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孩子她妈是天仙妈》 第1章 怀孕了？ 第1章 怀孕了？ 1979年，这是一个秋天。 在江城歌舞剧院门口，一个梳着双马尾、皮肤白皙，身材高挑，气质出众的年轻姑娘正准备下班回家，刚到门口就被门卫大爷给叫住了。 “小莉同志，你稍等一下，有你的信。” “好的，谢谢大爷。” 刘筱莉停下脚步，不多时大爷取信回来，交到她手上，她低头看了下，确实是自己的信。 是从哈尔滨寄来的。 这是一封家书。 摸着很厚的家书。 现在不方便拆开，刘筱莉便将信装进腰间绿色的帆布包里，再次和门卫大爷表示了一下感谢后，抬脚离开。 …… “小陈老师，下班了啊。” “对，下班了，下周见安老师。” “下周见。” 江城大学，法语学院门口，安邵康看着刚刚从自己面前骑车过去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一抹不加掩饰的羡慕。 “邵康，那人是谁啊？”旁边一个年轻女老师问道。 “陈浮生。” “哦，他就是外语学院那个上个月刚娶了一位舞蹈演员的小陈老师啊！” 安邵康含泪点头，其实那个女演员他也看上了，奈何半路杀出了陈浮生这个程咬金，把人给他截胡了。 要是时间能重来，那天的迎新晚会，他一定不会拽着陈浮生去参加了。 这样他们或许连认识的机会都没有…… 但安邵康又哪里知道，其实陈浮生前世就认识刘筱莉，甚至不光认识刘筱莉，还认识她女儿。 是的，陈浮生是个穿越者，他来自四十多年以后……亦或者是平行世界。 前世的他是个横漂，一漂漂了二十年。 当然，过去的都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是现在，是当下，是这一世。 这一世的陈浮生是57年生人，上周刚过完23岁生日。 他的工作是江城大学的英语助教，父母也都是江城大学的教授，上面还有个姐姐，已经嫁人了。 他是上半年的迎新晚会那天穿越过来的，刚穿过来，人还有些恍惚呢，就被前身的朋友安邵康拽着去参加了晚会，确实是那一晚认识了还只有19岁的刘筱莉。 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和老安一起追求对方，结果他抱得了美人归，并于上个月的国庆节刚领了证。 老实说，他们的婚姻是有些着急的，甚至陈浮生到现在都没有见过老丈人和丈母娘，但是没办法，这个年代的女孩子都比较保守，不结婚是真不让碰啊！ 而且现在可还没有废除流氓罪，陈浮生也怕。 所以不得不加快流程，也幸亏今年还是1979年，办理结婚手续只需要单位同意就行了，再晚一年……不，再晚几个月，那就需要用到家里的户口簿了。 值得一提的是，陈浮生和刘筱莉结婚之后，没有和父母住一起，主要原因是他家到刘筱莉工作的单位比较远，有差不多七八公里，次要原因是小两口想要点私人空间。 所以结婚之前，陈浮生在江城歌舞剧院附近的临江小区，就已经买下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江景房作为婚房。 了大几千块！ 当然，他是没这么多积蓄的，算上刘筱莉的也不够。 主要还是他父母出了大头。 他两就凑了个零头。 临江小区距离江城大学大概五公里，中间路过一个菜市场，陈浮生下班之后，隔三岔五的就会进去买点菜。 其实按照陈浮生的性格，他可以一次买一周的，但是现在家里还没有冰箱，买多了也会烂掉，而且不新鲜，所以一次最好也就是买一两天的量。 今天陈浮生运气还不错，在菜市场门口碰到了从乡下来卖黄鳝的一对父子，因为不要票，他直接将这对父子卖的黄鳝都买了，当然也不多，也就八条黄鳝，五斤多一点。 但这可是好东西啊，而且他已经一个星期没见荤腥了，嘴里早就淡出鸟来。 离开菜市场后，陈浮生没再耽搁，一路将自行车骑进了临江小区。 刘筱莉因为隔得近，通常下班之后，都会比陈浮生早一点到家。 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回来后，她就走进厨房先淘米把饭给煮了。 因为家里只有一口灶，煮好饭后，还要用这口灶来炒菜。 接着，将陈浮生和她昨晚上换下来的脏衣服简单搓洗了下，晾在了阳台上，同时收走了前天洗的，已经晾干的衣服。 收完了衣服，刘筱莉见爱人还没回来，于是拆开了今天刚到的家书。 看着看着，她果然鼻子一酸，眼泪珠子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刘筱莉赶紧擦了擦眼泪，然后放下信，朝门口走来，靠近时问了一声：“谁啊？” 门外传来：“你男人！快开门，有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啊？” 刘筱莉说着将门打开，第一时间就好奇的往他手里看去。 “这是什么？”她看到了陈浮生手里提着的东西好似在动，吓得噔噔噔后退了两步。 “别怕，是黄鳝。” 陈浮生安慰道，接着注意到了妻子脸上的泪痕，连忙关心：“老婆你怎么哭了？” 刘筱莉有些委屈的看了他一眼，见他张开怀抱，扑进他怀里道：“我爸妈又来信了……” “爸妈在信里说了什么？” “说等你去了哈尔滨，要好好招呼你。” “嘶，那我还敢去啊。” “不去他们就来江城打断你的腿。” “我擦，要不要这么凶啊，老婆你吓唬我的对不对？” 刘筱莉抬起头，露出狡黠目光。 她确实进行了一些艺术加工，但是父母的信里，也的确催他们早点回去。 陈浮生低头在她红唇上亲了一下，然后认真道：“等学校一放假我就和你回去，而且我父母也会去。” “嗯！”刘筱莉点头道：“另外我爸妈听说咱们这套婚房了不少钱，他们担心我们没钱，就给我汇了一千块。” “你没说我们还有钱？” “说了啊，但他们不信。” “那就收着吧，就当也是借的，反正债多了不愁。” 刘筱莉就佩服陈浮生的这份不要脸的劲头。 小两口腻歪了一阵，然后分开，一起走进了厨房。 刘筱莉看着倒出来后有点像蛇似的黄鳝还是有点害怕，下意识抓住陈浮生的衣角道： “这个要怎么弄啊？” “我来做，你只需要负责吃就好了。” 陈浮生说完就开始处理起来。 “把围裙给系上，不然沾了血水在身上不好洗。” “我双手没空，你帮我系一下。” “那你转过来啊。” 刘筱莉给陈浮生系好围裙之后，并没有离开厨房，而是就站在旁边看他动手，听他讲解。 “这么多吃不完吧。” 其实这五斤黄鳝，陈浮生一个人就能解决。 但是这个年代可不兴这么造。 所以他还是留了一半，打算明天给父母送去。 “好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式。” “你少倒点油，我看着就心疼。”刘筱莉见陈浮生拿着油壶一直往锅里倒，真的很想上前阻止他了。 “这道菜就是要重油，不然不好吃。” “你以为油很便宜是吧？”刘筱莉没好气的在陈浮生的后背拍了一下。 十来分钟后，陈浮生揭开锅盖，看着色香味俱全的一锅黄鳝肉，很满意自己的杰作，还没盛出来，先用筷子夹了一块肉吹了吹递到妻子嘴边。 “老婆先吃第一口。” 不知道是不是看了黄鳝的处理过程引起不适，刘筱莉有些张不开嘴，“你吃吧，我看着有点犯恶心。” “胡说，这可是好东西，大补。” 见状，刘筱莉忍着不适，还是将这块黄鳝肉吃进了嘴里。 其实味道真的还行，口感也细腻滑嫩，但就在刘筱莉要咽下去的瞬间，感觉一股胃酸从喉咙里冒了出来，她直接蹲在垃圾桶旁边就吐了。 不只是吐了刚刚吃进嘴里的黄鳝肉，还干呕了半天。 直到陈浮生给她倒了一杯水漱了漱口，这才好受一点。 “有这么难吃吗？” 陈浮生在刘筱莉缓过来后，十分怀疑的问了这个问题，然后自己也从锅里夹了一块黄鳝肉送进嘴里，嚼吧嚼吧后点头道： “味道还行啊。” 刘筱莉道：“我没说难吃，但可能是你油放多了，我想起来还是有点犯恶心……呕~” 话都没说完，刘筱莉就又趴在垃圾桶旁边干呕了起来。 陈浮生赶紧给她拍了拍后背，同时……一个大胆的念头忽然冒了出来。 待刘筱莉第二次干呕结束，陈浮生小心翼翼的问道： “老婆，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本章完) 第2章 向父母分享喜讯 第2章 向父母分享喜讯 “恭喜两位，你们的家庭很快就要迎来一位新成员了！” “真的吗江医生，我爱人她真怀孕了？”陈浮生很激动，因为两世为人，他还是第一次要当爸爸了。 “是真的！” 江医生通过观察陈浮生和刘筱莉的反应，便猜出了他两都是第一次当爸爸妈妈，于是主动跟他们科普了一些孕妇的注意事项。 没多久，一个实习医生将刘筱莉刚才做的检查报告送了进来，江医生拿起看了两眼后道： “经过检查，现在你们的宝宝有四周左右大了，你们一定要记住这个时间，它很重要……” 江医生就为什么重要，向两个新手父母又做了一番科普，直到下一位病人进来，她才端起水壶里的茶水喝了一口。 “谢谢江医生，那您忙着，我们就先走了。”陈浮生见对方都端茶送客了，识趣的带着刘筱莉起身离开。 “老婆你慢点，小心台阶。” “你正常点，我才怀孕一个月呢。”刘筱莉嘴上这样说，但是一想到肚子里居然已经有了一个新生命，无论干什么的时候，还是会下意识的变得小心许多。 出了医院，刘筱莉问道：“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啊？” “去爸妈那，把这个好消息也和他们分享一下。” “好！”刘筱莉就知道陈浮生会这样说。 他两是骑车来的，骑一辆车。 自然也是骑车离开。 以前刘筱莉总是喜欢侧着坐，包括刚才来的时候也是如此。 但是这会儿确定肚子里有了宝宝后，她下意识就选择了后座正坐，因为这样更加安全些。 双手都能搂着骑车人的腰。 甚至刘筱莉还叮嘱道：“你慢点骑啊。” “放心好了，不会摔着你们娘两。” 这时，刘筱莉想起来家里还有四条说是今天给爸妈带去的黄鳝，连忙提醒了一下。 “那个不着急，先把你安全送到之后，我再回去取。” “你非要多跑一趟是吧。” “我乐意啊。” “犟人，随你。” 刘筱莉用脑袋轻轻‘锤’了一下男人的后背，然后立马换了个话题。 “生哥，你说咱们的宝宝会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女孩吧。” “为啥？” “女儿是爸爸的小袄啊。” “哼，那我猜是男孩。” “老婆。” “嗯？” “你说有没有可能你怀的是龙凤胎呢？” “你在做梦呢，要是双胞胎，刚才医生会不说吗。” “也是哈。” 半个小时后，陈浮生载着刘筱莉出现在了江城大学的老校区教职工宿舍楼。 他父母也就住在这个小区。 这个小区比临江小区要老一点，但是陈浮生的父母分到的是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 “浮生回来了。” “回来了回来了，二大爷您锻炼呢。” “浮生你媳妇真漂亮啊，有空来婶子家里玩。” “好的婶子。” “浮生……” 因为陈浮生从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所以每次回来，但凡碰到人，基本上都是熟人。 咚咚咚~ 终于到了父母住的房子门口，这老房子没有装门铃，虽然他有钥匙，但是没带，所以只能敲门。 “谁啊？来了。” 开门的是陈浮生的老爹，陈润秋，他是江城大学历史系的教授。 “爸。”刘筱莉率先打了声招呼。 陈润秋笑着朝儿媳妇点点头，接着关心道：“吃饭了没有？你妈一大早起来就念叨你们什么时候过来。” “我们好像还没吃吧？”陈浮生看向媳妇，不确定的问道，而他居然把这事给忘了。 刘筱莉也差不多。 她昨晚上就没吃几口饭，今早上他两一起来就直接去医院做了检查，到现在确实一口东西没吃，刚才没人提醒还不觉得饿，现在聊到这个话题，才忽然觉得真有点饿了。 “……”陈润秋无语的看着这两人，吃没吃饭都能忘记，可别把自己给饿死了。 “我妈呢？”陈浮生进门后先帮刘筱莉换好了拖鞋，又才换自己的，边换边问道。 “在厨房里洗碗。”陈润秋道：“我们刚吃好饭，你们早一点来就好了。” “没事，我们待会儿出去吃。” 他这话刚说完，正好被闻讯赶来的老妈杨红梅听了个正着，自然不免被数落了一顿。 “你钱多得很吗，还要出去吃。” “这不是不想让妈您辛苦嘛。” “不想让我辛苦，那下周末就早点过来，少睡点懒觉。” 杨红梅数落儿子的同时，也不望拉着刘筱莉的手解释。 “我说他，没说你，小莉你别多想啊，想吃什么？妈给你做。” “妈，您误会了，其实今早上我和生哥是去了一趟医院，所以才来晚了一点。” “去医院？” 医院是个敏感的地方。 二老都同时关心道：“你们去医院做什么？” 刘筱莉和陈浮生交换了一个眼神，示意后者来说。 陈浮生收到暗示，站出来道： “爸妈，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小莉她……怀孕了！” 听到这个好消息的陈润秋和妻子杨红梅先懵了一下，等反应过来后，也都露出了兴奋和激动的表情。 “真的呀？” “不是骗我们的吧？” “当然是真的了，这种事情，我们敢拿来开玩笑吗。” “对对对，这种事情开不得玩笑，所以小莉你真的怀孕了啊？” “是的妈，今早上生哥带我去医院做了检查，您看，这是检查结果，宝宝有一个月了。” “好好好，太好了……” 陈浮生见老妈激动得哭了起来，赶紧帮她擦了擦眼泪，并安慰道： “妈你控制一下情绪，怎么还哭了呢。” “我没哭，我这是高兴的。” 杨红梅是个很骄傲的人，她可以在丈夫和儿子面前哭，但是在儿媳妇面前掉眼泪这事让她觉得多少有些失态。 所以紧接着转移了话题：“小莉你们还没吃饭的对吧？” 刘筱莉点点头。 杨红梅接着看向丈夫吩咐道。“老陈，我记得隔壁栋王老师家里喂了几只鸡，你去给他买一只回来炖汤，看他答不答应，如果不答应就去菜市场买。” 陈浮生道：“妈，你给我随便搞点吃的就行了，这炖鸡要什么时候才能吃上？小莉她昨晚上就没吃多少东西，现在肚子肯定咕咕叫了。” 刘筱莉也附和道：“是啊妈，随便吃点就行了。” “随便怎么行呢，我记得还有一碗剩饭，我去给你们炒碗蛋炒饭，你们先吃了垫垫肚子。” 杨红梅说着，见丈夫站着不动，又催了他一下。 同时自己也朝厨房走去。 后来陈浮生想进厨房去帮忙，都被老妈给赶了出来。 叫他陪着媳妇。 “宝宝，托你的福，爸爸也不用干活哟！” 刘筱莉坐在沙发上，陈浮生则蹲着，将脑袋轻轻贴在她肚子上和里面一个月的宝宝说着悄悄话。 不一会儿，杨红梅就端着两盘热气腾腾的蛋炒饭走了出来，看见这一幕，嘴角跟着不自觉的笑了笑。 “来吃饭了。” “谢谢妈。” (本章完) 第3章 要赚奶粉钱了 第3章 要赚奶粉钱了 “老婆一个多小时，就写了一行字啊？” 刘筱莉和陈浮生在爸妈家里用过早夜饭回到家后，说是要给在哈尔滨的父母家人也写一封报喜信，结果坐在书桌前转了一个小时的笔，硬是只憋出了一行字，陈浮生都实在看不下去了。 劝道：“要不老婆你别写了，明天打个电话回去吧。” “不要，长途电话太贵了，而且我不知道怎么在电话里和父母说我怀孕了，他们肯定会哭的，尤其是我妈，她一哭，我肯定也会哭，所以还是写信好一点。”刘筱莉在选择写信之前，其实就已经在心里做过一番心理斗争了的。 “既然这样的话，要不明天再写？说不定明天就有思路了呢。”陈浮生换个方式劝道。 刘筱莉也正有此意，但是看了陈浮生一眼过后，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生哥，要不你帮我写吧，你文采好点。” “不行不行，你都不知道怎么写，我就更加不会了。”陈浮生连连摆手，坚决不接这个烫手山芋。 刘筱莉见状，也没为难他，嘟了嘟嘴道：“行吧，那我先想想，明天再写。” 说完，刘筱莉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发现陈浮生坐在了她刚才的位置上，而且手里的笔在纸上唰唰的写个不停，她以为陈浮生在帮她写信，于是好奇凑过去道： “你不是说你不会写吗？” “我又不是在写信。” “那你在写什么？” “我在搞创作。” “创作？你又接到翻译的工作了？” 刘筱莉知道陈浮生之前接了几次翻译的‘私活’，零零总总也赚了上百块钱，便以为他这次又是如此。 “这次不是翻译，创作，你懂不懂什么叫创作啊？” 刘筱莉懒得听他废话，直接拿起他的笔记本看了起来。 “斗牛？” “这是……散文？不对，你这文风，好像是小说？” 刘筱莉震惊的看向陈浮生：“你在写小说？” “嗯，是的。”陈浮生点头。 “为什么？之前都没听你说，今天怎么突然就写起小说来了？”刘筱莉好奇的看向丈夫。 “这不是有宝宝了嘛，我不得给ta多挣点奶粉钱啊。”陈浮生道。 不过事实上，他早就有创作小说的想法。 只是一直缺乏一点动力。 今天得知再有九个月，自己就要当爸爸了，动力吨吨吨的朝他跑来，想甩都甩不掉的那种。 原本他想当个文抄公的。 可是他看的小说都是那什么《斗破苍穹》《凡人修仙传》《霸道总裁爱上我》《神墓》《校的贴身保镖》《盗墓笔记》《鬼吹灯》之流，且不说内容太长了他记不住。 就是能够将它们复制过来，这个年代他也发行不了。 甚至像《盗墓笔记》《鬼吹灯》这种，他真要寄出去了，说不定还能把自己给送进去。 所以不是陈浮生不想当文抄公。 实在是他办不到啊！ 幸好，他前世也算阅片无数。 既然当不了文抄公，那就当个影抄公吧。 但陈浮生没有选择直接抄剧本。 因为他太知道剧本这东西，在你没有名气没有背景的时候，保管一投一个不吱声。 如果你觉得1979年和后世不一样？ 呵呵，那就太天真了。 这个年代拍片指标都是国家规定的，一年就那么几十上百部，分配到全国的各家电影制片厂，可能多的十几部，少的也就几部。 毫不夸张的说，这点‘猪肉’，他们自己都不够分的，凭什么轮到你一个外人呢？ 但小说不一样。 小说只要你写得好，就不愁没有杂志社帮你发行。 关键现在作家的地位很高，走到哪都受人尊敬。 陈浮生倒是不在乎那些虚名，他主要是想给自己未出生的宝宝挣点奶粉钱。 毕竟，光靠他和他老婆每个月加起来不超过60块钱的工资，也就勉强能够维持他们夫妻两人的生活。 是的，他的工资也不高，也就三十来块，因为在他的大学助教前面，还有一个见习。 要是再加一个人，还是一个小吞金兽，要么开源，要么节流，否则他们的生活质量会直线下降。 问题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啊！ 再说陈浮生这次‘创作’的小说《斗牛》，它是根据09年管唬导演、黄博主演的同名电影改编的，据说，电影参考了赵冬令在02年发布的小说《八路牛》，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还没有就行了。 电影主要讲述了在抗战时期，农民牛二为了看管共产党留下的奶牛过程中，与日本兵、难民、土匪之间展开的滑稽可笑又惊险紧张的生死较量的故事。 陈浮生创作的小说会保留它的主线不动，然后对一些细节进行二次加工乃至填充一些支线。 与此同时，刘筱莉看了下他写出来的一个开头—— 破庙的土墙被岁月啃噬得啃啃哇哇，筛下几缕稀薄的光纤，勉强照亮角落里浮动的尘埃。 牛二蜷在干草堆上，粗粝的手指一遍遍，一遍遍地梳理着身边那头荷兰奶牛浓密的毛发。 动作迟缓，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牛背宽阔温厚，毛色已不复当年油亮，夹杂着灰白，像蒙了一层洗不净的尘土。 它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声，巨大的头颅温顺的搁在牛二腿上，温热的鼻息喷在他开裂的裤管上。 牛二浑浊的眼睛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十年了，已经十年了。 手指下的毛发触感，总能精准地钩出那一天——空气里甜的发腻的桂香，突然被凄厉的哭喊和爆豆般的枪响撕得粉碎。 “跑！牛二！跑啊——！” …… 虽然这个开头不长，但是刘筱莉只一眼就看进去了。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后面的呢？”她问。 “还没写啊。” “那你快写。” 刘筱莉赶紧把笔记本还给陈浮生，自己也站在旁边，打算他写一个字，自己就看一个字。 陈浮生没动笔，而是回头看向妻子，道：“老婆你站在旁边我有压力，要不你先去休息，待会儿睡前我拿给你看，或者等你明天再看也行。” “之前你翻译文稿的时候，我站在旁边你也没说有压力啊。” “不一样的，翻译是翻译，我这是创作，需要灵感的。” 刘筱莉闻言，虽然有些不太情愿，但也没有无理取闹。 她转身走到沙发前，拿起下午陈浮生回来的时候买的报纸看了起来。 这是一份《人民日报》，上面介绍的是刚刚在京举行的第四次文代会。 十来分钟后，刘筱莉放下报纸，朝陈浮生方向看了一眼，见他正在奋笔疾书，忍着对《斗牛》的好奇没有过去打扰他，而是走进厨房，一会儿后端了一盘切好的水果出来。 “生哥你吃点水果。” “谢谢！” 见陈浮生只是吃了一块就又投入到了创作当中，刘筱莉又来到沙发上，这回随手找了一本书来看。 但她勉强看了两分钟就将书给放下了，因为看不进去。 许是太无聊，于是和肚子里的宝宝窃窃私语起来。 “宝宝，你看你爸爸在专心致志的写小说呢，他都没空理我们娘两。” 此时窗外星星点点，月亮悄悄爬上了枝头，临江小区的灯火，已经所剩无几。 刘筱莉打了个哈欠，见丈夫还在写，过去和他打了声招呼后，走进了盥洗室。 …… “老乡，别怕。我们是人民的队伍，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就是登记一下，了解情况。这牛叫什么名字？我们好记录。” 破庙里静的出奇，只有风吹过墙洞的呜鸣，士兵们屏住了呼吸。 忽然，牛二那只枯枝般的手停住了。他缓缓地，极其缓慢的抬起了头，深陷的眼窝里，那对浑浊的眼珠，盯盯地看着蹲在面前的干部。 那目光仿佛穿越了十年的风刀霜剑和沉沉死寂，带着一种近乎凝固的专注。他的视线越过干部，投射虚空，嘴唇极其轻微的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堵住。 干部保持着蹲姿，安静地等待着。 几秒钟的沉寂，漫长得像是一个世纪。 终于，牛二那只一直抚摸着奶牛的手，极其温柔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依恋，落在了奶牛耳朵上那个被摩挲得锃亮，边缘都磨得圆润的铜环上，动作轻柔得像触碰一个易碎的梦。 然后，他转过头，浑浊的目光落回干部脸上，没有焦距，却又似乎穿透了眼前的人，看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一个极其沙哑，轻飘，却异常清晰的声音，如同深秋枯叶落地的轻响，从他干裂的唇间溢了出来。 “九儿” …… “我居然一口气就把《斗牛》给写完了！” 陈浮生自己也没想到，他第一次写小说，竟然能够顺滑如斯。 “难道我其实是传说中的小说圣体吗？” 不过精神上的亢奋过去后，留下来的也就只剩下身体上的疲惫了。 陈浮生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当发现时针转到了凌晨的五点多。 他也是吓了一跳。 书桌是对着窗外的。 陈浮生一抬头，发现天边已经翻起了鱼肚白。 “原来我真的写了一个通宵啊！” (本章完) 第4章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第4章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江城大学，外语学院。 “小陈老师，你今天上班挺早啊，才七点半就来了，平常不到八点都见不到你人。” “李老师，你这是对我的污蔑，小心我向主任告你诽谤啊。” 陈浮生又对办公室里另一个年纪比较大的老师问道：“吴教授，主任来了没有？” “好像来了，不过小陈你一大早跑来找主任做什么？” “告李老师诽谤我啊。” 同样是外语助教的李美丽给了陈浮生一个白眼：“小陈老师你无不无聊，吴教授你快给我们评评理，我说的是不是实话？” 陈浮生打了个哈欠，摆摆手道：“算了，不和你开玩笑了，其实我找主任是想请一天假。” “请假？”吴教授这时也注意到了陈浮生的精神状态比较差，想到他上个月刚结婚，于是大有深意的提醒了一句：“小陈，你们年轻人要注意节制啊！” 李美丽也配合着发出了哦的一声。 陈浮生当场就是满脑子的黑线。 “吴教授，昨晚我确实熬夜了，但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懂我懂，赶紧和主任说一声，然后回去好好休息休息，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 稍后，主任听了陈浮生的来意，看了看他的黑眼圈道：“年轻人，要注意节制哦！” “……” 这时陈浮生不禁想问：为什么人心中的成见会是一座大山呢？ 但是请了假出来的陈浮生没有直接回家睡觉，而是带着他昨晚上通宵达旦创作出来的将近四万字的小说《斗牛》，来到了之前曾有过合作的《江城文艺》杂志社。 《江城文艺》也就是后来的《芳草》，如果陈浮生没记错的话，大概就在明年改的名字。 它的主办单位是江城市文联，在hub省内来说，毫无疑问是最牛的一家文学杂志社了。 但是要放眼全国的话，和《人民文学》《收获》《城》《当代》《十月》这些第一档杂志社比起来，自然还差点影响力。 不过和《萌芽》《青春》《钟山》《作家》《燕京文艺》这些国内第二档的杂志社还是可以一较高下的。 陈浮生刚走进编辑部，一个认识他的编辑就站起来招呼道： “陈老师，一段时间没见，你看着憔悴了不少啊。” “都是因为它！” 陈浮生掏出了带来的《斗牛》。 “这是什么？” 那编辑好奇的问道。 “我昨晚灵感爆棚，思如泉涌，了一个通宵写出来的一部小说，老肖你要不要看看？” “真的假的，你不是搞翻译的吗？还会写小说？”肖兴海有些狐疑的问道。 “翻译国外的作品多了，自然也就会自己写了嘛，这又不冲突。” “好像说的有道理，那我帮你看看，但先说好，如果质量不达标，不一定给你过稿啊。” “放心，规矩我都懂。” “那就好。” 接着，肖兴海从陈浮生的手里将《斗牛》的手稿接了过去，大致的估了估字数道：“你这字数应该不超过五万字，如果你不忙的话，可以去隔壁招待室休息一会儿，我审完稿后给你一些反馈。” “我忙着回去补觉呢，下午看有没有时间，有时间我就自己过来看看，没时间那就还是老规矩，麻烦一下你们的邮递员将结果送到我的小区门口。” “也行！” 肖兴海点点头，将陈浮生送出了编辑部，并叮嘱他骑车注意安全。 随后转身回到工位上，因为这会儿他的工作不是太忙，便拿起陈浮生送来的《斗牛》看了起来。 从这篇手稿的潦草程度，肖兴海可以判断出陈浮生在创作时确实思路没有断过，符合他说的思如泉涌。 但像陈浮生这种第一次创作的新手小说家，肖兴海根据自己多年当编辑的经验来说，一开始没有对《斗牛》抱有太高的期待。 结果毫无疑问被打脸了。 第一遍他甚至都没有看完，只看了三分之一不到，就又翻开第一页，从头开始阅读起来。 原因是他第一遍看的太快，错过了很多‘细节’。 坐在肖兴海对面的同事注意到了他的动作，好奇问道：“老肖，那位陈老师写的小说怎么样？达没达到过审标准？” 肖兴海头也不抬道：“你先别打扰我，等我看完再回答你。” “哟，看来让你捡到宝了啊。” 同事听了肖兴海的回答，惊讶的说道。 而他们这段对话，也将办公室里其他编辑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很快，肖兴海收到了一篇好稿子的消息就在整个《江城文艺》传开，就连主编都惊动了，亲自跑来看了看。 四万字说长也不长，而且作为编辑，阅文的速度毫无疑问要比普通人快上一截，所以也没多久，肖兴海就将陈浮生的这篇《斗牛》给看完了。 他刚抬起头来，就发现一堆人围着自己，还被吓了一跳。 “你们都围着我做什么？” “听说你捡了一篇好稿子，是不是真的？” “嗯，确实是篇好稿子，但我都才刚看完，你们怎么就知道了呢？” “刚才主编来找你，你都像是拍打蚊子一样说了句‘别打扰我’，所以你说我们怎么知道的？” “……”肖兴海：这些人连起伙来骗我的！ 大家却没空管肖兴海的懵逼，因为对他刚看完的《斗牛》更加感兴趣。 这也是编辑部的一个传统——发现一篇优秀的、惊艳的稿子过后，众编辑之间，会相互传阅、分享！ 不久之后，随着看过《斗牛》的编辑越来越多，他们终于开始讨论了起来。 “自从去年刘鑫武的《班主任》发表之后，文坛就掀起了一股叫做伤痕文学的风，包括这一年来，我们收到的稿子，也大多都是伤痕小说，当然我不是说伤痕文学不好，我只是觉得我们的文坛，不应该只有这一种题材的作品，而是应该百齐放。幸运的是，这篇《斗牛》，让我看到了严肃文学和战争文学的重新崛起，我希望这只是开始，而不是偶然。” “老徐你这个命题太大了，我来抛一个和小说有关的，大家有看懂《斗牛》的结尾吗？整篇文章都在告诉读者，牛二是为了帮助八路军保管奶牛，以期在将来某一天将牛还给八路军，但是最后八路军来了，为什么牛二反而没有把牛交给八路军呢？” “李组长这是个好问题，但在我看来，小说的最后虽然没有给出明确的解释，但是是有暗示的，最后八路军问牛二‘这牛叫什么名字？’，牛二经过一番挣扎后回答‘九儿’。我个人对这段对话的理解是，直到真正要把牛交出去的那一刻，牛二才意识到，这头奶牛，早已经不是八路军的牛，而是他的九儿，更是他活下去的信念和意义。” “唉，确实是这样，在残酷的战争背景下，个人的命运真的很渺小，同时也很伟大！更令我意外的是，作者将一个人和一头牛的故事，也能刻画得这么传神，这真的只是那位陈老师的处女作吗？我怎么感觉这应该是一位大作家的手笔呢。” “对了，老肖呢？” “他好像找作者去了。” (本章完) 第5章 交好 第5章 交好 “呼，这一觉睡得真舒服！” 醒来后，陈浮生伸了个懒腰，旋即拿起床头柜上的手表看了一眼。 时间是下午四点半。 他又躺回去放空了一下，然后一个鲤鱼打挺彻底从床上爬了起来。 “时间还早，可以先去看看我的稿子过没过，然后回来接老婆下班，嗯，就这样完美的决定了。” 陈浮生刷了个牙，简单用水拍了拍脸后，就直接出门了。 但是没想到刚下楼，就在楼下的石凳上，看到了《江城文艺》的编辑肖兴海。 “老肖，你怎么在这啊？”陈浮生有些诧异道。 对方看见他则是一脸激动：“陈老师，我可总算等你下楼来了。” “你专程来找我的？” “对啊。” “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上去叫我呢？” “早上10点就来了，我上去敲过你家的门，但是没人应，我猜你在休息，也怕扰民，所以就来楼下等你了。” “不至于吧，我睡眠很浅的，你敲的是哪一户的？” “402啊。” “多少？”陈浮生以为自己幻听了，于是再次确认道。 “402？不对吗？” “我住的是302！你听谁说的我住在402的？” “我跟你们小区的门卫打听的。” “要么你听错了，要么门卫说错了。” 陈浮生继续道：“算了不纠结这个了，让你在楼下等我这么久，还挺不好意思，先到家里去坐坐吧。” “下下……下次来，今天时间不早了，要不陈老师你还是先跟我去一趟杂志社？” “跟你去杂志社做什么呢？” “你早上投稿的小说《斗牛》，得到了我们杂志社所有编辑的一致好评，所以我们主编让我来请你过去签一下《用稿通知》，你看方不方便？” 所谓《用稿通知》，其实也就是这个年代杂志社和作者之间的一份签约合同。 而正式的版权合同，要等1991年我国《著作权法》颁发之后，才会实施。 “这么快就过稿了？”陈浮生还挺意外的。 他以为今天能过初稿就不错了。 没想到直接喊他去签《用稿通知》，这意味着初稿，复稿，终稿都过了。 “对，好的作品总是会有优先权的。”肖兴海道。 陈浮生点点头，这么看来的话，他写的《斗牛》比他预想的还要优秀一点。 “那行，咱们走吧。” 和肖兴海前往杂志社的路上，陈浮生这个俗人自然是没忍住打探起了小说的稿费问题。 “陈老师你应该知道国家给小说定的稿费标准吧？” “嗯，这我知道，千字2到7元。” “对，一般新人作家的话，我们杂志社开出来的稿费标准是2到4元，知名作家的稿费标准在5到7元，但是陈老师你的作品质量很高，所以我觉得杂志社应该会按照知名作家的标准给你结算这次的稿费。” 听了肖兴海的分析，陈浮生自然也对自己这次能拿个什么样的稿费标准有了一个比较高的期望值。 如果说千字7元是天板，那么千字5元就是他能接受的下限。 再低，那他就要考虑换家杂志了。 与此同时，《江城文艺》内部，也在讨论该给《斗牛》定一个多少的稿费标准。 “按照以往约定俗成的规矩，一个新人作者，能拿千字4元就非常不错了，但是鉴于《斗牛》的质量比较高，我建议提高到千字五元。” “知名作家的身份，的确对杂志的销量有一定的加成，但是我认为作品终究还是要看质量。就《斗牛》的质量，我认为它值得千字7元的标准。” “我综合了一下前面两位组长的发言，觉得他们说的都有道理，既然这样，不如定千字六元，这样既对得起《斗牛》的优秀，也让新人知道自己还有进步的空间，继续努力，不至于太骄傲。” “我有不同看法。”最后一位组长发言道。 “老韩，你说。” “我先问大家一个问题，一个新人作者，第一次创作，就能写出《斗牛》这种优秀的作品，是运气，还是实力？” “有运气，但也有实力。”建议给千字7元的组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追问道：“老韩，你的意思是？” “我的建议是千金买马骨！像这种第一部作品就能达到知名作家巅峰水准的，我认为绝对不是运气可以概括的，必须有远超常人的天赋。所以，在这里我想问各位一句，这样的天才作家，我们不在他默默无闻的时候就打好关系，难道是在等他出名以后，眼睁睁的看着被其他杂志社给抢走吗？” 此言一出，整个会议室里都安静了下来。 接着一直没开口的主编一锤定音，将《斗牛》的稿费标准提高到了千字7元。 于是当陈浮生来到《江城文艺》杂志社的时候，立马就收到了一个大大的惊喜！ “你们真给我千字7元啊？”尽管来之前，陈浮生也有过这样的期待，但是真正听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是的，陈老师你没有听错，就是千字7元，虽然这其实有些不太符合这个行业内的规矩……我不清楚陈老师你知不知道，一般像你们这种没有名气的新人作者，我们给的标准基本上都是千字2到4元，之所以给你定价这么高，一方面是你的《斗牛》确实写的非常优秀，超出了一个新人作家的水准，另一方也是考虑到陈老师你的写作天赋很高，我们希望交你这个朋友，同时也希望你的下部作品，下下部作品，在同等条件下，可以优先考虑投给我们《江城文艺》，你看可以吧？” 对方都把话说的这么直白了，陈浮生自然也不会装疯卖傻。 而且也没要求和他签什么‘卖身合同’。 像这种双赢的事情，陈浮生为什么不答应呢？ “可以的，哪怕抛开利益不谈，我作为一名江城人，自然也希望《江城文艺》越来越好。” 说完，陈浮生在主编递来的《用稿通知》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同时还需要签一个笔名。 浮生！ 陈浮生只是犹豫了一秒钟后，就写下了这样两个字。 接着，他来到财务室结算稿费，当得知自己竟然有280块钱，还愣了一下，因为他记得《斗牛》的字数好像不足四万字。 但是杂志社是按照四万字来给他算的稿费。 确实诚意满满！ 陈浮生虽然嘴上不说，但他心里还是呈了《江城文艺》杂志社的这份人情。 (本章完) 第6章 构思了两年半 第6章 构思了两年半 因为陈浮生被《江城文艺》的一众编辑‘缠着’讨论了许久《斗牛》的剧情，所以他原本计划从杂志社回来之后接老婆下班这事，没有赶上变化。 当然刘筱莉也没有期待他去接，毕竟从江城歌舞剧院到临江小区，也就几百米而已。 倒是刘筱莉回到家后，没有见到丈夫，这让她有些意外。 “不是说今天请假嘛，这人跑哪里去了？” 正嘀咕呢，陈浮生下一秒就回来了。 刚进屋就抱着刘筱莉亲了一口。 “你小心点，我怀着孕呢。” “对对对，是我太开心了。” “那是什么事，让你这么开心？”刘筱莉好奇问道。 “要不老婆你猜一下？”陈浮生卖了一个关子。 刘筱莉不假思索的猜道：“难道是你的小说过稿了？” “不愧是我老婆，真聪明。”陈浮生又奖励了她一下，然后继续问道：“你再猜猜，有多少稿费？” “多少？”刘筱莉也好奇。 “28……”陈浮生不再吊胃口，说着将藏在内衣口袋里的稿费都掏了出来。 刘筱莉原本以为只是28块钱，结果看着丈夫掏出来一迭大团结，顿时瞳孔都地震道：“你是说28张大团结啊？” “对，一共280块钱，你老公一晚上挣的。” 这话说出来，不仅把刘筱莉震惊得不会说话了，就是陈浮生自己都吓了一跳。 当然也不是没有代价，代价就是他的右手从睡一觉起来之后开始抖起来了。 刚才在杂志社签《用稿通知》的时候，他都是用左手签的。 恐怕这两天吃饭都要用左手了。 未几，刘筱莉反应过来，主动上前勾住陈浮生的脖子，送上了一个浪漫的kiss。 “老公，你真厉害！” 结束后还不忘送上一句情绪价值。 现在老公老婆这个称呼还没有在中国流行起来，所以日常生活中，刘筱莉是不好意思称呼陈浮生老公的，都是喊他生哥。 之前也只有在夫妻生活的时候，陈浮生才会偶尔从妻子嘴里听到一声老公…… 于是，刘筱莉送的这一句情绪价值，点燃了某人体内的一把火。 陈浮生刚想……就想起了妻子已经怀孕，想起了昨天早上医生的叮嘱，想起了至理名言：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接下来，正当陈浮生提议出去吃饭，庆祝一下的时候，他家门铃响了。 陈浮生过去打开门，就见是他父母拎着菜出现在了门口。 “爸妈，你们这是？” “昨天下午你们走了后，我和你爸沟通了一下，还是比较担心浮生你太年轻，没经验，不懂如何照顾孕妇的生活，所以我们决定以后每天下午都过来给你们做顿饭。” “每天？” “对。” “那爸妈你们这太辛苦了。” “有啥辛苦的，我们回家不也一样要做饭吗。” 陈浮生虽然嘴上劝着，心里其实已经乐开了。 “还有个事，我听说你今天请假了，没去上班？”杨红梅和儿子是一个学院的，所以第一时间就知道了陈浮生今天请假的事。 “昂，昨晚上不小心熬了个夜……” 陈浮生还没说完呢，老陈就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安慰道：“第一次发现自己要成为一个父亲了，兴奋地睡不着也是正常的，平常心，慢慢就好了。” 刘筱莉见丈夫被说懵了，忍不住莞尔一笑道：“爸，他昨晚才不是兴奋得睡不着呢。” “那这小子干什么了？”杨红梅追问。 “妈，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昨晚你儿子赚了280块钱。” “你做梦梦到280块钱还差不多。”杨红梅对于陈浮生的这句话，确实是一个字，不，甚至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刘筱莉跟着解释道：“妈，生哥说的是真的，他昨晚的确赚了280块，钱在这呢。” 老陈和老杨看见了‘真金白银’，还是难以置信，然后看向儿子，疑惑问道：“你昨晚出去抢银行了？” 陈浮生耸了耸肩道：“我说的话你们也不信，还是让小莉解释给你们听吧。” 刘筱莉也没卖关子，就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和二老描述了一遍。 老陈和老杨听完，看了看儿媳妇，又看了看儿媳妇面前的那一迭大团结，还是感觉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真实。 然后转向儿子，再次求证道： “你一晚上就写了四万字？” 虽然是事实，但陈浮生其实也觉得有点夸张，于是他想了想才回答说：“其实我已经构思了两年半。” “四万字就有280块钱，写小说真的这么赚钱吗？” “因为我的故事写得好啊，《江城文艺》也看好我的未来，希望我下次创作的时候继续投稿给他们，所以给了我千字7元的稿费标准。” 杨红梅接受儿子是作家之后，开始畅想道：“这样的话，岂不是说儿子你以后靠写小说，也能养家糊口了？” 但她这话刚说完，就被丈夫打断道：“想什么呢，创作是需要灵感的，多少作家一生可能也就一两部代表作，所以浮生你别听你妈的，写作可以写，但是工作也不能放弃，知不知道？” “放心吧爸妈，我有分寸的。” 陈浮生暂时确实没打算放弃江城大学外语助教老师的工作，当然如果将来这份工作成为负担，他也不会有什么留恋。 毕竟，这就只是一份工作而已。 时间匆匆，一晃就是一周。 哈尔滨。 东方玫瑰小区。 这是一个隶属于政府单位的职工楼小区。 刘筱莉11岁考上江城歌舞剧院之前，就曾在这里生活。 父母都在政府单位工作，爸爸叫刘洋，妈妈叫王芸。 而他们这一辈有三兄妹，她在家排老二，上面有个哥哥叫刘晓军，现在在银行工作，下面还有个妹妹叫刘晓薇，目前在念高中。 今天下午，刘筱莉的信送到了东方玫瑰小区的门卫室。 被放学回家的刘晓薇给取到了。 “天啊，难怪我姐着急和姐夫结婚，原来她竟然怀孕了都！” 刘晓薇率先看完信后，自行脑补了一出自洽的逻辑关系。 不多时，父母也都下班回到家，刘晓薇郑重其事的说道： “爸妈，我要宣布一件大事，你们先做好心理准备。” “什么大事？” “姐来信了，她在信里说……” “你姐说了什么，别卖关子。” “我姐说她怀孕了。” 咣当~ (本章完) 第7章 《芳草》 第7章 《芳草》 “生哥，我上回在信里说你写一篇小说赚了280块钱之后，我家人他们都好奇你写的是什么小说，这次来信说，希望你给他们寄一份杂志过去。” 刘筱莉这话说完，陈浮生还没开口，他父母先道：“是啊儿子，你的小说什么时候发布啊，我和你爸都还没看过呢。” “明天我去杂志社问问。” 次日，下午。 陈浮生完成了手头上的工作之后，才四点钟就提前下班了。 下班之后，他径直来了《江城文艺》杂志社。 “老肖，忙着呢。” “哟，陈老师来了。”肖兴海见是陈浮生后，立马放下手头上的工作，热情的将他带去了旁边的招待室。 “陈老师下班这么早吗？”肖兴海冲了一杯茶递到陈浮生面前，以此打开了话头。 “我就是个助教，忙的时候很忙，闲的时候也很闲，像今天赶上比较闲的时候，偶尔提前下班也没什么。”陈浮生简单解释了一下，然后开门见山的表达了来意。 “其实我今天过来呢，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就是比较好奇我的小说什么时候发布，不知道你们杂志社定下来了没有？” “已经定了，这周刚定的，有个好消息，陈老师你的《斗牛》会放在我们下期杂志的头版。” “所以下期是什么时候呢？”陈浮生追问。 “元旦节那两天吧。” “12月份不发吗？” “我们杂志是双月刊啊，这个月刚发了今年的第六期，如果陈老师你的小说早点送来的话，应该也可以放在这一期。” 肖兴海似想起了什么，朝门口看了一眼，忽然一脸神秘兮兮的说道： “另外陈老师我再告诉你一个内部消息，我们杂志社明年可能会改名，如果真改了的话，你的小说就有可能成为我们杂志社改名之后第一期的主打作品，届时，我猜会有不少宣传资源上的倾斜。” “真的吗？”陈浮生故作惊讶的问道：“改成什么名字？” “有好几个备选名字，不过《芳草》的投票数最高，我猜会是这个。” ‘果然是《芳草》！’ 陈浮生心里这样想到。 面上则配合着点点头：“嗯，《芳草》这个名字听着就挺有诗意的，我觉得不错。” “是吧？我也觉得好听。”肖兴海接着道：“而且你看全国知名的那几家杂志社，也都是两个字，比如《收获》《城》《十月》《当代》《萌芽》《青春》，最关键的是，它们都没有带上地名，这样有个好处，就是全国的作者在投稿的时候，会优先选择它们。” 陈浮生之前倒是没想过这一点，现在听了肖兴海的分析，倒也有些道理。 举个简单的例子，好比他现在是湖北人，隔壁湖南的杂志叫做《湖南文学》，四川的杂志叫做《青年》，那他下意识就会选择后者，而不是《湖南文学》。 “对了，我这次过来，顺带想把我的手稿拿回去，像我父母他们都还没看过我的小说，跟我催过好几回了。”结束上一个话题之后，陈浮生说出了过来的第二个目的。 “可以的，另外我记得印刷厂那边送了一些下期杂志的样本过来，我待会儿可以拿一些给你带回去。” “有下期杂志的样本了吗？那就太好了。” “只是第一版的样本，后面会随时修改，毕竟刚才我也和你说了嘛，我们杂志社可能会改名。” 陈浮生点头，其实这第一版样本会不会改，改动多大于他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小说在上面就行了。 “那个，我拿回去可能要送人，这个没影响吧？” “我能问一下送给谁吗？” “我老丈人。” “这个没问题的。” “行，那就多谢了。” 继续和肖兴海聊了十来分钟后，陈浮生便带着他送的十张下期杂志样本，以及自己的手稿，离开了或即将改名的《江城文艺》，回到了临江小区。 于是这天下午的晚饭是陈浮生做的，因为他父母都看他小说去了。 进入12月份之后，江城的天气一天比一天冷，原本陈浮生还想在前往哈尔滨之前，再写一部小说的。 但是因为天气太冷，加上到了年底学校的工作也比较忙，以及还要做一些前往哈尔滨的准备工作等各种原因，他的第二部作品，一直处在难产当中。 不过有个好消息，他的《斗牛》获得了老丈人一家人的认可，同时给刘筱莉的回信当中，不难看得出来，他们一家人对于陈浮生这个素未谋面的女婿的印象也改善了不少。 这让陈浮生在出发之前，压力骤减。 1979年的最后一个周末，陈浮生一家人今天再次为前往哈尔滨买了不少礼物。 回到家后，陈浮生简单分拣了一下，然后向刘筱莉确定道： “现在你父母，哥嫂，妹妹，两个侄子的礼物都买了，老婆你看下还漏掉其他人没有？” “像我姑姑一家要送吗？” “亲姑姑吗？” “嗯，亲姑姑。” 杨红梅接话道：“那还是要准备礼物的。” 陈浮生看着已经快堆成小山的礼物道：“要是这样的话，这些礼品就只能邮寄过去了。” “干嘛要邮寄呢，这么远邮寄过去还不知道要多久，而且这些东西其实也就是看着多，真要装起来，也没多少，我们五个人，一人分担一点就行了。”杨红梅道。 “哪有五个人？妈你把你孙儿也算上了吗？”陈浮生开了句玩笑。 “你忘了你姐是吧？”杨红梅没好气道。 “什么？我姐也要去吗？” 陈浮生确实把他这个姐给忘了。 但认真说起来，也不完全怪他。 毕竟他穿越过来大半年，印象中和他姐见面的次数可以用屈指可数来形容。 “那这样吧，既然不邮寄的话，咱们从这边带过去的礼物就只带我老丈人一家的，至于小莉她的亲戚，什么七大姑八大姨的，等去了那边之后，再在当地置办，你们说怎么样？” 两位教授听了儿子的建议，都有些意动。 不过这事还得参考一下儿媳妇的意见，所以夫妻两没有直接表态，而是看向了刘筱莉： “小莉你觉得呢？” “听生哥的吧。” 刘筱莉点点头，没觉得陈浮生这样安排有什么不好。 最主要是从江城去哈尔滨也挺远，真要带太多东西的话，确实不方便。 “好，都没意见的话，那就这么决定了。明天我就去把火车票定了。” (本章完) 第8章 火车上 第8章 火车上 陈浮生的姐姐叫陈桂芝，比他大了五岁。 工作是护士，嫁给陈浮生的姐夫王尧后已经生了二个小孩。 今天是陈浮生他们出发的日子，一早姐姐一家人就过来了。 不过和他们去哈尔滨的只有姐姐，至于姐夫王尧和两外甥，是来送他们的。 值得一提的是，姐夫王尧也是一个老师，一个中学的数学老师。 而两个外甥的话，大的是女孩，叫王雪，今年7岁，小的叫王龙，今年3岁。 “舅妈舅妈，妈妈说你也怀宝宝是吗？” 这两孩子一来，就喜欢粘着他们的舅妈问东问西。 “是的呀，舅妈也怀宝宝了，以后你们要带他玩好不好？” “好啊好啊。” 两姐弟一个答一个问： “舅妈你肚子里的宝宝是弟弟还是妹妹啊？” 陈浮生的声音突然在这时插了进来。 “你们两个猜猜，你们舅妈怀的是弟弟还是妹妹？” “我猜是弟弟。”“妹妹！”“弟弟。”“妹妹” 见两姐弟因为这个争执起来，陈浮生笑着揉了揉他两的头后，回头见该收拾的都收拾好了，于是提议道：“距离火车出发只剩下两个多小时，我觉得可以去火车站了。” “对，别在家里墨迹了，要等也去火车站等。” “记得拿好自己的行李。” 临江小区距离江城火车站倒是没有多远，也就三公里多一点，但是他们行李多，走过去肯定不方便，不过幸运的是，临江小区门口，就有直达火车站的公交车，这倒是省了很多事。 “火车来了。” 这个年代的火车，家属是可以到站台上去送人的，因此陈浮生的姐夫王尧和两个外甥直到将他们送上火车后才离开。 因为从江城到哈尔滨有两千多公里，加上没有直达，需要在京城转一趟车，因此算下来，他们最快也要第三天下午才能到，唯一的好消息是，这种长途列车，是提供卧铺的，陈浮生自然给家人买的都是卧铺票。 也许有人会问，这么远为什么不坐飞机？ 这是个好问题，从江城到东北的确有航班，之前陈浮生也不是没打听过，但是买不到票。 因为这个年代的飞机，就不是给‘普通人’坐的。 在陈浮生的惯有印象当中，这个年代的火车卫生条件很差，上车就会有一股怪味。 但是亲身体验之后，发现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 也许和他们买的是卧铺车厢有关， 也许和冬天的气温低有关， 也许…… 但不管如何，现在这样没有异味肯定是最好的。 吴秋彤和李梅都是京城人，75年她两高中毕业后，一起被分配到湖北下面一个叫小河村的集体公社插队，随着这两年知青返城政策的落实，这次她两也获得了返城的机会。 这次回家，和陈浮生他们坐的是同一列火车，更是同一间卧铺车厢。 这其实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两在上火车之前，为了在路上打发时间，特意去书店买了不少读物。 其中就有一本名为《芳草》的杂志。 “李梅，我强烈推荐你看一下这一期的《芳草》杂志，上面有一篇小说写的非常生动感人。” “叫什么小说？我找找……哎呀，我好像没买《芳草》，对了，这是哪家杂志，我之前好像没听过啊？” 陈浮生和刘筱莉的床铺就在她们对面，自然不可避免的听到了她两之间的对话，夫妻两对视一眼，又都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此时，两个返城的女知青没有注意到他们这对年轻夫妻意味深长的笑容，继续沉寂在她们之间的对话之中。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芳草》这家杂志，不过它这一期放在头版的小说《斗牛》确实值得一看。” 李梅又问：“哪位作家写的？” “我看下，作家叫浮生。” “也没听过啊。” “我也没听过，但我从《斗牛》的文风看来，这应该是个上了岁数的老作家。” “咳咳~” “噗~” 听到评价自己是个上了岁数的老作家，陈浮生实在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刘筱莉更是直接都笑场了。 然后，吴秋彤和李梅朝他两投来了疑惑的眼神。 陈浮生解释道： “那个……听见你们在讨论这一期的《芳草》，正好我们夫妻也看过这期杂志，或许可以一起交流交流。” 刘筱莉努力将笑声憋回去，附和道：“对对对！” “真的吗？你们也看过这篇《斗牛》？”吴秋彤刚看完小说，正是分享欲最强烈的时候，听说陈浮生两夫妻也看过，兴奋的就想和他们讨论剧情。 不过这时，李梅赶紧打断道：“等等……等一下，你们能不能先别讨论剧情，等我看完再讨论啊。” “可以的。”陈浮生朝李梅笑着点点头。 同时他作为一个作者，其实也不太愿意和读者讨论什么剧情，但是他不介意和两人科普一下《芳草》。 “刚才我听见你们说不知道《芳草》，那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过《江城文艺》呢？” “我们这几年一直在湖北插队，当然是听过的啊。” “其实《芳草》就是原来的《江城文艺》，只不过他们改名了而已，而且这期杂志的封面上就有介绍，可能你们没有注意。” 经过陈浮生的提醒，两女赶紧瞧了瞧，发现还真是这样。 双方破冰之后，没有再次陷入找不到话题的尴尬，而是就这样顺其自然的聊了起来。 “我发现你们是在江城火车站上车的，你们是江城本地人吗？” 刘筱莉回答：“我爱人他是江城的，我是哈尔滨的。” “所以你们这一趟是要去哈尔滨吗？好像挺远的啊。” “没办法。” 刘筱莉笑了笑，反问道： “你们呢？是知青吗？” “是的，我叫吴秋彤，她叫李梅，我们两都是京城人，75年一起被分配到湖北下面一个大队公社插队，这两年国家不是颁布了知青返城政策吗，终于也轮到我两了。” “可以回家和家人团圆了，恭喜。” “唉，听说现在城里面根本安置不了我们这么多的返城知青，我们这次回去之后，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吴秋彤跳过这个话题，看了眼刘筱莉的肚子问道：“同志你是怀孕了对吧？” “是的。”刘筱莉温柔的摸了摸自己已经有些显怀的肚子后，也抬头做了一个介绍：“我叫刘筱莉，我爱人他叫陈浮生。” 陈浮生？ 吴秋彤感觉这名字好熟悉。 忽然，她似想到了什么，有些惊讶的望向陈浮生道：“好巧啊，你的名字和这篇《斗牛》的作者只差一个字。” 陈浮生笑道：“有没有可能，其实浮生就是我呢。” 说完，他就眼睁睁的看着吴秋彤和李梅在自己面前表演了一场从怀疑到震惊的表情演变。 (本章完) 第9章 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第9章 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您真是浮生，《斗牛》的作者浮生？” “如假包换！” 当陈浮生带着家人坐着火车离开江城，并且还在车上和两位女读者相认的时候，他所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小说成功的帮助《芳草》的第一期杂志在湖北书市上打开了销量。 目前杂志社投入到市面上的第一批五万册的库存已经销售一空，随着口碑的发酵，各大书店的订单正在源源不断的增加。 甚至就连省外的订单也来了。 照目前的趋势看来，杂志社改名《芳草》之后取得了一个非常亮眼的开门红，可以预见，第一期杂志销量会很可观。 但是现在有个问题，他们杂志社没料到这期杂志会卖得这么好，所以并未提前准备太多的库存，这可能导致接下来的供货速度，会跟不上各大书店的订书速度。 当然，这是幸福的烦恼，全国任何一家杂志社都乐见其成。 话又说回来，酒香也怕巷子深。 可是为什么这期《芳草》刚改名，主打的小说也是陈浮生一个新人的作品，却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就能取得这么辉煌的一个成绩呢？ 原因有三点。 第一点是杂志社的宣传做的很到位。 比如说这两天很多湖北纸媒都下次进行了报道。 再比如说杂志社还请了许多名人帮忙‘打广告’，像《李自成》的作者姚雪根、《哥德巴赫猜想》的作者徐驰、著名诗人曾卓、还有去年刚加入作协的刘福道等一批湖北籍的知名作家和诗人，都站出来为《芳草》或者是《斗牛》进行了一番摇旗呐喊。 第二点的关键在于一句话——打铁还需自身硬。 事实上这期《芳草》杂志不仅是陈浮生的《斗牛》够硬，包括挑选的其他几部作品，也都是精品。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有了第三点，也就是读者的口口相传。 而这三点原因综合起来，才造就了现在《芳草》的第一期杂志在湖北书市上卖得非常好。 至于这期《芳草》杂志出了省后还能不能继续畅销，以及最后陈浮生根据同名电影改编的小说《斗牛》能不能帮助他在全国闻名，这个现在真不好说，因为有太多影响因素了，并非质量好，就一定可以成为爆款，所以还需要等子弹飞一会儿。 韩弎坪是四川人，1953年出生在旺苍县，一个干部家庭。 刚满27岁的他，已经是四川峨眉电影制片厂的副导演兼艺术中心主任。 作为厂里的年轻干部，韩弎坪刚被派往京城进修了三个月。 这三个月，让韩弎坪切身的感受到了国家改革的决心。 虽然说，目前改革的刀子还没有落到电影制片厂的头上，甚至这两年国家关于电影的支持力度一直在逐年递增，但是韩弎坪对于电影制片厂的未来，没有那么乐观。 因为他心里很清楚，电影制片厂和其他夕阳红产业链一样，弊病太多了，迟早都是要改革的。 韩弎坪也支持改革，但同时他内心也十分明白，一个厂子上千人，涉及多少个家庭，牵一发而动全身，如果真要改革，必定困难重重。 “唉，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艺术中心主任，在厂里也就勉强算是一个中层干部，真要改革的话，也轮不到我来啊，操心这么多干嘛呢。” 历史上的韩弎坪是个比较激进的改革派，1984年从北电进修回来之后，在几乎全国的电影制片厂都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的大环境下，他有本事给够给峨影厂的导演拉来投资，甚至平均每年还能让峨影厂的挣来400万。 所以没干几年就被提拔为副处级的副厂长，1994年更进一步，给他调到京城接手了曾经排名第一电影制片厂北影厂。 千禧年之后，电影制片厂的模式被时代所淘汰，但是韩弎坪没有被淘汰，而是摇身一变，成为了后来的中影集团老大。 当然，坐在什么样的位置上，就干什么样的事。 现在的韩弎坪手中权利有限，所以还没有后来那么大的抱负。 最多看不惯现在电影制片厂的一些弊病，知道国家未来改革的目光，一定会看向他们这个行业。 仅此而已！ “乘客朋友们，前方到站江城站，有到江城站下车的乘客朋友可以准备下车了。” 思绪被车厢里广播的声音打断后，韩弎坪虽然不在江城下车，但是对于这座辛亥革命的首义之地，有着不少传奇色彩和文化底蕴的历史名城还是比较好奇的。 如果不是赶着回去还有许多工作要做，他其实很想下车去游玩一下。 列车在广播播放结束不久就完全停了下来。 之前这一路都坐在韩弎坪对面的一个中年乘客在这一站下车了，但是很快就有一个女乘客上车后填补了他对面的空位。 韩弎坪注意到对方的手里拿着一份杂志，他的眼睛好，只是惊鸿一瞥之间，就看清楚了杂志的封面上印着两个大字——《芳草》。 这是一家他从没听说过的杂志，但是坐火车的无聊，还是勾起了他对于这个叫《芳草》杂志的好奇。 韩弎坪是擅长社交的，加上这个时代的人没有手机来分散注意力，也都比较热情，所以他很快就从江城站上来的这位女同志嘴里，得知了原来《芳草》就是之前的《江城文艺》。 “《江城文艺》我知道，在全国都比较有名的一家你们湖北的杂志，没想到它会突然改名，不过《芳草》听着也挺不错的，看来是不满足只在省内发展，想要向全国推广了。” “同志你很有见地，一眼就能看出《江城文艺》改名《芳草》是为了推向全国。” “那它改名之后，这期杂志有什么好作品吗？”韩弎坪好奇道。 “你真的很懂，它这期杂志的质量远超之前的，尤其是放在头版的小说《斗牛》，写的非常生动感人。”女人显然是看过这期杂志的，也愿意分享，她在韩弎坪的眼睛里看到了好奇，于是主动将杂志递了过来，“同志你要看看吗？” “谢谢！” 韩弎坪也没和对方假客气，道一声谢后将杂志接了过来。 对方说的不假，这杂志确实就是之前的《江城文艺》，封面上就有说明。 没多久，韩弎坪就怀着期待，看向了这期杂志的头版小说《斗牛》。 因为《斗牛》是陈浮生根据电影改编来的，难免保留了一些电影的痕迹。 这在普通读者看来，自然看不出来，就算觉得一些情节的转变和电影风格类似，也不会去往那方面想。 但是在专业的导演看来，就会敏感的捕捉到这些‘电影痕迹’，当然不一定能想到真相，但是会下意识觉得，这部小说非常适合改编成电影。 眼下韩弎坪在读《斗牛》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 并且他到底是吃了太年轻，没经验的亏，以为只有自己才有这种共鸣。 于是在看完小说之后，他双眼发光，感觉自己这次捡到宝了。 ‘这个故事写的太棒了，最关键的是，我看完小说，像是看了一部电影，正好我这次回去打算申请执导一部电影，或许这就是缘分！’ (本章完) 第10章 两家见面 第10章 两家见面 哈尔滨火车站。 站台。 刘晓薇搓了搓手，跺了跺脚，然后对旁边的刘晓军道：“哥，姐他们不是说今天下午3点钟的火车吗？这都快四点了，怎么还没到啊。” “应该火车晚点了吧，小妹你冷的话，就先去里面找火烤一下。” “那哥你和我一起吧，现在姐这火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咦，好像来了吧？我听到火车进站的声音了。” 刘晓薇话音刚落，刘晓军的视线里就出现了一列缓缓驶来的绿皮车头，他道：“希望小莉他们就在这列火车上。” 不多时，进站的火车伴随着刹车的轰鸣声完全停了下来。 刘晓军和刘晓薇的目光在下车的人群当中努力的筛选着，终于，就在车上的乘客快要下得差不多的时候，那道记忆中熟悉的身影映入了他们兄妹的眼帘。 “哥，姐在那里。” “我看到了，咱们赶紧过去。” 这边，下车过后的刘筱莉望着熟悉的站台，许久不见的城市，突然心有感慨，低头温柔的抚摸着肚子说：“宝宝，现在妈妈带你来到了哈尔滨，这里是妈妈的家乡，在这个非常漂亮的城市里，有妈妈的亲人，也有妈妈许多小时候的回忆……” 也就在她和肚子里的宝宝‘对话’的时候，耳边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姐。” “小莉。” 刘筱莉惊讶的抬头，就见哥哥和妹妹出现在了面前。 看着两个许久没见的亲人出现在眼前，刘筱莉忽然就有些热泪盈眶。 “大哥。” “小薇。” 三兄妹先简单的寒暄了一下，然后刘筱莉又简单的介绍了双方认识。 “生哥，爸妈，姐姐，这是我大哥刘晓军……我妹妹，刘晓薇。” 不等双方打招呼，刘筱莉紧接着又向兄妹介绍了一下夫家这边的人：“大哥，小薇，这是我爱人陈浮生……这两位是我的公公婆婆，她是浮生的姐姐。” 在刘筱莉介绍完毕后，刘晓军率先抢到话语权： “欢迎妹夫你们一家来到哈尔滨，坐了这么久的火车肯定辛苦了吧？我父母他们在家里准备晚饭，所以让我们兄妹来火车站接你们！” “谢谢大哥，也谢谢妹妹，这么冷的天气还要麻烦你们出来接人，真是太不好意思了。” 大家都轮流客套一番，在站台上的乘客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之后，他们也离开了火车站。 东方玫瑰小区。 刘筱莉的父母大嫂从吃了早饭之后就开始准备这顿晚饭，其实才下午点就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剩下的时候，一直也都在等着大女婿一家的登门。 甚至时不时就会来到阳台上往小区门口瞧上一眼。 连他们大人都如此，两个小孩更是过一会儿就跑来问一遍‘大姑姑到了没有’。 “来了来了，爸妈，他们来了。” 刘筱莉的大嫂这次站在窗口，终于看到了熟悉的一堆人从小区门口走进来，赶紧回头冲公公婆婆招呼道。 “终于来了，哪个是小莉的丈夫啊？” “应该就是她旁边那个，但是太远了看不清。” “哎呦，我怎么还这么紧张呢，老头子，帮我看看形象乱不乱？” “好得很，非常精神，走了，我们出去迎接一下。” “对对对，悦容，叫上两孩子，我们走。” 刘家在这生活了一辈子，周围住的也都是老邻居了。 左右邻里对于刘家这两天的准备工作，自然都看在眼里，也打听清楚了，是他们家大女婿要来。 所以这会儿刘家刚开门，邻居们也纷纷出来凑起了热闹。 “老嫂子，我记得你大闺女还小吧，这么早就结婚了？” “也不小了，20了。”虽然刘筱莉的父母一开始听说他们要结婚也是明确反对的，但是结都结了，现在就连娃都有了，自然也要在外人面前维护一下他们的名声。 “老刘，你们家女婿是哪的人啊？” “湖北的。” “这也嫁的太远了吧，这以后想走个亲戚都不容易。” “只要闺女自己幸福就好了。”刘父回答道，这同时也是他作为一个老父亲的心愿吧。 “你女婿是做什么的呢？”不断有邻居问。 大家平常关系也都还不错，刘家人也不好不回答。 “他是大学老师。” “哎呦，大学老师不错啊！” “老刘家大闺女前年回来的时候我见过一面，长得那叫一个水灵，当时我还想着将来不知道会便宜哪家小伙呢，没想到她找了一个大学老师。” “不过能当上大学老师，这岁数应该不小了吧？” 刘母看了这人一眼，没好气道：“57年的，比我女儿大了两岁。” “这么年轻就能当上大学老师了？” 刘家人没再解释，因为人已经来了。 和在火车站一样的流程，刘筱莉先激动的和父母拥抱，随后在她的简单介绍下，双方也先礼节性的问了声好。 “亲家你们来就来嘛，怎么还带了这么多东西，而且还这么远的路，多不容易啊。” “其实也没带什么，何况有火车，也不需要我们手提肩扛。” “……” “亲家你看着挺年轻啊，身体好不好？” “身体挺好的，不过都快到退休年纪了，哪里还年轻，你看着倒是比我要年纪不少？” “哪里哟，我是25年的，今年55了。” “看吧，我就说你比我年轻，我今年58了。” “……” 刘父见妻子在家门口就直接唠上了，不得不自己站出来招呼道：“这么冷的天，大家就别在外面吹冷风了，屋里烧了炉子的，都去屋里头坐吧。” 刘家的这套房子是三室一厅，但是本来刘家就有7口人，算上陈浮生这边的5人，瞬间就将客厅坐满了。 不过陈浮生屁股刚坐下，和妻子交换了一个眼神过后，就立马站了起来。 他两先把单独的礼物给送了，然后陈浮生按照来之前就做好的一个规划，需要在见面的时候就向老丈人和丈母娘补一个敬茶环节。 “爸妈，感谢你们二老将小莉培养得这么优秀……” 这个时候陈浮生说的自然全是漂亮话，而且都是打好腹稿的。 说完从旁边接过茶杯，跪下先敬老丈人：“爸爸您喝茶。” 刘父接过女婿递来的茶杯，先叮嘱道： “有时候小莉她性格可能会比较任性，浮生你作为丈夫，希望你以后能多包容她一点。” “当然，婚姻是需要夫妻双方共同经营的，所以这话也是对小莉你说的，要多理解你的丈夫，多站在彼此的立场上为对方考虑，有什么事情多沟通，不要吵架……在此，爸爸祝你们新婚快乐，永远幸福。” “谢谢爸爸。”陈浮生和刘筱莉都同时郑重的点了点头。 接着，老丈人把女婿敬的茶喝了。 这时，陈浮生再从旁边接过一茶杯，这次敬丈母娘：“妈妈您喝茶！” “好，我也不说太多，只希望浮生你以后和小莉要好好生活，一辈子开开心心，顺顺利利，和和美美……家和万事兴！” “谢谢妈妈。” ps：有人否？ (本章完) 第11章 文艺界大佬的点评 第11章 文艺界大佬的点评 刚来媳妇家的第一晚，就和老丈人睡一个炕是什么感觉？ 陈浮生答： “睡得挺好的。” 因为连日来赶路的疲惫，加上昨晚上跟老丈人、大舅哥，再算上他老爹四个人就干了一瓶茅子，别说有炕给他睡了，就是让他睡沙发也能睡得很香。 只是哈尔滨有点冷，睡沙发的话今早起来怕是有点困难。 早上大家吃的面，其实陈浮生是个不怎么爱吃面的人。 但是也不知道是人多吃面比较香，还是昨晚上没吃完的剩菜做的臊子好吃，哪怕是他也感觉今早上这面的味道绝了！ 吃了早餐后，今天的安排是老丈人、大舅哥还有小姨子带着陈浮生一家人参观哈尔滨。 至于刘筱莉因为有身孕，赶上现在冬天哈尔滨的室外天气太低了，所以也就没有跟着出来。 不过她也不会孤独，因为有她妈妈、她大嫂，还有两个小侄子在家里陪她。 “生哥待会儿你们可以去中央大街的石子路参观一下苏联风格的建筑，还有圣索菲亚教堂在哈尔滨也挺出名的，要是你们想体验室外溜冰的话，可以去斯大林公园，我记得里面有个冰上乐园……” 刘筱莉虽然不去，但是在丈夫出发之前，给他做了不少科普。 “有什么好吃的呢？”陈浮生问。 “我印象中比较有特色的主要是苏联传过来的食物，像什么里道斯红肠，大列巴，赛克，酒……” 数着数着，一些小时候的记忆逐渐被勾了起来，刘筱莉也似乎终于想起来了一种带有本地特地的美食，叫冻梨，也有冻柿子。 “这两样我也好久没吃了，如果生哥你出去碰到的话，也给我买点回来吧。” “行……” 出门之后，没多久他们就自动分成了两拨人马。 一拨老年组，一拨青年组。 老年组毫无疑问也就是陈浮生的父母和老丈人。 青年组这边有他、他姐、大舅哥和小姨子。 小姨子看见前方出现一家书店，于是好奇问道：“姐夫你的小说在我们哈尔滨能够买得到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具体要看你们这边的书店，有没有订这一期的《芳草》杂志。” 陈浮生有些不确定的估计道：“但我想太远了，应该是没有的。” “正好前面就有一家新华书店，我们进去看看吧。”小姨子建议道。 “行啊。” 反正他们出来也是游玩的，时间充裕的很。 不过四人走进书店简单逛了一圈，果真如陈浮生预料的一样，这边的书店没有采购《芳草》杂志。 小姨子还不死心的向书店员确认道：“你好同志，你们书店没有订阅《芳草》杂志吗？” “什么草杂志？” “芳草。” “听都没听过。”店员道。 “它之前叫做《江城文艺》。”陈浮生简单解释了一下。 “哦，《江城文艺》啊，我们书店之前也曾订过几期，但是销量不是太好，后面就断了，现在改名叫《芳草》了吗？”店员问。 “是的。”陈浮生点点头。 大舅哥不愧是银行经理，这时忽然对店员道： “同志，我们就是听说这期的《芳草》杂志上有一篇叫做《斗牛》的小说非常优秀，所以特地过来买杂志的，没想到跑了几家书店都没有，要不同志你向你们领导反应一下，给你们书店订一批《芳草》杂志来卖？” “行，我跟我们领导反应一下，是叫什么小说来着？” “《斗牛》。” “好的，我记一下，你们还要不要买点其他书？” 四人也不好什么都不买，正好这时送货员将一批新的，还散发着油墨味的报纸送了过来，陈浮生见是《大众电影》，于是主动掏钱买了一份。 买来他当场就粗略的翻了翻。 这是他穿越之后看报纸的习惯，先大概扫一扫内容，如果有感兴趣的，他才会细看，要是没有，那这一眼扫过去也就过去了。 原本陈浮生对于这份《大众电影》也不抱什么期待，主要是卖店员一个面子，才买了这份报纸。 却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在上面看到了一篇和自己相关的新闻。 新闻的标题叫做《一个人和一头牛的故事，为何能够得到文联副主席夏言先生的高度赞扬？》 一个人和一头牛的故事，这说的不就是自己的斗牛吗？ 陈浮生向外走的脚步都忽然停了下来，瞳孔收缩，看向了内容。 “昨日在我的同事刘福道同志的分享下，看了《芳草》（原名：江城文艺）杂志上一篇名为《斗牛》的小说，个人比较有些触动，于是提笔为其写了一篇简短的评语——” “这是一个人和一头牛的故事。” “牛二为了一句承诺，就和一头八路军的奶牛孤守了十年，这看似荒诞，却也透着一股悲怆……九儿是牛二爱人的化身，但他的爱人和村民都死在了十年前日军惨无人道的屠杀之中，结尾八路军为奶牛登记名字，牛二喊出的那声‘九儿’，将人和牛这十年相依为命的荒诞升为了超越生死，超越物种的深沉挽歌，叩问着战争废墟中灵魂的归处与救赎的可能。其情感浓度与象征意义，令人久久回响！” “以上点评仅一家之言，与读者共勉。” “另外，我听说小说的作者浮生是一个只有二十来岁的年轻作者，这令我既惊讶又高兴，惊讶于这样一篇成熟的作品，竟然只是一个青年创作出来的，高兴于我们国家的文坛后继有人，人才辈出。” “最后，作为一个读者，我向各位同志朋友们推荐大家都可以去读一读浮生同志的这篇《斗牛》，同时作为一个前辈，我也希望浮生同志能够再接再厉，创作出更多优秀的作品！” 陈浮生刚看完这篇文章，耳边就传来了小姨子的声音。 “姐夫，姐夫……” “啊？怎么了？” “姐夫你看什么呢？都看入迷了。” 陈浮生将手里的报纸递了出去，并解释了下： “一位文艺界的前辈，在《大众电影》上点评了一下我的小说。” “真的？谁啊？” 三颗脑袋都同时好奇的凑了过来。 “嘶，竟然是夏言先生，虽然我不是文人，但我也知道夏言先生是文艺界的泰斗人物。” “哇姐夫，这下你真的要成为大作家了。” “老弟，牛啊！” 书店店员听得一头雾水。 不过在四人走后，也拿起一份《大众电影》看了一下。 半响，放下报纸道：“原来刚才那几个人没说谎，《斗牛》还真是一部非常优秀的小说。” “看来确实可以建议领导订一点那什么草杂志来卖。” (本章完) 第12章 后世有钱也买不到的酒 第12章 后世有钱也买不到的酒 这个年代我国的商店主要以供销社为主，但是不少大城市也规划了大型国营商场，比如京城的百货大楼，魔都的市百一店，哈尔滨的哈一百商场。 这会儿，陈浮生四人就来到了哈一百商场。 陈浮生站在一家卖酒的柜台前，被其中的几坛‘神秘’的泡酒吸引了目光。 “同志要买酒吗？” 面对销售员的发问，陈浮生指了指她身后一坛泡酒问道：“那个是什么酒？” “你是说这个吗？这是冬虫夏草泡的药酒。” “旁边那个呢？” “这是蛇酒。” “不，我问的是你左手边那坛。” “同志，这是虎骨参茸酒。” 销售员见陈浮生对于这款‘镇店之宝’流露出浓烈好奇的目光，于是进一步介绍道： “这款酒是由它名字组成的三种珍贵药材为主要原料，辅以枸杞、当归、熟地黄等其他滋补药材和白酒泡制出来的上好药酒，具有强筋壮骨，温补肝肾，补气养血等妙用，同志需要买一点回去尝尝吗？” 买一点？ 看不起谁呢。 陈浮生光是在听销售员报出这坛酒的名字时，他脑海里想的就是将整坛酒给买走了。 毕竟他可是清楚得很，再过几年，还是十几年，这款酒里的三种主料，都会成为国家的保护动植物，届时就算有钱都买不到了。 “多少钱一斤？”他问。 “一块八一两。” “这么便宜……”陈浮生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立马纠正道：“要一块八一两，这么贵吗？” “同志，这款药酒的材料就很珍贵啊，如果你想买便宜的，我们这里也有五分钱一两的散酒。” 陈浮生自然对那什么五分钱的散酒丝毫不感兴趣。 而且说实话，虽然他第一时间被销售员报出来的价格给镇了一下，但是等他冷静之后，心里其实觉得一块八一两这个价格还是可以接受的。 因为哪怕他买回去自己不喝，留作收藏，等过个十几二十年，这坛酒少说也能卖他个几十甚至数百万。 问题是，这坛酒看着应该有四五十斤吧，就算按四十斤来算，十八块一斤，那也需要七百多块钱。 陈浮生现在的身价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数目，但是接下来他们在哈尔滨走亲戚也要不少钱，想了想，他决定暂缓一下全部买走的冲动。 “给我称两斤。” “同志，是要两斤咱们的虎骨参茸酒吗？”销售员向陈浮生确定道。 陈浮生点头，他打算先买两斤回去尝一尝味道。 当然，如果只有他自己品尝的话，其实一二两就够了。 但这不是在老丈人家吗，人多，肯定都想尝尝，买少了回去都不够分的。 不过就算两斤也要三十六块钱，这比他一个月的工资还多了，因此自不可避免的遭到了姐姐三人的‘阻止’。 最终，双方各退一步，陈浮生将两斤减少到了一斤，换来了他们的让步。 中间有个小插曲，那就是在付钱的时候，大舅哥还想和他抢，陈浮生自然没有让他得逞。 因为销售员很‘懂事’的收了陈浮生的钱，而不是他大舅哥的。 “同志，如果好喝的话，欢迎下次光临。” 这款酒虽然是店里的‘镇店之宝’，但是还真不好卖，原因就是太贵了，大家光是听了价格就会被吓退，所以买的人其实很少。 二三十个打听的顾客当中，可能才会有一个要买的。 而且买也就买个一两二两回去尝尝味道，像陈浮生这种论斤买的都是极少极少的。 交易完成，陈浮生打听到这款酒不是那么好卖，这才放心离开。 回到家后，他十八块钱买一斤酒的事情难免遭到了家人数落，但是数落他的人，后面都喝了他的酒。 甚至就连刘筱莉这个不喝酒的人，在饭桌上也要过他的酒杯浅尝辄止的小抿了一口。 “什么感觉？” 刘筱莉砸吧砸吧嘴，说出了一个小白喝酒后的直观感受：“辣！” “还有呢？” “没了。” “那要不要再尝一口？”陈浮生故意问，其实他知道媳妇会拒绝。 刘筱莉也果然把头摇成了拨浪鼓。 接下来几天，陈浮生他们依然没有去走亲戚，因为亲戚自己上刘家来了。 而也就在陈浮生每天忙着认识和招待这些七大姑八大姨的时候，他的小说《斗牛》也因为夏言的那一篇发表在《大众电影》上的评论文章给推向了全国。 今年20岁的余桦因为没有考上大学，还在他们小镇的卫生院当一名牙科医生，但他并不喜欢自己现在的这份工作，反而非常向往隔壁文化馆的自由。 他听说只要有一技之长就能申请到文化馆工作，正好他喜欢看小说，于是从去年开始就萌生了自己写的冲动。 哪怕余桦有写作的天赋，但是作家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是需要积累，需要成长的，所以截止到目前为止，这位后来的大作家，也还没有一部作品获得了发表。 昨天下午余桦无意中在《大众电影》上看到了夏言先生对于《斗牛》的评价，于是今天一大早就出现在他们小镇唯一的一家书店门口，结果听到没有订《芳草》，他又骑车跑去县城买，万幸在县城跑了三家书店后，终于如愿以偿的买到了这期的《芳草》。 大中午的，余桦在县城里买了两个包子，边吃边看夏言先生都说好的《斗牛》。 结果他小说都看完了，手里的包子还没吃完，现在是冬天，早就冷了。 不过余桦浑然不觉，他继续盯着手里的杂志，憋了半天，终于憋出了一句： “我擦，这作者写的太尼玛的牛掰了！” …… 峨眉电影制片厂。 几位领导正在开小会。 忽然有位副厂长拿起一份文件说道： “这是韩弎坪同志这次从京城学习回来后，向厂里面提交的一个电影项目。” 说着，他将这个项目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然后看向房间里的其他人道：“大家听了后有什么意见吗？” “我个人觉得小韩同志还比较年轻，拍电影的经验尚浅，如果他想单独掌镜，至少还需要再历练两年。” “我支持老钱的建议，小韩同志有才华，又是川大毕业的高材生，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但是也切记拔苗助长……对了，刚才孙厂长你说小韩他打算拍的电影叫什么？” “叫《斗牛》，好像是一部小说。” “《斗牛》，这名字听着怎么有些耳熟呢。”厂长似想起了什么，招来秘书：“小军，去我办公室上把那份《大众电影》拿过来。” 下午，韩弎坪刚来上班，就被厂长秘书喊去了厂长办公室。 “小韩同志，你的电影项目，厂里面给你批了！” 韩弎坪刚进屋就听到了一个巨大的惊喜，以至于他离开的时候，脑袋还有些晕晕乎乎的。 (本章完) 第13章 约稿 第13章 约稿 “你们找浮生啊，他们一家人都去他媳妇的娘家了。” 肖兴海带着想采访陈浮生的记者一路问到了陈浮生父母住的小区，才终于打听到了他们的行踪。 “大娘，浮生同志他爱人的娘家在哪您知道吗？”《湖北日报》的记者追问道。 “哎呦，那可远喽，他爱人是东北的，好像还是最北边的那什么哈尔滨。” 记者一听，顿时心里一沉，感觉这趟采访浮生的计划，怕是要被耽搁了。 但还是有点不死心的问道：“那大娘，您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浮生他今年刚结婚，媳妇家又住得远，去一趟不容易，估计短期内是不会回来了。” “好的，谢谢大娘。” 记者也觉得是这个理，这下不死心也得死心了。 接下来的几天，随着《斗牛》越来越火爆，想要联系小说作者的记者也越来越多，其中不乏来自外省的记者，但是全都铩羽而归。 因为就连《芳草》杂志这边也联系不上陈浮生。 “又来电话了，我猜还是找浮生的，老肖你是他编辑，赶紧去接一下。” 肖兴海道：“我这两天接的电话，比我之前一个月都多，干脆让我当接线员算了。” “行了，别嘚瑟了，如果还是找浮生的，我们可能真要联系一下哈尔滨那边的文联，让他们帮忙找人了。” 肖兴海点点头，然后走过去接起了电话。 “你好，这里是《芳草》杂志社。” “你好，我是四川峨眉电影制片厂的导演韩弎坪，看了你们这期杂志上有一篇叫做《斗牛》的小说，我们认为其具有影视化的价值，想问一下，小说的版权还在吗？” “在在在，那个，韩……韩导演，你们峨眉电影制片厂真的要拍《斗牛》吗？” “是的，真的要拍，如果可以的话，我们还想邀请《斗牛》的作者给我们当编剧。” 韩弎坪在电话里继续道：“请问浮生是你们湖北人吗？我想这周五来一趟湖北，找他探讨一下小说以及后续改编的想法。” “浮生是我们湖北人，但是韩导演你这周五过来的话，恐怕遇不到他。” 肖兴海也没有在电话里卖关子，进一步解释道：“因为他前段时间已经跟他爱人回娘家了，这几天好多记者想采访他都采访不了。” “这样啊……”韩弎坪有些不甘心的问道：“那他多久回来？你们能帮忙联系一下他吗？” “陈老师多久回来这我就不清楚了，但我们杂志社可以试试帮你联系一下，如果后面有了结果再回你电话，韩导演你看可以吧？” “可以可以，太感谢了……” 肖兴海挂断电话后，叹了一口气道：“唉，看来真要麻烦那边的文联了，希望他们讲点武德，不要抢我们的人。” 哈尔滨的文学杂志有《北方文学》《妇女之友》《新青年》《科学时代》…… 其中，《北方文学》的主办单位是哈省文联，其地位，便相当于《芳草》在湖北一样。 但是《北方文学》在国内的知名度，以及每期的杂志销量，和《芳草》是没法比的。 之前说《芳草》……严谨一点的说，应该是没改名之前的《江城文艺》在国内属于二档杂志，但像《北方文学》的话，勉强也就能够排到三档。 卢文海既是哈省文联的副主席，同时也是《北方文学》的主编。 他没想到自己今天会接到一通湖北文联打来的电话，没想到最近在文坛很火的小说《斗牛》的作者浮生，这会儿竟然就在他们哈尔滨，更加没想到的是，这作者竟然还是自己老战友的乘龙快婿。 啥也别说，卢文海拧着两瓶酒，就来到了东方玫瑰小区。 “老卢，你这个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啊。” “好你个老刘，我大侄女结婚都不叫我，是不是不认我们这些老战友了？” “不是不叫你……唉，说来话长，你先进来坐。” 卢文海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没有揪着这个问题不放，进屋后目光四处转了转，没有发现目标，于是直接问道：“老刘，你女婿呢？” 陈浮生的老丈人年轻时在部队是侦察兵出身，之前还纳闷卢文海怎么突然登门，现在反应过来了。 合着这家伙是冲着自己女婿来的。 也对，女婿现在是一书成名的畅销书作者，而卢文海是《北方文学》的主编，他过来找自家女婿貌似也不奇怪。 猜中了老战友的来意之后，老丈人身体放松的同时，也不仅有些与有荣焉。 他故意问道： “老卢，你找我女婿做什么？他们去孩子他小姨家了。” “这么不巧嘛，不过确实找你女婿有点事。” “什么事？”老丈人问。 “是这样的，湖北文联托我们跟你女婿带句话，说《芳草》杂志在找他，让他有空回个电话。” “那他们有说找我女婿什么事吗？” “还能有什么事，你女婿的小说现在很火，不少记者都想采访他呗……” “行，回头等浮生他们回来，我会将这事转告他的。” 卢文海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我这次登门，还有一件事。” “你说？” “老刘，咱们《北方文学》现在的处境想必你也清楚，基本上就走不出东三省，难得一位畅销书作者来到咱们哈尔滨，所以我这次过来呢，是代表《北方文学》，向浮生同志约稿来的。” “行，老卢你的来意我知道了，回头会帮你转达的，但我虽然不是作家，却也知道小说不是想写就能写的，所以最后你这事成与不成，我也不敢打包票。” “嗯，谢谢了，不过老战友，你可要站在我这边多劝劝你女婿啊，另外待遇什么的都好说。” …… 快傍晚的时候，陈浮生等人才赶了回来。 这会儿卢文海早已经走了。 老丈人也没掉链子，就把今天老战友过来让他转达的内容和约稿的事情都一起说了。 “今天太晚了，明天让小军带浮生你去他们银行用他们单位的电话给《芳草》杂志回个电话，不然这种长途电话在外面打太贵了。”丈母娘在一旁听了后建议道。 见大舅哥也点头，陈浮生也就没客气。 至于《北方文学》的约稿，陈浮生看在老丈人的面子上，没有直接拒绝，但也没直接答应。 “我需要先构思一下，看有没有灵感。”陈浮生道。 “没事，你要能写就写，实在写不出来拒绝就是了，不用有压力。”老丈人虽然答应了战友，但是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关系，给女婿施加压力。 (本章完) 第14章 小说 第14章 小说 “我是陈浮生。” “太好了浮生同志，终于联系上你了。” 韩弎坪在电话里做了一个自我介绍，然后问道：“想来《芳草》杂志应该和浮生同志你说了吧？我们峨眉电影厂想将你的小说《斗牛》拍成电影。” “嗯，肖编辑和我在电话里讲了一下。他还说你们想让我参与小说的改编是吗？” “是的，浮生同志你不用担心自己不会写剧本，因为我们会安排专业的编剧和你一起改编。” 我就是专业的！ 陈浮生心想。 不过他也没急着解释，而是跳过这个话题，问了一些自己好奇的。 比如谁是导演，比如有了剧本之后，电影什么时候能够立项，再比如拍摄资金是多少，剧本稿费是多少。 对面的韩弎坪越回答越震惊。 因为陈浮生问的这些问题，像是一个专业的电影人问出来的。 这让韩弎坪不禁产生了一个疑惑。 他直接在电话里问道：“浮生同志，听说你是江城大学的老师，难道你们学校也开设艺术类专业的课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 “我感觉你刚才问我的问题都很专业，如果不是知道你是大学老师，我还以为你是同行呢。”韩弎坪很直白的解释道。 “好吧，既然被韩导你听出来了，那我也就坦白吧，其实我是一个电影爱好者。”陈浮生一本正经的忽悠……啊呸，严格来说，也不算忽悠，因为——虽然他确实需要这个人设，但也确实不是冒牌货。 “……电影爱好者，难怪浮生同志你写的《斗牛》画面感那么强烈，原来如此！”韩弎坪没有丝毫的怀疑，反而更加想把陈浮生邀请进剧组了。 见韩弎坪接受了自己给自己立的人设，陈浮生也就不在绕弯子了，直接表示道： “其实《斗牛》的剧本我在创作小说的时候就有了，如果韩导你需要的话，我可以把它邮寄给你。” “真的吗？”韩弎坪总感觉哪里不对，但又觉得很合理。 “是的。” “好好好，那麻烦浮生同志你将剧本邮寄到峨眉电影制片厂，如果剧本通过，我们后续会将稿费打给你的，所以也麻烦浮生同志你这边提供一个账户。” “没问题，账户我会和剧本一起邮递过去。” 聊完正事，两人简单客套两句之后，也就结束了这通电话。 大舅哥在他放下电话的第一时间就忍不住问道： “妹夫你还把《斗牛》的剧本带来了？” 陈浮生神秘的点点头。 “在哪？怎么没听你说呢。” “在这。”陈浮生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大舅哥呆了两秒后，终于反应了过来。 “合着你刚才在电话上是忽悠对方的啊？” “怎么是忽悠呢？剧本真的装在我的脑袋里，立马我就能将它‘拿’出来。” 大舅哥原本想说你就吹牛吧。 但是想起这妹夫只用了一个通宵就把四万字的小说《斗牛》给创作出来了。 似乎再一个通宵来创作一个剧本，也不是不可能。 也就陈浮生不会读心术，不然他会告诉大舅哥，自己写剧本是要不了一个通宵的。 因为剧本是他的熟悉领域，加上故事情景又都在他的脑海里，如果他能保持那晚的状态，一半的时间就够了。 回去之后，先解答了一些家人的疑惑，接着陈浮生便在他们的‘催促’之下，投入到了剧本的‘创作’当中。 虽然他找不到那晚的状态了，但还是一天就把剧本给写了出来，差不多写了两万字！ 第二天陈浮生就把剧本寄了出去。 免得韩弎坪那边抱怨说：怎么还不寄来呢。 之后又过了一周，陈浮生的父母和姐姐先回去了。 至于陈浮生和他媳妇，会在哈尔滨过完年后开春再回去。 这段时间媳妇这边的娘家亲戚也拜访得差不多了，陈浮生现在终于有闲心来构思一下《北方文学》向他约稿的事。 他此时坐在书桌前，脑海里闪过哈尔滨中央大街的石子路，圣索菲亚教堂的穹顶，马迭尔宾馆的豪华，老火车站的俄式风情，从头到尾的冰天雪地…… 忽然，陈浮生福至心灵般想起了后世老谋子在2021年上映的那部谍战大片《悬崖之上》。 这部电影讲述的是20世纪30年代伪满洲国时期，四位在苏联受训的中国特工潜入被日伪控制的哈尔滨，执行一项代号叫做‘乌特拉’，翻译过来就是‘黎明’的秘密行动，但是在执行任务时遭遇了叛徒出卖，身陷绝境，四人便在敌人布下的天罗地网中和他们斗智斗勇，不惜牺牲以完成使命的谍战故事。 在这部电影里，同样出现了陈浮生这些天在哈尔滨见过的不少场景，所以他才联想到了这部电影。 不过这个故事的主线不像《斗牛》那么简单且单一，有点不太好写。 尤其是这种谍战电影比较讲究紧张、悬疑的氛围，这也给改编成小说增加了不少难度。 陈浮生发现自己没办法拿起笔就写了。 这次他需要先列一个大纲…… 在他开始在丈母娘家里写第二部小说的时候，他一周之前寄出去的剧本，也终于到了韩弎坪的手里。 故事自然还是那个故事。 但剧本和小说最大的不同点在于，剧本是场景式的，它让小说平铺直述的故事，通过一幕幕场景，变得更加立体，更加有了画面感。 最最关键的是，韩弎坪没想到这个剧本竟然这么的专业和完整，比他预想要好很多。 现在，他对于陈浮生这个人更加的好奇了。 “等浮生同志从哈尔滨回来之后，我一定要去江城拜访一下他。” 韩弎坪心里隐隐觉得，这样的电影人才，或许不应该在大学里当一个普通的老师，而是应该来电影领域大放异彩。 …… 阿嚏~ 陈浮生了两天时间，终于把《悬崖之上》的大纲罗列了出来，但当他正要动笔写正文的时候，却忽然打了一个喷嚏。 “不会感冒了吧？还是说谁在念我呢？” “也不知道父母他们平安到家了没有……” (本章完) 第15章 搞定回去的方式 第15章 搞定回去的方式 —— 暗夜，高空。巨大的风声灌满耳膜，撕裂着神经。我蜷缩在机舱冰冷的金属壁上，每一次颠簸都让胃袋翻搅。舱门豁然大开，狂暴的风雪瞬间涌入，像无数冰针扎在脸上。 “准备！”前方传来低沉却不容置疑的命令，是张宪臣的声音。 我猛地睁开眼，透过敞开的舱门，看向下方。 下方是1930年代寒冬的哈尔滨——没有万家灯火，只有一篇死寂的、被厚厚积雪覆盖的黑暗轮廓，如同巨兽匍匐的脊梁，零星的灯火如鬼火般漂浮在远方，更远处是墨色的松江，蜿蜒如凝固的伤痕。 “跳！”耳边队长的命令将我的思绪从恍惚当中拉回了现实…… —— 电影可以有多个主演，但是小说的主角最好是一个，因为这样对于读者来说，才会有代入感。 而且不管是男主文，女主文，甚至是群像文，都遵循着这条规律。 所以陈浮生选择了戏份贯穿电影从头到尾的女主张兰来作为自己小说的主角，至于为什么要用第一人称的叙事手法，因为这会让小说显得更加紧张和真实。 毕竟他写的是传统小说，还是谍战悬疑风格的，不是后世动辄百万字起步的网文，读者对第一人称没有那么挑剔。 “姐夫你今天又不写了吗？再多写点嘛，不够看啊。” 自从陈浮生正式开始写《悬崖之上》过后，基本都是他上一秒放下笔，下一秒稿子就到了他人的手里。 关键这帮人不光白嫖他的小说，还天天催稿。 “我也想每天都多写一点，但是天气冷啊，平均我写个十分钟就要烤个火，而每次烤火都会打断我的思路，所以能保持一天写五千字，已经不错了。” 也不知道《北方文学》的主编卢文海是不是在门口偷听，陈浮生话音才刚落，对方就敲门进来了。 关键他这次过来，还给陈浮生带来了一支进口的钢笔和一个暖宝宝。 “姐夫，有了这个暖手袋，以后你每天就可以多写一点了。” 虽然陈浮生感觉自己好像有点被‘pua’了，但是吧，能够早点把《悬崖之上》写完，他也能够早点放松。 加上看着媳妇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要给孩子挣奶粉钱的念头也在源源不断的给他提供着创作的动力。 所以接下来，陈浮生从日更五千，提高到了日更八千到一万。 —— “组织上……有叛徒。”周乙背对着我，他的声音低沉而肯定，打破了沉重的沉默。 “是。”我哽咽着点头，努力咽下嘴里的食物和苦涩，思索着说道：“接头人老周……他为了孩子……张组长他……”后面的话堵在了我的喉咙里，说不下去了。 周乙缓缓转过身，储藏室唯一的小窗外透进微弱的天光，照亮了他的半边脸庞，另一半隐在深深的阴影里。他的眼神变得极其复杂，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寒潭，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暗流——或是痛惜，或是愤怒，也或是更深的、属于‘潜伏者’的孤寂和压力。 “活下去。”他看着我，声音不高，却带着千钧之力。 “完成乌特拉，才是对他们最高的告慰。”我发现他的目光锋锐如刀，仿佛刺穿了我的恐惧和悲伤。 而他的话还没有停。 “你的任务，不能停，楚良和王郁，也需要你。” —— 写完这一段剧情，按照陈浮生做的大纲，后续也就只剩下五分之一了。 而他已经写了7万多字，所以最终他这部小说，会在十万字左右。 今天是2月9日，在北方把这一天又叫做小年，之所以特意把北方强调出来，是因为南方的小年要晚一天。 但是不管是北方过小年，还是南方过小年，习俗也都大差不差，比如都有祭灶、扫尘、吃传统美食…… 至于有些哪些不同，可能南北在美食上会有一些差异吧。 “浮生你们那儿过小年的时候都是吃些什么？” 陈浮生完成了今天的内容之后，也走进厨房来帮忙……不过主要是来凑个热闹的，然后就被丈母娘问了这个问题。 “我印象中会吃汤圆，还有年糕。” “年糕有，不过汤圆是怎么做的来着？” 老实说，陈浮生也不会。 所以他的回复是：“我其实也爱吃饺子。” 为了跳过这个话题，陈浮生另外还抛出了一个问题。 “我好像听小莉说过，你们北方人吃饺子，会给饺子里包一个硬币，然后最后谁吃到这个硬币，来年就能迎来好运，有这个习俗吗？” 刘筱莉也在厨房里头，听了这话，抬头给了陈浮生一个怀疑的眼神，仿佛再问，我说过吗？ 但他们哈尔滨以前还真有这个习俗。 只不过前些年因为洪流给停了，改开后陆续又有一些家庭把这个习俗给捡了起来。 但是刘家还没有。 所以如果陈浮生不提的话，刘家今年也不会想到吃饺子包硬币。 但是既然他提出来了，那就肯定要包了。 “我去找一枚硬币来。”小姨子非常积极，跑出去就取了一枚五分面值的硬币回来。 “洗一下，小薇，把钢镚拿给你姐洗一下再包到饺子里。”丈母娘见小女儿拿着硬币就要往饺子皮里塞，赶紧提醒了一下。 “今晚谁吃到这个饺子，谁就是幸运星！” …… “嗯？” 刘筱莉迎着大家投来的目光，将嘴里的硬币吐在了手心，“我吃到了。” 众人纷纷送上祝福。 丈母娘先来打了个样：“好运会保佑大闺女你明年生个健健康康的大胖娃娃。” 小姨子：“姐姐你运气这么好，不会是借了肚子里宝宝的福气吧。” 其他人：“恭喜……” 这个环节，当然也不能少了陈浮生。 “我的祝福和妈妈一样，一切都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 过完小年之后的第四天，陈浮生的第二部小说已经只剩下一个结尾了。 他一早起来就坐在了书桌前。 提笔，写道：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残酷的刑具吸引的刹那——楚良的嘴角，极其轻微的向上牵动一下，那不是一个笑容，更像一种解脱的印记。 紧接着，我看到他喉结猛地一滚。 “不好！他要……”旁边一个特务头目终于反应过来，惊骇的大叫着想要上前阻止。 但是已经晚了。 楚良的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脸色瞬间变成了骇然的青紫色。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软软地向地上倒去，眼睛还圆睁着，直直地望着我所在的方向，瞳孔里的光迅速熄灭，凝固成一片空洞的，冷冰的死寂。氰化钾，这是他一直藏在牙齿里的最后尊严。 …… 雪，无声的落下，覆盖着血迹，覆盖着罪恶，也覆盖着这座城市所有的伤痛和秘密。 黎明终会到来，但通往黎明的路上，铺满了牺牲者的骸骨和生者永恒的伤痛。我最后看了一眼教堂那在风雪中沉默的穹顶，转身，裹紧围巾，独自汇入稀疏的人流。 活下去，继续战斗，在这悬崖之上，直到真正的曙光刺破这漫漫长夜。 终！ …… “好！好！好！” 卢文海一口气将《悬崖之上》从头看到尾，看完激动地拍着自己的大腿说出了三声好。 “浮生同志，非常感谢你为我们《北方文学》，为我们哈尔滨‘定制’的这篇《悬崖之上》，写得太生动、太精彩、太刺激了！”卢文海继续道：“我和你岳父是老战友，一些客套话就没必要说了，总之浮生同志以后有什么要求，只要来找我，我一定尽其所能。” “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这个问题把卢文海问得一愣。 不过陈浮生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些‘问题’，所以下一秒补充道： “是这样，我爱人怀着孕，已经四个月了，过完年我们要回湖北，坐火车要坐三天，而且还需要转车特别麻烦，所以想问一下卢主编，您这边可不可以给我们弄到飞机票？” 卢文海听完陈浮生的要求后，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直接打包票道：“放心，这事交给我……” (本章完) 第16章 用稿费买酒 第16章 用稿费买酒 …… 今天是2月14日，陈浮生受邀到《北方文学》杂志社做客，顺便签署一下《用稿通知》。 《北方文学》也和《芳草》一样，给的是千字7元的稿费标准，另外他的小说不需要他自己改稿，就算有些错别字和语法上的错误，也是经由他们的编辑帮他纠错和校对，最终定稿有九万三千多个字。 然后《北方文学》同样给他向上取整，按照十万字来结算的稿费。 所以最终《悬崖之上》给陈浮生带来的收入也就是700元。 “浮生同志，你确定这笔钱不需要打到你的银行账户里？” 当《北方文学》的会计听说陈浮生想要用现金结算的时候，虽然有些头疼，但也不是难以理解。 毕竟这个年代还是有很多人不相信银行，宁愿把钱藏在家里。 此时这位会计就把陈浮生也当成了这类人。 但她不知道的是，陈浮生之所以要用现金结算，是他需要用一大笔现金去买一款叫做虎骨参茸酒。 如果给他存银行账户里的话，那他回头还要多余去银行里取一趟钱，何必多此一举呢。 当然，陈浮生也不是为了一己私欲，就给他人的工作增加难度的人。 如果说《北方文学》的保险柜里没有那么多的现金流，他也不介意自己去银行兑换。 但话又说回来，《北方文学》作为哈省的门面杂志社，又怎么会连700块的现金流都没有呢？ 所以陈浮生出来的时候，身上重了不少。 不过大冬天衣服穿得厚，像陈浮生现在外面穿的就是很多影视剧里的那种军大衣，所以即便他的身上揣了70张大团结，看着也不是那么明显。 以至于就连和他一起来的大舅哥竟然都没有看出来。 直到，陈浮生带着他走进哈一百商场，来到上次买酒的那个商铺里，跟销售员说，他要将剩下的所有虎骨参茸酒都打包买走之后，大舅哥才注意到，原来妹夫的腰间竟然装着这么多钱！ 一时震惊得都忘记阻止陈浮生和销售员之间的交易了。 在后世，这一天叫做情人节，本来陈浮生还想着稿费赚了这么多钱，给媳妇买点礼物回去的。 但是这下买了这么贵的酒，他也怕被有心人给盯上，所以从酒铺出来后，他啥也没买了，带上大舅哥就径直回了东方玫瑰小区。 家里人见他两回来的时候抬了一口箱子回来，都有些不明所以。 “怎么回事？你们不是去《北方文学》的吗？这是什么东西？” “姐夫，这里面是不是杂志社也给你发的年货啊？” “老大……” 他两一进屋，就被大家团团围住，问东问西。 但是大舅哥完全不想说话，只是给了陈浮生一个眼神，意思是说‘你自己解释吧’。 陈浮生这会儿也终于感觉到有点心虚了。 他在拆箱之前，先看向老丈人问道：“爸，上回你喝了那个虎骨参茸酒，后来感觉怎么样啊？” “不错，喝完之后睡觉都好睡了不少。” “毕竟是那么贵的酒呢！”丈母娘想起还是有些心疼。 不过这个时候，最了解陈浮生的刘筱莉似乎猜到了什么，盯着丈夫和大哥小心翼翼的抬回来的这口大箱子，不敢置信的问道： “生哥，你这里面不会是那个酒吧？” 虽然陈浮生还没有承认，但是当刘筱莉这么一说，还是把屋里众人都吓了一跳。 “浮生，这里面装的真是你上次买的那个虎骨参茸酒？” 有人向陈浮生求证，也有人向大舅哥确认。 “老大，你说话，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见大舅哥一脸为难，陈浮生也知道是瞒不住的，主动开口道： “呃……那个，没错，这里面确实就是上次喝的那个酒，我……我老爸前些年因为被小人举报，然后被安排到西北乡下插了两年的队，那两年让他身上落下了一些病根，然后上回我听那销售员介绍说，这个酒有强筋健骨，祛风除湿的作用，所以我买了一点回来先试试。 那天去火车站送我老爸的时候，我偷偷问他效果怎么样？他说喝了之后确实有效果。既然有效果，所以我就想着等回去的时候，再给他买点回去。” 为了给自己的这次任性找一个合理的借口，陈浮生编了一个半真半假的故事。 比如他老爹前些年遭小人举报下乡插队是真的，那两年落下一身暗伤也是真的，但是陈浮生说在火车站悄悄问他效果怎么样就纯属瞎编了。 说着，陈浮生也动手拆开了这口箱子，露出了里面还有大半坛的虎骨参茸酒。 算上里面的药材，一共是三十八斤六两，18块钱一斤，所以这坛酒价值694.8元，陈浮生支付了695元。 换来了销售员把酒坛一起送给了他。 大家听了陈浮生的理由，原本都已经从心里接受了他的说辞。 但是当整整一坛酒暴露在眼前，大家还是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的老天爷啊，你怎么买这么多，这要多少钱啊？”丈母娘之前对这女婿一直都还挺喜欢的，但是这一刻真的很想骂他一句：你个败家子！ 迎着所有人‘质问’的眼神，陈浮生的底气再一次有点不足了。 他不敢直接回答，绕了个弯子道：“其实今天我不光一分钱没，还赚了五块。” 众人都怀疑的看着他。 只有大舅哥知道怎么回事，然后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的盯着这妹夫，暗忖道： ‘这话居然还可以这么圆！我这妹夫不愧是文人，学到了，学到了。’ 刘筱莉也反应了过来，再次一语中的道：“你把你的小说稿费，拿去买了这坛酒是吧？” “老婆聪明！” “然后还剩下五块？” “是的。” “那你的小说稿费是多少？” “700块。” “所以说，你这坛酒也了将近七百块？” “是的……” 这一刻，大家看向陈浮生的眼神充满了复杂。 既震惊于他的大手大脚，又不得不佩服他的赚钱能力。 当晚，刘筱莉单独找上陈浮生进行了一次夫妻之间的深入交流： “生哥，你以后再做这种需要大钱的决定的时候，能不能先和我商量一下？” 其实陈浮生也意识到自己这次的行为有些不对，倒不是说后悔了，正如刘筱莉说的一样，应该事先和她商量一下的。 “对不起老婆，我这次确实有些冲动了，我向你做个检讨，保证下次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事先和你沟通……” (本章完) 第17章 采访 第17章 采访 “爸妈，你们要和我们去江城住一段时间吗？” 春节过后，陈浮生跟着媳妇一家人，再次拜访了一圈她娘家这边的亲戚，等一圈亲戚拜访下来，也到了正月初六，这时，他们也该考虑回去的事宜了。 “我们也想去，但是我和你爸都还没退休，眼下这马上就要上班了，还是等小莉要生的时候，我们再请假过来吧。” “那大哥和嫂子呢？”陈浮生知道他们去不了，但还是要礼节性的问一问。 “银行也要复工了，你嫂子虽然没工作，可是要照顾两个小的，也是出不了远门。” “小妹呢？”陈浮生最后看向了一脸意动的小姨子。 “我想去，可是再过一个星期，我也要开学了。” “小妹你今年要参加高考是吧？” “对啊，我高二了，今年六月份参加高考。” 之所以小姨子念完高二就可以参加高考，是因为现在我国的高中还是两年制的，要到1983年改革之后，才变成三年制。 “有没有兴趣报考江城大学？” “我倒是想，但是我的成绩只怕是考不上。” “不要过早的说丧气话，还有半年的时间可以努力，一定要加油冲一把，不管将来你报考哪个大学，有个好成绩之后，总归是有更多选择的余地。” “嗯，谢谢姐夫，等我高考结束之后，我就来江城玩。” “随时欢迎你来。” 确定了只需要购买两张机票之后，陈浮生便和老丈人提着礼物上门拜访了一下卢文海。 “浮生同志你们夫妻这么早就要回去了吗？怎么不多在哈尔滨玩几天？” “已经住了一个多月，都涨了快十斤的膘了，也是时候回单位去干点活，掉点秤了。” “哈哈哈，看来你老丈人家里的伙食不错嘛。” 开了几句玩笑之后，卢文海就走进书房打了两通电话。 关键是这两通电话打出去不到两个小时，一个年轻人就把陈浮生这次登门所求的两张机票给送来了。 这时陈浮生才‘想’起来，这位在他面前一直还挺和蔼的小老头，人家可是实打实的副厅级干部。 这是两张从哈尔滨直飞江城的机票，上面的日期是2月25日，今天是2月22日，也就是三天之后。 “浮生同志有空就多来哈尔滨坐坐，你既然是老刘的女婿，那也就是我们哈尔滨的女婿，而我们《北方文学》杂志也就是你的娘家，所以将来有什么好的稿子，也要多想想娘家人，啊？哈哈哈哈……” 饭桌上，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卢文海喝得满脸通红，说话自然也随意了一些。 陈浮生的酒量自然比不了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干部，但好在有他老丈人挡在前面，这会儿他也还撑得住。 这顿酒，也给陈浮生喝出了一个采访来。 因为《斗牛》的影响力，让陈浮生的笔名不管是在文坛，还是在读书人的群体当中，都有了一定的知名度。 所以《北方文学》想提前采访一下陈浮生，蹭一下他名字的流量，给他们下期杂志打打广告。 而毋庸置疑的是，陈浮生创作的第二部小说《悬崖之上》，也会在《北方文学》的下期杂志上刊登出来。 次日。 陈浮生刚吃了早餐，就听说记者登门了。 赶紧收拾了一下，出来接受采访。 “浮生同志你好，我是《哈市日报》的记者，我叫沈林，这是我的搭档周华，请问可以采访您一下吗？” 陈浮生心想，你们都到家里来了，这不是多此一问吗。 不过他面上却是很客气的回答道：“当然可以。” “好的，那我们采访就正式开始了？” “没问题。”陈浮生见周华打开了照相机，下意识的将腰杆坐直了一点。 陈浮生可以肯定，这位沈记者在来之前，是做过功课。 什么？你问他为什么这么肯定？ 废话，此时沈林都把他的功课笔记本给拿出来了，陈浮生惊鸿一瞥之下，看到了上面有不少的问题。 “浮生同志，这里是你家吗？” 对方的第一个问题就让陈浮生很想吐槽。 但想到或许这就是这个年代记者的风格，于是陈浮生忍了。 “不是，这里是我爱人的娘家。” “浮生同志你结婚了的？” “是的，我已经结婚了。” “但你看着挺年轻的，我能打听一下您的年龄吗？” “我今年23.” “您的爱人呢？” “你想问我爱人什么？年龄？” “是的。” “她今年20.”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的？” “去年的国庆节。” “……” 一堆‘人口普查’的问题问完之后，终于和小说有关了。 “浮生同志您是大学的英语老师，为什么想要写小说呢？” “记者同志，我纠正你一下，我只是大学的助教老师。至于为什么我会想创作小说，这其实有多方面的原因……”陈浮生打开话匣子后，也愿意和记者多聊一点，不过一些问题上，他完全就是在胡侃了，就比如说创作原因，他说了很多理由，唯独漏掉了最重要的一点，也就是妻子怀孕给了他很大的动力。 至于为什么不说，当然是这种私事不想被外界过多的关注，以免被打扰。 “您的《斗牛》自发布以来，在全国受到了很多读者的喜爱，对于这样的结果，您之前有想过吗？” “《斗牛》是我的处女作，虽然我对自己的作品是有信心的，但是也确实没想到会得到这么多读者的喜欢，非常感谢！”陈浮生真心道。 “我也是《斗牛》的读者，据我了解，很多读者在看了您的这部作品之后，都产生了一些不懂或者疑惑的点，来之前我总结了一些常见的问题，希望您解答一下好吗？” “嗯，你问吧。” “您的小说里，似乎没有交代牛二和他的牛的结局，我想代表广大读者问一下，最后他们的结局是怎么样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也许牛二和他的‘九儿’会在八路军的帮助下，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也许他们的生活并没有丝毫改变，也许他们还会有其他的故事……这些，都留给读者自己去想，至于现在的结局是，我认为我已经把我想讲的故事都讲完了，所以它就应该停在这里。” 沈林点点头，将剩下几个问题一一问完后，终于提到了《悬崖之上》。 “听说浮生同志您的第二部小说是以哈尔滨为背景创作出来的，还已经投稿给了《北方文学》是吗？” 这次采访已经过去了大半个小时，陈浮生的耐心也快没了，于是自己主动介绍了起来： “《斗牛》的火爆，让我有了一定的知名度，于是某天《北方文学》的卢主编亲自找上门来向我约稿，我起初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写，所以没有直接同意，但也没拒绝。” “后来我在参观了哈尔滨的一些标志性建筑和景点，并且了解了它们的历史之后，脑海里逐渐有了一点灵感，于是创作出了一篇谍战悬疑小说，书名叫做《悬崖之上》。” “这篇小说的背景是三十年代的哈尔滨，说的是四位在苏联学习回来的中国特工负责执行一项代号为‘乌特拉’的秘密行动时，遭遇叛徒出卖，敌人追铺，最后以流血和牺牲也要换来任务成功的那么一个谍战故事，已经确定会在《北方文学》的下期杂志上发行了，届时希望各位读者多多支持。” (本章完) 第18章 返回江城 第18章 返回江城 “生哥，我有点害怕！” 经常坐飞机的都知道，飞机在刚起飞和降落的时候，会有一些颠簸，所以这有点吓到第一次坐飞机的刘筱莉了。 “没事，飞机上升过程中，气流不稳定，颠簸一点是正常现象，等上升到一定高度就好了。”陈浮生搂住媳妇的肩膀安慰道。 “真的吗？” “当然，我还会骗你不成。” 刘筱莉觉得也是。 但她旋即产生了一个好奇： “你不是说你也是第一次坐飞机吗？怎么懂得这么多啊？” “我听朋友说的。” 说着，陈浮生有些心虚的看向了窗外，因为他没想到打脸会来得这么快！ 关键是刘筱莉也没有怀疑。 两个小时后，刘筱莉还没反应过来，他们就已经站在了江城的飞机场。 “好快啊，我感觉只是眯了一会儿，醒来就到了！” “有了这次经历，下回老婆你回娘家叫你坐火车该怎么办？” “我要你给我买机票。”刘筱莉撒娇道。 陈浮生没接这话，带上媳妇将行李取了，然后随着这趟航班的乘客一起，朝着出机口走去。 他们这一趟回来除了带他们的行李之外，还有那一坛酒，以及老丈人一家送的各种杂七杂八的礼物，加起来东西还真不老少。 不过昨天他们就给父母打了电话，通知了今天的航班时间，所以当他们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走出出机口的时候，远远就看见父母在朝他们招手。 “妈，这个我来拿。”陈浮生见老妈要去抱他的酒，怕她一个不小心摔了，连忙道。 “什么东西啊？”杨红梅好奇道。 老陈也投来好奇目光。 “回家说。”陈浮生怕说了后老爹老娘直接给他在机场来个混合双打，所以还是决定装一下神秘。 “嘿，你这小子还给我来这一套是吧？行，我问小莉。” 刘筱莉正要开口，就见陈浮生疯狂朝自己使眼色。 最后她到底还是站在了老公这一边。 回去的这一路上，父母都在打听，但陈浮生就是守口如瓶。 “这一段时间，《芳草》杂志的那个肖编辑来跟我们打听你好几回了，所以儿子你这次回来之后，有空就去见见人家，说不定找你有什么要事呢。” “行！” 刚一回家，陈浮生就以这个借口提前开溜。 “陈！浮！生！你个败家子，给老娘回来！” 他刚下楼，听着从楼道里追上来的咆哮声，摸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暗忖道：幸亏自己跑得快啊！ 《芳草》杂志社。 陈浮生甫一出现，就体会到了宾至如归般的待遇。 “老肖，你们这会不会太夸张了一点？” “一点都不夸张，陈老师，你猜我们《芳草》的第一期杂志销量卖了多少册？” “多少？”陈浮生才不想猜，猜猜游戏那是小孩子才玩的把戏。 “第一个月的销量就突破了177万册，然后截止到昨天为止，2月份的销量也达到了150万册，虽然现在的订单下降了不少，但是到这个月底，杂志总销量突破300万册绝对是板上钉钉的。” 虽然陈浮生也感觉一期杂志能够卖出去300万册很了不起，但是吧，他毕竟是个外行，不清楚这个数据，对于他们专业人来说，到底有多牛逼。 于是当面问道：“对你们杂志社来说，300万册很难吗？” “当然难了。”肖兴海见陈浮生一脸迷茫，赶紧跟他科普道：“你知道我们杂志去年一整年六期杂志下来，一共的销量是多少吗？” 陈浮生心想我她妈怎么知道，但他还是给对方捧哏道：“多少？” “八百五十万，等于说，这一期杂志就顶我们去年两期杂志的销量了。” 肖兴海见陈浮生反射弧有点长，于是继续举例：“你知道国内最好的那几家杂志社吗？” “你是说《人民文学》《收获》……《萌芽》？” “对，那你知道他们上个月的杂志销量是多少不？” 这次不等陈浮生捧哏，肖兴海就自己主动公布道：“最高的是《人民文学》，他们对外公布的一月份杂志销量是153万，其次是《收获》，138万册，再下来是《青春》的105万册，《萌芽》排第四，不到一百万，只有93万册，而我们《芳草》杂志上个月卖了177万册，是毫无争议的全国第一，甚至这个月也有希望蝉联第一，所以陈老师你现在应该知道，为什么说你是我们杂志社的功臣，大功臣了吧。” 这么对比下来，陈浮生确实明白了《芳草》杂志即将突破300万册的含金量有多高了。 不过《斗牛》竟然有这样的影响力，说实话，陈浮生哪怕是作者，也感觉有些匪夷所思。 当然他也不会去纠结这个问题，毕竟这种莫名其妙就火爆起来的案例，在电影上也时常发生。 如果非要去定义的话，那也只能说是天时地利人和。 “你去哈尔滨的这段时间，不少记者想采访你却找不到人，最后只能给我们杂志社留了交代，说是等你回来之后联系他们，现在你回来了，怎么说？陈老师你想不想接受一下记者采访？” “很多吗？” “有大概十几家吧。” “太多了，而且我怀疑他们问的问题也都差不多，全都接受没什么意义。” “所以你的意思是？” “可以选择一两家影响力比较大的媒体接受采访。”陈浮生道。 其实主要还是嫌麻烦。 但是完全拒绝采访也不好，毕竟陈浮生的小说有今天的‘流量’，他们媒体也是出了力的。 “行，这事我们杂志社先和记者那边沟通一下，然后再联系你。” “可以的。”对方愿意免费给自己当‘经纪人’，陈浮生当然也不会拒绝。 “现在有一个比较棘手的问题，你的读者因为没有你的地址，所以给你写的信都是寄到我们杂志社，这一个多月下来，我们杂志社专门给你腾出来的一间装信的仓库都要满了，你看下这些信该怎么处理？” 陈浮生听完原以为肖兴海是夸张的说法，结果随他来仓库一看，发现还真就已经堆成一座小山了。 于是，看着这么多的读者来信，他也不禁有点头疼起来。 ‘难道我也要学童话大王郑渊颉，买八栋四合院来存放读者来信吗？’ ps：求追读、月票、推荐票、收藏、打赏！ (本章完) 第19章 韩导到来 第19章 韩导到来 “咦，这信里居然还有钱。” “多少钱？” “两毛钱。” 钱虽然不多，但这是陈浮生第一次收到‘读者打赏’，而且还是在1980年。 不得不承认的是，这种体验感还蛮特别的。 更关键的是，这种读者打赏有了第一次，就有无数次。 所以接下来他们一家人拆信就跟开盲盒一样。 不时就能开出一些‘宝贝’出来。 所谓的宝贝除了钱之外，最多是各种票，如布票、票、邮票……其次是一些读者寄的五八门的东西，比如一片树叶，一撮牛毛…… “没了吗？” 就在大家开盲……咳咳，拆信拆得正兴致勃勃的时候，突然发现陈浮生带回来的一麻袋的信已经空了。 一直只负责看信的陈浮生还有点不愿相信的往麻袋里瞅了一眼。 当发现确实空空如也之后，也被家人的效率震惊了一下，原本他还以为这一麻袋信就足够大家帮他拆到明天去了的。 这会儿不到十点就全部拆完了，让陈浮生忽然感觉《芳草》杂志社的仓库里的那一堆信，貌似也不是太令他头疼了。 “没事，杂志社还多的是，既然爸妈你们意犹未尽，那我明天从杂志社多运几包过来。” “还有很多吗？” “多得很啊，估计让你们拆个三天三夜都拆不完。” 说着，陈浮生打了一个哈欠，剩下没看完的信也不看了，留着明天有时间再看，和父母道了声晚安后，就带着媳妇走进了卧室。 话说时间都这么晚了，陈浮生的父母今晚自然也就不回去了，留在了儿子这边过夜。 值得一提的是，今天下午陈浮生回家之后没有吃到父母的竹笋炒肉。 原因有两点，第一点是陈浮生在他父母最生气的时候提前溜了，第二点则是他媳妇在家里把之前陈浮生忽悠……没错，就是忽悠她娘家人的那一套说辞搬了出来，并且还帮丈夫在公公婆婆面前说了些好话。 这才让陈浮生‘躲’过一劫。 接下来几天，陈浮生除了陪家人一起开盲盒外，还接受了两家纸媒记者的采访，一家是《湖北日报》，另一家是《湖北中青报》。 眼见着大学即将开学，陈浮生也要回学校去上班的时候，他没想到未来的华娱掌门人韩弎坪竟然亲自跑来了江城。 “浮生同志，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从四川峨眉电影制片厂来的韩弎坪导演。” 介绍人：肖兴海！ 因为这是韩弎坪第一次来江城，找不到陈浮生的家在哪里。 只能先去找了《芳草》杂志社，然后再在肖兴海的带领下，来到了陈浮生家。 陈浮生前世好歹在娱乐圈也混了二十多年，要是连眼前这位都不认识，那也太失败了。 不过才27岁的韩弎坪，陈浮生还是第一次见。 他笑着伸出手，一语双关的说道： “你好韩导，没想到你还这么年轻！” 同样在打量陈浮生的韩弎坪听了这话后明显愣了一下，接着才伸出手，也用比较惊讶的语气回应道： “浮生同志，你更年轻啊！” 一旁已经快奔四的肖兴海不想参与这个话题，并表示：要不你们两自己聊，我走？ “哈哈，我的意思是，韩导你这么年轻就能当上导演，这让我比较吃惊。”陈浮生解释了一下。 “彼此彼此，浮生同志年纪轻轻，便能写出《斗牛》这种惊艳的文章，同样令我惊叹！” 说完，两人忽然相视一笑，虽不至于说遇到了知己，至少认定对方是和自己同频的人了。 就这一下子，直接把关系就拉近了一大截。 随后，陈浮生邀请两位进屋，也给韩弎坪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妻子。 “弟妹是怀孕了吗？” 韩弎坪看见刘筱莉已经藏不住的肚子有些惊讶，很显然来之前他并不知道这回事，如果知道的话，这一趟登门也不会这么草率。 肖兴海露出了同样的惊讶，因为他也是第一次知道，然后苦笑着看向陈浮生打趣了一句：“陈老师，你这保密工作做得挺到位啊。” “瞧老肖你说的，这种事我也不好到处说啊。” 本来肖兴海和韩弎坪这次登门拜访，又不是空手而来，是计划在陈浮生家里混一顿晚饭吃的。 但是眼下这种情况，留下来吃饭就不太好了，所以韩、肖两人只是喝了一杯茶后，就提出了告辞。 当然，临走的时候，提议让陈浮生送一下。 “老婆晚饭我可能就不在家里吃了，待会爸妈过来的时候，你和他们说一声，让他们少煮我的饭。” “好，你别喝太多酒，记得早点回来。”刘筱莉叮嘱道，她也知道那位韩导演特地从四川峨眉电影制片厂大老远的跑来江城，就是为了找他丈夫，也不可能不让他出去。 “放心……” 陈浮生感受到妻子的关心，心里暖暖的，于是本来都走到门口了，又转身回来亲了媳妇一下。 “哼，也不怕被人看见……” 刘筱莉狠狠的瞪了这个男人一眼，脸颊却红了。 “看见怎么了，我亲我媳妇。” 陈浮生不要脸的说完，见老婆似乎真的有点生气了，赶紧溜走。 肖兴海和韩弎坪提前一步下了楼后，果然没走，直到见到陈浮生姗姗来迟，三人才结伴而行。 自去年开始，国家已经陆续的放开了私营买卖，虽然人们还不敢大张旗鼓的出来做生意，但是像餐饮行业，一些胆大的，有些背景的私房菜馆早就开张了。 刚好陈浮生就知道他媳妇的单位附近就有一家这样的私房菜馆，他也曾光顾过，感觉性价比还不错，而且不要票，所以这会儿就把肖兴海和韩弎坪带这来了。 …… 临江小区。 陈浮生的父母本来是计划在儿子这边吃了晚饭过后，回老校区去住的。 但是儿子跟人在外喝酒，迟迟未归，他们也不放心，所以就和儿媳妇一起等。 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的七点半。 “这臭小子，都七点半了怎么还不知道回来呢？” 有的人就是不能念叨，你一念叨，他就出现了。 陈浮生带着一身酒气回到家，虽然不可避免的遭到了老妈的一顿唠叨，但他这个状态也基本上一句都没听进去。 “那个导演找你聊了什么？” 躺在床上的时候，刘筱莉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 “六千块！” “什么六千块？”刘筱莉被这数字惊得一下子就瞪大了双眼。 这时，陈浮生也突然睁开了眼睛，直视着妻子的目光，逐字逐句道：“韩弎坪说，如果我能跟组的话，那么给我的剧本稿费就直接按照最顶格的标准发放给我，也就是六千块！” “真给你六千啊？”刘筱莉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多的钱，甚至以她每月不到三十块钱的工资想都不敢想，但是现在自己老公一个剧本稿费就能赚这么多钱，这让她的三观都受到了挑战。 “韩弎坪这人还是信守承诺的，而且他说了，只要我进组，他就将六千块钱一次性打到我的银行账户上。” “那老公你答应了吗？” “还没有……” “为什么不答应呢，这可是六千块啊，咱两要工作多少年才能挣到这笔钱？” “我不是担心工作的事，我是担心老婆你，你现在怀着孕，我哪里走得开呢。”陈浮生和妻子也没有隐瞒，说出了真心话。 而刘筱莉听完也不免陷入了沉思之中，眼下的情况，她当然希望爱人一直陪在身边，但是六千块的诱惑也着实不小。 半响，刘筱莉问道：“那如果老公你不进组的话，会有多少稿费？” “三千块。” 直接少了一半啊。 刘筱莉心里偏向越发明确，又继续问道：“进组的话，要去多久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要看剧组拍戏的效率怎么样了。” “那能够在我分娩的时候赶回来吗？” 陈浮生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妻子坚定的眼神，从她的眼里，陈浮生读出了她的想法—— 她是想让自己进组的！ 但是陈浮生依然迟迟没法下定决心，倒是困意上来了，翻了个身，道： “先睡吧，等我明天酒醒了之后，再考虑考虑。” 刘筱莉欲言又止，到底什么也没说，半响后重新躺了下来，轻轻的抱住了这个已经打起了鼾声的男人。 (本章完) 第20章 不上班你养我啊 第20章 不上班你养我啊 “多少钱？” 次日一早，陈浮生的父母也知道了消息。 “妈，那个导演想让生哥跟组，这样就给六千，不跟组就只有三千。” “怎么给这么多钱啊？” 陈浮生解释了一句：“国家给长故事片的稿费标准是3000元到6000元。” “那为什么那个导演非要你跟组呢？”老陈理智一些，好奇问道。 “因为昨天下午吃饭的时候，我的一些电影理念，得到了导演的高度认可，加上我是编剧，如果电影拍摄期间，需要改戏的话，我在的话也会方便许多。” 陈浮生的这个说辞打消了家人的最后一点顾虑，杨红梅在和儿媳妇交换了一下意见之后，站出来劝道：“小莉都同意了，浮生你还犹豫什么呢，只要跟组就多出三千块，这够你们小两口的工资挣个十年八年的了，所以你只管放心去，小莉我们会帮你照顾的，而你只需要在小莉分娩的时候赶回来就行了。” 老陈补充道：“出发之前记得让电影厂那边向学校打个借调，这样你回来之后工作也还在。” 陈浮生看着家人，合着这是已经替他做出了选择呗？ 既然这样…… 他也不再扭扭捏捏，索性下定决心道： “好，那我去。” 就当给未出生的孩子多挣点奶粉钱了。 陈浮生心里这样说服自己。 然后一下子就通透了许多。 …… “也不知道浮生老弟考虑得怎么样了。” 韩弎坪昨晚睡在《芳草》杂志社的招待所，一早起来酒也醒了，回想起昨天在酒桌上和陈浮生聊的那些电影理念，他越发肯定这个人就是一个电影人才，不把他拉进峨眉电影厂实在是太可惜了。 而且他相信陈浮生也必然有一颗电影梦，但是现在摆在面前的难题就是他媳妇怀孕了，这种情况，韩弎坪也不知道陈浮生到底会做出如何选择。 但不管最后陈浮生是什么选择，韩弎坪今天都得回去了，他是抛下剧组特意跑来江城见陈浮生一面的，时间很紧张，没法在这边多待。 当然，临走之前，韩弎坪还是要去再问一问陈浮生的意见。 他收拾好了行李，打算问完陈浮生后，就不回来了，直接前往火车站。 也就在这个时候，陈浮生出现在了《芳草》杂志社的招待所楼下。 “老韩，吃早餐了没有？我给你带了包子和豆浆。” 韩弎坪看着‘突然’出现的陈浮生，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个好兆头。 笑着接过早餐道： “谢了，正好有点饿……你吃了没有？” “我吃过了。” 说着，陈浮生看向韩弎坪已经收拾好的行李，有些疑惑道：“你这是要回去了吗？” “嗯……剧组那边很忙，我这个导演不能一直玩消失。” 韩弎坪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看向陈浮生问道： “你呢？有决定了没？” “我过来就是跟你说这个事的。” 陈浮生继续道：“经过和家人沟通，他们都支持我跟组，所以……希望今后跟韩导你共事愉快！” “哈哈哈哈，欢迎欢迎，以后咱们一起努力，将电影拍成功。”韩弎坪咽下嘴里的包子，非常开心的握住陈浮生的手，感觉热血都上来了。 “好，一起将电影拍成功！”韩弎坪说的不错，陈浮生心里的确有一颗电影梦，若不然，他前世也不至于在娱乐圈混了二十年，到死都舍不得离开。 接下来，两人又就一些细节问题做了一番沟通。 “你今天不跟我一起走是吧？” “我今天哪里走得了呢？首先学校那边我得去打个招呼吧，其次我妻子这边我也还要做些安排。”陈浮生道。 “也是。” 对韩弎坪来说，既然陈浮生都答应进组了，他倒也不差这三天两天的。 “那行，你先安排好家里的事，我回去之后，立马申请将你的工作关系从你们学校借调到厂里，有什么问题的话，咱们随时保持联络。” “嗯，好的。” 两人谈完后，一起出了《芳草》杂志社的招待所。 因为陈浮生是骑车来的，而韩弎坪也着急去火车站赶车，陈浮生便送了他一程。 随后，两人在火车站告别后，一个登上了回四川的火车，一个蹬上了回家的自行车。 陈浮生回到家，立马就被家人团团围住。 “那个导演呢？” “他回去了。” “回去了？回哪去了？” “还能回哪去，回他单位去了呗。” 陈浮生知道家人都很急，也不卖关子了。 就把自己和韩弎坪沟通的结果说了一遍。 “我还想着请这位韩导演上家里来吃顿饭，拜托他以后能够在剧组多照顾你一点，没想到他这么忙呢。” 谁照顾谁还不一定呢。 陈浮生心里敢这么想，也是因为他知道韩弎坪是第一次当导演。 面上他则说道： “好了妈，人都回去了，说这些也没意义了，我觉得您现在应该考虑一下，像我这种借调好几个月，甚至半年的，学校会不会同意。” 老陈这时开口道：“你是被借调去拍电影，又不是做什么违法乱纪的勾当，而且浮生你现在还是风头正盛的新锐青年作家，如果我是学校领导的话，只要你不离职，一切都好说。” “我也觉得是这个道理。”陈红梅看向儿子骄傲的点点头，接着补充道：“这样吧，等吃了饭，我和你爸先回去拜访一下学院的领导，探探他们的口风。” “也好。” 吃了饭后，父母便出门了。 陈浮生主动揽下了收拾碗筷的工作。 只是今天在他收拾这些的时候，媳妇一直跟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老婆你去沙发上坐一会儿。” “不要，不累。” “是不是舍不得我走啊？” “有一点。” “要不，我不去了？”陈浮生故意逗她。 换来的是他媳妇的一个白眼。 “开玩笑的。”陈浮生擦了擦手，然后拉着媳妇的手来到沙发上坐下，蹲下来和她肚子里已经四个月大的宝宝互动了一会儿后，突然抬头看向刘筱莉道： “要不老婆你就别去上班了吧？” “不上班你养我啊。” “我不光养你，还养我们的孩子。” “算了吧，你不在家，爸妈白天也要上班，我一个人在家里多无聊啊，去上班的话还能找人说说话，而且我的单位也近，现在怀孕之后跳不了舞，按照之前前辈的例子，会给我安排一些比较轻松的工作，也不累。” 陈浮生仔细想想，也觉得媳妇说的有道理。 便也不再多劝。 (本章完) 第21章 你说我长得像我？ 第21章 你说我长得像我？ 鲁向阳是个四川人，还是一家钢铁厂的技术主管，年初被派往沈阳出差，现在三月初踏上了归尘。 不过可惜的是，来时还有飞机坐，回去就只能挤火车了。 鲁向阳知道这一趟火车要坐很久，所以在自己上车之前，先来书店淘点在火车上可以打发时间的杂志和书。 他刚走进书店就发现了不少人都在买一本叫做《北方文学》的杂志，怀着从众心理，也好奇的凑了过去。 “同志，《北方文学》在你们东北这么火吗？”鲁向阳自诩是个文化人，但是《北方文学》的杂志，他还真就从没买过。 或者说，在他们巴蜀，如果不是刻意去问，基本上市面上是没有《北方文学》杂志售卖的。 但是现在看到大家都在抢购，这给了鲁向阳一种错觉——也许《北方文学》在全国不算出名，但是在东三省却很火！ 不过很快，排在他前面同志的回答，就纠正了他的这种错觉。 “以前的《北方文学》也就那样吧，但是这一期杂志有浮生同志的第二部小说《悬崖之上》，所以才有这么多人来买。” “浮生……”鲁向阳也看过《斗牛》，但他记得《斗牛》也是才发布的呀，难道这个作者这么快就发布第二部小说了吗？ “你好同志，你说的浮生同志，是写《斗牛》的那个作者吗？”他向前面的人确认道。 “就是他啊，难道全国还有第二个叫浮生的作者吗？” 鲁向阳听到了真相，但还是有些震惊。 “不是说浮生同志是湖北人吗？他怎么给《北方文学》投稿了。” 在鲁向阳看来，既然浮生的《斗牛》火了，那他下部小说，就算不继续投给《芳草》，也应该是投给《人民文学》《收获》这些全国知名的杂志才是，居然投给了都走不出东三省的《北方文学》，这是让鲁向阳想不明白的地方。 “同志，你没看前段时间的报纸吧，浮生同志的爱人是哈尔滨的，今年他随他爱人来娘家过年，正好赶上《斗牛》火了，于是《北方文学》的主编上门跟他约稿，这才有了这部《悬崖之上》。” 鲁向阳感慨：原来如此！ “多谢同志解惑，我叫鲁向阳，是四川人，这次是来沈阳出差的，前段时间在厂子里比较忙，所以没有太留意外面的新闻。” “鲁同志你好，我叫孙小明，四川我听过，听说熊猫就是你们四川的？那玩意和咱们这边的黑瞎子是不是差不多？” “额……熊猫比较温顺，没你们这边的黑瞎子那么凶，而且很可爱，有机会的话，欢迎孙同志来四川亲自看看。” “好的好的。” 随后，鲁向阳不光在这家书店里买了这一期的《北方文学》杂志，还把之前采访过陈浮生的那一期《哈市日报》的报纸也买了一份。 …… 狂次狂次~ 当火车的轰鸣声驶过江城火车站的时候，这一路上，鲁向阳已经把陈浮生发表在《北方文学》上的这部《悬崖之上》从头到尾的读了三遍了。 每一遍都有不一样的震撼和新的感悟。 随后，他又拿起报纸看了一眼，报纸上有陈浮生的照片，那是一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正在接受记者采访。 与此同时，这列火车已经完全停在了江城火车站的1号站台，随着一批到站的乘客先下车之后，一批早就等在站台上的‘新’乘客接着登上了列车。 在这批新乘客中间，有着一个身穿中山装，身姿挺拔的年轻人带着自己的行李，根据手里的火车票，找到位置后放好行李坐下。 碰巧的是，这个年轻人就坐在了鲁向阳的对面。 这时，鲁向阳放下报纸，打量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年轻人，刚好坐下来的年轻人也在观察新环境，于是两人的目光碰到了一起。 这种情况倒也没什么尴尬的，相互都微笑着点了点头，这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这年轻人好眼熟啊！’ 鲁向阳点头的同时，心里不禁产生了这样一个疑惑。 但他可以确定，自己并不认识对方。 这就很奇怪了。 忽的， 鲁向阳似抓住了什么。 赶紧将收起来的报纸又取出来看了一眼。 他这一眼主要看的是报纸上的照片，而后又抬头看向了坐在对面的年轻人。 这样反复看了三回，已经引起了对面的年轻人警觉的时候，他终于开口道： “同志你好，你长得很像一个人。” 陈浮生问：“像谁啊？” “像这张照片上的青年作家，他叫浮生，作品有《斗牛》和《悬崖之上》。” 陈浮生都以为对方认出自己来了，竟然只是觉得他长得像。 于是陈浮生好奇道：“是吗？能不能把报纸给我看看。” 他倒是要仔细瞧瞧，这报纸上的照片是有多糊啊，居然只是长得像他。 “可以，同志你看看，你们是不是很像。” 陈浮生从鲁向阳手里接过报纸，低头看向了上面的照片。 他当然一眼就能认出上面的人就是自己，但是呢，照片确实也有点失真。 加上可能还被对面这人一路上折迭过很多次，皱褶很多，看起来就更了。 所以这么看的话，说照片上的人和他只是长得像，好像也没毛病。 “嗯，确实有点像！”陈浮生将报纸还给鲁向阳，同时朝他点了点头。 “是吧？我就说看你的第一眼怎么有种熟悉感呢，明明我们都不认识。” 陈浮生只是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这时鲁向阳接着问道：“你看过浮生同志的小说吗？” “看过。”陈浮生点头。 废话，就他写的，还能没看过嘛。 “我猜你肯定只看过《斗牛》对不对？” 不等陈浮生接话，鲁向阳就将自己从沈阳带来的这期《北方文学》杂志递了过来：“这是浮生同志写的第二部小说《悬崖之上》，是讲谍战的，我认为就故事线而言，比他的《斗牛》还要精彩，但他投稿给了《北方文学》，我猜现在南方还没有这期杂志，同志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先借给你看看。” “……谢谢啊！”陈浮生确实还没看过这期的《北方文学》杂志，也比较好奇，就不客气了。 “对了，同志贵姓？” 陈浮生放下杂志，心想你丫的终于问到点子上了。 “我叫陈浮生，同志你呢？” “鲁向阳……等等，同志你说你叫什么？” 陈浮生微笑道：“没错，我就是你说我的照片长得很像我……的一个发表了两篇小说的作者陈浮生！” “我……你……您……@**@&%￥……” (本章完) 第22章 刚来就产生分歧 第22章 刚来就产生分歧 峨眉电影制片厂坐落在成都的青羊区清江东路360号。 如果是陈浮生自己找的话，怕是不小心就要走错路。 但是在火车上认识的读者鲁向阳就是四川人，听说他这一趟的目的地是峨眉电影制片厂，下了火车后，坚持要给他带路，倒是给他省了不少精力。 “浮生同志，前面那个就是峨眉电影制片厂了。” “太感谢你了向阳同志。” “小事儿，那我就送到这了，希望《斗牛》能够早日上映，到时候我一定带着全家人去电影院看。” 陈浮生再次感谢后，两人在电影厂门口分道扬镳。 现在峨眉电影制片厂最红的女演员叫潘荭，她和李志鱼主演的《苦恼人的笑》，不光在去年获得了文化部颁发的优秀影片奖，她还因此受邀到戛纳国际电影节参加了该电影的展映。 从戛纳回来后，她就被借调到湖南的潇湘电影制片厂主演了欧阳山樽导演的电影《透过云层的霞光》，今年1月份才刚杀青回来。 年初时，韩弎坪就找过潘荭，希望她能够出演《斗牛》的女主角九儿，当然了，这个九儿不是奶牛，而是原著当中由闫妮演的村里的一个性格泼辣的小寡妇，也是牛二暗恋的对象。 潘荭知道《斗牛》的小说最近很火，但是同时也知道九儿这个角色说是电影的女主，其实戏份并不多，而自己并不缺片约，所以当时潘荭给韩弎坪的回答是要考虑考虑。 这一考虑，她等来了长春电影制片厂周宇导演的《杜十娘》的女主邀约，这下考虑清楚了，于是今天找到韩弎坪，和他说了自己考虑之后的结果。 “不好意思韩导，经过我的深思熟虑，我觉得自己演不好您电影里九儿这个角色，希望您另寻她人。” 韩弎坪好歹也是厂里的一个小领导，知道潘荭拒绝自己的真正原因是什么，老实说，他有点膈应，但就为这事撕破脸皮也不至于，想了想后，也只是敷衍的客气了两句。 陈浮生被门卫科的干事带着前往韩弎坪的办公室时，刚好在楼下碰到了离开的潘荭。 潘荭的职业生涯还挺长的，即便到了四十年后也还活跃在荧幕上，比如她是《老闺蜜》的艾琳，《理智派生活》里的沈母，《温暖的、甜蜜的》里的陈宝珠……所以陈浮生自然认识对方。 甚至后世他们还合作过。 而眼前的潘荭才26岁，陈浮生能够认出她，但她当然认不出陈浮生。 不过见这个年轻人朝自己点了点头，她以为对方是看过自己电影的影迷，也挤出笑容回应了一下。 擦肩而过之后，带路的年轻门卫给陈浮生介绍道：“刚才过去的那个是潘荭，她是咱们电影厂最红的女演员，我看见浮生同志你和她点头了，应该是看过她主演的电影吧？” “咳咳……是的，就是看她有点眼熟，所以才点了点头，但是叫什么电影，我给忘了。”陈浮生其实看过个鬼，要说潘荭以后主演的电影，他倒是还勉强看过几部，比如李亚临导演的爱情电影《井》，再比如李国利导演的《股疯》，以及续集《股啊股》。 年轻门卫道：“我猜你看的应该是《苦恼人的笑》，潘荭同志因为这部电影还有机会去了一趟那什么戛……戛什么……” “戛纳。” “对，就是戛纳，浮生同志你还知道这个呢？” “我是一个电影爱好者！” 陈浮生要把自己的这个人设贯彻到底。 不过心里听到去年国内居然就有电影能够送去戛纳电影节了，这倒是让他挺意外的。 咚咚咚~ 韩弎坪正在办公室里生着闷气，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抬头往门口一看，当发现是陈浮生之后，立马激动的站了起来。 “哎呀浮生老弟，总算是把你给盼来了。” 自从上回一起喝了一顿酒之后，两人关系就拉近了许多，陈浮生玩笑道： “这么希望我来，也不见你去火车站迎接一下。” “这……你也没告诉我你这趟火车的时间啊。”韩弎坪觉得自己有点冤枉，如果陈浮生提前把他买的火车票是几点到几点的时间告诉给他，就算他去不了，怎么着也要叫一个人去火车站迎接一下。 “我开个玩笑的，你上回都把地址告诉我了，我一个大老爷们，难道还找不到你们峨眉电影厂的大门朝哪边开吗？” 说着，陈浮生拍了拍韩弎坪的肩膀，转移了话题。 “刚才我看你坐在里面似乎愁眉苦脸，难道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唉，别说了，找的女主角没了，我正郁闷着呢，刚好你就来了。” “女主角没了？” 陈浮生联想到自己刚才在楼下碰到的潘荭，不禁问道：“你找的女主角不会是潘荭吧？” “你怎么知道？”韩弎坪正在给陈浮生泡茶，闻言转身投来惊讶的目光。 “我刚才上来的时候，正好在楼下碰到了她。” “没错，年初的时候，我就想找她出演九儿，她说要考虑考虑，然后前天长春电影制片厂的《杜十娘》剧组给厂里打来电话，想要将她借调过去出演女主，今天她就上门来拒绝我了。” 陈浮生听了后，倒是挺理解韩弎坪此时心情的。 不过这种事情在这个圈子里压根就不算什么稀奇事，甚至后世更夸张，进组之后都能带反悔的，何况潘荭还没答应出演呢。 所以，他也能理解潘荭的行为，毕竟人往高处走嘛，不过理解归理解，陈浮生对于潘荭把韩弎坪给的机会当‘备胎’自然也是不耻的。 可以预见，经此一次，就算老韩以后不至于为了这件事刻意针对潘荭，但是这事如果没有一个转折点的话，他们之间也就几乎不会再有任何的合作了。 “男主角搞定了吗？”在陈浮生看来，《斗牛》除了男主角牛二之外，其他演员都是配角，也包括女主九儿，所以对于一来就听说女主角没了的消息，表现得丝毫不慌。 “按照上回在江城和你商量的结果，符合男主角标准的演员实在太难找了。” 韩弎坪接着道：“我们厂里的男演员我都筛选了一遍，找不到一个勉强达标的，正好浮生你来了，我想着咱两一起去其他电影厂转转，或许可以挑到合适的演员。” 乍一听韩弎坪这话没什么毛病。 但是当陈浮生琢磨了一会儿后，直接被吓了一跳。 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去其他电影厂转转？ 你当吃了饭出门遛弯呢？ 原本这个年代交通就不发达，各大电影厂又分布在全国各地，这要是一家一家上门去找，先不说辛苦与否，就是这耽搁的时间就让今天刚来的陈浮生已经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嗯，如果韩弎坪坚持要这样挑选演员的话。 所以，他直接站出来反对道： “我不赞同你这个选角方式！” …… ps：求追读、收藏、月票、推荐票！ (本章完) 第23章 试镜 第23章 试镜 峨眉电影制片厂去年从北影厂外聘了一位大导演过来拍了一部戏。 这部戏叫做《残雪》，讲述了一位满怀赤城的归国华侨女性，因为父亲的历史问题和自身海外背景，在看似解冻的初春社会里，依然遭遇根深蒂固的偏见，歧视和排斥，最终理想幻灭，被迫离开的故事。 大导演叫凌子枫，他和崔隗、水华、成英并称为北影四大帅。 归国华侨女性，也就是片中的女主角叫张秀云，由斯琴高娲饰演。 斯琴高娲想必大家都不陌生，一生获奖无数，代表作有《骆驼祥子》《香魂女》《大宅门》《人在纽约》…… 不过现在是1980年，刚满三十岁的斯琴高娲还只出演了两部戏，不对，是两个半，她在1976年主演的第一部戏《占领颂》因为某些历史原因，拍到一半烂尾了。 第二部戏叫《归心似箭》，是八一厂的戏，她同样被选为女主角。并且也因此从原先的单位内蒙古歌舞团，调到了八一厂当了一名电影演员。 后来《归心似箭》播出后，她因为戏中的表现亮眼，被峨影厂挑中，所以把她借调过来拍了《残雪》。 其实《残雪》在去年11月底就已经杀青了，只是在做后期的时候，发现拍摄过程中，关于女主角的一些收音工作没做到位，所以最近，再次把斯琴高娲请过来补录了一下声音。 “斯琴高娲同志，这段时间辛苦您了。” “不辛苦，你们才更加辛苦。” 斯琴高娲摘下设备后再次确认道：“已经都配好了是吧？” “是的……” “那我下午还用来吗？” “不用来了，当然如果您想听一下效果的话，也可以过来。” 斯琴高娲点点头，既然这样的话，那她下午就不打算过来了。 因为她这两天在峨影厂也听到了一个风声，说是那部由浮生同志的小说《斗牛》改编的同名电影今天在厂里面公开选角，她想着自己现在身上反正也没什么片约，那就下午过去凑个热闹呗。 万一有机会能够捞到一个角色，就不用立马回老单位去了。 因为斯琴高娲知道，老单位这上半年在筹备的几部戏，早就已经被厂里其他演员瓜分得一干二净了，她现在就算回去也没戏演。 下午，当斯琴高娲来到《斗牛》剧组的试镜棚时，发现经过了一个上午的试镜之后，试镜棚外面居然还有人在排队等着试镜。 她上前和排在前面的一个演员打听道： “你好同志，这里面是《斗牛》的选角片场吗？” “是撒，你是哪个哟？我好像莫得在厂子里见过你哎。”开口的演员是本地人，所以说话带了一点川音。 好在斯琴高娲也能听得懂，但不会说，只能用普通话回道：“我叫斯琴高娲，是八一厂的演员，听说这里在试镜，所以过来看看。” “撒子？你是八一厂的？啷个远你咋个晓得我们这儿在试镜哎？”这人好奇道。 但不等斯琴高娲解释，前面就有一个人是认识她的，站出来替她解释道：“老莫，人家斯琴高娲同志是《残雪》的女主角，你连这个都不晓得蛮？” “这样子哦……同志你好，我叫莫高远，他们都喊我老莫，你也来试镜撒？” 斯琴高娲笑着点点头。 这个时候，众人面前正是试镜的房间突然打开，而之前被叫进去试镜的演员有些垂头丧气的走了出来。 有熟悉的人连忙问道：“老周，咋样？” 老周只是摇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在他身后，陈浮生也走了出来，他的目光在后面等着试镜的人身上一一扫了一眼，当落在最后面的斯琴高娲身上时多停留了两秒。 但他也没有叫斯琴高娲插队，而是对这些还没试镜的人一起说道：“你们五个都进来吧。” 之前都是一个个的试镜，这下陈浮生把五个人都一起喊进试镜棚，反而引起了一些人的犹豫。 “同志，你是说我们一起进去试镜？” “对，你们一起。” 陈浮生点头，转身先进了屋。 试镜棚里，除了导演韩弎坪外，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厂里面分到他们剧组的制片人，一个是剧组的摄影师。 此时三人见陈浮生把剩下等待试镜的演员都喊了进来，倒也没有大惊小怪，显然这是事先沟通过的。 至于陈浮生把人带进来之后，也没有回答座位上去，而是转身面向五人，先对四个男演员道： “现在是这么个情况，《斗牛》还差一个男主角，但是看过小说的应该都知道，男主角牛二这个角色并不好演，但是为了电影质量考虑，我们也不能降低选角标准。” 说到这，见四人脸色都不约而同的紧张起来，陈浮生突然话锋一转道：“鉴于前面试镜男主角的演员全都失败了，我们决定改变一下试镜规则，也算是给大家降低一点试镜难度。” 四位等待试镜的男演员又因为他这话同时眼前一亮。 接着就听陈浮生说道：“规则很简单，下面我会随机表演一段男主的戏份，而你们要做的就是观察我的表演，然后模仿我的表演。” 如果说之前的试镜属于闭卷考试的话，那么现在的试镜，已经算是开卷考试了。 难度可以说下降了一大截。 要是这样都筛选不出一个合格的演员，也许陈浮生真就要考虑一下韩弎坪说的从其他电影制片厂去找了。 与此同时，四人听说只是模仿，一个个对自己都还挺有信心的。 反倒是质疑起了陈浮生这个年轻人到底有没有演技。 其实，也不只是他们好奇，就是坐在考官位置上的韩弎坪三人也都很好奇。 毕竟比起其他人，他们更了解陈浮生的身份，知道他虽然是《斗牛》的作者，但是之前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老师。 陈浮生没有在意众人的目光，但是这个主意既然是他提出来的，当然是有把握的。 他走到桌子前，随便挑了一段难度中等的戏份，将之递给韩弎坪道： “老韩你帮我念一下旁白。” “没问题，交给我。” 说着，韩弎坪低头看了一眼陈浮生挑的这段台词，向他确定道：“你要表演这一段？” 陈浮生点点头，然后直接走到了试镜棚的中间。 包括斯琴高娲在内的五位试镜者都自动站到了两边，用好奇、期待还带了一点怀疑的眼神盯着他。 陈浮生稍稍酝酿了一下，然后对着韩弎坪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见状，韩弎坪拿起手里的台词帮忙念起了旁白。 “日本兵涩谷跪在地上，双手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全家福，递给牛二，带着哭腔说：我家里也有老人，有孩子，我不想死，我想回家……” 陈浮生一秒入戏，仿佛此时在他面前就跪了一个向他求饶，想要活命的日本鬼子。 他伸出手，接过了对方递来的照片，另一只手里紧紧地握着砍刀，实为一根桌子腿，因为太用力，青筋都分毫毕现，与此同时，他脸上的鸡肉因愤怒和痛苦而扭曲，眼眶也瞬间通红。 这一刻，哪怕陈浮生一句台词都还没说，房间里也安静得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非常震撼的看着他一秒入戏，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 而此时，当陈浮生的情绪积攒到一个临界点后，他也终于爆发了出来。 他冲着面前并不存在的日本鬼子低吼道： “你说过得好好地，谁惹着你们了？你别给老子看这个，没用！就你有家人？就你家里有老的小的，俺都没有？” “人家二婶怀着个孩子在……在肚子里，你们愣是给挑了！”说这话的时候，一滴眼泪从陈浮生的眼里流了出来。 他随手擦掉，继续盯着日本鬼子，不管是神态，还是语气都在陡然间杀气腾腾，“所以什么都别说了，一报还一报！” 说完，他高高举起砍刀，但是看着面前不断磕头求饶的日本鬼子，善良使得他竟然有一丝下不去手。 不过就在这时，他眼前闪过村子被屠的惨状，闪过九儿的音容笑貌，闪过二婶那尚未出世的孩子……当想起这些，心中的仇恨就如同汹涌的潮水翻涌而来，牛二嘴里大叫了一声后，一刀砍了下去。 当然原著的这里牛二因为心软，在最后一刻放过了这个日本兵，或许管唬导演是想表达牛二的善良和突出他只是一个农民的身份，以及对仇恨循环的厌恶和超越，对人性的怜悯，反正要解读的话，有很多理由。 但是在陈浮生的剧本里，他写得是牛二挥下了这一刀。 而他的理由也很简单，日本鬼子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哪怕这个日本兵是被逼的，哪怕他的手上没有杀过一个中国人，但是当他带着武器出现在中国这片土地开始，他就有罪，死一百次也不无辜的罪。 而且陈浮生在改动这个剧情的时候，他还将自己代入过牛二，如果他是牛二，他就不可能替那些死去的村民原谅一个日本鬼子。 所以，杀。 必须杀！ 哪怕让自己的双手沾满献血！ 回到眼下，当他演完，房间里依然落针可闻。 但是陈浮生看到，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不等大家反应过来，陈浮生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然后对四个目瞪口呆的等着模仿的演员道：“该你们了。” “那个，我可能不太适合演男主角。”有人直接打起了退堂鼓。 然后就是第二个：“俺也一样！” 第三个：“您太厉害了，我承认自己做不到。” 第四个：“老三把我的话也说了。” 陈浮生：“╯□╰” (本章完) 第24章 把自己坑了 第24章 把自己坑了 “浮生同志你好，我是您的书迷，当然现在还被您的演技给折服了，请问能给我签个名吗？” 斯琴高娲试镜结束后，犹豫了一下，走向了陈浮生。 “没问题，签在哪里？” “您稍等一下。” 说着，斯琴高娲就火急火燎的离开了试镜棚。 但是不到十分钟，她就有些大喘气地跑了回来，并且她的手里还多了一本《芳草》杂志。 而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陈浮生和韩弎坪几人经过一番沟通之后，一致决定将女主九儿这个角色交给斯琴高娲来演。 当然，斯琴高娲还不知情。 她将带回来的杂志递给陈浮生，用感谢的语气道： “就签在这上面！” “嗯，好。” 陈浮生和韩弎坪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接过斯琴高娲递来的杂志想了想后写了一段祝福： “祝斯琴高娲同志事业有成，家庭和睦，身体健康，天天开心——浮生！” “谢谢您，浮生同志，我会好好保管的。” “不客气。”陈浮生接着道：“另外我还要告诉斯琴高娲同志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斯琴高娲隐隐有所猜测，期待的盯着陈浮生。 就听他继续道：“经过我们导演组的开会决定，诚邀斯琴高娲同志你出演《斗牛》的女主角九儿，不知你愿不愿意？” 听到果然是这个好消息，斯琴高娲激动得握了握双拳，旋即表态道：“愿意，这是我的荣幸，再次谢谢浮生同志，也谢谢导演组给我这个机会，我一定会好好演，不辜负大家对我的期待。” 这一刻值得庆祝一下，所以试镜棚响起了十多秒的热烈掌声。 继斯琴高娲之后，他们这天下午又试镜了十几个演员，关于男主角的选角上，依然采取的是陈浮生示范，然后让演员模仿的选拔模式。 大概因为之后陈浮生降低了表演难度的原因，后面的演员倒是没有被直接吓退，但就算是模仿，也是一个比一个尴尬。 直到试镜结束，也没有找到一个勉强可以饰演男主的演员。 “唉~” 陈浮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这一天，尤其是下午，他不仅身体累，心更累。 因为既然峨影厂找不到合适的演员，那就只能按照韩弎坪的办法，去别家电影制片厂一家一家的找了。 如果运气好，可能第一家就找到了，但是运气不好的话，光是在选拔男主上面，就不知道要费多少时间。 当然陈浮生还有一个‘便捷’一点的方法，那就是从老电影里找，不过这个方式的弊端也很明显，因为形象上合适，不一定就真的合适，也还是要试镜之后才知道，加上这个年代没有网络，没有搜索，甚至无法快进，所以综合下来，这其实也是一个大工程，甚至还不如上门去找。 “唉，老韩，看来只有用你说的办法，去其他家电影制片厂慢慢挑了，希望我们运气能够好一点，尽快就能找到合适的男主角。” 陈浮生选择向现实妥协，不过当他说完这番话之后，一抬头，竟然发现三双目光都意味深长的盯着自己。 “……”陈浮生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疑惑道：“你们都盯着我做什么？难道我说的哪里不对吗？” 韩弎坪忽然道：“为什么要去其他电影制片厂找，我们的男主角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 制片人和摄影师也附和着点点头。 这一刻的陈浮生哪里还不明白，这些家伙把主意打在了自己身上。 也怪他当局者迷，一直被瞒在鼓里。 现在仔细回想一下，估计这三个家伙早就串通好了。 “我就说你们三一个下午怎么老神在在的，一点儿不着急呢。” 陈浮生没好气的怼了三人一句。 然后接着说出了为什么从一开始，他没有往自己身上想的理由：“我在形象上，和男主相差太大了。” 韩弎坪道：“这简单啊，你就是编剧，把牛二在人设上做些调整就好了。” 制片人也劝道：“谁能想到浮生同志你不光小说写得好，连演技也这么厉害呢？可能你太专注了没注意到，这一下午，我们三都被你震惊得不轻。” 摄影师点头附和：“没错，看了浮生同志你这一下午的表演之后，我觉得没有谁比你更合适出演牛二了。” 陈浮生看着三人欲言又止，整个人有些大无语。 在此之前，他是真的从没想过自己出演的。 但是眼下这情形，好像他不演都说不过去了。 ‘妈的，老子好像把自己给坑了。’他心里暗骂道。 不过虽然出人意料，但是陈浮生扪心自问，他对于自己出演牛二，好像也没怎么抵触。 加上想到如果自己出演的话，还能够早点拍完，早点回去陪老婆孩子…… 于是一瞬间，他念头就通达了。 “行吧，既然你们都这样说了，那我就试试！” “对嘛，就该这样痛快一点。” “浮生同志你放心，该给你的演员补贴一分钱也不会少。” “……” 今天的试镜也算是圆满成功，所以几人当晚开了个小灶。 半夜，陈浮生从峨影厂分配给他的单人宿舍里被一泡尿憋醒。 醒来出门放水后，酒也醒了。 然后他发现自己睡不着了。 睡不着就开始想媳妇，想媳妇肚子里还未出生的宝宝。 这一想，更加精神。 于是陈浮生干脆从床上爬起来，打算给他们娘两写封信。 ——写给亲爱的老婆： ‘我是三月一日出门的，算来离开家已经有一个星期了。 老婆你在家一切安好否？还经常孕吐吗？宝宝在肚子里乖不乖？爸妈……’ 信的前半段，陈浮生先关心了一下家里的事。 然后后半段，他介绍起了自己这边的情况。 ‘和老婆你分享一个趣事，今天我把自己给坑了，事情是这么回事……’ 陈浮生把今天的遭遇在信里和媳妇描述了一遍。 他接着写道： ‘所以现在你男人我不光是剧组的编剧，还莫名其妙的成了男主角，看到这的时候我猜老婆你肯定在想，如果我来演牛二，那会是一个怎样的画风对吧？ 哈哈，不瞒你，我肯定会把主角人设改一下的……咦，写到这里，我突然有了些灵感，暂时容我卖个关子，老婆你可以期待一下。 最后再说个事，剧组的财务已经把钱汇到了我的银行账户上，存折我放家里了，老婆你收到信之后，记得去银行查一下到账了没有，要是你不方便的话，也可以喊爸妈他们帮忙。’ 此致！ 敬礼！ ——陈浮生！ 写于1980年3月7日凌晨。 求追读，求票，免费的推荐票也要！ (本章完) 第25章 严肃喜剧 第25章 严肃喜剧 “这是什么？” 翌日清晨，韩弎坪刚来剧组，就见陈浮生朝自己递来一个本子，这让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不是叫我改一下男主角的人设吗？看看，这样改的行不行。” “不是，你什么时候改的啊？”韩弎坪接过本子，没着急去看，而是好奇问道。 “昨晚半夜，酒醒了睡不着，恰好又有点灵感。”陈浮生实话实说，自然也没必要在这种事上说谎。 韩弎坪听了后，朝陈浮生比了一个大拇指，然后低头看起了新改的剧本。 “村里唯一的读书人？” 韩弎坪着实没想到陈浮生会给牛二一个农民，追加这样一个‘标签’。 他接着往下看： “牛二虽然是村子里唯一的读书人，但他因为自己农民的身份，骨子里一直很胆小，怯弱，自卑，甚至有些自私，不过他也有优点，而他的优点就是善良，同时还有一股只要认定的事，八匹马都拉不回头的牛劲！” “正是凭借着这股牛劲，牛二才考上了镇里的中学，当然他回到村子里，村民们都喜欢调侃他是读书把脑子读傻了的书呆子，只是牛二也不喜欢和大家理论，因为他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大家拿他开玩笑。而且比起镇上的那些同学，他能感觉到村民们也没有恶意。” “抗战爆发之后，学校停课了，牛二没有在镇上找到工作，也只能被迫回到农村生活。” 然后接下来的剧情，也就和第一个版本的故事线重合了，他暗恋上了村子里性格泼辣的寡妇九儿，这一天，八路军在转移前，将一头生产牛奶、保障伤员营养的奶牛托付给了他们石头村的村民照料，并留下了‘人在牛在’的嘱托。然而大多数村民都不想接这个吃力不讨好的任务，最后村里的老人开会决定，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了牛二…… 看过原著的都知道，黄渤饰演的牛二性格是比较搞怪的，这也为电影本身沉重而严肃的基调注入了荒诞的元素，让观众看起来会比较轻松，可以说这也是电影的一大卖点。 但是陈浮生这一改，人物性格完全变了，也等于说，接下来他在诠释牛二这个角色的时候，也没法再借鉴黄渤的表演方式，这是否意味着电影将失去一大卖点呢？ 其实不然！ 首先，就算陈浮生不改人物性格，他在表演的时候，也演不出黄渤的那种独属于他的喜剧效果。 反而可能会出现照猫画虎反类犬的失败案例。 其次，陈浮生虽然改了人设，改了人物性格，但是核心他没有改。 那就是其中的喜剧元素。 区别在于，黄渤有独属于他的喜剧天赋，陈浮生在这方面无疑要差一点，毕竟他不是一个专业的喜剧演员。 但是他自诩通过自己的演技和经验，也可以达到同样的效果。 “可以，虽然你在牛二这个人物形象上改动很大，但是并没有影响剧情的发展，也没有留下什么漏洞，我觉得没什么问题。” 韩弎坪看完了陈浮生修改后的剧本之后，先是点评了一句，然后提出了一点他在看剧本时就产生的疑惑： “不过我有个问题。” “你说？” 对于韩弎坪有问题，陈浮生并不奇怪。 “昨天下午试镜时，我看过你那种比较搞怪和荒诞的喜剧表演，我认为对电影来说是一大亮点，但是现在你的人物性格都改了，按照你现在的人设，应该没法再像你昨天那样表演了，所以是不是意味着，喜剧元素减少了。” “不会！” 陈浮生直接摇头。 同时见韩弎坪一问就问到了点子上，对于他的导演功底还是比较认可的。 然后他也没卖关子，就把自己的想法解释了一遍。 “其实昨天的那种搞怪的表演风格，并不太适合我。我比较擅长的是严肃喜剧！” 韩弎坪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有些不是太能理解，眼神里闪过了一串的问号。 “用大白话来说，就是一本正经的搞笑！”陈浮生进一步解释了一下。 但是解释完见韩弎坪还是比较茫然，陈浮生想了想后，从他手里把剧本拿了回来，翻开一处需要主角提供笑料的情景稍稍酝酿后，直接现场表演了一段。 而陈浮生在酝酿情绪的时候，其实他脑海里参考了张译在《追凶者也》里的那种表演风格。 ——没有搞怪，没有刻意的逗观众笑，但是通过严肃的表演与搞笑的内核形成了强烈的反差之后，同样可以达到一种黑色幽默般的喜剧效果。 韩弎坪亲眼看了陈浮生的表演之后，不断点头表示认可的同时，嘴上也感叹说：“原来这就是严肃喜剧！” 这下他对陈浮生修改的这个剧本没有任何意见了，不过倒是有些好奇起了陈浮生一个电影爱好者，为什么会懂得这么多。 “浮生老弟，老实说，你是不是学过表演，或者家里有什么长辈是从事演员相关工作的？” “家里真没有长辈是演员，但是自学表演算学过吗？”陈浮生反问。 “那你是怎么知道严肃喜剧这种表演方式的呢？”韩弎坪道：“在此之前，我连听都没听过。” “据我所知，老韩你也不是艺术类院校毕业的吧？” “哈哈哈，看来我还得继续学习啊。” 韩弎坪被反将一军，尴尬的笑了笑，也不再抓住严肃喜剧这个话题不放了，而是顺势邀请道： “既然浮生你这么喜欢表演，要不就别回去当老师了吧，加入我们峨影厂怎么样？” “好端端的，老韩你怎么当起了说客？”陈浮生之所以这样说，是他刚来峨影厂的那天，厂领导给他安排了一场接风宴上，当时就有领导招揽过他。 当然，他没答应。 没想到现在韩弎坪会旧事重提。 “我是真心觉得浮生你这样的电影人才，不留在电影系统里发展，实在太可惜了。”韩弎坪真诚的说。 “这个以后再说吧，眼下我们的任务还是先把电影拍好要紧。”陈浮生道。 而他没有直接拒绝，其实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韩弎坪还想再劝的，但这时导演助理突然走了进来，并说道：“韩导，您要的奶牛找到了。” 闻言，韩弎坪和陈浮生都是眼前一亮。 “走，一起去看看。” “好！” (本章完) 第26章 胎动 第26章 胎动 临江小区。 “宝宝，你爸爸来信了，我们一起看好不好？” 刘筱莉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温柔的说完，正打算拆开手里的信，就感觉肚子里的小生命似乎听到了她的话，轻轻地踢了她一下。 顿时，刘筱莉感觉被一股突如其来的惊喜击中，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但是缓了一会儿后，又觉得刚才的是错觉，不过还是忍不住激动道：“宝宝，刚才是你在动，是你在踢妈妈的肚子对不对？” 刚好端着一盘菜出来的杨红梅听到了刘筱莉的这句话，将菜放在餐桌上后，掐指算了一下日子，满打满算，儿媳妇怀孕已经有五个月了，这个时候胎动是正常的，甚至有的孕妇四个月就能感受到胎动。 具体因人而异。 当然，杨红梅也很开心，毕竟刘筱莉肚子里的，是她的孙孙。 所以她也赶紧擦了擦手后，走过去和儿媳妇共享了一下这份惊喜，顺便还以过来人的身份，和儿媳妇科普了一下胎动和孕妇在这个时期的一些注意事项。 “对了，浮生在信里说了什么？” “哦对，还有信。” 刚才太激动，似乎随手就把信给丢在一边，这时婆婆提醒，刘筱莉才想起来。 赶紧又拿起来拆开看了一遍。 这封信也就是陈浮生试镜当晚爬起来写的那封信，也是他这次出门寄回家的第一封信。 但不是第一次报平安，事实上他到达峨影厂的当天就给家里打过电话了。 “妈，生哥在信里说峨影厂已经把钱打在他的银行账户里头了，叫我们拿存折去银行确定一下到账没有。” “今天太晚了，银行早就下班了，等明天我和你爸陪你去……或者，你要是不方便的话，我和你爸去也行。” “我也去吧，这么多钱，我还没见过呢。”刘筱莉倒不是不信任公公婆婆，毕竟他们这房子的大几千块钱就是他们掏的，她主要就是想亲眼看看存折上的那么一大笔钱。 “也行，浮生还说什么嘛？” “还说他现在不光是剧组的编剧，还成为男主角了。” 正如陈浮生预测的一样，他媳妇确实想象不出他演戏的样子，所以向婆婆求证道：“妈，生哥他还会演戏呢?” 杨红梅也一脸疑惑。 “从小没见他学过表演啊，而且《斗牛》里的男主角不是牛二吗？也不适合他啊？难道他演那头牛？” 刘筱莉当然知道婆婆是在开自己老公的玩笑，但还是忍不住一乐。 次日。 刘筱莉在公公婆婆的陪同下，去银行确定了账户上的余额之后，回到家也提笔给陈浮生写起了信。 前头同样是先问候。 接着才写道： ‘今天爸妈陪我去银行确定了，六千块钱已经到账！但是你把钱都打回家来了，你那边要钱用怎么办？’ ‘另外，今天爸妈还带我去医院给宝宝做了一次检查，检查结果一切正常。’ “我再给生哥你分享一件喜事，昨天我在拆信的时候，对着肚子说了一句爸爸来信了，然后你猜怎么着？ta竟然踢了我一下，妈说这是胎动……” ‘最后一件事，《北方文学》杂志给生哥你寄了一封信，我帮你看了下，说的是他们上周的杂志销量突破了30万册，这周京津沪地区的不少书店也朝他们下单了，预测接下来他们的杂志销量还会迎来一个爆发期，所以特意写了一封信来感谢你。’ ‘我好像变傻了，我为什么要转述呢，我直接把信一起寄给你不就好了吗？看到这的时候，生哥你不许笑。’ ‘哼，还笑？’ 刘筱莉放下笔，自己的嘴角先忍不住的上扬了起来。 …… 峨影厂。 《斗牛》剧组。 今天剧组在给所有演员设计定妆照，方便后续服化道的人员给演员定制衣服。 陈浮生的妆造已经弄了一上午了，化妆师也给他换了好几套装扮，但都总感觉差点意思。 “浮生同志，这次你感觉怎么样？” 陈浮生起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蓬松且杂乱的头发，暗黄色的皮肤，满是补丁的做旧袄……倒是附和那个年代贫困农民的气质，可还是无法直观的将书呆子的感觉一下子传达给观众。 韩弎坪也走进来瞧了瞧，说不上哪里好，也说不上哪里不好。 不断有人进来，陈浮生惊鸿一瞥之间，无意中留意到了一个人鼻梁上的眼镜，忽然眼前一亮，茅塞顿开。 “同志，快把你眼镜给我一下。” 那名戴眼镜的同志还有点懵逼，但是韩弎坪第一时间就明白了陈浮生的意思，并且他也感觉这个方向是对的，于是主动将他眼镜要了过来，转手递给陈浮生。 陈浮生也没客气，接过来就戴在了自己的脸上。 顿时，他一直觉得差的那种书呆子的气息立马就有了。 而且不仅是他这么认为，韩弎坪，化妆师，以及其他来看热闹的同志也都感觉这次成了！ “好！” 韩弎坪带头鼓掌，然后拥挤的临时化妆间里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的掌声。 等掌声停止后，陈浮生摘下眼镜道： “这度数有点高了，我才戴了一会儿就有点头晕了。” 说着，他把眼镜还给了它的主人，并用感谢的语气问了一句：“同志，你有多少度？” “500度。” “难怪呢。” 既然已经确定陈浮生的角色需要一副眼镜，韩弎坪也没耽搁，立马就喊来道具组的人吩咐道： “去弄一副眼镜来，要没有度数的。” 陈浮生在旁边补充道：“要黑框眼镜，镜框选大一号的，这样反差效果更好。” “听他的。”韩弎坪对道具组的人说。 搞定这件事后，韩弎坪松了一口气，感慨道：“没想到困恼一早上的问题，一副小小的眼镜就解决了。” “谁说不是呢，其实早就应该想到的。” “这就是思维盲区，简单来说，就是思维被惯性给困住了，需要一个外部出发点才能打破这种局限。” 韩弎坪用自己所学的知识解释了一下这种现象，然后话锋一转，道：“下周三就开机了，你这边是不是要提前和你的奶牛培养一下感情？” “那我明天就去‘石头村’放牛去。”陈浮生道。 他这话还真不是开玩笑，因为这次要饰演的角色挑战难度还是比较高的，哪怕陈浮生对自己的演技足够自信，他也需要提前找找状态。 而他口中的石头村也不是真正的石头村，只是剧组‘租了’别人的村子，正在搭的外景。 (本章完) 第27章 开机 第27章 开机 3月26日，星期三。 今天是《斗牛》剧组开机的日子。 前面几天都在下雨，就今天晴朗了，不然开机时间还得推迟。 或许，这是一个好的兆头。 这个年代的电影开机仪式不像后世那么复杂，讲究一点的可能会放挂鞭炮，不讲究的最多也就是导演站出来喊个加油，大家就开始干了。 而后世，不仅摆猪头，剧组所有人轮流敬香，完了后有的剧组可能还要搞个开机发布会啥的。 其实开机发布会都还比较合理，毕竟是为了电影宣传嘛。 但是那些求神拜佛，完全就是从香港娱乐圈传过来的陋习。 嗯，至少陈浮生是这样认为的。 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电影的拍摄顺序不等于它的播放顺序，因此接下来剧组开机之后要拍的第一场戏并非电影的开头。 实际上拍的是陈浮生和奶牛相依为命的一场两句台词的镜头。 之所以这样安排，是这场戏比较简单，一遍过的话，相当于开门红，可以图个好彩头。 当然，哪怕这场戏很简单，陈浮生也有信心演好，还是需要先空镜排练个几次，确定没有问题和瑕疵之后，摄影师才会打开摄像头。 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这个年代拍戏用的是胶卷摄影机，可能不少人都听说过胶卷很贵，但这都不是关键。 关键是一部电影的胶卷并不是无限的，它是有限的，以他们《斗牛》剧组为例，因为该片计划拍摄的时长是120分钟，实际可能没那么长，但峨影厂还是按照1:3的比例给他们配备了360分钟的胶卷，同时在这个比例上，大导演可能会有些特殊，反之，一些不被看好的戏，可能还拿不到3倍电影时长的胶卷份额。 正因为胶卷很珍贵，所以后来有个叫姜炆的小子拍戏经常浪费胶卷，才会在行业内遭人诟病。 “我觉得差不多了，下一遍开镜吧。” 又排练了一遍后，陈浮生对韩弎坪建议道，因为他怕继续排练下去，他反而找不着状态了。 “可以，那准备一下，下一遍正式开拍。” 韩弎坪其实也觉得差不多了，将越凑越往前的一堆围观群众赶远了一点后，见演员和摄制组都望着他，于是果断下令道： “《斗牛》剧组正式开机，场记打扮。” 早就恭候多时的场记拿着他的场记板在镜头前重重的按了下去，两块木板相撞之后顿时发出了一声清晰的咔。 同时，场记嘴里也跟着报幕道：“第193场，一镜一次。” 韩弎坪接着行驶导演权利：“3、2、1、开始！” 镜头里，陈浮生饰演的牛二和他的奶牛一个坐着，一个趴着，相互靠在一起，目光都眺望着太阳升起的东边，虽然一人一牛都灰头土脸，但是太阳光照在他们的眼睛里，就好像他们的眼睛里也出现了光。 一秒，两秒，三秒后，陈浮生，不，牛二忽然回头，摸了摸奶牛的脑袋，苦中作乐的感慨道： “你说，咱这才叫男耕女织是吧？” 见奶牛没给任何的回应，牛二又对着天边说：“咱这才叫人过的日子！呵呵，哈哈哈~” “好，咔！” 韩弎坪在监视器上看到这里，及时喊了咔。 接着在陈浮生投来的目光当中，比了两个大拇指，并说了一声：“过！” 陈浮生也走到监视器后面，看了一下自己刚才演出来的效果，发现没什么太明显的瑕疵后，又看了看天色，发现离午饭时间还早，于是看向韩弎坪问道： “我看时间还早，要不要提前把下午的那场戏给一起拍了？” 韩弎坪今天一共就安排了两场戏，他甚至还担心这两场戏会拍不完，毕竟这个年代的拍戏效率真的不高，而且剧组又是第一天开机，还需要磨合，但是现在看来，貌似两场戏不够拍的。 不过韩弎坪也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觉得陈浮生说的有道理，就果断采纳了他的建议。 于是今天光一个上午，《斗牛》剧组就拍了两场戏。 原本剧组众人以为这效率已经够快了，没想到的是，下午竟然还翻了一倍，拍了四场。 所以这一天下来，总共就是拍了六场戏。 这相当于其他剧组两天的工作量了。 很多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只有陈浮生拍完之后在心里抱怨效率太低了。 因为在他的眼里，很多的时间，其实都是可以节约出来的。 不过总体而言，他也好，剧组也好，或者其他演员也好，都还需要磨合。 他相信，后面剧组的拍戏效率是还可以提高的。 至于陈浮生为什么这么注重拍戏效率。 为什么不入乡随俗，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为什么一定要‘卷’？ 原因其实很简单，陈浮生想早点杀青，早点回去陪怀了孕的媳妇。 他可不想等老婆都快生了，这戏还没拍完，然后火急火燎的请假回去，待不了两天，又不得不心不甘情不愿的跑回来。 那情况简直想想都太折磨人了。 “浮生同志，我能找您帮我对一下戏吗？” 明天就有和陈浮生的对手戏了，原本斯琴高娲对于自己的演技还是挺自信的，毕竟他也演过两部女主了，但是这两天在看完了陈浮生的演戏风格之后，她感觉自己明天恐怕接不住陈浮生递来的戏，所以这才鼓起勇气来找他对戏。 “可以的，斯琴高娲同志。” 陈浮生饰演的牛二和斯琴高娲饰演的寡妇九儿虽然在戏里有不少对手戏，但是两人到今天，还真没有认真的交流过，顶多是见面打个招呼。 “谢谢，您的演技太牛了，我这几天就只是在旁边观摩，便感觉受益匪浅。”斯琴高娲这话自然有吹捧的意思，但也不是完全说的假话。 因为前文介绍过，她是从内蒙古歌舞剧院转入八一厂的，在内蒙古歌舞剧院期间，她其实和刘筱莉一样，是一名舞蹈演员。 所以要说有多好的演技，那还真没有。 只是她比较能吃苦，肯学，天赋不错，加上机会多一点，所以后来成就才那么高。 陈浮生发现斯琴高娲好像称呼自己的时候，都是用的敬语，或许她真是自己的书迷。 但是这种尊敬，不利于他们接下来的对戏，所以陈浮生首先要把两人的关系，变成朋友，或者平级。 “客气了，认真说来，我可能比斯琴高娲同志你还小一些，要是再论演戏年龄的话，你还是我的前辈了，所以以后你也别一口一个您的叫我了，我听着怪不好意思的，你可以直接喊我浮生，或者小陈都行。” “那我称呼你浮生同志。” “也……行。” 斯琴高娲明明是过来找陈浮生对戏的，然而接下来他们却聊起了各自的生活。 通过交流，陈浮生得知斯琴高娲竟然是二婚了。 她和前夫是68年登记结婚的，次年就生下了一个女儿，73年又生了一个儿子，76年离婚时，女儿跟她，儿子判给了前夫。 77年她又嫁给了达斡尔族的一个男演员，但是听斯琴高娲自己说，她被调到八一厂之后，两人也就聚少离多了。 看来这段婚姻也走不长。 这不仅让陈浮生反思起了自己和刘筱莉之间的婚姻，是不是…… “呸呸呸，人和人是不一样的。” 对考研党说的话：剧情需要，默认这个时期拍戏已经有监视器了！ (本章完) 第28章 丈母娘和小姨子到来 第28章 丈母娘和小姨子到来 大家的小学课本上应该都学过，江城属于我国的四大火炉之一。 虽然现在是1980年六月份，江城受温室效应影响远不如后世那么严重，但是气温已经从月初的二十五六，短短半个月时间，一路飙升到了三十度左右。 刘筱莉上周六就已经正式和单位请了长假，因为她已经怀孕八个多月了，继续上班会有诸多不便。 当然，实际上这个年代产假是从预产前的十五天左右开始请的，刘筱莉提前了一个多月，显然不太符合规定。 之所以单位能批，是刘筱莉主动放弃了修产假的单位福利换来的。 而且这也不是她一个人的决心，是她和家人沟通之后的结果。 尤其是陈浮生，早就在信里劝她不要去上班了。 “小莉，外面太阳那么大，要不你就别去了吧，我和你爸去机场接人就好了。” 前几天陈浮生的小姨子高考刚一结束，就打电话给她姐，说她要过来玩。 然后昨天刘筱莉又接到一个电话，说是妈妈也和妹妹一起过来，并且她们已经订了第二天的机票，也就是今天到。 “没事的爸妈，咱们这离机场也不远，我出去走走也好，医生都劝我要多活动。” 刘筱莉感觉自己的状态还行，所以并不想在家里等。 杨红梅还想再劝，却被老陈用眼神制止了。 想了想后，改口道：“那你拿把伞，稍微挡一下太阳也会好一点。” 刘筱莉没有拒绝婆婆的这个建议。 江城机场的出机口。 陈浮生的丈母娘和小姨子刚一出来，第一眼就发现了挺着大肚子来接机的刘筱莉。 脚下顿时长了风火轮。 “哎呦我的大闺女啊，你怎么跑来接机了。” 刘母看似埋怨，实则传递出来的全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关心。 “这不是想尽快见到妈妈和小妹嘛，而且我住的地方离这儿也不远，就当出来活动活动了，医生都说这样好。”刘筱莉又把在家里向婆婆说的理由再拿出来和亲妈解释了一遍。 接着，在两家长辈寒暄的时候，刘筱莉和刘筱薇两姊妹间也互相问候了一下。 “姐，你现在怀了几个月了？” “八个多月。” 刘筱莉反问道：“小薇你的高考考的怎么样？” “呃……一般吧，具体怎么样，还要等成绩出来后才知道。但是姐夫让我考你们的江城大学我肯定是没戏了。” “没事，全国好大学多的是，不一定非要盯着江城大学。” “嗯嗯，姐，姐夫还在拍戏吗？他说他什么时候回来啊？” “前天他刚来信，说是月底他们剧组差不多就能杀青……” 丈母娘也对这个话题感兴趣，不，是很关心，突然插话道：“小莉，浮生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刘筱莉回答：“他是说，这个月底不回来的话，下个月初也肯定会回来。” 丈母娘点点头，对于这个结果倒还算满意。 刘筱莉欲言又止，其实她对自己妈妈这么早就来江城，是有一些疑惑的。 但是想了想，还是没有在路上就问。 直到回到家，她才终于找个机会问了一下。 “妈，您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不会耽误您工作吗？” “我已经申请退休了。” “可是妈我记得你还有两年才到退休年龄吧。”刘筱莉觉得母亲是为了自己才申请退休的，所以既有些自责，也有些不解。 知女莫若母，虽然这个大女儿不常在身边，但刘母还是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变化，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傻孩子，别多想，我退休不全是因为你。” 迎着刘筱莉疑惑的眼神，刘母继续解释道：“这两年改开之后，很多部门也都在改革，组织上提拔了很多年轻有拼劲的干部，像我们这种快退休的老人，心气已经快没了，自然要给年轻人进步的机会，前几天组织上找我谈话，正好我也想来江城看看你，所以就主动向组织提出了提前退休。” “组织上能同意？”一旁的陈润秋同志问道。 毕竟房间就那么大，刘筱莉和她妈妈讨论这个话题倒也不至于说什么悄悄话，自然不可避免的被他人听到。 恰好，老陈对这个话题也比较感兴趣，所以才插了一嘴。 刘母看向亲家，解释道：“组织上同意我半退休。” 老陈恍然。 所谓半退休，也就是现在亲家母在单位不管事了，只要等年限一到，顺理成章的再办理退休手续即可。 “这么说的话，妈你不着急回去了是吧？”刘筱莉确认道。 “咋了，你还要赶我走啊？” 刘母开了句玩笑。 但其实她这次这么早就来照顾这个女儿，也是感觉这些年有些亏欠了她，想要弥补一下。 当然，这种话她是不会说出来的。 至少不会对当事人说。 刘筱莉猜不到母亲的心思，但是听到她不会走了后，自是无比开心。 甚至她还像小时候一样，抱着妈妈的胳膊撒了撒娇。 “马上你也要当妈妈的人了，怎么还像个孩子呢。” 看着儿媳妇和她亲妈腻歪，老实说，杨红梅心里会有一点落差，她可以预见的是，今后儿媳妇的一日三餐肯定会被亲家母给包了，甚至还会抢走她在这边的床位，但另一方面来说，也给她减轻了不少‘负担’。 算是喜忧参半吧。 …… 《斗牛》剧组。 陈浮生还不知道丈母娘和小姨子来了江城。 连续三个月的剧组生活，已经让他瘦了十多斤。 不过臃肿的、看起来黑骑麻球的袄穿在身上，倒是看不出他瘦了这么多，反倒显得更胖了似的。 “第六十七场，三镜两次。” “准备，3、2、1，开始。” 牛二等的八路军终于来了，头发蓬乱，衣衫褴褛，活脱脱像个乞丐的牛二牵着他的奶牛追上队伍，拉住一个战士的衣袖道： “你们是八路吧？可算把你们盼来了！你们说十来天能打回来，这都过去六七年了。这牛，是你们当年留下的，村里人全死了，就剩俺一个人在这山上养着它。” 因为太久没和人说话，牛二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但是被他拉住的解放军连长还是勉强听懂了。 连长停下脚步，听了这人的一番话，又看着这一人一牛，心里好像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一下，开口道： “老乡，我们现在叫中国人民解放军了。你说的苏人茂队长，我不认识，而且我们这是作战部队，没办法收留这头牛，这样吧，我替苏队长做个主，把这头牛就送给你了，你看行不？” 牛二着急摆手：“那可不行，这牛是你们八路的，说好了要还的。” 连长道：“但是我们真的带不走这牛，要不老乡你就继续替我们保管着。” “那要保管到什么时候啊？” “天下太平。” “这天下啥时候能太平呢？” “老乡，等把日本鬼子打跑了，天下也就太平了。” “那俺就先牵牛上山了，等你说的天下太平。” “老乡，以后有啥困难，就下山来找我们。” “谢谢你们，俺没啥困难，其实有这牛陪着俺，俺在山上也不孤独，你们忙你们的去吧，俺回山上去了。” 说完，牛二牵着牛，缓缓朝山道走去。 “咔~” 这场戏挺长的，所以刚才拍了一遍没过，现在这第二遍就好多了。 韩弎坪从头到尾又拉了一遍镜头之后，喊了过。 至此，《斗牛》剧组只剩下明天的最后一场杀青戏了。 …… ps：拍戏过程其实可以水一两章的，但是我估计大家也不爱看，所以省了！还是推动剧情比较重要。 然后求追读求月票求收藏…… 感觉大家都好高冷啊！ (本章完) 第29章 杀青 第29章 杀青 牛二之墓！ 或许是担心自己死了以后没人给自己办葬礼，也或许是感觉生命快要走到了尽头。 第十个年头，牛二在冬天来临之前，给自己提前刻了一块墓碑。 原著因为牛二不识字，所以这四个字是向八路军的一位连长求的。 而陈浮生饰演的牛二是个读书人，当然是他自己一笔一划的刻出来。 手脚已经不麻利的牛二哆哆嗦嗦的在山岗上刻完这四个大字之后，回头看了一眼和他相依为命了十年的老牛正定定地给他望着。 牛二张开干裂的嘴唇笑了笑，轻轻说了一句： “别害怕，什么都能过去！” 大概很久没说话了，他的声音十分沙哑。 同时，这也更像是一句自言自语。 说完，牛二就看向了天边。 那里，一轮美丽的夕阳即将落下。 这一幕，让很多围观的剧组人员情不自禁的落下泪来。 导演韩弎坪的目光从监视器上移开，抬头看向了那道坐在山岗上孤独的背影，情绪也不禁有些伤感。 他揉了揉有些酸涩的鼻子，深吸一口气，大声的喊道：“咔！” 听到咔后，陈浮生过了半响才缓缓转过头来。 他这两天的妆，比起乞丐还要乞丐。 “唉！” 陈浮生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为牛二叹的，还是为即将回归正常生活而叹。 “过了吗？”他看向韩弎坪问道。 “过了。” 韩弎坪用力的朝他点点头。 忽然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是个导演。 紧接着赶紧宣布道：“同志们，杀青了啊，咱们的电影《斗牛》……今天正式杀青了！” 随着韩弎坪的这一嗓子，大家的情绪也终于在这一刻释放了出来。 有的在笑。 有的在哭。 有的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 陈浮生也受到大家的影响，不得不撸起袖子用没化过妆的胳膊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完了后，嘴里骂骂咧咧道： “狗日的，这风里掺了沙子！” …… 翌日。 陈浮生睡到大中午才醒来。 但是醒来后，望着白色的天板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思绪才渐渐回归了现实。 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是，他还没有完全从牛二这个角色的情绪脱离出来。 不过这对于演员来说，是很正常的。 尤其是在演一个对演技要求比较高的角色的时候，你要想将其演好，那么不管你采取什么样的表演方式，势必都要入戏，要投入，只要你这么做了，等戏拍完以后，都需要一个时间来将你的状态从戏里脱离出来，再回归到你原来的生活状态。 区别只是在于，有的演员很快就能调整过来，而有的演员可能会相对慢一点。 陈浮生不是第一次演戏，自诩在演员当中脱离情绪算是比较快的。 从他前世积累的经验来说，快的话一两天就能满血复活了，慢一点最多一周左右的时间，他就能找回自己。 “怎么样浮生老弟，出戏了没有？” 陈浮生刚洗漱好，韩弎坪就跑他宿舍来了，来了后先关心了一下。 “没那么快。”陈浮生摇摇头，感觉整个人都有些提不起精气神来，但他清楚，这算是后遗症吧。 “那没事吧？”韩弎坪有些关心的问道，他也知道一些演员如果入戏太深迟迟走不出来的话，精神上是会出问题的。 “没事，让我调整一周大概就好了。”陈浮生挤出一抹笑容。 “你能这么乐观就好。” 韩弎坪接着道：“今天是月底了，下午厂里面要看电影，据说放的一部刚在柏林国际电影节上拿了最佳导演的外语片，叫……叫什么我给忘了，” “厂里面还能放外语片？”不等韩弎坪说完，陈浮生就有些好奇的问道。 “咱们自己内部看没事的。”说到这，韩弎坪一脸神秘兮兮道：“老弟我跟你说，老外比咱们开放多了，不少电影那尺度都大得很……” 陈浮生有气无力的脸上终于来了一点兴趣。 用眼神暗示道：细说！ 接下来，两人就这个男人都感兴趣的话题‘鬼鬼祟祟’的聊了半个多小时。 越聊越兴奋。 直到陈浮生的肚子传来饥饿的抗议声。 他们才意犹未尽的结束。 但毫无疑问，这是一次关于艺术的有效交流。 …… 今天下午峨影厂组织的看电影活动要从四点开始，但是陈浮生刚从食堂吃了午饭出来后，就看到有不少人已经在广场上拿着凳子来占位置了。 陈浮生感觉自己对于待会儿要放映的电影没多少好奇，但是想来凑个热闹。 因为在他记忆中，上一次看这种露天电影，好像还是上一世的小时候，并且记忆都有些模糊了。 再次接触，他还挺怀念的。 当三个小时过去，陈浮生再次出现在广场上，这里已经坐满了人。 乌泱泱的一片，少说有一两千人吧。 而且很多都是拖家带口的。 不过他虽然来得晚，但是厂里面也给他预留了位置，而且还是和领导们坐在一起。 当然，老韩也在他旁边。 他刚坐下，韩弎坪就跟他介绍道： “我已经打听清楚了，这是一部匈牙利的电影，名字叫《信任》。” “《信任》？” 陈浮生微微一愣，他似乎对这部电影有点印象，大概说的是反法斯西的故事。 不过，他也有个疑惑。 看向韩弎坪问道：“厂里面对这部电影进行中文配音了？” “没有。”韩弎坪摇头。 “那观众怎么听得懂呢？” “有中文字幕啊。”韩弎坪见陈浮生还是有些不能理解，又进一步补充道：“其实很多观众就是图个新鲜，凑个热闹而已，甚至哪怕是放我们自己拍的电影，他们也未必看得懂，你信不信？” 这话让陈浮生陷入了深思，然后他发现自己还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只能颔首表示认同道：“你说的有道理。” “是吧？” 韩弎坪笑了笑，见电影还没开始放映，于是又道： “上次和你说的那事，考虑得如何了？” “什么事啊？”陈浮生反问，他并非装疯卖傻，而是真不记得韩弎坪问的是什么问题。 “就我上回不是跟你说，叫你来峨影厂发展吗？你说还要考虑考虑，现在电影也拍完了，你不会还要找借口推脱吧？” 原来说的是这个啊！ 陈浮生实话实说道：“老韩你也知道我这段时间把精力全都在演戏上面去了，哪有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呢？” “行了，咱两也认识了这么久，我还能不了解你吗，现在就算让你回去当个普通的大学老师，你能甘心？” 因为考虑到陈浮生过两天就要跑路了，但是还在和自己打哑谜，这个时候韩弎坪其实多多少少都能猜出一点陈浮生的心思，估摸着是没看上他们峨影厂，但他还想替厂里面争取一下，所以干脆把话挑明了说。 这一下，还真把陈浮生给架了起来。 正如韩弎坪所言，他的确不想回去当他的外语助教了。 但是吧，电影厂再过几年就不行了，陈浮生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加入不划算，应该再考虑考虑。 就在这时，前方的幕布上面，电影开始放映了。 片名叫《信任》，后面跟着一段中文字幕的介绍。 ——这是今年第30届柏林国际电影节最佳导演银熊奖电影。 “好像中国电影现在没法报名参加这些国际电影节是吧？”陈浮生暂时放下了是否要加入峨影厂的考虑，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了电影上来。 却不想，他这句无心之言，落在韩弎坪耳朵里后，却是生根发芽了。 于是整部电影下来，韩弎坪都在思考一个问题：为什么中国都改革开放了，但是中国的电影却走不出国门呢？ “喂，老韩，电影都放完了，你还在发什么呆呢？” “我在想，咱们的《斗牛》也不差，是不是也可以送到一些国际电影节上去露露脸，刷刷奖……”越说，韩弎坪还越有劲了，他拉住陈浮生的胳膊激动道：“浮生你说，这要是能捧回来一个奖杯，那是不是也算为国争光了？” 陈浮生觉得韩弎坪有些想当然了，先不说那些国际电影节背地里其实都是分蛋糕的，单就是现在的中国也不支持送电影出去参赛。 当然韩弎坪有这个积极性，陈浮生也不好打击他，所以也就勉励了他一句！ 至于邀请陈浮生加入峨影厂的事，韩弎坪也知道了陈浮生的态度，虽然觉得这事有些遗憾，但也知道这事强求不来。 (本章完) 第30章 嫁给了一个不爱回家的男人 第30章 嫁给了一个不爱回家的男人 “呼，终于回来了！” 时隔四个月，陈浮生再次出现在江城火车站。 但他这次不是离开，而是回家。 刚走出车站，扑面而来的空气里似乎都充满了对他的热情。 陈浮生擦了擦汗，归心似箭的他，路过公交车而不上，头也不回的走向了这个年代还比较少，但是此时火车站就正好有一辆在等客的出租车。 “师傅，走不走？” “走啊，同志你要去哪？” “临江小区。” “上车。” 临江小区。 “姐，你嫁给了一个不爱回家的男人。” 刘晓薇见姐姐这一天都看了八百遍日历，终于是忍不住在背后抱怨了一下她那姐夫。 不过就在她刚抱怨完，门铃就响了。 “谁啊？” 刘晓薇起身来到门边，开门之前先问道。 “是小薇吧？帮我开下门。” “是姐夫吗？”刘晓薇先回头冲客厅里的姐姐喊了一声：“姐，姐夫回来了。” 然后才将门打开。 门外果然站着手提肩扛的陈浮生。 “哇，姐夫你拍戏瘦了好多啊。” “嗯，是瘦了一点。” 陈浮生还没进门，目光就穿过眼前的小姨子，对上了客厅里的那道挺着大肚子的倩影。 “老婆，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 只是一句简单的对话，但是其中掺杂的情感却十分浓烈。 陈浮生进门后，先抱了抱妻子，关心了一下她肚子里的宝宝，然后才跟丈母娘还有小姨子打招呼跟寒暄。 “浮生你这次回来怎么不提前来个信呢？我们都不知道你今天回来。” “妈，是这样的，我那戏上个月底才刚杀青，写信肯定来不及，然后我是昨天下午去买的车票，刚好昨天晚上就有票，买了车票出来，我本来是想着给你们打个电话的，但是回到厂子里后我们那戏的导演跑来拉着我聊了许久的电影后期，最后我也就没时间给你们打电话了。” 这个故事还真不是陈浮生编的，当然他还有一点理由没讲，那就是他确实也想给家人一个惊喜，不然就算再忙，挤出时间来打个电话，也不是多么困难的事。 “昨晚几点的火车？” “你坐了多少个小时？” “这一天一夜你没睡觉吧？” “吃饭了没有？” “你看着比我上次见你的时候瘦了好多，人也憔悴了，拍戏很辛苦吧？” “……” 丈母娘的一连串问题，反而把自己女儿给问哭了。 “你怎么还哭了呢？” 陈浮生将媳妇搂进怀里，替她擦了擦眼泪。 “心疼你。” “这有什么心疼的，好了快别哭了，你看本来我去年去你家过年就胖了，现在瘦下来，倒是正好抵消了。” 说着，陈浮生捏了捏媳妇的脸，接着道：“倒是老婆你，几个月不见，好像胖了不少。” 他前一句安慰没起到什么效果，反而是后面这一句情绪转移让刘筱莉瞬间止住了眼泪。 “哼！你嫌弃我胖是不是？” “没有啊，你原来太瘦了，现在这样就刚刚好。” “你还是说我胖了。” 陈浮生怎么感觉自己媳妇的情绪更加敏感了呢？ 也许，大概，可能跟怀孕有关吧——他心里这样想。 好在这个时候丈母娘站出来替他解了一下围。 “浮生现在肯定又饿又困，小莉你们小两口就暂时先别闹小情绪了，我去下碗面条，浮生你吃了后洗个澡就先去睡一觉，有什么事睡醒之后再说。” “好的，谢谢妈。” 陈浮生从昨晚到现在也确实没怎么休息，所以接下来吃了一碗面条后，洗个澡躺在床上就打起了呼噜声。 但他不知道的是，他睡着的时候，刘筱莉坐在床头，摸着他黑了不少，也瘦了不少的脸，再次掉了一回眼泪。 正如陈浮生想的一样，这段时间她媳妇因为怀孕，情绪的的确确变得敏感了不少。 这一觉陈浮生睡得很踏实，他甚至还做了一个美梦，梦到自己有了一个闺女。 当他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当然这会儿陈浮生有点分不清时间，他看向开门进来的媳妇问道： “唔……几点了老婆？” “七点。” 刘筱莉道：“生哥你也太能睡了，竟然睡了足足十二个小时。” “是吗？还是家里的床舒服啊。” 陈浮生伸了个懒腰，然后似乎听到了客厅里老妈和丈母娘的声音，又看向媳妇问道：“我妈过来了吗？” “今天早上小薇骑车去通知爸妈说你回来了，然后他们二老也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说着，刘筱莉将一套干净的衣服丢在床上，并招呼道：“快起来了，马上要吃饭了。” “好。”陈浮生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昨晚你妈煮的那一碗面虽然好吃，但是不顶饱，现在确实有点饿了。” “那你待会儿就多吃点。” 穿好衣服后，陈浮生洗漱之前，先到客厅跟父母打了声招呼。 “爸妈，你们过来了。” “嗯。”老陈打量了一眼儿子，问道：“怎么回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呢？还是今早上小薇过去通知我们，我和你妈才知道你回来了。” “车票买的有点赶，没来得及说……”陈浮生又把昨天的那套说辞拿出来和父母解释了一遍。 “儿子，你怎么瘦了……”老妈的关注点和丈母娘一样，几乎是把她昨天的问题又问了一遍。 陈浮生回答完父母，主要是老妈的问题，这才去卫生间洗漱了一下。 出来大家已经把饭菜都摆上桌了。 他也顺理成章的坐了过去。 “姐夫，你是怎么从一个编剧变成演员的啊？” 刚坐下来，小姨子就抛来了第一个问题。 “你姐没跟你说过吗？”陈浮生记得自己写信和老婆解释过这个问题的。 “她没问。”刘筱莉先表态。 闻言，陈浮生又见父母和丈母娘也投来好奇的目光，于是他还是将试镜时把自己坑了的经历又在这顿饭桌上讲了一遍。 “原来是这么回事。” “对，就是这么回事。”陈浮生看向小姨子，也反问了她一个问题：“对了，小薇你高考成绩应该出了吧，考得怎么样？” “唉，不是太理想。” “多少分？” “309。” 1980年高考也分文理科，但不论文科还是理科，都是考的五科，总分500分。 小姨子学的是理科，考了309分的这个成绩不能说很差，但是这个分数吧，想上国内的名牌大学，无疑还是差了一点。 不过这个分数报考艺术类院校那是肯定够了，而且他小姨子的形象，当演员也是很合适的，只是吧，一来她没有参加今年的艺考，二来她自己也没有这个梦想，所以陈浮生也就没有多嘴。 这顿早饭快要吃到尾声的时候，丈母娘突然问道： “吃了饭你们打算做什么？” 虽然话里问的是你们，但是陈浮生一抬头，分明看见丈母娘的目光就落在自己身上。 他看向媳妇的大肚子，想到后世也不知道是听哪个朋友说过，好像孕妇在临盆前，要去医院做个b超看看肚子里的宝宝是否适合顺产，虽然不知道这个时候我国的b超技术是否成熟，但是陈浮生还是想带媳妇去医院检查一下，这样心里也放心一点。 于是问道：“要不要去医院做个检查？” 刘筱莉本来不想麻烦的，但是迎上丈夫关心的眼神，还是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好！” 求追读！ (本章完) 第31章 要生了 第31章 要生了 这个年代的b超技术确实还不成熟，不过医院也有一些判断婴儿是否适合顺产的相应检查。 比如腹部触诊和听胎心。 今天陈浮生带媳妇去医院，也做了这两样检查，检查结果下来，都得到了医生的正向反馈。 这样的结果自然是好的，不仅让陈浮生心里有了底，也让全家人都吃了一颗定心丸。 “浮生，孩子的名字你们小两口想过没有？”这个问题来自陈浮生的老妈杨红梅。 不过关心的人却很多，包括丈母娘，甚至是刘筱莉也都朝陈浮生投来好奇的目光。 而接下来陈浮生考虑了片刻之后，直接当着众人的面和他老婆商量道：“叫陈茜怎么样？” “哪个qian？”刘筱莉皱了皱眉，继续问道：“而且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女儿呢？” “我昨晚梦到了呀。”陈浮生接着绘声绘色的把自己昨晚做的梦和大家分享了出来。 “梦也有可能是反的。”杨红梅道，虽然她并不重男轻女，但是受到中国几千年来传统观念的影响，她这位婆婆其实还是希望老陈家的长孙最好是个男娃。 当然，这个愿望也不好直接说出来，所以她委婉的表示道：“万一是个男孩呢，你们又准备起个什么名字？” 陈浮生也知道梦毕竟只是梦，不一定就是真的。 不过他还记得上次老婆说过，她希望自己怀的是儿子，虽然当时可能是在开玩笑。 但是自己给女儿取了名字，那这儿子的取名权，他也要尊重一下妻子的建议。 遂将皮球踢给了媳妇：“问你呢？要是儿子取个什么名字？” “我不会，还是你取。”刘筱莉把头摇成拨浪鼓。 陈浮生一时半会儿也不知该起个什么名字好，不过这时他注意到一旁的老陈欲言又止。 他倒也没有假装看不见，很懂事的就把话递了过去：“爸，您有什么好的建议？” “我给你和小莉提供一个选择吧，用不用你们自己决定。” 陈润秋作为大学教授，思想还是比较开明的。 关于孙辈的名字，他并不想和陈浮生这个儿子抢，只是提供一个建议。 “行，爸你说。” “我们家的陈姓家谱字辈用的是旨、方、温、润、光、大、正、辉、文、行、忠、信这十二个字，我是润字辈，浮生你是光字辈，然后你的下一辈是大字辈，你可以像你爷爷当初给我取名字一样，将字辈放在中间，也可以学我给你们姐弟取的名字，不用到字辈……” 陈浮生还以为老爹要帮自己想个名字呢，没想到只是和他说了一下他们陈家辈分的事。 不过接下来，他还真按照‘陈大’这个模版想了好几个名字，但都感觉太土了，不好听。 是的，他给自己子女起名主打一个好听加寓意好就行了，不需要有太多的讲究，更不去算什么八字合不合，而且这个年代算命属于封建迷信，前几年是要被抓起来的，所以就算想找先生也找不着。 不像后世，又搞起了文艺复兴。 眼下，既然‘陈大’这个模式不好用，陈浮生也干脆学他爹，不把字辈加在名字里了。 因为考虑到他给女儿的名字就只有两个字，所以接下来在考虑儿子名字的时候，陈浮生也主要是往两个字的方向去思考。 这一番思考下来，还真让他想到了一个还不错的名字。 “大家说，叫陈立怎么样？” 说到这，陈浮生又补充了一句：“希望他将来能够像他爹一样，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这话乍一听好像没什么毛病。 但是很快就有人反应了过来。 “脸皮真厚，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老妈杨红梅率先给了陈浮生一个白眼，不过对于儿子给孙子起的这个名字，她倒是没什么意见，甚至还挺满意的。 刘筱莉也没好气的拍了丈夫一下：“你这是在给儿子起名字，还是在变相的夸自己呢。” 陈浮生讪讪的笑了笑：“和大家开个玩笑嘛，居然被你们给听出来了。” 不过他起的陈立的名字，获得了大家的一致同意。 “刚才你说女儿叫陈qian，是哪个字啊？”刘筱莉再次将之前陈浮生没回答的这个问题又重复了一遍。 “草字头，下面一个东西南北的西。”陈浮生道。 至于为什么要给女儿起这个名字，或多或少还是受到了刘亦菲的影响。 因为陈浮生希望自己的女儿如她另一个时空当中的姐姐，好像不对，是妹妹一样的漂亮、可爱、机灵。 这也算是老父亲对女儿的一种祝福吧。 “陈茜……”刘筱莉默默在嘴里念叨了两遍这个名字，没读过多少书的她，不是太能理解这个名字的含义，所以接着问道：“它有什么寓意呢？” “这该怎么解释呢？” 陈浮生对茜这个的寓意，还真没有做过调查。 但也不好实话实说。 不过就在他为难的时候，身为大教授的老陈倒是站出来替他解了一下围。 “茜字最早出自《诗经》，如‘东门之墠（shan4），茹芦(ru2lu2)在阪’，其中‘茹芦’指的就是茜草。后来在古诗文里，茜常作为色彩意象，比如杜牧就有一句诗叫做‘茜袖捧琼姿’，这里的茜袖便指的是红色衣袖，所以这个字的寓意我大致做个解读，茜草的生命力顽强，可以象征坚韧、充满活力与生机、而红色往往代表喜庆，可以象征热情，活泼。” 陈浮生惊讶的看向他老爹，悄悄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 同时在心里佩服道： 很强，不愧是历史系的大教授！ 而有了陈教授的这番解读，陈茜这个名字也获得了全票的通过。 “宝宝，听到了吗？我们已经把你的名字都想好了哦，你是要叫陈立，还是要叫陈茜呢？” 陈浮生对着媳妇的肚子交流道。 说完后，又将耳朵贴上去听了听。 然后一脸惊讶的回头对望着他的人说道：“她说她叫陈茜。” 毋庸置疑的是，接下来陈浮生收到了一堆看傻子一样的眼神。 …… 日子一天天过去，为了迎接一个小生命的到来，陈浮生和家人把该做的准备工作也都做了。 甚至他还托关系搞了两罐婴幼儿奶粉，防止媳妇产后奶水不足，以备不时之需。 不知不觉，陈浮生从峨影厂回来已经快一个月，上个周末，他媳妇就已经从家里转移到了医院。 本来以为7月底会生，没想到小家伙非要在她妈妈的肚子里待到八月。 今天是八月一日，早上的九点三十五分，刘筱莉被劝着勉强吃了两口东西后，忽然一把抓住丈夫的手道： “老公，老公，我好像要生了……” (本章完) 第32章 生了 第32章 生了 刘筱莉被推进产房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陈浮生也就在产房的门口着急得转悠了半个小时。 以前他只觉得电视里演的都是假的。 现在亲身体会之后，才发现每一秒都是心急如焚，心完全静不下来。 或许，这也跟他两世为人，却还是第一次要当爸爸有关吧。 “浮生你过来坐会儿吧，别一直转悠了。” 陈浮生回头看了关心他的家人一眼，正准备坐下来喝口水的时候，忽然就感觉产房里安静了十来秒的时间，接着传来了一声清澈嘹亮的婴儿哭声。 他这瓶盖还没拧开呢，手便是一松，水壶砰的一声掉在地上，但是也没人去管了，于是它自己默默地滚到了角落里才停下。 “生了，终于生了。” 一家人都围在产房门口，恨不得直接冲进去。 很快，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就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小生命出来报喜了。 “恭喜，母女平安！” “好好好，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这时医生又问： “谁是爸爸？” “我我我，我是。” 陈浮生举手，他的眼睛从一开始就一直盯着医生怀里的小生命，这是他们父女的第一次见面，但他这一刻不知道是不是太激动的原因，只感觉嗡的一下，大脑一片空白。 “来，爸爸先抱一下你的女儿。” 好在这种现象来得快，去得也快。 只是一瞬间，医生的声音，周围亲人的声音再次出现在耳边，眼前的世界也恢复了光彩。 他伸出手，从医生怀里接过女儿，虽然小家伙因为刚生下来的原因，还是皱巴巴，不是太好看，但是在老父亲的眼里，这个小生命就是全天下最可爱的孩子。 “宝宝，我是你爸爸。”说完，他小心翼翼的在女儿的额头上温柔的亲了一下。 接下来，这位陈家的长公主在他爷爷奶奶、外婆小姨、姑姑姑父的怀里走了一圈后，又回到了爸爸的怀里。 因为现在只有爸爸被允许进入产房探望刚分娩完的妈妈。 “老婆，辛苦了。” 陈浮生抱着女儿进入产房之后，看着躺在床上脸色发白，十分憔悴的妻子，自不免心疼。 刘筱莉本来挺坚强的，却被陈浮生的这一声安慰搞得有点想哭。 陈浮生看出了她的‘委屈’，连忙将宝宝递了过去。 “看看我们的女儿，鼻子和嘴巴都长得像你，将来也肯定是个大美女。” 刘筱莉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但是看着丈夫递到面前的女儿，没感觉有多像自己，反而有点‘丑’，当然，作为妈妈，她也不嫌弃，还是亲了这个小生命一下。 “生哥，所以我们的女儿就叫陈茜了是吧？” “是的。” 刘筱莉又对女儿道：“宝宝，听到了吗？你以后就叫陈茜了。” 似乎感觉叫全名不够亲切，刘筱莉临时又给女儿想了一个小名。 “陈茜陈茜，妈妈以后叫你茜茜好吧？” “茜也可以读成西，或许咱女儿的小名也可以叫茜茜，叫‘欠欠’的话，总感觉欠了什么似的。” “茜茜，茜茜……”刘筱莉在‘欠欠’和‘西西’两个读音之间来回切换了几次，不知道是不是受了陈浮生的影响，她也觉得‘西西’貌似更好听一些。 于是陈浮生和刘筱莉第一个女儿的名字就这样定下来了。 大名叫陈茜，小名叫茜茜。 生产完后，刘筱莉转入原来的单人病房，还需要在医院修养个四五六七天，如果没什么问题，再回家开始坐月子。 而隔壁房间的一个孕妇，也是上午刚生产完，但是中午就被夫家人直接接回家了。 这倒不是批判什么，而是陈述一个事实，事实就是这个年代大多数家庭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大家是能节约一分是一分。 哇哇哇…… “宝宝哭应该是饿了，小莉你赶紧喂她一下，浮生就留在这，我们待会儿给你们送饭过来。” “好。” 陈浮生对着开口的丈母娘点点头，然后将怀里突然哭个不停地女儿交给了他媳妇。 等家人都走了后，刘筱莉正要给孩子喂奶，见陈浮生一直站在床头盯着，这让她有些不自在。 “你把头转过去。” “害羞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刘筱莉见丈夫不听，怀里的女儿却一直在哭，只是瞪了他一眼后，也不管了，看就看吧。 但是很快刘筱莉就发现，女儿第一次吸奶吸不出来，这让母女都有点着急了。 “怎么了？”陈浮生见妻子脸色不对，连忙问道。 “她好像吸不出来。” “是不是姿势不对？或者你换一边喂试试？” 刘筱莉照做，但还是不行。 “怎么办啊老公？” “你先别急，我去喊医生来。” 医生过来后，听了小两口遇到的问题，倒是表现得很淡定。 她解释道：“不要着急，初产孕妇的乳腺管相对较细，加上乳汁开始分泌的时候呢，较为浓稠，而新生宝宝的吸吮力不够，就容易照成你们这种现象。” “怎么解决了医生？”陈浮生问。 “简单，孩子她爸爸你帮忙吸出来就好了。” 似乎看出刘筱莉这位新手妈妈有点害羞，医生说完也没有在病房里久留，留下一句有事再来找我之后，就离开了病房。 医生这一走，病房里的画风就有点少儿不宜观看了。 不过好消息是，在陈浮生这位爸爸的帮忙疏通下，他女儿终于顺利的吃到了来到这个世上之后的第一顿饭。 …… 就在陈浮生这边乐此不疲的当上奶爸之后，远在八百多公里之外的峨影厂，由他编剧并主演的那部《斗牛》，也终于在韩弎坪这位导演日以继夜的努力之下，把后期给赶出来了。 他立马就邀请厂领导来看了一遍电影，顺带着，提出了自己的计划。 “什么？你要把这电影送出国去参赛？” 厂领导听了韩弎坪的想法之后，第一反应都是觉得他疯了。 不过韩弎坪也不是打无准备之仗，接下来他还是凭借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了厂领导，最后厂里面开会决定，允许他试一试。 于是这天，韩弎坪带着电影，登上了飞往京城的飞机。 (本章完) 第33章 北电校长 第33章 北电校长 北京电影学院，简称北电，1980年这所学校还没有搬到后来的蓟门桥附近，现在它的校区坐落在昌平朱辛庄。 而今天的北电来了一位年轻的不速之客。 “成校长，楼下有个自称来自峨影厂的年轻同志说要见您，您看您有时间吗？” 这间校长办公室的主人叫成英，是不是对这个名字比较熟悉？ 没错，他正是北影厂的四大帅之一。 两年前北电恢复了一届高考招生，那时成英是副校长。 两年后的今天，他已经把头上的副字摘掉，当上了北电的校长。 说是校长，可是和其他大学的校长比起来，他这个校长还不如人家一个院长手底下的兵多，因为他一共也就一百来个兵。 之所以这么少，是北电只在1978年通过高考招了一届学生，然后去年没招，今年也没有高考招生，今年只是计划招一个业余表演班，可是一个班，撑死了也就三五十号人。 但老话说得好，兵在精而不在多。 北电招的这两批学生，成材率还是蛮高的。 比如78级在后来出名的就有老谋子、田状状、小诗人、顾常卫、李芍红、张铁麟、张峰意、谢远、张健桠…… 再比如今年准备招的这批业余表演班里也有李诚孺、张光苝、赵堡刚、以及大家耳熟能详的那位女儿国国王朱霖。 回到眼下，成英仔细想了想，貌似最近没有听说峨影厂的哪位同志要来拜访自己，于是他抬头对前来通报的年轻老师问道：“对方叫什么？” “好像是叫韩……韩什么坪来着。” “韩弎坪吗？” “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字，成校长您认识啊？” “去年冬天上面从全国各大电影制片厂抽调了一些年轻干部来京学习，请我去给他们上过两节课，这个韩弎坪同志就是其中之一，下课后还问了我不少问题，所以我对他印象比较深。” 说着，成英从办公桌后面站了起来，继续补充道：“这次也不知道这位小同志来找我做什么，不过人既然都找到学校里来了，我也不好不见。” 楼下，韩弎坪见到成英亲自下楼来迎接自己，不免有些受宠若惊。 赶紧先招呼道：“老师，您近年身体可好？学生韩弎坪前来看您了。” 其实两人的关系还真算不上师生。 但是韩弎坪这次前来，可是求人办事的嘛，当然要脸皮厚一点啦。 成英自然一眼就看穿了韩弎坪的小心思，虽然他还不清楚这小子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两人之间总归是有点‘师生’情分的，所以他也没有记得撇清关系。 “多谢小韩同志的关心，我身体还行。” 成英接着将韩弎坪邀请到了招待室，看茶后，开门见山的问道： “小韩同志还在峨影厂吗？” “在的老师。” “那你这次来京又是做什么？” “专程来拜访您的。”说着，韩弎坪将自己带来的礼物取了出来，并说道：“这是我从成都给老师您带的一点土特产，希望您不要嫌弃。” 现在成英还没搞清楚韩弎坪的来意，所以这礼，他自是不敢收。 “无缘无故我收小韩同志你的礼物做什么？但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韩弎坪听出了成英话里的警觉，知道该说正事了。 “老师，我能不能耽搁您两个小时，请您看一部电影？” 这个要求让成英有些莫名其妙。 他问道：“什么电影？” “是学生执导的，名字叫《斗牛》。” “斗牛？”成英对这个名字很熟悉，他旋即问道：“年初浮生同志写过一部小说很火，名字也叫《斗牛》，和你这电影有什么关系吗？” “就是根据这部小说改编的，另外小说作者不光是电影的编剧，还是戏里的男主角。”韩弎坪再次抛出了一个钩子。 果然，他立马就从成英的眼睛里看到了一点兴趣。 “行，那我就看看吧。”成英虽然对韩弎坪大老远的跑来找自己看一部电影这事感到迷惑和不解，但他不难看得出来，小韩同志暂时不想和他解释，正好他也喜欢《斗牛》，听说小说的作者浮生同志不光亲自改编，还亲自主演，这勾起了他的好奇心，所以并不介意卖韩弎坪这个面子。 “谢谢，谢谢老师。”韩弎坪接着问道：“老师，学校这边有放映室吗？” “有的，你电影胶片居然是随身带着？”