还有弟妹们和的，不能没有一个主心骨。
    徐母知道，儿子说得好听，其实就是不想她在城里待著。
    在城里住这小半年，她是一点都不想回去，天天晒太阳干农活，没黑没白，吃得也不好。
    所以就想著要在这里一直住下去。
    可是现在，如果秦雪梅真的中毒了，徐远东知道肯定不能让她在城里待著，心一慌开始哭起来：“啥意思啊？我为你们好还有错了？亲家母，你自己看看，雪梅那个肚子，扁扁的，一看就像怀了姑娘，我说打掉你又捨不得，你总不能看著远东绝后啊。”
    秦母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看著哭哭啼啼的徐母，气得脑门疼：“所以，你为了让雪梅肚子的孩子变成男孩，就给她吃了乱七八糟的东西？”
    徐母不吱声，没承认也没否认。
    秦母气得直跺脚：“你真是个害人的东西，那些是能隨便吃的吗？这都是骗人的！”
    许卿见还在掰扯这些细节，提醒了一句：“趁著雪梅也不严重，你们还是赶紧去医院，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
    秦母突然想起什么，扭头看著许卿：“你不是学医的？你给雪梅看看，你不是会解毒？”
    许卿摇头：“还是去医院吧，毕竟雪梅怀著孕。”
    她能帮秦雪梅解毒，却不能保证肚子里孩子没有问题，等以后孩子生下来有问题，再说她没有尽心，或者没有治好也是个麻烦。
    她也只能帮到这里，再多真就是给自己找事了。
    秦母想想也对，过去拉著秦雪梅的手腕：“穿鞋，咱们这就去医院，一会儿我喊你大哥去把徐远东叫过来，要是真有问题，我倒要问问，他们徐家就是这么欺负人的吗？”
    徐母害怕儿子知道，一直在后面劝著：“我看著没啥大事……”
    许卿看著秦母推著自行车，让秦雪梅坐在后面，送她去医院，后面徐母念念叨叨地跟上，心里嘆口气，这个徐母也是够能折腾的。
    她和苏灿没跟著去医院，也没必要再去，带著大宝和小宝去公交车站坐车。
    苏灿有些气愤：“怎么会有这么过分的婆婆，生啥那也不是女方说了算啊？是他家种子不好，最后还赖得不好？”
    许卿有些惊讶地看著苏灿：“小姑娘家家，从哪儿学来的这些荤话？”
    苏灿努努嘴：“胡同里的大妈聊天说的都是这些，我在京市住的也不是什么高贵地方，就是普通的胡同里。”
    许卿笑起来：“不过话糙理不糙，確实是这么个理。而且往往家里最重男轻女的是婆婆，徐远东妈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秘方给雪梅吃了。”
    苏灿更是义愤填膺：“怎么可以这么愚昧呢？真要是那样，世界上没了女的，光靠男人能繁衍吗？”
    许卿赞同：“乡下很多地方都非常愚昧的，不过雪梅的事情倒是给我了一个想法，我们可以顺著这个做一个研究课题。”
    路上又跟苏灿说了具体的想法。
    晚上，周晋南下班回来，许卿也跟他说了秦雪梅的事情，语气就有些不屑：“徐远东有这么个妈真是太倒霉了，以后日子过不安生的。”
    周晋南正在洗手，愣了一下起身：“徐远东不在啊，今天跟著队伍出发了。”
    许卿一时没反应过来：“他不是就在军犬基地……”
    周晋南点头：“对，他隨著几百只军犬一起出发，毕竟暂时很缺他这种既能安抚军犬，又外科手术做得不错的医生，早跟你说了，他不仅仅是名兽医。”
    许卿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可是，没听秦雪梅说啊，也没听徐母说，是秘密走的吗？那……”
    周晋南皱眉：“明天我们去医院看看，把大宝和小宝先送到爸那边。”
    许卿知道这几年边境有多乱，各种大大小小的战爭没停过，更是很多人去了就再也没有回来。
    想想秦雪梅，突然也生不起气了。
    周晋南擦了擦手过来，摸了摸许卿的脑袋：“我知道你和秦雪梅之间还有点小问题没解决，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远东不在，我们就要帮著照顾好他的妻儿，不是万不得已，他也不会一声不吭地离开。”
    许卿嗯了一声：“我知道的，只是……你有一天会不会也突然离开？”
    周晋南笑了下，又摸了摸许卿的脸颊：“不会的，要是离开可能也是调到別的城市工作，到时候肯定会带著你和孩子们啊。对了，高湛来电话了，明天的火车回来，妈和奶奶跟他一起呢。”
    许卿听到叶楠和冯淑华的消息，心情又好了起来：“总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大宝都要扛不住了。”
    从开始的每天问奶奶什么时候回来，到现在不问了，晚上睡觉却一定要抱著麻绳才行。
    小宝撅著屁股在一旁，一脸忍耐地看著爸爸和妈妈，他好像拉裤子了……

 第607章 叶楠的心事

    许卿和周晋南第二天一起去医院看了秦雪梅，和许卿诊断的一样，秦雪梅有轻微中毒症状，可是因为涉及到胎儿。
    医生也不敢乱开药方，给了建议是先打掉孩子，养好身体。
    秦雪梅自然不肯，因为没有找到徐远东，反而显得格外冷静，只是冷著脸摇头不同意，再多一个字也不肯说。
    而徐母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嚇得也不敢嘴硬，支支吾吾跟医生说了实话，她听说有人有那种能女变男的秘方，就十块钱买了两副，兑在红水里给秦雪梅喝。
    对方说得信誓旦旦，还给她说了很多成功案例，凡是喝了秘方的孕妇，最后都生了儿子。
    也是因为有了对方的保证，徐母才肉疼地了十块钱，却没想到会有毒。
    现在听说要打掉孩子也是慌了神：“能不能不打掉孩子？”
    医生无奈：“孕妇的情况我们能看见，也可以对症下药，可是胎儿的情况我们不清楚，孩子现在五个月，要是毒素进了大脑，以后孩子有问题怎么办？”
    “而且现在这个情况，我们还要给孕妇用药，这些药可能也会伤到胎儿。”
    徐母瞬间哭起来：“我也不知道啊，你们就想想办法，肯定有办法的，可不能打掉孩子啊。”
    许卿和周晋南过来时，徐母正拉著医生哭诉，也是死活不同意打掉孩子。
    而秦雪梅坐在病床上，冷著脸一言不发，眼中却没有半分神采。
    秦母在一旁偷偷抹著眼泪，看见许卿和周晋南，声音都哽咽著：“许卿来了，你过来劝劝雪梅，要是这个孩子不能要就不要了，万一生个孩子有问题，以后拖累的是她和远东啊。”
    她也心疼外孙，可是对比起来，她更心疼女儿以后的处境。
    医生话里话外的意思，都在说这个孩子生下来可能不健康，她见过那些不健康的孩子，那以后不就是女儿的拖累。
    许卿也懂这一点，知道拿掉孩子是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可是想想徐远东刚走，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
    这时候拿掉孩子就太残忍了。
    走到秦雪梅面前：“医生有说什么毒吗？”
    秦雪梅回头看著许卿，沉默了一会儿后，眼睛突然亮起来：“许卿，你能救我对不对？我知道之前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你救救我的孩子。”
    许卿按著她的肩膀：“你先冷静一些，你健康孩子才能健康。”
    一直没有哭的秦雪梅突然红了眼睛：“道理我懂，可是这是我孩子，在我肚子里五个月，每天晚上都会动，我怎么捨得拿掉。还有，我怎么也想不到，她竟然这么愚蠢，竟然连亲孙子都害。”
    徐母在一旁听著，虽然被骂到底是理亏，也不敢吱声。
    而且到现在，而且也一直没来，让她的心也一直揪著，就怕徐远东来了会指责她。
    许卿知道任何话安慰秦雪梅都不好使，先去跟医生了解了情况，关於秦雪梅中的毒具体是什么，现在还没有化验出来。
    但只要毒素在身体里，就一定会影响到胎儿。
    而且根据徐母所说，秦雪梅喝那个所谓的秘方，已经有快两个月时间，毒素就在体內停留了两个月。
    而这期间，胎儿和母体血脉相连，毒素肯定会过渡到胎儿身上。
    许卿听完直觉背后发冷，这种情况下，孩子生出来有问题的可能性太大了，现在又没有先进的检查技术，谁能保证孩子没问题呢？
    所以这个孩子是真的不能要。
    许卿没有勇气再回病房去劝秦雪梅，也不知道该怎么劝，站在走廊里很久，又跟周晋南默默下楼。
    “要是徐远东在就好了。”
    许卿吐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
    周晋南也皱著眉头，没想到问题这么严重。
    许卿想了想：“不知道我妈回来会不会有办法，到时候问问我妈？”
    要是叶楠也没办法，许卿就更没办法了，解毒她倒是会，可是顾及到秦雪梅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她也不敢下针。
    想到叶楠，感觉有了一线生机，转身跑著上楼，又跟医生聊了一会儿，知道秦雪梅做手术，也需要输液几天，要不容易发生感染。
    叶楠回来完全可以赶得上，许卿这才放心的下楼。
    等叶楠回来的这几天，让许卿感觉时间过得格外慢。
    终於等到叶楠和冯淑华回来，周晋南去接站。
    许卿一早就把大宝和小宝拽起来，穿好准备迎接老奶奶和姥姥回家。
    大宝知道老奶奶和姥姥回来，一直不见喜怒的笑脸也掛著小太阳一样的笑容，眉眼弯弯，很討人喜欢。
    小宝就憨多了，一直问许卿：“姥姥有好吃的没有。”
    过了个年，小宝说话清楚多了，也能说长点的句子，只是句句不离嘴的。
    许卿捏捏小宝的鼻子：“就知道吃，看看你都胖得妈妈抱不动了。”
    小宝不乐意地拍著肚子：“小宝不胖，小宝有点圆。”
    许卿不理小宝的狡辩，过去抱了抱大宝：“我们大宝这么开心呢？那要是姥姥和老奶奶回来，大宝是不是就不喜欢妈妈了？”
    大宝弯眼笑著，点头脆生生地回答：“喜欢。”
    许卿又追问了一句：“那大宝更喜欢妈妈还是喜欢老奶奶？”
    大宝瞪眼看著许卿，目光澄亮却像是带著一丝无奈，感觉妈妈好幼稚，竟然问这种问题，伸手扑进许卿怀里，搂著她的脖子：“喜欢妈妈。”
    许卿心瞬间抚平，使劲亲了亲儿子的脸蛋：“嗯，妈妈也最喜欢大宝。”
    小宝就见不得妈妈用最这个字，伸手使劲扒拉著许卿的胳膊：“喜欢小宝，最喜欢小宝啊。”
    娘三个闹著时，周晋南也带著叶楠和冯淑华进院。
    听见动静，刚才那两个缠著许卿的小宝贝，纷纷迈著小短腿朝外跑去。
    大宝跑得最快，扑过去抱著冯淑华的腿。
    小宝慢了一步，依旧开心地过去抱著叶楠：“姥姥，小宝想姥姥。”
    许卿含笑跟著过来，看见叶楠时愣了一下，不过一个月没见，叶楠憔悴了好多……

 第608章 你爸爸可能还活著

    叶楠看上去憔悴很多，也比走的时候瘦了很多，许卿瞬间担忧地过去挽著叶楠的胳膊：“妈，出什么事情了？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叶楠摇摇头，摸了摸抱著腿的小宝：“没事，先进屋吧，坐了几天车你奶奶也累了。”
    许卿又看向周晋南，周晋南冲她微微摇头，表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刚接到叶楠时，也嚇了他一跳，还偷偷问了高湛，高湛也不知道原因，想半天是不是不习惯京市的气候？
    冯淑华一手拄著拐杖，一手拉著大宝的小手，微笑地看著许卿：“先进屋再说，你妈路上就说饿了。”
    许卿一听也顾不上其他：“你们赶紧进屋，我烧好热水了，让晋南给你们打水洗一洗，我去给你们煮点餛飩。”
    一早她就包好了餛飩，考虑到叶楠和冯淑华坐了几天车没胃口，特意用浆水汤做成了酸辣餛飩，闻著酸酸辣辣的味道就很开胃。
    端著餛飩过去，叶楠和冯淑华已经简单洗漱过，坐在炕上一人抱著个孩子，叶楠的脸色也缓过来不少。
    笑逗著怀里的小宝。
    许卿把碗放在炕桌上：“奶奶，妈，先吃点开开胃，一会儿我就做中午饭。”
    冯淑华乐呵呵地吸吸鼻子：“哎呀，在京市就馋著家里这一口，阿楠快吃，你路上不要说想吃这一个，你看卿卿多了解咱们。”
    叶楠笑著把小宝放在一旁，端起碗吹了吹，轻轻抿了一口，眯眼像是很满足的样子感嘆了一句：“果然还是家里好呀。”
    周晋南进来打了个招呼，又赶著去单位上班。
    许卿就坐在炕边看著冯淑华和叶楠吃饭，两人边吃边聊著餛飩好吃，大宝好像长高了，小宝又长胖了。
    却只字不提在京市的所见所闻。
    许卿一看这就是有事还不乐意说，越不说她就越好奇：“妈，你和奶奶在京市过年怎么过的？有没有去景点看看？最后不是小叔托人帮你们找的住处吗，听说离故宫还挺近的呢。”
    冯淑华放下碗乐呵呵地点头：“好，挺好的，去看了故宫，还是坐小洋车去的呢，要不我可走不动道。”
    叶楠有些敷衍地附和：“是挺好。”
    许卿了解叶楠的性格，要是没出事，她肯定会眉飞色舞地说在京市的所见所闻，索性直接问道：“妈，你就跟我说实话，你在京市出什么事情了？是不是碰见我那个爷爷，他说什么了？”
    叶楠嗤笑：“他算什么东西？他说什么能让我难过？”
    许卿想想也是：“也对啊，那你说你这是怎么了？看著跟没魂一样，可一点都不像你呢。”
    叶楠手中筷子顿了一下，放下筷子看著许卿，眼神是难得的认真：“卿卿，我怀疑你爸爸还在。”
    许卿惊得站起来：“你说什么？我爸没死，还在？真的假的？那他为什么不回来找我们？”
    而且当初明明是叶楠看著没了气息的人，怎么可能会起死回生？
    叶楠摇头：“我不知道，我在京市找了，只是对那一带不熟悉，没有任何头绪。”
    许卿慌乱过后很快冷静下来：“那你怎么知道我爸还活著？当初可是已经诊断过没了气息的。”
    叶楠眼中划过迷茫，却又带著一丝篤定：“我在街上看见过，虽然只是一个背影，但肯定是他。”
    许卿揪著的心突然放了下来，安慰著叶楠：“妈，是不是只是长得像呢？再说真要是活著，他肯定会回来找我们的，而且我小叔也一定会知道。”
    就算那个便宜爷爷不想让閆伯川回来找他们，那还有閆季川呢，他知道一定会告诉他们的。
    而且仅仅凭著一个背影就断定是一个死去的人，多少有些不可信的。
    叶楠却十分肯定：“不会的，一定是他。”
    说完嘲讽地笑了笑：“他活著死了和我们又有什么关係，不来就不来吧，要是再敢来，我一定毒死他。”
    冯淑华在一旁温和地笑著：“你呀，赶紧吃饭，不管是不是，有缘自然会相见。”
    又扭头跟许卿说道：“我这一趟去啊，算是了了心愿，去过你爷爷曾经读书的学校，真大啊，比这个学校大多了。还去了他曾经去的玉泉山，上面还真有一个道观，当年我去找他的时候，都忙著躲战乱，也没机会看过。”
    许卿没想到冯淑华坚持去京市，只是为了去看看爷爷许丛光曾经生活的地方，和去过的地方。
    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沉闷，压在心口难受得说不出来。
    冯淑华又笑著摸著大宝的脸蛋：“我们大宝真乖，有没有把奶奶交待的任务完成？”
    大宝点著小脑袋，又爬著去把他搓好的麻绳拿来给冯淑华看。
    冯淑华眯眼笑看著：“真好，我们大宝做得比老奶奶都好，明天开始，老奶奶教给你新本领好不好？”
    大宝抿著小嘴，眼睛亮亮地看著冯淑华，小嘴一点点上扬，开心地笑起来。
    叶楠也不提刚才的话题，捏著小宝的脸蛋：“小宝啊，怎么又圆了一圈，是不是过年吃了很多肉？有没有给姥姥留呀？”
    小宝懵了一下，只是开心地吃没有给姥姥留呀，眼睛转了转伸手指著许卿：“妈妈有钱，买肉肉，给姥姥吃，买好多好多。”
    叶楠哈哈笑起来，搂著小宝一通亲：“小鬼精，你怎么这么聪明呢？还知道妈妈有钱。”
    逗了一会儿小宝，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叶楠抬头看著许卿：“我去看了宋谨词，还看见苗苗了。”
    许卿正想问这两人的事情呢：“宋谨词现在咋样了？有没有好一些？”
    叶楠眼中瞬间恢復了自信的神采：“暂时是没问题了，还是我和你奶奶去医院帮他看好的呢。”
    说著又皱起眉头：“不过实在太古怪了，要是不找到背后的人，以后难免还会受伤，可惜我和你奶奶也不可能一直在京市待著。”
    “对了，苗苗那丫头是不是看上了宋谨词？”
    许卿点头：“是啊，要不也不能跑那么远去找他。”
    叶楠皱眉嘖嘖几声：“这可不是良缘……”

 第609章 叶楠的狠心

    许卿最怕听叶楠说这个：“宋谨词现在不是好了吗？以后可能还会有转机，那时候找到的时候还昏迷不醒，现在呢？不是已经醒了？”
    叶楠无所谓地耸耸肩：“醒了也不代表他就能多活几年，更不代表以后不出事。”
    说著还感嘆地加了一句：“我看著他就是个短命相。”
    许卿：“……”
    午饭后，叶楠和冯淑华睡了一觉，大宝和小宝也赖著不肯走，倒是知道不能吵醒老奶奶和姥姥，很乖地趴在两人身边，最后没忍住也呼呼睡起来。
    睡一觉起来，又吃了晚饭，叶楠的脸色缓过来不少，加上逗小宝时乐呵呵的模样，也看不出情绪不少。
    许卿等和周晋南回来自己房间，小声把叶楠怀疑父亲还活著的消息说了一遍。
    “你说是不是我妈看错了？”
    她心里肯定叶楠是认错人了，可是又隱隱希望，要是有奇蹟出现呢？万一父亲还活著，只是因为不得已的原因不能回来？
    只要活著，以后肯定会遇见，要不母亲实在太辛苦了。
    周晋南也很意外：“是不是看眼了？当时医院也过来开了死亡证明，要是不能確定，怎么可能开死亡证明。”
    许卿心里那点隱隱冒出的希望，又被周晋南一番话浇灭，嘆口气：“是啊，要真是那样，我妈肯定能发现。”
    有些失落地过去收拾床铺，大宝和小宝今晚倒是很主动地要跟姥姥睡。
    等第二天早饭时，许卿才跟叶楠说了秦雪梅中毒的事情。
    叶楠听完很利落地拒绝：“不救，孩子爱要不要，和我有什么关係？”
    她也知道许卿和秦雪梅有了隔阂，因为护犊子，她就觉得自己闺女肯定没错，那就是秦雪梅这姑娘不地道，既然这样，她为什么要去救呢？
    许卿知道叶楠是怎么想的，给她又添了一碗粥：“徐远东去前线了，什么时候能回来不知道，走的时候连家属都不通知，更不知道去了哪里？所以这个孩子要留下，不是为了秦雪梅，而是为了徐远东啊。”
    叶楠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她对徐远东那小伙子的印象还不错。
    许卿见叶楠不说话也没再催，看著两个孩子吃饭。
    沉默地吃完早饭，叶楠放下碗筷很郑重地看著许卿：“卿卿，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
    许卿诧异地看向叶楠：“什么问题？”
    叶楠琢磨了一下开口：“你看啊，就算能救下秦雪梅肚子里的孩子，那万一远东回不来，雪梅一个人带著孩子怎么过？就算想改嫁还带著个孩子。要是孩子有问题，生下来怎么办？毕竟这件事谁也不是百分之百能保证的。”
    “要是这样，不如没有孩子，反正两人都年轻，活著回来两人再生一个，不能活著回来，也不耽误雪梅改嫁。”
    许卿愣住了，突然没话反驳，也知道叶楠说的虽然冷漠，可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叶楠眯了眯眼睛：“我可以过去看看，但是我不会劝她留下孩子，要和不要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没人能给她保证。就算是我，我也不能百分百肯定，肚子里的胎儿一定没事。”
    许卿连连点头：“是的，我们不会去给她做决定，我就是觉得这个孩子……”
    叶楠的眼神陡然严肃起来：“卿卿，你这种想法不能有，不管你以后做不做医生，都不能感情用事，这个事情上太多可惜和遗憾，你不能因为这些就去贸然做一些决定，要记住永远从能看见的地方入手，对未知情况要做最大的保留，要不最后难受的是你自己。”
    冯淑华在一旁点头：“是啊，有时候心软是要不得的。”
    许卿没吱声，知道她们说得都对，是自己感情用事，所以冒著赌一赌的想法，可是看不见的胎儿怎么赌得起？
    饭后休息了一会儿，叶楠喊著许卿：“走吧，我们去医院看看。”
    许卿怕冯淑华一人在家看不了两个孩子，就算有白狼也不行，去喊了苏灿过来帮忙，她和叶楠去了医院。
    过去时，只有秦母在，在给秦雪梅擦手，小声说著话。
    看见许卿和叶楠，两人都有些意外，秦母先回过神：“许卿，叶家妹子，赶紧坐。”
    许卿把手里的奶粉和麦乳精还有两斤蛋糕放在床头柜上，看了看瘦了一圈的秦雪梅，脸色更不好看。
    问秦母：“怎么样了？”
    秦母直摇头：“哎，医生今天检查了，说明天就可以手术，远东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联繫不上，雪梅又轴得很，死活不肯拿掉孩子。”
    秦雪梅才回过神，看见叶楠眼圈瞬间红了起来：“叶姨，能不能救救我的孩子。”
    一开口声音沙哑，嗓子像是被砂纸打磨过。
    叶楠露出个温和的笑容，过去在病床边坐下，伸手握在她的手腕上：“傻孩子，你看你把自己折磨成什么样子了？不就是中毒，姨能治肯定治。”
    边说著，手指压在秦雪梅的脉搏上，过了会儿才放手，神色轻鬆地看著秦雪梅：“不是大问题，好在发现得早，你的身体底子也好。”
    秦雪梅摸了摸肚子：“那我的孩子呢？”
    叶楠没有直接回答：“你和远东还年轻，养好身体以后肯定还会有孩子的。”
    秦雪梅瞬间泪如雨下，叶楠的话等於下了最后的通知书。
    对徐远东，她从来没有过怨言，就是和徐母关係再不好，她找事跟徐远东吵架，徐远东也总是让著她。
    所以，她捨不得孩子。
    又想到现在徐远东找不到，忽然就想到前不久的一天，徐远东晚上躺下后，跟她说：“如果有一天，我突然联繫不上，你不要找我，我只是出去工作，忙完了就会回来，也不要去打听。”
    因为许卿和周晋南，她也知道徐远东说的出去工作，肯定属於保密。
    越想越难受，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徐母在旁边拍著她的背：“你姨说得对，你们都还年轻，养好身体以后什么都会有。”
    许卿看著伤心大哭的秦雪梅，產生一丝共情，忍不住红了眼……

 第610章 他可能並没有死

    许卿和叶楠从医院出来，还红著眼睛。
    叶楠走了几步突然停下，扭头看著女儿：“没想到你心肠这么软，这么软怎么做医生？”
    许卿愣了下：“那医生也不是铁石心肠啊。”
    叶楠挽著许卿的手：“不是铁石心肠，而是要把生死看淡，因为以后你会有很多无能为力的时候，每一个生命离开，你都跟著难受，很容易影响到工作啊。”
    许卿吐了一口气：“可能是见不得孩子出事。”
    叶楠拍了拍她的手背：“也许这是秦雪梅的一个经歷，对她有好处呢？每一个人的成长，都有一段痛苦的伤痛，所以也不见就是坏事。对了，她那个婆婆倒是没看见，怎么没来？”
    许卿皱眉：“她还有脸来吗？也就是现在法治不健全，不能把她怎么样。”
    徐母確实不敢来医院，甚至不敢在省城待著，因为秦雪梅的哥哥知道这件事后，在医院就差点儿动手打了她。
    甚至警告她，以后別让他看见，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徐母那点囂张已经完全不见，找不到儿子后，第二天天蒙蒙亮，就坐著班车回乡下，打算最近都不来省城。
    也不敢来，要是徐远东知道是她乾的，肯定不能再给她好脸。
    一周后，许卿听说秦雪梅打了孩子在娘家坐小月子，叶楠也给配了几副中药过去。
    开学后，许卿和苏灿都挺忙，一晃过了三月，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起来。
    而严丨打也突然席捲而来，让很多人措手不及。
    偷个自行车就判了十几年，而其他严重的犯罪，更是直接死刑。
    学校里倒是一片平静，苏灿听广播还是嚇一跳，拉著许卿小声议论：“为啥谈恋爱就是流氓罪，还坐牢呢？”
    许卿看了看左右：“也不是，主要不是太过分的就没事，还有不被人举报也没事。”
    苏灿突然有些后知后觉的害怕：“那你说和於向东算不算？”
    许卿乐起来：“当然不算，不过因为你是学生，要是被人举报了，会对他的工作有影响，好在他现在也不在，你们呀完全不用担心。”
    说完又问苏灿：“於向东最近给你写信没有？他在那边还好吧？”
    苏灿点点头：“嗯，上个星期收到信了，反正说的都是好的，还说他们在的地方有很多雪莲，回头给我带一些回来呢。”
    提到於向东，苏灿眼里漾著笑，还有点点星光。
    就是一个月这么一封信，也让她开心很久。
    而周晋南和閆季川也在办公室討论这件事，两人同时都想到一件事，就是在许火车站档口爆炸后，最后查出是李国华在背后做推手时。
    许卿並没有立马找李国华算帐，一直在说等一个机会。
    现在看著全国如火如荼开展的整治活动，原本就心思縝密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许卿是不是在等这个机会？
    閆季川咬著菸蒂靠在椅子上：“你说我那个大侄女是不是料事如神？她是不是知道今年有这么一出？”
    周晋南心里有些怀疑，却维护著许卿：“怎么可能？你都不知道的事情，她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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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閆季川嘖嘖两声：“反正这事有些意思，要不你回去问问卿卿？”
    周晋南挑眉：“你是不是閒的，让你查的事情，你查到没有？”
    閆季川不满意地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周晋南，先不说我是你的领导，我还是你叔叔呢，你怎么跟我说话呢？最近是不是不缺钱，不用找我借钱？”
    周晋南嗯了一声：“主要是你有吗？卿卿还让我问你，你什么时候提亲去。”
    说到提亲，閆季川按灭菸蒂，坐直身子看著周晋南：“你有没有好的建议？我前两天跟秦霏去她家吃饭，听她爸妈的意思，婚事从简，结婚后住在她家，你说那多不方便？”
    虽然没有过女人，可是夫妻那点事还是知道的。
    就那么小的房子，住在一起，他完全施展不开啊。
    想想，这边洞房，那边老丈人和丈母娘能听见，閆季川就觉得自己软了。
    周晋南同情地看了閆季川一眼：“其实也挺好的。”
    閆季川冷嗤：“你现在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飢，说得倒是轻巧，还想不想知道消息了？”
    周晋南慢悠悠地拿起一杯水喝起来，压根儿不搭理閆季川。
    最后还是閆季川憋不住：“算了算了，我一个长辈也不跟你一个小辈计较，我找人查了一个月，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也找人盯著我父亲那边，也没发现什么线索，可能是我嫂子看眼了。”
    周晋南皱眉：“所以就是没有任何线索？你说了一堆废话？”
    閆季川嘶了一声：“怎么说话呢，我这不是话还没说完吗？我觉得我嫂子既然提出这个疑问，就算是她错了，也要一查到底才能安心。”
    说完故意卖关子地顿了一下：“然后我找人继续查，还真找到了一点线索，不过你回去跟许卿说，让她去跟秦霏说说，我们结婚后不能住在娘家。”
    周晋南嗤笑：“瞧瞧你那点出息。”
    閆季川突然倾身：“我让人把我大哥的墓给挖了，竟然是空的！”
    周晋南瞬间也严肃起来：“空的？”
    閆季川点头：“什么都没有，按说应该有罐骨灰，却什么都没有。所以，我大哥真有可能活著，但是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透露出来？”
    这样是他一直想不通的地方，父亲把大哥弄去哪里了？
    肯定是篤定不会有人掘墓，所以墓碑下面连作假都没有。
    周晋南也想不通：“既然是这样，你为什么不直接问你父亲？”
    閆季川冷笑：“你不是挺聪明吗？他都瞒著我，我去问了会告诉我？等我找人查吧，这件事你先別跟许卿她们说，免得最后结果並不好，空欢喜一场。”
    周晋南自然清楚：“好了，没事我先下班回去了。”
    閆季川摆摆手：“走吧走吧，好在最近也不忙。”
    等周晋南快走出门，又想起来他还答应自己的事情，喊了一声：“別忘了跟卿卿说啊……”
    周晋南脚步连顿都没顿一下，匆匆离开。
    留下閆季川在办公室骂骂咧咧……

 第611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周晋南回去並没有跟许卿说閆季川的事情，在他眼里，閆季川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还娶什么媳妇。
    虽然周晋南没说，许卿却操心著这事，想著等解决了李国华后，就多跟秦霏聊聊，要赶紧结婚啊，小叔都三十四的人了，再不结婚，有结婚早的人都能当爷爷了。
    至於设计李国华这事，根本就没费许卿多大的事。
    本来就有很多眼红李国华这个位置的人，明里暗里都在等李国华的小辫子，现在这场严查运动，都想抓住机会。
    许卿就把李国华赌博的证据用匿名方式给了看他不顺眼的人，没出两天，就有人带走李国华调查。
    经过调查发现，李国华还挪用了后勤处大量经费，没个十年八年都出不来。
    庞振华听完都嚇一跳，有些担心地问许卿：“我那天还听到一个叫行贿受贿，你说李国华会不会说我们行贿？”
    许卿摇头：“我们私下给李国华的只是一些东西，也不值钱，更多的是给了车站红利，至於他有没有从中间做文章，那就不知道了。”
    这一方面，许卿还是很注意的，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水至清则无鱼，不可能做到一点人情世故都不走的，只是一定要把握住分寸，不能最后惹火烧身。
    庞振华想想，好像也是，鬆了一口气：“真没想到李国华竟然挪用了五万块钱，那么大一笔钱去赌博，他也真是够胆大的。”
    许卿趁机给庞振华上了一课：“这就是赌徒心理，总想著翻本，其实在里面越陷越深，最后根本拔不出来，所以天上哪有掉馅饼的事情，就算真有，那也要有十万分好的运气，显然我们这些凡人不是。”
    庞振华连连点头：“是这么个理，不过想想还是挺可怕的。”
    孙甜在一旁附和：“所以，你以后少跟你那些朋友打牌，现在玩的是一分两分的，谁知道以后会不会越玩越大。”
    庞振华摸了摸后脖笑著：“那不是没有彩头玩著没劲儿，放心以后肯定不玩了，也没时间玩了。”
    许卿算著时间，下一步很快就是食品厂的收购计划，在这之前，让庞振华想办法经营好目前的生意，存够收购食品厂的钱。
    庞振华只要听许卿说的，都感觉热血澎湃，哪里还有心情再去斗地主。
    许卿从火车站出来，又去找了秦霏。
    也正好赶上秦霏午休，带她去单位食堂吃午饭。
    研究所的饭菜並没有因为他们是研究人员，就会好很多，也是很普通的韭菜炒鸡蛋，素炒土豆片，加白面馒头。
    不过味道確挺好。
    秦霏把鸡蛋夹给许卿：“我们这边经费全部用在做实验上，所以伙食一直比较简单，你不要嫌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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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卿也没客气，开心地吃了鸡蛋，笑看著秦霏：“你现在特別有小婶婶的样子呢。”
    秦霏脸一红，白她一眼：“別瞎说。”
    许卿笑著：“我说的是真的，对了，你和我小叔什么时候结婚啊？我都等不及吃喜了。”
    这会儿也不太流行求婚，基本两人確定恋爱关係，家里就开始张罗订婚和结婚的日子，双方家长坐在一起，商量个好日子结婚就行。
    许卿等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閆季川那边有动静，每次问他，还一副小屁孩別管大人事的表情。
    也不知道谁是小屁孩呢？她可都是两个孩子的妈了。
    秦霏慢条斯理地咽下口中的馒头，才小声说道：“我最近有点忙还没跟你小叔细说呢，我爸妈的意思是我们结婚后住在家里，你也知道苗苗现在跑去京市，家里就我爸妈两人，可能就觉得有些孤单。”
    许卿惊讶：“住一起是不是不方便？而且你家离我小叔和你单位都挺远的啊，你们怎么也要找一个离你单位近的地方住。”
    秦霏点点头：“这个我知道，等我再做做爸妈的工作。”
    许卿明白了，看来最后一关还是卡在老丈人和丈母娘这里。
    这，她也帮不上忙。
    两人慢悠悠地吃了午饭，秦霏又提起了秦苗苗：“苗苗前两天来信说在京市找了个工作，短时间內都不会回来，也不知道找了个什么样的工作。”
    许卿却知道，现在工作哪里是那么好找，又没有什么私人单位，全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国营企业。
    京市那么多回城知青都安排不了工作呢，秦苗苗找工作哪有那么顺利，她只是留在宋谨词身边，给他当了护工。
    只是这件事，秦苗苗不乐意跟家里说，她自然也不能多事。
    ……
    午饭后，许卿离开不久，閆季川就找了过来，问秦霏能不能请半天假。
    秦霏眯眼看著推著自行车站在木槿旁的閆季川，绷著脸色，很严肃的模样：“为什么要请假？”
    閆季川一本正经地看著秦霏，语气有些理直气壮：“我一个月才见我媳妇一面，想去看个电影，不行吗？”
    秦霏扑哧笑了，清清冷冷的眉眼上染著春色，娇媚灿烂。
    閆季川眸色深了几分，確定关係这么久，小手牵了没几次，亲嘴更是屈指可数，还是要赶紧娶回家才行。
    “周末了，我们一起去你家吃个饭，我这的结婚申请已经批下来了，你的政审也过关。”
    秦霏也痛快：“好，正好下午没事呢，我去跟组长说一声。”
    閆季川从周晋南那里学到的一点经验，去丈母娘家一定不能省钱，多买总不会错的。
    买了两瓶茅台酒，又买了麦乳精和高级进口饼乾，布料，最后又去市场买肉。
    要不是秦霏在一旁拦著，閆季川打算买一只羊。
    秦霏赶紧在一旁阻止：“天这么热了，你买那么多肉乾什么呀？家里又放不下，再说谁家吃肉买一只羊，称上两斤羊腿肉回去包个饺子就行。”
    卖肉的老板听閆季川要一只羊都惊住了，听了秦霏的话后笑呵呵地说道：“对啊，这位同志，你要听媳妇的话，日子要细水长流地过。”
    閆季川听了心里挺舒服：“那就来一条羊腿，肉多的。”

 第612章 智斗丈母娘

    秦霏这次没拦住，只能看著閆季川称了条快十斤重的羊腿，最后还买了两条黄河大鲤鱼。
    刚入春的大鲤鱼，格外的肥美。
    看著一向清朗如月的閆季川，自行车车把上掛得满满当当，连后车座上也捆著纸箱，里面也是装得满满当当。
    十分地接地气。
    秦霏在后面推著自行车忍不住抿嘴笑著。
    两人一起回家，正在午休的陈澜还嚇了一跳，喊著同样在家的秦父：“老秦，老秦，快，霏霏回来了。”
    看著抱著一堆东西进来的閆季川，又开始笑著抱怨：“你们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净乱钱，过日子可不是这么过的。”
    自从默认閆季川就是女婿后，陈澜的態度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其实对閆季川这个人，她一直是很欣赏的。
    年轻有为，长得也好，將来的前途更是不可限量，邻居们知道了，还都偷偷说是她家秦霏高攀了。
    可在陈澜眼里，自家女儿就是最好的，谁娶都感觉不会对女儿好。
    等接受閆季川这个人时，又觉得好像这个人也不错，年纪大点知道心疼人，感情上也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就算之前母亲不好，可是现在不是应疯了。
    也不用担心秦霏嫁过去，处理不好婆媳关係。
    这些心里的疙瘩都解开后，再看閆季川，就是怎么看怎么好，笑呵呵地让两人进屋：“回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午饭吃了没？”
    边说著边张罗去倒茶。
    秦父从臥室慢吞吞出来，看见秦霏还是挺开心，再看见閆季川，笑容顿收：“是工作不忙？”
    閆季川放好东西，笑著跟秦父打招呼：“叔，打扰你们午休了，这不是正好今天有空，就陪著霏霏一起回来看看。”
    秦父刚在沙发前坐下，端起茶杯捏著盖子准备喝水，听了閆季川的话手顿了一下，怎么感觉这句话那么不舒服呢？
    女儿还没嫁人呢，怎么就一副回娘家的姿態，脸色更冷了几分。
    閆季川是谁，最会察言观色，见秦父冷了脸，想想刚才说的话，也明白秦父不开心什么：“霏霏上班那条路雪化得晚，这会儿正是泥泞难走，所以我就过去接了她一起回来。”
    秦父哼了一声，慢吞吞地喝茶，不打算搭理閆季川。
    老丈人的架子端得十足。
    陈澜泡了茶端著出来，瞪了秦父一眼，又温和地跟閆季川说道：“你怎么买了鱼还买了羊腿，家里冰箱也放不下啊。”
    閆季川挽了挽衬衫袖子起身：“我现在把肉剃下来，晚上咱们包饺子，鱼我也收拾出来，一条燉了，一条醃上风乾。”
    边说边快步去厨房收拾鱼肉。
    陈澜趁机又瞪了秦父一眼：“你注意点態度，霏霏难得回来一次，再说我看小閆这人挺好的，你別天天板著脸。”
    秦父有些纳闷：“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说的。”
    陈澜不以为意：“那时候小閆还不是我们家霏霏的对象啊，现在是了，那就是一家人，你別动不动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对人家。”
    秦霏笑看著父母斗嘴，悄悄起身也溜进了厨房，看著閆季川拿著菜刀剔肉：“我来弄吧。”
    閆季川哪儿捨得：“你看著就行，要是不小心伤了手，我多心疼。”
    秦霏脸庞有些发热，还挺不適应閆季川突然冒出一句撩拨的话，故作镇静地说道：“你难道忘了我是干什么的？解剖我可是最拿手，我们实验室每星期最少解剖三具尸体。”
    閆季川扭脸看著秦霏一脸平静，表情认真到可爱，朝她倾了倾身：“你说你要是不嫁给我，一般男人哪儿敢娶你。”
    秦霏脸上冒火：“不理你了，我先出去了。”
    閆季川笑起来：“行，你先去休息一会儿，我来收拾就行。”
    秦霏出去不多会儿，陈澜走了进来，动手去收拾水池里的鱼：“这么大个呢，一条也要两三块吧，以后钱可不能这么大手大脚。”
    閆季川非常听话地应著：“下次肯定注意，今天不是高兴吗，我和霏霏的结婚申请已经批了。”
    陈澜手顿了一下：“这么快呢？”
    閆季川点头：“是，最近单位不忙，所以走程序就快很多。”
    他自然不能说，是他每天三个电话催著政审部门，还有上一级领导才这么快下来。
    用上一级领导的话说：“就没见过像你这样脸皮厚的，结婚申请刚交上来，你就在后面没命地催，也不管哪儿个部门，都打电话过去问问。”
    陈澜又想閆季川年纪不小了，像他这个年纪的人，很多孩子都小学毕业了，確实要快点结婚。
    “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五一肯定是来不及了，要不十一？”
    閆季川一想到十一还要小半年时间，他也等不及，原本心里就有了计划：“婶儿，你看六一行吗？其他你都不用管，我来安排，你们这边要待几桌客人，是在楼下搭棚子还是去找个食堂，你说我来安排。”
    陈澜一听六一，这满打满算都没一个半月：“太仓促了，被子什么的都没准备呢。”
    閆季川都想好了：“没事，到时候让我嫂子和侄女过来帮忙，衣服什么的，我来准备，你们也不用操心。”
    陈澜犹豫了下：“等晚上吃饭的时候，再问问霏霏爸爸。”
    閆季川痛快点头：“行，一会儿问问叔的意见。”
    关於说服秦父，他还是很有把握，毕竟清楚对方的软肋在哪儿。
    陈澜刮著鱼鳞，破开鱼肚，里面是满满的鱼籽，利落地掏出来放在小碗里，突然又问閆季川：“你们结婚后就住家里，回头有个孩子我给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也別拖著不要孩子。”
    閆季川放下刀，转身情真意切地看著陈澜：“这样霏霏上班就太远了，我想著在她单位附近找个房子，要不以后她怀孕还要跑这么远的路回家，太辛苦。”
    陈澜一想也对，夏天还好，要是冬天，挺著大肚子去上班，怎么能让人放心。
    转而一想，又不对，这婚都没结呢，怎么就说到怀孕了呢？

 第613章 女人的炫耀

    离晚饭时间还早，陈澜见閆季川收拾完羊肉，催著他去跟秦父聊天，总想著翁婿俩好好聊聊，关係能缓和缓和。
    閆季川也没客气，洗了手出去，又在秦父面前坐下：“叔叔要是閒著没事，下几盘象棋？”
    秦父没別的爱好，就爱下棋和听地方戏，在单位已经没人能下过他，所以有时候就有点高手寂寞的感觉。
    现在见閆季川主动要跟他下棋，心里痒痒，端著架子沉默了一会儿，才高冷地嗯了一声，去拿了棋盘和象棋过来。
    感觉閆季川年轻，也没放在眼里，却没想一个大意，閆季川的车直逼老巢將军。
    秦父瞬间警惕起来，全神贯注地沉浸在对付閆季川的棋子中。
    要说閆季川棋艺多好，倒也没有，主要是他擅长布局和算计，总是趁其不备或者虚晃一招。
    这种战术，让秦父还挺稀奇，表情越来越凝重，语气却变得隨和亲切很多：“小閆啊，你这棋艺是跟谁学的，挺厉害啊。”
    閆季川也没让著秦父，吃了他一个象后，慢悠悠地回答：“以前在部队上有个领导喜欢下棋，跟著学了一段时间。”
    秦父连连点头：“不错不错，非常不错。”
    逐渐有点应付不及，胜负已经很明显，秦父却依旧不死心，摸著下巴盯著棋盘陷入思考中。
    閆季川也不著急，摸著手里的棋子，突然开口：“我想和霏霏六月结婚，您觉得怎么样？”
    秦父完全沉浸在棋局中不能自拔，根本没注意閆季川具体说了什么，摆了摆手：“可以，你们自己看著办。”
    横竖是两个孩子结婚上的事情。
    閆季川唇角上扬，笑容深了一层：“谢谢叔了。”
    秦父没吱声，嘴里边嘀咕著，边试著走动了个棋子，发现还是不行，又开始陷入新一轮思考中。
    秦霏过来给两人添了热茶，看閆季川老神在在地喝著茶，偷偷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让著父亲一点。
    她太了解自己亲爹的性格，要是输了棋，连饭都吃不下，睡不著觉地想，到底输在哪儿了。
    就已经痴迷到这种程度。
    閆季川放下茶杯，看秦父拧著眉还在思考，笑了笑：“叔，还有一件事，结婚后，我和霏霏住她单位那边，离她上班近方便。”
    秦父注意力不在这边，就听到几个关键字，霏霏单位近，上班方便。
    觉得挺好，又是点头：“好，挺好，就那么办。”
    边说著边试著挪了个棋子，閆季川顺势挪了一步马，秦父抓住时机进攻，几个回合下来，將閆季川的帅逼在角落动不了。
    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我还以为是盘死局呢，没想到只是障眼法。你小子，技术不错，就是有些毛躁了，不错不错。”
    閆季川立马夸讚著：“还是叔你的棋艺厉害。”
    秦霏坐在一旁看得清楚，有些不可思议地看著閆季川给亲爹下套。
    陈澜一直在沙发上织毛衣，对閆季川说的话听得真切，没想到老头子答应得这么痛快，就等他一会儿反悔吧。
    想了想喊著秦霏：“霏霏，你就把你小姑和三叔喊来，晚上一起吃饺子。”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也该赶紧说说两个孩子结婚的事了。
    秦霏小姑和三叔都住得不远，不到半小时就喊了两家人过来。
    秦霏小姑叫秦明月，三十多岁在计生委上班，爱人蒋国超在统计局上班，两人也没带孩子，笑呵呵地过来给陈澜夫妻道喜。
    秦霏三叔秦川刚四十岁，算是个街溜子一样的人，年轻时一身的桀驁不驯，被秦父强硬地安排在製药厂保卫科上班，到现在依旧一身痞气，脾气火爆，倒是对秦霏和秦苗苗很好。
    他是自己过来的，还带著几瓶白酒。
    閆季川知道秦霏家在省城亲戚很多，今天还是第一次见面，不过看模样，也都不是难相处的。
    陈澜招呼著几人坐下，问秦明月：“怎么不把孩子带过来？晚上一起吃饺子，纯肉馅儿的呢。”
    说著还加了一句：“是霏霏对象买的，不让买非要买。”
    秦明月看了閆季川好几眼：“那可真不错，带来太闹了就没带。”
    秦霏知道母亲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因为她家里就两个女儿，在奶奶家一直被看不上，有时候亲戚之前说话也带著可惜，可惜陈澜没生个儿子，以后连个养老的人都没有。
    她还记得小时候，每次母亲带著她和秦苗苗回奶奶家过年，奶奶都忍不住嘟囔，生了两个赔钱货，以后有什么用？
    要不就是，奶奶有只分给几个孙子吃，她和秦苗苗只能在一旁看著，她也馋啊，却能忍住，可是秦苗苗忍不住，会伸手问奶奶要。
    奶奶就板著脸：“一个丫头片子吃什么？回去让你妈生个小弟弟，到时候自然就有吃。”
    可能是受奶奶的影响，姑姑虽然对她们也好，可总也会跟陈澜嘀咕：“你再生一个，家里没儿子真不行。”
    那时候，小姑秦明月刚生了个儿子，所以在婆家过得腰杆非常硬。
    所以，现在她找对象了，陈澜肯定要喊小姑过来看看，生个女儿也很好，女婿还给买肉吃。
    陈澜见秦明月夸得敷衍，嘆著气：“现在这年轻人真是不过日子，这不年不节的回来吃顿饭，还买了个大羊腿还有两条鲤鱼，得有这么大个。”
    边说边伸手比划著名，还有点儿夸张的成分。
    “不仅买肉买鱼，知道你哥爱喝酒，还买了茅台呢。”
    秦明月看著嫂子越来越夸张的表情，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赶紧配合地夸著：“嫂子，你就偷著乐吧，买东西说明是对咱们霏霏上心，也对你和我哥上心啊，以后你们就跟著享福。我早就说了霏霏一看就是有福气的呢。”
    陈澜谦虚地摆摆手：“啥福气不福气的，我就希望他们小两口把自己小日子过好就行。”
    閆季川对两个女人之间的机锋不感兴趣，扭头问著閆季川：“能喝酒不？几瓶的量。”
    閆季川太懂他眼里的挑战，含蓄地斟酌了下：“少喝一点还是可以的。”

 第614章 结婚前夕

    陈澜跟小姑子炫耀完，就喊著她和秦霏去厨房收拾准备包饺子，留四个男人在客厅聊天。
    秦明月进厨房看了水池里两条收拾好的鱼，又真心地夸了一遍：“这么大呢，可不便宜呢，晓峰那两天就说吃鱼，我都没捨得买。”
    陈澜这会儿神清气爽，十分大方地开口：“一会儿做好了，给晓峰带回去一点。”
    秦明月自然不好意思带，却还是又夸了一遍閆季川：“霏霏这个对象真不错，长得模样周正俊俏，一看家庭出身就挺好。唯一不好，就是年龄看著比霏霏大。”
    陈澜也不在意：“其实也就大了十岁，也不算太大，再说男人大点知道疼人。”
    秦明月想想也是：“那倒也是，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陈澜看了眼秦霏：“这不是喊你们来商量吗？准备六一结婚呢。”
    秦明月嚇一跳：“这么著急？这日子也太紧了。”
    说著不由自主地朝著秦霏肚子看去，陈澜推了她一把：“瞎想什么呢？就是小閆著急结婚，你也知道岁数到了。”
    秦明月拍了拍胸口：“嚇我一跳呢，还以为霏霏都有孩子不得不结婚了呢，这也有些太仓促了。”
    秦霏始终红著脸在一旁剥葱，她都不知道六一这个时间怎么来的，因为閆季川也没跟她说过。
    等饭菜上桌，热腾腾的饺子也出过，大家坐下后，陈澜又说了一遍閆季川和秦霏结婚的日子。
    秦父刚端起酒杯砸吧了一口，听了陈澜的话，差点呛到：“什么玩意？怎么就六一结婚了？我怎么不知道？”
    閆季川一脸认真地看著秦父：“下午的时候我跟你说的时候，你还说让我们自己看著办，你同意的。”
    说完扭头看著陈澜：“婶儿也听见了。”
    陈澜没好气地看了秦父一眼：“就你下棋那会儿，你自己可以同意的，这会儿听著就行。”
    秦父瞪眼看著閆季川，感情这小子那会儿就在阴他？
    又是自己说过的话，现在一桌人在这儿也不好反悔，只能憋闷地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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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商量，閆季川这边已经承诺都他来准备，剩下的细节就由陈澜和秦明月两人商量，閆季川逮著机会就拉著閆季川喝酒。
    原本也没比閆季川大几岁，喝到最后更是没了长辈的架子，恨不得和閆季川称兄道弟。
    倒是閆季川，始终眼底清明，只要是秦川端过来的酒，来者不拒。
    秦川喝得舌头渐渐大起来，眼神都有些涣散，拍著閆季川的肩膀：“兄弟，我给你说，你娶我家霏霏，我没意见，但是你以后要对她好，要是不对她好，我秦川……”
    边说边拍著胸脯：：“我秦川，头一个不答应，管你是干什么的，也不管你是多大的官，我都敢收拾你，你信不信？”
    閆季川眸色深深看著秦川，点头：“我信。”
    秦川满意了，打著酒嗝：“你也可以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我秦川啊，那也不是吃亏的主，你要是敢让我侄女吃亏，我绝不放过你。”
    陈澜一听秦川喝得开始跟閆季川称兄道弟，想阻止，可是听到他后面说的话，又有些动容。
    秦霏只是担心地看著閆季川，她只是知道三叔酒量一向很好，平时就喜欢喝酒，没事都能喝一瓶白的，现在就见他和閆季川两人喝掉四瓶白酒。
    而閆季川只是面色微红，神色不变，话依旧不多，別人问什么他答什么，看著好像没喝多的样子。
    秦明月却替秦川叫好：“对，小閆以后要是敢对我们家霏霏不好，我们这些做姑的做叔的都不答应的。”
    閆季川缓缓点头：“放心，以后只要我在，绝不让霏霏受半分委屈。”
    陈澜怕最后秦川和閆季川喝得太多，把白酒都藏了起来，又让秦明月夫妻送秦川回去。
    秦父也起身送几人下楼。
    秦霏看在端坐著的閆季川，有些担心地扯了扯他的袖子：“你喝多没有？哪里难受？”
    閆季川扭头看著秦霏，眼神深邃清朗：“没事，我也该回去了。”
    虽然行动慢，站起来却很稳，只是一迈步，身体虚晃起来。
    秦霏赶紧扶著他，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你先去我屋里躺一会儿，我给你弄点醒酒汤。”
    閆季川也没拒绝，任由秦霏扶著进屋躺在床上。
    秦霏扶著他躺好，又给他脱了鞋，把腿也抬著放在床上，才从屋里出来，正好碰见父母回来。
    陈澜看了眼客厅：“小閆喝多了？”
    秦霏点头：“嗯，我去煮点酸辣汤醒醒酒。”
    陈澜嘆口气：“你三叔也是，就是个酒桶，喝酒也没个数。”
    秦父晚上也没少喝，这会儿却有些清楚，皱了皱眉头：“那晚上怎么住？”
    陈澜想了想：“霏霏和我住，你在书房凑合一晚上。”
    秦霏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在客厅睡就好了，爸妈，你们先洗漱休息，不用管我。”
    陈澜確实累了，也没多说，连碗筷都没顾上收拾去洗漱睡觉。
    秦父酒意上头，跟著去洗漱睡觉。
    秦霏煮好酸辣汤出来，父母已经回了臥室，她端过去让閆季川喝了，又让他躺下休息，她去把厨房碗筷都洗了，客厅和厨房收拾乾净。
    再出来时，父母房间里已经传来父亲的呼嚕声，秦霏躡手躡脚地去卫生间洗漱，才去沙发上准备躺下，才想起来被子没拿出来。
    而她和秦苗苗一直在一个房间，现在只能回她的臥室把秦苗苗的被子抱出来。
    又轻手轻脚推开臥室门，屋里檯灯开著，清浅地落在床上閆季川身上，只见他手背搭在额头上，像是已经睡著了。
    秦霏轻轻走到对面秦苗苗床前，刚弯腰准备去抱被子，就听身后有动静，紧接著，纤细的腰紧紧被人箍在怀里。
    嚇得秦霏心里一哆嗦，捂著嘴差点没叫出来，赶紧拍了拍閆季川的胳膊：“快鬆开，我爸妈就在隔壁。”
    閆季川紧紧贴著她的身体，躬著上身，下巴落在秦霏的肩上：“我想回家……”

 第615章 商量

    秦霏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刚才的话是閆季川的语调一点也不像他平时的声音，平时说话总是带著一股冷漠和疏离，熟悉后语气才会熟稔一些，却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变得有些幼稚。
    有些不確定地拍了拍閆季川的手背：“閆季川？閆季川？”
    閆季川轻嗯了一声，鼻音有些重，带著一股睏倦和那么一丝说不清的幼稚，突然让秦霏觉得有些好玩。
    费劲转过身，和閆季川面对面相拥：“閆季川，你为什么想回家？回哪里的家呀？”
    她这么一转身，惊动了閆季川，让他清醒了几分，眼神也变得清明起来，只是盯著秦霏的脸，眼中冒著火。
    在秦霏还没反应过来时，低头覆在她的唇上……
    房门突然被轻轻敲响，接著是陈澜的声音：“霏霏，时间不早了，赶紧睡觉啊。”
    她睡了一觉起来，想了想有些不放心地出来，果然没见秦霏在客厅，所以忍不住敲了敲秦霏臥室的门。
    毕竟还没结婚，孤男寡女待一个房间不合適。
    秦霏慌乱中推了閆季川一下，赶紧抱著秦苗苗的被子出去。
    陈澜看著女儿脸色通红，嘴唇莹亮，还有什么不懂？小声嘮叨著：“你们还没结婚呢，给我注意点。”
    秦霏有些窘：“妈，我什么都没干。”
    “没干你嘴怎么了？別以为你妈老了眼睛瞎了啊。”
    ……
    閆季川站在屋子中间，听著门外母女俩的声音越来越低，忍不住垂眸低笑一声。
    他刚才短短地睡了一觉，却做了一个梦，梦到小时候閆伯川回来探家，带他去逛庙会。
    他十二，他二十四，差著一轮的年纪，閆伯川却从来没把他当一个小孩看。
    会跟他说很多部队上的事情，也可能从那时候起，就在他心里种下了理想的种子，所以后来才一直会沿著閆伯川走过的轨跡在努力。
    包括专业的选择，也选了和閆伯川一样的路。
    只是在梦里，閆伯川冲他笑了笑后，消失在拥挤的人群中，所以在秦霏进来的那一瞬间，他不知道为什么会不由自主地起身抱著她，说了一句回家。
    閆季川长长嘆了一口气，他平时很少做梦，更是从来没有梦见过家人，这一次却梦见了閆伯川。
    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在调查閆伯川的原因。
    等再躺下，闻著周围浅浅的清香，用了很长时间再次睡著。
    ……
    许卿知道閆季川和秦霏的婚礼定在六月一日，也是嚇了一跳，看著抱著小宝的閆季川：“小叔，你这个速度也太快了吧，六一哎，你自己算一算还有几天，我觉得根本来不及啊。”
    閆季川横眼看著许卿：“怎么来不及，你当时和周晋南结婚，好像也挺仓促，我听说还是你催著呢。”
    许卿被噎了一下：“那能一样吗？”
    閆季川呵呵：“怎么不一样，你著急，我也挺著急啊，反正你有经验，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还有结婚的房子，你也帮我有空收拾了。”
    许卿哭笑不得：“小叔，你有些不讲理啊，我还上课呢。”
    閆季川捏了捏小宝的脸蛋：“你周末休息就可以，这两天有空给我写个清单，该买什么我去买，至於衣服什么，你这边帮忙啊，那是你小婶婶呢，你得上点心。”
    许卿：“……”
    不过閆季川和秦霏能结婚，她还是挺开心的，这是大喜事：“电视你得买吧，还有录音机，你有票没有？没有我让庞振华帮你收几张。”
    閆季川摆手：“你只要给我写下来就行，我自己来解决。”
    说完又捏著小宝肉乎乎的脸蛋：“到时候就让小宝和大宝去给小爷爷压床，回头让你小奶奶给你们生个小叔叔玩。”
    许卿听听这辈分都头疼，赶紧去拿纸和笔出来，给閆季川出主意。
    最后发现，閆季川除了定了个日子，什么都没准备，新娘的衣服，陈澜夫妻的衣服都要赶著做出来，而且新娘不仅仅要准备结婚当天穿的衣服，还要做春夏秋冬的衣服各一套。
    这样越发显得女方被看重。
    閆季川等许卿一点点地写出来，有些头大：“这么麻烦呢？我怎么记得结婚就一起吃个饭，完事了啊。”
    他很多战友结婚就是这样的，现在还办几桌酒席，前几年的时候，一起喝杯酒吃点生瓜子，新人给大家鞠个躬，这就算礼成了。
    最后閆季川一拍脑门：“行了，你继续写，我找人去办。”
    別的不多，就认识的人多，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閆季川拿著单子满意地离开后，叶楠才有些好奇：“秦家那丫头就这么嫁给閆季川了？”
    许卿点头：“我小叔这不是著急吗，毕竟岁数大了。”
    叶楠倒也没有什么別的意见：“我明天去买些准备被子，虽然女方也会陪送，他也不能什么都没有啊。”
    许卿诧异地看了眼叶楠，按照亲妈的性格，不是应该当没看见，什么都不管吗？
    怎么突然有种长嫂风范呢？
    叶楠白了她一眼：“看什么看？你不是说你小叔挺好的？我是看秦霏那丫头不错，我不能让人家受委屈了。”
    许卿嘿嘿笑著没吱声，总觉得叶楠去了趟京市，回来变化挺大。
    接下来一段时间，许卿上完课就忙著给秦霏做结婚的衣服，陈澜夫妻的衣服，送到门口裁缝店做。
    叶楠和冯淑华坐在炕上缝被子缝褥子。
    冯淑华还嘮叨叶楠：“这缝被褥是有讲究的，要找儿女双全的来做，我们做得不行啊。”
    叶楠不在意：“那没有，要是不行，就在院里找个儿女双全的邻居来缝上几针。”
    冯淑华点头：“我看行，这是大喜事，可马虎不得。”
    大宝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到了缝被子的针，小手捏著也往被子上戳，好像还挺想那么一回事。
    叶楠回头看见嚇一跳：“哎呦，我的小祖宗，你要是扎了手怎么办？”
    大宝回头瞪圆眼睛看著叶楠：“大宝会，大宝也要学。”
    许卿放下手里的衣服过去，抱起大宝：“看来我们大宝以后要当个裁缝啊。”
    正聊著天，外面的白狼突然疯狂叫起来……

 第616章 亲家相见

    许卿有些诧异，白狼可是很久没这么叫过了，就算是有陌生人来，也是叫唤几声，不会这么凶狠急促。
    边嘀咕著边朝外走。
    万万没想到，竟然是她那个便宜爷爷閆成山，穿著军绿色制服，眉目威严地站在院子中间，丝毫不把白狼的吼叫放在眼里。
    这也就让白狼十分生气，叫的声音更大起来。
    许卿站著没动，也没打算喊閆成山爷爷，只是目光淡淡地看著他。
    閆成山见许卿的模样，皱了皱眉头，对这个孙女，他没有什么感情，心里却始终有个疙瘩，优秀的大儿子，因为那个滇南的苗家女人和突然冒出来的女儿，放弃了大好前途。
    而现在，小儿子也因为感情，而自甘墮落。
    在他眼里，前途重於一切，使命也重於一切。
    热血男儿，就不该在儿女情长上浪费时间。
    所以开口，声音十分冷漠：“你母亲在吗？我想和她谈谈。”
    许卿也不惯著他，声音更冷漠：“谈什么？”
    叶楠已经从屋里出来，还抱著小宝，看閆成山的眼神时，也带著警惕，当初他说要把閆伯川的遗体带走，所有人没有拦著。
    她也没拦著，因为她不是閆伯川的妻子，没有身份去拦，同时也因为看閆成山眼中藏著悲痛，那是老来丧子的哀伤。
    只是现在严重怀疑閆伯川还活著时，叶楠再看閆成山，就多了几分戒备：“你找我什么？”
    閆成山也没废话，非常直截了当：“你过年时去京市了？你去京市做什么？”
    叶楠挑眉：“怎么，我不能去京市？还是你有什么秘密怕我发现。”
    说著时，紧紧盯著閆成山的眼睛，却没从他眼中看出一点慌乱。
    閆成山拧眉：“我只是来告诉你们，为了安全起见，最近两年不要去京市，也不要有任何想法。”
    叶楠冷笑：“我们就是平头百姓，现在又是和平年代，能有什么危险？”
    閆成山还没开口，大门外又匆匆跑进来个穿著白衬衣的男人，应该是閆成山的秘书：“閆老，时间来不及了。”
    閆成山丟下一句我是为了你们好，又深深看了眼叶楠怀里的小宝，转身跟秘书离开。
    白狼还记得刚才的屈辱，追著出去狂叫一阵。
    叶楠更是觉得閆成山有病：“这人是有病吧？跑来干嘛？说几句莫名其妙的话？我看这个老杂毛就没安好心，不一定又憋著什么坏呢，说不定他说的危险，就是他呢。”
    嘟嘟囔骂了好一通，见许卿一直不说话，问了一句：“你想什么呢？”
    许卿回神看著叶楠：“妈，你说他是不是知道你怀疑我爸的事情，怕被你发现才故意这么说的。”
    叶楠连连点头：“还真有可能，这个老杂毛坏得很。”
    两人又同时陷入沉默，心里都想的是同一件事，閆伯川到底是不是还活著？如果活著他在哪里？
    只是叶楠和许卿谁都没开口提这件事，免得对方心里会难过。
    ……
    閆成山忙完才去找閆季川，已经是暮色四合时。
    閆季川还坐在办公室写请柬，听到门口打电话过来，閆成山找还挺惊讶。直接让门口哨兵把人带到办公室来。
    他依旧忙著写请柬，名单是秦霏提供的，他负责写。
    閆成山进来就看见满桌子的红纸，皱著眉头：“你看看你这里还像个办公室吗？绿绿像什么样子？”
    閆季川头都没抬，手下依旧龙飞凤舞地写著：“现在是下班时间，我的工作也忙完了，所以写这个完全没有问题，倒是你老人家，什么时候来省城的，怎么也不说一声？”
    閆成山哼了一声，拉著椅子在閆季川对面坐下，隨手拿起一张请柬，冷嘲热讽著：“前两天，我要不是问了你领导，还不知道你要结婚了呢，你们现在真是出息了，这么大的事情连老子都不通知？”
    閆季川拧上钢笔，才抬眼看著閆成山：“我告诉你，怕你来不了还挺为难的，再说你每天都那么忙，怎么有时间管这些？”
    閆成山愤怒地丟下请柬：“我確实没兴趣，既然你要结婚了，我的意见肯定也不重要，但我还是说一句，不管什么时候，不要因为儿女情长牵绊住了脚步。男人，要是只顾贪恋男男女女那些事，那是没出息。”
    閆季川弹牙一笑，倒也没反驳。
    閆成山见閆季川难得没有跟他对著来，沉默了一会儿：“还有，你在京市找人查的事情，我希望你停手，查到对你没有好处。”
    閆季川表情一下冷肃起来：“所以，我哥还活著，对吗？”
    閆成山皱眉：“胡说八道，你们当时都看著呢，要是活著我瞒著你干什么？再说那么大一个大活人，我能把他藏到哪儿去。”
    閆季川笑了笑：“既然没有活著，那为什么怕我查呢？有什么不能查的？”
    閆成山又霸道起来：“我说对你没好处就没好处，你在省城锻链几年，也该回京市，你放心，回去的路我会给你铺好。”
    閆季川想都不想地拒绝：“我不需要。”
    閆成山不想跟儿子爭论这件事：“既然你要结婚了，好歹也要见见那姑娘，还有女方家长。”
    閆季川摸著下巴，目光带著审视地看著閆成山，一言不发。
    閆成山瞪眼：“咋了，我还不能见见了？你看看你什么態度？就不怕人家女方家里有想法？”
    閆季川淡淡地开口：“那倒不会，因为他们以为我是个孤儿。”
    閆成山气得你了一句，半天没说话。
    最后，閆季川还是安排和秦霏一家吃个饭，同时又不放心閆成山的脾气，临去饭店的路上，又提醒一遍：“你到时候別板著脸，嗓门也別那么大，有什么话憋著！”
    閆成山瞪眼看著小儿子：“你是我爹，还是我是你爹，该说什么我不知道？”
    閆季川还真觉得他不知道，毕竟閆成山动不动吹鬍子瞪眼，说话声音大，从来不让人反驳他的决定。
    更是对他突然结婚很有意见，要是看见秦霏和她父母，谁知道会不会又说教起来……

 第617章 语出惊人的小宝

    閆季川怕閆成山把秦霏父母得罪了，还喊了叶楠和许卿周晋南一起去。
    冯淑华年纪大不乐意动弹，没跟著一起过去。
    閆季川带著閆成山到的时候，许卿一家已经到了，陈澜抱著小宝正笑眯眯地跟叶楠聊著天。
    自从知道叶楠会看相后，陈澜对叶楠是迷之崇拜，甚至不用求证，就觉得叶楠说的都是真的。
    叶楠抱著大宝，在给陈澜讲养生秘诀，还热心地告诉陈澜，回头给她的方子，她照著泡茶就能让脸色变得好看起来。
    两人正说得高兴时，閆季川带著閆成山推开包间门进来。
    省城大饭店只有几个有数的包间，也是用来接待外宾和官方一些应酬，基本不对外开放。
    閆季川也是託了关係也弄到这么一间，里面鸡翅木长条桌，同样材料的椅子，看著古香古色，有几分档次。
    閆成山进门后，突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嗓门依旧大，脸色却温和得很多，看著秦父：“哎呦，真是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都是季川这个臭小子，一路上慢慢吞吞的。”
    閆季川愣了下，是他耽误时间吗？明明是閆成山去了趟商场耽误了时间。
    秦父连忙起身，虽然心里对閆成山到现在才出现有些不满，可是敬畏他一身气势，客气地回应：“没有没有，我们也刚到。”
    一番客气后，閆成山在秦父身边坐下，又看了眼坐下许卿身边的秦霏，没想到閆季川的结婚对象长得这么小。
    看著和许卿差不多大呀。
    因为许卿是孙女，和閆季川差著辈分，所以在閆成山眼里，秦霏也应该是个晚辈，年龄很小的。
    閆成山看了一圈，又跟秦父聊起来：“我在京市工作太忙，所以臭小子结婚这么大的事情，我也没能及时过来，我听日子定在六一？到时候我要是有时间一定过来。你们这边还有什么要求，也可以提。”
    閆季川正在给一圈人倒茶，听了閆成山的话，手一抖，茶水差点儿洒到杯子外面。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严厉不苟言笑，心里根本没有生活的父亲吗？
    秦父抿了口茶水，强迫自己忽略閆成山身上散发出来的压迫感，淡定地开口：“没什么要求，只要他们以后日子过好，我们当老人的就放心了。”
    閆成山点点头：“这个是自然，你就放心，要是季川敢对你姑娘不好，我收拾他。”
    许卿在一旁听著都有些惊悚，感觉印象里的閆成山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閆季川默默坐在秦霏身边，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这还是他亲爹吗？
    因为閆成山態度不错，一顿饭吃得还挺和谐。
    吃饭途中，许卿带著大宝和小宝去厕所，结果去了卫生间后，大宝要拉臭臭。
    许卿让小宝在女厕门外等著，不许乱跑。
    閆成山从男厕出来，就看见靠在墙边这站的小宝，穿著个浅蓝色上面绣著小兔子的罩衣，小手背在身后，站得很乖巧。
    他愣愣地看了一会儿，走了过去，俯身看著小宝：“你叫小宝？”
    小宝仰著小脸看著閆成山，皱著小眉头，肉乎乎的脸蛋让人想要捏一下。
    抿著小嘴不打算理閆成山。
    閆成山却不肯放弃：“你知道我是谁吗？”
    前天在许卿家院子里看了眼这个孩子，白白嫩嫩，被养得很好，连不喜欢小孩的他，看了都忍不住想去抱抱。
    小宝歪著脑袋看著閆成山，突然开口，一字一顿：“我知道，你是老杂毛。”
    许卿牵著大宝出来，就听到小宝口齿异常清晰地在说老杂毛三个字。
    再看閆成山脸色瞬间黑下去，许卿恨不得抱著大宝赶紧再退回去，全当听不到。
    尷尬让她头皮都发麻，极其不自然地看著閆成山。
    閆成山直起身子，淡淡地扫了许卿一眼，丟下一句，你们就是这么教育孩子的？然后转身朝包间走去。
    许卿看著閆成山进了包间，弯腰捏了捏小宝的脸蛋：“你呀，谁教给你这么说的？”
    让閆成山听了，还以为他们在家没事就这么骂他呢。
    虽然不喜欢这个人，可怎么也是自己的便宜爷爷，怎么可能骂呢？这下是解释都解释不清了。
    许卿嘆口气，看著一脸无辜的小宝：“你个小坏蛋，以后不许这么没礼貌，那是老爷爷。”
    小宝眨了眨眼睛，老杂毛是没礼貌吗？他还以为那是那个爷爷的名字呢。
    小脑袋也没想明白，又被妈妈牵著回去吃饭。
    所有人都发现，閆成山出去一趟回来，情绪肉眼可见的不好，语气也没刚才那么温和了。
    閆季川倒是没放在心上，感觉这才是他亲爹的本来面目，招呼著秦父和陈澜吃菜吃饭，又殷勤地给秦霏夹菜。
    许卿也不好现在跟叶楠说原因，一直低著头看著大宝和小宝吃饭。
    后半场在有点儿尷尬的气氛中度过。
    秦父也意识到什么，饭局一结束，就起身道別，带著陈澜和秦霏回家。
    閆季川去送一家三口，包间里瞬间就剩下许卿一家和閆成山。
    许卿更是尷尬得不敢抬头，偏偏叶楠不知情也不怕，看著閆成山：“就你这个態度，还想儿子娶媳妇？也多亏閆季川人不错，要不准打一辈子光棍。”
    閆成山眯眼看著叶楠，冷哼一声没有吱声。
    许卿觉得太尷尬，也不想和閆成山在一个房间待著，用眼神示意周晋南，然后跟閆成山说道：“两个孩子要睡午觉，我们就先回去了，你在这里等我小叔吧，他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速度极快地让周晋南抱著大宝，她抱著小宝出去，叶楠有些莫名其妙地跟著离开。
    出去一段，確定声音不会传到包间，许卿才说了刚才尷尬的一幕。
    叶楠先是一愣，最后扑哧笑起来，抱过小宝：“哎呦，我们小宝怎么这么可爱呢？”
    许卿皱眉：“妈，你不能这么教孩子的。”
    叶楠赶紧点头：“对对对，小宝，你这么说是不对的，我们要做一个有礼貌的孩子。”
    周晋南在一旁听得有些头疼：“先回家再说吧。”
    閆成山本来过来就有目的，这次怕是更不用走了……

 第618章 小宝不见了

    许卿回家后，又给小宝讲了好半天道理，告诉他老杂毛这三个字非常的没有礼貌，看见和姥姥还有老奶奶一样年纪的人，就要喊爷爷奶奶，不许喊乱七八糟的。
    小宝听得似懂非懂，只是见妈妈脸色严肃，嚇得瞪著眼睛咬著嘴唇，小手背在身后也不敢说话。
    许卿看小宝的模样，心里嘆口气，知道说再多他也不一定能听懂，摸了摸他的头，让他去院子里和白狼玩皮球。
    又去找叶楠商量，以后在两个孩子面前说话一定要注意，两个孩子正是鸚鵡学舌的年纪，又分辨不出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叶楠丝毫没有骂閆成山的悔意，唯一后悔就是不该当著小宝的面骂：“放心，以后我会注意，不过閆成山今天在饭桌上还挺像个人，我还以为他看不上秦霏家呢。”
    许卿也没想到：“我小叔能顺利结婚挺好的。”
    ……
    另一边，閆季川送秦霏一家离开再回去，包厢就剩閆成山一人，黑著脸坐在那里。
    “卿卿呢？都走了？”
    閆季川浑不在意地在閆成山对面坐下，也不在意他脸色难看，反正在他眼里，父亲常年都是黑著脸。
    閆成山冷哼一声：“走了，都是怎么教育孩子的。”
    说著又想起那个稚嫩的声音，天真无邪地冲他喊老杂毛。
    越想越觉得胸口有股血往外涌。
    閆季川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哪个孩子不好，不都挺好的，大宝多乖，两个孩子出来吃饭不吵不闹，给什么吃什么。”
    閆成山懒得解释：“行了，我先回招待所，秦霏这姑娘不错，你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閆季川都觉得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难得閆成山会说出这样的话。
    ……
    接下来几天，许卿赶著把秦霏的嫁衣做了出来，红色连衣裙，中袖过膝，看著中规中矩，毕竟这时候大部分结婚也就穿个红色上衣，或者红色裙子。
    穿得不符合这个年代特色，反而会让人觉得奇怪。
    只是在裙子的领口和腰身处做了点小心机，会更好地展现秦霏柔美纤细的身材。
    下摆呈喇叭散开，一走仿佛如红云浮动。
    秦霏过了试穿了一下，摸著小立领下一块鏤空的地方，有些不好意思：“会不会露得太多了？”
    许卿帮她拽好裙摆：“一共都没有巴掌大，哪里多了？而且是斜线设计，若隱若现才好看。”
    秦霏转身提著裙摆看了看，大喇叭裙摆让她很喜欢：“我以前去看苗苗他们歌舞团表演，有俄罗斯舞蹈，穿的裙子就是这么大的裙摆，转起来很好看。”
    说著，难得幼稚地转了两圈，眼中漾著无限欢喜。
    跑来凑热闹的苏灿倒著坐在椅子上，趴在椅背上感嘆著：“秦霏姐姐，你这么穿可真好看，像画报上的大明星。”
    秦霏不好意思起来：“哪有你说得那么夸张，主要是许卿手巧，省城裁缝店都做不出来呢。”
    苏灿连连点头：“是呢，我敢说京市裁缝也做不出来。”
    许卿好笑地看著两人：“你俩呀，就不要吹捧我了，我会当真啊，既然你们这么喜欢，等苏灿结婚时，我也给你做嫁衣。”
    苏灿大大方方地点头：“好啊，就这么说定了。”
    说完忍不住嘆口气：“也不知道於向东哪天能回来呢。”
    秦霏安慰著苏灿：“没事，只要稳定了，很快就能回来。”
    苏灿突然弯眼一笑：“你们不用担心我，我都想好了，等毕业的时候，於向东还没回来，我就申请去他在的那边。”
    许卿也不惊讶，苏灿看著软软的一个小姑娘，骨子里其实倔强得很，她要是决定的事情，肯定不会轻易改变。
    转眼五月过半，离閆季川的婚礼越来越近。
    让许卿惊讶的还是閆季川的行动力，这么快就在秦霏单位附近搞了一套房子，报社家属院里的一套一居室，房子不大位置好。
    又粉刷一新，从家具店买的现成的家具，一个新家的雏形已经出来。
    该准备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现在就等著把新娘子接回来。
    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又出了一件意外，小宝不见了。
    许卿中午放学，半路上就被一脸焦急的叶楠拦著：“小宝没去学校找你？”
    “没啊，再说他也找不到啊。”
    许卿心里瞬间沉了下去：“小宝出什么事了？”
    叶楠急得汗都要出来：“小宝不见了，我洗菜的时候，他明明在大门口和白狼扔皮球，我就回去炒了个菜出来，就没见白狼和小宝在大门口。”
    平时叶楠忙时，都是白狼看著小宝，因为这孩子调皮爱乱跑，屋里根本关不住，而白狼看孩子比人还要细心，更不会有人敢到跟前抱走孩子。
    所以大家都很放心，偏偏今天就出了意外。
    叶楠还想著是不是白狼带著小宝去前面小广场玩了？跑著去找了一圈也没见到狗和孩子，广场上玩的孩子也都没说看见小宝。
    这才让叶楠担心起来，跑著来找许卿。
    许卿听完，赶紧往家走：“那白狼呢？也没见了？先回家看看，是不是回去了。”
    两人小跑著到家，冯淑华牵著大宝站在大门口，看见两人也忙问：“小宝找著没？”
    许卿腿一软，差点没站住，心里升起强烈不好的预感：“奶奶，你带大宝在家，我和我妈分头去找，我去喊我同学帮著在校园里找找。”
    这么大一条狗带著个孩子，要是走出去肯定也能有人看见。
    许卿强压著心底的慌乱，小跑著去传达室借了电话给周晋南打了个电话，又跑著去喊苏灿和同班其他同学，在校园里找小宝。
    学校面积不大，但是北边有几块实验基地和中药养殖基地，没有围墙拦著，要是从那边跑出去，就很难找到人。
    在校园里找了一个多小时，把边边角角，闻讯的同学也都加入寻找的队伍，把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依旧没见小宝和白狼的踪跡。
    更加神奇的是，竟然也没人看见小宝和白狼。
    许卿直觉一瞬间，一股火躥了上来，烧得嗓子和嘴里都是水泡……

 第619章 寻找线索

    许卿找遍学校每一个角落，也没见小宝和白狼。
    所有的力气在那一瞬间仿佛一下用光，要不是苏灿在一旁扶著，她都站不住。
    苏灿看著许卿紧紧咬著下唇，满脸著急，只能安慰著：“白狼在，应该不是会危险的，再说了真要是出去，肯定有人看见。是不是白狼带著小宝捉迷藏呢？”
    好像除了这个理由，別的理由都解释不通。
    许卿摇了摇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清楚地知道，白狼虽然是条狗，却聪明地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更不会带小宝离开安全的范围去玩。
    苏灿扶著许卿往回走，正好碰见匆匆回来的周晋南和閆季川。
    没等周晋南开口，閆季川已经抢先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许卿看见周晋南和閆季川，眼圈一红有些要忍不住，开口声音嘶哑：“小宝不见了。”
    苏灿又赶紧快速说了一遍事情的经过：“我们已经发动同学在学校找了一圈，没找见。”
    周晋南伸手扶住许卿的胳膊：“先別著急，小宝不会有事的。”
    扭头跟閆季川说道：“你去学校每个门口问问，看看今天进出的车辆，全部登记下来。”
    好在汽车並不多，整个校园一天进出也不过十几辆车，而看小宝丟失的痕跡，被车带走的可能性更大。
    至於白狼为什么没有叫，这点让周晋南也想不通。
    閆季川迅速离开后，周晋南又安抚许卿：“我先送你回去，你在家陪著大宝，我去找小宝回来。”
    许卿不肯：“我也去。”
    周晋南见许卿的状態並不好，现在明显是在强撑著：“你先休息一下，缓一缓，看好大宝。”
    许卿这次没有拒绝，是啊，小宝已经出事，不能让大宝再出了事，而她现在还没缓过来，去找也是给周晋南添麻烦。
    苏灿跟著他们一起回去，留下陪著许卿。
    周晋南又叮嘱叶楠：“妈，你和卿卿就在家等著，我肯定能找到小宝。”
    叶楠待不住：“我跟你去，要是有什么危险我还能帮你一下，你说这些人抓小宝干什么啊？”
    才是一个两岁的孩子。
    周晋南这会儿也毫无头绪：“你们没有经验，去了也帮不上忙，就在家等著，看好大宝就行。”
    大宝一直靠在冯淑华怀里，这会儿跑著过去抱著许卿，张著小胳膊费劲地抱住妈妈，还拍了拍：“妈妈不怕，小宝没事。”
    用奶奶的小声音哄著许卿，让许卿慌乱的心渐渐安稳下来，让周晋南赶紧去找小宝，她也要冷静下来好好想想，小宝会被谁带走了。
    ……
    周晋南很快在南门找到了閆季川，閆季川抖抖手上的单子：“就南门进出车辆，今天上午一共进三辆卡车，是给食堂送菜的，还有两辆轿车是教育局过来指导工作，剩下三辆是去家属院探亲访友的，这里有车辆信息。”
    教育局的车明显不可能，目標太大。
    而送菜的卡车和三辆轿车嫌疑最大。
    閆季川朝外点了点下巴：“走，咱们边走边说。”
    两人一边快步朝校外走著，閆季川一边给周晋南分析：“从学校食堂分布来看，离家属院这边都有些远，要是把小宝和白狼带走，明显不可能。而且白狼警惕心那么高。”
    周晋南在这里住了这么久，很清楚每个食堂的位置，却是不可能有机会带走小宝。更何况身边还有个虎视眈眈的白狼。
    閆季川皱了下眉头：“最后就剩下这三辆访友的车辆，也详细登记了去走访哪几位老师，感觉也不可能。”
    车辆信息这么明显，是傻子才会干这么明目张胆的事情。
    周晋南走得很快：“能这么无声无息带走小宝，肯定是熟人作案，你想过没有，会不会是你爸。”
    閆季川脚步顿了一下，又赶紧追著周晋南：“你这话什么意思？他有什么动机？要是喜欢孩子，完全可以过来看孩子，没必要把小宝抱走。”
    周晋南也解释不通如果是閆成山抱走小宝的动机，可是能让白狼没有动静的情况下带走孩子，那是一个非常熟悉白狼生活习性，或者很懂训狗的人。
    毕竟白狼只是一条狗，並非无坚不摧。
    閆季川虽然不信，为了安全还是决定去找閆成山一趟，到了招待所才得知，老爷子早上就离开了，说是有工作去基层了。
    有很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周晋南拧眉：“现在我们报警去分头去汽车站和火车站拦著，防止会带著孩子离开省城。”
    閆季川不敢耽误，赶紧去打电话找人，和周晋南分头去了汽车站和火车站。
    还有可能会被带走的路口都找人去拦著，知道希望渺茫，却也要试一试。
    ……
    许卿抱著大宝，拿出纸和笔在本子上写著得罪过的人里谁最有可能带走小宝，算了一圈下来，没有一个人能从白狼眼皮下带走小宝。
    这条路行不通，只能从附近环境开始画图，到底从哪儿出去，才不会被人发现呢？
    许卿想得头都胀痛，也想不出一个所以然。
    叶楠和苏灿趴旁边看著许卿画的，两人也不敢吱声怕打扰了许卿的思路。
    苏灿迟疑了一会儿：“要不，咱们报警？”
    许卿摇头：“周晋南会去的，我这里有底片，苏灿你帮我洗一百张小宝的照片出来，要加急的，多给钱明天能不能出来。”
    每说一句话，嗓子就像是针扎一样疼。
    她知道出去像无头苍蝇一样找不是办法，就要赶紧想最方便快捷的方法。
    这一晚，周晋南没回来，秦霏听到消息赶了过来，守著许卿怕她支撑不住。
    许卿却超乎寻常的冷静，一夜几乎没怎么睡，第二天拿著苏灿送回来的照片准备出门。
    秦霏担心她一个人出去不行，让苏灿在家陪著叶楠，她跟著许卿一起出门。
    两人出来大门，就见白狼飞奔著回来，在看见许卿的那一瞬间，白狼在看见许卿的那一瞬间，像是心虚又像是自责，蹭的一下趴在地上，耷拉著脑袋也不敢看许卿……

 第620章 离奇的失踪

    许卿看见白狼眼中瞬间有了光彩，只要白狼回来，它肯定能知道小宝的下落。
    也不顾白狼的表情，蹲下摸著它的脑袋：“白狼，小宝呢？你是从哪儿回来的，是不是知道小宝在哪儿？现在带我去找小宝？”
    白狼依旧耷拉著脑袋，模样愧疚得不敢看许卿，因为它也不知道小宝去了哪儿，找了很久都没找到。
    许卿见白狼一动不动，隱约才能猜到一些：“白狼，你不知道小宝在哪儿？”
    白狼低低呜咽一声，又垂著脑袋不吱声。
    许卿刚升起的希望又灭了下去，她也不能去责备一条不会说话的狗，摸了摸白狼的脑袋：“你先回家，我去找小宝。”
    起身跟著苏灿匆匆往校外走，她知道希望渺茫，却还是要试一试，从附近每一条街道开始找，遇见做小生意的，还给一张小宝的照片，希望他们能帮著留心一下。
    还有公交车也没放过，哀求每一趟的司机和售票员帮忙留意一下。
    一百多张照片，到下午基本发完，却依旧没有小宝的消息。
    苏灿看著许卿眼中满是红血丝，声音嘶哑还在央求著每一个路人，忍不住哽咽地拉著她的胳膊：“许卿，先喝口水吃点东西，要不小宝没找到，你身体先垮了。”
    许卿握著手里剩下的几张照片，甚至都有些不敢低头细看，心里已经空了一大块，不知道疼也不知道饿，摇头：“小宝，肯定在等我。”
    见到白狼以前，她还抱著幻想，有白狼在一起，肯定能找到小宝。
    白狼回来彻底熄灭了她心里最后的一点幻想，小宝是真的不见了，再想想那些被拐卖的孩子，最后悲惨的遭遇。
    闭了闭眼睛，许卿不敢想了：“我再去南岸那边看看，你能不能帮我再去冲洗两百张照片。”
    苏灿觉得这样不是办法：“许卿，我们这么找太盲目了也太浪费时间，既然已经报警……”
    许卿依旧摇头：“我不能回去，我一分钟也静不下来，我去找找，总会有结果的。”
    苏灿无奈，逼著许卿喝了几口水，又去买了两个烧饼和一把水果，强迫许卿吃一块。
    两人往南岸区找过去。
    一直到夜幕低垂，路灯亮起，两边店铺关门，路上行人渐渐少了，苏灿才拉著许卿往回走。
    这一天，不知道走了多少路，苏灿只觉得两腿像灌铅一样沉重，看许卿脸色更是难看，紧紧拉著她的手，生怕下一秒许卿就会倒下。
    快到校门口时，远远看见周晋南快步朝这边走，苏灿才算是鬆了一口气。
    周晋南三两步走到许卿面前。
    许卿见到周晋南迫切地问：“找到小宝没？”
    周晋南摇摇头，伸手握著许卿的胳膊：“先回家。”
    许卿突然就哭了起来：“小宝还那么小，他被人抱走了都找不到家，我们以后去哪儿找……”
    这时候，没有监控没有任何先进的追踪手段，想要找个人，真的是太难太难了。
    说到最后，已经无法说出完整的话，哭倒在周晋南怀里。
    周晋南索性直接將人打横抱起，苏灿赶紧疾步跟著回去。
    因为依旧没有小宝的消息，所有人仅存的一点侥倖也没了。
    叶楠也开始在家抹著眼泪，紧紧搂著大宝不吱声，连冯淑华都神情严肃，她竟然算不出小宝是凶还是吉。
    周晋南看了眼趴在门口不动的白狼，因为愧疚，从回来后就一直趴在屋门口一动不动，给馒头也不吃。
    可惜，它不会说话，不能知道小宝在失踪那一刻，到底发生了什么，而白狼为什么又不在身边。
    周晋南收回视线，看著许卿等人：“你们先在家等消息，盲目出去找也不会有线索，警察已经派人在各个街道去找。”
    如果没有出城，找回来的希望是百分之五十，如果出了城，周晋南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
    垂著身侧的拳头紧紧握著，这一刻他心里的难过不比任何一个人少，却不能显露半分，这个家还需要主心骨。
    天彻底黑透时，庞振华带著孙巧凤和李秀珍过来。
    几人在火车站遇见了周晋南，知道情况后生意都顾不上做，关了档口在附近开始找，也是找遍了候车室，一直到现在没有任何消息，又赶紧跑著来看许卿。
    孙巧凤进门看见许卿就红了眼：“哪个杀千刀的，竟然敢抓了我们小宝，怎么还有这么丧尽天良的人呢，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许卿无力地靠在墙边，根本听不见孙巧凤在说什么，甚至连回应的力气都没有，满脑子都是小宝现在是不是很害怕。
    小宝这两天有没有吃东西，会不会睡不好，害怕了有没有哭？
    小宝娇气，会不会受了委屈？
    要是哭著闹著找妈妈的时候，那些坏人会不会打他？
    许卿已经不敢想了，一想脑袋就像炸开一样的疼。
    庞振华也不知道该咋安慰，把一张存摺掏出来：“许卿，我刚回家去拿的，这里是店里挣的钱，你拿去找小宝用。”
    李秀珍和孙巧凤听了，也赶紧从口袋掏出个手绢，打开把里面的钱全拿出来往许卿手里塞：“这点钱不多，拿著找小宝，不行就找广播台。”
    “对，我们多想想办法，许卿，你们也別太著急，小宝看著就是有福气的，肯定会吉人天相。”
    说著，却又忍不住掉眼泪，丟孩子的事情常听说，特別是丟男孩子，找回来的可能是性是零。
    在这种煎熬中，看不到希望，却又不肯放弃。
    ……
    而此时的小宝，坐在一辆马车上，左右两边坐著两个中年男人。
    小宝已经哭了一天，这两个凶巴巴的叔叔也没有送他回家，所以他知道哭是没用的，小手背使劲擦著眼睛，又摸了摸小肚子，瘪了瘪小嘴，肚子也饿。
    两个男人仗著小宝年纪小也听不懂，肆无忌惮地聊天：“过了韩家沟就可以休息一下，到时候找个地方弄口热乎饭吃。”
    “可不是，这两天真是嚇得都没敢合眼，早知道就不捡这个孩子了。”

 第621章 机智的小宝

    小宝確实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可是能听懂两个凶巴巴的叔叔在说吃的，摸著小肚子仰著小脑袋：“肚子饿，要吃。”
    一个脸上满是络腮鬍的男人看了眼小宝，从一旁布兜里摸出一块鸡蛋糕塞给小宝：“吃吧，长得还怪好看，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小宝是真饿，已经有些干了的鸡蛋糕，也让他吃得津津有味，两只小手抱著鸡蛋糕，眼睛四处看著。
    感觉离妈妈越来越远了，眼圈一红，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年轻一点的男人看著小宝哭，有些不耐烦，这个孩子哭起来嗓门太大，还能一直哭，怕他路上又要嚎起来，凶巴巴地瞪著他：“给我好好吃东西，不许哭！要是敢哭就把你扔下去餵狼，你看周围那些林子里，全是狼，专门吃你这种喜欢哭的小孩。”
    小宝眨了眨眼睛，硬生生憋回去一滴眼泪，继续啃著鸡蛋糕，更想妈妈了。
    马车一路顛簸晃悠，到了前面的村子里。
    年轻男人跳下马车抱起小宝，络腮鬍男人把马车拴在路边的大树上，就近找了户人家去敲门。
    开门的是个抱著孩子，头上包著蓝色头巾的年轻女人，看门口站著两个生面孔，有些警惕：“你们有事？”
    络腮鬍討好地笑著：“我们是下面陈庄的，从城里过来，想討口吃的，我们给钱。”
    又指了指身边的年轻男人：“这是我兄弟和他孩子，我们大人还好说，主要是孩子饿了。”
    年轻女人打量了一番，看见小宝抱著半个鸡蛋糕，抽搭搭地吃著，再看看年轻男人，这父子俩长得也不像啊：“孩子妈妈呢？”
    络腮鬍嘆口气：“孩子妈妈是知青，这不回了城就不要他们父子俩了，我们去城里找了也没找见，可怜的孩子，这么点就没了妈，这一路上一直哭著要妈妈呢。”
    年轻女人有些相信了，因为確实有不少长得漂亮的知青，为了在乡下生活得好一些，会跟当地的后生结婚生孩子。
    只是这两年政策变了，很多知青都回了城，拋妻弃子和拋夫弃子，屡见不鲜。
    因为自己有孩子，心里忍不住生了同情心：“那你们进来吧。”
    两人带著小宝进了院，络腮鬍子还热情地攀著交情：“小大姐怎么称呼啊。”
    年轻女人笑了笑：“我男人姓韩，你叫我韩嫂子就行。”
    络腮鬍子也自我介绍了一下：“我叫陈全牛，我兄弟叫陈大强，就下面陈庄的。”
    名字自然是假名字，就是想找点交情混点不要钱的饭吃。
    韩嫂子也没想那么多，把怀里的孩子放了下来：“二丫，你跟那个小哥哥玩一会儿，妈妈去做饭啊。”
    二丫是个一岁多的小丫头，刚到小宝鼻子高，看见有个新的小朋友，有些开心地朝小宝走去。
    小宝眼睛盯著韩嫂子去厨房，抿著小嘴不知道在想什么。
    络腮鬍还怕小宝会突然哭起来，没想到小傢伙看见二丫到跟前，把手里的鸡蛋糕递了过去：“妹妹吃。”
    说的时候，眨了眨眼睛，眼睫毛上还掛著泪珠，小嘴角却努力上翘著，露出个小小的微笑。
    小姑娘也不嫌弃是小宝啃过，上面还有眼泪鼻涕的，主要她都没吃过鸡蛋糕，伸手拿了过去，不客气地咬了一口。
    络腮鬍和年轻人都鬆了一口气，只要这孩子不哭不闹，那就没人会不信他们是人贩子。
    小宝看著二丫吃鸡蛋糕，眼睛又四处转著，看著院里有个果树，下面有个木头笼子，里面关著小兔子，伸著小手：“小兔几，小兔几。”
    二丫吃了小宝的鸡蛋糕，非常开心地拉著他的手：“得得看，得得看兔兔。”
    边口齿不清地说著，边拉著小宝去看兔子。
    小宝显得兴致很高的样子，还拔著草餵小兔子，边咯咯笑著：“小兔几吃了，妹妹你看，小兔子吃了。”
    二丫站在旁边，还乐著边往嘴里塞著鸡蛋糕，两个小孩子完全没有交流，却玩得很开心。
    络腮鬍看著没心没肺玩得开心的小宝，嘖了一声，小声跟年轻人说道：“看看，这个孩子一看就是家里条件好，养得跟个小傻子一样，过了昨晚也不知道找妈妈了，这会儿看见个兔子就能开心成这样。”
    在他眼里，小孩子能有什么心眼，喜欢不喜欢都简单地掛在脸上，所以，觉得小宝这会儿完全是忘了自己的处境，没心没肺地玩著。
    年轻人伸脖子看了眼，见韩嫂子在厨房叮叮噹噹地切菜，也小声跟络腮鬍商量起来：“这一次我们没白走一趟，捡到这么个宝贝，你说到时候能卖多少钱？五百块能不能卖？”
    络腮鬍眯眼看著小宝，仿佛看见一张张大团结钞票在转圈：“五百？你看这孩子长得好看，穿的也不是简单家庭的，怎么也能卖两三千，要是弄到大城市，说不定能卖个万儿八千的。”
    年轻人有些不敢想：“哥，那么多钱，可不敢想啊，而且现在严打，要是抓住了，咱们就是死罪。”
    络腮鬍哼了一声：“富贵险中求，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两人聊著天，也没注意小宝怎么就跟著二丫顛顛地去了厨房。
    小宝看著蹲在灶台前烧火的韩嫂子，又扭头看看了外面还在聊天的两个坏蛋，过去拽著韩嫂子的胳膊：“不是爸爸，他不是爸爸，爸爸周晋南，妈妈许卿，我是小宝。”
    韩嫂子愣了一下，惊讶地看著小宝：“你说什么？”
    小宝使劲摇著小脑袋：“不是爸爸，爸爸叫周晋南，妈妈叫许卿，我是小宝。”
    说到最后，都快要哭了。
    韩嫂子瞬间明白过来，听到有脚步声过来，笑著喊著：“二丫，你怎么把小哥哥弄哭了，快去给小哥哥摘个黄瓜，二丫会不会摘黄瓜呀？”
    小宝眼泪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被韩嫂子推著往外走：“不哭啊，妹妹也不是故意的，就是爱动手。”
    像是才看见络腮鬍过来一样，赶紧解释著：“真是不好意思，我们家小丫头就喜欢动手，可能是挠著这孩子了，还哭了呢。”

 第622章 救还是不救

    小宝看见络腮鬍，机灵地抿著小嘴，红著眼圈任由韩嫂子牵著，小模样確实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好像真的被人打了一样。
    二丫还忙著吃鸡蛋糕，完全不知道妈妈在说什么，听到妈妈说爱打人，还非常配合地挥著小手，嘴里喊著打。
    络腮鬍看了一眼也没怀疑，还嘿嘿笑著：“这娃娇气，竟然还被一个女娃子打哭了。”
    韩嫂子再看两人，心里都嚇得哆嗦，现在细想，才觉得那个年轻男人和这个孩子根本不像，如果是养在农村的孩子，肯定不会白白胖胖，身上穿的衣服料子也不是普通的布，滑溜溜的更像绸子一类。
    心里害怕，又怕被两人发现，也不敢抬头看络腮鬍，牵著小宝：“没事，一会儿婶子打二丫。”
    麻溜地走到院里的黄瓜地边上，弯腰摘了根黄瓜，撩起衣角擦了下塞给小宝：“快吃，可甜了呢。”
    这时候刚五月半，很多人家种的菜刚开，韩嫂子会种菜，早早用塑料布盖著，这会儿黄瓜已经结果，有十来厘米长，水灵灵的，也算是稀罕东西。
    二丫平时哭，妈妈都没捨得给一个，这会儿见妈妈给小宝，也伸著小手：“二丫吃，二丫吃。”
    小宝犹豫了下，扭头看了眼站在院子中间，目光阴沉沉看过来的络腮鬍，瞪眼凶巴巴地看著二丫：“不给。”
    二丫突然扔了鸡蛋糕，就要上手去抢，小宝飞快地把小手背到身后，却不想二丫的小手非常迅速地朝著他的小脸蛋挠了一下。
    小孩子打架哪有什么道理，前一分钟还十分要好，后一分钟就能把对方挠出血。
    小宝就觉得脸上一阵刺痛，疼得想哭却又不敢哭，小嘴瘪著努力忍著。
    韩嫂子低头一看，哎呀一声，就见小宝白嫩的脸蛋上两道血痕，细细浅浅，却看著让人心疼。
    络腮鬍和年轻人已经快步过来，见小宝脸上受了伤，却没有任何关心，年轻人过去抱起小宝：“没事没事，男孩子受点伤没什么。”
    只是淡淡看了眼小宝脸上的伤，根本就不在意。
    韩嫂子这下可以百分之百確定，这两人就是人贩子，因为当了妈，所以对人贩子格外痛恨，也聪明地知道，这时候不能露出任何表情，惊动这两个人贩子。
    压著心里的害怕，笑著：“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个丫头就是调皮，动不动就爱上手。”
    络腮鬍也不在意：“没事没事，就是小大嫂能不能快点，我们吃点东西还要赶路呢。”
    韩嫂子赶紧应著，拽著二丫去厨房做饭，心里却急得要命，家里就她和二丫两人，要是被人贩子知道她已经发现，会不会对她下手？
    这一刻人性都是自私的，虽然知道外面的小男孩很危险，要是被人贩子带著离开，不一定就会被卖到什么地方。
    可是她要去管，两人动手，势必就会伤害到了她和二丫。
    韩嫂子心里万分纠结地往灶膛里扔著柴火，边时不时回头看著门外，看见年轻人站在院里，伸手拽著小男孩，动作粗鲁。
    心又揪了起来，当妈的总是不忍心看到孩子受伤，强忍著衝动转回头。
    小宝知道只有屋里的做饭的阿姨能救他，这会儿难得来了小脾气，就要挣扎著去厨房找陌生阿姨。
    年轻人紧紧拽著小宝的手腕，背过身凶巴巴地瞪著他，小声恐嚇著：“你要是乱跑，我打断你的腿。”
    小宝仰著小脸，呆呆地看著年轻人一会儿，突然笑著伸手小胳膊：“抱抱，小宝肚肚饿。”
    大眼睛里满是討好的笑，让年轻人还愣了一下，这小傢伙昨天哭了一天，今天虽然不哭了，却也一直绷著脸。
    这会儿竟然笑著让他抱，是不是藏著什么鬼心眼？
    小宝小手坚持地伸著，大眼睛弯弯地笑著：“抱抱，小宝乖，吃饭饭。”
    年轻人觉得小宝肯定是在使计谋，旁边的络腮鬍瞪他一眼：“让你抱你就抱著，愣著干嘛，一会儿被人发现我看你怎么办。”
    年轻人小声嘟囔：“不是，你看这孩子突然跟我亲近，是不是耍什么心眼呢？”
    络腮鬍踹了他一脚：“一个屁大点的孩子，能耍什么心眼，你赶紧抱起来。”
    年轻人只能弯腰把小宝抱起来，小宝也乖，一手搂著他的脖子，小手指著厨房：“去看看，小宝肚饿了。”
    络腮鬍突然笑起来，轻声说道：“原来是饿了，惦记著要吃饭呢，我就说这么小的孩子能有什么心眼，你就是给他吃屎，他都分不出好赖。”
    年轻人看著小宝坚持指著厨房，有些不知道该咋办：“咋办？”
    络腮鬍抬了抬下巴：“抱过去看看，顺便帮个忙，別让人怀疑了。”
    年轻人抱著小宝去了厨房，韩嫂子正忙著擀麵条，锅里的浆水汤已经熬得翻滚，进屋就是扑鼻的酸香味。
    韩嫂子不看小宝和年轻人，边低头擀麵边说道：“你们先去外面坐著，厨房里热，烟燻火燎的，別把孩子热到了。”
    原本她想简单地用葱炒个锅，做疙瘩汤，这样能省面。
    现在知道小宝的处境，就想著如果不能帮他，就让他吃点的，还准备往锅里甩两个鸡蛋。
    年轻人装得一本正经：“没事，都习惯了，就过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地方。”
    韩嫂子还是忍不住问了句：“你们就是陈庄的啊，我有个堂姐也嫁在陈庄，听说你们那边今年要种稻穀？”
    年轻人並不是陈庄的，哪里知道这些，见韩嫂子这么问，含糊地应著：“是有这么回事。”
    韩嫂子经过这么长时间心理建设，这会儿已经冷静很多：“那你们村真是挺好的，你们家这个孩子多大了？”
    年轻人也不知道小宝多大，看著就两三岁的样子：“两岁多了。”
    韩嫂子笑著：“那个头可真不低呢，以后肯定长个大高个，叫什么名字？大名叫什么呀？”
    年轻人还真不知道，迟疑了一下：“小宝，大名叫陈小宝。”

 第623章 你说那个孩子叫什么

    小宝抿著嘴，两只小手紧紧握在一起，他想说他不叫陈小宝，却又不敢，小心臟都拧著疼。
    那个阿姨有没有听懂他说的话呢？为什么还不救他呀？
    是不是阿姨不相信呢？
    越想越难过，他肯定是被坏人抱走了，以后都不能找到妈妈了，忍不住就红了眼圈，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韩嫂子切好面转身，就看见小宝紧紧盯著她，眼泪滚滚落下来的模样，极其委屈的小模样。
    让她突然就不忍心了，不行，这孩子还是要救。
    把麵条下到锅里，热情地招呼年轻人去院里坐：“你们先坐著，饭马上就好。”
    年轻人也没客气，抱著小宝出去，见小宝又哭了，也是烦躁得不行，好在这个孩子这次憋住没哭出声，掉了两滴眼泪又憋了回去。
    出去后跟络腮鬍说道：“吃完咱们赶紧走，我就觉得这崽子不对劲，刚还衝我笑著呢，看见里面那个女人，又开始哭。”
    络腮鬍摸了摸下巴，盯著小宝看了一会儿：“是不是你想多了？这么点小孩，还能成精了不成？”
    他也不是没养过孩子，他孩子这么大点时候，看见啥都往嘴里塞，可没那么听话呢。
    再加上他们之前的经验，五六岁的孩子弄出去都找不到家，父母姓名说不准，更不要说这么大的小宝了。
    安抚著年轻人，等著吃饭就好。
    韩嫂子端了两大粗瓷碗的麵条出来，又用小瓷碗给小宝盛了一碗，里面还有个鸡蛋，笑眯眯地喊著小宝：“是叫小宝吧，快来吃麵条，还给你煮了个鸡蛋呢，你和二丫一人一个，吃完就是好朋友，好不好？”
    小宝也是真饿了，这两天吃的都是干馒头干蛋糕，乖乖地坐下抓著筷子要往嘴里扒拉。
    韩嫂子嚇得赶紧拦了一下：“哎呦，可是烫的呢，你要慢慢吹著吃，要不让你爸爸给餵你。”
    说著又看著年轻人：“大兄弟，麵条刚出锅，小心烫著孩子，你喂喂他。”
    年轻人愣了一下，狭长的眼中闪过不耐烦，真是够麻烦的，有些不情愿地端过碗筷：“来吧，我餵他。”
    虽然不情愿，却也不能真烫著小宝，他清楚地知道，要是把孩子烫坏了，最后可要砸在手里。
    吹凉麵条餵到小宝嘴边。
    小宝犹豫了下，不想吃坏人的东西，可是不吃肚子很饿，只能张开小嘴吃下去。
    韩嫂子在一旁餵二丫，见小宝那边吃得差不多了，笑吟吟地说道；“你们先吃，我去地里给孩子他爸送点茶去，你们吃完就把碗筷放这里，一会儿我回来再收。”
    家里也没啥值钱的东西，也不怕这两人会偷。
    络腮鬍迟疑了一下：“我们快吃完了，要不一起？”
    韩嫂子摆手：“不用不用，他爸在地里肯定都等著急了，你们慢慢吃不著急。”边说著边放下碗筷，抱起二丫去厨房，过会儿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拎著暖瓶出来。
    “你们慢吃啊，我去去就来。”
    络腮鬍也不好拦著，只是用眼神示意年轻人赶紧吃，免得一会儿出意外。
    麵条也不烫了，年轻人正好没耐心餵小宝，直接把碗往小宝面前一放，筷子塞他手里：“自己吃，快点啊。”
    然后端起碗，唏哩呼嚕地吃起来。
    韩嫂子抱著孩子出了门，有些著急地去找邻居，偏偏半晌午时，家家都在地里忙著，不是孩子看门，要不就是动不了的老人。
    而且越著急时，越看不见半个閒人。
    韩嫂子琢磨了下，抱著孩子朝著大路上跑，想著速度快点，大路对面梯田里找自家男人，还有一起干活的人，总能赶回来拦住那两个人贩子。
    刚跑上大路，就见一辆吉普车疾驰而过，嚇得她抱著孩子赶紧靠边躲了躲，没想到后面还跟著三四辆吉普车，再后面跟著几辆军用大卡车。
    韩嫂子嚇一跳，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部队上的车？等所有车辆过去，路上扬起漫天尘土，她才赶紧抱著二丫过马路。
    没想到刚过了马路没走多远，又有一辆吉普车过来，在路边停下。
    有个穿著白衬衣的男人下车，有礼貌地喊著：“大嫂，能跟你打听个路吗？”
    韩嫂子心里著急，又被人拦著，只能停下：“问什么？”
    “往苍嵐山，还有其他路吗？”
    韩嫂子想了想，往对面指了一下：“从村子里过去，往北走有条小路也能上去，就是汽车不能上去。”
    男人赶紧道谢：“谢谢大嫂。”
    说著转身准备上车，韩嫂子看著吉普车，又想到前面的卡车，感觉对方也不是坏人，说不定还是什么当官的，赶紧喊著：“同志等一下，我们家里刚来了两个人贩子，还带著个小孩，我瞅著那个小孩像是被拐卖的。”
    已经拉开车门的男人诧异地转身，看了看韩嫂子，又朝车里问道：“閆老，你看？”
    车里坐的还真是閆成山，挥了挥手：“那就去看看。”
    现在竟然还有人贩子这么明目张胆的出来，他倒是要看看。
    朱秘书应了一声，喊著韩嫂子上车：“你带我们过去。”
    韩嫂子上车后才发现后面还坐著个老人，不怒自威，让人见了不敢大声喘气，紧紧抱著二丫，声音都有些发颤：“往那边走。”
    到家门口时，韩嫂子发现拴在大门口的马车不见了，惊呼一声：“不好，他们已经走了。”
    她出门根本就没停，没想到这两个人还是走了。
    閆成山忍不住皱眉：“为什么不在村里找人？”
    韩嫂子摇头：“这会儿都在地里干活呢，剩下的不是小孩就是我这样带孩子的，也不一定能打过对方。”
    她是想帮小宝，可是也不能让自己和邻居们陷入危险中。
    朱秘书下车去看了一圈：“现在怎么办？”
    閆成山也没办法：“去最近的派出所说明一下情况，让他们去找。”
    他这边还要赶著去看演习。
    韩嫂子一听连连点头：“好，那两人说是下面陈庄的，还有那个小孩说自己叫小宝，爸爸叫周晋南，妈妈叫许卿。”
    她记得是这么个音。
    閆成山原本没放在心上，听韩嫂子听完愣了一下，突然坐直身子：“你说那个孩子长什么样？”

 第624章 小宝惊喜地看著老爷爷

    閆成山听说是小宝，整个人瞬间精神起来，甚至有些激动：“你说那个孩子叫什么，长什么样？”
    韩嫂子不知道这个老人家为什么突然激动起来，赶紧回答：“叫小宝，两岁多的样子，白白胖胖，眼睛很大。”
    閆成山已经肯定了，这十有八九就是他那个重外孙了，只是为什么会落到人贩子手里，周晋南和许卿是怎么看孩子的。
    朱秘书看著閆成山眉头紧皱，小声提醒著：“閆老，我们要跟不上大部队了。是”
    閆成山摆摆手：“先不急，你看看地上的马车印，是往哪个方向去了，我们现在赶紧追过去，救了那个孩子再说。”
    朱秘书应了一声，去观察一番，喊著司机顺著村路追出去。
    韩嫂子心紧紧绷著，也不知道那个小孩会不会被救出来，嘆口气，抱著孩子回院里。
    院里小桌上，几个空碗散落放著，韩嫂子让二丫去一边玩，她过去收碗筷，却不想在小宝刚才吃饭的地方，地上掉这个小银锁。
    比拇指大一点，很精致的小银锁。
    韩嫂子拿起来看了看，上面还刻著有字，她也不识字，想著还是等家里男人回来再看。
    ……
    再说络腮鬍和年轻人带著小宝赶著马车离开，小宝被抱上马车那一刻，绝望地一直回头看。
    看著马车离村子越来越远，小手背使劲揉著眼睛。这一下他可能真的要丟了。
    络腮鬍喊著年轻人快点赶马车：“总觉得那个娘们不对劲，要是去喊人就麻烦了，咱们赶紧离开，多亏告诉她我们去陈庄，我们现在去马家集，到了马家集把马车卖了，然后去南方，那边人有钱，肯定能卖给好价钱。”
    低头又看看坐在怀里揉著眼睛哭鼻子的小宝，拍了拍他脑袋：“你小子也別哭，回头给你找个好人家，到时候保证你也不会吃亏，找个新爸爸妈妈一样对你好。”
    现在计划生育那么紧，儿子值钱著呢。
    小宝咧了咧嘴巴想哭出声，又见坏人把他抱上马车，使劲揉著眼睛，咬著下嘴唇忍住不要哭出来。
    赶车的年轻人心情倒是很好，仿佛看见钱在眼前飘，等卖了这个孩子，他就不干了，回头娶个媳妇也过安稳的日子。
    “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咱们不能再干这么缺德的事情。”
    络腮鬍扭头瞪了他一眼：“啥缺德，这孩子也不是我们偷的，是我们在路上捡来的，再说了，之前卖的几个孩子也都是捡来的，可没上人家门上偷孩子。我们好歹还给这些孩子都找了不错的买家，要是换个人试试，不一定把孩子弄到哪儿去。”
    年轻人想想也对：“也是，反正不管怎么说，这一次做完后不能再做了，现在管得太严。”
    “回头我娶个媳妇回家好好过日子，也挺好。”
    两人边聊边畅想著，等注意到时，后面一辆汽车已经追得很近，年轻人听见汽车声，还把马车往边上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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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閆成山为了方便看前面的情况，坐在副驾驶，一眼就看见马车上男人抱著的孩子就是小宝，那个奶胖的小模样。
    怒视著马车，喊著司机：“去前面拦著马车。”
    络腮鬍和年轻人看著吉普车突然超过他们，並且横在马路中间，赶紧拉著韁绳停下来。
    络腮鬍慌了，总感觉对方来者不善，紧紧抱著小宝，警惕地看著前面的车子。
    年轻人也紧张了下，小声问著：“哥，怎么办？”
    络腮鬍盯著吉普车：“好像是部队上的车，先等等再说。”
    閆成山从车上缓缓下来，目光冷肃，久居上位的霸气尽显，就是不说话，也是气势夺人。
    络腮鬍两人更慌了，这一看就来头不小啊。
    小宝扭头看著站在马车前面的人时，眼睛瞬间亮了，也顾不上抹眼泪，小嘴微微张著。
    想开口喊又不敢喊，生怕閆成山看不见他，瞪著眼睛紧紧盯著閆成山。
    閆成山眼神微微落在小宝身上，又收回视线：“同志，前面道路因为演习不通，你们还是换条路走吧。”
    络腮鬍突然鬆了一口：“这样啊，那我们掉头，这就掉头。”
    閆成山摆了摆手：“你们先等等，后面还有车辆在通行，你们过去也走不了，你们是前面村子的？”
    络腮鬍赶紧点头：“对，我们是前面村子的。”
    閆成山抬手看了看腕錶，思考了下：“那你们稍等一下，半个小时后可以通过。”
    络腮鬍也不敢有意见，眼前这个老头一看就官职不小：“好，我们就等一下。”
    小宝突然扭著小身子，憋著小嘴：“我要尿尿。”
    络腮鬍不想下马车，想著要是被人发现，他可以坐在马车上把小宝当人质，可是现在对方也没发现，只能抱著小宝下车。
    小宝拒绝络腮鬍帮他脱裤子，紧紧拽著裤子：“小宝寄几尿，小宝寄几会。”
    络腮鬍见老头一直盯著他，也不敢凶小宝，只能装作一脸和蔼：“好好好，你自己去路边上，小心点別尿裤子了。”
    小宝顛跑到路边，笨手笨脚地脱了裤子撒尿，边扭头看著络腮鬍，突然两只小手抓著裤腰往上一拽，奔著閆成山就跑去，跌跌撞撞还喊著：“爷爷，救命！”
    络腮鬍发现不好已经来不及，閆成山已经快一步將小宝抱了起来，而一直坐在车里没动的朱秘书和司机，迅速冲了出来，將络腮鬍和年轻人按住。
    閆成山一直没动，也是因为小宝在络腮鬍手上，要是对方发现后將小宝当成人质，就会非常的麻烦，说不定还会伤到孩子。
    却没想到小宝竟然是个小机灵鬼，还知道用点小计策，也知道找时机向他求救，看来许卿和周晋南教得不错。
    圆滚滚的一团，抱在怀里还挺有分量，閆成山想把小宝放下来，问问两个人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宝却怕老爷爷扔下他不管，哇哇叫著，两个小胳膊紧紧搂著閆成山的脖子：“爷爷不要，小宝害怕，小宝要找妈妈。”

 第625章 从来没带过小孩

    閆成山看著哇哇大叫的小宝也无奈，他又不会哄孩子，只能硬邦邦地说著：“好了，別哭，回头带你去找你妈妈。”
    边说著还边笨拙地拍了拍小宝肉乎乎的脊背。
    小宝確定老头不会扔下他，才停止哇哇大哭，抽抽搭搭地变成了委屈的模样。
    閆成山抱著小宝看向被压在地上的两个人：“你们是什么人？带这个孩子要干什么去？”
    络腮鬍还有些不死心：“我们就是前面村里的，这个孩子是我弟的儿子，媳妇跟人跑了。”
    閆成山冷哼一声：“还真是巧了，我认识这孩子的妈妈，要不带你们回去见见？”
    地上的两人根本顾不上真假，就閆成山这个气势，就嚇得他们屁滚尿流，哭天喊地的起来：“我们错了，我们刚才撒谎了，这孩子是我们捡来的，我们也不知道他爸妈是谁。”
    閆成山不信：“捡来的，从哪儿捡来的，要带到哪里去？”
    络腮鬍是一个字也不敢乱说，因为他抬头看见踩著他的男人腰上好像別著枪，赶紧抢著说道：“真是我们捡的，我们兄弟俩省城本来是找个活干，结果找了几天也没找到，就准备回乡下，没想到在路边就看见这孩子，哭著也没人管，就想著抱回来养，因为是个男孩嘛。”
    到底也不敢说要去卖了孩子。
    閆成山皱眉：“从哪儿捡的。”
    络腮鬍才想起来还没说清楚：“在胜利大街返修医院那里。”
    这个地方，閆成山还真知道，只是这里距离许卿他们住的地方將近二十公里，小宝是怎么跑到那里去的？
    络腮鬍子见閆成山不说话，赶紧举手发誓：“真的，我要是敢说半句假话，就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閆成山盯著两人看了一会儿，示意朱秘书：“你绑著两人送到派出所，晚一些我还会过问这件事。”
    络腮鬍嚇得瞬间尿了裤子，一旁的同伙也好不到哪儿去，现在隨便一个小偷小摸都是重罪，更不要说是偷孩子。
    他们要是被送到派出所，以后还能出来吗？
    不停磕头求著：“我们知道错了，我们这是第一次，以后再也不敢了，再说了我们只是捡了个孩子，没有干犯法的事情。”
    小宝一手搂著閆成山的脖子，眼神凶巴巴地盯著两个人：“坏人，要卖掉小宝，还打小宝，不给小宝饭饭吃。”
    閆成山一听气得都恨不得过去踹死两个人，这么点孩子，竟然还下手打，还不给饭吃：“赶紧送过去，一定要严惩，对这样的人贩子，绝对不姑息，告诉他们领导，我忙完还会去过问。”
    朱秘书也不多话，从车上拿出两卷绳子，和司机两人將人绑了扔在马车上，然后赶著马车去派出所。
    閆成山才抱著小宝上车，吩咐司机开车。
    小宝贼精，知道这会让自己安全了，扭著小身子开始闹：“要妈妈，要回家，小宝要妈妈。”
    閆成山低头看著耍赖的小宝：“你知道这里离省城多远吗？一百多公里，我可没办法带你去找妈妈。”
    小宝不管：“就要妈妈，要大白要爸爸要哥哥。”
    閆成山也不搭理他，任由小宝在他怀里哼哼唧唧说个不停。
    一直到一顶帐篷前停下，閆成山抱著小宝下车，小宝瞬间被周围的景象吸引，有枪，还有好威风的叔叔们。
    也顾不上找妈妈了，大眼睛不够看地到处张望著。
    閆成山过来只是视察，抱著小宝去指挥室看了一圈，又去后面给他安排的帐篷休息。
    小宝被抱进帐篷就有些不乐意：“小宝还想看。”
    閆成山也不惯著他：“一个小孩子看什么？你要是敢闹人，就不送你回家找妈妈。”
    原本想打个电话回省城，最后一想连个孩子都看不住，就应该给这些个当爹妈的一个教训。
    小宝一听不送他回家找妈妈，瞬间抿著小嘴不说话，眼睛瞪著閆成山，满眼的不乐意。
    閆成山被小宝气鼓鼓的模样逗笑，伸手捏了捏他的脸蛋：“脾气还挺大，那你给祖爷爷说说，你是怎么丟的？”
    小宝眨眼想了半天，也不知道閆成山问的是什么，更说不清楚。
    閆成山想了想换了个方法：“那你跟祖爷爷说，你从家里怎么出来的？”
    小宝歪著脑袋认真地想了想：“大白带小宝走的。”
    至於怎么和白狼走丟的，他也不知道。
    不记得了！
    閆成山费了好大劲儿才从听懂，小宝说的大白是狗，应该就是周晋南养的那条白狼。
    至於其他，他听不懂小宝说的什么，小宝显然也不知道他问的什么。
    两人鸡同鸭讲了半天，最后索性都放弃不说了。
    小宝也感觉自己说得好累，这个老爷爷太笨了，他在家跟妈妈说，妈妈就能懂，这个老爷爷根本听不懂。
    最后揉著胖乎乎的小肚子，仰著小脸看著閆成山：“小宝肚子饿，要吃肉肉。”
    閆成山捏著他的小鼻子：“你倒是不客气，还吃肉肉，这里可没这个条件，吃点麵条就不错了。”
    小宝想了想伸著两根手指：“要三个蛋蛋，大大的。”
    閆成山哭笑不得，看著小宝的两个小手指：“你还挺贪心，能吃完吗？”
    还是出去喊了司机过来，让他去煮一碗麵加两个鸡蛋过来。
    在山上，条件艰苦，能吃到麵条就不错了，所以司机端来一碗白皮面上面臥著两个荷包蛋，小宝是满眼的嫌弃。
    看看閆成山又看看麵条，皱著小鼻子：“不好吃，不漂亮。”
    白的麵条，看著就不好吃。
    閆成山冷呵：“给你吃就不错了，竟然还嫌弃不好吃，你看看你妈都把你惯成什么样了，一个男子汉还惯成资本家家的大少爷，你要是不吃就饿著。”
    小宝瘪了瘪小嘴，无奈地张开小嘴，等著投餵。
    餵孩子这事，閆成山还是第一次，难免有些手笨，当年有老大的时候，他在前线，等见到大儿子时，閆伯川已经四五岁。
    有閆季川的时候，他更忙，基本都是閆伯川带閆季川。
    所以餵孩子这事，还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看著小宝软萌的小脸，心竟然不觉柔软了几分……

 第626章 小骗子会哄人

    小宝小嘴一吸一吸地吃著麵条，肉乎乎的小脸蛋一鼓一鼓，可爱得要命。
    閆成山不自觉就放温柔了语气：“你吃慢点，吃这么快也不怕呛著。”
    小宝虽然嫌弃，却因为太饿了，还是咕嘰咕嘰，把一碗白皮面和一个荷包蛋吃到肚子，心满意足地拍了拍小肚子：“小宝饱了不吃了，谢谢爷爷。”
    閆成山突然笑起来：“你还知道谢谢爷爷呢，好，那你现在睡觉。”
    小宝不答应，伸手紧紧拽著閆成山的衣摆，生怕閆成山把他再丟下。
    閆成山无奈，只能抱著小宝又去了一趟指挥室，看了一圈后，坐在一旁和几个参加演戏的领导看地图和沙盘。
    所有人都忙，也没人问閆成山从哪儿弄个小孩来，小宝更是痴迷地看著军事地图，还有插满旗子的沙盘不说话，安安静静乖巧极了。
    让閆成山对他的喜欢又多了一层，他记得这么大的孩子，都是皮猴子，上躥下跳一分钟不能消停。
    小宝却能一直安静不出声，只是要去厕所才会喊爷爷。
    晚上睡觉，閆成山带著小宝睡。
    临睡前，閆成山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看著坐在简易床上的小宝：“你会不会尿床？”
    小宝虽然两岁多，可是很有自尊心，立马摇著小脑袋：“小宝不尿床，不尿地。”
    閆成山也没多想，想著这么大的孩子晚上应该知道起夜，山上晚上寒冷，他搂著小宝盖著一个被还冷，又在上面盖了个大衣。
    却没想到，睡到半夜时，就感觉肚子上一股暖流，接著湿热起来。
    閆成山瞬间惊醒，坐了起来，一摸身上都是湿的，而始作俑者正翘著小腿呼呼睡得香，作案工具还在往外尿著。
    让他哭笑不得，最后没办法只能起来找外面的勤务兵帮忙换了被子，又给把小宝的衣服脱光，肉乎乎一团塞被窝里，就是这样，小傢伙都没醒。
    主要是这两天被人贩子带著到处跑，嚇得也睡不踏实，现在知道閆成山肯定会带他去找妈妈，所以心安了就睡得格外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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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小宝起来发现身上光溜溜的，揉著眼睛坐起来，看著坐在一旁戴著老镜看报纸的閆成山，又揉揉眼睛，奶声奶气地喊著：“爷爷……”
    閆成山摘掉眼镜，放下报纸，板著脸看著小宝：“你说昨晚做什么好事了？”
    小宝眨眨眼睛，爬著过去站起抱著閆成山，在他脸上使劲亲了一下：“小宝喜欢爷爷。”
    閆成山心里冷哼，这个见风使舵的小性子也不知道隨了谁，之前他可是记得，这小子还叫他老杂毛呢。
    对著这么软糯可爱的小傢伙也发不出火，拿过被子给小宝裹著，要等他衣服干了才有得穿。
    就这样，閆成山带著小宝在山上生活了五天，还找人给小宝送来了一身不太合身的衣服，偶尔还要哄闹脾气的小宝。
    小宝小嘴又哄人，又会撒娇，更多时候哄得閆成山哈哈大笑，更甚至还让小宝摸了抢。
    这些天，小宝只是偶尔会想起妈妈，大部分时间都很开心，因为祖爷爷带著他在山上玩，更何况这里有太多吸引小宝的东西，瞬间就转移了他对妈妈的思念。
    而许卿这几天过得非常不好，吃不下睡不著，只要睁开眼就想著去找小宝。
    火车站汽车站，市里繁华偏僻的，只要可能会出现的，或者有人提供的假线索，她都要去一趟，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周晋南也一直在往周围找，一点点线索都不放过，甚至问到有人看见一辆马车带著个小孩，很像照片中的小宝出了城，往东南方向走了。
    虽然线索不一定是真的，可是周晋南同样不愿意放弃，拜託秦霏和苏灿看著许卿，他沿著线索找。
    一路找下去，用了四天的时间才找到韩家沟，不过放任何一个村子一户人家的去问。
    还挺凑巧就问到了在门口看孩子的韩嫂子。
    几天没休息好，周晋南双眼布满血丝，鬍子都顾不上刮，十分狼狈。
    韩嫂子抱著孩子，警惕地看著周晋南，又看了看他身后军绿色的吉普车：“你找谁？”
    周晋南拿出小宝的照片，声音有些沙哑地问道：“同志，你见过照片上的孩子吗？两岁多，胖乎乎的很白。”
    韩嫂子扫了眼照片，这不就是小宝吗？再看看周晋南眼中的焦急和整个人的颓败：“你是孩子的？”
    周晋南指著照片：“我是孩子的父亲……”
    说著又拿出一张照片，是他和许卿带著两个孩子的全家福：“你见过没有？我们小儿子丟了，我们一家都很著急。”
    韩嫂子这次不再怀疑，赶紧从口袋掏出小宝丟这里的银锁：“你看看是不是这个？前几天有人带著孩子从这儿过。”
    周晋南看见熟悉的小银锁，眼里浸著血红，手指都有些颤抖地拿过银锁：“是，这是小宝的东西，那些人去哪儿了？”
    韩嫂子还真不知道：“那天我发现不对，就去找人，路上遇见一个首长，他们说是会去拦住，不知道拦住没有。”
    周晋南紧紧捏著银锁，脑海里却飞速地转著：“什么首长？”
    韩嫂子摇头：“不知道，我也看不出来，不过最近有部队在前面山上演习，天天都有枪声。”
    周晋南连连道谢后，拿著银锁上车。
    坐在车里，看著银锁上小小的纹，底下刻著个小小的周字。
    这是这么多天来，找到的唯一一点和小宝有关的线索，却一点兴奋都没有。
    小宝是五天前路过这里，要是两个人贩子带走小宝，这会儿已经没了踪影，再往下走，分支越多，又去哪儿找人？
    周晋南突然生出一股无力感，眼尾发热，紧紧咬著后槽牙，想了一会儿，从车里找到笔和纸下去又找到韩嫂子：“同志，能再麻烦你一件事吗？可以给我讲讲那两个人长什么样子吗？”
    韩嫂子热心点头：“可以，我记得清楚，一个国字脸络腮鬍，眼睛是倒三角，鼻樑上有个痣……”
    她说著，周晋南在本子上草草画起来……

 第627章 周晋南看见儿子那一刻

    韩嫂子之所以记得清楚，因为知道两人是人贩子后，可以多看了几眼，所以把两人的面部特徵记了个七七八八。
    没想到的是，周晋南通过她描述竟然都画出来了。
    周晋南画好两人的肖像拿给韩嫂子看；“麻烦你看看像不像？”
    韩嫂子惊讶地看著照片，没想到这人竟然能画这么好，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长这样。”
    周晋南再次道谢后，带著画像去最近的派出所，想著通过公安去找人会更快一些。
    到了派出所，为了方便办事，周晋南直接给人看了他的工作证，然后才拿出画像让公安看了：“这两人，涉嫌拐卖了我儿子。”
    负责接待的陈公安看了画像，再看看周晋南，一拍脑门：“这两人就在我们这里关著呢，本来是要送看守所去的，但是有个老首长说要过来问情况，我们就先留在这里了。也確实跟拐卖儿童有关，不过你说的孩子，已经被老首长带走了。”
    周晋南竟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两人在你们这里？”
    陈公安连连点头：“对对对，你要不要看看？”
    毕竟周晋南是省城来的，虽然不是一个系统，但是职位也比他们高太多了，所以对周晋南还是非常殷勤的。
    周晋南自然要见这两人，在去后面关押室的路上，陈公安给周晋南介绍：“这两人一个叫陈大牛，一个叫陈长治，还是堂兄弟，以前也干过拐卖孩子的事情，算是惯犯了。”
    周晋南见到两人时，两人都被銬著蹲在地上，络腮鬍叫陈大牛，年轻那个叫陈长治，看见公安带个人进来，都有不好的预感。
    陈公安没好气地瞪著两人：“你们前几天带的孩子是怎么来的？赶紧老实交代，爭取宽大处理。”
    周晋南皱著眉头，过去在陈大牛面前停下，如果不是努力克制心里的那股怒火，这会儿恨不得撕了眼前这个男人。
    “那是我的孩子，你们是从哪儿抱走孩子的，怎么抱走的。”
    声音不大，却是语气森冷，像是浸在冰山里的利刃，听著就让人心惊胆战，再加上周晋南有些阴鷙的眼神。
    陈大牛和陈长治两人不自觉地就开始发抖。
    说话都开始不利落，要是知道那个孩子的父亲这么厉害，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弄走。
    陈大牛牙齿打战，结结巴巴地说著：“捡的……就在返修医院捡的……真是捡的……”
    周晋南拧眉，眼神更加的冷厉，紧紧盯著两人的眼睛。
    因为他知道，从家到返修医院將近二十公里，要是从那儿捡的小宝，那小宝又是怎么到哪去的。
    陈大牛见周晋南拧著眉不相信的样子，拼命地解释：“真的是我们捡的，当时那个孩子就站在马路边上哭，我们看了一会儿，见没人管就过去问是怎么了，后来看是个男孩子，长得还挺好看，就动了心思，我们错了，领导，我们真的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这一瞬间，有种嚇破胆的感觉。
    周晋南从这两人的眼中看到了恐慌，也確信就这样的胆子，根本不可能从家门口带走小宝，更何况小宝身边还有个白狼。
    “你们当时看见孩子时，身边没有其他人？”
    两人同时摇头，陈长治赶紧补充：“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要是有人我们也不敢抱走啊，”
    周晋南脑海里飞速转著，说明还有人把小宝和白狼引了出去，然后把小宝隨便丟在路边，而却骗过了白狼，让白狼彻底跟丟了小宝。
    如果是这样，又怎么把小宝和白狼骗出去的呢？
    陈大牛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甚至有些惊恐地仰头看著周晋南，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男人，身上带著一股气场，那种不用开口不用动手，就让人心惊胆战嚇破胆的气场。
    周晋南见也问不出什么，转身朝外走，打算再问问陈公安，具体是什么样的老首长救走了小宝。
    结果刚走了几步，就听到奶声奶气的声音：“找妈妈，小宝要妈妈！”
    熟悉的撒娇声，让周晋南脚步一顿，又飞快朝前走过去，拐个弯就看见閆成山抱著小宝，小宝正扭著小身子在发脾气。
    “小宝。”
    周晋南哽著嗓子喊了一声，不自觉都带著颤音。
    小宝忽地扭头，看见周晋南，眼睛一亮：“爸爸……”突然又瘪了瘪小嘴，无比委屈哇的一声哭起来。
    周晋南顾不上跟閆成山打招呼，伸手抱过小宝。
    小宝紧紧搂著周晋南的脖子，边嗷嗷哭著喊著爸爸，边眼泪鼻涕横飞，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閆成山都看著一愣一愣，这个小傢伙早上还开心地要去开坦克要去看直升机，后来因为下车要离开，他不开心，撅著小嘴一直哼唧。
    等到了这里，突然就开始闹情绪，要找妈妈，要回家。
    这孩子是学变脸的吗？之前那个玩得开心，问他回家不回，小傢伙可是摇著小脑袋，很坚定地表示不回家，不想妈妈。
    周晋南紧紧抱著小宝，孩子哭得他眼底忍不住发热，伸手扶著他的后背：“好了，爸爸来了，不哭了。”
    閆成山都有些看不下去：“这孩子，我可没给他委屈。”
    小宝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变成抽抽搭搭，小胳膊依旧紧紧搂著周晋南的脖子，小脸埋在爸爸颈窝不出来，太开心了，终於见到爸爸了。
    周晋南安抚好了小宝，才跟閆成山打招呼：“爷爷……”
    閆成山哼了一声：“一个孩子都看不住，还好意思，这都五天了，你才找到这里，要是真让人贩子抱走，你去哪儿找？”
    周晋南没吱声，任由閆成山训著，也知道他说的都是实情。
    閆成山训了一通后，背著手准备离开：“既然你来了，剩下的事情你自己管，是不是惹了什么麻烦？竟然能把孩子带出来。”
    周晋南也没想通，不过现在也不是想的时候，扭头跟陈公安说道：“你们的电话借我用用，我往单位打个电话。”
    小宝已经找到的消息要赶紧告诉许卿，至於到底是谁在背后动手，等他回省城以后再去查……

 第628章 小宝回家

    许卿和苏灿天黑透了，路上看见人时才回家。
    叶楠这几天也是吃不好睡不好，看著女儿的模样又心疼得不行：“卿卿，我熬了鸡汤，你吃一点。”
    许卿坐在炕边靠著墙，摇了摇头：“吃不下，我不想吃。”
    眼泪在晚上都已经流干，这会儿就觉得眼睛乾涩地疼。
    叶楠去弄了块温热的毛巾过来：“放眼睛上敷，明天你在家休息休息，我去找。”
    大宝这两天也跟著没睡好吃好，小脸也瘦了一圈，过去抱著许卿的胳膊，小脸贴在她胳膊上蹭著，无声地安慰著妈妈。
    冯淑华也跟著上火：“我们小宝肯定没事，肯定没事。”
    就在几人在家里唉声嘆气时，閆季川急匆匆跑了过来，还喘著粗气：“小宝找到了。”
    许卿蹭的一下站起来：“小宝找了？”
    閆季川点点头：“找到了，周晋南现在带小宝回来，估计一个小时就到家里了。”
    许卿有些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小宝真的找到了？是真的吗？小叔你不会骗我的吧。”、
    閆季川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是真的。”
    许卿转身抱著叶楠，眼泪再次忍不住地落下来，哭著：“妈，小宝找到了，小宝真的找到了。”
    苏灿和秦霏在一旁也跟著红了眼圈，小宝找到无疑让所有人鬆了一口气。
    许卿哭了一会儿，情绪平静下来又连连追问閆季川：“小宝有没有吃苦，有没有被人欺负，胖了还是瘦了，哭了没有？”
    閆季川也不知道：“电话里也说不清楚，周晋南就说他们现在往回走，应该差不多快到了。”
    许卿一想到这些天小宝在外面可能吃不好睡不好，说不定因为爱哭，还会被人收拾，揉了揉眼睛：“我去给小宝做点餛飩，他喜欢吃餛飩。”
    秦霏和苏灿赶紧跟著去厨房帮忙，还开心地跟许卿说著：“这下好了，我们小宝平安回来了。”
    “是啊，我们小宝看著就有福气，这次逢凶化吉，以后肯定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许卿心已经飞了，边弄著餛飩馅儿边盼著下一秒就见到小宝。
    还没准备包餛飩时，就听到白狼在院里叫著，是那种惊喜又討好的哼唧叫声。
    许卿放下餛飩皮，手在围裙上擦了擦就冲了出去，就见周晋南抱著小宝已经走到院中。
    小宝手里还抱著个苹果，在看见许卿那一刻，手里的苹果一扔，张著小胳膊要抱：“妈妈，妈妈……”
    许卿含著泪抱过小宝，上上下下地打量著，確定小宝毫髮无损，又使劲亲了亲他的小脸蛋：“小宝……”
    小宝哇哇哭著，搂著许卿脖子不撒手：“想妈妈，小宝想妈妈。”
    奶声奶气的一句话，让许卿眼泪流得更凶，也更加確定，小宝就是在外面受苦了。
    周晋南看著抱在一起哭成一团的母子俩，特別是小宝，这简直是个小戏精，一路上回来，可是开心得很，还不停地问爸爸那个是啥，爸爸有牛，爸爸有车车，爸爸大火车。
    没有一点表现出想妈妈的样子。
    许卿抱著小宝进屋，叶楠也抢过小宝使劲亲了几下：“你个小淘气，这是想要我们的命啊，让姥姥看看，有没有受伤。”
    小宝脸上被二丫挠的痕跡，已经剩下淡淡的印子。
    叶楠却依旧能一眼瞅见，心疼不已：“这是咋弄的？是不是很疼。”
    其实已经淡到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许卿也趴过去看，在她们眼里，这就是小宝受委屈的证据：“疼不疼？”
    小宝这会儿已经哭够，心情很不错，摇了摇头：“不疼，妹妹打，小宝勇敢，不哭。”
    为了表示自己真的勇敢，还特意挺了挺小胸脯。
    许卿和叶楠围著小宝像是看不够一样，也像是怕眨眼，这都是一场梦，小宝还没有回来。
    苏灿和秦霏在厨房做好餛飩，用鸡汤煮好端了过来，也是红著眼圈看著一家人团聚。
    许卿都没捨得放下小宝，抱著他给他餵餛飩。
    小宝张著小嘴开心地吃著，边吃还边看著大宝乐，不停地踢著小腿，好像这几天丟的人不是他一样。
    在小宝吃饭的功夫，周晋南说了小宝的经歷。
    让许卿和叶楠都惊讶不已，没想到小宝竟然被閆成山救了，惊讶过后又是庆幸，如果不是遇见閆成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找见小宝。
    许卿又给小宝嘴里塞了个餛飩，看著小傢伙吧嗒吧嗒吃得香，算是彻底放了心：“那爷爷呢？”
    “他还有事没跟著回来。”
    聊天的功夫，苏灿和秦霏又重新做了饭菜，鸡汤里煮了麵条，炒了两个菜端过来，这些天大家都没吃好，现在小宝回来了，也算是能吃个踏实饭。
    吃饭时，閆季川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小宝是被人带走的，为什么会丟在二十公里外的地方，目的又是什么？”
    周晋南摇头：“不知道，不过我却想到了一个事情。”
    閆季川挑眉：“什么事？”
    周晋南看了眼许卿几人：“白狼当年训练，学的是寻找炸dan，所以能吸引它注意的是，有人带了这个东西，然后职业习惯会让白狼忘了小宝，跟著追出去。”
    许卿听著周晋南的话，再看看趴在地上依旧闷闷不乐的白狼，觉得很可能是这样的，毕竟白狼不是人，遇见事情不会去分析，只是根据自己的本能去做。
    閆季川嘖了一声：“先吃饭，吃完回单位去说。”
    许卿和秦霏苏灿都很有觉悟，知道閆季川和周晋南在聊的话题不想让她们听，又开始逗著小宝。
    家里有了小宝的笑声，顿时充满了生气。
    吃完饭，周晋南和閆季川先离开，秦霏和苏灿收拾了碗筷也跟著离开，不打扰许卿和孩子相聚。
    许卿坐在炕上抱著小宝，看著看著忍不住亲两口，亲得小宝咯咯直乐。
    小胖手抱著脑袋哈哈笑著。
    许卿发现，小胖子丟这几天，分量是一点没轻，除了皮肤变得粗糙一点，还是胖乎乎的一团：“小宝，你在老爷爷那里开心吗？”

 第629章 试探

    小宝抱著脑袋还咯咯乐著，被妈妈这么一问，有些愁坏了，不知道该咋说。
    想了半天，点了点头：“喜欢爷爷，有飞机呜呜呜飞，还有坦克轰隆隆……”
    边开心地比划著名，眼睛都笑成了弯月牙，看来是真的很开心。
    叶楠哭笑不得起来：“你个小没良心的，倒是在外面玩得开心，把我们都要嚇死了。”
    说著又跟许卿说道：“閆成山这个老头也是古怪，既然找到了小宝，也知道小宝丟了，为什么不知道给我们消息，不知道孩子丟了，我们要急死了？”
    虽然挺感激閆成山救了小宝，可是他这么做也太不地道了，要是再拖两天，周晋南不找去，许卿都打算出省城去找。
    许卿想了想：“也可能是忙，也可能是让我们长长记性，不好好看住孩子。”
    叶楠哼了一声：“那丟孩子谁愿意，不过还真是要谢谢他帮著把孩子找回来。”
    小宝几天没见妈妈，还是黏著妈妈，晚上睡觉也要跟著妈妈。
    许卿想了想，给两个小傢伙洗了澡，都抱回她屋里。
    周晋南回家时，小宝和大宝穿著个背心，光著屁股在床上顶牛玩，还笨拙地翻著跟头。
    连一向不爱动的大宝，都跟著咯咯笑著。
    许卿坐在床边看著，一脸满足地笑著。
    周晋南去洗漱回来，也坐在床边，看著来回翻腾的小宝和大宝，又看著许卿：“这几天，让你吃苦了。”
    许卿摇头：“只要小宝能回来，都不算什么的，再说你干嘛突然这么客气啊。”
    周晋南伸手握著许卿的手：“我们可能一时查不到背后的人，是谁干的。”
    许卿愣了一下：“连你们都查不到吗？”
    周晋南摇头：“太突然了，除非他们再次出来，要不一点线索都没有。”
    许卿扭头看著床上两个小傢伙：“那小宝和大宝会不会还有危险？”
    周晋南也不確定：“暂时应该不会，那些人也知道，如果他们再出来，肯定会被我们盯上，所以应该会沉寂一段时间。”
    说完，又紧紧握著许卿的手：“只是提个醒，对方的蛰伏可能是三五年也可能是很多年，我们也会抓紧去找的。”
    许卿嘆口气：“只要大宝和小宝再不要出事就好。”
    周晋南頷首：“白狼有了这次的教训，以后肯定也不会了。”
    许卿觉得把希望寄托在白狼身上也不行：“我觉得奶奶和妈说得有道理，应该给他们教点东西，养蛊也不错，遇到危险最起码可以自保。”
    周晋南没吱声，伸手摸了摸小宝肉乎乎的小屁股。
    晚上睡觉时，小宝更黏著许卿，抱著许卿的胳膊，小胖腿还要翘在妈妈身上。许卿动一下，他立马黏著过去，小嘴里还喊著妈妈。
    让许卿心软得一塌糊涂，一晚上醒了好几次，看怀里的小宝还在不在。
    第二天，庞振华他们都知道小宝找回来了，拎著东西看来小宝。
    孙巧凤看见在院里跑著开心的小宝，也笑起来：“真好，小宝回来了真好，我看著一点事没有。”
    许卿点头：“是挺好，小宝还是幸运的。”
    心大的孩子，又遇见了閆成山，所以也没给幼小的心灵带来什么伤害，这会儿又满院子追著和白狼玩皮球。
    庞振华他们走后，周康安和周承文也过来，看见小宝安然无恙，也很开心，在家里陪著小宝和大宝玩到晚饭后才离开。
    经歷了小宝这么个意外，转眼就到了閆季川和秦霏的婚礼。
    许卿这些天也没顾上帮閆季川去整理新家，而且閆季川也说了不用，让她好好上课，有空了多陪陪两个孩子，就等六一去吃酒席。
    婚礼的前两天，閆成山才回来，许卿让周晋南请老爷子到家里来吃饭。
    许卿特意去买了块羊排和两只鸡回来，清燉羊排，红烧鸡块，还燉了个鸡汤，满院子都飘著鸡汤的香气。
    小宝又跟个小尾巴一样，跟著许卿身后转悠，边走边皱著小鼻子：“好香啊，妈妈，小宝想吃肉肉。”
    一直在许卿耳边念叨，最后没办法，许卿给两个傢伙盛了点鸡肉出来，让他们趴在院里小桌上吃。
    周晋南和閆成山，閆季川进门时，小宝正啃得满嘴流油，小手也油乎乎的，连脸蛋上都是肉汤。
    看见閆成山，眼睛一弯，亮晶晶地举著鸡腿朝閆成山跑去：“爷爷吃肉肉，爷爷吃肉肉……”
    还非常大方地把鸡腿举高高地递给閆成山。
    閆成山虽然没笑，严肃的表情却鬆动了不少，还算温柔地看著小宝。
    周晋南和閆季川都清楚小宝有多坑，非常有默契地同时退后一步，就见小宝扑到閆成山腿边，一个油乎乎的小手紧紧抓著他的裤子。
    閆成山看著裤腿上出来的油渍，刚变得温柔的表情瞬间凝住，这孩子……
    许卿听到声音从厨房出来，看见小宝殷勤的小模样，还有閆成山油乎乎的裤子，简直没眼看，再看看一旁看热闹的周晋南和閆季川，赶紧过去把小宝抱起来：“你这个小脏手，看看都把老爷爷裤子抓脏了。”
    小宝一点也不在意，还坚持举著自己啃得乱糟糟的鸡腿往閆成山面前递：“给爷爷吃，香香的。”
    閆季川在一旁有些幸灾乐祸：“给你，你就接住啊，怎么说也是重孙孝敬你的。”
    许卿怕閆成山生气，赶紧让人进屋坐。
    屋里，冯淑华坐在炕上，看见閆成山笑著打了个招呼：“过来了。”
    閆成山想到妻子曾经乾的那些事情，面对冯淑华还是有些尷尬，点了点头在一边坐下。
    冯淑华拎起茶壶倒了一杯茶推给閆成山：“这次小宝还多亏了你，要不这个家都要散了呢。”
    閆成山沉默了会儿：“是我应该做的。”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在冯淑华面前说话，有些拘谨。
    冯淑华看著閆成山，眯著眼睛：“孩子就是父母的命呢，要不卿卿这辈子怎么过？这孩子命苦，从小没爹没妈在跟前，要是再丟了孩子，你说让她怎么活？”
    閆成山抬眸看著冯淑华，总感觉她是在试探……

 第630章 结婚了

    閆成山看著冯淑华，表情有些尷尬；“是我想的简单了，就是想卿卿和晋南两人连孩子都看不好，让他们也著急一下，原本两天就能回来……”
    冯淑华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你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算了，你能救小宝，说明你也不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卿卿饭菜做得不错，你也尝尝。”
    突然转了话题，閆成山也不好多说什么，倒是许卿抱著洗乾净手的小宝进来，在洗手时小宝就不停地念叨要找爷爷。
    这会儿看见了閆成山坐在炕上，开心地张著小胳膊：“爷爷抱，喜欢爷爷。”
    许卿都纳闷，小宝出去跟閆成山混了几天，竟然会喜欢他，见閆成山也没有抗拒的意思，就把小宝抱了过去。
    小宝开心地扑到閆成山怀里，搂著他的脖子，还吧唧在他脸上亲了一下：“想爷爷，小宝想爷爷哦。”
    小表情惊喜又认真，盯著閆成山。
    閆成山表情也柔软了很多，没想到这个小傢伙竟然会想他，还会对他这么热情，抱著他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等回来，祖爷爷还带你去看飞机，好不好？”
    小宝哪里能满足，很认真地点头：“小宝要坐，飞机，呜呜在天上飞。”
    要说多想閆成山，其实也没有，这几天天天黏著白狼和许卿，开心地吃著妈妈给燉的肉和鸡蛋，哪有功夫去想別人。
    只是看见閆成山，也想起看飞机和坦克的日子，立马冲閆成山献殷勤，希望老爷爷能带他去看飞机，最好也能带他坐飞机。
    別看小宝人不大，小心思还是挺多的。
    閆成山脸上终於有了笑意：“好，等你长大带你去坐飞机。”
    不说別的，小宝这孩子胆子还是挺大，在山上的时候，也没被那些炮声嚇到，反而每一次听见，都兴奋得不行。
    就冲这个，閆成山都觉得小宝以后也能走从军这条路。
    许卿是看不懂两人各自的小心思，再加上小宝本来就嘴甜会哄人，无奈摇头笑了笑，去厨房端饭菜。
    周晋南还去买了两瓶白酒回来，打算陪閆成山喝点。
    閆成山没什么爱好，工作之余就喜欢喝两口，有时候还会馋酒，所以看著周晋南倒酒也没拒绝。
    小宝依旧赖在閆成山身边，边啃著羊排边看著閆成山，生怕老爷爷会忘了带他去坐飞机，时不时提醒一句：“爷爷带小宝坐飞机哦。”
    这时候所有人都明白，小宝的想念是假，想蹭著去坐飞机是真。
    閆季川忍不住笑著：“可真是个小机灵鬼，这么小一点，想法还挺多。”
    閆成山抿了口酒，看了閆季川一眼：“比你强多了，你这么大的时候，话都不会说。”
    閆季川呵呵：“我小时候可没见过你几面，你恐怕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说话的吧，再说你一两年回家一次，见你可不就是个陌生人，我肯定不能和你说话啊。”
    閆成山愣了一下，没吱声，在这个上面，他確实理亏。
    閆季川却有些不依不饶：“要不是有我大哥在，我小时候说不定也丟了，你说你们做父母的心也真够大，让我大哥看著我你们也放心？不过，可惜了，我大哥这么好的人，怎么就……”
    说著像是说不下去一般，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叶楠只是睨了閆成山一眼，垂眸餵大宝吃饭。
    许卿却知道閆季川这么说是在试探，盯著閆成山的脸，想从他的表情看出一点端倪。
    可惜，结果依旧失望，閆成山表情没有变化，只是微微皱了眉头：“是大哥福分浅，吃饭吧，过两天结婚都准备好了？”
    閆季川见閆成山岔开话题，只能点头：“差不多了，今天请的厨子已经在秦霏家小区院里搭棚子垒锅灶了。”
    明天，秦家的亲戚邻居都会过去帮忙，准备后天酒席的席面。
    原本这些閆季川想钱，秦父却说什么都不肯，说嫁女儿不至於连酒席都办不起，而且还准备杀一头猪一只羊十几只鸡，大办一场。
    既然不用閆季川管，閆季川也不好硬凑过去，免得惹未来老丈人不开心。
    閆成山琢磨下，感觉有些不对劲：“你这边呢？这边就不办酒席了？”
    閆季川有些诧异：“办的，只是咱们这边没那么多人，就在我们单位食堂办上几桌，连著同事和家人都招待了。”
    閆成山绷著脸：“你这也太敷衍了，既然是结婚，就要好好办，酒席已经决定了，菸酒要准备好的，不能让人娘家送亲地看著寒酸，我车上准备了菸酒还有，到时候让朱秘书给你送过去。”
    小宝一听有，吧嗒了油乎乎的小嘴，扭头看著閆成山：“爷爷，小宝要吃，小宝喜欢。”
    閆成山依旧绷著脸，摸了摸口袋，还真摸出几颗奶出来，分给小宝和大宝。
    小宝瞬间开心得合不拢嘴，油乎乎的小手抱著閆成山的胳膊，眼睛弯弯地笑著：“谢谢爷爷。”
    许卿过去抓都来不及，看著閆成山白衬衫袖子上又多两个明显的小爪子印，有些头大。
    一顿饭吃得还算尽兴，閆成山喝了几杯酒，脾气也温和了很多，和周晋南，閆季川聊著工作上的事情。
    一直到傍晚才离开，那时候小宝在院里和白狼捉迷藏，也忘了让老爷爷带他去坐飞机的事情。
    送走閆季川和閆成山回来，许卿收拾饭桌上的剩菜时，忍不住问帮忙收拾筷子的周晋南；“你们怎么不把爷爷灌醉，这样就能问到我爸爸的事情了。”
    周晋南挑眉：“我和閆季川两人喝躺下，老人家也不一定能喝醉，而且更不要想从他嘴里套话，他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一些小伎俩能算计了他？”
    许卿想想也是，还是遗憾父亲那边没有任何蛛丝马跡。
    第二天晚上，许卿和周晋南带著大宝和小宝去閆季川的新房，让大宝和小宝睡他们的新床，给他们添个好彩头。
    不负眾望的是，好几天不尿床的小宝，晚上在閆季川的新床上尿了一大片……

 第631章 故人回来

    閆季川的新房虽然小，布置得却非常温馨，家具也都是新的，墙上贴著大红喜字，看上去就喜气洋洋。
    许卿头大地给小宝换了衣服，又赶紧收拾换了床单褥子，好在准备了两套。
    天不亮时，叶楠跟著閆季川去接亲，也算是嫂子了。
    周晋南和许卿直接带著孩子去食堂等著吃席。
    他们带著两个孩子过去时，冯淑华和閆成山已经在了，应该是閆季川同事过去接过来的。
    冯淑华看见大宝和小宝，笑呵呵地招手：“小宝睡得好不好？”
    许卿有些无奈：“都不尿床了，结果昨晚把我小叔的新床尿了。”
    冯淑华笑得更开心了：“尿得好，让小爷爷和小奶奶明年也生个大胖小子。”
    小宝像是听懂一样，很坚定地回答：“要妹妹，要妹妹。”
    閆成山在一旁听得眼角直抽抽，这辈分还挺乱。
    小宝看见閆成山，又想起坐飞机的事情，扑著过去开始溜须拍马。大宝靠在冯淑华腿边，认真地剥著水果。
    没等多大会儿，閆季川就接了新娘子回来，穿著红裙子的秦霏，头髮挽起侧面还插了一朵红色绒，红著脸像是涂了胭脂一般艷丽。
    閆季川穿著深灰色中山装，胸前別著红上面还写著新郎。
    单位里未婚的小伙子们起鬨著围著一旁闹。
    许卿看著秦霏红著脸羞涩的模样，再看看閆季川笑得眼边皱纹都冒了出来，小声跟周晋南说道：“我们结婚的时候，你就没有我小叔这么高兴。”
    周晋南垂眸深深看了许卿一眼：“我比他高兴，只是不敢表现出来，怕你嫌弃我。”
    许卿哼了一声：“那你表现出来，我更不知道了啊。”
    周晋南突然笑了：“好，以后主动一些。”
    突然想起一些没有问过的细节：“那时候你没去过我家，怎么知道纱布和消炎药放在哪里？”
    许卿早忘了这些细节，听周晋南提起，好像是那次白狼受伤，她跑去拿纱布？
    哈哈乾笑了下：“我也是瞎猜的，没想到一找就找到了。”
    周晋南眸色沉了沉：“你说我信不信？”
    许卿不想聊这个话题，推了周晋南一把：“证婚人讲话了，安静点。”
    周晋南收回视线看向前方，也不著急，许卿的秘密愿意跟他说的时候，他就好好听著，不愿意说的时候，他也不会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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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婚礼简单，吃了酒席后，有年轻人愿意闹洞房，再跟著一对新人去新房。
    许卿和周晋南是小辈也不能去，再说还要带著两个孩子。
    看时间还早，索性送叶楠和冯淑华回家后，又带著两个孩子去公园过六一。
    初夏刚至，温度宜人。
    加上是六一，公园里带小朋友来玩和划船的人还是挺多，路边有各种小吃，还有推著箱子卖冰棍的。
    大宝好奇心不重，牵著许卿的手慢悠悠地走著。
    小宝就跟撒了韁绳的小毛驴一样，横衝直撞，看见什么都要好奇地去看一眼，看见有小朋友吃冰棍，也跑过去站在人家面前，流著口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
    许卿实在没眼看，正好午后这会儿也挺热，也去买了三根冰棍回来，她和两个孩子一人一根。
    至於周晋南，不用问，他肯定不喜欢吃这些。
    小宝瞬间满足了，拿著冰棍坐在路边长椅上，恋恋不捨地舔著，眼睛忍不住眯在一起，这简直是他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
    大宝也吃得挺开心，还用小手小心接著，生怕冰棍会掉。
    周晋南站在一旁，看娘三个坐在长椅上吃冰棍，画面温暖，让他忍不住目光柔软起来。
    唯一让许卿意外的是，没想到在公园竟然碰见了很久不见的故人—许如月！
    许治国和方兰欣死后，许如月和李大勇也离了婚，后来就不见了踪影，有人说是去了南方，也有人说是跟人跑了。
    反正是在省城没再见过这个人。
    让许卿都快忘了许如月，没想到今天竟然碰见了。
    不过许如月变化挺大的，穿著红色背带窄裙里面是白色衬衫，头髮烫成大波浪，涂著艷红的嘴唇。
    踩著高跟鞋走在公园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许卿看见了许如月，许如月同样看见了许卿，她约了人在公园见面，没想到会遇见许卿一家。
    她一直知道许卿现在过得很好，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周晋南又对她宠得不行，还是个大学生！
    不过她也不嫉妒，她现在也过得不差，以后会更好，早晚她依旧会把许卿踩到脚下！
    只是淡淡看了许卿一眼，当不认识般从许卿和周晋南面前走过。
    许卿看著许如月摇曳的背影走远，才站起来跟周晋南说道：“你看见了吗？那是许如月，她竟然回来了。”
    周晋南压根儿没注意，听许卿说才抬眼看了过去，又收回视线：“不用管她。”
    许卿还是有些好奇：“我就是想知道，她回来干嘛？”
    看样子是在南方发达了，大有衣锦还乡的意思啊！
    许如月自己也觉得现在是衣锦还乡，和李大勇离婚后就去了南方，辗转中认识了来內地投资的一个港商。
    一来二去，就做了人家的情人。
    许如月也不在乎，反正她只是图对方的钱，至於年龄和是不是有家庭跟她都没关係。
    而且她还很聪明，跟在老头身边还学著做生意，倒卖家电到倒卖药材，发现这个行业还是非常挣钱的。
    而且南边新建的特区，政策也非常好，挣钱显得轻鬆了很多。
    有点钱了后，许如月就计划著回省城。
    这两年，她可是一天都没忘了，如果不是许卿，她不会家破人亡，父母全部惨死。
    而她，也不会嫁两次，最后落得连个家都没有。
    港商老头被许如月哄得团团转，听说来省城投资，犹豫了很久，还是拗不过许如月的枕边风，决定过来看看。
    许卿在公园里遇见了许如月后，还是放在了心上。
    要是说许如月能什么都放下，平静地过自己的日子，她肯定不信的。
    许卿决定找人查查许如月回来到底干些什么……

 第632章 是不是不行

    许卿还是把遇见许如月这件事放在心里。
    周晋南见许卿再没提关於许如月的话题，等晚上到家时，跟她说道：“要不要我查一查许如月回来干什么？”
    许卿赶紧摆手：“不用不用，你可不能以权谋私去查她，免得回头让她咬一口，放心，我自己有办法。”
    周晋南见许卿说得自信，也没再坚持，就许如月能翻起的浪，也不够他们看的。
    而另一边的閆季川，到傍晚时才赶走闹洞房的一群人，关上门，终於可以过两个人的小日子。
    秦霏换了身上的衣服，穿著条碎布长裙，腰肢纤细，头髮软软地散在肩上，唯一就是眉头皱著，心事重重的样子。
    閆季川简单收拾了下客厅地上的瓜子皮生皮，还有桌上凌乱的茶杯酒杯，洗了手进屋就见秦霏坐在床边，抱著一块布料愣神。
    走过去摸了摸她的头髮，挨著她坐下：“怎么突然不高兴了？是不是刚才孟子他们开玩笑太过，你生气了？”
    秦霏回神，扭头看著閆季川：“就是突然想到了苗苗，之前她说我结婚，她会回来的，上个星期还给我发电报，说一定会回来，结果也不知道出什么事了，没回来也没个消息。”
    她手里抱著的还是上个月秦苗苗知道她要结婚，从京市寄回来的绸缎。
    閆季川捏了捏她的耳垂，像是安抚一般：“肯定会没事的，她不是在宋谨词身边，要是宋谨词出事，我们这边肯定能知道。要是你实在不放心，我们婚假还有一段时间，可以回京市看看。”
    秦霏笑了笑：“那倒不用了。”
    她知道结婚，閆季川了不少钱，两人的工资就那么多，再去一趟京市，肯定不少钱，虽然她手里还有点存款，但日子总是要细水长流的过，不能一下全光了。
    閆季川最喜欢看秦霏笑，这丫头不笑时，清清冷冷，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可一笑，眉眼弯弯，眼中聚著散落的星光，璀璨又耀眼。
    忍不住大手扶在她脑后，俯身过去：“那就先不想了，今晚是我们的洞房夜。”
    秦霏红著脸伸手推了推閆季川的胸膛：“別，天还没黑呢。”
    閆季川管不了那么多，倾身上去，亲在秦霏的唇上，梦里的柔软美好，在这一刻都成了真。
    窗外，有下班回家的自行车铃声，还有孩子们在院里奔跑吵闹的声音，楼上在炒菜，刺啦一声，紧接著飘进来一股菜香。
    屋里，温度升高，两人都不被外面的声音干扰，只能听见对方加快的心跳，还有时有时无的喘息。
    一切似乎很快，快到閆季川都有些措手不及，愣愣地看著秦霏，有些不相信。
    还有一些窘迫。
    秦霏原本还有一些羞窘和身体上的疼痛，看著突然愣住的閆季川，突然明白是怎么回事，笑著伸胳膊搂著他的脖子，附在他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閆季川不太相信：“真的？第一次都这样？”
    秦霏红了脸点头：“我是医生，肯定不骗你的。”
    閆季川咬了咬牙：“回头这事不能跟许卿他们说。”
    再后来，秦霏觉得閆季川是在找回面子，一晚上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才捨得放手……
    三天后，秦霏和閆季川回门，在秦家吃了饭后，两人没事干，又去许卿家里溜达一圈。
    正好赶上许卿下午没课，在家边看著书边看孩子。
    小宝依旧活泼好动，在院里拿著个木头小手枪，嘴里噠噠噠个不停，满院子追著白狼跑。
    大宝坐在丝瓜架下，拿著本书在看，上面全是各种草药的图片，底下是文字说明，大宝认字有限，主要看图。
    光看图也能看得津津有味。
    许卿坐在大宝身边，也拿著本书看，时不时还给大宝讲一讲他看的图片是什么。
    正愜意时，閆季川带著秦霏过来。
    许卿忍不住多打量了秦霏几眼，不得不说，秦霏这两天过得不错，脸色红润，眼角含情。
    那个清清冷冷的姑娘，现在多了几分柔婉。
    閆季川过去捉住小宝抱了起来：“臭小子，又沉了。”
    然后问许卿：“嫂子和婶子不在？”
    许卿摇头：“药材基地那边的贝母开了，我妈和奶奶过去看看。”
    两人也没別的爱好，有空了就喜欢去药材试验田那边转转，看看人家种的药材，没事还在一旁评头论足一番。
    许卿边说著，边去搬凳子过来让两人坐，趁著閆季川逗小宝时，偷偷冲秦霏眨了眨眼睛：“气色挺好，新婚生活过得不错呀。”
    秦霏脸微微涨热，不搭理许卿过去在大宝身边坐下：“大宝这是在看什么书呢？”
    看见大宝翻的中药百科大全，秦霏都有些惊讶：“大宝能看懂吗？”
    大宝感觉自己被质疑，伸手指著上面一个图片，奶声奶气：“何首乌。”
    又指著下面的图面：“三七。”
    秦霏惊讶：“可以啊，大宝竟然认识啊。”
    许卿有些自豪：“大宝记忆力特別好，你给他说两遍就能记住，虽然不认字可是他记住这些药材的模样。”
    秦霏还有些不信，翻了一页指著：“大宝，这个是什么？”
    大宝小手指也指著，很认真地回答：“龙衔，还叫黄精。”声音奶奶的还有些吐字不清。
    秦霏竖起大拇指：“厉害了，我们大宝怎么这么棒呢。”
    又指了几个，大宝也都能回答出来，而且全对。
    秦霏都不得不承认大宝是个天才，之前就会背药经。
    忍不住感嘆：“大宝以后肯定是个非常出色的医生，这么小就这么厉害。”
    许卿倒是没想过两个孩子將来能干什么，听秦霏这么说倒是想到了一件事：“今年之后政策会越来越好，我看我妈和奶奶也都閒著，我想要是做药材收购生意呢？”
    秦霏惊讶地看著许卿：“私人做药材生意，很难做大吧？”
    许卿摇头：“现在因为药材公司在，私人確实做不大，不过以后就不一定了。”
    秦霏沉默了下：“打算倒卖药材？”
    许卿摇头：“不是，要种植。”

 第633章 搞事业

    秦霏惊讶地看著许卿：“种植？那可是要人力和財力的，就现在来说，种植的贝母的人最多，可是谁去种呢？”
    许卿撑著下巴：“我最近一直在想，我可能不是能安分的人，让我坐在办公室当医生，我可能会坐不住，所以我做更有挑战的工作，而且想做成一条龙，我不能当医生服务大家，可是我最后能做便宜有效的药出来，是不是也一样为人民服务。”
    秦霏也不知道该咋说：“可能开始很难吧。”
    许卿嗯了一声：“我现在不做，等我有了积蓄再说，现在就是有这么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閆季川抱著小宝过来：“你这个想法確实挺不成熟的，毕业了去中医院当个医生不好吗？工作稳定还乾净。”
    许卿冲閆季川做了个鬼脸：“你思想古板，不跟你说，回头我跟周晋南商量。”
    閆季川哼了一声：“一天几个鬼主意，是不是快期末考试了，还是好好考试吧。”
    许卿也没急著跟周晋南说这个事情，目前手上的钱还不够，而且要做这个生意，肯定还要拉著庞振华。
    所以现在他们要做的事就是收购为民食品厂。
    许卿跟庞振华说的时候，庞振华直接惊呆了，手里的烟差点拿不稳：“你说什么？收购为民食品厂？那是什么意思？”
    之前，许卿从来也没跟庞振华透露过这方面的信息，所以现在猛一说，让庞振华感觉十分不能接受。
    那可是国营食品厂，他们拿什么收购？
    许卿笑著跟庞振华分析：“我听说食品厂已经三个月没发工资了？车小红上个月还跟我说这样下去，工人都没法吃饱肚子了。是不是？”
    庞振华点头：“是，要不是还有我们订单，他们恐怕早就撑不下去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生產一样的点心糕点，就死活卖不出去呢？”
    市里好几家食品糕点厂，就为民食品厂情况最差。
    许卿倒是知道原因：“他们墨守成规，还刚愎自用，不肯接受市场的改变，所以才会做到现在的地步。”
    庞振华还是不懂：“虽然我不知道收购是什么意思，那肯定是要钱的，我们现在没那么多钱啊，所有加起来也不过两万多。”
    许卿很自信地打断：“两万多足够了，现在上面是让厂子自负盈亏，厂里工人又多，肯定是入不敷出。”
    而在食品厂上班，那以前看起来都是很好的工作，不存在失业的，所以现在也不能为了工厂好好活下去，就去大刀阔斧地砍掉多余的部门和工人。
    那样肯定会引起抗议。
    许卿细细给庞振华讲了食品厂现在面临的窘境和状况，他们想把厂子盘活，除非有个头脑非常灵活的领导。
    能拿出可行的方案来。
    目前看，显然没有！
    所以，他们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把厂子交给別人管，他们可以安心地领著工资等著养老。
    庞振华听许卿说完，琢磨了好长时间：“既然你都说工人太多，入不敷出，我们要了这个厂子，也不能不要这些工人啊。”
    许卿摇头：“要还是要的，只是会让每个人都人尽其才，不能再有这种混日子的心態。”
    庞振华觉得这个事情太大了，虽然之前许卿开玩笑说过，生意会越做越大，可是突然整这么大，他还是有些吃不准。
    许卿安慰他：“你可以回去想想，我们不是还有档口生意做退路，这就叫进可攻退可守，这样我们还怕失败吗？现在可是大好的机会，我们要是不抓住，以后就只能留下遗憾了。”
    不得不说，许卿还是成功给庞振华洗脑了。
    再加上庞振华一直相信许卿的眼光，她说能行的事情，后来都是挺挣钱的，沉默了几分钟，抬头看著许卿：“行，那我们就这么干，你说让我干什么？”
    许卿想了下：“最近你关注一下食品厂的动態，和车主任多聊聊，咱们要找个最合適的机会去跟厂长谈。”
    庞振华点头：“这没问题，我最近正好经常去那边。”
    许卿又跟庞振华聊了会儿，也聊了店里的生意，又在店里吃了午饭才离开。
    去自行车棚取了自行车出来，就那么碰巧地遇见了许如月。
    许如月穿著条红色连衣裙，裙摆隨风猎猎，加上惹眼的波浪长发和艷红的大红唇黑色墨镜，走在路上还是挺抢眼的。
    许卿扫了眼许如月，没打算搭理她。
    许如月却摘了墨镜，扫量著许卿，眼尾一挑：“许卿？没想到在这里碰见你，你不是都上大学了，这里的生意还做著呢？”
    许卿觉得挺可笑，抬眼淡淡地看著许如月：“你觉得我还能心平气和地跟你说话？让开！”
    许如月脸色一变：“你也不用跟我横，我许如月不是当初的许如月，还是那么好欺负。”
    许卿懒得理她，见她不让路，推著自行车直直懟了上去。
    许如月见许卿来真的，赶紧闪到一边，瞪眼有些气结：“你，你……”
    许卿搭理都不搭理她，骑著车径直离开。
    不几天后，许卿托庞振华打听许如月的消息也有了眉目，毕竟许如月这次挺张扬，高调地住在省城最好的宾馆，打扮又抢眼。所以查起来也不费劲。
    庞振华也挺意外：“许如月现在跟的那个男人，镶著金牙，看著年龄不小，足有六十往上了，听说是来投资的，要做药材生意。”
    许卿惊讶了下，前几天还在跟秦霏討论药材生意，没想到许如月这次回来也是做这个生意。
    只是，她懂吗？就敢做药材生意？
    庞振华见许卿不说话，又继续说道：“我觉得你还是要小心一些，许如月肯定是恨你的。”
    许卿呼了一口气：“恨我也没事，別来惹我就行。”
    不过看许如月囂张的模样，不可能不惹她。
    许卿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上辈子的仇恨还在，看见许如月，身体里不安分的血液都在叫囂。
    到时候还真不一定谁让谁不好过呢。
    庞振华又想起来一句：“我听说他们这次来要大量收购黄精。”

 第634章 琐事

    许卿有些惊讶，黄精也不是什么很珍贵的药材，也就健脾益肾等。许如月为什么要大量购买这个？
    “现在黄精价格也不贵，为什么买这个？”
    庞振华不懂药材，听名字还以为是和人参一样珍贵的东西：“不贵吗？我还以为很值钱呢，回头我再让我朋友打听打听，是不是听错了。”
    许卿点头：“你好好问问，看看除了黄精，他们还要其他药材没有。”
    庞振华点头：“好，车主任那边我也聊了，这段时间厂子还是发不下来工资，因为之前新进了不少设备，那些钱还没还上，所以根本没有多余的钱发工资，还说李厂长也在到处想办法，找上面要了好几次钱，都没给批下来。”
    许卿知道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现在经济在转型，再也不会是以前那样，在厂子里就可以混饭吃。
    想了想：“再等等，我们先不著急，等他们厂领导走投无路时，我们再过去接触。”
    庞振华连连点头：“好。”
    接下来，许卿也忙著期末考试，从下学期开始，他们也要去种植基地去上亲自实践，各种药材的生长习性。
    天也一天比一天热起来。
    小宝自从吃了冰棍以后，听见大门外有推著车卖冰棍的，就慌慌张张往外跑，还会拉著叶楠的手：“姥姥买，姥姥买冰冰吃哦。”
    进了夏天，小宝也瘦了一点，不过依旧是白糯糯的一团，在家时就穿个小背心，下面连裤子都不穿，在院里跑来跑去。
    许卿好几次抗议：“我们好歹是个美少年，不穿裤子实在不雅观啊。”
    叶楠不以为意：“大宝还知道自己要尿尿，小宝玩忘了就尿裤子，一天尿好几次，反正在自己家里，光著就光著吧。”
    许卿嫌弃：“可是地上还有细菌，你看他就那么光溜溜往地上坐。”
    叶楠摆摆手：“你不懂，这样的孩子才皮实呢，晚上洗洗还能要。”
    所以被放养的小宝，天天脏得跟个小泥猴一样，而大宝每天都乾乾净净，穿得也整整齐齐，不给穿裤子连门都不愿意出来。
    哪里像是小宝，毫不在意地满院子跑。
    许卿正想著，小脏猴就衝著过来，手上全是灰地要去抱许卿：“妈妈，买冰冰，小宝想吃，小宝好热呀要吃冰冰。”
    许卿伸手抓著他的小胳膊不让他扑过来：“不行，你昨天才吃过，再说外面也没卖冰棍的。”
    小宝很篤定地点头：“有，外面有，妈妈去买，小宝喜欢你。”
    说著时，满脸笑得諂媚討好。
    让许卿忍俊不禁，故意很犹豫的样子：“那好吧，我们去买冰棍，不过小宝明天就不能吃了。”
    小宝立马点头：“不吃，不吃，明天不吃。”
    至於明天吃不吃，小宝觉得那都不重要，只要现在能吃上就行。
    许卿拎著小宝去洗手洗脸，把胳膊腿也都洗了洗，准备给他换衣服去外面买冰棍。
    叶楠看著许卿给小宝套衣服：“还真的去买冰棍呀，那早点回来，我和你奶奶吃完饭还准备去转悠转悠，这次带著大宝一起去。”
    许卿应著：“就去学校大门口买，再说了基地那边也没什么好的草药啊。”
    叶楠摆手：“那你就不懂了，虽然种的药材一般，但养的药虫挺好，就是草药上长的那种豆绿的肉虫，那个虫子餵给大宝养的蜘蛛最好。”
    最近，叶楠又给大宝弄了两个蜘蛛，一个通体乌黑，腿上还长著粗硬的毛，腹部油亮，一只是红色纹，全身都毛茸茸，看著都不像个蜘蛛。
    每个都有半个桌球那么大，腿伸展开时，能有大宝小手掌那么大。
    大宝却一点都不害怕，没事就拿在手上玩，睡觉时也把蜘蛛放在枕头边上的小盒子里。
    许卿也已经適应了这些东西：“原来这样啊，那我们快去快回，要是没回来，你们就先去，我带著钥匙呢。”
    小宝已经急不可耐，拉著许卿：“妈妈走，妈妈快走。”
    许卿笑著带小宝出门，走到校门外就能看见路边有推著车卖冰棍的，小宝立马开心地指著箱子：“妈妈，冰冰！”
    边说著边恨不得挣脱许卿的手，立马衝过去。
    许卿牵著小宝的手准备过去时，却看见有个陌生的男人站在马路对面，视线落在她和小宝身上。
    因为小宝失踪过，而幕后人根本没抓到，所以许卿警惕地看过去，就见男人匆匆收回视线，然后转身缓缓离开。
    就像是无意间一瞥一样，走时也不著急。
    许卿却还是刻意看了几眼，等男人消失在人群中，才牵著小宝过去，买了一根冰棍。
    小宝瞪眼看著妈妈拿著一根冰棍剥冰棍纸，小嘴吧嗒了一下，不自觉地咽下口水：“妈妈，给哥哥买，哥哥也吃。”
    许卿笑著把冰棍塞在小宝手里：“哥哥不吃，等明天妈妈带哥哥来买。”
    小宝眨了眨眼睛，贪婪地舔了一口冰棍：“小宝也来。”
    许卿笑著，又买来几根冰棍放在带来的茶缸里，一手端著茶缸一手牵著小宝往回走，还叮嘱著小宝：“你要小心一点啊，要不掉了就没得吃了。”
    小宝根本就没空说话，忙不停地舔著冰棍。
    晚上，等周晋南下班回来，许卿也跟他说了在校门口见到的男人：“可能是我多心了。”
    周晋南想了下：“小心些也好，不过要是上次抓小宝的人，不会这么快进行第二次行动，因为他们也清楚地知道，他们再动无疑自投罗网。”
    许卿嘆口气：“那不是心里不踏实。”
    周晋南笑了笑：“没事，会有人保护小宝他们的。”
    许卿呀了一声：“是不是在我们看不见的暗中？”
    周晋南没承认也没否认，许卿觉得应该就是她猜的那个意思，心瞬间放下不少。
    六月底时，许卿终於收到了秦苗苗的来信，嘰嘰喳喳写了好几页，却没有一点重点，也没说为什么没回来参加秦霏的婚礼，宋谨词现在身体恢復得怎么样。
    没心没肺的模样，反而让许卿更担心起来……

 第635章 知此知彼

    许卿收到秦苗苗的信，秦霏也收到了秦苗苗的信，信里秦苗苗依旧撒娇地跟秦霏道歉，说是因为有点事情耽误，所以没能回去参加她的婚礼，至於什么事情，只字未提。
    秦霏和许卿的想法一样，总觉得秦苗苗有事情瞒著，也是放心不下，等下班就骑著车来找许卿。
    “我看看能不能请到假，我去京市看看苗苗去。”
    秦霏和许卿聊完，心里就更不踏实：“苗苗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还特別有主意，我要是不去看看，实在不放心。”
    许卿是有个暑假，可是有两个孩子走不开：“你要是有假期，就去看看，最好我小叔能一起去。”
    秦霏嘆口气：“你小叔倒是要回京市一趟，是要回去开会，我看看能不能请和他时间一致的假。”
    在许卿期末考试时，秦霏也请到了假，和閆季川一起回京市，也算是探亲。
    考试过后，许卿閒了下来，也有时间考虑收购食品厂的事情，也有更多时间关注许如月。
    庞振华那边给了消息，说食品厂领导已经想到招商引资，只是一个快倒闭的食品厂，生意冷清，也没人愿意投资。
    许卿觉得时机差不多，约著庞振华一起去了趟食品厂。
    路上，庞振华还在跟许卿分析：“现在一共有一百多个工人，领导干部就二十多人，加起来將近一百五十人呢，就这些人的工资，都快五个月没发了，也有闹的，可是没办法，三十几块的工资，先给个十几块够生活。”
    许卿点头：“就是这样，也没人想著出去自己找点事情做，就非要在厂子里死靠著。”
    庞振华倒是理解：“好歹是工人呢，总觉得厂子能好起来，以前最红火的时候，听说过年每家能发十几斤猪肉，所以都想著日子越来越好，厂子生意怎么可能会越来越差。再加上在厂子里懒散习惯了，谁也不愿意出去吃苦。”
    许卿没说话，如果厂子收购后，肯定会大刀阔斧地改革，如果这些人不愿意接受改革，那只能自谋生路。
    两人到厂子时，李厂长和几个领导都在，听完许卿的来意。
    李厂长有些惊讶，心里也有自己的盘算，虽然他最近確实著急上火地找人来接受这个快死了的厂子。
    可是真要痛快给別人，他还做不到，心里有些捨不得，还有些不甘心。
    “你確定要收购厂子？你出多少钱。”
    许卿摇头：“我没钱。”
    李厂长突然不高兴起来：“你没钱，你来谈收购？小许同志，我们是很严肃地谈事情，不是在说儿戏，你要是这样，这个事情没办法谈啊。”
    要不是他脾气好，都想把人赶出去，刚激动了一下，结果竟然没钱。
    没钱来说什么，不是耍他们玩吗？
    许卿笑了笑：“李厂长，你先別著急啊，我没钱，可是我能把厂子一年內盘活。”
    李厂长呵笑：“说得倒好，你一分钱不出，这里空口白牙说一番，回头不行了你也没有损失，还是我们厂子亏钱。”
    说著说著，真的有些生气，就差拍桌子把人赶出去。
    许卿也不著急：“李厂长，你先不要著急，我会给你出一套合理的方案，也会把工人的工资支付了。”
    李厂长一听支付工资，又心里活了起来。
    最近天天找他要工资的实在太多，有的哭著家里没吃的，有的索性抱著个孩子过来，一坐就是半天，不给钱就不走。
    所以他比谁都头疼，这些职工没有一个好惹的，加上都是些女的，嘴皮子还利落得很。
    许卿见李厂长不说话，继续说道：“你要是不相信，给我一个星期时间，看完方案再说，到时候虽然厂子变成了私企，可你们这些领导依旧不变。”
    李厂长疑惑地看著许卿：“你说的是真的？”
    许卿点头：“对，管理依旧是你们来管理，但是市场发展路线，要听我的。”
    李厂长没吱声，倒是车小红在旁边开口：“我觉得可以试一试，现在大家情绪都不高，库房挤压那么多產品，几个月不发工资，再这样下去，只会越来越严重，所以我们可以试一试。”
    许卿和庞振华从厂子里出来，庞振华有些不解：“你既然有方案，为什么之前不做好，还是说你没有想好？”
    “不是，我方案已经做好了，但是我现在不能拿出来，因为为民食品厂也不是我们最后一个选择。”
    庞振华有些听不明白了：“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是我们最后一个选择？难道还有其他选择？”
    他竟然有些听不懂许卿的话了。
    许卿笑了笑：“没事，过几天要是没有什么变故，我们就来谈，要是有变故，我们就静观其变。”
    庞振华见许卿不说，也没有追问，虽然心里特別好奇会有什么变故。
    不过两天，庞振华就知道了许卿说的变故，车小红来找他，说是有个港商来厂子谈生意，愿意出十万买下厂子。
    还保证解决所有工人的工资，也不开除任何一个人。
    庞振华瞬间就反应过来，车小红说的港商是许如月带回来的那个男人，咬著牙骂了句脏话，这个许如月还真是阴魂不散。
    等车小红一走，庞振华跟店里说了一声，立马去找许卿。
    许卿听庞振华说完，一脸平静地哦了一声，感觉一点都不吃惊的样子。
    庞振华有些好奇：“你难道不生气？这个许如月怎么那么討厌。”
    许卿笑了下：“你也不用生气，她要是不来我才觉得奇怪呢，她这次回来肯定不就是想处处为难我一下，要是没有动静，我都觉得不正常了。”
    庞振华气得不行：“那接下来怎么办？”
    许卿摇头：“还能怎么办？只能祝她生意兴隆了。”
    庞振华默了一下：“不会吧，我们就这样忍了？我咽不下这口气。”
    许卿笑起来：“放心，我也咽不下这口气，还有我也不是好欺负的，既然都能算到她会跟我们抢，肯定也做好了收拾她的准备。所以，我们现在不动，就等著渔翁得利！”

 第636章 黄雀在后

    如果没有许如月，许卿根本就不会有这么多顾忌，可是许如月回来了，她不能不防。
    而且也会想到，她在调查许如月，相信许如月也一定在调查她。
    庞振华见许卿有把握，心里还是不踏实：“毕竟许如月带回来的男人挺有钱，这事情十有八九都能成，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许卿不著急：“没事，他们根本不懂省城，也不了解这个行业在省城的发展，所以，这个生意，她不一定能做好。”
    也只是因为她有重生的经歷，所以特別清楚这个年代，经济的发展，还有每一个企业改革要走的路程。
    稍不注意，可能就是弯路。
    所以从提出发展市场经济开始，用了那么多年时间，到八十年代末期才算真正发展起来。
    和许卿想的一样，许如月非要闹著收购食品厂，程有仁並不是很同意，可是架不住她伺候得好，加上各种撒娇用手段。
    程有仁快六十了，在港市算是大家族出身，家里產业不仅涉及房產还有港口码头，可惜他不是家里的掌舵人，只是不受宠大房的儿子。
    现在程家的掌舵人是三房，他的堂弟，年纪比他小一半，手段狠辣，黑白通吃。
    程有仁心里也不服气，可是不服气也没用，只能偷偷摸摸从他掌管的分公司弄点钱出来，来內地发展，更是让他如鱼得水，可以明目张胆地向公司申请各种费用。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程有仁明知道这个厂子不能投资，还是听了许如月的话，决定投资，现在投进去十几万，到时候就可以从公司申请几十万出来。
    许如月自然不知道程有仁的算盘，还以为是自己说话管用了，从食品厂出来，也不管是在大街上，亲昵地挽著程有仁的胳膊：“你对我真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了。”
    程有仁一笑露出金灿灿的黄牙：“嗯，你说的都对，你要是能给我生个儿子就更好了。”
    许如月脚步凝滯了一下，她也很想给程有仁生个儿子，现在虽然是不光彩的身份，但是她知道程有仁只有四个女儿却没有儿子。
    如果她能给他生一个儿子，说不定就能上位成功，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打掉孩子伤了身体。
    她一直暗中使劲，却一次都没怀上。
    程有仁见许如月不动，笑著拍了拍她的手：“你要是给我生个儿子，我就送你一套別墅，还有深市的公司。”
    许如月心动了，她也深深知道，谁有都不如自己有，现在她被许卿害得，没有父母家人，连自己喜欢的人都嫌弃她。
    只有她自己有钱，才能在许卿面前站直了腰杆。
    笑顏如地看著程有仁：“討厌，谁要给你生孩子呢。”
    撒完娇，又有了新的坏水：“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因为嫌弃家里，攀了高枝以后，就不认我们，甚至还逼得我父母最后没了。”
    说著就红了眼圈：“要不，我也不能孤苦伶仃地去南方打工，前两天我还在路上碰见她了，过得真如意，有两个双胞胎儿子，还上了大学。”
    程有仁对这个並不感兴趣，有些敷衍：“那又怎样，你现在过得比她更好呀，难道你觉得跟著我受委屈了？”
    许如月赶紧摇头：“那倒不是，我就是羡慕她有一对双胞胎儿子，长得聪明伶俐，乖巧可爱。”
    程有仁对儿子还是非常有兴趣：“多大了？”
    “两岁多点，我远远看过一眼，长得像是画上的娃娃，还听说是神童呢，特別的聪明，哎，我真是羡慕她的好命。”
    程有仁也羡慕，他到六十，就是可怜没有儿子，在外面养过也不止许如月一个情人，却没有一个能给他生个儿子。
    许如月太懂程有仁的心思，点到为止，回头再看程有仁见见许卿的两个儿子，说不定他还能生出別的想法。
    反正，只要许卿下场够惨，她不介意跟魔鬼做交易！
    ……
    许卿明知道许如月去找过为民食品厂，过了三天还是过去了一趟，当做不知地去见李厂长。
    正好车小红也在办公室，不知道跟李厂长爭论了什么，脸色不是很好。
    李厂长看见许卿，笑了站起来：“小许同志来了，快请坐。”
    许卿坐下也没绕弯子：“李厂长，我今天来是我在做方案的事情，发现了一些问题，想跟你沟通一下。”
    李厂长瞬间为难起来：“这个……这个啊，先不著急，回头我们再聊也行。”
    许卿装著一脸纳闷：“为什么？我们儘快解决问题不是更好吗？”
    李厂长嘆口气：“既然这样说，我也不瞒你了，前两天有个港市来的老板，看上了我们的厂子，还给了不错的价格，我也跟上级单位沟通过，认为这个老板更適合我们厂子，毕竟人家財力雄厚，以后肯定能带著食品厂走出困境。”
    许卿皱眉：“这样啊，那个港市老板叫什么？”
    李厂长警惕地看著许卿：“你打听这个干什么？小许同志，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我是一个厂的领导，在这个厂子干了快二十年，没有人比我更爱这个厂子，更希望这个厂子能重新红火起来。”
    “而且，你也知道，我身后有將近两百號人，那就是两百个家庭张著嘴等著吃呢，所以我著急啊。现在有人能痛快地解决这个问题，我肯定会先考虑他的。”
    许卿笑了笑：“李厂长，我也没別的意思，既然你已经选择了，那我就祝你们合作愉快。”
    李厂长也不想得罪许卿：“真的很抱歉，毕竟我要从大局考虑。”
    许卿又敷衍地聊了两句，从食品厂出来，车小红也追了出来：“许卿，我有话想跟你说。”
    “那，我们边走边说？”
    许卿能猜到，车小红和李厂长爭执的原因，可能也是在收购上。
    车小红跟著许卿推著自行车走了一段，嘆口气说：“我並不支持把厂子卖给那个港商，他们根本什么都不懂，连最基本的糕点市场都不了解，我担心厂子卖给他们，用不了一年就会倒闭。”

 第637章 小哥俩打架

    许卿看著车小红：“为什么要这么说？”
    车小红无奈摇头：“虽然对方给钱是多，可是说的话非常不专业，我听了后明显就能感觉到，他们並不能带厂子扭亏为盈，甚至可以说，一年后要是厂子还是亏损状態，他们可能会直接甩手不干，那到时候这几百號人怎么办？”
    “你懂这么多，我觉得你肯定天天看新闻，肯定也知道现在的政策，现在多少厂子都是这种情况，要是能救活，那自然是好。要是救不活这个厂子，那么多工人將来怎么办？”
    许卿没想到车小红看得倒是通透：“现在不是有很多人出来做生意，其实厂子要真是干不下去，工人应该儘早自谋生路。”
    她肯定不会说她有办法让为民食品厂活下去，虽然车小红站在她这边，但她也了解车小红这个人，太正了，她心里更多的是整个厂子工人的利益。
    车小红嘆口气：“哪有那么容易，要是真能出去自谋生路，这些人早就出去了，而且不是他们不出去，而是出去也不知道干什么。你说做小生意，要是赔钱了呢？”
    人禁錮得久了，思想都是老旧的，也不敢动。
    怕变故，怕朝不保夕，怕明天政策变了，更吃不上饭。
    许卿统统都懂，但是什么都不能说。
    车小红见许卿不说话，摆了摆手：“我就跟你说，我也知道你没有办法，你先回去吧，真遗憾这次我也没能说服厂长他们。”
    许卿摇头：“没有关係的，像你这样怀著赤子之心的人真不多了，每个人都为自己的利益出发，怨不得別人。”
    和车小红分別后，许卿又去找了庞振华，让他找人继续盯著许如月的动向。
    庞振华为人仗义，社会上朋友不少，盯著个许如月还是没问题的。
    许卿觉得，如果不给许如月沉重一击，让她从此夹著尾巴做人，她就会时不时蹦躂出来噁心人。
    心里慢慢有了计划，和庞振华聊完，才骑车回家，在家门口还买了两个冰棍回去，给家里小馋猫解馋。
    结果进院，就看见大宝靠在冯淑华怀里红著眼，要哭不哭的样子，脸上还有一条深深的血痕。
    而小宝光著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叶楠站在一旁也不搭理他，任由他哭著。
    嚇了许卿一跳，赶紧挺好自行车，把冰棍先放进冰箱里，才跑著出来看大宝：“这脸上怎么弄的？这么深一道口子，疼不疼啊。”
    叶楠瞥了哭的声音更大的小宝一眼：“小宝挠的，得亏就一个指甲长，要不大宝脸上要有几道了，这孩子竟然会挠人了。”
    许卿心疼地摸了摸大宝的脸蛋：“疼不疼啊？怎么还打架了呢？”
    小宝见妈妈就抱著哥哥也不看他，爬起来哭著去找许卿，要许卿抱抱。
    许卿看著小宝小赖皮的模样，伸手抓著他的胳膊，不让他抱著：“给妈妈说，为什么打哥哥？”
    小宝就哇哇哭著喊妈妈，根本不会解释，哭得还特別伤心，眼泪鼻涕一大把。
    叶楠有些头大：“就因为抢皮球，大宝难得喜欢玩一会儿，小宝是看见大宝拿还什么，他就非要去要什么。平时大宝也给他，今天估计太想玩了，把皮球藏在身后，小宝上去就是一爪子，我看都没看住。”
    主要这两孩子从来也没打过架，大宝也一直很谦让小宝，从来不和小宝抢，所以也就打不起来。
    这第一次打架，还挺让叶楠吃惊，吃惊之余就心疼大宝。
    许卿点了点小宝哭唧的小脸：“你呀，怎么可以挠哥哥呢，今天的冰棍没有你的，你要好好想想做错没有啊。”
    又去看大宝：“这么深，以后会不会留疤，大宝，以后弟弟要是打你，你就打回去，咱们不能惯著他，知道吗？”
    大宝小手背擦了下眼泪，抿著小嘴不吱声。
    最后，许卿说到做到，就给大宝了一根冰棍，不搭理小宝眼巴巴的小眼神，挽著袖子去厨房做饭。
    小宝瘪著小嘴委屈巴巴地跟著妈妈进来出去，见妈妈都不搭理他，最后眼泪地去抱著白狼。
    感觉妈妈不喜欢他了，好想去找老爷爷。
    许卿做好饭，见小宝竟然抱著白狼睡著了，小脸上还掛著泪珠，时不时还抽搭一下，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抱著小宝进屋睡觉，出来问叶楠：“我们是不是太惯著小宝了，现在越来越霸道了。”
    叶楠並没觉得这是个事儿：“没那么严重，小孩子哪儿不打架的，有的双胞胎从几个月就开始抢东西挠人，不稀奇。”
    小宝忘性也大，睡一觉起来，又笑眯眯地抱著许卿：“妈妈，小宝肚肚饿了。”
    去香喷喷吃著午饭，完全忘了中午发生的事情。
    许卿等小宝吃完饭，才很郑重地跟他谈话：“小宝以后不能打哥哥，知道吗？也不能跟哥哥抢东西，你看哥哥脸流血了，小宝难过不难过？”
    小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手拍著胸口：“哥哥流血，小宝这里疼。”
    许卿忍不住笑起来：“你还知道心疼呢？那以后就不能让哥哥受伤，要保护哥哥，我们小宝是男子汉，特別勇敢对不对？”
    小宝又点头：“小宝男子汉，不打哥哥，保护哥哥。”
    许卿笑著点点他的小鼻子：“你倒是个小机灵鬼，小嘴会说。那以后要说到做到，不能骗妈妈呀。”
    小宝眨了眨眼睛：“小宝不骗妈妈，小宝可以吃冰冰吗？”
    说著伸手抱著许卿：“小宝最喜欢妈妈，爱妈妈。；”
    简单的彩虹屁，让许卿哭笑不得，抱著他去拿冰棍：“这根冰棍就奖励小宝认错態度好，下次要是再犯这样的错误，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啊。”
    小宝忙不迭点头，至於以后，再说吧。
    晚上，周晋南回来，许卿说起两个孩子第一次打架，还忍不住感嘆：“真应该有个相机拍下来，让小宝长大看看他无赖的样子，这孩子太淘气，心眼还多，以后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
    周晋南倒是没那么大反应：“男孩子打打架挺好，对了，高湛要结婚了，我们也准备一下，看送点什么。”
    许卿啊了一声：“怎么突然结婚了？之前都没听他有对象啊！”

 第638章 每个人都幸福著

    周晋南当时接电话和许卿的反应一样，高湛怎么不声不响就要结婚了呢？
    只是他没有那么八卦和好奇，吃惊后就恭喜了一声，並没有多问。
    许卿却有些好奇得要死：“高湛为什么突然结婚了，对象是干什么的？结婚前就不带来让我们认识认识。”
    对她一连串问话，周晋南全是摇头：“我没细问，他没说带过来，我也没多问。”
    许卿连连嘆气：“你怎么也不问问啊，你们不是关係很好，也不说问问，我真是好奇，高湛怎么突然就结婚了呢？”
    周晋南哭笑不得：“这有什么好问的，要是你想知道，我明天下午就再去问问。”
    不等周晋南第二天去单位打电话问高湛，高湛就带著未婚妻上门，是个鹅蛋脸很温柔的姑娘叫罗丹，笑起来嘴角还有一个笑笑的梨涡，也是个很漂亮的姑娘。
    听高湛介绍完，许卿边笑吟吟地和罗丹打招呼，边偷偷看了高湛一眼，那意思你小子行啊，不声不响就找回来这么漂亮个媳妇。
    周晋南原本上午就有半天的休息时间，正好在家招待客人了。
    院里紫藤和凌霄已经爬满架，坐在架下清风送凉，非常的舒服。
    许卿让高湛和罗丹坐，她去切西瓜，顺手把光著屁股的小宝拎回屋里穿上裤子，家里来了外人，再光著有些不好看。
    小宝丝毫没有不好意思，伸著腿让妈妈穿裤子，还不停问著：“叔叔带没有？包包里有好吃的没有？”
    许卿轻轻掐著他的小脸蛋：“不能去问叔叔和阿姨要吃，这样不礼貌，知道吗？”
    小宝点点头，似懂非懂，不过还是很开心，家里来客人就开心。
    许卿让小宝先出去，她去厨房泡茶。
    高湛也跟罗丹介绍了小宝和依偎在冯淑华怀里的大宝，罗丹温温柔柔地冲两个小朋友笑著：“长得真漂亮啊，像洋娃娃一样。”
    从包里掏出提前准备好的红包，递到小宝和大宝面前：“阿姨来见你们没准备礼物，给你们一个红包好不好？”
    小宝看见红包，眼睛亮了一下，想了想转身顛顛跑著去找妈妈，妈妈说能要才能拿呀，大宝依旧保持著对什么都不感兴趣的模样，靠在冯淑华怀里，表情都是淡淡的。
    罗丹见小宝跑了，又把红包递给大宝，结果大宝扭头看都不看，表示一点兴趣都没有。
    叶楠怕罗丹尷尬，赶紧解释：“大宝认生，不愿意拿陌生人给的东西。”
    那边，许卿端著茶壶，小宝拽著她的衣角走了过来。
    最后，小宝开心地拿到了红包，还主动把哥哥的红包也拿了过去塞给大宝，欢喜地看著红包，小財迷一样。
    许卿给几人倒了茶，又切了西瓜，坐下聊天才知道，罗丹京市是京市人，高湛在京市时认识的，罗丹是一名幼儿园老师，阿满就在她的班里。
    两人就是因为阿满认识的。
    许卿原本还在想，罗丹是否会介意高湛未婚就收养一个孩子，现在看来，这个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罗丹似乎也知道许卿可能想知道阿满的近况，笑著跟她聊著：“阿满现在挺好的，还长胖了不少，在班里是最听话吃饭也最多的小朋友，今年秋天就准备上一年级了。”
    许卿愣了一下：“就要上一年级了，这么快吗？”
    最后想想，当初见到阿满时都已经三岁半，那时候大宝和小宝还没出生，现在大宝和小宝都两岁半了，阿满可不就六岁，可以上一年级了。
    不由感嘆：“时间过得真快，我还觉得阿满还是小小的模样，头上扎著两个羊角辫呢。”
    罗丹笑著：“没有，阿满长高了不少，会自己看小人书，认识不少字，没事还帮著爷爷奶奶择菜，像个小大人一样。”
    最后还总结了一句：“我真的挺喜欢阿满的。”
    许卿认同地点头：“是呢，阿满是个很討人喜欢的孩子。”
    聊到中午，许卿又赶紧去准备午饭，天热怕大家没什么胃口，做了个水凉麵，又炒了两个荤菜两个素菜。
    罗丹非要去厨房帮忙，帮著洗菜切菜。
    许卿看了下，罗丹也是个手脚麻利的姑娘，看著也是经常做家务的样子。
    罗丹见许卿看她，笑著说：“你是不是以为我什么都不会干？我家兄弟姐妹五个，就住在一个院子里，条件也不是很好，我还上山下乡过呢，不过就在京市郊区。”
    许卿摇头：“完全看不出来你像吃过苦的样子，看著娇滴滴的。”
    罗丹抿嘴笑著：“高湛那时候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在京市都不搭理我，还是我写信跟他表白的呢。”
    许卿惊讶：“倒是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大胆的姑娘。”
    罗丹这会儿有些不好意思：“我今年都二十六了，也算是个老姑娘了，再不嫁出去，家里嫂子都有意见，可是又不想隨便找个人嫁了。”
    后来遇见高湛去接阿满，开始以为高湛是单亲爸爸，却依旧被高湛吸引，观察几次后，大胆跟高湛说话。
    等高湛回省城后，给高湛写过几次信，高湛每次也会礼貌地回信，最后一次，罗丹忍不住在信里表达了爱意。
    没想到高湛竟然同意了。
    前段时间，高湛去京市出差，两人见了两次面，就確定了关係。
    许卿听著都觉得速度很快，不过想想，现在很多这样的，相亲见几次面，感觉不错就订婚，然后婚后慢慢接触。
    午饭后，高湛带罗丹离开，周晋南去上班。
    许卿见小宝拿著红包到处跑，招手喊小宝：“你把红包给姥姥，妈妈带你出去好不好？”
    小宝赶紧抱著红包：“不给姥姥，小宝去买买冰冰，给妈妈吃。”
    许卿看著小人精：“妈妈不吃，你给姥姥，妈妈带你去坐滑滑梯好不好？”
    小宝很努力想了想，把红包给了叶楠，却牵著许卿的手：“滑滑梯。”
    没等许卿带小宝出门，庞振华风风火火地来了：“许如月那边买了五百公斤黄精，都送在青年路的一个院子里，我听人说，这些黄精都是陈年旧货，还有些发了霉。”

 第639章 打草惊蛇

    叶楠听了，在一旁低声来了一句：“啊，发霉的中药，那不是要吃死人？买这么多这玩意干什么？”
    许卿也不知道许如月买这么发霉的中药做什么，要是流入市场，那不是害人？
    叶楠虽然没有医者仁心，但是在中药上的事情，是零容忍。在她眼里，那些中药不仅仅是救命的东西，而是有生命的。
    许卿懂妈妈的心思：“肯定是想挣钱昧了良心。”
    叶楠哼了一声：“在哪儿？我去举报她，振华，你跟我说在哪儿，我去举报她。”
    许卿乐了：“妈，咱们先不要著急，先看看许如月到底要干什么。”
    又叮嘱庞振华继续盯著，总能等到这些人露出马脚。
    小宝已经等得著急，拽著许卿的衣角：“妈妈，走，妈妈走，买冰冰，快走啊。”
    许卿不得已，只能牵著小宝跟著庞振华一起出门。
    小宝开心得不得了，挺著小胖肚子，使劲甩著胳膊走。
    许如月坐在校门口对面二楼的饭馆里，看著许卿和庞振华一起出来，手里还牵著个小冬瓜。
    她见过两个孩子，知道那两个孩子长得都好看，还漂亮得要命。
    目光紧紧盯著小宝，眼中翻滚著仇恨，凭什么许卿就可以生下两个孩子，还能跟周晋南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而她，就要伺候那个老男人。
    抠著窗棱的手用力，更恨自己肚子不爭气，这么长时间，竟然没有怀孕，当然老男人的能力也不行，很多时候是有心无力。
    如果她一直不能给程有仁生个儿子，她的地位就一天没有保证。
    眯眼看著许卿带著孩子买冰棍，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程有仁的年龄可能已经生不出孩子，但是她可以想別的办法怀孕。
    想想周瑾轩，虽然两人最后闹成了仇人，可是长得好看啊，要是能给孩子当爹，好像也不错。
    ……
    许卿端著搪瓷缸子，买了几根冰棍装在里面，她也挺喜欢吃这会儿的冰棍，果香味十足，奶油冰棍里的奶味也非常浓郁，是后来几十上百块的冰激凌都做不到的味道。
    小宝已经迫不及待地自己撕冰棍纸，有些笨拙却格外认真，还非常珍惜地舔了舔冰棍纸，大眼睛弯弯满足极了。
    一手拿著冰棍，一手牵著妈妈的手往回走，刚走几步突然停下：“妈妈，有人看小宝，要偷小宝哦。”
    说著还自觉说得很对，点了点小脑袋，又赶紧一口咬住冰棍。
    许卿愣了下，回头看了一圈，並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却也很重视小宝的话：“小宝怎么知道有人看小宝，要偷走小宝？”
    小宝连著嗦了几口冰棍，想了想：“小宝就是知道。”
    至於怎么知道的，他也说不清楚。
    许卿又扭头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头，心里却是相信小宝的话，看来很有可能是许如月也找人暗中盯著她呢。
    回去后，许卿也跟叶楠说了，主要让大家注意，要是带两个孩子出门一定要小心。
    小宝丟过一次的经歷，让许卿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第二天一早，让许卿意外的是，閆成山亲自过来接小宝，说是要带小宝去看飞机和坦克。
    没等她拒绝，主要是怕小宝太调皮，给閆成山添乱，那边小宝已经开心地点头：“去去去，小宝要去，去看飞机。”
    兴奋得手舞足蹈，许卿没办法，只能给小宝换衣服，让他跟著閆成山出门，始终还是不放心：“爷爷，要是小宝太闹腾，你就把他送回来，要不让周晋南过去接他。”
    閆成山皱眉瞪眼的：“怎么，还怕我看不好一个小娃娃，放心，下午就送回来，我们去军事基地，绝对的安全。你要是不放心，倒是让周晋南过去。”
    许卿訕訕地笑著，再看没良心的小宝，已经挥著小手，迫不及待地跟她再见：“妈妈再见，姥姥再见，奶奶再见，哥哥再见，大白再见，黑黑再见。”
    也真难为他，还给家里每一个成员再见。
    白狼却不放心，等閆成山抱走小宝，它又跑著一路跟上，上次小宝被它弄丟，它也是怕了。
    小宝不在家，感觉整个家里都安静了很多。
    大宝从来不吵不闹，跟著冯淑华学草药搓麻绳，这会儿没事在看他的两个大蜘蛛，为了拿著方便。叶楠还在他的衣服上缝了两个大大的口袋，用来装蜘蛛。
    现在没事，他就拿著蜘蛛在手上把玩，衬著洁白如玉的小脸，许卿有时候都觉得画面过分的诡异。
    叶楠也觉得家里安静了很多：“小宝不在，正好把那些草药拿出来晒晒，要不小坏蛋全给洒了。”
    就小宝的破坏力，只要让他感兴趣的，肯定要破坏了才开心。
    许卿帮著叶楠把家里草药晒出来，看时间还早，决定去找苏灿一起出去逛逛，顺便去青年街那边逛逛，或许该打草惊蛇一番了。
    最近两个月，於向东一直没有回信也没有音信，除了等根本没有別的办法。
    许卿也想过让周晋南他们帮忙打听，却也知道这是违反规定的，最终忍了下来。
    苏灿怕回京市会错过於向东的来信，就一直守在学校，暑假帮学校图书馆整理资料。
    许卿去图书馆找苏灿，帮著她把图书整理完，两人一起出去逛街。
    苏灿看著一个软绵绵的姑娘，却从来没有因为於向东没有来信，有过担心或者悲伤的情绪，还非常乐观地告诉许卿，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要是哪天有人送来白信封，她才要害怕呢。
    这会儿两人挽著胳膊出校园，苏灿乐呵呵的：“我还想著忙完去找你呢，上次我看见新到了毛线，可以买一些回来织毛衣，到时候给小宝和大宝也织个帽子。”
    许卿没客气：“行，到时候就等你的帽子了啊，小宝要红色的，大宝要蓝色的。”
    “没问题。”
    苏灿只顾和许卿聊天，等上了公交车才感觉不对：“我们不是应该做十三路车吗？这是去哪儿？”
    “先去趟青年路，然后去那边的农贸市场，给小宝买只兔子。”

 第640章 新发现

    苏灿也没问许卿去青年路干什么，两人坐了公交车过去，到青年路附近下车。
    青年路街道上还有很多小胡同，许卿记得庞振华说许如月把那些药材放在燕子胡同的一个院子里。
    胡同很窄，勉强能並排过两辆板车。
    正是暑假，胡同里孩子很多，闹闹嚷嚷很是热闹。
    苏灿这才好奇：“来这里干什么？找人吗？”
    许卿摇头：“不，听说这个胡同里放的有药材，就过来看看。”
    苏灿皱了皱鼻子，空气里却是縈绕著淡淡的药香，像是甘草的味道：“我闻到了甘草的味道，还有白芷，其他倒是闻不出来了。”
    因为天天接触药材，两人的鼻子都要敏感很多，许卿仔细闻了闻：“还有三七，百枝和茴草……”
    都是一些不怎么值钱的中药，许如月如果去乡下收这些药材，再拿市里卖还能说得通，要是在市里收这么多药材，价格不低。在本地没办法消化，运到南方更不可能挣钱。
    因为这其中很多药材，南方就盛產，价格可能比省城还便宜。
    许如月不会这么没脑子，弄一批草药在手里。
    如果说她想用一些发霉的草药代替优质品出手，显然也不可能，那些收购草药的，哪个不像人精一样。
    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所以许如月到底想干什么？
    许卿边暗暗琢磨著，边挽著苏灿的胳膊又往胡同深处走了一点，药材的味道更加浓郁。
    有个黑色木门紧闭，上面还掛著铜锁，让许卿不由多看了两眼。
    一个胖乎乎的男孩子跑过来，见许卿和苏灿眼生，有些好奇：“阿姨，你们找谁家呀？”
    许卿笑著：“我们想去市场，我记得从这条胡同能穿过去的。”
    男孩哦了一声，很热情地朝著隔壁指了一下：“这边走不过去，要从隔壁的广发胡同过去就能到。”
    许卿连连道谢，和苏灿转身离开。
    苏灿还是没明白许卿的用意：“就这么走了？我还以为你要买药材呢，这里可能是哪个药材店的库房？”
    许卿摇头：“不是，说来话长，我们边走边说。”
    简单地说了她和许如月的关係，还有许如月买了大量发霉黄精的事。
    苏灿还是相当聪明，眨了眨眼睛：“你是不是怀疑许如月用这么药材来遮掩耳目，其实还有別的用意？”
    许卿点头：“之前只是怀疑，现在是肯定了，回头我跟周晋南说，让他想办法注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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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灿也觉得应该是这样，毕竟要真是有什么事情，许卿也干不了什么。
    两人又简单地议论了两句，去市场买毛线。
    苏灿买了三斤藏蓝色的纯毛毛线，许卿扫了眼就知道，苏灿这是给於向东买的，心里又开始担忧，於向东这么长时间没消息，会不会出事？
    ……
    而许如月那边也挺忙，有了决定后，就准备去找周瑾轩。
    她是要报復许卿，但更不能失去现在的生活，虽然自己也在偷偷藏钱，可还没从程有仁那里得到更多的好处，她怎么能甘心？
    所以，她要先怀孕再说。
    要不说许如月脑子有些不太好使，很多事情她就是想当然，所以才会一直在让自己狼狈。
    回省城后，她就打听到周瑾轩消息，现在的周瑾轩过得非常不好，和樊洁结婚后，两人感情不合，经常吵架，后来樊洁就带著女儿一直住在娘家。
    而周瑾轩住在单位宿舍里。
    许如月也没想到周瑾轩最后混得这么惨，大学没毕业，最后在个厂子当工人，还是周康安不忍心，找人安排的。
    周瑾轩推著车子从厂子出来，就看见穿著一身红裙子，打扮招摇地站在大门口的许如月，愣了一下，当没看见的推著自行车离开。
    许如月快步过去拦在周瑾轩车前：“等等，周瑾轩，虽然离婚了，你也没必要当不认识我吧。”
    周瑾轩皱眉：“你要干什么？”
    许如月笑了，眉眼上挑，带著一股风情：“不干什么，就是想知道你这两年过得好不好，看样子过得也不好啊，当然我也不是来看你笑话的，而是想找你一起做生意。”
    周瑾轩看著许如月，不確定她说的是真是假，却有点儿心动，他在厂子里过得並不好，和同事之间关係也处得非常不好。
    总感觉每个人都在背后说他，看他的笑话。
    每一天他都想离开这个地方，却又一点办法都没有，明知道许如月不可信，但还是动了心。
    许如月还是很会察言观色，见周瑾轩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笑了笑：“行了，我也不会吃了你，我们先去一起吃个饭，边吃边聊。”
    周瑾轩犹豫了几秒，还是跟著许如月一起离开。
    ……
    小宝晚上被周晋南接回来，小傢伙非常的不开心，睫毛上还掛著泪珠，显然是没玩够就被爸爸带了回来。
    许卿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抱过小宝：“怎么还哭鼻子呢？晚上不回家都不想妈妈吗？不是说有人要偷小宝吗？妈妈在家一直担心，我这么可爱的小宝贝被人偷走怎么办？”
    小宝揉了揉眼睛，立马来了精神：“小宝打他，小宝会打枪。”
    许卿看著小宝吹牛，还要配合：“那我们小宝真厉害，以后就让小宝保护妈妈，好不好？”
    小宝认真地点头：“小宝保护妈妈，小宝也要去当兵，保护妈妈。”
    许卿嘖了一声，扭头看著周晋南：“这一下午就被爷爷洗脑了，竟然还知道长大干什么，小宝之前不是说长大卖冰棍吗？”
    小宝摇头：“不了，妈妈卖冰冰，小宝吃。”
    这么一打岔，小宝倒是忘了回家的不开心，喝了点水又跑著去和白狼玩。
    许卿也正好跟周晋南说了许如月的事情。
    周晋南点头：“高湛现在也在公安局，跟他说一声就行，晚上收拾一下，我们不在家吃饭，去参加一个宴会。”
    许卿挺新奇：“什么宴会？”
    “单位的团建，你差不多都认识。”
    许卿也没放在心上，却没想到去了还能碰见一个老熟人……
    、

 第641章 要当姐姐了

    周晋南单位组织吃饭，也是有新成员调过来，带著家属，所以单位领导也会带著家属一起办个简单的欢迎会。
    许卿和周晋南过去时，食堂已经有不少人，基本大家都认识，家属之间也基本认识。
    和大家虽然没有什么交集，许卿却也能知道谁是谁的妻子，笑著和大家聊天。
    有个年龄大点的，看著性格就热闹喜欢说：“今年调过来不少新人呢，不过好几个就是过来走个过程，最后还是要去京市的。”
    下放其实就是为了锻链，然后高升，这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的事。
    女人说著突然意识到一把手閆季川是许卿的小叔，也是从京市调来，有些不好意思：“许卿，我没有其他意思啊。”
    许卿赶紧摆手：“没事没事，你们聊，我也不会跟我小叔说啊，对了你们知道这次来的组长叫什么啊。”
    想打入八卦中心，就要跟大家一起八卦才行。
    她们这一桌正好都是女眷，做家属这么长时间，也很清楚什么能聊，什么不能聊，避开不能聊的，其他事情说得很欢快。
    “听说叫陈昌平，今年三十岁，挺年轻的呢，我刚还看见人了，长得也不错。”
    “对啊，他媳妇长得也挺好，不过啊，从京市来的人，好像长得都挺好看的。”
    许卿笑眯眯的听著，过了没多久，周晋南陪著几人进来，有男有女。
    所有人都好奇地看著，包括许卿。
    只是在看见最后一个女人时，许卿愣住了，也许是最近生活太好，让她已经忘了很多前世的事情。
    甚至记忆都变得模糊起来。
    直到看见那个熟悉的面孔，许卿才突然想起来，重生后，很多人还是会相遇，很多事情依旧缠缠绕绕地联繫在一起。
    坐在一旁的女人见许卿愣神，推了她一把：“怎么了？”
    许卿赶紧摇头：“没事没事。”
    通过介绍，许卿知道那人就是新来组长陈昌平的妻子，毛小丽。
    前世，这个毛小丽可是许如月后来的闺中密友，两人没事一起逛街一起做美容，不过那时候陈昌平已经退了下去，在一个机关做事。
    许卿看著毛小丽还很年轻的脸，也想起曾经，毛小丽看见她时的不屑。
    在她胡思乱想时，周晋南陪著陈昌平夫妻过来和大家认识，一眼就看出许卿的心不在焉。
    一直到晚饭后，许卿都保持著这种心不在焉。
    周晋南带著许卿回家，路上才突然问了一句：“你和陈昌平毛小丽认识？”
    许卿啊了一声，摇头：“不认识啊，他们不是从京市来的，我连省城都没出过，去哪儿认识。”
    周晋南想想也是，心里却依旧疑惑，许卿明明是见了两人后，一直走神，她很少有这种情绪失控的时候，所以让他不得不多想。
    没再问许卿这件事，却也放在了心里，觉得还是要好好查一查。
    接下来半个月，许如月很安静，放在燕子胡同的那些草药也没动，许卿依旧让庞振华盯著动態，不相信许如月会买这么多破烂回来放著。
    而许如月最近过得也很张扬，主要是程有仁接到家里电报，回了港市，倒是给了她出去乱搞的机会。
    所以她频繁约著周瑾轩吃饭，看电影，逛公园。
    周瑾轩虽然嫌弃许如月，可是又很喜欢许如月带他过的生活，两人就用半个月的时间，打得火热，最后突破了最后一道防线。
    许如月终於得偿所愿，却怕一次也不能怀上，同样一边嫌弃著，一边跟周瑾轩过著夫妻生活。
    当许卿听到这件事后，整个人都惊呆了。
    虽然在一个城市，她搬到大学这边，就没再见过周瑾轩，更没去打听他过得好不好，毕竟不过是一个陌生人。
    现在听说周瑾轩又和许如月搅和在一起，三观再一次震碎。
    这两人还真是般配，这样就能搞到一起？
    同时也知道，许如月傍著的男人不在省城，她才敢这么放肆。
    不过这件事，她並没有跟周晋南说，毕竟是些齷齪事，说出来也挺没意思。
    而且，閆季川也打电话回来，这两天就到省城。
    閆季川和秦霏到的时候，许卿和周晋南一起去接站，看著两人大包小包拎著东西，脸色疲惫，但精神还不错。
    许卿猜想秦苗苗应该是没事，挽著秦霏的胳膊小声问：“苗苗没事吧？”
    秦霏点头：“没事，这丫头现在住在宋谨词家里，一点事情没有，让人跟著担心。”
    虽然不太满意秦苗苗这么没名没分地跟著宋谨词在一起，可是却也没有別的办法。
    谁让秦苗苗十分喜欢呢。
    许卿惊讶：“那宋谨词是不是好了很多？”
    秦霏点头：“嗯，气色看著好不少，每天还能下来走一会儿。”
    许卿鬆口气：“那挺好的，我还怕他身体不好，苗苗伤心呢。”
    秦霏可没看出来秦苗苗有什么伤心的地方，每天吃喝玩乐显得非常开心。
    感觉还胖了一些，就是不肯回家。
    许卿和秦霏走后面，边走边聊。
    周晋南和閆季川拎著行李快步朝著车前走去。
    閆季川表情挺严肃：“我这次回去还接了个任务，回去细说。我们这里属於西北咽喉位置，最近有异动。”
    周晋南蹙了蹙眉头：“正好也閒了一段时间，是应该忙点了，也好试试新来的组长水平怎么样。”
    閆季川嘖嘖：“我听你这语气，是对这个人不满意啊？你可別动他，毕竟凭著关係过来的，人家是真的来走个过程，回去以后好往上升。”
    周晋南冷哼：“真拿我们这里当收容所了，什么样的人都要，而且我听说还是你批的。”
    閆季川嘆气：“我也没办法啊，谁让人家爹权力不小呢，不过没事，这次不是正好可以试试，不行就滚蛋。”
    说著把行李扔进后备箱，又喊著许卿：“扶著你小婶一点，小心了啊。”
    许卿惊讶地回头：“我是要当姐姐了？那可真要小心点。”
    秦霏有些不好意思：“你別打趣我了，刚怀上，哪有那么娇气。”

 第642章 是小妹妹

    许卿觉得这是天大的喜事：“我小叔这算是老来得子呢，就要让他宝贝你，你也要小心点。”
    閆季川瞪眼看著许卿：“怎么说话呢，我老了吗？”
    秦霏笑著拍他一下：“哎呀，许卿就是跟你开玩笑呢，你怎么还当了真呢，赶紧走吧，我都累了。”
    閆季川一听，赶紧扶著秦霏上车：“先回家，想吃什么我一会儿去买菜做饭。”
    许卿也跟著上车：“先去我家吧，刚来接你们的时候，我就把鸡燉上了，还买了牛肉燉上，一会儿做个牛肉麵。”
    閆季川看著秦霏，完全听她的意见。
    秦霏点头同意：“嗯，先去许卿家，我也想大宝和小宝了，咱们赶紧去把礼物给他们。”
    说著话开车回了家。
    小宝和大宝正在院子里吃早饭，两人起来得晚了，因为许卿不在，所以也不肯好好吃饭，玩够了才去吃早饭。
    小宝嘴里刚塞了半个鸡蛋，看著爸爸和小爷爷大包小包地拎著东西进来，哇的一声，嘴里的鸡蛋掉出来，赶紧又抓起来塞进嘴里，忙不迭朝著周晋南跑去。
    閆季川嘖了一声，放下提包抱起小宝：“看看我们小宝，好像又瘦了，是不是想小爷爷想的？”
    小宝弯著腰看著地上的包，压根儿不注意閆季川说什么，指著好奇地问：“小宝想看。”
    閆季川嘖嘖笑起来：“我还以为小宝是欢迎小爷爷呢，原来是欢迎礼物啊，来坐下，我们看看都给小宝和大宝带了什么宝贝。”
    抱著小宝坐下，开始开提包拿礼物，给两个小傢伙买的小汽车，还有会打鼓的士兵，会眨眼的洋娃娃。
    主要玩具太少，所以閆季川也不分男孩女孩玩具，看见不错的都买了回来。
    每拿出来一个，小宝就张大嘴巴哦的一声。
    小手拍著开心不已。
    大宝也难得好奇，过来摸了摸这个，又摸摸暗那个，最后抱著个小汽车靠在许卿怀里，认真摆弄著。
    叶楠喊著秦霏和閆季川洗手，她去把锅里已经燉好的鸡肉，牛肉端上来，又端著撒了葱的牛肉汤和葱饼：“你们先吃一口垫，卿卿说中午做牛肉麵。”
    许卿担心秦霏怀孕会有反应：“肉汤会不会太浓了，要不倒点醋？”
    秦霏摇头：“不用不用，我还没什么反应呢，吃什么都行。”
    叶楠瞬间明白：“这是有了？那是好事啊，来，我给你把把脉看看多长时间了。”
    秦霏笑著把手递了过去。
    大宝盯著秦霏的肚子看了一会儿，小手指著：“是个妹妹。”
    许卿乐起来：“大宝这么厉害呢，不过小奶奶要是生个女孩，可不是妹妹，大宝应该叫小姨。”
    大宝依旧坚持：“是个妹妹。”
    叶楠笑起来：“哎呦，都说小孩子看得准，看来是真的呢。”
    秦霏倒也听过这个说法，不过从来都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现在听叶楠这么说，还挺开心：“真是个姑娘啊，我和閆季川还说呢，要是生个女儿就好了。”
    閆季川连连点头：“对，姑娘好，以后大宝和小宝要保护小姨，知道吗？”
    小宝正拿著个玩具枪噠噠噠喊个不停，听见小爷爷喊他名字，听了个半个就著急地回答：“保护，小宝保护，小宝厉害。”
    早饭后，秦霏和閆季川没留下吃午饭，两人还要赶著回秦家，把怀孕的好消息告诉陈澜夫妻。
    秦父和陈澜知道秦霏怀孕，那是更开心，把人按在沙发上动也不许动。
    陈澜不停地问秦霏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要是不行就搬回家来住。
    秦霏笑著一一回答：“我挺好的，现在月份小还没什么反应。我还是住那边吧，上班方便，而且有閆季川在，没问题的。”
    陈澜不同意：“那不行，他一个大老爷们，哪里知道照顾孕妇，你天天上班连个热乎饭都吃不上，我这不是閒著也是閒著。”
    秦霏摇头：“妈，真不用，我要是休息了就回来吃饭，而且我自己也会做饭啊，没那么娇气的。”
    陈澜自然不满意，虽然现在很多女人怀孕，上班上到生的前一天。生了孩子还要一边带孩子，一边上班。
    可那是別人，她的女儿不能受这么的委屈。
    秦父更是二话不说，骑著自行车去黄河边上买刚打捞上来的大鲤鱼，回来给秦霏燉汤。
    饭后，秦霏又被陈澜拉著下楼遛弯：“我知道你瞌睡，但也要消化消化再回去睡觉，要不然对胃不好。”
    等母女俩下楼后，秦父喊著閆季川下棋，还试探著问：“霏霏怀孕了，你不会出差吧？”
    閆季川摇头：“目前还没有这个安排，但不一定，要是有特別棘手的案子，我还是要去的。”
    秦父嘆口气，也不好说其他，毕竟閆季川的工作性质就是这样。而他又为国家奉献一辈子。
    非常清楚地知道，国家利益高於一切。
    落下一子后，缓缓说道：“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了，记得要保护好自己，霏霏和孩子不能没有你。”
    閆季川点头：“爸，你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秦霏才跟著陈澜散步回来，陈澜还拎著一篮子鸡蛋，进门有些开心地说道：“我还说去市场买点鸡蛋回来呢，刚出小区门就遇见卖鸡蛋的，好像从乡下来，也找不到市场在哪儿。我看著鸡蛋挺新鲜，就买了三十个。”
    閆季川愣了一下，扭头看著秦霏：“小区不远就是市场吧，找个人问问不就行了，你们没跟那人说市场在哪儿？”
    秦霏也没懂什么意思：“看他鸡蛋剩得也不多了，我和妈就没多说。”
    閆季川点点头，回头继续跟秦父下棋。
    陈澜催著秦霏去休息，还跟閆季川说道：“你们晚上也在家里吃饭，我给你们包饺子，要是太晚就住下，不用来回折腾。”
    閆季川本来是要回单位一趟，突然就改了主意，笑著点头：“好，霏霏在路上就说想吃妈包的饺子呢。”
    陈澜有些得意：“不是我说，我包的饺子味道就是好。”
    下午趁著秦父和陈澜在厨房包饺子的功夫，閆季川出了趟门……

