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秘买家》 第1章 普通人 第1章 普通人 “叔叔,我想要一只香蕉的!” “香蕉是一根。”张福生蹲在街角,熟练的拿起条黄色气球,吹成一个长条儿后扎上,笑眯眯的递给小男孩: “承惠,5块。” 小男孩欢天喜地的离开。 靠在台阶上的朱小明纳闷道: “你还真会编气球?” “我不会。”张福生淡定道。 死党挠了挠光头: “那你这是?” “成功人士的第一桶金,往往都不太干净。”张福生如是说道。 朱小明茫然: “我不明白.” 这时候,又来了两个洋娃娃似的小女孩,是双胞胎,蹦蹦跳跳的走来,一个圆嘟嘟,另一个也圆嘟嘟,看上去粉嫩粉嫩,像是掐一把脸蛋,就会嗷嗷大哭的那种。 “叔叔!”双胞胎昂着脑袋,她们的眼中有光。 “我想要一个蝴蝶的!” “我想要一个小狗的!” 张福生轻声细语: “十块钱喔,你们有钱吗?” “有!”双胞胎异口同声,摸出一张百元大钞。 “嗯,一个十块,两个二十。” 张福生面不改色的接过百元大钞,找出去八十块零钱,这才拿起只气球。 他‘噗’一下,吹成两根长条,分别递给洋娃娃似的双胞胎。 小女孩接过,萌萌开口: “叔叔,我要的是蝴蝶哎!” “叔叔,我要的是小狗!” 张福生一脸严肃,指了指一个小女孩手中的长条气球: “这是毛毛虫,回家放几天,它就变成蝴蝶了。” 他又指了指另一个小女孩手里的气球: “这是小热狗,不能吃哈,一咬就爆了。” 双胞胎们茫然、沉默,眼中亮晶晶的光彩渐渐消失。 “哇!” 她们哭着跑开。 朱小明目光呆滞的看着这一幕。 许久。 “你” 他眼皮跳动,想要说些什么,只看到清秀少年站起身,拍拍屁股,一脸惆怅的道: “我说过,成功人士的第一桶金,总是不干净的。” 说着,张福生麻利的收拾起小摊,布袋子一卷: “撤!” “跑啥?这不是还早嘛?” “再不跑,你会看到两个哭唧唧的洋娃娃,拉着她们怒气冲冲的爸妈赶来。” 朱小明无言以对。 跑远后。 “你今天赚了多少?” “八十七块五。” 闻言,朱小明摇摇头: “武道馆的学费要十万,你这得攒到猴年马月去?为啥不向张叔叔直接要?你爸好歹是个医生,这点钱总不缺的吧?” 张福生翻了个白眼: “和你们这些富家子懒得说,我爹是医生不错,但他是个有操守的医生.算了,解释不清楚。” 他呼了口气,背着布袋,一边走,一边看着右边的江州河。 张福生轻声道: “我是来赚第一桶金的,我是来看看,怎么才能赚到第一桶金的。” 朱小明有些摸不着头脑: “老张,你这不是赚到了吗,多少来着,八十七块五。” 张福生笑了笑,没有回答,微微有些出神。 契书。 他有一张可以买卖任何事物的契书,悟性、根骨、记忆、修为、寿命. 契书是前两天,张福生学会【观想】后,在自己眉心观想见的, 最开始很暗淡,无法使用,但在一点一点的明亮,就在片刻前,总算闪耀,已然可以进行一次【买卖】,或者说【交易】。 按照契书上自然而然传递来的信息,契书的使用没有任何限制,谁都可以作为交易对象,但是。 交易的对象,必须完完全全,发自内心的想要达成交易。 不能胁迫。 就像是西方故事里的魔鬼,他们收购灵魂,但被买走灵魂的人却心甘情愿,因为魔鬼开出了他无法拒绝的价码。 那该怎么让一个天才卖给自己天赋,让一个练刀多年的人卖给自己刀法,让一个长寿者卖给自己寿命? 该怎么赚到第一桶金,或者说,完成第一次【交易】? 这是个问题。 张福生想过,去找赫赫有名但寿将终的大人物,贩卖寿命,可问题又来了。 任何时代,敲门砖都是重中之重。 先不说自己根本没有见到那样大人物的途径, 也不说如何让大人物相信自己有这么一个神奇的能力。 单说卖完寿命之后呢?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啊可以预想,自己会被圈养起来,无休止的和一个又一个人交易,而一切交易所得,都会流向那位大人物。 “老张。” 朱小明摸着自己的大光头: “要不我跟我爸说一声,让他借你点钱先?不收利息,等你发达了再还。” 朱小明,张福生的高中死党,江州大学武道系的准新生,家庭条件优渥,父亲是一家建筑公司的老板。 张福生摇摇头: “算了,我差的不是那十万块,是天赋,你高一就入门的观想法,我前两天才入门。” 他轻轻叹了口气,自己也是江大的准新生,但不同的是,老朱是武道系,自己是计算机系。 江大武道系,除了文化分数要求外,还需要在高考前将观想法、呼吸法中至少一门修炼至小成,前者考验悟性,后者审查根骨。 朱小明有些心虚道: “我的情况你又不是不清楚,我哪里有什么天赋,完全是我老爸拿钱给我堆出来的陈暖玉那种,才叫有天赋,文化成绩好就不说了,观想法、呼吸法双双大成,听说已经快成武者了,保送的江大武道系。” 陈暖玉,林树中学精英班中的精英,是那种只可远观的天之骄女。 当然,他们认识陈暖玉,陈暖玉不认识他们。 “天赋啊”张福生感慨道:“我家邻居,王大爷,练了五十年观想法,时至今日,依旧未曾入门,无法感知神秘因子,我好一些,却也好不到哪里去。” 朱小明安慰道: “其实学计算机也不错嘛,工作好找,现在联邦很重视ai技术,学武又不是唯一出路。” 张福生摇头: “联邦发展人工智能,不也是为了【武者】服务的吗?学武不是唯一的出路,但却是最好的出路。” “我们既然来这个世界上走一趟,怎么能不去向着山顶努力呢?我也想试试飞在天上的滋味啊.” 朱小明沉默了片刻,困惑道: “老张,我总感觉,你有些变了.” “变什么了?”张福生微笑:“变的更自信了?” “不。” 朱小明摇摇头,翻了个白眼: “变的不切实际。” 张福生哈哈一笑: “行了,我得回去帮忙了,回头见。” “回头见。” 两人在路口分道扬镳,一个回到繁华的中三区,一个走向似乎永远笼罩着一层阴霾的下三区。 联邦是个阶级分明的联邦,连城市区划都要有个三六九等,从一到九,数字越小,就越富饶,越繁华,越和平,越安宁。 张福生住在第七区,不算贫民窟,就是普普通通的平头百姓们呆的地方。 只是,老爹不太普通。 穿过街两旁一排排的商铺,拐进可以直接抵达第八区和第九区的暗巷,无视一个个枝招展、朝自己抛媚眼的妓女,张福生最终停在一间小诊所前。 诊所的门紧闭,挂着打烊的牌子——这恰恰说明,有生意。 他走入诊所,拐入地下室。 昏暗的地下室中,中年人穿着白大褂,正平静的做着手术, 简陋的手术床上躺着一个清清冷冷的少女。 少女手中拿着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医生,见有人来,又将枪口调转向张福生。 “老爸。”张福生无视对着自己的手枪,轻声喊道。 他瞥了眼那少女。 中三区最好的高中——林树中学的天之骄女,江大武道系保送生,陈暖玉。 (本章完) 第2章 地下医生 第2章 地下医生 “镊子。” 张福生递上镊子。 医生沉稳的将镊子探入伤口,一阵鼓捣。 女孩脸色发白,显然没打麻药,握着枪的手微微抖着,张福生在想,这要是走火了咋办? 她似乎为了转移注意力,艰难开口: “医生,你儿子?” “嗯。”医生点头。 陈暖玉看了看这个模样清秀,面对枪口却面不改色的少年,微微点头: “挺有胆气的。” 她显然不认得同校的张福生。 “和你没的比,你们应该差不多大。”医生依旧面无表情。 张福生看向陈暖玉,酒红色的发丝散乱着,她脱去了上衣,只用衣布缠着胸脯,肩上有枪伤,上腹还插着一把短剑, 细腰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些许血污反而衬托的小腹更加白皙细嫩。 “运气不错。” 说着,医生从她肩膀中夹出一颗撞扁的弹头,目光落向插在上腹部的短剑: “剑锋划破了腹壁上动脉,但正好也压迫住动脉破口,要是偏一点,或者你拔了剑,早就大出血死了当然,也多亏你的血管极其坚韧,一路跑到我这儿来,都没进一步撕裂。” 陈暖玉冷静开口: “不能拔剑,那怎么办?” “你不能拔,我可以。” 医生放下镊子,吩咐道: “血管阻断钳,无菌纱布,缝线。” 张福生一一递上前。 “有点疼,忍着。” 他打开高频切割刀,划开了女孩的上腹部。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医生沉稳的将伤口缝合: “我这里毕竟不是医院,只是临时关腹,后续要注意腹腔间室综合症和血栓等并发症,你虽然是武者,但最好还是去一趟大医院。” “嗯。” 女孩缓缓下了病床,披上外衣,拿起大手提包,却转而顿住,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医生淡淡道: “我植入了生命监测芯片,地板暗格里有十公斤烈性炸药,和芯片相连接。” 陈暖玉愣了愣,收起枪,拉开手提包,从里面拿出一小袋粉末,丢了出来。 “医药费。”少女淡淡道:“我听说过张医生的名号,是整个下三区最守规矩、嘴最严的人。” 张福生看见那手提包里,塞满了“福寿粉”,恐怕得有三五十斤。 等到这位‘天之骄女’离开后。 “又是这样。” 张福生轻声道: “总是拿这玩意来做医药费。” 医生掂了掂那一小袋福寿粉,撕开,倒进了洗手池。 正如张福生说的话,老爹张文涛,是个有操守的地下医生,开门做生意,什么人的生意都做,什么人都治,通缉犯、黑帮、暴徒、邪教. 正规医院不敢收的人,他收,正规医院不敢治的伤,他治。 但坚决不碰福寿粉,偶尔收到作为医药费,也是直接销毁,不会转手卖掉。 可福寿粉,在下三区是硬通货,不说所有,至少来这间小诊所急救的暴徒里,一半都是丢一小袋福寿粉做医药费, 再加上高额的例钱和学费…… 这也是为什么老爹连拿出十万块都很困难。 供张福生读林树中学,几乎耗掉家里所有积蓄——这是为数不多开设有呼吸法、观想法课程的‘精英学校’。 “老爸,她是老顾客吗?”张福生蹙眉问道。 张文涛摇头道: “是个外来客下午柴门有四十斤的福寿粉被劫了,估计就是她。” 说着,他捻起那粒撞扁的弹头: “特制的对武者子弹,较高穿透性,有抑血毒素,回头试试能不能提取残余毒素,也值点钱。” 张福生若有所思。 柴门,是下三区的大帮会之一,四十斤的货,按照下三区的五百一克的标准价来看. 一千万! 他有种错乱感,很难将学校里那个‘高冷女神’和福寿粉大劫案联系在一起。 她很缺钱? 以至于要如此铤而走险? 等等。 张福生若有所思的问道: “老爸,我看你刚才用的,是高频切割刀?” “手术刀划不开她的皮肤,只能用特制的高频切割刀,估计是个二炼或者三炼的高手,应该不到四炼,否则子弹打不进那么深。” 张福生听的瞠目结舌。 武者十二炼,皮三,肉三,筋三,骨三,合十二之数。 三炼的武者. 高中校长重金聘请的那位陈大师,也就是个三炼武者! 但学校里的说法,陈暖玉明明是个接近一炼的准武者——这已经是罕见的天才了,毕竟,十六七岁发育成熟后,且观想法、呼吸法统统入门,才能开始修炼。 三炼,恐怕是江大武道系精英,甚至一些老师的水准。 这种天才,为啥要如此铤而走险? 张福生思绪百转千回,目光微微闪动。 契书,无法通过胁迫的方式签订,需要心甘情愿,甚至迫切需求——没有需求,就创造需求。 没有苦难,就制造苦难。 “今天去哪儿了?”张文涛摘下手套,一边洗手,一边随口问道。 “卖气球去了,赚了不到一百。” “家里不缺这一百,这几天少往外面跑。” 老张皱皱眉: “最近不安稳。” 作为‘中立’的地下医生,老张不说多厉害,至少每天都和三教九流打交道,消息还是很灵通的。 其实,他要是不那么有操守,也早该是个百万富翁——刚才冲进下水道的一小袋福寿粉,估摸就能值个三五千。 这十年,老张几乎每个月都要销毁几袋福寿粉,不收还不行,会被视为‘异类’。 异类在这里是活不下去的。 ‘你太爷爷就是被这东西害死的,我没本事管别人,但我能管管自己’张医生经常这么说。 张福生耸耸肩: “这不是想办法凑个武道馆的学费嘛,积少成多.今天早点下班?周老师早上说了,晚饭给炖排骨哩。” 周桂芳,七区一所小学的数学老师,张福生的亲妈。 提到‘周老师’,老张的面瘫脸上这才浮现笑容: “嗯,也行。” 他快速将地下室打扫干净,这是老张每天的习惯——周老师并不知道他的这些事儿。 只以为老张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诊所医生。 张福生也是机缘巧合才发现的,后面老爹索性也对他开诚布公,甚至教会他许多下三区的生存之道。 老张忽然道: “你要是真那么想学武,明天我给你转十万,你去武道馆交钱吧。” 好的武道馆,馆主其实比大学武道系的老师要厉害的多,但一个要高额学费,另一个不收费。 不过同样,武道馆更容易建立成真正的‘师徒关系’——只是需要很高的天赋。 “老爸,你发财了?” “早些时候还来了个老顾客,给的现金,还将以往的医药费一并清了。” 张福生默默点头。 父子二人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夕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 “老爸,你好像很不希望我练武。” “这些年的老顾客里,武者不少,但都活不长,他们越厉害,卷进的漩涡也就越大.武道,是一条要争的路,既然争,就会输。” “老爸,咱们为啥不搬去中三区?你是医生,老妈是老师,咱家这条件,在第六区也不算差吧?” “最开始为了养家,做了这行当,后来越陷越深,脱不开了.当然,还有一些原因,等你大学毕业了再告诉你。” “还有秘密?老爸你莫非是躲避仇家的超级高手?还是隐居在市井的绝世兵王?” “少看点傲天小说和没名堂的龙王短剧,别把脑子看坏了,咱家几代人就出你这么一个正儿八经的大学生。” “好嘞爹你连龙王短剧都知道,没少看吧?” 老张摸了摸脑瓜子: “最近脑袋是有些不灵光了。” 张福生咧嘴一笑,才到楼下,就闻到了炖排骨的浓郁香味。 平平淡淡的生活,其实也挺好。 但他还是想去看看山上的风景。 他也不想老爸继续这种每天被人拿枪指着,在地下埋烈性炸药保命的生活。 ‘叮咚!’ 手机微微震动,是老朱发的消息。 朱小明:老张,下个月学校要办‘江大宴’,替咱们这几个考上江大的庆祝。 朱小明:嘿嘿,咱们学校考上江大的就几个,这可是个联络感情的好机会啊!! 朱小明:老张,你去吗?实话实说,路瑶也去,我缺个僚机! 朱小明:看到速回! 张福生默默回了一个字。 ‘可’ 路瑶是同班同学,也朱小明的暗恋对象。 他关上手机,推开家门: “周老师,我们回来了!” 排骨香直冲鼻腔。 (本章完) 第3章 你也想骗我养老金? 第3章 你也想骗我养老金? 周桂芳给儿子夹了一大块排骨,对丈夫说道: “我明天打算去做家教,暑假两个月不能浪费儿子不是想去武道馆吗?” 老张刨了一口饭: “有个老顾客清了一波欠账,加上剩下的积蓄,刚好能够学费,明天就让福生去武道馆。” 顿了顿,他笑道: “这才放假,有几个学生急着补课的.咱俩多久没旅游了?明天一起去趟东岭雪山,玩几天呗?” 说着,老张伸手替周老师捻去鬓发上的粉笔灰。 “东岭雪山啊。” 周桂芳有些意动: “那儿子咋办?” “武道馆是包吃住的。”张文涛笑着道:“孩子总算过了最难的一关,咱俩也该放松放松,好好过过二人世界。” 周桂芳思考了一下,点点头: “也行,休息两天也好。” 张福生啃着排骨,含糊不清道: “所以,在你俩的考虑中,就没有将我带上这个选项对吗放心放心,我也没打算去破坏你老两口的二人世界。” 他缓了缓,认真道: “张医生,周老师,你们可以着手准备颐养天年了,以后我养你们啊。” 夫妻俩相视一笑,周老师又给儿子夹了一块炖排骨: “行行行,等着享你的福,不过爸爸妈妈没到养老的时候,年轻着呢,还能替你多攒几年娶媳妇儿的钱!” ………… 用过晚饭。 回到小房间里,张福生抚了抚鼓鼓囊囊的肚皮,脸上笑容散了些。 看来这段时间,下三区真的不怎么太平。 不然,老爸也不至于着急忙慌的要带着老妈出去旅游。 吃完饭时,张文涛特意叮嘱了一句,让张福生这几天就在武道馆呆着武道馆会很安全。 老爹得知了些什么消息? 张福生默默盘算着,尝试静下心来,修行【朝阳基础观想法】和【第三套标准呼吸法】。 他在脑海中触动眉心祖窍,观想破晓的天光和翻滚的朝霞,同时调整呼吸,尝试以标准呼吸法引动全身气血, 观想进行的很顺利,在天光、朝霞的朦胧中,能模糊感知到空气中不可见的‘神秘因子’,但呼吸法不出意外的,又失败了。 观想法,吃悟性,却也可以靠时间硬磨——张福生磨了三年,总算入门,能观想见眉心祖窍,能感知到神秘因子, 但仅仅这样还无法修行,需要呼吸法配合,调动全身气血,将神秘因子纳入体内后,规律的送往全身上下。 而呼吸法,吃的是根骨,根骨不行,再怎么修行呼吸法,也难以调动全身气血,甚至无法吸纳、运输神秘因子。 简而言之,就是气血堵塞、精气亏损又或者经脉不畅。 张福生恰好占了个全。 正常来说,像他这样的‘三全体质’,除非是修炼秘传的顶尖呼吸法,又或者有真正的名师手把手带着练,否则几乎不可能将呼吸法入门。 他没有顶尖呼吸法,也请不起名师。 “武者一炼,需要观想法来接引神秘因子,配合气血流动,将神秘因子运送全身,游走周天,淬炼皮膜.” 张福生自言自语: “我卡在气血流动这一步,根本无法进步。” “如果靠‘买’,我最需要的是什么?” “【悟性】,【根骨】,还是现成的【修为】?” 他心思百转千回,在纸上写下悟性和根骨四个字,又紧接着写下‘必须先要悟性和根骨’。 按照从契书上自然而然明悟的信息来看,购买修为,可以直接获取到对方的修行进度, 也可以选择获取修炼的年份。 比如买下一年修为,对方会倒退回苦修一年前的地步,而自己则凭空获得一年份的修炼成果——但如果自己天赋垃圾,那恐怕进步依旧渺茫。 譬如自己,三年才将基础观想法入门。 “陈暖玉。” 张福生坐在书桌前,在纸上写下这么一个名字。 他需要她的天赋。 但怎么买? 她凭什么会卖? 除非,能知道她迫切需要的、认知中和自身天赋等价的东西, 并且自己也要拥有那样事物,能将之卖给陈暖玉。 又或者,为她制造这么一个需求,制造一个让她心甘情愿卖掉天赋的东西,且还不能有胁迫的味道在。 这很难,至少对现在的自己很难,甚至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如果天资够高,被武道馆的馆主看重,成为真正的内门弟子,不仅学费能免,听说还有工资拿,且能学到得到真正的真传。” 张福生思绪百转千回: “要给陈暖玉制造出需求,或者洞悉她的需求,现在的我几乎办不到,我需要借势,武道馆或许是一个势,但该怎么借?怎么被馆主看重?” “等等。” “我可能一直陷入了个思维误区!” 他思绪越发明晰,在纸上将悟性、根骨划掉。 观见【契书】的这几天,张福生一直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还没有真正静下心来思考过。 “天赋高的人很稀少,很难找到,但苦练的笨蛋很多,比如隔壁的王大爷,比我还愚笨,炼了五十年的观想法,连神秘因子都无法感知,和从未修炼的人,几乎没有差别。” “我或许可以先假装成一个天才?” 张福生深吸一口气,有种跃跃欲试感,念头也越发清晰。 对! 假装天才。 正常来说,悟性是大于根骨的,因为根骨可以靠后天弥补,靠资源堆砌,但悟性不行。 当然,那种惊天动地的根骨另说。 只要入了武道馆馆主的眼,只要展露出超绝的悟性. “但我已经将观想法入门,进武道馆的时候,据说要先验证进度三年才入门,不说蠢材,也就一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 张福生果决的站起身。 “我要忘掉观想法,我要破掉观想成果!” “我要卖掉我的修炼进度。” 他目光晶亮,契书已然觉察见,哪怕失去观想之能,也可自由招取。 虽然使用过后,契书会再度暗淡,下次充盈还不知道多久,但. “重在当下。” “不破不立!” 张福生按下打火机,伴随‘啪’的一声,写满字的纸张被点燃,灰烬翻转腾飞。 一秒后。 “张!福!生!”客厅里传来周老师的魔音:“你在抽烟??” 纸张燃成灰烬,周老师张牙舞爪的冲了进来。 “我没有!!!”张福生抱头鼠窜。 ……………… 次日清晨。 目送老爸老妈甜蜜蜜的收好行李,开上小轿车离去,张福生分明眺望见老爸在车上油腻腻的吧唧了老妈一口。 “啧在家里,是我碍着他们了?” 张福生缩了缩脖子,捏着手中的银行卡,深吸口气。 他并没有急着去武道馆交学费,而是敲了敲邻居家的门。 半晌,屋门缓缓打开,穿着白背心小短裤,踢着人字拖的王大爷乐呵呵道: “小福生?又来找爷爷交流修炼心得?” “差不多吧,不过还有别的事儿。”张福生将老爹珍藏的一瓶老酒递上前,嘿嘿一笑:“我想和您老做个交易。” “交易?” 王大爷欢天喜地的接过陈年老酒,侧开身: “进屋说,进屋说!” 张福生闪身入内,顺手带上门,跟回家似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小福生,啥子交易喔?”王大爷拿起香梨,想了想,又换成便宜点的苹果,递给张福生。 张福生没有伸手去接,观想破晓天光和翻滚朝霞,感知周围模糊的神秘因子,身上陡然多出一种特殊的韵味。 他笑容收敛。 “王爷爷。” 张福生声音低沉而庄严: “如果,我能让你感应到神秘因子,能让你观想法入门,这交易你做不做?” 王大爷愣了愣,猛然警惕: “你也想骗我养老金??” (本章完) 第4章 交易达成 第4章 交易达成 “这个,龙虎丹,可以增强精神,助力感知神秘因子.一万六。” “这个,超神药剂,可以让观想法一日千里,八千五。” “这个,西方皇室特供大米,增益神智,增幅周围的神秘因子,三千二百块一斤。” 王大爷唉声叹气,将一颗颗丹丸、药剂和一袋又一袋大米,搬在张福生面前。 张福生陷入了沉默。 丧良心。 有人比自己还丧良心啊! 他苦笑: “您都买了?” 王大爷摇了摇蒲扇,惆怅道: “都买了。” “这观想,是我几十年的执念啊” 张福生默然。 片刻,他假意从怀中掏取,实际是直接沟通眉心祖窍,将【契书】具象化。 一张看上去普普通通的羊皮纸就这么放在了桌上。 羊皮纸正中有一条竖线,将之一分为二。 “入门的朝阳观想法,确保您老能感知到神秘因子。” 【朝阳观想法(入门进度)】 张福生提笔在羊皮纸上,靠近自己的一栏中,写下文字。然后看了眼困惑的张大爷,又在他的那一栏,也就是‘买项’中落笔。 【观想法修行时间】 他确定自己写的是‘修行时间’而非修行进度。 修为、技艺上的买卖,分两种,一个是进度,一个是时间,前者是对方在这项技艺上抵达的‘层次’, 后者,则是在其上费的时间。 【本次交易相关记忆】张福生又落笔。 羊皮纸没有异常,说明这些,都在王大爷的心理接受范围内——如果超出他的接受范围, 哪怕他并不知道这一场交易是真实有效的,那这场买卖依旧无法达成。 换句话说,直接杜绝了自己靠着欺诈来完成交易的路子。 “王大爷,您呼吸法应该也修炼了一段时间吧?虽然我估计没有什么成果,我就再换您呼吸法的修炼时间。” 【呼吸法修行时间】 “额,再加上您这数十年来的人生经验,生活阅历?” 【人生经验、生活阅历】 羊皮纸开始发烫,代表着天平开始倾斜,这场交易已然无法达成,除非张福生加上筹码。 他果断将这最后一行字划掉,羊皮纸恢复正常。 “就这些吧。” 张福生将羊皮纸推上前,王大爷如同看傻哔一样看着他。 沉默许久。 王大爷后退了一步,小心翼翼道: “小福生啊,这邪教,可不能加入啊,那些都是害人、洗脑的玩意儿,听爷爷一句劝” 张福生笑了笑: “我知道您不相信我,但为什么不试试呢?” “数十年的执念,您就不想要了却吗?” “您什么也不需要做,只用在羊皮纸上,写下名字,或者按压一下拇指,甚至点一点头我即便在胡言乱语,得了失心疯,您又有什么损失呢?” 王大爷更谨慎了,认为这孩子被邪教徒蛊惑,或许已经失智。 他心头有些发怵,电视上可都说了,邪教徒们都是彻头彻尾的疯子,无恶不作的那种! 张福生的声音陡然低沉: “神秘因子,每当我观想眉心祖窍,存想破晓天光与翻滚朝霞时,能清楚的感知到它们飘浮在我身边,无比绚烂,无比璀璨。” “王爷爷,你已经七十多了啊。” 王大爷愣了愣。 他尽管半点都不信,可扪心自问,真有这么一桩买卖,自己会同意吗? 会。 一定会。 看着张福生无比认真的神情,老头儿摇了摇蒲扇,只想这小子赶紧走,赶紧离开! 他伸手,在那张羊皮纸上按了一下。 “好了好了,你快些.” 话没说完。 王大爷猛然瞪大眼睛,看见羊皮纸上,自己大拇指按压过的地方,浮现出漆黑的指印。 ‘当!’ 耳畔似乎响起一声浩大的钟鸣。 “交易,达成。” 张福生低沉开口,羊皮纸裂化作点滴光雨,逐渐模糊,逐渐消失。 王大爷耗费在观想法、呼吸法之上的【经历】、【时间】,还有一小段关于此次交易的记忆,尽都随着有些暗淡的契书没入他的眉心祖窍,随时可以取用。 而同样, 张福生能感觉到,自己关于【朝阳呼吸法】的理解正在快速模糊,他卖的是这门技艺的进度,所以关于呼吸法的记忆还在,但却变得极为陌生,就好像从未修炼过。 连带对神秘因子的模糊感知,也一同被剥离了。 王大爷愣在原地,蒲扇也不再摇曳,双眼不知何时已然闭上。 张福生悄然离去。 临走前,他没忘将那瓶陈年老酒给顺手带上。 ……………… 五十一年观想法、呼吸法的修炼历程,当然,王大爷真正耗在这两项【技艺】上的时间,应该要少的多。 但也够了,这三年来,张福生费在观想法上的时间,每天也不过两三个小时。 “还好契书可以‘储存’交易所得,但要是能‘分割’成小份就更好了。” 张福生呼了口气,先是尝试朝阳观想法,却发现自己将内容都遗忘的一干二净, 仔细体悟自身,发现一种淡淡的疲惫感——卖掉观想法进度后,入门级观想法所带来的精神增幅也一并剥离,自然就感到疲惫和困倦。 他转而将心念放在契书上,眉心祖窍内的契书变得有些暗淡,但又在一点一点的明亮,很缓慢,却切切实实。 “这是在” “充能?” 张福生想了半天,也没想到合适的词,默默感知着契书反馈来的信息,等到下次明亮就可以再度交易。 而时间.一个月? 似乎还有什么可以加速‘充能’,或者说加快契书恢复的方法,但反馈来的信息非常模糊。 “要等一个月啊.” 他轻叹了一声,念头触动契书中,那一粒代表王大爷‘交易记忆’的光团,瞬间,张福生脑海中便多出了一小段记忆。 是王大爷的视角下,片刻之前所发生的事情。 “果然,记忆可以买卖,我也能直接买走关于交易的记忆,如此一来,短时间内不用太过担心于暴露的问题。” “该去报名了。” 张福生心头涌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武道馆的观想法,一定要比朝阳呼吸法好的多, 自个儿虽然悟性差,但三年也能将一门观想法入门——那,换成五十一年呢? 小成? 甚至大成? 听老师说,大成的观想法,是有神妙在的。 叫什么.‘我观我应如是’。 “去武道馆!” ……………… 再一次叩门,确定王大爷不记得任何之前的事情后,张福生果断前往了市中心。 第三区。 他有一种迫不及待之感,甚至奢侈了一把——打车。 从第七区到第三区,三十多近四十公里,足足坐了一个多小时, 下三区与中三区的普通居民,实际上是不被允许进入上三区的, 整个上三区都被高墙包裹起来,设立一个个出入检查口,就像是内城和外城.但张福生不一样。 他是江大的准新生。 作为整个江州市最好的大学,江大虽然在整个联邦范围啥也不是,但至少在当地,江大的学生,某种意义上是已经完成一小步‘阶级跨越’的。 ‘嘀!’ 身份卡刷过,指示灯转为绿色。 工作人员点点头,将身份卡递了回来,同时对司机提醒道: “送往客人后立刻出来,你只有一个小时的停留时间,如果需要延长停留,需要网上申请。” 司机点头哈腰。 穿过检查站,没多久就到了目的地。 “一百零七.师傅,能不能抹个零儿?” “抹零儿?您看我像不像零儿?” 张福生瞅了瞅圆脸络腮胡,还穿着白袜的司机,沉默片刻,连忙付钱下车。 最近网上说,天蜀行省的弯风邪气,吹到了黄金行省来,男孩子出门在外,还是得小心啊. “一百零七!” 张福生心疼的龇牙咧嘴,但他站在【洪记武道馆】跟前时,那种肉疼感又消散一空。 “观想法,然后.” “契书,给我加点!” (本章完) 第5章 森森白骨观 第5章 森森白骨观 “张福生,18岁,林树中学毕业生.预缴学费一期,十万零八百。” 前台小姐姐打字飞快,手指在键盘上跳动,头也不抬道: “一期是三个月,今天是6月29,所以你下一期学费缴纳时间是在9月29之前。” “0基础课程分为四个大类,观想、呼吸、桩功以及打法,你从哪个先开始?” “观想!”张福生斩钉截铁。 “嗯。” 前台小姐姐点头: “观想课三天一节,是馆主亲授,上午10点正好有一节,在3楼,2号练武室,现在去正好来得及。” 张福生接过自己的‘学员卡’,挂在脖子上,道了声谢,匆匆走向电梯。 洪记武道馆,是他经过千思熟虑后,最终选定的一家江州市范围内的顶尖武馆,位置坐落于第三区,在市中心独占一栋五层小楼, 而馆主洪天宝,资料上显示,是超越十二炼的【武道大家】,据说还在某支部队当过特别教官。 这样的人物,要比江大武道系的老师强出不知多少——当然,学费也很高昂。 三个月就是十万。 这还是基础课。 上到三楼,张福生钻入标有‘2’的练武室,这间屋子极为宽敞,约莫有五六百平,地上摆满了蒲团,八个方向的角落都燃有焚香。 扫视一眼,蒲团上坐着三四十个学员,大多在彼此交谈,一小部分闭目修行,注意到张福生的很少。 古怪的是,蒲团有九排九列,但学员们都很默契的,在靠后的几排坐着,第二、三排已然寥寥几人,第一排更是一个都没有。 短暂思考了片刻,张福生越过众人,在部分诧异的目光中,独自于第一排落座。 他是来学真传的。 他需要被‘注意’到。 “这莫非是个高手?” 有人低语。 “不见得,也可能是新来的愣头青.新学员嘛,都想表现自己,等会有他苦头吃的。” 坐在张福生身后的憨厚少年,小声提醒道: “同学,你坐这么前面压力很大的。” “压力?”张福生虚心求教:“什么压力?” 憨厚少年想了想,道: “来自观想之法的压力。” 张福生有些困惑,面不改色道: “你这么说,我还更好奇了,总要试试嘛.我叫张福生。” “牛大力。”憨厚少年客气的点了点头。 说话间,后面的议论声忽的戛然而止,张福生似有所觉,连忙坐正身子,却悚然发现,一个胖乎乎、圆滚滚的老头,不知何时已端坐在自己跟前。 胖老头看上去很慈祥、和蔼,有一种隔壁王大爷的既视感,一副笑眯眯模样,像是上辈子,佛教的大肚弥勒。 “馆主!” 学员们异口同声。 这位,就是神象洪天宝? “嗯。” 洪馆主鼻腔轻缓应声,细微声听进耳里,却如山间骤起的一声撞钟,惊开晨雾。 张福生原本隐隐约约的困倦感也被惊散。 “今日得闲,引导你们一次观想之修行有新学员吗?”洪馆主的声音不徐不急,有一种春风拂过的感觉。 “我是。”张福生举起手。 洪馆主看了眼跟前的少年,微微颔首: “可有修炼过观想法?” “回馆主的话,没有。” “没有?” 张福生看见圆圆胖胖的馆主抬起眼睑,恰与自己对视。 ‘轰!!’ 武馆没了。 他茫然环顾,四周是白骨,是森森白骨,断刀折戟,碎盔裂甲,还看见了一头蛮荒巨象,踏在远处的森森白骨地中仰天嘶鸣,掀来八千阴煞风,冻彻寒骨! 张福生感觉身体、精神、意志,齐齐被冻结,像是坠入无间地狱,沉沦,沉沦 沉沦中。 “的确没有修行观想法的痕迹。” 如沐春风般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幻象消失的一干二净,又回到了那间练武室中。 他气喘吁吁,神色又惊又喜——世上竟还有如此手段? 世上竟真有如此手段! “既然有新学员,阿牛,讲一讲吧。”洪老馆主温吞的说道。 满身是汗的张福生看见那个憨厚的少年站起身,走上前: “是,师父。” 不是馆主,也不是老师,是师父真传? 牛大力转过身,面对张福生,面对众人,憨憨一笑: “大家就当作再复习一次吧。” 他简要的讲解起来: “观想法,分入门、小成、大成、圆满、破限,对应的是五大观想层次。” “即,【外相】,【内境】,【我观我应如是】,【他观我应如是】,以及,【本来如此】。” 憨厚少年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下乘观想法,例如朝阳基础观想法、雪山基础观想法,极限可修炼至大成,我观我应如是。” “中乘观想法,极限可修炼至圆满,即他观我应如是。” “我们洪记武馆的观想法——森森白骨观,隶属上乘观想法行列,理论上可修炼至‘破限’,五大观想层次中的最后一重,【本来如此】.” 憨厚少年越讲越顺畅,张福生也抛去最初的惊讶和‘人不可貌相’的感慨,仔仔细细的聆听着。 一通长篇大论后。 牛大力挠挠头,最后郑重道: “还是那句话,观想法,是修行的最初,也是修行最重要的一事,武道修行,修的不只是我们的身体,还有精神,意志,灵魂,它们甚至远比肉体强度要重要。” “现在,请观想图。” 有一男一女抬着一张古朴画卷走来,张福生朝着画卷看去,其中盘坐着一个人,左半身腐烂如朽木,右半身则是森然白骨, 其腐烂的左手触地,白骨右手则指向天空,面孔看上去似笑似哭,似在慈悲似在狰狞。 整张图卷,透着一种诡异、恐怖、惊悚和禁忌感。 张福生咽了口唾沫。 这玩意.他正经吗?? “森森白骨观,既观我身先腐后烂,再如白骨一具,既生既死,又枯又荣,是春冬交替之际,是日月轮转之刹.” 牛大力低沉的讲述着,声音骤然高昂: “诸位,请观此图!” 学员们精神猛的一颤,下意识的都死死盯着白骨卷,老馆主指节在空气中连叩三次,竟真的发出‘笃’的声儿! 张福生在三声‘笃’中,视线被白骨画卷完全占据。 他感觉到寒潮袭卷全身,四周再度变成森森白骨地,厉鬼发出无声咆哮,尸骸在朝着自己爬来! 会死,真的会死! 生死间的大危机感将自身席卷,他如同一个溺水者,想要说话,想要求救,却只能发出‘嗬嗬’声! 森然骨骸已至身前。 “静心凝神,观己身做腐尸,观己身为白骨,与它们同!” 炸雷般的声音刺入脑海。 张福生下意识的随着话语去做,尝试将自己观做一具森然白骨,观做这些怪物的同类,但失败了。 悟性太差。 森森白骨们扑向前来,将他淹没。 ……………… 正午。 最后排的学员们也最先醒来。 当第二排及之后的所有学员,都大汗淋漓的从噩梦般的幻景中挣脱,一一告辞离去后, 偌大的练武室,只剩下了老馆主、牛大力,还有独自坐在第一排,神色痛苦、挣扎,依旧沉沦在炼狱中的张福生。 “走吧。” 老馆主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对于这个还在沉沦的胆大少年,完全不在意。 牛大力憨憨的挠头: “师父,我提醒过他,不要坐到最前头来。” 坐的越靠前,越容易被师父的‘精神’所影响,幻象便越真实越恐怖,沉沦的也就越久——所以那些老学员,都是尽可能的往后坐。 老馆主笑了笑: “若是下一次,他还敢坐在第一排,不论天赋如何,至少证明心性不错,嗯,就像你一样。” 牛大力憨憨的笑了笑: “说不定这个学员天赋也厉害,第一次直面白骨卷,就和我一样,将观想法入门,领悟到【外相】层次呢?” 老馆主嗤笑一声: “哪来这么多天才?” 说着,他慢吞吞的离开练武室: “走吧,等这小家伙意志崩溃,自然会从沉沦中醒来。” “是,师父。”牛大力连忙跟上,没再去看那个新学员。 每隔一段时间,总会有无知而无畏的新人,不听劝的坐去第一排,然后那些学员要么退学,要么成最后一排的常驻客。 司空见惯。 练武室彻底空旷,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着。 张福生依旧蜷缩在蒲团上,神色痛苦。 还在沉沦。 感官中,密密麻麻的骨骸将他淹没,一个接着一个的啃食着他的皮肉,筋骨,脏腑 啃掉一点,长出一点。 就好像是没有结尾的、无穷无尽的凌迟之刑。 “难怪都他妈不想坐前面.” 他无数次濒临崩溃,但每每自我意志、精神抵临崩溃极限时,眉心祖窍中的【契书】,就会微微震颤。 他便复又清醒,继续沉沦,历经折磨。 时间还在流逝,直到日落西山,玉兔悬天。 (本章完) 第6章 五十一年苦修入此道 第6章 五十一年苦修入此道 “观我如白骨,如腐烂之躯,凋零之骸.” 在密密麻麻骸骨们的啃食中,张福生渐渐已经习惯了,那种撕裂般的疼痛,也渐渐减轻。 “这一场炼狱沉沦,似乎只有当我将森森白骨观入门,显白骨腐身之外相后,才能脱离。” “又或者.我这沉沦在幻象中的精神意志,彻底崩溃?” 张福生有些无语,自己好像陷入了一个循环。 契书似乎别有妙用,于眉心祖窍中镇压本我,每当他精神意志快要崩溃,契书就会将他‘救回来’。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难道要立刻使用王大爷的【观想时间】?” 张福生有些犹豫,这毕竟是在洪记武馆,这毕竟是自己第一次尝试,他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异变。 “再试试!” 他尝试忽略凌迟般的痛楚,尝试将自身观想为腐烂的尸骸与没有血肉的白骨, 这一次真的有了些许成效,沉沦幻象中,遭白骨们啃食的血肉脏腑,生长的速度变慢了一些。 但也只是一些。 “是因为观想图,还是因为馆主那三声轻叩?” “或许,二者兼具。” 张福生心思百转千回,他很有自知之明,以自身如今的悟性,根本不可能如此之快就在森森白骨观上有所进步, 只能是观想图和馆主三叩的功劳。 “这学费,给的真值啊,如果每天来这么一次,哪怕以我的垃圾悟性,恐怕最多半年,甚至两三个月,也依旧能将这部上乘观想法入门!” 沉沦炼狱中,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密密麻麻的骸骨,张福生叹了口气。 “没办法了。” “契书.给我加点!” 眉心祖窍,契书震动。 下一秒。 张福生只觉得自己的‘灵魂’,被硬生生灌了一大堆模糊的事物。 恍惚之间,他好像看到了一些虚幻的景象,是自己不断的重复着这次沉沦炼狱的经历,脑海中也在多出新的记忆。 关于修炼森森白骨观的记忆。 【第一个整年,我将森森白骨观入门,踏入‘外相’层次,行观想法时,观我身如腐尸,观我身似白骨,我能感知到海量神秘因子在周身跳动。】 【两年半后,我似有所悟,明白了观想法不止于外在的道理,‘外相’只是一个开始,我要追寻它的内核,它的真意。】 【第七年,一次次的炼狱沉沦中,我忽然想明白了一些道理,枯荣交替,日月轮转,春冬相接之刹那,生死两并之节点。】 【第八年,我终于堪破了森森白骨观的真意,观想法小成,我迈入了‘内境’的层次。】 【神秘因子在我的感知中,变的无比清晰,当我观想森森白骨时,旁人看我,竟真会觉得有些胆寒。】 【第十四年,我彻底巩固了内境层次,却也不满足于此一层,开始向白骨观大成,开始向第三个大层面迈进——我观我应如是】 【什么是我观我应是如?我不明白】 【第十五年,我毫无领悟】 【第十六年,我毫无领悟】 【第十七年.】 【第二十九年,我灵光一闪,似乎捕捉到了什么要素】 【第三十年,我毫无领悟。】 【第三十一年,我毫无领悟。】 【第四十五年,我灵光一闪,似乎捕捉到了什么要素】 【第四十六年,我灵光一闪,明白了什么】 【第四十七年,我灵光喷薄如泉,大彻大悟】 【我开始尝试证就‘我观我应如是’的观想层次,或者说,精神境界】 【数十年的积累,让我势如破竹】 【此乃大器晚成!】 【第五十年,我开悟了,我悟了!】 【第五十年末,我成功将白骨观修炼至大成,迈入‘我观我应如是’的层次,我不再拘泥于观想与否,时时刻刻是枯也是荣,是生也是死,我堪破红尘如狱,肉身如牢的真理】 【我观想肉身腐烂,渐化白骨,又观想白骨生肌,重铸肉身,再观想森森白骨上,宝光流转】 【我发现,我的骨头上真的发出光——这就是‘我观我应如是’!!】 