成英见韩弎坪从背包里掏出了电影胶片，有些惊讶问道：“这是原片胶卷吗？” “不，这是备份，原片胶卷在厂里面。” 其实就算韩弎坪放心把原片胶卷带出来，厂里面也不放心，这才在他出发之前，加急给他拷贝了一份。 既然韩弎坪请成英看电影用的是学校的放映室，那这事就不可能瞒得住。 很快先在老师之间传开，继而又在学生之间传开。 于是就在韩弎坪在放映室调试设备的时候，他一抬头，只见窗户口，趴了一颗又一颗好奇的脑袋，好悬没给他吓一跳。 成英也注意到了这一幕，想了想后对韩弎坪道：“小韩同志，你不介意请我们北电的师生一起看一场电影吧？” “当然不介意了。”韩弎坪回答得很痛快，没有一点勉强和犹豫。 因为现在不是后世，只要影片胶卷不被偷，就不用考虑泄露的风险。 而且韩弎坪也想看一下北电的学生们在看完电影之后是个什么反应。 …… “同学们，带上凳子，去放映室看电影了。” “胡梅，你别乱传消息，我们待会儿还有一节课呢。” “是真的，成校长亲自下的‘命令’。” “有谁知道是看什么电影吗？” “我听摄影班的王燕同学说，好像是根据年初浮生同志的那部很火的《斗牛》改编的同名电影。” “这部小说竟然这么快就拍成电影了吗？不行，我得去占位置了。” “哎哎哎，等等我呀。” 导演班这边，田状状、陈恺歌、张健桠、李芍红等人也搬着凳子走进了放映室。 李芍红指着站在设备器旁边的韩弎坪道：“那人好像是导演，他看着好年轻啊。” “你怎么知道他是导演？”小诗人问道。 “我听他们表演班班主任说的呀。” 田状状打量了韩弎坪两眼，颔首道：“确实挺年轻的。” “那我倒要好好看看，这个年轻导演，究竟拍了一部怎样的作品，希望别是糟蹋了《斗牛》这部爆款小说。”小诗人有些傲气的说道。 事实上，现场不少北电的天之骄子心里，这一刻都和小诗人有着差不多的想法。 韩弎坪不会读心术，但他对自己的电影有信心，见人来得也差不多了后，和负责跟他对接的老师打了声招呼，等对方关掉放映室里的灯光，他这边也正式将电影投屏到了正前方的幕布之上。 率先出来的信息是： 《斗牛》 ——改编自浮生同志的同名小说。 导演：韩弎坪 编剧：陈浮生 主演：陈浮生、斯琴高娲 其他演员：吴超，李二牛…… 电影同样采取的是倒序和插叙相结合的拍摄手法，片头是鬼子屠村之后，活下来牛二一个人回到村子的反应。 第一个镜头就是拍的牛二的近景，而说的直白一点，其实也就是怼脸拍。 这是一个一镜到底的镜头，大概有十来秒，就在这短短的十来秒里，陈浮生饰演的牛二脸上，先后出现了惊惧、惊魂未定、茫然、无措、悲痛、压抑、警惕、戒备等多种情绪。 与此同时，这部电影也仅用这十来秒的片头，就把现场一百多名北电师生的眼球给牢牢的吸引住了。 那些看之前还心存质疑的人，此时眼睛和周围人一样，都死死的盯着前方的幕布，表情也都和周围人一样，写满了震惊！ 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本章完) 第34章 求告有门 第34章 求告有门 韩弎坪请北电师生看的电影此时已经放映结束了，但是关于看完电影后的讨论却还在校园里持续。 总结和提炼一下，大概就是： 表演班的同学说：“浮生同志的演技太牛掰了！” 导演班的同学说：“这部电影拍的太牛逼了！” 摄影班的同学说：“这部戏的镜头太他妈高级了！” 美术班的同学说：“《斗牛》的服化道简直是天才！” 录音班的同学说：“四位哥哥说的都是我想说的。” 与此同时，韩弎坪再次被请到了招待室。 成英重新打量了一眼这个小同志，有些感慨的说道：“想不到小韩导演你的首部片子，就能有这么高的质量，这不禁让我想起一句话——一代新人换旧人。看来我们这些二代三代导演跟着老了，今后啊，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咯！” 韩弎坪客气了一番。 然后不等成英问，他这一次就主动的表明了来意。 “老师，您觉得如果我想把这部《斗牛》送去国际电影节，有机会获奖吗？” 成英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确认道：“你说要送去哪里？” “送去国外的一些国际电影节。” 成英大有深意的看了韩弎坪一眼，回答道：“能不能获奖我不清楚，但是我必须要说的是，小韩同志你这个想法很大胆。” 韩弎坪道：“老师，您觉得，我国的电影水平和国外相比如何？” “你小子不用考我，我国前两年改开之后，电影才得到重视，和国外，尤其是许多西方国家的电影水平确实有着不小差距。”成英道。 “老师您说的没错，我们和国外的电影水平相比，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但是现在咱们既然已经改革开放了，我认为我们的电影人不应该继续故步自封，而是应该多出去看一看，多和国际电影人交流学习，取长补短，这样我们才能够更快的进步，才能不断缩小这种差距。” 韩弎坪其实还有一点没说，那是上次和陈浮生讨论的论点，‘他们’大胆预测，中国将来势必要和国际社会接轨，到那个时候，迫于一些国际规则，一些国外电影或许会被允许进来中国。 到了那个时候，如果中国电影整体水平拉胯，如何抵御这些‘外敌’呢？ 电影除了本身的艺术价值外，它还具有传播意识形态的媒介属性，如果将来任由外国电影在中国电影市场上横冲直撞，那何尝不是一种文化入侵？ 不过韩弎坪觉得自己和陈浮生交流的这个论点有点太超前了，现在说出来只怕也没几个人会信，反而可能认为他在胡言乱语，危言耸听。 因此韩弎坪一般情况下，不会拿出来和人讨论。 不过他以上的那番话，倒也足够成英再次对他刮目相看。 而且此时成英心里也终于理清楚了，韩弎坪这小子不远千里跑来请自己看电影，又问自己他的电影能不能在国际上获奖，这些其实都不是目的。 他真正的目的是希望自己帮他把电影送出去。 为此，他还说了一堆大道理。 成英想了想后，看向韩弎坪问道：“你为什么想到要来找我呢？” 韩弎坪知道成英愿不愿意帮忙，就在接下来的回答了，他也不再耍什么小聪明，很诚实的回道：“我认为您德高望重，在电影界人脉广泛，应该有渠道将电影送出去，所以才想着来请您帮忙。” “那如果我帮不了你呢？”成英再问。 “我也不瞒您，其实我这次进京还打算拜访几位前辈，但您是第一个。”韩弎坪如实说。 成英突然笑了。 他指了指韩弎坪道：“你小子，这会儿倒是挺实诚……对了，你之前喊我什么？” “老师？” “嗯，看在你喊我一声老师的份上，明天我带你去见一个人，但是人家愿不愿意帮你，我就不敢打包票了。” 韩弎坪闻言一喜，知道自己这次找对人了，连忙道谢。 …… 电影局。 “老石，忙着呢。” “哟，成大校长，您这位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来了，快请坐快请坐。” 韩弎坪跟在成英身后，走进办公室之前，特意瞄了一眼门口的牌子。 上写着：副局长办公室。 但其实来之前，成英跟韩弎坪简单的介绍过对方。 这位副局长叫石方羽，是今年年初刚从上影厂副厂长的位置上提拔上来的，之前是编剧出身，跟成英是多年的好友。 不过今天成英带着韩弎坪来找他，不是因为两人的关系是好友，来找他帮忙的。 而是成英觉得昨天韩弎坪说的一些观点和想法，和自己这好有的理念相同，加上对《斗牛》的认可，所以才决定顺水推舟，帮忙在两人之间搭个桥。 历史上，这位石副局长确实也是一个改革派，他在1984年成为一把手后，明确提出电影要面向市场，面向世界，把‘打入国际市场，为国家创汇’作为电影事业的重要目标和任务之一。 所以在他任上，那两年跟香港拍了不少合拍片。 甚至我国电影制片厂的改革，也是从他开始的。 当然了，这都是后话。 回到眼下，石方羽在听了好友成英的来意之后，将目光落在了随他一起来的韩弎坪身上。 “韩弎坪同志，你为何会想到要将你的电影送出国去呢？” 于是韩弎坪又把自己的想法和观点说了一遍。 正如成英想的一样，两人理念相同，越聊越投机，越聊越兴奋。 反倒是把他这个引荐人给晾到了一边。 之后，《斗牛》又在电影局的放映室放了一遍。 石副局长看完，除了对这部电影满意之外，对韩弎坪这个年轻导演更加满意。 因为他从年初调任这个位置开始，就已经提出了扶持电影创汇计划。 但是现实条件太糟糕，加上内部很多老同志都比较保守，这导致石副局长的这个计划几乎没什么进展。 然而今天韩弎坪和他带来的《斗牛》，终于让石副局长为自己的这个计划看到了一丝胜利的曙光。 所以这个忙，他很愿意帮。 甚至，他比韩弎坪更加希望《斗牛》出成绩。 因为，他需要这样一个试点，需要一个成功的例子来推动和盘活自己的电影创汇计划。 出了电影局的大门，韩弎坪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老实说，他自己也没想到这一趟京城行，居然会这么的顺利。 现在韩弎坪连电影胶卷都交给了那位石副局长，那他接下来自然也没必要再去拜访其他前辈了，只需要安心等待那位石副局长的答复即可。 “希望是个好消息！” …… 与此同时，江城。 今天刘筱莉正式出院了。 (本章完) 第35章 编辑上门 第35章 编辑上门 咚咚咚…… 听到敲门声，陈浮生还以为是丈母娘和小姨子出去买菜这么快就回来了。 结果打开门，发现居然是肖兴海。 而且他手里还拧了不少东西。 “老肖，你这是搞哪一出啊？” “听说陈老师你有了一个女儿，杂志社就派我作为代表，过来恭喜一下。” 说着，肖兴海把双手提的一些罐头水果之类的都递上前来。 而陈浮生听说是杂志社送的，倒也收的心安理得。 加上他和老肖也熟了，还开了句玩笑：“一次送这么多水果怎么吃的完呢，下次记得少送一点。” “哈哈，行，回头我反应一下。” “说笑的，老肖你快进屋来坐。” “方便吗？” “有什么不方便的，你大老远的给我送水果来，我还能连门都不让你进吗？这传出去唾沫星子都能把我淹死。” “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不过肖兴海也没再假客气。 “好漂亮的宝宝，你叫什么名字啊？” “闺女你说我叫陈茜，小名叫茜茜。” 陈浮生说完，从媳妇怀里将女儿接过来，小家伙比起刚出生那一会儿，已经好看太多了，白白净净的，活脱脱一个瓷娃娃。 就是这么小的婴儿很容易犯困，陈浮生这次还没抱上两分钟呢，就见小家伙又开始打哈欠来了。 这会儿有客人在场，陈浮生也就没有自己抱着哄睡，而是把她交给了她妈妈。 等刘筱莉抱走女儿后，陈浮生和肖兴海也在客厅换了个话题。 “你那电影什么时候上映啊？”肖兴海问道。 “不是太清楚，我估计现在应该才做好后期吧。” 陈浮生继续道：“我回来之后媳妇要生小孩，现在生完小孩每天要带孩子，压根就没精力去打听电影的事。” “今年能上映吧？” “那应该是没问题的，只要审核上没出什么问题的话。” “你们剧组是在哪里拍戏？条件是不是很艰苦？我见你回来好像瘦了不少。” “剧组条件还行吧，我们也没去太艰苦的地方，就是四川下面的一个农村，至于我瘦了是因为我是主演，每天化妆都把自己化得跟个乞丐似的，还要找演戏的状态，没什么胃口，吃的比较少。” “你不是编剧吗？怎么又成主演了？”肖兴海第一次听说这个内幕，十分诧异的问道。 “因为当时我们在厂里试镜的时候，没有找到合适的男主角，最后老韩他们觉得我的演技还不错，所以就让我来演牛二。” “你来演牛二？真的假的？”肖兴海无论怎么看，都不觉得陈浮生这高大帅气的形象饰演出来的牛二会是个什么样子。 “等电影上映的时候，你自己去电影院看就知道了。”陈浮生其实理解对方的质疑，但是他也不想再解释了，索性就卖个关子。 肖兴海还是有些怀疑，但见陈浮生不说，他也没追问了，而是终于将话题转移到了这次杂志社派他过来的任务上。 “话说自从你给《北方文学》杂志投稿的那部《悬崖之上》后，在文学创作上，也有半年没动静了哈，怎么样？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的灵感啊？” “太忙了，都没空去想，哪来的灵感。”陈浮生道。 “你现在忙吗？”肖兴海感觉陈浮生在睁眼说瞎话。 但实际上，还真不是。 女儿一到晚上，每隔两三个小时，不是饿了要找吃的，就是拉粑粑了要给她换裤子，做完这些，还要哄睡。 陈浮生每天觉都睡不好，哪里还有精力去创作小说啊。 “你们杂志社又差稿子了吗？”他反问道。 “差啊，现在改成了月刊后，差得多啊，所以杂志社这不是派我来向你这位大作家约稿来了嘛。”肖兴海道。 陈浮生没接这话，而是好奇问了一下他们第一期的杂志销量。 “截止到上个月为止，你《斗牛》的那一期杂志我们差不多卖了360万册，前面两个月书店的订单很多，印刷厂那边的机器都工作到冒烟还忙不过来，但是从第三个月开始，订单就锐减了，后来这几个月更是越来越少。” 陈浮生点点头，其实这道理也就和电影票房差不多，有热度，有话题，有流量的时候，票房就嘎嘎涨，但是等热度过去，市场冷却下来，后面自然没多少人会买票进电影院了。 “既然聊到这个话题，那陈老师你清楚你那篇《悬崖之上》给《北方文学》他们的那期杂志带来了多少销量吗？”肖兴海问道。 陈浮生想了想说：“我记得之前他们好像给我写过一封信，说是第一周就卖了三十万册怎么滴，后面怎么样我就不清楚了。” 顿了一下，他看向肖兴海：“难道你知道？” “他们那期杂志两个月的销量是138万。至于后面还有多少我就不是很清楚了，但根据我当编辑的多年经验，现在应该有个150万册销量的样子。” 陈浮生问：“这成绩是好还是坏？” “当然是好啊，《北方文学》之前的一期杂志也就二三十万册的销量数据，你这一期相当于他们之前的五六期了。” 沉吟了一下，肖兴海又接着补充道：“而且最关键的是，你的小说还帮他们杂志社打开了京津沪地区的市场，这使得他们后面这两期的杂志销量，至少比以前提高了百分之二十以上。” “我都不知道我这么厉害！”陈浮生自我调侃了一句，没有觉得这都是他的功劳，这其中必然也还有运气以及《北方文学》杂志为了提高销量做出来的努力。 两人又聊了十来分钟后，肖兴海提出告辞，陈浮生送他下楼。 回来的时候，他在小区门口的报刊买了一期《大众电影》。 他买的这期不是最新的。 因为上面有第三届大众电影百奖的获奖名单。 这是继1962年第二届大众电影百奖之后，时隔18年才恢复的第三届。 上面十分重视，今年的5月23日在政协礼堂举行颁奖典礼。 出席的主要领导有文联主席周洋、电影协会主席夏言，以及文艺界一些知名大家，如郭末若等。 至于获奖名单则是—— 最佳故事片：《小》《泪痕》《吉鸿昌》 最佳导演：谢忝《甜蜜的事业》 最佳编剧：《吉鸿昌》 最佳男演员：李仁堂《泪痕》 最佳女演员：陈充《小》 最佳女配角：刘小庆《瞧这一家子》 …… 其中，《小》是今年上半年最火的电影，由北影厂出品，但是演员都是从外面找的，比如女主角陈充是上影厂的演员，男主角唐国强是八一厂的演员，另外同样也是八一厂的刘小庆也出演了该片。 看完这份获奖名单，陈浮生忽然就想到了《斗牛》，想到了自己来的时候跟韩弎坪打的那个赌。 他还是觉得韩弎坪现在想把《斗牛》送出国去的希望不大，反倒是明年的第四届大众电影百奖或许还能争一争。 “对了，我记得金鸡奖好像就是从明年开始举办的吧？” 诚然，后世的那只鸡被一帮老爷们给玩臭了，风评不管是在业内还是网上都很差，但是明年的这只鸡想来还是很香的。 所以有机会的话，陈浮生也不介意去‘尝一尝’。 与此同时，陈浮生不知道的是，韩弎坪从京城坐着火车来找他了。 他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ps：新的一周，冲新书榜，有票的请支持一下，祝各位老板发财。 摆碗！ (本章完) 第36章 气运之子老韩？ 第36章 气运之子老韩？ “卧槽，老韩你怎么来了？” 陈浮生打开门，看见韩弎坪站在家门口，还以为自己起猛了。 “哈哈，没想到我会来吧。” “确实没想到。” “怎么样，弟妹分娩顺利吗？给老弟你是生了一个带把的，还是小袄？” 陈浮生边将韩弎坪请进屋，边回道： “嗯，一切都还挺顺利的，是个闺女。” 韩弎坪进屋之后，才发现人不少。 因为陈浮生的老丈人和大舅哥昨天也是刚到。 再加上他父母今早上也过来了。 的确凑了一屋子的人。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韩弎坪——峨影厂的艺术主任，也是《斗牛》的导演。” “韩导演，多谢你在剧组对我家浮生的照顾，欢迎你来家里做客。” “谢谢阿姨，我也是第一次单独掌镜，其实在剧组反倒是浮生帮了我不少忙。” 陈浮生在旁边介绍道：“这是我妈，她姓杨。” “杨阿姨好。” “唉，你好你好。” 陈浮生依次将家人都和韩弎坪介绍了一下。 “这是我闺女，叫陈茜，小名叫茜茜。” 陈浮生抱着女儿，举起她的小手和韩弎坪打了声招呼。 “来茜茜，跟韩叔叔打个招呼——韩叔叔好。” 小家伙都还不满月，自然还听不懂人话，反倒是抬头给她老父亲盯着。 “这小侄女长得太可爱了！”韩弎坪忍不住抱了抱。 “这么喜欢女儿，自己生一个啊。”陈浮生打趣道。 “我和我媳妇两个都忙，生了孩子也没人照顾，所以我们商量过暂时不准备要孩子。” 韩弎坪的这个观点自然遭到了屋里几位长辈的反驳与劝说，不过在陈浮生看来，老韩这人主意正得很，既然他决定了的事，就不会被外人轻易说服。 而且这是人家家事，陈浮生见老妈有停不下来的架势，赶紧站出来打了个圆场。 各种话题聊了差不多半个钟头之后，陈浮生知道韩弎坪大老远的跑来找自己，肯定不只是恭喜他当爸爸那么简单。 但是问他又不说，他便猜到了是家里人多，说话不太方便。 “那个，快到饭点了，我跟韩导出去喝点酒，你们就不用管我们的午饭了。” “家里又不是没米下锅，人家小韩导演大老远的跑来见你，浮生你还带人家出去吃，这像什么话，快坐下。” 韩弎坪赶紧补充道：“谢谢阿姨，就不麻烦了，我还是跟浮生出去吃吧，正好我这次来，还有些事情和他商量。” 既然韩弎坪都这样说了，大家也不好多劝，把意思表示到位后，陈浮生还是带着韩弎坪出了门。 “说吧老韩，你来找我究竟是什么事？不会又是给你们峨影厂当说客的吧？” 到了上回的私房菜馆，陈浮生点好菜后，先拿啤酒给韩弎坪倒了一杯，然后开门见山的问道。 “哈哈，容我先卖个关子，你猜我这一趟是从哪里来的？” “从哪里来的？难道你还不是从峨影厂过来的？”陈浮生有些好奇。 “不是，我从京城过来的。” “也对，既然刚才你说《斗牛》的电影后期做好了，那峨影厂派你去给中影送电影胶卷也符合常理。”陈浮生猜测道。 韩弎坪见陈浮生还是不相信自己能够把电影送出去，也决定不再绕弯子，开诚布公道：“实话跟你说吧，我去京城压根不是给中影送什么胶卷，而是找关系将《斗牛》送去国际舞台。” “当真？” “我骗你干嘛。” 见韩弎坪不似说谎，陈浮生既意外，又期待的问道：“那结果怎么样？” “这就是我过来找你的第二个目的了。” 陈浮生没说话，继续盯着韩弎坪。 就见他故意顿了一下，然后才道：“恭喜，我们的电影成功的送去了威尼斯国际电影节。” 陈浮生端起酒杯的动作僵在了半空中，过了半响，他才消化完这条消息，然后问道：“明年的？” “怎么可能是明年呢，就是今年的。” “今年怎么可能，现在都八月份了，我印象当中，威尼斯电影节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开始了吧？”陈浮生感觉自己高兴早了，也再次对韩弎坪的话产生了怀疑。 “想不到你还对威尼斯电影节还挺了解，不过我真没有骗你。” 韩弎坪接着将自己这一趟京城行的经历和陈浮生描述了一遍。 “我上周说服厂领导后，厂里给我订了一张飞往京城的机票，飞机一落地我就先去北电找了成英前辈，没想到我的运气还挺好，成英前辈看完《斗牛》后愿意帮我的忙，于是第二天就把我推荐给了电影局的石副局长，这位石副局长也是一位富有远见的领导，他也认同中国电影想要进步，就需要跟国际接轨，他还引用了魏源前辈的师夷长技以制夷来形容中国电影的未来发展，那天我两交流了两个小时，后来他看完电影后，就把胶片拿去了，让我等消息。” 韩弎坪接着道：“我以为要等很久呢，没想到第四天上午再次把我叫到电影局，就告诉我说，《斗牛》可以送去威尼斯国际电影节，我当时也不敢置信。” “那位石副局长怎么说？”陈浮生又再次有点相信了，因为他觉得韩弎坪也不至于编这么一个故事来骗自己。 “石副局长说，我离开之后，局里就为我这事特意开了一个会，会议结果石副局长没细说，但我猜应该是不太理想，但是第二天石副局长就带着我的电影去找了负责对外工作的新华社社长，听说是在那位革命老同志的牵线搭桥之后，联系上了威尼斯国际电影节的主席，那位主席随后联系了威尼斯电影节在亚洲的选片人，选片人叫马克·穆勒，当时我陪他看的电影，看完他当场就很激动的拉着我的手说，威尼斯电影节就需要像《斗牛》这样优秀的电影。” “其实我当时心里也没底，因为我知道《斗牛》已经错过了今年威尼斯电影节的报名时间，所以也和你一样，做好了等一年的心理准备。” “陪那个老外看电影的时间是第三天，结果没想到第二天早上石副局长的秘书把我叫去电影局，就告诉了我一个好消息，说是威尼斯电影节组委会那边收到马克的意见之后，用你的话来说，就是给《斗牛》开了一次绿灯。” 听完整个故事下来，陈浮生手里的酒杯还端在半空中，同时震惊的看着眼前的韩弎坪，很想来上一句： 你丫的是气运之子吧？ (本章完) 第37章 出发 第37章 出发 “生哥，韩导演这次大老远的来找你，是又有什么事吗？” 刘筱莉的这个问题，同时也是此时全家人都好奇的问题。 陈浮生自然也没和家人卖什么关子，就把韩弎坪这次过来找自己的目的说了一遍。 “什么，那个小韩导演这么厉害吗，他居然能把《斗牛》送去国外电影节？！” “对，他是挺厉害的！”这一点陈浮生也必须得承认，哪怕他刚才在心里调侃对方是气运之子。 更何况，运气何尝不是实力的一部分呢。 这也难怪后面老韩能够成为中影的老大，娱乐圈的座山雕。 “浮生，他把电影送出国，不会是还要把你给一起带上吧？” “是的妈，我是电影的编剧，同时也是主演，既然电影送去国外电影节参赛了，那我肯定也是要跟着去的，所以老韩他这次从京城过来，除了恭喜一下我当爸爸了，还有就是通知我这个月的25号之前要到京城集合，然后随剧组飞往意大利。” “这也太赶了吧，消息可靠不？”老陈有些不是太放心的问道。 “的确有些赶，因为本来我们这电影是错过了威尼斯电影节的报名时间的，是老韩说他找的那位电影局的石副局长又找了新闻社的领导帮忙，这才破例获得了一个参赛资格。” 韩弎坪转述给陈浮生的话语里，没有说那位新闻社的领导是谁，大概他也不是很清楚，那陈浮生就更加不了解了。 但是当他说给父母还有岳父岳母听后，他们却是齐齐脸色一变。 这次就连老丈人都忍不住插了一嘴：“浮生，你说还请了新闻社领导帮忙？” “嗯，韩弎坪是这么跟我说的，这有什么问题吗爸？” “你知不知道新闻社领导是谁啊？” 陈浮生摇头，但是通过四位长辈的反应，他感觉应该是个大人物。 “是廖公。” 老陈见儿子不知道，跟他科普了一下：“廖公负责的新闻社主要是对外事务的，既然是他帮忙联系了意大利那什么威什么斯电影节，倒是也合情合理。” ‘原来是这位老革命同志！’ 陈浮生没有刻意去打听过这个时期的新闻社领导，但是当老陈说出廖公之后，他多少还是听说一些。 是位真正的大佬！ 而似乎有了这位大佬的背书，家人对他接下来出国的事也都放心了许多。 唯独妻子有些小情绪。 “你25号前就要走，那我们女儿的满月酒岂不是赶不上了？” 稍后，陈浮生回到卧室打算躺一会儿，毕竟这一下午跟韩弎坪喝了不少啤酒，说不醉吧也有点醉意，结果他才刚躺下，妻子也跟着走了进来。 “没办法啊，要不提前给咱女儿办吧，反正说是满月酒，也就是我们一家人给她庆祝一下，留个纪念。”陈浮生想了想道。 “那怎么办呢，也只能这样了。” 刘筱莉白了丈夫一眼，但是接着又帮他把脱下来的衣服裤子抱出去洗了。 没过一会儿，当刘筱莉抱着一些干衣服回来的时候，就见男人已经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打起了鼾声。 她将衣服迭好装柜，同时找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放在床头柜上，做完这一切，刘筱莉也没着急离开，而是突然趴下来在陈浮生的脸上亲了一下。 以前她其实觉得自己男人不太会过日子，钱总是大手大脚的。 但是感觉自从她怀孕之后，这男人就变了，变得越来越像个家庭里的顶梁柱了。 客厅里，丈母娘见马上就要吃晚饭了，大女儿还在卧室里不出来，于是让小女儿去喊一下。 结果刘晓薇敲了敲门发现没回应，打开门后才发现，原来姐姐躺在姐夫怀里也睡着了。 …… 这次前往京城，陈浮生提前通过关系买到了一张机票。 出发的前一天，他和家人就给女儿提前把满月酒给办了，亲戚就请了姐姐一家，不过这个时候老丈人、大舅哥还有小姨子都回去了的，只剩下丈母娘还留在这边。 今天江城没有出太阳，也没下雨，是个阴天，已经很久没出门的刘筱莉见女儿都提前把满月酒给办了，自己也想提前结束‘坐月子’的生活。 正好今天是陈浮生的飞机，她也带着宝宝来机场送了一下她爸爸，同时顺带出门走走，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 “茜茜，跟爸爸说再见……” 陈浮生明明刚把女儿交给媳妇，临走前见小家伙冲着自己微微一笑，老父亲的一颗心又化了。 于是再次从她妈妈怀里把她接过来亲了两口。 “好了闺女，爸爸这回是真的要去工作了，等我回来，给你买礼物好不好？但是你在家要听话哦。” 小东西还以为爸爸在和自己玩呢，精神头还不错的她不断冲着陈浮生乐呵。 见到这一幕，陈浮生还真有点舍不得走了，但是他的机票时间要到了，也只能‘狠心’把女儿交给媳妇。 “辛苦你了老婆。” “不辛苦。” 刘筱莉接过女儿，也对丈夫送出祝福：“生哥你要一路平安，最好能够从国外拿一座奖杯回来。” “嗯，好，我尽量。” 陈浮生再次和家人挥手，然后一步三回头的登上了飞机。 是的，现在机场的管理还比较松散，家属是可以到停机坪里来送人的。 当然了，停机坪里还是画了隔离带的。 …… “浮生，这里！” 陈浮生刚落地京城，就见韩弎坪站在出机口外朝他挥手，并且在他旁边，还站了一个熟人。 陈浮生在京城的熟人不多，有且只有一个，并且两人还是因为演戏认识的。 没错，这人正是斯琴高娲。 斯琴高娲作为《斗牛》的女主，虽然戏份和陈浮生这个男主角没法比，但是这次也获得了随剧组前往威尼斯国际电影节的资格。 陈浮生带着行李走过去，先和韩弎坪打了声招呼，然后看向斯琴高娲道： “斯琴高娲同志，好久不见。” “是有两个月没见了，我听韩导说，浮生同志你爱人月初的时候生了一个女儿，恭喜你当上爸爸了。” “谢谢。” …… 与此同时，《斗牛》将作为改开之后第一部代表中国电影‘出征欧洲’的消息，虽然没有刻意宣传，但是在业内还是已经传开了。 《杜十娘》剧组，饰演杜十娘的演员潘荭本来心情还不错的，但当听到今天剧组里在讨论《斗牛》将被送去威尼斯电影节参赛之后，她的心情突然就不美了。 “《斗牛》怎么会被送去国际电影节呢？” “如果我当初没拒绝的话，是不是……” (本章完) 第38章 名单 第38章 名单 三人前往招待所的路上，韩弎坪给陈浮生介绍了一下这一次随行的人员。 除了他们剧组的三人之外，还有石副局长，且石副局长是领队，中影因为是负责对外电影进出口的，所以也会派一个人，最后就是安全部门给他们派了两个保镖。 “所以目前就是7个人？”陈浮生听完后确认道。 “差不多吧，出发前还会不会增减人数，我也不清楚，毕竟这事也不是我在负责。”韩弎坪道。 就在陈浮生跟随韩弎坪两人入住官方给他们安排的招待所不久，他所不知道的是，他的个人信息就被送进了石副局长的办公室。 陈浮生、男、身高179厘米…出生于1957年，今年23岁，父亲叫陈润秋，是江城大学历史系教授，母亲杨红梅，是江城大学外语系副教授，有个姐姐，叫陈桂芝…… 妻子叫刘筱莉，黑龙江人，1959年生人，1970年考进江城歌舞剧院，76年毕业后留下来从事舞蹈演员至今，与陈浮生在79年国庆节领证结婚……今年八月一日生下一个女儿。 石副局长看完陈浮生的可以说很详细的信息之后，点点头，唤来秘书道： “陈浮生同志现在在哪了？我想见见这个年轻人。” 秘书很懂事的表示：“应该在招待所，我这就去把他带来。” “嗯。” 秘书一走，石副局长又拿起了旁边的一份报告。 这份报告的名字是——《关于电影作品实现创汇的可行性研究报告》 在这份报告的后面，还有一份名单。 而在这个名单上，目前只有寥寥的三个名字，其中第三个赫然正是韩弎坪。 他拿起笔，似乎想再写一个名字上去，但是在即将落笔的时候又犹豫了。 半响，选择放下笔呢喃了一声：“再看看。” 因为陈浮生入住的就是电影局的招待所，所以没多久，秘书就把他给带来了。 “石局下午好，我是陈浮生。” 虽然在背地里大家都是称呼石副局长，但是见了面，这个副字陈浮生还是给摘了。 石副局长起身打量了一眼陈浮生，很有亲和力的评价了一句：“好一个英姿勃发的青年才俊！” “谢谢石局，您过奖了。” “诶，年轻人不要过分谦虚，也别紧张，我这次叫你来呢，就是随便聊聊。” 说着，石副局长将陈浮生带到茶几前坐下，等秘书泡好茶后，又才继续开口。 “浮生同志是江城大学的外语助教老师？” “是的。” “那你英语怎么样？”石副局长似乎觉得自己这样问有些不妥，接着补充道：“你也知道我们这一趟出国，少不了要和外国人打交道，如果让你和他们交流没问题吧？” “只是用英语交流的话就没什么问题。” “那就好，可能这一趟还要麻烦浮生同志你充当一下翻译的工作了。” 之前陈浮生就觉得他们的团队里好像少了点什么，感情是在这里等着他呢。 不过翻译的工作对他来说够不上什么困难，他倒是并不介意接下这个任务。 接下来，石副局长从陈浮生的小说，聊到了他的电影。 “浮生同志你之前都不是演员，可是为什么在《斗牛》里饰演的牛二演技那么厉害？就连廖公看了电影，都评价说‘这个年轻演员很不错！’” 陈浮生有些受宠若惊道：“多谢廖公和石局对我演技的认可，因为《斗牛》是我创作出来的，我脑海里知道牛二应该怎么去演，加上我从小就是一个电影迷，可能在这方面也有一点天赋吧，所以塑造出来的牛二，勉强还算成功。” 石副局长点点头：“我也是编剧出身，知道演员这一行确实比较吃天赋，甚至他们行业内还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叫做老天爷赏饭吃！但是在我看来，浮生同志你这应该是属于老天爷喂饭吃了，是吧？哈哈哈哈哈……” 开了这句玩笑之后，石副局长因为接下来还有工作要忙，也就结束了和陈浮生的聊天。 等送走了陈浮生，石副局长回到办公桌后面，拿起笔在名单上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把他名字写上去。 办公室里又响起了一声轻叹：“再看看！” …… 陈浮生在招待所是和韩弎坪一间房，所以当他回来之后，韩弎坪立马就问道： “石副局长找你去做什么？” “给我安排了一个秘密任务。”陈浮生故弄玄虚道。 “什么秘密任务？” “都说是秘密任务，我还能告诉你吗？” “真的假的？”韩弎坪有些怀疑。 “那当然是假的了。” “嘿，你小子欠抽是吧，快说。” “也没啥事，就找我随便聊聊。”说到一半，陈浮生忽然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对了，还真有一个任务，说是让我给大家当翻译。” “差点忘了你这家伙还是外语老师，这下就妥了。” “你不是川大毕业的高材生吗？没学过英语？” “我学的那是哑巴英语，这几年早就退还给老师了。” “那你这样不行，还得捡起来，不然怎么进部呢。”陈浮生的这句话既是打趣，也是劝说。 “你说的有道理，那以后就麻烦浮生同志了。” “……” 陈浮生无语。 他奶奶的，好像又给自己挖了一个坑。 韩弎坪忽然又道： “哦，我差点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陈浮生问。 “上次我不是请北电师生看了一场咱们的电影嘛，结果他们看完你演的牛二都被震惊得不轻，后来一些老师听说你是第一次演电影，就希望我能够把你请去给他们的学生分享一下表演方法。” “我擦，你还给我接活了？” “咳咳，毕竟咱们这部电影能够顺利的送去威尼斯，成英前辈也是帮了大忙，要不浮生你就去给他们北电学生上堂表演课？反正你也是大学老师，这活你熟悉啊。”韩弎坪循循善诱道。 “一顿酒，不，两顿。”陈浮生知道这事不好拒绝，不对，他根本就没想拒绝，反而有些心动，但是也不能白白便宜了韩弎坪，必须让他付出一点代价才行。 “成交。”韩弎坪不知道陈浮生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见他答应了，两顿酒自己还是请得起的。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我好回信。” “至少从这次威尼斯电影节回来吧。” “行。” (本章完) 第39章 至威尼斯 第39章 至威尼斯 今年是第三十七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在意大利的威尼斯利多岛举办。 而上一届是在八年前，但是说到上一次评奖的话，还要再往前追溯三年。 因为从1969年到1979年这十年间，意大利国内的政治环境不是很稳定，这直接导致了电影节在这十年也被迫取消了评奖制度，改为了观摩放映的模式，直到今年第三十七届才正式恢复评奖机制。 但是毋庸置疑的是，因为这十年的非竞赛模式，使得威尼斯国际电影节的信誉、热度和话题都远不及从前。 说句元气大伤也丝毫不夸张。 以至于今年报名参赛的电影数量比起曾经与它齐名的另外两家电影节比起来，甚至都不到一半。 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之下，一部来自神秘的东方国家的电影报名参赛，他们才给开了一条绿灯。 否则换做是并不缺少电影的戛纳国际电影节和柏林国际电影节，它们为了保证评选的公平性，可能不会允许一部错过报名时间的电影再参赛。 所以，老韩真是气运之子？ …… “好像要到了。” 陈浮生前世就来过威尼斯电影节，而且还不止一次，此时提前三四十年过来，没想到这边几乎没什么变化。 难怪后世网上会出现一个词，叫老欧洲，原来这个老说的是建筑。 “你怎么知道？”一旁的韩弎坪问。 “刚才有路牌的。”陈浮生胡编了一个理由，毕竟他也不能直接说自己来过。 果然组委会派去机场接他们的车子很快就在一座酒店门口停了下来。 “嘿，中国的朋友们，到酒店了，请带上你们的行李跟我下车，我现在要带你们去办理入住。” 开口的是组委会派去机场接待他们的工作人员，是个有些胖胖的黑人，原名叫奥利弗·卡斯特·阿弗洛利达，因为太长了不好记，陈浮生就在车上根据他的形象，给他起了一个中文名，叫张飞。 小老外听说张飞是中国古代的一个猛将，还挺喜欢这个名字的。 甚至这一路还缠着陈浮生教了他好几句中文，比如你好，谢谢，以及张飞的那句口头禅‘俺也一样’。 至于组委会为什么要派一个不懂中文的工作人员去接待他们，原因也很简单，那就是组委会找不到一个会中文的人。 “陈，我的老师，你的行李我帮你拿。” 陈浮生本来还想和老外客气一下的，结果人家直接上手拿走了，这熟悉的行事风格，差点让陈浮生恍惚了一下，等反应过来，他也没再假装和这老外客气了。 但补了一句谢谢。 当然他也不好空着手，所以也帮队伍里唯一的女士斯琴高娲分担了一下压力。 旁边韩弎坪小声的酸了一句：“浮生，你这是刚到威尼斯，就收了一个小弟啊。” “这就是多掌握一门外语的重要性了。” 陈浮生这话说完，还得了石副局长的认可。 不过就在张飞带着他们走进酒店，准备去前台办理入住的时候，大厅里有两拨应该是在这里蹲人的记者看见他们一堆亚洲人出现，双眼一亮，下一秒就扛着长枪短炮朝他们走了过来。 “下午好，我是本地cnc的记者，请问你们是来参加电影节的吗？”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采访，陈浮生看了一眼石副局长，见他朝自己点点头，于是才主动站出来回答道。 “是的。” “哇哦，你们是我们这几天在这遇到的第一波亚洲人，请问你们是霓虹人吗？” 见这名记者一开口就把他们认成了日本人，虽然陈浮生有点不爽，但是他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个年代的小日子的确在国际上的影响力要比现在的中国大的多。 因为现在的日本在全球是第二大经济体。 还没被它美利坚的爸爸收割， 甚至不少有钱的小日子选手心里膨胀到还想着反过来买下美国。 “我们是中国人！”陈浮生纠正道。 “偶买噶，你们竟然是中国人？！” 这名记者在陈浮生自报家门之后，露出了震惊的表情，而且看样子也不像是装的。 看来刚刚改开的中国，在这群老外眼中还是比较充满神秘色彩的。 “噢，不好意思，刚才是我认错了，因为在我们看来，你们亚洲人其实都长得差不多，希望你理解。” 见这名记者认错的态度还算良好，并且刚才也只是无心之举，陈浮生那点小情绪来得快，去得倒是也快。 但是接下来的采访他就只是简单介绍了一下他们这边剧组的人员和电影的名字。 然后就以舟车劳顿，身体不舒服为由，婉拒了记者接下来还想问的问题。 不过陈浮生找的理由还真不是借口，这一路他们在飞机上既没吃好，也没睡好，加上一些人还有点晕机，现在确实只想好好地休息休息。 他们还是卡着时间过来的，第二天就是电影节的开幕式了。 陈浮生想到自己明天也许、可能、大概要走红毯。 但是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现在穿的这一套中山装，预想了一下明天穿着它走红毯的那个画面，总感觉似乎有点违和。 他又看向了韩弎坪身上的白色衬衫加蓝色喇叭裤，再次代入了一下走红毯的画面，直接就是一乐。 “不是，你盯着我笑什么？”韩弎坪有些莫名其妙。 因为这会儿大家都在酒店的食堂吃东西，韩弎坪这一开口，直接就把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陈浮生想搞一套西装，哪怕只是租的，但是自己兜里分币没有，只能是向组织申请。 于是他借着大家投来的眼神，就把明天开幕式上，如果需要他们走红毯，是否要统一一下大家的着装问题抛了出来。 中影派来的代表叫王滔，听完陈浮生的话后当即反驳道：“我们是出来参赛的，又不是出来攀比的，我认为明天只要大家把衣服穿得体一点就行了，没必要多此一举。” 陈浮生没鸟这中影代表，这家伙路上就和他有点不太对付，他直接看向了他们这个团队的核心，也就是石副局长。 后者犹豫了一下，反问陈浮生道：“走红毯对着装有要求吗？” 陈浮生没有自己回答，而是把这个问题抛给了张飞。 然后他再把张飞的回答翻译了一遍，其实主要是翻译给像韩弎坪这种不懂英语的人听，反观石副局长和中影代表王韬，他们自己就能听得懂。 “张飞说走红毯的着装最好要正式一点，男的通常会选择西装，或者燕尾服，女士的话，裙子是最好的选择。” 石副局长作为官方人士，明天自然是不出现在红毯上的，他接着看向明天要走红毯的三人问道：“你们都怎么看？” 韩弎坪和斯琴高娲拿不定主意，但是既然这个问题是陈浮生提出来的，所以他两都同时看向了他。 陈浮生这回没有退缩，向石副局长发表了一下自己的见解：“我认为应该采纳张飞的建议，毕竟我们走红毯的时候，现场会有不少国家的记者，而我们这次出来代表的不只是个人，也不只是电影，往大了说，我们还代表了我们背后的国家，所以刚才王韬同志说我的想法是攀比，我是不认同的。 试想一下，如果明天大家在红毯上都穿的很正式，只有我们很随意，是否会遭到他人的非议或者嘲笑？老实说，我们三人可以不在意旁人的眼光，但是这会不会有损国家的形象呢？”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王韬再次反驳，但是底气也不是太足了。 石副局长紧接着开口：“你倒是给我出了一个难题啊。” 陈浮生见石副局长松了口，赶紧把自己的解决办法也一起说了出来。 “石局，其实这事也不难解决，我们可以租几套衣服就行了。” “租衣服？”大家都是第一次听说衣服还能租，这打破了他们以前的常识，所以纷纷都用怀疑的眼神看向陈浮生。 陈浮生没直接解释，而是看向一旁反正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还不如专心致志的干饭人张飞，将这个问题丢给了他。 “你们要租衣服？”张飞抬头道：“这个好办，交给我。” (本章完) 第40章 开幕式后的震撼 第40章 开幕式后的震撼 “我怎么老觉得这衣服穿着挺别扭呢？”韩弎坪穿上西装之后，感觉浑身哪哪儿都不得劲。 “俺也一样！”斯琴高娲穿着一身白色高领长裙，回想起昨天陈浮生在车上教张飞的那句口头禅，觉得用在这里合适，所以就用了。 “你们别绷着啊，放轻松一点，不然待会儿走红毯的时候容易出洋相，尤其是斯琴高娲同志，你裙子比较长，太紧张了容易自己不小心踩到。”陈浮生对于走红毯还是有一些心得的。 “那怎么办，我现在就已经很紧张了，等会儿红毯上那么多人围观，我恐怕会更加紧张。”斯琴高娲有点小慌。 “我的经验就是上台之前如果紧张的话，那就多做几个深呼吸。” 韩弎坪附和道：“做深呼吸的确有用。” 陈浮生也怕斯琴高娲真在红毯上摔了，于是又出了一个主意： “这样吧，等会儿你稍微挽着我或者老韩的胳膊走。” 他这话音刚落，韩弎坪就道：“还是挽着浮生吧，我看他一点都不紧张，这就是大心脏吗？” “挽着我也行。” “好，谢谢。” 开幕式红毯也是有顺序的，顺序根据入围的剧组来。 陈浮生他们的《斗牛》剧组领到的号码是12，当排在他们前面一位的剧组走上红毯，工作人员立马领着他们来到了红毯前做准备。 “《斗牛》剧组，你们可以走了。” 三人没等多久，只是做了几个深呼吸，旁边带领他们的工作人员就提醒道。 “老韩，你走慢一点，等等我们，赶着投胎呢。” “记者好多啊，摄像机的灯光闪得我的眼睛都睁不开。” “克服一下吧，很快就过去了，记得保持微笑。” 有陈浮生的提醒，三人虽然因为长着一副亚洲面孔收到了不少好奇的目光，但是他们和其他走红毯的选手比起来也算中规中矩，倒是没出什么洋相。 红毯仪式结束之后，组委会代表和评审团人员都出来亮了个相，相继介绍了威尼斯国际电影节的辉煌履历以及强调电影节的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 下午是看电影，入选的开幕式电影叫做《走路的风度》，这是一部来自美国华纳公司出品的喜剧片，讲述了三位七旬老人因为美国老年人社会保障缺失、从而策划抢劫了曼哈顿银行，但是最后却仅得三万美元的荒诞故事。 陈浮生也是第一次看这部电影，感觉还不错，笑点很多，让他不禁联想到了前世的那部《无名之辈》，也是以荒诞剧情勾勒小人物的悲喜人生。 甚至严格说起来，他现在拍的《斗牛》也是这一卦的，只不过《斗牛》没有那么多的商业元素。 当晚，陈浮生他们在吃晚饭的时候，张飞就带来了一条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消息。 “嘿，我的朋友们，你们还记得下午看的那部电影吗？” “你是说三个老头抢银行的故事吗？” “没错，就是那部该死的电影，陈，你总结得很到位。” “张飞，这部电影怎么了？还有，我们下午怎么都没找到你人呢？” “抱歉，我刚才就是去二级市场打听这部电影的版权交易去了。陈，你猜这部该死的电影卖了多少版权？你绝对想象不到。” “多少？”中影的代表王韬听了他们的对话，也十分的好奇，忍不住追问道。 “你们先猜一下。”张飞故意卖了个关子。 陈浮生不喜欢玩这种猜猜游戏，不过王韬倒是大胆的估了一个数：“100万美元？” “我的上帝，王，你的胆子太小了，不是100万美元，是1000万美元，而且卖的还只是除了北美地区以外的版权……谢特，这些家伙赚钱真容易，我这辈子要是有这么多钱，我就直接退休了。” 当听到《走路的风度》卖了1000万美元之后，餐桌上的所有人都已经石化了，没有再听到张飞后面的碎碎念。 是的，就连陈浮生都被这个数字震了一震，但是他稍稍冷静之后，又觉得理所当然。 因为哪怕电影本身不值1000万美刀，但当它被冠以了好莱坞巨头公司出品的电影之后，似乎也就没什么大惊小怪了。 毕竟现在好莱坞电影在全球的绝大多数英语国家中，都占据着非常恐怖的统治力。 又过了一会儿，石副局长也缓过神来，然后既羡慕又感慨的说了一句：“1000万美元啊，我国去年总的外汇储备也才8400万美元，唉，要是我们的电影也能卖出高价就好了。” 中影就是负责电影进出口的，所以王韬太知道中国电影在国际上的价格了，几乎等于白菜价，不，甚至连白菜价都不如，半卖半送别人都还要挑三拣四，所以此时听到石副局长的感慨，他把头缩成了鸵鸟，一语不发。 韩弎坪握了握拳头，心里仿佛有一颗种子被种下了。 斯琴高娲，以及他们团队里的其他几人全都刚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忽然感觉这饭也不是那么香了。 空气里的气氛突然陷入了短暂的宁静。 这个时候，陈浮生突然开口道：“要不，我们也向组委会申请，给《斗牛》办一场展映怎么样？” “浮生，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也学《走路的风度》那样，卖掉版权？”韩弎坪光是想想，呼吸就已经急促起来。 其他人，包括石副局长的眼睛里也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光，唯独王韬来了一句：“这不符合规矩吧？” “怎么不符合规矩？你不是中影的吗？不然派你出来干嘛？”陈浮生再次和对方怼了起来。 王韬还想和他斗上两句，但是这时石副局长开口了。 “浮生同志，你觉得我们的电影版权能卖掉吗？” “卖肯定能卖出去，但是能卖多少钱，这就不好说了。” 陈浮生继续道：“所以我才提议我们也办一场展映，多邀请一些片商过来看电影，等他们看完电影，如果有感兴趣的，应该会给我们一个报价，到时候我们根据情况而定就好了。” 石副局长见陈浮生说的有道理，果断的大手一挥道：“那就照你说的办。” (本章完) 第41章 60万美元？（求月票！） 第41章 60万美元？（求月票！） 大卫是意大利本地一家做牛奶生意的小老板，听说今年他们的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又恢复了评奖机制，他大胆预测会有不少名人出现，正好想放松一下，于是就给自己放了几天假，在电影节期间，带着家人登上了利多岛。 大卫的妻子叫玛丽，他们有一个非常可爱的7岁女儿丽莎。 此时一家三口刚在酒店吃了早餐出来，打算前往展映区去逛一逛，看看今天有没有想看的电影，又或者偶遇几个明星，说不定还有机会要签名跟合影呢。 “爸爸，快看，那张电影海报上有奶牛耶，但是它看起来好脏啊。” 连女儿都注意到了这张电影海报，专门做牛奶生意的大卫又怎么会没看见呢？ 他拉着妻女朝电影海报走了过去，虽然不认识上面的两个电影中文标题《斗牛》，但是认识下面的英文名字‘cow’。 与此同时，正在展映室门口拉客人的陈浮生也注意到了对他电影海报感兴趣的这一家三口，虽然对方一看就不是他的目标客户，更像是来此旅游的游客，但是陈浮生回头看着可以容纳80人的展映室连三分之一的上座率都没有，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带着笑容朝这一家三口迎了上去。 “美好的一天从看一部电影开始，漂亮的小朋友，叔叔可以请你和你的爸爸妈妈看一部电影吗？” 或许是自己也有女儿的关系，陈浮生在面对这个外国小女孩的时候，表现得很有耐心，也很温柔。 丽莎有些心动，不过她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先回头看向了爸爸妈妈。 大卫和妻子确实也对陈浮生他们的这部电影起了兴趣，只是看电影之前，还是要稍微了解一下的。 毕竟他们带着孩子，如果这部电影太血腥，或者太恐怖，再或者标题是《cow》，内容却是屠宰场的话，那就不适合进去了。 “大卫·史密斯，这是我妻子玛丽，以及我们的女儿丽莎。” “陈浮生！”陈浮生也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名字，同时伸手和大卫握了握。 “陈，胡，水？”大卫重复了一遍陈浮生的名字，当然，发音不是很准确。 但他听出了这是中文名。 “你是中国人？” “是的，大卫先生，你是如何知道的？” “因为我是做牛奶生意的，之前和一个中国老板做过生意，听过他讲中文，我还会说‘你好’，‘吃了吗’‘谢谢’。” “good！说得很好。”陈浮生并不吝啬自己的夸奖，但是对于大卫口中的中国老板，他觉得应该只是海外的华人，毕竟这个时期的中国人可没几个商人。 接着，大卫又简单的向陈浮生了解了一下这部电影，得知并非不适合儿童观看之后，便带着妻女跟着陈浮生走进了展映室。 他们一家三口刚进来找位置坐下，陈浮生就见韩弎坪朝自己投来了一个眼神。 ‘时间到了，要不要开始？’ 陈浮生直接回了一个点头。 然后走到前排，提醒了一下到场的片商和那一家三口，“诸位，安静一下，我们的电影马上开始了，感谢大家的久等。” 说完，走至一旁，将展映室里的灯光关掉。 但他并没有关掉展映室的门，更没有把门口的电影海报给收起来。 为的就是方便路过的片商或者游客如果感兴趣的话，随时可以进来观看。 值得一提的是，这也是陈浮生第一次看他演的戏，所以他也坐到了观众席。 而且7岁小姑娘丽莎为了感谢他刚才邀请他们一家三口进来看电影，这会儿也邀请陈浮生坐到他们一家三口的旁边。 陈浮生自然不忍心拒绝。 这算是《斗牛》的第二次公开放映，第一次在北电。 电影仅仅只是一个十多秒的片头，就吸引住了全校师生的目光。 眼下也不例外，当这十多秒的镜头一出来，原本还有些叽叽喳喳的展映室，瞬间鸦雀无声。 对于一些原本想着如果这部片子太无聊，那就随时跑路的片商来说，光是看了这个开头，他们就将跑路的想法抛到了脑后。 “有点意思。” “开头这十多秒的镜头很高级啊。” “这个演员的演技不错，难怪能够入围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可以值得期待一下了。” 陈浮生就坐在场上，耳边听着四周传来的好评，心里多少还是会有点骄傲的。 接下来，陈浮生自己看自己演的电影，也直接看进去了。 结果就是，他还没反应过来，电影就已经放映结束。 当有人将房间里的灯光重新打开。 陈浮生在大家的掌声当中回过神来，赫然发现，展映室里的人数不光没有减少，甚至多了一些。 至于这些多的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陈浮生完全没注意。 “叔叔，你演得真好！” 陈浮生看向旁边给自己鼓掌的丽莎，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说了句：“谢谢你丽莎。” 大卫看向陈浮生欲言又止，当他想开口的时候，这个给了他很大惊喜的中国演员已经走向了前面的舞台。 陈浮生三位电影主创都上台打了声招呼，因为韩弎坪和斯琴高娲都不懂英语，所以也是陈浮生回答一些片商在观影之后的问题。 这个环节并不长，因为在场的大多数人是片商，而不是记者，更不是影评人。 “没有问题了的话，那么接下来对于我们这部《斗牛》的海外版权感兴趣的先生或者女士，可以到隔壁的房间里与我们进一步交流。” 说完，陈浮生、石副局长以及中影代表王韬都去了隔壁房间。 而老韩因为不懂英语，连旁听的资格都没有。 只能和斯琴高娲在展映室守着电影胶卷。 不过他看着那道小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这次回去之后，一定要把外语捡起来。 接下来，陆续有片商走进隔壁房间。 陈浮生他们收到的报价，低的有几千美元的，不过这种通常买的只是一个国家的电影版权。 最高报价是60万美元，想要买走《斗牛》的全球海外版权。 对方是米拉麦克斯影业，这是一家好莱坞的电影公司，由鲍勃·温斯坦和哈维·维恩斯坦两兄弟创立，专攻文艺片或者比较冷门的小众电影市场。 像他们这种，在好莱坞属于独立片商。 这次来威尼斯国际电影节的，也正是老板之一的鲍勃·温斯坦。 在鲍勃看来，《斗牛》有一定几率在这届电影节上获奖，所以他才报了一个比心理价要偏高一点的价格，就是想赌一把。 如果赌赢了，哪怕他转手就将《斗牛》的海外版权卖出去，也能赚上一笔。 要是赌输了，也不过是高价买了一部文艺片而已，照样可以带回去发行，亏应该是不会亏，最多就是少赚一点罢了。 毫无疑问，鲍勃·温斯坦给陈浮生三人出了一个难题。 此时的小房间里，鲍勃已经离开，只剩下陈浮生、石副局长以及王韬三人。 石副局长没有表态，但是陈浮生和王韬的意见再次产生了冲突。 “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应该再观望一下，毕竟《斗牛》是有机会获奖的，万一真捞到一个，我认为我们电影的海外票房，未尝不能突破7位数。”陈浮生口中的七位数的单位，自然不是人民币，而是美元。 王韬和他意见相左：“这次的展映活动是你提出来的，现在有人给了高价，你却又不同意，那你要求办这场展映的意义是什么呢？” “我现在知道了我们的电影在版权交易市场上大概值多少钱了呀，这难道不是意义吗？”陈浮生直接回怼，同时感觉这家伙啥也不懂。 “那你现在知道市场价了，也有人给出了比市场价更高的价格，你又为何还要阻拦？” “我不是说了吗，如果我们的电影获奖，那《斗牛》的海外版权可以卖出比六十万美元更高的价钱。” “那最后要是电影没有奖呢？” “没有奖就按照市场价卖喽，大概五十万美元我觉得还是有片商愿意出的。” “浮生同志，你这是在拿国家资产在赌博。” “你放屁……” 石副局长见这两人从意见上的分歧渐渐上升到人身攻击，终于出声呵斥道：“行了，越说越过分，都像什么话。” 其实石副局长心里还是偏向陈浮生的观点，原因很简单，如果赌……啊呸，如果有奖，那么按照陈浮生的说辞，可以多出好几十万，至于没拿奖的话，虽然拿不到六十万了，但是有个五十万美元，回去也可以交差了。 只是他作为领导，这件事情上不好直接表态，最后只能采取了拖字诀。 当领导采取拖字诀后，陈浮生和王韬又都不是小白，自然知道谁赢谁输了。 之前虽然他两不对付，但是表面上还是维持着体面，但是刚才王韬说了陈浮生是在拿国家资产在赌博这么重的话之后，现在是表面功夫都懒得做了。 陈浮生只是和石副局长打了声招呼，屌都不屌这位中影代表，就直接离开了小房间。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出来居然还能见到那一家三口。 “大卫，你们居然还在这，是有什么事吗？” “陈，我想请你喝杯咖啡，你看方便吗？” 老实说，有点不方便。 因为纪律规定他们不能单独外出。 陈浮生想了想后，看着朝他们这边走来的韩弎坪生出了一计…… (本章完) 第42章 搞外快 第42章 搞外快 “丽莎，你和妈妈去旁边玩会儿，我和叔叔谈个生意怎么样？” 一间咖啡厅里，大卫将妻女支走，然后看了一眼陈浮生这边的韩弎坪。 “要我也走吗？”韩弎坪注意到大卫的眼神，看向了陈浮生。 “不用。”陈浮生摇头，虽然韩弎坪听不懂外语，但是万一，对，万一这个大卫是个搞情报工作的，他想收买自己，至少老韩在旁边可以有个人证。 然而事实上，大卫真就只是看了韩弎坪一眼，没有别的意思。 之所以把妻女支走，是他想和陈浮生谈一笔生意，但是女儿还太小，不方便让她听。 “生意？” 陈浮生既诧异又好奇问道：“什么生意？” 这时，大卫从怀里掏出了一份名片递了过来。 “正式介绍一下，我是安和牛奶食品公司的老板……” 大卫巴拉巴拉，将他的公司介绍了一通，陈浮生听下来，做了个简单的总结：本地公司，规模不大，但也有七八十号工人，还有一家自己的奶牛场，总的年收入在百万上下。 “大卫先生，冒昧问一下，你说的百万，是里拉吗？” 里拉是意大利的货币，至于欧元现在都还没有发行呢。 而里拉和美元的结算汇率是1573.8：1 如果说是百万里拉的话，好像也没有多少钱。 “no，不是里拉，一百万里拉我根本就养活不了这么多的工人，我说的是百万美元。” 陈浮生闻言点点头，好奇这位百万富翁，甚至千万富翁找自己会谈一笔什么样的生意。 “其实我带妻女来电影节这边旅游，还有一个目的是想找一个明星给我的安和牛奶拍个广告。” 陈浮生有些惊讶：“所以大卫你相中了我？” “是的。” 老外不喜欢绕弯子，很直截了当的说道：“但老实说，陈，你的形象和影响力，其实并非我的选择，不过看了你演的电影，我觉得或许这就是上帝的安排。” “所以，陈，你愿不愿意给我们安和牛奶拍一支广告呢？” 陈浮生肯定是愿意的，毕竟他现在很缺钱，缺可以在意大利这边的钱。 但是吧，他的时间也有限，所以必须和大卫说清楚，免得现在谈好了，回头发现现实条件不允许。 “大卫，很高兴你选择我，但是我必须把情况和你说明一下，这边电影节结束，我肯定就会随团队返回中国，而我的国家才刚刚改开，想出一次国没有那么容易，所以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这真是一个糟糕的消息，不过陈，我很喜欢你的坦诚，所以，我依然邀请你为我的安和牛奶拍一支广告，而且你放心，我只要你的一天时间就够了。” “good job!”陈浮生伸出手和大卫握了握，感谢他为自己提供了一个赚外快的工作。 双方达成合作意愿之后，接下来开始谈钱。 “我愿意支付陈你一天一千美元，你接受吗？” 一天一千美元请一个明星，哪怕只是一个小明星说实话都低了。 但是陈浮生现在在欧洲这边连小明星都算不上，只是一个素到不能再素的素人。 所以一天一千美元，真的不低了。 这还是大卫看在陈浮生饰演的电影有机会在接下来的电影节上拿影帝才给的友情价。 不过话又说回来，陈浮生要真成了今年威尼斯电影节的影帝，那他这一天一千又太低了。 所以大卫还补充了一句：“如果陈你后面拿了影帝，我愿意再追加五万美元请你做我们安和牛奶的形象代言人，而你只需要再给我一天时间，可以吧？” “一个影帝就值五万吗？”陈浮生感觉有点太廉价了，好歹十万美元吧。 “五万不算低了，毕竟陈你不管在我们意大利，还是在欧洲都没有名气。既然你觉得低了，那就等你的电影在意大利上映之后，如果反响还不错的话，我们可以重新谈。” 陈浮生自动忽略了大卫的这句话，因为根本就不现实。 “行，五万就五万。” 说到这，他似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那要是我们的电影获得了其他奖项呢？” 大卫反应了一会儿，才听懂陈浮生这句话的意思，好奇问道：“你还有机会获得其他奖？” “我还是电影的编剧。”陈浮生回答。 “如果你只是拿了最佳编剧，那我愿意再五千美元请你拍一天的杂志。” “太低了，两万。” “不不不，最多一万。” “行吧，一万就一万。” 稍后，双方从咖啡厅出来，径直前往打印店打印了合同。 签字后，陈浮生再次和大卫握手。 “陈，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明天见。” “明天见大卫。” “叔叔，再见。” “再见丽莎。” 全程陪同的韩弎坪从始至终都是一头雾水，直到现在双方分道扬镳，他终于是忍不住问道： “浮生，你和那个老外叽里呱啦的聊了什么？不会违反规定吧？” 陈浮生解释道：“大卫他是做牛奶生意的，因为看了我们的《斗牛》，可能觉得我的形象适合他们的产品，所以打算邀请我给他们拍一支广告，并且愿意支付我一天一千美元的酬劳。” “多少钱？”韩弎坪瞪大双眼，掏了掏耳朵，但还是以为自己幻听了。 “你没听错，就是一天一千美元。” “一天一千，还是美元？浮生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韩弎坪的金钱观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仍然不敢相信这钱这么好挣。 “我骗你干嘛，明天老韩你跟我一起去，对了，叫上张飞一起。” 陈浮生这样安排，虽然有点小人之心，但是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嘛。 认真说起来，陈浮生这种接私活的行为，还真有点违反纪律了。 所以他打算先斩后奏，把钱挣了再说，免得领导不同意，他不仅失信于人，钱还没赚到。 而韩弎坪也是个道德底线比较灵活的人，就冲那一天一千美元，他也甘愿陪陈浮生犯一次错误。 当然最主要也是这种错误没有违背他的底线和原则！！！ ps：求追读，求月票！ (本章完) 第43章 电话响了 第43章 电话响了 原计划要拍一天的广告，因为陈浮生‘状态’很好，只了一个上午就拍完了。 但是大卫还是信守承诺，按照一天给他结算的酬劳。 “陈，这是你的酬劳，一千美元，请收好。” “谢谢你大卫，那我就不客气了。” “不用谢，这是你应得的，而且陈你的演技非常好，我期待看到你成为大明星的那一天。” “哈哈哈，借你吉言。” 之前陈浮生就想在欧洲这边给家人买点礼物回去，但是他们这一趟出来每个人的补贴也就20美元，这点钱压根就买不了什么。 陈浮生前两天都还在发愁该怎么挣点外快，这下直接一千美元入账，倒是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来，老韩，见者有份，分你一百，别嫌少啊。” 韩弎坪懵了一下。 接着有些生气道：“浮生，你这是什么意思？这钱是你自己挣的，我啥忙也没帮上，你给我钱不是在侮辱我吗，赶紧收回去。” “你怎么这么想呢，你跟我出来，是不是也承担风险了？所以这一百是你应得的，赶紧收下，别婆婆妈妈的。”说着，陈浮生直接硬塞进了韩弎坪的兜里。 转头又抽出一百递给了张飞。 张飞收钱的动作就比韩弎坪痛快多了。 “你看人家？” 陈浮生给韩弎坪一百块觉得理所当然，但是给张飞这一百块还是有点肉疼的。 不过嘛，既然他都当着张飞的面给了韩弎坪一百，也不好意思太小气了。 谁叫他担心危险，把张飞给一起交出来了呢。 就当付的保镖费了吧。 好在张飞收下这一百美元之后，听说陈浮生接下来想要去购物，很主动热情的给他们当起了导游。 甚至还帮他砍价，最后算下来，陈浮生发现这一百美元其实给的还挺值的。 同时一个下午的购物下来，陈浮生上午刚挣到的一千美元，基本上也光了。 他给全家人都买了礼物，给女儿的礼物最多，有可折迭的婴儿车，衣服裤子鞋子好几套，小车车玩具，奶瓶奶嘴，给媳妇买的礼物最贵，是一条项链和一个戒指，给老陈买了一双皮鞋，给老妈和丈母娘都是买的一套衣服，至于老姐和两个外甥也有礼物，不过就比较便宜一些了。 而老丈人他们回了哈尔滨的，陈浮生也就没买，一是没钱了，二是没钱了，三还是没钱了。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陈浮生给自己也买了一点礼物。 嗯，姑且算是礼物，就是那个东西。 大家肯定都懂的。 回酒店里，陈浮生和韩弎坪终究都有点心虚，走路都没敢发出声音。 本以为直接溜进房间就没事了。 没想到开门的动静，还是惊动了对门的石副局长。 也许，这位石副局长早就察觉到不对劲，已经蹲他两一天了。 所以他两才一回来，就被逮了个正着。 “说说吧，这一天你们两都干啥去了？这些东西，又是哪来的？” 房间里，面对石副局长的质问，陈浮生自然也没想过要隐瞒，就主动把今天，不对，是从昨天跟大卫喝咖啡开始，到今天这一天的经历全都如实坦白了一遍。 石副局长听到陈浮生一个上午就赚了一千美元，内心也是被小小的震惊了一下。 不过毕竟当了多年的领导，养气功夫还是不错的，没有喜形于色。 “你们知不知道这样做违反了纪律？” “对不起石局，我们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就好，一人给我写一份检讨上来，等回去之后再找你们算账。” 见石副局长似乎没打算轻易放过他们，陈浮生赶紧替韩弎坪开脱一下，毕竟自己没打算走仕途，就算这次真就背个处分也无伤大雅，但是他不能把韩弎坪这个未来的中影老大的帽子给搞掉了。 “石局，这主要都是我的错，跟韩弎坪同志他没有多大的关系，您看……” 然而他还没说完，就被韩弎坪直接打断道：“石局，我是自愿和浮生同志出去的，如今已经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我们现在就回去写检讨，您消消气。” 陈浮生看了后者一眼，暗忖道这家伙还挺讲义气。 韩弎坪也默契的瞥了陈浮生一眼，心里说：咱这一百块钱不能白拿啊！ 其实石副局长心里对于这两人今天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确实有些冒火，但也只是想给他们一个教训罢了，并没有想要上纲上线。 尤其是到了现在，他的气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但却是不得不佯装还很生气的对两人挥挥手道：“赶紧滚，看到你们就烦。” “好嘞，那这些东西？” “拿走，都拿走。” “谢谢石局。” 陈浮生刚走到门口，忽的想起了什么，又停下脚步，转身道： “石局，还有个事，我觉得应该提前跟您汇报一下。” “说。” “是这样的……”陈浮生就把刚才漏掉没说的和大卫的补充协议拿出来重头说了一遍。 “行啊，没看出来浮生同志你还挺能赚钱的。”石副局长真心有点佩服这个年轻人了。 “哪里哪里，都是国家的栽培，加上一点运气，而且我有没有奖，还是另说呢。”陈浮生很谦虚的说道。 “行，你要真能拿奖，你跟那个牛奶商人的合作，我做主给你批了。” 说到这，石副局长话锋一转，紧接着又道：“但是下一次合作的钱，你不能再给了，不然我连你这次的行为一起算账。” 什么叫做连这次的行为一起算账？ 翻译一下，不就是这一次不再追究他了嘛。 收到领导的暗示之后，不管是陈浮生也好，还是韩弎坪也罢，两人一颗悬着的心都放松了下来。 当然，检讨他两还是要老老实实写的。 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领导。 就在陈浮生连夜写检讨的时候，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对门的石副局长的房间里。 他的名字，也正式被石副局长加到了他的那份电影创汇小组的名单之上。 并且给他的评语是——有旺盛的创作能力、演技不错、懂外语、是个营销人才，但年轻气盛，需要沉淀！ 幸亏陈浮生没看到这段对他的评价，不然他想说：全都对！唯独最后一句在他看来有一丝丝的偏颇，他不是年轻气盛，而是重活一世，更想活得肆意潇洒一点。 所以，才比较有锋芒！ 接下来几天，陈浮生都老老实实的，甚至大多数时间他都在酒店里睡大觉。 时间也终于到了颁奖典礼的前一天。 其实按照陈浮生熟悉的电影节的规矩，如果颁奖典礼的前两天他们剧组都没有收到组委会打的邀请电话，也就意味着他们电影是没有奖的，这个时候就可以考虑提前开溜了。 但是现在是1980年，陈浮生不清楚这个规矩开始了没有。 就在他举棋不定的时候，他酒店里安的座机忽然响了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 (本章完) 第44章 获奖 第44章 获奖 陈浮生放下电话，转头见韩弎坪一脸茫然，激动的对他道：“老韩，我们被邀请出席颁奖典礼了！” “我们是参赛选手，被邀请不是很正常的是嘛，浮生你那么激动干什么？”韩弎坪并不明白这通电话的意义是什么，只以为就是一通普通的邀请电话。 “因为被邀请，意味着我们的电影获奖了。”陈浮生解释了一句，然后就将这则喜讯分享给了其他人。 很快，所有人都聚集了过来。 “浮生同志，接到邀请电话，真就暗示着我们的电影获奖了是吗？”斯琴高娲也没经验，再次向陈浮生确认道。 “我也听过国外电影节好像是有这样一条规律。”石副局长站出来帮陈浮生佐证了一下。 韩弎坪这下算是相信了，高兴的勾住陈浮生的脖子问：“你怎么对电影节这么熟悉？连这都知道。” “张飞告诉我的。” 陈浮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因为担心露馅，接着果断的转移了话题。 “石局，我觉得现在就可以将这条消息放出风去了，也好给对我们的电影感兴趣的片商一点反应时间。” “可以，那这件事就交给浮生同志你来负责，务必要将《斗牛》的海外版权卖出一个理想的价格。” 此时石副局长把主导权交给陈浮生，不仅是对他能力的一种信任，更是因为已经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但这本来是中影的活，现在权力者被攫取了权利，王韬自然有点不服气。 陈浮生当然也注意到了王韬的不爽，不过——‘如何呢？又能怎？’ 翌日！ 今天是9月8日，是陈浮生他们抵达威尼斯电影节的第11天，也是该电影节的最后一天。 昨晚陈浮生为了宣传消息，来到这边这么久，第一次去参加了一场由主办方举办的酒会，喝了不少酒，也收到了不少的名片。 “几点了？”陈浮生醒来，见窗外已经大亮，又见室友韩弎坪已经换上了那套租来的西装，遂好奇问道。 “醒了啊——快九点了，我帮你把早餐带上来了，你赶紧起来吃吧，吃完收拾收拾，该去现场了。” “还早吧，红毯不是下午才开始吗。” 虽然嘴上这样说，陈浮生的身体还是很诚实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洗漱完后，他也换上了那套租来的西装，同样站在刚才韩弎坪的位置照了照镜子，自恋了一会儿。 下午四点，闭幕式红毯正式开始。 这一次陈浮生他们的剧组抽到的顺序是5，所以很快就轮到了他们。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这一次走闭幕式红毯，不光韩弎坪也好，还是斯琴高娲也罢，很明显都放松了许多。 陈浮生就更不用说了。 他们三人在红毯尽头的签名墙上签完名，又回答了几个主持人的问题之后，便进入了会场。 会场很大，可以容纳上千人。 陈浮生他们是参赛选手，位置当然是安排在前排，这样方面上台。 后排的座位也对游客开放，不过是收费的。 此时大卫一家也买了票坐在后排的观众席。 “爸爸妈妈快看，是陈叔叔他们进来了。” 小朋友丽萨的视力很好，一直盯着从红毯进来的通道，所以当陈浮生他们剧组走进来时，一眼就被丽莎给发现了。 可惜的是，隔得太远了，加上会场人多嘈杂，陈浮生根本就没有听到小女孩的呼喊。 “几位，请跟我来。”礼仪小姐将他们带到了位置上，而他们的位置在第三排的左手边，当然了，一个剧组的人员自然是挨着的。 “呼，我有点紧张了。”斯琴高娲屁股刚坐下，就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这才哪到哪，待会儿如果是你获奖了，还要上台发表获奖感言呢。”陈浮生道。 “我有自知之明，我获奖的希望不大，奖项应该在韩导和浮生同志你们两人之间。” 韩弎坪接着道：“那还是浮生的希望大一点。” “这个真不好说。” 他们这一坐就是两个小时，好在这两个小时也不是干坐着，电影节在正式颁奖流程之前，还请了一些当地歌手和舞者上台表演。 最后一台表演时，为了热场子，一个身材火辣的欧美女歌手唱歌唱到一半，突然将外衣一脱，就穿了个比基尼在台上边跳边唱，那两座山峦随着她的节奏一起跳舞，这一幕不仅把现场的气氛给推到了高潮，也把韩弎坪和斯琴高娲的三观震惊得不轻。 “这这这……这老外也太奔放了吧？” 陈浮生心想，大惊小怪，等过个二三十年，中国也不缺这种搔首弄姿的表演者。 好在这首歌结束之后，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评委主席素索·切奇·达米寇先上台开了场，顺带着将今晚的第一个奖给公布了。 电影节的奖项都是从小到大，而通常第一个奖又都是关怀奖。 名字叫做特别奖ocic special award，颁发给了《柏林亚历山大广场》 紧接着颁发帕西内蒂奖，今年的这个奖设立了最佳男女演员和最佳电影，但属于非官方奖项，是由意大利影评人协会评选颁发，和评审团没有关系。 所以国际上不是太认可它的权威性，到后来也就取消了。 继帕西内蒂奖之后，又过了几个奖，但是都没有念到《斗牛》，饶是陈浮生的定力，到了现在，也有点紧张起来。 “下面颁发最佳剧本奖，有请帕米尔女士为其揭晓答案。” 那叫帕米尔的女人是意大利的一个退休议员，对方接过名单之后，倒也没有故意卖关子，直接公布结果道：“获得第37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最佳剧本奖的是……陈、父、笋，《cow》，恭喜陈、服、成，请上台领奖。” 陈浮生懵了一下。 他好像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又感觉念的不是自己。 但是那个《cow》他听清楚了。 确实说的就是他们剧组。 “浮生，她念的是你的名字吧？” 韩弎坪和斯琴高娲听不懂英文，反而就听到了陈浮生的名字。 “好像是的。” “太好了，这是个什么奖？我就说你最有希望获奖的吧。” 韩弎坪激动起身和陈浮生拥抱了一下，斯琴高娲保守一点，但也是起身为陈浮生鼓起了掌。 “这是个最佳剧本奖，我先上台了。” “好好好，快去快去。” (本章完) 第45章 100万美元！ 第45章 100万美元！ 陈浮生上台领奖之后，走到话筒前，开始发表获奖感言。 一通模版式的感谢之后，陈浮生也提前准备了一点想要输出的观点。 “我相信，那些藏在乱世里的小坚持，小人物的那点轴，真的可以穿过时光，撞进人心。” “最后，我想将这份荣誉分享给每一个在生活的斗牛场上，面对困境，挑战命运，努力捍卫尊严和意义的灵魂。” “谢谢大家！” 发表完感言，陈浮生接着在全场还算热烈的掌声当中走下了舞台。 下一个奖叫评审团特别奖。 颁发给了《亚历山大大帝》。 当台上说要颁发金狮奖的时候，陈浮生还懵了一下。 他万万没想到，他获得的这个最佳剧本奖，竟然是倒数第四个奖。 本届电影节居然没有评选影帝和影后。 但是这一届金狮奖是个双黄蛋。 只是可惜的是这个双黄蛋里没有《斗牛》。 而荣获第37届金狮奖的电影分别是《女煞葛洛莉》和《大西洋城》。 颁奖典礼到这也就结束了。 但是今晚的热闹才刚刚开始。 “走吧，接下来该去主办方为我们准备的晚宴上谈生意了。” 陈浮生见有人开始起身离开，也跟着起身，同时还提醒了一下韩弎坪和斯琴高娲。 当然，在前往晚宴的途中，他们三人先和石副局长等人汇合了一下。 “石局，幸不辱命。” “好样的浮生同志！你准备的获奖感言也不错，在台上表现非常好，没有给祖国丢脸。” “谢谢石局的认可，我会再接再厉的，如果下次还有机会再来参赛，我会争取摘一座金狮奖回去。” “好，年轻人就要有这样的志气，但是也要切记，不可骄傲自大。” “是，我一定谨记石局的教诲。” 石副局长越看陈浮生越满意，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时也有些激动的将奖杯接过来观摩了一下。 然后传阅给身边的人，这时就连和陈浮生不对付的王韬也送上了一句恭喜。 之后，几人来到宴会厅。 刚来，陈浮生就直奔取餐区。 因为担心颁奖典礼的时候上厕所，所以白天陈浮生除了早上吃了韩弎坪给他带的早餐外，连水都没有喝几口。 现在早已经饿得不行了。 “先吃饱了，才有力气跟人谈判。”陈浮生取餐时，见石副局长盯着自己，笑着和他解释了一句。 “没事，你先吃你的。”石副局长安慰了一句，跟着也用盘子取了一些食物。 然而陈浮生还没吃上几口，倒是先有人过来和他打招呼了。 不过不是片商，而是一个陈浮生叫不出名字的欧美明星。 他勉强应付了过去，然后应该是他今天在台上的表现还不错，让不少人都记住了他，所以接下来宴会上不断有人过来和他社交。 陈浮生虽然更惦记着餐盘里的食物，但是既然走进了这个圈子，你就得遵守它的游戏规则。 而从他站起来开始，餐盘里的食物就没有机会再动过了。 最后因为他去谈生意了，他剩下的食物，还是韩弎坪和两个‘保镖’同志帮他解决的。 其实不管它也没关系，不过现阶段的中国人，没有浪费粮食的习惯。 “陈，恭喜你们的电影获得了最佳剧本奖。” 米拉麦克斯影业的老板鲍勃·温斯坦作为之前就出价最高的老外，他当然是一众片商当中，最看好《斗牛》的版权价值的人。 只是有点可惜当时陈浮生他们没答应，不然他现在就可以看到回报率了。 眼下他也十分清楚，《斗牛》在获得了威尼斯电影节的最佳剧本奖的加成之后，自己再想六十万美元将其版权买下来，已经是不现实的了。 但他还是比较看好《斗牛》，愿意为其加价。 当然他也是有低价的。 “陈，这是我代表米拉麦克斯影业可以给你们报出来的最高价，如果有人比我出价更高，那我只能很遗憾，希望下一次有机会再合作了。” 陈浮生看着鲍勃在他的名片上写下的一个数字，压下内心的激动，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 “鲍勃先生，感谢你的诚意，我需要回去和其他人考虑考虑，最迟明天中午之前，肯定给你一个答复，你看这样行吗？” “当然没问题。”鲍勃也知道陈浮生这边还要待价而沽，不过他也同样着急去谈其他看好的电影版权。 所以也没客套，直接就起身和陈浮生握了握手：“陈，期待你的好消息！” “好的，也祝鲍勃先生你有个愉快的夜晚。” 继鲍勃之后，陆续又有好几家片商找上门来。 也不是所有片商实力都那么浑厚，上来就谈《斗牛》的全球版权，但是陈浮生为了卖一口好价，还是更加倾向于打包一起卖。 而想买《斗牛》全球海外版权的，除了米拉麦克斯影业之外，也还有四家实力还不错的片商。 这四家片商分别给的价是76万、80万、88万以及95万。 单位都是美元。 不过没有一家超过米拉麦克斯影业的。 所以陈浮生和今晚最后一个来找他的片商谈完，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谈完了吗？” 这会儿已经是凌晨的两点了，但是包括石副局长在内，没有一个人回去，全都在等陈浮生这边的谈判结果。 “嗯，谈完了。”陈浮生接过韩弎坪递来的矿泉水喝了一口润润嗓子，然后才继续道：“毕竟这么晚了，想找我的片商应该都找了，没找我的，估计也不会再找了。” “是这个理。”石副局长点点头，随后将大家都好奇的问题问了出来：“那结果怎么样？” “100万。”陈浮生故意顿了一下，才说单位：“美元。” 然后他就听到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同时还在他们的脸上看到了激动和惊喜的表情。 “好，太好了，浮生同志，你今晚这个奖让我们的电影版权翻了一倍啊，真的立了大功了。”石副局长最先反应过来，然后一把握住陈浮生的双手，激动的说了这番话。 接着其他人也都感慨道： “我滴个乖乖，之前你们说有人出60万美元已经让我很吃惊了，现在竟然涨到了100万美元，完全是我出国之前连想都不敢想的。” “我出来之前还在我们厂里听到了不少奚落我们这部电影的声音，我想看看，等我们的电影卖了100万美元的喜讯传回去，他们又会怎么说。” 王韬：我的，原本都应该是我的功劳！ (本章完) 第46章 回国 第46章 回国 一架飞机缓缓降落在香港。 从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回来的陈浮生一行人走出舱门，接下来还需要再转一趟飞机才到京城。 “刚才我在飞机上看到，这香港的繁华竟然不输给威尼斯。”斯琴高娲在他们下飞机之后走到陈浮生跟韩弎坪身边，小声的说道。 “早晚要回归的。”韩弎坪有些酸酸的回了一句。 陈浮生笑了笑，倒是给了一个正面的解释：“香港现在有五六百万人，这还是官面上的，加上它的地理位置优渥，以及历史原因，能有今天的繁华也不足为奇。不过我也赞成老韩说的，这地方迟早是要回归的。” 韩弎坪见陈浮生认同自己的观点，伸手和他隔空击了一掌，接着也问了一个问题：“咱们的电影现在还可以在香港上映吗？” “理论上是可以的。”陈浮生亲自和鲍勃拟的合同，身为一个从后世穿越过来的中国人，两岸三地在他心里都是中国的领土，所以他特意将这些地方摘了出去。 不过就目前的条件来说，他的电影最多可以在香港上映，湾湾肯定是进不去的。 毕竟现在两岸的关系还僵着呢。 韩弎坪在陈浮生这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之后，转头就去问了石副局长：“石局，我听说香港是票房制度，您说咱们电影如果能够在这边上映的话，能够取得多少票房呢？” “小韩同志，你这是在点我呢？” 石副局长笑着指了指韩弎坪，接着解释了一下：“香港这边归新闻（华）局（社）管，不归我们电影局管。” “好吧。” 韩弎坪其实也就是好奇问一问，对于他们的电影能够在香港上映固然好，不能也没什么损失。 然而他的问题，却不小心在石副局长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 石副局长暗忖道：‘回去汇报工作的时候，如果见到廖公，可以和他提一下。’ 他们在香港机场等了两个多小时，然后登上了飞往京城的飞机。 当他们踏上祖国的土地时，天边刚好出现了七彩晚霞，非常美丽，仿佛在欢迎他们回来似的。 不过景色虽美，陈浮生此时却想家了。 如果是他自己买票的话，就只能买火车票，那要坐很久。 久也就罢了，关键是他这一趟出去，买了不少礼物，加上他自己的行李，实在不方便。 所以他赶上石副局长的脚步，想让这位厅级领导帮自己搞张机票。 “浮生同志你先别忙着回去，我还有事找你沟通。” 陈浮生有些纳闷：“什么事啊石局？” “你先在招待所住一晚，明天一早我会找你的，不过你也放心，你回去的机票，我会帮你搞定的。” 见石副局长卖关子不说，陈浮生也不好追问，但是想来应该是一件好事吧？ 毕竟他们这次出去也算立了一功。 接下来，石副局长将陈浮生三人送到招待所之后，叮嘱了他们几句就匆匆离开了，看样子似乎有什么急事一样。 至于中影的王韬，以及保密局的那两位同志，他们下了飞机之后就已经分道扬镳。 时任电影局局长和陈浮生是家门。 陈局正要下班，迎面就撞上了行色匆匆走来的石副局长，表情微微错愕。 “老石，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石副局长走进陈局办公室，先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噜咕噜喝尽，然后在陈局好奇的目光之中，将这一趟威尼斯之行避重就轻的简述了一遍。 陈局越听越震惊，终于当石副局长说到《斗牛》的海外版权卖了100万美元之后，他嗖的一下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用不敢置信的眼睛盯着石副局长：“多少？老石，你可别跟我开玩笑啊？” “这事我敢拿来和你开玩笑吗，《斗牛》的海外版权的的确确卖了100万美元。” “嘶~” 这位陈局此时也倒抽了一口来自威尼斯的凉气。 接着他激动的说道：“这消息老石你怎么不早点传回来，要是早点传回来，我肯定亲自去机场接你们。” “这不是想着给大家一个惊喜嘛。”石副局长道。 “上面知道了吗？”陈局紧接着问。 “我一回来，就先来找你了。” “走，趁现在领导还没下班，我跟你一起去汇报一下工作。” 石副局长这工作汇报着，汇报着，直接就汇报到了海子里。 廖公也收到了消息，走进来打趣了石副局长一句：“好你个石方羽同志，你们这一趟威尼斯之行，还是老头子我帮你们牵线搭桥的，回来了居然都不通知我一声。” “是晚辈疏忽了。”石副局长连忙起身赔礼，当然他也知道廖公只是和自己开个玩笑而已。 “我听说石同志你们在欧洲把电影卖了100万美元，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 “好好好。”廖公刚才听说的时候还以为传话的人搞错了，现在得到当事人亲口承认，他不仅连说了三声好，更是拍着石副局长的肩膀说的。 “跟我老头子详细说说，你们是怎么把那部……是叫《斗牛》的电影是吧？” “是的廖公。” “你们是怎么把那部《斗牛》卖出这么多钱的？” 石副局长已经进行过多次工作汇报，再来一次已经是轻车熟路。 “这么说来，那位叫陈浮生的小同志在其中立了大功喽？” “是的廖公。” “上次看他演的电影，我就想见见他了，对了，这次怎么没把他一起叫上呢？” 石副局长心想自己当时也没料到汇报个工作，还能一路汇报到这里来啊。 不过这心里话是不能说的。 “陈浮生同志现在就在我们电影局的招待所，廖公如果想见他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让司机去把人接来。” “算了吧，太晚了，而且你们刚从威尼斯回来，肯定也累了，就不打扰小同志休息了，等下次有机会再见也不迟。” 廖公话音一顿，又道：“对了，刚才你说还有那一万美元是怎么回事？” 屋里其他大领导也投来好奇的目光，其实他们有人刚才就想问了，只是被廖公一来突然打断了节奏。 “那一万美元是陈浮生同志给意大利一个做牛奶生意的商人拍一天广告赚的。” “仅仅只是拍一天广告，那个小同志就挣了一万美元？”尽管有人位高权重，但还是为这个赚钱速度感到一丝惊讶。 “因为陈浮生同志有威尼斯电影节最佳剧本奖的加持，刚好他在电影里饰演的角色形象又符合那位牛奶商人的预期，这才有这个机会。”石副局长解释。 “嗯。”一位有点川音的领导点点头，然后问了屋里其他领导一个问题：“大家都说说，小同志靠自己本事赚的这一万块钱，该怎么处理啊？” (本章完) 第47章 副科？ 第47章 副科？ …… 翌日一早，陈浮生和韩弎坪刚在电影局的食堂吃了早饭，就被石副局长的秘书带到他办公室。 “斯琴高娲同志昨晚回去了是吧？” “是的石局。” “嗯，那你两昨晚休息得怎么样？” “都还不错……” 石副局长简单和两人寒暄之后，便对陈浮生道： “浮生同志你先到隔壁秘书办公室稍稍等一会儿，我和韩弎坪同志单独聊一下，聊完再叫你。” “……好的石局。”陈浮生迟疑着点点头。 同时心里暗道：不对劲，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昨天他的第六感就向他示过警。 但是吧，一时半会儿他也实在想不到这位领导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反正应该不至于是看中了他的才华，想把他调到电影节来上班。 嗯，既然如此，那就老老实实的跟着秘书，去隔壁的办公室喝喝茶呗。 一杯茶喝完，秘书又给陈浮生续了一杯。 喝完这一杯，还有第三杯…… 陈浮生无聊到脑海里冒出了伍佰在唱他的那首《突然的自我》的旁白时，秘书终于进来通知说，到他了。 “老韩，石局找你聊了什么？”陈浮生在进入石副局长的办公室之前，先碰到了出来的韩弎坪，见他表情十分的精彩，忍不住小声的问了一句。 “你很快就知道了。”韩弎坪露出了神秘一笑，一点线索也没透露。 陈浮生见状，用嘴型比了一个不讲义气，然后带着微笑再次走进了石副局长的办公室。 “石局。” “浮生同志，来，请坐，别紧张，就和上次一样，简单聊聊。” “好的。” 陈浮生此时紧张倒是不怎么紧张，就是有点好奇。 秘书又给他泡了一杯茶，尽管知道他在隔壁已经喝了三杯。 “昨天下午回来后，我被通知去海子里汇报工作，很多领导听说了浮生同志你在威尼斯的壮举之后，都对你赞不绝口。尤其是廖公，不仅夸你年少有为，才华横溢，还评价你是我国文艺领域亟需的栋梁之材。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很骄傲啊？” “真的？”陈浮生只感觉有点不太真实。 “哼，我还敢拿这事骗你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主要是太激动了，有点受宠若惊。” 老实说，石副局长都有点羡慕陈浮生，羡慕他在这么年轻的年纪，居然就被好些大领导记住了名字。 同时也担心陈浮生年纪轻轻就取得了太高的成绩后，心态会出现问题，所以赶紧提醒了一下。 “激动是正常的，不过借用主席的一句话送给你，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浮生同志你虽然取得了一些成绩，但是切不可骄傲自满！” “石局放心，我还是拧得清的。”陈浮生好歹也是穿越者啊，自然不会因为取得的这一点点成绩就飘了。 “你能有这种认识那就最好了。”石副局长还是比较相信陈浮生的，毕竟也和他待了十来天，多多少少也对这个年轻人的脾性有所了解，知道他在做事的时候，有一种远超他这个年纪的成熟。 “另外我要跟你说的是你从意大利商人手里挣的那一万美元的事。” “这笔钱不是上缴了吗？”陈浮生虽然有些不舍，但是对此倒也没什么怨言，毕竟这个年代政策差不多就是这样，大家都如此，他也没觉得自己就要搞特殊……只要不追求他掉的那一千美元就行。 “按照惯例，你笔钱是该上缴的，但是廖公说你这次在威尼斯又是获奖，又是立功，就提议将这一万美元兑换成人民币和外汇卷作为奖励发放给你，几位领导听后商量了一下，也没什么意见，最后某位领导让我问一下你本人是什么意见？” 意见？ 陈浮生没有意见。 虽然说穿越到八十年代这个国家经济还很羸弱的时期，他也想为国家的发展建设出一点力。 但是他也不会拒绝让自己和家人过上好日子啊。 所以既然你给我，我就要啦！ 石副局长听了陈浮生的回答之后，微微点头，倒也没有评价什么。 陈浮生以为到这就要结束的时候，石副局长突然话锋一转，问了他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 “你对我国现在的电影行业怎么看？” “石局，我只是一个外语助教老师，您问我这么大一个问题，是不是问错人了？” “那我换个问法，你觉得现在中国的电影，有多少能够像你写的《斗牛》一样，在海外卖出高价。” 不待陈浮生回答，石副局长又解释了一下他话语里所谓的高价：“不需要一百万，哪怕三四十万，甚至二三十万也行。” 陈浮生想了想道：“中影不是一直在做这个事情吗？” “确实，可是他们就是卖不出去，甚至半卖半送都没人要，浮生同志你站在你的角度帮我分析一下，这是为什么呢？” “我觉得应该是老外看不懂我们的电影。” “看不懂？”石副局长不是太能理解陈浮生说的这三个字，因为他感觉中国电影比起很多的外国电影在剧情上，要简直加直白得多。 “是的，因为据我观察，现阶段我国拍的电影，在意识形态上，主要是宣传爱国主义和集体主义，强调社会建设和时代精神，弘扬传统美德跟道德规范，当然我不是说这样不好，而是外国人理解不了，他们从小接受的文化教育以及思想潮流，跟我们电影里强调的这些意识形态甚至是相冲的，所以不仅看不懂，还会比较排斥。这大概也就是现在我国电影走不出去的核心吧。” 陈浮生说完，见对面的石副局长陷入了深思，暗暗给自己提了个醒。 ‘妈的，好像一不小心有点说多了。’ 好在接下来石副局长并没有质疑他为什么就了解这些，而是再次抛出了一个让陈浮生目瞪口呆的问题。 “经国家特批，电影局将在国庆节之后，正式成立电影创汇工作小组，由我出任小组组长，现在我代表电影创汇工作小组，想邀请陈浮生同志你加入，不知你这边是什么态度？或者有什么不懂的，现在可以问我。” 陈浮生消化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他就说不对劲嘛。 原来竟是憋了这么一个大招。 难怪刚才他在门口看见韩弎坪的时候，他的表情那么奇怪。 现在看来，想必他也被邀请了。 呼~ 陈浮生理了理纷乱的思绪，终于让自己冷静了一下。 然后他看向面前的石副局长，问了一个问题： “加入这个小组的话，那我的工作关系怎么办？” “会将你的工作关系调进电影局，同时鉴于你这次在威尼斯国际电影期间的优秀表现，以及综合你本来的学历和履历考虑，只要你加入进来，直接享受副科级待遇。” “这么优渥？”陈浮生没想到还真把自己招进电影局了，而且起步就是一个副科，他怎么觉得有点不真实呢？ “条件好，也意味着责任大，所以陈浮生同志你要考虑清楚。”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说。” “老韩，不，韩弎坪同志他是不是也被邀请了？” “是。” “那他答应了吗？” “他已经答应了。” 石副局长还想提醒一句你不要受他影响。 结果他这话还没出口，就听陈浮生表态道：“好，我加入！” 陈浮生选择加入这个电影创汇工作小组，自然不是因为韩弎坪，只是和老韩比较熟悉了，顺便问一下。 (本章完) 第48章 采访 第48章 采访 “你同意了没？” 陈浮生从石副局长的办公室刚出来，韩弎坪就迫不及待的上前询问结果。 “你猜。” “用你的话讲，叫做小孩子才玩猜猜游戏，快说。” 闻言，陈浮生也没再卖关子了，颔首道：“你都同意了，那我自然也想跟着你一起进部啊。” “哈哈，可以，很刑！” 接下来，石副局长带着两人在局里面认了认人，拜访了一下上头的领导，一个早上就这么过去了。 中午用餐的时候，韩弎坪还在跟陈浮生商量着他两下午买点礼物上门去感谢一下成英校长，毕竟没有他的引荐，《斗牛》想要出国，也没有那么顺利。 顺带着沟通一下讲课的事。 结果他们刚吃完，石副局长的秘书就过来通知他们，下午会有记者过来采访，而且专程就是采访他们，叫他们做好心理准备。 这下说好的计划只能取消了，不，是推迟了。 “走吧，这记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我们还是回招待所休息一会儿吧。” “是这个理。”韩弎坪点点头，就和陈浮生往招待所走去，同时好奇道：“我看今早上石局单独找你聊了估摸着有半个多小时，你们聊了什么啊？” “真想知道？” “不能说吗？” “倒也不是，主要是怕打击到你。” 他这话说完，韩弎坪更加好奇了。 “别卖关子了，赶紧说。” “行吧，你让我说的啊，上面把我在大卫那里挣的一万美元，兑换成人民币和外汇卷奖励给我了。”陈浮生道。 但其实这事就算他现在不说，韩弎坪早晚也会知道。 “我擦，那么多钱全都给你了？”韩弎坪那个羡慕啊。 “嗯，这算是给我奖励吧，你也肯定也有的对不对？”陈浮生转移话题。 “我这点奖励和你比起来，简直不足挂齿。”韩弎坪羡慕归羡慕，但他也清楚陈浮生之所以能有这么丰厚的奖励，原因是那一万美元，本身就是他凭自己本事挣的，所以心里倒也没有多少不服或者不平衡。 “不足挂齿，你倒是也说一下啊。”陈浮生不相信自己的奖励都这么丰厚了，还能亏待了韩弎坪这个导演不成。 “咳咳，我的奖励主要是给我的职称往上升了一级。” “升了一级？你原来是正科级吧？那现在岂不是要叫你韩处长了？”这回轮到陈浮生震惊了。 “副处，副处。”韩弎坪谦虚的纠正道，很显然，他对于上面给自己的奖励也很满意。 甚至比直接奖励钱财还要满意。 “妈的，我突然感觉我这到手的一万五千人民币不香了。” “少嘚瑟，你从大学助教转过来，我猜至少也是副科起步吧？”韩弎坪大胆猜测道。 “你偷听我们谈话了？”陈浮生没料到韩弎坪居然猜的这么准。 “看来被我猜中了。”韩弎坪没理会陈浮生的话，自顾自分析道：“像你这种被上面领导关注的，只要不犯错，又能做出成绩，相信我，过个两年你就转成正的了，而我这个想转正的话会很难。” “未必，我清楚我自己，我的性格其实不太适合走仕途。”陈浮生虽然现在为自己加入电影局而开心，也固然羡慕韩弎坪比自己高出两级，但是他对自己真实的内心还是很明确的，他清楚自己这辈子就做不了大官，也没有那个命，所以等到将来市场开放后，与其在官场上蹉跎岁月，还不如提前下海。 只有在商海上乘风破浪，直上云霄，打造属于自己的娱乐帝国，那才是陈浮生认为的自己这一生的究极理想！ 甚至想想都会令他兴奋得睡不着觉。 当然，他这理想现在的韩弎坪是理解不了的，还以为他说的只是客套话。 “性格是可以磨炼的嘛，而且我也没觉得你不适合啊。”说着，韩弎坪话锋一转，想起另一件事，说道：“那个，石局有跟你说，我们电影有机会在香港上映的事吗？” “没说啊。”陈浮生投来好奇的目光。 “那应该是忘了吧，石局说他在昨晚见了廖公，想起我在香港问的问题，就和廖公提了一下。” “廖公答应了？” “说是回头让驻香港的同志联系我们，但是我们的电影具体能不能在香港上映，也还要经过那边的审查。”韩弎坪道。 陈浮生点点头，感觉《斗牛》通过香港的审查还是问题不大的。 就是票房不好说。 …… 下午，来了两家报社记者，分别是《人民日报》和《大众电影》。 因为这个时期的采访基本上都是单独的。 不像后世可以同时接受多家媒体的采访。 所以陈浮生和韩弎坪正好一人分了一家。 韩弎坪接受的是《人民日报》记者的采访，那陈浮生自然接受的就是《大众电影》记者的采访了。 “浮生同志你好，我是《大众电影》的记者李贝宁。”李记者先做了个自我介绍，跟着又介绍了一下他的摄影师：“这是我的搭档董辉。” “李记者好，董辉同志好。”陈浮生跟两人握了握手。 然后正式开始了采访。 李贝宁：“首先恭喜浮生同志你创作的《斗牛》在这次的第37届威尼斯国际电影节上荣获最佳剧本奖。” “谢谢。” “有奖杯和证书吗？我想我们的人民群众应该会比较好奇它长什么样。” “有的。”事实上李贝宁已经提前通知陈浮生将这些带了过来，这会儿只是按照采访顺序，扣一下流程而已。 接下来，陈浮生举起奖杯和证书，对着镜头拍了两张照片。 然后采访继续。 “听说《斗牛》的海外版权被你卖了一百万美元，这是真的吗？” “当初为什么要将《斗牛》送去参加威尼斯国际电影节的？” “你们在威尼斯国际电影节期间还有什么趣事可以分享呢？” “根据《斗牛》这部小说里关于牛二的描述，和浮生同志你的形象应该不太符合才对，为什么最后你成了男主角？” “《斗牛》什么时候上映？” “……” (本章完) 第49章 舆论 第49章 舆论 北电这两天开学，前文介绍过，今年开设了一个业余表演班。 这意味着除了78级以外，终于有新生入学了。 52年出生，今年28岁的朱霖便是新生之一。 她原本的单位是在中国医学科学院卫生研究所，但是她不喜欢那份工作，去年《叛国者》剧组挑选演员，导演张奇昌经人介绍相中了朱霖，于是邀请她出演了该电影里的一个重要角色沈虹。 这是朱霖的第一部戏。 也正是因为有这次机会，她才下定决心走上演员这条路。 刚好今年北电招收业余表演班，《叛国者》剧组里就有人推荐她来进修一下。 朱霖主打一个听劝，真就辞了卫生所的工作，跑北电当新生来了。 “你好，朱霖同志是吗？”李程儒也是他们这一届的，俗话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老小子之前面试的时候，就感觉朱霖长得特别好看，但上次面试大家都比较紧张，他没找到机会搭讪，现在已经确定大家今后都是同学了，所以逮到机会就凑了上来。 “你是？”朱霖疑惑的看着对方，感觉有点面熟，但是叫不出名字的那种。 “我叫李程儒，上次我们在面试的时候见过的。” “哦哦，哦哦哦，你好你好。” 朱霖并不排斥和人交流，她是那种很直率的性子，虽然是个女儿身，从小却能够跟男孩子打成一片。 所以很快就和李程儒这个未来同学熟络了起来。 “李同学，我刚才进来的时候，好像听他们老生在讨论一部叫什么《斗牛》的电影，还说这部电影在国外的什么……什么斯电影节拿了奖，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嗯，这事我知道一点，年前浮生同志写的那部小说《斗牛》你看过吗？”李程儒问。 朱霖摇头并解释道：“没有，我那会儿还在剧组拍戏呢。” “你已经拍过戏了？”李程儒有些惊讶。 “有幸在张奇昌导演的《叛国者》剧组里演了一个小角色，也是因为演了这部戏，剧组里的前辈才推荐我来北电进修的。”朱霖简单说了一下自己的经历。 李程儒恍然的点点头，然后又把话题带了回来。 “小说很火，然后就被峨影厂改编成了电影……” 两人讨论的这个话题吸引了路过的78级学生的兴趣，于是也加入了进来。 “你们说的是《斗牛》是吧？这部电影我们上个期末还看过。” “两位……学姐，这电影不是要国庆节才上映吗？”李程儒为了增加自己的说服力，还把今天买的一份新鲜出炉的《人民日报》给掏了出来。 上面确实白纸黑字的写了威尼斯国际电影节最佳剧本奖、海外版权卖了100万美元的电影《斗牛》，将在今年国庆节和大家见面。 “我没有骗你们，上学期期末，韩弎坪导演确实带着他这部电影来到学校，请我们全校师生看了一场电影，听说后来《斗牛》能够被送去参加这一届的威尼斯国际电影节，还是我们的成校长在其中帮了忙。” 78级表演班的沈丹苹说完，她的好友兼同学马婧跟着补充说： “是的，而且浮生同志在这部电影里不仅是编剧，他还亲自出演了男主角，关键是他的演技非常震撼人心，我们当时还觉得他有机会拿一座最佳男演员奖呢，没想到荣获的是最佳剧本奖，不过也算是为国争光了，特别是电影版权还卖了100万美元，这消息简直太令人振奋了。” “卖了100万美元？”朱霖震惊到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啊，《斗牛》海外版权卖了100万美元。”李程儒说着，将手里的报纸也递给朱霖看了看。 “天啊，这得是多少钱啊？” 但是毫无疑问，刚入学的第一天就看到了这么一条提振士气的新闻，让朱霖内心更加坚定的认为，自己选择的演员这条路是对的。 ‘从今以后，这位浮生同志，就是我的榜样，希望有一天，我也能和他一样，带着中国电影去国外电影节拿奖，还要卖版权！’ 朱霖看着今天的报纸，心里给自己树立了一个小小的梦想。 与此同时，在八一厂，不少女演员聚集在一起讨论着今天的《大众电影》。 其中，斯琴高娲赫然在列，并且除她之外，今年上半年刚凭借《瞧，这一家子》获得百奖最佳女配角奖的刘小庆也在，不过这会儿刘小庆已经被调到了隔壁的北影厂，今天是回来串门的。 “斯琴高娲同志，你们这部《斗牛》在威尼斯电影节上还真卖了100万美元呐？” “嘿，报纸都报道了，那还能有假吗？” “你们那《斗牛》怎么拍的啊，有那么好看吗？我看中影每年的电影加起来卖的版权费，还不如你们一部电影高呢。” “电影好不好看，等国庆节上映之后，你们自己去电影院看就知道了，不过我可以跟你们说一下浮生同志在这部《大众电影》上没有透露的消息。” “快说快说。” “对对对，我们想听的就是这个。” 斯琴高娲道：“其实原本有片商开到六十万美元的时候，《斗牛》的海外版权就差点卖了的，当时跟我们去的中影代表……” 无论是发生在北电的讨论，还是在八一厂的交流，都只是这期《人民日报》和《大众电影》发布之后引起舆论的一个缩影。 实际上很多人，尤其是电影行业的从业者，在看到《斗牛》的海外版权卖了100万美元这条消息之后，都被震惊得不轻。 …… 首都机场。 陈浮生从韩弎坪手里接过行李，并交代道： “我就先回去了，那什么去北电讲课的事，等过完国庆节之后回来再说，现在他们刚开学，就不去添麻烦了。” “行，知道你小子惦记家人，我也就不劝你了，记得替我向叔叔阿姨问个好。” 说着，韩弎坪像是变戏法一样，从身后掏出了一个洋娃娃出来：“这是送给我大侄女的，话说真不考虑让我当个干爹？” “礼物我就替女儿收下了，至于干爹就算了，行了，你回吧，我也要登机了。” “草，你这家伙翻脸无情啊。” “哈哈，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 “赶紧滚，哦对了，别忘了写剧本啊。” “不着急……走了。” 陈浮生这下真的是潇洒转身，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走进了机场。 至于韩弎坪，他在京城还有一些事，要等处理完才回去。 ps：求月票！ 感谢乐侍500点币的打赏！ (本章完) 第50章 回家 第50章 回家 “杨教授，你儿子浮生写的那个《斗牛》，真在国外卖了一百万美元吗？” “啥？我不知道啊。” “你看这份《大众电影》，你儿子亲口和记者说的，他还获得了威尼斯国际电影节的最佳剧本奖，你看你看，这报纸上还有照片呢。” 杨红梅‘抢’过报纸仔细查看的时候，办公室里其他老师的恭喜声也同时在他耳边响起。 “杨教授，你儿子为国争光了呀。” “我跟杨老师是上下邻居，浮生也是我看着长大的，那孩子小时候就很聪明，学习成绩也好，可以说打小我就看他有出息。” “话说浮生还是我们外语学院的助教老师呢，咱们这也算是跟着沾光了吧。” “对对对……” 同一样的一幕，还发生在老陈的历史学院。 但是老陈也是一问三不知，除了骄傲之外，也就只想赶紧回去分享一下这份喜悦，顺带看看儿子回来了没有。 二老今天不约而同的下了一个早班，然后无视了每天下午都要进去逛一圈的菜市场，只在书店门口逗留了一会儿，便匆匆赶往临江小区。 给他们开门的正是陈浮生。 “爸妈，你们下班了。” “臭小子，又是不声不响的回来。” 陈浮生上前和老妈拥抱了一下，并且注意到她手里的两份报纸，指了指道：“这都传遍千家万户了，动静还不够大啊。” “油嘴滑舌！” 杨红梅嘴上嫌弃，眼里的骄傲却是藏都藏不住。 老陈的父爱要含蓄一些，只是拍了拍陈浮生的肩膀说了句：“好样的，没给咱老陈家丢脸。” “谢谢爸。” “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也是刚回来，大概比你们早半个小时左右。” “坐飞机回来的？” “嘿嘿，是的。” 这半个小时里，陈浮生就干了三件事。 亲了一下媳妇，抱了抱睡着的女儿，吃了一碗丈母娘下的面条。 现在父母也回来了，倒是可以把礼物拿出来分了。 “爸，我给你买了一双皮鞋，你看看合不合脚。” “给我买皮鞋做什么，我平常也不穿，这不是瞎钱嘛。”老陈嘴上抱怨着，但是接皮鞋的动作却是一点也不慢，然后他就发现这皮鞋还是外国货，疑惑加不解道：“你哪来的钱买的？” “待会儿跟你们解释。” 陈浮生先把老妈和丈母娘的礼物发了，很快就到了媳妇这里。 “老婆，这是你的。” “什么东西啊？” 见到陈浮生拿出来的是两个包装精美的礼盒，不光刘筱莉好奇，除了那个才两个月啥也不懂的宝宝，全家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陈浮生卖了个关子。 