 第643章 合作雏形

    閆季川出去看了一圈，小区门口並没有什么卖鸡蛋的农村，往北走不过二百米就是菜市场，要说找不到，还真是可疑。
    因为职业病，也因为做这一行得罪的人实在太多，所以閆季川对一切可能会发生，或者比较不合常理的事情，都会放在心上。
    更何况他现在还要当爹了，更要事事小心，不能让秦霏和孩子出一点问题。
    转了一圈没发现可疑的地方，才回去帮著陈澜和秦父包饺子。
    陈澜都不知道閆季川具体做什么工作，反正涉及到保密单位，都是有一定的危险性，所以边擀著饺子皮边嘮叨：“季川，你这个工作能不能调啊，还是调到安全一点的部门，要不以后秦霏和孩子还要天天操心。我可没那么伟大，我就希望著我女儿和外孙能有个安稳的家。”
    閆季川默了一下：“现在还好，我不用经常出任务，不过要是在路上遇见我，我没有跟你们主动打招呼，你们就当没看见我。”
    陈澜一听可就更不放心了：“你说这话什么意思，那还是非常有危险啊，那可不行啊，你以后要多想想秦霏和孩子，你要是有个啥事，秦霏和孩子怎么办？”
    秦父的思想觉悟就要高很多，瞪眼看著陈澜：“你看你说这是什么话呢，要都是你这种想法，国家的安危谁来保护，大丈夫，就该心怀家国天下，別天天弄些事情干扰季川。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照顾好霏霏，確保后方无忧，季川才能安心工作不是？”
    陈澜冷哼：“就你说思想好，那晚上的饺子你別吃了，是我这种没有见识的妇女包的。”
    秦父嘶了一声：“你说你怎么还生气了呢？这都多大点事啊，犯不著生气吧。行了行了，孩子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做主，我相信季川也有自己的打算。”
    閆季川笑看著老夫妻斗嘴，在一旁安慰著：“对，我一定会小心的，妈你就放心。”
    陈澜嘟囔了一声，到底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道理她也懂，就是做不到。
    晚上吃了晚饭，秦霏和閆季川没留下住，屋里的床太小，而且秦霏想回家洗澡，虽然这儿也有热水，可是不好意思指使閆季川给自己擦身体呀。
    回去路上，閆季川又叮嘱秦霏：“要是遇见陌生人搭訕，你一定要注意了，不过你这么聪明，別人肯定不能骗了你。”
    秦霏笑起来：“嗯，我都知道的，我假期还有几天，明天你去上班我去找许卿，正好有点事情跟她商量呢。”
    閆季川很放心秦霏去找许卿，毕竟这个大侄女，头脑还是挺聪明的，又有两个孩子，算是非常的有经验了。
    第二天一早，閆季川先把秦霏送到许卿那边，又在许卿家里吃了早饭，才跟著周晋南一起去上班。
    小宝很开心秦霏来，不停围著她转圈，看得叶楠都害怕：“小宝，你要离小奶奶远一点，小奶奶现在怀孕了，不能碰她的肚子啊。”
    说著还指了指秦霏的肚子，怕小宝听不懂。
    小宝眼睛眨了眨，哇了一声：“生小妹妹吗？”
    叶楠笑起来：“看看，我们家两个宝贝都觉得你生闺女呢，对了，閆季川对生男生女没想法吧。”
    秦霏摇头：“没有，閆季川说姑娘也挺好呢，他不在意的。”
    叶楠点头：“那还挺好，反正我觉得女儿比儿子好，当然我们大宝和小宝也挺好，不用重男轻女。”
    秦霏乐起来：“我也希望是个女儿呢，可以给她梳漂亮的头髮，穿漂亮的裙子。”
    许卿忍不住酸起来：“你这样说让人很嫉妒啊，回头我也给小宝打扮打扮，肯定比个小姑娘还漂亮。”
    小宝还在一旁傻乎乎地点头：“嗯，小宝漂亮，小宝最漂亮。”
    逗得几个大人哈哈大笑起来，叶楠还开心地说著：“那回头给我们小宝贝穿个裙子，拍个照片，好不好？”
    小宝开心拍照，至於穿什么，他並不在意，毕竟一个天天光著屁股的孩子，憨憨得啥也不知道。
    不像大宝，聪明还知道害羞。
    见小宝忙不迭地点头，许卿笑著抱起：“你说你怎么这么不害羞呢？”
    小宝才不管这个：“妈妈，吃肉肉吗？”
    许卿哭笑不得：“你个小馋猫，不是昨天刚吃了肉肉，今天不吃，明天再吃好不好？”
    小宝扭头指著秦霏，意思是家里都来客人了，为什么不能吃肉呢？
    叶楠在一旁感嘆：“要说啊，还是我们小宝聪明，什么时候都不会委屈了自己，以后肯定过得不吃亏。”
    小宝都这么暗示了，许卿中午又做了西红柿燉牛肉，小宝能拌著菜汤吃两小碗米饭，吃完摸著圆滚滚的肚子，感觉满意极了。
    秦霏看著小宝的样子直乐，顺便跟许卿聊起来：“我这次去京市看了苗苗，还转了一圈，你小叔也跟我说了很多，我听你小叔的意思，周晋南也有调到京市的希望，那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许卿想过周晋南会调到京市，不过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如果是最近两年，她也要在省城上完大学才行。
    “我现在也不能有想法，我还是要好好学习，赶紧毕业不是，还好我不是定向委培，到时候可以自己找工作。”
    秦霏想了想：“我去转了一圈，想著是如果以后你小叔去京市，我的工作肯定调不过去，所以我就想自己开个门诊。”
    现在私人门诊还是很好申请，前途也非常好。
    要是做大了，以后可以开私人医院。
    许卿相信就秦霏的能力，是肯定没问题：“那很好啊，你不会是想和我合伙吧？”
    秦霏点头：“有这个想法，反正也不是最近一两年，你可以考虑啊，到时候中西医都有的诊所，生意肯定能好。我之前还挺排斥做生意的，但看你做得挺好，我觉得我也可以试试。”
    许卿乐了：“那是没问题，只要我毕业，肯定和你一起合伙。”
    毕竟短时间不会发生的事情，两人有了个想法，就开始聊別的。
    午后閒著没事，许卿索性拉著秦霏去校园里散步……

 第644章 小魔王上学记

    许卿带著秦霏在校园转了一圈，身后还跟著小尾巴小宝和白狼，顛跟在后面也不怕热，还不让妈妈牵著。
    在图书馆附近，正好遇见了苏灿，三人又去凉亭聊了会儿天，不知怎么就聊到了毕业的问题。
    苏灿已经做好准备，如果三年后於向东还没有回来，她就申请分配到边疆工作，不管於向东是生是死，她都要去。
    说这话时，苏灿是笑著的，眼神坚定语气淡然，就像是说今天的天气一样从容。
    许卿和秦霏却忍不住捏著一把汗，同时也祈祷於向东千万不要有事。
    转眼到了开学，许卿和苏灿的课程也忙起来，而小宝的精力更加旺盛，中午从来不睡午觉，除了吃饭就是玩，各种折腾的玩。
    叶楠都感觉看小宝太累了，许卿说请个阿姨来帮忙，叶楠又不乐意，虽然周晋南现在工资涨了一些，许卿从庞振华那里也能拿到分红，可是家里每天伙食就比平常人家多不少。
    別人家谁捨得天天吃肉，隔几天还燉肉，许卿在吃的上面就特別捨得，给两个儿子更是改善著伙食地吃。
    叶楠就想著在別的地方要省著，以后许卿想自己干点什么，肯定要钱，所以坚持不同意请个保姆。
    许卿见叶楠不同意，就考虑送小宝去学校隔壁的育红班，很多地方已经把育红班改名叫幼儿园，隔壁却还没改。多是一些双职工家庭没时间看孩子，一个月给五块钱託管费，再交十斤白面就行。
    还是有些小贵的。
    许卿打听过了，里面也收小宝这么大的孩子，一天管两顿饭，晚上大人下班接走就行。
    现在也不存在加班，基本都是按时下班，准点过来接孩子。
    许卿想想小宝在家淘气的样子，决定先把他送去，至于大宝，乖巧听话，又跟著冯淑华和叶楠学了不少东西，就留在家里。
    叶楠是一百个捨不得：“我们小宝要是去了不会上厕所怎么办？”
    许卿把周晋南以前用的军绿色挎包拿出来给小宝当书包，把书包带子缝短一些，背在胖乎乎的小宝身上，还是有几分滑稽可爱：“没事，我给他装了两条裤子呢，总要学会自己上厕所，再说他可以喊老师啊。”
    叶楠还是担心：“要是小宝胆小不敢喊怎么办？”
    许卿觉得这个可能性完全不存在：“我们小宝肯定敢的，先送去几天试试，不行再说吧。”
    小宝还傻呵呵地乐著，拍著书包觉得了不起极了，感觉自己就是个大孩子，可以和妈妈一样去上学了。
    所以许卿送小宝进学校，小宝一点都没难过，还非常乖地跟妈妈挥手说再见。
    这一天，许卿也没上好课，惦记小宝在学校不適应，中午会不会乖乖吃饭，乖乖睡午觉。
    白狼更是担心小宝，就蹲在学校大门口，隔著铁大门看著院里玩耍的孩子，努力找小宝的影子。
    漫长的一天总算熬过去，许卿下午放学就赶紧去学校接小宝，看著小宝慢悠悠跟著老师出来，还时不时往后看著，仿佛有些捨不得离开。
    老师看见许卿，忍不住倒苦水：“你们回去给孩子说说，能不能不要动手打同学，今天已经打哭了三个小朋友。”
    最让老师无奈的是，三个小朋友还都比小宝大，结果都被打得嗷嗷哭。
    许卿有些不敢相信，低头看著儿子满不在乎的模样，好像根本没发生过任何事情，赶紧跟老师陪著笑：“我家小宝是有些淘气，不过是因为什么打的呀？”
    老师也无奈：“说起来倒是也不能全怪小宝，一个因为抢了他碗里的肉，他就端著碗砸人家脑袋，菜汤都洒那个孩子一头，还有一个是午睡时候抢他玩具，他又把人按在床上打，最后一个就是因为做游戏碰到他了，他可能以为是打他，所以先动了手。”
    许卿：“……”
    想了下，虽然小宝用的方法不对，但也没做错啊。
    老师见许卿沉默，也知道家长在这种情况下肯定会觉得自己孩子没错，继续说道：“我觉得以后遇见这种事，让他告诉老师比较好，不要养成动手打人的习惯，这样不好的。”
    许卿笑了笑：“我没觉得不好，要是什么事情都找老师解决，有时候可能就来不及，我孩子不就吃了亏？所以只要不是他主动欺负別人，我都觉得他没错。”
    老师皱眉：“你这种教育方式对孩子不好，毕竟他们年龄小，要养成谦让友善的好性格，长大以后才不会变成一个爱打架的孩子。”
    许卿觉得和这个老师理念完全不一样，说再多也没用：“你说得没错，我回去会注意。”
    这样才算是接著小宝回家，白狼立马跟在身后。
    小宝还觉得挺开心：“妈妈，小宝没哭，小宝乖可以吃冰冰吗？”
    许卿笑著摇头：“那不行，现在天凉了，要少吃冰冰。妈妈给你买大麵包好不好?”
    小宝想了想点头：“要大麵包，鸡腿麵包，要两个，哥哥一个小宝一个。”
    边说著又边晃著三根小手指，开心的眼睛都眯成了月牙。
    许卿揉著他的小脑袋：“好，买两个，小宝喜欢上学吗？”
    小宝立马摇头：“不喜欢，小宝想妈妈想哥哥想大白想姥姥想奶奶想黑黑想爸爸，小宝忍著没哭。”
    利索地说了一串，爸爸还是排在最后，让许卿哭笑不得，揉著他的小脑袋：“好，既然不喜欢咱们明天就不去了。”
    要不就小宝的性格，回头老师肯定会天天告状，可是许卿还不想改变小宝的性格，维护自己的权利，並没有错。
    打架虽然不可取，告给老师同样也不是好办法，不如再在家快乐两年。
    小宝啃著大鸡腿麵包回家，叶楠看见像是很多天没见一样，抱起小宝亲了又亲，听许卿说了以后不去学校的原因，立马点头：“不去就不去，我们小宝也不是去让人欺负的，明天姥姥带你买吃。”
    说到，小宝像是想起什么，努力从裤子口袋掏呀掏，掏出一个水果：“阿姨给，小宝不吃。”

 第645章 算计

    许卿开始並没有当回事，以为是学校老师哄孩子给的：“是李老师给的吗？”
    小宝摇头：“是阿姨，红嘴巴阿姨，给小宝，小宝不要，放小宝口袋里，小宝没有吃哦。”
    说著还邀功似的衝著许卿笑。
    像是在说我很听话，没有吃陌生人给的。
    许卿有些纳闷了，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而且学校就几个老师，年龄都有些偏大，多是职工家属在里面上班，並不怎么爱打扮，更不可能有人抹口红。
    所以会是谁呢？
    难道是许如月？
    许卿开始跟小宝描述：“是长头髮弯弯的阿姨吗？”
    小宝摇头：“不是，短的，红嘴巴哦。”
    许卿想不出来还有谁是短头髮还会化妆的，摸著儿子的脑袋：“小宝做得很对，不吃陌生人给的，要不就可能会被人坏人偷走哦。”
    小宝立马抱著胖乎乎的自己：“小宝不丟，小宝听话，妈妈奖，小宝想吃冰冰。”
    许卿哼笑：“想都不要想，麵包已经吃了，明天可以吃肉肉。”
    叶楠在一旁听得好奇：“谁啊，不会是真想害小宝的吧，那我明天开始可要把小宝看好了。”
    许卿也不知道是谁：“猜不到，以后小心就是了。”
    想想还是不放心，让叶楠在家看著孩子，她骑车去火车站，打算找庞振华，看看许如月最近有没有动静，不行就给她找点事干。
    要不心里总是不踏实，第六感告诉她，这事和许如月有关係。
    而许如月那边也在著急，和周瑾轩不清不楚这么长时间，肚子还没有反应，也不知道到底怀上没有。
    而她也看出来，周瑾轩现在有点赖她的意思，每天都过来找她，她的钱也理直气壮，她可没想去养个小白脸，更何况是周瑾轩这样的窝囊废。
    还有就是，程有仁马上就要回来，要是让他发现端倪，以后就有她好果子吃。
    不仅这里著急，另一件事更让她著急，就是放在燕子胡同的那些过期草药，她就想不通，当初找她合作的人，让她买那么多过期草药干什么。
    还说是不仅可以让她挣钱，还可以让她报仇。
    那些草药可是光了她身上所有的钱，还骗程有仁是在做药材投资，以后肯定能回本，又吹牛说她奶奶是老中医，所以她也懂一些。
    其实她什么都不懂，也就在外面没事干的时候听別人瞎聊一些，她再加工一下，说著挺糊弄人。
    晚上，周瑾轩又来了，看见许如月脸色不好看，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嘲讽地一笑：“许如月，你要是觉得我了你的钱呢，以后就不要来找我。”
    说著转身就要走，被许如月赶紧拦著：“你先別走啊，你说你现在怎么这么多心呢？我压根没有那个意思，我刚才就是想著一些事情所以心情不好。”
    周瑾轩半信半疑又转回屋里，看著床头柜上放著一顶假髮：“还有人？”
    许如月过去把假髮收了起来：“没人，就是有时候出去谈事情长头髮不方便，別人看我这个打扮，还以为我在跟人家做小老婆呢。”
    周瑾轩呵笑：“难道不是？”
    许如月只当听不懂他的嘲讽，在床边缓缓坐下：“周瑾轩，咱们聊聊吧，就说这么多年，你真的一点也不怪周晋南，也不恨许卿？”
    周瑾轩脸色僵硬了一下：“你这话什么意思？”
    许如月冷笑：“要不是他们两口子，你能过上今天这种日子？你可是省城大学的高材生，看看你现在过的什么日子，你怎么甘心呢？要不然你明年大学毕业，怎么也是去机关坐办公室，多少人求著你办事，你看看你现在，嘖嘖嘖。”
    周瑾轩握了握拳头，冷著脸：“我过什么样的日子不用你管，再说了，你笑话我的时候看看你自己。”
    许如月一点也不在意：“是啊，我就是因为现在过得不好，所以恨许卿恨周晋南，如果不是他们，我现在至於这样吗？我也不会被许卿设计，最后和李大勇出那样的事情，我们俩也不会走到今天。”
    说著多少有点感伤，忍不住红了眼圈：“所以，我不甘心，我爸妈都死了，是许卿害死的，为什么他们可以好好活著？我却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的生活，这次回来，我就是打算报仇的。”
    周瑾轩觉得许如月脑子多少有点病：“就凭你？”
    许如月冷笑：“是，我是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但是有人可以，不信你到时候看。”
    周瑾轩不想跟许如月聊这些，虽然不甘心，但他依旧不敢去动周晋南，更不要说是找周晋南报仇，那简直是找死。
    许如月觉得周瑾轩就是块烂泥，她都这么说了，对方竟然一点都不为所动。
    还想开口说话，房间门被咚咚敲响。
    许如月皱著眉头，有些不耐烦地应了一声，过去开门。
    门刚拉开，就有人冲了进来，没等许如月看清是谁，对方就狠狠朝著她扇了一巴掌。
    许如月最近哪里吃过这种亏：“你谁啊！想干什么。”
    周瑾轩震惊地从床上站起来，没想到进门的竟然是樊洁，虽然两人夫妻感情不好，但依旧莫名地心虚。
    樊洁被生活磋磨的，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高傲如白天鹅一样的她，带孩子加上心情不好，整个人胖了不少，面容憔悴。
    这会儿目光阴冷地看著周瑾轩：“周瑾轩，你真是好样的！天天不著家，竟然还会在外面跟人鬼混。”
    许如月这才反应过来，这个胖女人是周瑾轩的老婆，抱著胳膊冷笑著：“你没本事看好自己的男人，跑来闹什么？你信不信我报警抓你。”
    樊洁根本懒得废话，直接衝上去干架。
    什么人设都不要了，就想撕了许如月那张脸。
    两人最后打得还是惊动了宾馆的人，直接报了警。
    第二天一早，许卿就听庞振华说了这事：“两人都挺惨了，许如月带著大耳环，耳垂都被扯掉了，满脸都是血，樊洁也是满脸都是血。”
    许卿没想到樊洁威力这么大呢：“那燕子胡同的货呢？”

 第646章 密谋

    许卿突然一问，庞振华还没反应过来，只顾著看热闹，倒是忘了这件事：“我发小还在跟著呢，应该是没事，要是有事了，他肯定跟我说了。”
    “小心一点儿。”
    许卿能猜到许如月马上就会反咬她一口，也肯定会怀疑樊洁能找去，是她在背后攛掇的。
    庞振华拍著胸口保证：“没事，我朋友都机灵著呢，没事我先回去了啊。”
    叶楠在旁边听得热闹：“许如月跟她亲妈一样不要脸，不过比她亲妈要有点脑子，你也小心一点。”
    许卿点头：“嗯，我们小心著呢。”
    下午时，没想到秦雪梅来了。
    从秦雪梅没了孩子，也过去一段时间，许卿也没过去看过，主要徐远东没在，她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还担心秦雪梅反过来会觉得她会去看笑话，所以连秦雪梅的近况都不清楚。
    看著瘦了很多，脸色也不是很好的秦雪梅，许卿心里还是有些难受：“你怎么不在家养身体，快进院赶紧坐。”
    秦雪梅看见许卿还有些不好意思，再看见院里两个跑著玩的孩子，眼圈一红，如果不是徐远东的母亲，她的孩子都快出生了。
    过去坐下后，很直接地说明来意：“你还记得当初想祸害你的两个混蛋吗？”
    许卿点头：“记得，怎么了？”
    “我妈看见许如月前两天找他们，不知道干什么，平时他们也没交情的，所以我怕是不是想对你做什么。”
    秦雪梅也是犹豫了两天才过来跟许卿说，秦母只是当八卦说了一嘴，她却放在心上，知道许卿经歷过什么，所以能猜到许如月回来肯定不会放过许卿。
    可是又跟许卿闹得关係僵硬，虽然没有正面吵过架，心里却依旧过不去那个坎。
    想了两天，还是忍不住过来提醒许卿。
    许卿看著秦雪梅，目光平静带著考究，突然笑起来：“雪梅谢谢你。”
    秦雪梅努努嘴：“我也没帮什么，倒是多亏你发现我中毒，要不我现在可能都一尸两命了。”
    许卿知道她和秦雪梅的关係不可能再向从前那么好，毕竟很多东西有了裂痕，特別是友谊，有了裂痕，真就难以修復。
    但依旧不妨碍她以后在秦雪梅需要的时候去帮她：“还是要谢谢，你最近过得好吗？去上班了吗？”
    秦雪梅摇头：“没有，本来就是临时工，最近请假时间太长，单位又找了別人，我现在在我妈家，没事做点鞋垫鞋子去卖。”
    顿了一下又说道：“徐远东妈妈也没再来过，可能以后都不会来了，而徐远东，到现在也没个消息。”
    说著忍不住红了眼圈。
    许卿也跟著有些难过，她经歷过秦雪梅这种绝望的等待，没有消息不知生死，怕知道他的消息，却又觉得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你要养好身体，远东那边肯定不会有事，他是医生，应该不会去最危险的地方。”
    秦雪梅有些茫然：“你听最近的广播了，那边总是放冷枪，也总有牺牲的，我整晚整晚睡不好觉。”
    叶楠过去拉过秦雪梅的手，给她把了脉搏：“身体还没养好，一会儿我给你写个方子，你去抓几副中药回去吃，保准你晚上能睡好，至於徐远东，你想了也没用，你不如想想自己应该怎么好好生活。该回来时他自然就回来了。”
    秦雪梅拿著中药方子离开，叶楠难得地嘆口气：“这姑娘也挺可怜的，当初就是太心急，其实没有坏心眼的。”
    许卿点头：“我知道的，就是心里还有些不舒服，因为她误会我。”
    叶楠点了点她的脑门：“多大人了，还跟个小孩一样翻旧帐，不过你说这徐远东到底有没有事呢？”
    许卿立马否定：“肯定没事，於向东和徐远东都是福大命大的人，说不定明年就回来了呢。”
    叶楠失了下神，感嘆了句：“但愿吧。”
    ……
    许如月一直到中午才从派出所出来，那边周瑾轩已经领著樊洁离开，两口子是边吵著架边离开的。
    声音太大，许如月在里面也听得清楚。
    越听就越觉得，周瑾轩不是个男人！摸著红肿的脸，疼得咧嘴，心里却肯定，樊洁能找来，肯定是许卿在背后捣鬼。
    要不住在城南的樊洁怎么知道？还找得这么准？
    越想越气不顺，又不能去找许卿干架，只能赶紧去找那个说可以帮她报仇的人，让他赶紧想办法。
    她是一分钟的等不下去。
    对方是个清瘦的中年男人，相貌极其普通，走在人群中一点都不显眼，也不会引起人注意。
    许如月根据对方留下的地址找了过去，见面就很不客气地开口：“你说让我买中药材，我也买了，你也答应要帮我报復许卿，为什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中年男人心態平和地看著许如月：“你著急什么，这样，你把那批药材运到一个地方，到时候我也会想办法把许卿骗过去，等你们见面了，你想怎么处置她都行。”
    许如月不肯，她脑子还没完全坏掉：“那是犯法的，我就是不想看她过好日子，你有本事把她儿子带走一个，永远不要再见。”
    这样，才能让许卿后半辈子都活在痛苦中。
    中年男人笑了笑看著许如月：“难怪说最毒妇人心，那只不过是个孩子，是不是太歹毒了？”
    许如月不想跟他多扯：“你要是能做到，我就把中药运出去，要是做不到，后面的事情我不管了。”
    就衝著这个男人天天见不得光的样子，许如月也能猜到，他肯定身份特殊，或者还是被警方找的人。
    中年男人仿佛真被许如月威胁到了，迟疑了一下：“许卿家那两个孩子都非常聪明，而且家里保护得很好，身边还有个非常尽忠职守的狼狗，那可不是一般的狗，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狼狗，想从它眼皮子底下带走孩子，很难。”
    上次他已经试过一次，现在肯定不会再去冒险，因为他知道，只要他一冒头，肯定会被周晋南的人按死。
    许如月嗤笑：“我有办法，到时候我把孩子带出来给你。”
    感觉那个小胖子除了吃就知道玩，哪里非常聪明？

 第647章 小宝的记忆

    许如月感觉几次看见小胖子，都是在吃东西，要不就是许卿带著买吃的，满眼都是贪吃的小模样。
    还就是不过两三岁的小孩子，话都说不清楚，又能聪明到哪儿去。
    中年男人见许如月答应得轻鬆，不由皱了皱眉头：“你先把货送出去，我自然会帮你把孩子搞到手，你要是自己去，风险太大。”
    就看许如月的蠢样，说不定还会牵扯到自己。
    许如月想想也是，她现在能用的人也没有，钱僱人总是容易露出马脚，至於之前那两个一个金戒指就能收买的混混，这次死活不愿意跟她合作。
    另一边，小宝完全在无忧无虑的状態中，虽说丟过一次，却一点心理阴影都没留下，唯一就是长了记性，看见陌生的人看他，都觉得这个人要偷走他。
    而且一天的幼儿园后，小宝也觉得在家里更好，哥哥不会抢他的玩具也不会抢他的肉肉，中午姥姥也不会强迫他睡觉。
    更开心的是，一直和白狼在院子里玩，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偶尔也有在院里玩够了，想去外面的念头，特別是外面有叫卖声，吸引著他站在大门口一直看，还要去喊叶楠：“姥姥买，姥姥买。”
    叶楠被小宝牵著手往外拽，边走边哭笑不得：“买什么，小宝就要买，你没听是补锅的，不是好吃的。”
    小宝不信：“去看看，就看看。”
    叶楠只能带著他过去看看，在家属院胡同口，有个老汉推著板车在补锅，车上有打铁的傢伙什，还有个大大的木头箱子，里面装著各种零碎东西。
    已经有人拿著铁锅出来补锅，老汉忙不迭地开始生火，叶楠牵著小宝：“看，这东西不能吃吧，我们赶紧回家，姥姥还要熬东西呢。”
    小宝却觉得挺好玩，死活不同意回去，还鬆开叶楠的手蹲下，捧著小脸专心看著老爷爷补锅。
    叶楠无奈：“小宝真不回家？那姥姥回去了啊。”
    小宝瞪眼看著板车上的木头箱子，不记事的脑袋突然有些不愉快的画面，站起来又去拉著叶楠的手：“小宝在那里。”
    边说著边指著箱子。
    叶楠还愣了一下：“什么，小宝在说什么？”
    小宝依旧指著箱子：“小宝在那里丟的，坏人把小宝装在里面。”
    叶楠瞬间明白过来，上次小宝丟是被人装在箱子里带出学校的，只是她记得那天家属院没有来补锅或者其他商贩？
    拉著小宝：“那我们回家好不好？要是姥姥不在这里，小宝又被人装箱子里怎么办呢？”
    小宝这次没犹豫，很痛快地点头：“回家，找妈妈。”
    等中午许卿放学回来，叶楠又跟许卿说了这件事：“肯定是先把白狼和小宝引到没人注意的地方，然后给小宝弄迷糊了装进箱子里，至於白狼，那就不清楚了。”
    白狼怎么会离开小宝呢？
    许卿和周晋南也想过小宝是被藏起来带出去的，唯一的难解之谜就是白狼去了哪儿，或者对方是用什么办法引开了白狼。
    叶楠也开始分析：“那白狼会不会被假小宝吸引开了？对方要是拿个和小宝穿的一样的衣服，白狼就会上当啊。”
    许卿摇头：“不会，应该是让白狼更看重的东西，比如当年白狼执行任务中见过的，像是毒品，或者炸药。”
    虽然白狼现在退役状態，可却忘不掉它的使命，所以遇见这些问题还是会条件反射地去做。
    自然没时间去考虑孩子。
    叶楠觉得有道理，嘆口气：“做坏事这些人怎么想的，还有吸食那些东西的人，日子都过不明白，还敢碰那些东西，那不是找死吗？”
    没过两天，庞振华脸色不好地过来找许卿：“我发小出事了。”
    许卿嚇一跳：“出什么事了？”
    庞振华也是没想到：“本来想跟著许如月的，没想到昨晚出门被车撞了，小腿断了现在还在医院呢，听刚子说，那个吉普车像是故意追著他撞一样，他明明已经走在马路边了。”
    许卿心里一紧：“你发小严重吗？报警没有？”
    庞振华点头：“报警了，可是就知道是辆吉普车，別的也不知道，而且天黑又忘了看车牌。”
    想要抓住肇事车辆就太难了。
    许卿觉得这件事已经不是她和许如月私人恩怨那么简单了，显然是许如月那边发现有人跟著她，就起了杀人灭口的心。
    这就可以说明一点，许如月弄的那些药材，是见不得光的生意。
    给了庞振华五十块钱：“把钱先给你发小，想买点啥就买啥，等晚一些我过去看他。”
    庞振华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已经给过钱了，而且不严重，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许卿还是很愧疚：“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危险，你的钱是你的钱，我这点儿你也先拿上，我去找周晋南，让他帮我想想办法。”
    庞振华也没再跟许卿客气，拿了钱离开。
    许卿没耽误地去找周晋南，在单位门口正好碰见陈昌平的妻子毛小丽，拎著饭盒，看见许卿笑著打招呼：“你过来找周副局呀，我也是过来给我家老陈送点吃的，他还吃不惯这边的饭菜。”
    许卿笑了笑：“嗯，家里钥匙让老周带走了，我过来找他拿。”
    毛小丽连连点头：“那你先忙，我把饭放在警卫室就行，一会儿饭点他自己出来拿。”
    边说著边感嘆：“我也没觉得这里吃的和京市有什么差別，我家老陈非说不习惯，要吃家里的炸酱麵，一会儿吃起来麵条都要坨了”
    说话时笑吟吟的，完全没有上一世跟在许如月身边时的刁钻和目中无人。
    许卿直到毛小丽离开，还在想著，是不是开始时，毛小丽性格並不错，只是跟许如月认识久了，性格才会变的？
    等周晋南过来带她去办公室，她还在想这个问题，突然就有些累了，上一世的人和事，到底还是影响了她现在的生活。
    周晋南关上办公室门，俯身平视著许卿：“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严肃？”

 第648章 败露

    许卿把对许如月的怀疑说了一遍：“我觉得许如月肯定有问题，振华朋友刚子遇到的车祸，肯定是有预谋的，只是我没有证据。”
    周晋南笑起来，伸手摸了摸许卿的头：“你先別著急，既然许如月有问题，我找人去调查就好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许卿不能不放在心上：“有大宝和小宝在，我肯定要注意的，谁知道她会不会变態到利用小宝和大宝呢。”
    周晋南安慰著她：“嗯，我不会让大宝和小宝有事的，有我在，你还不放心吗？”
    许卿还真就没来时那么紧张了，又跟周晋南聊了几句，突然说到新来的陈昌平：“那个陈组长很厉害？”
    周晋南有些诧异，许卿从来不是八卦的人，也从来不会问他工作上的事情，可是这次竟然会问，还是打听新来的陈昌平。
    “还行，你怎么想起来问他了？”
    许卿摆手：“没事，就是刚才在大门口碰见他爱人了，说是吃不惯这里的饭菜，还专门从家里做饭送过来，想想我这个妻子就不称职，从来都没问过你能不能吃惯外面的饭菜呢。”
    周晋南向来心思縝密，许卿这拙劣的藉口显然是骗不了他，却依旧很配合：“没事，我不挑食，而且陈组长只是过来过度，以后还会换其他岗位。”
    许卿嗯了一声，也没继续这个话题，怕影响周晋南工作又赶紧离开。
    周晋南送许卿到大门口，看著她匆匆骑车离开的背影，皱了皱眉头转身，正好就碰见陈昌平过来拿饭盒。还笑著跟周晋南打招呼：“周副局，要出去？”
    “不，我爱人过来给我送点东西，刚送她出来。”
    周晋南边说著边过去和陈昌平並排朝办公室走去，看了眼他手里的饭盒：“怎么还从家里带饭？”
    陈昌平有些不好意思：“吃不惯羊肉。”
    周晋南了解地点头：“是，这边是吃羊肉多一些，你以前来过省城？”
    陈昌平摇头：“没有，说来有些惭愧，长这么大都没离开过京市，还是第一次离家来这么远的地方工作，原本想著都属於北方，饮食上应该没有太大区別，没想到还是有些差异，就那个牛肉麵，我都吃不习惯。”
    说起不適应，陈昌平只当领导关心下属日常生活，自然也就多说了几句。
    免得以后爱人过来送饭，会让单位同事有些想法。
    周晋南淡淡哦了一声：“那你要儘快適应，要是赶上出差，可没有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的待遇，而是有什么吃什么。我们最近是清閒，要是忙起来，去什么地方就不一定了。”
    陈昌平连连点头：“是，到时候我一定会克服。”
    心里却叫苦不迭，早知道说什么也不来省城锻链，去哪儿个单位不好，非要来这里，原本想著来最艰苦的地方，能快点出成绩，然后回京市就能顺利升职。
    谁知道这里蹲著閆季川和周晋南两尊大佛，一个比一个心机深沉。
    起初来的时候，他还想著能利用京市来的身份，压一压这里的土包子，结果很快发现，有閆季川和周晋南在，压根没有他出头的时候。
    而单位那些人，对这两人更是当神一样地崇拜。
    越想越觉得来省城就是一个错误。
    周晋南没再搭理陈昌平，径直上楼，心里却犯著嘀咕，许卿从来没去过京市，陈昌平从来没来过省城。
    两人显然没有任何交集，可许卿在第一次见到陈昌平夫妻时就很不对劲，情绪陷入一种莫名的萧索。
    像是沉浸在一种过去，无法割捨的过去。
    所以周晋南觉得很蹊蹺，只是因为许如月的事情更重要，就暂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没想到许如月那边出了点意外，她的相好程有仁突然回来了。
    许如月还一脸的伤疤，看见突然出现的程有仁更是惊讶不已：“你怎么回来了？”
    程有仁看著许如月黑著脸，扬手就是一巴掌：“你个贱人，你在这里都干了什么？你真当我不知道？”
    许如月惊恐地朝后退著，捂著脸看著程有仁：“我做什么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程有仁冷笑：“你可真给我长脸，我的人都让你丟光了。”
    他没想到他回港市刚两天，就被程家家主把一封电报摔在脸上，还有一些传真文件，讲的就是许如月在省城鬼混，还有投资的食品厂，不过是一个快倒闭的厂子，一点救活的希望都没有。
    而许如月还骗他说那个食品厂是个百年老厂，以后肯定能起来，还讲了一堆天乱坠的蓝图。
    他本来不想投资，跟著许如月过去看了几次，因为有许如月前期的话铺垫，感觉那个厂子可能还能救。
    现在被家主丟在脸上：“我们不是做慈善，虽然那是你程有仁自己的钱，但不要做辱没程家门风的事情。”
    就是指许如月跟人有染这件事。
    程家祖训是要求忠於家庭，不许纳妾也不许养外室，否则就不具备继承权。
    程有仁看著一堆证据嚇得冷汗直冒，对这个年龄比自己小一半的家主还是十分地忌惮和惧怕，连连保证会回去处理好这件事。
    所以连夜申请入境，然后乘飞机赶到省城，看见许如月脸上的疤痕，再想想在家主面前丟的人，火气更大，普通话也不標准了：“你个表子，你真是要害死我，我告诉你，我要是不好过，你也休想好过。”
    许如月还是一脸懵逼，根本不知道程有仁发火是发现她出轨，还是其他，泪汪汪地看著程有仁：“我什么都没干，我一直在这里好好的，我不知道我哪儿做错了，你告诉我，我也好做个明白鬼。”
    程有仁冷笑：“那个食品厂是怎么回事？走，现在就跟我去把钱要回来，否则我剥了你的皮。”
    许如月没想到竟然是这件事，她脑子就转得飞快，程有仁这么快发现食品厂是个坑，肯定是有人跟他说了什么，会不会是许卿？
    扑通一下跪在程有仁面前：“钱可以要回来，你能不能听我解释？”

 第649章 大宝显威力

    许如月是真的害怕，要是这时候程有仁不干了，她將会一无所有。
    程有仁踹了一脚跪在眼前的人：“你不要觉得哭我就能相信你，我说你为什么非放著那么多可以发展的城市不去，非要来这个地方，原来是这里有相好的，想用我程某人钱去养小白脸，你真当我是傻子吗？”
    许如月哭得悽惨：“不是不是，都是有些在背后乱说的，你也知道我就是省城人，我肯定想念我自己的家啊，还有，你可能不知道，我妈养大一个养女，比我小一点，就是她害得我家破人亡，肯定也是她在造谣。”
    “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我家当年是不是两个女孩，另一个叫许卿，后来她闹出很多事情，嫁人后就各种算计家里，让我爸妈都惨死。”
    程有仁压根儿没兴趣听这些，冷哼一声甩手离开，这个女人的私人恩怨和他一点关係都没有，他现在就要把他损失的钱要回来。
    反正，许如月不过是玩物，他素来对女人大方，现在不要就不要了。
    程有仁气呼呼地往食品厂走去，准备谈撤资的事情，反正合同当初签的也是漏洞百出，就算他违约，也不会赔一毛钱的违约金。
    走到半路，突然想到许如月说的人名，许卿！
    许卿，怎么这么耳熟呢？难道是听许如月提过？
    快到食品厂时，突然想起来，之前在程家主办公桌上，见过许卿的资料，上面就写著许卿的名字，还有一张黑白照片。
    他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也不敢看得太仔细，现在想来，资料上的许卿，是不是就是许如月说的那个许卿呢？
    家主办公桌上放这个女人的资料干什么？
    许卿第二天下午就知道程有仁毁约的事情，倒是没想到这么快，还是车小红急匆匆过来说的。
    车小红是真著急厂子的出路，眼看著要活了厂子再一次陷入绝境，她著急无奈之下又来找许卿。
    “许卿，你当初说过的话还算不算数？厂子现在真的没有办法了，因为程有仁当初说注资，还说要翻盖库房，把品质做上去。在资金没到位的情况下，厂长就找人拉砖拉水泥沙子，开始翻盖库房。现在程有仁毁约，所有人都傻了眼。”
    许卿也有些傻眼：“古话说得好，不见兔子不撒鹰，怎么在资金没到位的情况下就能盖房子呢？咋想的啊。”
    车小红也是无奈：“你也知道马上区里要先进个人和先进集体，还有劳动模范，咱们厂子已经很多年没有获过任何奖了，眼看著厂子都要转型了，李厂长他们心有不甘，就想著赶紧做出点业绩让上面看看，今年也能拿个奖的。”
    许卿就十分地想不明白：“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有那么重要吗？不过现在我也没办法，窟窿实在太大。”
    车小红一想到一两百號工人的饭碗，比厂长还要著急：“本想著程有仁的钱一到位，就把工人的工资发了，大家最近也干劲儿十足，这下怕是又不行了。很多家庭也是等米下锅呢。”
    许卿也没办法：“我就算是个慈善家，现在这个场面想帮也帮不了啊，我再好好想想，要是还能接手我肯定接手，要是不能，我也没办法。”
    车小红连连点头：“好，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你好好想想，我也回去跟厂长再说说。”
    许卿送车小红出门，再回来，叶楠已经做好了晚饭，边放碗筷边说著：“我看那个食品厂，你不用做也行，听著就不是个好事，还跟许如月有关。”
    许卿点头：“我知道的，主要是之前也答应过振华，以后不管我做不做这个生意，但是目前要帮振华他们做好这些准备工作。”
    叶楠没再说这事：“明天你不是休息，我又晒了一些药丸，你送些过去给小宝爷爷他们，天马上冷了，这个药丸吃了祛燥润肺，还增强抵抗力，保证他们这个冬天不容易感冒。”
    许卿点头：“好，明天我带大宝过去，爷爷他们肯定也想大宝了。”
    叶楠又叮嘱许卿买些肉和鸡蛋过去：“要是天冷，就让他们搬过来呀，反正院子大，住一起也没事。”
    许卿笑著没说话，周承文和周康安都是怕给人添麻烦的性格，肯定是不会搬来的，反倒是叶楠，身上渐渐有了烟火气息。
    第二天一早，许卿带著大宝出门，先去买了几斤肉又买了一条鱼和二十个鸡蛋，拎著东西牵著大宝去看周康安。
    带大宝出门要轻鬆很多，他不会像小宝一路上东张西望，看见什么都要问个清楚，小嘴叭叭不停，不是问汽车上面为啥有电线，就是问商店里卖啥好吃的。
    看见有卖气球的，还要八卦地追过去看看，短短十几分钟的路，和小宝一起就要走大半个小时。
    带著大宝就完全不一样，他会紧紧跟著妈妈的脚步，虽然也好奇周围，但从来只是看看，不会多问，也不会停下脚步。
    倒是许卿看见有人在街边蹦爆米，看大宝好奇地回头看了几眼，问他：“大宝要不要吃爆米？我们也去买点？”
    大宝摇头：“不吃，妈妈累，大宝不吃。”
    许卿明白大宝这是想吃，却心疼她拎东西太多，笑起来：“那好，我们把东西送到爷爷家，然后再来蹦蹦爆米，好不好？”
    大宝点头，又扭头看了眼蹦爆米的方向，他不是想吃爆米，而是对蹦爆米的人很感兴趣。
    许卿带著大宝到了周承文那边，放下东西寒暄几句，就赶紧带著大宝去蹦爆米。
    周承文听见大孙子想吃爆米，赶紧乐呵呵地去拿了个布口袋装了些玉米粒，让许卿带著。
    许卿带著大宝再过去时，又围了不少人，附近的孩子听见蹦爆米的声音，都端著碗装著玉米粒出来。
    大宝紧紧牵著许卿的手，难得一次不放弃地不肯离开，坚持要等著。
    许卿怕人多碰著大宝，让他站在腿前护著。
    却没注意大宝手里捏著红腿蜘蛛，紧紧盯著蹦爆米的老人……

 第650章 大宝战坏人

    许卿和大宝过来时人有些多，前面已经排了五六个人。
    她怕大宝等著急，弯腰摸著他的小脑袋：“大宝，要等很久呀，会不会累了？我们把玉米放在这里排队，去转转再来拿爆米好不好？”
    大宝很坚定地摇头：“要看，大宝不累。”
    许卿只当大宝喜欢看爆米机在火上炙烤翻转，然后砰的一声响的过程，也就耐心地陪他等著。
    终於轮到许卿他们，许卿把一碗玉米粒递了过去，等爆米老人把玉米粒装进炉膛时，突然有些不对劲。
    又细看了老人的一双手，脸上沟壑很深，满是风霜，肤色黑红，一看就是饱受风吹日晒。
    可这一双手，虽然顏色也很深，却很光滑。
    她记忆里这个年纪的老人，手背皮肤鬆弛，青筋暴露，常年干农活的手，手指关节粗大粗糙。
    绝对不会像是眼前这双手，除了肤色黑一些，完全看不到沧桑。
    老人將玉米装好，把炉膛放在炭火上烤著，边摇著边跟许卿笑著说道：“你带著娃娃往边上站点，一会儿声音大嚇到娃娃了。”
    许卿笑著道谢，牵著大宝朝一边退过去。
    老人的反常，爆出的爆米，她可不敢吃，却又没搞清楚对方想干什么，突然离开会不会反而打草惊蛇？
    大宝突然转身抱著许卿的腿：“妈妈肚肚疼，要拉臭臭。”
    许卿还以为大宝是真的想上厕所，抱起大宝过去跟老人说了一声：“我先带孩子回去一趟，一会儿我再过来取啊。”
    老人乐呵呵地点头：“好，你住哪儿啊，一会儿我给你送过去也成。”
    “不用，我很快就能回来。”
    许卿想著把大宝送回去，让周承文看著，她再出来看看这个老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结果转身抱著大宝没走多远，就听见一声尖叫，接著就从人群跑出来个人影，在大街上又蹦又跳，手不停地在身上拍著。
    让许卿意外的是，尖叫的人竟然是许如月。
    这会儿的许如月毫无形象地在蹦著，手不停地拍打著身上，像是身上有什么东西，嚇得她哇哇大叫。
    大宝被妈妈抱著，一手搂著妈妈的脖子，侧著小身子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许如月。
    他的红红好厉害啊，竟然一下就找到坏人了。
    许卿怕大宝著急，也顾不上看许如月的丑態，抱著大宝准备离开，就见刚还在蹦爆米老人突然冲了出来，按著许如月在她手背上迅速一点。
    就见有个鸡蛋大的东西从衣服里钻出来，速度非常快地爬著离开。
    老人身手矫健地去追也没追上，看著红蜘蛛钻进旁边的草丛消失不见。
    许卿也看见了红蜘蛛，而且还认出来那是大宝养的那只，用药虫餵养过，动作灵活还带著一点灵性。
    冯淑华说再养养就能变成蛊虫。
    所以许如月身上的红蜘蛛是大宝放的？想著扭头看著大宝。
    大宝也扭头看著妈妈，大眼睛清澈纯真，还带著懵懂，好像也很好奇的样子，见妈妈盯著自己看，伸著小手指著许如月：“那个阿姨，丑。”
    许卿现在可以肯定，那个蜘蛛就是大宝故意放过去的，只是大宝怎么发现了许如月？毕竟她刚才都没看见许如月。
    还有看样子，许如月和蹦爆米的老人认识，两人应该是一伙的才对。
    怕有什么意外，还是先抱著大宝先回去。
    许如月怎么也没想到，她最近一直查许卿的行踪，知道她每周日都会带孩子来看周承文和周康安。
    而且每次来都带著小胖子，那个小胖子对一切吃的玩的都非常感兴趣。
    所以就找人过来，想著趁机把小胖子弄走。
    却没想到这次来的是很少出门的大宝，看著比小胖子沉默安静，觉得这个孩子应该更好偷一些。
    她已经安排好，让偽装成老人的同伙，在最后踩响爆米机时，製造一些意外，这样躲在人群中的她就能在混乱中抢走孩子。
    而车子就在街边拐角等著，到时候等许卿反应过来，她已经抱著孩子走了。
    明明计划得很好，谁知道眼看要成功时，身上不知道爬上来个什么东西，奇痒无比，在身上四处乱窜。
    嚇得她哪里还有心思想別的，尖叫著衝出人群，感觉那一会儿大脑都有些不受控制。
    这会儿看著许卿抱著大宝离开时，气得直跺脚：“到底怎么回事？”
    老人显然知道：“刚才那个蜘蛛可不是一般的蜘蛛，你身上有青葛的味道，而那个蜘蛛是被餵养长大，肯定餵过药虫之类，通了灵性。”
    许如月见他说得邪乎，皱著眉头：“你说的是不是太夸张了？那这个孩子？”
    老人摇头：“我帮不了你，你给再多钱这个事也我不干了，免得惹火上身。我也劝告你一句，不要招惹玩毒的，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完过去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许如月不服气，看著老人进了人群也不能追上去，只能恨恨地瞪眼看著许卿带孩子离开的方向，却也知道错过这次，下次很难找到机会。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突然感觉全身痒得难受，忍不住地想挠。
    许卿带著大宝进了门，抱著他去厕所：“大宝是真想拉臭臭还是在撒谎？”
    大宝抿著小嘴看著许卿，就是一个字都不肯说。
    许卿確信这件事和大宝脱不了干係：“下次可以和妈妈说，妈妈可以帮你呀，你要是有了危险怎么办？”
    大宝想了想：“大宝不怕，大宝保护妈妈。”
    许卿笑著顶著大宝的脑门：“大宝保护妈妈，妈妈很开心，可是大宝太小了，跑都跑不动，坏人一下就追到了呀。还有啊，大宝能不能给妈妈说说是怎么发现坏人的？”
    大宝皱了皱小鼻子，似乎想不好该怎么说：“臭。”
    许卿却懂了，大宝是闻到了什么不一样的味道，才做了判断。
    大宝突然指著地上：“红红回来了。”
    许卿放下大宝，看著他蹲下拿起红蜘蛛，小脸绷著，嘴角微微上扬，带著一种不符合年龄的邪性。

 第651章 意外事件

    许卿看著大宝小心翼翼地摸著他的红蜘蛛，摸了摸他的小脸蛋：“下次有事情一定和妈妈说，好不好？”
    大宝抿著小嘴点头，確定红蜘蛛没有受伤后，又眉眼飞扬地看著许卿：“妈妈，红红好厉害啊，竟然没有受伤哦。”
    许卿知道儿子这是压根儿没把她的话听进去，小主意正著呢。
    牵著大宝从厕所出来，周晋南也匆匆忙忙赶了过来，看见许卿和大宝，明显鬆了一口气：“没事吧？”
    许卿怕周晋南听见担心，摇摇头：“你怎么过来了？爸在屋里燉肉，爷爷在帮忙烧火呢。”
    周晋南也没再提这个话题，抱起大宝进屋去跟周承文和周康安聊天。
    许卿也跟著进去帮忙做饭。
    吃饭时，聊到过冬问题，许卿建议两人搬过去跟他们住：“爸，你和爷爷两人冬天生火，挺让我们担心的，而且天冷路也不好走，我带孩子过来还是你们过去都不方便，不如一家人都住在一起。”
    周承文自然不同意：“我和你爷爷两人清静习惯了，你看白天我俩没事下下棋，写写字，时间也过得逍遥自在。”
    周康安赞同：“我连生活秘书都不要，就是怕麻烦，而且现在我和你爸打算过些天去京市疗养院过冬，这些年都没去呢。”
    周承文连连点头：“是啊，这些年都没出过省城了，领导也经常过来慰问你爷爷，这次又邀请你爷爷去京市疗养，我也算是跟著沾光，你们呀就不要惦记著我们。好好把孩子照顾好。”
    许卿见两人行程已定，也不再多说，反而是叮嘱两人：“我妈给你们做的药丸，你们可要按时吃啊，都是滋养身体的，等回去我让我妈再做一些，你们去京市也带上。”
    周康安乐呵呵地点头同意。
    午饭后，许卿收拾完厨房，才跟著周晋南带著大宝离开。
    出了大门，许卿就迫不及待地小声问：“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周晋南点头：“许如月放在燕子胡同的那些过期药材运出城了，现在初步怀疑，她是利用这些霉变药材做遮掩，从而运送一些其他东西。”
    许卿吃惊：“许如月现在胆子大呀，连违禁品都敢碰，现在形势这么严，她就不怕掉脑袋吗？”
    周晋南那边目前还没掌握太多其他线索，也不能跟许卿说太多：“一直跟著许如月的人说她今天也出现在这边，还出了点问题，我就赶紧过来了。”
    许卿赶紧把上午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我们大宝真是厉害了，他早就发现不有问题，还非常聪明地捉弄了许如月。”
    周晋南也挺诧异，看著怀里的儿子：“大宝，这样是很危险的，以后要是发现危险要先告诉爸爸妈妈，知道吗？”
    大宝不在意，还一脸认真的模样：“大宝不怕，大宝保护妈妈。”
    许卿瞬间感动得一塌糊涂：“看看我们大宝，怎么这么厉害呢，竟然还能保护妈妈了。”
    周晋南倒是没有过多地去阻止大宝做这些事，反而觉得男孩子就应该像是大宝这样，从小学会有责任有担当。
    而另一边的许如月，匆匆忙忙跑回宾馆，关上门就脱光衣服全身挠起来，只要是蜘蛛爬过的地方，都奇痒无比。
    用手挠过后的皮肤，立马留下一串串小水泡，反而更是痒得抓心。
    许如月看著水泡不敢再挠，怕水泡破了会传染。可是不挠又痒得抓心。
    在房间里一圈一圈地疯狂走著，试图能转移一下注意力，可是抓心挠肝的痒，让她根本忍受不了。
    最终还是战胜了理智，伸手使劲挠起来。
    肉眼可见，挠破的水泡，汁水流出来后，皮肤开始变得溃烂，原本只是痒，现在是火辣辣的疼。
    程有仁过来就看见许如月躺在床上，边挠边嚎叫著，脸上一块一块的溃烂，让他也嚇一跳。
    “许如月，你这是怎么了？”
    “救我，快救我，送我去医院。”
    许如月痛苦地打著滚，朝著程有仁伸手，希望他能发发善心，送自己去医院。
    程有仁绕著床边转了一圈，赶紧过去拿起自己的提包：“你这是自作自受，得了什么脏病吧，许如月，你这就是活该！”
    说完压根儿不管许如月的死活，拎著提包迅速离开。
    一直到傍晚，服务员听见房间里的哀嚎，还以为是出了命案，赶紧报警，才把许如月送到医院。
    被送到医院的许如月全身皮肤溃烂，已经没有一块能看的地方。
    而且还呼吸衰竭，被送进抢救室抢救。
    许卿是第二天早上听閆季川过来说了这件事，就让她有些惊讶：“大宝的红红这么毒吗？”
    平时大宝和小宝没事都拿著玩，黑猫有时候也追著红蜘蛛跑，也没见有事啊。
    叶楠也有些意外：“没啊，就怕红蜘蛛没养成蛊之前，会伤到大宝和小宝，餵的药虫已经消减了它身体的毒性。而且这种蜘蛛本身毒性也没那么大，充其量就是会让皮肤痒，起一些小疙瘩。”
    閆季川一早还去了一趟医院里，亲眼看了许如月的惨样，也是有些不敢相信：“要说蜘蛛，不能这么大的毒性，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好的地方，到现在还没脱离生命危险。和她有关係的港商，还有周瑾轩也都被控制了起来。”
    这已经非常明显是一宗投毒事件，而根源很可能和那一批霉变的药材有关。
    早饭后，閆季川和周晋南一起离开。
    叶楠还在好奇：“这个许如月到底是中了什么毒？我怎么感觉红蜘蛛很可能是诱因呢？有些想去看看。”
    许卿劝著：“妈，你可千万別好奇，现在许如月身上还牵扯著案子呢，我们就不要去捣乱了。”
    叶楠摆手：“放心我肯定不会去的，就是有些好奇，回头能不能让周晋南拍点照片回来？他们肯定有照片做记录。”
    只是原本露头的线索，在许如月中毒住院后，全部中断了，连那批霉变的药材也没人接手。

 第652章 中医很神奇

    进了十月，省城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冷。
    不知道是不是许卿的错觉，感觉小宝瘦了，大宝又长高了，所以要赶紧给两个孩子做冬天的衣。
    许如月从进了医院后，状態一直不好，却也没有死。
    因为她是和程有仁一起登记住的宾馆，就算排除了程有仁的嫌疑，还是要求他必须照顾许如月，並承担她所有的医药费。
    程有仁自然不愿意当这个冤大头，后来找了个藉口跑了。
    所以现在许如月一个人躺在医院，最后被秦霏她们实验室接手，边治疗边用来当实验课程。
    这些消息，都是许卿从周晋南那里听来的，多少还是有些感嘆，这就是不作不会死的人生。
    秦霏怀孕已经过了三个月，有点点显怀，孕吐也很严重。
    陈澜心疼闺女，见閆季川和秦霏都不肯回家住，索性搬过去照顾秦霏。
    许卿等周末休息时，也拿著叶楠做的止孕吐的药汤，带著小宝过去看秦霏。
    进门就看见秦霏抱著垃圾桶可怜兮兮地坐在沙发上，原本就瘦，这会儿更是瘦了一圈，脸上一点肉都没了。
    许卿看著都有些心疼：“怎么还这么厉害呢，我妈燉了一些鸡汤，里面放了中药，可以止孕吐，你先喝点试试。”
    陈澜一听很有兴趣：“快，霏霏赶紧尝尝，这一早上吃的餛飩和麵条都吐了，我生两个也没吐这么严重过。”
    秦霏揉著胃，也是无奈：“谁知道这个这么闹腾呢。”
    陈澜赶紧去厨房拿了碗筷出来，顺手还给小宝抓了两个苹果，先把苹果塞给小宝：“来，这是你小爷爷买的，特別甜。”
    然后去盛了一碗鸡汤给秦霏，浓浓的药膳味，却不是很冲鼻子。
    秦霏端著喝了几口，就感觉胃里舒服了不少，喝完一小碗后休息了一会儿，竟然没有感觉到难受，不像平时吃完立马会感觉噁心。
    家里燉鸡汤鱼汤，都会觉得难闻。
    秦霏自己都觉得有些神奇：“我竟然没感觉，我再喝一碗试试。”
    不仅又喝了一碗鸡汤，还吃了一个鸡腿，吃完后感觉整个胃都是舒服的，再也没有那种压得难受的感觉。
    小宝看见秦霏吃鸡腿，也凑著过去跟著吃。
    陈澜有些惊喜：“许卿，你妈妈真是厉害呢，你都不知道我这些天都快愁死了，天天做什么都吃不下，吃进去就吐出来。再这样下去，大人都没了营养，孩子还怎么长，也不知道怀了个什么样的混世魔王。”
    许卿笑起来：“我妈也是听我小叔过去说才知道的呢，说这两天就做点药丸，小婶吃饭时候吃一个，到时候就能压一压。”
    陈澜彻底开心了：“真是太好了，到时候就辛苦你妈妈了，不过中医真是厉害，就前些年，十来年前吧，咱们省医院有个中医很厉害的，每次做手术，都是他用中医针灸麻醉。那时候麻醉药很少，生孩子这种又不乱用麻药，就用的针灸。”
    许卿倒也知道这个，只是虽然时代发展，中医反而变得不那么重要，再到后来，中医在很多人眼里，更多是用来养生。
    秦霏喝了鸡汤，人也精神不少，也很有兴趣跟许卿聊起来：“所以我一直觉得我们开个诊所很有前途，就中西医结合的，你就说是这个能治疗孕吐，是不是就很厉害？”
    许卿点头：“是呀，不过还是要等我毕业才行。”
    秦霏摆手：“不著急，你现在好好学习，从嫂子那里多学点本领。”
    她现在跟著閆季川也喊叶楠嫂子。
    唯独陈澜很尷尬，不知道怎么喊叶楠和许卿，每次许卿喊她奶奶，她还挺彆扭。
    小宝因为有鸡腿，坐在小凳子上很乖地啃著鸡腿，听著妈妈们说那些他也听不懂的话。
    突然甚至指著秦霏的肚子：“有妹妹哦。”
    许卿哭笑不得：“不是个弟弟吗？怎么又是妹妹了？而且小宝要记住，小奶奶生的男孩子就是小舅舅，女孩子就是小姨姨啊。”
    小宝懵懂地看著妈妈，又指了指秦霏的肚子：“就是妹妹。”
    陈澜拍著腿笑起来：“是不是前段时间不准，现在变成女孩子了？女孩也挺好。”
    许卿却在想会不会另一种可能：“是不是我小婶也怀了双胞胎？等有空了让我妈再看看，前些日子月份小可能没发现呢。”
    陈澜就更开心了：“那可真是太好了，要是双胞胎就好了，到时候你爸正好也退休了，我们俩一起给你们带孩子。”
    秦霏哭笑不得：“许卿也就是说有这个可能，是不是还不一定呢，妈，你可不要出去说啊。”
    就比如现在，陈澜住的家属院都知道秦霏怀孕了，还怀的是个男孩，每次回去都让秦霏挺不好意思的。
    虽然邻居们都是热情的问候，可她依旧觉得挺尷尬。
    陈澜哈哈笑著摆手：“放心，肯定不说。”
    许卿又坐著跟秦霏聊了一会儿，才带著小宝下楼。
    秦霏觉得这会儿精神不错，胃里也不难受，起身穿了件毛衣外套送许卿和小宝下楼。
    小宝还非常有礼貌地跟陈澜挥手：“奶奶再见，小宝会想你的，明天还来。”
    一连串的话，逗得陈澜直笑：“好，明天小宝来，奶奶给你包饺子。”
    好不容易等小宝道別完，许卿牵著他下楼，边跟秦霏聊著：“最近没去上班？”
    秦霏嘆口气：“就我这个身体，最近一直请假在家呢，要是嫂子的药丸好使，我就可以去上班了，我前期一直跟著的实验，最近到了关键的时候，我还挺不放心他们呢。”
    聊了几句，突然说到苏灿，秦霏又关心地问：“於向东还没消息呢？这都这么长时间了，你小叔说不知道那边具体情况。”
    许卿也不敢在苏灿面前聊这个话题：“没有，现在就希望没有消息是最好的消息。”
    两人走到小区门口，许卿让秦霏回去：“好了，就送到这里，你先回去，我带小宝走回去也不远。”
    秦霏正准备开口，就见有辆失控的马车衝著这边狂奔而来……

 第653章 恍然大悟

    许卿想都不想，捞起小宝，又伸手拉著秦霏躲到一旁，飞奔的马车从他们身边擦过。
    应急本能，让许卿速度和力气在那一剎那变大了很多。
    小宝也嚇了一跳，妈呀一声紧紧搂著许卿的脖子，小脸也埋在妈妈的颈窝里不敢看。
    秦霏退得有些著急，抻著小肚子隱隱作痛，嚇得看著马车飞驰离开，半天缓不过神：“怎么还有马车到这边，现在马车不让进这边啊。”
    许卿也是嚇得不轻：“你有没有事？我看著马车上装著白菜，是不是来家属院卖白菜的。”
    秦霏缓了一会儿，才觉得肚子舒服一点：“没事，就是突然嚇了一跳，多亏你反应快，当时那会儿我脑子都懵了。”
    许卿抚了抚小宝的后背，让秦霏先回去：“你赶紧先回去，要是哪里不舒服你赶紧去医院啊。”
    秦霏摆手：“好，你们赶紧回去吧，真是挺嚇人的。”
    许卿看著秦霏回去才抱著小宝往回走，小宝这会儿也缓了过来，拍著小胸脯：“小宝怕怕，妈妈厉害。”
    许卿蹭了蹭小宝的小脸蛋：“小宝是男子汉还害怕呢？”
    心里却觉得十分蹊蹺，车上是拉著一车白菜，可是现在並不到买白菜的时候，一般都要十月底十一月初，大家才开始储存过冬的大白菜。
    而且现在的白菜，包得不够瓷实，买回去也放不住，所以为什么会拉著一马车白菜在这边？
    想了想，抱著小宝朝著马车离开的方向走去。
    一直走了两条街，也没见马车的踪影，更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按说刚才马车惊了，怎么也应该撞到路边的车子树木，或者路边摆著的小摊，却一个都没有。
    好像过了小区门口，马车就被控制住了。
    还有，刚才慌乱之下，许卿都没看清赶车人的模样。
    小宝见妈妈走得快，气喘吁吁脑门上还都是汗，赶紧伸著小胖手去给妈妈擦汗，边擦还边说著：“妈妈累，小宝自己走，小宝不怕了，吃个人就不怕了。”
    许卿正想事情呢，被小宝一下打断，就看见不远处果然有人推著人在卖，哭笑不得地放下小宝，牵著他的小手过去。
    小宝仰著小脸挑了个孙悟空造型的人，又指著猪八戒的人：“给哥哥买，哥哥要猪猪的。”
    许卿就喜欢小宝这点，贪吃却知道分享，要了两个人，递过去五毛钱。
    人两毛一个，卖人的老人找钱的功夫，自言自语地说著：“现在就有人来城里卖白菜了？今年天热，白菜可没长好呢。”
    许卿没吱声，卖人旁边卖鞋垫的大娘跟著附和：“可不是，我院里种的白菜，还没长好呢，不过刚才卖白菜那人长得可真凶，脸上还有道疤，看著可不像个好人。”
    老人也挺八卦：“那可没看著，听人说咱们附近有贼，不会是来踩点的吧？”
    大娘哎呦一声：“那可要小心了，回头晚上可要锁好门。”
    许卿安静地听完，拿著两个人牵著小宝回家。
    原本想等周晋南下班回来，就跟他说说这事，希望是她多心了，要真是蓄谋的，那秦霏以后岂不是挺危险的？
    就像周晋南一样，閆季川这些年得罪的人也不少。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结果周晋南晚上没回来，一直到半夜都没见人影。
    两个孩子都睡了也没见回来，许卿还去大门口看了一圈，叶楠听到动静也跟著出来，先去给白狼又拿了个馒头，然后问关门的许卿：“周晋南还没下班？”
    许卿摇头：“没呢，早上走的时候也没说晚上没不回来啊。”
    就是现在没有手机，家里也没个电话，有个突发事情，联繫起来太不方便了。
    叶楠都忍不住跟著嘀咕：“要是能有个电话就好了。”
    许卿倒是想申请，可是现在装家用电话太难了，名额也非常不好申请，所以只能是想想。
    等以后不需要申请名额，有钱就能装的时候，一定要装一个电话。
    叶楠叮嘱了许卿两句，回屋去睡觉。
    许卿却担心得一晚上没睡著，已经適应了周晋南按时回家的生活，突然一晚上不回来就容易胡思乱想。
    加上白天马车事件，让她有了疑虑，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第二天一大早，周晋南才匆匆回来，满眼的红血丝，明显是熬了一夜。
    也带回来一个很不好的消息，许如月不见了。
    许卿愣了好一会儿才回神：“怎么会不见了呢？找不到了吗？”
    周晋南摇头：“因为从许如月这边线索断了，也就不归我们管了，派出所接管后也没放在心上，觉得许如月变成这样也没什么利用价值，也没人去医院守著。昨天下午就被人带走。”
    直到快下班时，周晋南他们才知道许如月不见了。
    许如月都变成这样，还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將人带走，这件事又变得非常严重，案子再一次回到周晋南他们手里。
    他们一晚上没睡，一直在开联合会议，排查重要交通出口，分析许如月社会关係。
    最后，陈昌平主动请缨，接手去调查这个案子。
    周晋南这才有时间回来。
    许卿也没想到，许如月竟然会不见了：“可是她还中著毒呢，难道带走她的人还能救了她？”
    周晋南点头：“问题就出在这里，救许如月的人，很可能也是下毒的人，只是这人有什么目的，又是谁不知道。”
    许卿赶紧把昨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我总觉得马车有问题，可是等我再去找，已经看不见那个马车了。”
    周晋南拧眉，难道让閆季川猜对了，这些事情和毒有关，而內部还出现了內鬼？
    这些人声东击西，扰乱他们的视线，最终是要在省城进行大宗交易。
    拍了拍许卿的肩膀：“没事，我们在呢，肯定不会让你们出事的。”
    小宝嘴里含著半个鸡蛋，听爸爸和妈妈说话，懵懵懂懂，也拍著小胸脯，含糊不清地说著：“小宝在，没事，不怕啊。”
    周晋南目光却落在趴在小宝腿边，等著吃从小宝嘴里掉下来的鸡蛋渣的白狼，他好像突然明白上次小宝失踪，白狼干什么去了！

 第654章 撞见

    周晋南盯著白狼看了好一会儿，原本还在跟小宝玩皮球的白狼，被盯得莫名心虚，非常老实地趴在地上，脑袋贴著地面，眼睛不安地转著。
    总觉得主人盯著它有些不怀好意，是不是想要送走它？
    周晋南觉得这一次说不定还需要白狼的帮忙，只是閆季川也说了，想要试一试陈昌平的能力，那就先不要著急，等回头再说。
    过去揉了一把白狼的脑袋，才去屋里洗漱。
    白狼鬆了一口气，又开心地起来和小宝抢皮球。
    一个星期过去，许如月一点消息没有，许卿都觉得纳闷，这么个大活人，难道能凭空消失？
    陈昌平那边也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却有不少藉口，把责任推在地方监管不力，和他不是很了解案子，所以才错过了最佳调查时机。
    閆季川听完陈昌平的匯报只是冷笑，等人走后，才咬著牙说道：“就这样的蠢货，竟然还来我们部门？什么不了解？要是每一个案子都了解，还能给对方行动的机会？就这样的蠢货，赶紧打报告把他给我弄走，看著气人。”
    周晋南倒是没那么生气，毕竟当初让陈昌平去调查时，也是怀疑他的能力：“等陈卓那边回来再说，到时候把掌握的情报给高湛那边，就没有我们什么事情了。”
    就算是联合行动，他们也只是负责提供有效情报，抓人这些还是高湛他们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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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閆季川又骂骂咧咧几句，坐下点了根烟：“看不得蠢货，真是什么人都往我们部门塞。”
    周晋南没意见：“確实不够聪明，等回头找个藉口把人送回去就行。”
    閆季川冷哼一声：“想办法把动静弄大一点，让有些人都看看，我们这里不是垃圾回收站，不是什么人都收留。”
    ……
    陈昌平也是一肚子气回到办公室，这一次他確实想表现，却没想到閆季川就很痛快地把案子都推给他负责。
    他才来多长时间，对这里还完全不了解，完全没有头绪的情况下，怎么可能找到线索？
    这股气一直带回了家。
    毛小丽见陈昌平脸色不好，赶紧帮著接过公文包，又去给倒了开水：“怎么了？在单位遇到什么事情了？”
    陈昌平气哼哼地过去，端起茶杯喝了几口，重重地往桌上一放：“閆季川和周晋南，简直太欺人太甚了，明明知道我初来乍到，就是想看我笑话给我一个下马威。竟然当著那么多人下了我的面子。”
    毛小丽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丈夫：“你先別生气，不行就好好跟他们沟通啊，我看著那两人也是讲道理的。”
    陈昌平呵笑：“你知道他们是什么关係？周晋南是閆季川的侄女婿，两人就是穿一条裤子的。不过，这个许如月到底去了哪儿呢？”
    毛小丽惊讶地看著陈昌平：“你说的是谁？”
    “许如月，你也不认识，和这次案子有关係。”
    毛小丽皱著眉头想了一下：“我怎么听著这个名字这么耳熟呢？是不是在哪里听过？”
    陈昌平完全没放在心上：“你怎么可能听过，好了，赶紧做饭吧，这一天天的都要被气死了。”
    毛小丽去厨房做饭时，心里还在嘀咕，许如月这个名字却是很耳熟。
    ……
    又一个星期过去，天冷了很多，许卿上课也很忙，就没顾上问周晋南关於许如月的情况，不过他回来没说，想来应该是没找到的。
    秦霏吃了叶楠调製的药丸后，孕吐好了很多，偶尔也会吐，但不会影响正常的生活和工作。
    周日还约著许卿和苏灿三人一起逛街，准备买些布回去给孩子做衣服。
    虽然这些陈澜也准备了，可是秦霏还是想再买一些，初为人母的喜悦，总是忍不住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买买买。
    三人直奔百货大楼去，先去卖布的柜檯买了布和几米红布，秦霏决定给孩子做两身连体的红衣，等明年冬天的时候就能穿。
    许卿还劝著：“太早了，你先买了，等过了年再做啊，大宝和小宝小时候穿的衣裤还有呢，回头也收拾出来给你。”
    秦霏也不嫌弃：“那我就少做点，小孩子穿百家衣才长得快。”
    苏灿在身后听著两人议论，还是有些羡慕，她寄给於向东的衣服和信件都没有消息，也不知道收到没有。
    算起来，他们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联繫了，也不知道於向东现在什么情况。
    许卿走了几步，回头就见苏灿是慢了半步，脸上带著落寞，赶紧过去挽著她的胳膊：“我们一会儿去书店买几本书吧，我想买几本关於针灸方面的书，再给大宝买几本小孩子能看的书。”
    苏灿点头：“好啊，我正好也想去买书。”
    秦霏显然也注意到了苏灿的不开心：“咱们难得出来，中午就在外面吃饭吧，我听说百货大楼后面有个馆子不错，是以前红旗场那边的国营食堂，现在搬过来了。”
    许卿没有意见：“好啊，苏灿你想吃什么？”
    苏灿知道两人是为了她高兴：“都可以，不过我请客啊。”
    秦霏笑看她一眼：“怎么能让你请客呢，我来请你们，我有工资啊。”
    许卿连连点头：“对对对，让我小婶请客，她是咱们三个中间最有钱的，一会儿你別客气，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苏灿笑著点头，看著娇娇弱弱的姑娘，从来没把担心於向东的心情分享出来，也不想让许卿他们担心自己。
    笑著一边挽著一个：“好，我想吃红烧肉。”
    三人边笑闹著边去百货大楼后面的饭店，许卿已经很久没来过国营饭店，进门就能闻到滷肉的味道，还有些香。
    坐下后，苏灿也没客气，要了一份红烧肉和干烧鲤鱼。
    许卿和秦霏又加了两个素菜和米饭，等上菜的功夫，饭店又进来几个人。
    竟然是陈昌平和毛小丽夫妻，身边其他几个人，许卿也没见过。
    陈昌平看见许卿也是愣了一下，想转身已经来不及，只能硬著头皮过去打招呼……

 第655章 谁是主谋

    陈昌平满脸笑意地去跟许卿打招呼：“嫂子也过来吃饭呢，这是我几个京市同乡，今天休息大家出来一起聚餐，嫂子要不要一起？”
    许卿只能客气起身回应：“不用，你们吃你们的，我也跟朋友一起呢。”
    陈昌平又笑著说了两句，才转身跟著几人去了个角落坐下。
    许卿看了几眼，跟秦霏和苏灿聊起来。
    陈昌平心里却忐忑不安，和他吃饭这几人是同乡不错，以前也確实认识，可並不是什么好人啊。
    他之所以认识，也是因为从小长大的髮小，和这些人关係不错。
    这些人具体做什么，他不清楚，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只是他还是想得简单了，他觉得这些人最严重可能就是投机倒把，倒卖电视票或者走私一些国內没有的家电。
    而这些和他都没有关係，他也不会跟这些人有什么工作上的往来，而且这些人出手阔绰大方。
    所以，和这样人做朋友，又不想被单位的人碰见，特別是周晋南和閆季川，万一这些人多想呢？
    同桌有个叫猴子的看见陈昌平坐下后就有些心神不定，赶紧起身殷勤地给他倒水：“陈哥，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你既然是坤哥的哥们儿，那也是我们的哥们儿，要是有困难跟我们说，我们能帮上的绝不推辞。”
    陈昌平勉强地笑了下：“没事，就是刚才打招呼的是领导的爱人，毕竟我最近工作有些失误，现在还有些心情出来吃吃喝喝，要是让领导知道，恐怕容易多想。”
    猴子嘖了一声：“那都是凡人，工作出个失误很正常，还能不让人吃饭了？”
    另一个叫雷子的男人附和著：“对对对，我可是听坤哥说，你工作还挺特殊的，不过辛苦最后回报很少。像你们这种单位，功劳是领导的，最后你们这些下面人，说不定连个苦劳都捞不著。”
    猴子点头小声说：“可不是吗？陈哥，我觉得你真是屈才了，不过也没什么，你要是工作中遇到困难也可以找我们，我们哥几个这些年走南闯北，別的不说，认识的人就是多。”
    一直沉默的一个清瘦男人叫华子，缓缓开口：“好了，你们就別在这里起鬨了，我们认识的都是三教九流，能帮上陈哥什么忙？”
    陈昌平却心动了，三教九流怎么了？
    这些人信息才来得广，说不定还真能找到许如月，琢磨了一会儿：“先吃饭，吃完饭咱们再说。”
    却浑不知他正在掉入別人已经给布置好的陷阱中。
    包括来这个食堂吃饭，也都是先踩好点，看著许卿三人进来，他们才跟著过来的。
    ……
    许卿虽然诧异陈昌平带著几人出来吃饭，却也不好意思一直回头观察人家，等饭菜上来，喊著苏灿赶紧吃饭。
    苏灿看见红烧肉，突然冒出一句：“也不知道於向东他们在边境能不能吃上红烧肉。”
    许卿赶紧给苏灿夹了一块肉：“你呀，就別想那么多了，於向东他们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我们还有你在家里能吃饱穿暖，而且他命大得很，还有你信不信我奶奶算命很厉害？我奶都说於向东不会有事，那肯定就不会有事。”
    这句话还真把苏灿安慰到了，笑著点头：“对啊，奶奶那么厉害，她说於向东没事肯定就会没事。”
    然后又感嘆了一句：“好想赶紧毕业啊。”
    三人还算心情不错地吃了午饭，走时陈昌平一桌还在吃饭。
    许卿回家就跟周晋南说了白天遇见陈昌平的事情，还不忘叮嘱一句：“我总觉得他在看见我的那一瞬间，有些心虚。你回头一定要好好查查，看看他跟什么人接触呢，要是正经朋友，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吧。”
    周晋南挑挑眉：“怎么感觉你对陈昌平有一种偏见？”
    许卿惊讶：“什么偏见？我就是觉得他看见我时，態度不大方。再说我都不认识他，怎么会有偏见呢？要是真有偏见的话，那一定是因为他长得让我觉得不顺眼。”
    周晋南哭笑不得：“你这么说，好像还挺有道理。”
    许卿得意：“当然啊，我说的都是事实。”
    说完去逗大宝：“大宝，看看妈妈给你买什么书了？会说话的小人参，还有这个，中草药百科大全。”
    会说话的小人参，是一本小人书，巴掌大小，上面是黑白插画，下面是几行文字。
    这种小人书，不仅有小孩子看，还有大人看的武侠系列，枪战系列，侦探系列，名著系列。
    是这个年代人人很受欢迎的閒书。
    大宝瞬间被吸引，扔下红蜘蛛过去找妈妈，眼睛亮晶晶地看著许卿手里的书：“要，大宝要这个。”
    说著伸手去拿中草药百科大全。
    而小宝闻声也跑了过来，总觉得妈妈给哥哥偷偷买了宝贝，看见是书，瞬间没了兴趣，却也伸手去抢：“小宝要，小宝要叠飞机，爸爸，小宝叠飞机。”
    许卿哭笑不得，点著小宝的鼻子：“你呀，这是看的书，可不能撕了叠飞机，要不妈妈打屁股。”
    小宝赶紧捂著屁股，摇著小脑袋：“不要，小宝乖不挨打。”
    感觉哥哥都没被妈妈打过，他好像每天都要挨打，瘪著小嘴，耷拉著眉眼，露出委屈的小模样。
    许卿笑哈哈地指著小宝的模样：“你们快看，我觉得小宝以后能当大明星，看看他这个说委屈就委屈的样子。”
    周晋南笑看著许卿和两个孩子闹，心里却琢磨著陈昌平和那几个同乡。
    確实要好好查一查，不过不是现在，要是现在就去查，反而会中了对方的计。
    如果一切真是一场计谋，到底是谁在布局？
    把事情弄得扑朔迷离，一团乱呢？
    让许卿更意外的是，第二天中午，毛小丽拎著奶粉和麦乳精过来，另一只手里还拎著几斤肉。
    许卿也是刚放学进家，看见来拜访的毛小丽十分惊讶：“你这是干什么？”
    毛小丽笑著：“早就想过来看看你和孩子呢，我在这里也没什么朋友，今天过来就当认认门，以后想著常来串门，嫂子不会不欢迎吧。”

 第656章 她们竟然认识

    许卿也不好將进门的人赶出去，只能客气地让毛小丽坐：“家里有孩子乱，你別嫌弃啊。”
    毛小丽赶紧摆手：“哪儿能嫌弃呢，你这两个儿子，让多少人羡慕呢，看看长得多好。”
    小宝见家里来客人，就靠在许卿腿边，边往嘴里塞著饼乾边看著毛小丽，小傢伙虽然人不大又贪吃，可是却非常会看人，凭著个人喜好，一眼就不喜欢这个来家里的阿姨。
    要是换成秦霏和苏灿，他早就甜甜地凑过去喊人，而这个阿姨，他连打招呼的兴趣都没有。
    许卿敷衍地回了一句：“都是淘小子，有什么好羡慕的。”
    毛小丽嘆口气：“我就羡慕啊，我和陈昌平结婚三年了，连个孩子都没有，我公婆都有意见了呢，这不是来了省城耳根子才清净一些。要不然日子可是难过著呢。”
    许卿笑了笑，知道这是毛小丽想套近乎的一个手段，想要跟对方聊得亲近，就要捨得把自己的伤疤露给对方，让別人先產生同情，然后就能顺利拉进关係。
    毛小丽说著连连摇头：“特別羡慕你呢，和亲妈住在一起。”
    许卿直接岔开话题：“你们打算在省城待多久？”
    毛小丽直摇头：“那谁知道呢，这个要看上面的决定，还有就是陈昌平能不能有点表现。我也不瞒你说，陈昌平以前在京市那边，是后勤处的，平时也就发发报纸组织一些学习，肯定经验不足的。”
    许卿有些无语，这些和她说有什么用呢。
    “没事，来这里好好学习一样的。”
    毛小丽见许卿聊天兴致不高，冲小宝招手：“你叫小宝，对不对？来婶子这边，让婶子抱抱，好不好？”
    小宝立马转身，小脸藏在许卿怀里，哼哼唧唧表示不愿意。
    毛小丽笑起来：“怎么还认生呢？来，看婶子这里有。”
    小宝依旧不回头，也不想看毛小丽。
    许卿知道这是儿子不喜欢毛小丽：“有些认生，没见过的不让抱呢。”
    毛小丽又尬聊了几句，才起身道別，许卿让她把东西带走，她死活不肯拿。
    许卿又觉得拉拉扯扯实在太难看，就想著等周晋南回来把东西拿去还给陈昌平。
    毛小丽走后，叶楠才从屋里出来，还好奇地问了一句：“没听过这人啊，不过这个女人不要走得太近，我刚在窗户里看了一眼，这女人长得太功利，一看就是带著目的的，这种人不能深交。”
    许卿点头：“嗯，就晋南同事的妻子，从来都没想著深交过呢，我去做饭吧。”
    小宝有些好奇小桌上放著的麦乳精和奶粉，他经常也喝麦乳精，只是最近姥姥说他的牙齿不好，有小黑点，不能再喝麦乳精。
    现在看见麦乳精罐子就忍不住咽口水，小手拍著铁罐，有些故意地问叶楠：“这是啥，这是啥，小宝想看看。”
    叶楠点著他的小脑门：“你就是个小人精，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吗？这肯定是好吃的啊，不过小宝现在不能吃，吃了牙齿长虫子，要拔牙。”
    小宝嚇得赶紧捂著小嘴，又有些小心眼，扭头看著大宝：“哥哥喝不喝？”
    叶楠扑哧笑起来：“哥哥也不能喝，等牙齿变漂亮了再喝。”
    小宝这下放心了，只要哥哥也不喝就行，要不他会很馋。
    还是有些捨不得地拍了拍麦乳精罐子。
    白狼突然衝过来，脑袋一顶，直接把小桌上的罐子顶到地上去，啪的一声，罐子掉地上。
    盖子摔开，里面竟然不是麦乳精，而是厚厚一卷钱。
    叶楠嚇一跳，赶紧喊著许卿：“卿卿，你快来看。”
    许卿两手沾著麵粉从厨房跑出来，看见罐子里的钱，紧紧实实地塞了一罐子的十元钞票。
    赶紧把其他几罐也打开，里面也塞的全是钱。
    叶楠咋舌：“怎么给这么多钱，这是想干什么？”
    许卿冷呵：“想让周晋南跟他们同流合污，不行，我现在就把罐子给他们送回去。”
    叶楠皱眉：“要不你让晋南去送。”
    许卿摇头：“那不是就中了他们的圈套，他们肯定就是在试探，而且也知道晋南不会收这个钱，可是要是让人看见周晋南把东西给陈昌平，回头別人怎么说？”
    就算周晋南找没人的机会给陈昌平，但陈昌平也一定也会让別人知道这件事。
    至於真收没收，谁知道？
    財帛动人心，没有人会相信有人看见钱不要的。
    许卿匆匆去洗了手，拎著毛小丽带来的东西就去单位宿舍找他们。
    这事要越快解决越好，周晋南不知道更好，也顺便给所有人都提个醒。
    许卿过去敲开门，不等毛小丽开口，就直接把东西塞在她怀里：“毛同志，你刚去我家把这些东西落下了，你好好看看有没有少东西，还有以后去我家不要拿东西，就是一个苹果一个梨都不行。”
    毛小丽愣了一下，显然是许卿发现罐子里装的东西，他们也確实是想拉周晋南下来，就想著只要是一伙的，以后做什么肯定会帮著陈昌平。
    没想到许卿根本不等周晋南回去，就跑来把东西送了回来，有些尷尬：“不是，就是给孩子买点东西。”
    许卿笑了笑：“用不著，这样不太好，你也可以说我不识抬举，但东西我们肯定不要。”
    毛小丽訕訕地笑著：“哪里，要不你进屋坐坐。”
    许卿摇头：“不用，我还要回去做饭，以后这些东西，不要乱送人。”
    说完转身离开又去找周晋南。
    毛小丽愣愣地站在过道里，明显听见隔壁几家开门的声音，恐怕都在门缝里听见了声音。
    没想到这一招根本不好使，周晋南连东西都没见过。
    许卿等周晋南下班，两人一起回家，路上自然也说了这件事。
    周晋南讚许地夸著许卿：“嗯，这件事你做得很对，不过你可能想不到，毛小丽和许如月是有关係的。”
    许卿知道上一世许如月和毛小丽关係就很好，只是现在明明不认识，还有什么关係？

 第657章 她的秘密

    许卿想不通毛小丽这时候为什么和许如月认识，她的记忆里两人不应该这时候认识的呀。
    难道是她的记忆出了错？
    这么想的，也忍不住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周晋南耳力非凡，把许卿小声嘟囔听得清清楚楚，扭头看著她：“你觉得许如月和毛小丽应该什么时候认识？”
    许卿愣了一下，赶紧改口：“我哪里知道呀，我就是奇怪许如月和毛小丽是怎么认识的，难道许如月去过京市？”
    周晋南只是深深看了许卿一眼，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没事，她们认识不认识都没有关係，反正不会给我们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
    许卿赶紧点头：“就是，反正有你们在，我们还怕什么，对了，陈昌平这边你一定要小心啊，我总觉得他们心术不正。”
    周晋南笑笑：“没关係，就怕他没有露出马脚呢，既然这样岂不是更好？”
    许卿觉得也有道理，两人走著回去，路上还买了两个烤红薯，给大宝和小宝当零食。
    周晋南很清楚许卿是有什么秘密，而且这个秘密他有些不敢深想，总觉得许卿能知道一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情。
    不过既然许卿不愿意说，他也不会去调查，更不会去问，等有一天许卿愿意说的时候自然会说。
    如果她这一辈子都不愿意说，那更好，有秘密也不用担心被別人知道。
    之后，毛小丽也没再来找过许卿，许卿忙著和庞振华一起谈为民食品厂的事情，也顾不上跟周晋南打听许如月的事情。
    因为程有仁的中途撤资，让原本就摇摇欲坠的厂子，更是雪上加霜，工资发不出来，厂子机器已经大部分停產，库房里挤压了一堆快过期没出售的麵包糕点。
    不发工资，工人不愿意，厂长没办法，就把库房的货分给大家，让大家自己想办法去卖。
    工人无奈，这种情况下，你掐死厂领导也要不到工资，只能搬著一箱箱的麵包糕点去街上卖。
    许卿就趁著食品厂现在举步维艰的情况下，带著庞振华一起过来。
    李厂长再见许卿，真是像见到救星一样，现在上面也不管厂子死活，如果实在干不下去，可以申请倒闭。
    可是厂子还有那么多工人，要是倒闭了，就將会有一两百个家庭没饭吃。
    李厂长还是不忍心申请倒闭，想著再挺，说不定就有起死回生的办法，所以看见许卿，简直恨不得当菩萨一样供起来，当初要不是贪心，直接和许卿合作，现在说不定已经有了起色。
    热情地招呼许卿坐下：“小许同志，还正说想找你好好谈谈呢，你们来得是真是时候，厂子以后就靠你们了。”
    李厂长现在也不端著架子，更是没有什么条件了，只要许卿能帮著扭转这个局面，让他干什么都行。
    车小红也在一旁帮著说话：“是呢，我们现在厂子的情况非常不好，要是再这样下去，这个冬天都难过去，所以你这边有什么好办法，我们就赶紧合作。”
    厂里其他领导也跟著附和，既然大家都这么急切，许卿也不藏著掖著：“工资我们可以先支付一个月的，先把大家眼下的难关渡过去，然后重新调整產品生產，把食品商標换成我的。”
    李厂长点头：“这个完全没问题，你看看什么时候合適？”
    许卿把方案拿了出来：“李厂长，你要想办法把市里二十八个副食品供销点谈下来，到时候让我们派人去销售，只要他们给我让出三尺柜檯就行，这样就能分散出一批閒著的工人。”
    “包装全部换新，里面增加一些奖励环节，比如十个包装袋可以换一包蛋糕，或者包装袋里放一些小奖品，买的时候全凭运气。”
    许卿说的这些，不过是后来常见的促销手段，李厂长几人却听得津津有味，还不时连连点头，觉得这个方法实在太好了。
    毕竟人都是喜欢占小便宜的，同样价位的东西，肯定想中奖。
    而且十个空袋子就能换一包蛋糕，那肯定有人抢著攒袋子，到时候也是一种满大街捡袋子的情况。
    许卿见几人满意，继续说道：“这只是开始，我们要马上行动起来，然后到过年时，就能打个漂亮的翻身仗，所以李厂长，你这边有什么问题吗？”
    李厂长立马摇头：“去谈供销点的柜檯没问题，之前想过，但是觉得我们產品不好卖，到时候再退换货的，太麻烦。”
    许卿又详细地安排了每个部门要做的事情，总之每个部门都要忙碌起来，要时效也要速度。
    最后还制定了奖惩制度，偷懒的混水摸鱼的，都会被进入观察期，如果不思悔改，那就只能开除。
    许卿很严肃地说道：“既然国营要转变成私营，那肯定不会再养閒人，要严格管理起来，以后多劳多得，再也不能出现不劳而获的情况。”
    李厂长连连点头：“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
    自然也有心里不服气的，只是碍於厂长在不敢吱声，毕竟国营厂子待著最舒服的地方，就是可以混日子。
    庞振华跟著许卿从厂子出来，忍不住连连感嘆：“许卿，你刚才真是太厉害了，就那个语气，我听著都有些害怕呢，不过你说的真是太好了。”
    许卿笑了笑：“这个厂子毛病很多，我们刚接手肯定不能动得太多，不过可以抓几个典型出来。”
    庞振华佩服地点头：“跟你真是学了不少东西，你说你小小年纪，怎么就懂这么多呢。”
    许卿有些不谦虚地笑著：“可能是因为我聪明？好了，你先回车站，我也要回学校了，要是有什么事情你去找我。”
    庞振华推著自行车准备走，又想起什么，喊著许卿：“我前几天看见秦雪梅在车站后面摆摊卖麵条呢，好像是工作没了。”
    许卿愣了一下：“好，我知道了。”
    庞振华想了下：“其实我觉得小秦人也挺好，你们以前关係那么好，要是能帮的话，是不是应该帮一把？”

 第658章 漂亮的翻身仗

    许卿倒是没想到秦雪梅竟然没了工作，想了想还是决定去看看。
    跟著庞振华一起去了火车站，找到了秦雪梅摆摊的地方。
    许卿让庞振华先回去，她自己过去，就见秦雪梅在一个板车前，旁边放著炉子，炉子上支著一口大锅。
    板车上放著几摞蓝边粗瓷碗，还有个大案板，案板上整齐地码放著擀好的麵条。
    秦雪梅刚给一个客人盛完麵条，转身看见许卿，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你怎么过来了？”
    许卿笑了笑：“听说你在这边摆摊我过来看看，生意怎么样？”
    秦雪梅点头：“还行，就卖个麵条，每天挣的也比上班好。”
    说完还努力笑著，不想让许卿看见她的窘迫，一直到现在，徐远东都没有消息，她从痛恨埋怨，到现在剩下全是担心。
    许卿看了眼秦雪梅卖的麵条，是很简单的肉汤麵，板车旁边还有个铁皮桶做的炉子，上面放著个大钢精锅，里面翻滚著白的骨头汤。
    从大锅里煮好麵条，捞出来再浇点骨头汤，撒点葱香菜，点点儿香油，就是一碗香喷喷的肉汤麵。
    车尾还有醋和辣椒，想吃什么隨便放。
    卖得也便宜，一碗麵三毛五，吃的客人就很多。
    许卿收回视线看著秦雪梅：“你手艺不错，不如再租个店，这样还能安稳一些，毕竟你在这里摆摊，说不定哪天就有人过来收费或者赶你走。”
    秦雪梅知道，她在这儿摆摊就像是打游击一样，总有人过来赶，租店她也想过，可是一下要拿出一百多块钱租店，她也没有啊。
    而徐远东走得匆忙，根本就没留下一分钱，之前徐远东的工资又全被徐母拿走。
    许卿知道秦雪梅的难处：“你看好店了跟我说，需要多少钱我借给你。”
    秦雪梅突然就红了眼：“不用，我这样就挺好。”
    许卿嘆口气：“都这时候了，你还跟我置什么气呢？之前我说什么你肯定都听不进去，我不想跟你合伙，当时就是因为徐远东的母亲，现在我说这个你肯定也不信。所以我借钱给你，等你有钱再还给我。”
    秦雪梅抬起袖子，用袖套擦了下眼：“没事，现在不用，我再攒攒等过两月应该就够了，之前，我確实衝动了，那时候就想著和徐远东好好过日子，根本就没想那么多，现在想想，我当时多可笑。”
    “许卿，我现在確实很后悔，倒不是嫁给徐远东后悔，而是我当初要是听我妈的话，好好上班。是不是也没这么多事？孩子也不会没了。你说远东回来会不会怪我？”
    如果不是出事，孩子现在都快生了。
    秦雪梅现在白天拼命干活，晚上才能什么都不想地累得睡过去，要不就是整晚整晚失眠，总是各种胡思乱想，还想那个没有出生的孩子。
    许卿过去拉著秦雪梅的手：“你不用想那么多，比起孩子，他肯定更希望你好好的，你还是好好想想，现在开个店，等冬天的时候已经把钱都挣出来了，有这个条件为什么还要去攒钱？”
    多余的话，许卿也没法多说，不管是衝著曾经的友谊，还是徐远东，她也都想真心地帮秦雪梅一把。
    秦雪梅也懂许卿的意思，可是依旧觉得心里愧疚，心里过不去那个坎：“嗯，我知道了，谢谢你。”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许卿也没法再劝，看著秦雪梅熟练地给顾客煮麵，站了一会儿才离开。
    晚上等周晋南回来，许卿还是没忍住，趁著叶楠带著大宝和小宝出去遛弯，问正在洗碗的周晋南：“你真的一点也不知道於向东和徐远东的消息？”
    周晋南看了眼她：“不是很清楚，不过目前没有什么危险，要是有意外我们这边都能收到通知。”
    许卿放心一点：“可是为什么不能联繫呢？往家里写封信也好啊，你看看苏灿都成什么样了。”
    周晋南拿著抹布擦了擦手，转身看著许卿：“这是她们的选择，那就要承受，而且不仅仅是她们，还有很多跟她们一样的人，在等著丈夫回家。”
    许卿嘆口气：“我还是希望他们能早点有消息，要不苏灿和雪梅就太辛苦了，对了，雪梅现在在车站那边摆摊呢，卖麵条生意看著也不错，我想帮她开个店，她没同意。”
    周晋南点点头：“远东不在，她要是有困难咱们能帮就帮。”
    “是啊，我就想著远东不在，能帮就帮一把。”
    许卿又跟周晋南说了厂子的事情，笑著说道：“你信不信我们到过年就能让厂子扭亏为盈。”
    ……
    因为有厂子的事情要忙，许卿每天除了学校上课，就是忙著去厂子，下午放学也跑去厂子看一看。
    跟李厂长几人开会研究进展，还有產品的调试。
    不管是口感还是保质期，许卿都要求到最好。
    她上一世就做食品发家，所以很清楚每一个蛋糕的配比，还有度多少才会达到最佳口感。
    连车小红都忍不住连连感嘆：“许卿，你可真是太厉害了，你怎么能懂这么多呢？”
    连她在车间干这么长时间，很多东西还在摸索中。
    许卿笑起来：“我可能是比较喜欢吃，所以就喜欢研究，时间长了发现一些窍门。”
    车小红却不得不佩服：“这个口感，却是比之前好很多，而且蛋糕要是保持水分，那保质期就不能太长，度增加又会影响口感，你这个办法倒是挺好。”
    许卿笑了笑没说话。
    到十一月中旬，食品厂重新开工，產品一下铺进了全市各大供销社，厂子里閒散的工人，挑了能说会道的去站柜檯。
    除去基本工资，销售好了还会有奖金。
    每个人的积极性都被调动起来，为了多挣钱，肯定会使劲推销。
    不过三天，李厂长就乐成了，连连夸许卿有办法。
    连周晋南都有些意外，晚上看著许卿在用毛笔字写宣传语：“你这些卖货手段又从哪儿学来的？感觉还挺新颖別致的。”

 第659章 意外发生

    许卿嘿嘿笑著：“都是我自己想的，我好歹也做了这么长时间生意，怎么去卖货，还是有点琢磨的，要是非要说点什么，那可能就是我比较有天赋。”
    周晋南失笑：“嗯，確实很有天赋。”
    许卿放下毛笔看著周晋南：“我那天听院里老师们聊天，说大宝和小宝可以进机关幼儿园，等明年春天送他们去？”
    过了年两人就三岁了，许卿觉得三岁孩子就该去幼儿园，而且现在上小学年龄也不限制，要是大宝表现出色，五岁就能上一年级。
    小宝正趴在床上撅著屁股翻小画书，听见妈妈的话立马爬起来抗议：“不要去，小宝不要去，小宝不要去上学，坏人把小宝抱走咋办。”
    许卿笑著过去拍著小宝的屁股：“可是小宝贝长大就要上学啊，不上学將来就不认识字，不认识字连买好吃的都不知道是什么。”
    小宝不服气：“小宝认识，小宝会看图片哦，小宝长大当兵，打坏人，开飞机呜呜飞。”
    许卿笑著搂著小宝，而一旁的大宝对上学的接受度就很高，还显得很开心：“大宝要上学，像妈妈一样厉害。”
    小宝紧紧搂著许卿的脖子：“我也是，我也是，我和妈妈一样厉害。”
    等许卿和两个孩子闹完，周晋南才跟许卿说道：“可以去机关幼儿园，还可以去陆军幼儿园，那边离我们还近一些。”
    许卿惊讶：“我们也可以去吗？那当然好了。”
    初步定了两个小朋友去上学的事情，接下来，许卿和周晋南都挺忙。
    许卿要忙著上学还要忙著盯著市场，晚上还要过去跟车小红他们开会，有时候回来都半夜。
    而周晋南更忙，许卿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猜测可能是和许如月的案子有关。
    转眼到了十二月底，整个城市都笼在皑皑白雪中，只要天黑，路上基本就没了行人。
    大宝和小宝就过得有些无聊，白天只能中午时候在外面玩耍一会儿，其他时间基本都在炕上度过。
    大宝可以安静地跟著冯淑华搓麻绳，背诵药典或者玩他的红蜘蛛。
    小宝就著急地嗷嗷叫，还非要让白狼上炕，甚至还会发脾气，把炕桌上的苹果往地上扔。
    许卿从厂子回来，进门正好看见小宝发脾气，拿著算盘要往地上丟，嘴里还嚷嚷著：“要出去，小宝要出去。”
    看见妈妈进屋，立马消停地把算盘放好，討好地笑著：“妈妈，小宝好想妈妈呀。”
    许卿板著脸过去拍了小宝屁股一下：“又淘气呢？当妈妈没看见？”
    叶楠在一旁无奈：“孩子越大屋里越关不住，非要往外面跑，裤都弄湿两条了，別说孩子著急，我和你奶奶都觉得在屋里闷得慌。”
    也只能抱怨，每年冬天都这么过来的。
    叶楠抱怨完忍不住回忆起来：“还是我们滇南好，冬天也不冷，以后要是有时间，我们还是回滇南过冬。”
    许卿笑著没接话，这可能只是母亲美好的愿望了，回滇南实在太遥远。
    简单聊了几句，许卿准备做饭时，閆季川急匆匆跑了进来，脸上还带著汗水：“卿卿，看见秦霏没有?“
    许卿摇头：“没啊，都好多天没见小婶了，怎么了？”
    看閆季川的模样，心里就有了不少的预感：“是不是回娘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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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閆季川摇头：“没有，我刚去过。我回家就没见人，实验室的人说她按时下班的。”
    许卿也跟著慌起来：“那能去哪儿啊？问问同事呢？还有小区有没有人看见。”
    閆季川呼了一口气：“问了，也都没看见，而且天黑路上就没几个人，根本也没人看见，我再去找找。”
    许卿有些著急：“你赶紧去，我也穿衣服跟著苏灿一起去找。”
    閆季川又匆匆跑著离开。
    许卿著急得饭也顾不上做了，摘了围裙跑著去拿衣。
    叶楠赶紧去拿手电筒给她：“你带上白狼，这大晚上得去哪儿找人啊？要是不行就早点回来。”
    许卿点头，边穿著衣拿过手电筒就喊著白狼往外跑，小宝还在后面哇哇叫著要跟著去。
    许卿先去喊了在图书馆看书的苏灿，两人作伴一起去找。
    苏灿有些著急：“这么冷的天，到处都黑灯瞎火的，我们去哪儿找，你说秦霏会去哪儿呢。”
    许卿也没目的：“不知道，我小婶不是衝动的人，肯定不会乱走。”
    两人有些漫无目的先去秦霏单位附近溜达了一圈，又顺著路朝秦霏娘家方向走了一段。
    路灯昏暗，路上不见一个行人，四周寂静得可怕。
    许卿越走越著急，秦霏肯定是出了意外。
    和苏灿找了一圈，又不甘心回家等著，索性去单位找周晋南。
    周晋南让两人去了会议室，不等许卿问，先开口：“秦霏可能是被人带挟持了，现在目的不明確，我们也在等消息，閆季川去找高湛那边。”
    许卿更不放心了：“那可怎么办，对方要是一直不联繫呢？小婶怀孕五个月了，不会出事吧。”
    要是被閆季川的仇家弄去，那还能有好。
    周晋南心里也没底：“现在还不好说，不过可以肯定小婶现在没有生命危险，要是对方要害她，就不会费劲儿带走她。”
    许卿著急得坐立不安，在屋里不停地走著：“到底是谁啊。”
    周晋南看时间不早，劝许卿和苏灿先回去：“我在这边守著，要是有消息第一个派人通知你们，这两天没事你们也別出来。”
    又担心两人路上有意外，开车送两人回去。
    这一晚上，许卿怎么也睡不踏实，几乎是瞪眼到天亮。
    丝毫没有困意地起来洗漱，准备早饭。
    叶楠听见动静也起来，看见许卿红著眼：“没消息呢？”
    许卿摇头：“一会儿吃了饭我再去问问，然后回来直接上课去，你和奶奶带著大宝和小宝別出门。”
    叶楠摆手：“行，你放心去忙，这么冷我们也不出门，不过瞅著秦霏那孩子就不是个福薄的，肯定没事啊。”

 第660章 机智如她

    许卿哪里能放心，早饭也没心思吃，喝了点稀饭就匆匆出门。
    去跟苏灿说了一声，让她跟老师请个假，然后急匆匆去找周晋南，虽然周晋南说有了消息就会通知她，可是她在家里一分钟都等不下去，还是直接去问问最新进展。
    她过去时，周晋南还在办公室开会，在外面等了好一会儿人才出来。
    周晋南知道许卿想问什么，不等她说话先开口：“还没有消息，我们这边已经开始在排查，高湛那边也已经通知了周边，封锁了所有交通要道，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许卿放心不了：“我实在放心不下，这么冷的天，万一有个意外怎么办？”
    周晋南按著她的肩膀，轻轻用力安抚著：“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把小婶救回来。”
    其实他心里也没把握，这一次对方隱藏太深，竟然到现在都没有露出一丝马脚。
    ……
    秦霏是被冻醒，醒来后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窗户和门都被封死，只是从窗户缝隙里透进来一点光亮。
    整个屋子冷的像冰窖，屋顶墙壁处明显可以看见白霜。
    秦霏动了动身子，好在身体並没有被捆绑住，动了动手脚，適应了屋里的光线后，看见她刚才躺著的床上还有床被子，看不出乾净，可是为了不冻死，孩子不出问题。
    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捞过来裹在身上。
    下地到处看著，房间不大，顶多五平米的样子，除了一张木板床再没有其他，而窗户和门都从外面封死。
    秦霏这会儿已经顾不上害怕，只想著赶紧从这里逃出去，要不然就这么冷的天气，她根本扛不住。
    她不能让孩子出事。
    过去使劲拍著门，外面一点动静都没有，贴著门缝听了一会儿，外面除了呼呼的风声，再没有任何声音。
    秦霏皱著眉头，想不明白会是什么人带她来这里？
    下午下班后，回家发现酱油没了，就拿著瓶子去附近的店里打酱油，结果听见路边有孩子的哭声。
    这么冷的天，她担心是谁生了孩子不要，扔到路边。
    结果没找见孩子，脖颈一疼人就晕了过去，再醒来就到了这里。
    秦霏有些不甘心，又使劲拍著门：“有没有人？来人啊，有没有人！”
    半晌后，听见有脚步声传来，踩著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接著是开门声。
    秦霏警惕的朝后退了两步，就见房门一下推开。
    一个乾瘦的男人进来，有些凶巴巴的瞪著秦霏：“你喊什么？老实待著，否则就扔你进山里餵狼。”
    秦霏假装很害怕的靠著墙壁发抖：“我，想上厕所。”
    男人不耐烦的皱眉：“忍著，床底下有个盆子，你自己看著办。”
    说完退出去，哐当一声又把门关上。
    这么短的功夫，秦霏已经看清了外面的情况，虽然白雪皑皑，却能看见远处有山，而根据太阳的方向，和男人进来时落在地上的影子，现在应该是中午十一点左右。
    而这个地方在省城的南边。
    秦霏对整个省城的周围还是非常的熟悉。
    想了想又趴在地上，耳朵贴著地面仔细听起来，现在黄河冰层不厚，隱隱能听见潺潺流水声。
    说明是城南离山近还靠近黄河的地方，很可能是青龙湾附近。
    如果听不见水声，而又能见山，那就是城南青峰峡一带。
    秦霏分析完，起来裹著被子来回走著，青龙湾她也很熟，可是她要怎么逃出去？
    而且以她的能力，能不能干掉刚那个男人逃出去？
    她很冷静的分析，最后觉得逃跑实在太冒险，毕竟她现在不是一个人，肚子里还揣著宝宝。
    那就只能装病了。
    既然对方到现在没为难她，肯定她是有利用价值的，能利用她干什么？
    唯一就是对付閆季川了。
    秦霏摸了摸肚子：“宝宝要乖乖听话，我们要一起帮爸爸找到我们啊。”
    慢慢摸著肚子朝上，找到穴位使劲一按，整个心臟都疼的痉挛起来，冷汗瞬间冒下。
    这个穴位隱藏在膻中穴旁边，脆弱程度如膻中穴和太阳穴一样，不能用力重击。
    秦霏疼的弯著腰抱著肚子下地，一点点蹭到门边，用力拍门。
    脚步声再次传来，接著是屋门推开，看著秦霏瘫坐在地上，脸色蜡黄冒著冷汗，头髮刘海都汗湿。
    刚刚还好好的人，突然变成这样，男人也是嚇了一跳：“你怎么了？”
    秦霏手指顶著穴位：“我肚子疼，可能不行了。”
    男人看著秦霏嘴唇瞬间没了顏色，脸上的汗水越来越多，根本不可能是装出来的，骂了一句：“你真是事情多。”
    心里却有些著急，秦霏对他们来说还是有大用处的，要是真出了事，他没办法交待。
    可是上面也交待了，不管怎么样，都要看好秦霏，不能让她跑了。
    现在秦霏变成这样，送她去医院显然不可能。
    “你能不能忍著？我去给你找医生？”
    秦霏使劲摇头：“不…我受不了……求求你了。”
    说话声音都变得有气无力。
    男人觉得这样的秦霏能跑到哪儿去，一皱眉：“你先忍著，我去喊人。”
    为了安全，还是把屋门锁上。
    来回不过十几分钟，男人带著两个年轻一点的男人过来，嘴上还不停的嘮叨著：“你们快看看，要是死在这里就麻烦了。”
    推门就见秦霏躺在地上，整个头髮已经湿透，人也像是失去呼吸一样。
    三人都大吃一惊：“快，先送到老陈那边，看看他有没有办法。”
    “可千万不能死了，要不老大那边肯定交待不了。”
    秦霏已经疼的头晕噁心，屏著呼吸任由几人抬著她往外走，眯眼看著周围的风景，和她想的一样，就在青龙湾一带。
    也不知道閆季川能不能找到这里。
    秦霏迷糊中被人带上车，车子一路顛簸到了一个院子停下。
    又被抬著进了屋，屋里生了火，非常暖和。
    秦霏还没想明白，就听见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你们怎么把人带到这里来了！”

 第661章 一张药方

    秦霏一时有些想不起来这个声音在哪儿听见过。
    屋里老陈有些著急：“谁让你们把人带来了！你们不怕別人发现。”
    “病得很严重，万一出事我们也没法交代啊。”
    “好好的怎么会生病？先放里面床上，你们真是太大意了！”
    秦霏被人抬著放在床上，她也不敢睁眼，小心护著肚子蜷缩地躺成一个虾米。
    屋里暖和，身体慢慢缓过来，感觉舒服了不少，肚子里的小傢伙还调皮地动来动去。
    过了一会儿，屋里有人走进来，到床边站了一会儿，又出去，接著门外传来对话声。
    “昌平，这样做行不行，怎么还把秦霏弄过来了，要是让她发现怎么办？你的前途还要不要了？”
    “人已经来了，我们有什么办法？还是看著不要出事，再说我们也是为了抓住背后那些人。”
    对话的人显然是陈昌平和毛小丽。
    陈昌平不甘心就这么被冷落，决心干个漂亮的翻身仗出来，而那几个京市来的同乡，也给他出主意，用一招反间计，假装和华中间谍合作，取得对方信任，找到最后主谋，一举抓获，肯定能立功。
    陈昌平考虑了几天后，还真同意了几个同乡的建议，他太想成功了，太想做一番成绩出来，让閆季川和周晋南看看。
    同时有了成绩，也能赶紧调回京市。
    答应合作后，没想到第一个任务就是绑架秦霏，他又是犹豫了半天，最后还跟妻子说了这件事。
    毛小丽竟然同意，还劝著只要能立功，谁还管过程，只要秦霏不受伤就没事，他们也能早点回京市。
    而且，毛小丽总觉得心里有些慌，总感觉要出事。
    所以，省城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这么一糊涂，就参与了秦霏绑架案，只是到现在也没接触到背后主谋到底是谁。
    秦霏躺在床上听著外面两人压低声音的对话，突然想起来，她有次去閆季川单位，正好遇见陈昌平和毛小丽，还简单地聊了两句。
    没想到竟然是这两人。
    陈昌平到底害怕秦霏出事，他只是想立功，可不想闹出人命，更怕秦霏出事，閆季川不会放过自己。
    让毛小丽进去看看。
    毛小丽换了衣服，把头髮放下来，戴了个厚厚的纱布口罩进去，看秦霏蜷缩在床上，有些担心的过去：“你哪里不舒服？”
    秦霏捂著肚子没抬头：“肚子很疼，你们到底什么什么人……要是想要钱，先让我去医院，我丈夫会给你们钱的。”
    毛小丽见秦霏竟然没认出她的声音，胆子又大了一点，朝床边走近一步，俯身看著秦霏：“去医院可能不行，你再忍忍，应该很快就没事了。”
    秦霏低声哭起来：“我这是老毛病……要是不吃药恐怕不行，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哭得哽咽，让毛小丽都有些为难，看秦霏的样子也不像装的，要是真出事，閆季川不得杀了他们？
    可是现在肯定不能送秦霏去医院，陈昌平还没找到主谋，这会儿要是暴露了，等於前功尽弃。
    到时候陈昌平也有理说不清，可能还会被抓起来。
    毛小丽思考后瞬间冷静下来，咬著牙说道：“那你也要忍忍，要不喝点热水。”
    秦霏听毛小丽的话，还不算良心完全灭绝，哭著说：“要不你帮我去买点药回来，我喝药也行，我给你药名，你帮我抓，好不好？求求你了？”
    哭得悲戚可怜。
    毛小丽想想好像这个没问题：“那你说。”
    秦霏呼了一口气：“青藤葛，及地兰再加柏子仁。”
    毛小丽见秦霏说完，问了一句：“就这三样？”
    秦霏点头：“对，这三样熬药可以治心疾，你去药店问问就知道。”
    毛小丽知道秦霏是个医生，应该不会出错，出去跟是陈昌平说了。
    陈昌平却有些多疑，琢磨了一会儿，喊人去抓药：“你抓药时一定要注意，看有没有人跟著，还有除了这三位药以外，再加几味其他药性差不多的。”
    对方愣了一下：“差不多抓什么？”、
    毛小丽出主意：“补药肯定不会出错，加点枸杞当归。”
    陈昌平等人离开后，直皱眉头：“一会儿你还是回去，我一个人在这里就行。”
    毛小丽知道留下也帮不上什么忙：“等我看她没事了就走。”
    ……
    中药店早就收到通知，如果一张药方上同时出现青藤葛，及地兰和柏子仁这三味药，一定要第一时间上报，並且想办法拖延对方的时间。
    所以很快，这张药方也出现在了閆季川和周晋南面前。
    閆季川看见药方有些激动，上次在秦霏娘家发现门口卖鸡蛋的陌生人后，他就跟秦霏討论过，如果出意外，两人怎么能联繫上。
    秦霏还笑著说，如果真那样，她就用中药来传递，並且写了三味中药的名字，並且告诉閆季川：“这三种药都是治疗心疾的，却不能出现在一张药方上，不过很多医生为了见效快，也会尝试同时下三味药。”
    閆季川还觉得有些幼稚，坏人怎么可能冒险抓药，就算真拿了药方，也会辨別真偽，要是分开在几个药店买呢？
    就是笑了笑没再放在心上。
    当秦霏真出事时，他突然想起秦霏说的话，抱著试一试的態度，通知了所有中药铺子，遇见这个药方一定要注意。
    没想到第二天中午，真就有药方出现。
    周晋南也有些激动：“是在青龙湾附近的村子发现，小婶肯定在那一片，现在让高湛赶紧盯紧那边。”
    閆季川摆了摆手：“我跟高湛过去，还有今天怎么没见陈昌平？”
    “前天就请病假了，好像是感冒了，还挺严重的。”
    閆季川皱了皱眉头：“找人通知他来开会，只要有一口气在，今天都必须到场。不仅是他，包括所有今天休息的人。”
    他现在可以肯定，秦霏的失踪，和內部人员有关。
    更明显的是，这是一次被人利用，同时给他们示威的行动。
    是在向他们发出赤果果的藐视！

 第662章 做好思想准备

    毛小丽在家接到通知，让陈昌平赶紧回去开会，当时嚇得魂飞魄散。
    结巴半天，先打发走了来送信的人，然后急得在家团团转。
    最后还是决定去找陈昌平，匆匆出门，围巾都没来得及裹，更是没发现身后还有人跟著。
    陈昌平还是够小心，拿著秦霏开的中药方子问了医生，医生说没问题，而且开这么重的药量，病情肯定很严重。
    陈昌平想想，秦霏的模样，可不是挺严重。
    所以中药抓回来，就赶紧给秦霏熬上，这飘散的中药味，更方便閆季川的人找了过来。
    所以当閆季川带人破门进来，陈昌平才反应过来，秦霏早就把消息传递了出去。
    看见閆季川，陈昌平瞬间面如死灰：“閆局，你听我解释。”
    閆季川冷笑，抬脚就朝著陈昌平胸口一脚，將人踹了出去：“蠢货！”
    让其他人看著陈昌平，顺便再搜院里还有没有其他人，他进里屋去找秦霏。
    秦霏听见閆季川的声音已经做了起来，披头散髮，脸色蜡黄，十分狼狈。
    看见閆季川进来，眼里却带著光：“还好你来了。”
    ……
    周晋南也第一时间把找到秦霏的消息告诉了许卿，许卿和苏灿一下课就奔著陈家去了。
    秦霏回家后洗了个热水澡，又喝了碗红枣小米粥，这会儿脸色已经好看为了很多。
    坐在床上笑吟吟地安抚著一直哭的陈澜：“妈，我这不是没事吗？而且孩子也很好，一点儿事情都没有，你別忘了我是医生，肯定不会伤害到孩子。”
    陈澜心里还是后怕不已：“你和孩子要是有事，我和你爸怎么活？你就是要我们的命啊，以后你就住这边，要是不行，我就过去跟你住，你出门我就跟著你。”
    秦霏摆手：“不用，那坏人还能总盯著我？下次肯定不会了。”
    正好看见许卿和苏灿进门，笑著打招呼：“你们也嚇坏了吧？没事的，我这不是好好的。”
    许卿过去抱了抱秦霏：“你真是要嚇死我们，昨晚一晚上都没敢睡呢。”
    秦霏想想，確实够凶险，要不是陈昌平，可能她的办法也不好使。
    陈澜把位置让给几个年轻人，出去又准备给女儿燉只鸡好好补补。
    苏灿拍著胸口：“当时怎么会被绑架？你现在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吧？”
    秦霏笑著摇头：“没有，你们都放心吧，我也是个医生呢，出事了肯定知道怎么保护好自己，而且我也不会拿肚子里的孩子做赌注。”
    许卿也挺惊讶凶手竟然是陈昌平：“怎么会是他呢？他不应该这么想不开，干这种自毁前程的事情。”
    从京市下来锻链的，就算不立功，只要无功无过地度过这两年锻链，回去都会升职，或者去很好的部门。
    秦霏也想不通：“我问你小叔了，说陈昌平是鬼迷心窍，一心想出成绩。”
    苏灿有些忿忿不平：“那也不能狼狈为奸，怎么会一点儿头脑都没有呢？”
    许卿也觉得陈昌平怎么跟下了降头一样，做出这么没有理智的事情来。
    和秦霏聊了一会儿，赶紧让她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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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定她没事了，许卿也就放心了，跟陈澜说了一声，和苏灿离开。
    两人出小区时，竟然遇见了毛小丽。
    毛小丽表情惊慌，看见许卿直接奔了过去：“许卿，我们家老陈没有想害秦霏，而且看她难受，还主动帮著去买药呢。就是看最近那个案子一直破不了，所以才会著急。”
    许卿皱眉：“为了破案就可以绑架人？他是土匪吗？”
    毛小丽懊恼不已：“当时根本没想那么多，现在已经知道错了，你跟閆局他们说说，我们真的没有做出对不起国家和人民的事情，更没有做违法乱纪的事情。”
    许卿有些想不通毛小丽的脑迴路：“都涉嫌合伙绑架了，竟然还不算吗？那什么才算？”
    毛小丽依旧强词夺理著：“应该算是臥底，如果没有老陈护著秦霏，秦霏肯定会更惨。”
    许卿都要被气笑了：“你的想法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你找我没用，有什么你们自己去交待吧，还有別来打扰我小婶，你们做那些事情为了什么，你们心里难道不知道吗？”
    说完拉著苏灿离开，压根儿不理哭嚎的毛小丽。
    难怪上一世毛小丽能和许如月成为朋友，两人的脑子一样天真有病。
    苏灿也有些震惊，走了一段路回头看坐在路边雪地上哭的毛小丽：“这人脑子到底怎么长的？竟然还能做出这么天真的事情。”
    许卿呵笑：“就是真有病，现在还想让人原谅？要是我小婶出事，杀了他们的心都有。”
    晚上，周晋南也没回家，估计是在忙陈昌平的事情。
    许卿却踏实了不少，在炕上逗两个孩子。
    冯淑华有些情绪不高地靠在被子上，这两天来精神都不怎么好。
    许卿逗完小宝，过去又摸了摸冯淑华的额头：“奶奶，明天我买点天麻回来给你燉鸡，连著吃上几天，补补精气神。”
    冯淑华笑呵呵地摆手：“不用，浪费那个钱干嘛，我可能是有些感冒，躺两天就好。”
    说完嘆口气：“这岁数大了就是不由人，一点儿感冒就能让人起不来炕。”
    许卿还是不放心：“那就是抵抗力不好了，明天早上我早点起来，先去早市买只鸡，到时候再买些天麻回来。”
    小宝一听买鸡，立马点著小脑袋：“小宝吃鸡，要吃两个肉肉。”
    叶楠偷偷担心地看了眼冯淑华，她很清楚冯淑华是怎么了，看著很好，其实身体器官都在慢慢衰竭。
    就许卿现在的能力，还查不出这点，而冯淑华为了不让许卿担心，让叶楠先不要告诉她。
    冯淑华已经將生死看淡，人一辈子离开是早晚的事，现在能看著许卿家庭幸福，已经很知足了。
    许卿还是隱隱感觉不对，第二天一早就跑著去市场拎了几只活鸡回来，然后又买了一斤天麻回来。
    把鸡燉进锅里，才收拾著准备去上课。
    叶楠站在一旁看著许卿收拾书包，终究没忍住：“卿卿，我给你说件事，你要做好思想准备。”

 第663章 安静的离开

    许卿有些心慌地看著叶楠：“妈，你这话什么意思啊？”
    叶楠无奈：“你看看你嚇得脸都白了，不至於啊，人都有生老病死，离开不是早晚的事吗？”
    许卿不由自主就红了眼圈：“你说我奶奶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好？要不就带医院去看看。”
    叶楠拍拍许卿的肩膀：“你先听我说完，你奶奶去医院也没用，树叶黄了总是要落的，人老了总是要走的那么一天，你最近就去看看，订一口好点的棺材。”
    许卿心一空，泪就落了下来：“妈，好好的你干嘛说这个？我看我奶奶好著呢，每天饭量也挺好，肯定是天冷不喜欢动。”
    找了藉口后还使劲点头：“肯定就是这样的。”
    叶楠嘆口气：“人老了都喜欢提前打口好的棺材……”
    本想说冯淑华现在情况非常不好，能不能熬过这个年还是问题，见许卿压根儿不愿意接受现实，只能换了话题。
    许卿红著眼去上课，虽然不能接受，却也知道叶楠说的都是对的。
    而且既然叶楠这么说，那说明奶奶的身体已经是枯灯油尽，到了极限。
    可她依旧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是，重生回来以后，奶奶给了她太多的宠爱，也给她最大的依靠。
    所以无论如何，她也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
    苏灿见许卿整个上午都情绪不对，放学时陪著她出教室：“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许卿不能提冯淑华的事，一提就忍不住红了眼：“我奶奶身体不太好。”
    苏灿也没多想：“天冷了，人就爱闹毛病，奶奶岁数大肯定容易生病，让叶姨熬点中药补补就好，你不用太担心了。”
    许卿摇摇头：“不是，没有那么乐观。”
    苏灿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许卿这样说，那肯定也是叶楠诊断过，那情况就是真的很不乐观。
    许卿冲苏灿勉强笑了笑：“没事，我先回去了。”
    回家也不敢带著情绪，在大门口揉了揉眼睛，又搓了搓脸蛋，让表情自然一下，进屋跟冯淑华打招呼：“奶奶，我回来了，早上熬的鸡汤你喝了没？”
    冯淑华眯眼笑著：“喝了，你妈说你天不亮就去买鸡回来杀鸡燉汤，明天可不要了啊，太辛苦了。”
    许卿笑著过去摸了摸冯淑华的额头：“我看奶奶今天气色不错，肯定是喝鸡汤的原因，明天我们继续，以后天天喝。”
    小宝跪在炕桌边上，还抱著个鸡腿啃著，听了妈妈的话，使劲点头：“小宝也要天天吃。”
    大宝一直乖巧地靠在冯淑华身边，大眼睛满是担忧。
    许卿再难受也要接受现实，空閒时间去找省城最好的棺材铺子订了一口棺材。
    明明知道人有生老病死，却依旧不肯接受现实。
    晚上，许卿想想还是忍不住会偷偷哭一鼻子。
    冯淑华的身体越来越差，从叶楠找许卿说过之后，不过一个星期，人就瘦了一大圈。
    精神倒像是好了不少，有时还能抱著大宝和小宝闹一会儿。
    许卿却揪著心，总觉得这不是个好现象，下午放学回来，看著冯淑华又抱著小宝，还笑眯眯地揉著小宝的脑袋：“我们小宝以后要保护哥哥呀，不能让坏人欺负了哥哥。”
    小宝很快乐地点头：“保护哥哥，小宝最厉害了。”
    冯淑华笑起来：“我们小宝最听话了，以后也要好好听妈妈的话。”
    许卿就听不了这个，总感觉有点像是诀別的话：“奶奶，你把小宝放下来，抱著多沉。”
    冯淑华乐呵呵地摇头：“没事，我们小宝不重。”
    然后又满眼慈爱地看著许卿，拍了拍炕边是：“来，卿卿坐会儿，我们也说说话。”
    许卿不想听，也怕这个场面会出现，却不得不敛著情绪坐下：“奶奶，我们今天还是实操课了，同学之间互相扎针灸，我还给大家指导呢。”
    冯淑华直点头：“我就知道我们卿卿最厉害，以后肯定也很了不起呢，这几天我做梦，总是梦见你爷爷呢。”
    许卿心里一凛，莫名地想哭。
    冯淑华眯著眼笑著：“你爷爷还是年轻时候的样子，儒雅的书生，还戴著眼镜，我都没见过比你爷爷更好看的男人呢。他说在那边都建好了房子，问我怎么还不去找他呢。”
    许卿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又怕一开口眼泪掉下来。
    冯淑华又看著许卿：“傻孩子，你怎么还难过上了？我去找你爷爷不是好事吗？奶奶已经熬了这么多年，能去见你爷爷很开心呢。”
    许卿红了眼伸手抱著冯淑华：“奶奶，你別这么说，我捨不得你呢，你这么好一定会长命百岁。”
    冯淑华笑起来：“你和你妈妈能好好活著，奶奶已经很开心了，你以后还有大宝和小宝陪著你，奶奶就可以放心地去找你爷爷了。”
    这人世间再好，却始终没有她想见的人。
    那个会执著她的手一起写字的人，已经快要被忘记，她要赶紧去找他才行。
    叶楠进屋，见许卿抱著冯淑华哭，也偷偷红了眼，过去拉开许卿：“都当妈的人了，怎么还哭上了呢？”
    小宝傻了眼，呆呆地看著妈妈，又看看姥姥和老奶奶，看三人好像都要哭了，小心臟突然难受起来，小嘴一咧，哇的一声哭起来。
    周晋南回来时，就看见一家人哭成一团，只有冯淑华表情淡定，哄哄许卿，又去哄哄小宝，还要拍拍默默流泪的大宝。
    这个晚上，叶楠让大宝和小宝去跟许卿睡。
    半夜时，叶楠喊了周晋南起来：“你奶奶怕是不行了，她要回柳树胡同的家，你赶紧找个车来。”
    周晋南赶紧拎著大衣出去找车。
    许卿也跟著去了叶楠房间，冯淑华安静地躺在炕上，呼吸浅浅，像是陷入沉睡般。
    眼泪喷涌而出。
    叶楠揉了揉眼睛，拉著许卿：“不许哭，不能让奶奶带著牵掛离开。”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大雪，呼呼北风卷著鹅毛般的雪片落下，风声中都带著呜咽……

 第664章 藏在心里的思念

    周晋南喊著閆季川过来，帮忙把冯淑华抬到了槐树胡同的家里。
    许卿让秦霏过来帮著看著大宝和小宝，她和叶楠也一块去了槐树胡同。
    一个冬天屋子都没生火，这回进来是浸骨的冷。
    许卿跪在炕边，拼命的给冯淑华身上盖被，理智知道这样做根本没有什么效果，而冯淑华这一次闯不过这一关。
    却依旧希望有奇蹟出现，不停的在冯淑华耳边说著：“奶奶，你累了就睡一觉好不好？你不要睡太久，我会捨不得啊。：”
    “奶奶，你还要看著小宝和大宝结婚娶媳妇呢，你要是这样走了，怎么捨得？”
    说到最后，声音哽咽，说不出话来。
    眼前总是奶奶拄著拐杖站在槐树下送她的模样。
    叶楠强忍著眼泪，让周晋南和閆季川去准备该准备的东西，白布早就准备好，却还需要白纸黄纸。
    庞振华正好路过，见院里灯亮著，赶紧进去看了眼，知道是冯淑华有事，又急急忙忙跑著回去喊人。
    不大会儿功夫，胖婶带著李秀珍，孙巧凤几人过来。
    和冯淑华是多年的老邻居，谁家孩子有个毛病，也都找冯淑华看过，所以知道冯淑华快不行时，每个人心里都挺难过。
    孙巧凤和胖婶两人张罗著开始缝孝衣。
    冯淑华夜里还起来了一次，上了趟厕所，再躺下后，呼吸逐渐淡去。
    叶楠一把拉著许卿按著她跪在炕前……
    冯淑华走的安静没有任何痛苦，因为早年身体落下的病根，加上前些年所受的折磨，终究还是熬不过这个冬天。
    天亮时，秦霏和苏灿还有陈澜秦父带著大宝和小宝过来。
    按照冯淑华生前的愿望，在人人都不愿意火化的年代，她选择了火化，还叮嘱叶楠，要將她的骨灰带回滇南，和丈夫许丛光葬在一起。
    葬礼后，骨灰暂时寄存在殯仪馆，等叶楠抽空去滇南。
    许卿以为大宝知道老奶奶没了，一定会很难过，她回家都觉得家里空荡荡的少了很多东西。
    甚至不由自主的想喊一声奶奶。
    小宝也会哭唧唧的找老奶奶，指著大门口拉著叶楠：“奶奶回家，接奶奶回家。”
    在他小小的脑子里，觉得老奶奶睡在那个小屋子不回来，所以要把奶奶接回来。
    而大宝就冷静很多，该吃吃，该喝喝，每天玩著红蜘蛛，看著书，有时候会翻出冯淑华留下的麻绳，不停的搓著。
    小脸上一点表现都没有。
    让许卿都吃不准，大宝是不是不知道去世是什么意思？
    晚上睡不著，还跟周晋南小声討论：“你说我们大宝是天生凉薄，还是不知道去世是什么意思呢？你看小宝还每天都要找奶奶一次，有时候还满屋子找奶奶。大宝怎么一次就没问过呢？”
    再想想，冯淑华去世后，也没见大宝哭过。
    周晋南握著许卿的手：“不要想那么多，大宝是个性格內敛的孩子，心里肯定是知道的。”
    他是不相信大宝是个薄情的孩子。
    冯淑华头七过后，许卿还没反过劲儿来，整个人瘦了一圈，叶楠也没好到哪里去，也是经常忘了，喊著锦姨吃饭。
    就在许卿觉得大宝没有反应时，大宝突然病了，体温烧的嚇人。
    许卿熬了草药给大宝擦身体，也没降温，到了后半夜，温度更高，摸著都烫手。
    “妈，不行带大宝去医院打个退烧针。”
    许卿抱著大宝，看著大宝闭著眼睛，张著小嘴，呼出的气都烫人，担心不已。
    叶楠给大宝下了针也没用：“那就去打退烧针。”
    这么高的温度，再烧下去，怕把孩子烧坏。
    大宝突然伸著小手紧紧握著许卿的手指，努力睁开眼睛，因为高烧眼底都是红，眼神像只被拋弃的小狗，有些可怜
    “妈妈，大宝想奶奶。”
    许卿愣了一下，突然有些绷不住的哭起来，原来大宝不是薄情，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却都藏在心里，天天积累起来的想念，才会有这突如起来的高烧。
    大宝眨了眨眼睛，靠在许卿怀里：“妈妈，想见奶奶，找奶奶。”
    叶楠也红了眼，拉著大宝的小手：“你这个傻孩子，奶奶去了很远的地方，我们大宝要好好吃饭，不要生病，要不老奶奶会担心的。”
    大宝抿著小嘴，眼睛里盈出泪水。
    老奶奶说只要给红蜘蛛背一百遍药经，把所有的书都看一遍，再把麻绳搓完就会回来。
    他都有听话的做完，可是老奶奶为什么不回来？
    他知道老奶奶再也不会回来……
    许卿含泪搂著大宝：“我们大宝乖乖的长大，不让老奶奶担心好不好？”
    叶楠又哄著大宝喝了一碗中药。
    半个多小时后，大宝开始出汗，温度也渐渐降了下去。
    许卿鬆了一口气，知道大宝的心结解开了一些，又是心疼：“大宝只要努力长大，將来总有一天，我们会见到奶奶的。”
    大宝不知道將来是多久，这些天藏在心里的想念，让他好累。
    不由自主的靠在许卿怀里睡起来。
    等到天亮，大宝已经好了，除了精神头有些弱，还吃了一碗肉粥，躺在炕上继续玩红蜘蛛。
    小宝傻乎乎的睡了一晚上起来，看见哥哥喝肉粥，也凑著过去要喝。
    叶楠摸著小宝的脑袋：“哥哥生病了，你今天不能出去，就在这里照顾哥哥，给哥哥倒水，还要给哥哥拿苹果。好不好？”
    小宝往嘴里塞著肉粥，开心的点头。
    没了冯淑华的日子，过的好像很慢，却又很快。
    转眼就到了许卿寒假，因为食品厂那边很忙。
    冬天人们好像很喜欢钱，所以糕点铺子的生意也格外好。
    而许卿还会想各种五八门的促销手段，各种赠品试吃买多少送多少。
    在后来很常见的促销方法，在这个年代却让人很好奇。
    所以食品厂的生意也格外好起来。
    许卿让叶楠在家看孩子，她去趟食品厂。
    小宝一看见妈妈穿衣要出门，立马去抱著自己的衣围巾：“小宝也要去，小宝要去看看。”

 第665章 妈妈很厉害

    许卿想想出去也不知道几点回来，叶楠一人在家带著两个孩子，加上小宝又调皮好动，確实吃力。
    不如她带著小宝出去，笑著帮小宝穿了衣裤，戴著脖套帽子，穿得圆滚滚的像是小皮球一样，牵著他出门。
    白狼很自觉地跟在许卿身后，陪著他们一起出门。
    小宝一出门，走了没两步，就张著小胳膊要抱抱：“妈妈抱抱，小宝腿疼，好累啊，妈妈抱抱。”
    许卿也赶紧捂著膝盖：“哎呦，我的膝盖好疼，好疼，可能要断了，小宝，怎么办，我们回去吧。”
    小宝伸著胳膊惊讶地看著妈妈，怎么妈妈腿突然就疼了？要是回去，岂不是就不能出去玩了？
    大眼睛转了一圈，权衡了利弊，却牵著许卿的手：“不回家，小宝牵著妈妈，我们走。”
    母子俩斗智斗勇一番，许卿笑著牵著小宝去坐公交车，又倒一趟公交车去食品厂。
    食品厂门口一溜排队等著拉货的三轮车，院里地上的雪也扫得乾乾净净，有工人忙进忙出地搬著麵包糕点。
    许卿最近也拿了不少麵包回去给小宝和大宝吃，所以现在看见麵包，小宝一点兴趣都没有，拉著妈妈的手，目不斜视地往前走。
    车小红抱著一摞包装袋从办公室出来，看见许卿笑吟吟地打招呼：“来了，哎呀，几天可真是填满了，不知道为什么订单一下增加了，好多店里货都不够卖呢。”
    许卿看了眼车小红怀里的订单：“也不用著急，有时候飢饿营销也挺好的。”
    车小红有些没明白：“什么营销？啥是飢饿营销？”
    许卿想了下，打了个很简单的比如：“就是你喜欢吃肉的人，要是天天吃肉，时时刻刻都能吃到肉，你觉得他还会觉得肉好吃吗？相反，他很喜欢吃肉，去晚了肉店就没肉了，他越是吃不上，是不是就越会觉得肉好吃？”
    车小红想想也有道理：“你这么一说还真对。”
    许卿继续说道：“我们不用看见店里没货就赶紧送去，买东西都是周边的人群，不可能天天去买，所以就定量供应，卖完只能等明天，这样人们反而会放在心上，觉得我们甘食记的东西，不是想吃就能买到，要排队，去晚了就没有。这样是不是也会很好？”
    车小红越听越觉得不错，连连点头：“许卿，你这个主意真的太好了，越是得不到的，才越容易放在心上。”
    许卿笑著点头：“对，就是这么个理，所以不用赶著做。”
    车小红想想还是有问题：“好像也不行啊，那么多职工，都等著挣提成呢，要是回头我们货限量供应，他们肯定有意见。”
    许卿觉得这个也很好解决：“我们可以搞奖惩制度啊，你做得好了有奖励，可是你要一堆货卖不掉，最后是厂子的损失，是不是也应该负责？毕竟咱们很多糕点保质期很短，到时候都退回厂子，也是非常大的一笔损耗。”
    车小红觉得许卿真是太懂了，说得字字都在理，还让人心服口服，忍不住笑起来：“你说你办法怎么这么多呢？难怪李厂长现在都特別有信心，说只要厂子有你在，以后不愁不挣钱。”
    许卿笑起来：“也没那么夸张，我就是喜欢观察，所以总结出来一些不成熟的经验，我们还要一起学习成长呢。”
    小宝就觉得妈妈和这个阿姨说太多话了，他使劲拽著许卿的手，想要分散妈妈的注意力。
    不要总是跟阿姨说话。
    车小红这才把注意力放在小宝身上，哈哈笑起来：“我都没注意我们小宝还来了呢？小宝想吃什么，阿姨去给你拿？”
    小宝直摇头，麵包这些，他可是一个都不想吃了。
    许卿等车小红离开后，又去找李厂长聊了一会儿，顺便看了看各个代销点的销售数据。
    有几家是井喷式的增长，让许卿不得不注意。
    仔细研究过后，跟李厂长提醒道：“不管这些店生意多好，我们的送货量都要保证平衡，寧可少点，也不能最后变成过量。”
    李厂长一开始还觉得销量增长是好事，现在听许卿这么一说，不得不重视起来：“你说得很有道理，我们一会儿再开会好好研究一下。”
    许卿就是不喜欢国有体制的这一点，什么事情都要开会研究，明明一点小事能当时拍案决定的，还要开会研究。
    不太赞同的看著李厂长：“你现在扶著整个厂子的生產，这些事情就是你一句话的事情，不用跟任何人商量，你是老大你做主啊。”
    李厂长也是习惯了大事小情大家都一起商量，现在听许卿这么一说，拍了拍后脑：“还真是，哈哈，对，开会浪费时间，以后就我说了算。”
    许卿在小宝快翻脸时，和李厂长道別，牵著小宝离开。
    小宝出了门突然蹦蹦跳跳地笑看著许卿。
    让许卿有些莫名其妙：“小宝看著妈妈干什么？又想让妈妈抱了？”
    小宝使劲摇头：“妈妈厉害，妈妈最厉害了。”
    虽然他听不懂妈妈跟那些人说了什么，却能感觉到那些阿姨伯伯都很听妈妈的话。
    许卿被小宝甜言蜜语哄得开心不已，也忘了不能抱这个小胖子，要让这个小胖子自己走路，弯腰抱起小宝，使劲亲了亲他的脸蛋：“我们小宝怎么这么好呢？妈妈怎么这么喜欢小宝啊。”
    小宝咯咯笑著，还伸手紧紧搂著许卿的脖子：“小宝喜欢妈妈，最喜欢妈妈，妈妈，吃麵面去。”
    后面一句，怕才是小宝的真实想法。
    许卿哭笑不得，看著已经快中午：“好，我们去庞叔叔那里吃麵面好不好？”
    小宝认真点头：“好，去吃麵面。”
    去哪里吃都行，只要不回家吃饭就行。
    小宝觉得，外面的饭菜比家里的好吃多了，虽然妈妈做的肉肉也很香，可是外面的肉肉更香呢。
    许卿带著小宝去车站档口时，正是客人最多的时间，依旧是不会排队地往前使劲拥。

 第666章 夫妻矛盾

    许卿带著小宝在一旁等著，小宝喜欢车站的热闹，这会儿肚子也不饿了，朝著各种小摊位跑去。
    今年冬天，车站里又多了很多卖东西的摊位，也有一些特色小吃和当地的小玩意，当过往的旅客带一份回去做纪念。
    许卿怕小宝跑丟了，只能跟著去看看。
    等小宝尽兴，转了一圈回来，店里人已经少了很多。
    孙甜喊著许卿去里面的空桌子坐下：“小宝想吃什么啊？跟婶婶讲，婶婶去给你拿，好不好？”
    小宝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要吃肉肉，大鸡腿，两个大鸡腿，给哥哥一个鸡腿。”
    孙甜笑著摸了摸小宝的脑袋：“我们小宝怎么这么懂事啊，还知道给哥哥带鸡腿呢。”
    小宝想了想：“哥哥难过，奶奶不回来，哥哥哭了。”
    许卿都有些惊讶，除了大宝病过那一次，也没见大宝再哭过，天天跟没事人一样，还会跟著小宝在院子里堆雪人。
    “哥哥什么时候哭了呀？”
    小宝又努力想了想：“小宝打哥哥的时候，哥哥哭了。”
    许卿有些无语，点了点小宝的脑袋：“妈妈不是说不能和哥哥打架，小宝怎么还跟哥哥打架？”
    小宝极力摇头否认：“小宝没有故意，没有故意啊。”
    一著急连不是故意都不会说了，又逗得孙甜笑起来。
    去给小宝端了一份饭过来，上面还放著一个大鸡腿，给许卿端了一份牛肉麵来。
    顺势坐在许卿身边，有点儿要聊天的意思。
    许卿边看著小宝吃饭，边跟孙甜聊起来：“最近生意挺好的，不是说之前雇了个小姑娘收钱，人呢？”
    现在收钱那边坐著个四十多岁的女人，看著挺严肃。
    说到这个，孙甜脸上有些不开心，看了看厨房那边，凑到许卿跟前小声说：“那个姑娘总是振华哥长振华哥短地喊著，我看著特別生气！问题庞振华也是没脑子，天黑，人家姑娘说害怕，他就要送人家回家，也不想几点了，送人家姑娘回家，出来点谣言怎么办？”
    许卿惊讶，没想到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不过想想庞振华热心爱帮助人的性格，就是个不会拒绝人的老好人，但心里肯定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所以劝著孙甜：“你也別想那么多，振华肯定有自己的底线，他不就是那么一个喜欢帮助人的性格。”
    孙甜有些不开心：“也不是不让他帮忙，可是要总要分清楚吧，那个姑娘没事就往那个跟前凑，还不知道避嫌，难道心里还有別的想法？”
    许卿赶紧帮著庞振华澄清：“那肯定不会的，肯定不会有別的想法。”
    孙甜还是生气：“然后我就跟他吵架，让他不许用那个姑娘，他还说那个姑娘家里挺困难，爸爸没了，就一个妈妈还眼睛不好，常年就靠糊火柴盒贴补家里。我们又不是救世主，这种可怜人多了。后来我说要是不辞掉那个姑娘，我们就离婚，这不才没让那个姑娘来上班，就这，都好几天没跟我说话了。”
    许卿惊讶：“还这么生气呢？那就是他不对了，怎么能因为一个外人跟自己媳妇生气呢。”
    换位想想，要是周晋南在外面帮著这么一个姑娘，她知道肯定也生气，毕竟传出去也不好听。
    孙甜都要委屈死了：“別人不说，不代表心里不想吧，他非说是我想得太多，把人都想得太骯脏了，竟然还跟我吵架，都要气死我了。”
    许卿安抚著孙甜：“你先別生气，回头我去说庞振华，让他给你道歉，要是不给你道歉，我们就再也不理他了。”
    孙甜噘嘴：“也不是非要道歉，但总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吧。”
    许卿连连点头：“对，他这个就属於热心过头了，而且外面的姑娘，谁知道都藏著什么样的心思，万一有意图呢？所以不能做个老好人。“
    孙甜见有人赞同她，心情好了不少：“我就是这个意思，他就是没心眼。”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那个姑娘对庞振华就是抱著不一样的心思。
    聊了一会儿，孙甜见庞振华从厨房出来，冷著脸起身去了收款台。
    庞振华有些无奈，过去跟许卿打了招呼，然后坐下也是打算跟许卿聊聊。
    许卿瞬间有种自己就是负责调解家庭生活的妇女主任，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庞振华：“是不是嫌工作还不够忙？怎么还能跟甜甜生气呢。”
    小宝听了半天话，这会儿抱著鸡腿啃著，听了妈妈的话立马点头：“对，生气不好。”
    庞振华更是无奈：“我都不知道我哪儿做错了，你说甜甜现在脾气怎么那么大呢，还动不动疑神疑鬼的，总觉得我在外面会乱来，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
    许卿笑起来：“嗯，你確实不是，可不能保证外面的女人没想法啊，你想甜甜为什么会这么生气，肯定是你给她的安全感不够，而且我也觉得你去帮一个单身姑娘不合適，你让人家不知道的怎么说？”
    庞振华有些不明白：“我就是帮个忙，也没做见不得人的事情。”
    许卿也变得严肃起来：“你这样就有点儿拎不清了，如果是个老人或者上了岁数的都可以理解，那么年轻个姑娘，合適吗？你自己想想，如果是孙甜帮一个单身小伙子，天天送人家回家，嘘寒问暖，你心里乐意？”
    庞振华想想那个画面，就有些不能忍受。
    许卿继续说道：“孙甜也是看人家可怜就想帮帮人家啊，你说那时候你怎么办？”
    庞振华脸色难看起来，半天说不出话。
    许卿嘆口气：“你看你都做不到，还想让孙甜大度，怎么可能？你可要记住，孙甜是你闺女的亲妈，能和你相扶到老的人。”
    庞振华像是突然开窍一样：“看来还真是我错了，我当时真没想那么多，就想著那对母女挺可怜的。”
    许卿不以为然：“这个世界上可怜的人多了，你能都可怜一遍？”
    只是让许卿没想到的是，她刚解决了庞振华和孙甜的矛盾，没几天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只是这次犯错误的是周晋南。

 第667章 小心机

    许卿看著庞振华並没开窍的样子，也有些著急：“都给你说这么清楚了，你要是还犯浑，回头孙甜跟你离婚怎么办？”
    庞振华觉得没有那么严重：“怎么可能呢，我也没干啥啊，而且我们还有孩子呢，哪儿说离婚就离婚。”
    再说现在离婚，不管男女，名声都不好听，肯定不能轻易离婚。
    许卿呵笑：“要是周晋南跟你一样拎不清，我肯定会跟他离婚。”
    庞振华瞬间不说话，努力思考著，事情真有这么严重吗？
    等小宝吃完，许卿带著小宝离开，临走时又去劝了劝孙甜，如果庞振华道歉，该原谅还是要原谅的，毕竟日子还要过下去。
    从车站出来，过马路时看见对面开了家麵馆，就是当初李大勇母子开的那个店，只是现在换了人，名字叫雪梅麵馆。
    许卿惊讶，没想到秦雪梅还真的把麵馆盘了下来，犹豫著带不带小宝过去看看。
    秦雪梅出来倒水看见了许卿，使劲招手：“许卿，你带小宝过来了转转呀。”
    许卿牵著小宝过去，看著粉刷一新的小店，讚嘆著：“看著还不错啊，什么时候开起来的？”
    秦雪梅有些不好意思：“前天开的门，租房子时候，正好冯奶奶去世，也就没跟你说，进屋看看？”
    许卿牵著小宝进屋，里面弄的很乾净，放了四张桌子，有几个人在吃麵。
    秦母也在里面帮忙，看见许卿进来，挺热情的迎了过来：“卿卿过来了，这是小宝吧，又长个子了，那天开门时，雪梅还说要不要喊你，我想著奶奶走了不久，不好喊你过来凑这个热闹。”
    许卿赶紧摆手：“没事没事，我看弄的还挺好的，生意还行吧？”
    秦母连连点头：“好著呢，这可比在车站摆摊好多了，最起码不冷，每天收入也稳定了很多。”
    边说著边拉著许卿坐下：“雪梅脑子有时候拎不清，那时候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想让雪梅做生意，就是害怕她那个婆婆吸血，可是雪梅就一根筋，跟被人下了降头一样，怎么说都不停，气得我都不行。”
    “后来，你看看，还是你看人准，她那个婆婆是个什么玩意？雪梅也知道自己错了，这一直也没好意思麻烦你。”
    想想秦雪梅那个早夭的孩子，忍不住唏嘘不已。
    许卿连连拍著秦母的手：“婶子，你別哭，我和雪梅也没事，放心以后我们肯定也会好好的。”
    秦母连连点头：“你们俩能好好的就好，雪梅也是个苦孩子，那个远东，到现在也没音信，天天听人说前面形势可紧张了，经常有人牺牲，也不知道真假。”
    许卿也不能乱说，只能安慰著：“放心吧，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肯定没事的。”
    秦雪梅在一旁也忍不住红了眼，让许卿心里也挺不好受。起身过去抱了抱她，虽然两人可能回不到亲密无间的状况，但也一定会再次成为朋友。
    许卿晚上再次跟周晋南说了秦雪梅的事情，又一次好奇的打听：：“你真的一点都不知道徐远东和於向东的事情？这过了年就一年了。”
    周晋南摇头：“不清楚，也不能去打听，没事的，他们肯定都好著呢。”
    许卿嘆口气：“这没有音信的，怎么让人相信是好的啊。”
    见周晋南聊天兴趣不高，也没再说话。
    接下来几天，许卿一直忙著厂子里的事情，转眼就到了年底，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过年。
    这时候过年，进了腊月就有了年味，过了腊月二十，年味已经很浓了，很多人家已经开始忙著准备年货，买肉杀鸡蒸馒头赶大集。
    街上已经有了零星的鞭炮声，空气里都是开心的味道。
    因为冯淑华去世，家里不能贴春联放鞭炮，所以许卿就简单的买了年货。
    小宝最开心，感觉每天妈妈都在往家里带好吃的，还看见妈妈往柜子里藏了好多好吃的。
    趁著许卿和叶楠去厨房蒸馒头的功夫，小宝绕著柜子转圈，努力动脑筋，要怎么才能把里面的果拿出来。
    妈妈很小气，每次都只给他一个，还是大宝哥哥好，会分给他半个。
    可是一个半也不够解馋的呀。
    小宝挺著圆鼓鼓的小肚子，在地上转圈想办法，最后看见趴在一旁的白狼，突然有了主意。
    过去伸手拽著白狼的耳朵，把白狼往柜子跟前拽，拽的白狼齜牙咧嘴的瞪眼，也不敢反抗的跟著小宝走。
    听话跟著小宝去柜子前蹲下。
    小宝仰著小脑袋看了看告诉，压著白狼的脑袋让它趴平了，然后颤颤巍巍的爬上白狼的背，喊著白狼起来。
    白狼也不敢一下起来，慢慢悠悠的站起来，还怕摔了背上的小祖宗。
    小宝吃力的打开柜子，一手抓著柜门，一手使劲去摸妈妈装的罐子，费了好大劲儿，从里面抓了一把出来。
    许卿进屋见看见这么胆战心惊的一幕，小宝颤颤巍巍的站在白狼背上，白狼一动不敢动的。
    也不敢喊，怕再嚇到小宝。
    飞快的过去把小宝抱了下来，在他屁股上使劲拍了一下：“你怎么这么大的胆子？竟然还敢偷吃，要是摔到怎么办？”
    小宝哇的一声哭了，边哭边伸手往嘴里塞了一颗。
    许卿被小宝贪吃的模样逗乐。
    叶楠听见小宝的哭声进来，还责怪著许卿：“都要过年了，怎么还打孩子呢？小宝这是怎么了？”
    许卿把刚才的画面描述了一遍：“你看他这些小就知道偷吃的，还知道让白狼帮忙，要是摔下来多危险啊。”
    叶楠听完哈哈笑起来：“我们小宝这么聪明呢？哎呀，我们小宝可真厉害，以后可不能这样啊，会把脑袋摔破的。”
    小宝嘴里含著颗没有剥了纸的，小手抱著脑袋，有些不服气，他才不会摔到呢。
    叶楠抱过小宝，帮他剥了纸又塞回嘴里，奇怪的问许卿：“周晋南最近挺忙啊，这么晚了怎么还没回家？”
    许卿摇头：“不知道，应该是年底了，单位上工作比较忙。”

 第668章 一朵烂桃花

    叶楠有些纳闷：“都年底了怎么还这么忙？那天你小叔来不是说了，过年前都没什么事情吗？”
    许卿也不知道，毕竟周晋南工作上的事情，她很少过问，问了也不懂，而且还牵扯到很多保密內容。
    晚饭做好，周晋南还没回来，许卿让叶楠不用等了，带著两个孩子先吃饭。
    吃完饭准备收拾时，周晋南才回来，带著一身冷风进来。
    许卿隨口问了一句：“年前很忙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那过年是不是不放假？”
    周晋南摇头：“不忙，这两天有点其他事。”
    晚上，两个儿子睡了后，周晋南跟看书的许卿坦白：“这两天有个战友的妹妹来省城，想找个工作，我就安排她在我们单位食堂做饭，这两天帮著她找住的地方。”
    许卿一听，啪的一下合上书，目光带著审视地看著周晋南。
    一言不发，看得周晋南心里有些发毛。
    “五年前，他哥哥在我手下，在一次战斗中牺牲，就留下一个寡母，身体还不好……”
    许卿听著感觉剧本很耳熟，庞振华好心管的那个姑娘，不也是寡母身体不好，家庭困难？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周晋南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他原本觉得这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是顺手一帮的事情，回来也没跟许卿说。
    可是那姑娘天天有事情麻烦他，让他心里有些厌烦，可是碍於战友的情面，又不能拒绝。
    许卿盯著周晋南不说话，让他继续往下说。
    周晋南摸了摸后脖颈，有些不自在：“我没想瞒著你，就是想安排一下工作，也不是什么大事。”
    许卿似笑非笑：“你这个战友的妹妹多大了，叫什么名字？结婚没有？”
    周晋南皱眉：“不知道多大，叫方雅云，好像结婚了。”
    许卿有些无语，不过想想周晋南的直男脑迴路，肯定不会去想那么多，就和庞振华一样，根本没想那么多，就想著是单纯的帮忙，至於对方会怎么想，他们也压根不知道。
    心里嘖嘆，刚理直气壮劝完庞振华夫妻，没想到她家后院就起火了。
    也不打算跟周晋南说太多，她决定先见见这个叫方雅云的姑娘。
    “没事，不是你战友的妹妹吗？该帮还是要帮，就是要注意分寸，不要让人说閒话。”
    周晋南感觉许卿在生气，可又看不出来，说话都小心了几分：“我知道分寸的。”
    许卿没再说话，还想著哪天去见见那个姑娘。
    结果第二天，周晋南刚上班离开不久，方雅云就拎著罐头和一条鱼过来。
    许卿倒是没想到，方雅云还是个挺漂亮的女人，看著有二十五六岁，穿著件红色衣，两条黑黝的麻辫垂在肩膀两侧，脸庞圆润漂亮。
    看著可一点都不像生活困难的样子。
    方雅云看见许卿，热情得不行：“你是嫂子吧，我叫方雅云，早就想来看你呢，结果一直挺忙的，我听周大哥说你可厉害了呢。”
    伸手不打笑脸人，许卿在没確定对方来意之前，也不好冷著脸，客气地让人进屋。
    方雅云看著炕上坐著吃早饭的大宝和小宝，惊讶不已：“这就是大宝和小宝吧，周大哥经常说两个孩子聪明漂亮呢。”
    许卿要不是了解周晋南的脾气，出去从来不会说家里的事，还真信了方雅云的话，笑了笑：“他就是爱炫耀，哪有那么好，赶紧坐。”
    让方雅云坐下后，给她倒了茶水开始聊家常，也多亏周晋南昨晚坦白细说，要不今天的方雅云还真让那个许卿措手不及。
    不等许卿开口问，方雅云先开了口：“我哥之前就在周大哥手下，我哥就经常说周大哥是特別好的人，我哥牺牲以后，每年过节还能收到周大哥寄来的钱和东西，我和我妈都特別感动。一直想找个机会谢谢周大哥呢。”
    “本来我们是不想来省城的，只是我妈最近身体一直不好，就想著带我妈来省城看病，为了方便照顾我妈，我才去找了周大哥，真是感谢周大哥给我安排了工作。现在每天还要麻烦周大哥下班去家里帮我照顾我妈。”
    说著时，不由红了眼睛：“我哥没了，没想到周大哥他们还这么尽心尽力的照顾我们家，我妈也是因为太想念我哥，身体一直不好。”
    这些，周晋南倒是没跟许卿说。
    而且许卿现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从周晋南角度看，完全没有做错，战友牺牲，帮著赡养老人都是应该的。
    可是就方雅云的態度，又让她很不舒服。
    话里透著感谢的意思，话外却还透著莫名的亲昵。
    看来周晋南还真是不小心招了个烂桃，笑眯眯地看著方雅云：“一直说话也忘了问呢，你今年多大了？”
    方雅云有些不好意思：“二十五了，之前老家县城的广播站当临时工，就是为了方便照顾我母亲，要不我也能参加高考呢。”
    许卿没想到她倒是什么都说，笑了笑：“二十五在老家不算小了，结婚没有？”
    方雅云红了脸：“没呢，好多人见我们家就剩我和我妈，要是结婚还要管我妈，都不乐意。觉得负担重。不过我也不著急，只要我妈身体健康比什么都好。”
    许卿也懂，毕竟早些年都是大集体生活，谁家也不想多一张嘴吃饭，而方雅云母亲身体不好，肯定也干不了重活。
    所以方雅云个人条件再好，那些条件好的人家也不愿意。而能看上方雅云，条件不好的，方雅云又不愿意，所以耽误了也正常。
    可是你耽误了，也不能来惦记周晋南。
    许卿打量了方雅云几眼：“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回头让你周大哥帮你留意下，看看单位有没有合適的。”
    方雅云愣了一下：“嫂子不用了，我现在不想考虑个人问题。”
    她也確实看上了周晋南，从来没有那个男人，让她看一眼就心砰砰跳，也知道周晋南已经结婚，还有孩子，可是就是忍不住的去喜欢。
    今天来看许卿，也是好奇，周晋南到底娶了个什么样的女人？

 第669章 这中间还另有隱情

    许卿笑眯眯的看著方雅云，对方还是太单纯了，眼里的心思都藏不住。
    可是这人惦记著让周晋南，让她想想也觉得心里不舒服啊。
    特別是周晋南因为战友的缘故，方雅云遇到困难肯定还会帮。
    许卿想想也是头大。
    方雅云坐了一会儿，笑眯眯的道別离开：“我还要赶著回去上班呢，以后有时间请嫂子去家里吃饭。”
    许卿笑笑：“不用那么客气，你先忙。”
    送方雅云离开回来，叶楠嘴角都要撇到天上去：“看看这是什么玩意，那双眼跟鉤子一样，不停的看。再看我闺女也比她好看。”
    许卿却没吱声，男人要是有想法，並不一定是外面的女人比妻子好看，肯定还是有其他吸引他的地方。
    叶楠嘀咕了两句：“不过你也放心，周晋南不是那样的人，他要真是有什么想法，大不了我们带著大宝和小宝自己过。”
    一瞬间，她就脑补了很多，要是周晋南真管不住自己，和刚那个女人有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定要让许卿跟他离婚。
    她们带著大宝和小宝也能生活的很好，她可不跟那些当妈的一样，出了这种事情，还要让女儿为了孩子忍忍。
    许卿有些哭笑不得：：“妈，你最近又跟谁聊天了？好了，没事我们想想过年还买些啥，我奶奶不在了，但是她喜欢吃的东西都要准备一份。”
    提到冯淑华，叶楠也重视起来：“那肯定，你不用管了，我来办就行。”
    ……
    方雅云见了许卿后，心里还是有些落差，没想到许卿比自己想的要好看，气质沉稳，看著就要精明很多。
    这样的女人，哪个男人不喜欢呢？
    难怪单位人都说，周晋南很顾家，媳妇好还生了两个儿子。
    方雅云知道不能和许卿比，可是心里那点火苗又不愿意灭下去，上班削土豆皮都有些心不在焉。
    负责炒菜切菜的黄大姐见了，因为是周晋南介绍进来的人，所有很关心的问道：“小方，你怎么了？是有什么心事吗？还是身体不舒服？”
    方雅云勉强笑著摇了摇头：“没有。”
    黄大姐又看了她一眼：“那你脸色看起来可不太好。”
    方雅云只能找藉口：“可能是昨晚没有休息好，没事的。”
    黄大姐见方雅云像是真没事的样子，才点点头：“你要是不舒服一定要说，你可是周副局介绍进来的人，回头出了问题，我们也不好交待啊。”
    方雅云咬了咬舌尖，还是没压下去心底的好奇：“黄大姐，你见过周大哥的媳妇吗？人怎么样啊？”
    黄大姐想了想：“挺好的，还是个大学生呢，这个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还生了两个儿子，这谁不羡慕？”
    在黄大姐眼里，许卿漂不漂亮不重要，是个大学生也不重要，最厉害的是能一下生两个儿子。
    让多少人羡慕都来不及，现在计划生育那么严，多少人做梦都想生儿子。
    方雅云皱了皱眉头：“生儿子了不起？”
    黄大姐笑了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计划生育多严，要是你遇见个开明的婆家，那生儿生女一个样，要是遇见个就想抱孙子的老婆婆，你就知道是不是很了不起。“
    她也有个儿子马上要结婚了，她也希望儿媳妇能生个儿子。
    方雅云没再说话，一上午干活都很沉默，等中午开饭时，在看见周晋南进食堂那一刻，眼睛都亮了。
    周晋南端著饭盒过来打了饭，转身准备走时，方雅云在一旁喊了声：“周大哥。”
    周晋南停下脚步，有些疑惑的看著芳雅云。
    方雅云每次看见周晋南都会有些急紧张，不自觉的抓著衣角：“周大哥，昨天晚上的事情，还没谢谢你呢，要不是你过去，我妈肯定不听我的，不肯做手术。”
    周晋南皱了皱眉头：“不用谢，都是我应该做的。”
    方雅云想了想：“今天一早，我还以为你在家呢，就拎著东西去家里谢谢你，结果去的时候，你已经上班走了，就嫂子在家，嫂子人真好。”
    周晋南瞬间表情沉下去，他非常不喜欢任何人去打扰他的家人，可是面对已故战友的妹妹，又说不出太苛责的话：“以后不要去了，不用那么客气。”
    说完也不给方雅云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开。
    方雅云明显感觉到周晋南生气了，有些恐慌，却也不敢追著上去解释。
    午饭后，方雅云收拾完厨房就可以下班，她匆匆去街上买了菜回离单位不远的房子。
    房子也是周晋南帮忙租的，里面只有一张双人床，一个八仙桌和一个柜子。
    方母躺在床上，看见方雅云拎著菜回来，费力坐起来：“雅云，我想了一天，我们还是回去，这个手术不能做。”
    方雅云惊讶的把菜篮子放下：“妈，你怎么又反悔了呢？你昨天不是已经答应周大哥了？”
    方母嘆口气看著女儿：“我这个身体，看不看都一样，就不浪费那个钱了，也不能总是麻烦周晋南，就这已经给他添了太多的麻烦。”
    方雅云赶紧去床边坐下：“妈，你不要这样想，你不为別人想总要为我想想，我就你一个亲人了，你要是走了我怎么办？你还是做手术吧，要不我再去把周大哥喊来。”
    方母瞪眼看向女儿：“不许去！你什么心思我这个当妈的看的清清楚楚，你觉得我在这里做手术，留在省城，你就能跟周晋南有什么？”
    “雅云，我告诉你，我们不能做那种无情无义不要脸的人。”
    方雅云吃惊的看著母亲，没想到母亲竟然知道她的心思，赶紧摇头否认：“妈，没有，我没有的，我就是想让你好好做手术。”
    方母摇头：“你是我女儿，心里想什么我能不知道？你別忘了周晋南有家有口，就算他是一个人，我们也配不上他，再说他也不欠著我们什么。”
    方雅云有些不服气：“怎么不欠著，人家都说我哥是为了救他才没的。”
    “住口！”
    方母直接一巴掌拍了过去……

 第670章 医疗事故

    方雅云没想到母亲竟然会打自己，捂著脸哭著看著母亲：“你打我干什么，我说这不是为了你好，我也不想你有事情，再说，要是我哥还在，我嫂子能跟人跑了吗？我们家至於变成这样吗？”
    心里，她还是觉得是周晋南欠著他们方家，要不然日子不会过成这样。
    方母气的瞪眼：“你怎么会这么想，你哥那是为了国家，为了保护人民，那是做的了不起的大事，你怎么可以这么想，就算他是为了救周晋南，那也是你哥有大义，我们不能让你哥脸上没光彩。”
    方雅云哭起来：“你这样说，难道你就不心疼，这几年，你想我哥想得睡不好，过年没有过一个安生年，为什么我就不能想。”
    方母有些失望，从来没觉得女儿会是一个拎不清的，以前感觉挺懂事的一个孩子，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你收拾东西，我们回家，你要是不走，我就自己走，我们方家不能干那种不要脸的事情，你走不走。”
    方雅云也不肯让步，倔强地梗著脖子：“我不走，妈，你要走我就去死，我不想回去让人都觉得我不孝顺，连病都不给你治。”
    方母气得喘不上气，看著女儿，好一会儿拍著胸口哭起来：“作孽啊，真是作孽。”
    她难受，她怎么生养了这么一个女儿，却又心疼，不可能真看著女儿出事。
    方雅云看母亲平静了一会儿，过去抱著方母：“妈，我们就留下，我们好好看病，我肯定不乱想了，好不好？你不要生气了，我知道都是我错了。”
    方母也跟著哭起来：“我们不能给你死去哥哥脸上抹黑，你就听妈一句话，我们就是饿死，也不能找周晋南，更不能去给人当小老婆，听见没有？”
    方雅云哭著点头，心里却有些不关心，凭什么周晋南可以过好日子，她和母亲就只能在这里连温饱都艰难。
    第二天一早，方雅云又去拦著周晋南：“周大哥，我妈又不同意好好做手术了，你晚上下班的时候能不能过去一趟？”
    因为昨晚哭过，这会儿眼睛还是肿著的。
    周晋南皱了皱眉头：“好，晚上我下班会过去。”
    方雅云有些开心，不停点头道谢：“真是太麻烦你了，周大哥，不好意思又给你添麻烦了。”
    周晋南边朝著办公楼走边说道：“没事，你先去上班，下班我会过去。”
    方雅云开心不已，下午下班回家，还换了衣服洗了脸，头髮上別了新买的发卡，还不停地在镜子前照著。
    方母躺在床上都看在眼里，却根本阻止不了女儿。
    只能心里不停地嘆气。
    让方雅云意外的是，周晋南来得晚了一会儿，还带著许卿一起过来。
    看著许卿穿著件橙黄色外套，围著同色系稍微深一些的围巾，头髮简单地挽在脑后，脸庞明艷动人。
    突然感觉自己一下午的打扮，像是个笑话。
    笑容僵在脸上，跟许卿和周晋南打招呼：“周大哥，嫂子，你们来了，快进来。”
    周晋南轻扶著许卿的肩膀，到方母前面：“伯母，这是我媳妇许卿，她是学医的，让她给你看看，你要是实在不想手术，我们看看还有没有別的办法，要是必须手术，你还是要听医生的。”
    方母赶紧挣扎地坐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周晋南和许卿：“这么冷的天，还麻烦你们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晋南这是你媳妇啊，长得可真好啊。快坐快坐，雅云去倒茶。”
    说完想想家里的寒酸，更不好意思，跟许卿说道：“让你见笑了，家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许卿也不在意，在床边坐下看著方母，她还是挺喜欢这个一眼看过去，笑容和善的老人：“伯母，没事的，你现在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方母摇头：“没有，也没什么大病，晋南跟你说了没有，就是肺上长了个疙瘩，医院要做手术才行，我就寻思著这不痛不痒的，做手术都是乱钱。”
    她还有句心里话没说，就是不知道了钱能不能治好。
    许卿看了看方母，气色確实不好，蜡黄没有血色，精气神也不是很好，明显就是思虑太重伤了身体。
    伸手握著方母的手，手指搭在她手腕上。
    方雅云倒了茶水过来，就站在周晋南身边，眼睛时不时看一下周晋南，再看看坐在床边的许卿。
    不大会儿，许卿放下方母的手，笑著说道：“伯母，你现在的身体並不適合手术，要补补身体才好。”
    方雅云不相信，狐疑地看著许卿：“医生说要儘快手术才好，肺部那个疙瘩还是要早点切掉，要不有生命危险。”
    许卿也不跟她爭辩：“嗯，听医生的没错，不过目前伯母的身体很差，最近就好好补补。”
    方母倒是连连道谢：“真是辛苦你了，还专门为我跑一趟，吃饭没有？要不留下一起吃个饭。”
    许卿和周晋南自然不能留下吃饭，又叮嘱了方母几句，才道別离开。
    从出租屋出来走了没多远，许卿嘆口气：“老人家身体已经非常不好，中空厉害，可能连手术台都下不来。”
    就像是一棵枯木，外表看著还完好，其实里面已经腐朽，经不起碰触。
    周晋南皱眉：“一点希望都没了吗？”
    许卿认真摇头：“对，你要是不相信我，让我妈过来看看，她的身体非常差了，我还是不建议做手术的。她扛不住。”
    周晋南相信许卿这么说，也是深思熟虑过，心里还是有些难受：“老人家一辈子不容易的。”
    许卿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默默握著周晋南的手朝家走著。
    让许卿万万没想到的是，方雅云依旧坚持要让母亲做手术，她信不过许卿的话，不过是一个没毕业的学生能懂什么？
    周晋南得知手术出现意外时，赶紧接了许卿去医院。
    两人去时已经晚了，方母在手术台上就已经没了呼吸。
    方雅云跪在手术室门口嚎啕大哭著。

 第671章 龙凤胎

    方母的意外，让许卿都有些措手不及，要是按她说的，方母不会走得这么快。
    也很遗憾，她还是能力太浅，不能帮像方母这样的人。
    方雅云痛哭时扭头看见许卿，想到许卿之前说的话，要是自己能听进去一点，也不会让母亲这么快走。
    悔恨也晚了，又扭头开始哭起来。
    周晋南和许卿一起帮著安排了方母的后事，按照老人家生前的遗愿，是不愿意火化的，所以周晋南安排车辆，陪著方雅云一起把尸体运回老家安葬。
    许卿因为家里还有两个孩子，自然也没去，心里却还是有些自责难过。
    如果当时她把话说得再明白一些，不跟方雅云置气，方母是不是就不会走得那么快？
    叶楠见许卿愣神地扒拉著碗里的米饭，清楚她心里的想法：“这就难过了？以后你无能为力的时间更多，你不是神仙，不能起死回生的。”
    许卿嘆口气：“可是这样说，可是我还是很內疚，要是我多劝劝方雅云，结局就不是这样。”
    叶楠笑了：“傻姑娘，你说的人家信吗？而且就她母亲的情况，手术不手术都没几天活了，只是开刀加速了死亡，和你一点关係都没有。而且你现在只是学生，谁会信你的话，就算信了，几天后人没了，她还要赖你，要是手术了肯定会更好。”
    许卿瘪了瘪嘴：“我还是很难过啊。”
    叶楠不以为然，慢悠悠地夹了块鸡蛋塞进小宝嘴里：“没关係，以后见得多了，就不会难过了。”
    小宝也不知道妈妈和姥姥在说什么，咽下嘴里的鸡蛋，就忙不迭地接话：“小宝不难过，小宝吃肉肉就不难过。”
    许卿有些哭笑不得，捏著小宝的脸蛋：“我们小宝都胖了，还吃肉肉呀。”
    小宝很不满意別人说他胖：“小宝这是圆，好看的。”
    许卿赶紧点头：“对，我们小宝是圆，很好看。”
    周晋南腊月二十八才赶回来，单位也正好放假，还发了不少东西，猪肉冻带鱼还有大米和清油。
    算是福利非常好的单位。
    许卿和叶楠就收拾著蒸炸煮燉，准备年夜饭。
    今年过年格外冷清，周康安和周承文也在京市疗养院没有回来。
    閆季川带著秦霏去秦家过年，所以三十晚上，就许卿一家五口围著炕桌看著电视，过了个简简单单的大年夜。
    叶楠还没事喝了点酒，话也多了起来，问周晋南：“我听閆季川那小子说，你们的工作还有机会去京市？是不是真的？”
    周晋南也说不好，確实会有这种机遇，但是什么时候就不知道了。
    “是真的，但要看那边有空位，而我们这边刚好合適。”
    叶楠直点头：“那就是有机会，有机会就有希望。挺好挺好。”
    说完看著许卿：“卿卿，我始终觉得你爸爸还在，总觉得他还活著，你说他活著为什么不回来呢？”
    许卿觉得叶楠喝多了，因为她是一个从来都不会感情外露的人，把她手边的酒瓶拿开：“妈，要是爸爸还活著却不能回来，肯定是有什么原因牵绊了。”
    叶楠打了个酒嗝，有些生气：“能有什么事情牵绊了？就是不想回来，男人都是薄情的东西。”
    周晋南坐在一旁有些尷尬，也不知道该怎么劝。
    新年平静的过完，大宝和小宝的三岁生日也过完。
    长大一岁的大宝更加沉稳，像个小大人一样，说话慢吞吞，做事情也慢吞吞，不急不躁的。
    小宝就更调皮了，带著白狼上躥下跳，一人一狗在校园里到处逛，算是校园里的名人了。
    许卿和叶楠根本看不住，一不留神，小宝就带著白狼溜了出去。
    为了这个，小宝也没少挨打，可是小傢伙嘴甜会哄人会撒娇，挨了打抱著妈妈的泪汪汪地撒娇。
    保证下次一定不会了，结果到了下次，小宝依旧犯。
    就在吵吵闹闹的日子里，转眼到了三月底，秦霏生了一对龙凤胎，让陈澜开心得逢人就发喜。
    閆季川一下儿女双全，也是骄傲的不行，也没时间来许卿这边串门，下班回家就抱著儿子闺女看不够。
    连许卿都有些羡慕，带著大宝去看月子，看著並排躺在床上的两个小人，羡慕不已：“小叔小婶真是好福气，一下就儿女双全了。”
    陈澜在一旁也乐得合不拢嘴：“可不是，我们那些老街坊都羡慕死了。”
    秦霏都有些不好意思：“妈，你別再张扬了，连菜市场的人都知道了。”
    陈澜有些骄傲：“那有什么，我买鱼的时候就跟人家说，要给我挑一条大鱼，我家可是两个娃娃要奶呢。”
    许卿跟著点头：“没错，我们家可是两个小宝贝呢。”
    秦霏实在无奈，催著陈澜带大宝去吃东西：“妈，你带大宝去吃点东西，外面不是还有水果，我和许卿说会话。”
    陈澜这才意犹未尽地带著大宝出去，又生怕秦霏照顾不好两个孩子：“要是孩子拉了尿了，你喊我啊。”
    秦霏笑著点头：“知道啦，你去忙吧。”
    等陈澜带著大宝出去，许卿才问道：“起名字了吗？”
    秦霏摇头：“没呢，你小叔觉得哪个名字都配不上他儿子闺女，这两天还在查字典呢。”
    许卿笑起来：“我小叔这算是老来得子，可以理解，小名也没啊。”
    秦霏也笑起来：“这让你小叔听见，他可会不高兴的。小名我妈起了，男宝宝叫辰辰，女儿叫姣姣，因为是早晨出生的，姣姣，就是想她漂漂亮亮的。”
    许卿觉得这两个名字都好听：“好听呀，这么一对比，我们家大宝和小宝名字就显得隨意了。”
    秦霏摇头：“不呀，我就觉得大宝和小宝好听，叫著多亲呀。”
    许卿嘆口气：“等上学了就不能大宝小宝的喊了，我们大宝和小宝也要面子呢。”
    两人閒聊时，听到外面有人来，然后是陈澜惊呼声：“哎呀，你个死丫头，你怎么来了？”
    接著就是秦苗苗爽朗的笑声：“我当小姨了，肯定要回来看看啊。”

 第672章 大宝一眼看出她中毒了

    许卿都惊讶不已，赶紧出去，就见秦苗苗乐呵呵地站在门口，还是当初没心没肺的样子，头髮却剪短了，像个假小子一样。
    依旧漂亮，精神抖擞。
    秦苗苗冲许卿哈哈笑著，衝过去伸手抱著她：“我可真是太想你们了。”
    陈澜在一旁笑骂著：“你看看你，出去这么久还像个皮猴子，还没有大宝稳重也不怕叫大宝笑话。”
    秦苗苗这才看见坐在沙发上吃苹果的大宝，呀了一声，衝过去站在大宝面前：“你是大宝呀，长得比照片好看啊，我是秦苗苗，你要喊我姨奶奶呢。”
    大宝用陌生的眼神看著秦苗苗，小手赶紧背在身后，用小动作表示著抗拒。
    陈澜气的过去拍了秦苗苗一巴掌：“你在把孩子嚇著了，赶紧去洗洗，你姐还在屋里等著呢，动静小点，別嚇著孩子啊。”
    秦苗苗笑嘻嘻地跑著去洗澡换衣服，坐了几天火车，整个人都臭了。
    许卿看著陈澜在女儿进了卫生间那一刻，偷偷用袖子抹著眼泪，安慰著：“苗苗回来就好了，我看她在外面过得还不错呢。”
    陈澜嘆口气，小声嘟囔：“这孩子就从小到大心大，说好听叫没心没肺，说难听就是没有责任心，你说为了一个男人跑那么远，传出去能好听？你是不知道，我出去別人问我苗苗去哪儿，我那个臊的。”
    许卿拍了拍陈澜肩膀表示理解，毕竟这时候人们思想传统，哪有姑娘做出秦苗苗这么叛经离道的事情来。
    那是会被人戳烂了脊梁骨。
    陈澜又擦了擦眼睛：“回来就好，一会儿秦霏爸爸买菜回来，给你们做好吃的，你和大宝就留下吃饭。”
    许卿也没客气：“好，我们就留下吃饭。”
    秦苗苗洗澡很快，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就拉著许卿迫不及待地去看秦霏。
    先探了个脑袋进去，笑嘻嘻地喊了一声姐，见秦霏笑吟吟地看著自己，才大著胆子进去。
    看见床上並排躺著的两个小孩子，有些惊喜：“姐，你太厉害太伟大了，生两个这么漂亮的孩子呢，你不知道我接到电报激动的，立马就去买票了。”
    秦霏看著妹妹却是没吃苦，性格还是一如既往的大大咧咧，才算是放了心：“我还以为你都不要这个家了呢。”
    秦苗苗嘿嘿笑著，扭头看著许卿：“你有没有觉得我姐现在变化挺大啊，以前都不会说我，现在说话语气都跟我妈一模一样了呢。”
    许卿笑著：“那是因为当了妈才能懂的感受。”
    秦苗苗吐吐舌头，过去俯身仔细看著两个小朋友，还伸手轻轻碰了碰孩子的脸蛋：“怎么这么好看呀，快睁开眼跟小姨玩呀？”
    许卿见秦苗苗心情不错，顺口问了句：“宋谨词现在怎么样了？”
    秦苗苗点头：“好，挺好的，现在都能下地走路了呢，有时候还能去小区公园里散步。”
    许卿想想叶楠曾经说过，宋谨词是被人养了小鬼控制了，现在看来可能也不是真的：“那还挺好。”
    秦霏不关心宋谨词怎么样了，只关心秦苗苗还会不会走：“你这次回来还走吗？”
    秦苗苗脸上的笑容瞬间没了，也变得很认真的看著秦霏：“姐，我还想回去，其实这一年我也经歷了很多事，我知道当初我不吭声跑了是不对，是我对不起爸爸妈妈，可是如果让我再一次选择，我还是会去京市找宋谨词的。”
    说完还补充了一句：“就像当初你对姐夫那样，感情不是我可以控制的。”
    秦霏瞬间无话可说，沉默了一会儿：“只要你不后悔就行。”
    秦苗苗点头坚定地回答：“我不后悔的。”
    秦父回来，知道小女儿回来了，也挺激动，直接去厨房开始烧菜，做小女儿爱吃的红烧肉还有炸丸子。
    直到午饭时，大宝才和秦苗苗熟悉一点，却一直盯著秦苗苗的脸看。
    秦苗苗摸了摸自己的脸逗大宝：“大宝一直看著姨奶奶，是不是因为姨奶奶很漂亮？”
    大宝摇了摇头，很肯定地告诉她：“不漂亮哦，妈妈漂亮。”
    秦苗苗哈哈笑起来：“啊，你这个小朋友，为什么就不能撒谎偏偏我呢？”
    许卿也觉得大宝挺反常，以前不会说这样的话，更多时候是个沉默的小宝宝，更不会盯著一个人看。
    等吃完午饭，许卿带著大宝道別离开。
    牵著大宝的小手慢悠悠往回走，边晒著春天暖暖的阳光。
    走著走著，大宝突然停下，仰著小脸看著许卿：“妈妈，姨奶奶病了，中毒了。”
    许卿嚇一跳，大宝虽然说得简单，她却听懂了：“你说姨奶奶中毒了？你没有看错？”
    她都没有看出来，大宝是怎么看出来的？
    而且她记得秦苗苗脸色红润健康，就是肤色有点儿黑，是非常健康的小麦色。
    大宝认真地点头：“是中毒了，大宝米有说谎。”
    许卿蹲下看著大宝，皱著眉头：“那大宝跟妈妈说，你是怎么发现的吗？”
    她觉得有必要从儿子这里学习一下。
    大宝很努力地想了想，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妈妈解释，又点了点头：“大宝看见的。”
    许卿不好带著大宝再回去，免得嚇全家人一跳，牵著大宝的手：“我们先回家，然后告诉姥姥，让姥姥帮忙好不好？”
    大宝又点头：“好，姥姥最厉害。”
    许卿带著大宝匆匆回家，进门就把大宝的发现告诉了叶楠：“我觉得大宝说的是真的，苗苗可能真中毒了。”
    要是小宝说，那可能是胡说八道。
    可是大宝不会，毕竟大宝是个早慧又稳重的孩子。
    叶楠也有些惊讶：“大宝看出来的？那你看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
    许卿摇头：“我看著很正常，健康有朝气，和之前没什么不一样。”
    叶楠没见到人也不確定：“你明天约秦苗苗来家里，我看看。”
    大宝生怕姥姥和妈妈觉得他撒谎，拽了拽叶楠的衣服：“大宝不撒谎，撒谎不是好宝宝。”

 第673章 小宝的醋意

    叶楠心疼地抱起大宝：“哎呦，我们大宝没有撒谎，是个非常诚实的好宝宝。”
    大宝抿著嘴羞涩地笑著，被姥姥夸得很不好意思。
    叶楠又使劲亲了亲大宝的脸蛋：“以后大宝要是发现什么，就直接给妈妈或者姥姥说，错了也没有关係，姥姥可以教给大宝。”
    许卿忍不住感嘆：“我怎么觉得我连大宝都不如。”
    叶楠笑看著大宝：“这是天赋，我们大宝有天赋。”
    小宝在一旁懵懵的，但是能听懂姥姥和妈妈在夸大宝，赶紧扑过去抱著许卿的大腿：“妈妈，小宝也棒，小宝吃饭最厉害，天天第一名。”
    许卿哭笑不得，抱起小宝：“对，我们小宝也棒，吃饭第一名。”
    小宝美滋滋地搂著许卿的脖子，漂亮的大眼睛里满是小得意。
    对於相对来说平庸很多的小宝，叶楠和许卿也一样非常宠爱，抱著两个孩子进屋。
    许卿非常惦记秦苗苗的身体，第二天一早就去找秦苗苗，来家里吃饭。
    秦苗苗还挺惊讶：“你今天不上课吗？”
    “嗯，你回来了呀，我就请假一天，喊你去家里吃饭。”
    秦苗苗也没客气：“好啊，我还想去看看小宝呢，不过我京市回来也没带什么礼物，一会儿就在路上买点。”
    一路回去，秦苗苗坚持买了烧鸡还买了奶粉罐头点心，大包小包地拎著。
    许卿都觉得不好意思：“就去隨便吃的饭，你买这么多干什么？”
    秦苗苗嘿嘿笑著：“我也上班了呀，这是我挣的钱。”
    许卿忍不住又问了宋谨词的情况：“宋谨词现在真的彻底恢復了？”
    秦苗苗也不知道：“反正看著是挺好，精神也不错，连主治医生都说他现在身体挺好，要是一直这么下去，就能慢慢完全康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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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这里，她还是满眼期待的，要是宋谨词能彻底好了，她就带宋谨词回来看爸妈。
    许卿想了想：“那还是挺好的，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秦苗苗有些遗憾：“过几天就回去，宋谨词身边没人照顾，我还是要回去看看呀。”
    两人说著话到家，叶楠就牵著大宝站在大门口等著，看见秦苗苗笑眯眯地打著招呼：“苗苗回来了，看著气色不错，在京市还挺適应的呢。”
    边说著，边打量著秦苗苗的脸色，心里暗暗吃惊，大宝果然说的没错，秦苗苗是中毒了，而且还很严重。
    秦苗苗乐呵呵地跟叶楠打著招呼，又看著在院里疯跑的小宝，惊喜的说著：“那是小宝，长得和许卿真是太像了，像是个漂亮的女娃娃呀。”
    许卿提醒：“你可不能让我们小宝听见，要不他会生气的，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个非常厉害的男子汉。”
    小男子汉小宝看见妈妈带著个阿姨回来，手里还拎著好多东西，立马开心地跑过来：“这个阿姨好漂亮，像仙女一样漂亮。”
    大眼睛还眯著，显得特別真诚。
    秦苗苗又哇了一声，俯身看著小宝：“小宝怎么这么会说话呢，小嘴巴真甜呀。”
    小宝背著小手，一本正经地摇头：“阿姨真漂亮，小宝不撒谎。”
    许卿知道小宝的拍马屁不过是为了秦苗苗手里的吃的，一把抱起小宝：“好了，阿姨漂亮，我们先进屋。”
    叶楠跟著进屋，让秦苗苗在炕边坐下后，就喊著许卿去做饭。
    秦苗苗把买来的糕点和果拿出来给两个小朋友分，两个小朋友很感兴趣地围在她身边。
    叶楠笑眯眯地看著，突然开口问道：“宋谨词病突然好了，是不是春节前后的事情。”
    秦苗苗愣了一下点头：“对啊，你怎么知道？”
    叶楠笑著伸手：“能让我给你把把脉吗？”
    秦苗苗突然紧张起来，手不自觉地往背后藏了藏，使劲笑著：“我好好的呀，不用麻烦，不用麻烦。”
    叶楠瞭然，秦苗苗是什么都知道，脸上笑容敛去，变得严肃起来：“苗苗，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秦苗苗知道瞒不住叶楠，瞬间红了眼：“只要宋谨词能好，我没事的。”
    叶楠嘆口气：“你真的太糊涂了，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秦苗苗咬了咬下唇：“他现在已经好了。”
    叶楠摇头，宋谨词就是短命之相，不会变的，而秦苗苗孤寡之相也不会变，她这一辈子就註定一个人。
    倒是秦苗苗现在，私自做主，把宋谨词的毒过在自己身上，看似伟大，其实却让坏人钻了空子。
    叶楠只能把最简单的道理说给秦苗苗：“如果这种毒这么容易解掉，之前我都可以给宋谨词解毒，你想过提出把毒过到你身上的人，为什么那么好心？明明不管怎么样都是一死一伤的事情，为什么要去牺牲你？”
    秦苗苗被问住了，当她看见宋谨词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每次发病时痛苦的模样，她就很心疼。
    后来无意知道有高人，是她主动求得高人。
    叶楠嘆息：“傻孩子，宋谨词有利用价值，却没有软肋，如果你中毒了，就会是宋谨词的软肋，你觉得是好事吗？”
    秦苗苗突然就慌了，哇的一声哭起来。
    刚进院的周晋南还嚇了一跳，见许卿从厨房出来，才鬆了一口气，確定她哪里都好看：“是出什么事了？”
    许卿指了指屋里小声说：“苗苗来了，看样子她也知道自己中毒的事情。”
    周晋南皱了皱眉头，显然也考虑到叶楠的所考虑的一切：“是有些麻烦了。”
    许卿怕屋里的秦苗苗听见，凑近了周晋南：“这件事不能让秦霏知道了，她还没出月子呢，也不能让秦叔他们知道。”
    却要通知閆季川，想办法赶紧给秦苗苗解毒。
    周晋南点头：“嗯，我现在就去找閆季川。”
    小宝出来尿尿，就看见爸爸和妈妈站得很近，占有欲极强地衝过去挤在里两人中间：“妈妈我的，妈妈是我的。”
    许卿哭笑不得，自从奶奶没了后，小宝就非常黏著她，晚上睡觉也不许周晋南挨著她。

 第674章 活著更重要

    许卿让周晋南抱著小宝去厨房，又进屋去把大宝抱出来送厨房，她才进屋，看著秦苗苗在哭，过去轻轻搂著她的肩膀坐下。
    叶楠是爱屋及乌，看著秦苗苗就跟看著许卿一样，嘆了口气：“没事，我们知道了就不晚。”
    秦苗苗擦了一下眼泪：“婶儿，这事你一定不能让我爸妈知道了，我已经对不起他们了，要是让他们知道了，肯定更担心。”
    叶楠点头也不忍心多说：“放心吧，有我在，你肯定没事啊，以后千万不要做这样是傻事，你想你要是没了，最伤心的是谁？肯定你爸妈。別人只会说看这个傻姑娘，为了个男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
    秦苗苗涨红了脸，心里却一点都不后悔，要是让她再选一遍，依旧会选择盲目地相信救宋谨词的办法。
    许卿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等秦苗苗情绪平稳了，就岔开话题，聊秦霏的两个孩子，聊大宝的聪明，小宝的淘气。
    最后也说了奶奶的去世。
    吃了午饭后，许卿送秦苗苗去公交车站坐车。
    路上，许卿挽著秦苗苗的胳膊：“这两天你每天都要过来，暂时就不要回京市了。”
    秦苗苗有些为难：“可是宋谨在那里。”
    许卿也不知道如果是她，会怎么选择，可是在秦苗苗这里，她只想秦苗苗好好的活著：“你命都快没了，还管得了別人？你只有自己好了，才有能力去照顾別人啊。”
    秦苗苗不吱声，许卿又说道：“你一定要想好了，你知道是谁看出来你有问题吗？是我家大宝啊，所以这个问题还是非常严重的。你要是出事你爸妈肯定受不了。”
    “过年的时候，你爸还炸了你喜欢的酥肉，三十晚上还非要在桌上摆一副你的碗筷。你妈还给你准备了红包。我们去拜年的时候，她就一直说不知道你在京市吃上饺子没有，有没有想家。”
    秦苗苗绷不住了，红著眼圈：“你別说了，我暂时不走。”
    许卿伸手抱了抱她：“地球是圆的，兜兜转转都会相遇，不用太难过啊。”
    最后不放心，还是送秦苗苗回了家，看著她进了小区才回家。
    回家后两个小朋友已经睡午觉，叶楠坐在炕边看著一本泛黄的药书，上面记载著各种古怪的文字。
    许卿过去挨著叶楠坐下：“妈，你说苗苗还有救吗？”
    叶楠缓缓合上书：“苗苗就不是短命的孩子，但宋谨词一定会死，他们俩没有结果的。”
    这是老早就定下的命数，只是没想到半路为了这么个意外。
    许卿啊了一声：“那苗苗一定很难过。”
    叶楠也没办法：“我早就说过，苗苗是孤寡之相，財运不错，也是长寿之相。”
    许卿觉得有些棘手：“宋谨词不在了，不是要了苗苗半条命吗？剩下的日子多难过？”
    叶楠倒是没这么觉得：“男人啊，都是薄情人，你说苗苗真要是没了，宋谨词真就一辈子不娶？就说你爸，看著多痴情一人，结果只要他费心去找一找，你都不会吃那么多年苦。”
    说完哼了一声：“不提这个，先说苗苗的情况，宋谨词身上的毒，並不是咱们苗疆的蛊那么简单，还能还用了一些巫术，我之前想过会不会是被人养了小鬼控制了。现在看好像不是。”
    正在睡觉的大宝突然一骨碌爬起来，双只小手使劲揉著眼睛，迷迷瞪瞪爬到炕桌边上，跪起来趴在炕桌上，瞪著惺忪的大眼睛看著叶楠。
    他也要听姥姥讲知识。
    叶楠看著大宝的小模样，扑哧笑起来，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大宝也想听对吗？”
    大宝点了点头：“大宝喜欢听。”
    叶楠就换了大宝也能听懂的语气慢慢说著：“苗苗脸上看著健康的红，其实已经病得很重，我们大宝就能看出来。把脉却不能诊断为中毒，而是脉象异常。这就说明是被人巫术控制。”
    然后看著大宝：“老奶奶是不是讲过，巫术分为很多种？”
    大宝点点头，伸著小手比画出三根指头：“三种，咒语，灵识，药物。”
    叶楠想了想：“这么说也对，而苗苗中的是灵识，就是灵魂控制，在后期，她会不知道自己是谁，做出一些伤害自己或者別人的事情，自残或者杀人。”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许卿都嚇一跳：“妈，这东西真的存在吗？”
    叶楠点头：“存在啊，要想救苗苗，就要揪出背后施法做巫术的人。”
    许卿在上一世倒是见过豪门养小鬼的，还有请法师劫气运的。
    这些事情在豪门和明星之间出现最多。
    她见到或者听说，都觉得不过是这些人为了寻找心理慰藉，不是很相信。
    现在听叶楠说，皱著眉头：“要是这样，我们去哪儿找人？或者那人在京市呢？”
    叶楠摇头：“不会，苗苗相当於他的药人，他不可能离药人太远，应该是跟著苗苗一起来省城了，这件事还是要让閆季川和周晋南帮忙。”
    这个倒是不难，许卿点头应下：“然后呢？我们怎么救苗苗，是把这个人抓住苗苗就没事了吗？”
    叶楠也没把握：“我明天先熬点中药，让苗苗喝了，可以让她晚上睡眠好一些。”
    意识被控制，往往是人精气神最薄弱的时候。
    许卿晚上就跟周晋南说了秦苗苗的事情，两人隔著两个孩子小声的交谈著。
    周晋南听完都觉得不可思议：“妈能確定吗？这个事情说出去，都像天方夜谭。”
    许卿这会儿已经能接受了：“你还记得前阵子不是出了个什么大师，能隔著时空对话，还在报纸上刊登过，最后被认定是骗子，关起来了。”
    周晋南有点印象：“確实是个骗子。”
    怎么可能还有隔著时空对话的事情发生，却有那么多人相信，甚至还是一些达官贵人。
    最后被抓了起来。
    许卿却不这么认为，她都能重生，其他还有什么不可能。
    再说曾经还有各种死亡组织，不都是被控制了意识后做出的事。

 第675章 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

    秦苗苗还是很配合，每天都去许卿家里，喝一碗乌黑的汤药，然后再配合叶楠的针灸。
    每次大宝都趴一旁认真看著，叶楠每扎一下，大宝都紧张的屏住呼吸。
    叶楠就笑著：“等我们大宝再大点，姥姥也教给你扎针好不好？以后大宝可以给姥姥看病。”
    大宝立马摇头：“姥姥不生病，姥姥长命百岁。”
    叶楠笑起来，秦苗苗也跟著笑，笑著笑著突然就红了眼圈，她竟然不如一个三岁的孩子，还让父母跟著操心。
    叶楠安慰著秦苗苗：“好了，你也別想太多，这个不是什么大问题。你这两天晚上有没有做梦？”
    秦苗苗摇头：“没有，我一直都很少做梦，就算做了梦，早上也醒不过来。”
    叶楠点点头：“这几天你要是梦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一定要努力告诉自己，是梦里，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秦苗苗不懂为什么，却依旧点头应下。
    许卿中午放学回来时，秦苗苗已经离开，她赶紧洗了手去厨房帮叶楠做饭，边问著秦苗苗的情况。
    叶楠摇头：“是不太好，最麻烦的是她现在没有任何症状，所以我们只能等。”
    大宝像个小大人一样坐在炉帮叶楠烧火，挽著袖子很熟练的往灶膛里添柴。
    小宝和白狼忙著往屋里运柴火。
    大宝听著叶楠和许卿的聊天，仰著小脑袋很认真的说著：“姥姥，用红蜘蛛呢？红蛛蛛很厉害。”
    叶楠笑著摇头：“那可不行啊，这个时候还不能用以毒攻毒，大宝的小红红还要好好养著呢。”
    大宝哦了一声，点点头，又撅著屁股添柴。
    秦苗苗连著三天都去找许卿，让秦霏都觉得纳闷，知道两人关係好，可是许卿这两天都在上课啊。
    看著坐在床边摆弄孩子小衣服的秦苗苗：“你天天出去，真的是找许卿了？”
    秦苗苗点头，一脸无辜：“对呀，你以为我去找谁了呢。”
    秦霏皱眉：“可是许卿每天都在上学。”
    秦苗苗嘿嘿笑著：“我去看大宝和小宝啊，这辰辰和姣姣天天就知道睡觉，还是大宝和小宝好玩。”
    秦霏心里依旧有些不信：“那你也別总往外跑，你回来一次不容易，多陪陪妈。”
    秦苗苗连连点头：“好，我除了上午出去会，就一直陪著你们。”
    秦霏难得见妹妹这么听话，一向不怎么喜欢多话的她也忍不住多说了两句：“你和宋谨词能不能有结果？你真打算以后带回来？你想好了没有，要是嫁到京市，以后想回来一次很难的。”
    秦苗苗因为自己的身体，心里也没底，却依旧笑著：“等等再看，反正我现在还不著急，姐，我也想做生意，我在京市看很多人倒腾服装电器都可挣钱了。”
    秦霏愣了一下，见秦苗苗这么快就转了话题，也只能顺著她的话说：“你有自己喜欢的事情做就行，要是需要本钱你跟我说，我这里还存了一点。”
    秦苗苗赶紧摆手：“不用不用，你现在要养两个孩子呢。”
    秦霏却有自己的想法：“那你肯定也没钱，你总不能用宋谨词的钱，我觉得你们还没有结婚，也没有任何关係，用他的钱不好。你是女孩子，必须自立。”
    “所以，你用我的钱，还有用家里的钱去创业都是应该的，大不了你以后把钱还给我们，反正就是不能现在用宋谨词的钱。让人知道容易看轻你。”
    “虽然我不知道做生意能不能挣钱，可是你真要是留在京市，就孤身一人，连个帮你的家人都没有，要是你能挣钱，你也有底气不是？”
    “咱们也不了解宋谨词家还有什么人，以后会不会对你好。但是苗苗，你要记住，我和爸爸妈妈永远都会无条件的站在你这一边。”
    秦苗苗憋不住红了眼，扑过去抱著秦霏的脖子：“姐，你这样说我好难过啊，是我太自私了，不该为了一个男人跑那么远，连爸妈和你都不要了。”
    秦霏笑著伸手抱著她，拍了拍她的背：“不要这样说啊，喜欢一个人有时候是忍不住的，你年龄还小，肯定不会想那么多。就像我以前喜欢閆季川一样，没有理智可言。很多事情，还是我生了辰辰和姣姣之后才想明白。”
    陈澜站在门外听著姐妹俩的对话，偷偷的抹眼泪，这两个孩子，在感情上都认死理，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等秦苗苗出来，陈澜当著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样子：“苗苗，你明天再去许卿家，把家里的奶和奶粉给大宝和小宝拿一些。家里亲戚送过来的多。”
    秦苗苗嗯了一声：“好，我明天带著过去。”
    陈澜看了女儿一眼，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去臥室拿了一张存摺出来：“这是我和你爸这些年攒了点钱，一共两千块。你姐结婚时用了一千块，这里还有一千，你拿著去用。”
    秦苗苗立马摇头：“妈，我不要。”
    陈澜直接把存摺塞给女儿：“给你，你就拿著，你看看你的毛衣，还是前年我给你织的，听话。”
    秦苗苗捏著存摺，感觉烫的手心疼。
    晚上时，刚跟叶楠说过不做梦的秦苗苗，闭上眼就开始做梦，梦里开始光怪陆离，全是陌生的场景和陌生的人。
    后来，场景一变，就宋谨词被人吊起来，浑身是血，血还在一滴一滴往下滴答。
    秦苗苗惊惧的看著宋谨词，想喊却喊不出来，有个阴森森的声音一直在想著：“你再不回来，就给宋谨词收尸。”
    秦苗苗心口紧缩著疼，努力告诉自己这是梦，只要醒过来就好。
    只是画面一转，又变成了父母和姐姐被困在火海里。
    秦苗苗疯吼一声，准备冲入火海，却被一股力量紧紧拉著，让她眼睁睁看著父母和姐姐被大火吞噬。
    尖叫一声坐起来，秦苗苗才发现头髮都被汗透。
    看著客厅里熟悉的一切，心臟处还传来隱隱的痛。
    陈澜和秦父听见声音出来：“苗苗，你怎么了？喊什么呢？”

 第676章 背后的人

    秦苗苗看著爸妈完好地站在面前，心里的恐慌才慢慢淡去，却又升出一股不安。
    虽然叶楠提醒过她，梦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却依旧忍不住担心宋谨词，在京市会不会有危险。
    陈澜见一向活泼的女儿傻傻地坐在客厅里临时搭起的小床上，过去拉开灯在床边坐下，摸了摸秦苗苗的脑袋：“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是做噩梦了吗？”
    秦苗苗伸手抱著陈澜的脖子：“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
    陈澜笑著拍拍她的背：“你看你这孩子，做个噩梦还害怕，要不让你爸睡外面，你和我回屋里睡。”
    秦苗苗连连摇头：“不用不用，我睡觉不老实再踢到你。”
    看著父亲和母亲回了房间，秦苗苗屈膝坐在床上，终於还是压下了心里的那份担心，她不能太自私，让父母跟著操心。
    閆季川因为秦苗苗回来，家里也住不下，晚上直接住在单位宿舍。
    加上秦苗苗的事情，他住单位也更方便一些。
    这些天的调查中，並没有发现有什么人跟踪秦苗苗，周围也没有出现可疑的人。
    閆季川和周晋南就觉得叶楠的分析可能出了偏差。
    白天要上班，只能利用晚上来分析调查这件事。
    大半夜，两人还在办公室研究，閆季川觉得问题应该还在京市：“我已经联繫了京市那边，关注著宋谨词。他身份本就特殊，而对方並没有一下置他於死地，那就想从他身上得到有用的东西。”
    周晋南认同閆季川的观点：“如果对方想用秦苗苗来牵制宋谨词，你觉得他们应该怎样做？是放长线钓大鱼，还是速战速决？显然对方並没有放长线钓大鱼的计划。”
    閆季川敲了敲桌子：“速战速决！！”
    瞬间反应过来周晋南的意思：“宋谨词以为秦苗苗回省城出了危险，恐怕已经在来的路上。”
    周晋南点头：“所以他们才会一直不动秦苗苗，因为知道秦苗苗跑不了，而且还在等宋谨词的到来。”
    閆季川低骂了一声，赶紧去打电话到京市，问宋谨词的情况。
    听对方说话，掛了电话骂了一句艹，然后看著周晋南：“说宋谨词今天上午就不见了，现在正在组织人员找。”
    周晋南觉得这样一切都能解决通了：“这一次，我们可以把宋谨词的案子结了。”
    他不是许卿，所以不会去关注秦苗苗的心情，只是知道宋谨词来省城，肯定会有危险，而一直悬著没有的案子这次也会有了答案。
    为了惊动对方，周晋南没跟许卿说宋谨词来省城的事情，反而是跟许卿说单位这两天很忙，晚上就不回来了。
    许卿也没放在心上，周晋南他们加班不回家也是常事。
    秦苗苗连著做了两天噩梦，一次比一次真实，睁开眼还能感受到梦里那股血腥味，跟叶楠说的时候，反而没有了害怕，变得很平静：“你说宋谨词是不是真的有危险？我听说想害死他的是他的亲人，有著血缘关係的叔伯。”
    叶楠对这个就不懂了：“太优秀的人总是会遭人嫉妒的，如果一直没有害死他，也可能是想惦记他手里的东西。”
    秦苗苗想想：“可是他也没有钱啊，有的也只是一脑子的知识，这些谁能拿走？”
    叶楠觉得可能就是这个：“也许想用他的学问换钱。”
    秦苗苗突然情绪低落起来：“我想回京市，可是我看见我爸妈头髮都白了好多，我不能那么自私是不是？但我真的很担心宋谨词。”
    叶楠嘆口气：“如果宋谨词真的出事了，你又能帮他干什么？你会什么？”
    秦苗苗瞬间不吱声了，是啊，她回去能干什么，反而是让父母更伤心。
    许卿放学回来时，秦苗苗难得还没走，在院里陪著小宝跳房子。
    小宝还不会单脚跳，颤颤巍巍还要靠著白狼在一旁当拐杖。
    看见跳得歪歪扭扭的儿子，再看秦苗苗脸上也是笑容，许卿也算放心不少，过去抱住小宝，笑看著秦苗苗：“今天不著急回去？”
    秦苗苗摇头：“不回，今天我舅妈她们几个来看孩子，我现在肯定要给我相亲，我还是不回去了。早上出来的时候就跟我妈说了。”
    许卿点头：“那確实不能回去了，中午想吃什么？”
    秦苗苗也没见外：“浆水面，这个季节不就吃浆水面的。”
    许卿让白狼把书包叼著回屋，她去洗手进厨房和面。
    秦苗苗也跟著进了厨房，帮许卿剥大葱边聊著天：“我今天来的时候你没在，你还不知道呢，我这两天总是做噩梦，特別真实的那种梦，梦里看见到处全是血，醒了还能感觉到空气里都是血腥味。”
    说著停下手里的动作：“那种感觉实在太真实了，虽然是梦里，但我知道现实一定也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卿只能安慰她：“那就要努力往好的地方想，我妈不是说了，只要你开始有症状，肯定就会好起来。”
    秦苗苗点头：“我有心理准备呢，不管过程多痛苦，我肯定配合治疗，还有就是我晚上做梦这事，我爸妈那怕是瞒不住了，我还要想想该怎么跟他们说才行呢。”
    隨便聊了几句，秦苗苗感觉心情轻鬆了不少，虽然惦记宋谨词，却不会衝动。
    吃了午饭，秦苗苗又坐了一会儿，等许卿去上学，才跟著许卿一起离开。
    秦苗苗从坐上公交车开始，就觉得有人在跟著，开始觉得可能是错觉，可是下了公交车后，那人还是不紧不慢，隔著一段距离地走在她身后。
    让秦苗苗不得不心里起了疑，缓缓放慢脚步，看著旁边有家杂货铺走了进去。
    跟著的人也放慢了脚步，去了一旁的副食品店。
    秦苗苗这下可以確定了，这人確实跟著自己，盯著窗户发了一会儿呆，买了两包白，从店里出来，继续朝家里走去。
    她没有直接进小区，而是径直朝前走，绕过去不远就是汽修厂的废旧厂房。
    汽修厂搬走后，这里就一直空著，里面的枯草都有半人高。
    秦苗苗回头看了一眼，迅速地闪进了厂房里……

 第677章 终会失去

    秦苗苗到的这里，也是之前閆季川和周晋南商量过的，如果遇见有人跟踪，就想把人带到这里。
    自然会有人在这里拦跟踪的人。
    让秦苗苗意外的是，她在废旧的厂子里转了一圈，也没有人跟进来，等了好一会儿。
    她才从里面出去，一路跟著她的那个人也不见了踪影。
    閆季川和周晋南知道后，明白这是宋谨词快到了，那些人有些著急了。
    对秦家周围布控，还派人跟著秦苗苗，暗中保护她。
    三天后，秦苗苗从许卿家里出来时，半路上被人撞了一下，当时也没多想，又著急去赶公交车，等上了车，才感觉有些不对。
    一摸口袋，莫名多了一封信。
    信上很简短的一段话，说是宋谨词已经来省城，並且现在很危险，底下还有地址。
    秦苗苗慌著下车，因为知道会有人暗中保护她，所以不顾一切地衝著地址的地方去。
    她相信宋谨词来了省城，是因为地址上的地址，在她梦里出现过，就在省城往西二十多公里的地方。
    有个被废弃的山神庙，早年，她和小伙伴们经常骑著自行车去玩。
    一路倒车到了地方，不顾一切地朝著山神庙跑去。
    梦里，宋谨词就被吊在山神庙的房樑上，身上全是血，所以不管真假，她都要去看看。
    爬到半山处时，宋谨词脸色苍白地从往下跑，看见秦苗苗一瞬间，挥著手：“回去，快回去。”
    秦苗苗惊恐地看著宋谨词，脚下像是生根一样根本动不了。
    犹豫了片刻，朝著宋谨词跑过去，就在相遇的瞬间，宋谨词塞给她一包东西，使劲推著她：“快走，山上有炸药，快，把东西交给閆季川。”
    使劲推了秦苗苗一把，又转身朝山上跑去，拦住过来追踪的人。
    秦苗苗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人紧紧抓著胳膊往下拖，一声巨响后，山地抖动，尘土漫天。
    秦苗苗被人紧紧压在地上，才毫髮无伤。
    等一切平静下来，她不顾一切地爬起来，就见刚才宋谨词跑过的地方，已经是个大坑，还有碎石滚下，而不见了宋谨词的影子。
    她像是疯了一样朝山上跑去，却被閆季川派来保护的人紧紧拉著。
    想放声大吼，却感觉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宋谨词……=”
    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许卿接到消息匆匆去了医院，陈澜已经在医院，坐在病床前擦著眼泪，秦苗苗平静地躺在床上。
    看见许卿进来，陈澜擦了下眼泪：“你说这个傻孩子，怎么这么傻呢？”
    许卿也不明白，怎么突然之间，宋谨词就没了，秦苗苗会住进医院，对方到底是怎么样的疯狂。
    陈澜抓著秦苗苗的手：“这孩子，从小喜欢东西就没有粘性，谁知道这次对宋谨词竟然是这么上心。”
    她知道秦苗苗没有大事，却担心秦苗苗醒来以后，知道宋谨词不在了，能不能承受住这个打击。
    许卿也担心，坐在病床边等著秦苗苗醒来。
    一直过了中午，秦苗苗才悠悠转醒，有些奇怪地看著许卿和陈澜：“妈？许卿，你们这里干什么？”
    表情除了惊讶，没有担心和难过。
    许卿愣了一下，看了眼陈澜，又看向秦苗苗：“我们肯定是来看你呀，你不记得你怎么住进医院了？”
    秦苗苗想了想：“记得啊，我这两天老是做噩梦睡不好，今天早上还晕倒了。”
    又看著陈澜：“妈，我就是休息不好，你怎么还哭上了，又不是得了什么大病，你不在家看著我姐的和两个孩子，乱跑什么啊。”
    许卿心里那个隱隱的猜测要变成真的，秦苗苗失忆了。
    又问了几个最近发生的事情，秦苗苗都能回答上来。
    唯独没有关於宋谨词的记忆。
    许卿和陈澜都非常默契地没有提，让秦苗苗赶紧休息，她们去是办公室问问医生。
    从病房出来，陈澜就拉著许卿的手往前走了一截：“我看苗苗好像是失忆了，我们去问问医生能不能恢復，这样看不能恢復最好，你以后也不要和她提关於宋谨词的事情。”
    许卿点头：“好，我肯定不会说的，要是能忘了最好，这样就不会痛苦了。”
    陈澜又红了眼：“谁说不是呢，就是可怜小宋那个孩子了。”
    许卿又在医院待了一下午，確定秦苗苗確实是失忆了，別的地方没有任何问题，又送她和陈澜回家后，才回了家。
    回去跟叶楠说了秦苗苗的情况，叶楠也不惊讶：“她的意识本来就被控制，这么一段时间的治疗，很容易发生失忆的情况，又看见宋谨词出事的过程，这一段记忆自然就会被她潜意识的藏起来。”
    这也算是一种自我保护的能力。
    许卿倒是希望秦苗苗一辈子都不要想起来这件事：“她还会想起来吗？”
    叶楠也不確定：“只要她不去刻意想，也没有人逼著她去想起来，可能会一辈子想不起来。但这也不是绝对的，可能会睡一觉起来就想起来了。”
    许卿皱眉：“那要是知道了，肯定会难过死。”
    晚上周晋南回来，跟许卿讲了宋谨词遇害的全过程，其实宋谨词这次来省城就抱著回不去的心。
    这些藏在背后的人，实在太狡猾，所以他想用身做饵，让对方上鉤。
    许卿有些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他可以不用死的。”
    周晋南抱了抱许卿：“因为他知道，他死了，秦苗苗才会彻底的安全。他一天不死，那些人就不会放过他，除非他能配合他们，交出他们想要的东西。”
    许卿有些难受：“这些人怎么敢这么胆大。”
    周晋南却已经习惯，毕竟所有平和的表面，都藏著看不见的危险漩涡。
    所有的风平浪静，不过是很多人默默牺牲换来的。
    许卿靠在周晋南怀里：“苗苗失忆了，我希望她一辈子都想不起来。”
    周晋南沉默了一会儿：“宋谨词留了东西给她，那还要给她吗？”
    许卿也不知道：“宋谨词追悼会在哪儿开？如果可以，我代表苗苗去参加，可以吗？”

 第678章 终於等来了好消息

    许卿是怕秦苗苗有一天想起来时，会有遗憾会难受。
    周晋南摇头：“宋谨词的尸体要运回京市，追悼会也在京市开。”
    许卿有些难过：“这样也好，苗苗以后永远留在省城，就不会想起这些事情。”
    秦霏出月子时，许卿带著大宝和小宝一起过去。
    小宝看著小小的娃娃有些惊喜，不停地念叨著：“妹妹，是妹妹哦，小宝要抱抱。”
    大宝还认真地纠正他：“是小姨和小舅舅，不是妹妹哦。”
    小宝没有大宝聪明，懵了一会儿也没懂为什么是小姨和小舅舅，所以趴在床边，一会儿妹妹得喊著，一会儿又喊著小姨小舅舅。
    陈澜在一旁看著直乐：“这不是为难我们小宝吗？想喊什么就喊什么，等长大不就自然知道了。”
    许卿喊她奶奶，她都有些不適应呢。
    秦苗苗抱著姣姣，笑眯眯地逗著小宝：“小宝，那你喊我什么啊？”
    小宝歪著头认真地看著秦苗苗：“苗苗奶奶。”
    秦苗苗哈哈笑著，还扭头看著许卿：“真不是我故意占你便宜，谁知道我一不小心，辈分还这么高了呢。”
    许卿最近只要有空就过来陪著秦苗苗，看著她笑时眼里有光，也放心不少，就这样一辈子想不起来，也就一辈子都不会痛苦了。
    在秦家吃了午饭，许卿带著大宝和小宝回家。
    路上，小宝突然说著：“妈妈，小宝也想要个妹妹，像奶奶家的妹妹。”
    许卿哭笑不得：“那可不行，咱们家只能有两个小朋友，不能再多一个了。”
    小宝有些失望：“把妹妹抱回来啊。”
    “那可不行，小爷爷和小奶奶捨不得。”
    小宝又开始好奇：“那妹妹是从哪儿里来的？”
    “是小奶奶生的啊。”
    小宝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能理解：“小宝呢？”
    大宝牵著小宝的手，见弟弟问这么幼稚的问题，很有耐心地解答：“我们是妈妈生的，爸爸和妈妈在一起后，就生了大宝和小宝。”
    小宝更好奇了：“爸爸和妈妈为什么能生小宝？”
    这个题目，对大宝来说也有些难度，摸著小脑袋努力想了半天：“爸爸和妈妈亲亲，就生了大宝和小宝哦。”
    许卿震惊地看著儿子，他们聊这是什么话题。
    大宝竟然还知道亲亲！
    她和周晋南已经很注意了，从来没在两个孩子面前表现得太亲昵，就怕小宝出去胡说八道。
    两人的夫妻生活，都是两个孩子去跟叶楠睡的时候才会有，平时都让周晋南过著和尚一样的生活。
    这让许卿觉得，两个孩子不能再跟他们一起睡了，他们已经朦朧开始好奇两性关係。
    回去后跟叶楠商量，把叶楠隔壁那间房子收拾出来，让了两个小朋友睡。
    开始叶楠还捨不得，后来想想都三岁多了，確实要跟大人分开睡了。
    对於两个小傢伙来说，独自睡一间屋子还挺新奇，而且叶楠陪他们睡著后才离开，也没什么不適应。
    一个月后，两个小朋友也適应了小哥俩睡一间屋子的习惯。
    许卿总算是可以踏实的和周晋南继续过没羞没臊的二人世界。
    过了五月，省城天气热了起来，许卿又计划著让食品厂把饮料这一块做上，现在市场上只有一款橘子汽水，別的五八门还没有。
    许卿就觉得这个商机还是要占领的，毕竟饮料在以后的快消產品里，一直都是主力军。
    周日休息，许卿带著方案去跟李厂长还有车小红一起开会研討，在食品厂的基础上再开始开饮料厂，靠不靠谱。
    李厂长就觉得这个跨度太大：“我们专心做好糕点不行吗？比如这个绿豆酥，我那么一直做下去，把它做成一个特色，一种文化不是挺好？”
    许卿不这么认为：“我们確实要保留几种特殊，但也要有创新，我们不仅仅在糕点领域发展，以后还应该发展更多的產品，多元化的发展。行业也是一样，我们多跨几个行业，才能知道哪里更適合我们。”
    反正现在一切都来得及，就应该大胆去尝试。
    庞振华是许卿忠实的拥护者，车小红也站在许卿这一边：“我觉得许卿说得很有道理，单一的產品很难长久，我们保持几个特色產品，其他就该不断创新。”
    最后，李厂长还是有些顾虑，让许卿再好好想想。
    毕竟厂子现在刚缓过来一点元气，怕再有大的动盪又发不下去工资。
    许卿原本就不著急：“这件事不著急，我们现在还是在商量阶段，回头我们也要好好考察一下市场。”
    没毕竟不是一拍脑门就能做的决定。
    庞振华和许卿一起从厂子里出来，两人推著自行车走著。
    “我觉得虎子现在不错，能独挡一面，我在想要不就把档口的生意让虎子管著？”
    许卿没意见：“虎子也算是咱们看著成长起来的，人憨厚心眼实在，巧凤婶儿心眼也好，让他看著没问题。”
    而且有李秀珍在，他们也不敢有什么私心。
    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本来是一起出来打工的，突然一方比自己好，另一方心里多少会不平衡。
    不用谁说，都会不自觉地当起监督。
    庞振华看时间不早喊著许卿：“一起去车站看看？吃了午饭再回去。”
    许卿痛快应下，两人骑车去了车站。
    在车站简单吃了点东西，许卿想了想还去看了下秦雪梅。
    秦雪梅的麵馆生意不错，店里已经坐满，门口还有人端著碗蹲著吃。
    主要秦母会做生意，分量足味道好，见人都是笑眯眯。
    看见许卿，秦母也挺开心：“卿卿来了，吃了没？让雪梅给你下碗麵条。”
    秦雪梅听到声音从厨房出来，笑吟吟地看著许卿：“你怎么来了，吃韭菜鸡蛋面？”
    许卿摆手：“不用了，我刚吃完过来，就是看看你们。是有什么喜事吗？”
    看著秦雪梅脸上的笑容，是那种发自內心的欢喜。
    秦雪梅连连点头，有些开心地说：“徐远东来信了，说是秋天就能回来了。”
    许卿愣了一下，这確实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徐远东都要回来了，於向东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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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79章 活著回来就好

    许卿真诚地恭喜秦雪梅：“真是太好了，人平安回来就好。”
    秦雪梅想想就很开心，这么多个没有消息的日子，总算是熬过来的了。
    许卿从秦雪梅那边出来，回去就先去图书馆找苏灿，见苏灿脸上並没有什么开心的模样，看来並没有收到关於向东的消息。
    苏灿有些奇怪地看著许卿：“怎么了？一直盯著我看？”
    许卿笑著指了指她的脸颊：“感觉你这两天皮肤特別好。”
    苏灿摸了摸脸，笑了起来：“真的吗？看来我和叶姨研究的这个桃霜挺好用。”
    桃开的时候，叶楠和苏灿弄了不少桃回去，又加了一些叶楠自己配製的中药进去，做成黑乎乎的膏状。
    两人就像是涂面膜一样，每天晚上给脸上涂上一层，许卿因为对里面一味中药过敏，所以只能看著两人臭美。
    晚上，许卿又缠著周晋南问於向东的事情：“徐远东都有消息了，为什么於向东没有？要是徐远东回来，於向东却没回来，苏灿多伤心？”
    周晋南只能选择能说的说：“牺牲名单里没有於向东，这就是最好的消息。”
    许卿心里就更不踏实了：“这种遥遥无期的等待，太容易让人绝望了，好在苏灿心里素质够强大，於向东也是的，既然要去，就不要和苏灿好啊。”
    看不得朋友难过，就把这笔帐算在於向东头上。
    周晋南拍拍许卿的背，哄著她睡觉：“先睡觉，等有消息了我一定告诉你。”
    ……
    时间一转，到了九月，这个夏天过得很平淡，却又很热闹。
    许卿每天都忙著收拾小宝，三岁半的小宝，就像个小皮猴一样，天天上躥下跳地淘气。
    不是把东西丟进院里的水缸，就是把周晋南的钢笔墨水都挤出来，弄得到处都是。
    要不就是揪著黑猫乱跑。
    因为太好动，运动量增加，瘦了不少，眉眼更精致漂亮，不动不说话的时候，像是漂亮的小天使。
    一旦调皮捣蛋起来，就像个小恶魔一样。
    九月开学，许卿就把大宝和小宝送到了机关幼儿园，离学校也不算太远，两站地的距离，每天早上把两个孩子送到学校，下午放学就接回来就行。
    而且现在的幼儿园服务非常好，很多下班晚的过去接孩子，孩子在幼儿园就已经吃过晚饭。
    大宝对上幼儿园这件事接受度很高，从第一天开始，就安安静静地让姥姥给收拾好，背著小书包跟著许卿去学校。
    而小宝因为之前有了上学阴影，从牵著许卿的手开始，就哼哼唧唧哭一路，跟很多不喜欢上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
    到校园门口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抱著许卿的腿：“妈妈呀，你不爱小宝了？不要小宝了吗？”
    最后还是被老师抱了进去，才算平静下来。
    许卿以为这样哭闹的日子，只要一个星期就能適应，结果小宝生生哭了一个月，最后是周晋南每天送两人上学，下午再接两人放学，也不知道是达成了什么协议。
    小宝才算是接受了上学残酷现实。
    叶楠在家同样也適应了好一阵，以前天天有两个小朋友陪著，时间感觉过得很快，现在两个孩子上学，白天就她自己在家，就感觉日子过得很慢。
    没事就去药材基地，看看药材。
    最近几天，叶楠连出门的心情都没有，没事就坐在院里的藤下，看著水井发呆。
    等许卿和孩子们回来，她又恢復很有生气的样子，所以连许卿也没发现她的异样，还觉得两个孩子不在家，她正好能好好休息一下。
    十一的前一天，许卿去接了两个孩子回家，想著第二天是国庆节，在路上还买了两个灯笼和一只烧鹅。
    小宝开心地抱著灯笼：“妈妈，明天不上课哦。”
    许卿点头：“对，明天不上课，小宝可以睡懒觉。”
    小宝十分高兴：“要和白狼玩，还要和妈妈玩。”
    许卿笑著一手拎著东西，一手牵著小宝，小宝再牵著大宝，这样能防止小宝突然鬆手乱跑。
    带著两个孩子回家，就见院里多了两个人，是秦雪梅和徐远东。
    徐远东比之前瘦了很多，也黑了很多，更让许卿惊讶的是，他的左边袖管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努力笑著冲徐远东打招呼：“什么时候回来的？”
    秦雪梅眼睛肿著，看来也是哭了很久，这会儿起来笑著回答：“昨天半夜到家，还嚇了我一跳呢。”
    许卿故意忽略徐远东消失的左臂，不停地笑著：“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今晚你们就留下吃饭，我正好买了只烤鹅。”
    又喊著叶楠把冰箱里排骨拿出来。
    寒暄后坐下，徐远东感激地看著许卿：“嫂子，我回来都听雪梅说了，要不是你，她可能连命都没有，我没想到我妈竟然能干出这种事情。”
    虽然很痛惜失去了没见面的孩子，却更庆幸秦雪梅还好好活著。
    许卿看了眼默默抹眼泪的秦雪梅：“这是我应该做的，不提这个，我去做饭，今晚你们哥俩好好喝点。”
    秦雪梅也跟著许卿去厨房，进去就抱著许卿压著声音哭起来。
    许卿知道秦雪梅这是心疼徐远东，却不敢在他面前使劲哭，红著眼拍著她的背：“是开心的事情，我们不哭啊，没有什么比活著更重要，能活著回来就好。”
    秦雪梅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哽声道：“我就是太心疼他了。”
    是吃了多少苦，才能活著回来。
    徐远东已经非常坦然地接受，毕竟比起那些永远回不来的人来说，他已经太幸运了，心情不错地跟周晋南聊著天：“我这次回来是不能再去军犬基地了，可以分到军医院药房工作。”
    周晋南觉得药房工作对徐远东来说有些屈才：“你如果不想去药房，我找人帮你换个工作。”
    徐远东赶紧摇头：“不用不用了，药房工作挺好，正好可以有多余时间陪陪雪梅，我欠她的实在太多。”
    他甚至想好了，如果秦雪梅不能接受他现在的样子，他愿意离婚。