【第五十一年,我尝试研究‘他观我应如是’的境界,但我发现,观想法大成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积累,我毫无头绪】 五十一年的修炼记忆,如潮水般将张福生淹没。 森森白骨观入门,小成,大成! 外相,内境,我观我应如是! 沉沦炼狱之中。 张福生睁开眼,端坐在沉沦炼狱的幻象内,任由尸骸们啃食着自己,他念头只是一动。 下一刹,这座幻象中的精神映照之身,刹那间便一半腐朽一半白骨,白骨在发光,莹莹宝光。 尸骸厉鬼们骤止,退开,一点点的退开,拥挤着、推搡着,发出意义不明的嘶吼,而那嘶吼声逐渐整齐,逐渐统一。 像是在呼颂。 张福生竟能听懂这呼颂,是——大医王! 什么鬼玩意? 他没有去细想,也不在乎,只是叹了一声: “观自身他身,皆白骨垒成既白骨兮肉生肌,肉生肌兮骨做光。” 半朽半枯的张福生,竟便生出血肉,生出肌肤,那些骸骨厉鬼,也都随之生出血肉肌肤。 而后, 它们便都匍匐着,跪拜着了。 如见其主。 沉沦之幻象骤而破灭。 ……………… 已是凌晨。 整个洪记武馆万籁俱静,学员宿舍也都熄灯,练武室基本上都空了。 年轻的武馆杂工捉着手电筒,做着最后的巡逻、检查。 “一号演武室检查完毕。” “二号演武室检查完毕。” “一号练武室检查完毕。” 杂工对着对讲机一遍遍说到,他推开二号练武室的门,习惯性掐住对讲机: “二号练武室检查完毕.嗯?” 他愣了愣,看到偌大的练武室中,一个清秀少年蜷缩在蒲团上,微微发抖。 似乎很痛苦。 “喂,小伙子,这都几点了?” 杂工皱了皱眉头,放下对讲机,走上前,看了眼少年胸前挂着的学员牌,这才伸出手,推了推他。 “醒醒,醒醒,回宿舍睡去!” 少年纹丝不动,表情扭曲,显然痛苦至极,身体还微微颤抖着。 杂工心头咯噔一下: “该不是犯病了哩?” 他忙要掐住对讲机时,却又看到这个清秀少年的神色恢复平静,蜷缩倾倒的身子陡然坐正,双腿结跏趺坐,五心向天,面孔不悲不喜。 “哈?”杂工懵了懵,还想要伸手去推那少年,心头却没来由的一寒。 也不知怎的,他此刻忽生出一种错觉,就像是站在乱葬岗中,风雨吹破棺木,眼前望的不是少年,分明是躺在破棺中的狰狞白骨! 杂工蹬蹬后退两步,揉了揉眼睛,再看。 那少年张嘴,叹了一声: “既白骨兮肉生肌,肉生肌兮骨做光” 杂工看见,少年的皮肤下,竟真有光,真在发光! 那光,那不怎么明亮、但真真切切存在的光,连结在一起,可以辨别出,恰是一副骨相——是他的骨头在发光啊! “鬼鬼啊!鬼啊!!” 杂工转身就跑,丢了工牌甩了对讲机,冲出武馆,消失不见了。 值此时。 练武室,少年堪破幻象,幽幽睁开双眼,眼中一抹沧桑散去。 “我好像听见了一声惨叫?” 张福生自言自语,望了眼窗外夜色,顿时犯起了愁。 武道馆是包食宿的可自己的宿舍在哪?? (本章完) 第7章 赚钱路子 第7章 赚钱路子 张福生最终还是回了家。 一是因为他实在找不到自己宿舍在哪,二是因为,他想试试大成森森白骨观,到底有何神异。 “一百三十二,给一百三就成。” 结了车费,一路走回在第七区,算是‘豪华’的小区,回了306房。 “森森白骨观” 张福生在电脑上尝试搜索这门观想法,找到的信息却很稀少,大部分都来自洪记武道馆曾经的学员, 按照网上信息所说,森森白骨观为洪老馆主的独门观想法,隶属上乘行列,但很难修炼,且因为要将自身观想为一副森然白骨的缘故,很容易就会走火入魔。 “白骨观。” 张福生若有所思,上辈子的佛教中,也有白骨观,且还是佛门五禅法之一,但这个世界,却并没有佛教的存在。 至少投胎来一十八年,他没有发现佛教的踪迹。 沉思片刻,张福生转而搜索观想法的五大层次,同样信息寥寥——他怀疑,武者们应该有专用的网络,许多信息都在武者与普通人之间被隔绝开了。 否则,牛大力能在几十个学员面前随意讲出的事,网上怎么会没有关联信息? “没记错的话,高二时候,教观想法的陈老师说过,观想法一旦大成,也就是步入【我观我应如是】的层面,就会有非同凡响的神妙。” “这种神妙,是许许多多十二炼的武者,都可望不可求的.观想法太吃悟性了。” 张福生琢磨,如果没有那副神异的白骨图卷,没有那沉沦炼狱,五十年,恐怕就够自己勉强将森森白骨观修炼至小成的。 要大成? 怕是奔着一百年去了! 而越是如此,他便越是眼馋起陈暖玉的天赋来——还没正式上大学,就已经观想法、呼吸法双双大成! 要知道,按照陈老师所说,炼就大成观想法的人,数量一定是要比第十二炼的顶尖武者要稀少的! 那.陈暖玉真的将观想法大成了吗? 张福生忽然有些怀疑起来,人和人的差距,真能这么大? “所以,森森白骨观的神妙,是什么?” 想了想,他盘坐在客厅的大镜子前,凝视着镜中自己,念头一动,观己身渐腐渐朽,渐成白骨。 念头可以感知到周围密密麻麻的、似乎随自己心意而动的神秘因子,但除此之外,却并没有其他神异。 非要说的话,就是心跳变慢了,身上似乎多出了一种‘寂寥’,或者说‘枯死’的味道。 “继续!” 这一次,张福生观想化为白骨的自己,开始重新生长血肉肌肤,心跳逐渐蓬勃,隐约间,他甚至可以听见血液在血管里奔腾的声音, 四周不可见的神秘因子,也于感知中变得更加清晰。 这是观想法小成,【内境】层次的水准。 “最后,是大成.我观我应如是!” 他再观自我,观见白骨生肌后再生光,目光盯着镜中自己——身上,皮肤之下,竟似真有微光! 张福生一边保持着‘骨生光’的状态,一边拿出手机,自拍了一张。 打开相册,照片中的自己微微发着光,光是自皮肤底下透出,隐约勾连出二百零六骨的形——不是幻觉! 自己骨头真在发光! 那又有什么用? “我观我应如是.我观我骨发光,而后就真的骨发光,这算什么?精神影响现实??” “那圆满的‘他观我应如是’,又是如何的境界?” 研究半天,也没弄明白骨生光到底有什么用,张福生草草洗漱后便上了床。 他在思索,‘天赋’肯定是要展露出来的,但展露到什么程度? 一夜之间,观想法从无到有直接大成.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张福生并不了解这种进度,代表着的是什么。 “我完全不用急,徐徐图之即可,正好,观想课是三天一节,三天后的观想课上再展露出大成的森森白骨观,洪馆主应该就好接受些了吧?” “契书还有二十来天充盈,下个交易对象该选谁?” 张福生一边思索,一边观想自身,腐朽为骨,骨再生肌生光,而后又腐朽为骨。 如此循环往复,他身上的气息也在枯荣、明灭之间轮转,心跳缓又快,快又缓,发丝白了又黑,黑了又白。 像是一次次历经生死。 ……………… 次日早上五点,张福生早早醒来,提着行李朝第三区赶去。 一是为了省钱搭地铁——耗的时间久,二是打算在上课前,找前台小姐姐问清楚宿舍在哪。 八点多,刚到洪记武道馆门口,手机上弹出一条消息。 朱小明:老张,江大宴的时间已经确定了,在半个月后,7.14,地点应该是江大旁边的阿一酒楼,到时候我来接你? 张福生回了个好,想了想,又补了条语音过去: “有哪些人?” 朱小明:武道系的除了我和咱班的路瑶,以及精英班的陈暖玉、张博、王成,另外还有几个非武道系的学生,好像还有一个你们计算机系的。 张福生:嗯,我会去。 顺眼看了看班级群,大早上的还挺热闹,居然没睡懒觉聊的都是些去哪里旅游、哪个地方收暑假工之类的事儿。 林树中学虽然是江州市算比较好的学校,但家庭条件比张福生差的学生,还是不少。 同样。 苦练了三年呼吸法、观想法,一点进度都没有的,也不少。 其实这不能说是愚笨,更应当叫做普通人某种意义上,张福生也能算个中上之资。 “三年,收购他们的观想、呼吸法修炼时间,有些太亏了啊.” 张福生明白,越年轻越不认命,心里头大都憋着一股气, 王大爷那种才是优质的‘交易对象’。 “或许,我可以走一趟第八区、第九区,尤其是那里的医院、诊所但得要我先成为武者,有了自保能力。” 向前台小姐姐要来了宿舍房号, 张福生轻手轻脚的进了位于武馆二楼的宿舍,204号房。 这是个三人间,三张床各摆在三个方向,上床下桌,整体约莫三十多平,装修的相当清爽,环境不错。 另外两个舍友也都已起床,一个正在洗漱,一个在修炼。 “新学员?” 正在洗漱的青年擦干脸上水渍,转过身,上下打量了张福生一番: “你是昨天坐在第一排的那个吧.我叫周全,那个在观想的是王向南。 “张福生。” 张福生礼貌的点点头,三两下铺好床,坐在椅子上。 ‘吱嘎.’ 伴随刺耳的摩擦声,洗漱完的周全拉着一张椅子过来,坐在张福生对面,一副饶有兴趣的模样: “没记错的话,福生兄弟是昨天才开始修炼观想法?怎么这么迟?” 张福生道: “学校里教的观想法,层次太低,我听说改换观想法很麻烦,就等家里攒够了学费,直接来的武道馆学习。” 周全眼睛微微一亮,若有所思道: “福生兄弟家里比较困难?” “住在第七区。”张福生简短道,有些摸不着头脑,这青年,多少有些自来熟了。 周全脸上的笑容更加亲切了: “第七区啊,穷文富武,练武的销可不少,不管是前期钱请武道馆里入了门的师兄指导观想、呼吸二法,还是开始淬体后的药浴、食补,都是一笔大数字。” 张福生神色不变,好奇问道: “周大哥的意思是?” 周全笑眯眯的指了指一旁默默修炼的王向南: “向南家里条件最开始也不好,住在第八区,不过跟了我做事后,现在已经和家里人搬到了第五区,买了一套房,一口气缴纳了三期的学费,连最近吃的食补,一顿都是六七百马上就要成一炼武者了。” “福生兄弟,想不想也赚点钱?” 张福生眉头微微一挑,瞥了眼专心修炼的王向南,能感知到对方是在修行【森森白骨观】,大概是刚刚入门,刚刚抵达‘外相’层面。 白骨观大成后,他可以清楚感知到他人的精神状态。 不,不只是感知。 甚至,似乎可以.影响对方? “三期学费可要三十万,第五区的一套房子,没有小一百万也下不来的,周大哥的赚钱路子,怕是通天啊。” 张福生笑着道: “不过我还是想专心练武,暂时无暇他顾。” 周全笑容不减,并没有因为被拒绝而恼怒,反而上前亲昵的拍了拍张福生的肩膀: “没事儿,哪天缺钱了来找我就成。” 他看了眼价值不菲的腕表: “九点有两节连在一起的修炼课,呼吸法和桩功的,一起去?” “好啊。”张福生笑眯眯的点头。 他就差呼吸法了。 (本章完) 第8章 我真成天才了? 第8章 我真成天才了? 九点。 上课的教室从2号练武室变成了1号,周全解释,2号练武室是专门用来【观想】的,1号练武室则是呼吸法与桩功的修炼地。 至于三楼另外两间屋子,则都是演武室, 按照周全的说法,一个是打法课的地儿,另一个则是学员们实战对决时用的。 “这就是三楼全部的布局,二楼则是宿舍、食堂等生活区,至于四楼,那不是学员能进的地方,能上四楼的,是‘徒弟’。” “对了,等会儿下课一起去食堂?我在食堂还有几份上品食补,正好,今天咱仨把它给解决掉。” 张福生笑着道谢,心头越发警惕。 这家伙到底要干什么? 这种被惦记的感觉很不舒服。 老爸经常说,如果遇到变故,永远先下手为强,永远不要给对方发难的机会.要不,想办法杀了? 张福生连忙收起这个念头。 他见过老爸处理尸体,甚至帮过忙,但真要说杀人,两世都未曾有过。 我怎么会突然有这个想法? 张福生心思转动,是因为森森白骨观? 他悚然,五十一年的白骨观之修炼,让自己习惯性的将众生观为白骨。 变得有些冷血? 胡思乱想间,练武室里的学员基本到齐,粗略一扫,除了昨天那三十来个人,似乎还多了一两张新面孔。 “师父将课程分为四个大类,观想,呼吸,桩功,打法。” 一个女人站在了最前面,显然是这节课的‘讲师’。 女人生着一张精致的瓜子脸,长长睫毛下的杏眼却给人一种锋利的味道, 早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红色的发丝上,偶尔有风吹来,发丝飘舞,如同一簇流动的火焰。 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一把藏在鞘中蓄势待发的长剑,优雅,肃穆,危险。 “馆主的二徒弟,陈语雀,陈师姐。”周全小声道:“昨天的牛师兄,是馆主他老人家的大弟子。” 张福生眨眨眼,有些错愕,那个看起来憨憨的少年,居然是大师兄?? “但在我看来。” 陈语雀此时慢条斯理的开口: “修炼,其实就三个方向,养法,练法,打法。” “观想法是纯粹的养法,呼吸法单独修行是养法,配合桩功,那就成了练法。” “还不会呼吸法和桩功的新学员,出列。” 张福生和其余两个新学员站了出来。 “嗯。”陈语雀利落点头:“你们到旁边坐着,然后跟我站慈悲桩.其他人,自己先站桩,呼吸!” 说着,她摆出了一个难度极高的怪异姿势,右脚单脚半蹲,左脚横在右膝上,像是坐在一张不存在的椅子上,翘着过分板正的二郎腿, 同时左手在腹下虚抬,做拈状,右手攥起五指,于眉心轻叩。 张福生和另外两个学员照做,他坚持了几秒,另外两人几乎立刻就摔倒。 “这叫拈桩。” 陈语雀淡淡的声音传来: “一个月内能站稳,就算不错,桩功重要,但也不那么重要,更多是配合呼吸法使用的,能让神秘因子在体内流转的速率变快。” 说着,她不知从哪里拿来一根短棍。 “现在,再站拈桩,我带你们过一次站成的感觉你先来。” 她手中短棍指了指张福生。 “是,陈师姐。” 张福生上前一步,单腿屈膝,呈半蹲半坐的状态,一手拈一手叩眉心。 一秒,两秒,三秒。 陈语雀微微点了点头: “不错。” 第四秒,张福生稳不住身,即将摔倒的时候,红发女人手中的短棍轻飘飘的挨靠在他的头顶。 然而就是这么一根短木棍。 张福生能感觉到,棍子上的力道庞大、无法抵挡而又极其精妙,自己的姿态被强行调整,屈膝的幅度,自身的重心 拈桩似乎不那么难站了。 短棍收了回去,陈师姐看向另外两个学员,故技重施。 “这就是标准的拈桩,哪怕不配合呼吸法、观想法以及神秘因子,每天站一个小时,也能够一定程度上改善身体素质。” 配合观想法? 张福生灵光一闪,艰难的保持着这个动作,脑海中观想自己是一具僵化的森然白骨。 那种摇摇欲坠感骤然消失。 他就真的像是一具多年不朽的骸骨,疲惫、酸软等全数都不见,甚至站着站着,还有一种‘清凉’的感觉。 此时,另外两个新学员坚持了十来秒,还是摔倒在了地上,但张福生却站的很稳,纹丝不动。 二十秒,三十秒,一分钟。 不远处,周全和其余老学员看向张福生的眼神中多出了些错愕。 陈语雀有些讶异,仔细观察着张福生。 五分钟后,他依旧保持着近乎完美的拈桩。 “不错。”她颔首:“以前练过桩功?” “没有。”张福生 “没有?”陈语雀挑了挑眉毛,走上前,毫不顾忌的蹲下,伸手捏了捏张福生的小腿。 “还真没练过,有点意思.但是桩功上的天赋,不算什么。” 陈语雀淡淡道: “呼吸法、观想法上,你如果也有这样的天赋,那倒是真能算是天才了。” 她站起身: “现在给你们三个讲呼吸法,我们洪记的呼吸法,叫做‘春雷’。” “春雷,意象为寒冬结束,一声天雷将蛰伏的万物惊醒,打破沉寂,劈碎枷锁,一切复苏,与森森白骨观相辅相成。” 张福生聚精会神的听了起来,陈师姐很负责,一边讲述春雷法,一边以短木棍在三人身上的点落, 每一次点动,都在春雷法的关键穴位上。 “修观想,得以观见神秘因子,修呼吸法,得以将神秘因子挤入气血,推动至全身上下。” “调节呼吸,与早春第一雷的节律相同步.何为早春第一雷?” 陈语雀放下短棍,微微吸了一口气,自鼻腔中呼出。 ‘轰咔!’ 气流碰撞,配合筋骨鸣音,竟真迸发出雷音一道! “呼吸法入门后,气血挤动筋骨,可偶尔发出细微的小雷音。” “若小成,气通全身经脉,细微的小雷音便可绵绵不绝。” “再到大成,一呼一吸间,四肢百骸无微不至,张口一吐,便如我一般,能炸起震耳雷音。” 陈语雀滔滔不绝: “当然,呼吸法只是辅助,并不如同观想法那么重要,春雷呼吸法也就只能修到大成.行了,你们按照我说的要领练吧。” “呼吸法看根骨,若一月之内能入门,就算根骨过的去。” 张福生便默的站着拈桩,行森森白骨观,调整呼吸,尝试暗合雷音之韵律。 “稍微熟悉一下就行,以我的根骨,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练成,只能靠契书。”他如是想着,却忽然察觉不对。 等等。 与此同时,陈语雀已经转身走去一旁,给老学员们一一指导起拈桩和春雷法。 “呼吸法练不成,可以理解,根骨不行,气血郁堵,经脉不畅,都可以理解,但拈桩都站不好?” “还有你,练了多久了,到现在也站不住十分钟!” “沉下重心,沉下重心!” 她在学员之间穿梭,谁动作有半点不对,便是一棍子抽出。 “你是叫王向南吧?站的倒是不错,不过还差一点意思,拈桩,重在” 正指导间。 ‘嗡隆隆’ 有细微的筋骨雷音,在练武室内响起。 “嗯,对,就是这种雷音。” 陈语雀随意道: “很标准的偶发雷音,如果能做到连绵不绝,就算小成嗯??” 她忽然发现不对。 这雷音,并不是在老学员们之间迸发的。 ‘嗡隆隆’ 又一声细微雷音,练武室里的众人,齐刷刷的看向那三个单独列在角落的新学员。 看向那个站着完美拈桩的清秀少年。 ‘嗡隆隆’ 他身体里,第三次迸发出细微雷音。 “又来一个妖怪?”陈语雀抚额。 (本章完) 第9章 入门 第9章 入门 偌大的练武室陷入安静,只有时不时的一声细微雷音。 沉寂中。 张福生对此一无所觉。 修炼‘春雷呼吸法’时,他便想到了这位陈师姐、陈教练的话, 春雷法、拈桩、森森白骨观,三位一体,尤其是春雷法和森森白骨观,本质上是相辅相成的,一者生,一者灭。 最关键的是,春雷法的根本,在于【骨】。 以呼吸带动周身二百零六骨,协调成早春第一声雷的韵律和节奏,再进而带动全身气血,推进神秘因子——骨! 张福生甚至没有观想【骨生光】,仅仅只是自观躯腐体朽,做了沧桑白骨,而后以春雷法震动骨头, 春雷法,便就直接入门了。 筋骨雷音颤颤不止,感官中,四周的神秘因子如风一般席卷而来,顺着全身三万六千孔浸入身躯, 又于时不时的筋骨雷音中,被规律的送往全身上下,真真正正的截留了下来,留存于张福生的身体中。 他在悄无声息的蜕变。 “不,不止如此,春雷法,白骨观,绝不止于此,前者生,后者灭,但后者本就又包含了生生灭灭之轮转” “是了,早春第一雷,既叫破蛰伏之万物醒来,却也终究是雷霆,可摧林木,可破金石,可坏生机!” “二者,皆有生灭之真意。” “先死后生,破而后立,先坏后存!” 思绪在张福生的脑海中极速辗转, 他一遍遍观自身腐成白骨又长出肌肤,一遍遍引雷音震散气血又炸起生机。 神秘因子越聚越多,越聚越多,在筋骨震动中,溶入血肉! 不知过去了多久。 睁开眼,练武室又已空空荡荡,只有一头红发的妙龄女子,正抱着双臂,静静的凝视着自己。 “陈师姐。” 保持着拈桩的张福生连忙站直身: “我入迷了。” “开悟,是这样的。” 陈语雀上下打量着张福生,赞许道: “我查了查资料,你是昨天才来的武馆,昨天才学的森森白骨观现在看来,你白骨观已然入门,又骤然开悟,连带着春雷法也入门了。” 顿了顿,她啧了一声: “一天时间练成白骨观,几分钟练成春雷法后拈桩,又是一个小妖怪啊和你们这些天赋狗,实在有些难以对话。” 张福生嘴角抽了抽,天赋狗? 自己有朝一日,也能被称为天赋狗? “快中午了,先去吃饭吧。” 陈语雀看了眼手表,平静道: “你的事情我会告诉师父.但师父未必会收你做徒弟,天赋,并不是修炼一途上最重要的东西,你也莫要因为自己的天赋而自傲,光我见过的天赋胜你数倍之人,都有好几个。” 张福生连忙抱拳: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明白这个道理。” “嗯。” 陈语雀微微点头,她平时话并不多,难得多说一些,还是因为这个少年有可能成为自己师弟。 虽然可能性不太大。 收了逆天的小师妹后,师父已经不太想继续招徒弟了。 想到那个真正的妖孽,陈语雀幽幽叹了口气: “下午是没修炼课的,你自己巩固一下吧,武者一练只需要简单的将神秘因子溶入皮膜,一炼过后才要考虑修行功法的事情.最近吃点食补,泡一泡药浴。” 她提点道: “从完整将神秘因子纳入体内留存,再到步入一炼,这其中的时间间隔越短,对以后好处也越大,一个月内如果你能一炼,那算是前途广大。” “我明白了,多谢陈师姐提点。” “去吃饭吧。” 陈语雀干脆点头,转身就走。 在她离去后,张福生独自站在练武室中,深吸了几口气,目光陡然发亮。 “我居然自己将呼吸法入门了.” “跨入一炼的时间越短越好吗?” 他思忖片刻,心头有了定数。 自己还剩一份五十一年的呼吸法修炼时间。 该用了。 “再回一趟家,正好还能研究研究【骨生光】,说不定观骨中生光,再行春雷法,好处更大!” 一边想,他一边走出练武室,微微一愣。 自己的两个舍友,周全和王向南,正在门外等候着。 “福生兄弟出来了?” 周全迎上前,大力的揽着张福生的肩膀,笑的要多亲切有多亲切: “没想到福生兄弟还是个练武奇才.走走走,去食堂,咱把食补吃了先!” 张福生刚想拒绝,听到食补二字,心头微动,脸上浮现出憨厚之色,木讷的点点头。 周全笑容更加灿烂。 到了二楼食堂。 三人要了一个小隔间,才坐下,周全便喊来食堂的杂工: “三份上品食补.不,两份上品,一份特供。” 他将学员卡递上前,转而笑呵呵道: “这上品食补虽好,但福生兄弟你方才应该是第一次纳神秘因子留存体内,越快一炼,好处越大,得来一份特供的!” “特供?”张福生好奇问道:“有什么特别吗?” 他看了看沉默寡言的王向南,后者脸上明显闪过一丝艳羡之色。 周全挥了挥手,大气道: “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玩意,上品食补,一般采用上等的药材,配合上珍兽的血肉,一份就三千块而已。” “至于特供,要好一些,用的是星兽肉,贵点,几万罢了。” 张福生这下是真惊了: “几万?星兽?” 他自然是知道星兽的,是生活在宇宙星海里的蛮兽,但听过归听过,见是从来没有的,更遑论吃。 周全随意的摆了摆手: “不算什么,要是福生兄弟跟我合伙做点生意,特供级食补算什么?吃一份丢十份,都不心疼!” 顿了顿,他拍了拍张福生的肩膀,笑容灿烂: “当然,福生兄弟现在肯定以修炼为主,放心,我不会强求的。” 张福生没有回答,只是一副憨厚模样,有意无意的瞥了眼王向南。 后者紧紧抿着嘴唇。 这周全,到底看上自己什么了? 到底又是什么生意? 管他的。 先把饭蹭了先! ……………… 武馆顶楼。 “天才?” 老馆主回忆了一下: “哦,是昨天那小家伙啊,将白骨观入门了?嗯,还算不错。” 他神色平淡,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波澜不惊。 陈语雀奉上一杯茶,笑着道: “师父不打算收入门下?虽然有小师妹这颗珠玉在前,但一昼夜间将白骨观入门.这天赋,比我都要好了。” 老馆主摆了摆手: “不差这一两个,有你们仨已经够了,老夫现在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没有精力再培养一个弟子。” 陈语雀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 “您还是没有如何将白骨观修炼至圆满的头绪吗?” “嗯。” 老馆主沉沉点头: “观想法,是修行之基础,也是重中之重,只盼你们三个能快些将白骨观大成。” 陈语雀摇摇头: “大成太难了,天资尚且是其次,最主要的,是需要至少十年的时间来温养精神。” “外面那些二十来岁甚至十八九岁就步入【我观我应如是】的所谓‘天才’,也都不过是走捷径的伪大成罢了,比如.陈暖玉。” 老馆主轻轻嗯了一声,话锋一转: “对了,你大师兄的远方表亲,就是在武馆里干杂工的那个,听你大师兄说,昨天在武馆里受了什么惊吓,失魂落魄,被家里人送进医院治疗,你去查查怎么回事。” “是,师父。”陈语雀干脆点头:“我回头去医院看看吧。” (本章完) 第10章 谁?邪神?? 第10章 谁?邪神?? 三份食补,很快被端了上来。 张福生看着盘子里的汤汁,用勺子捞了捞,满满当当的各种药材,至于肉. 他费半天劲,总算捞到真正和蝉翼一样薄的肉片。 几乎是透明的。 “星兽肉的价值极奇高昂,克价是黄金的百倍。”周全笑着解释道:“一份特供食补,九万块,其中至少八成的价格,都在这片肉上了。” 这个世界的黄金储量很多——星空中很多。 但是商人们很克制的控制着市场存量,所以黄金价格依旧依旧不低,大约在一克一百联邦币。 所以,一克最便宜的星兽肉,高达一万块?? 江州市虽然是一座小城市,但平均工资在全联邦都算较高的, 饶是如此,一个中三区和第七区的普通人,月工资差不多就在三四千的样子。 比如老妈,小学老师,一个月杂七杂八三千六,三个月的工资才能买到1克星兽肉! 张福生有些咂舌,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汤,嚼下些许药材。 药材混合着汤汁下肚,分泌出大量神秘因子,尽管九成都流逝,但剩下一部分,依旧被他成功截留! “这就是食补??” 他猛猛喝起了这份几乎相当于一期学费的食补。 大量神秘因子充盈全身,在药材的作用下,气血也开始快速涌动,将神秘因子均匀的带到全身上下, 一碗汤喝完,再扒拉光诸多药材,张福生最后才将这一片薄如蝉翼的星兽肉塞进了嘴里。 “一口七万啊” 星兽肉本身没什么特殊味道,但咽下肚后,却爆发出比一整碗汤汁都要浓郁十倍的神秘因子! 气血狂涌,张福生皮肤肉眼可见的发红,就连呼出的气都变的滚热! “星兽肉”他气喘吁吁,双眼发红, 感觉五脏六腑像被熨斗给熨过,无一不伏帖,周身三万六千颗毛孔,像是吃了一颗仙果,无一不畅快! 最关键的是。 张福生发现,眉心祖窍之中,那张暗淡的契书,正在快速的绽放着光亮。 原本还要等近一个月才能再度使用,进度此刻猛的拉快了十余天! 半个月后,就能再度【交易】了。 “这份特供级的食补,怎么样?”周全凑上前,笑眯眯的发问。 张福生双手撑在桌子上,感受着前所未有的舒畅,感知着契书上的微光。 他竖起大拇指: “好东西!!” “再来一碗?”周全笑容越发的灿烂,一旁的王向南轻轻叹了口气。 练武的人,尤其是痴迷于练武之人,在尝过星兽肉后,就回不去了。 正如同当初的自己。 “我可以吗?”张福生捏了捏拳头,感受着明显提升了一小截的力气。 “当然!” 周全打了个响指,招来食堂杂工,递上学员卡。 “应该还存了一份特供食补。” 不多时,又一碗红艳艳的汤汁端了上来,张福生二话不说,抄起就灌。 薄如蝉翼的星兽肉咽下肚。 四肢百骸似乎都被打通,他不自觉的运转春雷法,筋骨随着呼吸的韵律震动,发出细微雷音,皮膜也一点一点的坚韧。 力量,源源不断的新生而出的力量。 还有 眉心祖窍中,那张再度大放光明的契书。 契书,又可以用了。 “想不想以后每天都能吃上特供食补,吃上星兽肉?”周全轻声低语,像是诱骗懵懂少女签下卖身契的老鸨。 张福生扯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打了个饱嗝。 “我父亲是个医生,他告诉我,太补的东西,不能经常吃,对身体有害无益。” “所以,不太想。” 他灿烂一笑,周全的笑容则猛然凝滞。 等到周全反应过来的时候,张福生已经拍拍屁股,走了。 “周大哥,我回家一趟,来的时候给你带土特产。” “周大哥,你可真是个好人!” 少年的身影如同风一般,消失在了食堂门口。 周全坐在位子上,陷入沉默。 许久。 “哈。”王向南嘲弄的笑出了声:“当初,我要也能这样,就好了啊.” 周全一改平日里逢人便笑的好人模样,冷冷的盯着王向南。 后者骤然沉默。 许久。 周全站起身,淡淡道: “两碗食补,十八万,可不是这么好吃的张福生,有点意思。” “向南啊,交给你一个任务。” 他拍了拍王向南的肩膀,又恢复成笑眯眯的模样: “你的表妹不是在武馆里做前台么?你去找她,要一下福生兄弟的资料,没问题吧?” 王向南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轻轻点头。 ……………… “儿子,武道馆怎么样?” “好着呢,宿舍三人间,比咱家客厅都大,舍友人也很好,今儿还请我吃了贼贵的食补。” 张福生对着手机笑呵呵道: “你们老俩口可得多穿点衣服,别在东岭雪山着凉了,小心回来的时候过不了防疫站。” 视频那头,老张将手机拉远,展示了一下自己身上厚厚的羽绒服: “早就准备好了!我刚跟你妈滑完雪,等下还要坐缆车上山顶,你是没看到,周老师滑雪半小时,摔了不下十次哩!” 老妈挤进镜头,狠狠掐了一把老张,然后就逮着张福生嘘寒问暖,从衣食住行到防晒保湿,无微不至。 “妈!” 张福生无奈: “你们就走了一天,我又不是几岁的小朋友” “行行行,现在大了,嫌妈妈唠叨了!”周老师唉声叹气。 老张笑着替张福生将周老师给支开, 等到周桂芳走远后, 视频电话里,老张神色一肃,微微沉声: “儿子,你今天晚上有事吗?” 张福生摇头: “没,今天的课已经上完了下一节课是明天下午,打法课。” 老张嗯了一声,嘱咐道: “出门出的急,将正事儿给忘了,每月一号零点,诊所要交例钱,你晚上去一趟诊所,会有人来收钱。” 张福生点头应声,之前好几次老爸有事,都是他帮忙交的例钱。 说是例钱,实际上就是‘保护费’。 “对了,这两天暂时还好,再过几天,就不要回家,更不要往八区、九区跑,在武道馆好好呆着就行。” 张福生心头一动,看了看四周,这才道: “老爸,下三区是要发生什么事儿吗?” 视频里,老张蹙着眉头,思索片刻,这才道: “具体不清楚,是一个老朋友透露的消息,一些邪教徒要在下三区进行一次集会,说是没什么大影响,但保险起见嘛.消息记得保密,泄露出去或许会惹上是非。” “邪教徒”张福生若有所思,联邦对邪教的打击力度很大,但同时又遮遮掩掩,既大张旗鼓的反邪教,又不肯向民众透露那些所谓邪教的半点信息。 他活了这么十八年,连那些所谓邪教的名字都没听过。 “我记在心里了.对了,老爸你知不知道那个邪教叫啥?万一接触到,我好直接避开。” 张文涛斟酌了片刻,先警告道: “还是那句话,咽进肚子里,千万不能和任何人说起。” 他回忆了片刻,继续道: “我那老友说,是一个叫做‘道’的邪教,信奉的应该是.三清?” “对,就是叫三清的邪神。” 张福生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 谁? 三清?邪神? 我要当邪教徒! (本章完) 第11章 路尽之处再半步,我呼春来第一响! 第11章 路尽之处再半步,我呼春来第一响! 等到了家,张福生依旧有些恍惚。 无论如何,他都无法将【道教】、【三清】与邪教、邪神给联系在一起。 投胎来十八年,这是他第一次听到上辈子的事儿,或者说神? “邪神。” 张福生呢喃自语。 这个三清,是那个三清嘛? 如果是的话. “我也要当邪教徒啊!” 他打开电脑,下意识的想要搜索三清和道教,又硬生生止住这个冲动。 “联邦既然如此严防死守,连教名和神讳都不愿意公布,一定有原因,说不定就有敏感词的机制” 他关闭电脑,来回踱步,渐渐收敛繁杂的思绪。 “这些事情离我还远,暂时不去考虑,还是先办正事吧。” 张福生拿出一张白纸,在上面写写画画,思索着下一个交易目标,契书既然有‘冷却’,那自然是越早完成交易越好。 “陈暖玉的天赋?暂时没有任何思路让她同意交易而且我也打不过她,风险太大。” “类似王大爷一样的人,绝不在少数,但问题是,王大爷与我相熟,相对没那么戒备,交易的才会如此顺利,我去哪里找下一个目标?” 思考片刻,张福生写下‘医院’两个字。 “苦难中的人,更容易达成交易——医院里的苦命人最多,绝望的人也最多。” 第七区的综合医院在几公里外,但那不是首选,张福生的首选是位于第八区的一家肿瘤专科医院。 那些患上癌症的人。 “目标必须要有数十年的修炼经历,修炼进度倒是无所谓,我可以买下他的‘修炼时间’。” “观想法大于呼吸法,大于其他技艺,我暂时还没有真正的修炼功法,这一项暂时忽略。” “至于天赋?” 沉吟片刻,张福生摇了摇头,真正有天赋的人,怎么会躺在八区的肿瘤医院里绝望等死? “现在是下午两点,刚好,先把那五十年呼吸法的修炼时间用了,然后再去一趟肿瘤医院.晚上回诊所,把例钱交上。” 规划好一天的行程后,张福生打开家里的保险箱,取出老爸藏的手枪,别在腰间后,这才盘腿坐下。 “契书,给我加点!” ‘轰!!’ 王大爷五十一年的【呼吸法】修炼时间,猛然与张福生相合, 【第一年,得益于我大成的白骨观,春雷法的修炼进度很快】 【第四年,我将春雷法修炼至小成,筋骨雷音连绵不断,但我根骨上的弱点终究暴露了出来,我再难寸进】 【第五年,我灵光一闪,但不真切】 【第六年,在一次次筋骨雷音中,我郁堵的经脉似乎被震开了一些】 【第七年,我陷入了瓶颈】 【第十九年,我身体里的细微雷音越发的洪亮,我的经脉被完全打通,根骨提升了一截,春雷法果然可以改善资质】 【第二十二年,深冬,我看见一道闪电在天空中划过,万物复苏,春天到来,我似有所悟】 【第二十三年,在某一次平平无奇的修炼中,我张嘴吐出一声春雷炸响,我成功将春雷法突破至大成】 【第二十四年,尽管春雷法只能修炼到大成,但我不信邪,尝试在路的尽头尝试开垦】 【第二十五年,我一无所得】 【第二十六年,我一无所得】 张福生消化着新增的记忆,有些无奈,陈语雀说过,不同于可以一路修炼到【破限】的白骨观, 春雷法,只能修炼至大成,没有圆满和破限的层次存在。 可惜。 【第二十七年,我一无所得】 【第二十八年,我一无所得】 ……… 【第四十九年,我如同过去一样,等候着春天第一声雷,每年,我只有这么一次观摩早春第一雷的机会】 【那是平平无奇的一天,雷光闪过,劈开厚重的乌云,太阳光从破口处洒下,层层迭迭的铺满整个世界,这一幕看起来,就像是春雷炸开了一扇天门】 【我看的如痴如醉】 【第五十年,我似乎真的找到了开拓前路的方向】 【第五十一年,我尝试将筋骨雷音封闭在身体里,越聚越多,越聚越凶,一道道筋骨雷音纠缠在一声真正惊雷,再轰然释放】 【惊雷在我身体里回荡】 【我站在春雷法的道路尽头,却又朝前走出了半步】 【我成功了】 五十一年来修炼春雷法的记忆,在张福生的脑海中清晰无比,他就像是真的苦修了五十一年的呼吸法。 睁眼的那个刹那。 ‘隆隆隆!’ 张福生吐出一口浊气,喷出一道雷音,虽远不如真正的天雷一声,却也震耳欲聋。 他清楚察觉到,自身郁堵的经脉刹那打通,气血骤而通畅,每一次呼吸都引起一次筋骨雷音, 而这些筋骨雷音又隐而不发,积聚在体内,一道道细微的筋骨雷音最终相融为一,再猛然炸开。 ‘轰!咔!’ 雷音顺着全身毛孔和口鼻中喷薄而出。 这一次,就像是老天真的劈了一道天雷! 就像是五十一年来,观见过的五十一次早春雷声第一响! 巨大的轰鸣声回荡在客厅,玻璃杯炸碎,镜子也四分五裂,春雷之声打破窗户,传向更外头。 “哎哟!”隔壁,正美滋滋的感知着神秘因子的王大爷,被雷声吓得一个哆嗦, 小区里有老人家抬头看了眼晴朗天空: “晴天霹雳?这是要下雨咯,要下雨咯!” 这夏天的雨,从来都是说来就来,忽有雷声起,那雨便也快了。 路人们匆匆的开始往家里赶。 而窗玻璃碎尽的屋中。 张福生依旧静静盘坐着,一动不动。 他周身三万六千颗毛孔中,正在渗出淡黑色的物质——体内的陈年污秽,或在脏腑中,或粘在骨头上, 此刻,却都被那声惊雷,给震了出来! “春雷法小圆满?” 自己只在尽头往前走了半步,所以只是小圆满,如果走出完整一步,那就是真正的【圆满】层次了。 他吐了口清气,喃喃自语: “路,变长了啊.” 浩瀚的神秘因子在体内汇聚,汹涌,早已于那声春雷中,震入了皮膜。 在一刹间,他平添了五百斤力道。 武者,第一炼,已成。 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本章完) 第12章 拳力,一吨 第12章 拳力,一吨 武馆这种东西,第七区其实也有。 但第七区的是武馆,第三区的是武道馆,二者一字之差,天差地别。 前者,大多是些教搏击技巧的地方。 收费、环境等,自然也是不可同日而语。 洪记武道馆,占地五层,光前台小姐姐都有好几个,服务学员的杂工们更是近百, 而眼前这家蛇拳馆 看起来更像是大型健身房。 “先生,搏击强身了解一下?”才走到门前,就有年轻又明媚的女销售热情的迎了上来: “我们蛇拳馆是老牌武馆了,馆主乃是二炼的超级高手,像是我们的年卡仅仅需要一万九千八,不仅可以享受馆主的亲自指导,更有资深武术师作为您的私人教练” 张福生默默绕过女销售——一看就是暑假来兼职的学生,话术老套又蹩脚。 在门口缴纳了一次性入馆费用后,女销售又锲而不舍的追了上来。 “先生,我们单次入馆费用高达一百元,只能享受武馆基本设施,没有搏击指导和私人教练,您要不还是考虑一下年卡?” 她热情道: “现在成为我们尊贵的年卡会员,还能为您赠送十次食补体验和十次药浴体验,总价值超过三千.” 张福生看着狗皮膏药似的女销售,无奈道: “做成一单你有多少提成?” “五千.”钟悦连忙捂住嘴巴。 “百分之二十五?”张福生啧啧称奇:“你们馆主还挺大方的嘛,提成给这么高?” 钟悦神色一苦: “先生,您要不就来一张年卡吧我把我的提成给您,年卡只需要一万三千八!” 才成为真正的武者,张福生心情很好,饶有兴趣道: “那你不是一分都不赚?图什么?” 女孩扭捏了一下,小声道: “我们还有单量奖金,第一单年卡给两百块奖金呢!” 张福生掏了掏口袋,耸肩道: “你看我这样子,像是有钱的人吗?” 钟悦却认真的想了想后,点头道: “像。” 张福生失笑,看了眼女孩胸前的工牌,钟悦。 他没有再说什么,走入了这间武馆内,中间的练武场上人不少,大约有二十来个学员,正跟从着一个青年打练着拳脚。 钟悦蹦跶着跟了上来,似乎对自己上班的第一个客人‘情有独钟’。 “教拳的是咱们蛇拳馆的首席教练王师兄,馆主的大弟子,武道上已接近一炼,蛇拳更是练的出神入化哩!” 张福生没有回答,站在原地观望了一番,这个所谓的首席教练,打起拳来倒是有模有样,拳脚生风。 但技巧有余,力道却不足,给人一种轻飘飘的感觉。 “怎么样?”钟悦试探性问道:“王师兄厉害吧?您也可以先办一张月卡,一样可以跟着学拳。” “而且月卡很便宜的,只要1888!” 张福生瞥了她一眼: “不感兴趣。” 他不喜欢这种狗皮膏药似的推销。 钟悦小脸一垮: “您要是实在不感兴趣,那不能在这儿久留的,小心等会儿王师兄注意到了,说您偷师呢?” 她叹了口气: “要不我去给您端杯水先?” “不用了,我只是来试试器材的。”张福生摆摆手。 “好吧.真不办卡啊?”钟悦在做最后的努力:“王师兄精通蛇拳,等闲三五个人近不了身,是咱们这一片有名的高手哩!” 张福生被吵的有些脑瓜子嗡嗡,没好气道: “架势有余,气力不足,真要三五个人围攻,都不需要会拳脚,一拥而上,乱拳都能打翻他。” 他声调稍稍高了一些,练拳的学员们齐刷刷的看了过来,包括那位‘首席教练’。 钟悦瞧见王师兄微拧的眉头,心头暗叫不好,打了个哈哈: “客人,器材区在旁边,你跟我来.” “慢着。” 那位王师兄淡淡呵住: “这位小兄弟,似乎很懂拳脚功夫?” 张福生自知方才失言,别人正教着拳,自己在边上来这么一句,多少有点‘砸场子’的嫌疑。 他略带歉意的笑了笑: “还真没练过,方才只是信口胡言,抱歉。” 青年神色冷峻依旧,瞥了眼看热闹的学员们,心思一转。 他平静道: “既然来武馆,便多少是有些底子在身的空练架势的确无用,实战才是硬道理,小兄弟,你我不如过过招,搭把手?” 张福生眉头一挑,重复道: “我不会拳脚。” 他说的是实话,迄今为止,都还没上过打法课,自然是不会拳脚的。 空有一炼层面的力气罢了。 “无碍。” 青年信步走来,一手负在身后,另一手微抬,冲着张福生招了招,含笑道: “我让你一只手,再让你三招,且看小兄弟能不能近的了我身,能不能乱拳将我打趴下。” 他将乱拳两个字咬的很重。 一个小心眼。 张福生嘴唇抽了抽,他来蛇拳馆,只是想用测力器,看看自己如今的力气 不过确实是自己有错在先,也不可能把对方揍一顿。 