刘筱莉将信将疑的把两个礼盒都接了过来。 她先是小心翼翼的拆掉了那个比较小的礼盒包装，一打开，发现里面竟然是一枚金灿灿的戒指，她的瞳孔地震了一下，下一秒就将之盖上，不敢置信的看向面前的丈夫：“你给我买这个做什么？很贵吧？” “当初我们结婚的时候没有，现在给你补上。”陈浮生道。 不过他们结婚的时候，并不是陈浮生连一枚戒指都买不起，主要是社会风气还不流行这些。 “那这里面又是什么？”刘筱莉已经不敢拆了。 “项链，本来还想给你买一串耳环的，但你不打耳环，我也就没买。” “我不要，你赶紧拿去退了。”刘筱莉赌气似的将两份礼盒都还给了陈浮生。 “退不了。” “怎么退不了？我又还没戴过。” “这些东西都是我在意大利买的，你让我怎么退？” 说着，陈浮生干脆自己将礼物拆封取出来，亲自给媳妇一一戴上。 完了后，还送上一句情绪价值：“我眼光真不错，挑的这两样都太配你了，非常好看！” 刘筱莉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但也是忍不住照了照镜子。 发现戴上之后确实挺好看的。 但是…… “你哪来的钱买的这些？” “别急啊，还有宝宝的礼物我没送呢。” 陈浮生知道这些人都很急，但是他们的礼物都送了，不能漏了自己的小公主啊！ “这是给宝宝的婴儿车，这是奶瓶，这是给她含的奶嘴，这几套是衣服……还有这个电推子也是给宝宝用的，因为现在是夏天嘛，天气比较热，小孩子头发长了容易出痱子，用剃须刀给她剃又不太安全，所以用这个电推子就很方便。” “还有吗？”刘筱莉问道，但其实她见丈夫不停的从背包里给女儿掏礼物出来，是有一点点吃女儿醋的。 “哦，还有这个洋娃娃，这是韩弎坪送给咱女儿的，他还让我向爸妈你们带个好。” “小韩导演这么照顾你，浮生你有没有送他什么啊？” “放心吧妈，人情方面我自己会处理的。” 陈浮生确实没送韩弎坪什么东西，但是前两天在京城下馆子，都是他付的钱。 “现在该说说，你哪来的钱买的这些东西了吧？”老陈再次问道。 “我在国外挣的。” 见家人继续好奇的盯着自己，陈浮生就把这次在威尼斯的经历从头到尾和他们讲了一遍。 前面他说自己挣了一千美元买了这些礼物，大家已经够震惊了。 没想到后面还有更震惊的消息。 “回国之后，领导为了奖励我，就把我自己挣的那一万美元，兑换成人民币和外汇卷，一起发给我了。” 他这话音落下，就见房间里落针可闻的安静。 过了许久，老陈第一个回过神来，咽了咽口水：“一万美元，全都兑换给你了？” “嗯。”陈浮生朝老陈点点头，这一年多来，他也是难得在自己老爹的脸上看到这么惊讶的表情。 “那这有多少钱啊？”丈母娘也缓了过来。 “刚好一万五。” 嘶~ 刘筱莉倒抽了一口来自钞票的凉气：“这么多？” “对。” 这时，在卧室里睡觉的女儿醒了。 小家伙的哭声顿时打断了他们大人之间的谈话。 陈浮生第一个冲进了卧室。 “宝宝好像尿了。” “没拉臭臭吧？”紧随其后的刘筱莉问道。 “没有。” “那把宝宝给我吧，我给她换块尿布。” 1980年我国虽然出现了尿不湿，但都是外国商品，价格贵不说，还需要用外汇卷才能买。 所以这段时间给陈茜用的都是现在多数中国家庭比较普遍的尿布。 “我来我来。”陈浮生在家带娃的机会不多，而且国庆节之后又要出门，心里本来就对媳妇有点愧疚，所以这在家的时候，自然想好好表现表现。 等给宝宝换了新的尿布之后，小家伙打量着半个月不见的爸爸，两颗葡萄一样的大眼睛里再次写满了好奇。 “不认识爸爸了吗？” 陈浮生陪女儿玩了一会儿，就见小家伙开始砸吧砸吧嘴，显然是饿了。 于是把她交给媳妇喂奶。 刘筱莉也没避讳他。 陈浮生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突然道：“老婆，我和你商量个事呗。” “什么事？” “咱现在也有钱了，我想把爸妈借给我们买房的那个钱给还了，你看行不？” “可以的，那我也把去年父母汇给我的那一千块钱还给我妈了。” “好……那个。” “还有事？” “嗯，还有个事。” “还有啥事老公你一起说了，别一惊一乍的。” “那个……我的工作关系调到电影局去了……” (本章完) 第51章 小别胜新婚 第51章 小别胜新婚 当晚，陈浮生在饭桌上说完自己工作调动的事情之后，紧接着就把刚才在卧室里和媳妇商量的还钱问题提了出来。 没想到的是，买房的这笔钱父母却不要，而且态度很坚决，大有他们再劝下去就生气的架势。 于是此事只能作罢。 但其实陈浮生现在当了爹之后，是能理解和共情他父母此时想法的。 在他们的观念里，给儿子买这套婚房，虽然光了一辈子的积蓄，但他们得心甘情愿，不求回报，甚至觉得这是他们的责任。 而不是说只是借的。 所以自然不需要陈浮生两口子还钱。 同样的，丈母娘也不会因为女婿现在有钱了，就把之前给女儿的那一千块钱收回去。 “怎么办老公，爸妈他们都不要我们的钱。” 卧室里，刘筱莉洗完澡出来，见陈浮生再次把女儿哄睡着了，小声和他沟通道。 “不要就不要呗，我还能强行塞给他们不成。” 回答完媳妇的问题，接着陈浮生小心翼翼的将女儿放到婴儿床上，但是小家伙似乎还挺敏感，刚离开他的怀抱就差点有醒来的趋势，吓得陈浮生赶紧轻轻拍着她的小屁股并且给她哼唱儿歌： “小了百了兔，白了又了白，两了只了耳了朵了竖了起了来，爱了……” 见女儿呼吸逐渐安稳下来，陈浮生长吐了一口气。 转身就见媳妇在看存折，于是问道：“咱家现在有多少家底了？” “两万三千七百块。”刘筱莉惊喜道。 当然，这是不算零钱的。 “那明天让妈帮忙照看一下茜茜，我们去友谊商店转一转，我想给咱家这边和爸妈住的房子都添置一台电视机和洗衣机，老婆你觉得怎么样？” 陈浮生提议道，而他这个想法，从刚才父母在饭桌上拒绝收钱的时候，就在脑海里开始酝酿了。 “这些都是大件，不要票吗？” 虽然从今年开始，一些票证已经在逐步取消了，但是在刘筱莉的观念里，像电视机和洗衣机这种大件，应该还是需要票才能买得到的。 “是需要票，但是我有外汇券啊，所以我说是去友谊商店买嘛。” 这个时期的友谊商店，基本上都是专销外国商品的，而且想要购买就需要外汇券。 外汇券和票又不一样，票是国家根据个人或者一个家庭按需发放的，每个月就有。 而外汇券首先需要你有外汇，然后根据你的外汇跟人民币的汇率兑换之后，按照相同汇率兑换给你的一种特殊时期的特殊购买凭证。 比方说陈浮生的一万美元兑换成人民币是一万五千元，所以他现在就有一万五千元的外汇券。 而之所以友谊商店要给普通人设置这样一道比较高的门槛，其本质还是中国现在太穷了，外汇储备非常少，不得已只能采取这样一种激励策略来鼓励国外亲友给国内的亲人寄钱，从而达到增加中国外汇存量的一个目的。 听起来似乎有点心酸，但国家穷了，没有办法。 而且这种方法确实也给国家挣了不少外汇。 刘筱莉听了丈夫的话，欲言又止。 她其实想说挣钱也不容易，应该节约一点。 但是好像发现丈夫在短短半年时间就挣了两万块钱，说这话似乎并不合适。 加上不只是给他们自己买，还要给父母买，这其中掺杂了孝道。 使得她在中间不好劝，干脆也懒得劝了。 “反正钱都是你挣来的，你想怎么就怎么。” 陈浮生听得出来，媳妇虽然同意了他的提议，但是她这话里还是藏了一点小情绪的。 不过哄媳妇，也是陈浮生的拿手绝活。 “老婆，你是不是对我的建议不满意？” 陈浮生走过去搂住了刘筱莉的香肩。 “没有……呜呜……”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而且今晚天公作美，不多时窗外就下起了雨！ 一会儿暴雨倾盆，一会儿细雨绵绵。 …… 翌日，陈浮生睡到大中午才起来。 磨磨蹭蹭，下午才带着媳妇出门。 “咦，这里竟然有尿不湿。” “你好同志，请问这尿不湿怎么卖的？” 陈浮生和刘筱莉刚走进友谊商店，就在货架上发现了尿不湿，立马向销售员打听了一下价格。 “15元一包。” 我擦，这么贵？ 饶是陈浮生做好了不便宜的心理预设，但也没料到一包尿不湿就要十五块钱。 刘筱莉也被这个价格给吓到了，赶紧拉着陈浮生离开，生怕他为了女儿一冲动就给买了。 不过陈浮生是想给女儿用最好的，但是他也不是凯子。 五块钱一包他还勉强可以接受，但是十五块一包，他也只能表示：其实用尿布也挺好的，至少尿布比较环保，洗了后晾干还可以继续用！ 1980年我国已经有彩电了，而且主要来自隔壁的小日子，尺寸有12英寸、14英寸，18英寸和20英寸。 价格很贵，哪怕是12英寸的一台彩电，也要差不多八九百块钱，而20英寸的彩电，最便宜的一款也是报价2380元。 刘筱莉听销售员报完价格之后，又想打退堂鼓了。 不过陈浮生还是坚持要买，因为他清楚自己努力挣钱的意义不是为了把钱存在银行里等它贬值。 而是为了给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太贵了生哥，不要买了吧，我觉得黑白电视机也挺不错的。”刘筱莉一想到这样一台两千多块的彩电陈浮生要买两台，就感觉心痛到无法呼吸。 “电视机可以用好几年的，要买就买个好的，不然过两年又要换，更加浪费钱。”陈浮生劝说道：“而且我的外汇券是有期限的，现在不用，过时就作废了。” 刘筱莉说不过陈浮生，最后也只能任由他买了两台20英寸的彩电以及两台双筒半自动的洗衣机。 算上运费和安装，以及他两买的一些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加起来，这一天的销突破了七千三百元。 到了晚上，自不可避免的遭到了长辈的好一阵数落。 “臭小子，你真是翅膀硬了啊，大几千块钱的事，居然都不和我还有你爸商量一下就替我们做决定了，你是想气死我是吧？” “跟你们商量，你们肯定也不会同意啊。”陈浮生瓮声瓮气的解释。 “知道我们不同意你还买？还有小莉你也不知道劝劝他，真的是有点钱就不会过日子了你们。” 杨红梅是真的有点被气到了。 教训完儿子，还想让他把东西拉去退了。 但是陈浮生挨两句骂没问题，让他去退了就开始耍浑。 最后丈母娘出来当和事老，这事也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转眼，陈浮生在家就已经待了半个月，这半个月他也不是光在家里当奶爸了，首先是接受了两次本地媒体的采访，其次就是办理好了工作关系上的事。 “明天就是国庆节了，生哥你的《斗牛》明天会在电影院上映是吧？” “对。” “那我们今年国庆节的活动就是全家人一起去看电影。” 陈浮生道：“茜茜太小了，带去电影院万一哭闹的话很麻烦，所以明天你们去看电影，我就负责在家里带孩子。” 刘筱莉撒娇道：“我想你一起去。” “那女儿怎么办？” 丈母娘正要开口，却被她奶奶抢先道：“明天我来带宝贝孙女，你们去看电影，就这么说定了。” 修改了一下敏感词，不晓得能不能过，能过明天那章放出来再给他删了 (本章完) 第52章 看电影 第52章 看电影 “老婆你记不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 “国庆节啊，怎么了？” “你忘了，今天还是我们的结婚一周年纪念日。” “记得啊，那怎么了？” 这句反问给陈浮生整不会了。 是啊，那怎么了？ 现在根本就没人在意这些。 ‘纠结这个干嘛，把每天都过好就行了。’ 念头通达之后，陈浮生也将这些所谓的仪式感都抛到了脑后，并感慨一句：这美好的纯真年代啊！ “妈，你这么早就过来了。”陈浮生听到门铃，起身去开门，发现是老妈过来了，打了声招呼，但是没有看到老陈的身影，不禁又问了一句：“爸呢？” “你爸在排队给你们买电影票，我过来的时候，宁安路那一家的电影院门口就已经排起老长的队伍了。” “有这么火爆吗。”陈浮生被他妈带来的这个消息震惊了一下。 赶紧收拾收拾，也带着媳妇和丈母娘出门了。 前往宁安路那家电影院找老陈汇合。 结果来到电影院门口，发现买票的人还真不少。 “浮生，你们过来了，我还正想着去找你们了。”老陈手里握着四张票朝陈浮生他们三人走来。 “爸，你买到票了啊。” 老陈擦了擦刚才排队挤出来的汗，有些哭笑不得的说道：“刚才排错队伍了，不然早就买到了。” 嗯？ 陈浮生三人都微微诧异。 排错队伍了？ 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陈自己解释道：“人多的那边，是卖一部叫《庐山恋》的电影的……” 而排队买《斗牛》的人比较少。 不过后半句，老陈没有当着儿子的面说出来。 但其实陈浮生压根不在意这个，反而解开了他心里的疑惑。 他就说嘛，《斗牛》刚上映，怎么可能就卖爆了呢。 原来是一场乌龙。 不过《庐山恋》这部电影陈浮生穿越前也听说过。 据说是这个年代最火的一部电影之一，甚至成为了一个时代的符号。 陈浮生万万没想到，他的《斗牛》居然还和《庐山恋》撞档了。 这怕是从头到尾都要被压着打了。 至于说反超，几乎不存在的。 因为《斗牛》这个题材的赛道本身就比较小众，加上剧情还比较沉重，所以它的电影受众决定了它不可能像《庐山恋》这种老少皆宜的爱情电影一样成为现象级。 陈浮生从老陈手里接过电影票看了一眼时间，第一场他们已经错过了，买的第二场的票，还要等差不多一个小时。 这时陈浮生注意到媳妇的目光盯着《庐山恋》那边的队伍，从她眼里看到了一丝好奇。 不免再次想起了今天是他们的一周年结婚纪念日，其实看这种爱情电影才是他们最好选择。 于是陈浮生提议道：“要不我们就再买一场《庐山恋》的电影票吧，听说这是一部轻松愉快的爱情电影，正好《斗牛》有些沉重，看完之后再看《庐山恋》可以让心情愉悦一点。” 老陈刚才排队的时候，就听到旁边有二刷的人讨论过《庐山恋》这部电影，不仅有吻戏，女演员还换了几十套衣服，这种电影对他的价值观冲击有点大，所以第一个站出来先把自己给摘了出去。 而丈母娘见老陈拒绝后，看了看这小两口子，也不想夹在他们中间当个碍眼的电灯泡，所以同样找借口说腰不好，看完《斗牛》就回去了。 最后要看第二场电影的，也就只剩下陈浮生和刘筱莉。 等他两排完队买了《庐山恋》的下下场电影票之后，没等多久这边《斗牛》的上场观众也就出来了。 “同志，《斗牛》好看吗？” 看完《斗牛》的观众一出来，电影院门口立马就有人寻问道。 “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堵嗓子。” “不是说这部电影在那劳什子国外拿了奖吗，还赚了老外100万美元哩，咋你们看完表情都这么沉重塞？”一个带着孩子，有点口音的大妈疑惑道。 “一个寨子里的人除了主角和一头牛活了下来，其他人全都被该死的日本鬼子给杀了，然后主角和这头牛在山上一起生活了十年，你说看完我们咋能不沉重呢？”有观众回答。 “那俺还带着孩子，就不看《斗牛》哩，我们看《庐山恋》。” 这段对话就发生在陈浮生面前，刚看完《斗牛》的观众没有认出他，他也没有上前去理论什么。 不过他可以管中窥豹，想象到类似的一幕，肯定在很多地方也在同时上演着。 这种现象有一个专业名字——叫口碑！ “走吧，我们进去了，不然人一多，位置就该被抢了。” 但其实，在电影放映之前，陈浮生特意看了一下周围，发现根本就没有坐满，上座率应该只有六七成的样子。 这个上座率在陈浮生穿越之前是相当不错的，至于说这个年代的话，就只能算还行了。 因为现在的人们娱乐活动是很匮乏的，所以看电影的人非常多。 多到什么程度呢？ 以隔壁的《庐山恋》为例，据后世不完全统计，仅仅上映一周，就突破了5亿人次的观影次数。 即便就算这5亿人次有水分，也足够说明这个时期我国的电影市场有多么的繁荣。 眼下，《斗牛》已经开始放映。 认真说起来，这还是陈浮生第二次看自己演的电影，但却是和家人第一次看，还是有一种期待感的。 电影刚播放没多久，陈浮生就感觉一双柔软娇嫩的手抓住了他的手。 他收回目光看向媳妇，没想到在她眼里看到了眼泪。 “老婆你这是怎么了？”陈浮生伸手替她擦了擦，小声的问道。 “我没想到生哥你演戏原来这么辛苦，难怪上次你回来都廋了十多斤。” 刘筱莉有些哽咽的说道。 这电影才刚开始呢，她就已经有点不敢往下看了。 “其实也还好，没你想象的那么辛苦，我那都是化妆师给我化的妆。” 刘筱莉清楚陈浮生是在哄自己。 不过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她也不想太丢人，所以收拾了一下情绪之后，又抬头看向了前方的荧幕。 但是之后，她的手一直都被陈浮生握在了掌心。 老陈算是情绪比较稳定的，但是看到最后儿子饰演的牛二在山上给自己刻下‘牛二之墓’的那一瞬间，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下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刚才上一批看完电影的观众出去的时候，一个个表情都那么沉重了。 丈母娘也哭了好几回，此时再次看向这个大女婿，突然就理解了他这部电影，为什么能够让老外心甘情愿的掏100万美元买走它了。 因为它值！ “好了，别悲伤了，我们去看《庐山恋》缓一缓心情。”电影放映结束后，陈浮生拍着媳妇一抽一抽的肩膀安慰道。 从始至终，都没有观众认出陈浮生来，因为他在戏里饰演的牛二和他现在的形象比起来，颠覆实在太大了。 之后陈浮生又带媳妇看了一遍《庐山恋》，该电影讲述前果党将军女儿周筠和我国有志青年耿桦两度在庐山这个地方相遇，从而发展成恋人的一段浪漫且动人的爱情故事。 看完这部电影后确实帮助刘筱莉中和了一下之前看《斗牛》的沉重心情。 “生哥你以后就多演点这种电影，不要再演《斗牛》那种了。” “你让你老公演爱情电影，这么大方？不吃醋啊？” “对哦，那你还是继续演和奶牛长相厮守吧，哈哈哈哈……” “敢打趣我是吧，有种你别跑。” “就跑……” 感谢影子和低调板儿砖的100点币打赏！感谢大家的追读和投的月票推荐票！ (本章完) 第53章 火车上的剧本 第53章 火车上的剧本 “你要去多久？” 现在的国庆节只有一天假，不像后世有七天，所以当晚回到家后，刘筱莉就开始给陈浮生收拾起了这次要出门的行李。 “不清楚，但是过年肯定会回来的。” 刘筱莉想了想现在到过年还有多少时间，然后开始叮嘱道： “每周都要给我和女儿写信。” “好。” “下次演戏的话不要太拼了，也不要和人起争执，一定要注意安全。” “好。” “按时吃饭，吃好一点，不要像上次一样回来瘦他个十几斤了。” “好。” “到你了。” “在家照顾好自己和女儿。” “嗯。” “多在信里和我分享一下女儿的成长事迹，最好买台相机多给她拍点照片，相机的话去友谊商店买，我还有好几千的外汇券，还是那句话，过期不用就作废了，而且钱只会越来越不值钱，所以也别不舍得钱。” “嗯。” “我不在身边，多替我关心一下爸妈的身体，毕竟他们年纪也大了。” “嗯，还有吗？” “还有就是你请的长假是不是要到了？” “嗯。” “那你还要去上班吗？要不……” “你又想劝我辞了？” “你想去上也行，主要看你自己的选择。”陈浮生因为自己比较忙，所以其实是倾向于让媳妇把重心放在家庭上，但是同样也尊重她的决定。 “这个事我在考虑考虑吧，回头信里和你说。” “行，反正老婆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陈浮生接着道：“现在事情谈完了，我们来聊点夫妻间的话题。” “等……等一下，你行李都还没收拾好。” “明天收拾也是一样。” “呜呜……关灯。” …… 翌日，陈浮生在火车站辞别家人后，坐上了前往京城的列车。 而他从离开家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开始想家了。 为了抑制这种思念，他也只能开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上车前，陈浮生其实就买了一些打发时间的读物。 这会儿正好可以拿出来读一读。 《威尼斯国际电影节获奖电影《斗牛》在昨日（国庆节）上映，浮生同志的演技‘震撼’观众》 《为什么《斗牛》的海外版权可以买到100万美元？看完电影你就知道了》 《《庐山恋》仅仅上映一周，其火爆程度已经超过了上半年的《小》》 《我国第一部有吻戏的电影——《庐山恋》》 《原来《庐山恋》的女主角周筠在戏里竟然换了43套衣服》 《《庐山恋》上映之后，受到了很多人民群众喜爱的同时，也收到了不少同志的质疑》 《……》 看完这些报纸，老实说，作为一个电影人，陈浮生对于《庐山恋》的好评也好，批评也罢，在昨天和媳妇看电影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所以此时他一点儿都不意外。 他只可惜的是，这些读物太短了，而他这一趟火车要坐超过三十个小时，终究解不了闷。 虽然他买的是卧铺，但是这会儿刚上车，也没有丝毫的困意。 想了想，陈浮生干脆掏出纸笔，构思起了下一部电影。 因为他脑海里还是《庐山恋》的信息，所以第一个冒出来的是同样在八十年年代很火的一部电影，叫《牧马人》。 后来短视频出来以后，出自这部电影里的那句‘老许，你要老婆不要？’还火过一段时间。 不过很快陈浮生就把这部电影给否了。 否了的原因不是因为担心和《牧马人》撞档期，事实上这部电影都还没立项呢。 因为它的原著小说《灵与肉》都才在上个月首次发表在宁夏的《朔方》文学杂志上。 也就是说，如果陈浮生想截胡的话，随时都可以将版权买过来，自己来改编成电影。 之所以他不那么做，原因是他现在加入的是电影创汇工作小组，他的工作重点是用电影为国家创汇。 而不只是拍一部像《庐山恋》这种，在国内爆火，也只能在国内爆火的电影。 嗯，至少目前是这样的。 毕竟他们的工作小组都才刚刚成立，当然要做出成绩出来。 也许因为《庐山恋》和《牧马人》都是青春爱情电影，受此影响，陈浮生的脑海里接着想起了老谋子的那部《山楂树之恋》。 《山楂树之恋》讲述的就是这个时期的故事，陈浮生甚至可以拿来直接用。 不过这类电影还是同样的问题，走不出去，在国际上也很难拿奖，只能在国内取得不错的成绩。 所以，陈浮生跟着pass。 “哎，1980年还是太保守了，好多电影都不能拍，听说八十年代后期电影尺度很大……” 陈浮生想着想着，开起了小差。 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心栽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就在他开小差的时候，脑海里却是突然灵光一现，有了一点想法。 “好像《调音师》可以啊。” 《调音师》有两个版本，第一个版本是法国奥利维耶·特雷内执导的一部14分钟的短片，讲述了天才钢琴家阿德里安在伯恩斯坦大赛上失利，之后伪装成盲人钢琴调音师，借此获得更多同情和消费，还能满足他的窥探欲望。一次，他到一户人家调试钢琴，却目睹了一起杀人案，被迫在继续装盲和暴露身份之间挣扎的故事。 第二个版本是印度导演斯里兰姆·拉格万翻拍的同名长篇电影，也因为是长篇，印度版本的《调音师》在细节上要完善许多。 陈浮生之所以想改编这部电影，首先是它的故事同时符合东西方人的口味，简而言之也就是大家都看得懂，且都喜欢。 满足这一点基本要求之后，本身这部电影又是一部文艺片和商业片相结合的大成作品，这意味着陈浮生将之翻拍出来之后，既可以送去冲奖，还能让它扛票房。 相当于上了一道双保险。 还有最后一个是私人原因，那就是陈浮生觉得自己可以挑战一下男主角。 基于这三点，陈浮生没有再犹豫，正式提笔，在手里的笔记本上写下了《调音师》。 不过写完这三个字后，陈浮生就咬起了笔帽： “这电影该怎么改编才好呢？” 想了一会儿，陈浮生眼前一亮： “有了。” “这个故事放在现在的背景来说肯定是不行的，但是如果我将它放在民国的话，好像就刚好合适。” 继续思考了大约十来分钟之后，陈浮生构思出了时代背景，再次下笔： ——1930年代末的上海，这是一个表面繁华奢靡，实则暗流汹涌，各方势力角力，社会矛盾尖锐，人命如草芥的时代。 人物设定： 男主角：陈默：27岁，曾是才华横溢的音乐学院高材生，因目睹恩师在**风波中被镇压，挚友在革命的战火当中粉身碎骨，生性怯懦的他深受刺激，对现实失望透顶，于是他选择装盲。一方面，他认为装盲可以逃避过去的阴影和可能的迫害，另一方面，他相信‘失明’能够让他变得更加专注音乐，获得更纯粹的艺术体验和灵感。 一段时间后，陈默发现装盲还能给他带来一些意想不到的便利，如降低他人警惕，获得同情，窥探他人的秘密等…… …… 因为陈浮生是改编，这相当于有一个大纲就在他面前摆着，所以他的灵感源源不断。 而他也因此再次进入了‘忘我’的境界。 当他终于把民国版本的《调音师》剧本弄好的下一秒，他的耳边刚好传来了火车即将到达下一站时车上的广播声。 “尊敬的乘客朋友们，前方即将到达燕京站，请要下车的旅客提前整理好行李，准备下车……” 陈浮生听第一遍广播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听完第二次广播，他才确定自己马上就要到了。 “我擦，时间过得这么快吗？” “哎呦，我的腰好痛！” (本章完) 第54章 报道 第54章 报道 “浮生同志，你现在的级别是副科，每月的基本工资是70元，另外因为你是从江城刚调来京城工作的，所以第一个月的生活补贴是50元，这50元待会儿就可以去找财务领取，但是从下个月开始，补贴就不会有这么高了。” 带领陈浮生入职的是石副局长的秘书，此时正在和他讲解着入职之后的相应待遇。 “好的，谢谢王秘。”陈浮生接着问道：“那我住哪呢？” “目前整个京城的住房条件都比较紧张，我们局里也不例外，所以暂时没法给你分房，但浮生同志你放心，不会让你露宿街头的，就暂时还是先住招待所，单位会特批给你一间单人宿舍先住着。” “好的。”陈浮生对于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甚至他都做好了住多人宿舍的心理准备，现在听到有单人宿舍住，已经是超出他的预期了。 他接着问了下一个问题：“像我们的工作可能出差比较多，这方面怎么算？” “只要是工作出差，都有差补。” “电影创汇小组除了我和韩弎坪之外，还有哪些人啊？” 陈浮生没想到，王秘书竟然在这个问题上给他打了个哑谜。 只是告诉他人不多，目前只有五个人。 不对，算上石副局长的话，他们的小组里有六个人。 这次陈浮生比韩弎坪先到，不过也就先到了半天，他是上午到的，韩弎坪是下午来的。 “老韩，你可总算来了，我一个人都无聊死了。” “哈哈，浮生你是什么时候到的？” “早上。” “切，我还以为你来的多早呢。” 韩弎坪接着问道：“就咱两吗？” “不然呢？” “石局弄的电影创汇工作小组就我们两人啊？不会吧。” “听说还有三个人，但具体是谁，我问了王秘，他嘴还挺严，居然不肯透露。” 陈浮生接着道：“但是明天我们的办公室不是正式挂牌嘛，我想他们应该都会来的吧。” “这倒也是。” 不过就在这时，一道同样大包小包的身影从韩弎坪的宿舍门口走了过去，他两同时好奇朝门口看去的同时，那道身影又退了回来，站在门口和他们来了个六目相对。 这人身高一米七左右，国字脸，四十岁上下，发际线有点高，穿着是中山装加喇叭裤。 陈浮生总感觉对方有点熟悉，名字就到喉咙里打转，但就是差一点。 韩弎坪同样在打量对方，于是倒是让对方率先开口了。 “你好，你们也是电影创汇小组的成员吗？” “对对对，我叫韩弎坪，他是陈浮生。” 那人显然在此之前，也听过他两的名字，眼中闪过一抹讶色道：“哦，是你们啊，我昨天刚看过你们的《斗牛》，导得很好，浮生同志你演的也非常出彩。” 跟着，这人也做了一个自我介绍：“我叫吴天鸣，是从西安电影厂调过来的，也是一名导演，希望在接下来可以和两位年轻同志多多合作，大家一起用电影为国家创汇。” 对对对，这人叫吴天鸣，陈浮生终于在他本人的提醒下想起来了，他还想起了自己看过他拍的《老井》和《变脸》。 甚至想起了这位后来会担任西安电影制片厂的厂长，在他担任厂长期间，大胆启用‘新人’，比如田状状的《盗马贼》，老谋子的《红高粱》以及小诗人的《孩子王》这些作品，都是在他担任厂长期间支持拍摄的作品。 现在历史因他的到来出现了偏差，陈浮生也比较好奇，一些本该出现的作品，还会不会出现。 这需要时间去验证，现在，陈浮生收回了思绪，上前也和吴天鸣握了握手。 然后，吴天鸣也问了他两一个他两都问过的问题：“电影创汇小组除了我们三，还有其他人吗？” “听说还有两个人，但具体是谁，我们也不清楚。” “还搞得挺神秘啊。”吴天鸣笑了笑，倒是对接下来的两人好奇心更强了。 接着，他也去把行李收拾了一下。 然后三人聚在韩弎坪的宿舍里聊了一会儿天，快到饭点时，才结伴下楼来。 而在这期间，他们没有再碰到第四个来报道的人。 要么人家不会住招待所，要么就是还没到。 但是三人都猜测前者的可能性大一点。 他们在电影局的食堂吃了晚饭之后，吴天鸣表示要去见一下朋友，于是回去的时候，就只剩下陈浮生和韩弎坪了。 “刚才老吴在，我不方便把我写的剧本拿出来，现在他走了，回去我就拿给老韩你看一下，看完给点建议或者补充。” “你剧本已经写好了？”韩弎坪其实也早就想打听了，确实因为有吴天鸣这个还不熟悉的外人在场，他也不好问，但他也没想到陈浮生竟然已经把剧本都弄好了。 这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惊喜。 “在火车上写的，写得太专注了，这腰现在还有点隐隐作痛呢。” “我听说有种中药叫壮腰健肾丸，也许你可以试一试。” “妈的，这是一回事吗？我这是坐车用一个姿势坐久了害的。” 顿了一下，陈浮生又接着道：“不过你说的这种中药真的有用吗？我有个读者朋友想让我替他问问。” “咳咳，应该有用吧，我也是听朋友说的，我年纪轻轻，又不需要吃那玩意，你说是吧？” “对对对……” 接下来，韩弎坪跟着陈浮生去了他的宿舍，看起了剧本。 “调音师？” 韩弎坪对这个名字有点陌生，不免问道：“这名字是什么意思？” “有个职业叫钢琴调音师，就是这个意思。”陈浮生简单直白的解释了一下。 韩弎坪点点头，然后继续往下看。 简介： 一个假装盲人的钢琴师，在乱世中寻求生存和艺术灵感，意外成为异常发在权贵之家凶杀案唯一的‘目击’者，被迫卷入一场巨大的阴谋与生死旋涡。 光是看完这个简介，韩弎坪对于手里的这个故事就已经升起了很强的好奇心。 他迫不急待的往下读—— 第一幕：盲琴师的乱世浮生 开场：镜头扫过1930年代末上海的众生相：霓虹闪烁的百乐门、衣衫褴褛的难民、趾高气扬的外国水兵、巡逻的伪警、阴郁的弄堂……陈默戴着墨镜，穿着一件旧长衫，他在街头弹一架破旧的手风琴，琴声哀婉动人，面前放着装手风琴的包装袋，里面有几个一角两角的硬币，而更大面额的‘打赏’，已经被陈默‘精准’的收了起来。 苏曼青今年25岁，是进步报社的女记者，性格开朗、善良，富有正义感和好奇心，她已经多次在街头欣赏过陈默的琴声，今天她准备主动上前去搭讪一下…… 第二章：血色纪念日 陈默和苏曼青的感情快速升温，但从始至终，他都是用自己盲人的身份和他交往，他逐渐爱上了这种感觉。 苏曼青因为自己记者的身份，认识一位叫王耀祖的大富商，这位富商的太太林美凤很喜欢钢琴。 所以苏曼青向这位大富商推荐了他的男朋友陈默。 陈默怕暴露，还有些犹豫，但高额的报酬和想体验豪宅生活的艺术冲动还是让他答应了下来。 第一次他来到王耀祖位于法租界的豪华公馆相安无事，他也第一次见到了有钱人的生活是有多么的奢靡。 这一天，他在王宅调试钢琴时，感觉眼睛不舒服，于是借口前往卫生间，摘掉了用来伪装的隐形眼镜，想着这一次好好的观察一下这座豪宅。 然而他没想到，就是这次好奇，让他亲眼目睹了一场凶杀案…… (本章完) 第55章 电影创汇小组的第一次会谈 第55章 电影创汇小组的第一次会谈 翌日。 早晨。 吃过早餐之后，陈浮生、韩弎坪和吴天鸣三人就一起前往了单位分给他们电影创汇工作小组的办公室。 “这办公室还挺大的，话说其他两个人什么时候到啊？要不咱们先到的人先把工位给选了？” “咱们的工作性质，决定了我们不可能朝九晚五来这上班，所以老韩你选个工位没用，要我说啊，随便坐就得了。” “好像也是哦。”韩弎坪后知后觉的点点头，接着就注意到又有两个人一起走了进来，连忙起身冲男的那个招呼道：“陈怀开导演，您也是电影创汇小组的吗？” “哈哈，是的是的，小韩导演，没想到我们还有一起共事的一天，你的《斗牛》最近可是出尽了风头啊。” 陈怀开不仅认识韩弎坪，和吴天鸣也是老熟人，一一打完招呼之后，最后目光落在了陈浮生身上。 “这位小同志看着有点面熟……你是《斗牛》里的牛二？” “是的，牛二是我演的，我叫陈浮生，陈导您好。” 陈浮生虽然是第一次和对方见面，但是对陈怀开这个名字并不陌生。 他是我国非常厉害的戏曲片导演，拍过《白凤朝阳》《杨门女将》《野猪林》《穆桂英大战洪州》《平原作战》《斩黄袍》《铁弓缘》等多部经典戏曲电影。 如果这些大家都没有印象的话，他还有一部代表作想必所有人都不会陌生。 那就是他儿子小诗人的《霸王别姬》。 他是这部戏里的艺术指导。 后世网友老是喜欢质疑大导不是《霸王别姬》的导演，大导他爹才是，这一点陈浮生必须得为大导说句公道话，难道说傀儡皇帝就不是皇帝了吗？ 所以大导是《霸王别姬》的导演是无可争议的事实，但是如果没有他爹，那他也拍不出这样一部划时代的电影。 回到眼下，陈浮生和大导他爹握了握手，不过对其的到来，还是有那么几分惊讶的。 毕竟这位都已经六十岁了。 这不禁让他想起了后世的一个段子，大致意思就是说：才六十岁，正是当打之年！ 三人都和陈怀开打完招呼之后，均都看向了第五人，也是场上的唯一一位女同志。 但是这位女同志的话，陈浮生三人都不认识。 陈怀开还想帮忙介绍一下，女同志却主动站了出来。 “大家好，我叫叶向珍，大家也可以叫我凌子，我也是一名导演，很高兴以后和大家一起共事。” 吴天鸣和韩弎坪听完了对方的自我介绍只是礼貌的点点头，脑海里也没有半点印象。 但是陈浮生根据对方的名字，对其身份有了一个大概的猜测，在凌子说完时他开口求证道： “凌子同志，‘’帅是你的？” “嗯，他是我爸爸。” 凌子这话说完，便注意到大家表情都有点惊讶或者复杂，赶紧补充了一句：“希望大家不要因为我的身份就带有色眼镜看我，你们就把我当成一个普通的同事就好了。” 陈浮生的临场反应向来不错，见场上的气氛有点凝重，带头鼓掌道： “好，现在小组成员都到齐了，那我们就用掌声互相欢迎一下吧。” 陈怀开接着陈浮生的话说： “对对对，不管以前大家是什么身份，来自哪里，既然以后都是同事了，那就一定要互帮互助，希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大家一起将工作做好，一起用电影为国家创汇出一份力。” “说得好！” 这时石副局长走了进来，笑呵呵道： “看来大家都已经相互认识了是吧？” “刚认识。”凌子接着问道：“石局，就我们五个人吗？还有没到的吗？” “哪里才五个人，你是没把我算进去，还是把你自己给漏掉了？”石局开了句玩笑，接着看向所有人认真回答了一下这个问题： “我们电影创汇工作小组，暂时就只有我们六个人，当然我也希望将来我们的成员越来越多，但是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我们的工作首先要做出成绩来。” “其实我也不瞒大家，我们这个工作小组现在还只是一个试点，不仅很多电影的同行都在盯着我们，就是上面的领导也会关注，正如刚才陈怀开同志说的，大家需要做到一起用电影实现为国家创汇，这既是我们的工作目标，也是我们这个工作小组存在的意义，否则……是吧，相信大家应该都明白。” 石副局长笑呵呵进来，没想到先给大家上了上压力，然后话锋一转，又说了一些他们这个电影创汇工作小组的优势。 典型的打一棒给一颗甜枣。 不过说到优势，他们最大的优势其实就是审核比较宽松。 因为他们拍的电影主要目的是为国家创汇，是要送出国去的。 所以尺度相比国内电影厂拍的电影来说，自然没有那么严格。 当然了，也不是没有底线。 像那什么三级片啊，有鬼的灵异恐怖片啊自然是不能拍的。 “好了，我就说这么多，大家有什么不懂的，想了解的，或者对我们这个工作小组有什么建议，都可以畅所欲言了。” “我有个问题。”陈浮生见大家都在观望，于是举了举手。 “浮生同志你说。” 大家都将目光落在陈浮生身上，就听他问道： “我想问大家今后的工作是如何展开呢？是我们六个人一起商量下部电影该拍什么，然后一起筹备，一起拍摄吗？” “这是个好问题，但情况当然不是浮生同志你说的这样，试想一下，如果我把你们这么多导演和编剧找来，就为了准备一部电影，那还要费这么大劲干什么呢？是吧？” 石副局长扫了一圈，见没人反对，又接着道：“因为大家都是我认真挑选过来的行业翘楚嘛，所以我其实希望的结果是，大家都可以有自己的项目，当然你们也可以彼此合作，但我的任务是，在年底之前，我们电影创汇工作小组，至少要交出三个项目出来。” “今年就要拍三部电影，这……恐怕来不及吧？”吴天鸣提出了疑异。 “吴天鸣同志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是说今年要拍完三部电影，而是至少要有三部电影立项，你们五个人，四个都是导演，应该难度不大吧？” 刚才陈浮生就和韩弎坪交换了一个眼神，此时等石副局长刚说完，他两就默契的站了出来。 “我和浮生领一个任务。” 接着，凌子问道：“我现在手里头就有一部正在拍的戏，叫《原野》，这个算吗？” 凌子的这部《原野》是根据曹禺的同名话剧改编的，石副局长既然把她招来，自然也清楚这件事。 点点头：“也算一个。” 只剩下最后一个任务，其实吴天鸣和陈怀开的压力已经不大了。 但他两对视一眼，却没有选择合作，而是打算各干各的。 “大家还有问题吗？” 韩弎坪举手，问了一下电影的团队问题。 “剧组的话，我们电影局肯定是不可能给你们配置那么多的专业人手的，但是局里会将任务下发到电影厂，让电影厂出人配合你们。” “……” 电影创汇工作小组的所有成员第一次见面就会谈了一个上午，不过中间他们还干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就是给他们这个新成立的‘部门’挂牌。 第二件事也就是初始成员之间的合照。 下午没什么事，说好听点就是大家相互熟悉，说得直白一点，其实就是大家在办公室里吹水聊天。 这个时候，陈浮生的《调音师》自然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也拿出来和大家分享了一下。 “浮生同志，你这个剧本写得好啊。” “确实，主角装盲人的这个设定非常的新颖，还是你们年轻人的脑子好用啊，不过浮生同志，你什么时候也和我合作合作呗？” “吴导，不带这样抢人的。” “话不能这么说啊，人家浮生同志也没和你绑定，是吧浮生同志？” “吴导说的是，下次有机会一起合作。” “哎哎哎，浮生同志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对对对。” “你们杀了我吧。” “哈哈哈哈……” 就在他们电影创汇工作小组的成员逐渐熟络的时候，一架来自香港的飞机，缓缓降落在了首都的机场，不多时接机口就出来了一对中年夫妇。 这对中年夫妇看起来级别不低，或者身份不简单，居然还有专车来接他们。 “上次回来还是去年的第四次文代会，没想到这才过去一年时间不到，祖国变化还挺大的。” “是啊，看来国家改开的政策应该是稳定下来了。” “嗯，另外我通过看国内的报纸，发现除了廖公说的《斗牛》之外，还有一部叫《庐山恋》的电影最近特别的火，回头我们也可以去电影院看看，要是这部电影没有什么政治上的风险的话，我觉得我们可以一起带回香港。” “行，听你的。” (本章完) 第56章 ‘上课’ 第56章 ‘上课’ ——热烈欢迎《斗牛》的导演韩弎坪同志和编剧兼主演陈浮生同志莅临本校开展讲座！ 陈浮生和韩弎坪刚到北电的校门口，就看见了这条标语，两人顿时面面相觑。 “不是说只是来和同学们分享一下经验吗？怎么学校搞得这么正式？”因为这件事是韩弎坪在中间牵线搭桥的，所以陈浮生看向了他。 但其实韩弎坪也没想到北电居然还给他们两拉了一条横幅，此时也是硬着头皮说： “反正来都来了，也不能掉头回去吧，走，先进去看看再说。” 陈浮生点点头，“也只好这样了！” …… “来了来了，人来了。” 北电新招的业余表演班门口，一个同学上完厕所回来，人还没进教室，激动的声音先传了进来。 “来了吗？人在哪？” “去校长办公室了。” “走走走，去看看。” 同样的一幕，也发生在78级的五个班级当中。 当然也不是所有同学听说韩弎坪和陈浮生来了都特别积极，好比田状状、陈凯鸽这些电影厂的二代子弟。 他们从小就见惯了导演和演员，所以对韩、陈两人，最多是有点好奇罢了。 “凯鸽你不去看看吗？” “又不是什么外星人，还要那么多人去看。” “那待会儿的讲座你去不去听？” “大家都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 “你这……好吧，反正怎么都是你有理。” “因为我说的就是道理啊。”陈恺歌自信的说。 不多时，开始有同学进来搬凳子了。 还在教室里的人问道：“讲座要开始了吗？” “是啊，你们不去听吗？” “走走走，也去凑个热闹。” 闻言，陈凯鸽也默默地搬起自己的凳子走向了上次的放映室，因为那个教室够大，可以坐下全校的师生。 而此时陈浮生和韩弎坪也在成英校长的办公室里喝完了一杯茶，有年轻老师进来说了句学生都已经去了大教室，于是成英跟着起身道： “既然学生已经就位了，那小韩导演，浮生同志，我们也下去吧。” “哎好。” 他两前往大教室的途中，小声交流道： “浮生，待会儿你说什么？” “就简单分享一下我演戏的经验啊，你呢？” “那我就分享一下我拍戏的经验吧。”韩弎坪接着道：“待会儿你先说啊。” “为什么？” “你之前是老师，经验肯定比我足啊，给我打个样。” “那你这是对我的刻板印象了，我是助教老师，不上课的。” 虽然陈浮生这样说了，但是到了大教室之后，见韩弎坪不停给自己使眼色，他还是率先站了出来。 “各位北电的老师、同学们，大家上午好，我是陈浮生！” 哗啦啦，哗啦啦！ 陈浮生上台之后，先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本想继续往下说，没想到北电同学的热情还挺高。 掌声足足响了有半分钟才停。 其中他还听到了一些议论声。 比如—— “没想到浮生同志和他在电影里饰演的牛二形象差别那么大，《斗牛》这部电影我都看了两遍，但是今天之前，如果说我走到路上碰到浮生同志，我多半是认不出来的。” “确实如此，关键他不仅才华横溢，演技爆棚，长得还好看……” 陈浮生冲夸他都夸到点子上的前排一个女同学送去了一个微笑。 这时，掌声也停了， 他继续道： “谢谢，谢谢大家让我看到，并感受到了北电同学们的热情和你们年轻的，未来充满了无限可能的活力。” 一开始上台的时候，陈浮生确实也有点紧张，但是当这一阵掌声过后，似乎他的紧张悉数都已经化作了兴奋。 而他整个人的状态也越来越好。 “不妨告诉大家，刚才我来到校门口，看见那道横幅的时候，我心里是有点打退堂鼓的，因为说实话，我没有系统性的学习过表演，哪有资格来给大家开讲座呢？这不是班门弄斧吗对不对？” “所以虽然我现在站在这个台上，但不是在给大家上课，就和大家随便聊聊，分享一下我演戏的经验，不一定对，所以待会儿大家听到矛盾的地方，可以提出来互相交流。” 陈浮生没有好为人师的习惯，所以上来先将自己的身份摆正，这样就算他说的不好，也是情有可原的。 而他话音刚落，下面就有同学举手站起来问了一个问题：“浮生同志你好，既然你没有学过表演，为什么在《斗牛》里的演技又那么出色呢？是有什么表演的诀窍吗？” “这是个好问题，同学你叫什么名字？”陈浮生其实认识对方，他故意问的。 “我是摄影班的张一谋。” “好的，张同学请坐，我来回答一下你的问题。” 陈浮生接着道：“首先感谢你对我在《斗牛》里演技的认可，要说我演戏有什么诀窍的话，我个人的理解其实就是一句话——真看、真听、真感受！” “浮生同志，你能解释一下这三个词吗？”又一个陈浮生熟悉的面孔和他互动道。 “当然没问题，不过下一个提问的同学，麻烦报一下名字，也方便我认识一下你们。” “我叫朱霖，是……是表演班的。” “好的，谢谢。” 陈浮生打量了一眼应该才28岁的女儿国国王，发现其年轻时候确实长得很美，不过单论肤色的话，他感觉朱霖没有自己媳妇白。 发现自己有点走神了，陈浮生赶紧收了收思绪，开始解释什么叫‘真看、真听、真感受’。 因为这个时期北电还没有将三真纳入表演课程的重要理念，所以不光是台下的同学，就是不少老师也都挺好奇的。 “所谓真看，我举个例子来说明，好比演一场久别重逢的戏，你不是先想好‘我要哭’，而是真的看到你的对手脸上的风霜，看到他眼里的激动，然后那一股子情绪自然而然的从你心里冒出来，挡都挡不住，这就是我理解的真看。” “所谓真听，听不只是听声音，还要听懂对方话里的意思，甚至是话外的情绪，同样我再举个例子，比如说有人跟你说‘我没事’，你得听他声音里的哽咽，听他攥紧的拳头，这时候你才能真的听到对方的声音，其实对方说的是‘我有事’。” “再说所谓真感受，这一点其实是结合了前两者来看的，当你真看了，也真听了，感受自然就来了。如果你没有这种真感受，那你演戏的时候是不是故意使劲挤眼泪、瞪眼睛？这种不是真感受，而是演的感受。” “我再给大家举个例子，比如演一场失去亲人的戏，你不用逼着自己‘我要悲伤’，你要去像你最在乎的人，想象如果某一天真的见不到他了，你会怎么呼吸，怎么走路，怎么说话，只有那种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劲，才是真感受。” “所以我认为，表演不是模仿情绪，而是让自己真的活在那个情景里，让你的情绪跟着情景自然生长。” 陈浮生一口气将自己理解的‘真听真看真感受’说完之后，突然发现偌大的教室里一片寂静。 而且全都用崇敬和渴望的眼神盯着自己。 陈浮生心里顿时暗道不妙。 自己刚说不是在上课，转眼就说多了。 这时他的目光扫过台下的韩弎坪，就见他露出了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陈浮生也只能默默在心里补了一句：我这个样打得还可以吧？ 韩弎坪：mmp！ (本章完) 第57章 见香港同胞 第57章 见香港同胞 “浮生同志，你这个‘真听真看真感受’的理念太适合我们表演系的教学工作了，所以……” 陈浮生点头道：“成校长，这套理念也不是我总结出来的，因为我之前是外语助教老师，会浏览一些外国的著作，这套理念好像是在一套外国杂志上看到的吧，具体叫啥我反正是忘记了，但是你们想用就拿去用呗，没关系的。” “嗯，这点必须谢谢浮生同志，但我其实想说的不是这个。” 成英见陈浮生露出疑惑的目光，接着说道：“我想说的是，浮生同志有没有兴趣来北电授课呢？” 听清楚成英校长的话后，陈浮生表情略显愕然，他愣了片刻才苦笑道：“成校长，您这玩笑开得有点大啊！” “这种事我怎么好拿来开玩笑呢，我是诚邀浮生同志你能来北电当一名表演系老师，就看浮生同志你这边愿不愿意了？” 老实说，这其实有点不符合规矩，但是以成英校长的个人威望和影响力，他执意要将陈浮生招进来，也不会有人站出来反对。 不过陈浮生刚加入电影局的创汇工作小组，自然来不了北电这边当一名教书匠。 “感谢成校长的厚爱，我认为自己才疏学浅，还无法胜任表演系老师的工作，不敢误人子弟，而且我现在刚入职石局领导的电影创汇工作小组，分身乏术，所以，再次感谢成校长您的举荐和看中。” 成英从陈浮生的这番话里，已经看到了他的态度，所以也没有多劝，只是表示了一下遗憾。 接着话题聊到了他们的电影创汇工作小组上。 “哎，也就是我年纪大了，身体精力都大不如前，加上现在又当上了这北电校长，已经脱不开身，不然呐，我也想学陈怀开同志，和你们这些年轻人一起，为实现电影给国家创汇的任务，再拼一把。” “您现在的工作也很伟大，就算您现在没有更多精力再拍电影了，可是您培养的学生毕业后一定有人可以替您实现这个愿望的，只是您现在需要保重身体才行。” 陈浮生记得成英校长再过几年也就去世了，所以才故意‘提醒’了一下。 “哈哈哈，多谢浮生同志的关心，你说的确实是一个道理，只是我们北电的学生终究还只是温室里的朵，如果不经历外面的风雨，是盛开不了的，所以浮生同志，你和小韩导演这边要是有角色需求或者人手需求的话，还请多给我们北电的学生一些机会，他们都是非常优秀的。” 陈浮生和韩弎坪对视一眼，同时朝成英校长点点头，不过并没有给出什么承诺。 接下来，他们继续聊了十来分钟，陈浮生和韩弎坪就从成校长的办公室出来了，没想到的是，一出来就碰到几个北电的女同学手里拿着笔记本或者《芳草》和《北方文学》杂志迎了上来。 “浮生同志，您能给我们签个名吗？” “额……当然没问题了。” 陈浮生虽然有些意外，但这种要求，换作是谁也不好意思拒绝的。 他接过第一个女同学递来的笔和杂志，问道：“同学，你叫什么？” “刘佳，我叫刘佳。” “好的，祝刘佳同学在未来学业中乘风破浪，于文字里得偿所愿，未来光芒万丈——陈浮生！” “……” “你叫方淑是吧？好的，祝方淑同学笔下生，心中有梦，步步为营踏向理想，前程似锦可期——陈浮生！” “……” “祝朱霖同学博观约取，厚积薄发，活成自己的光——陈浮生！” “……” “祝郭靖同学意气风发，既有焚膏继晷的韧劲，也有得偿所愿的甘甜——陈浮生！” “……” “祝张铁麟同学天天开心——陈浮生！” 一开始找陈浮生要签名的只是几个女同学，但是那几名从他这里要到签名的女同学把消息传开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就跑来跟他要签名了。 于是到了后来，陈浮生送的祝福也越来越简洁。 “呼，终于签完了，老韩，快走快走。” “走那么快干嘛？我看你刚才给同学们签名还挺爽的啊。” “一开始是挺爽，但是后来人多了就麻木了。” 陈浮生实话实说，他这也算是变相的搞了一场‘粉丝签售会’了…… 等等，不对，没有中间的‘售’字。 韩弎坪跟着有些酸了一句：“行了，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想有人跟我要签名还没有呢。” “这多简单啊，你也写一部小说发表不就有了。” “那算了，我没有你那个才华。” 顿了一下，韩弎坪话锋一转道：“话说，这批北电的学生，有没有你相中的？” “谢谢，我有媳妇。” “干，我不知道你有媳妇啊，你脑子里想的什么呢，我问的是演员，咱们下部戏里的演员。” “哦……演员啊。”陈浮生想了想道：“那个朱霖同志，或许可以试一试女主角。” “你还说你没想法，你连人家名字都记得清清楚楚。” “……”陈浮生看着似笑非笑的韩弎坪，很想爆粗口。 “开个玩笑，别当真嘛。” 陈浮生当然也没有那么小气，很快这件事也就过去了。 至于说最后《调音师》的女主角苏曼青这个角色会不会找朱霖来演，暂时还不确定。 但她算是成为了一个备选。 …… “小韩导演，浮生同志，你们今天跑哪去了，我在办公室待了一早上也没看见你两。” 陈怀开到下午才发现韩弎坪和陈浮生两人走进办公室，不免诧异的打听了一下。 之所以他会不知道，是因为他们这个工作小组的时间是比较自由的，不需要考勤，所以今早上陈浮生和韩弎坪起来就直接溜了，压根就没来办公室这边签到。 “我们见到了你儿子！” “见到了我儿子？”陈怀开反应了两秒，然后更加诧异道：“你们去北电了？” “是的。” “去北电做什么？” “还人情！”韩弎坪就把上次他带着《斗牛》来京城，首先找了成英校长帮忙的事和陈怀开讲了一遍。 “原来如此。” 陈怀开点点头，接着似想起了什么，又对两人说：“对了，刚才王秘来找过你们，说是香港同胞看了你们的《斗牛》，所以想和你们见个面，但那会儿你们不在。” “什么时候啊？” “大约半个小时前。” 闻言，陈浮生和韩弎坪对视一眼，他两都没想到廖公还真为了他们的一部电影，就把香港同胞给喊来了。 …… 这次廖公‘喊’回来的香港代表是一对夫妻。 男的叫傅琦，是香港左派的三大公司之一长城公司的总经理。 女的叫石惠，他是长城三公主当中的二公主。 至于另外的两位公主分别是夏梦和陈思思。 当然，属于她们的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三位公主也早就为人妻为人母，甚至有的人都已经是二婚了。 此时，傅琦和石惠刚拜访完廖公出来，正打算跑一趟电影局前去见见《斗牛》的两位功臣，没想到刚准备出发，就见两个年轻人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走了进来。 “傅琦同志，石惠同志，这两位是电影局的韩弎坪同志和陈浮生同志，他们说是来找你们的。” “对对对。”石惠和傅琦听说这两个年轻人就是他们想见的人，赶紧冲工作人员点点头，然后上前一一和陈、韩两人握了握手。 “让两位辛苦跑一趟，实在是不好意思。” “您客气了。” “来来来，我们去里面的会议室坐着聊。” 四人转移到会议室没多久，新闻社的一位领导便闻讯赶来，特地向陈浮生和韩弎坪详细介绍了一下傅琦和石惠的履历。 本来的话，韩弎坪肯定是对傅琦和石惠一点都不了解的，陈浮生虽然穿越前听说过两位的名字，但也不是特别的‘熟悉’。 此时听完了领导的介绍，得知这两位竟然还是1967年事件的革命前辈，并且他们还是组织者，顿时肃然起敬。 当然，他们接下来的话题，主要还是聊电影，聊《斗牛》。 “听说当初你们的这部电影是韩弎坪同志你说服了你们的厂领导，然后一个人跑来京城把它送出国的？” “我运气比较好，一路上都遇到了贵人。” “你也说了是在路上遇到的贵人，这至少说明你已经去做了，如果你连第一步都没有迈出去，又哪里能遇得到贵人呢？”傅琦接着道：“不过我比较好奇的是，韩弎坪同志你当时怎么会有那个想法？” “这和浮生有关，那天下午我们峨影厂在放一部……叫什么片子我给忘了，但那是一部柏林国际电影节的获奖电影，当时浮生就说了句咱们电影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出国呢，我就是受了他这句话的点拨，所以想试一试，万一成了呢。” “没想到后来真成了？” “是的，没想到后来真成了。” “浮生同志，你在《斗牛》里的演技真的惊艳到我们了，但我听说你好像不是一个职业演员啊？” “对，在演《斗牛》之前，我是一个外语助教。” “那你是怎么做到在《斗牛》里的演技那么厉害的呢？” “演戏是从小的一个爱好，加上我可能还有那么一点点天赋吧。” “我认为浮生同志你在《斗牛》里的表现值得一座影帝。” “谢谢傅琦同志的认可。” “那你想不想来香港发展？其实你的戏路更适合香港。” …… ps：月初求月票！ (本章完) 第58章 南下 第58章 南下 “咦浮生同志，你居然还会画分镜头啊？” 陈浮生原本正在给《调音师》画分镜头，因为太过专注，都没有注意到石局已经走到了他身边。 “石局！”他抬头先打了声招呼，接着才讪笑着糊弄，啊不是，解释了一下：“这几天闲来无事，就跟几位导演学了一下。” “我看看画得怎么样。”石局换了个角度，仔细打量了一下陈浮生的画稿，然后点点头给了个不错的评价。 “可以啊，画的不错，年轻人就要多学习，这样才能够进步。” “石局教诲的是。” 石副局长再次点点头，接着话锋一转道：“《调音师》的剧本审核过了，浮生同志，你和韩弎坪同志来我办公室一下。” “好。”陈浮生和韩弎坪都带着惊喜跟着石副局长到了他的办公室。 “坐。” “谢谢石局。” “怎么样，最近工作还适应吧？”石副局长没有上来就聊工作，而是先人文关怀一下。 “我还好，挺适应的。”‘就是有点想家了。’ 后半句心里话，陈浮生没有说出来。 韩弎坪看了他一眼，复制道：“我也一样。” “那就好。” 石副局长跟着切入主题道：“找你们两个过来呢，是想和你们沟通一下电影经费和你们这个电影打算在哪里拍比较合适的问题。” 聊到正事，陈浮生和韩弎坪都正襟危坐起来。 “石局，电影经费还能由我们自己决定吗？” “你们可以给我报个数，但不能给我狮子大开口。” 石副局长补充道：“虽然你们的电影经费是由我这边直接向上面申请，但是现在我国的财政情况很吃紧，全国各单位都在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你们也是清楚的，所以还是要能省则省。” 陈浮生点点头，我国现在的确是穷，国际环境也是群狼环伺，所以他加入现在的电影创汇工作小组，虽然有一部分功利的原因吧，但也有为了国家发展建设贡献一份绵薄之力的抱负和理想。 “你是导演，你来回答。”陈浮生把这个难题抛给了韩弎坪。 后者推卸不了，只能大概向石副局长报了一个比较保守的数字。 “60万可以吗？” 陈浮生在这方面其实比韩弎坪更加专业一点，虽然他没有具体计算过《调音师》要的预算，但他根据《斗牛》四十八万的经费做个简单的推算，就可以肯定的是，六十万拍《调音师》显然是不够的。 他怕石副局长一口气就答应下来，所以赶紧补充道：“我觉得六十万可能不够。” 接着他说了一下自己的原因，主要描述了一下道具和布景的销，韩弎坪听后也意识到自己报少了。 石副局长因为也是编剧出身，跟过不少剧组，清楚陈浮生说的事实，于是思考了一下，说道：“这样吧，我给你们先报80万的电影经费，你们先拍着，如果后期资金实在太紧张了，你们可以再向我打申请，但是切忌，不能铺张浪费。” 听到还有兜底，韩弎坪和陈浮生自然都没什么意见，连连点头。 “好，那现在讨论一下你们这部电影打算在哪里拍摄？” “上海啊。”陈浮生和韩弎坪几乎脱口而出，这个问题也是他们之前就沟通过的。 石副局长其实也不意外，因为他们这个剧本的背景说的就是民国末期的上海。 “行，既然你们选择在上海拍的话，那我这边就将任务下达给上海电影制片厂，让他们协助你们拍摄。” “跟上海电影制片厂合作？”陈浮生和韩弎坪对视一眼，事情果然也如他们预料的一样。 “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 “那就好，既然这样的话，你们自己商量一下什么时候出发，然后把时间报给我，我这边还会给你们派一个制片人和两个财务。” 两人当场沟通道：“你怎么说？” “我觉得随时可以走。” “可以，我这边也没问题。” 石副局长听到了他们的对话，笑了笑道：“好，我就喜欢你们年轻人这种办事效率，不拖沓……嗯，既然这样的话，我这边就吩咐人给你们买车票了，你们也回去收拾收拾，等买了票后，我再另行通知你们。” “好。”韩弎坪和陈浮生点点头，就要起身离开。 却在这时，石副局长突然想起一件事还没说，赶紧补充道： “对了，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陈浮生和韩弎坪都投来好奇的目光，就听石副局长继续道： “刚才新闻社的打电话过来，说了你们的《斗牛》在香港上映第一周，票房就已经突破了100万港币，这是左派电影近年来票房最好的电影之一，所以他们还转达了一下傅琦同志和石惠同志对你们的感谢。” ‘一周才一百万港币就是左派电影近年来票房最好的电影之一了？’陈浮生敏锐的捕捉到了现在的左派在香港的处境有多糟糕了。 “浮生同志，你在想什么呢？” 石副局长见自己说完这个喜讯过后，韩弎坪还有点反应，陈浮生却陷入了思索，不免好奇的问了一句。 “哦……”陈浮生回过神来，也不好把心里话给说出来，只能是灵机一动，把上周傅琦和石惠来京城，和他们的《斗牛》一起带去香港的那部《庐山恋》拿出来做了一下挡箭牌。 “唉，可惜了，《庐山恋》在国内很火，但是在香港的票房却不是太理想，远远没有达到预期，上映一周，仅取得了60万港币。” 闻言，不只是韩弎坪，就连陈浮生都有些唏嘘。 毕竟这部电影在国内实在是太火了。 以至于压得他们的《斗牛》现在几乎都没了什么热度。 但就是这样一部在国内爆火的电影，去了香港竟然水土不服，直接坠机了。 确实让人挺惋惜的。 不过这倒是侧面论证了我国的国产电影很难走出国门的一个事实。 以及更加凸显出了他们这个电影创汇工作小组的特殊性。 “没想到《庐山恋》在香港的票房居然这么惨。” 直到下班，韩弎坪都还在感叹。 陈浮生倒是看得开，中国电影出国坠机的案例他见多了，早就见怪不怪。 因为马上就要去上海了，陈浮生得提前给家里再写一封信，告诉媳妇自己的去向，免得她下周依然把信寄到京城来。 不过写信之前，陈浮生先在门卫处收到了媳妇这一周寄来的信…… (本章完) 第59章 离职 第59章 离职 江城，临江小区。 刘筱莉今天做了一个人生当中非常重大的决定。 这个重大决定就是，她把她在江城歌舞剧院的工作给辞了。 其实辞职之前，她已经去上了一周的班。 这一周里，她有五天都是带着女儿去单位，剩下的一天交给她婆婆带。 带着女儿去上班，虽然单位上是允许的，但是还是有诸多不便。 唯一不带的那一天呢，完了，更加糟糕。 刘筱莉全天都在挂念着女儿，完全心不在焉。 再加上他们这个小家没有经济上的压力，而且陈浮生也早就发表过支持她离职的言论，所以刘筱莉才终于下定决心，在今天向单位提出了离职。 “刘筱莉同志，你丈夫又给你写信来了，信在老位置，你自己找一下。” “好嘞，谢谢大爷。”刘筱莉在小区门口的信箱里找到丈夫寄来的信，再次感谢门卫大爷后进了小区。 不过刚走到楼下，就听到了女儿的哭声。 她急忙加快脚步，慌忙掏出钥匙打开门，就见女儿正被她婆婆抱在怀里哄着。 只是饿了，光哄没用。 听着女儿的哭声，刘筱莉门都顾不得关，鞋也忘了换，快步走过去道：“妈，茜茜应该是饿了，把她给我吧。” “好，小莉你要再不回来，我就打算给她泡奶粉喝了。” 杨红梅把孙女交给她妈妈，见她吃上奶后立马就消停了下来，摸了一把额头，才发现自己都出汗了。 她也不好意思盯着儿媳妇喂奶，于是走过去把门给带上，转身回来的时候问道： “小莉，你那工作真辞了？” “是的妈。” “那你们单位领导怎么说？” “也没说什么，就象征性的劝了我一下，见我态度还比较坚决，最后也就同意了。” 刘筱莉边给孩子喂奶，边回答道。 “辞了也好，茜茜太小了，你带着去上班也不方便，等她长大一点，我和老陈差不多也该退休了，到时候我们帮你带娃，小莉你要想工作，就让浮生帮你想想办法。” 杨红梅其实是不太支持儿媳妇离职的，因为在她的观念里，一个好的工作单位太重要了，怎么能说不要就不要呢？只是自家儿子太出息了，一个人赚钱就能养活全家，所以她在刘筱莉之前提出离职的时候，也就是劝她多想想，并未阻止。 眼下木已成舟，为了家庭和睦，她也只能说些好话。 刘筱莉朝婆婆点点头。 “那你慢慢喂奶，我去做完饭了。” “好。” 刘筱莉目送婆婆走进厨房后，收回目光的同时，注意到了刚刚取回来的信。 她先给女儿换了一个奶嘴，然后拆开信看了起来。 “生哥竟然去上海了？！” 看完信，刘筱莉轻轻地拍打着女儿的屁股道： “宝宝，你爸爸可真能折腾啊，京城还没待几天呢，居然又跑上海去了。” “咿咿……呀呀……” “呵呵，你也赞同对不对？” 吃饱之后的小家伙估计是刚才在家就哭累了，没多久小眼神就开始变得迷离起来。 刘筱莉见状，起身抱着给女儿摇了摇，很快就把她给哄睡着了。 “像个可爱的小猪猪一样。” 将睡着的女儿放到她的婴儿床上，刘筱莉先是用手指轻轻的点了点她的小鼻子，接着还在她的两边脸颊上都亲了一下，这才依依不舍的起身离开。 “妈，茜茜睡着了，我来帮你。” “不用，这厨房太小了，你忙你的去吧。” 刘筱莉见婆婆真不要自己帮忙，也没坚持，但她离开之前，说了一下陈浮生的工作已经转移到上海了。 “嘿，这臭小子，挺能跑啊，他这去京城也还没几天吧，咋又跑去上海了呢。”杨红梅嘴上吐槽着儿子，心里其实挺骄傲的。 刘筱莉和婆婆在厨房聊了一会儿她儿子，见晚饭还没好，于是离开厨房后，来到书桌前取出纸笔打算写封信，把自己今天离职的事和丈夫说一下。 至于这份信该寄往何处，那当然是上影厂啊！ …… 上影厂。 《好事多磨》剧组。 今天拍杀青戏。 女主角龚雪早早就来到了片场，本意是想早点来做些准备的，没想到全把时间用来听八卦去了。 “唉，你们听说了吗？那部前段时间在海外卖了100万美元的《斗牛》的导演、编剧、男主角昨天来咱们上影厂了，还是咱们的徐厂长亲自接待的呢。” “《斗牛》的编剧跟男主角不是同一个人吗？” “对啊，我也记得是同一个人，好像是叫什么浮生吧，而且他还是《斗牛》的小说作者。” “不过他们来咱们上影厂做什么？” “这我了解一点。”剧组导演也加入了他们的话题：“昨天的接待工作你们演员团的张团长也去了，因为我和张团长是左右邻居，她昨晚回去之后就和我爱人聊了一下，说是月初电影局成立了一个电影创汇工作小组，你们讨论的这个《斗牛》的导演和编剧都是小组成员，他们这次来上海，也是带着一个电影项目来的，而且电影局前两天就给我们厂里面下发了一个任务，说是要全力配合他们，所以昨天就连徐厂长都亲自出面接待了一下。” “这也太重视了吧？”有同志反应道。 “确实有点，不过我猜厂领导应该也有他们的考量吧。” 龚雪听了许久，终于也忍不住问了一句：“宋导，他们带来的是一部什么电影啊？” “这我就不清楚了，但他们拍的电影既然是专门为了给国家创汇的，想来应该和《斗牛》风格差不多，也是要送出国去参赛的吧。” “也不知道我们有没有机会出演，要是也能去国外电影节上亮个相，哎呦，那回来还不得说它个三天三夜啊。” “哈哈哈哈，高翠同志，你没听宋导说咱们的张团长都去搞接待工作了吗，兴许还真就能给咱们争取来一些角色呢。” “那我回头得仔细去打听打听，就算演不了主角，咱演个配角也好啊。” “是这么个理儿，正好今天咱们这戏也要杀青了，大家都有时间了……对了，龚雪同志，你也可以去试试，你的形象那么好，说不定就能演女主角呢。” “张大姐，您也太看得起我了。”龚雪嘴上谦虚着，心里其实还蛮心动的。 因为她现在的工作关系还在总政话剧团，马上这部《好事多磨》就要杀青了，如果上影厂还是不要她的话，那她也就只能回原单位了。 在这节骨眼上，不管出现任何机会，她都会牢牢抓住的。 因为她真的不想回去。 ‘希望有一个适合我的角色！’ 龚雪默默在心里许完愿，然后《好事多磨》的最后一场戏也马上开始了…… 感谢当年烟火1986的100点币打赏！感谢大家的保底月票！ (本章完) 第60章 间谍？ 第60章 间谍？ 上影厂，行政楼的一号会议室里，陈浮生他们一行人第二天就和上影厂的相关领导在这个会议室里就剧组人选问题，开了一天的会议，终于是把名单给最终确定下来了。 名单如下： 副导演：包启程 摄影：顾文厚、张富贵 配乐：吕乐、钱曼华 剪辑：何明 艺术指导：赵子佩 美术设计：朱建倡 动作指导：李松 造型设计：骆玉河、孔洁 服装设计：王淑兰、唐菲 灯光：江小明 录音：王佩 布景：周成 …… 其中，副导演包启程的履历是，他在1974年上映的《渡江侦察记》和现在正在热映的《庐山恋》里都是副导演。 而同时，也正是因为《庐山恋》的爆火，上影厂的厂领导，才向陈浮生他们推荐了他。 除了副导演之外，这个年代摄影师在剧组的地位也很重要，而上影厂推荐的这两位摄影师也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师傅。 顾文厚的作品就太多了，从1948年第一次在《天魔劫》里担任摄影师开始，到今年已经有过16部作品。 至于张富贵的话，他的履历虽然不如顾文厚那么丰富，但是也不可小觑，同样是今年的爆款电影《405谋杀案》就是他担任的摄影师。 包括其他岗位的人，上影厂给的也都是很有经验的老师傅，总而言之，上影厂这一波很有诚意。 不过这很有诚意的背后，不仅仅是为了完成电影局交代的任务和对国家电影创汇工作的支持，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石副局长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 前文说过，石副局长就是今年刚从上影厂副厂长的位置上晋升上去的，虽然人被调走了，但是香火情还在。 “小韩导演，小陈同志，现在剧组的事情聊完了，我们来聊一下演员如何？” 陈浮生和韩弎坪本来起身要走的，听到张副厂长这话，刚抬起来的屁股又坐了回去。 他两对视一眼，对于上影厂想打演员的注意，倒是一点儿也不意外。 不过关于这个问题，他们之前就沟通过，那就是不答应不拒绝也不承诺，一个字——拖！ 张副厂长其实也就是试探一下，见这两个年轻人不松口，笑了笑也没再追问。 但是他从陈浮生和韩弎坪这里拿到了《调音师》的演员表。 出了会议室后，张副厂长前脚刚回到办公室，后脚负责演员的团长张蕊芳同志就敲了敲门走了进来。 “张团长，你这一直盯着我呢。” “我不还是为了给我们厂里面的演员寻找机会吗，怎么样张厂长，你们今天的会议有聊到演员问题吗？”张蕊芳问。 “帮你问了，这是《调音师》的演员表，张团长你自己拿去看看。” 张蕊芳赶紧接过来，立马就看了起来。 “男主角陈默……” 张蕊芳刚在嘴里念了一声男主角的名字，就被张副厂长打断道：“这个角色你就别打主意了，是小陈同志给自己准备的。” “我懂，其实浮生同志在《斗牛》里的演技我也问过不少演员，他们都说他那种表演方式太有个人特色了，我们的演员根本就演不出来。” 张副厂长之前也拍过戏，同时也有大量的阅片经验，不乏西方的电影，他之前没往这方面去想，所以只是觉得陈浮生的演技很厉害，现在得了张蕊芳的提醒，他仔细琢磨了一下，颔首道：“你说的没错，小陈同志的表演方式和我国演员的确不太一样，他这种似乎更偏国外演员一些。” “你也觉得是吧？”张蕊芳顿了一下，压低声音道：“唉老张你说，浮生同志他会不会是……” “是什么？间谍啊？” 见张蕊芳点头，张副厂长苦笑着摇头道：“你觉得上面把他召进电影创汇工作小组之前，没有对他的身份信息做过详细的审查吗？” “好像也是哦，那是我小人之心了。” 张蕊芳松了一口气，接着继续看向手里的这份演员表。 ——苏曼青：27岁，进步报社女记者…… ——王耀祖：52岁，表面上是成功的银行家、慈善家、租借工部局华人董事、社会名流。实际上是与日伪以及和帮派都有勾结的一个表里不一、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林美凤，33岁，王耀祖的续弦妻子，曾是红极一时的歌女，容貌艳丽，风情万种，但内心极度不安，贪婪，狠毒，她和王耀祖的结合是各取所需，暗地里不仅和王耀祖的司机兼保镖有染，还和法租界的华人马探长是情人关系。 ——马探长：40岁，租借巡捕房的华人探长，油滑世故，深谙乱世生存法则，表面上按规矩办事，实则见风使舵，收受贿赂，对权贵卑躬屈膝，对平民百姓耀武扬威。 ——老周：60岁，一个看似普通的街头小贩，实则是一个情报贩子，她洞悉世事，看穿了陈默的伪装…… ——…… 张蕊芳看了两遍这份演员表，然后抬头对张副厂长道：“苏曼青这个角色，我觉得可以给陈充争取一下，她上半年有《小》打底，如果再有这个角色的话，那明年我们上影厂也学北影厂，凑齐了四朵金。” “这个我说了不算的，你得让小韩同志跟小陈同志答应才行。” 张蕊芳当然清楚要韩弎坪和陈浮生点头才行，但是他们的剧组用的都是上影厂的人，所以她不一定非要找上门去跟人要角色，也可以委婉一点。 于是再次对张副厂长问道：“厂里面分配给他们的剧组都有哪些人啊？” “包启程、顾文厚、张富贵……”张副厂长一口气念了好几个名字。 听完，张蕊芳想了想道：“我先去找老包商量一下。” 张蕊芳以为自己是最先找包启程的，没想到有人比她动作还快。 “张渝，你怎么在这？” “团长，我……” 看着有些为难的张渝，张蕊芳哪里还不清楚她是来干嘛的。 张渝也就是《庐山恋》的女主角，她现在因为这部电影，说是国内现阶段最红的女演员也不夸张。 而既然都这么红了，一般的角色张渝自然看不上了，但是像《调音师》这种从立项开始，大家都知道它要被送去国际电影节参赛的，甚至还有一些政治意义，国内没有一个演员不想出演的，自然也包括张渝。 所以张渝一听说副导演居然就是他们《庐山恋》的副导演包启程后，第一时间就找过来了。 不过现在看到他们演员剧团的团长也过来了，这既让她有些意外，又心生了几分警惕。 ps：求求大家不要养书，新书追读很重要！ (本章完) 第61章 明争暗抢 第61章 明争暗抢 陈充，61年生人，今年19岁。 75年进入上影厂，开始一边培训一边读书。 76年凭借谢敬导演的《青春》出道，她在里面饰演女主角亚妹。 78年考上上外，主修英美文学。 79年和唐国强、刘小庆共同主演了张正导演的《小》。 今年五月份，陈充凭借《小》拿下了今年刚恢复的第三届大众电影百奖‘影后’。 如果不是张渝凭借《庐山恋》的人气压了她一头，那她现在就是上影厂风头正盛的新锐女演员。 而陈充从小拿的就是父母口中‘别人家孩子’的主角剧本，骨子里是很骄傲的一个人。 她对于张渝的风头超过自己，自然是不服气的，认为张渝不过只是运气好罢了。 关键今天她又听到一则风声，说是张团长想给她在那部听说主打创汇任务的电影里争取女主角，但是张渝从半路杀出来似乎想要给她截胡，这下陈充哪里还坐得住？ 陈充的反击手段也很直接，她心想既然你张渝和副导演熟悉，那我就直接去找导演和那位浮生同志，看谁豁得出去。 而且她不光是这样想的，还直接就这样做了。 中午，陈浮生刚睡了一个午觉起来，刚打开门，就见门口站了一个年轻的姑娘，两人都被对方吓得后退了半步。 “你是？”陈浮生刚睡醒，脑子还有点蒙，感觉面前的这张脸有点熟悉，但一时对不上号。 “您是浮生同志吧？我叫陈充，是您的书迷，同时也是您的电影迷。” 原来是你啊！ 陈浮生对于这个在未来崇洋媚外的女人没什么好感，笑容都没有给一个，只是淡淡的问道：“有事吗？”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听说浮生同志您来了我们上影厂，想着能够认识一下您，但也不好空着手过来，所以就给您买了一点水果，希望您不要嫌弃。” 说着，陈充将手里提着的水果就递了过来。 不过陈浮生可不敢收。 他连连摆手道：“别别别，同志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平白无故的我怎么好意思收你的礼物呢？你还是拿回去自己吃吧。” 陈充见礼物送不出去，似乎早有预料，接着道：“浮生同志，其实我还是一名演员，我主演过谢敬导演的《青春》，去年还演过张正导演的《小》，并且今年五月份还凭借《小》拿到了大众电影百奖的最佳女演员奖，我听说您这次编剧的新电影还在找演员，我想毛遂自荐一下，如果有合适的角色，希望您能够考虑考虑我，非常谢谢您。” 说完，她又将水果递了过去。 陈浮生当然还是没有伸手。 “好的同志，你很优秀，并且你的来意我也知道了，如果有合适的角色我们会考虑你的，至于这礼物，我是真的不能收，你还是拿回去自己吃吧。” 说到这，陈浮生也不想在这宿舍门口和一个女演员‘拉拉扯扯’，因为容易传闲话，所以他接着道：“那个，我现在要去剧组了，就先这样，你也忙去吧。” 陈充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她万万没想到，这个男人转身关上门，朝她点点头后就走了，直接给她晾在了原地。 半响，陈充才反应过来，幽怨的盯着陈浮生消失在楼梯口的背影，冷哼一声：“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白瞎了长得这么帅！” …… 陈浮生到达上影厂给他们剧组分配的办公地点后，又过了十多分钟，才见韩弎坪这个导演姗姗来迟，自然不免打趣了一句： “老韩你这工作态度不行啊，咱们电影还没开始拍呢，你怎么人就先虚了。” “去去去，你少给我造谣，我只是被事情给耽搁了。” “啥事？”陈浮生其实也就是话赶话到这了，所以才随口一问。 实际上没当回事。 但是韩弎坪接下来的话却让她一愣。 “一个叫陈充的女演员找到我，想出演咱们的电影，跑来跟我毛遂自荐了一下……”韩弎坪的话说到一半，也注意到了陈浮生的表情不太对，诧异道：“不是，你这是什么表情啊？难道她也去找你了？” “是不是还提着一些水果？” 陈浮生的回答让韩弎坪表情复杂……生怕他承诺什么，接着问道： “你不会被一些水果就给收买了吧？” “我是那种人吗？” “那就好。” 见陈浮生松了一口气，熟悉他的韩弎坪反倒是比较诧异。 见周围没人，于是压低声音问道：“你好像对那个陈充同志有点意见？” “我之前都不认识人家，能有什么意见。”陈浮生讪笑一声，却是死鸭子嘴硬。 “没有你刚才松了一口气是什么意思？” “我是怕你轻易就把女主角给许诺出去了。” “那不能啊，女主角这么重要，怎么着也得安排一场试镜，然后和你商量一下。” 这时，副导演包启程走了过来，听到了他们后面的两句谈话，笑了笑道：“我好像听到两位在讨论女主角，怎么样，有人选了吗？” 韩弎坪回答道：“哪有那么快，我们刚来，压根就不认识几个你们厂里的演员，不过这周先把剧组的工作安排好了，那下周就可以安排试镜了。” 陈浮生跟着点点头，这些工作流程他们自然都是沟通过的。 “确实如此。”包启程附和一下韩弎坪的话，然后接着道：“其实关于女主角的人选，我这有个推荐，两位不妨听一听。” 闻言，陈浮生和韩弎坪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意外。 不过副导演的面子他们还是要给的。 依旧是韩弎坪问道：“包导想推荐谁？” “人想必你们也认识，她叫张渝，是《庐山恋》里的女主角，目前在国内的人气可以说无人能及，所以我想推荐她出演咱们这戏里的苏曼青，你们看如何？” 陈浮生见韩弎坪陷入了思索，于是主动道：“既然下周就要安排一场试镜，那到时候可以让她来试镜嘛，如果真要合适的话，让她演苏曼青自然没问题。” 包启程的意思，自然是希望张渝能够跳过试镜，直接就拿到苏曼青的角色，而且他相信陈浮生也肯定是听懂了自己的意见，可他连思考都没有就说了这番话，他也不清楚这是婉拒的意思，还是要在考虑考虑。 但他觉得自己看在和张渝上次合作的份上，能够帮她到这就已经仁至义尽了，一念至此，他也就没有再为张渝多说什么。 下班后，陈浮生因为听剧组的人说在门卫室的提示板上有看到自己的名字，于是他饭都没吃，就先来了门卫室。 他猜是自己的信到了。 事实也果然如此。 “就是你叫陈浮生是吧？” “是的大爷。” “小同志面生的很，是新人？” “算是吧。”陈浮生从大爷手里接过信，笑着感谢了一句，然后转身往食堂方向走。 倒是没想到，回去的途中，竟然还偶遇了八十年代和朱霖齐名的龚雪。 龚雪也认出了陈浮生，当然她没想到陈浮生会认识自己，远远的就开始纠结要不要打招呼。 就在两人即将擦肩而过的瞬间，陈浮生耳边突然传来了一道轻柔细微的声音： “您好，您是浮生同志吧？” 陈浮生还以为龚雪不会主动和自己打招呼呢，以至于当他停下脚步的时候，还需要回过头来说：“是我，你也是上影厂的演员吗？” “是……”龚雪有点紧张，一时嘴快都说错了话，连忙纠正道：“不是不是。” “呃？” “我叫龚雪……我是总政话剧团的，只是被借调到上影厂来演戏，刚演完宋悰导演的《好事多磨》。” “嗯。”陈浮生点点头，见龚雪欲言又止，觉得她这张脸如果出现在镜头里，应该会比较好看，于是主动邀请道：“既然龚雪同志你那戏已经杀青了，正好我们剧组下周会安排一场试镜，到时候欢迎你来试一试。” “好的，谢谢，谢谢浮生同志，试镜的那天我一定过来。”龚雪反应了一秒才回答。 语气里明显带着激动。 因为她知道陈浮生的身份是编剧，来自一位编剧的试镜邀请，意味着戏里至少有比较适合她出演的角色，尽管不知道这个角色是大是小，但是这种戏，她听说就连厂里面名气最大的几位演员都在抢，她自诩能够出演就不错了，哪里还有资格挑三拣四。 但龚雪不知道的是，陈浮生其实想让她试镜苏曼青。 不过关于苏曼青这个傻白甜人设的女主，陈浮生其实并不担心找不到演员，相反，林美凤这个既美艳又风情万种的女人，才是陈浮生比较头疼的。 “还是等下周试镜之后再说吧，兴许就有合适的演员呢。” 陈浮生甩掉杂念，前往食堂吃了晚饭，今天也不遛食了，回到宿舍就拆开了从江城寄来的信。 “老婆终于舍得离职了？不错，明智的选择。” ps：本章3k，诚意满满，求张月票鼓励鼓励！ 另外我看到有书评说这进度慢了，大家怎么说？ (本章完) 第62章 试镜 第62章 试镜 “姐，你终于要给我找个姐夫了吗？” 龚家，龚雪因为今天要试镜，所以出门的时候特地梳妆打扮了一下，结果就是遭到了妹妹龚盈的调侃。 “瞎说什么，我只是去试镜。” “试镜？”龚盈惊讶道：“又有剧组找你了吗？” “嗯。” “什么戏啊？” “叫《调音师》。” 龚家也算音乐世家，所以当龚雪说出调音师之后，龚盈立马就补充道：“钢琴调音师吗？” “应该是吧。”龚雪点头，具体什么情况，她也没看过剧本不太清楚。 五分钟后，龚雪收拾完毕，对妹妹道：“好了，我要出门了，龚盈你快祝我好运。” “嘻嘻，祝我老姐旗开得胜，成功拿下女主角！” 龚雪带着家人的祝福，一路走进了上影厂，然后径直前往了《调音师》剧组今天临时划分出来的试镜棚。 虽然她来得比平常上班时间还要早半个小时，但是这会儿试镜棚外面，还有比她更早的人，且还不少。 不过试镜还没开始，毕竟都还没正式上班。 以往龚雪虽然也有过试镜的经历，但那都是‘邀请制’的，而这种有竞争的公开试镜，她还是第一次参加。 来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到了现场，看到了一堆等着试镜的人，她突然就紧张了起来。 “嘶，来了这么多人啊。”陈浮生今天也难得比上班时间早个二十分钟就来到了工作地点，然后就被试镜棚外面等着试镜的人数吓了一跳。 他大致数了一下，应该有四五十人了。 这可比当初在峨影厂试镜《斗牛》的时候人数可多多了。 只能说，上影厂不愧是全国数一数二的电影厂！ “浮生同志，早上好。” 陈浮生朝起身和自己打招呼的龚雪点点头，简单交流道：“早上好，吃早餐了吗？” “吃了。” “吃了就好，要是没吃的话，就先去把早餐吃了，我看今天来的试镜人比较多，估计要等很久。”陈浮生故意加大了音量，其实就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的。 说完再次将目光看向龚雪，见她有些紧张，不免鼓励了一句：“放松点，加油，期待你的表现！” “谢谢浮……不，谢谢陈编剧。”刚刚龚雪听到有人喊的是这个称呼，所以她也跟着改了口。 陈浮生听了只是稍微皱了皱眉，但也没有非要让龚雪改回来，再次朝她点点头，又和其他人闲聊了两句，就走进了试镜棚。 “浮生你终于来了。” “什么叫我终于来了，这不离上班时间还有十多分钟嘛。” 电影局派给他们的制片人周红打断了陈、韩两人的斗嘴：“既然人都到齐了，我看也别等了，试镜就开始吧。” “可以可以。”包启程附和道。 两位摄影师也都没什么意见，于是《调音师》的试镜从早上7点50分正式拉开了序幕。 …… “各位考官好，我叫张渝，23岁，我出演过《春苗》《第二个春天》《啊！摇篮》《庐山恋》等作品，这次我想试镜苏曼青这个角色。” 本次试镜的角色表，早在上周他们剧组公布试镜时间的时候，就一起贴在了上影厂的公示栏里，所以这次来试镜的演员，至少都知道有哪些角色。 但是角色的台词没有公布，因为这将作为考核演员临场反应和基本功的标准之一。 “张渝同志，这里有苏曼青的一些角色台词，你过来随机抽两张，然后给你三分钟的酝酿时间，三分钟后开始表演。” 陈浮生在其他考官问完问题之后，将提前准备好的苏曼青的一些对白台词拿了出来，背面朝上展开在张渝面前，让她挑选。 张渝其实提前就从包副导演那里得到过一些提示，也做过一些准备，但是当看到自己抽的两段台词完全陌生时，顿时让她感觉前面的准备都白做了。 大脑空白了两秒后，张渝也只能硬着头皮开始酝酿自己刚抽到的这两段新的台词。 这两段台词分别是： “（旁白：和陈默第一次在咖啡厅里约会）他们说你是盲人……可你的琴声里有整个雨季的浪漫，如果看不见，怎么捕捉音符里的色彩？” “（旁白：将陈默抵在警局的外墙上）林美凤丈夫的尸体在冰箱里，警察说老太太是意外坠楼……可那晚你在现场！你究竟扮演什么角色？” 第一段台词是苏曼青刚和陈默交往，对他既有好奇又有点试探，还有点崇拜，这些都是这一句台词都要表现出来的情绪。 第二段台词是苏曼青对陈默的信任出现了崩塌，难度更高，需要演出情绪从怀疑到震惊再到崩溃的一个递进。 张渝的第一段表现还算合格，至少她演出了少女的好奇和俏皮，但是第二段台词她诠释得有点糟糕了。 因为张渝的脸蛋比较圆润，她属于甜美形象的女孩，而她用愤怒的情绪代入了第二代台词，偏偏又放不开，所以看着就很尴尬。 “好的，谢谢张渝同志你来试镜，后面的试镜结果，我们会公布在公示栏上。”韩弎坪道，他这话也相当于送客了。 张渝走后，包启程偷瞄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的陈浮生给她打的分数，感觉有点悬了。 下一个进来的是陈充。 很显然这位插队了，不过外面的人都没发表什么意见，他们里面的人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陈充也是试镜苏曼青，自然也是和张渝一样的试镜流程。 而她抽到的两句台词分别是： “（旁白：和男主陈默漫步街头，处在感情升温的暧昧期）我父亲说盲人调音师是份残酷的职业……永远替别人修复声音，自己却活在黑暗的世界里。” “（旁白：和男主决裂，甩开他伸来的手）利用我的善良给你当掩护？真讽刺啊……我竟然爱上了一个自己虚构的救世主！” 接下来，陈充表演完后，她获得的分数要比张渝高一点。 高的这一点不在于她的演技更好，而是她的形象和角色的契合度，要比张渝更加合适。 不过这一轮，陈浮生打的分数最低。 …… “大家好，我叫龚雪，27岁，我演过两部戏，第一部是张兴实导演的《祭红》，我在里面扮演的是一对母女，第二部电影是宋悰导演的《好事多磨》，我演的角色叫刘方。” “龚雪同志，你要试镜什么角色？” “我想试镜苏曼青。”龚雪知道在她前面的陈充和张渝都在竞争这个角色，但她也想试一试。 因为她只是外表看起来比较柔弱，骨子里其实还是很要强的一个人。 龚雪抽到了张渝的第二段台词，还有一段是结局时，她再次碰到陈默，，两人走出餐厅之后对着空气里发出来的一声叹息：“他本该是肖邦在世……如果没有失明的话！” 龚雪的演技也谈不上多好，而她最大的优势就是她漂亮！ 是那种即便将她放在丛当中，依旧开得最艳的那一朵。 龚雪演完出去后，韩弎坪没忍住瞥了一眼陈浮生的打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道：“我就知道你给她的分数不低。” “你打多少？” “嘿嘿，比你还高点。” 当他们下午把最后一个来试镜的人面完之后，陈浮生一看名单，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本章完) 第63章 委托 第63章 委托 香港。 截止到今天，陈浮生主演的《斗牛》在这边刚好上映了三周。 这三周下来，累计票房突破了350万。 本来按照市场规律来说，应该是第一周票房最多，然后逐渐降低。 但也有一种例外，那就是前期观众不看好，但是后期靠口碑起来的电影。 比如说宁浩的《疯狂的石头》就是如此。 而眼前，陈浮生主演的这一版《斗牛》同样在香港拿了一样的逆袭剧本。 当然二者也有不同。 《疯狂的石头》上映前是大家不看好电影。 可是《斗牛》上映前已经在威尼斯国际电影节拿了最佳剧本奖，所以不是香港的观众不看好这部电影，而是看左派电影的观众已经不多了。 这就造成了一开始来看电影的人比较少，但是后面随着口碑起来之后，又吸引了一些通常不看左派电影的人，这才让第二周和第三周的票房，反而超过了第一周。 目前每天还能保持10万+的票房数据，不仅远远将总票房才167万的《庐山恋》甩到了身后，更是有望冲击今年香港的年度票房前十。 如果是去年的话，甚至有望冲一下前二，因为去年香港的年度票房第二是诚龙的《笑拳怪招》，总票房是544万。 虽然《斗牛》距离上映一个月只剩下最后的一周，在这最后一周里，最多能够突破400万，但现在的香港电影又没有上映期限，只要电影院愿意，哪怕上映一年都没有问题。 当然《斗牛》肯定不可能上映那么久，毕竟市场是有上限的，电影院也是有成本的。 根据过往经验来说，《斗牛》如果能够再上映一个月，应该有望达到500万票房，但这500万票房大抵就是这部电影能够在香港这个市场上爆发出来的最大潜力了。 不过今年的话，只有500万是进不了年度票房榜前三的，甚至前五都进不了，因为今年已经有四部电影的票房超过五百万了，在接下来的贺岁档，嘉禾、新一城和邵氏都还有片子要上映，这三家都很猛的。 话又说回来，对于半死不活的左派电影公司来说，今年能够有一部电影拿出来撑场面，其实就已经值得庆祝了。 “没想到《斗牛》在香港居然有这么高的票房号召力，下次回大陆，要好好感谢一下那个小韩和小陈。” 石慧在饭桌上和丈夫感慨道。 虽然他们之前在大陆看电影的时候，也为《斗牛》的剧情感动过，但是当时真没想到这部片子居然能够在香港取得这么辉煌的票房成绩。 “确实没想到。”傅琦咽下嘴里的饭，朝妻子点点头：“我记得他们当时说是又在筹备一部新电影吧，叫……叫盲音师是吧？” “什么盲音师，人家那叫《调音师》。” 两人10岁的小女儿傅明先听到这插了一句嘴：“我知道我知道，钢琴调音师。” “我家芝芝真聪明。”石慧给女儿夹了一筷子菜，然后看向丈夫，似笑非笑道：“你不会是已经惦记上他们下部电影了吧？” “哈哈，怎么能叫惦记呢，他们那电影拍来就是为了给国家创汇的，本身就要送来香港上映，我只不过是关心一下而已。” “好像是这么个理。” 石慧点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道：“对了，去年新联不是就和中影计划合拍一部武打片吗？怎么好像这么久都没动静了呢？” “不是没动静了，是原先找的陈文跑内地转悠了大半年，拍了几段风景糊弄上面，结果就被换帅了嘛，今年又找了张鑫严顶上去，听说老张跑遍各大体校找的一堆临时演员，正在给他们培训呢。” “他们到底是要拍什么啊？不从内地的电影厂里找专业的演员，居然跑去体院里找。” “我也没仔细打听，就知道一个片名，叫《少林寺》。” 傅明先听到这又插了一句嘴：“爸爸，张叔叔拍《少林寺》，那他演员不应该去寺庙里找吗？” 童言无忌，逗得傅琦和石惠哈哈大笑。 “你们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对对对，下次见到你张叔叔，你就这么问他。” “好，问就问。” 值这时，门响了。 石慧起身道：“我去开门。” 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是新闻社驻香港分社的同志。 都是熟人，先客套一番，然后来人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份传真道： “不好意思啊石慧，打扰你们吃饭了。这是大陆方面电影局的陈浮生同志托我们向你和傅琦先生带的话。” “什么话？” 石慧有些意外的接过对方递来的传真，第一时间就好奇的浏览起来。 内容不长，很快她也就看完了。 但是看完之后的表情有些古怪。 “小陈他说了什么？” 傅琦也走了过来，注意到了妻子脸上的表情，看向他手里的传真好奇问道。 “小陈托我们帮他那电影找一个女演员，琦哥，我把他的要求念给你听一下，特别搞笑。” 石慧憋住笑，开始念道：“林美凤——背景介绍：1930年法租界华人董事王耀祖的续弦妻子，33岁，曾是红极一时的百乐门歌女，容貌艳丽，风情万种，性格贪婪、狠毒……演员要求：三十岁左右的女演员，身材比例好，长相不一定特别艳丽，但一定要可以演出风情万种的感觉……” 傅琦听了也忍不住一乐。 但紧接着道：“不过按照小陈这要求，好像大陆那种保守的风气之下确实很难找到这种女演员，就算有，我估计人家也不肯演，也难怪小陈要托我们帮忙。” “哈哈哈，这倒也是。” 顿了一下，石慧又道：“刚才我们还在说该怎么报答他和小韩导演呢，这下好了，人家主动把人情债给我们送上门来了。” “是挺巧的。”傅琦点头，接着皱了皱眉道：“但是按照小陈在传真上的要求，好像我们香港符合条件的女演员也不多，即便有，那也不是我们左派的。” “要一点困难都没有，人家犯的着求我们帮忙吗？” “哈哈，是这样的。” …… 在傅琦夫妇收到陈浮生的委托的同时，上影厂这边，今天也公布了《调音师》剧组上次的试镜结果。 结果如下： 苏曼青——龚雪饰。 王耀祖——程知饰。 马探长——周尧饰。 医生——何文斌饰。 老周——李为国饰。 …… 公示刚贴出来，立马就传遍了整个上影厂。 但是让大家没想到的是，之前最被看好的张渝和陈充竟然都无缘女主，最后反倒是便宜了一个‘外人’。 不过龚雪估计很快也就不是外人了。 因为上影厂的领导在《调音师》的女主确定为龚雪之后，第一时间就已经找她谈过话。 …… “香港那边有回复了吗？” “还没有，再等等吧，这才两天。” “要不浮生你修改一下林美凤的人设吧，改得保守一点，不然我担心就算我们拍出来，过审也是个问题。” “改了这个角色就废了，不能改。” “到时候无法在国内上映怎么办？” “那就不上呗，或者等条件宽松一点再上，也是一样的。”陈浮生心态倒是很乐观。 ps：求追读！求月票！ 感谢小子不听话的100点币打赏！ (本章完) 第64章 耍大牌？ 第64章 耍大牌？ “好久没有回上海了，感觉小时候的一些记忆都模糊了。” 石慧走出浦东机场，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来自家乡的空气，感触良多。 在她旁边除了大陆方面的接待人员，还有一个和她一起过来的女人。 这女人三十来岁，烫着一头大波浪的头发，姿容艳丽，躯壳玲珑，且自带一股成熟御姐的妩媚。 她叫苗金凤，是石慧和傅琦根据陈浮生的要求，从亚视找来的演员。 1945年生人，今年35岁，原名林惠山，家里做烟草生意的，十分优渥，所以从小就养成了富家千金的气质，现在上了一点年纪，看起来更是雍容华贵。 就外形来说，绝对符合陈浮生在传真里对于林美凤的要求。 所以石慧才亲自带着她来上海。 而苗金凤进入娱乐圈的过程也很抓马，就是后世常说的陪同学试镜，结果同学没有被选上，她却被导演意外选上了。 不过刚开始出道时她用的是原名，后来逐渐火了后，就取了苗金凤这样一个艺名。 只是香港的女演员在六七十年代不如男演员吃香，尤其是她离开无线加入丽的电视之后，丽的电视更愿意培养年轻的女明星，所以像苗金凤这种三十岁的女演员就比较尴尬，这些年要么只能接到一些绿叶的配角，要么就是无戏可拍。 不过也正是因为星途这么暗淡，苗金凤才轻易就被石慧和傅琦说服，同意来内地拍戏。 相反，如果她是现在香港当红的女演员，别说她不会来，就是丽的电视也不会放人的。 “惠姐，你老家是上海的呀？” 苗金凤听到了石慧的感慨，好奇问道。 “不是的，我出生在金陵，祖籍是浙江，但我小时候是在上海念的学，所以留给我记忆最多的地方，是上海这座城市。” “那慧姐你是什么时候去的香港？” “48年，我那会儿14岁。” “开国的前一年？” “嗯，是的。” 石慧反问道：“阿凤你呢？” “我就是在香港出生的呀。” “祖籍呢？” “我父亲在我三岁的时候就过世了，也从来没有听母亲说过。” “但是你的普通话说的还不错。” “因为香港很多戏里都要说普通话嘛，我也想学了普通话之后可以多点机会。”苗金凤很坦诚的说。 两人一路聊着天，很快便来到了上影厂门口。 苗金凤也没想到，自己的性格临了居然还有点紧张起来。 “紧张啊？” “嗯，有一点。” “放松点，大陆同胞都很友好的。” 苗金凤点点头，接着做了几个深呼吸。 与此同时，正在剧组给演员做培训的陈浮生听说香港演员到了，赶紧迎了出来。 “石慧同志，劳驾您受累，实在太感谢了。” “说这种客气话，我也好久没回上海，正好想回来看看，追忆追忆。” 石慧接着介绍道：“小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苗金凤，是我们香港很出色的一名女演员，演过《双凤仇》《珍珠泪》《第三类法庭》等多部影视剧，怎么样，满意吧？” 很明显石慧介绍完之后问的‘满意吧’是一语双关。 而陈浮生早在和石惠打招呼之前，其实就已经打量过她身边的苗金凤，虽然对此人印象不深，但是形象的确符合他对林美凤这个角色的预期。 “太满意了。”陈浮生朝着石惠说完，接着对苗金凤欢迎道：“你好，我叫陈浮生，是剧组的编剧，欢迎苗金凤女士来到内地演戏。” “谢谢，惠姐在来时已经跟我介绍过陈先生了，你演的《斗牛》在香港很火，我也去电影院看过，特别优秀。” 不熟悉的人第一次打交道难免要互夸一番，眼下陈浮生和苗金凤便是如此。 寒暄之后，陈浮生又带着石惠和苗金凤介绍了一下剧组的人。 当然，这会儿在剧组大本营的主要是来培训的演员，其他人都去拍摄场地布景去了。 “陈先生，我能看一下剧本吗？”苗金凤虽然听石慧介绍过她这次要演一个歌女出身的富太太，但是具体是一个怎样的故事，就连石惠都不清楚，所以她其实对于自己从香港来到上海，究竟要演一个怎样的角色，是一知半解的。 “可以的，只是你们大老远的过来，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 “有准备房间吗？阿凤确实有点晕机。”石慧站出来道。 一起接待的一位厂领导赶紧道：“有的有的……我们都提前安排好了。” 苗金凤也没坚持，对陈浮生道：“那我就先去休息一下，剧本我能带回去看吗？” “可以是可以，只是这不会打扰您休息吗？”陈浮生客套的问道。 “没关系的。” “那行。” …… “你想让我改下剧本？” 陈浮生看着面前气色明显比昨天好了不少的苗金凤，万万没想到他们的第二次见面，对方上来就提出了这么一个要求，这不禁让他微微皱了皱眉。 其实别说他了，就是石惠听了苗金凤这个要求，也有些诧异。 但是在她印象当中，苗金凤不是那种麻烦事的人啊。 而且《调音师》的剧本她昨晚也看了，感觉写的很好，没有什么漏洞。 综上，她还是站出来给苗金凤找补了一句：“要不小陈你听听阿凤怎么说？” 陈浮生点头。 苗金凤当然也意识到自己的要求可能让眼前这位年轻的编剧产生误解了，赶紧解释道： “陈先生别误会了，首先申明一下，我不是在故意挑刺。” “而且昨晚我看完了你写的《调音师》剧本之后，也确实被你这个故事里的反转和设定给惊艳到了，这一点惠姐可以为我作证。” 石慧点点头，她两昨天是一起看的剧本，苗金凤也确实说过类似的话。 “那你还要让小陈修改剧本是什么意思呢？”石慧表示不太理解。 苗金凤继续解释：“后来慧姐你去休息之后，我又看了一遍剧本，这一遍主要代入林美凤的视角，然后我发现，她太坏了，我知道她在戏里是个反派，但我认为就算是反派，也是有血有肉的人，而人都是复杂的，并不是非黑即白，就像有白天，就有黑夜，有正就有反。” 说到这，苗金凤顿了一下，看向了陈浮生。 此时陈浮生的眉头早已经舒展开来，甚至他还隐约猜到了苗金凤想表达的意思，感觉她是对的，于是点点头道： “你继续。” “好。” 苗金凤见陈浮生听进去了，于是又接着说道：“林美凤这个角色戏份不少，而且对剧情重要，所以我认为完全只描述她的坏，她的形象是不够立体的，或许她自私，她偷情，她无义，她下贱，但她必然也有‘好’的一面，所以我希望可以增加她这方面的一点戏份，让这个角色更加饱满和立体一些。” 陈浮生承认自己在创作林美凤这个角色的时候，确实如苗金凤所言，没有倾注什么感情，完全就是对照印度版本的这个角色将她复制了过来而已，所以苗金凤提出来的问题是存在的。 而且照她所言，这种改动也不大，却可以让剧本变得更好，陈浮生自然不会固执的反对。 是的，他被说服了。 而且想着这既然是苗金凤提出来的，他也想再听听她的意见。 “如果让你来改，你想怎么改？” “我确实有点想法，陈先生你可以听一下。” 苗金凤接着说：“其实不需要加太多戏，就简单加一段她喜欢养，或者喜欢养宠物之类的镜头就行了，主要是对她人物性格上的补充，起到点缀效果就行了。” “谢谢你的建议，我采纳了，具体怎么改，我在考虑考虑。” 说完，陈浮生还真就带着剧本独自去了一边。 苗金凤说的追加养养宠物的建议，陈浮生没有用。 他思考一会儿，落笔写了一段林美凤偷偷接济曾经和她一起在百乐门当歌女，现在却生活拮据的那些人。 但是刚写完，他就又给涂了。 因为，他突然有了一个夹带私货的灵感。 “虽然最毒妇人心，但是虎毒不食子，既然要立体，那就索性让你当个妈妈吧。” 最小女演员要诞生了！ (本章完) 第65章 说服妻子 第65章 说服妻子 江城，临江小区。 “天气凉了，当初浮生出门的时候有带秋冬季节换的衣服吗？”杨红梅逗了逗已经会牙牙学语的孙女，忽的想到了远在上海演戏的儿子，于是扭过头向沙发上正在打毛衣的儿媳妇问道。 刘筱莉动作停了一下，看了婆婆一眼，回答：“他就带了一套冬天的衣服，当时我给他收拾了两套，让他可以换着穿，但他嫌冬天衣服太占箱子，就给我取了一套出来。” “这臭小子，净怕麻烦，一套冬衣还想穿一个冬天呢。” 当然杨红梅嘴上吐槽着，心里其实还是清楚自家儿子不是那么不讲卫生的人。 但是钱买新的他肯定做得出来。 问题是，家里明明有那么多衣服，干嘛还要去买新的呢？ 虽然说他们家现在的条件是比过去‘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那会儿日子好多了，但是就算有点钱也不能这么浪费吧？ 这般想着，杨红梅又对儿媳妇道：“小莉，待会儿吃了饭，你帮我收拾两套浮生的厚衣服，我明天上班路过邮局正好给他邮过去，免得那臭小子又大手大脚的钱去买。” “好的妈，那我现在就去收拾。” 刘筱莉也清楚自己丈夫是个什么性格，婆婆说他大手大脚，那绝对不是冤枉他。 当然她也不是个抠搜的媳妇，不许自己丈夫买衣服，只是吧，家里他的衣服就挺多的，确实没必要浪费这个钱了。 于是刘筱莉放下手里的针线活，起身准备朝卧室走去。 但就在这时，她家门铃响了。 “不会是他爷爷过来了吧？”杨红梅猜了一下。 刘筱莉也觉得有这个可能，然后朝门口走去。 快走到门口时隔着门问了一句：“谁啊？” “快开门，查水表的。” 这声音？ 好熟悉啊！ ‘不会吧？’ 下一秒，刘筱莉带着不敢置信的心情将门打开，当真的发现自己丈夫就站在门口时，那种巨大的惊喜瞬间让她眼眶都湿润了。 “想我没？” “嗯！！！” 刘筱莉疯狂点头，见这个男人张开怀抱，她终于忍不住扑进了他怀里。 “老婆，我也想你。” 陈浮生紧紧将媳妇搂在怀里，揉着她的头发，嗅着她身上的气息，恨不得此时此刻直接融为一体。 “生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刘筱莉的那股情绪过去之后，想到婆婆还在客厅里看着，就想离开丈夫的怀抱。 但是某人根本不放她离开。 甚至直接搂着她屁股给她整个人都抱了起来。 “哎呀，你快放我下来……妈还在呢。” “小莉，谁啊？” 杨红梅因为被挡住了视线，并没有看到自家儿子，但是见情况好像有点不对，赶紧也起身走了过来。 结果看到儿媳妇被人抱着，差点就误会了，好在下一秒一张熟悉的脸露了出来。 还喊了她一声妈。 “儿子……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杨红梅问了和儿媳妇一样的问题。 陈浮生虽然思想开放，但是也不好意思在老妈面前继续抱着媳妇，只能是给她放了下来。 然后解释了一下。 “妈，我回来办点事。” “办啥事啊？” “额，这个一两句说不清楚……” 见儿子说话吞吞吐吐的，杨红梅心里咯噔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道：“儿子，你不会是在外面犯事了吧？” “……”陈浮生没想到老妈还挺会脑补，不过这事可开不得玩笑，他赶紧纠正道：“妈你就不能盼我一点儿好吗，您看您儿子这张脸，他也不像是会犯事的啊。” 杨红梅松了一口气，看了看这小两口子，知道自己在这碍眼了，于是道：“行吧，那你和你媳妇先聊着，我去菜市场买点菜，顺带通知一下你爸。” “妈您坐着，我去喊爸过来。” “嘿，跟我还客气什么，你们继续，我就先走了。”杨红梅说着在门口换好鞋就准备出门，但出门前想到了什么，提醒了这小两口子：“我孙女还在沙发上呢，你们注意着点，小心她掉下来。” 听话听音，刘筱莉听懂了婆婆的话，所以闹了一个大红脸。 陈浮生则是装作没听懂似的嘿嘿一笑：“放心吧妈，不会的。” 但其实杨红梅走后，他两在屋里根本没有干那点事。 毕竟晚上有的是大把的时间，也没到那么如饥似渴的程度。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陈浮生跑去和女儿亲近去了。 “宝宝，我是谁啊？还认得爸爸吗？” “啊……啊……” “她吐字越来越清晰了哦？”陈浮生回头望向媳妇道。 “你要是年底才回来，说不定宝宝都会叫妈妈了呢。”刘筱莉这话里多多少少带了一点怨气。 但不是埋怨，而是幽怨。 “对不起啊宝宝，爸爸错了，爸爸没时间陪你，爸爸跟你道歉，你原谅爸爸好不好？” 才几个月的宝宝是没有多少记忆的，陈浮生都已经离家一个月，足够他女儿把他给忘了。 所以小家伙一直睁着好奇的大眼睛盯着眼前的‘爸爸’，似乎想重新认识他一样。 看着自己越看越可爱的女儿，陈浮生终于没忍住在她粉雕玉琢的小脸上亲了一下。 结果罪过了。 小家伙被他这一亲直接哇哇大哭。 他还有点懵逼，不过在一旁的刘筱莉却找到了问题。 “你胡子扎到她了。” 说着，她也是气不过，高高的举起巴掌，就朝丈夫的后背拍了下去，不过打下去的那一刻，十分力已经只剩下三分左右的力道了。 陈浮生自然不在意媳妇打他这一下，因为比起女儿的哭声，这一巴掌根本不算什么。 “对不起啊宝宝，这该死的胡子，爸爸现在就去给他一根根拔了。” 这话当然是假的，真来到卫生间，陈浮生只是试着拔了一根胡子，就痛得他浑身一激灵，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用剃须刀。 当他剃完胡子，顺带洗了一个澡出来，媳妇不光把女儿给哄好了，还一步到位直接给哄得睡着了。 “让我抱抱。” “你小心点。” 刘筱莉就知道丈夫洗完澡肯定要抱女儿，所以给她哄睡着后，都没有抱她去婴儿床上睡觉。 “放心吧。” 见丈夫抱着女儿这温馨的一幕，刘筱莉忍不住找来相机，给他们父女两从不同角度，拍了好几张照片。 “给我看看，拍的怎么样？” “还没洗出来你怎么看，但我有不少洗出来的照片，现在去拿给你。” 刘筱莉说着，就回房间取了一摞相片出来，基本上都是女儿的单独照片。 几乎记录了她每一天的成长轨迹。 