 第680章 我长大了娶你

    徐远东確实有和秦雪梅离婚的心思，这样的自己，感觉会拖累了秦雪梅。
    只是回来后，秦雪梅抱著他心疼地直哭，他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也无法想像，孩子没了，他又没有消息的日子，她是怎么过来的，突然就怂了起来，他多点时间陪著她，等她嫌弃他的时候，离婚也行。
    周晋南觉得也行：“雪梅现在开了个麵馆，你要是閒了过去帮帮忙也挺好，不就是一个胳膊没了，还有一个右手完全够了。”
    他也不是没看出徐远东眼里的失落，坦然接受是一回事，怕成为最在乎人的拖累，又是另一回事。
    徐远东有些无奈：“我这不是怕別人的目光。”
    厨房里，秦雪梅难得又放下过去，敞开心扉跟许卿聊著：“我真的特別特別心疼他，你说胳膊断了的时候要多疼啊，其实我早就想好了，只要他活著回来，没胳膊没腿，只要这个人在，我就伺候他一辈子。”
    其实真不是嘴上喊喊，许卿知道这个年代，感情会更简单淳朴很多。
    秦雪梅想想又红了眼：“他能这样回来，我已经很满足了，他要是想去上班，就去上班，要是不想上班，我就养著他，等以后我要是能生，就生个孩子。要是不能生，就去领养一个，一个家也算完整了。”
    许卿瞪眼：“你胡说什么？年纪轻轻怎么不能生？一会儿让我妈给你看看，看看要不要喝点中药调理一下。”
    想了想又跟秦雪梅商量：“远东这次回来，有没有安排工作，我这里有个事情，如果你们想做可以做起来。”
    正好饮料那一条线，李厂长他们还在犹豫，许卿也没精力亲自全管了，现在如果徐远东愿意做，正好可以把这个生意交给他。
    技术和方案，许卿都可以给，包括资金问题，许卿也可以想办法。
    秦雪梅也没拒绝许卿的好意：“行，回头我跟远东说说，看他想干什么。”
    晚饭，许卿剁了烧鹅，还燉了排骨，还擀了麵条，算是再给徐远东接一次风。
    饭菜上桌，周晋南进屋拿了一瓶酒出来，打算和徐远东好好喝点。
    所有人坐下，开开心心吃饭时，苏灿抱著一摞书过来，进院看见坐在饭桌前的徐远东，直接愣在原地。
    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远东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於向东呢？”
    徐远东站了起来：“我不知道，我们没有分在一起。”
    苏灿一眼就扫见了徐远东空荡荡的左袖子，嗓子像是哽了个东西，突然发不出一点声音，脑海里已经有了很多种猜测。
    徐远东已经回来了，於向东是不是出事了？
    越想越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许卿知道苏灿的想法，赶紧过去挽著她的胳膊：“远东是昨晚回来的，和於向东不属於一个系统，所以也不知道於向东的消息，你放心肯定没事的，一起坐会儿？”
    苏灿紧紧咬了下唇，才忍不住没让眼泪掉出来，跟著许卿过去坐下。
    小宝难得有眼色一次，小跑著去厨房抱了碗和筷子过来，递给苏灿：“姨姨吃肉肉。”
    他喜欢苏灿，因为这个姨姨不仅长得好看，身上还香香的，每次还给他买很多好吃的。
    苏灿被小宝一打岔，情绪也平復了一些，摸了摸小宝的脑袋。
    叶楠也赶紧说著別的：“苏灿，正好我要找你呢，我最近又研究了一款雪膏，我们一会儿没事试试。”
    苏灿点头：“好啊。”
    叶楠又冲秦雪梅说道：“一会儿雪梅也试试，要是好了就拿回去用，你看我脸上这个皱纹，擦了那个都没了。”
    瞬间就开始给两个姑娘分享自己的美容心得。
    一顿饭吃得还算尽兴，秦雪梅和徐远东离开后，苏灿又跟著叶楠一起研究新的雪膏。
    许卿让周晋南带著两个孩子去屋里玩，她也跟著过去看叶楠和苏灿两人捣鼓瓶瓶罐罐。
    叶楠边弄著边开导著苏灿：“你命好，子女宫丰厚，將来是儿孙福禄双全的。”
    不像秦苗苗，看著就是孤寡相。
    苏灿並不是太相信这个，只当是叶楠在安慰自己，还是有些难过：“你说怎么就一点消息都没有呢？哪怕是写一句话都行，让我知道这个人还在啊。这样一句话都没有，让人心里真的很害怕。”
    害怕於向东会变成徐远东那样，或者更严重，身边却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叶楠有些无奈，这傻孩子怎么还不信她说的呢？
    “这人的命都定数，该遇见谁，该和谁过一辈子，老天早就安排好了，你要是信我的，就把心放进肚子里，等回头结婚那一天，好好请我喝杯酒就行。”
    小宝突然迈著小短腿跑进来：“我要和姨姨结婚。”
    叶楠乐了，点著小宝的脑袋：“你知道什么叫结婚啊？”
    小宝点著头：“知道，就像是爸爸和妈妈一样，天天在一起，我和姨姨结婚，就可以天天和姨姨在一起，姨姨就可以给我买很多很多好吃的。”
    说著自己开心的乐起来。
    苏灿也被小宝逗笑，抱起小宝：“那小宝要快点长大啊，要不姨姨都老了。”
    小宝瞪著漂亮的大眼睛：“姨姨漂亮，不会老的。”
    叶楠在一旁嘖嘆：“我们小宝这张嘴哦，以后不知道多会哄小姑娘开心。”
    有了小宝这个活宝，气氛瞬间活跃了不少。
    晚一些时候，许卿送苏灿回宿舍，路上还安慰著她：“再有一年我们就毕业了，到时候你就可以去找於向东。”
    苏灿没吱声，等她毕业的时候，於向东还在原来的驻地吗？
    一直到冬天下第一场雪，於向东也没有回来，而苏灿却收到了家里的电报，父亲病重，希望她回去一趟。
    许卿帮著苏灿请假，买票，又送她去火车站。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苏灿一直表现的很安静，临上火车时，拉著许卿的手：“我有个不好的预感，如果我过年前没有给你写信发电报，你一定要去京市找我。”
    许卿嚇一跳：“这是怎么了？你可別嚇我。”

 第681章 幸福门里门外

    苏灿摇头：“没有事情，就是心里不踏实，反正到时候你一定要记得找我啊。”
    许卿点头应著：“行，你赶紧去，这件事我肯定记著。”
    苏灿还想说如果於向东回来，记得给她发电报，可是想了想，於向东都这么长时间没回来，怎么可能她刚走就回来呢？
    心里有些遗憾地伸手抱了抱许卿，才恋恋不捨的上火车。
    许卿等火车走了才离开，先去看了看孙甜，又去秦雪梅店里转了一圈。
    徐远东也在店里帮忙，因为工作安排在年后去单位报到，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在店里帮秦雪梅，上菜擦桌子，打扫卫生。
    一只手完全没有影响。
    许卿去的时候，店里正好不忙，徐远东在看书，秦雪梅抱著个毛衣在织毛衣。
    唇角上扬，脸上带著微微的笑意。
    画面温馨又美好。
    许卿隔著玻璃看了一会儿，才推开门进去。
    秦雪梅见许卿过来，赶紧放下毛衣起身：“今天没上课啊？快进来暖和暖和，这两天特別冷呢。”
    许卿过去在炉边坐下，徐远东已经忙著去倒了一杯水过来：“这两天突然就降温，估计今天晚上还要下雪。”
    秦雪梅接话：“可不是，听说陇北那边雪更大，火车都停运了，今天眼看著吃饭人就少了不少。我们刚还说，一会儿要是没人，今天就早点回家呢。”
    许卿心里一紧，苏灿离开就要走陇北线，会不会被困在那儿？
    “什么时候的新闻？”
    秦雪梅指了指收音机：“就是刚才吧，要是以前这个时间，就有好几趟过来的列车，车站人可多了，店里生意也正忙著，今天到现在一趟车都没过来。”
    许卿刚去店里都没注意这件事，看孙甜他们忙著，隨便聊了两句出来，可是现在就算再担心，列车已经开走，就希望路能快点通了。
    秦雪梅听说是苏灿回家，难免有些八卦她的感情，问徐远东：“你不是也认识於向东，你真的不知道？你们差不多一起走的呀。”
    徐远东摇头：“不一样，他是参战bd，一直在一线的。”
    秦雪梅呀了一声：“那不是更危险？”
    徐远东点头，前线的凶险，远比广播里的凶险，还有很多没有办法说的，惨烈是常人无法想像的。
    又怕许卿她们乱想：“也还好，就是环境艰苦一些。”
    许卿想想后来那些新闻，就知道肯定没那么容易。
    满是惦记地回家，一直到过了元旦，也没收到苏灿的来信，许卿发了两封电报过去，等到年底依旧没消息。
    许卿不得已去找閆季川，让他找人去京市苏灿家里看看，怎么会收到电报不回信呢？
    閆季川觉得出事的可能性不大：“她是回自己家，可能是地址不对，所以没收到？你也不用著急，开学不就回来了？”
    许卿抱著九个月姣姣，皱著眉头：“地址是对的，我帮苏灿往家里寄过东西，你就帮我找找，反正你京市认识很多人。”
    閆季川是个女儿奴，盯著让许卿抱了一会儿女儿，又抢了过来：“行，我回头给你去问问。”
    许卿著急：“你別回头啊，现在就去找人，看看晚上能不能有消息，我这儿著急的呢。”
    閆季川就有些不明白了：“就算真有事，你现在这么远的距离，能帮上什么忙，不也是干著急？”
    许卿很理所当然：“那不是还有你吗？你是我小叔啊。”
    閆季川瞪眼：“合著在这儿等著我呢？”
    秦霏在一旁看著叔侄俩斗嘴，笑著说：“行了，你就赶紧去问问，別让许卿著急啊。”
    閆季川又把姣姣塞给许卿，有些不满地嘟囔：“我这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还没抱上女儿呢。”
    虽然有两个孩子，可平时根本轮不到閆季川抱，陈澜和秦父还有秦苗苗每天都在抢著抱孩子。
    秦苗苗现在又去了文化宫上班，是个合同工，也没有编制。
    原本想自己做生意，秦父的意思是她年龄还小，先上班沉淀两年，改改毛毛躁躁的脾气，文化宫就非常的適合，让她根本毛躁不起来。
    同时工作也非常清閒，每天按时按点回家，就跟陈澜他们抢著抱孩子。
    所以，閆季川每天下班过来根本抱不上孩子，晚上又要接秦霏回家，让两个孩子留在秦家，这样不影响两人上班。
    秦霏笑看著閆季川抱怨地穿著大衣出门，跟许卿说道：“你小叔真是越来越幼稚了，明明两个孩子，他就喜欢姣姣。每次一抱上辰辰就说家里將来有三个淘小子。”
    这是算上了大宝和小宝。
    陈澜看著满地爬的辰辰：“我们辰辰才不是淘小子，我们辰辰聪明著呢，你看这么小，每次看见姥爷回家，都知道爬著过去给姥爷拿拖鞋。”
    相反，姣姣有些淘气，还喜欢哭鼻子。
    淘气的模样，倒是跟小宝有些像。
    陈澜又看著许卿：“你们有空也跟苗苗说说相亲的事，我看这孩子怎么又开始没心没肺起来，前两天跟我说喜欢单位一个刚毕业大学生，这两天又说保卫科来个退伍军人，长得挺好。”
    越说越无奈：“你说这孩子，怎么就长不大呢？”
    心疼女儿，也不敢在秦苗苗面前使劲儿说，怕说多了，会让秦苗苗逆反，再想起宋谨词。
    可是看著女儿一个人孤零零的，又十分担心，等將来他们老了不在了，剩下一个秦苗苗怎么办？
    许卿也不知道到哪儿去找个合適的：“要看缘分的，等以后缘分到了，自然就会遇见了。”
    陈澜嘆气：“就她这样，什么时候能遇见缘分？我都怕把人家好小伙嚇跑了。”
    秦霏也觉得不用逼著秦苗苗去相亲：“妈，还不著急，苗苗还小著，就让她多玩两年，只要她开心就好。现在相亲万一捆绑在了一起，以后不幸福了呢？而且结婚婆家不好怎么办？”
    “不管什么时候，都有我在，我肯定不会让她委屈的。”
    秦苗苗靠在门外，听著屋里的对话，泪水滂沱，世间哪有那么容易的失忆，只不过是不想亲人担心，努力偽装活著……

 第682章 没心没肺的快乐

    秦苗苗进门时，眼睛清亮，只是眼底微微有些红意，乐呵呵的看著陈澜和许卿：“我可是在门口听见你们说我坏话了，妈，你就这么想我嫁出去啊。”
    陈澜还嚇一跳，心里想著刚才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有没有提到宋谨词，秦霏已经笑著：“放心，我都跟妈说了，不著急让你嫁人，正好辰辰和姣姣正难带，你怎么也帮我在家把他们带到幼儿园再结婚。”
    秦苗苗过去抱起辰辰就是一顿猛亲，亲的小傢伙口水掉下来，咯咯笑个不停。
    陈澜见秦苗苗一点难过的表情都没有，鬆了一口气：“哎呀，你刚从外面进来，身上都是凉气，快把孩子放下。”
    秦苗苗不听，又抱著辰辰转了个圈，疯够了才把孩子还给陈澜，去许卿身边坐下，挽著她的胳膊：“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没把大宝和小宝带过来？”
    “太冷了，这两天天气不好，公交车都停运了。”许卿盯著秦苗苗微红的眼角。
    秦苗苗打了个呵欠，揉了揉眼睛：“那你晚上就留下吃饭吧，瞌睡死了，这两天单位不忙，炉子又生的暖和，我都要困死了。”
    说完又跟陈澜说著：“妈，我们这两天就要放假了，我听著今年单位给发不少年货，我也有一份呢，一桶豆油还有一箱带鱼，一袋麵粉。”
    这些单位的工资虽然不高，但逢年过节发的福利非常好，米麵粮油肉都发。
    陈澜倒是不在意这些东西，只要女儿开心就行：“看你高兴的，到时候拿不了让你爸去单位接你。”
    秦苗苗挥了挥胳膊：“我能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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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卿总觉得秦苗苗哭过，看她这欢乐的模样，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坐了一会儿，怕叶楠在家看不住两个孩子，又赶紧回家。
    天阴沉沉的，才下午三四点钟，天已经黑了，眼看著一场暴风雪要来。
    许卿到家天都黑透，叶楠带著两个小朋友在炕上玩游戏，白狼趴在地上，黑猫蜷缩在炕头睡的正香，炉子上水壶滋滋冒著热气。
    温暖又和谐是。
    叶楠看著许卿进来，把手里的纸片塞给小宝：“苏灿那边有消息吗？”
    许卿摇头：“哪有那么快，我小叔打电话过去，总还要给人找的时间。”
    叶楠也想不通：“可能是回去没时间回你电报，不是说她爸爸身体不好，是不是挺严重，所以没时间回电报。”
    许卿觉得不是这样，就算很严重，回个电报的时间也是有的。
    “不知道，等我小叔找人看看再说。”
    站在炉边烤了烤手，过去捏著小宝的小肉脸：“我们小宝在干嘛呢？”
    小宝扬著手里的纸片：“小宝在认字，这个是周哦。”
    大宝已经认识很多字，能独立看书，会背很多成语和古诗，而小宝只能认识几个。
    许卿为了让小宝能认识字，就做了很多小卡片，用毛笔写字，没事就让小宝学习，冬天閒著没事，也认识了不少。
    只是普通的小宝，遇见天才的大宝，就显得像个小笨蛋。
    许卿抱著小宝夸讚：“我们小宝真聪明，都认知周了，那你知道周字的故事吗？”
    叶楠笑起来：“你那不是为难我们小宝，能记住就不错了。”
    许卿放下小宝，又去抱著大宝亲了亲：“我们大宝今天都学会了什么？”

 第683章 苏灿失踪了

    许卿知道过了年开始，国家政策才是真正的回暖，所以也想去京市看看。
    周晋南没有意见：“嗯，有假期了我们就去。”
    许卿分好肉拿出去放水缸里，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雪了，洋洋洒洒的雪片轻飘飘地落下。
    地上很快白了一层。
    突然有些感慨，她重生回来已经快五年了，时间仿佛只是一眨眼。
    因为冬天天冷，屋里要生火，让两个孩子睡在一个屋里，许卿他们不放心，所以小宝和大宝又跟叶楠睡在一起。
    晚上跟姥姥学了摇卦，大宝做梦说梦话都是在说卦。
    叶楠被大宝的囈语吵醒，起来给两个小傢伙盖了盖被子，又给炉子里添了一块煤。
    拉开窗帘，见外面已经白茫茫一片。
    叶楠盯著白雪看了一会儿，嘆了口气，回炕上躺下，可能是年纪大了，最近又总是想起閆伯川。
    那个没有心肝的男人。
    有时候也会后悔，如果当初不那么倔强，原谅了閆伯川，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遗憾？
    叶楠闭著眼睛时，还在想著，果然人吶，是总吃亏也不会长记性的。
    雪下了一夜，足足十几厘米厚，一脚踩下去过了脚脖。
    周晋南一早就起来把院里的雪扫乾净，再把厨房的炉子生著，熬上稀饭。
    准备切个白菜时，閆季川裹著大衣过来，见厨房就周晋南一人在忙活：“卿卿呢？”
    “还没起呢。”
    閆季川嘖了一声：“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起床，你说你还像个男人吗？就会围著锅台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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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晋南懒得搭理閆季川：“有苏灿的消息了？”
    閆季川坐在路边，伸手烤著火：“这姑娘就没回京市，我找人上她家里去问了，她父亲不知道从哪儿得了消息，说是於向东在战场上没了，然后就觉得女儿这么一直等著於向东不靠谱，就发电报想让苏灿回去。”
    “毕业不毕业都不重要，就苏灿父亲的能力，在京市找个工作也不是问题，更重要的是，给苏灿看了一门亲事，对方家世好长得好，还是前途无量那种。所以还上什么学？”
    “所以就给苏灿发了电报，想把人先骗回去再说，结果人就压根儿没回去。”
    周晋南想到叶楠算的卦：“真的没回去？那能去哪儿了？”
    閆季川摇头：“那就不知道了。”
    许卿听见閆季川在院里说话的动静，就赶紧穿衣服起来，过来正好听见这么一句，撩了门帘就进来：“小叔，你说苏灿就没回去？”
    閆季川点头：“对，苏灿並没有回去，苏父还因为这件事非常的生气，到现在还以为她在省城。”
    许卿奇怪：“可是我发了好几次电报啊。”
    閆季川摇头：“那就不清楚了。”
    许卿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现在去的大学生不少，被骗到山里的也很多，苏灿不会遇到什么意外吧。
    閆季川反而安慰著她：“我看那姑娘挺聪明的，应该不会出什么意外。”
    许卿著急：“早知道那天就不让她走了，她走的那天，陇北那边铁路还停运了，是不是那时候出事的？”
    又开始自责起来：“我就应该多问几句，要是知道这样，说什么也不让她回去。”
    现在没有监控没有电话，通讯慢得要死，丟一个人根本就找不到。
    而且连找的方向都没有。
    周晋南安慰许卿：“现在苏灿家里人已经知道她不见了，肯定会来学校也会报警，你那里有没有苏灿的照片，到时候看看能不能登报。”
    许卿想哭：“这都过去快一个月了，去哪儿找。”
    乱糟糟的心情，就靠著叶楠算的卦支持著。
    閆季川走后，周晋南安慰著许卿：“不要著急，苏灿很聪明的，而且妈不是说了，苏灿命好。”
    许卿无奈：“现在只能用这个来安慰我们了。”
    等叶楠起来后，许卿跟她说了苏灿就没回京市，叶楠愣了一下：“看来我算得没错，我就说我手艺怎么会生疏呢？”
    然后看著许卿：“这不是挺好的，那说明我算得很准，虽然不知道苏灿在哪儿，但是知道现在她很好，就不用那么操心了。”
    许卿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大年三十时，苏父和苏灿哥哥来了省城，他们一直以为是苏灿不想回去，找了个藉口来骗他们。
    还有许卿发过去的电报，他们也觉得是苏灿找人故意发的，让他们找不到她。
    却没想到，女儿真的不见了。
    苏父看见许卿时，都顾不上寒暄：“你是不是送灿灿上的火车？”
    许卿点头：“对，我帮她买的火车票，送她上的火车。”
    苏父直拍额头：“这孩子能去哪儿呢？”
    苏灿哥哥苏坤扶著苏父：“先不著急，苏灿那么聪明，肯定不会出事的，你先別著急上火，伤了身体。”
    苏父瞬间怒了：“我能不上火吗？你妹妹都不见了，我怎么不著急，我当初就说要和灿灿好好沟通。”
    他也是听说於向东没了才著急，怕闺女死心眼，因为后来他才知道，於向东和苏灿从小就认识。
    苏灿喜欢於向东，也是因为於向东小时候帮过她。
    所以放著京市那么多学校不去，非要来省城这个偏远的地方。
    许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苏父也是真的很疼女儿，只是用错了方法。
    还有她怎么也不相信，苏灿是个任性衝动的姑娘，要不这两年都一直很安静地在学校等著。
    让周晋南先带苏家父子去学校附近的招待所住下。
    因为过年，街上的饭馆都不开门，让苏家父子来家里吃饭。
    苏父和苏坤都十分的不好意思，年夜饭在別人家吃，苏父一脸不自在的看著叶楠：“真是不好意思，大过年还要给你们添麻烦。”
    叶楠摆手：“没事，你也是为了孩子，能理解。”
    苏父嘆口气：“我也是老糊涂了，就怕苏灿那个丫头死心眼，而且我听人说於向东不是已经牺牲了？”
    周晋南有些奇怪：“你听谁说的？”
    他们在省城都没听过这件事，在京市的苏父竟然能听说。

 第684章 竟然遇见了人贩子

    第684章
    苏父也不认得：“有次去火车站，看见一队前线退下来的伤残兵，因为向东也去了前线，就过去问了两句，结果就过去问了几句，没想到他们竟然认识向东。”
    当时听完，苏父都有些接受不了，好好个人都怎么就没了呢？
    后来见苏灿往家写信正常，就想著把苏灿带回家，让她以后留在京市，这样就不用再惦记著於向东。
    苏父说著是满满的后悔：“我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发电报让灿灿回去了，这孩子……”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苏坤还劝著父亲：“爸，你也不用太担心，灿灿从小就机灵，肯定不会有事的。”
    苏父怎么能不著急：“你看都多长时间没消息了。”
    因为苏灿的话题，年夜饭吃得就有些沉重。
    吃了饭后，周晋南送两人去招待所。
    叶楠边给小宝擦脸边说道：“你们也不用太著急，我说了苏灿没事肯定就没事。”
    许卿倒是相信，可是这个也不能跟苏父他们说，毕竟这么玄乎的事情，人家要是不信，还觉得叶楠他们搞封建迷信。
    叶楠想了想：“你说会不会苏灿发现了什么，然后就不顾一切地跟了上去。”
    许卿也觉得这个可能很大，要不苏灿这么乖的性格，不会做出这么叛经离道的事情。
    ……
    这事还真让叶楠猜对了。
    苏灿再收到家里电报时，心里总是不踏实，父亲身体很好，怎么会突然得了重病？
    出发前，还给苏坤单位打了个电话，並没有找苏坤，只是问他有没有在上班。
    单位同事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很诚实地告诉苏灿，苏坤最近都正常上班，要是找他，可以转到他的办公室。
    苏灿忙说不用了，掛了电话，她心里的怀疑就更深了，要是父亲真的病重，苏坤怎么可能还去上班？
    单位人肯定也会知道他请假。
    既然他能正常上班，那说明父亲身体没有问题，所以发电报骗她回去干嘛？
    苏灿上了火车还在想，越想就越觉得自己不能回去，结果到了陇北站时遇上暴风雨，列车全停下等通知才能再走。
    车上停下后，车厢內温度越来越低，车窗上也覆上了一层厚厚的霜。
    旅客们把能穿的都穿在身上，还有人打开被褥裹在身上。
    苏灿也带了一床被子，就是怕火车上天冷，这会儿也派上了用场，打开被子裹著，等著通车。
    对面坐了两个不知道从哪儿上车的旅客，一个胳膊有伤，一个拄著拐杖。
    苏灿听他们和旁边人聊天知道，竟然是从北境线上撤下来的老兵，因伤復员回家。
    因为和於向东去的是一个地方，苏灿有些激动：“你们是从北境线退下来的？”
    对方点头：“是啊，这一批我们退回来好多。”
    苏灿抱著试一试的態度问道：“那，你们认识於向东吗？”
    考虑到会有同名同姓的人，又追了一句：“有一米八五高，省城人。”
    两人互看了一眼，惊讶地看著苏灿：“是不是三十二岁，以前在滇南待过？”
    苏灿激动地点头：“对对对，就是他，你们见到过吗？”
    “见到是见过，不过前段时间我们就分开了。”
    苏灿一听有戏，赶紧追问：“在哪儿见的？他还留在那里吗？”
    “应该在的，他们最近换防下来，要休息一段时间。”
    苏灿已经激动得不行，却没继续再问，只要於向东还好好活著就好，最后没忍住又问了一句：“你们看见他的时候，他没有受伤吧？”
    “没有，他厉害著呢。”
    苏灿不停地道谢，感觉这趟火车坐得太值了。
    对方见苏灿红著眼要哭的样子，好奇地问了一句：“你是他什么人？”
    苏灿含著泪笑著：“家人。”
    两人连连点头，还给苏灿说了於向东一些事情，也说了艰苦的环境，还因为纪律要求，不能跟家里联繫，希望苏灿能理解。
    苏灿擦了下眼泪：“理解的，也会支持他呢。”
    聊著天时间过得很快，等列车缓缓出发，苏灿心情已经很好，哪怕只是知道了於向东一点点消息，已经很满足了。
    在到达下一站时，苏灿决定下车，买票回省城，回去后好好搞清楚，爸爸在搞什么鬼。
    结果就是这个错误的决定，下车就被人绑架了。
    去的还是很正规的招待所，只是出来买个馒头，回去在胡同里就被人敲晕绑走。再醒来就在一辆蒙著帆布的卡车上。
    车上不仅有她，还有两个女人和两个四五岁的孩子。
    苏灿手脚都被绑著，使劲挣扎了一下，发现根本动不了，再看靠著车厢坐著的两个女人，表情痴呆，而两个孩子要哭不哭，紧紧靠在一起。
    反应过来，她好像被人贩子绑架了。
    而车子，不知道要开到什么地方。
    苏灿挣扎的挪了挪身子，看著两个木然的女人：“喂，大姐，我们这是去哪儿？你们知道吗？”
    两个女人都看了她一眼，又把目光转向別的地方。
    苏灿从两人的眼神中发现，这两个女人精神有问题，又喊著两个孩子：“小朋友，你们知道我们去哪儿吗？”
    有个大点的小男孩摇头：“不知道，不能说话，会打人的。”
    另一个已经开始瘪著嘴哭起来。
    苏灿常听说有丟人的姑娘，还有丟失的孩子，特別是男孩子，没想到有一天，这样的事情，会落在她身上。
    卡车一直开到一个镇子上才停下，因为是傍晚，路上根本没什么人。
    车子拐进个木器厂停下，出来个胖女人，看著车子大声问著：“怎么样？这一趟货好不好？”
    有个粗嘎的声音回著：“还成，有个成色非常好的，肯定能卖个大价钱。”
    胖女人冷哼：“不要又捡一些乱七八糟的回来，现在查的又严，回头不挣钱再把命搭进去。”
    边说著边爬上车，扯下帆布看著里面，亮光刺的苏灿睁不开眼。
    胖女人看见两个小男孩和苏灿，满意的笑了：“確实不错，把货卸了，晚上给你们燉肉吃。”

 第685章 准备逃跑

    苏灿不敢动，装作瑟瑟发抖的样子，被个粗壮的男人像拎小鸡仔一样拎著就下了车，然后扔进一间屋里。
    好在屋里还生了火，不会那么冰冷。
    两个女人和两个小男孩也被带了进来，男人在门口野蛮地喊了一声：“都悄悄的，要不打断你们的腿，把你们扔在后面山里，让狼把你们都叼走。”
    苏灿不敢吱声，两个小男孩更是抱在一起，哭都不敢哭。
    等门重重关上，两个孩子才小声地啜泣起来，而两个女人始终都木然著，偶尔还会喃喃自语。
    苏灿也指望不上能找个队友，一起想办法逃出去，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她是昨天晚上被人打晕的，到现在又到了傍晚，也就是说她已经失踪了將近二十四小时，刚才她被拎著过来时，看见门口有个牌匾，写著富平县木材厂。
    苏灿不知道富平县属於哪个市，不过有个地名也行。
    动了动身体，换了个姿势坐好，看著两个还抽抽搭搭哭的小男孩：“好了，你们不要再哭了，跟阿姨说说，你们是怎么被抓来的？”
    两个孩子也不理她，又哭了一会儿，年龄小点的小男孩才看著苏灿：“我叫冬冬，我想找我妈妈。”
    苏灿安抚著：“你想找妈妈，要先把告诉阿姨你是哪里人，从哪儿被抓来的呀。”
    小男孩努力想了下：“我家就在陇北市胜利街。”
    两个孩子断断续续地说著，苏灿总算理出来一点头绪，大孩子五岁，叫乐乐，父母都是工人，他是看见卖葫芦的跟著走了。
    小的叫冬冬，四岁半，是看变魔术太入迷，跟著人家走了后，就被抓住了。
    虽然还不知道能不能跑出去，苏灿还是忍不住说两个孩子：“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乱跟人走。”
    冬冬瞬间哭起来：“我还能找到妈妈吗？我想回家，我害怕。”
    苏灿也不能跟两个孩子保证什么，而且就在这些人贩子眼皮子下，她说了什么，回头想跑都跑不掉。
    只能安慰著两个孩子：“你们先別哭呀，哭又不能解决问题，现在只要听话肯定就不会挨打。”
    两个孩子哭著点头，確实挨过打，所以根本动也不敢动。
    中午倒是有人来送饭，一人一个馒头，还有一碗菜汤。
    知道苏灿跑不了，还给她解开了绳子。
    苏灿没吃，先看著两个女人把菜汤和馒头吃了，半天没任何反应，也吃了馒头，菜汤没喝。
    两个孩子是边哭著边吃。
    吃了午饭，有人进来，直接拉走了两个女人，从几人的对话中知，这两个女人是找到买家了，就在附近的山沟里。
    苏灿心开始紧张，她没办法知道这些人贩子有多少人，也没办法知道他们在附近还有没有人。
    要是跑的话，被抓回来，后果肯定非常严重。
    在她急得想不到办法时，胖女人推门进来，还搬著个板凳在苏灿面前坐下，满意的看著苏灿，这个姑娘是真水灵，很久没遇见这么好的货了。
    苏灿故意紧张地抖著，声音发颤：“你是什么人？你抓我干什么？”
    胖女人笑起来，两只眼睛都挤在了一起：“你会不懂吧？只要你听话，肯定会给你找个很好的人家，你说你这么漂亮，要不就跟著我？”
    苏灿心里噁心，脸上还装著一无所知的样子：“跟著你干什么？我什么都不会，我想回家，我家里很有钱的，你要多少钱都行。”
    胖女人呵呵笑：“你家钱再多，给我们，我们也不敢呀，你要是愿意跟著我，以后挣钱了，我们一起分。”
    苏灿自然知道，她嘴里的挣钱是怎么个挣法，抿著唇满眼胆怯的看著胖女人。
    胖女人见苏灿长得就不像个厉害的，这会儿红著眼更像个小兔子一样，越发觉得苏灿是个好控制的姑娘。
    这要是留在手里，回头带到城里肯定挣钱。
    城里有钱有权的客人多的是。
    胖女人心里的算盘打得响，所以对苏灿也很和善，哄著她：“到我手里的姑娘，开始都不服气，后来不都跟著我干得很好。”
    苏灿抱著膝盖，手指紧紧相扣才让自己忍住动手的欲望，她现在不能动面前这个胖女人，她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那在这一带肯定有自己的人脉和势力。
    她打了她，跑不了还会更惨。
    胖女人也不逼著苏灿，反正只要她看上的猎物，就没有能跑掉的，站起来拍了拍衣摆：“好了，给你一点时间慢慢想，我们现在也不著急，等这两个小东西处理了，我们再谈也行。”
    苏灿不吱声，她自身难保，也没办法护著两个孩子。
    只能在两个孩子被卖掉之前，逃出去才行。
    晚上依旧会有晚饭送来，一人一个红薯。
    苏灿为了保持体力，很认命地拿著红薯吃了，两个孩子看著她吃了，也跟著把红薯吃了。
    到半夜时，最小的冬冬开始发高烧，额头烫得嚇人。
    因为这两天的惊嚇，还有路上太冷，孩子就一下高烧不退。
    还喃喃自语地说著胡话喊著妈妈。
    苏灿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会，拍门去喊著：“来人啊，快来人啊。”
    胖女人被吵醒，不乐意披著大衣过来：“大半晚上的喊什么？”
    “有个孩子发高烧了。”
    胖女人沉著脸打开门，过去摸了下冬冬的额头：“没事，我去拿了两片退烧药过来，吃了就好。”
    苏灿不同意：“不行，他烧得厉害，要是不去医院，会烧坏的。”
    胖女人冷哼一声：“那是他的造化，你放心，只要是男孩子，就算是烧傻了也照样会有人买。”
    苏灿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胖女人，这些人拿人命就这么不当一回事？
    胖女人回去拿了两个小白药片过来，直接塞到冬冬嘴里，又给他灌了点水，起身看著苏灿：“你別想任何招，对我来说都是没用的，就老实待著。”
    冬冬发烧，断断续续半个多月才好，苏灿就和两个孩子在这里关了半个多月。
    这半个多月时间，苏灿已经知道院里一共四个人还有一条黄狗，但每隔一段时间，中间有两个人会出去找买家。
    这时候就剩胖女人和她男人在。
    苏灿决定利用这个机会跑出去，先不带孩子，等她找到救兵再回来救孩子。

 第686章 意外重逢

    苏灿虽然不放心两个孩子，但她要是带著两个孩子跑，绝对出不了木材厂的大门，深思熟虑后，把衣角里面缝著，许卿给的香囊取出来塞到冬冬身上，还叮嘱他一定不能丟了。
    香囊里面装的是一些中药，味道很清淡，如果不仔细闻都闻不出来，但是警犬一定能闻到。
    准备好后，就等胖女人的同伙离开，她可以趁著去厕所的功夫，打晕胖女人夫妻，然后逃出去。
    结果一直没等来胖女人同伙的离开，胖女人中午过来送饭，还忍不住嘟囔了一句：“真他们晦气，当兵的什么时候拉练不行，偏偏这个时候来。”
    他们现在也不敢乱动，虽然跟镇子上的公安和领导关係都很好，可是当兵的不一样，这些人要是多管閒事，他们吃不了兜著走。
    所以这两天也不敢轻举妄动。
    苏灿听了心肝都忍不住乱颤，这时候不跑还等什么时候？
    要是能知道他们在哪里拉练，找他们肯定没错。
    等胖女人离开后，苏灿把馒头装在口袋，一碗汤全喝了，就开始计划著逃走。
    她虽然会点拳脚功夫，但是一个打四个，胜算还是不大的。
    全部计划好，开始拍门喊著上厕所，胖女人嘟囔著过来：“你怎么事情那么多。”
    苏灿捂著肚子：“我可能要来那个了，你有没有纸。”
    胖女人更嫌烦：“真是麻烦，你等著。”
    苏灿趁著胖女人转身机会，直接过去砍了胖女人的后脖，看著她肥硕的身体噗通摔在地上。
    又费劲的把胖女人拖进屋里。
    两个孩子已经嚇傻，使劲捂著嘴不敢吱声。
    苏灿冲两个孩子嘘了一下，贴在门口听著外面的动静，见没有声音，拉开门喊了一声：“有没有人啊，我要上厕所。”
    胖女人的男人出来，有些奇怪，胖女人不是去了吗？
    刚走到门口，就被苏灿撂翻在地，剩下两个已经从屋里出来，骂了句脏话，拎著棒子就衝著苏灿奔来。
    木材厂最不缺的就是边角料，苏灿也赶紧捡了个木棒起来。
    ……
    “队长，快看，那个女同志厉害啊，一对二没吃亏。”
    混战中的三人都没看见大门口多了一队人，都穿著军绿色的衣服，背著行囊。
    於向东也惊了一下，看著姑娘的背影，让他忍不住想起了苏灿，等姑娘转身时，看见那张明艷娇气的小脸。
    臥槽一声，顾不上多想的冲了过去，一脚一个踹翻在地。
    做梦也想不到，他日思夜想的姑娘，竟然能在这里遇见。
    苏灿也没想到，突然衝出来的人会是於向东，整个人直接傻了，拎著棒子站在原地，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生怕一眨眼，这一切都是幻觉。
    於向东回身看著苏灿傻呆呆的样子，想笑又觉得眼底发热，走到她面前，伸手按了下她的额头：“苏灿？你怎么在这儿？”
    苏灿依旧不眨眼，有些痴傻：“我一定是在做梦，一定是。”
    於向东听得心酸，要不碍於身后还有一队人，真想好好抱抱这个傻丫头：：“没有做梦，我是於向东。”
    苏灿呀的一声，转身跑回屋里，砰的一声关上门。
    嚇得屋里的两个孩子一哆嗦。
    苏灿在屋里原地转了一圈，她已经有二十天没洗脸洗澡换衣服了，这会儿的样子肯定非常的狼狈。
    走著走著，又红了眼圈，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於向东有些反应不过来苏灿是怎么了，见被打倒在地的人爬著要跑，又过去补了一脚，然后踩在他的胸口：“怎么回事？”
    “不管我们的事，我们也是跑腿的。”
    於向东又用力，对方哭嚎著说了绑架拐卖的过程。
    听得於向东火冒三丈，要不是被手下拉著，他可能一拳就將人锤死。
    不敢想像，要不是他们在找晚上宿营的地方，正好碰见苏灿准备逃出去，后果会是什么样。
    捏著拳头，目呲欲裂的瞪著三个被捆在一起的人贩子。
    手下紧紧抱著於向东的腰：“队长队长，冷静，你可不能衝动，刚才那个是不是嫂子，你先去安慰嫂子。”
    “你去看嫂子，我们来看著这三个人，保证不会让他们有好果子吃，还不让他们看出一点伤来。”
    於向东听见苏灿，怒火平息了一些，冷静了下过去敲门。
    没人应声，细听是苏灿压抑的哭声，顾不上多想直接踹门进去。
    两个靠在墙边瑟瑟发抖的孩子，这会儿直接抱在了一起，但看见於向东穿的衣服，还有帽子上的五角星时，眼睛亮了：“叔叔。”
    於向东扫了眼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胖女人，过去在苏灿面前蹲下。
    见苏灿毫无形象坐地上哭著，伸手擦著脸上的泪：“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
    苏灿本来还压抑著声音，这会儿有些不管不顾，哇哇大哭起来，打开於向东的手：“你这事好好的回来了吗？要不是我被人绑架，还不能碰上你。”
    “要是碰不见你，你知不知道，我就可能被卖到山区去。”
    越想哭的越大声，还疯狂的拍打著於向东：“你怎么这么討厌，你还回来干什么？呜呜，我被卖掉算了……”
    哭著哭著，又爬起来扑过去紧紧搂住於向东的脖子，张嘴就是一口咬在他脖颈上。
    混著泪水用力，这么久担心和想念，还有这些天的恐惧和害怕。
    在看见於向东这一刻，全变成了委屈。
    於向东闷哼一声，任由苏灿咬著，伸手拍著她的后背哄著：“好了好了，虚惊一场，一切都过去了。”
    苏灿尝到嘴里有了血腥味，还是心疼的鬆了口。
    於向东瞥见墙边还有两个孩子，像两只小松鼠丟了松果一样，震惊的看著他们，拍了拍苏灿的背：“那边还有两个孩子看著呢。”
    苏灿才想起来还有两个孩子，脸就在於向东肩膀上使劲蹭了蹭，把眼泪鼻涕蹭掉。
    於向东扶著苏灿站起来：“我们先把事情解决了，回去要打要罚都隨你，好不好？”
    苏灿哼了一声，嘴硬的说道：“我才懒得打你呢。”

 第687章 结婚，立马结婚

    苏灿能遇见於向东，觉得这些天受的苦都值了，抱著於向东又哭又笑之后，又抓著他问个不停：“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於向东按著苏灿的肩膀：“没有，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
    苏灿红著眼想哭，却又忍不住咧著嘴笑起来。
    於向东大手一胡擼，有些粗鲁的给苏灿擦了眼泪：“先把外面的人解决了，还有这两个孩子，都是被拐卖的？”
    苏灿吸了吸鼻子，过去拉著冬冬和乐乐过来，把被绑架的经过讲了一遍，以及被卖掉的两个女人。
    於向东气的脸色铁青，恨不得出去再把那几个男人收拾一遍。
    防止这些人和地方公安有勾结，让手下人直接去通知上一级市公安过来，又让把胖女人和其他三个男人绑在一起。
    那三个男人被收拾的奄奄一息，偏偏外表一点伤都看不出来。
    於向东指挥下面人做这些事时，苏灿就像个小尾巴一样跟著，眼巴巴的看著於向东，生怕一眨眼，这人又不见了。
    一向不怕於向的一个通信员见了起鬨：“队长，这就是嫂子吧，比照片上还漂亮呢，难怪当初你冒死也要去把照片找回来。”
    於向东骂了句脏话，衝著赵雷屁股就是一脚：“就你他娘的话多，滚滚滚。”
    赵雷抱著屁股，冲苏灿嘻嘻哈哈的笑著：“嫂子好，我叫赵雷，我们都见过你的照片呢。”
    苏灿有些不好意思，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涨红了脸。
    赵雷也不怕揭了於向东的老底，回头挨收拾：“嫂子，你是不知道，队长经常拿著你的照片给我们看。”
    现在想想於向东那个嘚瑟劲儿，就让人很牙疼。
    一个大男人拿著照片让人看，还夸著：“看，这是我媳妇，漂亮吧，还是大学生呢。”
    夸完还要对方回应，不回应他就按头夸。
    在那些无聊又艰苦的日子里，在那些危险又孤独的日子，是靠著思念强撑著挺过来。
    苏灿脸更红了，於向东难得不好意思一次，赶著赵雷滚蛋。
    然后口是心非的说道：“你不要听这些坏小子胡说八道，没一句实话。”
    苏灿瘪嘴：“那你就是不想我唄。”
    於向东连连否认：“不是，这事回头说，咱们先把两个孩子安顿了。”
    临时在木材厂宿营，让炊事班做了饭。
    苏灿也终於能洗了个脸，也给两个孩子洗乾净。
    两个孩子显然看见这么大一群叔叔，也十分的有安全感，胆子也大了很多，脸上也终於有了笑容。
    苏灿有很多话想问於向东，见他不停的忙著，只能和两个孩子坐在一旁等著。
    市公安来的很快，听了报案后也十分的震惊，这里距离陕省省城，不到一百公里，可是距离苏灿他们被绑架的城市近二百公里，而距离甘省省城已经有五六百公里。
    所以，如果不是於向东遇见他们，两个孩子丟了去哪儿找？
    苏灿听了具体位置后，也是心有余悸，万幸遇见了於向东，否则她就算有再大的本事，也不一定能跑出去。
    於向东確认了公安的身份，又几名公安跟孩子所在城市公安联繫后，才让他们带著孩子离开。
    至於四个人贩子，也被一併带走。
    冬冬和乐乐走之前，还伸手抱著苏灿，小脸满是开心，终於能回家见到爸爸妈妈了。
    苏灿和於向东站在木材厂门口，看著警车走远，心里还是感慨。
    於向东伸手揉了下苏灿的脑袋：“好了，过去就不要想了，这两个孩子肯定会长记性，以后不能乱跑。”
    苏灿红了眼睛，又想起许卿：“我要赶紧给许卿发电报，还有给我爸发电报，要不他们会担心的。”
    偏偏县城邮局腊月二十八已经放假，就算去市里，市里邮局估计也已经放假。
    於向东队里倒是有无线电，却不能假公济私给地方发电报，这是严重的违纪。
    苏灿在县城转了一圈，有些懊恼：“许卿他们肯定很著急，我爸肯定也著急，都这么多天没有消息。”
    於向东只能安慰著她：“你跟著我们走，三天后我们到达市区，到时候看能不能想办法跟许卿他们联繫。”
    苏灿也没办法，跟著於向东回木材厂，路上不停的问：“你都来了这边，为什么没有回省城？”
    於向东避开不能说的：“这是一次换防，牵扯到有些东西不能说，所以我只能告诉你，按照规定，我们明年三月才能和家里联繫。”
    苏灿委屈的红了眼：“还好我来了，你知道吗？徐远东国庆前回来了，他一只胳膊没了。”
    想想还是心酸难受。
    於向东却没多大感触，毕竟看过太多人死在面前，每一个鲜活生命的消失，鲜血浸染著土地。
    所以，徐远东能活著回来，他能活著回来，都是最大的幸运。
    苏灿吸了吸鼻子，带著哭腔：“我看到徐远东那样，我都想了，只要你能回来，哪怕你胳膊腿都没了，我也会照顾你一辈子，只要你活著就好。”
    於向东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敲了下苏灿的额头：“有你这么咒自己男人的吗？”
    苏灿努嘴：“现在还不是呢。”
    於向东有些稀罕她的小模样，恨不得搂进怀里狠狠亲一番。
    只是碍於还有那么多双眼睛盯著，只能一本正经的端著。
    拉著苏灿进了一间办公室就再也忍不住，將人搂在怀里使劲亲著。
    是两年的思念和不舍。
    看著小丫头的委屈，他心疼却又无奈。
    苏灿被亲的迷糊，睁眼突然惊恐的看著窗户，不知道什么时候，窗户上贴了一串脑袋，都瞪眼好奇的朝里看著。
    她使劲捶著於向东，哼唧示意他看身后。
    於向东停下动作转身，那群看热闹的臭小子一鬨而散，嘴里还唱著情妹妹的山歌。
    苏灿脸瞬间红成了苹果：：“你看你，都是你。”
    让她怎么出去啊？
    於向东砸吧了下嘴，有些意犹未尽：“这些欠收拾的，媳妇，等我回省城了，我们就结婚，立马结婚，好不好？”

 第688章 办法总比困难多

    苏灿跟著於向东在县城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跟著队伍朝著下一站出发。
    大年三十是在山洞中度过。
    漫天大雪的山间，到了晚上冷到极致，就算生著篝火，也只是脸被烤得滚烫，后背呼呼地冒著冷风。
    苏灿裹著被子，看著一群年轻人丝毫不觉得冷的笑闹著。
    朝於向东身边凑了凑：“你们不怕冷吗？”
    於向东懒散地坐著，脸上的笑容都是懒洋洋：“这不是生著火呢？再说一群大老爷们，皮糙肉厚不怕冷。”
    边说著，边给苏灿往上提了提被子，让她就露出一张小脸，看著裹著像个粽子一样的苏灿，忍不住乐起来：“还冷不冷，再冷就绕著火堆跑两圈，本来就不聪明，可別冻傻了。”
    苏灿生气地把头扭到一旁，不想搭理於向东，这人刚喜欢没几分钟，嘴贱的毛病又犯了。
    於向东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起身去看炊事班饭做好没有。
    赵雷瞅空凑了过来：“嫂子，今晚我们有肉吃。”
    运气不错，进山不久就抓了头野猪，不用年三十吃乾粮了。
    苏灿看著赵雷开心的样子：“你们之前是不是很辛苦？”
    赵雷摸了摸后脑勺：“也还好吧，跟著队长就没有饿过肚子。”
    但也没吃过肉。
    苏灿有些心疼：“等你们能去省城了，我请你们吃肉。”
    赵雷嘿嘿笑起来：“嫂子，你可不能骗人啊，我们队长说你可厉害了呢，当初跟你好，也是被你逼的没办法。”
    苏灿惊讶：“他真这么说的？”
    赵雷毫不留情地出卖著於向东：“对啊，他还说你每天给他送饭，照顾他，感动了他，还说你会点功夫，他要是不答应，怕你收拾他。”
    苏灿咬了咬牙齿，这个於向东竟然败坏她名声。
    於向东等开饭时间才过来，端著一饭盒的燉野猪肉，还拿著两个硬邦邦的玉米面馒头。
    殷勤地递到苏灿面前：“快吃，都是瘦肉，这帮小子手太快，你要是吃得慢了，一会儿就没了。”
    苏灿瞪他一眼，接过饭盒转到一边去吃。
    於向东纳闷，他也没招惹她啊，难道刚才一句是冻傻了，还真生气了？他家丫头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小气的人了。
    一直到吃完饭，苏灿也不搭理他，等大家都互相依靠著围著火堆休息时，苏灿趁著没人注意，伸手捏著於向东的耳朵：“你是不是跟別人说我很凶，逼著让你跟我好的？不跟我好就收拾你？”
    於向东咧嘴：“谁说的？这是造谣。”
    苏灿更用力，疼得於向东也不敢吱声。
    赵雷在远处偷偷看著，捂著嘴笑得不停，没想到拼命三郎一样的队长，竟然怕媳妇。
    大年初一，苏灿跟著於向东他们终於到了另一个镇子上，邮局依旧没开门。
    苏灿看著关门的邮局，有些丧气，许卿和家里肯定要急死了。
    於向东掐腰看著天，琢磨了一会儿，看著苏灿：“我有办法了，保准你今天就能联繫上许卿。”
    苏灿立马来了精神：“什么办法。”
    於向东坏笑著：“我这办法要是成了，一会儿没人的时候，你得亲我一下。”
    苏灿羞恼地捶他：“於向东，你现在怎么跟个流氓一样。”
    於向东就很奇怪：“我让我媳妇亲一下，怎么就是耍流氓了。”
    苏灿说不过於向东，只能妥协：“行，只要赶紧联繫上许卿和我家里，要不他们肯定著急死了。”
    於向东指了指邮局门口的电话线杆：“这不是有线，我们只要接个电话就行。”
    苏灿才突然想起来，这个於向东他们肯定在行啊：“啊，你怎么不早说，我们在富平就可以给许卿他们联繫的。”
    於向东嘖了一声：“丫头，这是偷偷的来。”
    苏灿瞬间不吱声，在晚上时，於向东带著她偷偷到县城东边，路灯看不见的地方，爬上杆子利索地接通。
    周晋南也没上班，让值班人想办法转告周晋南一声。
    ……
    大年初一晚上，许卿他们终於有了苏灿的消息，知道她和於向东在一起，又惊喜又惊讶还十分的想不通。
    “他们俩是怎么遇见的，苏灿要是一早就遇见於向东，肯定早就来电话了，怎么回事？”
    周晋南摇头：“不清楚，於向东就跟值班的说苏灿和他在一起，让我们放心。”
    许卿確实放心了，还很开心：“竟然遇见了於向东，真是太好了。”
    又让周晋南赶紧去招待所跟苏父说一声。
    听说苏灿和於向东在一起，而於向东没事，苏父心总算是放了下来，激动得眼眶都红了：“老天有眼，以后可不能再干糊涂事了。”
    在省城又等了几天，也没等回来苏灿，苏父和苏坤先回了京市，让许卿回头转告苏灿，让她放宽心好好学习。
    正月初十，许卿起来准备收拾一番去厂里，被突然闯进院里的人嚇了一跳。
    苏灿穿著件碎袄，围著蓝头巾闯了进来。
    “苏灿？”
    许卿惊喜的看著苏灿，激动的过去將人抱住。
    苏灿也开心的抱著许卿：“我回来了，你们有没有嚇一跳，许卿，於向东还活著，好好的活著呢。”
    这才是她最开心的事情，要不是不能再妨碍於向东工作，而她也要继续回来上学，她真想继续留在那边。
    许卿连连点头：“真是太好了，这是今年最大的好消息。”
    小宝和大宝也跑著出来，小宝开心的过去抱著苏灿的腿：“漂亮姨姨新年好，小宝好想你哦。”
    苏灿又弯腰费劲儿抱起小宝：“我们小宝小嘴还是这么甜呢？小宝也新年好呀。”
    许卿让苏灿赶紧进屋，叶楠看著苏灿好好的模样，笑著：“我就说这孩子长了个富贵模样，肯定没事的。有福气的人能遇难成祥，化险为夷。”
    苏灿笑著：“姨，你说的真是太对了，我也没想到我出门一趟竟然能遇见於向东。”
    坐下后，细细说了这次的奇遇，说到被绑架，还遇见两个小朋友。
    小宝惊嚇的捂著小嘴。

 第689章 不靠谱的於向东

    许卿万万没想到苏灿竟然遇见了人贩子。
    叶楠同样觉得不可思议：“还好遇见了於向东，要不到哪儿找你去。”
    三人又感嘆庆幸了一番，许卿问道：“那於向东还回省城吗？”
    苏灿开心地点头：“回来的，明年三月就回来了。”
    想想於向东送她上火车前，紧紧搂著她的腰，让她乖乖在省城等他，还有附在她耳边说的荤话，忍不住面红耳赤起来。
    许卿一个过来人自然是懂的，笑著打趣：“看来我们马上要吃喜了。”
    苏灿也不扭捏：“现在不是不让在校期间结婚？”
    许卿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你和於向东情况特殊，再说於向东肯定有办法，他就是一个土匪，想要娶你，就是抢也能把你抢回去。”
    苏灿红了脸，心里却甜蜜蜜。
    因为见了面，再等待就感觉格外漫长，看著积雪融化，看著柳绿桃红，看著日历停留在了三月中，苏灿已经变得吃不下饭。
    就怕於向东中途变卦，又有了其他变化。
    因为他们的职业，实在太不稳定了。
    许卿看著苏灿圆润的小脸瘦了一圈，拉著她去家里吃饭：“放心吧，於向东既然说三月能回来，应该就快了，你说你这样憔悴，回头不让於向东心疼死。”
    苏灿委屈的噘嘴：“真要是心疼，早就回来了，都三月中了，还一点消息都没有，你说他会不会是骗我的？”
    许卿摇头：“肯定不会，我听周晋南说，每年都在换防，只要换下来的都不会再过去，所以你就等著他回来，中午想吃什么?”
    苏灿没什么胃口：“都行吧。”
    “那就吃鱼，正好家里的小馋猫最近想吃鱼。”许卿挽著苏灿的胳膊去市场买鱼，又回家收拾做饭。
    因为周日，小宝和大宝也都在家，看见鱼，小宝眼睛都亮了：“妈妈，今天吃鱼吗？给姣姣送去。”
    许卿笑著摇头：“那可不行，姣姣还不能吃鱼，过几天辰辰和姣姣过生日，我们就去。”
    苏灿在一旁都感嘆：“时间过得好快呀，一转眼姣姣都一岁了。”
    於向东走的时候，閆季川和秦霏还没结婚呢，现在两个孩子都一岁了。
    许卿看著她愣神，伸手在她眼前晃一晃：“想什么呢？放心，我肯定於向东月底前肯定回来。”
    苏灿心里也期待，在许卿家吃完饭，慢悠悠回宿舍。
    手里还拎著一些鱼骨头，是分给图书馆后面的流浪猫。
    苏灿先绕到图书馆后面，这里偏僻不见人，有几只流浪猫生活在这里。
    倒是把附近的老鼠抓得很乾净。
    苏灿拎著鱼骨头刚过去，就感觉背后有人一下躥出来，伸手將她搂在怀里，手还捂住了她的嘴。
    嚇得苏灿愣了一下，一边挣扎著，一边从书包里摸刀子，从被绑架后，她就有了装刀子的习惯。
    突然闻到熟悉的味道，苏灿停顿了一下，气得一脚踩在来人脚上，又一胳膊肘顶在对方胸口。
    於向东捂著胸口退了几步，表情痛苦地看著苏灿：“你这丫头，下手这么狠，是要谋杀亲夫啊。”
    苏灿气的眼泪都要出来，哪有这么嚇人的，举著书包就去砸於向东：“你是要嚇死我啊，怎么有你这样的人啊。”
    於向东嘿嘿笑著，任由苏灿拍打著他，看著左右没人，猛地將人搂在怀里，在她唇上使劲亲了一口，又赶紧鬆开。
    舔了下嘴唇，嘖了一声：“中午吃鱼了，全是鱼腥味。”
    苏灿又气又恼，握著拳头又去捶他：“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说著说著哭起来，是想念的委屈，也是刚才的惊嚇。
    於向东瞬间慌了：“哎呀，你別哭啊，我这不是回来给你个惊喜。”
    苏灿哭得打著嗝儿：“你这是惊喜吗？你这是惊嚇，刚才差点儿都嚇死我了，你这人怎么这么不靠谱啊。”
    於向东大手胡擼著她脸上的眼泪：“是我错了，以后保证不这样了，別哭了行不行？怎么现在还这么爱哭了呢。”
    苏灿哽咽著：“要你管，你真是太討厌了。”
    於向东小声哄著，扫见有人过来，又赶紧离苏灿远几步：“你別哭了，一会儿让人看见，还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
    苏灿就哭：“你就是欺负我了，哪有你这样的人，突然回来也不说一声，还跑出来嚇人。”
    哭过之后，又很开心，偷偷扫了於向东好几眼，看他有没有受伤。
    最后，拉著於向东去人工湖边说话，两人並排坐著，还隔著一人的距离，苏灿还噘嘴生气著。
    於向东就稀罕这丫头生气的样子，红著眼像兔子，看著就想欺负她。
    只是时机不对：“真生气了？那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这次回来不走了，还回原单位。”
    就地转业回公安系统。
    苏灿瞬间忘了生气，眼睛亮著看著他：“真的？那是不是以后再也不走了？”
    於向东点头：“对，再也不走了，我说过回来就娶你。”
    苏灿脸一红：“我才不嫁给你呢。”
    於向东脸一板，变得严肃起来：“你不嫁给我想嫁给谁？你敢嫁给谁，我就把他腿打断，看谁敢娶你。”
    苏灿哭笑不得：“於向东，你现在怎么像个土匪呢。”
    於向东不以为然：“我一直就这样，所以你乖乖地嫁给我。”
    两人打了一会儿嘴仗，又亲亲密密地往一起坐了坐，因为在校园里，人来人往也不好意思坐得太近，却偷偷一直牵著手。
    就这样，苏灿就很满足。
    一直到太阳西沉，於向东看了看太阳：“走，去周晋南家蹭饭去。”
    苏灿瞪他：“能不能脸皮不要那么厚，我们去买点罐头蛋糕什么的。”
    於向东不肯：“不用那么客气，走吧。”
    苏灿就真和於向东两手空空去许卿家蹭饭。』
    进门，看见小宝在院里踢足球，惊嘆：“孩子都这么大了？这是大的还是小的？”
    “这是小宝。”
    於向东立马蹲下，拍了拍手：“小宝，来让爸爸抱抱。”
    周晋南从厨房出来正好听见这一句，过去就给於向东一脚：“叫你大爷！”

 第690章 捨不得我的小哭包嫁给別人

    於向东非常灵活地闪开，笑哈哈地抱起小宝，举高高：“嘖嘖，看看我这大儿子，长得多像我。”
    小宝紧张地握著拳头，这个叔叔实在太奇怪了。
    苏灿怕周晋南生气，过去捶著於向东：“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赶紧把小宝放下来，再嚇到孩子。”
    於向东笑著把小宝放下来，冲周晋南笑道：“没想到老子活著回来了吧？”
    许卿满手是麵粉的出来，看见於向东也挺开心：“回来真是太好了，赶紧进屋坐，正好晚上擀麵条，就当给你接风了。”
    於向东在许卿面前还稍微收敛一些：“嫂子，那就不客气了啊。”
    周晋南和於向东进了屋，苏灿不好意思过去，跟著许卿去厨房帮著泡茶。
    许卿还打趣她：“中午还担心呢，这会儿开心了吧？於向东什么时候回来的？”
    苏灿红著脸说了一遍，鼓著腮帮子生气：“你说这什么人啊，说是给我惊喜，当时真是差点没把我嚇死。”
    许卿觉得这確实是於向东的做事风格，想一出是一出：“也挺好的，人家也是费心准备了呢，而且能平平安安回来，比什么都重要。”
    苏灿用力点头：“是，他能平安回来，我就很开心。”
    屋里於向东跟周晋南吹他的经歷，怎么智入敌营抓了俘虏，怎么穿过雷区，把老百姓牛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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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残酷，险象环生的事，被他说的十分的精彩。
    吸引的小宝张著小嘴，一动不动的看著於向东，时不时还非常配合的哇一声。
    於向东说完抿了一口茶水，有些得意地看著周晋南：“羡慕吧？虽然九死一生，但这一辈子值了。”
    周晋南懂於向东的感受，如果不是有妻儿，他也一定会报名去。
    热血和忠诚早就刻在他们的骨血里。
    许卿原本打算晚上就吃个鸡蛋滷的麵条，因为於向东过来，又拿了肉出来，喊著白狼去大门口滷肉店买只烧鸡回来。
    苏灿有些惊讶：“你让我去就行了啊，你让白狼去，白狼会买吗？”
    许卿点头：“会，我把钱和要什么写在纸条上，它就能自己跑著去。”
    这也是最近才发现，白狼又有一个新本领。
    许卿在纸条上写了烧鸡，和钱夹在一起，然后放在小篮子里，让白狼叼著出门。
    苏灿忍不住感嘆：“这白狼都快赶上个孩子了。”
    许卿想想白狼和小宝一起乾的坏事，就有些头疼：“可比个孩子还厉害，小宝干坏事，它会帮忙瞒著，我要是打小宝，它还会过来拦著，冲我叫不许我打小宝。”
    苏灿感觉那个画面挺热闹：“以后我要是有了孩子，也养个白狼这么厉害的狗是。”
    许卿哎呦一声：“这都想到生孩子了，那什么时候吃喜酒？”
    苏灿也没不好意思：“不知道呢，我想快点结婚。”
    看著许卿秦霏她们都有家，她就很羡慕。
    聊著天做好了饭，白狼也叼著篮子回来。
    许卿奖励白狼，把鸡脑袋拽下来扔给它，小宝跑著出来，看见鸡肉过去护著：“妈妈，给叔叔，鸡肉都给叔叔吃，叔叔很厉害，会打仗。”
    刚听了於向东的故事，小宝喜欢的不行，现在於向东就是他是最崇拜的叔叔。
    是他的榜样。
    许卿惊奇：“这么会功夫，就和叔叔搞好关係了？”
    小宝点头：“我以后也当兵，也去打敌人，和叔叔一样厉害。”
    眼睛里冒著光都是崇拜。
    最后坚持把鸡端去全给於向东吃。
    晚饭因为开心，许卿还开了一瓶白酒和一瓶香檳。
    苏灿有些犹豫：“明天还上学啊，我们喝酒是不是不好？”
    许卿笑著：“这个不醉人，没事的，今天这么开心的日子，不喝酒怎么行？”
    一顿饭，一直吃到月上半天，於向东有些喝高，扯著嗓子开始唱歌。
    苏灿拽著於向东胳膊回去，许卿还担心她送不回去：“要不让周晋南送吧？”
    於向东不同意：“不用不用，我不想看见他，我自己就能走回去。”
    说完还立正踢著正步朝前走，一看就醉得不轻。
    许卿哭笑不得：“你可慢点啊。”
    苏灿挥手：“没事，你们回去吧，我们能走。”
    话没说完，突然被人抗在肩上就跑。
    苏灿都要气死了：“於向东，你放我下来，你还耍酒疯是吧。”
    於向东不停，扛著人只顾狂奔。
    许卿看著又想笑又担心，回头问周晋南：“没事吧。”
    周晋南摇头：“没事，这点酒喝不醉他，放心吧。他是高兴所以发疯呢。”
    许卿想想也是，能活著回来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啊。
    於向东扛著苏灿一口气跑了几百米，才將人放下，拉著她的手要背她：：“来，我背你回去。”
    苏灿不肯：“一会儿被人看见了，於向东，你能不能別疯了，你要再闹我不理你了。”
    於向东握著苏灿的手不放：“我没喝多，我就是想背著你走，我这两年天天都在想，每次感觉熬不过来的时候，就想小哭包还在等我回去呢，我要是回不去，她肯定要哭死。”
    “所以一次次都挺过来了，你知道我还害怕什么吗？怕我要好几年才能回来，等我回来的时候，我的姑娘嫁给了別人。”
    苏灿突然就红了眼：“你说这个干嘛啊。”
    於向东捏著她的脸蛋：“我真就是这么想的，所以我就努力就回来，努力活著回来。”
    这將近三年的时间里，他也不是没有受过伤，每一次真就是硬挺回来的。
    也写了很多封信，想著將来要是死了，也能留点念想给苏灿。
    写好后，又觉得自己有些混蛋，真要死了，还留什么念想，那不是成心不让苏灿好过吗？
    又把信一封封烧了，他必须要努力活著，回家娶他的姑娘。
    苏灿吸了吸鼻子：“你不要说这个，又让我哭了，反正你不回来我就一直等你，等不到就去找你。”
    於向东突然笑起来，颳了一下苏灿的鼻子：“傻不傻。”
    苏灿眨了眨眼睛：“如果重新选一次，你还会去吗？”
    於向东毫不迟疑地点头：“会，那是男人该有的担当。”

 第691章 於向东的脸皮有多厚

    苏灿最后还是满足了於向东的愿望，让他背著自己，先去了他住的地方，离学校大门口不远的招待所。
    到了大门口，於向东又坚持背著她到校门口。
    到校门口，他又不顾苏灿反对，背著她到招待所门口。
    来来回回的折腾，好在半夜路上没有人，要不苏灿明天都不好意思出门。
    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於向东才放苏灿回去，好在苏灿因为老泡图书馆和实验室，经常回去得比较晚，所以宿管老师也没说什么。
    第二天早上，苏灿没有精神地去上课，想想昨晚和於向东幼稚行为，自己都忍不住笑。
    许卿就坐在旁边，看著苏灿傻笑了一上午，到中午放学时才问：“昨晚没回宿舍？”
    苏灿瞪眼惊讶：“怎么可能啊，回宿舍了。”
    许卿扫了她几眼：“那今天一上午都在傻笑，还笑得有点春情荡漾。”
    苏灿嘿嘿笑著，这个秘密是不能跟许卿分享的，撑著下巴问许卿：“你说我和於向东真的能结婚？”
    许卿想了下：“我那天听到一个政策，鼓励大学生嫁给伤残英雄，很多在校大学生都非常踊跃报名，愿意和英雄结为夫妻，照顾他一生一世。”
    苏灿有些犹豫：“可於向东哪儿都好好的，也没残废啊。”
    许卿笑起来：“要不就等一年，明年毕业就结婚。”
    苏灿努嘴嘟囔：“我一天都不想等呢。”
    …………
    没有残废的於向东正拿著结婚报告死皮赖脸地找领导批。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领导被缠著无奈：“你这个不符合结婚要求，对方还在上学，怎么结婚？”
    於向东理直气壮地站直：“我符合，我身体出了问题，需要立马结婚。”
    领导莫名其妙地看著於向东：“你说你哪儿出问题了？”
    於向东厚著脸皮：“我脑子出问题了。”
    气的领导直接拿起报告扔在於向东脸上：“赶紧给老子滚。”
    於向东不走：“结婚报告不批，我不走，我连行李都带来了。”
    领导真是没见过比於向东更不要脸的，最后磨得没办法，还是签了字。
    主要也是考虑於向东確实老大不小，是该解决个人问题了。
    於向东眉开眼笑地冲领导道谢：“等著啊，五一请你喝喜酒。”
    “赶紧滚！”
    领导故意瞪眼，看著於向东跑时，还顺走了他一包烟。
    最后被气乐了。
    於向东拿到结婚报告出来，又开始琢磨著房子的事情，於家的老房子，他肯定不会回去，太不吉利。
    要买新房子，他也没那么多钱。
    这些年的工资和奖金，一大半都给了那些牺牲战友家属，手里剩下点买房子不够。
    咬著烟站在路边想了一会儿，觉得这事还得找周晋南。
    去找周晋南之前，先去火车站溜达了一圈，看了看徐远东和秦雪梅。
    看著徐远东一只手熟练地擦桌子，端面，还挺惊奇：“不错啊，一只手干得比別人两只手都好。”
    徐远东也不介意於向东的话，这人虽然嘴巴毒，心还是好的，而且更多时候，是为了让你宽心。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回来的，给我来碗麵条。”
    於向东找了个空位子坐下，看著徐远东忙进忙出，一直袖管空荡荡的，眼底有些发热，咬著下后槽牙，骂了个艹。
    徐远东把面端给於向东，顺便在他对面坐下：“这次回来分到哪个单位？”
    “还是原来的单位。”
    於向东说完开始吃麵，吃了两口夸讚著：“別说啊，你媳妇的麵条做得真不赖，这么好吃，生意肯定好。”
    徐远东也没客气：“雪梅这个麵条確实做得好，特別是这个肉末豆腐滷的，味道最好。”
    於向东见他不谦虚，看了他一眼，唏哩呼嚕吃起麵条，几分钟把一大碗面干进肚子。
    掏出手绢擦了擦嘴，沉默了一会儿，从兜里掏出结婚报告给徐远东看：“我的这个也批下来了，看见没？我五一也要结婚了。”
    徐远东很真心地恭喜：“那真是太好了，苏灿等了那么久，你们也总算是苦尽甘来。”
    於向东嘆口气：“没办法，丫头年纪小，生怕我又走了，粘人得很。”
    吃饱喝足，跟徐远东炫耀完，才心满意足地起身准备离开。
    掏钱，徐远东死活不要。
    於向东有些发火：“你不收以后再也不来了，是不想让来了啊？”
    最后不得已，徐远东才收了钱。
    秦雪梅也抽空出来送客，看著於向东走远，忍不住感嘆：“这下都踏实了。”
    於向东转悠一圈，跟发小都显摆了一圈，他回来了，而且马上要结婚了，马上也是有媳妇的人了。
    最后才去找周晋南，让他帮忙想办法解决婚房的问题。
    周晋南有些无语地看著於向东：“你觉得我能给你变个房子，让你结婚？”
    於向东懒散地靠在椅子上：“只要有房子就行，你怎么来的我不管。”
    周晋南乐了：“怎么出去几年，你的脸皮越来越厚了？”
    於向东敲了敲桌子：“你要是不帮忙，我只能每天来麻烦你了，我这结婚也挺著急的，好歹我们以前在一个单位过。”
    周晋南呵笑：“以前你可没少坑我。”
    “那我不也没占上便宜。”
    周晋南和於向东打了几句嘴仗，开始帮他想办法：“要不先租个房子？”
    於向东摇头：“婚房哪儿能租啊。”
    “你们单位不是分房。”
    於向东嘆口气：“那也不能一两个月就解决了。”
    周晋南继续给他出主意：“拿出你不要脸的劲儿，找领导去要，肯定有多余的指標。”
    於向东嘖了一声：“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脸皮厚？”
    周晋南气笑，也不知道到底谁脸皮厚。
    最后，於向东觉得还是要靠周晋南这个办法，总之整个结婚的一切，都要靠他死皮赖脸的功夫得来。
    许卿没想到於向东和苏灿结婚的日子就这么仓促地定下来。
    到五一也就一个多月时间，还什么都没有准备。
    苏灿倒是没要求：“只要能结婚，什么不要都行。”

 第692章 欢喜的日子

    许卿笑著抱著苏灿：“真是个傻姑娘。”
    和她当初一样，只要能嫁给周晋南，可以什么都不要，她们图的是这个男人对他们好，而不是钱財。
    苏灿眼睛亮亮地笑起来：“许卿，我真的很开心啊，跟著於向东过再苦的日子我也愿意。”
    许卿拍著她的背：“放心吧，於向东肯定不会让你过苦日子的，这么好的媳妇，他哪儿捨得啊。”
    於向东確实捨不得，別人有的，他的丫头也要有。
    听说周晋南当初结婚，酒席办得好，他也要想办法办得一样好，他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就喊著周晋南，閆季川和徐远东一起喝酒。
    还是在省城饭店请客，閆季川都有些诧异，坐下后看著桌上的白酒：“怎么变得这么大方了？要当新郎官了果然不一样。”
    於向东笑著给三人倒酒：“哪有，我一直都挺大方。”
    周晋南不吱声，就看著於向东表演。
    果然三杯酒过后，於向东开始取经，问了每个人的结婚过程，边说还边谦虚地说著：“这不是第一次结婚也没经验，还要多学习学习。”
    他谦虚的態度，閆季川都觉得不正常。
    后来终於开始说出目的：“閆局怎么也当过我两年的领导，所以结婚酒席这一块就要麻烦了，眼看著我也三十多的人了，结个婚多难啊。”
    閆季川把酒杯放下：“我可以拒绝吗？”
    於向东挑眉笑：“你就算把酒吐出来，也不能拒绝。”
    周晋南同情地看著閆季川：“这人现在就跟狗皮膏药一样，根本甩不掉，也忘了当年是怎么坑我的。”
    於向东嘖嘖好几声：“你说你个大男人，心胸怎么这么狭窄呢？还不如人家许卿大度呢。”
    最后，閆季川负责联繫酒席，周晋南负责联繫接亲的车子，徐远东负责记帐。
    每个人都被安排得妥妥的，於向东就等著当新郎。
    许卿也捨不得让苏灿连个漂亮的嫁衣都没有，五一时候天气已经热了，所以做条红裙子穿正好。
    星期天时，拉著苏灿去买布料，她回来给她做衣服。
    苏灿开心地搂著许卿：“哎呀，你就是我亲姐，我还想著就隨便买个喜庆的顏色，於向东那天给了我五百块钱，我知道他也没少钱，所以要省著点。”
    五百不多但也不少，苏灿知道这可能是於向东身上所有的钱了，所以哪里捨得乱。
    许卿点著她的鼻子：“你呀，还没嫁过去呢，管家婆的气势倒是有了，结婚的衣服姐姐送你。”
    苏灿开心地挽著许卿的胳膊：“那倒不用，给我做很好了。”
    两人去百货大楼买了红色缎子，许卿决定费点功夫，做个中式简易喜服出来，上面是立领小唐装，下面是百褶裙。
    买了布料出来，苏灿又去买了两个背面镶嵌著喜鹊登枝和好月圆图案的镜子。
    许卿还担忧苏灿爸妈能不能赶到：“你爸妈能来吧？”
    苏灿点头：“能来，我爸还给我发电报说，他会带著嫁妆一起来。”
    许卿放心了：“那就好，要是他们赶不来，我就给你当娘家人，既然你爸妈能赶来，我就给你当婆家人，到时候我和我小婶去接亲。”
    毕竟秦霏儿女双全，让她接亲，是大吉大利。
    苏灿又开始道谢：“许卿，真的谢谢你啊，於向东都没有家人。”
    两人边说著话边下楼，正好碰见也来逛街的秦苗苗。
    秦苗苗也知道苏灿也要结婚了，有些惊喜：“你们俩逛街怎么不喊我啊，我一个人正无聊呢。”
    许卿想喊却不能喊，怕刺激到秦苗苗，见她笑眼弯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又有些心疼：“我们就来买点布料，你来干什么？”
    秦苗苗指了指旁边的柜檯：“这周六是辰辰和姣姣一周岁生日，我来给他们买对金鐲子，刚看了眼没有好看的，我想去老城那边看看。”
    苏灿要买的东西已经买完，閒著没事：“正好我也买完了，我们陪你一起去啊，中午我请你们吃牛肉麵。”
    秦苗苗没客气：“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说著还偷偷看了苏灿几眼，看著苏灿眼角眉梢都是软软的笑意，再也不像之前一样，眼底总是担忧，心想，这应该就是幸福的模样。
    苏灿也知道秦苗苗的事情，所以一路上不提自己结婚的事，一直说著学校的事情，和各种有趣的事。
    就怕哪一句话刺痛了秦苗苗。
    没想到去老城金店时，竟然碰见了於向东和閆季川，两个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人，站在门口小声討论著什么。
    苏灿也挺惊讶，喊了一声：“於向东？”
    於向东回头看是苏灿，还嚇了一跳，然后很快恢復平静：“你们怎来了？周六老閆闺女儿子过周岁生日，我陪著他来买点东西，这不正在门口商量呢。”
    閆季川有些无语的看著於向东撒谎，想给苏灿买个戒指就直说啊，现在把他拉出来当挡箭牌。
    生日时候他拿不出礼物怎么办？
    他的工资可是都交给秦霏了，现在身上一共也没十块钱。
    苏灿单纯的信以为真：“那正好，苗苗也来看鐲子，说给孩子们买对金鐲子呢。”
    於向东故作惊讶：“是吗？那可真是太巧了，走走走，一起去看看。”
    说著推著閆季川往金店里走。
    许卿就看著蹊蹺，因为她知道从秦霏生了孩子后，閆季川就每月按时工资上交，自觉的不得了。
    上次还问她借钱给同事，所以怎么可能有钱给孩子买东西？
    而且她也跟閆季川说过，她已经给两个孩子买了金锁，他还来看什么礼物？
    所以猫腻出在於向东身上。
    许卿就挽著苏灿的胳膊跟著进店，就想看於向东还要多能演。
    进店后，秦苗苗去看孩子的金鐲子，许卿也跟著过去看了一圈，选了两个扁圆上面刻著龙凤的小鐲子，做工精致，价格也美丽。
    正准备付钱的时候，从內室走出个中年女人，冲於向东喊著：“同志，你的戒指已经改好了，你来看看。”

 第693章 重男轻女的於向东

    售货员一嗓子，让许卿苏灿和秦苗苗都看了过去。
    一向脸皮厚的於向东难得有了尷尬，见瞒不住了冲苏灿笑著：：“就是来给你买了个戒指，刚才看著边上不好，又去修了一下。”
    苏灿惊讶地看著於向东，有些反应不过来。
    许卿推了苏灿一下：“给你买的戒指，你过去呀。”
    苏灿当著这么多人有些不好意思，有些扭捏的朝於向东走去：“你买这个干嘛呀，乱钱。”
    於向东还要面子，当著这么多人的面，不想承认自己怕媳妇，宠媳妇一面，板著脸把戒指往苏灿手里一塞：“给你买的你就拿著。”
    许卿和秦苗苗在一旁看著偷著乐。
    最后，於向东带著苏灿离开，许卿和秦苗苗还在继续逛街。
    閆季川是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人都走了，秦苗苗看了眼於向东和苏灿的背影，男的高大女的娇小，看著就很和谐幸福。
    突然笑起来：“你还记得不？我当初为了追於向东还去过滇南呢，结果这人除了嘴巴毒，可是从来没正眼看过我，原来他喜欢这样的。”
    许卿还以为秦苗苗把这一段记忆也忘了，现在听她提起来，突然嚇了一跳：“嗯，他们確实看著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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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苗苗嘆口气：“现在想想，我和於向东也不合適，就於向东嘴贱的样子，还有我的脾气，我俩肯定要天天打架，还是苏灿这种软软的性格適合他。”
    而適合她的人，包容她的人，却再也回不来了。
    许卿挽著她的胳膊岔开话题：“好了，他们现在幸福我们也开心，咱们赶紧买了东西去你家，我想辰辰和姣姣了。”
    特別是姣姣小姑娘，漂亮得不像话。
    ……
    苏灿和於向东从金店出来，苏灿有些开心又很心疼地看著手心里的戒指：“你钱买这个太浪费了，我上学戴著也不好。”
    於向东霸道地说著：“那就收著，等能带的时候带，实在不行留给咱们儿子。”
    苏灿就觉得於向东正经没有三秒钟：“你胡说什么呢？”
    婚还没结呢，就想儿子。
    於向东很严肃地点头：“我哪儿说错了，我老大不小，是该当爹了。”
    苏灿不服：“那也不能开口就是儿子，要是个女儿呢&amp;amp;gt;?”
    於向东打量了下苏灿的身体，视线下落，嘟囔了一句：“不是说屁股大生儿子吗？那你这个可能有点悬。”
    苏灿真是气死了，狠狠瞪了一眼於向东：“那你找个能生儿子的去。”
    说著转身要走，被於向东拉著：“我错了，我刚胡说八道的，你放心咱们屁股小也能生儿子。”
    苏灿就觉得於向东脑子有病，她不能和他一样，在大街上討论生孩子。
    只是她低估了於向东的执著，等去参加辰辰和姣姣的周岁宴时，他就喜欢辰辰，抱著辰辰让他喊爸爸。
    辰辰刚会说话，还有些懵，也没有姣姣看著机灵，让他喊爸爸，他就脆生生的喊爸爸。
    閆季川气得想赶他滚蛋：“想要儿子，自己生去。”
    於向东抱著辰辰在屋里转圈，然后乐呵呵地笑著：“等著啊，我家以后肯定生个儿子。”
    许卿听了都忍不住笑：“於向东，没想到你还重男轻女的。”
    於向东晃著怀里的辰辰：“你不懂，我可不是重男轻女。”
    苏灿在一旁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之前还觉得於向东是开玩笑，现在看来，於向东好像是真的喜欢男孩，他会抱小宝大宝，抱辰辰，却没有抱过姣姣。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没想到於向东竟然是个老古板。
    周岁宴就在秦家楼下搭棚子办的，亲戚朋友一起吃了个饭，然后又开始两个孩子抓周，才热热闹闹地离开。
    苏灿跟著於向东一起离开。
    路上於向东不停地扭头看苏灿，让苏灿有些莫名其妙：“看我干嘛？”
    於向东没征性地回了一句：“你好看，就想多看看。”
    苏灿白他一眼，没说话，也懒得说话。
    又走了一段路，於向东终於忍不住：“你怎么不高兴？今天多热闹的日子，你心情不好？”
    苏灿停下看著於向东：“你是不是真的重男轻女，只喜欢男孩子？”
    於向东有些纳闷：“没有啊。”
    苏灿冷哼：“那张口儿子，闭口儿子，不是重男轻女是什么？”
    於向东见苏灿是真的生气了，也难得有了正形，摸了摸后脑，拉著她到偏僻一点的地方，很严肃的说道：“我那可不是重男轻女，我是不想我们有个女儿，以后也会像她妈妈一样，要吃很多苦，不好。”
    “万一要是喜欢我这么一个浑蛋，也要跟妈妈一样，傻傻的等很多年，我捨不得。”
    “生个儿子就没事，长大隨便往哪儿一扔，而且保家卫国是他的责任。”
    苏灿不信：“那你为什么都不抱姣姣？”
    於向东有些纳闷：“她是別人家的姑娘，我怎么能乱抱，我有自己的姑娘抱。”
    苏灿突然红了脸，却忍不住笑起来：“强词夺理，胡搅蛮缠。”
    於向东看了看周围：“要不是看隨时有人过来，我就狠狠亲你，让你再胡乱想。”
    过了四月，苏灿和於向东虽然没结婚，却只要休息就在一起，像个连体婴儿一样，不是去公园就是去许卿家里混饭。
    偶尔也去閆季川家混饭。
    用於向东的话说，老去一家人家会烦。
    苏灿脸皮没那么厚，每次去混饭都要买点点心肉之类的。
    许卿也在加班给苏灿做喜服，叶楠拿著上衣不停地夸著：“真好看，我觉得苏灿也適合穿这种，圆圆的小脸配这个衣服，好看呢。”
    说完还有些可惜：“我当年就没这么好看的衣服呢。”
    许卿突然提了一句：“妈，你不是也认识院里不少老师，也有好几个和你差不多年纪单身的，你就没看上一个？我可不介意你给我找个后爸。”
    叶楠拍著许卿的脑袋：“你这个死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说完眯眼想了想：“这个世界上，可没有比你爸更好的男人了。”
    失去时，才知道后悔。

 第694章 好孕连连

    许卿难得见母亲说一次父亲的好话，想想当初再相遇时，如果那时候母亲就能敞开心扉，就不会有这么多遗憾。
    放下手里的东西，过去抱了抱叶楠。
    叶楠就感嘆了一下：“对了，我听苏灿说你们明年就要是实习了？你是怎么想的？”
    许卿早有想法：“我还是喜欢做生意，虽然前期辛苦一些，但时间自由，而且我想给大宝和小宝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
    叶楠没有意见：“挺好，我听苏灿说，她以后就留中医院。”
    许卿点头：“她的性格软软的，不適合做生意，留下医院挺好。”
    两人说话时，小宝突然跑了出来，还拿著於向东送的玩具枪，拉著许卿的手要去找那个厉害的叔叔。
    叶楠都有些哭笑不得：“这於向东是给我们小宝灌了什么迷魂汤，让我们小宝天天就想著他呢。”
    小宝拽著许卿的手：“妈妈走，去找叔叔啊，叔叔厉害，比爸爸还厉害。”
    许卿拍著他的脑袋：“你要是这样说，爸爸听见会生气的。”
    小宝也不管，就要出去：“妈妈去啊，我明天上课就不能去了。”
    许卿指指红色喜服：“妈妈还要给苏灿阿姨做漂亮的裙子，而叔叔忙著当新郎官，可没时间跟小宝玩。”
    小宝眨了眨眼睛：“漂亮姨姨是小宝的新娘子哦。”
    於向东和周晋南过来，听见小宝的话，过去直接把人抱了起来：“小崽子，毛都没长出来，就跟我抢媳妇呢？”
    边乐呵说著，边將小宝放在肩上，扛著在院里疯闹。
    许卿赶紧把衣服收起来，不能让於向东看见新衣服的模样，要不就没惊喜感了。
    叶楠拿著去了屋里，许卿问周晋南：“你们碰一起了？”
    按说於向东这几天很忙的，新房那边还在刷墙，家具也还没有打好。
    周晋南在许卿身边坐下，摸了摸安静看书的大宝脑袋：“他过来混饭。”
    於向东让小宝骑在他脖子上，在院里转圈，听了周晋南的话有些不赞同：“可不仅仅是混饭啊，还有一件事，就是等结婚那天，你和叶姨能不能去接亲？”
    他想了一圈，这个事他也办不了，於家的亲戚，在他父亲死后就基本都断了联繫。
    而且这些人也都非常地討厌他，现在看他有点儿能力，又想过来巴结。
    他怎么可能让这些人称心如意。
    许卿笑起来：“这个我们早就帮你想好了，到时候我和我小婶去接亲，要是觉得不够隆重，就让我妈和陈澜奶奶去。”
    於向东大嘴一咧：“好了，这就是没问题了。”
    他能结婚，全靠朋友们帮著拼凑，於向东觉得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是能把苏灿娶回家。
    许卿又跟於向东聊了几句婚礼流程，准备去做饭时，徐远东带著秦雪梅过来。
    让许卿还觉得挺稀奇：“咦，你俩今天咋有空呢？星期天店里不忙？”
    徐远东手里还拎著个网兜，里面装著各种罐头，奶粉还有和酒，秦雪梅手里也是拎著肉和鱼。
    给许卿整得有些懵：“这是有喜事啊？”
    秦雪梅脸上的笑容都遮不住，却又有些不好意思，扭头看著徐远东。
    徐远东嘿嘿憨笑：“我和雪梅今天就是来谢谢嫂子和叶姨。”
    许卿看著两人脸上开心的笑，还有秦雪梅有些害羞又期待的模样，突然有了猜测：“是有了？”
    秦雪梅点了点头：“嗯。”
    许卿惊喜地啊了一声，赶紧过去把秦雪梅手里的东西拿下来：“天大的好事啊，我就说你最近看著胖了点，真好，快坐。”
    秦雪梅还有些不好意思：“已经三个月了呢，我妈说不到三个月不能说，所以我就一直没说。”
    许卿都替他们开心：“没事没事，不能说就不说，现在挺好就好，你这怀孕还开店，会不会太累了？”
    秦雪梅摇头：“还行，你也知道我也不是个娇气的人，而且叶姨之前不是说了我身体底子好。”
    叶楠从屋里出来，听到秦雪梅怀孕也很开心，过去拉著她的手：“赶紧坐，我给你看看啊。”
    一坐下就给秦雪梅把了脉，然后笑起来：“不错不错，这次很好，肯定能生个大胖小子。”
    徐远东怕叶楠会误会他重男轻女，赶紧解释著：“男孩女孩都行，只要他们母女平安就好。”
    叶楠笑著：“咋了，我还能骗你们啊？不过以后雪梅要少乾重活，也儘量不要拎重东西，我再给你抓几副药。”
    秦雪梅连连道谢：“辛苦你了叶姨。”
    叶楠摇头：“辛苦啥啊，你们不都跟我的孩子一样，你们这样我高兴。”
    於向东莫名有些羡慕地看著徐远东，这傢伙竟然又比他快一步，回头他和苏灿的孩子，可就是最小的了。
    许卿拿著秦雪梅拿来的鱼和肉去厨房收拾，这是大喜事，中午要好好庆祝一下。
    秦雪梅也跟著进去帮忙：“我来收拾鱼。”
    许卿怕她有反应：“还是我来，鱼腥味再激著你了。”
    秦雪梅摸了摸小肚子：“没事，这次孩子特別听话，到现在也没闹过我，不像上一次，吐得我差点命都没了。”
    许卿直夸著：“那这个孩子就是报恩来了，以后肯定听话。”
    秦雪梅脸上满是温柔，之前所有的遗憾，悔恨，因为这个孩子的到来，全没了。
    许卿突然又想到秦雪梅那个婆婆：“你婆婆呢？她要是知道是不是又要来省城？”
    秦雪梅摇头：“不让她来，徐远东说了如果她敢来，以后都不管她，现在每个月给她寄十块钱生活费，以后等她真动不了了，我们再接过来照顾她。”
    到底是亲生母亲，也不可能真的就不养了。
    只是现在不能住在一起。
    许卿觉得这样也行：“你婆婆能愿意？”
    秦雪梅扯了下唇角：“怎么可能乐意？徐远东说了她已经害他没了一个孩子，如果还要闹，他就去告她，虽然孩子没出生，那也是谋杀。”
    徐母没文化不识字，被嚇得瞬间没了气焰。
    许卿忍不住乐起来：“没想到这次徐远东够男人。”

 第695章 婚礼一

    许卿是真心替秦雪梅高兴，走了一段弯路，徐远东又失去了一个胳膊，但他们依旧迎来了属於他们的幸福。
    把该吃的苦都已经吃完，以后就剩下好日子了。
    燉了鱼，炒了肉，整了一桌和过年一样丰盛的午餐。
    於向东还去买了一箱子橘子汽水回来，让小宝和大宝敞开了喝。
    徐远东又给许卿和叶楠敬酒：“叶姨，嫂子，感谢的话就不说了，这一杯敬给你们，以后只要有用得著的地方，儘管吭声。”
    这酒得喝，许卿和叶楠一饮而尽。
    於向东像是发现了秘密，也赶紧倒酒，端起杯子冲许卿和叶楠说道：“嫂子，叶姨，我也要敬你们一杯，感谢你们三年来对苏灿的照顾，要是没有你们，我肯定在前面也不踏实。”
    这酒也得喝，许卿和叶楠又是一饮而尽。
    就这么被於向东左一句感谢，右一句感谢，许卿喝了好几杯白酒进去，脸若桃，泛著红晕。
    周晋南见於向东还要倒酒，拦著他：“差不多行了啊。”
    於向东嘖了一声：“我这不是高兴，感谢嫂子吗，你看看你怎么还拦著。”
    许卿酒量一般，这会儿已经有些上头：“没事没事，我还能喝，今天这么高兴的日子，该喝酒。”
    於向东得意地看著周晋南：“听见没？嫂子都说能喝。”
    周晋南依旧拦著，只是深深盯著於向东，等他结婚时，这个帐一定要算回来。
    一顿饭吃到下午，秦雪梅扶著有些醉了的徐远东离开。
    於向东坐了会儿，也晃晃悠悠出去，准备去骚扰苏灿。
    叶楠喝了不少，却依旧非常清醒，还带著小宝和大宝去外面水塘看鱼。
    只有许卿坐在院里眯眼看著收拾饭桌的周晋南嘿嘿傻笑。
    周晋南有些无奈，放下碗筷，过来拉著许卿的胳膊：“是不是喝多了？先进屋休息。”
    许卿摇头：“我没有喝多，你只要不乱动，我就不会头晕，而且我今天很高兴”
    周晋南拉著她起来，往屋里推著，还很温柔地配合她：“嗯，知道你今天很高兴。”
    许卿眯眼笑著：“终於看见雪梅幸福了，上一世她都快被婆家欺负死了，最后还得癌症死了，我知道的时候都晚了，要不我肯定救她。”
    说著红了眼圈，上一世的一幕幕，突然又变得清晰起来。
    周晋南皱眉：“什么上一世。”
    许卿突然转身，抓著周晋南胸前的衣服，前后晃悠著：“不能跟你说，那是一个秘密。”
    周晋南就换了个问题：“那上一世，我在干什么？”
    许卿想到上一世死前的画面，突然就红了眼：“我们离婚了，我死了，你来给我收尸了。”
    说完踮著脚尖亲著周晋南的唇角：“你喜欢我为什么都不说呢？我就很喜欢你啊。”
    周晋南的脑海里全是许卿说的离婚了，我死了，你来给我收尸。
    他一直知道许卿有个秘密，却从来不知道是什么。
    现在听她的话，心里密密麻麻地刺痛著，感觉一切真实发生过。
    搂著许卿的腰，防止她会摔倒，继续问道：“你为什么会死？我们为什么离婚？”
    许卿搂著他的脖子，到处亲著，就是不肯再说。
    不管周晋南怎么问，许卿都没再多说一个字，潜意识里，还是在守护著这个秘密。
    周晋南费了好大劲儿，才把许卿哄著上床休息。
    忍不住又在心里把於向东臭骂一顿。
    ……
    时间很快过到了苏灿结婚的前一天，苏父和苏母以及哥哥苏坤都赶了来。
    许卿第一次见苏灿的母亲林秀清，是一个很温柔漂亮的女人，说话也温声细语，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而且对苏灿也很好，没有人能看出这是苏灿的后妈。
    林秀清给了苏灿一对金鐲子：“这是你奶奶当年留下来的，你爸就说留著给你结婚当嫁妆。”
    苏灿不要：“这个还是给我嫂子吧。”
    林秀清坚持塞给苏灿：“给你的，你就拿著，也是个念想。你嫁这么远来，嫁妆要是薄了，別人也会看不起。”
    苏灿摇头：“没事啊，於向东家也没什么亲戚。”
    林秀清看著苏灿：“你也要拿著，你爸还给你准备了一些钱，身上有钱了日子就好过。那些年是我不对，容不下你，让你在省城受苦了。”
    苏灿抿著嘴不吱声，小时候也难过过，可是大了后都释然了。
    “你別这么说，如果没来省城，我就不能遇见於向东。”
    而且她也能理解林秀清的愤怒，男人在外面偷吃还弄出个孩子，为了不丟人要寄养在自己名下，对外宣称是自己亲生的。
    搁谁，谁能大度地接受？
    苏灿伸手抱著林秀清：“其实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是我怕惹你不高兴。我和爷爷在省城的那些年，一点都不苦。”
    林秀清红了眼，她没有女儿，看著苏灿长大，明明模样可爱却始终无法接受。
    因为苏灿的存在，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丈夫曾经犯过的错，那就是一根刺，戳在她心里，拔不出来。
    到苏灿嫁人，她突然就放下了，她恨的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而苏灿又有什么过错呢？
    许卿和苏灿坐在校园凉亭里，听她说家里的事，也挺惊讶：“难怪从来没听你提过你妈呢。”
    就连苏灿失踪，也只是苏父和大哥过来。
    苏灿嘆口气：“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是我爸做了不光彩的事情，所以当年让我跟著爷爷在省城生活，我一点都不恨她的，如果换成是我，我可能不会有这么大度。”
    许卿想想如果有一天周晋南抱著个孩子回来，说是在外面的私生子，大概她也会疯，根本不可能善待那个孩子。
    许卿抱著苏灿：“好了，我们都和过去握手言和，明天要开开心心的当个新娘子。”
    因为娘家在京市，苏灿就从许卿家出门。
    而许卿一早和叶楠去於向东的新家，准备过来接亲。
    平时大大咧咧的於向东，不停地问许卿：“嫂子，我衣服这样穿行吗？我红乱了没有？”
    又跑著去问叶楠：“叶姨，你看还有啥没准备。”

 第696章 婚礼二

    终於到了出发去接新娘子的时候，於向东不停地扒拉著头髮，要不就是弄著胸前的红。
    许卿都有些看不下去：“你说你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怎么结个婚还给你嚇成这样。”
    於向东又拽了拽衣服：“那能一样吗？我可是第一次结婚。”
    许卿瞪眼：“你说谁不是第一次结婚？”
    好在路上很顺利，到了接亲的地方，许卿都可以看见於向东的手指在发抖。
    苏父看见於向东，也没忙著进行各种礼仪，而是將人喊到隔壁房间，看著於向东，將一封信递给了他：“这是苏灿妈妈留下的信，我想了很多天要不要给她，还是给她吧。”
    “你也见过灿灿的小时候，过得很不好，应该被父母保护的年纪，却送到了省城，跟著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爷爷。”
    “是我的自私害了她，如果不是爷爷的去世，我想我可能会一直忽略灿灿的存在。感谢你曾经对她的照顾。”
    於向东也是才知道苏灿亲妈竟然不在，虽然奇怪当年小小年纪的苏灿跟著自己都照顾不了的苏爷爷。
    被那些狗崽子们欺负，还给苏灿剃阴阳头。
    却从没想过竟然是这样的原因。
    想想小丫头软软的性格，还有乐观坚强的一面，就越发的心疼：“爸，你放心，以后只要我在，我就绝对不会让人欺负灿灿一手指，再说小时候我护著她，那也是应该的。”
    苏父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灿灿性格像她妈妈，不爭不抢又懂事，只是不该遇见我这样的男人。”
    因为他的自私，毁掉了两个女人的幸福。
    於向东也挺看不起岳父的行为：“我可不会跟你一样的，就算外面的女人再好，也绝对不会多看一眼，像是忠诚我的国家一样忠诚於她。”
    苏父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脸上觉得火辣辣的疼。
    嘆了口气，摆摆手：“时间不早了，去准备吧。”
    因为有周晋南和閆季川的帮忙，也没人敢闹得太过分，婚礼在热热闹闹中进行。
    小宝和大宝跟著陈澜和秦父，还有秦苗苗，秦雪梅母女坐在一起，旁边还跟著白狼。
    小宝边啃著排骨，边看著台子上漂亮的姨姨，心里却有自己的想法，结婚这么热闹啊，可以放炮，还能吃好吃的，口袋里还装了红包，还有好多的。
    要是叔叔和姨姨天天结婚就好了。
    婚礼在热闹中落幕，许卿和叶楠过去接了大宝和小宝，就看著周晋南扶著脚步虚晃的於向东回去。
    还有些纳闷：“这是谁给於向东灌酒了？喝这么多酒，……”
    可怎么洞房？
    叶楠也不清楚：“不是说敬酒的白酒都换成水了吗？怎么还能喝醉？”
    於向东不仅喝醉了，而且还人事不省，洞房夜生生让他睡到了天亮。
    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气得直骂周晋南，太小心眼了，不就让他媳妇多喝了几杯酒，结果直接让他没过成洞房。
    那不行，一定要补上！
    听见动静端著水进屋的苏灿，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被也於向东拉到了床上……
    许卿再见苏灿，已经是两天后。
    看著满眼娇媚，皮肤更细嫩的苏灿，神情却格外疲惫的样子，忍不住打趣：“这是咋了？於向东这两天都没让你休息？”
    苏灿忍不住红了脸，何止不让休息，还没羞没臊的不停地问。
    对什么都好奇，自主研发功能还挺强大。
    似乎有癮一样，只要睁开眼就能粘过来。
    许卿一副瞭然，拍了拍苏灿的肩膀：“没事，他这是老房子著火，可不就一发不可收拾，不过你们要是最近不打算要孩子，还是要注意一下。”
    还有一年毕业，还是等毕业了生孩子好。
    一说苏灿更脸红：“他不肯用那个东西，说就好比穿著鞋子洗脚。”
    许卿就知道於向东是个莽汉：“我妈有办法。”
    她就是吃叶楠配的药丸，很健康还滋补身体。
    苏灿拿到药丸就赶紧吞了两个，然后看著粗瓷的小瓶子：“许卿，你以后卖这个都能发达了。”
    毕竟计划生育这么严格，可是夫妻俩晚上又没別的事情做，除了造孩子，还真不知道用什么来打发时间。
    许卿点头：“是有这个打算呢，等毕业以后再说。”
    她现在还要先把厂子打理好，到时候才有足够多的资金做別的。
    虽然当初她为了上学，把店铺和厂子交给庞振华，她只要一点分红，但她可以说服庞振华一起再合伙。
    药材生意，才是未来的大趋势。
    更不要说他们的药方能治病。
    许卿简单地跟苏灿说了自己的计划，苏灿不得不佩服：“还是你脑子好使，我就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我就想能过个小日子有个家。”
    因为从小没有家，所以就特別嚮往家的温暖，夫妻俩有个孩子，能过个温饱的日子就行。
    许卿笑了：“你现在就很好啊，看看才结婚两天，人都跟换了个人一样。”
    苏灿又红了脸：“你又取笑我。”
    ……
    转眼到了暑假，这一年暑假，很多同学已经去医院开始实习，苏灿去了中医院。
    许卿则忙著食品厂的事情。
    因为挣钱了，自然就有竞爭，其他食品厂也开始效仿他们的套路，各种產品和活动都是跟风的学。
    市面上甚至出现了一下粗製滥造，却印著他们品牌的產品。
    庞振华气得要死：“千万別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一定把他腿打断，看看这些东西，打开就一股浓浓的汽油味，和我们的產品没办法比。”
    许卿也生气，只是更惊讶，没想到造假这么早就开始了。
    李厂长也挺生气：“这个星期就接到两次投诉了，全是说咱们家东西变质，还有口感不好，你看看明明就是我不做的，顾客找不到人，就只能来找我。
    他们拒绝，顾客就说你们做了不敢承认。
    闹的李厂长一个头两个大了。
    许卿也不著急，还安抚著大家：“事情既然已经出了，我们就要去从根源解决，生气也解决不了问题，是李逵还是李鬼，很快就能见分晓。”

 第697章 各自前途的安排

    庞振华还是很信任许卿，只要许卿说能做到，基本都没问题。
    李厂长有些怀疑：“我们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到哪儿去找人？我也问了那些卖假货的商店，他们也说不出是谁，就像是打游击一样，不定时地送一次。”
    许卿觉得这不是挺明显的线索：“找人盯著那个店铺，肯定还会来送货，然后跟著不就行了，而且能大量做烘焙的，肯定不是在家里做的，而谁有实力买些设备放家里造假，那成本是不是太高？”
    李厂长一拍脑袋：“对啊，那肯定就是市里那几家食品厂，我到时候找人盯著。”
    许卿点头：“所以很简单的东西，是你们想得太复杂了，有人想从竞爭中脱颖而出，可是偏偏实力不行时，肯定会想一些旁门歪道。”
    “还有，这是一次很好的做gg的机会。”
    庞振华不解：“怎么做gg？那不是也给那些假货也做了gg。”
    许卿摇头：“告诉老顾客只要能举报出谁家卖这样的產品，就送二十块的蛋糕券，可以分五次拿完。”
    老顾客眼睛毒著呢，看一眼就能分辨出这是不是冒牌货，到时候举报给厂子，厂子再举报给工商。
    虽然费了一番周折，可是为了二十块的蛋糕券，很多陌生顾客也会努力学习成忠诚客户。
    李厂长和车小红都在琢磨许卿话里的可行性。
    要真是送蛋糕券，还是二十块，那要送出去多少钱？
    许卿却觉得这是最快的办法，蛋糕券也不用太多，几百块钱的就够。
    先到先得，其他人可能还在学习时，已经有人领了蛋糕券。
    许卿又叮嘱李厂长他们，一定要做好出入帐单的清晰瞭然。
    这样查对起来也方便。
    许卿从厂子出来，跟庞振华又去逛了一圈市场，发现假货的商店，是开在不起眼的胡同里。
    价格也比他们厂子出来的糕点便宜一两毛。
    庞振华看完有些气愤：“都是什么人啊，缺德不缺德。”
    许卿笑著安抚他：“没事，以后这样的事情会经常遇见，习惯就好了。”
    庞振华嘆口气：“我怀疑是红星食品厂乾的。”
    许卿摇头：“这话你不能出去乱说，没有证据的时候，就算心里清楚肯定是他，也不能说一个字，小心祸从口出。”
    庞振华连连点头：“我明白的，就是心里气不过。”
    许卿理解庞振华，他还是太单纯了，根本不知道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还有各种栽赃陷害。
    需要多吃几次亏才能成长。
    许卿和庞振华分开后，去秦雪梅店里吃饭，已经怀孕五个月的秦雪梅动作还是非常灵活，徐远东正好休息，也在店里帮忙。
    秦雪梅看见许卿还是非常开心，让秦母去后面煮麵，她跟许卿聊天：“我就说这两天閒了去找你呢，有点事情和你商量。”
    许卿好奇：“什么事，你说。”
    秦雪梅看了眼后面厨房，很小声地说：“我嫂子看见我店挣钱了，就有些眼红，就想过来掺和一下，做合伙生意。”
    许卿皱了下眉头，秦雪梅的嫂子，当初就是嫌弃秦雪梅不嫁人，天天阴沉著脸。
    这样的合伙生意不能做啊。
    要是说她嫂子是个通透的人还行，问题並不是。
    秦雪梅见许卿不说话，又偷偷瞄了眼厨房：“我现在算是懂你当初拒绝我的意思，我也觉得我嫂子不行，她没钱我给她点钱都行，但是真要是一起做生意，回头亲戚都要变成仇人了。可是我妈也觉得我应该带著我嫂子。”
    “你说当初看我事情时候，我妈多明白一个人，现在也变得和我当时一样糊涂，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想想头大。
    许卿觉得这是家务事，她也不好过分掺和：“你好好想想，能想清楚就行。反正日子要自己过得顺心才行。”
    秦雪梅连连点头：“我就是不同意，他们找我说没用，就去找徐远东，反正现在徐远东听我的。”
    许卿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毕竟秦母心疼儿子，到时候真生气了，也不好。
    “要不就让你嫂子也找个店，自己做生意吧，反正你这个店又不大，用不著合伙。”
    秦雪梅嘆口气：“我嫂子懒啊，她就想要现成的。”
    许卿琢磨了一会儿：“要不你考虑一下做別的生意，就上次给跟你说的，汽水生意。”
    秦雪梅这次没拒绝，有些犹豫：“能行吗？”
    许卿点头保证：“肯定能行，你喜欢喝汽水吧，那些孩子哪个不喜欢？小宝天天看见买汽水的都走不动路，所以市场还是很大的，你进来分一碗粥完全没有问题。”
    秦雪梅很心动，摸了摸肚子：“好像也不行，我现在这个样子，也没法出去啊。”
    许卿想想也是：“可以先了解著。”
    两人聊天时，秦母端著麵条出来，而秦苗苗也正好进来，看见许卿还有些惊讶：“你怎么在这里？”
    “过来吃饭呀，你怎么在这儿？”
    秦苗苗笑呵呵的坐下：“我们今天进街道做计划生育宣传，我正好就分在附近，中午饿了就过来吃饭呀。”
    许卿惊讶：“你们单位还管计划生育？”
    秦苗苗也无奈：“主要现在计划生育口子上缺人，所以大家都要行动起来，把计划生育的重要性普及给每一个人。”
    说完看著许卿和秦雪梅：“你们刚聊什么呢，我进门看著你俩挺严肃的样子。”
    许卿见秦母又回厨房忙碌，把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秦苗苗听了挺感兴趣：“能合伙不？我可以的，我现在没事。”
    许卿看了眼秦苗苗，確实是个好苗子。
    反而是秦雪梅有些担心：“我要等生了孩子以后再能行，而且我是不是那块料，我也不清楚啊。”
    秦苗苗很自信：“这不是有我吗？我最近也想著自己干点什么呢。”
    天天让她一个大姑娘讲计划生育，还要发计生用品，真是太为难她了。
    而且这种坐班的工作，真是不適合她的性格。
    许卿也觉得这主意不错：“你们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第698章 父母的妥协

    许卿觉得秦雪梅和秦苗苗合伙完全没有问题，秦苗苗原生家庭很好，所以养的性格也很好，做事情还是比较大气。
    而秦雪梅也是很讲义气的，之前因为年轻犯了错误，相信以后不会衝动，而且徐远东为人正直，也没有那么多事情。
    这两人组合在一起，知根知底，也是不错的。
    虽然说合伙生意难做，但从开始就把规矩立好，也没那么多事情。
    趁著吃麵条的功夫，秦苗苗和秦雪梅的合作意向初步达成。
    秦苗苗心情大好地吃完麵条，一拍胸口：“可算是心情顺畅了，你们是不知道我最近过得有多难啊，那些人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故意的，拿著计生用品过来问我，这个怎么用，还让我给他们示范，我怎么示范。”
    这让许卿想起一个笑话，说刚开始推行计生用品时，很多人不会用，有的讲解员就示范，套在食指上，结果真有人回去就套在食指上。『
    结果一个月后怀孕了，跑来骂讲解员给的东西不好使。
    这样看来，確实是为难了一个没结婚的大姑娘。
    吃完饭，许卿和秦苗苗回去的路上，又仔细跟她说了市场前景，还有可能会遇见的问题，不过现在刚开始，还是小作坊形式，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秦苗苗满怀信心：“我们要是不懂的就去问你。”
    许卿点头：“没问题，现在先找个罐头厂合作，因为他们那里可以清洗瓶子，咱们第一批找厂家定做一万个瓶子，然后就开始回收重复使用，慢慢开始增加数量。”
    秦苗苗直点头：“嗯，到时候都听你的。=”
    许卿又多了个任务，就是帮秦雪梅和秦苗苗把饮料厂的雏形弄出来。
    为了能做出更好的汽水，把市面上仅有的几种饮料都买了回来，在家尝尝看有哪里不同。
    小宝看著各种玻璃瓶，眼睛都开始放光，抱著许卿撒娇：“小宝要喝，小宝今天在学校唱歌，嘴巴干要喝甜甜的水。”
    许卿笑了：“嘴巴干啊，那让姥姥给看看，是不是要喝点白开水就好，喝汽水会越喝越干啊。”
    小宝不肯撒手：“小宝就要喝这个，给小宝喝，小宝是不是妈妈的宝贝了。”
    叶楠在一旁哭笑不得：“看看我们小宝，怎么这么会撒娇，要是个女孩子还了得。”、
    小宝不乐意：“小宝才不是女孩子，小宝是男子汉，將来要当兵去打鬼子。”
    这些都是於向东没事给小宝灌输的，把近代史上侵略过国家的敌人都很热血地给小宝讲了一遍。
    让小宝这么小一点，就把仇恨种在骨子里。
    许卿也不知道这样好不好，会不会长大以后太偏激。
    叶楠十分不赞同：“我们小宝以后当老师，当医生，都不要去当兵，太危险了。”
    小宝一本正经的，肉肉的小脸难得带著几分严肃：“小宝要去的，保护姥姥和妈妈。”
    看见妈妈打开了个汽水，赶紧扑过去，跟个小哈巴狗一样：“妈妈，我喝，让我喝一点啊。”
    许卿拿小碗过来，给每人分了一点，大家一起喝哪个更好喝一些。
    小宝把每种都喝了一遍，得出的结论是都好喝。
    大宝也分辨不出来哪个更好喝，感觉就是甜甜的橘子汁。
    叶楠琢磨了半天：“我就喝著有的太甜，有的清甜，还有这个顏色太重，喝完舌头都是黄的。”
    许卿很认真地做了记录，对比之后觉得清甜的好喝一点，但是橘子的味道很淡。
    而且这也不是纯果汁，基本都是浓缩橘子粉勾兑出来。
    许卿觉得这个还是很好做的，回头让秦苗苗去学习学习就行。
    而秦家，秦父和陈澜听说秦苗苗要去做生意，都十分的不赞同。
    陈澜压著火气：“你说你什么时候能踏实一点，这几年都换了多少份动作了，做生意是那么好做的吗？起早贪黑的辛苦。”
    秦苗苗坐在沙发上抠著指甲：“可是我不想天天发计生用品。”
    陈澜觉得这不是个问题：“这些肯定都是暂时的，等过了这一段时间，自然就会好了，你说一个女孩子，有个稳稳噹噹的工作，每个月有工资多好。”
    秦苗苗主意很正：“我已经和许卿商量好了，她也会帮我的。”
    陈澜还是觉得不保险：“许卿虽然生意做得不错，可那是她机遇好，到你这里就不一定做得这么好，而且你想做什么生意。”
    秦苗苗也不瞒著：“做汽水。”
    陈澜瞬间想到的是那种推著车放著箱子卖的小商贩，顿时皱紧了眉头：“你说你放著好好的工作不做，去推著箱子卖汽水，是不是疯了？”
    秦苗苗赶紧解释：“妈，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想开个汽水的厂子。”
    陈澜更不同意了：“不行，开厂子哪有那么简单，这次说什么也不能惯著你，任由你胡来。”
    秦苗苗也倔起来：“反正我已经跟马主任说了好，下个星期就不去了。”
    陈澜气得头髮懵：“你这个孩子，为什么一直这么有主意，你觉得爸妈会害你吗？你想想这么多年，你走了多少弯路，你说你要是在文工团一直干下去，至於后面出这么多事情吗？”
    因为担心和心疼，陈澜语气加重。
    秦苗苗愣了一下，想的却是如果当初不离开文工团，不跑去支教，就不会遇见宋谨词，也不会经歷失去他。
    她也不会过得这么难，不敢在家人面前难过，整晚整晚睡不著觉。
    可是她的艰难，谁能理解？
    想著突然红了眼圈。
    陈澜看女儿红了眼，赶紧闭嘴，生怕会刺激的秦苗苗想起来。
    秦父也赶紧拉著陈澜的衣服，示意她不要说了，和蔼地看著秦苗苗：“苗苗，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实在不行了，不是还有爸妈在。”
    秦苗苗嘴一瘪，伸手抱著陈澜：“妈，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折腾，好不好，我都努力折腾个样子出来。”
    陈澜心疼女儿，最终还是妥协，拍著秦苗苗的后背：“没事，是爸妈太著急了，你还年轻，想做什么就去做。”

 第699章 解压

    秦苗苗的情绪，秦霏还是看在眼里，作为医生，她清楚的看出秦苗苗的状態並不好。
    虽然每天笑得挺开心，精神却並没有表现出的那么好。
    抽空去找许卿，正好苏灿也在。
    许卿也能感觉到秦苗苗的不对劲：“有时候聊著聊著，她就会走神，不过苗苗把情绪隱藏得很好，我们根本就没发现。”
    但从中医讲，秦苗苗气虚。
    秦霏点头：“所以我怀疑，苗苗什么都知道，也没有失忆，她只是为了不让我们担心，才装出什么都忘记的样子。”
    苏灿担心：“要是这样的话，时间久了苗苗精神会出问题的。”
    许卿和秦霏也是担心这个，一个人的情绪压抑太久，最终会出问题，到时候就很麻烦、
    许卿想办法：“那我们想办法让苗苗对我们坦露心声，哪怕哭一声笑一场都好。”
    苏灿连连点头：“对对对，悲伤说出来，就能消散一些，要是经常说，悲伤的感觉就会淡很多。”
    秦霏有些顾虑：“怎么才能让苗苗自己说出来？”
    许卿想了想：“我们把苗苗约出来喝酒？”
    苏灿同意：“对啊，我们一起喝酒，喝多了不就会酒后吐真言。”
    三人一拍即合，决定找个周日约秦苗苗一起来喝酒，就约在许卿家，让周晋南带著两个孩子和於向东去找閆季川，三个男人带四个孩子一天。
    许卿和苏灿一早就开始忙活，炸了带鱼，肉丸子，还燉了羊肉，炒了几个下酒菜，满满准备了一炕桌。
    秦苗苗和秦霏一起过来，看著一桌子菜，都有些纳闷：“怎么这么多菜，比过年都好。”
    许卿让两人快去洗手：“虽然不是过年，但今天也是个开心的日子，因为我们食品厂的仿冒者抓到了。”
    秦苗苗也知道这件事：“那確实是个好日子啊，嘿嘿，还有我喜欢吃的带鱼，这个肉丸子我也喜欢。”
    去洗了手，不客气的上炕坐下。
    叶楠也不打扰四个小年轻，端了饭菜去另个屋里吃。
    许卿还抱了个酒罈子过来，让秦苗苗都惊著了：“妈呀，这么这么一罐，有五斤吧，我们能喝完吗？”
    苏灿开心地点头：“肯定能，我酒量还可以。”
    开始大家吃著喝著，聊著一些好玩的事情，几杯酒下肚，话题就慢慢变了。
    苏灿说著自己等於向东那几年的心里路程，许卿也说了周晋南失踪时的心情。
    连一向不爱说话的秦霏，都说了被閆季川遗忘时的伤心和绝望。
    秦苗苗就安静地捧著酒杯听著，看著她们一个个都红了眼圈，忍不住小口喝著酒，喝到最后头都蒙了，看著对面的许卿都变成两个人，忍不住低喃：“好在你们都团聚了，吃了那么多苦，最后都在一起了，结局是美好的。”
    苏灿喝得已经入戏，眼泪汪汪的：“苗苗你不懂得，我那时候晚上经常失眠，就想著於向东能赶紧回来，哪怕他断胳膊断腿地回来都行。”
    秦苗苗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怎么不懂，我也希望他现在能断胳膊断腿地回来，可是根本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说完突然哇哇大哭起来，转身抱著身边的秦霏：“我再也等不到他了，我真的好难受啊，难受得每一天都想死掉算了，可是我不能。我怎么办啊，我根本忘不掉他。”
    秦霏哭著抱著秦苗苗：“没事没事，哭出来就好了，你还有我们，我们会永远陪著你。”
    秦苗苗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就哇哇大哭著，把心里藏著痛一次全哭出来。
    许卿和苏灿在一旁也跟著哭，瞬间四人都哭成了泪人。
    叶楠过来看了几次，摇摇头出去，她倒是能理解秦苗苗的心情。
    七情六慾，唯有这个爱情最伤人。
    一直到傍晚时，周晋南才带著两个孩子回来，閆季川和於向东也跟著一起过来，看见炕上坐著的四个女人，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已经完全到了胡言乱语的地步。
    每个人都在说著，谁也不知道谁说的什么。
    於向东有些瞠目：“这四个姑娘可以啊，把五斤白酒干掉了。”
    叶楠让几人等等，给四人煮了醒酒汤喝了，等酒醒过来一些再走，要不被人看见不好。
    最后閆季川接走了秦霏，於向东接走了苏灿，叶楠让秦苗苗留下跟她住。
    全部安排走了，周晋南才扶著许卿躺下，结果被许卿一把拽到炕上：“周晋南，我们这一辈子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周晋南抚著她脸边的碎发：“好。”
    许卿像想起什么，突然又呜呜哭起来：“要是我无理取闹了，你也要忍著我，不能同意离婚，要不我会难过死的。”
    周晋南不知道一顿酒为什么许卿喝出了伤感，只能哄著：“行，我肯定够让著你，一辈子都让著你。”
    而另一边的於向东就没有周晋南运气好，谁知道苏灿喝多了，竟然很暴力。
    要不是他力气够大，都把人弄不回家。
    结果进门后，苏灿就闹著要找她切磋一下，还非让於向东看看她的武术退步没有。
    最后，让於向东感觉羞耻的是，他竟然没打过苏灿，喝了酒后的苏灿，攻击力非常强，下手还狠。
    他以为他需要让著她，结果最后全力以赴，还被苏灿打了个乌眼青。
    发誓再也不能让苏灿喝酒。
    还有以后也要小心点，不能够惹她不高兴，要不打不过啊。
    第二天，苏灿睁开眼感觉头疼，扭头就见於向东满眼哀怨地坐在床边，一边脸肿著，一只眼也是黑紫。
    嚇得赶紧坐起来：“你跟谁打架了？怎么还伤得这么严重。”
    於向东一言难尽：“以后你不要和许卿她们喝酒了，你说你们四个女人竟然能喝掉五斤酒，可给你们能坏了。”
    苏灿有些断片：“这么多吗？那我喝多有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
    於向东委屈地看她一眼，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看这个算不算？”
    苏灿不敢相信：“这是我打的？不能吧，再说我打的时候你不知道躲开啊。”

 第700章 总要长大

    苏灿有些不敢相信，她竟然把於向东打成这样？
    抱著被子有些小声：“你说你怎么不知道躲开一点啊，疼不疼？”
    於向东有些鬱闷：“谁知道你喝醉后力气这么大，还这么厉害，我都躲不开。”
    苏灿看著於向东委屈巴巴的样子，忍不住吃吃笑起来：“那你以后再欺负我，我就去买一瓶白酒喝了揍你。”
    於向东无奈，伸手捏著苏灿的脸：“以后你就是小祖宗，谁敢惹你。”
    另一边秦苗苗也酒醒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是住在许卿家。
    虽然酒喝得多，但有些事情还是记得的，比如她哭著跟许卿她们说宋谨词的事情。
    心里嘆口气，看来秘密是藏不住了，不过这样也好，心里总算是轻鬆了不少。
    坐起来在愣神时，许卿敲了敲门进来，一样肿著眼睛看著秦苗苗：“醒了？头疼不疼，我妈又煮了醒酒汤，一喝保准头不疼了。”
    秦苗苗眨眨眼睛看著许卿：“你们是故意的。”
    许卿也不瞒著，过去在炕边坐下：“我就知道你失忆是装的，可是一个人承受那么多，多辛苦啊。”
    秦苗苗眨了眨眼睛：“可是我到现在都想不通，到底是谁想害死宋谨词，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一个说法。”
    许卿也不懂：“肯定是牵扯到一些保密內容，是不能公布於眾的，但肯定不会放过凶手的。”
    秦苗苗不偽装后，变得容易哭了，刚提宋谨词没两句，就忍不住哭起来：“许卿，我真的太想他了，我从来没有喜欢一个人喜欢成这样，我现在连做梦都梦不见他。”
    许卿伸手抱著她：“日子再难熬我们也能熬过去，你忘不了他是正常。”
    那將会变成胎记一般，印在秦苗苗的骨子里。
    秦苗苗哭起来，哭得头脑发蒙。
    小宝听见秦苗苗的哭声有些好奇，扒在门口探著小脑袋看著。
    过了一会儿，赶紧跑著回他的屋里，爬上炕拿了个水果出来，又顛顛跑著去秦苗苗。
    许卿都惊讶小宝哪里来的：“你从哪儿里弄的？”
    小宝很骄傲地挺著小胸脯：“小宝自己存著的，准备给婷婷的。”
    许卿有些好奇：“婷婷是谁？”
    小宝有些不好意思：“是我们班最好看的女生。”
    许卿已经震惊了，出去喊著周晋南：“周晋南，周晋南，你快看你儿子，这么小一点就知道討好女孩子。”
    周晋南觉得这件事发生在小宝身上一点都不奇怪。
    秦苗苗被小宝逗乐，擦了擦眼泪，接过小宝手里的：“我要是吃了，那个婷婷不是没有了？”
    小宝不在意：“没有关係，我可以把肉给婷婷吃。”
    秦苗苗笑起来：“小宝这么喜欢婷婷呢。”
    吃早饭时，谁也没提昨晚喝酒的事情，大家都好奇小宝口中的婷婷。
    叶楠逗著小宝：“小宝为什么喜欢婷婷？”
    小宝也说不出一二三，努力想了想：“就是喜欢啊，以后小宝长大挣钱了，给婷婷买衣服。”
    许卿故意问他：“那给不给妈妈买衣服？”
    小宝有些苦恼：“妈妈很有钱啊，而且妈妈让爸爸买衣服，要给自己的媳妇买衣服，小宝就给自己的媳妇买衣服。”
    许卿哭笑不得：“你们在学校都学的什么？”
    大宝虽然说话晚，但是现在条理非常清晰，给许卿他们解释：“小宝在学校和他们玩过家家，小宝是爸爸，婷婷是妈妈，他们还有个砖头做的孩子叫小黑。”
    小宝努力点头：“对，是我的孩子。”
    几个大人都要笑死了，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孩子。是
    吃了早饭，周晋南送两个孩子去上学，许卿觉得眼睛这样也不方便去上课，跑去请了假回来，继续躺炕上跟秦苗苗聊天。
    两人从感情聊到了生意，也聊到了以后
    她给秦苗苗描绘了一个非常美好的蓝图，让秦苗苗的也来了兴趣，一直覆在秦苗苗身上的一层阴霾散去不少。
    苏灿也没去上课，到快中午时候过来，还拎著两瓶罐头：“喝完酒喝这个真是太舒服了，你们也赶紧来点。”
    三人又坐在炕桌前吃著罐头，苏灿又把昨晚喝多把於向东打了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自己都不敢相信：“我竟然能把於向东打了，平时他总是拎小鸡仔一样，把我拎过来拎过去，这次我竟然把他打了。”
    许卿夸讚：“打得好，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欺负你，这人就是太欺负人。”
    秦苗苗只是笑著，还是挺羡慕他们这种能打打闹闹的日子。
    转眼到了七月，许卿和苏灿也放了暑假，苏灿没事就过来陪著叶楠，主要两人爱好一致，研究出来好多护肤品，抹在脸上滋润极了。
    许卿也喜欢，只是最近她太忙了，要陪著秦苗苗和秦雪梅一起看厂子，谈合作，还要找原料。
    省城这么大，竟然没有一家可以供应原料的，饮料厂用的果粉原料都是从陕省进过来。
    许卿觉得他们现在就去趟陕省不合適：“我们第一批量肯定不大，要是过去再等运输车送回来，太耽误时间了。”
    主要她走不开，不能让叶楠一个人带两个孩子，而秦苗苗和秦雪梅两人出去，她也不放心。
    秦苗苗自告奋勇：“我可以，我去就行，我到时候保准把东西带回来。”
    许卿有些犹豫：“你成不成啊？我怕你在那边被人欺负怎么办？”
    现在地方主义还是挺严重，很容易欺负外乡客的。
    秦苗苗一点也不怕：“放心，我胆子大著呢，我去肯定没问题，而且许卿，以后是我和雪梅的生意，我们不能像是婴儿一样，什么都依赖著你，这样我们永远不会成长。”
    许卿想想她说得有道理，就把去了后该找什么地方，还有原料以及配方都要拿到手。
    这次要的不多，如果能隨著火车带回来更好。
    秦苗苗很细心地记下，在大家的担心中踏上火车。
    秦霏一直揪著心，看著火车开了，才问许卿：“你说苗苗她行吗？”

 第701章 我要找到妈妈

    许卿肯定地点头：“肯定没有问题，苗苗还是非常聪明和机警的。”
    秦霏还是不放心，在她眼里秦苗苗就是个孩子，从来没有离开过家人的羽翼，虽然前几年总是乱跑，可和现在不一样。
    现在她要独当一面，去干事业，和之前的胡闹不一样。
    许卿挽著她的胳膊：“小婶婶你就放心吧，苗苗比我们都厉害，而且非常机智，你看她肯定能把事情做好，平安回来。”
    秦霏笑起来：“我现在真是当妈了，变得嘮嘮叨叨，苗苗都说我现在比我妈还嘮叨呢。”
    许卿乐：“那倒没有，就是比以前爱说话了。”
    秦霏有些无奈：“家里两个小话癆，每天说的话简直比以前一年说的话都多，特別是姣姣，怎么这么淘气呢。”
    两个孩子，反而是男孩安静一些，有些像秦霏，不吵不闹的。
    姣姣反而像是皮猴子一样，在家翻箱倒柜。
    让陈澜经常说，这两孩子的性別搞错了，辰辰才像个女孩子。
    许卿终於閒了一天，决定去看看弟弟妹妹，想了想又回去把小宝和大宝带上。
    小宝现在终於弄清楚辰辰是小舅舅，姣姣是小姨姨。
    但姣姣和辰辰分不清，追著大宝和小宝喊哥哥，就是不肯喊名字。
    陈澜都哭笑不得：“算了算了，让他们隨便叫吧，等大了就知道了。”
    姣姣特別喜欢小宝，看见小宝就抱著小宝不放手，嘴里还不停地嘟嘟囔囔：“我的哥哥，是我的哥哥。”
    陈澜逗她：“辰辰才是哥哥。”
    姣姣摇头：“这是哥哥，喜欢哥哥。”
    小宝和两个小的能玩到一起，多幼稚的游戏，他也能跟著哈哈大笑，大宝就安静地坐在许卿身边，时不时还会看妈妈一眼。
    稚嫩的小脸上，总是有不符合年龄的成熟。
    陈澜看著三个孩子搭积木，又看看大宝：“大宝怎么不去玩，你说大宝怎么这么稳重，我有时候都觉得大宝不像三四岁的孩子。”
    许卿摸摸大宝的脑袋：“我妈说大宝是孟婆汤喝少了，所以懂事，什么都记得。”
    陈澜只当是个玩笑，又问许卿：“你明年是不是就毕业了？准备留在哪儿个医院？”
    许卿摇头：“我考的不是委培招生，到时候可以选择自己找工作，我想自己做生意。”
    陈澜知道许卿有做生意的经验，却还是十分可惜：“你说你学了四年医，最后还是做生意，多可惜。”
    许卿摇头：“不可惜的，也是增加了学歷，以后对生意上也有帮助。“
    秦霏小声跟陈澜说著：“我还想等孩子大了自己干呢，我觉得开诊所就挺好的。”
    陈澜惊讶地扭头看著女儿：“你也想自己干？你在实验室不是挺好的？”
    秦霏摇头：“不是不好，就是想自己干点什么，两个孩子以后开支肯定大，而且现在时机也好，百废俱兴的时候，说不定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陈澜却觉得不稳妥：“我觉得女孩子还是稳稳噹噹的好，閆季川已经够不稳定了，忙的时候连个人影都见不著，你要是自己做生意，还有时间陪孩子？”
    秦霏拧著眉头：“到时候总能解决的。”
    陈澜才发现自己是真的老了，根本不知道这群孩子到底想干什么。
    许卿也不敢多说，怕说多了让陈澜担心，看著小宝在教给两个小朋友翻跟头。
    小宝虽然胖，但很灵活，天天没事就在炕上翻跟头，所以翻起来很灵活。
    让姣姣崇拜得不行，拍著小手在后面学。
    许卿看著都哭笑不得，果然还是小孩子好糊弄。
    吃了午饭，从秦霏家出来，大宝牵著许卿的手，突然仰著小脑袋：“妈妈，真的有孟婆汤吗？』
    许卿摇头：“这个妈妈也不知道，可能是有吧，要不人们怎么都不记得上一辈子的事情。”
    大宝很认真地看著许卿：“妈妈，大宝没有喝哦。”
    许卿以为大宝在说如果有孟婆汤，他不会喝，笑著摸摸他的脑袋：“傻孩子，喝了孟婆汤才能忘记所有痛苦重新开始啊。”
    大宝歪著小脑袋考虑了一会儿，很小声地说：“那样就找不到妈妈了。”
    小宝也在大声喊著：“小宝喝，孟婆汤好不好喝，小宝喝。”
    许卿被小宝吵著，也没听见大宝说什么：“小宝长命百岁，永远不会喝。”
    牵著两个孩子慢悠悠地回去，叶楠正在家里拆一个大包裹。
    许卿都有些纳闷：“哪儿来的包裹？”
    叶楠也不知道：“邮递员刚送来的，还嚇了我一跳，上面连个寄件人地址都没有，我都找了半天，先让白狼看看有没有问题，这才准备打开呢。”
    许卿过去打开，里面全是小孩子玩具书本，还有一些布料，还都是上好的毛料。”
    叶楠翻找著，没从里面找到任何线索。
    倒是小宝兴冲冲地从一堆玩具里找到自己最喜欢的玩具枪，抱著开心不已：“这是小宝的，是老爷爷给小宝的.”
    许卿想了想：“会不会是我爷爷给小宝他们寄来的？”
    老人家回了京市后，偶尔也会打电话给周晋南，问一些小宝的情况，在他眼里更看重小宝一些。
    从这些玩具来看，多是各种玩具枪，还真有可能是老爷子寄来的。
    叶楠摸了摸红色的毛料：“他为什么还寄布料。”
    许卿觉得很简单：“他布票不完，就让秘书买的吧，我让周晋南打个电话问问就知道了。”
    叶楠始终摩挲著布料不说话，心里却觉得不是閆老头的手笔。
    许卿把东西收拾出来，还有奶粉和进口巧克力，这个东西倒是挺少见，怕小宝偷吃，全都藏了起来。
    等周晋南回来，叮嘱他去单位打电话问问，是不是爷爷寄了东西来。
    第二天周晋南去单位打了电话確认，还真是老人家寄来给小宝和许卿的。
    叶楠知道后，沉默了很久，拿著红色布料进屋。
    许卿看著母亲的样子，很小声地问周晋南：“你说我妈是不是还以为我爸活著呢。”

 第702章 生意经

    周晋南没办法回答许卿这个问题，毕竟种种跡象都经不起推敲，而他们这一行，假死太多。
    有些可能会很多年后回来，有些也就这么泯灭在歷史的长河里。
    更有人已经改名换姓，为了任务有了新的婚姻和家庭。
    还活著，却再也不能是原来的他。
    这些都说不好，所以周晋南没办法回答的许卿的问题，不如让她们就认为閆伯川已经死了，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他们的猜测。
    许卿见周晋南不说话，嘆了口气：“真希望我爸还在，不管多少年，我们都会等他回来。“
    要不母亲实在太辛苦了。
    叶楠拿著布料回屋，小宝端著玩具枪在炕上蹦躂得正欢实，看见姥姥进来，开心地冲姥姥喊著：“姥姥，姥姥，看我的枪，厉不厉害？”
    叶楠难得没有像之前一样，每次都会笑吟吟地回应小宝的任何问题，拿著红布坐在炕边，仔细摩挲著，为什么是红布？是她最喜欢的顏色。
    小宝见姥姥不开心，赶紧扔掉玩具枪，扑了过去抱著叶楠的胳膊：“姥姥，你要哭了吗？小宝给你吃好不好？”
    还伸著小脑袋凑过去亲了叶楠一下。
    叶楠回神笑著，伸手抱著小宝：“我们小宝最好，有还知道给姥姥吃。”
    小宝小嘴跟抹了蜜一样：“姥姥不能不开心，姥姥不开心，小宝也不开心，这里会痛哦。”
    认真的小模样，让叶楠忍俊不止。
    后来再也没人提起包裹到底是谁寄过来的。
    许卿继续忙著，到八月初时，去食品厂开会，每个月都会有一次小会，而每个季度会有一次財务报告会。
    当会计扒拉著算盘珠子，说著一月到六月的收入和支出，以及还有近三万块的帐务没有收回来，让许卿都惊讶了。
    扭头看著李厂长和庞振华：“这个还是供销社没有结回来的帐款吗？”
    李厂长满脸为难地点头：“当初说好的压一个月结帐，现在有些的店里都压三个月了，我们也没办法，只能每个月上门要一次。”
    许卿皱眉：“都是什么原因不给结帐呢？顾客是把钱交给店里的，他们根本没有亏损，为什么不给我们钱。”
    和每个供销店虽然算是联营，但是结款却是在店里统一收款，最后供销社再根据收据金额，把钱返给许卿他们。
    这种合作方式，后来很常见，让许卿没想到的是，现在竟然还有这么无赖，不给钱。
    庞振华也无奈：“每次去要钱，他们就说把钱用在进货上，现在没钱，下个月一定多给结一些。”
    各个店的生意都很好，而且这个品牌的糕点也逐渐被附近居民认可，要是撤店不做，损失就会非常的大。
    李厂长也是头疼：“现在他们不给咱们结帐，我们就没办法给厂和麵粉厂结帐。”
    总之就是一圈债。
    许卿眉头皱得更紧：“这不对啊，他凭什么不给我们钱，这是必须给我们的，把欠条拿来，我去要钱。”
    李国华还怕得罪供销社经理，毕竟那是端国家饭碗的人，说话底气足，万一以后给他们使点绊子，他们也要忍受著。
    许卿却不惯著他们这些毛病：“什么叫诚信经营，哪有这样的，用我们的钱去进货，让他们借鸡生蛋。再说我们要是不赶紧给厂钱，人家回头能痛快把白砂批给你，所以这个问题要赶紧解决，我去要钱，要是不给我就住他家里去。”
    会计赶紧把一沓收据给许卿：“都在这上面呢，全是这几个月都该给的钱。”
    许卿抓著是收据出门，庞振华怕她吃亏，赶紧跟著出来：“你真的可以？万一不给钱还得罪了人，以后咱们生意也挺难做的。”
    许卿呵笑：“他就是抓住我们这个心理，才会觉得我们好欺负，我为什么还要惯著他，看我怎么收拾他，不仅让他乖乖结帐，还保证他以后不敢招惹我们。”
    庞振华不知道许卿想干什么，却怕许卿动粗，毕竟许卿性格有时候也挺火爆，还不吃亏，要是气急了把供销社经理打一顿，事情就更大了。
    想著办法地劝著：“要不这个事情还是跟周晋南说说，让他看看有什么办法。”
    许卿挑眉：“为什么要找他，我给你说我们的生意，我是不会让他掺和的，他背后肯定也是有很多双眼睛盯著，我绝对不能让那些有心人拿著去做文章。你先回去，我肯定有办法。”
    庞振华哪儿能回去，跟著许卿一起去供销社。
    直奔供销社经理办公室，供销社经理马国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看著就十分的油滑。
    还有一双色眯眯的小眼睛。
    许卿见过一次，就不想见第二次，也不想跟这样的人打交道。
    后来也一直是李厂长和庞振华和他联繫。
    这会儿马国寿看见许卿，小眼睛泛著光，油腻的大饼子脸上一笑肉都在颤抖：“哎呦，这不是小许同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我说今天一早外面的喜鹊叫喳喳呢。”
    许卿皮笑肉不笑：“马经理真是会说话，我哪儿有那么大本事，我这不是有事求你才来的。”
    马国寿上下扫量著许卿，嘿嘿笑著：“你看你说的，我们之间还用什么求不求的。快坐快坐，要是能帮忙，我肯定帮忙。”
    许卿也懒得跟他客套，直接把单子都拿了出来：“那你看看这些钱，也该给我们结了，我们食品厂的工人也等著发工资呢。”
    马国寿一拍脑袋：“哎呦在，这是什么情况？到现在还没给你们把钱结清吗？这不可能啊，我每个月都叮嘱一定要先给你们钱。”
    许卿就看著他演戏，然后不动声色笑笑：“那马经理话你真是有心了，可我们现在確实没有收到这笔钱，你赶紧给我们结了，回头我请你吃饭。”
    马国寿笑眯眯地摆手：“你看你客气的，我去给你问问。”
    说著出去不知道去哪儿转了一圈回来，进门又冲许卿不好意思地说著：“真是不好意思，我刚问了会计，结果他把钱给了另一家，这样，下个月，下个月一定先给你们家。”

 第703章 是我的，谁也別想拿走

    许卿就静静的看著这人耍不要脸，好在上一世见过比这个还不要脸的人，所以也不怎么生气，还陪著笑：“那真是不巧了，希望马经理一定说话算话。”
    马国寿连连点头：“那是一定一定，我很看好小许同志，你看你这个小同志將来就不得了。”
    说著还伸手要去拍许卿的肩头，被许卿巧妙的闪开，笑著：“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不打扰马经理工作。”
    马国寿连连摆手：“不忙不忙，既然来都来了，要不要一起吃个中午饭？我请你去饭店吃。”
    许卿无视那双色眯眯的小眼睛：“饭还是不吃了，我还回去安抚那些没有领到工资的工人，等哪天把这些琐事都解决了，我来请马经理吃饭。”
    马国寿笑著，还送许卿和庞振华下楼。
    两人走出不远，庞振华就有些忍不住：“这个人真是太噁心了，你看他多会装，全都是偽装的。”
    什么不知道，全是藉口。
    许卿扭头看著庞振华：“你说这样的人，他会不会有弱点？他的弱点是什么？”
    庞振华愣了一下：“我不知道，没有了解过。”
    许卿笑著：“所以你要去了解，他既然不是两袖清风的人，肯定就有很多弱点，你看看他不肯给我们结帐，话又说的圆滑，肯定是我们没有给过好处。”
    庞振华皱眉：“也有给啊，五一时候还给了两瓶酒呢，过年那时候也送了菸酒。”
    许卿摇头：“那就是送的不够，要不绝对不是这样，你找人盯著，想办法找到他的弱点。”
    反正这样的人，她是一分钱也不想餵了，既然这么贪心，那就好好整治一下他。
    庞振华有些犹豫：“能行吗？真要是那么好抓住把柄，他肯定早就被人举报了。”
    许卿不以为意：“所以你要好好去找找，从他们妻子孩子著手，仔细了解一下他的家庭。”
    庞振华还是很听话，找人去打听马国寿的家庭，还亲自跟了几次马国寿的媳妇，回来跟许卿匯报他听到看见的
    “马国寿媳妇长得挺瘦小，有三个女儿，老大已经嫁人，两个小的在家，一个上高中，一个上初中，他媳妇看著也挺普通，没什么异常。”
    许卿想了想：“他媳妇对人啥模样？”
    庞振华琢磨了下：“也挺和气，一点架子都没有。”
    许卿让庞振华继续跟著马国寿，她去跟马国寿妻子接触接触。
    晚上回家时，许卿躺床上无聊，还跟周晋南嘮叨这件事：“反正我一定会要回来这个钱的。、”
    周晋南很熟练的坐在床头，给许卿按摩著小腿：“你们要个帐，怎么还跟搞谍战片一样呢？需要我帮忙吗？”
    许卿赶紧摇头：“以后我的工作，任何地方你都不能插手，哪怕我都因为生意上的事情，都拎刀跟人干架了，你都不要插手管。”
    周晋南拧著眉：“这么严重，我还不管？”
    许卿郑重的点头：“对，反正你是不能管，我自己的事情我能搞定，但你一管，肯定会被人说閒话，咱们家可就指望著你爭气了。”
    周晋南哭笑不得：“你看你说的什么话。”
    许卿突然坐起来，看著周晋南：“我这几天一直在想要註册一个药材公司，可以种植还可以加工生產那种，你说我能不能成功？”
    周晋南就觉得许卿能折腾，但是每一样都折腾的挺好：“肯定能，因为你很聪明。”
    许卿嘿嘿笑著，衝过去抱著周晋南的脸，在他唇上重重亲了一口？：“你看你，瞎说什么大实话，让別人听见，还以为我们不谦虚呢。”
    周晋南目光暖暖的看著许卿，就喜欢她这种生活努力又积极的模样。
    目光渐渐黏在一起，小宝突然就推门闯了进来，还抱著自己的小枕头，哭唧唧的站在门口：“妈妈，妈妈，小宝做噩梦了。”
    许卿赶紧下床抱起小宝：“我们小宝还知道做噩梦呢？不怕不怕啊，爸爸和妈妈都在呢。”
    小宝哭唧唧的搂著许卿的脖子；“呜呜，小宝好害怕啊，爸爸让大白叼走了……”
    许卿哭笑不得，这是什么噩梦？
    周晋南无奈的嘆口气，抱过小宝。
    独立睡觉的小宝，又顺利的和爸爸妈妈睡在了一起，晚上又可以抱著妈妈睡觉了，突然觉得以后要是能经常做噩梦就好了。
    许卿为了见马国寿妻子，第二天还给自己换了个装扮，儘量看起来老气横秋一些，叶楠惊奇的看了好几眼：“你这是准备干什么？”
    许卿又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叶楠上下打量了许卿一番：“这个事情，你应该让我去，你就算穿的在老气，就这张脸隨我，漂亮到不行，人家肯定对你有警惕心，你不信问周晋南。”
    被突然点名的周晋南赶紧点头：“妈说的对，还是妈去更好。”
    叶楠天天在家閒著，正想找点事情出去做呢。
    许卿看叶楠兴致勃勃的样子，也就答应了她，告诉了马国寿媳妇的大概长相，还有家庭地址。
    叶楠连早饭都不吃，就急匆匆出门，准备去偶遇。
    许卿看著叶楠出门，还有些担心：“你说咱妈行吗？”
    毕竟叶楠脾气有时候看起来也很倔的。
    周晋南给小宝餵了最后一口粥，擦了嘴准备送两个孩子去上学，边安慰著许卿：“放心吧，妈愿意做的事情，从来都能做的非常好，要是不愿意做的，自然是谁都不惯著。”
    许卿趁著两个孩子都不在家，把被褥都拿出来晒了晒，又把所有房间打扫了一遍。
    好不容易閒著在家，打算再去买点肉回来，晚上都在家就包饺子吃。
    买了肉回来，也不见叶楠回来，眼看著已经中午，许卿就打算煮点麵条，等叶楠回来两人先凑合一顿。
    锅开了很久，叶楠才兴冲冲的回来，拉著许卿：“你先別做饭，我给你说我可是有重大发现。”
    然后有些开心：“我一看那女的，就是常年生活不顺心，积怨成疾，带著哀怨……”

 第704章 叶楠办法多

    叶楠拉著许卿，给她细说了跟马国寿老婆见面的缘分：“我一眼就看出来那个女人有病，正好她买菜忘了拿菜，我就拿著追上去送给她。”
    这么一搭訕，聊天的机会就来了。
    叶楠本来就能言善辩，又会看人心思，就故意说著：“大妹子，我看你心事挺重，你可要当心身体，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赶紧去医院看看。”
    就这么一句陌生人的关心，让马国寿媳妇丁兰子破防，哭了起来。
    叶楠一看有门，拉著她就去一旁开始谈心。
    又聪明地开始套话，知道马国寿这个垃圾嫌弃丁兰子没给他生儿子，却也不敢离婚，就开始偷偷摸摸在外面乱搞。
    搞到最后，根本不管丁兰子的感受，也不避著丁兰子，街坊都知道，却又没办法。
    许卿看马国寿那色眯眯的样，就知道是个不能閒著的主，冷哼一声：“想要儿子，恐怕已经在外面有人给他生儿子了。”
    叶楠惊讶地看著许卿：“我闺女可以啊，现在竟然也会算命了，我一看丁兰子的面相，就知道她是短命的人，而且还会不得善终，然后我就给她把脉，你猜怎么著？”
    许卿都不用细猜：“丁兰子中毒了。”
    叶楠一拍女儿的肩膀：“不错，现在变聪明了，一猜就对了。”
    “丁兰子中的是慢性毒，每次使的毒量都不大，如果不是我厉害，到死別人也看不出来她是中毒死的，还以为她天天病歪歪，然后一下病死的。”
    许卿心里有些发冷：“是马国寿想博个好名声，所以才下毒毒死老婆，还能给外面女人一个交待。”
    叶楠点头：“可不是嘛，升官发財死老婆，他算计得倒是很好，可惜遇见了我。”
    “你能救丁兰子？”
    许卿有些好奇。
    叶楠立马摇头：“那倒是不能，我就是可以帮她死得不那么痛苦，毕竟她的命数就是短命之人，我就算救了她，回头有一天她也会想不开自杀的。”
    说完冷哼一声：“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许卿沉默了下，其实还是有的，比如身边几个男人都很不错。
    叶楠八卦完，让许卿开始准备煮麵，心情也非常不错，主要是出去一圈有事情干，不像在家里无聊。
    许卿看著母亲乐呵呵的模样，想了想：“妈，大宝和小宝都去上学了，你可以去公园转转，给大家看看病，或者搞个义诊？”
    叶楠立马摇头：“我可没那么閒，救了白眼狼，回头还不够我闹心的。”
    她就算吃饱撑著，也不想没事找事。
    许卿知道这个秘密，就赶紧去找庞振华，让他想办法找到马国寿的小情人，她不信如果马国寿只是在外面乱搞，能搞出这么多名堂来。
    更不应该忙著杀人。
    庞振华听了都嚇一跳：“不会吧，马国寿这是犯法，他不要命了？”
    许卿觉得马国寿要不是遇见了叶楠，说不定还真让他矇混过关了，到时候丁兰子一个意外死亡，谁能想到会是马国寿乾的？
    不出半年，马国寿再娶妻进门，別人也没法说什么。
    有了线索，再去找就快了很多。
    庞振华找朋友盯著马国寿，不出一个星期，还真让他有了发现。
    马国寿的母亲家就住在黄河边的一个村里，马国寿每天下午都要去看看，每次过去不是拎著蛋糕就是拎著肉，有时候还拎著奶粉之类的。
    让人看著觉得这人还挺有孝心。
    却没想到玄机在马国寿母亲的邻居家，隔了一道墙，住著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带个七八岁的小男孩。
    说是男人常年跑船，不在家。
    其实就是马国寿养在外面的女人，还给他生了个儿子。
    因为有马国寿母亲做掩护，谁能去怀疑？而且那个女人和丁兰子关係也不错，还经常把丁兰子当知心大姐，时不时地送点东西。
    许卿听完都惊呆了，这个完全超出她的想像，怎么有人可以这么不要脸呢。
    庞振华也是不敢相信：“我完全没想到竟然有这么不要脸的人。”
    许卿觉得丁兰子真是可怜到家了，婆婆男人都在算计著她，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庞振华想想都觉得噁心：“真是个丟人的东西，我们去找他。”
    许卿拦著：“不行，你要是找他，他肯定不会承认，反而是我们打草惊蛇，我们要想个办法，最后一次把这个噁心的人解决了。”
    最笨的办法就是拍照留证据，儘量拍到那个女人和马国寿在一起的画面。
    可是马国寿到了那边，就直接进屋里，根本不会给人拍到两人在一起的画面。
    许卿让庞振华先回去，她回去先想想办法，就丁兰子的身体，还是让她晚点知道的比较好。
    毕竟是个可怜的女人。
    叶楠又兴奋地凑热闹，告诉许卿她有办法。
    还告诉许卿，她一定会把事情办得热热闹闹。
    第二天一早，叶楠吃了早饭就出门，连著出去三天。
    让许卿心里十分没底，特別是母亲那句热热闹闹，而这两天又搞得神神秘秘。
    就在许卿等著叶楠带回来消息时，供销社那边热闹起来。
    许卿听说跑去看热闹已经晚了，几个认识的许卿的女人，七嘴八舌地讲了热闹的经过。
    就是马国寿养的情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带著孩子来闹，让马国寿立马给她一个说法，还跟眾人吆呵，她跟马国寿好了七八年了，孩子生了俩，一个没留住。
    还说得非常清楚，孩子就是在马国寿母亲家里生的，是马国寿母亲给接生。
    还把马国寿身上有什么特点全都说了出来，不管马国寿怎么拦著都不行。
    就像是得了癔症一样，嚇得马国寿脸都白了，偏偏马国寿的母亲也跑来凑热闹，打骂著小三，怪她没事找事，这么多年好吃好喝的伺候，还干这么坏良心的事情。
    小三被打的满地打滚，又哭嚎著说出马国寿丧尽天良，要毒死丁兰子，如果不信大家可以带丁兰子去检查。
    这简直就是一颗炸雷，轰得马国寿坐在地上起不来……

 第705章 每个人都在努力生活

    许卿没想到叶楠整出这么大一个动静出来，只是她的钱还没要回来啊。
    回去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叶楠：“妈，你是不是给那女的下药了，所以她才什么话都说。”
    叶楠开心地嗑著瓜子：“当然，要不她能有那么老实吗？你看看这个方法多快。”
    许卿嘆口气：“妈，我就是想抓住马国寿的把柄，让他把钱给我们，你这么一弄，他这个经理的位置肯定保不住，新来的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我们钱呢。”
    叶楠一拍腿：“我给忘了这茬了，就想让这个死男人罪有应得，那怎么办？要不到时候我给新来的经理下个蛊，让他快快的给你们结帐。”
    许卿赶紧摆手阻止：“可千万不要啊，到时候我们先接触接触再说，不可能再来一个还是马国寿这样的人，就算是，他前期也不敢这么搞。”
    叶楠连连点头：“对，你说得对，不过这样真解气，哎呀，以后谁家要是有搞不定的事情，我可以去帮忙。”
    许卿又哭笑不得：“这你就不怕又是帮出个白眼狼？？”
    叶楠摇头，觉得干这事还挺有意思，也是替天行道。
    再说丁兰子去医院检查，果然体內含著少量毒素，长期下去会要命，公安立马把马国寿控制了起来。
    而马国寿的情人像突然清醒一样，死活不承认自己说过那样的话，更不承认自己去单位闹过。
    马国寿母亲才不管那么多，这么多年对那母子是当祖宗一样供著，就是因为给马家生了个孙子。
    没想到最后竟然被她全毁了，想想现在儿子还被关了进去，就把愤怒全发泄在小三身上。
    据听说，那个小三被马国寿母亲打了个半死，要不是被听到声音的邻居过去拦著，怕是连命都没有了。
    许卿听完嘆口气，就是可怜了那个孩子，这么小要目睹那么多。
    叶楠是完全乐呵呵地看完戏，还关心许卿钱有没有要回来。
    好在新来的供销社经理很不错，上任之后，就想办法先结清之前的欠款，而且对帐之后发现，马国寿从里面贪污了將近十万。
    十万，在那个年代是什么概念，那可是天文数字。
    难怪会欠一堆人的钱不给呢，全被他拆东墙补西墙了。
    通过这次要帐，许卿有必要好好討论一些以后的合作模式，还有经营模式。
    私人企业之间，可以看情况欠帐，但数额一定不能大。
    而对公家，一定不能欠帐，因为个公家的钱要起来太难，还有一堆正当理由等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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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也不可能每次都遇见像马国寿这样的人、
    这一点確定后，许卿又细致地確定了几条经营模式，让每一个细节更具体化，让整个集体更规范化。
    让厂子要一点点走向正规，要抓住过几年飞速发展的时间。
    她这边刚处理完，秦苗苗也带了一堆的原料回来。
    这一趟出去了半个月，十几天没见，秦苗苗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精神却非常好，拉著许卿看她带回来的原料：“我不仅去了一个厂子，我还去了其他城市的厂子，实在没时间给你电报，我就决定自己去闯。”
    “川南那边更產橘子，我就又去那边找了厂家，这些天就一直在路上，这些全是我带回来的样品，我觉得还是川南的橘子粉更好一些，价格也便宜，如果我们產能能上去，他们到时候还会给我便宜。”
    许卿冲秦苗苗竖著大拇指：“可以啊，出去一趟真的成长了很多，还知道產能了。我十分看好你。”
    秦苗苗转身抱著许卿：“我还谢谢你呢，是你给了我断绝后路，勇往直前的勇气，我出去一圈以后，就想著我要好好努力挣钱，把橘子汁卖到全国各地，到时候我也到处去看看，去宋谨词去过的地方。”
    许卿拍了拍她的背：“你一定会成功的，因为宋谨词肯定变成守护神守护在你身边，以后我们苗苗做任何事情，都会遇难成祥，披荆斩棘。”
    秦苗苗眼里闪过泪，却开心地笑著：“你说得真好，我要去跟雪梅商量一下，橘子汁的牌子叫雪凉。”
    许卿倒是有些意外：“怎么起这么一个名字？”
    秦苗苗笑著：“因为宋谨词喜欢下雪。”
    本来想叫宋词，或者其他，又感觉不符合汽水的名字，最后想了一路，记得有个大碗卖的甜水叫雪凉，不如就把这个名字拿来做品牌。
    许卿觉得完全没有问题，毕竟现在还没有人会注重品牌意识，都是隨便取个名字，也不管重名不重名。
    所以他们先把品牌註册上，也不怕以后有人会说侵权。
    和秦雪梅一商量，秦雪梅没有任何意见，还觉得这个名字听著就想喝，特別是夏天的时候，听著就让人很凉快。
    到九月，秦苗苗和秦雪梅两人找工厂帮忙做的第一批橘子汁上市，还生產了少量的桃子汽水。
    许卿这边帮忙把產品发出去，因为包装是许卿建议的，比较哨夺目，价格和同类產品一样。
    所以销量还是非常好，孩子们和年轻人都喜欢。
    许卿还让秦苗苗推著箱子去工厂门口卖，下班时涌出来一大批骑自行车的工人。
    秦苗苗人美嘴甜，干了一天活的人正没精神呢，看了汽水忍不住停下车买一瓶，几十瓶没半个小时就全部卖空。
    尝到甜头的秦苗苗有些兴奋地去找秦雪梅，又去找许卿，商量著要不要扩大生產。
    许卿摇头：“不行，天越来越冷了，就没那么多人喝汽水。”
    现在的消费观和后来还不一样，冬天生炉子的家庭多，开销就多了一笔，自然不去买冰凉的汽水。
    真要是馋了，小孩子捡著冰块都吃，也不用去钱买汽水，所以到冬天，汽水就是淡季。
    秦苗苗信许卿的话：“那就不著急，等明年暖和了再加量。”
    许卿却想著，秦苗苗她们的生意，要是冬天能加点什么就好了。
    虽然现在也不错，冬天总是要清閒很多，是不是应该增加点年货做？

 第706章 难忘的童年

    日子过得很快，秋去冬来，春过夏至。
    感觉什么还没干，就到了夏天，许卿和苏灿毕业了。
    大宝和小宝也五岁了，小宝个头躥起来一些，却依旧胖乎乎的，不管在外面怎么疯，也晒不黑，白嫩嫩一个粉糰子，却是同龄孩子里的孩子王，因为他有一条大狼狗跟著。
    大宝越发像周晋南，天天小表情都很严肃，不喜欢出去跑著玩，就喜欢在家看书，和外婆一起研究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苏灿顺利的分到了中医院，也准备怀孕要孩子，她是太羡慕许卿的两个儿子，和秦霏的一对龙凤胎。
    只有许卿，拿了毕业证书后，就忙著和庞振华一起研究扩大厂子的经营，把火车站的生意交给虎子经营。
    还要帮秦苗苗和秦雪梅看著饮料厂的进展，熬过一个冬天的淡季，终於迎来了夏天，因为口感丰富味道浓，汽水在市场销量还是非常好。
    秦苗苗和秦雪梅买了几个三轮车，雇了几个工人每天往各个点送汽水。
    还在许卿的提议下，在市里设立了一个批发店，秦雪梅过去看著收钱。
    秦雪梅在去年冬天时，生了个八斤的儿子，徐远东心疼秦雪梅一个人忙不过来，也辞了工作过来帮忙。
    夫妻俩边带孩子边经营著批发店，偶尔徐远东还要去收帐。
    因为有许卿建议的合作模式，帐目清晰，合作也没有任何矛盾。
    一切都在往最好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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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许卿最开心的地方，和秦苗苗吃完饭，又去看了看秦雪梅，抱著她家的大胖儿子逗了一会儿。
    秦雪梅在一旁笑著：“壮壮胖著呢，这才九个多月，都二十多斤了，沉甸甸的压得胳膊疼。”
    许卿抱著扭来扭去的孩子走了两圈：“確实挺重呢，是你养得好，我看著你瘦了不少，是不是太累了？不行就雇个人帮著发货。”
    秦雪梅摇头：“不用不用，这比我开饭店可清閒多了，而且远东说了，苗苗一个人要到处跑，还要到处找关係看生產，比我们辛苦，我们能少雇一个人就少雇一个人。”
    许卿也没再劝：“你妈他们店里生意好吗?”
    秦雪梅冬天时已经把店里的生意彻底交给娘家哥和嫂子，秦母也在那边帮忙，关键时候，还是更亲儿子一些。
    秦雪梅点头：“现在旅客多，虽然周围有新开的，但是我家位置好，人还是挺多呢，比我开的时候还挣钱，我妈说就过年那个月，挣了一千块呢。”
    这可是比秦雪梅哥哥以前一年的工资还多。
    许卿觉得很不错：“挺好的，让你哥没事的时候也去学习学习，给麵馆也改改样，让味道更好一些，以后店会越来越多，竞爭也越来越大。”
    秦雪梅信许卿：“好，回头我跟我哥说，许卿真的谢谢你。”
    许卿有些奇怪：“你谢我干嘛，我什么都没做。”
    秦雪梅摇头：“不是，很多时候是你的態度影响了我，你知道吗？我开麵馆的时候，还有点跟你赌气的成分，我就觉得你能干我肯定也能干，开了麵馆后，看你天天劲头很足，我也学著你。”
    “我跟远东说过这个事情，他说这就是影响力，真的，你在无形中影响了我很多东西，我却因为当初的事情恨过你。”
    说著眼圈都红了，转身去擦眼泪。
    许卿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至於啊，过去都过去了，看著你们都这么好，我也很开心，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后来是有些误会，但也不会影响我们以后的感情。”
    徐远东单手抱著一筐汽水进来，看见秦雪梅哭了，再看看许卿，也猜到因为啥：“你正好劝劝她，最近总是念叨当初对不起你呢，要我说那也是我对不起你们，我要是知道我妈那样，从一开始就不让她来。”
    秦雪梅赶紧擦了眼泪过去接过徐远东怀里的筐子：“不是说了，我来搬，你看著孩子看著钱就行了。”
    徐远东不乐意：“我一只手力气也大著呢，你怎么总拿我当废人一样。”
    许卿笑看著感情很好的小两口，又聊了一会儿，才把孩子还给他们，骑著车子回家。
    进家门就听叶楠抱怨：“这个小宝，又偷偷摸摸带著白狼出去，肯定又去前面水渠玩水了。”
    在实验基地那边，有条不大的水渠，平时只要没过脚踝深的水，孩子们都喜欢在里面玩水摸石头。
    但有时候也会突然来大水，前几天就有个五六岁的孩子被冲走，还好下游有人，被捞了起来。
    要不恐怕命都没有。
    许卿就怕这个，给小宝说了很多次，结果小傢伙根本就不当回事，依旧带著白狼趁著叶楠睡午觉偷偷跑出去。
    许卿停好自行车就出去，在路边撇了根柳条，急匆匆去找小宝。
    远远就能看见小宝挺著小胖肚子，双手叉腰神奇的不行看著周围的人，浑身湿漉漉的，一看就是从水里刚爬出来。
    这会儿还神气活现的跟几个差不多大的孩子说著：“我敢从这里跳下去，你们敢吗？”
    白狼先发现许卿，衝过去咬著小宝的衣服，使劲往外扯，小宝还浑然不觉，挥著小胖手：“白狼，你別动，我今天肯定是最厉害的哦。”
    也有小孩子看见了许卿，喊著：“小宝小宝，你妈妈来了……”
    小宝扭头一看，见妈妈拿著柳条脚步飞快地过来，转身迈著小胖腿就开始跑，別看胖，跑起来却相当的灵活，小步子倒腾得飞快。
    神奇的是还不会摔倒。
    许卿就在后面追：“周鼎言，你给我站住！”
    小宝才不傻呢，脚底抹油跑得飞快，愣是让许卿追了半个校园才把人抓住，屁股上抽出几条红痕，小宝也不哭，还嘟囔著：“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许卿哭笑不得，拧著他的耳朵往家提溜：“谁教你的？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小宝小手背抹了下眼睛，齜牙咧嘴地跟著许卿回家，还一直告诉自己，他是男子汉，不能哭！

 第707章 去京市

    许卿拎著小宝回家，周晋南也在家，看著小宝的模样，就知道又闯祸了，当没看见一样转身去厨房。
    小宝在看见爸爸那一瞬间破防，跟杀猪一样叫著：“爸爸救命啊，妈妈要打死我了，爸爸救命。”
    一著急也不知道该喊爸爸还是喊妈妈。
    许卿拎著小宝去墙边站好，喊来白狼也过去贴墙站著：“白狼，你要是再敢帮小宝，以后就不给你肉骨头吃。”
    白狼靠著墙，吱嚀叫著，委屈地耷拉著眼睛，也不敢看许卿。
    小宝这会儿开始哇哇大哭，哭半天见最疼他的姥姥也不出来，只能抽抽搭搭，没事又低头看著自己凉鞋里的几个胖脚趾，动来动去感觉像是虫子一样可爱。
    瞬间忘了难过，开心地玩起来。
    许卿都有些无奈，黑著脸让小宝站好，才转身去厨房，看著周晋南：“咋办，我们小宝以后会不会特別叛逆，你看这么小一点就调皮捣蛋的不行，他才几岁啊，前几天还跑隔壁王老师家，把人家鸡窝里的鸡蛋偷出来给白狼吃。”
    就小宝乾的坏事，许卿都打累了。
    养十个大宝也没有一个小宝累心，问题打了不改。
    周晋南也头疼，教育孩子上他也是个新手，感觉自己小时候也没有像小宝这么淘气，更不敢去偷鸡蛋。
    许卿想想以后小宝大了，还要跟他斗智斗勇，要是不听话，她还打不动了：“你可要好好锻链身体，以后打小宝的事情就教给你了。”
    周晋南还乐观一些：“没事，等小宝十八岁就送去当兵。”
    那里专治各种调皮捣蛋。
    叶楠进来听了这一句很不乐意：“那不行，再不听话也不能让他去当兵，而且我们小宝不是坏心眼的孩子，为什么偷王老师家的鸡蛋，是因为他爱人嫌弃白狼，还骂白狼了。”
    许卿嘆口气：“那也不能偷人家鸡蛋，还好我赶紧还回去了，要不王老师爱人多能骂人，而且偷东西是不好的。”
    叶楠沉默了一下，嘟囔著：“反正就是不能去当兵。”
    閆伯川和周晋南，让他们操的心还少吗？
    许卿看了眼周晋南，两人没再说话。
    等吃饭时，周晋南才宣布了一件事，他九月要去京市进修两年。
    许卿惊讶得瞪眼：“这么好？怎么突然就去京市了呢？”
    周晋南摇头：“也不算突然，之前因为你没毕业，这个名额就没要，去年冬天申请的，今天刚下来。”
    许卿有些开心，放下碗筷转身抱了周晋南一下：“哈哈哈，我太开心了，我也想去京市呢，我们是不是可以一起去京市了？”
    京市一直都是她奋斗的目標。
    周晋南点头：“就是想著咱们一家都过去，如果顺利，就会留在京市。”
    许卿啊啊地尖叫了几声：“我真是太有福气了，我就想著等不忙了去京市看看，没想到你就是个及时雨。”
    叶楠也挺开心，看著周晋南：“真的去了就不回来了？”
    去了京市，她就有时间好好查查，閆伯川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宝不知道妈妈和外婆在开心什么，安静地大口吃饭。
    小宝根本不关心爸爸妈妈在说什么，端著铁碗努力乾饭，还要时不时给白狼掉一点，或者给黑猫掉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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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能去京市，许卿觉得她的计划就要调整一下，趁著这个暑假，赶紧把所有的方案，和未来发展的走向跟庞振华好好说一下。
    还有这边的很多东西，需要打包带走的，还有一些可以留下的。
    第二天中午，閆季川带著秦霏和两个孩子过来，算是恭喜周晋南的高升，能去进修两年，以后肯定是往上升，而不会再回到这里。
    辰辰和姣姣一看见小宝，立马开心地扑过去，让小宝带著他们玩。
    三个孩子很快坐下地上看铁皮青蛙跳舞。
    秦霏笑著跟许卿道喜：“我听你小叔说你们去了京市，大概率就会留在那边，是好事啊。”
    许卿唯一捨不得的就是这里的朋友：“可是去了京市就见不到你们了，以后想见一面太难。”
    交通不方便，通讯也不方便。
    秦霏倒是不在意：“你有时间就带著两个孩子回来，我有时间也去看你们。还有我说开诊所的事情，可不是说说的，你去了帮我留意一下。”
    许卿连连点头：“好，我肯定会留意的，我希望你们也都能去京市。”
    閆季川没那么煽情，还是非常的实际：“我在京市有个院子不大，你们过去先住著，也不用钱去租房子，许卿等你挣钱了，还是要想办法在京市买个院子。”
    许卿点头：“肯定要买，我们这么大一家人，等单位分房子也住不下。”
    再说现在有钱买几个院子放著，以后都是躺贏，回头看看时机成熟，让秦苗苗他们都去买院子。
    秦霏还给了许卿一个红包：“这是给你们提前送行的，怕到时候你们走起来，一忙给忘了，你们过去钱地方多，就不要跟我客气啊。”
    许卿哈哈笑著，伸手抱了抱秦霏：“谢谢你啊小婶婶，我一定会努力，到时候让你们都去住大宅子。”
    秦霏笑起来：“我相信你可以的。”
    於向东和苏灿也不知道从哪儿得的消息，两人也拎著东西过来：“恭喜恭喜，没想到周晋南闷不吭声，还办了这么大一件事呢。”
    苏灿也开心的拉著许卿的手：“太好了，你们要去京市了，不过我还是挺捨不得你的。”
    许卿笑著：“你回娘家的时候就可以去看我们啊。”
    苏灿想想也有道理：“等我们回家一定去看你。”
    又扭头看著於向东：“於向东，你也努力一下，我们一起去京市啊。”
    於向东嘆口气：“你这就是为难我了，那能是我努力能得到的吗？你是不知道周晋南有多阴，藏著很多心眼呢。”
    比如现在，闷声不响，去学习了。
    虽然调侃，却还是替他高兴：“这么开心的日子，我们就该好好喝点。”
    说完就扭头叮嘱苏灿：“大家都能喝，你不能喝啊，一滴都不能喝。”

 第708章 我们都很好

    苏灿有些不满意：“这么高兴的日子，我怎么不能喝啊。”
    於向东哼了一声：“反正你不能喝。”
    他可不想再脸上带著伤地去上班，而且最近苏灿脾气还很大，要是再让她喝点酒，回头肯定挨打。
    然后还要被单位同事嘲笑很久。
    苏灿横了於向东一眼没说话，反正吃饭的时候，男人一桌，女人一桌，喝不喝酒，他也看不著。
    最后徐远东和秦雪梅也抱著孩子来了，不多会儿秦苗苗也兴冲冲地来。
    叶楠为了让年轻人们开心，抱著壮壮领著四个孩子去她屋里玩。
    院里安排了两桌，男人一桌女人一桌。
    没等许卿提议，秦苗苗先提议要喝酒，这么开心的日子要喝酒，而且是提前准备的送行酒，一定要喝。
    又是买了十斤装的酒罈子回来，於向东在一旁看著眼角抽抽，不用想也知道，苏灿肯定不会听他的话。
    等过一会儿再抬头看，就见苏灿红著小脸，举著碗和几人碰杯：“许卿不能耍赖啊，这次一定要喝乾净。”
    秦雪梅还要奶孩子，肯定不能喝酒，就在一旁给大家倒茶。
    气氛热闹，小院里充满了笑声。
    只是喝到最后，苏灿突然起身朝著於向东走去，伸手拧著他的耳朵：“於向东，是不是我平时太好欺负了，所以你就使劲欺负我？”
    於向东完全没有心理防备，见苏灿这样知道要坏事，赶紧起来拉著她的手：“你是不是喝多了？那我们回家，赶紧回家。”
    苏灿哼了一声，甩开他的手：“你少来，你们单位女同志的手绢，为什么在你口袋里？”
    於向东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前几天办案子时划破了手，当时有个女同事递给他一块手绢，他顺手就塞在裤兜里。、
    可是当著这么多人的面，他也不好意思多说：“都是误会，你先跟我回去，我给你慢慢解释好不好？”
    苏灿冷哼一声，突然上手直接將於向东摔了出去。
    许卿惊得酒都醒了一半，知道苏灿喝了酒有些暴力，可现在也太暴力了，简直是化身暴力萝莉啊。
    閆季川和周晋南都没有拉架的准备，还非常有默契地把饭桌往安全的地方拉了一拉。
    於向东被打一顿后，抱著苏灿不停说好话：“是我当时疏忽了，我不该跟你胡说八道，说是可能是喜欢我的姑娘送的，你看看就我这个癩蛤蟆样子谁能看上我。”
    苏灿眼圈一红，委屈的瘪了瘪嘴：“於向东，你就会欺负我。”
    於向东赶紧摇头：“不会了不会了啊，以后你说往东我绝对不往西，咱们家里什么事情都你说了算，行不行？”
    苏灿打了个哭嗝儿：“你说的是真的？”
    於向东顶著乌青的眼圈都要给这个姑奶奶跪下了：“真的，真的，我们回家好不好？”
    人是丟尽了，以后也没办法在周晋南和閆季川面前吹牛了。
    苏灿伸手擦了一下眼泪，摇头：“不要，来都来了，我还要喝酒呢。”
    许卿见苏灿是真喝多了，和秦霏一起劝著，於向东才算是把苏灿哄回家。
    閆季川毫不留情地嘲笑著：“没想到於向东也有今天，看他以后再得意。”
    因为苏灿和於向东走了，没多一会儿，閆季川也带著秦霏和孩子离开，顺便还捎走了秦苗苗。
    秦雪梅留下帮著收拾了碗筷，才和徐远东带著孩子离开。
    许卿坐在院里藤椅上，眯眼看著头顶斑驳枝叶间细碎的阳光，突然笑起来，时间可真美好啊。
    叶楠知道许卿喝多就会闹周晋南，怕大宝和小宝看见不好，赶紧领著两个孩子出去玩。
    许卿眯眼笑看著周晋南，仿佛从时光里走过来一般，还是那般清雋，只是白了鬢角。
    突然眼圈一红：“周晋南，我后悔离婚了，是我错了。”
    周晋南在许卿面前蹲下，伸手握著她的手指：“卿卿，你是不是有秘密瞒著我？你相信我吗？”
    许卿点点头：“我相信你。”
    周晋南捏著她的手指哄著：“那你能跟我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而且我可以告诉你，我们这辈子不会离婚，死也不会。”
    许卿眼里聚起泪，弯腰捧著他的脸：“你说你上辈子要是会说这么好听的话多好，不不不，上辈子你就算说了，我也不会听。”
    在酒精的作用下，许卿说了上辈子和周晋南结婚离婚，说了那个没有缘分的孩子，还说了她到后来才知道是被方兰欣和许如月骗了。
    一怒之下杀了两人，而她也被判了死刑。
    最后是周晋南来给她收尸。
    手指细细描绘著周晋南的眉眼，还有乌黑的鬢角：“我还记得最后看见你时，你这里全是白髮，你抱著我的尸体一直在哭，说有秘密告诉我。”
    “我那时候就想，要是有来世，我一定好好珍惜你，周晋南，那时候你是世上唯一对我好的人了。”
    周晋南没有任何记忆，但听许卿这么说，心里还是刺痛，伸手將许卿搂在怀里：“对不起，还是我害了你。”
    许卿突然笑起来：“不，我一点都不会后悔，因为经歷了一世，所以我捨不得和你吵架，也捨不得跟你分开。因为我学会了珍惜。你看我们还有两个可爱的儿子，我妈也还在，我们一家人会永远幸福地在一起。”
    周晋南紧紧搂著许卿，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她一个人承受了这么多。
    ……
    叶楠领著两个孩子在荷池边乘凉，给小宝抓蜻蜓。
    大宝闷闷不乐地坐在一旁，小眉头皱著。
    叶楠抓了只蜻蜓回来给小宝，然后摸著大宝的脑袋：“我们大宝怎么了？怎么不开心？你想不想要蜻蜓？要不姥姥带你们去买汽水？”
    小宝立马点头：“好啊，好啊，我们去喝汽水啊。”
    大宝却摇头：“不要，我要回家找妈妈，我想妈妈了。”
    叶楠笑起来，抱著大宝：“我们不是刚出来吗？我们大宝就想妈妈了啊，等我们转一圈再回去，好不好？”

 第709章 消失的白狼

    许卿醉过一场后，起来有些头疼，看著身上的痕跡，只想起来她好像拉著周晋南不放手，却忘了自己有没有乱说。
    可能是说了？也可能是没说？
    不过最近周晋南好像更勤快了，以前回家早也会积极的干家务，现在连早饭都会早早起来准备。
    接下来的日子，许卿就和叶楠开始收拾东西。
    在这里住了四年，不知道不觉就置办了很多东西，有些能带走，有些带不走。
    能带走的打包好，到时候可以火车託运和他们一起走，不能带走的就放回火车站附近的房子里。
    到时候让秦雪梅经常过去看看，开开窗户。
    叶楠边收拾边觉得麻烦：“搬个家太麻烦了，我都有点不想去了。”
    这么收拾半天，回头去那边还要收拾，越想越生气。
    许卿哭笑不得：“妈，我们这是奔向更好的生活，你这么想是不是就干起来很有劲儿？”
    叶楠就是觉得麻烦：“太麻烦，以后不要买这么多东西。”
    小宝也知道要搬家，坐火车去很远的地方，有些兴奋却又有些担心：“妈妈，白狼跟我们一起去吗？还有黑黑。”
    许卿摇头：“不能，白狼不能坐火车，所以要留下跟辰辰他们在一起，黑黑也是。”
    小宝顿时不干了：“白狼要去，不给辰辰，白狼不去我也不去了。”
    许卿这些年也是把白狼当亲人看，留下白狼她也捨不得，更不要说白狼和小宝的感情更深，是这里有名的捣蛋二人组。
    摸了摸小宝的脑袋和他讲道理：“不是我们不带白狼，是我们去的地方很远，白狼不能坐火车。”
    小宝就很奇怪：“白狼为什么不能坐火车？？”
    “因为它是狗。”
    小宝瞪眼：“狗为什么不能坐火车？”
    许卿实在回答不了小宝的问题：“这是规定，白狼是不能跟我们一起走的。”
    小宝说服不了妈妈，哇的一声哭了，抹著眼泪出去搂著白狼。
    白狼仿佛也知道他们要分开，很沉默地拱著小宝的身体，眼里也是带著悲伤。
    叶楠看著都觉得心酸：“要不想想办法，要是不带白狼，我们小宝得难过死，而且去了京市，人生地不熟的，有白狼在我都放心不少。”
    许卿也无奈：“能想的办法都想了，这次实在带不走，等以后再想办法吧，而且周晋南说白狼的年龄也大了，它现在就像个老年人一样，也不適合长时间奔波。”
    就算找个大货车把它带到京市，白狼的身体不一定能受得了。
    而省城到京市几千公里，白狼也跑不去。
    叶楠看著院子里坐下地上，抱著白狼哭得眼泪汪汪的小宝，黑猫她有办法带走，踹在怀里就能偷偷带上火车。
    白狼目標太还真不好带走。
    以为小宝就是难过一会儿，结果晚饭时还在抽搭搭地哭，燉了他最喜欢的鸡腿，他都不肯吃。
    许卿有些头大，过去拉著小宝的胳膊：“等我们到了新家，再来接白狼，行不行？“
    小宝摇头：“不行，就要一起走，我要带著白狼。”
    白狼耷拉著眉眼，也是表情哀伤地看著小宝，用头碰碰他，是在哄他。
    结果小宝这次主意很坚定，晚上伤心得连饭都没吃，也不肯回屋睡觉，抱著小枕头要去和白狼睡狗窝。
    不管周晋南和许卿怎么哄都没用，意志坚定的就要睡狗窝。
    许卿怎么也没想到，眼看离开时，是小宝这里出问题了。
    她和周晋南只能任由小宝抱著小枕头钻进狗窝，两人回屋想办法。
    许卿是不想小宝的童年留下任何阴影和遗憾，他虽然调皮捣蛋，却是一个心地善良重感情的孩子。
    周晋南也没办法：“白狼现在情况，相当於人类的六七十岁，不適合长途奔波，要是留在省城，还能活得久一些。”
    许卿嘆气：“那怎么办，小宝这个样子，我怕很久缓不过来。”
    周晋南无奈：“明天我再跟小宝好好说一说。”
    而狗窝里，小宝紧紧把白狼的脑袋抱在怀里，也不管它会不会难受：“白狼，我一定会带走你的，我们不分开，我们是好兄弟。”
    说著又想哭：“白狼，要不我们一起逃跑吧？这样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
    可是想想被坏人绑走的经歷，就会看不见妈妈，又难过起来：“那也不行，我们就见不到妈妈了。”
    小宝面临了人生第一次的左右为难，捨不得白狼，也不能丟下妈妈。
    越哭声音越大，许卿和周晋南在屋里面面相覷，也没出来哄孩子，怕小宝越哄他越闹人。
    一直等小宝哭累了抱著白狼睡著，周晋南才过去把他抱回了屋里。
    谁也没想到，第二天一早起来，白狼会不见了。
    许卿屋里屋外转了一圈，又去外面找了一圈，也不见白狼。
    平时的白狼，小宝和大宝没起床，它就会乖乖蹲在门口，等著两个孩子起床，等孩子起来。
    然后许卿给它餵吃的，吃完它还会跟著周晋南一起送两个孩子上学。
    有时候它会等在门口，等两个孩子放学。
    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早上不见的情况。
    许卿心里突然有不好的预感，是不是白狼什么都知道，所以自己走了，想著心里就难受的不行。
    周晋南也出去找了一圈白狼，依旧没见踪影，他能肯定，白狼是真的走了。
    怕他们为难，怕小宝不能乖乖离开，所以它选择了自己离开。
    小宝起来不见白狼，瞬间嗷嗷哭起来，坐在院子地上嚎哭，谁哄都不行，就要把白狼找回来。
    周晋南也骑车出去找了一圈，閆季川和徐远东那边都找了，依旧没见白狼。
    叶楠用一个冰棍和一把水果好不容易哄著小宝不哭，也开始心疼白狼。
    一直到他们出发的前一天，依旧没见白狼的踪影。
    別说小宝，就许卿心里都空落落的难受，太喜欢白狼这些年不离不弃的存在，小宝也不哭了，会想起来时哼唧两声，抱著许卿：“妈妈，我们不搬家了，白狼是不是就能回来了？”

 第710章 白狼就是家里的另一个孩子

    许卿抱著小宝哄著：“白狼陪了我们很久，去找它的小伙伴了，所以不会回来。”
    小宝不乐意地哼唧：“妈妈骗人，白狼不回来了，白狼再也不回来了，我才是白狼的小伙伴，是我们不带白狼去新家，所以白狼才生气走了。”
    越想越难过，早知道他就跟白狼一起走了。
    许卿看著这两天因为想念白狼都瘦了一圈的小宝，心疼地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妈妈没有骗小宝，白狼肯定去了它喜欢的地方，等到了新家，我们再找一个狗狗回来，好不好？”
    小宝哇的一声哭了：“不行，再找来的狗狗也不是白狼，我就要白狼，呜呜。”
    许卿无奈，周晋南和閆季川，徐远东几人一直在找，都没找到白狼，不知道它藏到哪里去了。
    大家分析，白狼应该是不想大家为难，所以才找了个地方藏起来，而且就藏在离家不远的地方，只是任由他们怎么找都找不到。
    晚上，许卿看著已经收拾好的东西，两个孩子已经跟叶楠睡下，而明天他们就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四年的地方。
    还是有非常多的感慨：“突然走了，还有些捨不得，特別是白狼，你说我们走了后，它会不会回来找我们？”
    周晋南搂著她的肩膀：“我已经跟閆季川和远东都说了，还有於向东，让他们每天都过来看看，要是看见白狼就带回去养著。”
    说著眼眶有些湿润，他对白狼的感情一点也不比小宝少，白狼从一只幼犬就跟著他，接受训练，上过战场，后来也是因为身体原因和年龄，退下来陪著当时受伤的他。
    许卿揉了揉眼睛：“如果可以，一定要带它去京市。”
    周晋南摇头：“白狼是军犬，它的寿命要比普通狗短，因为年幼时就受过高强度的训练，对身体损耗非常大，而且白狼还受过伤，这些都伤著它的身体，这几年在咱们家，是它最放鬆的状態。”
    许卿忍不住哭起来，想到明天一走，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见白狼，心就像是空了一个角。
    “白狼可千万不要乱跑，街上那么多人，万一碰见打狗队的怎么办？也別被坏良心的抓去吃了，还有，它要是饿了去哪儿找吃的。”
    越想越难受，就好比自己另一个孩子丟了。
    周晋南紧紧的抱了抱她，心里也是希望白狼能够回来，让閆季川带走。
    第二天一早，閆季川开车送他们去火车站，需要隨著火车託运的东西，前一天已经送到车站。
    许卿上车前还四处看了看，依旧不见白狼的踪影。
    有些失望的上车抱著小宝，一直扭头看著，希望白狼能露头让他们看一眼也好，一直到车子出了校园，也没见白狼的影子。
    而此时的白狼，安静地趴在屋里小宝睡过的炕上，嘴里还带叼著小宝遗落的一个小皮球。
    脑袋紧紧贴在炕沿上，眼里竟然泛著泪光。
    许久之后，白狼爬了起来，跑去院里用嘴咬开水龙头，一口气喝了很多水，转身飞快地朝著院子外面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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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小宝一直上了火车，被吸引后才转移了对白狼的注意力，好奇地趴在车窗上看著，看见哪里都新奇。
    扭头开心地看著许卿：：“妈妈，这是大长龙哦，我们要一直坐著吗？”
    许卿点头：“我们要坐好几天呢。”
    心里却带著期望地朝车往外看，依旧是什么都没看见。
    小宝趴在车窗上，探著小脑袋好奇地看著，等火车发动呜呜走著，又开心不已，因为太神奇，而忘了白狼。
    火车出了省城，第二天过个陕省，许卿算是彻底死心，白狼是真的不会跟来。
    小宝也过了新鲜劲，又开始念叨著白狼，也可能是第一次出远门，第二天晚上开始发烧。
    小宝发烧又传染给大宝，许卿和叶楠给两个孩子扎针，周晋南也忙著照顾两人，一路上三个大人忙活得够呛，两个孩子也是在病歪歪中度过。
    一直到了第四天早上，火车终於到了京市车站。
    高湛几天前就接了周晋南的电话，找了个卡车，一早过来等著。
    看见许卿热情地打著招呼：“嫂子，一路上辛苦了。”
    许卿是觉得真辛苦：“还好还好，总算到了，罗丹还好吧？”
    去年时，高湛已经和罗丹结婚，只是相距太远，许卿他们谁都没能参加高湛的婚礼。
    高湛点点头：“都好著呢，一会儿把东西放下就去我家吃饭，我爸妈和阿满知道你们要来，都高兴得不行。”
    许卿都有些感嘆：“这么久不见，阿满估计都忘了我是谁。”
    高湛笑著：“肯定记得，前几天还跟我嘮叨漂亮姨姨呢。”
    又跟叶楠打了招呼，抱起小宝：“这是小宝吧，都长这么大了，你还认识不认识我？”
    小宝现在不想说话，因为发烧也因为想白狼，病懨懨的靠在高湛身上，抿著小嘴不吱声。
    高湛记得小宝是个挺活泼的孩子，扭头问许卿：“小宝这是怎么了？”
    “路上有些发烧，不太舒服。”
    高湛一听，也顾不上敘旧，赶紧去找人帮忙把东西搬到卡车上，带许卿他们去閆季川的院子。
    他已经提前过来收拾过，小院子还是非常的乾净。
    让许卿意外的是，这里竟然就在后来的中关村附近，寸土寸金的好地方，只是现在周围都是平房，胡同狭窄，没有什么特色。
    小院不大，却是个规规整整的四合院，三间青砖大瓦房是正屋，门窗还是雕窗棱，古香古色。
    院里有处小小的天井，放著石桌石凳。
    高湛帮著搬了东西：“屋里和厨房我都重新找人粉刷了，还有屋里的床铺，是我爸妈把帮忙新添置的，都洗过晒过，怕你们来了太累收拾不动。”
    许卿看了一圈太满意了：“真是太感谢了，等我们收拾完，请叔婶儿过来吃饭。”
    高湛笑了：“那肯定的，你们现在先休息一下，我去还了汽车，中午十二点过来接你们去我家吃饭。”
    说著又想起来：“你们等一下，我先去给你们买点早饭回来。”

 第711章 没有白狼的地方不是家

    小宝对新家一点感觉都没有，就靠在叶楠怀里，吧嗒著小嘴想哭。
    倒是大宝，一直跟在许卿身后，看著妈妈和爸爸把东西拿进屋里，伸著小手也要帮忙。
    高湛很快端了一锅豆浆，拎著一捆油条进来：“你们先凑合吃一口，吃完赶紧休息，中午我过来接你们。”
    许卿带著两个孩子去洗手洗脸，洗漱后简单吃了两口，又带著两个孩子去床上躺下休息，让叶楠也赶紧去休息。
    几天的火车实在太熬人，感觉躺下后，床都在摇晃。
    倒是很快睡著，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才觉得人像是活过来了。
    一起身，小宝和大宝也跟著起来，揉著眼睛自己去穿鞋。
    高湛是和罗丹一起过来，看见许卿，罗丹笑吟吟地打招呼：“嫂子，路上辛苦了，我听说两个孩子还病了，就跟高湛一起过来看看，没事了吧？”
    许卿摸了摸两个孩子的脑袋，笑著说：“好多了，睡一觉精神都好了。”
    大宝乖巧地喊了声婶婶好，小宝却抱著许卿的腿不肯撒手，心情还非常的不好。
    许卿也没强求，换了衣服，跟著高湛夫妻一起去他家，没想到住的还不远，走路过去也就二十多分钟。
    因为京市还没有大开发，很多小路都是通著的，所以过去很方便。
    也是一个规规矩矩的四合院，院里青砖地面，还砌了好几个田，里面种著月季和串串红。
    听见动静，先跑出来的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扎著两个小辫子，眼睛水汪汪的，看著非常机灵。
    开心地喊著：“卿卿阿姨，叶姥姥。”
    许卿有些不敢相信：“我的天，阿满都长这么大了？”
    高母从屋里出来，笑著说：“可不是长大了，我们今年都七岁半了，你们有四年没见过了吧？”
    许卿点头：“五年了。”
    那时候阿满才两三岁。
    高母感嘆了一句时间可真快，让许卿他们在院里坐下：“院里宽敞还凉快，我家老高知道还有两个孩子，又去买汽水和零食了。快坐快坐。”
    又热情地拉著叶楠聊天：“你看著还越来越年轻呢，比上次来京市要年轻很多。”
    叶楠上次和冯淑华来京市见过高母，所以也算是老熟人了，见面聊了一会儿就给高母號了號脉。
    高母又看著罗丹：“你抽空也给丹丹看看。”
    叶楠秒懂高母是什么意思：“你呀真不用担心，罗丹可是长了个好孕相，以后准能生个健康的胖娃娃。”
    高母有些不好意思：“我这是看他们结婚都一年多还没有动静，有些著急，出门街坊总是问，你家儿媳妇怎么还没有啊？本来我不著急，也给我问著急了。”
    叶楠笑起来：“机缘到了，孩子自然就来了，不用著急。”
    罗丹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去厨房做饭，许卿也过去跟著帮忙。
    阿满跟著进来，很亲热地喊著罗丹：“妈妈，我能带小宝他们去门口玩吗？我们不走远，就在大门口。”
    罗丹点头：“可以，但是不能走远啊，马上就要吃饭了。”
    阿满欢快地应著，人就跑了出去。
    许卿倒是没想到，阿满会喊罗丹妈妈：“你和阿满感情很好呢。”
    罗丹隔著窗户看了一眼，確定阿满听不见才小声地说：“阿满是个可怜的孩子，不过性格很好，之前我带她的时候，班里的孩子都喊我妈妈，她也跟著喊，后来我和高湛结婚了，就让她喊爸爸妈妈。”
    “现在计划生育就让生一个孩子，我们却有两个孩子，也挺好的。”
    许卿看著罗丹：“你真的很好，一般人没人愿意过来当后妈的。”
    罗丹笑著说：“怎么说呢，又不是高湛的孩子，而且公公婆婆对我很好，每天下班回来饭菜都准备好了，早上起来连洗脸的热水都给烧好。”
    “虽然有时候会嘮叨两句怎么没孩子，但也从来不会在邻居面前说我不好，总是跟別人夸我多好多好，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许卿心里感嘆了下，没想到高母还是个高情商的婆婆呢。
    午饭就在小院里吃，罗丹烧了京市有名的四喜丸子，还有提前就做出来的酱肘子，接风的面都是京市地道的炸酱麵。
    许卿是感觉终於吃到那口久违的味道，小宝却不喜欢吃炸酱麵，最后罗丹又去做了个西红柿鸡蛋的卤。
    高母趁著罗丹去做卤时，跟叶楠不停地夸著：“你尝尝丹丹的手艺，我一直不喜欢吃京市的饭菜，丹丹就改良了一下，有我们家乡的风味呢。”
    叶楠跟著夸：“是挺好，罗丹看著就是手巧心善的孩子。”
    高母乐起来：“对对对，我们高湛找了个好媳妇呢。”
    许卿笑看著周晋南和高父喝酒，也是个很隨有修养的老人，是非常和乐融融的一家。
    吃完饭，几人回家。
    路上小宝依旧闷闷不乐，摸著小肚子噘著嘴，走著走著，眼泪都要出来：“我不喜欢这里，我想回家，回我们学校的家。”
    许卿不知道一顿饭为什么还把小宝想家的情绪勾出来了，只能哄著他：“我们现在离家很远，只能住在京市，而且你不是很喜欢高湛叔叔，还有阿满姐姐吗？”
    小宝使劲摇头：“我不喜欢，我要回家，我要去找白狼，呜呜，我就要回家。”
    周晋南抱著小宝：“我们以后就要在这里生活，你难道不想跟爸爸妈妈生活在一起吗？你要是回去，就只有你自己？”
    小宝瞬间纠结了，爸爸妈妈不回去，他一个人不敢回去。
    抽泣了两声：“这里没有白狼，麵条也不好吃，我不喜欢这里，我喜欢吃浆水面。”
    许卿都有些哭笑不得，在家做浆水面的时候，也没见他多喜欢吃。
    只是確实因为想家，还有想白狼，跟周晋南说著：“你有空了去给小叔打个电话，问问有没有找到白狼。”
    他们都已经走了，白狼应该回去了吧，最怕就是白狼会守著房子，谁带都带不走。
    小宝哭得更厉害：“我想白狼，我要回家，这里一点都不好，我跟小爷爷生活也行。”

 第712章 白狼回来了

    小宝哼哼唧不乐意，许卿心里也难受，一直没有白狼的消息。
    送他们回家后，周晋南去找了公用电话打给閆季川，閆季川有些遗憾：“我这两天早晚都过去了，於向东也过去看过，而且你们走后怎么连水龙头都没关。”
    周晋南愣了一下：“那肯定是白狼回去过，你想办法一定要找到白狼。”
    閆季川有些无奈：“我都怀疑它去找你们了，要是路上遇见打狗队或者不轨的人，那白狼凶多吉少。”
    周晋南沉默了一会儿：“它的身体跑不到京市的。”
    白狼適合留在省城慢慢养老。
    閆季川安慰著：“那也不一定，白狼还是非常聪明的，我这边再好好找找，你在京市也让高湛帮你留意一下，万一进了京市，更容易被人追打。”
    周晋南掛了电话，揉了揉发胀的脑袋，不知道回去该怎么和小宝说。
    回去时，小宝正在家蛮不讲理，抓著黑猫要往外扔：“白狼都没有来，黑黑也不能来。”
    叶楠赶紧抱著小宝：“我的小祖宗，黑黑长得小，姥姥抱在怀里別人看不见，白狼个头大，不让上火车的。”
    小宝狠狠揪著黑猫的耳朵，拽得黑猫眼睛都斜上去，却依旧不肯放手。
    就倔强地要让黑猫走。
    一直到晚上，小宝累到不行，才算是消停不闹了。
    只是白天想起来就会闹，饭也不好好吃，还会发脾气。
    许卿这几天时间收拾所有的东西，还要哄著小宝，知道一直没有白狼的消息，心都悬著，一点也不踏实。
    要是这时候能有个动物託运就好了。
    一周后，许卿把新家收拾好，院里池也收拾出来，翻出一块种了一些秋菊，终於有个小家的模样。
    閒暇时也带著叶楠和大宝小宝在周围转了转，了解了周围的环境。
    只是晚上时，依旧是睡不著，拉著周晋南问：“你说白狼会不会出事？要是白狼找不到了，我们太对不起它了。”
    都没有好好跟白狼道別，它那么懂事，要是好好说说，它或许就不会乱跑。
    周晋南拍拍许卿的肩膀：“不会，白狼那么聪明，肯定不会有事的。”
    似乎大门轻微的响了一声，许卿和周晋南同时坐了起来。
    不等许卿反应过来，周晋南已经顾不上穿鞋地跑著出去，拉开院里的点灯，打开大门，就见黑黢黢的一只狗躺在地上。
    “白狼！”
    许卿也是光著脚跑出去，看见白狼累著躺在地上，旁边还有个皮球，流著泪扑过去蹲下俯身抱著白狼：“我的天，白狼，你真的来了。”
    周晋南顾不上多说，跑著回去拿了奶粉和水兑了一盆，给白狼端过去。
    白狼就趴在地上，伸著舌头一口气把一盆奶粉全喝进肚子，像是才活过来一点。
    许卿也不嫌弃白狼脏，紧紧抱著白狼，脸贴在白狼脑袋上：“你怎么来的啊，这么远的路，你是怎么找来的。”
    几千公里的路，白狼却跑来了。
    一路上要受多少罪。
    等白狼力气恢復一些，许卿和周晋南小心把白狼抬著进院里。
    才看清白狼全身都是煤黑，像是在煤炭里打过滚。
    周晋南摸著白狼的脑袋猜测：“白狼估计是藏在拉煤的车里来的京市。”
    陇西煤矿的煤也会运到京市，只是速度要慢很多。
    没想到白狼这么聪明，还知道藏在拉煤的火车来市里，可是路上就要不吃不喝。
    许卿一想眼泪就更凶了，去端了一盆温水过来，给白狼擦身体，擦了好几盆黑水，才算露出白狼本来的毛色。
    摸著就瘦了一大圈，以前养得膘肥体壮，现在能摸到骨头。
    许卿也不睡觉了，去厨房生火开始烧水杀鸡，下午买了只鸡，明天打算接周康安和周承文过来。
    现在杀了把鸡血餵给白狼，拔了鸡毛，鸡肉剁给白狼。
    叶楠听见动静出来，看见白狼也是惊奇的不行，知道白狼怎么到的京市，连连称奇，还感嘆道：“人有时候不如一条狗啊。”
    许卿就十分內疚：“当时想著留它在省城好养老，没想到它竟然跟著来，早知道这样，我们就算一家人都坐汽车，也带白狼来京市。”
    说著忍不住吸吸鼻子哭起来。
    叶楠摸了摸白狼的脑袋：“还好回来了，明天小宝看见肯定要开心死。”
    白狼喝了奶粉，吃了鸡肉，缓过来不少，亲昵地蹭著许卿，又去蹭著周晋南。起来在院里转圈，小声叫著。
    许卿秒懂：“大宝和小宝已经睡了，你要去看他们啊？”
    带著白狼去大宝和小宝的屋里。
    房间里准备一张大床和一张小床，怕两个孩子刚来不適应，叶楠睡小床拍著两人。
    白狼进去，摇著尾巴在大床边转著，然后趴在床边看小宝，又看看大宝，小心地伸著舌头舔著小宝的手，吱吱寧寧开心地哼唧。
    许卿站在门口也不打扰，含泪看著，这次一家人才算是圆满了。
    小宝感觉做了一个梦，梦里白狼找到了他，还亲他的手，痒痒得让他忍不住咯咯乐，乐著乐著突然一骨碌坐起来。
    不可思议地看著白狼，小嘴巴张圆，好一会儿才啊得尖叫一声扑过去抱著白狼：“白狼，白狼。”
    他一定是在做梦了，还能抱著白狼，太开心了。
    小宝觉得自己是在做梦，开始胡言乱语：“白狼，我也不去新家了，我们一起去流浪，以后有我吃的，就有你吃的，要不我就给小爷爷当儿子，这样我们都留在他们家……”
    嘟嘟囔囔说著，紧紧勒著白狼的脖子不撒手。
    许卿听得哭笑不得，又怕小宝把白狼勒坏了，赶紧过去抱著小宝：“小宝，鬆手，你勒著白狼了。”
    小宝才迷惑地扭头看著妈妈，又看看白狼：“妈妈，我没有做梦吗？是白狼回来了？”
    白狼叫了一声，大宝也跟著爬起来，情绪內敛的他忍不住惊呼：“白狼，白狼回来了。”
    说著突然扑过去抢著抱白狼，哇的一声哭起来。
    许卿又跟著落泪，原来大宝一直没说过，不是不在乎，而是深深地藏在心底……

 第713章 爭夺孩子

    小宝见大宝搂著白狼哭，也过去从另一边抱著白狼继续哭，哭著哭著突然两人泪眼相对，拖著鼻涕泡地笑起来。
    他们的大白回来了！~
    许卿为了白狼的安全，让周晋南第二天就去街道办理养白狼的手续，最近还要白狼在屋里待著，一定不能出门。
    不管城里还是农村，所谓的打狗队基本都是一些游手好閒的人组成，穷凶极恶，看见狗就打，根本不讲道理的。
    他们初来京市，还没有任何人脉，所以在没有办下来证之前，还不能让白狼出门。
    因为白狼回来，一家人激动得到天快亮才睡下。
    等周康安和周承文过来时，一家人还没有起床，小宝更是要搂著白狼一起睡。
    周康安知道白狼自己找到京市，也觉得不可思议，就算再聪明的狗，它也是靠著嗅觉来追踪，这么远的距离，又有时间上的耽搁，怎么可能还有许卿一家留下的气味？
    周晋南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应该是遇见了什么人。”
    周康安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不管怎么说，白狼来了就好，我听说这边打狗也很严重，听见有狗的动静，都会衝进家里去强行將狗打死，你拿什么证件都不好使，闹到公安那里，就一句话，说是上面的安排。”
    说著顿了一下：“要不让白狼去我那里，我们那里安全没人敢去。”
    小宝揉著眼睛，跟白狼一起从屋里出来，正好就听见祖爷爷这句话，立马摇头不同意：“不要，白狼就要和我们在一起。”
    周康安笑了：“正好，我和你爷爷今天来，也是想跟你爸妈商量一下，让你和大宝都去跟祖爷爷住，这样你爸就可以安心去学校，妈妈也可以安心做自己的事情，祖爷爷住的旁边就是幼儿园，好不好？”
    许卿不忍心让八十多岁的老人还操心孩子的问题：“不用的，两个孩子太淘气，影响你们休息，我最近就在附近找幼儿园，不行就送到晋南他们学校的幼儿园，周末我带他们去看你们。”
    周承文摇头：“你们说要来，我和你爷爷就討论过这个问题，机关单位的幼儿园都有名额，就连街道的託儿所也不是你想进去就进去。”
    “为了更好地让小宝和大宝成长，我觉得我们隔壁的总之幼儿园就非常不错。”
    许卿知道现在虽然不讲学区房，可是教育资源依旧是倾斜的，子弟学校出来自然是不一样。
    周康安乐呵呵地看著叶楠：“我们也想孩子，你是不是捨不得？”
    叶楠点头：“確实捨不得，我们不能来京市后，一家人还分开。”
    她认为託儿所上不上都行，反正现在託儿所也不教什么东西，还不如她在家教的东西多。
    周承文又做著周晋南的思想工作：“卿卿今年刚毕业，来京市要是想自己干点什么，你又不在家，亲家看两个孩子也难啊。我们那里別的不说，安全第一。”
    周晋南依旧不同意，叶楠也不乐意。
    最后是大宝很好奇地问：“爷爷能保护白狼吗？”
    周承文乐呵呵地点头：“当然能。”
    大宝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我想跟爷爷去。”
    小宝一听也举著小手：“我要跟哥哥在一起，和白狼在一起。”
    许卿就纳闷了，这两孩子是怎么了？
    周康安哈哈笑著：“这就对了，我们大院里还有坦克和飞机呢，小朋友可以玩。”
    小宝就更感兴趣了：“小宝要去，小宝现在就去。”
    许卿依旧不同意：“不行不行，你们周末去就行了，要不会影响爷爷休息。”
    周康安摆手：“以前两个孩子小我们看不了，现在孩子大了，我们肯定能带，我还能活几天，就想让我的小曾孙跟我生活几天，你们不会连老头子这点愿望都不能满足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许卿也没办法拒绝，看小宝依旧缠著周康安不停地问飞机和坦克，也有些无奈。
    周康安就当周晋南和许卿同意，乐呵呵地说著：“你们还没见閆成山那个老傢伙吧，就算我们不抢两个孩子，閆成山也来抢人。”
    “你说谁老傢伙呢？”
    话音刚落，閆成山就快步走了进来，脚步稳健，神采依旧。
    许卿也有一年多没见爷爷，感觉閆成山一下老了很多，眉心处多了很多褶皱，赶紧起身：“爷爷，我们还说明天过去看你呢。”
    閆成山冷哼一声：“来京市也没见跟我说一声，还把我这个老人放在眼里吗？”
    许卿乾笑了两下，这个爷爷到现在也不是多喜欢她，只是格外喜欢小宝，所以她就想著收拾好了，去拜访一下，毕竟是长辈。
    小宝一见老爷爷，开心地扑过去抱著他的腿：“曾外公，曾外公，小宝来看你了，你要带小宝去坐飞机啊。”
    閆成山哈哈哈笑著抱起小宝：“怎么不喊老爷爷了？你个小鬼头，要不是我来看你，你还是记得我？”
    小宝认真地点头：“记得，小宝最喜欢曾外公，曾外公答应小宝去坐飞机，可不能赖皮哦。”
    閆成山开心了：“那小宝去跟曾外公住好不好？”
    小宝就纠结了，他刚答应了爷爷他们啊，现在再答应曾外公是不是不太好？
    可是他真的很想去坐飞机。
    閆成山不喜欢小孩，確实对许卿也没多喜欢，依旧认为是叶楠毁了他最优秀的儿子，却非常喜欢小宝。
    就连閆季川生了对龙凤胎，他都觉得多开心。
    周康安不同意：“小宝已经答应跟我们去疗养院，你要是想他，就去疗养院看他。”
    閆成山也不乐意：“那怎么行，你看看你老胳膊老腿，爬山都没我利索，还怎么带孩子？”
    周康安也不介意：“老閆头，你是今年退下来没事干，所以抢孩子来了，这事有个先来后到。”
    许卿都有些目瞪口呆，敢情这几个老人都跟商量好的一样，来抢孩子了。
    她那边也不能帮，只能站在一旁看热闹在，最后小宝还是选择了閆成山，因为老爷爷那里有太多诱惑，还不用上学。
    他刚可是听见，祖爷爷他们要让他和哥哥去上幼儿园的。

 第714章 大宝想干什么

    小宝去哪儿，白狼自然跟著去哪儿，大宝犹豫了一下，也表示愿意跟著曾外公。
    这样许卿接受不了，她跟两个孩子都没分开过，这样分开生活，虽然住得不远，看一眼却不方便。
    而他们也不可能搬过去跟閆成山一起住，离周晋南学校远，而且她想做点什么，出来也不方便。
    趁著閆成山抱著小宝跟周康安炫耀的功夫，她拉著大宝去厨房：“大宝，你要想清楚啊，跟著曾外公可不是去做客，你就要好几天才能见妈妈一次，你难道不想妈妈吗？”
    大宝点了点脑袋：“想妈妈，也想去曾外公那里。”
    许卿就想不明白：“为什么？你要是去曾外公那里，晚上想妈妈了怎么办？”
    大宝显然很有自己的主意：“我就忍著。”
    叶楠进来看著像小大人一样的大宝，也觉得也有些纳闷：“大宝是因为白狼吗？我和妈妈想办法把白狼藏在家里，只要有姥姥来，谁也不敢进门欺负白狼，我们把红蜘蛛养在大门口，只要敢进来欺负白狼，我们就让红蜘蛛咬他们。”
    大宝摇头，態度很坚定：“我要去曾外公家住。”
    一向都不倔强的大宝，难得这么坚持，让许卿和叶楠都很纳闷，不管怎么说，他就是要去曾外公家。
    虽然几个老人爭得厉害，许卿却没有让孩子过去跟著哪边老人生活的意思，孩子还是要放在身边养，过去跟他们住几天可以，长期肯定不行。
    跟大宝谈了一会儿没有结果，出去又跟閆成山说了自己的想法。
    周康安先同意：“对，卿卿说得对，我们那里再好，孩子还是要跟著父母，去你那里住三天，然后去我们那里住三天，这样才公平。”
    许卿都说话了，閆成山也不好再坚持，心里却想著到时候可以哄著小宝和他多住几天。
    安抚好几个老人的情绪，许卿赶紧去买菜买肉，又买了一只鸡回来，还给白狼买了一兜子鸡蛋回来补补。
    叶楠想著给鸡蛋里放点金谷粉，能养精气神的，无奈白狼鼻子太灵敏，有点异味都不肯吃。
    让叶楠也是无奈：“你说给你点补品也不吃，我总不能给你针灸，那我也不会啊，你可要好好的，怎么也要陪著小宝和大宝长大，就用你们狗的寿命和人的寿命折算一下，你也比我年轻很多，你看我都撑著你也要撑住啊。”
    许卿边剁肉边听叶楠嘮叨，有些哭笑不得：“妈，哪有这么算的，以后给白狼吃的也不要太精细，还是以前那样，控制好体重，定期带它去军犬基地做个体检，应该没问题。”
    叶楠摸了摸耳朵，还是想不通她的两个小孙孙怎么突然就能捨得他们走呢？
    午饭很丰盛，周康安和閆成山还喝了几杯，大家都很尽兴。
    周承文扶著周康安离开时，周康安还拉著小宝和大宝：“大宝，小宝，你们可要去找祖爷爷啊，我带你们去看斗蟋蟀。”
    閆成山有些不服气：“飞机大炮哪儿不好看，谁要看你的斗蟋蟀，你那都是玩物丧志的东西。”
    许卿和周晋南默默对视了一眼，就这样，他们也不敢让大宝和小宝跟老人们生活，大宝还好一些，小宝绝对会被惯成一个混世小魔王。
    送走周康安和周承文，閆成山的秘书也过来接他，小宝拽著白狼就迫不及待地往车上爬。
    许卿只能赶紧收拾几件衣服，又跟閆成山说道：“爷爷，要是小宝和大宝太闹人，你就送回来，大宝倒是还好，听话很多，小宝就调皮捣蛋很多，你该揍就揍。”
    閆成山不赞同：“调皮能调皮到哪里去？再说男孩子就要调皮捣蛋一些，调皮的男孩子有出息。”
    许卿摸了摸大宝的脑袋，安抚他，怕他听懂閆成山的话。
    叶楠抱著大宝上车，扶著他坐好，大宝突然拉著叶楠的手：“姥姥，你想姥爷吗？”
    问的很认真，让叶楠都有些猝不及防，惊讶地看著大宝：“大宝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大宝抿著小嘴不说话，就是认认真真的看著叶楠，像是在做什么决定一样。
    叶楠摸了摸大宝的脑袋：“姥姥想的，也会想大宝，大宝早点回来啊。”
    大宝使劲点著小脑袋，挥著小手跟爸爸妈妈再见。
    而小宝已经没心没肺地搂著閆成山的脖子，闹著现在就要去坐飞机。
    车子开远后，许卿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她的两个儿子，就这么无情地拋弃了他们：：“正好你赶紧去办养狗证，还有需要给狗打什么针你要问清楚。”
    周晋南应声，回去帮著收拾了饭桌，才去找高湛，一起去公安局。
    叶楠抱著黑猫去吃白狼不肯吃的鸡蛋，金谷粉有点小鱼的腥味，黑猫倒是爱吃。
    摸著黑猫的后背，沉思了一会儿，问正在洗碗的许卿：“你说大宝什么意思？怎么突然问我想不想你爸呢？这孩子心思藏得我这个老太婆都看不透。”
    许卿也猜不透大宝的心思，太懂事的孩子往往容易被忽略，因为小宝闯祸多，所以精力都用在收拾小宝身上。
    “可能是因为见到我爷爷的缘故？”
    叶楠摇头：“大宝从来不会乱说话的。”
    许卿也不担心小宝会不会习惯，反而是更担心大宝不能適应：“明天我就过去看看，要是大宝不適应，我就把大宝接回来。”
    叶楠喃喃自语：“你说你爸爸是不是还活著，大宝知道所以才去的？”
    许卿惊得手里的碗一滑：“妈，大宝怎么会知道？”
    在她眼里，大宝也就早慧一些，可被叶楠这么一说，就有些惊悚了。
    大宝才五岁，还能预知一切不成？

 第715章 大宝的以进为退

    叶楠就觉得大宝那么说肯定有用意，心里隱隱有些期待，或许她的大宝，还真能给她带回来什么好消息。
    小宝坐在閆成山腿上，一直不停地问：“曾外公，我们什么时候去坐飞机？现在就去吗？白狼也去啊。”
    閆成山乐呵呵地笑著：“那可不行，我们要先带白狼去一个地方。”
    小宝瞬间紧张起来，挺起小腰板，满眼警惕地看著閆成山：“曾外公是要把白狼送给人呢？”
    閆成山突然起了逗他的心：“要是曾外公把白狼送人呢？小宝会怎么办？”
    小宝立马当了真，扭著小身子，攥著拳头：“你要是把白狼送人，我就打你，回头我拿厉害的枪打爆你的脑袋。”
    閆成山突然有些无语：“小宝这样说很没有礼貌啊。”
    小宝才不搭理他，眼睛都要气红了：“我要回家，我不去了，哇的一声就哭了。”
    閆成山只能赶紧哄著小宝：“我是逗你的，我们不哭了不哭了啊。”
    小宝气得哭个不停，大宝在一旁冷静的看了一会儿，抓著小宝的手：“不会的，曾外公肯定是骗我们，而且曾外公是大英雄，是正人君子，怎么可能欺负白狼呢。”
    閆成山一直不喜欢大宝，就是这孩子长得太像周晋南，还有就是小小年纪，看著老成稳重。
    听听现在说的话，竟然还知道正人君子，来提醒他不能欺负白狼，要不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板著脸看著大宝：“谁教你说这些话的？是不是你爸爸？”
    大宝毫不畏惧地看著閆成山：“是外婆教给我的，说是外公说的，做君子要钱谦谦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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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閆成山眯眼看著大宝，总觉得这孩子有几分邪性，再看看这个沉稳劲儿，以后长大也是不得了。
    伸手捏了捏大宝的脸蛋：“你倒是伶牙俐齿。”
    小宝抽抽搭搭地哭著，小手背擦了擦眼泪，扭头看著大宝：“哥哥，不骗人？”
    大宝点头。
    閆成山也赶紧给说小宝保证：“对，我是骗你的，白狼那么好，我怎么捨得送人呢，我们先带它去检查一下身体，然后就回家，明天一早就去坐飞机，好不好？”
    小宝一听计划里有飞机，也放心了不少：“晚上还要吃鸡腿。”
    閆成山看著哭成小猫的小宝，还不忘记吃鸡腿，哈哈笑起来：“好好好，晚上还要吃鸡腿。”
    去了京市特训犬培训基地，找专业的医生给白狼检查了身体，確定没有问题，才放心地带著两个孩子回家。
    小宝倒是好奇，原来基地里有好多和白狼一样的狗狗啊，还有很多小小的一只，看著可爱极了，他也想抱回家一个。
    这个想法很快又被他自己否定，不行不行，家里已经有白狼了，不能再要別的狗狗，要不白狼会伤心的。
    大宝则是一直若有所思的看著閆成山，又看著白狼检查完身体，听话地跟著回家。
    閆成山住的地方还是以前老家属院，他的级別分了一栋很简单的小二楼，年代久远，有些古朴。
    虽然閆成山很少回来住，屋里房间却依旧有人定期打扫得很乾净。
    小宝好奇地看著屋子，仰著小脑袋问閆成山：“曾外公家好大啊，还有高楼哦。”
    大宝只是跟著閆成山一起去木沙发前坐下，屋里陈设简单，处处透著严谨。
    閆成山笑呵呵地拉著小宝坐下：“一会儿保姆阿姨就过来，小宝想吃什么，就让阿姨做，鸡腿可以有，红烧肉也可以有。”
    小宝眨了眨眼睛，他已经有点胖了，妈妈都不让他吃很多肉，说很多小朋友都吃不到饭，他却吃成了个小胖墩。
    思考不过一秒，开心地咧著小嘴：“我可以吃鱼吗？我还想吃醋里脊和醋鱼，还要一碗白拌米饭。”
    要把家里不能轻易吃到都吃到。
    閆成山也没养孩子经验，觉得孩子吃个还是能满足的：“可以，一会儿在给小宝熬个甜甜的银耳粥。”
    小宝立马开心得眉眼弯弯，奶白的小脸，像极了许卿：“还要给白狼吃，白狼要吃两个鸡腿，我们是好兄弟，有好吃的一起分享。”
    大宝在旁边很严肃地提醒：“妈妈说不可以吃太多，也不可以给白狼吃太多，对白狼的牙齿和身体不好。”
    小宝不在意地摆手：“妈妈又不在，我们可以吃一点点。”
    大宝还是很坚持：“不可以，不听话宝宝的都不是好宝宝。”
    小宝噘嘴不说话，閆成山忍不住乐起来：“没看出来我们大宝原来是个小间谍。”
    大宝皱著小眉头，很是不乐意：“我不是小间谍，我们要听妈妈的话。”
    小宝拧著手指有些纠结，哥哥说得对哦，妈妈不在也要听话。
    很快保姆阿姨过来，听了小宝点的一串菜名，都忍不住担心：“你们一个大人两个孩子，这么多菜能吃完吗？”
    她给閆家当了很多年保姆，以前袁华在的时候，日子就过得挺俭朴，后来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家里就剩閆成山一人，生活上更是將就很多。
    经常是一碗白麵条放点咸菜丝就是一顿饭。
    閆成山摆摆手：“让你去做，你就去做，其他不用管那么多。”
    吃饭的时候，看著小宝抓著鸡腿，吃得满脸油乎乎的样子，感觉饭菜都香了很多，反而是大宝很安静地吃著面前的炒白菜。
    有些纳闷：“大宝，你怎么不吃肉？多吃点肉好，而且保姆阿姨做的肉肉很香。”
    大宝摇头：“不要吃肉，外婆说外公没了，我们要少吃肉，行善积德，以后才能遇见外公，还说外公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是吗？”
    閆成山就纳闷了，这个小孩总是动不动提閆伯川，让他也忍不住起了警惕：“所以这些话都是你外婆教给你说的？你外婆是什么意思？”
    大宝眨了眨眼睛，满眼无辜：“不是啊，曾外公，我外婆是不是说错了？其实我知道我外公就没有死。”
    閆成山蹙眉看著大宝，这张认真沉静的小脸，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种话？
    是叶楠她们在怀疑？

 第716章 一探阁楼

    大宝就那么静静的盯著閆成山，竟然让閆成山心里有些发毛，他什么场面没见过，现在竟然会被一个五岁的孩子盯得发毛。
    板著脸故作严肃地看著大宝：“好好吃饭，小朋友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话，爸爸妈妈没有教过你们，食不言寢不语吗？”
    大宝眨了眨眼睛，慢悠悠地扭过头去吃饭。
    閆成山心里却不踏实，眯眼看著大宝，不见大宝有什么异常，又嗤笑觉得自己是想多了，一个五岁的小屁孩，再聪明还能反天了？
    吃了饭，閆成山又带著两个孩子去院里遛弯，逢人就炫耀这是自己的两个小重孙。
    因为袁华和王兰英都是在省城出事，所以邻居也不知道閆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私下会瞎猜，却没人敢去问。
    毕竟京市距离省城几千里，信息又不方便，所以全靠瞎猜，没人知道具体怎么了。
    现在见閆成山突然领著两个粉嫩的娃娃回来，都觉得有些稀奇，还有和閆成山同龄的笑他：“老閆头，你这是想孙子想疯了吧，也不对，我听说你家老二生了对龙凤胎呢，你什么时候冒出一对小重孙。”
    閆成山冷哼：“你那就是嫉妒，你看看这个，是不是像老大。”
    说著拽著小宝让大家看。
    所有人看完摇头：“不像，伯川小时候哪儿有这么好看，看看这两个孩子，长得像小仙童一样。”
    閆成山拉著小宝：“来，你跟几个爷爷说，你喊我什么？”
    小宝立马挺著小胸脯：“曾外公。”
    閆成山满意地笑著：“听见没有？你们就羡慕著吧。”
    炫耀完，乐滋滋地牵著两个孩子在院里转了一圈，带著他们回去，让保姆阿姨帮著洗澡，然后哄他们睡觉。
    大宝不让保姆阿姨给洗澡：“奶奶，我自己洗。”
    阿姨笑起来：“你这么小怎么会洗呢？奶奶给你洗。”
    大宝抓著衣服：“不要不要，大宝自己洗，奶奶出去，大宝会洗。”
    小宝还没羞没臊，还乐呵呵地看著大木桶开心：“奶奶给小宝洗，小宝要在里面游泳，小宝喜欢洗澡。”
    保姆阿姨乐呵呵地过去抱起小宝：“好，就先给我们小宝洗，大宝先等一会儿，好不好？”
    她想大宝是害羞，熟悉一下环境就好了。
    趁著保姆阿姨给小宝洗澡的功夫，大宝偷偷溜了出去，曾外公说二楼不能去，也不能乱去別的房间。
    那房间里是不是有秘密呢？
    大宝在客厅里站了一会儿，知道曾外公送他们回来之后，又去跟几个老爷爷下棋，顺便吹嘘他和小宝。
    所以家里现在只有保姆奶奶，他和小宝。
    大宝仰著脑袋看著楼梯，然后迈著小步子小心的上楼，楼上没有的灯光，窗户也都拉著帘子，所以格外的黑。
    甚至还有些阴森森的感觉。
    大宝站在楼梯口没有冒然过去，而是小心的看著，过了一会儿正准备迈步时，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紧接著閆成山非常威严地喊了一声：“大宝，你在上面干什么？”
    大宝眨了眨眼睛转身，看著閆成山不说话。
    閆成山上楼抱起大宝：“不是说了不让你们上楼，你这个孩子怎么不听话呢？楼上有很多东西，要是被你们破坏了怎么办？”
    大宝一手搭著閆成山的脖子，扭头往回看著，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看著他。
    皱著小眉头回头，难道是自己感觉错了？
    閆成山继续教训著大宝：“你要是听话，明天就带你去坐飞机，要是不听话，明天就送你回去，带小宝坐飞机。”
    他觉得大宝之所以愿意来，就是因为想坐飞机，小孩子哪有不好奇的。
    大宝赶紧点头：“我要去坐飞机。”
    閆成山哈哈笑起来，拍了拍大宝的后背：“好，只要你听话，咱们明天就去。”
    大宝歪著脑袋看著閆成山：“楼上为什么不能去啊？大宝不乱翻，不会碰坏东西的。”
    閆成山也没隱瞒：“楼上是你外公的房间，他不在了，但东西还都在，我们不能上去碰他的东西，知道吗？”
    大宝有些不解：“为什么啊，外公死了，东西为什么不能碰。”
    閆成山觉得跟个小屁孩解释不清楚：“反正不能就是不能，你听话就是。”
    大宝又回头看了眼神秘的楼梯，心里更加坚定，一定要上去看看。
    在大宝的坚持下，保姆阿姨也没能给他洗成澡，等他洗完澡穿好衣服出来，给他擦著头髮还夸著：“大宝真厉害，竟然会自己洗澡。”
    大宝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
    小宝在大床上又蹦又跳，还骑著枕头当大马，嘴里喊著，自娱自乐一会儿，突然一屁股坐在床上，看著爬上床的大宝：“哥哥，我想妈妈了，我们回家吧。”
    大宝摇头：“我们不能回家，明天要去坐飞机的。”
    小宝这会儿想妈妈，没有什么比妈妈更重要，红著眼圈撅著小嘴：“不要，我想妈妈了，我想回家，我现在就要回家。”
    感觉下一秒要是不回家，就要放声大哭起来。
    大宝拉著他的手，见保姆阿姨出去洗毛巾，很小声地问小宝：“你想不想当英雄？”
    小宝愣了一下，含著眼泪看著大宝：“哥哥，怎么当啊？”
    大宝小手笨拙地给小宝擦眼泪：“等保姆奶奶睡著了，我带你去找宝贝，找到宝贝我们就回家找妈妈。”、
    小宝一听找宝贝，这个他喜欢，他最喜欢和白狼一起玩找宝贝的游戏：“带著白狼哦，我们现在就去。”
    大宝看著傻白甜弟弟：“要等保姆奶奶睡了才可以，还要等外公也睡了，我们偷偷出去，要不就不好玩了。”
    小宝一想很有道理，赶紧点头：“一会儿，哥哥喊我。”
    等保姆回来，两个小傢伙都乖乖躺在床上，还忍不住自言自语了一句：“两个小傢伙还挺乖。”
    小宝开始惦记著要去找宝贝睡不著，翻来覆去，又要听哥哥话不能说话，最后硬是把自己翻睡著了。
    而大宝一直安静的等著，等保姆奶奶打起呼嚕，才轻轻爬起来，推著旁边睡得跟小猪一样的小宝……