可看这首席教练不依不饶的模样,恐怕难以善罢甘休。 张福生也不应声,自顾自的走向一旁的拳力机, 青年神色一沉,踏脚,纵身,步子踩起尘土,就要欺上前来,口中还在呵斥: “小兄弟,怕不是来踢馆的吧!我倒要试试阁下的深浅,看看究竟是.” ‘砰!’ 张福生立定,扭腰,甩臂,击拳。 一拳打在测力机的软垫上。 液晶显示屏上的数字飙升,电子音平缓的报数。 “您的拳力数值为,1042斤。” 冲近前的王师兄猛然一个急刹,脸上冷色换做和煦的笑容: “兄台果然是高人,方才是在下失礼了。” 他欲劈下的拳掌,顺势转为抱拳,很标准的做了一个礼。 练武场一片死寂。 “一一千斤?”有人懵逼开口,钟悦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咽了口唾沫。 青年的额头渗出汗水,他一眼能看出张福生的发力很不标准, 但就是这样的情况下,一拳头打出半吨的冲击.这他娘的绝对是一炼的武者! 一炼武者,在联邦中的数量其实不少,不算孩童,大约一百个人里就有一个一炼武者。 可问题是,这其中,九成都是三十岁甚至四十岁以上的中年人,靠着时间硬磨上去的. 二十岁左右的一炼武者,要么是某个成名高手的亲传弟子,要么是名校的武生! 想着,青年再度谦卑的抱了抱拳。 张福生有些沉默。 态度转的如此快,如此丝滑也是一种能力了。 他冲着青年微微颔首,并不太在意——反正以后也不会再来。 沉吟片刻,张福生尝试调整自己出拳的角度和发力的步骤,再度举拳,甩击。 ‘咚!!’ 测力机发出巨响。 “您的拳力数值为,1387斤。”电子音木讷的报数。 步入一炼,给张福生平白添了五百斤双臂力气,再加上他本来的力气与特供食补的补益, 双臂的力气恐怕也有七百斤。 这里指的是‘卧推’这种持续性的力道,如果是挥拳的瞬时力量,还要多上不少,发力得当,翻倍都不难。 张福生再度调整姿态后,略微动用春雷法,深吸一口气,第三次挥拳。 伴随不易察觉的细微筋骨雷音。 ‘咚!!!’ “您的拳力数值为,2013斤。” 练武场已然静的只剩下呼吸。 等到张福生飘然远去后,依旧没有人开口说话,都呆呆的显示屏上,那个恐怖的数值。 “一吨啊”有人呢喃。 (本章完) 第13章 怪物 第13章 怪物 “那远不是我的极限。” 走出蛇拳馆,张福生若有所思,最后一下的两千斤,完全是靠着动用至‘小成’层面的春雷法, 自己的发力技巧根本无法达到三倍力量的拳力, 但也正因如此,那远非自身极限。 学习正确的发力技巧,且完全催动春雷法,动用至小圆满层面. 估计能破三千斤,甚至更高。 “春雷呼吸法,不只是能引动气血和筋骨雷音,似乎还能增幅力量。” “不,准确的说,是筋骨雷音,激发出周身二百零六骨的力量” 思绪辗转间,张福生眉头微微一皱,他拐入一处小巷,不动声色的将手探入腰间,握住手枪。 “不知是何方高人?”他淡淡问道。 片刻。 “少年郎,好敏锐的感知,观想法练的不错。”一个沧桑的声音响起, 旋而,是一个看上去,老的快死掉的老头子,穿着武道服,从阴影中缓缓走出。 “阁下何人?”张福生微微弯腰,做好厮杀准备,悄然打开了手枪保险。 武者四炼,也就是炼到‘肉’之前,是无法硬抗子弹的——那天的陈暖玉,就挨了一枪。 垂暮的老者微微咳嗽着,似乎很疲惫,低沉道: “老朽,蛇拳馆,馆主。” “哦?”张福生眯眼:“怎么,方才冒犯到馆主了?” “是也不是。” 老人认真的摇了摇头: “少年郎,你方才之举,已是有踢馆之嫌,像是专程到我蛇拳馆耀武扬威。” “老朽不在武馆内,不在众目睽睽之下与少年郎分说,是不想与你交恶,但依照武馆的规矩,老朽必须要来见你。” 张福生保持着警惕,淡冷开口: “然后呢?” 他微微蹙眉,方才又没直接动手,自己也真的是去测力量.这开武馆的,就这么玻璃心吗? 规矩什么规矩? 不过想来似乎也是,一炼武者,要跑到别家门庭去测力道,听着是有些不靠谱。 蛇拳馆主再度剧烈咳嗽,疲惫道: “自然是与少年郎你切磋一场,赢你三招两式,如此,若你当真是为踢馆而来,日后宣扬出去,老夫也不算落了颜面。” 末了,他补充一句: “放心,点到为止。” 张福生眯眼,想了想,最终还是松开手枪。 白骨观步入大成,步入【我观我应如是】的层面之后,他的精神的确极为敏锐, 此刻能清楚感知到,这老头子的确没有什么太大的恶意。 最关键的是,老人浑身上下都透着一种腐朽的气息,是真的老的快死了.自己未必不是对手。 “听闻老馆主,是二炼的武者?” 老人沉默了一下: “二炼?现在是.老朽要先行出招了,少年郎,小心。” 他也不给张福生多说的机会,明明老的快死掉,却一刹间便是横跨十余米,欺近身前! 快。 好快! 张福生错愕,瞳孔骤然收缩,视线中老人的拳头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他不会搏斗,只能遵从本心,双掌交错,想要拦下满是褶皱的拳头,但老人却忽然变拳为掌,变击为戳, 四指戳掌顺着张福生横拦的双手间的缝隙,直钉向他面门! 太快了。 张福生只觉得眼前一,戳掌就稳稳的停在他鼻梁前。 “一招。”老人缩回手,咳嗽着道:“再胜你两招。” 话落,不见他有多余动作,简简单单的一记直拳,这一次,明明没有任何变化,就是这么直愣愣的击来, 但落在张福生眼中,却好似‘无懈可击’,更无从躲避、招架, 全部视线都被那一只拳头,牢牢的吸住,挪不开! 见鬼! “第二招”拳未至,话先落下,但老人话也没落尽时。 被拳头吸住精神的少年郎,忽做忿怒相,一身气机骤然滑落至冰点,如同一个死人! 死人,是没有精神头的,也不会被摄住心念。 他便轻飘飘的避过这一拳。 “咦?”老人微微讶异:“这是快将白骨观大成了?少年郎,你至多二十二三岁吧?” “十八。”张福生冷声做答,连退三步,死死的盯着老人:“你怎么知道是白骨观?” 老人笑了笑: “老夫于蛇拳馆中,见你的第一眼,便知道了,那味儿,太冲。” 他忽然神色一敛,变的肃穆又感慨: “十八岁,将近大成的白骨观.洪天宝又收了一个好徒弟啊,难怪让你上门来踢馆,所以,他是怎么找到我的?” 张福生愣了愣,骤然明白过来。 这老东西,和洪馆主认识,好像还是对头,此刻大抵是误会了什么.等等。 洪馆主,乃是十二炼之上的人物,正儿八经的【武道大家】,一个二炼武者,配当洪馆主的对头吗? 张福生心思电转之间,老人已然再度一掌飘来。 苍老的手掌像是拂过万仞山的风,轻柔与刚猛并存,还带着点无孔不入的意味,又是‘无法躲避’的一招! 方才一拳,此刻一掌,似乎都与【精神】有关? 观想法? 张福生想起观想课上,那个憨厚的牛大力所言。 观想法,是最基础的东西,却也是最重要的东西,远比淬炼身体更重要。 思绪辗转,电光火石间。 “叱!!”他震声,体内激起筋骨雷音,那筋骨雷音再从口中喷薄而出,做了半声惊雷,回荡在小巷中,吼破老人指掌间‘无孔不入’、‘避无可避’的意味! 老人脸上浮现出错愕之色。 张福生侧身,避开,尝试反击。 当尽全力。 他行观想法,观己身为白骨,白骨生肌亦生光,而后身上,皮肤之下,竟真透出微光来! 蛇拳馆主这下真惊了,失声道: “大成白骨观!入你娘的洪天宝,什么狗屎运!” 周身二百零六骨皆发微光,张福生再激起筋骨雷音,荡而不发,于体内积压、交织,直到纠缠成一声真正春雷, 而后。 出拳。 体内酝酿的春雷声,顺着拳上三千孔喷薄而出,像是拳头挥出了一道惊雷般。 ‘轰!咔!’ 雷声震荡在小巷之内。 “春雷法?春雷法何来此等奥妙??”老人似乎无比了解洪记武道馆的法门,嘴上叫喊,却也不再敢怠慢。 他一边怒骂着‘踩狗屎的洪天宝’,一边双手抱了个印,而后跺脚、前拽,口发一声“打!” 竟也呵出雷鸣一响! 两道雷声相抵。 老头儿欺上前,拍开张福生的拳头,一指先虚点在他的眉心,又一掌虚劈在他的脖颈处。 皆点到为止。 张福生背后浮出细密的冷汗,这两下,他是真的不知该怎么躲,怎么挡。 若是打实了. 命是肯定没了的。 “已胜你三招。”老头儿退开,明明胜了,却不见半点欢喜,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凭什么啊?”他怒喝了一句,盯了张福生半晌,盯的他汗毛都倒起。 许久。 “入你娘的洪天宝!”老人再度破口大骂了一句,气啾啾的转身离开,毫不拖泥带水。 似乎再也不想见张福生。 他远去,隐约还能听见‘狗屎运’、‘凭什么’、‘老天不公’等字眼回荡, 叫骂声与巷外,那些被雷声所惊响防盗系统的汽车鸣声,交织在一起。 张福生擦了把汗。 “怪物老怪物!”他笃定开口。 走出巷子的老头儿也叹了一声。 “怪物小怪物!” “操你娘的洪天宝!” (本章完) 第14章 癌人 第14章 癌人 “刚才,那是什么手段?” 张福生跌坐在巷子里,气喘吁吁,回忆蛇拳馆主呵出的雷声。 他看的一清二楚,那个老怪物双手在腹间捧成一个古怪的手印,又一跺脚,呵一声‘打’。 然后就是凶猛的雷声炸出。 不,不只是雷声。 张福生发誓,那一瞬间,他真在老怪物呵声的嘴巴里、牙缝中,看见了一丝丝雷光! 他想了想,忍不住照着老头儿的模样,手捧成印,并作一起,跺脚、前拽,大呵: “打!” 路过的野猫像看傻哔一样看着他。 “这个姿势,怎么有些熟悉?”张福生皱眉,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具体。 在哪里见过? 有一种很模糊的印象。 “管他的,先办正事要紧。”张福生甩甩脑袋,一个神经兮兮的老东西,暂不去多想。 这老东西,一定不只是二炼——力气或许和二炼差不多,但. 他想起那蛇拳馆主说的话。 ‘二炼?现在是。’ “他以前不是二炼,因为某种原因,跌落下来的?” 摸了摸腰间的枪,张福生呼口清气,瞥了眼两侧被巷子巨响震裂的砖墙,闷头离去。 ……………… 安康肿瘤专科医院,是整个下三区唯一一家能治疗癌症的医院。 未必能根治,但可以延命。 下三区的生活环境自然相对较差,居民们算是肿瘤高发人群,故此,安康医院也从来都人满为患。 “所以,什么叫准停尸间?” 龙院长看着黑洞洞的枪口,沉默片刻,斟酌道: “准停尸间,就是字面意思.您知道的,咱们下三区比较贫穷,很多病人到后来交不起医药费,家人也不要他们了,所以.” 他瞧了一眼昏死过去的保安,又看了看不再闪烁红点的监控,小心翼翼道: “所以,这一部分没人要,又付不起医药费,本身还快死了的病人,我们就会放到准停尸间去,等病人自然死亡。” 蒙着脸的少年瞪大了眼睛: “你们是畜生啊?” 龙院长嘴唇颤了颤,没有说话。 张福生盯了这个秃头老院长半晌,叹息道: “也就是癌症,换个病,器官还能用,那儿是不是就得叫做‘自愿捐赠器官手术间’?” 龙院长干笑: “器官买卖是犯法的。” “把人丢停尸间等死,不犯法吗?” “呃,我们会提供基本的食物和水,只是不给予治疗,不犯法的” 张福生沉默。 他一手拿枪指着秃头院长,另一手挪动鼠标,在电脑上查看着病人档案。 准停尸间的病人有三十多个,最大的98岁,肝癌晚期。 张福生又调出医院所有病人档案,挨个查看。 “这个142岁.认真的?” 他指了指电脑屏幕。 龙院长小心的瞅了一眼,点头如捣蒜: “这个病人我有印象,很.顽强!” “顽强?” 张福生心头生奇,仔细查看档案资料。 【黄求仙,男,出生日期:2000年1月23日】 今天是2142年,6月30日。 【原发性肝癌晚期,原发性肺癌晚期,原发性骨癌晚期.】 一连串密密麻麻的原发性癌。 原发性,也就是说这个一百多岁的老人,是同时患上多种癌症,而不是单一癌症转移全身所至. 张福生扫了一眼,病例上密密麻麻。 是真的密密麻麻,身上能患癌的地方,估计都患了个遍,还全是‘原发癌’。 “这是个癌人?”他茫然,继续下滑档案。 【入院时间:2140年,10月9日】 【治疗计划:暂无】 龙院长小声道: “刚入院的时候,就已经检查出超过十三种原发癌,且都已进展到中晚期还合并有好几种罕见病,和一些我们查不出来的疑难杂症。” 张福生大为震惊: “他还活着??” 龙院长弱弱点头: “所以,我说他很顽强。” 张福生目瞪口呆。 这是人? 这还是人? 142岁.要么是注射了长寿基因药剂,要么是修炼者,可修炼者要想延寿,得要到【武道大家】的层次才行。 那是超越十二炼的境界,据说,已属于真正的‘非人哉’。 这样的人物,可不会来安康医院。 至于基因药剂? 啧啧,能注射这玩意的人,上三区才有。 “一个.天生长寿,身体顽强到有些离谱的人?”张福生自言自语。 龙院长小心点头,谄媚的笑着: “当初我们开会,也是这么分析的。” “他现在在医院?” “不在。” 院长摇头: “黄老嫌医院的消毒水难闻,前两个月回家等死去了,每个月会来检查一次.昨天才来过。” 张福生若有所思,继续查看黄求仙的档案资料,与其他人不同,电话、家庭住址都没有,职业一栏也是空着的——除了出生年月和名字,什么信息也没留下。 “有没有联系他的方式?” 院长默默摇头。 张福生蹙眉,古怪,这可太古怪了。 他将黄求仙这个名字默默记在心里,有些遗憾的查询起其他病人档案。 自己不可能空等一个月。 翻来覆去,最终还是看回了‘准停尸间’内病人的档案。 如龙院长所说,准停尸间的病人,被家人抛弃,彻底进去等死状态, 尽管有些不是滋味,但不得不说,这样的人是最容易接受交易的。 甚至,是任何交易。 因为他们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希望了,但一定还有心心念念的事。 “周长虹,62岁,退休教师。” “张子轩,44岁,环卫工。” “钟山,82岁,武术教习武术教习?” 张福生眼睛微微一亮,指着这个名字问道: “这个病人,你有印象么?” 龙院长凑上前看了看,再度肯定点头: “有!这个还真有,钟老是一位一炼的武者,在生病前,是我家附近的一位武馆馆主。” 张福生一愣: “一炼武者,怎么会沦落到你们那准停尸间去?” 龙院长低声下气: “这就不清楚了,听说是病入膏肓后,儿女忙着争家产去了,就.没人管他了。” “他病情很严重吗?” “活不了几天了。” 张福生了然,心头有了数。 这是一个完美的交易对象。 但这一次,自己不只是要买下这个钟山的各类技艺和修行的【时间】, 还要买下他的 【人】。 或者说,【身份】。 张福生有一种淡淡的危机感,自己成长的很快很快,不过两三天的时间,已然从一个普通人,成为了一炼武者, 更将观想法大成,将春雷法的极限推进至小圆满。 往后,随着自身的变强,会接触到‘价值’更高的交易对象,成长速度也只会越来越快, 那时候,一定会被有心人发现蹊跷。 “我需要,另一副面孔,另一个身份。” (本章完) 第15章 第二次交易 第15章 第二次交易 逼仄的小房间中,弥漫中各种臭味。 他前天来的。 快两天时间,小屋子里死个四五个人,其中一个昨天去世的老人,尸体到现在都没被推走。 好饿,好渴。 老人咳嗽着,想要起身,可他太老太老了,浑身上下每一寸肌肤每一寸血肉,也都在剧烈的疼痛着。 他甚至无法坐起来。 “老陈,这就是咱们的命吗?”老人向旁边的病友发问,却没有任何回应。 又去世了一个。 没有吃的,每天固定送来一些水,他们这些本就病入膏肓的家伙,能活两三天就算不错了。 好疼啊。 小小的房间里,好像.只有自己一个活人了? 钟山轻轻叹息,倒是不怎么埋怨自己那几个儿子,只是有些担心,孙女儿还好吗? “造孽啊.” 他闭上眼睛,静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吱呀’ 准停尸间的门被推开。 来送水了吗? 今天怎么这么早? 钟山在想,喝不喝,好像都没什么差别,无非是今晚死,还是明早死。 多活一分钟,都是一种煎熬。 老人继续安静的躺着,却听见脚步声在朝自己走来, 他费力的睁开眼,向来人看去。 是一个蒙面人,昏暗的小房间里看不清身形。 “钟山?” 蒙面人沙哑开口。 “你是谁?”钟山疑惑发问,并不畏惧。 他连死都不怕。 “你可以叫我真人。”张福生低沉开口,真人,是在知道有【道教】的存在后,随手给自己取的一个代号。 本来想叫天尊的,因为福生这个名字,和天尊很搭。 福生无量天尊,是道教的一句祈语,类似于僧人唱念‘南无阿弥陀佛’。 但又觉得,在这个世界,还是不要乱取名儿的好. 所以真人就挺不错,也不犯什么忌讳。 “真人.”钟山愣了愣,浑浊的眼睛中居然浮现出一点光彩来。 “你是,道教的人?” 这下换张福生诧异了,钟山知晓道教? 唔,八十多岁的老人,还是武者,知道应该也很正常,毕竟老爸都能从一个朋友那儿,得知【道教】和【三清】。 他并没有直接回答钟山,只是低沉开口: “你很了解道教?” 老人躺在病床上,费力的摇摇头: “接触过,不甚了解,真人你,您是东道教,还是西道邪教?” 张福生有些迷糊,这玩意还分东西? 他低沉开口: “何必多问?” “也是。” 钟山艰难一笑: “我已经快死了,您是东道教的上人也好,西道邪教的邪徒也罢,与我皆无关,但既然是在安康医院,您应该是西道邪教的吧?” 东道教,上人。 西道邪教,邪徒? 不,应该是西道教,但被钟山冠之以‘邪’。 又和安康医院有什么关联? 张福生若有所思,凝视着钟山: “我是来和你做交易的。” “交易?我一个快死的人,有什么好交易的?”钟山平静开口:“以真人为号,您应该是我难以想象的存在,我可没有什么东西,是您能看的上眼的。” “有。” 蒙面人的声音陡然肃穆,竟伴着一丝丝雷音。 钟山诧异的看向他, 恍惚间,似乎看见这个自号【真人】的蒙面男,在.发光? 不只是发光,还伴着一种生生灭灭、枯荣轮转的意味,衬出一种独特的庄严和肃穆。 “汝一生八十四载,气数已尽,寿元临终,然,可有未了之心愿?” 伴着丝丝缕缕雷音的问语,荡入钟山耳畔。 他混乱的精神略微清醒了些: “您到底要我做什么?” “交易,买卖。” 张福生动用春雷法与白骨观,口吐雷音,骨生微光,观想自身生灭枯荣,此刻若白骨,下一刹又血肉完好,肌肤晶莹。 “汝苦练观想法、呼吸法之岁月,汝汲取神秘因子之时年,汝打熬身体,磨练拳脚之曾经。” “以及,汝之真名,面容,躯体。” “吾皆欲买下。” “至于价钱,便是你未了之遗憾,未尽之心愿,如何?” 钟山愣愣的听着,没来由的觉得毛骨悚然。 “真名,面容,躯体.” 他又剧烈咳嗽,咳出乌黑的鲜血来。 “我的心愿,若是想继续活着呢?” 话落,钟山看见这个气机生生灭灭,肌肤透着莹莹宝光的蒙面人”摇头: “汝气数已尽,寿元已终,生死簿上名已消,勾魂的无常在路上,救无可救。” “生死簿,勾魂无常.”他不知道这些是什么,但听上去神秘莫测。 “那我若要我的几个不肖子,陪我一起死呢?”钟山再问。 张福生沉吟刹那,微微颔首: “可。” 钟山眼睛亮了亮: “我还有个孙女,我想要让她一生平安,可以吗?” 他竟然觉得,这个蒙面人,真能买走自己的过往和真名,或许是死到临头,又或许是因为 道教。 钟山不了解道教,但知道,能让联邦无比头疼,打压数百年却无果的教派,一定强大到不可思议。 张福生这次摇了摇头: “一世太过于久远,你也出不起价钱我能卖给你的东西,只在当下。” 钟山沉默了一下: “我孙女,我想要她成为武者,可以吗?” “她几岁?” “十八。”钟山眼睛微微一亮:“今年刚考上江州大学,虽然不是武道系但只要能成为武者,她就可以转入武道系。” “这样,未来就平坦了啊.我便死而无憾。” 末了,钟山满怀期冀的补充道: “那孩子,呼吸法已然小成,只是观想法上一直没着落,您哪怕让她在开学前,将观想法入门,都行,一样可以转入武道系!” 张福生认真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 “可以。” 钟山呼吸变得有些急促,剧烈的咳嗽着,想要坐起身,但还是失败了。 他看见蒙面人伸出手。 下一秒,一张羊皮纸,就这么凭空出现! 这一次张福生没有执笔,只是念头微微一动,契书上就自然而然的浮现出文字。 一栏中,是他的‘买项’,钟山的【真名】、【形象】、【身份】, 以及他过往在呼吸法、观想法和淬炼身体上的【修炼时间】。 “你练的是什么?”张福生问道:“我是指打法一类。” “拳!”钟山骄傲道:“我虽然因为没有【修炼功法】,一辈子卡在一炼,但我的虎咆拳,炉火纯青!” 武者一炼后,需要修炼功法,才能突破二炼。 契书‘买项’的一栏中,浮现出拳法修炼时间的字样,想了想,张福生又直接改成【虎咆拳进度】。 自己可不会什么拳法,既然老人如此自豪于拳法,不如直接获取拳法进度。 张福生是有自知之明的,自个儿拳法上的资质,未必比的过钟山。 “你孙女的名。” “钟悦。” 张福生愣了愣,想到了那个狗皮膏药。 不会这么巧吧? 同名? 他没多想,是不是同一个人,都无所谓。 卖项一栏中当即浮现出钟山的要求——钟悦,一个月内,观想入门。 “如果是成为武者,我无法保证时间,但只是观想之法入门,一个月内我可以完成。” 张福生淡淡的解释了一句,托着契书,最后问道: “看起来,只有你的孙女,并没有抛弃你,对吗?” 钟山温柔的点了点头,轻叹: “她本来有机会考上武道系的,高中这最重要的阶段,跑去外面打工,给我这个不中用的赚医药费.” “那你怎么会被送到准停尸间来?” “那孩子赚的钱,都拿给她爹和后妈来交药费,大概现在,她还在哪个地方打工吧。” 张福生彻底明白过来。 沉默片刻,他在契书上主动添了一项。 【清理门户】。 “是否愿意交易?”张福生轻声道:“接受交易后,汝会死去,但汝的心愿,吾也会来完成。” “愿意.愿意!”钟山用力点头。 下一刹,只有张福生和老人能听见的洪钟大吕声,骤响而起。 “交易达成。” 几乎是一瞬间。 病床上的老人,面容变得模糊,彻底成为了一个‘无面人’,而后身体开始虚化,直至彻底消失。 就好像从来也没存在过。 他卖掉了自己的【真名】、【形象】和【身份】,便再也不是钟山,失去了面容和存在根本。 取而代之的。 张福生站在恶臭的准停尸间中,轻轻叹了口气,念头微动。 下一刹,他身形变得佝偻、苍老,当摘下遮在脸上黑布时,黑布下,是钟山的脸。 但脸庞很红润,不再病入膏肓。 “以后,张福生就是普普通通的张福生。” “钟山,是神秘的【真人】。” (本章完) 第16章 孙女 第16章 孙女 第八区,安康肿瘤专科医院。 穿着病号服的老人就这么走了出去,也没人上前阻拦,医院又不是监狱,没人管病人的来去。 事实上,很多病人还是死皮赖脸的想留下来。 神采奕奕的老者站在街上,陷入了沉思。 “所以,我现在该去哪里?” 张福生有些犯愁。 孙女又到底是不是那个钟悦? 头疼。 “回医院要?”张福生自语,断然否决,这看起来太古怪了,一个在医院档案里被送进准停尸间的人,忽然生龙活虎. 他思索自己有没有留下什么马脚。 监控全部关停,全程蒙着脸,只有那个龙院长还活着。 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看了眼时间,现在才下午五点,十一点之前赶到诊所就行,那是暗巷才开始热闹的时候,也是交例钱的时间。 张福生在街边小店买了一根廉价的木质手杖,索性朝蛇拳馆的方向赶去。 “真名,形象,身份。” “实际上,只要形象就行,真名和身份没那个必要,但以防万一。” 路上,张福生心思百转千回,这个世界的‘层级’,恐怕很高。 单单第十二炼的顶尖武者,便身具超过万斤的巨力,大成的观想法也已有了影响现实的能力, 而武者十二炼之上的【武道大家】,更是据说已‘非人哉’。 网上说,武道家,武道大家,都是可以口吐白光,五脏迸发雷霆,气血外显成潮,眼中瞪出神华的‘超人’。 武道大家上面还有什么层次,张福生不知道。 但一定还有路,甚至很长的一段路。 “这样的世界,说不定,就有.因果类的手段,又或者通过真名追索的能力。” 看着出租车窗外的风景,老者模样的张福生若有所思。 如此一来,若真有那种层面的人和物,若真遇上了,他们追查‘钟山’的时候,查到的也只是‘钟山’。 因为自己买下了钟山的身份,又或者说,他的因果。 他打算,以后都以钟山的身份去交易,这样如果暴露了,也能直接放弃掉这个面孔。 “【虎咆拳进度】暂时不明,淬体了大概五十年左右,呼吸法和观想法,也都练了六十年的样子。” “这些‘年’,都并非全年无休的练,实际上钟山每天用在各项上的时间,大约都是两个小时。” 张福生默默盘算着,虎咆拳进度和淬体时间,可以直接融合,但其他两项,都得先缓缓。 呼吸法,估摸这六十年的磨练用在自己身上,也未必能将春雷法推动至圆满,观想法也是一个道理, 自己的资质其实依旧很差,现在用,多少有些浪费。 这两项可以先留做‘交易筹码’。 当然,还有一点,是要在一个月内完成和钟山的交易,那就必须让那个叫钟悦的姑娘,将观想法入门。 张福生打算,先试试能不能靠自己引导她入门,实在不行,就只好‘卖’给她观想时间了。 当然,还有【清理门户】。 这是张福生赠送给钟山。 “借你之身,承你因果.” “按照契书的反馈,这种延时交易,如果没有达成,交易所得都会被收回,还好,没什么惩罚。” 思绪百转千回间,出租车缓缓停下。 “老人家,蛇拳馆到咯,二十一块,给二十就行哇。” 付钱下车。 蛇拳馆外,几个销售依旧在派发着传单,其中就有那个叫做钟悦的小丫头, 张福生其实不知道这是不是钟山的孙女,但试试嘛。 不是的话,再潜入医院重新调一次档案.好吧。 就是钟山的孙女。 他看见,钟悦已经瞧望到了自己,愣在原地。 “阿阿爷?” 小姑娘如同一阵风般飞奔了过来,狠狠扎进老人的怀中,毫不顾忌路人的眼光,嚎啕大哭。 “阿爷!!” “乖,不哭了。”老人轻轻拍打着少女的后背,其实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这是第一次当‘爷爷’。 钟悦抽噎着,抬起头来,盯着阿爷那张熟悉的、红润的脸庞,眼眶更红了: “他们说,您已经去世了,骨灰也撒进了江州河.” 老人没有回答,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 钟悦抹了把眼泪: “我去请个假!” 她跑回武道馆,没多久就急吼吼的折返回来,拉着张福生的手: “阿爷,走,回家!” “我要去问问那个贱人,当面问!” 张福生拦住她,平和道: “小悦。” “不回去了,那里不是阿爷的家。” 钟悦愣了愣,眼眶再度犯红: “没事阿爷,我也搬出来了我现在在拳馆上班,待遇可好了,还能免费学拳,但是教拳的王师兄,没有阿爷打拳打的好” 她拉着张福生的手,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讲述发生在自己身边的每一件事。 从高考成绩,再到最近换的两份工作,然后是昨晚的弯月,今早的蝴蝶。 再到刚才遇见的那个又臭又硬,但能打出两千斤巨力的神秘客人。 她什么都说,什么都倾述,就像每一个久别重逢的人。 一直走到一家老面馆。 “老板,两碗面,老样子!” “好嘞,小悦下班啦.哟,钟老?”老板吃了一惊:“您这是,病好了?” 张福生笑了笑: “老天眷顾,好的差不多了。” “我就说嘛!”老板啧啧称奇:“您这样的好人,一定有好报我去下面!” 不多时,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了上来。 “免费,今儿我请!”老板拍着胸脯,很豪迈,旋而知趣的走开。 “阿爷,你最喜欢这家面馆了。” 张福生试着吃了一小口,辣子放的有些多,不怎么合胃口,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缓缓的吃着面。 钟悦也埋头吸溜面条,才出锅的热面,水蒸气冲的她眼眶又有些发红。 “小悦,观想法入门了吗?” “没呢阿爷,最近太忙了我这一个多月努努力,争取在入学前将观想法入门,到时候试试能不能转进武道系。” 她一边吃面,一边含糊不清的继续叙述着点点滴滴,张福生也很耐心的听着。 吃完面,爷孙俩并肩在大街上散步,已经过了七点,天色渐晚,夕阳光泼洒在长街上,近夜的夏风也变得凉爽。 钟悦就这么拉着阿爷的手,从街头走到街尾,又从街尾走到街头。 “小悦,爷爷等会儿还有些事儿要处理。”张福生摸了摸她的脑袋: “病床上,爷爷顿悟了几次,观想法上有很大突破,过几天试试能不能引导你入门。” “嗯!” 钟悦用力点头,然后狠狠的、再一次抱住老人。 许久。 她轻声道: “阿爷.是真的死了吧?” 张福生瞳孔猛然一缩,刚想说些什么,却听见小姑娘抽噎着。 “阿爷才不叫我小悦,都是叫我乖囡囡。” “我抱着阿爷的时候,阿爷的身体很软乎很软乎,不会那么僵。” “阿爷也最讨厌那家面馆了。” “但是.还是谢谢您。” 张福生到嘴的话滞住。 她没有问张福生到底是谁,也没有问为什么和阿爷长的一模一样,为什么要冒充阿爷。 只是这么静静的抱着‘阿爷’。 又许久。 “阿爷病的太重,忘了很多事,但还记得你。”张福生轻声道:“阿爷还是阿爷。” 小姑娘没有回答,只是轻声道: “阿爷,你明天还来吗?” “阿爷有点事,过几天会来。” “嗯,阿爷,我等你。” 她转身跑掉,此刻是真正的昼夜分界,太阳只剩下半个,月亮也已在另一边冒头。 她向着月亮奔跑,头也不回。 老人觉得鼻子有些酸,眼睛也有些发红,心里堵堵的。 这不是他的情绪,是钟山的。 张福生轻轻叹了口气。 (本章完) 第17章 圆满拳法,秘密组织 第17章 圆满拳法,秘密组织 第四区,综合医院。 “目前诊断是精神失常、意识紊乱,他的脑电波呈现一种很古怪的趋势,我们无法确认原因。” 医生微微低着头说道。 陈语雀‘嗯’了一声,仔细打量病床上的年轻人,他就这么呆呆的瞪着双眼,对外界的一切都不闻不问。 这是大师兄的表亲,武道馆的杂工。 “古怪。” 陈语雀低语,想了想,将手放在年轻人的额间,默默观想自身和他,都为一具白骨。 观想法,关乎的是【精神】、【意念】甚至【灵魂】,她想试试,能不能探查出这个青年身上的变故。 医生退开了一些。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陈语雀本身天资并不差,若非【我观我应如是】的大成层次,需要至少十年时间蕴养精神,需要至少十年时间修炼白骨观, 她早就已将森森白骨观练至大成了。 此刻,距离大成所差的,也只是时间的沉淀。 观想中, 自身逐渐腐烂,病床上的年轻人也一并腐烂着,最终齐齐化作两具森然白骨。 她逐渐感知到年轻人的精神波动,并且与之在某种程度上‘同频’,甚至缓慢的‘链接’。 即,观他之所观,想他之所想。 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半个小时后。 “成了。” 红发少女低语,眼前模模糊糊的,看见一直刺激着年轻人精神意志的事物。 是.一具骸骨。 一具结跏趺坐,五心向天的骸骨,不悲不喜,不垢不净,节节晶莹剔透的骨头上,发朦胧光, 在它身侧,是匍匐着密密麻麻的尸骸,或血肉完好,或半腐半朽,或干脆也只是森然白骨。 它们想着它匍匐。 在朝拜。 ‘唰!’ 似乎无穷无尽的尸骸,骤然抬起头,死死的盯着陈语雀,咆哮着,嘶吼着,在冲上来,伴随惨烈气息! 陈语雀头皮一麻,运转森森白骨观,猛然挣脱了精神幻境。 她后退数步,跌跌撞撞,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粗气。 “原来如此.” 陈语雀冷汗淋漓,年轻人是撞见了一位正在潜修森森白骨观之人,被对方外溢的精神所摄。 可问题是。 “骨生光大成白骨观!” “是谁??” 陈语雀连忙打了个电话出去。 “师父,综合医院,第四区您快来!” ……………… 暗巷,一间不起眼的小诊所。 地下室。 少年正打着拳,每一拳每一脚都势大力沉,炸出的劲风呜呜,像是一只山虎的低声嘶鸣。 虎咆拳。 拳风伴随虎嘶,在不算宽敞的地下室里回荡,卷起角落里积年的灰尘, 尘埃飘起,在拳风中翻滚着、翻滚着, 伴随少年立定,一掌托在腹前,另一手攥拳,骤落在掌间——收式,或者说尾式。 那些拳风中的尘埃,也撞成了一团,在眼前爆散成一颗咆哮着的虎头般的模样。 尘埃落定。 出乎张福生的意料,钟山真的将这门拳法,练到很高很高的层次。 圆满。 一门圆满层面的拳法。 “虎咆拳” 他轻吐一口浊气,筋骨间传出雷音。 自己就好像真的打了一万多个日夜的虎咆拳一般,这门拳法的点点滴滴不只是刻在脑海中,还刻在身体上。 “钟老生前,已然触摸到虎咆拳的【真意】.如果不是病入膏肓,或许,真能练出拳意之类的东西来。” 张福生细细品味着虎咆拳的细节, 老虎捕猎,一般都是偷袭,不会发出咆哮,像是个潜匿的刺客,力求一击而中。 事实上,猫科动物都挺喜欢偷袭的。 而当老虎咆哮山林时,往往是宣示自己的威严、威吓眼前的敌人,又或者.正面搏命。 虎咆拳,便是一门重在正面搏杀,大开大合的拳法。 “拳法应该有是分层次的,虎咆拳属于哪一级?” 张福生自语: “哪怕是最低的一级,圆满层次,恐怕也已很不俗了。” 他再度打起虎咆拳,拳风荡起尘埃,在身前汇聚成一颗模模糊糊的、咆哮着的虎头。 这尘埃聚成的图,尽管模糊,却又充斥着一些真正老虎的细节, 甚至连虎头额上的‘王’字,都可以依稀观见。 “如果能再进一步,抵达圆满之上的【破限】层次,或许拳风勾勒出来的虎头,便就栩栩如生了。” 他收招,拳击掌腹,那颗虎头也轰然炸开,重新成为遍布屋子各个角落的渺小尘埃。 坐下,猛灌了一大口水,张福生微微喘着粗气。 “十点半。” 距离十一点,还有半个小时。 钟悦那丫头,怎么处理? 张福生有些沉默,她知道自己不是她的阿爷,自己也知道她不是自己的孙女。 但她还是问自己,下一次,什么时候去看她。 她太想念阿爷了。 “人心啊”张福生轻叹,钟山儿子那种混蛋,怎么教出这么个女儿的? 话说回来,钟悦是江大的新生.她总不能也是林树中学的吧? 自己应该不能在七月中旬的江大宴上,碰着她吧? 张福生一个激灵,连忙给朱小明发了条消息过去。 片刻。 朱小明:啥事,上号? 张福生:月中的江大宴上,有没有一个叫钟悦的人? 朱小明:你还真问对人了。 朱小明:我爸才赞助了江大宴,你等等,我帮你看看参宴名单! 又过了半晌。 朱小明:有的孩子,有的! 朱小明:是九班的一个女生,考上的和你一样,也是计算机系。 朱小明:我看照片,还挺好看的,你这是打算提前下手,结束单身生涯? 朱小明:对了,武道馆那儿怎么样了? 张福生:进度还行,已经一炼了。 朱小明:嗯嗯嗯,你说的对。 朱小明:对了,你是不是看上了那个钟悦?要我给你做僚机不? 看着朱小明的一连串消息,张福生抚额,有些头疼,但转念一想,自己反正又不打算真好好念书,倒也就无所谓了。 江大,在张福生看来,更多的是一个‘平台’。 一个接触到天才的平台,一个买卖、交易的平台。 他之所以要专门搞个钟山的身份, 实际上,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来自江州大学的灵感。 上辈子,很多世界名校里,都有一些兄弟会组织,那些社团刚开始,只是学生们组建的, 但后来,却发展成阴影下的庞然大物,甚至浸透各国的上流社会 最出名的,莫过于耶鲁大学的骷髅会。 当然不只局限在大学里,上辈子还有一个极富盛名的秘密社团,叫做光照会,或者说光明会。 投胎前,光明会才因为某座岛屿事件而再度名声大噪。 张福生在想,自己能不能,也弄一个类似的组织? 毕竟,单靠一个的力量,实在太微弱了,交易的效率也极为低下,但若是一群人呢? 尽管契书每次使用需要冷却,可星兽肉,却能缩短甚至消除这个等待时间! 完全有可行性! 思绪辗转间,随手给朱小明回了两条消息,约好明后天一起聚个小餐后,时间也来到了十一点。 楼上响起动静,伴着交谈声。 “嗯,那个张福生是林树中学的,已经在找人查了到不只是因为要用他运货,主要这家伙的态度,我很不喜欢。” 张福生猛然坐正。 这声音.周全? 下一刻,楼上诊所大门被敲响,伴随与周全交谈的,另一个人的呵声。 “张医生,交例钱了!” (本章完) 第18章 暴利 第18章 暴利 ‘吱呀’。 门缓缓打开。 “张医生,鉴于最近下三区的混乱,为了确保你们的安全,例钱从1900涨到2200” 说到一半,收例钱的纹身男微微一愣。 开门的不是张医生,而是一个看上去清秀、文弱的少年。 “周大哥。”那少年微笑开口。 站在纹身男身边的周全明显愣了一下: “福生兄弟?” “这是我爸爸的诊所,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周大哥.两位请进。” 张福生让开了身,侧身做请。 周全和纹身男对视。 三人进了逼仄的诊所,周全打量着这间小诊所, 一张老式、生锈的诊疗床,旁边同样生锈的金属推车上摆满镊子、手术刀等事物, 发霉的墙角处还摆着一台嗡嗡作响的老旧冰箱。 没有监测仪,没有影灯,有的只是霉湿味、陈旧血腥气混合着消毒水的味道。 逼仄,压抑,昏暗。 周全目光落向清秀弱气的少年,常年挂在脸上的笑容收敛了去: “我听说过张医生,中立,公平,保守秘密,是一个很称职、很优秀的地下医生,只是没想到,还是福生兄弟的父亲。” 张福生没有回答,默默数出两千二百元,伸手递给纹身男。 后者接过。 周全凝视着张福生,笑了笑: “刚才我和阿豹的谈话,福生兄弟听见了吧?” 他并不打算离去,而是拉来一张木椅子,一屁股坐下。 “听见了。”张福生微微点头。 周全慢条斯理道: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阿豹,把例钱退给福生兄弟,然后从堂里支三十万和十斤货,回头一并交给福生兄弟。” 张福生眉头一挑,这是要让自己运毒? 他不在乎运去哪,也不在乎为什么选中自己——因为他不会干。 上辈子张福生就对毒品深恶痛绝,这辈子又受了老爸的影响,更不会沾染这玩意哪怕一丝一毫。 周全手中把玩着一枚银币,平和道: “下三区、中三区的居民,正常是不被允许进入上三区的,但福生兄弟却可以应该是考上了江大?” 顿了顿,他继续道: “咱们下三区,一克面粉的市价是五百,运到中三区能卖六百,运到第三区.” “能卖五千。” “当然,福生兄弟要是有本事,能送到第二区去,一克面粉,至少能卖到八千,中间差价的三千,全归你。” 张福生皱了皱眉: “为什么不找上三区的人。” 周全像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 “我们柴门要赚钱,不是想死,上三区错综复杂,随便一个路人说不定就是治安总署署长的侄子,又或者哪位高位武者的徒弟。” 张福生拧眉: “中三区里,能进上三区的人也不少吧?” “是不少。” 周全点燃一根烟,很有耐心的解释道: “但咱们柴门,又不去中三区插旗,像是你,又或者王向南这样的下三区人,才方便做事嘛。” 张福生垂下眼睑: “周大哥进武道馆,就是为了找合适的人选?” “那没有,顺手的事,每一头能自由出入上三区的骡子,都很难得。” 周全吞云吐雾: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阿豹教你怎么做,每趟十斤货,给你三十万提成,按照五千一克的标价卖,卖高了你自己收着。” 张福生耐心问道: “我不沾那玩意,周大哥要不换一个人?” 周全没有回答,只是温和道: “先自我介绍一下,周全,柴门火部堂的堂主,是我的父亲。” “前几天,我们火部堂丢了四十斤货,劫货的家伙伤势很重,但最后却没抓住.有人替她治伤。” 他站起身,将烟气吐在张福生的脸上,掐灭了烟头,幽幽开口: “你觉得,替她治伤的人是张叔叔吗?” 张福生嘴角动了动。 嗯。 还真是。 只不过周全显然不知道,而是在.威胁。 但只要他愿意,那这个人就可以是老爸。 “替我向张叔叔带个好。” 周全将张叔叔三个字,咬的很重,旋而招了招手,和叫做阿豹的纹身男起身离开。 张福生站在原地。 许久。 他回到地下室,默默变成钟山的模样,但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变了回来。 