而陈浮生仔细观察这些照片的时候，刘筱莉虽然在陪着他一起‘回忆’，但是目光会时不时的落在他的侧脸上。 “老是看我做什么？”陈浮生对媳妇的目光还是很敏感的，毕竟她也没有避讳自己。 “你真不是在外面犯事了？” “嘿，你还在怀疑呢。” “你这次回来的那么突然，而且连行李都没有，我不得怀疑吗？”刘筱莉说的有理有据。 “好吧，本来想等爸妈他们过来之后再说的，但是老婆你担心，那我就不卖关子了。” 陈浮生看向妻子的眼睛，继续道： “其实我这次没打招呼就回来，是过来接你和宝宝去上海的。” “好端端的，接我们去上海做什么？”刘筱莉追问。 “去客串一个角色，不过最主要还是想你和女儿了。” “客串角色？我又不会演戏，而且你上周的信里怎么不跟我提一下？好歹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 迎上妻子质问的眼神，陈浮生略显无奈的解释道：“不是找你客串，是找她。”他指了指怀里的女儿。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刘筱莉盯着丈夫的眼睛看了半天，虽然见他不似在和自己开玩笑，但还是有些觉得这个事比较荒唐。 “你是说，让我们才三个月大的女儿去演戏？” “只是客串一下。” “有什么区别吗？” “其实客串倒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想你和女儿去上海，放心，那边衣食住行都不用你操心，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怎么去？” “坐飞机。” “你全都替我们娘两考虑好了，那我还能说什么呢？” “不会啊，老婆你要实在不愿意去，我自然也不会勉强。” “去吧去吧，正好这段时间在家待着也太无聊了，就去看看你们是怎么拍戏的。” “感谢老婆深明大义……” 说着，陈浮生就在媳妇脸上偷袭了一下。 (本章完) 第66章 最小演员 第66章 最小演员 一架航班缓缓降落在龙华机场。 陈浮生带着行李，刘筱莉抱着他们的女儿随着人群走了出来。 两夫妻边走边交流。 “没想到我们的宝宝出来还挺乖，我还担心她会在飞机上哭闹。” “女儿一直都很乖的，而且你看，她还挺兴奋。” “哈哈哈，不错，情绪很稳定嘛，看来注定是个要见大世面的人。” “呀……呀。” “宝贝，你也认同对不对？” 这会儿上海的出租车主要以三轮车为主，车的上部是油布雨棚，边上有插片脱卸式透明塑料窗，又叫乌龟车。 此时陈浮生一家三口走出机场之后，没有在机场外面看到更高档的轿车，只能退而求其次，坐上了一辆乌龟车前往上影厂。 抵达上影厂后，陈浮生先带着妻女去他宿舍放了行李。 虽然他住的是单人宿舍，但是床是大床，别说他们才三个人了，就是再来个小的都没问题。 “老婆你没有晕车吧？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我还好，主要是女儿现在睡着了，但她这一路没吃东西，我估计待会儿醒来肯定喂奶。” “那你还是休息一会儿吧，我去剧组看看，待会儿吃饭的时候回来叫你。” “我要不要去打个招呼？” “不着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下午吃饭的时候，刘筱莉还是和剧组众人碰了一面。 都不需要陈浮生先介绍认识，他们的女儿就成为了双方第一次见面破冰的关键。 “哇！陈生，这是你女儿吗？她多大了，长得白白净净的，好可爱啊。”整个剧组称呼陈浮生为陈生的，也就只有香港来的苗金凤了。 “三个月了。”刘筱莉回答。 “宝宝叫什么名字？我能抱抱她吗？”苗金凤看向了孩子妈妈。 这时陈浮生才出声介绍了一下苗金凤的身份：“她叫苗金凤，小莉你可以喊她凤姐，是香港人，在戏里我们的宝宝就是客串她的女儿。” 刘筱莉听了这话后，重新打量了一眼面前的苗金凤，难怪说她气质和周围人比起来格外不一样，原来是香港人啊。 “凤姐，我女儿叫陈茜。”介绍之后，她还是把女儿交到了她怀里。 陈茜这会儿是醒着的，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着这些陌生人，但是脱离熟悉的怀抱之后，似乎让她没了安全感，小嘴一歪，金豆子在下一秒就要掉下来。 “别哭别哭，宝宝别哭，我也是你妈妈呢。” 苗金凤没想到这宝宝还认人，于是她这个戏里的妈妈刚抱了三秒，就只能还给了她亲妈。 见状，其他本来也想抱一抱这个可爱的小小演员的阿姨们，也只能打消了跃跃欲试的想法。 好消息是陈茜回到妈妈的怀里之后立马就不哭了，只是眼睫毛还沾着一滴泪珠，让她看起来不仅可爱，还有些楚楚可怜，瞬间萌化了一堆人的心。 陈浮生给女儿擦了擦眼泪，然后接着给妻子介绍了一下其他人。 “这是龚雪，在戏里演苏曼青。” 刘筱莉来的路上听陈浮生介绍过《调音师》的剧情，知道苏曼青这个角色是女主角，和自己丈夫在戏里是情侣关系，所以此时自然对面前的龚雪也多了几分关注。 ‘这女演员好漂亮！’ 龚雪心里同样在嘀咕： ‘浮生同志的爱人太美了！’ 两人虽然心里都在感慨，面上却都微笑着朝彼此点了点头。 …… “浮生，让我看看我干女儿。” 屋里，刘筱莉正问起怎么不见韩导演。 紧接着屋外就传来了韩弎坪的大嗓门。 之所以白天韩弎坪都不在厂里，是他们的电影计划下周二就要开机了，眼下只剩下三天时间，所以韩弎坪这个导演这些天几乎忙得脚不沾地，每天都到了傍晚才回来。 而今天一回来就听说陈浮生还真把她妻女给接来了，作为朋友，自然要来打个招呼。 “说曹操，曹操到。” 陈浮生和妻子笑了笑。 然后抱着女儿走了出去。 “老韩，谁是你干女儿，我可还没答应呢。” 其实以两人的关系，陈浮生嘴上不认，心里却已经不怎么抵触了。 韩弎坪也当没听见陈浮生的话一样，因为干了一天活，还没空洗澡，所以并没有提出抱一抱这个小家伙，只是逗了逗她。 “这小家伙，长得越来越招人稀罕了嘿。” “那可不，你也不看是谁的女儿。” “和你有什么关系，女儿随娘，主要是弟妹的功劳。” “等将来你有了女儿，我也和嫂子这么说。” “嫂子长什么样？”刘筱莉听了他们兄弟的对话，也好奇的插了一句嘴。 “别说你，我都没见过呢。”陈浮道。 “下次有时间，来家里做客呗，你们嫂子脾气虽然凶了一点，但是做饭的手艺还是不错的。” “要得撒！四川话是不是这样说的？” “你应该说巴适得板！” “对对对，巴适得板，哈哈哈哈。” 其实韩弎坪也就是过来打个照面，很快就走了，没有一直打扰一家三口休息。 “老韩好像很疲惫的样子。”韩弎坪走后，刘筱莉才和丈夫分享了一下自己的疑惑。 “他是导演！” “导演就这么辛苦吗？”刘筱莉好奇。 “算是吧。” 其实真正原因是韩弎坪的导演经历不足，加上对《调音师》的期待更高，以及剧组还需要磨合，所以压力比较大。 而且这事外人帮不上什么忙，因为他是导演，在其位谋其政，这是他的身份带给他的压力，只能他自己扛。 否则也难以服众。 ……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今天是11月5日，也是《调音师》正式开机的日子。 陈浮生没想到，开机仪式上不光上影厂的徐厂长来了，就连当地政府都来了一位副厅级领导。 这豪华阵容，足以说明上面对他们这个项目的重视程度。 而既然来了这么多领导，现场自然也少不了记者。 “浮生同志你好，我是《魔都日报》的记者徐佳明，请问能采访一下你吗？” “可以的，徐记者你问吧。” “听说你们这戏里有一个很小的演员是吗？” “是的。” “那她多大？” “三个月。” 记者：“！！！！！！” (本章完) 第67章 矛盾 第67章 矛盾 “浮生，你女儿现在怎么样了？没再继续发烧吧？” 前天晚上陈茜突发高烧，所以昨天陈浮生没来剧组，请了一天假和妻子一直在医院守着女儿。 然后昨天下午韩弎坪拍完戏后，还和苗金凤、龚雪等人去医院看望了一下。 当时其实烧就已经退了。 所以今天陈浮生刚来剧组，大家都投来了关心的眼神。 陈浮生顶着有点重的黑眼圈，对着众人回了一个感激的眼神，抱了抱拳道：“感谢关心，我女儿已经好了，只是宝宝太小，医生建议再住院观察一天，现在我爱人在医院陪着她，我待会儿拍完戏再过去。” “好了就好。” 大家都送上祝福。 韩弎坪问道：“看你状态不是很好，估计这两天也没怎么好好休息，要不要先去睡一觉？” “昨晚其实睡了两三个小时，现在没什么困意，还是先拍吧。” “行。”见陈浮生坚持，韩弎坪也没有多劝，上前拍了拍他肩膀道：“那你先去化妆，今天就先把你的戏拍了，你也好早点收工去医院。” “好。”这个时候陈浮生也没假装客气，点点头就朝化妆间走去。 ‘怎么回事？今天剧组的气氛有点不太对劲呢？’ 陈浮生这两天确实没怎么休息好，但他这会儿的精神头还是不错的。 很明显的感觉到，今天剧组的气氛，相较于往日，有些太压抑了。 ‘应该不是我的错觉吧？’ 陈浮生这时走进了化妆间，剧组就一个化妆间，不论角色大小，要化妆都是来这里。 所以当陈浮生走进化妆间之后，发现待会儿跟他有对手戏的龚雪也正在化妆，两人简单打了声招呼后，他坐下来不经意间的问道： “今天剧组怎么这么安静啊，发生什么事吗？” 龚雪的眼神明显闪躲了一下。 不好回答，但又不好不答，只能委婉的表示道： “昨天编剧你不在的时候，导演和两位摄影师因为拍戏的理念不同起了一点争执。” “争执？” 陈浮生心想难怪自己今天一来就感觉剧组气氛不对呢，原来是闹矛盾了。 接着，他朝门口看了一眼，见门外没人，于是好奇追问了一下起因结果。 龚雪不好意思回答，倒是给他化妆的工作人员没有那么多忌讳。 只是说得有点乱，陈浮生边听边总结了一下。 大概意思就是，两位摄影师都有自己的想法，但是他们根据自己的想法拍出来的效果，没法令韩弎坪满意。 偏偏韩弎坪这个导演呢，也无法精准的将自己想要的那种画面描述出来，或者说，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要一个什么样的效果，单纯觉得摄影师拍出来的差点意思，所以想更好一点。 如果韩弎坪是那种大导演，亦或者是资历很老的导演，他的这种想法其实完全没有问题。 问题就是，他太年轻了，而且导演水平在两位资深的摄影师看来，也还欠了不少火候。 所以两位摄影师会下意识觉得，韩弎坪这个年轻导演对他们拍出来的镜头不满意，不是是他们拍的有问题，而是导演的眼光有问题。 甚至说得严重一点，是不尊重他们，在故意刁难他们。 于是爆发了矛盾。 不过在陈浮生看来，双方的矛盾应该不是昨天才有的，可能从剧组开机开始，乃至更早就已经埋下了。 只是昨天刚好到了一个临界点而已。 “后来呢？问题是怎么解决的？” 陈浮生继续问道。 “后来两位摄影师对小韩导演说，以后你让怎么拍就怎么拍。” 显然，双方的矛盾压根就没有解决。 这话也不是什么好话。 看似是摄影师向导演妥协了，实则是以退为进，将导演给架了起来。 因为术业有专攻，并不是所有导演都是对剧组每个岗位都熟悉的全能导演。 恰巧，韩弎坪也不是。 “哎~” 陈浮生有些心累的叹了一口气。 他们这个剧组自上周开机以前，拍戏效率就远远低于预期，本来陈浮生还想着等大家磨合一下，后面效率会提升上去的。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 别说提升效率了，估计连前面的拍戏速度都跟不上，还要降。 但是这个事呢，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所以去追求谁对谁错是没有多少意义的。 只有尽快化解矛盾，让剧组回到正轨上来，这才是关键。 当然，这事不好办。 而且眼下陈浮生因为女儿生病的事就已经够头疼，暂时也没有精力去当双方的和事佬。 所以化完妆之后，他就当什么事情也不知道，老老实实拍完自己今天的戏份之后，便提前收工赶往了医院。 好消息是，女儿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没有再出现反复高烧的情况，已经可以为她办理出院了。 “生哥你状态不是很好，这两天熬了夜，今天又拍了一天的戏，赶紧去休息一下吧。”刘筱莉见丈夫回来的一路上连打哈欠，刚到家就心疼的劝他去睡觉。 “确实有点坚持不住了，那老婆就再辛苦你带一下女儿。” 说完，陈浮生简单洗漱了一下，回来躺在床上，不到三十秒就睡着了。 而刘筱莉给女儿喂完奶，也抱着她躺在了丈夫的身边。 看着看着，她的眼皮也耷拉了下来。 只有宝宝还挺精神。 好在这小家伙刚吃饱，倒也挺乖，不吵不闹，一双小手在空气里胡乱的抓着，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小奶音，自己和自己竟也玩得十分开心。 …… 韩弎坪有点迷茫了。 当初拍《斗牛》的时候，虽然每天也很辛苦，但是那种辛苦只是身体上的，而他的灵魂是愉悦的。 但是这次拍《调音师》，他不仅感到身体上很累，精神上更累。 尤其是和摄影师的矛盾爆发之后，这两天更是让他感到身心俱疲。 当然韩弎坪也没有把责任都推到两位摄影师身上，因为他也清楚，自己的导演功底确实差了一点。 《斗牛》之所以成功，首先那部电影就没有他们现在拍的《调音师》那么复杂，其次《斗牛》剧组用的都是峨影厂的熟人…… 现在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韩弎坪觉得不能因为自己一个人，拖累了整个剧组。 所以—— “啥玩意，你想不干了？” 陈浮生终于缓过来，正想着帮着调节一下剧组矛盾，没想到他这边还没来得及行动，韩弎坪先跑来和他说想给《调音师》换个导演。 妈的，这不是扯淡吗…… 之所以设计这一章的冲突，是因为老韩如果不退，主角怎么上位呢？ (本章完) 第68章 卧槽 第68章 卧槽 《调音师》剧组。 现在还是早晨，剧组还没到开工的点。 不过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 张富贵见导演韩弎坪还没来，于是走向了顾文厚，小声和他商量道： “老顾，这样僵着也不是办法，要不算了吧，跟一个年轻人置什么气呢？” “是我想置气吗？明明是他导演能力不行，还老是质疑我们的摄影水平，如果一次两次我就忍了，但老张你扳起手指头数数，从咱们这戏开机开始，何止一次两次，双手都数不过来了。” 包启程也走了过来，听了顾文厚这发牢骚的话后，劝了一句：“哎，老顾啊，小韩导演是经验差了一点，但人家也不至于说故意针对你，说到底，大家都是为了电影着想，所以希望你也理解一下，毕竟他们是上面的人。” 顾文厚被包启程最后一句话给刺激到了，冷哼道：“上面的人怎么了？就因为他是上面的人就要捧着他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但是这个事吧总得解决是不是？抛开这次的冲突，老顾你也肯定想把电影拍好吧，毕竟这可是为了国家创汇任务立项的电影，很多领导都在关注着。” 张富贵也跟着劝道：“是啊老顾，这是上面下达给厂里面的政治任务，咱们既然接了这个任务，那还是好好给他拍完了事，大不了下次不合作了嘛，不然这事再闹下去，势必惊动领导，到时候厂里面不好看，甚至不明真相的人还会说我们抱团欺负年轻人呢。” 顾文厚欲言又止，迟疑了两秒后，终是选择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罢了，这次就听你们的，就当是为了电影着想，但是我以后肯定再也不和这种名不副实的年轻导演合作了，心累。”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包启程说着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快到开工的点，平常这个时候导演早就来了，但是今天怎么一直没见他的人影呢？ 难不成真告状去了？ 这位副导演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就注意到导演和那位小陈编剧一起从剧组门口走了进来。 “人来了。” “走吧，过去认个‘错’。” 接下来，两位摄影师的‘认错’，也打了韩弎坪一个措手不及。 但中国人打交道的方式就是你让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所以韩弎坪也向两位摄影师道了个歉。 等于说相互都给了一个台阶下。 正常来说，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至少面子上过去了。 然后又回到之前的拍戏模式。 是的，此时此刻，剧组大部分人都是这么想的。 甚至还为此松了一口气。 没人注意到，陈浮生和韩弎坪之间的小声交流。 “现在怎么说？”陈浮生问。 “还是按计划来，我现在就想看看，你这个天才是怎么当导演的。” “确定吗？我可能会把你的风头全抢走的。” “靠，你要真这么牛逼，我也认了，大不了就把导演让给你来当。”说是这样说，其实韩弎坪还是不太相信陈浮生有比自己还厉害的导演能力，但又莫名有些期待是怎么回事呢？ 话说陈浮生还真不是觊觎韩弎坪的导演位置。 主要是之前的僵局，韩弎坪的导演水平不够，破不了局。 所以陈浮生才想着自己上的。 他前世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二十多年，剧组的什么岗位都干过，所以眼下他们剧组面临的困难，对他来说，都不叫困难，反而是一副大好的局面。 因为有的导演掌控欲比较强，就喜欢在剧组玩一言堂，什么摄影师，什么副导演，在这类导演的眼睛里，都是他的工具人。 这个年代的大导演不好说，但是后世的大导演几乎都是这样。 恰巧的是，陈浮生前世虽然没混成什么大导演，但是也养成了这种大导演的通病。 但是现在摄影师跑来道歉，这倒是有点打乱了他的节奏。 因为陈浮生不清楚他们之前说的‘导演让怎么拍就怎么拍’的话，还算不算数。 不得不说，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但是到了这一步，陈浮生也不能再打退堂鼓。 首先是牛皮已经吹出去了，其次韩弎坪已经拿着他的小喇叭，开始对剧组喊话道：“大家都安静一下，听我说个事。” 刚刚道完歉的顾文厚几人表情复杂的看向韩弎坪，以为他要借刚才他们的道歉来提振一下剧组这两天低迷的士气。 甚至不少人都是这样想的。 “这两天因为我的原因，没有处理好和剧组同事间的关系，耽误了整个剧组的拍戏进度，也让大家人心惶惶，在此，我做个深刻的检讨，也和诸位同事们真诚的道个歉。” 韩弎坪鞠了一躬，又继续道：“今天，这件事已经翻篇了，所以我也希望大家能够重新振作起来，勠力同心，合力将电影给拍好，不辜负国家和人民对我们的期待，也不辜负我们这段时间的努力和付出。” “好！” “本来也不是什么太大的矛盾，就该这样。” “一起加油，把电影拍好比什么都重要。” 大家都以为这就完了，都配合着鼓起了掌，甚至就连顾文厚几人也同样如此。 结果等掌声一停，韩弎坪又举起了小喇叭。 “另外我还要再宣布一个事，大家都知道浮生同志是一个优秀的编剧，一个优秀的演员，甚至还是一个优秀的作者，但大家可能不知道的是，他其实导演水平也不差，所以，我和他商量之后决定，从今天起，浮生同志将暂代我行使导演权利，如果他能做的比我好，那他以后就是剧组导演了，希望大家能够好好配合他。” 韩弎坪这话说完，剧组众人都是懵逼的。 不过他也不等大家反应过来，就回头对陈浮生道：“下面请浮生同志讲两句。” 陈浮生上前两步，从韩弎坪手里接过了小喇叭，就好像接过了导演手里的权力棒一样。 肩上莫名就多了一份责任。 但这份责任并没有让他觉得痛苦，反而让他感觉有点小激动。 回来了，那种熟悉的感觉回来了。 就好像一个武将，再次披坚执锐，回到了他熟悉的战场上一样。 这种亢奋心情，不足与外人道哉。 “大家早上好，我是陈浮生，跟诸位也在一起演了这么多天的戏，所以就不做过多的介绍了。” “但我清楚大家对我暂代导演这个事肯定是持怀疑态度的，在此我觉得自己说再多也没用，接下来大家就看我怎么做吧……嗯，就说这么多。” “下面请剧组人员各司其职，十分钟后开始拍今天的第一场戏，然后请摄影组过来一下。” 顾文厚和张富贵对视一眼，虽然还没有从剧组临时换帅的震惊当中反应过来，但两人还是带着无奈朝陈浮生走了过去。 “让你的镜头沿着老木地板的纹路往前推……第7秒时让镜头从女演员捏着信纸的指节挪开，松半格跟焦，让镜中她的虚影浮在百叶窗的划痕里——记住，焦点转换要慢。 你这边的话，当她笑出声，你的镜头从左往右进，要让逆光在她睫毛上碎成星子，同时让灯光师把柔光布再降五公分，刚好在她锁骨处留道刀似的阴影。最后三秒别碰机器，让镜头自己沉，沉进茶几上那杯凉透的咖啡里！” “都听明白了吗？” 还是那句话，陈浮生知道大家对他这个代导演的能力肯定是持怀疑的，所以他上来也不多哔哔，直接展示自己的专业能力。 至于顾文厚和张富贵确实也以为陈浮生和韩弎坪一样，想外行教他们内行，但是听完了他的安排。 两人不禁齐齐在心里呐喊一声：卧槽，他真的懂！ 同时，一旁的韩弎坪也瞪大了眼睛，感觉自己这导演让出去容易，但是想收回来怕是难了。 (本章完) 第69章 杀青 第69章 杀青 《调音师》计划拍摄150分钟，规划了305场戏，平均下来，每场戏三十秒钟。 开机时间是11月5日，到今年的除夕刚好三个月，如果按照一天四场戏的标准来拍，完全是可以在年底之前杀青的。 但他们前面的两周下来，平均一天只完成了一半的kpi，照这个速度，那必然要拍到明年去了。 好消息是，陈浮生接管剧组之后，没有掉链子，不光赢得了威望，关键是他把拍戏的效率给提了起来。 从原先的一天两场戏，逐渐增加到了一天三场，四场，五场，六场…… 甚至昨天他还刷新了一个新的记录，十场！ 当然他现在的拍戏效率也基本上到顶了。 昨天的十场应该是最理想的状态，正常情况的话，一天五场或者六场差不多了。 而他这样的拍戏效率和这个时代的国内导演比起来的话，自然是独一档的。 但是显然还不是陈浮生当导演的极限。 毕竟他还要兼顾演戏呢。 如果他光导演，一天十场戏，不会只是偶尔，而是会变成他的常态。 至于他的拍戏效率为什么会这么快，原因其实也很简单，便是他的脑子里有原著作为参照，他可以不用分镜头的辅助，就能准确的知道自己想要的画面和镜头是什么。 他也能够很明确的告诉演员接下来的这场戏该怎么演，很准确的告诉摄影师该如何拍…… 甚至不会有一个多余的浪费镜头。 正因如此，他在剧组还获得了一个外号。 鬼才导演！ 今天就没有昨天的战功了。 因为到现在是下午四点了，还只是完成了四场戏。 但今天的戏份比较重，比如接下来要拍这场戏，是林美凤怀疑男主是装瞎的，于是来到他家里进行试探的一场戏。 “第77场，一镜一次。” “3、2、1，开始。” 在场记打板之后，名为导演，实际上已经干着副导演工作的韩弎坪帮忙喊的开始。 陈默看着突然上家里来的林美凤，内心惊恐，却故作镇定，摸索着为她泡了一杯茶。 “王太太，真没想到您会来，给您泡了一杯茶，希望您别嫌弃。” 苗金凤饰演的林美凤眼神怀疑的盯着面前陈默的一举一动，端起面前刚冲的茶闻了闻道：“嗯，你这茶闻起来很香！” 说着，她直接放下手里的茶，目光转向了房间里陈默的老式钢琴，将话题转移了过去：“对了，你这钢琴，平时调音很麻烦吧？” “习惯就好，我靠听声音就能调好。” “是吗？那你倒是说说，刚刚我进来时，脚步是重还是轻？” 这话明显就是怀疑了，陈默自然也听了出来。 他身体一僵，短暂停顿后，镇定回答：“王太太，我看不见，但能感受到您的优雅，脚步轻重对我来说，都一样有魅力。” 林美凤冷笑一声，重新端起茶起身走向陈默，绕着他走了一圈，见他紧张了，带着戏谑的语气道：“你说你看不见，那怎么知道我走过来了？” “我……我听到了您的茶杯离开桌子的声音了。” “好，咔！” 这场戏很顺。 一遍就过了。 不过对于这种要飙演戏的对手戏来说，没有出现ng，哪怕是陈浮生也有点意外的。 “怎么样，还要再拍一场吗？” 韩弎坪也熟悉了陈浮生的拍戏节奏，见时间还早，便主动问道。 “算了吧，明天是元旦节，可能一些同志下班之后还要去买点过节的东西啥的，所以今天就下个早班吧。” “嗯，可以。” 让韩弎坪交代这件事，陈浮生则去卸了个妆。 剧组卸妆都是自己卸，哪怕陈浮生是导演是编剧是男主角也没有搞特殊。 但是如果有人帮忙，那就不算特殊。 比如这会儿，就是他媳妇在帮他。 “女儿呢？” “龚雪在抱着。” “你们居然还处成朋友了。”陈浮生道。 “用你的话说，我们这叫闺蜜。” 陈浮生笑而不语。 刘筱莉则接着说：“龚雪邀请我们明天上她家里吃个饭，你说去不去？” “明天是元旦节，不太好上门打扰。而且人家为什么要请你吃饭？”陈浮生有点好奇。 “不是请我，其实是请你。” “请我？”陈浮生自诩什么也没做啊，怎么还是感觉背后一凉呢？ “对啊，请你，因为是你和老韩推荐她出演的苏曼青嘛，她也因为拿到这个角色之后，上影厂就把她的关系从总政话剧团给要过来了，所以她想趁着明天的元旦节，好好的感谢一下你和老韩。” “哦，老韩也去是吧。” 正说着，韩弎坪推开门走了进来。 “我是不是打扰了？” “你没看见我媳妇只是在给我卸妆吗？” 韩弎坪朝刘筱莉歉意的笑了笑：“开个玩笑。” 然后又对陈浮生道：“龚雪同志有邀请你吗？” “什么邀请？”陈浮生故作不知。 “明天上她家去吃饭啊，还没跟你说吗？”韩弎坪追问。 “哦，这事啊，跟我媳妇说了。” “切，那你还跟我装。”韩弎坪继续道：“所以你们到底去不去啊？” “你怎么说？” “我感觉不去也不好……” “那就去呗。” 龚雪这边，既然邀请别人上家里吃饭，自然提前和家人打过招呼了。 今天下班刚一回来，妹妹龚盈就问道： “怎么样姐姐，你们导演和编剧答应明天会来吗？” 龚雪的父母也在好奇的看着她。 “嗯，他们答应了。” “几个人啊？明天好配菜。”龚妈妈问道。 “四个大人，加一个宝宝。” “姐，怎么是四个大人，不是应该三个吗？” “我还邀请了我们剧组的一个姐姐，她叫苗金凤，是香港人，教了我不少演戏的方法。” 说到这，龚雪忽然想起明天邀请的客人，好像都吃不惯他们上海菜，所以赶紧提醒了一下父母。 “他们都是哪里人啊？” “浮生同志是江城的，他爱人是东北的，韩弎坪导演是四川的，还有金凤姐她是香港人。” “哎呦，这东南西北的都有，明天这顿饭我该怎么做啊。” 龚妈妈已经开始有点头疼了。 …… 翌日。 龚家。 “来，小韩同志，小陈同志，还有苗小姐，我作为小雪的爸爸敬你们一杯，感谢你们给小雪提供了一个演戏的机会，也感谢你们在剧组对她的照顾。” “叔叔客气了，龚雪同志能够拿到苏曼青的角色，是她自己的本事。” “……” 在龚爸爸和陈浮生三人喝酒的同时，龚妈妈这边也没有冷落了刘筱莉，不断给她劝菜，以及分享着育儿的经验。 一顿饭从下午吃到黄昏，吃得宾主尽欢。 不过陈浮生他们回去的时候，都没有醉酒，因为都是收着喝的。 …… 之后剧组没有再耽搁一天的拍摄。 终于大半个月过后，迎来了杀青戏。 而杀青戏这天，刚好上海下雪了。 很多戏在拍摄的时候，它的顺序都是乱的。 但是这场杀青戏，正好就是《调音师》的结尾。 —— 两年后，陈默和苏曼青在香港的一家咖啡厅里再次见面。 “陈默，你还在装瞎？这么多年，你到底在搞什么？”苏曼青刚见面就质问。 然而陈默却神色平静，轻轻笑了笑道：“好久不见，苏记者。要喝咖啡吗？我请客。” 陈默给苏曼青点了一杯咖啡，然后开始讲述起了和她分别之后的故事。 从被林美凤那个女人毒瞎，讲到落入跟国际上器官研究组织有合作的绑匪手中，再从绑匪中的医生发现林美凤的肝脏能卖大价钱，讲到途中林美凤反杀了医生…… “那最后你是怎么从王太太的手里逃生的？难道她因为你是瞎子，就再次放过了你？” “没有，她想撞死我，但是你还记得吗？王太太有个女儿，她女儿喜欢小狗，当时一只小狗突然从路边窜了出来，她为了躲避这只小狗，最后翻车死了，所以我才侥幸活了下来。” “听起来似乎很好笑。” “现实有时候也是很荒诞的，不是吗？” “是吧，那你现在过得怎么样？” “谢谢关心，我过得很好，你呢？” “我也是。” “那就好。” 苏曼青第二次看了眼手表，然后道：“我要走了，希望……希望你好好地。” “好！” 陈默在苏曼青走后才走出了咖啡馆，他走着走着，路过一个广场时，面前出现了一个玻璃瓶。 他并没有被这个玻璃瓶绊到，而是用手里的拐杖一拨，就让它滚到了大街上。 陈默没有回头，他只是脚步顿了一下，便继续学着盲人的方式往前走去，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人群当中。 “咔~” 这场杀青戏一共拍了三遍，最后这一遍顺利通过。 “给你。” 见韩弎坪把小喇叭递过来，陈浮生有些不解的问道：“干嘛啊？” “导演宣布电影杀青啊。” “这活不该你来吗？” “少废话，快点。” “我不用这玩意。” 陈浮生回头看向剧组众人，发现大家都盯着自己这个方向，直接扯着嗓子喊道： “下面我宣布，《调音师》，历时两个月零二十一天的拍摄，到今天，顺利杀青。” 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剧组里顿时就响起了许多返祖的声音。 (本章完) 第70章 再搞文学创作 第70章 再搞文学创作 “终于回来了。” 1月31日，陈浮生带着妻女回到了江城。 “宝宝，我们回家了哦，看看这里是哪里啊？” “这里是爷爷奶奶家。” 陈浮生一家三口在他父母这边吃了饭，聊了聊这段时间在上海的经历，黄昏之前才回到他们的小屋。 小家伙回到家后似乎也很开心，快十点了居然都还不肯睡。 陈浮生看着不知不觉，就已经半岁大的女儿，决定给她讲个故事。 “宝宝，爸爸给你讲个故事怎么样？” 六个月的宝宝还听不懂这么复杂的话，但是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给她爸爸好奇的盯着。 陈浮生给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然后开始边想边说道： “小老鼠舒克出生在一个被视为小偷的老鼠家族，但他不愿意有个小偷的坏名声，于是一天，舒克驾驶着玩具直升飞机离家出走，决心要靠自己的劳动生活。” “飞着飞着，舒克突然听到了呼救声，他寻着呼救声看去，原来是一只蚂蚁掉进了水洼，舒克于是用尾巴当绳子，把蚂蚁给救了上来。还贴心的将其送回了家。” “蚂蚁的大家长为了感谢舒克，于是吩咐蚂蚁们抬出了米饭粒、面包渣等食物招待他。” “第一次做好事就让舒克既感到开心，又很有成就感。” “之后，他又来到一片丛上空，看到蜜蜂们因蜜多运不回去正发愁呢，他又决定帮忙运蜜……” 陈浮生说着说着，见女儿打了个瞌睡，眼皮逐渐的耷拉了下来，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没了声音。 但是当他一回头，发现说是要去洗澡的媳妇居然还没去，抱着睡衣给他盯着，给他吓了一跳。 “后面呢？”刘筱莉问。 “什么后面？” 陈浮生被吓，所以嘴比脑子快了一点。 不过他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媳妇问的是他刚才给女儿讲的这个《舒克和贝塔》的故事。 “你都多大的人了，居然也爱听这种儿童故事？” 刘筱莉不服气，找了个借口反驳道：“谁说我爱听了，我只是积累一点素材，将来你出去工作的时候，给宝宝讲故事的活不还得交给我啊。” 虽然知道媳妇是在嘴硬，但不得不说，她找的理由确实是那么一回事。 所以陈浮生也懒得揭穿她，从给宝宝讲故事，变成了给媳妇讲。 “另一边，贝塔是一只宠物鼠，经常被大猫咪丽欺负，但他发现了一辆玩具车坦克后便不再害怕咪丽了，还会抢咪丽的食物。后来贝塔有点可怜咪丽，于是也开着玩具坦克离开了家。” 刘筱莉听到这不免打断道：“贝塔离开家的理由好幼稚。” “这是说给小孩听的，你多大了？”陈浮生无语。 “行行行，你继续。”刘筱莉吐槽归吐槽，但发现还挺有意思的。 接下来的故事就是舒克和贝塔在外面遇到了，发生的一系列有趣的小故事。 本来今晚陈浮生还想和媳妇打打扑克的，结果时间就用来讲《舒克和贝塔》了。 “生哥你这故事是从哪里听来的？” “哪里听来的？” 那当然是前世小时候看连环画看来的呗。 这时陈浮生忽然想到，似乎这个故事那位童话大王还没有开始写呢。 所以，陈浮生迎着媳妇好奇的眼神，再次不要脸的表示道：“这个故事当然你老公现编的啦。” “真的？”刘筱莉有那么一丝丝的怀疑，因为她感觉丈夫刚才说的时候，太流畅了，几乎都不用思考的。 “难道今天晚上之前，老婆你还在其他地方听过这个故事吗？”陈浮生反问。 显然他的反问把刘筱莉给问住了。 又想到上次丈夫用一个晚上创作出了《斗牛》，貌似他为了女儿创作出这个《舒克和贝塔》的童话故事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 “后面还有吗？”她问。 “有啊，长着呢，不过我困了，你想听明天再说吧。”陈浮生说完也打了个哈欠。 刘筱莉听说这个故事还长，关了灯后说道：“那你有空给它写出来呗……” 陈浮生这段时间太累了，所以秒睡，迷迷糊糊之间，也没听清楚媳妇说的是什么，只是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第二天，陈浮生一早下楼买早餐的时候，‘偶遇’了《芳草》杂志的编剧肖兴海。 “陈老师回来了啊！” “昂，回来了，老肖你这大包小包的是要走亲戚啊？” “走什么亲戚，这是今年我们杂志社给陈老师你发的年货。” “你们杂志社年年都给我发年货，这叫我怎么好意思收呢。” “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陈老师你就别客气了，而且我都给你拎来了，你总不能让我再拎回去吧？” “你都这么说了，似乎我不收也不好，那就麻烦老肖你帮忙转达一下我对你们杂志社的感谢吧。” 陈浮生说着，从肖兴海手里将礼物接了过来。 并邀请他上楼坐坐。 “下次吧，年底了工作比较忙，我也想早点搞完回家过年呢。” “不差这几分钟吧，你大老远的给我送年货过来，总得喝杯茶再走啊。” “真不上去了，茶也留着下次喝，不过陈老师你这边要是有什么小说灵感，记得先考虑一下我们《芳草》杂志啊，哈哈哈哈。” “那是肯定的呀。” 陈浮生说到这顿了一下，似想到了什么，忽然问道：“对了，你们杂志社收不收儿童文学？” 肖兴海因为陈浮生这话愣了半响才回答：“陈老师要写儿童文学？” “确实有些灵感。”陈浮生点头，他忽然觉得既然自己把《舒克和贝塔》的故事说给了妻女听，那就应该将它发表出来，否则两年后老郑再给它写出来，那不就露馅了嘛。 “我们杂志社之前确实没收过儿童文学，但既然是陈老师你写的儿童文学，我觉得主编应该会同意的，这样吧，我回去问一下。” “行。” 肖兴海接着问道：“陈老师你怎么会想到要写儿童文学呢？” “写给我女儿的。”陈浮生不假思索就想到了这个借口，不过仔细想想，这也不是什么借口，因为他这个故事，确实就是说给女儿听的。 “难怪了。”肖兴海点头，理解了陈浮生的创作初衷。 “那写完了吗？或者一个开头也行，我带回去给大家做个参考，下午就给你送回来。” “还没开始写。” “好吧。” 陈浮生紧接着说道：“或者你们可以年后上班再来找我，那会儿我肯定已经写了一些。” 肖兴海想了想道：“我先回去问问，中午我再来拜访，陈老师你中午不去哪里吧？” “我中午在家。” 陈浮生回到家，刘筱莉看着他出门买个早餐，拎回来这么多东西，惊讶问道：“哪来的这些？” “《芳草》杂志社送的年货。” “你就给他们投了一本稿子，他们居然还年年都送。” “是啊，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陈浮生接着道：“所以我打算把昨晚上说给你和女儿听的那个儿童故事投稿给他们，就看他们收不收了。” “他们杂志社不收儿童文学吗？” “不清楚。” “那要不收呢？” “不收就投给专门收儿童文学的杂志呗。”陈浮生道：“待会儿中午老肖要过来，吃了早餐后，我就去菜市场买点菜。” “好。” 中午，肖兴海带来好消息，说《芳草》杂志社愿意给陈浮生特例开一期儿童文学的杂志专栏。 不得不说，这决定给足了陈浮生牌面。 (本章完) 第71章 1981 第71章 1981 今天是2月4日。 农历庚申年腊月三十。 在中国叫做除夕。 又叫过大年。 一早起来，陈浮生给门上贴完了对联之后，就带着妻女过父母这边来帮忙了。 一家人操劳一天，做了满满一桌的年夜饭，香气四溢，就连茜茜这个小家伙都不断的流口水。 “啊……啊啊……” “宝宝你也想吃啊？” 她奶奶道：“茜茜六个月了吧？” “对，六个月零四天。”刘筱莉接话，对于女儿的天数，记得清清楚楚。 “六个月的宝宝已经可以给她吃点辅食了。”杨红梅道。 刘筱莉看向陈浮生，后者点点头道：“行啊，那今天也让我女儿尝尝年夜饭的味道。” “宝宝第一次吃辅食，你们别给她吃太油、太辣或者味道太重的菜，容易吃坏肚子，最好打碗白开水，涮一下再喂她。” “好。” “老婆你打碗白开水来。” 虽然这会儿还没开饭，但是小孩子都有提前享受美食的特权。 不过当陈浮生拿起筷子，才发现桌上的菜品虽然很多，但是好像可以给女儿吃的却没几道。 他挑来挑去，挑了一块看起来应该是味道最淡的蒸蛋。 “啊~” 他的筷子才送到女儿嘴边，小家伙就已经提前张开了小嘴，还露出了一颗白的小乳牙。 大家都在看着老陈家的长公主第一次吃辅食，甚至她妈妈为了记录下这一刻，还提前举起了相机。 “好吃不？”陈浮生见女儿砸吧了两下就把食物给咽下去了，然后继续盯着他，暗忖道长大以后不会是个小吃货吧！ 接下来她妈妈也忍不住投喂了两口，也就没让这小家伙继续吃了。 下午四点左右，陈浮生和老陈按照习俗敬完老祖宗，又下楼放了两挂鞭炮，终于也轮到他们大人坐上了桌子。 “把电视机关了吧，不看浪费电还比较吵。”吃饭之前，杨红梅建议道。 “能浪费多少电嘛，这大过年的，不就是图个热闹嘛，就让它放着呗。”陈浮生拒绝了老妈的建议。 “主要是不好看，我记得央视台78年的除夕还弄了一台晚会，看着倒是挺热闹的，后来因为一些节目比较大胆，播出之后受到了批评，然后这两年都没办了，还挺可惜的。”老陈顺着他们讨论的话题插了一嘴。 “春晚是吧？我觉得后面还会办的。”陈浮生记得好像第一台春晚就是明年，不对，是后年。 接着，他也转头看了一眼电视节目，发现今年央视弄了一台《首都迎新音乐相声晚会》，听着是挺像那么回事的，但是播放的内容竟然是在宣传计划生育。 这就有点煞风景了。 杨红梅也听到了关键词，目光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婴儿车里的孙女，想了想，对儿子儿媳妇道： “我记得今年九月份国家就发表了一篇《公开信》，信里提倡一对夫妇只生育一个孩子，现在就连电视节目都在宣传，看来国家在这方面的决心是很强的。虽然现在还只是倡导，但是我担心将来会不会出台什么政策，所以浮生你和小莉两个，要不抓紧时间，就再要个二胎吧？” 陈浮生没想到老妈的政治嗅觉还挺灵敏的，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好像两年过后国家真就出台了计划生育的基本国策。 所以说，如果他们两口子真要考虑生二胎的话，其实也还有一年以上的准备时间。 加上现在女儿也才半岁，真不是那么着急。 当然，这是陈浮生的想法，刘筱莉又不知道计划生育政策什么时候开始实施，所以此时她是有点不知所措的。 老陈见媳妇一句话把餐桌上的气氛干得有点紧张，及时站出来打了个圆场。 “大过年，说点高兴的事，这些话题以后在讨论。” “对对对，我提议，大家一起喝一杯，祝我们一家人新年快乐，愿接下来的1981年大家都身体健康，事事顺心，家和万事兴。” “我也祝爸爸妈妈新年吉祥，福寿安康，万事顺意。” “好好好，你们都有心了……” 今晚陈浮生自然陪老陈喝了不少酒，父子两都干醉了，结果就安排他两睡了一屋。 大年初一不拜年，一般拜年从初二开始。 但今年春天陈浮生和媳妇商量就不去哈尔滨拜年了。 至于原因嘛。 距离远是一回事。 主要是那边天气太冷了，宝宝太小怕冻着，所以他们打算夏天的时候暖和一点再去。 这段时间陈浮生和媳妇懒得在家里开火，所以就一直住在了他父母这边。 姐姐和姐夫一家是初二来拜年的，之后每天都会有一些亲戚登门，甚至还有二老的学生来给他们拜年的。 陈浮生偶尔也陪下客人，但大多数时候他不是在带娃，就是在写他的儿童小说《舒克和贝塔》。 老郑写的《舒克和贝塔》大概有上百万字，就连动画片都有三百多集，陈浮生在这短短的几天时间里，当然是写不完的。 而且他只对前面的剧情比较熟悉，中间和后面只了解一个大概，印象不是很深。 所以他也没打算全抄，比如眼下他只打算把《舒克和贝塔历险记1》的故事写出来投稿给《芳草》杂志。 至于后面的2、3、4、5、6…… 就以后再说。 《舒克和贝塔历险记1》的故事主要讲述了舒克驾驶直升机离家出走，靠劳动生活，一路帮助小动物赢得友谊，贝塔开坦克摆脱咪丽欺负，途中和舒克相遇不打不相识。他们意外来到克里斯王国，因为不愿意和白鼠国王同流合污被关进地牢，后在老鼠小姐菲菲的帮助下战胜了吃小猫的白鼠国王白路，又结识了皮皮鲁，之后成立航空公司，却屡遭海盗捣乱，舒克和贝塔凭借智慧和勇气多次击败海盗。最后，他们为拯救鼠类，阻止了鼠丞相想害人类的阴谋，避免了一场灾难。 ——这就是第一册的故事。 陈浮生从2月1日开始动笔写的，断断续续写到2月8日写完最后一个字。 不过虽然是断断续续写的，但他效率很高，差不多也写了八九万字。 具体字数他没数过。 2月9日，也是正月初七，这一天大多数单位都正式复工了，至于陈浮生因为工作特殊，所以还没去报道，但他今天带着自己昨天刚写完的《舒克和贝塔历险记1》的故事，出现在了《芳草》杂志社。 “陈老师我还正打算上你家去找你呢，没想到你倒是先过来了。” “哈哈，这些天在家里快生锈了，也想出来活动活动筋骨。” 陈浮生的性格确实是个不太能坐得住的人，老喜欢折腾一点什么。 若非如此的话，他这个春节也就不会把这篇《舒克和贝塔》给搞出来了。 “陈老师你先喝茶，没了你自己加一下，我先看看稿子。” “行，你不用管我，我也不是第一次来了。” (本章完) 第72章 献给女儿的小说 第72章 献给女儿的小说 郑缘洁是1955年生人，出生在石家庄的一个军官家庭。 1961年他随父母迁入京城，66年因为嗡嗡嗡又随父母回到河南上‘五七’干校，结果没读多久，他就因为写了一篇《早起的虫子被鸟吃》被学校给开除了，毕业时还只是小学四年级，从此肄业。 他1970到1976年在南昌向塘机场服兵役，主要负责维修歼6，退伍之后被分配到京城的大华无线电仪器厂做工人。 77年正式开始创作。 1978年就在河南刊物《向阳》上发表了自己的第一部作品，名叫《壁虎和蝙蝠》。 次年又在《儿童文学》杂志上发表了第一篇童话小说《黑黑在诚实岛》。 今年还没什么作品问世，一是工作忙，二是在忙着解决人生大事。 他现在的对象叫郭苇苇，两人是在京城的公园里偶遇认识的，已经要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今天是元宵节，虽然因为元宵节不是法定节假日，但有的单位还是提前给员工下了个早班。 郑缘洁的单位就是如此，但她对象的单位没有早放，他只能在对象的单位门口等她。 单纯等人很无聊，刚好旁边几百米就有一家书店，于是郑缘洁走过去打算看看有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 “同志，有什么新的热门作品吗？”这会儿买书的人不多，他直接向书店员工询问。 “我推荐你买这期的《芳草》杂志。” “第二期《芳草》杂志我月初就读过了。” “这不是第二期，这是新的一期……” “啊？《芳草》杂志改成半月刊了？我怎么不知道。” “也不是，这是特别版，上面主要发表了《斗牛》的作者浮生同志的一部新小说，不过这次浮生同志写的是童话小说，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买一份，我觉得写得还是挺有意思的。” 郑缘洁听到童话小说，眼睛都亮了三分，急忙拿起这期特别版《芳草》杂志就看了起来。 “《舒克和贝塔历险记一》” 看到这个书名的瞬间，老郑莫名感觉到自己的一丝气运被夺，当然他断然也想不到，这会是他两年后创作的作品。 “作者寄语：写给女儿茜茜的故事！也分享给全天下的小朋友！” 郑缘洁还好奇一个写严肃小说的知名作者，为什么会突然开始写童话小说呢，感情是写给女儿的呀。 那就不难理解了。 “虽然你是知名作家，但我写的童话小说去年就发布了，所以，接下来就让我好好批判批判。” 郑缘洁掏钱买下杂志之后，看向内容前，嘀咕了那么一句。 固然这只是一句玩笑，但也反映出了老郑内心对于童话小说的自信。 只是他的自信，随着越读也就越不自信了。 “嘶，童话小说居然还能这么写？！” 郑缘洁感觉这篇小说为他打开了一座新世界的大门，以至于整个人都变得亢奋起来。 “天才，这作者简直就是个天才，好想能够和他面对面的交流一下。” …… 20岁的余华还在镇卫生院当他的牙医，听说去年写了《斗牛》和《悬崖之上》的浮生同志时隔一年，终于又发布作品之后，第一时间就跑来了县里的书店。 不过当听到这次浮生同志写的居然是童话小说，这让他有点失望。 当然大老远都来了，他还是要买来看一看的。 毕竟《斗牛》他是真的喜欢。 就冲作者的名字，他也必须支持一下。 “《舒克和贝塔历险记1》，好奇怪的书名。” 反正以余华有限的知识储备，这个书名他是没看懂。 但是那句作者寄语，倒是让他明白了浮生同志写这部童话小说的初衷。 因为对小说不是特别期待，这次余华回到家才开始看。 这一看就出不来了。 “我擦，童话小说竟然也能写的这么吸引人吗？” “牛逼，这作者简直太牛逼了。” “可惜这种风格，我模仿不来，还是《斗牛》才值得我学习和借鉴。” …… 当然，一部作品发出来，不可能获得所有人的喜欢。 毕竟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比如同样也是刚退伍，被分配到京城一家医药公司做业务员的王硕在看了陈浮生的这篇童话小说之后，勉强读了三分之一，就将杂志丢了出去。 “写得什么玩意，当过老鼠吗，一些东西就瞎几儿乱写，简直是想当然。” …… 虽然陈浮生这次写的童话小说也遭受了一些非议，但从读者来信可以看得出来，好评还是比批评多的。 不过后续的读者来信陈浮生是看不到了，因为他即将奔赴工作岗位。 出发的头天晚上，陈浮生对媳妇清空了弹夹，二次洗完澡之后将她搂在怀里，聊起了之后的一些安排。 “老婆，咱家存折上现在有多少钱？” “加上你这次900块的小说稿费，又有两万了。” 提到这次的小说稿费，刘筱莉之前还没太注意，这会儿才觉得似乎有点不对劲：“对了，你这次的小说稿费怎么这么多？我数过你的字数，九万字都还差三百呢。” “单价涨了呗。”陈浮生解释道：“之前规定的小说稿酬是千字2到7元，今年，不，去年增加到了千字3到10元，另外还恢复了印数稿酬。” “什么是印数稿酬？”刘筱莉追问。 “印数稿酬就是杂志社根据书籍的印刷数量，按照一定的比例，再给作者分点钱。” 见媳妇眼神还是有些茫然，陈浮生进一步补充道：“我举个例子，比如说我现在有本十万字的书，杂志社给我的基本稿费标准是千字10元，那我的基本稿酬就是1000元，如果后续杂志社卖了10万册，好像是以千册为计算单位，每千册付基本稿酬的0.8%，10万册就是乘以100，也就是0.8，再乘以我的基本稿酬1000元，最后得出来的印数稿酬也就是800元。” “那天我听老肖说，好像万册是一个标准，超过一万册又是一个标准，我没有听太懂，但我的书销量基本上都超过万册了，所以大概就是我这么算的。” 刘筱莉也大概听明白了，惊讶道：“也就是说，后续只要杂志社卖的多，你就还有钱是吧？” “对，就是这个意思。” “这么说来，写小说还是挺赚钱的呀。” “如果是畅销书，那作者确实赚得多了。” 刘筱莉赞同的点点头。 接着似想起了什么，警惕的问道：“你问存款做什么？是不是又想乱钱？” “咳咳，钱挣来不就是用来的吗，而且上次买的洗衣机是不是让你洗衣服更加方便了，尤其是冬天的衣服，电视机也能打发无聊时间，这都是家庭必需品啊。” 刘筱莉承认丈夫说的有点道理，但想不到家里还需要什么，只能继续问道：“说吧，你这次又想买什么？” “老婆你知道我现在的单位在京城，虽然拍戏的时候可能会天南地北的跑，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在京城，所以我想着今年在京城买一套房子，然后把你们娘两接过去，省的两地分居，还要来回的跑，一年见一面都不容易。” “你们单位不分房吗？居然要去买，而且京城房子肯定很紧张，你怎么就能买得到……” 虽然刘筱莉对陈浮生的想法有点心动，但是感觉困难也很大，所以有点犹豫不知该不该支持他。 第二天陈浮生坐上火车离开家的时候，他还是带走了家里的存折，说明他昨晚上还是成功的睡……呸，说服了媳妇。 ps： 附加一个上架感言，就不另外再开单章了。 小说明天中午12点上架。 今晚凌晨不更。 非常感谢大家这一个月来的支持！ 写本书的时候确实是因为一个噱头开始写的，所以在写完刘筱莉生下女儿之后掉了不少追读。 但是现在大纲已经拟好了，前期的铺垫也铺垫得差不多，主角即将开始起飞，后续剧情会越来越精彩，所以…… 废话就不多说了，求首订，求首订，求首订！ (本章完) 第73章 进修（求首订！） 第73章 进修（求首订！） 因为《调音师》是在上影厂做后期，所以陈浮生没有直接去京城，而是来了上海。 但他抵达的时候，韩弎坪已经和上影厂分配给他们剧组的剪辑师开始给电影做后期了。 “你这家伙，怎么来的这么晚，是先去京城报道来吗？”韩弎坪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吐槽。 “没有啊，我买的直达上海的火车。” “倒是差点忘了，你这家伙过年也不消停，居然还有精力捣鼓一本童话小说出来，难怪这么晚才出门。” “哎，这可是两码事啊，之前说好的过年多放几天假，所以就算我不写小说，也是这两天才过来。” 说完，看了看班味很重的韩弎坪，陈浮生猜测道：“老韩你不会正月初七就跑来上班了吧？” “那倒没有，我是初十出门的，先去了一趟京城，然后才来的上海。” “你跑京城去做什么？” “这会儿上班先不谈，晚上出去喝点？” 见韩弎坪还卖关子，陈浮生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颔首道：“还搞得神神秘秘的，行，不过你请客。” “草，你这家伙赚了这么多钱，还要我请。” “你组的局，当然得你请啊。” “行吧行吧，现在先来讨论一下电影后期。” 下班后，陈浮生和韩弎坪没在厂里的食堂吃饭，出去找了一家私房菜馆点几个下酒菜，喝起了啤酒。 “说吧，出啥事了？” 两人的关系也不需要客套，所以陈浮生主动和韩弎坪碰了一个之后，便开门见山的问了出来。 “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大学学的是中文专业，是分配到峨影厂之后，才开始接触导演，虽然我自诩学东西还挺快，跟了组就把剧组的一套流程看会了，运气也不错，去年碰到了你，第一部处女作《斗牛》就在威尼斯国际电影节拿了奖，还卖了那么多版权费，但是步子太快了，我的问题也暴露了出来。” 韩弎坪说到这，再次和陈浮生走了一个，才接着说道：“我的问题想必浮生你也清楚，因为我没有系统性的学过导演知识，所以我的基本功很差！” 陈浮生点点头，上次韩弎坪暴露出来的问题，的的确确就是他的导演基本功不行。 所以才难以服众。 至于陈浮生，他虽然大学的时候也不是学的导演。 但是他在娱乐圈了二十多年来打基础，是一步一个脚印爬上来的，经验就是他的基本功。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陈浮生问道，同时隐约也猜到了一些。 “我想去北电进修一下，尽快补足我这方面的短板，这样下次如果有机会能够和你再合作的时候，才不至于给你拖后腿。” “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 “我是认真的，你不是好奇我去京城做什么吗？就是办的这件事，我已经和石局还有北电那边都打好招呼了，等咱们这电影后期弄完，我就得去重新体验一下大学的生活了。”韩弎坪想了想那种感觉，笑道：“别说，毕业这么多年，还挺怀念的。” 陈浮生再次举起啤酒：“行吧，既然你都已经做出决定了，我也没什么好劝的，那就借这碗酒，祝你早点学成归来，祝咱们以后一起在电影创汇这条道路上，能够继续并肩作战。” “哈哈哈，好，浮生你这话说的有古代侠义之风，那我也就不矫情了，干了。” “干！” 其实就算韩弎坪不去进修，陈浮生下部戏也打算自己当导演了。 所以他原本还在纠结什么时候和韩弎坪说这件事，这下倒好了，都不用说了。 …… 这个时期的后期剪辑工作因为都是实拍，且不需要做什么特效，因此剪片的效率，其实比后世还要高一些。 以《斗牛》为例，当初就只了一个月不到就做完了后期。 眼下《调音师》虽然复杂了亿点，复杂在它属于非线性叙事，悬疑氛围的留白和暗示、大量细节伏笔的埋和收、以及文艺和商业气息的平衡以及融合……但是，因为陈浮生有原著作为参照物，所以剪片的效率还是很快的。 陈浮生才工作了一周，进度条就已经拉到了四分之一。 照这样的速度，三月中旬到下旬，他们就能给《调音师》做完后期了。 这天，陈浮生如往常一样走进剪辑师，开始了新的一天工作。 倒是没想到，他刚来不久，一个工作人员就敲门走了进来。 冲着陈浮生招呼道： “浮生同志，外面有个自称是《收获》杂志的李编辑找您。” “《收获》杂志的编辑找我做什么？” 陈浮生用疑惑的语气重复了一遍对方的问题。 韩弎坪回头接了一句：“杂志编辑找你一个大作家还能做什么，当然是约稿呗。” “但是他们怎么知道我在上影厂呢？” 陈浮生带这个疑惑，在门卫处的招待室见到了工作人员口中的李编辑。 对方还是个女编辑。 三十来岁的样子，带着一副黑框眼镜，笑起来很温和。 在陈浮生打量对方的同时，李晓琳也同样在打量他。 “你好，请问是浮生同志吗？我是《收获》杂志社的编辑李晓琳，冒昧前来打扰，还望见谅。” “李编辑客气了，是的，我就是陈浮生，不知道你找我是为了？” “是这样的，浮生同志无论是你去年写的《斗牛》和《悬崖之上》，还是这次的《舒克和贝塔历险记》，我父亲都给了很高的评价，而我又恰巧听说你在上影厂，所以今天我既是以一个编剧，又是以一个读者的身份过来想找你探讨一下文学上的事，不知道方不方便？” 陈浮生之前就感觉李晓琳这个名字有点熟悉，现在听到她提到了父亲，心里隐隐已经有了一个猜测，但还是求证道： “你的父亲是？” “巴金。” 果然是他！ 陈浮生印证了心中的猜想。 接下来，他陪着李晓琳在上影厂里一边参观，一边边用她的话来说，叫做探讨和交流了一下文学上的事。 临了，李晓琳才提了一下约稿的事。 送走李晓琳后，陈浮生回到编辑室，韩弎坪便忍不住问道： “怎么说，是不是找你约稿的？”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 “就是先交个朋友呗，至于约稿，对方走的时候才提了一嘴。” “哦，结个善缘是吧。” “可以这么说。” “那你怎么不答应呢？《收获》可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大杂志，人家编辑都亲自上门来找你约稿了，你也和人家结个善缘啊。” “我踏马现在哪有精力去创作小说啊。”陈浮生没好气道。 接下来让陈浮生没想到的是，自从《收获》的杂志编辑来找过他之后，上海的好几家杂志也都闻讯而动了。 甚至还有杂志盯上了他《舒克和贝塔》的续集。 虽然开出来的条件目前看来还不错，但陈浮生还不至于那么目光短浅。 一晃，到了三月十七日，这一天，《调音师》的后期终于是赶出来了。 原计划是要在上影厂办一场内部看片会的，但是电影局突然打电话过来，说是要他们带着电影马上回去，因为戛纳国际电影节的亚洲选片人正在京城等着他们。 于是这场看片会也就取消了。 (本章完) 第74章 交易（求首订！） 第74章 交易（求首订！） 上海。 龚家。 “姐，你上次不是说你演的那部《调音师》要在厂里面举行内部看片会吗？具体是哪一天啊，能不能也带我去看一看？” 龚雪看着一脸期待的妹妹，想到今天在厂里面听到的消息，无奈的耸了耸肩道：“取消了，看不了了。” “啊？”龚盈惊讶道：“为什么取消啊？” “听说是戛纳电影节的亚洲选片人在京城，上面打电话过来催促韩导和小陈导演尽快带着电影回去，然后今天下午他们就走了，原定的看片会计划也不得不取消。” “好遗憾啊，这么说姐你也还没看过电影？” “没看过，只能等它上映了。”这时龚雪忽然想起两位导演好似曾经讨论过，这部片子不一定能在国内上映，瞬间，她的心情更加失落起来。 不过紧接着她的耳边再次想起了妹妹的问题：“对了姐，戛纳电影节是哪个国家的电影节？” “法国啊，你地理书上没学过吗……” 提到电影节，龚雪眼前一亮。 她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是女主角，要是《调音师》真被送去了国外电影节参赛，那她肯定也能去的啊。 一念至此，心情又好了起来。 …… 京城。 电影局。 这次戛纳国际电影节派来的亚洲选片人叫皮埃尔·李思恩特。 老李是个地地道道的法国人，出生于1936年，今年44岁的他做过影评人、和朋友组建过电影俱乐部，在戈达尔的《精疲力尽》当中担任过助理导演，还从事过媒体公关，艺术顾问，制片人，也亲自担任过导演，《五加皮》就是他的作品。 现在的老李是戛纳国际电影节在亚洲的选片人之一，历史上，中国八九十年代送往戛纳的电影，几乎都是他推荐的，比如老谋子的《菊豆》《活着》以及《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再比如小诗人的《孩子王》和《霸王别姬》…… 而老李作为戛纳电影节在亚洲的选片人，他当然关注过去年在威尼斯电影节上拿到过最佳剧本奖的陈浮生。 加上他通过自己的消息渠道得知陈浮生他们正在拍的对外创汇电影即将完成后期，还有凌子的那部根据中国话剧大师曹禺的《原野》同名改编的电影也在审核当中，他怀疑这两部作品可能都会送去威尼斯，所以提前来看看，如果质量尚可的话，那自己就给他们截胡了。 所以当陈浮生和韩弎坪从上海‘赶’回来的时候，先在石副局长的办公室外面碰到了凌子。 “凌子导演，你也在啊。” 凌子点点头，给陈浮生和韩弎坪打量了一眼，道：“看你们两个风尘仆仆的，这是刚从上海回来吗？” “是啊，听说戛纳电影节的选片人来了，所以石局一个电话就给我们催了回来，凌子导演你不会也是这样吧？” “差不多。” 这时，石副局长走了出来，看见陈浮生和韩弎坪在门口也不禁稍稍有些惊讶。 “你们这回来的挺快的呀。” “石局您都下命令了，我们哪里敢耽搁呢。” “辛苦了，都辛苦了。” 石副局长上前分别在陈、韩两人的肩膀上拍了拍，说了些关怀的话。 然后看向两人抬来的箱子：“这里面是电影胶片？” “是的石局。” “好。” 石副局长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然后接着道： “时间有点不够了，这样吧，你们先把电影胶片放好，然后赶紧来放映室，今天下午就先放凌子的《原野》，明天早上再给老外放你们的《调音师》。” 陈浮生和韩弎坪对此自然都没什么意见。 当他两放好电影胶片，来到放映室之后，发现人还不少嘞。 “浮生你两过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叫皮埃尔·李思恩特，他就是戛纳电影节的亚洲选片人。” “皮埃尔先生你好，我是陈浮生，欢迎你来到中国。” 老李主动朝陈浮生伸出手：“陈，我知道你，你创作的《cow》去年在威尼斯电影节上拿了最佳剧本奖，非常的不错，希望你的新电影这次同样能够出现在我们戛纳电影节的颁奖典礼上。” “谢谢，但首先我们需要皮埃尔先生你的推荐。” “当然，这就是我的工作，只是前提你们的电影不要让我失望。” “那必然不会的。” “哈哈哈，我很期待。” 打完招呼之后，大家开始落座。 现场有不少领导，陈浮生和韩弎坪两人在这里算是小年轻人了，都识趣的往后面坐。 很快，电影开始放映。 刘小庆在这部片子里饰演女主角金子。 演戏的时候她才25岁，虽然是个大脸盘子，但是演技还是可以的。 《原野》的背景和陈浮生的《调音师》一样，都是民国，只不过它这里是北方的一个偏僻农村。 电影的剧情有点灰暗，说的是农民仇虎为报家仇回乡，与沦为仇人之媳的昔日未婚妻金子爱恨交织，最终复仇后在逃亡中自杀，仇家也落得悲剧结局的故事。 看完电影，大家的心情都不免有些沉重。 半响都没人说话，韩弎坪和陈浮生忍不住小声交流了起来。 “你觉得这电影怎么样？” “不好说，基调太悲观了。”陈浮生回答。 韩弎坪附和着点点头：“我也觉得剧情有点太沉重了，之前看话剧不觉得，但是没想到电影拍出来居然是这种效果。” 顿了一下，韩弎坪接着说：“我估计凌子这电影在国内怕是上映不了。” “包的啊。” 前排，皮埃尔·李思恩特看完电影之后微微皱了皱眉。 虽然这电影他没有完全看懂，但总感觉差点意思。 而今天他没有表态，打算等明天看完陈浮生他们的《调音师》之后再一起做决定。 “浮生同志，韩弎坪同志，你们两个觉得我这电影拍的怎么样？给我个客观的评价呗。” 看片会结束后，陈浮生和韩弎坪作为创汇小组的组员，自然留下来帮忙一起收拾收拾，然后就被凌子逮着问了这个问题。 “我觉得还行，凌子导演你这电影通过强烈的戏剧冲突和象征手法，深刻挖掘了人性的爱恨、欲望和反抗，展现了封建压迫之下的悲剧性和思想性厚重，就是观感上可能沉重了一点，想要在国内上映的话，估计审核这一关会有点严格，但是送去国外电影节应该是没问题的。” 韩弎坪见陈浮生把自己想说的都说了，嘿嘿一笑：“我的观点和浮生的差不多。” “谢谢，也期待你们的《调音师》明天的表现。” 陈浮生接着转移话题，好奇问了一下他们创汇小组其他成员的情况。 凌子想了想道：“吴天鸣导演去年年底决定改编叶苇林的中篇小说《没有航标的河流》，年初他那本子才立的项，现在回西安电影厂拍戏去了。陈怀开导演的话，听说找汪自意、张亚飞等人在弄一个戏曲电影，不知道弄出来了没有。” 说到这，凌子顿了一下，有些感慨的说道：“还是你们动作快啊，去年10月份才刚立项，今年三月份就把电影后期都给做完了。” “都是浮生的功劳。”韩弎坪这话不是客套，而是真心这么认为。 凌子也听到一些风声，朝着陈浮生笑了笑，“浮生同志，下部电影咱两也合作一下呗？” “我也想和凌子导演合作，但下部戏我想自己当导演试试。” “你还会导演？” “他可厉害了。”韩弎坪作证。 “我之前确实听说上影厂有人给浮生同志你起了一个鬼才导演的外号，难道都是真的？” “夸大其词了。” “你这么说的话，那看来就是真的了，想不到，浮生同志你居然还是一个电影全才啊。” “当不起当不起。” 陈浮生谦虚的摆摆手，同时转移话题道：“凌子导演知道京城哪里有房子出售的吗？” “嗯？你要在京城买房？” 此时，不光凌子投来好奇的目光，韩弎坪也同样如此。 “总是住在招待所也不是一回事，分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轮得到我，所以我想着如果有合适的房子出售的话外，我想自己买一套。” “行啊，不愧是大作家和大编剧，收入就是高啊。”凌子打趣了一下，然后点头道：“行，这事我帮你打听打听……对了，你想买什么房子？” “楼房和四合院都行，不过楼房如果楼层太高不要，四合院的话大杂院不要。最好能离我们单位近一点，这样上下班也方便一些。” “呵呵呵，你这要求还挺高啊。”不过凌子还是点点头：“正好我认识一个朋友是干倒爷的，回头我帮你打听打听吧。” “那就太感谢了。” “事情要真成了，一句口头感谢可不成。” 见陈浮生陷入思索，凌子以为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又补充道：“你请我吃顿饭不过分吧？” “不行。”陈浮生摇头，然后在凌子疑惑的目光之下，接着说道：“我给你写个剧本。” “当真？” “千真万确，但不是送给你，要收费的。” “可以，成交。” 凌子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之喜。 连忙又补充道：“放心，就算我那朋友的房子你不满意，我也陪你一起找，直到包你满意为止。” 凌子愿意做到这一步，自然不全是看在剧本的面子上了，毕竟她连剧本都还没看到，只是她想结交陈浮生这个朋友而已。 (本章完) 第75章 看片会（求首订！） 第75章 看片会（求首订！） 翌日。 《调音师》的内部看片会上还有半个小时才开始，然而放映室里已经坐了七七八八了。 后面还不断的有慕名而来的人陆陆续续进来。 当然，来的都是些大佬，毕竟普通人连风声都听不到。 “他怎么来了！” 韩弎坪顺着陈浮生的目光看去，就见一个四十来岁，身着西装，鼻梁上戴了一副黑色的圆框眼镜，左嘴唇上方还有着一颗明显黑痣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但他却不认识此人。 不免好奇问道：“他是谁啊？” “香港导演，张兴严。”一旁的凌子抢先回答。 韩弎坪还是没听过。 可是看陈浮生好像都认识对方，这让他心生了几分疑惑。 “浮生你又是怎么认识他的呢？” 陈浮生看了韩弎坪一眼，含糊其辞的解释了一句： “上次石惠同志来上海的时候，我们闲聊时聊到过他。” 为了避免继续被提问，陈浮生主动提议道：“走吧，我们作为东道主，好歹过去欢迎一下。” 凌子作为两边都认识的人，做了一下介绍人。 “张导，欢迎你，希望待会儿看完电影可以给我们提供一些宝贵意见。” “言重了言重了，我哪里敢提什么意见啊，我就是单纯过来看电影和学经验的。” 张兴严接着补充道：“今年过年的时候，石慧对两位小友这电影赞不绝口，刚好我也就在京城，所以厚着脸皮不请自来，两位别赶我走就行，哈哈哈。” “那肯定不会啊。”陈浮生接着好奇问道：“张导你来京城是拍电影吗？” “对，跟中影合作了一部武打片，叫《少林寺》，目前还在什刹海体校培训演员，也欢迎几位有空过来交流交流。” 还真的是《少林寺》！ 陈浮生心里恍然大悟。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演这部戏的时候李莲杰才刚成年，就连恶贯满盈的段延庆也还是个清秀的假和尚，还有一堆‘武林高手’，所以哪怕陈浮生暂时还没有拍武侠片的打算，但是哪个男人心里还没有一个功夫梦呢，眼下机会这么好，他当然也想去领教，呸，见识一下。 “我还确实对张导你拍的武侠片感兴趣，有时间的话，回头一定前来拜访。” “没问题，有个成语怎么说来着，叫扫榻以迎是吧。” 接下来，陈浮生他们还要接待一下其他到来的‘客人’，所以也就没有再和张兴严多聊。 距离看片会开始只剩下最后五分钟的时候，放映室里基本上已经座无虚席了。 这个时候，竟然又来了一位大人物。 “廖公竟然都来了！”陈浮生还好奇这老头是谁呢，就听到了凌子在旁边的震惊。 与此同时，放映室里所有人都站起来相迎。 “都坐都坐，听说两位小同志把《调音师》拍出来了，恰好我老头子也是一个爱看电影的人，所以也过来和大家一起凑凑热闹。” 石副局长赶紧朝傻愣着的韩弎坪和陈浮生招了招手。 “廖公，这位就是韩弎坪同志。” 石副局长介绍完韩弎坪，不等继续介绍陈浮生，廖公就打断道：“你是浮生同志是吧？我看过你演的牛二，小伙子演的非常传神。” “多谢廖公的认可。” “不错不错，小同志挺精神的。” 廖公先是拍了拍韩弎坪的胳膊，又拍了拍韩弎坪的肩膀，嘴里同时念叨着：“都不错，都是我们国家优秀的年轻人才，要继续加油，我国的电影事业将来要想发扬光大，追赶西方国家，靠的就是你们这些有拼搏有理想的年轻同志们了。” 虽然知道廖公这话有些官方，但落在陈浮生和韩弎坪耳朵里，还是让他两感到热血沸腾和激情澎拜。 廖公就是压轴出场的人，接下来不再有人进来了。 众人落座之后，电影也正式开始放映。 但是这会儿陈浮生有点不太自在，原因是他被安排坐在了一堆大人物的身边。 至于韩弎坪，他跑去放电影了。 陈浮生表示：我也想放电影啊！ 放映室里的灯光暗下去的同时，面前的幕布上面亮了起来。 和《斗牛》的开头一样的风格，开场就先放了一段吸引人的片头。 片头的内容是陈浮生饰演的陈默在房间里对着一只猫十分享受和忘我的弹奏着当时上海非常出名的一首歌曲，叫《夜上海》。 “这首曲子的旋律很动听，它叫什么名字？”戛纳电影节的选片人皮埃尔·老李是第一次听到《夜上海》的曲子，瞬间就被吸引进去了，等歌曲一停，就侧头向陈浮生问道。 “《夜上海》。” “nice！” 老李朝陈浮生比了一个大拇指，然后继续看电影。 接下来是一段跟随着女主的视角，见证1930年的上海街上众生相的一分钟的长镜头。 之所以这么长，是因为片头字幕也放在了这个镜头里。 导演：韩弎坪、陈浮生 副导演：包启程 编剧：陈浮生 领衔主演：陈浮生、龚雪 友情出演：陈茜 …… “你也是导演？” 陈浮生冲着廖公点点头。 而廖公也只是问了一下就继续看电影了。 接下来《调音师》平均三分钟就会出现一次反转，所以放映室里的观众时刻都处在高度紧张和好奇的状态。 当陈浮生的女儿陈茜的镜头出现时，他夹带私活，给这小家伙拍了好几个可爱的特写。 甚至他还给片里的自己加了一段趁着周围没人，逗弄这小家伙的镜头。 “你们从哪找来的这么小的演员？还挺可爱的。”廖公好奇问道，这也是他非要把陈浮生拉着坐在自己身边的目的，方便有问题可以直接问。 “这是我女儿，她叫陈茜。” “是吗？” 廖公显然有些吃惊。 接着问道：“多大了？” “您问的是拍戏的时候吗？那会儿她五个月。” “那现在应该有七八个月喽。” “是的，快八个月了。” “我记得你好像还给你女儿写了一本童话小说，叫什么贝什么克历险记是不是？” “《贝塔和舒克历险记》，廖公您连这都知道呢。” “我也有孙儿，他们喜欢看。” …… 这时第一个高潮出现，陈默意外目睹林美凤合同情人谋杀了她丈夫，却要装作视而不见的弹奏着钢琴。 激昂的钢琴声搭配着血淋淋的作案现场，让此时看电影的人都紧张的屏住了呼吸。 男主靠着装盲逃过一劫之后，跑去警局报案，结果在这发现情人竟然是警局的探长，又是一个大反转。 戛纳电影节的选片人老李看到这的时候，握紧了双拳，兴奋得嚷嚷道：“太棒了，这就是我要找的电影。” 接着他回头握住陈浮生的手激动道：“陈，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与此同时，张兴严也不止一次发出感叹：“这片子拍的真牛啊！” (本章完) 第76章 京城有房（求订阅！） 第76章 京城有房（求订阅！） 电影最后，陈默在咖啡厅里再次遇到前女友苏曼青，以一个受害人的视角和她讲述了自己和她分开之后的遭遇。 当观众们以为他说的就是真话的时候，他却精准的将挡在面前的一个玻璃瓶给扫飞了出去。 看懂的人，这一刻只觉得头皮发麻。 因为这个动作，不仅暗示他早已经恢复了视力，包括之前在咖啡厅里告诉苏曼青的‘真相’，也可能是谎言。 不过电影到这就结束了。 依旧是开放式的结局。 …… 哗哗哗！ 哗哗哗！ 掌声在放映室里响了起来，持续了一分多钟才停。 接着是此起彼伏的赞扬声。 “好好好，这电影拍的精彩，我全程都不敢眨眼睛，生怕错过一个镜头。” “是啊，反转一个接着一个，根本猜不到下一步，国内不会拍悬疑片的导演，我认为都应该来和两位小同志取取经。” “好久没看过这么带劲的悬疑片了，不只是烧脑，里面那些讽刺和黑色幽默也特别戳人，有时候笑着笑着不禁感觉后背一凉。” “对对对，我也有这种感觉，特别是剧情结尾陈默扫飞玻璃瓶的这个镜头，我越琢磨越不对劲，如果他说谎了，那他在片里到底是好人身份，还是坏人的身份，就要打个问号了。” 电影的导演和编剧就在现场，所以自然有人将这个疑惑抛给了他们。 “这本来就是一个开放式结局，没有一个标准的答案，关键要看读者看完电影之后怎么去解读。”陈浮生站出来回答了一下。 “那为何不直接告诉观众呢？” 陈浮生看了眼问他这个问题的人，是电影局的一个财务，好吧，那没事了。 他回答道： “首先，这种‘留白’并不是偷懒，一是为了呼应电影的主题，不知道这位同志你看懂了没有，我们这部电影从始至终都在探讨‘真相的不可靠性’，从陈默伪装失明开始，每个人都在用谎言掩盖欲望，如果结尾直接揭晓主角是否说了真话，反而会削弱这种主题的张力。” “其次，我们将道德判断权交给观众，其实恰恰强调了人性的复杂，如果结尾直接表明陈默是否使用了林美凤的眼角膜从而获得了光明，就会强行给主角贴上一个标签，比如他终究成了一个坏人，或者他守住了底线。但开放式的结局当中，观众是会自己思考，自己权衡——在生死抉择中，这样的‘恶’是否可被理解？为了活下去，牺牲他人的道德边界在哪里？我认为这种自我拷问，比直接给出答案更有力量。” “最后，悬疑片的魅力，其实是在于解谜的过程，而不是答案本身，所以结尾的模糊处理，其实是将最后的一块拼图交到观众手里，这会让观众对电影的记忆更加深刻，更加值得反复回味。” “以上，就是我为什么写了一个开放式结尾的初衷。”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陈浮生之所以短时间内就能想到这么多。 而且还很有逻辑性。 是因为当初在剧组的时候，就有人问过他了。 此时他的这波回答，再次收获了一波掌声。 皮埃尔·老李听了翻译的翻译之后，给陈浮生送上了两个大拇指。 “陈，你说的太棒了，我认为你的开放式处理非常聪明，让你这部电影瞬间超越了普通的悬疑片，甚至我觉得它会成为一部经典，很难以置信，我居然会在你们中国看到这样一部优秀的片子，抱歉，我并没有贬低你们国家的意思，但我说的就是实话。” 有时候就是实话最伤人。 廖公正是听了这老外的话之后，拍着陈浮生的肩膀表扬了一句：“好样的，老外总说我们中国的电影不行，我看你这电影就不必它们差！” 陈浮生苦笑着点点头，心想您也是性情中人呐。 因为廖公是负责对外事务的，他能够抽出时间过来看部电影已经是偷得浮生半日闲了，所以看完电影之后也就先走了。 廖公一走，一些专程过来看电影的领导也陆陆续续离开。 张兴严知道接下来陈浮生他们还要和大鼻子老外谈正事，所以尽管现在就想和他们探讨一下电影，却也知道不合时宜，只能是约好下一次： “两位老弟这电影拍的太对我胃口了，抽个时间一起交流交流呗？” “可以啊。” 陈浮生点头，然后看向韩弎坪，后者会意，想了想道：“我下周一要去北电报道，那就这个周末吧。” “行，周末可以，是我来找两位老弟，还是你们过来找我。” “我们过去吧，在什刹海体校是吗？” “对……” 张兴严走后，陈浮生他们也从放映室转移到了会议室。 老外不喜欢绕弯子，上来就开门见山的表示道： “我希望可以将你们的《调音师》送去戛纳，而且我认为这部电影获奖的机会很大。” 大家对于这个结果倒是都不意外。 主要是还有一部电影呢？ 众人你给我望望，我给你瞧瞧。 最后还是石副局长问道： “皮埃尔先生，那《原野》呢？” 皮埃尔沉思了两秒后才道：“老实说，《原野》这部电影其实不太符合我们戛纳电影节的选片标准，但是如果你们依旧愿意选择我们戛纳电影节的话，我也可以将它和《调音师》一起报上去，至于能否入围，这我就不敢说了。” 陈浮生在这时插了一句嘴：“皮埃尔先生，如果无法入围，可以报名展映吗？” 电影节上的展映名额自然也是一种比较珍贵的资源，尤其是像戛纳电影节这种全球知名的电影节更是如此。 所以如果陈浮生不提的话，皮埃尔并不打算主动说，因为在他心里，《原野》这部电影的商业价值并不高，并不值得自己浪费一个推荐名额。 但是现在陈浮生提了，他也就不好无视这个问题了。 只能面对道：“如果无法入围，确实可以报名展映，陈，你对我们戛纳电影节的流程很熟悉嘛。” “只是之前在威尼斯电影节上遇到过类似的这种情况，所以我大胆猜测了一下，你们应该差不多。”陈浮生将锅甩给了威尼斯，同时冲着皮埃尔·老李谦虚的笑了笑。 老李倒也没怀疑，“陈，我就说你很聪明！” “其实聪明在我们中国是用来夸小孩的。”陈浮生当然听得出来老李是在夸他，但是他听起来还是有点别扭，便半开玩笑的回了一句。 “是吗？不愧是最古老的语言之一。” 皮埃尔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跟着表示道：“行吧，如果《原野》没有入围的话，我愿意为它申请一个展映名额。” “感谢你皮埃尔先生，你是我们中国的朋友。” “哈哈，谢谢，这是我的荣幸，我确实很喜欢你们中国的文化，尤其是你们古老的历史。” 到这，事情谈完了，这次会议自然也跟着结束了。 出了会议室后，凌子特意上前感谢了一下陈浮生。 “刚才谢谢你啊。” “都是同志，客气什么，而且五月份如果能够一起去戛纳，还能有个伴。” “那行，我也不跟你客气了，你房子的事我已经和朋友说了，应该很快就会出结果，到时候我联系你。” “好的，麻烦你那朋友了。” “哈哈，你这人，还挺幽默。” 话说电影送去国外参赛，也是需要做些工作的，所以接下来这一周，陈浮生和韩弎坪也好，还是凌子也罢，都在忙这个事。 首先是办理备案手续，好消息是，这个手续的批条就是电影局的工作，所以这一步没费什么功夫。 其次需要准备标准拷贝。 所谓标准拷贝，也就是电影节对参赛的电影拷贝会有一些标准，比如说质量标准，语言标准。 就是这一步比较麻烦。 而麻烦就麻烦在给电影配字幕。 最后还要办理什么出入境手续。 这个倒是不着急。 毕竟电影都还没入围呢。 弄完这些东西，到机场送走皮埃尔·李思恩特和中国方面派去戛纳电影节送参赛材料的工作人员，这一周刚好结束。 …… “走吧，回去了。” 陈浮生看着老李等人的背影消失在进机口，和韩弎坪还有凌子打了声招呼后，双手插兜，往回走去。 这时，凌子突然追上他的脚步道：“这几天大家都在忙电影的事，倒是忘了跟你说，我朋友回话了，他按照你的要求，找到了几处房子，你这边什么时候有空，跟我去看看？” 闻言，陈浮生停下前往电影局的脚步，低头看了眼手表，发现这会儿才下午三点，于是说道：“要不就现在吧。” “现在？”凌子没想到陈浮生这边这么着急，其实她想的是明天，因为明天是周末。 陈浮生见凌子是这个反应，于是补充道： “不方便的话，改天也行。” “倒也不是不方便，我想着明天是周末，可能时间充裕一点。” 提到明天，陈浮生和韩弎坪对视一眼，然后解释道：“明天我、老韩跟张兴严导演约好了，要去什刹海体校拜访一下，所以……” “你们什么时候约好的？” “就上次张导来看电影的那天。” “这样哦，行吧，那就今天，正好回去也没事了。”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陈浮生和这位帅女儿也处成了朋友，所以此时倒也没有和她假客气，但走之前问了一下韩弎坪的意见：“老韩你呢？” “我也没什么事，就陪你们去看看呗，说不定将来我也有买房的需求呢。” “走走走，那就一起去。”凌子招呼道。 路上，凌子向陈浮生和韩弎坪简单介绍了一下她那个干‘倒卖’的朋友。 对方叫李军，和凌子一样，都是大院子弟，是个比较讲义气的人，因为中学时候打架被开除了，前些年还下乡插过队…… “前两年国家出台了知青返城政策，他79年就回来了，然后李叔叔托了点关系，给他弄到了房产局去上班，结果他也就勉强上了一年，便不干了，自己出来干起了‘倒爷’的生意。” “我听说去年他还从南边弄了不少磁带过来，好像是赚了不少。” 陈浮生前世在娱乐圈也听说这个年代倒卖磁带很赚钱，尤其是邓丽君的磁带在大陆最受欢迎。 现在听说凌子的朋友也在做，那看来消息多半是真的了。 不过就算这一行再赚钱，陈浮生也没什么想法。 不是他对钱不感兴趣，而是但凡灰色收入，里面的水都很深，陈浮生又不是走投无路了，完全没必要冒这个险。 …… “我说今儿个早晨怎么听见有喜鹊在叫，原来是有贵客登门啊。” 李军正在院子里研究他那辆刚买的雅马哈ma50，突然听到敲门声，一打开门发现是凌子带着两个不认识的朋友站在门口，立马笑着将他们三人迎了进来。 三人刚一进院，还没来得及相互介绍，就被停在院子里的那辆崭新的摩托车给吸引了注意力。 “我擦！”凌子都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军儿，这摩托车是你买的？” “是啊珍姐，今天早上才刚提的，要不我带您出去兜兜风？” “兜风就算了，你这骑出去太招摇了，不过这玩意你了多少钱？” “要不珍姐你猜猜看？” “我又不了解。”凌子摇摇头。 不过这时，陈浮生出声道：“2200块.” “哟，兄弟行家啊？” “算不得什么行家，我只是上次在友谊商店里逛的时候，刚好注意到了。” 陈浮生实话实说。 李军点点头，接着正式和陈浮生以及韩弎坪打了声招呼。 “就是浮生兄弟你要看房子是吧？” “是的，可能要麻烦军哥了。”对于和这种江湖上的人打交道，陈浮生也是有经验的，这时候自然就不能称呼什么同志了。 而对方比自己大，叫声哥也不吃亏。 “客气什么，你是珍姐的朋友，那也就是我李军的朋友。” …… 两个小时之后，李军将摩托车停在四季胡同16号院门口，和陈浮生下车之后用钥匙打开门走了进去。 这是他们这两个小时看的第三套房了，也是最后一套。 “浮生兄弟，这是一套两进的四合院，是去年年底，我刚从一个老鳏夫手里买下来的。” 陈浮生一边打量这套院子，一边问道：“对方人呢？” “被他嫁到福建去的女儿接去南方养老了，毕竟那老头已经快八十岁，生活都要不能自理了，之前街道办的人每天都要上门来问一下，生怕他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 “他就一个女儿，还让她嫁这么远啊。” “我打听过，其实这老头前面有个儿子的，手脚不怎么干净，六几年的时候因为偷盗被人给打死了，没两年他媳妇也去了，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李军继续道：“当然你也别觉得他可怜，我听道上的人说，这老头年轻时候也不是啥好人。” “怎么说？” “年轻时候，这老头也是个佛爷。” “佛爷？” “差不多就是小偷的意思。” 陈浮生恍然大悟。 感情他儿子是子承父业啊。 “所以这套房子浮生兄弟你要看上了之后不用担心有什么麻烦，主要就是旧了一点，但我觉得这地理位置还是不错的，虽然离你上班的电影局有七八公里，但是这边紧挨着央视，离天安门也就五公里，如果不是我已经有套四合院了，这房子我都想翻新一下自己住。” 比起前面看的两套楼房，陈浮生确实对这套四合院更加满意一些。 虽然是离他上班的单位有七八公里，但如果他也整一辆摩托车的话，这七八公里其实也就十分钟的事。 至于旧是旧了一点，但是这会儿的独栋四合院，哪里会有新的呢？ “行，我也觉得不错，那军哥你报个价，我看我积蓄够不够。” “兄弟我就跟你交个底，这房子我是9600块收的，如果换做旁人，少于一万五我都懒得和他谈，但你这边和珍姐是朋友，看在珍姐的面子上，我也不打算赚你什么钱，一口价，一万块，怎么样？” 如果对方真是9600块收的，一万块确实是没赚他什么钱。 毕竟人家也要付出成本的。 最主要的是，你要没这份人脉和关系，这种房子的过户手续都有可能办不下来。 加上陈浮生觉得这个价格他也能接受，所以没什么好矫情的。 于是痛快的点头道：“可以，那就谢谢军哥了。” “哈哈，客气了，以后大家都是朋友，多交流交流。” (本章完) 第77章 木棉袈裟（求月票！） 第77章 木袈裟（求月票！） 什刹海体校。 《少林寺》的演员培训活动中心。 李莲杰见导演张兴严还没来，打了个哈欠，然后同只比自己大两岁的计椿华小声蛐蛐道： “以前周末都正常放假的，这周末怎么要突然加训呢？难道是我们这电影要开拍了？” “可能是吧。”计椿华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说。 “早点拍电影也好，这样天天培训也没什么意思。” “谁不想早点拍电影呢，但这又不是我们说了算的。” 在片中饰演李莲杰师父的余海走了过来，打断了这两个小子的背后蛐蛐： “好了你两个别躲在这抱怨了，赶紧练吧，别待会儿导演来了，见你们在这偷懒，又要怼你们了。” “好嘞余师父，我们马上练。” 面对这位七星螳螂拳的第六代传人，不管是李莲杰也好，还是计椿华也罢，都是有点怵的。 甚至李莲杰出访过老美，被尼克松摸过脑袋这经历在这位余师父的面前都不够看，因为老余出访过的国家，已经多到双手都数不过来。 《少林寺》剧组藏龙卧虎，除了余海这位七星螳螂拳大师之外，在片中饰演王仁则的于成惠将此时几乎失传的双手剑重现人间，还结合螳螂门的武功，独创了一套螳螂剑法，说是这个时期的剑法大家一点也不夸张。 还有饰演悟空和尚的胡建强，历史上，他是今年和明年蝉联两届全国武术比赛的全能冠军，饰演色空和尚的孙健魁是去年的全国十单位武术邀请赛拳术和刀术冠军…… 为了拍这部《少林寺》，张兴严几乎是把能请来的全国冠军都张罗来了，这在后世是很难做到的，也只有这个时期有这种条件了。 “来了，导演来了。” 《少林寺》的女主角丁兰提醒道。 比起戏里找的其他演员都是一群这冠军那冠军的，只有这位18岁的女主角是正儿八经的演员，而且是戏曲演员。 出演过豫剧《红灯记》《断桥》《借伞》《打金枝》等作品。 “导演身边那几人是谁啊？” “不认识。” “剧组的人吧，看来我们的电影是要开拍了。” 几人讨论的功夫，张兴严也带着陈浮生三人走了过来。 是的，三人，因为凌子也来了。 “好了，都聚过来一下，我给大家介绍几位导演，说不定将来你们还有机会合作呢。” 李莲杰和计椿华对视一眼，他们见陈浮生三人都挺年轻的，还以为是剧组的工作人员呢，没想到张导竟然说他们是导演，皆从彼此眼睛里看到了意外。 “凌子导演，刚将曹禺的名剧《原野》改拍成了电影。” “有人看过《斗牛》吗？这位韩弎坪小友就是《斗牛》的导演，另外上周我去看的那部回来跟大家说特别精彩的悬疑片，也是他的作品。” 张兴严接着道：“准确的说，是他和旁边这位浮生小友联合导演的作品。” 当张兴严说到《斗牛》的时候，陈浮生就注意到现场有好几人都认出了自己。 于是不等张兴严的介绍，他就主动上前对着大家抱了抱拳，自己介绍了一下：“各位师傅好，我是陈浮生，是个作家，编剧和导演，刚才进来的路上，听张导介绍了一下诸位，都很厉害，特别很高兴能够和各位认识一下，也希望将来能够有机会合作，谢谢。” “浮生同志您太客气了，我还是您的书迷呢，想问一下，您的《舒克和贝塔历险记》后续作品什么时候发呢。”丁兰问道。 李莲杰不看这些，于是小声跟旁边的计椿华道：“这人很有名吗？” 计椿华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瓮声瓮气道：“你看我像是喜欢看书的人吗？” “也是哈。” “但我看过他演的《斗牛》，确实演的很牛逼。” “有多牛逼？” “我刚才都没认出他来。” “你管这叫牛逼？”李莲杰露出疑惑的眼神。 计椿华道：“我不知道怎么解释，但是如果你看过《斗牛》你就知道了。” 在他两窃窃私语的时候，张兴严也正式向陈浮生三人介绍了一下他从全国各地找的这些武术高手。 很快就轮到了李莲杰。 “这是我电影里的男主角，他叫李莲杰，你们别看他才十八岁，却已经是拿过五块金牌的全国武术冠军了。” 看着眼前在演员这条路上还是新瓜蛋子的‘功夫皇帝’，陈浮生莫名有些喜感，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人确实有点东西。 “很厉害，如果小李同志想要在演员这条路上走下去的话，希望我们将来有机会合作。”陈浮生为自己以后可能拍摄功夫片或者武侠片打个预防针。 虽然说，历史上中国电影出海最成功的也就是这类电影，但也不是所有的功夫片和武侠片出海都能赚到钱。 究其原因就是这类电影，必须有功夫明星的加持，而且还必须得是在国外有观众缘的功夫明星才能撑得起来。 否则也是十部有九部都会扑得很惨。 还有一部可能勉强回本，也可能血本无归。 所以陈浮生暂时不想碰这类电影…… 回到眼下，李莲杰虽然傲了一点，但也不是没有情商，听了陈浮生的话后，笑容灿烂的顺着他这话说道： “谢谢浮生同志，我也希望将来可以和您合作，另外我还是您的影迷，您演的《斗牛》非常精彩。” “……”计椿华听了李莲杰这话，再次摸了摸自己蹭光瓦亮的大光头，感觉自己还是太老实了。 接下来，各位师傅轮流上场，向陈浮生三位导演表演了一下各自的拿手绝活，轮到计椿华上场的时候，陈浮生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部在这个年代很火的武侠电影，当然现在还没拍出来，想着自己答应给凌子一个剧本，于是回头问道： “凌姐，看了几位师傅的表演，脑海里有了一个关于武侠片的点子，不知道你下部戏想不想拍这类电影？” 凌子微微一怔，十分惊讶加好奇的问道：“什么点子？” “大概在明朝末年，东厂想要从少林寺手里抢夺一件藏着天大秘密的袈裟，派出了武当弃徒进攻少林，少林方丈为保护袈裟让弟子偷偷带走，自己则穿着一件假袈裟走向火场，以期瞒天过海，但是带着真袈裟逃走的弟子还是暴露了，一路被追杀，最后掉入悬崖才逃过一劫，后被武当真人所救，然后学武有成，找锦衣卫的那位武当弃徒复仇的那么一个故事。” “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已经有了如此清晰的一个故事脉络了？”凌子再次刷新了对陈浮生才华的认知。 殊不知，陈浮生只是含糊其辞的描述了一下还未问世的作品大纲而已。 但他也没解释，只是讪讪的笑了笑。 凌子又问道：“你不是说你下部戏要自己当导演吗？我感觉你这个故事挺有意思的，你自己不拍？” “我下部戏已经有剧本了。”陈浮生撒了谎，其实他还没想到自己下部戏要拍什么。 但肯定不是武侠片。 “行，既然浮生你不拍的话，那我就试一试。” “好，回头我把剧本写出来给你。” “嗯，谢谢。” 陈浮生要写的这个故事，它叫《木袈裟》。 1985年在香港上映，取得了1500万票房。 (本章完) 第78章 双喜临门（求订阅！） 第78章 双喜临门（求订阅！） “石局，您找我？” 适才陈浮生正在小组办公室里写剧本，突然就被石局的秘书叫了过来。 “对。” 石副局长抬头看了陈浮生一眼，冲他点点头。 用闲聊的语气问道： “韩弎坪同志是去北电报道了吗？” “嗯，已经去了，今早上刚去的。” “那你这边接下来是个什么打算？” “我想自己当导演试试。”这个时候，陈浮生自然不会卖什么关子。 石副局长对于这个回答并不意外，反而鼓励了一句：“可以的，年轻人就要多尝试。” 顿了一下，石副局长又接着问道：“那你下部戏准备拍什么有想法了吗？” “有一点，但还不完善。” 石副局长见陈浮生这样说，也没继续追问，而是话锋一转，突然说了说目的： “找浮生你过来呢，是想和你说一下，关于《调音师》在国内的上映情况……” 提及这个话题的时候，陈浮生注意到了石副局长脸上的纠结和为难，不免大胆猜测道： “石局，《调音师》无法在国内上映吗？” “也不是完全无法上映，上周局里对这电影开了好几次会议，主要有以下几个问题争议比较大。” 陈浮生下意识坐直了身子，就见石副局长翻开了一个笔记本后，继续说道： “第一点，影片中有较多的谋杀、绑架、伤害等暴力、血腥的场景，这可能会产生不良的社会导向。” “第二点，是道德价值观问题，电影里很多角色道德观都较为复杂，善恶界限较为模糊，比如你饰演的男主角虽然是为了生存，但是不断说谎，欺骗甚至参与犯罪，这种对人性黑暗面的过度展示，不符合我国在电影里所倡导的积极向上的道德价值观，一些老同志们对于这一点争议声最大。” “第三点，你的电影里还出现了一些情色暗示，如男主装盲期间，对于一些女性场景的观察等剧情，妇联的同志们认为不尊重女性，建议删改。” “第四点，影片对社会各阶层形象有一定的负面刻画，比上层社会的虚伪，中产阶级的唯利是图，底层人民的贪婪等，虽然你的电影放在了民国背景下，可能当时的社会矛盾就是这样，但现在的我国电影还是倡导以正面形象为主，将展现社会积极发展和人民美好生活作为主导方向，所以，也有同志因此为由，反对电影在国内上映。” 尽管在此之前，陈浮生也考虑过他这电影恐怕暂时没法在国内上映，但是真没想过会有这么多‘问题’。 想了想，陈浮生开口问道：“石局，您刚才好像说也不是完全无法在国内上映，这是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还在扯皮，而且《调音师》的问题不像凌子那部《原野》那么大，她那电影是已经确定了，无法在国内上映的。” 陈浮生大概听懂了石副局长的话外之音，求证道：“石局，是不是说，如果《调音师》能够在接下来的戛纳电影节上取得一个好成绩的话，就有可能在国内上映？” “差不多吧。”石副局长点点头，“当然这段时间，我也会再争取一下。” 陈浮生接着说了两句漂亮话后离开了石副局长的办公室。 老实说，他对于电影能否眼下在国内上映，其实没那么上心。 而他的态度大概就是，能上固然好，至少对于当初和他一起拍戏的剧组众人来说算是一个交代，要是实在上不了的话，他也没什么损失。 下午陈浮生离开了单位，因为他上周六，也就是前天和李军约好了，今天下午去房产管理局办理过户手续。 早点过户，他也好早点找人翻新，然后早点把妻女接过来。 “阿嚏~” “阿嚏~” 也就在陈浮生前往李军家的路上，他莫名其妙的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揉了揉鼻子道：“不会是老韩那家伙在学校说我坏话吧？” …… 其实还真不是。 不过这会儿确实有人在讨论他。 是一帮老头老太太。 有夏言、张俊祥、水华、白杨、王萍、谢飞、于蓝、谢铁梨…… 这些人都是中国文艺界响当当的名人。 同时他们现在聚集在浙江杭州，是因为他们另外还有一个身份，叫做第一届中国电影金鸡奖评选委员。 夏言老爷子就不做过多的介绍了，前文说过，他现在是中国电影家协会的副主席，却是实际上的负责人。 其他人在导演、编剧、作家这三样身份当中，总归都占有一样。 但还是导演居多。 因为第一届金鸡奖，本身就是由我国的文艺联合会和电影家协会联合主办的。 所以这些评委，其实也就是从电影家协会里选出来的。 至于为什么这个奖叫金鸡奖，是因为今年是农历辛酉年，又叫鸡年，正好我国有个成语叫金鸡啼晓，且寓意还不错，于是叫了金鸡奖。 虽然说，后面二三十年之后这个奖的名声臭了。 但是它创立的初衷无疑是好的。 是为了提高中国的电影艺术水平。 至于有没有效果，这个见仁见智。 再说一下这第一只鸡的蛋为什么要下到杭州，原因是年初的时候，电影家协会秘书长来杭州出差，和浙江电影家协会秘书长在游西湖时，后者灵光一闪，来了一句：“我看金鸡、百未必非得在京城举办，杭州也可以啊。” 于是这届杭州就为后来的金鸡百奖在地方城市举办开了先河。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这只鸡，今年百奖那边又歇息了。 回到评选现场—— 大家这会儿正在评的奖是最佳男演员奖。 获得提名的有陈浮生和他的《斗牛》，还有李志鱼和他的《巴山夜雨》。 然后就没了。 历史上这个奖是空缺的。 不过这次没有取消。 而且陈浮生和他的《斗牛》以压倒性的票数当选了这第一届金鸡奖的影帝。 是的，压倒性的票数。 评委一共有25个人，他获得了15票，对手李志鱼只有5票，另有五人弃权。 “投票结束，陈浮生同志获得15票，票数过半，本轮投票有效，所以，本届最佳男演员奖，将颁发给陈浮生同志和他的《斗牛》……下面颁发最佳编剧奖。” “入围最佳编剧奖的有叶楠《巴山夜雨》，鲁延周《天云山传奇》、陈浮生《斗牛》。” “下面请各位评委陈述自己的推荐理由。” 这又是一场耗时的口水战。 不过最后结果出来，还是陈浮生和他的《斗牛》票数最高。 …… 京城。 四季胡同16号院。 陈浮生上周一从李军手里过户过来的这套两进四合院，经过八位工人一周的翻新，和一周前比起来，已经是焕然一新了。 之前院子里杂草丛生，现在收拾出来不光亮堂了许多，也铺上了石砖，下雨天就不会粘泥了。 倒是还差一些点缀，这个后续陈浮生会弄一些盆栽或者树来栽在院子里。 当然如果刘筱莉有想法也可以交给她来弄。 除了院子的变化外， 屋顶的瓦用了太多年，很多都已经粉了，所以陈浮生给它全都换了新的。 前主人留了不少家具，比如床，柜子，桌子，凳子等等，陈浮生也一件都不要。 半卖半送给了这些给他装修的师傅们。 可以说，除了房子，房间里的所有物什，他几乎都给淘汰了个遍。 就连厨房的灶台他不满意，也让师傅拆了再按照他的设计重新砌的。 推翻重砌的还有厕所。 这些事情看着是很繁杂，但是陈浮生请了八位工人，效率还是很高的，也只了一周的时间，他的这套四合院就基本上完成了翻新工作。 接下来只需要等油漆一干，他再买些家具进去，挑个好日子，就能搬进去了。 陈浮生算了算时间，差不多等他从戛纳回来之后，就能把妻女接过来了！ “话说戛纳的消息，也该传回来了吧？” 他正这般想着的时候，凌子便推着一辆自行车走进了院子。 “我去，才一周的时间，浮生你这四合院变化也太大了吧，如果不是你在这里，我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呢。” “哈哈，毕竟请了八位师傅干活，人多力量大嘛。” 陈浮生接着邀请道：“凌姐要不要参观一下我这刚翻新的房子？” “好啊。” 在带着凌子参观到一半时，陈浮生才问道：“凌姐今天怎么有空过我这边来？” “哦，我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 “什么好消息？”陈浮生好奇追问。 “戛纳电影节公布了入围名单，恭喜浮生你的《调音师》入围了主竞赛单元。” 尽管对于这样的结果陈浮生早有预料，但此时此刻，他还是被这个好消息附带的那一瞬间的惊喜给冲得恍惚了一下。 “太好了！那你呢？” 凌子耸耸肩：“正如那个叫皮埃尔的选片人当初说的一样，我那电影并不太符合戛纳电影节的选片标准，所以不出所料的被刷掉了。” “你没有拿到展映名额吗？”陈浮生感觉老李应该不至于出尔反尔吧。 结果凌子只是故意和他卖了个关子。 下一秒露出笑容道：“拿到了，还得再次感谢你啊，当初要不是你和那个皮埃尔说了展映的事，那我估计这次就真去不了了。” 叹了一口气，凌子又继续道：“哎，我这电影本来在国内就没法上映，要是连国外也送不出去，我都怕自己没有心气再拍你给我写的那部《木袈裟》了。” “你这想法太悲观了，戛纳去不了，不是还有威尼斯吗？或者明年送去柏林，再或者，等上面的风向变了，也许你的电影就能够上映了呢？” 陈浮生不清楚凌子这部《原野》有没有在中国上映过，但是他觉得八十年代后期的那几年，各种妖魔鬼怪都能上映，没道理《原野》不行啊？ 而事实上，《原野》的确在1988年在中国上映了，虽然没溅起什么水。 “你怎么知道上面的风向会变呢？”凌子好奇问道。 “我不知道啊，但是我们国家在进行改革开放，我猜肯定是朝着更加开放的方向上改革吧。” 陈浮生没想到这女人这么敏感，他不想和对方继续讨论这个，于是主动转移了话题。 “老韩应该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吧？” “嗯，他估计是还不知道。” “要不现在去北电和他说一声，顺带喊他出来一起吃个饭，大家一起庆祝庆祝。” “可以啊……” 当天晚上，陈浮生还是回到了电影局。 让他没想到的是，今天居然不止一个好消息。 而是两个。 “浮生同志你可总算回来了。” 陈浮生现在还住在局里的招待所，路过前台时，他的脚步因为登记员的这句话骤然停了下来。 “呃……李婶，有事吗？” “有你的一封信。” “信？” 陈浮生好奇的走过去将信接了过来，发现这是一个大信封，一般只有公家单位才会用的。 他就说嘛，自己昨天才刚收到媳妇的信，没道理这么快就又来信了。 “谢谢李婶，您先忙着，我上楼去了。” 陈浮生回到宿舍后，立马就将这封信拆了开来。 “什么鬼？金鸡奖组委居然给我发邀请函了？！” 此时陈浮生不是高兴，而是懵逼，因为没人告诉他将《斗牛》送去金鸡奖参赛了。 而且这上面的颁奖典礼时间是5月23日，这个时间段和戛纳电影节的时间是冲突的。 “唉，这就是幸福的烦劳吗。” 陈浮生叹了一口气，今天太晚了，打算明天找领导帮忙解释一下。 …… 次日一早，陈浮生就带着第一届金鸡奖组委会给他发的邀请函，敲门走进了直属上司石副局长的办公室。 “石局，我也是昨晚上收到这封信，才知道《斗牛》被送去了金鸡奖，但是现在这时间跟我们去法国参加戛纳电影节的时间很明显冲突，您看该怎么回复才好呢？” 听出了陈浮生话里的疑惑，石副局长跟他解释了一下：“据我所知，这届金鸡奖主要是对去年上映的所有国产电影进行评奖，并不需要报名，所以浮生你收到邀请也不用意外，毕竟去年你有一部《斗牛》在国内上映。” 陈浮生恍然大悟。 他其实也是当局者迷。 因为后世不管什么电影节，想要参赛就要先报名，加上他这两次参加的国外电影节也是如此。 所以陷入了思维误区。 石副局长接着道：“至于你去不了……这样吧，我先打电话帮你问一问。” “好的，麻烦石局了。” 石副局长办公室就有电话，而且他也没有避讳陈浮生，当着他的面就打了出去。 他直接打到了夏言这位电影家协会副主席的办公室。 同时，也正是因为没有避讳陈浮生，所以让他‘不小心’听到了自己居然有两座奖杯。 这下就连石副局长在电话里都有些不太好意思替陈浮生拒绝了。 半响，石副局长放下电话，看向陈浮生，陈浮生也看着他，双方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当然最后还是石副局长先打破沉默：“浮生同志你刚才应该也听到了，金鸡奖这边，你有两个奖，所以直接拒绝不太好……我想着，要不到时候你让你爱人去帮你领一下？这样也显得重视一点，就是不知道方不方便了。” “可以！”陈浮生思索了片刻之后，点头道。 而他的果断，反倒是让石副局长给整不会了，“你不先打个电话回去问问你爱人的意见吗？” 稍做沉吟后，陈浮生回答：“电话上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所以……我想回去和我媳妇商量一下，石局您看可以吧？” 石副局长觉得陈浮生这家伙是想借此给自己放个假，好回家看看亲人，但并没有揭穿他，还是给允了。 然而事实上，陈浮生这次回去不光是想陪陪妻女，还有另一层目的是，他想下次回来的时候，直接把妻女就一起接过来了。 因为戛纳电影节开幕式也要到下个月的13号才开始，他们差不多在10号左右出发，那他下个月初再回来完全来得及啊。 现在还只是四月上旬，他那重新上了漆的四合院差不多四月底就能进去住人了。 而且到时候真要让自己媳妇去金鸡奖帮忙领奖的话，他们电影局也肯定会出人手的，届时可以安排自己媳妇和他们一起过去。 其实这个‘完美’的计划刚才石副局长提出让他爱人帮忙领奖的时候，陈浮生就已经联想到了。 所以适才他毫不犹豫的就替媳妇答应了。 而后面的话，都是演戏。 (本章完) 第79章 继续悬疑（求订阅！） 第79章 继续悬疑（求订阅！） “爸~爸~” “ma~ma” “爸~爸~” “ma~ma” 一旁的刘筱莉被这对父女的对话逗得忍俊不禁。 不免打趣道： “行了，你也不用一回来就喊女儿爸爸，她还听不懂。” “什么叫我喊她爸爸，我在教她喊我爸爸。”陈浮生没好气的瞪了媳妇一眼。 而刘筱莉不甘示弱的怼了回去： “谁叫你这个爸爸经常就不在家呢。” 这话怼的陈浮生没脾气，选择装聋作哑。 “这次又打算回来待多久？”刘筱莉见丈夫不答话，过了一会儿，再次问道。 “待到下个月初。” “你们领导怎么这次给你放这么长的假？”刘筱莉好奇追问。 “也不算放假吧，我是带着任务回来的。” “任务？” “对。”陈浮生转身，看向媳妇道：“我这次回来，是打算把你们娘两一起接去京城的。” “这算是什么任务？” “怎么不算，我们领导可是对你委以了重任。” 这话刘筱莉是不信了，感觉丈夫就是在逗自己，也是没好气道：“少贫嘴，快说实话。” “真的啊……”于是接下来，陈浮生就把自己去年主演的《斗牛》在这次的金鸡奖上荣获两座大奖的事和媳妇说了一遍。 刘筱莉听到一半，虽然为丈夫感到骄傲，自己也与有荣焉，但还是想不到这和她有什么关系。 “但是你丈夫我呢，下个月要去戛纳电影节，这是国家任务，推脱不掉，所以我们领导就说了。” 说到这，陈浮生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然后模仿着石副局长的语气转述加修饰了一下他说的话。 “咳咳，浮生同志，既然这个金鸡奖颁发了两座大奖给你，说明对你很看重啊，就算你那天出席不了，为表尊重，还是应该派个代表去替你领奖才好，至于代表的人选问题，其实你的爱人就正好合适。” 刘筱莉见丈夫说得有鼻子有眼，这下是真的信了八九分了。 跟着就有些紧张起来。 “真要我去帮你领奖啊？”她再次确认道。 “你想去吗？”陈浮生反问。 “我不会说话，怕到时候给你丢脸。”刘筱莉在心里接受这个事之后，扪心自问了一下，发现也不是太抗拒，就是有点怯场。 陈浮生拉过妻子的手，在她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你这话说反了，到时候你只需要往那台上一站，就不知道多少人羡慕我有这么漂亮的一个媳妇，所以这哪是给我丢脸，你是去给我涨脸的。” “你就会诓我。”刘筱莉心里其实被陈浮生这话哄得快上天了，但嘴上还是不肯服输。 “怎么就诓你了，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吗？” “那我到时候应该说些什么呢？”刘筱莉这样问，其实对于自己到时候代表陈浮生去金鸡奖领奖的事，已经是默认了。 “你就说感谢我的丈夫这么优秀，演技好，长得帅……嘶，轻点轻点，疼。” “哼，叫你贫嘴。” 陈浮生揉了揉刚刚被掐的腰，暗忖道，怎么不管是什么时代的女人，都喜欢掐男人的腰呢？ 不过接下来，他倒是认真和媳妇说了一下颁奖流程以及她最担心的发言问题。 “你要实在还是担心，到时候我麻烦王秘给你写一份发言稿，你上台之前背熟就好了。” 有陈浮生这句话，刘筱莉最后一丝顾虑也被打消。 但她紧接着又问道：“上次你来信说，你在京城买了一套两进的四合院，是不是我们过去就能直接搬进去住了？” “现在还不行，这个月初房子才刚刷漆，至少等它晾一个月，所以我才说五月初我们回去嘛。” 