 第717章 大宝的前世今生

    小宝睡著不管怎么推都不会醒来，大宝又怕惊醒保姆奶奶，只能轻轻地爬著下床，轻手轻脚地走出去。
    走廊里的灯开著，是为了方便閆成山晚上起来上厕所。
    也正好方便了大宝上楼。
    小心地爬上楼梯，记得二楼楼梯口有个灯绳，摸索著找到拉灯绳，楼道一下亮起来。
    大宝看著几个房间的门，没犹豫地推开第一间房，就听见隔壁屋子发出很小的声音，如果不是他耳朵很好使，都可能会听不见。
    嚇得大宝赶紧一动不动地贴著墙壁站著，屏住呼吸听著隔壁的动静，確定一点声音都没有时，想了想还是朝著隔壁门走过去。
    闭了闭眼睛，想著妈妈和姥姥，给自己一点勇气，猛地推开房间门，里面黑乎乎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大宝睁开眼借著过道的灯光看著屋里，是一间臥室，一张床一张三斗桌，还有一个衣柜，再也没有其他东西。
    连个藏人的地方都没有。
    大宝眨了眨眼睛，抿著小嘴盯著屋里，在犹豫要不要进去时，閆成山上楼，黑著脸喊著：“大宝，你不睡觉跑上来干什么？”
    大宝呆呆的不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前面，像是没听见閆成山的话一样。
    閆成山有些纳闷，过去拍了拍大宝的肩膀，將人转过来，见大宝依旧面无表情目光呆滯，皱著眉头將人抱起来：“怎么还梦游了呢？”
    因为保姆在，他也没办法直接抱著孩子进去，而且怕大宝乱跑，索性將人抱进自己的房间。
    让大宝跟他一起睡，也省得他乱跑。
    这一次大宝没有乱动，很乖地跟閆成山睡在一起。
    早上起来时，小宝早忘了昨晚哥哥说带他找宝藏的事情，而是乐呵呵地要去坐飞机，大宝则绷著小脸要回家。
    閆成山就有些纳闷了：“你不去坐飞机吗？还有很多坦克，要不要去？”
    大宝也不喜欢这些，使劲摇头：“不要，我要回家。”
    说著小嘴一瘪，就红了眼睛。
    閆成山生怕他哇的一声哭了，赶紧哄著：“行了行了，一会儿吃了早饭我就先送你回家，然后我们去给白狼检查，再去看飞机，好不好小宝？”
    小宝觉得这个安排非常好，开心地吃著鸡蛋点头：“小宝要坐一百次飞机。”
    閆成山乐呵呵地点头：：“好，坐一百次。”
    吃了早饭，先送大宝回家。
    叶楠一人在家，看见大宝回来还有些惊讶：“大宝怎么回来了啊？”
    閆成山连车都没下，让司机把大宝抱进来，说了一声转身离开。
    大宝伸手让叶楠抱，昨晚还是嚇著了，他虽然活了两世，却一直是小孩子，哪里有什么特別厉害的经歷，所以还是有些害怕。
    而且他的上一世，从妈妈身体里离开后，就被方兰欣高价请人做法事，把他养在小鬼里，让他变成婴灵一直跟在妈妈身边。
    所以妈妈才会那么听话，给方兰欣卖命做生意，挣了好多好多钱。
    他跟著妈妈学了很多东西，认识很多字，却没有接触过社会。
    叶楠赶紧伸手抱起大宝：“我们大宝这是怎么了？害怕了啊？是不是想姥姥想的？”
    大宝难得地点头：“想姥姥，想妈妈。”
    叶楠使劲亲了亲大宝的脸蛋：“真是我的小乖孙，吃饭没有，姥姥带你去买油条好不好？”
    大宝又点头：“吃油条。”
    叶楠带著大宝去买了两根油条回来，让他坐在小板凳上抱著一根油条吃，笑呵呵地摸著大宝的脑袋：“你昨天不在家，姥姥也可想你了，以后不能跟別人走啊，谁家也不能了？”
    大宝边咬著油条边点头：“不去，大宝就跟著妈妈。”
    叶楠笑起来：“那大宝跟姥姥说实话，是不是去找姥爷的线索，你是不是也觉得姥爷还活著？”
    大宝咽下嘴里的油条：“大宝没有找到，曾外公楼上有住人，可是大宝没有找到。”
    叶楠就好奇了：“真的？住的什么人呢，还不能让看见呢？”
    大宝也不知道：“大宝也想找姥爷，姥爷还活著呢。”
    叶楠嘆口气：“要是还活著，我们就不管了，他愿意回来找我们的时候，自然就回来了，如果现在不回来，肯定是有什么苦衷。”
    许卿去附近工商局问註册营业执照和商標的事情，如果可以，她想先开一个中药店。叶楠和她都可以坐诊，肯定没问题的。
    回来看见大宝，还有些惊讶：“呀，我们大宝回来了，我们小宝呢？”
    大宝摇头：“小宝不回家，小宝去看飞机了。”
    许卿嘖嘆：“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说著过去抱起大宝亲了亲，然后坐下將大宝搂在怀里：“我们大宝昨天没在家，妈妈好想你啊。”
    大宝有些不好意思：“我也想妈妈。”
    叶楠还感嘆著：：“你猜我们大宝干什么去了？我们大宝去找姥爷，他也说姥爷还活著，就去閆成山那里找证据。”
    “不过到底是个小孩，真要是活著，还是个秘密的话，閆成山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让人发现。”
    许卿有些惊讶：“大宝，你胆子这么大呢？你就不怕被发现吗？”』
    大宝摇头：“我想著妈妈，我就不害怕了。”
    难得大宝表达一下感情，让许卿都有些激动：“我们大宝怎么这么厉害，妈妈也是一样，每次遇见危险和困难，只要一想到我的两个宝贝，就立马什么都不怕了。”
    因为大宝带回来的消息，虽然没有求证的机会，却依旧让叶楠和许卿都觉得閆伯川是活著的。
    许卿明显感觉到母亲心情变好了不少，抱著黑猫坐在树下笑眯眯的给大宝讲故事。
    她没事也搬著凳子凑过去听，讲得都是那些巫医蛊术，听著还挺有意思。
    听了一会儿，发现叶楠开始给大宝讲她当年是怎么追的閆伯川，让许卿听的傻眼：“妈，你给大宝讲这些干嘛？又不懂这个。”
    叶楠摆手笑著：“我这是给我家大宝提前讲课，以后才能不受感情伤害。”

 第718章 租房

    大宝的关注点却不在姥姥说的感情上，而是很好奇：“姥姥，大宝长大了也当巫师。”
    叶楠哈哈笑起来：“那可不行，我们大宝將来要当个非常了不起的科学家。”
    许卿哭笑不得地听著奶孙的聊天，然后洗手准备午饭。
    中午时，周晋南回来，给白狼的证件也全部办下来，不过光有这不行，叮嘱许卿和叶楠，等白狼回来，儘量不要出门，有人上门也先把白狼藏起来。
    毕竟打狗队没有什么素质，全是些地痞混在一起。
    许卿应著，吃饭时和周晋南，叶楠商量：“我已经看好了，中药铺就开在前面那条街上，附近居民多，人也算密集。到时候让我小叔给开个担保书，就能租房办证了。”
    因为他们也都不是京市户口，所以还需要一个京市人来做担保。
    叶楠觉得这个生意可以：“好好好，赶紧开，要不閒著都要长毛了。”
    许卿点头：“嗯，装修做柜子也需要一些时间，不过註册中药店程序还是简单，正好趁著这个时间给大宝和小宝找个学校。”
    她有中医大学毕业证书，各种资质也好办。
    周晋南也顺便打听了好几个幼儿园：“实在不行，就送到我学校旁边的校办幼儿园，我早上带过去，晚上下课接回来，就是一天的上课时间有些长。”
    许卿也不用在意小宝的意见，问大宝：“大宝，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大宝点头：“可以，和爸爸一起就可以。”
    学校而已解决了，工作也马上解决了，许卿觉得来京市的开端还挺顺利：“等小宝回来，我们一家人趁著还不忙，也去故宫颐和园看看。”
    提到故宫，大宝明显哆嗦了一下，抿了下小嘴低头扒拉饭。
    叶楠也挺有兴趣：“上次和你奶奶来，都没来得及好好转转呢，这次正好有时间，我们都去看看。”
    许卿见大宝兴致不高，摸著他的头：“大宝想不想去？”
    大宝使劲摇头：“大宝不要去，大宝在家和黑黑玩。”
    上一世，他困在小鬼里，被方兰欣设计送给许卿，当护身符一样带在身边，也跟著妈妈一起去过故宫。
    那是一个阴森森的地方，有无数的婴灵和冤魂。
    所以，他一点也不想去这些地方。
    许卿从来也不勉强大宝：“如果大宝不想去，那我们就换个地方，去北海划船，好不好？”
    大宝这次点头：“好，去划船，和小宝一起去。”
    “那当然，到时候带著小宝一起去。”
    ……
    而小宝这会正快乐呢，跟著閆成山去看了飞机，也坐了飞机，唯一遗憾的是没有起飞的飞机。
    小宝因为非常不高兴：“曾外公说话不算数哦，飞机都比飞的。”
    閆成山乐呵呵地指著远处的飞行员：“你什么时候也像那些叔叔一样厉害，那飞机就可以飞了，到时候你自己开著，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小宝不信：“那可以开著飞机，想打谁就打谁吗？”
    閆成山觉得小宝有些极端：“那肯定是不行，怎么还可想想打谁就打谁呢？”
    小宝就觉得閆成山骗人：“我要回家找妈妈了，这里一点都不好玩。”
    閆成山无奈，又带著他去坐坦克，依旧是不能走的，虽然不能走，好在分散了小宝的注意力。
    一直玩到小宝肚子饿了，两人才坐车回家。
    路上，閆成山想了想问小宝：“小宝，你想不想姥爷啊？”
    小宝惊讶得瞪圆眼睛：“姥爷是谁？”
    閆成山没想到小宝竟然不知道：“就是妈妈的爸爸，你姥姥在家有没有说过閆伯川这个人？”
    小宝摇著小脑袋：“不错，姥姥就给小宝鸡腿吃，还给小宝买汽水，还买冰棍。姥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閆成山有些挫败：“曾外公也很好啊，还带你坐飞机了。”
    小宝噘嘴：“飞机都不飞的，姥姥说话就算数，曾外公说话不算数。”
    閆成山想了想，又去买了汽水和冰棍回来哄著小宝：“现在对你好了吧？你知道哥哥来曾外公家是干什么吗？”
    不是他疑心病重，总觉得大宝来一趟，肯定是目的，却又不信一个五岁的孩子能有自己的主意。
    那肯定是叶楠他们在背后指使，所以他觉得小宝傻乎乎的最好骗。
    小宝边开心地吃著冰棍，边摇头：“不知道，就是来看看。”
    閆成山不信：“那大宝有没有给说要干什么？你们不是最好的兄弟吗？他没有告诉你？”
    小宝挺奇怪：“我和白狼也是最好的兄弟，白狼也什么都不跟我说啊。”
    閆成山瞬间无语，这个天是聊不下去了。
    到家吃了午饭，小宝和白狼玩了一会儿，就开始闹得回家。
    不管閆成山怎么哄都不行，最后直接哇哇大哭。
    閆成山无奈，只能送小宝和白狼回去，小宝临走，还向閆成山要了家里的电视，理由是他想回家看电视。
    最后还要了一个很好看的木匣子，理由是要回去给哥哥装他的红蜘蛛。
    閆成山最后看小宝眼睛含泪乱转，就感觉头大，一分钟都没耽误地將人送回家，果然是餵不熟的小白眼狼。
    小宝满载而归，有了这次的经验教训，也不肯去周康安和周承文那里。
    许卿和周晋南挑了个时间，带著两个孩子去看周康安，等再回来，周晋南就要去学校报到，顺便带著两个孩子去报名。
    许卿和叶楠把白狼藏进屋里，她们去街上找合適的店铺。
    叶楠还非常的迷信，都要算一算风水，適不適合开药铺，最后选了一个拐角並不起眼的地方。
    许卿看著离热闹的正街很远，周围也没什么店铺，有些犹豫：“妈，这个能行吗？连个行人都没有。”
    叶楠非常有信心：“我说没问题，那准没问题，咱们开药铺不比其他生意，不一定要在闹市，越是这种不起眼的地方，越能吸引人。”
    许卿想想也是：“成，就听你的，我们去问问房东，然后谈价格。”
    只是让许卿万万没想到，房东竟然是另一个熟人！

 第719章 心病

    许卿怎么也没想到，她们看上的铺子房东竟然是卢卫东。
    当年闹得那么不愉快，现在见面也实在尷尬，而这个房子显然是租不成了。
    她可忘不了卢卫东当年在暗中使的绊子，周晋南也不会出那么多事情。
    卢卫东也没想到来租房子的竟然是许卿，身边还有的中年妇女，应该是她的母亲。
    这些年，虽然没有联繫过许卿，却一直知道许卿的消息，她找到了亲生母亲，也知道她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还上了大学。
    这会儿看见，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愣了好一会儿，才有些激动地喊了一声：“许卿？真的是你，你们什么时候来京市的？”
    许卿淡淡地回了句：“刚来。”
    说著拉著叶楠就要离开。
    卢卫东快一步拦在两人面前：“是你们要租店铺吗？我可以租给你们，租金都好商量。”
    许卿直接拒绝：“不用了，我们也只是看看。”
    卢卫东看著几年过去，许卿容貌没变，眉眼依旧精致如初，还多了几分温婉，一看就知道生活过得很舒心。
    沉默了一下：“许卿，我为当年的事情给你道歉，是我太年轻不懂事，做事没有分寸。”
    许卿摆了摆手：“不重要了，你忙著，我们先走了。”
    说完拉著叶楠直接从卢卫东身边绕过，既然有了过去的疙瘩，她就没办法心平气和的面对。
    更不可能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再去做朋友。
    走出一段路，叶楠回头，见卢卫东还站在原地，有些好奇：“你们认识，那个小伙子还看著你呢，是不是以前喜欢你？”
    许卿嘆口气：“妈，你可不要乱说，以前卢爷爷下放的时候认识的，现在我们已经没有联繫了。”
    叶楠皱眉：“我也没说什么啊，那个小伙子看著也不错，如果以前我在，我可能就让你选他了。”
    许卿有些纳闷：“为什么？我觉得周晋南挺好的啊。”
    叶楠哼了一声：“工作不好，也就现在还可以吧，算了算了，还是周晋南吧，要不我两个可爱的小孙孙从哪儿里来？”
    两人又在街上重新找了一圈店铺，也没找到合適的，许卿决定明天换个地方去找。
    免得在这附近容易碰见卢卫东。
    回去时顺便买了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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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和周晋南同一时间到家，周晋南骑著从高湛那里借来的自行车，一前一后带著两个孩子。
    小宝进院就开始喊：“妈妈，妈妈，我回来了，我肚子好饿啊。”
    许卿笑著过去抱起小宝，又摸了摸还坐在后座的大宝：“你们在学校乖不乖？学校的饭好不好吃？”
    小宝点头：“乖，小宝最乖，小宝吃了两碗麵条，还吃了一块苹果。”
    大宝跟著点头：“大宝也吃了两碗麵条。”
    但许卿明显感觉大宝不开心，放下小宝，又抱过大宝：“我们大宝不开心？是不喜欢学校吗？”
    大宝抿著小嘴，眼圈瞬间红了，像是忍了很久，终於还是憋不住哭起来：“妈妈，大宝不要去幼儿园。”
    许卿还以为大宝是遇见了什么事，赶紧哄著他：“我们大宝乖，先不哭，给妈妈说说为什么不想去，要是实在不喜欢，咱们就不去了。”
    大宝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现在去的学校，就是很久以后妈妈会住的家，他不喜欢那个地方。
    搂著许卿的脖子就是哭。
    许卿轻拍著他的后背：“不哭不哭，妈妈知道大宝肯定是委屈了，那我们不喜欢就不去了。”
    小宝一听，眼睛都亮了：“小宝也不喜欢，小宝也不去了。”
    许卿脸一板：“不行，你要去上学。”
    小宝抓抓脑袋：“好吧小宝去上学。”
    叶楠见大宝哭得伤心，带著小宝去一旁玩，让许卿哄哄大宝。
    大宝就是搂著许卿的脖子哭，哭得特別的伤心和委屈，许卿听著心里都难受，感觉大宝来了京市后，胆子变小了，也变得爱哭了。
    抗拒很多东西，比如去故宫，也抗拒去上学。
    这是以前从来都不会出现的情况。
    轻声哄著大宝：“我们大宝乖啊，不哭，要是不喜欢那个学校，我们就不去，好不好？”
    大宝哭著点头，他能找到妈妈，吃了很多苦，也忍受了很多疼痛，可是却没办法去面对，妈妈出事的地方。
    总怕会再失去妈妈。
    如果妈妈再丟了，他就找不到了。
    越想就越难过，难过直哭。
    因为大宝一闹，许卿也忘了跟周晋南说店铺的事情，还有遇见卢卫东的事，一直哄著大宝，决定第二天就不让大宝去上学了。
    先在家適应一段时间，免得孩子心里有什么阴影。
    第二天一早，小宝委屈巴巴地跟著爸爸去上学，不过想到能在幼儿园吃到馒头，又变得很开心，坐在自行车前面小座椅里，扶著车把哇哇喊著，让周晋南快点骑。
    许卿就看见大宝看著爸爸带著小宝走了，明显地鬆了一口气，这么抗拒上学吗？
    回头要想办法跟大宝聊聊，对比起来，大宝还是很好沟通的。
    吃了早饭，要继续出去找店铺，放大宝一人在家也不放心，就带著出门。
    这次换了个方向，离家有些远，不过位置也还不错。
    叶楠看了几个店铺，这次选了个对冲马路的店铺，这种地方很多认为风水不好，因为开门就一条马路像利剑一样衝过来。
    风水上都认为这种是带著煞气。
    叶楠却觉得很好：“我们不怕，这种地方，要不运势极其差，要不运势就非常好。”
    许卿对风水懂得不多，既然叶楠说没问题，就没问题。
    叶楠又低头问大宝：“大宝，你觉得好不好？”
    大宝点头说：“好。”
    叶楠乐起来：“那我们就租这个地方，到时候想办法破解一下，保证我们生意能好。”
    这一次租房谈判很顺利，將近六十平的地方，用一月一百的价格租了下来。
    房东知道许卿他们要开中药店，又主动给让了十块，最后九十块月租金租下来。
    许卿知道这个价格不便宜，不过前途很好！

 第720章 为了妈妈，可以喜欢一切不喜欢的

    许卿租好了房子，也算是聊了一桩心事，就等閆季川把担保信寄回来，就可以去申请营业执照。
    在这个时间里，正好可以去订製一些中药柜和柜檯。
    看时间不早，先在附近找了个饭食堂吃饭。
    大宝就跟著走了一路，也不喊累不喊热，这要是换了小宝，早就开始妈妈我累了，妈妈我渴了，妈妈我饿了。
    许卿给大宝点了饺子，还要了一瓶汽水：“回家后不要告诉小宝，你今天喝汽水了，要不他明天也不愿意去上学了。”
    大宝赶紧点头。
    叶楠也琢磨不出来大宝为什么不愿意上学，看大宝抱著瓶子喝汽水，跟许卿商量著：“我们开药铺，要有几个不医治，打胎的药不开，看胎儿性別的不接，不孝儿女不接。”
    许卿有些不明白：“不孝顺的，我们也看不出来啊。”
    叶楠哦了一声：“我能看出来，到时候我来看，至於打胎这个一定不能接，这是非常伤天害理的。”
    许卿嘆口气：“可是现在计划生育，很多没办法的只能打胎。”
    叶楠挑眉：“我们可以卖避孕的药丸，打胎的事情不能干，不要以为胎儿没有魂魄，你也听说过婴灵……”
    抱著汽水瓶子的大宝明显哆嗦了一下，赶紧往嘴里灌了两口汽水。
    叶楠继续说著：“有些女人打胎后，身体越来越差，不仅仅是亏了气血，也是被婴灵缠身，这些事情，信和不信，都是损阴德的，我们不能干。”
    许卿点头，很多东西，她也是信的。
    吃完饭出来，许卿牵著大宝的手，才发现他手心冰凉，嚇得赶紧摸了摸他的额头，额头倒是汗津津的，没有任何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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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心怎么这么凉呢？大宝冷不冷？”
    大宝摇头：“妈妈，我不冷。”
    许卿觉得不正常，让叶楠看，叶楠摸了摸大宝的手心，也是觉得凉得不正常，又翻了翻大宝的眼皮，皱著眉头：“大宝这是嚇著了，受了惊嚇，一会儿回去熬点惊风汤喝一下。”
    许卿就很纳闷：“怎么好好的还能嚇到呢？”
    叶楠也看不透，要是撞邪或者其他，她也能看出来，唯独大宝这个她看不出来，只能肯定是嚇著了。
    心疼大宝，许卿就抱著大宝往回走。
    走了没一会儿，大宝就要下去：“妈妈大宝自己走，妈妈累。”
    许卿笑著：“不累，妈妈抱著大宝贝，再远也不累。”
    大宝红著眼睛想哭，枕在许卿肩上。
    到了晚上，大宝突然就发起了高烧，让是许卿有些措手不及，叶楠给熬了汤药喝下去又全吐了出来。
    烧得昏昏沉沉，还特別黏著许卿，就让许卿抱著。
    这也是从来没出现过的，以前就算生病，也能自己病歪歪地躺著，不哭不闹，从来没有像这次一样，这么黏人。
    叶楠只能算今生，算不来前世，所以她也看不出来大宝到底怎么了。
    只能猜测著：“是不是来京市，水土不服？”
    许卿也觉得有这个可能，大宝从来京市后，行为就很反常，抱著大宝轻轻拍著：“水土不服要怎么办？要不要去买两个退烧药吃？”
    要是一直高烧不退，担心把孩子烧坏了。
    叶楠摇头：“我先刮痧针灸试试。”
    周晋南抱著小宝在一旁紧张的看著，叶楠拿著银针在大宝指尖挤出一点点黑血，每个指尖都能挤出来一点。
    每挤一下，大宝就瑟缩一下，小声喊著：“妈妈，好疼。”
    许卿就感觉每一下都是扎在自己心尖上，明明是很小很轻的一下，却让她心疼的眼泪往外冒。
    之前小宝磕碰膝盖，流那么多血，也没这么心疼过。
    叶楠看著大宝手指尖的黑血，直皱眉头：“是受了惊嚇，怎么就受了惊嚇呢？”
    许卿抱著大宝，轻轻拍著大宝的脊背：“我们大宝不害怕，妈妈都在呢，要是有坏人，妈妈打跑好不好？”
    大宝小嘴一张一翕，呼出的气都是热的，紧紧贴著妈妈，大眼睛里滚滚落泪，他不喜欢京市。
    他想回省城。
    在这里，他什么都能想起来，能想起来方兰欣把他禁錮在小鬼里，天天让人念经，让他全身都好疼。
    他就想跟在妈妈身边。
    为了控制妈妈，那个坏女人还用针扎布偶，让他的魂魄听话，去控制妈妈的意识。
    要不妈妈那么聪明，怎么会很多很多年才能发现秘密呢？
    大宝越想越难过，眼泪滚滚而下，紧紧攥著许卿的衣服：“妈妈，回家。”
    许卿拍著大宝脊背：“大宝，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啊，你看爸爸妈妈和姥姥，还有弟弟，白狼黑黑，我们都在一起，就是家。只要我们都在一起，去哪里都是家。”
    叶楠又去熬了些惊风汤药过来，给大宝喝下。
    这次大宝倒是没有吐，喝完以后没多久开始沉沉睡去。
    许卿一晚上没合眼，抱著大宝靠在床边，听著大宝时不时哼唧哭一声，喊一声妈妈好疼。
    一直到天亮时，大宝才退烧，出了一身的汗水，小脸煞白，嘴唇都没有一点血色。
    许卿摸了摸大宝湿凉的额头，总算是退烧了。
    小宝早上起来见妈妈还抱著哥哥，过去有模有样地摸了摸大宝的脑袋，又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妈妈，小宝不去上学，要在家照顾哥哥，陪哥哥玩。”
    许卿哭笑不得，摸了摸小宝的脑袋：“你啊还是赶紧去上学，哥哥不用你在家陪著他玩，他需要很安静的养病。”
    小宝没有办法，而且他知道哭闹在妈妈面前是一点用都没有，说不定还会挨顿揍。
    只能乖乖去吃早饭，然后跟著爸爸去上学。
    大宝又睡了一觉起来，喝了一碗瘦肉粥，脸色才好看一点。
    许卿心疼地抱著大宝：“我的乖宝，你真是要嚇死妈妈了，你给妈妈说你喜欢京市吗？”
    大宝很诚实地摇头：“不喜欢，大宝喜欢省城。”
    许卿就很为难：“可是爸爸在这里，我们以后都会在这里生活？大宝能不能试著喜欢京市呢？”
    大宝沉默了下，使劲点点头：“大宝喜欢京市，和妈妈在一起就喜欢。”

 第721章 大宝和小宝

    许卿就心疼大宝，明明不喜欢，因为她也要喜欢。
    也很为难，不能因为大宝的不喜欢，一家人再回省城，从长远的发展来说，也是京市好啊。
    抱著大宝拍著他的背哄著：“大宝，能不能给妈妈说说，为什么不喜欢京市？是不喜欢这里的吃的，还是不喜欢这里的环境？”
    大宝说不出来，搂著许卿的脖子，小脸蹭在她颈窝里。
    因为大宝生病，许卿和叶楠都没出门，而且大宝还很黏著许卿，让许卿就更心疼这个儿子。
    要是换了小宝，可能就嘰里呱啦全说了，而大宝是个心里能憋住事情的孩子。
    抱著大宝在院里晒太阳，给他讲故事，还讲著他们在京市以后美好的未来：“大宝，妈妈也不喜欢这个地方，可是这个城市以后会发展得很好，对你和弟弟成长也有利。”
    想想也不確定大宝能不能听懂：“就是我们在京市能学到更多更多的东西，你喜欢学医吗？”
    大宝摇头又点头，迟疑了一下：“大宝想学，救妈妈。”
    许卿听懂了，大宝的意思不是喜欢，只是学了为了救妈妈，突然就被感动到，亲了亲儿子的小脸蛋：“谢谢我的乖宝，那在京市就能学得更好，因为全国最厉害的大学和最厉害的医生都在京市呢。”
    大宝点点头，他要学很多本领，保护妈妈，以后妈妈就不会被任何人欺负了。
    许卿又跟大宝讲著：“妈妈给你讲讲，妈妈为什么不喜欢京市，因为妈妈经常做梦，梦里妈妈在京市挣了很多很多钱，可是身边却没有爸爸，也没有大宝和小宝，妈妈就感觉很孤单很难过。”
    大宝眨了眨眼睛，浮了一层水光。
    紧紧搂著妈妈。
    吃了午饭，许卿又搂著大宝睡午觉：“我们大宝要是害怕，以后就跟著妈妈睡，我们天天在一起不分开，大宝就不害怕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能缓解大宝的害怕，就想著既然孩子黏著自己，那就多陪陪他，让他不要害怕。
    大宝听话地点头，靠著许卿又睡了个午觉起来，精神明显好了很多，可以坐在床上拿著蜘蛛玩。
    许卿去做什么，拿什么东西都会跟大宝说一声，让他不要慌张。
    没事就坐大宝旁边，拿著纸和笔开始想店名，要好听又要接地气，还要让人一听就知道是干什么的。
    许卿想了好几个，然后问大宝：“大宝，妈妈想开个药店，你听听哪个名字好听，景安堂，春芝馆，草安堂，亿康中药馆？”
    大宝眨了眨眼睛，很认真地考虑了一会儿：“妈妈名字好听，要妈妈名字的。”
    许卿又努力想，带卿的名字：“卿芝堂？”
    大宝使劲点头：“妈妈这个好听，要这个。”
    许卿念了几遍，觉得也挺通顺，而且一般带著芝字的，也多是中草药，好像还不错：“那我去找姥姥算算。”
    叶楠听了也觉得挺好，算了下也不错。
    许卿过去搂著大宝：“还是我们大宝帮忙想的呢。”
    只是莫名觉得这三个字很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傍晚小宝回来，还从口袋掏出个压的扁扁的，馅料都露出来的肉包子，衣服口袋也弄得油乎乎的。
    就这样还非常捨不得，小心地把包子分成两半，给大宝一半给白狼一半：“今天的肉包子好好吃啊，是酱肉包哦。”
    这么好吃的酱肉包每人最多只能吃三个，小宝本来想吃一个，给哥哥一个，白狼一个，结果实在没忍住吃了两个。
    大宝也没嫌弃，拿著半个肉包子边吃边冲小宝乐。
    许卿哭笑不得地给小宝换衣服：“你怎么不给黑黑分一点。”
    小宝摇头：“黑黑不好，它挠白狼，我不喜欢它。”
    黑猫趴在炕边懒洋洋地看著小宝一眼，转个身又呼呼睡觉去。
    小宝开心地坐在大宝身边：“哥哥病好没有，哥哥去上学吗？老师说明天吃肉麵条。”
    因为每天吃得很好，他也很喜欢去上幼儿园。
    主要他想在家，妈妈也不同意啊。
    大宝摇头：“我不去，我不要去。”
    小宝愣了一下：“为什么？有肉麵条，还有苹果吃，表现好的小朋友，还给吃。”
    所以他表现得很好，今天吃了三颗。
    许卿有点发愁，不知道大宝为什么不喜欢去幼儿园，既然不愿去，她也打算不勉强。
    如果是小宝，那肯定是偷懒。
    可是大宝不会，那肯定是心里有事。
    许卿有些心疼，这么小的孩子，心里能藏著什么心事呢？趁著小宝和大宝吹牛时，去厨房帮周晋南做饭：“要不给大宝换个幼儿园，他或许真的不喜欢那里。”
    其实她也不喜欢那个幼儿园的地址，那个地方后来会盖別墅，而上一世，她住的別墅，就是现在幼儿园的位置。
    也是在那个別墅里，她杀了方兰欣和许如月。
    这一世过得遂顺，才淡化了她上一世的记忆。
    周晋南也有些纳闷：“我也问了老师，她们对大宝的印象非常好，不吵不闹很聪明。”
    所以也不是老师的原因，就想不通大宝为什么会不喜欢。
    许卿脑海里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大宝是不是也有什么前世记忆？
    可是也不对啊，大宝有前世记忆，也不是有她的记忆，怎么会討厌那个地方呢？
    实在想不通，只能给大宝换学校：“到时候我在附近找找，要是有合適的，让小宝也回来。”
    两个孩子放在一起，接送也方便。
    而且有野蛮的小宝在，大宝也不会被捣蛋的孩子欺负。
    许卿虽然经常揍小宝，却知道小宝身上天生带著正义感和一股匪气，能动手不多话，是个男子汉。
    大宝就弱很多，安静又乖巧，很容易被欺负。
    所以她希望两个孩子一文一武地发展，能互相帮助。
    小宝还在屋里给大宝做著思想工作：“哥哥去上学呀，小宝想哥哥。”
    大宝依旧坚持地摇头：“我不去，我不喜欢，那个地方不好。”
    小宝努力想了下：“我明天也生病好不好？”
    这样他也不用去幼儿园了！

 第722章 那是个坏叔叔

    小宝发现哥哥生病，妈妈对哥哥很温柔啊，晚上还要抱著哥哥睡觉，让他跟姥姥睡。
    而且生病还不用去幼儿园。
    第二天一早，小宝起床就开始喊肚子疼，许卿看著他肉脸粉嫩，唇红齿白的，就知道是在装病。
    还是很配合的过去抱著小宝：“小宝肚子疼啊，妈妈帮小宝揉揉，在给肚肚上扎个针，好不好？”
    小宝立马抱著肚子：“不行不行，不能扎针，小宝怕疼。”
    许卿有些为难：“那怎么办呢？要是肚肚一直疼，就不能吃好吃的了，妈妈还说早上去买炸糕回来吃呢，那只能我们吃，小宝看著了。”
    说著还一脸惋惜。
    小宝一听要吃炸糕，立马坐直身子：“妈妈，小宝也想吃，小宝现在肚肚不疼了。”
    许卿憋著笑：“真不疼了？”
    小宝认真点头：“不疼不疼，妈妈，小宝可以吃炸糕吗？”
    许卿想了想：“那小宝能去幼儿园吗？”
    小宝已经忘了装病的初衷：“去，小宝去，妈妈，我们去买炸糕。”
    许卿点点小宝的小脑袋，也不戳破他的谎言，带著他去洗脸，然后去胡同口买炸糕。
    周晋南带著小宝离开后，许卿和叶楠带著大宝也出门，今天要去找找做家具的，打出几组药柜。
    图纸许卿已经画出来，只要找个木匠师傅按著图纸做出来就行。
    打听了一路，找到个打家具的师傅，可以上门做，也可以把东西拉到他家里做，上门就是要管饭。
    许卿和叶楠合计了一下，閆季川的院子够宽敞，上门做还能隨时关注著，万一有不合適的地方，可以及时修改。
    所以请木匠师傅去家里做。
    木匠师傅听说她们还没有买材料，又很热心的推荐她们去木材厂买那种被淘汰下来，不达標的木板。
    所谓不达標，是尺寸不达標，或者短了或者薄了，这种就要便宜很多，一方下来几十块钱。
    完全够许卿要的货架。
    最重要还给送货上门。
    一上午很顺利的完成了一件大事，许卿心情很好的牵著大宝：“这里离前门大街不远，大宝，我们去逛逛？”
    大宝摇头：“妈妈，回家，我肚子饿。”
    倒是难得大宝会说肚子饿，而且许卿发现，大宝很抗拒古蹟，看看不远处就有个食堂：“要不我们先去吃饭，吃了饭回家，好不好？”
    大宝想了想点头：“好。”
    叶楠摸了摸大宝的脑袋，小声嘀咕：“我们大宝本来就不是活泼的性格，怎么来京市后变得更不爱说话了呢。”
    总觉得心事重重，让她也看不透。
    许卿也是这种感觉，所以更心疼这个孩子。
    去食堂给大宝点了一份饺子，许卿和叶楠一人要了一份素炸酱的麵条。
    等饭的功夫，服务员端了一盘京酱肉丝和一份红烧肉上来。
    许卿有些纳闷：“我们没点这两个菜，你是不是上错了。”
    服务员摇头：“没有上错，是有人送你们的。”
    许卿看了一圈，饭店没几个人在吃饭，而且全是陌生的脸孔，她一个也不认识，就很好奇：“你们还有隔间？麻烦你把菜送回去，就说我们不要。”
    服务员有些为难：“给你们，你们就先吃吧，应该是你们朋友。”
    许卿板著脸：“你们送回去，要不你们自己吃了，赶紧端走。”
    服务员没办法，只能把两盘菜端走。
    叶楠有些好奇：“会是谁呢？送菜还不出来见一面。”
    许卿隱隱猜这个人是卢卫东，要是別的认识的人，会直接过来打招呼，或者一起吃饭。
    没必要这么遮遮掩掩，所以这让她挺生气，这样做算什么？
    过了一会儿，卢卫东从里面隔间出来走了过来，看见许卿有些訕訕的笑了下：“许卿，我没別的意思……”
    许卿坐著没动，只是冷冷的看著卢卫东：“你没有必要这么做，也请你尊重一下別人。”
    她就想不通了，上一世把生意做那么大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偏执的一面。
    卢卫东赶紧解释：“对不起，我只是想请你吃个饭，就当是道歉，当年是我太衝动。”
    许卿摇头：“我不需要道歉，以后你不要再做这些，就当不认识吧，我很討厌这样的行为。”
    卢卫东一脸窘迫，訕訕离开。
    叶楠倒是好奇，卢卫东是怎么招惹了许卿，见许卿脸色不好，也就没问。
    大宝从卢卫东出现，就一直处於绷著的状態，等卢卫东离开后，他紧紧抓著许卿的衣角：“妈妈，那个叔叔不是好人。”
    许卿缓了下情绪，笑著摸了摸大宝的脑袋：“嗯，以后我们不理他。”
    大宝抿了抿嘴角，不知道该怎么跟妈妈说，那个卢卫东其实很坏很坏，上一世，就是他给那个坏女人出主意，把他的婴灵困在小鬼里。
    也是这个坏人给坏女人出了好多好多主意，他想娶妈妈，可是妈妈始终没有同意。
    大宝很多事情记不清，因为那时候他也只是个小孩子，却能清楚的记得这个坏人阴狠的跟坏女人说话的样子。
    还说他是孽种，永远不配来到这个世界。
    越想就越难过，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许卿看著大宝突然就红了眼圈，浮现出一点点的泪，赶紧把大宝抱在坐在腿上，安抚著他的后背：“大宝这是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跟妈妈说好不好？”
    大宝扭脸埋在妈妈怀里，带著哭腔：“妈妈，我们回家好不好？”
    许卿拍著他的背，看著叶楠：“妈，你买两个饭盒把饭装回去，我先带大宝回家。”
    叶楠也摸不准大宝怎么了，只是这孩子最近越来越古怪，还是赶紧回家的好，点点头：“你们先回去。”
    许卿抱著大宝回家，路上大宝紧紧搂著妈妈的脖子，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
    最后还是憋不住：“妈妈，大宝好想你啊。”
    许卿被大宝的声音弄的心酸，奶奶的小奶音，带著说不出的委屈和难过，哄著大宝：“妈妈一直都在呢，我们现在就回家，大宝告诉妈妈到底怎么了好不好？”
    她怎么觉得大宝反常还和卢卫东有关呢？

 第723章 伤大宝的都不得好死

    许卿很久没抱孩子，抱著大宝坐公交又走著回去，感觉胳膊都要断了，难得大宝一直没吱声，就是紧紧搂著她的脖子，让她感觉心疼又心酸。
    到家后，给大宝洗了脸，抱著他去屋里，给他拿了一块早上的饼子：“大宝，我们先吃一口，然后跟妈妈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好不好？”
    大宝拿著饼子咬著，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妈妈。
    许卿摸著大宝的脑袋：“大宝，我们是一家人，要是遇见困难就要一起解决，你这样妈妈特別难过，非常心疼大宝。”
    大宝眼圈又红了，瘪了瘪小嘴，想哭。
    许卿把孩子抱在怀里：“我们慢慢说，好不好？”
    大宝哇的一声哭起来，哭得特別的伤心和难过，哭得许卿心都疼不已，不停地给大宝擦著眼泪，陪著他一起流泪。
    哭到大宝平静一些，才断断续续地跟许卿说著：：“妈妈，大宝没有死，是坏女人把大宝的魂魄抓起来了，就是刚才那个坏叔叔教给她乾的。”
    许卿震惊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的看著大宝，这孩子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会说死呢？
    主要她还没办法把大宝和投胎转世联繫在一起，毕竟上一世时，那个孩子只有五六个月大，只是一个刚成形不久的胎儿，怎么可能有意识和灵魂。
    大宝揉了揉眼睛，看著许卿：“妈妈，大宝乖，妈妈不要丟下大宝，大宝被坏人关在一个小佛牌里，妈妈带在身上。大宝要听话，要控制妈妈的意识，要不坏女人就拿针扎的大宝。”
    想想那漫长又难忘的日子，大宝身体还忍不住颤抖。
    许卿像被雷劈了一般，整个人石化，紧紧地盯著大宝。
    佛牌，她记得上一世她有一个佛牌，是没了那个孩子一年后，方兰欣给她的，说是找人求来的，知道她忘不了那个孩子，所以给她求了一个佛牌，还请人偷偷做了法事。
    一定能让那个孩子投胎转世，去个好人家。
    所以，她的孩子，也被方兰欣利用！竟然將他在胎里的那一点点灵识都控制住，禁錮在佛牌里，供养他然后反噬自己。
    大宝泪汪汪的看著妈妈，抓著许卿的手：“妈妈，大宝想妈妈，大宝没有干坏事，就是想一直跟著妈妈。”
    “不听话，就疼。大宝疼也没有干坏事。”
    许卿已经没办法去细细思考，將怀里的大宝搂紧，所以上一世弄丟的孩子，他一直都在，这一世也跟著回来了。
    可能还吃了很多，她想像不到的苦。
    “大宝，对不起，对不起，是妈妈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
    忍不住也失声痛哭起来，对那个孩子，她有太多的愧疚，开始不喜欢他的到来，后来隨著第一次胎动，又带著希望和期待，盼著和他见面。
    依旧因为没有经验，识人不清，最后失去了孩子。
    大宝见妈妈哭，也跟著哭，边哭边断断续续地说著。
    说了他跟在妈妈身边的日子，说了坏女人和坏叔叔的阴谋，也说了他不想妈妈嫁给那个坏叔叔，因为不听话被方兰欣收拾。
    许卿心疼得泣不成声，紧紧搂著大宝，除了哭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叶楠拎著饭盒站在门口，听著大宝和许卿的对话，惊讶之余跟著哭，没想到大宝竟然经歷了这么多苦难。
    还能这么意志坚定地来找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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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她知道，婴灵被控制后，就会听养大他的主人的话，会护著主人，也会听指令，让指定的人倒霉。
    毕竟他只是一个灵识，没有健全的思想，也没有思考的能力，谁圈养了他，谁就是主人。
    所以，大宝是要熬过多少苦难，经受多少炼狱一样的折磨，才能转世投胎找到妈妈。
    想想，她以为他们每一个人不容易，可是那不都是自己无知造成的后果。
    只有大宝，他是一个乾净剔透的人，却要遭遇那么多苦难，还依旧坚持来找妈妈。
    叶楠绷不住，蹲在地上捂著脸哭起来。
    许卿哭得头髮懵，伸手擦著大宝脸上的泪水，看著他眉眼精致漂亮，又想哭，所以上一世的孩子也是长这样。
    “大宝，对不起，妈妈不知道是你，是妈妈弄丟了你，对不起。”
    大宝伸手够著去给妈妈擦眼泪：“妈妈不哭，大宝找到妈妈就很开心。”
    许卿现在终於明白，大宝为什么不愿意去上学，因为他也算在那里生活过，甚至看著她杀人。
    不喜欢京市，因为这里他经歷了太多的痛苦。
    吸了吸鼻子，带著浓浓的鼻音：“大宝不喜欢京市，我们明天就回去，回省城去。”
    什么事业前途，都没有大宝重要。
    大宝摇头：“妈妈，大宝想跟妈妈爸爸在一起，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把心里的秘密说出来，反而没有那么害怕了，有爸爸妈妈在，一定会打跑那些坏人。
    许卿摸著大宝的小脸：“没关係，我们去省城也可以，妈妈只要大宝开开心心。”
    叶楠听著两人的对话，流著泪进来，放下饭盒过去抱著大宝和许卿：“对不起大宝，姥姥也要跟你道歉，说了那么多討厌的话。”
    因为她自己的原因，偏心喜欢小宝，不喜欢大宝。
    也因为大宝不爱哭闹，所以全家人都关注得少，小的时候，大宝几乎就是跟著冯淑华长大的。
    大宝眨了眨眼睛：“不怪姥姥，大宝也喜欢姥姥。”
    叶楠就更愧疚想哭了，多好的孩子，她怎么就眼瞎呢。
    自以为是，让她吃的苦头还不够吗？
    大宝哭一场后累了，许卿哄著他吃了几个饺子，搂著哄他睡觉。
    等大宝睡后，许卿起来去洗了个脸，想想眼泪就压不住地往外冒。
    叶楠递给她毛巾：“我不知道大宝受了这么多苦，那个方兰欣，死都是便宜她了，真应该把她弄出来鞭尸，让她生生世世做孤魂野鬼。”
    许卿红肿的眼里更是迸著恨意：“没有她，还有別人。”
    谁能想到，上一世她很欣赏的卢卫东，才是隱藏在背后的毒蝎。
    他伤了她的大宝，她一定要让他痛苦百倍！

 第724章 自己的仇自己报

    报復卢卫东！
    许卿恨不得现在就去直接捅死卢卫东，將人挫骨扬灰，就算这样也难解她心头的恨。
    她原本以为只是个无缘的孩子，却没想到会被那个畜生这样利用。
    已经不是畜生，是恶魔！
    叶楠也是没想到那个看著斯文的后生，竟然会做出这么畜生的事情：“放蛊弄死他，不能让他死得太容易，让他受尽折磨一点点死掉。”
    许卿摇头：“这样还是太便宜他了，我要让他看著自己在意的东西毁掉，让他这辈子都活在地狱里。”
    死真是太便宜卢卫东了。
    上一辈子，许卿认识卢卫东几十年，还是知道他最在乎什么，他在乎成功，在外博得一个慈善家的好名声。
    在乎他母亲留下的一个院子，那可能是他心灵里最后一块净土。
    她要全毁了，让他这一辈子失败，永远爬不起来。
    叶楠觉得这样的报復太慢：“那岂不是让他要快乐几年？”
    许卿摇头：“这几年他也別想快乐，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身体上也要承受痛苦。”
    叶楠明白了：“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懂，你放手去做，其他我来做。”
    只要有了卢卫东的生辰八字，她也能让卢卫东活在炼狱中。
    许卿攥了攥拳头，回屋去看还在熟睡的大宝，睡梦里还时不时的抽泣一声，小身体蜷缩在一起，是极其的没有安全感。
    又是心疼不已的过去躺在大宝身边，將他搂在怀里。
    许卿打算把这件事暂时不告诉周晋南，她还不知道自己重生的事情，在几次酒醉中，都已经和周晋南说了个七七八八。
    而且害人总是不好的，不想回头太过分时，牵连了周晋南。
    傍晚，周晋南带著小宝回家，就觉得许卿眼睛有些不对劲儿，有些水肿，声音也是沙哑的，关心地问了一句：“怎么了？感冒了？”
    许卿摇头，去抱小宝下车：“没有，可能是京市秋天干，有些上火了。”
    说著笑眯眯地看著小宝；“小宝今天在学校都学到什么本领了？开不开心啊？”
    小宝乐顛顛地点头：“开心，就是想妈妈哦，给妈妈带了。”
    等许卿把他放在地上，就赶紧从口袋掏出三个水果，有些得意：“给妈妈一个，姥姥一个，哥哥一个。小宝今天没有偷吃哦。”
    许卿眼底发热的看著小宝，这才是孩子该有的快乐，而不是大宝，承受那么多。
    想想又弯腰抱了抱小宝：“去找哥哥玩去。”
    大宝到底还只是个孩子，虽然有著上一世的星星点点的记忆，看见小宝给他，还是很开心的接过去，和小宝坐在小板凳上，一起笨拙地剥著纸，开心的吃。
    许卿原本想找高湛帮忙调查卢卫东，要他所有的信息，又担心高湛会给周晋南说。
    所以决定还是去找閆成山，他要是想拿到卢卫东的信息，简直太简单。
    更何况，閆成山和卢老还认识。
    第二天一早，许卿让叶楠在家等著送木板的过来，她带著大宝去找閆成山。
    路上琢磨了一下，去买了两瓶白酒拎著去见閆成山。
    閆成山正閒著没事跟院里的老头们下棋，其中就有卢老，听保姆阿姨过来喊许卿带著孩子过来。
    还有些意外，又有些显摆地起身：“算了，不和你们玩了，我孙女和小重孙来了，我要回家看孩子去。”
    卢老自然知道许卿是閆成山的孙女，没想到许卿婚后竟然生了两个儿子，还会来京市。
    心里微微还是有些遗憾，两个孩子小时候感情还是不错的，要是许卿能跟了他家卫东，现在就是他带著两个重孙子出来炫耀。
    心里惋惜又羡慕地回家，没想到卢卫东竟然过来了，这几年都一直都住在外面，忍不住嘮叨了几句：“你看看你，都多大岁数了还是一个人，卿卿都两个孩子的妈了，你难道还不死心，赶紧找个姑娘结婚。”
    卢卫东没吱声，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说是不死心，更多是不甘心。
    就像珍爱的东西被抢走，让他十分不甘心。
    就算许卿婚后，他依旧去了甘省很多次，也偷偷见过许卿，知道她怀孕，知道她生孩子，甚至想过要和许卿的继母联手，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弄掉。
    只是没想到，没等他去找方兰欣，方兰欣死了。
    更没想到，许卿会跟周晋南感情很好地过日子，还生了两个儿子。
    他都快忘了许卿这么个人的时候，偏偏许卿一家来京市，他那不甘的心又活跃起来。
    卢老继续说道：“你呀，別把我说的话当耳边风，该结婚就要结婚，你这么天天浪荡著像什么样？回头成家有了孩子，我也可以抱著孩子在院里走，到处炫耀去，你看看刚才老閆头的样子，不就是卿卿带著孩子回来了？”
    卢卫东一下坐正身子：“你说什么？许卿回来了？”
    卢老一见卢卫东的样子，十分的不满意：“就算回来，跟你有什么关係，你不要忘了，人家已经结婚了。”
    卢卫东眯眼不说话，却有其他的算计。
    ……
    閆成山见许卿只是带回来了大宝，有些不开心：“小宝呢？怎么没带小宝回来？”
    许卿牵著大宝的手亲热地喊著：“爷爷，我和大宝回来看你，你不开心啊？那我下次也不带小宝过来了。”
    閆成山赶紧摆手：“我说不开心了吗？赶紧坐吧。”
    许卿想问卢卫东的情况，又不想让大宝听见，拍了拍大宝的肩膀，贴在他身边小声说：“你去院子里玩一会儿，如果遇见想欺负你的人，你就放蜘蛛咬她他。”
    她知道卢老爷子也住在这个院子里，碰见卢卫东的机率还是很大。
    大宝懂事点头，小手摸著口袋里的红红，跟著保姆阿姨出去玩。
    没想到一出小院的门，就碰见了卢卫东。
    大宝退了一步，突然想起妈妈昨天晚上抱著他说的话，如果遇见那个坏叔叔，就用毒蜘蛛咬他，刚才妈妈也说了遇见坏人用毒蜘蛛咬他。
    想到这里，突然挺直小身板，无所畏惧地看著卢卫东。

 第725章 只是刚刚开始

    卢卫东没想到过来就能见到大宝，他知道这个是老大，叫大宝。
    也因为大宝长得像周晋南，就让他非常地討厌，看著大宝的眼神都带著厌恶。
    大宝手指摸了摸口袋里的红红，轻轻抠了抠蜘蛛毛茸茸的腹部，悄悄打开口袋，让蜘蛛爬了出去。
    卢卫东只是盯著大宝的小脸看，越想就有种想掐死这个小崽子的衝动，太碍眼，心里病態的想著，要是没有这两个孩子，许卿和周晋南也长不了。
    丝毫没注意鸡蛋大的蜘蛛从大宝口袋爬出来。
    保姆阿姨只顾看著卢卫东，想著跟他打招呼，也没注意有蜘蛛。
    大宝就仰著小脑袋，无所畏惧地瞪著卢卫东，瞄见红红爬进了卢卫东的裤管，转身朝院里跑去，要赶紧去找妈妈。
    卢卫东感觉一阵酥麻，然后就感觉有东西顺著腿往上爬，心里一慌原地蹦著，又用手使劲拍著，想把虫子之类的东西抖出来。
    没见有虫子跑出来，也没有异样的感觉，赶紧转身回家，准备脱了衣服再好好检查一下。
    屋里，许卿正在问卢卫东母亲留下的那个院子。
    閆成山有些奇怪：“你问那个院子干什么？”
    “我想买下来，那块风水好，我打算用来开个杀猪卖肉的铺子。”
    閆成山神色古怪地看了许卿一眼：“你可能不知道，卢卫东母亲信佛，吃斋念佛一辈子，人没了后，卫东就特別看重这个院子，別说不会卖了，就算卖了，也不可能让你在院里杀猪。”
    想想也不对：“那个卢卫东是不是得罪你了？”
    许卿也不瞒著：“对，是有一些旧怨，而且他心思不好，还想对小宝下手。”
    如果说对大宝下手，许卿觉得閆成山不会管。
    可要说小宝，閆成山肯定会管。
    果然，閆成山有些生气：“那个小兔崽子想干什么，敢对小宝下手，看我不扒了他的皮，你给我说说，你们有什么旧怨。”
    许卿想开口，大宝冲了进来，扑进她的怀里，伸著胳膊紧紧搂著她。
    许卿赶紧抱著大宝，拍了拍他的小脊背，能猜到肯定是在门口遇见了卢卫东，边安抚著大宝，边添油加醋地把和卢卫东之间的恩怨说了一遍。
    关於感情方面，她说得很隱晦，主要说了卢卫东如何为难周晋南，让周晋南被调查。
    閆成山其实內心里是喜欢周晋南的，因为他爱才，唯一遗憾的是，周晋南这么优秀的指挥人才，却早早地去了一个並不能发挥自己才能的部门。
    现在听说卢卫东竟然干过这种事情，气得拍著椅子扶手：“哼，没想到老卢家竟然出来一个这么不爭气的东西。”
    现在竟然还把主意打到小宝身上，眯眼问许卿：“你真想要那个院子？”
    许卿点头：“要，不过我有办法拿到，而且用很便宜的价格。”
    卢卫东不是在意那个院子吗？她就彻底毁了，也不去管什么对死者不敬。
    閆成山见许卿胸有成竹的样子，也不多问：“我去给你打听，到时候需要帮忙你跟我说，这小兔崽子，要敢伤了小宝，我捏死他。”
    许卿算是又拉了一个同盟，在閆成山那里吃了午饭，才带著大宝离开。
    路上就剩两人时，许卿才蹲下问大宝：“大宝，红红呢？”
    大宝指了指院子的方向：“红红去咬那个坏叔叔了。”
    许卿欣慰地捏了捏大宝的脸蛋：“所以，那个坏人也不是很可怕对不对？我们不怕他，因为我们还要打败他。大宝有妈妈，妈妈可是非常非常厉害的，对不对？”
    大宝很认真地点头：“妈妈最厉害。”
    许卿笑了：“我们大宝也很厉害，很勇敢！”
    昨天晚上开始，叶楠已经给红蜘蛛餵了蛊虫，她猜红蜘蛛这会儿已经咬了卢卫东，为了不损失一只红蜘蛛。
    许卿带著大宝在路边等了好了一会儿，从草丛里找见了红蜘蛛，才牵著大宝的手回家。
    因为大宝有上一世的记忆，虽然不深很多也不懂，许卿却愿意跟他聊天。
    把心里所有的话都说出来，就不会那么害怕。
    许卿晃著大宝的小手：“大宝，你还记得妈妈最喜欢吃什么吗？”
    大宝想了想：“妈妈喜欢吃桂糕还喜欢吃京门那里的涮肉。”
    许卿开心地笑起来：“我们大宝太厉害了，竟然还记得这个，你跟妈妈说说，你那时候跟在妈妈身边都在干什么？”
    大宝都不用细想：“看妈妈，每天都看妈妈。”
    看妈妈开心，看妈妈伤心，每年妈妈也会拿著以前为他准备的小衣服哭一次。
    这也是他没有被方兰欣餵养成的原因，心里执念太强大。
    许卿有些內疚：“对不起，妈妈都不知道，要是知道，一定不会让那些坏人得逞。”
    大宝现在心情很好，反过来安慰许卿：“不怪妈妈，是他们太坏了。”
    ……
    卢卫东那边，总感觉是被虫子咬了一下，有些痒痒也没放在心上。
    第二天起来，被虫子咬过的大腿变得乌黑肿胀，还有些麻木，倒是拖著勉强能走，嚇得卢卫东赶紧去医院。
    医生也当时被毒虫咬了，又是化验又是消毒，却依旧没有效果。
    最后给出的方案是截肢，为了防止毒素蔓延，只能截肢。
    卢卫东自然不肯，情绪崩溃的要换医院，卢老听信赶来，也是嚇一跳：“前天从我那儿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这么厉害。”
    又去恳求医生，能不能不要截肢，毕竟卢卫东才二十多岁，要是截肢他后半辈子全完了。
    最后不得已给卢卫东又转去了京市最好的医院，也是同样的结果，如果不能清除体內毒素，还是截肢更安全。
    到第五天，卢卫东左腿彻底失去了知觉，已经不能动弹。
    他依旧不肯截肢，拉著卢老惊慌地喊著：“爷爷，我要出院，我们再换个医院，我不能截肢，他们肯定是没有看好。”
    卢老嘆口气：“卫东，要不还是听医生的，最起码能保住命。”
    卢卫东死活不肯：“不行，爷爷，我要出院，肯定还有別的办法，我们再想想办法。”

 第726章 周晋南发现端倪

    卢卫东不同意截肢，他无法想像失去一条腿后，他还怎么生活。
    卢老也是无奈：“卫东，你不要这么倔强，要是不截肢，命都没了。”
    卢卫东已经崩溃：“我就算死也不要当个残废！我要出院，我现在就要出院。”
    卢老闹不过卢卫东，只能让他出院，琢磨著要不要找中医看看，说不定能保住一条腿。
    卢卫东中毒伤了一条腿，卢老到处地求医的消息很快在大院传播开。
    閆成山也听说了，他第一反应就是许卿动手了，没想到这孩子下手这么快？直接把卢卫东弄残一条腿？
    想想卢卫东干的事，就觉得活该，在家琢磨了一番，还是要去找许卿说说，收拾归收拾，不能最后闹出人命来。
    许卿知道卢卫东这几天不好过，却没有过分地去关注，而是在家看著木工师傅做药柜。
    大宝可能是因为解开了心结，压在心里的秘密都说出来了，也明显的变得活泼一些，喜欢费劲地抱著黑猫站在一旁看木匠师傅做木工活，然后像个小尾巴一样，跟著妈妈进进出出。
    閆成山来的时候，许卿正在做午饭，大宝坐在一旁拿著本书念著，奶奶的小声音，偶尔还有几个字会念不清楚。
    许卿却觉得可爱极了，时不时跟大宝聊几句。
    閆成山站在门口听了一会儿，有些惊讶，这才多大点孩子，竟然会念药典，还是那么生涩难懂的字词。
    不由对大宝有些刮目相看。
    大宝看见閆成山，合上书本很乖巧地站起来打招呼：“曾外公好。”
    许卿这才注意到閆成山：“爷爷，你什么时候来的，先去院子里坐，哎呀，院里这两天也挺乱。”
    閆成山摆手过去在灶前坐下，顺手往灶膛里添了一块木柴：“准备做家具？
    ”
    许卿摇头，把要开药铺的事情说了一下。
    閆成山沉默了下，直截了当地开口：“卫东中毒了，你能救不能？”
    许卿直接摇头：“救不了。”
    閆成山也不劝，只是说了句：“不管做什么要有度，也不要让人抓到把柄。”
    然后去逗大宝，他是苦出身，没上过什么学，这大半辈子就是扛枪打仗，还是挺喜欢爱读书的孩子。
    拿过大宝手里的书看了几眼，发现竟然还有一些生僻字，他也不认识，就对大宝更和蔼了：“大宝，来给曾外公念一段好不好？”
    大宝看了看閆成山，又看了看书，有些好奇：“曾外公不认识字吗？还要大宝念？”
    閆成山有些尷尬，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看著大宝：“曾外公就是想看看学得好不好？是不是都认识了。”
    大宝信以为真，拿过书本认真地读起来。
    閆成山吃了午饭才离开，离开后，等木匠师傅去院里干活，许卿才拉著叶楠去屋里说了卢卫东的事情。
    叶楠冷哼：“就是活该，让他们去找人吧，这辈子也別想治好。”
    许卿也打算不管：“妈，你偽装成算命先生的样子，跟他们说是老宅风水问题。”
    叶楠当然同意，而且干这个她非常拿手，再说就卢家，现在肯定是病急乱投医，说什么信什么。
    唯一担心的是：“那万一是我们买了院子，他回头发现呢？”
    许卿哼笑：“我们为什么要买，我们买在手里不噁心吗？告诉他们要卖给什么样的人，就能化解一切厄运，就卢卫东现在的样子，那个宅子怕是很便宜就卖了。”
    卖给个屠夫，能让卢卫东噁心一辈子。
    叶楠赞同：“我明天就去，其实我还想让卢卫东给大宝磕头，这样我们给他解一点毒，也就比现在好一点。”
    许卿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会的，我一定会让卢卫东跪在大宝面前，他欠大宝的，怎么可能轻易偿还。”
    等大宝午觉睡醒，许卿抱著大宝，带他去洗脸，又拉著他去厨房说悄悄话：“那个坏叔叔现在腿都要没了，你开心不开心？”
    大宝歪著头想了一下：“那他会死掉吗？”
    许卿摇头：“不一定，要是严重可能会死掉，死掉更好。”
    大宝赶紧摇头：“不要死掉，死掉不好。杀人也会死啊。”
    许卿突然想到，大宝是看到她杀人后被判死刑的画面，这一幕已经深深印在他脑子里，可能会成为一个无法治癒的伤痕。
    心疼地伸手抱著大宝：“好，我们不让他死掉，让他生不如死，让他自己把自己毁掉，我们不做坏事，好不好？”
    大宝这才放心，点了点头：“是坏人，会有报应的。”
    说话时，小脸格外认真严肃。
    许卿搂著大宝，大宝心里的伤，要用一生的温暖去慢慢治癒。
    周晋南就觉得许卿这几天很不对劲，包括叶楠和大宝，像是藏著什么小秘密，特別是晚上，许卿就要搂著大宝睡中间。
    有时候半夜醒来，他就看著趴著贴在大宝脸边看，有时候还会坐起来抱著大宝。
    像是得了魔症一样，大宝像是她失而復得的宝贝，也像是下一秒看不好，大宝就消失一样。
    这种感觉让他心里很不安，星期天休息时，许卿带著大宝和小宝在家玩，顺便看著木匠师傅干活。
    周晋南跟许卿说了一声去找高湛，他觉得许卿藏著事，而且还在酝酿著什么大事，心里总是不踏实，让高湛想办法帮自己查查。
    高湛正好也在家，正在收拾院里的葡萄架，马上过中秋了，葡萄也熟了。
    看见周晋南进院笑著说：“刚还跟罗丹说，一会儿剪一些葡萄给你们送过去，大宝和小宝肯定喜欢吃。”
    周晋南过去帮忙扶著梯子，两人閒聊了几句，话题不知不觉的就转到了最近发生的事上。
    高湛俯身看著周晋南：“你听说没有，卢卫东中毒了，一条腿都要废了，现在正在到处找神医，想要保住那一条腿。”
    周晋南愣了一下，都快要忘了卢卫东这个人，他来京市也没想过会遇见卢卫东。
    退一步说，就算遇见，他和许卿已经结婚多年，卢卫东也应该有自己的家庭，完全不会有交集啊。
    却不知道为什么，有种直觉，卢卫东中毒和许卿有关。

 第727章 哄骗大宝

    高湛自然知道卢卫东，毕竟当初周晋南就是那小子在背后搞鬼，差点儿出事。
    所以说起卢卫东中毒，也是有些幸灾乐祸：“也是巧了，那天我陪我爸妈去医院检查身体，正好遇见卢老求医生，我听到卢卫东的名字还有些耳熟，后来想起来是他，就过去看了看。”
    周晋南拧眉：“中的什么毒，你知道吗？”
    高湛摇头：“医生都检查不出来，说是被毒虫咬了，现在要截肢，卢卫东不肯闹著出院呢。”
    这下周晋南可以肯定，卢卫东身上的毒就是许卿下的。
    可是许卿为什么要这么做？
    之前许卿那么恨方兰欣，也没想过要她的命，只是去算计的她一无所有，所以为什么要对卢卫东下这么狠的手。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理智上来说，许卿这样做不对，可是情感上，他却衝起一股怒火，这肯定是触碰了许卿的底线。
    否则许卿不会这样做。
    沉默了一下看著高湛：“你帮我看著卢家情况，还有那个卢卫东。”
    高湛也不问为什么，欣然点头：“成，我这几天正好閒著，我亲自去盯著。你去拿个水桶过来，我给你摘葡萄。”
    周晋南拎著一桶葡萄回去，许卿坐在厨房旁边的茶棚下，给大宝和小宝讲故事，小宝依旧傻白甜一样，听见什么都不停地问：“妈妈是真的吗？那个小老虎找到妈妈没有？”
    “小老虎有没有被坏人抓到？”
    许卿笑著捏捏小宝的鼻子：“当然没有，小老虎那么聪明，肯定不会被抓到的。”
    小宝立马拍著小胸口：“太好了，小宝也是小老虎，也一定会找到妈妈的。”
    许卿摸摸小宝的脑袋，又摸摸大宝的脑袋：“你们都是妈妈的好宝宝，不管怎么样，都会找到妈妈的。”
    小宝先发现爸爸进来，眼睛一亮，跑著过去：“爸爸带好吃的没有？小宝想喝汽水。”
    周晋南牵著小宝手过去：“高湛叔叔家的葡萄熟了，你们要不要吃？”
    只要有吃的，小宝自然来者不拒，开心地跟著许卿去洗葡萄，又拎著一串葡萄去送给木匠伯伯，回来和大宝趴在小桌上比赛吃葡萄。
    许卿就在一旁看著笑，周晋南看著许卿，再看看两个孩子，又感觉自己是不是错觉？
    现在许卿的底线，绝对是两个孩子，对其他事情，她倒是能冷静，心態也够平和。
    可是两个孩子都好好地在跟前。
    周晋南决定先从大宝入手，最近几天大宝一直跟著许卿，应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找了个藉口带著大宝去买东西。
    许卿也没多想，毕竟这些天周晋南挺忙，跟大宝相处时间不多，休息一天，確实要陪陪孩子。
    她和小宝继续坐在家里吃葡萄，听小宝吹牛皮。
    周晋南带著大宝出去，给他买了一瓶汽水，又买了一袋小孩子吃的小饼乾，牵著大宝去护城河边坐下。
    大宝有些不明白，喝著汽水看著爸爸。
    周晋南摸著大宝的脑袋：“我们大宝都变成男子汉了，以后是不是也很勇敢？”
    大宝点点头：“大宝勇敢的。”
    周晋南讚赏地点头：“那爸爸就可以放心地去上课，大宝在家里要照顾好妈妈和姥姥，如果有坏人欺负妈妈和姥姥，要告诉爸爸，爸爸去揍他。”
    大宝差点想把坏叔叔的事情说出去，突然想到爸爸什么都不知道，赶紧捂著嘴低头不说话。
    小动作自然瞒不过周晋南的眼睛，看来还是有事情发生。
    就开始给大宝讲一些故事，然后告诉大宝：“我们不管做什么，都要会布局，如果遇到是进门打劫的小偷，我们可以直接拿著刀和他干，可是遇见那种用计谋的坏人怎么办？”
    大宝努力想了想：“让红红咬死他。”
    周晋南点头：“也可以这么干，只是这样会不会引发不好的后果？万一被人发现你放蜘蛛咬人，就被把你抓起来，你就不能保护妈妈和姥姥，可能还会失去红红。”
    大宝惊愕地看著爸爸，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心里只是担心，不能保护妈妈和姥姥怎么办？
    周晋南笑著，用眼神鼓励大宝：“这时候，大宝就应该求助更厉害的帮手，你觉得爸爸厉害不厉害？”
    大宝点头：“爸爸厉害，爸爸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周晋南笑著摸了大宝的脑袋：“可是爸爸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厉害，不能保护我最在乎的人，我就想让妈妈还有两个宝贝平安快乐的长大，可是因为爸爸太忙，常常不能照顾家里，也不能很好地保护妈妈。”
    “这样的爸爸你还喜欢吗？都不能保护妈妈。”
    大宝不知道为什么，听爸爸的话想哭，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和爸爸说，就瞪眼含著泪光地看著爸爸。
    周晋南最擅长的就是攻心，铺垫这么多后，转了话题：“爸爸知道卢卫东那件事，是妈妈乾的。”
    大宝立马哭著摇头：“不是，不是，是大宝放红红咬了他，他是坏人，他要抓大宝。”
    周晋南心里一紧，就知道肯定是孩子出了事情，许卿才会急眼，把大宝抱到怀里，给他擦著眼泪：“好了，大宝不哭，有爸爸在，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也没有人能抓走大宝。”
    “而且我们大宝很聪明也很厉害，遇见打不过的敌人就要找爸爸，对不对？我们要一起保护妈妈，不让妈妈被坏人欺负。”
    大宝揉著眼睛哭，要是爸爸知道，肯定能像小宝说的那样，一拳就打死坏人，妈妈也不用天天操心。
    可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周晋南不打算问大宝了，给他擦著眼泪：“我们大宝不哭了，爸爸今天说的话不能让妈妈知道，我们要在背后秘密保护妈妈，好不好？”
    大宝小手背擦著眼泪点头，心里却想著要怎么告诉爸爸才好。
    爸爸说得对，他们是男子汉，要保护妈妈的。
    周晋南哄好了大宝，又带他去街上转了一圈，直到大宝的眼睛不红了，开心地握著人，又去商店买了两斤高粱酒。
    一手牵著大宝，一手拎著酒回家。

 第728章 原来你们吃了这么多苦

    许卿挺惊讶周晋南出去一圈还拎著酒回来，看大宝也拎著一些吃的，有些好奇：“怎么想喝酒了呢？家里不是有白酒，还有高湛拿来的五粮液呢。”
    周晋南摇头：“那个喝著没意思，我看这个高粱酒有点像咱们老家那边的散酒，就买点回来尝尝。”
    许卿还当周晋南也想家了呢：“那中午咱们隨便吃点，晚上我炒两个菜，喊高湛过来陪你喝点？”
    周晋南笑了笑：“不用，我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咱们在家隨便喝点就行。”
    许卿也没多想，晚上炒了两个菜，又炸了个生米，让木匠师傅和周晋南一起喝了点，等木匠师傅回家了，见周晋南还坐在桌前喝酒，就有些奇怪，过去坐下：“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
    周晋南点头：“有点，你要不要喝点？”
    许卿见周晋南心情不好，还有些自责，怎么一天都没发现周晋南心情不好呢，让叶楠带著两个吃饱的孩子出去玩，她陪著周晋南喝点。
    叶楠知道许卿酒量不行，还叮嘱著：“你少喝点，別把自己喝多了。”
    许卿摆手保证：“不会的，我心里有数，你们先出去玩啊。”
    周晋南就看著许卿也不说话，等叶楠带著两个孩子出门，就见许卿自己拿了个茶杯出来，往里倒了满满一茶杯的白酒。
    许卿十分抱歉地看著周晋南：“这两天太忙了，我都没注意你心情不好，做妻子很不合格啊，我先罚半杯，然后你跟我说怎么了，好不好？”
    说完很挺痛快的喝了半杯，然后看著周晋南：“你现在跟我说，到底为什么？”
    周晋南只是看了她一眼，又给她把酒倒满：“先陪我喝点。”
    端起自己的酒杯跟许卿碰了一下，许卿见状又痛快地喝了半杯。
    一口气喝了三两酒，就感觉头有些发懵，脸也烧起来，脑子还是清楚的，继续问周晋南怎么了？
    周晋南也不说，依旧给她倒酒，每次倒得不多。
    许卿就感觉周晋南是真的心情非常非常不好，要不然不会这么给她倒酒，反正是在自己家里，喝醉了还有周晋南呢。
    所以没有任何心理防备，没多大会儿就把自己喝多了，还不忘问周晋南：“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心情不好？你是不是和大宝一样，不喜欢京市？”
    周晋南还没问，许卿就主动提起了大宝，顺著她的话题问道：“大宝为什么不喜欢京市？”
    一提到大宝，许卿就心疼得想哭，这几天一直都忍著，怕大宝看了难过，怕周晋南看见会担心。
    可是到了晚上，总是半夜会醒，会睡不踏实，怕一睁开眼大宝不见了。
    忍不住一次次醒来，摸摸大宝的脸，或者轻轻把他抱在怀里，才会感觉到踏实一点。
    窒息的疼痛，让她也很累。
    越想越难受，抱著酒杯吧嗒吧嗒掉眼泪。
    周晋南掏出手绢给她擦著眼泪：“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哭呢？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我们不是一家人吗?”
    温柔的语气，让许卿哭得更凶：“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说了你要是不相信怎么办？而且我在做不好的事情，会影响到你的前途，你不能知道啊。”
    泪汪汪地看著周晋南，还带著委屈。
    让周晋南心底酸软，边给她擦泪边哄著：“你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前途哪里有你和大宝重要？大不了我回来和你一起做生意，实在不行，我去蹬三轮也养活这个家，但重要的是，我们一家人要一条心，对不对？”
    许卿终於绷不住哭起来，周晋南扶著她起来：“我们去屋里说好不好？不著急慢慢说。”
    许卿听话地跟著周晋南进屋，被他抱著坐在床上，用温柔的语气哄著她，让她不自觉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前世的孩子就是大宝，如何被卢卫东和方兰欣利用，把婴灵寄养在小鬼身体里，用血餵养。
    多亏大宝够坚强，没有被养成功，要不许卿的上一辈子可能就真嫁给了卢卫东，或者过另一种更惨的生活。
    许卿哭著抱著周晋南：“你知不知道，我们大宝，真的很厉害，他为了找到妈妈，吃了很多苦，你知道婴灵要经歷多少磨难，才能再次投胎为人吗？有些被餵养成功，生生世世就只能困在佛牌里。”
    越说越难过，呜呜的哭著：“是我不好，我没有照顾好大宝。”
    周晋南从来没听过这么荒唐的事情，可是许卿说出来，他都信。
    气的身体颤抖，连抱住许卿的勇气都没有，好像一切痛苦的根源都是因他而起，他没有做好一个男人的担当。
    让许卿苦了一辈子，让大宝也吃了那么多苦。
    几次张口，却发不出声音，眼泪跟著流下来。
    许卿说到难过的地方，狠狠咬著周晋南的肩膀，呜咽著：“都是你，都怪你！你为什么要同意离婚？我都已经没有大宝了，我那么难过了，你还同意离婚。你就不会哄哄我？我们要是不离婚，大宝是不是就不会被抓去。”
    说完又扯著自己的头髮：“不不不，这不怪你，你根本不知道，都怪我，为什么要那么相信方兰欣，连大宝都没有保护好，我这个妈妈当得太失败了。”
    周晋南流著泪紧紧搂著许卿，他想过很多种可能，想过许卿可能是因为上一世的恩怨，而去报復卢卫东。
    也想过卢卫东是不是最近拿孩子威胁了许卿，触犯了她的底线。『
    却唯独没有想到过这种可能。
    他们的大宝，在上一世几十年的时间里，都困在黑暗的佛牌里，吃尽苦头，却依旧坚持来找妈妈。
    难怪，那么小小的一个人会那么懂事。
    周晋南成年后，第一次泣不成声，只是紧紧搂著许卿。
    许卿哭得头晕脑涨，因为酒精的刺激，还有些昏昏沉沉，也记不清自己是在梦里，还是真跟周晋南在聊天。
    抓著周晋南的胳膊：“我一定，一定要让卢卫东这一辈痛苦千百倍！不会让他轻易死了，要让他跪在大宝面前去懺悔！”

 第729章 断了他所有的翅膀

    许卿一觉醒来，只感觉头疼得要命，还有眼睛也疼，感觉自己好像又哭又闹，还抱著周晋南不停地说话。
    捶著脑袋坐起来，努力想著昨晚到底跟周晋南说了些什么？
    却一点印象都没有，也不知道周晋南到底为什么心情不好，所以这顿酒是白喝了。
    不过她正好也憋屈著呢，喝点酒就当放鬆吧。
    扭头就见大宝趴在床边看著他，笑著伸手摸摸大宝的脑袋：“大宝什么时候来的啊？爸爸呢？和弟弟上学去了吗？”
    一开口才发现嗓子也疼，还有些沙哑。
    大宝指了指外面：“没有去上学，爸爸去买早饭，小宝吃鸡蛋呢。”
    许卿揉著大宝的脑袋：“看来是妈妈起晚了，我这就起床。”
    换了衣服牵著大宝出去，周晋南正好端著小盆回来，神色如常：“起来了，赶紧洗漱吃饭，我买了些餛飩和火烧。”
    小宝一听火烧，鸡蛋也不要了，直接扔给白狼，拍著小手起来：“爸爸，我要吃火烧，我要吃三个火烧。”
    红火烧里面还揉著麻酱，抹著红，香酥糯甜，小宝最爱的早餐之一。
    许卿洗漱过去，小宝已经在开心地吃火烧，看见妈妈坐下，赶紧拿一个给妈妈：“妈妈吃。”
    许卿迟疑了下，问周晋南：“我昨天都说什么了？”
    周晋南摇头：“没说什么，就说想奶奶，想省城。”
    许卿放心了，她喝多肯定会说这些的，说到奶奶就挺难过：“要是奶奶还在就好了。”
    小宝突然冒出来一句：“我也想老奶奶，老奶奶都没吃过火烧。”
    许卿摸摸小宝的脑袋：“我想老奶奶肯定在另一个世界过得很好。”
    小宝也不知道另一个世界是哪儿，就很好奇：“小宝也想去，想去找老奶奶。”
    叶楠赶紧拍著小宝的后背：“可不能胡说八道，我们大宝和小宝是要长命百岁的。”
    被小宝这么一打岔，许卿也没再继续问周晋南，吃完早饭，给小宝换了衣服，看著周晋南骑车带小宝去上学。
    叶楠收拾了一下也出门，准备去卢家附近一趟。
    许卿带著大宝在家看师傅做柜子，顺便做午饭。
    大宝会很乖地拿著本书坐在能看见妈妈的地方，边看著妈妈，大眼睛里满是开心，因为爸爸今天早上悄悄跟他说，要一起保护妈妈，不会让妈妈再伤心了。
    周晋南把小宝送到学校，去学校请了假，又骑车去找高湛办公室找他。
    高湛刚开了会回来，看见周晋南还挺奇怪：“怎么突然来了？”
    周晋南也没拐弯：“把卢卫东这些年都干了什么，和什么人都接触，什么人关係不错，还有卢家的关係网都给我整理一份。”
    高湛有些发懵：“这是喝酒没醒呢？怎么突然要查卢卫东的八辈祖宗？”
    周晋南脸色难看：“我有用，你帮我赶紧查。”
    他当然是要斩断卢卫东所有的关係网，就像剪断他的翅膀一样，看他还怎么扑腾，然后再让许卿和大宝一点点去折磨卢卫东。
    卢卫东现在最大的靠山是卢老，还有卢老一眾手下，会在事业上给卢卫东不少好处。
    要不然他有什么资格横。
    高湛见周晋南不愿意说，只能应下：“没问题，我这边倒是能给你查清楚，倒是你，刚来京市也没什么人脉，还是要小心一点。特別是卢卫东，现在混著做生意，可是很多资源都是卢老那边的人给的。”
    “你要小心一点，不要最好把自己弄进去。”
    周晋南有把握：“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你儘快给我。”想了想：“三天时间够吗？”
    高湛赶紧点头：“没问题，三天时间足够。”
    周晋南想了想：“对了，你还要帮我查查，卢卫东有没有认识一些会邪门歪道的人，也可能不是我们这里的人，比如东南亚一带。”
    按照许卿所说，卢卫东应该很早就认识这样的人，这个人也不能放过，是他做法事禁錮了大宝的婴灵。
    许卿的报復，就是眼前要卢卫东生不如死。
    周晋南不同，他要砍掉卢卫东身上所有横生的枝丫，让他没有依靠，没有帮手。
    还有那些暗处的，曾经伤害过大宝的人，一个也不能放过。
    高湛能感觉到周晋南是真的动了怒，点头：“好，我会儘快，你这边还有其他帮忙的，儘管开口。我在京市几年，还是挺熟悉的。”
    周晋南摇头：“你帮我查这些就行，其他的不用。”
    给大宝报仇，他要自己动手。
    从高湛办公室出来，周晋南又跟没事人一样去学校上课，下午接小宝回家。
    小宝坐在车子前面小座椅上，扶著车把晃著小腿，不停的要东西：“爸爸，买个米吧，小宝都很久很久没吃了。”
    周晋南无情的拒绝他：“你早上才吃了火烧，吃的已经够多了，不能再吃甜食。”
    小宝鼓著腮帮子，眼睛骨碌碌转著想办法：“爸爸，买个汽水啊，小宝好渴啊，都要渴死了，嗓子要著火了。”
    周晋南依旧拒绝：“爸爸给你带了小水壶，要不你喝点水？”
    小宝瞬间不说话了，小脑袋还转著，没一会儿就精神起来：“爸爸，你看那个风车，好好看啊，要是给哥哥带一个就好了。”
    想著爸爸肯定也不会给买，小宝都做好了失望的准备。
    却没想到爸爸停下了车，看著不远处卖风车，小宝瞬间开心起来：“爸爸，小宝喜欢，给小宝买一个，给哥哥买一个啊。”
    周晋南看著风车，又看看活泼到不行的小宝，现在想来，才发现大宝真的从来没要过任何东西。
    更不会像小宝这样不停嘰里呱啦说个不停，看见什么都想要。
    看见什么都想吃。
    小宝见爸爸愣神，使劲催著：“爸爸，爸爸快买啊，卖风车的老爷爷要走了。”
    周晋南赶紧推著车子过去，买了两个风车，又买了个两个空竹，还买了人和蜜三刀。
    小宝可是开心坏了，爸爸第一次这么大方，买这么多好吃的，一路小嘴就没閒著，塞得满满的：“爸爸，明天还买。”

 第730章 求医上门

    小宝觉得是自己撒娇成功，所以爸爸才会买这么多好吃的，到家后就迫不及待地找大宝：“哥哥，哥哥，爸爸买风车，买好吃的了，给哥哥也有买。”
    大宝就好奇地看著，等爸爸停好自行车，弯腰把风车递给他，他才开心地接过去：“谢谢爸爸。”
    然后拿著风车冲小宝咯咯笑。
    小宝跟著小土匪一样，举著风车满院子跑，嘴里还喊著：“哥哥，快跑，哥哥，快来追我呀。”
    大宝试著转了一下风车，然后追著小宝跑，风车转著，两个孩子咯咯笑著。
    白狼也凑热闹地跟著跑。
    许卿满手麵粉的出来，看著两个孩子欢乐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怎么想起来给他们买风车了。”
    周晋南看著大宝：“路上遇见就买了。”
    许卿以前就觉得周晋南对两个孩子很严格，平时很少买这些小玩意逗孩子，还总是说男孩子，不要养得那么娇气，以前大宝不爱动，还教大宝扎马步。
    真是头一次见周晋南买这么多东西回来哄孩子，不由得笑著：“这样你就不怕把孩子惯坏了？”
    周晋南依旧看著两个孩子，目光温软：“不会的，他们都是很好的孩子。”
    许卿也没多想，喊著小宝和大宝跑慢点，然后又回屋去做饭。
    一直到天黑，叶楠才回来，还拎著个布兜，进门就拉著许卿去她屋，有些兴奋：“太简单了，我就是装作丟了东西，找东西的过程遇见了散步的卢老，我就关心了他两句，说他气色不好，小心家里生事端。”
    许卿相信叶楠的能力，而且她说这些时候，特別真诚，根本不会让人觉得在刻意骗人。
    毕竟是当巫师出身。
    许卿好奇：“然后呢？”
    叶楠笑起来：“然后？当然是我说什么他信什么，开始瞅著老头还挺倔强，看我像个骗子，我就说了他家里的事情，还有他妻子是怎么死的，他这一辈子遇到过多少个坎儿。”
    这些她都会算，所以几句话就让卢老深信不疑。
    因为医院对卢卫东身上的毒也没办法，中西医都看了，各种解毒办法都想过，最后还是觉得，想要保命就要截肢。
    卢老同意，卢卫东却不同意。
    现在遇见叶楠说得都对，把身上的钱和怀表都掏给叶楠：“拜託你能帮我看看，我孙子这个病怎么办才能好？”
    叶楠脸上化了妆，看著苍老不少，又弯腰驼背，就是一个非常不起眼的老太太，她推著卢老的手：“不用不用，我们遇见也是有缘，我能帮你就帮你，要是帮不了也没办法，我瞅著你们家宅子有问题，你们在西南方向是不是有个宅子？宅子里是不是死过人？”
    卢老听得心惊，京市西南，不就是卢卫东母亲留下的院子？
    而卢卫东母亲当年就是死在那个宅子里。
    叶楠看著卢老脸色变化，嘆口气：“有些事情，你不能不信，我也不能给你说太多，那个宅子你们要找凶一点的人买下，身上带杀气的，鬼神难近，好了好了，我不能再说了，我先走了。”
    也不管卢老信不信，叶楠拄著拐杖火速离开。
    许卿听完觉得叶楠太厉害了：“现在就要让人知道那个宅子不好，不吉利，没人愿意买，最后低价卖给个屠夫。”
    叶楠点头：“明白，这事我肯定能办好。”、
    ……
    卢老那边回去，也跟卢卫东说了要卖宅子的事情，卢卫东自然不愿意，因为最近被病情缠绕，脸色灰败还透著一股阴沉：“不行，肯定是骗你的！”
    卢老嘆气：“就算是骗咱们的，也要试试，卫东，我和你一样，不希望会截肢。爷爷老了，说不定哪天就没了，剩下你一个人怎么办？你这次听我的，咱们把院子卖了，然后再找人算算，是不是冲了什么东西？你好好想想你中毒前看见什么人？”
    卢卫东这些天一直在想他到底怎么就中毒了？
    也努力想过，中毒前最后见了大宝，可是那个孩子动也没动，还那么小，总不能是那个孩子给他下毒。
    不过，根据他的调查，许卿的亲妈叶楠可是滇南苗家女，会蛊毒，还当过巫师。
    可是如果是叶楠，叶楠为什么要给他下毒？
    他是恨不得弄死许卿的两个孩子，可是还没有开始动手啊？
    卢老见卢卫东神色莫测，像是知道是谁干的，又不能確定，追问了一句：“你有没有怀疑对象？”
    卢卫东把叶楠的身份说了一遍，至於怀疑理由，他也说不好。
    卢老也觉得不可能：“虽然你和许卿当初有点不愉快，但都过去好几年了，最近他们一家来京市，跟你也没交集，怎么会下毒呢？”
    卢卫东再也想不到其他人：“除了她，我不知道得罪了谁？家里不是也反反覆覆找过了，根本没有什么毒虫。”
    卢老虽然不信毒是许卿母亲乾的，但可以找她解毒啊，突然就来了精神：“我们可以找许卿母亲，让她帮忙解毒。”
    卢卫东还真没想过找叶楠看病，现在听爷爷这么说，有些犹豫，毕竟许卿对他態度很冷淡。
    “她能同意吗？”
    卢老也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更不知道孙子还有什么恶毒的想法，他眼里的卢卫东就是调皮一些，还是挺聪明的。
    嘴挺甜，又孝顺，所以一群晚辈里，他就喜欢卢卫东。
    感觉突然找到了救卢卫东的办法，顾不上吃晚饭，从家里翻了几瓶茅台，还有闺女送来的营养品，最后想了想又找了红纸包了个红包。
    拎著去找许卿母亲，不管能不能治，诚意要做到。
    叶楠和许卿一点不意外卢老会找上门，甚至比她们预想的要晚一些。
    卢卫东这些年肯定也调查过许卿，也就会知道叶楠是干什么的。
    所以上门求医也不奇怪。
    卢老看见许卿，还是挺热情：“卿卿，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上门，要来麻烦你母亲一件事。”
    叶楠牵著大宝淡淡地看著卢老，听他说完来由，很乾脆地拒绝：“怕是不能帮你了，我治不了。”

 第731章 卢卫东生气的看著眼前一家人

    第731章
    卢老想到了叶楠会拒绝，满脸祈求著：“我知道你医术了得，我们这也是没办法了，我那个孙子人还不错的，小时候也是跟卿卿一起长大。”
    叶楠也是一脸为难：“我也不是不给治，只是你也知道，我是参加过学习班的，我会那些是啥？是封建残余，不能治病。”
    卢老被噎了一下，叶楠这种確实被送过学习班，可是现在他也没別的办法：“我也是没办法了，卿卿也知道，卫东从小没了爹妈，就一直跟著我，那些年我下放，他也跟著我，从小吃了不少苦。”
    说著都红了眼圈：“我不能眼睁睁地看著他出事，你们就去看看他，看一眼，说不定能治呢？”
    许卿想拒绝，周晋南突然开口：“妈，卿卿，我们就去看看，正好也去爷爷那边看看，不管怎么说，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卢老连连点头：“你们就去看看，要是不行我们再想別的办法，我这也是实在没办法了，能想到的人和方法都要试一试。”
    许卿莫名觉得周晋南把见死不救四个字说得格外狠。
    不过既然周晋南都这么说，许卿自然会给面子，也正好可以让叶楠过去看看，需不需要给卢卫东加点料。
    看著卢老为卢卫东操心，整个人憔悴不少，心里只是感嘆，却一点也不会柔软。
    伤她大宝，就活该有今天的下场。
    许卿饭也不做了，洗了手换了身衣服，和周晋南叶楠带著两个孩子一起坐卢老的车去大院。
    许卿知道好奇周晋南也会跟著，碍於卢老坐在前面也不好问。
    等到卢老家时，许卿犹豫了下，看著周晋南：“爷爷家就在前面第三家，你带著大宝和小宝先过去，我和妈看完就过去，晚上咱们就在爷爷家吃饭。”
    周晋南抱著大宝：“既然都来了，就一起去看看，也许有什么地方需要我帮忙。”
    许卿就挺纳闷，周晋南平时也不是个爱凑热闹的人，更何况对方还是卢卫东？
    虽然周晋南从来没评价过卢卫东这个人，但能感觉到他肯定是不喜欢卢卫东的。
    所以这次有点儿热心了。
    卢老还挺高兴，招呼著一家人进屋：“先进去看看，要是不行就留下吃个饭，我替卫东谢谢你们。”
    短短几天不见卢卫东，许卿料到他会不好过，却没想到会这么惨，一条腿肿得如大象腿一样，显得格外突兀。
    原本还算英俊的脸，现在黑青憔悴，脸上的肉都凹陷不少。
    卢卫东看著爷爷领进来的一家人，周晋南抱著大宝，许卿牵著小宝，叶楠站在一旁。
    整整齐齐一家人，那么和谐美满的画面，在他眼里却满是讽刺。
    感觉这一家人就是故意来气他，咬著牙压著心里的怒火，他还是想治好腿。
    卢老见卢卫东见到一家人连话都不说，有些著急的过去按著他的肩膀：“卿卿一家过来看你了，你怎么也打招呼呢。”
    叶楠摆摆手：“不用客气，我来看看。”
    让卢老揭开搭在卢卫东腿上的床单，肿胀发黑的大粗腿，上面鼓著大大小小的黑包，看著噁心极了。
    还伴隨著一股恶臭传来。
    小宝立马捏著鼻子：“好臭啊，这个叔叔是在被窝里拉臭臭了吗？哎呀，好噁心啊。”
    卢卫东脸瞬间涨红，病痛让他身心崩溃，小宝的话让他感觉连尊严都没了。
    特別还是让许卿看见他这么丑陋的一幕，一下扯过被单盖在腿上，扭过头：“你们出去！”
    卢老皱眉：“卫东，让你叶楠阿姨给你看看。”
    卢卫东烦躁，情绪更是崩溃：“滚，我不需要你们看，你们都给我滚。我知道你们是来看我笑话的。”
    叶楠有些无奈：“既然不配合，我也没办法，而且我刚才看了，他腿上的毒很有蹊蹺，看著不像一般毒虫咬伤，看看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卢卫东又怒吼著，赶许卿一家出去。
    卢老无奈，只能带著许卿他们出去，关上门还能听见卢卫东吼叫砸床板的声音。
    许卿心情舒畅，看著卢卫东这样，她就放心了。
    这只是刚刚开始，接下来一桩一件的打击，一定会让卢卫东如深沟的蛆虫，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卢老送许卿一家到大门口，满是愧疚：“真是不好意思，卫东他现在情绪有些不稳定，从小到大没有受过这么大的打击，希望你们谅解。”
    许卿没吱声，心里冷哼著，没受过打击，却能去大宝下死手，比蛇蝎还狠毒。
    卢老又给叶楠道歉，然后嘆口气：“卫东这样，我还是不放心，我会继续找医生给他看病，他大伯也调回京市，他接触的人多，希望能有办法。”
    周晋南抱著大宝没说话，看卢卫东的状態，比他想的要惨。
    不过还能发火，还是活得太好了。
    心里默默盘算著，是时候对卢卫东身边的人做一次清理。
    许卿真心实意地安慰了卢老几句：“卢爷爷，你也別上火，要保重身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也不能替他受苦。”
    和卢老道別，一家人去了閆成山那里。
    閆成山原本打算出去下棋，看见许卿一大家过来，还挺惊讶：“你们怎么来了？”
    许卿指了指后面：“卢爷爷找我们，去给卢卫东看看。”
    閆成山自然知道卢卫东现在的惨状，更知道这些都是许卿的手笔，原本还想再说许卿，適可为止。
    这会儿小宝扑著过来抱著他的腿，奶声奶气地喊著曾外公。
    閆成山瞬间觉得，卢卫东就是活该，竟然敢打小宝的主意，就该多吃点苦头。
    喊著一家人进屋，又喊著保姆阿姨赶紧去做饭。
    閆成山让周晋南他们自己坐著等吃饭，他要牵著大宝和小宝出去显摆。
    他带著孩子一走，屋里就剩下周晋南和许卿，叶楠三人。
    周晋南坐了一会儿起身：“院里有一个我以前的老领导，我过去看看。”
    许卿愣了一下，没听周晋南说过呀：“你空著手过去不好吧？”
    拜访老领导，怎么也该拿点东西的。

 第732章 让他彻底绝望

    周晋南表示不用，让许卿他们在家等著，他去去就回来。
    许卿也没多想，毕竟这个大院里，住著不少老干部，是周晋南的老领导也不奇怪。
    等周晋南走后，和叶楠討论著卢卫东的病情。
    叶楠冷哼：“比我想的好多了，主要是红蜘蛛养蛊时间短，要是时间再长一点，这会儿他生活都不能自理。”
    许卿摇头：“那多没意思，而且辛苦的是卢爷爷，其实卢爷爷以前对我很好的，我的毛笔字都是卢爷爷教的，我不想让他老人家受连累，想办法让卢卫东恢復一点，然后让他不能人道。”
    有什么比一个男人不能硬起来更残酷？
    他不是一天痴心妄想吗？
    叶楠眼睛一亮，拍著许卿的肩膀：“不愧是我的女儿，和我想的一样，这个好办，回头让红红再去一次。”
    严成山带著两个孩子出去转一圈，收穫一堆夸奖和羡慕，才心满意足地带著两个孩子往回走。
    小宝抱著刚得来的木头枪，开心地喊著閆成山：“曾外公，我明天还来，你和妈妈说，小宝不去幼儿园，明天来这里。”
    閆成山倒是想，可是发现许卿在教育孩子上，根本就不会让步，只能可惜地摇头：“那恐怕不行，要不这样，你去上学，放学我过去接你？”
    小宝想想觉得这样也行，还不忘带著大宝：“也接哥哥，哥哥在家不用上学，你接哥哥啊。”
    说著都忍不住羡慕，哥哥真好，都不用上学。
    閆成山自然同意，刚才在一群老朋友跟前就显摆大宝是个天才，还让大宝给大家背古文。
    大宝也不怯场，大大方方，奶声奶气的背诵，可是让那群老傢伙羡慕坏了。
    閆成山想想就忍不住地自豪：“好，明天也去接大宝。”
    大宝却摇著头：“妈妈不来，大宝也不来。”
    他不想离开妈妈，而且这里还住著坏人。
    小宝有些失望，如果哥哥不来，妈妈肯定不会同意他来，他觉得妈妈最近更喜欢哥哥，所以他要乖乖的才好。
    吃饭的时候，看著两个孩子吃饱，被保姆阿姨带著出去消食，閆成山又叮嘱了许卿一遍：“不管你做什么，最后不要闹出人命。”
    许卿连连点头：“爷爷放心，我心里有数。”
    一直到吃完饭，周晋南才从外面回来，还表示已经吃过。
    许卿想著去老领导家，遇见饭点吃一顿也正常，喊著两个孩子和叶楠一起回家。
    叶楠又连著出去两天，都非常恰好地在公园里遇见了卢老。
    到第三天开始不再出现，卢老依旧每天去公园找叶楠，感觉真是遇见了神人，因为老太太说的每一点，这两天都发生。
    就想请老太太去家里给卢卫东看看，结果接下来两天都不见人影。
    许卿这边也收到了閆季川寄回来的担保信，还有私人印章一起寄来回来。
    先去工商局办了营业执照，这会儿审批繁琐还慢。
    等所有办完，估计要一个月以后，那时候药柜和柜檯也都做好，正好不耽误开业。
    从工商局出来，许卿心情不错，也算是解决了一件大事，往回走时，突然想到这里离卢卫东母亲留下的那个宅子不远。
    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决定过去看看。
    拐进胡同没多远，就能听见卢卫东的咆哮声：“滚，你们滚，谁让你们来的。”
    有人不乐意地反驳：“这个宅子已经卖给我们，这白纸黑字都写著呢，你要是再闹，我就让公安把你丟出去。”
    卢卫东吼著：“不卖了，你们滚，把钱退给你们，你们赶紧滚。”
    对方显然也不乐意：“你说不卖就不卖，你逗我们玩呢，是不是看我们好欺负？”
    许卿还有些惊讶，宅子这么快就卖出去了？
    旁边几个街坊在小声议论著：“卢卫东昨天把宅子卖了，今天怎么就反悔了？”
    “你不知道吧？买宅子的是个屠夫，杀猪的。这两年可以私人杀猪了，他就买个院子，准备以后做杀猪的生意。”
    有后来不知道的：“那也没事啊，杀猪也算是正当生意，以后还方便了我们街坊四邻呢。”
    “那你就错了，这个宅子是卢卫东母亲留下的，他母亲一辈子吃斋念佛，这个院里怎么能杀生？”
    ：“而且卢卫东对他过世的母亲非常看重，以前不管多忙，逢年过节都亲自过来打扫院子，把房子收拾一番，你看看多少年没人住了，还好好的呢。”
    许卿面无表情的听著，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宅子是卢卫东灵魂的寄託，心里的最后一片净土。
    她就要毁了这个寄託，弄脏这片净土。
    唯一让她意外的是，这个买家还正好是屠夫，都不用她费心去找了。
    卢卫东再闹也於事无补，被两个壮抬著轮椅扔了出来。
    直接摔在地上，盖在腿上的毯子也落在一旁，露出一条十分难看丑陋的腿，还飘散著恶臭。
    围观的人都惊讶地看著卢卫东，没人想著去扶一把趴在地上卢卫东。
    还有人忍不住掩住口鼻，小声议论著：“天啊，卫东这是咋了？”
    “不会是得啥传染病了吧？大家还是离远点。”
    卢卫东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周围人的议论他全听见了，耻辱让他不敢起身也不敢抬头。
    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条蛆虫，人人嫌恶。
    明明之前还好好的，为什么中毒之后就变成了这样？
    许卿看著卢卫东的惨样，满意地悄悄离开。
    如果这样卢卫东就彻底认栽，那还真不是卢卫东，所以许卿要防著，防止卢卫东还有后手。
    回去跟叶楠一说，叶楠也觉得要多提防卢卫东：“他能想出那么多恶毒的主意，肯定不会放弃，等著，他再有异动，我们就收拾他。”
    许卿笑著：“怎么才能让一个人彻底绝望，就是他刚觉得有希望，我们就掐死希望，几次之后，他就会彻底绝望，连挣扎的念头都不会有。”
    而且许卿还猜测，卢卫东应该会同意截肢，然后重新振作。
    果然和她猜想的一样，一个星期后，閆成山过来说卢卫东截肢了……

 第733章 什么是绝望

    閆成山的意思是，卢卫东已经没了腿，以后也干不了什么，让许卿就算了。
    许卿笑应著，心里却是恨意，卢卫东只是没了一条腿，而上一世，她的儿子却没了命，死了还要被折磨。
    所以卢卫东现在遭遇的算什么，只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等閆成山走后，许卿抱著大宝：“大宝，我现在很开心，那个坏人没了一条腿，不过即使没了一条腿，他也是恶魔，大宝会原谅他吗？”
    大宝很认真地摇头：“不原谅，他还伤害妈妈，还伤大宝。”
    说著很努力地想一个事情，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妈妈，他会找那个坏人吗？把大宝装进牌牌里的坏人？”
    大宝的思路是，卢卫东很早就认识那些会养小鬼的巫师，会不会没了腿以后，就去找巫师。
    这样他和妈妈的秘密会不会被巫师发现？
    到时候，那个巫师会不会又把他装进牌牌里呢？
    只是这些事情要说出来太复杂，他不会表达。
    许卿却懂大宝的意思，揉著大宝的脸蛋：“不会，妈妈就在等这个人出现呢，如果他去联繫更好，这个人也是上辈子伤害大宝的凶手，妈妈也会收拾他。”
    大宝放心了，伸手搂著妈妈：“大宝什么都不怕。”
    叶楠也揉著大宝的脑袋：“还有姥姥在呢，这个人只要出现，咱们就直接毒死他，让他根本没有机会再做这些坏事，我们大宝以后就快快乐乐的长大，好不好？”
    大宝使劲点头：“好。”
    叶楠就越发心疼大宝：“那我们大宝以后长大要干什么？”
    大宝有些害羞的笑笑：“大宝要当医生，要研究很厉害的药，让爸爸妈妈和姥姥都一直陪著我们。”
    他可是知道生老病死，不像小宝一样，傻傻的以为，人死了真的是去了很远的地方。
    所以，他不想姥姥和妈妈变老。
    叶楠亲了亲大宝的脸蛋：“我们大宝怎么这么厉害呢，我相信我们大宝一定能做到。”
    大宝每次被亲，都会又开心又害羞，躲进妈妈怀里浅浅笑著。
    卢卫东截肢后，整个人愈发的阴沉，眼神都带著阴森森的狠戾。
    卢老也不忍心看到孙子这样，不停地安慰著：“卫东，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想开一点，你还年轻，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且你想想，那些在前线受伤的战士，一个个不都很勇敢地活著。”
    “这人啊，没有什么比活著更重要。”
    卢卫东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买了他院子的人，还有那些嘲笑他的街坊，到现在闭上眼，还能看见那些人嘲讽的目光。
    他一个都不会放过，要全部报復回去。
    他不是怪物，他要把他们都变成怪物。
    卢老见卢卫东这样，忍不住心疼地嘆气：“卫东，爷爷老了，可能也陪不了你太久，你要好好的，要不爷爷死了也不能安生。”
    卢卫东直接把一旁床头柜上的东西全部推到地上：“不要说了，不要说了！我卢卫东不可能这样认命的，爷爷，你不是说我大伯回来了？我想见他。”
    卢老还是挺开心，卢卫东终於肯见家人了：“你大伯这次回来待的单位还不错，你要是有什么麻烦，可以让你大伯帮忙，你不是想做生意，他手里有什么项目，你也可以了解一下，只要不违反原则的情况下，让他帮帮你也好。”
    卢卫东像是没听见一样，直勾勾地看著窗外。
    要是许卿看见他现在这副模样，一定会很庆幸当初没嫁给他吧？
    突然就想到了，当初想去找方兰欣，联合让许卿离婚时，碰见的高人，就因为那人当时没钱吃饭。
    他给对方买了一份饭，对方赠送他一个福袋，还告诉他如果以后有困难，可以去找他。
    甚至告诉卢卫东，他有让人听话的法子。
    卢卫东当时不信，后来也把这事忘了，现在突然想起来，他或许可以去找那人，如果真有让人听话的办法。
    他还怕以后不能强大起来吗？
    只是没想到，一向挺疼卢卫东的大伯父，卢老去找了三次，都推说工作忙，最近没空，等閒了就去看看卢卫东。
    卢老都听出这是在敷衍，皱著眉头看著大儿子：“这是你弟弟留下的一根独苗，现在出这么大的事情，你个当大伯的怎么不去看看，你再忙吃饭功夫总有？晚上下班过去看一眼也行。”
    卢卫东大伯父无奈地嘆息：“爸，我就直接跟你说了，卫东之前跟人做生意，多少有点儿手脚不乾净，我刚到这个位置上，肯定不能跟他走得太近，还有一点，你也劝劝卫东，外面的朋友少接触。”
    卢老这才明白，大儿子不是不肯帮，而是不愿意沾染是非。
    之前卢卫东倒卖电视机票时，確实干过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卢老发现后及时制止，也找人摆平了这些事。
    就算查，也不会查到。
    大儿子怎么会知道？
    周晋南依旧在研究著卢卫东的关係网，逐一击破。
    不是他看不起这些京市的公子哥，这些人，哪个不是靠著父辈留下的关係，开始结交自己的人脉。
    高湛都见都下班了，周晋南又跑他这里加班，拿著一张表在反覆看，上面有很多人名，有些还著重做了记號。
    就忍不住好奇：“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认真对付一个人，也不把人弄死，就跟猫捉老鼠一样，这是多大的仇恨？”
    周晋南不搭理他，最近凡是已经收到卢卫东负面资料的人，在名字下打个八叉。
    而剩下的就是卢老的亲信，关係非常好的老部下。
    这些人收到资料，肯定会直接告诉卢老，到时候还是有点麻烦，不如找机会把这些人也都弄下来。
    高湛见周晋南在这些人名字上划线，有些不明白：“不是吧，这些人你也想弄下来？”
    周晋南不以为然：“人总有弱点，只要抓到弱点，就没有无坚不摧一说。”
    高湛嘆口气：“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卢卫东上辈子刨了你家祖坟呢。”
    周晋南合上笔记本：“比刨我祖坟还严重。”

 第734章 说谎会长长鼻子

    卢卫东突然感觉孤立无援，以前关係不错的朋友突然就不来往，还有父辈的那些长辈，也没见过来探望。
    卢老只知道大儿子不来的原因，却不知道其他人为什么不来，甚至有些还跟卢卫东一起做过生意。
    琢磨了很久，就觉得肯定是人情冷漠，觉得卢卫东现在残疾了，所以这些人就远离。
    卢老一边感嘆著人情凉薄，一边安慰著卢卫东：“没事，这也说明了这些人不值得交往，也算是看清一些人的面目。”
    卢卫东阴沉著脸，他却不这么想，这些人都不来，真是巧合？
    他就不信他连一个是朋友都没有交下，可是会是谁在背后捣鬼呢？
    想了想也只有让卢老帮忙：“爷爷，你帮我找一个人来，就住在鲜鱼口胡同。”
    ……
    许卿感觉大宝现在活泼了很多，可能是一直压在心里的包袱不见了，终於有了点小孩子的模样，会追著白狼跑，也会跟小宝在院里扔皮球。
    不过相对小宝的活泼好动，大宝还是太安静了。
    小宝再一次不想去上幼儿园，在家里抱著许卿闹：“妈妈，哥哥一个人在家乖不乖？会不会没有小朋友陪他啊？”
    许卿点著他的小鼻子：“哥哥在家可以看书，很乖很乖。”
    小宝依旧想著办法：“妈妈，小宝也可以在家看书，小宝认识五个字了，小宝还会写自己的名字。”
    最后这一句，纯属吹牛，大宝倒是会拿著笔歪歪扭扭地写字，也会写自己的名字。
    而小宝，连个笔都握不好，纯属乱画。
    周晋南很难得地给小宝求情：“这几天不是还要在家做柜檯，让小宝在家也行，最近幼儿园好多小朋友感冒。”
    小宝立马捂著小嘴：“对哦对哦，妈妈，小宝可不想感冒。”
    叶楠看著小宝的样子，也同意让小宝在家：“就在家吧，这两天不是在给大宝找幼儿园，到时候还是让小宝他们一起去，我们小宝还能保护哥哥。”
    小宝瞬间来了精神，挥著小拳头：“小宝很厉害，谁要是敢欺负哥哥，小宝一拳头，把他头打掉。”
    许卿哭笑不得地看著小宝：“你也不用这么暴力，不能主动跟小朋友打架，知道吗？”
    小宝敷衍点头，知道妈妈是同意不用去幼儿园了，开心地跑著去找大宝玩。
    周晋南不用送小宝，早上出去就可以先去找一趟高湛，然后再学校。
    小宝在家一上午，许卿就感觉这一个孩子，弄出来千军万马的动静，像个小土匪一样在院子里跑来跑去，还不停地喊著哥哥。
    大宝就挽著袖子过去帮忙，帮小宝捡皮球。
    叶楠看著就觉得挺好：“这样挺好，大宝以前都不爱动，现在还能玩一会儿，这样才有点儿孩子样子。”
    许卿笑看著两个孩子：“不勉强，他们愿意怎样就怎样，我还是更希望他们能快乐长大。”
    她甚至一点都没有想著孩子以后学习要怎样，经歷了这么多事情，就一个念头，两个孩子平平安安的长大，健康快乐就好。
    午饭前，閆成山过来，还拎著两只蟈蟈，闹喳喳的声音，让院里更热闹。
    大宝对蟈蟈兴趣不高，小宝却非常地喜欢，拎著蟈蟈笼子到处转悠。
    许卿忙著做饭也没空跟閆成山聊天。
    只能是閆成山和叶楠大眼瞪小眼地坐在院里。
    閆成山觉得是叶楠耽误了儿子的前程，让原本应该有大好前程的閆伯川，现在走另一条路。
    但他依旧不想放弃，他始终觉得好男儿应该志在家国天下，而不是在儿女情长上。
    用他思想就是，人人都去为了儿女情长失去斗志，那这国谁来守？
    现在见叶楠，心底是有那么一点点愧疚，细想叶楠这一辈子也不容易，所以看见叶楠也不知道说什么。
    叶楠同样也曾看不惯閆成山，只是最近经歷太多事情，特別是大宝的事情，让她很多凌厉的稜角突然磨平。
    对閆成山也就没那么大的意见，只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沉默坐了好一会儿，閆成山才干巴巴地开口：“你们在京市还適应吗？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
    叶楠点头：“挺好的，目前也没什么困难。”
    閆成山连连点头：“那就好，要是遇到困难一定找我，找个人脉还是没问题的。”
    叶楠客气地道谢，两人就尬聊著。
    大宝一直靠在叶楠身边，听曾外公和姥姥的聊天，突然冒出一句：“曾外公，你能把姥爷还给我们吗？”
    閆成山被大宝一记直球打得有些懵，甚至有些惊讶地看著大宝：“你这话曾外公有些不明白，你姥爷已经不在了，明天我带你们去祭拜好不好？”
    大宝突然跑过去，伸手摸了摸閆成山的鼻子：“妈妈说，撒谎鼻子会长长的，曾外公你怕不怕。”
    閆成山面不改色，哈哈的笑著：“曾外公不怕，因为曾外公没有撒谎。”
    大宝就瞪眼盯著閆成山看，突然转身过去扑进叶楠怀里，抱著姥姥不说话。
    叶楠心里很不是滋味，却又从閆成山脸上看不出任何端倪，她是怀疑閆伯川还活著，却不能像大宝一样，肆无忌惮的问出来。
    閆成山沉默了一会儿，看著叶楠：“你不会跟大宝一样，以为伯川还活著吧？我比谁都希望他活著。”
    说著还伤感的嘆了口气。
    叶楠也不好说什么：“如果他还活著，就能看看两个孩子，这么可爱的两个孩子，他一定非常开心的。”
    接著又说道：“我们都没见到卿卿的成长，还好我看见了两个孩子的成长，而他，恐怕要一直遗憾下去。”
    閆成山眯眼看著靠在叶楠怀里大宝，又看了看满院子跑的小宝，沉默著，心里想著，难道真是他自私了？
    许卿做好饭出来，见叶楠和閆成山都沉默著看著两个孩子，赶紧喊著吃饭：“大宝，小宝也去洗手吃饭。”
    叶楠和许卿进屋去端饭时，大宝又去摸了摸閆成山的鼻子，用非常肯定的语气说：“说谎，鼻子会长长。”

 第735章 高人指点

    閆成山沉默了，竟然也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大宝背著小手很认真严肃地看了閆成山一会儿，才跑著去洗手吃饭。
    閆成山又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竟然被一个小鬼头扰得心神不寧。
    许卿给做木工的师傅盛了一碗米饭，又盛了一碗菜送到大门口，师傅在那里干活，也就在那里吃饭。
    而他们坐在厨房旁边的凉棚下吃饭。
    閆成山突然发现，他有点儿不敢看大宝的眼睛，这个小鬼头眼睛太亮，太乾净，让他都觉得愧疚。
    挪开视线看著许卿：“我听说卢老现在到处找关係。”
    许卿惊讶：“找关係干什么？”
    閆成山把听来的八卦给许卿讲了一下：“不知道什么原因，卫东以前的朋友都不愿意跟他来往，还有几个和卢家关係不错的，也都没去看过卫东。所以卢老现在就找他以前那些老部下，想让他们帮帮卫东。”
    这个倒是许卿没想到的，这才哪儿到哪儿，那些人竟然就不跟卢卫东玩了吗？
    还是真就是墙倒眾人推？
    好奇地问閆成山：“让他们帮卢卫东干什么？”
    閆成山也不清楚：“大概是要做生意？我也不清楚。”
    说著反问许卿：“不是你搞的事情？那些人不搭理卢卫东。”
    许卿惊讶：“我哪有那个本事，我要有那个本事，还至於在这里苦哈哈的做柜檯，开小药店？我就直接开药材公司去。”
    閆成山不是很相信：“你没有，周晋南有，他们这些可是最会玩心理战术。”
    许卿想都不想地摆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天天忙著上学呢。”
    家里的事情，他都不知道。
    更不知道大宝的事情，怎么可能就去对付卢卫东。
    许卿觉得自己还是了解周晋南的，如果就是因为当年卢卫东揭发的事情，周晋南还不至於放在心上，更不会去报復。
    要是卢卫东动了她和两个孩子，那周晋南肯定会不遗余力地去收拾卢卫东。
    现在明显不是这种情况啊。
    閆成山放下碗筷，很认真地看著许卿：“不管做什么，还是留点儿退路的好。”
    许卿乖巧地点头，却十分明白，如果她给卢卫东一丝喘息的机会，他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
    卢老按照卢卫东的请求，去鲜鱼口把一个打扮稀奇古怪的人请回了家。
    卢卫东一见就是几年前那个怪人，冲卢老说道：“爷爷，你先出去，我跟他有点事情要说。”
    卢老总觉得这个怪人不像个好人，穿著奇奇怪怪不说，眼神更是透著一股邪气。
    出去后心里总觉得不安，还是出去转转再说。
    卢卫东盯著对方看了好一会儿：“褚天飞？是你的真名吗？”
    褚天飞点头：“是我真名，你是最近惹上什么人了吗？”
    卢卫东摇头：“我不知道，所以想让你帮我看看，我是中了什么毒？”
    褚天飞对毒並不拿手，却会看別的：“我看不出你中了什么毒，但是你最近一定是招惹了转世灵童。”
    卢卫东皱眉：“什么转世灵童？”
    褚天飞闭眼算了一会儿，又盯著卢卫东眼睛一阵细看，摇头：“我需要一点时间去找这个灵童，也就是前世是个小鬼，不知道为什么会转世投胎，但他有灵识，所以也叫灵童。”
    卢卫东不信这些：“呵，我还以为你真的有点本事呢，没想到你什么都不是！用这些鬼神乱力来糊弄我。”
    褚天飞有些著急：“我不骗你，这是真的。你就说你最近有没有见过四五岁的小孩？特別是小男孩。”
    卢卫东瞬间愣住，脑海里突然就蹦出大宝的模样，迟疑了一会儿点头：“见过，一个四五岁的男孩，”
    褚天飞一拍巴掌：“这就对了，肯定是这个孩子，你有孩子的地址吗？我想去看看。”
    卢卫东摆手：“先不著急，你能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褚天飞把小鬼是怎么来的，怎么会报復人，都细细的说了一遍。
    卢卫东听完眯著眼睛：“你是说我上辈子可能害了这个孩子，所以这孩子转世来报復我？”
    褚天飞点头：“我现在需要那个孩子的生辰八字，回去细细算一下才知道。”
    卢卫东就想到了许卿：“如果没有大人帮忙，一个小孩能完成？”
    褚天飞不確定：“这个很不好说，要看这个婴灵的怨气大不大，有些怨气很大，会投胎到仇人家，让仇人一辈子不得安寧。有的是报恩，会去找恩主。”
    卢卫东就想了很多，如果是许卿，他还不会觉得有什么，可是还有一个叶楠，她会不会也知道？
    所以对他的报復，是这些人联手的？
    想著忍不住攥紧拳头。
    褚天飞还劝著卢卫东：“你要想知道详细的，就要告诉我是谁，我好过去看看，我只要一看小孩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卢卫东摇头：“不，你先不要动，一会儿等天黑你换上我的衣服，让我爷爷带你离开，最近先不要找我，注意藏好，不要被人发现了。”
    褚天飞有些不明白：“我可以帮你破解，你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帮你啊。”
    卢卫东狠毒地说道：“会让你帮忙的，只是不是现在，他们肯定也在盯著你。我需要你帮我把两个孩子一辈子都养在佛牌里。”
    褚天飞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可以，我最近正好新研究了一个，到时候说不定有用。”
    卢卫东又让褚天飞讲了一遍小鬼的事情，听完自己都觉得头皮发麻，感觉像是在听故事。
    突然又有些怀疑：“你確定是真的？”
    褚天飞对天发誓：“我从来不骗人，只是这个办法太阴毒，很少有人会用，倒是不少贵人家里，会养著这些，保佑自己家宅平安。”
    卢卫东想不信，可是想想大宝的模样，再细想大宝的眼神，那孩子的眼神，乾净澄澈还带著无法细说的深邃。
    褚天飞伸手摸了下卢卫东的眉骨：“你最近要少生气，也要少出门，免得会落入他人陷阱。”

 第736章 对策

    卢卫东和褚天飞一聊，感觉瞬间解了这么多天的疑惑，更是对他的话深信不疑。
    目光阴沉地看著窗外，他变成这样，那两个孩子怎么能好好活著？
    许卿！那就別怪他不客气了。
    他要提防周晋南会发现褚天飞，想了一番后：“你最近要出门就穿得普通一些，还有一定要注意，看有没有人跟上你，最好是能搬家。”
    褚天飞很自信地点头：“你放心，我不想让人找到，再厉害的人也找不到。我这两天先去看看那两个孩子。”
    卢卫东点头：“你小心一些，那两口子都不是吃素的，特別是男人。”
    褚天飞见卢卫东都这么谨慎，也收起散漫的心情：“我会的，你就等我消息。”
    ……
    周晋南也接到消息，说卢老带了个陌生人去见卢卫东，穿著奇怪，和卢卫东在房间里聊了很久。
    知道这个人住在鲜鱼口胡同，只是等他下班和高湛过去时，压根儿没找到这么一个人。
    胡同里的街坊竟然都不记得有这么个人。
    周晋南脑子转得也是非常快，因为牵扯到一些玄学，也就没跟高湛说。
    按许卿所说，牵扯到上一世，卢卫东並没有本事能把大宝的婴灵禁錮在佛牌里，必须要请高人帮忙。
    所以，卢卫东见的人，很有可能是上一世帮他的，也就是伤害大宝的帮凶。
    高湛见周晋南站在路边不说话，就十分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跟我说我也好帮你。”
    周晋南依旧皱眉冥想著。
    他不懂玄学，也不想让许卿知道他已经知道，所以只能想办法去破解。
    而他和高湛也不可能天天什么都不干，就盯著卢卫东，这太不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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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脑海里转了半天，突然扭头看著高湛：“帮我找两条警犬，要厉害的。”
    高湛有些奇怪：“你要警犬干嘛？家里不是有白狼了？”
    周晋南摇头：“不行，白狼年纪大了。”
    不適合战斗，更不能让白狼受伤。
    高湛见周晋南不愿意说，只能应下：“行，我这两天就去找。”
    周晋南又摇头：“时间著急，你明天下午把警犬送我家里去，跟许卿说是队里的，暂时寄养在我家。”
    高湛也不懂为什么养个狗还弄得神神秘秘的，不过对周晋南，他一向都是有求必应。
    周晋南的想法很简单，按民间传说，一切邪祟都怕恶狗，卢卫东请得高人，要是去院子周围干点什么，白狼和警犬都能发现吧。
    高湛办事效率很快，第二天下午下班，就牵著两条毛光鋥亮，威风凛凛的警犬过来，体型和白狼不相上下，却看著更矫健一些。
    主要这些年白狼生活安逸，神態都变得没有那么凶狠。
    许卿惊讶地看著高湛牵进来的两条狗：“你这是干什么？”
    高湛无奈：“基地最近扩建，警犬让我们带回家养几天，本来是我带回去的，但是罗丹怕狗，还对狗毛过敏，我就想著带过来，嫂子帮我看几天，这两条狗都很乖的。”
    小宝手里还拿著弹弓，看著高叔叔又牵著两条狗来，眼睛都亮了，开心地过去想摸摸两条狗，又觉得它们没有白狼好，转身跑著去抱著白狼。
    许卿也没法拒绝，主要警犬確实听话。
    高湛又赶紧补充了一句：“没事，它们的证件都在，谁也不敢动它们。”
    许卿这下放心了，先过去摸了摸白狼的头，很尊重地跟白狼商量：“这算是你的伙伴，我们收留几天，好不好？”
    白狼仰头叫著，算是同意，看著两个威风凛凛的后辈，白狼也激动很多，仿佛又能回到满是硝烟的战场。
    高湛又给许卿介绍：“毛色深一些的是黑虎，黄一些的叫顺子，都很听话，也不会乱叫，除非发现情况。”
    许卿还是很放心，毕竟受过训练的狗狗，恐怕比小宝还聪明呢。
    高湛放下狗就匆匆离开。
    许卿看著凉棚下三条狗，感觉院子都变得拥挤了。
    白狼站著，小宝就靠著它，举著弹弓瞄准两条狗，这个弹弓还是前些天，閆成山给他做的。
    让小宝最近很迷恋，没事就装两口袋的小石子，看见什么都瞄准射击。
    现在又开始瞄准两条狗，biu的一下，小石子精准的砸在黑虎身上，黑虎只是吱嚀一声，换了个姿势蹲著。
    许卿都觉得小宝太欺负狗了，过去训了一顿，然后去厨房做饭，叶楠带著大宝在屋里摇卦。
    又听著砰的一声响。
    许卿跑出去，就见小宝呲溜地往大门外跑，白狼也紧紧跟著，而窗户玻璃碎了一块。
    “你给我站住！”
    小宝站在大门口，捏著弹弓看著妈妈到处找东西，很显然是要来揍他。
    许卿拎著个扫把就过去，白狼机灵地拦在许卿面前，不让她过去，还不满意地冲许卿叫著。
    小宝赶紧跟许卿求饶：“妈妈，小宝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许卿用扫把点著小宝：“你给我进来说，妈妈有没有说不要瞄准人，也不能瞄准玻璃，你过来！”
    白狼顶著许卿的腿不让许卿动。
    小宝感觉白狼快拦不住妈妈了，转身边跑著边喊著：“姥姥救命啊，姥姥。”
    许卿哭笑不得，拍著白狼的脑袋：“你先回去，我去把小宝抓回来，放心不会打他的，只是教训他一下。”
    白狼听话地让开，许卿衝出去追到胡同口才把小宝抓到，拎著他衣服拽著回家。
    小宝啊啊啊叫著：“妈妈，小宝错了，姥姥救命啊。”
    许卿拍著他的屁股：“让你淘气，回去罚站。”
    谁也没注意胡同口站著个女人。
    女人正是褚天飞扮的，本就精瘦的人，又精通变装，扮成女人丝毫没有违和感。
    他眼睛冒著精光的看著刚跑出来的小宝，这孩子是没什么问题，就是一个普通的孩子。
    按卢卫东的意思是把这个孩子也收进佛牌里，年龄有些大，不过確实很有挑战性。
    只是他想靠近这家人，还是非常的不容易。
    谁能想到这家里竟然还养著狗！

 第737章 反噬

    褚天飞在许卿家附近转了三天，发现根本就没有近身的机会，而这家人不是养了一条狗，而是三条。
    他还打听过了，许卿养的狗都是军犬警犬，难怪打狗队都没办法。
    褚天飞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只能继续蛰伏著。
    药柜和柜檯终於做好，又刷了一层油漆，等干了就能搬到店里去，许卿决定利用这个功夫，过去打扫一下卫生。
    准备和叶楠带著两个孩子一起过去打扫卫生，周晋南建议把三条狗带上。
    许卿犹豫：“太多了吧。”
    现在大街小巷难见一条狗，他们出门带三条，实在有些壮观了。
    周晋南觉得不是问题：“把它们的证件的带上，小宝淘气乱跑，你们要是忙起来看不见呢？白狼又包庇著小宝，还是都带著。”
    许卿想想也行，一个是可以防止卢卫东那边有什么动作。
    还有一个是，现在丟孩子还是挺严重，计划生育开始后，偷小男孩的还是非常多。
    大宝还精明一点，就小宝傻白甜的性格，还真不好说。
    等周晋南走后，许卿还问叶楠：“最近也不知道卢卫东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等忙完我们再去看看，不能让他日子过得舒坦了。”
    叶楠赞同：“这几天先让他看到点希望，等回头我们再去找他。”
    吃了早饭，许卿给两个孩子换了衣服，又牵著三条狗出门，一路上还是非常壮观的。
    小宝依旧带著他的弹弓，虽然前两天刚因为弹弓挨过打，但是他喜欢呀。
    而且他觉得最近他的射击进步了，能打到想打的东西。
    口袋里塞满了小石子，怕不够，还让大宝也帮他装了一些。
    到了店里，许卿和叶楠在屋里忙活，店铺里外两间，许卿觉得打扫一下后，再粉刷一遍，这样会显得房子亮堂很多。
    叶楠建议把窗户也刷了，刷成朱红色，显得古典大气。
    两个大人在屋里干活，两个孩子就坐在门口台阶上，旁边还蹲坐著三条威风凛凛的狼狗。
    谁就是有个天胆，也不敢过去偷孩子。
    小宝无聊著弹弓练习瞄准，又问大宝：“哥哥，这里不好玩，我们去转转？”
    大宝摇头：“不行，妈妈会找不到我们。”
    小宝想想也是，抓了抓耳朵，看著路上的行人，又开始练习瞄准，大宝在一旁提醒：“不可以用石头，要不妈妈会打。”
    小宝跟没听见一样，弹弓里依旧包裹著石子，对著路上的人瞄准，假想都是敌人，不过却不敢真的射击，要不妈妈能把他的屁股打开。
    对著街道转一圈，看见远处有个穿著白衬衣的阿姨拿著好多风车，还有五顏六色的面具。
    小宝瞬间好奇起来，拉著大宝：“哥哥，哥哥，你看那个地方，有面具，是孙猴子的面具。”
    大宝一点都不好奇：“我们要坐在这里等妈妈，妈妈和姥姥在干活，我们不能乱跑的。”
    小宝站起来，背著小手又认真地看了一会儿：“可是我好喜欢啊，我想买个孙猴子的面具。”
    而且他不会自己去，他要找妈妈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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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著转身回去找叶楠：“姥姥，姥姥，有孙猴子面具，小宝想要，姥姥买。”
    叶楠拍了他的脑袋：“你呀，好，等姥姥带你去买。”
    跟许卿说了一声，拍了拍身上的灰，牵著小宝去买面具。
    褚天飞费尽心机，就想引两个孩子过来，因为有狗，他也不敢凑近。
    谁知道两个孩子还挺有定力，已经来了好几拨孩子，那两个孩子都没过来。
    等叶楠牵著大宝和小宝过来时，褚天飞震惊了，他可以肯定大宝就是灵童转世。
    应该是上一世没有被养成功，却引起了他浓浓的兴趣。
    弄死大宝，再用血养这个孩子魂魄，虽然很困难，却非常的有挑战性。
    叶楠笑呵呵地过去：“拿一个孙猴子的面具，大宝要什么的？”
    大宝盯著褚天飞，紧紧抓著叶楠的衣服，偷偷扯了扯，忍著发抖的欲望，他不能让这个坏人看见。
    他记得这个坏人，就是他把自己关进佛牌里。
    叶楠从靠近就察觉褚天飞不是普通人，大宝的小动作更是提醒了她，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上一世做法害大宝的人。
    脸上依旧带著笑容，弯腰抱起大宝：“来，大宝看看，喜欢什么？也买个孙猴子好不好？”
    手轻轻抚著大宝的脊背，告诉他不要害怕。
    有她在，谁也別伤了两个孩子。
    大宝搂著叶楠的脖子，又看了眼褚天飞，点点头：“要孙猴子。”
    叶楠放下大宝，笑著递过钱，拿了两个孙猴子面具。
    小宝有些著急：“给小宝戴上，给小宝戴上。”
    叶楠笑著抓著小宝挥舞的小手：“先不要著急，这上面有细菌，回去我们洗洗再戴，要不会肚子疼。”
    褚天飞脸色变了变，细声细气的说著：“大嫂，你这话啥意思，我这东西都是乾净的。”
    叶楠伸手笑拍了褚天飞胳膊一下：“你看你还多心了，我们家孩子养的精细，外面买的东西都要回去洗洗，好了，我们先走了。”
    说著牵著两个孩子离开。
    褚天飞一直警惕著，还是被叶楠拍了一下，他可是听卢卫东说，这个女人会种蛊！
    嚇得什么心思都没了，赶紧收拾东西回去，准备好好检查一下。
    叶楠转身脸色变得凌厉，看大宝小脸都发白，又心疼，牵著两个孩子快步回去。
    一进店门，大宝再也憋不住，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瞬间落了下来，跑著过去抱著许卿的腿。
    许卿有些纳闷：“我们大宝怎么了？弟弟打了？”
    被点名的小宝莫名其妙：“我没有打哥哥。”
    叶楠站门口看著褚天飞仓皇离开，冷哼一声过来跟许卿说：“卢卫东找人了，那个上一世做法的人出现了。”
    许卿蹭就站了起来：“哪儿呢？”
    叶楠篤定：“放心，他这次跑不掉，也好不了，这么阴毒的事情他都干，那就尝尝反噬的后果。”

 第738章 敞开心扉

    许卿还是很激动：“畜生！死都是便宜，这种人就该一辈子不得好死。”
    又怕嚇到大宝，赶紧蹲下抱著大宝：“我们大宝不怕啊，有妈妈和姥姥在，肯定没人能伤害了大宝，看姥姥和妈妈给大宝报仇，好不好？”
    大宝点点头，小手背抹著眼泪。
    小宝看得有些懵，哥哥怎么突然哭了呢？姥姥和妈妈好像都很生气的样子，还有报仇，为什么要报仇。
    比较喜欢武力的小宝突然就有了兴趣，也顾不上孙猴子的面具，扑过去抱著大宝：“哥哥不怕，小宝给你报仇，一弹弓把他脑袋打开。”
    许卿本来很生气，又被小宝的话逗笑，伸手摸著他的脑袋：“好，那我们一起保护哥哥。”
    小宝就好奇：“哥哥怎么了？谁欺负哥哥？打哥哥了吗？”
    他也没看见呀？
    许卿觉得这件事太复杂，给小宝也说不清楚；“现在还没有，不过你要记住，有坏人想欺负哥哥，我们是不是不能答应？”
    小宝立马点头，非常地同仇敌愾：“小宝保护哥哥，谁欺负哥哥，小宝就把他脑袋打得稀巴烂。”
    许卿笑著捏了捏小宝的脸蛋，为了不让大宝心里有负担，也没和叶楠继续討论这件事，迅速打扫完卫生，带著两个孩子回家。
    等大宝和小宝在院子里嘀嘀咕咕玩时，许卿和叶楠在厨房边做饭边討论卢卫东请的人。
    叶楠对养小鬼也是知道一些，跟许卿分析：“这个人，应该不是正路子来的，心思恶毒还变態。”
    让许卿万万想不到的是，小宝竟然转脸就会把话都说给周晋南。
    小宝是觉得爸爸更厉害，要是遇见坏人，一拳头就能把坏人打个稀巴烂。
    所以等周晋南回来，自行车都没停好，就被小宝拉著衣服：“爸爸，爸爸，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有人欺负哥哥，我们一起打他，好不好？”
    周晋南见许卿和叶楠都不在院里，索性停好车子抱著小宝出去。
    去胡同口的小商店买了一袋汽水，带著小宝坐在路边石头上喝汽水：“小宝，你知道是谁要欺负哥哥吗？”
    小宝叼著袋子滋滋吸著汽水，听爸爸的话也有些茫然，聪明的小脑瓜转了转，也不知道谁是坏人：“去妈妈店里打扫卫生，姥姥给买孙猴子面具，哥哥回去就抱著妈妈哭了，妈妈和姥姥说要报仇，还说有坏人要打哥哥哦。”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小宝也要给哥哥报仇，用弹弓把坏人脑袋打稀巴烂。”
    虽然说得不是很清楚，但是该说的都说了。
    周晋南稍微一分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看来那个卖孙猴子面具的人有问题，肯定不可能是卢卫东。
    那就是卢卫东找来的人，就是他们一直在找，却一直没找到的那个人。
    又问了小宝：“卖孙猴子面具的人长什么样子？”
    小宝也形容不了：“一个长得丑的奶奶。”
    周晋南牵著小宝回家，许卿看见小宝嘴里还叼著饮料，就挺奇怪：“马上就吃晚饭了，你怎么还带他去买橘子汁？”
    小宝赶紧捏著汽水袋子给妈妈解释：“爸爸要买，小宝说不要，爸爸非要买。”
    周晋南睨了一眼小宝，直截了当地问许卿：“我听小宝说有人要欺负大宝，还说你和妈在商量给大宝报仇，还说什么坏人就是那个卖孙猴子的，说什么小鬼之类的。”
    许卿愣住了，没想到小宝会说这么多。
    小宝也不確定是不是都是自己说的，这会儿挺著小胸脯骄傲地看著妈妈：“是我告诉爸爸的，爸爸特別厉害，能一拳头就把坏人打死，我们就可以给哥哥报仇。”
    许卿怎么也想不到，辛辛苦苦隱瞒的秘密，被小宝这么轻易的拆穿。心里还在想著要怎么跟周晋南说，他才会相信？
    周晋南已经先开口：“大宝是怎么回事？卖面具的长什么样？我让高湛帮著去查一下。”
    许卿见已经都这样了，也不管周晋南会不会相信：“进屋，我给你仔细说。”
    因为没喝酒的缘故，也因为这么事情已经沉淀这么多天，许卿说出来时，情绪也没有过分的激动，很平静地把前世简洁地说了一遍。
    说完见周晋南坐在那里一言不发，表情严肃，补充一句：“这都是真的，我就是怕你不信，才没告诉你的。”
    周晋南突然起身，上前一步弯腰將许卿紧紧搂在怀里，久久没有说话。
    许卿却感觉到了颈窝处有温热的液体，鼻子一酸，情绪有些绷不住，哭了起来，伸手回抱著周晋南：“我们大宝太苦了，都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他，也是我不好，识人不清。不管你信不信，我前世也没有过不想要孩子。”
    周晋南紧紧搂著她，声音有些哽咽：“我知道，是我的错，害了你也害了大宝。”
    如果真如许卿说的一样，前世他能耐心一些，放下心里的骄傲，去关心她，了解她，一切悲剧都不会发生。
    明明不是人的是他，毁了她人生的也是他。
    同样，也是他间接害了大宝。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你们，也骗了你。”
    许卿眼泪的更凶：“我没有怪你，我只是后悔我识人不清，如果我能早一点认清他们的真面目，就不会害了大宝。”
    越说哭的越伤心，心里却变得轻鬆了很多，瞒了周晋南那么久的秘密，一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
    叶楠听著许卿在屋里突然嚎啕大哭，扭头见大宝坐在院里也抹著眼泪，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啪嗒掉个不停。
    过去抱著大宝：“大宝不哭，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以后我们都会好好的，大宝和小宝会开开心心的。”
    小宝完全傻眼的站在旁边，听著妈妈哭，看著哥哥也哭，见姥姥说著话也哭起来，想了想小嘴一咧也哭起来，感觉心里好难受啊。
    大宝搂著叶楠的脖子，边哭边抽抽搭搭的说著：“妈妈好，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大宝没有怪妈妈，大宝喜欢妈妈。”

 第739章 同心协力

    叶楠还没哄好大宝，那边小宝又哭得嗷嗷叫，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却能哭得震天响。
    叶楠只能一边搂著一个，小声哄著：“你们不要哭，一会儿让妈妈给小宝做肉丸子吃，好不好？”
    大宝哭得沉默，小手背不停地擦著眼泪。
    小宝哭的声音大，听到吃肉丸子，声音瞬间小了，打著哭嗝儿含泪看著叶楠：“真的吗？妈妈做肉丸子？”
    许卿跟周晋南什么都说了后，心里轻鬆了不少，特別是哭过一场后，又感觉有了周晋南做靠山。
    因为出了小插曲，晚饭就晚了很多，小宝又追著妈妈吃肉丸子，是姥姥答应的。
    许卿就肿著眼睛去厨房做肉丸子，周晋南默默在一旁帮忙。
    小宝就搬著小板凳坐在旁边，眼巴巴地看著妈妈做肉丸子。
    又觉得爸爸和妈妈气氛不对劲，妈妈和爸爸都不说话，小心思就开始琢磨了，看看许卿，又看看周晋南。
    想著幼儿园里，小朋友说爸爸打妈妈，坐在妈妈身上打，是不是爸爸也打妈妈了？
    越想越有可能，突然站起来过去打周晋南：“坏爸爸，打妈妈，妈妈都哭了。”
    周晋南有些茫然，许卿忍不住乐起来，低头亲了亲小宝：“爸爸没有打妈妈。”
    小宝不信：“妈妈为什么哭呢？”
    许卿想了想：“因为妈妈想到一件很难过的事情，所以就哭了。”
    小宝半信半疑地看著许卿：“真的吗？”
    许卿直起身抱了抱周晋南：“你看，妈妈和爸爸很好，我们还抱抱了呢。”
    小宝这才放心地坐下继续等著吃肉丸子。
    因为小宝这么一闹，也打破了许卿和周晋南刚才的沉默，两人小声的说著话，主要是在討论卢卫东和那个神秘人。
    吃饭时，许卿又叮嘱小宝，不许把家里的事情跟任何人说，特別是曾外公。
    就小宝这个大嘴巴的样子，肯定会觉得閆成山最厉害，到时候开飞机开坦克把坏人打个稀巴烂。
    小宝还有些不理解：“为什么不给曾外公说，曾外公很厉害。”
    许卿眼神里全是，我就知道！然后开始给小宝分析：“曾外公很忙，而且这是我们自己家里的事情，我更希望我们自己来解决，这样显得小宝很厉害，对不对？”
    小宝想了想觉得有道理：“小宝不跟曾外公说。”
    许卿还信不过小宝，伸手跟他拉鉤：“来，我们拉鉤，要是小宝说了，以后就没有肉丸子吃，也不能吃很多好吃的。”
    小宝被迫拉鉤，又开开心心地吃饭。
    既然周晋南都知道，叶楠也就没什么顾忌，直接在饭桌上开始討论：“卢卫东找的那个人，我们肯定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这种人他们还会一种易容，给人一种神神秘秘的感觉，其实不过是障眼法。我今天拍了他一下，下了点小毒，他的右胳膊最近都抬不起来。时间再长一点，大宝的红红都能找到他。”
    叶楠还有自己的想法：“毕竟不能弄出人命，犯法的事情咱们也不干，所以我们要换种办法。”
    许卿惊讶地看著叶楠，感觉母亲这段时间改变真的特別大，越来越接人间烟火气，而且也学会了为其他人著想。
    要是以前，心情不顺，直接毒死。
    叶楠白了女儿一眼：“你看我干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不说我们，也要为晋南的前途想一想，还有大宝和小宝的以后，所以我们要换个方法。就那个帮卢卫东的人，敢帮人饲养小鬼，禁錮无辜胎儿的灵识，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而且他肯定不只干过这一次，他身上的罪孽深重，法律制裁不了他，但他伤害的那些无辜婴灵总是恨他的，到时候能释放这些婴灵，他就能尝尝反噬的滋味。”
    许卿只是听著，就有种头皮发麻，脊背躥著凉气。
    她对这些研究不多，只是听说过，在佛教里也一直在说胎儿是有灵识的，每一个没有来到世间的孩子，灵魂最后会变成怨灵。
    所以宣扬不要打掉没来到世上的胎儿。
    ……
    另一边，褚天飞回去就感觉右胳膊沉重抬不起来，看著没什么异常，里面却像是灌了水泥一样，僵硬不能动。
    褚天飞却自诊不出原因，想想卢卫东说过的话，有些惊慌，也不顾行踪会暴露，跑著去找卢卫东。
    卢卫东没想到短短几天时间，褚天飞就会被叶楠识破，还中了毒回来，目光更加的阴沉：“你不是说你本事很大？怎么会被发现？”
    褚天飞一脸痛苦：“我不知道这个叶楠竟然这么厉害，而且那家养了三条极其凶猛的大狼狗，你应该知道，我们这个是怕狗的。我如果靠得太近，会被狗发现。”
    卢卫东皱著眉头：“这样说，你也没办法了？”
    褚天飞摇头：“也有，不过我不能再出面了，你想办法把两个孩子弄出来，只要我们弄死这两个孩子，我就能收了这两个孩子的魂魄。”
    邪念一生，感觉胳膊都没那么难受了。
    卢卫东沉默著，如果两个孩子没了，许卿一定会疯，他们的感情还会那么好吗？
    想想就莫名的激动亢奋，紧紧攥著拳头：“好，我来想办法。”
    两人正密谋时，突然有人闯了进来，是卢卫东的舅舅向南方。
    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打扮体面，这会儿表情却十分的愤怒，衝进来指著卢卫东就骂：“卢卫东，你还是个人吗？让人在你母亲留下的宅子里杀猪？你知道你母亲最忌讳什么！”
    卢卫东这些天一直不去听关於那个宅子的任何消息，他也清楚的知道，把宅子卖给屠夫，肯定会用来杀猪。
    所以不去打听，就不会难受。
    向南方气愤的怒吼：“卢卫东啊卢卫东，你看不住宅子你可以跟我们说，你知道那个宅子现在什么样吗？每天臭气熏天，满院子血污，你是想让你母亲死都不安寧。”
    说著冷笑起来：“你可真是你母亲的好儿子！你真是枉费你母亲那么护著你。”

 第740章 误杀

    卢卫东脸色瞬间沉了下去，母亲就是他心里最后的柔软，也是他最不能碰触的底线。
    还有那个小院，是他对母亲想念最后的寄託之处。
    现在却什么都没有了，之前还不觉得，现在联想起来，恐怕全部都出自许卿之手。
    只是许卿怎么会知道他最在意什么？
    他记得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向南方见卢卫东不吱声，更是生气：“我真是后悔，早知道你是这样，我早就把宅子买回去，为什么要留给你。”
    卢卫东憎恨地瞪著向南方：“那是我母亲留下的，本来就该属於我。”
    向南方冷笑：“可是你没有护住，你有什么资格说？”
    卢老听见房间里的吵闹声，跟著上来，见是向南方，赶紧客气地打招呼：“南方，你什么时候来的，你先別生气，我们下去谈谈。”
    向南方因为卢老是长辈，不好意思发火，只能隱忍著：“还有什么好谈的，我姐姐留下的宅子，那是我们向家给她的嫁妆，当初也是我们向家拼命保护留了下来，结果现在呢？”
    “你们明知道我姐和我母亲都信佛，一生吃素，你们竟然把她最喜欢的院子卖给屠夫，你去看看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卢老也是无奈：“你听我说，卖院子是我的主意，当初我也是没办法，我不能看著卫东出事。”
    向南方就很不理解：“办法有很多，为什么要选这个？你们是日子过不下去，一定要卖院子吗？”
    卢老嘆口气：“不是，是我遇见一个老太太，说宅子有问题，还说准了我们家很多事情，所以我就听她的，觉得宅子还是需要找凶一点的人才能镇住。”
    卢卫东听了，立马就能確定，爷爷口中的老太太是叶楠。
    她曾经可是巫师，这些矇骗手段自然是多，咬著后槽牙，又是许卿！
    向南方突然就来了火气：“你老人家竟然连这个也信，这一听就是骗人的，说不定是买院子的屠夫联合人演的一齣戏。”
    卢老心里也不確定，又感觉向南方这么说也不对：“不会的，南方，你也別生气，只要卫东能好好的就行。”
    向南方能冲卢卫东发火，却不能冲一个老人发火，最后是黑著脸走的。
    卢老送向南方到大门口，还一个劲儿地陪著不是：“南方，这件事是我不对，你也不要生卫东的气，他现在已经这样了，他母亲知道肯定也很难受。”
    向南方有些无奈：“你们在卖院子之前为什么不跟我们商量一下，你要是给我发个电报，我肯定早早就来了。”
    向家早些年就去了南边定居，这一次向南方也是回来给姐姐扫墓，才发现院子已经变了样子。
    心里怎么能不气？
    卢老有些愧疚：“我那时候也是著急了，想著你们那么远，还要工作，过来一趟不方便，对不住了，我这个身体也是一年不如一年，说不定哪天就走了。”
    “你看现在就剩卫东一个人，我也实在不放心，你要是怪就怪我老糊涂了，希望你能原谅卫东，以后他要是有什么难处，你也能帮他一下。”
    老人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向南方也不好再说其他：“你放心，卫东是我外甥，我肯定不会放著不管。”
    卢老放心了，又是一番道歉后，才看著向南方离开。
    站在大门口沉默了很久，才转身上楼，想著还是要跟卢卫东好好说说，心態要放好，要和向南方搞好关係，以后他不在了，也能得到向家的帮助。
    走到门口，还没敲门，就听见虚掩的门里，卢卫东激动又阴沉的声音：“好她个许卿，既然她这样，就別怪我不仁不义，我一定要在她面前亲手弄死那两个孩子，让她这辈子都活在地狱里。”
    褚天飞也点著火：“最好找个阴时，过些天就是阴历十月一，送寒衣的日子。”
    卢卫东冷笑：“好，我立马找人去办，你也准备好东西，我到时候要让许卿和周晋南看著，他们的儿子是怎么没的。”
    卢老震惊地站在门口，不敢想屋里那个说著如此阴毒话语的是自己的孙子。
    赶紧推开门进去：“卫东，你要干什么？”
    卢卫东没想到卢老会进来，也没注意到外面的动静，被发现也没感觉到慌张，只是梗著脖子：“我的事情你不要管。”
    卢老有些著急：“我怎么能不管？我不能看著你做坏事，你刚说什么，要许卿孩子的命？那两个孩子怎么招惹你了？而且杀人犯法。”
    卢卫东有些不耐烦：“我的事情你不要管！我在做什么我自己很清楚，你就当不知道，赶紧出去。”
    卢老气的血压飆升，感觉看东西都在虚晃：“卢卫东！你说这是什么话！对两个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你和许卿有什么深仇大恨，可以放在桌面上说，你要是敢一意孤行，我现在就去报警。”
    说完又看著站在一旁的褚天飞，感觉就是这个人带坏了自己的孙子，过去推著他：“你走，以后不要来了，你们在一起就没有好事。”
    褚天飞站著不动，就安静地看著卢卫东。
    卢卫东被气得根本没有理智，也没有心情去跟卢老耐心解释：“你现在就去报警！以后你也当没我这个孙子。”
    卢老气卢卫东的执迷不悟，又不能衝过去打卢卫东一顿，只能冲褚天飞发火：“你给我滚，以后不要来了！”
    说著又去推搡褚天飞。
    褚天飞朝后退了一步，下意识地推了卢老一把。
    卢老年纪大，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加上这会儿特別生气，只是轻轻一推，人就跟没根一样，朝后倒了过去。
    后脑勺重重地磕在床头柜角上。
    连声音都没法，摔在地上一动不动。
    卢卫东瞬间慌了，拖著一条腿扑腾著下床：“爷爷，爷爷……”
    不管怎样，他也没想过相依为命的爷爷出事。
    褚天飞也慌了神：“我不知道，我根本没用力，我就轻轻挡了一下。”

 第741章 快点解决

    卢卫东抱著卢老，心里一点主意都没有，不停喊著，最后又喊褚天飞：“快，快去喊医生。”
    褚天飞却站著一动不动，等卢卫东又声嘶力竭地喊了几声，才过去俯身探探了探卢老的鼻息，冲卢卫东惋惜的开口：“老人家已经去了。”
    卢卫东不信：“不会的，你去叫医生，我爷爷不会死的。”
    褚天飞拽著卢卫东的衣服：“你信我，老人家已经去了，而且这时候叫医生，咱们怎么说？到时候我是杀人犯，你也跑不了，你还想不想报仇了？那两个孩子的事情，你还想不想解决了？”
    卢卫东突然愣住了，抱著卢老的胳膊一点点鬆开。
    褚天飞趁机做著思想工作：“我知道你很难过，只是这是意外，而且这笔帐应该算在许卿头上，如果不是她，就不会出现这些意外，你节哀，我们现在想想，要怎么给卢老报仇。”
    一番洗脑，卢卫东对许卿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最后，竟然还听取褚天飞的建议，直接把卢老的尸体藏在家里，然后褚天飞扮成卢老的模样，这样出入就能自由很多。
    为了防止被人识破，对外声称身体不好，也好不出去锻链。
    ……
    许卿也跟周晋南说了很多关於卢卫东的习惯和上一世的人际关係。
    原本已经很模糊的记忆，因为仇恨，又变得清晰起来。
    周晋南默默听著，都一一记下来。
    许卿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说那个人会不会藏在卢爷爷家里？这样我们就到处也找不到。”
    周晋南摇头：“应该不会，我明天找人盯著。”
    这几天高湛都找人盯著，並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许卿想了想：“你盯著没用，那个人擅长变装，谁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出来呢，我让爷爷去看看。”
    最主要是想去閆成山那里晃悠一圈，让卢卫东知道，等他出手。
    实在没耐心陪著卢卫东玩下去，简直浪费时间。
    而且等药店开业，她要忙的事情还多著呢，到时候她和叶楠都忙，万一疏忽看不住大宝和小宝呢？
    大宝和小宝总要去学校的，在学校要是发生意外呢？
    不管多小的意外，都会让她后悔一辈子，所以还是速战速决吧。
    周晋南显然明白许卿的意思，想了想：“我跟你们一起去。”
    许卿带著老小一家又来串门，让閆成山还挺意外，不过看见两个孩子就很开心，抱著小宝问许卿：“你们最近很閒？”
    许卿点头：“最近是不忙，小宝想你了，我们就一起过来看看。”
    閆成山这次也不著急带著小宝和大宝出去显摆，反而跟许卿和周晋南聊起了家常，还问了周晋南以后的发展。
    让许卿都感觉惊讶，毕竟閆成山从前对这些都是不闻不问。
    閆成山听说周晋南回头会直接留在京市，还是挺欣慰：“不过，你的能力更適合京市，以后脚踏实地地干，肯定会有前途。前两天你小叔说过年会回来。”
    可能是年纪大了，閆成山最近才感觉家里冷清，如果不是楼上藏著一些秘密，他都希望许卿一家都搬过来住。
    以前觉得儿女情长浪费时间，现在却希望孩子们能在眼前。
    特別是跟大宝和小宝接触时间久了，就越捨不得两个孩子。
    閆成山抱著小宝，又拉大宝过去，从口袋掏出十块钱：“来，曾外公一人给五块，你们买吃好不好？”
    许卿赶紧拦著：“爷爷，你给的太多了，而且他们哪儿会钱啊，不如你把钱给我，我替他们。”
    閆成山理都不理许卿，把钱塞进大宝口袋，小宝已经开心的自己拿了过去，財迷地往自己口袋塞。
    小模样惹得閆成山哈哈大笑。
    閆成山有些骄傲，看著许卿：“这两个孩子领出去，院里谁不羡慕，你就看老卢，他都要眼热死了。”
    说著有些奇怪：“这个老傢伙，昨天早上还说今天过来找我下棋呢，怎么都到中午还不见人。”
    许卿怂恿著：“一会儿吃了饭你去看看啊，卢爷爷是不是不舒服。”
    閆成山摆手：“没事没事，家里有保姆阿姨每天过去做饭，而且卢卫东也在，要是不舒服早就知道了，你们中午想吃什么，让阿姨做。”
    小宝一边往口袋里塞著钱，一边非常不客气地点菜：“要吃肉肉，大鸡腿，还要吃饺子。”
    想了想：“哥哥还要喝汽水。”
    閆成山乐起来：“那小宝要不要喝？”
    小宝有些为难地看著妈妈：“妈妈，曾外公让小宝喝汽水。”
    许卿哭笑不得地看著抖机灵的小宝。
    阿姨去买菜回来，院里其他人也知道閆成山的孙女一家带著孩子过来。
    连卢家的阿姨也听说了，回去还跟坐在客厅沙发上闭目养神的“卢老”说著：“閆老家的两个小宝贝又回来了，閆老还挺重视，让家里阿姨又是买鱼又是买肉的。”
    说完见“卢老”没有反应，还觉得挺奇怪，一早过来，卢老就说身体不舒服，也不怎么说话。
    她还关心地问要不要去医院，也被卢老摆手拒绝。
    阿姨在卢家也做了好几年，平时卢老是个非常温暖的人，就算身体不舒服，也会客气地跟她说让她忙，不用照顾。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冷漠。
    阿姨在厨房择菜还在想著，今天卢老这么冷漠，是不是病得很严重，要不吃了饭去找医生过来看看？
    想了想，决定跟卢老说一声，从厨房探身出来，就见卢老脚步矫健地快速上楼，一点儿也不像生病的样子。
    也不像卢老平时沉稳的步伐。
    阿姨又满是狐疑地回到厨房继续做饭。
    褚天飞告诉卢卫东许卿一家就在这个大院里，这次没有带狗，他们要是能把孩子先抓住。
    他感觉胳膊越来越不好，或许用两个孩子就可以要挟叶楠！

 第742章 算计不到

    褚天飞很著急，他怕胳膊会废掉，而叶楠给他下的毒又不是普通毒，恐怕除了叶楠没人能救。
    卢卫东眯眼算计著，眼底是一片阴鷙，这一次许卿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了。
    “你就顶著我爷爷的身份，在门口如果遇见两个孩子，骗他们回来，如果身边有叶楠和许卿周晋南，你就先回来，这三人很容易识破你。”
    褚天飞觉得这个办法不保险：“不如这样，我让家里保姆发现老爷子的尸体，她就会惊慌失措，去喊人，到时候閆成山一家肯定会过来，趁著乱子，我就能带走两个孩子。”
    只要没那三条狗，褚天飞还是非常有信心的。
    卢卫东感觉光他们两人，还是有些困难：“我还有两个发小，你现在赶紧去给他们打电话，就说我这边有批货。”
    两人感觉安排得天衣无缝，才开始去实施计划。
    许卿他们刚坐在饭桌前准备吃午饭，就有人慌张地跑来，说卢老在家出了意外。
    閆成山二话不说，快步出去。
    许卿几人都心知肚明，感觉是用卢老做幌子，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卢老是真的出事，总觉得卢卫东再恶毒，也不会对自己的爷爷下手。
    “你去跟著一起看看，我和妈在家看著孩子。”
    许卿让周晋南去看看，有什么猫腻，她和叶楠肯定不会离开孩子半步的。
    周晋南起身快步追上閆成山，两人一起去了卢家。
    已经有几个邻居过来，就见卢老平躺在楼梯口，身下还流著血跡，卢卫东拖著一条腿在旁边哭得声嘶力竭。
    有人喊著去喊医生，也有人过去探了鼻息，难过地摇头：“卢老已经去了……”
    卢卫东哭得更凶，紧紧搂著卢老的尸体。
    周晋南扫了一眼，敏锐地发现，卢老垂在身侧的手指指尖发黑，看气色虽然像刚去的人，可是指尖的顏色，表明这人就不是刚死。
    目光凌厉地扫了一圈，准备转身离开时，被閆成山一把拉著：“你去看看，老卢头死亡时间。”
    声音不大，却落地有声，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真真切切。
    卢卫东顿时停住了哭声，不满地瞪著閆成山：“閆爷爷你是什么意思？”
    按他的计划，闹出乱子，確定爷爷已经死亡，就找相熟的医生过来帮著开个证明，尸体直接拉去殯仪馆。
    结果，还没闹出乱子，閆成山先跳出来不愿意。
    閆成山没搭理他，命令著周晋南：“你过去看。”
    周晋南过去蹲下，不顾卢卫东的阻拦，直接撩起了卢老身上的衣服，却很意外，並没有他想像中的尸斑出现，甚至还有一丝余温。
    刚才探过卢老鼻息的人也跟著解释：“我刚看了，確实是刚出了意外，你们是有什么怀疑吗？”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卢卫东疯狂地推了周晋南一把，然后指著閆成山：“閆爷爷，我也算是你看著长大的，你和我爷爷又是那么多年的好朋友，你在怀疑什么？你难道怀疑我害死爷爷不成？那样我还是人吗？”
    周晋南蹙眉起身，心里却是疑惑，为什么指尖是黑色？
    閆成山依旧严肃地绷著脸，丝毫不將卢卫东的愤怒放在眼里：“就因为你爷爷是我多年的好友，所以我才要多问一句，好好的怎么会从楼梯上摔下来？”
    一旁的保姆阿姨抹著眼泪开口：“我做好饭喊卢老吃饭，他在楼上应了一声，我就回来盛饭，不大会儿就听见一声响，我出来一看，就见卢老躺在这里了？我嚇得不行赶紧出去喊人，卫东也从楼上爬了下来。”
    眾人听著忍不住一阵唏嘘，完事赶紧帮著料理后事。
    偏偏卢老大儿子去外地视察，其他孙子孙女过来只顾悲伤，没人去质疑到底是不是人为。
    主要卢卫东在堂兄弟中算是乖巧，又最受卢老宠爱，加上卢卫东哭得悲切，也没人会怀疑，就忙著去准备卢老的后事。
    许卿和叶楠在家听阿姨回来说，卢老是从楼梯上摔下来，直接没了呼吸，还觉得挺意外。
    叶楠也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这么快就没了，平时看卢老的身体还是挺不错的啊。”
    许卿听到卢老是真没了，心里挺难受，忍不住红了眼圈：“卢爷爷是个很好的人，我小时候就跟著他学毛笔字，还跟他学了不少知识呢。对人温和没有脾气，见谁都是笑眯眯，怎么突然就没了呢。”
    叶楠嘆口气：“要真是意外，说明他寿限到了。”
    两人坐在客厅聊天，小宝和大宝在屋里转悠著玩，没有白狼的陪伴，也没有皮球，小宝就觉得很无聊。
    想出去，可是妈妈说在这里不能乱跑。
    把一楼几个房间都翻遍了，实在无聊，小宝挠著耳朵坐在地上，想找更好玩的。
    大宝背著小手，跟个小大人一样转了一圈，然后蹲下看著小宝：“我们去楼上捉迷藏。”
    小宝有些犹豫：“曾外公说楼上不能去，去了打手。”
    大宝皱著小眉头：“我想去看看，曾外公藏了什么宝贝不让我们看呢？你想不想知道啊。”
    小宝当然想，没啥心眼的小宝立马爬著站起来：“我们偷偷上去看看。”
    两人手牵手出来，又手牵手上楼梯。
    许卿看了一眼也没放在心上，她也不知道閆成山不让两个孩子上二楼，只是听保姆阿姨说，二楼曾经是袁华和江雪英的臥室，她就没兴趣上去。
    虽然父亲的臥室也在上面，她依旧不想去看，更多的是怕提起来，叶楠会睹物思人。
    再说江雪英，被閆家养大，却对閆伯川生出不轨的心思，后来害得父母两人分离那么多年。
    不去看，这些恨意也就不存在。
    大宝牵著小宝的手上楼，刚上到二楼楼梯口，小宝就有些胆小了，楼道里竟然没有一点亮光，阴森森的有些可怕！
    抿著小嘴犹豫了一会儿，扭头看著哥哥：“小宝害怕，哥哥我们下去啊。”
    大宝不肯：“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看看啊。”

 第743章 小宝绝对是意外

    小宝还是非常讲义气，觉得这个时候肯定不能扔下哥哥不管，要是哥哥被妖怪抓走怎么办？
    摸出別在腰间的弹弓：“不怕，我有这个，我可以保护哥哥呢。”
    大宝拉著小宝：“我们可以喊妈妈，妈妈听见就能来救我们。”
    过道的窗户都被封死，根本没有光透进来，几个房间的门也关著，大宝试了试，之前能听见声音的那个房间也推不开了。
    有些好奇地看著屋门，小脑瓜想不通，门为什么会锁上呢？
    是不是屋里有什么不能看的东西啊。
    小宝已经適应了过道的光线，感觉也没那么可怕了，见哥哥跟一个门较劲，鬆开手自己好奇地四处看。
    不长的走廊尽头还有个窗户，也拉著厚厚的窗帘。
    小宝扭头看哥哥还站在那个屋门口，突然有了小主意，揭开窗帘钻到后面，这样哥哥就找不到他了。
    越想越开心，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
    窗帘后是个不足一米宽的狭窄窗台，窗台高度到小宝胸口，他趴在窗台上就能看见外面。
    小宝胖，身体倒是很灵活，扒著窗台费劲地爬了上去，又伸手去扣插销，竟然很轻鬆地打开，轻轻一推，窗子打开了！
    小宝有些惊奇，拍著胸口看著外面表示有些害怕。
    窗外有个枝叶繁茂的梧桐树。
    褚天飞刚爬上树，就听见窗户响，赶紧趴在树枝上一动不敢动。
    抬头见是个小胖孩，认出是许卿的儿子，担心许卿和叶楠也在，屏住呼吸，透过斑驳的叶片，就见小胖子突然掏出弹弓，拿著架势眯眼瞄准著。
    褚天飞观察了一下，发现除了小胖子也不见其他声音，心中大喜，真是老天爷都在帮他。
    这个白糯糯的小胖子看著更好抓一些，他现在先把小胖子抓走再说，现在整个院里恐怕都在忙卢老的丧事，他只要弄晕小胖子就能有办法把他带走。
    而且他早就观察好位置，这里是小楼的西侧，后面不远就靠著院墙，从院墙翻出去就算成功。
    盯著还在瞄准的算计著，想要动手时，感觉飞过来一东西，想躲避都来不及，扎扎实实地砸在眼睛上。
    褚天飞没想到一个五岁的小傢伙，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还能打得这么准。
    眼睛一阵火辣辣的钻心疼，本能的鬆手，人直接掉进了下去，重重地摔在草坪上。
    他根本顾不上疼，爬起来就跑。
    小宝直接傻眼，他就隨便瞄准一下，发射子弹，想著能打一只松鼠出来，怎么打掉一个人。
    感觉闯祸了，赶紧爬下窗台，窗户都顾不上关，跑著去找哥哥。
    许卿和叶楠也听见重物落地的动静，许卿著急往楼上跑，叶楠去院子里看。
    看见两个孩子手牵手站在楼梯口，许卿鬆了口气：“你们在干什么？听见声音没有？”
    小宝想要是妈妈知道他打了一个人，肯定屁股会被揍开，立马晃著小脑袋：：“没有，没有看见人，和哥哥玩捉迷藏。”
    大宝也摇头：“没有人，我们在找东西。”
    许卿也感觉二楼阴森的厉害，两个孩子竟然不害怕，好奇地问大宝：“大宝想找什么东西？”
    大宝去拽著许卿的手，指著他怀疑的门：“姥爷是不是在里面？”
    许卿惊讶：“怎么会呢？姥爷已经去世了。”
    虽然都怀疑父亲还活著，可是他们根本找不到一点线索，就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大宝难得执拗，指著门：“妈妈打开看看。”
    许卿见大宝难得执著，过去推了推门，又俯身看著锁孔，皱著眉头：“门锁著，妈妈也打不开啊。”
    大宝不知道从哪儿拿出来一根细长的铁丝：“妈妈，这个可以。”
    许卿惊讶地看著大宝，忍不住笑起来：“问题妈妈不会啊，要不这样，我们等爸爸回来，让爸爸帮忙好不好？”
    大宝摇头：“曾外公不让来，会生气的。”
    许卿还想细问，叶楠走了上来：“刚才有人来了，地上草坪被压过，很可能就是褚天飞，他胆子倒是挺大。”
    说著竟笑起来：“可惜，他蹦躂得越厉害，毒发作的越厉害。”
    大宝又去求助姥姥：“姥姥，里面有姥爷。”
    叶楠看著紧闭的房门，猜测这应该是閆伯川的房间，突然也很想进去看看，直接从许卿手里拿过细铁丝，弯腰插进去。
    在许卿和大宝小宝惊讶崇拜的眼神中，转了几转，打开了房间门。
    刚推开房间门还没进去，閆成山站在楼梯口喊了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许卿和大宝小宝表情一致的转身，惊恐地看著閆成山。
    本来气氛就很紧张，更是被閆成山一嗓子嚇得魂都要飞掉。
    叶楠就冷静很多：“我们想看看閆伯川的房间。”
    閆成山皱眉：“一个空屋子，有什么好看的，赶紧看，看了下楼来。”
    说完转身下楼，似乎很放心他们在楼上。
    许卿看了看叶楠，房间门都已经推开，肯定是要看上一眼。
    探身看向屋內，果然跟閆成山说的一样，空荡荡的一间屋子，什么都没有
    地上也非常的乾净，一看就是经常有人打扫。
    大宝也意外，皱著小眉头看著屋里，他上次看的明明不是这样，好像是有东西的，只是没看清楚。
    扯著许卿的衣角：“妈妈，大宝没有撒谎。”
    小宝也不知道妈妈和姥姥还有哥哥在看什么，见是个空屋子，一点儿也不好玩，心里还惦记著刚才打伤的人，也拉著许卿的衣服：“妈妈下楼，小宝渴了。”
    许卿和叶楠有些失望地带著两个孩子下楼，原本想著最差也能看见閆伯川留下的东西。
    看一眼也算是睹物思人，没想到什么都没有。
    楼下閆成山和周晋南脸色凝重地坐著，还在討论卢老师的疑点。
    閆成山就是很好奇：“你既然说尸体不是刚死，为什么脸上没有尸斑，身体还有温度呢？”
    周晋南摇头：“不清楚，卢家人没有怀疑，我们也不好一直揪著不放。”

 第744章 大宝，去报仇

    叶楠和许卿暂时压著心里的好奇和失望，过去听周晋南和閆成山的討论。
    许卿听说卢老竟然不是今天出意外，有些心惊：“你是说卢老可能早就出事了？”
    周晋南点头：“只是有些奇怪，尸体没有尸斑，还有温度。”
    甚至都没有僵硬，一切都是刚去世的样子。
    如果不是他懂，他也看不出来。
    叶楠一点也不奇怪：“你们不要忘了卢卫东找来那个帮忙的，他可是会这个，想对一个尸体造假，只要给尸体灌点东西就行，不是內行人根本看不出来，除非尸体解剖。”
    许卿觉得卢卫东已经不是禽兽，而是魔鬼：“那是他的亲爷爷，他竟然也能下去手。”
    閆成山皱著眉头：“如果真是这样，卢卫东这小子就该千刀万剐，太不是东西了。老卢对这个孙子多好。”
    说完一拍椅子背：“不行，不能让这小子阴损得逞了，我找人说理去。”
    閆成山出门，许卿和周晋南他们也带著孩子离开。
    回到家后，许卿跟周晋南说了楼上房间的怀疑，还有褚天飞去过，不知道为什么会摔倒跑了。
    周晋南同样也不担心褚天飞能做出什么，因为院墙外白狼和另外两条狗一直在，他出去也带不走两个孩子。
    唯一意外，就是小宝他们在二楼暴露。
    叶楠摆手：“也不算意外，小宝和大宝的衣服，我都用特殊的薰香熏过，褚天飞只要摸著，胳膊疼痛会加剧，疼的他根本没有时间想下手。”
    甚至还有些开心，他们这一趟没白去，褚天飞上当了。
    小宝回来就忘了自己干过的事情，开心地去和白狼玩，还从口袋掏出果给白狼吃，都是他捨不得吃装回来的。
    ……
    褚天飞那边情况非常不好，他万万没想到，落荒而逃回到住处后，胳膊疼得抬不起来，甚至牵扯著心臟都开始疼。
    坐立不安，最后滚在地上，直冒冷汗。
    眼前却出现一一幕幕虚幻的场景，很多脸色铁青的小孩，有的手里攥著拨浪鼓，有的手里拿著米，笑容诡异朝他走来。
    小嘴鲜红，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阴森森带著几分恐怖。
    褚天飞嚇得使劲往一边滚著，挥著手：“你们不要过来，你们走开，去找你们的主人。”
    小孩们像是听不懂一样，嘻嘻哈哈笑著，眼神冰冷带著几分阴冷，配著天真无邪的笑容，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褚天飞嚇得开始喊叫，他清楚的知道，这些都是他帮那些达官显贵饲养过的小鬼，这会儿怕是要找他来报仇。
    偏偏手边没有驱赶的工具，只能声嘶力竭地喊著。
    让这些孩子离开，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
    叶楠和许卿討论完，带著大宝回屋里，又拿出龟背开始算著。
    然后扭头看著大宝：“大宝，你害怕疼吗？”
    大宝摇头：“大宝不怕疼。”
    叶楠摸了摸大宝的脑袋：“姥姥这两天研究了下，我不懂养小鬼，可是我知道让他出现幻觉，那个坏人会看见他最怕看见的，如果用大宝的两滴血，大宝也会出现在幻境里。”
    大宝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白：“大宝不要离开妈妈，不去的，去了找不到妈妈。”
    有些害怕地往后缩了缩，总觉得用他的血，就是要把他送到很远的地方，或者又关在黑黑的小屋子里。
    叶楠摸了摸大宝的脑袋：“不会，大宝不会离开妈妈，就是用两滴血，然后就能让那个坏人得到应有的报应，让他再也不能害人，也不能伤害其他小朋友。”
    大宝依旧迟疑：“不会离开妈妈？”
    叶楠笑了：“姥姥肯定不骗你，我们大宝一定不会离开妈妈，大宝想不想自己去报仇？”
    大宝抿著小嘴，想了好一会儿，认真点头：“想报仇，大宝也想帮小朋友，不让小朋友被他欺负。”
    叶楠冲大宝竖起大拇指：“我们大宝是最棒的，现在可以把小手给姥姥吗？”
    大宝这次没犹豫地把手递给叶楠，看著姥姥用针扎了指尖，只是眨了眨眼睛，也没喊疼。
    又看见两滴血落入龟背中，並且迅速融入不见，感觉有些神奇：“姥姥，可以了吗？”
    叶楠抱过大宝，將他搂在怀里小声说著：“我们大宝是最厉害的，不过大宝啊，姥姥跟你说一些话，你要记在心里。”
    大宝点点头：“大宝会记住。”
    叶楠笑了，亲了亲大宝的脸蛋：“我们大宝身上还有怨气，因为上一世的遭遇，会留很多怨气在身体里，可是我们大宝聪明懂事，所以这些怨气一直压在身体里没有出来，可是姥姥希望你能发泄出来，否则会对身体不好。”
    “惩罚了那个坏人后，我们大宝就要努力忘掉以前所有的不开心，把上辈子的事情都要放下，和爸爸妈妈还有小宝一起开开心地生活。”
    大宝有些不懂：“那姥姥呢？”
    叶楠笑了：“姥姥啊，可能等大宝长大后，姥姥已经不在了。”
    大宝摇头：“姥姥在的，姥姥和我们一直在一起。”
    叶楠摸著大宝的脑袋：“姥姥活那么久不就是老妖精了？总之姥姥希望大宝好好活著，开开心心的活著，不要被过去那些记忆困扰。”
    大宝眼神认真地看著叶楠：“姥姥，大宝长大了研究很厉害的药，姥姥吃了就不会死，会一直一直跟我们在一起。”
    叶楠乐起来，因为大宝难得的孩子气，乐著乐著，又眼底冒著泪：“我们大宝也要一直一直这么开心。”
    ……
    褚天飞以为熬过那些幻象后，他只要能出了屋子就能找到破解的方法。
    却不想眼前一，出现一团迷雾，接著出现一个穿著童衣的小孩，五官格外漂亮，只是目光死气沉沉，脸色青白还透著诡异的红晕，直勾勾地朝他走来……

 第745章 奶凶的大宝

    褚天飞瞪眼看著大宝，心里是恐慌的，他手里没有任何东西，根本控制不住这些不听话的魂魄。
    挥著手，装作很凶狠地瞪著大宝：“你不要过来！你要是敢过来，我一定会让你魂飞魄散，你去找养你的主人。”
    大宝依旧直勾勾地盯著褚天飞，慢吞吞地走到他跟前，伸著小手过去：“你害不害怕呀？”
    奶奶的小声音，没有感情没有起伏，透著阴冷感。
    褚天飞做了太多损阴德的事，养小鬼无数，因为心虚家里黄纸硃砂画的符没有断过，晚上睡觉枕头下都要压著桃木剑。
    他也见过小鬼的真容，却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不知道为什么，看著眼前的孩子，牙齿都忍不住在打战：“你不要过来，我抓住你，一定会把你关进瓶子里，永远都不要想投胎。”
    一直表情很平静的大宝，突然变得生气起来，漂亮的小脸上满是愤怒，配著青白的皮肤，有些更阴森森了，小手突然过去紧紧揪著褚天飞的头髮：“你是个坏人！你让我见不到妈妈，你才该永远都不能投胎。”
    “你害小朋友都找不到妈妈。”
    不知道什么时候，大宝小手里多了一根银针，直直戳进了褚天飞的脑袋里。
    带著阴冷的刺痛，让褚天飞猝不及防，甚至叫都叫不出声，惊惧地瞪眼看著大宝。
    大宝抿著小嘴，依旧阴森森地看著褚天飞，下一针扎进了他的眼睛里。
    他的想法很简单，坏人看不见了，就不能再去找小朋友。
    褚天飞这次惨叫一声，一手捂著眼睛在地上打滚。
    大宝突然有了孩子气，两只小手使劲拍打著褚天飞脸上身上：“坏人，打死你这个坏人，让你不能害小朋友，要把你的脑袋打得稀巴烂。”
    最后这一句，很明显是受了小宝的影响，学来的口头禪。
    ……
    大宝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著了，醒来还躺在姥姥怀里，手里还握著一根银针，感觉小手和小胳膊都很疼啊。
    眨了眨眼睛，看著微笑看著自己的姥姥：“姥姥，大宝做了一个梦，梦里把坏人打了一顿。”
    想想自己好勇敢，竟然把那个坏人打得满地打滚。
    叶楠笑著摸著大宝的脑袋：“我们大宝真厉害，以后就不会有坏人敢欺负我们大宝了。”
    大宝爬起来抱著叶楠：“我要去找妈妈。”
    睡醒一觉，感觉特別想妈妈。
    叶楠帮大宝穿上鞋，牵著他的手去厨房找许卿。
    看见妈妈，大宝跑著过去抱著许卿，安安静静不说话。
    许卿拍了拍手上的麵粉，看著腰间毛茸茸的小脑袋：“我们大宝起来了，妈妈给你们炸饼好不好？”
    小宝坐在一旁小凳子上，晃著小腿，抱著个萝卜在啃，边噗噗吐著萝卜皮，边开心地点头：“好，要吃饼，小宝喜欢吃饼。”
    说完又咔滋咔滋地啃著萝卜吃。
    叶楠笑著去摸了摸小宝的脑袋：“你別给白狼吃萝卜，它不吃的。”
    小宝觉得萝卜好好吃啊，水水的有点儿辣还有点儿甜，主要是妈妈不给买零食，苹果一天也只能吃一个，所以他想吃东西。
    许卿擦了手抱起大宝过去坐下，能感觉到大宝更黏她了，拍著他的背：“妈妈在呢，一直都在呢。”
    大宝显然还没从梦里彻底清醒过来，靠在妈妈怀里也不说话，安静地看著小宝啃萝卜吃。
    感觉这样就很好啊，妈妈在，弟弟在，姥姥和爸爸都在。
    小宝边开心地吃著萝卜，边废话连篇：“哥哥吃萝卜吗？好好吃啊，甜甜的一点都不辣哦。”
    “妈妈为什么抱著哥哥，哥哥来跟我玩呀，我们玩追人的游戏，你追我呀。”
    叭半天也没人搭理他，他依旧会一直说，根本不需要回应。
    第三天，周晋南回来带回来一个消息，卢卫东的大伯卢文杰从外面匆匆赶了回来，却依旧晚了一步，卢老的尸体都已经火化，想查都没得查。
    许卿惊讶：“卢家其他孩子呢？卢卫东那些堂兄弟姐妹呢？都没一个人站出来说什么？”
    周晋南摇头：“没有，因为卢老更偏心卢卫东，所以大家对这个也很有意见，而且没人能相信卢卫东会杀人，所以都很平静地接受了现实。”
    许卿有些遗憾：“我以为这次卢卫东就完了呢，这个人怎么还跟小强一样打不死了，这么明显的犯罪，大家竟然看不出来。”
    也可能有人怀疑，但是谁也不想多一时。
    周晋南安慰许卿：“不会的，卢卫东没了护著他的卢老，以后日子更难。”
    许卿不甘心啊，要看著卢卫东更惨才行。
    又要忙著把柜檯都搬进店里，然后就进购药材，准备开店做生意，只能暂时把卢卫东的事情放一放。
    跟叶楠確定了褚天飞不会出来害人，周晋南把两条警犬让高湛带走，又喊高湛休息时过来，把柜檯都搬到店里去。
    小宝还挺开心两条警犬离开，这样就没有狗跟白狼抢吃的了，更重要的是，他觉得有点儿喜欢那两个警犬呢。
    高湛过来帮忙，罗丹带著阿满也过来：“我和阿满干力气活不行，不过可以打扫卫生。”
    许卿乐了：“那太欢迎了，中午就在家里吃饭，我们煮火锅吃。”
    大宝也挽著袖子拿著抹布帮著干活，小宝就纯属在一旁捣乱，什么都要抢著去干，又什么都不会，还著急地嘰嘰哇哇大喊。
    罗丹笑看著两个孩子：“嫂子，大宝和小宝性格也差得太远了，大宝真的太安静懂事了。”
    许卿点头：“嗯，大宝是很乖，小宝就闹腾点，兄弟俩互补了呢。”
    罗丹有些羡慕：“真是有福气，多可爱的两个孩子。”
    许卿笑著安慰：“你和高湛加油，肯定也能生个漂亮孩子，我妈不是都说了，你身体没问题的，你要相信我妈。”
    罗丹只是听高湛说叶楠医术厉害，心里却有些怀疑的：“我看过我们这里老中医，一直在调理呢。”
    叶楠在一旁插话：“你把药方给我，我给你看看。”

 第746章 你大概是精神不太好

    罗丹不好拒绝，因为她看那个老中医，也是自己在家开诊所，去看病的人都排队，很多人都是闻名去。
    所以她心里还是挺相信那个老中医，又不能拒绝叶楠的好意，笑著说：“好，等明天我带过来，你给我看看。”
    许卿笑了笑，没再多说，这个事情还真要亲眼看见才能相信，所以她们也不能勉强让罗丹一定要相信。
    搬完东西，收拾完卫生，许卿让周晋南和高湛带著孩子们先回去，她和罗丹叶楠去中午吃火锅的东西。
    从市场出来，三人手里都拎得满满当当。
    穿过马路时，却意外地在街头看见一个人！
    竟然是褚天飞，头髮一边有一边没有，身上穿著个露著絮的藏蓝色大衣，腰上用草绳绑著，露出满是伤疤的胸膛。
    垂著一个胳膊坐下地上，傻兮兮的笑著说，好的那只手不停地指著人群，不停的说著：“你看你肩膀上有小鬼。”
    “有鬼，有鬼来了。”
    说著又怪笑两声：“我会抓鬼，你们不要怕，我帮你们抓鬼……”
    一直坐在那里疯疯癲癲地说著，突然又爬起来追著一个男人：“你身上有鬼，我给你抓鬼……”
    结果被男人暴揍一顿：“神经病，滚一边去！”
    罗丹有些胆小，看了两眼赶紧催著许卿和叶楠：“嫂子，叶姨，我们赶紧回去吧，谁知道这疯子会不会打人。”
    许卿和叶楠对看了一眼，对这事心知肚明。
    叶楠扭头看了一眼：“他后半辈子，就会一直这样度过，偶尔还会想起来，然后又变得痴傻。”
    不是完全的疯了，这样才是最痛苦。
    许卿心情不错，很小声地说了句：“那也是他活该。”
    回去开心地支起铜锅，洗菜切肉准备涮火锅。
    小宝就抱著汽水瓶子在一旁等著吃饭，大宝倒是和阿满蹲在院里玩纸牌。
    吃饭时，高湛和周晋南又聊起了卢老的死。
    高湛直摇头：“虽然大家都觉得蹊蹺，可是没有证据，而且火化也是正常手续，死亡证明也是正规手续来的。”
    许卿听著唯一遗憾，就是这时候没有监控，也没有那么多的化验设备。
    周晋南自然不肯就这么放过卢卫东，他只要还有斗志在，没了褚天飞，可能还会找王天飞，李天飞。
    他不能让大宝和小宝身边有任何危险因子存在。
    “总会留下蛛丝马跡的，或许可以想办法让他自露马脚。”
    高湛点头：“可以，我们想想办法。”
    ……
    另一边卢卫东还不能从卢老去世中回神，他也听说褚天飞疯了。
    能帮他的人都走了。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坐在卢老的房间里，看著空荡荡的房间，还有墙上的卢老的照片。
    卢卫东心里才生出那么一点点后悔，如果他当初不那么激动地跟爷爷爭执，是不是就不会出意外。
    他五岁时父母都没了，就一直跟著卢老，不管再苦再难的日子，爷爷都一直把他带著身边。
    有一口吃的都是让他先吃饱。
    那些年很苦，在卢老的庇护下，他没有吃过一天苦！
    卢卫东越想越难受，捂著脸哭起来，哭著哭著又恨起许卿，都是她来京市后，一切才开始变得糟糕。
    他对她那么好，小时候也护著她，为什么现在会这么绝情？
    还有她那两个儿子，都是祸害！
    做饭的保姆觉得卢老走了，家里就剩下卢卫东一个人很可怜，主动留下照顾卢卫东，主要是卢老生前对她不错。
    阿姨就想著照顾好卢卫东，也能让卢老走得安心一点。
    ……
    许卿选了十一月中开张。
    店铺招牌也找人用红楤木雕了一块，上面写著卿芝堂，古香古色三个字。
    门口熬著一锅中药，带著淡淡的药香，路过的人远远就能闻到，也有人好奇地过来看几眼。
    开业第一天，许卿就在牌匾上掛了块红布，没有放鞭炮庆祝。
    因为叶楠说，开药店要生意不比其他，虽然是为了挣钱，但还是希望买药的人少一点，也算是积功德。
    所以不能放鞭炮庆祝。
    许卿觉得有道理，开张第一天没生意，主要很多人抱著不信任的態度，还有就是好好的人，谁没事会去买药。
    许卿也不著急，到下午时，让叶楠带著两个孩子回去。
    她在等一会就关门回家。
    叶楠带著两个孩子走了不大会儿，店门口有动静。
    许卿从柜檯后出去，就见卢卫东坐在轮椅上，费劲地想摇著轮椅上坡。伸
    卢卫东抬头看见许卿，愣了一下，压著眼中的戾气，语气温和：“我听说你开了个中药铺子，所以过来看看。”
    许卿不知道卢卫东是怎么做到出了这么事情后，还能风轻云淡的过来面对她。
    站在门口淡淡地看著卢卫东：“谢谢，不过不需要。是=”
    卢卫东歪著头满脸无辜地看著许卿：“卿卿，我们可以谈谈吗？我知道我之前做错了，不该去举报周晋南，可是我只是想让你知道真相，我也是怕你被他矇骗。”
    “我知道我错了，我也跟你道歉了，看在小时候的情谊上，你就不能原谅我吗？”
    许卿听得想吐，要不是不能暴露前世的事情，她真想一巴掌扇过去，让卢卫东要点脸。
    做了那么多噁心的事情，竟然还能出来装无辜。
    也是上一世她自己眼睛瞎，看不出他的偽装。
    冷笑了一下：“不要提小时候的事情，那只会让我觉得噁心，你几次破坏我的婚姻，还有什么脸跟我说情谊？”
    卢卫东紧紧握著轮椅扶手，眼中带著祈求的看著许卿：“卿卿，爷爷没了，我真的没想到，爷爷会突然没了，让我没想到的是，你竟然都没有去送爷爷一程。”
    说著满眼的失望：“我是对不起你，可是爷爷对你一直很好。”
    许卿警惕地看著卢卫东：“你不用跟我说这些，卢爷爷是怎么没的，你应该心知肚明！”

 第747章 让閆成山头疼的一家人

    卢卫东一直压著的情绪瞬间激动起来：“你在说什么？你的意思难道是我害死了我爷爷？难道我在你眼里就这么阴毒，禽兽不如到对自己的亲爷爷下手？”
    因为激动，双手按著轮椅扶手都想站起来。
    怒视著许卿，用愤怒压著被戳破后的心虚：“没想到，你不去看他，还造谣！”
    许卿看著恼羞成怒的卢卫东也不著急，声音坚定：“你不用著急跟我解释，你晚上敢看卢老的照片吗？敢问心无愧地跟他去说吗？你住在那个房子里，到处都是卢爷爷的影子，你不亏心自然就不怕他会找你。”
    “你以后不用来找我，当初在省城我已经说得很清楚，我们只能做陌生人，但是现在，你这样，我们只能是仇人。”
    卢卫东瞪眼看著许卿，久久没有说话，因为心虚也是因为许卿说的话。
    是啊，他不是恨许卿吗？
    他们就应该是仇人。
    目光变得阴沉：“许卿，你不要后悔！”
    许卿根本不怕他的威胁：“我唯一后悔的就是当年认识了你。”
    如果不是这个魔鬼，她的大宝怎么可能受那么多苦，没有直接上手去撕了他，已经是便宜了他。
    还有脸来找她？
    卢卫东阴沉著脸离开，他就觉得是鬼迷心窍，为什么要来找许卿！
    许卿也很生气，开业第一天没有生意，还看见卢卫东，想想就觉得晦气，守到时间，关了店门回家。
    路上还买了一些高粱飴，要吃点让心情好起来。
    小宝在院里跟白狼玩，看见妈妈回来，开心地跑著过去：“妈妈，小宝洗脸了，还擦香香了。”
    仰著小脑袋看著许卿，突然发现妈妈嘴里好像有东西，赶紧抱著妈妈的腿：“妈妈，吃啥？小宝也要吃。”
    许卿笑著点了点小宝的脑袋：“小馋猫。”
    从口袋掏了个给小宝，小宝哇了一声，又伸手：“给哥哥一个，哥哥也要有。”
    许卿最喜欢小宝这一点，那么喜欢吃的一个小朋友每次遇见好吃的，就会想著给哥哥一份。
    也没有刻意引导过，感觉是一种天性。
    又拿了一个给小宝，小宝满足了，乐顛顛地去找哥哥。
    大宝趴在小桌上拿著铅笔学著写字，他还是喜欢安静。
    小宝拿著过去，趴桌上递给大宝：“哥哥吃，妈妈买的。”
    然后好奇地凑过去，看大宝写的字，认了半天：“哥哥这个是鸭鸭吗？”
    大宝看了看他写的字，也没那么难认啊，又歪头看著小宝：“是我的名字。”
    小宝不信，大和小还有宝，他是认识的：“不是大宝呀，哥哥写错了。”
    大宝很认真地给他指著刚写的三个字：“这是周，这是宜，这是修，是我上学的名字啊。”
    小宝对不认识的字一律念鸭鸭，听完哥哥的解释懂了，他自己也有名字。
    许卿哭笑不得看著什么也不会的小儿子，然后洗手去厨房，跟叶楠商量：“最近这两天也不忙，我就去找幼儿园，那天高湛说可以试试他们附近的幼儿园。”
    虽然他们的户口在省城，但周晋南因为学习关係，户口已经迁了过来，加上周晋南算是系统內，所以那个幼儿园可以试试。
    叶楠有些捨不得：“要不等过完年再说，也没两个月就过年了，我们还是多陪陪大宝。”
    以前不知道所以不重视，现在知道了，就各种捨不得离开孩子一会儿。
    许卿想想也行，带著孩子们去药店也不麻烦，而且大宝还能看住小宝，不让他乱跑。
    又跟叶楠说了卢卫东找去的事情。
    叶楠听了都惊讶：“他怎么这么不要脸，干了多少缺德事，怎么还能像没事人一样过去找你？也就是杀人犯法，为了他不值当赔上命，要不我早就弄死他。”
    许卿也不能理解卢卫东的行为：“我今天用话激他了，妈，你说我们能不能嚇他一下，然后拿著录音机提前录好，让他自动招认？”
    叶楠琢磨了一下：“也可以，跟晋南商量一下。”
    等周晋南回来，和周晋南一说，周晋南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不过最好不是他们出面，让卢家人自己去试。
    这种诈供的手段，虽不算特別高明，但绝对一试一个准。
    许卿却更想他们去试：“我都信不过卢家的人，要是他们重视，卢爷爷也不会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火化，而且我就不信没人帮著卢卫东。”
    周晋南见许卿坚持：“我们去也可以，不过晚上要住在爷爷家里，还需要爷爷的帮忙。”
    许卿觉得这个不是困难：“跟爷爷说一声，爷爷肯定同意我们住下的。”
    小宝往嘴里塞著馒头，听了妈妈的话赶紧接话：“去曾外公家吗？小宝要去，小宝会打弹弓，还要去。”
    突然意识到好像要说什么不该说的，赶紧往嘴里继续塞馒头。
    差点把用弹弓把人打掉地上的事情说出来。
    不过他还是想去曾外公家玩，二楼好好玩啊，要把白狼也带去，可以和哥哥一起捉迷藏。
    许卿跟閆成山说一家人要过来住两天，閆成山第一反应想拒绝，又怕態度太僵硬，让许卿有所怀疑。
    只能笑呵呵地点头：“那就过来住两天，天冷我这里还有暖气，你们不行就都搬过来。”
    许卿摇头：“那恐怕不行，你这里离周晋南上课和我店都远，不太方便。我们就想著店里马上忙了，趁著现在有功夫过来陪你两天。”
    閆成山很怀疑许卿的孝心，这孩子不是不孝顺，只是以前对他很客气，现在怎么突然一下就变得亲昵起来了呢？
    隔天许卿一家就拎著东西过来。
    閆成山看著叶楠怀里的黑猫，小宝身边的白狼，感觉一阵阵的头疼。

 第748章 破坏大王

    閆成山头疼的看著白狼和小宝疯子一样衝进屋里，黑猫也从叶楠怀里一跃而下，懒洋洋的进屋。
    原本一直沉寂的家，这一会儿功夫，感觉就闯进了千军万马。
    特別是小宝的声音，太有穿透力了，小嘴不停的喊著：“白狼白狼，曾外公家里是可好玩了，我们去这里。”
    一会儿又喊著白狼去院里刨土。
    小宝这两天又痴迷拿著小铲子挖坑，他挖坑白狼就会帮著在一旁刨土，刨的比小宝挖的速度还快。
    让小宝又开心又羡慕。
    閆成山就看著院里的一片兰不大会儿就被一个孩子和一条狗破坏，感觉只有小宝和大宝来的时候，没这么能折腾。
    怎么多了一条狗，小宝破坏力都增加了十倍呢。
    许卿本想阻止小宝破坏，见閆成山背著手笑眯眯的看著小宝，想想算了，在爷爷心里那点草草，肯定没有小曾孙的开心重要。
    索性去厨房帮著做饭。
    阿姨买了一堆东西回来，鸡鸭鱼肉，猪肉直接拎著个大肘子回来。
    阿姨笑呵呵的看著许卿收拾鱼：“你们回来住，閆老开心的很，別看閆老平时挺严肃，心里还是很希望你们回来的，昨天晚上就给了我一百块钱，说能买都买，整的比过年还热闹呢。”
    许卿好奇的问了一句：“阿姨在我爷爷家做了多久了？”
    阿姨摇头：“也没多久，一年多吧，主要就是閆老在的时候过来做饭，平时过来打扫一下卫生。”
    许卿又问了一句：“楼上卫生也是你打扫的？”
    阿姨又摇头：“楼上不是，楼上卫生有专门的人负责打扫，而且我心里也挺害怕的，我说了你也別生气，我总觉的楼上有动静，有时候做饭的时候能听到楼上有人走动的声音，当时家里明明就我一个人啊。”
    说著又肯定的说了一句：“我可没有撒谎，当时真给我嚇坏了，你说我听见一次，那是我听错了，可是我听见好几次，我去问閆老，閆老还说我是胡说八道。”
    许卿琢磨著：“那你怎么不上去看看？”
    阿姨赶紧摆手：“那可不行的，我来的时候，閆老就严肃的说过，绝对不能上楼，我要是上去，那不是违反规定。”
    虽然她们是保姆，却也是受过严格培训和要求的，毕竟要照顾的人身份不同。
    许卿就有了好奇心，楼上是不是真有人住？
    上次大宝也说过这个问题，只是他们开门，却只是看见了一间空屋子。
    既然是这样，多住两天是不是能发现点什么？
    阿姨继续说著：“你们喜欢吃什么？酱肘子现在肯定是来不及了，中午我们吃鱼和鸡肉，酱肘子晚上吃？我烙点薄饼卷肘子肉吃。”、
    许卿笑著：“好啊，这个菜我也喜欢呢。”
    阿姨乐呵呵笑起来：“大宝和小宝真好啊，长得好还听话，特別是大宝，还是个小神童，我出去买菜，別人家阿姨看见我还问呢，说你们家那个小神童来没，你说你怎么那么厉害，生两个这么好的儿子。”
    “而且，你们要是有空就带著孩子多回来看看，你別看老爷子总说不在意，冷冰冰的，我经常看他一个人坐在客厅发呆，这么大的屋子，晚上我下班走后，就剩下他一个人，还是蛮可怜的。”
    许卿点头：“嗯，以后我们会经常回来的。”
    之前閆成山真的是一个非常喜欢安静的人，所以她也不好来打扰，而且两人感情也不是多好，更多的是客气疏离，
    倒是因为小宝的关係，现在大家走动多了一些，自然也有些了感情。
    午饭上桌，小宝就带著白狼回来，让白狼蹲在他旁边，他边吃著给白狼边露著，什么鸡肉鱼肉还有白米饭，总之有他的一口，就一定要有白狼的一口。
    加上因为这是閆成山家，是曾外公家，小宝就更加放肆。
    閆成山也不拦著，他也听过白狼的故事，是一只英雄狗，现在已到晚年，吃什么都是应该的。
    喊阿姨拿酒来，要周晋南陪著他喝两杯。
    周晋南也不推辞，两人喝了几杯后，閆成山话也多了一点，扭头盯著许卿：“你们这次来，真就是想住两天？没有其他想乾的？”
    许卿不好再骗他：“爷爷，我们想晚上去卢家，嚇一嚇卢卫东，我就觉得卢爷爷的死肯定和他有关係。”
    閆成山点点头：“老卢確实死的蹊蹺，只是你们的办法行不行？不说別的，晚上院里还有巡逻的，你们要是被发现了，我也帮不了你们。”
    许卿弯眼笑著：“爷爷你放心，我们肯定有办法，有白狼和黑猫在，绝对没问题。”
    閆成山抿了口酒沉默了一会儿：“你们晚上住楼下，楼上的房间锁著门的，你们就不要去看了，一个是你奶奶以前住的，还有一间是江雪英以前住的，江雪英现在情况很不好。”
    许卿倒是诧异，没想到江雪英还活著，当初中了那么厉害的蛊毒，竟然都没有死？
    叶楠听到江雪英的名字，满脸漠然，仿佛不认识一样。
    閆成山又叮嘱了一句：“楼上其他都是空房间，也没什么好看的，你们要是好奇就上去，不过记得把窗帘关好。”
    许卿就好奇：“爷爷，你说江雪英还活著？她现在在哪里？”
    閆成山也没仔细关註：“好像是在什么研究所，接受研究治疗，自愿当药人的。”
    而且就江雪英的样子，感觉也活不了多长时间，就是一口气吊著命，所以也不值得他去关注。
    午饭后，閆成山带著两个孩子出去散步。
    许卿边帮忙收拾著碗筷，边问叶楠：“妈，你现在还介意江雪英吗？”
    叶楠挑眉：“江雪英是谁？我为什么要因为她给自己添堵，而且她现在过的並不好，恐怕比死还痛苦呢。”
    许卿笑了：“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我还怕你心里不舒服呢。”
    周晋南带著白狼出去熟悉周围的环境，还有卢家附近的环境。

 第749章 白狼和黑猫，强强联手

    白狼还是非常聪明的，跟著周晋南转一圈回来，就安静地趴在大门口，等著小宝回家。
    它对小宝，感情也是很深，一会儿不见小宝，它也会吱嚀到处去找。
    许卿那边准备好了录音机和磁带，给录音机按好电池，就等晚上去嚇卢卫东。
    只是別人都是人去嚇唬，然后故意装成死者的模样，逼著嫌疑人心虚害怕开口。
    许卿他们决定让白狼和黑猫去。
    叶楠还给黑猫脸上戴了个面具，有些阴森惨白，加上黑猫灵敏，在黑暗里飘忽过去，还是有几分嚇人的。
    录音机给白狼背著，让它潜伏进卢老的房间。
    周晋南则负责给白狼开门放哨，紧急情况下，喊它隱蔽。
    閆成山听了许卿他们的计划，感觉就是胡闹：“你们这样是不是太儿戏了？白狼和黑猫再厉害，也只是动物，他们能问出什么？”
    许卿摇头：“爷爷，你这样就错了，卢卫东警惕性很高，如果我们用普通的思维去演戏，他可能会怀疑，你想他对卢爷爷的死都无动於衷，还会害怕什么？”
    閆成山皱眉，依旧觉得许卿他们就是在玩闹，哪里有这么破案的：“你们把白狼和黑猫看得太厉害了，別惊动了卢卫东，以后他不会再上当。”
    许卿却信心十足：“我们就等晚上看一看吧。”
    等到天黑后半夜，周晋南带著白狼出去，小心躲开夜间巡逻的，然后躲在卢卫东家附近。
    叶楠给黑猫装扮好，还给黑猫搞了个黑色布单当披风，这样飘过去就会更嚇人。
    然后才放黑猫出去，让它去找白狼。
    周晋南再次確定白狼背上的录音机绑好，才潜伏著过去，打开了卢家厨房后面的小门，这样白狼和黑猫就能很顺利的去卢老的房间。
    因为之前给白狼指了那个是卢老的房间，所以白狼进去后，方向感非常好的上了二楼，进了卢老的房间。
    卢卫东最近晚上睡眠非常的不好，经常一晚上一晚上的睡不著，就算是睡著了，也会梦见爷爷，惊嚇让他赶紧醒过来。
    他不知道褚天飞到底去了哪儿，找不到这个人，他就像是没了翅膀，根本没办法做什么。
    而其他兄弟，他也不敢相信，所以困在家里脾气越来越大，精神也越来越崩溃。
    白天甚至还赶走了阿姨，晚上一个人，躺在空荡荡的家里，只感觉到害怕。
    还有对卢老的愧疚。
    因为他，他在这个世上最后一个亲人都没了。
    辗转中，听见隔壁房间有动静，仔细听了听后，好像是爷爷房间传来的动静。
    迟疑了一会儿，爬起来费劲儿挪到轮椅上，然后出门，却发现走廊的灯不亮，不知道灯泡什么时候烧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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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摸黑到了卢老的房间门口，这下可以清楚的听见里面的声音，还带著咯嘣咯嘣的响声，像是动物在吃什么骨头。
    卢卫东心里没来由地害怕起来，壮著胆子喊了一声：“谁？”
    里面没有动静，突然变得静悄悄。
    卢卫东迟疑了下，推开门还没转著轮椅进去，就感觉有东西从眼前飘过，是一道黑影带著惨白的脸。
    嚇得心里一哆嗦，声音都有些颤抖：“谁，谁在屋里？”
    边喊著边转著轮椅进去，伸手去摸门边的灯绳，只是咔嗒一声，灯亮了一下又灭了，屋子陷入黑寂中。
    只是就那么一下，卢卫东却看见书柜上一张惨白的脸，像是故事里的黑无常！
    身形那么小，又不像是人装扮的，而眼神却冷冰冰的渗人。
    就那么短暂的时间里，他却清楚地记住了那双眼，瞬间感觉头皮发麻，后背都冒著冷气，说话牙齿打架：“你，你是谁？我告诉你，我可不怕你，你赶紧离开。”
    他想赶紧退回去，却感觉手都用不上力气，又感觉模糊中，那团黑影朝著他扑过来，赶紧伸手捂著脸。“你不要过来，爷爷，救我。”
    突然想到是不是爷爷显灵，魂魄回来看他？
    这么一想，瞬间软成一摊泥，捂著脸坐在轮椅上一动不敢动，不停地喊著：“爷爷，我真的不是故意，是褚天飞推倒你，我没想到你会死，爷爷，我从来没想让你死。”
    “我没想就那么轻轻一下，你就会没了，也是褚天飞说要假扮你。”
    “是我该死，不该鬼迷心窍，不该相信他的话。爷爷，你是对的，我不该听他的，都是他……爷爷，你去找他，你不要嚇唬我。”
    卢卫东认定就是爷爷的魂魄回来，语无伦次的什么都说了。
    慌乱中，感觉自己裤脚有什么东西，想张口尖叫，却是发现根本出不了声音。
    白狼见卢卫东都昏了过去，带著黑猫迅速逃跑。
    周晋南就守在外面，等白狼出来，赶紧按下它背上录音机的按键，拍了拍白狼的脑袋，表示干得不错。
    许卿和叶楠哄睡两个孩子，就坐在客厅里等消息。
    连閆成山都坐在客厅里等著，他倒是要看看，这几个孩子折腾的办法行不行。
    看见周晋南拎著录音机，白狼背上还驮著黑猫，脚步轻快地进来。
    所有人都知道，事情是成了！
    许卿十分惊喜地站起来：“成了？快，我们听听。”
    周晋南点点头，拎著录音机放在桌上，按下播放键，先是白狼哈赤哈赤走路的声音，许久以后，才传来卢卫东的声音。
    閆成山有些不敢相信地听完，气得一拍桌子站起来：“好他个卢卫东，人面兽心的东西，简直是畜生不如，竟然和外人害死自己的亲爷爷。”
    许卿虽然猜测到了真相，只是听卢卫东亲口说出来，还是非常的气愤！~
    和閆成山一样的观点，这就是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我们报警！”
    周晋南摇头：“我们把录音带匿名给卢文杰，他作为卢卫东的大伯，卢老的大儿子，对卢老的死一直是怀疑態度，就让他们一家人自己去解决。”
    而且他相信，卢文杰一定不会对卢卫东客气。

 第750章 白狼新发现

    閆成山同意周晋南的话：“对，让他们自己斗去，这种骯脏的事情，我们没必要管。真是可惜卢老那么好一个人。”
    越说就越气愤，甚至感觉无比的可惜。
    许卿想想也行：“我把磁带重新录一下，把白狼那一段去掉，到时候你看怎么送出去。”
    周晋南点头：“到时候我自然会想办法。”
    閆成山发了一通火气，摆了摆手：“好了，时间不早了，赶紧去睡觉，为这么个人浪费时间根本不值得。”
    许卿和周晋南回屋，他们和叶楠都住在一楼的客房，叶楠带著两个孩子睡在隔壁。
    洗漱后，许卿反而是一点困意都没有，拉著周晋南说话，说起了白天和阿姨聊天的內容：“我也觉得有猫腻，爷爷到底藏著什么样的秘密？是不是我爸爸？”
    周晋南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小，给许卿分析：“如果爸还活著，却一直没有出现，说不定去执行什么特殊任务，需要忘记自己的身份，那他肯定就不会在市里，更不会在家里。”
    “那样就太容易暴露。如果爸是受伤一直没有恢復，你觉得爷爷有必要隱瞒吗？”
    许卿想想也对：“那到底是什么呢？我真是太好奇了，我们要不再住一天看看？”
    周晋南摇头：“既然爷爷能让我们住，那说明楼上没有任何问题，也不怕被人发现。”
    许卿有些懊恼，往床上一躺：“哎呀，真是烧脑，到底是怎么回事。”
    隔壁的叶楠一直没睡，抱著黑猫坐在床边，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她可以算出很多人的生死，却算不出他的。
    准確说，算出的閆伯川確实已经死了，可是她总觉得閆伯川活著。
    一定是她太心急，所以算不出来。
    大宝睡得迷迷糊糊，爬起来要去厕所，看著姥姥坐在床边，揉了揉眼睛过去抱著叶楠“姥姥大宝要尿尿。”
    叶楠赶紧回神，给大宝穿鞋牵著他去厕所。
    回来再躺下，大宝紧紧靠著叶楠，小手攥著她的手指：“姥姥，姥爷没有死。”
    叶楠突然笑了：“嗯，姥爷肯定没有死，说不定哪天他就出现了。”
    第二天一早，许卿他们吃了早饭离开，閆成山有些捨不得，表情却没有流露半分。
    许卿见閆成山一直牵著小宝的手不说话，想了想：“爷爷，让小宝和大宝留下，我和我妈去开店，也没时间照顾他俩，还有白狼和黑猫也留在这里。”
    閆成山瞬间开心起来：“那好吧，两个小子听话点啊。”
    小宝也挺开心，在曾外公家院里挖土比去妈妈店里有意思多了，而且妈妈店里药味好浓，太难闻了。
    许卿和叶楠去店里，周晋南在去学校前办了一件事，就是把许卿一早重新录音的磁带送了出去。
    相信很快，卢卫东就要去他该去的地方。
    卢文杰在拿到磁带后，还愣了一下，找了录音机过来一听，也是嚇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把卢卫东送到他该去的地方。『
    就应该报警，把凶手抓起来。
    可是他很快又冷静了下来，如果报警，卢卫东这可是重大刑事案件，很有可能会被判处死刑。
    而他现在的地位，要求家庭清白，虽然卢卫东只是他的侄子，如果想要往上升级，还是会有影响。
    只是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卢文杰又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这个小畜生竟然敢对老爷子下手，虽然不是他推的，但也没想过去救人，竟然还跟凶手一起帮著隱瞒真相。
    那就是帮凶！
    卢文杰越想越生气，取出磁带往外走，却又突然愣住，有人匿名寄磁带，说明就是已经知道真相。
    外面说不定还有这样的磁带，如果他不狠狠收拾卢卫东，那些人肯定也不会放过。
    越想就越恨，恨卢卫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决定先去找卢卫东再说。
    卢卫东被嚇得一夜没睡，直接躺在卢老房间的地板上。
    早上保姆阿姨还是不忍心，过来看见卢卫东就蜷缩在地板上，浑身发抖，还发著高烧。
    嚇得阿姨赶紧把卢卫东搬到床上，又去找了退烧药餵给他。
    卢卫东还沉浸在昨晚的惊嚇中不敢睁眼。
    卢文杰几乎是踹门进来，看著瘫在床上如同死狗一样的卢卫东，气的过去直接一巴掌扇在脸上：“你个畜生，你竟然对你爷爷下手，你还是个人吗？”
    卢卫东被一巴掌打醒，迷迷瞪瞪地看著卢文杰，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卢文杰恨不得再踹他两脚，啪的一声把录音带摔在桌上：“你看看你这个畜生干的好事，你竟然敢伙同別人杀了你爷爷，他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忍心杀了他？”
    卢卫东脸色惨白地看著卢文杰，已经能猜到磁带里是什么……
    ……
    小宝和白狼在閆成山那里玩得很开心。
    因为整个小园可以隨便乱挖，天已经有些冷，小宝却干得热火朝天。
    边挖著边嘟囔著，他修的是工事，很厉害的工事。
    白狼在一旁挖土也挖得起劲。
    大宝本来在一旁蹲著看，见小宝挖得开心，最后忍不住也跑去向阿姨要了个小铲子，一起加入挖宝的队伍。
    閆成山就背著手看著两个孩子把院子挖得乱七八糟，心里一点不生气，反而是乐呵呵的。
    眯眼看著小宝，忍不住跟一旁的阿姨感嘆：“这將来可是个当兵的好苗子。”
    阿姨配合地点头：“是呢，小宝淘气，適合当兵。”
    閆成山摆手：“可不仅仅是这样，淘气又聪明，鬼主意多，这样的当兵才合適，就大宝，太文静了，不適合。”
    心里却感嘆了，閆伯川要是看见这两个外孙，一定也是非常喜欢的。
    小宝吭哧吭哧挖出一条沟，脑子一转喊著大宝：“哥哥，我们浇水，我们浇水，这样就会变成大海了。”
    大宝自然没有意见：“好，我们去淋水。”
    小宝扔了小铲子就自觉地跑进屋里去找东西接水，閆成山生怕小宝弄湿衣服，赶紧去屋里拦著。
    而白狼不知道刨到了什么东西，突然加快了速度，还大声叫起来……

 第751章 报应

    白狼越刨动作越快，还不停吱嚀叫著，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大宝和黑猫都被吸引过去，好奇地看白狼刨过的洞。
    黑乎乎一团，什么都没有。
    还是小宝了解白狼，听见白狼的叫声，连水都顾不上找，又顛顛地跑出来，嘴里还喊著：“白狼找到啥了？白狼找到啥了？”
    閆成山一惊，刚进门竟然忽略了白狼警犬的特性，赶紧出去喝止：“白狼，停下！”
    白狼听话，虽然好奇它的发现，却更听指令，立马蹲坐好看著閆成山哈赤哈赤的吐著舌头。
    小宝却不依，拽著白狼的耳朵：“白狼，是什么，白狼是什么。”
    白狼被拽得嘴歪眼斜也不敢再动。
    许卿和叶楠当到店里没多久，也就打扫了个卫生的功夫，閆成山牵著两个孩子，后面跟著白狼和黑猫。
    把人给送回来了。
    閆成山有些无奈：“我要临时出门一趟，把孩子交给阿姨我也不放心，还是送回来，等我忙完再来接他们。”
    小宝就一直噘嘴嘟囔：“曾外公坏，曾外公小气，不让小宝挖洞、”
    许卿也不能说什么，送閆成山离开后，看著满脸不高兴的小宝：“怎么了？是闯祸了，所以被曾外公送回来？”
    小宝直摇头：“没有，小宝没有闯祸，曾外公不让小宝挖洞，不好了，以后不喜欢曾外公了。”
    还是大宝条理清楚一点：“白狼发现有东西，曾外公不想让我们知道，就送我们回家了。”
    许卿惊讶：“什么东西？”
    大宝想了想：“就是白狼挖了一个地洞，然后对著地洞叫。”
    这样的情况，肯定是白狼发现了东西。
    许卿扭头看著叶楠：“你说白狼会发现什么？”
    叶楠也想不出来：“可能是你爷爷底下藏著什么宝贝，不想让人知道，总不能是把你爸藏在地上。”
    许卿却有些激动：“妈，这个不是没有可能，万一爷爷家里有地下室呢？”
    叶楠就不知道了：“那也要看老头肯不肯说。”
    希望的次数太多，所以失望更多。
    小宝还嘰嘰歪歪说著曾外公不好，以后就是他和白狼的敌人。
    许卿哭笑不得，戳著小宝的额头：“你个小没良心，曾外公对你多好，你就因为一点小事生气，曾外公说了，他最近很忙，等忙完来接你，到时候你再去挖洞。”
    小宝觉得这样也行，曾外公家里比他们家大很多，很適合挖洞。
    只是这一等，就等了半个月，一直等到十二月，大雪覆盖了地面，閆成山也没来接大宝和小宝。
    许卿也去看过两次，閆成山都没在家，保姆阿姨也只是每天过去打扫一下卫生。
    让许卿觉得很纳闷，不是都退了，怎么还那么忙？
    晚上又下起了大雪，许卿就在厨房里燉了羊骨头，烧了铜锅做火锅吃。
    怕屋里有烟，窗户还开了一条缝。
    走进院里就等闻到极其鲜美的羊肉汤，顿时能勾起人肚子里的馋虫。
    高湛和周晋南一起进屋，也不见外地冲许卿说道：“嫂子，看来我今天过来是有口福了，进门就闻见羊肉汤味。”
    两个小傢伙正趴在小桌边，一人抱著一根羊棒骨在啃。
    许卿笑著迎著高湛进屋：“跟我们还客气啊，你来得正好，锅子刚开，我再取点羊肉和豆腐，你们先坐著吃。”
    小宝也不见外，把啃得乱糟糟的羊棒骨递给高湛：“叔叔吃肉，好香啊。”
    高湛笑著摸了摸小宝的脑袋：“看看我们小宝多大方，你先吃，叔叔一会儿再吃。”
    洗了手过来坐下，等许卿又切了两盘羊肉和一盘豆腐端来，几人围著小桌涮著肉。
    高湛还带来一个消息：“嫂子，我已经帮你们问清楚了，大宝和小宝开了春就可以去幼儿园上学，一人一个月五块，管两顿饭，伙食和保育员阿姨们都特別好。”
    许卿惊喜：“那挺好，本来就想著是过了年去问，现在你帮著问好了，我们倒是省心了呢。”
    小宝一听要上学，顿时感觉手里的骨头棒子都不香了，扭头看著大宝：“哥哥去吗？”
    大宝点头：“去，大宝去，小宝也去。”
    这下小宝放心了，终於不是他孤零零一个人去上学就行。
    高湛说完两个孩子上学问题，又建议许卿赶紧把户口迁过来，可以让周晋南申请：“他进修毕业肯定是留在京市的，所以你的户口现在就申请，到时候把户粮关係转到相关街道，口粮问题就能解决了，要不你们现在就靠老周一个人的口粮，其他都是买，太费钱了。”
    能把户口转到京市自然是好，许卿就是怕转不过来：“这样肯定好啊，到时候孩子上学也方便一些。”
    高湛主动揽事：“让老周去申请，到时候需要什么材料，我帮著去弄。”
    许卿心情好，解决了户口大问题，以后办事就更方便了。
    像她上一世，虽然把生意做到了京市，可是转户口的观念有些晚了，等她有这个意识时，京市户口已经非常地难进，就算有关係有钱都不行。
    最后又聊起了卢卫东的事情。
    许卿也没顾上打听后续，只是听说卢文杰大义灭亲，举报了卢卫东，亲手將他送进了监狱。
    后面至於怎么样，许卿也没去打听，也不知道。
    高湛嘖嘆了一声：“这个卢卫东也是狡猾，进了监狱就开始装疯卖傻，整个人疯疯癲癲不配合，最后一检查还真是精神出了问题，加上他不是主谋，案子一直拖著没有审理，现在人关在青龙湖病院。”
    许卿知道那是个治疗精神病的地方，有些担心：“他还会不会作妖？心思歹毒，谁知道会不会是装的呢？”
    高湛摇头：“嫂子放心，不说我们，就卢文杰都不会给他作妖的机会。”
    卢文杰恨他，都恨不得弄死他。
    周晋南补充了一句：“因为卢文杰的前途受到了影响，等於说卢卫东毁了他的前途。”
    虽不是至亲，却没有出三代，政审的上就过不去。

 第752章 新年快乐

    许卿懂这个，听到卢卫东没有机会出来作妖放心了不少，却觉得他真要是疯了，那就是太便宜他了。
    卢卫东疯了，却没有全疯。
    脑子时而糊涂，时而还是清醒的，他恨却无能为力。
    特別是被关在了精神病院，每天都要被餵各种的药，那些药物吃了，反而会让意识更加的模糊，產生更多的幻觉。
    总是感觉爷爷就出现在身边，不停地喊著他离开。
    卢卫东想出去，却没人理他。
    时间久了，他已经没了出去的欲望，偶尔想起来，会记得许卿，却记得是他们小时候一起在乡下玩耍的日子。
    卢文杰却不会让他变成一个真正的傻子，来探视卢卫东，看著卢卫东抱著块砖头不停地说话，背著手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卫东，你知道我是谁吗？”
    卢卫东手撑著床慢慢转身，迷惑地看著卢文杰，眼底全是陌生，甚至忍不住肩膀发抖。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害怕这个人。
    卢文杰冷笑著，这个恶毒的人，不仅害死了父亲，还让他前途止步，原本还有希望进部委，更上一层楼的，结果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这么多年的努力，全毁在这个小兔崽子手里，他怎么能甘心？
    笑容有些诡异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药水：“卫东，你看，我给你带好喝的了，你喝了我就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卢卫东迟疑了一下，快速地抢过药瓶抠开塞进嘴里。
    一小瓶药水全部灌进肚子里。
    ……
    后来许卿听说，卢卫东在精神病院里又吼又叫，天天不肯吃药，总说是有鬼追著他，要不就喊著爷爷救我。
    只要发病，就会疯狂地自残，全身没有一块好的地方。
    而他好心的大伯，明明知道他害死了卢老，还请求医院一定要看好卢卫东，不管怎么样都要留下他一条命。
    许卿听完忍不住感嘆，卢文杰也是个狠心。
    叶楠哼了一声：“那都是他自作自受，这样都是便宜他了，就该千刀万剐，让他一辈子都没法好好活著，死了也不能转世投胎，做一辈子的孤魂野鬼。”
    许卿笑著抱过大宝：“大宝，欺负你的坏人都受到了惩罚，我们大宝以后再也不怕了，开不开心？”
    大宝抿著小嘴点头：“开心的，大宝以后不害怕了，永远和妈妈在一起。”
    许卿点头：“对，我们一家人永远都在一起。”
    大宝突然红了眼圈，伸手搂著妈妈的脖子：“妈妈，不用弄死他，我们以后不理坏人，我们不做坏事，做坏事不好，妈妈会出事。”
    许卿突然就想到了大宝是目睹她杀人，还看到她被杀的过程，含著泪搂著大宝，拍著他的小身体：“好，妈妈以后都不会做坏事，因为我们有爸爸在，爸爸会保护我们的。”
    大宝点著小脑袋：“大宝也会保护妈妈，不让坏人欺负妈妈。”
    小宝满脸乌黑地跑来，没头没尾地听了一句，就赶紧开始表决心：“小宝保护妈妈，小宝很厉害。”
    许卿一回头，对上小宝乌漆嘛黑的小脸，本来有些难受想哭，一下忍不住笑出来，赶紧放下大宝，拉著小宝的袖子：“小宝，你是去挖煤了吗？为什么把自己弄得这么黑？”
    小宝扭头指著炉子边烤火的黑猫：“黑黑不听话，我抓它，它也不出来。”
    又怕炉子烫到自己，就抓著煤块往黑猫身上扔，顺手又抹在自己小脸上，不自觉就抹了个大脸出来。
    许卿哭笑不得拽著小宝去洗脸，用叶楠做的香皂使劲搓著：“你看看你，都变成小黑猫了，成小丑八怪了。”
    小宝不乐意：“小宝不丑。”
    许卿乐起来：“那谁丑啊？”
    小宝想了一圈：“爸爸丑，爸爸最黑，爸爸最丑。”
    许卿和叶楠都哈哈笑著，周晋南正好进屋，就听见儿子在吐槽他，忍不住也笑了，过去弹了弹小宝的脑门：“臭小子，平时白疼你了。”
    大宝赶紧过去抱著爸爸的大腿撒娇：“爸爸最好，爸爸很厉害，一拳头就能把坏人打个稀巴烂。”
    周晋南笑著捏著儿子的脸蛋，然后跟许卿说道：“今天閆季川来电话了，过了元旦，他们一家就回来在京市过年。”
    许卿有些不敢相信：“真的吗？小叔和小婶他们过来过年，那真是太好了。”
    惊喜之后，就开始安排他们回来住哪儿：“辰辰和姣姣还小，让他们住主屋，我们去厨房旁边的厢房住。”
    说著就要去收拾屋子，感觉他们明天就能到一样。
    被周晋南拦著：“不要著急，閆季川说了这次都回爷爷那边过年，他们回来也住那边。”
    许卿想想也行，毕竟那边屋子大很多。
    想到閆季川一家要来，许卿兴奋得晚上都睡不著，来这里两个多月时间，经歷了很多事情，也更想念家里的亲人朋友。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著，扰得周晋南也没法睡觉：“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来呢，而且他们这次来要住一段时间，等春天再走。”
    许卿因为周晋南已经知道前世的事情，聊天已经没了顾及，嘆口气抓著他的手：“你说前世我在京市，为什么从来没碰见过小叔他们呢？”
    周晋南觉得很正常：“京市那么大，你们又不在同一个行业了，所以没有遇见很正常，而且又不知道互相的存在，也就不会去关注。”
    说著心里有些失落和遗憾，他什么都不知道，不能知道许卿上一辈子具体的遭遇，也无法知道那么多年，她一个人是怎么过来的。
    更恨不得能回到上一世，从开始就和许卿摊牌，和她一起辨別那些別有用心的人。
    那样大宝不会出事，他们也不会经歷那么多痛苦。
    许卿见周晋南突然沉默，想一想也能知道他在想什么，伸手抱著他：“我们上一世错过那么多，都是因为我们太倔强，有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不肯说，也为了面子隱忍著，我很感谢老天给我重生的机会，遇见你也找到了爸妈，还拥有了大宝和小宝。”
    气氛很好，带著一丝丝曖昧。
    偏偏这时候，睡在一旁的小宝一骨碌爬起来，揉著眼睛：“妈妈，要给红包吗？”

 第753章 生意火了

    许卿哭笑不得的按倒睡迷糊的小宝：“还没过年呢，小爷爷他们过年回来才能发红包。”
    小宝迷迷瞪瞪哦了一声，倒头继续睡觉。
    许卿药店的生意一直很冷清，有时候一天都不会开张，叶楠和许卿两人都不著急，毕竟没有名气，现在人钱又谨慎。
    有个小病小痛的，买两片阿司匹林解决。
    病拖到不能再拖才会去医院，而她们现在没有名气，生意自然不会好。
    许卿每天早上让叶楠在家看著两个孩子吃饭，她先去店里生了炉子，等店里暖和了，叶楠才带著两个孩子过来。
    中午就把从家里带来的馒头切成片，放在炉子上烤烤，给大宝和小宝再冲杯奶粉。
    叶楠边给两个小朋友烤著馒头片，边跟许卿商量：“要不明天就我自己过来，你在家带孩子，我瞅著这个天，这两天肯定会下大雪。”
    许卿担心叶楠一个人忙不过来：“没事，给他们穿厚点，在家和在店里其实也没区別。”
    叶楠坚持：“最近晋南早出晚归，下班回来还要忙著做饭，我看著都瘦了，你在家好好做两顿饭。”
    许卿有些惊讶地看著叶楠：“妈，我觉得你对周晋南改变看法了，以前可挺看不上他的。”
    叶楠往小宝嘴里塞了块馒头：“我是看不上，不是看不上他这个人，而是他的工作，虽然很伟大，可是我不想我的女儿受苦。”
    许卿乐了：“反正不管怎么说，你现在改变真的挺大。”
    叶楠没吱声，垂眸继续往小宝嘴里塞著馒头。
    许卿也听了叶楠的话，第二天没带两个孩子过来，让大宝看著小宝，她把家里大扫除了一番。
    而叶楠守在店里，天气阴沉沉的，天色都变暗很多，屋里光线更是不好。
    叶楠就趴在柜檯边上，拿著算盘扒拉著，手边还放著一本大宝爱看的药典。
    店门响了一声，有人撩开门帘走了进来。
    叶楠眯眼看过去，是个岁数有些大的老人，颤颤悠悠地走过来。
    因为停电，叶楠生怕老人看不清路，一个趔趄摔倒，赶紧过去扶了一把：“老人家，你慢点，是哪里不舒服吗？”
    老人拍著胸口，使劲咳嗽了几下：“这里疼，咳了一个冬天也不见好，有人跟我说你们家医术厉害，闺女，你看看能不能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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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楠惊讶，竟然还有人推荐她们的药店？寻思著可能是高湛家里的人，或者周承文他们出去说的。
    扶著老人过去坐下，认真把脉又观察了一番，笑著说道：“老人家，不是大问题，我给你开两副药，保证一吃就好。”
    老人有些怀疑：“闺女，你不是骗我的吧，我这一冬天可是吃了不少药，中药都喝了不知道多少副，一点都没见好。”
    说著又呼嚕呼嚕喘起来，还伴隨著剧烈的咳嗽。
    叶楠难得有耐心地拍著他的后背，安慰著：“你放心，我开的药要是不好使，我不仅退你钱，再赔你一百块。”
    老人摆手：“不用不用，只要能治好就行。”
    咳嗽实在太难受，让他整夜整夜都睡不好。
    叶楠去抓了两副中药，包好过来递给老人：“两副药两块钱，你拿回去喝，要是没有效果你来找我。”
    老人也没犹豫，掏了两块钱给叶楠，拎著药颤颤巍巍离开。
    不到下午，叶楠就接诊了六个病人，胸口疼的，腿疼的，头疼的都有，而且还都是那种顽疾，看了很多地方看不好。
    都说是有人介绍过来，让叶楠就很纳闷了，一个是介绍过来，这么几个都是介绍过来？
    问他们谁介绍过来，又说不清楚。
    因为天阴的厉害，叶楠早早回去，进门就跟许卿念叨今天的奇怪事情：“到我回来，一共来了十二个病人，都说是听人说，我问了几个人住的地方，离咱们这里也有些距离，是听谁说的啊？”
    许卿也挺惊讶：“不会遇见骗子？回头想搞个什么误诊出来？”
    叶楠自信地摇头：“不可能，都是一些顽疾，一看身体就是被各种药片伤得不轻，还有些是喝了那种立竿见影有效果的中药，结果伤身体更严重，身子都被掏空了。”
    许卿也想不明白：“那就等等看，要是回头没什么问题，问问高湛他们，是不是他们帮著介绍的。”
    叶楠嘀咕了一句：“也不能一下来这么多。”
    第二天依旧很忙，过了两天，许卿见叶楠回来得越来越晚，也带著大宝和小宝去店里帮忙。
    这两天过来的病人，是第一批病人介绍过来，他们喝了叶楠开的中药，效果明显，忍不住就跟身边认识的病友讲。
    这么一传十，十传百，到元旦时，店里的生意一下红火起来。
    许卿都有些一种要忙不过来的感觉，要看病还要抓药，她和叶楠两人都忙得够呛，还要紧紧盯著两个孩子。
    叶楠也累得吃不消：“明天开始，我们要限人数，每天就看五十人，多了不看。”
    许卿同意：“我在小黑板上写个公告。”
    叶楠想了想：“还要写上插队的，不尊老的，態度不好的都不看。”
    许卿点头：“好，我都加上。”
    叶楠又忍不住想：“怎么也没想到，生意一下能这么好，怎么会有这么多人顽疾缠身呢？”
    许卿也觉得生意火得蹊蹺，而且她也问过高湛，高湛父母確实帮著宣传过，可是没听说有什么人真的去店里看病。
    晚上回到家，周晋南提醒许卿，閆季川一家明天早上到京市。
    许卿一拍脑门：“这两天忙得我都忘了这事了，不过店里忙得走不开，你去接他们回来，我再回来。”
    叶楠却一拍巴掌：“明天休息一天，怎么说也是元旦，我们也休息休息，这些天太劳神了。”
    许卿想想也行：“那明天就休息一天，我一早去黑板上写通知。”
    第二天一早，许卿顾不上吃早饭就去店里，远远看见黑板站著就有人，天色有些暗，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第754章 团圆