为了杀周全,浪费掉这张脸孔,不值当,还可能牵连到那丫头。 如果柴门将钟悦杀了,交易也直接失败。 最关键的是,张福生不是好人,也不算个彻头彻尾的恶棍,实在做不到看着那小姑娘平白丢命。 沉默许久,他出门,离开暗巷,拦下一辆出租。 ……………… “那话怎么说来着?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两人顺着暗巷,挨家挨户的收着例钱。 周全微笑着道: “又多了一条线。” 阿豹肯定的点点头: “十倍的差价,那小子和其他两只骡子一样,每天运一趟,刨除成本和打点钱,也能给咱们净赚一千多万。” 顿了顿,他有些遗憾道: “可惜,这种骡子太难找了,下三区每年能上江大的人,一只手能数的过来,还只能用两个月。” 下三区的人想要进上三区,难度系数大到离谱,相对来说最简单的,就是‘考上江大’。 周全将最后一份例钱装进手推箱,暗巷横跨整个下三区,林林总总上万家大小商铺,其中一千家归火部堂管, 一个月的例钱,就是两百万。 不多,但象征意义很强,谁收钱,就是谁话这一千家铺子的事儿,之前是大哥, 不过前几天,亲爱的大哥被那劫货的女人一巴掌给拍死了,这项活就交到了自己手上。 周全轻声一叹: “是啊,这些顶尖儿的骡子只能用两个月,等江大开学,就得直接处理掉,免得翅膀硬了,反咬一口主人家。” 鬼知道这些骡子在江大里会结交谁,认识哪个大门子弟? 所以,每年也就这两个多月暑假,可以赚一笔暴利。 要是能长久维持. 周全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想了想,又吩咐道: “这个张福生的情况比较特殊,天赋很强,虽然洪记那位不太可能收徒弟了,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明天给他交货的时候,让他别去武道馆了。” “是,少爷。”阿豹干脆的点点头。 说话间,他们已经顺着暗巷,走回到第八区,这一小段路都是些妓女,但倒也没谁不识趣的上来揽客。 “钱呐.”周全舔了舔嘴唇。 ……………… “小兄弟,一百三十二。”司机看了眼手表:“哟,凌晨了,我得赶紧出去,不然回头麻烦就大了。” 他们这些出租司机,哪怕因为载了客人,被临时允许进入上三区,也不准逗留的,尤其是晚上, 而且会有‘天眼’实时监控,连车都不准下。 张福生递上钱,下了车,眼前是洪记武道馆。 他想过要不要直接宰掉周全。 但那不保险。 所以. 张福生大步走进武道馆,直奔只有馆主徒弟才能上的四楼。 “先找个大靠山。” “再宰掉周全。” (本章完) 第19章 变态! 第19章 变态! 在武道馆住宿的学员,哪怕没睡,也都安静的修炼着, 馆里只有一些守夜的杂工偶尔巡逻。 张福生站在通向四楼的楼梯前,犹豫了一下,大步走了上去。 出人意料。 这只有馆主弟子能上的四楼,看上去和三楼并没有什么不同,几间练武室,几个小房间,唯一的差别,就是地板是某种金属。 看上去质地很硬。 整个四楼昏昏暗暗,没有什么声儿,似乎也没有人。 五楼? 想了想,张福生朝五楼的楼梯走去。 “学员?”一个脆生生的声音突兀响起。 他一愣,转身看去,透过窗外昏暗的月光,可以看见一个小小的身影站在长廊上,正歪着脑袋望着自己。 一个小豆丁,七八岁模样。 大概是馆主的孙女,又或者其他几个亲传弟子的亲戚? “小朋友,你知道馆主在哪吗?” 张福生走上前,蹲下身,看着这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笑着道: “又或者其他几位师兄师姐?我找他们有点事。” “不在。”穿着碎裙的小豆丁摇摇头,轻声道:“都不在。” 张福生愣了愣: “那你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嗯” 他翻了翻衣兜,找出一根气球来,笑眯眯道: “哥哥会编气球,回答的好,哥哥给你编一个小动物,怎么样?” “小狗,蝴蝶,哥哥都会编哦!” 小豆丁面无表情的盯着张福生: “你知道你现在看起来,很像一个诱拐小朋友的怪蜀黍吗?” 张福生愣了愣: “有吗?” “有。” 充斥着稚嫩、童真的小豆丁慢条斯理道: “另外,我也不是小朋友或者小姑娘。” “好好好,大姑娘。”张福生耐心道:“那你知道馆主他们去哪了,什么时候回来么?嗯,你要是不喜欢蝴蝶和小狗,我还会编香蕉、苹果啥的。” 他晃了晃手中扁扁的气球。 小豆丁嘴角抽了抽。 半晌。 她幽幽开口: “首先,师父和二师姐去医院了,大师兄去教训人了,啥时候回来,不好说。” 师父? 张福生愕然。 扎着冲天辫,身高一米二,脸蛋看起来最多不超过八岁的小豆丁,咬牙切齿: “其次.老娘今年十九了!我看你不安好心!” 她一巴掌呼了过来,掌风凶烈! 张福生头皮一麻,啥玩意? 十九? 这一米二的小豆丁,十九?? 比我还大一岁??? 张福生先是错愕,猛然回过神,双腿一曲一弹避开扇来的稚嫩小手。 “武者?”小豆丁眯眼,悍然踏前一步,踩的金属地面发出‘隆’的一声巨响! 她欺上前,小拳头平稳直冲。 可. 可她太矮了。 一米二。 一记直拳,击打部位比较巧妙。 “你妈!” 张福生真悚然一惊了,险险避过,背后腾起冷汗,一怒之下横掌擒向小豆丁,一大一小,拳掌相击。 ‘咚!’ 他只觉得一股沛然巨力袭来,整个人被掀飞了出去,重重砸在金属地板上! “一千斤,不,不只.至少一千五百斤力道。” 张福生狼狈起身,武者一炼,添力五百斤,而初入一炼到一炼巅峰的过程,约莫能再增长五百斤力道,拢共就是千斤力。 一千五百斤力气,代表的,是二炼! 这小豆丁是二炼武者?? 张福生心头一凛,望着凶猛扑杀上前的小豆丁,不敢和她硬碰硬,对方力气大了自己一倍! 他吸气,身中炸起连绵雷音。 “大成春雷法?”小豆丁讶异,也不留手,一跃两三米,稚嫩的双拳朝着张福生双耳贯去,却骤然听见一声真正惊雷之音,伴随猛虎咆哮! 春雷法,小圆满,攒惊雷。 虎咆拳,第三式,虎食人。 张福生掌间弥漫春雷惊响,圆满层面的虎咆拳炸起劲风,空气剧烈压缩之下竟泛起肉眼可见的褶皱,而那褶皱又聚成一颗咆哮虎头的模样! 他一身七百斤力道,却打出接近四千斤的冲击力! 腾空跃起的小豆丁,猝不及防之下,被张福生一掌按在胸脯,狠狠贯在地上。 ‘轰!!!’ 巨大撞击声交织着春雷和虎啸,炸响在整栋武道馆。 “变!态!!” 同时炸响的,还有小豆丁羞愤的尖叫。 ……………… 第四区综合医院。 洪老馆主双指并拢,轻叩空气三次,却发出三声‘笃’的音,回荡在病房。 病床,年轻人脸上的呆滞之色散了许多,但依旧有些恍惚。 “呼” 洪老馆主蹙眉道: “不简单,施加精神影响的人,自身的精神强度很高是个老家伙。” 陈语雀好奇问道: “师父,何以见得?” “我能感知到。” 洪老馆主简短道: “那人磨练了得有数十年的观想法,不然不会有这么深厚的精神积累,但我好奇的是,那老家伙是谁,从哪里学来的白骨观。” 陈语雀若有所思: “您打的过吗?” 老馆主翻了个白眼: “你说呢?” 顿了顿,他补充道: “那老家伙该是才将白骨观突破至大成,靠着破境时的‘灵光’,才会给这孩子造成如此严重的精神影响。” 陈语雀手指绕着发丝: “万一和您一样,也是个将白骨观‘小圆满’,提前具备【他观我应如是】层面特征的老怪物呢?” 洪天宝气的给了少女一个暴栗,瞪眼: “骂谁老怪物呢?” 后者捂着脑袋讪笑。 片刻,洪天宝没好气道: “【我观我应如是】的大成观想法,如果不是那些天生妖孽,又或者走歪路捷径,需要至少十年的精神积累。” “同理,【他观我应如是】的圆满观想法,所需的精神积累,要一百年,哪怕提前具备这个层次特征的小圆满或者说伪圆满,也需要百年份精神积累。” “而那未知神秘人也就三五十年的水准。” 闻言,陈语雀明悟过来: “所以神秘人绝不可能是观想法小圆满,只能是因破境时的灵光,才影响外人的?” 洪天宝微微颔首。 【我观我应如是】,只能影响自己,而想要影响外人,至少得将观想法提升至‘小圆满’的程度。 比如能让人陷入沉沦,陷入精神幻境的洪天宝。 “所以,会是谁呢?”洪天宝摸着下巴,指了指病床上依旧恍惚的年轻人:“只有等明天,这小家伙彻底清醒了。” 陈语雀沉吟片刻: “未必,武道馆有监控,如果,我是说如果,他是在武道馆里被‘吓疯’的呢?” 洪天宝摇头: “不可能,武道馆什么时候进了个老家伙,还呆在武道馆里修炼观想法,恰巧破了个境?” 说着,他摆摆手: “不过还是回去看看吧,说不定能有所得。” 两人也不废话,当即朝着武道馆折返。 “白骨观究竟是谁?” 没多久,二人赶回武道馆,万籁俱静。 “也不知道小师妹睡了没.”陈语雀话没说完。 ‘轰隆隆!!’ 雷声,撞击声,隐约的虎啸声,从武道馆中炸响而出! 还有小师妹羞愤的尖叫声。 两人陡然色变。 (本章完) 第20章 不止入门,不止小成 第20章 不止入门,不止小成 一个一米八的大个儿和一个一米二的小豆丁,就这么纠缠在一起。 准确的说,是小豆丁将大个儿四肢狠狠锁死,大个儿身体里又不断迸发着连绵筋骨雷音,妄图将小豆丁给震飞。 这就是洪天宝和陈语雀看见的景象。 两人大眼瞪小眼。 “你是.张福生?是这个名儿吧?”陈语雀迟疑开口,脸上浮现出茫然之色。 这家伙,下午才将桩功与呼吸法入门,怎么晚上就成武者,还和小师妹打的有来有回?? 她觉得人生有些幻灭。 “馆主.陈师姐.”张福生龇牙咧嘴的开口:“能不能先让这只小豆丁,将我松开?” “你才是小豆丁,你全家都是小豆丁!” 小豆丁暴怒,嗷呜一声,一口咬在张福生后背上,牙齿贯穿衣服和肌肉,疼的他面孔都扭曲了。 “这小豆丁怎么还咬人?” 小豆丁羞愤开口,从背后如八爪鱼般锁死张福生,猛的一发力,带着他一跃而起,再一砸而下! ‘咚!’ 金属地面发出剧烈闷响,张福生倒抽了一口凉气。 “断了,肋骨断了!” 陈语雀抚额,连忙上前,一手一只,将一大一小都给拎了起来: “所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刚才的雷鸣和虎啸又是?” 张福生心头一惊,他被陈师姐如同拎小鸡崽一般拎着,压根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对方那只白皙的手掌中,蕴含着如大江大潮般澎湃的力量。 “我来嗦!” 小豆丁咬牙切齿: “这个死变态悄悄潜入四楼,意欲不详,居心不良,图谋不轨,我大喊一声扑向前,当即就要将他擒下,谁知此贼功夫了得” 她小脸蛋通红无比,眼睛像是要冒出火光来。 张福生觉得牙根有些疼, 陈语雀看着手中这只小豆丁,也有些无语。 半晌。 老馆主咳嗽了一声: “小东西,比武切磋,肢体接触在所难免。” 他轻描淡写的将事情定性,目光却上下打量着张福生,对于这个学员,老馆主还是有些印象的。 前天不知天高地厚的坐在第一排,但彼时,尚且是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连观想法都不曾修炼过, 可不过两天时间,居然能和东西打的有来有回,难分伯仲? 方才的震雷声和虎啸声,恐怕. 老馆主眼睛微微发亮。 陈语雀此时松手,将两人放了下来,看着气鼓鼓的小豆丁,头疼道: “好了东西,你也是快二十岁的人了,怎么真跟个小孩子似的?” 正琢磨老馆主那一声‘小东西’的张福生了然,这小豆丁,原来名字是【东西】。 什么鬼名字? 楼下传来喧哗声,显然学员们都被方才的巨大动静吵醒,而武道馆外,也传来‘警笛’声。 洪天宝微微蹙眉: “语雀,你先去查查前两天的监控,东西,你去安抚一下学员,至于你.” 他上下审视张福生,淡淡开口: “和我来。” 陈语雀、小豆丁应声,张福生老老实实的跟在老馆主身后。 老馆主却是径直下楼,出了武道馆。 此时已然是凌晨,夜风微凉,道两旁的路灯聚集一团又一团的飞蛾, 一辆悬浮警车在此时缓缓落下。 张福生瞪大了眼睛。 悬浮车这种东西,只在电视上见过,无论下三区还是中三区,巡逻、出警的都是普通警车, 像这种悬浮车,在一些巨型、大型城市才多见,像江州市这种三线小城,悬浮车可是个稀罕物。 伴随特殊的引擎嗡鸣,舱门缓缓打开,一个英姿飒爽的女警员走了下来,肩上担着三颗银色星星。 张福生神色微动,这是高级督察。 江州治安总署的总署长,也才是个低级监察。 换句话说,这个女警就比总署长矮一级。 “洪老,天眼检测到异常响动。” 女督察客气的打了个招呼: “所以我来看看。” 老馆主淡淡颔首: “这点小事儿,也能惊动一位副署长?” “洪老客气了。” 女警看了眼缩在后头的清秀少年,并没在意,笑着道: “您知道的,最近江州的邪教徒不怎么安分,上头担心有邪教徒潜入到上三区来,所以排查的比较严格。” 顿了顿,她谨慎问道: “十分钟前的雷音和虎啸声是?” “我在教徒弟,闹出了一些小动静。”老馆主慢条斯理开口,静静的背负着双手。 他就这么站在那里,似乎给这位副署长带来莫大的压力。 女署长勉强的笑了笑: “原来如此,我也是说,那些阴沟里的老鼠,怎么敢在您老附近闹动静那我先带人回总署了,您休息。” 老馆主微微颔首。 女署长也不废话,回了浮空车,舱门合上,浮空车熄了警灯,冲天而去。 张福生咽了口唾沫。 江州总署的副署长啊.怎么在老馆主面前,话都说不明白? 武道大家的地位,居然这么高吗? 老馆主转过身,上下打量着这个少年,轻飘飘问道: “小家伙,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张福生不敢欺瞒,老老实实交代道: “遇见了一些突发情况,就想来找您拜师,所以才上四楼。” “拜师?” 洪天宝玩味道: “小家伙,你笃定老夫会收你?” 张福生没有回答。 沉默片刻, 洪天宝呼了口气: “什么时候一炼的?” “回馆主,中午陈师姐教了桩功和呼吸法后,又吃了一份特供食补,下午一炼的。” 洪天宝眼皮跳了跳: “学的这般快?” “回馆主的话,陈师姐说我顿悟了,所以在呼吸法上的进度稍微比较快。” “嗯,不错。” 洪天宝微微颔首,心脏有些抽搐。 半天。 上午学会呼吸法,下午就一炼,这小子只用了半天! 从引神秘因子入体再到一炼,这其中耗费的时间越短越好, 三年之内完成这一步,算是正常,时间缩短到一年内,能算小天才, 如果是一个月,那可谓前途广大。 自己那小徒弟,彻头彻尾的妖孽,这一步只了半个月。 而这个少年.半天! 半天!! 他微微咳嗽了一声,不动声色的问道: “如此,你观想法自然是也入门了。” “是,入门了。” 想了想,张福生补充了一句: “不止。” “不止?” 洪天宝捋着胡须的手一抖,垂下眼睑: “小成了?” 他语气很平静,但尾音不自觉的上扬。 “是小成了,但.” 少年老实交代: “还是不止。” 洪天宝猛然抬起头,与此同时,武道馆里再度传来一声抑制不住的惊叫。 是去查监控的陈语雀。 (本章完) 第21章 妖怪,妖怪啊! 第21章 妖怪,妖怪啊! “我不活了!” 陈语雀捂着心口,又狠狠的揉揉眼睛,再度看了一次监控。 监控视频是6月29日晚,2号练武室的。 高清画面中,那个此刻正于综合医院躺着的杂工,推了推蜷缩在蒲团上,似乎痛苦不已的少年。 陈语雀甚至能看到少年脸庞因扭曲而产生的道道褶皱。 下一秒。 这死妖怪直起身,结跏趺坐,五心向天,然后. 然后开始发光,开始发光啊! 骨发微光,是为,白骨观之大成。 我观我,应如是。 “你妈。” “我不活了!” 她抓狂,揪着自己酒红色的头发,忽然涌出悲愤来。 凭什么? 凭什么啊?? 说好的要十年精神积累呢? 他怎么一个白天,就直接大成了呢? 不公平,这不公平啊! 陈语雀心头生出浓浓的无力感,喃喃自语: “原以为小师妹已经天下无敌了” 她瘫坐在椅子上,忽然弹射而起,疯了似的朝武道馆外跑去。 ……………… 长街。 飞蛾群绕着路灯盘旋,像是想把这灼灼光给淹灭,偶有风吹来,荡起炎夏罕见的清凉。 月亮静静悬在天上。 在听见二徒弟惊叫时,洪天宝就隐约有些信了。 信了,但又不愿相信。 “你是说你将白骨观大成了?”他盯着清秀少年:“观想法大成,是需要十年以上精神积累的。” “精神.积累?” 张福生眨眨眼,不明白那是什么,心头犯起了嘀咕,陈暖玉不也是观想法大成吗? 他隐约意识到,观想大成的意义和难度,似乎,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大的多? 沉默片刻,张福生斟酌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时沉沦在炼狱幻境中,沉沦了一整天,然后,然后就忽然领悟了什么.” “再然后,好像就大成了。” 洪天宝深吸一口气: “一整天” 他不再犹豫,猛然瞪眼,眼中蕴着神光! 张福生下意识的与老馆主对视。 骤然。 微凉的夏日夜风消失,街道两旁,被一团又一团飞蛾所掩的有些微弱的路灯光亮,也随之消失。 身后不是武道馆,左右也非宽敞的道路,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座血腥大山,一具具哀嚎骸骨。 骸骨们汹涌如潮。 张福生抬起头,看向这片幻境的天空——哪里有什么天空,有的,只是馆主那张巨大脸庞。 汹涌的骸骨潮已至近前,它们咆哮,嘶吼,像是要将少年撕碎分食,森森寒意将他席卷。 张福生吐了口清气,默默观想自身。 下一刹。 他开始腐烂,腐朽,逐渐变成一具与骸骨怪物们无二的白骨。 “既白骨兮肉生肌,肉生肌兮骨做光” 少年自言自语。 而后,他二百零六节骨上,竟真就绽放出宝光! 嘶吼声、咆哮声、哀嚎声, 诸音皆止于此刻。 骸骨们匍匐、跪拜,朝着少年匍匐跪拜,整齐划一的发出难听的呼喊。 “大医王!” “大医王!” 少年在朝拜中,再度抬起头,看向占满天空的无边面孔,与之对视。 炼狱幻境被他骨上的微光刺破,而后支离破碎,眼前诸景皆散,再回到安宁的长街之上。 眼前,是老馆主。 老馆主凝滞在长须间的手缓缓放下,不动声色的将揪下来的一把白须塞进口袋。 他颔首道: “的确大成了。” “你精神浑厚、精练,生来就相当于常人以观想法磨练三五十年的程度,还不错。” 还不错? 张福生看着平静淡然的老馆主,心头又犯起嘀咕。 自己猜错了? 大成观想法其实没那么难? 或者说,天生精神厚重的人,不少?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也明白一点,自己可不是天生精神浑厚. 是因为,自己真有五十年的积累。 如果再将钟山的【观想时间】用上,这积累就直接破百年了有啥用? 张福生不了解,也不清楚这其中的含义,只是有些忐忑起来,因为馆主实在太平静了. 不是,武道大家的眼界都这么高的吗? 几天就一炼,还是稀疏平常? 思绪百转千回间,洪馆主矜持道: “精神积累生来厚重,悟性也尚可,根骨看上去不太行,但那玩意可以后天弥补嗯,勉强够要求了。” 顿了顿,他轻飘飘道: “如此,吾当可收你为徒,但汝切记,不可因自身算是不错的天赋而自傲,修行一途,最忌盲目自大。” 张福生惊喜: “馆主.师父,我明白您的意思!” 洪天宝颔首,高深莫测的捋着长须: “不可自傲,但也莫要妄自菲薄,汝之天资不说如何惊艳,但比起普通人来说,还是要好上一些的” 话没说完。 一抹火红从武道馆里冲了出来,来人难以抑制的呼道: “师父!妖怪,这是个彻头彻尾的妖怪啊!” 陈语雀一个急刹,停在两人面前,尽管压低声音,但依旧难掩其中的兴奋,指了指张福生: “这大妖怪,将白骨观修到我观我应如是了!” “他就是您颇为忌惮的那个‘老东西’!” “妖怪,妖怪啊!” 洪天宝又拽下一根胡须来,闭上眼睛,长叹一声,不敢去看张福生懵逼的目光。 前功尽弃,前功尽弃啊! ……………… 一个小时后。 武道馆再度陷入寂静,住宿在此的学员们陆续回了宿舍,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都看到一个少年,跟着馆主大人,上了四楼。 “那是谁?”学员们疑惑。 王向南倒是认出了张福生,但是有些难以置信,四楼 他是被馆主收为亲传了? 不会吧. 王向南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与此同时,武道馆顶楼。 “所以,这死变态成为小师弟了?”小豆丁瞅了瞅张福生,一脸不爽。 “东西,别这么说小师弟。”陈语雀轻叹了一声:“额,你说的好像也没错,的确是个死变态。” 沉默片刻,她扭了扭屁股,盯着张福生: “你真将一门拳法,也练到圆满了??” 三道视线锁在他脸上。 张福生面不改色心不跳: “是我小时候捡到的一本拳谱,叫虎咆拳,我从小就在练这门拳,也不清楚是不是圆满应该是吧?” 他甩手,轻描淡写的震起一泼尘埃,尘埃在拳掌风中,回旋翻飞,短暂的聚成一颗虎头的模样。 这间位于五楼的静室,再度陷入死寂。 沉默片刻。 “咳咳,拳近于意,对于一门下乘拳法来说,的确是圆满的表现。” 洪天宝神色平静——这次是真的很平静。 更准确的说,应该叫做‘麻木’。 呵,拳法圆满,很离奇吗? 比的过一天就白骨观大成吗? 哦,半天。 他不动声色的抚了抚胸口,淡定问道: “那惊雷声又是?” 这次也真的是很淡定,并非装出来的。 洪天宝觉得,短短一个多小时,自己的承受能力已然成倍的暴增,再说了 一声惊雷炸响,低炼的武者的确是有方法能打出来的。 虽然罕见,但并非没有。 “哦,那个啊” 张福生犹豫一下,还是决定老实交代: “我下午回家练春雷法的时候,练着练着,就大成了。” 洪天宝手微微一抖,旋而恢复正常,陈语雀也麻木了: “哦,大成啊厉害。” 顿了顿,她迷惑道: “这和惊雷声有什么关系?” 张福生挠挠头,老实交代: “然后我发现,春雷法到大成后,前面就没路了。” 老人颔首: “呼吸法虽然也重要,但若与观想法相比,就不算什么了,春雷法,的确只能修炼至大成层次然后呢?” 不知怎的,他忽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 少年腼腆开口: “再然后,我就尝试又练了练春雷法。” “练着练着,又往前练了‘半步’出去,好像就.小圆满了?” 静室中,有些安静。 许久。 陈语雀‘蹭’的一下起身,平静道: “我去拿一下救心丸师父,你要吗?” “我?” 老人淡定开口: “来一颗吧。” (本章完) 第22章 斗而不破,杀而不留 第22章 斗而不破,杀而不留 时间不早了。 二师姐陈语雀拉着三师姐林东西离开,偌大的静室只剩下张福生和这位还未见茶礼的师父。 “既已一炼,明日见了茶礼,为师便教你我洪记一脉的修行法。” 观想法、呼吸法、桩功,虽然都是在‘修炼’,但却并非真正的修行法, 哪怕在【契书】的划分中,也是属于‘技艺’的范畴。 钟山本是有机会二炼、三炼乃至更高,却受困于没有修行法,一辈子卡在一炼。 联邦不禁武,但却在民间只公布公开一些基础观想、呼吸法,至于修行法,要么是正儿八经的大学武道系,要么就是一些有资质的武道馆中才会教授。 “了解武者十二炼吗?”洪天宝问。 张福生老实的摇摇头: “只知道有这么十二炼,三皮三肉三筋三骨,具体是一概不知的。” 老人了然,温和讲解: “十二炼,其实都是打基础、壮身体的过程,每突破一炼都会增长些许力气,每一炼中的淬体过程,也会增长同样力气。” “十二炼圆满的顶尖武者,一身力道,能有十万八千斤。” 张福生瞪大了眼睛,夺少?? 十万八千斤! 自己初入一炼,不就涨了五百斤吗! 洪天宝自顾自的继续描述道: “皮三炼,炼皮似精铜,每一炼破境时可添五百斤力道,每一炼从初入到圆满的过程中,又可添五百斤力道,换句话说,前三炼中,一炼可得千斤力。” “肉三炼,炼肉似钢铁,每一炼拢共可得两千斤力道。” “筋三炼,炼筋如龙筋,每一炼拢共可得万斤力道。” “骨三炼,炼骨如玉宝,每一炼拢共可得两万斤力道。” 张福生认真聆听,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十二炼的武者,十万八千斤力气, 哪怕三倍发力,一拳下去也是三十万斤冲击! 一百五十吨。 拆楼怕是如喝水吃饭。 而即便如此,在联邦的认证中,尚且属于【人】的范畴,那‘非人哉’的武道大家,又是如何风景? “我们洪记一脉的修行法,唤作” 洪天宝沉默了一下: “简称为大日真经吧。” “简称?”张福生一边心里吐槽‘大日真经’这个又土又俗的名字,一边好奇发问: “全称是啥?” 洪天宝又沉默片刻,眼神飘忽道: “嗯,比较长。” 张福生锲而不舍的追问: “师父,所以是?” 老人垂下眼睑,微微吸了一口气: “全称为,无量天大日遍照七十二大雪山做一气真圣破四宇五宙六世七界八荒九天十地大真经。” 张福生险些被口水呛到: “哈??” 老人悲悯道: “为师当年闻见此全名全称,与你一般无二.嗯,你那三个师兄师姐,也是如此。” 张福生没搭话,默默数了数: “嗯,三十六个字想出如此名字的祖师爷,是这个。” 他比了个大拇指。 洪天宝掩住老脸: “是你师祖,他老人家当年多少有点.” 半晌,这位一百多岁的超龄老者,憋出三个字。 “中二病。” “师父一针见血。”张福生盛赞。 洪天宝叹了口气,话锋一转: “此修行法名字虽些许荒唐,但论其大妙也已在名中,直指【真圣】之大境,便是放在整个联邦,亦为上上之行列。” “真圣?” “然也,一个虚无缥缈、高高在上的层次,当然,汝若要问为师究竟多高” 洪天宝摊了摊手掌,显然,他也不清楚。 张福生咀嚼‘真圣’二字: “此境,怕至少也能搬山倒海了吧?” 洪天宝摇了摇头: “据你那师祖说,那等生命,可四步踏完一河。” “哈?” 张福生更纳闷了: “四步踏完一河?听起来有些.” “银河的河”老馆主轻飘飘补充道。 张福生闭嘴收声。 四步踏完一银河。 他先是不信,而后心脏剧烈跳动起来。 “人,真的能做到如此地步?”张福生喃喃开口。 洪天宝摇头: “不知,吾觉得更像是你那师祖信口开河.不过,不管究竟是真是假,此门修行法在全联邦位列上上之选,却是毋庸置疑的。” “与你说这么多,是要提醒你,习得此法后,绝不可外泄,平日里更不可提及其全称,只当个笑话,闷在心头。” 一席话讲完,洪天宝转而道: “说说那让你连夜来投的麻烦吧。” 张福生收回畅想,呼了口气: “也不是什么大麻烦” 他将前后简简单单的叙述了一遍。 “周全.好像是有这么个学员。”洪天宝平静道:“说说看,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张福生犹豫一下,老实回答: “不瞒师父,我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又初入一炼,初得力量,最开始的想法是悄悄宰了周全,但觉得不太妥当.” “所以,后来的想法,是先拜您为师后,再偷偷宰了周全。” 洪天宝不置可否: “以杀止争,的确是一条路,但非上上之选。” 张福生抱手: “愿听师父教导。” 他虽两世为人,但两辈子加起来的岁数,还未必有师父零头多. “我既为汝师,便不只教你修炼,亦还教你处事。” 洪天宝平和开口: “你与那周全的冲突,说大不大,说小,的确有些小,远非不死不休的大敌,这种事项,最好的方法是‘斗而不破’。” “敢问师父,何为斗而不破?” “斗,斗争,争斗。” 值此星夜,洪天宝却很耐心的讲解: “武者必争,但终究是人,是人就脱离不开世故人情、来往交际,斗而不破是早在武者诞生之前,便已有的道理,比如那些古时的政治家。” “他们斗争时、争权夺利时,便取一个斗而不破。” “是因为世上没有永远的敌人和朋友,也是因为彼此各留的缓和余地,当然,还有更多意味。” “毕竟,独狼走不远,要向上攀登,总要借力,这能借给你的力越多,你攀登的就越快。” 张福生认真的听着: “您的意思是,让我莫要去伤了周全的性命,甚至去结交他?” 洪天宝不答,只是问道: “周全,其父乃是火部堂堂主,火部堂堂主是何等境界?” “回师父的话,不知。” “火部堂为柴门五大堂口之一,汝又可知柴门门主何等境界?” “回师父的话,还是不知。” 洪天宝摇头: “前者是顶尖六炼武者,一身万斤力道,后者为武道大家,于江州市内,可拍着胸脯自称一声前十之列。” 张福生一愣。 老人继续道: “你杀了周全,他父亲是不是还要寻你?你若过了这一关,柴门门主为了颜面和门中人心,是不是也要寻你?” 张福生若有所思: “所以.我该就这么算了?” “斗而不破,不是不斗。” 洪天宝再摇摇头: “若是一个机巧之人,当可借与周全之争,在争赢周全的同时,反而卖柴门一个大人情。” 张福生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了,但还是隐约明白了些什么。 “师父,我似乎知道该怎么做了,斗而不破.我要借周全这个机会,给柴门一个大大的危机。” “然后,我再亲自替柴门化解掉这个危机,我与他之间的争斗,止于我与他?” 洪天宝微微颔首: “是一种方法,勉强算斗而不破.这便是你解决此事的第一条路。” 张福生好奇问道: “还有第二条路吗?” “有啊。” 洪天宝理所应当的点点头: “将柴门上下,万数之人,屠宰一空,老少妇孺一概不留,沾亲带故一并株连,再把柴门之主戮尸千刀,悬其头颅于家门之前,吞柴门之地,取柴门之势。” “如此,以柴门之尸,做你攀登之阶梯,便又是一法。” “则是夺其气数,全我本身,杀而不留,斩草拔根。” (本章完) 第23章 嚯!熟人! 第23章 嚯!熟人! 两个法子两条路。 只是一个小小的周全。 张福生看着胖乎乎圆嘟嘟,满脸慈悲似佛陀的师父,怎么也想不到,能从他口中听到如此一番话。 ‘万数之人,屠宰一空,老少妇孺一概不留,沾亲带故一并株连。’ 柴门成员上万,若再算上沾亲带故者. ‘咕咚’ 张福生咽了口唾沫,再看师父,还是只从他脸上望见慈悲。 半晌。 洪天宝温和道: “这两样法,各有利弊,本应由你自行衡量、取舍,但既是你入门之后第一课,便由为师替你来选,可否?” 张福生回过神来,嘴唇颤了颤,忽然醒悟。 白骨观,上辈子佛门也有此法,是以白骨相破我执,似邪非邪。 但他在这儿学的,是森森白骨观,与佛家白骨观,似是而非,背道相驰。 这可不是一门好法。 修行此法,又如何会是大慈悲之人? “您为我选的路是?”他问道。 洪天宝平静开口: “斗而不破。” 张福生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而后,杀而不留。”老人如是说道。 他低垂着眉眼,状似慈悲: “洪记,不只是第三区的洪记,在下三区,亦有涉猎。” 张福生嘴唇颤了颤,认真聆听。 洪天宝温和道: “入我门中,为师自会予你资源,但并非白给,我洪记武道馆,两百余学员,每期学费在两千余万。” “你三位师兄师姐,皆代我执教,每人各自分润一成——你入门后,也该如是。” “那么,每一期三月,可分得两百万。” 张福生静静聆听,忍不住问了一句: “两百多个学员?可平日里,我看武道馆内.” 洪天宝摆了摆手: “每日来上课的有三十来人,偶尔来一趟的有六七十人,剩下一百余,便是中三区与上三区的一些富商和寻常权贵。” “他们交上一份学费,便在武道馆中挂上一个名,若与人起争端,可自号一声是我洪天宝的学生。” 张福生明悟。 老馆主凝视着他: “一期两百来万的收入,每个月就是七八十万,说少不少,可要凭之修炼?不够,远远不够。” “穷文,富才武!” 听着师父的话,张福生点了点头: “所以,武道馆在下三区.也有生意?” “嗯。” 洪天宝笑了笑: “有一些业务吧,你三个师兄师姐,各自管理着一个业务,其中收入,他们得七成,交三成。” “至于数额,不算太多,年景不好的时候,估摸一个月就三五千万吧,如你大师兄和二师姐,只是勉强能供给修行。” 张福生目瞪口呆。 每个月三五千万? 还是年景不好的时候?? 还勉强能供给修行??? 他忍不住问道: “三五千万,每个人就是一千多万,这还只是勉强能够吗?” 洪天宝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是每个人三五千万.你三师姐林东西管的业务小一些,钱也少些,但才入门半年,如今只到二炼,对她来说自然是够了。” 张福生咽了口唾沫: “那,大师兄和二师姐?” “你大师兄牛大力,第十二炼圆满,只差将观想法大成,便可成武道大家;二师姐陈语雀,倒是才初入十二炼。” 十二炼! 都是十二炼! 但张福生还是有些难以想象: “十二炼的武者,资源消耗竟如此夸张?” 洪天宝摇头: “正常来说自然不至于,但这里是江州市,并不繁华,大型城里,一个亿能买到的修炼资源,这儿要上数倍乃至十倍。” “而巨型核心城市中的一些资源,在江州市,有钱都买不到。” 张福生默然。 江州市里尚且分三六九等,上三区和下三区已是天壤之别,在联邦范围内,自然也分三六九等。 小型城市,中型城市,大型城市。 以及,巨型核心城市。 彼此之间想要往来,是需要办理专门‘通行证’的,而小型城市,譬如江州市的人, 若想要一张通往大型城市的通行证,难度可比下三区搬到上三区要大。 张福生一直不明白,究竟为什么要这样,联邦可不只是蓝星的联邦, 尽管关于外太空的消息不多,但也能得出,联邦的‘疆域范围’,乃是‘目光所及之地’。 夜晚,抬头能看见的星星,都归联邦管。 而蓝星,是联邦母星。 这样的情况下,究竟为何还要如此分化层级,限定各个阶层人群的活动区域? 他以前很少去思索,但如今细细想来,却有些悚然目光所及皆为疆域的【中央联邦】, 又为啥连母星上的邪教徒,都除之难尽? 不明白。 思绪百转千回间,他听见师父轻声开口: “你三个师兄师姐有的一份,你也当有一份。” “柴门,便是个不错的选择,虽然清理一遍后,柴门的地盘与‘业务范围’会缩水很多倍,但也能供给你修行了。” 张福生回过神来: “所以,您替我选择的,是杀而不留。” “然也。” 洪天宝微微点头: “为师和柴门那老东西,本也就有冲突,如今正好一并了结,当然,这个过程不会短,但你当下也用不了那么多资源。” 他沉吟片刻: “你大师兄在关键时期,无法分润给你资源,至于你三师姐,她当下管理的业务也不大,本身能得的钱也不多。” “这般。” 洪天宝拍板道: “在吞下柴门之前,你先在老二手底下做些事,她那一块的所得不变,上缴的那三成中,为师划给你一成,如何?” 张福生猛猛点头。 二师姐那块的‘业务’,每月所得的七成足有数千万,自己取一成,那也是大几百万了! 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一个数字。 星兽肉,似乎可以直接‘自由’了。 “师父,二师姐的业务是?”张福生小心翼翼问道。 “放贷。”陈语雀推门而入,笑眯眯道:“小师妹睡了我正好在发愁,最近要收的账太多,有小师弟你来帮我,倒是能轻松不少。” 哈? 放贷? 张福生眨眨眼,下三区那种地方,放啥贷,年景不好的时候,每个月都能赚大几千万啊? 他算是明白了,洪记武道馆,虽然地处上三区,但恐怕却是下三区地下的‘庞然大物’吧? 这得多高的利息啊? “行了。”洪天宝微微颔首:“为师先歇息去了,明早行了茶礼学了修行法,再论其他,柴门之事,为师也要好好琢磨琢磨。” “哦?” 陈语雀好奇道: “要对柴门动手了吗?” 她才来,并不知道刚才的谈话。 “你小师弟缺一份资源。”洪天宝笑着出门,临走前说道:“你先给两三项小业务,让你师弟熟悉熟悉。” “是,师父。” 目送老人离开后,陈语雀一屁股坐在张福生对面,打了个哈欠: “唔,我可不像师父那般啰嗦,这样,我发一份名单给你,上面是最近要收账的人,你自己选一个先飞讯号多少?” 张福生连忙加了二师姐的好友,很快,一份文档就传了过来。 “我也休息去了,小变态,明天见咯。” 陈语雀一甩红发,大咧咧的离开,静室只剩下张福生一人。 他呼了口气,依旧觉得有些梦幻。 洪记在下三区的势力,至少也是能和柴门相提并论的。 柴门,是下三区‘五巨头’之一洪记呢? 是其中哪一个? 他忍不住苦笑,这咋跟老爸老妈交代? 学个武,学成地下大佬了? 头疼。 甩了甩脑袋,张福生在手机上点开文档,一长串名字映入眼帘。 他粗略一扫,看着名字后的‘欠款额’是心惊肉跳嗯? 张福生神色一凝,揉了揉眼睛,再看。 没看错。 他盯着两个熟悉的名字。 一个是朱大山.朱小明的爸爸。 还有一个名字,是‘陈暖玉’。 “嚯!” (本章完) 第24章 八式形神,二炼巅峰 第24章 八式形神,二炼巅峰 次日大早,六点,外面的天空才堪堪破晓。 “一敬茶。” “递玉帖,再敬茶。” “赐茶,三敬。” 陈语雀拉着调子唱着仪,三杯茶敬毕,拜师玉帖递上,至于此,礼已毕。 就在这么间安寂的静室内,没有高朋贵客,没有礼祝舞狮,就是平平淡淡三杯粗茶。 “本应该正式一些的。”老人端着少年递上的玉帖,手指在‘张福生’三个字上摩挲,含笑道: “但江州市终究并非我们这一脉的祖宗地,待到来年,携你去重阳市,再补一场宴席,请一些老家伙共证。” 重阳市,距离江州大约三四百公里,同在黄金行省之内,但一个是小型城市,另一个是黄金行省中,七座中型城市之一。 整个黄金行省,只有一座大型城市,七座中型城市,小城市倒是格外的多,约莫有六十多座。 “师祖画像就先莫拜了,明年回了重阳市,带你亲自去拜。” 洪天宝三抚张福生的额头,而后笑容一敛,指节轻叩虚空,伴起一声‘笃!’ 张福生再度见到那一副炼狱般的精神幻境。 “大日遍照七十二大雪山真经。”修行法的全名,终究是有些难以启齿,老人稍微简化,轻声道: “其实我倒也没说错,这一门法,分有三册,第一册便是‘大日遍照七十二大雪山’,若添上第二册,则为‘无量天大日遍照七十二大雪山’。” “第三册再补上,才是那长达三十六个字的全书。” “今,便传你第一册,此法为生死大密,便只在神境中施教。” 原来,这种精神幻境,叫做神境。 张福生一边如是做想,一边行大礼,静听师父讲述功法。 他渐渐的沉浸其中,如痴似醉,时而抚掌,时而蹙眉,时而欢喜——全是装的。 压根沉浸不进去。 十句话,差不多能听懂一句,还得硬装出大彻大悟的模样! 苦也! 一个小时后,洪天宝讲完功法,解开神境离去,独留张福生一个人于静室中参悟。 参悟个蛋啊! 他只能囫囵吞枣的将整册功法背下来,每每细想,头昏脑胀。 好在,这册【大日遍照七十二大雪山真经】,在修行之初的内容,并不太难理解,否则 “这门功法不只是单纯的修行法,同时也有森森白骨观准确的说,是补全了森森白骨观。” 这点,张福生倒是能理解,总不可能十万块钱学费,师父就真将门中根本观想法给教出去。 自己之前所学的观想法,并不完整,虽然也真能修炼到【破限】层面,但终究是不全的。 有了这本大日经做补,再观想时,除了观自身为白骨,还观头顶大日照耀十方,脚下七十二雪山霜天冻地。 且补全后的白骨观,有了‘八式形神’,便是八种不同的自我观想形态,层层递进,神妙也是越发离奇。 即,生光相、新死相、巨人相、血涂相、腐乱相、兽食相、骨散相, 以及最后的【古坟相】。 完整的连在一起,便是一个人从生到死,再到封棺入坟的全部过程,每一式形神,都有神妙。 “生光相,我现在就已成了,骨骼生光,按照完整白骨观所述,可以逐渐改善体质,直到形成【死人骨】的特殊根骨。” “至于后面的七式形神” 他苦笑,这白骨观的八式形神,也就第一形生光相和第二形新死相正常一点, 像是第三形的巨人相,就是将自己真正观想做因腐烂而膨胀的‘巨人’,黑发缠草根,吐气是腐雾。 这可不只是单纯观想,是会与骨生光一样,真真切切的映照在现实中的! 想象了一番自己一副‘腐烂巨人’的模样,张福生打了个寒颤。 妈的。 自己绝对进了魔门,师父绝对是个老魔头! 他苦笑,收敛思绪。 “这第一册,直指的是【熔炉境】。” 张福生若有所思: “熔炉境是什么层面?武道大家?还是更厉害?” 他挑拣看的明白、能理解的内容去回想、细观,渐渐的,也的确有了些领悟。 至少知道一炼后,该如何进入二炼了。 “以呼吸法为媒介,引导神秘因子,按照功法描述的路线行走全身.” 他站住拈桩,呼吸引春雷,逐渐的,真正沉醉在修炼中。