刘筱莉点点头，旋即又摇摇头。 “不对啊。” “什么不对？” “你来接我，要接这么久，到时候回去你们领导不会有意见吗？” “这就跟我的第二个任务有关了。” 见媳妇翻了个白眼，陈浮生也没再故意卖关子，笑了笑道：“我的第二个任务就是写我下部戏的剧本。” 这一趟陈浮生是坐火车回来的，路上无聊，总是喜欢想东想西，所以在车上的时候，他对于自己下部戏要拍什么，就已经有点眉目了。 想到下部戏里的女主好像自己媳妇也能演，于是下意识问道：“老婆你想不想演戏？” “演什么？” “我下部戏里的女主角。” 听到是女主角，刘筱莉都没问是什么角色，便果断拒绝：“不演。” 其实如果陈浮生在拍《调音师》之前问她这个问题，刘筱莉还会纠结和犹豫一下，但是自从上回在《调音师》剧组见识了演员是如何演戏的之后，她就发现职业演员的这份工作，并不适合自己。 再加上现在女儿才八个月，她的主要精力还是照顾女儿，哪有那么多时间去琢磨一个角色呢，所以听到是女主角，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绝了。 而陈浮生也没多劝。 其实他刚刚也就是突发奇想，然后顺嘴一问，问完还有点后悔。 眼下听到媳妇对演戏是这个态度，他心里还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因为作为一个男人，多少都会有些大男子主义。 他也不例外。 话说刘筱莉虽然不想出演丈夫下部戏的女主，但是她对于故事还是挺好奇的。 遂问道：“生哥你下部戏打算拍什么？” “还是一个悬疑推理类的电影。” 看着媳妇好奇的眼睛，陈浮生无奈道：“等我写出来你就知道了，现在我脑海里只有一些灵感，还有许多细节需要完善。” “好吧，那老公你加油。”刘筱莉也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见丈夫这样说，也只能暂时压下自己的好奇心。 陈浮生本来计划第二天早上开始动笔的，但是昨晚上小别胜新婚，和媳妇折腾了半宿，今早上没爬起来。 所以下午他才坐在书桌前开始了创作。 他想拍的故事叫做《嫌疑人x的献身》。 这是小日子选手东野圭吾2003年在《all读物》上连载的小说，08年被拍成了日本电影。 因为这部电影影响力比较大，故事具有适普性和可移植性，加上还是一部兼具商业元素和文艺气息的电影，所以先后被韩国，我国和印度都翻拍过。 眼下陈浮生经过深思熟虑，就决定将这部电影作为自己的处女作。 呃…… 好像《调音师》才是。 好吧，那这部《嫌疑人x的献身》，将是他单独执掌的处女作。 (本章完) 第80章 灵魂出窍（求订阅！） 第80章 灵魂出窍（求订阅！） 1979年冬，我国刚刚改革开放。 在北方有一座被煤烟和钢铁气味腌透了的城市，这里叫江海市。 铅灰色的天空沉沉压着红光机械厂连绵的厂房和高耸的烟囱，吐出来的浓烟仿佛永远化不开的愁绪，寒风卷着煤渣和枯叶，在空旷的厂区大道上打着旋儿，也抽打着行人的脸。 筒子楼红光大院三号楼，像一排巨大的水泥蜂巢，拥挤着几百户人家。楼道里常年弥漫着煤球炉的硫磺味、隔夜饭菜的油腻气，以及不知哪家小孩尿布的臊气。 陈静拧开自家那扇漆皮剥落的绿铁门，一股熟悉的、混合着劣质烟草和酒精的酸腐味道铺面而来，这不禁让她面色一沉。 “妈……”卷缩在角落里一根小板凳上写作业的女儿玲玲听到她回来的动静，带着哭腔的喊了她一声，眼神却惊恐地瞟向了里屋。 陈静顺着女儿的目光朝里屋看去。 通往里屋的门虚掩着，从里面传来如同闷雷一般的呼噜声。 陈静来到门口往里面看了一眼，是她那个名义上的丈夫张卫东回来了。 之所以是名义上的，是他们已经不在一起过了，但是这个年代离婚以后容易被人说三道四，所以他们没有正式办理离婚手续。 其实以陈静的性子，但凡她嫁的这个男人不是太混账，她这辈子也就认了命。 可是她嫁的这个张卫东，不仅在外酗酒，赌博，打架，甚至回家对她和女儿也是动辄打骂，家暴，关系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陈静站在门口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她拿这个男人没有一点办法，只想眼不见心为静。 于是伸手想将里屋的门给带上。 结果这门轴因为生锈，被她这一带，在安静的房间里发出了刺耳且尖锐的摩擦声，母女两人都因此吓得一个激灵。 更可怕的是，床上那个喝了酒的男人，还是被这一声给吵醒了…… …… 陈浮生写到这，听到卧室里传来了女儿睡醒之后的哭声，正好手有点酸了，于是停下了笔。 之前说过，中国也翻拍过这部《嫌疑人x的献身》，翻拍的导演还是五阿哥苏友朋，但是陈浮生不直接用他的这一版本，而是自己改编，呸，自己创作，主要是五阿哥的版本套的是现代都市背景，这会儿还是1981年，他也没法搞拿来主义，也是要经过一系列加工和处理的。 有这功夫，他还不如自己‘创作’呢。 等媳妇给女儿喂完了奶，陈浮生见外面天气还不错，出了点太阳，但是现在还是四月份，不是很热，于是今天带着女儿下楼溜了溜食。 同时他也放空一下大脑。 女儿刚睡醒，精神头还不错。 下楼之后就像个好奇宝宝一样，这看看，那瞧瞧，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新鲜感。 这会儿应该是小学生放学了，几个住在小区里的小朋友背着书包，嘴里哼着陈浮生也会唱的一首儿歌从他们父女面前经过。 然后他就见女儿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盯着这几个小哥哥和小姐姐一直到走远，不服输的老父亲当即表示，不就是唱歌嘛，我也会啊。 “原来你喜欢听歌啊，那爸爸唱给你听。” 陈浮生也没有故意去搜肠刮肚，零帧起步，直接唱刚才那几位小朋友唱的儿歌。 “小小的一片云呀” “慢慢地走过来” “请你们歇歇脚呀” “暂时停下来” “山上的山儿开呀” “我才到山上来” “原来嘛你也是上山” “看那山开” “……” 陈浮生见女儿听得认真，就把这首《踏浪》完整的唱了一遍。 这首《踏浪》是湾湾那边一个叫沈雁的歌手在79年为电影《我踏浪而来》发布的主题曲，然后去年因为朱逢博的翻唱，就在大陆也火了。 其实这个年代中国从湾湾翻唱了不少传唱度都很高的经典作品，除了这首《踏浪》之外，还有《乡间的小路》《外婆的澎湖湾》《酒干倘卖无》《故乡的云》《冬天里的一把火》等等。 当然了，以上这些歌曲，有的现在还没问世。 而且说是翻唱，其实既没有取得原创作者的同意，也没有拿到版权授权。 拿来就唱。 但这从法律意义上来说，真的构不成侵权。 毕竟这个时候，我国还没有一部关于歌曲版权的法律。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 “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 “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 当陈浮生发现女儿喜欢听歌之后，也就把自己熟悉的一些儿歌拿出来唱给了她听。 唱完这首《乡间小路》，陈浮生见老妈和老爸下班过来了，于是抱着女儿过去和二老打了声招呼，也就和他们一起上了楼。 关于想把妻女接去京城一起生活的这件事，陈浮生之前就和父母打过预防针。 所以他们听说这一次儿子回来就要带儿媳妇和孙女过去，虽然有些不舍，却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爸妈，放暑假的时候，你们也可以过来住啊，我买的是一套两进的四合院，房间挺多的，你们不用担心去了后没地方住。” “这个到时候再说。”杨红梅紧接着问道：“儿子你那房子买了多少钱？” “一万！” 其实这次装修还了一千，加上后续采买家具也要不少钱，但这些就没必要拿出来说了。 免得二老这一年来好不容易存下来的一点养老金，又要掏出来补贴他们。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觉得陈浮生的家底应该也快要被掏空了。 “你们还有钱吗？”老陈关心道。 “有的，爸妈你们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我现在有剧本稿费，拍戏补贴，每月70块钱的基本工资，哦对了，还有《舒克和贝塔历险记》每个月的印数稿酬，钱完全是够用的。” 听他这么一说，两位教授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瞳孔里看到了欣慰和骄傲中带着的一点失落。 接下来，他们不再问钱的事，而是聊起了别的。 比如京城房子那么紧张，他那套四合院是怎么找到的呀。 再比如他们搬去京城，这套房子该怎么处理呀…… 一顿饭吃下来，聊了许多家常。 但是二老没有在这边留宿，老妈帮着刘筱莉打扫完卫生也就和老陈回去了。 陈浮生下楼送了一下他们，顺带在下面消消食。 回来之后，见媳妇已经把女儿给哄睡了，但是这会儿时间也还早，于是他再次坐在了书桌前，拿起了笔…… —— “钱呢？”他喷着酒气，逼近陈静。 “我这个月的工资，都给你还上次的赌债了，只剩下一些饭票……” “饭票顶个屁用。”张卫东将酒气和怒气喷在陈静脸上，猛地一挥手，桌上给女儿买的药全都撒了一地，而他们只有九岁的女儿也因此吓得尖叫了起来。 张卫东却没有一点愧疚，反而一脸嫌弃道：“哭丧呢，晦气！赔钱货养着也是白养，再哭给你卖到乡沟沟里去当童养媳。” 女儿就是陈静的逆鳞，这话也激怒了这个逆来顺受的女人，她怒视张卫东道：“你混蛋，你要敢动玲玲一下，我就跟你拼了。” “就凭你？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和隔壁那个姓石的臭老九整天眉来眼去的……” “张卫东，你混蛋，你自己在外面天酒地，凭什么污蔑我和石老师。” “呵呵，急眼了是吧？这就护上了是吧？臭婊子，他是不是已经睡过你了？”张卫东说着，用手指沾了一点刚刚被他打翻在桌子上的中药粉，举在鼻子前闻了闻，冷笑道：“这是什么中药？挺贵的吧，你不是说你没钱吗？那这买药的钱有事哪里来的？是不是用你的身体从隔壁那个臭老九那里换来的脏钱养这个赔钱货？啊，是不是，回答我？” “你闭嘴，这药钱是我向石老师借的，张卫东，我不许你污蔑石老师清白！” 陈静被这个无耻到家的男人气到几乎快失去了理智，终于扬起巴掌扇了下去。 啪~ 张卫东没想到这女人真敢打自己，而且他喝了酒，反应本来就比平常要慢半拍，所以这一巴掌没有躲过去。 但是挨了这一巴掌之后，也彻底把张卫东给激怒了。 他抓起面前这女人的头发，不仅拳脚相加，嘴里也在不停的飙着脏话。 这个时候，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八岁女儿玲玲看见妈妈被打，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冲过来狠狠咬向了张卫东抓住陈静头发的胳膊。 “啊——你养不熟的赔钱货，竟然敢咬老子，和你妈一样，也是一个小贱货，明天老子就找人给你领走。” “张卫东，你敢！” 陈静相信他这个混蛋丈夫是真的做得出来这种畜生不如的事，这一刻母性的本能占据了所有的恐惧，她见角落里有一根铁锹，一把抓起来，见丈夫还在对她女儿施暴，照着他的后脑勺就狠狠砸了下去。 砰~ 一声闷响，在狭小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沉重，像是砸碎了一个坚硬的西瓜。 张卫东的动作僵住了，他缓慢的转过头，看向手里还紧紧握着铁锹的女人，眼神里除了惊愕之外，还多了一丝将死的茫然。 粘稠，暗红的血液，混杂着一些白色的东西，随后从张卫东的后脑破口处汩汩涌出，迅速染红了他充满酒气的衣服。 嗬嗬~ 张卫东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怪响，身体在原地晃了晃，下一秒，就像是一截被砍断的朽木，轰然倒地。 跟着四肢抽搐了几下，便彻底不动了。 但他的眼睛还圆睁着，死死瞪着低矮、布满油污的天板。 死寂。 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一片死寂。 恰逢这时，石鸿哲刚下班回家，路过陈静家门口时，忽然听到了里面传来了当啷的一声。 他疑惑的停下了脚步，然后走上前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传来丝毫的回应。 但是石鸿哲注意到这门没关，想到这个家有一个混账男人，不免有些担心陈静母女，于是他轻轻拉开了一条缝…… 站在门口，石鸿哲先是看到了屋里一大一小都惊恐盯着他的母女，接着注意到了地上那具躺在自己血泊里的男人，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陈静脚边的那根还沾着血迹的铁锹上。 …… 一口气写到这，陈浮生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又低头瞅了瞅手表，发现不知不觉居然都已经十二点了。 “我擦，时间过得这么快吗？” 陈浮生以为还早着呢。 后面的剧情还很多，而且他写着写着，就按照小说的套路来写了，就算给他一个通宵也写不完，更何况他也没必要熬夜，所以，丢了笔，起身就准备去睡觉。 结果一转身，被站在身后的媳妇直接吓得差点三魂都没了七魄。 “对不起老公，吓到你了吧，对不起对不起……” 陈浮生缓了好一会儿才道：“幸亏我没有心脏病，不然这一下老婆你就给我送走了。” 见媳妇一脸愧疚，陈浮生也不好太苛责了，毕竟这就是个误会，但他接着问道：“你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我怎么不知道？” “十点钟我把女儿哄睡之后，过来叫你去休息，但你写得太认真了，我怕打扰你的思路，所以想着等你走神再叫你，结果……” “结果你自己也看入迷了？”陈浮生把媳妇没说完的话补充了出来。 “嗯，是的。” “我还正纳闷，怎么都12点了，你也不通知我一下呢。” 陈浮生苦笑了一下，这下倒是找到原因了。 “对不起……” “好了，夫妻之间，老说对不起做什么，你又不是有心的，但刚才确实把我吓一跳。” 顿了一下，陈浮生接着补充道：“如果是往常的话倒也不至于，主要是刚才正好写到了那个杀人的剧情，我的情绪还在那个情节里，你懂吧？” “嗯……” 刘筱莉点点头，她现在很想知道后面的剧情，但是刚把丈夫吓了一跳，她有点不好意思问。 不过陈浮生作为她的枕边人，不难通过表情猜到媳妇的心思。 正好这会儿也睡不着，陈浮生就通过口述，和媳妇说起了后续的剧情。 故事框架当然和《嫌疑人x的献身》都是差不多的。 接下来，石鸿哲用他所学的数学公式和缜密的逻辑，帮助陈静母女将一个无解的难题，做成了一个有唯一解的‘方程’。 这个方程的第一步就是处理尸体。 第二步是制造一个张卫东在别处，且在另外一个时间死亡的‘事实’。 “第三步是什么？”刘筱莉追问道。 “第三步是为陈静母女制造完美的不在场证明。” 当石鸿哲将这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也该轮到警察出场了。 罗明是江海市公安刑侦支队的骨干，年轻有为，思维敏锐，富有正义感，坚持命案必破。 他还有一层关系，那就是和石鸿哲在大学时是同学。 因为石鸿哲用他的数学公式为警方精心布置了一个骗局，这导致警方的破案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但是罗明太了解他这个老同学了，随着的深入调查，终于一步一步的接近了石鸿哲精心布置的骗局核心。 最后，罗明还是找到了老同学布下的这个方程的唯一解。 原来石鸿哲为了替陈静母女洗脱罪名，另外还瞒着她们杀了一个和张卫东体型相符的混混，完成他方程的第二步公式，也就是制造张卫东在别处，且在其他时间死亡的事实。 说到这的时候，陈浮生其实已经快睁不开眼了。 但是他怀里的刘筱莉正听到高潮，当然不想丈夫在这个时候睡去，不断催促道：“后面呢后面呢？” “审讯室里，石鸿哲把所有罪都自己扛了下来，但是罗明几乎猜到了真相，见石鸿哲咬死不松口，审讯的最后，罗明凑近石鸿哲的耳边小声的问道：‘值吗？’” “石鸿哲想了想才回答说：‘她们活着，就是答案。而我只不过是一个早已被证明无用的废公式，用我这个废公式，换取一个最优解，是逻辑的必然，也是它唯一的价值。’” “罗明眼见着无法从石鸿哲这里找到突破口，但是上面给的时间压力却越来越近，没办法，他只能将主意打在了陈静母女身上。” 刘筱莉听到这打断道：“这个结果不是所有人都期待的吗，为什么罗明还要追查下去？” “因为罗明是一个警察，他也有他要坚守的东西！” 陈浮生解释了一句后，接着给整个故事补充了一个结尾。 “罗明找到陈静，把石鸿哲为她所做的牺牲都告诉了她。” “陈静虽然怯弱了一辈子，但她的心是善良的。想到如果石老师因为她犯的错走上了刑场，那她的余生都会活在自责和痛苦当中，所以，故事的最后，陈静选择了自首。” “而石鸿哲前面一直都很沉着冷静，直到此刻，看到自己保护的陈静来自首，他的心理防线终于崩塌了……” “故事到这就结束了，至于他们的审判结果，这个后续我还需要和真正的法官沟通一下。” 刘筱莉点点头，然后说了句祝福：“希望他们可以被判的轻一点。” 回应她的，只有陈浮生的呼噜声。 (本章完) 第81章 乔迁之喜（求月票！） 第81章 乔迁之喜（求月票！） 四月底，陈浮生就带着妻女来了京城。 前面几天，因为他那四合院还没买家具，所以陈浮生先安排她们娘俩住在了他单位的招待所。 好消息是，今天终于搬进新家了。 而且今天是五一劳动节，还是个好日子，陈浮生特意选择的今天搬进来，不然的话，其实前两天他们都可以进来住了。 乔迁新居在中国是一个重要的传统习俗。 往前倒腾几个几十年，或者再往后数个十几二十年，那都是可以摆酒收礼的。 但是在这个年代，谁敢那么张扬呢？ 更何况陈浮生在京城还没什么亲戚，甚至认识的人都双手数得过来。 所以这一天，他只是邀请了三五好友，一起帮忙进个火，然后再打算一起聚个餐，这次乔迁新居就算圆满了。 但他没想到，这天来的人还不少。 来的人有韩弎坪、凌子、李军一家、张兴严、陈怀开父子。 是的，陈怀开把他儿子陈恺歌也带来了。 “浮生同志，恭喜乔迁之喜。” “谢谢，谢谢。”陈浮生收下祝福，也收下了陈怀开递来的礼物，同样说了两句客套话。 “这是我儿子陈恺歌，还在北电读书，学的也是导演专业，我想着你们都是同龄人，所以今天也带他来和大家认识一下，希望以后恺歌可以向优秀的你们多取取经。” “陈导您这话就太客套了，您就是大导演，我们还需要向您取经呢。” 陈浮生和陈怀开客气了一句，然后转向陈恺歌，伸手和他握了握。 “你好，恺歌同……志，以后有机会多交流交流。” “唉，好的，谢谢您。” “别拘谨，今天到这的都是朋友。” 小诗人此时确实有点不自在。 不自在的原因就是明明大家都是同龄人，但是别人却比我优秀太多。 这让从小就骄傲的他感觉被一股莫名的气场给压制了。 哪哪都不得劲。 接着，陈浮生和陈怀开聊了一下他那电影。 陈怀开擅长拍戏曲片，这次准备了大半年，依旧准备的是一部戏曲电影，名字叫《朱门玉碎》。 “我这个故事以昌王府继承权为主线，讲述老王爷病故之后皇帝特许老夫人择婿从而引发的一场人伦悲剧……” 陈浮生前世没看过这部戏曲电影，但是此时听完了陈怀开的描述，感觉这片子也只有国人，而且是一部分国人才能看得懂。 换而言之，也就是这部电影拍出来之后，想出海很难。 当然这种话陈浮生也不好直接和老同志说，而且也轮不到他来说。 也许人家心里门清着呢。 快中午时，石副局长也让秘书送来了一份贺礼。 至于石副局长为什么不亲自来。 一是他的身份出席这种活动有些敏感。 二是陈浮生的这套四合院在这个年代同样有些敏感。 “浮生下部戏的剧本已经写出来了是吧？” 凌子无意中从刘筱莉的嘴里得知陈浮生下部戏依然写了一个悬疑故事，遂朝朝他投来好奇目光。 而其他人也对这个话题感兴趣。 陈浮生迎着大家好奇的目光点点头，倒也不介意拿出来和大家分享一下。 毕竟他这剧本前几天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拿给石副局长看过了。 并且还是石副局长帮他联系的法官。 所以关于石鸿哲和陈静的判刑，他在剧本的最后，已经给出了结果。 是具有权威性的。 因为是真法官判的。 估计等他这次从戛纳回来，也就可以开始筹备了。 “我这里只有剧本原稿，可能有些字迹比较潦草，你们拿去将就着看吧。” 故事还是比较复杂的，口述的话不一定能把所有细节走描述出来，所以还是直接将剧本拿出来让大家自己翻阅。 这还能给他省不少事。 “《嫌疑人x的献身》，你这名字起的就比较有悬疑的味道，不过为什么要用x呢？” 对啊？ 为什么要用x呢？ 关于这个问题，之前陈浮生也没有仔细去思考过。 因为他都懒得新起名字，所以就直接用了原著的。 但是现在既然有人问了，他还真陷入了一阵思考。 不过他思考的时间不长，大概两三秒后便回答道： “我这次的主角是一个数学天才，而x经常在数学中被用来代表未知数，所以这里的x其实代表了多层暗示，但是现在我就不剧透了，你们可以带着这个问题，去剧本里寻找一下答案。” 众人都不知道，不剧透只是陈浮生的借口，事实上他也还在思索。 见大家围在一堆继续看起了剧本，陈浮生也在脑海里快速的过了一遍剧情。 然后大概总结出了刚刚他抛给大家的问题的答案。 一、x呼应主角的数学家身份。 二、x象征案件的核心谜题，比如真正的作案时间、死者身份的混淆，石鸿哲的真实动机，这些都像是x一样等着被破解。 三、暗示隐藏的牺牲，石鸿哲为陈静母女做的一切，却不想让他们母女知道，这种不为人知的牺牲，也通过x的未知性得到了暗示。 这样分析下来，这个x用在这里，还真是作者的巧妙设计。 ‘现在变成我的了。’ 陈浮生‘破解’了x的秘密之后，心里也不禁收获了一点小小的满足。 场面突然安静了下来。 直到大家看完了剧本…… “浮生，你写的这个石鸿哲性格也太偏执了吧，他为什么要为两个非亲非故的人做到这一步呢？甚至不惜二次犯罪，不惜牺牲自己来要保护她们？” “剧本里有暗示的，比如罗明问他值不值，他用了一个废公式来形容自己，说明他已经悲观到认为自己的生命没有价值的地步了，但是陈静母女的善良又给他的生活带来了一束光，现在就连这唯一的一束光也将熄灭，他当然要守护它了，哪怕结果是牺牲自己。” 陈怀开总结了一下道：“这种人的行为虽然极端，其实又带着点悲剧性的纯粹。” “是这样的。” “好像浮生同志你写的剧本对人性的剖析都非常鲜明，牛二如此，陈默如此，这个石鸿哲亦如此，真不知道你小小年纪，是怎么写出一个个性格都如此有特色的这些角色的。”张兴严也感叹道。 这话夸得陈浮生都有点心虚。 他也只好回了对方一个谦虚的笑容。 小诗人刚来的时候还有点傲气，这会儿看完了《嫌疑人x的献身》之后，他心里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几岁的家伙确实厉害！ …… 乔迁之后的第三天，丈母娘来了京城。 这下即将前往戛纳的陈浮生放心多了。 (本章完) 第82章 班尼路（求月票！） 第82章 班尼路（求月票！） “ba~ba~” “哎~” 努力没有白费，在陈浮生即将前往戛纳的今天早上，他终于从女儿的嘴里听到了一声‘爸爸’。 虽然声音不包准，但还是把她的老父亲的嘴角钓成了翘嘴。 “乖乖，再叫一声爸爸来听听。” “ba~ba~” “哎。” “ba~ba~ba~” “哎哎哎……” 时隔大半个月，陈浮生也体会到了他媳妇当初的快乐。 哪怕今天京城下了一点小雨，却也丝毫不影响陈浮生出门时美好的心情。 “好了老婆，今天下着雨，你们就别去送我了。” “这雨又不大。” “但是宝宝免疫力弱啊，如果不小心淋了雨很容易生病的。” 女儿就是刘筱莉的软肋，果然这个理由很奏效。 “好吧，那你自己一路平安，我看家里那个展柜挺空的，希望老公你这次去戛纳，能够有所收获。” 陈浮生笑着点点头，算是收下了媳妇的祝福，接着上前一步抱了抱她，并附耳叮嘱道： “照顾好女儿，也照顾好自己！” 和媳妇道完别，又和丈母娘道了个别，然后在女儿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后，他一步三回头的坐上了电影局来接他去机场的车。 他们这一次前往戛纳的带队领导还是石副局长，另外中影是负责电影进出口，怎么都绕不开他们。 所以中影这次还是出了人，但这一次来的不再是王韬了，而是换成了一个叫肖琳的女同志。 《调音师》剧组这边的话，有他，有韩弎坪，还有在戏里饰演苏曼青的龚雪，饰演林美凤的苗金凤，饰演王耀祖的程知。 正常来说的话，像摄影、美术、动作、造型……这些也是有机会获奖的。 如果要把人都带上的话，那可就多了，不说其他的，光是买机票的钱都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而且说句不好听的，这个年代很多人一出国就直接当润人，躲在国外不回来了。 领导们在沟通的时候不得不考虑这种最坏的结果，那怎么办呢？ 既然人多是个麻烦，那就控制人数呗。 其实一开始上面给《调音师》剧组批的只有四个名额，苗金凤因为是香港演员，都没有把她包含在内。 而她这个名额，还是陈浮生给她争取来的。 毕竟她是当初陈浮生通过石惠和傅琦的关系找来的，哪怕看在这两位的面子上，也必须做到仁至义尽。 同时，因为他们这一趟航班是直飞欧洲的，不经过香港，所以苗金凤也不和他们一起走。 但她那边将会由长城公司来帮忙安排。 反正最后他们会在戛纳汇合。 看起来他们《调音师》剧组只有五个名额似乎有点少，但是和凌子的《原野》剧组比起来，他们这边可太豪华了。 因为《原野》剧组就只有凌子一个光杆司令。 “凌姐，还是你潇洒啊。” 陈浮生到达机场之后，和大家聊了一会儿，凌子才姗姗来迟。 当看着她一个人提着一口行李就走来了，明白背后真相的陈浮生尽管受到过专业的训练，但还是被莫名戳中了笑点。 好在他及时通过打趣对方来转移了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想笑就笑呗，憋得不难受啊。” “噗……我没有笑凌姐的意思，真心觉得你的样子很潇洒哈哈哈哈哈。” “……” 凌子无语的看了这人一眼，没再搭理他，转而和第一次见面的龚雪还有程知打了声招呼。 “龚雪同志，我看过你演的苏曼青，原来你现实里比电影里更加漂亮。” “没有没有，可能是我今天出门的时候化了一点妆。” “什么妆可以让人变得这么好看，你也教教我呗？” 也就在他们一堆人聚在这里闲聊的功夫，一辆中巴车缓缓驶来，接着下来不少领导，有他们电影局的陈局，也有电影局上级部门的几位领导。 而石副局长赫然也在其中。 “我滴个乖乖，难怪不让我们着急进站，原来还有这一出啊。”陈浮生看着这么多领导来给他们送行，本来没什么压力的，这一下子就涌上来了。 “陈局好。” “好好好，浮生同志吃早餐了吗？” “吃了的。” “那就好。” 客套之后，陈局上前拍了拍陈浮生的肩膀以示亲近，接着问道：“怎么样，有信心打赢这一战吗？” “必须有的陈局。” “好，年轻人就要有这种志气，加油，我等着你们凯旋而归！到时候我亲自在局里面给你们摆庆功酒。” “……” 和各位领导打完招呼，石副局长也正式带着他们这支队伍，走进了机场内部。 就在他们出发前往戛纳的时候，戛纳也正在对即将到来的开幕式电影进行投票！ 这届评审团主席是法国导演雅克~德雷。 这人的《蚀》和《巴黎最后的的探戈》都在欧洲具有一定的影响力！ 同时，他不仅和皮埃尔是多年好友，还一样比较看好他推荐这部中国悬疑电影《调音师》。 正因如此，在今天的这场关于电影节开幕式那天的主竞赛单元的开幕电影的评选上，他为《调音师》投下了决定性的一票。 …… 香港。 今年有一家做服装生意的新品牌刚创立。 但是这样的新品牌在香港每年都会成立很多。 所以并不新奇。 只有一两年过后，还能存活下来的。 也许它的名字才会被人给记住。 对了，这家新品牌叫做班尼路！ 很西方化的一个名字。 因为它的创始人欧文·罗赛尔就是一个从小在意大利生活的杂……咳咳，混血儿。 欧文的父亲早些年是香港的一位做服装贸易的华商，他母亲是意大利人，从小他就跟着外祖父外祖母在意大利生活，直到两位老人相继过世之后，他才来了香港。 但是这会儿他父亲的生意已经不行了，留给他的只有一座服装加工厂，和差不多两百多个等着他发工资养家糊口的工人，还有一堆卖不出去的库存。 基于这样的背景下，欧文便在今年年初，创立了班尼路这样一个带着点意大利风格的服装品牌，打算自产自销。 他的前期工作已经万事俱备，现在只差最后一步就能推出由他亲自把控的第一款产品了。 而这最后一步也就是打广告。 只有把广告打出去了，让更多的人知道有他们班尼路这样一家专门做时尚潮流服装的品牌，才会有人来看，来挑，来买。 否则，酒香也怕巷子深。 可是广告这一行的水也是很深的。 虽然欧文没想过以小博大，但是他至少希望自己投的钱，不要最后都打了水漂。 经过这一个星期的研究和观察，欧文将目光投向了一部由中国大陆送往戛纳电影节参赛的电影。 它叫《调音师》。 之所以他会关注这部电影。 首先是戛纳电影节这几天的热度和国际影响力都很高。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怀疑这部《调音师》，很有可能在接下来会在香港上映。 当然，因为还没看过电影，欧文也不清楚要不要把广告费砸在这部电影上。 但是，他愿意亲自去一趟戛纳。 即便最后谈不成生意，那就当给自己放几天假，出去旅游了…… (本章完) 第83章 至戛纳（求订阅！） 第83章 至戛纳（求订阅！） “那是埃菲尔铁塔吧？” 在他们的飞机即将降落在法国首都巴黎的时候，韩弎坪叫醒了还在睡的陈浮生，通过窗口指了指下方的一座歪斜的铁塔。 陈浮生没听清楚韩弎坪的问题，但是感受到飞机的前倾趋势，打了个哈欠问道：“要到了吗？” “到巴黎了。”凌子回答。 “我们坐了这么久的飞机，现在外面居然还是太阳晃晃的，好像我们在追着太阳跑一样。”龚雪见大家都醒了，也分享了一下自己坐完这趟航班的感受。 “因为时差的关系。” “嗯，我知道。” 没多久，飞机就降落在了法国的巴黎。 但是他们这一趟的目的地不是巴黎，而是戛纳。 这两个地方虽然都属于法国，但是相差却有九百公里，还是挺远的。 所以他们接下来需要从巴黎转机到尼斯，然后戛纳电影节的主办方会派专车到尼斯机场来接他们。 如果按照中国时间算的话，他们是10号早上出发的，差不多在11号下午的三点左右，正式入住了戛纳电影节为他们安排的酒店。 虽然这一路上大家都很疲惫，但是他们刚抵达戛纳，就收到了第一个好消息。 “卡琳娜小姐，你确定吗？《调音师》将作为开幕式电影？” 卡琳娜是戛纳主办方安排来接待他们的工作人员，就和上次在威尼斯电影节上的张飞一样，不同点在于，卡琳娜是会说中文的。 所以当前她说的这条消息，大家都听懂了，不对，听到了。 因为有的人虽然听到了，却未必明白开幕式电影的意义在哪里。 陈浮生作为一个懂哥，此时虽然注意到了有些人脸上的茫然，却没有急着解释，而是先向卡琳娜求证。 “陈，是主竞赛单元的开幕式电影，这是组委会主席安东尼奥先生今早上亲口嘱托我的，如果他不是在和我开玩笑的话，我想应该就是真的了。” 小老外还挺严谨和幽默，陈浮生这下是真信了。 但他刚才也不是不信，只是有点难以置信罢了。 “浮生同志，这开幕式电影很重要吗？”卡琳娜带领他们办理完入住之后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也就走了，而她一走，就有之前迷茫的人问出了这个问题。 “开幕式电影有多个作用，第一个是起到开场敲锣的效果，第二个吸引关注，第三……”陈浮生卡了一下，然后也懒得想了，总结道：“其他都不太重要，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吸引了关注度。” 他这话说完，勾起了石副局长的一些记忆，接着插了一句嘴：“我记得上回在威尼斯的时候，美国有部片子也是开幕式电影，然后那谁不是说在版权交易市场上卖了上千万美元是吧？” “对，那电影好像叫什么《走路的风度》。” 第一次听说这件事的几人都有些被一部电影价值一千万美元的消息给吓住了。 甚至如果不是这话是从石副局长嘴里说出来的，他们还觉得是谁在吹牛呢。 接下来他们倒了倒时差，在这期间苗金凤也赶来了。 “我还以为苗姐你不会来了。” “为什么不敢来，我都敢接你们的戏，难道还不敢来领奖吗？” 苗金凤嘴上说的这么轻松，其实来之前，她也做过很大的思想斗争的。 因为在香港那个地方，现在左派的影响力已经大不如前了，娱乐圈几乎就是自由总会说了算。 所以可以预见的是，当她这次出演大陆电影，并且还随剧组出席了这次戛纳电影节的消息传回香港之后，等待她的势必会是一场来自右派的狂风暴雨。 好在她所属的公司丽都电视的老板邱先生是一位亲华的爱国商人，否则换做她还在tvb的时候，还真未必有勇气做出这个决定。 陈浮生大抵能猜中苗金凤现在的处境，安慰了一下：“没关系，就算最坏的结果也无非是右派要在香港封杀你，大不了你离开丽都电视，去长城公司，我想石惠同志他们会非常愿意接纳你的。” “陈生你倒是猜的还挺准，其实在我来之前，惠姐也跟我说过差不多同样的话。” “是吗？你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先走一步看一步喽。” 说到这，苗金凤顿了一下，仿佛才反应过来似的。 吃惊的盯着面前的年轻人问道：“你这是在统战我吗？” 统战？ 陈浮生也被这个词给说得一愣。 但仔细琢磨了一下他正在干的事，好像还真有那么一层意思。 也是不禁苦笑着说道：“苗姐你说是就是吧。” “呵呵，你倒是还挺直接的。” “本来我也不是一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啊。” …… “每次走红毯都要自己租衣服，感觉有点没牌面啊。” 开幕式当天早上，陈浮生起来穿上昨天租的西装，站在落地镜前小小的抱怨了一下。 他这次住的依旧是双人房，室友是韩弎坪，听到了他的抱怨之后，回了一句：“租衣服不是你最先提出来的吗？而且这身衣服回国之后也不方便穿，就只有在电影节期间适合穿一下，不是挺方便的吗？相反，如果买一套的话反而更不划算吧？” 陈浮生见韩弎坪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解释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我只是感慨我们为什么没有赞助商呢。” “赞助商？”韩弎坪正琢磨这个词的时候，卡琳娜突然出现在他们房间的门口敲了敲门，等陈浮生投来目光，她便说道：“陈，前台有个自称是来自香港的服装商人想找你聊聊。” “香港的服装商人？”陈浮生眼前一亮，然后和韩弎坪对视了一眼，心想这不就来了吗？ 十来分钟后，陈浮生在酒店的一楼大厅见到了中意混血的欧文·罗赛尔。 双方互道身份之后，开始聊起了正事。 “欧文先生想赞助我们？” “有这个意愿，不过我需要先看下你们的电影。” 对方这个要求合情合理，陈浮生颔首道：“正好待会儿我们的电影会作为主竞赛单元的开幕式电影，希望欧文先生别错过了。” “是吗？那太好了！”欧文虽然也是昨天到的，但是他并不知道这个消息，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现在过来了。 “那欧文先生，我们待会儿见吧。” 陈浮生见剧组其他人都下楼了，也就起身和欧文再次握了握手。 “你们这电影会在香港上映吗？”欧文握手的时候继续问道。 “当然。” “好的，我暂时没问题了，期待能够和你们达成合作。” “我也是。” 走之前，陈浮生想起来自己还没问对方品牌的名字，于是问道：“对了，你们的品牌叫什么？” “班尼路！” 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陈浮生脑海里突然就浮现了一个画面。 是黄渤在《疯狂的石头》里说的那句台词： ‘班尼路，牌砸~’ 这下有意思了。 “好的，期待与你合作。” 再次朝欧文点点头后，陈浮生也走向了队伍。 (本章完) 第84章 掌声如潮（求订阅！） 第84章 掌声如潮（求订阅！） “嘿，陈，好久不见了，我的中国朋友，欢迎你们来到戛纳。” 陈浮生他们才刚刚走完开幕式红毯，然后就碰到了一个熟人。 这熟人不是别人，正是戛纳电影节在亚洲的选片人皮埃尔·李思恩特。 双方简单打了个招呼，然后互相介绍了一下各自不认识的人。 “陈，这位是我们法国导演的雅克·德雷，他也是本届电影节的评审团主席。” 说到这，皮埃尔·李思恩特顿了一下，故意压低声音道：“雅克导演很喜欢你们的《调音师》，为你们这电影当选今年的开幕式电影投下了关键性的一票。” 之前陈浮生还好奇为什么今年的开幕式电影轮到了他的《调音师》，原来根子在这啊。 他朝老李投去了一个‘收到’的眼神，然后热情的‘感谢’了一下这位前世没怎么听过的评委会主席。 双方简单聊了一会儿，因为雅克导演这边待会儿还要上台发言，所以匆匆结束。 …… “瞧，那个亚洲小子又来了。” 比蒙是一名娱记，去年威尼斯国际电影节他也去了，甚至还采访过陈浮生，所以这会儿认出了他来。 然后他的摄影师问道：“那要过去采访一下他们吗？” “算了，从他们身上挖不出什么新闻！”比蒙仍然记得自己上次针对那个亚洲人熬夜写了一篇稿子，结果因为他的稿子，第二天他被主编喷了个狗血淋头。 也因为那件事，他现在对那个亚洲小子没什么好感。 今年是第34届戛纳电影节了，举办了这么多年，基本上它的步骤都是公式化的。 红毯仪式结束后，嘉宾入场，然后是开幕致辞。 开幕致辞主要是主办方代表和评审团主席发言，有的电影节可能还会穿插一些歌手或者舞蹈来热热场子，不过今天的戛纳电影节开幕式上没有准备这些。 所以等评审团主席雅克发完言，主持人就直接引出了影片。 “在开启本届电影节的精彩旅程前，我们首先要呈现的这部作品，正是对电影艺术的一次美好致敬——接下来，请欣赏本届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的开幕电影，来自中国的《调音师》！” 此时台下坐着的嘉宾，虽然有提前知道内幕的，但是大多数人都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消息。 不少人对此都表示意外和震惊。 比蒙就是其中之一。 “谢特，开幕式上为什么要放那个亚洲小子的电影，评审团那群人的脑袋里装的都是狗屎吗。” “我买噶的，竟然还不是英译版本，这谁看得懂？难道要我拿着放大镜盯着下方的字幕吗？黑幕，有黑幕。” 比蒙想带节奏，但是坐在这个场馆里的人，要么是来自全世界的导演、明星、模特，要么是各国片商，名流，再就是一些游客和他们娱记。 前二者都不会那么无聊，游客数量稀少，所以真正响应的可能就是几个同行。 问题是，记者在这种场合带节奏合适吗？ 戛纳电影节上又不是没有出现过说其他语种的开幕电影，既然有先例，那你闹事，肯定要将你请出去啊。 所以这次节奏没带起来，比蒙还注意到了现场维护秩序的安保将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也只得悻悻的重新坐了下来。 虽然一场小风波就这样被化解了，但是大家在看《调音师》这部中国电影的时候，很多人都还是带着有色眼镜或者说批判的目光去看的。 直到剧情来到第一波高潮：也就是陈默无意中撞见了林美凤伙同情人谋害了她丈夫的第一现场，但是要装作什么也没看见，不仅要回到钢琴前继续刚才的演奏，还要应付来自林美凤和她情人的试探…… 这一刻，不说全部，至少九成以上的观众都被紧张刺激的剧情给吸引进去了。 接着，当看到主角安然无恙的离开王宅，现场许多人都松了一口气。 然后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反正《调音师》这会儿收获了第一次集体掌声。 有了第一次，大家的掌声也就没有那么吝啬了。 所以之后隔个几分钟，现场都会响起一片掌声，或者一阵笑声。 陈浮生一直在数着，当电影放映结束，他发现整场下来，观众鼓了17次掌，笑了至少有三十次以上。 你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当然是观察老外们的反应啊。 虽然陈浮生对于自己这一版本的《调音师》的质量是有信心的，但是万一水土不服，老外们就是不喜欢呢？ 眼下看到这些老外是这个反应，他终于可以放心了。 就连对于接下来的版权交易，也更加有了底气。 哗哗哗！ 哗哗哗！ 最后这一次的掌声最长，足足响了一分多钟才停。 然后一堆人排着队过来和他们打招呼。 这些人有导演，那就是探讨电影的，有明星，那就是想结交的，也有片商，那就是想聊版权的。 不过时间有限，打招呼最有效的方式也就是递名片，所以一圈下来，陈浮生手里被塞了一摞的名片。 石副局长等人都有，甚至就连完全听不懂英文的程知也有。 至于老韩，他从去年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回去之后，一直都在苦练英语，虽然还做不到沟通无误，但是一些简单的对话他还是没问题了。 哪怕陈浮生也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学习天赋强得可怕！ 上午到这就结束了，下午的话，主办方还会在这个影厅里放其他小单元的开幕影片。 不过陈浮生的直觉告诉他，他下午应该没时间过来。 中午，他们是回酒店吃饭。 不过陈浮生一行人刚从影厅里出来，一个话筒就冷不丁的从旁边递了过来。 “你好陈先生，能接受一下采访吗？” “抱歉，暂时不接受采访。” 刚才走完红毯之后，主办方给他们预留了不少时间来接受采访，但是那会儿真正采访陈浮生他们一行人的记者寥寥无几。 既然刚才你对我们爱答不理，那么这会儿就别来沾边！ 话说陈浮生之所以这么有态度，一是确实饿了，想早点去吃饭，二是因为这种采访，对于现阶段的他们而言，起不到一点作用。 毕竟他们参加完电影节就回国了，哪怕在欧洲这边上了头条，有了热度又怎么样呢？ 除了给报社带来收入，他们是分不到一点的。 比蒙继续道：“耽误不了几分钟的，而且陈先生，我们上次在威尼斯国际电影节上就见过，你还记得吗？我上回也采访过你。” 陈浮生听了对方这话之后，才认真的打量了一眼这个记者。 嗯~ 确实有点熟悉。 他点头。 比蒙高兴问道：“你想起我来了对吧？” “嗯，还真想起了，刚才在影厅里带头起哄的就是你吧？” 比蒙：“……” (本章完) 第85章 漫天要价，坐地还钱（求订阅！） 第85章 漫天要价，坐地还钱（求订阅！） “欧文先生，看完电影了吗？” “看完了，非常棒，虽然有些剧情还没看懂，但是万幸你们的电影还会在香港上映，这让我回到香港之后还有机会二刷，甚至三刷。” 中午，陈浮生一行人刚回到酒店用餐，欧文·罗赛尔就自己找来了。 虽然早上陈浮生就向石副局长等人介绍过这个香港商人，不过此时面对面也再次引荐了一下双方认识。 打完招呼，欧文也打了饭菜和他们坐在一起吃。 一边吃也就一边聊起了生意。 原本陈浮生以为对方只是想赞助一下他们在戛纳电影节期间参加活动的衣服，他还在脑海里构思要向对方争取多少报价合适。 没想到欧文野心比他想象的更大，居然打的是往他们电影里塞小广告的主意。 好家伙。 原来还是一笔大生意啊。 陈浮生放下刀叉，努力维持着脸上的表情，不让对方看穿他内心的欢喜。 接着故作为难道：“欧文先生，根据我掌握的信息，在我们参加电影节的后面几天，《调音师》就有计划安排在香港上映了，所以你这个要求有点难办啊。” “不能延期吗？”欧文确实被陈浮生放出来的这个烟雾弹给唬了一下，但是仔细琢磨琢磨对方的最后一句话，只是‘有点难办’，也就是说并非办不了。 他心里吐槽道：中国人打交道就是喜欢拐弯抹角。 陈浮生自然不知道眼前的老外在给自己扣帽子，思索片刻，不答反问道：“我想问一下，欧文先生打算出多少的广告费？” 这个问题倒是还挺直接的！ 欧文在心里想了好一会儿，然后报了一个价。 “五万！” “港币？” “是，是的。”其实欧文心里想到的是五万美元，不过要是眼前这个中国人不懂行情，五万港币就能谈成的话，那当然是最好啦。 然而陈浮生又岂是那么好忽悠的呢？ “欧文先生，你这报价没有一点诚意，五万港币如果是赞助我们在戛纳电影节的服装，我倒是愿意和你继续谈一谈，但如果这点钱就想在我们的电影里植入广告，那显然不够，远远不够。” 欧文听了这句话，知道自己碰到了一个懂行的，也不再故意压价，急忙纠正道：“不好意思，我说错了，是五万美元，怎么样陈，这个价格够公道了吧？” 当欧文报价五万美元之后，场上能听懂陈浮生他两谈话的所有人都心动了。 中影代表肖琳甚至恨不得替陈浮生答应这幢无本买卖。 就连石副局长的眉梢也微微一扬。 只有陈浮生依旧面无表情，泰然自若。 他这个样子还真不是装出来的。 因为他依旧对五万美元不满意。 “还是太少了。” 从他嘴里蹦出来的这三个字不仅让欧文心里一沉，就连自己这边的人也有些意想不到。 “那你打算要多少？”欧文感觉到了棘手，但是他在看完了《调音师》的电影之后，有种强烈的预感，这部电影在香港势必会爆，所以他实在不想放弃这次机会。 “50万美元。” “咳咳……” 陈浮生没想到自己还完价，石副局长居然先喝水呛到了。 “我没事，你们继续。”石副局长见大家将目光转向自己，连连摆手，感觉自己有点丢脸了，但是也确实没想到陈浮生这么敢还价。 此时饶是以他的涵养，都不禁在心里吐槽道：‘50万美元，他娘的，这臭小子是真敢说啊！’ 被这一打岔，欧文也回过神来，对着陈浮生连连摇头：“不不不，陈，你这是狮子大开口，50万美元，应该都足够我买下你这电影在香港的版权了。” “欧文先生，你说的这种情况是你在香港有发行渠道，而我们没有，那50万美元买走版权确实足够了，但事实是，情况正好相反。” “即便这样，50万美元也太高了，港币我还能接受一下。” “不，50万美元其实不高，你听我跟你掰扯掰扯。” 陈浮生开始搬起手指头给面前的老外忽悠，啊不是，解释道： “首先，我不知道欧文先生你看过去年我们拍的《斗牛》没有，就连那部完完全全的文艺片，在香港也取得了超过500万的票房，现在我们这部《调音师》受众更广，而且刚才在电影院的观众反响想必欧文先生你也看到了……所以，这部电影接下来在香港上映之后，哪怕我说的保守一点，一千万票房应该没问题吧？” 欧文很想反驳一句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但是想到刚才看电影时的情况，又觉得这种反驳很无力，只能继续抨击50万美元太高，他不能接受。 陈浮生不受影响，继续道：“欧文先生，请你先听我说完这50万美元里包含的服务，你就能明白，我并不是在狮子大开口了。” “好吧，你说。” “刚才我说的票房是我们的核心竞争力，接下来我要和你说一下这50万美元里包含的项目，一，为你们的服装品牌提供优质的广告创意，二，广告制作，三、将广告捆绑我们的电影进行宣传和发行，四、我们还另外附赠在这次戛纳电影节上，对你们的服装品牌进行免费的宣传。” 陈浮生说到这，见欧文还在消化他的话，顿了顿，又接着补充道：“欧文先生，你是一个商人，应该清楚，无论是广告创意、广告制作或者是广告宣发都很烧钱的，所以我报价50万美元，真的不是在漫天要价。” 欧文发现自己竟然被眼前这个年轻的中国人给说得有点心动了。 要不是50万美元的价格超出了他太多的预期，说不定他还真就忍不住一口答应下来。 半响，欧文让自己大脑冷静了一下，再次看向陈浮生，眼里多了几分敬畏，开口道： “陈，你的话语很有诱惑性，但是50万美元这个报价超出了我不少预期，我需要回去再仔细考虑考虑，期待与你下次再谈。” “可以。” 陈浮生心里也承认自己50万美元的报价有亿点偏高，毕竟这可是1981年的50万美元，不过生意嘛，本来就是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对方上来还喊5万港币呢，他还50万美元很合理吧？ 但是这会儿他有点担心自己的价格给对方吓跑了，所以又释放出了一点谈判的余地：“如果欧文先生真心想要合作，那下次我们在价格上可以再谈谈。” 他这话果然让欧文眼里亮了亮，很想坐下来继续和陈浮生聊一聊，不过职业素养在关键时候提醒他，生意场上不要着急，谁先着急，谁就输了。 欧文一走，陈浮生自然在韩弎坪等人身上收获了一波震惊加复杂的目光。 石副局长不是知道陈浮生的底细，都要开始怀疑他的身份了。 凌子更是忍不住直接问道：“你怎么连广告都懂？” “在我的理解里，如果说短片电影是浓缩版的电影，那么广告就是浓缩版的短片电影。”陈浮生一本正经的说起了歪理。 虽然是歪理吧，但是你听了之后，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 “浮生同志，50万美元是不是要价太高了？会把人给吓跑的。”中影代表肖琳道。 “我给下次谈判留了余地，如果我是对方，那我就应该还会继续谈，当然下次我也会适当的降一点，但不会降太多。” 凌子接着这话问道：“要是谈成了合作，那这广告你打算怎么拍？而且你不是说香港那边在我们参加电影节期间就会安排《调音师》上映吗？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石副局长见陈浮生把目光看向了自己，叹了一口气，但还是站出来替陈浮生说了一句：“这小子唬人家的，香港那边会等我们回去之后再安排电影上映。” 说到这，石副局长顿了一下，又道：“不过你这广告要拍多久？那边已经开始宣传了，如果时间太久的话，只能延期上映，那这前期的宣传投入就白费了。” “拍广告要不了多久，如果欧文能够早点跟我达成合作的话，我在电影节期间抽出三天时间就能给它全部搞定。”陈浮生敢这样说，是他脑海里已经有广告画面了，虽然糙了一点，但是正如他刚才说的，他的核心竞争力是《调音师》在香港市场上大卖，所以糙点就糙点吧。 “这么快？”韩弎坪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是这句陈浮生说他拍广告只要三天还是听清楚了。 “这种电影里的切片广告也就一分钟左右的镜头，只要想好该怎么拍，是很快的，甚至我说三天都还多了呢。” “我擦，那你这钱赚的也太轻松了吧？”韩弎坪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不过却是说出了大家的心声。 “轻松吗？因为我们用《调音师》的资源换的呀，拍这部戏的时候，当时大家可不轻松，是吧，龚雪同志？” 龚雪：“嗯？” 石副局长听到这，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道：“浮生同志，既然像你说的这么简单，那这笔生意还是要尽量谈下来。” 陈浮生朝石副局长点点头。 “好了，大家都吃好了的话，那就回房间休息三十分钟，然后一起去会场。” 石副局长说完，陈浮生也跟着起身，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刚把碗筷放到指定位置，一个有点眼熟的日本片商就笑嘻嘻的朝他走了过来…… (本章完) 第86章 卖爆了（求订阅！） 第86章 卖爆了（求订阅！） “陈先生，能否借用几分钟，聊一聊贵国的电影版权？” “你是？” “我是日本东宝珠式会社的院线经理，我叫牧野健仁，很高兴在戛纳见到几位亚洲朋友。” 原来是贱人！ 陈浮生在心里吐槽了一下对方的名字，接着和石副局长请示了一下之后，回头笑着对这个日本片商点点头。 但是考虑到这里不是谈生意的场所，陈浮生想了想还是建议道：“我记得会场那边好像有间咖啡厅，不如我们去那边聊吧，阁下以为如何？” “是个好主意。” 至于午休，当然是取消了。 而且不仅是陈浮生的午休取消了，是他们这边所有人的午休都取消了。 因为石副局长也要跟着陈浮生一起去咖啡厅，那剩下的人回去还睡得着吗？ 何况本来也没多少休息时间。 “这位是我们这次的随行领队，石方羽。” 前往咖啡厅的路上，陈浮生也给这位日本片商避重就轻的介绍了一下石副局长的身份。 很快，他们也就来到了咖啡厅。 虽然这会儿是中午，咖啡厅的人却还不少。 大概这些老外都没有午休的习惯吧。 他们挑了个周围没人的角落坐了下来。 等服务员过来各自点了咖啡之后，开始聊起了正事。 “陈先生的英语说的不错，演技也非常棒，冒昧问一下，你之前是有过留学经历吗？” “没有留过学，英语说得还行是因为我大学学的就是英语专业，还当过两年的大学英语老师。”反正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所以这个时候陈浮生也就没必要强调自己助教的身份了。 “陈先生竟然还是大学老师……”牧野健仁震惊的同时，服务员过来送咖啡打断了一下他们的谈话节奏。 而等服务员一离开，陈浮生抢过话语权，开门见山的问道：“我们对贵公司不是很了解，牧野先生能否为我们介绍一下？” 其实他听过东宝珠式会社的名字，大概知道这是日本最有影响力的几家电影公司之一。 “是。”牧野健仁点点头，然后骄傲的向面前的两个中国人介绍起了他们的公司。 “……目前我们东宝珠式会社的公司业务覆盖电影制作，发行，放映以及其他演艺，还拥有多个知名剧场，是目前日本最具影响力和实力的电影公司，即便放眼全球，也是排在前列的。” 陈浮生怎么听着这家伙也是在吹牛逼呢？ 不免回头和石副局长对视一眼，没想到石局竟然朝他点了点头。 ‘霍，原来这么厉害啊，那自己这版权费叫高一点不过分吧？’他心里如此想到。 之前《斗牛》的海外版权因为竞价的片商不多，所以陈浮生才想着打包一起卖。 但是这一次的《调音师》他感觉在版权交易市场对其版权感兴趣的片商应该不少，这一点不管是从早上影厅里大家的观影反应，还是他收到的名片就能看出来，所以他这次打算将海外版权拆开来卖，如此才能争取利益最大化。 不过拆开来卖就会有一个问题，那就是电影节期间，就得将大部分国家和地区的版权都卖出去，不能都拖到颁奖典礼之后才出售，因为到那时根本就卖不完了。 至于哪些国家和地区的版权适合在电影节期间就卖掉，哪些又适合拖到颁奖典礼之后赌一赌有没有奖，陈浮生心里自有一套衡量的标准。 他的标准也并不复杂，主要遵循小市场能卖多少就尽量卖多少，大市场才需要等一等。 至于什么是大市场呢？ 眼前的牧野健仁所在的国家就是。 所以陈浮生现在虽然在和对方聊版权的事，却是一点也不着急，他现在唯一的目的其实只是想摸摸对方的底。 根本就没有抱着达成一定要交易的目的。 当然，如果对方开出了超出他预期的价格，那他的标准其实也是很灵活的。 “贵公司原来这么厉害，那我也就长话短说了，《调音师》的质量想必牧野先生也清楚，就连西方人都能看得懂，我相信在你们日本上映的话，肯定也能够大卖，所以牧野先生给我一个公道价吧？” “我不否认《调音师》的优秀，但是一部电影上映后的票房，具有太多不确定性了，而且……而且我之所以这么着急的来找陈先生，是希望我们之间可以聊一下更多国家的电影版权，不单单只是我们日本的。” 陈浮生和石副局长对视一眼，没想到这人的胃口还挺大。 而之前石副局长只是看，这会儿也忍不住插了一句嘴：“更多国家指的是？” “比如南韩、泰国、越南、新加坡，印度尼西亚等亚洲国家。” 陈浮生还以为这牧野健仁惦记的是全球版权，感情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嘛。 他点点头道：“可以谈，就是不知道牧野先生你说的这些国家加起来，可以给多少？” “你们打算卖多少？” “说实话，我们暂时也不清楚，主要看牧野先生你的报价能否打动我们。” 陈浮生的这个有些混不吝的回答不光让石副局长有点意外，也让对面的牧野健仁感觉到了一丝棘手。 ‘差点以为这个有些急躁的中国人是个毛头小子，没想到居然是个谈判高手。’牧野健仁仔细想了想，还是试探性的给出了一个报价：“70万美元。” 听到对方的这个报价之后，陈浮生心里的那一丝丝的期待瞬间破灭，也没了继续谈判的心思。 端起面前的咖啡一饮而尽后，低头看了看手表，和石副局长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客套的说道： “牧野先生，我看下午的观影活动似乎已经要开始了，要不我们就聊到这吧，下次有机会再继续。” 牧野健仁如何听不出陈浮生这话里的弦外之音，说实话，这般雷厉风行的谈判方式，直接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第87章 第一届金鸡奖（求订阅！） 第87章 第一届金鸡奖（求订阅！） “谁能告诉我，这电影说的是什么？” “欧，我的上帝，这和昨天我们看的《调音师》竟然出自一个国家！” “落后、封建、迷信、野蛮，这才符合我们对中国电影的认知。” “……” 《原野》的展映仪式上，因为有《调音师》的珠玉在前，所以不少人都抱着期待来看了这部出自同一个国家的电影。 结果看了之后，很多人都大失所望，电影还没放完，人已经走了一半。 至于后续对其感兴趣的片商，更是寥寥无几。 这种遭遇，不仅对凌子是一种打击，也宛如一盆凉水，直接浇灭了石副局长直到今早上都还火热的那颗心。 对中影代表肖琳来说，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 这就是他们中影和国外片商时打交道的常态。 相反昨天的热闹，才透着一种不真实感。 “没事的凌姐，一时得失不算什么，当你将来站在山顶，再回头看今天，一切都不过只是爬山路上的风景罢了。” 大家都安慰了一下凌子，陈浮生也说了这样一段话。 “没事，谢谢大家的关心，我没事，其实这种情况也算早有预料吧，只是听到他们从电影折射到我们国家的不好，我才有些气不过。”凌子低头擦了擦鼻子，而后又对石副局长道：“对不起石局，辜负了你的期望！” “没关系的，你也不用太自责，这些老外对我们中国的固有印象，不是你一部电影照成的……” 至于辜负了期望，其实说实话，石副局长心里对凌子这部《原野》，确实也没抱多高的期望。 安慰完当事人，《原野》的海外版权无人问津的情况众人不得不面对，这时中影代表肖琳破天荒的出了一个主意：“要不把《原野》和《调音师》捆绑销售……吧？” 众人听了肖琳这‘建议’，大抵都猜到了这估摸着就是中影在兜售中国电影海外版权时的惯用伎俩。 虽然听着是挺无奈的，但确实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陈浮生考虑了一下也点头道：“可以尝试一下，只可惜《调音师》的很多国家和地区的海外版权都已经卖出去了，不然说不定还能多赚一点。” “确实，国家现在很穷，能多赚一分是一分。”石副局长也附和着点头。 值这时，龚雪提醒道：“那个叫欧文的商人又来了。” 陈浮生一回头，果然就看见了欧文正笑着朝自己这边走来。 对方还没走近，先大笑着祝贺道：“恭喜陈你们的作品在版权交易市场上大卖。” “谢谢。” 陈浮生不想再刺激凌子，于是带着欧文去了一边聊。 “我能打听一下，陈你们的《调音师》卖了有多少海外版权了吗？” “这是商业机密。” “好吧，请原谅我的冒昧。” “哈哈，和你开个玩笑的欧文，目前卖了138.6万美元。” “嘶，听说你们卖的还只是一些小国家的海外版权，竟然就有这么多了？电影有那么赚钱吗？”欧文震惊道，都忍不住也想投资电影了。 “积少成多，加上运气比较好。”陈浮生笑了笑。 欧文又不是三岁小孩，哪里会信这种话。 但冷静下来的他倒也没有失去理智，知道自己一个门外汉如果因为眼红也去碰电影，只怕结局会赔的底裤都不剩。 所以他还是主动把话题转移到了昨天没有达成交易的合作上。 “陈，你应该清楚我今天过来找你是想和你聊什么吧？” “当然，还是广告赞助的事对吗？” 不等欧文接话，陈浮生又继续道：“《调音师》的影响力从版权交易市场上的火爆就已经再次体现了出来，所以欧文先生，现在你还觉得50万美元不值吗？” “……”欧文上来就被陈浮生先声夺人的气势给压了一头，颇有些委屈道：“陈，我记得你昨天说过，在价格上还有谈判余地的。” 陈浮生也担心再次吓跑对方，所以还是松了口。 “好吧，那欧文先生，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也和我说一下你能接受的价位，我再考虑考虑。” 欧文点点头，关于价格问题，来之前他心里当然是经过反复斟酌过的。 而且谈判既然谈到这，也就没必要再卖什么关子了，开始互相试探起了对方的底价。 “30万美元，这是我能接受的价格。” 其实三十万美元陈浮生心里也能接受。 不过既然对方上来就报这个价，说明还是有谈判空间的。 所以…… 他还价道： “折个中吧，40万美元，你我都不吃亏。” 这个价格还是有些超出了欧文的预期，他咬咬牙，干脆报出了自己的底价：“35万，这是我能接受的最高价。” 说完之后紧张的看着陈浮生。 后者故作深沉的考虑了一会儿，然后朝他伸出了手：“成交！” 呼~ 欧文长吐一口气。 也伸手和陈浮生握了握。 接下来双方在打印店签署了合同后，陈浮生对欧文道：“下面几天我会将广告的脚本写出来，等欧文先生你这边的服装样品一到，剩下的就可以交给我了。” “好的，期待陈你可以为我们的服装品牌设计一套物超所值的广告。” “这是自然。” 陈浮生脑海里有太多后世的广告创意，哪怕他不抄了，就是自己创造一个，脑海里有那么多的素材，这件事对他来说也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甚至他觉得黄渤的那句‘班尼路，牌子啊’就是一句很不错的广告创意。 虽然前世这句台词出来之后，班尼路这个品牌就逐渐销声匿迹了，但就问一句，有多少人是通过这句台词才知道有班尼路这个品牌的呢？ 不过欧文自己提供了品牌口号和理念，所以陈浮生也没必要去做这个尝试。 …… 一周后，在陈浮生给班尼路拍摄广告的时候，国内，他媳妇、女儿以及丈母娘都跟随电影局的团队，从京城来到了杭州。 今天早上就是第一届金鸡奖的颁奖日子。 此时刘筱莉就坐在颁奖会场，手里捏着两张在母亲的帮助下，她自己写出来的获奖感言，紧张的情绪肉眼可见。 现在国内的颁奖仪式不故意吊人胃口，领导轮流在台上发完言，然后直接就把所有的获奖名单给一起公布了。 “……荣获最佳摄影的是许琦《天云山传奇》，荣获最佳男女配角集体奖的有石灵、欧阳如秋、茅为蕙、林斌、仲兴火、卢青，他们都来自《巴山夜雨》剧组。” “荣获最佳女主角的是张渝《庐山恋》和《巴山夜雨》，荣获最佳男主角的是陈浮生《斗牛》，荣获最佳编剧的是陈浮生《斗牛》，荣获最佳导演的是谢敬《天云山传奇》……荣获最佳故事片的电影有《巴山夜雨》《天云山传奇》。” “下面有请获奖个人或代表依次上台领奖，并发表获奖感言。” 刘筱莉连续做了四五个深呼吸，将手里的纸条收起来，也跟着登上了前方的领奖台。 “你就是浮生同志的爱人吧？” “是的，夏言先生您好，我常听浮生他提起过您，说您是我国文艺战线上的先驱，是大前辈，他非常感谢您当初在《大众电影》上对《斗牛》的点评。” “你爱人也很了不起啊，年纪轻轻就为国家创汇工作出了大力。你叫什么名字？” “夏言先生，我叫刘筱莉。” “好好好，浮生同志有你这么一个贤内助，也是他的福气。来，这是他的奖杯和证书，你拿好了。” “谢谢夏言先生。” 奖领完后，很快就轮到了刘筱莉代表陈浮生发表获奖感言。 虽然上台的时候有些紧张，但是现在真正的站在了这个台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手里丈夫获得的荣誉带给了她一股力量，让她此时已经感受不到紧张的情绪了。 看着台下几百人的目光汇聚在自己身上，刘筱莉带着一抹浅浅的梨涡笑容，开始说起了早已经烂熟于心的获奖感言。 “尊敬的各位领导、评委老师，各位电影界的同志们，大家好，我是陈浮生同志的妻子刘筱莉，此刻能够代表他站在这里，替他接过这份沉甸甸的荣誉，我的心情和他一样激动，也同样充满了感激。” “我丈夫现在因为在戛纳电影节上履行国家交代他的任务，实在无法抽身来到现场，但他之前曾反复叮嘱我，一定要把他最真诚的谢意带给大家。” “他说：这个奖，不对，这两个奖，不是他一个人的，是属于《斗牛》剧组每个人的。” “然后，我要代表我丈夫，特别感谢一下文联和影协，感谢金鸡奖这个平台给予电影人的肯定和鼓励，也感谢评委们的专业眼光，让他在艺术探索的道路上感受到了温暖和力量。” “……” “最后，再次替他感谢所有关心和支持他的领导、同事和观众朋友们，谢谢大家！” 哗哗哗！ 哗哗哗！ 说完之后，当掌声响起的那一刻，刘筱莉脸上本来是强挤出来的笑容，终于变成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她松了一口气，再次朝台下鞠了一躬，然后带着丈夫的荣誉一起走下舞台。 (本章完) 第88章 颁奖典礼上的陈先生（求订阅！） 第88章 颁奖典礼上的陈先生（求订阅！） 啪嗒~ 在戛纳的一间小型放映室里，随着灯光的熄灭，一段广告视频开始了播放。 第一个镜头在房间里，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房间，年轻女孩（龚雪饰）从衣柜拿出班尼路纯色t恤，指尖划过质面料，镜头特写面料纹理。 配上画外音，也是龚雪的声音：“新的一天，从舒服开始！” 镜头一切，出现第二个镜头： 一个男子（陈浮生饰）穿着班尼路牛仔裤在篮球场奔跑，跃起投篮时裤子舒展给特写：一个女子（卡琳娜饰）搭配同系列衬衫在公园长椅上看书，风吹起衣角，露出笑容。 第三组镜头，苗金凤饰演的妈妈穿着班尼路针织衫在厨房准备早餐，韩弎坪饰演的爸爸穿着条纹衬衫送孩子上学，孩子穿着亮色卫衣在校门口挥手。 画外音：“上班、上学、散步、运动、玩耍，班尼路，适合每个时刻的你。” …… 最后一组镜头：屏幕出现班尼路的logo，下方字幕：班尼路——穿着自在，活得精彩！ （画外音：班尼路与你一起！） —— 啪嗒~ 一段刚好一分钟的广告很快就播放完了，陈浮生走到门边重新将房间里的灯光打开。 下面坐着韩弎坪、凌子、龚雪、苗金凤……欧文·罗赛文，以及欧文从公司带来的几个员工。 陈浮生还没来得及问意见，欧文率先带头为这段广告鼓起了掌。 虽然这个动作就是最好的回答了。 但陈浮生还是问了一句：“欧文先生，对于这段广告，还满意吗？” “太棒了，陈，你简直是个天才，不，你就是个天才！” “呵呵，满意就好。” 陈浮生接着转向韩弎坪这些友情出演的演员又问了一句：“你们觉得呢？” “很精彩，而且拍的时候我是真的没想到出来的效果会是这样的。” “我也是，原来这就是广告吗？！” “我还记得当初在拍《调音师》的时候，剧组有人私底下喊浮生同志你鬼才导演，现在看来，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 见大家都挺满意，陈浮生也就再次看向欧文：“既然欧文先生没有意见的话，那到时候就用这段广告来作为电影的切片广告了。” “可以的，另外也请陈你拷贝一份给我。” “早就准备好了。” 欧文接过拷贝，也痛快的表示自己之后回到香港就会把尾款结清。 因为明天就是电影节的闭幕式，陈浮生他们还在等组委会的电话，所以这边谈完了正事，也就辞别欧文一行人，径直回了酒店。 “石局，接到组委会电话了吗？” 前文介绍过，根据电影节不成文的规矩，如果剧组在闭幕式的前面一两天内接到邀请电话，那么就说明颁奖典礼上至少有一个奖。 但要是没接到邀请电话…… 那今晚陈浮生他们就该考虑将《调音师》的北美版权、欧洲几位‘大国’版权以及日本版权在版权交易市场上出售了。 话说刚才石副局长没和他们一起出去，就是专程在等这通电话。 此时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石副局长也没有在这时故意卖什么关子，站起身来，郑重其事的宣布道：“不负所望，在你们进来之前的一个小时，我刚刚接到组委会打来的电话，电话内容是邀请我们出席明天的闭幕式，所以，恭喜大家。” “耶，太好了！” “是啊，这些天都没有白等。” “看吧，我一早就预测浮生你们这电影肯定能够获奖。” “哈哈哈，感谢凌姐的‘金口玉言’。” “你这是好话吗？一边去。” 掌声也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而既然有了这通电话，那他们今晚也就不必着急出手了。 回到自己房间里，韩弎坪看着衣柜里不少欧文让员工从香港带来的班尼路牌子的服饰，转身看向陈浮生问道： “这些衣服，明天穿着走完闭幕式红毯之后，要还给欧文他们吗？” “不用还，这本来就是赞助的服装。” 陈浮生也走了过去，因为他是广告导演，所以欧文让员工从香港带来拍广告和赞助他们参加活动的服装都在他们房间，其中也包含了不少女式衣服。 此时陈浮生就根据自己媳妇的身材，大概将每样女式服装都挑了一件，然后在韩弎坪目瞪狗呆之下，光明正大的装进了他自己的箱子。 “看什么看？你要给你媳妇带的话，也自己拿呗，别拿完了就行，也给他们留一点。” 韩弎坪恍然大悟，也赶紧学着陈浮生挑了几件衣服塞进了自己的背包。 做完之后才后知后觉的问了一句：“这样好吗？” “不好你倒是别要啊。” 陈浮生无语的怼了一句。 韩弎坪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动作，嘿嘿一笑，将拉链拉了起来。 …… 翌日。 闭幕式红毯从下午五点开始。 不过陈浮生他们中午吃了一点午饭后就过来化妆了。 “陈，待会儿你们的剧组是第二个走红毯。”卡琳娜从组委会了解到最新消息，然后过来告诉给了陈浮生他们。 “第二个是吧，好的，没问题。” 记得开幕式那天，其他剧组走完红毯之后，都有一堆记者上前采访，唯独他们走完红毯，却无人问津。 但是因为《调音师》在这次戛纳电影节期间的亮眼表现，在今天的闭幕式红毯之前，他们刚一出现，一堆记者就围了上来。 所以娱乐圈的规则从来都没有变过。 只有你红了，你才有价值。 不红连狗崽…… 咳咳，不好意思，不红连狗仔都懒得搭理你。 “陈，你们有接到组委会的邀请电话吗？” “有的。” “那恭喜你们了！对于今晚的奖项，你有什么期待吗？” “我当然期待我们的电影能够获得戛纳电影节上最后的那个大奖了。”陈浮生实话实说，一点儿也不谦虚。 至于之后会不会被这些国外媒体打上狂妄的标签，他压根就不在乎。 因为那时他已经回国了。 采访结束，他们进入候场区稍微等了一会儿，因为他们是第二个走红毯的剧组，所以很快就轮到了他们。 为什么很多明星要在红毯仪式上摆很多的造型呢？ 一方面是为了配合拍照的记者，另一方面，其实也是代言商的要求。 此时，陈浮生他们走这闭幕式红毯的时候，就没有像上次走开幕式红毯那样脚下生风了，而是配合着做了几组宣传他们身上这套衣服的‘pose’。 当然这些都是提前排练过的。 步入会场，礼仪小姐带领他们找到座位，因为要上台领奖，主办方给他们安排的座位自然在最前面。 “陈生，你真觉得咱们今晚能获得金棕榈奖？”苗金凤坐下之后没话找话的问道。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陈浮生笑道。 他当然知道《调音师》获得金棕榈的希望渺茫，可是万一呢？ 接下来，随着一个个剧组的进场，距离颁奖典礼的时间也越来越近了。 六点钟时，主持人登台，然后接下来一些法国歌手和舞蹈演员上台表演。 一直到七点钟，颁奖仪式才正式开始。 这会儿评审团主席雅克·德雷正站在台上念着他精心准备好的开场白。 “尊敬的各位来宾，亲爱的电影朋友们，大家晚上好。” “此刻，戛纳的海风依旧带着胶片的温度，影节宫的灯光也为每一部曾在这里绽放的作品停留。过去十几天里，我们与来自全球的电影相遇——它们有的像锐利的手术刀，剖开现实的肌理，有的像温柔的月光，照亮人性的褶皱，有的用荒诞解构平凡，有的用诗意包裹力量。” “作为本届评审团的一员，我们有幸成为这些故事的第一批观众，也始终在光影的潮汐中保持着敬畏，敬畏创作者陛下的勇气，敬畏镜头捕捉的真实，更敬畏电影这门艺术穿越语言，穿越国界的魔力。” “接下来，属于荣誉的时刻即将开启，但请允许我们说，每一部入围的作品，都已在这个夏天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因为电影的意义，从不止于奖杯的重量，更在于它在我们心中种下的思考和感动。” “现在，让我们准备好掌声，迎接那些用热爱点燃银幕的名字——第34届戛纳电影节颁奖典礼，正式开始！” 掌声响彻会场，直到这位评委主席接着举起话筒，说出了第一个奖的名字。 “第一个奖叫青年电影奖，今晚将用它来为颁奖仪式拉开序幕。” 从这个青年电影奖开始，到后面的短片金棕榈奖结束，都属于今晚的不太受重视的小奖，甚至有些奖还是今年有，或许明年就没有的专项奖。 从技术大奖开始，才正式到了主竞赛单元。 当最佳女配念出叶莲娜·索洛维《零号战斗队》的名字，意味着他们这边的苗金凤出局了。 当最佳女演员念到利萨贝尔·阿佳妮《四重奏》《着魔》，意味着龚雪出局了。 不过舞台上今年才26岁的阿佳妮作为此时法国正当红也最漂亮的女明星，没有之一，确实看着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她好漂亮！” 陈浮生听到耳边传来的感慨，也不免附和着点点头：“确实。” 然后他一回头，才发现刚才发出那声感叹的人居然是龚雪。 “下面应该就是最佳男演员奖了，我觉得浮生你有机会。” 等阿佳妮发表完获奖感言下台之后，韩弎坪才收回目光，为了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所以找了这个话题。 这时陈浮生倒也没有说什么假客套的话，同样带着一丝期许道：“但愿吧。” “今晚的最佳男演员奖是——恭喜乌戈·托格内吉《一个可笑人物的悲剧》。” 听到不是自己的名字，陈浮生略有些失落，但是眼里的光却越来越亮。 因为越往后，说明奖越大。 最佳编剧也不是他们。 到这，今晚也就只剩下最后两个奖了。 “乖乖，我们不会真的是金棕榈吧？” 陈浮生的心率也在这一刻飙升到了一百二以上。 接下来的奖揭晓之后，最后的大奖也等于一同被揭晓了。 所以这一刻，整个会场里的气氛都变得紧张了起来。 “下面颁发本届电影节倒数第二个奖项，评审团大奖……获得这个奖的是——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来自中国的电影《调音师》，有请《调音师》代表上台领奖并致辞。” 听到念到他们的名字，陈浮生高兴固然高兴，但是失望也是有的。 因为都到这一步了，谁不想获得金棕榈呢。 “走吧，一起上台领奖。”陈浮生快速调整了一下心情，然后拍了拍还在发呆的韩弎坪的肩膀，将他一起拽了起来。 “要不你去就行了吧，我就不去了……” 陈浮生和韩弎坪睡一屋，当然知道他也准备了获奖感言，而且这电影他们是双导演，自己怎么好独享荣誉呢？ 所以，拽都给他拽上了台。 他两一起接过了奖杯，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候，为了不给韩弎坪压力，他让韩弎坪先说。 等他说完，陈浮生才接过话筒。 “各位朋友晚上好，我是陈浮生……十几天前，当我们带着这部关于‘看见’和‘隐瞒’的电影来到这里，也曾担心一个盲人钢琴师指尖流淌的谎言和真相，是否能被不同语言的眼睛读懂。但这些天我们这部电影收获的掌声和鲜告诉我，人心是想通的，就像音乐能够跨越国家，谎言与良知的挣扎，在任何土地上都一样灼热。” “感谢评审团，你们让我们的故事在戛纳找到了共鸣，感谢剧组，感谢每一个演员。” “最后，我想把这份荣誉献给所有‘睁着眼睛’却选择‘看不见’的人，也献给那些‘闭着眼睛’却看清了一切的人。电影就像是一面镜子，有时照出别人，有时照出自己。谢谢戛纳，让来自中国的这面镜子，在这里反射出了光。” “mr.chen！” 陈浮生的获奖感言才刚说完，台下就不知道是哪个老外大吼了一声。 这倒不是重点，重点他这一嗓子，竟然在会场里引起了连锁反应。 “mr.chen！” “mr.chen！” “……” 如果说在此之前，会场里的很多老外只记住了陈浮生的这张脸，但是今晚之后，他们还记住了他叫陈先生。 这一切不单单是因为《调音师》获得了评审团大奖，也不仅仅是因为他今晚的这通令人深刻的获奖感言。 也和他在电影节期间给大家留下的印象脱不开干系。 “谢谢，谢谢大家的热情。” 陈浮生自己都没想到，短短十几天，他在这群老外心中，已经有这种‘号召力’了。 说实话，还挺惊喜的。 至于今晚的金棕榈，还是颁发给了历史上的《铁人》。 (本章完) 第89章 不眠之夜（求订阅！） 第89章 不眠之夜（求订阅！） “出来了出来了。” 凌晨两点多，在戛纳影节宫的宴会场，虽然最热闹的时刻已经过去了，但是宴会厅里的人依旧不少，如韩弎坪、龚雪等人这会儿就还未曾离开，他们看似在聊天，实则目光一直盯着宴会厅里的某道门，当见到这道门再次打开，他们如条件反射般站了起来，脸上的些许倦意，也瞬间被期待的情绪带走。 一黑一白两个美国人率先从门里走了出来，石副局长、陈浮生、肖琳三人紧随其后。 五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出来后又在门口握了握手，说了些客套话，这才分道扬镳。 “呼~” 陈浮生目送这两个环球影业的片商走远后，揉了揉脸，长吐了一口气。 跟着就注意到韩弎坪他们朝这边走了过来。 “你们还没回去休息吗？”石副局长作为领导关心了一下，毕竟他们最后的这一次谈判还挺久的。 “石局，你们都还在坚持战斗，我们几个虽然帮不上什么忙吧，但是至少得坚守在岗位上不是，又哪里好意思回去休息呢，而且回去了又哪里睡得着呢。”凌子道。 “对对对。”韩弎坪附和着问道：“石局，结果怎么样？《调音师》剩下的海外版权都卖出去了吗？” 石副局长笑了笑道：“还是让小陈来告诉你们吧，这次谈判，他依然是主力，我们都是打配合的。” “石局抬举我了，您是将，我是兵，大家分工不同而已，冲锋的事当然得兵来做，只有兵不行了，将才出马。” 陈浮生先回了石副局长的话，接着才对韩弎坪等人宣布了一下今晚的战绩。 “幸不辱命，《调音师》能卖的海外版权，几乎都卖出去了。” 迎着几人期待的目光，陈浮生也没有故意吊人胃口，继续道： “日本方面，我们将电影版权卖给了东宝珠式会社，成交价100万美元。” 嘶~ “欧洲方面，我们将之前未售出的国家的海外版权打包卖给了法国的百代电影公司，成交价是170万美元。” 嘶~ “最后是北美方面的美国和加拿大市场，我们最终和刚刚离开的两位环球影业的片商谈成了合作，成交价是260万美元。” 嘶~ 陈浮生每说完一个成交价，面前的几个家伙都会倒抽一口凉气。 但他相信他们不是故意的。 而是真的被《调音师》卖出来的高价给震惊到了。 其实别说他们了。 就连全程参与了谈判过程的石副局长和肖琳此时都还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尤其是肖琳，她之前在中影也是负责对外电影进出口的，在她以往的工作经验当中，如果一部中国电影在国外能够卖到‘1’打头的六位数，厂长都要开会表扬。 可是自从厂里派她跟随陈浮生他们来了戛纳之后，六位数的谈判桌他们一天就谈了几十场。 而今晚的谈判桌，筹码更是从6位数飙升到了7位数，从未打过这种高端局的她，全程紧张到不敢说一句话。 到现在脑袋都还是晕乎乎的。 回到眼下，凌子率先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但是连简单的加减乘除都不会算了，还要搬起手指来数一数，才向陈浮生再次确认道： “所以光今晚，你们就卖了530万美元？” “不对。” “怎么不对？100万+160万+270万，不就是530万吗？”凌子还继续搬起手指头在陈浮生面前重新数了一遍。 “数额没错，但你上句话说的不对，今晚不只是我们三人的功劳，也是大家的功劳。” “对，今晚是大家的功劳。”石副局长先肯定了一下陈浮生的这句话，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但是小陈你居功至伟！” 还不等陈浮生回话，韩弎坪的‘反射弧’也终于‘欠费了’。 “我擦，算上之前的一百四十三万五千美元，那我们的一部电影就卖了673.5万美元咯！” 第一天是138.6万美元，后面又卖了一点，加起来也就是143.5万美元了。 “这么多吗？”苗金凤还没找回自己‘脑子’。 “苗姐，就是这么多！”龚雪也算了一下，一张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俏脸上写满了激动和兴奋。 “你们今晚还睡得着吗？我反正是兴奋得睡不着了。”凌子跟着说道。 “我也是。” “俺也一样。” 石副局长见大家都这样说，于是决定带大家吃个夜宵庆祝一下。 “走走走，夜宵走起，我才发现昨晚上都没吃几口东西，现在肚子早就饿的呱呱叫了。”陈浮生第一个摸着自己的肚子附议。 其他人当然全票赞成。 …… 京城。 28号早晨的四季胡同16号院。 刘筱莉刚刚给女儿喂完奶，然后交给她外婆带了一下，她则去吃了早餐和给女儿洗了尿不湿回来，便惊讶的发现小家伙竟然在学着站立了。 虽然还需要扶着东西，但亲眼看着她一天天长大，还是让刘筱莉这个妈妈很有成就感。 她赶紧找来相机，想将这一幕纪录下来。 然而等她找来相机，女儿却似乎是玩累了，不站了，反倒是看见她笑嘻嘻朝她爬来。 一双肉嘟嘟的小腿跟个小马达似的，蹬得倒是飞快。 刘筱莉虽然有些遗憾，但也只能放下相机，将这个扑向自己的奶团子抱起。 “她爸爸应该要回国了吧？”她外婆问道。 刘筱莉还在算日子，结果怀里的女儿听到了熟悉的词后，跟着喊了声：“爸爸~” 吐字比起月初的时候，又要清晰了许多。 刘筱莉在其脸蛋上亲了一口，温柔的说道：“你也想爸爸是吗？爸爸马上就要回来了，他肯定又会给你带很多很多礼物的。” 和女儿说完，接着才看向母亲：“今天是28号，差不多电影节也结束了，估计就是这两天要回来了吧。” 下午。 电影局的陈局开完会出来，第三次问秘书道：“老石他们在戛纳电影节还没传消息回来吗？” “目前还没有。” “不应该吧，就算有时差，现在那边也该结束了呀。” 下班前，陈局再次问了一遍。 得到同样的结果。 不过他前脚刚回到家，后脚今天值班的员工就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陈局，好，好消息……石局他们……他们从戛纳电影节发来传真，说是电影拿了评审团大奖……” “不错，有奖就好。” 来人终于把气给喘匀了，连忙激动的补充道：“不仅拿了奖，还把《调音师》的海外版权卖了673.5万美元。” “多少？” “陈局，您没有听错，就是673.5万美元。” …… 陈局的妻子在屋里听到了爱人的一声咆哮，出来一看：咦？人呢？ (本章完) 第90章 该加担子了（求订阅！） 第90章 该加担子了（求订阅！） “浪奔，浪流” “万里涛涛江水永不休” “……” “爱你恨你，问君知否” “似大江一发不收” 傅明先原本在房间里写作业，通过窗户听到妈妈唱着这首去年大火的《上海滩》上了楼，赶紧丢下笔跑出来给她开了门。 “谢谢芝芝。” “不客气妈妈，你今天怎么这么高兴啊？” “咦，被你看出来了？” “嗯，我在房间里写作业都听到你的歌声了。” “确实有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小陈他们在戛纳将《调音师》卖了673.5万美元。” “妈妈，673.5万美元是多少港币啊？” “大概相当于三千五百万港币。” “哇塞，这么多吗？！” 傅明先小嘴张大，惊讶过后又接着问道：“那《调音师》什么时候上映呢，我想看。” “别着急，等小陈他们从戛纳回来之后，听说还要来给电影追加一段切片广告，然后才能上映。” 傅明先‘唔’了一声，继续追问：“小陈哥哥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呢？” “算算日子，差不多也该回来了，不过他们先回大陆了。” “好吧……” …… 李耀国是红星钢铁二厂的一位顶级工程师，刚刚带队去欧洲交流学习回来，和陈浮生他们是一架航班。 在飞机上时，也曾和他们一行人简单的聊过天，知道他们是文艺战线的，这次出国是去法国参加一个什么电影节，好像还拿了个什么团奖。 李耀国和他的团队也不是很懂，当然也不关心。 “到了。” 飞机稳稳的降落在了首都国际机场。 机组人员为他们打开了舱门，李耀国的性格就比较沉稳，并不着急，等待所有人都排队下了飞机，他才排在最后一个走出了舱门。 但是刚下飞机，就被眼前的一幕给‘震撼’到了。 只见他们文艺战线的几位同志刚下飞机，竟然就受到了一堆领导的迎接，而且好几位一看还是大领导，这让他和他的团队都非常震惊加不解。 “李组长，他们不就是去欧洲电影节拿了个什么团奖吗，至于有这种待遇？” “我也不清楚，早知道在飞机上和他们多聊一下了。” 虽然李耀国等人很好奇，但是眼下也不好过去询问，只能招呼组员取了行李，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机场。 结果他们等公交的时候，又碰到了陈浮生一行人。 碰到他们坐着中巴车，从自己等人面前如一阵风般驶了过去。 “呸，凭什么啊？” “行了老吴，别抱怨了，也许人家确实做了我们不知道的大事，只是在飞机上没和我们说而已。好了，公交车来了，都上车吧。” 李耀国说是这样说，其实他自己的内心也是怀疑的。 不过随着登上了公交车之后，他也就将这件事抛到了脑后。 因为觉得双方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 与此同时，刚刚从李耀国他们面前驶过去的中巴车上。 陈浮生透过车窗看了一眼窗外，好奇道：“咱们这好像不是回单位的方向啊。” 听了他的提醒，身为京城人的凌子也赶紧瞧了一眼，发现确如陈浮生所言，“还真是。” 然后他们都将目光看向了车里比较熟悉的己方领导，也就是陈局。 后者呵呵的笑了两声，然后解释道：“咱们现在的确不去局里。” “陈局，那我们这是去哪呢？”见局长故意卖关子，韩弎坪忍不住好奇追问了一下。 “呵呵，去海子里。” 听到是去海子里，别说陈浮生他们了，就连石副局长都紧张的搓了搓手。 “陈局，待会儿我们要说些什么吗？”陈浮生自然也紧张，没有人在这个时候一点都不紧张。 大心脏也不行。 “问你什么就说什么，浮生同志也不要太紧张。” 开口的是丁书记，他是他们电影局的上级部门的二把手。 丁书记安慰了一下陈浮生，接着又叮嘱了其他人。 “你们也一样，保持平常心，尽量保持微笑，领导们其实也都很和蔼的，问你们就回答什么就行了，但回答不要太复杂，实事求是即可。” “如果有人实在回答不上来，知道的就站出来帮忙补答一下，你们当中谁擅长这个？” 陈浮生将目光看向了石副局长，但是大家伙却都看向了他。 石副局长主动道：“小陈你来吧，大家都信任你。” 陈浮生欲言又止，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好谦让，只能郑重的点点头。 见状，丁书记又对陈浮生叮嘱了一下：“好，那待会儿浮生同志你就见机行事就好。” “嗯。”陈浮生应了一声，全然没了往日的轻松。 不多时，他们的车子就驶进了红墙。 经过好几道手续和审查，车子停在了一座院子前，然后丁书记吩咐道：“所有人，下车。” “小心~” 龚雪因为太过紧张，站起来时差点在车里摔了一跤，还是陈浮生眼疾手快，扶了她一把。 “谢谢。” “没事吧？” 大家都关心道。 “没事没事，我就是太激动了。” “放松点，不行就做几个深呼吸。” “好……” 下车后，他们排了个前后顺序，然后朝面前有卫兵站岗的大院走去。 到这里已经没有人检查他们了。 丁书记带着他们穿门过院，很快就进入了这栋院墙的正厅。 在他们进来之前，正厅里就已经坐了几位正在闲聊的老人家。 他们进来之后，几位老人停下闲聊，最中间的家长轻轻鼓了鼓掌道：“欢迎我们的英雄凯旋归来！” 欢迎仪式结束后，丁书记一一将陈浮生他们一行人介绍了一遍。 “和我们聊聊，你们是怎么把《调音师》这部电影的海外版权卖出673.5万美元的……要知道去年啊，我们好几个省份创造的外汇加起来，还不及你们这一部电影哟。” 石副局长作为本次领队，这种问题自然还是他来回答。 但是随后一位领导追问的下一个问题，石副局长就有些答不上来了。 这位领导的问题是：“每年我国各大电影制片厂生产的电影也不少，一些电影在国内上映效果也不错，但是要走出去却非常困难，而你们的电影不仅能在国外拿奖，还能卖出高价，这其中是有什么诀窍吗？” 陈浮生见石副局长朝自己投来‘求助’的目光，虽然他也还在思考，但此刻还是毫不犹豫的站了出来。 “领导，关于您的这个问题，我有一些不成熟的想法。” “好，那浮生同志你就谈谈你的看法。” 陈浮生点头，稍稍酝酿了一下，然后边思考边说道： “各位领导，我是个电影爱好者！” 韩弎坪听到这第一句差点就没绷着：娘的，这话好熟悉啊！ 不过陈浮生此时可没关注韩弎坪脸上的表情，他继续道：“经过我的观察，我发现国内在改开之后，确实拍了不少部电影，但我之前没事的时候做过简单归类； 在我的归类当中，这两年上映的电影主要侧重反映社会变革、对过去的反思或乡土题材，当然我不是说这种电影不好，但我两次出国之后发现，我们国内导演在拍摄电影的叙事方式上，都带着较强的本土语境，这导致的后果就是，我们自己人可以看得懂我们的电影，但是国外的观众因为缺乏相关背景知识，难以产生共鸣，我觉得这应该就是我们的电影难以走出去的一个原因吧。” 几位领导针对陈浮生的这个说法交换了一下意见，互相点点头，然后示意他继续。 “至于我们的电影能够走出去，其实本质上还是外国观众能够看得懂。” “浮生同志，你对我国电影未来的发展模式有什么改革意见吗？”领导也或许是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大和模糊，于是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或者说，你对于你提出来其他导演在叙事方式上的问题，是否有什么建议？” 陈浮生摇头。 见状，领导也没有再为难他。 很快，这次会面也就结束了。 丁书记带着他们原路返回。 直到上了车，所有人才长松了一口气。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在他们走后，几位领导又‘关起门来’讨论了一下他们的这个电影创汇小组。 一开始他们这个创汇小组只是试点。 现在把成绩做出来了。 而且是非常耀眼的成绩。 上面当然也要重视啦。 所以，有能力的人，这肩上该加的担子，就不要再拖了！ (本章完) 第91章 带媳妇参加庆功会（求月票！） 第91章 带媳妇参加庆功会（求月票！） 昨夜雨疏风骤， 枕上残香犹透。 试问卷帘人？ 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 别后相逢更瘦。 ——《如梦令·一夜鱼龙舞》 昨晚陈浮生做了个梦，梦里梦见了李清照在作诗。 结果好奇走过去一瞧。 嘿，您猜怎么着？ 他醒了。 被女儿的屁股蛋子给坐醒的。 可惜，看不到梦里的李清照作的是一首什么词了。 实在是可惜。 “臭宝，你知不知道打扰了你爹的好梦啊，不听话，打屁屁。” 陈浮生将女儿搂在怀里，轻轻的在她屁股上拍了两下。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刘筱莉忍着笑替女儿解释了一下。 “她是想叫你起来陪她玩，叫你半天都没醒，然后扶着你站了起来，结果一个没站稳才坐在了你的脸上。” 陈浮生本来也只是假装生气，听了媳妇的说辞，又为刚才‘打’了女儿屁股和她道了个歉。 刘筱莉见父女两在床上腻歪，笑着看了一会儿后，将自家男人这一趟出去带回来的脏衣服抱去洗衣机里洗了。 忙了半天，回到卧室见丈夫还没起来，她开始催了一下：“妈已经把早餐都做好了，你快点起来，而且昨晚你不是说，今天早上要去单位开庆功会的嘛。” “哦哦哦，对对对，差点把这事给忘了。” 陈浮生沉浸在早晨温馨的亲子时光当中，把工作都忘到了一边。 此时听媳妇提醒，才重新记了起来。 赶紧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身而起。 结果一转身，发现女儿也在模仿她的动作。 笨拙却可爱。 陈浮生又陪她耍了耍后在媳妇的二次催促下，才去洗漱。 “嗯，真香，还是妈你做的早餐好吃。” 上桌吃早饭时，先给丈母娘送上了一记彩虹屁。 不过也不完全是硬夸，这一口热乎的香味，确实比他前面大半个月在戛纳吃的白人饭好吃多了。 “浮生你们在国外的时候是吃什么？法国是资本主义国家，伙食应该比国内的条件更好吧。” “也就是食材丰富一点，但那些老外制作方法太简单了，以冷食为主，比如生蔬菜、冷肉、面包、奶酪，就算有些热食他们的制作方式也特别简单，要么直接煮，要么就直接炸，吃个一两次还行，吃久了就感觉还是怀念我们自己的炒菜。” “哈哈哈，古人不常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嘛。”丈母娘见女婿胃口好，接着道：“够不够？不够的话厨房里还有。” “够了够了，待会儿还要去单位参加庆功会，这会儿不能吃太饱，得留着点肚皮。” 说到这个庆功会，是可以带家属的，陈浮生昨晚就邀请过丈母娘，但她说不去，这会儿既然又提起这个话题，他就再次邀请了一下。 但丈母娘还是拒绝了。 “你带小莉去就行了，茜茜就留在家里，我帮你们带。” 见丈母娘态度依然坚决，陈浮生也不再多劝。 至于女儿的话，太小了带去也确实不方便，既然家里有人带的话，那当然还是给她放家里好一些。 吃完了早餐，陈浮生等媳妇换了套衣服后，把女儿交给她外婆，也就出门了。 路上，两人坐的公交车。 “当时你们去杭州领奖的时候，是谁带的队啊？” “陈局。” “陈局都去了？” “是啊，我还见到了夏言先生，是他给我颁的奖呢，而且人家对你印象特别好。” “我都还没见过夏老爷子，上次《斗牛》就是因为他的那篇评论文章才火出圈的，有机会得当面感谢一下。” “我那天在颁奖舞台上替你感谢过了，不过你想亲自感谢也是合情合理的。” “你还真替我感谢了？” “嗯，不信啊？” “信，当然信，老婆你就是我贤内助。” 如果这不是在外面，陈浮生都想亲媳妇一口。 接着问道：“那获奖感言，谁帮你写的？” “我自己写的。” “哟，可以啊。” “那是。”刘筱莉回想起自己那天的表现，不免在丈夫面前骄傲的扬了扬嘴角。 “不过我妈也帮了忙。” “依然很棒！” 夫妻两人聊着天，很快就到了电影局门口。 车门打开，陈浮生和刘筱莉下了车。 当他们走进电影局，碰到的每一个同事都是笑脸。 还带着一抹好奇和尊敬。 这是因为他们在戛纳将《调音师》卖了673.5万美元的消息在局子里传开之后带来的影响力。 “来来来，浮生同志，还有浮生的爱人，庆功会就差你们了。” “不好意思陈局，还有各位，让你们久等了。” “哈哈，也没有久等，大家都是刚到。” “对对对，浮生同志快带你爱人入座吧，桌上有果盘，想吃什么就自己拿。” 庆功会在临时收拾出来的一间大会议室里召开，陈浮生和刘筱莉还在门口，就受到了领导们的热情接待，进去之后，韩弎坪等人也朝他招了招手，显然位置是给他们提前留出来的。 “小莉，来来来，坐这坐这。” “谢谢凌姐。” 刘筱莉到了现场也没有感觉不自在，因为她也认识不少人。 就比如凌子、龚雪、韩弎坪。 陈浮生他们进来之后，庆功会没有立马开始，而是等了一会儿，上级部门的丁书记和朱书记都过来后，那道门才关了起来。 不过因为这场庆功会是电影局主办的，所以主持会议的还是陈局和石副局长。 而两位上级领导只是过来站台的。 “各位同志们早上好，今天，我们怀着无比振奋的心情，将大家聚集到这里，是为了给这次从戛纳电影节凯旋归来的同志们举办一场特别的庆功会。首先，请允许我代表电影局，向陈浮生同志，韩弎坪同志致以最热烈的祝贺，祝贺你们在戛纳国际电影节上荣获评审团大奖，让中国故事在世界舞台上绽放光彩；其次，我还要向石方羽同志、凌子同志，龚雪同志……也都表示祝贺，祝贺你们带着优秀的作品，创下了令人瞩目的版权交易成绩，为中国电影的国际传播和产业发展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 陈局开场之后，也请两位书记上台讲了两句，接下来的流程有荣誉表彰，当事人分享亲身经历……最后领导做总结跟合影留恋。 整个庆功会开完，上午也就过去了。 而中午食堂的饭菜无疑是特别丰盛的。 陈浮生吃完打了个嗝： “这顿饭没有辜负我对它的期待。” “你下午还有事吗？”刘筱莉问。 “应该没什么事了吧，你先等一会儿，如果没事的话，我下午就和你一起回去。” 他这话音才刚落，陈局的秘书就过来拍了拍陈浮生的肩膀对他说道：“浮生同志，下午的话你别急着走，领导要找你谈个话。” “哪位领导，陈局吗？” “不止。” 陈浮生听到这个含糊其辞的提示，眼里虽然有些疑惑，但脸上还是笑着点点头：“好的，谢谢江秘。” (本章完) 第92章 约谈和媳妇的工作问题（求订阅！） 第92章 约谈和媳妇的工作问题（求订阅！） …… “浮生同志，你昨天在海子里说，我们要拍西方观众能看懂的电影才能走得出去，这话固然没错，但是太笼统了，能否具体说说，究竟哪些类型的电影，才是你说的西方观众能看懂的电影？” 此时丁书记问的这个问题，上一位找他谈话的陈局已经问过他了，所以当前陈浮生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丁书记，在我个人的理解当中，我认为我们的电影容易让西方观众产生共鸣的有大概以下几类。” “第一种，武侠片和功夫片……” “武侠片和功夫片？” 见自己的话被打断，陈浮生以为丁书记不太了解这两种电影，于是简单解释了一下。 “丁书记，你可以把武侠片理解为古装功夫片，也可以把功夫片理解为现代武侠片。” 丁书记点点头：“你继续。” “其实不管是武侠片也好，还是功夫片也罢，它们的核心都是动作美学+侠义精神。” 陈浮生道：“动作美学像我们的各种武功招式、还有十八般兵器，对西方观众来说都是极具冲击力的，而且不需要复杂的文化背景就能理解。至于我们的侠义精神，比如说锄强扶弱、劫富济贫，其实和西方电影里宣传的‘英雄主义’内核也是相通的。” “正因如此，我把武侠片和功夫片排在了第一位。” 见丁书记点头，陈浮生也没停下来，接着往下讲。 “第二类我个人认为是我们的史诗片，我国有着上下五千年的文明历史，从神话传说到王朝更迭，从百家争鸣到独尊儒术，从朝堂斗争到民间传说，可以拍的故事太多了，但是……” “但是什么？”丁书记忙追问，对他来说，比起武侠片和功夫片的打打杀杀，这种能够把中国历史拍成电影传播出去的题材无疑更加令他感兴趣一些。 陈浮生叹了一口气道：“首先这种电影不好拍，成本高不说，质量却很难把控，其次还是那个问题，如果拍复杂了，外国观众看不懂，而一味的迎合外国观众的口味，又很难拍出我们自己观众满意的作品，所以这类电影我认为潜力很大，但是目前我国的条件还不足。” 丁书记听完陈浮生的剖析，也跟着叹了一口气。 “还有呢？” “第三类也就是类似《调音师》这种悬疑推理类的电影，这类影片同样不需要什么观影门槛，所以我们才能在戛纳将其海外版权卖出那么高的价格。” 丁书记想了想道：“我记得去年上影厂拍的那部《405谋杀案》也就是你说的这类悬疑推理类吧，虽然当时在国内上映的效果还不错，但是中影也没有把它的海外版权卖出高价，这又是为何？” “丁书记，《405谋杀案》虽然也是悬疑推理片，但我记得它的内容紧密结合了1976年这个特殊时期的社会背景，外国观众是理解不了的，所以就会有些观影门槛。再加上导演的叙事方法上……” 说到导演的问题时，陈浮生只是浅尝辄止的点了一下，没有说得太直白。 但是丁书记记得陈浮生昨天在海子里就说过中国导演在叙事方法上的问题，所以此时虽然陈浮生没说的太明白，他也理解了他的意思。 消化了一下，再次问道：“还有吗？” “还有一类题材外国观众肯定会买单，但是我国不允许拍。” “什么题材？”丁书记有些好奇。 “灵异片。” “这个确实不能拍。” 陈浮生小小的‘试探’了一下，见丁书记是这个态度，倒也没有多少意外。 接下来，丁书记又和他聊了一些其他问题…… 比如： “浮生同志你和你爱人现在在京城生活了是吧？” “嗯，是的。” “你爱人现在是在什么单位？” “她原先是在江城歌舞剧院当舞蹈演员，去年我们有了第一个孩子之后，因为我的工作性质，经常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在家里帮她分担压力。而我们的孩子太小了，她一个人无法兼顾事业和家庭，最后只能申请辞去了在江城歌舞剧院的工作岗位，回归家庭，暂时没有工作。” “也就是说，现在是你一个人工作养家，你们的生活压力，或者其他方面的压力大不大？” “还好……” “是这样的，鉴于浮生同志你这次为国家创汇任务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像你爱人这种情况的话，我们是可以给她在京城安排工作的，当然，也主要看你们两口子是个什么意愿？” 陈浮生没有直接替媳妇拒绝，也没替她答应，而是想了想道：“那我回去和她商量一下吧。” “行，回头你把结果说给你们石局就行了。” “好的。” 约莫半个小时过去，就在这场约谈宣布结束之后，丁书记临了又补充道： “想来浮生同志你对我们这次找你谈话的目的应该也有所猜测，那我就再和你交个底，组织上可能对你接下来的工作会有一些新的安排，然后这两天应该就会出通知了，你这边也做好一个心理准备，如果没什么特别紧急事情的话，最好还是不要请假。” “……好的，谢谢丁书记的叮嘱。” 陈浮生郑重点头，虽然他自诩不是个官迷，但是没人会嫌弃自己手里的权力更大。 所以此刻听到丁书记这么直白的暗示，陈浮生内心要说不期待是假的。 “嗯，再接再厉吧，昨天你们去见的几位领导对你印象都还是很不错的。” 闻言，陈浮生的表情不免又变得肃穆了三分。 …… 随后，从丁书记办公室出来，陈浮生没有再发现其他领导的秘书在等自己。 看来这场约谈到丁书记这里差不多就结束了。 接着，陈浮生来到了他们创汇工作小组的办公室。 在这发现很多人都还没走，包括他的媳妇。 “浮生你终于来了，人家钟记者都等你老半天了。” 在凌子的这句提醒下，走进来的陈浮生才注意到办公室里还有记者。 而在他目光看过去的时候，对方也跟着站起来自报了一下家门。 “浮生同志你好，我是《人民日报》的记者钟小芳，这是我搭档李东，刚才听了包括凌子同志、龚雪同志等人对你在戛纳电影节期间的表现，我们特别希望能够对你进行一个采访，请问你这边方便接受一下采访吗？” 陈浮生先是给房间里其他人都扫了一眼，然后才对着钟记者笑着点了点头：“可以的。” (本章完) 第93章 报道与反响（求月票！） 第93章 报道与反响（求月票！） 当晚，吃了晚饭之后。 陈浮生看向妻子几次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就说呗，犹犹豫豫的干什么？”最后这一次被刘筱莉捕捉到了，直接问了出来。 闻言，丈母娘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不过陈浮生没急着说，而是先把怀里睡着了的女儿抱去她的婴儿床上，接着才回来和媳妇商量道： “老婆……你想不想工作？” “工作？什么意思？” “今天丁书记找我谈话，提及你的工作问题，说是组织上可以帮忙安排，所以我想问一下老婆你是什么想法？” “组织上还能给我在京城安排工作吗？”刘筱莉有些震惊。 “那肯定是安排在京城的工作啊。” 从长远考虑，刘筱莉当然还是希望自己有一份事业的，不过她朝卧室方向看了一眼，有些纠结道：“宝宝还小啊，我去上班了，她怎么办？” 陈浮生还没开口，丈母娘率先道：“我帮你们带。” 在丈母娘看来，女儿还年轻，从长远考虑，还是要有一份自己的事业才好。 所以接着劝道：“小莉，难得浮生他这次立了功，组织上才为你们提供了一个这么珍贵的机会，我觉得还是不要错过的好。” “至于宝宝的问题你们不用担心，我可以帮忙带着，她奶奶是老师，暑假肯定也会过来，到时候也可以帮你们带。” 刘筱莉本来就有些意动，听了妈妈的话之后，就更加心动了。 不过她心里还是有些顾虑，继续看向陈浮生问道： “会给我分配到什么单位？是文工团吗？” “我其实觉得门口的央视不错，当然老婆如果你想去文工团的话，我也能替你争取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丈母娘听了女婿这话欲言又止，她心里也觉得女儿要是可以进央视的话无疑更好，但是又觉得自己不该干涉女儿的选择，纠结的时候，刘筱莉再度开口。 “我进央视能干什么？” “现在央视应该也有自己的舞蹈演员吧，就算还没有，相信我，以后也肯定有，也许老婆你进去之后直接就是舞蹈老师了。” 刘筱莉被丈夫这话给说服了。 反倒是丈母娘这时候提出了一个疑惑。 “央视好像不归你们电影局管吧？” “确实不归我们电影局管，但是妈，这事是我们上级部门的丁书记承诺的……” …… 翌日。 昨日央视记者钟小芳对陈浮生他们的采访，便登上了今日份《人民日报》的头版。 标题是：《从戛纳荣光看中国电影的世界对话》 ——首先祝贺我国电影《调音师》在刚刚过去的第34届戛纳国际电影节上荣获评审团大奖，再次祝贺《调音师》的海外版权以673.5万美元创下我国电影技术输出的最高纪录！ 昨日，本报记者对《调音师》的导演：陈浮生同志、韩弎坪同志，演员：龚雪同志等人进行了采访，接下来让我们一起聆听他们讲述《调音师》背后的小故事，以及他们是如何带领中国电影走向戛纳并和世界对话的。 一、《调音师》的拍摄难题和剧组小风波 二、戛纳时刻：让世界舞台上出现中国电影的声音 三、陈浮生同志谈中国电影的未来和展望 …… 红星钢铁二厂。 