    许卿还以为是来药店抓药的病人，赶紧快走了两步，没想到对方转身离开，等她走到跟前，对方已经过了马路走到路口。
    身材消瘦，背部微微驮著，给人一种苍老淒凉感。
    许卿不知道为什么，看著陌生的背影，心里却生出难过，有种想流泪的衝动，没有多想，跑著穿过马路，赶到路口时，已经不见人影，只有一辆吉普车衝破清晨的雾，慢慢消失不见。
    让许卿愣了好久，心里甚至有了荒唐的想法，是不是爸爸回来了？
    可是那个背影和身高都不像。
    心口的难受还有想落泪的衝动，又让她有些不死心，可能是太期望，也可能是新一年来了，总想有个奢望。
    许卿呼了一口气，转身去店里，改了黑板上的通告，又匆匆回家，本想跟叶楠说说这件事，和这个奇怪的人，只是到家后看见閆季川一家，一开心忘了这件事。
    几个月没见，两个小朋友也长大不少，姣姣正淘气地追著小宝满院子跑。
    秦霏看见许卿笑著：“你回来得挺快，我们也刚进门，就说放下东西过去看看呢。”
    许卿笑著过去抱了抱秦霏：“小婶，我好想你们啊。”
    又去抱起满院子跑的姣姣：“小丫头，还认识姐姐吗？”
    姣姣咯咯笑著，一点儿也不认生地抱著许卿的脖子：“姐姐好。”
    许卿乐起来：“不错，小丫头还没忘了我们。”
    閆季川在一旁无情地揭穿：“可不是这样，刚才她追著小宝喊哥哥，我们教了半天，才算是改过来。”
    姣姣著急去找小宝，又忘了自己是小姨的辈分，小手指著小宝：“哥哥等姣姣，哥……”
    许卿哈哈笑：“那是小宝，姣姣要喊小宝就好。”
    安静的辰辰则凑在大宝身边，看著大宝拿著一只蜘蛛，忍不住动手也想摸摸，四个孩子完全没有陌生感，很快就亲昵地玩到一起。
    许卿喊著几人进屋：“外面冷，小孩子不怕冷，就让他们在外面玩，我们进屋坐，你们先洗漱一下，我去买早餐回来，小婶也尝尝京市的早餐。”
    秦霏也没客气：“好，少买点就行，我们也不是特別饿。”
    一家人坐一起吃早饭时，许卿问了秦苗苗最近好不好，秦霏嘆口气：“看著嘻嘻哈哈的，把事都憋在心里呢，不过今年饮料生意不错，挣了一些钱，苗苗和雪梅就商量著，把盘个工厂下来，我爸妈也支持，不够的钱凑一凑也应该差不多。”
    “有个税务局的小伙子追苗苗呢，没事就去家里店里帮忙干活，前些天我们走的时候，还去家里送了不少东西，不过苗苗是个一根筋，压根儿不考虑就把东西给人退了回去。”
    许卿倒是希望秦苗苗能开始一段新的感情，这样就不会总是困在旧感情里走不出来，只是想想叶楠曾经说过，秦苗苗就是孤寡的命，这辈子註定孤老。
    秦霏同样捨不得秦苗苗一个人苦：“她什么都知道的事情，我还没跟我爸妈说过，怕他们跟著担心。”
    叶楠点头：“是不能说，不过苗苗一看就是富贵命，以后生活肯定错不了。”
    秦霏思想还是有些守旧：“可是再有钱没有个伴儿也没有孩子，以后老了怎么办？”
    叶楠指了指大宝小宝还有辰辰姣姣：“这不都是她的孩子，她对孩子们好，孩子们肯定也会对她好的，放心吧，这几个孩子以后都是有心的孩子。”
    秦霏依旧觉得怎么说都不如自己有，也不好反驳叶楠的话。
    更重要的是，他们著急都没用，秦苗苗根本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叶楠却想的是另一回事：“那叫宋谨词的，到底怎么死的？感觉身份挺了不起，为什么还会出这么大的差错？当然你们工作不能说，我也不问，我就是单纯好奇。”
    閆季川点头：“这事还真不能说，目前两年肯定是不能，以后可能会公布出来，也可能永远不会，反正宋谨词也是个挺了不起的人。”
    许卿感觉话题突然悲伤起来，又赶紧问了庞振华他们的生意。
    秦霏关注不多，倒也听到一些：“食品厂还上省城报纸了呢，听说要扩建厂房。”
    这个事情，许卿也知道，庞振华每个月会把分红寄来给她，最近两个月没寄来，写信来说打算扩建厂房，到时候把许卿的分红直接算进去，以后能分更多一点的钱。
    在这一点上，庞振华还是非常的仁厚，有情有义，这几年该许卿的一分不少，帐目也是明明白白。
    不仅他这样，孙甜也是这样的性格，所以许卿格外的放心。
    就想著以后真能开起来药厂，也拉庞振华入股。
    叶楠也夸讚了一句：“振华这孩子真不错，头脑也聪明，以后肯定能成大事。”
    刚吃了早饭，閆成山派了两辆车过来接几人过去。
    小宝完全忘了曾外公强制送他和哥哥回家的事，又开开心心的拉著姣姣，还不停地给姣姣说：“曾外公家可好玩了，还有很多宝贝，我们去了可以捉迷藏，曾外公家屋子大。”
    姣姣开心地点著小脑袋：“嗯，去曾外公家玩。”
    秦霏有些哭笑不得的纠正：“姣姣不能喊曾外公，姣姣要喊爷爷，是爷爷家，知道吗？”
    姣姣点头，表示明白了。
    小宝嘰嘰喳喳一路，姣姣话还说不清楚，跟个小八哥一样，学著小宝说话，在她心里，小宝就是最厉害的。
    閆成山早早背著手站在大门口等著，第一次见两个孙子孙女，还是有些激动，只是看见车上下来的四个孩子。
    特別是小宝牵著比他矮一头的小姑娘，嘰嘰喳喳的样子。
    突然感觉头疼不已，一个小宝都能祸害出千军万马的气势，现在多两个孩子，后果想都不敢想。
    小宝已经牵著姣姣第一个跑到閆成山面前：“曾外公，曾外公，我们要捉迷藏。”
    姣姣也仰著笑脸，奶声奶气的：“曾外公，姣姣也要玩。”

 第755章 对她们不公平

    閆成山惊讶地看著他小萝卜头：“你喊我什么？”
    姣姣牵著小宝的手，认认真真地回答：“曾外公，姣姣也要玩。”
    閆成山哭笑不得，点著小丫头的脑袋：“小宝喊我曾外公，你要喊我爷爷，知道吗？要不然辈分就乱了。”
    小丫头哪里知道什么辈分不辈分，依旧很认真地点头：“知道了，曾外公，带姣姣去玩呀。”
    閆成山感觉和这孩子沟通不了，抱著姣姣起身看著閆季川：“你们平时也多教教孩子。”
    閆季川不以为然：“那谁让你不去看看她呢？她刚见你第一面，能分清你性別就不错了，別要求那么高。”
    閆成山瞪了閆季川一眼，又儘量用温和的语气跟秦霏打招呼：“一路上辛苦了，赶紧进屋休息。”
    只是一向严肃惯了，再温和也像是上级跟下级谈话，弄得秦霏赶紧客气的点头。
    小宝已经等不及了，拽著姣姣的裤腿：“曾外公，你赶紧让姣姣下来，我们要去捉迷藏。”
    閆成山一放下姣姣，小宝就拽著小丫头往屋里跑，等大人们进屋，小宝已经拉著姣姣爬上了楼。
    姣姣走路还会摔倒，走楼梯还要手脚並用，就这样，依旧咯咯笑著欢快地跟著小宝上楼，就两个小傢伙，等在楼上踩出咚咚的声响。
    閆成山突然后悔同意让閆季川一家回来住，而且还住一个多月，有些头疼地看著閆季川：“你们真要过完年再回去？”
    閆季川觉得这很正常：“我们这么大老远来，难道就住三五天，你要是嫌弃我们，就去疗养院，我和秦霏带孩子住。”
    反正就是不走了。
    閆成山喊著阿姨赶紧去做饭，让几人在客厅聊天，他去楼上看著两个要翻天的小傢伙。
    姣姣说话不清楚，跑起来还歪歪扭扭，一点也不影响她的破坏力。
    追在小宝身后不停喊著哥哥，小手所过地方，东西转眼就在地上。
    閆成山就在下面耽误了那么一小会儿功夫，上楼就见走廊里多了不少东西，而小宝和姣姣两人钻在袁华曾经的房间里。
    他记得房间门是锁著的，现在也不知道怎么会敞开著，小宝背著小手到处乱转著，似乎不知道该从哪里小手，而姣姣把床头柜上的书本和一些摆件，还有抽屉里的东西，全部往外扔。
    这会儿又抱著个相框往外走，边走边喊著小宝：“哥哥走，姣姣有宝贝。”
    閆成山感觉太阳穴都在疼，抱起姣姣，拿过她怀里的相框放回原处，又过去拽著小宝：“小宝，姣姣，我们下楼去玩，再说了好孩子怎么可以乱翻东西呢？”
    姣姣瞪著漂亮的眼睛，很认真地反驳：“姣姣不是好孩子，姣是好宝宝。”
    閆成山感觉和姣姣就沟通不了，抓著小宝下楼，才这么一小会时间，他已经后悔很多次。
    一直到吃完饭，孩子们才算安静下来，姣姣很喜欢小宝，吃饭也要跟小宝坐一起，看见小宝吃什么，她也要吃什么，儼然成了小宝的小跟班。
    秦霏无奈地跟许卿吐槽：“我妈就说两个孩子性格生反了，辰辰就安静很多，从来也不会爬高上低，乱翻东西。而姣，调皮捣蛋的不行，我爸妈两个人都看不住她，不是在厨房祸害，就是把家里的衣柜打开，把衣服拉出来，她藏在里面。”
    “小手还很快，上桌的菜一不注意，她就能打翻，挨打也没用。我妈就说从来没带过这么费劲的孩子。”
    许卿惊讶：“姣姣现在这么调皮呢？”
    秦霏嘆息：“是啊，这还没两岁呢，破坏力就这么大，要是再大点不得拆家？你小叔还觉得这样挺好。”
    閆季川点头：“姑娘厉害点好，以后不会被人欺负，等姣姣再大点，我就教给她打拳。”
    姣姣似乎知道爸爸在说自己，小嘴吃得油乎乎地点头：“姣厉害，姣姣和哥哥一样厉害。”
    閆季川笑起来：“那是小宝外甥，他要喊你小姨，你不能喊他哥哥。”
    姣姣突然有些倔强，晃著小脑袋：“就是哥哥，就是哥哥。”
    秦霏扶额：“先不跟她说了，辰辰都能记得，她就是记不住，以后大了就好了。”
    吃了午饭，许卿和周晋南要带著两个孩子离开，姣姣不乐意，抱著小宝不让走，最后嚎啕大哭起来。
    “哥哥走，姣姣也走，和哥哥一起。”
    秦霏怎么哄著都不行：“小宝要回去睡觉，你难道要和妈妈分开？”
    姣姣含著泪打了个哭嗝儿，犹豫不过两秒，很痛快地替小宝做决定：“哥哥留下，哥哥睡这里。”
    过去抱著小宝，哭著不让小宝走。
    小宝心里也想留下，爷爷家的宝贝还没找完呢，有些为难的绷著小脸看著妈妈。
    许卿太了解小宝的小心思，看了眼大宝：“你们俩都留下好不好？”
    她觉得关键时候，小宝还是听大宝的，而且大宝要比小宝聪明很多。
    小宝立马点头：“小宝留下，陪姣姣玩。”
    大宝也懂事的点头：“妈妈，我想和小舅舅一起玩。”
    四个孩子里，他是唯一一个能搞清楚辈分的。
    秦霏也挺开心两个孩子能留下：“你们去忙，晚上要是过不来，让大宝小宝住这里也行。”
    閆成山背著手站在一旁，看著四个抱成一团的孩子，只感觉头疼，四个小鬼在一起，怕是能把这屋子拆了。
    等周晋南和许卿离开后，閆季川和閆成山去书房说话，秦霏带著四个小朋友去休息。
    好在四个小朋友都有睡午觉的习惯，在床上玩闹了一会儿，终於安安静静的睡著。
    閆季川和閆成山坐在书房里先是聊了一些閆季川的工作。
    閆季川话题一转：“爸，你就给我说一句实话，我大哥是不是还活著？”
    閆成山不吱声，只是捧著茶杯慢慢的抿著。
    閆季川嘆口气：“如果真活著，你们的选择我也能理解，国家大义重於一切，可是对卿卿她们母女不公平。”
    閆成山皱眉：“公平和平安，哪个更重要？”

 第756章 哥哥我害怕

    閆季川不再说话，选择这个职业开始，就明白很多无奈和不得不做出的取捨。
    閆成山摆了摆手：“我老了，现在看著你们好好的就好，许卿和叶楠也挺好，两个孩子也健康听话，你大哥肯定能放心。”
    閆季川没有再问，也不能问閆伯川什么时候能回来，沉默了一会儿，嗤笑起来：“爸，没想到这次回来，你变化挺大，以前不是很不喜欢孩子，也不喜欢叶楠和许卿吗？总觉得是她们耽误了我大哥的前途。”
    閆成山眯眼，像是在回忆，好一会儿才说：“我一直认为，大丈夫心怀应该是家国天下，而不该在儿女情长上浪费时间，可是看看我们的家庭，走到今天，我也有很大的责任。”
    “最终还是我的自私，害得我们家都要散了，好在你们几个爭气，把日子过得和和美美，事业做得也很好。”
    閆季川更震惊了，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说话的是自己的父亲，那个一向喜欢独断专行的人。
    “爸，你没事吧？怎么突然这么多感悟？是受了什么刺激？”
    閆成山瞪他一眼：“没事滚！你现在也是个父亲了，说话还没个正形。”
    閆季川笑起来：“就是因为我当了父亲，所以我总在总结当年我不喜欢你的地方，避免犯和你一样的错误，免得以后姣姣和辰辰也不喜欢我。”
    閆成山刚要开口，被閆季川抢先打断：“別，你先別开口，可別说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好，也別跟我说什么家国天下。我从来都知道，既然我有了小家，我就该对小家负责，给爱人和孩子最起码的关心。小家都管不了，还说什么家国天下，不是扯淡？”
    閆成山被堵得哑口无言，端著茶杯慢慢喝著。
    他或许真的老了，思想不如孩子们灵活。
    而现在，也不是当初战乱的年代，他们捨命守护的，不就是想给后代们一个安定的家。
    四个小朋友睡了一个小时午觉，主要是姣姣先醒来，就不顾一切地爬过去，抱著小宝的头，又亲又啃，弄了小宝满脸的口水。
    秦霏在一旁拉都拉不住，有些哭笑不得：“姣姣怎么这么喜欢小宝呢？”
    姣姣咯咯笑著，看著揉著眼睛满脸懵地爬起来的小宝，衝过去抱著小宝：“哥哥玩，哥哥玩。”
    小宝迷糊了一会儿，开开心心地拉著姣姣穿鞋出去玩，他也很喜欢姣姣，主要是她崇拜自己，还跟自己一样喜欢动。
    不像大宝哥哥，总是很严肃，又喜欢看书学习，一点儿也不好玩。
    辰辰也恢復了精气神，跑著去找小宝和姣姣凑热闹，大宝想了一会儿，想到妈妈让他要看著小宝，也跟了上去。
    外面冰天雪地，四个小傢伙只能在各个屋里转悠，楼上楼下的折腾。
    小宝和姣姣的声音还格外的有穿透力，活像家里多了四只上躥下跳的小猴子。
    閆成山在客厅坐了会儿，就感觉头皮都要炸了，索性背著手出门，眼不见心不烦。
    楼上的房间，小宝带著姣姣一间间去试，只要能打开的，就进屋祸害一遍，到处翻宝贝。
    最后四个孩子在一楼玩捉迷藏，柜子里，床底下，沙发背后，窗帘后面，能藏的地方，都让他们藏个遍。
    小宝机心眼多，大宝聪明沉稳，两个年龄又大点，藏好后让姣姣和辰辰两个小傢伙到处找也找不到。
    辰辰实在，找不到还满屋子认真地找著。
    而姣姣已经著急地哇哇大喊：“哥哥，哥哥，你们在哪儿呢。”
    小宝追著大宝，两人就藏在楼梯后面的小储藏间里，黑洞洞一团，姣姣路过好几次也不敢进去找。
    小宝紧紧靠著大宝，小手捂著嘴偷偷乐著，没想到姣姣这么笨，竟然发现不了他们，小脚无意识地一蹬，踹到不知道什么东西上，发出一声闷响。
    嚇了小宝一跳，生怕声音会引来姣姣和辰辰，赶紧转身抱著大宝往后退，两人压在楼梯后的挡板上，却没想到那是一道门。
    还是虚掩的门，两人直接將门撞开，没站稳又咕嚕嚕滚了下去。
    小宝嚇得要喊救命，却被大宝一下捂住了小嘴。
    好在通往地下的楼梯不多，两个孩子穿得又多，滚到底下也没受伤。
    小宝有些担心地抱著大宝：“哥哥，我们回去吧，小宝害怕呢。”
    主要小爷爷也出门了，小奶奶和保姆奶奶在厨房做饭，会不会不能发现他们丟了？
    大宝拍著小宝的脊背：“不怕，这里还是曾外公家，可能是地下的房间，我们要是喊一声，小奶奶就能听见。”
    只是他现在不想喊，他一直想找曾外公家的秘密，想找到姥爷还活著的证据，说不定今天就会有发现呢。
    小宝还是想回去：“哥哥，那我们先喊，喊小奶奶来救我们？”
    大宝边看著黑黢黢的周围，边摇头：“不要，我们可以先找宝贝，看看曾外公藏著有没有宝贝，你害怕吗？”
    小宝一听宝贝，而且为了证明自己是男子汉，立马挺起小胸脯：“哥哥不怕，小宝也不怕，我们去找宝贝。”
    只是地下太黑，他们根本没办法看清楚周围的情况。
    小宝紧紧拉著大宝的手，嘴里说著不害怕，心里却在瑟瑟发抖，感觉既紧张又刺激，紧张得都想尿尿。
    还不停地小声问大宝：“哥哥，哥哥，我们还走吗？哥哥，哥哥到了没有？哥哥看见没有？”
    大宝对黑暗的环境適应得很快，能模糊看见周围的物品和摆设，主要得益於上一世，他关在小黑屋的经歷。
    拉著小宝的手小心往前走著，边仰著小脑袋四处看，是一间很大的，像小库房一样的房间，堆积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而在角落里，却有一张小床，床上的被褥叠放整齐，旁边还有个小小的床头柜，显然是有人住过。
    大宝拉著小宝朝著小床走去。
    小宝还憨憨地喊著：“哥哥，到了没有？哥哥我们去哪儿啊？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小宝是不是瞎了？”

 第757章 你是大骗子

    大宝紧紧盯著小床，又抬头看著屋顶和四周，发现还有一条小路是通向另一侧。
    小宝还是不能適应黑暗，依旧什么都看不见，这会儿害怕的也不想找什么宝藏，喊著大宝：“哥哥，我们走吧，哥哥……”
    说完哇的一声哭起来，一直憋著的尿也没忍住，顺著裤腿往下流。
    姣姣先听见小宝的哭声，跑著去找妈妈：“妈妈，妈妈，哥哥哭……”
    秦霏循著声音找过去，进了楼梯后也找不到灯绳在哪儿，只能喊著：“小宝別怕啊，小奶奶这就去找个手电过来。”
    保姆阿姨赶紧找了手电筒过来，大宝已经带著小宝往上爬。
    秦霏看著哭成泪人的小宝完好无损，才算是鬆了一口气，又赶紧带到客厅，全身检查了一遍：“小宝胳膊疼不疼？小宝哪儿疼？”
    小宝这会儿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抽噎地哭著，两条腿併拢，不想让小奶奶发现他尿裤子。
    秦霏看到小宝的裤子都湿了，也明白是怎么回事，照顾他小小的自尊心：“小宝是不是坐到水坑里了？裤子怎么湿了？”
    小宝立马点头：“小宝坐到水坑了，裤子湿掉了。”
    这里也没小宝的换洗衣服，秦霏就让小宝脱掉裤子，光著屁股坐在沙发上盖著个小毯子，她拿著裤子去厨房火墙上烤裤子。
    大宝却想回家，他想回去跟姥姥说，姥爷肯定活著，以前肯定住在地下的房间里。
    只是他没有证据，想让姥姥也来看看。
    追著秦霏去了厨房，拽著她的衣服：“小奶奶，大宝想回家，找妈妈。”
    秦霏还以为两个孩子是在黑屋子里嚇到了，哄著大宝：“小宝的衣服都湿了，现在也没办法回家啊，等我们衣服干了就回家好不好？小奶奶给你们做核桃酥吃。”
    大宝想想也是，小宝这样也不能回家，只能点头：“好，衣服干了就回家。”
    秦霏就担心两个孩子会惊嚇到，让保姆阿姨继续烤著衣服，她出去再安抚安抚小宝。
    结果小宝坐在沙发上，小毯子都快掉下来，露著半个屁股跟姣姣和辰辰玩弹珠，小胖脸蛋上还掛著泪痕。
    秦霏过去摸了摸小宝的脑袋：“小宝想吃什么？小奶奶去给你们买，好不好？”
    小宝没客气：“想吃，还想喝汽水，都要。”
    秦霏笑起来，这孩子知道要吃的，也没闹著找妈妈，那就是没事：“好，小奶奶现在就去给你买。”
    穿上衣带著围巾出门，正好遇见遛弯回来的閆成山，看著秦霏有些纳闷：“你去哪儿？”
    秦霏把大宝和小宝掉进黑屋子的事情说了一遍：“我去买点和汽水，回来哄哄孩子，怕两个孩子嚇到了。”
    閆成山听完嚇一跳，心里纳闷，地下室的房间一直锁著的，就连保姆都不知道钥匙，也没下去过，两个孩子怎么会下去？
    还有上午袁华的房间，他起初还以为是自己忘记锁了，现在看来並不是，到底是谁打开的？
    摆手让秦霏赶紧去，他匆匆回家，想看看两个孩子到底发现什么没有。
    回了家，就见小宝趴在沙发上开心地跟两个小傢伙玩弹珠，屁股都漏出来还浑然不觉，而大宝坐在一旁愣神。
    想了想过去在小宝身边坐下，拍了下他的屁股：“小宝，你们今天都干什么了？”
    小宝突然就想到那个可怕的黑屋子，扔掉弹珠抱著閆成山的胳膊：“曾外公，曾外公，好可怕呀，小宝都要嚇死了，我和哥哥咕咚掉进坑里，有个房子里面黑呜呜的，还有鬼。”
    閆成山皱眉，捏著小宝的脸蛋：“胡说八道，哪里有什么鬼，都是你自己嚇唬自己。”
    小宝信誓旦旦地点头：“真的有鬼哦，这么大一个，好可怕啊，要吃掉小宝，小宝一下摔倒，裤子都湿了。”
    閆成山见小宝胡说八道，根本什么都问不出来，索性也不搭理他，又去问大宝：“大宝，你跟曾外公说说，你看见了什么？”
    大宝听话地走到閆成山面前，认真地看著他，像是在想怎么开口，然后问他：“那个小黑屋里，床是姥爷睡的吗？”
    閆成山拧眉不悦：“胡说八道，你姥爷已经去世了，那个床是家里没用的。”
    大宝有些偏执地摇头：“不是，那个床就是给姥爷住的，肯定是给姥爷的，姥爷是不是还活著？”
    閆成山奇怪地看著大宝：“谁跟你说的？我都告诉过你，你姥爷已经不在了，你回去跟你姥姥和妈妈说，不要再抱有任何幻想，你姥爷是真的不在了。”
    大宝瞪眼看著閆成山，表情难得愤怒，眼中像有两团小火苗在燃烧：“骗人，曾外公骗人，姥爷就是还活著，你是大坏蛋。”
    说著哇的一声哭起来。
    小宝见哥哥哭，听了半天也没听懂哥哥和曾外公在说什么，心里想著哥哥是不是也害怕了？
    反正哥哥哭，他也要哭，跟著哇的一声哭起来。
    姣姣是小宝的小粉丝，看见最喜欢的哥哥哭鼻子，小嘴瘪了瘪，也跟著哇哇哭起来。
    最后剩下个辰辰，看大家都在哭，他不哭不合適，酝酿了一下情绪，也跟著哇哇大哭。
    閆成山一个都哄不好，更不要说一下哭四个。
    喊著保姆阿姨过来一起鬨孩子，结果大宝不停下，其他三个孩子根本就停不下来。
    而大宝的性格执拗，根本不是一个果能哄好的，不管閆成山给什么承诺，他就是哭个不停。
    閆成山都觉得头大：“你要是这么能哭，我就把你送回去，以后不许你来了。”
    大宝抽抽搭搭：“我跟姥姥说，你把姥爷藏起来了，你是个大坏蛋。”
    閆成山哼一声：“我说实话你不信，我藏他干什么，你个爱哭鬼。”
    大宝反击：“你是大骗子大坏蛋，藏了我姥爷还不承认。”
    閆季川回来，就看见家里一大一小在吵架，旁边围著三个孩子在哭鼻子，场面可以说是又混乱又热闹！

 第758章 做大宝的思想工作

    閆季川只感觉头疼，要不是心疼闺女，他都打算不进来，这个场面他也控制不了。
    进门脱了大衣，过去抱起姣姣：“哎呦，你们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成这样？妈妈呢？”
    然后又看著閆成山：“爸，你这是在干什么，怎么还把有孩子看哭了呢？”
    閆成山看著小鬼头大宝，就是这孩子带哭的，以前还觉得这孩子听话，还是个小神童，现在才发现，还有这么小魔鬼的一面。
    冷哼一声：“这个小傢伙，非说他姥爷还活著，说是我藏起来他姥爷，在这儿跟我不依不饶，他一哭三个小的也跟著哭。”
    閆季川惊讶的看著大宝，抱著姣姣坐下，又伸手把大宝拉到跟前：“大宝，谁跟你说姥爷还活著？要是还活著肯定会来找你们的。”
    大宝擦著眼泪：“大宝就是知道，就是曾外公藏起来的，他是一个坏人。”
    閆季川突然发现大宝並不是那么好糊弄，放下姣姣，拉著大宝去书房：“大宝，我们谈谈好不好？”
    大宝点点头，他愿意跟小爷爷说话，因为小爷爷比曾外公讲道理。
    两人去了书房，閆季川像对待大人一样，让大宝坐在书桌对面，然后坐下认真的看著大宝：“我也不知道姥爷是不是还活著，我们可以分析一下，好不好？”
    大宝点头：“好。”
    閆季川伸手指跟大宝比划著名：“第一，如果姥爷还活著，曾外公就是想藏著也藏不住啊，第二，曾外公为什么要藏著姥爷呢？如果他生病了，曾外公也知道姥姥的医术很好，是不是该找姥姥给姥爷看病？”
    大宝认真思考了下，还真是这么回事，点了点头，表示同同意閆季川的话。
    閆季川又伸出第三根手指：“现在再说第三，你觉得曾外公为什么会藏著姥爷？还有姥爷如果真的活著，为什么不出现？”
    大宝的小脑袋瓜也有些想不出来，歪著脑袋认真的看著閆季川。
    閆季川俯身隔著桌子摸了摸大宝的脑袋：“那你想想爸爸的工作，你知道爸爸和小爷爷的工作都做什么吗？”
    大宝摇头：“不知道，但是很厉害，是很厉害的人。”
    閆季川点头：：“对，姥爷也是非常厉害的人，如果他活著，会不会是去做很重要的事情，不能回家，也不能和家里人说呢？”
    大宝陷入了沉默，他在努力想小爷爷说的这么话是什么意思？
    他虽然有两辈子的记忆，但始终是个孩子，所以还是用小孩的心態去考虑问题，想了半天依旧不能理解：“姥姥想姥爷，妈妈也想，大宝也想。”
    閆季川心里嘆口气：“是，如果姥爷还活著，他肯定也想你们，肯定会努力完成工作，赶紧回来看你们，我们不要再去找这个秘密，因为找不到答案的。”
    大宝有些难过的低头，眼泪慢慢聚上来，他不想看著姥姥难过。
    閆季川摸了摸大宝的脑袋：“我们大宝是个好孩子，能不能跟小爷爷一起保守这个秘密？”
    大宝並不想：“可是姥姥很难过。”
    閆季川也没办法，只能用很简单直白的话告诉大宝，就算他现在告诉姥姥，姥爷也回不来，只会让姥姥更难过。
    而且姥爷是不是真的活著，谁也不知道，所以不能乱说。
    閆季川说了不少话，总算让大宝点头，先不告诉姥姥和妈妈。
    两人从书房出来，许卿和叶楠周晋南也正好进门。
    许卿看著閆成山抱著光著屁股的小宝，两人乐呵呵的研究一辆子弹做的坦克，还有些惊讶：“小宝这是怎么了？”
    小宝生怕自己尿裤子的事情暴露，赶紧抢著说道：“小宝摔倒了，坐在水坑里。”
    许卿太了解儿子，再看看他那小脸上的心虚，顾全他的面子也没揭穿：“那真是太不小心了，妈妈过来也没给你带个裤子。”
    保姆阿姨正好拿著裤子出来：“烤乾了，小绒裤和裤子都干了，內裤我洗了洗还没干呢，现在先凑合穿吧。”
    许卿拿过裤子帮著给小宝穿上，又穿好袜子，捏著小宝的脸蛋：“那回头小宝可要小心点，下次不要再摔到水坑里。”
    小宝赶紧点头：“记住了记住了。”
    穿上裤子，立马又活蹦乱跳的去跟姣姣和辰辰疯。
    閆季川只是说了两个孩子掉进地下室，嚇到了，还哭了一场。
    大宝从叶楠进门，就扑过去抱著姥姥，这会儿乖乖的靠在姥姥怀里，確实一副被嚇到样子。
    许卿挺惊讶：“怎么会嚇到呢？我们大宝和小宝胆子挺大呀，而且地下室都没有电灯吗？”
    閆成山绷著脸：“坏了，一直没修，谁知道两个小捣蛋能掉进去。”
    姣姣正好听到这一句，跑过来纠正閆成山：“哥哥不捣蛋，哥哥是好哥哥，曾外公不能说哥哥。”
    本来说话不利索，难得能说这么长一串。
    閆成山有些哭笑不得：“你个小丫头，要喊爷爷，不是曾外公。”
    姣姣认真的点头：“知道了曾外公。”
    閆成山头疼，这根本纠正不过来。
    许卿笑著聊了会儿天，去厨房帮秦霏还有阿姨做饭。
    “小婶，你歇会儿去，我来帮阿姨就好了。”
    秦霏不肯：“没事，我中午跟著几个孩子睡了一会儿，现在也不困，我答应给大宝做核桃酥，我看著今天下午两个孩子嚇的不轻，你晚上注意点，別受了惊嚇发烧。”
    许卿没放在心上，小宝嚇著她还相信，大宝肯定不会被嚇著。
    毕竟比起前世的经歷，这些都是小场面。
    许卿倒是好奇：“阿姨，家里怎么还有个地下室，里面都装的什么？”
    阿姨摇头：“不清楚，閆老也不让我下去，而且这边房子，家家都有个地下室，就这些老房子，是建国前留下的，估计是为了躲避打仗用的。”
    许卿还挺好奇，大宝在下面都看见了什么：“看看给我们大宝和小宝嚇的，我还以为看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呢。”
    阿姨也不清楚：“不能吧，底下就是放些不用的老物件，只是从前房门都是锁著的，不知道今天怎么突然开著。”

 第759章 他还活著就好

    许卿心里好奇，就更想知道，可是阿姨又说不个所以然。
    吃了晚饭，许卿一家带著孩子离开，秦霏和阿姨带著两个孩子去洗澡，
    閆成山又把閆季川叫到了书房，皱著眉头：“我记得地下室的门是锁著的，怎么今天会突然开了？还有你母亲的房间，也一直锁著，早上时候也是开的，小宝和姣姣还进去一顿祸害。”
    閆季川有些纳闷：“是不是你记错了？再说，我大哥不会一直住在家里吧？”
    閆成山没有否认：“我不会记错，我每次都会把房间门锁上。”
    閆季川就有些不明白：“大哥为什么会住在家里？他身体好不好？现在是什么情况？”
    虽然知道很多东西不能问，可是现在既然被大宝折腾出来一角，他也就忍不住想知道一点，哪怕一点模糊的答案也好。
    閆成山摇头：“你大哥的身体不是很好，所以很长时间住在家里，配合行动组完成有些密码破译，还有一些事情，你也不要问。”
    閆季川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和宋谨词有关？”
    閆成山瞪眼看著小儿子：“保密条令白背了？行了，如果顺利，他应该很快能回来，如果不顺利，就当他在几年前就去世了。”
    说完嘆口气：“这个世界上，我唯一对不起的就是叶楠和许卿了。”
    可是他却从来不后悔这种选择。
    许卿牵著大宝回家的路上，又问了大宝在地下室看见什么，大宝抿著小嘴摇头：“黑乎乎的，大宝看不清楚，小宝哭大宝也害怕。”
    小爷爷的话，他虽然听不懂，却知道和姥姥说了，只会让姥姥更难过。
    许卿见大宝回答得认真，而且大宝是个从来不会撒谎的孩子，也就真当两个孩子嚇著，哄著两人：“小宝以后不能再淘气了，也不能带哥哥再去危险的地方，知道吗？”
    小宝挺纳闷：“不是小宝带的，是小宝和哥哥一起掉下去的。”
    这次事情可不能赖他。
    第二天，许卿一早把两个孩子送过去，跟姣姣和辰辰玩，她再去店里开店。
    秦霏对中药店很感兴趣，让閆季川看著孩子，她要和许卿一起过去看看。
    路上秦霏跟许卿聊著：“之前，我跟你说来京市开个诊所，你还记得吗？”
    许卿点头：“记得啊，我就等著你们来京市定居，然后我们开诊所呢。”
    秦霏笑起来：“我听说你的药铺开业后，就一直有这个想法，我现在在实验室，实在太忙了，有时候一个星期都不能回家，实在没时间陪孩子，所以我想辞职。”
    许卿好傢伙一声：“小婶，你辞职这个想法很大胆啊，不过我觉得你父母肯定更愿意让你辞职后去医院上班，也不愿意你出来。”
    秦霏点头：“对啊，不过我有我自己的想法，到京市后找个医院上班也不是不可以，但不是我的爱好，我喜欢更直接地面对病人，给他们带去最直接的好处。”
    许卿点头：“我懂，那我们就准备起来。”
    秦霏又讲了她理想中诊所的规模，许卿听完都不由得佩服，没想到小婶的想法这么前卫。
    她开的可不是一个单纯的诊所，而是一个私人医院！~
    而且前景非常的可观。
    “我支持，到时候我们一起。”
    开的越早，各种手续越好办，以后这些私人诊所，私人医院的营业执照会非常的难办。
    两人聊著天到了店里，店里已经有病人过来看病抓药。
    叶楠跟秦霏打了声招呼，就忙著给病人看病。
    秦霏在药店转了一圈，很小声的跟许卿说道：“还真不错呢，感觉特別像模像样。”
    许卿笑著：“我也觉得还不错，主要是第一次干，也是摸索著，我们现在还有针灸没带上，主要是太忙了，而且地方也不够，回头生意要是好了，就租个大点的地方，把针灸也带上。”
    “到时候再雇两个人，应该就能忙过来。”
    秦霏连连点头：“那挺好的，对了，我听你小叔说你爸不是给你留下个院子。”
    许卿知道，只是她问閆成山那个院子在哪儿，而他们来京市这么长时间，閆成山也没说过。
    她就更不好意思去要。
    “爷爷没说给，我也不知道在哪儿，不过没事，回头我挣钱自己买一个。”
    秦霏拍著许卿的胳膊：“你小叔这次回来也是为了这个事情回来的，怕老爷子忘了没给你，而且我听你小叔说，你爸留下的房子，比现在你住的院子偏僻一点，但是面积要大很多，可能有现在两个院子那么大。”
    “而且那本来就是你的，干嘛还要买院子？”
    许卿有些不好意思：“我没提那个院子，也是因为我怕睹物思人，我妈要是想起来，是不是更难过？”
    秦霏扭头看了眼认真给病人看病的叶楠，嘆口气：“是呢，不过我觉得你妈现在变了好多，以前给人的感觉特別冷淡，很不好相处，现在突然变得隨和了很多。”
    许卿赞同，特別是来了京市后，叶楠变化更大，加上大宝的事情，让她身上的稜角似乎一下全部磨平。
    变得隨和又好说话。
    秦霏和许卿说了一会儿话，让许卿安心在店里做生意，她回去看孩子就行。
    没想到有閆季川在家也不行，四个小朋友又在家翻了天。
    这次还有白狼的加入，客厅的沙发都变了位置。
    全部都是小宝的主意，把沙发推到中间变成工事，他和姣姣一组，大宝和辰辰一组，白狼跟著小宝，黑猫跟著大宝。
    互相扔东西攻击。
    地上一地的纸团，而閆季川躺在中间的沙发上，丝毫不受影响的看著报纸。
    秦霏都有些无奈了：“你也不嫌弃吵，你看看都把家弄成什么样了？爸要是知道，会生气吧。”
    閆季川不在意：“爸嫌弃太吵已经出去了，再说他们吵他们的，不哭不就行了。”
    秦霏在閆季川身边坐下，也任由几个孩子吵闹，问閆季川：“我今天给许卿说了那个房子的事情，她都没上心，我觉得还是赶紧给她，不管怎么说也是给叶楠嫂子一个念想。”
    ”

 第760章 奇怪的人

    閆季川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回来还没来得及跟閆成山说这件事：“房子本就是给许卿的，只是当初大家都在省城，所以房子交给我爸保管。”
    秦霏也没多想：“我就是想那是许卿的房子，就应该早点给许卿。”
    房子给了许卿，许卿想干点什么都行，哪怕用来当库房。
    閆季川躲过小宝扔过来的纸团，笑看著秦霏：“你呀，倒是挺操心的，还怕我爸不把房子给许卿了？放心吧，要是那样我都不答应。”
    秦霏还想说话，姣姣跑了过来：“妈妈当坏人，打枪啊。”
    閆季川伸手捞起女儿：“来，爸爸跟你们玩。”
    等閆成山回来时，整个房子已经乱成一团，家里的家具也全部换了位置。
    让閆成山忍不住头疼，想想这才第二天，背著手皱眉看著戴著头盔扛著木头枪的閆季川：“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们玩这个，也不怕被人看见笑话，对了，你陈伯伯说，晚上有时间，两家人一起吃个饭。”
    閆季川还瞄准著小宝：：“许卿回来时，他们请许卿了吗？”
    閆成山皱眉：“许卿是个小辈，怎么会请她。”
    閆季川放下木头枪，摘下头盔看著閆成山：“可她是大哥的女儿，现在你也承认了她的身份，却没想著把她介绍给你的老朋友，怎么？怕周晋南以后会占你的光？那你可就想多了，周康安不比你差，周晋南也没靠一点关係走到今天。”
    閆成山脸一板：“我可没有这么想，现在还不到时机，再说，许卿和晋南在京市还没有真正落脚。”
    閆季川耸耸肩：“明明一个很简单的事情，你弄的那么复杂，我大哥留下的房子赶紧给许卿。”
    閆成山瞪眼：“她现在不是住在你那里？怎么，你不让住？那就让他们一家五口搬过来。”
    閆季川嘖嘆：“我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
    想想突然摇头：“不对，我知道怎么回事了，既然房子现在不能给许卿，你也说一声，毕竟这是我大哥留给她的，你一直占著不给，我都怀疑你是不是在外面有私生子，想把房子留给他。”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com】
    “王八羔子，你给我滚。”
    閆成山气的想去踢閆季川，被閆季川飞快的躲开。
    ……
    许卿从没想过那个房子的事情，閆成山没给，说明他有自己的思量，倒不至於会吞了父亲留给她的院子。
    而且，她现在挣钱，可以买更好的。
    每天白天开店，晚上去閆成山那里接两个孩子，第二天一早，秦霏再来店里接大宝和小宝。
    大宝已经不想去了，秦霏再来接时，大宝拽著许卿的衣服：“妈妈，我不想去，我可以在家吗？”
    一整天一整天的不能看见妈妈和姥姥，他还是非常的想念，而且曾外公家也什么都发现不了，去了也是白去。
    许卿想著大宝心思要成熟很多，天天要跟小宝玩幼稚的打仗游戏，也就是辰辰和姣姣愿意配合。
    点头同意：“好，大宝在家跟妈妈和姥姥一起看店。”
    小宝开心的跟著秦霏离开，他在曾外公家，不管干什么，小奶奶也不会打他骂他，他还有两个小跟班，所以格外的有成就感。
    等秦霏带著小宝离开后，许卿让大宝坐在炉子边：“大宝坐在这里烤火，姥姥和妈妈去整理药材，要是有人进来，你喊妈妈一声，好不好？”
    大宝听话的点头：“好。”
    许卿和叶楠去后面的小屋子把药材整理出来，填补柜檯抽屉。
    大宝坐在小板凳上一动不动，两只小手烤著火，听妈妈的话，看著药店门。
    门帘子突然被掀开，进来一个四十多岁，骨瘦如柴的女人，走路动作迟缓，脸色也非常的难看，阴沉沉像是蒙著一层黑气。
    病態中，显得有些恐怖。
    大宝仰著小脑袋看著进屋的女人，抿了抿小嘴，竟然忘了喊姥姥和妈妈。
    女人进屋后看了一圈，发现只有炉边坐著个孩子，皱著眉头：“没有医生吗？”
    一出声，声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样，粗嘎难听。
    大宝突然站了起来，朝后退了两步：“奶奶，你中毒了。”
    女人惊讶的看著大宝，又看了看四周：“家里没有大人吗？”
    大宝转身噠噠的跑著去喊叶楠和许卿，等叶楠和许卿出来，店里却一个人都没有。
    除了门口还留下一串雪化开后留下的脚印。
    估计是来人脚底沾了雪。
    大宝眨眨眼睛：“妈妈，大宝没有骗人，就是有人来，她中毒了，脸是黑的。”
    许卿摸摸大宝的脑袋，去外面看了一圈，也没有人，刚下完雪的路面上，留著一串脚印歪歪斜斜的消失在拐弯处。
    有些疑惑的回来，冲叶楠摇头：“没人，不知道什么情况。”
    大宝拽著叶楠的手：“姥姥，脸色发黑，眼底浑浊，说话声音嘶哑，是慢性桐贡中毒。”
    叶楠惊喜的蹲下，看著大宝：“大宝能確定？”
    大宝点头：“和桐贡中毒的症状一样，可是书上说，桐贡在南方，秋天开，姥姥现在是冬天，我们在京市，怎么还会有桐贡呢？”
    叶楠乐著，抱著大宝：“我们大宝真是太棒了！虽然京市是北方，现在又是冬天，但是桐贡的乾也会有毒性，只是没那么大，属於慢性毒，要是放进枕头或者带著身上，时间久了一样中毒。”
    大宝明白的点头：“姥姥，大宝记得了，那喝汤药能好吗？”
    叶楠很细心的给大宝讲如何解除桐贡的毒。
    许卿在一旁却想著，这人既然中毒来看病，为什么会离开？
    等叶楠和大宝討论完，才好奇的问叶楠：“她为什么要走？是觉得我们看不好，还是？”
    叶楠现在心態很好：“管他为什么要走，如果需要还会回来，只是奇怪，怎么还有人桐贡中毒。”
    一直到下午，那个奇怪的病人也没再来。
    许卿却记在心里，每一个奇怪的人出现，她觉得都不像是偶然，心里总是潜意识的去提防……

 第761章 原来你在这里

    许卿跟叶楠也说了心里的想法，让叶楠也警惕一些，不管对方是好人坏人，多一点提防总是要的。
    特別是现在还有两个孩子，一点儿都不能大意了。
    活了两辈子，要是最后连孩子都护不住，还有什么脸活著。
    叶楠赞同许卿的想法：“放心，我肯定会小心又小心，孩子的事情上，我现在是一点都不敢马虎大意，我们大宝和小宝一定要平平安安长大，以后我要是去了那边，遇见你奶奶，才能问心无愧。”
    很久都没人提起冯淑华了，许卿有些失神，伸手搂著叶楠：“妈，我有些想奶奶了，她那么好的人，却一点福都没有享到。”
    叶楠伸手拍著许卿的背：“谁说不是呢，上次我们来京市，她也是什么都不吃，就天天去一个老宅看著出神。”
    许卿这才想起来，从来没问过冯淑华当初来京市干什么：“奶奶当初来京市，是为什么？”
    叶楠想想现在也不是秘密了：“你奶奶想你爷爷了，来京市看看他们当初在一起时的院子，院子后来被收走分给了別人，所以只能在院子外面看看。”
    “那个院子，是你爷爷和奶奶定情的地方，所以她忘不了。而且人对自己的生命都有预感，奶奶是知道自己以后再也没有机会来，所以一定过来看看。”
    许卿猜到可能会和爷爷许丛光有关，没想到还是定情的地方，多问了一句：“你知道那个院子在哪儿吗？”
    叶楠点头：“当然知道，我陪著你奶奶去过很多次。”
    许卿突然有了信心：“我努力挣钱，把那个院子给奶奶买回来，虽然她不在了，也买回来。”
    两人话题逐渐从神秘女人到买院子，大宝就坐在一旁认认真真地听著。
    一直过了腊月二十三，再也没见那个女人的出现。
    家家户户开始准备过年，这时候过年，虽然没钱，可基本过了腊月二十三就开始准备年货。
    杀鸡买肉，打扫房子，又炸又燉，蒸馒头蒸包子，做的东西能吃到正月十五，有些人家甚至能吃出正月。
    许卿和周晋南商量著，把周康安和周承文接过来一起过年，閆季川他们一家陪著閆成山就好。
    周晋南已经放寒假，对许卿的安排没意见：“明天我带大宝一起过去跟爷爷和爸爸说一声，看看他们的意思。”
    许卿直摇头：“这个事情不能商量，要是商量，他们肯定不来，因为爷爷和爸都怕会麻烦到咱们，你看每次来吃饭都客气得不行，早上来下午说什么都要回去。所以这次就是通知他们，让他们来住两天。”
    然后交待大宝：“大宝，你到时候跟爷爷和太爷爷说，一定要来我们家过年，要不大宝和小宝不开心。”
    大宝懂事的点头，表示记住了。
    吃了早饭，周晋南带著大宝出门，这几天雪大路滑，周晋南带大宝去坐公交车。
    天太冷，许卿给大宝厚实的雷锋帽，又用围巾围了一圈，就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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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晋南牵著他的小手，慢悠悠去公交车站等车。
    自从知道大宝的遭遇后，周晋南跟大宝说话语气也更像是朋友之间在聊天，会询问大宝的意见：“大宝，一会儿你想吃什么？我们买点去爷爷家。”
    大宝对吃的没有太多追求：“都可以，爸爸，我们去书店吗？”
    周晋南倒是不想让大宝看那么多书，他觉得小孩子就该像小宝那样没心没肺，还不爱学习，天天就知道傻开心，像大宝这样忙著看书，太累了：“大宝还小，爸爸认为你应该跟同龄孩子一样，喜欢吃喜欢玩。”
    大宝抿著小嘴，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仰著笑脸看著爸爸：“爸爸，我看书很开心，和妈妈姥姥在一起也很开心。”
    周晋南摇头：“你想过没有，將来你会长大，总有一天会离开爸爸妈妈去生活，也会有自己的家庭，而且你要多培养一些兴趣，这样生活才会更有意思。”
    他怕大宝只喜欢看书，又这么安静，会变成一个书呆子。
    大宝很坚定地摇头：“大宝不要有自己的家庭，要一直陪著爸爸妈妈，不要自己的宝宝。”
    周晋南都惊讶大宝的想法：“为什么呢？每个人长大了都会组建新的家庭，大宝也是一样的。”
    大宝摇头：“大宝只喜欢爸爸妈妈姥姥和小宝，不喜欢別人，不离开爸爸妈妈的。”
    周晋南摸了摸大宝的小脑袋，想想这个问题可能对大宝来说还太遥远，毕竟上一世他也只是个孩子，怎么可能想过这么远的问题。
    两人到周康安和周承文住处时，周承文正好买菜回来，看见父子俩还挺惊喜：“大宝怎么过来了？快来，让爷爷看看，我们大宝又长高没有。”
    大宝不如小宝嘴甜热情，也不会看见人就会热情的扑上去，只是奶声奶气的喊一声爷爷好。
    就这样周承文也很开心，牵著大宝的小手：“今天早上，我就说小喜鹊叫喳喳，原来我们大宝来了，爷爷买了一条鱼，中午让阿姨给你们做了好不好？”
    大宝点头：“谢谢爷爷。”
    周承文又喊著周晋南赶紧进屋：“这么冷的天怎么就跑来了，我和你爷爷还说呢，最近太冷，你们过年那天再来就行。”
    周晋南把许卿让他来接他们去过年的想法说了一遍。
    周承文直摇头：“算了不去了，人老了去哪儿都让人討厌。”
    边说著边迈步进屋，屋里保姆阿姨正在打扫客厅卫生，看见周承文进门，拿著鸡毛掸子赶紧起身准备打招呼。
    看见周晋南和大宝又愣了一下。
    周承文介绍著：“晋南，这是家里刚请的阿姨，姓宋，小宋，这是我儿子和孙子大宝。”
    周晋南只是扫了眼宋阿姨，也没太在意。是
    大宝却紧紧盯著宋阿姨，这个阿姨就是那个中毒的阿姨。
    她为什么在爷爷家？
    周承文见大宝盯著保姆，有些奇怪：“”大宝怎么了？见过宋阿姨吗？“”

 第762章 是熟人

    大宝抓著周晋南的手，朝著他身后藏了藏，然后又探出个小脑袋，好奇地看著保姆阿姨。
    宋玉环看见大宝也有些惊讶，不过很好的掩饰了情绪，笑眯眯地跟周晋南点了点头，又冲大宝温柔笑著说：“你就是大宝呀，你爷爷和太爷爷天天念叨你呢，一看就是个聪明的孩子，你喜欢吃什么，我中午给你做。”
    大宝嗖的又躲回爸爸身后，这个奶奶看著好像不是坏人，很温柔的样子。
    想著又偷偷探出个小脑袋。
    周晋南这才再次注意宋玉环，大宝虽然是个不爱说话的孩子，但看见陌生人也不会这么害羞。
    周承文也没发现什么端倪，喊著大宝和周晋南去坐：“这个宋阿姨，做饭还挺好吃的，而且还能做出我们老家的味道，你爷爷也很喜欢，宋阿姨前些日子醃的浆水菜，这两天也能吃了，一会儿再煮个浆水面吃。”
    周晋南点点头：“那就麻烦宋阿姨了。”
    宋阿姨赶紧摆手：“不麻烦不麻烦，我也喜欢吃，你们不嫌弃我做得不好就行，你们先坐著，我去收拾做饭。”
    边说著边放下鸡毛掸子，利落地朝厨房走去。
    周承文喊了一声：“小宋，还有鱼，我今天买了鱼，做成红烧鱼，孩子喜欢。”
    宋玉环应著，拎著鱼去厨房。
    周承文给大宝找了几个：“还是那天邻居家孩子结婚给的喜，家里的还没去买呢，我和你爷爷又不喜欢吃。”
    可能是岁数大了，一向斯文的周承文现在也变成了话癆，喜欢嘮嘮叨叨地说些有些有的没的。
    大宝拿著在手心数了数，然后塞进口袋，打算带回去给妈妈姥姥还有弟弟吃，是小宝喜欢吃的牛奶。
    周承文又坐下，摘了眼镜掏出手绢慢慢擦著，然后跟周晋南说著宋玉环的经歷：“原本没打算找个保姆，只是最近我也懒得动，你爷爷岁数大了，更不想动，我们就说找个阿姨回来帮著做饭。前些天去六里桥那边的劳动市场转了转，也没遇见合適的，回来的路上碰见了小宋。”
    “当时抱著个纸牌子找工作，我和你爷爷看著小宋面善，就喊著她来家里试试，没想到手艺还不错，人也勤快。”
    “小宋也是个可怜人，家里亲人都没了，哥哥嫂子早些年牺牲，她就一直在找哥哥嫂嫂留下的一个孩子，这么多年过去也没找到。”
    说完还嘆了口气：“真是可怜，所以我和你爷爷就留下了，一个月二十块钱，管吃住。”
    周晋南点点头：“还不错，你们看著好就行。”
    周承文笑了：“我们就是怕去麻烦你们，过年我们在这边也挺好。”
    大宝立马摇头：“爷爷去我家过年，太爷爷也去，一家人要在一起才热闹，爷爷教给大宝写春联，大宝想学。”
    这个藉口还真让周承文没办法拒绝，哈哈笑起来：“我们大宝想学毛笔字？那真是好啊，回头爷爷有空了教给你。”
    大宝可不等爷爷有空，有些坚持地说道：“明天就去，我们一起过年，姥姥和妈妈做好多好吃的。”
    周承文没办法拒绝一个小朋友，笑著说：“好，我和太爷爷去你家过年，到时候我们一起写春联，放鞭炮，吃年夜饭，好不好？”、
    大宝满意点头：“好。”
    周承文又问了周晋南的学习和工作，然后忍不住感嘆了两声，一家人能在京市团聚也很好。
    至於省城，周承文不愿意再回去，是让他伤心的地方。
    事情过去这么久，想想心里还是难受，一直以为自己事业成功，教出桃李满天下，谁知道却是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宋玉环是做饭利索，很快做了四个菜，还擀了麵条，做了浆水面。
    大宝虽然觉得这个奶奶长得面善，心里却依旧警惕著，因为她身上的毒依旧没有清除，只是气色比那时候在店里看见好了很多。
    所以他不肯吃饭。
    万一饭菜里有毒呢？
    周晋南给大宝盛了一碗麵条：“大宝为什么不吃？”
    大宝摇头：“大宝不饿，回家再吃。”
    眼睛却盯著宋玉环，看见她坐在厨房的小板凳上端著一碗麵在吃，心里疑惑，难道饭里没毒？
    再回头看看爷爷和太爷爷，气色很好。
    小脑瓜有些不够思考，这个奶奶不是坏人，所以没给爷爷和太爷爷下毒？
    那今天的饭菜里是不是没有毒？
    扭头看著爸爸还在给他夹鱼，小心地挑著里面的鱼刺，认真想了想还是不能吃，万一今天的饭菜里有毒呢？
    妈妈说过防人之心不可无。
    等周晋南把挑好刺的鱼肉放进大宝面前的小碗里，大宝又摇头：“大宝不吃，大宝不饿。”
    周晋南有些奇怪，伸手摸了摸大宝的脑门，湿凉正常。
    而且大宝一直是个饮食规律，饭量也不错的孩子，怎么会不饿呢？
    周承文也奇怪：“大宝怎么会不饿呢？现在都中午了，你要是不吃饭，下午会饿肚子，少吃一点好不好？还是说宋奶奶做的饭菜你不喜欢？”
    大宝摇头：“大宝不饿，不想吃。”
    周晋南也不为难大宝，既然大宝不吃饭，肯定是有他的原因，喊著周承文吃饭，不用管他。
    周承文还是心疼：“要不让宋奶奶给你煮个鸡蛋吃？”
    大宝摇头，盯著看爸爸吃麵，心里想著要是有毒，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救啊？
    可是提醒爸爸饭菜里有毒，他又没有证据。
    越想越纠结，小脸满是纠结地看著周晋南吃完一碗麵，还跟周承文夸讚著：“这个浆水做得不错，有咱们老家的味道。”
    周承文也这么认为：“是啊，许卿醃的那些浆水菜早就吃完了，这么冷的天也不好拿。”
    絮絮叨叨说了些家常，周承文和周康安也同意这两天过去，大家一起过年。
    周晋南看时间不早，才带著大宝离开。
    一出了大门，大宝牵著周晋南的手指，回头看了好几次，才很认真的跟周晋南说道：“爸爸，我见过那个奶奶，那个奶奶中毒了，桐贡毒，会让人变傻的一种毒。”

 第763章 和宋谨词有没有关係

    周晋南惊讶地蹲下，扶著大宝的肩膀：“所以，大宝中午才不肯吃饭，是怕饭里有毒？”
    大宝有些不好意思：“爸爸，我不是故意不说的，我害怕你不相信，可是那个奶奶看著很好，我也不知道她会不会下毒。”
    周晋南摸了摸大宝的小脑袋：“我们大宝做得很对，就应该这样，谨慎一些很好。”
    大宝还是有些不安：“可是我没有跟爸爸说。”
    周晋南笑了：“大宝这么做也是对的，这叫不能打草惊蛇，你跟爸爸说说，你什么时候见过这个奶奶？”
    大宝就把很多天前在店里看见过宋玉环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虽然时间记不清楚，但是细节却记得很清楚。
    “那时候这个奶奶还有些瘦，和现在有一点点不一样。”
    周晋南皱著眉头考虑了一会儿，带著大宝先去找高湛。
    高湛也正好休息在家，正在院里和高父收拾小院，高母和罗丹在屋里炸丸子炸鱼。
    看见周晋南带著大宝过来，高母喜欢得不行，喊著阿满给大宝拿肉丸子。
    大宝这会儿也饿了，乖巧地坐在厨房小饭桌旁边，用手捏著肉丸子吃，还时不时冲高母和罗丹笑著。
    高母骨子里还有点儿重男轻女，家里已经收养了阿满，就很希望罗丹这一胎能生个儿子，所以看见大宝和小宝都很喜欢，希望也能给家里引来个小金孙。
    边往锅里下著丸子，边问大宝：“大宝，你能看看婶婶肚子是小弟弟还是小妹妹吗？”
    说完又怕罗丹多想，赶紧补充一句：“不都说小孩说话准吗？我们就试试，当然男孩女孩都一样。”
    不一样也没办法，再喜欢孙子，罗丹要是生个女孩她也不能表现出来。
    罗丹也希望是个儿子，她也知道高母的小心思，看见外面好看的男孩都要多看几眼，对大宝和小宝也格外的好，每次见了都稀罕不够。
    所以如果生个男孩，全家都会满意，而且家里已经有了阿满，再生个儿子，她和高湛也算儿女双全的人。
    大宝认真地看著罗丹，又看了看高母，摇著小脑袋：“大宝看不出来，娃娃在睡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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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母笑起来：“看看我们大宝，多聪明个孩子。”
    罗丹也忍不住笑起来，这个大宝却是比小宝聪明很多，又拿了两块炸好的带鱼给大宝：“大宝一会儿回去，给妈妈和小宝也带点肉丸子和带鱼，好不好？”
    大宝没拒绝，很诚实地点头：“给妈妈和小宝带。”
    院里，周晋南帮著高湛父子俩把杂乱的柴火堆收拾整齐，多余的积雪用板车推到外面。
    全部收拾完，高父去屋里收拾著换衣服，高湛才蹲在水龙头下边洗手边问周晋南：“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周晋南也不绕圈子：“宋谨词家里还有什么人在？当初调查的时候，有没有什么遗漏？”
    高湛没有直接参与过这个案子，只是听说过：“不是很清楚，父母没了，宋家其他人因为利益，和宋谨词並没有联繫，甚至还在背地里对宋谨词不利过。”
    周晋南不得不多想，宋玉环和宋谨词是一个姓，会做省城那边的饭菜，说明在省城待过，而宋谨词的父母也是牺牲。
    所以宋玉环要找的人是不是宋谨词？
    如果是，那宋玉环身上的毒，是怎么来的？
    高湛有些奇怪：“怎么突然问起这个，宋谨词都没了那么久，怎么还有人找事？”
    周晋南摇头，把宋玉环的事情说了一下：“我就是怀疑，宋玉环和宋谨词是不是有什么关係。”
    高湛也不清楚：“我回头去问问，还真没听过宋家还有女的？”
    主要宋家也算是个大家族，高湛觉得自己不知道也算正常。
    周晋南和高湛说完，带著大宝回家，罗丹拿饭盒装了一盒炸带鱼，一盒炸肉丸子。
    回去路上，先去接小宝，然后一起回家。
    小宝最近和姣姣一起玩得乐不思蜀，恨不得住在曾外公家，而姣姣和小宝的感情也很深，每天下午分开，都要经歷一次生死离別般的哭泣。
    姣姣就抱著小宝，哭得惊天动地，閆季川都忍不住感嘆：“这孩子，要不你们带回去养算了，看看每天分开哭个不停，跟我都没这么亲。”
    小宝也哼哼唧唧抱著姣姣不想走，听了閆季川的话，立马扭头跟周晋南说：“爸爸，带姣姣回家，我们一起玩。”
    姣姣立马点头：“跟哥哥去玩，跟哥哥回家。”
    最后，周晋南抱著姣姣，带著两个孩子回去。
    许卿和叶楠也是刚关了店门到家，想著快过年了，每天下午早点关门，回来准备年货，早上发了一大盆面，这会儿正忙著蒸馒头。
    看著周晋南抱著姣姣进门，有些惊喜：“哎呀，我们家来小客人了，姣姣来啦。”
    姣姣只要有小宝，在哪里都很开心，也不想爸爸妈妈。
    这边不像閆成山住的小楼，有暖气，孩子在屋里来回跑没问题，这边每间屋里还生著炉子。
    许卿怕孩子们出去冷，又怕姣姣摔到炉子上，喊著小宝大宝带著姣姣在炕上玩黑猫。
    又让叶楠在旁边看著，姣姣说，別一开心从炕上摔下来。
    她和周晋南去厨房忙著蒸馒头做晚饭。
    小两口难得安静地做著事情，聊著天，许卿知道周承文和周康安愿意过来过年，又开始琢磨把房间准备出来：“让爸和爷爷就睡厨房旁边那一间，这两天我就生上炉子，到时候房子也不冷，那边靠大门口近，他们想去厕所什么的也方便。”、
    周晋南有些感动：“这一年辛苦你了。”
    许卿嗔怪地看著周晋南：“你看你说这是什么话？我们是夫妻啊，我做得也不够好，以后等我们有条件，修好房子了，把爸和爷爷接过来，我们一大家人住在一起。”
    她想著是那时候，周承文和周康安身体肯定不如现在硬朗，还是要家人守在身边才行。
    周晋南突然凑过去亲了许卿一下，有了两个孩子，夫妻俩亲热的机会有限，白天又太忙，晚上大宝和小宝又在。
    而周晋南又是个感情內敛的人，很少会有这么主动的时候，让许卿都有些惊讶：“你怎么了？”

 第764章 不能让任何意外出现

    许卿惊讶地看著周晋南，今天的周晋南是格外的客气，让她非常的不適应。
    “你今天出去看见谁了？还是听到什么了？怎么变得有些不正常呢？”
    周晋南沉默了一下：“没有，就是看见爸爸和爷爷，觉得我很幸运遇见你，想和你一辈子一直这样走下去。”
    许卿眉眼弯弯地笑著，伸手抱了抱周晋南：“竟然还会说甜言蜜语了，放心，以后我们一家人肯定会一直住在一起，永远都不会分开，不管什么原因，我们都不会分开。”
    想了想还是很严肃地说道：“如果我们老去，我希望先走的那个人是我，我还想让你再给我收一次尸，原谅我的自私啊，因为我觉得活下来的人太痛苦。”
    周晋南拧著眉头：“你在胡说什么，大过年的说这些不吉利。”
    许卿哈哈乐起来：“好好好，不说，反正我们都好好的。”
    两人聊著天做饭，周晋南也把宋玉环的事情跟许卿说话了，主要到现在，他也不能確定宋玉环有没有坏心，人看著是不错。
    对周承文和周康安照顾得也很贴心。
    许卿惊讶：“之前大宝说有个奇怪的病人，没想到竟然去了爸那边，怎么会中毒呢？会不会有危险，要不还是辞退了吧。”
    要是个坏人，那周承文和周康安多危险。
    周晋南摇头：“等两天，我已经找高湛去调查，目前看她还没有动作。”
    许卿却不这样地想的：“这要是坏人，今天晚上要是有了坏心，爸爸和爷爷怎么逃得过，到时候就是我们后悔，不行，明天早上我就去辞退她，我重新给爸他们找个保姆。”
    她可不允许有一点危险在身边，任何一个家人受伤，到时候他们都会內疚一辈子。
    说完还怪周晋南大意：“这样的人，不管她是好人坏人，都不能留在身边，就算她是无辜的，那为什么会中毒？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那下毒的人回头要是想再害她，会不会牵连到爸爸和爷爷，反正不管怎么说，这个人就是不能留。”
    周晋南和许卿的想法不一样，他也权衡过安全，才决定先观察再说，不过也不能不承认，许卿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见她这么坚持，点头同意：“行，那你明天过去说吧。”
    许卿要不是看现在天太晚，都恨不得现在就过去，她总是把危险无限放大，越想就越觉得恐怖。
    晚上吃了饭，姣姣开始闹瞌睡，闹瞌睡时就想妈妈，抱著许卿要找妈妈。
    连小宝这会儿也不香了，就要回家找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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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卿都哭笑不得：“小祖宗，你看看外面天多黑，公交车都没了，我们就这么走回去，到你爷爷家天都亮了。”
    姣姣不听这个，小脑袋使劲往许卿怀里钻著：“要妈妈，我要回家找妈妈，姣姣要妈妈呜呜呜。”
    小宝瞪圆眼睛，也是没有办法的看著姣姣，这个妹妹哭起来真难哄，给好吃的都不愿意，他就好哄多了，有好吃的好玩的就行。
    在姣姣闹得，许卿没办法要和周晋南骑自行车把孩子送回去时，閆季川和秦霏过来了。
    姣姣一看见秦霏，瞬间活了过来，欢喜地搂著妈妈的脖子，又开心地玩起来。
    秦霏无奈地看著许卿：“这孩子就这个毛病，之前在我妈那边也是，白天玩得好好的，还承诺跟我妈住，到了晚上就哭著要妈妈，一直哭到我爸妈没办法，大半夜把她送回去。”
    姣姣眼里还有泪，咯咯笑地窝在秦霏怀里看著小宝。
    许卿捏著她的小脸蛋：“你可真是个小调皮。”
    閆季川好秦霏坐了一会儿，抱著姣姣回家。
    小宝还有些恋恋不捨，拉著许卿的手：“妈妈，我们家怎么没有妹妹，小宝也想要妹妹，姣姣一样的妹妹。”
    许卿头大：“小宝有哥哥呀，而且不是已经有姣姣了，以后跟姣姣玩就行。”
    小宝不乐意：“姣姣是別人家的，不能天天住在我们家，小宝想要个自己的妹妹，也是从妈妈肚子里生出来的。”
    嚇得许卿赶紧捂著小宝的嘴：“你赶紧闭嘴，可不要乱说，生什么妹妹，现在有你和大宝，爸爸妈妈就很开心了，如果生个妹妹，以后爸爸妈妈就只喜欢妹妹，好吃的只给妹妹吃，你愿意吗？”
    小宝纠结地想了好一会儿，很乾脆地摇头。
    那肯定不愿意，可以分享给妹妹，但绝对不能全部都给妹妹啊。
    要妹妹的事情才好不容易翻篇，许卿心里却各种的不踏实，担心自己会不会意外怀孕，真要是意外了，打掉孩子她捨不得，生下来又不可能。
    主要都说小孩的嘴，是开过光的。
    晚上连做梦，许卿都梦见自己生了个女儿，粉粉嫩嫩，扎著小辫子，抱起来一看，就是扎辫子的小宝。
    把许卿一下从梦里嚇醒，坐起来看著一条小胖腿搭在自己身上的小宝，哭笑不得捏著他的小鼻子，这个小祸害。
    看看天也快亮了，轻轻挪开小宝的腿，下床准备做早饭，还要继续蒸馒头。
    周晋南闻声也跟著起床去帮忙。
    吃了早饭，许卿让叶楠先带著大宝去店里，周晋南带著小宝去閆成山那边，她去找宋玉环。
    叶楠还不知道，以为许卿有事要忙，还叮嘱她不用著急，她和大宝就能看住店，而且快过年了，来看病的人都少。
    很多人封建迷信，年根和正月里不愿意看医生，感觉会不吉利。
    许卿直奔周承文住的地方去，到了后没急著进门，而是在外面等著，看著有个中年妇女，穿藏蓝色衣，裹著条枣红色围巾，挎著菜篮子出门。
    许卿琢磨这应该就是宋玉环，等人走出了干休所小区，才跟了上去。
    一直跟著宋玉环到了菜市场门口，才过去將宋玉环拦住：“宋阿姨？”
    宋玉环愣住了，惊讶的看著许卿：“你是？”
    许卿很直接的做自我介绍：“我是周承文的儿媳妇许卿。”
    宋玉环惊讶：“你就是许卿啊，宋大哥老是提起你呢……”

 第765章 她的苦衷

    许卿打量著宋玉环，人很清瘦，一种营养不良的瘦，眼底发黑，像是没休息好一样，连唇色都发著乌黑，確实是中毒的跡象。
    不过宋玉环的眉眼间神色坦荡，確实不像那种心机很深的人。
    宋玉环见许卿打量著自己，眼神坦然地看著许卿：“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许卿很直截了当：“宋阿姨，你知道你身体中毒了吗？”
    宋玉环愣了一下，身体不自觉地僵硬著，甚至往后退了一步，看著许卿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眼中却没有惊慌，只是带著痛苦和失落。
    许卿见状，也不好再逼问她，安静地看著她，有苦衷可以说出来，但肯定不能让她留下。
    宋玉环看著人来人往的菜市场，喏喏说了句：“我们去旁边说吧。”
    许卿带著宋玉环去旁边人少的地方，说：“宋阿姨，这里没人，你可以说，如果你需要帮助治病也可以找我，我公公应该跟你说过，我也是一名医生。”
    宋玉环连连点头：“说过的，我这是老病根儿了，很多年都这样，只是现在岁数大了，病就冒出来，要吃点阿司匹林才能止痛。”
    许卿皱眉：“你的病是怎么来的？怎么会中毒？你的家人呢？”
    宋玉环表情难过起来：“我大哥大嫂牺牲了，还有一个侄子，这么多年也没找到，我当年被人，说我侄子在省城，我在那边待了很多年，也没找到那孩子，这些年我也没成家，中毒也是因为我做工的时候，饿得不行，误食了桐贡。”
    说完嘆著气：“我也不知道那个有毒，看著好多人都摘野野草充飢，后来才知道桐贡有毒，可是已经晚了。”
    许卿就盯著宋玉环的表情，很明显看出来她在撒谎，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隱，想了想：“爷爷和我公公都说你不错，但是你这个身体，我觉得不適合在我家继续干了，一会儿我跟你回去收拾东西，你放心，我会多给你两个月的工资，还会帮你治好身体里的毒，行不行？”
    宋玉环有些慌张：“我这个毒不传染的，你能不能不要赶我走？”
    许卿摇头：“真是不好意思，我能理解你，也希望你理解我的担心，不是传染的问题，而且你的状態很危险，要是在我家出了万一，我们以后也说不清楚。”
    她不是慈善家，也不是心软善良的圣母，她必须用她自己的方式保护她的家人。
    所以，她不能对宋玉环心软，不管她有什么样的苦衷。
    宋玉环见许卿说得坚定，知道是没有希望留下，揉了揉眼睛：“许卿，我懂你的意思，我一会儿就去收拾东西，我也不要你多给工资。”
    许卿摇头：“我多给你工资，並不是出於愧疚的补偿，而是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爷爷和公公的精心照顾，至於帮你解毒，是出於一个医生的仁心，希望你也不要拒绝。”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宋玉环也没什么好说的，紧紧攥著菜篮子，像鼓足了勇气：“谢谢你，不过，我真的从来没有想过害人，也从来没有害过任何人。”
    说著时，眼底都氤氳出泪。
    许卿沉默了一下：“宋阿姨，我確实也有这样的担心，毕竟我家人年纪大了，经不起任何闪失，但我也相信你绝对不是那样的人，如果是，我也不会这么心平气和地跟你说。”
    两人聊完，许卿陪著宋玉环回去拿东西。
    周承文见两人一起回来，还有些惊讶：“许卿来了，怎么和宋阿姨一起回来的。”
    许卿自然不能说的是她开除了宋玉环，而是在路上商量好的，让宋玉环说家里有急事，著急回去。
    周承文看著宋玉环红著眼说完，就低头去她房间收拾行李，还有些纳闷地跟许卿说道：“家里人？之前宋阿姨不是说家里没人了吗？这么又变成家里人有事？”
    许卿摇头：“不清楚，我也是刚在门口碰见，宋阿姨走了，那你和爷爷今天就跟我搬回去吧？”
    周承文也没多想，既然许卿都来喊了，也不能让许卿白跑一趟：“行，等一会儿你爷爷遛弯回来，我们就过去。”
    宋玉环收拾东西出来，许卿让周承文在家坐著，她送她去车站。
    出了门，许卿就把十张十块钱叠一起塞给宋玉环：“宋阿姨，我想你已经知道我的店在哪儿，你身上的毒，我能治。你明天一早就去店里找我，等你身体好了，再考虑去找工作的事情。”
    宋玉环没想到许卿辞退她，还会对她这么客气和热情，不由红了眼圈：“其实，我见过你，两个多星期前，我还去过你店里，当时就一个孩子在店里，我犹豫了下又走了。”
    既然她说起那天的事情，许卿也就多问了一句：“你既然已经去了，为什么要走？”
    宋玉环摇头：“我怕给你们添麻烦，而且我也是听说你们那里看病好，医术高明。”
    许卿诧异：“你是听谁说的？是怕没钱给我们添麻烦吗？”
    宋玉环连连摇头：“不是不是，是一个大哥告诉我的，至於其他，我不能跟你们说，许卿，你相信我，我肯定没有害你们的心。”
    许卿也不继续问了：“好，我不问你，那你明天过来看病，可以吗？”
    这次宋玉环没有拒绝：“好，我到时候肯定会去。”
    许卿又想起来：“那你离开有没有住的地方？”
    宋玉环连连点头：“有的，有的，你放心吧，我有住的地方。”
    看著宋玉环上车离开后，许卿才转身回去，帮著周承文和周康安收拾东西。
    周康安刚遛弯回来，听说宋玉环家里出事不干了，还挺可惜：“小宋人不错，你们刚才没问问家里出什么事情了？需不需要帮忙？”
    周承文摇头：“看她忙著收拾东西，情绪挺不好就没问。”
    周康安嘆口气：“大过年的，都挺不容易，她要是处理完家里事，过完年回来，给她涨几块钱工资。”
    周承文应著，许卿没想到，宋玉环在这里干了没十天，两位老人对她评价这么高。

 第766章 果然是她

    许卿带周承文和周康安回家，屋子已经收拾好，就是一冬天没有生火，有些冰冷刺骨。
    许卿让两人先去厨房暖和：“屋里今晚就別断火，好好烧上一晚上，明天肯定就好了。”
    周承文赶紧拦著许卿：“你不用忙了，我来就行，你不是还要去药房，就赶紧去。”
    许卿想想也行，太客气会弄得周承文他们不自在：“爸，那你们就自己弄，一会儿周晋南就回来了，你们中午吃什么也自己做点，库房纸箱子里有馒头和包子，旁边水缸里有滷好的肉，冰箱里也有吃的。”
    周承文连连点头：“放心，我们吃什么自己看著办，你赶紧去忙。”
    许卿才匆匆出门去店里。
    店里叶楠也没閒著，带著大宝两人捣药，大宝学著姥姥的样子，拿著小锤子一下一下地捣药。
    看见许卿回来，叶楠看了看她身后：“忙完了？”
    许卿点头：“嗯，我顺路又把周晋南爷爷和爸爸接了过来。”
    洗了手，坐下后，和叶楠说了今天发生的事情。
    叶楠惊讶：“那个保姆就是桐贡中毒的女人？这么巧呢？”
    许卿感嘆：“是啊，就是这么巧，我就觉得留下她万一给爷爷他们带来危险怎么办？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
    叶楠很赞同这种做法：“要是我，我也会这么做，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哪个是好的，哪个是坏的，你这么做没错，你应该早点跟我说啊，我也看看那个女人，如果真不坏，帮她解毒也没事。”
    许卿笑起来：“妈，你现在变得真不一样了，以前你可是爱谁谁，不管閒事的。”
    叶楠眨了眨眼睛，有些感悟：“经歷了大宝的事情，我觉得要行善积德，多做好事，回头把这些福报都回报到我们大宝和小宝身上。以前我还说不给人看病呢，现在是能是救一个人，就积攒一些福报，希望我们大宝和小宝以后都顺顺噹噹的。”
    大宝捣著药杵，抬头认真地看著叶楠：“姥姥和妈妈会长命百岁的。”
    叶楠哈哈笑起来：“傻孩子，要是长命百岁了，那不是都活成老妖精了？”
    大宝摇著小脑袋：“是神仙，不是妖精。”
    童言童语，逗得叶楠直乐，俯身过去，用额头碰了碰大宝的脑袋：“我们大宝真乖，以后遇见我们大宝的女孩子，要多有福气啊。”
    第二天一早，许卿和叶楠带著大宝刚到店里，宋玉环也过来了，衣著朴素，围著围巾，看上去气色还不错。
    许卿跟叶楠小声介绍了宋玉环，又跟宋玉环做了介绍。
    宋玉环有些不好意思地冲叶楠点头：“要麻烦你们了。”
    叶楠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宋玉环几眼，摇了摇头：“不麻烦，你中毒几年了？”
    宋玉环想了想：“有十年了。”
    叶楠心里惊讶，中毒十年竟然还能活著，也是个奇蹟，喊著宋玉环过去坐下，让她把手腕搭在诊脉带上。
    把了脉，又看了宋玉环眼底顏色，还有舌苔后，叶楠很直接地问：“按照你中毒的症状，你早就该发作了，现在看体內毒素反而有弱化的现象，你是找人看过还是吃了什么？”
    宋玉环吃惊的看著叶楠，没想到这个她都看出来，想了想也不做隱瞒了：“我中毒后，一直反反覆覆，疼得厉害时候，还吃过大烟，后来就吃阿司匹林，前段时间，遇见个好心的大哥，给了我一瓶药，吃了后感觉身体轻快了很多，所以才出去找活干。”
    叶楠倒是意外：“那药还有吗？”
    宋玉环摇头：“药已经吃完了，所以最近身体又有些不舒服，我想就算许卿不去找我，我可能也干不了多久。”
    叶楠没再问：“你这个不算严重，我给你开几副中药，你按时喝，不过重要很苦，你能不能受得了？”
    宋玉环点头：“可以，再苦也比我现在要死不活的强。”
    许卿带著大宝在一旁看著，心里也挺好奇，给宋玉环药的人是谁，竟然还能治了她身上的毒素。
    忍不住多问了一句：“给你药的人，是不是就是让你来店里看病的人？”
    宋玉环点头：“是他，不过我也不认识他。”
    ……
    高湛那边也证实了宋玉环就是宋谨词的小姑姑，已经失踪很多年，有人说死了，有人说被拐卖进了大山里。
    让高湛和周晋南都挺意外的是，宋玉环还是个大学生，燕京大学毕业，一直未婚，很多年前不知道为什么离开了京市。
    后来就一直没有音信。
    高湛感嘆：“没想到竟然还是个才女，最后怎么变成这样了？看来和宋家人有关。”
    周晋南也没想到看著普普通通的宋玉环真就是宋谨词的小姑姑，还是燕京大学的才女，只是现在际遇，也是十分的狼狈和可怜。
    想了一下：“有没有一种可能？宋玉环是被逼得离开京市，也是有人想利用，她不愿意所以才会中毒，这些年情况好了，她才回京市。”
    高湛点头：“很有可能，毕竟宋玉环是学物理出身的。”
    宋玉环为了不被人利用，甘愿埋没满身才华，过著落魄又淒凉的生活，而且很可能是被她最信任的人坑过。
    所以到现在，她不信任任何人。
    周晋南考虑了半天：“那我们就不打扰她现在的生活，毕竟宋谨词的死，到现在还没牵扯出背后的大鱼。”
    高湛却不这么认为：“我们能发现宋玉环的身份，宋家人同样能发现，到时候他们会放过宋玉环吗？”
    周晋南却不这么想：“她是宋玉环，没有改名也没有易容，她敢这么回京市，说明宋家人早就知道，只是看她如今这么落魄，是个无用的废子，自然也就没人关注。”
    高湛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就是不知道，她知不知道宋谨词已经没了？”

 第767章 除夕夜

    叶楠出手给宋玉环治病，完全是小意思，还怕她回去不会熬药，直接在店里熬好，让她看著怎么熬。
    宋玉环从开始的局促不安，到后来能温柔的看著大宝，和大宝聊天。
    然后跟许卿说著：“你家这个孩子，真是聪明，这么小一点，懂的东西真不少呢，小神童一个。”
    许卿听著宋玉环和大宝聊天，虽然是跟小孩子聊天，但谈吐之间，都透著一股文雅，不像有些上了岁数逗孩子，上来不是问你爸爸喜欢你，还是喜欢弟弟，要不就是你爸爸和妈妈会不会吵架，以后要是生个妹妹，不喜欢你了怎么办？
    要不就是一些没有任何营养逗孩子的话。
    而宋玉环不一样，她一直慢声细语的跟大宝聊简单的天文知识，还聊了为什么皮球落在水里不会沉下去。
    用小孩子容易懂的方法告诉大宝，什么是水的浮力。
    所以许卿才挺惊讶：“你以前读过书？”
    宋玉环有些不好意思：“以前上过学，后来去了省城那边，就没有找过工作，所以学的东西也没用上。”
    许卿却觉得宋玉环远远不止只是上过学这么简单，不过对方既然不愿意说，也就没再问，等她喝了药离开，叶楠收拾著药物残渣，把里面几条剧毒的蜈蚣挑了出来扔进炉子烧了。
    还跟许卿说著：“我怕她回去看见这几条毒蜈蚣害怕，再给扔了，这才是解毒的关键，上次那个病人，为什么一直反覆没好，就是因为中药里有蛤蟆，她嫌弃噁心，把蛤蟆扔了，你说那病能好吗？”
    然后开始碎碎念说那些不肯配合的病人：“嫌弃药苦，那良药苦口，这些人难道没听过吗？”
    许卿却想著给宋玉环药，还有让宋玉环来看病的男人是谁？心里隱约有个猜测，可是不敢想，怕不是会失望。
    却又忍不住，拉著叶楠：“妈，你说宋玉环说的那个人，会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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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是谁？”
    许卿沉默了一下，很小声的说：“会不会是我爸？”
    各种奇奇怪怪的事情，让她总觉得父亲没有死，只是因为什么事情不能回来。
    叶楠愣住了，擦柜檯的手也停了下来，呆呆的看著许卿，好一会儿突然笑了下：“怎么可能，你爸已经死了，我看过的，而且我也算过，你爸的寿限也就是到那一年。”
    说完笑了下，眼底却冒著泪：“卿卿，以后我们不要再说你爸还在的话，太多的期盼总是会失望。”
    她都幻想过太多次，可是閆伯川一直没回来。
    许卿过去抱著叶楠：“妈妈，对不起，我不该提起爸爸，我就是我们都来京市了，要是爸爸也在，我们一家人才算真正的团圆。”
    叶楠拍了拍许卿的背部：“我也后悔，当初不该对你爸爸那么凶，我那么多不好，你爸爸都一直包容著我，如果他还在的话，我一定不会对他凶了。”
    说完退后一步，用袖口擦著眼泪：“你说好好的说这个干嘛，今天再开一天店，明天就关门准备过年，正月十五之前都休息。”
    许卿赞同，因为现在很多开店的都过了十五才开门，有的甚至出了正月才开门，大年初一，不管是国营的，还是私人的，就没有一家店是开著的。
    都忙著过年拜年走亲戚，赶庙会，所以年味十足。
    不像后来，满大街除了商家借著过年兜售商机，搞的红红火火，而其他人根本感受不到年味，烟火鞭炮不让放，到处都静悄悄的，亲戚之间走动也没那么频繁。
    假期又短，根本没有年味。
    许卿决定要多买一些鞭炮，好好过年，让大宝和小宝一定要有个快乐的童年回忆。
    已经腊月二十六，很多单位已经放假，家家户户都在忙著准备过年的年货，街上人是空前的多。
    小宝也没再去曾外公家，而是看著妈妈不停的往家买东西，一大箱一大箱的鞭炮，惊得眼睛都瞪圆了：“妈妈，小宝想放炮，小宝要放炮。”
    这会儿的鞭炮，威力也小，细细小小一个，许卿就教给小宝在院里的雪堆上放炮，把小炮仗插进雪堆里，然后拿根香点著，再用香去点鞭炮捻子。
    小宝胆子大，眨眨眼睛，很快就能学会，一上午也不怕冷的在院里放鞭炮，听见胡同里有大孩子放鞭炮，又动了心思，想去外面和大朋友一起放。
    趁著许卿不注意，装了一口袋小鞭炮，跟个小土匪一样跑著出去，白狼只能赶紧跟著出去。
    新年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到来。
    憨憨的小宝和大宝，也长大了一岁。
    年三十晚上，一家人围著丰富的饭菜，喝著小酒看著春晚。
    周承文忍不住感嘆：“这日子，真是一年比一年好，我都不敢想，我们一家人在京市还能团圆，更想不到，现在不用吃米麵发愁，晋南小时候，想吃顿肉可是真难。”
    说著摸著两个小孙孙的脑袋：“大宝和小宝都是有福气的孩子，生在这么好的年代里。”
    许卿认同：“是啊，以后还会越来越好呢，等我努力挣钱，也买小轿车，到时候带著你和爷爷到处去看看，有时间，我们也去看看大海。”
    周承文不敢想：“那要多少钱？你们现在日子能过这么好，我就很知足了，挣钱留著，给大宝和小宝成家用。”
    许卿笑起来：“他们成家，那要靠他们自己努力。”
    窗外炮声不断，家里暖烘烘的，混著酒菜的芳香，乐融融过了个新年。
    小宝还惦记著在狗窝的白狼，偷偷往口袋塞了个鸡腿，趁著爸爸妈妈不注意，偷偷溜著出去给白狼。
    没想到白狼的狗盆里，放著有米饭，还有一只没吃完的烧鸡，让小宝有些羡慕：“你有一只鸡吃啊，小宝才有一个鸡腿。”
    说著从新衣服口袋里掏出来递给白狼：“也吃这个，这个也好吃。”
    白狼突然站起来，越过小宝，衝著大门口狂叫起来……
    年三十，家家户户的大门都开著，迎財神进门。
    所以小宝扭头，就看见有个黑影从大门口闪过，小嘴吧嗒一下：“有鬼是……”

 第768章 拜年

    小宝胆小地指著飘过去的影子，瞪圆眼睛喊著：“有鬼啊……”
    白狼站在院子里叫了几声，却没有衝出去，而且叫声也不凶狠，反而像是遇见认识人，那种带著打招呼的意思。
    周晋南听见白狼的叫声，从屋里出来，拍了拍白狼的脑袋，看著贴著墙边站著的小宝，过去把小宝抱起来：“怎么了？是有人路过吗？”
    小宝小手指著大门口，嚇得小舌头都打结了：“爸爸……有鬼，刚有个鬼……呜一下飘过去了。”
    周晋南忍不住笑起来，摸了摸小宝的脑袋：“世界上哪儿有鬼，而且今年过年，这么多人在放鞭炮，鬼也不敢出来啊，爸爸抱你出去看看？”
    小宝哇的一声，紧紧搂著周晋南的脖子，却又忍不住好奇：“去看看，去看看。”
    周晋南抱著小宝在大门口转了一圈，家家门口都掛著灯笼，还有孩子在胡同里放鞭炮，却不见什么陌生人。
    小宝见朦朧中还有人放鞭炮，突然胆子大起来：“爸爸，小宝也去放鞭炮。”
    周晋南没同意：“天黑了，一会儿吃完饭，休息一下，要给爷爷和太爷爷，姥姥拜年呢。”
    边说著边转身，脚下踢到个什么东西。
    周晋南低头看了眼，竟然是个竹篮子，上面盖著蓝色碎布。
    有些狐疑，什么人把篮子放在大门口？
    进院放下小宝，才回去拎起篮子，碎布下盖著是两条大鲤鱼，还有两个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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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晋南反覆检查一遍，確定没有问题，才拎著篮子去回屋。
    小宝看见了红包，乐顛顛追著：“爸爸，爸爸有红包，是给小宝的吗？”
    有点儿记忆的他，已经清楚地知道，过年是要发红包的，红包里有钱，只要有钱，就可以干什么想干的事情。
    许卿几人听了周晋南的话，再看他手里拎著的篮子，里面两条鲤鱼还挺大，每条都足足有五六斤重。
    这鲤鱼在后来也许不算稀罕，但现在过年时，还是要限量供应，也没有太大，基本都在两三斤左右。
    大的鱼，都已经被挑选走，好单位发福利用了。
    许卿看完鱼，又看两个红包，翻了翻里面，每个红包里都有二十块钱，不用想也能猜到，这是给两个孩子的压岁钱。
    二十块的红包，是谁这么大手笔呢？
    许卿第一反应就是爸爸閆伯川，不自觉地扭头看了叶楠一眼。
    叶楠没什么表情地去拿了湿毛巾过来，给小宝擦著手：“赶紧吃饭吧，一会儿饭菜都凉了，亲家，你喝酒啊。”
    周承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好多问，见叶楠让，赶紧客气地点头：“好好好，都赶紧吃饭，一会儿看春晚，还怪有意思的。”
    吃了年夜饭，许卿把饭菜撤下去，又摆上生瓜子还有红枣，让周承文他们喝著茶看著春晚。
    而她和周晋南去厨房洗碗，顺便再包一些饺子，等过十二点时候吃。
    许卿从看见两条鱼就一直心神不寧，却又不能跟叶楠说，这会儿终於憋不住，跟周晋南说著：“你说东西是不是我爸送来的？周晋南，你就跟我说实话吧，我爸是不是还活著？只是因为特殊原因不能见我们？这些我都能理解，可是我忍不住会想啊。”
    “大过年的，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多可怜。”
    周晋南有些惊讶：“你怎么会觉得爸还活著？”
    许卿红著眼：“我妈最喜欢吃鱼，他就送两条鲤鱼，两个孩子，谁还能给这么大的红包，我有时候真討厌你们，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把我们这些家人当傻子一样蒙在鼓里，这样想过我们的感受吗？”
    “还有妈妈，妈妈这几年多辛苦，要是爸爸和妈妈能在一起该多好。我知道我有些自私，那么多人都可以去奉献，为什么偏偏是我的家人。”
    说著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
    周晋南擦了擦手上的水，过去抱著许卿，將她的脸按在怀中：“对不起。”
    许卿吸著鼻子，瓮声瓮气地说著：“你干嘛要说对不起，你又没有对不起我，我就是想知道一个准话，我爸是不是还活著。”
    周晋南依旧没吱声，他早就猜出閆伯川还活著，但却不能说。
    许卿哭起来：“那这种日子什么时候能到头，我们偷偷看一眼也不行吗？到底是什么样的任务？”
    周晋南抚著她的后背，一言不发，能理解许卿的难受，却什么都不能说。
    许卿又怕叶楠知道会担心，努力压著情绪，平復了一下，擦了下眼泪：“没事，我知道我爸还活著就挺开心的，只要还活著，我们总有见面的一天。”
    说完又去忙著准备饺子馅包饺子。
    也没跟叶楠再说过这事，而叶楠更是一个字都没提，只是看著两条鲤鱼发了会儿呆，然后又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初一，许卿他们在这里没什么亲戚，索性和周晋南带著两个孩子去给閆成山拜年。
    叶楠没去，说是一会儿没事去店里转一圈，然后在家给周老爷子和周承文做饭。
    小宝已经掌握了拜年技巧，一进閆成山家客厅，看见閆成山，噗通跪下就开始磕头，嘴上喊著：“小宝给曾外公拜年，祝曾外公长命百岁。”
    他感觉这句话挺厉害的，所以拿了閆成山的红包，转身给閆季川拜年，也是这一句：“小宝给小爷爷拜年，祝小爷爷长命百岁。”
    姣姣原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著小宝磕头，爷爷就给个红包，感觉很好玩。
    等小宝给閆季川磕头拜年时，她也赶紧有样学样地跪下：“给小爷爷拜年，小爷爷百岁。”
    小宝说的一句话对她来说有些太长，所以她就精简了一些。
    逗得閆季川哭笑不得，抱起小丫头：“你跟谁拜年呢？我是谁？”
    姣姣很乾脆回答：“是爸爸。”、
    閆季川点著她的小鼻子：“那你刚才喊什么？小丫头。”
    小宝有些著急：“小爷爷，红包还没给呢。”

 第769章 庙会

    閆季川拍著小宝的脑袋：“给你红包，你个小傢伙，还挺財迷的，你的压岁钱要拿来干什么？”
    小宝很认真地想了想：“买个大大的，做一个果屋子，还要做果的机关枪……”
    许卿原本心情还有些阴鬱，被小宝无厘头逗得忍不住乐起来。
    上午，还有不少人过来给閆成山拜年，都是过来坐会儿就走。
    家里的保姆也回家过年，许卿和秦霏两人忙著端茶倒水，招呼客人。
    也有客人不停夸閆成山好福气，孙女孙子都有了，还有两个漂亮聪明的小重孙，让閆成山开心不已。
    一上午，閆成山的嘴就没合上。
    等中午吃饭时，还忍不住说閆季川：“明年过年也爭取回来过，一家人在一起过年多热闹。”
    閆季川摇头：“那可不行，大丈夫哪能把心思放在家长里短上，为了家国天下，我还是要守在工作一线，一家的不团圆，可以换来万家团圆，值了。”
    閆成山瞪眼，兔崽子竟然用他的话堵他。
    小宝嚼著丸子，晃悠著小腿：“明年我们去省城过年，去姣姣家过年。”
    许卿有些哭笑不得：“谁跟你说明年要去姣姣家过年？你怎么去啊？”
    小宝很理所当然：“和爸爸妈妈姥姥一起去啊，带著白狼，我们去姣姣家啊，我答应姣姣了。”
    说著还看著抱著个羊腿在努力啃得姣姣：“对不对？”
    抱著羊棒骨啃得满脸是油的姣姣见小宝跟自己说话，赶紧点头：“哥哥说得对。”
    秦霏揉著她的小脑袋：“小宝说什么了，就哥哥说得对，要喊小宝啊。”
    姣姣咧著小嘴乐著：“小宝哥哥。”
    一家人被两个孩子逗笑，有两个小活宝在，心情要很多。
    吃了饭，许卿和秦霏在厨房洗碗，閆成山还拉著閆季川和周晋南喝酒。
    许卿看了眼外面，忍不住跟秦霏说了昨晚的事情，嘆了口气：“要是我爸也在，咱们这一大家人该多热闹？”
    秦霏也惊讶：“这么说你爸真的还活著？”
    许卿点头：“十有八九就是，只是他们都不说，我也理解这个不能说，就是希望，我爸不管在做什么任务，能平安的回来，不管早晚，我们都在等他。”
    秦霏听著都有些心酸，感觉许卿还好一些，最起码有周晋南和两个孩子，最可怜的就是叶楠。
    “是呢，要是大哥回来，嫂子就不会那么辛苦，我觉得等大哥回来，一定要给嫂子一个婚礼才行。”
    许卿又要红了眼圈：“是啊，他怎么可以不回来呢？他还欠我妈妈一个婚礼呢。”
    初二，閆家倒是有一些亲戚过来拜年，许卿也没见过，怕秦霏一个人忙不过来，一早过来帮著做饭。
    一直到初五，天天都有人来拜年，什么叔叔伯伯，姑姑什么的，都住在郊区，或者另一个城区，平时也没什么来往。
    过年的时候，再远的关係仿佛一下都变得亲密起来，拎著礼品过来拜年。
    閆季川这几天就没清醒过，天天陪著喝酒。
    许卿虽然天天忙著做饭，却挺开心的，很喜欢这种过年走亲访友的气氛。
    一直到初七，家里才没了客人，许卿也算是鬆了一口气，决定带著孩子们还有叶楠和周承文周康安去逛逛庙会。
    周老爷子不愿意凑那个热闹，摆著手让许卿他们去：“我就不去了，老了腿脚不利索，不够给你们添乱的，你们去吃好玩好，把孩子看好。”
    许卿想想老爷子最近一直喊著腿疼，用中药泡了才缓解一些，给老爷子准备好午饭，饿了可以自己热热。
    然后一家人去庙会。
    和秦霏他们一家四口约好，在地坛庙会集合。
    这会儿的庙会还是非常的热闹，不仅仅有各种小吃，还有唱戏，杂技，说书的，相声，耍猴的。
    非常热闹。
    小宝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从进了庙会，小脑袋就没停过，到处转著看著，小嘴张圆，不停发出惊讶的声音。
    秦霏也是第一次来庙会，看见什么都觉得稀罕，跟许卿到每个摊位前都要看看。
    閆季川和周晋南就负责看孩子，一人抱一个小的，还有牵一个大的。
    周晋南抱著辰辰，牵著大宝，慢悠悠的走著，这两孩子都安静，不会见什么要什么。
    而小宝和姣姣，不仅见什么要什么，还什么热闹都要扯著閆季川去看。
    不经意间，周晋南和閆季川就在人群中挤散。
    周晋南只能看见许卿和秦霏挽著胳膊和叶楠在杂货铺前挑各种小玩意，却看不见閆季川和两个孩子的踪影。
    一手抱著辰辰，一手牵著大宝，去地势高一点的地方找人。
    大宝一直乖乖地拽著爸爸的手指，目光所及之处，都是来往行人的腰腹，让他很不喜欢。
    抿著小嘴，表情严肃地看著前方，就想赶紧回家。
    人群突然骚动起来，有人喊了一声马戏团的老虎跑出来了。
    拥挤的人群瞬间乱了套，人们就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著，不知道老虎从哪儿过来，更不知道该往哪儿逃。
    周晋南一手抱紧辰辰，弯腰捞起大宝也抱在怀里，护著两个孩子顺著人群往外走。
    许卿和秦霏在人群慌乱时，第一反应就是去找孩子，许卿扭头看著周晋南抱著两个孩子朝外走，跟秦霏说了一声：“周晋南在那边，我们先过去。”
    拽著叶楠和秦霏去追周晋南。
    人太多，大部分都是带著几个孩子出来，这么一乱孩子的哭闹声，大人的喊叫声，让场面更加混乱。
    周晋南紧紧抱著两个孩子，不能有一点闪失，感觉被人撞了下要摔倒时，有人突然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第770章 大搞事业

    周晋南被人拉了一把，才没有摔倒，怀里的辰辰已经害怕地哭起来，扭著小身体要找妈妈。
    大宝趴在爸爸一侧肩膀上，紧紧盯著刚才拉爸爸一把的人，是个很瘦头髮都白了爷爷。
    却忍不住红了眼圈，抿著小嘴，吧嗒一下，刚想喊一声：“姥爷。”
    閆伯川食指放在嘴边虚了一下，然后摇摇头。
    大宝立马抿著小嘴，使劲盯著閆伯川。
    閆伯川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大宝，也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可他现在还不能认大宝，也不能跟他们联繫。
    否则之前做的所有，都会前功尽弃。
    却又忍不住想看看他们，明明容貌变了很多，头髮已经全白，大宝竟然会认出他。
    周晋南顾不上其他，抱著闹个不停的辰辰和大宝，挤开人群朝著安全的地方而去。
    等到了安全的地方时，默默在身后护著他们的閆伯川已经消失在人群中。
    大宝憋了满眼的泪，终於忍不住也哇的哭了起来。
    许卿和秦霏还有叶楠好不容易挤到周晋南身边，秦霏赶紧抱过辰辰哄著。
    许卿也以为大宝是嚇著了，抱过大宝拍哄著：“我们大宝不怕啊，妈妈和爸爸姥姥都在呢。”
    然后抬头问周晋南：“小叔和小宝还有姣姣呢？”
    周晋南摇头：“没看见，他带著两个孩子应该不是有问题，我们去正门那边等著。”
    跑出来的老虎已经被控制住，人群也渐渐恢復了平静，受伤的被抬著去医院，失散的忙著找家人，场面还是有些混乱。
    许卿他们抱著孩子去正门著急地等著，想进去找找，又怕被人群挤散，到时候更找不到人了。
    好再没等太长时间，閆季川抱著姣姣，周承文牵著小宝出来，小宝手里还拿著个人，兴高采烈地蹦著跳著。
    看著两个孩子都好好的，所有人鬆了一口气。
    閆季川看秦霏都急红了眼圈，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们离得远，所以那一片没乱。”
    许卿想起来都觉得后怕：“好在没有发生踩踏事情，当时看著都要嚇死了。”
    人群蜂拥中，她们都是被人推著往前走，脚下根本不敢乱动。
    閆季川把姣姣递给许卿，抱过儿子：“我们小男子汉嚇哭了，没事，你姐夫在还能让你们受伤？好了好了，我们现在回家。”
    原本开开心心地来逛庙会，现在多少有些失望地回家。
    周晋南这会儿才想起来，危急时刻，有人拉他一把，当时只顾著两个孩子，也没顾上跟人道谢，还有在那么紧急的情况下拉他，反应能力和速度，都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过了正月十五，閆季川和秦霏带著两个孩子回省城。
    临走前，两家人又聚在一起吃了一顿饭。
    姣姣捨不得和小宝分开，吃饭都要和小宝坐在一起，一直萌萌地说著：“和哥哥坐，和哥哥吃好吃的，晚上和哥哥睡。”
    秦霏都哭笑不得：“既然这么喜欢小宝，那你留下和小宝天天在一起。”
    小宝很认真：“是把姣姣送给我们家吗？真的吗？”
    閆季川敲了他的小脑袋一下：“想得美，姣姣可是我们家的宝贝。”
    姣姣认同地点头：“姣姣是宝贝，哥哥也是，哥哥去我家。”
    逗得大人们开心不已。
    第二天一早，姣姣还在梦里，就被妈妈抱著上了火车，等醒来时发现已经在火车上，却看不见小宝，又哇哇哭起来，哭著要找哥哥。
    小宝和大宝也被安排进了幼儿园，这次入学，大宝还是挺开心。
    两个孩子上学，许卿和叶楠也就可以专心地忙著药店生意。
    因为年前的铺垫，过了春节，那些来过的病人，又介绍了不少病人过来，许卿他们用药好，又有效果，价格还便宜，所以每天来看病抓药的人很多。
    中午好不容易人少点，叶楠和许卿赶紧隨便吃点从家里带来的馒头，叶楠靠在柜檯上，扒拉著算盘：“宋玉环也不知道怎么样了，让她过了年过来，怎么到现在也没来。”
    许卿还在用馒头蘸著饭盒里的菜汤：“不知道，可能以为我们没开门吧。”
    叶楠抬眼看了眼还在吃的许卿：“卿卿，你是不是怀上了？最近怎么这么能吃？你过个年，和小宝一样，都圆了一圈。”
    许卿瞬间感觉手里的饭盒很沉，惊恐地看著叶楠：“妈，你不要嚇我，我应该快来事了，所以能吃。”
    叶楠无情地拆穿：“你总不能一个正月都快来事，过来，我给你看看。”
    许卿也觉得最近胃口很好，晚上睡觉前还要找点东西吃，不吃都睡不著。
    赶紧放下饭盒，让叶楠给看看。
    叶楠把完脉，有些奇怪：“好著呢，没怀孕，脾胃倒是不太好，回头喝点药调理一下，少吃点，回头和小宝一样圆圆的。”
    许卿捏了捏脸蛋：“妈，你確定我没怀孕吧？別是没检查出来。”
    要是条件允许，她都想再生个孩子，可惜政策不允许。
    叶楠横她一眼：“你还不相信我的医术？不过你確实能吃了，控制一下吧。还有我觉得我们现在这样不太方便，要是能把隔壁租下来就好了。”
    许卿知道没怀孕，心里也踏实了，跟叶楠商量著：“我也有过这个想法，到时候那边专门用来问诊，这边开药抓药。”
    叶楠点头：“要不弄一起乱鬨鬨的，人一多我心情都不好。”
    许卿开始给叶楠扒拉帐本：“我们药店利润还是可以的，再租一间也行，不过我还有个想法，就是我想开一个药材公司，回头有钱了再弄块地，种植常见的药材。”
    再以后，就弄个製药厂，直接生產成品中成药。
    这是发展趋势，趁著现在还没人干，她们要抓紧这个商机。
    叶楠听许卿规划的蓝图，有些发愁：“孩子，那需要很多钱，我们好像钱不够。”
    许卿已经想好：“我们可以借鸡生蛋，用別人的钱来干事业，我回头好好想想。”
    又是新的一年，正是努力搞事业的大好时光。

 第771章 牵线

    许卿想的是从信用社贷款，不过现在贷款需要很多材料，而且政策也是刚刚放开，並不是每个人都能从里面贷出钱来。
    要有门路还要有关係。
    虽然閆成山从高位退下，可部队和地方还是有区別，而閆成山更不可能去求人办私事，所以还要她自己想办法。
    许卿想先问问高湛有没有认识信用社的人，然后给牵线搭桥认识一下就行。
    至於公关，她还是非常自信的，现在人还是要朴实很多，而且敢去贷款的私人太少了，就算京市也没几个，胆子大的跑去南方发財。
    胆子小的还在京市过著规规矩矩的生活。
    叶楠听了许卿的决定后，还是觉得有些冒险，虽然她也活了两辈子，可是上辈子大半时间是在监狱度过的，並不是很了解社会到底是如何发展，只是自己出来，已经是一个崭新的世界。
    许卿安慰她：“妈，你放心，我有经验，上一辈子所有的订单店铺都是我去找的，还有后来的拉资金，跑贷款，也都是我去办的，所以我懂。”
    上一世，许治国懒，方兰欣也不想操心，所有人就等著吃现成的，而她觉得方兰欣对她太好，她就该努力好好挣钱，好好孝敬方兰欣。
    所以许家从一个糕点铺子做到最后全国的龙头食品企业，全是许卿一手操办。
    这一世，不过是把食品铺子转变成了中药铺子，不过是换汤不换药。
    晚上，许卿跟周晋南也商量了要註册公司的事情，周晋南不懂：“会不会冒进？”
    许卿摇头：“我们先把公司註册起来，今年我们扩大店里的经营，盈利以后再开始发展公司。我最终还是希望能办一个製药厂，到时候妈研究出来的这些配方，直接做成中成药，病人买回去也方便，最重要是有效果，不让病人冤枉钱就能解决病痛。”
    许卿觉得既然做医药事业，首先把病人放在第一位，然后要凭著良心做事。
    周晋南不懂却很赞同许卿的事业：“我去问问高湛，罗丹家就是京市的，父母在单位上班，不知道有没有认识的人。”
    许卿开心：“太好了，就是帮著牵个线，不用他们帮忙说话，也不会让他们为难，其他事情交给我办就行。”
    两人聊天时，大宝就抱著书本坐在旁边，时不时翻一翻从幼儿园带回来的小人书，还有连环画，再看看姥姥还有妈妈。
    心里藏著个秘密让他好难受，他好想跟姥姥说他看见姥爷了，可是小爷爷说这件事不能说，也不能让妈妈和姥姥知道。
    最后听见在隔壁屋跟白狼没心没肺玩的小宝，决定去跟小宝说说，要不他心里好难受啊。
    他过去找小宝，小宝还傻乎乎地拉著白狼转圈，被哥哥拽著胳膊还有些好奇：“要看动画片了吗？”
    大宝很严肃地摇头：“不是，我有个事情跟你说。”
    小宝不在意：“是什么。”
    大宝想了想：“我那天在庙会看见姥爷了。”
    小宝有些憨憨：“那个姥爷，我怎么没看见，姥爷给你红包了吗？都没有给小宝。”
    大宝突然觉得跟小宝分享这件事绝对是个错误，因为他的重心根本不对。
    突然有些心累，抿著小嘴不说话了。
    小宝却不肯放过大宝，拉著哥哥问个不停：“给你几块钱红包，我都没有，你没有喊我。”
    小財迷一想到失去了一次拿红包的机会，心里就很难受。
    到吃饭的时候，还跟许卿嘮叨，哥哥过年红包比他多，还有不认识的爷爷给红包，他都没有。
    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许卿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小宝的红包，她是好不容易才哄回来。
    之后小宝就每天都惦记他的红包，生怕妈妈会掉。
    又想要钱买好吃的。
    所以许卿只以为小宝又变著法问她要红包，索性当听不见。
    大宝更是不吱声，感觉弟弟这个队友真是太憨了，以后不能跟他说任何事情了。
    罗丹知道许卿要开公司，还要贷款，欣然同意回家问问。
    確定父亲和他们所住这个区信用社主任认识时，赶紧去找许卿回话。
    罗丹把父亲的话原封不动地说给了许卿：“我爸说就是工作上有过几次接触，关係也不是特別好，所以能帮你说话的一定会儘量帮，至於能不能贷款给你，他也没把握，毕竟私人贷款还没有这个先例。”
    许卿这已经很感谢了：“这已经很好了，就介绍我认识一下，剩下的我来办就行，你爸也不用牵扯进来。”
    罗丹摆手：“那倒是没事，我给我爸妈说，还是你们帮著调理我才怀孕的呢，我爸妈还说回头让家里的亲戚看病都找你们。”
    许卿连连道谢：“那真是感谢了啊，你最近咋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罗丹摸了摸微微凸出的小肚子：“还挺好，我现在喝著叶姨开的调理的养胎药，每天没觉得难受，也没像別人那样吃不下东西，或者吐个天昏地暗的。”
    许卿摸了摸她的肚子：“保准是个大胖小子。”
    罗丹有些不好意思：“我也希望是个男孩呢，高湛妈妈也喜欢男孩，虽然没在我跟前说，但是看见谁家抱个男孩，都羡慕得不行，真夸人家长得好有福气，所以我也希望是个儿子，家里已经有个阿满了。”
    叶楠在一旁冒了一句：“放心，你这一胎是个儿子，不过重男轻女可要不得，我们家还遗憾没个女儿呢。”
    罗丹惊喜，知道是个儿子，心情就更好了，还跑去买了两斤红给叶楠。
    弄得叶楠哭笑不得：“你说你这个孩子，给我买红干什么。”
    罗丹笑著：“我这是谢礼，等生了孩子，再好好谢谢你。”
    许卿却跟著发愁，这认识的都生了儿子，以后孩子们去哪儿找媳妇啊？

 第772章 天才儿童

    罗丹爸爸介绍了信用社主任给许卿认识，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五十岁左右，戴著厚厚的镜片，给人一种很严肃古板的感觉。
    许卿最怕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因为行事古板不愿意变通，还很难接受新思想。
    衡东华也是冷漠地看了许卿一眼，公事公办地让许卿去办公室坐。
    许卿一坐下，对方就开口了：“我听老罗说你想贷款开厂子？你拿什么贷款，你又有什么能力能还上这个贷款？不是我说，贷款可不是扶贫资金，你把钱拿走，还不上也就还不上了，如果回头你没有还款能力，可能还会坐牢。”
    许卿笑了笑：“我知道的，我就开厂子没有资金所以才想到贷款，但我有信心把厂子干好，还款自然不是问题。”
    衡东华推了推眼镜：“每一个来贷款的都是这么说的，只是到最后呢？所以我们也不可能轻易放款下去，更不要说你是一个外地人呢。”
    这话许卿就不爱听了：“我是一个外地人没说错，但是我现在开的中药店生意很好，而且我和我母亲医术都不错，自然是有信心干下去，干好的。我开药厂也不仅仅是为了赚钱，也希望能服务更多的病人。”
    衡东华明显还是有偏见，她是土生土长的京市人，虽然不是大户出身，却依旧有这样一股优越感。
    端起水杯抿了两口，又放下水杯看著许卿，心里不信这么年轻漂亮个女人，能有什么能力？
    再说，在她眼里，很多中医靠著都是骗，三分医术七分骗，开著吃不死也治不好病的中药。
    眼神的轻慢刺激了许卿，许卿笑了笑：“衡主任要是不信，我可以免费给你把脉，看衡主任的气色，晚上是不是经常睡不著觉？还喜欢发脾气。”
    衡东华愣了一下，放下茶杯看著许卿，难道这个女人还真有点儿本事？
    她最近一段时间，睡眠质量確实很差，经常睡不著，脾气也很大，天天看谁都不顺眼，精神自然也不好，时不时就爱恍惚。
    许卿自信，从衡东华有些憔悴的脸上，自然能看出她身体出了一些问题，还有她这个年纪，极大可能是更年期来了。
    很认真地开口：“我帮你看看，给你开两副中药，至於给不给我批贷款都没关係，我只是希望每个人都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像您，只有身体好了，才能更好地服务群眾，不是吗？”
    这话还真说到衡东华心坎里了，一辈子就讲奉献，把全部青春和热爱都奉献给人民，也是让她甘之如飴的事情。
    伸出了胳膊：“好，就让你试试。”
    许卿表情严肃地伸手给衡东华把脉，都是一些身体上的小问题，开点中药就行，收回手看著衡东华：“我给你写药方，你去哪里抓药都可以，回去后熬好温热喝，一个星期后如果没有改观，你可以去庆丰里卿芝堂找我。”
    衡东华没说话，递了纸和笔过去，看著许卿流畅地写著药方，心里嘀咕，难道小看这女人了。
    许卿从衡东华办公室出来，心里一点儿底也没有，不过贷款这事也不著急，反正今年也没打算开药厂。
    看看时间不早，正好路过幼儿园去接了小宝和大宝。
    小宝过个年长高了一点，显得瘦了一点，不过脸蛋圆圆的肉嘟嘟可爱，大宝就匀称很多，而小脸愈发的像周晋南，特別是皱著眉头考虑问题时，就是个缩小版的周晋南。
    看见妈妈来接，小宝立马热情奔放地扑过来：“妈妈，妈妈，今天哥哥又得小红了，还是两个呢。”
    许卿哭笑不得，蹲下抱住跑过来的小宝：“哥哥的小红，你的小红没有？”
    小宝一点儿也不在意地摇头：“小宝不会呀。”
    许卿等大宝跑过来，一手搂一个孩子，每人都亲了一下：“我们大宝真乖，我们小宝也很棒，对不对？”
    小宝开心点头：“小宝吃饭很棒，跑步也很棒，是跑得最快的。”
    许卿笑著摸了摸小宝的脑袋，站起来准备牵著两个孩子回家时，带大宝和小宝的老师过来喊住许卿。
    “大宝妈妈，我想跟你谈谈，可以耽误你几分钟时间吗？”
    许卿直点头：“可以的，胡老师有什么事吗？”
    胡老师摆手：“大宝妈妈你也別紧张，我最近带大宝一段时间，有些想法和建议跟你聊聊，你看看行不行。”
    许卿摸了摸大宝的脑袋，倒是不担心大宝会在学校闯祸，老师告状：“可以的，您说。”
    胡老师慈爱地看著大宝：“大宝是我带过最聪明的孩子，识字和数学比一二年级孩子还厉害，所以我觉得你们可以考虑直接让大宝去上小学，他这么聪明，完全可以跳级上学。”
    许卿也有过这样的想法，毕竟现在的一年级还是上的很基础很简单的东西，大宝是完全能跟上，可是又心疼大宝年纪小，这么早就成一个小学生。
    把自己的顾虑也和老师说了一下。
    胡老师不这么认为：“你可以跟大宝商量一下，因为他的情商和智商都高於同龄小朋友，所以他在幼儿园就显得有些不合群，比如我们做简单的数学题，他就会觉得无聊，不吱声地坐下后面。”
    许卿想想也是，低头问大宝：“你愿意当小学生吗？”
    大宝很认真都点头：“妈妈，我想上小学。”
    他想快快学本领，就可以帮妈妈和姥姥了，不想天天和一群小屁孩玩丟手绢的游戏，虽然小宝很喜欢。
    胡老师又说著：“孩子愿意，你们就送他去小学，要不都可惜了。”
    许卿冲老师连连道谢：“谢谢胡老师，我回去就跟孩子爸爸商量一下。”
    带著两个孩子回去的路上，许卿又问了大宝一次，大宝还是愿意去上小学。
    又问小宝，小宝不喜欢学习：“我喜欢幼儿园，明天可以吃肉包子。”

 第773章 新生

    许卿回家后跟周晋南叶楠一商量，决定把大宝转到小学去，好在有暂时户口，就能上家门口的小学，而且现在转学条件还是非常宽鬆。
    而且上一年级孩子的年龄也非常宽鬆，没有特別的年龄限制，有五岁多入学，也有七八岁入学一年级。
    许卿和周晋南第二天一早送小宝去了幼儿园，然后带著大宝去小学諮询入学条件，毕竟已经是一年级下半学期，会不会来不及。
    校长很热情地接待了许卿一家三口，听到大宝要直接转学过来上一年级，也有和许卿一样的担心：“不是我们不收，是一年级已经过去一个学期了，孩子能跟上吗？会不会很吃力，如果不著急也可以等秋天直接过来报名上一年级。”
    许卿没著急回答，而是俯身问大宝：“你是要现在上一年级，还是等秋天和小宝一起来？”
    大宝很坚定地点头：“现在上，现在就上一年级，我可以的。”
    许卿想了想跟校长商量：“我们家孩子在家也学了不少东西，应该可以跟上课程，要不给我们做个入学考试？”
    校长见大宝说话神情认真，大大方方还不怯场，也有点儿兴趣：“要不就试试，我去找两张一年级上学期期末考试卷，如果能考在八十分以上，我就给他办理入学。”
    许卿觉得大宝没问题，拼音他都会，而现在一年级上学期基本学的拼音，然后是简单的马牛羊毛皮这样的汉字，完全难不倒大宝。
    数学就更没问题，大宝计算百以內加减法都不是问题。
    大宝留在办公室做卷子，许卿和周晋南在门外等著，虽然觉得自家孩子没问题，可这是大宝人生第一次考试，还是担心他会不適应，会紧张。
    周晋南倒是比许卿更自信一些：“放心，大宝肯定没问题，他经歷那么多事情，现在考试都是小场面，而且我们大宝稳重，要是小宝就不好说了。”
    提到小宝，许卿也有些惆悵，那是一个非常不爱学习的孩子，以后上学怕也是鸡飞狗跳。
    夫妻俩在门外等了不到一个小时，校长有些惊喜地拉开办公室门，喊著许卿他们进去坐：“我见过四岁上学的神童，还没见过像是你家孩子这样，沉稳老练不慌不忙的孩子。来来来，你们看看他的试卷，两张都是满分，写得还这么好。”
    说著把卷子递给许卿和周晋南。
    卷子还是老师手写在钢刻板的蜡纸上，然后用油墨印出来，还散发著淡淡油墨香气。
    许卿知道大宝会写字，而且简单的字写得已经很工整，没想到大宝在卷子上的字更整齐工整，漂亮得有些不可思议。
    校长笑呵呵地说著：“你家孩子入学完全没有问题，我一会儿给他安排个班级，就保持现在的水平，我看跳级都不是问题。=”
    许卿拉著大宝，惊喜地冲他竖起大拇指：“我们大宝真棒。”
    校长这边很快给大宝安排了班级，去找班主任报到后，交了学费又领了新书，第二天就可以直接去上学。
    许卿见大宝新版主是个面相很温柔的中年女老师，也非常满意，像大宝就要遇见个温柔的老师才行，至於小宝，以后就要遇见个凶一下的老师，要不根本管不住。
    从学校出来，周晋南去学校上课，许卿带著大宝回店里。
    琢磨著下午去给大宝买新书包还有铅笔盒，还要买新衣服和新鞋子，恭喜大宝成为一个小学生。
    和大宝商量著，大宝却拒绝，拍著身上爸爸给的军挎：“妈妈，这个书包就很好，可以装很多书，而且还是新的呢。”
    军绿色的书包，许卿把带子放短，大宝背著依旧有些大，斜挎在身上，书包打著大腿，一走一晃荡，显得大宝更单薄呆萌。
    许卿牵著大宝的手：“那我们去看看，要是有合適的新书包就买一个，新衣服和鞋子要买的。”
    大宝还是摇头：“妈妈不要，我有衣服穿，要省钱妈妈开药厂。”
    爸爸妈妈和姥姥在家商量贷款开药厂的事情，他都能听懂，不像小宝每天憨憨的，除了吃喝玩乐什么都不知道。
    许卿乐了，摸著大宝的脑袋：“我们大宝真乖，不过买衣服的钱还是有的。”
    大宝有些著急：“妈妈我不要，我们不买，我们赶紧回去看书，发了新书呢。”
    许卿见大宝都这样，也不勉强：“好，我们先回店里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姥姥。”
    两人到店里时，宋玉环竟然在，这让许卿很意外，从年前拿了药后就一直没见。
    这次宋玉环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脸上也有点儿肉了，看著也年轻了不少。
    宋玉环看见许卿进来，赶紧站了起来：“许卿，我是来谢谢你们的，我身体全好了，已经有些日子不疼不难受了，现在胃口也不错。”
    许卿连连点头：“看著都变样了，宋阿姨年轻时候肯定是个大美人。”
    宋玉环有些不好意思，连连摆手：“你可別取笑我了，我这算什么大美人，我来是跟你们说一声，我最近开了早餐铺子，离这儿不远，你们以后想吃油条啥的，直接过去拿。”
    许卿还惊讶：“宋阿姨做饭好吃，开早点摊肯定没问题。”
    宋玉环连连摇头：“岁数大了，其他也干不了，找了好长时间，看附近这里不错，而且我以前有个院子也在附近，收拾出来也不用掏房租。”
    只是之前被收了上去，前些年政策好了，才归还给个人，宋玉环不想看见院子睹物思人，也就一直没去办手续。
    最近身体的毒没了，人好像突然有了希望，就谋划著名干点什么。
    许卿由衷地恭喜：“真好，要是干不过来你可以僱人，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好。”
    宋玉环笑了笑，犹豫半天问了句：“你公公他们身体还好吗？”

 第774章 黄昏恋

    宋玉环突然关心周承文他们，许卿也没多想，就是想著之前周承文他们对宋玉环也不错，算是很有良心的老东家，所以她问问也是正常的：“我爸和爷爷他们身体都很好呢，回头我也跟他们说一声，来给你店捧场。”
    宋玉环有些不好意思，摆著手：“不用不用，那么远过来吃顿早饭不值当，我有时间了去看他们。”
    又跟许卿聊了一会儿，才道別离开。
    叶楠给病人抓完药过来，见宋玉环已经走了，感嘆了一句：“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现在好了倒是还挺好看的，年轻时候肯定也不赖。”
    许卿一点也不奇怪，周晋南跟她说过宋玉环就是宋谨词的亲姑姑，就宋谨词的长相，宋家人肯定难看不了。
    “不过现在好了，她身体好了，还自己开个早餐摊，一个人怎么也过得好。”
    还有那个四合院，以后一拆迁，宋玉环什么都不干，就能成千万富翁。
    叶楠又问了大宝的去学校的情况，知道明天就去上一年级了，有些惊喜地抱起大宝：“我们大宝怎么这么厉害，以后好好学习，也和你妈妈一样当大学生。”
    大宝被夸得不好意思，抿著小嘴低头笑著。
    叶楠用额头碰了碰大宝的小脑袋：“以后我们大宝是不是每天中午都要回来吃饭？”
    许卿点头：“中午就接到店里来，下午放学先接小宝再去接大宝。”
    叶楠就很重视了：“那以后中午就不能对付了，要让我们大宝吃好，才能好好读书，对不对。”
    大宝咧著小嘴乐著，对吃什么完全没有意见。
    下午閒著没事，许卿找了一些不要的画张，裁剪著给大宝包书皮，又在书皮上端端正正地写上大宝的名字。
    感觉当小学生家长好像都变得神圣一些了。
    大宝也很喜欢他的这些书，不停地翻著看著，语文课本上字都认识，所以读起来一点障碍都没有。
    数学就更简单了，许卿虽然翻到最后，上面的题大宝都会做。
    许卿抱著大宝：“我觉得我们大宝真的可能会跳级读书，到时候早早就毕业了呢。”
    大宝很开心地点头：“要跳级快快读书，毕业帮妈妈开店，妈妈就不辛苦了。”
    许卿瞬间被暖到，亲昵地蹭著大宝的小脸蛋：“我多幸运啊，才会有大宝这么乖的孩子，谢谢大宝。”
    大宝害羞的笑，眼里漾著满满的开心。
    小宝放学回来，看见哥哥多了好多新书，哇的一声，惊奇地过去翻了翻。
    许卿趁机问他：“小宝想不想当一年级小学生？”
    小宝没犹豫地拒绝：“不要，我喜欢幼儿园。”
    说完完全没有兴趣地把课本放下，去抱著大宝要玩摔跤，又嘰嘰呱呱给大宝说他在幼儿园有多开心，中午还吃了鸡肉。
    就是想哄大宝跟他继续留下幼儿园。
    许卿在一旁看著两个小傢伙，有些哭笑不得地跟叶楠说：“我想想小宝明年上一年级就有些害怕，这么不爱学习的孩子，到现在才勉强能数到一百，也不愿意认字，上学怎么办？”
    叶楠一点不发愁：“小宝开窍晚，等上学就好了，再说不爱学习就不爱学习，三百六十行，行行都出状元。”
    而且他们的机遇也有很多，学习也不是唯一的出路。
    许卿除了跟著想开点，也没有別的办法。
    大宝上小学后还是非常適应，每天回来都很自觉地写作业，不管店里多热闹，都影响不到他跪在凳子上，趴在柜檯上写作业，认认真真就是个天使宝宝。
    许卿见大宝很適应，也算是放了心，现在就忙著把隔壁店也能租下来，还有就是贷款那边，等有时间还要去拜访一下衡东华。
    隔壁店铺之前是个开裁缝店的，后来去其他地方开店，房东一直也没租出去，现在听说许卿要租过去开药店，心里多少有些忌讳。
    虽然许卿现在生意挺好，可是万一有个病重的人死在店里，他这房子不都跟著染上晦气。
    许卿试著跟房东沟通了几次，对方都死活不鬆口，只是说你开什么买卖都行，开药店就是不租。
    许卿也没办法，只能再想別的办法。
    叶楠也劝著许卿：“不用著急，凡事都讲个缘分，说明现在还不是租店的最好时间，不著急。”
    许卿知道著急也没用：“嗯，我不著急，咱们慢慢来，反正就是都计划著，不行咱们就搬地方。”
    说到这个，许卿想到了宋玉环开的早餐摊：“宋阿姨开的早餐摊我还没去看看，正好今天没事，我去看看，你要不要一起？”
    叶楠摆手：“我就不去了，你自己过去，要是看著油条好给我带两根，记得给钱啊，还有大宝喜欢吃麻团也带两个回来。”
    许卿应著，收拾了一下出去，按著宋玉环指的方向找过去，果然不是很远，走路不过十分钟，过一个路口。
    她过去时，还是早饭点，生意正红火呢，很多人端著钢精锅，盆子，过来买油条，豆浆，还有拎著暖瓶过来打豆汁的。
    让许卿意外的是，她竟然在人群中看见了非常熟悉的身影，周承文。
    正在忙著帮宋玉环捞油条，真是惊讶坏了，快步过去：“爸，你怎么也在这里啊？”
    许卿突然出现，还嚇了周承文一跳，显然有些不好意思：“我在家閒著也没事，就出来给你宋阿姨帮忙，她刚开店还没挣钱呢，我想著要是就僱人，那不是白钱吗？”
    宋玉环也没想到许卿会来，有些不好意思后，忙招呼许卿坐：“许卿，你找桌子坐，想吃什么，我这里刚炸出来的油条，给你两根尝尝。”
    说著殷勤的去盛油条，许卿都没办法拒绝。
    宋玉环不仅给许卿端了油条，还端了一碗豆腐脑和两个糕：“一会儿还有油饼，红的，你爸说你喜欢吃呢。”
    许卿现在再傻也明白是怎么回事，眼睛不停的在周承文和宋玉环身上转圈，莫非两人在当保姆期间就有了好感？
    毕竟老年人的感情，来的也快，还猛烈如暴风雨。

 第775章 做媒

    周承文脸皮薄，认真地捞油条，不好意思再跟许卿说话，时不时推推眼镜。
    宋玉环也因为许卿来，不自在很多，毕竟许卿当初把她开了，很多原因虽然没说，她心里也清楚，是怕她给周承文和周康安带去麻烦。
    只是感情的事情，她也说不清楚，更控制不住，这么多年一直忙著找侄子，又因为身体原因，从来没有考虑过个人问题，也不敢考虑。
    可是遇见周承文后，被他身上那股儒雅淡然的气质吸引，不自觉就让她想起学生时代，以为枯萎的心突然又鲜活起来。
    她不知道周承文对她什么感觉，就是最近去看了他们几次，然后说了自己开了个早餐摊，周承文就主动说要是忙不过来，他可以过去帮忙。
    没想到这两天，周承文还真的过来了，让宋玉环开心也忍不住生出一些贪念。
    结果，还没等她跟周承文表明心意，许卿就来了，心里不免有些忐忑。
    许卿倒是很开明，如果两人有感情在一起也挺好，毕竟周承文五十多岁，还算年轻。
    以后老爷子要是不在了，还有个人陪著他，这是子女代替不了的陪伴。
    怕周承文和宋玉环都不自在，许卿狼吞虎咽地吃了东西，又喊著宋玉环帮忙装几根油条和糕。
    宋玉环赶紧找麻绳捆著一捆十几根油条，又用油纸包了一摞油饼和糕，让许卿带著回去给大宝小宝吃。
    许卿嚇得赶紧拒绝：“这么多哪里吃得完？太多了，真的太多了。”
    宋玉环打包好塞给许卿：“不多，你们中午晚上就不用做饭了，这个油条凉你们放锅里热热就行。”
    许卿没办法，掏了五块钱塞给宋玉环就跑，让宋玉环根本追不上。
    看著许卿拎著油条一溜烟跑远，宋玉环捏著钱有些无奈地看著周承文：“周大哥，你看这儿……我是想送给他们吃的，毕竟许卿和叶大姐救了我一条命，没想到她还非要给钱。”
    周承文倒是赞同许卿的做法：“这钱给你，你就收著，你这也是辛苦来的，不收钱，卿卿他们以后也不敢来了。”
    有人喊著买油条，宋玉环赶紧把钱塞进围裙口袋，去洗手过来给人装油条。
    许卿一口气跑回店里，想到周晋南说不定马上就多个后妈，还是挺八卦的，忍不住过去跟叶楠分享八卦。
    把看见宋玉环和周承文的事情说了一遍，叶楠也挺惊讶：“你公公和宋玉环？”
    许卿连连点头：“我看宋阿姨是有那意思，至於我公公，我就不清楚是看她可怜过来帮忙，还是也有意思。”
    叶楠想想也觉得可以：“其实他们真要在一起也挺好，你公公挺好一个人，这么多年多可怜，有个人陪著知冷知热的，挺好。”
    许卿认同：“他们要是真在一起，我肯定支持的，毕竟我们对他再好，也不如身边有个人。”
    叶楠边吃著油条边夸著：“不过宋玉环的手艺真好，这个油条是我吃过最好的了，糕也好吃，中午我们大宝回来肯定喜欢。”
    晚上回去，许卿还把这事说给了周晋南，叮嘱周晋南：“要是爸真和宋阿姨在一起，你不能反对啊。”
    周晋南思想古板，还有些接受不了这么大岁数还找对象。
    许卿就给他讲道理，然后警告他这件事上，不能过分去阻拦，毕竟老年人也要有自己的爱情，而且周承文年纪又不是很大。
    有些老人，八九十不也在找老伴。
    周晋南不能接受，也不敢反驳许卿的话，更不会去跟周承文说这件事：“我不会管，只要他们在一起高兴就好。”
    许卿拍拍他的肩膀：“这就对了，以后要是我先走了，我也允许你找个老伴，可以陪你说说话，陪你一起散步，聊聊天，这样你老了就不孤单。”
    周晋南顿时黑了脸：“你不要胡说八道，而且我也不会找，这一辈子就你一个了。”
    许卿哈哈笑起来：“未来还太长，我们说这个確实早了，不过我是希望爸能幸福。”
    接下来，许卿就压著好奇心不去看宋玉环，总要给老年人时间和机会，她要是总去，宋玉环或者周承文不自在，两人再不肯进一步发展怎么办。
    毕竟现在老年人再婚，可是很少很少，也容易被人说閒话。
    她不去，宋玉环却会来。
    半上午的时候，宋玉环端著半盆油条还有油饼和糕，拎著一暖壶豆浆过来，还板著脸跟许卿说：“这次可是我请你们吃的，你们不许给钱啊，你要是再给钱，我以后就天天给你送。”
    许卿哭笑不得：“宋阿姨，你这也是辛苦做出来的，一下给我们这么多，我们哪儿好意思。”
    宋玉环摆手：“这有什么，比起我的命，这些东西都不值钱，你们救命之恩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呢，要说，我就是管你们一辈子早饭，都还不完那些恩情。”
    叶楠赶紧摆手：“你可別这么说，救你是我们应该做的，而且你现在身体好了，也是我们开药店的初衷。”
    宋玉环还想说，被许卿拉著去坐下：“好了好了，今天的油条我们不给钱，以后可不行啊，对了，我爸最近还来帮忙吗？”
    宋玉环被突然问到周承文，瞬间有些不好意思，红著脸点了点头：“来的，我最近生意不错，你爸担心我忙不过来，说他每天閒著也没事，一大早就骑车过来帮忙。”
    许卿看著宋玉环的模样，忍不住逗她：“那你对我爸有没有什么想法？虽然我爸年龄比你大了一些，不过他身体好著呢，看著也显得年轻，你们要是在一起也挺不错，”
    “还有啊，我爸以前还是大学老师，你们要是在一起肯定能有共同话题。”
    宋玉环脸一下爆红，低头不说话。
    许卿一看就明白怎么回事，小声说：“那等我回头问问我爸？我还真看好你们呢。”

 第776章 可可爱爱的孩子

    宋玉环没想到许卿竟然还支持她的感情，毕竟他们这个年纪，要是说什么情情爱爱，会被人笑话死。
    许卿完全支持：“我希望你们都能幸福。”
    宋玉环不好意思再聊下去，也没说拒绝，红著脸离开。
    叶楠趴在柜檯上看著许卿：“怎么，还真做媒啊，不过宋玉环和你公公还挺般配的，宋玉环也就四十多点吧，还能生个孩子。”
    许卿惊恐地看著叶楠：“妈，你在说鬼故事吗？回头周晋南再多个弟弟或者妹妹？”
    想想还是有点儿恐怖。
    叶楠也没觉得有什么：“四五十岁生孩子多正常，算了，八字还没一撇呢，说这些干啥。”
    许卿乐了：“还不是你提的，我一会儿再去信用社看看。”
    衡东华那里要常常去露个面，关係也不是一天就能拉近的，人情也不是到用的时候也才去处的。
    许卿再到信用社见衡东华，衡东华態度就好了很多，脸色也比之前好看了不少，非常客气地跟许卿道谢：“你不来我也说去找你呢，谢谢你给开的药方，我喝了三天，睡眠明显好了很多，脾气也没那么烦躁了。”
    许卿谦虚著：“这都是我们当医生应该做的，看著你身体好了，我也很有成就感呢，你要是还有哪里不舒服，也可以找我。”
    衡东华摇头：“没有，这样就已经很好了，以前上一天班回去，感觉特別的累，脾气也很暴躁，孩子都不愿意搭理我，最近两天感觉真是好多了，看见什么不顺眼的也能忍住脾气。”
    难得衡东华说几句心里话，许卿就跟著附和安慰著，聊了半个小时，没提关於贷款的事情，但两人都心知肚明。
    许卿起身道別时，衡东华送她到大门口，还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还年轻，要先学会脚踏实地，你的医术不错，但店今年刚开没多久，不要急於求成。”
    许卿连连点头：“嗯，衡主任你说的是，我也是还在考察阶段呢，就是想能更快速高效的服务病患，在没有十足把握前，我肯定是不会干的。”
    衡东话点头：“那就挺好，我就怕你们年轻人心浮气躁，眼高手低，最后把自己困在里面，我回头把我家人也推荐过去看病，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还真有两下子。”
    虽然没提关於贷款的事情，却肯定了许卿的医术，这让许卿也挺开心，也算是和衡东华关係进一步的表现。
    而且像衡东华这样性格的人，在工作上绝对不会搞人情往来，一板一眼的会去调查，去考量，最后才定案。
    许卿觉得这样也好，省得回头还要干点灰色交易，也挺累心的。
    看看时间，正好快到小学放学时间，直接去学校接大宝去店里。
    大宝在一群小朋友里算个头矮的，因为年龄也小，背著个军挎打著腿，可可爱爱的出来。
    许卿看著就觉得萌化了，笑著冲大宝招手。
    大宝愣了一下，开心地冲许卿跑去：“姥姥没来？”
    许卿牵著他的手：“妈妈今天正好有空，就过来接你呀，开不开心？”
    大宝点点头：“开心。”
    许卿却发现大宝左边脸蛋上多了个两道挠痕，虽然没见血，但在白嫩的小脸蛋上还是很明显，赶紧蹲下，仔细看了看大宝的脸：“谁给你挠的？有小朋友欺负你？”
    大宝摸了摸小脸：“大宝没有吃亏，他打大宝，大宝也打他了，拿铅笔盒砸他的脑袋。”
    许卿嚇一跳，难道还不是小衝突：“为什么会打架？”
    还没问明白怎么回事，有个有点壮实的小男孩走过来喊著大宝：“周宜修，我们不打架了，我们以后做好朋友好不好？”
    许卿扭头看了眼胖男孩，比大宝要高半个头，也是非常敦实个孩子，额角却有个又红又大的包，看著也挺严重，不用问就知道是大宝用铅笔盒砸的。
    赶紧问小男孩：“你叫什么名字？你们为什么打架啊？”
    小男孩眨了眨大眼睛，有些不好意思：“是我不好，我说他长得太好看，像个女生，所以周宜修就打我，我就挠了他，他用铅笔盒打了我的脑袋。”
    说著还摸了摸额头：“阿姨，已经不疼了，不过周宜修真的很厉害，我们以后就是最好的朋友。”
    大宝抿著嘴不乐意：“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你太笨了。”
    小男孩摸著脑袋有些不好意思，他是全班倒数第一，每次考试都考几分，一年级都已经留级两次了。
    许卿倒是没想到这孩子还能勇於承认错误，摸了摸他的脑袋：“打人是不对的，阿姨替他给你道歉，但你以后也不能说他是女孩子，他只是一个长得很漂亮的男孩子。”
    小男孩莽莽地点头：“阿姨，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说了，周宜修，你真的不合我做朋友吗？我姑妈在国外带回来很多好玩的东西。”
    大宝一点兴趣都没有：“我不要，我要回家了。”
    说著拉著许卿就走：“妈妈，我们回家。”
    许卿还挺喜欢这个聊了半天都不知道叫什么的小男孩，豪爽人也有礼貌，牵著大大宝往回走时，还跟大宝沟通著：“大宝，你在学校有没有交到朋友？”
    大宝摇头：“没有，我不想交朋友。”
    小同学都太幼稚了，他要好好学习，才没时间跟他们玩呢。
    许卿订正大宝的观念：“你这样想是不对的，我们不仅要有家人，还要有朋友，像是妈妈和秦苗苗阿姨，像爸爸和高湛叔叔，都是最好的朋友。”
    大宝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妈妈，我再大点就交朋友，现在我要好好学习。”
    认真的小模样，让许卿逗笑，想著刚才那个小男孩，又问大宝：“刚那个小同学叫什么啊？”
    大宝不知道：“我没记住，同学说他是班里的大笨蛋，已经上了三个一年级。”
    过了一会儿，又说：“好像是叫程家栋。”
    许卿笑著：“这个小同学虽然读书不好，但是人还不错，敢於承认错误。”
    脑海里突然觉得程家栋这个名字也很耳熟！

 第777章 故人

    许卿就觉得程家栋这个名字很耳熟，在她记忆里应该是个成年人，怎么会是老留级的小屁孩呢？
    日子久了，对前世的很多人和事也忘了很多，所以想半天没想起来，索性不想了，牵著大宝往回走，跟他说道：“大宝，要学会交朋友的，如果实在不喜欢也不勉强，因为朋友也是要看眼缘的。”
    大宝点头：“妈妈，我知道了，我会认真交朋友的。”
    许卿摸摸大宝的脑袋，毕竟大宝比同龄孩子要成熟很多，所以也就不勉强他一定要有朋友，自己开心就好。
    回到店里，叶楠已经热好饭菜，早上在家就炒好的菜，这会儿放在炉边热一热，然后有油条和油饼做主食，一顿午饭就好了。
    大宝在吃的方面和许卿很像，也喜欢吃油饼，不吃菜都行，抱著油饼边吃边跟许卿商量：“妈妈，可以不用接送我上学，我自己就可以去。”
    许卿不放心：“那不行，你要是迷路怎么办？或者遇见坏人呢？”
    大宝摇头：“不会的，我带著红红呢，而且很近，班里很多小朋友都是自己回家。”
    现在路上车少，也不用担心孩子会过马路有危险，还有就是市里也没那么多人贩子，大孩子领著小孩子，放学回家自己弄吃的，都是很正常的。
    许卿却不放心：“还是不行，妈妈中午没事，接送你也方便，下午接小宝的时候，就顺便接了你呀。”
    大宝难得执拗一回：“可是我想自己走，妈妈，我可以的，小朋友都可以，大宝也可以。”
    叶楠倒是支持大宝：“可以啊，让大宝试试，反正这里离小学也不是很远，走路过去十分钟，还是可以的。”
    许卿依旧不放心：“大宝，你要是出事，可就是要了妈妈的命，所以妈妈怎么能放心。”
    大宝摇头：“我总是要长大的，妈妈，我可以呢，你让我试试啊。”
    在大宝的央求下，许卿是犹豫再三，也同意让他试试。
    吃完中午饭，大宝休息一会儿，背著书包，跟许卿和叶楠道別离开。
    许卿还是不放心，跟在大宝后面，看著他进了学校大门才放心回去，叶楠都忍不住取笑她：“你这样，大宝他们什么时候能长大？而且京市还是不错，治安什么都好，放学回来的时候，一路上学生也很多，大宝跟著走没有问题的。”
    许卿嘆口气：“我是真怕啊，你说大宝万一有个事情，我还怎么活？”
    叶楠摆手：“你放心吧，我们大宝长命百岁，和小宝一样，以后都是有福气的人，你就不要乱想了，正好我们盘下库存，回头看看那哪些要进货了。”
    下午，许卿去接了小宝，再去接大宝，大宝已经站在路边等著，身边还跟著胖乎乎的程家栋，正拉著大宝的书包在说著什么，看表情好像是在央求。
    而大宝绷著小脸，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看见许卿带著小宝过来，程家栋立马鬆手，冲许卿很有礼貌地喊著：“阿姨，我在跟周宜修商量，让他去我家玩。”
    许卿立马摇头：“那可不行，你们在校园里玩就可以了，不能去同学家里。”
    程家栋有些失望：“为什么啊，要不我去你们家玩？”
    许卿也阻止：“那也不可以，你要赶紧回家，要不你爸爸妈妈会担心的。”
    小宝很好奇地看著程家栋，还追问了一句：“你会打枪吗？你去我家玩打枪的游戏好不好？”
    哥哥每天就知道学习，也不跟他玩，所以看著高高壮壮的程家栋，感觉就是同道中人。
    程家栋立马点头：“我当然会打枪了啊，我还会叠枪呢。”
    小宝立马崇拜起来：“哇，那你好厉害啊。”
    许卿有些头疼，这怎么还聊上了呢，喊著程家栋：“你要回家了，回去还要写作业，要是回去太晚，爸爸妈妈会担心的。”
    程家栋不吱声，把书包打开，捏著书包底，然后举起来一阵抖擞，书本和铅笔盒哗啦啦掉一地。
    许卿就看见课本早就不像了样子，本子也是一页一页地散落著，课本被扯掉了很多张，真的是个问题很大的学生。
    程家栋蹲在地上翻了一会儿，从一堆破纸里找出一把纸叠的枪出来，递给小宝：“给你，这是我自己做的，很厉害，一枪就能打死个敌人。”
    许卿都有些哭笑不得，这孩子能学习好才怪了，大宝那么小，书包都整理得整整齐齐，课本都不允许有一点摺痕。
    不知道为什么，她从程家栋的身上，看见了小宝的影子，小宝会不会就是这样？
    小宝惊喜地接过纸枪，还放在眼睛前做了个瞄准的动作，开心地说著：“这个好厉害啊，哥哥你太厉害了。”
    程家栋不在意：“你要是喜欢，这个就送给你了，我还会叠机关枪，以后我有空了给你叠。”
    许卿就挺好奇：“你把书包弄成这样，你爸妈不管吗？”
    程家栋不在意：“我妈跑了，我爸死了，我奶奶身体不好，看不住我。”
    语气满不在乎，还用袖子擦了一下鼻子。
    许卿惊讶，没想到这孩子命这么苦呢，想了想：“那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家？”
    程家栋摆了摆手：“阿姨，谢谢，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阿姨再见。”
    说完又冲大宝和小宝挥手，然后把一地的书本纸张一股脑塞进书包，背著蹦蹦跳跳地离开。
    许卿突然想起来程家栋是谁！
    上一世，公司有过一次危机，厂子失火，在灭火时，有个消防员为了救人，被横樑砸中！
    牺牲时刚三十岁！也叫程家栋。
    还是港市程家家主的独生子，也就是许如月当初找的那个港城老头，他们家族的家主。
    还是在追悼会上，程家家主出现，她才知道，原来这个消防员身份不简单。
    按时间推算，牺牲的程家栋，今年是应该八九岁的年纪。
    可是真这么巧？
    还有，现在的程家栋，为什么是个没爹没妈的孤儿？难道只是巧合？

 第778章 稀奇的事情

    许卿越想越震惊，如果程家栋真是那个程家栋，也算是她曾经的救命恩人，救过她的厂子，救过她的员工。
    只是没想到，他现在才这么小，还这么不爱学习？
    想想又觉得不可能，可能只是巧合，带著的大宝和小宝回家。
    许卿还是把这件事记在心上，如果真是上一世的小恩人，她怎么也要帮他一下，帮他度过那个劫难。
    第二天下午再接大宝时，又遇见了程家栋，就很亲切地问了一句：“程家栋，你將来长大想做什么？”
    程家栋想都没想：“当兵啊，我要去打仗，把坏人一枪一个都崩掉。”
    小宝哇的一声：“我长大也要当兵，要当神枪手。”
    许卿头疼，看著两个孩子：“可是要当兵也要好好学习，你们不喜欢学习可不行。”
    程家栋振振有词：“我邻居叔叔说，当兵不用认字，调皮的孩子都送去当兵。”
    许卿哭笑不得，又有点儿心疼这个没人管的孩子：“那可不行，想要当一个好兵，就要好好学习，要不很多武器上的字你都不认识，要是敌人说了英语，你听不懂怎么办？”
    程家栋显然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小脸满是纠结的看著许卿，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宝跟个小鸚鵡一样附和著：“对，要是好好学习，小宝就喜欢学习。”
    许卿摸摸他的脑袋：“我们先回家，家栋你也回家，要不奶奶该担心了。”
    程家栋冲许卿挥了挥手，跑著离开。
    许卿不能確定这个程家栋是不是上一世的程家栋，他的身世可以慢慢去调查，目前是不忍心看著这么小的孩子就混日子，跟大宝商量著：“以后在班里可以帮程家栋学习，他不是想跟你做朋友吗？你告诉他，要是考试能考及格，你们就做朋友，好不好？”
    大宝听话地点头：“好。”
    许卿回去还跟周晋南说了这个孩子，感嘆一番后，又说了宋玉环和周承文的事情，感觉这事，她一个儿媳妇去问也不太好。
    就让周晋南去问：“你去问问爸什么意思，对宋阿姨有没有意思？”
    周晋南挺奇怪：“之前你不是担心宋阿姨会带去危险，怎么现在不担心了？她体內毒虽然没了，可宋家人依旧在地。宋谨词的事情还在调查中，你不怕吗？”
    许卿想了一会儿，嘆口气：“也害怕啊，可是又觉得宋玉环也挺可怜，特別是知道她的遭遇后，明明是个大学生，多稀缺的人才，最后却落到这么个地步，四处艰难討生活。”
    “再说了，真要有危险，不是还有你们在？”
    周晋南禁不住许卿的央求，找了个休息日，带著小宝去看周承文和周康安。
    小宝到哪里都喜气洋洋的，精神头特別好，周康安乐呵呵地领著小宝去买吃的。
    周晋南就坐在屋里陪著周承文下棋，心里还惦记著该怎么跟周承文，说他和宋玉环的事情。
    最后还是忍不住，放下手中棋子看著周承文：“你觉得宋玉环这人怎么样？”
    周承文愣了一下，推了推眼镜：“挺好也挺可怜一个人，造化弄人啊，要不现在也是个科研工作者。”
    周晋南又沉默了一会儿：“就是……你有没有和宋玉环成为一家人的想法？”
    周承文瞬间不说话了，眉头紧皱盯著周晋南，有些不明白他突然说这个话是什么意思？
    周晋南也觉得挺不好开口，既然已经说了，就硬著头皮往下说：“我看你经常去给宋玉环帮忙，感觉你俩可能有感情……”
    周承文立马喝止：“住口，你不要胡说，我一个老头子没事，这不是毁人家宋玉环的名声？是不是有人说什么了？我就是看她忙不过来，过去帮了几天忙，难道就有人风言风语？”
    想想还挺气愤：“现在这些人怎么可以这样？真是一点都不讲道理，思想顽固！男女还不能说话了？”
    周晋南赶紧拦著：“你先不要生气，没人有说什么，就是我觉得这么多年，你一直一个人单著，身边也应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看著宋玉环还不错，所以就想问问你有没有想法。”
    周承文瞬间不说话，脸上还有点掛不住。
    要说他从没动过这个心思，也是瞎话，退休后人閒著，也难免会想点別的，只是一直没有合適的人。
    对宋玉环，他也没有什么別样的心思，就是单纯觉得这个女人不容易，他又是惜才爱才的人，想到曾经那么优秀的人，现在沦落成这样，也是感觉惋惜。
    所以对宋玉环照顾就多一些。
    还有一方面，宋玉环做饭確实好吃。
    也就这些想法，从来没有想过別的感情，现在被周晋南一提，还真有些动心了，却又有些恼羞成怒：“你看看你，哪有儿子给自己找后妈的。”
    周晋南把许卿说的话又照搬了一遍：“我们工作也忙，肯定很多时候顾不上你和我爷爷，而且我们再孝顺，也比不上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你们都好，我们才能够安心地工作。”
    “宋玉环有文化，和你也能聊到一起，你们在一起可以参加个什么活动，或者在家看书画画练字，也算是有个伴儿。”
    周承文震惊的看著周晋南，他还是了解这个儿子，这可一点都不像他说出来的话，沉默了一会儿：“是许卿说的？”
    周晋南也只能点头承认：“是，她比我心思细腻，也比我想的多，考虑得周全，我觉得她说得对，前半生你没有自己的感情生活，现在如果遇见就要牢牢把握住。”
    周承文都觉得不可思议，许卿竟然同意他找老伴。
    在这里住著很多老人，也有老人想找老伴，子女儿媳都不愿意，一是嫌弃丟人，二是怕以后还要多个老人伺候。
    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还有的，因为找了老伴，孩子们都不上门了，所以周承文怎么也想不到，许卿竟然这么开明，还能说服死脑筋的周晋南。
    周晋南见周承文不说话，想到许卿的话，说道：“你要是看不上宋玉环，许卿说就给她介绍別人，最近认识个老中医人也不错……”

 第779章 误会

    周承文皱眉看著周晋南：“许卿这么閒？药店不忙吗？我看著每天病人挺多。”
    周晋南摇头：“那就不清楚了，不过卿卿说这个老中医人不错，和宋玉环差不多年龄，也没结过婚，保养得好，看著还挺年轻呢。”
    周承文眉头皱得更紧：“许卿从哪儿认识的，会不会是个骗子啊，这年头骗子还是挺多的，特別是京市人，精明著呢，別回头骗了许卿。”
    周晋南就挺奇怪：“你觉得卿卿会被人骗了？还有閆季川他们也都是京市人，不是都挺好的，爸，你要是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可不能诬赖別人，这不是老师干的事情。”
    周承文有些恼羞成怒，瞪眼看著周晋南：“哪有当儿子给亲爹说媒的，你也不怕被人笑话，好了，我去做饭，不跟你说了。”
    周晋南眯眼看著父亲有些狼狈的背影。
    很显然，父亲之前可能没有过这种想法，但现在被他捅破这层窗户纸后，肯定会去重新定位他对宋玉环的感情。
    许卿说这样就可以，剩下就看他们两人的发展。
    周承文等周晋南和小宝吃了午饭离开后，越想越觉得许卿介绍老中医给宋玉环不靠谱，可是他也没法去跟儿媳妇聊这个事情。
    周晋南心都拴在媳妇身上，许卿说的就算是错的，周晋南也会认为对的，所以跟儿子也没用。
    但也不能看著宋玉环被骗，觉得还是要去跟宋玉环谈谈。
    可是用什么立场去谈？
    周承文背著手在屋里来回走，始终想不到该怎么去跟宋玉环说这个事情，好像怎么说也不合適。
    又怕许卿真给宋玉环介绍个老中医。
    一咬牙，第二天一早，周承文天不亮就去宋玉环的早餐摊帮忙，因为心里装著事，表情就一直很严肃。
    而宋玉环因为和许卿聊过天，而许卿又那么直接地问了她的感情，让她再看见周承文，还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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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看两人年纪挺大，在感情上还是很笨拙。
    所以，宋玉环也一直心不在焉，两人一早上谁都没说话，各自默契地干著自己的活。
    一直等没人了，准备收摊时，周承文才很严肃地看著宋玉环：“卿卿有时候有些胡闹，你別跟她一样，到底年轻什么都不懂。”
    宋玉环愣了一下，有些惊讶地看著周承文，心里想的却是，是不是许卿跟周承文聊过，他並不喜欢自己，也没那方面的意思，所以是过来拒绝她的？
    宋玉环心里有些难受，勉强地笑著：“没有，许卿挺好的，挺聪明一个孩子。”
    周承文点头：“確实是一个聪明的孩子，就是有时候想法有些不切实际，办事就不靠谱，你別听她的就对了，自己的生活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宋玉环苦涩地笑了笑：“周大哥，我知道的。”
    周承文说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帮著宋玉环收摊。
    许卿要是知道周承文能把事情阴差阳错弄拧巴了，就直接拉著两人坐一起，把话说清楚。
    她还特意等了几天，才去宋玉环的早餐摊，见周承文依旧在油锅前捞油条，宋玉环忙著做油条招呼客人。只是两人的气氛好像不太对。
    过去先跟周承文打了招呼，又去跟宋玉环打招呼聊天。
    周承文从看见许卿来，就开始警惕著，见她又过去跟宋玉环小声说话，心里有些著急，也不知道那天跟宋玉环说的话，她听懂没有？
    还有许卿来，是不是要提那个什么老中医的事情？
    可惜他听不见许卿跟宋玉环说了什么，就听宋玉环犹豫了一会儿点头说：“好，等一会儿收摊了我跟你去。”
    收了摊后，宋玉环跟周承文客气地道谢，然后跟许卿一起离开。
    周承文看著两人走远，想了想，也迈步跟上，就怕许卿带著宋玉环去见什么老中医，万一人不靠谱呢？
    还有，他那天都把话说得那么明白，宋玉环还没有听懂？怎么还会跟许卿一起出去呢？
    许卿和宋玉环也没去太远，就在附近有个商场。
    许卿跟宋玉环说的是，马上周承文要过生日，想给他买块布料做一身衣服，可是也不知道什么样的顏色好看，想让宋玉环帮著参谋参谋。
    宋玉环本想拒绝，可是想想周承文最近帮她不少，犹豫了就同意了。
    路上，许卿一直说著周承文的好话，还跟宋玉环说：“我爸心思细腻，脾气也好，不抽菸不喝酒，平时閒了就下下棋，写写毛笔字，生活简单。”
    宋玉环犹豫了一会儿问许卿：“那你婆婆呢？她是怎么没的？”
    许卿实在难以启齿家里那些不好的事情，只能含糊地说了句：“我婆婆做了对不起我公公的事情，所以两人离婚了，婆婆现在在哪儿我们也不清楚。”
    她是真不知道，还以为苏慧茹和周承文离婚后，会来找周晋南，结果一次都没有，直接从省城消失，去了哪里也没人知道。
    或许周晋南知道，但许卿从来没问过。
    宋玉环惊讶：“周大哥这么好的人，为什么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情？”
    许卿摆手：“这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公公现在单身，人很好，我和周晋南都支持你们呢。”
    宋玉环皱眉，想了想还是把周承文说的话给许卿复述了一遍：“我觉得你爸肯定没有那个意思，你也別忙活了，我们这样也挺好的，再说这么大岁数，真要是结婚，会让人笑话。”
    许卿愣住了，反覆琢磨了周承文说的话，又確定是周晋南去过第二天来找宋玉环说的，脑子灵光地反应过来，周承文说的不靠谱，是她要介绍老中医这事。
    扑哧乐了起来：“宋阿姨，你误会了，我爸可不是那个意思，他啊，是还没开窍呢，你放心我爸对你也有意思。”
    宋玉环脸一红：“我们这个岁数……”
    许卿就奇怪：“这个岁数怎么了？不管什么年纪，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你可是大学生呢，思想还这么封建。”
    两人说著进了商场，许卿眼尾余光就看见后面，还想往大树后藏的周承文，眼睛一转，有了坏主意。

 第780章 喜事成了

    许卿带著宋玉环去卖布料的柜檯前，拿著藏蓝色毛料给她看，声音挺大的问著：“宋阿姨，你看这块料子顏色怎么样？做个中山装挺好的。”
    宋玉环疑惑，她耳朵又不聋，干嘛要说这么大声，不过还是挺配合地点头：“挺好的，就是这种料子吸灰。”
    许卿连连点头：“也是啊，我看你先买，你买完了，我就给我公公买一套。”
    跟在后面躲躲藏藏的周承文听了许卿的话一愣，这都给人买衣服来了？有些著急，许卿这孩子真是不靠谱，了解人家吗？就要给人家买布料。
    宋玉环不明白许卿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刚想问，被许卿一下挽著胳膊，又亲亲热热地去看別的布。
    周承文也不好跟得太近，看著两人一直交头接耳聊天，然后买了一块布料离开。
    心里猜测，布料是买给那个老中医的。
    越想就越坐不住，感觉宋玉环马上就要被人骗了，而许卿还是帮凶。
    想了一晚上，到天亮时决定还是去找宋玉环谈谈，收拾利索轻手轻脚出门，就见许卿推著自行车站在大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好像是准备进来。
    周承文愣了一下：“怎么这么早过来？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许卿反问：“你这么早出门去哪儿啊？”
    周承文推了推眼镜，有些不自然：“去你宋阿姨那里帮忙，早上生意好，她一个人忙不过来。”
    许卿坏笑著：“爸，你不是去帮忙，是去给宋阿姨说不能相信老中医的人品，不要上当受骗了。”
    周承文有些接不上话，而且这些话让他一个公公怎么跟儿媳妇讲。
    许卿却不管这个：“爸，你要是放心不下宋阿姨，就直接跟宋阿姨结婚，我们都不反对，如果你不想跟宋阿姨结婚，也真不喜欢她，就不要阻拦宋阿姨追求幸福的权利。”
    周承文有些窘迫，满脸不自在：“不是，也不是不喜欢，就是这么大岁数&amp;amp;amp;…”
    许卿不乐意：“多大岁数？不管什么年龄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还是那句话，宋阿姨挺喜欢你，你要是对人家没意思，就不要天天去，勾得人家魂不守舍，还耽误人家的幸福。”』
    “你既然注重声誉，总去也不好吧，容易让人议论，我看宋阿姨手艺好又能干，长得还不错，你要是不去，肯定有很多人愿意帮她。”
    “所以，爸，要不你就娶了宋阿姨，要不你就不要去了，那样才会影响不好，你说呢？”
    周承文自然说不过许卿，而且许卿句句都说得在理。
    许卿也没再说：“爸，我去上班了，你好好想想，不要著急去找宋阿姨，免得给人製造麻烦。”
    周承文早就在家想了一天，第二天半上午才去找宋玉环，见宋玉环正在忙著收摊，赶紧过去帮忙。
    又一言不发地帮她把车子推著回家。
    一直回到宋玉环家的小院，周承文像是鼓起勇气一样，突然拉著宋玉环的手腕：“玉环妹子，你愿意和我一起生活吗……”
    许卿想晚上就知道周承文找了宋玉环，两人关係算是定了下来。
    还是宋玉环过来跟她说的，许卿也没想到她的激將法这么管用，还有老年人的爱情这么直接，上来就问能不能一起生活？
    可比年轻人谈恋爱有担当多了。
    晚上回去，还跟周晋南开玩笑：“我们最近要帮著爸选一下日子，等爸结了婚，我们就又多了一个妈。”
    让周晋南喊宋玉环妈，他还真喊不出口，直接岔开话题：“要买什么？我们还要准备什么？”
    许卿琢磨了一下：“我听人说京市结婚，流行送三金子一转和一响。”
    就是金戒指金耳环金项链，还有自行车和录音机，条件更好的还有要电视机和冰箱的。
    许卿是觉得不管怎么说，既然要娶人家，就要好好对待人家，而且宋玉环还是头婚，怎么也要隆重一些。
    周晋南听许卿说完，都有些惊讶：“不用办得这么隆重吧？我觉得两家人一起吃个饭不就行了？”
    他的观念是，两人岁数不小，要是办得太隆重，反而也容易让人笑话。
    许卿不在意地摆手：“不存在的，那些人说閒话就是嫉妒，年轻人说是嫉妒还没有一个岁数大的阿姨嫁得好，年纪大的议论，那是嫉妒当姑娘嫁人都不如宋阿姨风光。所以不用管他们，我们只要够热闹就好。”
    叶楠还在一旁帮著凑热闹：“我算了下日子，五一这个日子就挺好，百年好合。”
    许卿想想：“五一会不会太仓促了？”
    叶楠不觉得：“什么东西都不缺，找个饭店，然后准备结婚衣服请帖，时间完全够。”
    周晋南见两人聊得热闹，忍不住体提醒一声：“你们不要想太多，要先去问问我爸和宋阿姨的意见。”
    他就挺纳闷，也和两人没关係，她们怎么聊得那么开心？
    许卿一拍脑门：“也对哦，哈哈，主要我们家很久没有喜事了，开心得昏了头，明天我就去问爸爸和宋阿姨的意见。”
    第二天一早，许卿直奔宋玉环的早餐摊，果然周承文也在帮忙，两人確定关係后，干活时候有默契多了。
    特別是周承文，脸上总是带著笑意，看的许卿都忍不住感嘆，果然爱情会让人年轻，也会让人心情愉悦。
    宋玉环喊著许卿坐，然后问她要吃什么，问完没等许卿回答，立马端著几个油饼上来：“这是你最喜欢的，你慢慢吃，今天做的豆腐脑也可好吃了，一会儿你盛一碗带回去给你妈，你妈肯定喜欢。”
    宋玉环知道叶楠喜欢吃辣的，还喜欢酱味浓一些的，所以她今天特意做了一锅酱味浓一些的滷汁，又是用棒骨熬了一晚上的汤，配上辣椒油肯定符合叶楠的口味。
    许卿连连道谢：“宋阿姨，你真是太客气了呢，都让我不好意思来了。”
    宋玉环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你当这里是自己家的，以后想吃什么就过来。”

 第781章 下一个目標

    许卿听了完直乐：“那以后我们早饭就有著落了。”
    宋玉环很认真点头：“那是必须的啊，我今天炸了球和糕，大宝和小宝肯定爱吃，你一会儿都带点回去，等大宝和小宝休息的时候，你带他们到摊上来吃，热著吃更好吃。”
    虽然还没成一家人，却儼然把许卿他们都当成了自家人。
    让许卿都有些不好意思，真感觉是占了大便宜，之前也跟周晋南商量，要不要把宋谨词的事情告诉宋玉环，一直瞒著她，总感觉心里过不去。
    周晋南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以后再说，到时候肯定会公开宋谨词的死因，到那时宋玉环自然就会知道。
    所以许卿面对宋玉环，还有一层怜惜，可怜她在这个世上一个亲人都没有。
    等宋玉环和周承文不忙时，许卿才问两人，对结婚有什么看法？婚期定在五一行不行？
    宋玉环红著脸看著周承文：“周大哥，你觉得呢？”
    已经確定关係，周承文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五一会不会太仓促？还有我和你宋阿姨的意思是领个结婚证，然后我们一家人一起吃个饭就行。”
    许卿有些惊讶：“爸，你们都要办得这么简单，还觉得五一仓促？按你们这种说法，现在你们去领结婚证，晚上我们一家人就能一起吃个饭。不行不行，太简单了，怎么也要办个四五桌。”
    虽然他们京市没有亲戚，可是周晋南还是几个朋友的，周康安也有不少老战友，请来都热闹热闹。
    宋玉环一听连连摇头：“那可不行，都多大岁数了，让人笑话，就按你爸说的，一家人吃个饭就行。”
    许卿见两人都坚持，再劝也没用，只能退一步：“那要给宋阿姨买结婚首饰啊。”
    宋玉环笑起来：“卿卿，你就不用操心了，你爸昨天就把他的存摺和章子都给我了，说是以后家里的钱我来管。”
    许卿惊讶地看著周承文，公公也太会了吧，比周晋南可是自觉了很多！
    还担心两个老人黄昏恋谈不好，现在看来纯属是自己瞎操心。
    周承文和宋玉环为了生活方便，找了个时间跟街道申请结婚，然后领了结婚证，又找了个周晋南和两个孩子都休息的星期天中午，一家人去京市饭店吃了顿饭，还喊了閆成山过去。
    小宝完全不知道结婚是什么概念，就感觉京市大饭店的饭菜好好吃啊，还有他从来没吃过的荔枝虾球，酸酸甜甜好吃极了。
    很没出息地问周承文：“爷爷，下个星期你还结婚，我们还来这里吃饭，好不好？”
    逗得一桌人哈哈大笑，许卿却不好意思，捏著小宝的小手：“你赶紧吃饭少说话。”
    小宝嘴里塞著虾球，鼓囊囊的，还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说话，爷爷要是经常结婚，我们不就经常能来吃好吃的？妈妈，我好喜欢吃啊。”
    许卿头大：“结婚只能结一次，所以我们只能来吃一次，以后等小宝长大结婚了，我们再来吃。”
    小宝虽然不明白什么意思，不过还是很开心地点头：“等小宝结婚，我们还来吃，就吃这个甜甜的虾球。”
    新房安排在宋玉环的院子，许卿和周晋南已经帮著粉刷一新，门框上都贴著喜字，床单被褥也都是新的，是许卿和叶楠连夜熬著做出来的。
    送周承文和宋玉环去了新房，许卿就喊著周康安去跟他们一起生活，要不就剩下周康安一个老人住在疗养院的院子里，他们也不放心。
    周康安却不同意：“你们不用管我，我那边有不少老伙伴，我们之前都能互相照应著，跟你们住一起，我白天连个遛弯聊天的人都没有。”
    许卿劝著：“你晚上回来住，早上我送你去那边啊？”
    周康安不同意，摆著手：“行了，你们不用管我，我一个人自在得很。”
    许卿没办法，只能让周晋南送周康安回去。
    她和叶楠带著两个孩子回家，路上发现母亲今天沉默很多，挽著叶楠的胳膊：“妈，你是不是想爸爸了？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能回来，我们就让他风风光光的娶你一次。”
    叶楠呵笑：“我怕是头髮都掉光，也等不到那一天了。”
    许卿摇头：“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我相信我爸肯定会回来，我们就这样心怀期待也挺好的。”
    小宝嘴里还含著果，他今天真是太开心了，爷爷和奶奶结婚，有那么多好吃的，还有隨便吃的果，简直太幸福了。
    还不忘跟大宝分享他今天的开心：“哥哥，装没有？”
    大宝没有小宝那么馋，也没装果，摇了摇头：“没有。”
    小宝很大方地掏了两个给大宝：“给哥哥一个，给程家栋哥哥一个。”
    许卿倒是惊讶，小宝竟然还记得程家栋：“小宝很喜欢程家栋？”
    小宝点头：“对啊，喜欢家栋哥哥，他很厉害，会摺纸枪，我以后也要像他这么厉害。”
    许卿想了想：“那可不行，你可不能像他这么厉害，把课本和作业本都撕了叠枪，要是让妈妈发现，把你屁股打开。”
    小宝哆嗦了一下，却没吱声，心里依旧坚持程家栋是最厉害的，是他见过最厉害的哥哥。
    许卿突然觉得还是要阻止小宝和程家栋这样的孩子玩，否则小宝以后会更土匪。
    因为时间还早，许卿和叶楠决定带两个孩子先去药铺转一圈，虽然通知今天休息一天，可是万一还有人病人过来呢？
    转过弯，远远就看见店门前站著个人，让许卿很意外，竟然是信用社主任衡东华。

 第782章 算是双喜临门

    许卿看见衡东华还是挺意外，觉得她会来找自己，但是不会这么快，赶紧牵著小宝快步走了过去：“衡主任，你怎么过来了？”
    衡东华摆摆手，指了指药店的招牌：“名字还挺好听的，我今天閒著没事，正好路过，没想到你今天家里有事休息一天呢，我就站这里一会儿，就好几个人问你们什么时候开门，看来生意不错。”
    许卿谦虚的笑著：“確实不错，主要是得到了大家的信赖。”
    边说著边去开门，喊衡东华进去坐。
    小宝很有礼貌的冲衡东华打招呼：“奶奶好，奶奶你好年轻啊，我可以喊你阿姨吗？”
    衡东华愣了一下，家里孩子都大了，都忘了怎么跟小朋友聊天，看著虎头虎脑，模样漂亮的小宝，很自然就多了喜欢：“你可真会说话。”
    小宝拍著胸脯：“小宝说的是实话，不撒谎，撒谎鼻子会长长。”
    说著还摸了摸鼻子，做了一个长长的动作。
    逗的衡东华严肃的脸上，也闪过笑意，跟著许卿一起进了店里。
    店铺很大，乾净整齐，还有浓浓的药香。
    闻起来让人很舒服。
    许卿招呼衡东华坐下，给她和叶楠做了介绍，就去忙著泡茶。
    大宝跟著妈妈里面忙碌，小宝就靠在叶楠腿前，听姥姥跟这个奶奶聊天时不时还要加一句：“奶奶你是来看病吗？我姥姥和妈妈可厉害了，不打针就能看病。”
    衡东华连连点头：“我也听说你的妈妈很厉害。”
    小宝很自豪：“是，妈妈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奶奶要是生病了就找妈妈看病，记得要给钱啊，因为妈妈养小宝很辛苦，要很多很多钱，主要是小宝太能吃了。”
    许卿端著茶杯出来，听到小宝的话都震惊了，这孩子，谁给他教的啊，竟然还会卖惨拉客。
    赶紧过去把茶杯放在衡中华身边的小几上：“你不要听小宝胡说。”
    衡东华点了点头：“孩子说的没毛病，女人出来张罗开店是很不容易的，冒昧问一句，你爱人是做什么工作的？”
    许卿愣了一下，有些抱歉：“属於保密部门，我不太方便说。”
    衡东华连连点头：“那我明白了，不过有个事情你要考虑清楚，如果你爱人在保密单位上班，你生意做太大对他有没有影响？如果没有，那可以放心去干。”
    许卿之前也问过周晋南，摇了摇头：“没有影响的。”
    衡东华也再问，看著叶楠说道：“你养了个好女儿，有主意还有能力，以后肯定差不了。”
    叶楠笑著点头：“是呢，这孩子爱折腾，不过別看年纪小，做事情可是稳重的很，不管干什么，都要在家写计划写方案，反反覆覆去確定。”
    衡东华有些意外：“这样啊？那你写的计划能给我看看看吗？”
    许卿自然没有意见：“可以，就是怕你看了笑话。”
    衡东华摆手：“没关係，年轻人做事情有计划很好，要是不成熟可以再去完善，总比脑子一热就去干，等碰的头破血流才回来的好。”
    许卿心里明白，这是衡东华对她的认可，以后贷款问题已经不大了，当然只要衡东华这两年还一直在这个位置上。
    衡东华喝了一杯茶，又跟叶楠和许卿聊了一会儿才离开。
    小宝还殷勤的送衡东华到门口：“奶奶，以后也要经常来啊，我妈妈开的药可好吃了。”』
    许卿都想堵上小宝的嘴，等衡东华走远，才拽著小宝回去：“药还有好吃的？以后不许乱说话。”
    小宝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白：“小宝想让妈妈挣好多钱。”
    许卿好奇：“挣钱干什么？”
    小宝早就想好了：“挣钱去大饭店吃饭，吃好吃的虾球，小宝好喜欢啊。”
    许卿哭笑不得，捏著小宝的鼻子：“你个小贪吃鬼。”
    不过许卿还是很开心，跟叶楠说道：“我们这算是双喜临门，不管怎么说，衡主任鬆口了，就有希望借钱给我们，周晋南爸爸和宋阿姨结婚也是大喜事，晚上我们回去涮锅吃。”
    小宝开心了：“好啊，好啊，吃涮锅。”
    事情比许卿想的要顺利很多，她把自己想开医药公司和药厂的计划拿给衡东华看。
    衡东华了两天时间去看，仔细研究过后，发现许卿是个很有想法也很有野心的年轻人。
    开药厂，那是说开就能开的吗？
    可是许卿十几页的材料里，又说服了她。
    衡东华又跟上级领导匯报，替许卿说了不少好话，让许卿拿下了第一笔贷款，一百万。
    这个数目让许卿也没想到，她本来想著来贷款二十万，毕竟二十万都不是小数目。
    更不要说这个年代的一百万，那是什么样的信任！
    叶楠听说批下来一百万的贷款也是嚇了一跳：“卿卿，你有把握吗？”
    许卿完全没有问题：“可以的，妈，钱多咱们就干钱多的事情，钱少，咱们就干钱少的事情。有一百万，先买一块足够大的地皮，然后盖厂房和实验园，剩下的钱进设备。”
    要真是算下来，这一百万还是很好的。
    周晋南也没想到许卿的摊子一下折腾到这么大，一百万的金额也嚇到了他，他现在工资才一百一十块，就算不吃不喝都不知道攒多少年才能够一百万。『
    见许卿信心满满，也很支持她：“你放心去干，要是有什么困难，我们也可以找人帮忙。”
    许卿摆手：“我的生意，你就不要跟著掺和，以后你负责家里两个孩子，安稳我们的大后方，这样我才精力去开厂子。”
    周晋南握著许卿的手：“我知道你肯定没问题，毕竟上一辈子你都能从一无所有，做到全国有名的女企业家，这一辈肯定也能。”
    “可是，我不想你太辛苦，钱够就行，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的就很好。”
    许卿笑著：“我和你的愿望是一样的，但我更希望我们的孩子以后会过更好的生活，也希望我和妈会的这些东西，能帮到更多需要的人。”

 第783章 家人

    许卿拿到贷款批条已经是八月，京市最热的时候。
    她在没拿到贷款时，就已经註册好了公司，所以现在就是找地皮，她知道现在京市东边芳草湖一带还是农村，地皮相对要便宜很多，但是以后，却是非常昂贵的，拆迁就是亿万富翁。
    所以，她决定去那边买一块三十亩以上的地皮用来做厂房。
    周承文和宋玉环每天早上依旧会出摊卖早点，只是不再那么辛苦做很多，每天都定量，做完就回家休息。
    知道许卿从信用社贷出一百万的款子，周承文和宋玉环都嚇了一跳。
    周承文更是几天都没有睡好，一百万，如果赔了，拿什么还？
    许卿胆子怎么可以这么大呢？而周晋南也不管管。
    宋玉环见周承文愁得连饭都吃不下，劝著他：“孩子们有孩子们自己的主意，我看许卿也不是乱来的人，她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就算赔了也没事，到时候我把院子卖了，我们早上多做点早餐，能凑点是点。”
    周承文这一辈子吃苦不多，一直在大学当老师，就算那些年，也过得顺风顺水，所以现在遇见事，就愁得过不去。
    而宋玉环，这些年在经歷了太多，差一点连命都没了，所以把钱財看得很淡了，有也行没有也行。
    既然许卿想闯荡，他们当长辈的就该支持：“你不要想太多，咱们就做最坏的打算，明天开始多活两盆面，四点就出摊，多攒点是点。”
    周承文有些感动：“还要你跟著吃苦受累，真是对不住你了。”
    宋玉环握著他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你这样说就见外了，以后我们不可能会有孩子，也不会要孩子。晋南和卿卿是你的孩子，那就是我的孩子，自己孩子有难处，我们当老的帮忙不是应该的吗？”
    还安慰著周承文：“你也放宽心，不要把这个事情当成压力，我们平常心对待。贏了是我们卿卿有能耐，输了，我们全家一起扛，总能过去的。”
    一番话说得周承文眼眶发热。
    许卿是两天后才知道周承文和宋玉环竟然天不亮就出摊，一直到快中午才收摊，吃惊看著熬夜太多有些憔悴的周承文：“爸，不是说好了每天出摊三个小时，卖完就回家吗？怎么还弄这么多？”
    她是想著周承文有退休工资，钱完全够他和宋玉环生活，而宋玉环平时做个早点，就当两人锻链了，也不图能挣多少钱。
    周承文笑著：“在家也没什么事，还不如出来摆摊，就当锻链身体了。”
    宋玉环也在一旁搭话：“对啊，我和你爸在家也是閒著，就想著出来摆摊，人多还热闹呢。”
    许卿觉得不应该是这样：“你们可以去老年活动中心啊，爸爸，你毛笔字写得好，可以去那边教大家写字，轻鬆快乐的，这样太辛苦了，很多年轻人都吃了不做早餐的苦。”
    周承文摆手：“这你就不用管了，我们觉得挺开心，你赶紧坐下，今天想吃点什么？”
    宋玉环也是连连说著：“卿卿，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和你爸还能干著呢，在家閒著还容易出一身病。”
    许卿狐疑地坐下，边吃著油条边看著两人，还有那一大盆的面，是之前的两三倍，这估计能卖到中午。
    然后回去都不午休，又要洗菜弄馅儿，洗这些盆子碗筷，到了晚上就要发麵。
    这根本就没有休息的时间，哪里是锻链身体，简直是为了钱拼命。
    突然想到自己最近贷款的事情，他们是知道的，难道是因为这个？
    怕她赔了没钱还，所以才努力挣钱？
    看著宋玉环和周承文满头汗地忙活，突然有些窝心。
    等人少了，许卿走到周承文身边：“爸，你们是怕我赔了钱没钱还，所以才这么拼命挣钱吗？”
    周承文实在，被许卿突然一问，愣了一下才摇头：“不是，就是想找个事情干。”
    许卿却已经確定了自己的猜测，忍不住红了眼，被家人惦记关心的感觉太窝心了，又心疼周承文和宋玉环这么大岁数还为自己操心：“爸，你们放心，我肯定不会失败的，就算失败，也不会赔那么多钱的，你们不用这么拼命帮我，让我觉得自己很无能。”
    说著声音哽咽起来：“我都这么大了，还要你们这么惦记我，帮我，我却没有能力让你们过更好的生活，我真的很难受，爸，宋阿姨，我努力的目的是想我们家里每一个人都好好，不是为了让你们这么操劳。”
    “如果你们坚持要这么做的话，那我明天把贷款还回去，不开厂子，也不折腾了，就守著药铺好了。”
    说著抹了一把眼泪，心里是真的难受，那种看著老人为自己奔波，却还要怪自己没能力的样子，刺著她的心。
    周承文被看著许卿哭，突然没了主意，有些无措的看著宋玉环。
    宋玉环赶紧拍著许卿的背：“好孩子，你不要这样想，我们就是没见过世面，怕你失败到时候又不能帮你，不过我相信你肯定没问题的。”
    许卿吸了吸鼻子：“宋阿姨，你们要是这样，我真的特別自责，我是该让你享福的时候，你们却还要这么操心我。”
    宋玉环赶紧摇头：“不是不是，我和你爸没觉得吃苦，我们就是在家里也閒不住，你不要自责，努力去做你想做的，不管你做什么，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许卿抱著宋玉环：“宋阿姨，我会努力，你们也听话不要这么辛苦，好不好？这样就违背了我努力的初衷。”
    宋玉环看了周承文一眼，连连点头：“好，我们以后不这么辛苦，少做一点。”
    许卿想想还是难受，回去时跟叶楠说的时候，忍不住又哭起来：“妈，你是不是也觉得压力很大？如果压力很大，我们就不干了，我不能因为我追求自己的梦想，让你们都跟著我提心弔胆地过日子。”

 第784章 勇往直前

    叶楠看著许卿回家就哭，还以为出什么事情了，听了许卿的话，鬆了一口气，拍著她的背：“这是怎么了？还哭成这样呢？我没有担心过，因为我知道你可以。”
    毕竟许卿上一世就成功过，这一世不过是在复製上一世的套路，不说十拿九稳，但肯定不会出大错，所以叶楠不担心许卿做生意。
    许卿擦著眼泪，把周承文和宋玉环加班加点出早餐摊的事情说了一遍，想想还是难受：“我都这么大了，还让他们跟著操心。”
    叶楠也没想到周承文和宋玉环竟然会这么做，拍了拍许卿的手背：“说明他们把你当孩子疼，老人们担心也是正常的，你回头跟他们好好说说，免得他们一直放心不下，我也跟他们说说。”
    许卿觉得生意做起来前，不管说什么，他们都不会信的，毕竟一百万啊，对谁来说不是天文数字。
    她一没靠山，二没资產，就能拿到这一百万，怎么能不让周承文和宋玉环害怕。
    但他们不知道，国家现在大力扶持成规模的私人经济，南有深市。
    她只是运气好，会被所在这个区重点扶持，到时候成功，是她挣钱，也是政绩，要的是双贏。
    当然，她的药厂前景也是被领导们看好，要不也不会大手一挥，拨这么多钱下来。
    只是一场豪赌。
    叶楠见许卿为难，想了想：“要不让你爸和宋阿姨每天別做早点了，接送大宝和小宝，每天给孩子们做饭，你就说这样也算是为你分担了后顾之忧。”
    许卿一亮，觉得这个办法好极了，顾不上休息，又回去找周承文和宋玉环。『
    周承文不同意，知道许卿是担心他们的身体，同样，他们也想帮许卿更多。
    许卿挽著宋玉环的胳膊：“爸，宋阿姨，你们能把两个孩子照顾好，就是对我最大的支持，我现在每天要接送孩子，还要给大宝做中午饭，在店里的时间並不多，也不能很好地投入到工作中。”
    “你们管了孩子，我就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干，爸，我也跟你保证，如果势头不好，我会及时止损。
    周承文想想许卿说的也有道理，扭头看看宋玉环，有些犹豫。
    宋玉环仔细想了下，觉得许卿说得也对：“我们就听卿卿的，毕竟我们挣的那点钱，真有事的时候也帮不上什么忙，我们帮她看好孩子，家里事情不让她操心，她才能好好工作。”
    周承文想了一会儿，看著许卿：“不管在外面遇见了什么难处，你都记得回家说，不要在外面受委屈了。”
    许卿很感动：“爸，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委屈你们，就是你们辛苦要看孩子。”
    周承文摆手：“不辛苦不辛苦，和大宝和小宝在一起才开心呢。”
    许卿想了想：“没事你给小宝教教毛笔字，让大宝也练习练习。”
    这样周承文就更有事情干了，宋玉环只要负责做饭，她每天过来把菜送过来就行。
    说服了周承文和宋玉环，许卿也鬆了一口气，要不心里负担太重，让她压力也很大。
    小宝知道每天放学爷爷接他放学，然后爷爷家里玩，最后妈妈才接他回家，开心不已，那样就不用能跟著妈妈一起学习了，还要练习写字，他很不喜欢。
    只是听到去爷爷家还要写毛笔字，小宝的小脸一垮：“不去行不行，不去爷爷家。”
    许卿笑著：“你觉得呢？你觉得不去行不行？”
    小宝有些少年老成的嘆口气，不去肯定是不行的，妈妈会打。
    可是去了写不好，妈妈肯定还会打，但没有不去打的狠。
    权衡一下后，小宝还是决定去吧，虽然都要挨打，但好歹有轻重。
    许卿这下就轻鬆了很多，去看地皮的时候，还喊了衡东华和其他领导一起去看，虽然是私人生意，却关乎这一个区的政绩，领导们自然也很重视。
    而且对许卿还是挺刮目相看，年轻胆子大，所做的事业前景非常好。
    只要人活在世上就会生病，生病总要吃药，可以不吃不穿，但不能不看病，所以这是个非常有前途的职业。
    而许卿又选择了中医药，听了不少关於许卿药店的传闻，她们开的汤药，比医院开出来的药还有效果。
    如果將来厂子的药经过国药监的审核，上市肯定好卖。
    所以，都对许卿有信心。
    去看地皮的路上，閒著没事就让许卿给他们看病，还有个老领导，五十多岁，从部队上转业过来，当兵时落下一身毛病，老寒腿还有肺气肿，走的时间走了就喘。
    许卿很耐心地给每一个人看，还给老领导做了针灸治疗，开了两副中药。
    这些年跟著叶楠，不说学了叶楠所有的能耐，一大半总是有了，所以治疗这些人身上的老毛病都是小问题。
    连著看了一个星期的地皮，许卿就给几人做了一个星期的针灸。
    所有人再看许卿的眼神，那就是神医，特別是老领导林国志，走路腿不疼了气不喘了，惊讶地夸著许卿：“小姑娘，可以啊，小小年纪竟然还有这么厉害的本事，不得了，以后肯定错不了。”
    说著又给其他人说道：“就我这个老寒腿，我看了多少中医，疼的时候站都站不住，当年冬天泡在冷水里落下的，都说除不了根，没想到小许竟然给我看好了，你看我现在这腿，活动自如。”
    说著还给大家表演了一番踢腿，所有人又开始夸起许卿厉害。
    “难怪要开药厂呢，是真有东西啊，我这偏头疼也治好了。”
    “可不是，我以前下乡，胳膊也是受了伤，阴天下雨就疼，许卿给我调理的现在一点问题没有，昨天阴天，我一点感觉没有，神医啊。”
    许卿笑起来：“可不是什么神医，就是学得比较专心，以后还要各位领导多多照顾呢。”
    林国志想了想：“小许啊，我有个请求，想请你去给我老领导看看病。”

 第785章 可爱的老头

    许卿自然愿意，这些都是积累人脉的好机会，她帮大家看了病，以后有困难找他们，他们肯定也会帮忙。
    下午从芳草湖回来，林国志让其他人先回家，他和许卿坐车去见他的老领导。
    路线越来越熟悉，最后竟然到了閆成山家门口，这不是巧了吗？
    而且閆成山有什么毛病，她怎么不知道？
    许卿有些狐疑地看著林国志：“你知道你老领导是什么病吗？平时哪里不舒服？”
    林国志嘆口气：“也都是些老毛病，老人家犟得很，不肯看医生，就算病了也瞒著大家，他们儿子们又不在跟前，听说有个孙女跟著男人来京市，但是也有自己的家庭，肯定不能经常过来。”
    许卿沉默，她这个听说中的孙女確实很不合格，竟然不知道爷爷身体不舒服。
    正好保姆阿姨出来，看见许卿和林国志，惊讶不已：“卿卿，你和林局长怎么碰在一起了？”
    林国志惊讶地回头，看著许卿，好半天：“你认识我的老领导？”
    许卿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认识，他是我爷爷。”
    林国志一拍脑门哈哈笑起来：“我这不是胡闹吗？我还以为老领导不愿意看病，所以带医生过来给他看病呢，敢情你就是他孙女啊，那你是不是不知道他的病？”
    许卿摇头，確实不知道，因为每次见閆成山，都是声音洪亮，红光满面，看不出像有病的样子。
    林国志嘆口气：“你不知道也正常，他肯定不跟你说，他腰上以前中过弹，后来就落下了腰疼的病根，有时候疼得走都走不动，但你爷爷要强，除非不能走，只要能动，绝对不让人看出问题。”
    “你小子又在背后说我坏话呢，我这么远都听见了，我看你是皮痒痒了。”閆成山洪亮的声音传来，接著脚步稳健飞快地出现。
    许卿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圈，也没发现閆成山有哪里不舒服。
    閆成山瞪了林国志一眼，冲许卿说道：“你不要听他胡说八道，这小子从来就喜欢危言耸听，把芝麻绿豆一点小事说得要人命一样严重，对了，你们怎么会在一起？”
    许卿盯著閆成山：“爷爷，你要是不舒服跟我讲，我还是挺厉害的，你不相信外面的人，总要相信我还有我妈呀，要不犯病疼的时候多难受。”
    閆成山摆手：“没事没事，都是他大惊小怪，哪有那么多事情，真要是那么严重，我早就看医生了，先进屋坐。”
    死活不肯说他哪里不舒服，许卿也无奈，跟著林国志一起进屋，既然知道爷爷身体不好，以后再找个时间单独过来。
    带著小宝过来，总能磨著给他看病。
    进了屋坐下后，閆成山又问了一遍两人怎么会凑到一起。
    林国志连连夸讚：“閆老，你这个孙女可是不得了，以后肯定大有作为。”
    然后把许卿要开药厂，他们考察和开会研究后决定放贷给许卿的经过都详细说了一遍，最后对许卿又是一顿夸，夸她治好了自己的老寒腿肺气肿。
    还劝著閆成山：“你说你孙女这么厉害，你还不让她看看，你不知道浪费资源吗？”
    閆成山却拧著眉，听到一百万时，就算见过大风大浪大场面的他，也是嚇得茶杯差点没端稳。
    有些不確定，又问了一遍：“一百万？”
    林国志点头：“对，一百万，不过放心，这都是政府扶持项目，有所有人帮著把关，肯定错不了。”
    之前多少还有些公事公办，现在知道许卿是閆成山的孙女，那肯定要更上心几分。
    閆成山又琢磨了一下，看著许卿：“是周康安帮你找的关係？”
    许卿摇头：“没有，是我自己找的。”
    林国志也帮著解释：“我们確实看上了许卿的计划，还有她的眼光，真的非常好。”
    閆成山冷哼一声：“京市没人了，找一个丫头片子出来，以后要是出事她能扛起来？”
    林国志沉默了一下：“您放心，有我在肯定不能让她出事。”
    閆成山瞪眼：“放狗屁，做生意有赚就有赔钱，你能保证她做生意不赔钱？那到时候赔钱，算你的？我看你们心眼就坏得很，要是生意挣钱了，是你们政绩做得好，可以去上面邀功，要是生意赔钱了，到时候就是她一个人的责任。”
    “那么多钱，你让她怎么赔？我就看你这个狗东西，心眼坏著呢。”
    林国志有些汗顏，之前確实是这样想的，谁不想自己在位的时候，工作做得好看一些，做出一些优秀的项目出来，到时候呈上去也好看。
    说不定还能往上升一升，哪个男人不愿意在事业上更进一步。
    许卿没想到爷爷说得这么直接，其实这些她也很清楚，说白了就是相互利用，最好能达到共贏的场面。
    本来就是一场豪赌，就看最后谁输谁贏，还是共贏。
    閆成山显然不肯放过林国志：“你们这些狗东西，现在都变得滑头了，满脑子就想著怎么钻营往上爬，怎么没见你们找个有背景的来？不就看许卿没有背景还有能力，所以要利用她？”
    林国志被说得脸红，却不得不为自己辩解：“老首长，我们也想著让许卿成功的，你放心，有我在肯定不会让她出事。”
    閆成山又连著骂了几句狗东西，骂得林国志面红耳赤，满头大汗。
    许卿倒是没见过爷爷这么性情中的一面，还有些看热闹的心態。
    閆成山骂够了，板著脸喊许卿：“你跟我过来。”
    许卿赶紧跟著閆成山去了他的臥室，就见他从口袋掏出钥匙，打开床头柜的锁头，从里面拿出个木盒子递过去：“这里面有些东西，你拿去换成钱用，要是外面那个狗东西敢算计你，你告诉我，我去剁了他。”

 第786章 想欺负我孙女，没门

    许卿有些感动地看著閆成山，开始时，閆成山不喜欢她，觉得是因为母亲耽误了父亲的前途。
    也因为她是个女孩，对她也没什么好感。
    而她同样不喜欢这个爷爷，觉得是他拆散了父母。
    直到因为小宝，才开始走动，心里依旧觉得爷爷对她態度好，也不过是因为小宝，现在看著老人家把藏著的老本拿出来，还是忍不住红了眼，並没有伸手去接那个箱子：“爷爷，这个我不能要，你放心我努力做到不失败。”
    閆成山皱眉：“你个孩子怎么这么倔强，哪有人敢说一定会成，要是万一呢？我是个粗人，不懂他们那些弯弯绕绕，但是你要记住，这些人没一个是真心对你的，你可能就是他们手里的棋子，你成不一定有功，但败了一定有罪。”
    “我也不懂你们年轻人是怎么想的，既然你想折腾就去折腾，身上这股血性还是像你爸爸的，这些东西你拿著，有你爸留下的东西，也有咱们家里祖上传下来的。“”
    许卿被閆成山一针见血说得心酸，官商之间，可不就是个棋子，可贏了会有財富自由，盯著盒子看了一会儿，又看著閆成山：“那我给你检查检查你的腰部，你要是不让我看，我就不要这个东西，小宝休息的时候，还带小宝来折磨你。”
    閆成山板著脸，瞪眼看著许卿：“你这孩子，我说没事就没事，你看我像有事的人吗？你赶紧拿著东西走，我还要出门一趟，以后少跟外面那个狗东西走那么近。”
    他就看不上林国志以前多刚直不阿一个人，现在也变得圆滑，动不动还耍点小心眼。
    他就不信林国志真不知道许卿是他的孙女，就说许卿来大院多少次，大院多少人都认识。
    就算不认识的，也都在打听，他的孙女在干什么，最后也都问到许卿在开药铺。
    怎么到林国志这里，他就一点不好奇，还专门带著个医生来给他看病，狗东西，不就是想看看他对这个孙女的態度，决定以后好不好欺负？
    竟然还欺负到家门上，是不是觉得他閆成山脾气太好。
    许卿愣了一下，似乎明白点什么，还是把木盒子接了过去：“那我周日带小宝来看你。”
    閆成山无语了，不搭理许卿出去看著还坐下客厅的林国志：“就不留你们吃饭了，我还有事，不过，林国志，我也有句话跟你说，你要是敢让我孙女吃亏，我剥了你的皮！”
    说著背著手，气呼呼地出门，脚下生风，好像慢一步，就要管林国志和许卿吃饭。
    许卿抱著木盒子从屋里出来，表情已经恢復正常，笑著跟林国志说道：“林局长，我们走吧。”
    林国志跟著许卿出门，还有些好奇：“你爷爷在屋里跟你说了什么？”
    许卿摇头：“没说什么，就是说做生意小心点，不许借他的名义出去办事，实在不行就在家带孩子。”
    林国志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还真是你爷爷的风格，从来不会假公济私，真没想到你就是他的孙女呢，放心，以后有困难找我。”
    许卿笑得一脸真诚：“那就要谢谢林局长了。”
    林国志满脸不赞同：“叫什么林局长，这么生分，以后私下就喊我林伯伯，好了，今天辛苦一天了，先回去休息。”
    许卿抱著一箱东西先去了药店，和叶楠去后面小房间打开箱子，里面有一张房產表，是閆伯川留下的院子，看面积还不小。
    还有十根黄金鱼，和一些翡翠鐲子首饰，成色水头都是上上品。
    叶楠拿起一个鐲子看了看，嘖嘆一声：“閆老头看著可不像是能藏私的人啊，他那种人不是当年应该把这些东西都上交出去吗？怎么还留著？”
    许卿也没想到，閆成山竟然能藏这么多东西，现在可能换不了多少钱，以后这些都不知道能换多少钱呢。
    叶楠还是不得不感嘆了一句：“倒是个倔强又心软的人，以后你们也要对他好一点，快八十的人了，孤单单一个人也挺可怜呢。”
    许卿收起东西，想了下：“我听说他有腰伤，又不肯看医生，疼的时候都硬挺过来，妈，你有没有办法治。”
    叶楠瞟了女儿一眼：“你这话就不该问，只要他能站著走路，我就能给他治好，不过要他配合才行，別回头开药不吃，那神仙也救不了他。”
    许卿想了想，还真要小宝才能降住老爷子。
    星期天带著小宝去看閆成山。
    小宝可是太高兴了，终於不用去爷爷家练毛笔字，这些天练毛笔字都练得想哭，爷爷还挺凶，写不好就打手心。
    宋奶奶也不帮著说好话，妈妈还说打得好。
    所以他最近的日子真是太难过了。
    一路上嘰嘰喳喳说个不停，看见什么都要跟许卿说一遍：“妈妈，妈妈，你看那有只小鸟，它的妈妈呢？”
    然后又指著另一边：“妈妈，妈妈，那边有卖棒冰的，我们买了给太爷爷送去啊，太爷爷肯定想吃了。”
    许卿哼笑：“不是太爷爷想吃，是你想吃，你就忍著吧，你要是能完成妈妈交给你的任务，回来的时候，妈妈就给你买棒冰。“
    小宝眨了眨眼睛：“什么任务，不写字哦。”
    许卿摇头：“很简单，就是让爷爷去咱们家药铺检查身体。”
    小宝瞪眼看著妈妈，见妈妈很久不再说话：“没了？就一个任务吗？”
    这是不是太简单了？
    许卿点头：“就这一个，一定要说服爷爷去，不管用什么办法，哭闹也行。”
    小宝抓了抓小脑袋，好像明白点什么。
    一到閆成山家，小宝迈著小短腿，利落的朝著屋里跑，边跑边喊著：“太爷爷，太爷爷，快走，去我家看病啊。”
    许卿扶额，这孩子是一点都不拐弯啊。
    閆成山更头疼，没想到许卿真带小宝来闹他。
    就听小傢伙喊完，人已经圆滚滚的冲了过来：“太爷爷，太爷爷快走，一会儿卖棒冰的就走了！”

 第787章 地皮

    许卿慢吞吞地跟著进去，就见小宝已经跟个腿部掛件一样，掛在閆成山身上，抱著他的大腿：“太爷爷走，让妈妈看病，然后买棒冰，一会儿棒冰走了。快走啊，你要是不去，妈妈就不买。”
    閆成山有些头疼地看著小宝，拎著他后脖领的衣服：“你站好，都多大了还吃棒冰。”
    小宝才不管他说什么，就抱著他：“太爷爷快走，我要吃棒冰。”
    閆成山怎么提溜都把这个小胖子提溜不开，加上小宝很能磨人，跟个小唐僧一样，会在你跟前一直念叨，一直念叨。
    念叨的閆成山最后无奈，有些不耐烦：“好好好，我跟你去，你真是个磨人精。”
    然后生气地看著许卿：“你看看你出的餿主意，连个孩子都利用。”
    许卿没想到小宝这个简单粗暴的办法竟然很有效，还以为她的胖儿子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呢。
    面对閆成山的生气也不著急，笑眯眯：“爷爷，我们这也是为了你好，你就跟我们去检查一下，要不回头你想教给小宝打枪都站不稳。”
    閆成山有些不服，最后还是跟许卿和小宝一起去药铺，路上还让司机停车，给小宝买了棒冰。
    看著小宝坐在身边舔著棒冰，一脸满足的样子，閆成山捏了捏他的脸蛋：“你外公像是你这么大，都参加儿童团了，你看看你，天天吃得跟地主家小崽子一样，白胖白胖的。”
    小宝不太开心有人说他是个小胖子，很不乐意地反驳：“我就是有点儿圆，等长大长高就好了，姥姥跟我说的。”
    许卿坐在前排抿嘴笑著，这世界上真是万事都是一物降一物。
    到了药铺，叶楠给閆成山把脉，又看了他腰部的枪伤，就在腰椎附近，没有伤到腰椎真是万幸。
    不过因为当初医疗条件有限，还是落下了后遗症。
    叶楠看完，很严肃的问閆成山：“每天上午十点过来针灸，喝一副汤药，一个月就没问题。”
    閆成山一听要连著来一个月，顿时不乐意：“一个月，我哪儿有那么多时间，你乾脆给我汤药，我回去自己熬著喝。”
    叶楠摇头拒绝：“那不行，我给你，你回去肯定不会好好喝的，还有针灸，必须要做，你要是不做，过了不了一年，你连床都起不来，到时候一个人躺在家里，看谁可怜你。”
    閆成山敢怒不敢言，气哼哼地趴在让叶楠扎针，也算是同意了叶楠的要求。
    等许卿送閆成山准备离开时，还叮嘱他：“你明天要来啊，每天让司机送你过来，又不会浪费你很多时间，可是你的身体要是不看，真的会出大问题呢。”
    閆成山有些不耐烦：“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看看你真能嘮叨。”
    许卿知道他还记恨让小宝去闹他的事情笑著说：“你放心，只要你按时来，我以后肯定不让小宝去闹你，让小宝陪你玩。你要是不来，我就带小宝一起去找你。”
    閆成山懒得理她，摆了摆手上车走人。
    许卿等车子走远，才回店里问叶楠：“我爷爷的身体没问题吧？”
    叶楠摇头：“没问题，老头子倔强著呢，要是听话调养，活个九十多肯定没问题。”
    许卿放心了：“没事，有小宝在，我爷爷肯定能听话来，他竟然害怕小宝念经。”
    叶楠看著在一旁趴在地上弹弹珠的小宝，笑起来：“谁不怕小宝念经啊，每次想要个东西，真是能把人磨到一点脾气没有。”
    许卿笑著，过去揉著把小宝的脑袋：“小宝今天立功了，妈妈请你喝汽水去。”
    小宝不太相信妈妈今天这么好，又是给吃棒冰，又是给买汽水？
    直到抱著玻璃瓶子滋滋喝著汽水，才相信妈妈今天真好啊。
    …………
    家里没事可以操心，许卿就安心的忙外面的事情。
    最后从芳草湖村委会那边买了三十亩地皮，属於未开发的农耕地，可以开荒种地，也可以用来开工厂。
    三十亩地二十万，还是因为林国志他们出面谈地才便宜下来。
    许卿知道这已经是很便宜的，就在同一年，深市有块地皮都拍到了五百万，土地价格应开始呈慢慢上升趋势。
    签了合同，盖了章，林国志確认无误后，把钱划在村委会名下。
    许卿拎著一张签著她名字的地契，还有些不敢相信，她空手就拥有了三十亩地皮，虽然不大，可盖厂房完全够了。
    林国志见许卿不停地看著地契，笑著说道：“放心，肯定是真的，而且有我在，也没人敢骗你。”
    许卿有些不好意思地叠好放起来，然后看著林国志：“你是不是因为我爷爷的关係，才会对我这么好？”
    林国志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开始的时候確实没想那么多，想找个敢干肯干会干的年轻人合作，用你爷爷的话说，就是失败了责任是你，成功了是我们一起成功。”
    “但，现在呢，你放心，失败了我帮你扛著，成功了是我们一起成功。”
    许卿还是信林国志这句话的，不管开始是什么样的目的，现在他是真心帮著自己，从这几天找地皮，谈价格，都用心了很多。
    林国志又看著许卿：“现在就要抓紧时间盖厂房买设备，爭取厂房盖好，设备要到位。你想过设备去哪里买了没有？”
    许卿有目標：“我想去南方，看看有没有办法从港城弄一些进口设备进来。”
    林国志皱眉：“你在那边有认识人？”
    许卿摇头：“没有。”
    林国志惊讶地看著许卿，不得不说这个姑娘胆子超出他想像的大，羊城那边没有熟人竟然也敢去？
    “你一个人行吗？”
    许卿想了想：“我不是一个人，我会带一个合作伙伴一起过去，不过要等这边厂房设计图全部弄出来再说。”
    林国志不得不佩服许卿：“你比我想的还要有魄力，你要是在那边遇见什么事情，可以找我的战友，我回头把地址给你。”

 第788章 成功的第一步

    许卿没有拒绝，拿到林国志战友的地址，连连道谢：“林伯伯，回头我要是遇见什么麻烦，就去找你战友了啊。“
    林国志摆手：“你儘管去，等你走的时候，我给他打个电话，也是你爷爷当年手下最得意的下属，肯定会关照你的。出门在外，该靠朋友的时候还是要靠朋友。“
    许卿又道了谢，才跟林国志分开回家。
    先去药铺，跟叶楠分享了今天合同签了，地契也拿到了。
    叶楠拿著地契反反覆覆看了好几遍，开心地看著许卿：“这是大喜事，一会儿去接大宝和小宝，喊著你爸和宋玉环一起去家里吃饭，我们涮锅，大热天涮锅也挺好。”
    许卿没意见，都快九月了，天气依旧闷热，大宝现在放暑假，小宝还要上幼儿园。
    两人下午早早关门，先去菜市场买了羊肉，还有羊下水，又买了条鱼，和一些时令蔬菜，拎著去宋玉环家里。
    喊著他们一起回家吃饭，大宝和小宝也刚练完毛笔字，显然小宝今天又挨打了，眼睛里还裹著眼泪，知道妈妈也不会帮自己说好话，过去抱著许卿撒娇：“妈妈，我们回家吗？小宝帮你拎东西。”
    许卿太了解小宝的鬼心思，怕她跟爷爷说话，爷爷说他今天不乖的地方，所以著急著回家。
    笑著拍了拍他的小脑袋：“我们喊爷爷和奶奶去家里吃饭，今天我们涮火锅。”
    又跟周承文说了过去吃饭的理由。
    周承文和宋玉环一听，这是天大的好事，必须要去！
    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回家。
    路上周承文还跟许卿討论了两个孩子教育的问题，他觉得小宝可以延迟一年上学，七岁半再去上一年级也不晚，而大宝开学可以试著跳级上三年级。
    许卿原本打算九月开学就把小宝塞一年级去，听周承文的话，有些犹豫：“明年再上一年级，会不会年龄太大，他本来就调皮，到时候个头又是班里最大的，岂不是成了大王？”
    周承文摇头：“不会，小宝长得缓慢，他很聪明，但是开窍要慢一些，不论心智和智商都要晚一些，要是今年就去上一年级，他肯定跟不上，別看简单，他也跟不上，因为他不开窍，就不知道这个东西怎么学，除非等他开窍，一下就知道学习了。”
    许卿啊了一声：“那要是小宝一直不开窍，我们总不能一直等著不去上学。”
    周承文笑了：“不会，你要是相信我，就等明年让他上一年级，要是想让他今年就上一年级，也不是不行。我就是一个建议。”
    许卿知道男孩子要开窍晚一些，小宝大概属於那种更晚一些的人，摸了摸小宝的脑袋：“小宝想上一年级，还是想上幼儿园。”
    小宝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一年级有包吃吗？饭好不好吃呀。”
    许卿心里嘆息，得，像个小傻子一样，还是听周承文的话，晚一年再上一年级，要不看他作业都能气死。
    不过关于大宝跳级，她也有些担心，还是等有空跟大宝再好好聊聊。
    到家后，几人一起收拾东西，周承文去接了周康安过来，等周晋南回来，饭菜都已经上桌，铜炉里的炭火也著得正旺。
    小宝兴奋地喊著爸爸吃饭，然后第一个衝过去在小板凳前坐好，喊著白狼臥在他身边，一会儿他好走私一点给白狼吃。
    一家人热热闹闹地吃著饭，边聊著天。
    说到许卿的生意，周承文就喊著周晋南：“你要回来多帮许卿分担一些家务，孩子我们帮你看好，她在外面忙，咱们就不能让她再操心家里的事情。你要是也忙的时候，给我们说一声，我和你宋阿姨过来帮你们打扫一下卫生。”
    许卿又感动到不行：“爸，宋阿姨，真是太辛苦你们了，你们这样，我真的很感动，不管在外面多累，只要想到家里有你们在就很开心。”
    宋玉环笑著：“是我们应该做的，最近你爸没事就听广播，看报纸，专门看经济专栏，说最近形势確实和以前不一样，是机遇也是挑战呢。”
    周承文连连点头：“世道是不一样了，现在我也不懂，不过也知道这是机会，你们年轻人就大胆去干，我们在家帮你们守好家就行。”
    他们唯一能做的也就是不添乱。
    这就让许卿和周晋南感动得一塌糊涂。
    周康安听了半天，才知道孙媳妇要干大生意，也是没听太懂，就问了一句：“要钱不要？我这里还有两三千块钱，你拿著去用。”
    许卿赶紧摆手：“爷爷不用，钱都够呢，只要你们身体好好的，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够了。”
    周康安感嘆点头：“卿卿是个厉害的孩子，我们要支持，要是需要找关係，我们也可以找关係，世道就是这样，我们也不那么死板。”
    许卿真是非常非常感动，她迈出的第一大步，得到了全家人的认可和关心。
    全家人的支持，就是他勇往直前的动力。
    一顿饭吃到月上半天，许卿还忍不住喝了两杯。
    等周晋南送走周承文三人，再回来，许卿已经坐在床边，抱著个枕头嘿嘿笑著……

 第789章 小宝都发现的秘密

    周晋南过去把许卿怀里的枕头拿掉，宠溺地捏了捏许卿的脸：“今天就这么高兴？是不是很开心？”
    许卿嘿嘿笑著点头：“是呢，很开心，我太幸福也太幸运了，有那么多人支持我，但我一定会成功的，以前我一个人，没人帮我的时候，我为了求人，可以去给人家当保姆，也可以拿著帐篷去人家单位门口要帐。”
    “那么难的时候，我从来都没想过退缩，我就想著一定要成功，一定要离开省城，忘掉你，忘掉我们没有的那个孩子。”
    说著突然哭起来：“我没有不要大宝，我是不小心的，你就黑著脸，你要是那时候哄哄我，我肯定也不会离婚，后来，我遇见了很多优秀的人，也有好多人追求我，可是我都没同意，你知道为什么吗？”
    周晋南擦著她的眼泪，知道答案应该是自己想的那样，还是引诱著她开口：“为什么？”
    许卿委屈地伸手抱著他：“因为我忘不掉你，我知道你眼睛好了，也知道你在西北步步高升，我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距离越来越远，我就想啊，我一定要努力，努力到所有人能看到我，你也能看到我。”
    边哭著边蹭著周晋南的颈窝：“我一直没想通，只是觉得自己因为不好的经歷，和你也没有感情，现在我明白了，我是在乎你的，好在老天开眼，让我回来了。”
    “我回来的第一天，就想要嫁给你，让我们丟失的孩子回来，然后我要努力，挣好多好多钱，让你们过最好的生活。”
    “没想到，这辈子我们的大宝也回来了，周晋南，你知道不知道，我现在真的特別特別的幸福，特別特別的开心，我不仅有你和孩子，还有那么多爱我的关心我的人，我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生活，所以我一定要特別特別努力。”
    周晋南搂著她：“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就很好，要是太累我们就不做了。”
    许卿摇头：“不行，周晋南，我一定要让你们都过最好的日子，让我们的孩子以后不辛苦，让太爷爷和爷爷还有爸宋阿姨和我妈过幸福的晚年。我要努力，我肯定行的。”
    然后开始和周晋南嘀嘀咕咕自己曾经的创业经歷。
    周晋南安静地听著，才知道许卿为什么会坚持做生意，不仅仅是骨子里的不服输，是因为她真的可以吃够所有的苦，忍受挫折打击，一步步做到后来的女强人。
    同时，周晋南还听到许卿聊到了程家栋，很可能是大宝的小同学，只是长大后因为救火牺牲。
    哭著为什么好人不长命？
    第二天早上，许卿依旧什么都不记得，只是知道自己昨晚很开心，非常的开心，早上起来，小宝坐在饭桌前剥著鸡蛋，啊呜咬一口，把剩下半个偷偷扔给白狼。
    看见妈妈拍著脑门出来，顾不上嘴里还有鸡蛋，含糊不清地说著：“妈妈哭什么，妈妈昨天哭什么？”
    许卿认真听了一会儿，才听懂小宝在说什么，揉了揉鬢角：“妈妈没哭啊。”
    心里嘀咕，昨晚也没和周晋南做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她喝了酒就回屋安静地睡了，怎么可能有什么声音？
    小宝伸著脖子咽下鸡蛋，篤定地点头：“妈妈就是哭了，哭得很伤心哦，还给爸爸说了好多好多话，说上一辈子有哥哥没有我。”
    他好奇爸爸和妈妈关著门在家里说什么，趁著姥姥不注意，他偷偷摸摸地过去趴在门口听，就听到上一辈大宝什么的，就是没听到他的名字，小脑瓜想了半天，就把话变成了这样。
    许卿震惊的看著小宝，见小傢伙说话很认真，知道他肯定是听到了什么，而且也有上辈子这些事情，要不他自己编不出来。
    小宝拽著许卿的衣服：“妈妈，为什么没有小宝，上辈子是什么时候，这辈子为什么也是只有哥哥呢？小宝去哪儿了？”
    许卿赶紧哄著小宝：“你肯定是没听清楚，妈妈每次都是说大宝和小宝，你是不是没有认真听？你这样就很不对，妈妈说了听別人说话的时候，要专心，不能三心二意，要不然就容易漏掉重要內容。”
    小宝很好忽悠，眨了眨眼睛，很可能真是他没有听清楚，因为他也是妈妈的小宝贝，妈妈怎么可能不提他呢？
    很满意地笑著，又去拿了个鸡蛋，敲碎认真剥鸡蛋。
    许卿看了一圈，才发现家里只有她和小宝：“姥姥和大宝，还有爸爸呢？”
    小宝低头专心抠著鸡蛋皮：“姥姥送哥哥去找爷爷，然后去开店，爸爸出去了，我在家陪著妈妈。”
    低头主要是心虚，今天不想去爷爷家，也不想写毛笔字。
    许卿却觉得自己出门不能喝酒，万一喝多乱真是很麻烦，现在连小宝都知道这个秘密，现在他不懂事，可是以后总会明白的。
    拍了下脑门，警告自己，出门酒桌上，一定要做到滴酒不沾，所以带上庞振华是对的。
    洗漱后，和小宝一起吃了早饭，又带著小宝去邮局给庞振华发了一封电报，让他安排一下那边的生意，然后来京市一趟，越快越好。
    九月一號，大宝正式成了三年级小学生，还戴上了红领巾，而小宝依旧混在幼儿园。
    成了班里个头最高最壮实的小朋友，他却很开心，这样他就是班里的老大，所有小朋友都要听他的。
    上了四天学，老师已经告了三回状，不是带著小朋友们集体不睡觉，就是偷偷把老师的黑板擦藏起来，还有一回是捉迷藏，他藏的最后所有老师去找，把老师们都嚇坏了。
    许卿有些头疼，后悔没把小宝送到小学去，不过就这调皮捣蛋的性格，上小学恐怕让她更头疼。
    回家狠狠打了小宝一顿，小宝才算是老老实实上幼儿园。
    九月中，庞振华风风火火赶到京市，听完许卿所说的项目，还有那么大一笔钱，嚇得从板凳上跳起来：“许卿，我不是在做梦吧？你是要嚇死我啊！”

 第790章 谁都有私心

    许卿笑眯眯地摇头：“肯定是真的，不过我现在需要的你帮忙。”
    她知道上一世庞振华也是从这时候开始发跡，也是去了一趟南方后，有了奇遇，而且庞振华还有一个非常厉害的本事，就是能喝酒。
    白酒三斤下肚一点问题没有，所以她要带著庞振华，现在做生意，酒桌见高低，单纯女同志去做生意，还是有些吃亏。
    庞振华听到许卿需要帮忙，自然没有问题：“行，只要你需要，我这里肯定没问题。”
    许卿表情又严肃起来：“振华哥，这一次生意，我们可能不能合伙，但是你跟我一起去趟南方，你帮我的同时，我也帮你考察一个新生意。”
    庞振华微微愣了一下，刚才有那么一瞬间，还以为许卿喊自己来，是不是又要合伙，刚那一瞬间，他也想了很多东西。
    比起一百万，他没有钱合伙，要说人，也不可能一直留在京市，毕竟家人们都在省城。
    现在听到许卿说不合伙，心里又微微有那么一点不舒服，毕竟人都是有私心的，感觉这么大的生意不带自己，还是挺失落。
    许卿不等庞振华说话，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心里会有想法，但是我不让你跟我合伙，一是现在前途不知，风险太大，我不想你跟著吃风险。还有就是你在省城，不可能一下全家搬来，而省城的生意，是开始挣钱的时候，你捨得离开吗？”
    “第三，我想了一个生意，很適合你，到南方后我们一起去考察，也適合在省城发展，但现在我就给你卖个关子。”
    “我知道你肯定会不舒服，但人都是有私心的，我希望我们每一个人都好好的，像我们刚开店时一样，每天都尽心尽力努力著，那时候挣一百块都会很开心，对不对？”
    “但生意真的做大了，就会有纷爭，我可能一次错误的决策损失很多钱，你会心里不舒服，也可能因为你的失误，损失很多钱，我也同样不舒服。”
    “所以，我说这么多，生意到最后，只有一个领导者和决策者，你愿意一辈子就这么跟著我？甘心吗？”
    庞振华吧嗒了下嘴，觉得许卿说得句句在理，谁没有私心呢，就刚那一会儿，他已经有了很多情绪出来。
    想到以后，肯定会想得更多，毕竟就算许卿真要拉他合伙，他也没有实力啊。
    想著突然惭愧起来，他从一无所有，到现在有店铺，有厂子，许卿走时可都给了他，从来没问过他帐目，也从来没问过他挣多钱。
    分红，更是给多少拿多少，从来没觉得多或者少过。
    这样的胸襟，让他一个男人都自然不如。
    笑了起来：“许卿，可惜你不是个男的，要不我真要拉你拜把子，你真是教会了我很多东西啊，好，我们一起去南方，你说有新的主意，那肯定不错，因为你从来不会坑我。”
    许卿摆手笑著：“以后我们都会越来越好，现在不过是丑话说到前面，免得以后心里生出个罅隙，你想好了，我们过几天就动身去南方。”
    庞振华这次没犹豫，痛快地点头：“好，我跟你一起去。”
    两人聊了一会儿，许卿只是简单的说了自己要干什么，具体的並没有说，生意人的警惕心还是有的。
    庞振华没了心结，也就那么多想法，还跟许卿说了最近省城那边的生意：“厂子生意不错，我准备上新设备，这次正好也去南方看看，苗苗和雪梅的饮料厂现在也有规模了，连其他县市都过来进货，今年也能挣不少钱。”
    许卿很开心，毕竟生意蛋糕很大，足够他们每人分一块，而不是非要挤著分一块蛋糕。
    两人从屋里出来，周晋南坐在院里给小宝打磨木头枪，小宝坐在旁边眼巴巴地看著。
    庞振华过去摸了摸小宝的脑袋，然后坐下冲周晋南说道：“你也放心，许卿就跟我自家妹子一样，我陪她去南方，肯定不能让她出任何事情。”
    周晋南还是知道许卿这么帮著庞振华的原因，也是因为上一辈子的恩情，还有庞振华最后因为什么股票自杀。
    许卿要报恩，还要阻止庞振华上一世的悲剧发生，所以会带他去南方。
    很真诚地冲庞振华道谢：“那真是要谢谢你了，要是遇到什么麻烦，你们记得打电话回来，要是找不到我，可以先找高湛，你也认识的。”
    庞振华点头：“放心，就算我有事，我也不能让许卿有事。”
    许卿跟庞振华，孤男寡女出远门也不合適，还不方便，和庞振华谈好后，许卿又给秦苗苗打了个电话，让从省城出发，到羊城等著他们会合。
    秦苗苗正好也想出去看看，看看南方有没有更先进的饮料包装设备，而且天马上凉了，饮料生意正好淡了，她出门也不影响。
    痛快地答应了许卿，和秦雪梅徐远东一商量，去买火车票，去羊城和许卿匯合。
    许卿还特意跟周晋南说了一声，不管怎么说，她和庞振华非亲非故，再好的朋友，那也男女有別。
    换个角度，如果周晋南和哪个关係好的异性朋友出差，她心里还会不舒服呢。
    周晋南还挺惊讶：“你还叫了秦苗苗一起去？”
    许卿点头：“对啊，她今年生意也不错，过去考察下也是应该的，毕竟那边发展可比省城快多了。”
    又眯眼笑看著周晋南：“难道我和庞振华出差，你一点都不吃醋？”
    周晋南沉默了，心里確实会有些不舒服，也一直在说服自己，他没有时间陪许卿出去，还是有个男的安全一些。
    许卿笑吟吟地看著周晋南，伸手抱著他：“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做让你心里不舒服的事情，一点儿都不会啊，其实我之前就已经计划好了，万一振华不愿意跟我去南方，我让他来，就把省城厂子那边的所有事情彻底做个交接，毕竟人都有私心。”
    “如果他愿意去，我就喊苗苗一起去，要不然我直接让振华也去羊城等我，何必再跑一趟呢？”

 第791章 出发

    周晋南还是很开心许卿处处考虑到他的心情，伸手搂著她的腰：“谢谢你，为了这个家付出很多，还要照顾我的心情，让我觉得我好像有些无能了。”
    许卿捂著他的嘴，有些不乐意：“你可不能这么说，要是没有你们，哪里有这个和平年岁月，我们还可以安心做生意？你就放心去做你该要做的事情，我呢就认真做生意，顾好我们的小家，我们这是革命分工不同。”
    周晋南笑著，想低头去亲许卿时，小宝跟个小土匪一样衝进来：“妈妈，抱我，妈妈抱我。”
    生生从许卿和周晋南中间挤进去，紧紧搂著妈妈的腰。
    许卿和周晋南赶紧分开，哭笑不得蹲下抱著小宝：“你怎么跑回来了？不是姥姥去店里吗？”
    小宝摇头：“我不想去了，我想跟妈妈在一起，妈妈是不是要走了？我要在家陪著妈妈。”
    许卿奇怪：“你听谁说的妈妈要走了？”
    小宝想了想：“我自己听到的，你刚才跟爸爸说的，要去一个好地方也不带小宝。”
    许卿就无奈了，小宝现在竟然会听墙根了，点著他的小脑袋：“妈妈是去办事情，很快就回来，你在家等妈妈，要听爸爸和姥姥的话，还有爷爷和奶奶的话。”
    小宝知道妈妈说不带他，他就是哭闹都没用，还不如假装一个听话的小朋友，而且妈妈走了，还没人打屁股，好像也挺好，笑眯眯地搂著许卿的脖子：？“妈妈，小宝会很想你的，你要快快回来啊。”
    突然很懂事，还弄得许卿有些猝不及防。
    过了两天，许卿和庞振华从京市出去，坐火车去羊城，而秦苗苗也从省城出发，这样他们到羊城的时间一样。
    如果火车不晚点，许卿他们早上到，秦苗苗中午到。
    一路上还算顺利，到羊城已经是五天后，许卿真是坐够了硬座火车，下车时人差点虚脱，看著还有些破旧不够繁华城市，但依旧比京市热闹很多。
    已经可以看出这个城市在觉醒中。
    许卿突然就来了精神，看著庞振华：“看见了吗？一南一北，这里却繁华热闹很多，你看车站的人，还有人们的打扮，是不是比京市都要好一些？”
    庞振华已经看的眼繚乱，忍不住跟许卿感嘆：“真是不一样，这边人穿得都好看，太好看了。”
    两人就在火车站，边看著热闹等秦苗苗，秦苗苗那趟车晚点，一直到晚上才到。
    怕错过，许卿和庞振华就举著牌子写著秦苗苗的名字在接站口等著。
    秦苗苗拎著个提包，穿著一身运动服，头髮剪短跟个假小子一样，看见她的名字，兴奋地冲许卿和庞振华挥手：“许卿，庞大哥，这里？”
    三人顺利见面，许卿看著皮肤更黑一些，精神却非常饱满的秦苗苗，摸了摸她的头髮：“怎么弄这么短的头髮？”
    秦苗苗嘿嘿乐著：“我这不是为了谈生意方便，免得別人看我是个姑娘就好欺负。”
    许卿笑起来：“你鬼主意还挺多。”
    三人也没捨得住太好的宾馆，就在火车站附近找了个旅社，许卿和秦苗苗住一间，庞振华住一间。
    回房间放下行李，许卿叮嘱两人把钱財都带在身上，他们出去吃饭。
    秦苗苗笑著拍了拍小肚子：“我在內裤上缝了个口袋，钱都装在里面呢，口袋里就一点零钱，只要我不丟钱肯定丟不了。”
    许卿笑起来，她其实也差不多，只是在裤子內侧缝了个口袋，只要她不丟，钱同样丟不了，不过还是叮嘱秦苗苗：“咱们出去还是要小心一些，这边鱼龙混杂，什么样的人都有，咱们还是要低调一些，不要太张扬了。”
    秦苗苗连连点头：“嗯，我知道了。”
    羊城的晚上，很多小饭馆还开著，还有很多路边摊，炒河粉，肠粉，烧鹅，猪脚饭，还有很多风味小吃。
    许卿他们就找了个小摊位，跟老板要了两人炒河粉，一份猪脚饭，还有一份烧鹅。
    秦苗苗和庞振华在一旁都听得目瞪口呆，不可思议地看著许卿：“你怎么能听懂老板说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庞振华也点头表示赞同：“对啊，我一个字都没听懂，感觉像是在说什么外国话。”
    许卿笑著说，现在毕竟普通话还没有普及，北方人到南方，確实跟进了国外一样，语言交流很有问题。
    “我也是连猜带蒙的，哪里会啊，说明以后我们要学习学习。”
    庞振华还是挺认同：“是要好好学学，以后肯定能用到。”
    秦苗苗又觉得这里东西也很好吃：“这个竟然很好吃，明天早上我还要吃，这个叫什么？”
    许卿笑起来：“肠粉，好，我们在这里几天，让你吃个够。”
    三人吃了饭，又在附近转了一圈，感觉了一下南国之城的湿润海风，才回到房间。
    许卿也喊庞振华过去，三人一起开了个小会。
    “我们这次来呢，我是要买药厂的设备，振华哥，你之前不是说这里的服装好看？你觉得做服装有没有前途？如果有你想怎么做？”
    之前卖关子不说，是希望庞振华能真切感受到这里人的穿著再去心动。
    庞振华觉得这个生意太有搞头了：“挺好的，我看著咱们省城肯定能卖。”
    许卿帮著出主意：“比如牛仔裤衬衫，咱们那边也有，这种你就不要买了，你看看咱们那边没有的，这边离港城比较近，那边的风格还是很多样化，你就要想一些没有的。”
    庞振华连连点头。
    许卿又看著秦苗苗：“你也看看，我觉得这边的椰奶什么的，你看看有没有办法引进到省城，或者能怎么合作一样？”
    秦苗苗乐著：“和我的想法一样，我刚才喝那个椰子，就觉得真好喝，要是能带回省城，肯定没问题。”
    三人又开始探討著，互相出著主意，一直到半夜，秦苗苗困得睁不开眼才休息。