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后。 “我真的进步了,力道增添了.半两?” 他抚额,照这个进度下去,一天哪怕练上八个小时,也最多添二两力气, 而一炼圆满,需要再添五百斤力道! 大概需要. 七年! 七年啊!! “妈的,练个蛋.契书,给我加点!” 沟通眉心祖窍,引动暗淡的契书,其中储存的,来着钟老的五十年淬体时间——准确说,是修行时间。 “这一次契书居然要冷却两个多月?是因为交易内容的增多,还是交易所得的增多?” 张福生若有所思,但并不在意——星兽肉,可以直接减除冷却。 五十年修行时间轰然加身。 【第一年,我以大日遍照七十二大雪山之功法,淬炼身体,有所进步】 【第二年,我有所进步】 【第三年,我有所进步】 …… 【第七年,我抵达一炼圆满,双手力道一千两百斤,我继续尝试努力】 【第八年,受限于低劣的根骨,我卡在瓶颈关口,无有寸进】 【第九年,我依旧没有任何进步】 【第十年】 【第十六年,日积月累之下,我终于磨破了瓶颈,将神秘因子融入了皮膜更深的一层,成为二炼武者!】 【我的力量再度猛增了五百斤!】 【第十七年,迈入二炼后,我发现根骨对我的限制越发严重了】 【第十八年,我略微进步】 【第十九年,我略微进步】 …… 【第三十八年,历尽千辛万苦,耗费整整二十一年时间,我终于走到了二炼巅峰!】 【如今,我双手力道超过两千斤,皮膜坚韧至极】 【我继续尝试努力淬炼身体,修炼大日经】 【第三十九年,不出意料,我又陷入了瓶颈,毫无寸进】 【第四十年.】 【第四十九年,受困于身体瓶颈,我依旧卡在二炼巅峰,我终于接受了自己是个庸人的事实】 【但我很乐观,至少我二炼了,更多人一辈子都卡在一炼,甚至一辈子都不曾将呼吸法入门】 【第五十年,我灵光一闪,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灵光再怎么闪,也无法让我的根骨变好,无法让神秘因子淬进皮膜的最深层,无法抵达第三炼】 五十年间,每日炼体修行的记忆汹涌如潮。 伴随而来的,是暴涨的力量。 一千斤,一千五百斤,两千二百斤! 筋骨发雷音,拳重如钢斗。 张福生呼了口浊气,像是吐尽五十年来脏腑所染的尘埃,像是吐尽沧桑。 “还剩六十年观想法和呼吸法的修行时间,各一份。” “太浪费了啊” 他一边思索,一边默默打起虎咆拳,尘聚成虎,发出低沉的咆哮声,回荡在这间处于五楼的静室中。 “如果我的根骨好一些,再好一些,此刻至少也破入三炼,甚至四炼、五炼!” “根骨.根骨!” 换一副优秀根骨的渴望,从来没像如今一般强烈。 一套虎咆拳打完,收式。 拳击掌腹,虎头震吼,尘埃聚成肉眼可见的圆形波纹,向四周扩散而去,撞击在墙壁上。 张福生立定不动,良久。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二师姐走了进去: “小师弟,昨天发你的名单你看了吗?选了谁?” 说着,陈语雀上下打量着张福生,微微蹙眉。 就两三个小时的功夫,怎么觉得小师弟.好像又有变化? 张福生收缩肌肉筋骨,将两千余斤力道掩藏, 观想法、呼吸法的进度都可以用悟性来解释,但正儿八经的淬体修炼进度? 自己根骨摆在那里。 “选好了。” 张福生点点头: “我要这个叫做陈暖玉的账不过我还想问问她和另外一个人的情况,就是第四区建筑公司的老板,朱大山。” 顿了顿,张福生解释道: “他们一个是我同校的同学,另个是我一位叔叔。” “朱大山?” 陈语雀想了想: “没什么印象,欠账应该很少,至于那个陈暖玉嘛.” 她微微一笑: “她嘛,一个走捷径的小天才,前前后后借了近两千万,算上利息,如今大概欠账三千万,你既然钟意,就交给你去收账。” “按照规矩,你是有自主权的,能一定幅度里决定是否免除部分利息,和是否延长还款期限你要是想吃她,我可以教你怎么做。” 陈语雀冲张福生眨眨眼睛,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本章完) 第25章 真巧呢 第25章 真巧呢 张福生一阵恶寒。 他苦笑: “师姐,我选她不是这个想法” 陈语雀鄙夷: “欲盖弥彰。” “真不是!”张福生无奈摇头:“我反而想要问问,‘走捷径的小天才’是什么意思?” 他有些困惑: “我听说,陈暖玉是呼吸法、观想法双大成的超级妖孽来着。” “呵呵。” 陈师姐冷笑: “且不说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能有你变态?” 她盘腿坐下,甩了甩酒红色的长发,盘错的大腿没有一丝赘肉,细腻如绸缎,白的有些晃眼。 “正常来说,观想法大成,是需要十年以上精神积累的,陈暖玉走的是歪路子,拿‘精神药剂’硬堆出来的伪大成。” “这种伪大成,空有精神强度,却没有大成观想法所该有的神妙。” 张福生好奇: “精神药剂是?” “顾名思义,增幅精神强度的高能药剂。” 师姐笑着道: “陈暖玉这家伙,贷的大部分钱都用在精神药剂上了,硬生生将自己堆到伪大成的地步,也不知道图啥。” 说话间,她随手将陈暖玉的详细档案资料发给张福生。 “谢谢师姐。” “多大点儿事。”陈语雀满不在乎的挥挥手:“对了,师父让你准备一下,过两天开始,观想课你来执教。” “也在明天,师父会公布你入门的消息.下午三点的打法课你还参加嘛?对你应该没什么用。” 张福生沉吟片刻: “好像是没什么参加的必要,打法课是小师姐当老师?” “是啊。” “那更不能去了。”想着那小豆丁教课的模样,张福生将脑袋摇成拨浪鼓。 普通学员们学的打法,涉及不到什么太过高深的玩意,虎咆拳圆满后,很多击技、发力技巧,他都已融会贯通。 目送师姐离开后。 张福生在手机上打开陈暖玉的详细资料,津津有味的浏览着,不时的发出‘啧啧’声。 手机微微震动。 朱小明:在? 张福生挑了挑眉。 张福生:不上号。 朱小明:滚 朱小明:明天我有点事,换成今晚吃饭? 张福生:可以,在哪吃? 朱小明:就江大旁边随便一家馆子呗,我下午打算去江大逛一逛,一起? 张福生沉吟片刻,给出了肯定的答复,也没继续和朱小明闲扯,又确定了一遍陈暖玉的档案后,微吐浊气。 “所以,这是个.贷款天才?” 他哭笑不得,陈暖玉的天资的确很高,但没有那么高。 至少悟性应该不那么高。 根骨上倒是没什么说的,哪怕靠贷款买了不少补药,高中三年,真正修炼时间或许不到两年,却依旧能迈入三炼层面. 诚如二师姐所说,是个小天才。 “还款期限快到了,难怪要去劫福寿粉。” 张福生目光有些深邃: “只是,这逾期的后果是什么,才能让她冒这么大险?” 他想着二师姐明媚又慵懒的模样,忽的打了个寒颤。 不是好人! ……………… 下午一点。 “怎么现在才来?”满身都是刺青的阿豹拧着眉头:“等你半天了。” “周全呢?” 张福生随手带上诊所大门,平和道: “我才从武道馆赶回来。” “今日是火部堂的祭香日,少爷祭香去了。”阿豹随口回答,将一大一小两个手提袋放在桌上。 张福生了然,难怪没在武道馆找到周全难怪阿豹不知道,自己‘身份’已经发生的变化。 “一份是你的运费,三十万,另一份是十斤福寿粉,第一天暂时先这么一些。” 阿豹详细交代道: “进了第三区,直接去东边的别墅群,19号别墅是一家酒吧,去那里,找黑眼先生,他会告诉你怎么派货,派给谁,明白了吗?” 张福生没有回答,拉开两个手提袋,从中取出一大包粉末,在阿豹不解的目光中,走到洗手池边。 撕开。 倒。 “你他妈疯了!!”阿豹先是一愣,猛地反应了过来,掏出枪指向张福生, 犹豫一刹,他将枪口调转,朝向少年的腿,正要扣动扳机,却见少年不知何时转过身来,静静的凝视着自己。 恍惚间,他在少年幽深的双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一副森然的骨头架子。 阿豹猛地打了个寒颤,骤然清醒过来,还没等他做出反应时。 眼前一。 手枪四分五裂,疯子已在面前,并不白皙的手掌扼住阿豹咽喉,轻飘飘的将他举了起来。 阿豹爆发出浑身力道,却根本挣脱不开。 “武”他嗬嗬开口:“武者.” 张福生松开手,阿豹跌在地上,剧烈咳嗽。 “周全不够。” 他蹲下身,凝视着阿豹,将手上沾着的厚厚一层福寿粉,涂抹在阿豹脸上: “火部堂的堂主是叫.周显民?” 阿豹大气不敢喘,倒不是怕,而是怕将脸上的福寿粉吸进鼻腔那可就不好玩了。 他死死的盯着张福生: “你是谁?” 阿豹看过张福生的资料,也详尽调查过,林树中学一个普普通通的学生,运气好,考上了江大的计算机系 除此之外,没什么特别。 如何会是武者? 张福生拍了拍手,震掉残留的福寿粉: “你回去安排一下,过两天我要见周显民,至于我是谁.张福生,我就是张福生。” “家师洪天宝。” 阿豹勃然色变。 他看见这个前后迥异的少年,轻飘飘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将手上残留的最后一点福寿粉,蹭在自己的衣襟。 “对了,转告周堂主,关于火部堂前段时间丢失的四十斤货,我倒是有些消息你是想留下来吃中午饭嘛?” 阿豹愣了愣,挣扎着起身,一句话不敢说,狼狈的逃出诊所。 张福生站起身,呼了口气。 四十斤福寿粉,对柴门来说不是笔小数字,但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重要的是,脸面。 柴门最近一直在搜查下三区,钱丢了、货丢了,无所谓,面子没了,威信损了,一些豺狼就会动起歪心思,柴门的麻烦,也就真正来了。 所以,它们一定想要抓住那个劫匪。 张福生打开水龙头,洗了洗手,拨出个电话。 “师父,我打算见一见火部堂的堂主周显民,看在您老的面子上,他应该会见我。” “嗯。” 电话那头,传来洪天宝温和的声音: “不用事事汇报,柴门是给你的资源,也是给你的磨练,在收网关头,为师会替你解决掉柴门门主,但在那之前.” 缓了缓,老人继续道: “在那之前,这一步步需你自己来走,洪记的名和势你随便借,如果遇到处理不掉的人,可以钱请你大师兄出手,他的业务就是收钱办事,但除这些之外,为师不会帮你什么。” “你具体能推进到哪一步,做出多少贡献,制造多大动荡,全看你自己。” “这也关系着吃掉柴门后,你享受多少资源。” 张福生默默点头: “我明白了,师父。” 挂断电话。 大师兄负责的业务,是收钱办事啊.杀手?刺客? 应该是管着一群‘杀手’。 想着牛大力憨厚老实的模样,张福生苦笑了一声。 人不可貌相。 摇摇头,走回地下室,打开角落里的煤气灶。 老爸中午的时候,都是在诊所自己做饭,所以锅碗瓢盆一应俱全,调味料啥的自然也都有。 取出从武道馆食堂预支的一片星兽肉,拆开包装,小心翼翼的下锅煎煮。 “20克1级星兽肉,就是20万.” 张福生咂舌,他心态还是有些没转变过来,20万,依旧是眼中的天文数字。 片刻,煎熟的肉片出锅,张福生没急着吃,而是用刀均匀的分成20等份,再用电子秤称重。 一小片‘重达’1克的肉片下肚。 毛孔舒展,浑身通泰,海量神秘因子在腹中爆发,但对自身却没有什么补益.他陷入了瓶颈。 无法将神秘因子送到皮膜最深层,完成皮三炼的最后一炼。 张福生并不怎么心疼浪费的神秘因子,念头聚焦在契书上, 伴随1克星兽肉在腹中溶解,似乎有什么未知物质,流淌入契书中,暗淡的契书也随之恢复了些许光泽。 “原本六十二天的充能时间,缩短至60天。” “1克星兽肉,可以抵两天?” 张福生继续一片片、一克克的吃着星兽肉,同时精准计量充能时间的缩短幅度。 等到星兽肉全部下肚,距离契书再次使用,还剩23天。 “按照1克两天的进度,本应该只剩下22天的最后几片星兽肉的效果,减弱了些许。” 张福生神色很不好看,喃喃自语: “具体是什么原因?某种‘耐药性’,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他拿起包装袋,看了一眼。 【1级星兽铜角巨犀,里脊部位,净含量20克】 张福生默默盘算着,他隐约有猜测,星兽肉之所以能充能契书,大概率是因为肉中蕴含的某种未知物质。 如果猜测为真,那不同等级、不同品种星兽肉中,蕴含的未知物质是否也不同? 效用的削弱,又是否因为契书‘吃’够了这一种星兽肉内的神秘物质? “具体原因需要以后来慢慢验证。” 他呼了口气,木筷很有节奏的敲击着碗碟,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许久。 ‘叮铃铃’ 手机震动。 接通电话,传来朱小明的公鸭嗓。 “喂,老张,我在你家楼下了我怎么看你家窗户都碎了,发生什么事?” “没,前天打雷,给震碎的,忘了修我不在家,现在赶回来,十来分钟吧。” 张福生呼了口气,差点忘了让人来修窗户,不然过几天,老爸老妈回来了,可不好解释。 “雷给震碎了?” 电话里,朱小明有些迷惑,但也没多想: “快点哦你,赶去江大还要点时间,路瑶最近都在江大的图书馆预习呢,你等会可得给我当一会僚机,晚上请你吃好的。” 说着,他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 “对了,听路瑶说,陈暖玉最近也都在江大图书馆,估计下午能遇见这位天之骄女。” 张福生愣了愣,脸上浮现出莫名笑容: “是吗?那可真是巧呢。” (本章完) 第26章 道教,五雷诀 第26章 道教,五雷诀 “师父,我听二师妹说,要对柴门下手了?” 不知何时返回武道馆的憨厚少年,沉稳的盘坐在老人对面。 他沉稳道: “风险系数会不会有些太高了?” 老馆主瞥了憨厚少年一眼,懒洋洋道: “为师还能打不过柴老鬼?” “问题不在于他。” 牛大力双手手臂缠着绷带,轻声道: “柴老鬼最近,疑似在和那些人接触.道教。” 洪天宝笑了笑: “那咋办,向联邦举报?” 牛大力沉默片刻: “总而言之,我认为目前不是吞并柴门的好时机,如果是因为新来小师弟的资源问题,我可以将我名下业务分给他一半。” 两人对视,彼此沉默。 良久。 洪天宝盘转着手串,沉闷开口: “柴老鬼接触道教的事,我知道,如果是东教,我不会为难柴门,但他投向的是西教。” 他放下手串: “东西二教,同一源头,行事却迥乎不同,信奉之神也似是而非西教的事,你应该也清楚,如果放任他们在江州胡来,这座城市,还能存在多久?” 牛大力很认真开口: “我收到消息,东教的人也来了江州,而且,您那位‘老友’,没记错的话,他曾经是东道教的一位【上使】,应该也还在江州吧?” “师父,真要吃掉柴门,大可以等东教的上使扫清那群西教的邪教徒,现在就入场,风险真的很大。” 老人微垂下眼睑,又是良久的沉默。 静沉之中,他呼了口气: “为师时间不多了啊。” 牛大力悚然,猛的抬起头: “您的.伤?” 洪天宝淡淡点头道: “我那‘老朋友’,浑身长满了不可祛除的肉团,在不可遏制的变成血肉怪物,我又能好的到哪里去?” “最后一次见他的时候,他黄求仙,大名鼎鼎的当世武宗,甚至已跌到武者层面了,现在就算还活着,恐怕也就是个二三炼的老废物。” 听着师父的话,牛大力张了张嘴,沉默半晌: “您知道他在哪?” “不知。” 洪天宝打了个哈欠: “我也没想过去找他.柴门的事就这么定了,你小师弟的天资可谓震古烁今,不是为师偏心,但他的确是最有机会的。” 顿了顿,洪天宝沉声道: “而他现在,要的不只是资源,还要学会‘做事’,柴门就是最好的试金石,如果做的好,甚至能让他进东教的眼。” “修行之道,无非是争,只会修行,却不会些争的手段,走不远柴门,是为师教他的第一堂课,或许也是最后一堂课。” 老人起身离开,牛大力在身后呼喊: “真卷入进去,您会死!” “不是说了吗?”胖嘟嘟的小老头撇嘴:“为师本来就活不长。” ……………… “怎么样?” 脑袋光溜溜的朱小明拍了拍身边红色的四座跑车,得意洋洋道: “老张,帅不帅?” 张福生好笑道: “帅是帅但你这耳朵?” 他指了指朱小明耳朵上的大耳环,还有脖子上的大金链子。 朱小明抬了抬脑袋,道: “我前天专门去打的耳洞,选的骷髅头耳环,再配上金链子和我这光头像不像社会上的大佬?” “像混混。”张福生吐槽:“你是要痛改前非,成为眼睛里藏着狮子的男人吗?” “还是老张你懂我!” 朱小明眉开眼笑: “大学,就是全新的地方全新的人,知道我过往的寥寥无几,我已经决定了,等开学的时候,我将成为莫得感情的高冷之人。” “我将寡言少语,踽踽独行,像是一只走在雪山中的孤狼!” 他拍着胸脯,雄心壮志。 张福生沉默了一下: “孤狼没看到,我只看到了一只哈士奇,还是秃头的。” “滚滚滚!”朱小明跳脚。 两人上了那辆红艳艳的跑车。 “朱叔叔给你买的?”张福生好奇问道:“这可不便宜吧?” 他心头犯起嘀咕。 从师姐那,张福生也拿到了‘朱大山’的资料,的确是朱叔叔,欠款比陈暖玉还高一大截,足足四千万。 不过看资料上资金流向的简述,倒不会还不起,那笔钱被朱叔叔用来垫资一大批材料了, 虽然贷款利息格外的高,但要还上,估计是不太难,但也绝不会轻松。 如果一个不小心,是有‘逾期风险’的。 “落地好像三百多万。” 朱小明乐呵呵道: “不过不是我爹给我买的,租的。” 他踩下油门,在路人的侧目中,跑车如同流火般窜动在柏油路上,却并没有直接驶向江大。 “这是去哪?”张福生有些纳闷。 朱小明笑嘻嘻道: “今天你要给我做一回僚机,这个恩情,我不得还了?” 张福生挑了挑眉头: “到底去哪?” 他看着附近建筑,越来越眼熟。 “你昨天问了我钟悦。” 朱小明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拍着胸脯,得意洋洋: “我爸赞助了江大宴,学校不是就让我负责这顿饭吗,我就按照名单上的信息,给她打了个电话。” 他朝着张福生挤了挤眼睛: “我用活动的名义,邀请她今天一起去江大参观来着,这不给你创造机会嘛!咳咳,当然,有个女生在,我也好和路瑶贴贴嘛!” 张福生彻底无语。 红色跑车此时刹停在蛇拳馆门口,车窗下潜,朱小明冲着才请了假,正站在拳馆外的少女招手。 钟悦好奇的打量着红艳艳的跑车,才走近两步,脚步猛然一顿——她看见了副驾驶上坐着的清秀少年。 是他。 不只是钟悦瞧见,武馆门外,穿着马褂背着双手,慢悠悠晃荡的小老头,也瞅见了张福生, 他眯了眯眼: “洪老鬼没完了?” 张福生目光越过钟悦,与蛇拳馆主对视,心头一凛。 目光碰撞,小老头似乎很不愉,眼中隐约着淡淡的光,刹那之间,张福生察觉四周环境骤然变化, 自己坐着的不是跑车,是一方明黄蒲团,再往下是浩瀚云层,天地安寂,唯他与老人。 精神幻境,或者说,神境。 “老前辈可能误会了什么。”张福生心头紧绷,神境,按照师父的说法,是属于【他观我应如是】的能为, 除了初入观想法大成时,或可靠着一闪之灵光短暂接触到这个层面, 其他时候,至少得要观想法小圆满,才能创造一片【神境】。 最关键的是。 师父尚且要叩指三下,这不过二炼的蛇拳馆主,却只是抬了抬眼睑。 圆满。 观想法圆满。 绝对是真正【他观我应如是】层面的人物! “误会?” 老人站在神境的云端之上,一言一语,如似浩瀚天音,四面八方的厚重云雾中,走出一个个穿金甲持弓刀的士卒,成百上千。 他道: “洪天宝若心有怨怼,不愿放过我这个将死之人,让他自己来。” 上千名甲士齐齐朝着张福生踏近一步,明明是幻境中的虚假生灵,但那种威与势却又实实在在! 甲士举弓。 千弓此刻皆若满月。 被上千张大弓锁定,锋利气机使张福生呼吸变得困难,胸口闷胀眉心刺痛, 千弓所指之下,箭明明尚未离弦,但锋利气机依旧将张福生眉心刺破,淌下鲜血! 张福生巍然不动,知道这只是幻境.当初在沉沦幻境中,被骸骨们啃了大半天,他早已习惯,自然不惧此千弓千甲。 “老前辈,这是个误会。”张福生重复道,一震双拳,身躯骤化白骨,骨发微光,拳风卷起身下云雾,于身后聚成一颗虎头。 “吼!”庞大的虎头沉浮在少年身后,发出咆哮。 “假【拳意】.” 老人嘴角抽了抽,脸上冷色散去,忽然有些沉默。 “洪老鬼究竟何德何能啊.” 他呢喃自语,摸了摸心口,而后忽的压手。 虚假的甲士们放下长弓。 “告诉洪天宝,当年之事是我黄求仙做错了。” “老夫的确没脸见他他不是想学我道教五雷诀么?” “转送给他吧,算是老夫致歉,另外,最近江城不怎么太平,让他莫要掺和。” 黄求仙,好熟悉的名字。 还有道教五雷诀? 张福生愣了愣,鲜血顺着龟裂的眉心往下流淌,看见那垂暮老者伸手一送,这处精神神境塌去了四分之一, 崩塌的部分,化作一道光,撞入自己身体里面。 他猛然惊醒,还是在红艳艳的跑车当中,钟悦不知何时上了车。 “老.老张?” 朱小明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 “你这是咋了?” 张福生下意识看向车外,蛇拳馆主已不见踪影,额间有些温热。 他伸手摸了摸,是血。 汗毛竖直。 (本章完) 第27章 负债累累的女匪徒 第27章 负债累累的女匪徒 (上一章放出来了,机审真有那个大病) 朱小明一阵手忙脚乱的递上至纸巾,坐在后排的钟悦茫然。 “刚才发生了什么?” 张福生接过纸巾,摁住眉心裂口,沙哑问道。 “鬼知道啊!”朱小明惊悚:“你忽然就跟着了魔一样,一动不动,怎么喊你都不回话,然后额头就直接迸裂了!” 他担忧道: “老张,到底怎么了??” 张福生目光幽深,旋而笑着道: “没事,方才我和一位隐世高人隔空斗法,惜败一招。” “还没个正形?”朱小明吐槽:“都啥时候了你是不是最近练观想法,练出岔子了?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不用。” 张福生摆了摆手: “估计是太干燥了,皮肤缺水,可能又有点过敏啥的.” 嘴上这么说,脸上也笑呵呵,但背后汗毛依旧竖直。 是精神神境中,被千弓气机刺破的伤口。 明明是虚假幻境,可伤口却映入现实。 那方才,若是在幻境中死了? 张福生心头发寒,幻境原来不只是幻境。 还有道教,五雷诀 他忽然想起那天在巷子里,和这个蛇拳馆主过招时的场景。 彼时,老头儿双手各自结印做捧,跺脚前拽,呵了声‘打’,而后竟在齿缝间闪起闪电的光,伴雷音滚滚. 现在想来,那不就是上辈子电影里,一些道士招来天雷的姿势吗? 那手印,不就是上辈子的道教五雷印吗? “老张。” 朱小明摸了摸光头,忧虑开口: “你刚才魔怔的样子,我感觉就是观想法练岔了。” 他劝说道: “真别那么拼命,我打听清楚了,大一,甚至大二的时候能达到要求,观想或呼吸法小成,虽不一定能转入武道系,但也能去旁听武道系的课,时间还很充裕。” 张福生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后排的钟悦脑门上冒出三个问号。 朱小明拍了拍张福生的肩膀,认真开口: “老张,你放心,到时候入学了,我把学校配给的资源分你一些,就算不是武道系,咱照样能成武者!” 钟悦脑门上的问号更多了,神情变的有些古怪。 武.武者? 她眨眨眼,想起测力机上‘2000斤’的字样。 张福生回过神来,乐呵呵道: “那不用,老朱,我已经是武者,马上三炼了。” “哦。” 朱小明翻了个白眼,一脚油门: “对对对,你武者,你三炼.哎对了,钟同学打不打算转武道系的?” 坐在后面,神情古怪的少女干脆点头: “肯定想,至于能不能成,就不知道了。” 张福生透过后视镜,瞄了瞄这个某种意义上,自己的‘孙女’,他忽然问道: “钟同学,你们蛇拳馆的馆主,是叫做.黄求仙?” 他此时已然想起了‘黄求仙’是谁。 那个安康医院院长口中,无比顽强的的那位。 浑身上下十几种原发癌,个个都是晚期,还有不知多少疑难杂症,年龄高达142岁的‘癌人’。 “是叫黄求仙,您很熟悉?”她小心问道。 “怎么‘您’都来了?”朱小明一边开车,一边笑道:“这是我兄弟张福生,和你一样,也是江大计算机系的准新生。” 顿了顿,朱小明咳嗽一声: “小悦,我跟你说,老张可有一手的,你观想法不是没入门吗?我给你说,老张之前才练几天,就把观想法入门了。” “也就是当初也就是起步晚了些,呼吸法没跟上,不然江大武道系是随便上的” 他和钟悦聊了起来,言辞凿凿间将‘张福生’描述成被耽误的天才,一边胡诌,一边冲张福生挤眉弄眼。 而钟悦却没有半点质疑,反而极为认真的点着头。 张福生抚额。 三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不知不觉间,已然过了检查站,红艳艳的跑车驶入第三区,江州大学便就快到了。 ……………… 江大做为整个江州市最好的大学,虽然地处小型城市,在整个联邦范围内算不上什么, 可就江州这一亩三分地,算是重中之重。 事实上,江大在黄金行省范围内,也是能挤进前十,甚至比某座中型城市最好大学的排名还要高一位。 “看到没,前头墙上有‘天宝’两个字的,就是图书馆。” 朱小明带着张福生、钟悦走在林荫小道上,指了指前面的那栋楼,显然提前做好了功课: “那一整栋楼都是图书馆,是咱们江大一个校董出钱建的,这栋楼,就是以校董的名字命名的,叫天宝楼听论坛说,这个校董在市里都是了不得的人物哩。” 张福生挠了挠头,呃,师父? 他咧了咧嘴,洪记的业务范围挺广嘛,武道馆,放贷,疑似管着个杀手组织,嗯,还是江大的校董。 走到天宝楼楼下,朱小明兴冲冲的掏出手机。 “喂喂喂,路瑶,我、老张和十班的钟悦已经到楼下了,你在哪呢?” “嗯?吃瓜?什么瓜?” “陈大天才这么受欢迎啊?哦,一巴掌给扇飞了?666!” 张福生、钟悦投来好奇的目光, 片刻,朱小明挂断电话,遗憾道: “我丢,来晚了一步,错过了一场好戏,都怪你老张,磨磨唧唧!” 张福生牙疼,一旁的钟悦好奇道: “啥情况?” 朱小明解释道: “路瑶说,刚才图书馆里有个老生,给陈暖玉当众表白来着,被陈大天才一巴掌扇碎了脸路瑶还说,陈暖玉还没正式入学,在江大已经是个红人了哩。” 他兴冲冲的往楼里赶: “瓜是吃不上热乎的了,但还能捡一口残羹剩饭,走走走,看热闹去!” 三人进了这栋七八层高的天宝楼,都不用打电话问路瑶,第一时间就找到了事发地。 地点就在一楼,得有几十个人旁观,想不找到都难。 “路瑶!路瑶!” 朱小明扯着嗓子,学生们纷纷侧目,像看傻哔一样,看着这个大耳环大金链子的光头, 张福生和钟悦不约而同的挪了挪,离朱小明远了一些,围观人群中,某个面容姣好的少女也捂脸低头。 朱小明似乎也觉得有些唐突,扭了扭屁股,然后精准的从人群中找到捂脸少女,拉着张福生和钟悦就赶上前。 “路瑶路瑶!热闹在哪呢?” 朱小明挤进人堆——事实上根本不用挤,在他摸着光头靠近时,人群就已退避三舍,分开了一条路。 张福生默默将衣领往上提了提,试图遮住颜面。 “小声点,大哥!”路瑶牙疼开口,朝着张福生和钟悦礼貌的打了个招呼,旋即捂脸道: “这里是图书馆!” 朱小明讪笑: “他们不都在叽里咕噜的,再说,这不是急着找你嘛.陈大天才呢?” 他东张西望。 路瑶努了努嘴,三人顺着望去,不远处,一个学生躺在地上满脸是血,显然已经昏迷, 而在旁边,一个酒红色头发的清冷少女,于几十双眼睛的注视下,泰然自若,安安静静的坐着,翻看着一本厚厚的书。 阳光透过玻璃窗,恰好洒在她身上,像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张福生看见她脖颈下的锁骨雪白如玉,挑了挑眉头,伤口呢? 愈合的这么快? 看着也不像什么遮瑕膏,是某种昂贵的药,又或者.特殊的体质? 仙女忽有所觉,侧目看了过来,在望见张福生的时候,明显怔住,然后也挑了挑眉头。 众目睽睽之下,她施施然起身,捧着书,缓缓走来。 “你也是江大的学生?” 她昂了昂头,脖颈修长,对着张福生轻声问道,声音脆甜的像是一颗霜冻的蜜桃,眉眼间却又闪过不易察觉的焦虑。 人群齐刷刷的盯来。 (本章完) 第28章 19号酒吧(3k) 第28章 19号酒吧(3k) 虽然是暑假,但留校的学生和老师不少。 有看上去年龄不大的老师此时匆匆赶来处理突发事件,昏死的学生被抬走,至于陈暖玉。 口头批评教育。 “这就是种子级的待遇。”围观的老生感慨:“还是观想呼吸双大成的种子级,我估计开学的时候,又能见到一堆教授抢人的名场面。” “啧,大四刚毕业,那个怪物刚走,这下又来了个接班人听说这位种子级,已经一炼了?” “绝对不止,昏死那个是大三的,一炼巅峰,千斤力道我看啊,这个新生多半二炼了。” “二炼,新生?这俩词也能放在一起的?” 窃窃私语声中, 一道道目光在不食人间烟火之仙女,和那个文文弱弱的少年身上徘徊着。 这几天时间,陈大天才每天都会来图书馆,以她‘种子级’学生的身份,再加上这脸蛋儿,想不引起关注都难。 事实上,学校论坛上,关于陈暖玉的讨论帖,几乎是呈指数级暴增。 大学生永远是最闲的,但凡有八卦的地方,就永远有他们。 “你也是江大的学生?”陈暖玉第二次发问,对周围的一切置若罔闻。 有风微微吹来,连衣裙飘飞,酒红色的头发也微微晃荡,如同跳跃的火焰。 “准确的说,是准新生。” 张福生耸了耸肩膀,回答道: “也不是武道系,是计算机系,等开学试试能不能转入武道系吧。” 他看了眼陈暖玉的红发,又仔仔细细打量着她那张精致的面孔,若有所思。 之前还没联想到,此刻认认真真打量陈暖玉,对方眉眼间,居然和二师姐陈语雀有两三分相似。 而且还都是天生的红头发. 应该不是亲姐妹,堂亲? “林树中学的?”陈暖玉又问。 “是啊。”张福生指了指朱小明三人,笑着道:“我们一起的。” 一旁,朱小明和路瑶面面相觑,老张什么时候认识陈大天才了? 深藏不露? 反而是钟悦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陈暖玉沉吟片刻: “你想转入武道系的事情,我可以替你安排。” 顿了顿,她平静道: “对了,晚上一起吃个饭,我和你。” 她语气没有什么起伏,像是在下达命令,透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味道。 围观人群微微哗然,不少人掏出手机,悄悄拍下照片,第一时间贴到论坛里去。 “人太多了。” 陈暖玉牵住张福生的手腕,平和道: “现在就去吃个下午茶吧。” 窃窃私语声骤然而止,路瑶将眼睛瞪的溜圆,朱小明更是没憋住,‘卧槽’了一声. 但只有张福生才知道。 陈暖玉可不是牵着自己,是锁,或者说擒,那只白皙柔嫩的手掌像是铁铐。 紧接着,她就在大庭广众之下,‘牵’着张福生,强行离去。 ……………… 懵逼的三人组出了天宝楼。 “张福生和陈大天才.到底啥关系?” “我也不知道啊!” “你俩不是好哥们儿吗?”路瑶发出质疑。 朱小明只是苦笑: “我真不知道,老张他昨天还” 他看了一眼钟悦,后者困惑的眨眨眼睛。 路瑶抚额: “得,这下好了,还没开学呢,张福生也要成名人了。” “此话怎讲?”朱小明拱好奇问道。 “你不看江大论坛的吗?” 路瑶点开手机,努了努嘴: “喏,已经是名人了。” 朱小明和钟悦凑上前,瞧见论坛上的第一条帖子。 ‘惊,种子级新生竟然!’ 点开帖子,里面是图书馆事件的详细梳理,末尾附带一张红发少女牵着老张的照片, 朱小明扫了一眼,短短十分钟,回帖已经破三百,每刷新一次,就多二三十条回帖 甚至在某条回帖中,有人直接发出了张福生的基本信息。 ‘张福生,男,18岁,林树中学优秀毕业生,父亲张文涛,母亲周桂芳.’ “卧槽,老张这就被开户了?他们怎么做到的??” “这里是江大。” 路瑶无奈道: “学生里面什么人都有,本市的权贵,外市的精英,刚才又提到了林树中学,这些人从林树中学调个毕业生档案,很难吗?” 钟悦好奇道: “陈同学的关注度,这么高的吗?” “当然。” 路瑶认真点头: “观想呼吸双大成,高考前就被江大特招,列为种子级,江大在读的种子级,加起来还不到一掌之数。” 顿了顿,她耸了耸肩膀: “只是天资妖孽就算了,关键长得也妖孽。” “也是。”钟悦有些羡慕道。 朱小明从论坛里收回目光,摸着自己的光头: “回头我得好好拷问一下老张他俩吃下午茶去了,要不咱仨也找个地儿?” 路瑶瞥了他一眼,翻了个好看的白眼: “行倒是行,但你能不能把这链子和耳环摘了?” “为啥?” “我嫌和你走一起丢人!” 钟悦很赞同的点了点头。 ……………… 下了出租车。 “这是哪?” 张福生环绕这片别墅区,有些好奇: “不是下午茶吗?” “前面。”陈暖玉寡言少语。 这几天虽然都在往第三区跑,但除了武道馆,张福生并没去过其他地儿,此刻跟在陈暖玉身后,好奇的张望着。 这片别墅区相当清净,占地广阔,但房子却并不多,个个都是带着至少上千平园草坪的独栋, 说是别墅,其实更像是一处处超小的庄园。 他甚至在一些占地广的别墅旁,看见了人造小湖。 两人穿过茂密的林荫小道,很快停步在别墅区里,面积前几的别墅前。 与其他像是超小庄园的别墅比起来,眼前的,分明就是一处小型庄园,占地得有近十亩。 小庄园的铁门是敞开的,门柱上有‘19’的标号。 1919号别墅? 张福生想起几个小时前,阿豹就是让自己将货物送到别墅区的19号别墅, 他说,这里是一处酒吧,抵达后,把货交给一个叫做‘黑眼’的人。 “这里其实是酒吧。”陈暖玉淡淡开口,带着张福生走入铁门,立时就有穿着黑色礼服的侍者迎上前。 “陈小姐。” “嗯,黑先生在吗?” “当然,陈小姐,您请。” 侍者引路,穿过一片小竹林和一处人造湖,两人停在主楼前,侍者拉开古色古香的红木大门,内里的景观一览无余。 还真是别墅改造成的酒吧。 酒吧最中间是吧台,正前方摆着一张张小圆桌,客人并不多,侧边有打扮庄严的女人正在弹奏着钢琴。 两人走到吧台前,一袭燕尾服的酒保转过身来: “唔,一位新客人?” 张福生愣了愣,这就是黑眼? 他无比确信。 因为酒保的双眼是纯黑色的,看不见瞳孔,更没有眼白,显得极为诡异。 似乎注意到张福生诧异的目光,酒保优雅的微笑: “渊黑之瞳,是我的特殊体质。” “就像是陈小姐的永不熄灭之心。” ……………… 洪记武道馆。 “虽然馆主没有宣布,但是我昨晚的的确确看到张福生,跟着馆主上了四楼。” 王向南平静道: “应该是真的。” 周全如同被抽掉骨头一般,瘫坐在宿舍的床上。 洪老的徒弟,这没什么。 但彼此才刚刚撕破脸,且他不知道这位‘福生兄弟’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是否.睚眦必报? 更不说张福生,还莫名其妙的要找自己老爸。 周全来回捏动着指节,神色有些发白, 自己可不是老爸唯一的崽,大哥被那个女匪打死,自己才能接过位子,成了如今的火部堂‘大少爷’。 可换掉自己,让下面的弟弟妹妹上位,也只是老爸一句话的事情。 权力这种东西,就像是毒品,一旦染上,就很难再戒除。 事实上,权力比毒,更让人上瘾。 “福生兄弟.不,张师兄,他在武道馆吗?”周全深吸一口气,问道。 王向南摇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 周全来回走动片刻,咬咬牙,拨了个电话出去。 “阿豹,我个人的配给账户上,还有多少钱?” “嗯,找一个空白账户,把钱全部转到空白账户里,就江州银行的账户,我等下直接去三区的分行取卡。” 挂断电话后,他果断离开武道馆,前往最近的一家江州银行,没多久,再走出来时,手上已然多了一张银行卡。 捏着银行卡,周全找到张福生的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过去: “喂,张师兄,是我周全.昨天有点误会,我想要当面给您道个歉。” (本章完) 第29章 求您了(3k) 第29章 求您了(3k) 19号酒吧。 渊黑之瞳,永不熄灭之心?? 张福生心头大奇,实诚的摇摇头: “这我还真不知道,甚至不清楚什么是特殊体质。” 酒保含笑解释: “其实就是我们常说的根骨,嗯,根骨的一部分,最重要的一部分。” “大部分人认为,根骨就是经脉是否通畅,对神秘因子吸收效率的高低等,实际上,这些只是最基础也最普通的,甚至我认为,不能算是【根骨】。” 他侃侃而谈: “有一些人,天生就有特殊的体质,或是眼睛,或是某处脏腑,某根骨头,甚至一部分血液,这些特殊的事物也都有奇妙的、不可思议的能力。” “当然,特殊体质并非全然先天而生,后天也能促成,比如将某种特殊的观想法修炼至大成层面,往往也能缓慢的获得一种特殊体质。” 张福生恍然大悟,就像是【森森白骨观】大成之后的第一形神,生光相? 按照师父所说,骨生光后,可以缓慢的改造出【死人骨】。 他诚恳道: “原来如此,受教了。” “您客气。”名为黑眼的酒保看向陈暖玉:“陈小姐此来是,小酌一杯?” “嗯。” 陈暖玉微微点头,语气放缓: “和他一起,我想要一个包间,私密包间。” “明白。” 酒保打了个响指,有侍者悄无声息的上前,伸手做请。 走上二楼,进入一处房间,里面看上去很普通,沙发,茶几,昏暗的灯光。 但房门是一整块金属做成的。 张福生伸手敲了敲墙壁——也是某种金属。 侍者端来两杯鸡尾酒和一些甜点,离开后,轻轻的关上房门,伴随上锁的声音,房间里就剩下两人。 “坐。” 昏暗灯光下,陈暖玉靠在沙发上,端起酒杯,淡淡道: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张福生。”张福生一屁股坐下,饶有兴趣:“陈同学带我来这里,是?” 陈暖玉抿了一口如她长发般艳红的酒液,目光清冽: “刚才的酒保,是一位大人物,这里与其说是酒吧,更像是一处特殊黑市,或者说,万事屋。” “这里什么服务都有,都可以买到,运送特殊物品,贩卖人口,雇佣杀手,以及,清理尸体。” 她轻飘飘的说着,凝视着张福生: “我原本以为不会再见你和你父亲.那件事情,我需要绝对保密。” 张福生‘喔’了一声,好奇问道: “陈同学是打算在这儿杀人灭口?应该不用这么麻烦吧?” 陈暖玉面无表情: “有过这个想法,不过暂时还没到那一步。” 她放下酒杯,上下审视着张福生: “19号酒吧,还可以‘见证契约’,等会儿你和我签署一份保密契约,当然,做为交换.” 沉吟片刻,陈暖玉平缓叙述: “我可以让你转入武道系,向学校申请,给你批准为期三个月以上的资源倾斜,当然,在江大之中,你也要听从我的话。” “听你的话?”张福生兴致盎然:“怎么个说法?” 陈暖玉皱了皱眉头,这个少年的反应,为何.如此奇怪? 她冷淡道: “江大,是大学,也不只是大学,学校内的修炼资源就那么多,要争,高年级‘派系林立’,各个派系的领头羊能获得最好的资源。” 张福生恍然大悟: “所以,陈同学也要抱团取暖,当一只领头羊?那我算不算第一个心腹手下?” 陈暖玉更加困惑了,用鼻音‘嗯’了一声。 张福生笑容盎然: “其实我更好奇,永不熄灭之心是个什么玩意?对了,我还.” 手机忽然震动。 他歉意的点点头,接起电话。 “喂,张师兄,是我周全.昨天有点误会,我想要当面给您道个歉。” 听着电话里的声音,张福生笑了起来: “我正好要找你,你直接过来吧,一家酒吧,19号酒吧,你应该知道在哪,多久能到?十分钟么?那行,速度快点。” 挂断电话,他温和道: “一个朋友。” 陈暖玉皱眉: “那个光头?” “不是不是,光头是我哥们,他叫朱小明,是武道系的准新生。” 张福生靠在沙发上: “等一会儿吧。” 陈暖玉眉头拧的更紧了,却并没有说什么,想要看看这个古怪的家伙,究竟要做什么。 她有些头疼。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 手机震动。 “到了吗?你和黑眼说,刚才陈小姐要的那间房就行。”张福生放下手机,抬起眼,看向茶几对面的陈暖玉。 红发少女却不知何时已直起了身,死死的盯着张福生,如同即将扑食的饿虎,凌冽杀机将他锁定! 张福生淡定自若。 “你怎么知道酒保的名号?”她冷冷发问,目光锁死在少年身上。 可少年只是腼腆的笑了笑: “机缘巧合。” 陈暖玉心头忽然涌出不安,房门被敲响,传来侍者的礼貌询问: “周先生到了,陈小姐,要请他进来吗?” 