李耀国刚刚来上班，忽然他团队的一个年轻同志拿着一份报纸就冲了进来，看得他眉头一皱。 “组长，组长，出大事了……” “急什么，天塌下来了不还有高个子顶着吗，还有，我平常是怎么教你们的，干我们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要有静气，你看你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李耀国先把对方训了一顿，然后才接着问道：“说吧，出什么大事了？” 这名年轻同志似乎早清楚自己组长的脾气，所以也没生气，依旧将手里的报纸递了过去：“组长，你快看今天的《人民日报》，原来前天我们在飞机上碰到那些文艺战线的同志们，还真在国外干了一件大事。” 对于前天在机场的经历，虽然李耀国事后就将其抛到了脑后，但毕竟这事才过去两天，他当然也还记得。 他还以为和那些文艺战线的同志事后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他们的新闻。 自然不免带着好奇、疑惑的心情将报纸接了过来。 然后低头定睛一瞧，下一秒就像是被673.5万美元的这个庞大的数字施了‘定身咒’一样，直接定在了原地。 半响，他才回过神来，嘴里喃喃道： “难怪，难怪他们那天会有那么多的领导来接机，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是啊组长，我还想说他们凭什么呢，原来仅仅靠一部电影的海外版权就超过了我们厂三年创造出来的外汇价值，这也太了不起了，我得为当时对他们的不服表示道歉。” “嗯，确实了不起……这部《调音师》上映了吗？我想去看看，究竟是一部什么样的电影，竟然可以在国外卖出673.5万美元这么高的价格。” 其实李耀国平时是不喜欢看电影的，比起电影，他下班之后更喜欢琢磨自己的研究结果，但是这一次，他迫切的想看这部《调音师》。 “组长，我也想看啊，但是这电影好像还没上映吧……那个，我下班之后再去打听一下。” “好。” …… 《芳草》杂志社。 “天啊！陈老师他又又干了一件大事。” “老肖，是什么大事，值得你这么惊讶？” “你自己看今天的《人民日报》。” “我擦，673.5万美元！！！” “什么东西？” “浮生同志他们的新电影《调音师》在国外不仅拿了大奖，还卖了673.5万美元，牛逼，简直太牛逼了。” “我靠，真的假的？快给我也看看。” “《人民日报》都报道了，这还能有假吗？” 江城大学。 “陈教授，今天《人民日报》上报道的这个陈浮生同志是你儿子吧？” “是的是的。” “哎呦，他们一部电影就为国家创造了673.5万美元的外汇啊，这也太了不起了，恭喜你啊陈老师，有一个这么优秀的儿子。” “谢谢，谢谢，我也没想到这臭小子在外面竟然这么能折腾。”老陈说着这话的时候，嘴角都快裂到耳后根了。 隔壁的外语系，杨红梅也享受了相同的待遇。 而且因为陈浮生之前就是在外语系的，这边的讨论还要更加热烈一些。 …… 上影厂与有荣焉。 …… 北电师生热血沸腾，摩拳擦掌，以为榜样。 …… 总而言之，今天早上，只要是看到了这篇《人民日报》的人，无不被其673.5万美元的‘天价’海外版权所震撼。 反倒是身为当事人的陈浮生看了报纸之后，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他这会儿带着昨晚和媳妇沟通之后的结果，走进了石副局长的办公室…… (本章完) 第94章 升了，升了（求订阅！）（修！） 第94章 升了，升了（求订阅！）（修！） “想去央视？” 石副局长有些诧异道：“我记得浮生同志你的爱人之前是舞蹈演员吧，怎么不去文工团，或者歌舞剧团呢？” “额……可能我爱人她觉得央视比较近吧。”陈浮生找了个也说得过去的理由。 虽然石副局长听了后也是一愣，但是还真不好再说些什么，干脆点点头不问了。 “行吧，既然你们两口子都商量好了，那我也就按你的要求给你爱人报上去了。” “嗯，谢谢石局。” 谈完这件事，陈浮生以为没啥事了，正打算起身告辞。 然而他屁股还没离开座位，石副局长似想起了什么，突然再次开口道： “对了，今早上我和陈局去部里开会，关于《调音师》的审核问题再次被拿出来讨论了一下，这次反对的声音明显小了很多，最后由两位书记拍板，允许电影在国内上映。” 听到《调音师》能够在国内上映了，陈浮生不是太意外，但还是挺为其高兴的。 毕竟他这电影拍出来当然希望能够它尽早和观众见面。 而不是看着它被压在库存里，要等几年后政策宽松了才能被放出来。 这时石副局长的秘书进来，陈浮生也就顺势起身道： “石局，要没有其他事的话，我就不打扰您工作了。” “嗯，没别的事，你也去忙吧。” 石副局长点点头，然后看着陈浮生离开的背影欲言又止…… 其实今早上他和陈局去部里开会，主要讨论的并不是《调音师》能否在国内上映的议题，而是讨论他们这个电影创汇小组的改进情况以及陈浮生的职位变动。 这会儿犹豫是想提醒一下自己这位得力干将，可是转念想到文件估计马上就要下来了，好像没必要多此一举。 而在石副局长犹豫不决的时候，陈浮生已经离开了他办公室，回到了他们电影创汇小组这边。 一来就听到凌子在邀请龚雪出演《木袈裟》的女主角林樱。 顿时暗道不妙！ 因为龚雪的形象，也比较符合他下部戏《嫌疑人x的献身》里陈静这个角色。 甚至陈浮生心里早就内定她了。 只是这段时间太忙了，忘了和龚雪说。 当然也主要是陈浮生觉得应该没人和自己抢。 结果没想到这‘内定’的女主角，居然被身边人给截胡了？！ 那怎么行呢？ 陈浮生觉得自己得抢回来。 “等一下。” “怎么了小陈？”凌子诧异回过头。 “我认为龚雪不适合出演你的女主角！” “为啥？” “《木袈裟》里面的女主林樱是少林俗家弟子的女儿，从小练武，还背负替父报仇的使命，在戏里有不少打戏，所以你的女主角应该找有武功底子的人来演才能做到那些专业动作吧，我记得龚雪同志貌似没有学过武。” 虽然陈浮生确实想把人抢回来，但是找的理有也不是瞎编的。 在这个没有后世那些辅助设备的年代，打戏确实是需要有真功夫的演员才能拍出预期效果出来的，不是普通演员轻易说碰瓷就碰瓷。 所以这个时期的香港才有了成家班，洪家班、袁家班……这些因为功夫电影才应运而生的‘武馆’。 同时功夫明星也是这个时期起来的最多。 至于为什么几十年后新生代功夫明星越来越少了？ 不是功夫片没落了。 而是当流量明星也能通过各种辅助器材或者替身来完成高难度打戏动作之后，就注定了功夫明星这个标签，已经被时代所淘汰。 回到眼下，凌子听了陈浮生的分析之后，确实意识到自己之前想让龚雪来演林樱的决定有点欠考虑了。 不过《木袈裟》里也还有其他女角色，所以凌子紧接着道： “那我让龚雪来演其他角色不行吗？” 陈浮生适时的叹了一口气：“唉，我也跟你坦白吧，我想让龚雪来演我下部戏里的陈静。” 这下凌子恍然般点点头：“原来你绕这一大圈，是在和我抢龚雪啊？” “主要是她不适合你的女主，不然我也就不和你抢了。” “行了行了，让给你了！” 陈浮生：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当然他也没有纠结这个。 接着问了下龚雪本人意见，龚雪当然没有拒绝： “谢谢小陈导演的看中，我愿意演。” “好，回头我把剧本给你，你先研究一下，这个角色比你前面饰演的女记者苏曼青要难一点。” “嗯，我会努力演好的！” …… “浮生同志你出来一下。” 下午，陈浮生闲来无事，就在办公室里画起了《嫌疑人x的献身》的分镜头，突然石副局长的秘书站在门口敲了敲门。 “王秘，石局找我吗？”陈浮生起身走向门口。 “差不多吧。”王秘点点头，然后将陈浮生径直带到了二楼的会议室。 会议室里，不仅坐着他们电影局的好几位领导，就连上级部门的两位书记也在。 这架势让陈浮生心里一紧，知道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当他身后的门一关，楼下，凌子放下剧本，见龚雪正在专心致志的研究剧本，打断道：“你还看得进去啊？” “怎么了？”龚雪疑惑问。 “刚才王秘来喊走小陈，我猜是他的任命文件下来了。”凌子猜测道。 “真的啊？这么快吗？” 这两天陈浮生要升的消息，整个电影局的人都收到了风声，没道理他们这个小团体还被蒙在鼓里。 只是这个话题有些敏感，加上陈浮生自己也不清楚，所以大家才忍住了没有讨论。 但是现在凌子怀疑任命文件都下来了，没了很多顾虑，所以才和龚雪交流了一下意见。 “凌姐，在你看来，小陈导演这次会升到哪个位置？” “我们这个电影创汇小组本来就是个草台班子，所以要说职务的话我还真不好猜，但是他的行政级别肯定能够往上抬一级。” 凌子接着道：“我记得小陈之前好像是副科级，现在应该是正科级了。” “有没有可能多升两级呢？毕竟小陈导演这次取得的成绩可是有目共睹。” “我觉得不太可能，小陈他毕竟太年轻了，他今年好像才24岁，这个年纪对于仕途上来说，反而是他的劣势。” 凌子接着道：“但他的晋升速度会很快，也许一两年他就能再升一级，甚至根据我的推测，只要他往后不犯什么大过，三十岁之前，一个正处是跑不了的。” 如果此时楼上会议室里的人听到了凌子的分析，大抵会感叹一句：不愧是姓叶！ 此时楼上，陈浮生的任命流程已经走完了。 他的行政级别，现在确实是正科级。 但是，给他任命的职务，却比他级别更高。 所以正如凌子说的一样，他吃了太年轻的亏，如果他现在是三十岁左右，那以他这次做出来的贡献，完全可以连升两级了。 当然这也没什么可遗憾的，因为虽然陈浮生现在升不了两级，但是接下来他的晋升速度会很快。 至于陈浮生现在的职务是他们电影创汇工作小组的副组长。 为什么说他这个副组长大于他的行政级别呢，这点从组长是石副局长这位副厅级就能直观的体现出来。 另外他们电影创汇工作小组的职权也进一步得到了加强。 比如之前他们送电影出国参赛，按照规定，每次都必须有中影的人跟着，现在却是不需要了。 他们自己就有将电影送出国的权利。 当然，也只有送出国的权利，而且还得是由他们电影创汇工作小组立项的电影才行。 其次，在电影审核、资源调配、出国手续等方面，也都给他们开了绿灯。 (本章完) 第95章 央视报道（求订阅！） 第95章 央视报道（求订阅！） 央视的厂（台）长姓戴，今天早上刚去部里开了一个会，回来之后便向秘书吩咐道： “把洪副厂长叫来一下。” 戴厂长口中的洪副厂长叫洪闵声，是厂里面文艺部门的一把手。 但是这会儿这位洪副厂长也在开会，而且是关键时候，所以虽然知道厂长找自己，却也没有立马结束会议。 这是一场关于决定四大名著之《红楼梦》和《西游记》导演归属权的议会，厂里导演都在争取。 眼下轮到王福林陈述自己的竞选发言。 “各位领导、同事，大家早上好。” “我想拍《红楼梦》，而且我也认为《红楼梦》绝对值得搬上荧屏，我的理由如下—— 一、起到传承和普及经典文化：因为之前的一些历史关系，导致我们的经典文学没有青年愿意读了，我认为这是文学传承的缺失，拍摄《红楼梦》，可以用直观的影视形式让更多人了解这部古典名著，帮助青年重拾对古典名著和传统文化的热爱和兴趣，意义重大。 二、推动电视剧行业发展…… 眼下，虽说我们拍摄条件有限，人员水平也有待提升，拍摄《红楼梦》确实是困难重重，可是如果连尝试都不敢，那什么时候才能迈出这第一步呢？ 有的同志说等条件再成熟一点，可是我想问，什么时候条件才算成熟？ 我认为这个想法是推卸责任，如果什么都留给后人来做，那到时候后人问一句我们这些前辈又给他们留下了什么，大家该如何回答？是否会感到惭愧和脸红？ 所以，我觉得现在就要拍，不仅要拍，还要给它拍好，拍成经典。 我虽然只是在年轻的时候粗浅的翻过《红楼梦》，但是我有决心和热情去深入专研。我愿申请解除日常工作，用一年时间潜心研读原著，翻阅学术文章，把这本书吃透。我还建议成立顾问委员会，邀请像沈丛文、启功等红学家和剧作家加入进来，有他们把关，内容上肯定有保障。 而且《红楼梦》室内戏和文戏较多，相比《三国演义》《水浒传》的大量打戏拍摄难度相对小一些，咱们有能力克服。一旦将这部影视剧拍摄成功，我认为将是开天辟地头一遭，不仅能够提升我们央视的影响力，还能为中国电视剧发展树立一个标杆，为后来者趟出一条改编名著的路。 我相信，只要齐心协力，咱们肯定能拍出观众满意、流传后世的佳作，恳请厂里把这个任务交给我！” 其实关于两部名著的导演人选，厂里面已经争论过不少时间，也开了许多次会议，洪闵声心里差不多是有数的。 他也不打算再拖了。 今天早上开这场会，就是想把最终的导演人选确定下来。 结果当然是遵循‘历史’，把《红楼梦》的指挥棒交给了王福林，《西游记》的指挥棒交给了杨秸。 会议结束后，秘书再次提醒了一下，洪闵声才想起来厂长找自己，于是赶紧前往了厂长办公室。 “老戴，实在抱歉，我刚才开会脱不开身……” 戴厂长打断了洪闵声的道歉，摆摆手道：“没事没事，其实找你也不是什么急事，就是上面安排来了一个人，人家是学舞蹈的，所以去你们部门最合适，通知你过来是提前跟你打声招呼。” 在他们央视，这种‘关系户’不能说没有，甚至还不少。 其中尤以他们文艺部门最多。 所以这种事情洪闵声见得多了，倒也不是太抵触，只是有些好奇来的人是什么身份，竟然连他们的厂长都要说是上面安排的。 戴厂长也看出了这位老同志眼里的疑惑，笑着解释了一下。 “最近那部为国家创造了700万美元外汇的电影老洪你应该也收到一点风声了吧？” 洪闵声点头，不过皱眉道：“不是673.5万美元吗？怎么到了老戴你的嘴里，就变成了七百万美元了？” “今早上我去部里开会，才知道那个叫陈浮生的年轻同志还给在香港上映的电影拍了一个切片广告，这方面收入是35万美元。” “嘶……美元有这么好赚吗？我们厂里怎么就没有这种人才呢。”洪闵声感慨道。 戴厂长神秘一笑：“很快也就有了。” “啥意思？” 洪闵声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不敢置信道：“难道老戴你说来的人，就是这位陈浮生同志？” “你做白日梦呢，不过和这位陈浮生同志有关系。” “到底是谁啊？老戴你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吧。” “是他爱人。” 洪闵声恍然大悟。 …… 四季胡同16号院。 中午，刚吃了午饭，刘筱莉带着女儿在院子里玩耍，看到陈浮生回来，有些惊讶道： “你今天怎么中午就回来了？” “下周一我要去香港，所以只能今天下午带老婆你去央视报个道，不然就只有让你自己去了。” “我可以自己去的。”刘筱莉想了想道。 “啥意思，你不要我去啊？” “嗯，你就别去了吧，我下午自己去报道就行了。”刘筱莉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她骨子里其实还是一个自尊心比较强的人，不想去单位报个道还要有人送，这般给领导留下的印象也不太好。 而陈浮生见媳妇是真的拒绝自己陪同她去报道，略作思考后，大概也能猜中她的七八分心思。 所以也没有坚持。 颔首道：“行吧，那你就自己去报道，我就不陪你去了。” 说着，他上前把女儿从媳妇手里接了过来。 “你不回去上班了吗？”刘筱莉问。 “都回来了，还去干什么。” “那你下周去香港又要去多久啊？” “初步估计，应该会待个一周左右。”陈浮生看向媳妇回答。 “和谁去啊？” “就我自己喽。” “你一个人啊？”这句刘筱莉带着关心问道。 “那倒也不会，至少组织上还是会给我安排一两个保镖的。” 闻言，刘筱莉倒也放心了一些。 下午，陈浮生虽然没有亲自带着媳妇去央视报道，但还是抱着女儿将她妈妈送到了厂门口。 “茜茜，给妈妈加油！” “抱~” “我叫你给你妈妈加油，不是让你妈抱。” “抱~” “算了，媳妇你快去吧。” “好。” 刘筱莉对着这对父女点点头，然后深吸一口气后，走向了央视大门。 (本章完) 第96章 刘筱莉的第一天上班（求订阅！） 第96章 刘筱莉的第一天上班（求订阅！） 周末的快乐是短暂，转眼就到了周一。 今天，刘筱莉需要去央视正式上班了。 “我先出门了。”吃了早餐后，刘筱莉给女儿再次喂了一次奶，然后把她交给要晚点才出门的丈夫陈浮生，也和妈妈打了一声招呼，然后便出了门。 家离单位近的好处就是不需要在路上耽搁太多时间。 五分钟不到，刘筱莉就来到了央视的厂门口。 她刚站着感怀了一下，一个小老太太就骑车突然摔到了她面前。 这要是在后世，网友包给她判个碰瓷。 刘筱莉也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后立马上前帮忙将老太太扶了起来，并关心道： “大妈，您没摔着哪里吧？” “没事没事，谢谢你啊同志。” “不客气，您人没事就好，下次慢点骑。” “唉好嘞，主要是刚才有点走神了。” 杨秸导演拍了拍身上的灰，然后抬头给眼前的刘筱莉打量了一眼，这一眼让她脑袋里不禁出现了《红楼梦》里王熙凤评价林黛玉的台词： ——天下真有这样标致的美人儿，我今儿才算是见着了！ 刘筱莉见这大妈没什么事，打了声招呼后走进了眼前的央视大门。 “哎哎哎，同志你等我一下。” 刘筱莉回过头，诧异问道：“大妈您还有事吗？” “你叫什么名字，我请你去食堂吃个早餐吧，感谢你刚才的善心。” “不用不用，举手之劳而已。” 刘筱莉真不图什么回报，冲着杨秸导演笑了笑，然后报了一下自己的名字，也就继续走了。 “刘筱莉！” 原地，杨秸导演在嘴里反复念叨了一下这个名字，感觉没什么印象。 于是推着自行车往食堂方向走去，虽然请别人不吃，但她自己还是要吃的。 吃了早餐后，杨秸导演出了食堂准备前往文艺部负责人洪副厂长的办公室，想找他给自己批几个人。 她刚才骑车的时候之所以走神，就是在想这个事。 不多时，杨秸导演也就出现在了洪副厂长的办公室门口。 正要抬手敲门，便发现里面有人。 而且还是一个‘熟’人。 “杨秸导演，你有事吗？” 洪副厂长发现了门口的杨秸导演，率先招呼道。 这时前来报道的刘筱莉也回头看来，惊讶发现这不是刚才在厂门口摔倒的那个小老太太吗？ 原来她是个导演！ “好巧啊刘筱莉同志，我们又见面了。” 杨秸导演没急着表明来意，而是先和刘筱莉打了声招呼。 “杨导演好。” 洪副厂长诧异道：“你们认识啊？” “刚才在厂门口认识的。”杨秸导演简单解释了一下。 “哦，这样啊，那我给你们介绍一下——杨秸导演，厂里面资深的电视剧导演。” “这位是刘筱莉同志，舞蹈演员，今天是刚来厂里上班的第一天！” 相互介绍完，洪副厂长接着道：“杨秸导演你要是不忙的话，我就先带刘筱莉同志去舞蹈组报个道。” “等一下。” 杨秸导演听到刘筱莉今天刚来，都还没分配，正好她组里又还差人，顿时就起了截胡的心思。 “怎么了，你的事很急吗？” “事倒是不急，不过洪副厂长，能不能和你打个商量。” “什么商量？” “那个，你也知道我组里还差人，要不把刘筱莉同志让给我呗。” “人家是舞蹈演员，你要去做什么？” 洪闵声其实倒是无所谓，如果只是个普通人，他也就直接给杨秸导演这个面子了。 但是刘筱莉身份有些特殊，那这个事就必须要考虑她本人的意愿了。 “我拍《西游记》不得设计许多舞蹈动作啊，所以差的就是舞蹈演员。” 第97章 还不叫哥哥的张国榕（求订阅！） 第97章 还不叫哥哥的张国榕（求订阅！） “石惠阿姨，这是我从京城给你们带的一点礼物，还请收下。” 这次陈浮生从京城过来，自然也不是空手而来的，他还带来了一些昨天和媳妇出门采购的土特产，就是方便拿来做人情的。 毕竟他之前也请石惠和傅琦帮过忙。 “小陈你这太客气了。” “不是啥贵重的东西，就是些京城的土特产。” “那我就收下了，谢谢你啊小陈。” 值这时，一个背着粉红色书包的半大小女孩蹦蹦跳跳的从门口走了进来。 嘴里同时招呼道：“妈妈，有客人啊。” 石惠看见女儿放学了，提醒道：“芝芝，这个就是我们和你说的小陈哥哥，快打招呼。” “……小陈哥哥好。”傅明先喊完之后，来到妈妈身边，好奇又有点害羞的打量着这个爸妈口中的天才。 “小陈，这是我小女儿傅明先，你可以叫她芝芝。”石惠帮女儿把书包摘下来的同时，也和陈浮生介绍了一下这个小丫头。 “芝芝你好，读几年级啊？” “五年级。” 香港的教育体系是小学六年，中学五年（包括初中三年，高中2年），成绩达标的学生才能升读预科，然后预科有一年制和两年制，也就是中六和中七，不过只要读完中六，成绩达标就可以读大学了。 但是香港这个时期的大学较少，只有少部分精英学生才能够考得上，所以大部分学生的学历都是中五。 “妈妈，我去写作业了。” 傅明先还是有点害羞，所以和妈妈打完招呼之后，就拿着自己的书包回她自己房间里去了，走时还偷偷观察了陈浮生好几眼。 小朋友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很是可爱。 这一刻陈浮生不仅联想了一下自己女儿如果长这么大会是个什么样子，还想到了自己下部戏里就需要这么一个小演员。 于是他向面前的石惠打听道：“石惠阿姨，你们以后会让芝芝走演艺这条路吗？” “这个要看她自己的选择了……” 这话说到一半，石惠猜到了什么，好奇问道：“小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这样的，我下部戏里有个角色也是个和芝芝差不多大的女孩，如果你们想让芝芝以后走演员这条路的话，我建议她可以试一试。”陈浮生也没卖什么关子，实话实说。 “是个什么样的角色呢？”石惠回头往女儿的屋里看了一眼，然后发现一颗小脑袋缩了回去。 接下来陈浮生也就大致和石惠分享了一下自己下部戏要拍的故事。 当他停下来之后，刚刚那个说要去写作业的傅明先也再次出现在了客厅。 “故事就是这么个故事，石惠阿姨你们可以考虑一下，反正我在香港也要待上一段时间，只要走之前告诉我一个结果就行了。” “好……” 当晚长城公司为陈浮生举行了一场接风宴，席间欧文·罗赛尔听说他来了香港，也跑来跟他喝了两杯酒。 翌日。 早上半天陈浮生睡了个懒觉起来，只干了一件事，那就是将切片广告植入了电影。 至于下午，陈浮生打算去‘拜一拜’丽都电视这个码头。 想看看，它的水到底有多深，又是什么颜色。 当然，出发之前，陈浮生带上了石惠帮他收集的一些关于丽都电视的材料。 今年三月份之前，丽都电视背后的金主都还是英国丽都呼声公司，但是三月份之后，包括大卫森、亨利钟斯、cra有限公司三家组成的澳洲财团为了打入香港市场时获得宣传上优势，于是联手把呼声公司在丽都电视的股份收购了过来。 不过效果不是很理想，道理很简单，香港市场上的蛋糕就那么大，之前大家都是你一块我一块分好了的，突然你一个外人也想来分一块，那势必要承受既得利益者的打压和排挤了。 历史上，明年三家就灰溜溜的退出了香港市场，就连在丽都电视的股份，也转手打包卖给了邱得庚的远东集团。 而远东集团接手丽都电视之后，便将其改名成了后来的亚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眼下，澳洲财团入资丽都电视，既然只是为了用这个平台来宣传他们的产品，当然也就不会用心来制作节目，培养什么明星艺人之类的。 所以不只是苗金凤接不到戏，是这个时期丽都电视的所有演员想要靠公司资源的话，都接不到像样的戏。 因此合约如果快到期的演员艺人，都已经在找下家了。 就比如张国榕。 他是1977年签的丽都电视，虽然当时只签了三年，但是1980年又续了两年。 眼下合约还有半年就要到期了，他不会再续约，私下里已经在接触其他公司了。 历史上，他离开丽都电视之后，去了无线电视，也就是这个时期大名鼎鼎的tvb。 今天张国榕有个宣传活动，所以也出现在了公司，然后碰到了因为出演大陆电影被自由总会还有公司一起封杀的苗金凤。 “金姐，最近还好吗？”张国榕主动上前关心了一下，并不担心自己被殃及池鱼。 “还好吧，多谢leslie的关心，你最近在忙些什么？”苗金凤故作轻松的问道，其实眉宇间还是有些疲惫的。 leslie是张国榕的英文名，圈里关系比较熟的朋友都是叫他英文名字，至于哥哥这个标签，是他在1987年和王祖贤合作拍摄《倩女幽魂》时，王祖贤经常在片场喊他哥哥，后来传开之后，大家才这么叫的。 “我也不忙啊，公司现在这个样子，我也没什么戏拍，相当于也和金姐一样，被公司给封杀了，哈哈哈。”张国榕通过调侃自己来开了一句玩笑。 其实本意还是在安慰苗金凤。 “但leslie你的合约好像快到期了，下家找好了没？” “还在考虑当中……” 两人正聊着天，张国榕突然注意到苗金凤看向他身后瞳孔微张，于是也好奇的回过头，便看到前台领着三个陌生人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从气场看来，他感觉这三人都不简单。 于是向苗金凤好奇打听道：“金姐，你认识他们啊？” “嗯，认识。” “是谁？我好像从没见过。” “大陆来的，leslie你当然没见过了。” 苗金凤说完，没有理会张国榕惊讶的表情，已经笑着迎了上去。 (本章完) 第98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求月票！） 第98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求月票！） “陈生，你怎么来了？” 苗金凤在公司看见陈浮生很是惊讶。 “听说你的情况不是太好，我就来看看喽。” 陈浮生问道：“怎么样？还好吧？” “谢谢关心，我还ok啦，无非就是不干演员，转行呗，总归这些年还是存了一些积蓄的，不至于会被饿死。” 苗金凤乐观的说完，目光被陈浮生身后的两位保镖同志吸引，好奇问道：“这两位是？” “保镖。”陈浮生没有透露太多，因为这两个保镖同志不是他们电影局派的，而是安全局。 关键是陈浮生对于他们的了解也不多，只知道他们一个叫李援朝，一个叫王卫国。 都是上过战场的老兵。 “看着挺厉害的呀。”苗金凤朝两人点点头。 “那可不，749局的。”陈浮生开了句玩笑。 不过苗金凤显然没听过这个梗，不免疑惑的追问：“什么局？” “一个神秘部门。” 苗金凤被陈浮生这句故作高深的话给唬得一愣一愣的，接下来看向两位保镖的目光都敬畏了不少。 不过李援朝和王卫国此时也对视了一眼，下一秒他两齐齐都摇了摇头。 “苗姐我先去拜访一下你们公司高管，待会儿再叙旧。” “好的。” 陈浮生等人一走，刚才在一旁目睹一切的张国榕立马怀着好奇上前来打探道： “金姐，这人谁啊？看着好像挺有派头的。” “他叫陈浮生，就是我演的那部刚刚在戛纳电影节上拿了评审团大奖的电影的导演、编剧加男主角。” “陈浮生？他有那么厉害吗？看着比我都还年轻一些呢。”张国榕有些不敢置信。 “那当然了，他要是不厉害，大陆会派两位749局的神秘高手保护他吗？” “我刚才在旁边也听到陈……陈先生说到749局，大陆地广人多，民间总有藏龙卧虎之人，想必这个749局就是收纳那些能人异士的部门吧。” 苗金凤看了张国榕一眼，跟着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 与此同时，陈浮生在丽都电视的招待室里不光见到了李壮列这位三月份刚上任的总经理，还和丽都电视背后的新金主大卫森的香港区负责人约翰卢森碰了个正着。 “陈先生在大陆是什么身份？” “我是电影局负责对外文化交流与战略合作小组的副组长。”毕竟出门在外，有些身份当然是要自己给。 果然等他说完，李壮列和约翰卢森这个老外都摸不清楚他的虚实。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继续试探。 “不知陈先生来意是？” “李经理真不知道吗？” 陈浮生的这句反问传递出一种他像是来兴师|问罪的态度。 让李壮列感受到了不小的压|力。 其实从这位李经理的内心来说，他是既不愿意得罪右|派，也不愿意得罪左派。 而且这次来的还直接是一位大陆人，一看就不好惹。 如果可以的话，他是真的想和气生财的，奈何啊，他做不了主。 因为，他也只是一个打工人而已。 “陈先生是为了苗金凤的艺人合约来的吗？”李壮列问。 陈浮生笑着点头，他就说这些人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来意呢。 如果他的态度不强硬一点，他们还要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和自己绕弯子。 那多累啊！ “你们愿意替苗小姐支付解约费了？” 这次开口的是之前没怎么说话的约翰卢森。 陈浮生将目光转移到他身上，回复道：“如果丽都电视愿意解约，我代表长城电影公司，愿意支付贵公司一笔解约金。” “根据合同，苗小姐和丽都电视的合约还有四年时间，她现在解约的话，你们需要为其支付100万港币。”老外提醒道。 “100万港币太多了，这是不可能的。”陈浮生摇头。 “那你们愿意出多少呢？” “10万。” “no no no。” 约翰卢森把头摇成拨浪鼓。 “陈先生，你的还价非常没有诚意！虽然你是中国大陆的官员，但是这里是港英政府统治下的香港，是讲究法律的地方……而我是个商人，在商言商的说，本身之前你们和苗小姐之间的合作就是违约行为，加上这还为公司的声誉造成了一定的不良影响，我没有在解约费上加价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偏偏你们不领情，我看也不用继续谈了，我按照合同办事，如果你们想要人，那这100万港币，少一分都不行。” 见这老外比自己还冲，陈浮生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凝固起来。 拿起面前的茶水轻轻润了润嗓子后，陈浮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几乎把傲慢两个字写在脸上的老外逐字逐句道： “说的好像你他娘的还挺正义一样！我问你，丽都电视的艺人合同上有说过不允许演员自己在外接戏吗？没有吧？” “好，你不懂没关系，我来给你这个外行商人科普一下，所有艺人合同都不可能加入这条脑残的规定，所以你刚才说我们和苗金凤的合作是违约行为，我听了都她妈的想笑。” “至于说苗金凤跟我们的合作给你们公司带来的名誉损失，那更是无稽之谈，只不过是你们迫于右派给的压力，为自己成为一条摇尾乞怜的狗找的借口罢了。” “不过我很好奇，你们那么怕右|派，难道就不怕我们吗？” 谁也没想到，陈浮生会突然发|飙。 而且是指着老外的鼻子骂，不仅老外给骂懵逼了。 就连李壮列，甚至是李援朝和王卫国也大受震撼、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你……！”“你最好早点解约，否则这事还没完！” “我……！”“我再提醒你一句，在你脚下的这片土地，它自古以来都是中国的领土，虽然现在还在别人的手里，但是迟早都会回家的。” 说完，陈浮生根本不给这个老外开口的机会，直接转身对两个一脸紧张的保镖同志招呼道：“我们走！” 等他们走出房间后，才听到身后门里传来了瓷器砸地的声音，以及混合着那个老外愤怒的咆哮声。 “陈生，你……你们干了什么？”苗金凤自然也听到了招待室传来的动静，此时见陈浮生在他的两个神秘高手的护送下走了出来，既好奇又隐隐有些担心。 “没事，你们公司有个自以为是的老外，我帮苗姐你骂了他一顿。” 见苗金凤满脸惊讶和不敢置信，陈浮生接着道：“但是合约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另有办法让丽都电视和你解约。” “陈先生，你有什么办法？”一旁的张国榕没忍住好奇追问道。 原本从苗金凤的嘴里，一个才华横溢的青年俊杰形象已经在他的脑海里勾勒了出来。 但是就在刚刚，这位大陆来的陈先生又用他的实际行动，向他诠释了什么叫做年少轻狂！ 这种人，一直都是张国榕最佩服的，所以此时他主动站出来，其实是想结交一下。 “你是？”陈浮生当然认识张国榕的这张脸了，哪怕今年25岁的‘哥哥’还比较青涩，但是‘这一世’他没机会不认识啊，当然要装装样子了。 “陈生，我给你介绍一下，他是张国榕，是一名优秀的演员，另外还是一名出色的歌手。” “能够得到苗姐这么高的评价，看来张国榕先生你很不错嘛。”陈浮生故作惊讶的点评了一句，同时主动伸手和对方握了握。 “没有没有，都是金姐在捧我，而且我这点成绩和陈先生你的成就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哈哈，谦虚了。” 陈浮生见刚才的动静造成的围观群众越来越多，于是提议道：“这里不是谈话的好地方，不知道张国榕先生有没有兴趣跟我们出去喝个下午茶或者什么的。” 张国榕本来就想结识一下陈浮生，这下面对邀请，岂有拒绝的道理啊。 至于和陈浮生这位大陆人员接触会不会也像苗金凤一样被公司封杀，他压根就不在乎。 毕竟和公司的合约已经只剩下半年了。 而且听这位陈先生的意思，他似乎有把握让苗金凤和公司解约。 张国榕对此也挺好奇的。 在陈浮生他们离开丽都电视之后，梁立、屠用雄、李灶雄等丽都电视的高层也都来到了招待室。 看见金主老外被气得脸红脖子粗，他们也挺意外的。 “李经理，发生什么事了？” 大家不敢在这个时候去挑战金主的怒火，担心成为出气筒，那也就只能向李壮列这个当时也在现场的目击者打听了。 呼~ 李壮列轻吐一口气，人也回过神来。 他刚才是真的有点被吓到了。 因为他是一个老香港人，是见识过左派在关键时候爆发出来的那种可怕力量的。 虽然近些年左派好像温和了许多。 但这绝对不代表他们就成了软柿子。 今天这位大陆来的陈先生的一通怒火，就是最好的例子。 尤其是想到对方临走之前说的最后两句话，简直一句比一句吓人。 他没有急着替大家疑惑，而是看向了约翰卢森，认真建议道：“约翰先生，您刚来香港，不清楚这里的情况，刚刚那位陈先生说的其实不错，我们只是商人，是斗不过政治，所以……” “你想说什么？想劝我向那个粗鲁的野蛮人赔礼道歉，向他认输是吗？我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现在就算他们愿意拿出100万港币出来，这笔生意我也不做了，有本事，就他们就打官司解约吧。” “约翰先生，他们未必会打官司，但肯定还有其他手段，要不您冷静一下，再考虑考虑？” “我现在很冷静，不管那个野蛮的家伙有什么招数尽管招来就是，我还不信他们敢践踏法律。” 这个老外之所以这么生气，是他在面对陈浮生这个大陆人的时候，骨子里是傲慢的，觉得自己高人一等。 但是结果却是被一个看不起的人给羞辱了，这让他非常不爽，虽然碍于对方的身份，他不敢直接报复，但是在苗金凤的合约上，他心里做好了绝不妥协的思想工作。 (本章完) 第99章 成就一件事很难，但是毁掉它很容易（ 第99章 成就一件事很难，但是毁掉它很容易（求订阅！） “骂得好，陈先生，你做了我们想做但是不敢做的事，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陈浮生几人离开丽都电视之后，就近找了一间茶楼，然后在苗金凤和张国榕好奇的追问下，他就把刚刚在招待室自己为什么发火的经历陈述了一遍，两人听了后都感觉十分的痛快，显然这段时间也积累了不少对公司背后金主们的怨气。 “接下来到解约之前我建议苗姐你就不要回公司了，免得他们把气洒在你身上。”陈浮生建议道。 “好。”苗金凤点头，然后话锋一转问道：“不过陈生你打算怎么做呢？如果是赔付解约费的话，我自己也有点积蓄，可以出一点。” 本来苗金凤是不愿意出解约费的，但是陈浮生都为了她把公司背后的金主给骂了，这让她很是感动，也愿意自己分担一些经济上的压力，毕竟她是知道左派很穷的。 “解约费的事你不用担心，如果还是要掏这100万港币，那我今天就没必要跑这一趟了。” 陈浮生接着道：“明天早上我们要为《调音师》举行一场电影媒体发布会，如果你们感兴趣的话，可以来现场凑凑热闹，我应该会在发布会上搞点事情，至于具体怎么搞，容我先卖个关子。” “还吊人胃口啊你，不过真的很感谢，我明天肯定来参加。” 苗金凤说完之后，张国榕犹豫了一秒也表态道：“陈先生，我也来，期待你口中的‘搞事情’，哈哈哈。” 陈浮生虽然邀请的是两个人，但是他对于张国榕的态度还是有些意外的。 因为这不像是一个‘聪明人’会干的事。 “张国榕先生就不怕也被你们公司给封杀吗？”陈浮生用半开玩笑的语气问道。 “如果公司因为我去凑个热闹就要封杀我，只能说明这家公司待不了了。” “哈哈，有道理，这句话当浮一大白，那我也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不瞒陈先生，我和丽都电视的合约只剩下半年之期了，所以才敢放肆一些，否则……” “理解理解，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张国榕先生你应该不会再和丽都电视续约了吧？有找好下家了吗？”陈浮生原本就想着‘统战’一下张国榕，眼下听到他和丽都电视的合约马上要到期，这个念头就更加强烈了三分。 “续约肯定是不会再和丽都续约了，至于下家的话还在接触当中，但我师父想邀请我去tvb。” “tvb确实是个大公司，但是他们自己演员也挺多的，有好的机会，不一定能够轮得到你，要不张国榕先生考虑一下我们左派吧？” 面对陈浮生突如其来的招揽，张国榕也和当初苗金凤一样，生出了一种奇怪的心思。 因为这些年左派电影公司在香港的处境，真的可以用一言难尽来形容。 就连他们自己的演员都在往外跑，还真没听说有演员主动加入他们的例子。 想到这里，张国榕忽然看向了苗金凤。 好吧，接下来应该会出现第一个了。 但是张国榕觉得自己不会是第二个，因为他想象不到，加入左派电影公司对于自己以后的发展，能够起到什么帮助？ 而且张国榕这般想，也直接就这般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没有假客套。 这一点陈浮生反倒挺欣赏他的。 至于张国榕的拒绝也在他的意料之中，是他也一样会拒绝。 不过陈浮生觉得张国榕身上的统战价值值得自己多试几次。 只是眼下初次见面，他也不好表现得太过着急了。 喝完下午茶后，陈浮生和两人分道扬镳，回去的路上李援朝和王卫国犹豫许久，还是没忍住问道： “浮生同志，虽然我们也感觉你刚才骂那个老外的行为很解气，但是你毕竟是身为一个官员，做出骂人的行为是不是欠妥当啊？” “古人常说，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人毁我一粟，我夺人三斗。既然刚才那个老外都不尊重我们，那我又何必要跟他客气呢？” 在陈浮生看来，自己好歹也是个重生者，在国内那样的环境下谦虚一点也就算了，毕竟窝里狠也没意思，但是出来了还要委屈自己，那不是白重生了吗。 “道理是这样的没错，不过浮生同志，我们得提醒你一下，回去之后您的这些言行，我们是需要如实上报的。” “嗯，我知道，我既然敢做，那就敢当，不会让你们为难。” “多谢浮生同志的理解，不过我们兄弟今天还都挺佩服你的。” “哈哈……其实刚才我也是仗着有你们在，才敢对那老外发的火，不然我也怕被打。” “这一点浮生同志你尽管放心，我们兄弟别的不敢说，但是护你周全肯定没问题的。” “嗯，我也相信。” 说到这的时候，陈浮生终于留意到了一家大卫森这个品牌在香港开的店面。 他赶紧叫停车子，然后在李、王二人的好奇加不解中，走进了这家一看就是新开的奢侈品店。 “你好先生，请问要买什么？” “你们店里卖的东西都是大卫森这个品牌吗？” “是的先生，我们这是大卫森专卖店，而且我们大卫森是在全球都非常有名的品牌……” 陈浮生没有听这位售货员的介绍，转一圈后，回到了香水专卖区，问道：“帮我介绍一下你们的香水吧。” “好的先生，我们的香水有香调，果香调，木质调，水生调……这款香调式以玫瑰、茉莉、百合等香为主，主要适合女子使用，先生可以买一瓶送给心上人，或者家里的女性长辈也都可以，这款果香调的话……” “哪款最便宜？” “最便宜的是水生调的这款香水，一瓶只需要99元，如果先生要买两瓶的话，还可以打九折。” “我只要一瓶。” 付完钱回到车上，陈浮生直接就打开香水闻了闻，一股海风的味道扑面而来，这不是他喜欢的气味，不过倒也不重要。 因为他买这瓶香水，本来就不是为了送给谁的，只是为了在明天的电影媒体发布会上，对大卫森这家品牌开炮而已。 在香港这个地方，这些年他们左派的影响力的确大不如前了，但是俗话说得好，再瘦的骆驼它也比马大啊，而且左派背后可是站着十万万中国人的大陆，真以为老虎不发威，就以为是病猫了吗？ 所以在陈浮生看来，他想成就一件事可能还会有些困难，但是想要毁掉一个在香港市场上都还没有站稳脚跟的外国牌子，那简直不要太轻而易举。 另外约翰卢森，李壮列……甚至是苗金凤和张国榕此时估计都在猜测他接下来要对付的是丽都电视，谁会想到，他居然直接对大卫森出手？ 这波大家都在第二层，而陈浮生在大气层。 (本章完) 第100章 发布会上的冲锋号（求月票！） 第100章 发布会上的冲锋号（求月票！） “喂，嘉辉，在不在啊？老同学来看你了。” 梁嘉辉听到熟悉的声音，从他刚开业的《la bouche》杂志小门店里走出来，见是刘德骅和徐泾江，笑了笑道：“你们两怎么来了。” 这三人都是tvb第10期艺员训练班的学员，上个月结业时梁嘉辉因为拒绝签署tvb提出来的8年长约过后，自诩吃不上演员这碗饭了，于是利用大学所学的专业，开了一家少女时装杂志。 目前这家杂志就他一个人，但是想将一期杂志从想法到出版，中间还需要经历采访、摄影、编辑、拉广告、印刷等多个步骤。 这些环节看似复杂，实际上一点儿也不简单。 梁嘉辉现在就感觉自己离开tvb后，立马就开了这家《la bouche》是有点草率的，如果不是前期的投入已经有了不小的沉默成本，他现在势必打起了退堂鼓。 不过刘德骅和徐泾江不知道梁嘉辉的想法，他们只看到了昔日的同学，转眼间真的把杂志开了起来，还挺惊讶和佩服的。 “可以啊嘉辉，不愧是大学生，离开tvb还能自己当老板，我们就不行了，要学历没学历，要家世没家世，除了出道当明星搏个未来，就只能进工厂卖苦力喽。” “我这算什么老板，顶多就是个创业仔，其实你们选择出道也挺好的，说不定哪天机会来了就红了呢，等到那一天，我上门采访你们，别说不认识我啊。” “哈哈，好说好说……” 话很少的徐泾江注意到梁嘉辉背后背着摄像机，这时冷不丁问了一句：“嘉辉，你要出门吗？” “对。”梁嘉辉也没隐瞒，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报纸道：“今天左派那部在戛纳国际电影节上获得了评审团大奖，还将海外版权卖了673.5万美元的电影举行媒体发布会，我也打算去凑凑热闹，看看能不能找点素材，毕竟我这杂志开业到现在，还没正式开张呢，继续下去，下个月的水电费我都要交不起了。” “你要去左派啊？”刘德骅和徐泾江作为tvb的艺人，对于左派两个字还是比较敏感的。 “对啊，你们要不要一起？” “说实话，有点想去，但是万一被公司知道了，我担心会挨骂。” “想去就去呗，你们自己不说，公司怎么知道？而且就算知道了，你们也只是去凑个热闹，怕什么。” 听了梁嘉辉这话，刘德骅和徐泾江对视一眼，互相问道： “怎么说，去不去？” “你去我就去。” “那就走呗。” 三人根据报纸上提供的地址，没多久也就来到了左派为《调音师》举行电影媒体发布会的会场。 “哟，好像人还不少呢。” 他们来的时候，距离发布会公布的开始时间只剩下最后半个小时了，然后发现会场的位置已经坐了七七八八。 少说应该也有一两百人了。 三人都被这阵仗给震撼了一下。 似乎在他们的印象当中，左派举行的电影发布会，不应该有这种影响力才对啊。 “大部分人应该都是被《调音师》这部电影在戛纳电影节上获得的耀眼光环给吸引过来的。”梁嘉辉带着两人找了个位置坐下后，合理的猜测了一下。 事实也确如梁嘉辉猜测的一样。 纵然戛纳电影节评审团大奖这个名誉在香港不一定好使，但是673.5万美元的噱头还是挺唬人的。 所以很多人其实都是怀着好奇的心前来凑热闹的。 当然既然是电影媒体发布会，来的记者自然也不少，除了他们左派和请的中立派记者之外，现场其实还来了不少不请自来的右派记者。 这些右派记者还会把目光盯在那些前来的嘉宾身上，比如张国榕一出来，他们就围了上来。 “leslie，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左派电影的媒体发布会上呢？” “我来看个热闹不行吗？难道我出现在这里，还要向你们报备？”张国榕虽然在来之前就做好了会被记者认出来的准备，但是右派记者上来的质问，还是让他很不爽，所以直接怼了回去。 这名右派记者被怼懵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想给张国榕挖坑的时候，对方已经走向了前排。 “那个好像是张国榕吧？”刘德骅转身对两人问道。 “是他。”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听说leslie和苗金凤的关系还不错，估计是来支持她的。” “和苗金凤有什么关系？” “你们两个在公司里不关注外界新闻的嘛？苗金凤也出演了这部《调音师》，而且还因此被……嗯嗯，你们应该懂吧？” 刘德骅和徐泾江摇摇头道：“我们最近一直在训练，还真没太注意，嘉辉你给我们仔细说说呗。” 梁嘉辉刚和两人说到一半，就见前方舞台上出现了一个人，原本还有些嘈杂的会场，突然间安静了一下。 “喂喂喂，后排的朋友能听到吗？” 陈浮生站在舞台上，先试一试话筒。 得到话筒音量没问题的反馈之后，尽管此时距离发布会开始的时间还有几分钟的时间，他也直接就开始了。 而且没有主持人，他就是这场发布会的唯一主角。 “好的，现场居然来了这么多的朋友，说实话，我还挺意外和惊喜的。” “估计绝大多数的人都还不认识我，那我就先做个自我介绍。” “我不是什么主持人，我叫陈浮生，是今天这场电影发布会的发起人，也是电影《调音师》的导演、编剧以及男主角。” “首先，感谢今天来的媒体朋友，也感谢现场的每一位来宾……” “来之前，我就听说香港的电影产业在全亚洲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这里有最敏锐的观众，也有最专业的媒体，能够把我们的作品带到香港来，对我而言既是一份荣幸，更是一次赶考。” “可能现场很多朋友会好奇，《调音师》讲的是什么？” “简单来说，讲的是一个看见与被看见的故事……” 陈浮生没有上来就搞事情，而是先按照一场电影发布会的正常流程将他的电影介绍了一遍。 接下来轮到了记者提问环节。 “陈先生你好，请问你这部《调音师》在戛纳电影节上卖了673.5万美元的海外版权是夸大其词还是确有其事？为什么它可以卖出那么高的价格，谢谢。” “我们当然没必要弄虚作假，因为这种数据有心人想查的话其实还是能查得到的，至于为什么《调音师》能够卖出高价，当然是因为看了的人都说好，而且我们的电影没有观影门槛，不管你是哪里人，只要还是地球人，就都能看得进去，不会觉得我们的电影无聊，所以在此我呼吁香港观众，等明天我们的电影上映后，一定要走进左派电影院。一张电影票，你买不了吃亏，也买不了上当，只会买一场两个小时紧张刺激的观影体验，相信我，绝对不会后悔。” 下方，石惠被陈浮生在台上的骚话逗得一乐。 “这个小陈，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些小词，一套一套的，太搞笑了。” “我怀疑就是他自己想的。”苗金凤附和道，毕竟台上这位可是公认的才子。 几个问题之后，话筒还是传递到了一位右派记者手里。 对方显然有备而来，直接挖坑道： “陈先生，听了你刚才对电影的介绍，我简单总结一下，你们这部电影似乎说的是主角通过装瞎来窥探别人的秘密，从而卷入了一场不光彩的事件当中，那我不禁想问，这种以欺骗为手段的角色设定，是不是在传递一种虚伪有理的价值观？这样一部电影在香港上映，会不会给年轻人带来不好的影响？还是说，这背后有什么想隐晦表达的隐喻吗？” “好的，感谢这记者上纲上线的问题，不过我还是解答一下。” 陈浮生道：“装瞎和谎言，确实是我们电影里的核心情节，但如果把角色的行为直接等于传递虚伪有理，完全就是张冠李戴，强词夺理，颠倒黑白，信口雌黄。” “我电影里的主角为什么装瞎？其实是想探讨一个更普遍的问题：当人用伪装去面对世界时，看到的究竟是真相还是想相信的东西？” “在此我也就不深入和大家探讨了，因为大家都还没有看过电影。至于对年轻人的影响，我相信香港的年轻人都是会自己思考的独立人，所以一部好的电影带给他们的不是一个标准答案，而是引发的思考，这种思考，是无法用简单的好与坏去界定的，但是既然我们的电影可以在香港上映，乃至被全球多个国家买走海外版权，那就说明它是没有问题的。” 紧接着，又一个‘小右子’拿到了话筒。 “你好陈先生，既然你也认可我们香港的电影产业在全亚洲都充满了活力和竞争力，是不是说明，其实我们的模式才更加正确呢？” 这个问题一出，现场出现了一阵小范围的骚乱。 不少人都紧张的看向台上的陈浮生，担心他说错话。 毕竟这个问题涉及的问题太敏感了。 其实陈浮生可以选择以不符合今天发布会主题为由跳过这个问题，但是他并没有那么做。 “你这个问题和上一个记者一样，都是在偷换概念。” 既然对方老喜欢玩这一招，那他接下来答非所问似乎也合情合理吧？ 于是紧接着陈浮生从口袋里摸出了昨天在大卫森专卖店买的一瓶香水，为了方便大家都能看得清楚上面的品牌，他还提前将其拍了照片，此时特意呈现在了身后的大荧幕上。 “有人认识这是什么吗？” “香水，大卫森牌子的香水。”台下有人回答。 “没错，这是一支大卫森的香水，是我刚来香港的时候收到的一份礼物，但是我见识少，一开始拆开它之后并不认识，只感觉气味怪怪的。” “大家都知道，这夏天最烦的啊就是蚊子了，当时我也就拿着这玩意往空气里喷了一点，结果万万没想到，没过多久，一只蚊子竟然死在了我面前。” “哦，当时我就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小玩意是杀蚊子的呀，于是接下来每晚睡之前，我都给房间里喷一遍，虽然味道怪一点，但是灭蚊效果确实不错。” “直到今早上，我听苗金凤苗姐也说起夏天的蚊子很烦，蚊香都不怎么管用，于是我强烈向她推荐了这款别人送给我的‘驱蚊液’，结果您猜怎么着？” “苗姐拿着我推荐的‘驱蚊液’说，这是她之前托人送给我的礼物，是一瓶很贵重的香水，一瓶就要价999元，听到真相，我直接呆立在原地。” 陈浮生在台上娓娓道来，而台下除了少数清楚内幕的人知道他是在讲故事外，大多数人其实都觉得他在陈述一段经历，真实的经历。 “我为什么要讲这个故事呢？” “是因为资本世界的繁华，它只是表面上看着繁华，是资本家的繁华，而在表面以下的普罗大众，其实是活得很辛苦的。” “就像我手里的这瓶香水，在我不知道它是香水之前，它也就是一瓶还不错的驱蚊液，可能价格也就比普通蚊香稍微贵一点，但是当资本家将它包装成了一瓶奢侈的香水之后，明明还是一瓶‘驱蚊液’，但是它的价格就直接飙升了几十倍，乃至几百倍。” “所以我想问刚才那名记者，你觉得这种商业模式，它算欺骗吗？它很优越吗？” 当陈浮生说完，会场内一片寂静。 大家刚才真的以为他只是在说一个故事，分享一段自嘲的经历。 但是现在，很多人都反应了过来，好像他一直都在回答刚才那名记者的问题。 可是仔细想想，又感觉他是在借这个故事，想将大卫森香水这个牌子给彻底毁掉。 苗金凤和张国榕对视一眼，前者眼里全是惊讶，后者眼里除了惊讶之外，还多了一丝敬畏。 敬畏是因为张国榕除了听说陈浮生才华横溢，见识过他的年少轻狂之后，今天还亲眼目睹了他在谈笑风生之间，就将一个国际品牌的声誉毁得干干净净的能力和手腕。 “他好厉害！”梁嘉辉三人也不约而同的发出了一声内心的感叹。 这同样也是场上不少人的心声。 如果说一开始还有人轻视陈浮生的年纪，那么现在，大家看向他的目光里都透着忌惮和一丝敬佩。 而说完这个故事的陈浮生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 见没人问问题，他也就继续往下扣起了流程：“最后感谢香港知名品牌班尼路对我们电影的赞助，接下来请大家欣赏一段由我为其执导的一分钟服装广告。” (本章完) 第101章 说真话也犯法吗？（求月票！） 第101章 说真话也犯法吗？（求月票！） “华仔，阿光，这边啊。” 大清早，一家左派影院的门口，梁嘉辉拿着三张电影票看见刘德骅和徐泾江出现后，赶紧朝他们挥了挥手，因为再晚一点，下一场电影就要开始了。 至于徐泾江为什么叫阿光，因为他别名就叫徐泾光，所以身边熟悉的朋友都叫他阿光。 “呼，呼，对不起啊嘉辉，公司临时有事，我和阿光都是请假才跑出来的。” “我差点以为你们要放我鸽子了，不过既然来了，那就赶紧进场吧，下场电影马上开始了。” “好好好。” 当三人检票走进影厅，才发现影厅里七八成的座位上都有了人。 徐泾江感慨道：“这么高的上座率，看来陈先生的这部《调音师》也要在香港爆了。” “是啊，我之前常听说左派电影的上座率通常都只有三成以下的，今天这上座率一点儿也不比在邵氏和嘉禾上映的大热电影差了。” “如果电影是真的好看，后面口碑起来了，上座率还会更高。” “对对对……” 与此同时，陈浮生今天早上也在左派的另一家电影院里，当然，他主要目的不是来看电影的，而是来看他的电影第一天的上座率情况和香港观众的观影反馈。 而且此时他手里有这家影厅精确的上座率数据，73.7%。 相比起之前左派电影平均5%~15%的上座率，他这个上座率已经很夸张了。 老实说，也出乎了很多人的意料，这里也包括陈浮生，他以为《调音师》第一天能够有个50%的上座率就算不错了。 居然多了20来个百分点，多出来的都是惊喜。 这不禁让他对于《调音师》在香港的票房，也生出了更多的期许。 当《调音师》在左派的八家影厅里同时上映的同时，昨个儿陈浮生在电影媒体发布会上的那番言论，也随着第一天的报纸，传遍了整个香港。 大卫森在香港的总经理约翰卢森昨晚在酒吧找刺激，很晚才回来休息，这会儿还在床上呼呼大睡，突然被客厅里一阵刺耳的电影铃声给打搅了好梦，烦躁的起身将其挂断。 不过他人还没有走回卧室，电话又响了。 “法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一直在打电话？” 虽然这个老外更加暴躁了，但这次还是拿起了电话。 当他听完电话对面的秘书说了什么后，刚刚还很严重的困意瞬间就没了，甚至整个人都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法克，我要起诉那个该死的中国人，立刻、马上，现在就去给我联系香港最厉害的律师，我要让那个该死的小子坐牢，我……” 挂断电话后，约翰卢森脸都顾不得洗，穿上衣服鞋子就来了公司。 当今天的报纸摆在他的桌子上，约翰卢森每听翻译和他翻译一张，脸色都会白上三分。 他有种强烈的危机感，如果这件事自己处理不当，也许过不了多久，他就得收拾好行李从香港灰溜溜滚蛋了。 “为什么那个中国人在香港有这样的影响力？为什么全香港的报纸都在报道他？” “还有丽都电视是干什么吃的？我们了那么多钱将其收购过来，可不是让他们吃干饭的，去通知李壮列，让他给我把关于大卫森不好的舆论给我挡回去，不然就让他滚蛋。” “对了，还有这个张国榕，也给我一起封杀了。” 约翰卢森很愤怒、很暴躁，但是不管是他的秘书，还是翻译，此时都看得出来，他们这位老板其实是在害怕。 丽都电视，总经理办公室，李壮列当然也关注到了今早上的报纸。 老实说，他虽然也被吓了一跳，但是也松了一口气。 因为至少看到那个大陆的陈先生不是对付自己，不是对付他们丽都电视。 而是跳过他们，直接对约翰卢森负责的大卫森香水出手了。 可以说，这波是谁也没想到的。 不光打了大卫森香水一个措手不及，更是不出手则已，出手就是雷霆之势，简直不给大卫森香水活路，看得他都心惊胆战。 就在这时，他办公室的电话也响了起来。 接完电话之后，李壮列气得直接砸了话筒。 “麻痹的老外，老子昨天就提醒过你在香港这个地方，我们商人是斗不过正治的，你踏马的不听，现在好了，出了事，居然以为我们丽都电视就能为你们挡下这波舆论？我们怎么挡？拿头去挡吗？活该你踏马的扑街啊。” 骂完一通，李壮列仍然不解气，又是今天早上的一堆报道昨天发布会的报纸翻了翻，继续骂骂咧咧道： “左派报纸、本土派报纸，甚至就连右派报纸都参与了进来，看来不只是那位陈先生想搞死大卫森香水，还有不少同行也在推波助澜，没救了。” 陈浮生今早上将左派的八家影院都跑了一遍，除了第一家他为了观察观众的观影反应待的时间久一点，其他七家都是过去看一下数据就走。 八家影院第一天早上的上座率最终平均下来，在68.9%。 很不错的数据。 陈浮生已经放心了。 不过他没想到，就在回去的时候，居然被约翰卢森请的律师和媒体给堵在了长城公司的门口。 “陈先生，我们可以掩护你冲进去。” “不用，逃避不是我的作风，而且我不出面，他们看样子是不会走的，难道我还要一直躲着他们吗？” 说着，陈浮生下了车。 “陈先生，你为什么要在你们昨天的电影媒体发布会上造谣和污蔑我方当事人所属公司的大卫森牌香水？” “不好意思，你是谁？” “我是约翰先生请的律师，我叫linda。” “原来你是律师啊，不过律师就可以说话不过脑子吗？上来就给我乱扣帽子，我很怀疑你的职业素养，请把你的律师证拿来给我看看？” “陈先生，这是我的律师证，我是英国牛津大学法律系毕业，后在伦敦林肯律师学院完成大律师职业资格培训，1977年在香港大律师工会认证过的大律师……” 陈浮生说怀疑你的职业素养这句话，估计是伤到了这位华人大律师的自尊心，所以才把她自以为傲的履历拿出来说了一遍。 不过陈浮生根本就不在意。 “这位大律师，我没有造谣和污蔑任何人和任何品牌，既然你觉得我有，那请拿出证据来，否则麻烦让开一下，我要回去吃午饭了。” linda当然也是有备而来的，就见她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迭材料，扬在手里道：“陈先生，你在你们昨天的电影媒体发布会上的言论，对我方当事人所属公司的香水品牌在名誉上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和难以估量的损失，我方当事人希望你立即停止侵权，并且公开赔礼道歉，否则，我方当事人将对你提起诉讼。” “我昨天在发布会上确实评价了一下大卫森香水，但我只是说了一些我个人的用户体验，而且我保证我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这位大律师，你告诉我，说实话难道也犯法吗？” “说实话不犯法，但是你的言行经过媒体的报道，对我方当事人……” “行了行了，你也知道是那些媒体的报道才造成的影响，那你应该劝你的当事人去起诉那些报纸媒体才是，我只是一个说了真话的用户而已，你来找我做什么？退一万步说，就算真是因为我昨天的言行给某些人和品牌造成了伤害，那我在这收回我昨天说的话，我还可以道个歉，不好意思，但是大卫森的香水，真的灭蚊效果非常好，就是价格贵了一点。” “你……” linda没想到会在陈浮生这里碰到一颗软钉子，等她重新组织好语言，还想发动下一波攻势的时候，装完逼……啊不是，回答完问题的陈浮生已经在保镖同志的护送下，走进了长城公司。 (本章完) 第102章 《调音师》在香港上映取得开门红！ 第102章 《调音师》在香港上映取得开门红！（求订阅！） “浮生同志，万一那个老外真的起诉你怎么办？”吃饭时，李援朝问道。 陈浮生咽下嘴里的菜，淡定的说道：“我的身份摆在这里，你们觉得在这敏感时期，港英正府会受理吗？” “当然真受理了也没事，我们过些天就要回去了，有种他们把传票送到大陆来。” 此时李援朝和王卫国偷偷对视一眼，皆是闪过一抹苦笑，他两见过的领导也不少，但是像陈浮生这种混不吝的，也算独一份了。 但是别说，感觉还真爽！ 下午陈浮生没有再去电影院，而是出门逛了逛街。 他逛街有两个目的， 第一个目的很单纯，毕竟难得来一次香港，回去的时候怎么说也要给家人或者朋友带点礼物啥的。 第二嘛就没那么单纯了，因为他在逛街的时候，顺带去丽都电视背后另外两位金主的线下门店亮了个相。 这无疑是一种威慑。 效果也出奇的快。 几乎就在他前脚刚回到长城公司的时候，后脚丽都电视的总经理李壮列就带着两老外跑来拜访他了。 这两老外分别是亨利钟斯和cra有限公司在香港的负责人。 原本他们也认为左派在香港的影响力是构不成什么威胁的，所以之前长城公司想要跟丽都电视要苗金凤时，他们同样没给面子。 但是今天大卫森的品牌声誉在香港遭受到的毁灭性打击，不仅把这两个老外震惊到了，也刷新了他们对左派实力的重新评估。 这个时候，他们突然听到门店经理的汇报，说是大陆的陈先生也来了他们店里，可不把他们吓得一个激灵嘛。 生怕自己的品牌也步了大卫森这个大冤种的后尘，所以两位负责人一秒钟都不敢耽搁，赶紧联系丽都电视的总经理李壮列，让他带着直接来了长城公司。 “陈先生，冒昧前来打扰，还望见谅。” “客气了，李经理，还有两位先生，请品尝一下这茶，这是我从京城带来的张一元茉莉茶，属于老字号了，用京城话说，那叫一地道儿。” 陈浮生是故意的，他知道两老外很急，但他们越急，陈浮生也就越不急。 这样在谈判中才能给对手造成更大的心理压力。 不过他忽略了两老外不会中文，等于抛媚眼给了瞎子看。 好吧，也不完全是，至少在李壮列这位丽都电视的总经理身上效果还是挺明显的。 “陈先生，用你们中国人的话来说，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cra有限公司的负责人见李壮列这个香港人靠不住，干脆自己主动说道：“我们之前和陈先生，还有你们长城电影公司之间存在一些误会，不过这个误会都是约翰卢森那个自以为是的家伙造成的……今天我们过来，是希望能够和陈先生解除这层误会。” 陈浮生对于这家伙的甩锅一点儿也不奇怪，点点头，示意对方继续。 老外接着说：“陈先生，我们只是商人，来到香港就想着本本分分的做点生意，图个和气生财，无意得罪任何势力，但若是之前有不小心冒犯的地方，希望陈先生能够高抬贵手。” “严重了严重了，我与两位今天是初次见面，哪有什么冒犯不冒犯的，至于长城公司和丽都电视之间前面确实有些小误会，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双方只要愿意坐下来说开了就好了。” 陈浮生点到苗金凤的合约问题上，李壮列自然也听懂了他的暗示，跟着说道： “是是是，关于苗金凤的合约问题，我们之前和长城公司的确产生了一些分歧，不过今天我把合约也带来了，陈先生觉得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可以直接提出来，正好两位股东都在，我们就再商量一下，争取今天商量出一个双方都满意的结果出来。” “不用通知那位约翰先生吗？我记得他也是你们的股东吧？万一我们谈好了，他那边不同意，岂不白费。” “约翰卢森那家伙才不是什么股东，他背后的大卫森才是，而且那家伙因为自负给他们大卫森品牌造成了重大的名誉和经济损失，我猜他都已经被解雇了，所以陈先生完全不用担心这一点。” “是的，一切误会都是约翰卢森那家伙的愚蠢和傲慢造成的，我们也早就看他不爽了，同时也希望陈先生不要再迁怒大卫森品牌，毕竟品牌是无辜的。作为交换，我们在苗小姐的合约，可以做出最大让步。” 见对方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陈浮生觉得也没必要再装作听不懂。 于是坐直了身子，开始认真谈判道：“最大让步是什么意思？两位不妨把话说的再明白一点。” “我们愿意以1美元的价格将苗小姐之后四年的合约卖给长城公司，条件是接下来此事到此为止，陈先生以及你们左派势力不得再对我们的品牌进行攻击和污蔑，其次，左派报纸停止对大卫森品牌的继续指责和攻击，另外请陈先生为大卫森香水发布一条澄清说明。” “呃……前面两个条件，我都能答应你们，但是最后一条，你们确定要我发吗？我这人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喜欢说实话，真要我发也没关系，但要是发布之后效果适得其反，那就不怪我了哈。” 他都这么说了，两老外哪里还敢让他发。 赶紧不要了这最后一个条件。 “陈先生，既然我们合作达成了，那这误会可算解除了？” “等一下。” 见三人都被自己这一嗓子搞得都有些紧张，陈浮生连忙笑着解释了一下： “别误会，我听说丽都电视和张国榕的合约马上也要到期了，反正你们卖一个是卖，卖两个也是卖，不然把这人也一起交易给我们如何？” 李壮列看着陈浮生这张脸，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好意思笑着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的。 不过两位老外了解了一下张国榕还有半年的合约就要到期，并且没打算续约之后，也就直接拿来和陈浮生这边做了一个顺水人情。 ‘唉’ 李壮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感觉他们丽都公司，迟早要被这几个老外给搞黄了。 临了，一个老外再次确认道：“陈先生，我们之间的误会……” “误会？”陈浮生打断之后，带着一脸的疑惑反问对方：“哪有什么误会？我们之间有过误会吗？” 这一刻别说是李壮列了，就是两老外都在心里吐槽：‘上帝，这个中国小子比我们还不要脸！’ …… 当晚，为了庆祝《调音师》第一天上映取得的辉煌成绩以及左派再添演员，石惠在家里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请了陈浮生和他的两个保镖，还有苗金凤和张国榕。 当然，此时的苗金凤和张国榕还不知道他们的合约被陈浮生代表长城公司，以1美元的价格，从丽都电视买了过来。 所以这两人，尤其是张国榕，对于自己被邀请来石惠家里吃饭，是很意外的。 当然他还是来了。 “听说你也被公司封杀了，什么感觉？”陈浮生一开始过来还没人，于是回去洗了个澡，再次来到石惠家里时，大家都已经在了，他便和张国榕开了个玩笑。 “没什么感觉，我今天光顾着看你们的电影和今天的报纸了，如果不是刚才金姐和我说了下，我都还不知道呢。” “哈哈，电影怎么样？” “很精彩，我上午看了一遍，下午又看了一遍，还是有很多剧情没有看懂。” 张国榕想了想接着道：“比如说‘你’最后和苏曼青在咖啡厅里讲述的经历，到底是杜撰的还是真的，如果是假的，那金姐饰演的林美凤又到底是怎么死的？” “这些问题，就算我是编剧，我也无法回答你，你还是继续去电影里找答案吧。”陈浮生道。 “陈先生，你想让我贡献几张电影票可以直接说的。” “哈哈哈，俗话说得好，读书百遍其义自见，你既然两遍没有看懂，那就看三遍，三遍还是不懂就看四遍，五遍……总会在最后找到你想要的那个答案的。” “……”张国榕有些无语：为什么有种这家伙在忽悠我的感觉呢？ “你们两别讨论了，赶紧上桌，准备开吃了。” 石惠将最后一盘菜端上桌，然后招呼所有人落座。 “这第一杯酒谁来提？” “那必须是傅琦先生。” “好，那我就打个样。”傅琦估计是有点激动，举起酒杯直接就站了起来，见其他人也要跟着站，连忙摆手表示不用。 “这第一杯酒啊，祝贺小陈你们的《调音师》在香港不负众望，取得了一个非常非常耀眼的开门红，我回来之前，刚收到各大电影院汇总上来的数据，今天白天，《调音师》一共卖了57652张电影票，我们的每张成人电影票价是10元，儿童价5元，最后合计下来的票房是60.5万港币。而且注意，这只是白天的，今晚上的数据还没有统计出来。” “嘶，有这么多吗？这要是今晚上的票房给力一点，岂不是第一天的票房就能突破100万了？” “今天破100万有点难，不过明天希望很大。” “爆款，我们左派这么多年，终于也要出一部爆款了，啥也别说了，干杯。” “干杯干杯，祝《调音师》继续大卖。” 等喝完了这杯酒，消化完这第一个喜讯，陈浮生也学着傅琦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这第二杯酒我来敬一下大家，主要也是为了宣布今天的第二个喜讯。” “什么第二个喜讯？”仍然还被蒙在鼓里的也就只剩下苗金凤和张国榕了。 “第二个喜讯也就是恭喜苗金凤苗姐，恭喜你成功的离开了丽都电视，从明天起，你就可以拿着这份合同，来我们长城电影公司报道了。” 苗金凤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弄得有点想哭，而张国榕作为好友，不仅替她高兴，同时也祝福道：“恭喜了金姐。” “别急，我的喜讯还没说完呢。” 陈浮生打断他们的煽情，再次从公文包里取了一份合约。 然后看向张国榕道：“同时也恭喜张国榕离开丽都电视，成为长城公司的一员。” “……” 听到这番话，张国榕整个人都傻了。 半响他才回过神来，依旧不敢置信：“陈先生，你是在和我开玩笑的吧？” “没有开玩笑，大家都知道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诚实。” 说着，陈浮生把张国榕的合约也递给了他本人。 张国榕见真是自己的合约，几次三番欲言又止。 石惠也不想为难对方，笑了笑道：“没关系的张国榕，你要是实在不想加入长城电影，我们也不会强迫你，至于你的合约，是小陈代表长城用1美元从丽都公司买下来的，所以你也不用有心理压力。” 陈浮生作证道：“没错！” “多谢陈先生，也多谢惠姐，我想再考虑考虑。” “没事，这个你可以慢慢考虑，但是我这里有部戏想找你来演，角色剧本给你，你看完之后尽快给我答复吧，因为再过两天我就要回去了。” “……”张国榕激动的起身双手将剧本接过来，还没看，先问道：“陈先生，这是谁的戏？” “我的。” 陈浮生刚回答完，下一秒，张国榕嘴里就嘣出来了三个字： “我接了。” “不看看嘛？” “能够出演陈先生的戏，是我的荣幸，而且我相信陈先生你的戏肯定差不了。” “哈哈哈，想不到你也会拍马屁啊。” “不，我也喜欢说实话。” 这段对话让房间里响起了一阵欢声笑语。 如果这算是这顿饭的第三喜的话，那么第四喜就是傅琦和石惠也同意让他们的女儿傅明先出演陈浮生下部戏里女主的女儿玲玲了。 …… 翌日，国内，《调音师》同样先在京津沪地区上映了。 一大早刘筱莉刚来上班，杨秸导演就对《西游记》剧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说道：“大家今天提高一下效率，下午我们提前下班，我请大家看电影。” “杨秸导演，看什么电影啊？”一个编剧问道。 “当然是那部说是在外国电影节上卖了673.5万美元的《调音师》啦。” 杨秸导演说完，发现刘筱莉在走神，问道：“小莉你大清早的怎么就走神呢？是不是昨晚没休息好？” “没有没有……” ps：第96章大改了，没看过的可以回去看一下。 (本章完) 第103章 漂亮吗？我生的（求月票！） 第103章 漂亮吗？我生的（求月票！） “来小莉，这是你的电影票。” “谢谢杨秸导演，不过你什么时候买的？我中午回去吃饭的时候，在厂门口听到有人讨论说这电影排队的人太多了，晚点去的都买不到票。” “哈哈哈，我虽然不是电影导演，但是好歹也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想弄几张电影票还是没问题的。” 听到杨秸导演这样说，刘筱莉也就明白了，没再继续追问。 其实他们剧组现在一天也没什么事，都在研究《西游记》这部原著，至于刘筱莉的话，她肩负着剧组舞蹈老师的工作，所以也会研究一些舞蹈方面的资料。 “走了走了，还有半个小时电影就要开始了，大家收拾收拾准备下班。” 杨秸导演买的是下午四点钟的电影票，所以他们其实就聊了会儿天，便出发了。 出厂门口的时候，门卫大爷也没拦他们，只是好奇问了一句：“杨秸导演，您这是带着队伍去哪儿啊？” “出去采风。” “哦。” 见杨秸导演把看电影说成采风，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她不由自主的就想起自家那个还不回家的男人。 央视不远就有一家电影院，他们很快就来到了这边。 似乎今天的票都已经卖光了，然后一些群众估计是排了很久的队都没买到票，于是气不过和售票员吵了起来。 “快走快走。” 中国人喜欢看热闹是刻入基因里的，不过杨秸导演担心他们拿到的好位置被被人抢占了去，赶紧催促了一下大家。 片头字幕出来，陈浮生三个字在导演、编剧、主角一栏出现的时候，杨秸导演转头对刘筱莉道：“听说这家伙很厉害，两次带领电影出国征战，他都是立功最大的那个。” 刘筱莉点点头，欲言又止。 不过看到杨秸导演又将头转了过去，到嘴边的话她还是给咽了回去。 今天也是刘筱莉第一次看这部丈夫和女儿都参演了的电影，老实说，比周围人还要好奇一些。 特别期待的是女儿的镜头，哪怕她看过女儿当时在剧组的拍摄全过程。 电影通过一个个反转也很快就将国内观众给吸引了进去。 杨秸导演再次感叹道：“这电影不管是剧情，还是导演手法，确实能够明显感觉到和国内其他导演拍的电影不一样，而且就像是相声一样，包袱一个接着一个，确实非常精彩，难怪西方观众也会喜欢。” 刘筱莉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终于，她最期待的那个镜头来了。 当看着丈夫饰演的盲人，呸，男主角陈默环顾周围没人，偷偷俯身去逗弄这家襁褓里的女儿，把小家伙逗得咯咯直笑的镜头，不知道俘获了多少观众的少女心。 这个镜头也是全戏最温馨的一个镜头。 当时陈浮生为了拍出最好的效果，可是拍了十多遍。 而且因为小孩子的状态不好找，这十多遍都是开着机器的。 “哇~” 看着这个镜头呈现出来的效果，刘筱莉也忍不住惊叹一声。 不过她的这一声惊叹，也同时淹没在了全场观众的哇声当中。 “这个小演员哪里找的，也太漂亮了。” 旋即杨秸导演的声音再次在刘筱莉耳边响起。 刚才说到自己丈夫，她忍住了炫耀的心。 这次轮到女儿，刘筱莉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嗯，确实很漂亮，这是我女儿。” “谁不想要这么个女儿啊……不是，小莉你刚才说什么？” 杨秸导演反应过来后，震惊回过头。 刘筱莉重复道：“您没听错，这个小演员是我女儿。” 杨秸导演缓了一会儿才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 之前她就知道刘筱莉有背景，不过厂里面有背景的人多了。 而且打探别人背景也不是太礼貌的事，所以她也就一直没问。 但是这会儿她终究还是忍不住问道：“所以小莉和浮生同志也认识？” “嗯，认识，他是我爱人。” 杨秸导演听完后嘴唇抽了抽。 好家伙，感情这电影就是人家男人拍的。 “你怎么不早说呢？”她憋了半天，憋出了一句幽怨的话来。 刘筱莉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那不是不想炫耀嘛。” “没事，这个事你可以炫耀。” “……” …… 香港。 《调音师》的首日票房已经统计出来了。 一共是89.8万港币。 虽然这个成绩放在香港来说不算是独一档，但是对于左派电影来说，已经是破纪录了。 不过这会儿香港还没有把首日票房数据作为电影宣传的一个噱头和手段，只有月票房和总票房才会对外公布一下。 但是在陈浮生的建议下，这次左派开了个先例。 诚龙今年27岁，既是当打之年，也是香港目前最红的明星之一。 不过香港的电影盘子到底还是太小了，他的事业想要更上一层楼，那就只能出海。 加上他背后的经纪公司嘉禾也是目前香港最具实力的电影公司，同样向往好莱坞那庞大的电影市场。 所以这一年来，诚龙的工作重心转移到了好莱坞，拍了两部好莱坞电影，一部叫《杀手壕》，另一部叫《炮弹飞车》。 结果嘛，不能说很差，只能说差强人意，这段时间他被嘉禾叫了回来，下部电影会在香港和韩国取经拍摄，这预示着诚龙第一次出征好莱坞算是以失败告终了。 今天诚龙难得清闲一天，于是跑来和他师兄弟洪金保、元彪等人叙了个旧。 期间的话题自然不免提到了昨天左派上映的那部《调音师》。 “师弟，那位大陆的陈先生给他们左派带来的这部《调音师》很猛啊，第一天就取得了90万票房，你去年《师弟出马》取得的票房成绩，怕是又要被超了。” 之所以说又，是因为今年年初许关文三兄弟的那部《摩登保镖》取得票房就已经超过了《师弟出马》，而且超了五百多万。 该片的最终票房是1776.9万，历史上也是今年的票房第一。 “超了就超了吧，后面我再反超回来就是了。”虽然在好莱坞折戟沉沙了，但是诚龙回到香港还是很自信的。 他拿起一份报纸，看了看上面对首日票房的报道后继续说道：“我感觉左派这次用首日票房来宣传他们电影的这个办法不错，下次我们也可以借鉴一下。” “好像确实可以哦。” 第二天，《调音师》在香港的日票房突破了一百万，具体是102.4万。 第三天……108万+。 第四天……110万+。 第五天……109万+。 《调音师》在香港上映的第五天，陈浮生也要离开香港，回国了。 离开之前，欧文·罗赛尔特地跑来送了他一箱子衣服。 “欧文，这两天你们的服装卖得怎么样？” “卖得太好了陈，我们第一款服装原先准备了10万件库存，我以为一个月能卖出去就不错了，但是现在才上架一周，就已经倾销了二分之一，所以我这些天太忙了，都没来得及过来感谢你。” “哈哈，看来广告效果还是不错的，怎么说，35万美元没有让你白吧？” “没有没有，得非常值。” “其实我觉得你们还差一个广告代言人。” “陈，你是说你愿意给我品牌当代言人吗？”欧文一喜。 “不不不，我马上就要回国了，哪有时间呢，但你可以考虑一下我们的苗金凤小姐。” 欧文打量了苗金凤一眼，想到她最近凭借《调音师》在香港又火了起来，于是回头又对陈浮生道：“是个好主意。” 一旁的苗金凤一愣，她自从加入左派之后，就已经做好了无戏可拍，无代言可接的思想准备。 没想到陈浮生回国之前，还给她接了一个广告代言。 她心里感动的同时，也不仅感叹道：要是这个男人早生十年就好了。 “走了，该去机场，不然要来不及了。” “张国榕还没来啊。” “他说和我们在机场汇合。” “那就走吧，芝芝你去了京城以后，要听小陈哥哥的话知不知道？” “嗯，知道的妈妈。” “小陈，麻烦你监督一下芝芝的功课。” “您放心石惠阿姨，我入这行之前可是大学老师来着。” “……” (本章完) 第104章 秘书？（求月票！） 第104章 秘书？（求月票！） 新闻社。 廖公放下手里头的工作，忽然想起了什么，叫来秘书问道：“那个，小陈他们那电影在香港上映了吗？” “已经快上映一周了。” “效果怎么样？香港的同胞们喜不喜欢？” “根据香港分社那边传来的资料，《调音师》上映五天取得了五百三十来万票房，这是我们的电影在香港从未取得过的好成绩。”秘书回答。 “好好好，票房高，说明观众喜欢。” 廖公接着问道：“小陈他还在香港吧？” “据说今天回来。” “哦！” 廖公点点头，“我记得那小子是个挺能折腾事儿的，这次去香港难道就没闹出点动静来吗？” 所谓听话听音，此时秘书就从这看似贬义的话语里，听出了领导对那位陈浮生同志的关心和器重。 每天香港分社都要向他们总部做工作汇报，而自从陈浮生去了香港之后，香港分社每日的工作汇报也会加上他在香港的经历，所以廖公的秘书也才了解了一些陈浮生这段时间在香港的经历。 虽然不是很细节，但是具体他干了啥还是挺全面。 一会儿后，廖公听完了秘书的转述，拍着扶手捧腹笑道：“呵呵哈哈哈，我就说这小子挺能折腾吧，就跟那《西游记》里大闹天空的孙猴子一样。” “廖公，浮生同志作为官方代表，在电影媒体发布会上通过，呃不算太光彩的手段打压一个国际品牌，这行为是不是欠妥啊？万一引起外交纠纷的话……” “他这事办的确实糙了一点，不过也很聪明，知道编个故事，最后真要闹起来，也可以甩锅给媒体，而且这小子还知道分寸，没有赶尽杀绝，为之后另外两家品牌商找上门来谈判留下了余地。这说明了什么？” 廖公看了秘书一眼，自问自答道：“说明小陈在做事的时候心里是有数的，他并非没有考虑到像你说的引起外交纠纷的后果。” “还真是这样，想不到这个浮生同志年纪轻轻，竟然就有这么成熟和厉害的外交手腕，廖公何不把他拉进新闻社来呢？” “呵呵，你以为我不想吗，如果不是这小子在电影创汇工作上发挥的作用更大，别说我了，各单位早就开始抢人了。” 这更是让秘书一惊！ …… 阿嚏~ 陈浮生刚下飞机，就打了个喷嚏。 忍不住揉了揉鼻子道：“谁在想我？” “小陈哥哥，肯定是嫂子在想你。” “嗯，我猜也是。” 陈浮生朝傅明先点点头，然后带着他们走出了机场。 虽然这次从香港回来的他们没了上次从戛纳回来的那种盛大排面，但是来接机的车还是有的。 而且说实话，这个时期我国对于外宾的接待规格是很高的，像京城的燕京饭馆、友谊宾馆、前门饭店这些涉外饭店，普通国人根本就进不去，因为是专门用来接待外宾用的。 目前香港还属于港英朝廷的统治下，所以张国榕和傅明先都可以享受外宾待遇。 尤其是像张国榕这种还有点名气的明星来大陆拍戏，可以享受的待遇就连陈浮生都有些羡慕。 “我和接待人员打听了下，张国榕你被安排在前门饭店，这两天你就先自己琢磨了一下剧本，等我的电影立项之后，看是在哪里拍，然后再安排你进组。” “可以的陈先生，但是如果我想联系你的话，该怎么联系你呢？” “我是电影局电影创汇工作小组的副组长，你打听一下电影局在哪，就能找到我。” 张国榕点点头，表示记下了。 负责外宾接待工作的官员见只有张国榕下车，而小女孩却坐着没动，于是看向陈浮生道：“陈组长，她不下车吗？” “对，她是香港方面傅琦同志和石惠同志的女儿，来的时候，她父母把她托付给我照顾，会直接住在我家里，就不用麻烦你们了。” 这名官员听了陈浮生的话后，又看了看傅明先，见她点点头，也就没再问了。 接下来，车子又将他们带到了电影局门口。 “芝芝下车了。” “到你家了吗小陈哥哥？” “到我的单位了。” “哦。” 陈浮生起身后，注意到两位保镖同志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知道也是要分别了。 走上前和他们一人简单的抱了抱。 “感谢两位高手这些天的保护，矫情的话我就不说了，希望以后还有打交道的机会，有什么事，也可以来电影局找我。” 两人不善言辞，但是都统一给陈浮生敬了一个军礼。 陈浮生笑了笑，再次在他们的肩膀上拍了拍后，转身带着行李和傅明先下了车。 “小陈哥哥，他们和你不是一起的吗？”傅明先下车之后好奇的问道。 “不是的，我们不是一个单位。” “我看到他们朝你敬礼，所以他们是军人吗？” “是的。” “哦。” 小姑娘再次朝远去的车子看了一眼，眼神里带着一抹不知在想什么的曙光。 电影局门口。 门卫大爷看着陈浮生带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还有一个小姑娘走来，诧异问道：“陈组长回来了。” “是啊大爷。” “这小姑娘是谁啊？长得挺乖的。” “这是香港方面傅琦同志和石惠同志的小女儿傅明先，小名叫芝芝。” 老头听了后开了句玩笑道：“嘿，陈组长你这去个香港，怎么还把人家女儿给拐回来了呢？” “大爷您这玩笑可不兴乱开，芝芝是我带回来的演员，她会出演我下部戏的。” 陈浮生接着道：“另外我们这些行李先放在门卫室，大爷您帮忙看着下，我先回单位去报个道，然后再来带走。” “没事，你放吧，要不要帮忙？” “不用不用。” 因为陈浮生不抽烟，这次身上也就没准备，但是他为了坐飞机口袋里放了不少，此时放好行李之后，抓了一把给这门卫大爷。 “大爷，辛苦您了。” “哎呦，陈组长太客气了。” 之后傅明先跟着陈浮生走进电影局，小丫头对于一切都很好奇。 “小陈哥哥，你在你们单位人缘很好嘛。” “为什么这么说？” “我看到几乎每个人见到你都会笑着和你打招呼。” “哈哈，芝芝你观察的很细致。” 陈浮生没有解释太多原因，只是夸了一下这丫头。 路过他们电影创汇工作小组的时候，陈浮生推开门往里面瞧了一眼，发现里面空空如也，于是也和傅明先简单介绍了一下这间办公室，接着问道：“你是要在这楼下等我呢，还是和我上去见一下领导？” “小陈哥哥你要去多久？” “不好说，可能几分钟，也可能半把个小时。” “那我和你一起。” “行。” 于是陈浮生来到石副局长办公室的时候，也把傅明先带了进来。 “这个小姑娘是？” 基本上每个人对于陈浮生这次去香港还带回来了一个小姑娘都表示好奇，所以陈浮生只能是又解释了一遍。 “原来是傅琦同志和石惠同志的女儿！” 寒暄之后，陈浮生开始向石副局长就他这次去香港出差做了一个工作汇报。 他这次工作汇报很简洁。 大概就说了下《调音师》在香港上映取得的成绩，然后解决了苗金凤的合约问题，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石副局长或许是碍于有傅明先这个小姑娘在，也不好追问。 但他显然对陈浮生的这次工作汇报是不满意的。 居然连他最关心的细节都没有。 差评！ 所以等陈浮生说完，他当即表示道：“回头把你这次出差的工作汇报写成材料交上来，记得细节不能少。” 陈浮生一听，头有点大：“石局，能不能不写啊，您也知道，我接下来会有点忙。” “那不行，这是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 陈浮生感觉这事好像确实赖不掉，关键写材料这种事只怕是有了第一次，以后就有无数次，陈浮生光是想想，整个人就一个头两个大。 ‘唉，这就是当领导的代价吗？’ 值这时，石副局长忽然又道： “如果小陈你这边的工作实在忙不过来的话，组织上可以考虑给你配置一个秘书。” 闻言，陈浮生眼前一亮。 ‘对啊，自己怎么把秘书给忘了呢？看来还是缺乏当领导的经验！’ 他心里这般想着，也是直接就说道：“石局，我感觉我的确需要一个秘书。” “你还真是一点儿都不客气啊。” 石副局长伸手指了指陈浮生，无奈的笑了笑。 不过配秘书这话既然是石副局长主动提出来的，那就说明陈浮生是具备了这个资格的，不至于只是给他画个饼而已。 见陈浮生讪讪一笑，石副局长接着问道：“关于秘书的人选问题，你自己有推荐吗？” “我刚来，这局里的人，除了我们小组的人员外，其他的我都不了解，所以我遵循组织上安排。” 陈浮生这话虽然说得漂亮，然而潜台词还是让石副局长给他物色物色。 “行，你既然有这种觉悟，那等组织上帮你选好了人，我再通知你。” 说着，石副局长看了一下手表后道：“我接下来有个会议，就先聊到这，小陈你们先去忙吧。” “好，石局再见。” 陈浮生起身时想起自己门口的行李有点多，于是又补充了一句：“石局，您在哪开会？用不用车？” “就在局里，怎么，你要用车吗？那我让秘书去和司机说一声。” “唉，好嘞，谢谢石局。” (本章完) 第105章 我们要个二胎吧（求月票！） 第105章 我们要个二胎吧（求月票！） 陈浮生之前几次长时间没有见到女儿之后，再次见到她，这个小家伙还要‘熟悉’一下才能‘想’起来他是爸爸。 但是这次陈浮生回来，女儿不光第一时间就认出了他，还在看到他之后，直接就委屈得哭了。 这一哭可把陈浮生这个老父亲给心疼坏了。 “别哭别哭，宝宝别哭，爸爸这不回来了吗。” “看爸爸还带了一个姐姐回来陪你玩，这位是芝芝姐……等等，好像哪里不对啊。” 傅明先笑了笑，自己纠正道：“小陈哥哥，我是她的芝芝阿姨。” “我说呢，对，这位是芝芝小阿姨。” 小家伙的委屈情绪还没过去，依旧哭得很伤心。 陈浮生见状，只能赶紧换个哄的法子。 “爸爸给你唱歌好不好？” “小螺号，滴滴滴吹，海鸥听了展翅飞” “小螺号，滴滴滴吹，浪听了笑微微” “小螺号，滴滴滴吹……阿爸听了快快回喽” 陈浮生见唱歌有效果，也就继续唱。 不过这首《小螺号》后面的歌词他不记得了。 也就只能半途切歌。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 “阿门阿倩一颗葡萄树，阿嫩阿嫩绿的刚发芽，蜗牛背着那重重的壳呀，一步一步的往上爬。” “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咕嘎咕嘎……” “咯咯咯咯~” 见唱歌终于是把女儿哄笑了，陈浮生感觉他的心情也一下子晴朗了。 替她擦了擦眼泪，问道：“开心了是吧？” “爸……爸爸。” “唉~” 刚才陈浮生就感觉心里总缺了什么似的，此时女儿的这一声爸爸让他恍然大悟，那是一种被需要的感觉。 哄好了女儿之后，陈浮生也才顾得上和丈母娘打了声招呼，以及给她介绍了一下傅明先。 至于他媳妇，这会儿还没下班呢。 丈母娘热情的欢迎了一下傅明先，然后对陈浮生道：“浮生你们刚回来，路上也辛苦了，要不先去休息一下？” 陈浮生自己倒是不怎么累，但还是问了一下傅明先。 “小陈哥哥，我也不累。” “那妈你就不用管我们，估计小莉她也快下班了，我就带我闺女去接她妈妈。” 丈母娘点点头：“也行，那我就先去菜市场买点菜，浮生你今晚想吃什么？还有这位芝芝小朋友，不知道吃不吃得惯阿姨做的东北菜啊？” “哦对，妈，芝芝她吃不了辣。” “吃不了辣是吧，行，那我做几道不辣的菜。” “谢谢阿姨。” 稍后，四人一起出了门，不过走出胡同之后，他们也就分成了两拨。 “小陈哥哥，能让我抱抱茜茜吗？她好可爱啊。” “你芝芝小阿姨想抱你一下？要不要她抱？嗯？”陈浮生问了一下女儿的意见后，不过才10个多月的宝宝当然也听不懂他叽里呱啦的在说个什么，只以为爸爸在逗自己，于是冲他露出了个笑脸。 “同意了是不是？”陈浮生还了她个微笑，然后把她递给了傅明先，“小心一点。” “放心的小陈哥哥，我力气很大的。”傅明先小心翼翼的接过陈茜，然后两姑娘大眼瞪着小眼，都在好奇的打量对方。 “你好茜茜，我是你芝芝阿姨，要快点长大哦，长大了我才能带你玩啊。” 陈茜不认识这个小阿姨，于是目光转移到了爸爸身上，朝他伸出了小手，意思很明显，她不要这个小阿姨抱，要爸爸抱。 而且小嘴已经瘪了起来，大有要哭的架势，陈浮生现在可听不得这个小袄哭，赶紧抱了回来。 不过也和傅明先解释了一下：“茜茜还有点认生，等她和你熟了就要你抱了。” “嗯嗯。” 傅明先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又逗了逗这个小侄女后，岔开了话题。 “小陈哥哥，茜茜都这么漂亮，她妈妈也肯定很漂亮对不对？” “你嫂子长得一般吧，不过性格很善良，这也是我当初找她的原因。” “真的吗？” “当然了，宝宝好看，是因为女儿长得随她爹。” 陈浮生和傅明先吹着牛，也不忘照顾一下女儿的感受：“是不是乖乖？” 老实说，傅明先还真有点信了。 甚至都在心里替陈浮生感到一丝可惜。 觉得她小陈哥哥这么优秀，找的妻子也应该很漂亮才对。 …… 央视， 这会儿也快到下班的点了。 刘筱莉所在的《西游记》剧组工作不是很忙，每当这个点都在聊着八卦。 什么都聊，上个话题还是厂里谁谁谁干了什么，下个话题就跳到了国家大事上。 比如这会儿就是在聊计划生育。 “我听说国家接下来要重点施行计划生育政策了。” “这计划不是早就提出来的吗，好像是1971年吧，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口号是‘一个不少，两个正好，三个多了’，但是有什么用？大家还不是不听，该生几个生几个，一个家庭里五六个孩子多的是，这压根就起不到什么效果。” “没起到什么效果，是因为之前问题不是太严峻，所以国家只是提倡，但是眼下随着知青返城之后，大量的待业青年找不到工作，给我们这两年的社会秩序带来了很大的挑战，所以我听到风声，说是接下来会大力抓计划生育这一块。” “生不生孩子，那是人家夫妻间的事。” “对啊，大家都是像你这样的想法……好了不说了，下班了，我还得回家给孩子做饭呢。” 今天下班前讨论的这个话题让刘筱莉有点心事重重。 以至于都要走到丈夫面前了，都还没注意到他们。 直到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你好同志，能帮我抱一下孩子吗？我系个鞋带。” 刘筱莉还没反应过来呢，一个宝宝就已经递到了她怀里。 ‘咦，这个宝宝怎么和自己女儿长得一模一样，不对，这就是我女儿……’ 然后她抬头看向把女孩递给自己的人，果然是她熟悉的男人。 一股巨大的惊喜瞬间冲散了刚刚的小emo，笑容也挂在刘筱莉的脸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 “我说谁会突然把一个宝宝塞给我呢。”刘筱莉说着，在女儿脸蛋上亲了一下。 这时傅明先打量着这个陈浮生口中长得一般的嫂子，整个人站在风里有点凌乱。 “老婆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傅明先，是傅琦叔叔和石惠阿姨的小女儿，小名叫芝芝，会出演我下部戏里的玲玲，所以我把她从香港带来，暂时会住在我们家里。” 听了丈夫的介绍，刘筱莉也才注意到傅明先，打量了她一眼，笑容温和的招呼道： “欢迎你芝芝，我听浮生提过你的父母，他们都是英雄，我也很尊敬他们，然后你到了我们家不用感到不自在，也当成自己家就好了。” “谢谢……谢谢漂亮姐姐。” 傅明先在称呼刘筱莉漂亮姐姐的时候，还故意瞥了陈浮生一眼，仿佛在问：你不是说你媳妇长得一般吗？你管这叫一般？ 陈浮生注意到了这丫头的眼神，忍着笑回了一句：“什么漂亮姐姐，你要叫嫂子。” “就叫就叫，小陈哥哥你不是说……” 见这丫头要告状，陈浮生塞了一颗在她嘴里，不过没来得及剥皮。 而刘筱莉见丈夫连小朋友都欺负，轻轻踢了他一脚，然后替傅明先说话道：“芝芝，别听他的，以后叫我小莉姐就行了。” “好的小莉姐姐。”傅明先吐出嘴里的，然后朝着刘筱莉甜甜喊了一声，不过喊完之后又朝她小陈哥哥哼了一下。 当然接下来，她没有继续告状了。 “所以老婆你直接就进了杨秸导演的《西游记》剧组了是吧？” “嗯，是的。” 回到家后，他们互相分享了一下这段时间的工作经历，当陈浮生听说媳妇加入央视的第一天就阴差阳错的被杨秸导演给相中并且还加入了她的《西游记》剧组，不仅意外，也挺惊讶的。 “杨秸导演打算让老婆你出演哪个女妖精啊？” “你才演妖精呢，我是剧组的舞蹈老师。” “她就没让你演个角色？”陈浮生表示不信。 “杨秸导演倒是跟我提过一嘴。” “我就说吧，她想让你演什么？女儿国国王吗？” “不是，她觉得我的气质适合演嫦娥。” “嫦娥啊？”陈浮生打量了媳妇一下，点点头道：“嗯，这个角色也不错，确实挺适合你的。” 说到这，陈浮生想起这版《西游记》有点难产，好像明年才开始启动，然后一年下来就拍了一集，还是拍的《除妖乌鸡国》。 这种情况，他想看到自己媳妇演的嫦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了。 于是犹豫了片刻后，突然建议道：“你们剧本写了吗？要不要我给你们出一集。” “啊？你还会写《西游记》剧本？”刘筱莉有些惊讶的问。 “我小时候也喜欢看猴子。”陈浮生一语双关的说。 “可以啊，正好杨秸导演也想认识一下你。”刘筱莉想了想，继续道：“这个周末你有时间吗？我可以邀请杨秸导演来家里坐坐，然后你们交流交流。” “周末是吧，可以……” …… 当晚。 夜深人静。 一方主将眼见着打算给自己撑起雨伞。 另一方主将却突然道： “老公，我们要个二胎吧？” (本章完) 第106章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求月票！） 第106章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求月票！） 陈浮生其实觉得要二胎还有点早，毕竟老大连一岁都还没满。 不过媳妇既然要，他也不好扫兴。 所以，昨晚上他们耕耘的时候，也就没有带任何的护具。 不过怀孕这种事，虽然他们上次首抽就中奖了。 但不代表这次也是如此。 “顺其自然吧。” 陈浮生第二天见媳妇在记日子，于是把自己的想法和她说了一下。 不过刘筱莉听了他这话后，却是回头给了他一个白眼。 “老婆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昨晚折腾那么久，现在才说这种话，我倒要问下你是什么意思？”刘筱莉反问道。 陈浮生心想那不是小别胜新婚嘛。 不过看着媳妇幽怨的眼神，还是不找借口了。 刚好这时女儿醒了过来，陈浮生主动打来一盆水，给这小家伙换了一下尿布。 吃完了早餐之后，陈浮生今天也要去上班，所以就和媳妇一起出门了。 不过出门前他再次对傅明先叮嘱了一下：“记得做功课。” “小陈哥哥，我刚来，就不能先玩两天吗？我可以帮你们带孩子！” “那就玩一天。” “两天，就两天！” “不许讨价还价，不然一天都没有。” “好吧，一天就一天。” 交代完傅明先，陈浮生把女儿交给她外婆，这才一步三回头和媳妇出了门。 “没哭吧？” 直到离开小院，陈浮生都还在竖起耳朵听。 刘筱莉都被他这敏感的反应整得有点无语了。 “以前没见你这样啊。” 陈浮生也没解释，只是看了媳妇一眼，然后骑上自行车，拍拍后座道：“上来吧，先送你到单位。” “我就几步路而已。”不过刘筱莉还是搂着陈浮生的腰，斜着坐上了他的自行车。 “坐稳了吗？” “嗯。” 刘筱莉点点头，等车子跑起来，她忽然有些感慨的说道： “生哥，我感觉有好久都没坐你的自行车了。” “咋滴，还怀念上了是吧，那改天我载着你在京城好好转转。” “再说吧，有的事情刻意去做，反而没了那种感觉。” 陈浮生其实很少见她媳妇像今天这样说出这种比较文青的话来。 都有点不像她。 估计是受了谁的影响。 很快，陈浮生也就把媳妇送到了央视门口，简单和她道了个别后，再度骑上车往电影局赶去。 “工作汇报这东西该怎么写呢？” 陈浮生写剧本信手拈来，写小说也文思泉涌，可是当他拿起笔准备写工作汇报的时候，明明东西也都在他的脑海里，但就是不知道该如何下笔。 抓耳挠腮了一半天，低头一看白纸上滴墨未沾，陈浮生干脆合上笔，起身打算去找王秘要个模版。 “陈组长，你来了可太好了，石局正找你呢。” 陈浮生点点头，跟着问道：“王秘，你有没有工作汇报的模版，给我找一份呗，我以前没写过这个，不知道该如何下笔。” “呃……石局给你配了一个秘书，或许陈组长你可以交给你的秘书来写。”王秘书提醒道。 陈浮生微微一愣。 “这么快啊。” 王秘书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 陈浮生感谢了一下，然后带着期待前往了石副局长的办公室。 “小陈来了，坐吧。” “石局，听说组织上给我安排的秘书有人选了？是谁啊？” “哈哈，你这消息还挺灵通的嘛。” “刚缠着王秘问的。” 石副局长也没纠结这个，接着从办公桌上拿了一份个人材料递了过来：“自己看看，人叫童冮，是上海复旦大学今年刚毕业的高材生，人很优秀，本来说是要分去中影的，这不大家的电影创汇工作成绩斐然，局里特给我们小组批了几个编制下来嘛，所以我就把这人招了进来。” 陈浮生认真听完石副局长的简单介绍过后，跟着还是看了下他的材料。 童冮——男——汉族——1957年生人…… ‘居然还是跟我一年的。’ 陈浮生感慨了一下，继续往下看。 籍贯是湖北罗田县。 1974年到1976年在黄冈县堵城公社白衣大队当知青。 1977年高考恢复后考上了复旦大学管理科学系。 今年六月份刚毕业。 看完这人的资料，陈浮生朝石副局长点点头：“可以的石局，这个秘书我要了。” “好，待会儿我让小童去找你报道。”石副局长接着道：“坐吧，我们来讨论一下你下部戏打算在哪里拍？” “《嫌疑人x的献身》不像《调音师》的背景那么特点鲜明，所以我打算就在京城拍。” “在京城拍的话，你是想去北影厂挑人，还是八一厂？”石副局长用商量的语气问道。 “北影厂吧，八一厂不是不归我们管嘛。” “呵呵，虽然不归我们管，但是你这个电影特殊啊。” “我这虽然也是一部警匪片，但是没有什么战争场面，还是不麻烦他们了，免得白白欠下一个人情。” “那行，就选择北影厂，我和北影厂的老厂长汪阳同志也算熟人，待会儿我给他打个招呼，你直接过去就行了。” 说到这，石副局长话锋一转，接着开启了另一个话题。 “吴天鸣的那部《没有航标的河流》已经拍完了，据他传回来的消息，目前正在给这部电影做后期，等完成后，小陈你也回来看一下，给他把把关。” “没问题。”如果是之前，陈浮生还会考虑一下给一个资历比自己深的导演提意见，会不会吃力不讨好？ 但是现在他完全没有了这种顾虑，甚至还会主动替他们考虑。 为什么呢？ 因为他现在是领导了，手里握着权利的同时，也肩负着比别人更多的责任。 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而换做以前的话，石副局长都不会和他商量这些事。 稍后，从石副局长办公室出来，陈浮生回到了他自己的办公室。 是的，他现在在局里也有了一间单独的办公室，就在他们电影创汇工作小组办公室的旁边。 “陈组长！” 陈浮生回来之后刚坐下没多久，王秘书就带着一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过来了。 这个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童冮。 “你好陈组长，我是童冮，来向你报道的。” “欢迎欢迎。” 王秘书带人过来打完招呼也就走了。 给陈浮生和他接下来的秘书童冮创造单独交流、加深认识的空间。 接下来陈浮生和童冮确实聊了一会儿，但也没有聊太深的东西，因为信任和了解都是需要时间来考验和磨合的，不是一蹴而就。 聊完之后，陈浮生也就把他这次去香港需要写的工作汇报交给了他这位秘书来完成。 这既是对秘书的一次考验，陈浮生自己也减轻了工作压力。 当然，他需要和自己秘书说一下他前些天在香港的经历，不然对方也没法写。 “我是六月三号去的香港……10号回来的，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你先写着，回头给我看一下，有遗漏的地方后面再加上去。” “好的陈组长。” 童冮合上笔记本，认真的点了点头。 虽然自己这领导是同龄人，但童冮了解过陈浮生加入电影局以来的种种事迹，对他是很敬佩的。 同时对于自己刚毕业就能够分配到这样年轻且有能力的干部手底下当秘书，他不仅感到幸运，也非常珍惜这个机会。 下午，陈浮生原本想带着童冮去北影厂打个招呼，结果他们刚准备出发，就碰到凌子带着龚雪等人回来了。 “凌姐，你这些天把我女主角拐着去了哪些地方？”陈浮生上来就开了句玩笑。 “唉，别说了，这些天我们为了找《木袈裟》的演员，跑了全国11家体校，坐车都差点给我坐吐了。” “辛苦了。”看得出来凌子等人这些天应该确实是舟车劳顿，因为每个人都看起来很疲惫，陈浮生原本想打趣的话也变成了安慰，同时接着问道：“凌姐，那你们的演员都找齐了吗？” “总算是幸不辱命。” “那就好……你们找了哪些人啊？” “容我缓一缓，喝口水，待会儿跟你说。” 书荒了吗？给各位老板推荐一本非常优秀的商业文，简介如下： 1978年刚到深水涉，陈秉文看着手中《星岛日报》头条。 他知道自己重生在了最完美的时代。 这一世，他不在棋盘争锋，他要执掌棋局——从一碗水开始，铸就掌控寰宇心跳的实业帝国！ “李嘉诚用20年成为超人，我用5年碾压超人。” 重生的意义不是重复历史，而是把历史变成我的垫脚石。 —— 作者三十二编，是位写商业文的大佬，实力非常强，不输沧海，喜欢这类小说的都可以去瞧瞧，作者动不动就喜欢日万，量大管饱！ (本章完) 第107章 陈浮生再添新身份（求月票！） 第107章 陈浮生再添新身份（求月票！） “这些是我找的演员，参照张兴严导演的那部《少林寺》里的演员都是些武术冠军，所以我这次出去主要也找了一堆武术冠军回来，当然再不济也是有武功底子的人，小陈你给参考参考。” “好。” 听到凌子这样说，陈浮生也十分期待的接过了她递来的演员表。 男主慧能——徐向东，1961年生人，燕京体院学生，1974年参加过第一届全国武术比赛，未获名次，但精通螳螂拳、翻子拳、九节鞭等，1978年曾参演过凤凰公司鲍舫来内地拍摄的电影《密杀令》，在片中饰演锦衣卫，1979年在全运会武术比赛当中的单项规定拳术上获得第三名，1980年在昆明举行的全国武术表演赛上，荣获枪术第一名，同年参加全国武术比赛，获得枪术、对练第一，鹰爪拳第三，自选长拳第四。 历史上，《木袈裟》的男主角也是此人。 而且陈浮生对这位前世的‘前辈’也有点印象，他在八十年代参演了多部爆款影视作品，除了这部《木袈裟》之外，还有《新少林寺》《太极宗师》等，虽然不像李莲杰那样把自己演成了功夫皇帝，但是至少没有被大浪淘沙。 比如在央妈那部剧版《七剑下天山》里他演了头号反派，在2011版，由张涵羽、吕梁伟等人主演的《水浒传》里出演史文恭…… 女主林樱——林秋苹，1964年生人，77年进入福建武术队，主攻太极拳，太极剑。 陈浮生记得这人也是找的历史上出演《木袈裟》女主的人。 所以这就是历史的自我修正吗？ 他之前还真没有去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但他毫无疑问听过一句话——一只南美洲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美国德克赛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这也就是著名的蝴蝶效应理论。 先不讨论这个理论成不成立，至少陈浮生发现，他的‘到来’，虽然改变和影响了一些事，但是也没有像蝴蝶效应那么大，也许这个理论是假的，也许……就像他这会儿发现的规律一样，‘历史’是具有自我修正能力的！ 甚至这个世界都是有造物主…… 越想越往神学上靠了，陈浮生连忙停止了这种不着边际的遐想，收回了自己的思绪。 同时将目光看向了下面的演员表—— 反一号——于荣洸，1958年生人，11岁考入风雷京剧团担任演员学习武生至今。 这位算是《木袈裟》所有演员当中，在后来混的最好的一个。 尤其是他在港片饰演的那些反派最是深入人心。 