 第792章 程家家主

    第二天一早，许卿先去边境管理处一趟，打听了市里哪里有卖医药包装封口机，还有反应设备，蒸发设备，结晶设备以及萃取设备等等。
    结果打听一圈，竟然没有卖这种设备的，管理处人还挺奇怪：“同志，你这是要开药厂？要这些设备？”
    许卿点头：“是，是帮单位採购。”
    管理处的人就更奇怪了：“那你们应该有直接的对接採购处，怎么还这么盲目找呢，你想怎么可能有些卖这些设备的，那一年到头也別想开张。”
    许卿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因为我需要进口设备，就是有没有这样的人，帮著从国外联繫这样的设备？帮著运进国內。”
    管理处人想了想：“那你可以问问程家，毕竟程家人在港城挺有实力，而且你要这些东西可不便宜，到时候不要让人骗了。”
    许卿连连道谢，和秦苗苗出来。
    秦苗苗听完许卿要的东西都觉得头大：“你要的这么多东西，我觉得市面上肯定没有，要不你问问国內医药车间有没有淘汰的设备？”
    许卿摇头：“既然淘汰的，肯定已经是出各种毛病，不得不淘汰，到时候我每天维修费用，和耽误的时间可都是成本。”
    秦苗苗想想也是：“可是现在去哪里买呢？”
    许卿想到一个人：“不是说了程家，我们去找程家。”
    当初许如月那个相好的程有仁，不就是程家的人，而程有仁背后还有程家家主，要是能联繫见到程家家主，那就有办法了。
    程家家大业大，不会因为这么点小钱骗人，只要他们愿意做这个生意，就肯定能把设备完好地运到京市。
    又给秦苗苗普及了程家。
    秦苗苗一听觉得很靠谱：“那我们赶紧去，可是羊城这么大，我们去哪儿找程家。”
    许卿觉得很好办：“华侨办公室打听一下，程家现在在羊城也有生意，那肯定在华侨办很有名，过去打听打听就行。”
    两人回旅社喊了庞振华一起去华侨办，打听到程家家主最近正好在羊城，准备投资一个船厂。
    人就住在羊城最有名的白云宾馆。
    有了地址，就是去找人，至於这么合作，就看对方给不给这个机会了。
    秦苗苗听说这个人特別有钱，还有些担心地问许卿：“你说人家愿意跟我们合作吗？”
    许卿倒是信心十足：“有钱不挣是傻子，只要我们诚意拿出来，他肯定愿意。”
    三人就去白云宾馆门口蹲著，一直从早上到傍晚，才看见有个小汽车从外面驶入，从下车的派头看，有可能就是程家家主。
    许卿让庞振华和秦苗苗等著，她跑著过去拦住程家家主：“程先生，你好，我有个生意想和你谈一下。”
    程皓有些惊讶地看著眼前的女人，他虽然没见过许卿，却见过许卿的照片，当初程有仁在甘省的省城搞出一场闹剧，投资失败，还有这个女人手笔。
    当然也要怪程有仁白长了个脑子，一点头脑都没有。
    压住一闪而过的惊讶，平静地看著许卿，普通话很流利的说道：“你想和我谈什么生意。”
    许卿在看清程皓的脸后，同样也惊讶了一下，大宝的同班同学程家栋，和眼前这个男人长得还是十分像的。
    只是眼前这个男人精明算计，所以显得狡猾很多，稳了稳心神：“如果程先生愿意赏脸，我可以请您吃顿饭，我们坐下来慢慢谈。”
    程皓嗤笑一声：“我为什么要跟你吃饭？而且你说的生意，我也不一定就感兴趣”
    许卿索性直截了当地说出来：“我想让程先生帮忙进一批製药设备回来，要一整套，如果程先生愿意，只是做个转手生意，就能从中挣三万块钱。”
    程皓嗤鼻：“你觉得我缺三万块钱？”
    许卿心里嘆息，果然是有钱人，钱这么金贵的年代，都不把三万块眼里，笑了笑：“三万確实不多，但程先生肯定不想只做羊城的生意，就没想过去京市做生意？我只觉得在京市还是有点儿人脉，三万块加上京市的人脉圈，你不吃亏的。”
    牛还是要吹得硬气一点，虽然那些人脉圈，她一个都能用。
    程皓像是在思考许卿的话，眼神上下打量著她，这个眼神真挚，看著纯善无害的女人，却能不动声色地让程有仁赔十万块。
    而现在她又去京市做医药生意，肯定还是有些关係的。
    他也確实有去京市发展的意思，只是现在还没找到合適的关係。
    所以思绪在脑海里转了一圈，然后不动声色说道：“你们先和我秘书谈，如果能说动我秘书，那我们再接著谈。”
    许卿笑著跟程皓道別，一直出了大门，才忍不住吐槽了一句，真是个老狐狸。
    明明已经心动，却把秘书拿出来拖延，既不拒绝也不承认的態度，真是让人操蛋。
    秦苗苗见许卿跟那个男人笑眯眯地聊了半天，赶紧问著：“怎么样？他同意了吗？”
    许卿嘆口气：“哪有那么容易？”
    然后看著庞振华：“晚上就要看你的了，我们跟他秘书吃饭，到时候你保证让他吃好喝好。”
    庞振华拍著胸脯表示没问题。
    许卿看看时间还早：“我们先去逛逛，看看这边的服装厂。”
    三人先去最繁华的服装批发市场走去。
    许卿知道庞振华上一世就是服装生意起家，她现在有点顺水人情的意思，不过是早一步把庞振华领进了这个门里
    去批发市场看了一圈，庞振华就对服装生意兴趣更浓厚了，还跟许卿商量著：“如果以后我也建厂呢？”
    许卿摇头：“我是不建议你建厂的，甘省那边地里条件限制太多，比如大家一听，本地產，是不是质量不好款式不好，还是喜欢羊城这边。还有就是成本，这边的成本会更低一些，你到时候可以考虑来这边开厂子。”
    想到庞振华因为股票而赔了性命，又很严肃地说了一句：“不过投资归投资，但是你想投资別的，你一定要跟我商量一下，一定要。”

 第793章 以退为进

    庞振华被许卿这么严肃的表情嚇一跳，还是点头：“好，到时候我肯定跟你说。”
    许卿想了想等股票出来时，她盯紧庞振华就好，现在说了他到时候也会忘记。
    从服装批发市场出来，三人又去了郊区的服装厂，说是厂子，其实都是一个个小作坊，而一个村都在做这个事情。
    许卿看著还有些破落的村庄，谁能想到以后这里会成为全国最富有的地方，人人都羡慕。
    还跟庞振华和秦苗苗说了句：“这两年有钱，一定来这里买房子，要买赶紧，过两年就算你有钱也买不到。”
    庞振华没吱声，觉得许卿就是开玩笑，他们又不住这里，在这里买房有什么用，而且以后房子荒废了就变得更不值钱。
    晚上的饭局，果然是程皓的秘书过来，叫黄德发，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开口说话就带著一口优越感。
    许卿也没想跟他谈什么，就给了庞振华一个命令：“把他灌醉。”
    黄德发確实看不上许卿几人，在他眼里这些都是大陆仔大陆妹，又土又穷，所以说话骄傲到不行。
    结果被庞振华三言两语直接灌翻。
    一杯又一杯的，两瓶白酒下肚，黄德发瘫坐在椅子上，眼睛发直连话都说不出来。
    许卿確定他喝了酒后身体没问题，让庞振华送他回去。
    第二天，许卿又去找程皓，这一次程皓脸色很不好看，毕竟昨天让黄德发去打听一下许卿他们的来路，结果人直接被灌成死猪一样送回来。
    一个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所以看见许卿自然没有好脸色。
    许卿却笑眯眯地看著程皓：“其实，我想程先生昨天就应该认出我，毕竟当年在省城的事情，你大哥吃了那么大的亏，还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你怎么可能一点不知道，知道了怎么可能不去调查，既然调查肯定会有我的照片。”
    程皓皱眉看著许卿：“所以你昨天就是故意的？”
    许卿点头：“差不多吧，毕竟我们互相不了解，试探也是应该的，不过呢，如果程先生愿意真心合作，你想知道什么，不用找人来问，我都会如实的告诉你。”
    程皓突然想笑，他还真是小看眼前的女人，原本以为他是操控全局的人，结果还被女人耍了一刀。
    ：“你在我面前耍心眼，就不怕在羊城出事？別看你来了三个人，但是在羊城消失三个人，我想警方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
    许卿笑了：“既然程先生说出来，那肯定不会动手，而且我还知道程先生一个秘密。”
    程皓皱眉看著卖著关子的许卿：“什么秘密。”
    许卿笑了笑：“你最近是不是一直在找人，而且你身体不好，可能以后都没有子嗣。”
    后一句纯属她胡说八道，她还没那么高深的功力，能一眼看出一个人运势。
    程皓想发火，只是因为许卿前一句说对了，他確实来大陆找人。
    许卿淡定地后退一步：“不过你也不用著急，你和要找的人，还差一点儿机缘，我们谈合作吧？”
    程皓真是气笑了，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怎么有胆子跟他谈合作。
    许卿也不介意：“我在羊城还有一天时间就要回去，你明天下午去找我，要不我后天一早就走了。”
    程皓呵笑：“你是威胁我？”
    许卿摇头：“不是，既然我和程先生不能合作，我肯定要去其他城市找人合作，毕竟我这里也很著急。”
    说完看也不看程皓的转身离开。
    她也是猜测程家栋和程皓有关係，现在看程皓压根儿没有否认，看来她的猜测是对的。
    程家栋真就是程皓的儿子，很可能是那种霸道总裁小娇妻带球跑的剧情，而程皓可能还不知道有这么个儿子存在。
    果然程皓盯著许卿离开的背影，看著她脚步越来越快，开口喊住：“你等一下，我们可以谈谈。”
    许卿笑眯眯地转身，站在原地没有动：“那明天中午，饭店餐厅见。”
    毕竟现在主动权在她手上，她当然有点姿態出来。
    秦苗苗和庞振华看著许卿出来，还都捏了一把汗。
    “许卿，你这样会不会惹怒了程先生。”
    许卿拍了拍秦苗苗的肩膀：“放心吧，肯定不会，我们现在找个地方吃饭，没事再去逛逛，我还要给大宝和小宝还有家里人买点礼物。”
    三人又去吃了路边摊，准备穿过胡同回招待所。
    没想到胡同里正上演著一场霸凌事件，三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在对一个坐在地上抱著头的老头，拳打脚踢，嘴里还用方言骂骂咧咧。
    许卿皱眉，拉著秦苗苗：“我们还是走大路。”
    庞振华却跟正义使者上身一样：“这么多人欺负一个老人算什么男人。”
    许卿是想著出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却依旧没拦住庞振华。
    庞振华天天从小力气就不小，又乾的都是重活，所以过去像拎小鸡仔一样，把三个瘦了吧唧的男人拎到一边。
    许卿怕庞振华吃亏，也赶紧过去帮忙，秦苗苗更利落，不知道从哪儿捡了根竹竿过来，衝著三个男人就挥过去。
    三个男人一看打不过，骂了几句飞快的逃走。
    许卿扭头看著庞振华扶起地上的老人，看见老人那张脸时，突然愣住了，这就是庞振华上辈子的贵人！

 第794章 准备回京市

    许卿知道庞振华上一世在羊城遇见一个贵人，后来对他的生意帮助很大，但也是这个贵人带著他走进股市。
    谁能想到，股市转眼就成了泡沫，那一年，被逼死的人並不少。
    许卿没想到会这么巧，不过好像也合理，可能上一世庞振华也是这么遇见了这个老头。
    庞振华已经忙著过去將老人家扶了起来。
    老头大概六十多岁，精瘦头髮白，不停地冲庞振华说谢谢。
    庞振华见他会一点普通话，赶紧说著：“老人家，那些人打你干嘛，你家在哪儿？要不要我送你回家？还有你身上有没伤。”
    老头赶紧摇头：“不要紧不要紧，我家就在火车站后面，谢谢你，谢谢你。”
    老人家不停地道谢，庞振华还是不放心，和许卿商量送老人回去。
    许卿自然没意见，毕竟这是庞振华的贵人，至於是怎么帮他的，她也不清楚，老人家就住在火车站后面，挺大一个院落里。
    庞振华將人送到大门口，才和许卿秦苗苗一起离开。
    许卿原本不想说，但是想想庞振华喜欢打抱不平的性格，还是说了一句：“以后遇见这样的，我们应该选择去找公安，不要这么贸然地去管。”
    庞振华皱眉：“可是我们要是不管，那些人肯定就会把老人打伤，会出人命的。”
    许卿想了想：“要是万一你根本打不过这些人呢？要是他们身上带著刀子呢？我们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庞振华显然不这样想，只是摸了摸鼻子不说话。
    许卿心里嘆口气，也知道说服不了庞振华，想管閒事，但一定要量力而行，这话他肯定听不进去的。
    也索性不说了，岔开话题和他们聊程皓的事情。
    第二天，程皓很准时的到白云饭店餐厅，看见只有许卿一人在，坐下后又看了看：“我还以为你们三个一起来呢。”
    许卿笑了笑：“我是诚心想和程先生做生意，又不是打群架，没必要来一群人，而且我想程先生肯定也不想更多人听见你的秘密。”
    程皓表情僵硬了一下，他还真是小看眼前这个女人了，年龄不大，倒是够沉著冷静，还有那么一点小聪明。
    许卿也不著急，一脸风轻云淡，任由程皓去打量。
    最后，还是程皓先开了口：“你怎么知道我要找人？”
    许卿也很乾脆：“我只是猜的，不如我再来猜一猜，程先生在找一个女人。”
    程皓呵笑，却不回答许卿的话，反问她：“你想要什么样的医疗设备。”
    许卿直接从包里需要买的设备的清单，一个製药厂，还真不是一两个设备就能完成的，光东西就一大堆，还有各种零配件，实验器皿。
    写了满满两页
    程皓看了一眼，又看著许卿：“这么多东西，你的预算是多少钱？”
    “五十万，只能更少不能多，还要保证是最好的。”
    程皓冷笑起来：“你倒是敢说，我还真没见一个私人购买这些东西，而且这些东西，光关税就不少，你確定五十万能买下来？”
    许卿点头：“能，而且我知道你有办法，你在港城生意也涉及医药公司医院，所以这些东西你有途径来的。”
    程皓笑了：“看来你还真是对我做了功课，我有什么好处？別跟我说三万块钱。”
    许卿这次就很有诚意：“如果你把这些设备运到京市，我可以將药厂的部分药品配方便宜卖给你。”
    程皓呵呵冷笑：“所以，算了算去，都是你在从我身上挣钱？你的算盘倒是算得精明。”
    许卿摇头：“不，这些配方你拿去可以让你厂子的利润飞速增长，而且你现在的医院，是不是已经是负盈利的状態？”
    程皓眯眼看著许卿，不知道这些她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但许卿说的確实事实，祖上留下的医院，只是一些原因，现在处於不死不活的地步，想关门，却又是祖上传下的家业。
    许卿笑了笑：“我只是分析的，毕竟港城那边，很多人不信中医，毕竟中医见效慢，不如西医来得快，而那边又多是国外人，更不信中医。”
    她来之前也是做了功课的，知道这个程皓在港城生意的涉猎范围，也知道他们祖上留下的是中医院。
    程皓没出声，像是在考虑许卿的说法。
    许卿也不著急，喊著服务生上菜。
    接下来，就是两人默不作声地用餐，连一句话都没说。
    吃完饭，程皓放下筷子：“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许卿也没指望这一次就能把生意谈成，更没指望別人见你一面，就能对你產生信赖：“你可以来京市看看，考察一下就知道了，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你可以自己去看。”
    一顿饭结束，两人也没確定合作。
    但许卿知道程皓是心动了，要不早就是起身离开，毕竟一个很忙的人，怎么可能陪著她吃了那么长时间的饭。
    回到旅社，秦苗苗见许卿回来，赶紧问著：“怎么样？成了吗？”
    许卿笑了：“哪有那么快，还是按原计划，不管成不成，我们明天都离开。”
    秦苗苗连连点头：“行，你出去的时候，我也出去转了转，有些想法回去和雪梅他们商量一下。”
    许卿看看时间：“振华哥呢？”
    秦苗苗摇头：“你走之后，他说出去转转，到现在还没回来呢。”
    许卿问秦苗苗吃了没？
    秦苗苗摇头：“没呢。”
    许卿刚和程皓吃饭带著算计，也没吃饱：“走吧，我们出去再吃点。”
    两人从旅社出来，在大门口遇见了庞振华，手里还拎著满满两大包东西。
    许卿有些惊讶：“你买什么东西，这么多。”
    庞振华也觉得挺不可思议：“就是昨天救的那个老人家，非要给我两包特產，咱们三个人一人一份，他说谢谢咱们三个救了他，就挺奇怪我在服装批发市场那边，他怎么找到我的。”
    许卿想了下：“你有没有想过，那个老人家就在服装批发市场做生意，或者他过去有事正好遇见你了呢？”

 第795章 回家

    庞振华听说许卿要按原计划第二天就回京市，出去吃饭时，跟许卿说道：“那你们先回去，我想晚两天直接回省城。”
    然后跟许卿说了自己的想法：“我想的是，这边服装真是不错，我再好好看看，如果可以，这次就带一些衣服回去。”
    许卿觉得可以：那也行，出来一趟也不容易，你就好好看看，我这边还要回去看工厂的进展，还有一堆事情。”
    秦苗苗听完后，犹豫了一下：“振华哥，你一个人可以吧，我也想先回去，雪梅姐他们忙不过来。”
    庞振华连连摆手：“没事没事，我这边一个人没问题，你们都忙你们自己的，我一个男人，怕什么。”
    许卿想想，也许从这一次分开后，她和庞振华的生意轨跡就会彻底的分开，以后在生意上没有交集。
    还是不放心，叮嘱著庞振华：“你做生意，就要做能看见摸到的，那些看不见摸不到的生意不能做，也不能沾。”
    庞振华点头：“放心，肯定不会的。”
    许卿想想也是没办法再说得太细，等股票出来时，再跟庞振华说说。
    第二天一早，许卿和秦苗苗在火车站分开，一个回了西北，一个北上回京市。
    直到上了火车，许卿才想起来，没跟秦苗苗说过，遇见了宋谨词的姑姑，现在是她的婆婆。
    想了想感觉说不说都不重要，说了反而会让秦苗苗更难受。
    一路折腾回到京市，已经是晚上八点，许卿跟谁也没说，从火车站直接坐公交车回家。
    到大门口就能听见小宝撕心裂肺的哭声。
    许卿赶紧推开大门，就见小宝站在院子里，闭著眼睛哭，还流著一长串的鼻涕。
    周晋南一脸严肃地站在他身边，就看著他哭。
    小宝听见大门响，扭头一看是妈妈，哇的一声哭得更凶，跑著过去抱著许卿的腿哭：“妈妈，爸爸打，妈妈救命啊，你再不回来，小宝就要被爸爸打死了。”
    许卿哭笑不得：“你能哭这么大的声音，看来还没事，说做错什么事了，让爸爸打。”
    周晋南挺意外许卿突然回来，想著怎么也要等两天，过去帮著把许卿带回来的一堆东西拿进屋里，然后说著：“怎么没跟我说一声，我去接你。”
    许卿觉得联繫起来实在太麻烦了，说：“我也可以的，你看不是回来了吗？小宝是怎么了，你还动手打他。”
    周晋南虽然严肃，但从来不打孩子，特別是对小宝，也是格外的宽容。
    不管做错什么事情，都是很有耐心地去教育，从来不会动手打人。
    叶楠出来，没来及问许卿一路上还顺利，先给她告状：“小宝这次真是太过分了，不想练字，就把墨水倒在爷爷的暖瓶里，爷爷晚上喝水也没注意，全喝了进去，现在嘴唇还黑著呢。”
    许卿听完都不知道该什么表情面对小宝，怎么会有这么淘气的孩子呢，想想那个画面又觉得好笑。
    板著脸瞪眼看著小宝：“那你挨打活该，那是吃的东西，怎么可以乱倒东西呢？我看你爸打得轻了，给爷爷道歉没有？”
    小宝见很久不见的妈妈都在生气，嚇得也不敢哭了，抽抽搭搭地点头：“道歉了，给爷爷道歉了，小宝不故意的。”
    许卿蹲下很严厉地看著小宝：“不是所有的错事，说一句不是故意的就可以过去，万一那倒进去的东西有毒呢？会不会害死爷爷？你这是很坏的错事。”
    小宝嚇得眼泪含在眼眶里，抿著小嘴，扭著手指看著妈妈，不敢再说话。
    许卿低头看著小宝的小手，两个手背上都是青痕，应该是周晋南用枝条抽出来的，伸手翻过小宝的手，手心也肿著，突然有些心疼，却不能说什么，嘆口气起身回屋。
    小宝见妈妈不搭理他，直接进屋，嚇得以为妈妈不要他了，哇哇哭著追过去：“妈妈，小宝再也不敢了，妈妈，小宝好好练字，不要不理小宝啊。”
    许卿压著眼泪，知道小宝这个调皮的性格不打不行，可是这么多天没见孩子，看见孩子手被打成这样，又忍不住心疼。
    嘆口气转身抱著小宝进屋。
    小宝哭唧唧地抱著许卿，就怕妈妈不要他了。
    许卿摸著他的脑袋：“你说你怎么这么调皮呢？以后不可以这样，如果爸爸妈妈现在不管你，以后你是不是就会变得越来越过分？”
    小宝也听不懂，反正现在点头就是了：“妈妈，小宝不敢了，以后都不敢了。”
    许卿见孩子嚇成这样，也没再多说：“明天我们过去给爷爷道歉，如果小宝实在不想学毛笔字，我们就不学了。”
    她不可能把小宝复製成另一个聪明又懂事的大宝。
    也不可能按著小宝不喜欢做的事情，逼著他去做。
    小宝也不知道妈妈说这句话是真的还是假的，也不敢说话，小手背擦著眼泪，靠在妈妈怀里。
    等小宝哭著睡著，许卿抱著他去他和大宝的房间，才发现大宝已经睡觉了。
    放好小宝，给两个孩子盖好被子，才出来，有些惊讶的问叶楠：“大宝怎么睡的这么早，是身体不舒服吗？”
    叶楠摇头：“你走之后，这孩子每天就睡的挺早，吃了晚饭就睡觉，天亮才起床。”
    想了想说道：“可能是想你，別看这两孩子不说，都想你呢，小宝还每天问问妈妈什么时候回来，大宝从来不问，但这孩子心里能装事，大概是想著早早睡觉，梦里就能见到妈妈。”
    许卿有些心酸，揉了揉眼睛过去洗脸。
    周晋南煮了一碗西红柿鸡蛋面，许卿坐下吃饭时，忍不住抱怨了一句：“你下手也太狠了，不管怎么说，小宝才五岁，你看看你把孩子手打的。”
    说著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你可以罚站，你也可以打一下手心，你看看孩子的手心和手背，全都肿著，我就不在几天。这要是小宝有个后妈，你们还不合伙把孩子打死。是”
    因为心疼孩子，就变得有些胡搅蛮缠，刚才不能在小宝面前说爸爸打的狠，害怕小宝以后都不服气周晋南的管教。
    可事实就是他下手太狠了。

 第796章 偏心

    周晋南沉默的坐在许卿对面，也知道自己当时一气之下打小宝太狠了，可是这个孩子还挺倔强，死活不肯认错。
    反而是许卿一回来，他小嘴立马就乖了，又是道歉又是认错。
    许卿气得不想搭理周晋南，含著泪吃了饭，又去弄了盆水回屋洗了洗，换了衣服直接上床躺著。
    周晋南收拾完进屋，坐在床边，试探地去握了握许卿的手。
    被许卿一下甩开：“你怎么那么狠心，能下去那么狠的手。”
    周晋南也没想到，他就是用小树枝轻轻抽了两下，小宝的手就肿了。
    许卿心疼是的哭了一会儿，然后坐起来：“我觉得我们对小宝的教育可能出了问题，是不是应该对他耐心一些，如果实在不喜欢的东西，我们也不要逼著他去学，他不快乐就会叛逆，他叛逆我们就生气，最后就变成不能挽回的局面。”
    周晋南苏觉得许卿说得对：“我没用力，就是很轻的，不知道为什么就肿了。”
    许卿嘆口气：“挨打也是小宝活该，这次真是他太调皮了，爸没生气吧？”
    周晋南摇头，周承文怎么可能生气，知道后只是笑著骂了句淘小子，他就是怕这种纵容，会让小宝以后变得无法无天起来。
    所以才拎回来收拾一顿。
    许卿还想跟周晋南好好聊聊，可是这一路实在太累，说了小宝的事情后，眼皮就有些睁不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著了。
    等睁开眼，脑袋边围著两个小脑袋，小宝已经忘了昨天的不开心，笑眯眯地看著许卿：“妈妈醒了，妈妈吃饭，有糕。”
    大宝也是抿著嘴笑，还带著那么一点点不好意思。
    许卿笑著把两个孩子搂在怀里：“你们这么早就起来了呀，怎么没喊妈妈起来？”
    小宝眨著眼睛：“爸爸不让，让妈妈好好睡觉。”
    许卿亲了亲两个宝贝：“那你们想妈妈没有？”
    小宝赶紧点头：“想妈妈，天天想妈妈。”
    大宝也跟著点头：“想妈妈。”
    许卿开心地起来，带著两个孩子去洗漱，吃了早饭，大宝自己背著书包去上学，走的时候还恋恋不捨地跑去抱了抱许卿，才开开心心地离开。是
    许卿看小宝小手还肿著，决定给他请一天假是，去周承文那边看看。
    从幼儿园请假回来，往周承文家走的时候，小宝牵著妈妈的手，走著走著，小脸垮下来，有些担心和忐忑，还时不时偷偷仰著小脸看著妈妈的脸：“妈妈，去爷爷家？”
    许卿点头：“嗯，去爷爷家，给爷爷道歉，好不好？”
    小宝没有犹豫地点头：“好，给爷爷道歉，以后小宝不敢了。”
    许卿想了想：“小宝可以调皮，但是不能去伤害別人，如果不喜欢，我们就不去做了。”
    小宝又听不懂了，可以也不敢问，乖乖地跟著妈妈去爷爷家。
    许卿看见周承文嘴唇还发黑，模样有几分滑稽，忍著笑的道歉：“爸，小宝真是太胡闹了，以后再这样，你们都不用客气，直接打他。”
    宋玉环倒是惊讶：“卿卿什么时候回来的？你说什么话呢，小孩子淘气不是正常？你爸昨天都说了，小宝这孩子聪明著呢，你看看人家想的这个鬼主意，一般孩子谁能想出来。”
    许卿无奈：“这是太坏了，一般孩子谁敢啊，所以我们不能纵容他犯错的。”
    周承文摆了摆手：“教育是你们的事情，我们肯定不管的，隔代亲你总听过，我们才不当那个恶人呢。”
    说著笑眯眯地去拉著小宝的手，看见小宝手上的伤痕，瞬间不乐意起来：“是不是晋南打的？昨天黑著脸带小宝走，我就知道他肯定会动手，但是也不能这么打孩子，看看把孩子手打成什么样了？”
    蹲下抱著小宝，仔细看著两个小手。
    宋玉环也跟著过来看，也是一脸的心疼：“这个晋南，怎么下得去手，看看孩子的手，皮肤本来就嫩，哪能这么打，再给打坏了。”
    两人就围著小宝，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著想心疼的话。
    许卿心里嘆息，多亏她昨晚忍住了，要不小宝以后可能更囂张。
    最后坐下来，许卿跟周承文说了自己的想法，以后不用教给小宝练字，他既然想玩就再玩一年。
    周承文肯定没有意见：“我之前就说过小宝不用练的，他的性格就是这样，不是说练字就能磨平，以后慢慢大了就好了。”
    说完嘆口气：“是因为大宝太优秀，你们就想让小宝也一样，虽然嘴上说著知道小宝是个晚熟的孩子，却依旧也希望他和大宝一样聪明乖巧，这样时间久了，你们对小宝的要求就不自觉地严厉了很多。”
    许卿没吱声，她也不清楚自己有没有这种想法，可能潜意识里確实想让小宝和大宝一样，听话又省心。
    周承文坐在那里，让小宝靠在他怀里：“当父母的哪有不偏心的，以前我发现你们都很喜欢小宝，对大宝就忽略很多，每天都是围著小宝转，后来发现大宝是个天才，让你们骄傲和自豪的时候，你们就都喜欢大宝，对大宝就关注更多一些。”
    许卿依旧没说话，虽然周承文並不知道大宝的秘密，但他却说对了一点，以前他们都喜欢小宝，而现在大家確实都喜欢大宝多一点。
    小宝眨了眨眼睛，看看周承文，又看看许卿，朝著妈妈跑了过去：“小宝喜欢妈妈，妈妈也喜欢小宝。”
    许卿笑著摸著小宝的脑袋：“妈妈当然喜欢小宝，因为小宝和大宝都是妈妈的宝贝。”
    心里在反思，最近確实对小宝忽略很多，喜欢带大宝去店里，就不愿意带小宝去，嫌弃他太吵闹，太调皮。
    周承文乐呵呵地看著母子俩，过了一会儿才问：“这次出门还算顺利吧？”

 第797章 可怜的孩子

    许卿跟周承文简单地聊了羊城的风土人情，还有生意上的事情。
    周承文虽然对生意上的事情不清楚，但是对羊城的风土人情还是知道不少。
    许卿带小宝吃了午饭才离开，看著因为不用练字而傻开心的小宝，忍不住好奇：“小宝今天很高兴？”
    小宝点点小脑袋：“高兴，妈妈喜欢小宝，小宝也喜欢妈妈，也不用练字了。”
    许卿想了想：“那小宝会討厌爸爸吗？”
    小宝想都没想地摇头：“不討厌爸爸，喜欢爸爸，喜欢妈妈，喜欢姥姥喜欢白狼……”
    许卿心里感嘆，小宝的喜欢就是这么直接，不带一点遮掩。
    在家休息了一天，带著小宝没事逛了一圈，晚上一家人又去周承文那边吃了晚饭。
    第二天开始，许卿又忙碌起来，不过每天回家再晚，都陪著小宝和大宝说说话，也陪著小宝玩一会儿弱智又无聊的游戏，让小宝都感觉妈妈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对他更好了，比以前还要好，让他都不好意思调皮捣蛋了。
    周五是个阴天，许卿看天气不好，早早从工地回来，打算过去接小宝和大宝。
    还没等去接小宝，大宝领著程家栋跑著到药铺，程家栋脸上还是伤疤，衣服也被人扯坏。
    让许卿嚇了一跳：“这是怎么了？跟谁打架了？”
    程家栋还有些不服气，满眼的倔强：“要不是我年纪小，肯定揍死他们。”
    许卿只能问大宝：“到底是怎么了？你们俩现在都不在一个班怎么还在一起？还有现在不是放学时间，你们怎么回来了？”
    大宝想了下说道：“今天下午老师开会就放学了，回来路上有人问我要钱，我没有他们就要打我，他就跟人打起来了。”
    原来学校也有几个坏学生知道大宝家里是开药铺的，肯定很有钱，就想拦著大宝要钱。
    大宝背著书包不想搭理他们，也不肯给钱。
    那些坏孩子就拉著大宝的书包带不让他回家，就在大宝准备放红蜘蛛咬人时，程家栋冲了过来，跟那三个坏孩子打了一架。
    那三个孩子都是五年级的大孩子，程家栋一打三肯定打不过，最后还是大宝放了红蜘蛛咬了他们，才拉著程家栋跑回来。
    许卿听完就很生气，竟然还有拦路要钱的，赶紧检查了程家栋身上，確定只有脸上有伤，带著他去擦药：“你很勇敢，可是以后这么危险的事情不能做了，要是遇见这种事情，你可以去喊大人过来帮忙。”
    程家栋一脸无所谓：“没关係的，周宜修是我最好的朋友，为了朋友，就应该两肋插刀。”
    许卿哭笑不得：“这都是谁教的啊？这样可不行，会伤到自己的，阿姨觉得你们更应该的是先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程家栋一点都不在乎：“我是帮我最好的朋友，流血都不怕，而且他为了救我，还被人用板砖砸了一下呢。”
    许卿一听，赶紧拉过大宝来检查，掀开衣服就看见后腰处有一块巴掌大的青痕，还有一块地方破了皮，隱隱渗著血丝。
    “大宝怎么不说啊？疼不疼？”
    大宝摇头：“不疼的。”
    许卿心疼得不行，叶楠拿著药过来，看著两个孩子身上，气得火冒三丈：“什么熊孩子，明天大宝带我去，我要看看是啥样的孩子，竟然敢这么伤我家宝贝，家栋也跟著，到时候我就看著，你们给我打回来。”
    程家栋十分配合地点头：“奶奶，我跟你一起去。”
    许卿也没拦著，这种坏孩子是该狠狠教训一顿。
    给两个孩子上了药，特別是程家栋，叶楠又专门配了点药粉撒上，免得以后会留疤。
    程家栋一点都不在意，也感觉不到疼，开心地拉著大宝：“那我们现在是好朋友吧？以后你跟我玩吗？”
    大宝想了想，点了点头：“是好朋友，不过你要好好学习，你成绩太差了，以后我们就不能在一个学校，这样就不能做好朋友了。”
    程家栋一琢磨，感觉大宝说得很有道理，赶紧点头：“我回去就好好学习，那你以后放学不能不理我。”
    大宝点头，程家栋瞬间开心地在屋里乱蹦。
    叶楠笑起来：“这孩子倒是心思简单。”
    许卿看著程家栋，心思却有些复杂，如果程家栋真是程皓的孩子，她利用程家栋打亲情牌会不会很卑鄙？
    外面下起了雨，程家栋见大宝拿著课本在认真学习，也过去掏出乱七八糟的课本，找个本子写作业。
    眼看著雨越下越大，许卿去接了小宝回来，就问程家栋：“雨有些大，我送你回去吧？”
    程家栋犹豫了一会儿：“阿姨，我能在你家吃了饭再回去吗？”
    许卿不能直接同意：“你奶奶要是看见你不回去，会著急的，明天你跟奶奶提前说了，再来我家吃饭好不好？到时候阿姨给你做红烧排骨。”
    程家栋吭哧半天不想走，最后冒出来一句：“我就想吃吃妈妈做的饭，不知道妈妈做的饭是什么味道。”
    这句话让许卿听得心酸，想了想：“那我带你去跟奶奶说一声，然后去我家吃饭，吃了饭后，让叔叔送你回家?”
    小宝在一旁，觉得这个主意真是太好了：“让哥哥去家里吃饭，去我们家吃饭。是”
    程家栋犹豫了一下点头同意。
    许卿打著伞带著程家栋回家，走过窄窄的胡同，到一个大杂院里。
    程家栋带许卿到最里面一个屋子前停下，指著门：“这就是我家。”
    许卿怎么也没想到，程家栋生活在这样的地方，大杂院看著就很破，还住了很多户人家，而最里面这一间，一共也不错十几平的样子。
    没等她回神，程家栋已经推门进去：“奶奶，奶奶，我晚上可以去同学家吃饭吗？”
    奶奶声音沙哑又苍老：“谁家让你去？你別淘气，又骗奶奶。”
    程家栋很篤定地保证，还带著点小骄傲：“奶奶，这次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有一个特別好的朋友，他学习特別好。”

 第798章 吃的最好的一顿饭

    许卿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这句话后，心里有些堵得慌，过去摸了摸程家栋的脑袋，跟屋里奶奶说著：“奶奶，我就是周修宜同学的妈妈，就是来跟你说一声，家栋想去我家玩，一会儿在我家吃了饭，我再送他回来。”
    屋里突然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接著房门打开，扑面而来一股霉味。
    因为下雨，屋里更加潮湿，霉味也大了很多。
    有个头髮全白的老太太蹣跚地扶著门框，眯眼看著许卿，眼神像是不太好，看了好一会才说道：“你们真让家栋去你家？”
    许卿看著老太太衣服上的补丁，再看程家栋身上的衣服却乾乾净净，一个补丁都没有，可见老人家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了这个孩子。
    “是呢，我来邀请家栋去我家做客，一会儿吃完饭，就让孩子爸爸送他回来。”
    程家栋挺著小胸脯，十分骄傲：“奶奶，你看我有好朋友了，他们愿意跟我玩呢，我不是坏孩子，而且我朋友的学习非常好，他很聪明的。”
    老太太眯眼笑著，喊著许卿先进屋子里坐：“你先进来坐一会儿，我给家栋说两句话。”
    许卿牵著程家栋进屋，房间很小，却收拾得很乾净，屋里东西也很少，一张双人床，还有一张八仙桌，床对面还有个双门立柜，擦得也是一尘不染。
    老太太客气地让许卿坐下，又忙著要去倒茶。
    许卿赶紧拦著：“就不喝茶了，以后有时间再来。”
    老太太拉著程家栋的手：“一会儿去同学家要有礼貌，不能搞破坏，也不能隨便拿別人的东西，要听叔叔阿姨的话。”
    程家栋这会儿开心得根本听不进去，一个劲儿地点头：“奶奶，我知道，我听话的。”
    老太太慈爱地摸了摸程家栋的脑袋，又跟许卿说道：“这个孩子就是调皮了一些心眼好得很，看见我咳嗽还知道给我倒茶，每天回来都帮著我干活呢，就是调皮了一点。”
    许卿知道奶奶反覆强调，是怕她嫌弃程家栋，笑著安慰她：“没事，小孩子哪有不调皮的，不过家栋確实是个好孩子。”
    老太太听许卿也夸程家栋，连连点头：“是呢，只是胡同里的孩子都欺负他，因为他没有爸爸妈妈，不过我们家栋真是顶好的孩子。”
    许卿带著程家栋离开时，老太太还打著伞站在大门口叮嘱著，让程家栋听话，不要调皮。
    一直出了胡同，许卿才问程家栋：“你为什么想和大宝做朋友？”
    程家栋想法很简单：“因为他很聪明，別人都说我是傻子不跟我玩，还因为我没有爸爸妈妈，就骂我是野种，他们有人说我妈妈做了不好的事情，所以我也不是好孩子。”
    许卿从刚才老太太小心又反覆的叮嘱中，就知道程家栋一直被人嫌弃著，却依旧能有这么开朗的性格，单纯又执著，是很难得的。
    牵著他的小手：“那是他们都不知道，你是非常非常好的孩子，也很聪明，比如你会叠枪，让小宝就很佩服，你还很仗义，会帮助好朋友。”
    程家栋开心地笑了：“阿姨，等我长大了，就去当兵，我要做一个好人，把所有的坏人都打跑。”
    许卿点头：“那你很厉害，阿姨相信你肯定能做到，不过不管做什么，都要好好学习才行，要不以后你都不认识字，怎么去打仗，所以你可以跟著大宝一起好好学习。”
    程家栋没有意见，还很高兴地点头：“我会好好学习的。”
    因为知道程家栋处境可怜，到家后，许卿让大宝和小宝一起玩，她去做饭，决定给孩子做点好吃的。
    包了饺子，还燉了红烧肉。
    程家栋见白狼和小宝亲昵的模样，有些羡慕，就开始缠著和小宝一起玩，两个幼稚的孩子好像共同语言更多一些。
    许卿时不时隔窗看著在院里玩的孩子，想想程家栋以后的遭遇，跟叶楠小声说道：“妈，我觉得我有些卑鄙了。”
    叶楠有些纳闷：“怎么突然说这个？”
    许卿把原本打算利用程家栋的事情说了一遍。
    叶楠觉得很正常：“你又不是虐待这个孩子，再说了，如果没有那个叫什么程皓的，你今天知道家栋的处境，你会不管吗？”
    许卿摇头：“不会，肯定不会看著不管，他是一个很好的孩子。”
    就算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也没有走上歪路，最后还能成为捨己救人的消防员。
    叶楠点头：“那不是很好，而且你们相遇，也是这个孩子人生的转折，可能会改变他的命运，而且这个孩子看著就一脸福相，可不像是个短命的孩子。”
    许卿希望是这样，好人就该平平安安地活著。
    吃晚饭时，程家栋看著桌上的红烧肉和燉鸡块，还有饺子直咽口水，很小声地问小宝：“你们家今天过年吗？”
    小宝有些茫然，然后转头看许卿：“妈妈，过年了吗？要发红包吗？”
    许卿笑起来：“今天不过年，今天是我们欢迎程家栋小朋友来我们家做客。”
    小宝哦了一声，过去抓起一个鸡腿塞给程家栋：“哥哥吃鸡腿，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
    程家栋乐呵呵地拿著鸡腿，吃饭时感觉幸福极了，这是他有记忆来，吃得最好的一顿饭。

 第799章 身世可怜

    许卿看著程家栋跟个小老虎一样，大口吃肉，一个饺子直接塞嘴里，还担心他会噎到，赶紧劝著：“你慢点吃，还有很多呢。”
    程家栋吃了五个饺子后，突然看著许卿：“阿姨，我能带几个给奶奶吃吗？奶奶肯定也喜欢，她肯定也没有吃过。”
    叶楠都忍不住感嘆，伸手摸了摸程家栋的小脑袋：“看看多懂事的孩子，你吃饱后，一会儿给奶奶装一大饭盒回去。”
    程家栋开心了，边啃著鸡肉，边乐呵呵地看著小宝。
    小宝本来就是个吃饭型选手，看著程家栋吃得多，他也不甘示弱地往嘴里塞著饺子，吃饭第一名的称號不能被抢走了。
    最后还是许卿拦著，两个小傢伙才放下筷子。
    许卿怕两人撑著晚上不消化，找了点酵母片吃，又煮了山楂水。
    程家栋吃完又开心地跟小宝玩，一直到晚上十点多，周晋南才送程家栋回家，许卿给装了满满一饭盒饺子，又给装了一份红烧肉。
    小朋友才开开心心地跟著周晋南一起回家。
    叶楠忍不住跟许卿感嘆：“多好一个孩子，性格也好，就是家庭条件不好，也没有显得缩手缩脚。”
    这也是许卿喜欢程家栋的一点，没有因为家庭出身感觉到自卑，甚至还带著一股对未来充满希望的乐观。
    也没有因为被人欺负，就变得胆小怯懦，反而是敢举著小拳头跟人干，也会去执著地追求自己喜欢的。
    叶楠想想：“以后就大宝多带这孩子回来，咱们家里也不怕多个人吃饭，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要跟上呢。”
    许卿同意：“主要还有这个孩子的学习，正確引导一下，肯定会不一样，也希望以后能改变一下命运。”
    就算长大依旧当了消防员，或者他们没有阻止意外发生，也希望在他有记忆的童年里，有很温暖的记忆留下。
    第二天一早，许卿不忙，就陪著叶楠一起去开店。
    刚打扫完店里卫生，程家栋的奶奶拄著拐杖颤颤巍巍地过来，走路弯腰缓慢的姿势，让许卿不禁想起了奶奶，赶紧过去扶著她进屋。
    程奶奶拿著两个洗乾净的饭盒过来，进门就连连道谢：“你们真是太客气了，还让孩子带回去那么多吃的，家栋这孩子激动得半夜才睡。”
    许卿笑著扶著程奶奶坐下：“就是一点吃的，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看家栋喜欢吃，而且这孩子你养得很好，吃饭的时候就惦记著要给奶奶也带一份，真是个聪明又懂事的孩子。”
    程奶奶眯眼感嘆著：“是啊，家栋这孩子很懂事的，就是跟了我这个老婆子可怜了。”
    说著从口袋掏出一个手绢，一点点打开，里面是一卷零散的钱，最大面值不超过两块。
    把最大的两块钱抽出来递给许卿：“这是孩子昨天的饭钱，我知道肯定不够。”
    许卿赶紧把钱推了回去：“您这是干嘛呀？不过就是一口饭，不用这么计较的，而且我们很喜欢家栋这个孩子，还说以后常请他到家里来吃饭呢。”
    程奶奶推脱一会，见许卿是真不要，忍不住哭了起来，用手背擦著乾涩的眼睛：“你们真是好人，家栋从来没有像昨晚那么开心过，因为她妈妈是没结婚就生了他，所以总是被胡同里的人欺负。”
    “我也没什么本事，护不住他，这么多年，你们是第一个对他好的人，所以他开心。”
    也不是没有善良的人，只是这个年月，自家的日子都难过，哪还有功夫管別人？没有落井下石就是最大的善意了。
    说完感嘆著：“他妈妈生下他就难產没了，家栋刚生下来就跟个小猫崽一样，眼看著都养不活，我就揣在怀里，小米汤一点点养大。这孩子心眼好，就是命苦。”
    许卿有些惊讶：“他没有其他亲人吗？”
    程奶奶摇头：“我也不清楚，我就是一个孤寡老婆子，遇见他妈妈时，他妈妈已经大著的肚子，因为没有临时户口，也没有出门证明，就天天东躲西藏的，我看那姑娘可怜就收留了她。”
    许卿没想到，程奶奶养的程家栋，竟然跟她一点血缘关係都没有，也是极其善良的一位老人。
    程奶奶感嘆著：“孩子可怜不容易呢，你们对他好，他也记得，就是也不要太好，因为我们家庭条件有限，我怕他到时候心就野了。”
    许卿明白程奶奶的顾虑：“你放心，我还会跟家栋好好说说，让他好好学习。”
    程奶奶笑了：“我也不认识字，他每次回来给跟我说考了一百分，我看那个卷子上都是八叉，只能就考一百分了呢？我也不懂，就是邻居孩子跟我说，我家栋现在还在上一年级，是个大笨蛋。”
    “家栋不笨，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呢，就是我不识字没法教育好他，你们要是能帮他读书，那简直太好了。”
    说著说著又要摸著口袋给钱，许卿赶紧按住：“奶奶，你不用给钱，这也是我应该做的，而且家栋是个让人值得心疼的好孩子。”
    程奶奶这次却执意要给钱：“你还是拿上，我从小就跟家栋说，不能乱拿別人的东西，更不能占別人的便宜，要做个善良的人，以后就会有很多朋友。”
    许卿按著她的手：“奶奶，你把家栋教育得很好，真的，是一个非常有礼貌还有正义感的孩子，以后肯定会很出色。”
    程奶奶有些骄傲地笑起来：“也不知道能不能看见他长大的一天，不过现在就很好，他妈妈去之前，就希望他做个正直善良，对社会有用的人，所以起名叫家栋，还说不要像他爸爸一样。”
    说著感慨了一句：“我就猜著家栋爸爸可能做了什么错事，让他妈妈很失望，才会跑著出来把孩子生下来，可怜啊。”
    到最后，许卿也没肯收老太太的钱，还送她出门，让她放心，以后肯定会帮著照顾好程家栋。
    程奶奶才乐呵呵地拄著拐杖蹣跚离开。

 第800章 给你撑腰

    叶楠看著老太太走远，站在门口不停的感嘆：“真是不容易，这么大岁数还养著个小孩子，看著身体都不好呢，我刚才偷偷给她身上装了点草药，味道不大，但是能让精气神变好，晚上睡眠也会变好。”
    许卿也想帮助他们，不过看程奶奶倔强的性格，应该是不会接受他们的帮助。
    寧可糊纸盒子挣钱，也没想过把程家栋送出去，是个心底如琉璃般纯善纯美的老人。
    叶楠因为这个，就更关注程家栋，接大宝的时候，也喊著程家栋一起去家里吃饭。
    程家栋也不客气，不过去了药店后非常得有眼力见，帮著扫地擦柜檯，倒垃圾，根本就不閒著。
    许卿也没拦著，既然孩子愿意干活就让他干，这样吃饭的时候，他才会心安理得一些，而且回去后，也能跟奶奶有个交待。
    吃饭时，看著程家栋大口大口地扒拉著饭菜，让许卿都感觉饭菜很香了，就跟程家栋商量：“今天你来我家吃饭，明天开始，中午你跟著大宝去他爷爷家吃饭好不好？”
    程家栋犹豫了下摇头：“不可以，奶奶说我不能天天来，我饭量太大了，会把你家的饭都吃光的。”
    许卿乐了：“不怕，阿姨家里的面袋子是聚宝盆，怎么吃都吃不完，你就敞开肚皮使劲儿吃，以后长大高高大大，满身都是力气，就可以帮阿姨干活。”
    程家栋半信半疑，不相信阿姨家的面袋子是聚宝盆，怎么吃也吃不完，不过阿姨说长大帮她干活，这个是完全没有问题。
    小孩子还是很好哄，等到吃完饭，程家栋就同意跟大宝一起去爷爷家吃饭，不过许卿还有个要求就是，每天去吃饭，就要会写字，会把拼音背下来，还要每天做数学题。
    程家栋完全没有拒绝，很痛快地点头同意。
    许卿又叮嘱大宝，要带著程家栋去爷爷家吃饭，还要帮助程家栋好好学习。
    虽然大宝不想交朋友，可是妈妈的话要听的，很乖巧地点头同意。
    等上学后，许卿又去跟周承文和宋玉环说了程家栋的事情，两人本来就是很善良的人，特別是宋玉环，听著程家栋的经歷，忍不住红著眼圈：“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以后就让他跟大宝来，就是一口饭的事情，现在粮食又不像前些年那么紧张，吃饱肚子还是没问题的。”
    周承文也点头：“对，就让他来，一个孩子的饭，我们还管得起，我也见过这个孩子，是个很好的孩子。”
    许卿笑起来：“你们也不用过分关注，这个孩子心思还是很单纯的。”
    他的年纪，不畏惧世俗流言，也知道什么是同情和可怜，就简单单纯地开心著，已经挺好。
    许卿已经安排得很好，没想到程家栋在学校里却出了事情，上次拦路的三个孩子，许卿还没顾上过去找他们。
    他们反而跑去找程家栋的事情，因为大宝学习好，又是老师喜欢的，他们不敢去，就找程家栋的麻烦，把钱塞在程家栋书包里，然后到老师跟前诬赖他偷钱。
    程家栋自然不肯承认，可是钱就在他书包里，让老师都没办法相信他，让他喊家长，他越倔强地不肯，就站在教室门口不动。
    还是大宝看见了，跑著回家喊许卿：“妈妈，程家栋被诬陷偷钱，老师带他在办公室门口站著。”
    许卿正好就在店里，一听拉著大宝就怒冲冲地去学校。
    她相信程家栋的品质不会有问题，柜檯里的抽屉都没有上锁，从来没有丟过一分钱。
    到学校门口，远远就看见程家栋站在办公室门口，梗著脖子一脸的不服气，书包挎在脖子上，地上还散落著他的课本。
    小脸蛋上全是不服气，眼里还含著眼泪，却硬是没让眼泪掉下来。
    许卿看著就心疼，过去蹲下抱了抱程家栋：“不怕啊，阿姨相信你。”
    程家栋一直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是突然掉下来，委屈地哭起来：“阿姨，我没有偷钱，我不偷钱的。”
    边说著，边用手背使劲擦著眼泪。
    许卿就有些受不了，如果是自己的孩子，不得心疼死，抱著程家栋拍著他的后背：“不哭不哭，阿姨知道你是冤枉的，你放心，有阿姨在，谁也不能欺负你。”
    说完拉著程家栋去办公室找老师。
    程家栋的班主任，以前也是大宝的班主任，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清瘦严厉。
    看著许卿牵著程家栋还有些惊讶：“周宜修妈妈，你怎么来了？”
    许卿牵著程家栋：“我听说家栋这边出了点事情，你也知道他奶奶身体不好，不方便过来，我就过来看看，到底什么什么情况，为什么要诬赖程家栋小朋友。”
    老师对许卿还是挺客气的，毕竟大宝的学习成绩，在学校就是小神童，推了推眼镜：“是这样的，因为有同学说钱丟了，然后就在程家栋书包里发现了五毛钱，所以钱肯定是他拿的，主要他说明不了这个钱的来源。”
    许卿皱眉：“那怎么就不会是被人陷害呢？我认识这个孩子，他不可能偷钱，你把丟钱的孩子找来，我来问他。”
    老师见许卿態度也很强硬，想了想，去门口喊了个学生，去把那三个五年级的同学喊来。
    大宝就靠在许卿身边，安静地看著程家栋，突然过去伸手拉著程家栋的手，衝著他笑著。
    本来哽咽地哭著的程家栋，见大宝牵著他的手，还衝他笑，突然含泪笑起来，就像是受的所有委屈都不重要一样，因为他最好的朋友相信他。
    三个五年级的学生很快跑著来，看见许卿也在，还有些心虚。
    老师喊著：“马国良，你过来，你说说你的钱是怎么丟的？”
    马国良胆小地缩了缩脖子，然后鼓著勇气：“我今天就把钱装在书包里，早上的时候，在操场踢足球，就把书包放在一旁，后来踢完足球，钱就不见了。张猛说他看见程家栋翻书包了。”
    被点名的张猛连连点头：“对，我就是看见程家栋翻马国良的书包了，然后他就丟了五毛钱。”

 第801章 大宝，打回去

    程家栋一听，顿时瞪眼：“我没有，我从那里路过就没有动书包，你们诬赖我。
    ”
    三个小孩突然声音大了起来，异口同声地喊著：“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偷钱呢”
    许卿瞪眼看著三个孩子，眼神突然凌厉起来：“大宝，是不是这三个孩子拦著你要钱？”
    大宝立马走了过去，小手指著三个人：“就是他们三个，拦著我要钱。”
    然后指著张猛：“是他，他用板砖砸我。”
    说完还撩起衣服，露出后背，上面淤青扩散更大了一圈，看著就触目惊心。
    大宝说完，又指著马国良：“还有他，他把程家栋的脸都挠烂了。”
    三个男孩没想到许卿话锋一转，直接说到他们拦路要钱的事情，还以为那件事过去两天，应该没人会问了。
    许卿冷眼看著张猛，喊著大宝：“你去打他，他怎么打你的，你就给我打回来！”
    老师一听，怎么局面一下变了，可是也不能在办公室让家长打孩子，其他老师也都站起来看著。
    “周宜修妈妈，你先冷静一下，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许卿挺不乐意：“误会？我儿子身上的伤，你总该看见，那是误会吗？这三个孩子拦著我们孩子要钱，这是误会，还是你觉得我儿子在撒谎？”
    老师顿时没话可说，皱眉看著三个男生：“你们是不是抢钱了？”
    三个男生还想狡辩，大宝板著小脸开口：“你拿板砖打我，我还咬你手了，你手腕上肯定有我咬的伤疤，你可以给大家看啊。”
    张猛顿时不吭声了，低头看著脚尖不说话。
    许卿却没有想这么算了，这三个孩子如果现在不收拾，以后长大也是社会的毒瘤，干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喊著大宝：“你去，他怎么打你的，你给我打回去。”
    大宝还真跑著去办公室外找了半截砖头进来，朝著张猛的后腰处狠狠砸了过去。
    动作又快又狠，小表情都带著凶猛。
    张猛疼得噗通一下趴地上哭了起来。
    旁边的老师都看的震惊了，没想到一向乖巧的大宝竟然这么凶。
    连许卿都觉得惊讶，她还以为大宝不会出手，或者也是轻轻出手，毕竟在家里，大宝的脾气一直是温和的，从小不管小宝怎么欺负他，他都不会吭声。
    加上有著一世的记忆，看事情也淡漠很多。
    这么奶凶的样子，还有砸下去时，狠戾的表情，让许卿都没想到。
    许卿压著心底的惊讶，看著张猛和马国良：“好了，你们现在说，程家栋偷你们的钱没有？”
    到这一刻，三个孩子哪儿还敢乱说，赶紧哭著摇头：“没有，没有偷，是我们瞎说的。”
    许卿皱眉：“好，那你们说说五毛钱为什么会出现在程家栋的书包里？”
    马国良哭著：“是我抢了他书包，搜书包时，偷偷塞进去的。”
    许卿冷哼，然后看著程家栋：“他诬赖你，还打了你，你现在也去打回来。”
    程家栋犹豫了一下，擦了擦眼泪，看著许卿：“阿姨，我不打，他已经知道错了，奶奶说只要知道错了，改正错误就是好孩子。”
    许卿听了就觉得心酸，程家栋不打，是因为从来没人给他撑腰，而程奶奶总是教育他要学会忍让。
    摸了摸他的脑袋，看著一旁都傻眼的老师：“李老师，你也看见了，程家栋並没有偷钱，是有人故意冤枉他，在这种情况下，你没有调查清楚，怎么可以就轻易把小偷的罪名扣在孩子身上？”
    李老师有些尷尬：“主要当时马国良他们人证物证都在，程家栋又解释不清楚钱的来源。”
    许卿冷笑：“什么叫人证物证都在，张猛，你既然看见程家栋在翻马国良的书包，当时为什么不制止？所以你当时怀著什么样的心思？”
    张猛低头不敢抬头，腰上还疼得让他喘气都不敢用力，想哭又不敢哭。
    许卿也不指望他能说什么，扭头又看著李老师：“这就是你说的人证，他当时既然看见都不阻止，你不觉得这个口供嫌疑很大？”
    李老师更尷尬了：“当时没注意，就想著程家栋偷钱这个行为不好，想著赶紧给孩子纠正了。”
    许卿不乐意：“程家栋没有偷钱，还有你是班主任老师，没有调查就给孩子定罪，不是平时就有偏见吗？”
    李老师满脸通红的看著许卿，心里却是怨恨许卿不给面子的。
    许卿也不在意老师怎么想，反正过后要想办法给程家栋换个班级才行，要不留下也是会被老师穿小鞋。
    也不管学校会怎么处理那三个孩子，一手牵著一个孩子离开。
    出了学校大门，程家栋伸手擦著眼泪，说：“谢谢阿姨，我真的没有偷钱，我不是小偷呢。”
    许卿笑起来：“嗯，阿姨肯定相信你，不过呢，通过这件事，你们要明白一个道理，打铁还需自身硬。只要你们足够优秀，就没人能够伤害你们。”
    程家栋也不太懂阿姨说的什么，不过以后一定要听阿姨的话，阿姨可真是最厉害的人。
    许卿又好奇大宝今天的表现：“大宝，你今天很勇敢啊，妈妈都没想到呢，不过这样很对，就要对欺负你的人凶狠一些，让他们以后不敢惹你。”
    大宝抿了抿嘴角：“因为他们欺负程家栋，程家栋是我好朋友。”
    程家栋瞬间高兴起来，眉眼弯弯地笑著：“嗯，我们是好朋友，我肯定也不会让別人欺负你。”
    许卿给每人买了个鸡腿大麵包，当做奖励，同时也是安慰程家栋受伤的小心灵。
    “这是表扬你们今天很勇敢的奖品，以后也要这么勇敢。”
    程家栋笑著，舔了一口他从来没吃过的麵包，真甜啊，想了想又套进袋子里。
    许卿很奇怪：“你怎么不吃啊？”
    程家栋满脸开心：“我要带回去给奶奶吃，她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第802章 绳从细处断

    许卿就觉得这孩子，总是能触动她心底最柔软的地方，却没有提出再买一个，因为不想养成程家栋以后总觉得什么东西都会有双份的坏习惯。
    倒是大宝，盯著麵包看了一会儿，他特別喜欢吃的东西不过，鸡腿麵包算一个，想了想，还是掰了一大块递给程家栋：“我不太饿，这个你吃。”
    程家栋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你真的吃不完？”
    大宝点点头：“你吃吧，我还饱著呢。”
    程家栋才接过麵包，和大宝一起大口大口吃起来，两个小朋友边吃边咯咯笑著，看著感情好极了。
    许卿看著有些欣慰，这样的成长，应该会让他们学会分享，学会照顾別人。
    程家栋吃完麵包，和大宝又玩了一会儿，看著天色不早，才背著书包蹦蹦跳跳地回家。
    边跑著边捂著书包，想著里面有个大大的鸡腿麵包，就开心得不行。
    一路跑到家门口，院里邻居们已经回来，都在院里忙著做饭，也有人跟程家栋打著招呼。
    程家栋因为开心，乖巧地喊著叔叔婶婶，打完招呼衝进家里，却发现奶奶竟然还躺在床上。
    有些疑惑：“奶奶，奶奶，你怎么还在睡觉啊？”
    想著奶奶是不是不舒服，赶紧跑著过去，爬上床伸手摸了摸奶奶的脑门，冰凉一片。
    让程家栋突然没了主意，不知道奶奶是睡著了，还是生病了，心里却莫名恐惧起来，伸手推著奶奶：“奶奶，奶奶，你起来，我给你带麵包了。”
    程奶奶依旧没有反应，这让程家栋彻底嚇坏了，哇的一声哭起来：“奶奶，奶奶，你怎么了，你醒醒啊，奶奶，你不要嚇唬我啊。”
    院里人听见程家栋的哭声，都放下东西跑了进来，摸了摸程奶奶的鼻息，不知道人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有人抱著程家栋：“孩子，奶奶已经是走了，你先不要哭啊。”
    程家栋虽然小，却知道什么是已经走了，那就是奶奶死了，再也不会等他回家吃饭，也不会陪著他了，哇的一声哭得更凶。
    挣扎著扑过去，趴在程奶奶身上哭个不停。
    程奶奶走得面容安详，像是睡著了一样。
    许卿是第二天才知道程奶奶没了，早上开了大门，就见程家栋穿著一身孝衣蹲在大门外，小模样看上去格外说得可怜，
    看著程家栋身上的孝衣，嚇得许卿一激灵，也意识到程奶奶是出事了，赶紧喊周晋南和叶楠出来。
    她弯腰抱起程家栋：“好孩子，没事啊，有叔叔阿姨在呢，不怕。”
    程家栋伸手搂著许卿的脖子，哇哇哭起来：“奶奶不要我了，是不是我不听话，奶奶不要我了。”
    许卿的眼泪就跟著掉下来，唯一的至亲离开，对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实在是太残酷了。
    叶楠和周晋南也跟了出来，周晋南让叶楠把大宝和小宝送学校，然后中午和晚上跟周承文那边说好，晚上把大宝和小宝也接过去。
    他和许卿帮著去料理程奶奶的后事。
    许卿想著程家栋已经穿上了孝衣，那肯定是有人帮著料理一些后事，带著孩子回去才知道，不大的屋里，炕上躺著程奶奶。
    旁边八仙桌上坐著两个男人，长得还挺像，腰上缠著白布条。
    看见许卿和周晋南带著程家栋过来，有个岁数大点的起来了，客气地跟两人打招呼：“我还纳闷程家栋天不亮去了哪儿呢，原来你去找人了。你们好，我叫张明山，这是我弟张高山，是我婶子的侄子。”
    许卿点点头，原来是程奶奶丈夫那边的侄子，也就没多想。
    程家栋却拉著许卿衣服哭起来：“他们要抢奶奶的房子，说这个房子是他们张家的，说我是小野种，让我滚蛋。”
    他都听见了，奶奶没了他很难过，他也害怕被赶走，所以只能去找许卿。
    许卿没想到这两兄弟还有这样的想法，弯腰抱著程家栋：“不害怕啊，有叔叔阿姨在，没人敢欺负你。”
    张明山听见这话有些不太乐意：“你这么说就不对了，这孩子和我婶子一点血缘关係都没有，这些多年你白吃白喝地养大他，已经够仁至义尽了，总不能我婶子的房子也给他吧？”
    一直没说话的张高山也站了起来：“对，这个房子是我们老张家的，让他们白住这么多年，已经够仁义了。”
    许卿也挺生气：“这个房子是程奶奶，和你们有什么关係？她愿意留给谁那就是谁的，再说了，老人家现在还躺在床上呢，你们就要房子，你们还要脸吗？”
    张明山气得瞪了许卿一眼，被许卿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周晋南按著许卿的肩膀：“先不跟他们吵，把程奶奶的后事办了再说，你在这里守著，我去找医生过来，还有殯仪馆的车。”
    院里邻居和程奶奶也是多年的老街坊，虽然平时没法救济奶孙俩，主要是自顾不暇。
    但是遇见这种事情还是要管的，只是看见张明山兄弟两人过来，想想两人也经常过来，逼著老太太腾房子，要不就是在院里破口大骂。
    就不想管这个閒事，更重要的是，如果管了，以后程家栋是不是也要管，家里多个吃饭的人，谁也不愿意的。
    现在见周晋南和许卿挑头管这个事情，也都跟著出来帮忙，需要跑腿的地方，都很积极地跑著去办。
    许卿就带著程家栋，一直到给老人家办完葬礼，才弄明白这家里的事情。
    老太太就这么一间屋子，也確实是男人留下来的，主要老人家死得太突然，也没说把房子留给谁。
    所以张明山兄弟当仁不让，要抢著这个房子。
    许卿有些心累，不过是二十平米的小房子，犯不著费劲去抢。
    葬礼后，收拾了程家栋的东西，带他回家。
    程家栋还是不愿意相信奶奶就这么走了，拉著许卿的手离开时，还问著：“奶奶是不是觉得我不听话才气死的？”

 第805章 听说她死了

    许卿在看见方静衝过来动手时，就想还手的，没想到程皓更快，直接把方静扇得退了好几步，姣好的脸瞬间肿起来。
    再看程皓暴怒的样子，生怕下一秒会迁怒在程家栋身上，赶紧过去拉著程家栋：“家栋，鬆口，我们走。”
    程家栋听话地鬆口，不过看程皓的眼神，还带著凶狠，像个小狼崽子一样。
    许卿还是挺感动程家栋这么护著自己，一手牵著程家栋，一手牵著小宝，很平静的看著程皓：“程先生，这里是京市不是港城，不是你一手遮天的地方，所以希望你能谨言慎行，还有一点都是成年人，不管情感上还是理智上，都希望你克制一些。”
    说完牵著是程家栋和小宝离开，还不忘了先去买衣服。
    程皓看著许卿带两个孩子走远，心里懊悔，刚才他太衝动了。
    更后悔的是，不该带方静来。
    他这些年，身边每一个女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有林菀的影子，却没有一个像是林菀一样倔强。是
    每一个人都心甘情愿地折服於他，愿意听他的话，而林菀，怎么就那么倔强呢？
    他带方静来，就是想看看林菀离开他后过得有多惨，如果她已经嫁人，就狠狠羞辱她。
    然后也让她看看，没有她林菀，他程皓身边从来不缺女人。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林菀会生了个孩子。
    那一看就是他和林菀的孩子，而且看孩子的年龄，和林菀走的时间也能对上。
    程皓僵硬地站在原地，脑海里全是林菀当年走时，瞪眼看著他：“程皓，那是违法的生意，你能不能不去做？你难道要让你的孩子以后都遭到报应吗？”
    “程皓，你一定要去，那我们之间就彻底完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你。”
    程皓突然笑起来，笑得眼角浸出了眼泪，林菀啊，可真是绝情，当初说走就真的走了，没有带走一分钱。
    让他翻遍了整个港城也没找见她。
    他作为一个家族的家主，为了让家族变得更强大，难免会做一些不正当的交易，林菀就劝他，你打架抢地盘可以，但是你不能沾毒，那是祸害人的东西。
    结果他不听，偏偏去做了。
    后来，林菀走了，他也洗白了生意，手下生意没有一个藏著骯脏，可是林菀却再也不知道了。
    方静看著程皓站在原地又哭又笑，突然有些害怕，有些胆小地走过去，抚著程皓的胳膊：“皓哥，你怎么了？”
    程皓一挥胳膊，绝情又阴狠地吼著：“滚！赶紧滚！”
    说完也不看方静一眼，追著许卿离开的方向而去，他要去找林菀，跟她说自己已经不做坏事了。
    可是想到这些年，他身边有过的女人，他又停住了脚步。
    他有什么脸去找林菀？他们的感情已经不在纯粹。
    程皓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追了上去，跟著许卿和两个孩子上了二楼，只是远远跟著，也不敢靠近。
    许卿也知道程皓一直在后面跟著，完全当没看见，虽然她没有立场阻止程皓和程家栋相认，可是她总觉得程家栋和那个女的，关係也不像是很正常的男女情侣关係。
    如果是情侣，怎么可能一样刚才直接一巴掌扇过去，像打发一个廉价的物品一样，就冲这一点，需用都觉得程皓这人真不靠谱。
    给三个孩子买了衣服，又给程家栋买了一双鞋，后来又给程家栋和大宝一人买了一个新铅笔盒，铁皮盒子，上面画著孙悟空。
    小宝不喜欢写字，所以也不喜欢铅笔盒，缠著妈妈给他买了一个小熊猫跳绳的铁皮玩具，开开心心地跟著妈妈一起回家。
    程皓又跟许卿一起回家，看著许卿带著两个孩子回家，却始终没见林菀，有些奇怪和纳闷。
    在门口站了半天，才默默离开。
    一直想不通，林菀为什么没有出现。
    接下来几天，程皓都默默地跟踪著许卿，始终没见林菀的出现，最终有些按捺不住，跑去药铺找许卿。
    经过这些天的冷静，程皓情绪稳定了很多，过来时还拎著不少东西。
    看见许卿也客气了很多：“没想到你还开了个药铺，听说生意不错。”
    许卿也不在意他乾巴巴的开场白，还是很客气地让程皓坐下，拋开程家栋的关係不说，她还是很想跟程皓做生意的。
    去泡了一杯茶给程皓：“这是我们家特製的药茶，茉莉香的，你从南方来不一定能適应北方的乾燥，这个茶有清润去燥的功能。”
    程皓有些揣摩不透，许卿对他的態度和那天又完全不一样，这个反差，好像让他遇见了两个人。
    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疑问：“我想知道那天的那个孩子……”
    许卿也没瞒著程皓的必要，如果是人家的亲儿子，她不能替程家栋做主，去阻拦父子相认，不过却要把该说的说到前面：“你怀疑家栋是你的儿子？虽然他不是我的孩子，但是我也不会把孩子轻易交到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手里。”
    “就算你是他的亲爹，你混乱的私生活我也干涉不了，但是我不愿意把孩子交给你。”
    程皓皱著眉头，没有反驳许卿的话，反而是很疑问：“他的妈妈呢？林菀在哪里？”
    许卿沉默了一下：“我认识家栋时间不长，他是跟一个老奶奶一起长大，听说他出生的时候，母亲因为难產走了，所以我也没见过他的妈妈。”
    程皓愣了一下，突然站了起来，不小心打翻了滚烫的茶水，全部倒在腿上也没觉得烫，瞪圆眼睛看著许卿：“你说林菀死了？”
    说到死了两个字时，声音已经哽得有些沙哑，似乎很艰难的发出这两个字。
    而眼底满是惊慌和恐惧。
    许卿心里喟嘆，活著不知道珍惜，这时候懊恼有什么用呢？
    程皓不相信，突然过去伸手握著许卿的肩膀：“你骗我的对不对？是林菀让你这么跟我说的，对不对？她是不是还恨著我，不愿意见我？你跟她说我现在改了，我没有沾那些东西了，我生意清清白白，每一分钱都来得乾乾净净。”

 第806章 把饭给狗吃

    程皓急切地想证明自己，有些语无伦次，使劲晃著许卿的肩膀。
    许卿被晃得头晕，却也听明白了，林菀的离开，是因为不赞成程皓去做不该做的生意，挣来的钱不够乾净。
    也算是个性格够烈的姑娘。
    用力推开程皓：“你够了，你现在发疯一点用都没有，林菀真的不在了，我没有必要撒谎气你，而且我也真的没见过林菀，甚至连她埋在哪里都不知道。”
    程皓见许卿一脸严肃，不像在说话，腿一软，后退几步，瘫坐在椅子上，痛苦地看著许卿，声音变得悲愴无力：“她真的死了？”
    许卿想想林菀的命运，也为这个傻姑娘感到可怜，点了点头：“是真的。”
    程皓坐著久久不动，像是入定一般，很久之后，突然捂著脸哭起来。
    许卿和叶楠就站在程皓对面，看著一个大男人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也不知道该从哪儿劝起。
    而且这样，肯定是没办法做生意了，许卿过去掛了暂停营业的牌子，从里面把门关上，就过去安静的听程皓哭。
    程皓哭够了，跟许卿和叶楠可是说他和林菀的故事，以前多不想提起这个女人的名字，现在就多迫切地想让別人知道两人的经歷。
    林菀父母都是港城大学的老师，她也是漂亮有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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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时候，程皓还是个落魄的穷小子，因为是程家在外的私生子，並没有被程家认可。
    可是他有野心，也够心狠，就想夺回程家家主的地位。
    在这个时候，他遇见为了林菀，一个很善良的姑娘，他像个无赖一样缠著她，在外面跟人打斗时，伤痕累累时也去找林菀。
    林菀最终还是心动了，会收留受伤的程皓，给他包扎伤口，还劝他不要打架。
    但程皓想要钱和权力，就要靠著打架贏来更多黑帮地盘，然后一步步击垮已经腐朽的程家。
    眼看著就要成功了，林菀却再一次让程皓收手。
    因为这一次程皓碰触到了她的底线，就是碰了那些害人的东西。
    两人吵架，吵到最凶的时候，林菀提出分手，还说如果她走了，这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也不会原谅程皓。
    年轻气盛的程皓，那时候只当林菀又跟平时吵架一样，动不动就说分手，回头自己只要过去哄一哄，过后就会没事。
    所以也同样口不择言，说出了很多疯狂的话：“你走好了，你走就不要回来，我程皓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林菀真就走了，也再也没有回来，等程皓做完生意回来，翻遍了整个港城也没找到林菀。
    也想到她会不会偷渡到內地，可是当时国內的大环境那么封闭，她来能干什么？
    却又不甘心，就开始往大陆渗透做生意，一边找著林菀，心里甚至带著恨意，要让这个女人看看，他现在过得多好。
    许卿听完，都不知道该说程皓是深情，还是渣男。
    他一直记著林菀，这么多年不离不弃地找著，確实也是深情。
    可是他还身边又不停地换著女人，这种深情比狗都下贱。
    程皓抹了一把脸，懊悔地看著许卿：“我不该这样，我要是早点听她的话，她就不会走的，我从来没想过她那么乖，怎么敢真的说走就走，还来这么远的地方。”
    许卿嘆口气，都不知道该怎么劝这个男人。
    程皓又静坐了很久，才小心地跟许卿提出：“我可以看看那个孩子吗？”
    许卿反问：“你看到他之后怎么办？带他回港城，然后当接班人培养，顺便看著你身边鶯鶯燕燕不停？”
    程皓被问住，潜意识地摇头：“不，不会的，我不会再找了。”
    许卿一点都不信这个，让一个狗改了吃屎，太难。
    想了一下：“见家栋可以，但是你不能逼著孩子跟你走，你也要尊重他的意见。”
    程皓连连点头：“放心放心，我肯定会的。”
    接下来，程皓情绪平稳了很多，问了许卿很多关於程家栋成长的事情。
    许卿知道的有限，就把知道的都跟程皓说了，也说了程家栋在学校的学习情况。
    当程皓听到程家栋快九岁了还在上一年级，有些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表达他的心情。
    他的儿子，怎么会是个笨蛋呢？
    许卿看著程皓的表情，解释著：“家栋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只是程奶奶岁数大又不识字，没有精力管他，所以他就不想学习，现在成绩已经很好了，等明年上二年级没问题。”
    程皓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许卿摆手：“没有，是我应该做的，毕竟我们有正规的领养家栋的手续。”
    程皓瞬间没话可说，因为说什么他也站不住理。
    下午，许卿带著程皓一起去接程家栋。
    程家栋看见程皓，立马充满了敌意，跑著过去拉著许卿的手：“阿姨，他是不是又欺负你，他敢欺负你，我就咬死他。”
    许卿笑著，摸了摸程家栋的脑袋：“没有没有，我和这个叔叔之间有点儿误会，我们是朋友，一会儿请他去我们家吃饭，好不好？”
    程家栋没办法说不好，只是目光带著警惕的看著程皓，感觉这个人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程皓想跟程家栋套套近乎，手还没伸过去，就被程家栋躲开，还狠狠的瞪他。
    瞪人的表情，像极了林菀以前的模样。
    回去的路上，程家栋一直提防著程皓，根本不让他靠近。
    到大门口时，叶楠也从周承文那边接了大宝和小宝一起回来。
    小宝看见程皓，和程家栋的表情一样，只是听说程皓会在家里吃饭，小宝的表情就直白了很多，瞪著眼睛：“不给他吃，他是坏人，给白狼吃啊。”
    他想说饭给狗吃也不给坏叔叔吃，只是他还不会这么表达。

 第807章 不要这个爸爸

    许卿却懂小宝的意思，头上飞过一群乌鸦，要是让程皓听懂了，就有些尷尬，赶紧拽著小宝进院：“进来坐吧，小宝要跟叔叔问好，叔叔是来家里做客的。”
    小宝还很清楚记得这个坏人抓著妈妈胳膊，不过见妈妈都让坏叔叔进门，也只能凶巴巴地盯著程皓，还奶凶奶凶地威胁他：“你要是敢欺负我妈妈，我就让大白咬死你，啊呜一口，把你脖子咬断。”
    白狼听见小宝回来，又听见小宝喊他的名字，懒洋洋地从狗窝里出来，年纪大了，越来越不爱动弹，要不是陪著小宝玩，它都能睡一整天。
    虽然年纪大，可是该有的气势还在，毛光鋥亮，威风凛凛地站在小宝身边，目光凶狠的瞪眼看著程皓。
    程皓表情有些古怪，看著凶巴巴的孩子，还有凶巴巴的狗，说实话是有些羡慕。
    等周晋南回来，许卿又把程皓介绍给了周晋南，因为她从羊城回来就说过这件事，也说过程皓这个人。
    前两天也说了程家栋的亲爹找了过来，不过可能是个渣男。
    所以周晋南看见程皓表情很淡，客气地握手让座，然后就没什么话可聊。
    许卿和叶楠又忙著做饭。
    程皓和周晋南坐在屋里，大眼瞪小眼，而三个孩子在里屋看上写作业的写作业，捣乱的捣乱。
    程皓干坐了一会儿，还是主动开口：“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周晋南皱了皱眉头，很简洁地回答了两个字：“保密。”
    这天就没法往下聊了，程皓一向善於交谈，在生意上从来都是游刃有余，偏偏这会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甚至面对周晋南时，不知道为什么，还不自觉地带著一点紧张，搓著手想了半天，又开始没话找话说：“家栋在这里，真是麻烦你们了。”
    周晋南摇头：“自己的孩子，谈不上麻烦。”
    程皓就感觉许卿找这个男人，就是个话题终结者，怎么说什么到他这里就继续不下去。
    最后索性不搭理周晋南，起身去屋里看程家栋。
    看著大宝身板笔挺地坐在炕桌前认真写作业，而程家栋扭来扭去，像身上长蛆一样地乱动著，还时不时跟小宝过两招。
    想说两句，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过去在炕边坐下，儘量让自己语气温柔地说话：“你是大宝吗？写作业时候真认真。”
    大宝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却没有搭理他的意思，甚至仿佛在说你很吵的样子。
    又低头继续写作业。
    程皓自討没趣，又去跟小宝打招呼：“你是小宝？你怎么不写作业。”
    小宝鼓著腮帮子：“我要研究怎么打死坏人。”
    而程家栋直接转过身，连看都不看程皓一眼，让程皓也是很无奈。
    儿子不愿意让他靠近，程皓也没法再待下去，连晚饭都没吃，就匆匆离开。
    许卿觉得还是要跟程家栋好好谈谈，让叶楠带著大宝和小宝先去睡觉，她跟程家栋慢慢的说了他的身世，说了今天那个叔叔，是他的亲爸爸。
    程家栋开始还好奇地听著，听到程皓是他亲爸爸时，突然低下头看著脚尖，一声不吭。
    许卿扶著他的肩膀：“你爸爸是个什么样的人，阿姨也不是很了解，但是有一点，阿姨要跟你说清楚，就是你爸爸並不知道你的存在，要是知道，他一定会来找你的，不会让你吃这么多苦。”
    程家栋抬头看著许卿：“阿姨，我不苦，我可以不要这个爸爸吗？”
    许卿还以为程家栋像別的小孩一样，听说有个亲爸爸，会激动地哭，或者问爸爸为什么这么久才来找他。
    没想到程家栋的表情这么平静，而且还是很明確的表示，不想要这个爸爸。
    “为什么不要爸爸？”
    程家栋想都不想：“我想要一个英雄爸爸，不要这个坏人爸爸，他一点都不好，想要像叔叔那样的爸爸。”
    许卿有些为难：“这恐怕是不行的，要不你跟他接触接触？”
    程家栋很抗拒：“不行，而且他都不要妈妈，我也不要他。”
    许卿又想到另一件事：“家栋，你知道妈妈葬在哪里吗？”
    程家栋点点头：“知道，奶奶每年清明都带我去磕头的。”
    许卿放心了，还真怕不知道林菀的墓，以后程家栋去扫墓都不知道在哪儿，不过她也不打算告诉程皓。
    等什么时候，程家栋接纳了程皓，自愿带他去再说。
    这两天，程皓没有出现，许卿还想著难道程皓就这么放弃了？或者说离开了京市，去想其他办法？
    三天后，程皓又来店里，进门直接往柜檯上扔了一份厚厚的订单：“这是你要的所有製药厂的设备订单的传真件。”
    许卿震惊地看著程皓，原来这几天他去弄这个去了，现在传真可真是稀罕物，私人很少能用到。
    程皓见许卿一脸惊讶，点了点一摞传真件：“你看看有没有缺少的，我立马去补订单，海运过来，还要通关，怎么也要两个月时间，所以你要赶紧准备。”
    许卿没看文件，然后盯著程皓：“你是在收买我？”
    程皓也没否认：“对，既然家栋最信任的人是你，那我帮你就行，我没有和孩子相处的经验，我想过了，我要是用强硬的手段带走他，他肯定会恨我一辈子，毕竟他已经九岁，懂事了，我已经对不起林菀，不能再对不起孩子。”
    许卿看著似乎大变样的程皓，又提出了一个问题：“你提供的这些东西，你是想用合作形式，还是入股形式。”
    程皓愣了一下：“这两者有区別吗？”

 第808章 我是你亲爹

    许卿笑著：“当然有区別了，你要是合伙，这些设备就不给你钱，回头盈利了我们再折算，如果你想入股，那就要说入股多少，占多少份额。”
    她说了一堆专业术语，程皓却听明白了一句，就是这套设备过来，不管怎么样都是不给他钱。
    就是合伙，以后要管的事情多，如果入股，以后就等著分钱。
    反正目前来说，最占便宜的是许卿。
    程皓忍不住嗤鼻：“你倒是会算计得很，如果我不愿意，是不是连我儿子都不能见？”
    许卿摆手：“那倒是不可能，我也不是那么卑鄙无耻的人，拿个孩子要挟你，我就是给你一个在京市留下来的藉口，而且你和我合作，才会有更多机会接触家栋。”
    程皓就看著许卿，好一会儿，突然笑了：“你果然適合做生意，骨子里都带著精明，如果不是家栋很依赖你，我都怀疑，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程家栋是我的儿子，然后接近他利用他。”
    许卿笑笑，没承认也没否认：“你回去好好想想，而且这个买卖不亏，我一个人可能能力有限，吃不下这么大一块蛋糕，当然找你，也是找个平摊风险的合伙人，你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回去想想就好。”
    程皓也没立马给答覆，又坐了一会儿才离开。
    叶楠等人走了，才好奇地问许卿：“你不是说不跟人合伙吗？怎么又跟程皓合伙了？”
    许卿摇头：“程皓非常的聪明，肯定不会同意合伙的，他会入股，而且是很少一部分，坐等分红。这样我们手里的股份多，就有绝对的话语权。”
    程皓確实跟许卿想的一样，没有同意合伙，而是入股形式。
    许卿一股定价二十万，允许程皓入一股到两股。
    程皓琢磨了一下，入了两股，就是四十万，刚好够这些设备的钱。
    这样许卿依就有绝对的话语权，而程皓不过是个股东而已，却多了一个投资人。
    程皓也乐意，这样也有理由可以留在京市，隨时见见儿子。
    唯一让他心梗的是，不知道林菀的墓地在哪儿，他也去程家栋以前生活的地方问过，没人知道，说是就老太太一人知道，现在老太太没了，他去哪儿找？
    晚上，又跟许卿一起接程家栋和大宝。
    程家栋看见程皓依旧是十分的抗拒，直接藏在许卿一侧，不想看见他。
    大宝也不愿意搭理程皓，他还是要早熟一些，从大人的对话里知道，这个叔叔是程家栋的亲生父亲，可是他却没有管过程家栋，到现在才知道还有个儿子。
    在大宝眼里，这就是极其不负责任的爸爸，如果他的爸爸这样，他肯定会难过的。
    所以把程家栋的感情代入，就更不想搭理程皓。
    而到家后，小宝看见程皓又来，小眼神变得格外警惕，趁著许卿和叶楠去做饭，爸爸还没有回来，屋里只有程皓和他们三个小朋友时。
    小宝很小声地问他：“你家没有饭吃吗？为什么总来我家吃饭，你把我家饭吃光了怎么办？”
    程皓想了想：“那我给你们钱行不行，我吃饭给饭钱的。”
    小宝摇头：“不行，你吃光了白狼都没有吃的，你不要来我们家吃饭。”
    程皓想想，算了还是不搭理这个小胖墩，看著程家栋：“家栋，星期天我带你去动物园玩，好不好？”
    小宝直接替程家栋拒绝：“不好，才不要跟你去呢，我妈妈会带我们去的，我们还能吃好吃的，才不跟坏人去，会把我们小孩子卖掉。”
    程皓哭笑不得：“我怎么会卖掉你们呢，我是他的爸爸。”
    小宝不信：“你肯定是骗人的，哥哥就没有爸爸，哥哥的爸爸死掉了，妈妈也死掉了，奶奶也死掉了，他现在是我们家的孩子。”
    程皓觉得跟小宝这孩子，是有理说不清，还是看著程家栋。
    程家栋点点头：“小宝说的没错，我没有爸爸妈妈，胡同里都说我是野种，所以你不要来找我，我不会认你的。”
    程皓吃瘪，最后连饭都没吃匆匆离开。
    周晋南带著高湛一起过来，也没碰见程皓。
    小宝就开始跟爸爸告状，把程皓说成一个大坏蛋，隨时要把他们都偷走的人贩子，还很愤怒地握著小拳头：“爸爸，以后不要让坏叔叔来了，他不是好人。”
    周晋南倒是想赞同小宝的话，可是又改变不了程皓是程家栋亲爹的事实：“以后你不跟他说话就好了，不过家栋，不管你怎么不喜欢他，他都是你亲生父亲，我和你阿姨都会尊重的选择。”
    程家栋还扭著一根筋：“我不要这个爸爸。”
    周晋南摸摸他的脑袋：“好，不认就不认，不过也不用排斥他。”
    高湛听得一头雾水，最后听到程家栋是程皓的儿子，也挺惊讶，毕竟程家栋的领养手续，还是他帮忙办的。
    听说程皓是港城人就更惊讶了：“家栋的妈妈是怎么跑到这里的？不过现在挺欢迎他们这些商人过来投资，给他们的优惠力度也很大。”
    周晋南不懂生意，也就是听听。
    程家栋却放在心上，仰著脸问高湛：“如果我认这个爸爸，他是不是就可以帮阿姨做生意？”
    高湛想想也是这么个道理：“是可以。”
    程家栋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那我就认他吧。”
    许卿端著菜进来，正好听见这一句，赶紧阻止著：“那可不行，家栋，阿姨的生意做得好好的，你不用因为这个去认他啊，要你自己开心才行。”
    想想又有些哭笑不得，这么点的孩子都知道操心她的生意。
    程皓隔了两天，找了个中午去学校找程家栋，感觉这次这个臭小子好像不排斥他了，戴著雷锋帽捂得严严实实的出来，往他面前一站，一动不动。
    程皓敲了敲他脑袋：“臭小子，你就算不认我，可我依旧是你亲爹。”

 第809章 不见了

    程皓看著挺著小身板，倔强站在自己面前的程家栋，又拍了一下他的帽子：“臭小子，走，我带你吃饭去，我已经跟许卿说好了，她同意我带你去。”
    程家栋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像个小大人一样开口：“正好我也有点儿事情跟你说。”
    这严肃又一本正经的语气，让程皓乐了，带著程家栋去京市有名的贵宾楼吃饭。
    点菜的时候问程家栋：“你最喜欢吃什么？”
    程家栋也不跟他客气：“我不挑食，不过我不能吃生，我生过敏，其他都可以。
    程皓刚摸出一根准备点上，听了程家栋的话，愣住了，盯著他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感觉喉头都带著苦涩：“你果然是她的儿子，连过敏的东西都一样。”
    想再抽菸，只是对上程家栋那双清澈的双眼，最终把烟塞进烟盒。
    点了一份溜肉段还有一份芙蓉鸡片和红烧狮子头。
    程家栋看著满满一桌子菜，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在许卿家吃得已经很好了，只是这个桌子上的饭菜太好看了，是他见都没见过。
    程皓见程家栋的小模样，想想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回头多给他买点好吃的，肯定就能哄住了。
    拿著筷子要给程家栋狮子头，却被程家栋拦住：“你別动，你別动。”
    边说著边朝外跑，还喊著程皓：“你不许动啊。”
    程皓一脸莫名其妙，还是乖乖地坐在饭店等程家栋，也不知道这孩子跑到哪儿去了，一直等到菜凉了，也没见人回来。
    还琢磨著是不是这孩子忽悠他，人跑了？
    等了一个多小时，准备走时，程家栋拉著许卿进来，跑到餐桌前看著上面饭菜还好好的，没有被动过，激动地冲许卿说著：“阿姨，这个饭菜看著就好吃，你也吃啊。”
    许卿没想到程家栋急匆匆跑著回去，二话不说拉著她和叶楠就出来，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呢，怎么问都不说，就让叶楠看著店门，她跟著跑来。
    没想到竟然是让她吃饭，不感动是假，摸著满头大汗的程家栋：“家栋这是看见好吃的了，也喊著我来吃吗？”
    程家栋拉著许卿坐下，推著她：“阿姨，你吃，很好吃。”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com】
    程皓就有些不是滋味地看著程家栋殷勤地喊著许卿吃东西。
    许卿不得已，还是拉著程家栋去洗了手过来，然后看著一桌子菜：“你太奢侈了，你们就两个人还点这么多菜，而且你这样不好，会容易让孩子养成浪费的不好习惯。”
    程皓连连点头：“你说得对，我就是想著把什么好吃的都让孩子尝尝。”
    他可不敢在程家栋面前反驳许卿，就程家栋这么向著许卿，他要是说许卿一个不好，这孩子能立马跟他翻脸。
    有许卿在，程家栋就开心很多，脸上也有了笑模样，不像是在跟程皓独处时，像个小刺蝟一样，隨时扎刺。
    程家栋还遗憾叶楠和大宝小宝没来，边吃边跟许卿说：“这个小宝肯定喜欢，一会儿给小宝带点，这个大宝喜欢，我们带回去给大宝，这个鸡肉好好吃啊，我们给姥姥带啊。”
    许卿就笑著点头：“好，一会儿我们都带点给他们。”
    程皓就鬱闷地看著程家栋开心的跟许卿吃著饭，还不停討论著给这个带给那个带，唯独就没想过他这个坐在对面的亲爹，要不要吃。
    一大桌菜，三人吃完，还剩下不少，而且程家栋只要说带回去的菜，他尝过后就没再动过。
    所以许卿又去买了三个大號铝饭盒，装了满满三盒回去。
    程皓看著程家栋蹦蹦跳跳地去上学，看看时间，已经迟到半天，估计到教室差不多就放学了，有些不好意思：“我想著带他吃点好的，没想到耽误这么长时间。”
    许卿摇头：“以后不要这样，他们还小，不用讲这种排场，而且让孩子们还是保持著赤子之心比较好，不要让他们早早被这些东西迷了眼。”
    程皓没吱声，他却不这么认为，反正他以后也不会结婚，以前还为程家以后交给谁发愁，就那些侄子当中，没几个爭气的。
    现在有了儿子，以后肯定是程家未来的家主，自然要早早见世面。
    许卿知道生活背景不一样，想法也不一样，毕竟现在这里的大环境是朴素的。
    小宝晚上吃著程家栋中午打包回来的好吃的，听著程家栋去了好大的饭店吃饭，有些担心：“那个叔叔会不会在饭店把你卖掉，你以后不能去了。”
    程家栋点点头：“嗯，以后不去了。”
    小宝这才开心地吃著溜肉段，还跟妈妈分享：“妈妈，妈妈这个肉好好吃呀，你也给小宝做啊。”
    许卿笑捏著小宝的脸蛋：“你好像又胖了，晚上要少吃啊。”
    小宝咯咯笑著。
    天越来越冷，店里生意也越来越好，天冷人容易生病，还有很多人的旧疾发作，许卿和叶楠每天都忙到天黑才能回家。
    大宝和小宝还有程家栋三个孩子，每天就吃住在周承文那边。
    这天又是忙到天黑，许卿和叶楠收拾著准备关门时，周承文匆匆找了过来：“家栋没来？”
    许卿摇头：“没啊，怎么了，放学没回去？”
    周承文著急：“回去了，吃了饭他和小宝在胡同口玩，后来一群孩子捉迷藏，小宝都回去了，家栋就没回去，我在胡同找了一圈呢。”
    许卿顿时觉得不好，好好的孩子怎么会丟了。
    叶楠在一旁也惊讶：“是不是程皓带走了孩子？”
    许卿摇头：“不会，他要是带走孩子肯定会说的，我去找程皓，妈你和我爸先过去，看著大宝和小宝。

 第810章 偷偷的想念

    许卿去京市宾馆找程皓，一路上想不通，会是谁带走了程家栋，要说是程皓的仇家，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追到京市吧。
    而且这两年还是挺严的，在京市动手，那不是找死？
    如果是程皓带走了程家栋，他肯定会过来说的，毕竟程皓这个人，最基本的礼仪做得还是很好。
    到了宾馆，找到程皓，说程家栋不见了。让程皓都有些惊讶：“不是在上课吗？怎么会不见了？”
    许卿也不知道：“你在京市有没有得罪的人？”
    程皓摇头，也没责怪许卿的意思：“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
    许卿建议还是先报警，万一要是人贩子把孩子带走了呢？毕竟现在男孩子还是很值钱的。
    一家人出动，去报了警，又在附近每个胡同里找著。
    而此时，程家栋却坐在上次和许卿一起来的蛋糕店里，瞪眼看著对面的女人。
    方静殷勤地把几份蛋糕都推到程家栋面前：“你吃啊，这些都是这里最贵的，你不是喜欢吃吗？”
    程家栋警惕地看著她：“你不是说要跟我说许卿阿姨的事情吗？还说许卿阿姨遇到了麻烦，你带我来一起帮她解决？”
    他的想法很单纯，就是不能听到和许卿有关的事情，更不能听到许卿阿姨有困难，他根本没时间想能不能帮上忙，或者他这么小能做点什么，就跟著方静出来。
    现在见方静给他买蛋糕，又是要去买衣服，才有了警惕，不肯吃她给的东西。
    方静儘量让自己表情变得温柔一些：“你先不要著急啊，你吃了蛋糕我就带你去，你看看喜不喜欢，都是最好的。”
    她见上次程皓因为一个孩子跟她翻脸，还动手打了她，之后程皓就再也没找过她，甚至搬到另一个宾馆去。
    她连程皓的情人都算不上，根本不敢问更不敢去找程皓。偷偷自己跟踪调查，发现程皓对这个孩子格外重视。
    就不得不猜测，这个孩子是不是程皓的儿子？
    偷偷远远看了程家栋几次，越看越像程皓，知道这就是程皓的儿子，心里震惊，如果程皓有了儿子，以后是不是就不会再找她了？
    方静不甘心，她想要程家家主夫人的位置，就发现这个孩子没有妈妈，而是住在一个开药铺的女人家中。
    就想著如果她能討好这个孩子，到时候程皓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会不会娶她？
    不知道该怎么接近程家栋，最后就用骗的办法，把程家栋骗了出来。
    只要开药铺的叫许卿，也知道程家栋很依赖她，果然用许卿的名义一骗，就把孩子骗了出来。
    程家栋不肯吃蛋糕，见这个阿姨笑容假的像戴了面具，愤怒地起身：“我要回家。”
    方静不得已，已经拖延了三四个小时，这孩子一点儿都没上鉤，只能送孩子回家。
    刚到胡同口，就看见程皓脚步如流星般地快步走来。
    方静愣了一下，感觉此时的程皓，周身就像是散发怒意，一点就著，才有些害怕地朝后退了两步：“皓哥……”
    程皓衝过来，直接掐著方静的脖子，將人推到旁边墙上：“谁让你带走他的！”
    方静嚇得脸都白了，而程皓的手越收越紧，让她有些呼吸不上来，只能使劲摇头。
    程皓咬著后槽牙一字一句地警告著：“你竟然敢动他，看我不弄死你！”
    许卿和周晋南也从另一边过来，看见程家栋好好地站在一旁，而程皓快要捏死方静，赶紧开口：“程皓，你鬆手，再掐会出人命的。”
    程皓最终还是有一丝理智，甩手將方静扔了出去：“滚！”
    方静却不敢滚，她知道今天程皓不追究，可是以后回到港城，程皓依旧不会让她好过的，程皓的性格从来都是錙銖必较，什么时候吃过亏。
    要不然也不能从一穷二白，夺下程家家主的位置，跪在地上哭著：“皓哥，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害孩子，我就是想带他出去买个衣服。”
    程皓一听更生气，过去踹了方静一脚：“老子的儿子，用你给买衣服？滚！不要让我再看见你！”
    如果这里是港城，他早就把方静丟到大海里去餵鯊鱼。
    许卿皱著眉头，看著暴戾的程皓，这还不是他自己惹的风流债？还有就这样的脾气，程家栋跟著他，会不会受影响？
    方静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离开。
    程皓深呼吸几口，转身看著程家栋时，脸色变得好看一点：“那个女人有没有伤害你？”
    程家栋皱著小眉头，想了一会儿摇头：“没有，可是你不该打女生，你这样不好。”
    说完绷著小脸朝著许卿走过去，小声的道歉：“叔叔阿姨，对不起，我不该跟陌生人走的，让你们担心了，我以后肯定不会了。”
    许卿笑著摸了摸他的脑袋：“以后不管是谁，用任何原因让你跟他离开，你都不可以走的，很多人看著很善良，可能会把你骗走。”
    小宝也跟著周承文出来，正好听见许卿这句话，很认真地点头：“对，坏人会把你抱走卖掉，卖去打断腿要饭呢。”
    说著表情还很凶狠的程家栋演示了一遍。
    许卿知道这时候孩子还是单纯好骗很多，毕竟通信不发达，也不知道人贩子有多可怕，不像她动不动就跟大宝和小宝普及人贩子的知识，让两人从小就加强警惕性。
    程皓被儿子呛白一顿，再看儿子很乖巧地跟许卿和周晋南认错，心里像是打翻了一瓶老陈醋，酸得牙都要倒了。
    不过想想，自己马上就要回港城一趟，过来看著程家栋：“臭小子，我要回港城，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程家栋想都不想地拒绝：“不要去。”
    程皓无奈地笑著：“行吧，你在这里，多长个心眼，不要被人骗了。”
    然后冲许卿和周晋南说道：“港城那边出了点事情，我要回去处理一下，这孩子就麻烦你们了。”
    许卿挺惊讶：“那什么时候回来？”
    程皓也说不好：“儘快。”
    程皓走后，许卿就发现程家栋沉默了很多，时不时还跑去地图前看著……

 第811章 小朋友的梦想

    许卿知道程家栋的心里，多少还是把程皓装了进去，虽然这个爸爸不靠谱，但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
    从小就没有爸妈的程家栋心里，肯定是渴望父爱母爱的，虽然暂时不接受程皓，是因为程皓不是他心目中那样的爸爸。
    等程皓走了，他会想念，不管怎么说，毕竟流著一样的血。
    许卿看著程家栋，过去摸了摸他的脑袋：“家栋在看什么呀？”
    程家栋不好意思的指了指京市的位置，又一直往下找到了港城的位置：“我们离这里好远啊，我们要是去这里是不是要走很久很久？”
    许卿点头：“是，你想爸爸了？”
    程家栋有些彆扭地摇头：“不想，我就是想看看港城在哪里？我妈妈是不是就在这里长大的？”
    许卿又点头：“对啊，那里是你妈妈的故乡，应该还有你的亲人，外公外婆。”、
    这么一想，程家栋还真应该回去看看，只是程皓是港城人，出入境要方便一些，但程家栋过去，恐怕有些难度，要先跟程皓相认，然后再把户口迁到程皓的名下。
    心里想著时，程家栋突然冒出来一句：“我不要去，我就要在京市，我喜欢这里，这里有奶奶，还有你们，我不会去的，我就是看看。”
    许卿就想著小孩子说的话怎么能算数，等和程皓有了感情，程家栋应该会去港城的，那样也好，长大后的程家栋不会去当消防员，就不会遇见危险。
    笑著揉著他的脑袋没有说话。
    一直忙到元旦，进入了腊月，来看病的人突然少了不少，许卿和叶楠才算是歇了口气。
    並不是生病的人少了，而且到了元旦，人们有点儿小毛病就忍著，刚进阳历新年就去看医生，多少是有些不吉利的。
    许卿和叶楠趁著病人少，就开始折腾药中药方子，中成药的製作也是非常麻烦的，出来后，还要经过各种临床实验后，才能流入市场使用。
    也就是说，许卿他们的药能在世面上见到，最快也要一年后。
    这中间都是一直在投入各种费用。
    叶楠不担心以后不会挣钱，就是担心这一年庞大的支出，许卿这里能不能承担：“后期钱够不够用？”
    许卿乐了：“本来是很紧张的，但是现在呢，有程皓的入股，就一点也不紧张了，不行到时候再问他借钱唄，股东哪有那么好当的。”
    叶楠忍不住笑了：“你呀，这是拿程皓当羊毛薅呢。”
    许卿点头：“差不多，不过也不会让他一直吃亏的，等以后他坐等分钱的时候，就知道这个投资有多香了。”
    说完想到另一件事：“我爸留下的那个院子，我想过了年去收拾一下，我们搬过去，前后两进的院子，到时候小宝爷爷和宋阿姨也可以跟我们住一起。”
    叶楠不是很想去那边院子，怕睹物思人。
    许卿知道妈妈的想法：“没办法啊，我听晋南那天说，我小叔过了年可能也会调回来，他们要是不愿意和我爷爷住一起，是不是可以住在这边房子里？”
    叶楠点头：“那是要搬，到时候重新修修房子就搬进去吧。”
    许卿抱了抱叶楠：“那个院子我去看过，前院还有棵梧桐树，长得有些年头了。”
    而且院里的房子也是青砖灰瓦，朱红色的雕门，只是有些年没住人，门上油漆斑驳，到时候去重新刷一下就好。
    整个院子的风格，许卿还是很喜欢的。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五，店里基本就没人了，中医看的都是疑难杂症和沉疴痼疾，不会有急诊过来
    所以到年跟前，人们更是有病忍忍，年前年后是不会去医院抓药，感觉晦气。
    许卿和叶楠一商量，决定关门回去准备年货，等过了年再开门。
    小黑板上还留了家里的门牌號，要是有急事也可以去家里找。
    三个孩子也都放了寒假，家里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小宝是个永远不怕冷也不怕脏的孩子，这么冷的天，依旧坚持在外面铲雪和白狼玩。
    小脸蛋冻得红扑扑的，小手也是，还隱隱有要长冻疮的样子。
    叶楠就每天晚上用中药水给小宝洗脸洗手洗脚：“你说你个小疯子，看看天天把小手冻得，小脸都要出冻疮了，你要是再这样，就变成个小丑娃娃了。”
    小宝满脸不在乎：“我是男孩子，以后要当军人，在雪地里打仗，不害怕的。”
    叶楠乐了，捏著他的小脸蛋：“那也不能天天趴在雪堆里啊，还有啊，要是变成个丑娃娃，以后都娶不到媳妇。”
    小宝眨了眨眼睛：“小宝不找媳妇，小宝去打仗很忙的，不要媳妇，哭了还要哄她。”
    许卿在旁边听了哭笑不得：“臭小子，哄媳妇不是应该的？还有媳妇哭是不是也是因为你不好，你哄哄怎么了？”
    小宝很认真地想了想还是拒绝：“不行，媳妇要吃小宝的好吃的，小宝就没有了。”
    叶楠和许卿哈哈笑起来，这是个什么直男小朋友。
    小宝又问一旁的程家栋：“哥哥长大干什么？和小宝一起当军人，去打仗啊。”
    程家栋摇头：“我要去当消防员，也很厉害的。”
    许卿听了心里一咯噔，难道小孩子小时候天马行空的梦想，真的能影响他们的一生？

 第812章 每个人的命运都不一样

    第812章
    许卿想著今年过年小叔一家回不来，总不能让閆成山一个人过年，但也不能带著周康安他们来閆家过年。
    所以想著跟閆成山商量，让他也过来过年，虽然这边平房条件不好，但一起吃个年夜饭，再过个初一，还是可以克服一下困难。
    怕老头难说服，就带著小宝一起过去。
    閆成山倒是很开心看见小宝，只是听到许卿来的目的，立马拒绝：“你不用说，我肯定是不会去的，我一个人过年也很好。”
    许卿不乐意：“我小叔今年不回来，过年家家都团圆，就留你一个人在这里，到时候阿姨都回去过年了，你一个人吃什么？”
    閆成山很倔强地哼一声：“我一个人也饿不死，你们就不要管我，回去该干嘛干嘛，过了年你小叔他们不就回来了，到时候又回来两个小捣蛋，家里要闹腾死，你们还是让我过两天清净日子。”
    许卿冲小宝使了个眼色，小宝立马抱著閆成山：“太爷爷，你在哪里过年啊，要不小宝跟你一起过年，我们去看飞机啊，小宝想坐飞机。”
    许卿愣住了，明明在路上不是这么说的，她叮嘱小宝一定要说服太爷爷，让太爷爷跟他们一起回去过年。
    谁知道小宝突然就改了话题。
    閆成山乐了：“那可不行，太爷爷今年哪儿也不去，就在这个屋里过年。”
    小宝很是失望，邀请太爷爷的语气都变得很敷衍：“那太爷爷去我家过年啊，我家有好多好多好吃的。”
    閆成山就呵呵乐著。
    许卿最后到底也没说服这个倔强的老头，只能和小宝先回家，就想著不行年三十做好饭送过来一些。
    还有多包些饺子送过来。
    结果到了年三十，许卿收拾了东西送过去时，閆成山竟然不在，问了一圈，才知道老头昨天晚上就离开京市了。
    神神秘秘也不跟人说，就让许卿很奇怪。
    既然有地方过年，为什么早不说呢？还偷偷摸摸地跑了，这怎么就成了老顽童性格。
    回去跟周晋南小声嘟囔：“你说爷爷现在也退下来了，过年还能去哪儿过年？要是出去玩，或者有地方去，是不是可以提前跟我们说？”
    周晋南有个不太好的猜想，能让閆成山连夜离开的京市，会不会是閆伯川出事了？
    可这事他不能跟许卿说，只能安慰著：“他老战友很多，可能是过去一起过年了，不用担心，爷爷身体好著呢，没事的。”
    许卿无奈：“我就是担心他，怎么越老还越淘气了呢。像不像小宝的幼稚行为，竟然偷偷走了。”
    想想就哭笑不得。
    不过一家人依旧很开心的过了个新年，今年过年家里多了宋玉环和程家栋，显得更加热闹了。
    小宝和程家栋两人能玩到一起，吃了饭就揣著一口袋的鞭炮，拿著一根香去大门外放炮。
    叶楠就显得有些心神不寧，吃了饭后，看许卿和宋玉环在厨房忙著收拾，就穿了件大衣去大门口看看。
    去年过年时，他们还收到一箱子年货，今天都三十了，还会不会有？
    边想著，边听著小宝和程家栋嘰嘰喳喳的说话，一直过了零点，整个胡同里鞭炮声不断，也没等到任何希望。
    叶楠沉默地回去。
    大年初一，许卿和周晋南带著两个孩子去给高湛父母拜年，高湛和罗丹的孩子还没一岁，是个男孩。
    见许卿和周晋南带著孩子们过来，罗丹有些不好意思：“我早上还跟高湛在说，我们应该先去给你们拜年，只是冬冬昨晚有些受凉，早上起来不舒服。”
    许卿笑著：“谁先给谁拜年还不都一样，而且冬冬太小，天冷还是少出门的好。”
    阿满过个年又长了一岁，眉眼也长开了一些，变成个漂亮的小姑娘，依旧很喜欢小宝，看见小宝来，开心地带著他去玩。
    许卿就带著大宝去跟高父高母拜了年，然后去了罗丹屋里，看著在床上爬的冬冬，小鼻头红著，还流著鼻涕：“看著有些严重啊，抱过来我看看。”
    罗丹抱起孩子递给许卿：“你看看我一著急都忘了，你还是医生呢，不过这半年你太忙了。”
    她也听高湛说，许卿在搞製药厂，想想就觉得许卿太胆大了，製药厂是私人能开起来的吗？
    虽然她不懂，但也知道製药肯定不像做蛋糕麵包，熟了就能卖出去，那可是吃不好就死人的。
    肯定要通过反覆试验，確定药品的安全性，又能治病，才能生產贩卖，所以就挺佩服许卿：“你真是胆子太大了，让我要去开个商店，我都怕赔钱呢，所以我只能当一辈子教书匠了。”
    许卿边给冬冬捏著脊背，边笑著：“当老师好啊，我这也是没事情就喜欢折腾，毕竟人就一辈子，不成功也不留遗憾。”
    罗丹就更佩服许卿了，这个折腾劲儿就是她没有的。
    高湛和周晋南在另一个屋里聊天，高湛关心的是周晋南转过年毕业后的去处：“你肯定不能回省城了，如果留在京市，你想好进哪个部门了没有？”
    周晋南点头：“还是和閆季川搭档。”
    高湛觉得挺好：“也行，最起码不用再去执行任务，也不会让家里人担心，我以前还不能理解，现在有了儿子，我就特別珍惜我这条命。”
    周晋南纳闷好好的，高湛感嘆这个干什么：“工作有变动？”
    高湛点头：“转了个部门，可能要去南边轮岗一年，缉毒部门。”
    周晋南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话。
    高湛笑了笑：“还没跟罗丹说呢，说了她肯定接受不了，回头再说吧，你也先別跟许卿说。”
    周晋南点头：“你自己注意安全就行。”
    许卿他们在京市亲戚少，过了初五，基本就等於过完年了，收拾著开铺子做生意。
    很久不见的程皓终於出现了，只是人瘦了一大圈，看见许卿时还笑著：“不好意思，这一次回去的时间有点儿长，我这次来是想跟你商量一下，把家栋带回港城。”

 第813章 最好的选择

    许卿惊讶的看著程皓，一个多月没见，人怎么憔悴成这样：“你生意遇到麻烦了？”
    程皓摇头：“没事，都是小麻烦。”
    许卿想了想，不赞同程家栋跟程皓回去，毕竟现在的港城，很多生意涉黑，治安是相当的差。
    就程皓的身价，程家栋肯定是头號绑架目標。
    所以反覆斟酌后，许卿还是跟程皓分析了程家栋不能回去的原因：“这一个月，我想你肯定经歷了很多事情，你心里也很清楚是什么样的状况，如果家栋跟著你回去，就会变成你的软肋。”
    “如果家栋深陷危险中，你有把握保证他一点危险没有吗？”
    程皓沉默了，什么样的危险他自然清楚，可是他实在没办法长时间待在大陆：“我一年顶多在这边半个月，所以我想带家栋回去。”
    许卿就不好说什么，利弊她已经说过，她也没办法阻止程皓和程家栋父子团聚。
    程皓也知道许卿是为了程家栋好：“我再想想，我可以接他出去玩一天吗？”
    许卿点头：“现在还是寒假，你带他出去转转，去北海那边滑冰也行，还有庙会这两天也有，你也可以带著他去逛逛庙会。”
    程家栋看见程皓来，还小小的傲娇了一下，不搭理他，却又忍不住偷偷地去看他，最后听说要带他去逛庙会，他想都没想地指著小宝：“带著小宝一起去。”
    虽然他和大宝是最好的朋友，但是大宝不喜欢这些活动，所以跟小宝一起去会更有意思。
    小宝一听要去庙会，赶紧点头：“带小宝，带小宝，小宝想去。”
    程皓就带著两个孩子出门，许卿还不放心，让周晋南也跟著，毕竟程皓没有带孩子经验，万一看不住，丟个孩子都不知道。
    周晋南话少，又不喜欢程皓，而程皓根本不知道跟这个男人怎么聊天，所以两人一路领著两个孩子，沉默如去执行某样任务一样。
    程家栋不说话是因为激动，面上不表现出对程皓的依恋，心里却依旧带著幻想，现在爸爸真带他去玩，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小宝不说话是因为出门就装了一把生，一路上不停地往嘴里塞著吃著，顾不上说话。
    四人安静地到了庙会，人山人海，才显得有些人气。
    程皓都忍不住偷偷吐口气，跟著周晋南出来，真是要命，还是建议了一下：“我们先去哪儿边？”
    小宝挥著小手，嘴里还塞著个：“那边，那边，那边有大狮几和大脑斧……”
    嘴里有东西，说话都含糊不清。
    程家栋跟许卿他们前天刚来过，也跟著点头：“就去那边。”
    最后，也不知道是程皓故意，还是周晋南故意，两人带著孩子就走散了，小宝看得开心，也不在意这些，只要跟著爸爸不丟就行。
    程家栋想跟著周晋南，又捨不得亲爹，最后只能默默地跟著程皓。
    父子俩看了马戏表演，又去看了口技，然后去小吃摊吃了个各种小吃，反正就是没遇见周晋南和小宝。
    程皓端著一碗油茶麻，带著程家栋去僻静的角落坐下，把油茶递过去：“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回港城？那里还有你外公和外婆。”
    程家栋想都不想地摇头：“我不要去，我要在这里，我走了，奶奶就连个上坟的人都没有。”
    程皓揉了他的脑袋一下：“很好，是个有情有义的，可是我要回去，因为那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处理。”
    程家栋认真地想了一会儿：“那你还回来吗？什么时候回来？”
    程皓笑了：“怎么捨不得我？要不就跟我回港城，吃香喝辣，出门都坐小汽车，那边比这里繁华很多。”
    程家栋依旧摇头：“我不去，我就在京市，这里是我的家，奶奶说我叫家栋，就是要成为栋樑，是妈妈起的名字。妈妈还跟奶奶说，让我要成为一个正直的人，不要像我的爸爸一样。”
    程皓错愕地看著程家栋：“真是你妈妈说的？她还说什么了？”
    他还是第一次从程家栋嘴里知道林菀的一点点消息，就很激动。
    程家栋摇头：“我不知道，因为妈妈生了我就没了，奶奶就跟我说了这么多，你想去给妈妈上坟吗？”
    程皓更惊讶：“你知道你妈妈的埋在哪儿？”
    程家栋点头：“每次清明和过年的时候，奶奶都会带我去给妈妈磕头。”
    程皓也没心情逛庙会了，拉著程家栋起来：“我们现在就去。”
    还不忘在庙会上买了两刀黄纸，还有一些叠好的金元宝。
    走在路上时，程皓不停地问程家栋：“你说我这个样子，去见你妈妈行吗？衣服会不会不整齐？”
    程家栋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妈妈也看不见的，她已经死了很多年。”
    一句话让程皓突然停住脚步，缓缓在程家栋面前蹲下，看著这张像他又像林菀的小脸，眼底发热，伸手摸著他的脸：“是啊，这么多年我真是太浑蛋了，以为这个世界没了你妈照样过，谁都能代替她，可是现在才知道，这个世界上，没人能代替她。”
    “这么多年，爸爸很荒唐，我又有什么脸去看她呢？家栋，你说是不是？”
    程家栋不懂程皓在说什么，只是抿了抿嘴：“你以后不要做坏事，妈妈就会原谅你的。”
    程皓最终没去看林菀，因为不敢，他需要让自己变得更好一些，再去看她。
    也没带走程家栋，把程家栋完全託付给了许卿：“我会爭取把生意的重心往大陆转移，也是时候该做一些取捨，所以家栋就拜託你了。”
    许卿倒是很愿意照顾程家栋，善良的孩子就该有个好的未来。
    程皓一直待到程家栋开学时才离开，这次许卿带程家栋到机场送行。
    程家栋看著程皓消失在安检口，扭头看著许卿：“我爸爸他不是坏人。”
    许卿笑著点头：“对，那下次你再见他的时候，是不是可以喊他一声爸爸了？”
    程家栋低头不说话，又扭头到处看著，想转移注意力，突然愣了一下：“阿姨，那是太爷爷吗？”

 第814章 老头的秘密

    许卿还挺好奇，顺著程家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閆成山跟著几个人，脚步稳健又飞快地往外走。
    几人神情都是一样的严肃，其中还有两人拎著医药箱。
    许卿愣了一下，赶紧追了上去：“爷爷，爷爷……”
    閆成山怎么也没想到会在机场遇见许卿，都不想搭理她继续往前走，完全当听不见算了，结果程家栋一溜烟跑到他面前，伸著胳膊拦著：“太爷爷太爷爷，你没听见阿姨在喊你吗？”
    閆成山才不得不停下，瞥了眼这个多事的小崽子，转身看著许卿跑过来：“你怎么在这儿？”
    许卿就纳闷了：“我还想问你怎么在这儿呢，过年你去哪儿了？让我到处找你。”
    閆成山扭头用眼神示意几人先走，然后他皱著眉头看著许卿：“你说说你，我这么大个人还能丟了？你到处找我，我又不是小宝。”
    许卿就狐疑地看著其他几人匆匆离开，然后又看著閆成山：“爷爷，你身体不舒服？为什么还带著医生？”
    閆成山摆手：“只是同路，哎呀，你这个孩子，见面就跟审犯人一样，走走走，先回家，小宝他们开学了？这个小崽子怎么没开学。”
    程家栋不是很乐意：“我叫程家栋，不叫小崽子。”
    閆成山笑骂一句小鬼头，喊著许卿和程家栋坐他的车回去。
    许卿觉得自己也是八卦心旺盛，越是不让她知道的事情，她就越是好奇，回去的路上，她也没停地问閆成山：“爷爷，你过年跟谁一起过的，跑別人家里过年，显得我们都不孝顺你一样，再差你可以去省城和我小叔一起过年啊。”
    閆成山也很精神，呵呵笑了两声：“你小叔来信没有？是不是这几天就要到了，你小婶过来连工作都没有，你说我要不要帮著安排一下。”
    许卿就知道老人家故意转移话题：“不用你帮著安排工作，再说我当初来京市，你也没说帮我安排一下工作啊，你是不是太偏心了？我怎么说也是我爸的女儿呢。”
    閆成山不搭理她：“回头我问问，你小婶想不想海军总院，那边离家里还近一些，你一看就是个有主意的，谁能给你安排工作。”
    一直聊到家，许卿也没套出一句话。
    閆成山越是神秘，许卿就越觉得这件事挺重要，可能只是单纯不想让他们知道，毕竟老头已经退休，还有什么不能知道的秘密？
    更不可能去让他执行什么秘密任务。
    所以，秘密可能就只有一个，和父亲有关。
    许卿越想就越觉得很有可能，跟著閆成山回家，还主动要帮他收拾房间，被閆成山制止：“不用你收拾，你赶紧回去，店里不忙吗？”
    许卿不想走：“也將近一个月没住人了，我给你打扫一下啊。”
    閆成山直接赶人：“不用不用，阿姨每天都来打扫卫生呢，你赶紧回去，我累了休息一下。”
    许卿无奈，只能跟著程家栋一起回家。
    晚上时，许卿跟周晋南说了是这件事，靠在他怀里很小声地说：“我怀疑这件事跟我爸爸有关係，只是我没有证据。”
    周晋南摸摸她的头髮：“既然不想让我们知道，那我们就先不去管，还有这件事也別让妈知道，免得她心里有想法。”
    许卿嘖嘖嘆了两声：“你知道吗？你现在越来越接地气了，以前我觉得你家世好，清冷得像贵公子，现在看著就隨和很多，以后要多多保持啊。”
    周晋南压著她，不让她再有时间乱说。
    ……
    三月中，閆季川带著秦霏和两个孩子到京市。
    两个小傢伙刚好三岁，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
    姣姣一到，就忙著找小宝哥哥，嘴里不停地嘟囔著：“小宝哥哥，小宝哥哥，给你吃。”
    许卿都觉得惊讶，没想到一年没见，小丫头还记得小宝，惊奇地抱著姣姣：“姣姣还记得姐姐吗？”
    姣姣点点头，又开始去找小宝，小嘴里响亮地喊著，小宝哥哥。
    许卿笑著：“小宝哥哥不在，去上学了，要等下午才放学，等我们姣姣睡一觉起来，小宝哥哥就回来跟你玩了。”
    小丫头有些失望，转了转身，竟然跑著去找周晋南抱抱：“叔叔抱抱。”
    閆季川在一旁无奈地纠正：“这是姐夫，要喊姐夫，不能喊叔叔啊。”
    小丫头反应了一下，又甜甜地喊著：“姐胡，姐胡。”
    发音不准，让许卿笑个不停。
    倒是好奇姣姣竟然喜欢让周晋南抱著，毕竟天天板著脸，小孩子都不喜欢。
    秦霏都挺惊讶：“没想到姣姣竟然喜欢晋南呢，在家除了我们家人，谁都不让抱，连我舅家人过来，都不让抱呢。”
    周晋南也觉得挺好奇，家里两个小子，抱起来都没这个感觉，像抱著一块，娇娇软软的，心里有些遗憾，要是能有个女儿就好了。
    一家人见面，寒暄一番后，就坐在院子里聊起来。
    许卿问了秦霏，秦苗苗那边的生意，秦霏也不太清楚：“看著不错，我听苗苗说今年准备上什么设备，还说要把口味增加，就是挺能折腾的。”
    许卿觉得能折腾就好，现在就是能折腾敢折腾的人才能挣到钱。
    不过依旧想著跟秦霏合作开医院的事情：“你是西医，我这边是中医，我们要是能开个中西医综合性的门诊就挺好，还有我现在准备搞药厂，肯定没那么多精力，小婶，你是从实验室出来的，能不能先帮我管理一下实验室。”
    品控和实验到临床，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许卿觉得这个交给秦霏，她才能放心。
    秦霏没有意见：“好啊，別的不说，实验室这一块，我还真可以给你管起来。”
    说完又忍不住感嘆许卿胆子太大：“你小叔给我说你要开药厂的时候，我都嚇得好几天没睡好，你说那是普通人能干的？那都是背后有不得了的关係才行，还要需要很多的钱啊。”

 第815章 老头藏不住的秘密

    许卿笑起来：“没事的，都是贷款，我们也不用辛苦什么，就是前期辛苦一些，以后步入正轨就好了。”
    秦霏还是担心：“你小叔都说不行把这边的院子卖了，钱给你做生意，可是又一想房子卖了你们住哪儿？就让我们把工资都攒著。”
    閆季川补充了一句：“主要是怕你还不上钱，回头牵连了我们，所以我们还是提前准备著。”
    许卿刚要说两句感动的话，被閆季川一句话整乐了，不过还是很感动：“没事，我肯定能成功的，你们就等著我挣钱了，给你们买小汽车。”
    閆季川可不敢想：“也就是晋南胆子大，什么都支持你，你也不想想国家的钱，你要是还不上，可是会去坐牢的。”
    然后又批评周晋南：“你就惯著吧，她回头能上天捅个窟窿。”
    周晋南闷声回了一句：“我帮她补上就是。”
    閆季川呵呵冷笑两声：“你现在是出息了，竟然还会吹牛了。”
    许卿让他们洗漱一下，然后在屋里休息休息，閆季川没同意：“你们这边地方也不大，我们就过去跟老爷子一起住，等下午小宝放学，你记得带小宝过去啊，姣姣可是想小宝呢。”
    姣姣都快要睡著，听了爸爸的话，赶紧点头：“想小宝哥哥。”
    许卿又让周晋南送閆季川他们去閆成山那边。
    等下午小宝放学，许卿带著三个孩子过去，路上还叮嘱小宝：“那不是妹妹，要喊小姨，知道吗？也不能让姣姣喊你小宝哥哥，喊你小宝就行。”
    小宝就觉得挺麻烦，而且对辈分的事情也不是很在意，非常敷衍地点头。
    等进了门，小宝就把妈妈的叮嘱全部忘记，开心地过去抱了抱辰辰，又去抱抱姣姣，还去抱了秦霏和閆季川，跟在搞外交一样，每个人都抱了一遍。
    然后就热热闹闹地跟两个小朋友玩起来。
    閆成山就觉得很头疼，五个孩子，就像是五千只麻雀落在院子里，嘰嘰喳喳吵个不停，也就大宝安静一些。
    程家栋和小宝是一样闹腾的性格，两个在院里带著两个小的撒欢地跑。
    而两个小的就愿意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边跑边咯咯笑著。
    閆成山头疼：“你们要是一直住著，那我就搬出去，太吵了。”
    閆季川也不惯著他：“那你就有点儿不可爱了，人家老人都喜欢孩子，巴不得孙子越多越好，你竟然还嫌弃吵，你看看现在计划生育，一家就让要一个，有几家还有这么热闹了。”
    閆成山不想搭理他，瞪他一眼，脸扭到一旁。
    许卿知道爷爷现在非常的小孩子性格，笑著跟閆季川解释：“放心吧，爷爷就是嘴上说说，心里高兴著呢。”
    閆季川突然咦了一声：“对了，爸，许卿做生意你怎么没拦著？当年我想去当个老师都不行，然后你还瞧不起做生意的，说那都是什么资本家。”
    閆成山冷哼：“那能一样？卿卿乾的是救人的生意，是好事。”
    閆季川呵呵笑：“就是说你双重標准唄，反正我们是住下了，你愿意搬出去就搬出去。”
    老头没再吭声，头扭到没人看见的地方，唇角忍不住微微扬起，怎么压都压不住。
    晚饭，是许卿和家里阿姨还有秦霏三人一起做的。
    许卿知道老爷子喜欢吃软糯回甜的红烧肉，特意燉了满满砂锅，吃不完放冰箱里，等下一顿热热再吃。
    阿姨忍不住跟两人念叨：“閆老就是脾气倔，可高兴你们来了，昨天就说你们今天要来，让我买肉买鸡还买鱼，那不是水盆里还养著两条鱼呢，我看做了吃不完就没杀。”
    许卿知道老头现在是个彆扭又倔强的老头，笑著：“那我们以后有空就常回来吃饭。”
    阿姨连连点头：“对啊，你们就是要经常回来，让老人家也高兴高兴，只要你们在，他吃饭都比平时多吃半碗呢，就是嘴上不愿意承认。”
    果然，晚饭时，閆成山多吃了半碗米饭，红烧肉连著吃了好几块，还是许卿怕他晚上吃多不消化，拦著没让他吃。
    吃了饭，许卿又去煮了山楂乌梅水，让每人喝点消消食。
    看著时间差不多了，而大宝他们明天还要上学，许卿才和周晋南带著孩子离开。
    閆成山背著手看著几人离开后，回屋见秦霏也带两个孩子去洗澡，喊著閆季川到书房去。
    閆季川跟著去了书房，看著坐在书桌前的閆成山，表情十分严肃，也跟著严肃起来：“你这么严肃，是我哥那条线出事了？”
    閆成山嘆口气，点了点头：“是有点麻烦，不知道我当初是不是错了。”
    閆季川能说什么：“不行就撤回来，我哥也该想想天伦之乐了。”
    閆成山沉默了一会儿：“是你大哥情况不太乐观，不知道能不能扛过这一次。”
    閆季川就不知道该说他什么好了：“受伤了？中毒了？你应该找许卿和我嫂子啊，你在这里说有什么用，你忘了许卿和我嫂子干嘛的？”
    閆成山也在琢磨这个事情，想了想又摇头：“你大哥不让，让暂时不要通知她们，不想她们见到他现在的样子。”
    閆季川无语，看著老头好一会儿：“我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听话呢？你以前的威风呢？以前那个一言堂的劲头呢？”
    閆成山直接拿起桌上的书本扔向閆季川：“滚滚滚！”
    找他来是跟他商量怎么办，而不是听儿子挤兑老子的！
    閆季川笑著接住书本，又一下严肃起来：“老爷子，你既然已经动摇，就跟许卿和我嫂子说，你说是我哥的命重要，还是他的面子重要？你不能到老了，轻重不分啊。”
    可算是逮著机会教育老头一顿，閆季川自然不能放过机会。
    閆成山皱著眉头，想了好一会儿：“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先跟许卿说，叶楠那边先瞒著，你別说，我还挺怕许卿这个妈呢。”

 第816章 我要见我的父亲

    閆季川有些无情地看著父亲：：“嘖嘖嘖，你害怕什么，怕她给你投毒？你放心，人家可跟你不一样。”
    閆成山现在就非常不待见这个儿子：“你要是不会说话就闭嘴，我这是跟你商量，你要是说不行，那我就不说了，算了算了，你先滚回去，我自己好好想想。”
    閆季川坐著没动，有些幸灾乐祸地笑著：“不知道是不是活该，反正我不说了，但我觉得你还是要跟许卿说一下，看看她能不能治，或者听听许卿的意思。”
    閆成山犹豫了一会儿：“我就是不太相信许卿他们的医术，毕竟那么多专家都没有用。”
    虽然许卿和叶楠医术挺好，但在閆成山眼里也没到神医的地步，只是比一般人医生好点。
    而对叶楠，他就觉得叶楠会下毒，其他还真没觉得她能有多厉害。
    就算叶楠给他扎好了腰都不算。
    老头的固执来源於他的自以为是。
    閆季川觉得和他说不通：“换一句话说，就算我大哥要死了，也应该通知许卿和叶楠，去给他收尸，不管怎么说，总要有个披麻戴孝的人。”
    閆成山皱眉又喊著滚。
    这次閆季川真的滚了，事情让老头自己想去。
    回到臥室，秦霏已经给两个孩子洗了澡，换了秋衣秋裤，这会儿正满床跑著，看见爸爸进来，姣姣伸著手要抱抱：“爸爸，找小宝哥哥啊，姣姣想跟小宝哥哥一起睡。”
    閆季川捏著她的小鼻子：“太晚了，而且小女生不能跟小男生睡在一起。”
    姣姣有些奇怪：“可是爸爸和妈妈睡在一起，姣姣也和哥哥睡在一起啊。”
    閆季川词穷了一下：“明天开始，哥哥就要一个人睡一个房间，姣姣也是。”
    姣姣不乐意了：“姣姣要和妈妈睡，小宝哥哥说晚上有鬼，专门抓小孩子。”
    閆季川嘶了一声，小宝什么时候跟姣姣胡说八道的？
    秦霏就看著父女俩讲道理，等安静下来，才问閆季川：“爸找你干什么？”
    閆季川可一点都没想给老头保守秘密：“说我哥的事情，要不要告诉许卿呢，我哥现在伤得还是挺严重的。”
    秦霏惊讶：“大哥不是已经不在了？”
    閆季川冷哼：“想让他復活还不简单，老爷子本事大得很，不过这两年我大哥肯定在处理一些事情。”
    秦霏自然也了解，不过这会儿是完全向著许卿：“既然都病重，就应该告诉许卿啊，而且叶楠嫂子那么厉害，肯定能治好。”
    閆季川没吱声，又抱著姣姣去逗，辰辰抱著自己的小脚丫，咯咯笑地看著爸爸逗妹妹。
    秦霏一晚上没休息好，决定把这件事告诉许卿。
    反正閆季川跟她说的时候，没说让她保密，也没说不能跟许卿说，那她就要去跟许卿说。
    第二天一早，秦霏起来时，閆季川带著两个孩子不知道去哪儿了，问了阿姨才知道，閆季川带著两个孩子去后面爬山玩去了，还说不知道几点回来。
    秦霏想都没想，简单吃了早饭后，匆匆去许卿店里找许卿。
    许卿也是刚到店里不久，而叶楠还没来。
    秦霏拉著擦柜檯的许卿到角落里：“你妈没在？”
    许卿摇头：“没在，她去我公公那边送点药，宋阿姨这两天身体不舒服。”
    秦霏一听放心了，赶紧把閆季川跟她说的事情，原封不动地说给了许卿。
    许卿听了手里的抹布都扔了，瞪眼看著秦霏：“你说的是真的？我爸还活著？”
    她也一直猜测父亲是不是还在，却一直没有任何线索，所以一直都只能是猜测。
    现在听秦霏说完，声音都忍不住发抖：“你说的是不是真的？我爸真的还在？”
    秦霏点点头：“是真的，不过你小叔说，你爸跟老爷子说，先不要告诉你们，可能是现在的模样有些狼狈，所以不想见你们。”
    许卿突然就忍不住想流泪了：“那我爸现在在哪儿？我可以去找他吗？”
    秦霏想了想：“我觉得你先不要跟你妈说，你去问问老爷子，看看他的意思。”
    许卿揉了揉眼睛：“你帮我看会店，我妈来了你就说我出去了，我先去找我爷爷。”
    秦霏点头：“好。”
    她觉得现在不让叶楠知道，是不知道閆伯川情况到底怎么样，要是活著都困难，是不是对叶楠又造成一次伤害。
    閆伯川出事，其实最难过的人是叶楠，毕竟许卿现在有孩子，还有爱人陪在身边，而叶楠孤零零一个人。
    许卿知道閆成山只要在大院，每天早上都会去活动中心转一圈，跟人吹吹牛。
    所以直接找了过去，就见閆成山正在跟人讲毛笔字怎么写。
    虽然他写得很一般，却讲得头头是道。
    许卿一见閆成山，就忍不住红了眼：“爷爷。”
    閆成山见许卿进门就要哭，隱隱约约猜到是怎么回事，在心里把閆季川骂了一通，就知道这个臭小子靠不住。
    沉著脸看著许卿：“这么大的孩子了，哭什么，走回家说去。”
    许卿就揉著眼睛跟著閆成山回家，一进书房门，许卿就问道：“爷爷，我爸现在在哪儿？”
    閆成山也不说话，先过去坐下，然后才看著许卿：“你爸现在情况很不好，而且他也不愿意见你们。”
    “他不想见就不见？我长这么大，他都没有好好尽过父亲的责任，到现在还是不想管吗？”
    閆成山嘆口气：“你爸现在的模样有些嚇人，所以他不想你们看著难受。”
    许卿擦了下眼泪：“他就算现在是一堆白骨，我也要见他！”

 第817章 父女相见

    许卿就哭著看著閆成山，眼里满是委屈，心里最初听见有父亲的消息，是开心了一下，现在却全是委屈和心疼。
    閆成山看著许卿哭得头疼，不停是说著：“你先不要哭了，我们有事情好商量。你说你多大的孩子了，还一直哭，像什么样子？”
    许卿擦了下眼泪：“我怎么就不能哭了，我没有爸爸我还不能哭吗？我从小到大受了那么多欺负，我还不能哭吗？”
    閆成山瞬间哑口无言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无奈说道：“你先不要哭，我来安排你去见你父亲，不过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你妈。”
    许卿眨了眨泪眼：“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跟我妈说？”
    閆成山还是解释了一下，要是搁他以前的脾气，绝对不会多说一个字，现在被这群孩子闹的，是一点儿脾气都没有。
    “你爸现在状態很不好，他是不想跟你们添乱，让你明天难过，而且他也不想让你妈看见他现在的样子。”
    许卿懂了，爸爸不想妈妈看见他狼狈的一面，擦乾眼泪：“没事，我们现在就去。”
    閆成山摆手：“要准备一下，明天出发吧，你爸不在京市。”
    许卿见閆成山同意，也不哭了，开始追著他问各种关於父亲的事情，还有这些年都去干什么了，是不是过得很辛苦。
    閆成山就一个字不说，敷衍地回著同一句话：“你去就知道了，你看见就知道了。”
    心里又把閆季川骂了一顿。
    听见外面有动静，赶紧起身出去，真是怕了这个孙女刨根问底的样子。
    閆季川抱著一个孩子，牵著一个孩子进门，还没歇口气，就被怒气冲冲的閆成山瞪著：“你现在怎么回事？是一点儿保密性都没有？”
    閆季川一脸无辜：“你在说什么？我又做什么了？我可是一早就带著孩子出门的，咱们不是一起出门的吗？”
    閆成山气得指了指閆季川，背著手气呼呼的出门。
    许卿考虑后，也觉得先不跟叶楠说，她去看看情况再说，说明爸爸现在还没有生命危险，要不也不能拖这么久。
    回去后跟叶楠说要出门一趟，去看看隔壁市的中药材。
    叶楠不疑有他：“我来的时候秦霏在，还纳闷你去哪了呢，怎么突然就想到去隔壁市看中药材？”
    许卿解释著：“安国市是目前北方最大的药材批发市场，我过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叶楠也知道安国离京市不远，药材確实有名，叮嘱著许卿：“你一个人小心，现在药贩子也黑著呢，还跟药材公司勾结在一起，反正你要多长个心眼，真要是进药材，一定要防止他们把发霉和陈年的混进来，那可是要命的东西。”
    许卿连连点头：“知道的，你放心吧，我先去看看，要合作也要等五六月了。”
    秦霏还挺配合地演戏：“那你去，我正好閒著没事，也可以过来给嫂子帮忙。”
    叶楠是一点没怀疑，让许卿放心去，她在家把孩子都能看好。
    许卿骗了叶楠，却没有骗周晋南，晚上的时候，靠在他怀里，忍不住又哭起来，主要是想到父亲这些年吃的苦。
    周晋南帮她擦著眼泪：“这是好消息，总算是有结果了，不管怎么样，以后我们一家人能在一起了。“
    许卿哽咽了下：“我就是挺难过的，我爸这些年吃了多少苦啊。”
    周晋南也同意先不跟叶楠说，看看閆伯川的情况再说。
    许卿微嘆著：“如果我能救我爸，我就希望他恢復了，健健康康的来找我妈，如果不能我就带他回京市，而且我希望我爸好了后，能给我妈一个婚礼。”
    这是他欠她的。
    许卿第二天一早跟著閆成山出发，先坐了飞机抵达萧市，然后又有专车送他们到临湖所建的一个小楼里。
    閆成山沉默一路，快到时跟许卿解释：“你也知道，当年你爸身体是受了辐射的，所以一直不是很好，因为有些事情，他最了解，所以安排他去参加了任务，但是至於做什么，你別问，没人会告诉你。他现在的身体，亏空太严重，所以……”
    后面的话没说，就是给许卿一个想像的空间，免得见面时嚇一跳。
    许卿一路忐忑地跟著閆成山上楼，推门进去时，明明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可是看见轮椅上的人时，还是没办法接受。
    以前高大健硕的男人，现在瘦得皮包骨头，双眼凹陷，脸颊也深深陷下去，搭在轮椅扶手上的胳膊，就像是骨头上包著一层皮。
    许卿站在原地，一动不能动，哭著喊了一声爸，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閆伯川显然也没想到许卿回来，愣愣地看著许卿，想抬手却用不上一点力气。
    许卿哭著过去，在閆伯川面前蹲下，她想过很多种，却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伸手握著閆伯川干如枯枝的手，哭得不能自己。
    閆成山在一旁嘆气，然后看著閆伯川：“我想了想，还是告诉了卿卿，这一辈子，我果断地做了太多的决定，让你们一家人不能团聚，让你变成这个样子。”
    閆伯川垂眸看著伏在面前哭的女儿，又用力抬头看著閆成山：“我没有后悔过。”
    每一个字说得都很费力，像从胸腔中挤出来一般。
    许卿就更难受了，脸颊紧紧贴在閆伯川手背上。
    閆成山被许卿的哭声感染，也不自觉地红了眼眶。
    閆伯川想去摸摸女儿的头髮，都没有力气，只能费劲地开口：“卿卿，对不起……”
    他拼过最黑暗的日子，努力挣扎，就是想能活著回到她们的身边。
    只是现在狼狈的样子，让他又觉得，活著是负担。

 第818章 心有灵犀

    许卿哭到眼睛都肿了，头脑有些发胀，才被閆成山拉了起来，坐在閆伯川的对面。
    看著父亲的模样，还是忍不住想落泪。
    一直拉著他的手不说话。
    情绪一直到晚上，才缓解了一下，去找了一盆温水来，给閆伯川擦著手和脸，边擦著边哭著说：“爸，你是不是觉得我长大了，就不需要父爱了，所以才这么狠心，一走很多年？”
    “可是我也没有体验过父爱啊，小时候，许治国每天下班回来，就端著一杯茶去胡同口跟人下棋，从来不会陪著我玩，也没带我去逛过公园，我那时候就羡慕有些孩子，爸爸休息的时候，可以让孩子骑在肩上，驮著他们出去玩。”
    “你看我就没有过，等你好了，要带我去公园啊。”
    “还有妈妈，她虽然嘴上说得凶，其实一直很想你，这几年逢年过节，她都会把自己关在屋里，很安静。”
    “你怎么忍心，让她一个人等你这么多年？”
    閆伯川眼角带著泪：“对不起。”
    许卿摇头：“我们不要对不起，我要你回去，我们一家人平平安安的在一起，大宝和小宝都长成大孩子了。”
    等专业的医护人员过来给閆伯川餵饭时，许卿再一次流泪。
    因为身体太虚弱，肠胃消化功能也弱，所以他只能喝一些糊状的东西，就这样还是会吞咽困难，就要用粗一些针筒注射进去。
    许卿突然就懂了为什么閆伯川不想见她们，这样的他，真的很狼狈。
    默默从房间退了出去，去隔壁房间找閆成山。
    房间里不仅有閆成山，还有閆伯川的主治医生。
    见许卿进来，閆伯川冲医生说著：“这是伯川的孩子，也是个医生，你跟她说说的伯川现在的情况。”
    医生嘆了口气：“伯川的身体现在非常不好，很多器官开始衰竭，我们想了很多种手术方案，可是他现在的身体太差，怕是连手术台都下不来。”
    许卿拧眉：“那造成的原因呢？还是因为辐射吗？”
    医生点头：“对，还是因为辐射，不过有一点也算是奇蹟，和伯川同一批里面，有好几个人被发现这种情况，有些人早已经去世，还有的人截肢后身体状况也不是很好，在几年前去世，像伯川这样，起死回生后又去参加任务再回来……”
    虽然现在身体状况很糟糕，但能活著回来已经是一个奇蹟。
    听到这里，许卿又开始怨恨閆成山了，埋怨地看著爷爷：“为什么就选了我爸呢？如果当初你不带他离开省城，肯定还不会变成这样。”
    閆成山板著脸：“你这个丫头，做什么样的决定，不是我一个人说的算，而是因为你爸是最合適的人选，还有这是他的责任。”
    “如果没有你爸爸和像你爸爸这样默默无闻付出的人，你还想安稳地开药铺？糊涂！”“
    他心里虽然愧疚，却不会承认自己当初是错的。
    许卿知道閆成山说的都对，可是情感上却没办法接受，揉著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跟医生討论关於閆伯川的治疗方案。

 第819章 站到她面前

    閆季川扶额，早知道他就不来了，看看许卿这熊孩子给他找的事情。
    还要安慰著叶楠：“没事，卿卿能有什么事情，昨晚还给我打电话，说你这边要进货，让我跟你一起去，还说那边药材市场不错，让我过去给他壮壮胆。”
    叶楠盯著閆季川，像是在分辨他话的真偽，过了一会儿：“你又不懂中药，让你去干吗？”
    閆季川很坦然：“我可以出力气，而且周晋南也忙，抽不出时间过去。”
    叶楠没再问，只是告诉閆季川，店里不需要他帮忙。
    閆季川觉得这时候要是说许卿还要一个月才能回来，叶楠肯定会多想，还以为有什么事情瞒著她，所以也没再开口。
    倒是去跟周晋南说了真相。
    周晋南就觉得如果瞒不住，可以告诉叶楠真相，毕竟叶楠经验更老道，对閆伯川的恢復也有利。
    閆季川不清楚许卿是怎么安排的，既然没说也就不多事：“我们也不清楚那边的情况，你先別跟许卿妈妈说，要不回头许卿赖你。”
    周晋南沉默，许卿没有叮嘱的事情，他自然不会擅作主张。
    而且许卿没找叶楠，说明她能应付，要不早就通知叶楠过去了。
    ……
    没有通知叶楠，是閆伯川的意思，这两天他精神好了一些，就反覆叮嘱许卿，先不要告诉叶楠：“我对不起你妈妈，我现在这个样子……就是给你们添负担，给你妈妈添负担。”
    许卿拍著他的手背：“我妈知道肯定会很开心的，所以等你再好一点，我们就回京市，去见我妈妈好不好？”
    閆伯川失神，又微微摇头：“再等等，我想自己走著去见你妈妈。”
    许卿不敢待的时间太长，给閆伯川针灸完一个疗程后，就跟主治医生討论，閆伯川现在的状態，吃一些软烂好消化的东西没有问题。
    不过不能一开始就大补，因为閆伯川身体亏空太严重，怕他身体承受不住。
    就慢慢来，半个月后，她再来看看情况。
    许卿匆匆回京市，为了显得自己真是去了药材基地，还买了一兜子药材回去。
    叶楠见许卿突然回来，又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確定没有受伤，神色也都正常，才埋怨地说道：“你说你这个孩子，怎么还去这么长时间？就不怕我担心？”
    许卿笑著抱著叶楠：“哎呀，我就是想多看看，我发现那边市区附近都在种植草药，而且都是成规模的，我这些天就到处看了看。”
    叶楠也没多想，毕竟分了土地没几年，能用种粮食的地种药材，还是挺有魄力的。
    许卿搜肠刮肚地骗了叶楠，见母亲没有怀疑，才算是鬆了一口气，打算有空再跟叶楠打听一下，关於父亲的这种病，怎么治疗最好。
    等下班后，两人一起去周承文那边接孩子。
    小宝看见许卿，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让周承文还有些纳闷：“小宝哭什么啊，怎么看见妈妈还哭，不是应该高兴吗？”
    宋玉环也是哭笑不得：“你说你哭得这么伤心，不知道的还以为爷爷奶奶对你不好呢。”
    小宝搂著许卿，哭哭啼啼著：“妈妈去哪儿了，不带小宝，是不是吃好吃的了？小宝也想去。”
    想妈妈是一方面，最主要是妈妈出门没带他。
    许卿笑著哄著小宝：“好，等以后妈妈出门。”
    小宝这才算是不哭了，趁著叶楠和周承文他们不注意时，小声问许卿：“妈妈，哥哥说你去找外公了，是不是真的？外公不是死掉了吗？你去哪里找他呀？”
    许卿惊讶地捂著小宝的嘴，回头看大宝，见大宝像是做错事一般低下头，忍著好奇没问。
    等晚上回去时，许卿牵著大宝走在后面，小宝和程家栋风风火火在前面跑，叶楠就紧跟著，生怕两个孩子跑丟了。
    许卿这才有机会问大宝：“你是怎么知道妈妈去找外公的？”
    大宝想了下：“我猜的，小宝天天睡觉想哭，要找妈妈，我哄他也不听，就跟他说妈妈去找外公了。不过小宝没有相信，也没有跟姥姥说。”
    许卿摸摸大宝的小脑袋：“你还知道外公活著呢？”
    大宝跟妈妈说了一直压在心里的秘密：“我见过外公，去年过年的时候，在庙会上，外公救了我。”
    许卿想起那次差点儿发生的踩踏事故，没想到竟然是大宝第一个见过父亲。
    想了想还是叮嘱大宝：“这些事情先不要跟姥姥说，等外公好了，回来给姥姥一个惊喜，好不好？“
    大宝抿著小嘴，幻想见面的场景，忍著翘著嘴角笑起来。
    接下来，许卿一直很忙，因为厂房的事情，还有实验室的落实，让她忙成了个陀螺，却有了出去的藉口。
    过一星期，去看閆伯川一次，看著他能自己端碗吃饭，能吃燉得软烂的肉，虽然依旧瘦得皮包骨头，气色却好了很多。
    医生都觉得挺神奇：“你这个办法看著鋌而走险，没想到还挺管用。”
    许卿摇头：“办法是起到了作用，更多的是，我爸他现在有一颗迫切想好起来的心。”
    因为见了她之后，他更想叶楠，更想以一副健康的模样，站在心爱的人面前。

 第820章 中秋前一夜

    许卿看见閆伯川恢復得不错，就开始跟医生商量做手术的事情。
    “我觉得如果手术，我们能不能回京市去做，我爸这个情况，回京市做了手术，我和我妈护理肯定恢復得更快。”
    医生也觉得这样可行，虽然是杭市医疗水平也不错，但到底还是比不了京市。
    “可以，这几天你爸身体还不错，也在慢慢做一些锻链，中秋前后，应该能站起来走路了。”
    许卿有些激动，去跟閆伯川商量著回京市做手术的事情，怕他会拒绝，先喊起苦来：“爸，知道你有心结，你想好好的去见我妈，可是你现在已经恢復得很好了，就差一次手术，手术后你就跟正常人一样了。”
    “我现在贷款搞了个製药厂，压力很大，虽然是区上扶持项目，可是要是亏了，我就要赔出去一百万。”
    閆伯川惊讶地看著女儿，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一百万？”
    许卿点头：“所以，爸爸我现在压力也很大，如果你心疼我，就跟我回京市，你现在这个样子，比之前已经好很多很多了。”
    閆伯川几乎没有考虑：“別急，爸爸跟你回去，你好好跟我说说一百万是怎么回事？”
    他不懂生意，只是知道一百万是个非常庞大的数字。
    许卿怕嚇著閆伯川，又详细说了她现在生意的结构和发展，既然父亲已经同意，她才开始安抚他：“爸，你也不用太担心，我既然敢做，肯定是没问题的。”
    閆伯川沉默了一会儿：“你以后不要来了，我中秋回去。”
    还有一段时间到中秋，他自己走回去，想站在叶楠面前，而不是坐在轮椅上。
    许卿这次没拒绝：“好，我和妈妈在京市等你。”
    这一次，许卿再回去，就一心扑在生意上，更多时间跟秦霏一起泡在实验室里，中药萃取颗粒出来后，还要经过一段时间的实验和观察，確定药品的稳定性能后，还要送药监局过审核。
    拿到批號后，才能投放到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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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卿为了求稳，开始研究的都是针对小病小痛的，感冒发烧咳嗽一类。
    叶楠就挺奇怪，许卿这半个月没出差了，还有点纳闷：“卿卿，你之前不是说每周都要出差，最近怎么没见你出去？没出事吧？”
    许卿赶紧摇头：“没出事没出事，就是已经都联繫好了，现在就等咱们这边厂房大量生產时，他们供应原料了。”
    叶楠哦了一声：“我还以为出什么事情了呢，没事就好，不过到时候要是进药材过来，你也要看著点，可不能什么都混进去。”
    许卿笑著点头，这两天母亲的变化真的太大了，以前哪里会关心別人的死活。
    她还要跟閆季川和周晋南商量閆伯川回来的事情，这件事除了瞒著叶楠，別人都知道。
    许卿的意思是，父亲想中秋回来，肯定是想赶在这个比较有纪念意义的日子回来，给叶楠一个惊喜。
    而且將近一个月的修养和復健，到中秋时，应该能站起来。
    閆季川就想不通：“我大哥读了几年书，怎么弄得跟个酸秀才一样，还矫情起来呢。”
    秦霏捶了他一下：“大哥肯定心里愧疚，不想这个样子回来拖累嫂子。”
    閆季川有些纳闷：“那我要是像大哥那样，回来你会不会管我？”
    要是他，爬著都要回家，不能让家里人感到担心。
    秦霏不想搭理他，哪有用这个做假设的。
    许卿见话题逐渐飘远，赶紧又拽了回来：“小叔，咱们就说中秋那天，我们怎么表现才能自然一些？”
    閆季川觉得这个很简单：“中秋那天，你们一家人不要过来，过你们自己的，我们在大院里陪著老爷子过节就行。”
    至於许卿他们怎么表现自然，和他就没关係了。
    许卿哭笑不得，不过被閆季川这么一闹，她觉得也没她想的那么严重。
    转眼到中秋前一天，小宝也成了个一年级的学生，和许卿想的完全一样，开学一个月，几乎天天叫家长。
    不是作业弄丟了，就是揪女同学的辫子，要不就是往抓毛毛虫嚇唬女同学。
    许卿一个头两个大，大宝开学都去了五年级，明年都能成最小的初中生，而小宝连个一年级都混不明白。
    一中午又被老师喊了去，就见小宝背著书包，小脸蛋上都是血，像是被人挠了一把。
    小模样看著十分可怜。
    许卿原本还在生气小宝又闯祸，看著儿子的小模样又觉得心疼不已。先去跟老师了解情况。
    小宝的班主任是个很温和的中年女人，態度也很好，可是看见小宝都发愁：“我教了这么多年学，从来没见过像他这么调皮捣蛋的孩子，不过男孩子，调皮些没事，可是这孩子他是动脑子的调皮。”
    老师说著都很无奈：“今天和隔壁班的孙壮打架，就因为那个小朋友路过我们班时，很大声地叫了一个女生的外號，女生哭了，你儿子就衝出去打架，他脸上这一下，还是故意让对方挠的。”
    许卿不知道该说什么，小宝什么时候又多了行侠仗义的爱好。
    老师想想，实在不知道该跟许卿说什么：“明天就中秋了，学校放假一天，你先把孩子领回去，他说你们家有药抹了就不留疤？你看著给孩子擦擦。”
    许卿原本因为父亲明天回来，激动的上午一直在愣神，这会儿因为小宝的事情，也没工夫多想，牵著这个小麻烦精回家。
    一路上小宝都抿著小嘴不说话，因为最近门牙掉了，一说话漏风，所以他也不想说话。
    一直快到家门口，小宝才摇了摇许卿的手：“妈妈，你不要生气啊，你不是说应该保护女同学吗？”
    许卿板著脸不理小宝，却也知道这一招根本不好使，明天的小宝，依旧会换个样犯错。

 第821章 阿楠，我回来了

    小宝嘴甜会哄人，还有一股粘人的劲儿，你不原谅，他就跟个小尾巴一样跟进跟出。
    嘴里不停地喊著：“妈妈，小宝错了，小宝以后不捣蛋了。”
    许卿就很无奈，转身蹲下看著小宝：“你前天也是这么说的，小宝，你是个男子汉呀，说话应该算数，就像妈妈答应你的事情，是不是每次都算数了？”
    小宝眨了眨眼睛：“妈妈算数，小宝也算数，小宝没有故意欺负同学，是他们先说我坏话的。”
    给他起外號，还说他是小胖子，他当然不能忍。
    许卿扶额：“那也不能动手打同学，可以先给他们讲道理，警告他们一次以后再动手。”
    小宝点点头：“有警告，我每次都警告三次，他们还喊我，说我是地主家的小崽子，我就收拾他们。”
    反正他的每一战，都是师出有名，从来不是无缘无故去惹事。
    许卿也无奈，这个孩子她是真不会教育，要说孩子错了，好像也没错，可是要说每次，次次都是他先动手。
    在老师和別人眼里，就是个喜欢打架又调皮捣蛋的孩子。
    叶楠从厨房出来，听了娘俩的对话，反而是站在外孙这一边：“绝对不能对欺负你的人手软，如果有人打你，你就还手，只要不打死，姥姥都能把他救活了”
    许卿更无奈了：“妈，小宝的性格本来就有仇当场报，你还这么教，以后还能好了？”
    叶楠不在乎：“反正我家小宝不能被人欺负了，对了，明天过中秋，你怎么还准备这么多东西。”
    这样叶楠就很好奇，不仅店铺关门半天，还买了鸡鸭鱼头，鱼还是买的那种红尾巴的大鲤鱼，足足有五斤重，这会儿还在水桶里活蹦乱跳地扑腾著。
    许卿笑著：“就想我们一家人好好过个中秋，难得一个团圆的节日，我们一定好好庆祝才是。”
    第二天一早，许卿依旧要关一天店铺，在家准备晚上的中秋宴。
    燉肉炸鱼杀鸡，一早开始就不停地忙碌著。
    叶楠边帮忙，边不停地说：“过年都没准备这么多东西，真是太多了，准备的东西太多了。”
    许卿笑著，往三个孩子嘴里一人塞了个温热的肉丸子：“没事，今天高兴，比过年都高兴。”
    叶楠狐疑，总觉得许卿有什么事情瞒著她，却又猜不出来。
    下午，周承文和宋玉环陪著周康安一起过来，一家人早早在院里摆好了饭桌。
    叶楠见大家已经开始吃喝，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客人来，心里更犯嘀咕，许卿这是唱的哪一出？
    宋玉环拉著叶楠喝了一些香檳，说了好多话。
    叶楠都记不太清楚，一向酒量很好的她，竟然有些晕晕乎乎，竟然有了几分醉意。
    许卿喊著让她回屋就休息，叶楠想了想，別真喝多了出丑，抱歉地跟宋玉环说了一声，回屋去躺下。
    也可能是喝了酒的原因，叶楠躺下后就感觉眼皮沉重，睡意来袭。
    很久不做梦的她，竟然梦见了閆伯川，还是年轻时候的模样，穿著军绿色的衣服，背著军挎，眉眼染著春天的暖意，冲她笑著。
    叶楠愣愣地看著年轻的閆伯川，不得不说，就算再活一回，她依旧喜欢他的模样。
    看著看著，忍不住泪湿眼眶，有些委屈：“你是不是特別恨我，从来不愿到我的梦里来？这么久，我从来没有梦见过你，也算不出你去了哪里？只有你怨气太重，我才会算不到。”
    “我以为我重生回来，只要守著女儿好好的就行，后来却发现，我真的是一个极度自我的人，甚至都没有卿卿活得明白。我天天言不由衷，不想见你，其实每次见到你都是欢喜的。”
    梦突然断了，叶楠从梦里惊醒，摸了摸眼角，还有未乾的泪痕。
    躺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今天是中秋。
    起身下地去窗前，推开窗，还能听见许卿在训小宝，忍不住笑起来，小宝真是天天是挨打都不改的淘气孩子。
    想著出去劝劝许卿，不要晚上教育孩子，不能让孩子带著气睡觉，对身体不好。
    准备关上窗时，听见院里有动静，白狼先跑了出去，发出了几声低吼，像是见到熟人时打招呼的撒娇。
    叶楠还有些诧异，这么晚还有来？
    没等回神，就见斑驳的暗影中，走出一个人来，身材消瘦，踩在月光中，都有些不真实。
    “阿楠，我回来了。”
    叶楠脑海里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紧接著是一片空白，根本没能力去思考。
    可能又是做梦了，要不然怎么会看见閆伯川？
    院里的灯突然亮起来，许卿和周晋南牵著大宝和小宝，程家栋出来，身后还跟著周承文和宋玉环。
    许卿有些激动，含泪看著叶楠：“妈，我爸回来了！”
    閆伯川朝著叶楠走去，一步一步很缓慢，却又坚定无比。
    本来是挺激动的场面，小宝突然好奇地问了一句：“妈妈，是不是外公回来，我们就可以吃那条红尾巴的鱼了？”
    让所有人忍不住笑起来，许卿的眼泪又憋了回去，轻轻敲了敲小宝的脑袋：“你呀，就知道吃。”
    小宝很有理地辩解著：“是外公吃啊，妈妈刚才不是说了，红尾巴的鱼是给外公吃的，凉了就不好吃了。”
    叶楠这才相信，不是做梦，是閆伯川真的回来了，赶紧从屋里出来，过去上下打量著閆伯川，然后皱著眉头：“怎么会瘦成这样？”
    不由分说地拽过閆伯川手，手指搭在他脉搏上，过一会儿扭头看著许卿：“最近，一直是你在给你爸治疗？”
    许卿惊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么激动的场面，不应该是母亲抱著父亲痛哭吗？
    母亲怎么能做到这么冷静？
    叶楠鬆手，却被閆伯川紧紧反握住：“阿楠对不起。”
    叶楠依旧皱著眉头：“卿卿，你少用了一味中药！”

 第822章 你就没心

    第
    许卿讶，她用的中药就是按照母亲说的，怎么会少了一味呢？
    而且，母亲怎么可以这么冷静，在这种时候，还能分析病情，少用了种中药。
    没等许卿开口，叶楠眯眼说道：“你少用了鼠麴草！”
    许卿又纳闷了，鼠麴草也不治父亲这个病啊？突然想到鼠麴草还有个名字叫无心草，瞬间了解母亲这么说的含义，这是在说閆伯川没有心啊。
    叶楠突然红了眼：“你既然活著，为什么不回来？那你就永远別回来！”
    閆伯川对中草药不熟，但和叶楠相处的日子里，也知道鼠麴草是什么，更是知道鼠麴草还有个名字叫无心草，叶楠这是在说他没有心！
    赶紧伸手想去抓著叶楠的手，著急地解释：“阿楠，我……”
    叶楠突然就哭起来，是许卿从没见过的软弱：“你一直都是这样，閆伯川，你一直都是！你从来没想过我的感受，就觉得你做了是对我好，就像当年，別人说我嫁人，你就想我嫁人也好，跟著你也是吃苦。”
    “你从来没想过你做的，我愿意不愿意，都说我自私，你呢？你快要死了，害怕回来拖累我，那你直接死在外面。”
    “我会一直当你死了，逢年过节我都会给你烧纸！”
    叶楠越说越委屈还有恨：“你说你这样算什么？你觉得別人的心都是石头做的吗？”
    许卿被母亲弄得有些反应不过来，想想也能理解，如果是周晋南，受了重伤瞒著她，她肯定也会生气，是又生气又心疼。
    看著母亲哭，也忍不住掉起了眼泪。
    宋玉环见叶楠甩开了閆伯川的手，过去挽著她的胳膊，安慰著：“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他不想说肯定是怕你们担心著急。”
    叶楠哭著，泪眼婆娑地瞪著閆伯川：“那都是他以为！我寧可陪著他入土，也不想天天活在各种猜测中。”
    閆伯川想过去抱抱叶楠，可是当著这么多人的面，还是有些做不出来。
    小宝又在旁边惊奇地喊著：“姥姥哭了，外公为什么不抱抱呢？妈妈哭了，爸爸就抱抱，抱抱就不哭了。”
    许卿赶紧伸手捂著小宝的嘴，拉著他去一边，虽然这孩子说的不假，可是被他这么喊出来，閆伯川会更不好意思。
    周晋南和周承文也带著另外两个孩子去厨房。
    宋玉环赶紧推著叶楠去她的房间：“有什么事情，你们慢慢说，今天过中秋呢，可不能吵闹啊，一家团圆是喜事。”
    叶楠进屋，閆伯川也跟著进屋。
    等宋玉环出去后，閆伯川再也没了矜持，过去抱住叶楠：“阿楠，对不起，我已经死过一次，我怕依旧治不好，让你们再难过一次，我怕你会嫌弃我这个病癆样，因为阿楠说过，喜欢英俊帅气的模样。”
    叶楠挣扎了几下，突然一口咬在閆伯川脖子上，边用力边呜呜哭著。
    ……
    厨房里，宋玉环还担心两人能不能解开心结：“你爸也不容易，你妈也委屈，可是两人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可千万別在误会生气。”
    许卿倒是看得很开：“我妈生气，那是心疼，心疼我爸吃这么多苦，又生气瞒著她，肯定一会儿就好了。”
    毕竟中年人的感情，也依旧会如烈火般猛烈。
    宋玉环这才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等叶楠带著閆伯川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后，许卿又重新做了一桌子菜，还有小宝那条心心念念的红尾巴鲤鱼。
    许卿眼尖，一眼就扫到了父亲脖子上带著血痕的牙印，心里嘖嘆，她就说了，中年人的爱情，依旧浓烈如烈酒。
    坐下后，叶楠才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外孙都有了，刚才又哭又闹的，实在不好看。
    周承文喊著周晋南给閆伯川倒酒：“知道你身体不好，还不能喝酒，就倒一杯，一会儿我替你喝了，你能回来，我们都高兴，一家人这才叫团圆了。”
    閆伯川有些感慨：“这些年辛苦你们了。”
    周承文摇头：“辛苦什么，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当老人的，就是希望看著儿女幸福。”
    许卿看著叶楠身边的閆伯川，再看看周承文身边的宋玉环，这一家人真的是团圆了。
    连周康安都在一旁不停点头说著不容易。
    这一家人能团圆是真的不容易。
    这顿饭一直吃到月上中天，周承文才带著宋玉环和周康安离开，三个孩子也困得东倒西歪，去屋里睡了。
    许卿怕閆伯川一直坐著太累，也让叶楠扶著他先进屋休息。
    等院子又归於平静时，许卿看著一桌剩下的饭菜，笑起来，笑著笑著又哭起来：“周晋南，我今天真是太开心了，这是我做梦都不敢想的场景，我们一家人能坐在一起吃顿团圆饭。”
    周晋南握著她的手：“以后每年我们都会一起的。”
    ……
    等閆伯川休息后，叶楠还是找许卿聊了聊。
    丝毫没怪女儿瞒著她，还认同了她的诊疗过程：“你用药一点错都没有，让我都有些惊讶，还有这么大胆的治疗，我一直以为你做不来。看来是没有逼到你。”
    许卿想想也是有些后怕：“当时就一个想法，要让我爸好好的回来，回来见你，让你们开开心心地过好后半辈子。”
    叶楠想了一会儿：“不过你爸的身体亏空得厉害，所以你说的手术还是不要做，等过了这个冬天再说。”
    许卿有些拿不准：“能行吗？会不会拖得太久对身体不好。”
    叶楠很自信地摇头：“不会，我亲自给他开药方熬药，肯定没问题。”
    说完想了一会儿，突然冷嗤一声：“你那个爷爷，还真不是个好东西，竟然送儿子去死！”
    许卿想给爷爷辩白几句，可是她不敢，毕竟爷爷做的事情，確实有些过分。
    叶楠又接了一句：“要不是看他年纪大，也应该让他尝尝这种滋味。”

 第823章 静待花开

    许卿不敢吱声，就閆成山以前的做法，她也有怨言，不过老头最近两年变得可爱了很多，虽然依旧倔强，却能沟通了。
    叶楠没跟閆伯川商量，而是直接通知他，最近小半年都要听她的话，按她说的方法去调理。
    閆伯川没有意见，这会儿就算叶楠给他一颗毒药，他也会心甘情愿地吃了。
    閆季川和秦霏第三天才带著两个孩子过来，这也是閆季川第一次看见大哥，知道他现在情况不好，可是看见人后，还是吃了一惊。
    也有些动容：“这些年，你受苦了。”
    閆伯川没放在心上，笑了笑：“好在值得，也坚持过来了。”
    等叶楠去厨房熬药，秦霏带著两个孩子去店里找许卿时，閆季川才小声问閆伯川：“那你知道宋谨词怎么没的吗？”
    閆伯川点点头：“知道，只是现在这些事情不能公开，以后应该可以的。”
    所以他也不能多说。
    閆季川嘆口气：“你可能不知道，许卿的后婆婆，就是宋谨词的亲姑姑，所以，她这些年还在找宋谨词的下落，许卿他们也不敢说。”
    毕竟宋玉环前半生基本都是在宋谨词，这要是知道侄子已经不在了，肯定备受打击。
    苦了半辈子的女人，他们也不忍心看她再难受。
    閆伯川倒是不知道，还是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些人最后绕老绕去，都成了一家人。只是感嘆了句：“宋谨词可惜了。”
    ……
    秦霏带著两个小朋友在许卿店里，两个小傢伙从进店开始，就好奇地四处翻东西，这摸摸，那碰碰。
    秦霏就在后面一直跟著，要提醒：“这个不能动，那个也不能碰啊。”
    还要边跟许卿聊天：“你爸回来真是太好了，你小叔昨天还说最苦的是你妈，等了这么多年，却没好好在一起生活过。”
    许卿唏嘘，也要感谢重生一世，要不父母还是不能团聚。
    其实也很好奇，上一世，父亲的结局是什么样的？
    秦霏看著两个淘气的孩子：“实验室那边，马上要进入关键时刻，我打算把孩子送託儿所去，你小叔还不乐意，说託儿所的阿姨会虐待孩子，他小时候就上过託儿所，里面的阿姨捡起掉在地上的馒头，上面的灰吹都不吹就给他吃，所以他担心辰辰和姣姣也会被虐待。”
    许卿忍不住笑：“我小叔小时候能有馒头吃不错了，还讲究有没有灰？要不就再请个阿姨在家看孩子。”
    秦霏摇头：“我觉得还是送託儿所好一些，辰辰还有，別看年纪不大，稳重还老实，姣姣就跟个小土匪一样，你就看辰辰脸上那些伤疤，全是她抓的。所以我想送到託儿所，让她学学规矩。”
    最好有厉害的小朋友能收拾她一下，让她知道厉害。
    许卿乐了：“我觉得姣姣的性格挺好，以后不吃亏。”
    不过想想小宝，算了，还是不安慰了。
    姣姣就活脱脱第二个女版小宝，以后也是够让人头疼的。
    说到实验，许卿又想到了无菌实验室：“现在我们还建不起无菌实验室，所以这个方向，我们应该怎么注意呢？”
    秦霏想了想：“不行就先建个小的，有些实验必须要在无菌环境下进行，而且为了药品的安全，我们一定不能大意，万一病人服药出现问题，那可不是一件小事。”
    许卿嘆口气，当初她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现在一关关过起来时，才发现事情根本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特別是在药品研发的过程中，要比她想像中难很多，就算是中成药，还有个药物的稳定性。
    同时要做各种过敏试验。原
    好在这些，秦霏都是內行，而且非常的专业。
    想想，许卿忍不住抱著秦霏：“小婶婶，你说要不是有你，我这一摊子可怎么办？我呀，就会纸上谈兵，其他可是一窍不通。”
    秦霏笑起来：“你可真是谦虚了，你这样已经很厉害了，谁敢撑起这么大一摊儿呢。不过万事开头难，咱们闯过去就好了。”
    许卿点头：“对，不过还是要说，真是多亏有你，你可是我的大福星呢。”
    ……
    在叶楠的精心调理下，閆伯川气色一天天好起来，走路也不会那么艰难。
    现在没事，还能扫扫院子，洗洗菜。
    会定期去医院检查，要想彻底康復，还是要做一次手术。
    小宝就很喜欢这个外公，会给他讲各种各样打仗的故事，还会给他做木头枪，比爸爸做的还好。
    连程家栋也成了閆伯川的小尾巴，这两个孩子只要放学回来，就去屋里找閆伯川，听故事问问题。
    閆伯川笑著看眨著大眼睛，就喜欢听打仗故事的小宝，笑著揉了揉他的小脑袋：“你这么喜欢？长大也想当兵？”
    小宝点头：“嗯，我到时候就可以拿著枪，谁不听话打谁，把那些坏人都打死。”
    閆伯川笑起来：“小宝这个志向很好，不过当兵很辛苦，还会受伤，小宝也不怕吗？”
    小宝拍著小胸口：“小宝很用勇敢，打针都不哭。”
    叶楠端著药碗进来，听了爷孙俩的对话，非常的不满意：“你少跟小宝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们小宝以后要上大学，当大学生，坐办公室好不好？”
    小宝摇头：“我才不要，我要成为外公一样的大英雄。”、
    叶楠瞪了閆伯川一眼，她是真不想孩子们长大后，再做跟閆伯川跟周晋南一样的职业，这种担心的日子，太煎熬了。
    閆伯川笑著摸了摸小宝的脑袋，赶紧换了个话题：“小宝考试考了多少分？”
    小宝毫不在乎地想了下：“语文六十一分，数学不及格。”
    閆伯川有些惊讶，看著小宝挺机灵，成绩这么不好？
    叶楠在一旁无奈：“所以，你少讲乱七八糟的东西，许卿总说小宝是一朵晚开的，考这么点分都还表扬他，也不知道这朵什么时候开窍？”
    小宝觉得一点儿问题没有：“我们班里还有考大零蛋的呢！”

 第824章 闯过这一关就是新生

    閆伯川看著小宝自信的小模样，忍不住笑起来：“嗯，我们小宝很厉害。”
    叶楠都忍不住嘆气：“你们在学习上呀，真是太纵容小宝了，你们这么夸他，他还觉得自己挺厉害，以后真学习不好怎么办？”
    特別是和大宝的对比下，小宝就真是一个完全不开化的小捣蛋。
    閆伯川摸著小宝的脑袋：“不要著急，小宝一看就不是笨孩子，以后肯定不会差的，你不是会算吗？你可以算算小宝將来的命运。”
    叶楠丟了个白眼给他：“小孩子的命不能算，越算越薄。”
    小宝依旧开心自信又野蛮地生长著，是个仗义又充满热血的小朋友，逐渐开始適应小学生身份。
    唯一就是不喜欢写作业，作业本永远都是少好几页，全被他撕了叠飞机。
    进了十一月，天渐渐冷了，閆伯川身体恢復得还算不错，能没事就去店里转一圈，就是走的时间久了，依旧会感觉到气短胸闷。
    要坐下休息很久才能恢復。
    许卿就发现小宝最近没喊家长，觉得儿子是变好了？晚上时问趴在床上当狙击手的小宝：“最近小宝在学校很听话？”
    小宝点点头：“听话，老师都表扬小宝了。”
    许卿惊讶：“老师表扬小宝什么？”
    小宝想了想：“表扬小宝作业写得好。”
    许卿就稀奇了，让小宝去把书包拿来，她要看看他最近作业写成什么样，竟然能会让老师表扬。
    小宝蹭就站起来，过去抱著妈妈：“妈妈，你今天好漂亮啊，身上也香香的，你是最好的妈妈。”
    许卿一听就知道里面有猫腻，冷哼两声：“少说漂亮话，给妈妈说说，又犯什么错了？”
    小宝誓死不说，也不许妈妈去拿他的书包。
    许卿也没坚持，等小宝睡了，才去翻开小宝的书包，拿住作业本，看著里面的作业，忍不住哭笑不得起来，然后把作业本递给周晋南：“你看看你这个儿子，竟然还学会了找人写作业，这个字跡一看就不是他的，不过也不是大宝的，很有可能是程家栋的。”
    周晋南也挺意外，没想到小宝还有这样的小聪明。
    这件事，小宝自然又被收拾一顿。
    后来，许卿忙的时候，也顾不上小宝的学习，周晋南最近也很忙，要开会还要写类似毕业论文一样的材料。
    不知不觉到了寒假，许卿看见小宝的成绩单时，有些头大，语文六十五，数学六十。
    老师的评语，是个很热心的小朋友，热爱劳动，热爱集体，会保护弱小的同学，富有正义感。
    反正是关於学习上的，一个字都没说。
    程家栋的成绩进步很快，平均都在九十五以上，许卿看完一通表扬。
    而大宝更不用说，门门一百，还得了三好学生。
    大家看完小宝的成绩单，都选择沉默，看完其他两个孩子的，就是各种表扬。
    小宝还挺不乐意：“妈妈，小宝进步了，小宝及格了哦。”
    许卿哭笑不得，捏著小宝的脸蛋：“对，我们小宝也非常不错，只要稳定进步，肯定能上二年级。”
    心里却在打鼓，这要是小宝连二年级都考不上，就太丟人了。
    小宝可能不在乎，可是大人们会觉得脸上无光。
    想想都想嘆气。
    周晋南反过来安慰许卿：“我们不用要求他们一定成为多厉害的人，有多高的学问，能快乐长大就好。”
    许卿心想现在是快乐了，可是小宝他们这一代人將来面临的压力也非常大。
    嘆口气：“那我努力挣钱，爭取让小宝当个富二代，以后不至於饿肚子。”
    进了寒假，离过年也就不远了。
    许卿想著今年父亲在家，一家人一定要好好过个年，就是到时候是去閆家过年，还是在这边过年，也是为难。
    要是两家人能一起过年更好，只是房子又不够大。
    晚上吃饭时，又跟叶楠他们商量，过年怎么过。
    叶楠现在一点儿都不想见閆老头：“各过各的，你爸要是想去大院那边，就让他去。”
    閆伯川赶紧摇头：“我也在这边过年，有季川和秦霏在，我初二再过去也行。”
    许卿想想也行，毕竟周康安年纪大了，肯定要接过来一起过年，而且她是周家的媳妇，大过年去閆成山那边也不好。
    “那咱们就爭取热闹一些，多买些年货。”
    小宝立马举手发表意见：“妈妈，买鞭炮，多多买鞭炮，我和程家栋去放鞭炮。”
    许卿点头：“买鞭炮没有问题，你把寒假作业写完，我就给你买，你要是不写完寒假作业，我买回来也不给你放。”
    小宝啊了一声，想想两本寒假作业，好多啊。
    大宝早就写完了寒假作业，现在已经跟个小大人一样，没事就跟叶楠去店里，看著姥姥抓中药，还会帮著用毛笔字写药方。
    让病人们都觉得惊奇不已，纷纷说著，过年要请大宝给大家写春联。
    药房小掌柜写的春联，肯定能祛病保平安。
    许卿看看两个孩子，心里嘆息，真是不能比较，一比较，她的小宝都不能要了，摸了摸小宝的脑袋：“你加油呀。”
    看著家人们聊天，閆伯川一直笑眯眯的，突然感觉胸口一阵阵窒息的疼，这种疼痛来得太熟悉，伸手一把握住旁边叶楠的手：“阿楠，我可能不太好。”
    说完人没来得及站起来，就吐了一口子黑血。
    周晋南迅速过去將人扶住，叶楠倒是不慌：“扶他去床上！”
    许卿心突然提起来：“妈，怎么会这样？”
    叶楠伸手扶著閆伯川的另一边：“我最近给你爸改了药方，熬过这次，估计都不用去做手术。”

 第825章 另类的圆满

    许卿听了都嚇一跳：“妈，这样行不行？我爸身体很弱的。”
    叶楠没说话，等周晋南把閆伯川扶到床上躺下，坐在床边伸手搭在他的脉搏上，一会儿时间，脸上神色变得轻鬆起来，有些惊喜地看著许卿：“卿卿，真的可以，可以不用去做手术了。”
    在叶楠心里，对西医手术还是有很大的成见，总觉得开刀手术，都是非常损耗元气，人一伤了元气，以后不管怎么补都补不回来的。
    所以也是经过再三的思考，才决定不告诉许卿和閆伯川的情况下，给閆伯川换药方。
    虽然大胆冒险，但如果能闯过去，就能是免受手术痛苦。
    如果闯不过去，大不了她也陪著他去。
    许卿一颗心也算是放下来，看了看如同熟睡般的父亲：“是不是还要经歷几次这样的吐血？”
    叶楠点头：“中医调养是慢，但以后身体会很好，还不伤元气，过程是要长一点，按照你爸这个速度，大概需要一年的时间。”
    许卿觉得这都不是问题，只要能好，一年已经很快了。
    等閆伯川醒来，许卿和周晋南才带著孩子们离开。
    第二天，叶楠给閆伯川熬了药，就带著大宝去药铺，最近许卿那边也很忙，所以药铺就靠奶孙俩撑著。
    许卿看著小宝和程家栋吃完早饭，送他们去周承文那边，毕竟閆伯川的身体，还看不住两个捣蛋鬼。
    再回来时，閆伯川已经起来，自己在厨房捧著药碗喝药。
    许卿就挺奇怪：“爸，我妈给你换了药方，我看黄连还多加了一点，你也能喝下去？”
    閆伯川放下药碗，漱了漱口，笑起来：“是苦了一些，只要是你妈给的，就是毒药我也不会拒绝。”
    许卿挑挑眉：“爸，这话你应该给我妈说，我妈听了心里肯定高兴。女人，不管到什么年龄，都喜欢听好听的话。”
    閆伯川沉默了一下：“卿卿，我想跟你妈举办一个婚礼，你看行不行？”
    许卿愣了一下：“好啊，肯定好啊。”
    虽然两人已经有了一个她，可是她一直属於非婚生子！
    閆伯川微微嘆了口气：“这一辈子，欠你和你妈妈的太多，我也不知道怎么弥补，也不知道你妈会不会原谅我。是”
    毕竟这段时间，叶楠对他，一直都是凶巴巴的態度，时不时还瞪他，嚇得他也不敢在她面前乱说。
    许卿看閆伯川一副患得患失的样子，带著小心翼翼，就像刚恋爱的小青年，忍不住笑起来：“我妈就是这个脾气，越是在乎才越是凶呢，她要是不原谅你，能会给你治病？想想之前，可是动不动就毒晕你。”
    “还有这几年，我和我妈都改变了很多，我以前任性又不懂事，做什么事情就想了就去做，都没跟周晋南商量过。可是他们都很支持我，就算失败，他们也依旧包容我，让我知道，家人相处，沟通很重要。”
    “我妈也是，她现在脾气真的改变了很多，以前有点不近人情，现在病人都可喜欢她了，还有病人给她送吃的。”
    閆伯川也发现了，以前那个性格尖锐的叶楠，现在变得温和了很多，就愈发的愧疚：“是我不好。”
    许卿笑起来：“这和你有什么关係？我觉得我妈现在这样真的很好，生活不需要那么尖锐，这样才能体会到幸福，爸，等你好了，就跟我妈求婚，到时候我北京饭店包几桌，让你们办婚礼，咱们也要办得热热闹闹的。”
    閆伯川犹豫了下：“也不用办得太隆重，毕竟我和你妈都这么大岁数了。”
    许卿不赞同：“多大岁数？既然要办，就要办得热热闹闹，这才说明你对我妈很重视，娶了你满意的媳妇啊。”
    閆伯川沉默了，也有些心动。
    许卿跟閆伯川聊天，才忙著去实验室，今天还有第一批成品药出来，然后送到药监局去，估计明年就可以选两家医院，先实验一段时间。
    她到的时候，秦霏穿著白大褂刚从实验室出来，看见许卿，赶紧摘下口罩，开心不已：“许卿，没问题了，已经通过稳定性测试，就等著最后质检。”
    许卿鬆了一口气，抱著秦霏：“小婶婶，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这大半年的反覆试验，车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动工生產呢。”
    秦霏乐了：“你又客气了，这个也是我喜欢的，我当初还担心两个孩子太小，我来京市能干啥？”
    许卿挽著秦霏的胳膊：“等一会儿，我们一起去趟药监局，然后去吃顿好的庆祝一下。”
    这大半年，最辛苦的就是秦霏，有时候要整晚地泡在实验室。
    两人笑眯眯地朝著办公室走去，到办公室门口，意外发现程皓站在办公室门口。
    程皓又恢復了那个有钱又气派的港商派头，看见许卿也是很惊讶：“没想到你的厂子这么快就有规模了，看来和你合作一点都不会担心会赔钱。”
    许卿笑著：“所以，程老板又来投资吗？”
    正好她还想建一个无菌试验室，程皓这个金灿灿的財神爷来得太及时了。
    程皓愣了一下，哈哈笑起来：“你倒是一点儿都不遮掩，投资没有问题，我要看看是什么项目。”
    许卿卖了个关子：“肯定会让你满意，走，先去办公室再说。”
    一番聊天后，许卿没想到程皓这次来竟然真是为了投资：“你有方向吗？”
    程皓摇头：“我对京市还不算熟悉，慢慢考察，我会把港城的生意一点点挪过来。”
    他回去左思右想，还是不能让唯一的儿子就这么跟著许卿他们长大，那以后真就跟他一点感情都没了。
    钱没了可以再挣。
    程家家主的位置也没那么重要。
    但他和林菀的儿子，只有这一个，再说林菀也葬在京市，他以后就要留在京市，守著儿子，守著她。
    生时不能相守，死后能求个同衾，他这辈子也算圆满了。

 第826章 小主意真多

    许卿没想到程皓有这样的魄力，直接把生意全部转到京市来，转不过来的也都交给了程家还算有点儿能力的晚辈打理。
    他依旧是程家的家主，只是这个家主如果常年不回去，会不会很快易主就不知道了。
    许卿更好奇程皓来京市，会做关於那方面的生意，毕竟京市的经济腾飞，要进入九十年代才行，而现在已经到了八八年。
    一切筹划都刚刚好。
    程皓也没跟许卿细说，聊了药厂最近的进展，就发现许卿比他想的能折腾多了，而且还非常的有条理性的折腾。
    一句话，就是非常的有前瞻性，盯著许卿看了一会儿，莫名其妙来了一句：“我觉得你男人有些配不上你。”
    许卿瞪眼：“你过分了啊，竟然还评价我的私人生活，不过我也纠正你一下，我男人很好，最起码在孩子面前，是个很了不起的爸爸。”
    程皓摸摸鼻子，简直是在自取其辱。
    快中午时，又跟著许卿一起周承文家程家栋。
    程家栋和小宝一蹦一跳地从胡同里出来，因为程家栋比小宝大了三岁，个头也高了差不多快一头，两人手牵手出来的动作却一样的幼稚。
    程皓看见儿子，比上一次见明显高了不少，有些感动：“辛苦你了，你把孩子养得很好。”
    许卿承认：“因为用心，而且家栋是个很好的孩子。”
    两个孩子也看见了他们，开心地跑了过来。
    程家栋看见程皓，还是很激动的，忍不住小脸都涨红了，跑到跟前却有些不好意思，躲在了许卿身后。
    小宝却仰著脖子看著程皓，又看看程家栋，他自然记得这个曾经去他家混饭的叔叔，也知道他是程家栋哥哥的爸爸。
    有些紧张的拽著许卿的衣服：“妈妈，坏叔叔要带哥哥走吗？”
    许卿乐了：“不会，叔叔是来看哥哥的，而且以后叔叔就在京市生活。”
    小宝学习转弯慢，那是懒得动脑子，这个上面却聪明得很：“那是不是家栋哥哥以后就不在我们家住了，要和这个坏叔叔一起生活？”
    程皓都有些无奈：“小宝，你说我坏话，好歹小点声，你这么大的声音喊我坏叔叔，你不怕我真是个坏人把你拐卖了？”
    小宝傲娇的抬著小下巴：“哼，你才不敢呢，我爸爸很厉害，我爸爸以前是神枪手，我爸爸还会功夫，我也会呢。我太爷爷也很厉害，还有小爷爷还有外公，都超级厉害。你敢吗？”
    程皓立马摇头：“我不敢，你是小祖宗。”
    许卿哭笑不得：“你说你跟一个孩子斗嘴，你带家栋去吃饭聊聊，我去接大宝，我们回去吃饭。”
    父子俩好不容易见面，肯定有很多话要说。
    程家栋虽然不说，但也是想爸爸的。
    程皓也没客气，带著程家栋就在附近找了个麵馆，这次学聪明了，没去找大饭店，免得菜刚上来，这孩子又跑著去喊许卿。
    看著程家栋狼吞虎咽地扒拉的麵条，颇有几分男子汉气概，忍不住伸手过去摸了摸他的脑袋：“你慢点吃，难道在许卿阿姨家，没给你饭吃？”
    程家栋就听不得有人说许卿一个字的不好，生气地放下筷子，瞪眼看著程皓：“你不许乱说，阿姨对我很好，我只是想快点吃完去找小宝。”
    程皓笑了：“你个小没良心的，这么长时间没见你老子，你就不想我？”
    程家栋斜楞著眼：“你不也没想我，要这么久才来看我，我是小孩子不能乱跑，你是大人，为什么不来？”
    程皓被问的哑口无言，想了想从钱包里掏出厚厚一沓十块钱递给程家栋：“你个小崽子，我这不是忙著挣钱，这些钱你拿著去，要是不够了就跟我说，你老子別的不多，钱多的是。”
    程家栋瞪眼看著钱，最后摇了摇头：“阿姨说我们是小孩子，不能拿这么多钱，而且我们现在用钱买来的快乐，不是真的快乐，只有好好学习，用自己双手挣来的钱，著才会快乐。”
    程皓不懂怎么样孩子，就想著对儿子是愧疚，所以就想以后在京市，不停地给孩子钱，他缺钱就拿去，反正他钱多的是。
    倒是没想到，程家栋竟然还不稀罕，嗤笑一声：“你老子的钱就是你的，还讲这么多道理，不过你阿姨说的没错，小孩子確实不应该拿很多钱。那你跟我说，你想要什么？”
    程家栋瞪眼看著程皓，好一会儿不好意思地低头，继续扒拉麵条，他想要的已经实现了，就是想让爸爸留在京市，永远都留在京市。
    许卿带著两个孩子去药铺，閆伯川也在，坐在柜檯后的躺椅上休息。
    叶楠在前面忙著。
    看见许卿带两个孩子回来，叶楠还问了一句：“家栋呢？”
    许卿把程皓来京市，还打算定居这边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叶楠点头：“是该这样，正好你在店里看一下，前面胡同的老赵有些不舒服，我去过去送药。”
    许卿问了一句：“赵叔怎么了？老毛病犯了？”
    叶楠也不清楚：“他闺女过来说是不舒服，我去看看。”
    边说著边收拾东西：“后面锅里我已经热好了馒头，菜也切好了，你炒一下，饭好了你们先吃。”
    说完东西也收拾好了，拎著药箱出门，自始至终没看閆伯川一眼。
    许卿看向閆伯川：“我妈是又生气了？”
    閆伯川有些无奈：“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过来帮个忙，你妈就不高兴了。”
    许卿想想，算了，这是他们老情侣之间的矛盾，她还是不掺和了，让大宝和小宝陪著外公，她去后面做饭。
    小宝见妈妈去后面做饭，跑著去閆伯川跟前，很小声的说：“外公外公，姥姥要是生气，你就抱抱她，再亲亲她。妈妈生气，爸爸就是这样哄的。”

 第827章 多个儿子

    閆伯川拧眉看著小宝，心里嘀咕，许卿和周晋南是不是也太不注意了，都让孩子看见了什么。
    小宝还在给外公上课：“妈妈说，男孩子就要哄著女孩子，给女生买漂亮的，还有她喜欢吃的，不对，妈妈说是说对喜欢的女孩子才可以这么做。”
    閆伯川已经哭笑不得：“你个小傢伙，不要听妈妈乱说，你还是个小孩子，不懂大人的事情。”
    许卿炒了菜出来，摆了小桌子，喊著小宝和大宝洗手吃饭，才跟閆伯川说道：“我刚才可是听见了，我觉得小宝说得很对，你就要多哄哄我妈。”
    閆伯川笑笑没有说话。
    到了年底，店里也没了生意，许卿和叶楠一商量，早早关门，回家准备年货过年。
    这一年，就能很明显地感觉到，大街上年货的品种多了起来，人们採购年货时也很捨得，还有的家庭过年给家里添置个大件，电视机。
    程皓带著儿子住在宾馆，打算过了年看看，能不能在京市买个院子。
    程家栋趴在宾馆的窗户上，没意思地用手指戳著玻璃上的冰。
    程皓从外面进来，见儿子寂寞的样子，想了想：“家栋，你跟我在一起不开心？”
    程家栋转身看著爸爸，摇了摇头：“开心，可是我想大宝和小宝，我想许卿阿姨，还有姥姥，周叔叔，爸爸，我们去许卿阿姨家过年吧。”
    程皓耙了耙头：“过年都是在自己家过年，哪有去別人家过年的道理。”
    程家栋噘嘴：“可是我也没有自己的家啊，我想去许卿阿姨家。”
    程皓沉默了一会儿：“那我们先去给你妈妈和奶奶上坟，然后去许卿阿姨家，好不好？”
    程家栋点头：“可以，我们现在就去。”
    两人穿著上衣，下楼坐公交车直奔郊区的陵园。
    程家栋看著车子渐渐出了市区，扭头看著程皓：“你以前为什么不要我妈妈？奶奶说我妈妈都是饿的，才会生我难產死了。”
    程皓好不容易积攒了一点勇气来给林菀上坟，被儿子一句话弄得瞬间土崩瓦解，沉默了好一会儿，伸手摸了摸程家栋的脑袋：“因为爸爸是个浑蛋。”
    程家栋皱著小眉头，他不是很喜欢爸爸这么说自己，抿了抿嘴：“奶奶说，如果妈妈在，肯定是最温柔的妈妈，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我的。”
    可惜，他脑海里一点儿关於妈妈的印象都没有。
    甚至连一张照片都没有。
    妈妈对他来说，就是逢年过节来磕头的那个块石碑，石碑上磕著冰冷的几个字：林菀之墓。
    程皓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一块怀表，打开里面镶嵌著一张小照片，递给程家栋：“这就是你妈妈，如果她在一定是很漂亮很温柔的妈妈。”
    程家栋凑过去靠著程皓看著他手里的照片，看著看著就哭起来。
    ……
    许卿和叶楠在家忙著燉肉蒸馒头，就见程皓领著哭的眼睛都肿了的程家栋进来。
    让许卿还嚇了一跳，还以为是程家栋太调皮，程皓没忍住收拾了孩子，赶紧擦了手去拉著程家栋：“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哭成这样了，是不是你爸收拾你了？”
    程皓眼尾也红著，还是跟许卿解释了：“不是，我没想到他连他妈妈的照片都没见过，所以就给他看了看他母亲的照片。”
    许卿也意外，因为这件事她也没问过程奶奶，不过想想也能明白，那个时候，林菀恐怕也没有多余的钱去照相。
    看著还抽抽搭搭哭个不停的程家栋也是心疼：“好了，不哭了，阿姨炸了鸡腿，一会儿你吃鸡腿好不好？”
    小宝一手攥著鸡腿，边啃边出来，小脸都油乎乎的，直奔程家栋过去：“你不要哭啊，我把我妈妈借给你，你也喊妈妈，这样你就有妈妈了。”
    许卿摸摸小宝的脑袋，他倒是挺大方。
    程皓就有了主意：“如果你不嫌弃，让家栋给你们当乾儿子，我这个当爸爸的始终还是不合格，要跟你们多学习。”
    许卿愣了一下，想拒绝，就见程家栋仰著头看著她，眼中充满了期待，显然对程皓的提议，他很愿意。
    如果她拒绝，孩子肯定会很伤心，想想领养手续都办过，也算是当过程家栋的养父母，现在当乾妈也没差別。
    笑著点头：“家栋要是愿意，以后就喊我乾妈，喊周叔叔乾爸。好不好？”
    程家栋直接眨了眨眼睛，很乾脆的喊了一声：“乾妈。”
    小宝就觉得这个问题很简单就解决了，开心的把剩下的半个鸡腿扔给白狼，然后拉著程家栋的手：“姥姥做了很多好吃的，我们一起吃啊。”
    程家栋瞬间开心的跟著小宝跑著去厨房。
    程皓就没想到，哭了半天的程家栋，这么容易满足，有些尷尬的看著许卿：“真是又给你添麻烦了，关於投资的事情，你儘管开口，哪怕你不想让我入股，我也可以把钱借给你，你不想还都行。”
    许卿赶紧摆手：“那可不行，显得我认家栋当乾儿子跟有什么目的一样，行了，以后要是需要帮忙的时候，我也会跟你说，但是该按规矩都要按规矩来。”
    程皓感嘆了一声：“我要是年轻时候，能理智一些，林菀不会死，家栋也不会吃这么多苦。你说人死了以后有没有来生？”
    许卿嚇一跳，这个事情，她也不能乱讲，就比如她就能重生！
    程皓苦涩的笑了下：“真要是有来生，我希望林菀不要碰见我这个混蛋，能当家里的乖乖女，过另一种平安的生活。”
    许卿却不这么认为：“如果能有来生，你为什么不想著弥补一下这辈子的缺憾，给林菀和孩子一个完美的生活。”
    周晋南和閆伯川去买年货回来，看见大冷天，许卿和程皓就站在院里说话，原本就不待见程皓这个人，这会儿脸色更冷漠的过来看著许卿：“你怎么就穿个毛衣出来？会冻感冒的。”

 第828章 没有想到的场面

    许卿这才感觉到有点儿冷，打了个冷战，把程皓留给周晋南招待，她跑著去厨房暖和一下。
    周晋南不喜欢程皓，是因为他不知道孩子的存在，还有既然喜欢林菀，为什么不好好去珍惜，人走了就去找啊。
    结果还找那么多和林菀像的女人，作风轻浮，人品就有问题。
    现在改了，可谁知道能坚持多久。
    所以看著程皓也没好脸色，一言不发的过去放下年货，然后开始整理院子的一些杂物。
    程皓也不想搭理周晋南，这人太冷，还自带一股凛然正气，让他不自觉的就心虚，感觉自己以前做的坏事，在周晋南面前自现原形。
    见周晋南不理他，也正中下怀，笑眯眯地去跟閆伯川打招呼。
    閆伯川倒是挺欣赏程皓，感情都是他的私生活，他没法说，但是程皓这么年轻，能把生意做那么大，还是有点能力的。
    而且来者是客，他也不能怠慢了对方。
    两人在院里乐呵呵地聊起来。
    厨房里，程家栋很开心认了乾妈，和小宝坐在桌前一人拿著个炸鸡腿在啃，边吃著还边跟许卿说著：“我过年能在这里过吗？”
    许卿笑了：“当然能啊，你和你爸爸就来我们家过年。”
    现在过年氛围那么浓，总不能让父子俩在宾馆孤零零地过年。
    小宝还挺大方：“我的家就是你的家啊，你要在我们家过年的。”
    程家栋开心了，边冲小宝乐著边啃著鸡腿。
    等吃了午饭，程皓带著程家栋离开，许卿才跟周晋南说了认程家栋当乾儿子的事情。
    周晋南沉默，许卿都同意了，他怎么可能反对？
    而且他也喜欢程家栋这个孩子，所以刚才喊他乾爸时，他也不反对，唯一就是要和程皓做乾亲。
    想想糟心。
    许卿见周晋南的表情，就知道他怎么想的，坐在床边靠著他的肩膀，伸手挽著他的胳膊：“虽然程皓这个人作风没法说，但是他非常有生意头脑，这个我还要学习一下。你要是看不惯他呢，你就不用搭理他，我们只要对家栋好就行。”
    周晋南想了想：“你也要和他保持距离。”
    不管是因为工作还是因为私人交情，男女走得太近，还是容易引起流言蜚语。
    许卿扭头认真看著周晋南，突然扑哧笑起来：“你是不是在吃醋了？你放心，在我眼里，就没有比你更优秀的男人，除了你我谁都看不上。”
    周晋南脸上发热：“被人传閒话也对你不好。”
    许卿探身过去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好，我有分寸感的，要是哪里做得不好的时候你提醒我，我一定会注意。”
    周晋南还想开口，小宝就冲了进来：“妈妈，妈妈，白狼吐了。”
    许卿嚇一跳，赶紧和周晋南出去，就见白狼躺在它的狗窝跟前，精神懨懨，地上还多了一滩呕吐物。
    是没来得及消化的鸡腿，还有鸡骨头。
    周晋南过去看了看，又摸了摸白狼的脑袋：“小宝，以后不要给白狼吃骨头，它岁数大了，这些都已经消化不了。”
    小宝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爸爸，白狼会不会死掉？”
    周晋南摇头：“不会，就是以后白狼吃的东西要注意，它的牙齿已经不厉害了，咬不动这些骨头。”
    许卿听著有些心酸，白狼今年十八快十九了，放在人类身上已经算是高龄了。
    加上之前受过伤，所以到这个时候，身体老化的就很快，想了想扭头问跟著出来的叶楠：“能不能用中药给白狼也调理一下。”
    叶楠也心疼白狼，可是给白狼调理身体，她也没把握：“我试试，不知道能不能行。”
    小宝又转身抱著叶楠：“姥姥，姥姥，你要让白狼长命百岁，它要是死了，小宝就要难过死了。”
    叶楠拍著小宝的脑袋：“好好好，姥姥一定尽力，我们小宝不哭啊。”
    正好这两天也休息，叶楠就开始想著办法给白狼熬点肉粥，里面带点中草药，没想到白狼吃得还挺好。
    三天功夫，白狼又精神抖擞起来，能跑著跟小宝玩，就是速度明显比从前慢了很多。
    年三十，周承文带著宋玉环和周康安过来，程皓带著程家栋也来了。
    大小十二口人，坐了满满一桌，热闹非常。
    ……
    閆成山那边，看著閆季川一家四口，眯眼想了一会儿：“你大哥不回来过年？”
    閆季川觉得老头这都是明知故问，都年三十了没回来，肯定是不回来了：“他们一家人肯定要一起过年的。”
    閆成山就有点儿生气：“什么一家人，他哪来的脸说他们是一家人，结婚了吗？我都应该举报他耍流氓。过年也不回家，像什么样子。”
    閆季川就挺莫名其妙：“爸，我大哥没结婚，还不是因为你。你怎么好意思要去举报人家？”
    老头是怎么想的？
    閆成山很是挺生气：“那也可以都回来过年，把叶楠许卿他们一家都带回来过年，哪有过年在闺女家过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閆季川还想理论，被秦霏偷偷看了一眼，用眼神制止。
    老人家这就是想让所有人都回来过年，又不愿意明著说，所以在这里没事找事，不过也挺可爱，竟然还用举报耍流氓这样的藉口。
    閆成山嘟嘟囔囔中吃了个年夜饭。
    最后还挺幼稚的跟姣姣和辰辰说：“一会儿爷爷就给你们压岁钱，给多多的，明天小宝和大宝来了，不给他们。他们不好，都不跟爷爷一起过年。”
    姣姣眨了眨眼睛：“要给，给小宝，不给小宝哥哥，姣姣生气。不理爷爷。”
    閆成山就板著脸：“你应该跟我站在一国，他们都没来跟我们一起过年，他们不是好孩子。”
    姣姣使劲点头：“是好孩子，小宝哥哥是好孩子，爷爷不给压岁钱，不是好爷爷。”
    閆季川就头大的看著一老一小在斗嘴，却也有些恍惚，那个从他有记忆开始，就异常严厉的老头，现在好像变了很多……

 第829章 为难人

    大年初一，许卿和周晋南陪著閆伯川，带著大宝和小宝去给閆成山拜年，叶楠没过来，她彆扭的脾气又上来了，最近不想看见閆成山。
    许卿还给老头准备了不少他喜欢吃的，还有酒和衣服。
    閆成山也是一早就背著手在大门口转圈，时不时望著大路尽头。
    閆季川就忍不住跟秦霏嘮叨：“看，我爸这是盼著我大哥他们一家回来过年呢，我给你说老头现在变得有人情味了，以前的时候，过年他就去基层。让我一度认为他眼里根本没有家，我和我大哥对他来说，不过是繁衍了个后代，至於长成什么样，那都是隨缘。”
    秦霏哭笑不得：“有你这么说自己亲爹的吗？”
    閆季川笑了起来，心里还是有些遗憾，如果亲妈不做那么多坏事，一家人现在在一起该多好。
    閆成山远远看见许卿一家人走过来，赶紧转身回屋，板著脸坐在沙发上。
    小宝是第一个衝进来，噗通就跪在閆成山面前磕头：“太爷爷，小宝给您拜年来啦，祝太爷爷新年快乐心想事成长命百岁！”
    说完很实诚的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閆成山也没办法板著脸了，笑呵呵看著小宝：“快起来，我们小宝真乖。”
    很开心的从口袋掏出十块钱递给小宝：“这是压岁钱，也祝我们小宝新的一年，心想事成。”
    小宝接过钱很认真的看了看，又很认真的回答：“太爷爷，我的新年愿望是能考上二年级。”
    一句话逗的閆成山哈哈笑起来。
    许卿他们也带著大宝进门，依次过去给閆成山拜了年。
    閆成山原本打算不搭理閆伯川，这会儿却忍不住乐呵呵的看著他们一家人：“挺好挺好，你们赶紧坐，中午想吃什么，我去让阿姨给你们做，也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家里也没准备呢。”
    閆季川在一旁无情的拆穿：“你不是一早就叮嘱阿姨，要给小宝和大宝做醋鱼，还要做排骨和燉鸡，三十都没捨得吃的大肘子也要端上来。”
    閆成山瞪了閆季川一眼：“你废话真多，滚滚滚。”
    閆成山又喊著閆伯川去书房说话，无非就是问他最近的身体情况，还有什么时候动手术。
    听閆伯川说他不用做手术后，閆成山皱起眉头：“能不能行啊？我觉得还是要医院检查一下才行。毕竟叶楠也不是科班出身。”
    閆伯川却很信任叶楠：“没有问题的，而且你看我现在不是气色好了很多，而且刚才来这一段路，我走过来也没感觉到累。”
    閆成山这才有点儿放心：“要是不舒服，还是要去医院检查。”
    閆伯川点点头：“还有一件事，我想跟叶楠结婚。”
    閆成山愣了一会儿，赞同的点头：“確实该给她一个身份，这么多年，你们不容易。而且卿卿这个丫头不错，身上有股你和老二都没有的闯劲儿。”
    说完又奇怪：“你结婚给我说，是想我干什么？”
    閆伯川笑了起来：“还是什么都瞒不住你，我结婚总要准备彩礼的，我现在一无所有，不知道该拿什么娶她，所以需要你的帮忙。”
    閆成山瞬间不说话，恨不得时间能倒流，刚才就不喊閆伯川进书房来说话。
    哪有大过年的，儿子就找老子要好处。『
    许卿他们在客厅也聊的热闹，再加上除了大宝以外的三个孩子，一直在比谁的钱多。
    姣姣就是小宝的忠实粉丝，把刚从许卿手里得到的压岁钱全部给小宝：“小宝哥哥买，给小宝哥哥。”
    小宝也不客气，还学著妈妈的语气：“你年纪太小了，拿著钱肯定会丟掉，我帮你保管著。”
    许卿和秦霏就在一旁乐。
    閆季川不停的感嘆：“我这个傻丫头，以后的零钱都得让小宝骗没了。”
    姣姣还不乐意：“小宝哥哥没有骗，是姣姣给的哦。”
    閆季川捏著女儿的小脸蛋：“我们姣姣的钱，不能隨便给人，以后也不能给，要不姣姣没钱了。”
    姣姣还挺开心：“姣姣不吃，吃牙疼，姣姣的钱给哥哥。”
    小宝小嘴咧的开心不已，边数著钱，边冲閆季川说著：“我会保护姣姣，等姣姣上学，肯定没人敢欺负她。”
    这个钱，他肯定要的，虽然一会儿就会被妈妈骗走，但能拿一会儿是一会儿。
    乐呵呵的聊天时，就看见閆伯川和閆成山从书房出来。
    只是一个神色轻鬆，眉眼里带著笑意。
    还有一个板著脸，多亏脸上没鬍子，要不能气的脸上鬍子翘起来。
    閆季川就挺奇怪：“你们这大过年的，还吵架了？”
    閆成山冷哼一声：“就你话多，你们先聊著，我出去转一圈，一会儿吃了饭回来。”
    等老头离开后，閆季川又问閆伯川：“哥，你和爸聊了什么，把老头还气成这样？”
    閆伯川笑了笑：“没事，就是让爸帮个忙，他欣然同意了，没生气。”
    閆季川挺好奇：“什么忙？能把老头气到？”
    閆伯川笑著不说，不管閆季川怎么问都没说。
    许卿也挺好奇，只是閆伯川既然不愿意说，她也不能问。
    吃了中午饭，閆季川又拉著周晋南和许卿一起打牌。
    閆成山就带著大宝和小宝还有辰辰，姣姣出去拜年。
    又是孙子孙女，又是重孙的，出去一圈，四个孩子身上的口袋都装的满满的和压岁钱。
    閆成山带著四个小朋友往家走时，看著姣姣又把口袋里的钱掏出来给小宝，忍不住说起来：“小宝，你明年让你妈给你穿个口袋大的衣服，看看钱都装不下了。”
    小宝眼睛都乐成了一条缝：“能的，太爷爷，我还能装进肚子里。”
    扯开衣领，把姣姣的钱装进肚子。
    閆成山就哈哈笑著，看著四个小傢伙手牵著手朝前跑，就笑的更开心。
    只是想到閆伯川让他干的事情，脸上的笑容瞬间敛去。
    最后感嘆一声，能怎么办？谁让他欠了叶楠和閆伯川的呢？
    这么一想，心情又好了几分。

 第830章 少年志高

    大年初二，许卿和周晋南又去给高湛家拜年，高湛没在，家里就罗丹带著孩子还有两位老人。
    周晋南陪著高父和高母在客厅聊天，许卿就和罗丹在厨房边准备饭菜，边聊天。
    罗丹因为惦记高湛的安危，人都瘦了一圈，嘆口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连封信都没有。”
    许卿安慰著：“不是说一年吗？已经走了半年了，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了。”
    罗丹还是很担心：“我经常做梦，梦见高湛一身是血，说是再也回不来了，让我带孩子，不行就找个人嫁了，你听听说的还是人话吗？”
    许卿就笑起来：“你呀，这是太担心了，所以才会做这些乱七八糟的梦，放心吧，他肯定会没事的。”
    罗丹也忍不住笑了：“我这人就是胆小，一点儿都经不住事，我就想著寧可你残了，只要能活著回来就行。”
    许卿只能一直捡好听的话安慰罗丹。
    从高家吃了饭出来，许卿忍不住唏嘘：“我现在庆幸，以后我们一家人能在京市生活，再也不会分开，也不用过担惊受怕的日子。”
    周晋南牵著小宝，扭头看著许卿：“罗丹给你说什么了？”
    许卿笑笑：“也没什么，就是担心高湛，一走这么长时间，一点儿消息都没有，所以她很害怕。”
    周晋南点点头：“不会有事的，高湛还是非常有经验，身手也好。”
    许卿却不这么认为：“你们男人心就是大，就不如我们想得多，我们想的都是这个家里要是没了这个男人，那就是天塌了。”
    男人心中有天下，而女人有了孩子后，就想守护好小家。
    所以思虑就要重很多。
    周晋南伸手握了握许卿的手：“这个情况，不会出现在我们家。”
    许卿努努嘴：“出现在谁家都不行，我觉得我现在越来越贪心了。”
    不仅仅想她要幸福，也想她身边的人都幸福才行。
    过了初五，许卿和叶楠就开始收拾开店，而国营单位，很多到正月十五以后才上班，所以药厂那边，要等初十才开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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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皓也把程家栋送了过来，开始忙他的生意。
    许卿这才知道，程皓竟然是瞄准了京市的房地產市场，这是一块真正的大肥肉，只是现在拿政府批文很难，而且商品房的销量一直不好，很多人都在等著单位发福利房子。
    曾经就有一批商品房，每平米价格在一千二，还是二环外的绝好位置，只是平民买不起，有钱人也觉得贵。
    推了很长时间，才卖出去。
    所以京市的房市就一直没起来，不过这几年却会是一个猛涨期。
    倒是没想到程皓竟然目光这么准。
    程皓跟许卿说了自己的生意意向后，也问了许卿一句：“有没有兴趣，一起干？”
    许卿连连摇头：“没有那个精力了，而且我没那么大本事。”
    那块蛋糕太大，她动不了，也不敢动。
    程皓就乐了：“竟然还有你不敢的？当初你深市找我的时候，我看胆子挺大啊，空手套白狼，你玩得也挺好，现在怎么胆子小了？”
    许卿皱眉：“我就当你在夸我好了，我现在確实变得胆子小了，因为孩子大了，我想多陪陪孩子们。”
    说到陪孩子，程皓想想和程家栋过年这几天水深火热的日子，这孩子根本就不听他的话，还非常的倔强。
    他说他去挣，挣很多的钱，以后程家栋就可以躺著钱。
    程家栋很不服气：“你这样说是不对的，我要当对社会有用的人，我以后的理想是当消防员。”
    程皓就觉得是周晋南给孩子们洗脑太厉害，想到这里忍不住问许卿：“你家两个儿子，以后干什么，你会干涉吗？”
    许卿就挺奇怪：“为什么要干涉他们？只要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干什么都行。你看我们小宝，成绩不好，以后实在不行去扫大街都行。”
    程皓自然不会信，许卿有钱，怎么会让儿子扫大街：“家栋说他长大以后想当消防员，这个职业很辛苦又不挣钱，所以我是不会同意的。”
    许卿惊讶地看著程皓，想了一下：“你这个想法很危险，如果没有人保家卫国，你的钱能挣得安稳吗？不是我说你啊，你们这些长在港城的人，爱国精神太差，你应该好好跟家栋学习一下。”
    程皓本来想跟许卿，在育儿方面產生一些共鸣，却没想到反而被她教育一顿，惊讶地看著许卿。
    许卿笑了：“你要是不想儿子叛逆，就尊重他们的想法，男孩子成熟得晚一些，但是他们只要树立了正確理想，就可以了。”
    程皓就莫名其妙地被许卿上了一堂爱国主义课，最后竟然还觉得许卿说得很对，是他太狭隘了！
    程家栋在一旁听得真真的，等程皓要忙生意离开时，开心地去拉著许卿的手：乾妈，真是太好了，我爸还说不许我当消防员，要是我当消防员，他就把財產全部捐出去，让我做个没钱人。”
    许卿想想这个程皓也是有病，竟然跟儿子说这些。
    摸了摸程家栋的脑袋：“没关係，你爸要是不让你做，你还有乾妈，你到时候跟乾妈说，乾妈帮你。”
    也不知道是许卿的安慰起了作用，还是程家栋开了窍，再开学后，成绩突然上升，上课也认真了很多。
    连小宝变化也很大，再也不是上学期那个上课不听课，还会下座位溜达一圈的小朋友，会认真听课，认真写作业了。
    刚开学一个星期，许卿就发现了小宝的变化，忍不住跟周晋南偷偷说：“我们小宝是不是被什么附体了？看著都不像我儿子了啊，这都开学一个星期了，老师也没来告状，非常的不適应啊。”
    周晋南哭笑不得：“孩子听话还不好？说明我们小宝开窍了，以后会越来越好。”
    许卿觉得还是要观察观察，不知道是不是三分钟热度，所以要好好观察一下，看看小宝这次能坚持多久。

 第831章 入赘

    第83
    让许卿意外的是，小宝这次一直表现得很好，真就像是突然开窍一样，一个学期都很认真，虽然依旧调皮捣蛋，但在学习上，就没再让许卿费心。
    期末考试时，两门都在九十五分以上。
    这个成绩让全家人都觉得吃惊，叶楠笑看著小宝的成绩单：“我们小宝真棒，竟然都考得这么好呢？”
    小宝有些骄傲：“我就能上二年级了，也和家栋哥哥一样，都上二年级了。”
    许卿哭笑不得：“那也不行，家栋哥哥就上三年级了，你上二年级。”
    小宝很失望：“那我怎么样才能和家栋哥哥一样啊，我想和家栋哥哥一个班。”
    许卿想了想：“你除非二年级的时候就努力学习，把三年级的课程也学了，这样也和大宝哥哥一样跳级，直接上四年级，你们就能在一个班了。”
    小宝默默算了一下，也没算明白，但是知道妈妈的意思，就是他要努力学习，才能和家栋哥哥一个班。
    而且这半年的调养，閆伯川身体也好了很多，虽然还不是健步如飞，走起来也是轻鬆了很多。
    脸上也长了一些肉，那个儒雅翩翩的男人又回来了。
    而许卿厂子的药，也经过了药监局的审批，可以在试点医院推广。
    周晋南也从学校学习结束，和閆季川又成为了搭档。
    许卿就想著要搬家了，閆伯川的那个院子，她一直说去收拾，也一直没时间收拾出来，现在就想著收拾出来，她和周晋南带著孩子们住在前院，后院就留给閆伯川和叶楠当新房。
    想到新房，许卿就有些著急了，父亲年前就商量要著结婚的事情，怎么这半年就没动静了呢？
    见閆伯川坐在院里的藤椅上，拿著砂纸给小宝打磨一把木头枪，而叶楠还在店里没回来，想了想决定去跟他谈谈。
    搬了个凳子在閆伯川面前坐下，还没等她开口，閆伯川先开口了，笑眯眯地看著许卿：“是不是想问我什么时候和你妈结婚？”
    许卿点头：“对啊，都七月了，你再不准备一年又过完了，我这两天有点时间，就想著把你名下的院子收拾出来。”
    閆伯川摆了摆手：“那个院子就留给你和孩子们了，以后收拾也行。”
    许卿有些不明白：“爸，你不会是和我妈结婚后，就不跟我们住了吧？”
    閆伯川笑著：“那倒是没有，先不著急就是了。”
    许卿就不知道閆伯川在卖什么关子：“那你总有个结婚的时间，还有啊，不是我嚇唬你，你说结婚，我妈也不一定能同意呢。”
    閆伯川知道许卿说的这种情况还真有可能存在。
    想想，他还是要跟叶楠说一声的好。
    等晚上叶楠端药到他房间时，閆伯川拉著叶楠，让她在床边坐下。
    叶楠狐疑地看著他：“你说话就说话，別动手啊，我们都这么大岁数了，再动手动脚的，就有些难看了。”
    “再说，我们都是当外公外婆的人了，丟不丟人。”
    閆伯川忍不住莞尔：“你想什么呢，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天天一大家人生活在一起，因为他身体原因，叶楠也没跟他住在一个屋里，所以两人能坐下安静说话的机会很少。
    叶楠没吱声，睨了閆伯川一眼：“你说吧？”
    閆伯川笑著，伸手握著叶楠的手，还是如她十八岁时一样，光洁柔软的一双手，而他的手上却布满了老茧，有些感嘆：“我最近经常做梦，梦见刚见你时，你穿著红色衣服，张扬又热辣的模样，有些不敢相信，那么美丽的你，怎么会看上我呢？”
    叶楠小声嘟囔了一句：“谁让你长得好看呢。”
    閆伯川的话让她也忍不住想起来，年轻时候的閆伯川，是真的好看，比寨子里所有的后生都好看。
    他还很有文化，知道外面的世界。
    想想忍不住笑起来，如果再回来十八岁，她还是会被閆伯川的外表吸引，然后会迷上他的才华。最后依旧毫不犹豫地想著把这个男人抢回去当丈夫。
    閆伯川笑看著叶楠，因为懂得药理知识，也因为得时间厚待，让叶楠比同龄人年轻很多，除了眼角有点儿细碎的皱纹，再也看不出岁月的痕跡。
    而他，却已经双鬢斑白，眼角爬满皱纹，这样的他是配不上她的。
    叶楠就奇怪地看著閆伯川：“你盯著我干嘛？不是有话要说？你说啊。”
    “我想跟你结婚，给你一个你想要的婚礼，你愿意吗？”閆伯川紧紧握著她的手，有些紧张的说道。
    叶楠有些惊讶地看著閆伯川，她也想过等閆伯川好了后，两人最好去补一张结婚证，总不能继续这么糊糊涂涂地过日子。
    虽然已经有了女儿，可是女人不管多大年纪，还是想要一份归属感。
    閆伯川笑望著她：“我现在老了，身体也不好，跟了你肯定是你的拖累，如果你嫌弃我，就当我今天没有说过，如果你愿意，那就按照千叶寨的规矩办，我愿意入赘，从此冠上妻姓，一生隨你。”
    叶楠张了张嘴，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是年轻时，他们在一起时，她刁蛮地要求，閆伯川没说过可以，也没说不可以，后来两人不得已地分开。
    这一別就是一辈子。
    就算重来，两人也没机会从头开始，不能说没有遗憾。
    却更多的是无奈。
    閆伯川笑著：“你愿意吗？”
    叶楠突然就红了眼圈，笑起来：“我愿意的，閆伯川，我愿意的，以后你就是我叶楠的男人，是我叶楠用八抬大轿带回家的男人。”
    閆伯川笑著將她拥入怀里：“好。”
    ……
    许卿第二天听叶楠说，她和閆伯川要结婚，不过閆伯川是入赘，就相当於她娶閆伯川进门。
    让许卿惊讶了半天，最后忍不住喃喃一句：“你们老年人，真会玩！”

 第832章 终有分別时

    叶楠却佷满意，这样她就不是嫁进了閆家，而是娶了閆伯川。
    想想就很开心。
    许卿觉得这个根本没差別，不管是嫁人还是入赘，现在都是一回事，反正她都这么大了，又是跟著许丛光姓、
    要说传宗接代，到她这里就乱了套。
    不过他们高兴就好，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婚礼本来说要定在十一，叶楠却说再等等。
    许卿就挺纳闷：“为什么还要等等，十一不是挺好的，很多人都选这个日子结婚。”
    閆伯川含笑看著叶楠：“因为曾经我答应过你妈，会在元旦的时候娶她，所以我们还是元旦结婚，虽然隔了二十多年，但我们还是等到了。”
    许卿没想到两人还挺浪漫，笑起来：“也行，只要你们高兴就好。”
    要是元旦，时间还早，许卿还是决定把院子收拾一下，到时候可以搬过去住，还是宽敞一些。
    去市场找了几个泥瓦匠，告诉他们应该怎么干，就放心地把工作交给他们。
    閆伯川閒著没事就过去看看，没事也指挥一下。
    许卿最近也忙，生意逐步正规，所以要完善的东西也很多，还有公司的管理制度。
    这个时候，许卿就觉得人手都不够用了。
    秦霏就好奇：“要不找点熟悉的人呢？”
    许卿嘆口气：“小婶，要想工厂正规，就不能用熟悉的人，到时候不好管理，要不我都想让秦苗苗过来呢。”
    秦霏想想也是，她对管理一窍不通，所以也不知道该怎么管理。
    不过琢磨了一番，还是跟许卿提议：“我觉得是不是应该找几个退伍军人，负责厂子的安保工作，要是有人来闹事，岂不是挺麻烦的？”
    许卿想想有道理：“到时候让小叔和周晋南帮我们找一下。”
    这样也算是解决一部分退伍军人就业问题。
    让许卿还惦记一件事，就是这两年股票会悄悄进入国內市场，不知道庞振华会不会动这个。
    她还要关注著，等到时候再给庞振华提醒一下，一定不能再走了上一世的老路。
    毕竟这一世，还有妻子孩子，他总要多一些顾忌吧？
    许卿想想嘆口气，还是有些头疼。
    秦霏见许卿聊得好好的，突然唉声嘆气，有些好奇：“怎么了？厂子不是一切都很顺利？我这边实验室也没问题。”
    许卿摇头：“不是，我就是想一些其他的事情，操心的命。”
    秦霏笑起来，起身站起来：“好了，不要想了，我们去吃点东西，顺便给孩子们买点衣服。都放暑假了，也没带他们出去玩呢。”
    许卿想想也是，放暑假了，应该带孩子们出去转转。
    晚上回去跟周晋南商量，等他休息时，他们一起带孩子们去公园里划船。
    大宝对出去玩兴趣不大，他更想留下姥姥身边，当个小学徒。
    让许卿意外的是，小宝也不愿意出去。
    许卿有些惊讶：“小宝不想跟爸爸妈妈一起去看电影，然后去公园划船吗？”
    小宝摇头，抿了抿嘴角，鼓著腮帮子很不开心地说：“白狼都快走不动路了，我们出去玩，又不能带白狼，我还是在家多陪陪它吧。”
    许卿哭笑不得：“白狼不是走不动，是它现在上了年纪，懒得走路，每天就想趴著晒太阳，这是白狼的老年生活。”
    小宝不信：“哥哥说狗狗到了年纪都会死掉，是自然规律。”
    说著都要哭起来。
    许卿扭头看大宝：“你给小宝说这个了？”
    大宝点点头：“是我们看书的时候，我给他讲的，我不是说的白狼。”
    许卿摸了摸小宝的脑袋：“你看你想多了，白狼肯定没事的，陪著你长大没问题，以后妈妈会给白狼定期检查身体，还给它做好吃容易消化的，让它也看著我们小宝长大。”
    小宝抹了下眼泪，就是很难过：“妈妈，要是白狼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许卿一下捂住小宝的嘴：“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呢。”
    叶楠哭笑不得：“小宝就是中午的评书听多了，学会上面的寻死觅活，好了，谁再哭鸡腿没了啊。”
    小宝立马一抹眼泪，跑著去饭桌前等著吃鸡腿。
    不过最终也没出去玩成，小宝不肯离开白狼，总觉得他一走白狼就会死掉。
    许卿就觉得他们早晚都要面对白狼离开的这一天，想想心里也难受，白狼就是家里的一分子，要是真走了，他们一家人都要很久才能缓过来。
    等睡觉的时候跟周晋南商量：“有什么办法能让白狼多活几年？”
    周晋南也没有办法：“看它现在的情况，再活两三年的样子。”
    许卿就挺难受：“那怎么办？”
    周晋南虽然也捨不得，但要理智很多：“要不再找一个和白狼一样的狗回来？”
    许卿摇头：“那不行，就算再像，那也不是白狼。”
    她只要一想到白狼没了，小宝难受的模样，就有些受不了：“算了，不想了，等到那一天再说。”
    转眼暑假过完，小宝成了二年级的小学生，而大宝则成了最小的初中生，还有些奶萌地站在初中生的队伍里。
    邻居们都知道，开药铺的周家有一对双胞胎儿子，一个是天才，小小年纪就上了初中，还有一个是小笨蛋。
    这话让叶楠听见，就跟邻居干了好几次仗。
    许卿知道后直乐：“妈，犯不著，让他们议论去，我们只要不比较就行，看我们小宝，不也挺快乐的长大了。”
    她对小宝的要求真不高，只要三观正，能找一份工作就行。
    反过来劝著叶楠：“你最近要火气小一些，安静地等著当个新娘子好了。”
    说到结婚，叶楠有一件事没想明白：“你爷爷昨天去店里找我，让我周日去他那边一趟，他找我干什么？这个老头不会又不同意我和你爸的婚事吧？”