侍者能叫出姓,是这里的常客。 陈暖玉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回声道: “可以。” 开锁声响起,金属房门拉开,一个青年满脸笑容的走了进来。 陈暖玉瞧了他两眼,嗯,不认识。 金属房门再度合上,侍者离去。 “张师兄。” 周全看了眼角落沙发上的红发少女,眼中闪过惊艳,旋而转回目光,看向张福生,带着一丝谄媚的笑,开门见山: “昨天的事情,真的是一个误会,这是我的歉礼,里面有一千四百万” 陈暖玉瞪大眼睛。 多少?? 周全弯腰,低头,双手捧着银行卡,小心翼翼的继续道: “不记名的账户.赚的钱大部分都是堂里的,我自己短时间内,能调的现金全部在这里了。” 张福生笑容更盛: “周兄弟实在太客气了,只是个误会嘛,这说上歉礼,就有些生份了嘛!” 说话间,他接过卡,熟练的揣进兜里,这才笑呵呵道: “介绍一下,这个是我朋友,陈暖玉,也考上了江大,好像还是什么‘种子级’学生?” 周全愣了愣: “幸会幸会。” 江大的种子级学生,的确厉害,不过更重要的,是张师兄的朋友。 “至于这位。”张福生指了指周全:“他叫周全,是柴门火部堂,周显民周堂主的儿子。” 陈暖玉猛的攥紧拳头,险些抑制不住杀机。 “好了。” 张福生笑呵呵道: “老周,你可以走了,这份礼我收下,之前的事情一笔勾销。” “是,张师兄。”周全推门而出。 房间内陷入死寂。 张福生也不理会神色难看至极的陈暖玉,打开手机,看向朱小明发来的一连串消息。 朱小明:卧槽,老张,牛逼! 朱小明:你到底啥时候认识的陈大天才?关系还这么好? 朱小明:这下可好玩了,要是让王成知道,眼睛都得气红!嘿,江大宴的时候有乐子看了! 王成,也是林树中学的学生,同样考上了江大武道系,之前是张福生、朱小明的初中同学, 高中的时候分道扬镳,去了精英班——和陈暖玉一个班。 嗯,从初中开始,他就和张福生、朱小明不怎么对付。 随手回了几条消息, 张福生放下手机,看向红发少女。 后者神色冷峻到了极点: “你到底是谁?” 她身上的杀机彻底抑制不住,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匕首。 旋即。 陈暖玉看见少年伸出双指,并拢,于茶几上轻轻一叩。 玻璃茶几龟裂。 他再攥五指做拳,于龟裂的茶几上第二叩。 ‘砰!!’ 玻璃茶几炸裂成无数细小的、晶莹的碎片颗粒,于此刹那,像雾霭一样暴腾在二人之间! 下一瞬,无数碎片颗粒落下之前。 陈暖玉透过碎片颗粒朦胧成的‘雾霭’,望见清秀少年一抖拳掌,拳风刮起,碎片颗粒卷荡成一颗狰狞的虎头,浮在少年身旁。 一秒,两秒。 至第三秒,拳风消去,虎头瓦解,碎片颗粒如密集雨点般砸在地上,散成一片。 房间里陷入死寂。 “陈同学。” 张福生诚恳道: “你应该是灭不了我的口的,所以还是收起想法,我们也不用撕破脸。” 陈暖玉眼皮跳动,脸上冷色越发浓重。 半晌,她松开匕首,任由之坠在地上: “近乎于拳意是圆满的虎咆拳吧?很厉害。” 少女将手抚在自己心口,盯着他,一字一顿: “我要杀你,百招之内。” “真的吗?” 张福生好奇道: “是因为,那颗什么.永不熄灭之心?” 顿了顿, 他摇摇头: “嗯,这不重要,其实我更好奇的是,陈同学为什么要借那么多钱来购买精神药剂?走捷径的伪大成有必要嘛?” 陈暖玉神色僵住,猛然站起身。 张福生笑呵呵道: “对了,忘了说,二师姐把你的账目交给我了,现在是我负责,没记错的话.还有四天逾期吧?” 陈暖玉愣在原地。 沉默半晌。 她迈步,走近前,张福生骤然警惕,默默积蓄力道,而下一秒。 少女蹲在他跟前,垂落头颅,低下精致的像妖孽般的面庞。 “您能宽限一段时间吗?” 她颤栗着问道,汗水顺着额头,从白皙无暇的脸颊上滑落,仿佛一切骄傲和自尊,都在‘逾期’两个字面前,被彻底击碎。 张福生沉默。 所以,逾期了,究竟会怎么样? 这女孩连柴门都敢抢,又那么骄傲,是什么让她害怕到如此地步,甚至. 他看着红发少女从蹲姿,改为了跪姿。 陈暖玉跪在少年身前,轻轻抬起头,像是水晶一般晶莹的瞳孔中,写满了惊惶。 “求您了。” 她艰难道。 张福生没有回答,伸出手,轻轻抚摸少女细腻的脸蛋,用力捏了捏: “先和我说说,为什么要强行走捷径?” 少女娇嫩的脸蛋被捏的有些发红。 (本章完) 第30章 六丁神火 第30章 六丁神火 “1号目标去了19号酒吧。” “两个人,结伴者的资料正在识别结果出来了,张福生,江大准新生,父亲张文涛,第七区的地下医生,母亲周桂芳,普通小学老师他本人是洪记武道馆的学员。” “他和陈暖玉上一次接触,应该是6月28日晚,1号目标在张文涛诊所接受紧急治疗。” “要将他列为新的监控目标吗?” 听着汇报声,留着大胡子的粗犷男弹了弹烟灰: “洪记?只是学员吗?” “不好说,江州总署的副署长昨天汇报提交过,洪天宝和他并肩,嗯,这里还有一份昨天晚上,洪记武道馆外的监控视频,内容显示,两人在长街上交谈了很久。” 粗犷男若有所思: “那先不要监控,免得得罪了洪天宝,那老家伙不简单。” 巡查员干脆点头,却又发出疑问: “可要是这个张福生,就是道教的邪教徒呢?” “几乎不可能。”粗犷男摇摇头:“资料显示,洪天宝和西教,是血海深仇。” 他掐灭烟头: “继续跟进吧,至于这个张福生先放一放,不要主动监视,但多查查他的过往资料和人际关系。” “是,头儿。” ……………… 并非是出于色欲、悲悯,又或者亵渎曾经高高在上者的快感。 单纯是因为. 好奇。 好奇这细腻如绸缎的脸,能不能给捏肿。 人对完美的事物,总有一种无法抑制的‘毁灭感’,心理学上可以粗略的概括为‘可爱侵略症’或者‘可爱毁灭症’。 就像是看到一个瓷娃娃般的小孩儿,不揉哭就浑身别扭,又有点像看到一只漂亮的小猫,必须要狠狠rua上两下。 张福生继续揉捏着红发少女的脸蛋。 真的很好捏,又滑又嫩,手感好的出奇。 他观想自身,做化白骨,身上凌厉的气机缓缓收敛,这是白骨观的又一个妙用。 视自身为白骨、死物时,气血、精神、气机,也就真的会收敛、沉寂,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不会被外人看破, 同时也能止住心头涟漪,观白骨得真清净。 “为什么要强行走捷径?” 他再度问道。 陈暖玉却沉默着。 “怎么,这都不能说?”张福生伸手,勾住女孩的下巴,将她脑袋微微抬起,细细打量着她眼中的彷徨。 “为了求药。”她轻轻开口。 “求药?” 张福生不解: “你注射精神药剂,以捷径的方式将观想法‘伪大成’,为的是.求药?” “嗯。” 她低低开口: “观想法大成,可以彻底解放我的心脏——永不熄灭之心,那些人说,只要我做到了,就会给我一颗金丹.能救我妈妈的【一转金丹】。” 嗯? 要素察觉。 一转金丹.这对吗? 总不能还有吃一颗就成仙的九转金丹又或者太上老君什么的吧?? 张福生抿了抿嘴唇: “那些人是谁?” “.” 又沉默一下,陈暖玉深吸一口气: “邪教徒,来自一个叫做道教的神秘教派。” 张福生目光陡然锋利。 又是道教。 他一边抚摸着女孩的面颊,一边陷入沉思,蛇拳馆主,那个黄求仙就是道教教徒, 还在自己身体里打入了一道什么东西,说是五雷诀,让转交给师父. 老爸前几天也说过,道教的邪教徒,会在下三区集会。 还有钟山,曾说道教分东西,似乎一者正,一者邪。 “东教还是西教?”他问道。 陈暖玉茫然,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其实我才入门中。”张福生笑了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怕‘逾期’?能和我说说吗?” 陈暖玉攥紧拳头,抿了抿嘴唇。 她颤栗着: “背约之人,会被抽取灵魂,投入无间的炼狱,接受绝无法忍受的折磨,如此,能换来三个月的延期,再度背约,将永远呆在炼狱中,直到.也变成那些怪物。” 张福生心头一动,想到了师父的精神神境,想到了那些骸骨怪物。 怪物的啃食虽然痛苦,但并非无法承受,绝不至于让女孩害怕到这种地步唔,也是。 自己当时,是接受磨练,修行观想法的,又不是真正上刑。 但如果她口中的炼狱,就是师父的精神神境的话. 张福生微微眯眼,神境中那些骸骨怪物,难道都曾是真正的活人? 他有些悚然。 陈暖玉此时深吸了口气: “我已逾期过一次了,已经经受过那种磨难” 她想起曾经的经历,身子抖的更凶了些: “最初借钱的时候,我并不知道这世上真有人能收走灵魂,也并不知道她就是陈语雀。” 张福生挑了挑眉头,这次伸出双手,扯着女孩的脸颊: “二师姐?她是你的?” “堂姐。” 陈暖玉口齿不清: “但我们两家人之间是血仇。” “说来听听。” “简而言之,我爸爸杀了她的爸爸,她妈妈杀了我爸爸。” “.这对吗?”张福生撒开手,有些意犹未尽,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女孩。 “柴门的四十斤货,你销赃了?” “嗯,交给黑先生了。” “离还上钱还差多少?” “两千四百万。” 张福生摩挲着下巴,有点麻烦啊 永不熄灭之心,他还真挺想要的,但怎么才能让她愿意去交易? 救下她妈的命? “先和我说说,永不熄灭之心。” 闻言, 陈暖玉抚着自己心口,抬起头,看向这个清秀的、半边脸掩在阴影中的少年。 她道: “它永远不会停止跳动,我也将永远气血充沛,不会力竭。” “它时时刻刻都在改善着我的资质,滋润着我的身躯,尽管幅度轻微,但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在变得更强大。” “也如字面上的意思,它藏着一缕火焰,一缕永不熄灭的火焰,邪教徒说,这叫做【六丁神火】,似乎是一把开启某个事物的钥匙,当我观想法大成之后,才能够感知到那一缕火。” 张福生眼睛瞪的溜圆。 六丁神火。 上辈子的神话故事里,八卦炉中燃烧的火焰,曾经炼造了金箍棒和九齿钉耙,炙焦了观世音的杨柳枝,给猴哥烧出了个火眼金睛。 张福生有些迷茫了。 真有神神仙仙,真有太上老君? 不,不对。 如果当真得神仙高卧九重云,早该一道滚滚天雷,把联邦给劈个四分五裂了。 毕竟,联邦将道教给打成了邪教。 平复呼吸。 “那些邪教徒,既然要用你,为什么不帮你迈入观想‘大成’,不帮你还债?” “他们说,这是考验,加入他们必备的考验。” 张福生追问: “你母亲是得了什么病?” 陈暖玉低沉回答: “不知道,她每时每刻都在不可遏制的腐朽,按照进度,再有半年,就会真正死去。” “难怪你急着将观想法大成。” 张福生了然,心思活络了起来,自己是否可以买来一份健康,再卖给陈暖玉的妈妈? 这样有点麻烦啊,要数次交易,才能最终得到永不熄灭之心,关键是,星兽肉的效果还在变弱 不对。 他忽然灵光一闪。 我为什么要多买一份健康? 我直接买走她母亲的怪病,不就行了吗? 这个念头浮现时, 张福生觉得,自己好像推开了一扇崭新的大门。 沉默间。 红发少女忽然主动将下巴,放在了他的掌心,就像是一只温顺的小猫。 她轻声问道: “能延期吗?求您。” 少女微微颤抖着,眼中透着不可遏制的恐惧,显然曾经在炼狱中,遭受难以想象的苦难。 犹豫了一下。 陈暖玉甚至笨拙的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张福生的手心。 张福生回过神来,凝视着这张妖孽级的脸蛋,昏暗的灯光打在她脸上,朦朦胧胧间,却又更添了几分惊心动魄。 他笑了笑: “我看着,有那么像做慈善的吗?你总不能让我慷师父之慨吧?” “所以,不行。” 她眼中的光彩一下子塌灭了。 (本章完) 第31章 袭击 第31章 袭击 苦难中的救赎,能让人产生‘忠诚’,当然,也容易产生巨大的情感负债, 不过总归是一条路子。 来交易的只能是钟山,所以,他不会去做好人,甚至不介意推一把,让少女坠入更深的火坑,更艰难的境地。 “还有四天逾期啊.” 他喃喃自语: “我的确有权限将这个时间往后推延,但我为什么要帮你?你有什么,值得我帮忙呢?” “唔,这一次逾期,你会彻底被丢入炼狱中,那你母亲应该也.没救了吧?” 张福生平静的盯着这张娇嫩脸蛋。 陈暖玉沉默片刻,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浮现出屈辱之色,但最终。 她颤巍巍的低下头,而后艰难的、笨拙的伸出舌头,轻轻舔舐他的掌心。 张福生嘴角抽了抽,没有多余动作。 虽然他不是这个意思.但也的确需要全面的,将这个女孩的骄傲与自尊撕下、扯碎。 他需要一个绝望者,像是躺在准停尸房中,静静等死的钟山。 “仅仅如此么?” 少年漠然的看着跪在身前的女孩。 后者微微颤了颤,低着头,不知想着什么。 半晌。 在她犹豫、挣扎的时候,张福生站起身,淡淡道: “延期的事情,我会考虑,看你表现。” 他知道,要撕裂一个骄傲者的自尊,并不是顷刻间能完成的,除非动用极端的手段, 但那也会收获到浓重的、无法抹除的仇恨。 那不是自己所要的。 “一个伪天才,靠着药剂堆砌的伪天才你知道我从接触一门观想法,再到大成,迈入【我观我应如是】的层面,了多久么?” 少女茫然摇头,看见男人的皮肤下,透出稀薄的宝光。 “半天。” 张福生淡漠道: “你除了一颗永不熄灭之心,和一张过人的脸蛋,其余都不值一提,最大的价值,或许就是你欠下巨额债务后,每天所产生的.利息。” “我需要看到你的其他价值,并非这皮囊,明白么?” 他伸手,居高临下的抚摸着少女的脑袋。 “.我明白。”陈暖玉低沉开口。 “乖。” 张福生转身离去,毫不拖泥带水,似乎她真的不值一提也不值得丝毫留恋。 房门推开,走廊里明亮的灯光泼洒进来,打在少年身上。 在光的照耀下,又有铁山般的阴影自他头顶堆迭而起,轰然坍塌,将陈暖玉笼罩。 人走远后,阴影散去,她依旧跪在地上,呆呆的抬起头,看向门外的光,久久说不出话来。 ……………… 借用洗手间,连按五泵洗手液,认认真真把被舔的掌心洗了一遍后。 “应该是这样做的吧?” 走出19号酒吧,张福生心头犯起了嘀咕,咱也没学过,咱也不懂自己扮相应该还好? 感觉不是很合格啊但也实在做不到更进一步。 他轻轻叹口气。 ‘叮铃铃!’ 接起手机,电话那头传来朱小明咋咋呼呼的声音。 “老张,我们找到了个宝藏餐馆,正吃饭呢你和陈大天才那边什么情况?” “没啥,刚吃完饭,已经分开了。” “喔,这样啊,你这会儿来不来一起吃个饭?” “我就不了,晚上还有点事,月中江大宴之前,不是还有个咱们班的谢师宴吗?到时候再聚呗。” 说着,张福生微微皱了皱眉头,身上有种古怪的刺痛感,但并不强烈。 “行吧。” 朱小明咂咂嘴: “我和路瑶其实都不太想去谢师宴的,肯定一堆人捧着我和她,总感觉怪怪的我先挂了,去不去的咱到时候再说?” “行,回头见。” 挂断电话后,他四顾片刻,并没有找到那种不自在感的来源,倒也没多想,走在林荫小道上,又打了个视频出去。 “喂,老爸,东岭雪山好玩吗?” “好玩是好玩,这雪山里头居然还有温泉” 视频里,明显在更衣室之类地方的张医生看了眼周围,而后皱眉道: “我正准备给你打电话来着,刚才和我那老友联系了一下,他说下三区已经开始不太平了。” 张福生神色一肃: “怎么个说法?” 张文涛摇摇头: “具体不清楚,他因为身份问题能接触到一星半点,说是这五天最好半个月都别往下三区跑,尤其是第八区、第九区。” 顿了顿,他继续道: “要不你也别在武道馆呆了,买个动车票,也来东岭雪山?我和你妈说过了,咱俩要在这儿多呆半个月,或者去你大伯那里也行,你之前不还挺想你西西姐吗?” 大伯一家是在另一座城市居住。 张福生摇摇头: “没必要,我每天就在武道馆呆着,就算出门,也是在第三区,没啥问题的。” 说着,他转动镜头,给老爸看了看周围一栋栋占地广阔,近乎于小庄园的别墅。 “你还挺享受。” 老爸明显以为武道馆就在这片高不可攀的别墅区里,笑骂了一句,而后道: “那行,你自己注意安全,最好连武道馆都别出去,对了,我把老于电话给你,就是我那个朋友,实在遇到什么事,要回下三区,你就联系他,他是老爸以前服役时的战友,绝对靠谱。” “知道啦老爸。” “行,不和你多说,你妈该等急了。” 再度挂断电话后,张福生眉头蹙起,邪教徒,道教 他还是无法将这两个名词联系在一起。 “不管究竟是不是那个道教,能在联邦的围追堵截下安然无恙,一定是个不可思议的庞然大物。” 他目光微微闪烁,陈暖玉,就是一个接触道教的好手段。 正因如此, 对那个少女,张福生并不打算交易完就丢掉,道教不是在招揽她么? 或许,可以发展为一条线钟山的身份,该真正启用了。 这也是他要将陈暖玉踩入更深泥潭的原因。 张福生曾经从契书那里得到过反馈,忠诚这种东西,无法直接买下,倒是能让对方变成绝对服从命令、完全被掌控的傀儡, 但他要的不是傀儡。 那么,要获得忠诚,绝望、苦难中的一道光,一只手,恐怕是最快的方法。 “叫什么好呢?” “隐秘结社?福生俱乐部?” 他回忆上辈子小说、电影里的一些组织,嘀咕道: “这个世界没有塔罗,总不能自己搓二十二张大阿卡那牌出来吧” “扑克牌又感觉太低级。” “高天会怎么样?” 张福生自言自语,想起某个系列电影里的‘高桌会’。 他忽然站定不动。 那种古怪的刺痛感,猛然变得强烈——不,不是身体上的。 是精神。 是.预警? 眉心骤然有种要再度裂开的强烈痛觉。 他猛的偏头,下一刹,伴随尖锐的破空声划过耳畔,身后的树干炸出一个坑洞, 张福生汗毛竖直,迅速闪进林荫中,默默倒数。 一秒,两秒。 默数到第二秒,远处响起细微的、正常人绝对听不见的闷声,但以张福生如今的听力,完全可以捕捉到.装有消音器的狙击枪。 他虽然不至于听见百米外的苍蝇振翅声,但专心致志下,精神活跃,二十米外的苍蝇飞过,是能捕捉到的。 两秒,枪手在六百余米外,西边。 那里正好有一栋别墅。 躲在树干后,张福生忽然头皮再度一麻,猛的侧身翻滚,下一刹,树干炸开一个小洞, 又两秒之后,巨大的轰鸣传来! 换枪了! 该死,什么枪能把近半米的树干给轰穿?? 两次与死亡擦肩而过,那种惊悸感和莫名其妙的兴奋感,将他包裹,呼吸有些不畅。 浑身第三次刺痛。 翻滚。 原地留下一个弹坑,然后是巨大的枪响声回荡。 “没完了是吧??” 张福生猛的抬起头,狠狠跺脚震拳,狂风踩出,激起林地中的枯枝败叶,荡成一颗庞大虎头! 恰好遮住这一块所有视线。 六百五十米外,别墅楼顶。 枪手眉头一挑: “情报里可没这一项.” 他透过倍镜,在枯枝败叶散开的刹那,立刻锁定目标,扣动扳机。 可扣动扳机前一刹,目标已然再度翻滚避开。 “该死,他怎么做到的??” 枪手瞳孔收缩,看到远处那个少年又一次激荡起来枯枝败叶,将那片林地笼罩, 这一次,枯枝败叶飘舞的时间格外的长,少年似乎在林地中打拳? 拳风呼啸不断,烟尘枝叶便也缭绕不绝。 试着盲开了几枪。 “任务失败。”他摇摇头,再呆下去,治安署的人就要到了,这儿可不是下三区。 正准备收起狙击枪的一瞬间。 透过倍镜,枪手看见六百余米外的林地中,笼罩在那儿的烟尘轰然撕裂,一道身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疾驰而来, 每一次脚步蹬地,都将地面踩的如蛛网般龟裂,然后掠过数十米的距离! “一炼有这个速度??” 他扣动扳机,再扣! 第三枪响起时候,那道人影跨越六百余米,已至楼下。 (本章完) 第32章 小圆满,武者三炼,神境自成(3k) 第32章 小圆满,武者三炼,神境自成(3k) (下一章被审核了,稍等) 【第一年,我开始继续修炼森森白骨观,缓慢的进步着】 片刻前。 林荫。 少年站在这里,演练着虎咆拳,拳风掀起枯枝败叶,将此地遮蔽。 他练着拳。 “契书,给我加点!” 张福生明白,能躲子弹,不是自己反应有多厉害,纯粹是精神强大,勉强做到‘秋风未动蝉先觉’。 但太险了,每一次都是堪堪察觉,堪堪躲避。 他需要更强大的精神。 来自钟山的六十年观想,如雨雾般渗入自身灵魂深处,点点滴滴,如我亲历。 【第二年,我继续磨练森森白骨观,似有所悟】 【第三年】 【第十四年,我将似乎再度抵达了瓶颈,但这瓶颈并非受限于我的天赋】 【我想起师父说过的话,十年养炼,可窥大成,百年蓄神,方见圆满我差的,是精神上的积累】 【观想法圆满,哪怕只是小圆满,也需要百年精神积累】 【第十五年,我开始默默累积基础,打磨精神】 【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第三十一年,我解开第二式形神,新死相】 【当我观自身如死人,我现实中的身体也真的开始衰败,生机断绝,气息全无,如同刚死之人】 【这个形态之下,我没有痛觉,不会流血,难以被感知和察觉.这适合当个刺客?】 【第三十二年,我继续打磨精神,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第四十九年,我终于达到了百年级的精神累积,我又可以进步了,尽管缓慢,但却真真切切】 【第五十年,我思考‘他观我应如是’的真谛】 【第五十一年,我进步微小】 【第五十二年,我进步微小】 【第五十三年,我似乎触摸到了真正的精神领域,我能看见自己的‘灵魂’】 【第五十四年,历百年之积累,我艰难的构建出神境的雏形,虽然它很快就崩塌,但依然代表我开始真正接触到圆满的领域】 【或者说,我已经是‘小圆满’了】 【接下来的四年,我逐渐熟悉怎么构建精神领域,构建‘神境’】 【我明悟了,神境,就是我的精神世界映照在现实后的产物,它是虚幻的,不真实的,但却又真切存在】 【第五十九年,我已然可以随心所欲的构建神境,但其中却无法诞生出如师父神境中的骸骨生灵,我的神境空空荡荡】 【第六十年,我尝试向真正‘圆满’的领域探索、求知】 六十年间点点滴滴,皆已在片刻间,全加此身。 虎咆拳还未演练完。 张福生已睁开双眼,明明我还是我,但天地似已大不同。 “难怪师父说,观想法,甚至比真正修炼要重要.” 他摊开双手,拥抱周围海量不可见的神秘因子,这些神秘因子疯狂的涌入身体,遵循【大日遍照七十二雪山】的行功路线,迅速游走全身, 它们依旧无法渗入皮膜的最深层,无法完成第三炼。 但,精神。 张福生以精神干涉现实,束缚体内所有神秘因子,化作一把锋利的剑,狠狠刺入自身皮膜最深处! 第三炼,便成了。 神秘因子彻底浸润在皮膜中,平添力道五百斤,浑身力气,已至两千七百斤。 下一秒。 两千七百斤力气沉入脚底,重重一踏! ‘轰隆!’ 林地龟裂,回荡在此的枯枝败叶被一气呵破,巨大的反推力下,张福生如同炮弹般轰然窜出,纵身便是近百米! 踏地,再踏! 一步跃百米,不过几个闪跃,已越过六百米之遥。 他抬起头,和楼顶满脸悚然的枪手对视。 这个速度太快了。 枪手咽了口唾沫。 二炼。 不,是三炼!! 枪手头皮发炸,调转枪口,对准楼下的少年。 ‘砰!’ 少年轻轻偏头,子弹擦着耳朵飞过。 ‘砰!砰!砰!砰!砰!’ 枪手一枪接着一枪,可那个少年甚至不曾挪动脚步,偏头,侧身,抬手。 一颗颗能轰穿大树,涂满抑血毒素的穿甲弹,就这么一次次的擦边而过。 连发丝都未曾碰着。 寒意一点一点的爬满全身,数百米外还能靠情报上的‘大成观想法’来解释,精神敏锐,危机感应, 可这十余米的距离?? 只能是自己才动了扣下扳机的念头,他就已经‘感知到’,开始做出闪避动作了。 枪手额头淌下汗水。 这是大成观想法的精神强度,绝做不到的事情。 他丢下两颗手雷,毫不犹豫的转身就逃。 ‘轰!!’ 爆炸的火光中,人影冲天而起再重重坠下,不偏不倚,横拦在枪手逃窜的路线上, 枪手微微发抖,后退,凝视着这个看上去文文弱弱,却又满脸兴奋的少年。 没错。 他在兴奋。 “怪物”枪手深吸一口气,神色漠然,就要咬碎牙槽中的胶囊,目光和少年对视。 下一秒。 天,黑了。 ‘咔,咔,咔!’ 他一次又一次用力咬碰牙齿,可牙槽里的毒胶囊不翼而飞,天空变成了浓郁的黑色,脚下不再是别墅天台,而是干枯的、龟裂的、焦黑的大地, 四面八方都是荒芜,偶见一两棵残树,黑天尽头的残阳如血。 “这是.神境?” 枪手心脏狂跳,死死盯着眼前少年,少年在腐烂,在破败,在化成一具森然白骨。 “嗯。” “我的神境。” 张福生如是说道,一步步走近,走到枪手身前,温和开口: “谁派你来的?” “是周全吗?” 枪手咬牙,一语不发。 白骨模样的张福生,站在自己所构造出的精神幻境中,细细打量着枪手的脸庞, 他摇头道: “不,不是周全,他没那么蠢.可若不是他,又能是谁呢?” 枪手依旧不语。 张福生笑了笑: “神境,本质上就是我的精神世界,这里的一切,随我心意。” 他打了一个响指,荒芜破碎的大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七十二座雪山,头顶则为一方浩浩烈烈之大日。 大日炙烤的枪手额头冒汗,可霜寒的七十二雪山又将他下肢冻的僵木, 燥热感与刺骨寒冷,同时在他身上并存。 “当然,我也可以这样。” 枪手看见森然白骨如是说道,下一秒,雪山消失,大日暗淡,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巨大山峦,地面上燃烧着烈火,有刀锋从泥中伸出, 旋即,他感觉自己不受控制的,朝着那座山峦走去。 一脚踩下,刀尖刺破脚掌,火焰炙烤皮肤,他发出哀嚎,却根本无法掌控身体,一步又一步,踩着刀山踏着火海。 “还是不肯说?” 张福生赞叹道: “意志力很强啊.油锅。” 世界变成一个巨大的油锅,枪手坠入其中,滚油顺着七窍流入身体,他想哀嚎,可沉溺在滚油中,连声音都发不出,偏偏还无法死去! “拔舌,剪刀,铁树,蒸笼,铜柱.” 神境随着张福生的念头变化着,十八层地狱一一浮现,一种又一种刑罚逐个上演。 他自身则膨胀成万丈巨人,手中托举着一层层地狱,看着男人在其中受罚。 这是他的精神世界,随意构造,随意摆弄。 十分钟。 仅仅十分钟,抱着必死之心来执行任务的枪手,就已彻底崩溃。 “说我说啊!!” 他哀嚎,痛哭流涕: “我是在19号酒吧接的公共任务.我才接受任务,就有人绑了我全家,寄来毒囊和你的信息.我没办法,我没办法啊!” 身高万丈的森然白骨,静静凝视着沉浮在精神地狱中的男人,发出一声叹息: “是吗?” 枪手看见,这个恐怖的世界轰然崩塌,阳光,微风,还有远处的警笛声。 又回到了别墅天台。 他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打开手机,递上前: “真真的!” 张福生接过,扫了一眼,飞讯里,有人给枪手发了一段视频,视频内是被捆缚的老人、妻子、孩童,在向他求救, 同时还有档案信息,关于自己的。 ‘张福生,一炼巅峰武者,虎咆拳圆满,春雷法小圆满,观想法大成’ 他目光陡然锋利。 警笛声越来越近。 “做你该做的事情吧。”张福生漠然的凝视着枪手,后者明显一愣,旋即惨笑。 他咬碎了牙槽里的毒囊,脸色骤然由白转青,仅仅几个呼吸,便瘫软在地上,微微抽搐着,口中溢出白沫和鲜血,在临死前,张福生再度将他拉入精神神境。 他要验证一下。 等到现实中的枪手彻底死亡,困在精神神境内的意识,却依旧存在,只是变的呆滞、愚茫。 像是只剩下执念的残魂。 但这,也是自己神境中的第一个‘生命’。 “果然,无论是炼狱幻象里的骸骨,还是黄求仙神境中的.古代士兵,都曾是真正的人。” “难怪我怎么也无法造出类似生命来。” 张福生呢喃自语,神色沉凝,警笛声越来越近。 该走了。 看了一眼尸体,他轻轻一叹。 枪手不能活,无论是已入三炼,还是观想法小圆满、掌握神境的事情,都需要保密。 确定对方死亡后。 张福生收起手机,几个闪跃,消失在原地。 (本章完) 第33章 肆无忌惮洪天宝(3k) 第33章 肆无忌惮洪天宝(3k) 事实证明,枪手很专业。 附近一片的监控都被他切断了。 在确定这一事实后,张福生悄然离开别墅区,却并未第一时间返回武道馆。 “其他就算了,可春雷法小圆满的事情,只有师父他们知道。” 他打开枪手的手机,反复观看其中那条视频。 视频里,是一处破旧的房间,枪手的父母、妻子和女儿,都被捆缚着丢在墙角, 一旁的窗户半掩着,由于拍摄画面剧烈抖动,看不清外面的场景。 将声音拉到最大,除了哭泣声、求救声外,便是汽车的鸣笛和摊贩的叫卖。 张福生仔细分辨着。 “烧饼铺的叫卖有两家,炒板栗一家,有女人揽客的声音” 他挑了挑眉头,妓女在江州市是违法的,光明磊落招客的,只有下三区。 又听了数次音频。 “嗯?怎么还有卖药的?” 张福生将耳朵贴在扬声器上,确信是有微弱的‘卖药’的吆喝声,有些熟悉。 像是在安康肿瘤医院外,听到的那些。 回忆了一下安康医院外的场景,又反复确认音频后,他微微眯眼: “就是在安康医院外。” 要去调查么? 肯定要去,如果不找到幕后者,今天是狙击枪,明天是什么?后天呢?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要调查,但不是自己一个人去。 来回踱步片刻,张福生打了个电话出去。 “师父,是我,我被人刺杀了。” 电话那头,原本笑呵呵的胖老头陡然肃穆,手里的茶杯龟裂。 老人问道: “知道是谁吗?” “不清楚,杀手是在19号酒吧接的公共任务,雇主给了他我的详细信息,包括一炼的修为,大成的观想法,还有” “小圆满层面的春雷法。” 话音落下,电话那头陷入沉寂。 许久。 洪天宝轻声开口: “你在哪?” “东边别墅区的外头,一条步行街,别墅区去了很多治安员,警戒线都拉了。” 张福生询问: “我现在回来?” “不急,在那里等我。” 师父如是说道。 挂断电话,他看向远处的别墅区,治安员、防暴队,甚至天空上还盘旋着两架直升机。 张福生耸了耸肩膀,这效率,换成下三区,几声枪响和爆炸而已,有一个警员来都算奇事。 他默默等待。 几分钟后,只觉得眼前一,胖乎乎的老人已出现在身前。 “您跑来的?”张福生愕然。 “不远,坐车太慢。” 胖老头神色肃冷,问道: “最近有得罪过什么人么?” “除了周全,我想不到别人,但他没理由知道春雷法的事。” “嗯。” 洪天宝沉吟片刻: “我问了你三个师兄师姐,绝没有人向外透露出你的任何一丝消息,更遑论春雷法的事你自己呢?” “也没有。” 张福生摇头,想了想,补充道: “但有一个人,我动用春雷法和他交手过,他可能知道。” “谁?”洪天宝冷冷发问。 “呃,似乎和师父你也很熟,叫黄求仙。” “谁?!” 洪天宝脸上冷色骤散,愣了愣,沉默片刻后,摇头: “不会是他。” 他并没有询问张福生是怎么遇见黄求仙,是怎么交上手的。 张福生还是简单解释了一番,而后道: “今天下午又遇见他,他将一门法诀打进我身体里,让我转交给您,说是做歉叫做五雷诀。” 洪天宝神色变幻不定,轻叹: “回头再说这事儿,确定是19号酒吧放的任务吗?” “枪手是这样说的,他服毒自尽了。”张福生将那个手机递上前,简要叙述了一番发现。 “安康医院?” 洪天宝皱了皱眉头,突兀问道: “你没去过那儿吧?” 张福生一愣: “偶尔路过,那家医院有什么问题吗?” “有,很大,但具体还不清楚。” 胖老头思索片刻: “先去酒吧。” “是,师父。” 一个胖乎乎看上去憨态可掬的老头,一个清秀斯文的少年,彼此并肩,朝着别墅区长长的警戒线走近。 “两位。” 有治安员连忙上前阻拦: “这里出现了一些突发情况,需要等待一段时间才能入内。” 他态度语气都很礼貌,并没有因为胖老头和少年朴素的衣着而有半分轻慢。 这里是上三区。 张福生心头感慨,这换了个地方,治安员的态度都变了,要是下三区,嘿嘿 见面先是三棍,半点不配合,那就是清空弹夹,然后喜提休假。 联邦,是阶级分明的联邦。 “让你们负责人过来一趟。”胖老头平和开口:“要快。” 治安员神色一变,这语气,这姿态,来了个大人物。 他一边点头哈腰,一边在对讲机里紧急呼唤,不过半分钟功夫,一个中年人匆匆赶来。 张福生瞅了一眼,肩上扛着两颗银星,中级督察,比那天晚上的副署长低一级。 联邦治安体系,从最普通的警员级,再到探长级、督察级、监察级和总督级,一位中级督察,已经地位不低了,大概是市里某个区域分署的署长。 “洪老!” 尽管从未见过面,更未曾打过交道,但是这个督察依旧一眼认出了洪天宝, 认人,记照片,是他们最重要的基本功,甚至比刑侦能力更重要。 “说一下情况。”洪天宝看了眼手表:“给你一分钟。” 督察不假思索,以向上级汇报的姿态开口道: “初步判定为一次刺杀行动,死者是袭击者,身份识别为三区的一名高级画家,携带一型常规狙击枪和二型对武者狙击枪,死因是中毒,在牙槽发现毒囊,具体有毒物暂时还有待分析。” 他滔滔不绝道: “被袭击者暂时还未明确,附近监控被全面切断,正在对现场留下的生物特征进行搜寻,地面上的裂隙也在等待专家鉴别。” “两个小时之内可以分析出被袭击者的实力水平,并完成模型构建,将过程重演,如果您认为有必要,我也能申请江州的卫星天眼系统,进行画面播放.” 洪天宝抬了抬手掌,打断他的话: “销毁所有痕迹,给你们半个小时。” 督察毫不犹豫道: “我这就通知最近的建筑公司和保洁公司,对路面进行修补和清洗,绝不会留下任何有效信息。” “卫星呢?”洪天宝淡淡发问:“是你们进行一次重启清理,还是我给他打下来?” 啥玩意? 打下来什么? 张福生一个激灵。 “我立刻通知天眼部门,进行数据清理,稍后会将系统日志提交给您,确保没有人私自调用、留存。”督察态度恭敬依旧。 “嗯,去做事吧。” “是,洪老。”他目不斜视,小跑离开,周围的治安员也自觉推走,留下一片空地。 张福生咽了口唾沫: “师父,您老连卫星都能打下来??” 他在想,自己是不是要对‘武道大家’的认知,也重置一下了? “超低空卫星。” 洪天宝指了指天上某个地方,平和道: “低空卫星,离地就一百公里,在我的目力范围内,可以一箭射下来。” 张福生嘴唇颤了颤。 一箭射向上百公里的天上,把卫星给射下来? 您后羿啊? 武者和武道大家之间的差距,真有这么大? 还是说,师父其实不只是武道大家。 胡思乱想间,张福生忽然心头一动。 有人在看着自己。 不,是监视。 小圆满层级观想法,带来的灵觉强大至极,已然是无比接近秋风未动蝉先觉的境界, 他几乎立时锁定了监视来源,但却强迫自己没有朝那里看去。 因为师父已经扭头望了过去。 ‘只是’大成观想法的自己,不该能察觉到。 “师父,怎么了?” 他状若随意的问道,顺着师父的目光看了过去,望见遥远处,有一辆白色面包车,静静的停在路边。 ……………… “一号目标陈暖玉已离开19号酒吧,队长,别墅区西边发生了些小动静,有爆炸和枪响,治安署已抵达,是否要跟进观察?” 听着汇报声,粗犷男摆了摆手,随意道: “西边?让3号车观察一下,但不必干涉。” “是,正在同步3号车监控画面。”女孩点了点头,将画面调上了副屏。 她忽然一愣: “队长,识别出了洪天宝。” “洪天宝?” 粗犷男愣了愣,看向屏幕,监控图像放大,一个胖老头和那个叫张福生的少年,赫然正站在警戒线内。 顿了一刹,他声音变的急促: “立刻通知三号车停止观测,折返回来,让他们” 话没说完,监控画面上,一公里之外的胖老头已然转过身,目光正看向车上的摄像头。 就好像隔着屏幕,和他们对视一样。 下一秒。 画面里中, 胖乎乎、圆滚滚的小老头,一手提起清秀少年,微微屈膝,如同炮弹般窜出,骤然突破音障, 他所掀起的冲击波甚至将较近的警车和治安员都给掀翻! 一秒。 不到一秒。 胖乎乎的老头已停在白色面包车前,放下少年,伸出双手,一撕。 伴随金属扭曲的破碎声,面包车便真如同一片柔软的吐司面包般,被撕成了两半,车里的人员和设备全都砸在地上。 “该死的!” 粗犷男骂了一声,摘下耳机丢掉,打开车门,一个纵身,骤而跃上数十米高的天穹,再如羽毛般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老教官,许久不见了。”他谨慎开口。 “你是.调查局先行队的吧?小刘?” 胖老头挑了挑眉,脸色微微缓和,却又陡然肃穆: “你们都来了,江州市有邪教徒进行大规模活动?” (本章完) 第34章 师徒 第34章 师徒 老教官? 张福生眨眨眼,想起进入武道馆前,查询资料时看见的‘据说’。 师父曾经担任过某支特殊部队的教官来着。 “也瞒不了您。”留着络腮胡,穿着一身格子衫的粗犷男苦笑:“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儿。” 洪天宝斜着眼睛: “半点信儿不露,是将老夫当邪教徒提防了?” “您这话说的,调查局的保密条例,您老也是知道的。” “呵呵。” 洪天宝皮笑肉不笑。 两人又没头没尾的谈论了几句,粗犷男这才抱着拳头,小心翼翼的告离,将灰头土脸的手下一并带走。 目送他们远去。 洪天宝呼了口气: “调查局都来了,真要不太平了。” 张福生忍不住问: “调查局是?” “联邦从军中抽调精英人员,专门组建的一个特殊机构,负责对邪教进行调查、侦测、打击、围猎。” 胖老头眯眼道: “当调查局先行队出现在某一座城市时,说明有大规模围剿行动要展开了,为师以前受邀,在一些部队中当过教官,也给调查局的一些小家伙培训过。” “这个人,没记错的话是叫做刘正邦,是为师以前在军中的学员,此番来了江州市,却根本没来拜访,这是将为师也列入可疑人员了。” 张福生听的迷糊,试探性问道: “您是吗?” 老头儿瞥了他一眼,淡定道: “你是说邪教徒?以前是。” 张福生猛地噎住。 师父还.挺坦率的。 估摸了一下时间,洪天宝微微点头: “先行队的应该已经撤离了,去19号。” 他带着张福生走至19号别墅的大铁门前,在侍者的牵引下,步入酒吧。 酒吧里客人稀稀拉拉,有人望见胖老头,悚然一惊,此起彼伏的交谈声渐渐寂了下去。 “洪老。”擦拭着高脚杯的酒保放下杯子,完全由黑色组成的双眼看不出情绪波动。 “您怎么亲自来了?” 洪天宝懒得废话: “有人指派了公共任务,要杀我这个徒弟,把雇主的信息给我。” 酒吧内寂静一片。 “这” 黑眼轻声道: “洪老,19号的规矩您也知道,我们为每一位客人保守秘密,这是19号的立身之道。” 顿了顿,他苦笑道: “如果19号不守规矩,那么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您说呢?” 洪天宝没有说话,静静的凝视着他,黑眼轻叹,毫不畏惧的对视。 酒吧里的客人一个接一个的离去,气氛越发沉重,张福生明显感觉到,就连附近的空气都变的胶粘,有一种窒息感。 “守规矩是好事。” 洪天宝轻飘飘的抛下这一句话,呵呵一笑,带着张福生转身离去。 黑眼松了口气。 离开酒吧后,张福生满腔疑问,可老人却没给他发问的机会,平和的解释道: “那小家伙五脏练了三脏,在武道大家中算是不错,再加上一双天生的眼睛,能和顶尖的武道大家媲美。” 张福生若有所思: “武道大家,练的是脏腑?” “是自脏腑中练出神通来。”洪天宝道:“主要还是他那双眼睛,为师杀他不难,但若他拼死一搏,为师未必能护住你。” 说完,他拨了个电话出去: “大力,让人将下三区,安康医院附近的地方全部封锁,你亲自去一趟,挨家挨户,破门掘地,我等下发一段视频给你。” “还有,放话出去,立一条新规矩,入19号者杀。” 挂断电话后。 “将那条视频发给你大师兄。” 张福生照做后,虚心求教道: “师父,仅仅是因为黑眼不给出情报,就一定要不死不休吗?” “谁说不死不休了?” 胖老头笑道: “若是不死不休,老夫将你送远点,现在便回去宰了他不就完事儿?” 他耐心的替张福生解答: “黑眼此人,守规矩,重信诺,背后关系四通八达,不只在江州市有几分名声,是个妙人。” “为师压他,是让他登门讨饶。” 张福生若有所思: “因为,名声?” “名声算什么?” 洪天宝看了他一眼,语重心长道: “冲突因你而起,若他上门,是向为师讨饶,为师会将他打出去,来一次,打出去一次,直到他找上你。” 张福生猛然醒悟: “您是要我和他结个善缘?您来做这恶人,我来做这善人?” “自然。”