但是此人演的正派角色也不少，其中他在新版《三国》里演的关二爷，也给一部分观众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后来转行当导演，将土豆的《斗破苍穹》改编成了《斗气化马之前方斗帝可敢下马一战》，就不评了，懂的都懂。 林仪——吴秋，1965年生人，来自77年入选福建武术队，1978年在全国武术比赛乙组获得刀术冠军。 …… 林珊——龚盈，上海人…… 看到演员表上这最后一个名字的时候，陈浮生愣了愣。 也不怪他惊讶，实在是在一堆不是武术冠军，至少也是武生的名单上，看到这样一个甚至连演员都算不上的‘名字’，换做是谁都需要反应一下。 不过陈浮生也认识龚盈，她是龚雪的妹妹，今年元旦节，龚雪邀请他们到家里吃饭，陈浮生便与之打过一次照面。 凌子见陈浮生在龚盈名字上迟疑了一下，解释道：“我们路过上海的时候，顺路去了龚雪家，当时她妹妹龚盈也在家里，我见她形象也不错，正好她刚毕业还没工作，而且想学她姐姐走演员这条路，我也就做主把林珊这个戏份不是很重的角色给她了。” “没事，凌姐你才是导演，你觉得合适就用。”陈浮生又不是什么圣人，不至于眼里容不下沙子，何况这种照顾自己人的行为，他自己也做。 想当初为了将媳妇女儿接到身边来，他还特意改了剧本呢。 见陈浮生这样说，凌子倒不觉得有什么，反倒是龚雪松了一口气。 这时陈浮生合上这份《木袈裟》的演员表，将之还给了凌子，后者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都是凌姐你千挑万选出来的，能有什么问题，不过《木袈裟》是武侠片，武术指导很重要，凌姐你打算找谁担任？” “唉，这也是我愁的，我国之前就没拍过这类电影，所以不清楚有谁擅长这个，实在不行的话，我就等《少林寺》拍完，然后借他们的武术指导。” 陈浮生提醒道：“凌姐，你这是钻牛角尖了。” “什么意思？” “咱们虽然没有经验丰富的武术指导，但是这方面的人才香港有不少人啊，你与其等张兴严导演，还不如直接去香港请一个。” 顿了一下，陈浮生又补充道：“也是我之前匆匆忙忙没想起，要是想起的话，上次去香港，也就帮你请一个回来了。” “对哦，我之前确实陷入思维误区了，那我回头就联系香港方面的同志，让他们帮忙请一个武指回来。” 陈浮生点头，想了想又提醒了一下：“我在香港的时候，好像听说袁家兄弟在这方面口碑不错，你可以试试请他们。” “袁家兄弟是？” “袁何平、袁祥朲……”袁家班的人，陈浮生也就记得这两位。 “嗯嗯，好的，我记下了。” 凌子道了声谢，接着搓了搓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陈浮生见状，虽然感觉凌子想说的话不是什么‘好事’，但还是问道：“凌姐还有话不妨直说。” “呃，陈组长……” 凌子正要说，陈浮生却突然打断道： “等等，凌姐你还是叫我小陈吧，你这一声陈组长，把我叫得有点害怕了。” “放心，姐不是坑你。” 凌子也不是那种扭捏的性子，见陈浮生这个反应，她反而不再卖关子了，直言道：“主要是我来拍这部《木袈裟》心里有点没底，担心把它给搞砸了，但是我也知道小陈，不，陈组长你有自己的电影要拍，要你跟组肯定不现实，所以能不能请你在我剧组兼任一个监制，偶尔抽空过来看一眼，替我把控一下方向。” 听到凌子只是这个要求，陈浮生感觉自己白紧张了。 因为就算凌子不说，他也会关注她这部电影的。 原因不只是这个剧本是他提供的，更是因为这本来就是他的职责。 区别只是在于他之前没想过要在凌子的剧组挂个监制。 眼下既然她提出来了，陈浮生当然也不介意在自己将来的履历上，多一个监制的身份。 所以，他几乎没怎么考虑，就点了点头：“可以……不过你这电影打算在哪拍呢？” 凌子也想起来这个问题，不答反问道：“你呢？” “我就在京城拍，刚才如果不是你们回来了，我这会儿已经去北影厂了。” “我这电影好像也没有地域要求，那就跟你一样，也在京城拍好了。”凌子道。 “也行啊，那就明天一起去北影厂打个招呼先。” “好，是先来局里面吗？还是直接去北影厂？” “明早我就不来局里了，但我要先去前门饭店接个人，接完人直接去北影厂。” “接谁啊？”凌子好奇问。 “我从香港带来的一名演员，叫张国榕，你认识吗？”陈浮生感觉凌子应该认识，因为她之前是在新闻社工作的。 “leslie吗？” “对，你果然认识。” “我也只是听过他的名字，没有打过交道，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把他给找来了？” “这就说来话长了……” (本章完) 第108章 不当人子是吧？（求月票！） 第108章 不当人子是吧？（求月票！） “小伙子，你是陈默吧？我看过你演的电影，叫调……调……调……” “《调音师》。” “对对对，就叫《调音师》，所以同志你到底是不是陈默啊？感觉你们长得很像诶。” “怎么不是呢，就是他，就是他，他那电影我看了两遍，不戴墨镜我也认得出来。” 此时是在公交车上，陈浮生和张国榕刚上车，然后就被人给认了出来。 虽然这情况他也没想到吧，但是被人认出来也不丢人，所以陈浮生犯不着不承认。 “大家——上午好，《调音师》里的陈默确实是我演的，不过那是角色名字，现实里，我叫陈浮生。” 他不介绍还好，这一介绍，感觉全车人都‘认识’他，不是刚认识的，是之前就听过。 “原来你就是浮生同志啊！我不太爱看电影，但是看过你写的小说，就连你第三部儿童小说我都看完了，既然有缘在这公交车上遇着了，我想替广大书友问一句，浮生同志你这下部小说什么时候写啊？” “感谢感谢，暂时还有点忙，小说的话可能顾不上。” “忙什么呢？” 这话陈浮生没有自己回答，因为车上有人替他说了。 “这位同志你不看电影，也不关注新闻吗？浮生同志他们拍的这部《调音师》刚在国外一个什么电影节上卖了673.5万美元，这可比咱们厂子大几千人干三五年的效益还高呢。” 提到这个话题，车上那么多人，当然有怀疑的，难得碰到当事人，这不得赶紧求证一下嘛。 所以有人就问道： “浮生同志，你们那电影真在国外卖了那么多钱吗？那可是好几百万美元呢。” “嗯，是真的。” “怎么做到的？老外的钱难道是大风刮来的不成。” “这位同志，你看过电影了吗？” “还没有。” 那你说个坤坤！ 陈浮生心里mmp，嘴上还是很耐心的说道：“那我建议你先去看下电影。” “看完电影就能知道答案吗？” “是的。” “那要是找不到呢？” “再看一遍。” 这对话让张国榕有些忍俊不禁。 随后一路上，陈浮生被大家伙你一言我一语的问了各种问题，有不少人甚至到站了都不下车，害的他们也差点坐过站。 当终于下车后，陈浮生发现自己已经是汗流浃背。 他回头望着那辆远去的公交车叹了一口气：“这就是成名的代价啊！” 张国榕笑了笑道：“我以为你会说以后出行，再也不乘坐公交车了。” “那也不至于，最多下次坐车的时候给口袋里准备一个口罩就好了。” 说到这的时候，陈浮生想到后世香港人面对明星的态度就很淡定，不知道现在是不是也这样，正好旁边就有个香港艺人，他直接问道：“香港人喜欢追星吗？” “当然喜欢了，尤其是学生党，我跟你说可疯狂了，而且以《调音师》在香港的火爆情况来看，陈先生你现在在香港已经火了，可惜你却回大陆来了。”张国榕有些羡慕的说。 陈浮生听完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惜的，因为他现在站的这个位置，和普通的演员层次不一样，看到的风景也不一样的，那么自然追求和目标也不同。 反倒是张国榕说现在香港人也喜欢追星的这个论点，让他的嘴角微微一扬。 “你们总算来了。” 凌子和龚雪半个小时前就已经到了，但是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在门卫室等他们。 “等公交的时候耽搁了一点时间。”陈浮生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到的？没必要等我们啊，可以直接进去。” “一开始我们也不知道你们这么久才过来啊。” 凌子吐槽了一句，然后看向张国榕打了声招呼：“欢迎张国榕先生你来到京城，怎么样？吃住还习惯吗？” “都还好，谢谢关心。” 张国榕有些好奇这位自来熟的大姐是谁。 于是看向了陈浮生。 “她叫凌子，是我的同事，也是一名导演。” “凌导你好，我是张国榕。” “凌导听着有点怪怪的，我应该比你大一些，你直接叫我凌子就行了，当然如果不介意的话，你也可以和小陈一样叫我凌姐。” “凌姐。” 这点人情世故张国榕还是有的。 等他们打完招呼，陈浮生又给张国榕介绍了一下龚雪。 “这位是龚雪，她在我的下部戏里饰演女主陈静，和张国榕你有一些对手戏，你们可以先熟悉一下。” 介绍完，四人也就朝北影厂里面走去。 当然路过厂门口时，有个小插曲。 那就是凌子向大爷介绍陈浮生时，说的是这是自己领导。 大爷打量了陈浮生一眼，然后夸了一句：你们领导真年轻！ …… 北影厂正门进来，穿过一片绿地，可见三栋中西合璧风格的大楼。 根据方位来分，可分为主楼、东楼和西楼。 其中主楼主要是行政楼，厂领导办公室、文学部、编辑部，或者什么电影交流中心，会议室都在这栋楼里。 然后东楼是录剪楼，顾名思义，也就是给电影后期做录音和剪辑的地方，这栋楼特殊的点在于它内部铺的都是木地板，为的是满足录音时静音的要求，另外放映室也在这栋楼。 最后的西楼也叫洗印楼，同样很好理解，属于洗印电影胶片的地方。 陈浮生他们进来之后，自然径直来了主楼。 而且是直接前往了厂长的办公室。 不过他们来的不巧，这会儿厂长正在开会。 好消息是，这个会是在厂里开的。 厂长秘书得知陈浮生他们的身份之后，先将人带到招待室给他们一人泡了一杯茶。 然后来到会议室和厂长做了一个通报。 秘书一走，当了北影厂已经30年厂长的汪阳拍了拍桌子，示意大家安静，等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过来时，他直接起身说道：“好了，此次会议先到此结束，大家回去再好好思考思考，为什么几个年轻人拍的电影就能为国家创造外汇，而我们北影厂有上千名员工，一应设备也是国内最先进的，却连一部能出国创汇的电影都拍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抛下这个问题，老厂长见会议室里的气氛陷入了凝固，于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走后许久，才有人出声。 “唉，老厂长昨天刚去部里开会回来，今天就发了这通火，看来上面也是给压力了。” “说这些都没用，咱们北影厂一直顶着国内第一电影制片厂的名头，以前没人用电影在创汇领域做出成绩也就罢了，眼下既然有了先例，而且还不是偶然，那就当然会有人将目光看向我们了，这是逃不掉的。” “道理是没错，可是咱们拍的电影老外就是看不懂，这我有什么办法呢？” “……” 这群人在讨论的时候，汪阳已经来到了陈浮生他们所在的招待室。 此时这位年过六旬，大半头发都已经白的老同志一点儿也看不出刚才在会议室里时的严肃，反倒笑容和蔼，看起来很有亲和力的样子。 “呵呵呵呵……抱歉抱歉，刚才在开会，让几位同志久等了。” “哪里哪里，是我们过来打扰了汪厂长才是。”陈浮生起身招呼道。 老厂长上前一把握住陈浮生的手，边打量他边说道：“你就是浮生同志吧，久仰大名了。” “不敢不敢，在您面前，晚辈这点成绩，根本不值得一提。” “虽然我一个老头子是比你多活了那么几十年，但是我可没有能力把一部国产电影带去国外卖他个几百万美元的本事，所以啊，浮生同志就不要谦虚了。” “不一样的，您的贡献在管理能力上……” 凌子见这一老一少见面就开始互夸，还没完没了，不得不出声打断道：“老厂长，您和小陈这招呼是要打到明天早上去吗？” “好你个凌丫头，当初求我支持你拍《原野》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 从这两人的说话方式就能看得出来，他们关系很好。 但是老厂长一句‘凌丫头’还是差点让陈浮生笑出声来。 他还想继续看戏。 结果凌子直接认输了。 陈浮生还挺惋惜的。 接下来，相互介绍一遍后，各自落座。 老厂长上来先表达了诚意。 “电影创汇是国家任务，所以浮生同志你们尽管放心，不管是要人，还是要设备，我们北影厂都会全力支持。” “那我就先谢过老厂长了。” “客气了客气了，应该是我代表北影厂感谢你们才是，就像你们这部《调音师》一样，现在有了这么耀眼的成绩，他们上影厂也跟着沾光了。所以浮生同志你们接下来的电影一定要好好拍，再接再厉，再出成绩，到时候也让我们北影厂能够跟着一起沾沾光，啊哈哈哈哈……” 虽然此时老厂长在笑，但是陈浮生却仿佛从这笑声里听出了藏在背后的一丝心酸。 当然，他的这种感觉也是一闪即逝的。 所以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总归来说，大家还是不熟悉，等聊完了正事之后，也就找不到其他话题了。 于是老厂长干脆提议道：“浮生同志，龚雪同志，还有张国榕先生应该是第一次来我们北影厂吧，要不我带你们参观一下？” “不麻烦吧？”陈浮生问。 “这有什么麻烦的，走吧。” 接下来，老厂长加上两个办公室主任一起，带着陈浮生几人在北影厂边走边参观，边参观也边聊着一些新的话题。 “老厂长，你们厂里面居然还有果树园呢。”龚雪看着一片桃园惊讶道。 “对，里面种的都是些桃树，三四月份桃开的时候特别漂亮，可惜你们来晚了，不过等再过一两个月，桃子应该就熟了，到时候厂里面会分桃，你们也可以尝尝，味道还是不错的。” 与其他人看着这片桃林只想着吃不同，陈浮生此时看着这片桃林却想的是这么一大片地界，居然只是用来栽桃树有点可惜了啊！ 他记得历史上的北影厂好像在这里修了一座影视基地，叫做荣宁府。 可惜的是，后来随着北影厂的倒闭，荣宁府也没保住。 眼下，在陈浮生看来，‘荣宁府’将来能不能保住先另外说，但是这大片地不利用起来，他感觉确实挺可惜的，而且就算遵循历史，这片桃林也活不长了，与其如此，他觉得还不如早点在这里修一座影视城，这样说不定他也能行些方便。 “浮生同志，浮生同志……” “啊？” “你在想什么呢，都入神了。” “老厂长，我在想你们这么一大片土地，只是用来种点果果是不是太浪费了？” 所有人听了陈浮生这话都是一愣。 一秒过后，老厂长若有所思的问道：“浮生同志你的意思是？” “我提个建议，老厂长你们姑且一听。” “嗯，你说。” “我认为这么一大片土地应该合理的利用起来，而不是让它荒废在这。” 见大家都盯着自己，陈浮生组织了一下语言又才接着说道：“自改开之后，我国的影视行业发展势头逐年递增，但是当越来越多的影视剧被立项之后，拍摄场地反而跟不上需求了，所以我大胆预测，不管是一年，两年，或者是更久，京城肯定是要修建第一座影视基地的，但是我个人认为，晚修其实不如早修，而且北影厂有得天独厚的条件，又刚好有这么一片空地，那这京城的第一座影视基地，就合该让它落户在这片果园之上啊。” 陈浮生一番话说完，老厂长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反倒是其他人，比如凌子、张国榕、龚雪等人考虑不到一个影视基地蕴藏的潜力价值，所以对陈浮生这番话触动不是很深。 甚至他们心里还吐槽道：我们只是想吃个桃子，你倒好，居然想着连根拔起，简直就是不当人子…… (本章完) 第109章 两个剧组名单（求订阅！） 第109章 两个剧组名单（求订阅！） 刘小庆自从演了北影厂的戏《小》火了之后，她的工作关系也就从八一厂调到了北影厂。 目前跟厂里的李秀鸣、张金灵和张丽薇并称为北影四朵金。 而她刚刚演完王好唯执导的《潜网》，目前是空窗期。 昨天陈浮生他们来北影厂后，厂里面就在传，电影局刚刚立项的两部创汇电影这次会让他们北影厂配合拍摄，闻此消息的刘小庆哪里还坐得住？ 今天一早，打听到陈浮生他们再次来了厂里，而且在‘试镜’，第一时间就跑来了。 但其实，陈浮生他们今天试的根本不是演员，而是剧组的幕后人员。 之所以剧组人员也要‘面试’，一是这次北影厂想进来的人太多了。 二是上次拍《调音师》的时候韩弎坪和剧组的那次矛盾也让陈浮生涨了些经验。 这个经验就是，与其等厂里面分配名单，不如通过面试的方式，来场‘双向奔赴’的选择，这样不仅更加公平些，搭建起来的剧组在磨合上，效果也会更好。 但是让陈浮生意想不到的是，他们这刚坐下，第一个进来的面试者居然是刘小庆。 这位后世六七十岁还在演少女的‘庆奶奶’陈浮生虽然两世都没有和其打过交道，但是对她这张脸还是很熟悉的。 所以对方一进来，陈浮生也就认出了她。 然后就有些懵逼。 心想‘我今天招的是幕后人员嘛，大姐你一个演员跑来凑什么热闹呢？’ 不过人都进来了，他也不好直接将其赶出去。 只能是装作不认识的问道： “同志你好，先做个自我介绍吧。” “好的。” 刘小庆这会儿才感觉到有些紧张。 咽了咽口水，然后昂首挺胸道： “浮生导演、凌子导演，各位考官早上好，我叫刘小庆，今年31岁，75年开始演戏，这些年相继出演了《同志，感谢你》《小》《瞧这一家子》《婚礼》《神秘大佛》。” 说到这的时候，刘小庆故意顿了一下，看向凌子坐的方向道：“我还有幸出演了凌子导演的《原野》。另外在奖项上，去年的第三届百奖上，我凭借《瞧这一家子》拿了最佳女配角奖。” “我热爱演戏，什么角色我都能演，而为了演好一个角色，什么苦我也都能吃，所以希望两位导演能够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期待。” 陈浮生和凌子对视一眼，后者毕竟跟刘小庆刚刚合作过，有点香火情在，所以此时由她主导谈话。 “小庆，好久不见。” “是有半年没见了凌姐，但是上次您将电影带去戛纳电影节，我还以为你会带上我们。” “不是我不想带你们，是我那电影只是去展映，上面没有给我名额，不然我肯定第一个想到你。” “我就说嘛，谢谢凌姐，您新电影再给我个角色呗，我还想继续和您合作。” “实话跟你说吧，我这次拍的是一部武侠片，小庆你没有武功底子，就算我给你角色你也演不了。” 听到这话，刘小庆心里凉了半截，好在还有半截，她转而又带着期待的看向陈浮生。 陈浮生想了想道：“我考虑考虑吧，不过今天不是试镜演员，我们也没准备什么角色戏份，当然刘小庆同志你很优秀，后续如果有合适的角色，我们会再通知你来试镜的。” 刘小庆听不出这话是婉拒还是真的有机会，但是她听出了‘送客’的意思，而且她也没有假装听不懂，毕竟咱庆奶奶虽然豁得出去，却也是知道分寸的，不然也不至于六七十岁了还有戏演。 “这个刘小庆演技还是可以的，而且正如她所言，她不光能吃苦，什么角色也都敢尝试和挑战。” 刘小庆出去后，凌子替她说了一句话。 陈浮生颇有些意外的点点头，然后也表示道： “可惜我这戏里也没有适合她的角色，否则倒是可以合作一下。” 是的，这是陈浮生的真心话。 他对刘小庆虽然有总喜欢演少女的buff加持，但这不算是什么恶感，顶多是调侃居多。 所以如果他的戏里真要有适合她的角色，陈浮生是不介意和她合作的。 面试继续。 好消息是，继刘小庆之后，接下来进来面试的，都是符合标准的人了。 这种面试和试镜演员不同，效率非常快，仅仅一个上午的时间，他们就已经把来面试的近百号人给面完了。 “浮生同志，你们的面试还顺利吗？” 刚结束，老厂长笑呵呵的就走了进来。 “很顺利，只是没想到，来的人有点多啊老厂长。” “呵呵，顺利就好，至于人多不是很正常吗？厂里面除了有任务脱不开身的，谁不想来你们这剧组混个名声。” 见老厂长把话说的这么直白，陈浮生都有些不会接了。 其实这会儿汪阳过来，是邀请他们去食堂吃饭的，毕竟也到饭点了嘛。 “老厂长，我们和大家一样在外面吃就行了，您这盛情招待，我们有点吃不消啊。” 几人来到食堂，陈浮生原本以为和大家一样，吃的大锅饭，没想到老厂长给他们带到了小房间，给他们开了小灶。 “应该的。” 老厂长和几位厂领导招呼大家落座之后，接着说道： “这一来呢，浮生同志你们选择跟我们北影厂合作，为这次合作，就值得我们一起庆祝一下。” “这二来呢，昨天浮生同志你给我们提的那个在果树园那块地上修建一座影视基地的建议，我们厂里领导今早上开了一早上的会议，大多数同志都表示了赞成，认为这是福泽后人的一个大工程，接下来不管上面同不同意我们建设，此番都要感谢一下浮生同志你的建议。” 说着，老厂长举起了面前的酒杯，不对，茶杯，接着道：“因为是中午，为了不耽误下午的工作，我们就只准备了茶水，下面我就以茶代酒，敬浮生同志你们一杯。” “老厂长您太客气了，其实我建议你们修建这影视基地啊，那也是有私心的。”陈浮生看了桌上众人一眼，这才继续说道：“大家都知道，我也是个导演，这影视基地建成之后，我以后拍戏也能行下方便嘛不是。” “哈哈哈，没问题，等建成了，我们第一个邀请浮生导演来试拍……” 接下来的饭桌上其乐融融，宾主尽欢。 下午， 陈浮生他们回到北影厂为他们准备的会议室里，根据今早上大家来面试的情况，就把两个剧组的幕后名单给确定了下来。 陈浮生的《嫌疑人x的献身》这边剧组人员名单如下： 导演：他自己。 编剧：他自己。 制片人：江飞。这是电影局分给他的。 副导演：张泽雨、李晓婉 摄影：何坪。 …… 凌子的《木袈裟》剧组幕后工作名单如下： 导演：凌子。 监制：陈浮生。 编剧：陈浮生。 制片人：刘涛。 副导演：刘秋林 摄影：罗丹。她同时也是《原野》的摄影师。 …… (本章完) 第110章 原来‘仙气’是可以遗传的（求订阅 第110章 原来‘仙气’是可以遗传的（求订阅！） “芝芝，你爸妈给你来信了。” 这周六下午，陈浮生去了一趟新闻社，主要是过去取信的，今早上有新闻社的同志从香港回来，傅琦和石惠也就托他们分别给陈浮生和他们的女儿带了一封信。 给他的那封信，陈浮生在新闻社的时候就已经看过了。 信的大概内容说的是《调音师》在香港的第二周票房再创新高，截止到昨天为止，总票房已经突破了1400万+，虽然日票房已经呈现出了后继无力的趋势，右派报纸也在抹黑泼脏水，但是造这个架势，第三周超越年初许氏兄弟的那部《摩登保镖》还是问题不大的。 如果后半年没有实力特别能打的电影，《调音师》几乎可以预定今年香港的年度票房冠军了。 现在就看它能否突破两千万，成为香港影史上首部破两千万票房的电影了。 信里还说了在他们回来的第二天，班尼路的老板欧文·罗赛尔就和苗金凤签了代言合同，代言费是一年80万港币。 这代言费在如今的香港已经属于是‘一线’明星的待遇了。 另外，他们还在信里和陈浮生说了一下，之前大卫森品牌的香港区负责人约翰卢森被拿掉了，大卫森还从总部空降了一个新的总经理过来。 不过这家品牌在香港摔的这一跤可不轻，加上背后它的同行一直在痛打落水狗，估计短期之内是很难爬起来的。 信的最后当然还说了些家常话，比如问候一下他和家人的身体健康，芝芝有没有不听话云云。 当时陈浮生在新闻社看完信后，就直接用他们的电话联系到了傅琦，和他通了一次电话，然后省去了回信的麻烦。 此时回到家，陈浮生将另一封写给傅明先的信交给她，然后从这丫头怀里把自己女儿给接了过来。 是的，这一周下来，陈茜早就和家里突然多出来的这个小阿姨熟悉了，不像她们刚见面的时候，抱一会儿还要哭。 “茜茜，今天乖不乖啊？” “爸爸~” “诶~” 陈浮生现在每天回到家，最期待听到的也就是这一声爸爸。 而且随着女儿一天天长大，爸爸两个字她也喊的越来越清晰。 但今天这小家伙下午应该是没怎么睡觉，陈浮生才陪她玩了一会儿，就见她开始打起了哈欠，眼神也迷离起来。 陈浮生只是稍微哄了哄，女儿也就在他怀里恬恬的睡了过去。 小小的一团，又乖又可爱。 “芝芝，你爸妈在信里和你说了什么？” 陈浮生将女儿放到床上后，出来见傅明先也看完了信，好奇问了一下。 “不告诉你。” “还不告诉我，行，把你作业拿来我检查一下。” “我今天的功课还没做呢，都在帮你带孩子。”傅明先找了这个百试不爽的借口，而且不等陈浮生接话，她下一步又转移话题道：“茜茜呢？” “她睡着了，现在没人干扰你，赶紧去把你的课本拿来，把今天的功课做了。” “我晚上做。” “晚上你又说光线不好，少给我找借口，快去，不然下次和你爸妈联系的时候告你的状。” “小陈哥哥你多大的人怎么还喜欢告状呢。” “你听话我就不告诉叔叔阿姨了。” “好吧好吧，我写还不行吗。” 稍后，见傅明先逐渐专注，陈浮生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也有些无聊。 无聊的他想到明天就是周末了，媳妇会邀请杨秸导演来家里做客，而他承诺过会给他们《西游记》剧组写一集剧本，既然闲来无事，那就现在写呗。 说干就干。 陈浮生回屋找来纸笔，直接就在傅明先的旁边坐下来抄，呸，改编起了《西游记》。 “小陈哥哥你写什么啊？” “和你没关系，写你的作业。” “哼。” 陈浮生拿起笔回忆了一下嫦娥这个角色在《西游记》的镜头，好像就在两集出现过。 一集是孙猴子大闹天空后，玉帝请了如来过来，将之镇压五指山，然后天庭在王母的天池摆了一场‘安天大会’来庆祝此事，同时邀请了广寒宫的嫦娥仙子到天池跳了一支舞给大家助兴，席间，天蓬元帅喝醉了酒（也或许是被西方做了局），在嫦娥离开后，一路尾随至广寒宫外，色欲熏心上前调戏，为后来的贬下界埋下了伏笔。 另一集是唐僧师徒来到天竺，遇到玉兔精作怪，眼见着玉兔要被猴子一棒打死的时候，嫦娥下凡，从猴子手里救下这只兔子。 后面的《天竺收玉兔》这一集嫦娥没什么镜头，而且就是个工具人，陈浮生不打算写。 本来就只有两个选项，这还排除掉了一个，当然就是选择剩下来的那一个了。 陈浮生要写的这一集标题叫做《困囚五行山》。 而他既然想早点看到自己媳妇演完这一集，那当然得把整集的故事都写出来才行。 不过当他真正落笔的时候，前面剧情也得提一下，因为《困囚五行山》它不是一个完整的故事，它只是猴子大闹天空的一个结局。 —— “齐天大圣到此一游！” 孙悟空看着五根天柱，以为自己来到了天边。 但是正要回去，却怕那如来不认账，于是在其中一根柱子上留下了以上这句话，甚至还在柱子下面撒了一泡尿。 当他以为自己稳超胜券，回去就能让玉帝让出天宫时，如来现出真身，此时孙悟空才知道自己中计了。 …… 这一招叫做佛门的掌中佛国，孙悟空从答应跟如来赌注的那一刻，事实上他就已经输了。 所以当孙悟空被压在如来的五指山下时，才喊出了那句“如来，俺老孙被你们骗了，被你们骗了。” 猴子被镇压之后，天庭为了庆祝此事，于是召开了安天大会。 当他准备写嫦娥出场的时候，因为代入的是自己媳妇，就总感觉原著里的画面不够惊艳。 缺乏灵感，灵感也朝他走来了。 不对，是自己媳妇下班了。 “你今天怎么下班比我还早呢。” 刘筱莉这样问，是因为她单位比陈浮生的单位离家近，前几天都是她先回家。 “今天事不多，我三点钟就回来的。” “这么早？”刘筱莉惊讶。 “因为下午我有事去了一趟新闻社，出来后就不想再回单位了……”陈浮生简单解释了一下。 刘筱莉点点头，紧接着也注意到了他在写的东西。 好奇问道：“你在写什么啊？” “之前我不是说要给你们剧组写一集剧本嘛，刚才正好无聊，脑海里又有点想法，就把它写了出来。” “你还真写了呀。” “那不然呢，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的呢。” 刘筱莉震惊的走上前来：“快，拿给我看看。” “还没写完，刚好写到该‘你’出场了，但是差点灵感。” 说着，陈浮生还是把刚刚写出来的剧本递给了他媳妇。 同时问道： “你之前说这周末请杨秸导演来家里做客，说了吗？不会忘了吗？” “我是那么粗心的人吗？当然说了呀，我还担心你工作太忙，明天要加班呢。”刘筱莉道。 “说了就好，我这边剧组还没开机，不是特别忙。” 陈浮生将没写完的剧本递给媳妇，然后指了指她的挎包道：“把你包给我吧。” “行。” 刘筱莉也没和他客气，摘下自己的单间挎包递给陈浮生后，自己则坐下来打算仔细看下这个剧本。 只是她这一坐，旁边一颗小脑袋就忽然凑了过来：“小莉姐姐，我和你一起看。” 陈浮生欲言又止，但还是先拿起傅明先的作业看了一下，发现这丫头下午这会儿做了不少，便没有在说她。 见这一大一小心无旁骛的看起剧本来，陈浮生也没站在原地‘伺候着’，而是拿着媳妇的挎包进了屋，同时看看女儿醒了没有。 “哎呀，又尿了。” 女儿还没醒，但是陈浮生注意到尿片湿了。 老父亲当然做不到视而不见，先帮女儿把湿了的尿布取了下来。 发现没有拉臭臭倒是松了一口气。 不过尽管他的动作小心翼翼，可还是把这个小家伙给弄醒了。 眼看着女儿要哭，陈浮生赶紧抱起来哄了哄。 同时打开衣柜，打算给女儿取一条干净的尿布换上。 “宝宝醒了吗？” 稍后陈浮生去打水的时候，碰到了丈母娘。 “是的妈。” “拉了？” “没有，只是尿了。” “哦。” 对话结束，陈浮生打来水给女儿擦了擦，然后给她换上了新的尿片。 熟练的做完这一切，陈浮生才发现衣柜门没有关。 他正伸手要去关的时候，目光注意到了里面的几套他上次从戛纳电影节给媳妇带回来的裙子。 可惜的是，他媳妇一次都没穿过。 但是此时看着这几套裙子，陈浮生隐隐对于嫦娥的出场设计，有了一些灵感。 这边，刘筱莉已经把剧本看完了，该怎么评价呢？ 虽然有点对不起组里面的两位编剧老师，但是刘筱莉真实感受就是不愧是自己的老公，哪怕是改编的名著，也是无人能及的。 “怎么样？”陈浮生见媳妇看完剧本，抱着女儿走上前来。 “改编的很好，故事紧凑，节奏一点儿也不拖沓，我感觉明天杨秸导演看完之后，估计还会请你写其他集的剧本。” “等她先把这一集拍出来再说。” 杨秸导演这版《西游记》陈浮生前世小时都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毫不夸张的说，每一集的内容都在他的脑海里，所以真要让陈浮生写，他也不是写不出来，但是光有剧本也没用啊，这时候的电视剧，比电影还要拍的慢，而且像《西游记》这种名著，更要精益求精，追求一个慢工出细活。 说不定他现在把原著剧本搬出来，后面杨秸导演拍着拍着，反而给他改了。 所以，他能写是能写，但没必要都写。 当然，这种心里话陈浮生也不好和媳妇分享，所以只是打了个哈哈，然后转移了话题： “老婆，能不能和你打个商量。” “什么商量？” “我想找一下嫦娥出场的灵感，你能不能给我跳支舞。” “我跳舞就能带给你灵感吗？”刘筱莉有些怀疑。 “可以的，相信我。” “……好吧，那我试试。” 虽然还是有点怀疑，但刘筱莉不介意满足一下丈夫的这个要求。 “你想看什么舞？我学过芭蕾舞、民族舞还有古典舞，你想看什么？” “古典舞。”陈浮生没有犹豫，几乎是脱口而出，因为也不可能让‘嫦娥仙子’在安天大会上跳芭蕾和民族舞啊，那画风简直不敢想象。 “那我跳《春江月夜》吧，这是我最擅长的古典舞。” 说完，刘筱莉摆起架势，打算当场就给丈夫来一段。 陈浮生却赶紧叫停。 “等一下。” “呃，怎么了？” 陈浮生把女儿交给好奇围观的丈母娘，自己则走进卧室，一手拿了一套白裙子，另一手拿了一套黄裙子出来。 道：“老婆你换上这个再跳。” 刘筱莉看着这两套裙子，大概能猜到丈夫的心思，但多少还是有点羞耻。 “必须换吗？我感觉都差不多。” “那可差太多了，而且这里又没有外人，你害羞什么呢。” 他这话一出口，傅明先就拍着手的附和道：“想看想看，小莉姐姐你穿上裙子跳舞肯定特别漂亮。” 刘筱莉回头瞥了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丫头一眼，同时注意到了妈妈怀里的女儿也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给自己盯着，心一狠，决定豁出去了。 “需要我帮你吗？” 陈浮生见媳妇答应之后，也在心里期待起来。 他期待的不只是找到灵感，也期待媳妇穿上裙子的样子，更加期待她穿上裙子翩翩起舞的画面。 “不用。” 刘筱莉从丈夫手里把裙子接了过来，然后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接下来，刘筱莉在屋里换衣服，陈浮生四人都在外面翘首以盼。 五分钟， 十分钟， 十五分钟…… 就在大家快要等得不耐烦的时候，门开了。 刘筱莉穿着那套黄色的束腰广袖长裙走了出来。 如果只是换一套衣服，决计要不了那么长的时间，但是她还给自己做了一个头饰，更适合古装的头饰，还涂了口红，化了一点淡妆，特别是眉心位置，描了钿。 粗看都很‘粗糙’，但是整体看来，陈浮生的脑海里只想到了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仙’！ 甚至有种前世陈浮生在看大胡子版《神雕侠侣》时，小龙女出场的既视感。 原来，这种仙气，是可以遗传的。 不只是陈浮生，傅明先也被她小莉姐姐这仙气飘飘的新造型给惊艳到了。 甚至包括丈母娘都露出了吃惊的表情。 也就小天仙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妈妈眼里闪过了一丝疑惑。 “怎么样？”刘筱莉故意问道，她其实把大家惊讶的表情都已经尽收眼底了。 “惊艳，脱俗，老婆你现在说自己是真嫦娥下凡我都信。” “有那么夸张吗？” “小莉姐姐，一点儿也不夸张，你这造型太漂亮了，好像真仙子一样。” 刘筱莉收获了一堆认可，心里其实也挺开心的。 “那我接下来开始跳舞了？” “好”陈浮生点头，同时补充道：“期待。” “我也期待。” 下面，刘筱莉跳起了她擅长的《春江月夜》。 跳的很好看，裙摆跟着她轻盈的舞姿也仿佛有了生命一样，跟着翩翩起舞。 陈浮生也不禁跟着沉浸其中。 不过看完之后，美则美矣。 这个舞蹈却不太适合在天池上跳。 因为差一点仙气和大气磅礴。 刘筱莉停下来后，见丈夫皱眉，忍不住问道：“我跳得有问题吗？” “不是你的问题，是你这支舞的问题。” 陈浮生说着，起身走到妻子身边，想了想又道：“老婆你接下来按照我的指示做一个动作，以单足为轴心，身体保持笔直，然后连续的，均匀的旋转。” “好！”刘筱莉点点头。 她知道丈夫在自己身上找灵感，同样也期待他会将自己在《西游记》里饰演的嫦娥设计成什么样子。 所以很配合。 陈浮生描述的动作对于普通人来说会有点难。 但是对于专业演员而言，这个动作算是简单的。 因此刘筱莉也只是稍稍找了找感觉，便以单足为轴心，在原地转了起来。 随着她的转动，裙摆也跟着转了起来…… 陈浮生看着看着，眼睛越来越亮，接下来的剧情，他知道该怎么设计了。 (本章完) 第111章 韩弎坪当说客（求订阅！） 第111章 韩弎坪当说客（求订阅！） “哇，好可爱的宝宝啊，能不能让杨奶奶抱一抱？” 杨秸导演刚进四合院，第一时间眼睛就落在了刘筱莉怀里的宝宝身上，然后就移不开目光了。 因为这小孩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就跟那年画里走出来的瓷娃娃一样。 不过这个会呼吸的‘瓷娃娃’有点认生，和杨秸导演确认过眼神，是不认识的人，可是这个陌生人却朝自己伸出手，这个动作她可太熟悉了，嘴里哼哼着，转身就搂住了妈妈的脖子，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 “不抱了，杨奶奶不抱了，宝宝别哭哟。” 杨秸导演也不想第一次上门做客，一来就给主人家的小孩弄哭了，那场面想想都会很尴尬。 转而，杨秸导演和她妈妈交流起来。 “小莉，你家这宝宝有点认生哈。” “嗯，她确实比较认生。” “多大了？” “11个月了。” “哟，那不是快要满周岁了，你们要给她办周岁宴吗？” “宴会就不办了，浮生说到时候邀请三五好友来家里吃个饭，看她抓个周热闹热闹就行了。” “哪一天？到时候可得邀请我和从秋参加。” “八一建军节那天，杨秸导演放心，肯定会邀请你和从秋老师的，你们可是我在京城为数不多的朋友了。不能那天来的都是浮生的朋友吧。”刘筱莉半开玩笑的说道。 杨秸导演听了哈哈一笑说：“八一那天可是好日子，小莉你放心，我们肯定来给你镇场子。” 陈浮生刚才在‘如厕’，出来看见杨秸导演来了，也过来相迎了一下。 然后刚走近就听到了后面这一句，不免顺着这话说道：“你们在背着我密谋什么呢？” “‘密谋’给你女儿过周岁宴。”杨秸导演看向走来陈浮生，率先招呼道：“久仰浮生同志大名，今个儿才算是见到庐山真面目了！” “我有什么大名啊，虚名倒还说的过去，哈哈哈。”陈浮生客气了一下，然后也对杨秸导演和她爱人表示了欢迎。 “杨秸导演，你们这来就来嘛，还带这么多礼物做什么。” “老祖宗留下来的传统，总不好空手登门来白吃白喝是吧？” “这有什么的，小莉说杨秸导演和从秋同志对她在工作上多有照顾，本来这顿饭就是感谢你们的。” 不管是不是，反正这话要说的漂亮。 …… “妈，中午吃火锅吧，待会儿可能还会有客人来，火锅好招待一些，您也不用太累。” 陈浮生见丈母娘和杨秸导演聊着聊着人不见了，一来厨房，发现果然在这里，而且已经开始在备菜，赶紧打了声招呼。 “还有客人来？多少人啊？”丈母娘停下动作问。 “三个吧，但我不知道他们是上午过来，还是下午过来。” “行，那我今天中午就做火锅了，多煮点饭。” “嗯，您辛苦了，再过几天，我妈应该也过来了……” “我每天也就帮你们做做饭，带带孩子，衣服都是你们自己用洗衣机洗，我辛苦什么啊，反而让我啥也不干，我还在你们这里待不住呢。” 丈母娘说的是真心话，他们这一辈子就是天生的劳碌命，根本就闲不下来的。 甚至闲下来心里还会不得劲，会慌。 陈浮生想想自己，好吧，不说丈母娘了，他好像也是。 虽说是性格闹的， 但是陈浮生在追求抱负的这条路上看到的风景和不断收获的鲜，才是真正让他乐此不疲的动力。 这个世上没有谁是天生的咸鱼，不信的话，你给他一次翻身的机会试试？ 陈浮生和丈母娘打完招呼，回到客厅的时候，杨秸导演和他爱人还在看剧本。 他也就没打扰他们，而是走过去蹲下来逗了逗媳妇怀里的女儿。 “来，爸爸抱。” “爸。” 见女儿朝他张开怀抱，陈浮生没有直接将她抱起，而是想要训练一下她走路。 “老婆你把她放在地上。” “好。” 宝宝会走是会走，但是桩子不稳，走得踉踉跄跄。 陈浮生一直注意着，眼见着女儿要摔倒的时候，便将她抱在了怀里。 “真棒，我女儿真棒。” “咯咯咯~” 刘筱莉每次看这对父女嬉闹的时候，嘴角总是会不自觉的扬起。 “小陈哥哥，又有客人来了。” 这时傅明先突然跑进来，打断了房间里的‘和谐’。 陈浮生还以为是凌子、龚雪还有张国榕到了。 结果抱着女儿出来一看，发现并不是，来人是韩弎坪。 “闺女，这不是你韩叔叔吗，什么风给他吹来了。” 韩弎坪走来也先逗了逗自己认的这个干女儿。 “茜茜，又不认识我了吗？我是你干爹啊，看我还给你带了玩具呢。” “去去去，你是谁的干爹，我答应了吗你就乱认亲戚。” “你要是不答应，回头我就和媳妇生个小子，长大了让他追你女儿。” 陈浮生必须得承认，韩弎坪这句话直击了他的要害。 “靠，回头给我女儿包个大红包，小了我不认。” 见陈浮生终于松口了，韩弎坪惊喜道：“那必须的呀，你要早点答应，我早就给她包了，还年年都包。” “这话可是你说的呀，年年都包，我反正是替我闺女记下了。” “对，我说的。” 韩弎坪这会儿心情大好。 陈浮生说什么他都不反驳。 进屋之后，韩弎坪才发现陈浮生这里有客人。 也和杨秸导演夫妇认识了一下。 见他们在看《西游记》剧集，韩弎坪看向陈浮生惊讶道：“你不是在筹备你那部《嫌疑人x的献身》吗？怎么……” 后半句韩弎坪当着杨秸导演的面不好说出来，但是意思大家都懂。 陈浮生笑着解释了一下：“我抽空写的不行吗。” “靠，你这家伙的脑袋也不知道怎么长的，哪来那么多的才华，老天爷真不公平。” 韩弎坪打小在同龄人里面，自诩都算是一个聪明人，但是自从认识了陈浮生之后，他就感觉自己的脑子常常不够用了。 然后他就对上学时学到的那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 “所以投胎是门技术活。” 陈浮生开了句玩笑，接着问道：“话说你今天跑我这来做什么呢？” “咋了，不欢迎我啊？” “滚犊子，直觉告诉我，你肯定有事。” “好吧，被你猜中了，但也不是什么大事。” 迎着陈浮生好奇的目光，韩弎坪也没卖关子，直言道：“其实我今天是过来给学校当说客的。” “啥意思？又要邀请我去开讲座吗？” “那倒不是，呃……怎么说呢，他们78级本科生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然后去年招的那批业余表演班马上也要结业了，现在学校对于学生的分配问题挺头疼，成校长听说你这边剧组在招人，所以想让我来问问，能不能给学生提供几个实习名额？” 见陈浮生陷入思索，韩弎坪用半开玩笑的口吻补充一句：“你要觉得为难就算了，我就是给学校传个话，不用顾忌我的面子。” “我当然可以不用给你面子，但是不能不在乎学校的面子啊。” 陈浮生先损了韩弎坪一句，接着说道：“如果只是提供几个在剧组的实习名额，我当然就能做主了，但丑话得说在前头，实习完后，我这边是不提供编制的。” “这当然也不会让你为难的，其实学校主要看中的是在你剧组实习的履历，这对他们接下来分配单位的时候，会有很大帮助。”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说到这的时候，陈浮生注意到杨秸导演也在听着他们谈话，顺口也对韩弎坪道：“杨秸导演是央视的，正在筹备《西游记》剧组，应该也还差不少人，正好遇见了，老韩你也可以帮你们学校问问她啊。” “……”杨秸导演有些无语：“我就是看个热闹，小陈导演你怎么还把我牵扯进来了。” 不过话是拒绝了，杨秸导演却心动了。 因为万一这届北电就有好苗子呢？ 于是过了半响，她忽然又道：“你们什么时候去北电呢，我也跟着去凑个热闹吧。” 陈浮生一愣，没想到杨秸导演还真答应了，旋即思考着说道：“暂时不确定，但应该就是下一周，有决定之后，我让小莉通知杨秸导演。” “哈哈，好好好。” (本章完) 第112章 又是狂风暴雨的一夜（求订阅！） 第112章 又是狂风暴雨的一夜（求订阅！） “姐，你这次在小陈导演的戏里演的是个什么角色啊？” 龚盈昨天也来了京城，考虑到她和龚雪的关系，就让她们姊妹住在了一起。 今天一大早，龚盈起床就见姐姐拿着剧本在窗口的书桌前边读边记笔记，于是好奇走过去瞅了一眼。 “龚盈你醒了。”龚雪思绪被打断，回头见是妹妹，冲她笑着打了声招呼。 龚盈点点头，见姐姐似乎没听清楚自己问的问题，就又重复了一遍。 “呃……该怎么说呢，我这次演的是一个母亲吧。” 龚盈听了这个回答略有些惊讶道：“姐你连孩子都没有，不对，你甚至连对象都没有，演得好母亲吗？” “侬要西啊！”妹妹这句大实话戳到了龚雪的肺管子，气得她直接飙了一句上海话出来。 “阿姐我错了我错了，我主要是想替爸妈提醒一下你，该给我找个姐夫了。” “要你管，考虑一下你自己吧，你也不小了。” “但有阿姐你在我上面顶着啊。” “你这死丫头，大早上起来就气我，快去你剧组报道去吧，我现在看到你就烦。” “嘻嘻，我本来也要去了。”龚盈收拾收拾，正要出门，见姐姐又坐了回去，好奇问道：“姐你不用去你们剧组吗？” “我们剧组还没正式确定场地，还要等小陈导演的通知。” “哦。”龚盈恍然般点点头，然后朝她挥了挥手道：“那姐姐我走了，刚才和你开个玩笑，你别生气哦。” 龚雪气倒是不怎么气，但是被妹妹打断了思绪之后，再次看向剧本，发现心已经静不下来了。 楼下，龚盈刚下来，迎面就撞上了陈浮生，立马招呼道：“小陈……不，陈导早上好。” “早上好，龚盈同志是吧？好久不见了，你是什么时候来京城的？” “我昨天下午才到的，想不到陈导您还记得我呢。” “哈哈，我也还没到老年痴呆的时候吧。”陈浮生自我调侃了一句，接着问道：“所以你现在是和你姐住一块吗？” “昂，是的，凌子导演说先让我跟我姐住着，后面如果拍戏不方便的话，再重新给我换地方。” “这样也挺好！”陈浮生点点头，又问道：“你姐现在在宿舍吗？” “在的，陈导你找她有事吗？要不要我去把她喊下来。” “不用不用，你先去忙吧，但是在京城有什么困难就跟我们说，不要太客气。” “好的，谢谢陈导，那我走了。” 龚盈走之前，特意打量了陈浮生身边的小姑娘一眼。 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小姑娘不会就是姐姐在戏里的女儿吧？’ “走吧芝芝。” 陈浮生目送龚盈离开后，收回目光，招呼傅明先朝着面前的招待所走去。 “小陈哥哥，刚刚那个姐姐是我妈妈的妹妹吗？” “你自己好好理一理，你这话有没有毛病。” “嘿嘿，她是龚雪妈妈的妹妹是吧？” “对。” “那我应该叫她小姨啊，小陈哥哥你刚才怎么不介绍我呢。” “接下来你们认识的机会多的是。” “也是哦。” 傅明先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和龚雪妈妈同吃同住，既新奇，又有点忐忑。 咚咚咚~ 来到龚雪的宿舍前，陈浮生让傅明先上前敲了敲门。 “芝芝？你怎么过来了？” 门是虚掩着的，所以龚雪一回头就发现了站在门口的人。 “小陈哥哥带我过来的。” 傅明先说完，把解释的机会让给了陈浮生。 “小陈导演！” 龚雪来到门口，看见陈浮生也在，跟着打了声招呼。 陈浮生点点头，随便找了个问题作为切入点：“龚雪同志，你在忙什么呢？” “在看剧本。” “哦。是这样的，鉴于芝芝没演过戏，龚雪同志你也没有当过母亲，所以我准备让芝芝过来和你生活一段时间，让你们多熟悉熟悉，提前培养一下感情，这样在拍戏的时候更加容易入戏，你看你这边方不方便？” 龚雪听了这话，先和傅明先对视了一眼，接着颔首道：“只要芝芝这边同意，我当然没问题了。而且不瞒小陈导演，我刚才就正在愁该怎么演好一个母亲的角色呢。” “龚雪姐姐……不对，龚雪妈妈，我早就答应了，不然小陈哥哥也不会带我过来你这。” “哈哈哈，是吗，那芝芝……女儿，接下来我们互相学习，互相包容。” “好的妈妈。” 一旁的陈浮生见两人都对新身份适应得很快，也放心了些。 接着了解了一下龚雪的宿舍住三个人没什么问题，他也就放心的离开了。 下午，凌子也来了一趟电影局。 但因为这些天凌子都是待在剧组，听说每天都很忙，所以陈浮生看见她走进自己办公室，还有些惊讶。 “凌姐回来做什么？” “交份材料。小陈你们剧组怎么还没动静呢？” “谁说没动静，李晓婉那边已经在负责布景和服化道制作了。” “但你剧组的演员都还没招齐吧？” “嗯，虽然没招齐，但是我主要演员已经有了，其他的不是太担心。”陈浮生接着道：“不过说到演员的话题，明天我打算去一趟北电看看，凌姐要不要一起？” “去北电干什么？挑演员吗？我剧组演员都招齐了的啊。” “实话跟你说吧，上周末你们说好的去我那聚个餐，结果没去，但是老韩来了，他那天来给北电当说客的，说是希望我这边提供几个实习名额，然后我打算明天过去看看。” “那你明天就自己去呗，我太忙了，你是知道的。”至于上周末放鸽子的事，凌子早就和陈浮生解释过了。 “你不去也行，但是我回头可能也会给你剧组塞一两个实习学生，先在这提前和你打个预防针。” “只是实习吗？实习完你还给不给安排工作？”凌子追问道。 “就只是提供实习经历，工作不管。” “不管工作的话那这事就还好，你安排就是了。” “好。”陈浮生点头，想起了什么，再次问道：“对了，你们剧组的武术指导来了吗？找了谁啊？” “不是你说的找香港的袁何平吗？” 陈浮生略有些惊讶：“你还真给他找了？” “托惠姐联系的。” 凌子接着道：“好像袁何平对小陈你的印象很深刻，怎么样，你要不要去见见人家？” 陈浮生想想自己这会儿也没什么事了，于是起身道：“折日不如撞日，那就现在吧。” “呵呵，我就猜你肯定是在磨洋工。” 凌子打趣了一下，便直接带着陈浮生往她《木袈裟》剧组赶去。 “张国榕，你怎么也在这里？” 陈浮生走进《木袈裟》剧组的训练室，当和张国榕的目光对视的刹那，两人都愣了一下。 “陈先生，我在酒店太无聊了，正好我对功夫也比较感兴趣，所以过来学习学习，但您放心，剧本我有在认真看的。” “没事，我只是没想到你也在这，有些意外罢了，不过之前的确是我没考虑到你一个人在酒店会有点无聊。” 陈浮生想了想，提出了一个解决办法：“那你接下来要不要提前搬到北影厂的招待所来？当然招待所的条件肯定就没有你在前门饭店那么好了。” “我也不是那么娇贵的人，一切听从陈先生安排就好，就算是大通铺我也睡的。” “哈哈哈，好，那你就提前搬过来熟悉一下吧……” 这时凌子开始向剧组众人介绍起了陈浮生的身份，他两这边也就结束了谈话。 “都静一静，我给大家介绍个人。” 凌子指了指陈浮生道：“这位是陈浮生同志，是咱们这部戏的编剧，同时也是监制，另外还是一个大作家，知名演员，大导演，想必诸位应该都认识他吧？” “认识认识，俺看过浮生同志的小说。” “《斗牛》我很喜欢。” “陈先生的《调音师》，我在香港看了两遍……” 凌子等大家说完，回头冲着陈浮生耸了耸肩：“陈监制那么受欢迎，不出来和大家讲两句吗？” 陈浮生无奈的指了指凌子，跟着上前走了两步，跟大家先笼统的打了声招呼，然后一个个的握手和认识。 “袁指导，久仰大名。” “不敢不敢，陈先生您才是大名，我顶多在香港有点小名，而且您上次在香港谈风笑声间就让一个国际大品牌栽了个大跟头的壮举实在是触动人心。我这次来大陆，有一个愿望便是希望能够和陈先生交个朋友。” “袁指导太客气了，不过你的愿望，也是我的心愿，希望以后我们有机会多多合作，当然，这次不算，哈哈哈哈。” 也就在陈浮生和袁何平打招呼的时候，最旁边，几个小姑娘却在窃窃私语。 “这个陈编剧看着年纪轻轻的，好强的气势啊，袁指导这么厉害的一个人，感觉在他面前都弱了三分。” “我师傅说过，这好像叫官气。” “可是浮生同志也没有当多大的官吧？” “官不大，但是人家权利大啊。” 龚盈打断道：“行了，秋萍你们几个别瞎讨论了，小陈导演人挺好的。” “龚盈姐，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自己就认识陈监制吗？” “我姐姐是龚雪，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这边，陈浮生和于荣胱也打完了招呼，然后朝几女方向看了一眼，这一眼让原本叽叽喳喳的声音，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之后他也欣赏了一下大家的武功，快到下班前才离开。 …… 当晚，陈家吃晚饭时，丈母娘忽然感慨道： “白天还不觉得，这吃饭时，少了芝芝那丫头的吵吵闹闹，还有点不习惯呢。” “妈，等你外孙女再长大一点就好了。”陈浮生道。 “茜茜虽然还小，但是看得出来是个比较文静的姑娘，不会有芝芝那丫头活跃。” 陈浮生这时隐约听懂了丈母娘的暗示，但是他媳妇还不懂，继续和她妈对线：“女孩子家家的，文静一点不更好吗。当然我也挺喜欢芝芝那姑娘的。” 丈母娘看了女儿一眼，叹了一口气，然后道：“吃饭吧。” …… 晚饭后，刘筱莉越想越不对劲，拍了丈夫一下：“你说刚才妈是什么意思啊？” “你还没想明白呢？” “我笨行了吧，快说。” “催我们生老二。” “哦——”刘筱莉恍然大悟，“不过我们不是已经在努力了吗。” “上次的中了没有？” “没有。” “那怎么说？” “今晚继续？” “行吧。” 是夜。 四季胡同的16号院子里，再次下起了狂风骤雨。 一下就下到了半夜。 “老婆。” “嗯。” “有个事忘……忘了和你说。” “说。” “我打算，明天，早上去北电，你去上班的时候，和杨秸导演，说一下，然后，我在家里等她。” “好。” (本章完) 第113章 杨秸导演：这个女演员我要了（求订 第113章 杨秸导演：这个女演员我要了（求订阅！） 北电。 业余表演班。 因为大家即将结业，但是大多数同学都还没有确定毕业去向，所以不少人心思有些浮动。 但是这个时期的大学生，哪怕是他们这种‘成人’大学生，还是会有单位要的，不至于像是后世的大学生毕业即失业。 只是大家都想留在京城，不想被分配去了外地，因此很多人都还在‘等’。 今天一大早，学校里就传出一道风声，说是待会儿陈浮生导演会代表剧组来学校招收几个实习学生，于是各个班级都炸锅了。 像他们本科班因为还有一年的时间才毕业，还不是特别着急。 但是他们业余表演班已经迫在眉睫了，都想抓住这次难能可贵，甚至是改变命运的机会。 就连老师都没法上课了，干脆也加入了学生间的讨论。 “李老师，浮生同志他们几点过来啊？” “具体时间我也不是很清楚，是成校长接的电话，说浮生同志他们今天会过来招几个学生去剧组实习，让我们班主任通知你们，有想法的，举个手，我统计一下。” 此言一出，所有同学齐刷刷的都把手举了起来。 李老师见状一副不出所料的点点头：“好了，都放下吧。” “李老师，陈浮生导演会来我们学校挑多少人啊？” “这个不好说。” “只是挑演员吗？” “那肯定不是啊，剧组也不止有演员，还有很多岗位，每个专业的学生都有机会。” “如果被选上之后，能解决就业问题吗？” “哦对，这个事我得给你们强调一下，浮生同志提供的实习机会，只是实习，实习完之后是不包分配的，所以大家好好斟酌一下。”李老师顿了一下，朝班上几个已经有单位愿意接收的同学看了一眼，补充道：“尤其是那些已经有好的去向的同学。” 与此同时，陈浮生载着他媳妇，杨秸导演自己骑一辆自行车，已经到了北电的校门口。 “这里就是北京电影学院啊。” “对，这里就是北电。” 刘筱莉还是第一次来，对于没有上过大学的她来说，大学在她眼里，是带有一层光环的。 陈浮生在校门口停了车，稍微等了杨秸导演一会儿，然后三人一起在门卫室登记了一下，才在门卫的带领下，走进了这座中国最顶尖的艺术院校。 嗯，没错，此时的北电因为有北影厂的一对一扶持，还有国家资源的倾斜，确实比隔壁的中戏，还有后来居上的上戏要强上不少。 说是目前国内最顶尖的艺术院校，一点儿也不夸张。 …… 陈浮生三人刚走到行政楼下，成英校长就带着不少校领导和老师下楼来迎接了。 “哈哈，小陈导演，欢迎你再次光临北电。这位女同志是？” “……这是我爱人刘筱莉。” 陈浮生接着介绍道：“还有这位是央视的杨秸导演。” “刘筱莉同志是第一次来我们北电吧，欢迎你。” “谢谢成校长。” 成英继而转向杨秸导演：“杨秸导演我当然认识了，但咱们也有好多年没见了吧。” “是有好多年都没见了，上次见你，你还是北影厂的大导演，现在见你，你已经是北电的校长了。”杨秸导演有些感慨的说道：“感觉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成英前辈您近来身体可好啊？” “哎呦，不太好喽，这人上了年纪啊，各种老毛病就来了……” 意识到自己说这些话不太合适，成英校长略带歉意的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不说这些，再次欢迎你们来到北电，咱们就别在这站着聊了，还请三位跟我们上楼喝杯茶。” 与此同时，一个个教室的窗口，都趴满了一颗颗好奇的脑袋，如果此时不是上课时间，他们早就冲出来了。 “浮生同志身边那个年轻漂亮的女同志是谁啊？” “他爱人。” “你怎么知道？” “我是韩弎坪。” “哦，你确实知道。” “那另一个呢？” “央视的杨秸导演。” “……” 行政楼，会议室。 陈浮生刚坐下，一个校领导就将话题聊到了他们正在热映的电影《调音师》身上。 “我听说中影将《调音师》的拷贝卖了431个，浮生同志这是不是真的？” “431个是上周的数据，我昨天在局里看到报表，说是这周广东、浙江、江苏、山东几个省份又追加了二十多个，所以现在《调音师》已经卖了四百五十多个拷贝了。” “你们这部电影确实是太火了，我上周末去电影院买票，都还要排队，去晚了当天就已经没票了。” “周末大家都放假，可能都想着在这一天看部电影消遣消遣。” “哈哈，也可能是这个道理，不过同样说明你们这电影很火。” 又有老师加入了话题：“好像《调音师》在香港也上映吧？那边的效果怎么样？” “这周数据我还不知道，但是截止到上周五，《调音师》在香港的总票房已经取得了1400万+港币。” “嘶，太厉害了。” “我觉得此处应该有掌声。” “对对对！” 各种话题聊了十几二分钟之后，终于聊到了今天他们过来的主题。 “浮生同志你这次计划招多少个实习学生？” “先看看再说吧。” “那杨秸导演呢？”就业指导主任接着问。 “我就是跟着小陈导演过来凑凑热闹的。” “那这不行啊，您来都来了，怎么着也要给孩子们一点希望不是。” “行吧行吧，那我也看看再说。” 成英校长见火候差不多了，提议道： “我猜咱们的学生也等得望眼欲穿了，杨秸导演，浮生同志，还有这位刘筱莉同志，要不咱们就下去和学生们见个面？” “可以的，不过成校长，我有个疑惑。” “嗯，你说？” “咱们是直接这样去班级里挑学生吗？我感觉这样不太好吧。” “那浮生同志你的意思是？” “我是觉得班级里人太多了，看不出个人的特长，所以我提个建议，能不能给我们一间教室，让有意愿的同学自己进来面试。这样会比我们看一眼就挑人更加公平些。” “当然没问题了，其实这个方案我们之前也有老师提过，但是怕耽误你们的时间，因为我们做过调查，同学们对于能够去浮生同志你剧组实习的意愿都还挺高的，所以如果采取面试的话，报名的同学会有不少。” “没关系，我们今天选择早上过来，就是打算用一整天来完成这个事的。” “好的，既然浮生同志你这样说了，那我们现在就去安排。” “嗯，好，麻烦了。” “不不不，是你们辛苦了。” …… 陈浮生在面试开始之前，还把韩弎坪给拉了壮丁。 “不是，你们面试就面试，还非要带上我做什么，我还要学习呢。” “这么用功，你要考研啊？” “那不考。” “不考你还那么多废话，什么时候回来？” “我才来几个月，很多东西都没学完，至少等我系统性的把理论基础知识过一遍吧。” “年底能学完吗？” “我努努力。” “那我不管，明年你必须得回来。” “为啥？” 陈浮生压低声音道：“陈局明年就退了。” “陈局要退了？这么说石局他岂不是……”韩弎坪伸出手指往上指了指。 “对，组织上已经找石局谈过话，石局也跟我聊过咱们电影创汇工作小组明年可能会有一次大的改革，所以你最好是在改革之前回来。” “好，那我年底就回去。”韩弎坪郑重做下这个决定之后，又对着陈浮生道了一声谢。 “你两蛐蛐什么呢，是什么我们大家不能听的内容吗？” “我跟老韩提前打听一下北电的好苗子呢，那肯定不能和杨秸导演你说啊，万一你跟我抢怎么办。” 陈浮生用插科打诨将这个话题糊弄了过去，很快第一个学生进来，他们也就投入到了面试环节。 “……” “各位老师上午好，我是摄影系的张一谋。” 杨秸导演看着这个有点成熟的同学，好奇问道：“张一谋同学，你多大了？” “我50年出生的，今年31岁。” “你这个岁数当年是怎么考上北电摄影专业的，我记得这个专业是有年龄限制的吧？当然我只是好奇，你可以选择不回答。” “老师，关于您这个好奇我可以回答，我的年龄确实是超了，之所以还是能上学，不是我有什么背景，只是因为我喜欢摄影，78年北电开学前，我把我的作品寄给了文化|部的黄领导，是他看了后，觉得我有天赋，所以特批让我入学的。” 陈浮生也是第一次从老谋子嘴里听说这个故事，听完难免在心里感慨道：果然每个人的成功都不是偶然！ …… “下一个。” “各位老师好，我是郭靖。” “郭靖同学，你结婚了吗？” “呃，没有。” “那你认识黄蓉吗？” “黄蓉是谁？” “没事，跳过这个话题。” …… “老师们好，我是表演进修班的珠琳。来北电进修之前，我在京城的通讯兵文工团当过舞蹈演员，75年复员后从事医学方面工作，到80年我有幸出演了自己的第一部电影，是由北影厂的张琦昌导演的《叛国者》，我在里面饰演一个知识青年。” 珠琳出去后，陈浮生正准备喊下一个进来，房间里却在这时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这个朱霖同学我要了，小陈导演你别跟我抢。” 陈浮生一愣，随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杨秸导演想让珠琳出演你的《西游记》吗？” “对，我感觉她的气质和形象，很适合来演女儿国国王，小陈导演你觉得呢？” “我没研究过，不清楚。” “呵呵，你就光研究你爱人的嫦娥了是吧？” 陈浮生只是笑了笑没接话。 (本章完) 第114章 晚霞很美（七夕快乐！） 第114章 晚霞很美（七夕快乐！） “浮生同志，我们北电的学生质量可还入得了你这位鬼才导演的眼？” 下午，陈浮生他们面试完所有来面试的同学之后，成英校长也第一时间就来打探结果了。 “成校长就别打趣我了。”陈浮生接着说道：“北电的学子不愧是成校长带出来的兵，个个都很优秀，今天可算是让我和杨秸导演挑了眼。” “哈哈，既然这样的话，两位导演可不要吝啬哦，多给孩子们提供一些机会才是。” “我当然也想尽可能多的给学生们提供实习机会，但是我也做不到把每个来面试的学生都招进我的剧组，所以只能选择一些我认为比较适合的，或者我剧组某些岗位上还缺人，专业刚好又匹配的学生。” 说到这，陈浮生顿了一下，又看向几位班主任继续道：“同时希望各位老师帮忙转告一下那些没被选上的同学，他们不是不够优秀，只是名额有限而已，也许下次我们还有合作的机会，希望他们不要灰心和失落，另外我也祝他们前程似锦，未来可期。” “浮生同志太客气了，那我们就代同学们谢谢你，也会把你的祝福转达给同学们的。” 陈浮生点点头，然后和杨秸导演对视了一眼，也没故意吊人胃口，都将自己挑选的实习名单拿了出来。 “这是实习名单吗？” “对。” 陈浮生见各位校领导和老师都好奇的围了过来，也就递了出去。 成校长伸手接过去，第一时间就看了起来。 “导演班：陈恺歌同学、张健桠同学、彭晓连同学” “本科表演班：张峰意同学、刘佳同学” “业余表演班：珠琳同学、赵堡刚同学” “摄影班：张一谋同学” “美术班：何群同学” 大家看完陈浮生这边提供的实习名单还是挺满意的，毕竟有9个学生，这已经超出了大多数老师的预料了。 与之相比，杨秸导演提供的两个实习名额，就显得有些寒酸了。 而她的两个名额分给了本科表演班汪越和业余表演班朱霖。 珠琳就不用说了。 后世只要提到女儿国国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至于汪越，他是杨秸导演用的第一任唐僧。 拍了《祸起观音院》《偷吃人参果》《三打白骨精》。 因为杨秸导演拍《西游记》的周期比较长，也就在汪越演完《三打白骨精》之后，有一部电影邀请他去当主演，而且这个电影的剧组，和当时的《西游记》剧组都在张家界拍摄，汪越于是就想着利用空余时间过去把电影拍了，但是杨秸导演坚决反对演员扎戏，最后汪越选择了电影，放弃了继续出演唐僧。 也才有了后面的第二任唐僧徐韶华，甚至是第三任唐僧迟从瑞。 “杨秸导演，你这名单上怎么就两个名字呢，而是还有一个是和浮生同志提供的名单重复的。” “小陈提供的实习名额虽然多，但是戏拍完就把人给你们退回来了。” 杨秸导演接着道：“而我不一样，我虽然只要了两个人，但是这两个人演完我的剧后，我都会推荐他们他们加入央视的。” 大家听了杨秸导演这个解释，也都不好再说什么了。 毕竟杨秸导演能够许诺两个编制，这诚意已经够大了。 但还是有人抓住两份名单都有朱霖这个点追问道：“那这个朱霖同学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我来解释。”陈浮生站了出来，“情况是这样的，杨秸导演负责的《西游记》项目还在筹备当中，而我的戏马上就要拍了，所以朱霖同学会先在我的戏里出演一个女警，演完之后再去杨秸导演的剧组报道。” “难得我们学校还有一位同学能够被两位导演抢着要，希望“”这个叫珠琳同学的名字，明年就能出现在校园的名人墙上喽。” “……” 与此同时，所有参加了面试的同学都在焦急的等待一个结果。 导演班里。 有人看向田状状道：“班长，你好像没去面试吧？” “嗯，没去。” “为啥？” “因为我自己在筹备一部短片。” 田状状嘴上如此说，心里其实对于大多数同学争抢的实习名额并不是太感兴趣。 因为他父亲是北影厂未曾改名前的第一任厂长，还担任过电影局副局长，虽然现在过世了，但是留下来的人脉还在。 而他母亲于兰之前是北影厂的导演，演员，今年被提拔为了刚创建的儿童制片厂的首任厂长。 就他这样的背景，根本就不担心毕业后没有单位接收他。 所以对田状状来说，就算自己不准备拍短片，今天也没必要和那么多的同学去竞争一个实习名额。 和他有差不多想法的还有李芍红、胡梅等同学，因为他们都是有背景的。 本来小诗人也是他们这个队伍里的，不过他爹提前收到风声，已经和他打过招呼了，甚至陈浮生这边也打了交代，所以他算是唯一个走后门的选手。 “陈恺歌、张健桠、彭晓连，我念到名字的三位同学，现在去一趟行政二楼会议室。” 导演班的班主任叫司徒昭敦，这位也是一个家学渊源的电影人，自己在后来还被誉为中国电影纪录片之父。 导演班如此，其他班的班主任同样不差，等于说国家把最厉害最权威的一批电影人塞进来培训学生，而且是把一届学生手把手的带了四年，期间直接断了高考招生，这样的待遇，也难怪他们78届后来会出那么多的人才。 与此同时，珠琳、赵堡刚、张一谋等人一样收到了前往行政楼二楼会议室的通知。 此时人的悲欢并不相同。 就像他们来到会议室的同学就很开心。 而没有被选上的同学当然就比较失落。 “人都来齐了吧？” 陈浮生见最后一个同学也进来之后，双手一合，说道：“好，那我就简单说两句。” “首先，恭喜在座的你们通过了面试，先把掌声送给自己。” 他带头鼓掌，会议室里接下来响起了一阵激动混合着惊喜的掌声。 待掌声停下后，他又接着道： “不知道你们的班主任和你们说了分配情况没有，但是不管说没说，我都在这里统一再说一遍。” 陈浮生跟着向大家念了一下他和杨秸导演各自的选人名单，见大家都理解了之后，紧接着说了第三点。 “第三，我的剧组进展顺利的话，可能下个月就要开机，所以去我剧组实习的同学，下周一就得进组了，如果下周一没来，哪怕你是周二来的，又没有提前打招呼的，我都不要了。” “第四，我要再次强调一遍，我这边只提供实习机会，不承诺各位的分配去向。” “所以，趁着还有时间反悔，不愿意去的同学，现在就可以直接离开了。” 见没人起身，陈浮生也不奇怪。 相反，真要有人站起来，他可能还会错愕一下。 接着转头看向左手边问道：“杨秸导演要补充吗？” “那我就说一点吧。” 杨秸导演看向汪越道：“我这边不着急，所以汪越同学你可以等这学期结束之后再来剧组报道。” 接着转向朱霖：“至于朱霖同学你这边就不用我多说了，至少得拍完小陈导演的戏对吧。” “嗯！”珠琳郑重的点点头。 见杨秸导演投来‘我说完了’的眼神后，陈浮生又补充了一句：“好了，我想强调的也就是以上那几点，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想问的，或者困难啊之类，都可以畅所欲言了。” “陈……陈导，我想问一下电影是在哪里拍，因为我们下个月初就期末考了，不知道能不能赶得及。” “就在京城拍，到时候会给你们放假回来考试的，但是复习就得靠你们自己下工时间多努努力了，如果谁挂科了，可不怪我。” “哈哈，那肯定怪不了陈导。” 当场上有人问了第一个问题，后面的人就没有多少包袱了。 朱琳问：“陈导，我们是去哪里报道？” “北影厂，主楼二楼左边的第三间办公室是厂里面分配给我们剧组的临时‘根据地’。” 接下来，陈浮生又解答了大家的不少疑惑，临了他才想起一件事没说，赶紧补充道：“对了，你们当中会有人分配到凌子导演的《木袈裟》剧组去，至于是谁，等我和凌子导演沟通后才有决定，但在这先和你们说一声，有个心理准备。” “我们呢？”张峰意问。 “演员不用。” “哦~”珠琳松了一口气。 “好了，没什么事的话，那就这样吧，大家记得下周一来剧组里报道，实在有事的，就托人来请个假。” “好……” 当他们从会议室出来，天边那抹火红色的晚霞昭示着时间不早了。 而从现在的北电骑车回去还要将近一个小时，所以陈浮生三人婉拒了北电领导的招待，和大家简单的告别之后，同样是陈浮生载着自己的媳妇，杨秸导演自己骑一辆车……三人拐过一个街角，然后追着晚霞，朝着家的方向赶去。 “好美啊！” 车上，刘筱莉忽然感慨道。 “什么好美？” “晚霞好美！” “嗯，确实很美！” (本章完) 第115章 恺歌，你记一下（求订阅！） 第115章 恺歌，你记一下（求订阅！） “小陈你怎么还带口罩呢？感冒了吗？” “没感冒，最近太火了，走在路上都容易被影迷认出来了，所以戴个口罩遮一下。” 陈浮生说着将口罩摘下装兜里，紧接着问道：“凌姐吃早餐了吗？” “吃了你呢。” “也吃了。” “那你这次又是自编自导自演吗？”凌子问。 “差不多吧，会演一个角色，但这次戏份没那么重了。” “那你演的是？” “大学物理学教授唐学。” 这个角色对标的是小日本版本里的汤川学，他的智商和石神不相上下，是帮助警方破案的关键人物，同时多才多艺，颜值还高。 但是个人英雄主义有点太重了。 不太符合中国现在这个时期的背景乃至中国人自古以来的价值观，所以陈浮生对其戏份进行了合理化的减弱。 当然，既然在这个角色上做了减法，那就得在其他角色上做加法，不然他这个版本的《嫌疑人x的献身》就不够时长，除非硬凑。 至于在哪个角色上做加法，当然是加在警察罗明身上了。 因为他们是一个‘阵营’的。 “你太年轻了吧？”凌子也是看过剧本的，对于唐学这个大学物理教授的身份也还有印象，所以才提出了这个疑惑。 “化妆啊，我连牛二都演过，演个三十来岁意气风发的大学教授还不是手拿把掐。” 这话让凌子还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点点头道：“好像也是。” “那你这次一共挑了几个实习学生？”凌子换了个话题，一路和陈浮生聊着天，很快他两也就来到了北影厂给《嫌疑人x的献身》贡献出来的办公场地。 也就是主楼二楼左边的第三间办公室。 这里原本是一间会议室，所以收拾出来，还挺宽敞的。 当陈浮生和凌子走进来的时候，不管是剧组原先的工作人员，还是陈浮生上周六去北电挑的那9个实习学生也都到了。 前一秒，这里还叽叽喳喳，闹闹哄哄。 下一秒，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纷纷将目光落在‘姗姗来迟’的陈浮生和凌子身上。 “人都到了吗？” 陈浮生问这个问题的时候，目光在办公室里扫视了一圈，感觉都来得差不多了，于是招呼大家先坐下。 他则站着说： “废话不多说，从今天开始，我们《嫌疑人》剧组算是正式立项了。” “今天早上把大家都召集过来呢，是要开第一次剧组会议，这次会议主要是明确一下大家接下来的工作目标和任务，同时我估计在场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合作，那今天也借这次机会先认识一下。” “不过不是现在啊，会后有的是时间给你们熟悉的。” “接下来，会议开始之前，我先宣布个事。” 说到这，陈浮生扫了一眼坐在一起的几位北电学生道：“上周我应北电成英校长的邀请，过去挑了几位实习学生过来，但是我的剧组消化不了那么多人，所以今早上我把凌子导演请了过来，会挑选三位同学去她的《木袈裟》剧组里实习，名单的话，由凌子导演自己来宣布。” 进来之前，他们就已经把人给分好了。 所以凌子这会儿也没有犹豫，直接就念出了她要带走的名字。 “彭晓连、何群、赵堡刚三位同学，你们愿不愿意去我剧组实习？” 此时被念到名字的三人都有些错愕，老实说，他们其实更加愿意到陈浮生的剧组里实习，不过虽然凌子导演在喊了他们的名字之后还问了一句‘你愿不愿意’，可是他们真的有拒绝的权利吗？ 没有。 所以每个人的回答都是：“愿意。”或者“我愿意。” “好，那你们三就跟我走吧。” 凌子对三人说完，又和陈浮生道了个别：“人我带走了，就不打扰你们开会了。” “好的，凌姐慢走，我就不送你了。” 就在四人快要出门的时候，也是从业余表演里出来的赵堡刚还是没忍住问道：“陈导，我不是演员吗？” “我记得你那天面试的时候说过你的长远目标是想当导演对吧，刚好凌子导演想挑两个导演助理，你要不愿意的话，留下来也行。”陈浮生解释道。 “愿意愿意，谢谢陈导，谢谢凌子导演，我只是有点疑惑，现在没了。” “嗯，过去好好干，期待将来看到你拍的作品。” “我一定努力，不辜负陈导的期望。” 此时此刻，赵堡刚很激动，感觉自己遇到了贵人。 临走前，还朝着陈浮生鞠了一躬。 …… 四人一走，陈浮生也就把门关起来开了剧组的第一次大会。 正如他一来就交代的一样，在会议上明确了剧组人员的职责和分工，定了一下每个人的任务。 导演组有他、李晓婉、张泽雨、小诗人、张健桠。 李晓婉是电影局剧本委员会编审出身，也是今年年初的时候刚调入北影厂担任副导演的，履历的话，也就在1977年参与了《星星之火》的拍摄，其实不是特别突出，陈浮生之所以选择她，其实看中的并不是她的导演能力，只是觉得这人沟通能力不错，加上清楚她有当制片人的天赋，所以打算培养一下。 至于张泽雨的话，他是去年上映的电影《神秘大佛》的副导演，作品不多，但是个人风格是陈浮生这部电影需要的，他后来拍了《金陵之夜》和《警界英雄》，所以陈浮生也才挑了他。 后面两个都是导演助理。 制片组有五个人，由江飞负责。 摄影组是三个人，由何坪负责，同时张一谋也被分配到他手底下学习。 …… 演员组的人员和角色名单如下： 陈浮生，饰唐学。 张国榕，饰石鸿哲。 龚雪，饰陈静。 傅明先，饰陈静女儿玲玲。 张峰意，饰罗明。 珠琳，饰新人女警察朱慧珍。 刘佳，饰女记者。 …… 当剧组正式运转起来之后，接下来半个月陈浮生的生活反而变得‘规律’了。 白天上午在剧组会议室给演员开剧本围读，或者干脆就是给演员们上课。 下午去拍摄场地看看进度，或者提一点服化道上的建议。 晚上回家带孩子，或者和媳妇生孩子，嗯，一个月了，还没怀上，也不知道老二什么时候来。 虽然怀孕这事说不准，但是陈浮生的电影开机时间已经定下来了。 定在了7月5日。 只剩下最后的三天时间了。 “恺歌，你记录一下，开机当天，我做如下部署……” (本章完) 第116章 又怀了？（大章，求月票！） 第116章 又怀了？（大章，求月票！） “小薇，文琼，这边。” 燕京火车站，因为知道今天上午妹妹和表妹要过来，所以刘筱莉特意请了一天过来接人。 而且她运气比较好，刚来没等多久，就看到两人从站台里走了出来，赶紧朝她们招了招手。 “姐。” “大表姐。” 刘筱莉近距离的将两个妹妹打量了一眼，问候道：“坐车辛苦了吧？” “还好，我们两个人可以轮流着睡觉。”刘晓薇说。 “文琼呢，晕车吗？” “大表姐，我坐火车不晕车的。” “那就好。” 简单的寒暄之后，刘筱莉紧接着招呼道：“走吧，我们先回家，妈知道你们今早上的火车，一大早起来就去菜市场买了一只大鹅回来给你们做铁锅炖大鹅，待会儿你们有口福了。” “嘶，姐你说的我口水都留下来了。” “我也是，早就馋大姨的手艺了。” “哈哈，那待会儿你们多吃点，我看文琼你都瘦了好多啊，是不是高中的学习压力太大了？”刘筱莉看向表妹问道。 “文琼的学习成绩又不好，估计是爱美，想保持身材呗。”刘晓薇和周文琼年纪相差不过两岁，两人从小玩到大，关系很好，也老喜欢互相揭短。 “才不是呢，小薇你少在大表姐面前给我造谣，我也想考大学的好不好？而且这个学期我已经把我的成绩从班级下游提高到中游了。” “加油！我相信文琼你明年肯定可以考上一个好大学的。”刘筱莉祝福道，她因为从小考上了江城歌舞剧院，和两个妹妹没有建立起像她们这样的‘朋友’关系，但是反而有了长姐的威信。 “嗯，谢谢大表姐。” 三人坐上回去的地铁后，刘晓薇换了个话题问道：“姐，姐夫最近在忙些什么呢？” “拍戏。” “《调音师》不是还在上映吗，他又要拍戏了？” “《调音师》去年就拍完了的，只是上个月才在国内上映而已。” “哦哦，我还以为是拍完就上映呢，原来等了这么久。” 周文琼听了她们的谈话，也好奇的参与了进来：“大表姐，表姐夫他这次拍的是什么戏啊？” “和《调音师》是差不多一个风格的吧。” “那我喜欢，表姐夫的《调音师》我和同学看了三遍。” 刘晓薇接着问道：“姐，我记得电影里有个宝宝，那是我外甥女演的吗？” “对，那是茜茜演的。” “哇，还真是她啊，我就说当时在电影院里看的时候，怎么那么像你和姐夫呢。” 周文琼也后知后觉的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三人在军事博物馆站下了车，出来后只走了一公里也就到了四季胡同。 “16号院，这就是去年你们姐夫买的房子。” “我听说是两进的四合院是吗？” “对。” “买了多少钱啊姐？” “一万。” “嘶，那我估计这辈子都买不起了。” 刘晓薇和周文琼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里看到了一丝羡慕。 但也只有羡慕，没有嫉妒。 客厅里，一块四周都是护栏的四平米小世界中心，已经快一岁的陈茜正在自己和自己玩着玩具，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立马警觉的抬起头来，当发现是妈妈出现后，她的小脸上当即露出了明媚的笑容。 同时撅着屁股从地毯上爬了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啊啊妈妈……” 下一秒，她还没完全爬起来，人就从小世界直接飞升了。 但是当看清楚‘接引’自己的不是妈妈之后，小家伙的眼睛里满是茫然。 “茜茜，你这是什么表情啊？嗯？不认识小姨了吗？我是你小姨啊。” 陈茜当然不记得这个在自己都还没满月的时候抱过自己的小姨了，她扭头看向了旁边的妈妈，朝她投去了委屈巴巴的眼神。 “宝宝，这是小姨，是妈妈的妹妹，你刚出生的时候她就抱过你了，不记得了吗？” 有了刘筱莉的助攻之下，陈茜像是找到了安全感一样，在她小姨的怀里也不是那么抗拒了，甚至还好奇的打量起了对方。 “啊咦。” “不是阿姨，是小姨。”刘晓薇接着放慢语速道：“来茜茜，跟着我学，小姨。” “小阿姨。” “怎么中间非要加个阿姨呢，小姨。” 小家伙有点不耐烦了，噘着嘴在刘晓薇的怀里扭动了起来。 “姐，你女儿劲好大啊。” “嗯，她力气是比同龄孩子要大一点，妈也这么说，把她给我吧，不然要哭了。” 陈茜接着到了妈妈怀里果然就安静了下来。 但是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依然在一眨不眨的盯着这两个陌生人。 她外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现场，就刚才外孙女喊小女儿‘阿姨’解释了一下：“之前芝芝那丫头在家里的时候，天天教茜茜喊她小阿姨小阿姨，所以她已经学会了这句小阿姨了。” “妈，芝芝是谁啊？” “是香港傅琦同志和石惠同志的小女儿，大名叫傅明先，上次浮生去香港给电影做宣传，觉得她适合出演下部戏的一个角色，也就把她一起带回来了，之前是住在家里。”刘筱莉给两个妹妹解释道。 “不是有招待所吗？”刘晓薇还是有些不理解。 “芝芝只有11岁。而且浮生去了香港，她父母对他也多有照顾。” “哦，我说呢。” 和孩子打完招呼，接下来大人也寒暄了一阵。 孩子她外婆道：“小薇、文琼你们肯定饿了吧，先洗个热水脸，然后就可以吃饭了，你们的床铺我都给你们铺好了的，看你们的神态就知道昨晚肯定没休息好，吃完饭洗个澡就先去睡一觉，有什么话等睡醒之后再说。” “不等姐夫吗？” “你姐夫中午不回来吃饭，你们放心吃就是。”刘筱莉道。 丈母娘跟着补充道：“我已经给浮生舀了一碗鹅肉。” “那姐夫是在哪里拍戏呢？” “北影厂。”刘筱莉道：“你们要是感兴趣的，等晚上你们姐夫回来，我跟他说一下，让他明天早上带你们去剧组体验一下。” 这个建议让刘晓薇和周文琼都眼前一亮。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好啊好啊！” …… 陈浮生还不知道自己被媳妇给安排上了。 但是他知道今天会有两个小姨子来家里。 当然这会儿他没空想这个事，一门心思都在下面要拍的这场戏上面。 这场戏是出现在石鸿哲回忆里的一场戏，说的是陷入低谷当中的石鸿哲不仅在数学上陷入了瓶颈，而且在生活上也看不到一丝曙光，所以打算在家里上吊自杀，结果这个时候，隔壁搬来了一户新邻居，是一对年轻的母女，因为刚搬来，他在对方的眼里同样是新邻居，所以过来打个招呼。 然后阴差阳错的救了石鸿哲一命。 这为之后石鸿哲以身入局，甚至不惜杀人来为陈静母女洗脱罪名埋下伏笔。 所以这个剧情很重要，但又不能一来就抛给观众，毕竟这是一部悬疑电影。 要让观众看到最后才恍然大悟，这才是导演的目的。 “咔” 演员又排了一遍，但是陈浮生看了还是不满意。 他招呼道：“演员过来，我再给你们讲一下戏。” 张国榕、龚雪和傅明先一秒钟也不敢耽搁，连忙围了过来。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在拍戏的时间，陈浮生和他私底下是两个状态。 如果有谁态度不认真，甚至出错次数太多，不管是谁，都会挨导演的骂。 别问大家是怎么知道的。 “张国榕你的情绪过渡得不自然，我跟你说了，你在上吊前，你的情绪应该是麻木的，对整个世界已经毫无留恋的那种麻木，而不是面无表情，而当你的脖子接触到绳结的那一刻，因为你知道自己马上就要告别这个世界了，所以这时你的眼睛，你的每一个表情，都需要表演出一种即将解脱的平静，当你坦然赴死的时候，忽然被别人给打断了，不应该是惊慌，而是应该表现出一种连最后一点自我了结的权利都被剥夺的茫然与无奈。” 这一周的拍戏下来，张国榕对于眼前这个比自己还小的男人已经是心服口服。 所以此时听他讲戏，他听得格外认真，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生怕错过一个字。 不过听完还是有些地方不知道该怎么表演，于是接着问道：“陈导，你说的最后这个茫然和无奈的情绪是同时出现，还是有一个转变的过程？” “你要是能同时将这两个情绪都演出来那当然是最厉害的，但你要是演不出来，那就让它有个递进的过程，从茫然或者空洞的眼神，慢慢从无到有，当然，有的不是生机，而是对上吊时被人打断的苦涩与无奈。” “好的，感谢陈导，我明白了，那我再去消化一下。” “嗯……”陈浮生点头，正要将目光从张国榕身上转移走时，忽然注意到他的妆也有点问题，于是环顾了一圈，没找到化妆师，只能是对自己导演助理陈恺歌道：“恺歌你去把化妆师叫来，让她给张国榕再补一下妆，记得交代要化得更加成熟和沧桑一点。” “啊？”陈恺歌刚刚也在听着陈浮生给张国榕讲戏，他的大脑里还在想的是，如果我是导演，那这场戏我该怎么来讲的时候，突然就被call了，于是直接对张国榕请教的茫然和苦涩这两个情绪‘该怎么演’来了个现场教学。 “对不起陈导，我刚刚也在听你讲戏，有点走神了。” 陈浮生又把自己的问题重复了一遍，然后提醒了一句：“下次别开小差了。” “是是是。” 陈恺歌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些天给陈浮生当导演助理下来，小诗人最大的感受就是，学是真的能学到东西，不过压力也不是一般的大。 但是如果现在给他重新选择一次的机会，他觉得自己还会选择给陈浮生当导演助理！ 陈浮生自然不知道小诗人的心理活动，他已经回头给龚雪，还有在戏里出演她女儿的傅明先讲起了戏。 “龚雪，你和你女儿本来是高高兴兴的过来和邻居打招呼，你先发现门没锁，被你一推就开了，这里你就要演出一丝疑惑的表情了，紧接着当你推开门，被房间里一个人将脖子套在绳索上准备上吊的画面砸中。你的表演方式不应该是尖叫……虽然我们都知道，人在受到惊吓的时候会尖叫，但是当这种惊吓上升到一定程度，就像自然界的一些动物遇到了它们的天敌时，是会被吓得不会思考和做出任何理性反应的，你能明白？” 听了陈浮生的讲戏，龚雪代入了一下自己过往被吓的经历，思索着理解道：“那这里我是不是应该表现出大脑一片空白，直接僵硬在原地的状态？” “这就对了，就仿佛一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你别说尖叫了，连呼吸都会觉得困难。” 见龚雪不停点头，陈浮生接着给她往下说。 “上面我说的只是你的第一反应。在这场戏里，你的情绪也会经历三层递进，当你发现眼前上吊的人还没死，这只是一场正在进行时的上吊过程时，你的理智慢慢恢复，你又学会了呼吸，你身上的力气开始回来了，这一过程，你要演的情绪是‘害怕’。” 说到这，陈浮生看了傅明先一眼，接着道：“忽然，你意识到自己不是一个人，你还有一个女儿，她需要你的保护，这时，你的情绪来到了第三层，你的大脑里会不受控制的思考，‘我们是不是打扰了别人’‘现在该怎么办’‘如果不过来就好了’‘不过来也不行，这人真死在隔壁，以后我们也会害怕’……总之各种思绪会混杂在你的脑海里打架，这时你要演出那种特别复杂的无措感和慌乱感。” “至于芝芝你的话……” 半个小时后， 陈浮生低头看了看手表，然后道： “再来最后一遍，这次把摄像机给我打开。” 因为这场戏很难，所以此前都是排练。 排练有一个好处就是不浪费胶卷。 但是排练也有一个坏处就是演员会下意识觉得：‘哦，这只是排练啊，那我就算演差一点也所谓咯。’ 而且这种想法还没法控制，因为它是潜意识里的东西。 并非演员说自己没有这样想就是没有。 因此，为了激发演员最大的潜能，陈浮生下一场直接实操，哪怕就是为这场戏浪费一点胶卷，只要能够帮助演员找到更好的状态，那也是值得的。 毕竟本身胶卷和时长的配额就是三比一，是允许浪费的，没有哪个导演敢说自己拍戏永远都是一条过。 陈浮生也不敢说。 他看向有些还在‘梦游’的工作人员，再次提醒道： “所有人员都回到岗位上，无关人员清场，演员快速调整好你们的状态，五分钟后开机。” 他这条命令下达之后，剧组很快就从一个‘无序’的状态变成了一个‘有序’的战场。 这就是一个成熟且磨合好的剧组。 但实际上，陈浮生这戏也才开机一周，剧组人员也不是什么老熟人，最多龚雪在上部戏里跟他合作过。 那为什么磨合得这么快呢？ 因为当一个团队里的领导者能力足够强，威望足够高的时候，大家都选择服他，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以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这个道理用在剧组来，也是行得通的。 五分钟很快就到了。 陈浮生示意场记打板。 “第一百零四场，一镜一次。” 啪~ 随着场记板那清脆的声音在剧组响起。 陈浮生正式下达导演命令：“准备、3、2、1，开始。” 开头的效果比陈浮生预想的要好。 没有白费他刚才费劲巴拉的调教演员。 但效果越是好，陈浮生看着看着也就越来越紧张。 因为他担心后面谁要是出错一次，那么前面的效果再好，这场戏还是用不了。 好在他最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这场戏在全片当中，也数得上是难度系数拉满的几场戏之一了，但是一遍过，老实说，这不仅出乎了陈浮生的预料，也是剧组任何一个人都没想到的。 包括演员本身。 因此，当陈浮生说出‘过了’两个字的时候，剧组里自发的响起了一阵掌声。 “演得不错，我都被你们惊到了。” “谢谢陈导，我们自己也没想到能够一遍过，但是还要多亏了你的讲戏，否则光靠我们自己摸索的话，这场戏还不知道要拍多久。” “是啊小陈哥哥，你好厉害。” “功劳是大家的，不是谁一个人的，所以你们也很棒，接下来要再接再厉……好了，不说废话了，已经到点了，下班下班。” 陈浮生正打算骑车回家的时候，忽然想起来明天好像是周末。 赶紧又对着众人补充道：“都安静一下，我再说个事，明天周末正常放假，然后那些已经跑去打饭的同志谁要是碰到了，也和他们说一声。嗯，就这样吧，祝大家有个愉快的周末。” …… “姐夫（表姐夫）。” 陈浮生刚回到家，两个小姨子就同时喊了他一声。 他也给两个小姨子打量了一眼，发现小薇上了大学之后，气质相比去年明显更加成熟了一些，至于媳妇的这个小表妹，陈浮生与之打交道不多，印象不深。 “小薇，文琼，你们是几点到的，我今天在拍戏，就没和你们姐去火车站接你们。” “我们是早上九点多到站的吧？”两女对视一眼，相互确认了一下，然后刘晓薇紧接着回了一句客套话。 “我们听姐说了姐夫你在拍戏，很忙，不要烦我们来打扰就好了。” “一家人还说这种话就太见外了，欢迎你们来，其他不敢说，我这里吃住是没问题的，小薇和文琼你们应该也都考完试了吧？那就待完暑假再回去。” “嘻嘻，姐夫，等的就是你的这句话了。” “你这丫头！” 陈浮生无奈笑笑，然后换了个话题。 “小薇大学生活怎么样？还适应吗？” “我都念完一年了，姐夫你才问这种话是不是不合适啊？” “哈哈，好像也是，你读的是辽宁商业学院是吧？” “改名了，现在我们学校叫辽宁商业专科学校。” “什么时候改名的？” “就这个月刚改的，当时我们学生之间还讨论的很激烈，觉得还不如叫商业学院呢。” 陈浮生对小姨子念的这个大学没什么印象，毕竟只是这个年代的一个二本。 而他只记得后世辽宁有个渤海大学。 “文琼呢？你是不是也要参加高考了？” “是的表姐夫，我明年六月份参加高考。” “哟，那你下面这一年很关键啊，打算考个什么大学？” “我还不知道呢。” “成绩如何？” 这个问题不待周文琼回答，刘晓薇先吐槽道：“差不多了姐夫，你怎么像我爸一样，见面就问学习成绩。” “哈哈。”陈浮生尴尬的笑了笑：“那不是因为你们还是学生嘛，好了，我不问了，今天你们姐有带你们去哪儿玩来吗？” “哪儿也没去，哦不对，就刚刚和我妈去菜市场买了一回菜。” 陈浮生颔首道：“那明天我带你们好好逛逛。” “明天姐夫你不用拍戏吗？” “周末放假。” “哦哦，我还以为姐夫你们拍戏周末不放假呢。” “放的……” 这时，陈浮生看见媳妇抱着应该是刚喂完奶的女儿从卧室里出来，他还没来得及朝小家伙打招呼后，后者发现他后，已经兴奋的在妈妈怀里蛄蛹了起来。 “想爸爸了是不是？等爸爸先去洗个手再来抱你哦。” 陈茜听不懂这句话，她只见到爸爸不肯抱自己，小嘴顿时就撅了起来。 刘筱莉见了后有些酸酸的道：“你个小没良心的，刚才‘吃饭’的时候就咬我，现在看见你爸爸回来了，就不要我抱了是吧？” “嗯嗯嗯……” 见女儿还是哼哼个没完，气得在她小屁股上轻轻拍了一下，但还是把她交给了她刚刚洗完手出来的丈夫。 “喏，给你，女儿是爸爸的小袄这话一点儿也不错，下胎我要生个儿子。” 陈浮生接过女儿后，和她额头对着额头，逗得她是咯咯直笑，所以媳妇这话，他也就听到了后半截，然后震惊道：“媳妇你怀上了？” “没有啊，我是说如果怀了的话。” “哦，我以为你要给我一个惊喜呢。” 刘筱莉没接这话，余光看到表妹从厨房里把菜端出来，提醒道：“要吃饭了。” “要吃饭喽！” 陈浮生对女儿说。 “饭饭。” “对，吃饭。” “七饭。” “不是七，是吃，吃饭。” “七饭。” “吃饭。” “七……” “噗~” 刘筱莉在一旁看的忍俊不禁，但是她这一笑直接就把父女两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有些尴尬的说道：“对不起，打扰你们了，你们继续。” “……” 陈浮生放弃了。 七饭就七饭吧，不就是有点‘口音’吗，再大点就好了。 “浮生，要不把茜茜给我抱一会儿，你先吃饭？” “不用妈，我就抱着她吃，您自己也快坐下来吃了。” 众人开吃之后，陈茜见大人们都吃得那叫一个香，尽管刚刚已经在妈妈那里吃过饭了，还是留起了哈喇子，而当陈浮生给她擦了一次口水，小家伙的目光便转向了他。 “你也想吃吗？” 女儿用抿嘴来回应她爹。 陈浮生哪里受得了女儿这个眼巴巴的眼神，所以起身取来了她的专属筷子给她夹了一点桌上她能吃的菜喂她。 “好吃不？” “嗯。” “嘿，你还知道回答嗯是吧？不错不错。” 老父亲心怀大慰。 “浮生，这是妈早上炖的铁锅炖大鹅，专门给你留了一碗，你尝尝。” “好，谢谢妈。” 陈浮生尝了一筷子，点点头，评价了一句味道很不错，接着招呼道：“大家都吃呗，一起吃才香。” 说完他还给媳妇碗里夹了一块骨头很少的肉。 “嗯……我自己来，不用你给我夹。” 刘筱莉嘴上嫌弃着，心里倒是划过一抹暖流。 当然这块肉还是被她送进了嘴里，但是刚嚼吧了两下，她就感觉到油腻，紧接着一股熟悉的恶心感袭来。 下一秒，她……去吐了。 “姐姐怎么了？” 两个小姨子未经人事都很茫然。 而身为过来人的丈母娘则和女婿对视一眼，发现彼此眼里隐隐都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很快，刘筱莉吐完又用水漱了漱口，感觉好受了许多。 她此时的想法也和丈夫还有亲妈一样，甚至比他们更加强烈。 因为这种感觉她很熟悉。 于是迎着丈夫期待加惊讶的表情，她低头摸了摸小腹，然后笑了笑道：“老公，我们可能真的要有老二了。” “走，去去……去去去医院确认一下。” 尽管这一次陈浮生早就做好了准备，但是当惊喜可能降临的刹那，他还是紧张了。 “明天吧，这会儿医院已经下班了。”丈母娘提醒道，此时她也同样高兴，只是不像陈浮生那么激动罢了。 而听了他们对话的两个小姨子此时也终于反应过来——原来不是那块肉有问题，而是姐姐的肚子里，可能又有宝宝了。 “唔……” 只有陈茜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她捕捉到大人们的情绪变化，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爸爸，一双黑葡萄般漂亮清澈的大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疑惑。 陈浮生感受到怀里的动静，低头和女儿四目相对，和她说道：“闺女，你可能要当姐姐了哦。” …… ps：接编辑通知，下月一号会写一篇月票番外，写的是陈茜和她芝芝小阿姨相处的一天，听说必须在那一章投月票才能解锁，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如果没月票怎么办？ （据小道消息，作者会将内容免费发在裙里） (本章完) 第117章 报喜和必须拍（修）（求月票！） 第117章 报喜和必须拍（修）（求月票！） “姐姐，姐夫，你们检查完是个什么结果？姐姐她真的又怀上了吗？” 今天一早，陈浮生就和丈母娘带着媳妇去医院做了一个检查，本来两个小姨子也想去的，但是家里还有一个小的，总要有人照顾，所以也就把她们留在了家里。 至于为什么不把这个小的也一起带去，那当然是医院那种地方病毒比较多，小孩子太小免疫力比较弱，所以能够少去最好还是少去。 “嗯，怀上了！你姐又怀上了！” “太好了，恭喜姐姐、姐夫，这么说来，来年我又要多一个大胖外甥了，哈哈哈哈。” 周文琼也祝福道：“恭喜表姐和表姐夫。” “同喜同喜，来的路上买了一包喜，来来来，别客气，都沾沾喜气。” 发喜的时候，陈浮生见自家闺女也伸手来要，冲她摇摇头：“这个你还吃不了哦。” “啊啊。” “想吃啊？想吃就再长大一点。” 狠心拒绝了闺女过后，陈浮生发现这个小家伙还记仇了，要她妈妈抱都不要自己抱了。 “嘿，你才多大啊，就记仇啊你？” 当然，没过一会儿，女儿也就忘了刚才的事，再次扑到爸爸怀里，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 “还是喜欢爸爸对不对？” “爸爸抱。” “好，爸爸抱。”陈浮生起身道：“那爸爸就抱你去给爷爷奶奶打电话报个喜，待会儿你要记得打招呼喽。” 因为陈浮生住的地方离央视最近，而且刘筱莉又是在央视里上班，所以他们就准备借央视的电话打回家报个喜。 …… 央视。 “生哥你好像是第一次来央视吧？” 刘筱莉见丈夫进来之后，和他怀里的女儿一样，都在好奇的四处打量，很想此时手里有一部相机，给他们父女两拍下来。 “对，第一次来。” 陈浮生对着媳妇点点头，其实前世他也来过央视，但那会儿央视已经不在复兴路这边了，搬去了光华路。 “那边是食堂，不过我还没去吃过，平常都是回家吃，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刘筱莉见丈夫好奇，也就边走边给他介绍了一下。 没多久就来到了《西游记》剧组，因为她打算借一下杨秸导演办公室的电话。 但是没想到来了后居然见到了剧组的摄影师王从秋，这让刘筱莉愣了一下。 “小莉同志，还有陈导，你们怎么来了呢？” 王从秋发现陈浮生一家三口出现在厂里，同样惊讶。 刘筱莉也没卖关子，就主动把他们的来意说了一遍。 “打电话啊？可以，我去给你们拿钥匙。” “谢谢王老师了，但今天不是周末吗，你是摄影师好像也不用加班吧，怎么也来厂里了？” “我陪杨导来的。”王从秋虽然和杨秸导演是夫妻，但是平常也是喊她杨导，因为杨秸导演比他大了14岁。 “杨秸导演也来了？” “对，她这会儿在洪副厂长办公室……” 见刘筱莉和她爱人都投来好奇的目光，王从秋顿了一下还是补充道： “小莉同志你也知道，我们剧组的经费有点紧张，所以杨秸导演今天过来呢，其实就是和洪福厂长讨要经费的。” 刘筱莉恍然大悟，就连旁边的陈浮生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说话的功夫，王从秋用钥匙打开了杨秸导演办公室的门，招呼道： “好了，你们自己用吧，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好的，谢谢王老师。” 陈浮生也跟着媳妇感谢了一下对方。 “不客气不客气，这都是小事，那陈导你们先打电话，有事就叫我。” “嗯，好……” 王从秋走后，刘筱莉也就开始拨打起了公公婆婆住的那个小区的联系电话。 等那边的接线员接到电话，再去通知人回来，五分钟过去了。 陈浮生怀里的女儿都等的打起了哈欠。 “宝宝你困了吗？再坚持一下好不好，爷爷奶奶马上就把电话打回来了。” 他这话音刚落，果然办公室里的电话也就响了。 一直等在电话旁边的刘筱莉条件反射般拿起了听筒。 “是浮生吗？” “妈，我是小莉。” “小莉你们打电话来是有什么事吗？我和你爸下周三应该就能去你们那了，你们看下需要什么东西，到时候我们一起给你们带过去。” “妈，你们过来不用带太多的东西，我们这边啥都有，而且东西多了你们在路上自己也吃亏，所以你们就带点换洗的衣服过来就行了。” “有什么吃亏的，都是火车在驮，再说了，那么远的路，东西带少了才吃亏呢。” 观念起了冲突，刘筱莉也不和婆婆在电话上争论，毕竟这长途电话还挺贵的。 她直接跳过这个话题道：“妈，我和浮生确实有个消息要通知你和爸。” “什么事啊小莉？你别卖关子了，挺急人的。” “是好事妈，让浮生和你们说吧。” 说着，刘筱莉把话筒递给了一旁的丈夫。 “喂妈。” “诶，浮生啊，小莉说你们有什么消息要通知我和你爸，到底是啥事啊？” “爸在旁边吗？” “他在。” 话筒里跟着传来了老陈的声音：“我是你爸……” 陈浮生被老爹的打招呼方式整的有点愣神，以至于他后面说了啥都没听清楚。 不过也不重要了。 见闺女伸手来抢他手里的话筒，于是主动递到她耳边，也让她和爷爷奶奶打个招呼： “来闺女，给爷爷奶奶说个你好。” “哒。” “这不是玩具啊，这是听筒，你仔细听，是不是有人在和你打招呼呢？” 小家伙确实听到了，但是也有点害怕这个能说话的奇怪玩意儿，吓得赶紧钻进了爸爸怀里。 见状，陈浮生也不为难她，重新把话筒举到了自己的耳朵边。 “爸妈，你们什么时候过来？”陈浮生又问了一遍，因为他刚才没听清楚二老给媳妇说的时间。 “应该是下周三，因为茜茜不是这下周六的周岁嘛，我们周三出发，周四到你们那儿，那就还有一天准备时间。” “好……” 这会儿陈浮生见火候也差不多了，便正式说道：“爸妈，给你们打这个电话呢，是因为小莉她又有了，所以想和你们报个喜。” “有了？浮生你是说小莉她又怀上了？” “是的妈。” “哎呦喂，好，好好好，太好了，多久了啊？” “和上次检查的时间一样，也是刚好一个月。” “好好好……我和你爸打完这电话立马就去火车站看票，儿子你把电话给小莉，我要对她说声谢谢。” “妈你别整得这么肉麻，还有，我们只是想和你们报个喜，不是催你们赶紧过来，真不用那么着急，毕竟小莉她也只是刚怀上，又不是马上就要分娩了。” “我知道我知道，是我们太高兴了，本来就比较想念茜茜那丫头了，现在又有了你们说的这个好消息，我和你爸当然是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过来，但你们也不用担心，我们这边会安排好的。” “好吧，那爸妈你们过来的话路上要注意安全，出发前记得提前和我们说一声，到了后我们好去火车站接你们。然后这个电话是小莉她单位的，如果你们打我单位的电话没人接的话，那打她这个电话也是一样的。” “好好好，知道知道……” …… 杨秸导演刚走进剧组会议室，突然停下脚步，竖起耳朵听了一阵，然后指了指隔壁，看向王从秋问道：“我好像听到谁在我办公室说话啊？” “是小莉同志和她爱人。” “小陈导演也来了？”杨秸导演诧异问。 “对。”王从秋解释了一下：“他们借你办公室的电话说是给家人打个电话。” “哦。”杨秸导演了然，正想说过去瞅一眼，自己还没出门呢，便通过玻璃窗发现陈浮生他们已经出来了。 她也赶紧出去打了声招呼。 “小陈导演你们电话打完了吗？” “嗯，打完了。” “那这电话费得结一下啊。” “哈哈，可以，不过杨秸导演直接在我的剧本费里扣就行了。” 杨秸导演真有些佩服这家伙的思辨能力。 苦笑着摇摇头道：“开个玩笑，我哪还能真要你们的电话费啊。” “哈哈，我就说嘛，杨导也不至于那么小气。” “我当然不小气了，要不小陈导演也大气一回，剧本就当送我们了？” “杨秸导演，电话费多少钱，我结一下。” “你这家伙，还真是一点儿亏都不吃。” “我一个剧本至少价值好几百吧，这哪能说不要就不要呢，而且杨秸导演你们剧组好歹也是央视的重点项目，不至于穷成这个样子吧？” 杨秸导演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哎，小陈导演我也就跟你说个老实话，我们电视剧和你们电影比起来，那真的是没法比，说句不好听的，就跟一个是亲生的，一个是捡来的一样，别说我们剧组没钱了，就是整个厂里都没钱，不然我也不至于一直拖着你的稿费不给是不是？” “那么困难吗？” “就是那么困难。” 陈浮生想了想问道：“那你们这剧还怎么拍啊？” “我跟领导要，领导再跟上面要喽，不过小陈导演你放心，我们这项目已经是在部里备了案的，拍是肯定要拍的，只是不知道要拉扯多久了。” “哎~”陈浮生跟着也叹了一口气，接着直言道：“我原以为把剧本写给杨秸导演，你们能够早点把她拍出来，现在看来，还是要等到两年过后去了。” 杨秸导演听了陈浮生这么‘悲观’的话，反驳了一下：“那也不至于要两年之后吧，最迟到明年上半年，我肯定能拍，小陈导演你相信我。” “拍不了。” “为什么你这么笃定呢？” “杨秸导演你别误会，不是我不相信你，是我媳妇她已经怀孕了，我们今天过来借电话打给家里，就是报喜的，所以今年下半年你们拍不了的话，要么换人来演，要么就只能再等一年了。” 陈浮生此话一出，杨秸导演在原地愣了三秒后，又看向刘筱莉求证道：“你真的又怀孕了？” “嗯。”刘筱莉点头。 “拍，今年我就必须要拍。” 得到肯定答复的杨秸导演撂下这句狠话后，气势汹汹的就朝楼上洪副厂长的办公室走去。 …… 周一，陈浮生来到火车站接了一下父母，同时今天他剧组也放了一天假，因为凌子的《木袈裟》剧组要拍一场高难度戏，一台摄影机不够用，不光从厂里借了一台，陈浮生这个监制，也把自己剧组的摄影机派过去支援了一天。 然后他接完父母过后，自己也亲自过去看了看。 “小陈，你怎么这么晚才来？我们马上就要拍了。” “不好意思啊凌姐，刚才去火车站接了一下我父母。”陈浮生道了个歉，然后看了一眼已经准备就绪的《木袈裟》剧组，回过头来又补充了一句：“你这场戏最大的难度就是要做好防护措施，就算我提前来也帮不上什么忙。” “那不至于。” 凌子摇摇头：“不过你既然掐着点来了，那就帮我检查一下还有哪些需要改进的地步吗？没有我就准备开始拍了。” “医疗组准备了吗？” “肯定啊。” “那就没什么问题，凌姐你直接拍吧。” 陈浮生作为一个晚来的人，也不想指手画脚。 “好！” 凌子也没继续跟他客套，毕竟剧组上百人还在等着呢。 深吸一口气后，紧接着下达了导演命令： “各组进行最后的检查，然后汇报情况。” “摄影组就位。” “急救组就位。” “道具组就位。” “……” “演员组就位。” “好，场记打板。” “第38场4镜1次。” 随着场记板清脆的声音在剧组响起，凌子再次下达了导演命令：“321，开始！” “圆惠，你给我听着，你一天不降，我就一日杀你两个秃驴。” “阿弥陀佛，施主，你多杀一个人，就多一份罪孽，就算你杀了全寺僧众，少林精神仍永存于世。” 说到这，方丈又转头对护在身后的众弟子道：“你们听着，我今日舍凡尘而去，望你们继续弘扬佛法，匡扶正义！” 一旁准备点火的工作人员听到这，立马用手里的火把点燃了泼了汽油的柴堆，熊熊烈火也瞬间蔓延到了饰演方丈的演员身上…… 没错，这场戏拍的是祁天远为了夺得木袈裟，率领大内高手围攻少林寺，而方丈圆惠大师为了掩护弟子将真的木袈裟带走，自己则披了一件假的袈裟，自焚于火场，试图迷惑敌人，以假乱真。 因为这场戏是全片的第一个高潮，而且现在没有后世那么强大的特效，为了拍出逼真的效果，所以这种危险的戏份，也是采取的实拍。 当然，虽然是实拍，演员也还是是做了防护措施的，不可能为了拍这样一场戏，就把演员给烧死…… 不过即便有防护措施，出演这场戏的演员也是值得敬佩的，因为不一定会烧死，但是有可能被烧伤。 而且陈浮生站在四五米开外，都能感受得到那股热浪扑面而来，这也让他的心跟着紧张了起来。 好在是没出什么岔子，这场戏顺利的演完了。 急救组第一时间冲了上去，把火扑灭，把人救下来。 经过医生的检查，得出结论是演员只是有些轻微的灼伤，修养一周左右就能慢慢恢复，大家也都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比起后世流量明星擦破一点皮就要送去医院，这个年代拍戏，那是真的对得起敬业两个字。 尤其是香港那边拍动作戏，一些危险动作是真的很危险。 不只是说说而已，是真的会死人的。 中午，陈浮生没有在《木袈裟》里用餐，因为他父母过来休息都不休息一下，说是下午就要出去给他女儿买抓周的物件，既然这边的事情忙完了，那他这个老父亲也不想错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