 第833章 閆伯川的心愿

    许卿听了叶楠的话，有些惊讶，没想到閆成山竟然会找她，不过想想爷爷最近的表现，应该不是为难母亲。
    安慰著她：“你放心，我爷爷肯定是有什么话跟你说，一定是同意的。都现在了，他还不同意，是不想好了？”
    而且倔强的老头，现在是越来越可爱，又倔又可爱，肯定不会阻拦閆伯川和叶楠的结婚。
    叶楠觉得也是：“他儿子的命还是我救的，要是还不同意，那以后都不管他们了。”
    许卿笑著，安抚叶楠不用担心，也知道母亲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主要和閆伯川磋磨半生，嘴上说著无所谓，心里还是非常在意的。
    被女儿这么一说，叶楠心里踏实一些，等去见閆成山，也没那么多想法。
    閆成山看见叶楠一个人来，还有些诧异：“怎么你一个人回来的，伯川呢？”
    叶楠一时没反应过来：“你不是让我过来？”
    閆成山哪里想到叶楠这么实在，根本没告诉閆伯川！他是想著亲自通知叶楠，现在自己有诚意，叶楠知道了肯定会跟閆伯川说。
    这样两人就能一起过来，没想到叶楠竟然是个实在孩子，竟然没跟閆伯川说。
    摆了摆手：“他来不来都行，你跟我来。”
    叶楠跟著閆成山去了书房，閆成山坐下后指了指书桌对面，等叶楠坐下，才开口：“喊你来，是想跟你道个歉，这些年你辛苦了，都是因为我的原因。”
    叶楠怎么也没想到，閆成山会跟她道歉！只是恍惚了一下摇头：“这不是你的错，如果没有你们，我们也不能安稳地生活，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错就错在我看上了閆伯川。”
    是自己选的男人，选的路，所以多艰难，也必须要走。
    想想，反而歉意满怀：“倒是我的自以为是，害了卿卿从小没了妈妈，吃了那么多苦。”
    閆成山倒也不是想引起叶楠的痛苦回忆，而且还记得儿子的叮嘱，叶楠前半辈子太辛苦，所以想要好好对她。
    感嘆了一声：“好在一切都不晚，以后都会好的。”
    说著从抽屉里掏出一堆东西放在桌上，推到叶楠面前：“这里有一份閆伯川退休证，有了这个他从此以后不会再参加任何工作，还有这里有江雪英最近状况的简要，你也放心，这个人除了用於实验，不会再出来。”
    “还有这个表格你要填写一下，等你和伯川结婚后，给你申请家属功勋奖章，你不要小看这个奖章，对你和卿卿做生意是有帮助的。”
    閆成山之前並没有想过閆伯川退休，毕竟立了功回来，还是能往上走走的，就算之前办了內退也没关係。
    更没有想过给叶楠申请什么家属勋章，说起来她还是不够资格。
    閆伯川却坚持，这些是叶楠应该得到的，而他以后也只想安静地陪叶楠和孩子们走完这一生。
    至於江雪英，閆伯川也觉得有必要亲口告诉叶楠，她现在的处境，这个女人就像一根鱼刺，也要说清楚，把这根刺拔掉。
    叶楠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白的看著閆成山。
    閆成山也不想解释了，又从抽屉拿出一个盒子：“我听说伯川想入赘你们叶家，这个我也不管，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生活，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这个鐲子是伯川奶奶留下的，现在交给你。”
    叶楠就更惊讶了，不知道该不该拿，主要是閆成山的態度，太让她惊奇了。
    直到从閆家出来，还有些不真实。
    拿著鐲子看了又看，赶紧回店里找许卿，閆老头这是不是什么东西附体了？竟然突然变得这么好？
    许卿听母亲说完，拿著鐲子对著光看了又看，非常润透的老坑冰种，比当初给她的还要好。忍不住低喃：“我爷爷可以啊，不是该大公无私吗？这些东西竟然没有上交，还都留了下来。”
    閆伯川在一旁听了，提醒了一句：“我的奶奶是沪上有名的名门闺秀，所以留下不少东西，你爷爷当初也犹豫过，不过最终不能把母亲的嫁妆都交出去。”
    谁还能没点私心？
    叶楠感嘆了一句：“觉悟还是太低了。”
    又问閆伯川：“你是不是跟你爸说了什么？弄得我都莫名其妙了。”
    閆伯川笑著点头：“是，老爷子一辈子不求人，办家属勋章也是要求人的，而且还要求好几个人。不要小看这个，以后我们不在了，卿卿拿著她都有用。”
    叶楠想不到有什么用，在她眼里都是虚名。
    不过閆成山能同意閆伯川入赘，倒是让她意外。
    许卿倒是不惊讶，毕竟都这个岁数了，嫁娶也没那么重要。
    这下倒是能专心准备两人结婚的事情，原本閆伯川还想带叶楠去一趟滇南叶家寨，只是许卿这边很忙，药铺这边也离不开人。
    就想著等过两年，他身体再好一些，再和叶楠回去。
    房子装修好，已经过了十一，这会儿刷的大白和家具用的油漆，在外面晒两天就行，绝对的环保。
    许卿就跟叶楠商量：“你和我爸结婚后，你们先搬过去，等过年的时候我们再搬过去。这样不打扰你们度蜜月。”
    叶楠白了许卿一眼：“度什么蜜月，都多大岁数了，要搬我们就一起搬。”
    许卿乐了：“还是你和我爸先搬过去，你们也过两天安静的日子，要不你们一天天都得被小宝闹腾死。”
    叶楠没再吱声，想想好像也行。
    许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提醒了一下：“妈，你这个岁数生孩子也没问题，你要是想再给我生个弟弟妹妹，我也能接受。所以你和我爸在这个事情上，就不用考虑我的意见，我是同意的。”
    叶楠拿起扫床刷子就朝著许卿挥过去：“你个死孩子，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第834章 终於结婚了

    许卿哈哈笑著躲开，虽然是逗母亲，不过她是真的一点都不介意多个弟弟妹妹。
    叶楠最后被气笑：“我和你爸都多大岁数了，要是再生个孩子，能被人笑掉大牙。”
    许卿乐著：“妈妈，你要开明一点，哈哈哈。”
    笑闹完，许卿才严肃起来：“妈，最近到元旦都会很忙，药厂那边也会很忙，你要是一个人忙不过来，不行就把药铺关了。”
    原本想僱人，只是叶楠用人挑剔，一般人又入不了她的眼。
    叶楠摇头：“没事，就开著吧，我想好了，一天就接诊三十人，到点关门，不管再重的病，也不接诊。”
    她本就是隨性的人，所以这样的决定，许卿一点也不意外，而且这有时候也是一种营销手段，越是这样，也吸引人来。
    “那你就自己看著办，別太累著就行。”
    过了十一，程皓的房產公司也有了雏形，严格来说更像住建局下属的工程队，会承包住建局所有工程项目，以后慢慢变成正规的房地產公司。
    程皓胆子大，手里又有钱，召集了一个两百人的队伍，再分派出去干活。
    许卿都不得不佩服，程皓还是非常有管理能力，还有交际能力。
    在京市谁都没靠，却硬生生从一帮高干子弟手里抢了一口饭吃。
    许卿夸著程皓：“真没看不出来，你做生意这么厉害呢。”
    程皓笑了：“我和你们做生意不一样，你们求的是一个稳，我求的是冒险。谁胆子大谁挣钱。还有，你不碰房產是对了，关係不好搞，帐也不好要。”
    各种转圜中，自然牵扯到很多不乾净的交易。；
    许卿懂，想了想还是叮嘱程皓：“你也要稳住，一定不能干违法乱纪的事情。”
    原本想说不要大额的行贿受贿，可是现在很多事情，没有钱办不成。
    就她的药厂，有不少人是看了閆成山的面子，给了不少方便。
    程皓没在意：“放心吧，我做事有分寸的。”
    许卿还是不放心，又叮嘱了一句：“为了家栋，你也不能出任何事情。”
    程皓笑笑，並没有太放在心上，生意场上，太乾净是做不了的。
    ……
    转眼到了元旦，许卿和秦霏这两个月几乎忙得连轴转，一天都没休息过。
    许卿都好久没见过两个孩子了，每天她回去，大宝和小宝已经睡觉，她出门时，大宝和小宝还没起床。
    秦霏也是一样没见到孩子，总算到元旦前一天，新品研发成功，而许卿那边，车间生產量也在稳步增加。
    秦霏揉著肩膀靠在椅子上：“明天大哥和大嫂婚礼后，我一定要好好睡两天。”
    许卿赞同：“我也要休息一天，看看大宝和小宝，周晋南说我们小宝最近懂事很多，会自己洗袜子，大宝每天早上起来还会热剩饭，两人吃了饭一起去上学。”
    她忙周晋南也忙，而药铺那边也忙，叶楠和閆伯川每天都要早早赶过去开门。
    而两个孩子又不愿意晚上住在周承文那边，所以就学会了自立，这是让许卿没想到的。
    秦霏就觉得心疼：“要不你们也请个阿姨？你小叔最近也挺忙，让我爸妈过来帮我看一段时间孩子，总比阿姨用心，我妈同意了，而且苗苗说冬天饮料厂生意淡，也要跟著一起过来看看，顺便在这边过年。”
    许卿惊喜：“真的？那真是太好了，很久没见苗苗，正好想她了呢。”
    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就是宋玉环是宋谨词亲姑姑，两人到时候见面……
    秦霏看了看时间：“好了，时间不早了，明天你爸妈结婚，我们要赶紧过去看看还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其实也没什么需要帮忙的，结婚的新衣服，许卿直接在商场买的现成的，新婚被褥，是宋玉环帮著做的。
    酒席定在京市饭店的贵宾楼。
    閆成山还请了不少老邻居和老战友，基本都是看著閆伯川长大的。
    因为閆伯川说，想给叶楠一个热闹的婚礼，也要让所有人知道，他和叶楠结婚了。
    閆成山原本不赞成，这么大岁数，女儿外孙都有了，结婚有必要搞那么隆重吗？
    可閆伯川坚持，他就没办法，只能一家家去发请柬，还笑著热情地邀请大家参加閆伯川的婚礼。
    最后又听说，閆伯川是入赘，让很多人都想不通，不是都有孩子了吗？
    他们可是见过老閆头带著两个双胞胎重孙炫耀，閆伯川结婚就结婚，怎么还入赘呢？
    虽然一肚子疑问，也都藏在心里，閆伯川这个岁数结婚也不容易，都衷心地说著恭喜。
    元旦一早天不亮，许卿起来给叶楠梳头换衣服。
    灯光虽暗，却依旧能看见叶楠头髮里夹杂著白髮，想想父母上一世的分別，这一世又经歷这么多才走在一起。
    忍不住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叶楠从镜子中看见许卿红著眼，笑起来：“你怎么还哭了呢？今天可是我大喜的日子，你可不能哭。”
    许卿揉了揉眼睛：“我就是想到你和我爸的经歷，心里有些难受。”
    叶楠转身抬头看著许卿：“虽然我们经歷了很多，可是最终还是在一起了？而且，我也要好好检討，如果我没有那么任性，没有那么自我，可能就不会走到今天。卿卿，看见你和晋南相处，我真的也学到了很多。”
    “晋南是个好男人，不得不说，你很会选丈夫。”
    许卿吸了吸鼻子：“好好的，干嘛突然说这个？”
    叶楠拉著她的手：“因为以前我一直瞧不上晋南，觉得我女儿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儿，他职业危险，平时又那么严肃，又经常不在家。怎么能给我女儿幸福？”
    “看著你们两人现在感情这么好，我才觉得我是真的错了。”
    许卿不喜欢听这个：“妈，咱们不说这个了，好好的日子，说这些总让人心里不踏实。”
    叶楠笑了：“好好的，怎么还迷信上了呢？”

 第835章 二人世界

    閆伯川和叶楠的婚礼，办得很热闹，甚至比一些年轻人的婚礼都热闹。
    閆成山一直笑容满面地接受著大家的祝福，从开始觉得有些彆扭，到现在坦然接受。
    特別是有人在感慨，閆伯川这些年不容易，总算是成家了。
    他想想也是，儿子这么多年，总算是能过个安稳的日子，而他也很享受这样的天伦之乐。
    在閆伯川和叶楠给大家敬酒时，生活秘书过来跟閆成山小声耳语，袁华死了。
    意外从精神病院的二楼摔了下去，头磕在石头上死了。
    閆成山愣了好一会儿，再看看隔壁桌的閆伯川和叶楠，突然生出一股恍惚。
    等酒席结束，閆伯川和叶楠去了新房，而周晋南和许卿也带著孩子离开。
    閆季川看了看情绪有些不对劲的閆成山，让秦霏带著两个孩子回去，他拉过一把椅子坐在老头对面：“这是怎么了？小冯找你说什么了？你一天表情这么难看？”
    閆成山沉默了一下，才看著閆季川：“你妈没了。”
    閆季川也没想到母亲会突然没了，虽然之前恨她做出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心里也怨因为她，让他和秦霏差点错过。
    只是这会儿，人没了，怨恨突然也就散开了，毕竟是给了他生命的人。
    閆成山见閆季川也沉默，想了想：“我明天就去一趟省城，虽然你母亲做得不对，但终归是我也有错，是我不该从来没给过她任何关心。”
    终究是老了，想起以前的事情，总是感慨万分。
    两人刚结婚时，肯定都想著好好过日子，只可惜，那时候的他，眼里只有工作，偏执又自大，对爱人对孩子，关注得太少，甚至根本没有关心过。
    就感觉孩子是一眨眼间，老大就到了当兵的年纪。
    閆季川自嘲地笑了一下：“其实如果时间能重来，你们就不要结婚了，你不是一个好丈夫和好父亲。她同样也不是一个好妻子和好母亲。我从小是我哥带著我长大，我曾经以为所有人的父母都像你们一样忙。直到我看见秦霏他们一家相处。”
    “那才是正常的家庭，夫妻和睦，慈爱孩子。所以啊，你也不用难过，我们的家庭，从一开始就是个病態的家庭。”
    閆成山没有说话，因为閆季川说的都是事实，他们家庭，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閆季川拍了拍閆成山的肩膀：“到现在，你也不用自责难过，省城那边的下葬的事情，我过去办吧，你这么大岁数就不要过去折腾了。”
    不管怎么说，他是儿子，不能不去。
    袁华做了那么多错事，其实这样死了也好，也算是一种体面。
    许卿是第二天从周晋南那里知道袁华死了的消息，而且对外说是生病没了，一直以来，对外都是说袁华生病，留在省城疗养，因为她喜欢那边的空气。
    就算有人怀疑，却也没有证据。
    许卿感嘆了一声：“其实没了也挺好，对她来说是好事。”
    不过她是半分都不会同情这个奶奶的。
    周晋南见许卿气呼呼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还伸手碰了碰她的脸颊，这几年，因为做生意的缘故，许卿变得越来越成熟冷静。
    很少有事情，能让她表现出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许卿哼了一声：“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虽然她和我爷爷是一对怨偶，但是怪谁？两人都有问题，只是我这个奶奶，心里太阴暗了。”
    不惜犯罪，都要毁了儿子的幸福，也是难得少见。
    周晋南笑著牵著她的手：“好了，不生气了，今天我休息，我带你和两个孩子出去转转？”
    许卿没意见，结果小宝不肯去：“外公和姥姥都不在家，我要是走了，谁看白狼？我还要陪著白狼呢。”
    许卿就觉得小宝因为白狼，变化也很大，变得懂事和沉稳了，不像之前，天天破马张飞，咋咋呼呼。
    当然，依旧是活泼好动的。
    “你真不跟爸爸妈妈出去？我们可是要去吃好吃的，还要去天桥看杂技听相声。”
    小宝纠结地皱著眉头，已经开始心动，有些犹豫地动了动小脚趾，扭头看见白狼懒洋洋地趴在墙根下晒太阳。
    终於下了决心：“妈妈，我不去了，我要在家陪著白狼。你们去吧，小宝不喜欢吃好吃的，小宝现在太胖了，不能吃了。”
    许卿笑看著小宝嘴角没忍住流下的口水：“可是我们都去了，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白狼在家没事的，它现在身体很好。”
    不管许卿怎么说，小宝都態度坚定地摇头，表示不出门。
    大宝见小宝不出去，也跟许卿说著：“妈妈，你和爸爸出去，我和小宝在家，我会做饭的。”
    许卿原本想两个孩子都不去，她和周晋南也就不去了，一家四口在家里安静的待一天也挺好。
    周晋南却很直接：“那就让他们两个在家，我们出去，他们也长大了，应该学会独立。”
    许卿跟著周晋南出了门，就开始各种不放心，虽然大宝会热饭，可是炉火要是生不好，会不会被烫到？
    越想越觉得她和周晋南心实在太大了：“我们就这么出去，孩子们有危险怎么办？”
    周晋南笑了：“不会，可以锻链他们独立了，大宝和小宝最近做得一直很好，我们越是不放手，他们什么时候能长大呢。”
    许卿心里突然说不上是什么滋味，两个孩子怎么好像突然就长大了？
    周晋南也不好牵著许卿的手，轻轻扶著她的胳膊：“我们很久没有这么出来走走了，自从有了孩子后，我们忙著工作学习照顾孩子，却没了属於我们两个的时间。”
    许卿狐疑地扭头看著周晋南：“听你这个语气，怎么有点儿委屈呢？”
    说完扑哧笑起来，伸手挽著周晋南的胳膊：“好了，我不想两个臭儿子了，今天我们好好去过一下属於我们的两人时光。”

 第836章 团聚

    快过年时，秦父和秦母带著秦苗苗一起来京市。
    许卿和秦霏坐著閆成山派的车去车站接人。
    路上，许卿还跟秦霏说著：“我想著等过了年，咱们也买个汽车，到时候出门方便，谈生意还能长面子。”
    秦霏嚇一跳：“汽车？那要很多钱的，我听你小叔说，一辆车怎么也要十几万，还要各种手续，再说我们也不会开车啊。”
    许卿很自信：“没关係，我觉得开车很简单，我们学学就好了，到时候找关係也买一辆。”
    反正现在开车没有驾驶证都行，她也可以趁机去学一个。
    而且有个私家车去谈生意，对方都要高看你好几眼。
    秦霏皱著眉头：“你爷爷和你小叔肯定不会帮忙给你搞汽车的，而且我觉得他们也没这个关係。”
    许卿摆手：“不用不用，我们找程皓啊，你信不信，我说要买汽车，程皓肯定也会买。”
    这种脸上面子，怎么可能少了程皓。
    两人小声聊著，越想越兴奋，秦霏也瞬间接受：“那回头我也去学学怎么开车。”
    两人到车站时还有些早，等了一会儿，才等到秦苗苗他们坐的那趟列车。
    秦苗苗一下车，就兴奋地抱著许卿，又去抱著秦霏：“哎呀，我可想你们了，总算是能见到了，这见一面也太不容易了。”
    许卿笑著跟隨后走来的秦父秦母打了招呼，才跟秦苗苗说道：“那你就努力把事业做到京市来，到时候一家人都来京市，不就团聚了？”
    秦母陈澜在一旁笑著：“卿卿，你还真猜对了，苗苗这丫头就是有这个想法，说来京市好好考察考察，不行就留下京市。”
    她不过是当小女儿在说笑，说来就来哪有那么简单。
    而且她和丈夫也不可能离开家乡那么远，跑来跟女儿住在一起。
    秦苗苗嘿嘿乐著，一手挽著秦霏一手挽著许卿：“我还真是这么想的，正好趁著过年这个功夫，我们好好谋划谋划。”
    许卿觉得这个想法很好：“好啊，我们回去没事就好好琢磨琢磨，你要是来了京市，那秦爷爷和秦奶奶肯定也来京市。”
    陈澜摆手：“我可不来，我还是喜欢我们省城。”
    秦苗苗嘖嘖两声：“我们都在京市，你还留在省城干什么？再说了，也不知道是谁在家想辰辰和姣姣想到哭鼻子？让你来京市，以后能天天看见辰辰和姣姣，你还不乐意了？”
    秦霏拍了秦苗苗一下，过去挽著陈澜的胳膊：“好了好了，我们赶紧回家，有话到家里再说，辰辰和姣姣还在家里等著你们呢。”
    许卿赶紧过去帮著把行李装到车上，几人一起坐车先去了大院。
    閆成山去参加老乾中心的新春访谈会还没回来，家里就阿姨带著两个孩子在。
    陈澜看见两个孩子，眼圈一红，蹲了下来：“哎呦，我的乖孙都长这么大了，快来让我看看。”
    姣姣开心地扑过去，抱著陈澜：“姥姥，我好想你啊，你想姣姣没有，姣姣就是太小了，要不就回去找姥姥了。”
    小嘴很会说，哄得陈澜开心不已：“我们姣姣真好，还知道惦记著姥姥呢，姥姥也想姣姣了，给姣姣带了好多好吃的。”
    又去拉著辰辰的小手：“我们辰辰也长高了，越来越好看了呢。”
    辰辰靦腆地笑著，不像姣姣是个感情奔放的小孩。
    陈澜激动完，拉著两个孩子去坐下，开始从提包里掏东西：“这是给辰辰和姣姣做的布鞋，要是大了就垫个鞋垫。这里还有给孩子们做的糕，麻，还有这个，是姣姣最喜欢的果丹皮。”
    秦霏看著一包包的东西，笑起来：“妈，这些在京市也能买到，你还这么老远背来，多沉啊。”
    陈澜哼了一声：“能有多沉？这个山楂是咱们楼前那棵山楂树上的山楂，又大又甜，我们姣姣最喜欢吃了。”
    秦父在一旁点头：“就是，山楂红的时候，你妈就跟院里的邻居打招呼，让大家不要摘树上的山楂，今年留给咱们家，她要做山楂果丹皮给姣姣吃。”
    邻居也都很热心，不仅不去摘山楂，还帮陈澜看著，阻止那些不懂事的孩子摘，最后等摘山楂的时候，邻居们都来帮忙。
    摘了满满两大筐，全让陈澜熬成了果丹皮，分给邻居一部分，剩下的全部带了过来。
    秦霏摸摸女儿的脑袋：“看看姥姥，为了姣姣一口吃的，还要摊上这么大的人情。”
    陈澜不在意：“这算什么？只要我外孙外孙女喜欢吃，姥姥就觉得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秦苗苗就看著陈澜继续往外掏东西，还有很多衣服毛衣，甘省特有的零食。
    忍不住跟许卿念叨：“要不是实在拿不动，我妈都恨不得再背一缸浆水菜过来，说你们这里做得肯定不正宗，就这些东西，路上转车都差点要了我半条命来。”
    许卿笑起来：“这可都是奶奶对两个孩子的爱，再沉都要背著。”
    陈澜赞同：“对啊，还是卿卿懂我，苗苗，你呀就该跟卿卿多学习学习，別天天毛手毛脚的。”
    这两年，陈澜又忍不住冒出了给秦苗苗找个对象的心思。
    时间都过了这么久，她觉得女儿还是要嫁人，以后才能有个依靠。
    她和老伴儿才能安心地离开这个世界。
    秦苗苗嘿嘿笑著，拉著许卿去一旁说话：“你可別听我妈乱说，我现在可稳重了。对了，我最近还想给厂子上一套新设备呢，不过你说我要是来京市的话，那个厂子怎么办？”
    许卿觉得很简单：“直接转给秦雪梅，你总不能来京市了，两人还是合作的状態，这样不行的。”
    秦苗苗摇头：“我还没想好呢，主要是捨不得。”
    趁著秦父和秦母围著两个孩子转时，很小声地问许卿：“我还有个事情想麻烦你。”

 第837章 改变不了的命运

    许卿也没多想，秦苗苗还能麻烦她什么事情？所以很痛快地点头应下：“可以啊，什么事情，你还说得这么小心。”
    秦苗苗犹豫了一下：“就是，我以前不是在京市照顾了宋谨词很长一段时间，他跟我说他还有亲人的，是他唯一的小姑姑。”
    许卿心里一咯噔，没想到秦苗苗竟然知道宋玉环的存在。
    秦苗苗继续说著：“那时候，他就很想找到他的小姑姑，只是后来出了意外，我想这也是他的一个遗憾，所以我想帮他完成这个遗憾，找到这个小姑姑，要是小姑姑生活得不好，我就帮帮她。要是她生活得很好，我就看看。”
    许卿就不知道该怎么跟秦苗苗说，她知道宋谨词小姑姑在哪里，而且现在还是她的婆婆。
    秦苗苗嘆口气：“我知道肯定不好找，当初宋谨词是不方便出面找，我听说他小姑姑人也挺好的，一直在南方还是哪里插队？其他消息我也不知道。”
    许卿觉得这事还是跟周承文和周晋南商量以后再说，只能很认真地应下：“行，我回头让我小叔和周晋南也帮忙留意下。”
    秦苗苗连忙摆手：“不能让他们知道，閆季川知道肯定会跟我姐说，我不想我姐再为我操心，家里已经有两个孩子，还要忙著工作，回头再操心我的事情。”
    许卿连连点头：“你说的也对，我们再想想办法。”
    陈澜跟两个小朋友亲热完，看著秦苗苗和许卿凑在一起说悄悄话，就喊著两人：“你们有什么悄悄话，还偷偷摸摸的说，苗苗赶紧过来，看见姣姣和辰辰，是不是长大很多，看看我们姣姣现在小嘴甜的，是不是妈妈天天给吃了？”
    姣姣很认真地摇头：“妈妈没有给吃，是小宝哥哥给吃，还有大白兔，小宝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陈澜笑著点著她的小鼻子：“给个，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人？你个傻姑娘，还有小宝不是哥哥，小宝还要喊你小姨呢。”
    姣姣摇头：“姣姣才不要当小姨，小宝就是哥哥。”
    幼稚的话让秦父和陈澜都笑个不停，秦霏也是无奈：“辰辰和大宝都知道辈分的事情，只有小宝和姣姣，小宝也不肯喊小姨，姣姣更是跟个小尾巴一样，追著小宝喊哥哥。几个孩子里，她就喜欢小宝。”
    陈澜觉得这样很好：“他们一起长大感情好，以后我们姣姣就不怕有人欺负，有哥哥护著，还有小宝他们护著，就是我们家的小宝贝。”
    秦苗苗过去抱起姣姣：“来，我看看我们家小公主。”
    陈澜这才有空问许卿，家里都好吧，叶楠身体好吗？听到叶楠和閆伯川终於相见，並且还结了婚。
    连连感嘆：“真是太好了，你爸妈他们不容易，能走在一起就好，这也是老天开眼啊。”
    许卿点头：“嗯，他们现在能在一起，我们都很开心呢。”
    陈澜就琢磨著什么时候去见见叶楠，两家人一起吃个饭什么的，毕竟在省城时，她和叶楠也算熟悉，而且还吃过叶楠给开的中药。
    秦父见陈澜说风就是雨，赶紧劝著：“我们这次来住一个月呢，不著急，等休息一下再去见。”
    秦霏点头：“就是啊，你们先休息两天，然后我们两家一起吃个饭，接著就要忙过年的事情了。”
    ……
    许卿晚上回去，就跟周晋南说了秦苗苗这次来，还想找到宋谨词的小姑姑，想想都惆悵：“我们瞒著宋阿姨，不让她知道宋谨词已经出事了，我们要不要告诉苗苗，宋阿姨就是宋谨词的小姑姑呢？”
    其实不说也行，可这是秦苗苗的一个心愿，许卿又挺想帮她完成。
    周晋南拍了拍许卿的肩膀，皱了皱眉头：“问问爸，看看他怎么说，而且这件事不能一直瞒著，估计过不了多久，整个案子就会对外公布。”
    许卿诧异：“为什么？”
    周晋南琢磨了一下，避开不能说的跟许卿简单解释：“咱爸回来了，就是这件事已经告一段落，很多盘根错节的关係也清除得差不多，就可以把整个事件公布出来，给很多牺牲的人正名。”
    他们的墓碑，不会再是无名氏，而是会变成英雄，入了烈士陵园。
    许卿嘆息了一声，伸手抱著周晋南靠在他怀里：“还好，我再也不用过担惊受怕的日子。”
    周晋南翻身，搂住许卿，想干点什么的时候，就听房间门被拍得响。
    许卿扑哧乐了，推著周晋南去开门，不用想也知道是家里的小宝。
    周晋南无奈穿衣服下地，过去开门，就见小宝抱著枕头，可怜兮兮地站在门口：“爸爸，我想和妈妈睡，你去和哥哥睡。”
    周晋南见小宝还光著脚，弯腰抱起他：“为什么跟妈妈睡，你不是男子汉吗？”
    小宝立马摇头：“我今天不想当男子汉了，我刚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见白狼死掉了，我都长成大人了，它就死掉了，呜呜，我要跟妈妈睡。”
    周晋南笑著拍拍他的脊背，抱著他上床塞进被窝里。
    许卿搂过小宝，亲了亲他的小脸蛋：“不会，我们白狼不会死掉。”
    小宝噘嘴，显然不信妈妈的话，不过却很开心能跟妈妈睡在一起。
    周晋南也没办法，只能过去陪大宝一起睡。
    许卿却有些睡不著，想著秦苗苗的事情，又想到了白狼。
    重生好像改变了很多事情，却又无法改变很多事情，嘆了口气，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过了年，股票就开始慢慢进入国內市场。

 第838章 都要管

    许卿一想，又糟心得更睡不著了。
    早上起来，周晋南先去单位，把过年单位发的年货拿了回来，虽然刚到新单位，发的东西却一点不少。
    麵粉大米还有一桶清油，猪肉羊肉冻鱼，一辆自行车装得满满当当。
    许卿看著都惊讶：“发这么多东西？是不是我小叔照顾你了？”
    周晋南摇头：“不是，每人都这么多，今年是比去年多一些。”
    许卿边帮著把东西拎进厨房，等一会儿吃了早饭就收拾出来，该蒸该燉的都弄出来。
    今年过年，家人团圆，是要好好庆祝一下。
    周晋南拎著剩下的东西进屋，见大宝坐在小饭桌前吃饭，不见小宝，问了一句：“小宝呢？还没起来？”
    许卿无奈：“你也知道，我们小宝吃饭快，吃完就跑著出去玩了。”
    周晋南洗了手过来坐下，许卿给他盛了一碗粥，也跟著坐下，想了想还是说了庞振华上一世的遭遇。
    “过了年，羊城那边就会有股票的出现，庞振华又经常去那边出差，我听苗苗说他现在生意也做得不错，手里肯定有点儿钱的。我就担心他去了羊城会碰股票。”
    周晋南皱著眉头：“如果是这样，你这么远也阻止不了，而且你劝他，他未必相信。”
    许卿嘆口气：“所以我发愁，上一世我困难的时候，庞振华帮过我的，所以我不能看著他这一辈子还走老路，我再想想办法。”
    周晋南知道许卿重情重义，肯定不会不管，想了想：“要不你跟孙甜说说？”
    许卿想了想只能这样：“我先跟孙甜提个醒，你看我就这么说，说最近不適合任何投资，让她和振华都小心一点，看好现在手里的生意，不要盲目去做其他投资。”
    周晋南点头：“这么说也可以，你跟孙甜多联繫著，要是振华那边真有什么动静，你也可以及时阻止，毕竟股市不是刚上来就崩盘，还有时间的。”
    许卿算是放心了，见大宝还在慢悠悠地吃饭，又剥了个鸡蛋给大宝：“一会儿我要去爷爷家帮著宋奶奶炸丸子，你要不要去？”
    大宝摇头：“不要去，我要去店里帮姥姥抓药。”
    许卿笑了，摸了摸大宝的脑袋：“我们大宝真厉害，这么小就是姥姥的小帮手了，那我和爸爸去爷爷家，你自己去姥姥店里，可以吗？”
    大宝点头：“可以，我自己可以的。”
    许卿也完全放心，大宝的自立能力还是非常厉害，而且从家去店里都是大马路，大宝身上带的不仅有红蜘蛛，还有姥姥给的各种毒，也不怕有人敢当街抢孩子。
    主要是谁敢抢大宝，那就等於自己往自己嘴里塞毒。
    吃了早饭，大宝自己收拾收拾，背著书包去店里，忙的时候可以帮叶楠抓药算帐，不忙的时候，可以写作业。
    许卿和周晋南把冻鱼和肉收拾出来，准备从周承文那边回来，再把肉燉上。
    出门前，去把小宝找了回来，小宝又执意要带著白狼，所以一家三口就慢悠悠的过去。
    过去时，宋玉环正忙著剁肉馅，周承文在一旁剥著大葱，案板上还有刚蒸出来的馒头包子。
    看见许卿一家来，宋玉环高兴地放下菜刀，过去抱了抱小宝：“你们来得正好，奶奶刚蒸好的豆包，小宝要不要吃？”
    只要是吃的，小宝就没有不喜欢的，吃饱了还能再吃点的那种，开心地点头：“要，要吃。”
    宋玉环笑著说带小宝去洗手，又给他塞了个豆包，喊著许卿也尝尝她包的豆包。
    许卿就惊讶：“怎么还准备这么多，我那边也准备了。”
    宋玉环笑著说：“你爸的意思是，今年过年，我们和你爷爷就在这里过，就不跟你们过去一起凑热闹了，你们可以初一早上过来拜年。”
    许卿知道周承文他们是想著閆伯川和叶楠结婚是一家人了，也是和女儿一起过年，他们过来再凑在一起不太好。
    知道周承文看著好说话，但拿定的主意很难改变，也就没再坚持：“那好，我们初一一早就过来。”
    宋玉环赶著周承文和周晋南去客厅坐，她和许卿在厨房忙活就行。
    炸丸子时，还感嘆了一句：“这个炸丸子的技巧，还是我嫂子教给我的，只是可惜，我却连他们的孩子都找不到。”
    许卿没吱声，她是真怕听到这一句。
    宋玉环苦笑了一下：“其实，我也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我总觉得宋谨词这孩子已经不在了，要不这么多年不能一点消息都没有。这孩子隨了他爸妈，聪明著呢。肯定也会走了他爸妈的路。”
    许卿张了张嘴，还是咽了下去，这件事就算要说，还是让周承文告诉她吧。
    客厅里，周晋南也把这件事跟周承文说了，让他找个合適的机会跟宋玉环说说。
    周承文的意思是，马上就要过年了，要是现在说，这个年恐怕都过不安生，所以建议能过了年，再跟宋玉环说这件事。
    周晋南赞成：“你看著办，到时候看看怎么说合適。”
    周承文连连嘆息：“你宋阿姨肯定会难过的，虽然她总是嘮叨，说不知道谨词这孩子在不在了，心里却一直留著希望，好好的孩子……”
    说完又重重嘆了一声。
    晚上回去后，周晋南跟许卿说了，已经跟周承文说了宋谨词的事情，让他过了年找个合適的时间跟宋玉环说。
    许卿鬆了一口气：“还是让宋阿姨知道的真相的好，最起码还能去墓前给宋谨词烧一炷香。”
    只是让两人都没想到的是，周承文心里藏不住事，宋玉环晚上就发现了周承文的不对劲。
    连连逼问下，周承文就什么都说了。
    第二天天刚亮，宋玉环就找了过来，进门看见许卿，拉著她的手就哭起来：“许卿，谨词埋在哪儿了？”

 第839章 送別

    许卿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被宋玉环猛地一问直接愣住了，她想著不是说好过了年你再说这件事吗？
    宋玉环见许卿没立马回答，眼泪流得更凶：“卿卿，你也是知道的，对不对?你是不是见过谨词，你是不是也知道我是谨词的姑姑？”
    许卿赶紧摇头，生怕宋玉环再自己想下去，就会產生很多误会，拉著她的手：“宋阿姨，你跟我进屋坐下，我们慢慢说好不好？”
    宋玉环擦著眼泪，跟著许卿进屋。
    许卿给她倒了一杯茶递给她：“宋阿姨，这件事不是我们故意瞒著你，而是其中很多事情，我也不能说，你应该知道宋谨词做的工作。”
    宋玉环激动的情绪平復了一点，拽著袖子不停地擦著眼泪，声音哽咽著：“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他们都是干很了不起的事情，可是谨词才二十七岁，怎么就没了呢？”
    说著呜呜哭起来，找到宋谨词，一直是她心里的一个支撑，想著找到宋谨词，就能对哥哥嫂子一个交待。
    却没想到，人还没找到，就已经阴阳两隔。
    宋玉环哭著侄子的悲惨命运，又哭著对不起哥哥嫂子。
    许卿都忍不住跟著红了眼，洗了个毛巾递给宋玉环，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周晋南带著小宝去买早饭回来，听到和厨房里的哭声，赶紧进屋。
    见是宋玉环，也明白了怎么回事，沉默地放下早饭在一旁坐下，想著等宋玉环情绪平稳了，再跟她说说宋谨词的事情。
    小宝看著宋玉环哭，愣了一下过去，抱著宋玉环：“奶奶，你不要哭了，我们买了油饼，奶奶吃油饼，吃了甜的就不想哭了。”
    宋玉环不好意思在小宝面前失態，拿著毛巾擦了擦眼泪，抱著小宝使劲压著情绪，让眼泪咽下去。
    好一会儿才哽咽地问周晋南和许卿：“你们知道谨词葬在哪里吗？我这些年其实心里有过这个念头，只是一直不死心。”
    “还有，你们能跟我说说谨词的事情吗？”
    关於宋谨词的事情，许卿知道不多，也就见过那么几面，就知道是个俊美的男人，謫仙般不染凡尘。
    她不知道，但秦苗苗知道，既然宋玉环已经知道，就该让两人见一面。
    让宋玉环在家坐著，周晋南跟她说关於宋谨词的一些事，她去找秦苗苗过来。
    一来一回，不过一个多小时，宋玉环从周晋南平淡的语调中知道了侄子所有的事情，哭得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
    小宝原本就喜欢听打仗的故事，这会儿就靠在爸爸的身边认真地听著，有些事情他听不懂，有些事情却听懂了。
    甚至还產生了共情，跟著泪汪汪起来，跑著过去抱著宋玉环：“奶奶，你不要哭了，等小宝长大了就去打坏人，把那些坏人都打死。”
    宋玉环又抱著小宝哭。
    许卿带著秦苗苗回来，就见奶孙俩抱在一起痛哭著，而小宝也哭得十分卖力，声音都哑了。
    秦苗苗从许卿找她时，就一直忍著，这会儿见到两个泪人，终於忍不住也红了眼睛。
    许卿过去抱起小宝，和周晋南出去，让秦苗苗和宋玉环好好聊聊，慰藉一下她们对宋谨词的思念。
    回到客厅，还能听到宋玉环和秦苗苗两人的哭声，许卿嘆气：“现在知道也好，知道了，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小宝就很好奇：“妈妈，那个死掉的人是谁？”
    说著还擦著眼泪。
    许卿正难受著呢，听到小宝这句话，又有些哭笑不得，合著小宝哭半天，都不知道在哭什么？
    又跟他细细解释了下宋玉环和宋谨词的关係。
    小宝哦了一声：“那我以后也要当兵，去给叔叔报仇，把那些坏人都炸死。”
    许卿摸著儿子的脑袋：“好，我们小宝加油。”
    宋玉环和秦苗苗说了很久，一直到中午，两人才从厨房出来，不过情绪都稳定了很多。
    许卿让两人洗了脸，宋玉环还有些不好意思：“卿卿，不好意思，快过年了，来你们家哭这么一通。”
    许卿摆手：“宋姨，你可不要这么说，我们还怕你知道后埋怨我们呢。”
    宋玉环嘆口气：“我哪儿能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我也知道谨词他们的工作性质，就是心里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接受。”
    说著又想哭。
    许卿和秦苗苗又赶紧劝著，等周承文过来接走了宋玉环，许卿才鬆了一口气。
    好在宋玉环比他们想的都要通情达理，毕竟这么大的事情瞒著她，真怕她知道后，会一时转不过来弯来，埋怨他们倒是没事，连带著埋怨周承文就不好了。
    秦苗苗等周承文和宋玉环离开，才揉著红肿的眼睛：“没想到宋谨词的父母也是那么好的人呢，你说好人怎么就不能长命呢？”
    许卿伸手抱了抱她：“也许这人间才是最苦的地方，宋谨词是去了天堂，再也不用承受这么多痛苦。”
    秦苗苗愣了一下，低喃：“可是天堂没有我呀。”
    许卿听著就心酸，只是默默地抱著秦苗苗，这时候任何安慰的话都是苍白的。
    秦苗苗和宋玉环一起去给宋谨词扫墓，两人感情也迅速升温。
    过年前几天，秦苗苗几乎每天都去宋玉环那边，陪著她聊天，帮她做过年的年货。
    说得最多的自然是宋谨词。
    就连陈澜都纳闷，问秦霏：“你妹妹最近忙什么呢？怎么天天都出去，是去找许卿？”
    秦霏也不想说是和宋谨词有关，免得母亲又跟著担心，点点头：“嗯，是谈一些生意上的事情，这方面许卿还懂得多一些。”
    陈澜也没多想：“明天就三十了，季川放假吗？”
    秦霏又点头：“放假，明天开始放假。”
    结果谁也没想到，大家都在开开心心准备过新年时，閆成山却突发急病进了医院……

 第840章 这一別就是永別

    閆成山进医院，让所有人都始料不及。
    许卿和周晋南跟著閆伯川匆匆去了医院。
    一路上许卿都想不通：“我爷爷的身体一直很好，怎么会突然进了医院呢。”
    前几天还给老爷子检查过身体，一切都正常，只是年纪大了，身体各个器官难免在慢慢退化。
    閆伯川却想得开，安慰著许卿：“你也不要想太多，爷爷岁数大了，毕竟是过了八十的人了，平时看著身体硬朗不错，要真是来个感冒就能把人打倒了。”
    他们赶到医院时，閆季川和秦父在医院，陈澜和秦霏在家看孩子。
    閆伯川看著閆季川脸色不好，也知道老爷子情况不乐观，还是问了一句：“现在怎么样了？”
    閆季川摇头：“还是不太好，也怪我大意了，昨天晚上吃饭时，他说他没胃口不想吃，我就没放在心上，秦霏说要给老头检查检查，老头还不乐意，发了一顿火把我赶了出来，我想著能这么大嗓门的吼，肯定是没问题的，谁知道一觉醒来，突然就不行了。“”
    许卿揪著心，岁数这么大，真要是有个问题，真就抗不过去。
    閆伯川拍了拍閆季川的肩膀：“你也不用自责，你也知道他的脾气，从来都很倔强的。”
    医生抢救了四个多小时，总算是把人救了回来。
    閆成山一醒来，就挨个喊著两个儿子进病房，像是要交待遗言一般，先喊了閆伯川进去，看著儿子鬢角也是白髮苍苍，笑了起来：“伯川，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和叶楠分开这么多年，我一直想让你变成一个特別优秀的人，结果却是我错了。”
    “现在想想，我也对不起你母亲，我们的家走到今天，我也有很大的责任。”
    “我也知道我时间不多了，看著你和叶楠能在一起，季川和秦霏还有孩子们都好好的，我也放心了。你说我以前怎么就那么倔强，觉得儿女情长是最大的负担，到老了才明白，我们所有的努力，不过是为了儿孙能承欢膝下。”
    “可惜也晚了。”
    一段话，分了好几次才勉勉强强说完。
    閆伯川握著他的手：“你放心，你肯定没事，一会儿叶楠过来，给你看看。”
    閆成山摇头：“八十四了，老话说得好，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来自己去。我知道我闯不过这一关，能活到现在已经够本了。”
    喘著气说完，又休息了好一会儿，让喊閆季川进去。
    许卿就觉得心口像是梗著一个鸡蛋一样，是上不来下不去，呼吸都有些困难。
    虽然知道生老病死是正常的事情，却接受不了亲人的离开。
    特別是这个又倔又可爱的老头。
    閆季川在里面待了好一会儿才出来，有喊著许卿进去。
    许卿和周晋南一起进了病房，看著躺在病床上的老人，一夜之间好像变了个人，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有些没有生气。
    閆成山指了指病床边的凳子，让许卿和周晋南坐下，看著许卿连说了几声好，才喘著气说：“我欠你一句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们一家人不会分开，你也不会被人欺负那么久。”
    许卿赶紧摇头，开口声音有些哽咽：“爷爷，別说了，你好好休息肯定能好的。”
    閆成山笑了笑：“傻孩子，爷爷的身体爷爷很清楚，不过爷爷看著你们都好好的，走了也没有遗憾。”
    “你要是个男孩子，肯定能大有作为，可是你是女孩子，就不要那么辛苦。做生意太辛苦了，如果太难就休息休息，不要为难自己。”
    “爷爷走了后，那些人要是为难你，你就去找李爷爷他们，他们肯定管你，至於林国志，你要防著他。“”
    许卿忍不住泪奔，没想到老人到这个时候还惦记著她，紧紧握著他的手：“爷爷，你肯定你会好的，我们还要一起过新年呢，还有小宝，我让我妈带他们过来。”
    閆成山笑了：“傻孩子，哭什么。你听爷爷把话说完。这个林国志，你不能相信他，他在官场上，已经变质了。我在的时候，他还有几分忌惮。我要是不在了，万一出什么什么问题，他肯定会拉你当垫背的。所以，你要多长个心眼。出事了就跟晋南和你小叔商量一下。”
    许卿流著泪使劲点头，已经有些泣不成声。
    閆成山拍了拍许卿的手背，又看著周晋南：“你也是个好孩子，你和卿卿到今天不容易，以后生活中也多包容体谅她一下。”
    “还有大宝，你们不要对他要求太高，小孩子天天学习不快乐。小宝是个好孩子，以后肯定很优秀，你们也不要著急。”
    说话时，已经开始气息不稳，每一句话都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说出来。
    许卿哭著让他別说话：“爷爷，你休息一下，休息一下就好了。”
    心里也知道，爷爷不可能好了。
    这一別，就是永別了，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叶楠带著两个孩子匆匆跑了进来，却依旧晚了一步，老人家已经合上了眼睛。
    走得也算安详，没有任何痛苦。
    小宝哇哇大哭著，大宝也站在叶楠身边不停地擦著眼泪。
    閆伯川和閆季川张罗著葬礼的事情，毕竟閆成山生前有头有脸，葬礼也不可能太简单。
    叶楠陪著许卿，看著许卿流泪，也嘆了口气：“就算我来，我也救了不了，他命数到了。”
    这也是她听到閆成山不行时，没有第一时间赶来的原因。

 第841章 不过是虚情假意

    閆成山的葬礼办得很隆重，也来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
    许卿一个都不认识，心里还是有些接受不了，那个吹鬍子瞪眼，又倔强又可爱的老头突然走了。
    一直到葬礼结束，许卿都不能接受。
    已经是年三十，大家谁也没心情过年，许卿坐在家里抱著小宝发呆，感觉就像是一场梦。
    叶楠和閆伯川也搬了回来。
    叶楠倒是没有什么影响，一是她对閆成山感情没那么深的感情，二是她对生死看得很开，人迟早都要走这一关。
    像閆成山这么没病没痛，平安离开其实挺好的，最起码没有受到病痛折磨。
    去喊许卿吃饭，见母子俩又抱在一起泪水涟涟的，过去拿毛巾给两人擦脸：“你爷爷走得也算安详，没受苦。这样是好事。”
    许卿嘆口气：“我还是捨不得，其实以前我们可能是沟通有问题，对我爷爷关心也不够，我现在挺后悔，就是一直在忙，也没有好好陪过他。”
    叶楠给小宝擦著脸：“你就算好好陪著，老人家让吗？你也知道他什么脾气，倔强了这么一辈子，乾乾净净的离开，其实挺好的。好了，你爷爷肯定也不希望你们连饭都不吃，你不吃小宝也要吃的。”
    小宝突然哇的一声又哭起来，边哭边捂著心口：“妈妈，小宝这里好疼啊，是不是以后都见不到太爷爷了，我要是想太爷爷怎么办？是不是小宝死掉就能看见了……呜呜呜。”
    叶楠赶紧捂著小宝的嘴：“可不能乱说，傻孩子，太爷爷去了另一个世界，很久很久以后，我们都会再遇见的。”
    小宝还是伤心地哭著，拍著小胸口说难受。
    叶楠倒是没想到，小宝竟然会是哭得最伤心最难过的那个，抱著小宝哄著：“我们小宝不哭，太爷爷变成了神仙，在天上看著我们呢，要是太阳出来，那就是太爷爷笑了，要是下雨，那就是太爷爷也伤心了。”
    小宝抹了一把眼泪，好奇地看著窗外，阳光很好地倾泻进屋里：“姥姥有太阳，是太爷爷看著我们吗？”
    叶楠点头：“对，所以我们小宝去多多吃饭，让太爷爷更开心。”
    许卿怕自己不去吃饭，小宝也不肯，也没想到小宝的感情会这么细腻充沛，哭得撕心裂肺，也是真的捨不得太爷爷。
    春节过得很平静，许卿和周晋南也没去给高家拜年，毕竟家里刚过了白事。
    初二时，和閆季川一家人一起吃了顿饭。
    秦霏见许卿几天时间瘦了不少，拉著她上楼说话：“你这几天是不是没吃饭？你看看你瘦的，老爷子走得突然，我们活著的人还是要好好活著的。”
    许卿嘆口气：“我想想还是有些遗憾，而且老人家到走的时候，还惦记著我的事情，让我不要太辛苦，要我做事情多长个心眼。”
    秦霏跟閆成山接触不多，就感觉是个很严肃，说话嗓门很大，脾气也很大的老头，没想到竟然还能这么仔细地叮嘱许卿，也跟著嘆息：“你小叔这两天也说，老爷子变了很多，以前根本不是这样的，脾气大还一言堂，希望家里人都听他的安排。”
    “没想到，老了性格变了，会关心人也能听进去別人的话。”
    许卿就是可惜在这里，性格好不容易接地气了，却还没享受天伦之乐，就离开了。
    这个年过得很平静，过了初十，厂子开始上班。
    许卿没想到上班第一天，来找她的人就是林国志，想到爷爷临终时说的话，还有爷爷的葬礼上並没有看见林国志。
    所以这会看见林国志，不自觉地就警惕起来。
    林国志满脸遗憾和愧疚地看著许卿：“今年过年，我们去沧州过的年，昨天刚回来就听见老爷子不在的消息，很遗憾不能送他最后一程。”
    说著还红了眼圈：“我没想到看著精神挺好的，怎么说走就走了。老爷子对我帮助太多了，没能送他最后一程，我这辈子心里都是个结。”
    竟然突然痛哭起来，让许卿有些措手不及。
    赶紧去找了个招待客人用的毛巾过来，递给林国志：“你也不要太难过，我爷爷走的时候没受罪。”
    林国志伸手捂著脸，边失声痛哭边说著：“你说好好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我竟然都不能去送送他，如果不是你爷爷，哪有我林国志的今天，说不定我早就死了。”
    许卿只能干巴巴地安慰著，毕竟爷爷临终前特意叮嘱他要小心这个人，那肯定就是这个人还是有问题的。
    他现在的哭，不管是真情流露，还是故意做戏，她都不能不提防著。
    林国志哭了一通后，连连感嘆著，也不停惋惜著，还说一会儿就去閆成山墓前祭拜。
    最后才觉得自己失態：“许卿啊，让你看笑话了，我也是一时没忍住，心里真是太难受了。你放心，你爷爷虽然不在了，以后有什么困难，你直接找我，我肯定会想尽办法帮你解决。”
    许卿客气的回答：“那以后还要麻烦林伯伯呢。”
    林国志摆手：“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一定不能客气见外，知道了吗？”
    又嘮嘮叨叨说了一堆才离开。
    等林国志离开后，秦霏才过来，还有些好奇：“这人看著不错，爷爷走了竟然这么伤心。”
    许卿摇头：“你不觉得他跑到我们厂子哭一场有些作秀吗？他可以找很多爷爷的老部下去问，然后偷偷去墓前祭拜。完全没必要跑来哭一场。”
    所以可以证明一件事，閆成山看人还是很准。
    这个林国志，恐怕在算计自己的小九九

 第842章 你是活该

    如果不是閆成山的提醒，许卿真的不会提防林国志，也不会联想那么多，更不会注意到那么多细节。
    毕竟，当初建厂子时，林国志跑前跑后，帮了不少忙，很多不好办的手续，也是他帮著办的。
    那时候的热情，一点儿看不出来会有什么別样的心思。
    秦霏见许卿皱著眉头不说话，觉得她现在不用担心：“不管他是不是作秀，还是有什么目的，现在我们厂子运营正常，以后发展前景也不错，还得到了市里领导的高度关注，他就算想兴风作浪，也弄不出大的浪来。”
    许卿嘆口气：“但愿吧，但愿是我们多想了，毕竟多一个朋友要比多一个敌人好。不想了，反正他也不至於爷爷刚没了，他就翻脸来算计我。”
    以后想算计她，也无非是因为贪。
    因为其他方面，他们不会有任何衝突。
    秦霏点点头，又跟许卿聊了一会儿天，回实验室继续去忙。
    过了正月十五，所有单位基本都復工，大宝和小宝也开学了。
    一个寒假都没怎么见的程皓，突然带著程家栋出现。
    许卿见到程皓都有些惊讶：“过年你带家栋去哪儿了？”
    程皓精神头不错：“带著家栋回了趟港城，见了见他的外公外婆。”
    虽然外公外婆都没让他进门，只是搂著家栋哭了半天，还留著家栋在家住了好几天，更是塞了不少钱和吃的。
    唯独不肯见程皓。
    这些程皓也能理解，不管老人怎么对他也都是应该的，如果林菀不认识他，就会听父母的话，成为一名乖乖女，读大学然后找个同样书香门第的男人结婚生孩子。
    一辈子平安遂顺。
    程家栋还是跟许卿很亲，拉著许卿乾妈乾妈的喊著，还很大声地说著：“我外公外婆都不让爸爸进屋，我爸爸在大门外跪著都没让他进门。”
    程皓瞪眼，胡擼了下程家栋的脑袋：“臭小子，怎么什么都说。”
    许卿笑出声：“怎么，还怕丟人？老人没拿扫把打你就算不错了，再说你带家栋回去，怎么也没跟我们说一声，我还纳闷呢，你们两个人过年跑哪儿去了。”
    程皓嘆口气：“是我对不起他们，我之前想著家栋的通行证不一定能办下来，没想到还挺顺利。”
    许卿想当然顺利了啊，程皓毕竟是港城户口，身价高，国內还想著拉他回来投资呢，怎么可能得罪这个金灿灿的財神爷。
    拉著程家栋问了下再港城的生活。
    程家栋想了下摇头：“乾妈，那边虽然很好，可是我还是喜欢我们京市，以后我要是挣钱了，就让外公外婆他们来京市住，他们还说要来京市看看我妈妈呢。”
    程皓冷呵：“等你挣钱？黄菜都凉了，你可以用我的钱的。”
    程家栋直接摇头：“那可不行，外公外婆不同意的。”
    程皓嘆口气：“我是真的很想好好替林菀照顾两个老人，可惜老头老太太太倔强了，我现在每一分钱都来得乾乾净净，他们还是不肯接受。”
    许卿呵笑：“你自己想想，如果是你女儿，你能原谅吗？”
    程皓瞬间沉默，最后苦笑了下换了个话题：“我先去了药铺，听说爷爷去世的消息，很遗憾当时没在。”
    说著还掏了一个白色信封出来，里面装著厚厚一沓钱，递给许卿。
    许卿自然不会要：“你给钱干嘛，不用这么客气的，而且这次办丧事，我们都没收礼的，你也拿回去。”
    程皓又递了几次，见许卿態度坚决，只能把钱收了起来：“明天我去墓前给老人家上柱香去。”
    许卿也没拒绝，只是想到程皓从那边回来，突然想到了股票的事情：“你玩股票吗？”
    程皓有些惊讶：“你还懂股票呢？京市的股票交易所还没成立吧，你怎么知道的？”
    许卿故意保持神秘：“这个就不能告诉你，我就是好奇股票这东西能挣钱吗？”
    程皓也不在意：“当然能挣钱，只是看你会不会玩，不过我劝你不要玩，股市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许卿点点头：“恩，我就是好奇，你要是知道详细的就跟我说说。”
    程皓觉得这件事一句话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回头有时间再跟你细说。”
    晚上，程皓带著程家栋一起去许卿家吃饭。
    直到现在，小宝对程皓的敌意才少了一点，不过依旧意见很大，不想这个叔叔来家里吃饭。
    因为他带走了家栋哥哥，平时都没人跟他玩。
    程皓看著小宝斜著眼睛看他，嘶了一声，伸手摸著他的脑袋：“小傢伙，怎么这么看著我？我可是给你带了礼物呢。”
    程家栋也过去拉著小宝的手：“我从港城带了好多玩具回来，送给你和大宝。”
    说著指了指地上的大提包。
    小宝注意力立马被吸引过去，看著程家栋蹲下拉开提包拉链，从里面掏出各种玩具，有玩具枪，还有铁皮铜人，光枪的种类都有五六种，全是送给小宝的。
    小宝抱著几个长短不一的玩具枪，小嘴都要咧到了耳根，开心的决定原谅程皓叔叔。
    程家栋又拿出了给大宝的礼物，是在国內买不到的英文书籍。
    大宝也很满意，他现在的英语水平，完全可以阅读原著书籍。
    程皓拽著小宝的耳朵：“这下开心了吧？那我能在你家吃饭吗？”
    小宝赶紧点头，生怕点头慢了，叔叔又把玩具枪要回去：“能吃能吃，让我妈妈做红烧肉给你们吃，我妈妈做的红烧肉可好吃了。”
    程皓哭笑不得：“你小子，倒是能屈能伸。”
    程家栋也开心的拉著小宝：“我爸爸说开学后，我还要在你们家住一段时间，因为他要去忙了。”
    许卿惊讶，程皓刚才也没跟他说这件事啊：“你公司不是在京市？还要回港城？”
    程皓点点头：“还要回去处理点事情。”

 第843章 计划

    许卿也没问程皓回去处理什么事情，猜测应该是程皓家族的事情。
    程皓在京市待了没几天，留下程家栋后又匆匆回了港城。
    许卿家又变成了三个孩子，閆伯川和叶楠也都彻底搬了回来，怕许卿和周晋南两人照顾不了三个孩子。
    而且宋玉环最近身体也一直不好，怕三个孩子再过去给他们添乱。
    秦苗苗一家三口也准备回省城，临走前还喊著许卿一家过去吃饭，叶楠把自己没事熬的中药丸，有滋阴补阳的，延缓衰老的功效，装了一罐送给陈澜。
    陈澜从叶楠这里得了不少好处，没事就让叶楠给检查一下身体，平时需要吃点什么，以前晚上睡到后半夜就会觉得胸闷气短，喝了叶楠给开的汤药后，现在精气神都好了很多。
    晚上睡眠更是好了不少。
    现在见叶楠又给送了一罐子的药丸，开心得不行：“我真是託了你的福气，感觉能多活不少年呢，我现在晚上睡觉真就再也没有难受过，一觉到天亮。”
    叶楠笑著：“你看你说的，我们肯定要好好活著，还要看著辰辰和姣姣长大结婚啊。”
    陈澜可不敢想那么远，拉著叶楠在厨房小声说著：“我现在就放心不下苗苗，这孩子看著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谁知道竟然能这么认死理，心里根本就放不下宋谨词。哎，那也是个好孩子，可惜了。”
    叶楠只能安慰她：“这些都是孩子的命数，不过你也放心，苗苗以后也是有福气的，虽然在姻缘上有所失，但是在生意上还是很成功的。”
    陈澜却不这么认为：“你说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要是生病了连个端茶倒水递药品的人都没有，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叶楠就笑陈澜想得太多：“想开点吧，儿孙自有儿孙福，你也相信我，苗苗以后比秦霏有福气。”
    陈澜还是很相信叶楠，听到苗苗比秦霏有福气，又好奇了：“你是说霏霏以后不好？怎么会呢？你看事业有成，季川对她也好，还有一双儿女。”
    叶楠笑著摇头：“霏霏是很好，只是比苗苗差一点，毕竟还有一双儿女让她操心不是？”
    陈澜想想也是，最后嘆口气：“算了，我也不想了，就像你说的，儿孙自有儿孙福。”
    两人在厨房边忙著收拾菜，边聊著天。
    许卿和秦苗苗秦霏也在客厅了剥著蒜，小声聊著。
    秦苗苗还真动了要来京市开厂子的念头，她这两年和秦雪梅合伙开厂子，也挣了不少钱，而且现在厂子生意稳定，一年比一年效益好。
    原本还打算著今年把厂子翻盖一下，增加一些新设备，现在动了来京市的念头，就跟许卿商量著：“你说我来京市做生意，到底行不行？我心里还有些没底，可是我真的动心了。”
    许卿只是问了她一个问题：“你来京市，想做什么生意？想好了吗？”
    秦苗苗点头：“我看了京市的饮料比咱们省城要多，我怕来了做这个，一时半会儿没有市场，我就想也做服装，先搞批发。反正我现在年轻能吃苦，我也去羊城那边批发衣服。”
    这个確实不错，而且最早干服装批发的最后都挣了钱。
    秦苗苗又比了比自己的身材：“我觉得我身材也可以，到时候完全可以给自己当模特，还有啊，我可以利用多余的时间去学习一下服装设计裁剪，以后也能创立自己的品牌啊。”
    许卿惊讶地看著秦苗苗：“可以啊，现在还有想法嘛，以后自己办厂子好啊，不过你懂布料这些吗？什么是二十织几十织的织出来的布都不一样。要是不懂我们也分辨不出来啊。”
    秦苗苗觉得这个完全不是问题：“不懂我可以去学啊，庞振华现在在省城开个服装批发，生意就很不错，等我回去跟他学学，也跟著他一起去羊城那边看看。”
    最好的经验，都需要在实践中积累起来。
    许卿觉得可以：“你要是有了详细的计划就去干，反正你还年轻也不害怕失败。”
    秦霏也觉得很不错的主意：“苗苗，你要是能来京市做生意，以后爸妈肯定也来京市，这样我们一家人也能在一起。而且你要是缺钱，我这里有，虽然不多但也应该够你应急。”
    秦苗苗笑嘻嘻伸手抱著秦霏：“谢谢你啊，你真是我最好的姐姐。”
    许卿笑著，没有兄弟姐妹的她，还是有些羡慕秦霏姐妹的感情，又聊了一会儿，叶楠和陈澜在厨房准备好菜。
    许卿下厨炒菜，秦苗苗凑过去帮忙，其实是还有话单独跟许卿说，靠在水池边看著许卿忙碌著：“我看见宋谨词姑姑，心里也很难受，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的时候，又觉得特別的亲切，我知道她已经有你们照顾，可我还是想来京市照顾她。”
    许卿点头：“这个想法很好啊，而且你们可以经常聊聊天，把心里的思念说出来，就不会那么痛了。”
    秦苗苗摸了摸心口的位置，苦笑一下：“你还真说对了，我这里经常的疼，只要想起宋谨词就会疼，我有时候都觉得我是不是得心臟病要死了。你看我以前喜欢於向东，也从来没过这个感觉。”
    说到於向东，许卿又有些高兴了：“苏灿过年前来信，说过完年要跟於向东一起回来看她爸呢，说起来也是好几年没见了，她家孩子出生到现在我还没见过。”
    距离实在太远，每个人都很忙，通信也没那么频繁。
    许卿忍不住感嘆著：“时间过得可真快啊，一转眼就三年过去了。”

 第844章 这个题目我会

    秦苗苗也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好像什么都没干，三年就过去了，宋谨词也离开了她三年。
    却也觉得时间过得很慢，慢到时间也没有治癒她心上的伤。
    许卿见秦苗苗愣神，知道她肯定又想起了宋谨词，赶紧岔开话题：“对了，你回去后也帮我看看庞振华，看看他还有没有其它方面的投资，我就是怕他不懂生意再赔了，到时候让是孙甜母女跟著吃苦。”
    秦苗苗点头：“没问题，不过我觉得他们不会做生意赔钱的，现在手里的两个生意都很挣钱呢，怎么可能赔钱？就算拿钱做別的，他们也没那个精力了。”
    许卿心想，没有最后，就怕庞振华迷上股票，把所有身家都投在股票上。
    送走秦苗苗一家后，许卿和秦霏又忙了起来，之前投放到市场的中成药效果不错，价格也低廉，医院也愿意用。
    秦霏这边看著实验室，准备再研究一些新的药品出来，其实也不用他们太费劲，叶楠都写好了药方。
    秦霏只要把关就行，最后是实验阶段到市场投放。
    许卿忙著开拓市场，叶楠和閆伯川就帮著照顾好三个孩子，顺便看著药铺的生意。
    现在卿芝堂在附近还是非常有名气，甚至还有周边坐著公交车过来看病的，所以生意也是异常的红火。
    叶楠依旧坚持每天就看五十人，剩下的第二天自己过来排队，要是有插队打架的，直接不看。
    所以来看病的也都听说她脾气古怪，还有很多规矩，过来看病也都是十分虔诚，不敢乱闹。
    排队在门口閆伯川那里拿了號码进门看病。
    中午时，三个孩子去周承文那边吃饭，下午放学，三个孩子会自己过来，程家栋和小宝会帮著打扫卫生。
    大宝会跟个小先生一样，踩著凳子拿著小秤，帮著叶楠称药。
    病人看著奶奶糯糯的大宝，长得精致又漂亮，个头超不过一米四，却像模像样地拿著秤在那里按著药方抓药称药，忍不住提出怀疑：“医生，这个小孩子可以吗？他会不会抓错啊？我这可是救命的，万一他把药量抓错了，或者把药抓错了，是要人命的。”
    叶楠难得有耐心地解释了一下：“我这个外孙，从会走路就跟著我学，现在虽然不说得了我全部真传，一半以上最起码是会的，普通的伤风感冒他都能治好。这些药材，他闻闻都能知道是什么，肯定不会错的。”
    病人还是不放心：“我觉得为了安全，还是你帮我抓药，我钱了总不能不踏实。”
    叶楠的怪脾气也上来了：“我给你抓药可以，但是以后你再来我是不会再接待的。”
    说著过去拿过大宝手里的秤桿：“好了，姥姥来，大宝去休息一下。”
    病人愣了一下，突然想到叶楠还有个怪毛病，就是怀疑她的话，那以后就不要来看病。
    但又觉得自己没错，他怎么也不可能把命交到一个小屁孩手上，再说叶楠开的药也不一定就像传说的那么神。
    真要是那么神，以后他就算来，叶楠也不一定认得啊。
    等送走最后一个病人，閆伯川还是劝了叶楠两句：“大宝年纪太小，被人不信任是应该的，你也不能以后不给人看病了。”
    叶楠挑眉：“医者仁心这话，在我这里没用，我就是閒著没事给人看看病，顺便还能教教大宝，至於他们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换个地方。”
    閆伯川见叶楠刁蛮的模样又出来，笑了笑：“行，不想看就不看，晚上想吃什么？我现在去买菜。”
    叶楠还没想好，小宝已经跑了过来：“外公，外公，要吃肉多的炸酱麵。”
    说著还比划了一下：“要这么多肉的炸酱麵。”
    閆伯川笑著：“好，就放这么多肉做炸酱麵。”
    晚上，许卿和周晋南回来，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时，小宝和程家栋嘰嘰喳喳说了在学校的事情。
    閆伯川也提了一句大宝在店里帮忙抓药的事。
    许卿考虑了下叮嘱叶楠：“妈，以后大宝可以帮著给你写药方，但绝对不能抓药。
    ”
    叶楠还觉得没什么：“我们大宝认识秤也认识那些中药，抓的好著呢，怎么就不可以？”
    许卿摇头：“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们开店生意好了肯定会有人眼红嫉妒，那些没排上队看病的，心里肯定也不服气，还有你的脾气有时候有些古怪，不知不觉中可能就会得罪人呢。”
    “你现在办的有行医证，可以坐在药铺抓药看病，但是大宝没有啊？以后要是有人用这个做文章，拿著大宝抓回去的药，非说是吃出问题了，我们怎么办？”
    “我们就算是清白的，也没办法证明，而且大宝还是个孩子，说出去谁又相信呢？”
    閆伯川连连点头：“对，卿卿说得太对了，我也是大意了没有想到这一点。”
    叶楠细想了一下，还真有可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还真是没注意，那我以后注意。”
    许卿笑著：“没事，以后让大宝写写药方，帮著整理一下柜檯里的中药就行。”
    閆伯川和叶楠他们不注意，是因为他们不知道生意场上有多黑暗，同行互相陷害起来时，有多么阴损。
    所以他们还保持著天真和纯粹的想法。
    大宝听完，拽了拽许卿的衣服：“妈妈，我是不是闯祸了？”
    许卿笑著：“没有，我们大宝做得很棒，你不信问爸爸？”
    周晋南也跟著点头：“是，大宝是最棒的，不过妈妈说得对，很多坏人脸上也没写著坏人，所以我们就不能降低警惕心。”
    小宝塞著一嘴的麵条，小嘴周围也全是黄乎乎的炸酱，这会儿也忙著发表自己的意见：“爸爸爸爸，我知道，这叫防人之心不可无！”

 第845章 老来得子

    一家人都被小宝的话逗笑，叶楠宠爱地摸著小宝的脑袋：“对，我们小宝说得对，这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这次是姥姥大意了。”
    叶楠很听许卿的话，如果这个事情是閆伯川提出的，她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但是许卿说出来，她就觉得真的会有人在背后陷害他们。』
    所以再带大宝去药铺，就让大宝帮著誊抄一下药方，或者擦擦柜檯，至於其他的，再也没让大宝干过。
    也是因为许卿的话让叶楠有了警惕心，她就发现大宝放学在店里时，就会有几个人过来，看病拿药。
    每次都是帮亲戚带的，或者给家里人带的。
    因为是拿著药方过来，叶楠一般都是看一下药方，大概能知道是看什么病的，就会让大宝帮著抓药。
    但许卿提醒后，叶楠就亲自抓药，让人无机可乘。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一个星期，那几个人不再来了。
    已经明显的不能在明显，叶楠都觉得心嚇出了冷汗，跟閆伯川说著：“真没想到，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人，要不是许卿提前提醒，说不定就会被对方抓到把柄，到时候去告我们，我们店都要关门了。”
    閆伯川也认同，同时劝著叶楠：“以后，我们要多听卿卿的建议，她是做生意的，肯定更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
    叶楠不服都不行，在做生意上，许卿真的有著天赋，她的顾虑总比別人多一些，所以能稳扎稳打地来。
    三月中时，於向东和苏灿带著快三岁的女儿咚咚过来。
    这还是许卿第一次见到咚咚，一个长得很像苏灿的小姑娘，一双大眼睛格外机灵。
    小丫头也不认生，在火车站见到许卿，就伸著小手要抱抱。
    许卿抱起咚咚，跟於向东和苏灿打了招呼后，有些不可思议：“真是没想到啊，小丫头这么好看的，可比照片上好看，看看这个小捲毛，像是洋娃娃一样。”
    於咚咚也隨了苏灿，头髮带点自来卷，皮肤还特別的白。
    精致漂亮，性格还活泼。
    於向东依旧跟从前一样，说话没正形：“你这么喜欢，要不將来给你当儿媳妇？我看著大宝不错，就给大宝当媳妇。”
    许卿开心：“那当然好了啊，只要你捨得就行。”
    於向东乐著：“那有什么捨不得，我可听说大宝还是个小天才，亲家又这么能挣钱，我女儿嫁到你家，不是掉进了福窝窝里？”
    苏灿白了於向东一眼，跟许卿说著：“你別搭理他，他就跟个神经病一样，见到谁家儿子好，他就要跟人做亲家，过几天又翻脸，说人家的儿子配不上他闺女。”
    周晋南跟於向东打了个招呼，喊著几人上车：“先上车回家再说。”
    天气一暖和，许卿他们也搬到閆伯川的院子里，前后两个院落，住的地方就宽敞了很多。
    许卿给苏灿一家三口准备了一个房间。
    毕竟苏家，苏灿回去也挺尷尬，能过去看一眼就已经很好了，要是让她住下，一家人都会很尷尬的。
    於向东看见大宝和小宝后，又改了主意：“小宝长得这么好看了，要不小宝当我家女婿？”
    许卿终於知道苏灿说的是真的，於向东哪里是想跟谁做亲家，只是想显摆自己的宝贝女儿而已。
    大宝和小宝和程家栋都过来跟於向东和苏灿打招呼。
    大宝看著咚咚，眼神亮了亮，又安安静静地在一旁坐著。
    许卿知道大宝不愿意跟小孩子玩，就喊著小宝过去跟咚咚玩。
    咚咚不认生，可是年龄太小了，走路又晚，现在也就勉强跑著歪歪扭扭。
    看见小宝，也很开心地伸手要抱抱。
    小宝就觉得咚咚长得太娇气，叉著腰很有气势地问：“你叫咚咚？”
    咚咚很乖地点头：“我叫咚咚。
    小宝看了一圈：“那你会打枪吗？你会玩打仗的游戏吗？”
    咚咚完全听不懂，拿著胸前掛著的口哨给小宝显摆：“我有口哨，我会吹口哨。”
    小宝有些失望，还没有姣姣好玩：“你要是不会玩打仗，我就不能带你玩了，毕竟刀剑无眼，会伤到你的。”
    突然正好出一句挺正经的词，让大人都鬨笑起来。
    於向东拽著小宝：“你说你这小脸白的，像是奶油小生一样，竟然喜欢玩打仗的游戏，那你以后想干什么？”
    小宝对这个问题已经回答了无数次，现在回答起来都有些厌倦了：“当军人啊。”
    然后又指著程家栋：“我们一起去，把坏人都打死。”
    於向东竖起大拇指：“那我们小宝太厉害了。”
    又忍不住逗他：“让咚咚妹妹给你当媳妇好不好？”
    小宝想都不想，很痛快地摇头：“不好，她太小了也不会打仗，会影响我打仗的。”
    又让大人们哈哈笑起来。
    苏灿就觉得於向东太没正经了：“你说没天天没事逗孩子这些干什么？”
    於向东摆摆手，跟周晋南感嘆著：“你是不知道有个女儿的烦恼，我现在就在考察，给我家咚咚好好找个对象，免得將来被那个不靠谱的臭小子骗走了。你只有儿子，所以你懂我的心情。”
    周晋南就像是看白痴一样看著他：“咚还没有两岁半。”
    於向东嘆口气：“从她出生我就发愁了，以后我要紧紧盯著，上学每天接送，免得被兔崽子惦记上。”
    苏灿都哭笑不得，跟许卿诉苦：“你说他现在是不是有点儿神经病？这都是哪儿跟哪儿。”
    许卿也没想到於向东当了老父亲以后会焦虑成这个样子。
    想了想总结了一下：“大概可能是，因为老来的子？”

 第846章 青梅拌竹马

    苏灿觉得许卿的老来得子，总结得非常到位。
    於向东对这个女儿，简直是捧在手心怕摔著，含在嘴里怕化了，咚咚要天上的星星，於向东都能想办法去给她摘。
    就这样，能捨得把女儿嫁人？他就是想到处显摆。
    这会儿於向东又开始跟周晋南炫耀他的女儿，多懂事多贴心，还感嘆著：“你两个儿子，你是体会不到有个女儿有多好，我每天上班再累，回去一看见小丫头，立马来精神了。”
    “別看咚咚才两岁多，可知道疼人了。”
    正说著，小丫头把嘴里嚼烂觉得没滋味的葡萄乾掏出来，跑著过去要塞给於向东。
    於向东还一脸陶醉地吃了下去，继续跟周晋南炫耀：“看见了吧，就是这么贴心，怕我嚼不动。”
    周晋南就看著於向东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怎么也想不到於向东变成这样。
    苏灿也觉得没眼看，拉著咚咚去洗手。
    许卿也跟了过去：“你呢，还没顾上问你呢，你工作怎么样啊？”
    苏灿点点头：“还挺好的，反正挺清閒的，我上班也带著咚咚，她就在我办公室里待著，你就想我能把她带到办公室，工作有多清閒吧。”
    而苏灿又在中医院康復科，现在人有个小病小痛，腰酸背痛之类的，都是忍著，要不找个狗皮膏药贴上，没人愿意去医院浪费时间浪费钱。
    最近一段时间，人们又特別推崇西医，中医就有些不受欢迎。
    许卿一直在考虑一件事：“如果於向东能调到京市，你也来我们药厂吧？要不你一身才华也浪费了。”
    苏灿想了想摇头：“於向东调到京市简直太难了，毕竟他已经进了公安系统。说实话我也没想过回京市，我还是对省城的感情更深一些。”
    “当年，我来京市，就感觉我是这里的客人，一直都没有把京市当成家，就算我在京市生活了十年，我都没喜欢上这里。”
    许卿就没法再说了，总不能跟苏灿说，未来京市的户口一纸难求？未来京市发展不可估量。
    省城虽然现在是西北之首，看著很有发展前途，但最终受到地域的限制，始终发展不起来。
    苏灿给咚咚洗了手，抱著她站起来：“我知道你也是为了我好，不过我们一家三口在省城真的挺好的，如果將来咚咚能到京市上大学，我和於向东也都退休了，那我们就来京市生活。”
    许卿点头：“好，那你们可要早早准备在京市买个房子。”
    苏灿笑应著，又跟许卿说打算明天回去看看。
    两人又聊起了苏家的事情，许卿来京市这么久也没见过苏家的人，只能听苏灿说父亲身体不好，后妈也得了一场大病。
    咚咚没耐心听妈妈她们说这些，扭著小身子要下去。
    苏灿只能放下咚咚，小丫头看了一圈，没见小宝和程家栋，只有大宝站在一个桌子上写字，也开心地跑了过去。
    桌子不算太高，却到咚咚下巴，她过去要努力踮著脚尖伸著脖子才能看见桌上东西。
    看见桌上还有毛笔，琢磨了一会儿，歪著小脑袋，很甜地冲大宝笑著：“哥哥，咚咚要。”
    伸著小手表示她想要那根毛笔。
    大宝看了她一会儿：“你不会写字，拿了毛笔会弄脏衣服。”
    咚咚也不懂什么是写字，小手拍著桌子，娇声娇气的：“哥哥，咚咚要。”
    大眼睛里满是渴望地看著大宝，让人根本没办法拒绝。
    一直都好脾气的大宝更不会拒绝，想了想把毛笔上的墨汁洗乾净，然后递给咚咚。
    又怕她够不到桌子，去搬了个方凳过来，让咚咚站在凳子上趴在桌上写。
    咚咚握著毛笔在纸上写了写，结果什么都画不出来，又看大宝刚才写的可是黑色的东西，她虽然不认识是，却也不傻。
    又伸著小手拍著黑色的字跡：“哥哥，咚咚写。”
    意思是她也要写出黑色的字跡才行。
    大宝又不会拒绝一个小丫头，只能无奈地拿过她的毛笔，蘸了一点墨汁：“你要小心，不要弄到衣服上，要不然洗不乾净的。”
    咚咚也不听，紧紧握著毛笔用力在纸上乱画著，边画边开心地笑著。
    大宝就紧张地看著她，生怕她会把墨汁弄到自己身上，或者吃了墨汁。
    许卿和苏灿说完话才过来找咚咚，见大宝站在一旁把咚咚照顾得很好，而且小丫头玩得也很开心。
    苏灿都忍不住惊讶：“其实咚咚性格很娇气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於向东惯的，一点儿不如意就想哭鼻子，没想到竟然能跟大宝玩得很好。”
    许卿倒是没惊讶：“要是换了小宝，恐怕就没耐心哄咚咚了，那就跟个小土匪一样。大宝就安静很多，做事也很有耐心。”
    苏灿过去喊著咚咚：“咚咚，我们出去，不要影响哥哥学习好不好？”
    咚咚小脑袋立马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要，咚咚喜欢哥哥，跟哥哥玩。”
    许卿觉得也难得让大宝除了学习以外忙一下：“不用喊咚咚，就让她在这儿跟大宝玩，有大宝在，咚咚绝对安全。”
    两人最后也乐得清閒，去客厅跟周晋南和於向东一起聊天。
    晚上，閆季川一家四口也过来，许卿准备了两桌饭菜，一桌大人的，一桌小朋友的。
    让大宝和小宝还有程家栋一人照顾一个小朋友吃饭。
    小宝不用选，姣姣就抢著跟小宝坐一起，程家栋也不喜欢娇滴滴的小姑娘，就和辰辰在一起。
    最后咚咚只能让大宝照顾。
    咚咚还不会用筷子，就坐在大宝身边，像只小鸟一样，张著小嘴等著投餵。
    大宝很有耐心的一小勺一小勺的给咚咚餵饭，还拿著小手绢时不时给她擦嘴，让许卿看了都觉得惊讶。
    大宝也太暖了吧？

 第847章 撒谎鼻子会变长

    苏灿就很喜欢大宝，特別是大宝对女儿还很有耐心，倒是没想到將来会怎么样，只是眼前这一幕，都让她觉得太暖心了。
    笑著跟许卿说道：“现在计划生育，要不你还能再生个女儿，让大宝带著就行。”
    许卿乐了：“那可不行，我们大宝也是个小宝贝，怎么可以看孩子，不过我还是挺喜欢孩子，要不是计划生育，肯定再生一个。”
    她和周晋南小时候都没怎么享受过家庭的温暖，所以她很羡慕別人家那种父母慈爱兄弟姐妹和睦的大家庭。
    虽然现在都圆满了，可是小时候留下的缺憾，怎么都弥补不了。
    於向东听到，又忍不住夸女儿多好多好。
    閆季川都觉得听不下去，怎么几天不见，这货变成这样，三句话离不开女儿，提到女儿，眼睛都笑成一条线。
    就忍不住抓著於向东喝酒，让他多喝酒少说话。
    许卿和秦霏苏灿跟叶楠一起聊著天，说起省城的生活，秦霏就有些想家，毕竟是土生土长的省城人。
    这顿饭一直到后半夜，咚咚窝在苏灿怀里睡了，於向东和閆季川都喝得有些多，才算是散场。
    许卿让苏灿带著咚咚陪著於向东回房间睡觉，让秦霏和閆季川也回去。
    她和叶楠一起收拾厨房。
    还聊起了苏灿家的一些事情，叶楠也觉得苏灿回来其实挺尷尬：“不过苏灿妈妈当初也是无辜的，要说责任还是在苏灿爸爸身上，男人自己有妻子孩子，还对另一个姑娘动心，就是不道德的。”
    许卿也不好说：“不过苏灿现在挺好的。”
    叶楠想想也是：“我说过苏灿是个有福气的姑娘，以后和於向东两人好著呢。”
    许卿唯一遗憾就是，苏灿一家三口却要留在省城，他们见一面就太难了。
    第二天一早，苏灿和於向东回家，想了想还是把咚咚留了下来。怕那边苏灿父亲真是病得很严重，家里气氛肯定不好，带著咚咚过去多少有些不方便。
    等他们先过去看看苏父的病情，如果没什么大碍，而苏父也想见咚咚，再把咚咚带过去。
    苏灿不带咚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咚咚的长相更像是外婆，要是带咚咚过去，让大妈看见，心里又是添堵。
    许卿也赞成，让苏灿和於向东先回去，留下咚咚。
    小丫头这几天坐火车也没睡舒服，昨天刚来个新地方，更是兴奋得很晚才睡，苏灿和於向东离开时，小丫头还在睡。
    许卿还担心咚咚起来会哭，喊著小宝和大宝还有程家栋，今天他们三个的任务就是哄高兴咚咚。
    小宝有些不开心，很是嫌弃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妹妹：“妈妈，说好春天放风箏啊，你看外面风多好，太阳也很好，我们要去放风箏，我和家栋哥哥已经约好了，我们要放风箏。”
    许卿哼笑：“我让你爸爸不给你做风箏，我看你怎么放？你要是哄好妹妹，我就让你爸爸给你做个老鹰的风箏。”
    小宝有些怀疑：“我爸爸会做吗？”
    许卿很自信地点头：“那当然，你爸可是万能的，你说你爸爸会不会？”
    小宝觉得爸爸可能真的会，努力想了想，他和程家栋还真的没有像样的风箏，他们自己做的，就是一张纸拴上绳子，怎么也飞不起来啊。
    开始跟许卿谈条件；“我们陪妹妹玩，爸爸就给我们做风箏啊，要是撒谎会长长鼻子。”
    许卿想反正是周晋南长长鼻子，又不是她，和她也没什么关係，点点头：“可以，不许让妹妹哭啊。”
    大宝倒是一直很听话，也没提出任何意见。
    等咚咚睡醒时，看见床头趴著三个哥哥，还有她最喜欢的大宝哥哥，咯咯笑著爬起来，就扑著过去要让大宝抱著。
    別看她小，也精著呢，能分辨出谁对她好，谁对她不好。
    像那个漂亮的小哥哥，就不喜欢她。
    许卿也没想到，咚咚醒来竟然没哭，过去帮著给她穿衣服穿鞋，要抱著她去洗脸。
    咚咚却不乐意，伸手指著大宝：“哥哥洗，要哥哥洗。”
    许卿乐起来：“我们咚咚还挑人呢？好，就让哥哥给洗，婶婶抱你过去行不行。”
    咚咚摇著小脑袋：“不要，要哥哥抱，哥哥抱咚咚。”
    大宝抱著咚咚这个有点儿胖的小丫头还是有点儿费劲，许卿就赶紧在后面扶著，去外面水池边。
    大宝没给別人洗过脸，更不要说这么小的娃娃，生怕用力就会把咚咚的脸擦烂了。
    许卿在一旁看著指挥著，大宝才算是笨拙地给咚咚洗了脸。
    直到去吃早饭，咚咚才想起来要爸爸妈妈，瘪了瘪小嘴：“咚咚要妈妈。”
    许卿哄著：“妈妈去买东西，一会儿就回来，好不好？”
    咚咚不乐意，还是要妈妈。
    小宝想到他的风箏，只有咚咚不哭才能得到，赶紧把自己最喜欢的弹弓拿出来：“你不哭，这个给你玩。”
    咚咚立马摇头，她才不喜欢这个黑乎乎的东西，眼睛眨啊眨，眼泪都要冒出来：“我要妈妈，我就要妈妈。”
    小宝就觉得很奇怪，姣姣都很喜欢的玩具，每次来都追著他要，怎么咚咚不喜欢。
    许卿抱著咚咚哄著：“妈妈一会儿回来，咚咚先吃饭，吃了饭让大宝哥哥教你写字画画好不好?”
    咚咚听到画画，揉了揉眼睛：“画鸭鸭。”
    许卿点头：“好，让哥哥教给咚咚画鸭鸭。”
    咚咚想想还是有些难受，见面前突然多了个小瓷勺，眨了眨看著拿著瓷勺的大宝哥哥，没犹豫地张嘴喝粥。
    许卿见大宝一个动作比她说话都好使，又让大宝哄著咚咚吃了一个小肉包子。
    小丫头吃饱喝足，也不想爸爸妈妈了，就想著要画鸭鸭。
    小宝和程家栋就在后面跟著，有些鬱闷，他们也不喜欢画画，却还要陪著小丫头浪费时间。
    想想就忍不住嘆口气。
    也想不通，哥哥怎么就那么好的脾气，竟然愿意哄一个小孩子。

 第848章 放下过去

    大宝看咚咚，许卿很放心，难得在家一天，就把家里打扫了一遍，顺便喊著小宝和程家栋帮著倒垃圾扔东西。
    这两小傢伙干体力活很高兴，力气也不小，扔垃圾完全没问题。
    一直到中午，苏灿和於向东才回来，看两人表情正常，这才放心地问苏灿：“你爸没事吧？”
    苏灿摇头：“没事，就是年纪大了，有些糊涂，身体倒是挺好，就是连人都认不出来，我回去竟然不认识我。”
    说著笑了笑：“其实不认识也挺好，这样他就不会愧疚和难过。”
    她是私生女，是父亲和妻子婚姻中的一个肉刺，这么多年，谁也过不去，她也很愧疚，她的生命不是她自己能选择的，如果可以选择，她寧愿不要来到这个世界上。
    许卿没想到苏父竟然得了老年痴呆，还是安慰了苏灿：“你也不用太难过，虽然他不记得所有人和事，但只要身体健康就没问题。”
    苏灿摇头：“我没有难过，许卿，其实我现在心情挺好的，我爸一直对我很好，我大妈虽然不喜欢我，却也从来没有苛待过我，反而要忍著痛苦接纳我，平时吃穿上面，包括上学，她都替我张罗得很好。”
    “所以，我一直觉得很对不起她，今天回去，我发现，我爸虽然不记得我，但是记得我大妈，还记得家里其他人，好像就唯独忘了我。而且他很依赖我大妈，一会儿不见就要去找，我突然有种轻鬆的感觉，他们的家庭原本就该是这样的，而我是多余的那一个。”
    许卿赶紧摇头：“不是，你不是多余的，你只是不属於那个家庭，这样確实是最好的结果。”
    苏灿连连点头：“嗯，我也觉得是这样，我大妈还怕我难过，跟我说我是因为经常不在家，我爸才会忘了我，毕竟我是家里唯一的女孩，我爸一直最心疼我的。”
    “我感觉我大妈这两年也老了很多，但眉眼间也没了之前的那么多忧愁。”
    许卿也觉得苏灿这个大妈，真的是一个很大度又很传统的好女人，试问这个世界上有几个女人，能养丈夫在外面生的孩子。
    不管苏灿是因为什么原因生下，都是丈夫背叛家庭的罪证。
    每天看见她，就是看见了耻辱。
    可苏灿的大妈为了家，硬是忍了下来，还养大了苏灿。
    苏灿说了家里的事情，於向东已经进屋抱了女儿出来，还不停地问著：“咚咚想爸爸没有？今天上午有没有乖啊？”
    咚咚拍著小胸脯，很骄傲地回答：“咚咚米有想，咚咚喜欢哥哥。”
    於向东有些受伤，他还以为会听到女儿像每次他回家一样，开心地说想爸爸，想得这里疼，这里疼的。
    结果小丫头，只用了一天不到的时间，就喜欢上了別人。
    苏灿笑起来，过去抱过女儿问许卿：“咚咚起来哭没有？”
    许卿摇头：“还真没哭，就是吃饭时候哭了两声要妈妈，大宝给她餵饭，立马不哭了，很乖巧地吃饭，然后就跟著大宝一直玩到现在。”
    苏灿都惊讶，因为一直是她一个人带孩子，所以咚咚就更黏著她，去哪儿都要妈妈，除了她和於向东，根本不跟別人。
    “我们咚咚真厉害，竟然不哭了啊，今天都跟大宝哥哥学什么了？”
    咚咚歪著小脑袋想了好半天：“哥哥画鸭鸭，咚咚画鸭鸭。”
    还伸著小手指著屋里，让妈妈进去看她画的鸭鸭。
    午饭，周晋南也赶了回来，吃饭时，就商量著带苏灿他们出去逛逛。
    许卿想了想：“你们来都来了，假期也批了，就好好在这儿住几天，我这几天刚好也有空，带你们在京市转转。”
    苏灿赶紧摇头：“不用不用，你別忘了我也算是在京市长大，对这里还是很熟悉的，我带於向东和咚咚一起去逛逛。”
    许卿不同意：“那你也很久没回来了，京市还是有点儿变化，再说我也正想找机会好好休息呢。”
    小宝一听妈妈要去玩，嚷嚷著也要去：“妈妈，我也想去，我们去公园划船放风箏啊。”
    许卿笑了：“你想得美，你还要上学，所以你乖乖去上学。”
    小宝满脸失望：“啊，妈妈，那我不能请假吗？我可以请假啊，你跟老师说我生病了，不能去上学。”
    於向东听了都哈哈笑起来，揉著小宝的脑袋：“你可真是个小活宝。”
    许卿也是无奈：“你想都不要想，乖乖去上学，等暑假了再去公园划船。”
    小宝特別深沉地嘆了口气：“妈妈，你总是骗人，去年也是这么说的，一直都没带我去呢。”
    苏灿也跟著笑：“小宝不著急，我们要在京市住一段时间呢，等星期天你放假的时候，我们在一起去划船，好不好？”
    小宝觉得苏灿姨姨这个主意很靠谱，赶紧点头：“好，姨姨，你可不能忘了啊。”
    苏灿点头：“放心，肯定不忘，到时候我们所有人一起去才热闹，对不对？”
    小宝这下开心了，又跟周晋南开始提条件：“爸爸，妈妈说你会做老鹰的风箏，你给我们做一个，我们到时候一起去公园放风箏，咚咚肯定喜欢。”
    他倒是聪明，关键时候还知道拉咚咚出来当挡箭牌。
    不过周晋南一直对两个孩子脾气都很好，只要不是特別过分的要求，他都会同意：“好，有空了给你们做风箏。”
    小宝更开心了，扒拉饭的速度都快了很多。
    苏灿就觉得小宝很好玩，大宝太规矩太安静，让她都不好意思逗，洗碗的时候忍不住跟许卿说：“你们对大宝是不是要求的很严格？”
    许卿摇头：“没呀，他就是个不喜欢热闹的性格，很安静的。”
    苏灿都觉得神奇：“怎么会有小孩子不喜欢调皮捣蛋玩呢？”

 第849章 离別

    许卿没办法跟苏灿说大宝的际遇，只能笑著：“可能我们大宝是个神仙宝宝，就是让父母省心的，毕竟有个小宝，我们已经够头疼的了。”
    然后就开始说小宝一桩桩一件件的捣蛋事情，让苏灿都忍不住哈哈笑：“这才是男孩子该有的淘气，不过淘气的孩子都聪明，小宝一看就聪明。”
    许卿摇头：“聪明倒是没看出来，现在我都不想著他成绩能有多少，就是老师能別来找我就行。”
    她也不指望小宝將来有多大的本事，只要能平安度过这个少年时期就行。
    苏灿他们在京市待了几天，也终於等到了小宝天天期盼的星期天。
    星期天一大早，小宝起来就看见院子里石桌上的老鹰风箏，兴奋的去抱著周晋南：“爸爸，你太厉害了，真的会做老鹰风箏啊，我们现在就去。”
    周晋南赶紧拉著小宝去拽风箏的手：“先等一会儿，还没吃早饭呢，而且上面的顏料还没干，可是妈妈天不亮就起来画的。”
    小宝眨了眨眼睛，衝著去厨房：“妈妈，妈妈，小宝好爱你呀，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
    许卿点著小宝的鼻子：“现在不是打你的时候，所以变成了世界上最好的妈妈了？前些天谁写作文，写我的妈妈很厉害，生气的时候像是动物园的老虎？”
    小宝立马抱著许卿：“妈妈，肯定不是我，妈妈是最好的妈妈。”
    许卿笑起来：“好了，小嘴就会骗人，赶紧去洗脸刷牙，等我们吃了早饭就能出发。”
    小宝也忘了风箏是给咚咚妹妹做的，从吃饭开始就催著大家快点，他自己狼吞虎咽的吃了两个包子还吃了一个鸡蛋，就要跑著去拿风箏。
    许卿他们只能放快速度，一家人出门去北海公园。
    一路上，小宝都很骄傲，坐在公交车上抱著风箏，逢人就炫耀：“这是我爸爸做的风箏，上面的老鹰是我妈画的，是不是很厉害？”
    许卿都没耳朵听，而大宝就乖巧很多，一直安静的坐在许卿身边，还要忍受后排的咚咚，时不时趴过来，又是揪大宝头髮，又是拽大宝的耳朵。
    苏灿拦都拦不住，好在很快就到了公园。
    进了公园，孩子们意见又不统一了，小宝想立马去展示他的风箏，放完风箏再去划船，而咚咚看著湖面上大白鹅的小船，开心的指著就要去。
    最后决定，周晋南带小宝和程家栋去放风箏，许卿和苏灿还於向东带大宝和咚咚划船。
    这样每个孩子的愿望都能满足，最后还在湖边找照相的人帮忙拍了照片，还有一张是大宝坐在椅子上，咚咚站著他身后揪他的头髮的照片。
    照相师傅觉得挺可爱就给拍了下来。
    从公园玩回来，苏灿和於向东也准备带咚咚回省城了，这一次分开，再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毕竟每个人都很忙，许卿这边除非省城有生意业务，否则也不可能有时间过去。
    去一趟最少十天半个月的。
    苏灿也是各种捨不得：“我们在省城等你们啊，还有可千万不要断了联繫。”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许卿点头：“放心吧，不会断了你，就算你们搬家，单位总不会变得，还有就是我们在京市也不会变地址，有事没事要常联繫啊。”
    苏灿还是很捨不得：“你们有机会也要回去看看，我们有机会也来京市。”
    许卿点著头应下，却知道这个有机会真的太难太难了，特別是现在交通通信不发达，很多人断了联繫，可能就再也联繫不上。
    临走前，几家人又一起吃了个饭，於向东也是各种捨不得周晋南，拍著他的肩膀：“我以前看你最不顺眼，现在愣是把你看顺眼了，你有空可要联繫我啊。”
    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送行宴，送走了苏灿一家。
    许卿回来，还觉得家里好像一下变的空了很多，主要咚咚那个小丫头在，时不时的追著大宝喊哥哥，要不就娇气的哭著让小宝带她玩。
    让家里会变得热闹很多。
    跟周晋南感嘆著：“我还是挺喜欢家里人多的，这样就有些不適应呢。”
    周晋南知道她是捨不得苏灿，伸手搂著她的肩膀：：“有空我们就去省城看他们。”
    许卿无奈的笑著：“哪有那么多时间，要是以后肯定会容易很多，飞机很方便，还有高铁，早上过去吃个午饭，晚上回来都有可能呢。”
    不过苏灿走后，许卿也很忙，就没功夫再想她。
    四月时，许卿还收到了秦苗苗的信，写了和孙甜聊天知道，庞振华在南方买了不少股票。
    秦苗苗还特意去研究了一下这个股票，告诉许卿，省城那边还没有交易所，所以庞振华每个月都要去羊城。
    许卿心里一咯噔，股票很快会席捲国內很多中大城市，庞振华也是因为在羊城挣了不少钱，后来一下全部赔进去。
    如果她现在跟庞振华说，肯定是不好使的，毕竟他现在是挣钱的。
    想想都发愁，跟周晋南商量怎么办：“我也说过我上一世最艰难的时候，那么多人落井下石，只有庞振华帮过我，所以我不想让他重蹈覆辙，不能眼睁睁看著他出事的。”
    周晋南也觉得现在挺棘手：“你现在劝他，他肯定不会听的，甚至还会对你有意见，你要不跟甜甜聊聊？”
    许卿摇头：“也不行，他们毕竟是夫妻，甜甜肯定听振华的，回头再怀疑我挑拨他们的夫妻关係。”
    说完嘆口气：“真是太愁人了，我再好好想想。”

 第850章 命中劫数

    许卿是真怕庞振华沉迷在股票中，过两年，股票会像是泡沫一样，一夜之间消失。
    割了多少人的韭菜，让多少人倾家荡產，最终承受不住选择自杀。
    庞振华也在其中。
    许卿又详细地跟周晋南讲了股票的模式，心里就觉得无比的闹心。
    周晋南也出不了主意，这些他是一点不懂：“很多事情，他没有经歷过一次，不吃一次亏，肯定是不会放弃的。更不要说他现在已经尝到甜头，你也说了，这个要挣钱，比做生意来得还快，可以一夜暴富，也可以一夜倾家荡產。”
    “就相当於赌徒，怎么甘心放弃？所以你尽力就好。”
    许卿当然不想只是尽力就好，她不想看著庞振华又赔上性命。
    周晋南倒是换了个思路：“上一世，庞振华也是和孙甜结婚吗？”
    许卿摇头：“不是，我现在有些记不清他当时有没有婚姻了，但一定不是孙甜。”
    时间越来越久，上一世的记忆也消失了很多。
    周晋南觉得这就是很大的改变：“如果上一世的爱人不是孙甜，说明他的婚姻已经发生了变化，那他的人生轨跡还是发生了变化，所以说不定能躲过这次危机。”
    许卿觉得有道理，却没那么乐观：“我再想想办法。”
    接来下几天，许卿忙完工作，就开始去京市新开的股票交易所学习，很多人坐在大厅里，听著广播。
    短短时间，已经吸引不少人来买股票，这也算是国內股票的第一茬韭菜。
    当然也有人挣到钱，提早抽身的，也有像是庞振华这样，越陷越深入的。
    现在信息不发达，通信也不发达，就靠每天来交易所听第一手消息，再决定买进卖出的。
    甚至在买股票的窗口，跟抢大白菜一样，拥挤著一堆人，闹闹穰穰的。
    许卿看了都觉得头疼，回去后给庞振华写了一封信，说了自己最近研究股票，觉得这里的水很深，原本想试试，又觉得有些担心。
    把自己的担心一一列举出来，毕竟一旦被套住，手里的股票就变成一堆废纸。
    还问庞振华经常去羊城，有没有听到过这方面的消息。
    给庞振华寄的是掛號信，一个星期后到了庞振华手里。
    庞振华看了信后还有些惊讶，问正在给女儿梳头的孙甜：“你跟许卿说了，我买股票的事情？”
    孙甜一脸茫然：“没有啊，我最近有些忙，都有一阵子没给许卿写信了，你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我了，我今天抽空给她写封信。”
    庞振华又仔细看了一遍信，然后递给孙甜：“没想到许卿也想买股票，不过她问我还真是问对人了，这个股市还是非常能挣钱的，比咱们一年生意都挣得多。”
    孙甜並不同意庞振华买股票，她是一个比较保守的人，觉得天上哪有掉馅饼的好事，万一有一天上当受骗了怎么办?s
    而且他们现在的生活已经非常非常好了，不说在省城最有钱，但在他们住的这一片还是非常有钱的。
    看了许卿的信后，皱著眉头：“我咋觉得许卿说得挺有道理？你看她说的这么多风险，也是我担心和害怕的，我就怕万一有一天我们抽身不及时，股票被套住不就变成了废纸？”
    “振华，虽然我不是很懂，但是我觉得这个事情风险真的挺大的，我们现在日子安稳，钱也够，就守著我们的生意不是挺好？”
    庞振华直摆手：“这个你就不懂了，富贵险中求。虽然许卿很聪明，但是有时候还是有些妇人之仁，做事顾虑太多，这样就容易损失赚钱的机会。”
    孙甜就觉得这样说许卿不好：“许卿这是求稳，你就说许卿每次出的主意有没有出过错？要不许卿带著我们出来开馆子又开厂子，我们能走到今天吗？你这样许卿，真就太不应该了。”
    庞振华赶紧解释：“我並没有说许卿做得不对，就是觉得她在买股票这件事上太谨慎了，这么好的挣钱机会，为什么要错过呢？你知道她现在压力也很大的，借了国家那么多钱，到现在药厂才开始挣钱，但盈利距离一百万还差很远。”
    “如果她十万买股票，不出十天就能挣回一百万，十天內看见买的股票涨了，赶紧卖出去，怎么会有风险呢？”
    孙甜依旧觉得许卿说得对：“许卿也说了她每天都去交易所，每天股票都在变化，她担心她不会的时候错过信息，你再想想，你现在在省城，交易所那边什么情况，你能知道？”
    庞振华一点儿也不担心：“放心，这个我都想过，我找人看著呢，要是形势不对，立马卖掉。”
    孙甜就有些生气：“为什么，你寧愿相信別人都不愿意相信我呢？你想过没有，如果万一出事，我们这个家怎么办？”
    庞振华就有些不耐烦，从他开始买股票，孙甜就天天嘮叨这些，天天说著丧气的话，语气也有些不好：“人家都是盼著老爷们挣钱，你看看你，天天就念叨这些，是还嫌不够丧气？行了，我明天就去羊城。”
    孙甜气得红了眼：“庞振华，你要是这样执迷不悟，我们就离婚！”
    庞振华这次也被惹火了：“离婚就离婚，你不要动不动把离婚掛在嘴上威胁我。”
    说完摔门离开，乐乐嚇得扑在孙甜怀里哭著。
    许卿很快收到了孙甜的来信，这次全是对庞振华的控诉，还说了庞振华已经去了羊城，什么时候回来不知道。
    这让许卿更头大，有些怀疑，她到底能不能帮庞振华度过这次危机？
    叶楠倒是看得很开：“虽然他帮过你，但是卿卿，你这一辈子也帮了他不少，如果他一定要执迷不悟，那说明是命中劫数，谁也救不了。”

 第851章 分我一杯羹

    许卿信命，却又不能眼睁睁地见死不救：“我还是劝劝，要是实在帮不了，我也不希望留下遗憾。”
    叶楠看著自己的傻闺女：“你是不是想著如果庞振华要是一无所有了，你还能出钱帮他东山再起？”
    许卿犹豫了一下：“妈，我確实是这样地想的，因为他帮过我。”
    叶楠嘆口气：“卿卿，帮他是应该的，但有时候不是你能帮的。虽然庞振华有恩於你，但你对他已经很好了。我说这话可能多少有些没良心，人啊。能记住飢饿时候给过他一碗汤的人，却不一定记得一直帮助他的人。甚至会把这种帮助当成一种习惯。”
    “等你不帮他的时候，他反过来还会觉得你不好。”
    许卿犹豫了一下：“振华哥不是这样的人。”
    叶楠摇头：“这是人性，所以千万不能去试探，要不最后伤心的是自己。我还是那个建议，帮他可以，適可为止。”
    许卿趴在柜檯上有些难受；：“妈，你说这个我也想过，我有时候在想，其实没有我，庞振华也能做生意挣钱，也能走到今天的。”
    叶楠哼了一声：“那能一样吗？你带著他们做生意，最起码让他们家早两年不饿肚子，让他娶了个城里的姑娘。”
    许卿没吱声，她就一个很简单的愿望，就是上一世帮过她的人，那些善良的人，都能好好的活著。
    不要重蹈上一世的悲剧。
    之前，她觉得所有事情都做得很顺利，很多事情都改变了上一世的轨跡。
    只是到庞振华这里才发现，很多事情真不是尽力就能改变的。
    周晋南就觉得最近两天许卿进入一个死循环，想帮庞振华，却又不知道怎么帮，而庞振华这样的人，这会儿肯定是听不进去任何一句话。
    看著许卿闷闷不乐，只能劝解著：“有些事，就是要撞到南墙才能回头，所以你著急是没有用的。”
    许卿撑著下巴嘆气：“可能是一直以来，你们都在我身边，让我太顺利了，所以抗压能力都变差了，你发现没有，我现在经不起一点儿挫折。”
    周晋南见许卿突然开始反思自己，笑著捏著她的脸：“有我们这么多人在，为什么还要让你扛著压力？就是希望你能和小宝一样简单又快乐著，做著自己喜欢的事情。”
    许卿伸手搂著他的脖子：“周晋南，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会说话了，不过我很喜欢啊。庞振华的事情，我也尽力而为，不让自己留下遗憾。我最大的愿望还是我们一家人能开开心心，健健康康地在一起。”
    额头抵在周晋南额前：“我还希望，这一辈子，你能陪著我一直到老。”
    周晋南笑搂著她：“会的，等我们退休的时候，我就带著你去全国到处走走。”
    两人亲热地抱在一起，畅想著未来，小宝一脚踢门进来，妈呀一声，又跑著出去。
    气得许卿跳下去追了出去：“周鼎言！我是不是告诉过你，进別人房间要敲门！你不敲门竟然还用脚踹门，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小宝已经嗖嗖地跑得不见人影。
    许卿追到大门口，早就不见了人影，气呼呼地回屋，跟周晋南说著：“等著，等你这个儿子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这么一闹，许卿心情倒是畅快了不少，很多事情，真不是她能改变的，所以她坐家里愁也没办法。
    而最近一段时间，也没办法知道庞振华在羊城的消息，只能先把这件事放一放，继续忙著厂里的生意。
    让许卿意想不到的是，林国志最近来厂子的次数比较频繁。
    他现在又升职了，在国资委下面的一个部门当小领导，虽然不会直接管许卿她们这一片，却也多多少少还有点关係。
    依旧很热情地在会客室接待了林国志。
    林国志看著偌大的会客室，装修得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就忍不住感嘆：“没想到你这个丫头这么能干呢，一年多时间，把厂子就办得有声有色，市里领导班子可是没少夸你，你好好看，爭取也当个三八红旗手。”
    许卿谦虚地笑著：“林伯伯，我能有今天，可是离不开你的帮助呢，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
    林国志哈哈一笑：“你要这么说就远了啊，我和你爷爷是什么关係？帮你是应该的。”
    许卿只是笑著，没有接话。
    林国志又问了许卿药厂的效益：“看著生意红火，效益应该不错。”
    许卿摇头：“也没有，毕竟利润空间很小，而且还有那么贷款要还，所以我们现在还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要是想真正的盈利挣钱，最少还要等三年。”
    林国志不信：“许卿，我们可都不是外人，你不能骗我啊，我看著应该不错，做得好今年就能连本带利地把银行的钱都还了。”
    许卿连连摇头：“林伯伯，就因为我们都是自己人，所以我才有什么说什么。要是別人我肯定不会这么说的。你也知道工厂前半年一直在实验阶段，根本没挣钱，后来刚开始投放市场，也有个资金回笼的时间，而且实验室每个月都需要一笔足够多的经费去支撑。”
    聊到这里，许卿也明白林国志来的目的了，就是想要钱！
    想要好处，却又不明说。
    许卿自然不会开这个口子，一旦开了，以后根本就堵不住，而且人的欲望大到没边。
    林国志听了许卿的话，忍不住皱眉头：“卿卿啊，看来你还是把我当外人啊。”

 第852章 惨败

    许卿已经肯定，林国志这次找她，就是想要钱，这个钱她肯定是不给的，笑看著林国志：“林伯伯，你看我说什么都不信呢，我就是没拿你当外人。而且我最近也挺难的，我那天还想著再去找你，看能不能帮忙再贷一些钱出来。”
    林国志愣了一下：“还贷款干什么？一百万还不够吗？现在厂子不是已经正常运作了？”
    许卿点头：“厂子是正常运作了，可是还有很多地方需要钱，我还要建一个有规模的冷库，用来存放有些必须冷藏的药品。”
    反正林国志也不懂这个，许卿就顺嘴胡说著。
    林国志一听，皱著眉头，再贷款肯定是不可能的，而且他现在手里也没那个权力，还要去求人。
    许卿见林国志不说话，又赶紧摆手：“林伯伯，你要是实在为难，就当我没说过，我再想想办法。”
    说完还嘆口气：“我一直都想著要好好感谢一下你呢，如果不是你，我们这个厂子开不起来，也开不了这么大的规模，却一直没有合適的机会，要不我中午请你吃饭？”
    林国志可不想用一顿饭就把他打发了，站起身：“还是算了，你现在也困难，还这么忙，就不打扰你了。我就是过来看看，看见你过得挺好，我也放心了，算是对得起你爷爷对我的交待。”
    许卿笑吟吟的林国志出门，看著人骑车走远，才敛去笑容转身回办公室。
    林国志也是一样收起脸上的笑容，愤怒地踩著自行车，没想到许卿竟然这么圆滑，还一毛都不拔。
    身边不少人都说，如果他要是帮自己贷个几万或者几十万，肯定拿出百分之一做酬劳。
    再想想许卿，一分钱都没给过，就是每次笑吟吟地说谢谢。
    他需要一句谢谢吗?
    而且最近，他也迷上了股票，听说这个东西是一本万利，投入一万，最后能得十万甚至少几十万。
    前些天他试著投入了两千块，结果后来挣了四千，他没捨得卖掉，最后又被套住。
    有人出主意，这时候应该加大买入，等翻盘的时候，肯定能挣一大笔钱。
    林国志就在交易所，听那些所谓的老师们讲课，听完后还觉得挺有道理，只要有足够的钱，还是能解救出来被套牢的股票。
    可是他手里没钱，最后想来想去，就想到了许卿。
    觉得他这么大个人开口，许卿怎么会好意思拒绝，而且看她现在药厂生意红火，肯定是挣钱的。
    多的没有，万儿八千的肯定能给吧？
    结果没想到，直接被许卿打太极一样，把他打发了。
    这让林国志怎么不愤怒！如果不是他，许卿能走到今天？竟然许卿不给他面子，也別怪他不客气。
    ……
    许卿知道林国志没从她这里拿到钱，肯定不会甘心，晚上回家后，就跟閆伯川和周晋南说了这件事。
    叶楠听了都挺气愤：“竟然还明目张胆的来要钱，是不是太不要脸了，他怎么那么大的脸，看来这个官是当到头了。”
    许卿觉得也是这样，当官一旦开始动了贪念，后面的欲望就是没有止境的。
    閆伯川皱著眉头：“那你今后可要防著点，这人要不上钱，肯定会在背地里动什么心思，不管是各个方面，你最近都要注意点。”
    许卿连连点头：“嗯，我就怕他举报什么，或者搞什么小动作，这两天把消防和卫生等等，都又检查了一遍。”
    周晋南想了想：“还要防止他从其他上面下手，比如药品的质量安全。”
    许卿嘆口气：“这样说来，我们要防的东西就太多了，毕竟我们在明处，他在暗处。”
    閆伯川沉默地思考了一会儿：“我来想办法，让他直接连这个位置都坐不上，他既然想要钱，肯定是最近有急需要钱的地方，我找人看看，看看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需要这么多钱。”
    许卿乐了：“爸，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閆伯川不在意：“你好好干你的工作，不用担心，爸爸虽然退休了，但也有不少同事和朋友，找他们帮点忙还是可以的。”
    虽然有閆伯川的话，许卿这两天还是很小心，就防止林国志突然来一下。
    却没想到一个星期过去，林国志还是很安静。
    閆伯川那边也调查到林国志最近每天下班就往股票交易所跑，有时候还上著班就跑过去。
    又托人打听到，林国志买了不下两万块钱的股票。
    许卿听了都嚇一跳：“他怎么那么有钱？他从哪儿来的那么多钱？s”
    然而不用问，也能知道这个钱来得不乾净。
    閆伯川直摇头：“没想到他现在竟然迷上这个，也不知道真的能不能挣钱。”
    许卿也不清楚，前期好像不少人吃到了甜头，不知道林国志有没有那么好的运气，只是想到他现在忙著炒股，没工夫搭理自己。
    就不由想到了庞振华，也不知道他在羊城那边什么情况。
    閆伯川的意思是：“现在已经知道林国志在炒股，那他的钱肯定来路不正，等我再查查，看他的钱是私下借来的，还是其他什么途径来的，到时候直接检举了他。”
    许卿觉得可以，毕竟这人只要迷上这个，以后只会往里投入更多的钱，除非他有財运，能挣到钱。
    可是这个东西，在初期有太多的不完善，也有太多的漏洞，所以很容易被套住。
    而林国志那边，看著股票上的钱越来越多，心情都止不住的好，等他回头这些股票卖了，那就是挣十几万啊。
    想了又想，还是没捨得卖，打算等再涨涨再说。
    谁知道一晚上过去，第二天中午他赶到股票交易所，他买的股票断崖式的下跌，跌到了最低值。
    而他手里的一大把股票瞬间成了废纸！
    林国志不能相信等盯著黑板上字，又看著手里的一大摞纸！
    他挪用了单位的钱，用什么去补上？
    林国志越想越慌张，脚步沉重地从交易所出来……

 第853章 转折

    林国志没想到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
    他从单位挪用了那么大一笔经费，明明昨天还有十几万，如果昨天卖了，他就会挣很多很多钱。
    结果，今天就什么都没有了！
    林国志彻底傻眼了，不知道该怎么去单位，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家。
    四万块，他拿什么去还？怎么去还？
    那笔钱下个月就要发下去的，到时候如果被人发现，他该怎么办？
    推著自行车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著，最后又想到了许卿，现在也就许卿能帮他。
    林国志瞬间有了主意，骑著自行车去药厂找许卿。
    这次林国志的状態完全不一样，眼中带著焦急，人显得有些憔悴。
    许卿心里清楚，林国志这是股票全打水漂了，还是很客气地让他进办公室，拿了茶杯给他倒了一杯茶。
    林国志也不绕弯了：“许卿，我这次来找你，是有点儿忙想让你帮帮我，有些难以启齿，可是我也不知道除了你还能找谁，你借给我四万块钱，半个月后我连本带利还你，行不行？”
    许卿就当一副不知情的样子，震惊地看著林国志：“林伯伯，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四万呢？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林国志没办法说：“家里有急事需要周转一下，你放心半个月后，我就能给你。”
    他已经盘算好了，再投四万进股市，这次见好就收，肯定能挣到钱的。
    许卿摇了摇头：“林伯伯，不是我不借给你，而是我现在也没这么多钱，还有你也不说你要钱干什么，我怎么帮你？”
    她清楚林国志的意图，是打算借钱再去股市，这样只会让林国志越陷越深入。
    如果是帮林国志填补他挪用公款的窟窿，许卿是会考虑的，毕竟当初不管林国志出於什么目的，都帮她把一百万的贷款拿了下来。
    不过也是有条件的，就是要林国志先去跟组织坦白，接受组织处罚后再帮他填补这笔钱，让他能减轻责罚。
    否则教训不够，林国志以后依旧会我行我素。
    当然这只是许卿一厢情愿的想法，毕竟人的贪婪是没有尽头的，这会儿林国志根本不听许卿的话：“我有急用，如果你还记得当初我帮你贷款的情意，那就借钱给我。”
    这多少有点儿道德绑架，许卿自然是不会同意的。
    林国志见许卿根本不说话，表情也已经说明了一切，她不同意！
    呵呵笑起来：“许卿，如果当初不是看你爷爷的面子，我肯定是不会帮你。再说，如果不是有你爷爷和他那些老部下帮你撑著，你能走到今天？难道你真的什么都不怕吗？”
    他也是著急了，著急到说话根本就不过脑子，只想著许卿一定要借钱给她，否则就是忘恩负义。
    既然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许卿也就没什么好顾及的了，笑了笑：“你確实是帮我贷款，但是我每一个手续都是合理合法的。你说我爷爷帮了我，你也可以去查，他们是在政策上帮我徇私了，还是在哪里给我开了后门？”
    “四万块，不是一笔小数目，我肯定不能给你，首先我没有，其次，你这种態度，是把我当什么？”
    林国志被许卿这么一逼问，突然清醒了不少，蹭的站了起来：“许卿，刚才我一时著急说错了话，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啊。”
    说著还懊恼地耙著头髮：“你看看我，真是太著急了，怎么什么混帐话都说，我心里並不是这样地想的。许卿，你这次真要帮帮林伯伯，要不然我只有死路一条了。”
    工作没了，说不定还要坐牢。
    他好不容易走到今天，怎么甘心一下什么都没了。
    既然硬来不行，就来软的，跟许卿说著好话。
    许卿依旧態度坚定，没有钱，也没办法帮忙。
    林国志最后脸色阴沉地离开，嘴上虽然什么都没说，心里却把许卿恨死了。
    许卿等林国志一走，就立马去周晋南单位找他，有种小孩子去找大人撑腰的感觉。
    谁知道林国志在穷途末路时，会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周晋南刚和閆季川开完会出来，两人还边走边討论著工作，看见许卿来，两人一起走了过来。
    许卿就当著閆季川的面，把林国志去找的事说了一遍。
    “他的钱肯定是挪用了公款，这个忙我不能帮的。”
    閆季川也有些惊讶：“林国志这么糊涂吗？竟然还干出这种事情来，不过这个忙確实不能帮，这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许卿皱眉：“所以，我怕他走投无路，搞出什么事情来。”
    閆季川拍拍许卿的肩膀：“你真是太小看你爸了，有他在怎么可能让林国志得逞？”
    然后看著周晋南：“你找他，都不如直接去找你爸。”
    毕竟閆伯川在京市多年，认识的人脉要广很多。
    ……
    林国志並没有给许卿带了太多的困扰，就直接被调查组带走，滥用职权，挪用公款，而且数额巨大，这些都够他在里面待很久。
    而且报纸上也把林国志的事情登了出来，让广大市民理智投资。
    许卿鬆了一口气的同时，把登著林国志那一页的报纸和一封信一起寄给了孙甜，让她想办法把这个寄给庞振华。
    因为她有一个预感，股市的第一茬韭菜可能要开始收割了。

 第854章 情路难过

    林国志出事，许卿寄给孙甜的信也一直没有回信，不知道有没有联繫到庞振华。
    许卿依旧不放心，试著也给羊城那边，以前庞振华留下的地址发了电报，希望他收到电报后能回个电话。
    也依旧石沉大海，半个月过去也没有回音。
    许卿也没办法，她这边也忙得抽不开身，不可能拋下手里的一堆事去羊城找庞振华。
    转眼到了暑假，消失小半年的程皓回来。
    过来接程家栋，还开心地跟许卿说著：“以后，我们父子俩就留在京市哪里也不去了，港城那边的事情也彻底解决，至於程家，我走之后不过是个空壳，谁愿意要谁就要。”
    许卿惊讶，不过想想也对，程皓要是想留在京市陪著儿子，肯定就顾不上港城那边的生意，肯定是要生意全部推出去，他也不当程家的家主才行。
    程皓感嘆了一声：“那帮老东西，这些年我帮著他们么少挣钱，结果清算的时候，竟然还想阴我，原本还想留给他们一口汤，现在休想。”
    所有的资產早被他转移的內地，所以最后的贏家还是他。
    不过就是回来时，有些凶险，那些不甘心的老傢伙们还想在码头要他的命，好在他命大，受了伤后还是跑了回来。
    閆伯川笑著：“回来就好，以后在京市安家挺好，就可以和家栋在一起。”
    程皓摸了摸程家栋的脑袋，感觉小半年没见，孩子又长高了一些，白白胖胖，一看就被许卿一家照顾得很有劲，由衷地感谢著：“是啊，家栋遇见你们，也是他的福气。以后我们就留在京市，我们一家三口也算是团聚了。”
    许卿心里感嘆，程皓的遗憾，这辈子怕是难以弥补，后半生都要在遗憾和悔恨中度过。
    这么一想，就觉得她是无比的幸运，还能重生遇见周晋南。
    晚上，许卿靠在周晋南怀里，还忍不住感嘆著：“我们总是要走很多弯路，才能知道自己错了，可是后悔都晚了，如果不是老天可怜我让我重生，我这辈子的遗憾，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弥补。”
    周晋南沉默不语，其实他更希望自己是重生的那个，毕竟背负著上辈子的秘密和痛苦重生，也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
    可能是睡前的话题有些沉重，周晋南竟然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见前世，他和许卿离婚后，眼睛恢復了正常，就申请去了西北，但这期间，他每过两三年都会回京市一趟。
    打听许卿的情况，知道她生意做得很大，知道她身边有很多追求者，她却一心都放在事业上。
    也拜託过分在京市一些单位的老战友，在能帮许卿的情况下，帮她一下。
    最后一次，他演习回来，就接到了老朋友的电话，说是许卿因为故意杀人被抓了起来。
    虽然认罪態度很好，却依旧逃脱不掉死刑。
    周晋南慌了，掛了电话那一刻，眼泪突然就有些失控，朋友在电话里的也说了许卿杀人的原因。
    如果不是愤怒到极致，怎么会让许卿失去了理智。
    他连夜申请了假期，赶回京市，想去见许卿一面，却又不敢，一直奔走著，看能不能找到办法，让许卿的罪名能不那么重，只要活著总是有希望的。
    他求了閆季川，那时候谁也不知道，閆季川和许卿还会有关係。
    閆季川看著一向刚硬的男人，竟然在他面前落泪，用最卑微的態度求他，救救许卿，点头应下。
    只是许卿求死態度坚定，坚持不上诉，也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拒绝见任何律师任何人。
    周晋南在许卿执行死刑前的半年，每个月都从西北往返京市一趟。
    最后，还是没能救下她。
    閆季川拉著他去山里散心：“她这次本来犯的事就挺大，而且对活著已经心灰意冷。”
    周晋南苦笑摇头：“她的一切错，最终还是因为我，如果没有我，她不会过这样的人生，也不该过这样的人生。”
    閆季川嘆口气：“这就是命，不如我们就迷信一把，山上有个古寺，听说还挺灵验，我们不能求她这辈子平平安安，就求她来生能遇到好人家吧。”
    从不信鬼神的周晋南，第一次虔诚地许愿，愿许卿来世不要遇见他，能投胎到幸福人家，过最简单快乐的生活。
    也愿，那个曾经死去的孩子，也能找到好的父母，重新投胎。
    ……
    周晋南突然从梦里惊醒，身边许卿软软地靠著他酣睡。
    提醒他那是个梦，可是却又无比的真实。
    让他忍不住皱著眉头，不理解为什么会突然做这么一个梦。
    ……
    暑假，程家栋依旧在许卿家里，和小宝一起到处淘气玩耍，两个孩子现在是早上出门，天黑才回家。
    白天根本找不到人影，不知道在哪个胡同里淘气。
    大宝和叶楠一起守著药店，没事帮著晒晒药材，要不就是帮叶楠捣药。
    閆伯川就更喜欢大宝多一点，看著大宝沉稳的样子，跟叶楠说道：“大宝这个性格，以后能干大事。”
    叶楠却惆悵地摇摇头，她从不给小孩子算命，像是大宝和小宝，她从来没有算过。
    却依旧能从大宝的眉眼间窥到一点：“大宝以后的情路会非常苦，不像是我们小宝，能无忧无虑，白髮无忧到老。”
    閆伯川惊讶了一下：“现在说这个是不是有些早？或者有没有什么破解的方法？”
    叶楠摇头：“没有，这是命，逃不过去的。希望我们大宝不要那么执著就好了。”
    如果大宝像是小宝那种欢脱的性格，可能就会很容易度过去。

 第855章 男人有钱就变坏

    叶楠想想就有些心情低落，特別是知道大宝的不容易后，就更心疼这个孩子，以后还要在情路上多受磨难。
    閆伯川也没想到，愣了一下后：“难道没有办法改变吗？”
    叶楠摇头，看著在柜檯后，认认真真誊写药典的大宝，无奈地嘆了口气：“那是命里的劫数，我也帮不了他。”
    只是这件事，两人都没跟许卿聊过，免得她心里难受，到时候对大宝关注太多，反而適得其反。
    等到八月底，学校开学时，许卿这边也是忙得透不过气，一时之间都忘了庞振华的事情。却没想到孙甜带著女儿乐乐来了京市。
    许卿看见找上门的孙甜，还嚇了一跳，原来一个多好看的姑娘，就算结婚后也是满脸的幸福，小脸圆润，看著就是日子过得舒心顺心那种。
    而现在，孙甜人瘦了一圈，还脸色枯黄，牵著乐乐，看见许卿眼泪就没忍住的往下掉。
    许卿嚇一跳：“这是怎么了？家里出事了？”
    难道是庞振华的股票这么快就被套死了？
    孙甜哭著：“许卿，庞振华要跟我离婚！”
    许卿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赶紧拉著孙甜和乐乐进屋，让两人坐下，看著乐乐因为妈妈哭，也靠在孙甜身边不停地抹著眼泪。
    只能劝著孙甜：“你先冷静，有什么事情咱们慢慢说，不要嚇到孩子了。”
    孙甜捂著嘴无声地哭了一会：“他可能是有外心了，这次从羊城回来对我格外的不耐烦，我把你写的信还有报纸都拿给他看，他就说我不能盼著他一点儿好。”
    “动不动脾气也很大，在家没待几天，又匆匆回了羊城，而且他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了一个女人回来，打扮得可时髦了，在省城宾馆住著。”
    “开始我都不知道，还是他们走的时候，有人看见他们从宾馆一起出来，一起去了火车站，我才知道的。许卿，我该怎么办啊？”
    许卿脑袋就是翁的一下，想过很多种可能，就是没想过庞振华会出轨。
    不过想想，好像也能理解，毕竟有点钱，又在羊城那边，肯定会有些管不住自己，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
    孙甜一直哭著，她不敢跟家里人说，庞振华提出离婚时，很平静，也不是在生气时候说的气话。
    她就知道庞振华是真的动了离婚的念头，而带回来的女人，恐怕就是在外面又找的。
    她不想离婚，不想看著孩子没有家，却又不想让亲戚家人担心，更不想让人看笑话。
    曾经多少人羡慕她找了庞振华，虽然是农村户口，人能却精明能干，又对她百依百顺，就算生了个女儿，也没有嫌弃过。
    许卿不知道该怎么劝，只能去拿了毛巾来给孙甜擦著脸：“你是怎么想的？不想离婚，就跟庞振华好好谈谈，你带著孩子来，他知道吗？”
    孙甜点头：“知道，我出来的时候，给他发了电报，说来京市找你。”
    许卿就很生气，如果孙甜说的是真的，庞振华这个人真就是不值得她再为他多担心一点。
    晚上叶楠他们回来，看见孙甜和孩子在，也挺惊讶，最后又知道是两口子闹离婚，而且庞振华可能外面还有人了，叶楠又忍不住骂了两句。
    最后又劝著孙甜：“没事，他想离婚你就跟他离，你这么年轻带著孩子也能过好，我倒是要看看他能有什么好下场。没必要为了一个男人把自己弄得要死不活。”
    孙甜又红了眼：“婶儿，我就不想乐乐没有爸爸。”
    叶楠哼了一声：“这种丟人现眼的爸爸，还不如没有。”
    许卿默默赞成，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也不配当爸爸。
    安抚著孙甜在京市住了两天，带她出去散心，又给乐乐买新衣服，才让孙甜心情好一些，不提庞振华也就没那么难过。
    没想到第三天，庞振华就风风火火的追到了京市，看见许卿还有些不好意思，只是看见孙甜时，脸色一沉：“你说你是干什么？动不动带著孩子跑，爸妈他们都要担心死了，你这么大个人了，就不能让人省心点？”
    孙甜因为许卿在，一点儿也不怕庞振华，梗著脖子：“你为什么要和我离婚？是不是因为和你回来的那个女人？”
    庞振华没想到孙甜竟然知道，皱著眉头，有些恼羞成怒：“什么女人不女人？根本没有那么一回事，而且那个女人是一个客户，你再乱想什么？和你离婚，是因为你动不动就说我投资的事情。”
    “我做生意的，你天天说些丧气的话，我心情能好吗？”
    孙甜眼里浮现了泪光：“庞振华，这根本不是理由，我劝你那也是为了家里好，你自己看看你干的事情，家里的存摺都让你带走了。”
    “我是怕你把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儿积蓄都败光了。”
    庞振华就黑著脸骂孙甜乌鸦嘴。
    许卿在一旁看著清楚，孙甜在说外面的女人时，庞振华明显心虚了，然后就拔高声音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看庞振华的眼神越来越冷，最后见他还气急败坏骂人，忍不住开口：“庞振华，你过分了！”
    庞振华面对许卿时，还是有些心虚：“不是的，许卿不是你想的那样，孙甜她最近就是老疑神疑鬼的，让我感觉很有压力，在外面都不能好好的做事。”
    孙甜突然愤怒了：“我疑神疑鬼？你都把人带回来了，多少人都看见了，就我没看见，就我一个人跟个傻子一样蒙在鼓里。”

 第856章 感谢当初留一手

    庞振华就觉得这个时候的孙甜特別的不可理喻，脸色也沉了下去：“孙甜，我刚才已经解释了，那只是一个客户，我跟她没有任何关係，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孙甜自然不相信：“如果只是客户，你为什么带回来还要瞒著我？还要跟我离婚？你说我管著你做生意，这些年不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你之前怎么没说过？”
    “你当初还说，把钱交给我才放心，因为我是学財务的，会管帐。”
    说著突然委屈不已，眼泪忍不掉下来，却倔强地不肯擦，就那么直勾勾地盯著庞振华。
    要是以前吵架，她只要一哭，庞振华会立马过去哄著她，会不管对错的道歉，可是现在，根本从庞振华眼里看不到半点疼爱，反而是更多的不耐烦。
    庞振华就是觉得不耐烦，看见孙甜哭就更不耐烦：“我是让你管著家里的钱，可是我在投资我在做生意，我在为了让这个家里过得越来越好。而你呢？就会拦著，我做什么，你都担心我会赔钱，丧气话说了一堆又一堆。我为什么去羊城一去就是一个月，因为我真不想回家，也不想听你说晦气的话。”
    孙甜伸手倔强地擦了下眼泪：“庞振华，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现在依旧不赞同你去买什么股票！如果你要因为这个跟我离婚，你就不是人。”
    说著呜呜哭起来，从內心深处来说，她是不想离婚，如果离婚了，孩子就没有一个完整的家。
    庞振华显得更烦躁：“我也不想跟你吵，我觉得你还是要冷静下去，你觉得我们这样生活正常吗？还有你不经过我同意就把乐乐带出来，也不跟家里说一声，家里老人都在担心。先把乐乐给我，我带她回去。”
    说著就要上手去抢乐乐。
    孙甜嚇著赶紧拉著乐乐的另一只胳膊：“庞振华，你干什么？！”
    许卿在一旁是越看心越凉，没有想到庞振华会变成这样，对妻子女儿都是这么的冷漠，去拉乐乐时，根本就没想过女儿会不会害怕，会不会受伤。
    心里也不由生气起来，过去一把推开庞振华：“你闹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这样对孙甜，我真是后悔当初撮合你们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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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庞振华到底对许卿有几分忌惮，这会儿表情訕訕：“许卿，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就是最近很累，她给我写信，打电话，对我不是威胁就是哭，就是不想让我投资股票，可是她根本就不懂。”
    许卿原本还想劝劝庞振华，现在却知道，她说一个字都是多余，庞振华根本是一个装睡的人，无论你怎么喊，都不会喊醒他。
    就他对孙甜的態度，也可以看出来，他真的不仅仅是因为孙甜阻止他买股票才生气，而是他真的有了外心。
    一直避而不谈自己在外面的感情生活，对带回去的女人，也只是用一句客户打发，反而处处找孙甜的不是。
    把责任全推到孙甜身上，是孙甜给了他太大压力，所以他想离婚。
    许卿看庞振华的眼神都变冷了：“你还是先去找个地方冷静一下，我觉得等你恢復理智了，再来谈离不离婚的事情，千万不要在最衝动的时候做任何决定，否则最后后悔的是你。”
    庞振华愣了一下：“许卿，我不是衝动，我是真的累了。”
    许卿冷笑，渣男找的藉口一般都是累了这段感情：“振华，我还有智商在，能分辨出对错，你先去找个地方休息，我跟孙甜再谈谈。”
    最后不得已，庞振华还是拎著提包离开。
    许卿看看抱著哭成一团的孙甜和乐乐，也是无奈，看孙甜这样，明显是不想离婚，可是又不知道怎么挽回男人的心。
    想了想还是开口：“如果，我是说如果，庞振华在外面真的有了女人，你怎么打算？你会离婚吗？”
    孙甜愣住了，其实她心底还是希望庞振华会解释，也希望庞振华说的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她一定不会离婚的。
    想到这里，使劲摇头：“许卿姐，我不能离婚，乐乐怎么办？”
    许卿心里嘆口气，就知道是这样，因为这会儿多数女人，在男人出轨和家暴上都会选择为了孩子忍下来。
    还有就是，害怕离婚被人指指点点的嘲笑。
    孙甜哭著：“我来京市，就是想让庞振华先不找我们，让他冷静冷静，我也冷静冷静，如果真是因为我拦著他买股票，那我以后不管了，只要他不离婚就行。”
    已经把自己放到很卑微的地位，所以也註定她要输了。
    许卿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任何话来劝孙甜，她是想孙甜离婚，没了男人也一样可以活。
    而且和人共享一根黄瓜，真的没意思。
    可是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不是孙甜，不能理解孙甜的感受，也不能替她做任何决定。
    只能安慰她：“先別著急，你也先別哭，我们慢慢谈，你也想清楚，如果庞振华一定要离婚，你该怎么办。其实有句话说得对，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晚上，休息时，许卿跟周晋南也说了庞振华和孙甜之间的事情，就忍不住地感嘆：“我怎么也没想到，先是庞振华和孙甜的婚姻出现了危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周晋南觉得这件事也不难解决：“你就遵从你的內心，你现在已经站在孙甜那边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许卿笑起来：“还是你了解我，如果庞振华在外面真有人了，我有办法让他一分钱拿不到地和孙甜离婚，因为当初的合同，我全都留了一手。”

 第857章 离婚吧，我可以帮你

    许卿是觉得庞振华人品过关的时候，可以帮他算是报答上一辈子的恩情，可是如果他飘了，连老婆孩子都不要，她肯定是站在孙甜这边。
    撕破脸就撕破脸吧。
    周晋南都有些惊讶：“合同上？你当初就预料到了？”
    许卿乐起来：“我哪儿有那个未卜先知的本事，只是觉得要防一手，当初的合同，还有一份附属协议，里面加了孙甜做股东，而当时他们夫妻感情很好，所以他也没在意，所以给孙甜的股份就要高一些。”
    “既然有股东，那这个公司肯定是集团公司，而庞振华只不过算是分公司负责人，总公司法人却是孙甜。”
    周晋南有些没明白：“他们都是一家人，你这样做就能规避风险？”
    许卿点头：“因为我把厂子都给了他们，就拿了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而孙甜手里有百分之四十，庞振华手里是百分之三十，剩下的在秀珍婶子他们手里。就是保证创业初期的人都有钱拿。”
    “至於为什么选孙甜呢，当时倒是没想到庞振华会出轨，只是想著孙甜的性格更可靠一些，而且她家庭关係简单。”
    许卿肯定不会做法人的，毕竟那边出事，肯定先问责法人，但也没想让庞振华当法人，是因为当时也是提了一句，让孙甜更合適。
    庞振华当时和孙甜感情很好，自然很痛快地答应。
    就是不知道，庞振华还记得不记得这些事情，毕竟现在做生意，这些合同证件什么的都很不规范。
    周晋南依旧不懂，不过见许卿信心十足，也没有什么可担忧的。
    第二天庞振华没出现，孙甜带著乐乐坐在院里也是一直红著眼，想想就擦一下眼泪。
    许卿也没办法去上班，就在家陪著孙甜，开导著她：“你先不要想那么多，实在不行离婚，你还有我，我帮你想办法再做生意，怎么也能养活了乐乐。”
    说到离婚，孙甜还是捨不得：“许卿姐，我真的捨不得离婚，而且我也不知道离婚后该怎么办。”
    许卿也没说合同的事情：“那你就冷静一些，情绪缓一缓，不要这么激动，这么激动什么都谈不好。”
    一直到中午，庞振华才过来，只是没搭理孙甜，喊著许卿，想跟她出去谈谈。
    许卿看著孙甜又要哭了，安慰了她一下，然后和庞振华出去。
    两人也没走远，就在不远处的小公园站著说话。
    庞振华狠狠吸了一会儿烟，才跟许卿说道：“我真的想离婚了，许卿，你不用劝我，我知道这次是我对不起孙甜。我外面没有人，只是觉得这样的生活真的很累。我在外面跑了一两个月，回家她就闹，我真是受不了。”
    说著还苦恼地抓了抓头。
    许卿就挺失望的看著庞振华，男人啊，想离婚的时候，就把一切过错都推给女人，是女人不够善解人意，是女人不够懂他。
    “所以，你一定要离婚？那乐乐怎么办？”
    庞振华沉默了一会儿：“如果孙甜捨不得孩子，就让乐乐跟著她，食品厂和车站的店也给她。”
    许卿心里冷笑，这么大方，看来是非常著急的离婚。
    看庞振华的眼神变冷：“庞振华，我真没想到你们的婚姻会走到今天，如果知道，我一定不会把孙甜介绍给你。你大概是忘了，她当初是怎么帮你，怎么跟著你一起吃苦的”
    “我们从十几平米的小店开始干，她就一直跟著你，跟你结婚有了孩子后，要带孩子，还要看著店。你去羊城谈生意也好，挣钱养家也好。她在家呢？又要看孩子，又要照顾家里老人。”
    “你妈妈胖婶这两年身体不好，一直都是孙甜照顾的，你带著去过一次医院吗？住院的时候，你在病床前伺候过一次吗？”
    庞振华愣了一下，有些羞愧的低下头，但离婚的念头却一点都没动摇。
    许卿冷呵一声；“你现在有钱了，看见了更大的世界，所以你看不上孙甜了，就想离婚。”
    庞振华赶紧矢口否认：“我不是看不上她，我就是觉得这样的生活太累。”
    “你觉得累？孙甜不累吗？如果真是觉得这种生活方式太累，可以沟通可以说，孙甜是不讲理的人吗？你一个累就否定了所有的感情。庞振华，你不是觉得生活太累，你只是不喜欢孙甜了，或者说你在外面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庞振华又赶紧摇头：“没有，没有其他人，是我自己的问题。”
    许卿冷笑：“那你敢写个保证吗？保证和孙甜离婚后，两年內不娶別的女人，否则你名下所有財產都归乐乐和孙甜，你敢吗？”
    庞振华一下愣住了，半天不说话。
    许卿真恨不得捶这个男人一顿：“既然这样，我会劝著孙甜跟你离婚的。”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许卿知道，庞振华外面是真的有人了，而那个女人肯定也在催著他结婚，所以他才会这么迫不及待的跟孙甜离婚。
    有些不是滋味地回去，看著孙甜还带著乐乐坐在院里等她。
    许卿也不想再劝了，过去在孙甜对面坐下：“孙甜，你离婚吧，我会帮你爭取到最多的好处，以后也会帮你做生意，爭取过得比他好，让他也看看。”
    孙甜一听，就知道庞振华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捂著眼哭起来。
    许卿依旧劝著：“我知道你暂时接受不了，但是你才二十多岁，正是年轻的好时候，不该在这种婚姻里蹉跎下去。就算你现在不离婚一直拖著，等他回心转意那一天。可是你觉得这样会幸福吗？”
    “以后你们就真的能过好吗？”
    孙甜捂著脸哭著：“许卿，我不知道离婚后怎么办？”
    乐乐也抱著妈妈哭。
    许卿看著心酸，感觉这场婚姻里，最对不起的就是乐乐：“离婚吧，我可以帮你。”

 第858章 苦衷

    孙甜抱著乐乐，愣愣地看著许卿：“振华是不是说了什么？他一定要离婚对吗？”
    许卿觉得也没必要在中间和稀泥了，庞振华的意图已经非常地明显，而且他犯了很多男人的通病，出轨后还在拼命为自己找藉口。
    “是，他让我劝劝你，愿意把省城的厂子和火车站的店给你，如果你愿意带著乐乐，孩子也给你。”
    孙甜半天不说话，连眼泪都没了，抱著孩子呆呆地看著许卿，沉默了很久，才哑著嗓子：“许卿姐，让我再想想。”
    她感觉世界一下都变成了灰色，来的时候，还幻想著，如果她闹一闹，庞振华会不会就心软不离婚了。
    看见庞振华追到京市，心里还窃喜过，以为他最终是捨不得孩子和她。
    没想到，他只是追到京市来离婚。
    孙甜突然就哭不出来了，因为流泪也不会有人心疼，还不会让庞振华心软。
    晚上，叶楠回来，知道庞振华铁了心要离婚，也是气得不行：“他怎么可以这样？连老婆孩子都不要？外面的女人就那么好？”
    然后又跟孙甜说道：“孙甜，你跟他离婚！你年轻好看，以后肯定会有珍惜你的人，等离婚后，我给他弄点药，让他这辈子也別想再有孩子，看他老了怎么办？”
    许卿拽了拽叶楠的衣服，让她不要乱说。
    孙甜经过一天的冷静，这会儿情绪也稳定了不少：“谢谢婶子，我同意离婚，我明天就跟他回去离婚。”
    叶楠冷哼：“离婚真是便宜他了！这种人就应该身败名裂。”
    突然又纳闷：“你们离婚，你公婆他们知道吗？”
    孙甜点了点头：“是知道的，而且他们也没什么意见，也管不住振华。”
    叶楠也没吱声，心里却觉得这家人就不行，大概儿子做错了，也是站在儿子那一边，反正谁都可以当儿媳妇，儿子才是最亲的人。
    晚饭后，许卿又跟孙甜聊了很久，虽然庞振华说是愿意把厂子和店给孙甜，但等真离婚时，就不一定了。
    庞家人肯定会不愿意，所以到时候两家人肯定会撕破脸皮爭夺一场。
    而现在婚姻法也不完善，根本保护不了孙甜这样的无辜一方。
    孙甜听许卿给她分析可能会出现的丑陋一面，心一沉再沉，没办法想像两人对簿公堂，不要脸面的样子。
    许卿交待完可能会出现的场面，又叮嘱孙甜：“他不是把家里的存摺都拿走了，你让他先把这笔钱给你，你就同意离婚。记住这个存摺拿到手后，再说离婚和分家產的事情。”
    孙甜愣了要好一会儿：“许卿姐，你说他真的会这么无情吗？”
    许卿想都不想：“都要离婚，还说什么无情不无情。”
    孙甜苦笑了下，知道她的婚姻根本挽回不了。
    许卿和孙甜聊完，回到房间还有些闷闷不乐。
    周晋南去端了洗脚水进来，按著许卿坐下：“你就不用想著，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可能分开也是最好的结果。”
    许卿嘆口气：“我有些后悔，是不是我不该最开始就带庞振华做生意，这样他就不会认识孙甜，也不会结婚，最后也不会害了孙甜。”
    周晋南躬身平视著许卿：“这个和你没关係，人心，是谁也预料不到的。”
    许卿瘪了瘪嘴：“周晋南，如果有一天你在外面有了人，你第一时间回来告诉我，我一定会废了你！”
    说到最后一句，几乎是咬著牙说的。
    周晋南哭笑不得，捏著她的脸：“胡说什么，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许卿，值得我等她两辈子，上辈子是你，这辈子是你，我希望下辈子还是你。”
    许卿忍不住笑起来，伸手抱著他：“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如果有下辈子，我也希望还是你。”
    ……
    第二天一早，许卿送孙甜和乐乐去火车站，买了当天下午的车票回省城。
    送走母女俩从站台出来时，碰见庞振华也在买票，身边还跟著个女人，烫著大波浪，打扮妖冶艷丽。
    有些港星打扮，五官却很普通。
    许卿认为还没有孙甜好看、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庞振华追到京市，还带著情人。
    见庞振华没看见他，径直朝著他走了过去。
    庞振华看著突然出现的许卿，愣了一下，有些窘迫：“许卿，你怎么也在火车站。”
    许卿冷哼一声，盯著他身边的女人：“这就是你要和孙甜离婚的真实原因？”
    庞振华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不是，就是一个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
    许卿冷笑：“你的朋友，还要带著到处走？我现在真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把孙甜介绍给你。”
    庞振华脸上闪过尷尬，因为不愿意和许卿撕破脸，还在努力想著怎么解释。
    万万没想到，许卿会动手。
    在火车站这么多的情况下，动手打了庞振华。
    庞振华鼻青脸肿地从地上爬起来，依旧没还手的打算，这件事確实是他错了。
    他身边的女人却惊呼一声，抱著庞振华的胳膊，瞪眼看著许卿：“你怎么可以这么野蛮，动手打人呢？”
    许卿指著女人的鼻子：“你算什么东西，让开！否则我连你一起打。”
    这个女人破坏別人的家庭，固然不要脸，但错的最终是庞振华。
    女人还想开口，被庞振华制止：“你不要说话，是我错了就是我错了。”
    然后苦笑地看著许卿：“如果你觉得这样能解气，怎么打我都行，不过许卿，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是朋友，对吧？”
    许卿摇头：“不是了，拋妻弃子，你不配。”
    说完转身，没看见庞振华眼中的释然……

 第859章 少年天才

    庞振华一直看著许卿消失在人群中，才对身边的女人说道：“这次谢谢你。”
    女人皱著眉头：“你觉得这样真的好吗？瞒著你的妻子朋友家人，並不是对他们好，有一天他们要是知道真相，肯定会自责痛苦。”
    庞振华苦笑：“我现在身体出了问题，怎么能回去，回去她们还要照顾我。”
    女人嘆口气：“你还是再想想，你的朋友和妻子真的挺好。”
    庞振华摇头：“走吧，现在这样就挺好，你还要再跟我一起去一趟省城，不过我父母和孙甜父母见了你，可能会为难你。”
    “没事，你救过我的命，我帮你是应该的。”
    ……%
    许卿一直关心著孙甜和庞振华有没有离婚，等到冬天京市下了第一场雪时，她收到了孙甜的来信，已经和庞振华离婚。
    她现在带著乐乐住在娘家，管著厂子的生意，还有车站档口的生意，日子忙碌又充实。
    还让许卿放心，她现在已经想开了，体面的分开，对大家都好。
    这个结果，是许卿不愿意看见的，深深嘆口气，收起信准备去做饭。
    小宝这半年多个头长了不少，小胖墩也变瘦了，小脸愈发的精致，是个非常漂亮的小男孩。
    唯一就是性格，还是跟小土匪一样，看见妈妈嘆息，有些奇怪：“妈妈，我今天在学校可没有惹事，而且我最近表现很好，老师说我今年还能当三好学生呢。”
    许卿笑起来，揉著儿子的脑袋：“这么厉害？我们小宝这么厉害，那妈妈一定要奖励你，你说你想要什么？”
    小宝很努力地想了想，要是不切实际的东西，说了妈妈也不会同意：“那咱们吃火锅，去东来顺吃火锅，妈妈你说的，下雪天就该吃火锅。”
    许卿乐著；“好，就吃火锅，等外公和外婆还有大宝从店里回来，咱们一起去吃火锅。”
    小宝还惦记著爷爷：“还有爷爷和宋奶奶，他们也要去的，还有爸爸，我们不等爸爸下班吗？”
    最后连閆季川一家四口也跑著来凑热闹，一大家人分了两桌才坐下。
    许卿又把几个孩子分开，要不五个孩子坐在一起根本没法吃饭，就听他们嘰嘰喳喳的声音。
    吃饭时，秦霏看著安安静静坐在许卿身边的大宝，大宝个头也长了不少，比小宝还要高一点，已经到许卿下巴位置，有了翩翩小少年的影子。
    “大宝是不是就要上高中了？”
    还在小学晃荡的小宝已经和大宝拉开了很大的距离。
    今年初二的大宝，还想跳级明年就上高一，许卿就觉得太快了，还不到十岁就上高一，简直太逆天了。
    “我想让大宝明年上初三，然后高中三年也慢慢来，等高考的时候，刚好十三岁也挺好。”
    秦霏觉得也不差那一年：“如果他喜欢，就让他跳级好了，我们大宝是真正的天才，要是一年慢慢上学，就委屈了他。而且像大宝的性格，以后要不当医生，要不就搞科研。”
    很安静，天天又绷著个小脸，跟个小大人一样。
    小时候话就少，这两年就更不怎么喜欢说话了，不过对许卿依旧很粘著，就算不说话坐在妈妈身边也行。
    许卿还是担心：“就是想著年龄太小。”
    她记得以前看过一个新闻，也是个天才儿童，最后却陨落了，因为虽然智商很高，但在生活上却不能自理。
    还有年龄小，在为人处世上，也会弱很多，容易被针对和孤立。
    所以许卿就想，让大宝按著正常孩子的脚步，慢慢来，该有的童年快乐也要有，就像小宝这样，天天书包里不仅有课本还有乱七八糟的东西。
    每天除了学习，对什么都好奇著。
    大宝扭头看著许卿：“妈妈，我喜欢读书，我没有觉得无聊。”
    许卿给大宝夹了一筷子羊肉卷：“可是我们大宝应该有自己的朋友啊。”
    大宝认真地想了想：“程家栋和小宝就是我的朋友，我不需要別的朋友。”
    閆伯川也认为如果大宝喜欢，就让他去做，毕竟他比同龄孩子，甚至比二十岁的孩子，都要稳重。
    许卿心里嘆息，可不是稳重，因为经歷了那么多痛苦。
    晚上回去，许卿和周晋南也说了这件事，周晋南的意见和閆伯川一样，只要大宝愿意，就隨他去。
    “小宝的开心是玩，大宝的开心是学习，只要他们开心就好。”
    许卿想想也是，她以为的对大宝好，不见得就是真的好。
    让许卿意外的是，元旦时，市教育局来家里家访，还跟著部队上的人。
    教育局领导態度很好：“听说你家有个小天才，所以我们来看看，这是国防大学的老师。”
    然后几人跟许卿和周晋南说明了来意，国防大学有个天才班，几乎收罗了全国的少年天才，目前最小十五岁，如果大宝能去，將会打破这一个记录。
    许卿从来没想过让大宝这么小上大学，或者让他去什么少年天才班。
    就想著他將来能在京市上个大学，她每周都能见到孩子。
    周晋南也忍不住皱眉，他是知道这个少年天才班的，將来毕业也会进入各种研究所。
    只是大宝还小，却要去那么远的地方读书，他们捨不得。
    国防大学老师安慰著：“不著急，我们在大学等著他。”
    许卿捨不得，却也想尊重大宝的意见：“我们再考虑考虑，我家孩子要参加高考，最快也需要两年，让我们好好想想。”
    大宝站在门口已经听完，走到许卿身边：“妈妈，我想去的。”

 第860章 真相大白

    大宝都愿意，许卿再捨不得也会同意，等人都走后，搂著大宝的肩膀：“大宝，你真的快乐吗？”
    大宝点头：“妈妈，我喜欢学习，我不想和他们玩，觉得一点儿都不好玩，我想快点长大，做一个有用的人。”
    许卿惊讶地看著大宝，对这么懂事的孩子，都不知道是该幸福还是该忧心，总是很心疼，揉了揉他的脑袋：“每个年龄段都有每个年龄段该做的事情，你们现在就是要快乐健康地成长，等將来长大了，自然能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
    大宝抿著嘴笑著，他是真的喜欢学习，在曾经那些最黑暗的日子里，他都陪伴在妈妈身边，知道妈妈一直都在努力学习。
    白天工作，晚上要去夜校读书，还自学英语，计算机……
    他能感觉到，妈妈学习时是快乐的，所以他现在也感觉学习是一件非常快乐的事情。
    让许卿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大宝將来要去南方读书，一学期才能见一面：“是你还那么小，就离开家那么远，妈妈真是放心不下。”
    周晋南却能接受：“男孩子就是在锻链中长大，我们大宝肯定行。”
    ……
    大宝的事情，让家里人激动和惦记了好些天，一直到放寒假，孩子们又可以天天在家，许卿暂时也不考虑这件事。
    而且秦苗苗又来了京市，这次是打算彻底来京市发展。
    许卿在年底时也买了一辆小汽车，秦苗苗来的那天，许卿和秦霏开车去接的她。
    秦苗苗看见车时，惊讶地绕著车子转了一圈：“许卿，你也太厉害了吧，竟然买了辆小汽车，太厉害了。”
    许卿笑著喊她上车：“你肯定也可以，而且有个车出门谈业务，那些人都能高看咱们一眼，事情就谈得很顺利。”
    毕竟现在私家车少之又少，更不要说女司机了，要是看见女人开个车，还能引起不少人围观。
    秦苗苗坐在车里又仔细打量了一番：“你还是太厉害了，开车难不难？”
    许卿摇头：“不难，等回头有空我教你都行。”
    现在路上车少，开车还是简单很多。
    等秦苗苗激动完，秦霏才问她：“爸妈怎么不来？我写信打电话，怎么说都没用。”
    秦苗苗嘆口气：“故土难离，总怕出来就回不去了，我就纳闷了，我和你都到京市了，他们两个守著省城有什么意思？等我在这边站住脚跟，我肯定能把他们接来。”
    秦霏好奇：“你已经想好干什么了？上次你说还开饮料厂，我觉得有些不好吧。”
    秦苗苗摆摆手：“不了，我现在有个想法，不知道行不行，我也不开厂子，就把南方的货拿到北方来卖，就是所谓的倒爷。”
    许卿觉得行是行：“可是当倒爷很辛苦，很多男人都坚持不下来，你可以坚持下来吗？”
    秦苗苗觉得可以：“我肯定没问题啊，除了性別是女的，其他方面，我不比一个男人差，力气也不小呢。”
    许卿觉得既然秦苗苗已经想好，试试也可以：“你有没有想过成立个运输公司之类的。”
    “现在火车站货运站可以外包了，我觉得你也可以试试，你要是做倒爷，还要到处跑，很辛苦。要是货运站，你就守著车站就行，到时候让周晋南和我小叔帮你找些退伍兵过来看看。”
    秦苗苗犹豫了一下：“我可以吗？”
    许卿点头：“你当然可以啊，不过我们要先了解一下。”
    她还是知道，这时候的货运站，有些涉黑性质，很多地头蛇在车站称王称霸，后来慢慢成了规模，有了法律约束，才变得规范起来。
    但，挣钱也是真挣钱。
    秦苗苗也不著急：“我最近没事都多了解了解，反正我姐也不能让我饿著肚子。”
    聊了一会儿天，秦苗苗突然想起个事情：“庞振华和孙甜离婚，你们知道吧？”
    许卿点头：“知道，他们还来京市了。”
    秦苗苗嘆口气：“他们离婚在省城闹得都很凶，庞振华还把那个女人带了回去，胖婶本来不想管，后来听说庞振华把家產都给了孙甜，肯定不愿意。又没脸跟孙甜闹，就压著庞振华不许离婚。”
    “闹了好一阵子，庞振华就是不鬆口，孙甜也死了心，坚决要离婚。”
    许卿倒是能猜到这些，虽然胖婶人不错，可是涉及利益，肯定会闹的：“然后呢？现在还在闹？”
    秦苗苗摇头：“现在倒是不闹了，胖婶没事就去找孙甜，又是送吃的又是赔笑脸，雪梅还说胖婶肯定是想庞振华有一天，一无所有的回来，还能跟孙甜继续过日子，因为胖婶总说，夫妻还是原配的好。”
    说著突然来了个神转折：“只是我来的前几天，胖婶接到电报，让她去羊城一趟，好像是庞振华生病了。”
    许卿一脚剎车把车子停在路边，扭头看著秦苗苗：“你说庞振华病了？”
    秦苗苗点头：“好像还挺严重，要不，不能让胖婶他们赶紧去。”
    许卿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得了什么病？怎么会突然这么严重？三个月前见的时候，还好好的。”
    秦苗苗不知道：“不清楚。”
    许卿心里升起一个不好的想法，庞振华是不是先有病，所以才要跟孙甜离婚的？

 第861章 除了他，谁都不行

    许卿越想越心凉，跟秦霏分析：“你说我想这个有没有可能？”
    秦霏也说不好：“应该不会吧？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许卿嘆口气，要真是这样，她就是真是个恶人。
    接了秦苗苗回家，许卿还是不死心，又去问了叶楠见庞振华的时候，有没有注意他身体有问题。
    叶楠听许卿说完，还愣了一下：“真是这样？不过当时他脸色是不好，眼下还有青痕，我想著可能是在外面乱搞，加上他还想跟孙甜离婚，一生气也就没注意。”
    许卿也是这么个想法，所以也没去注意庞振华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楠倒是想得开：“庞振华真要是有病离婚，他那是脑子也有病，他不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就不来问问我们？盲目去离婚，觉得是对孙甜母女好？真有病。”
    许卿也不认同这种做法：“要真是这样，他真就脑子坏掉了，我再问问。”
    叶楠也没拦著，知道许卿最终还惦记著孙甜母女，而且一个家庭，能圆满自然是更好。
    许卿找程皓去打听庞振华到底什么情况，然后又忙著过年的事情。
    秦苗苗来京市后，没事就去陪著宋玉环，两人一起去给宋谨词扫墓，让宋玉环都忍不住心疼秦苗苗。
    从陵园出来时，宋玉环拉著秦苗苗的手，一直嘆气，最后终於忍不住：“苗苗，你是个好姑娘，是我们家谨词没有福气。你要是遇到合適的，还是嫁了吧。”
    秦苗苗摇头笑著：“姑姑，我都已经想好了，我是不会再找的，等我到了三十岁，如果有自己事情做，条件不错，还有时间，我就去领养一个孩子，让他姓宋，好不好？”
    宋玉环愣了一下，红了眼睛：“你说你这个傻孩子，一辈子还那么长，你一个人太难了，总要有个人陪著你才好。我想谨词肯定也会这样地想的。”
    秦苗苗摇头：“姑姑，他说了可不算，因为他说话不算数的。而且我觉得这样挺好，而且我这样嫁人，对別人也不公平。”
    她现在真就是心如止水，对任何男人都没有心动的感觉。
    像以前，只要长得好看的，她都会兴冲冲地去追一段时间，比如於向东。
    但遇到宋谨词后，她才知道什么是一眼万年，再也不想去將就了。
    宋玉环劝不住，却又心疼秦苗苗，只想著以后对她要更好一些。
    因为閆成山去世刚一年，今年春节家里不能贴春联，也不能放鞭炮，也没怎么出去拜年，就自家人一起吃了饭，简简单单的过了个年。
    家里虽然没买炮，小宝和程家栋用压岁钱买了不少，两人天天在外面玩得不回家，到天黑回来，衣服裤子全湿著。
    许卿晚上给小宝烤著衣服，突然想起来还没去给高湛父母拜年，就跟周晋南商量著：“过了初五，我们去给高湛父母拜个年，我也很久没见罗丹了。”
    周晋南没意见：“好，到时候你看带点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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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卿感嘆了一下：“高湛走了都快两年了吧？还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什么时候能回来？罗丹也很辛苦，带著两个孩子，还要照顾高湛父母。”
    周晋南没吱声，毕竟高湛参加的缉毒，这么久没跟家里联繫，肯定是去参加臥底，什么时候能回来，没有人能知道。
    也许三年五年，也许十年八年。
    也许再也回不来。
    许卿也能猜到：“等高湛回来，壮壮都认不认得他啊。”
    小傢伙现在都上幼儿园了，虎头虎脑十分可爱，唯一遗憾就是没有爸爸的陪伴。
    初五一早，许卿和周晋南带著东西去给高湛父母拜年，这次没带孩子，主要大宝不愿意跟著他们，而小宝和程家栋一早吃了早饭就不见人影，中午饿了回来隨便吃一口，然后又能跑一天。
    高父和高母看见两人还挺开心，笑著喊罗丹准备中午饭菜。
    阿满也长成了个大姑娘，能帮著罗丹洗菜切菜，还能照顾弟弟。
    许卿跟高湛父母聊了一会儿，也挽著袖子去厨房给罗丹帮忙。
    阿满在一旁边剥著大蒜，边给壮壮讲故事。
    许卿看了忍不住夸著：“阿满现在越来越厉害了，能做家务还能带弟弟呢。”
    罗丹笑著：“可不是，我家多亏有阿满，冬天时候，高湛妈妈腿疼都下不来床，都是阿满帮著端屎倒尿伺候著，有时候我下班回来，她都已经给奶奶收拾乾净。”
    许卿去揉了揉阿满的脑袋，又捏了捏壮壮的脸蛋：“都是乖孩子，看看我们壮壮，好像又高了。”
    而且眉眼越来越像高湛。
    她却不敢提，怕罗丹心里难受。
    罗丹也不提高湛，只是跟许卿说著家里的大大小小的事情，说著高湛父母最近身体不好，问她能不能想办法开点不苦的药补补。
    “我一说开点中药给他们调理一下身体，他们就不肯，主要是怕中药苦，年纪大了，性格变得像小孩子。”
    许卿点头：“没问题啊，一会儿我给他们看看，你要是有事，可以去找我，或者去药店找我妈。”
    罗丹笑著：“我就是怕麻烦你们，没事的，目前还是我能忙过来的。”
    一直到许卿他们离开，罗丹都没提过高湛，只是送他们出门时，才说了一句：“许卿，我梦见高湛了”

 第862章 借鸡生蛋

    许卿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心疼地抱抱罗丹，连一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
    不管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又压根儿没有说服力。
    罗丹被许卿这么一抱，突然红了眼圈，她一直努力忍著，只有半夜醒来，看著身边的儿子，才敢偷偷哭一次。
    白天要努力装成没事人一样，照顾公婆孩子，还要上班做家务，每天让自己忙得根本没时间想高湛。
    见到许卿时，也一直忍著，只是看见许卿和周晋南一起离开时，有些破防。
    高湛和周晋南是最好的朋友，看见他总是忍不住想高湛。
    还有看著別人夫妻成双成对，心里也是忍不住的难受。
    许卿抱著罗丹，拍著她的后背，无声地安抚著。
    等罗丹情绪稳定后，又跟他们笑著道別。
    许卿心里就很不好受，跟著周晋南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忍不住深深呼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上一辈子，高湛人生是什么样的，希望他能平安回来，要不罗丹真的太苦了。”
    周晋南没有许卿这么感性，是工作总会有牺牲，他也希望高湛平安回来，却不会去想那么多假设不存在的东西。
    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许卿，伸手握著她的手，默默牵著往前走。
    过了春节，秦苗苗也忙了起来，也试著倒爷，结果和许卿说的一样，很辛苦，而且没有固定的货源和客户，做起来也很难。
    最后听许卿的建议，又去摸索了解货运站的生意。
    许卿不懂这一行，知道程皓懂，就让程皓帮秦苗苗，带她了解这个行业，如果秦苗苗要做这个生意，让他再帮秦苗苗把把关，同时再介绍一些人脉。
    程皓自然不会拒绝，毕竟许卿帮他了很多，儿子都长在许卿家，只是想到秦苗苗一个姑娘乾货运站，还有些顾虑：“你怎么会想让秦苗苗乾货运站呢？你应该知道，一般男人都干不了这事，辛苦不说，暗里地盘斗爭也很厉害，打斗都是正常现象。”
    许卿知道乱，没想到这么乱，只是货运站的前景实在是太好了。
    而后来很多大规模的货运站，都是这时候拿了先机，发展起来的。
    所以她想让秦苗苗分这一杯羹。
    就是这个危险，让她突然有些退缩。
    程皓见许卿表情犹豫，知道她根本就不了解：“很多人晚上睡觉都不敢睡踏实，说不定就被人抄了老窝，所以一个姑娘家，我觉得还是不要干这个。”
    许卿不肯放弃：“那你挑头，让秦苗苗白天管理一下，晚上找几个身手好的退伍老兵守著，你也知道以后货运肯定挣钱。”
    程皓眯眼看著许卿，沉默半天，突然嗤笑起来：“我发现，你趁火打劫的本事特別大！还特別的理直气壮。”
    许卿一脸无辜：“我觉得这是一件双贏的事情，到时候你也能从中间获利。”
    程皓呵呵：“你这明显是借鸡生蛋，可我竟然没办法拒绝。”
    能有什么办法？儿子在人家手上，而许卿求他的机会不多，所以他自然是乐意帮忙的。
    程皓同意后，许卿才跟秦苗苗商量討论：“前期，你就是学习，要是有事，让程皓去解决。”
    等站稳这个地盘，慢慢等著货运站成熟起来，那些黑恶势力也会被剷除，到时候秦苗苗就再接管就好。
    秦苗苗最近也打听了很久，看了一圈后，对这个行业也挺感兴趣，现在听让程皓站在前面，她还有些不好意思：“是不是不太好？万一有个什么事情，还牵连了他。”
    许卿觉得一点儿问题都没有：“找程皓是最好的人选，他的家业都是算计中得来，所以他懂这里面的套路，也会收买人心。而你聪明能干，在管理上也不差，以后等一切都理顺了，他就可以放手交给你管理，然后两人合作共贏，挺好的。”
    秦苗苗觉得许卿说得也有道理，而且还很心动，最后下定决心和程皓合作。
    因为合作，程皓和秦苗苗接触自然也多，两人都因为痛失爱人，变得惺惺相惜起来。
    宋玉环见了，都忍不住多点儿想法，有天还专门去找叶楠：“我看著程皓和苗苗也挺合適，虽然程皓有个儿子，可是家栋那个孩子也很討喜，懂事也明事理。所以你说程皓和苗苗能不能成？”
    叶楠直接摇头：“孩子们的事情，我们就不要操心了，反正他们经常见面，要是有想法自然会在一起，要是没想法，我们去说，弄得两人尷尬了，还怎么合伙做生意？”
    宋玉环想想也有道理，只是秦苗苗这么大年龄还一个人，又让她忍不住心疼：“我就是看著苗苗一个人，挺心疼的，你说这孩子要是一直这样，我这心里也不是滋味。我们家谨词何德何能，让一个姑娘这么守著。”
    想想早早没了的宋谨词，又忍不住红了眼。
    叶楠想法却不一样：“心里有个念想，不一定就是痛苦的。我们觉得好的，也不一定就適合苗苗，我们就不要操心了。”
    宋玉环嘆气，只能作罢。
    而程皓和秦苗苗两人的接触中，確实是一点儿火都没有碰撞出来，只是把对方当成了一个合作伙伴。
    可以信任，也可以聊天，只是除了友情之外，生不出任何感情。
    等到暑假，程皓和秦苗苗合作的货运公司成立，名字就叫四方达，通俗易懂。
    程皓弄得很，开业那天，还整了个剪彩仪式，喊了一些大佬过去。
    显得正规又有背景！

 第863章 天才的孤单

    秦苗苗和程皓的货运站弄得风生水起，不到两个月就有了很大的起色，在附近一带有了一定的名声。
    周晋南和閆季川也介绍了几个身手不错的退伍老兵过来，帮著看著店里生意，有时候需要运输时跟著，防止半路有人劫道。
    这两年，经济好了不少，跑运输的车很多，大多数都是自己跑，但很容易被人拦路抢了，有些地方，甚至一个村的人都干著拦路抢车的生意。
    秦苗苗和程皓一商量，就成立了车队，每次车队一起出发，这样就能互相照应，每个车上还有个身手不错的跟车员，能保证每个人的安全。
    车队里很多司机是带著车过来投奔，他们只需要给货运站交一定的钱，就能跟著车队一起出发，这样很好地保证了生命和货物的安全。
    秦苗苗干得很开心，她喜欢这样忙碌又有挑战的生活。
    还跟许卿商量著，要在两年內，把货运站干到全京市最大，线路也爭取辐射到全国。
    许卿看著又晒黑一些秦苗苗，精神状態却十分的好，鼓励著：“我相信肯定可以，你们现在发展得已经很快了，不过也一定要多考虑考虑，把风险也要评估进去，还有就是跟程皓商量一下，他要是觉得不可行的，你就听他的。”
    毕竟程皓在黑道上的经验，还是十分丰富。
    秦苗苗点头：“恩恩，我肯定听他的，不过程皓这人还真是够大方，这么长时间，从来没问过我帐面上的事情。”
    许卿笑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程皓这点儿肚量还是有的。还有货运站这点儿小钱，他也看不上。”
    一个港城有名望家族的家主，货运站这点小生意，还真不看在眼里。
    秦苗苗想想也是，又跟许卿聊了一会儿，才准备回去。
    许卿看看时间快中午：“我送你回去，正好一起吃个午饭。”
    最近太忙，每天早出晚归，早上走时，孩子们还没起床，晚上回去孩子们都睡下了，只有周晋南等著她。
    也好在周晋南最近不忙，家里的事情都是他和閆伯川在弄。
    就想著今天下午给自己放半天假，回去陪陪孩子和老公。
    秦苗苗也没客气：“正好，我过来时候坐公交过来的，还想著这会儿太热呢。”、
    两人出门就能感觉一股热浪袭来，京市七月，又闷又热，像闷在蒸笼里一样，密不透风的热。
    许卿发动汽车时，突然想到大宝今天早上去游泳馆游泳，要到中午才放学：“顺路去少年宫接一趟大宝，这个时间应该还没放学呢。”
    秦苗苗没意见，还感嘆著：“我听我姐说，大宝开学就直接升高一，这也太厉害了，怎么会有这么聪明的孩子呢？你说大宝的小脑瓜是怎么长的？”
    说到大宝，许卿脸上笑意明显，满满的老母亲的骄傲：“是呢，大宝喜欢学习，还聪明，我都没想到。可能是因为小宝比较费心，所以大宝就让我们格外省心。”
    秦苗苗觉得小宝也很好：“我觉得小宝也很好，小嘴甜会哄人。”
    许卿乐了：“我们小宝就嘴甜。”
    她对小宝的要求也很低，成绩过得去就行，只要不被叫家长就好。
    而且她希望孩子是快乐无忧无虑的，好在现在孩子上学不会內卷，全凭在学校学的知识。
    两人聊著天去了少年宫，游泳班还没放学，在路边等了一会儿，才有一群孩子出来。
    孩子们都是三五一群，嘰嘰喳喳地结伴出来。
    只有大宝一个人，穿著蓝白条的短袖，卡其色短裤，背著书包，小脸稚嫩严肃地迈著稳稳的小步伐走在人群外。
    每次看见这个画面，许卿都会忍不住的心疼，虽然大宝喜欢一个人待著，可她还是觉得人应该是群居在一起，有伙伴才会开心。
    一个人总是会寂寞孤单的。
    大宝看见站在马路边的许卿，眼睛弯了弯，露出小小的笑容，衝著许卿跑了过去“妈妈，你怎么来了？”
    许卿亲昵地揉了揉儿子的发顶，感觉有半个月没见过孩子了，大宝又长大不少：“妈妈今天下午有时间，就过来接你，咱们跟苗苗姨奶吃饭，然后再回家好不好？”
    大宝没意见：“好。”
    秦苗苗看著大宝爬上后座，有忍不住感嘆：“我们大宝突然就变成大孩子了，不过跟周晋南越来越像了，都喜欢绷著脸不说话。”
    许卿笑了：“周晋南绷著脸不说话，多少有点儿家庭原因让他早熟，我们大宝是天生的不喜欢说话，其实心底善良又温柔。”
    大宝被妈妈夸得不好意思，害羞地扭脸看著窗外。
    简单吃了午饭，许卿送秦苗苗去了货运站，就在京市火车北站后面，基本来京市的货都在这里，有些是火车运输过来，然后汽车转运出去。
    所以就算大中午，也是人来人往的非常热闹。
    到了地方，秦苗苗还热情地邀请许卿和大宝下去看看：“大宝还没来过我办公室呢，你们过来看看？”
    说是办公室，就是三间平房其中一间改成办公室，还有一间是宿舍和员工办公室，剩下最大一间，是小件货物暂时的中转站。
    而平房后面，还有个几百平米的库房，是大件货物中转运输的地方。
    秦苗苗拉著大宝，给大宝介绍著，完全没拿他当个小孩子。
    许卿就笑吟吟地跟在两人后面，等从库房出来，再到前面办公室时，就见办公室门前围了很多人，闹闹穰穰声音带著气愤！

 第864章 场面失控

    秦苗苗愣了一下，赶紧冲了过去，就见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围在办公室门口，冲里面喊著：“让你们老板出来，今天要是不给我们一个说法，就別怪我们不客气。”
    秦苗苗店里叫小李的退伍战士拦在前面，还好脾气地去劝著：“你们先別著急，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先说清楚，你们这样闹，我们也不知道原因。”
    “原因？你们货站是不是太欺负人了？凭什么所有货物都让你们货站拉走，我们难道要喝西北风？我要看看你们多大的权力，后台多硬，竟然还搞独断。”
    小李依旧伸手拦著，防止他们衝进办公室，脸上也是平和一片：“你们先不要激动，有问题一起解决，我们从来没想过要独揽生意，也是秉著要赚钱一起赚，只是在竞爭过程中，难免会出现能者多劳的现象。”
    闹事人中的其中一个，使劲啐了一口：“放屁！你们说得好听，什么公平竞爭，要真是公平竞爭，我们能连一点儿生意都没有？”
    许卿在一旁也听明白了，因为秦苗苗他们成立了运输队，所以很多人更愿意把货物交给有安全感的运输队。
    加上秦苗苗这边还是几个退伍老兵把关，一个个挺拔壮实，看著就给人极度的安全感，所以也容易让人相信。
    秦苗苗拨开人群走了过去，显然是认识带头闹事的人，瞥了他一眼：“拐子张，之前我们也说好的，各凭本事吃饭，我们没有去你店里抢过一桩生意，也没有在暗地里拦过你生意，你说对不对？”
    叫拐子张的人，一脸横肉，看著就带著几分戾气：“是，但是你们现在也確实让我们没有生意做，谁家都是一大家人等著养活，你们这么做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他身后几个人跟著喊著：“对，你这样做就是太不公平了！”
    “做生意，不给別人活路，你们也太霸道了。”
    “就是，你当你们是什么，还是过去的地主老財主？能只手遮天？”
    秦苗苗皱著眉头冷眼看著拐子张：“你们这么闹的目的是什么？你们觉得什么样才算是公平？”
    一群人来之前显然已经商量好了，现在由著拐子张点头：“很简单，你们要把你们手里三分之一的货运生意让出来，有钱大家一起赚。而且，我们在这个地方做事时，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话里话外，明显带著对秦苗苗的鄙视。
    不过是一个黄毛丫头，他们还真没放在眼里，倒是她身后几个身材健硕的年轻男人，让他们不敢乱动。
    秦苗苗冷笑一声：“你们想的美！生意是我们一点点爭取来的，也是我们货运站每一个人辛苦拉来的客户，凭什么让给你们？你们要是有本事，那就公平竞爭，要是没那个本事吃这碗饭，不如趁早关门。”
    对付这些人，秦苗苗从来就没想过赔笑脸说好话，更没想到要什么共存。
    越是软，这些人就越会欺负你。
    拐子张没想到一个姑娘，说话口气倒是不小，愣了一下，眯眼看著秦苗苗：“你说这话可不要后悔。”
    已经有人按捺不住，蠢蠢欲动的想动手。
    地盘也好，生意也好，这几年这一片没少发生过打斗。
    已经过了严打那几年，所以这两年打架只要不报警也没管，就算报警，只要不闹出人命，也只是抓进去，关上十天半个月，罚点钱了事。
    许卿见要动手的架势，赶紧拉著大宝的手往后退了退，毕竟这些人都拿著一米多长的木棒，真打起来，她也打不过说不定还会牵连到大宝。
    不知道谁先动手，衝过去推了秦苗苗一下，秦苗苗身后几个小伙子立马不愿意，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是周晋南和閆季川让他们过来，怎么也不能让对方把秦苗苗欺负了。
    二话不说，把秦苗苗拉到身后，混战起来。
    许卿也担心秦苗苗被伤到，想过去拉秦苗苗，可是隔著几个人，根本看不见她。
    只能先拉著大宝往大门外走，赶著去报警。
    大宝却突然挣脱许卿的手，衝进混乱的人群，精准的找到秦苗苗，拉著她的手，小身板挺直的站在她前面，一副保护者的姿態。
    让秦苗苗都感觉到惊讶，赶紧拉著大宝的肩膀：“大宝，快走，这边危险。”
    边说著边拉著大宝往后退，他们前面还有两个小伙子拦著。
    许卿见大宝衝进去，顾不上其他，也赶紧衝过去。
    方寸间，就见有人挥著大棒子朝大宝和秦苗苗挥过去，让许卿根本没有任何想发，衝过去抱著大宝。
    大棒子猛的落在许卿后脑上，一声闷响，让大宝心头一跳，尖叫起来：“妈妈……妈妈。”
    秦苗苗见许卿竟然被砸了，也是气红了眼，看著许卿倒在地上，竟然没想著去扶她，而是转身衝进宿舍，抄起一把菜刀就冲刚砸许卿的人砍过去。
    双目猩红，根本就是不要命的姿態。
    嚇的对方愣了一下，抱著头要跑，依旧被秦苗苗狠狠的砍了一刀。
    许卿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冒金星，然后大脑一片空白直接晕了过去。
    晕过去前，还有些想不通，大宝为什么会突然衝过去保护秦苗苗？

 第865章 我不要后妈

    许卿再醒过来已经是晚上，大宝红著眼圈站在一旁，而小宝张大嘴巴毫无形象地嚎著，边嚎著边喊著妈妈。
    有那么一瞬间，让许卿觉得自己是不是死了?
    所以小宝才哭得这么伤心？
    没等她开口，就听叶楠从外面进来劝著小宝：“怎么还在哭啊，不是说了妈妈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你看看哭的，鼻涕泡都要出来了。”
    小宝依旧哇哇地哭著，仰著脸闭著眼也不看病床上的许卿：“程家栋说，他奶奶死的时候，就是这样一直躺著不起来，我妈妈是不是也死掉了？那我以后是不是也没妈妈了？我才不要让爸爸给我找个后妈。
    边哭唧唧的说著，边闭著眼睛不停地乾嚎著。
    许卿：“……”
    可真是她的好大儿！
    叶楠先发现许卿已经睁开眼，赶紧提溜著小宝的耳朵：“你看看，你妈妈已经醒了，你就不要再嚎了。”
    大宝一听妈妈醒了，赶紧凑了过来，对上许卿眼睛那一刻，眼泪才掉下来：“妈妈，对不起。”
    如果不是他衝动跑过去，妈妈是不会受伤的。
    许卿就觉得有些噁心，估计是那一棍子敲在后脑上，多少有点儿脑震盪，闭了闭眼睛想缓和一下，结果就被小宝压住，抱著她的身体嚎著：“妈妈，你不要闭上眼睛，不要死了啊。”
    边哭著，边晃著，还有沉沉的小身体压著。
    许卿就感觉头更晕更噁心了，伸手摆了摆，想让这个傢伙停手。
    叶楠也赶紧伸手拉起小宝，真是哭笑不得：“你赶紧起来，你妈妈本来没事也要让你压出事情来，快起来，別晃了。”
    好不容易拉起小宝，安抚他不哭了，许卿也感觉好了一些，睁开眼看著病床边，满脸愧疚默默流泪的大宝，伸手拉著他的小手：“我知道大宝这么做一定有自己原因的，想去保护苗苗姨奶，大宝当时肯定也不害怕，所以妈妈保护大宝是应该的，也是无所畏惧的。”
    大宝用手背抹了一下眼泪，瘪著小嘴不说话，眼里依旧是愧疚和自责。
    许卿就心疼儿子，不想让儿子心里有阴影，让叶楠扶著她坐起来，拉著大宝在身边坐下：“妈妈现在也好了，我们大宝难过，只是以后遇见这样的事情，就要远远躲开，因为你们年龄小，应付不了的。”
    大宝沉默了一下：“妈妈，我知道了。”
    许卿安慰了大宝，又看著已经像没事人一样的小宝，取笑著：“这是谁家的小猫，哭得小脸脏兮兮的。”
    小宝难为情了一下：“妈妈，我那是担心，我很担心，我好害怕妈妈会死掉呀。”
    许卿想想小宝刚才喊的，不要后妈，又哭笑不得，这孩子还挺能想。
    正说话时，秦苗苗风风火火地进来，看见许卿醒了，鬆了一口气：“你总算是醒了，我都要嚇死了，你说你要是有个事情，我都死一百次也弥补不了我的愧疚。”
    想想许卿当时倒在地上的场面，也是不由红了眼圈。
    许卿又赶紧安慰著秦苗苗：“你也別多想啊，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而且也不是你造成的。对了那些人控制住了吧？”
    秦苗苗连连点头：“已经被警察抓起来了，周晋南也过去了。”
    许卿这才发现，这会儿已经天黑，要是平时，周晋南早就应该下班，她都住院了却不见人影，是有些奇怪。
    “他过去干嘛？有警察在就行。”
    秦苗苗冷哼一声：“有警察在就太便宜他们，周晋南过去肯定要好好收拾他们一顿。”
    当时秦苗苗看见周晋南时，也是嚇了一跳，认识的周晋南一直不怎么爱说话，人有些高冷。
    但在派出所见到的周晋南，浑身充满了戾气，让人看了都不由自主想退缩。
    周晋南不知道跟警察说了什么，警察同意他去见那几个闹事者。
    秦苗苗觉得周晋南肯定不会是单单见见那么简单，肯定会好好问候一下那些人。
    叶楠也觉得那些人该收拾：“晋南知道你受伤住院，脸都变了顏色，后来听说你没有大碍，又匆匆忙忙出去，走的时候脸色也很难看。”
    她猜就是找那些人算帐去了。
    许卿沉默了一下，倒是没想到周晋南会这么不冷静，换了个话题问秦苗苗：“经常有这样闹事的吗？”
    秦苗苗摇头：“倒是没有，基本都是暗地里搞些小动作，第一次这么团结起来过来搞事。”
    许卿嘆口气：“突然后悔让你干这个。”
    秦苗苗不在意：“我倒是觉得这个生意很好，这次这种情况，我以后会注意的。”
    程皓也得了信，匆匆赶了来，看许卿头上缠著纱布坐在病床上，顿时也来了火气：“臥槽，这些孙子这么囂张呢？是不是觉得我太好欺负了？许卿，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你这次白挨打。谁打的你，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许卿摆摆手：“行了啊，这里又不是港城，还流行黑帮，不过这次事情，你们也要引起注意，以后肯定还会发生的。”
    这次打群架，虽然秦苗苗他们这边人没吃亏，但架不住那些人背后使坏。
    程皓冷哼一声：“我看他们敢？你们放心，给我三天时间，我就能摆平这些事情。”
    许卿还想劝程皓不要太衝动，这里搞打打杀杀肯定不行的。
    没等她开口，病房门推开，周晋南一脸严肃地进来……
    ”

 第866章 护你一辈子

    许卿看见周晋南，还愣了一下，这个男人身上明显还有未消散的戾气。
    程皓见周晋南进来，打了个招呼，不影响夫妻俩聊天，匆匆离开。
    叶楠和秦苗苗也轻轻走了出去，顺手拉走了大宝和小宝，把病房留给许卿和周晋南。
    许卿笑著冲周晋南招招手，又拍了拍床边，示意让他坐下。
    周晋南过去坐下，被许卿一下拉住他的手：“疼不疼？你说你怎么这么衝动呢？那些人肯定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周晋南滚了滚喉结，看著许卿头上缠著的纱布，心疼又愤怒，依旧无法理智地去思考问题：“他们不该伤害了你。”
    许卿扑哧笑起来，莫名看见一个中二又霸道的总裁人设：“没事，以后我肯定会小心的，这次是个意外，不过我还以为我们过了这么久，感情已经消磨成了亲情呢，再也不会有那种毛头小伙的衝动。”
    周晋南盯著许卿：“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允许有人欺负你。上一辈子我没有守护好你，这一辈子我肯定要好好守著你。”
    让许卿莫名眼热，有种想哭的衝动，嗔怪地看著周晋南：“你为什么要趁著我脑袋晕的时候，说这么煽情的话，我都想哭了。”
    ……
    小宝不捨得离开，趴在门缝偷偷朝里面看著，看见妈妈好像哭了，就觉得肯定是爸爸欺负了妈妈，想都不想就要推门衝进去，保护妈妈。
    被叶楠手疾眼快地抓住衣领捂著嘴拽著出去。
    一直出了住院处，叶楠才鬆开手，哭笑不得地看著小宝：“爸爸和妈妈在说话，你进去干什么？”
    小宝不乐意：“爸爸肯定欺负妈妈了，我看妈妈都要哭了，我要进去保护妈妈。”
    然后又很懊恼地抓了抓耳朵：“我要是会武功就好了，把那些坏人全打死，我还要会轻功，会扔暗器。”
    最近很多武侠电视剧，剧中人物飞来飞去，扔暗器飞鏢也是百发百中，就让小宝深信不疑，世界上真有这么厉害的功夫。
    叶楠点了点他的小脑袋：“你有这个心就好了，但是你们还小，不能衝上去保护任何人，反而会让自己受伤，你们要是受伤了，爸爸妈妈和外公外婆爷爷奶奶们最伤心。”
    大宝再一次愧疚地低下头。
    叶楠怕大宝多想，揉了揉他的脑袋：“不过我们大宝很棒，以后要记得，你身上不是有其他东西可以对付坏人？你的毒蜘蛛，还有姥姥给你的毒药粉，痒痒粉，都可以对付坏人。我们的拳头不够硬，就要去想別的办法。但一定不能让自己受伤。”
    她可不讲武德，反正就是谁也不能欺负她的孩子外孙们。
    小宝一听，也赶紧跟叶楠伸手：“我也要，姥姥也给我。”
    ……
    许卿在医院住了一晚上就回去，也没有大问题，而且要调理，叶楠更拿手。
    出院回家，瞬间变成了家里重点保护对象。
    除了上厕所，周晋南都不许她下床，要让她静躺著休息。
    叶楠燉的乌鸡汤里，更是加了很多名贵的中药，味道却不怎么好，让许卿捏著鼻子也必须喝了。
    这样以后才不会落下病根。
    补了一个星期，许卿明显圆了一圈。去上班时，秦霏看了都惊讶：“我前两天见你，还没这样，怎么感觉突然胖了不少啊/？”
    许卿无奈：“不用感觉，是真的胖了不少，这么吃下去，一个月后我能成个大胖子。”
    秦霏笑了：“这个大概就是幸福的负担，不过胖点也挺好看呢。”
    许卿可不信这个，拽了拽身上的衣服：“看看我现在身上的衣服，都有些勒了，我要赶紧工作，让自己累起来，瘦下去。”
    说到工作，秦霏拿出一封邀请函：“市里有个医药界的会议，邀请你去参加，不过地点在魔都。”
    许卿没想到竟然还能收到邀请函：“有点儿突然啊，咱们还没做出什么贡献呢。”
    而且这种医药会议，去的多是专家医生，药监局和国营药厂的，请她一个刚起步的私人药厂法人，还是有些难以置信。
    秦霏却觉得是好事：“肯定是我们的药在临床中效果不错，性价比又高，所以肯定市里肯定也想大力扶持，让我们的產品走出去。”
    药厂效益好了，也能给京市经济带来发展。
    许卿乐起来：“就是有些不敢相信，这可是大好事，我们的药品要是走向全国，那咱们厂子產能就小了，要计划扩建的事情。”
    秦霏觉得这个先不著急：“等到时候实在忙不过来再说，现在贷款还有多少，我们要把贷款先还了。”
    许卿摇头：“借鸡生蛋是最快的，只要时机对，我们就抓住，至於贷款，不著急。”
    秦霏就觉得许卿是个冒险家，胆子真正比天还大。
    两人聊完，秦霏又说了最近厂子里的事情，一直到傍晚才下班回去。
    许卿回家后叶楠和周晋南说了要去魔都开会的事情。
    周晋南一听要去十天，有些意外：“开会要这么久？”
    许卿点头：“三天的会议，还有两天的参观时间和三天討论时间。加上路上一共十天。”
    小宝哇了一声：“妈妈要出远门吗？我也想去。”
    许卿摇头：“那可不行，妈妈是去工作不是去玩。”
    小宝嘆口气：“我都感觉我很久很久没出过门了，都不记得坐火车什么感觉了。”
    许卿不搭理小戏精，跟周晋南说著：“我这边还是联繫不到庞振华，要是我去开会时，他来信了，你记得告诉我啊。”

 第867章 竟然在这里

    周晋南点头同意，毕竟朋友一场，如果庞振华真有什么难言之隱，他们都希望他能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才好。
    小宝就很不开心，不能跟妈妈一起出门，还要分开那么长时间。
    许卿无奈，揉了揉儿子的脑袋：“我们小宝好好在家听话，等再放假了，我带你和哥哥一起去魔都去玩，好不好？坐大轮船。”
    小宝不信：“妈妈，你去年也说带我和哥哥去坐轮船，一直都没有去哦。”
    许卿笑著用额头碰了碰小宝的脑门：“妈妈那是太忙了，所以才食言，这次肯定不会，你让爸爸监督我。爸爸说话是不是从来都算数？”
    这一点她確实没有周晋南做得好，周晋南只要答应了孩子，无论什么条件下都会去兑现承诺。
    如果不能確定的，也会提前跟孩子们商量好，这件事可能会有变化，还会说了如果发生变化后，怎么去弥补。
    所以小宝就觉得爸爸说话算话。
    许卿去年確实想过暑假带孩子们出门见见世面，只是到跟前厂子有事情走不开，就隨便跟小宝解释了一句，以后有时间可以再去。
    就被小傢伙记恨到现在。
    小宝听了妈妈的话，觉得还算靠谱，扭头看著周晋南：“爸爸，你看妈妈又答应了，要是妈妈做不到怎么办？”
    周晋南笑了：“如果妈妈太忙，咱们就改成去公园划船行不行？”
    小宝很想说不行，可是害怕说了不行，最后连去公园划船都没了，而且妈妈这次肯定不会带他。
    他不能任性到最后，什么都没有。
    许卿见小宝勉强的答应，忍不住乐起来。
    ……
    很快，许卿跟著药监局的领导一起去魔都，厂子就有秦霏看著。
    一路上，从跟领导的谈话中也能听出来，和许卿他们猜的一样，这次叫她参加这个会议，也是想让京市的药品走出去。
    面向全国。
    毕竟许卿他们厂子里生產出来的药品，在质量上过硬，临床疗效上超过了很多同类药品。
    主要是这会儿药品种类还是很单一，很多药药力十足，但同样副作用也很大，每年因为药物出的医疗事故也很多。
    而许卿他们研发的药属於中成药，副作用很小，就算有却也不足以致命。
    还打破了人们觉得中药药效慢，不治病的观点。
    黄主任一路夸讚著：“没想到许同志年纪轻轻，竟然就这么厉害，研发出来的药品口碑不错，我家人现在感冒都吃你们厂子的药。”
    许卿谦虚地点头：“那是我们的荣幸，不过也让我们感觉责任重大，以后肯定会保质保量地完成生產，再研发出更多更好的药品来，造福病人。”
    黄主任笑著说，他还是非常欣赏许卿这样敢做敢干的年轻人，火车上閒著没事，就多聊了几句。
    “你们未来有什么规划没有？”
    许卿点头：“是有想法的，现在正在研发一些適合儿童吃的药，毕竟孩子的肠胃都很娇弱，肾功能也在成长。成人的药，毕竟剂量大，对孩子多少有些伤害。”
    黄主任听了连连点头，就连同行的两个人也很赞同。
    “你这个想法不算很新颖，因为开会时已经有人提出这个问题，但落实的很少，你们能先行一步，那以后在市场上就能先一步站稳脚跟，不得不说成功的商人，往往是占了先机。”
    许卿笑了：“虽然我是一名商人，挣钱却不是我最主要的目的，而是把最有效的药送到病人手里，减轻病人痛苦，才是我们最终的目標。”
    这话说得虽然有些过分官方，却因为许卿说得真挚，让黄主任三人也很有感触。
    到了魔都后，黄主任就觉得许卿这人前途无量，所以一直对她也很照顾。
    开完会后，还有一项是去医院研究所参观。
    许卿他们所去的研究所，主要是研究癌症方向，很多癌症在国內还是不可逆的棘手问题。
    很多药品也很不成熟，所以还有主动试药的病人。
    许卿原本是没资格参加的，毕竟她一个药商，做的是生意，在別人眼里只是重利的商人。
    只是黄主任惜才，申请带著许卿一起去看看，看看研究所的研究方向，看看对许卿他们药厂有没有帮助。
    许卿是不打算碰这一类药品的，主要研发过程太漫长，没有財政拨款，他们肯定做不到也投资不起。
    就当陪著黄主任去看看。
    看了实验室，窗明几净，宽敞明亮，竟然还有一点点现代化感。
    让许卿看了羡慕，国家投资的实验室果然比他们的实验室看上去高大上太多。
    最后是参观临床治疗，里面也多是一些自愿签署了协议，进来看病的各种癌症病人。
    研究所的人跟许卿他们介绍著：“虽然还处於实验阶段，但现在用在临床的药品，已经经过了两年的改进完善，对人体伤害不大，只是可能会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许卿自然明白，要不他们也不敢往病人身上注射。
    而且比起死亡，很多人也愿意来当这个药人。
    在许卿愣神之际，却在一个病房里看见了一个非常熟悉的身影。
    竟然是已经失去联繫的庞振华。

 第868章 回去，我们救你

    许卿万万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庞振华！
    却因为身边都是领导和专家，还有研究所的人，不能冒然过去，只是皱著眉头盯著庞振华所在的病房。
    而庞振华並没有发现她，坐在病床上，扭头看著窗外愣神，整个人瘦了一大圈。
    许卿跟著参观团继续朝前走，听著工作人员的介绍，知道庞振华所住的那个病房，都是肝癌患者。
    “这几位肝癌患者，都是肝癌晚期，根据最近一段时间的治疗，病情已经基本控制，但是因为病情的不可逆，所以依旧没有好的治疗方法。”
    许卿深呼一口气，没想到庞振华竟然是肝癌晚期。
    肝癌晚期，基本就等於下了死亡通知书，是不可逆也没办法治疗的。
    心里闷闷的，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等散会后，许卿去找了工作人员，请求去看看庞振华。
    研究所的人也没想到，许卿竟然还认识这里的病人，见到是可以见，见之前给许卿详细地介绍了庞振华的病情：“他是別人介绍过来的，因为我们很多药还在实验阶段，所以他主动要求愿意留下，也是签了协议的。他的病情在恶化，我们也已经无能为力。”
    许卿深吸一口气，点点头：“我知道了，我去看看他，会注意说话方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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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人现在的心態很重要，而且庞振华过来时，说是没有亲人朋友，一直也很积极配合，只是可惜……”
    研究员说著深嘆一口气。
    经过允许，许卿又去了病房，庞振华在看见许卿时，震惊地瞪圆了眼睛，紧紧盯著她，慢慢红了眼圈。
    许卿倒是冷静了很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说？”
    庞振华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红著眼看著许卿，还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以为他会孤零零地死在这里，虽然医生护士每天都在说著鼓励的话，他却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
    想想有什么遗憾？就是不该把辛辛苦苦存的钱投到股市。
    让他不能多给孙甜和孩子多留点钱。
    许卿看著庞振华，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话：“要不要下去走走？”
    病房里还有其他病人，许卿不想影响到別人。
    庞振华点点头，缓缓下床，穿上鞋子。
    许卿去门口推了个轮椅过来，让庞振华坐上，推著他下楼。
    魔都的八月，闷热潮湿，空气里都带著一股黏糊。
    许卿推著庞振华在后面的园转了一圈，谁都没有先开口。
    最后，还是庞振华打破了寧静：“我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许卿一直克制著，却还是忍不住埋怨：“你明知道我和我妈是干什么的，为什么生病了不说？还要闹著跟孙甜离婚。你觉得这样是对她好？”
    庞振华苦笑一下：“其实那时候我只是隱隱觉得身体不对劲，加上股票被套住，就想著不能连累了孙甜。后来去医院检查，情况不好，所以我才想著离婚。”
    他不想让孙甜看著他最后生病的模样。
    寧愿孙甜恨他薄情寡义也不想孙甜活在痛苦中。
    许卿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最恨就是这种，自以为是的为別人好。
    推著庞振华去长椅边上坐下，扭头看著庞振华，脸色青黄，眼白都泛著黄：“你去京市时，为什么我和我妈都没看出来你有病？”
    这也是许卿想不通的地方，如果那时候庞振华已经有症状为了，她和叶楠都能看出来的。
    毕竟肝癌的症状，在脸上表现的还是非常明显。
    庞振华愣了一会儿神：“因为我见你们的时候，都是吃了药的，如果你们不给我號脉，肯定看不出异常。”
    许卿皱眉：“什么药？”
    庞振华又苦笑一下：“一种特效药，说是对我的病很有效果，我开始吃的时候確实有效果，吃完后整个人状態都轻鬆不少。”
    说完看著许卿：“许卿，你不要多想，不是我不相信你和叶姨，而是不想一直麻烦你们了，而且这个病，医生都说了神仙难救。我怕让你们为难。”
    许卿都不知道该怎么骂庞振华：“你敢吃外面卖的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相信什么特效药，而不相信我们？你在有困难的时候，把亲人爱人朋友都推开，並不是对我们的保护，反而会让我们更伤心。”
    庞振华低头不说话。
    许卿嘆口气：“振华哥，你比我大，这么多年，我们一起经歷了很多。遇见什么困难也都一起扛著过来，我还记得那时候有人说我坏话，你红著眼跟人拼命。那时候我就想你跟我亲哥一样。”
    “生意上，也经歷了很多，我以为我们都够了解对方，现在却发现，我们根本不了解对方。”
    “你生病了，我以为你会先找我们，咱们一起去想办法，就算治不好，我们也会一起努力，让谁的人生都不留下遗憾。”
    “可你却用了最差劲儿的一招，伤害了孙甜和乐乐，你想过以后乐乐长大，对爸爸是什么样的印象？”
    庞振华忍不住掉下眼泪，被病痛折磨的不能入睡时，就拼命想著孙甜和女儿的模样，庆幸她们不在跟前，不会看见他狼狈的模样。
    也想过和许卿一起创业时的艰难，以后能不再拖累她也挺好。
    许卿也红了眼圈：“有那么多条路要走，你却偏偏选了最差的一条路。”
    还有那个特效药，让许卿心里很怀疑，是不是这个药加快了庞振华病情的恶化？
    “你跟我回京市一趟，我们想想办法，行不行？”

 第869章 带不走的人

    许卿是怀疑这个特效药的，虽然没见过，不知道为什么，却总生出一种不好的感觉。
    庞振华摇摇头：“这边医生已经说没救了，我现在肝臟损伤面积很大，癌细胞扩散也很快，可能会隨时离开。”
    说著苦笑一下：“能在离开前再见到你，我已经很满足了。你刚才说得对，我对不起孙甜和乐乐，不配当丈夫和父亲。我这辈子是还不上了，如果有下辈子，我一定还。”
    不由红了眼圈，是对孙甜的愧疚，还有对妻女的想念。
    许卿安静地看著庞振华哭，这时候任何安慰的话都没用，只能让他把內心的痛苦和绝望发泄出来。
    等庞振华情绪稳定了，才问了一句：“振华哥，你跟我说实话，离婚是你想出来的，还是有人帮你出主意？”
    庞振华愣了一下，语气有些消沉：“这个时候，这些已经不重要了。”
    许卿摇头：“很重要，我有些怀疑，但是我现在不能肯定，你跟我一起去京市，你放心我不会把你生病的事情告诉孙甜。”
    庞振华觉得这就是许卿想带他去京市看病的藉口，內心是不愿意再给许卿添麻烦的。
    “这么多年，我一直都特別感激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去纸箱厂当个临时工，一个月挣三十八块钱，也许会在攒一些钱后，去开个小吃店。”
    “可是因为你，我挣到了从小到大没见过的钱，娶了人人都羡慕的城里姑娘，过上了城里人的生活。再也不会被人看不起，也不会去羡我羡慕商品粮户口。”
    ：“所以，许卿，我欠你实在太多太多了，这次就不能再麻烦你了。我对我的身体很了解，我去京市，只会给你们大添麻烦。”
    “我也相信你和叶姨肯定会尽心尽力地想办法给我治病，但这些都是浪费时间，回头还会让你们难受。”
    许卿知道劝不动庞振华：“我给你號號脉总行吧？”
    庞振华没有拒绝，把手递给许卿，让她给自己號脉。
    许卿手指搭在庞振华手腕上，好一会儿后，才皱著眉头鬆手。
    药铺里也接诊过肝癌晚期的患者，因为在医院已经等不来希望，又受不了病痛的折磨，就会去中药铺抓一些中药，想著能缓解一些痛苦。
    叶楠给下的药都很重，能缓解痛苦的同时，也能让患者多活一段时间。
    至於彻底治好，她们还做不到。
    毕竟只是医生，而不是神仙，就算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
    可是庞振华的脉搏跟许卿接触过的患者都不一样，涩滯缓慢。
    庞振华见许卿眉头紧皱，知道他的病情肯定是不乐观的，故作轻鬆地说著：“没事，我的病我清楚得很，你也不用难过的。”
    许卿摇摇头：“不是，你的病和我遇见的症状不太一样，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回京市。”
    庞振华再一次拒绝了许卿，他不能因为许卿他们善良，就能去打扰他们。
    许卿没办法，只能先送他回病房，其他事情以后再想办法。
    从庞振华病房下来，在小园遇见了黄主任，像是专程在等她一样。
    黄主任看见许卿，態度还是很和蔼：“小许，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见故人，哪个是你朋友？”
    许卿点点头：“算是从小就认识，以前和我奶奶一个村的，关係还不错。”
    黄主任沉默了一会儿：“这样啊，不过小许，你不会想用中医治疗肝癌吧？我觉得这个还是有些冒险。还有，你朋友已经在这个研究院治疗了很长一段时间，如果你把人带走，会有很多麻烦。”
    许卿愣了一下，她倒是没想过这个原因。
    黄主任知道许卿是聪明人，肯定一点就能明白，语重心长道：“中西医，各有利弊，想要融合，还需要很长时间。”
    许卿知道人她是带不走了，如果带走，那不是打研究院的脸？
    她一个民营小企业，怎么可能爭得过？
    带著各种遗憾和无力，跟著黄主任一行人回京市，走时都没有勇气去跟庞振华打招呼。
    回去的火车上，黄主任向许卿了一个很犀利的问题：“你是不是觉得中医比西医厉害很多？”
    许卿没吱声，主要是学了中医后，情感上就更偏向中医一些，却也知道很多动手术的大病，还必须西医来治。
    黄主任笑著说：“其实我也更偏向中医，毕竟是我们老祖宗留下的东西，我们要去传承和发扬，但是西医，我们也不能忽略它的优势，如果两者能结合起来，我想才能更好的服务患者。”
    道理都懂，只是做起来太难。
    许卿赞同的点头，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谨言慎行她还是懂的。
    而且心里还惦记著庞振华的病，总觉得哪里透著古怪，脑子里总有一闪而过的思路，却又让她抓不住。
    到了京市，许卿下火车后，连家都顾不上回，直奔药铺。
    叶楠看见风尘僕僕回来的许卿，还挺惊讶：“还说你要明天到家呢，怎么不先回家，看看坐火车坐的，连点精神都没有。先回去休息休息。”
    许卿也顾不上那么多，坐下喝了两口水，跟叶楠说了在魔都看见庞振华的事情。
    还有他的病情，和自己的怀疑。
    叶楠听后都觉得不可思议：“你是说振华得了癌症？现在就在魔都治疗？还是肝癌？”
    许卿点点头：“而且我总觉得这个病有些古怪，可是专家会诊过的，不可能是误诊。”
    这一点儿，她还是非常相信魔都那些专家。
    叶楠皱著眉头：“那就有些蹊蹺了，我要见到人才能知道。”

 第870章 不能吃的痛苦

    叶楠最擅长的是解毒，各种刁钻的毒和蛊，她都能解，但是各种癌症，她並不能让病人起死回生，却可以保证让他们在最后的时间里，能多活一段时间，也能减轻他们的痛苦。
    所以听说庞振华是肝癌，也是皱起了眉头。
    不要说现在，就是再过二十年，肝癌晚期的死亡率也是非常高，基本从发现到死亡，很短的一个时间，让人们有些措手不及。
    大宝在一旁听著，又很乖地去给许卿添了一些凉茶。
    许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有些感嘆：“我也没想到会在那样的场合下相遇，不过，我就是很奇怪，如果他发现的早，那应该积极治疗，如果发现就是晚期，那他和孙甜闹离婚的时候，身体已经很差了，可是那时候，我们从表现根本就没看出一点儿异样。”
    “他说是吃了特效药，我问这个特效药，他又不肯说。”
    隱隱中，总觉得这件事处处透著古怪。
    叶楠也是看不透：“如果还有机会，我见到他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如果没有机会，我们也不用自责，毕竟我们不是神医，救不了所有人的性命。”
    许卿点点头：“妈，我知道的，我就是难受孙甜还蒙在鼓里，以后知道真相，岂不是很后悔。”
    叶楠嘆口气：“都是造化。”
    然后突然看著閆伯川：“你现在知道了吧？你们觉得对我们的好，並不一定是真的好，你消失那么多年，你就没想过我们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吗？生病可以一起抗，你们就是太自信，觉得做出的决定就是为了我们好。”
    想著就忍不住冷笑两声。
    閆伯川不敢吱声，也不敢说任何意见，要不就又会引起叶楠心中那团怨气。
    许卿见父母相处的模样，忍不住笑著去摸了摸大宝的脑袋：“我们大宝这几天是不是也很忙？”
    说到大宝，叶楠也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她：“我们大宝收到高中的录取通知书了，还是校长亲自送过来的呢。”
    说著语气里都是掩不住的骄傲。
    现在出门，谁都知道她家有个小天才，还有人专门跑到药铺来看大宝，想看看这么小一点就上高中，还是市里最牛的高中，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大宝要去上的高中，在王府后面，是非常有名的高干学校，很多高干子弟都从这个学校毕业，以后很多都会走上仕途。
    而且在这个学校毕业的，也是很多人够不到的京圈，个个身份矜贵。
    许卿惊讶：“这么快？我们大宝这么快就要成为一名高中生了？”
    心里担心，大宝过了年才十岁，是不是有点儿太小了？
    毕竟高中的孩子最小也十六七岁，大宝过去就是个小孩子，个头小，年龄小，会不会被那些喜欢拉圈子的孩子们孤立？
    大宝像是看出了妈妈的担心，很自信地开口：“妈妈，我不害怕的，我喜欢上学，我每天认真读书就好了，爷爷前两天还带我去看了校园，我喜欢那个学校。”
    许卿摸摸大宝的脑袋：“我们大宝最棒了，不要在学习上也不要太辛苦。”
    大宝摇头，他没觉得辛苦，书本上很多知识，他看一遍就能会，那些很难的数学题物理化学题，他也是觉得非常简单，通常看两眼就能知道答案。
    要问他有什么方法，他也说不出来，但就凭著一种直觉，能做出来。
    正说话时，小宝骑著一根木棍嘴里喊著冲啊，驾儿地跑了进来。
    还沉浸在非常幼稚和无聊的游戏中。
    程家栋也没好到哪儿去，也骑著一根棍子进来，嘴里还喊著：“你快衝过封锁线，我在后面掩护。”
    许卿扶额，如果不是大宝衬托，可能这两个孩子玩的游戏才是符合他们年纪的。
    可是因为大宝的衬托，现在的两个孩子格外的幼稚。
    小宝衝进来才看见许卿在，哇了一声，惊讶地扔掉木棍，衝著妈妈过去：“妈妈，妈妈，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回来怎么没有回家啊？”
    许卿笑著伸手迎接衝过来的儿子，营养太好，小宝个头一直比同龄孩子高，依旧是胖乎乎的，小脸蛋圆鼓鼓的。
    猛地衝过来，让许卿差点儿没接住，身体还朝后仰了下：“哎呦，你是不是又胖了，姥姥是不是这些天又天天给你吃肉了。”
    小宝摇头连连否认：“没有没有，我最近还瘦了呢，宋奶奶都说我瘦了，爷爷也说我瘦了。”
    许卿相信有鬼，周承文和宋玉环不管什么时候看见两个孩子，都觉得两个孩子瘦了，肯定是没吃好。
    只要小宝和大宝一过去，就各种好吃的伺候。
    叶楠也是，生怕孩子饿著，也是偷偷给各种好吃的，加上两个孩子从小泡过药浴，体质也比其他孩子好很多。
    只是大宝一直就是清瘦型，不像小宝，从小胖到现在。
    以后可能还会继续胖下去！
    想想长大后的小宝，又高又壮，许卿都不敢想，捏著小宝的脸蛋：“从明天开始，你要控制饭量，要不太胖也当不了兵。”
    小宝有些奇怪的瞪圆眼睛：“为什么？”
    许卿呵呵：“要是当兵的都胖乎乎的，你觉得还能跑得动？等敌人来了，能追上吗？不过可以考虑当炊事兵。”
    小宝立马不乐意：“我才不要当炊事兵，我要当狙击手，要当特种兵，我要打死坏人。”
    许卿又捏了捏他胖乎乎的胳膊：“你自己看看，这样能当特种兵？”
    小宝眨了眨眼睛，好像是不能，跑著去拉著程家栋出去，两个人在门口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
    周晋南见到许卿回来也挺意外，只是碍於叶楠和孩子们都在，只能问了问出去几天还顺利吗？
    晚饭在外面饭店吃的，许卿不想影响一家人吃饭的氛围，也没提庞振华的事情。
    而是聊著大宝上高中，还有在魔都见到的一些好玩的事情。
    无意间就看见小宝捏著筷子，看著面前的饭菜迟迟不动手，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宋玉环还以为是小宝够不到菜，把红烧肉往他面前挪了挪：“小宝吃啊，你最喜欢的红烧肉。”
    小宝刚想动筷子，突然想到下午下的决心，立马摇头：“我不太饿，就喝点水行了。”

 第871章 新的项目

    小宝纠结后使劲咽著口水，几次拿筷子想吃肉，最后都忍住了，就吃了一点点菜和小半碗米饭。
    然后就抱著水杯不停地喝水。
    许卿都哭笑不得，也没搭理小宝，就是想看看他能坚持多久。
    宋玉环心疼孩子，跟许卿说著：“你是不是让小宝减肥呢？他又不胖不用减肥，再说小孩子小时候胖，等十五六岁开始长个子抽条的时候，一下就瘦了，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吃不饱饭。”
    许卿看著小宝盯著肉喝水，劝了一句：“小宝要是没吃饱，可以吃口肉，没事的。”
    小宝立马摇头，然后很认真地看著宋玉环：“奶奶，是我自己不吃的，我不饿不吃了。”
    许卿笑著：“看，不是我不让他吃，是他自己决定不吃的，我们应该支持。”
    心里却觉得，就小宝爱吃的性格，肯定坚持不了两天，说不定连明天都坚持不了。
    晚饭后，许卿牵著小宝和大宝回家，程家栋牵著小宝的手，一路上和小宝说个不停。
    许卿安静地听了下，基本都是关於当兵去的话题。
    两个小孩子也不懂怎么去当兵，却篤定能分到一起，程家栋还跟小宝约定，两人到时候要住在一起，有任务一起去执行。
    小宝很自信地点头：“肯定会在一起的，不过到时候你要听我的哦，我觉得我的指挥能力比你好。”
    程家栋觉得不是这样算的：“我年龄比你大，你应该听我的呢。”
    小宝不乐意：“可是你没有我动脑筋快，每次捉迷藏你都会被我找见，我藏起来你就找不见。”
    许卿就听著两个孩子一路爭著回去，不过想想他们单纯而又美好的理想，也挺好的。
    一直到家，也没爭出个输贏。
    周晋南喊著他们去洗澡休息，让许卿也赶紧洗漱去休息，能看出她眼底青痕严重，而且一晚上都有些心不在焉。
    等看著三个孩子睡下，周晋南才回屋，许卿也已经洗完澡，坐在床边擦著头髮。
    他迈步过去，很主动地接过许卿手里的毛巾，轻轻帮她擦著头髮，边问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吗？在那边开会不顺利？”
    许卿就知道肯定瞒不住周晋南，把遇见庞振华的事情说了一遍：“看见他现在这样，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怎么也没想到，庞振华的命运和上辈子发生了改变，却依旧逃不过死。
    周晋南也很诧异，没想到庞振华竟然得了绝症：“治不好了吗？”
    许卿摇头：“我看了他的检查报告，也不符合换肝条件。”
    如果病情真是这样，就只有是死路一条。
    想著又忍不住嘆口气。
    周晋南摸了摸她的发顶：“你不要想太多，这些事情是我们人为改变不了的，其他我们都可以帮他，这件事上我们可能真就是无能为力。”
    毕竟许卿和叶楠只是医生不是神仙。
    许卿揉了揉脸颊，不想让坏情绪影响回家后的心情，伸手抱著周晋南，脸贴著他的身体：“这些天我在外面也特別想家里。”
    从来了京市后，两人几乎没分开过，更没有和孩子们分开过。
    所以这一趟出门，许卿非常想家，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更恋家了。
    ……
    第二天许卿去厂子时，秦霏也刚到，看见许卿也有些惊讶：“不是今天才回来吗？”
    许卿笑著：“昨天就回来了，原本还想著一起吃个饭呢，看时间太晚，就没跟你们说。”
    秦霏倒是不在意这个，笑问著：“怎么样？出去一趟有什么收穫？我们厂子是不是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
    许卿靠在椅子上嘆了口气：“收穫確实挺大，不过也有个想法。”
    又把庞振华的事情说了一遍，引得秦霏也是一阵唏嘘。
    都是认识的人，而且还那么年轻，就得了这种绝症，让人想不到也有些接受不了。
    许卿沉默了一会儿：“所以我想，咱们实验室能不能再增加一个项目，就是关於癌症方面的药品研究。”
    秦霏也能懂许卿的想法，只是说得容易，操作起来很难：“这个没有国家专项拨款，我们根本做不起这个实验。而且耗时会很长。”
    而且到最后也不一定能成功。
    所以现在很多药品还有国外进口，省去了实验过程，价格虽贵却能保证效果。
    许卿靠在椅子上沉默了好一会儿，她也清楚，药厂现在的效益和规格，不够支撑起高精尖的实验团队，和庞大的实验开销。
    嘆了口气：“现在我们做不到，將来一定可以，我们可以想想。”
    秦霏也不反对，她在工作上对许卿的建议和意见，从来都是百分之百的支持，感觉她比自己的懂得多，而自己更適合在实验室里做实验。
    “嗯，等以后条件允许的时候，再著手这一块的研究和开发。”
    许卿揉了揉鬢角：“我们先不提这个，最近这些天没什么事情吧。”
    秦霏摇头：“没有，订单也很稳定，而且也收到好几家医院的用药反馈，效果確实很好。”
    许卿就感谢现在这个时间，医院用药不是靠医药代表推销。
    接下来几天有点儿忙，许卿依旧没忘了庞振华的事情，离开魔都时，还要了医院的电话。
    等閒下来时，给研究所打了个电话，却没想到庞振华已经出院！
    而且还是他自己主动要求出院。
    这让许卿有些不可思议，这人是想干嘛？

 第872章 为了梦想，什么都可以忍

    许卿是真没想到庞振华竟然会从医院离开了，这让她多少还是有点儿怨言，明明身体不好，为什么就不肯乖乖地在医院待著，还要到处跑？
    既然去看病，那肯定是想把病看好，这样出院，能看好病吗？
    许卿就忍不住跟叶楠抱怨：“那天看见他的时候，他各种难受各种想孩子想家的，怎么就不能好好配合治疗？虽然现在医疗条件有限，但总也是有希望的。”
    叶楠也猜不透庞振华的想法：“算了，这就是他的命，有时候命运不是不能改变，而是自己会把好好的事情变得糟糕，就在他做决定的那一个瞬间，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样，根本不知道在做什么。”
    许卿也没办法：“我怎么也没想到，他最后会做这样的决定，我都不知道是失望还是什么了。”
    叶楠倒是看得开：“你已经尽力了，就不用管了，你最近药厂那边不忙？”
    说到工作，许卿话题更多：“忙，肯定忙啊，而且我还想著要把附近的地也买下来，扩建药厂，还有冷藏车间。”
    叶楠不懂，却很支持许卿：“那就去做，实在不行，我和你爸说了，把咱们这个院子卖掉，咱们可以住个小点儿地方，那天有人出十万块买咱们这个院子呢。”
    许卿立马摇头：“那可不行，別说十万块，就是一百万也不能卖，你又不是不知道，將来这块地方有多值钱，不说过亿，几千万轻鬆能卖出去。”
    三环里又靠著东边，这个位置回头就是有钱都不一定能买上。
    根据许卿的记忆，这一带將来不会拆迁，都是被保护下来的四合院，有市无价。
    是宝贝！
    叶楠觉得没什么：“这不是你创业更重要，我和你爸都说了，等你挣钱，在大不了再给我们买个好房子。一辈子住在哪儿不是住著？”
    许卿自然不乐意：“没事，我们大不了先计划著，明年等资金到位了再做，不著急。我小婶也说了，希望我们的生意稳扎稳打，不要太激进。”
    在有些事情上，许卿就属於激进冒险派，可能是因为上一世的生意比较成功，所以就没那么多的顾忌。
    不过有稳重的秦霏在后面把控著，让她也变得稳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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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卿找不到庞振华，就又忙著厂子里的事情。
    转眼快开学，之前也一直答应小宝，和爸爸一起带他们去玩。
    找了个星期天，和周晋南一起带著大宝和小宝，还有程家栋一起去爬山。
    八月底的天，秋老虎还是非常的厉害。
    暴晒的太阳，让许卿到山脚下就开始后悔。
    最后跟大宝一起慢悠悠地走在后面，看著周晋南带著小宝和程家栋一口气爬上山，一会儿工夫就没见了人影。
    许卿嘆口气：“大宝，你是不是也不喜欢爬山？早知道就应该让你爸带著小宝和家栋来爬山，我们去看电影喝汽水。”
    大宝確实不喜欢爬山，不过跟著妈妈在一起，在哪里都可以：“我可以的，妈妈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许卿乐了，看著大宝还是跟小时候一样，最依赖她也最黏著她，忍不住开玩笑：“以后，大宝长大了找女朋友了，要记得经常回来看妈妈。”
    至於有了女朋友是不是就不喜欢妈妈，这样的脑残问题，她是不会问的。
    毕竟大宝心思成熟，以后总会有自己的生活，她总不能现在有意无意地说这么一个问题，让大宝受到困扰。
    大宝很利索地摇头：“不找女朋友，一直陪著妈妈。”
    许卿笑起来：“那可不行，妈妈有爸爸陪著，大宝长大也要找个能一直陪著你到老的人，等有一天爸爸和妈妈不在这个世界上了，你也不会孤单啊。”
    大宝有些偏执：“不会的，妈妈会长命百岁，会和爸爸一直活著，等我上大学就研究很厉害的药品，將来能长生不老。”
    许卿难得在大宝身上看见幼稚的一面，笑弯了眼睛：“好，那爸爸妈妈就等著大宝的药。”
    大宝知道妈妈肯定不信他说的，但他一定努力做到。
    母子俩边说著边慢悠悠地往山上走，半山腰就碰见周晋南带著两个孩子跑下来。
    小宝有些嫌弃地看著妈妈和哥哥：“妈妈哥哥，你们好慢呀，我们都在山顶等半天了。”
    许卿嫌弃地看了眼满头大汗的儿子：“我们是出来爬山游玩，又不是搞急行军，跑那么快干嘛？你不知道这样会错过很多美丽的风景？”
    小宝摸了摸脑袋上的汗水，有些不明白妈妈的意思，哪里有什么美丽的风景，不就是树。
    除了树还是树，哪里美丽了？
    许卿就知道这个马马虎虎的儿子，根本粗枝大叶不懂美丽！
    让他和程家栋慢点跑，要不一会儿肚子饿了没东西吃。
    小宝想起了什么，这次和程家栋跑的慢了很多，又转身朝著山上跑。
    周晋南就陪在许卿和大宝身边，刚陪两个孩子已经上了一次山顶，也不怕两人会走丟。
    许卿看著小宝的背影，惊奇的发现：“你有没有发现小宝瘦了很多，不像之前一样圆滚滚的，连腰身都出来了。”
    周晋南每天晚上带孩子洗澡，自然知道小宝瘦了：“瘦了三公斤了，这样下去，到冬天体重就能变得標准了。”
    许卿都惊讶，没想到小宝竟然坚持了下来，而且还能瘦三公斤。
    毕竟小孩子身上的肉，少一公斤都非常的明显。
    回去的路上，许卿还问小宝：“小宝今天运动量够了，要不要吃点儿好吃的？”
    小宝听到好吃的，就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最后还是忍住了：“妈妈，我吃一个鸡腿就好了，也不是很馋。”
    为了他的梦想，什么都可以忍！

 第873章 找人

    小宝的回答，显然让许卿很意外：“没事，晚上早点吃，少吃点是可以的，要不营养不良也不行，明天开始让爸爸给你搭配著吃，肯定能健康的瘦下来。”
    她原本想著小宝坚持两天就会放弃，没想到竟然能坚持了十天，而且是非常不健康的晚上几乎不吃。
    所以还是要赶紧引导一下，別回头影响了孩子的身体健康。
    小宝眨了眨眼睛：“妈妈，爸爸每天晚上都让我吃的很好，有饭有菜还一点点肉，没有饿肚子，而且吃完饭，爸爸还会带我去跑步。”
    许卿愣了一下，她都没意识到，已经很久没跟家里人一起吃过晚饭了。
    最近每天晚上回来，两个孩子已经睡觉，只有周晋南坐在院子看著书等她。
    突然有些愧疚的看著周晋南：“对不起，我最近真的太忙了，都没有时间照顾你们，让你工作一天还要回来带孩子。”
    而且比她心思还要细腻的照顾著孩子们。
    周晋南皱了皱眉头：“那也是我的孩子啊，我做的都是应该的，倒是你，不管再忙也要照顾好自己。”
    许卿乐起来：“我们怎么突然还客气上了呢，不过我们小宝真的变化很大，果然儿子就是要爸爸带出来的好。”
    晚上，许卿难得在家，亲自下厨，给大家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
    小宝看著一桌子饭菜，使劲吞著口水，都是他喜欢吃的！
    周晋南见儿子小馋猫的样子，笑著给他夹了一块肉丸子：“没事，你今天可以多吃点，今天的运动量够了，吃了也不会长肉。”
    叶楠笑著：“对啊，我们小宝最近瘦了好多，今天吃一顿明天继续吃爸爸做的减肥餐。”
    许卿见一家人都知道，就她一个人不知道，心里愧疚更浓，在想著最近真的陪家里人的时间太少太少。
    可是却没有办法，等过几天，新药品要上评测时，她恐怕连著几天都不能回来。
    小宝最后还是没放纵自己多吃，每个菜都尝了尝后，就恋恋不捨的把碗里的肉倒给白狼。
    白狼最近每天都在吃叶楠给煮的肉粥，里面放了一些气味清淡的补药，让白狼身体慢慢恢復了不少。
    只是再也没有从前那么活泼，行动都是慢悠悠的，吃饱没事就臥在墙根下晒太阳。
    浑身散发的老態是越来越明显。
    一家人坐在院里，吹著凉凉的晚风，愜意的吃著饭。
    正在吃肉的白狼，突然闷哼一声，直起身体朝著大门口走去，边走边叫唤著。
    虽然行动缓慢，却没有忘了自己的职责。
    许卿惊讶：“这时候谁来啊？”
    程家栋嘴里还喊著米饭，含糊的说著：“是不是我爸，我爸说这两天出差回来，送我去上学的。”
    周晋南已经起身去大门口，不是程皓，而是孙甜。
    孙甜看见周晋南，眼圈一红，哽咽的喊了一声周大哥。
    许卿也跟著过来，见孙甜也是十分惊讶，再看现在的孙甜，脸上没有一点儿肉，整个人瘦的风一吹就能倒下。
    眼睛红肿著，看来是一路哭著过来。
    赶紧过去拉著孙甜的手：“这是怎么了？你一个人过来的？”
    孙甜看见许卿，眼泪再也控制不住：“许卿姐，我都知道了，他现在在哪儿啊。”
    许卿愣了一下，倒是也不意外孙甜会知道，感觉胖婶肯定会心疼儿子，把事情的真相告诉孙甜。
    这样能让孙甜不会动了改嫁的心思，就算庞振华不在了，孙甜也能带著女儿，逢年过节给他上坟烧纸。
    不得不说，人都是自私的，出了事情后，还是想著自己的利益。
    许卿扶著孙甜进院子，让她先坐下：“你先休息一下，咱们慢慢说。”
    叶楠也去打了水过来，让孙甜先洗把脸再说。
    孙甜草草洗了脸，儘量让自己情绪控制一点儿，却最终控制失败，她听到这个消息时，开始是恨庞振华的，恨他对自己的隱瞒。
    既然是夫妻，竟然还联合外面的人一起骗自己。
    后来，又变成心疼，想到庞振华现在还一个人在外面看病，生死不明，心里就揪著疼。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乐乐的爸爸，她以前爱过的男人。
    不能眼睁睁的看著他死，却不闻不问。
    最后跟家里人商量，让他们看著乐乐，她来找庞振华。
    她直接去了魔都，结果扑了个空，庞振华已经出院，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孙甜不甘心来一趟没看见人，想了想就来京市找许卿，知道许卿比她聪明，肯定会有办法的。
    许卿倒是意外，没想到孙甜已经去了魔都，还扑了空。
    难道是庞振华知道孙甜要去，所以坚持出院了？
    她已经猜不透庞振华的想法，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甚至有些生气，都这时候了，还让家人跟著操心。
    有本事就躲起来，这辈子都不要出现。
    不过这话却不能跟孙甜说，只能安慰著她：“我之前去魔都確实碰见了他，不过他的状態还算好，你先不要著急，我们也想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找到他。”
    能有什么办法？还是要周晋南和閆季川联繫他们在魔都的战友，看能不能想办法找找。
    如果庞振华已经离开魔都，那就没办法猜到他会去哪儿。
    孙甜擦著眼泪：“我真的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怕连累我们吗？可是我们都已经知道了啊。再说了，不说別人，为了乐乐，他也应该积极努力的去治疗。”
    越想越难受：“结婚这么多年，他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许卿嘆口气：“你先不要著急，事情可能会有峰迴路转的时候，我们先冷静下来，找到人再说。”
    心里却清楚，这个希望很渺茫。