洪天宝点头:“敌人多不多,无所谓,但朋友一定要多,才能在修行这条路上,走的更长远。” 他幽幽道: “尤其是黑眼这种朋友,越多便越好,他们消息灵通,人脉深厚,是真有可能在未来救你命,这种人,要交,要用,要与之结朋,最好让他欠下一份情,再寻个机会,让自己欠他一份情,越大越好。” “人啊,总是更亲近于自己帮助过的人,而非帮助过自己的人,你要记住这个道理。” 张福生沉默,师父这是在替自己,铺路? 他茫然了,从入门到现在,左右不过几天,师父对自己是否好的过分了些? 似乎看出了张福生心头的疑惑,洪天宝笑了笑,坦然道: “你大师兄他们的确没这个待遇,为师下重注在你身上,亦有所求。” “师父吩咐徒儿便是。”张福生心头反而松了口气,现实不是话本,哪里有平白无故的好? 还好到这种地步? 除了爸妈,其他人,不说所有,但至少九成九,都是别有用心。 “还不到你发光的时候。”老头儿摇摇脑袋:“但为师可以告诉你,为师着眼于你如此之重,是因为你在观想法上的天资。” “大成观想法,比你想象中更要重要,在为师看来,一个大成观想法,顶的过一百个十二炼的大武者。” 张福生默默点头,大成观想法如此,那圆满呢? 师父此刻便说道: “世上,是有能平添精神积累之妙药的,那种东西可遇而不可求。” “如果有机会,寻一份给你,这样二十年,不,十年,你就有可能将观想法小圆满,如此,今生有望窥见真正的圆满那是一条通天路。” 张福生沉默片刻: “谢谢师父。” “嗯。”胖老头颔首:“为师今日让治安署,抹除掉痕迹,是不想你的境况暴露在太多人眼中。” “记住,修行必争,争就可能会输,而要避免,就需要留手,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看出你的虚实,越神秘,他们便越忌惮.打人用劲三分,杀人用劲七分,不到绝境,都当留三分。” “是,师父。” “另外,男儿气血方刚,正是春心萌芽的年岁,你要小心女人,不是不能沾,是不能沉陷进去,溺在情情爱爱中,女人是毒药啊。” “师姐她们也是吗?” “那俩算什么女人?老二也就算了,老三嘁!” 某个一米二小豆丁打了个喷嚏。 “打人要留情,杀人要杀尽,一家人,就要走的整整齐齐。” “呃,学到了,师父。” “那我问你,斩草拔根的时候,遇到一个小女孩跑出来,你怎么办?”洪天宝斜着眼睛。 张福生认真思考了片刻,想起上辈子的段子,答道: “问她,恨不恨我,如果她说恨,自然断不可留。” “若说不恨?” “此子心机深重,也断不可留。” 洪天宝失笑,却又摇了摇头,认真道: “错了。” “啊?”张福生诧异:“还请师父赐教。” 胖老头语重心长道: “这种忽然跑出来的,一般是为了掩护弟弟妹妹之类,你应该揪着她的脖子,在屋子内外走来走去,停停顿顿,如果她突然紧张,就说明,找到了。” 张福生瞪大眼睛: “这下真学到了。” “还有啊” 老人一点一点的教,徒弟一点一点的听。 师徒二人走在林荫小道上,没往治安封锁的方向去,而是朝更东边走。 一老一小,恰似一对爷孙。 张福生忽然有种吃过晚饭后,和老爸老妈在静谧街上散步的感觉。 很放松。 走着走着,就听见个鼓起勇气的公鸭嗓。 “瑶瑶啊其实我喜欢你!” 朱小明惊天动地的表白道。 (本章完) 第35章 开挂,就要往大了开 第35章 开挂,就要往大了开 一老一小同时蹑在拐角,看着不远处。 一辆红色跑车,后备箱大打开着,里面塞满了鲜,跑车旁是粗憨的少年正挠着自己的光头, 然后是懵逼的钟悦与捂脸的路瑶。 张福生也捂了捂脸,老朱是不是憨批啊? “你认识?”洪天宝津津有味的看着。 “嗯啊,男的是我死党,另外两个也是朋友。”张福生有气无力,虽然很不想承认就是了。 ‘啪!’ 一声闷响,两人眼巴巴的瞅了过去,发现光头男‘邦’的一声,单膝跪地了。 他那个一脸情深哟。 “傻子。”胖老头点评道。 “一针见血。”张福生吐槽:“老朱脑子越来越不好使了。” “我喜欢你,你能不能当我女朋友!” 朱小明的公鸭嗓震耳欲聋。 路瑶变的结巴起来,明显失去了思考能力: “你你.你在说什么啊!” 她脸蛋发红,一路红到了耳根,跌跌撞撞的退了三四步,仓皇逃窜。 跑着跑着,还摔了个狗吃屎,然后爬起来,继续逃。 朱小明那傻逼没去扶,更没去追,坐在地上茫然的挠着他那光头。 胖老头惊为天人: “这憨子,比你大师兄当初还憨啊!” 张福生捂脸,发现路瑶逃的方向正是他们这儿,当即从林荫后走出,装作才看到一般,讶异道: “路瑶?你怎么灰头土脸的?” 红着脸,脑袋混乱如浆糊的少女明显一愣: “张福生?”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一跺脚,又想逃,被张福生拦住,苦笑道: “好吧好吧,我都看到了.但这附近可打不到车,你难道硬走回去?” 顿了顿,他严肃道: “我怀疑老朱就是特地挑这么一个地方,让你没地儿跑。” 路瑶又气又羞: “他有这个脑子就怪了!也不知道追两步” 深呼吸两次,她勉强平复心绪,看向一旁胖乎乎圆嘟嘟的小老头: “这位老人家是?” “我师父,姓洪。” “洪爷爷好。”路瑶气闷的招呼了一声,胖老头乐呵呵的走来。 张福生又劝了两句: “那家伙就是个木疙瘩” 胖老头赞同的点点头: “这年头,这种憨子,少见了。” 路瑶沉默片刻,恨恨道: “就是个大傻蛋!” 她也没再继续跑,跟在张福生和洪天宝身后,折返了回去。 “哎?路瑶,你回来啦老张?”朱小明坐在地上,伤心的说道,被满脸无奈的一把揪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后备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谁教你,表白用白菊的??” 路瑶这时候才注意到后备箱里大簇大簇的白菊,扑哧一下笑出了声。 气的。 朱小明懵了: “这是菊?老板跟我说,是白仙,象征纯净和永恒.” 张福生沉默了。 半晌,他有气无力的介绍道: “这是朱小明,这是路瑶和钟悦这位是我师父,姓洪。” “洪爷爷好。”钟悦礼貌的招呼了一声,倒是朱小明,满脸诧异:“哎?老张,你啥时候拜了个师父洪爷爷好!” 胖老头笑呵呵的点头。 张福生一把按下后备箱,闹剧算是收了尾,一行五人干脆在小道上散步,朱小明在最右边,路瑶在最左边。 前者不敢靠过去,后者还在咬牙切齿的生闷气。 四个少年少女天南海北的闲聊着,胖老头则乐呵呵的瞧望这一幕,偶尔插上一两句话, 阳光扑在他们身上,朝气蓬勃。 “老张,你还没说啥时候拜了个师父哩!”朱小明大咧咧的问道,已经将‘表白失败’的伤心抛到了脑后,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路瑶便更气了一些。 “我不是进武道馆了吗?师父看重我的天份和努力,就收我做徒弟咯。” “武道馆??”朱小明三人明显一愣,武道馆可不是武馆,教的不是拳脚,是修炼。 武道馆的馆主,怎么也得是五六炼的大高手! 他们看向洪天宝的神色变了,都添了几分敬重,但发现老人很和蔼,平易近人,彼此倒也都不怎么拘束。 都还是懵懂的少年少女,眼里没有那么多高低贵贱。 “洪爷爷的武道馆是开在第三区吗?”钟悦好奇问道。 “是啊,本来是想选在第四区的,但两边房租差不多,就第三区咯。”洪天宝随口胡诌。 钟悦似懂非懂,羡慕道: “蛇拳馆开在第七区,馆主都给开三千工资了,第三区,那工资得多高啊.” 洪天宝乐道: “武馆杂工的工钱好像是五千.小丫头,你要来吗?” 钟悦认真思考了一番,还是摇摇头: “蛇拳馆离我家近哩,黄馆主对我们也挺好的,时不时还教我们两手。” 她摆了个粗浅的架势,挥了一两拳。 洪天宝眉头一挑,显然认出了这粗陋架势,望了望张福生,后者微微点头。 他了然,黄求仙那条老蛇,原来跑第七区开武馆去了。 几人边走边聊,从林中的八卦传闻,讲到对江大的憧憬,偶尔追问张福生两句陈大天才的事儿, 胖老头静静看着这一幕,也不由心生感慨。 年轻真好。 准确的说,是这种质朴的年轻,真好。 “哟,又有大新闻了。”刷着手机的朱小明忽然道:“第八区发生大爆炸.你们看,都快成蘑菇云了。” 他将手机对向几人,张福生和胖老头看去,神色同时一凝。 画面中,几栋民房明显被炸毁,火光冲天,烟尘缭绕,不远处安康医院的招牌若隐若现。 恰巧此时绕了一圈,回到停车的地方,张福生抿嘴: “我和师父要先回去了回头见?” “成,我先将路瑶和钟悦送回家,晚上要来接你不?” “不用。” 目送红色跑车离开,洪天宝微微蹙眉,拨了个电话出去。 半晌,电话接通。 “第八区的爆炸是?”老人问道,他显然并不怎么担心牛大力的安危。 这种规模的爆炸,远远伤不了一位十二炼的大武者。 电话里,传来大师兄的咳嗽声: “我带人刚找到地方,才进门,爆炸就发生了,这群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小崽子,放了一堆烈性炸药。” “还有一个十二炼的家伙在,我和他交手,受了些伤,但还好,不怎么严重。” “十二炼?” 胖老头的声音变得严肃: “见过吗?” “从未见过,是东教的人.已经被我杀了,可以确定,他就是幕后主使。” “我在他身上找到了19号酒吧的委托回执,不只是小师弟,还有我和两位师妹的。” 洪天宝面无表情: “确定是东教?这可没道理。” “确定,他施展了五雷诀,还好我躲的快.我怀疑,是黄求仙在报复您?” “嗯,我知道了。” 他挂断电话。 张福生轻声道: “师父,东教到底是?” “联邦追剿的四个大邪教中,其一为道教,道教中又分东西二教,东教无为,西教则无不为之事。” “那位黄老爷子就是东教的?他没必要杀我。” “我知道。” 洪天宝垂落眼皮子。 张福生摇头,忽又好奇问道: “师父,四个大邪教,都是哪四个?” 洪天宝一边沉思,一边回答: “一个是很多小教派合并而成的万神教,另外三个,则分别是道、佛、儒。” 张福生怔住,儒,释,道。 “行了,你大师兄既然已经解决掉幕后之人,事情算是告一段落,我去现场看看。” 洪天宝冷静道: “我既然已经登门,19号会自觉撤掉委托,你先回去。” 顿了顿,他补充道: “五雷诀应当藏在你骨头上,你回去了可以内视,尝试修行一下这门法,东教此诀,是真正的杀伐大术,上限极高。” “另外,不用等我,为师要去见一趟调查局的人,可能过几天回来。” “是,师父。” 目送师父离开,张福生回到武道馆,在餐厅购买了三份特供食补,默默的吃了起来。 有周全的那一千多万入手,短时间内,是能实现星兽肉自由了。 三份特供食补下肚,眉心祖窍中的契书,已再度焕发光芒。 “儒释道”张福生毫无所觉,只是低沉自语。 这个世界的水,看来,深着呢。 他在武道馆站了一整个晚上的桩,默默内观自身,真在骨头上看见了一篇精妙的文章。 得。 看不懂。 跟大日遍照七十二雪山一样,难以理解,只能粗陋的看懂开篇部分。 次日清晨。 研究一整个晚上的五雷诀,张福生有些疲惫,这门术法的确玄妙,涉及到所谓的五方五雷, 东南西北中,木火金水土。 但按照文章所说,唯有开五脏大境,可初步掌御雷法,又或者掌握精神神境者,能在神境内发真实之雷霆,于幻中杀人。 “五脏大境,应该就是武道大家的层面,我还远的很,但神境.我已执之。” “麻烦的是,五雷诀太玄奥了。” 张福生沉吟,思绪百转千回: “刺杀之事,又真的落下帷幕了吗?” 他觉得不太对劲。 事情结束的太过仓促,最主要的是,那场爆炸太蹊跷了。 像是在抹除痕迹。 而且,无法解释清楚,究竟是怎么知道自己春雷法进度的。 除非 他抿了抿嘴唇,才回来的大师兄和两位师姐,此刻都在同一楼层中休息。 “体质限制了我武修的进度,可观想法,是能靠时间硬堆上去的啊.” 张福生下到二楼,进入食堂。 “星兽肉还有多少存货?” “回您的话,只剩二两了,下一批货要月中才能送到。”食堂大师傅毕恭毕敬。 “二两,一百克。” 张福生沉吟片刻: “都烤制了吧,钱款从我昨天挂名的账上扣。” 将观想法推至真正圆满,需要多少年苦修? 张福生不知道。 但要多少年,他就能有多少年。 与武者交易需要好好谋划、安排,交易对象也需要用心琢磨, 可练了一辈子观想法却一事无成者,那可太多了。 师父说过,圆满的观想法,是真正的通天路。 开挂,就要往大了开! (本章完) 第36章 狼人杀(3k) 第36章 狼人杀(3k) “小师弟起来这么早?” 刚把100克铁角巨犀肉打包好,陈语雀利落的声音传来。 “哟,这么多,你这是将食堂存货给抄干净了?得要上百万吧?” 张福生腼腆道: “嗯啊师姐,我比较喜欢吃星兽肉,主要还是能加快修炼进程。” 陈语雀也没在意,笑道: “三师妹知道了,可得跟你急,她也最好这一口。” 两人闲聊着,端上一大盘子早餐,并肩上了四楼。 大师兄此时已从静室中走出,赤着上身,从左肩到右下腹,斜缠有厚厚的白色纱布,纱布上浸着血点, 一旁是小师姐林东西,天生发育停滞,十九岁的年龄,却生着六七岁的脸蛋,还有一米二的身高. 她此时正斜着眼睛,睨着张福生,显然还在对那晚的事情耿耿于怀。 “大师兄,小师姐。”张福生笑着打了声招呼,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又落在陈语雀身上, 他笑容温和,微垂着眼睑,遮掩眼中淡淡的幽光。 很简单的道理。 既然只有师父和三位师兄师姐,知道春雷法的事情,而师父自然不可能绕这么大的一个圈子要杀自己, 那只能是三位师兄师姐。 可具体是谁? 是前去第八区调查,‘恰巧’遭遇爆炸,且顺手击毙了‘幕后之人’的大师兄? 还是与陈暖玉有难以磨灭之仇恨,却一副毫不在意模样,将她账目转给自己的二师姐? 又或者这个正气啾啾瞪着自己,在自己出现之前,师父最为偏心的小豆丁? 不知道。 但不知怎的,张福生反而有些兴奋起来,像是昨天与子弹擦肩而过,与生死擦肩而过的莫名兴奋。 至于‘幕后之人’下了所有师兄师姐委托的事儿,张福生嗤之以鼻,认为是在混淆视线。 他相信自己的观想法小圆满所带来的直觉,相信那只‘狼’,就在师兄师姐之间。 至少一头狼,也有可能.三头都是狼。 “吃早饭。”二师姐将早餐放在小矮桌上,四人围绕着矮桌席地而坐。 早餐较为丰盛,四碗青菜粥,八碟各式各样的小菜,荤素各半。 陈语雀捻了一筷子的卤牛肉,放在张福生的碗中,笑着道: “师父走之前说了,可要咱们好好照顾小师弟,他才入门,如今又遭了无妄之灾,当是心惊着呢。” 大师兄吸溜了一口稀饭,憨厚道: “那天第一次见小师弟,还以为是个和我当初一样的憨货,硬坐在第一排,没想到是天纵之资,便是三师妹这样的妖孽,相比起来都有些差距。” 小豆丁翻了个白眼: “吃饭呢,勿cue。” 她闷闷的刨食。 小丫头先天疾病的问题,身体年龄和真实年龄不匹配,心理年龄要好的多,但也没到19岁的水平,此时偏爱忽然被人分润,多少还是不开心的。 张福生若有所思,三师姐喜怒形于色,不像是那种下黑手的,但也不能保证。 万一,她现在也是装出来的呢? 喝了口稀饭,听见大师兄道: “师父这一走,也不知道要多久,说是去调查局了,小师弟,你们昨天是遇见调查局的人吗?” 调查局,只在大型城市设立。 “嗯。” 张福生点头: “调查局先行队,领头的还是师父曾经的学员。” 大师兄憨憨的点了点头: “我猜是为了道教来的,最近西教的教徒行迹明显,和柴门频频接触。” 顿了顿,他轻叹道: “我劝师父暂时不要去碰柴门,免得引来西教的打击,师父不愿,要为小师弟争一份资源,了结一些过去的恩怨,但奇怪的是,西教没引来,却引来了东教的人。” 张福生心头一动,柴门,和道教中的西教有关? 师父对西教的评价是,无不为之事,行邪做恶,钟山也将西教称为真正的邪教。 陈语雀放下筷子,眉头一挑: “确定是东教吗?” “确定,肯定。” 大师兄淡淡点头: “说来也巧,东教中曾经有一位高层,叫做黄求仙,与师父有怨,如今大概率还潜伏在江州,我怀疑,袭击就是他在谋划。” 顿了顿,他遗憾道: “可惜,师父不许我们去查黄求仙这个人当然,多半也查不到,此人应当早已改换容貌和姓名,不知在何处。” 张福生默默喝着稀饭。 这算啥? 灯下黑? 人家老黄连名字都没换,光明正大的在第七区教着拳哩! 也正因如此,袭击才不会和东教有关,大师兄打死的那个人,恐怕是‘祸水东引’的产物。 他默默观察着三位师兄师姐,自然不会泄露出关于黄求仙的消息。 “小师弟。” 牛大力将碗中最后一口稀饭刨下肚,大咧咧的用手背擦了擦嘴,憨厚诚恳道: “等过几天,师父回来了,你还是劝一劝他老人家,不要去碰柴门,一旦惹来西教的怒火,无论是我们,还是师父,都不堪一击。”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道: “至于小师弟的资源问题,我可以从我名下的‘酒店’业务中,划出三分之一。” 张福生愣了愣: “酒店业务?” 陈语雀捂嘴,笑着解释: “说是酒店,实际上和19号酒吧一样,什么活路都接,在刺客、杀手的规模上,更不是19号能比的大师兄既然都发话了,我这做师姐的,也要跟上。” 她垂下头,酒红色的头发遮落,看不清眼中神采,语气透着慵懒: “我名下的‘钱庄’业务,也拿三分之一给小师弟。” 说着,她和憨厚老实的牛大力,齐齐看向小豆丁。 后者警惕: “看我干嘛!我本来就最少!还要分给这个大变态?!” 大师兄和二师姐微笑。 半晌。 小豆丁泄气,用筷子恨恨的戳着碗里的稀饭,嘟囔道: “我也是做师姐的,给就给!我名下的‘贸易公司’,也分三分之一给小变态。” 张福生来者不拒,乐呵呵的做谢,旋而好奇问道: “酒店和钱庄我算是明白了,贸易公司又是?” “走私,军火。”二师姐替小豆丁解释。 张福生恍然大悟。 “小师弟得空了,可以去视察一下三个部分视察一下,酒店在第九区,钱庄和贸易公司在第四区。” 说着,大师兄施施然起身: “还得去处理一些事务,另外,要把师父钉死19号的规矩贯彻下去,我先去忙,你们慢慢吃。” 二师姐也跟着起身: “我也收账去咯!” 两人便各自踱步离开。 小矮桌边,只剩下张福生和小豆丁,大眼瞪小眼。 后者嘟着嘴,心疼的哼哼唧唧,明明在百般计较得失,偏偏又生着一副粉粉嫩嫩瓷娃娃的模样,看起来并不叫人生厌,反而可爱极了。 张福生没忍住,伸出手,捏了捏小豆丁的脸: “别气了小师姐,其实我会编气球,要不给你编一个?小狗、蝴蝶还是香蕉?” “你把我当小孩逗呢!” 小豆丁暴怒,但旋而狐疑,犹犹豫豫道: “你真会?来个蝴蝶看看?” 张福生惊了: “你真要?” 他沉吟片刻,从兜里翻出永远都会备上几个的小气球,吸气,吹,然后扎上。 他将长条气球递给小豆丁。 林东西懵逼道: “不是蝴蝶吗?” “对啊,毛毛虫,放几个月就变成蝴蝶了。” “.” ‘啪!’ 小豆丁变成小红丁,捏爆气球,一拳轰了过来,拳风呼啸,矮木桌四分五裂,残羹剩菜漫天飞舞。 “靠,来真的!”张福生抱头鼠窜。 ……………… 一连三天都相安无事。 三天里,张福生每天都要走出武道馆几次,但每次出去,都会有一种诡异的‘被凝视感’。 有人在监视自己。 但问题是,他只能知道有人在监视着自己,却并没能感知出监视来自哪里,来自哪个方向。 似乎,监视者所在的位置,超出了小圆满级精神意志所能洞察的极限距离, 这种情况下,张福生根本不敢贸然出门,要是蹦出几个大武者来杀自己,那咋办? 精神神境是否可以桎梏住大武者,他不确定。 最主要的是,自己在神境中,只圈养了一颗真实灵魂,根本无法在神境之内对人照成‘真实的伤害’。 就算神境能困住大武者,便也只能困住。 但他也没闲着,苦心钻研五雷诀和神境之奥妙,很成功的一无所获, 反倒是八式形神中的第三式形神——巨人相,已然触摸到开启的门槛。 “六十年观想时间中,对于八式形神并未真正研练,是自然而然的明悟.小圆满级的白骨观,至少对应第六式乃至第七式形神。” 张福生自言自语: “难怪我学习的速度如此之快。” 生光相,可以缓慢的改造出死人骨,可惜的是这个时间不算在‘观想时间’之内,否则,六十年观想,自己早已具备死人骨。 新死相,如才死之人,气机、声息全无,宛如真正死物,几乎无法被感知、察觉; 至于第三式,即将掌握的‘巨人相’,暂时还不知有何妙用,但根据大日经的介绍来看,是用来杀伐、搏斗的一种形神。 第四天,七月五号。 “小师弟,今天到你值班了哦,武道馆里的事你来负责。” 在大师兄、二师姐相继离开后,那只小豆丁也破天荒的要离开武道馆。 “今天的观想课就交给你了!”小豆丁站在桌子上,大力的拍打着张福生的肩膀。 “好啊好啊。”张福生微笑。 目送小师姐也离开后,他转身走入二楼的设备室——监控室也在这里。 “关闭所有监控,让杂工和学员们都回到宿舍去,不听,不闻,不问。” “这是,张师兄。” 武道馆很快安静了下来,嘈杂声全无。 三位师兄师姐都走了。 会有人来杀自己吗? 张福生不知道,他只是静静的盘坐在三楼练武室里,望着黑脸老头儿。 “前辈。”他诚恳道:“真的不是东教要杀我师父吗?” 黄求仙冷冷开口: “不是。” “老夫倒要看看,是谁冒我东教名义行事,你确定他们今天会来?” “不确定,大概率不会,不过不管他们来不来,我更想给您介绍一个人。” “谁?” “一个神秘者,他无从来也,亦不知所去,我只知道他姓钟,来自一个叫做高天会的组织,有着不可思议的能为。” 张福生看了一眼手表: “他老人家不知今日会不会来,不如您在这里呆一会儿,我去见他?” (本章完) 第37章 再行交易(3k) 第37章 再行交易(3k) “出去?” 黄求仙打量着这个天资,挑了挑眉头: “你这会儿又不怕出门就被劫杀了?” 前两天,这小子通过蛇拳馆里的一个女孩,递上一封信,开口就是询问东教为啥要杀他师父. 张福生乐呵呵道: “我有特殊的匿迹手段,您老就放心吧。” “你是说观自身为白骨吧?” 黄求仙懒洋洋道: “这小招,的确可以内敛自身气机和精神波动,但最多也只是让人摸不清楚你的底细,该被洞察、感知,还是被洞察、感” 他话音戛然而止。 少年身上气息不知何时,已然散了个干干净净,明明就站在这里,可在自己精神感知中,却恍若死物, 一种淡淡的、腐朽的味道,在他身上流转着。 “新死相?”黄求仙叹息了一声:“这么快?看来你最多两三年功夫,连巨人相都能施展了吧?” “您很了解八式形神?”张福生好奇问道。 “自然。” 黄求仙哼了一声: “你们这八式形神,前四式在于身,后四式重于神,其中两三形,的确有些门道。” 张福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黄老头儿慵懒道: “说起来,你说要给老夫引荐之人,有什么名堂?老夫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 张福生笑了笑: “您老现在是个二炼武者,但以前绝不会是,我猜测,应该是您患了什么大疾?” 黄求仙淡淡点头: “是这么回事,不过老夫就算是个二炼,但不妨告诉你,老夫已至真正的‘他观我应如是’层面,便是一位十二炼,乃至是武道大家,也未必能在老夫面前讨的了好。” 这小老头果然将观想法真正圆满了。 张福生神色不变: “我要引荐之人,可以治疗您身上的大疾。” “不可能。” 黄求仙断然否决: “这疾.罢了,与你说来做什么?” 张福生耸了耸肩: “见一见,总没什么坏处,不是吗?” 他皱了皱鼻子: “我还想问一问,东教和西教,究竟有什么不同?” 黄求仙平静回答: “教义,信奉的神,守则.太多了。” “不是都为道教吗?”张福生不动声色的追问:“我听闻,道教信奉的神明,叫做三清。” “不同。” 黄求仙淡淡道: “他们信的三清,是原始教主、太上教主和通天教主,不过是窃取三清之号的外道,我们的三清,乃是浮黎元始天尊、太上道德天尊与玉宸灵宝天尊。” 他神色转而暗淡: “吾神虽已不在,但也绝非西教信奉的外道之神可以媲美!” 张福生愣了好一会而儿,神不在了? 还有,这两种三清,有啥差别? 呃,前三个在上辈子,好像是明代小说里的。 心思百转千回间,张福生轻声道: “我怕武道馆外就有监视,劳您送我一程?” 黄求仙挑了挑眉头: “屁事真多。” 话是如此说,但他还是吹了口气,张福生的身形骤然模糊,而后消失在原地。 他还在那里,只是肉眼已不可见。 圆满级观想法,已然可以真正的以精神干涉甚至扭曲现实。 维持着新死相,气息消散,这下不只是肉眼无法看见,连精神念头,也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张福生悄然走出武道馆,果不其然,这一次,那如附骨之疽般的‘被凝视感’,并没有出现。 保持着这种形态,他悄然离开武道馆,走到大约在距离武道馆三公里处的桥洞中,笼罩、扭曲空气,制造现实幻象的精神力,这才缓缓消散。 他也显出身形来。 “三公里,黄求仙的精神范围,在三公里。” “不,可能不止,就按照五公里来看待。” 张福生心头自语,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兜帽戴上,远离武道馆二十公里后,默默拐入阴影。 再出现时,已然是个拄着廉价木杖的老人。 ……………… 第四区,港口。 林东西咀嚼着泡泡,默默修行。 “第三炼,不远了。” 她呢喃自语,听见轮船的轰鸣声,从小木桌上跳下: “货送来了?” “是的,大人。” 下属并没有因为这位大人的容貌和身高而有半点不敬: “三千公斤各式枪械弹药,还有一批高浓度抑血毒素。” 在这里,枪械弹药是用‘公斤’来算的。 林东西点点头,这批货的量太大,不然她也不会罕见的亲自到场。 等到集装箱一个接着一个的吊上岸,她示意遣散码头劳工,伴着两个得力手下,亲自验货。 一个个集装箱打开,货物都完好无损,到最后一方集装箱前时。 “嗯?” 林东西忽然闪身后退,但迟了。 集装箱撕裂,数道人影欺上前,两个属下被拧断了脖子,至于林东西,她毫无反抗之力,被一掌劈在脖颈间,昏死了过去。 “现在去洪记武道馆?情报显示,此刻目标身边没有大武者的存在。” “不急。” 蒙面人简单道: “洪记武道馆在这座城市的第三区,动静闹大了,不好脱身。” “上面给的消息,目标在本月十号有可能会参加一个谢师宴,就算没有,十五号还有一个什么‘江大宴’,他是一定会去的。” 顿了顿,他带着笑意开口: “一个一炼武者,撑死二炼、三炼,很好解决,这一次任务如果圆满完成,我们就真的可以入教了!” 六个蒙面人彼此对视,皮膜间闪烁乌光,肌肉震荡,体内大筋发出轰鸣。 赫然全是‘筋三炼’的武者。 皮肉筋骨,炼到‘筋’的人,至少也是第七炼的水准。 “这丫头怎么办?丢海里?”有人踢了一脚昏死的小豆丁。 “不可。” 为首之人道: “上头说了,让这个叫做林东西的小女孩,昏迷十天以上.抑血毒素。” 注射完抑血毒素后。 他们各自将一掌竖劈于胸前,诵道: “通天在上!” 便都悄然遁走。 ……………… 安康医院。 龙院长满脸麻木。 不是,又来一次? 他看着眼前的蒙面老者,哭丧着脸: “您们是一伙的?” 张福生呵呵一笑: “你说的是谁?” “呃,没事,没事”龙院长指了指电脑:“档案都在上面了,真的!” 张福生扫了一眼病人档案,挑了挑眉头。 仅仅几天功夫,患肿瘤的病人数量,多了近三分之一,甚至连准停尸间都扩了两间。 这可不太正常。 联想到师父说,安康医院有大问题. “以我目前的星兽肉储备,至少可以在短时间内,完成三次交易。” 他心头自语,在档案上迅速扫视着,很遗憾,这一次的病人里面,并没有武者。 “嗯?” 张福生注意到一些新病人的档案上,有部分被标记过,当即问道: “这些标记是什么意思?” 龙院长神色变换,老实道: “都是观想法入门的病人。” “为什么要特殊标记?”张福生打量着这些病人资料,发现他们都有一个共通点。 无父母,无子女,无兄弟姐妹,资料上连一个紧急联系人都没有。 换句话说,都是那种钱一完,就要送进准停尸间的。 且病例上显示,这些人的病程进展极其的快,有些人昨天检查还是早中期,今天就晚期了。 正常的癌症,再快也不至于快到这种地步。 似乎有一种特殊的病症,正在下三区快速漫延.和邪教徒,或者说和西教有关吗? 龙院长这一次陷入沉默,并没有回答。 张福生犹豫了一下, 也没打算逼问——何必去趟这一摊浑水? 不过。 等老爸老妈回来后,第七区,是真不能呆了,至少也要搬到第三区去。 “嗯?” 张福生忽然眼睛一亮。 他看到一个绝佳的交易对象,102岁,非武者,但. 观想法小成。 看了看病例,三天前入院,肺癌早期,而截止昨天,已经是肺癌晚期患者,癌细胞全身多处转移,预计存活时间不足一个月。 “他,还有这个。”张福生选中另外一个观想法入门的百岁老人,平静道: “这两位病人都在哪里?我看档案上并没有标注病房。” 龙院长一声不吭。 张福生挑了挑眉头,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的脑袋,用苍老的声音继续问道: “怎么,这也不能说?” 龙院长挠了挠头: “可以,在地下准停尸间。” “地下?你们停尸间不是在二楼吗?新修的我看也是在二楼?” “呃因为最近病人数量太多,所以把原本的地下室也改为准停尸间了。” 龙院长指了指身后的电梯: “您下去就是。” 张福生呵呵一笑: “我不下去,你打电话,把他们转移到二楼去。” 一家有问题的医院,地下室,还下去? 傻哔才下去! 要不是危机临头,自己迫切需要将观想法推至圆满,张福生甚至想调头就跑。 这地方,邪性。 “打吧,不要加任何称呼,直接提要求。”张福生强调了一遍。 龙院长无奈,拨了个电话出去,打开免提: “去将地下准停尸间的192号病人和203号病人,转移到二楼的准停尸间,要快。” “啊?” 电话那头的青年明显有些不解: “您确定吗?他们的模样,不会引起恐慌?” “盖上布,按我说的去做,多的别问。” “是,院长。” 挂断电话后。 张福生似笑非笑: “引起恐慌?” 龙院长轻叹了一声: “我不知道您是谁,也不知道您和那天的小伙子是不是一趟的,但我劝您,最好不要再问了。” “好的,不问。”张福生笑眯眯点头。 几分钟后,龙院长的手机微微震动,两个病人已然转移完毕。 他再叹了口气: “来吧。” 张福生一掌将他劈晕了过去。 再三确认监控依旧处于切断状态后,他悄无声息的赶至了那处准停尸间,恶臭依旧。 停尸房里横躺着两个病人,身上盖着白布,明显还活着,白布微微起伏。 犹豫了一下,张福生走上前,掀开白布。 他不自觉的后退两步。 (本章完) 第38章 血肉瘟疫(加更求月票) 第38章 血肉瘟疫(加更求月票) 瘤子。 张福生看到的,就是被纯粹粉色肉瘤所覆盖之人。 他们浑身上下长满了瘤子,那些肉瘤蠕动着,像是有生命一般,其中几颗肉瘤上,甚至有眼睛! 这是什么鬼玩意?! “杀杀了我” 其中一具肉瘤发出微弱的祈求。 张福生头皮发麻,甚至不敢去触碰,沉声问道: “周千山,陈忠?” 肉瘤们艰难的点了点头: “杀了我杀了我们.” 他们在哀求。 张福生按捺住心头悸动,低沉发问: “你们可愿意,用自身数十年修行观想法之过往,交换.安宁?” “我,将收走你们的病痛。” 他苍老的声音回荡在这间恶臭、逼仄的房间里,显得庄严而肃穆。 被肉瘤覆盖的两个百岁老人,艰难的点着头。 他们意识模糊,正在经历难以想象的折磨,此刻唯愿一死,但这是张福生所不能给他们的。 死亡,不能交易,且会被契书判定为‘以死为迫’。 蒙着面,钟山模样的张福生,轻轻叹了口气, 他摊开手,契书缓缓浮现。 在编纂交易时,他忽然犯愁,老人们的这个病,到底是什么? 念头才起,契书上却自然而然的浮现出文字来。 【血肉瘟疫】 果然不是‘癌’。 血肉瘟疫,一听就像是那种至邪至恶的玩意儿。 张福生眼皮跳动,再次询问叫做陈忠的百岁老人,是否愿意完成交易,以观想修行之过往,换取不再此肉瘤折磨。 他们艰难点头。 下一秒。 契书轰然暗淡,老人身上的肉瘤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消退着。 “62天?怎么这么长?” 张福生眉头一挑,将烤制的星兽肉放入嘴中咀嚼、吞咽,约莫耗费了三十多克,契书再度绽放光芒。 第二场交易。 周千山身上的肉瘤也迅速消退。 同时从他们身上剥离的,还有修行数十年观想法之岁月,以及关于这一段交易内容的‘记忆’。 “一份八十一年,一份八十六年.一百六十七年观想之修行。” 他吐了口浊气,并没有换走两人的悟性, 八十年多年的入门和小成,这天资,还不如自己呢。 看着两个恢复正常、陷入昏迷的老人, 张福生轻轻一叹。 “龙院长留不得了。” 这次和上次可不同,两个患上‘血肉瘟疫’的百岁老人,离奇治愈,安康医院背后的家伙,一定会追查。 龙院长是唯一和自己接触过的。 张福生悄然离开准停尸房,顺着无人的消防通道,再度向院长办公室赶去。 快到时。 “人在哪里?” “大人,应该还在2楼的准停尸间。” “实力水平知道么?” “这大人,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哪里能知道?” 龙院长的苦笑声传来: “您是十二炼的超级高手,整个江州市,又有几个人能胜过您?” 卧槽! 十二炼! 楼梯间,张福生心跳慢了一拍,当即想要悄然退走。 幸好。 幸好有【新死相】,自己如若死物,不被察觉,行无声迹。 等等,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他下意识的看了眼地面,确定没有枯树枝、玻璃杯之类的东西. 然后他听见了脚步声。 楼上的门被开,有人正在走下来,伴随扫帚在地上拖行的声音。 保洁? 张福生老脸一黑,直接逃.能逃走吗? 他直接否决。 十二炼,一身力道十万八千斤啊。 避无可避了。 ……………… 院长办公室。 黄浩天紧紧的皱着眉头,呢喃自语: “不知实力,不知来头,不知目的.” 他摩挲着长须,神色变幻。 自己能从联邦数十上百次围剿中活下来,靠的,就是谨慎! 这种未知神秘之人,能不碰就坚决不碰,可问题是,涉及到了血肉瘟疫啊 “通天在上。” 黄浩天很快有了决断: “通知柴门,让他们立刻带人来.嗯?” 门外,不远处,突兀的响起脚步声和木杖击地的沉闷声。。 黄浩天猛然转过身,凝视大门。 ‘笃,笃,笃’ 脚步声和杖击地声,正在以一种龟爬似的速度靠近,但! 在自己的感知中,门外,空空荡荡。 什么也没有。 那这声儿? 一滴汗水从黄浩天的额头滑落。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龙院长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与道人一并,死死的盯着大门。 ‘笃!’ 最后一道木杖击地的声响,在大门外停滞。 一秒,两秒,三秒。 ‘吱呀~’ 红木大门轻缓的被推开,一个垂暮老人,正站在门外。 他看上去七八十岁模样,须发皆白,脸上蒙着一层黑色的纱,衣着极为朴素,手中拄着根看上去就很廉价的木杖, 可问题是,人明明就在眼前,就站在那儿, 黄浩天的念头疯狂扫动,近大成层面的精神意志努力去感知,却依旧是空空荡荡。 就好像,站在那儿的不是人,而是无形无实的幽鬼。 汗水更多了一些。 “就是他!”龙院长大喊。 门外的老人似乎笑了笑,黑纱遮着脸,看不太清晰。 他抬起脚,一步踏进门内,而后微抬木杖,轻轻一击。 ‘笃!!’ 像是一声洪钟大吕。 龙院长忽然发现,周围景色已然大变样,不再是自己的办公室,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浩瀚荒原。 他茫然环顾,看到一个虚幻的人,站在远处,那个人影闪烁了一下,骤然靠近十米,又闪烁,又靠近十米 老院长惶恐了,后退,想要逃,却发现怎么也挪不动脚步,悚然间,那道模模糊糊的人影,已在面前。 “吼!!” 当初枪手死后留下的残魂,嘶吼着咬断了老院长的脖子。 “嗬嗬.”老院长无力的挥舞着双手,视线逐渐暗淡。 与此同时,外界。 黄浩天看见龙院长忽的凝滞不动,喉咙没来由的撕裂,身体一软,倒在地上没了声息。 “神境.”他干涩开口,汗毛竖直,带着绝望的意味呢喃:“宗师?” “还是,大宗师?” 黄浩天倒退着,直至后背抵住墙,退无可退。 他脸上扯起一个很勉强的笑容: “前辈。” 张福生鼻音‘嗯’了一声,淡淡道: “你,传话。” 黄浩天心脏猛然狂跳,连忙做礼: “还请前辈吩咐!!” 他双腿发软,心头不自主的涌现期望,让自己传话岂不是就不用死了? 思绪混乱间,黄浩天听见老人轻飘飘开口: “血肉瘟疫是挺有意思的,但告诉他,万事适可而止,若再越界,莫要怪吾不念旧情。” 说话间,老人以木杖在地板上轻轻一横,划下一道浅白色的横线。 像是在说,逾越此线者,无可救也。 黄浩天战战兢兢的做了个礼: “晚辈明白了,定然会将前辈的话传到。” 他在想,前辈口中的‘他’,是谁? 难道是. 黄浩天额头的汗珠冒的更凶了些。 “便如此。” 老人转过身,很缓很慢的朝外走着,‘笃笃笃’的声音回荡在楼道, 直到他彻底远去,也听不见声儿,黄浩天才如同被抽了骨头般,瘫软在地上。 “道爷又活过一劫。”他忽然癫狂的哈哈大笑。 (本章完) 第39章 三百年铸我通天路!(加更求月票) 第39章 三百年铸我通天路!(加更求月票) “死腿,跑快些啊!!” 远离安康医院后,张福生在狂奔。 生怕那个十二炼的大武者发现不对,追杀上来。 在他听见那家伙,吩咐龙院长去寻‘柴门’时,就已经明白了过来,这恐怕就是西教的人了, 大师兄说过,柴门正在与西教所接触。 再加上那句‘通天在上’. 一路狂奔,直到将要离开暗巷,张福生才寻了个无人处倚靠墙壁,重重喘了口气。 “好险,还好唬住了,宗师和大宗师,是什么?” 他想到那个大武者,在惊呼神境之时吐出的两个词。 琢磨了一下,张福生隐约有所猜测: “莫非,宗师就是观想法小圆满之人,大宗师就是观想法圆满?” “不,不对,观想法,应该只是先决条件。” “这应当是武道大家之上的境界。” 张福生若有所思,猜出这一点并不难,上辈子小说可没少看,‘宗师不可辱’这种又土又俗的话,看了没有一千句,也得有八百句。 没办法,好看,爱看。 他狠狠甩了甩脑袋,默默盘算收获。 “星兽肉还剩六十三克,也就是说,加快六十二天时间,足足了三十七克星兽肉。” “效果变差了啊,就是不知道,是所有星兽肉的效果同步变差,还是说,只是‘独角巨犀肉’。” 张福生微微皱眉,这件事短时间难以验证,他问过二师姐,独角巨犀肉是主流供应的星兽肉, 其他星兽有是有,但是不多见,至少在江州市内不多见。 “一百六十七年观想时间,够吗?” 他心头犯起嘀咕,师父至少也是百岁老人了,却依旧没能将白骨观修炼圆满, 可以肯定的是,师父的悟性,绝对比自己好的多, 不过自己如今已有了一百一十年的积累,加上这一百六十七年,近三百年, 或许,还真能将白骨观推向真正圆满。 契书此刻暗淡着,冷却时间再度来到六十多天,按理说不该这么长是因为‘血肉瘟疫’? 眉心祖窍之内,契书之中,除了两位老人关于交易的记忆外,沉浮着两份观想时间,还有两团红色物质。 张福生可不敢将这玩意儿取出。 念头自眉心祖窍中剥离,摘下面纱,悄然走出这条无人胡同,回望人来人往、跨越整个下三区的暗巷。 一种紧迫感涌上心头。 离开下三区,就能独善其身吗? 这玩意叫做‘瘟疫’! 如果离开江州市,能不能避过? 张福生不知道。 “交易黄求仙的过往修行,很难。”他自言自语:“当务之急,还是将他拉入高天会。” “我需要了解西教究竟怎么一回事,究竟要做什么,危害范围又会有多大?” “弱!弱!” “我还是太弱!” 离开暗巷,随意找了一处宾馆,在给前台砸了一万元后,直接拿到了宾馆入住信息。 大约住了一百来个客人,年龄都不大.有些遗憾。 再度吞了三十多克星兽肉后,张福生挑挑拣拣,选择了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 他并未敲门,也并未去面见,而是在对方隔壁的房间入住,而后 神境展开。 正躺在床上安躺的中年人,一个咕噜翻起身,茫然的看着四面八方一望无际的荒原, 他忽有所觉,颤栗的抬起头,入目是一张占满整个天穹的巨大脸庞。 