 第874章 开盘

    庞振华既然想躲他们，肯定不会让他们轻易找到。
    许卿知道孙甜吃不下东西，去做了一碗水蛋，放了红过来：“找人的事情，咱们明天再说，你现在要吃点东西，然后好好休息一下。不能振华没找到，你先倒下了。不要忘了你还有乐乐。”
    孙甜实在没胃口，嗓子里全是泡，说一句话都像刀割一样的再疼。
    但许卿说的没错，她不能人没找到，她却出了事情，让乐乐最后连妈妈都没了。
    含泪逼著自己把一碗水蛋全吃了。
    许卿看看时间不早，让叶楠和閆伯川先去休息，也让周晋南带著孩子们一起休息，今天她和孙甜一起住。
    等孙甜洗了澡出来，许卿也收拾完了厨房，正在铺床。
    “床单我刚换的，被子也是新的，还没人用过呢。”
    自然不能让孙甜睡在周晋南用过的床单和被子，所以全换成了新的。
    孙甜有些不好意思：“许卿姐，又要麻烦你了。”
    许卿摇头：“你可不要这样说，你来京市不找我，去找谁？”
    孙甜躺下后也睡不著，许卿就陪著她聊天，还问了店里和厂子里的生意，来分散她的注意力。
    孙甜嘆口气：“厂子里的生意挺好，车主任怕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厂子的事情基本都是她在管著，我每个月抽几天时间去对帐就行，快餐店的生意这两年特別好，人们条件好了，出门也捨得吃东西了。”
    现在一个月都能挣以前一年的钱，客流量大而且人们捨得。
    许卿点头：“这样就很好，你要是管不过来，也可以找个合適的人来帮你管。”
    孙甜沉默了一会儿：“振华的妈妈找过我好几次，想著让他们家振亮过来帮我管理厂子，可是我不想。”
    庞振亮是庞振华的弟弟，这些年一直在读书，今年才高中毕业。
    许卿能猜到胖婶的意思，儿子找不见了，又不甘心把厂子和店铺全给了孙甜，再说孙甜生的又是个女儿，这最后都便宜了別人家。
    胖婶人虽然不错，但涉及到利益上，有几个人能没有私心。
    许卿问孙甜：“他们是怎么说的？”
    孙甜不傻：“她想让振亮管厂子，说是我一个女人，出去应酬也不方便，他们也不放心。我开始也同意的，毕竟我还要管店里，还要带著乐乐，確实忙不过来。我就想著不行就多给振亮钱。”
    “但后来，他妈妈的意思是，要把厂子转到他儿子名下，还说这样办事也方便。要不振亮出去没有说服力。”
    这明显就是想把厂子弄回去，孙甜自然不同意。
    后来，胖婶见厂子要不回来，索性跟孙甜说了实话，说了庞振华为什么离婚的原因。
    许卿听完，就觉得胖婶是真不地道了：“你来，厂子和店里谁看著呢？”
    孙甜笑了笑：“我让我爸妈帮忙看著，他们也在单位上班过，所以管理这些没问题，而且车主任跟我说，她会帮我爸妈看著的，不会让庞家得逞。”
    许卿心里嘆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希望庞振华早点出现。
    第二天，周晋南去单位后，和閆季川就分別给魔都的战友打了电话，去找庞振华。
    因为他们的战友转业后，很多都在公安战线，所以找人应该会方便很多。
    许卿也带著孙甜去药铺，给她开了点去火的药，在店里熬著让她喝。
    孙甜著急，但想找一个人太难。
    三天过去，还是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许卿更著急，就现在的环境还有条件，想找一个人，真的是太难了。
    这三天时间，孙甜已经从著急到平静，再到异常的冷静，跟许卿商量著：“姐，我不找了，他既然这样不想见我们，什么事情都要瞒著我们，我们就算是找到又怎么样呢？”
    “我找到他，就想著不管多少钱，都要给他看病，让乐乐有个爸爸。也让乐乐知道，爸爸不是因为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要我们，而是因为生病了。別看乐乐小，但她什么都知道的。”
    许卿懂孙甜的想法：“你先回省城，那边的生意不能不管，现在家里就靠你撑著，你和乐乐未来的路还很长。”
    孙甜点头：“我想通了，现在心里也没那么难受。如果有一天，你碰见了庞振华，你就帮我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许卿也想知道，弄的还神神秘秘。
    孙甜要走，许卿就陪著她去买火车票，又送她上火车。
    孙甜和庞振华的事，就像是一个小插曲，让人唏嘘一阵后，又忙著各自的事情。
    九月底，程皓在京市的第一个楼盘开始销售，也是第一批可以贷款的商品房。
    取名叫幸福里。
    之前都是单位分房，之前也有个商品房出售，却不好办理贷款。
    但程皓的楼盘，贷款方便，地理位置好，格局也很好。
    主要是，许卿给了他图纸，都是后来楼盘南北通透，客厅大带大阳台那种格局。
    不像现在，阳台很小，客厅也很小，每个房间都中规中矩。
    开盘那天，还请了舞狮队，锣鼓队。
    许卿和秦霏也过去凑了个热闹，还商量著：“程皓说有平米大的，我们也一家买一套，以后就做对门邻居。”
    秦霏没意见：“正好大院的房子要收回去了，院子那边有些小，用水也不方便。”
    两人边看著热闹，边聊著，很意外在人群中还碰见了个老熟人。

 第875章 送你一套房子

    许卿怎么也没想到，在这里竟然碰见了食品厂之前的李厂长。
    她也听说，李厂长后来不干了，出去单干，至於做什么生意，也没人知道，还听说离开了省城。
    李厂长显然也没想到碰见许卿，虽然他知道许卿一家搬到了京市，可是京市这么大，要是想遇见也是不容易的。
    许卿笑著过去跟李厂长打招呼：“很久没见啊，李厂长。”
    李厂长也是惊喜地点头：“小许，真是好几年不见，你是一点儿变化没有，我刚才看见的时候，还在想怎么会这么巧呢。”
    因为旁边又是锣鼓队，又是舞狮表演，声音大到没法好好聊天。
    许卿看看附近，指了指马路对面的小饭馆：“我们去那边说话？”
    李厂长也没拒绝，跟著许卿和秦霏一起朝小饭馆走去。
    这会儿也不是饭点，加上附近的人们都忙著去对面看热闹，所以小饭馆里没人。
    许卿坐下后，要了一壶茶水，又要了两个凉菜两个荤菜：“我们先简单吃点，主要是为了聊天，等晚上我们再好好请你吃饭。”
    李厂长笑著摆手：“你看你真是太客气了，我来京市也快两年了，我一直知道你在京市，就是不知道你在京市哪里，所以也没机会见你。”
    许卿惊讶：“都来两年了？那你在京市做什么？这次见到了，以后可要常联繫，一会儿我把家里地址给你，到时候有事可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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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李厂长虽然交情不深，但许卿还是挺感谢他在自己开始创业的初期，给了很多帮助。
    要不食品厂也不会那么容易收购。
    李厂长也没客气：“好，说不定以后还真有麻烦你的地方。我在京市乾的买卖，和你在省城做过的一样，也在火车站里搞了个摊位，卖吃的。”
    许卿真没想到：“那很好啊，生意肯定不错，毕竟京市的客流量比咱们那边要厉害。”
    李厂长摆了摆手：“也没有，就是爱人身体不好，我们来京市看病，想著一时半会儿回不去，就在这边做点生意，一边照顾她一边挣点钱。”
    许卿倒是没想到李厂长离开省城是因为这个原因，知道问了不礼貌，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嫂子是什么病？”
    应该是挺严重的，要不然也不会来京市看病。
    李厂长乐观地笑著：“乳腺癌，不过现在已经控制住了，只要每年去检查就没问题，所以我就想著在这边住下，检查也方便。”
    许卿鬆口气：“是，住在京市到底要方便很多，只要调理好就没事了。”
    李厂长点头，对未来还是充满了希望：“是啊，看著她气色精神现在都不错，我听说这边有楼房卖，就想著过来看看，手里有点儿钱，买套房子也算是在京市安家了。”
    许卿又跟李厂长聊了房子，手里有钱肯定要买房，以后这些房子隨便翻几十上百倍。
    最后，许卿又问了李厂长关於庞振华的事情：“你在京市见没见过庞振华。”
    原本也是没希望李厂长能知道的，所以也只是隨口一问。
    没想到李厂长竟然知道：“我也听说了振华得了病，之前在火车站倒是见过一次，不过那时候看著还好著呢。”
    说完唏嘘了一阵，突然想起一件事：“振华有个什么老大哥，在羊城认识的，关係很好，听说他救过那个大哥？”
    许卿点点头：“是有这么一个人。”
    李厂长直摇头：“我也见过，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这个人靠不住，振华竟然跟著他合作。”
    许卿皱著眉头想了想，上一世庞振华也是因为遇见这个老头，开始有贵人相助，生意开始好起来。
    也挣了很多钱，只是后来全去炒股。
    现在想想，好像確实有些蹊蹺，两人关係那么好，庞振华炒股老头会不知道？为什么没阻止他？或者两人一起？
    那老头是怎么全身而退的？
    还有，庞振华这次生病，闹著和孙甜离婚，是他自己的主意，还是有人给他出主意？
    最后，庞振华吃的特效药是从哪儿来的？是不是老头提供的？
    如果是，他又是从哪儿来的？
    而且很显然，庞振华对这个大哥是非常非常信任的。
    李厂长跟许卿关係更近一些，所以说话也没什么隱瞒：“我还听说，他那个大哥也开了药厂，至於做什么药就不知道了。因为两年前，我先带著爱人去的羊城看病，在那里见过庞振华和他那个大哥。他们当时说起来时，说是准备开药厂。”
    许卿心里一咯噔，她要开药厂，庞振华是知道的。
    而且她去羊城考察，拉程皓投资，庞振华也是都看见的。
    所以老头开药厂，庞振华知不知情？
    毕竟根据她上一辈子的记忆，庞振华的贵人开始一直做服装生意，后来转行做了电子科技生意。
    李厂长最后说了一句：“多亏离你们远，这一南一北地隔著几千公里。要不你一定要多长个心眼。”
    许卿认真地道谢：“还真多亏你提醒呢，我以后一定要多注意。”
    聊了天后，许卿陪著李厂长一起去看房子。
    还充当销售，给李厂长介绍了一番，她和秦霏两人也趁机都看了一遍。
    程皓应酬市里和区里领导，赶著过来跟许卿打招呼：“还以为你们忙得过不来呢。”
    许卿笑著：“这么大的喜事，我们肯定得要过来捧场的。”
    程皓也是相当豪气，胳膊一挥：“你俩看看，有看上房子，给你们一人送一套。”

 第876章 一战成名

    许卿被程皓的大方嚇到，赶紧摆手：“可算了，你送的房子我们也不敢要，我们买。到时候给我们算便宜点就行。”
    程皓不乐意：“算便宜点，那还不如送呢，你帮我带了那么长时间家栋，送一套房子怎么了？我还准备给苗苗也送一套。”
    反正他也不差这一点钱，而且真的很欣赏的秦苗苗的性格和处事风格。
    让他都不敢相信，跟一个姑娘，相处得跟兄弟一样，而且还能百分之百的信赖秦苗苗。
    秦霏一听也嚇一跳：“你可不要送，给苗苗也不要送，我们有钱可以买。”
    而且秦苗苗这两年也挣了不少钱，买一套房子还不成问题。
    程皓皱眉，呵呵两声：“得，竟然还连房子都送不出去，那行吧，不送就不送了，你们看看，有没有看好的？要是没有，我给你们推荐一个。”
    说著给许卿指了指图纸最中间一栋楼，也就是后来所谓的楼王位置，这一栋楼也是六层，一梯两户，却只有六家，两层一户，面积都在二百平左右。
    这也是许卿给程皓的建议，要盖一些大户型，越大越好，不要担心卖不出去，肯定有人能买得起。
    和现在很多单位福利房不一样，既然要做成商品房，就要独树一帜。
    许卿一看就喜欢，很有后来的风格，好好装修一下，三十年后也不会落伍，只要家电及时更新。
    最重要的是，这里离大宝上高中的地方很近，地理位置是绝对的好，以后可能有钱都买不到。
    许卿看了看，就心动想买下来，以后留给大宝。
    大宝性格太安静，在闹市中给他安个家，让他以后也能隨时感受到人家烟火。
    至於小宝，许卿觉得回头把院子留给他就行，他愿意住就住，不愿意住就自己去流浪。
    程皓见许卿反反覆覆地看著，显然很满意的样子，立马拍板：“就这个楼的一单元一零一给你，十万块。”
    许卿惊讶地抬头看著程皓：“你这个价格，真是打算半卖半送？”
    程皓就拽著许卿过去签合同：“你要是不买，这房子我也不卖了，回头送给大宝当成人礼物！』
    许卿更惊讶了：“你怎么送给大宝，不送给小宝呢？”
    程皓一副很了解的样子：“你看得那么细致肯定是想到大宝，而且这里离大宝上高中的地方近，明年就能搬进来住了，你肯定是想著住在这里，大宝回来也近一些。”
    许卿摸了摸脸：“我表现得这么明显吗？让你说得我很偏心大宝一样。”
    程皓点头：“你確实挺偏心大宝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能明显感觉出来，许卿一家人对大宝更细心，对小宝就是这孩子活著就好，养得就很粗糙。
    许卿乐了，他们確实对大宝更好一些，只是原因不能说。
    也不是对小宝就不好，主要小宝是个粗神经，只要吃饱玩好，不让他学习是最好。
    看了房子出来，许卿再去找李厂长，已经找不到了人，估计是走了，想著就在火车站开店，以后也好找，也就没再纠结。
    和秦霏回去的路上，许卿还跟她討论了庞振华那个恩人大哥开药厂的事情：“他不是科班出身，根本什么都不懂，竟然敢大胆的开药厂也是够有胆识。”
    秦霏也觉得太贸然了：“如果全是亲人，自己一点儿都不懂，就不怕被人糊弄吗？还有，你看我们现在厂子里，很多事情都是我们俩个亲手去做的，还是有很多环节不放心。毕竟是药品，要吃了治病的，不能变成毒药。”
    许卿也想不通，唯一庆幸的是，他们之间离得很远，不会成生意上的竞爭对手。
    转眼，大宝开学，顺利地进了高中。
    小小的个头背著书包走在一群大孩子中间，许卿看了就忍不住想掉眼泪，是心疼儿子，
    倒是大宝，很镇静地跟著一群大孩子找到自己的教室，然后很自然地坐在第一排。
    因为他个头最矮，坐到后面会看不见。
    稚嫩的小脸蛋，还带著一点儿婴儿肥，又很漂亮，让人看了都忍不住想挼一把。
    也有淘气的男生，知道班里竟然有个十岁同学，凑著热闹过来看，又觉得大宝很好欺负的样子，伸手过去胡拉了一下大宝的脑袋：“小屁孩，听说你还是个神童呢，来给我们说说看，怎么个神童法？”
    大宝头偏了一下，摸了摸被揉乱的头髮，抿著小嘴很不开心。
    男生见大宝不搭理他，原本就是家里的混世魔王，加上家里有点儿背景，平时就被人哥长哥短的喊著。
    所以大宝的不搭理，让他產生了征服欲，又伸手摸了一把：“小屁孩，我跟你说话呢，你怎么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说著一屁股坐在大宝的课桌上，居高临下地看著他。
    大宝又抿了抿嘴，抬头瞪圆眼睛，冷冷地看著男生：“你给我道歉！”
    声音带著稚嫩的童音，却足够冰冷。
    男生像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你说什么？我给你道歉？小屁孩，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谁？我初中就是在这个学校上的，可没人敢跟我说这句话。”
    大宝依旧梗著脖子，冷冰冰地看著对方：“给我道歉！”
    这次语气更冷，人虽小，却散发著让人不容忽视的气势。
    男生愣了一下，再看班里其他同学看了过来，觉得有些丟脸，竟然被一个小屁孩给震慑住了，脸一板：“给你脸了是不是？你再说一遍！”
    没等他反应过来，大宝突然站了起来，手快速朝他眼睛捣了过去。
    男生就觉得眼睛一阵刺痛，像是有根针扎了进去，尖叫一声摔倒在地上开始打滚：“啊，我眼睛瞎了……”

 第877章 绝不会成为好朋友

    是是第877章
    大宝冷静的盯著满地打滚的男生，脸上表情格外的冷，甚至还带著一股戾气。
    ……
    许卿没想到大宝才上学第一天，就被叫了家长，而且还是大宝將对方的眼睛打伤。
    原本在实验室，接到电话后，连身上的白大褂都顾不上换，就想赶紧去学校，她最担心是大宝被欺负。
    虽然现在说是一个孩子受了伤，但她非常篤定，一定是对方先惹了大宝，大宝才反击。
    许卿匆匆忙忙赶到学校，对方的父母也已经赶来，父亲戴著眼镜，身上带著一股上位者的严肃，而母亲看著也十分严肃。
    大宝就靠墙站著，被两人伸手指著：“你说，你是怎么弄的？为什么把我儿子伤成这样？你小小年纪，动手就要人命，別以为神童就了不起，神童杀人也照样也抵命。”
    男生的母亲手指都快戳到大宝的脑门上，大宝靠著墙，两只手背在身后，眼神倔强不服地瞪著对方。
    女人被大宝的眼神蛰了一下：“你竟然还敢瞪人，你说你小小年纪，脾气不小，是不是神童就很了不起？我给你说，我们家就张明哲一个孩子，你要是弄伤了，你赔得起吗？”
    许卿进来正好看著女人伸手要去戳儿子的脑门，二话不说，快步过去，直接將女人的胳膊扒拉到一边，护犊子地站在大宝面前：“你想干什么？”
    女人见许卿过来，气焰更甚了几分：“你竟然推开我？难怪你儿子这么野蛮霸道，原来你就不讲理！你也不问问你儿子干了什么好事，我儿子现在还在医院躺著呢。”
    许卿就更奇怪了：“你儿子在医院躺著，你们不去医院，在这里闹什么？还有，你儿子真有什么事情，我可以负责。但你在这里欺负一个孩子算什么？”
    女人冷呵：“我欺负他？要是再不管著他，他就要变成一个杀人犯了！就你们这样不讲理的家长，难怪孩子不学好。”
    许卿瞬间恼了：“我希望你说话之前要有证据，是我儿子先欺负你儿子，还是你儿子先招惹了我儿子？我想自己孩子什么脾气秉性，你们应该最清楚。你看看你这个盛气凌人的样子，孩子恐怕也是要学习几分。”
    女人被气得噎了一下，旁边的老师和学校领导赶紧劝架，他们原本想著总有一个家长是会示弱的，当然內心里是希望许卿这边示弱，他们再好好做做张明哲父母的思想工作，把这件事平息了。
    所以在张明哲爷爷奶奶在医院守著的情况下，请他的父母来学校，和许卿一起商量解决这件事。
    却没想到许卿也不是个善茬，看这样子，要想和平解决很难。
    只能两边和著稀泥：“明哲妈妈，你先冷静一下，我这边也了解了一下，確实是张明哲先招惹的周宜修同学，所以周宜修同学才会反击，只是年龄小反击这个度没掌握好，所以才让张明哲受伤了，不过医生也说了情况不是很严重，只要回去冷敷一下就没事了。“
    张明哲母亲一听，直接炸了：“什么叫情况不严重，难道我儿子瞎了才算严重，就没见过你们这样不负责任的老师，既然错了，就该受到处罚。这么危险的学生就不该留在学校了，应该开除。”
    许卿冷笑：“不好意思，我觉得你倒是应该好好管管你儿子，没事招惹一个小同学，算什么本事？如果我儿子不反击，是不是就要忍受你儿子的欺负？如果是这样，我觉得他打得好！打得很对。”
    张明哲父亲一直黑著脸没说话，这会儿就觉得许卿说得过分了：“你一个母亲，哪有这么教孩子的？”
    许卿能感觉到学校老师和校领导害怕他，但她却不怕，冷眼看著张明哲的父亲：“那要怎么教育？告诉他，遇见欺辱霸凌就要忍气吞声？还是要告诉他，要是对强权低头，免得被对方打击报復？毕竟我们平民百姓惹不起？”
    张明哲父亲没想到许卿的嘴皮这么溜，而且当官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根本不怕他，甚至敢跟他硬刚的，顿时觉得脸上掛不住，也不跟许卿说了，扭头看著校领导：“这样的学生，必须开除！就算成绩再好，品德坏了也不行。”
    校领导一脸为难，所有人都清楚，这件事大宝错得少，是张明哲先出手的，结果被一个十岁的孩子打了。
    再说，张明哲初中就在这个学校上的，什么德性所有人都知道。
    许卿伸手握著大宝的手，捏了捏他的手心，示意他不要害怕，然后笑看著张明哲父亲和校领导：“好啊，开除可以，必须给我们一个让人信服的理由，我也会拿著这个理由去上访，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校领导头都大了，他是让大家来解决问题，结果双方父母一个比一个不好惹，只能一直压著：“我们都冷静一些，我想张明哲肯定不会故意招惹周宜修的，而周宜修也不是故意要下这么重的手。毕竟都是孩子，出手没有轻重，但是他们內心是单纯的，过后说不定会成为好朋友。而我们家长却没必要闹得这么难看。”
    张明哲母亲鄙夷地看著许卿和大宝一眼，说话有些阴阳怪气：“我们可不敢跟小神童成为朋友，这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大宝愤怒地瞪著她，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也不会和他成为好朋友，而且，他的眼睛本来就有病！”

 第878章 求人办事的態度

    大宝的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张明哲母亲最先反应过来，怒视著大宝：“你在胡说什么？你是医生吗？还能检查出我儿子眼睛有病，我看你就是不想承认错误，你说你小小年纪，怎么就这么会狡辩呢？这长大还得了？”
    张明哲父亲也觉得荒唐可笑：“你真觉得自己是个神童，就什么都懂了？算了，我们不跟你们做无谓的爭吵，这件事我们绝对不同意就这么算了。不能因为年纪小，就纵容你作恶。”
    许卿却知道大宝说的是真的，攥著大宝的手，让他不要再说话：“好，不管怎么解决，我们奉陪到底。”
    拉著大宝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人。
    张明哲母亲气得手抖，指著许卿离开的背影，跟校领导十分气愤地说道：“你看看，这都是什么人？打人还有理了。”
    张明哲父亲见许卿態度这么囂张，还是十分谨慎，问了老师：“她家是做什么的？”
    老师却知道许卿的身份：“周宜修母亲开了个药厂，还开了一间中药铺，父亲在机关单位上班。”
    因为涉及周晋南的工作性质，所以填写父亲工作单位时，就直接写了机关单位，具体没填写。
    张明哲父母一听开药厂，都愣了一下，能开起药厂，那身份背景肯定不简单。
    ……
    许卿带著大宝出了校门上车，见大宝还抿著嘴，笑著揉了揉他的脑袋：“我们大宝做得很对，对欺负自己的人就不能手软。”
    大宝有些不开心：“我都跟他说了两遍，让他跟我道歉的，所以我不是突然打他的。”
    许卿乐了，连连点头：“恩恩，我们大宝做得很对，我们这叫先礼后兵，好了好了，我们先回家，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大宝还是有些担心：“那，我是不是就不能上学了，妈妈，我喜欢上学。”
    许卿挑眉：“就因为这么点事，学校就不要我们大宝？那这个学校也没什么值得上的，是非不分，还怎么教书育人？我们回去，他们要是不来找我们，我们就换个学校上学，大宝这么聪明，去哪儿读书不是读？”
    大宝想想也对，心里那点难过也没了，抿著小嘴笑起来。
    许卿又揉了揉大宝的脑袋：“就应该这样，我们要开开心心的，跟妈妈说说，你是怎么发现他眼睛有病的？”
    大宝有些不好意思：“我本来也没发现，就是打他的时候，突然看见他眼白顏色不对，所以才试探地用银针戳了一下。”
    许卿惊讶：“你还带著银针？大宝，你不会早就想好，要是谁不找事，就用银针扎人家吧？“”
    大宝赶紧摇头：“没有没有，之前装口袋里忘了取出来。”
    许卿乐了：“妈妈逗你呢，不过做得很好，以后继续。反正我们不欺负別人，但一定也不能让人欺负了。”
    她一直都怕大宝会被人欺负。
    至於小宝，那都是能混成校霸的角色，所以一点儿也不担心他会被人欺负，只要他不欺负別人就是好事了。
    &amp;amp;amp;……
    张明哲夫妻出于谨慎，没有在学校闹著立马开除大宝，而是准备回去再好好调查一下许卿的背景。
    毕竟京市，藏龙臥虎的地方，他们有背景，比他们更有背景的人多的是。
    夫妻俩从学校出来，直奔医院。
    刚到医院，就见张明哲爷爷奶奶慌慌张张的，刚才他们走的时候，不是说没什么大问题？
    难道是出事了？
    张爷爷见儿子儿媳过来，说话声音都是颤抖：“医生刚才把检查结果拿来了，说我们小哲眼里长了个什么肿瘤。”
    张明哲母亲听了嚇得一个踉蹌，瞪眼看著老人：“你说什么？肿瘤？什么肿瘤，是不是误诊了。小哲这么小怎么会长肿瘤？”
    张奶奶因为害怕，已经哭起来：“是真的，我们小哲命怎么这么苦，小小年纪，怎么会得肿瘤。”
    张明哲父母明显不能接受这个事情，顾不上再多问，急匆匆去了医生办公室。
    从医生那里证实了，张明哲得了视网膜母细胞瘤，而且发现得有些晚了，已经到了晚期。
    张明哲母亲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手脚都冰凉，声音颤抖地问医生：“那还有救吗？怎么会呢？我儿子的眼睛一直很好，视力也很好。”
    医生也觉得有些奇怪：“一般来说，得了这种病，开始时视力就会变得很不好，如果不得到及时治疗，很可能就会失明。”
    所以早期发现，及时治疗，还是能恢復正常。
    但张明哲这个，已经到了晚期，就非常的麻烦。
    张母听了后，怎么也没办法接受，突然想到大宝的话，还有那个小孩坚定的眼神，赶紧转身抓住丈夫的手：“你还记得那个孩子说的话吗？他说他小哲的眼睛有病，他都能看出来。”
    张父紧锁眉头，显然也想到了男孩的话，还有男孩母亲不屑一顾的表情。
    张母这会儿也没了什么骄傲的姿態，站起来：“既然他能看出来，肯定也能治好小哲的眼睛，我们这就去找他。”
    张父却有些为难：“我们刚把话说那么难听，他们还会给小哲看病吗？而且，他说不定只是乱说一句，正好说中了。”
    张母已经没空想那么多：“我不管我们现在就去，他们开药铺，不就该救死扶伤，悬壶济世吗？我们过去求他们，大不了我给她跪下都成。”
    为了儿子，没有什么是不能忍的。

 第879章 善良有度的人

    张明哲母亲一想到儿子以后都会看不见，就感觉没有什么屈辱不能忍受。
    拉著一脸不情愿的丈夫，去找学校要了大宝家的地址，直接找过去。
    看见大宝家两进院的四合院，修葺整齐漂亮，围墙上还有盛开的月季，院中还有秋桂树，两人心里都忍不住震惊。
    这肯定不是一般人能住的地方。
    京市多少人现在还因为住房困难，一家三代挤在三间小屋子里，就连他们家，条件算是不错的，也只是分了一套不足一百平的楼房，这已经是非常好的住房条件了。
    张明哲母亲又看了看门牌號，有些迟疑：“真是这里吗？”
    张父皱著眉头，仔细看了后点头，应该是这里，可以闻见草药的香味。
    夫妻俩有些犹豫，要不要去敲门。
    许卿和大宝去转了一圈，又去叶楠的中药铺子待了一会儿，才买了排骨和鱼，和肥肠回来，晚上要燉排骨和做肥肠鱼，都是大宝喜欢吃的。
    也没开车，娘俩就散著步回来。
    远远看著在张明哲父母站在家门口，许卿瞬间就进入战斗状態，眯眼看著两人，不会是还想上门找事吧？
    大宝拎著一条鱼，看看那对夫妻，又看了看许卿：“妈妈，是来找我的吗？我来跟他们说。”
    许卿冷呵：“不用搭理他们，而且谁也別想欺负我儿子。”
    在学校欺负还不够，难道还想找上门欺负？真是太惯著他们了。
    张明哲母亲转身，看见许卿和大宝，立马挤出笑容迎了过去：“周宜修妈妈，我们是来找你们道歉的，今天早上的事情，是我们家小哲不对，我刚才去医院也了解了事情的经过。真是对不起。”
    许卿平静地看著她演，也不说话。
    张明哲母亲訕訕笑了一声：“我想当时我们的心情你们也是能理解的，毕竟当父母的，听到孩子受伤，就顾不了那么多，所以说话的时候有些衝动，伤害了周宜修同学。是我们的不对，我们跟你们道歉。”
    许卿倒是没想到这夫妻俩能屈能伸，不过这也说明，两人是有求他们，要不然怎么可能弯下尊贵的头颅，上门来道歉呢？
    淡淡笑了一下：“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吧。”
    张明哲母亲脸上笑容僵硬了一下，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她说话，想到儿子的眼睛，咬著牙也要忍了：“是有点儿事情，就是想问问周宜修，他是怎么知道小哲眼睛有病，还有能不能给小哲治一下眼睛？”
    许卿想都不想直接拒绝：“那我们看不了，我不擅长这个，大宝还是个孩子，更看不了，你们还是找权威的医生看吧。”
    她说的也是事实。
    张明哲母亲却觉得许卿在拿乔，忍著彆扭：“你们只要帮我儿子看了眼睛，你们提什么样的要求，我们都能答应。”
    许卿还是摇头：“我们看不了，我们没有这方面的资质，没办法帮人看病。”
    就张明哲父母这种人，看好了，他们不一定会感激，但万一看不好，后面的事情就非常麻烦。
    许卿又不是圣母，什么事情都想往自己身上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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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父见许卿態度坚决，也有些生气和懊恼，最后皱著眉头拉著妻子离开。
    大宝看著他们走远，才扭头看著许卿：“妈妈，真的不给他们治吗？”
    许卿摇头：“不给，儿子，以后可以善良，但是不能太善良。有时候善良不是美德，还会给自己招来很多事。”
    大宝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许卿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生病可以去找医生，而且张明哲的眼睛，现在已经到了要手术的阶段，她和大宝不可能去给他做这个手术的。
    就算想管也不能管。
    带著大宝回家，娘俩开心地一起做饭。
    下午小宝放学回来，见到哥哥竟然在家，有些惊讶：“哥哥上高中，放学比我还早吗？那我也想上高中了。”
    许卿有些无情地打击他：“你会英语吗？妈妈教给你的英语，你都记住了吗？”
    小宝瞬间弯下眼睛，有些发愁：“妈妈，英语真的好难啊，怎么会那么难呢？不是要等初中才开始学吗？现在学是不是太早了？”
    许卿点了点他的脑门：“你呀，现在就先学著，要不等到初中跟不上，以后就当不了兵了。”
    一听不能当兵，小宝立马不抱怨了，为了理想，一切困难都可以克服。
    又跑著去问哥哥为什么回家这么早？高中好不好玩？
    大宝很诚实地跟他说了在学校打架的事情，听得小宝直惊讶：“哥哥还会打架？打贏了没有？以后打架喊我，我肯定能把欺负你的人全打趴下。”
    说著还像模像样的左手抱著右手，想咔吧咔吧按响手指，结果一个也按不响。
    许卿在一旁忍不住乐：“你才多大点，还能去给哥哥报仇，你能打过哥哥的同学们吗？都是比妈妈还高的大哥哥呢。”
    小宝满不在乎：“当然能打过，明著不行，我可以在暗中拿弹弓打他，反正谁也不能欺负大宝。”
    许卿很满意小宝这个状態，摸著他的脑袋：“那好，以后我们一起保护哥哥。”
    大宝有些不好意思：“我也可以保护自己的。”
    第二天一早，校领导过来接大宝去上学，还跟许卿和周晋南做了保证，不会让人再欺负到大宝。
    一个星期时间，大宝也顺利的適应了高中生活，许卿这边也又忙起来。
    结果一早就接到药监局上门调查，说是他们生產的药里有假药！
    许卿和秦霏都有些懵，她们药厂出去的药，怎么可能有假药呢？

 第880章 知妻莫若夫

    许卿和秦霏都清楚的知道，药厂这是被人盯上了，还用他们的商標做假药，同时还流放到市场上。
    这时候还没有特別好的防偽技术，更不要说所谓的防偽码。
    除非能找到证据，证明这个假药確实不是他们工厂生產的，否则出了事故，就只能认了。
    质监局还带了假药过来，包装和瓶子都和许卿他们厂子生產的药一模一样。
    许卿皱著眉头：“我可以肯定这不是我们的东西。”
    秦霏也知道，虽然包装一样，估计是为了节省造假成本，用的都是质量不好的盒子和瓶子。
    像他们的感冒颗粒，是用油纸纸袋包装，上面印著商標和用法，字跡清楚。
    而假药虽然也是用油纸纸袋，但厚度要薄很多，上面的字跡都很不清楚。
    许卿指给药监局的人看。
    对方却並不承认这个：“虽然確实是这样，但是也不能说明这个就不是你们药厂生產的，如果你们想反驳，就要找出证据，证明这些假药出自哪里？如果不能，那不好意思，我们可能要对你们进行封厂处理。”
    许卿吐口气，知道这件事不是他们说就能解决：“好，你们给我十天时间，我到时候要是找不到假药的出处，不能证明我们的清白，你们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质监局的人离开后，秦霏有些担心的看著许卿：“许卿，我们真的能找到证据吗？十天时间啊，太紧张了，而且对方在暗处。”
    许卿摇头：“小婶儿，我们没有办法了，这是有人要往死里整我们，而且这个事情，我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大宝同学的父母，可是如果是他们要报復自己，哪里有时间去找生產假药的地方？
    说明还有別人。
    拿著桌上的假药反反覆覆地看了几遍，还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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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了一口气，跟秦霏说道：“我先去我妈那里一趟，你在厂子里看著。”
    秦霏点头：“行，你放心去吧，不过也別逼自己太紧，咱们又没做错，就不怕他们查。”
    话虽然这么说，心里却一点儿底儿都没有。
    许卿心里也没底，出了厂子开车去了叶楠那边。
    叶楠刚送走一个病人，这会儿已经掛了休息的牌子，准备在店里整理库存。
    她现在开店，完全就是看心情，心情好了，就多看一会儿，心情不好就早早关门，天气也不好也不接诊。
    脾气古怪，偏偏病人还多得很。
    有人就想办法送钱送礼，让叶楠给看病。
    遇到这样的，叶楠就更乾脆，直接不看。
    閆伯川非常支持叶楠的隨性，觉得这样挺好，喜欢就看，不喜欢就不看，都这么大岁数了，不用为难自己。
    反正在閆伯川眼里，叶楠就算杀人放火都是有原因的，肯定不是她的错。
    两人看见许卿突然来店里，还挺惊讶：“怎么突然来了？不是最近厂子里挺忙的？”
    许卿嘆口气，把假药的事情说了一遍。
    叶楠瞬间就炸了：“这是哪个缺德的乾的？竟然干这样的事情，也不怕遭报应。”
    说著一通恶毒的诅咒。
    让许卿哭笑不得：“妈，如果坏人害怕遭报应，那监狱都不需要了。”
    叶楠冷哼：“要是在滇南，我一定毒死这些坏人。太可恶了，怎么可以藏著这么坏的心眼，那可是救命的药啊。都敢作假，让病人吃了看不好病，还成了夺命的毒药。”
    越想就越觉得可怕。
    閆伯川皱著眉头，更关心这件事对许卿的影响：“对厂子影响大不大？我帮你找人去调查。”
    许卿不会拒绝逞强说自己可以，毕竟这件事她还真没办法查出来：“我来就是这个意思，爸，这件事可能要麻烦你了，让我找，我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的。”
    閆伯川点点头：“你放心，我一会儿就去找人，你把具体的经过给我写下来，在哪里发现了假药，怎么发现的，怎么被举报，都写下来。”
    閆伯川在京市的人脉还是非常广的，再加上还有很多一起长大的髮小，也在京市很多重要部门任职。
    这些人平时不联繫，但真找他们办事，还是会非常利落地帮忙。
    非常的仗义。
    许卿就是要用这个关係网，要不让她十天內找到答案，她去哪里找？又不是侦探柯南。
    按照閆伯川的要求，把事情详细的经过都写了下来。
    閆伯川拿著纸条就出门去找人办事。
    叶楠安慰著许卿：“你不要担心，你爸肯定能帮你把事情办好，就是不知道这些人是为了挣钱，昧著良心做假药，还是故意陷害你？”
    许卿觉得两个可能都有：“估计是看我们挣钱了，羡慕嫉妒又没有技术，就跟著做假药，我刚才尝了尝，颗粒里的成分，跟我们家里面的很像，就是缺少了几种最重要的。”
    这个假药里的成分，吃不死人，但绝对不会治病。
    叶楠皱著眉头：“这样还算是好的，要是太坏良心，拿一些发霉的中药做，会让人中毒的。”
    许卿在叶楠在这里待到关门，两人一起下班去接周承文那里接了小宝和程家栋。
    又去市场买菜，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准备回家做饭。
    小宝和程家栋依旧憨憨地跟在两人身后，开心的蹦蹦跳跳。
    只有周晋南下班回来，只是去厨房看了一圈，然后问正在做饭的许卿：“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第881章 我不想做善良的人

    许卿就知道瞒不了周晋南，边做饭，边风轻云淡地把假药的事情简单说了下：“没事，我让爸帮忙找人查这件事了，你就不要管了。”
    她不想让周晋南掺和进她的工作，这样以后对他的影响不好。
    周晋南皱著眉头：“我们这边要是查起来，会比爸那边快很多。”
    许卿赶紧摆手：“可千万不要，你要是帮我查，那就是以权谋私，我可不想。其实大不了我什么都不做，药厂也不开了，回来就守著药铺和你还有儿子们。能回头买两个院子，一拆迁我们还是很有钱。”
    不说別的，就他们现在住的院子，以后都要用千万以上来计算。
    周晋南知道许卿这是宽他的心，也知道许卿是个閒不住的性格：“我肯定不能看著你被人欺负。如果爸那边没消息，我这边找人，不用工作关係也能找到。”
    许卿连连点头：“好呢，你是我男人，我肯定会靠著你啊。”
    感觉就是这么神奇，隨便和周晋南聊了几句，心就彻底平静了下来，好像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閆伯川那边找的人，也非常地给力，不过三天时间，就查出了假药的来源，並不是京市。
    而是从外省发到京市的，至於生產这个药品的厂家，他们还在找。
    调查还发现，这些假药不仅仅进了京市，还进了其他城市。
    而许卿他们工厂的药，目前就销到了京市和魔都两个城市，其他城市明显都不是他们的药品。
    真假一眼就出来了。
    这些证据递给药监局，许卿这边瞬间轻鬆很多，不用担心厂子被封。
    平静下来，又开始操心药品防偽问题。
    秦霏觉得很有必要搞防偽：“我们没办法不让造假的人不去造假，就只能想办法做一些防偽，让客户能识別的。”
    “而且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也能很快分出真假。不用招惹这么多麻烦。”
    许卿皱著眉头，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了，別的不说，就防偽技术，现在根本就没有特別厉害的，如果不停地换包装。可是生產成本也是一个问题。
    秦霏想著办法：“你说我们把每个產品都用我们自己的习惯打上编號呢？”
    许卿觉得也不行，毕竟现在没有扫码查验那么一说，编號也能让人造假：“还是要从源头上掐死这些造假的，还有就是我们的包装要想办法做得复杂一些，这样让造假人的成本上去，他们肯定不会干的。”
    秦霏想想好像也不太行：“要是包装复杂，那我们的成本也会上去。”
    许卿摇头：“和我们合作的纸箱厂，是正规的国营单位，他们的技术，私人小作坊肯定做不出来，比如在纸浆里调色，等变成纸盒时，撕开就能看见里面的顏色。”
    这是曾经最普遍简单的防偽办法，许卿觉得现在可以用上一用。
    等过两年镭射防偽出来，就好办一些了。
    秦霏觉得可以试一试，两人又仔细研究了药品包装，一直到过来午饭时间，才算有了头绪。
    许卿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而且这两天因为忙也没顾上管大宝和小宝。
    至於小宝，在学校野蛮生长，肯定没有问题，但是大宝，也不知道这些天在学校適应不適应。
    毕竟身边都不是同龄人，会不会连个朋友都没有？
    许卿却忘了，大宝从来都不需要朋友。
    等到快放学时，许卿去学校接大宝放学。
    一群学生出来，打打闹闹好不热闹。
    而大宝走在最后，一个人孤零零地走著，白衬衣穿得板正，背著书包，还拎著一兜书，个头虽然最小，却透著一股如玉如琢的清雋。
    许卿欣慰地看著，再过几年，她的大宝就会变成一名翩翩美少年了。
    大宝原本绷著的脸，在看见许卿那一刻，立马绽上了笑容，脚步加快地朝著母亲走过去。
    许卿等大宝走近，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今天有没有很开心？”
    大宝点头笑著：“今天很快乐，我们还做化学实验了，我很喜欢。”
    许卿知道大宝就喜欢这种安静又有挑战的实验：“等你化学学的再多一点，妈妈带你去厂里的实验室，跟小奶奶学做实验，好不好？”
    大宝开心，一直到上了车，想到一些事情，脸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妈妈，厂子里的事情解决了吗？那个做假药的人找到没有？”
    许卿揉著大宝的脑袋：“没有，不过已经能证明不是我们厂子的药，至於抓做假药的，那是警察该做的事情。”
    大宝垂著脑袋：“是不是因为我和张明哲打架，所以他爸爸报復我们？”
    许卿惊讶：“大宝为什么会这么想呢？再说了他爸爸还没那个本事做假药。”
    大宝抬头，漆黑的眸子里染著一丝困惑：“张明哲的眼睛要瞎了，同学们知道我懂一点儿医却不肯给他看眼睛，都觉得我心地不善良。”
    许卿没想到，这件事还能传到学校，还能在同学中受到议论，就担心儿子会被排挤：“那你觉得你的能力能给张明哲看眼睛吗？”
    大宝摇头：“妈妈说了，那个需要手术的，我也不会。”
    他现在跟姥姥学得最好的就是下毒。
    其他，都是知道，却不是很精通。
    许卿连连点头：“对，所以不是你不救他，而是你根本救不了他。谈不上善良不善良。”
    也不知道发动汽车，伸手摸著儿子的脑袋：“你要记住，如果这样就被人误会是不善良，那你就做个不善良的人好了，因为有时候善良还会被人欺负。妈妈只希望你能快乐健康长大。”
    大宝眨了眨眼睛：“妈妈，我不想做善良的人。”

 第882章 不速之客

    许卿笑著：“不想就不想，反正妈妈就希望大宝做个开心的人。”
    不做坏事，不违法乱纪，就可以了。
    许卿觉得隨缘就好，像小宝註定侠义心肠，以后可能会有一副热血衷肠，愿保家护国也隨他。
    而大宝，生性淡漠凉薄，除了对家里人有感情，对外人从来都不关注，所以他不想善良，也不会强求他一定去做好事。
    大宝抿了抿嘴，扬起一个弯弯又美好的弧度，就知道妈妈是支持他和理解他的。
    所以他也没说，在学校里，除了老师，同学们都不跟他说话，还没有人愿意跟他做同桌。
    他还听到，他们在说，他年纪很小，心思却冷漠又恶毒。
    他却一点都不难受，只要在妈妈这里充满了电，他还是能开开心心地学习，別人的看法真的不重要。
    许卿接了大宝又去周承文那边接小宝。
    因为白天家里没人，白天就把白狼送到周承文这边，晚上再接回去。
    白狼的身体越来越差，走路也越来越缓慢，连那双冷戾的三角眼，现在也是泛著浑浊的光。
    却依旧喜欢小宝，好像小宝是它养大的孩子，依旧见不得小宝受一点委屈，就连许卿骂小宝也不行。
    它会不满意地冲许卿叫唤，让许卿都哭笑不得。
    许卿带大宝到周承文那边时，小宝正坐在地上，给白狼餵鸡蛋，还有宋玉环包的肉包子。
    许卿提醒了一句：“你给白狼少吃点，吃多了会不消化。”
    小宝不乐意：“白狼都饿瘦了，要给它补补。”
    说著仰著小脸，许卿这才看见，小宝脸蛋上竟然掛彩了，两道红痕从下巴到耳边，惊讶不已：“小宝，你又跟人打架了？”
    小宝摸了摸脸满不在乎：“有人欺负我们班同学，我就把他打了，他叫郑三虎，其实一点都不厉害。”
    说著还强调：“我这是不小心被他挠到了，不过我打得他哇哇哭，说以后再也不敢欺负我们班女同学了。”
    许卿哭笑不得，这会儿孩子们打架，只要不是很严重，也没几个家长会找到学校，反而会怪自家孩子没本事，打架还能输。
    还有的家长会教给孩子，你只要打架贏了，回来就给你煮鸡蛋吃。
    蹲下看了看小宝的脸蛋，还好伤口不深，用叶楠自製的药膏，以后也不会留下伤疤。
    点了点小宝的脑袋：“以后不能打架，要是遇见有欺负同学的事情，你可以跟老师说，或者找大人。”
    小宝一嘟嘴：“才不要呢，那是告状精才干的事情，我才不要当告状精。”
    宋玉环笑著从屋里出来：“刚才爷爷还说小宝这么做对呢，我也觉得我们小宝没错。”
    许卿嘆口气：“就怕以后，他这狗脾气控制不住，下手没轻重的。”
    最后好事变成坏事。
    宋玉环摇头：“不会的，我们小宝还是很聪明的。”
    白狼也不满地冲许卿叫唤了两声，似乎在怪她说小宝。
    许卿哭笑不得：“得，最后变成我没理了。”
    倒是欣慰两个孩子性格不同，却都能自由成长。
    转眼又到了春节，许卿他们这个春节格外忙，一直到腊月二十九才放假，工厂还安排了值班的人。
    而许卿和秦霏，过了年初五就要上班。
    再也没有从前，过年休息半个月的美好日子。
    周晋南他们放假早，叶楠和閆伯川也早早关了药铺门回家准备年货。
    等许卿休息在家时，家里所有年货都准备好了，连年夜饭的菜都洗了准备出来。
    日子好了，京郊也有人开始种温室大棚，过年能买到辣椒西红柿这些夏天才有的蔬菜。
    许卿看著红红绿绿的一堆菜，还有些恍惚，时间真快，一下都到了九十年代。
    感嘆完，看著小宝在院里抽打著空竹，隨口问了一句：“小宝的期末成绩单领回来没有？”
    这段时间太忙，也忘了问这件事。
    小宝抽打空竹的动作顿住，然后很认真地看著妈妈：“妈妈，我觉得明天都要过年了，就不要提一些不开心的话题，要不你会觉得新年不快乐的。”
    许卿挑眉：“所以？”
    小宝又思考了一下：“我爸爸说，我还是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虽然这句话是爸爸看完成绩单后，沉默了很久之后感嘆著说的，但小宝觉得就是夸奖他的话。
    许卿呵笑：“你好好说。”
    小宝无奈：“就是刚及格，这次没发挥好，数学考了六十八，语文考了九十一。”
    许卿有些诧异，之前不是成绩已经起来了吗？怎么这会儿又变得这么差？
    小宝见妈妈没发火，赶紧又说道：“我都会，就是把答案写错地方了，”
    许卿也是沉默半天，嘆口气：“你爸爸说得对，你確实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小宝摸了摸脑袋，盯著许卿的脸看了半天：“妈妈是不是很失望？”
    许卿惊讶：“为什么这么说？”
    小宝努嘴：“因为哥哥很优秀，他这次考试得了全年级第一名，姥姥说哥哥是天上的什么星星下凡。”
    许卿弹了弹小宝的脑袋：“你不要试图转移妈妈的注意力，你考零分我都不会失望，你还是我的宝贝。但你要知道，学习是给你自己学的，如果不好好学习，以后就考不上大学，没有学歷怎么当兵？”
    小宝为了当兵都能减肥，肯定也能为了当兵好好学习。
    不过大宝能考全年级第一，还是让许卿觉得有些意外。
    原本晚上想好好庆祝一下，却不想来了一名不速之客，失踪很久的庞振华来了！

 第883章 谈合作

    庞振华的突然出现，让许卿一家人都嚇一跳。
    按照庞振华的病情，他不应该活到现在。
    毕竟肝癌晚期患者，特別是这会儿，发现就面临著死亡。
    庞振华也知道自己突然出现有些嚇人，赶紧给一圈人打著招呼：“叔，叶姨，晋南，许卿，我来了，我没事。这段时间让你们担心了。”
    许卿从之前担心，到这会儿的对庞振华意见很大，皱著眉头：“我们担心是小事，最担心你的是孙甜，你应该先给家里报个平安。”
    庞振华苦笑一下：“我来跟你说点儿事情，明天就回，虽然赶不上年夜饭，但大年初三肯定能到家。”
    许卿也没办法，只能让庞振华进屋，又喊著周晋南给他弄点儿热水洗漱一下，她去做饭。
    厨房里，叶楠对庞振华意见也很大：“你说不就是个病，弄得还跟他好像在做臥底一样，动不动失踪。他觉得他挺伟大，不想拖累任何人。其实他最自私，根本就没想活著的人怎么过日子。”
    许卿也觉得是这样：“看看他要说什么吧，然后他要回去就让周晋南明天送他去火车站。过年能赶回去，孙甜肯定是开心的。”
    叶楠冷哼一声：“孙甜那么好个姑娘，嫁给振华真是白瞎了。”
    有什么苦衷？是刀架到脖子上了？
    许卿还是做了一桌很丰富的饭菜，主要是庆祝大宝考了年级第一，然后也算是招待了庞振华。
    等大家都坐下后，许卿给庞振华盛了一碗汤：“你最近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去复查？还有你最近一直在哪儿，为什么要藏起来，你知道不知道，孙甜都已经知道了，还到魔都去找过你。”
    庞振华惭愧地接过汤：“好了，最后我又去了羊城的医院检查，后来又用了一种药，现在已经彻底好了。”
    许卿皱眉：“又是特效药？”
    庞振华赶紧摇头：“不是特效药，是羊城那边製药厂生產的一种专门治疗肝癌的药，虽然很贵，但吃了真的有效果。”
    说著还忙不迭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沓的检查结果给许卿看：“你看，上面有记录，一点点变好。之前我严重的时候，这个脸和手，全身皮肤都是黄色，现在全都正常了。”
    许卿没接过那些检查结果，依旧皱著眉头：“所以，你在魔都治疗一点儿效果都没有？”
    庞振华点头：“许卿，我知道你们都怨我，不该瞒著你们，更不该有病了还藏起来，更不该最后不辞而別。可是我也有苦衷，我真不想让你们看见我最狼狈的模样。我也疯狂地想孩子想孙甜，所以我觉得在魔都没有希望以后，我又回了羊城。”
    “我一直在努力找能活下去的是方法，哪怕再痛苦我也要去试一试，因为我捨不得死。”
    “我说这些，你可能觉得矫情，可是我真不想看见孙甜为我忙前忙后的样子，如果我治不好，还要她亲手给我操办后事，我不忍心。”
    许卿不想说话，实在对庞振华的脑迴路无语。
    看著挺聪明一个人，怎么会这么蠢呢。
    叶楠却没有那么客气：“那些都是你以为，你怎么知道孙甜更希望能在你身边照顾？就算你死了，也要亲手把你下葬。”
    旁边的閆伯川听得都要冒冷汗，感觉晚上叶楠肯定还会揪著他算旧帐，赶紧往叶楠碗里夹了一块肉：“先吃饭，振华也好不容易回来，路上肯定都没好好吃东西，我们先吃饭，吃了饭再慢慢聊天。”
    叶楠岂能不知道閆伯川的想法，睨了他一眼：“你跟他可不一样，你的不得已是因为家国天下，而他的不得已是自私。还偏偏要给自私加上个好名声。”
    说完还重重嘆口气：“你太让叶姨失望了。”
    庞振华更加羞愧，低头沉默喝汤。
    许卿也不想因为庞振华的到来让大家都不开心，而且不管怎么说，这个人活著就好，笑著给大宝夹了个鸡腿：“这个鸡腿是奖励给我们大宝的，祝贺我们大宝高中第一学期就拿了年级第一名。不过呢，妈妈希望继续保持的同时，还要快快乐乐的。”
    小宝眼巴巴地看著鸡腿落在哥哥的碗里，又盯著盘子里另一个鸡腿，又看向妈妈，很小声地来了一句：“其实我不吃也行，我今天不是很想吃鸡腿。”
    许卿哭笑不得，这孩子现在竟然会莲言莲语了，把另一个鸡腿夹给他：“这个鸡腿也是奖励我们小宝的，给自己留下一个很大的进步空间，希望小宝下学期能迎头赶上。”
    小宝很开心地咧嘴，还不停地点头：“我会的，我下学期肯定好好学习。”
    叶楠就乐：“这个世界上两个东西不能相信，一个是人心，还有一个是小宝的嘴。”
    小宝哼了一声：“姥姥，你不要小看我，我还是很厉害的。”
    叶楠乐呵呵地点头：“好，不小看你，我们小宝下学期加油。”
    庞振华看著许卿一家其乐融融，有些失神，更想家了。
    吃了饭，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找许卿：“许卿，我想跟你谈谈，关於合作的事情。”
    许卿带他去客厅隔壁的书房，也是大宝和小宝写作业的房间：“坐吧，你想跟我合作什么?“
    庞振华沉默了一下：“也是和药品有关，就是关於肝癌药品合作的事情。”
    许卿惊讶地看著庞振华：“你要做药品？什么途径来的？”
    庞振华又沉默了一下：“开药厂的人你也认识，就是当年我在羊城救的那个大哥，他真是我生命中的贵人。”

 第884章 过年

    许卿一开始就猜到，这件事可能跟庞振华那个大哥有关係，没想到还真是他的药厂生產的。
    现在又听庞振华说合作，就觉得很奇怪：“我们要怎么合作？我们也不做这种药的。”
    这种抗癌一类的药品，从研发到使用，都非常的严格，她们厂子也不具备这个条件
    就是很好奇，庞振华这个大哥是怎么拿资质的。
    庞振华赶紧跟许卿解释著：“虽然我这个大哥不懂这些，但是从国外请了很多专家，技术都是没问题的，还钱买了很多配方回来。”
    许卿皱著眉头：“那这些药品经过药监局认可上市了吗？”
    庞振华愣了一下摇头：“暂时没有，还在实验阶段，但是你看我，我不就是很好的例子，比实验室那些小白鼠可是有说服力多了。”
    许卿摇头：“那我们也没办法合作，我这边不会做这个项目，也帮不到他。”
    庞振华觉得许卿还是不信任他，很真诚地说著：“许卿，也不一定非要合作，你这边不是有关係吗？只要从中牵线，我们把药品投放到京市市场，还有京市的医院里就行。”
    许卿还是摇头：“还没过关的药品，我不敢推荐，而且这个领域对我来说都是陌生的，我也没办法去推荐，你好了，我很开心。可是这件事我不能帮你。”
    庞振华愣了一下，怎么也没想到许卿会拒绝得这么干脆。
    凭著他对许卿的了解，她还是非常重情重义的，而且只要能帮的事情，都会主动帮忙，甚至不会计较利益这些。
    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许卿为什么不愿意帮忙，还把话都说死了。
    迟疑了一下：“许卿，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怪我不该隱瞒你？我是真的没想到我能好了，我只是不想让你们都跟著难过。”
    许卿觉得这话这么说多少意思就有些点变了：“振华哥，我是怪你，但是也不会迁怒到工作上，再说，要说怪你，也真没那么多的情绪。毕竟我们只是朋友，与其说怪你不如说是心疼孙甜。还有药品这一块，水真的太深了。“
    她虽然没见庞振华那个大哥，却依旧知道那不是个好东西。
    庞振华皱著眉头：“我是没有文化，不懂怎么做药，可是却知道这个药吃了对身体真的有好处，你看我现在不是就好了吗？”
    “还有什么比我亲身做实验要过更好？我那些检查单难道是白来的？我现在也確实康復了，还有多少跟我一样的人，还在苦苦挣扎，或者不得已的死掉。
    许卿没想到庞振华竟然是这样的理念，有些哭笑不得：“你觉得你这样做是在做善事了？如果是这样，那你们可以去找全国那么多癌症患者，而不是盯著京市这个市场。我希望你也能清醒一点，不要被人利用了。”
    庞振华吐了一口气：“许卿，我觉得你变了，你以前根本不是这样，我知道你现在事业做得很大，可能看不上我了，但是我也是在努力的。”
    许卿有些莫名其妙，最后想想这人还是变了。
    可能真是受了那个大哥的影响，思想变得有些钻营，行为也有些激进。
    不过还是把自己的想法直接说了出来：“你如果这么想，那我也要和你好好聊聊，我不同意的原因我也说得很清楚，你却上升到我变了。既然你说我变了，那就变了吧。因为我解释也没用，以后关係处不处也隨便，但是我还是要劝你一句，做事情前好好想想，別回头被人利用还不知道。”
    这一场谈话终究是没有结果，最后庞振华是生气离开。
    许卿也没拦著，叶楠见庞振华生气拎著东西离开，连个招呼都没打，也拦著周晋南和閆伯川：“不用管他，愿意走就走吧。”
    大过年跑来闹个不愉快，给谁心里添堵呢？
    等庞振华走后，许卿让两个孩子先去洗澡睡觉，然后才跟周晋南他们说了庞振华过来说合作的事情。
    叶楠都挺惊讶：“他们的药真要是那么神奇，还用跑著来推销？国家早就把专利买了去。”
    许卿赞同：“所以，我觉得他们可能只是个噱头，甚至我都怀疑是假药。”
    要走关係，不走正规渠道，不是假药是什么。
    叶楠对假药就很敏感：“假药？那上次的假药是不是也是他们干的？”
    许卿愣了一下：“应该不会，隔著那么远呢。”
    叶楠冷哼一声：“那谁知道呢，不过以后庞振华这人还是要防著点，希望他不要来京市。”
    许卿嘆口气，她也想不明白怎么就变成了今天的局面，看来重生也不是万能的。
    大年三十，许卿和周晋南一早去把周康安和周承文还有宋玉环接了过来，而程皓带著程家栋不请自来。
    带著一后备箱的礼物，笑著给大家拜早年：“我和家栋想来想去，还是没地方过年，最后我们爷俩一商量，还是来你们家过年，我们可不是白吃白喝，这不都带著口粮来呢。”
    叶楠笑著：“你们就是不带口粮来，我们也管饭，不管你饭但一定会管家栋吃饭的。”
    程家栋嘿嘿乐著，跑著去跟小宝玩。
    嘴里还嚷嚷著：“我还带了好多筒来，我们一起玩啊。”
    许卿站在周晋南身边，笑看著孩子们在院里跑著，再闻空气里都是燉肉的香气，还有远处零星传来的鞭炮声。
    真好，这一年，他们一家人都在一起。

 第885章 每个人都有好的结局

    许卿並没有因为庞振华来一趟影响了心情，毕竟只是以前的故人，过去就过去了，她还是应该陪著家人开开心心的过年。
    这个新年大家都过得很开心，也没有什么特別的事情发生。
    许卿喜欢这样平静又温暖的日子，和周晋南一起陪著两个孩子逛了庙会，看了电影，还去了动物园。
    日子悠閒而又快乐。
    假期要结束时，许卿还忍不住跟周晋南感嘆：“我们要珍惜现在能一家人天天在一起的日子，等孩子们大了，我们也老了。他们肯定忙得没时间在家，以后逢年过节可能就只有咱们俩了。”
    周晋南握著她的手：“到那时候，我也退休了，正好我们可以不用管他们，可以一起到处去走走看看。”
    许卿笑起来，一起去旅游，想想也是很美好的事情。
    过了年，许卿和秦霏又忙起来，而閆季川和周晋南过了年也都升职，往上走一步，也就意味著工作越多，事情也越多，两人也是每天都很晚才能回家。
    姣姣和辰辰也让叶楠和閆伯川带著，家里每天都有五个小孩子在闹腾著。
    有时候叶楠这边忙，周承文就和宋玉环把孩子带过去看看。
    许卿就跟秦霏感嘆，多亏家里有老人帮忙，要不然可就够他们忙的。
    而且这几个老人把孩子也都带得很好。
    秦苗苗货运站的生意也做得很好，加上背后有程皓给撑腰，也没人敢闹事。
    四月中时，秦雪梅和徐远东两人来了一趟京市，是给徐远东胳膊装一个假手臂。
    许卿接到两人要来的电话时还挺惊讶，確定好日子，去火车站接人。
    几年没见秦雪梅，模样没什么变化，倒是胖了不少，显得很富態，脸上的笑容一看就是生活很满足的幸福。
    许卿看见秦雪梅笑吟吟地朝著自己走来时，还有些微微失神，她还记得上一世这时候，秦雪梅的生活已经过得很不如意，脸上带著不符合年龄的沧桑，人也是面黄肌瘦。
    秦雪梅已经没了当初的芥蒂，笑著朝许卿挥手，又快步走了过来：“远东还跟我说，你肯定很忙，让我们过来不要打扰你呢，我觉得我们来了要是不见你，回头你肯定要生气的。”
    许卿点头，不满地看了徐远东一眼：“对啊，你们来了要是不跟我说，我肯定会生气的，回头就不理你们了。显然你没把我们当成自己人。”
    徐远东著急的解释：“嫂子，不是这样，我就是想著你这边太忙，我们也没什么大事。”
    许卿乐起来：“你看看你紧张的，走吧走吧，我们路上说，好几年没见，你们可是一点儿变化没有。”
    秦雪梅笑著：“你这话肯定是哄我开心，你是真的一点儿变化都没有，看看这腰身还跟当姑娘时候一样，你再看看我，都胖成什么样了？”
    许卿倒不觉得：“你气色多好啊，而且也不算太胖，是这个年纪该有的幸福胖，一看就说明日子过得舒心。”
    秦雪梅有些认同：“这两年確实过得好很多，没有乱七八糟的事情。”
    徐远东的母亲也不敢再上门来闹事，而徐远东每个月寄点儿生活费回去，也只是够她过普通人的生活，不敢多给，怕给多了她再飘起来。
    而秦家，因为秦雪梅现在发达了，重男轻女的秦父秦母对秦雪梅又亲热起来，帮著看孩子，还过来帮著看店。
    老人们也都是现实的，谁过得好了，就想著以后指望谁来给养老，所以就开始巴结条件更好的秦雪梅。
    这样秦雪梅现在在家有绝对的话语权，大事小事都靠著她做主。
    秦雪梅被许卿的话逗笑：“现在確实过得好，还多亏你当初帮我想办法呢，不过我现在也想著减减肥，要不太胖了，都穿不了好看的衣服。”
    徐远东看著冒出来一句：“这样就挺好的，我就喜欢胖媳妇。”
    秦雪梅笑骂一句，伸手拍打著徐远东的胳膊：“你看看你，也不怕被人许卿听见笑话。”
    许卿边开车边笑著：“看见你们这样，我也开心啊。”
    当初可是都要闹著离婚了。
    秦雪梅笑著感嘆了几句，又跟许卿详细说了来意：“我们听说京市能装那个假胳膊，虽然远东现在没胳膊也不碍事，我就想著按一个，穿衣服好看。”
    徐远东也不乐意装：“我觉得就是浪费钱，听说那个就是个塑料做的，按上也不能帮著干活，跟没有没两样，就是好看。”
    秦雪梅也有自己的坚持：“我就是不想让你有遗憾，咱们有这个条件，能按就按一个，这样你夏天也能穿短袖。”
    就算露出一个假手，也比一个空荡荡的袖子好看。
    许卿是觉得他们现在的条件確实可以按一个，而且后来，还会有机械手臂出现，到时候再给徐远东装一个机械手臂。
    “能不能按，先去医院看看，然后再看看按上效果好不好。”
    徐远东有些不好意思：“我是觉得没有必要，我现在这样其实都已经习惯了，就是有时候去接孩子，会被其他同学笑话。”
    秦雪梅哼了一声：“那些孩子懂什么，你是大英雄，我和儿子都为你骄傲呢。我们按这个假胳膊，可不是为了让他们看。”
    许卿笑著，能感觉出来，这夫妻两现在感情很好。
    周晋南知道徐远东过来，还特意请了一天假。
    许卿把人接到家时，周晋南已经准备好了午饭，围裙还没摘，就忙著去跟徐远东握手。
    秦雪梅先是惊嘆许卿在京市的家很大，看著就很气派，又连连感嘆著：“你现在也很幸福呢，我知道你不老的秘籍也是因为幸福。”
    说著推了推许卿的肩膀，让她看周晋南：“你看都结婚这么久还下厨做饭呢，虽然远东也心疼我，可是很少下厨做饭。”
    许卿乐了：“那是你心疼远东吧？好了好了，赶紧洗手吃饭，这么久没见，吃了饭咱们可要好好聊一聊。”

 第886章 回去看看

    徐远东和秦雪梅洗漱后，许卿已经帮著周晋南把饭菜都端在桌上。
    孩子们上学还没回来，叶楠和閆伯川也在店里，所以家里就他们四个人，也正好可以聊天。
    不过吃饭前，许卿还让徐远东给白狼检查了一下身体，毕竟徐远东也很了解白狼的。
    徐远东给白狼检查后，还挺惊讶：“白狼身体能这样，已经是奇蹟了，很厉害了。毕竟白狼今年都十八岁了，按人类的年龄已经是高龄，相当七八十岁。”
    许卿也了解白狼的身体状况：“就是它这样，有没有办法多活几年？”
    徐远东摇头：“生老病死都是自然规律，白狼这样已经算是长寿了。”
    许卿嘆口气，她就想著能让白狼再陪他们久一点。
    “好了，我们先吃饭。”
    四人坐下后，许卿问了秦雪梅现在生意的情况。
    说到生意，秦雪梅话就多了很多：“还真是要谢谢你，当初让我和苗苗一起开厂子，饮料厂建好了，生意也稳定了，苗苗又走了，让我们白得一个饮料厂，现在生意越来越好，今年夏天的饮料订单都已经来了好多。”
    “我们今年还增加了几个口味，感觉还不错。”
    秦雪梅说到这里突然想起来：“对了，我听说京市有个叫啥鸡的？两个馒头中间加块肉，听说卖得可好了。”
    许卿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说的是肯德基？我记得省城也有了吧？”
    秦雪梅摇头：“还没呢，我是听人说的，说挺好吃，生意还好。对了，还有一个饮料可乐，咱们那边也卖得很好，我们最近也在研究这个配方，到时候也准备生產一款。”
    许卿想想，后来国產的可乐还是没干过这些洋玩意，不过也火过一段时间，说不定秦雪梅他们能创造神话呢。
    很是支持她：“你们可以试一试的。”
    秦雪梅点头：“嗯，我们这次来京市就是看看能不能给远东按个假胳膊，然后再考察一下可乐的市场和工艺技术。”
    说起专业知识，秦雪梅神采飞扬，变得非常自信。
    徐远东也在一旁帮著补充，可以看出两口子在生意上面越来越嫻熟，已经从一个批发部开始发展得有规模，有前景的饮料厂了。
    许卿也为他们感到开心。
    聊了生意，秦雪梅又跟许卿八卦了省城那边的事：“苏灿今年都升办公室主任了，上次我妈生病，还是找她帮忙呢，苏灿可真是热情，一直陪著我妈做了检查拿了结果，还送我们出大门口。”
    “还有，苏灿的女儿咚咚，也是个小天才呢，小丫头还没上学，就已经会背古诗，还会做算术题，加减乘除都会，小脑瓜聪明得很，就是不怎么喜欢说话，胆子还有些小。”
    许卿想了想，上次见咚咚，是个挺可爱的小姑娘，胆子也不小啊。
    “苏灿经常带咚咚在医院，见到的人很多，应该不会胆小才对。”
    秦雪梅愣了一下，有些好奇：“你难道不知道，年前的时候，咚咚被绑架了，苏灿差点儿疯掉，於向东找了三天才把孩子找回来，小丫头回来发了好几天高烧，然后胆子就变得小了很多，也不喜欢说话。”
    许卿心里一咯噔：“什么时候？我们怎么没听说？”
    苏灿写信也从来没提过这件事，不过想想也是，苏灿也是报喜不报忧的性格。
    秦雪梅嘆口气：“就是年前，听说是於向东得罪了什么人，人家就把咚咚绑了去，当时苏灿都疯了，我和远东陪著她，生怕她会想不开做傻事，好在后来咚咚找到了。”
    许卿心臟缩了一下，还是有些后怕：“要是咚咚出事，让苏灿怎么活啊？”
    秦雪梅点头：“是啊，多亏找到了，真是老天保佑。不过那些绑架咚咚的坏人也都抓了起来。”
    怕许卿心里难受，秦雪梅又赶紧换了话题：“对了，还有振华，过年时候回去了，还去找孙甜原谅，结果孙甜拒绝了，庞家人就想著让庞振华和孙甜復婚，可是孙甜压根不同意。”
    许卿想想孙甜的性格，肯定是不答应的，她对庞振华还有感情，同时也忘了不了他的欺骗。
    不管是不是善意的，都让孙甜冷了心。
    秦雪梅冷哼一声：“我觉得庞振华就是活该，而且我还跟徐远东说了，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他身上，他最好赶紧跟我说，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去看病。他要是瞒著我，那最好死在外面永远別回来，否则我是不能原谅他的。”
    徐远东嘶了一声：“怎么好好的说到我头上了，我肯定不会那样做的，我要是生病，就知道告诉你不用给我看了，那钱留著你和儿子用，给我做点好吃的就行。”
    秦雪梅白了他一眼：“你想得倒美。”
    许卿又问了省城其他人的生活，每个人都生活得很好，她也跟著开心。
    唯一让她揪心的就是咚咚被绑架这件事，她现在知道了，就想知道咚咚是不是留下了什么心理阴影。
    还有於向东的工作，肯定会得罪很多人，那以后还会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晚上等大家都睡下后，许卿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著，最后突然坐起来看著周晋南：“我想去省城看看，看看苏灿和咚咚去。出这么大的事情我都不知道。”
    周晋南刚眯著，听到许卿的声音，也跟著坐了起来：“等暑假，我们带孩子们回去看看，也让他们看看他们出生的地方。”

 第887章 故乡

    许卿听到要带孩子们回省城看看，瞬间就心动了，这么长时间了，是该回去看看了。
    “你有时间吗？我们回去看看？”
    周晋南点头：“有，我到时候可以申请休假，我们还有四十五天的假期。”
    许卿惊讶：“这么长时间呢？我可能去不了这么久。”
    来迴路上就要五六天，她顶多待个四五天，一共十天的时间，对她来说已经很奢侈了。
    这么一算，许卿就打了退堂鼓：“我还是不去了，我走了小婶一个人也应付不过来。”
    周晋南难得坚持一回：“早点儿把工作安排好，让小婶帮著盯一下，再说还有閆季川呢。”
    要是有什么棘手的事情，找閆季川处理就好。
    许卿想想也是：“好，我们暑假回去。”
    两个孩子知道暑假要去省城，都表示很开心。
    小宝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妈妈，我们什么时候放暑假，怎么还不放暑假呢？我想明天就去。”
    许卿点著他的鼻子：“你想的美，还早著呢，要好好上学才行。”
    又拉著大宝：“这次也算我们全家一起旅游，等秋天你就要少年班读大学，到时候妈妈一个学期才能见你一面。”
    大宝很认真地说：“我会给妈妈写信的，也会拍照片给妈妈。”
    许卿想想大宝每次在镜头前一本正经的样子，明明的是呆萌的小模样，却要偏偏装出严肃的样子。
    “好，到时候妈妈等你的照片。”
    ……
    秦雪梅陪徐远东去了医院，医生的建议是他这样没必要按个假胳膊，而且还是一种负担。
    不过一定要按也行，从订製到安装要半年多的时间。
    徐远东一听就直接放弃，拉著秦雪梅从医院出来：“算了，我这个样子也挺好，而且那个假胳膊也不能用，装了就是浪费钱。”
    秦雪梅看著他空荡荡袖子：“我不想別人笑话你。”
    徐远东笑了：“只要你不嫌弃我就行，我不怕別人笑话我，反正我们又不是活给別人看的。”
    秦雪梅倒不是嫌弃徐远东，就是心心念念的来，突然这样的结果，心里还是有些失望，过去挽著另一侧徐远东的胳膊：“我肯定不嫌弃你，要是嫌弃你，孩子能这么大了吗？还有啊，我还觉得，你也是因为没了胳膊才能在家陪著我，我们才能天天在一起，要不然还不知道去哪儿找你呢。”
    徐远东笑起来，秦雪梅说得没错，如果他胳膊还在，肯定不会退役。
    夫妻俩互相宽慰一番，也没太多失望，反正兴致勃勃地去看了京市的饮料市场。
    晚上回去跟许卿他们说了去医院检查的结果，许卿也不意外：“你们是不是从电视看了觉得挺神奇就跑来看看？其实我觉得远东现在这样挺好的。”
    秦雪梅也觉得这样挺好：“是，我看了以后也死心了，我们俩今天没事就在街上转了转，好好了解了一下你们这边的饮料市场，是比省城种类全。”
    又跟许卿表示，她和徐远东在京市多留几天，好好了解一下，然后回去准备要迎接夏天这个旺季。
    当听到许卿说暑假要带著大宝和小宝回去时，秦雪梅眼睛都亮了：“你们暑假要回来，那真是太好了，到时候一定要通知我，我接你去我们家住，还没跟你说呢，我家也修了新房子，亮堂的砖房。”
    许卿连连点头：“回去肯定会跟你们说的，不过住的话，到时候再说，我们想回我们自己的家看看。”
    她的院子一直也没有租出去，更没有卖掉，而是拜託秦雪梅帮忙看著，毕竟是她和周晋南的婚房，怎么也要留著，等以后要拆迁再说。
    秦雪梅笑著：“那也行，你们走后，房子也不再出租，可是每年我都让远东给你们刷房子，修屋顶。夏天时候通风，冬天时候及时扫雪，所以跟之前你走的时候一样。”
    说到跟以前一样，许卿脑海里就有太多太多的画面。
    她和周晋南结婚时的样子，还有他们在那个小院里，开始第一次做生意，还有两个孩子也是出生在那个院子里。
    越想，越恨不得立马回去看看。
    转眼暑假，周晋南那边也请好了年假，许卿把所有事情都加班干完，剩下的细节，就让秦霏去盯著。
    然后收拾东西准备去省城。
    秦霏还怕许卿著急赶著回来：“这么远回去一趟不容易，你就多住几天，有我在这儿你放心，肯定不会有事的。”
    许卿自然放心：“就是怕你太累了。”
    秦霏摆手：“累什么？我可不累，而且上班比看孩子容易多了，我寧可来上班也不想在家看孩子。特別是姣姣，你说一个女孩子怎么能这么淘气呢？不过好在现在有你公公他们帮著看著。”
    把孩子交给別人看，他们不放心，最后就都把孩子放在周承文那边。
    许卿乐著：“我们姣姣只是活泼，以后大了就好了。”
    ……
    出发那一天，秦霏和閆季川送一家四口去火车站。
    许卿还是第一次和周晋南带著孩子们回去，一路上都有些兴奋。
    第三天时，火车缓缓到达省城站。
    许卿听到熟悉的广播，还有周围熟悉的乡音，而车窗外却十分陌生的风景有些愣神。
    等出了火车站，被修葺过的广场，让她更觉得陌生，忍不住跟身边的周晋南说：“这个画面，还有我们一起出站，总感觉在以前就发生过。”
    没等她感嘆，就见苏灿在不远处招手，笑吟吟地看著他们……

 第888章 小青梅

    苏灿带著咚咚一起来接站，小丫头今年四岁了，扎著两个小辫子，大眼睛滴溜溜地转，遗传了苏灿的混血血统，皮肤很白，头髮还微黄带著自来卷，像洋娃娃一样好看。
    许卿笑著过去，伸手抱起咚咚：“一年多没见，我们咚咚长成小美女了，还记得不记得姨妈啊？”
    於咚咚眨了眨大眼睛，伸著胳膊去找大宝：“哥哥抱。”
    大宝愣了一下，难得露出无措的表情，看著许卿。
    许卿也惊讶：“咚咚这是不记得我，只记得大宝哥哥？”
    於咚咚执拗地伸著手：“哥哥抱，哥哥抱。”
    许卿索性把咚咚塞给大宝：“那就让大宝哥哥抱著吧。”
    还打趣著：“索性以后咚咚给我们大宝当媳妇，这样就可以天天看见大宝哥哥。”
    大宝涨红了脸，抱著咚咚，抿著唇角不说话。
    苏灿都有些惊讶：“咚咚竟然还让大宝抱呢，小丫头最近都不让除了我和於向东以外的人抱。”
    又解释了於向东为什么没来：“他们局里今天开会，上午抽不开身，所以我请假过来接你们。”
    从火车站边找了个麵包车，带著许卿他们回家，路上还跟许卿介绍著：“是不是几年不见，省城变化很大，车站那边广场都在扩建，今年车站还多了好多麵包车拉客人，去哪儿都可方便了。”
    许卿点头：“確实好大，我们以前开的那个小店都不见了。”
    苏灿也知道这个：“要重新规划，所以好多店都拆了，不过孙甜他们二楼的生意更好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她？”
    许卿想了下：“等有空是要过去看看。”
    苏灿他们现在住在公安局家属院，按於向东的职位，分了个三居室，一家三口住到也宽敞。
    而苏灿又是个会生活，骨子里带著点儿浪漫的女人，把家里收拾得很温馨，还有瓶里插著从路边摘来的月季，让整个房间里都散发著淡淡的清香。
    苏灿招呼著许卿他们坐：“走的时候我都煮好祛暑茶了，这会儿凉了正好喝。”
    忙著张罗给许卿和周晋南倒茶，又给大宝和小宝拿饮料：“这饮料还是雪梅他们厂子生產的呢，过些天她就送过来的一筐子。”
    於咚咚抱著饮料瓶，紧紧挨著大宝坐著，边小口抿著饮料，还边招呼著大宝：“哥哥喝，这个可好喝了，妈妈都不让我多喝。”
    苏灿都诧异女儿竟然能说这么多话，嘆口气跟许卿说了於咚咚被绑架的经歷：{“我当时在查房，让她在办公室坐著看图画书，结果我查房回来，她不在办公室，当时正好还有个病人，我也没顾上立马去找她，因为平时她也跑著去找其他科室的阿姨们玩。”
    “结果等送走病人，我再去找，找遍了医院都不见咚咚，当时我嚇得腿一软直接晕了过去，还是同事报警又通知了於向东。”
    到现在苏灿回忆起来，都忍不住的恐慌：“我都不知道，如果我找不到咚咚，我还怎么活下去，找了整整三天，才在郊区的废旧厂房里找到的咚咚。”
    “从那儿以后，咚咚性格就没以前活泼，也没那么爱动，胆子也变小了还怕黑。以前没事就在各个科室串门，现在天天紧紧跟著我。”
    许卿听了都忍不住揪心，这么小的孩子丟了三天，肯定会在小心灵上落下印记的。
    伸手揉了揉咚咚的脑袋：“我们咚咚，以后肯定平安遂顺，快乐一生的。”
    苏灿看著靠著大宝喝一口饮料，还要看一眼大宝的咚咚，也红眼笑著：“是啊，我现在就想著咚咚能健康长大就好。”
    一直到中午，於向东才匆匆忙忙回来，进门跟许卿和周晋南打了招呼，就过去揉著小宝的脸蛋：“两个儿子又长大了。”
    又要去捏大宝的脸蛋，被咚咚伸著胳膊拦著：“不许爸爸捏哥哥，爸爸不好。”
    护著大宝的姿势，如同小动物护著自己的食物一般，还奶凶奶凶的。
    於向东惊讶了一下，扭头看著苏灿：“这还是我女儿咚咚吗？怎么今天对我这么凶？”
    说著又去捏於咚咚的小脸蛋。
    父女俩瞬间笑闹成一团。
    午饭苏灿也提前准备好，许卿他们来了后，她加工一下，炒一炒就行。
    於向东又去把徐远东喊来，和周晋南三人边喝著边天南海北地聊著，感慨著以前的日子，特別是他们在前线时候的日子。
    那是他们回不去的青春，也是他们激情热血的年代。
    苏灿和许卿吃饱后，索性去客厅坐著，边嗑瓜子边聊天：“我之前还担心咚咚会一直不跟外人接触呢，现在看她竟然黏著大宝，我就放心了，说明咚咚没有太大的心理问题，她只是会找能带给她安全感的人。”
    许卿扭头就见咚咚还黏著大宝，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大宝面前，大宝用小勺子给餵饭。
    两人配合的还挺好。
    苏灿也笑看著：“大宝真是细心。”
    再看小宝，已经著急的要挠耳朵了，无聊的在屋里到处转圈。又不能乱动，也没人陪著玩。
    周晋南他们几个人一直喝到晚上，许卿原本要带孩子们去招待所住，最后被苏灿拦著，让大宝和小宝睡一间屋，她和周晋南睡一间。
    还叮嘱许卿：“明天早上起来了，我们先去你家老院子看看，然后再去学校看看老师。”

 第889章 幸福的生活

    许卿和周晋南在苏灿家住了一晚，早上起来还有些不真实感，竟然真的回到了省城。
    起来去洗漱，苏灿已经买回来了早点：“原本打算我做点早饭呢。又想著你们很久没回来，肯定也想吃家里的这些早饭，牛奶醪糟鸡蛋，芝麻麻，葱油饼，都是你以前喜欢吃的。”
    “本来还想再买一些其他的，又担心吃不完，今天我们就吃这些，明天早上咱们再换样的吃。”
    许卿觉得这些也很多了：“我们就隨便吃点，你还准备这么多，就这些咱们也吃不完啊，而且还有昨晚剩下的一些菜，也要拿出来都吃了。”
    就算条件变好了，她也捨不得浪费。
    苏灿笑著：“你们来还让你们吃剩饭啊？那些饭菜留著我们回来慢慢吃，一会儿吃了早饭，我们去学校看看老师，对了这两天我都请假了，就专心陪著你。”
    两人去看老师，又不方便带著孩子，就让於向东和周晋南在家看孩子。
    主要是看咚咚，毕竟大宝和小宝已经长大了。
    结果许卿和苏灿走了没多久，单位来人喊於向东回去，说是有突发案情。
    於向东边换衣服，边发著牢骚：“看看，都不能让人好好休息一下，我这都好几个月没休息了，好不容易想著你们来了，我能休息两天呢。”
    戴上帽子，看著一旁眼巴巴看著自己的闺女，一拍脑门：“我怎么把我家小公主忘了呢？我要是走了，她肯定闹。我还是先去找苏灿回来吧。”
    结果他话刚说完，咚咚衝著他摆手：“爸爸再见。”
    於向东愣了一下，蹲下摸著咚咚的小脸蛋：“咚咚，妈妈也不在家，你跟叔叔和哥哥们在家，可以吗？”
    咚咚立马跑著去找大宝，紧紧抱著大宝的手：“咚咚和哥哥一起，咚咚不害怕。”
    於向东顾不上惊奇，只是看大宝有些不顺眼了，这小傢伙，这么小一点儿，竟然能把咚咚哄走了。
    既然咚咚不害怕，他也就没去找苏灿，匆匆忙忙地回了单位。
    咚咚抱著大宝的手一直不鬆开，还非要闹著大宝给她讲故事。
    午饭，也是周晋南简单做了一点，咚咚竟然嫌弃难吃，推著小碗表示不要吃：“不好吃，咚咚要吃鸡蛋羹，还要吃米粥。”
    周晋南有些哭笑不得：“大米饭也很好吃，咚咚吃这个鸡蛋西红柿，很香。”
    咚咚抱著小胳膊表示不行，不吃。
    大宝想了想站起来：“我去重新做一点儿吧。”
    他去厨房忙活了大半个小时，做了鸡蛋羹和蔬菜粥，端著出来给咚咚。
    怕咚咚烫著，还小心吹凉餵给咚咚。
    这么一折腾，一个小时过去了，也不知道是小丫头饿了，还是大宝的手艺真的很好，咚咚很给面子地吃了一碗鸡蛋羹，还吃了一碗蔬菜粥。
    让周晋南都不得不对大宝刮目相看，没想到还挺会哄孩子。
    ……
    许卿和苏灿去看了同学和老师，晚上还一起在老师家里吃了饭才回去，知道咚咚和周晋南父子三人在家待了一天，而且咚咚还挺开心的模样，苏灿都觉得不可思议。
    第二天，许卿决定去看看秦雪梅和徐远东，然后再去看看车站那些人。
    周晋南和许卿带著小宝先去看了徐远东，而大宝被咚咚留下，哪里也不许去，他要是走，咚咚就使劲哭。
    让许卿都乐个不停，说是不行等回京市时，把咚咚带回去当闺女算了。
    周晋南和小宝就留在徐远东那边，小宝留下是因为叔叔家有喝不完的饮料，简直不要太幸福。
    许卿自己去了车站，孙巧凤和儿子虎子还有儿媳妇三人现在独立管著两家档口，只要每个月给一些抽成给孙甜，剩下盈利都是他们自己的。
    所以干得格外有劲儿，而虎子和媳妇今年还添了个儿子，刚半岁，更是让孙巧凤乐得合不拢嘴。
    所以看见许卿时，拉著她激动地说个不停，也不停地感谢许卿带他们出来做生意，要不哪儿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
    还跟许卿说，打算在车站附近再买一套院子：“听说这边要盖楼房，我们也可以买，到时候我也给虎子两口子买套楼房。”
    现在日子过得好，腰包鼓起来，也很有底气。
    许卿笑著：“婶子，这些都是你的福气，以后就等著享福吧。”
    孙巧凤连连摆手：“都说我命好，我知道我那是因为跟了你，要是当初我不跟著你出来干，你不拉拔我们一把，我们能有今天？我就经常跟虎子他们说，做人要知恩图报，有机会一定去京市感谢你呢。”
    正说话时，李玉珍也听到消息过来，看见许卿也是亲热得不行，拉著她的手一个劲儿道谢。
    她家现在也拿了一个档口，专门卖包子馒头和烧饼，生意也是非常的红火。
    儿子去年也娶了个不错的媳妇：“许卿啊，你可算是回来了，你回来咋也不说一声，晚上去我家吃饭，我让你叔去打条鱼回来，给你们燉大鲤鱼吃。”
    许卿还没回答，孙玉凤拦著：“那不行，今天晚上吃饭也是去我家吃，你可不能跟我爭，正好也去看看我孙子，可胖了呢。”
    李玉珍也不肯：“那不行，去我家吃，许卿还没见过我家强子娶的媳妇呢。”
    两人爭著时，孙甜也听到消息，拉著乐乐跑了过来，过去紧紧抱著许卿，有些呜咽。
    孙玉凤和李玉珍突然就不说话了，只是有些同情地看著孙甜……

 第890章 这一生没有错过

    许卿拍著孙甜的肩膀安抚著，等孙甜情绪稳定了，几人才去孙甜那边店里坐下。
    这会儿吃饭人少，她们正好可以坐在角落里聊天。
    孙玉凤和李秀珍因为孙甜在，也没刚才那么开心，主要是为了照顾孙甜的心情。
    孙甜也看出这一点，这会儿情绪也平稳了：“我刚才看见许卿实在太激动了，没控制住。你们聊啊，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说著主动跟许卿说道：“前阵子，庞振华回来了，家里人都想著我们能復婚，他也有这个意思，不过我没有。”
    孙玉凤和李秀珍知道的比较多一些，这会儿是完全站在孙甜这一边：“就是不能復婚，凭什么他想离婚就离婚，他想復婚就復婚？他们庞家就是捨不得把这些东西给了你。”
    李秀珍也赞同：“我觉得振华这两年变化挺大的，不像以前那么踏实了，所以还是不要復婚，不管他怎么说。”
    聊天中，许卿还知道，庞振华也有復婚的心思，但孙甜不愿意，他就每天来店里，或者去厂子里找孙甜。
    孙甜父母也希望他们能復婚，这样不会让孩子被人笑话。再说了，不管怎么说，还是原配夫妻好。
    还劝孙甜，庞振华虽然骗人了，但那也是善意的欺骗，而且还很大度地把钱財都留给了孙甜，又不是他真的外面有人了。
    所以应该復婚。
    孙甜就不乐意，这会儿跟许卿说著：“他现在生病，我会出钱给他看病，要是没人照顾，我也愿意照顾。但是我不愿意跟他復婚。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经歷一次就够了，我可不想再经歷一次。我好不容易缓过来一点，他就回来，这不是欺负我吗？”
    她也不能確定，庞振华以后还会不会再来这么一下？
    说著还强调著：“我现在一个人真的挺好。”
    孙玉凤也跟著附和：“对啊，孙甜现在挺好的，为什么还要復婚，而且胖嫂这两年不都惦记著孙甜手里的钱，和店铺厂子。还到处说这些都是振华辛辛苦苦挣来的，反而是便宜了孙甜，还说孙甜生了个女儿，以后都不知道便宜谁家了。”
    “以前真没看出胖嫂是这样的人，为了钱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还闹著说要是孙甜改嫁，她就一定要把厂子要出去。”
    许卿听得都惊讶，不过好像去了京市后，这些家长里短的是是非非就知道得很少，每天忙著开店做生意，都是利益间的周旋。
    现在又听这些，莫名还有些亲切感，不过也挺惊讶胖婶的行为。
    以前的胖婶，真不是这样的人。
    李秀珍也是忍不住吐槽：“真是，哪有这样的，以前也嫌弃过孙甜生的是女儿，不过碍于振华在，她不敢发作，现在好了，到处乱说。还有啊，说是如果孙甜不和振华復婚，就让孙甜把厂子给振华。只要有厂子，振华照样能找个黄大闺女。”
    说完一个劲儿嘖嘆：“你说这是人话吗？”
    孙甜立场倒是很坚定：“我反正是不会復婚，也不会把厂子和店给他们的，大不了就报警。”
    许卿心里嘆口气，夫妻最后闹成这样，不仅仅是夫妻的原因，这个婆婆也起了很关键的作用。
    就这样的婆婆，孙甜只要不傻，就不会往坑里跳。
    跟著孙玉凤和李秀珍一起开导著孙甜，等店里人多起来时，许卿才起身离开。
    孙甜送许卿出去，路过广场时，还碰见了庞振华，孙甜当没看见，许卿也没打算跟庞振华说话。
    就那么默默地擦肩走过，许卿心里还是有些不好受，毕竟在这里，他们曾经一起吃苦，一起畅想过未来。
    结果现在，还是在这里，变成了陌生人。
    许卿感嘆了一会儿，去秦雪梅那里找了周晋南和小宝，又带著两人一起回他们的家看看，就在火车站附近的那个小院。
    房子还是以前的样子，周围有邻居已经盖了砖瓦房，高大敞亮，显得他们小院的这几间泥坯房有些矮小。
    墙壁却依旧雪白，水龙头旁几盆海棠开得正鲜艷。
    厨房的墙边，还整齐地堆放著木柴，一切都像是他们没走时的样子。
    许卿感嘆：“远东和雪梅他们把这个院子照顾得很好。”
    小宝还在狗窝里找到了白狼以前用的狗食盆，被白狼咬得坑坑洼洼，有些惊喜：“妈妈，我们把这个带回去给白狼，它以前的牙齿好厉害，竟然把盆子都咬了一个大洞。”
    许卿笑著：“好啊，小宝，你还认识这个院子吗？”
    小宝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出生后不久，就搬到了学校家属院。
    后来偶尔回来看一眼，然后就去了京市，所以他觉得好像记得，又好像不记得。
    周晋南弹了下小宝的脑袋：“你肯定是不认识，这个狗窝和盆子也是后来又放回来的，是为了给爸爸妈妈留下一个回忆。”
    在这个小院里，他和许卿结婚有了孩子。
    也是在这个小院，他们开始了新生活，没有再错过彼此。
    许卿扭头看著周晋南，突然感觉眼睛有些模糊，仿佛又看见了那个眼前蒙著纱布的矜贵男人，牵著威风凛凛的白狼朝她走来……

 第891章 番外一：风波

    一九九三年九月，十二岁的大宝成了年龄最小的大学生，收到了国防科技大学少年班的通知书。
    许卿是又开心又担心地送大宝去上学。
    一家人送到京市火车站，叶楠已经红了眼圈，拉著大宝的手不停地说著：“大宝啊，有时间就给姥姥写信，要是那边太苦就不读了，回来和姥姥一起开药铺。”
    閆伯川在一旁拽著叶楠：“你看看你说的什么话，大宝上学是为了更好的將来，再说读书的苦都吃不了，以后工作岂不是更苦？”
    他是欣慰的，大宝也算是光耀门楣了，都上了京市报纸，以后也会成为优秀的军事指挥人才或者是科研人才。
    是为国家而学！
    叶楠不搭理他，一个劲儿地擦著眼泪：“大宝，要是想吃什么，给姥姥说，姥姥寄钱给你买。”
    大宝抿抿嘴角，到这一刻，心里也生出很多不舍和依恋。
    小宝在一旁也是说个不停：“哥哥，你要是在学校有人欺负你，你给我写信，我坐火车去给你报仇，谁敢欺负你，我一定揍得他满地爬著给你道歉。”
    大宝笑著，很认真地点点头。
    许卿摸了摸大宝的脑袋，又摸了摸小宝的脑袋：“好了，火车马上到点了，我们现在要上车，我肯定会安全把大宝送到地方。”
    周晋南原本是要跟著一起去，只是最近工作太忙抽不开身，所以也只能送到火车站，拍了拍大宝的肩膀：“大宝，加油。”
    许卿带著大宝上火车，看著火车缓缓驶出站台，姥姥他们的身影变得越来越小，大宝终於绷不住红了眼圈。
    怕许卿看见，偷偷背过身擦了擦眼泪。
    两天后，火车到达科技大学所在的城市，许卿看著外面陌生的城市，再看看对面的大宝，从出生到现在，仿佛一瞬间的事情。
    “大宝，等学校放寒假的时候，妈妈来接你，咱们回去的时候坐飞机好不好？”
    大宝点点头：“好，妈妈不要担心，我肯定能照顾好自己的。”
    许卿想哭，却怕情绪传染给大宝，伸手轻轻揉著他的头顶：“是不是个傻孩子？不管你多大，在妈妈心里都是个孩子，是孩子，妈妈就会担心你吃不饱睡不好，会不会生病？有没有及时添衣服？”
    许卿送大宝入学，学校对著年龄最小的小天才学生也是非常的重视，带许卿和大宝一起参观了学校宿舍食堂，还有教室。
    让许卿放心满意地离开。
    许卿不知道別的家长送孩子后是什么样的心情，她走出校门，回头看了一眼大门，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
    心里突然就空了一大块。
    想想未来几个月不能见到大宝，甚至有种衝动，再进去看看儿子。
    一路回去，想起来就忍不住掉眼泪，让邻座的人还以为许卿遇到了什么难过的事情，也不敢跟她搭訕。
    等到家，看见大宝住过的房间，用过的书桌，又难受得不行。
    周晋南就劝著：“大宝这是去上学，我们要接受孩子们长大了，一个一个都会离开我们。去他们的世界里闯荡。”
    许卿还是难受：“我们大宝才十二岁，还是太小了。”
    站在那里还是一个瘦瘦小小的孩子，却要一个人在学习生活。
    小宝嘴里还塞著妈妈带回来的麵包，是许卿买了原本打算在火车上吃，结果没胃口就没吃。
    带回来却让小宝觉得是好东西，他感觉比在商店买的麵包好吃多了，一嘴麵包没咽下去，就含糊不清地说著：“妈妈，妈妈，我以后不离开你，我就在家。”
    许卿看著憨憨的小儿子又哭笑不得，大宝都去上大学了，小宝还在上六年级，明年才能上初一，確实要很长一段时间留在他们身边。
    悲伤的情绪没持续多久，许卿就顾不上想大宝了，药厂里又出了新情况。
    秦霏带实验室的几人一起研究的新药研究数据丟了！
    许卿急匆匆赶回厂子，看见秦霏一脸著急地在办公室踱步：“数据怎么会丟呢？”
    秦霏也是想不通：“实验数据一直都是我保管，每次作废的我都会直接销毁，而有用的我会放进保险柜，我明明昨晚放进去的，今天早上却不见了。”
    许卿相信秦霏在这个事情上是不会记错的，毕竟做研究的人，对任何事情都非常的严谨。
    可是放在保险柜里都能丟了，嫌疑人就实验室，包括秦霏在內的八个人。
    问题是，保险柜钥匙只有她和秦霏有。
    皱著眉头想了一会儿：“小婶，你钥匙有没有离开过身体？”
    秦霏摇头：“我都穿在钥匙链上放在口袋里，只有晚上回家会拿出来，在实验室从来没离开过身体。”
    回家更不可能出问题，所以还是出在实验室。
    许卿想了想拍了拍秦霏的肩膀：“先不要著急，实验数据丟了就丟了，大不了我们放弃这个新品，不过也能让我们及时止损，现在我们就一起演一齣戏，让內鬼自动上鉤。”
    秦霏有些懊恼：“还是我大意了，这么重要的数据，我应该带回家的。”
    许卿摇头：“只要对方惦记上，你要是带回家，说不定对方在半路堵著你呢。”

 第892章 番外一：风波二

    许卿处理事情喜欢快，既然內鬼就出在实验室，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怀疑对象。
    好在秦霏在发现数据丟失后，並没有声张，而是直接通知了许卿。
    两人在办公室商量了一会儿后，让时秦霏当什么事情没发生，先回实验室。
    这会儿，许卿就特別想念监控的好处。
    中午，许卿去实验室食堂吃饭，因为实验室几个人每次实验时间不一定，要是赶著去厂子里食堂，会浪费很多不必要的时间。
    许卿就在实验室旁边的角落扩了一间厨房出来，请了个阿姨专门负责实验室的伙食。
    她过去时，几个实验员挺热情，跟她打招呼，还主动邀请她过去大家一起吃饭。
    十人的圆桌，正好能坐下。
    许卿坐下后看了一圈，这几个搞研发的工作人员，也都是她亲自面试招聘回来的，因为她给的工资比去事业单位高，所以这些人才放弃了铁饭碗来了这里。
    在一起也相处了两年多，什么脾气性格，她也是清楚的。
    如果可以，她真不希望这里有人背叛了厂子。
    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笑著边吃饭边跟大家聊天，最后说到家乡，也有两个是从南方过来的。
    许卿就问了一句：“小李过年是不是没回家？”
    小李旁边的同事已经抢著开口：“他没有回家，留下值班呢，厂长，你是不是忘了，年三十的时候，你还来给我们送了年夜饭。”
    许卿拍了下脑门：“真是忘了，那今年过年，你们没回家的可以早早申请回家过年。”
    小李旁边的同事又抢著说道：“虽然小李没回家，不过他们家里人从羊城看他来了，还给他带了不少东西呢。”
    小李脸色变了变，赶紧笑著打断同事的话：“他们不放心我，来看我在这里工作生活都不错，也就放心回去了。”
    许卿自然也注意到他脸色的变化，不动声色的笑了笑：“你家里人来怎么没跟我说一声，我也好安排在京市玩一圈，以后你们谁家里来人，厂里可以负责安排吃住。”
    其他几人听了都高兴不已，嘰嘰喳喳说个不停。
    从食堂出来，许卿就跟秦霏说道：“可以报警了，这个李金龙的嫌疑很大，你办公室没人进去过吧？”
    秦霏摇头：“没有，我发现东西丟了后，我就赶紧锁了门，一早上都在实验室。”
    作为閆季川的妻子，保护现场还是懂的。
    警察来的很快，原本还抱著观望態度的李金龙，突然就被戴上手銬带走。
    有明確的怀疑对象，还有保险柜上留下的指纹，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直接带走了李金龙。
    直到李金龙被带走，实验室其他人才知道发生了什么，惊讶之余，又很佩服许卿，是怎么猜到是李金龙的呢？
    秦霏也很好奇：“你怎么猜到李金龙？”
    许卿关上办公室的门，才缓缓说道：“我当时也不能確定，但是我自从知道庞振华那个大哥也在开药厂，我就对羊城的人很敏感，我总觉得他做的不是正路生意。所以中午吃饭时候，我就隨便问了一句，他却因为心虚而出现了慌乱。”
    秦霏啊了一声：“你是说庞振华认识那个人的药厂，一直在覬覦著我们家的產品？”
    许卿也不想这么想，可是人性就是这么卑劣：“从我知道庞振华认识那个大哥开药厂开始，还有他生產了什么所谓的特效药，救了他的命开始，我一直在心里有所怀疑，只是没有证据，我没有吱声。”
    还有庞振华不见別人，却来找她，明明知道她和母亲会中医能看病，还偽装没有问题的样子。
    后来庞振华好了回了省城，她也暂时把这件事放下。
    直到这次数据被偷，让她第一个就怀疑到庞振华那边。
    秦霏虽然相信许卿的怀疑是有道理，还是问了一句：“你说会不会还有別人？”
    许卿嘆口气：“如果有別人，警察那边应该能从李金龙那里问出什么，毕竟李金龙他没有经验，肯定一嚇唬就能什么都说了。”
    事情和许卿想的一样，李金龙进了派出所没等审问，就直接全部都说了。
    他是因为过年时，老家来人看他，还带了一个亲戚，叫黄文杰，也是在老家开药厂，父亲还劝著不如跟他一起回去，就去黄文杰的药厂上班。
    离家近工资也不会少。
    李金龙却更喜欢京市的工作，只是三月份时，母亲突然病重，是黄文杰出钱帮著看病。
    父亲就给他写信，让他要知恩图报，要当黄文杰像是亲生父母一样的孝顺，因为他是家里的大恩人。
    再后来，黄文杰也来了京市几趟，请李金龙吃饭，还说他是个人才，所以很看重他。
    到后来，暑假时，许卿他们一家去了省城，黄文杰又来找他，说著药厂现在的难处，因为没有新產品，没有更实惠的，造福百姓的家常用药。
    就问李金龙能不能帮帮他。
    次数多了，李金龙动摇了，就想著把实验数据偷给黄文杰，他能看懂就拿去用，而且很多普通感冒药的成分都差不多。
    也算是报答了黄文杰的恩情。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抓了起来。
    许卿知道事情全部后了，愣了好一会儿，回家问周晋南：“你说庞振华是不是也参与了？”

 第893章 番外一：风波三

    周晋南听完没觉得很意外，安慰著许卿：“太多巧合，可能就存在著某种原因，也许开始时，並没有想著要害你，只是后来的路，已经被迫越走越远。”
    “好在庞振华最近折腾几场，把所有的情谊都折腾淡了，再出这样事情，我们也会容易接受一点。”
    如果是突然知道，许卿肯定接受不了。
    许卿嘆口气，確实是这么个道理，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难过：“只是没想到，我们最后会变成这样。”
    ……
    警察调查得很快，黄文杰那边也承认了从李金龙手里买实验数据。
    態度很诚恳地愿意接受调查。
    可惜是跨省案件，实验数据也不是很成熟，还构不成特別严重的刑事犯罪，所以这件事，最后是警方几番电话沟通，那边对黄文杰做出了罚款警告。
    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不是许卿不想继续追究，而是现在產权法还不是特別严谨。
    秦霏想想就很生气：“这个结果让我不能接受。”
    许卿笑著说：“这样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不过我相信，黄文杰以后还会再犯，只是下次就没那么容易了。”
    让许卿和秦霏都没想到的事，没过半个月，黄文杰入狱，他的药厂涉嫌假药之外，还有用du品用来止痛。
    许卿从警方那边听说，震惊不已，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依旧觉得很解恨。
    还和秦霏两人去吃西餐庆祝了一番。
    转眼入冬，许卿收到过大宝两封信，每次写得都很多，都是规规矩矩地问候家里每一个人，然后很认真详细的说了他在学校发生的事情。
    许卿每次看信，都仿佛看见大宝坐在灯下，认认真真写信的小模样，感觉心都要萌化了。
    同时更想大宝，看著入冬的第一场雪，吃饭时候就忍不住提著：“也不知道大宝他们那个城市，天冷不冷？南方没有暖气，我们大宝会不会生冻疮？”
    周晋南拿出个小本子，上面记著大宝所在城市每天的天气，还有未来三天的天气情况：“这是我每天早上听广播里的天气预报记下来的，大宝那边今天还有二十多度，应该是暖和的。”
    许卿看著小本子上的数字，眼睛有些发涩：“我真想去看看大宝，这孩子每次写信都是他过得很好，生活也很好，吃得也很好。不好的事情从来不说。”
    叶楠也想大宝：“每天回来不见大宝，总觉得少点什么，我们要不去看看大宝？”
    閆伯川赶紧拦著：“我们都想大宝，可是大宝是去学习，而且学校军事化管理，哪里是我们去就能看见的？再等等，马上不是放寒假了？”
    许卿想到还有两个月放寒假，又感觉有些盼头了。
    吃了午饭，雪还没有停下的意思。
    难得休息一天，许卿就喊著周晋南和小宝一起去湖边看雪。
    小宝满心惦记著要去找程家栋玩，摆摆手：“你和我爸爸去，我要写作业呢。”
    许卿也不管他，和周晋南一起散步去湖边。
    回来时，却在路上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庞振华。
    庞振华瘦了很多，脸上的肉都凹了进去，身上落了不少雪，看样子在这里站了很久。
    许卿停下脚步，看著庞振华也不说话。
    庞振华苦涩地笑了一下：“许卿，对不起，我知道我说对不起没用，可是我还是要跟你道歉。”
    “假药的事情，是我给黄文杰出的主意，因为我当时在股票上出了点状况，我又太想翻身，就跟著他一起去了赌场。后来还欠了他不少钱。”
    “为了还钱，我帮他想办法生產假药，还当他的试验品，帮他实验那些所谓能治疗肝癌的药。我確实没得病，可是我吃药太多，我肝功能指標已经非常不正常。”
    许卿已经不想听这些：“这和我已经没有关係，路是你自己走的，我原不原谅都不重要，我只是对得起了自己。”
    也还完了上一世，庞振华对她的被帮助之恩。
    庞振华还想说话，许卿却一个字都不想听，可能上一世庞振华自杀也不仅仅是股票上的事情。
    所以重来一世，她依旧改变不了他的命运。
    因为，他不会改变！
    许卿不理庞振华，挽著周晋南的胳膊从他身边走过。
    大雪天中，唯独留庞振华一人在漫漫雪天中。
    …………

 第894章 陪你长大后

    大宝十八岁博士毕业，直接进了国家科研中心，属於高精尖武器研究中心。
    具体单位在哪里，什么时候回来，都不会告诉家里。
    许卿就难受得不行，怎么也想不通，大宝为什么最后选择了研究武器？
    这一走，可能三年五年不回家，那她就三年五年见不到儿子？
    生意做那么大的女强人，听说儿子工作去向后，坐在家里开始哭起来，边哭边抹著眼泪训著周晋南：“早知道当年我就不让他去这个大学，你肯定知道，你都不说。你说你怎么那么狠心。”
    周晋南任由许卿发牢骚，这件事上確实是他的不对。
    当初大宝在做出选择时，先给他写了一封信，徵求他的意见。
    他就让大宝自己决定，因为从信中，他猜出来，大宝是想去的，只是担心许卿知道会接受不了。
    平时无欲无求的大宝，在学校几年的生活，思想已经被灌输了很多东西，让他懂得责任和爱国。
    在周晋南看来这是好事，所以鼓励大宝按自己的想法去做。
    所以这件事上，他也不无辜。
    送走了大宝，又到了深秋，冬季徵兵开始，这时候新兵工作都在冬天，老兵年底退伍，新兵入伍。
    让许卿再一次措手不及的是，小宝竟然直接去学校报名参军。
    小宝初中后，学习成绩突飞猛进，像是开窍一样，高考时候还是市里的理科第二名，进了理工大学。
    结果这入学刚两个月，他竟然偷偷报名参军，过了体检，穿著一身没有肩章的军装回来，满脸开心地喊著许卿：“妈，你看我好不好看？”
    许卿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看著个头一米八多，挺拔卓绝的小儿子，相貌是隨了她，不管怎么折腾淘气，皮肤都晒不黑。
    “你……你为什么不跟我商量一下？你刚上大学，凑什么热闹？”
    小宝挠头：“妈，我还是想当兵。”
    高考前，他想直接报考军校，可是看著妈妈为了哥哥的事情操心，最后还是偷偷改了志愿，去了离家近的理工大。
    只是开学两个月，他过得一点儿也不开心，他还是想去当兵。
    最后一激动偷偷跑去报名。
    许卿眼圈一下红了，当兵不可能在不本市，小宝这一走，她想见小宝一面也很难，两个孩子养大，结果一个都不在身边。
    瞪眼看著小宝，强忍著不让眼泪流下来。
    小宝被妈妈的样子嚇坏了，可是这时候他根本没有退路，要是不去就是逃兵，赶紧过去搂著许卿的肩膀：“妈，妈，你先別难过，你听我说啊，我会好好当兵，不给你丟人的，以后我能在部队考军校。”
    这时候很少有大学生去当兵的，很多新兵都是成绩不好，调皮捣蛋被送到部队调教。
    毕竟大学生出来就是铁饭碗，谁傻乎乎地去当个大头兵？
    所以小宝索性直接退学去参军。
    许卿一听眼泪无声的掉下来，知道小宝他们的选择是大义，可是她依旧接受不了。
    “你哥哥一走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你要是走了，我和你爸多久才能见你们一次？你太爷爷身体不好，爷爷的身体也不好，你……”
    小宝沉默了，表情严肃地抿著嘴，抿嘴时，嘴角还隱隱有个梨涡，让冷峻的模样里添了几分稚气。
    叶楠和閆伯川知道小宝的事情后，只是嘆口气，这孩子从小就这么一个梦想，当初说考上理工大时。
    閆伯川还觉得有些纳闷，小宝这是转性了？
    叶楠这些年看开很多，虽然不希望孩子们参加危险的工作，可却知道尊重他们的选择。
    全家人就许卿一人想不开，大家又一起劝著许卿。
    许卿最后只能接受，不接受也没办法，总不能真让小宝去当逃兵。
    小宝当兵的前一天，还和閆季川一家一起吃了饭，算是简单的欢送仪式。
    只有白狼，像是知道小宝要去很远的地方，一晚上都蹲在小宝的房间外。
    明明已经没有精神，却不肯离开，抬眼看著小宝的房间门。
    小宝当兵走的那一天，也是个大雪天。
    许卿和周晋南叶楠閆伯川一起送小宝去武装部，看著他穿著绿军装，胸前戴著大红的融入一群新兵中，又欣慰又难受。
    还是忍不住红了眼，却努力忍著，怕儿子看见难受。
    小宝兴冲冲地背著行囊跟著新兵去了火车站，看著一队队和他同样，身姿挺拔的新战友，感觉浑身血液都在沸腾。
    火车开动那一刻，他总感觉有什么不对，推开车窗伸头朝外看，还没等看清楚外面的景色，就被领导喝止：“周鼎言，坐好！”
    火车轰鸣而去。
    唯有白狼蹲坐在站台上，浑身是雪，如同一尊雕塑一样，看著小宝离开的方向，一动不动。
    等许卿他们找到白狼时，白狼已经早已没了气息

 第895章 番外二，我家有女初长成1

    许卿他们都早已做好了白狼隨时离开的准备，可是真到这一刻时，看见已经没了气息的白狼，许卿还是没办法接受。
    特別是，白狼是在送小宝离开后，走的。
    蹲在地上，紧紧搂著白狼的尸体，痛哭起来。
    跟著来的周晋南也红了眼圈，蹲下一点点掸去白狼身上的雪，却怎么都掸不完。
    许卿呜呜哭著：“白狼，昨晚还好好的，小宝还和它依靠著吹口琴，小宝还跟白狼说，將来他要做最厉害的狙击手，让白狼去给他当观察员。”
    “怎么就突然走了？”
    心里却明白，白狼是强撑著，送了小宝最后一程，看著他长大奔向了自己理想的前程，才放心的离开。
    它不会开口说话，却给了小宝从小到大的陪伴。
    明明早已熬干了身体，却依旧努力活著，就是要给小宝最后的陪伴。
    大概，也是了却了它心底最后的愿望，就是小宝能开心快乐长大，去做他喜欢做的事情。
    原本，想把白狼葬在山上，许卿想了一晚上，还是不行：“就葬在院子里，葬在狗窝旁边，上面种一棵樱桃树，小宝最喜欢吃樱桃。”
    山上以后开发的很严重，葬在哪里，许卿都担心会被挖出来，而他们的院子，以后就算是拆迁，也很难拆到他们这一块。
    反正，前世她死的时候，这一块的四合院不仅没有被拆了，还有很多成了景点。
    叶楠也同意许卿的决定：“就埋在院里吧，小宝要是知道了，肯定接受不了。回头，他回来看见樱桃树也是个念想。”
    葬白狼时，黑猫就蹲在一旁的墙头上看著，冷冷的眼神，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直勾勾的盯著周晋南用麻袋裹了白狼的尸体放在深坑里，又一层层地填上了土。
    黑猫在墙头蹲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也消失不见。
    许卿和周晋南找遍了附近每一个街道胡同，还挨家挨户地去问，都没见黑猫的踪影。
    叶楠却没有那么著急，反而安慰著许卿和周晋南：“黑猫很有灵性，它也不是普通的家猫，白狼没了，別看平时它总是欺负白狼，动物之间也是有感情的，它也找属於它的世界去了。”
    许卿难受得不行，伸手抱著叶楠：“妈，我心里好难受啊，大宝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小宝也去了那么远的地方，连白狼和黑黑都走了，感觉家里一下空荡荡的。”
    叶楠也难受，拍了拍许卿的肩膀：“孩子养大了，都会飞出去的，才能学到更好的本领，我是幸运，才能一直跟在你身边。要不你和晋南找个时间出去转转。”
    许卿没心情出去转，主要是厂子事情也很多，让她没有时间去转。
    不过也有好消息，就是於向东一家要来京市，是於向东调到京市，而苏灿也调入了京市中医医院。
    元旦时，苏灿一家人到京市。
    许卿和周晋南一起去火车站接这一家三口。
    他们上一次见苏灿一家，还是六七年前了。
    在火车站出站口等车时，还有些著急：“也不知道苏灿这些年变化大不大，也没说给我们寄个照片看看。”
    “还有咚咚，哎呀，现在肯定长成大姑娘了。”
    周晋南按著她的肩膀：“別著急，一会儿就能见到了。”
    远远看见於向东拎著行李，身边跟著苏灿和於咚咚。
    於咚咚个头快和苏灿差不多高，也是个很软萌可爱的小姑娘，一笑时还露出两个可爱的小虎牙。
    许卿笑著和苏灿拥抱：“总算是把你们盼来了。”
    又笑著去抱了抱於咚咚：“我们咚咚都长这么高了，不过越来越好看，像妈妈一样是个小美人。”
    於咚咚笑著喊：“姨，我也想你呢。”
    许卿笑著：“喊什么姨，要喊乾妈，你两个哥哥不在家，以后你就给我当干闺女，好不好？”
    於咚咚抿著嘴笑著不说话。
    许卿也没放在心上，拉著苏灿和於咚咚：“我们赶紧上车，先去我家，这几天就住我那边，等你们房子收拾好了再搬。”
    苏灿和於向东都没意见，来的时候就商量过了，单位分的房子还没下来，他们肯定不能去苏家住。
    要是去租房子，许卿肯定不愿意，那就暂时在她家住几天。
    等於向东拿到单位房子钥匙，他们就收拾著搬过去。
    许卿笑著：“你们要是觉得和我们住一起彆扭，我们还有一套楼房，就在咚咚要上的初中附近。”
    於咚咚抿了抿嘴角：“姨，我已经上高一了。”
    许卿啊了一声：“咚咚不是才十二岁吗？都上高一了？”
    她和苏灿这些年联繫很少，主要大家都忙著工作，连写信都很少，有时候会打个电话问候一声，却很少问孩子的成绩。
    主要从小宝身上得来的经验，不要隨便问孩子成绩，要是成绩不好，回答起来让孩子为难，大人尷尬。
    她没问，苏灿也就没说过。
    苏灿笑起来：“咚咚小学和初中也跳级了，所以今年上高一了，不过没好意思跟你说。”
    许卿嗔怪：“这么大的好事，怎么不好意思说？我们家咚咚真是太厉害了，以后也是个女状元呢。”
    於向东和周晋南在后面聊著工作，看著前面两个女人带著孩子，於向东感慨了一句：“早知道来京市，苏灿能这么开心，我早就申请调来了。”
    周晋南愣了一下：“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第896章 番外二，我家有女初长成2

    於向东嘆口气：“还能出什么事情，还是咚咚的事情，这孩子看著挺正常，但还是因为小时候被绑架的事情，一直有心理障碍，遇到紧张或者激动，都会晕厥。”
    “这些年，我们也想尽了办法，可一直都没解决，连著苏灿也因为担心，心情不好。最后我们就商量著不行换个环境。”
    周晋南一听没出大事，也放了心：“那没事，换个环境说不定就有所改善，回头让我岳母给看看。”
    周晋南开车，於向东坐在副驾驶，许卿和苏灿还有於咚咚坐在后排。
    没等许卿问，苏灿就开始说了省城那边熟人的情况：“雪梅和远东他们的厂子越来越红火了，还在省城开了好多专门卖饮料的店。”
    “雪梅现在精神头可足了，唯一就是，她和远东两人太忙了，没时间管孩子，孩子学习成绩有点儿差，不过也不是事。”
    毕竟家里有生意，以后不上学也可以搭理家里生意。
    又说了孙甜：“孙甜今年还被评了市里优秀企业家，还上了省城电视呢，乐乐也懂事听话，不少人喜欢她呢。不过孙甜也说了现在没心思考虑个人问题。”
    许卿听著就替这些人开心：“那真是太好了，知道他们都越来越好，我都替他们高兴呢。”
    到家后，许卿让一家三口口先休息一下，她给每人煮了点餛飩；“你们坐几天火车，先吃点酸辣汤的餛飩开开胃，然后休息一下，等中午时候我们出去吃饭。”
    苏灿觉得太麻烦：“中午我们就在家吃，去外面太麻烦了。”
    许卿搂著於咚咚的肩膀：“一点也不麻烦，我们咚咚上次来还是个小丫头，对京市肯定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所以来第一天我们怎么也要出去吃。”
    又喊著他们赶紧坐下吃餛飩。
    不知怎么就聊起了高湛。
    苏灿唏嘘了一声：“高湛，都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一点音信？罗丹带著孩子也太辛苦了。”
    许卿也感嘆：“谁说不是呢，孩子都快十五了，阿满今年二十一，大学都要毕业了。”
    时间过得多快，高湛已经十几年没了音信，高母也在前年因为一场疾病离开。
    所有人都认为高湛这辈子回不来了，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没有报出来。
    只有罗丹，始终坚信，高湛还活著，只是因为不得已，不能回家。
    所以，每次许卿和周晋南去高家拜年，心里还是很难受的，都不知道该聊什么。
    苏灿倒是知道阿满上了大学：“阿满明年就能毕业了吧，听说学的是法律专业呢。”
    许卿点头：“阿满也挺厉害，学的法律专业，说是以后想当律师，小丫头还是挺有思想的，回头有空一起去看看。”
    苏灿应著：“好啊。”
    又感嘆了一会儿高湛，大家很有默契地转移开了话题，周晋南和於向东知道，高湛没有消息，说明人还活著，只是所执行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就不能暴露也不能回来。
    至於什么时候回来，没人能知道。
    吃了餛飩后，许卿安排他们去大宝他们的房间休息，咚咚去客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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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咚咚直接摇头：“让我爸妈去客房休息，我想去大宝哥哥房间里看看，他学习那么好，肯定留下很多笔记，说不定对我还有帮助呢。”
    许卿想想也有道理，直夸咚咚是个爱学习的好姑娘。
    却没往深处想，毕竟咚咚还小，中间他们也很多年没见，就算咚咚情竇初开，对象也不应该是大宝。
    安排苏灿和於向东去了客房，又带著咚咚去大宝的房间。
    大宝的房间要乾净整齐很多，不像小宝的房间，沙袋，拳击手套，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堆满了。
    房间里一张床，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书桌上摆著几本书和一瓶墨水，还有一个相框，是大宝毕业时，许卿还有周晋南过去，一家三口拍的合影。
    照片中，大宝穿著军装，肩章还是红色，笔挺地站在许卿和周晋南中间，眉眼俊雅，如玉如竹。
    於咚咚盯著照片看了好一会儿，抿著唇角偷偷笑起来。
    许卿也没注意，还给於咚咚介绍著：“那边锁起来的柜子，是不能动的，这边没锁的柜子里的书，你可以隨便看。不过看完要整齐地放回去，因为你大宝哥哥非常爱惜这些书。”
    於咚咚点点头：“姨姨，我会小心的，也会很爱惜大宝哥哥的书。”
    许卿笑了，摸了摸於咚咚的脑袋：“怎么，真不肯认我这个乾妈啊？不认我也行，以后可不可以多来陪陪我？你大宝哥哥和小宝哥哥离开家，还不知道哪儿天能回来呢。”
    』说著还有些伤感的感嘆了一下，今年过年家里肯定非常的冷清。
    於咚咚点点头：“好，我以后有时间就来。”
    许卿倒是意外，小丫头不肯认她当乾妈，来家里倒是答应得痛快。
    於向东一家在京市安顿好，住进分的房子里，已经快过年。
    这段时间，於向东和苏灿忙著工作还有收拾房子，捨不得让女儿跟著忙，就让她在许卿家住下。
    原本还以为於咚咚会不愿意，没想到她倒是非常痛快的答应，並且在许卿家住得高兴。
    不仅看完了大宝留下的很多书，没事就拿著照片看，手指戳著大宝的红色肩章，心里默念著：“大宝哥哥，我也会努力变成一个特別优秀的人。”

 第897章 过渡章

    於咚咚十五岁考上了京市政法学院，这个结果，让苏灿和於向东都很惊讶，许卿听了后都觉得惊讶。
    毕竟政法学院出来，多部分是从政，或者是去了公检法机关，而於咚咚的性格其实是很安静的，不怎么喜欢跟陌生人说话。
    怎么会自作主张填了这个志愿？
    苏灿从於咚咚嘴里问不出来什么，只能跟许卿聊这件事：“我和於向东的意思是，咚咚学个医生或者去师范学校，將来当个老师也挺好，再不济也可以走科研方面的路子，结果她怎么就选了政法这条路呢？”
    从政，咚咚不是那种性格，去做法官，好像也不適合咚咚性格。
    录取通知书都已经下来，许卿只能安慰苏灿：“孩子们大了都有自己的想法，像小宝当初，上大学都能偷偷跑著去当兵，今年还参加了部队的考试，秋天也要去二炮指挥学院读书。”
    说到儿子，许卿心里也是各种滋味，两个孩子都已经三年没回家。
    小宝因为秋天要去上学，所以过几天可以回来探家，然后去学校报到，而大宝，虽然有空就会写信回来，却没说过什么时候能回家。
    苏灿又反过来安慰许卿：“不管怎么说，小宝是喜欢他，他的性格也適合当兵，其实挺好的。”
    两人聊到各自的孩子，都忍不住长吁短嘆。
    晚上，许卿又跟周晋南念叨：“也不知道大宝什么时候能回来，连具体在哪儿都不能说，想去看看都不行，好在小宝过几天就回来了。”
    这三年，过年时家里总是冷冷静静，许卿每个年三十都要哭一次，以前总想著孩子快点长大，现在长大都飞走了，心里却空的不行。
    又感嘆著：“还是家栋这孩子好，就在咱们市里。”
    程家栋高考成绩不理想也不肯復读，程皓想著让他跟自己做生意，结果跑著去报名当兵，最后被分在冀省消防支队。
    程皓又找关係，把程家栋调回来京市消防队，在家门口当消防员，想见时还是比较方便。
    程家栋能外出时，也总会跑来看许卿，逗许卿开心，让她总是感嘆，这个乾儿子没白认。
    小宝回来那天，许卿连公司都没去，一早喊著也请假在家休息的周晋南去买菜买肉。
    叶楠和閆伯川也没去开店，在家等著小宝回来。
    一家人开开心心准备了菜，结果一直等到午饭后，也没见小宝的影子。
    许卿就纳闷：“火车晚点了？这孩子，还不让去火车站接，早知道我还是去接一下。”
    周晋南安慰著她：“小宝都二十一了，我们要是去接他，他会觉得不好意思。”
    许卿不乐意：“再大也是我们的小宝啊。”
    结果一直等到下午，还是没等回来小宝，反而是等来一通电话，还是医院打来的。
    电话里只是通知家属，周鼎言受伤要手术。
    许卿放下电话那一刻，手脚都有些发软，多亏周晋南眼疾手快地將她扶住：“別慌，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叶楠也是嚇一跳：“好好的怎么还去医院了呢？是不是这孩子在路上见义勇为了？走走走，咱们快去医院看看。”
    一家人慌里慌张去医院，许卿一路上也在猜测小宝是不是在路上见义勇为，然后受了伤？
    按照小宝的性格，也確实是他能做出来的。
    到了医院，却看见小宝好好地站在手术室门外，一身军装格外引人注目。
    许卿顾不上其他，甚至都没好好看看儿子，过去拉著小宝的手，上上下下地看了好几眼：“怎么回事？你没有受伤啊？你怎么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你是要嚇死我们啊。”
    因为一路的紧张，声音都在哽咽著。
    周晋南赶紧伸手扶著激动的许卿：“小宝好好的，我们应该高兴，你先冷静一下。”
    许卿红著眼，拍了小宝胳膊一下：“你这孩子，三年不见，你就这么嚇唬妈？”
    小宝嘶了一声，扯著嘴角故意夸大喊疼：“妈，轻点，再说我是没事，可是躺在里面的是我哥。”
    许卿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抓著小宝的胳膊：“你是说大宝也回来了？”

 第898章 美人宜修一

    周鼎言怎么也没想到，在火车站会碰见哥哥周宜修。
    当时不顾车站很多人，也不顾两人身上都是军装，衝过去抱住周宜修：“周大宝，哥，真是你啊！你也回家？”
    周宜修也没想到会在车站碰见周鼎言，一向不喜欢和人肢体接触的他，这会儿被弟弟紧紧搂著，有些无奈也有些开心：“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不是从南方过来吗？”
    周鼎言乐了好一会儿才鬆手：“我跟同学去了一趟咱们老家，然后从北边过来，这事你別跟咱爸妈说啊，要不妈又该念叨，早就放假了还不知道回家。”
    兄弟俩三年没见，平时也很少写信，这会儿更是有说不完的话。
    周鼎言又和哥哥对了车票，发现哥哥所坐的列车比他早两个小时，坚决让周宜修退票：“你退了，我俩一起走，反正还有六个小时就到京市，没有座位我站著就是了。”
    周宜修好脾气地退了票，又买了一张无座，和弟弟在车站找了地方坐著等车。
    兄弟俩是说不完的话，当然是周鼎言一直在说，哥哥一直在听，时不时微笑著回应弟弟几句。
    从小爱好不同，几乎就不怎么一起玩，又分別三年的兄弟俩，这会儿一点都不生分。
    聊著彼此的工作，还有经歷，都是说不完的话题。
    就是后来火车上，两人也不觉得无聊，周鼎言所感兴趣的，都是哥哥在研究的，所以对哥哥又多了几分超崇拜，所以一路上缠著哥哥讲，又顾及很多话题不能在公共场合说，两人就站在火车连接处，人少的地方聊著。
    六个小时后，很准时地到达京市，却没想到在京市火车站发生了意外。
    竟然有人腰上缠著炸药，在车站喊冤。
    他或许是冤枉的，只是这种行为，却伤害了更多无辜的人。
    周宜修性格要淡漠很多，而且有武警在场，他也不想多管閒事，准备拎著包和周鼎言离开。
    却没想到周鼎言走了两步，突然扔掉行李冲了过去。
    周宜修可以不管別人，却不能不管弟弟，在周鼎言按住暴徒时，他也赶了过去。
    炸药没有爆炸，只是坏人手里的刀不知道怎么戳进了周宜修的胸前。
    ……
    周鼎言愧疚地跟父母说完，还是懊恼不已：“如果不是我，我哥不会受伤，也怪我，当时没想到对方手里还有刀。”
    许卿听到刀扎在胸口，眼前一阵黑，多亏周晋南扶著才没有倒下。
    周晋南看著自责的小儿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事不怪你，你既然穿了这身衣服，就要负起该负的责任。这是你们的职责也是你们该有的担当。”
    周鼎言还是难受，医生说那一刀位置很惊险，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却也要恢復很长时间。
    ……
    苏灿那边也知道周鼎言今天回来，算算时间，已经到家，想著给许卿打个电话，然后过去看看。
    毕竟是自己看著长大的孩子，回来了怎么也要见一面。
    却没想到许卿在医院，而周宜修受伤在抢救。
    电话声音很大，於咚咚就站在一旁听著，等母亲掛了电话，著急地问著：“妈，大宝哥哥回来了？是大宝哥哥受伤了？”
    苏灿也很心疼，缓缓点头：“是，大宝回来的时候，被歹徒扎伤了。”
    於咚咚就很著急：“我们赶紧去看看啊。”
    苏灿还挺惊讶，毕竟於咚咚已经很多年没见过大宝，而且那时候她还很小，竟然还记得大宝？
    也因为担心周宜修的伤势，没顾上多想，带著於咚咚去医院。
    於咚咚心却提在嗓子眼，离医院越近，心跳就越快。
    她一直追著大宝哥哥的脚步，他是神童，她也努力当神童。
    他在京市，她也努力学习，將来也要考上京市的大学。
    可是他们的缘分好像总是浅一点，她总是追不上他，以至於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
    没人知道，她和周宜修有著怎么样的渊源。
    也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记得？
    她们过去时，周宜修已经从手术室推出来，在加护病房观察二十四小时，才能出来。
    许卿一家都在病房外站著。
    苏灿过去抱著许卿，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的，我们大宝看著就是有福气的孩子，肯定会平安的。”
    许卿想想刚才看到儿子闭眼躺在病床上被推出来，脸色惨白没有一点儿血色，就感觉心揪著疼：“伤口还挺深，我怎么能不担心和心疼呢。”
    长辈们在小声聊天，安慰著。
    於咚咚轻手轻脚地过去，趴在窗前玻璃上看著特护病房里的周宜修，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唇色浅淡，看著就极其的脆弱。
    让於咚咚不敢眨眼，害怕一眨眼，就像上一次一样，大宝哥哥再次消失不见。
    耳边却响著大宝哥哥曾经安慰鼓励她的话：“不要怕，他们这些坏人肯定会遭到报应的。”
    “你要是怕黑，你就偷偷哭，没人会发现的。”
    “我要去找妈妈的，要是有人欺负你，你一定不要忍著，等以后你肯定也会遇见一个特別好的妈妈。”
    ……
    周宜修伤好得很快，当然还有叶楠的功劳，偷偷给他餵了不少伤口快速癒合的补药，还有一些神奇的灵药。
    三天后，他就能下床走动，然后就不肯住院，想回家去住。
    许卿也同意，有她和叶楠在，大宝伤口恢復肯定会更快，快速办理了出院。
    来接他出院的，不仅有自己一家人，还有苏灿带著於咚咚。
    周宜修看著於咚咚，微微愣了一下，当年那个抓著他毛笔，弄得到处都是墨汁的小丫头，长大了……

 第899章 美人宜修二

    许卿还怕周宜修认不出来咚咚了，赶紧笑著介绍著：“这是你苏灿姨姨家的妹妹咚咚，你们小时候还一起玩呢，现在也是大学生了。”
    苏灿还感嘆了一句：“真是一眨眼，我们大宝都这么大了，这要是走在路上，我都有些认不出来呢。”
    可能是一直在实验室的原因，再加上大宝天生就白，五官虽然像周晋南，却比周晋南身上多了几分清雅俊秀，这两天因为受伤又瘦了一些。
    就带著一股出尘绝世的风姿。
    於咚咚眼睛亮晶晶地盯著周宜修：“大宝哥哥，我记得你。”
    苏灿都惊讶：“你竟然还记得大宝哥哥？你见大宝哥哥时候，还是个小不点呢。”
    於咚咚很认真：“我最后一次见大宝哥哥，都已经五岁了，我记性好啊。”
    许卿笑起来：“是呢，我们咚咚也是个小才女，记得大宝也是应该的。”
    又叮嘱周宜修：“要是咚咚学习上有不懂的地方，你记得要教教咚咚。”
    周宜修看著眼睛晶亮地盯著他的於咚咚，缓缓点头表示同意。
    许卿去办了出院手续，一家人接著周宜修回家，於咚咚也要跟著去周家。
    苏灿下午医院还有会议，想想女儿是去许卿家，还是非常的放心：“那我晚上去接你，或者让你爸过去接你，你在大宝哥哥家要安静，不要太闹腾，还有大宝哥哥受伤著呢，不要吵到他休息。”
    於咚咚很乖地点头同意，衝著苏灿挥手：“妈妈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捣乱的。”
    许卿就带著於咚咚和两个儿子一起回家，周鼎言性格本来就活泼，之前一直没轮到他说话，一直坐到车上才有机会跟於咚咚说话。
    “於咚咚，我还记得你小时候那么小一点儿，可淘气了，没想到竟然都考上大学了。”
    於咚咚瞥了一眼周鼎言：“我小时候一点儿都不淘气，而且你也没带我一起玩过啊。”
    周鼎言笑起来：“哎呦，这还记仇呢。”
    许卿坐在副驾驶回头看著三个孩子，又瞪了周鼎言一眼：“小宝，你別欺负咚咚。”
    周鼎言不敢再说话，主要是小丫头一路上头都扭到周宜修那边，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
    一直快到家时，周鼎言才忍不住好奇：“听说你上的学科挺冷门，以后是要当官？”
    於咚咚梗著脖子有些骄傲：“我以后要当外交官，很厉害的那种。”
    周宜修突然回头看了一眼於咚咚，有些恍惚的记忆又清晰起来，那时候他们都在黑暗中。
    小女孩扎著两个很可爱的小辫子，不停地哭著，告诉她爸爸叫什么妈妈叫什么，她被人害死还要关在小小的黑屋子里。
    那一世，她的父母是很优秀的外交参赞。
    这也就能理解这一世，她为什么要做外交官了。
    周鼎言也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小丫头真厉害。”
    於咚咚骄傲的抬抬头：“大宝哥哥更厉害呢。”
    许卿笑起来，看著眉眼已经舒展，越来越像苏灿的小丫头，心里朦朧有个猜测，加上这些年，不管她怎么说，小丫头都不肯喊她乾妈。
    难道是想喊她一声婆婆？
    不过於咚咚当自己儿媳妇，她也没意见。
    而且她还一直担心，大宝对自己的个人问题没想法，以后再耽误了。
    现在唯一不好的就是，於咚咚还太小，谈感情还要再等几年，所以她连这方面的玩笑都不会跟孩子们开。
    免得让孩子们相处起来不自在，不过看於咚咚的眼神越发的慈爱起来。
    到家时，叶楠和閆伯川已经做好了午饭，还给周宜修燉了骨头汤。
    叶楠心疼地看著宝贝外孙：“快，赶紧去沙发上躺著休息，让你外公把骨头汤给你端过来，姥姥在里面放了不少有助於伤口癒合的草药，味道也不难喝。”
    边去扶著周宜修去沙发上坐著，边喊著閆伯川去盛汤。
    周宜修还是和小时候性格一样，面对家人的热情还是会不好意思，抿了抿唇角浅浅笑著：“外婆，没事的，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叶楠不依：“哪能好多了，流了那么多血呢，我想想都心疼得不行，以后遇见这种事情，你们都躲远点。”
    周鼎言在一旁插话：“姥姥，那是不可能的，別忘了我们的职责。”
    叶楠哼了一声：“你们呀，这是让我们当老的天天不能踏实睡觉。”
    周宜修笑著安抚著叶楠：“姥姥，你放心我们以后会小心的，肯定不让你和我爸妈他们担心。”
    叶楠这才舒心了一下，嘮叨一番后，才看见於咚咚也在，她也挺喜欢这个小丫头，笑著跟她打招呼：“咚咚也来了，我看著最近又瘦了，一会儿多吃点，以后你妈要是忙，你就来我家吃饭。”
    於咚咚乐呵呵的点头：“姥姥，那我可就当真了，以后经常来啊。”
    叶楠笑起来：“这孩子，还跟我们客气什么，你也是我们看著长大孩子，跟我们家大宝和小宝没差別。”
    一番聊天后，叶楠忙著去厨房端菜，一时间客厅里就剩下周宜修和於咚咚两人。
    於咚咚盯著周宜修喝了骨头汤，才小声地问著：“大宝哥哥，你疼不疼啊？”
    周宜修笑了笑：“已经不疼了。”
    於咚咚突然就红了眼圈：“那以后一定要小心啊，不要让自己再受伤了。”
    没等周宜修说话，周鼎言突然躥了过来，挨著周宜修坐下：“哎呦，咚咚妹妹怎么还哭了，还跟小时候一样，是个爱哭包。”
    周宜修皱了下眉头：“你不要故意惹她。”
    周鼎言哎呦哎呦两声：“还跟小时候一样护著呢，算了算了，一会儿家栋哥过来，我们一起去玩啊。”

 第900章 美人宜修三

    於咚咚想都不想地拒绝：“我要陪著大宝哥哥，你自己去跟家栋哥哥玩吧。”
    周鼎言奇怪地看著於咚咚，又看了看安静的哥哥，很奇怪这个小丫头为什么喜欢跟不喜欢说话的哥哥玩。
    想了想还是劝著於咚咚：“咚咚，你不跟我们一起去玩？我们去游乐场。”
    於咚咚摇头：“我都是大学生了，不想去玩小孩子玩的东西。”
    周鼎言嗤笑：“上大学就是大人了？你才多大一点，就算是大学生也是个小孩子，走吧走吧，我哥需要静养。”
    周宜修点点头：“你跟他们去，我想休息一会儿。”
    他都这么说了，於咚咚也不好意思再留下，偷偷看了大宝哥哥几眼，跟著周鼎言一起出门。
    出了门，小脸就垮了下去，不是很想搭理周鼎言。
    周鼎言揪著她的辫子：“你个小丫头，是变脸学校毕业的吗？刚才在大宝哥哥面前乖巧听话的不行，怎么现在板著小脸。”
    於咚咚噘嘴：“我要回家，我不跟你们去玩。”
    许卿出来就见两个孩子斗嘴，见於咚咚不高兴，也不问对错说了周鼎言一顿：“你这个孩子，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欺负妹妹呢？”
    说著又笑眯眯地跟於咚咚说话：“咚咚晚上也留下吃饭啊，晚上给你们包饺子吃。”
    於咚咚摇摇头，还是坚持回家，心里是有些难过，因为大宝哥哥对她的態度並没有不同。
    只有她记得以前的事情，大宝哥哥却什么都不记得了。
    许卿只好送於咚咚回家，等再回来，程家栋已经过来，跟小宝两人坐在沙发上，一人拿一个游戏手柄，正欢乐的打著游戏。
    看见许卿回来，程家栋开心地喊了一声乾妈，又跟小宝投入到游戏中。
    当了消防兵的程家栋，这两年变黑了不少，人也瘦了不少，性格依旧开朗，大大咧咧的。
    许卿倒是能经常看见程家栋，也算是弥补了两个儿子不在身边的遗憾。
    过去在两个孩子身边坐下，看著他们打游戏，还跟十几岁的孩子一样，打著游戏还闹著。
    一局游戏结束，程家栋还是非常体贴地放下手柄跟许卿聊天：“我今天好不容易请到假，不过过年前就没休息了，等过年的时候我还要值班。”
    周鼎言挺开心：“我有寒假，妈，到时候我回家陪你过年。”
    许卿乐了：“那真好，你们都多少年没在家过年了，要是假期时间长，我们一家人去三亚过年。”
    又问程家栋：“你爸最近找你没有？”
    程家栋提起亲爹程皓就发愁：“找了啊，想著让我今年冬天退伍，然后去他公司上班。”
    许卿是比较尊重孩子们的想法：“你看你喜欢，不过出任务的时候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你爸也是担心你。”
    程家栋扬扬手臂：“我厉害著呢，能有什么危险？我爸那就是瞎担心。”
    许卿无奈：“你们呀，还是要多小心，你们要是出事了，我们这些当父母的怎么办？”
    小宝坐一旁突然冒出来一句：“妈，你有没有觉得咚咚喜欢我哥？那个小屁孩早恋。”
    许卿拍了他一巴掌：“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咚咚才多大，而且是个女孩子，你不要乱说。”
    小宝嘟囔了一句：“我说的是实话，实话都不让说了，我跟你说就是让你跟苏灿姨妈说说，注意一下，小屁孩要早恋。”
    许卿又拍了小宝几巴掌：“小姑娘喜欢个人不是正常？你怎么跟有病一样，不许胡说听见没有？跟你苏灿姨妈也不要说。这是小姑娘的秘密。”
    程家栋跟著点头：“乾妈说得没错，你上高中的时候不是也收到很多情书。”
    小宝惊讶：“我怎么不记得了？”
    许卿哭笑不得，小宝看著挺机灵，却是个直男脾气。
    苏灿也发现了女儿的不对劲，晚上吃饭时也是难得的话少，好像有心事一样，关心地问了一句：“你今天和大宝哥哥还有小宝哥哥相处得不愉快？”
    於咚咚摇头：“没有啊，都挺好的。”
    “那怎么看著不开心？”
    於咚咚又摇头：“就是想作业的事情，没事的。”
    於向东倒是没发现女儿哪里不对劲，反而开心地说著：“咚咚正好放暑假，我们一家人也难得出去玩一趟，这两天我申请一下，我们去温泉疗养去。”
    於咚咚想都没想地拒绝：“我不去，你和我妈去吧，我就不去给你们当电灯泡了。”
    於向东脸一板：“那怎么行？你一个人在家，我和你妈能放心？”
    於咚咚想了想：“我可以住许卿姨家，这么多年你和我妈都忙著工作，又忙著照顾我，都没有两个人出去放鬆过，这次你们两个人去啊。”
    苏灿都诧异闺女突然这么懂事了，狐疑地看著於咚咚：“我和你爸不在家，你是不是要去哪儿玩？”
    於咚咚举手开心地发誓：“妈，我肯定不会乱跑的，再说了还有我许卿姨在，你担心什么？肯定不会乱跑的。”
    於向东也觉得住在周晋南家是最安全的，而且確实很久没带苏灿出去过：“那就听咚咚的。”
    苏灿瞥了眼女儿，嘟囔道：“怎么感觉许卿才是你亲妈呢？你看看一听许卿姨你高兴的样子。”
    於咚咚乐著，突然觉得碗里的饭也香极了……

 第901章 美人宜修四

    於向东难得和妻子出门一趟，第二天一早，就把於咚咚打包送到许卿家去。
    许卿听到两人要去玩，把於咚咚寄养在她家几天，非常欢迎：“就想有个女儿呢，咚咚来我家，我可以太欢迎了。”
    过去搂著於咚咚的肩膀：“咚咚，你让你妈他们安心出门，你也安心在我家住下，正好大宝哥哥和小宝哥哥都在，可以陪著你玩。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儘管跟我说。”
    於咚咚抿著嘴有些害羞地笑著。
    於向东大大咧咧地：“这孩子，听说来你家住，昨晚开心地多吃了一碗米饭呢。要我说，咚咚就认你当乾妈好了。”
    许卿当然同意：“那我可是求之不得呢，我要是有这么乖个女儿，做梦都能笑醒。”
    於向东嘖嘖两声：“你看你说的，大宝和小宝也很优秀。”
    许卿笑起来：“可是也不妨碍我想有个同样优秀的女儿啊。”
    於咚咚靦腆地笑起来：“许卿姨，我没那么好呢。”
    其实很抗拒给许卿当乾女儿。
    许卿和苏灿心思细腻，能看出点端倪，发现这丫头很抗拒认许卿当乾妈这件事，小时候是，现在更是。
    许卿已经隱约猜过是为什么，苏灿这会儿也觉得有点儿不对劲，之前想过咚咚是不是喜欢大宝。
    可是又觉得咚咚还小，应该不知道还不懂男女感情呢。
    许卿等於向东夫妻离开后，带著於咚咚去见大宝和小宝，大宝正在屋里看书。
    而小宝没事在后院斗蛐蛐。
    知道白狼是他入伍那天，送他去火车站后没了的，小宝偷偷哭了好几次，从哪儿以后就不养狗了。
    主要是没有任何狗是白狼，也不想再经歷一次失去的痛苦。
    所以小宝閒的时候，也不愿意再养小动物，太伤心。
    而且关於白狼的那份感情，小宝也深深藏在心里，不愿再想起。
    许卿带著於咚咚过来，喊著小宝：“小宝，你快过来，咚咚妹妹来了，这段时间住咱们家，你没事带你咚咚妹妹去玩。”
    小宝惊讶得起来，却看见於咚咚朝许卿身后躲了躲，似乎还挺嫌弃他，忍不住笑起来：“妈，我这一天也挺忙的，一会儿还跟我同学约好去打篮球，让我哥陪著吧。”
    许卿瞪他：“你倒是天天挺忙，就不能在家消停待著，好好陪陪你哥。”
    小宝指了下於咚：“这不是有人陪著我哥说话了，我先走了啊，中午就不在家吃饭了。”
    边说著边飞速地跑著离开，临走还衝於咚咚眨了下眼睛。
    於咚咚瞬间红了脸，把头扭到一旁，不想搭理小宝。
    许卿给咚咚安排了一间臥室，和大宝的房间离得不远，临走时还叮嘱於咚咚要是无聊，可以去找大宝哥哥聊天。
    叮嘱完，又带著於咚咚去大宝房间，对正在看书的大宝说道：“咚咚妹妹要在家里住几天，她可以陪你说话。”
    大宝诧异的抬头看向於咚咚，目光深邃仿佛带著穿透力，好一会儿才收回视线缓缓点了点头：“好。”
    许卿笑著拉著於咚咚的手：“有做饭的阿姨在家，你要是需要什么就跟阿姨讲，一会儿还有医生过来给你大宝哥哥换药，你到时候帮我招待一下。”
    原本是小宝在家的，结果刚没说两句话，那孩子给跑了，而许卿还要忙著去厂里开会。
    今天还有外商过来考察。
    於咚咚点头：“许姨，你放心去忙，我可以的。”
    许卿想想，这孩子从小就稳重，虽然年龄小，可是比小宝那臭小子可靠多了。
    又交待了大宝照顾好於咚咚，才匆匆赶著去厂里。
    於咚咚等许卿走了，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大宝，丝毫没有羞怯和拘谨，又弯了弯眼睛：“大宝哥哥，你要不要喝水？我去给你倒水?“
    大宝摇了摇头：“不用，你去休息一会儿。”
    於咚咚站著没动：“我不累，大宝哥哥，你饿不饿？我去给你拿点蛋糕吃？”
    大宝无奈：“我什么都不需要是，要不，你就坐在这里看会书？”
    於咚咚连连点头：“好啊，那我去拿本书过来看。”
    跑著去房间拿了本厚厚的书过来，在大宝床边的书桌前坐下，翻开书看似认真地看著，结果半天都不见翻一页。
    眼睛时不时地瞟向大宝。
    大宝有些无奈，又忍不住想笑：“你要是不想看书，也可以去看电视，隔壁小宝房间里还有电脑，你也可以去玩一会儿电脑。”
    於咚咚赶紧摇头：“不用了，我还是看书吧，这本书还是挺有意思的。”
    大宝也没办法，靠在床边拿本书认真地看著，努力忽略於咚咚清澈又炙热的视线。
    许卿忙完后已经是过了午饭时间，还是不放心大宝和於咚咚两个孩子在家，跟秦霏说了一声，准备先回去。
    秦霏也挺诧异：“咚咚跟你还挺有缘分呢，小姑娘看看安安静静，没想到还挺喜欢你呢。”
    许卿心想，这小丫头哪里是喜欢她啊，八成是喜欢大宝。
    只是孩子们年纪太小，却又是青春期，不好说出来。
    回去路上正好路过叶楠的药店，这些年药店经过拆迁又重新搬了地方，最后许卿乾脆直接买了个店铺，装修成古香古色的中医堂。
    加上叶楠名声在外，每天来求医的还是很多。
    叶楠依旧隨性看病，心情好就看，心情不好就关门，每天接诊三十名，不接受找关係的插队的。
    不管对方病情多严重，过了时间，她也不看。
    叶楠还是以前的性格，她又不是菩萨来悬壶救世，她只是为了打发时间。那些高尚的品质，她一样也没有。
    许卿也隨著她，毕竟叶楠和閆伯川年龄也大了，也不需要太辛苦。
    这会儿许卿过来，叶楠和閆伯川已经收拾著准备下班，两人商量好去听京剧。
    看见女儿过来，还挺惊讶：“你们怎么来了？”
    许卿帮著去收拾东西：“咚咚来家里住几天，我想著今晚我们一家人一起出去吃饭，所以过来跟你说一声。”
    听到於咚咚，叶楠表情严肃起来：“咚咚和大宝？”

 第902章 美人宜修五

    许卿见叶楠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也跟著有些紧张：“对啊，苏灿两口子出去疗养，咚咚不肯去，就在咱们家住几天。这会儿家里正好大宝在。”
    叶楠表情依旧严肃：“咚咚和大宝，他们不合適啊。”
    许卿知道叶楠肯定能算出点什么，不过这时候说这些还早，劝著叶楠：“妈，先不要说这些，咚咚年龄还小，大宝也是，而且我看大宝压根儿没有这些想法。我们就不要表现出来，更不要开两个孩子的玩笑，免得让他们真上心了。”
    叶楠可没那么乐观：“咚咚这孩子，怕是已经对大宝有了想法，你回头还是要跟大宝说说，对咚咚只能当妹妹。”
    许卿点头：“好，我回头跟大宝说，不过咚咚现在会不会只是小姑娘情竇初开时，一时分不清的喜欢呢？我们在咚咚面前还是不要提。”
    叶楠自然懂这个道理：“这个我还是知道的，但你也不要不当成一回事，他们不是彼此的良配，真要是在一起，会要了对方的命，大宝和咚咚都是很执著的孩子。”
    许卿听了忍不住眉心跳了跳，伤到性命就是大事了：“妈，为什么？”
    叶楠摇头：“多的不能说，总之这两孩子不能在一起。”
    如果非要在一起，叶楠不敢细想后果。
    许卿还是被叶楠半遮半掩的话嚇住，晚上一起去吃饭时，看著咚咚坐在大宝身边，甜甜地喊著大宝哥哥，还很积极地给大宝夹菜，就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又不能表现出来，所以这顿饭吃得非常没有味道。
    连周晋南都看出许卿的不对劲，晚饭回家后，进了臥室就问她：“厂子今天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许卿摇头：“没呀，厂子好著呢，最近还是挺顺利的。”
    “那你今晚吃饭怎么有些心神不寧？饭也没吃两口。”
    许卿嘆口气，拉著周晋南去床边坐下，把叶楠说的话说了一遍，想想还是很发愁：“妈肯定是知道点什么，却不能说的，要是咚咚和大宝，哪个有事都不行啊。”
    周晋南相信叶楠的能力，只是两个孩子现在还小，未来还充满了很多未知数，就算是真有什么意外发生，只要提前预防，也能安全避开。
    “你不要太担心，咚咚才多大。再说感情的事情，別人怎么能做主，既然妈能算出来，是不是说明有些事情可能会避免不了？不如我们提前想办法去应对，当然我们想的不应该是阻止他们在一起，而是要想，真要是在一起，应该怎样去面对一切可能出现的意外？”
    许卿还是心里不踏实：“我明天跟大宝谈谈。”
    周晋南伸手抱了抱她：“不用想那么多，孩子们有自己的人生，以后遇到什么样的劫难，也是他们成长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他们肯定也有积极面对的勇气和办法。”
    这些话依旧安慰不了许卿，平时再冷静的她，只要遇到孩子的事情，特別是大宝的事情，她就冷静不下来。
    因为大宝吃了太多太多的苦，上一世那么苦，这一辈子怎么可以还被感情折磨。
    越想越难受：“我们大宝，怎么就不能万事顺心呢？”
    第二天一早，小宝不知道怎么说服了於咚咚，带著於咚咚出门去找程家栋，三人约著一起去爬山。
    许卿也挺意外，毕竟小宝嫌弃於咚咚娇气，於咚咚也不想跟小宝出去疯玩，这两孩子怎么还达成默契了呢？
    叮嘱小宝出门时候照顾好於咚咚，还有饿了要找地方去吃饭。
    小宝开心地应著，带著於咚咚开著许卿的车出门。
    这下也不用许卿担心咚咚在家，她和大宝的谈话被听见，站在大门口，目送小宝开车出了胡同，才转身去找大宝。
    大宝已经恢復了不少，昨天还能跟著大家出去吃饭，今天就有些閒不住，吃了早饭就坐在书桌前看书，全是厚厚的外文书籍。
    许卿端著一杯水放在桌边，大宝才发现，合上书本微笑地看著母亲：“妈，你没去上班啊？”
    “没有，我等会儿再去，你现在忙吗？妈妈想和你聊聊天。”
    大宝欣然点头：“不忙的，你是想说我和咚咚的事情吗？”
    许卿怎么也没想到，大宝竟然先开了口，不过想想也是，大宝本来就不是普通的孩子，在他对边坐下：“是的，你有什么想法吗？”
    大宝笑了笑：“妈，咚咚还小，先不考虑这些事情，而且我这里有分寸的。”
    许卿还是挺意外：“你以后会喜欢咚咚吗？”
    大宝沉默了，这个沉默让许卿心里一咯噔，有些紧张地看著儿子。
    这些年的研究工作，让大宝的脸上已没了青涩，俊逸中带著几丝沉稳，如玉如琢，俊俏不凡。
    许卿看著儿子，心里想著，她这么优秀的孩子，被人喜欢也是很正常的。
    可是大宝要是喜欢咚咚……
    没等许卿再往深的胡思乱想，大宝缓缓开口：“妈妈，我上一辈自己就认识咚咚，而咚咚肯定也是有上一辈子的记忆。”
    一句话，让许卿更震惊了，不可思议地看著大宝：“不会，咚咚不会也被人控制了吧？”
    大宝点点头：“是，我们是那时候认识的。”
    然后细细给许卿讲了他和咚咚的上一世，那个困在黑暗里，总是哭著要找妈妈的小女孩。
    那个虽然总是哭，遇到危险，哭著也要伸著小胳膊保护大宝的小丫头。
    还有因为很多原因，咚咚没有找到做外交官的父母，这一世变成了於向东和苏灿的女儿。
    许卿已经很久不想大宝的上一世，想一次都也觉得撕心裂肺的疼。
    现在听著大宝很平静的说咚咚和他上一世的事情，心拧在一起的疼，眼泪都不自觉的掉下来。
    没办法想那么小的两个孩子，困在黑暗里要多害怕啊。
    大宝倒是很平静：“妈妈，所以我不会不管咚咚，但是也不会和她在一起，因为我可能会连累了她。”

 第903章 美人宜修六

    许卿听得心惊肉跳，更是心疼两个孩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眼泪婆娑，心疼地看著儿子。
    大宝轻声安抚著：“妈，你放心，不会有什么事的，就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我也知道怎么规避风险，肯定不会出什么事的，而且咚咚肯定也有前世的记忆，所以她才会对我產生亲近感，但这种感觉不一定就是喜欢。”
    许卿却不能像儿子这么冷静清醒，她想想还是心疼，心疼大宝，心疼咚咚：“如果你和咚咚在一起，真的会有不好的结果吗？”
    大宝笑了笑：“妈，她还小，而我也没有成家的打算，所以不会有任何不好的结果，你放心好了，以后平常心对待咚咚。”
    “她有自己的理想和目標，不会把生活重心都放在感情上的。”
    许卿还是觉得也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上一世也只是个孩子，再冷静，在感情上有时候也会走不出来。
    只是见大宝说得篤定，也不好再说什么：“你知道就好，我是怕你们將来都受伤，我和你苏灿姨就是希望你和咚咚都能平平安安的。”
    大宝笑了笑：“妈，肯定会的。”
    只是没有经歷过感情的大宝不知道，感情从来不由人。
    ……
    於咚咚跟著小宝和程家栋一起去爬山，小宝喜欢冒险，选的还是离市区有点远的潭柘寺。
    小宝开著许卿的车，一路上开心不已地跟於咚咚说著：“你们学校没组织来这里搞点活动？对了，你这么小上大学，军训时候哭了没有？”
    於咚咚努努嘴：“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军训才不哭呢，不过我们去年没有军训，今年十月会有半个月的训练。”
    小宝就觉得於咚咚长的娇气，加上小时候那么爱哭，所以他就很直男的判断，现在的於咚咚还是娇气又喜欢哭的小哭包。
    笑呵呵叮嘱：“你到时候可以请假，半个月的训练，我觉得你坚持不下来。”
    程家栋坐在后排，看於咚咚已经生气得噘嘴，赶紧拍著小宝的肩膀：“你別逗咚咚了，我觉得咚咚肯定可以，读书这么辛苦的事情她都能坚持下来，还有什么坚持不下来。”
    於咚咚展顏笑起来，衝程家栋竖大拇指：“还是家栋哥哥好，会说话，不像有些人，一开口就討厌死了。”
    小宝也不介意她的含沙射影：“你不是天天都要在家陪著我哥，今天咋有心情出来了？”
    於咚咚很诚实：“我要去许愿，听说潭柘寺很灵的。”
    小宝好奇：“许什么愿？”
    於咚咚把脸扭向窗外，有些傲娇地回答：“不告诉你，再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两人一路斗嘴到了潭柘寺，小宝和程家栋就是想出来玩，放放风，所以在是寺庙周围溜达著，看著於咚咚去买香，然后十分虔诚的一尊佛一尊佛拜过去。
    小宝就挺不理解，抱著胳膊靠在栏杆上看著於咚咚：“你说，苏灿小姨他们都不是迷信的人，怎么生了这么一个小迷信？”
    程家栋也不清楚：“女孩子，可能心思想得多一些？你別老逗她。我听乾妈说，咚咚一直很懂事的，一直都很自立，而且一点也不娇气。”
    小宝这些年確实没见於咚咚：“她小时候爱哭著呢。”
    说著想到什么：“不过，她在我哥面前就很听话，是不是喜欢我哥，想当我嫂子？”
    程家栋用胳膊肘懟他一下：“你胡说什么呢？咚咚才多大一点。”
    小宝乐呵呵地不说话，又看著咚咚已经拿著香去拜菩萨。
    ……
    於咚咚很虔诚地拜著每一尊佛，许下的每一个愿望都是希望大宝哥哥赶紧好起来，以后能身体康健，平安顺利。
    她心里唯一遗憾的是，大宝哥哥不记得以前的事情。
    於咚咚跪在蒲团上，抬头看著神像庄严的菩萨，低声喃喃：“大宝哥哥不记得我也没有关係，我只要大宝哥哥这一辈子不受困顿之苦，愿用我这一生的所有，换大宝哥哥一生隨顺。”
    等她拜完佛出来，小宝倒也没再逗她，三个年轻人去爬山，又在附近的农家小馆吃了午饭，才一路笑闹著回去。
    於咚咚在许卿家住了一个星期，其实见到大宝的机会並不多，因为大宝不是在房间里休息，就是有人来接他去医院做康復。
    要不，就是有人来看他，在他的房间里一聊就是大半天。
    於咚咚一个姑娘家，也不好意思总去大宝的房间，不过这样她也很满足，偷偷地看著许卿给大宝准备的饭菜。
    知道他喜欢吃清淡的，不喜欢吃带椒和大料的菜。
    不喜欢吃鱼，喜欢吃虾。
    喜欢喝茶，而且只喝铁观音，如果没有，可以喝白水。
    不喜欢茴香，不喜欢香菜，倒是喜欢芹菜和蘑菇。
    於咚咚很细心地记著，每发现一点，心里就偷偷开心一会儿。
    这些小心思，连心细的许卿都没发现，边烤著蛋糕，边跟於咚咚念叨著：“小宝在部队也不知道怎么生活的，一大早上还要吃个烤蛋糕。”
    “还是大宝简单，大宝早上一杯牛奶两个白水蛋就行。”
    於咚咚就很乖巧地在一旁，听许卿吐槽小宝一天要求多，夸大宝比较省心。
    忍不住给小宝说了一句公道话：“姨，其实小宝哥哥挺好的，从来不挑食，做什么都吃。大宝哥哥反而挑食一些呢。”
    许卿愣了一下，想起小宝小时候胖乎乎什么都吃的模样，忍不住笑起来：“还真是，说起来小宝从小就不挑食，只要能吃就往嘴里塞，倒是大宝讲究一些。”
    说完才反应过来，於咚咚观察得还挺仔细。

 第904章 美人宜修七

    许卿没多说，不能给孩子们造成心理负担。
    所以於咚咚在周家这些天还是挺快乐的，唯一遗憾的就是，和大宝哥哥见面的机会太少太少了。
    於向东和苏灿就已经回来，来许卿家接於咚咚回家。
    苏灿还带了不少特產回来，心情很好的分给几个孩子还有给叶楠也带了礼物，一件精致的真丝旗袍，上面红色牡丹显得格外雍容华贵。
    这么多年，叶楠还是喜欢红色，开心地拿著旗袍：“真好看，我就喜欢这么鲜艷的。”
    苏灿嘴甜会哄：“我看见这件旗袍时，想的就是姨穿上一定好看，特別符合你的气质，感觉像是给你量身定做的一样。”
    叶楠被夸得开心，一个劲儿说苏灿有心了。
    一顿饭两家人都吃得很开心，唯一不开心的就是於咚咚，吃了饭，她就要跟爸爸妈妈回家了，恐怕开学前都不能见到大宝哥哥了。
    而开学以后，大宝哥哥的伤也养好，肯定要去单位，这一走会不会又是很多年？
    只是为了不让大家扫兴，於咚咚还是乖巧又安静的坐在苏灿旁边，始终笑吟吟的。
    一直到回去的路上，苏灿才摸了摸於咚咚的脑袋：“咚咚怎么不开心？”
    於咚咚惊讶地回头看著苏灿：“我没有不开心啊，你和我爸回来，我高兴著呢。”
    说完亲昵地挽著苏灿的胳膊：“妈妈，你这么多天不在家，我都想你了，就想吃你做的手擀麵，要肉酱的。”
    苏灿笑著：“你呀，你是我养大的，你什么心思我不知道？你开不开心我还不知道？给妈说说为什么不高兴？就那么喜欢住在许卿姨姨家？”
    於咚咚撒娇地把脑袋靠在苏灿肩上：“妈，我是喜欢许卿姨家，更想你呢。就是想到马上要开学，我们还要去基地军训半个月，又要很久不能看见你们。”
    说著噘了噘嘴，真不开心起来：“听说饭菜也不好吃呢。”
    於向东就见不得女儿难过，这么一听，很痛快的决定：“我去找你们老师说说，你不去军训了，就半个月时间，都学会什么？”
    於咚咚一听著急了，赶紧过去摇著於向东的胳膊：“爸，你可不能去跟我们老师说啊，不能搞特殊化的，而且我要去，证明我也能吃苦啊。”
    於向东被女儿一晃，瞬间心软起来：“好，我不说，我们就辛苦一下，去参加军训。不过到时候我们可以去看你。”
    於咚咚哼了一声，撒娇著不乐意：“爸，你这是滥用职权，到时候也不能去看我，要是让同学看见，会笑话我的。”
    於向东只是笑，对这个女儿，他向来都是百依百顺，可能正是许卿的那句话，算是老来的女，自然是捧在手心怕摔，含在嘴里怕化。
    ……
    九月开学，小宝去军校报到，好这次许卿没有太难过，毕竟军校还有寒暑假，这几年的寒暑假，小宝都会回家。
    而大宝伤还没有彻底回去，却也去京市总部的单位报到，因为身体原因，说是给他安排了新的工作。
    新工作是去个大学生当教官。
    许卿听完都震惊了：“你们领导怎么想的，不是应该给你找点轻鬆的工作吗？怎么还去带军训？那不是更累啊。”
    带大学生军训，虽然不会有高强度的训练，可是更操心啊。毕竟学生们的纪律性可没那么好。
    遇到调皮捣蛋的学生，那更累心啊。
    大宝笑了笑不是很在意：“也还好啊，我是这次的总教官，到时候就检查一下他们的军训进展，和校领导沟通一下军训方案，也就没其他事情了。”
    许卿还是想不通：“你要说是小宝去带军训，我还能想明白，毕竟小宝他学的指挥专业，天天蹦蹦跳跳的，用不完的精力，你说一个搞科研的去带军训，这不是高射炮打蚊子，大材小用吗？”
    反正怎么都想不通，这明明不合逻辑的。
    大宝笑著跟母亲解释：“因为这次还要从大学生里挑选一些人进单位，也算是一种暗中考核。”
    这就是许卿不太懂的地方了：“那你小心点，反正不能太辛苦了，伤口还没有好呢。我有时间就去看你，给你送好吃的。”
    大宝有些无奈，揽著许卿的肩膀：“妈，我已经成年了，还是做总教官，天天喊著学生们要学会艰苦朴素，吃苦耐劳，然后我去还要妈妈给送饭。这样影响不太好吧？而且学校食堂的饭菜还是很好的。”
    许卿想想也是，京市大学几所名校的伙食都很不错。
    …………
    於咚咚要去军训，苏灿也是各种的不放心，在她眼里，於咚咚还是个奶娃娃，就算上了大学，也捨不得让她吃半点苦。
    边给闺女收拾衣服，边叮嘱著：“防晒带了没有？之前许卿姨不是给你一瓶叶姥姥做的防晒霜，你带上。要记得每天涂抹，特別是脖子和手臂手背，也要记得擦。九月的太阳还是很厉害的，容易晒伤。”
    於咚咚笑嘻嘻地抱著苏灿：“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肯定会照顾好自己的。而且我们去的地方就在京市周边，也不是很远啊。不存在水土不服的。”
    “还有啊，山里比市里凉快，肯定没问题。”
    对於会不会晒黑，於咚咚是一点儿都不在意：“再说了黑点没关係，冬天就会白了啊。”
    苏灿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明天我送你过去，你还是班里最小的呢，我要看著才能放心。”
    於咚咚自然不让：“妈，你就別去了，我们宿舍的人都很好的，而且我自己也可以。到时候我们可是三所大学一起军训，让別人看见多不好意思啊。”
    苏灿不管这个：“那送到学校门口总可以吧？”
    於咚咚妥协：“嗯，送到学校门口可以，就送到学校门口啊。”
    第二天一早，苏灿送於咚咚去学校，走得比较早，到学校门口时，大门口还没什么人，倒是意外碰见了许卿和一身迷彩服的大宝…

 第905章 美人宜修八

    於咚咚看见大宝时，眼睛都亮了，只是碍於苏灿在身边，不好意思表现得太开心。
    许卿看见苏灿和於咚咚，倒是不意外，笑著跟苏灿打了招呼，又摸了摸於咚咚的脑袋：“我就想著咚咚今年也要军训呢，不知道能不能碰上，没想到还真碰上了。”
    苏灿也挺开心，本来就放心不下於咚咚去军训，在她眼里，咚咚从小没吃过苦，军训天天风水日晒地，小丫头肯定受不了。
    拜託著大宝：“有大宝在我就放心了，咚咚啊，你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就去找大宝哥哥，不要太勉强自己。”
    於咚咚粲然一笑：“妈妈，我会的。”
    大宝只是扫了一眼於咚咚，冲苏灿点头：“我会照顾咚咚的。”
    目送两个孩子进了校园大门，苏灿开始跟许卿嘮叨：“看见大宝，我心里瞬间就踏实了，之前我就不想参加军训，太辛苦了，我听说这次他们学校的军训，还有实弹射击。”
    许卿拍著她的肩膀笑著：“你放心吧，我们的孩子比我们想的要优秀，大宝也是因为身体受伤，所以过来当总教官，我也是很担心，不过想想，他们已经长大了，我们总不能管一辈子，要学会放手了。”
    苏灿嘆口气：“可不是，你说这些孩子们怎么突然就长大了呢？”
    ……
    军训二十天，许卿和苏灿都不知道军训这二十天发生了什么，两个孩子谁也没提。
    等大宝回来时，许卿就发现大宝更不爱说话了，还以为是他太累，亲自下厨熬了人参鸡汤，给他补补：“我看你脸色也不好，是不是军训时吃得不好？还瘦了不少呢。”
    大宝温润地笑了笑：“还好，伤口也痊癒了，可能是在集体宿舍休息不好。”
    许卿想想也是：“那么多人是休息不好，你什么时候去单位报到？小宝昨天还打电话问了呢，说你要是休息，能不能去学校看他，他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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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宝笑著：“好，我回单位之前去看小宝。”
    许卿看著大宝喝完鸡汤，叮嘱他早点休息，才端著空碗离开，去厨房站了好一会儿，洗了碗回臥室。
    周晋南还坐在窗边的书桌前看书，这两年他的职位也升了上去，比以前忙了不少，还要经常去基层检查工作，难得这么早回家一次。
    看见许卿进来，周晋南合上书，过去伸手握著许卿的手：“怎么了？大宝回来不是挺好的，你怎么还锁著眉头？”
    许卿摇头，微嘆著：“我也说不上来，总感觉哪里不对啊，大宝好像变了，好像又没变，我是不是更年期要来了，所以有些神神叨叨的？”
    周晋南笑著抱了抱她：“瞎想什么呢，你就是太在意大宝，所以他每一个微表情，你都能展开想很多。但是大宝毕竟是个成年人，可能在工作上，同事相处中，朋友交往时有些小心事，这些都是正常的。”
    “好了，不要想太多，你看看小宝，不是很开心。”
    说到小宝，许卿也忍不住笑了：“我们的活宝儿子啊，我好像就没见他不开心的时候，每次打电话都咋咋呼呼的，你说他这样的性格，以后能带兵？”
    周晋南不觉得有什么：“放心吧，小宝自然有他自己的办法，而且小宝只是在我们面前咋咋呼呼，可能在学校和工作中是另一个样子。”
    正在学校偷偷摸鱼，躲在角落里抽菸的小宝，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嘟囔了一句，谁在说他？
    …………
    五年时间很快，许卿和秦霏药厂的生意也是突飞猛进的五年，不仅扩大了厂子，还在外地建了分厂。
    因为许卿知道，他们在京市的药厂很快会拆迁，而且为了环境，是不允许在附近再建厂，所以他们直接把厂子迁了出去。
    这样一来，许卿和秦霏就更忙了，每周都要去新厂那边盯著，看实验数据，新药品的研发和销售，还有各种关係的维护。
    两人在京市的时间很短，好在孩子们都长大了，秦霏家的姣姣也上了医科大学。
    活泼的性格依旧没变。
    两人开车回京市的路上，聊到孩子，都忍不住笑起来，许卿想到姣姣每次像小大人一样，给小宝打电话，叮嘱他要少抽菸，少喝酒，记得没事要多给姐姐姐夫打电话。
    很有个当小姑姑的样子。
    秦霏也是忍不住的乐：“姣姣就是想当个小长辈，故意在小宝跟前找存在感，你看她怎么不敢给大宝打电话。”
    许卿笑起来：“大概是因为大宝不让人操心。”
    秦霏想想安静如玉的大宝：“不过大宝確实不让人操心，辰辰喜欢小宝，也跟著读军校，我真怕回头也跟小宝一样，也去藏区。你小叔经常跟我说，男孩子要是没有一腔保家卫国的热血，还算什么男人。”
    “道理我懂，可是我还是捨不得啊，首先我是一个母亲。”
    许卿深有同感：“我们的孩子，都是深受父亲的影响，所以选择了这么一条路，我现在也想通了，只要他们的人生没有遗憾就好。我们啊，就好好干好自己的事情，再干两年退休。”
    秦霏也想退休了：“那就好了，我们可以到处去旅游，到处去看看。”
    许卿觉得提议不错：“就看我小叔和周晋南什么时候退休了，他们退休我们也退休，生意找个职业经理人干算了。=”
    她野心很大，可是家里孩子们对生意根本不敢兴趣。
    两人到京市时，已经是傍晚，堵车的高峰期，在车河里慢悠悠地前进著。
    路过中医院时，秦霏看了眼外面，突然想到了苏灿：“我听说苏灿要办內退，是怎么回事？她年纪也不大啊。”
    许卿倒是知道：“咚咚毕业了，成绩优秀，进了外交部，又申请去了尚比亚，苏灿不放心啊。就办了內退要跟著过去。”
    秦霏感嘆了一句：“真没看出来，咚咚这个孩子，还真的挺厉害，我听说她在大学一直都是第一名，毕业时直接被点名进了外交部。有段时间没见咚咚了，不知道这姑娘什么样了。”

 第906章 美人宜修九

    许卿也有段时间没见於咚咚了，上一次见还是去年於咚咚毕业刚进外交部，於向东和苏灿请大家吃饭时。
    小姑娘像是嫩柳芽一样，舒展抽长，高挑纤细，还带著几分清冷。
    当初那个软软糯糯，还带点婴儿肥的小姑娘不见了。
    许卿当时还感慨了一下，果然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了呢。
    先送秦霏回家，然后再开车回家时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因为不確定几点能到家，又怕周晋南他们等她吃碗饭，所以也就没打电话。
    没想到到家时，一家人竟然还在吃晚饭，周承文和宋玉环也在，而且儿子大宝也回来了。
    许卿惊呼两声：“大宝回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我要是知道，我就早点回来了。”
    说著开心的过去抱了抱刚站起来的大宝，又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她在大宝身上闻到了淡淡的烟味。
    家里是没人抽菸的，所以大宝也学会了抽菸？
    优秀青年，竟然学会了抽菸？
    叶楠笑著喊许卿去洗手：“你还没吃饭吧，赶紧去洗手，回来也不打个电话，我们就等你一会儿了。本来晋南说去外面吃，我和你爸想著去外面太麻烦了，天气又热，出去一趟不够折腾的呢。”
    “要是我们真出门去吃饭，我看你回来怎么办。”
    许卿笑著去洗了手过来，在大宝身边坐下，一算又快四个月没见儿子了：“这次回来几天？不会明天就走吧。”
    大宝摇头：“不会，有一个星期假。”
    许卿惊讶：“你们领导这次怎么这么大方，竟然让你在家休息一个星期。”
    转念一想：“不会是生病或者不舒服了吧？”
    大宝笑著摇头：“妈，没有，这次是有个任务，我们要出国一趟，所以回来休息一个星期。”
    许卿一听出国，就有些著急：“出国要多久啊，去哪个国家？”
    要是去非洲那样的地方，她更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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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宝摇头：“不能说的，至於去多久，要看任务进度，任务完成的快，就能很快回来，任务要是完成的慢，恐怕要时间久一点。”
    许卿的开心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灭，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怎么这么久，要是去一些小地方，多辛苦啊。”
    周晋南给她盛了一碗汤：“没事，他们是一个团队过去，而且就算再辛苦，科研人员的供给还是没问题，要说不適应，可能就气候环境不適应。我想大宝肯定会很快適应的。”
    大宝跟著点头：“对，妈，你就放心，我肯定能照顾好我自己，经常给你打电话。”
    许卿也没別的办法：“这两天我陪你去逛逛街，多买一些衣服和其他国外买不到的，等你出国还有其他需要，我再给你寄。”
    大宝很顺从的同意，只是为了让母亲心里好受一些。
    宋玉环见许卿兴致低落，也劝著：“孩子们长大了，总要有自己的生活，你和晋南把大宝和小宝培养的很优秀，让多少人羡慕啊。”
    周承文也点头认同：“大宝和小宝很优秀，我们应该感到自豪才对。”
    这么安慰，反而让许卿更难受了。
    晚上，躺在床上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著，周晋南知道她的心情，握著她的手：“小鸟长大了总是要远走高飞，我们不能成为他们高飞的那股东风，但也不能成为缠在他们翅膀上的线绳，阻止他们高飞。”
    “我也很难受，但是我们不能在大宝面前表现太多，要不孩子出去工作也不踏实，你也知道大宝是恋家的孩子，不是不得已，他不会离开你那么远的。”
    许卿嘆口气，伸手抱著周晋南：“还是你最好，不会离开我。”
    ……
    睡了一觉起来，许卿心態好了很多，一大早起来做了早饭，还给大宝做了他喜欢吃的阳春麵。
    吃了早饭，就拉著大宝出门去逛街，也不问大宝会去哪个国家，会不会有冬天之类的，直接去商场买反季节的羽绒服。
    大宝无奈的看著许卿疯大採购，最后忍不住还是提醒了一句：“妈，这些我们单位都会发的，你不是还说过我们单位的待遇很好，发的东西，比小宝他们的要好？”
    许卿挑眉：“我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反正也放不坏，有备无患。”
    大宝也就不什么，始终含笑耐心的跟在许卿身边，帮她拎包帮她排队去结帐。
    排队结帐时，就有几个中年女人不停的看大宝，又看看许卿，最后有个忍不住跟许卿打招呼：“这是你儿子啊？这么有耐心陪著你逛街呢。”
    许卿还是挺自豪：“是啊，他很有耐心。”
    几个女人夸讚了一番后，有个女人问道：“你儿子多大了？”
    “二十七了。”
    听完年龄，几人又夸了一番：“长得可真好看，现在年轻人像这么有礼貌又有耐心的不多见了，有没有对象啊？”
    许卿也没多想，摇了摇头：“没有呢，工作忙没时间。”
    “我有个女儿，在大学当教授，今年二十六，博士毕业，京市户口，家里两套房没有负担的，我们老两口也都有退休工资。”
    说著还自我介绍了一番，都是高工退休，退休工资很高的那种。
    许卿和大宝面面相覷，没想到就閒聊两句，竟然还能现场相亲。
    许卿赶紧摇头拒绝：“那倒是不用了，我儿子这两年还不考虑这个问题，谢谢你们啊。=”
    在对方一脸可惜的表情中，赶紧拉著大宝去结帐离开。
    从商场出来已经是中午，就找了个快餐厅准备解决一下午饭。
    坐下后，点了菜和茶水后，许卿才有空去调侃大宝：“我都差点儿忘了你二十七了呢，是不是该考虑一下个人问题了？不过我声明啊，我不是很喜欢黑人，你找哪儿的媳妇都行，不能是黑人。”
    大宝有些无奈：“妈，我们的身份，也不允许和外籍人结婚，这个你可以放心了。”
    许卿哦了一声才反应过来，好像是这样。
    想想，还是在催婚：“那你也该考虑个人问题了啊，单位有合適的姑娘，也可以考虑一下。”

 第907章 美人宜修十

    许卿再捨不得儿子，还是要送儿子出国。
    大宝走的时候，小宝在部队没回来，说是要参加一个联合国组织的军事行动，也是很久没有联繫。
    周晋南陪许卿一起去机场送的大宝，一直到飞机起飞，许卿都不肯从机场离开。
    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心都像是掏空一样，紧紧握著周晋南的手：“小宝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有没有受伤，大宝这一走，就算是吃苦也不会跟我们说。”
    “大宝的性格温和，会不会被那些黑人欺负？还有那边的吃的，大宝肯定也吃不习惯。”
    当初知道小宝出国参加军演，她都没有太担心，因为小宝从小不挑食，又顽皮，磕磕碰碰比较皮实。
    而大宝，从小像个精致贵公子般优雅，对吃的也比较挑，出去能適应吗？
    周晋南拍拍她的手：“你放心，大宝比我们想的更优秀。”
    许卿嘆口气，她怎么可能放心？
    ……
    九月的尚比亚卢萨卡还是乾热季，阳光毒辣，乾热难捱。
    於咚咚每天都在使馆里，倒也过得自在，偶尔会想家，想大宝哥哥，只是五年前军训时，发生的事情，还有大宝的话。
    於咚咚想起来，忍不住红了眼尾，坐在书桌前望著窗外。
    同屋的张兰进来，见於咚咚还坐在书桌前，有些惊讶：“咚咚？你怎么还在屋里，今天宴会厅有活动，欢迎国內的一些专家，你要不要去？”
    对这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小姑娘，张兰总有种像看女儿的感觉。
    所以在生活上，对於咚咚也照顾很多。
    於咚咚回神，看著张兰关切的眼神，赶紧揉了揉眼睛：“我不想去了，这两天太热，我没什么胃口。”
    张兰见於咚咚情绪不对，还以为想家了，小姑娘看著就娇娇软软，一看就是被家里保护很好的孩子，离家这么远，想家也是应该的。
    过去拍了拍於咚咚的肩膀：“这是想家了？没事，过了年就能申请回家休息一段时间。”
    於咚咚有些不好意思，红著脸：“张姐，让你见笑了，我就是听到有从国內来的人，有点儿想我妈了。”
    张兰笑著：“正常，不过我听说这次来的专家，有几个挺年轻英俊的，你们年轻姑娘不是喜欢看帅哥吗？晚上一起去看看？”
    使馆里年轻人比较少，像於咚咚这么小的更是就这么一个，平时大家也都宠著她。
    现在有年轻人来，张兰就想著，去交点朋友也是好的。
    於咚咚摇摇头：“我不想去，我就不去了。”
    张兰也没勉强她：“行，一会儿我看看有没有你喜欢吃的饭菜，给你带一份回来，想家了可以给你爸妈发个视频，好好聊聊。”
    於咚咚乖巧地点头。
    张兰换了身衣服，准备出门时，见於咚咚又乖乖地坐在书桌前看书，夕阳透过窗落在她身上，像是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薄纱。
    漂亮得像一幅油画。
    张兰都忍不住惊艷一下，她有个闺女今年十二岁，像是皮猴子一样，要是能像於咚咚这样乖巧多好。
    让人看著都觉得心软软的想融化，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咚咚啊，明天你陪我去逛街好不好？”
    於咚咚扭头冲张兰甜甜一笑：“好啊，张姐，你赶紧去啊，宴会就要开始了。”
    张兰才匆匆忙忙离开，心里还感嘆著，也不知道以后谁家小伙有福气，能娶了於咚咚，小姑娘能吃苦，又很勤奋。
    宴会欢迎的就是周宜修一行人，晚宴也基本都是中餐。
    张兰喜欢凑热闹，只是来的都是一群男人，也只能在一旁听这些人聊天，没事观察来的几个小伙子。
    视线落在身材修长，明明站在角落里，却也无法让人忽视。
    眉眼深邃像雪落松柏间，冷冽疏离。
    张兰抿了一口酒，扭头问身边的同事朱松：“那个年轻人也是过来的专家？有些过分的年轻啊。”
    朱松负责这次宴会名单安排，名单是他打出来的，也是根据职务高低安排摆放的，所以知道一点，很小声的跟张兰说道：“兰姐，你都多大岁数了，看见帅哥还走不动道呢，小心我给明哥打小报告。”
    张兰瞪了朱松一眼：“皮痒了是不是？我就是看著挺好看，想著给我们咚咚介绍。”
    朱松一听给於咚咚介绍，正色起来：“咚咚啊？那我就给你好好说说，那个年轻人叫周宜修，还是这次专家组的组长，我听说读书很厉害的，就是过目不忘那种。长得確实不错，配得上咱们咚咚，就是你说搞技术得有几个顾家？”
    “你再看，那小子坐那儿后，他周围气场都是冷，左右人聊天都很小声，看著好像都挺怕的样子，这样的男人也不適合过日子吧。”
    张兰仔细看了看，也確实是这样，可是这个年轻人长得是真好看啊：“做研究的严肃点是正常，回家肯定不是这样，你看咱们主任，天天在办公室板著脸，回家对嫂子多好。”
    朱松有些无语：“兰姐，你还真有做媒婆的潜质，不过他们今晚就走了。”
    张兰惊讶：“不是下午到的吗？今晚就走了？都不做修整吗？”
    朱松点头：“他们要去恩多拉，就是从我们这里路过一下，再说了，你看周宜修的年纪，感觉比咚咚大呢，谁知道结婚没有。”
    张兰想想也是，有些可惜：“这么好看，才能配上我们咚咚呢。”
    朱松哭笑不得：“兰姐，你还是少喝点酒，喝多了又耍酒疯。”
    张兰瞪他一眼，边喝著酒，边不时地看著周宜修坐的位置，心里不停地感嘆著，怎么有这么好看的男人呢？
    等张兰再回宿舍，宴会已经结束，她也喝得有些微醺。
    看见还在看书的於咚咚，有些感慨：“咚咚，你今天没去宴会真是亏了，那个周宜修，长得真好看，妈呀，我要是年轻十几岁，我都心动了呢。”
    於咚咚惊得手中书落在地上，急忙站起来：“张姐，你说谁？”

 第908章 美人宜修十一

    张兰看著一向稳重的小姑娘，竟然丟了手里的书，还挺惊讶：“咚咚，你这是怎么了？”
    於咚咚已经激动走到张兰面前：“张姐，你刚说是谁？”
    张兰被小姑娘的態度嚇一跳，也没想那么多：“周宜修啊，怎么了？你们认识？”
    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於咚咚也是京市来的，家庭出身也不错，两人说不定认识呢。
    於咚咚顾不上其他，著急地往门外跑。
    还是张兰反应迅速，一把拉住於冬冬的手：“哎，咚咚，你要去找他吗？来不及了，他已经走了，他们十二点就出发去恩多拉，你看看表，现在都几点了。”
    於咚咚僵住，扭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间，已经一点多了。
    大宝哥哥来了，大宝哥哥又走了，她却不知道。
    这几年，她一直拼命忍著，不去见他，不见就不会想，不见可能就会忘记，甚至来了这么是遥远的国家。
    这里，没有任何和他有关的印记，可是她还是会做梦想起。
    想起，他们曾经一起在黑屋子的经歷，想起小时候，大宝哥哥耐心地哄她，握著她的手写字。
    她泼墨弄脏了他写好的字，他也不会生气，会很温柔地抱著她，去给她洗乾净小手。
    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对她那么好的一个人，却从来都不喜欢她。
    张兰就看著咚咚眼圈慢慢红起来，眼底聚满了泪光，小鼻头都变红了，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怎么了？这孩子，这是怎么了？”
    张兰的酒都嚇醒了，赶紧拉著於咚咚去床边坐下：“先別哭，跟我说说怎么回事？你真认识那个周宜修啊？是你家亲戚还是？”
    於咚咚吸了吸鼻子，垂头觉得自己有些失態，可是心里都难受在这一刻根本控制不住。
    更何况他们现在在同一个国家，曾经离得那么近过。
    还有，大宝哥哥也知道她在尚比亚，他都来了，却没想到看她。
    於咚咚越想心里越难受，眼泪霹雳吧啦地往下掉，砸在手背上，还溅起小小的水。
    张兰瞬间紧张起来：“哎呀，咚咚啊，你到底是咋了，跟姐说。”
    这孩子来这么长时间，就算是想家也没哭过，这会儿哭得，让人手足无措。
    於咚咚哽咽了一下：“他为什么不喜欢我？”
    藏在心里的感情实在控制不住，忍不住脱口而出。
    张兰是过来人，见於咚咚伤心的模样，还有这句模稜两可的话，隱约猜到一点：“你喜欢周宜修？”
    想想那个坐在那里，清风朗月般存在的男人，很难不让小姑娘们著迷。
    伸手摸了摸於咚咚的发顶：“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咚咚这么可爱的一个姑娘，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先別哭，他都来了，肯定一时半会儿不会走的，总有机会能见到。”
    话是这样说，可是他们不能隨便离开工作地，就算同一个城市都难见面，更不要说两个城市间还有很远的距离。
    於咚咚揉了揉眼睛，拼命地压著难过，很小声地给张兰说抱歉：“张姐，不好意思，打扰你休息了，你先去洗漱睡觉吧，我没事的。”
    张兰拍拍她的肩膀：“没事，倒是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就跟姐说说，虽然我也不能帮你什么，可是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会舒服很多的。”
    於咚咚摇摇头：“没事的。”
    那是她自己的秘密，她不想跟別人说，也不知道从哪儿说起。
    张兰嘆口气：“你要是喜欢那个周宜修也不奇怪，那么优秀一个小伙子，谁看了不喜欢呢，只是有时候感情也不能强求，还有啊，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像於咚咚这么可爱又漂亮的姑娘，脾气也好，还是个小天才，连张兰每次看了都想上手捏捏她的脸，怎么会有男人不喜欢呢？
    於咚咚沉默，她还记得大宝哥哥说的一句话：“咚咚，我们可以是一辈子的兄妹。”
    一辈子的兄妹。
    她才不想跟他做一辈子的兄妹呢。
    张兰安慰了半天，见於咚咚情绪好像平稳了不少，小丫头虽然什么都不说，看来是非常喜欢周宜修的。
    才算是放心的去睡觉，想著等上班后找朱松，问问周宜修他们去了恩多拉什么地方，什么时候还能回来。
    或者最近有没有什么任务，可以去一趟恩多拉，到时候她就带上於咚咚。
    能不能成，总要给年轻人一点儿机会。
    ……
    黑夜，在去往恩多拉的路上。
    周宜修靠在座椅上看著窗外，天上繁星璀璨，因为一路荒漠，能清楚地看见每个星座的位置。
    手不自觉地摸了摸口袋，粉色水晶小象有些咯手，那是他准备送给於咚咚的见面礼。
    虽然没有告诉家人，他要来尚比亚，但他却知道於咚咚在这里，也知道第一站会在大使馆做修整。
    从军训后，就没再见过於咚咚，他工作很忙，回家不一定是节假日，而於咚咚好像也挺忙，从母亲口中得知，於咚咚放假就会去远足，基本走遍了全国，平时学习也很忙。
    毕业后一年，就申请去了尚比亚。
    等他知道时，於咚咚已经去了国外。
    他倒是从母亲的朋友圈里经常见到於咚咚，两人亲密地拍照，还有各种视频。
    小姑娘长高了，也长大了，只是和他成了陌路。
    原本想著能见面，总要给她带个礼物的，没想到晚上的宴会，於咚咚並没有参加。
    旁边的高亮碰了他一下：“组长，一晚上你都不怎么说话，想什么呢？”
    周宜修回头：“没事，怎么了？”
    高亮哪敢说今晚的周宜修冷得不像话，像是谁欠帐不还一样：“没事，就是看你一直没说话，是不是水土不服。”
    心里却嘀咕著，还有，感觉头儿像是失恋了。

 第909章 美人宜修十二

    张兰惦记著於咚咚，第二天一早起来，见於咚咚绷著小脸，和平时没什么两样，认真洗漱后，抱著文件去食堂吃早饭。
    张兰原本想问，又怕小姑娘心里不舒服，也就忍著没问，两人一起去食堂吃早饭。
    找了一些和感情无关的话题聊著：“这两天可真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季能来，好歹能凉快点。”
    说著又看著於咚咚，感嘆著：“你皮肤真好，这么晒也不黑，还一点儿斑点都没有，你看看我这个脸上，全是斑了。”
    於咚咚笑了笑：“我有个姥姥，她会调祛斑的药膏，等回头我让我妈寄点过来。”
    张兰有些好奇：“你有个姥姥？怎么，你还有好几个姥姥啊？”
    於咚咚抿著嘴笑，没再说话，因为她说的姥姥，是周宜修的姥姥啊。
    张兰也没追问，到食堂时，又遇见了朱松。
    朱松看见於咚咚，也是像看见自家侄女一样，亲切打著招呼：“咚咚啊，昨天怎么没来，是不是不舒服？昨晚可是有不少你喜欢的菜呢。”
    於咚咚笑著：“昨天是有些不舒服不想吃饭，就没过来。”
    朱松嘖嘆一声：“那就挺可惜的，而且你张姐还说给你介绍对象呢，你不来可惜了。”
    张兰一听，赶紧冲朱松眨眼睛，示意他別说了。
    结果朱松根本没看见，还自顾地说著：“昨天那个男的长得是好看，不过我觉得还是配不上我们咚咚。”
    於咚咚红著脸笑，压著心里的难受：“哪有那么好。”
    张兰推了朱松胳膊一下：“行了，赶紧吃饭，都几点了。”
    朱松这才赶紧让路：“对对对，赶紧去吃饭。”
    知道周宜修来了卢萨卡，於咚咚的心里就一直像压著一块石头一样，闷得难受，本来就饭量小，早饭喝了几口粥，就感觉饱了。
    到办公室时，张兰和朱松被叫去开会。
    气氛很严肃，让於咚咚顾不上想其他，赶紧投入工作中。
    张兰和朱鬆开会很快回来，看见於咚咚，张兰忍了几次，最终还是没忍住：“咚咚，周宜修他们昨晚去恩多拉时，遇见了武装衝突，到规定时间还没到，可能是出了麻烦。”
    於咚咚猛地站起来，腿撞到桌腿上也感觉不到疼：“人呢？是不是有危险？”
    朱松见於咚咚小脸瞬间没了血色，赶紧拦著张兰：“兰姐，你跟咚咚说这个干什么？看把孩子嚇的。”
    又安慰著於咚咚：“咚咚没事的，已经派人去找了，我们这边也派人过去，看看有没有被困的同胞。”
    於咚咚想都没想：“我要去。”
    朱松这才反应过来，看著於咚咚：“咚咚，你认识那个周宜修？”
    於咚咚红著眼点头：“认识，我申请去。”
    朱松说什么也不肯带於咚咚去：“那边不安全，你不能去。我们肯定会找到他们，並且把他们安全地带回来。”
    於咚咚坚持：“主任，我可以的，我训练时，射击是第一，我还学过自由搏击，关键时候能自保的。”
    朱松依旧不同意：“那也不行，咚咚，这个时候要听从安排。”
    於咚咚还想说话，被张兰伸手拉著：“咚咚，这时候要听话，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朱松点头：“咚咚，放心吧，你想找的人，我只要找到立马给你打电话。”
    於咚咚红著眼不再说话，她不能任性不听命令的。
    朱松带队离开后，张兰就一直劝著於咚咚：“咚咚，也是我嘴太快了，不该跟你说的，虽然现在没联繫上，应该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可能只是信號中断了。”
    於咚咚忍著眼泪：“张姐，我知道从卢萨卡到恩多拉要经过哪里，我知道那里经常出问题，还有一些没人敢管的势力在。”
    那一带经常会出事，当地政府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张兰握著於咚咚的手：“可我们不一样，那些人也会忌惮的，而且周宜修他们也不是平常人，对这些事情，肯定有著快速的反应能力。”
    於咚咚没再说话，一天都守在电话旁，等著接电话，还一直刷新著当地时事新闻，一直都没有关於周宜修他们的消息，倒是有事发的伤亡的报导。
    张兰也跟著守在一旁看著，边安慰著於咚：“你看伤亡名单里没有我们的同胞，说明他们现在是安全的。”
    “可是他们去哪儿了？”
    於咚咚更著急，並不是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没有消息，让她心里更难受。
    一直到半夜，才传来好消息，周宜修他们已经找到，现在准备返迴路卢萨卡休整。说
    张兰鬆了一口气：“你看，我就说没事的，好了好了，这下我们都放心了，算时间，他们还有三个小时候到，现在我们先去吃点东西，然后休息一下，等他们回来，好不好？”
    她也放心了，不管怎么说，於咚咚都能见到周宜修了，年轻人有什么误会当面可以解开。
    於咚咚根本静不下心来，中午没吃东西，这会儿也一点儿胃口没有。
    心始终揪著，为什么不直接去恩多拉，而是返回卢萨卡？
    按路程，他们距离恩多拉更近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於咚咚这么一想，更焦躁起来，张兰安慰的话根本听不进去。
    在屋里坐立不安，最后索性去大门口等著。
    太阳落山，燥热的余韵还在。
    於咚咚站在大门口也不觉得热，盯著汽车可能回来的方向。
    张兰送了驱蚊液过来：“赶紧全身涂涂，这边蚊子又大，毒性还强，你可要注意了。”
    小姑娘怎么劝都不听，只能任由她到大门口等著，张兰操心的给於咚咚露在外面的皮肤上涂著防蚊液。
    远处，有车灯射来，逐渐靠近时，可以发现是一个车队。
    於咚咚瞬间挺直了腰杆，盯著汽车渐渐靠近……

 第910章 美人宜修十三

    几辆车缓缓驶入大院，於咚咚赶紧跟著进去，张兰还在一旁喊著：“咚咚，你慢点。”
    张兰也不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咚咚迎著光跑过去时，那背影都变得透明起来。
    看得她没来由地心慌。
    车辆停稳，人们鱼贯而出，却不见周宜修的影子。
    於咚咚站在几米远的地方不敢靠近，心里是胆怯的，想到周宜修来了卢萨卡，来了她工作的地方，都没有找她，是不是根本不想见她？
    这么多年不见，大宝哥哥是不是並不想见她？
    於咚咚想著，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很自信的小姑娘，在遇见喜欢的人时，不自觉生出了自卑，更是让自己低落尘埃中。
    周宜修是最后一个下车，胳膊上缠著一个绷带，步伐有些缓慢，白色衬衫上满是污渍血跡，却一点也不影响他清濯的身姿。
    於咚咚看见周宜修胳膊上的绷带，还有衬衫上的血，又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周宜修……”
    周宜修闻声转头，就见於咚咚站在路灯下，当年清瘦的小姑娘又长高了，眉眼明媚，皮肤白皙。
    在看见他时，眼中依旧像是揉碎了许多星星，莹亮照人。
    因为天气闷热，穿著明黄色吊带，下面是一条浅蓝色短裤，双腿纤细笔直，明亮的顏色更是衬得皮肤雪白。
    前面下车的几个年轻人回头，看见路灯下的美人，也被惊艷到了。
    又听小美人喊周宜修，有人推了推周宜修胳膊：“头儿喊你的。”
    边说还边心里嘀咕著，头儿一直单身，还想著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领导给介绍了那么多姑娘都不要，没想到竟然认识这么漂亮的小美人。
    周宜修沉默了几秒，朝著於咚咚迈步走了过去。
    於咚咚看著走近的周宜修，手背在身后，紧紧握在一起，紧张的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虽然这几年没和周宜修见过面，却从许卿的手机里，还有家里照片中，小宝的朋友圈见过。
    他比几年前更成熟了，眉眼中藏著睿智，神色也更淡漠了，周身散发的气息也冷厉了很多。
    於咚咚忍不住吞了下口水，不知道喊完后该怎么打招呼，是说好久不见，大宝哥哥？还是要问你来了卢萨卡为什么不看我？
    前面一句不想说，因为好久不见，不是她想的。
    后面一句不敢问，怕说了后，周宜修会不搭理她。
    没等於咚咚开口，周宜修先开了口：“小丫头长大了，见了都不知道喊哥哥？”
    脸上带著浅浅的笑容，仿佛依旧是从前那个温和和蔼的大宝哥哥。
    於咚咚脸微微涨红，抿著嘴不说话，也不肯喊他哥哥，就像以前不肯喊许卿乾妈一样。
    身后有人在起鬨，推搡著过来，喊著周宜修：“头儿，这是谁啊？”
    “是不是嫂子啊？”
    可没见过周宜修对哪个姑娘这么温柔过。
    周宜修皱眉，转身看著几人：“別胡说，这是我妹。”
    於咚咚刚才还因为一个称呼，心跳加速，这会儿听了周宜修的话，心瞬间被冻住，有些胀痛。
    原来只是妹妹啊。
    其他人听说是妹妹，也不好意思再闹了，明知道周宜修家里只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却也不敢问这个妹妹是哪儿来的。
    客气得跟於咚咚打了招呼，然后去休息。
    周宜修等人都走了，才又转身看著於咚咚：“我们昨晚到的，下一站要去恩多拉，在这边可能要工作一年，所以昨晚就没著急找你。”
    於咚咚扯著嘴角，露出一个很僵硬的微笑：“周宜修，你的胳膊受伤了？伤得严重吗？”
    她执意要喊他的全名，周宜修也没有提醒，笑了下：“只是皮外伤，没事的。”
    於咚咚沉默了一下：“那你先去休息，明天我去看你。”
    周宜修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当地时间半夜两点，確实不早了，点点头：“好，你早点休息。”
    说完转身离开，右手不自觉地插进裤兜里。
    头也没回地朝著给他们安排的宿舍走去。
    於咚咚盯著周宜修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见，红著眼转身回宿舍。
    张兰也还没休息，一直在宿舍里等著，她看见於咚咚喊了周宜修，也看见周宜修朝著於咚咚走过去，远远还看见周宜修对於咚咚温柔地笑著。
    和在食堂吃饭时的冷肃判若两人，张兰就想著肯定小年轻之间肯定是误会的。
    那就让两个年轻人自己慢慢解决，她先回宿舍等於咚咚的好消息。
    结果等到於咚咚红著眼回来，嚇了张兰一跳：“这又是怎么了？那个叫周宜修的欺负你了？”
    於咚咚摇头，揉了揉眼睛：“没事的，我就是看见他胳膊受伤了，有些难受。”
    张兰信以为真：“能走著下车，说明伤的不严重，而且我听说要在咱们这里待几天才能走呢，这几天你就好好过去培养一下感情，对了，你和周宜修怎么认识的？”
    於咚咚揉了揉眼睛：“我妈妈和他妈妈是很好的朋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张兰呀了一声：“那是青梅竹马呀，行了，我看他挺喜欢你的，你以后可不要胡思乱想了。”
    於咚咚吸吸鼻子没说话，脑海里全是周宜修给別人介绍时说的话，这是我妹妹。
    她只是妹妹啊！
    第二天，於咚咚还是忍不住去看了周宜修，临去前，还在宿舍用电锅煮了一锅瘦肉粥，还放了青菜碎。
    抱著保温桶去周宜修宿舍时，在楼下碰见一个圆脸小伙子，也是昨天调侃喊她嫂子的人。
    “呀，是咚咚妹妹啊，我是陈明磊，你来找我们头儿？”
    於咚咚点点头：“他在吗？”
    陈明磊赶紧点头：“在，肯定在。”
    虽然周宜修说这是他妹妹，可他们是不相信的，昨晚见过於咚咚后，从来不抽菸的周宜修，还问他们要了一根烟抽。
    半夜，他起来，还看见周宜修捏著个粉色水晶物件坐在书桌前看，等他过去，又立马收了起来。
    这些反常，可都是遇见於咚咚后才有的，说明两人关係不一般。

 第911章 美人宜修十四

    程明磊还亲自带於咚咚去了宿舍，指了指宿舍门：“组长还在休息，你去吧。”
    於咚咚抱著保温桶，看著程明磊下楼后，才伸手去敲门，好一会儿，屋里才传来温润的声音：“进来。”
    於咚咚呼了一口气，推门进去。
    周宜修显然是刚洗完澡，光著上身，头髮还滴著水珠，一只手拎著衬衫，正打算穿。
    只是没想到进来的会是於咚咚，愣了一下。
    於咚咚也没想到会看见这么一幕，男人精瘦的胸膛，腹部肌肉壁垒分明，皮肤因为不见光的原因，异常的白皙。
    但是白的一点都不病態。
    於咚咚忍不住红了脸，眼睛的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看是，眼神飘忽了一下，视线落在周宜修受伤的那只胳膊上，手臂上方还缠著厚厚的纱布，已经被水浸湿。
    隱隱有血色渗透出来。
    惊呼一声，顾不上羞涩，赶紧放下保温桶走了过去：“大宝哥哥，你受伤了不能洗澡，你看你的伤口，是不是崩开了？要不要我去医务室喊医生过来。”
    “没事，一会儿我去医务室换药就好了。”周宜修並不在意，还在挣扎著想用一只手把衣服穿上，却被於咚咚一把抢了过去：“你受伤了还洗澡，这么不爱惜身体，要是许卿姨姨知道了肯定会心疼的。”
    心里默默追加了一句，当然还有我。
    绷著小脸，態度很强势地帮他穿衣服。
    周宜修看著嘟著嘴生气地於咚咚，温和地笑了下，倒是很配合的抬手，让她帮著穿衣服。
    刚套上一只袖子，就听到有警报的声音。
    於咚咚愣了一下，顾不上帮周宜修穿衣服，丟下一句：“有紧急事件，大宝哥哥，等我回来找你。”
    周宜修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却也知道这时候拉响警报，应该是很严重的事件。
    费劲地穿上衣服扣好纽扣出去，程明磊正好给他带早饭上来，隨口说了一句：“有骚乱，困了不少国人，这边已经派人去谈判。”
    周宜修心里一紧：“於咚咚是不是也去了？”
    程明磊还没反应过来，不过看组长紧张的表情，想想刚才看见那个站队时，跟挺拔的小白杨一样的姑娘，就是一早过来给组长送粥的姑娘。
    猜测她应该就是於咚咚了：“对，已经出发了。”
    周宜修眉心紧蹙，语气难得有了起伏：“就没有別人了吗？为什么让一个姑娘去？”
    程明磊也知道人家单位的人事安排，嗯啊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催著周宜修：“肯定不会有危险的，要不也不会派一个小丫头过去，组长你先吃早饭，他们那边现在挺忙的，等一会儿我过去帮忙问问。”
    周宜修哪里吃得下，被程明磊推著去小桌前坐下。
    程明磊把饭盒里的早饭拿出来，把筷子摆好，又看见於咚咚带过来的保温饭盒，也一起拎了过来，打开倒了一碗出来，伺候得妥妥帖帖的：“组长，你先吃早饭，我这就去帮你打听一下具体情况。”
    周宜修哪里有胃口，程明磊跑著离开后，他拿起筷子又放下，脑海里想的是刚才像个小陀螺一样围著自己转的於咚咚。
    几年不见，小丫头个头都到他下巴了，眉眼明艷。
    也变得勇敢了！
    想起身，又看了眼於咚咚送来的蔬菜粥，拿著小勺尝了一口，这丫头从来没有做饭的天赋，听苏灿阿姨说过，於咚咚曾经学著做饭，差点儿把厨房点著。
    偏偏还要执意学做饭，做出来乌漆嘛黑的东西，都被於向东吃了。
    因为於向东说不能打击孩子的积极性。
    但是吃了很多顿后，於向东发现闺女在学习上是个小天才，可在厨艺上，一点儿进步都没有。明明是正確是步骤，放的东西也一样，做出来的味道和顏色却是让人难以下咽。
    於向东也终於忍不住了，抗议於咚咚再进厨房。
    周宜修咽下一口不知道甜还是咸，后味还有些微微苦涩的蔬菜粥，忍不住笑了下，却依旧面不改色地把半桶蔬菜粥全部喝完。
    看了看时间，打算起身去外面了解下情况，毕竟不属於同一单位，他不好太过直接干预对方的正常工作。
    没等他出门，程明磊又风风火火的回来，进门就开始匯报：“好像是有点儿严重，去了一大半人了，那边毕竟有武器，人质中还有不少孩子。”
    周宜修沉吟片刻：“走，那我们过去看看。”
    程明磊知道周宜修是惦记著於咚咚，肯定会去的：“我已经联繫了一辆车，现在就在下面等我们。”
    周宜修深深看了程明磊一眼。
    程明磊不自在地摸了摸后脑勺，没办法，他就是这么有眼力见，当然，主要是想看看热闹。
    想看看，他们八风不动的组长，为情所困的模样。

 第912章 美人宜修十五

    周宜修和程明磊到出事地点时，附近已经围著军队。
    周围也肃清了人群，程明磊臥槽一声：“这么严重？看衣服的顏色，不像是我们国家的，也不知道是敌是友。”
    周宜修看著窗外，沉默不语，然后靠在椅背上，闭著眼睛。
    程明磊被周宜修的动作弄懵圈，都到跟前了，是进去还是不进去？见周宜修不发话，跟司机说了一声：“我去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
    换了一身衣服，帽子上有代表自己国家的国际徽章。
    朝著外军走去，沟通一番后，又去见了领导，好在程明磊英语不错，沟通完全没有障碍，了解了里面情况后，赶紧跑著去给周宜修匯报。
    连车都顾不上上，趴在后窗玻璃处，敲了敲车玻璃，示意周宜修降下车玻璃。
    等周宜修缓缓降下车玻璃后，程明磊迫不及待地说道：“里面情况很不好，恐怖组织在这座大楼下埋了五吨那个，现在谈判有些艰难。而且一旦谈崩，对方大有同归於尽的决心。”
    周宜修表情依旧很安静，只是唇角慢慢地变得平直，温润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冷厉。
    程明磊还自顾说著：“於咚咚他们已经进去了，现在能不能全身而退很难说，我们这边还在谈判，同时也会派人营救。”
    但是营救的希望有多大，程明磊自己都不敢说。
    周宜修突然坐直身体，推开车门下车。
    守在车门跟前的程明磊不自觉地后退了好几步，见周宜修二话不说，朝著被困大楼走去，赶紧喊著：“组长，你干什么，这会儿根本进不去。”
    里面已经被困太多人了，如果有新人进去，肯定会引起暴徒的注意，万一暴徒极端，会造成不必要的流血。
    所以这一块管控就很严格，不会让新人进去。
    周宜修拦住程明磊，让他等在外面，他过去不知道跟带队的人说了什么，对方竟然让他进去了，却把程明磊拦在了外面。
    程明磊急得得上躥下跳，使劲招手让周宜修看他一眼：“组长，组长，你倒是带上我啊，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组长，你回下头啊，组长！”
    声音拔高，引来士兵的侧目，又赶紧压低声音喊著，周宜修却始终没有回头。
    程明磊原地跺脚也没办法。
    周宜修在大厦门口又被拦住，一番协商后，给周宜修换上了防弹服，还递给了他一把小型武器，耳机戴好后，才放他进去。
    大厦里面已经完全被控制，所有人质都被赶在一层，抱著头蹲在地上，还有胆小的已经呜呜哭著，空气里还瀰漫著血腥和火药味，应该是刚发生过杀戮。
    因为周宜修的闯入，暴徒中立马有人用当地话喊著：“出去，再走就开枪了！”
    周宜修手伸过头顶，用很流利的英语回覆：“我这里有你们想要的东西，我一个人的价值远远大於这些人质，他们只是普通人，而我是生物武器研究专家周宜修，你们不信，可以去网上查一下。”
    “你们抓了我，才能更快地得到你们想要的一切，难道你们真的想死在这里？你们甘心吗？”
    清朗几句话，让暴徒风沉默，领头身边的跟班已经拿出电脑开始搜索。
    队伍后面，於咚咚抱著头蹲著，听到周宜修的声音想抬头，却不敢乱动，怕引起注意，反而乱了周宜修的计划。
    心却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他怎么来了？
    他怎么能来这种地方？他只是一个搞科研的，根本没有能力对抗这些暴徒。
    身边的张兰感受到於咚咚在颤抖，用气音说著：“咚咚，他是来救我们的，一会儿如果真的能出去，你一定要走，不要感情用事，也不要多说话。”
    於咚咚怎么肯：“不行，大宝哥哥是做科研的，会被他们打死的。”
    张兰摇头：“周宜修，他的名字就很值钱，这些人不会轻易杀了他，而且这些人很凶残，如果愿意放我们出去，那我们一定要抓紧时间走，一旦他们反悔，我们一个都別想跑。”
    於咚咚知道张兰说的都对，可是让她拋下大宝哥哥，她做不到。
    但是如果她不走，留下也不能帮到周宜修，反而会连累张兰他们，他们肯定也不会扔下她不管。
    心紧缩在一起的纠结，低著头，红著眼，紧紧咬著下唇。
    暴徒看了搜了周宜修，没想到竟然是国际上非常有名的生化武器专家，也是世界上最年轻的生化专家。
    互相看了一眼，有些不能相信，其中一个暴徒走了过去，拿著电脑，和周宜修做对比。
    长相一致，那种飘逸淡然的气质也一致。
    可以確定，眼前这人，就是全世界都想得到的周宜修！
    转身回去小声商量后，对周宜修的语气温和了很多：“你，想要什么条件？为什么要进来？你们知道我们想要什么？”
    周宜修扫过人质，视线一下就落在蹲在最后的於咚咚身上，身材纤细，蹲在那里小小一只，仿佛又听见了黑暗里，那个小姑娘哭著说，哥哥我怕，哥哥我想妈妈。
    周宜修滚了下喉结，收回视线，指了指一群人质：“很简单，放走他们，我来当人质，我就一个人，带去哪里也方便。”
    对方冷笑两声：“你说得轻巧，如果我们扣下你当人质，就是要和你的祖国作对，我们没那么傻。”
    周宜修依旧平静：“他们也都是我的同胞，他们每一个人出事，也都是和我的国家作对，既然害怕，你们为什么还要抓著他们不放？”
    说完闭了闭眼睛，大概有几秒的时间，再睁开眼，淡淡的看著眼前的几个络腮鬍的外国人。
    对方显然也是商量出了结果，一挥手：“没问题，不过我喜欢赌，我开始计数，计数期间能跑出去的就能活命，跑不出去的只能死在这里，周，你没有跟我们谈条件的资格。”
    张兰听完，心里一惊，咬牙切齿地低声骂著：“不要脸的畜生！”

 第913章 美人宜修十六

    对方完全不按牌理出牌，根本没有尊重的意思，反而是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周宜修依旧没什么表情，表情淡然地看著对方，又看了看人质：“最坏的打算不过是同归於尽，如果他们出事，你们也没有办法安全从这里离开，用我们中国话说，赔了夫人又折兵，我想你们不会真的不怕死吧？”
    络腮鬍，长得彪悍凶狠的头领瞪眼看著周宜修，突然怪笑起来：“要不我们试试。”
    气氛突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周宜修眼中依旧未见半分波澜，不卑不亢地看著对方。
    张兰一直在说臥槽，於咚咚也忍不住偷偷抬头看向周宜修，就见他身姿挺拔，如松柏般立在那里，对面的络腮鬍又高又壮，显得周宜修清瘦单薄。
    但，周身散发的气势却一点也不输给对方。
    於咚咚盯著络腮鬍手里的武器，心紧紧揪著。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他们的生死似乎就掌握在两人手里。
    也就没人管角落里的这些人质。
    张兰伸手握住於咚咚的手腕：“咚咚，你冷静，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记住千万不要，要不会影响到周宜修的判断。”
    於咚咚点头：“张姐，我知道，可是这样周宜修就会有危险，到时候肯定不能全身而退。”
    张兰安抚著於咚咚：“你先不要担心，我看周宜修的样子，应该是有把握的。”
    於咚咚抿了抿唇不说话，她还是担心，盯著周宜修都不敢眨眼。
    距离太远，听不见周宜修跟对方说了什么，对方沉默了一会儿后，扭头冲其他人挥了挥手，过去说了几句，这些人过去抓了几个人质，推搡著出了大门。
    於咚咚和张兰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瞪眼看著人都跑出大门，平安了，才鬆了一口气。
    看来周宜修和对方谈判成功了，会把他们放出去。
    紧接著，又赶了一批人质出去，因为於咚咚他们在后面，所以依旧没轮到她。
    周宜修扫了一眼，手指微微缩了缩，只是神色依旧平常，看著络腮鬍。
    络腮鬍笑了起来：“两批了，剩下的人可以用来做赌注，只要他们能在十秒內全部跑出去，我就放了他们。”
    周宜修看著还剩下的將近二十人，跑到大门口就不止十秒，更不要说在生死关头，为了活命都是自私的，在拥挤中更不可能全部出去。
    收回视线落下络腮鬍身上：“我和你赌一把。”
    络腮鬍嗤笑一声：“赌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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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宜修指了指对方手里的枪：“赌最后一颗子弹，如果我活著，就放走五个人。”
    络腮鬍不肯，觉得这是周宜修在拖延时间，这时候就听负责放哨的暴徒喊著：“头儿，有直升机，周围已经集结了很多军队，我们走不了了。”
    络腮鬍咬著牙骂了一句，指著人质的角落：“你先过去，一会儿我再去找你。”
    让人盯著周宜修过去，他大步上楼。
    他知道周宜修的价值，不到万不得已关头，肯定不会动他的。
    周宜修迈步过去在於咚咚身边蹲下，像不认识一般，一言不发地蹲下。
    於咚咚也忍著，不敢跟周宜修说话，害怕被人发现他们认识，会牵连了周宜修。
    外面可能是有情况，络腮鬍去了好长时间没过来，还用报话机叫走了底下几个小头目。
    看守人质的只剩下三四个人，端著枪来回走著。
    周围安静，只有暴徒的脚步声，还有前面有人害怕，小声地在啜泣。
    於咚咚怕盯著周宜修看太久，情绪会控制不住，努力克制著收回视线，低头看著脚尖，不敢再看他。
    不知道多久，於咚咚感觉胳膊被人扯了扯，没等她回头，就有个很低沉的声音说了一声：“別动。”
    紧接著手里被塞进一个东西：“收好，保护好自己。”
    於咚咚紧紧握著手心里突然多出的一根，和钢笔一样的东西，不敢回头，很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接著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传来，还有络腮鬍大声叫唤的声音。
    就有人过去指著周宜修，让他起来跟他们走。
    周宜修起身，坚持让这些人质走了，他才会跟他们走，否则寧可跟他们一起死在这里。
    络腮鬍不知道得到了什么消息，这会儿必须要保证周宜修活著，咒骂了几句，挥手让人质离开，嘴里还不甘心地喊著：“十秒，你们要是跑不出这个大门，我们就开枪了。”
    所有人一听，蠢蠢欲动起来，还有人试著站起来，等络腮鬍一开口，就跟疯了一样朝著大门口跑去。
    张兰也赶紧起身抓著於咚咚的手往外跑，只有十秒时间，哪里还有犹豫的。
    於咚咚脚步顿了一下，扭头去看周宜修，突然想挣脱张兰的手，她知道，如果大宝哥哥一个人留下，只有死路一条。
    这些人根本不讲人性的。
    张兰死死抓著於咚咚的手不肯放手，用力朝前跑著。
    一直十分平静的周宜修，看著眼神挣扎，脚步放慢的於咚咚，深知她心里在想什么，吼了一声：“快跑！跑啊！”
    最后一声，因为著急已经破了音。
    於咚咚没再迟疑，含泪跟著张兰奋力朝著大门口跑去。
    络腮鬍突然举枪对著於咚咚的背影，古怪地笑了几声：“看来我想的没错，你不是来救所有人，如果这个人死在你面前，你才能忠心跟著我们做事。”
    周宜修明知是计，却依旧伸手去按住了络腮鬍手里的枪。
    络腮鬍瞬间调转枪口，对准了周宜修。
    於咚咚在跑出大门的一瞬间，听到了纷乱的枪声……

 第914章 美人宜修十七

    於咚咚立马停住脚步，转身要往回跑，被张兰紧紧抓住手腕，另一只手也被其他同事抓住。
    张兰吼著：“你疯了，你现在能进去吗？你进去也救不了他。”
    於咚咚挣扎著：“不行，我不能看著他出事。”
    张兰和同事拖著於咚咚往外跑，使劲的跑，跑进有接应的车里，张兰强行把於咚咚塞了进去：“你听好了，你要是不想周宜修白白牺牲，就在这儿老实待著，你要知道你进去不仅救不了他，话你会拖他的后腿。”
    於咚咚急红了眼：“我不能看著他出事，他是为了救我才进去的，他是搞科研的，根本什么都不会，而那些人就是魔鬼，杀人不眨眼。”
    想往外跑，又被张兰按回车里，喊著其他同事帮忙按著，又喊著让司机赶紧开车。
    强行把於咚咚带回了使馆。
    於咚咚大脑里已经空白，根本没有思考的能力，抓著张兰就想去救周宜修。
    张兰把於咚咚按在床上：“咚咚，你听我说，我们现在已经回来了，就算你现在去，也根本没有办法救他”
    “周宜修不是个鲁莽的人，他既然进去，肯定就想好了退路，虽然我们听到了枪声，但是还没有传来任何伤亡消息，就说明周宜修没事。”
    於咚咚忍著的眼泪再也绷不住，无声的往下落。
    张兰很理解，伸手抱著她：“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想哭就哭出来，但也要清楚，有些时候我们不能意气用事。”
    想想这姑娘比自己的孩子大不了几岁，一个人在国外工作，已经很坚强了。
    於咚咚哭了一会儿，不好意思让张兰一直陪著自己而耽误了工作，哽咽著让她先去忙，她想冷静一会儿。
    张兰又劝了几句，才不放心的出去。
    房间门关上，空气都瞬间变得十分安静，於咚咚坐在床上看著窗外愣神，想著周宜修，想著大学军训那次，周宜修说的话。
    当年，知道周宜修是他们的总教官，心情雀跃，带著小女儿心思，满心欢喜的期待每一天的到来。
    军训很辛苦，有野外拉练和野外生存。
    於咚咚很幸运的和周宜修分在一组，小姑娘的喜欢单纯又热烈，眼神总是控制不住的往周宜修身上瞄。
    拉练是在山里，条件还是非常艰苦，晚上睡在简易帐篷里，总有胆子大的同学，半夜偷偷溜著出去找吃的。
    结果在深山里迷路，那是於咚咚第一次看见周宜修发火。
    然后亲自带队去山里寻找失踪的同学，於咚咚想都没想，拿著手电筒穿著雨衣，进了寻找的队伍。
    到了深山里，周宜修才发现队里的於咚咚，娇小一点，雨水打湿了额前的刘海，湿噠噠的贴在额头上，白净的小脸上也全是雨水。
    周宜修皱眉，脸色阴沉如大雨將来的天空，遏制著怒火看著她：“谁让你跟来的？要是出了事情怎么办？”
    山里是没有开发过，也很少有人进入的荒山。
    里面地势复杂，雨水打湿的石板路，湿滑难行。
    为了能更快的找到人，决定分组去找，周宜修带著於咚咚还有两名男教官一起往陡峭悬崖附近去找。
    天黑，路滑，於咚咚为了不变成拖累，一直咬牙坚持著，最后在一处山洞里找到了失踪的学生。
    只是山洞洞口狭窄，周宜修都下不去，除了能听见里面微弱的声音，不能知道里面的人哪里受伤。
    於咚咚自告奋勇的下去，查看学生受伤情况，做了简单的包扎。
    秋雨过猛，山里情况复杂。
    在於咚咚帮著救援队送受伤学生，她刚从洞口爬上来时，洞口塌陷，她不受控制的坠下去。
    千钧一髮时，是周宜修冲了过去，抱著她一起坠入洞底。
    用身体护住了她，让他们陷入无限黑暗中。
    仿佛又回到了他们曾经困在佛牌的日子里。
    於咚咚想到这里，伸手擦了擦眼泪，她还记得周宜修说的话：“出去后，不要把我受伤的事情告诉我爸妈。”
    “咚咚，忘掉那些回忆，忘掉困在佛牌的日子，那是属於上一世的，不要困在过去。我不再是佛牌里的小哥哥，而你也不再那个被人欺负小姑娘，你现在有爱你的爸爸妈妈，还有很多关心你的人。”
    於咚咚心疼，想说话却一句也说不住来，感觉有咸腥温热的液体落在嘴里。
    那是周宜修的血。
    周宜修继续说著：“咚咚，不要喜欢我，我只会给你带来厄运，没有我，你会飞的更高，过的更好。”
    后来，他们被救了出去，周宜修因为受伤离开了军训场。
    从那以后，於咚咚再也没见过他，所有关於他的信息，都是从父母和许卿阿姨那里知道。
    知道他很优秀，他独立完成了很多科研项目。
    於咚咚揉了揉眼睛，不是大宝哥哥会带给她厄运，而是她，会让大宝哥哥不停的受伤。
    如果，如果能让大宝哥哥长命百岁，她决定再也不喜欢大宝哥哥了。
    她可以做到的。
    於咚咚心里的誓言仿佛被老天听见，张兰冲了进来，开心的喊著於咚咚：“好消息，好消息，周宜修没事，被救出来了。”
    於咚咚从床上跳了下来，光著脚站在地上，扭头看著窗外，阳光异常美好，像是当年她第一次见到大宝哥哥一样。
    周宜修只是受了轻微的伤，却依旧被程明磊压著去医院检查，又因为接到临时任务，他们离开了卢萨卡。
    离开前，没来得及见於咚咚。
    却也成了永远的诀別。
    周宜修一直效力於国家武器研究中，终生未娶。
    而於咚咚，辞去了公职，做了一名閒散的旅人，脚步踏遍了世界各地，在世界的每个角落，都许了愿：愿大宝哥哥长命百岁。
    愿来世，再相遇能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