脸庞左眼为日,右眼为月,使日月同天,呼吸间便是千里万里的云霭和霞光,铺天盖地! 中年人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对于不了解‘精神神境’,不知此一切皆为幻境的人来说,误入神境,很容易以为是撞了神迹,遇见了神灵。 “汝修观想法之年岁,当得几何?” 日月为眸者发问,口齿间溢出雷光,化作撕破晨昏的闪电。 “四四十年!”中年人胆战心惊的发问。 “若以金钱,取汝观想之修行,当得几何?” 中年人疯狂磕头: “当如您所愿,当如您所愿!” “但说无妨。”‘神’只是如是说道,便有一座金山坠地。 中年人愣住,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 “此座金山?” “汝之四十年,值此金山?”巨大的面庞反问。 中年人吓得一个哆嗦,而后犹犹豫豫开口: “一一百万?” 张福生直接拟定契约,但却发现,契书滚烫,恍若火烧——说明一百万,其实并不能让中年人心甘情愿。 他将这个数字加到三百万,契书这才平复。 便三百万。 神境骤然消失,中年人茫然四顾,却听见有敲门声响起,他晃了晃脑袋,只觉得是一场梦,踉踉跄跄的跑去开门。 而后。 他看见了‘梦’中那张苍老的面庞,看见老人手中飘浮着难以言喻的羊皮纸。 ‘咕咚!’ 中年人便又跪下。 “四十年观想修行之岁月,再添上汝一刻钟之记忆。” “契约可立否?” ……………… 将昏迷的中年人丢上床,垂暮老人模样的张福生折返回自己的房间。 有一股子淡淡的发霉味,毕竟不是什么好宾馆。 关上灯,拉上窗帘。 “契书。” 老人盘坐于床榻上,五心朝天。 “让我看看你的极限!” 二百零七年,轰然一声响,如江河大潮般冲刷而下。 【第一年,尽管知道希望渺茫,但我依旧向圆满之境,发起冲击!】 【我失败了】 【第二年,我锲而不舍,抱着坚决的向道之心,继续发起冲击!】 【第三年】 【第四十七年,尽管无意于锤炼八式形神,但在厚重的精神积累之下,我依旧自然而然的领悟了‘巨人观’】 【此形神下,我肉身腐烂,膨胀为三米的腐烂巨人,体内一切限制轰然崩塌,力量翻了三倍不止】 【第五十五年,在白骨观的修行中,尽管我未能破入圆满,但我对于精神神境的掌控,日益深厚】 【第七十四年,我第一次用精神念头,使一滴水飘荡在半空】 【这尽管很艰难,成效也很渺小,但意味着我已能凭精神意志,初步干涉现实,这是迈向圆满的一大步!】 【第九十年,我忘乎所以,摒弃外物,视天下苍生皆为白骨,我忽然生出一种冲动,要将天下苍生,都纳入我的精神神境】 【杀杀杀杀杀杀杀!】 张福生短暂从时光冲刷下惊醒,双目赤红,双手胡乱的挥舞着,在宾馆的墙壁上,刻下七个杀字。 契约发光,将他硬生生打醒, 旋而再度陷入时光冲刷中。 【第九十一年,我入魔了】 【同年,一种强大的力量将我从沉沦中拖拽了出来,我知道,那是契书,它使我绝对正确,一往无前】 【第九十二年,我又入魔了,而后从沉沦中被拽出】 【第九十三年】 【第一百四十一年,我再度从沉沦中脱离,一次次的入魔,让我在精神混乱的同时,好像触摸到了什么】 【这一年,我的精神神境,能够降临现实——虽然只是短暂的一弹指间】 【第一百六十年,我依旧在不断入魔和苏醒中轮回,白骨观,森森白骨观,这是一门邪法!】 【第一百六十八年,我高呼‘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再度入魔】 【同年,我觉醒时,忽然大彻大悟】 【他人是否为白骨,于我何干?我只求我道】 【第一百八十年,我似乎在数十年不断入魔、觉醒之间,精神变得异常坚韧,我好像看到了大道】 【第一百八十一年,这一年,我没有入魔,我盘坐在尘埃之上,于现实中,腐化为白骨】 【我明明连第四式形神‘血涂相’都没能练成,却在一次次入魔之下,直接领悟了第七式形神——骨散相】 【我是一具白骨,我成了,我证道了,哈哈哈哈!】 【这一年,我疯了】 宾馆中,床榻上,老人变成少年,钟山变成张福生,而后,肌肤腐烂,血肉消弥。 他变成了一个骨头架子,没有血肉,没有五脏六腑,没有大脑.却依旧还活着,依旧盘坐着。 骷颅头的上下牙齿不住的碰撞着,像是在笑,发出‘喀喀喀’的声音,在房间内回荡。 【同年,我被强行从疯狂中拽出,再度觉醒,再度清醒】 【第一百八十二年,我上半年入了一次魔,下半年疯了一次】 【第一百八十三年,这一年,我没有入魔,也没有疯】 【同年】 【我于现实中化白骨之身,静静盘坐,大彻大悟】 【我一只骨手指向天,一只骨手触于地,正如同许多年前,初学白骨观时,师父给我展示的那张图卷一般】 【我还记得,图卷里是半腐烂半白骨之人,盘坐于荒原之上,腐烂之手指向天穹,白骨之手触碰大地】 【它半腐半骨,似笑似哭,慈悲又狰狞】 【我忽然明白了过来,大叹一声,原来如此】 【第一百八十四年之初,我终于圆满了,我迈入了‘他观我应如是’的层面】 【我的精神神境,降临在了现实】 【又二十三年,我继续向上求索,却看不见前路,但在这个过程中,我逐渐明白,师父为何称此圆满之境,为通天路】 【第二百零七年,我想要继续向上攀登,窥视‘他观我应如是’之上的路途】 【我看到的,是一道通天彻地的枷锁,我自然而然的明白,那道枷锁,叫做‘大限’】 【我轻叹】 二百零七年,到此为止。 白骨端在床榻上,轻叹一声: “前前后后,一共三百年啊.” 他身上那种腐朽的沧桑气息,浓郁到几乎溢出,但又很快在契书的震动下一扫而空。 “我,成了。白骨发出嘶哑的声音。 整座小宾馆,忽坠入未知之地,其下是七十二座雪山,其上是暴烈之大日。 霜雪呼啸,大日煌煌。 一刹过后,小宾馆和惊魂未定的旅人们,都从那未知之所脱离。 “我,成了。”白骨架子化作清秀又文弱的少年。 他走下床,蹲下身,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而后轻轻的、缓缓的, 从地板上捻起一粒雪。 真真实实存在的雪,自那七十二座大雪山而来。 小半个宾馆都沉在雪中。 (本章完) 第40章 饿饿,敲碗,票票 第40章 饿饿,敲碗,票票 四更,差不多近一万三千字,壮着胆子求个月票! 新书期数据特别重要, 求佬们动动金手指,点上一张月票,三拜大谢! 梆梆梆! 爱你们哟o.o (本章完) 第41章 瘟癀之神 第41章 瘟癀之神 长长的警戒线拉起。 这次是真的很长,将这一片地带全部隔离,所有居民、商铺都清空,市府安排临时居所。 “啪!” 刘正邦点燃两颗烟,这粗犷汉子觉得一根不够过瘾,往往都是两根一起抽, 上司说,他年老体衰气血枯竭后,必得肺癌。 “头儿。”队员说道:“一号目标那边还在继续跟踪监视,情况目前为止都还很正常。” “嗯,不重要了。” 刘正邦吐出浓烈呛人的烟雾,蹲下身,抓起一把半融化的雪,神色幽深: “笔录出来了吗?” “出来了,宾馆一百七十四人的口述都完全相同,他们在忽然之间如坠幻梦,连同整个宾馆一起出现在数十座茫茫雪山之间,头上的太阳暴烈的燃烧着。” 说话间,队员抬起头,看了一眼宾馆的屋顶。 焦黑色的,像是被火焰炙烤过。 “但时间很短,所有人的体感都不超过一个呼吸,一切就恢复了正常。” “一个呼吸?” 刘正邦又深吸了口烟: “大宗师啊.江州这种破地方,何德何能有大宗师亲临?” 他夹着烟的手,不自觉的抖了一抖,烟灰凋落,撇在半融的雪上。 他们作为调查局的先行队,自然是不能打草惊蛇的,此番也是在江州市执政官的帮助下,套了一层治安署特别小组的皮, 这才能光明正大的调派治安署,将此地进行封锁。 “会不会是,道教?”队员问道。 “不会,邪教徒们没这么张扬,我看,这更像是一种.宣告。” 刘正邦再度蹲下身,将烟头按灭在雪中: “一位大宗师来了,向江州所有魑魅魍魉,宣告他来了,就是这雪和骄阳暴晒下焦黑的屋顶木,意图未知,立场不明” 说话间,又有队员匆匆赶来,神色凝重: “查清楚了,宾馆的住客少了一个。” “少了谁?” “不知道,他没有登记身份,还给了前台一万元,换取宾馆入住信息。” “监控呢?” “.这种下三区的小宾馆,哪里来的监控?”队员无奈道:“至于街面上的监控,要么是个样子货,坏了很久,本来好的那些,也早被打烂了。” 顿了顿,他耸肩道: “这是下三区的老习俗了。” 刘正邦面皮抽了抽: “该整顿了.也罢,将消息传回局里,看看上头怎么说,大宗师出现,这已经不是我们能处理的范围了。” “是,头儿.” 话没说完,有队员踉踉跄跄的从宾馆中跑了出来,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队长,宾馆里,您,您快去看” 话没说完,他一下子软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刘正邦神色一凝: “让医疗专家立刻来一趟,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他快步走入宾馆,来到那个出问题的房间,才一入内,目光就被墙上的一行字所吸引。 杀杀杀杀杀杀杀!!! ‘轰!!’ 刘正邦脑子一炸,连退数步,撞在墙壁上,将墙壁撞的龟裂、破碎。 他好像看到了一个癫狂之人,入魔百年,咬着牙切着齿,大喊着杀杀杀! “不好!” 刘正邦心神遭摄,但到底训练有素,立刻转身撞碎一堵堵墙,冲出宾馆。 “束缚带,他——按住他!” 刚才那个昏死的队员,不知何时已从担架上坐起,双眼血红,咆哮着冲向最近的医生,狂风劲起。 生死一刹,刘正邦后发先至,一掌狠狠的将队员给劈昏。 “束缚带,他还有特殊合金镣铐,我!” 他气喘吁吁,脑海中不断的回荡着‘杀’字,一屁股坐在地上: “入魔.一个入了魔的大宗师!” “立刻封锁宾馆,禁止任何人入内,立刻上报!” 说完,他终于撑不住,眼睛一翻,也一并昏死过去。 一声声杀,还在耳畔回荡。 ……………… 洪记武道馆。 安静。 学员和杂工们,都被‘张师兄’勒令呆在房间内,监控也都全部闭合。 黄求仙打着哈欠,那混账小子,怎么还没回来? 总感觉被耍了。 他摩挲着下巴,在思索,到底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冒用东教的名义行事? “退休等死,都讨不了安生。” 黄求仙嘀咕,抚了抚胸膛,轻轻一叹。 他陡然坐正身,目光凝视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一个垂暮老人——感知中,这儿并无人存在。 “又是白骨观的新死相。” 黄求仙淡淡开口: “唔,你是洪老鬼的师兄还是师弟?自重阳市来,要赶尽杀绝?” 他老神在在: “武道大家?还是宗师?” “黄求仙。” 拄着廉价木杖的老人平和开口: “一位小友向我推荐了你。” “哦?”黄求仙这才明白过来,眼前人并非来自洪老鬼的师门,而是那混账小子口中的‘高人’。 也没看出来有多高嘛. 念头才起。 练武室忽然变成了一片苍茫大地。 黄求仙陡然起身: “大宗师?” 他能清楚感知到,这并非是‘小圆满观想法’所成的虚幻神境,是真真正正能降临现实的【真实神境】! 虽然很粗陋,没有半点打磨,甚至似乎还没定形. 但是。 黄求仙弯下腰,攥起一把泥土,在手中揉搓。 他感知到岁月的气息。 这处神境,存在超过了两百年。 这是个两百岁以上的老怪物。 武者十二炼,不仅不添寿,反而折寿,能活一百岁的人,练了皮肉筋骨,或许只能活八十岁, 而武道大家,哪怕顶尖武道大家,也不过添寿九十年。 能活到两百岁以上,至少是宗师,观想圆满,得成真实神境,那便是大宗师。 可. 两百多岁的大宗师,也寿将尽了。 眼前这个未知大宗,看似垂垂老矣,但黄求仙隐约能感觉到,这家伙,正值蓬勃之年! 是大宗之上,还是服用了珍惜至极的延寿大药? 不知道。 他只是默默展开自身真实神境,荒裂的大地被挤压开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云上之天。 翻滚的云海与荒裂的大地并齐,但前者的规模,明显比后者要小一倍。 这是精神积累上的差距,一个近一百五十年,一个则是三百年。 “张福生说,阁下能摘除本宗身上的大疾?” 黄求仙沉声问道: “这可是西教的血肉瘟疫,来自于三十六重天维度的瘟癀之神,那虽是个外道伪神,但终究能冠之以‘神祇’二字。” 张福生神色不变,静静听着。 这老家伙,叽里咕噜的说些什么呢? 不过,三十六重天维度,瘟癀之神? 瘟癀 联想那个十二炼邪教徒诵念的一声‘通天在上’,张福生想到了上辈子【封神】的故事里,通天门下,被封为瘟癀大帝的仙人。 回忆了半晌,他才记起这半个‘龙套’的名字。 他幽幽一叹,试探性的自言自语: “吕岳啊” 黄求仙没有任何反应。 不,有。 他忽然弓起身,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满是褶皱的皮肤之下,有肉球在鼓荡、暴动! 像是那个平平无奇的名字,将它们给‘激活’,又像是. 它们在响应那个尊名,在狂欢,在高喊着‘我主’,兴奋的想要从黄求仙身中,破体而出! (本章完) 第42章 举报你! 第42章 举报你! 黄老头汗如雨下,发出低嘶,脚下千重云翻滚,自身真实神境震动,强行将他体内暴动的‘血肉瘟疫’给镇压。 很勉强,但到底还是成了。 他大口咳血,显然因为强行动用【真实神境】而受创——黄求仙如今的身躯,根本无法承载那么庞大的精神, 自身也在血肉瘟疫的活跃之下,连二炼都没有了,彻底滑落为一炼武者。 一、二炼之身,如何可驾驭真实神境?每一次调用,自身都会受创, 正如同张福生让真实神境短暂降临在宾馆中,同样也咳了口血。 黄求仙抬起头,死死盯着这个神秘老人,艰难开口: “阁下方才所念之名.是何含义?何故会引起血肉瘟疫暴动?” 他喘息着,却强行挺直了腰杆,脚下云海翻滚,身后雾霭之中,走出上千位持弓背刀的甲士。 这些,都曾是真正的‘人’。 “阁下来自西教?”黄求仙发问,上千甲士整齐划一的将手探入背后箭筒,三指捏箭。 黄求仙做好了‘以卵击石’的准备。 “吾名钟山。”张福生心头慌的一匹,神色却很平静,淡淡道:“与西教并无瓜葛。” 黄求仙松了口气: “那” 张福生继续道: “你是想问方才那个名?” 缓了缓,他轻飘飘开口: “便是所谓瘟癀之神的名讳。” 黄求仙脑袋轰的一下,连退数步,惊悚之刹,眉眼间挂起些许绝望的意味: “汝发掘出了祂的真名?还是说,其实是西教,发掘出来的?” 张福生:? 至于反应这么大么? 这其中又有啥蹊跷? 他斟酌片刻,慢条斯理开口: “发掘?本来就知道的事情,何需发掘?” 黄求仙怔住,本就知道? 他无法理解,但也大抵知道,并非是西教发掘出了瘟癀之神的真名,轻轻松了口气。 许久。 黄求仙谨慎问道: “你到底是谁?” “高天会,钟山。” 张福生冷静回答: “你也可以叫我真人。” 黄求仙眼皮一跳,真人,这可不是随便能叫的名号。 他沉默了许久,谨慎依旧: “阁下当真可拔除我身上的血肉瘟疫?” 拄着木杖的老人平静点头,神色间不起分毫波澜,只是伸手,轻轻一点。 两团虚幻的、红色的团状物,飘浮在他的指掌间。 血肉瘟疫。 张福生又合拢五指,两团具象化的血肉瘟疫便消失不见,像是挥之即来招之即去。 “入高天会者,可了却一烦愿,吾自也可替你愈此大疾。” “我愿入。”黄求仙毫不犹豫开口。 可老人却摇头: “我需要看到你的诚意,此刻言说此事,为时尚早,暂且等等,等等吧.” 他转身,平静离去。 倒不是张福生临时更改主意,而是刚刚发现了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星兽肉,不够了。 他收起自身真实神境,再以精神干涉现实,扭曲光线,使自己无法被肉眼所视,这才直直的走出武道馆。 一路远离。 “失算了啊!” 江州河畔,某个桥墩下。 空气扭曲,‘钟山’的身形缓缓浮现而出。 “加快两次契书进度,一共124天,第一次耗费了35克星兽肉,第二次同样是62天,却耗了39克星兽肉。” 张福生有些无奈,虽然交易中年人四十年观想时间,契书只需要一个月冷却, 但契书似乎对星兽肉,或者说独角巨犀的肉,开始‘饱和’了,星兽肉的效果断崖式暴跌。 原本1克能加速两天时间,而现在,他在吞下26克星兽肉后才发现,契书的冷却依旧有五天。 换句话说,1克肉连一天的时间都无法加快了! “晾晒一下黄求仙也好,免得让他觉得,我迫切需要他加入,嗯,虽然确实是这样。” 张福生嘀咕自语: “当务之急,是要先找到另一种星兽肉,看看契书到底怎么回事,还有西教.” 他站在河畔,默默梳理着自身境况,观想法圆满,或者说【他观我应如是】之境, 要比自己预想到的,还要强大。 以精神干涉现实,甚至炼假还真,将念头观化之物,真正降临。 当然,消耗也不是一般的恐怖,尤其是让神境强行降临现实,哪怕短暂片刻,自己孱弱的肉身也难以承载,会撕裂受损,甚至崩溃。 “如果说精神意志是‘我’这个人,那肉身便是宝筏,当‘我’太过于庞大,而宝筏又脆弱时,便会有倾覆的危险。” “还好,只要不是让神境直接降临现实,消耗还在可接受范围内.至少用来唬人,是绰绰有余了。” 他呼了口气,伸出手,自在的操纵着光影变幻, 而后又将念头浸入身体里,在精神的干涉下,经脉被拓宽,各个淤堵的节点被强行打通, 暗藏在筋骨缝隙、脏腑内外的陈年污垢,也在精神意志的干涉下,被快速的分解,最终化作一口乌黑浊气,幽幽吐出。 就这么短暂一小会儿, 张福生的‘根骨’,就媲美,甚至于胜过许多传统意义上的天才,干干净净,无垢无尘, 海量神秘因子涌入身躯,以比过往快数倍乃至十倍的速率,快速游走全身, 一刻钟的时间,就已运行完整的周天。 而在以前,要走一个完整周天,张福生需要耗费七八个小时,前后差距大到离谱。 他想起和陈暖玉进入19号酒吧时,黑眼说过的话。 “经脉是否通畅,对神秘因子吸收效率的高低等,实际上,不能算是【根骨】。” 真正的根骨,是如那黑眼一般的渊黑之瞳,是陈暖玉的永不熄灭之心, 它们各具不可思议之用,是将人和人之间画出不可逾越的分界线的东西。 “正常的身体资质,完全可以靠后天来改善,但那些真正的【根骨】,却很难后天获得。” 张福生目光灼灼,但自己可不一样。 “精神意志的效用,似乎不止是这些,但自己摸索,到底还是太慢,哪怕我曾探究神境数十年,恐怕依旧未发掘出其十之一二的玄妙。” “神境,通天路.” 容貌重化作自己真正的模样,走出桥洞,拦下一辆出租车,张福生光明正大的赶回了武道馆。 才一下车,那种强烈的被窥视感再度袭来,而这一次. 他找到了源头。 天上。 是在上百公里的天穹之上,是那颗低空卫星? 张福生忍住抬头微笑又或者比个中指的冲动,从容的走进武道馆,却又回眸,眺望十几公里外,那里有一个小小的点。 是江州治安署总部大楼。 三百年的精神积累,使他的念头在极限状态下,可以探出三十公里外。 精神意志快速削损,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鼻子一热,血液要淌出,但被张福生强行逼了回去。 “居然这么累啊.”他有种昏厥之感,心头轻叹。 还是身体太过孱弱了。 否则,何至疲乏如此? 同一时间,治安署总部。 在总署署长错愕、惊悚的目光中, 他眼前的纸张上,刚写下的简报缓缓扭曲,墨迹在纸间流淌,重新排列组合成一行崭新的文字。 【第八区,安康肿瘤医院,勾结西教,孕育传播血肉瘟疫】 先举报了再说。 (本章完) 第43章 整个联邦都是邪教(3K) 第43章 整个联邦都是邪教(3k) 在接连追问张福生关于‘钟山’的事情而无果后,黄求仙行色匆匆的离去。 “这枚玉符你可以佩戴上,其中蕴含有老夫的一寸神境,若遇到不可抵挡的袭击,可以捏碎玉佩,或可救命。” 张福生收下,郑重道谢,目送黄求仙身形模糊、虚化,消失在原地。 十分钟后。 “黄老于我,恩情不浅呐。”摩挲着玉符,张福生轻声叹息:“也不知道他和师父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 “黄前辈这样的人,师父为何会与之结仇?彼此之间能否劝和?” 他微微蹙着眉头,左思右想,最终再度摇头一叹: “想来,是师父做错了什么.” 话音落下,片刻。 张福生翻了个白眼: “这老狐狸,终于走了。” 黄求仙扭曲光影而‘隐身’后,压根没走,就站在两米外盯着自己! 盯了足足十多分钟! 要不是自己也已迈入真实神境的地步,还真未必能察觉到这只老狐狸。 “看着老老实实,心眼子咋这么多呢?”张福生自言自语,别的不说, 就早些时候自己离开武道馆时,黄求仙以精神干涉现实,替自己笼罩上一层光影薄纱,隐身匿迹, 但在离开武道馆三公里外后,那光影外衣便一副维持不住的模样散去,就好像老黄的精神念头触及三公里远,已是极限。 而张福生亲自迈入这个精神层面后才明悟,十年精神积累,可使精神强壮到约莫能探出一公里外的地步, 老黄近一百五十岁,近一百五十年的精神积累,是能外探神念十多公里的! 还好自己谨慎,远离武道馆二十公里后,这才换上钟山的面容。 保不齐前十来公里,这老家伙一直偷偷盯着呢! “真实神境,念头干涉现实,当真是利器啊.”张福生自言自语:“可惜,不能长时间保持念头外探的状态,消耗实在太大。” 他有些遗憾,就算不时时刻刻保持,若要全方位的将精神念头散布出去,也做不到三十公里全覆盖, 最多.三百米? 只有直线形式的念头,才能完全延伸至三十公里外。 “有点不合乎常理啊?”张福生摩挲下巴,嘀咕道:“都能一定幅度上炼假还真,使精神世界降临现实,结果神念只能探出这么一丁点距离?” “有问题。” 他晃了晃脑袋,想不通的事情,就暂时不去想了。 再三洞悉玉符,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才将之收起, 这玩意,对自己来说没啥用, 但对于‘张福生’来说,的确是个保命利器。 ……………… 晚上。 三人一如既往的围绕着小矮桌,席地而坐,共进晚餐,一旁的小电视上,播放着每日新闻, 说是江州的一个城际列车遭遇恐袭,发生了爆炸。 “切断监控,还空缺了一节修行课?”大师兄细嚼慢咽着,头也不抬的问道: “小师弟,你今天这是?” “我担心袭击的事情还远未曾结束。” 张福生微笑解释: “那样的话,监控说不定会被入侵,学员中也未必没有对方的人,我下午在修炼八式形神,在【新死相】上大有成果,想着留作底牌不被外人发现,所以.” 牛大力与陈语雀对视了一眼。 新死相?? 二人心头生出一种无力感,这人和人,当真是没得比啊. 张福生用筷子戳着米饭: “说起来,小师姐呢?” “她啊。”大师兄平和道:“出了点小事,颈椎被人敲断了。” 张福生:“啊??” 他懵逼。 大师兄却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 “没死,只是颈椎断裂,还被人注射了高浓度的抑血毒素,陷入昏迷而已,在医院接受治疗,估计得要十天半个月才能醒来。” 顿了顿,他补充道: “咱们的‘生意’,很容易得罪人,被报复是常有的事,对方这不也没敢下杀手么?” 张福生失语。 一旁的陈语雀笑道: “这种袭击时有发生,一般不敢针对到我们本人身上,偶尔有,也不会危及性命至于原因?看看师父在你被刺杀后的反应就知道了。” 张福生若有所思: “原来如此,我这几天都没敢出武道馆,不过最近风平浪静,想来刺杀我的幕后之人,偃旗息鼓了。” 他不动声色的透出自己将要走出武道馆的事, 大师兄没什么反应,依旧那副憨厚模样, 二师姐倒是若有所思,但却并没说什么,而是话锋一转。 “对了小师弟,交给你的那两个单子中,陈暖玉的账,今天就到期了,收回款了么?我这边查到她买了去龙舟市的车票,我让轨道公司给她取消了。” 张福生摇摇头: “没呢,我打算给她延期,再减免一些利息。” “哦?” 陈语雀神色间没什么变化,调笑道: “怎么,真看上她了?” “有点。”张福生一副腼腆的模样,羞涩点头。 他总不能真给陈暖玉,丢进炼狱中去.那颗永不熄灭之心,他志在必得。 想到这里,张福生心头一动: “话说,陈暖玉去龙舟市干什么?还有,我问过她,说是逾期之人会在沉沦炼狱中接受惩罚,二次逾期者,将永远沉沦在那儿这是师父的精神神境?” “她妈在龙舟市的特别医院,住着院。”陈语雀淡定道:“另外,的确是师父的精神神境。” 张福生若有所思,龙舟市特别医院,他听说过,名气很大,是为数不多开设在小型城市的顶尖大医院。 大伯一家就住在龙舟市。 他旋而好奇的追问道: “师父做这么一件事,总不会是无的放矢吧?” 陈语雀笑着解释: “师父他老人家,将观想法小圆满,已拥有自己的【神境】,而神境这玩意,很不稳定,容易反噬自身。” 缓了缓,她继续道: “我听师父说过,神境需要锚定为‘固定场景’,且必须要生灵填充其中,帮助稳固神境.你在炼狱中看到的骸骨,都是真实的人。” 张福生虽然早就知道,但脸上还是浮现出惊悚之色: “都是真正的人??” “嗯。” 陈语雀耐心的继续讲解: “联邦是不允许随意剥夺生人魂灵填充神境的,所以我们都会签订正规的合同,明确在逾期后,会被剥夺灵魂,当然,没几个签合同的人相信。” 她耸了耸肩膀,继续道: “师父说,生人的魂魄不仅仅可以作为自身的从属,还能帮助稳固神境,最重要的是分担压力,至少储备上千生魂,才能将观想法迈入圆满层次。” 张福生:??? 上千生魂才能观想圆满? 不是,那我? 他不动声色问道: “这又是为啥?生魂分担的压力,又是?” 这次开口的是大师兄: “精神神境,玄而又玄,修行这一道会承受莫大的精神压力,如果没有足够的生魂居住在神境中,成为【属魂】而替自身分润压力,那很可能会入魔。” 张福生沉默了。 哦,入魔啊. 他熟,百来年间,入了无数次的魔。 大师兄自顾自的继续道: “当然,不少人在走到极限,于圆满之境只差最后临门一脚时,会选择驱散属魂,主动入魔,小师弟你是有望圆满的,数十年后,可以将这一招作为最后手段哩。” 张福生懵逼: “主动入魔?大师兄,我不是很明白。” 陈语雀捋了捋鬓发,调笑道: “小师弟,你没听说过‘黑化强十倍’嘛,入魔之人往往都能在神境修行上一朝顿悟,最不济也能精进半分。” “只要靠着这半分,成功踏入了圆满层次,是有很大概率从入魔中觉醒的.可惜,这种‘捷径’一生只能用一次,因为也只有破境圆满这么一次觉醒的机会。” 听着二师姐的话,张福生久久失语。 难怪,难怪自己两百年就从小圆满破境圆满了。 人家是用入魔做最后的手段,自己是家常便饭。 现在想来,每次入魔后,的确对观想法和神境有所领悟。 可. 张福生呼了口气: “这自我的精神世界,修成神境后,还要靠海量生魂来‘镇压’。” 他琢磨镇压这个词比较符合,继续道: “这精神修行,怎么这么邪性啊?” “邪性?” 大师兄和二师姐都笑了起来。 “这就邪性了?” 陈语雀随意道: “不只是精神修行,肉身修行也是一样的,越到后面越邪,离不开‘生魂’这种东西,且不是我们一家,各门各派皆是一样,真要说例外.” 她想了想,道: “我听闻,除了万神教以外,其余道、佛、儒这三个邪教中,各自都分做两派,道之【东教】,佛之【灵山系】,以及儒的【古圣派】内部,都不需要生魂来修行。” 张福生眼皮一跳一跳的,那还管这叫做邪教?? 黄求仙神境中的那千人又是? 陈语雀轻叹一声: “譬如小师弟你,不是将观想法大成了么?大成自带的生光相,可孕生【死人骨】,这玩意进度很缓慢,但用生魂融入骨头,可以加速这个进度。” 张福生呆怔半晌,忍不住问道: “如此一来,强大者修行,岂不是必须要杀人,杀很多人??” “不啊。”陈语雀摇头:“联邦在星空中,有不少养殖星球,养着大量没有记忆、情感和主观意识的‘生化人’,但它们却拥有灵魂。” 张福生彻底沉默了。 他忽然觉得,联邦才是一个大邪教。 (本章完) 第44章 老爸的秘密(3K) 第44章 老爸的秘密(3k) 晚饭结束。 张福生在属于自己的静室内,默默打着虎咆拳,同时引动春雷法震动筋骨,将海量神秘因子接引入自身体内,达成一个又一个的周天循环。 “神境的形态,必须要固定吗?” “生魂.我去哪里找生魂?” 他有些犯愁。 二师姐说,养殖星球的生魂,至少要中型城市才有贩卖,且价格高昂,最便宜最劣质的生魂,也要二三十万。 至于最贵的? 那就是九位数了。 “肉身是宝筏,没有足够的肉身修为,我根本发挥不出神境的作用。” 一遍遍演练虎咆拳中,张福生精神意志捕捉着海量神秘因子,强行压入体内, 他的身体在快速变强,皮膜一点一点的被淬炼圆满. 拳毕,风止。 三炼圆满,一身力气三千二百斤。 “不够。” “远远不够。” 张福生默默估量自身如今的状态,只有一个属魂的真实神境,三炼圆满的修为, 技法上,圆满级虎咆拳,小圆满春雷法,第二形新死相、第三形巨人相以及第七形骨散相。 “新死相之用在于隐匿,巨人相则膨胀自身增幅力量,至于骨散相” 他一点点的化作森然白骨,这却并非真正骨散相,只是‘前奏’。 按照大日照七十二雪山经,以及完整森森白骨观所述, 第七式形神,骨散相,乃有词证。 【萧疎蔓草遂缠骨,散彼舍斯求难得,爪髪分离盈野外,头颅腐败在丛端】 骨散之相,便是骨头都散乱、没了! 张福生双手合适,一叹。 森然白骨崩塌做尘埃,他还在那里,只是已然没了形体。 所谓骨散相,更当叫做【真魂相】! 半透明的人影缓缓飘浮而起。 “好奇特的体验,我明明崩散了形体,可却依旧能感知到自己心脏跳动血液流淌,我依旧有三千二百斤力道。” 张福生看着自己半透明的手: “同时,我还能飞,甚至能穿过实体。” “这个形态,我只是拥有了‘魂魄’所拥有的特性,但我的身体,其实还在。” 他惊叹着,八式形神,果然是一个比一个强大、诡异,依靠着无数次入魔、发疯的机,靠着破境圆满之时, 自个儿平白无故跳过四五六这三式形神,径直便成就了骨散相。 “骨散相如此,那名为【古坟相】的第八形,又有何能?” 重新聚合为白骨,白骨生肌,复化为人。 “常态下,倚靠虎咆拳,我应该在三炼中无敌,四炼或许有些难,差了上千斤力道。” “如果算上新死相和巨人相,尤其是后者,三倍力道增幅,存粹力量上,我能媲美六炼武者!” 张福生舔了舔嘴唇: “而若动用骨散相,虚实随心之下,估计能和八炼、九炼搏杀,再往上.恐怕破不了防。” 骨散后唯余一虚形, 这一形态,可以是虚幻的,也可以是实体,纯粹以自己的心念而动, 换句话说,张福生可以在防御时动用虚形,出拳打人时用实形! “虚形状态下,哪怕十二炼的武者,都无法伤到我,他们只有蛮力。” “可惜,也就到此为止了。” 张福生有些遗憾,十二炼伤不了他,他也伤不了十二炼。 就算动用神境,除非拼着重创乃至崩溃的风险,强行将神境降临现实,否则也最多困住敌人,无法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我如今知道的能在神境中伤人乃至杀人之法,唯有五雷诀和属魂,前者需要武道大家才能真正发挥其作用,那就只有走属魂一道了。” 张福生舔了舔嘴唇,这算啥,将自己的精神世界炼成万魂幡? “我道德底线还是太高了些。” 他自言自语。 不然,以自身如今能为,杀人夺魂,再简单不过了。 整个江州市有超过千万的人口。 张福生甩了甩脑袋,收敛思绪。 “九炼以下,我能杀,九炼以上,他们奈何我不得。” “若是遇见‘非人哉’的武道大家要么唬住,要么跑!” 张福生对自己有了准确的定位。 叮铃铃! 手机微微震动。 “老爸,怎么了?”他接起,笑呵呵的问道,然后声音提高了八度:“来江大?这个时候??” 张福生拧巴起眉头: “爸,你没和西西姐讲,现在的江州市,不怎么太平吗?” 西西姐,张小西,堂姐,大伯张文华的女儿。 “说了啊。” 张文涛无奈道: “他们不怎么相信不过我也觉得还好,是第三区,又不是下三区,你到时候别带着你西西姐往下三区跑就行。” 张福生有些头疼: “所以西西姐要来做什么?” 老爸回答道: “你西西姐要去省里参加一场什么比赛,走的是江大的外调生名额,要去江大签份文件,顺便来看你。” “什么文件?” 张福生皱眉道: “我最近和江大一个老师关系很好,可以的话,我让他们把文件送到龙舟市去和西西姐签署。” 电话那头,老爸明显一愣: “真的假的?几天功夫,你小子这么能耐了?” “骗您干啥?我也不瞒您,武道馆的馆主觉得我资质很好,把我收入门中了。” 老爸有些狐疑: “谁这么没眼光?那馆主能是好人吗?别等会儿是个骗” 话没说完,电话那头传来老妈的河东狮吼,以及老爸的痛呼。 “张文涛,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没眼光?咱儿子哪里不好?你说,哪里不好?” “周老师,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看你就是这个意思!刚才滑雪我摔了一跤,你不来扶我,还在那笑,你笑!笑!笑!” 听着电话那边的吵吵闹闹,张福生不自觉的笑了笑。 挺好的。 半晌。 伴随着喘息声,老爸重新接起电话: “就是外调生的合作合同啥的,要真能送龙舟市去的话,儿子,要不.你亲自去一趟?” 张福生挑了挑眉头,知道老爸还是在担心。 龙舟市。 “是挺久没见大伯他们了,我问问,可以的话我明天就和江大老师,带着文件一起去。” 张福生本就有打算去龙舟市的计划,毕竟陈暖玉她妈妈在那儿,怎么都是要去一趟的。 正好,可以带着她一起去? “那行,我和你大伯他们说一声,对了” 老爸补充道: “我不是给了你于叔叔的电话吗?” 于叔叔,老爸那个消息灵通,知道道教有所动作的老友。 “是啊,怎么了?” “你去龙舟市的话,和你于叔提一嘴,让他帮你确定列车班次。” 老爸冷静开口: “你没看新闻吗,昨天有一班列车遭遇恐袭.你于叔叔这方面消息特别灵通。” 他讲灵通二字咬的很重,补充道: “你于叔给选的列车,一定没问题。” 张福生沉默了一下: “这恐袭,别是那位于叔叔发起的吧?” 老张剧烈呛咳: “你个兔崽子,想什么呢?你于叔叔之前在一个特殊部门任职过,就是专门调查恐怖袭击啊邪教啊之类的” 张福生心头一动,调查局?? 他笑着,试探性问道: “老爸,你连这种朋友都有?怎么以前不给我介绍介绍,藏着掖着啊?” 张医生无奈开口: “那又不是什么好行当,很危险,我也很少和老于打交道.行了,你直接去电话就行,你小时候,老于他是抱过你的。” “嗯嗯嗯。”张福生一脸呵呵——自己咋不记得有这人? 他带着记忆投胎而来,生而知之,婴儿时期的事情可是记得清楚! 老爸有秘密。 不过也正常,谁都有点秘密,或大或小罢了。 又听着接过电话的老妈唠叨了一番,挂断电话。 想了想,他打开飞讯,翻出老爸发来的电话号码,拨了出去。 “喂,于叔叔吗?我是张福生.” “哦!福生啊!”电话那头传来爽朗的笑声:“老张可没少和夸你!” 张福生应和的笑着: “是这样的,于叔。” 他将事情大概叙述了一遍,电话那头的汉子果断点头: “没问题,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嗯,就明天吧?” “行,我看看明天下午,五点四十,从列车东站到龙舟市,七点抵达。” “好嘞于叔。”张福生笑道:“等我回来可得上门谢谢您” 他有心和调查局接触。 “没问题,不过可别回下三区了到时候叔叔来找你吃饭!” 礼貌得叙述了两句,电话挂断。 “于叔叔”张福生摩挲着下巴,老爸,还有这位于叔,似乎都笃定邪教的行动,只会存在于下三区,不会波及其他地方。 有意思。 张福生打开手机,翻找出西西姐的电话,想了想,还是算了。 他给陈暖玉拨了过去。 半晌。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略微发颤的声音。 “是我。” ……………… “老于,是文涛的孩子?”逼仄的小屋里,女人好奇问道。 “嗯。” 老于抽巴了口烟: “这娃子有出息的哩,考上了个好大学,可惜不是武道系.还好不是武道系。” 他感慨道: “平平淡淡的才好啊。” 女人摸了摸光滑的下巴: “老张也真是的,就是不愿意让我们见见小侄儿,啧,防我们跟防鬼一样。” “能理解,毕竟他好不容易安稳下来这次既然来了江州市,等一切结束,说什么我都得去看看嫂子,他俩当初还是我撮合的呢!” 说着,老于将烟头掐灭: “听说,调查局有先行队下来了?” “是啊。”女人点点头:“估计准备收网?三年三年又三年,咱们快能回去了。” 她伸了个懒腰: “卧底不好做啊,你都升成【掌事】,再这么下去,可真脱不了身。” 老于咧嘴一笑: “还是级别低了些最近注意点,如果教里最终确定,选择这座城市的下三区作为培养皿,得通知我大侄儿跑路,赶紧跑。” 女人轻轻点头,理了理道袍。 (本章完) 第45章 越神秘,越恐惧 第45章 越神秘,越恐惧 次日下午。 “好喝!” 悦瑶奶茶店外,朱小明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这家奶茶店开在江大门口,是钟悦和路瑶合伙开的——这俩丫头,几天时间,不知怎的就好的来如胶似漆,合伙还创了份业。 奶茶店的侧墙上,挂满爬山虎,郁郁葱葱。 朱小明打了个饱嗝,指了指墙上的爬山虎: “我觉得这些爬山虎的确没必要清理,是点睛之笔还有。” 他又指了指桌上的三个空杯: “味道绝了,不愧是瑶瑶亲手打的奶茶,完美!” 路瑶满身鸡皮疙瘩,神色惊恐: “哥,算我求你了,能别叫我瑶瑶吗??” 朱小明嘿嘿一笑,死皮赖脸的缠上前: “瑶瑶,你不喜欢这个称呼吗?瑶瑶啊.” 路瑶一拳将他打趴下。 “这里不允许睡觉。”钟悦捂嘴笑。 朱小明一个咕噜翻起身,拍了拍身上灰尘,嘿嘿一笑: “可惜老张来不了,他说今天有事儿要忙,晚上还要出一趟远门.嗯,是他没福分,尝不到瑶瑶亲手打的奶茶!” 路瑶捂住腮帮子。 牙疼。 三人打打闹闹间。 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已站在了他们身前,身上透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味道,孤独,冷漠,疏离,又格格不入。 像是这炎夏天里,缩在阴暗墙角,怎么也不肯融化的一团雪。 “暖玉姐?”路瑶愣了一愣,三人里,她勉强算是和陈暖玉相识的,彼此说过几句话。 “嗯。” 陈暖玉轻轻点头,酒红色的长发随意披散着: “一杯奶茶。” 朱小明眨了眨眼睛,陈大天才还喝奶茶? 之前听林树中学里的传闻,这位姐,可是滴不沾的. “好嘞。”路瑶应声,三两下做好了一杯奶茶, 奶茶店草草开业,还没招员工,暂时是她和钟悦亲自上阵。 “喏,暖玉姐。” “嗯。” 陈暖玉接过奶茶,并没有喝,问道: “多少钱?” 朱小明大咧咧道: “都是同学,什么钱不钱的,开业第一天第一个客人,赠饮啦!” 陈暖玉只是平静再问: “多少钱?” 朱小明愣了愣。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冷。 又有脚步声直直的走来,正面面相觑的三人看了眼来客,朱小明和路瑶还没什么反应,钟悦却‘噌’的一下站起身。 “爷爷爷?”她艰难开口。 ‘钟山’拄着廉价的木手杖,冲着朱小明和路瑶温和的点了点头: “你们都是小悦的朋友吧?我听小悦经常提起你们。” “真的假的?”大咧咧的朱小明没察觉出钟悦的异样,笑呵呵道:“老爷爷好,您知道我叫啥不?” “你一定是朱小明吧?” 老人含笑,又看向一旁: “那你,就是路瑶?” “哎?您还真认识我们?”两人惊奇,而一旁的钟悦只觉得背后有些发寒。 沉默片刻。 “您怎么来了?”她小心问道。 “不是说了吗,这两天忙完事,爷爷试试,能不能引导观想法入门。”老人慈蔼的笑着,听的朱小明和路瑶都是一惊。 引导观想法入门? 就连冰雕般伫立着的陈暖玉,都侧目看了一眼老人,却发现老人也在看着自己。 彼此对视一刹。 就是这么一刹。 陈暖玉在老人的眼中看见自己的倒影,旋而诡异的事情发生。 那眼瞳中倒影的自己,清晰至于极, 她竟能看清倒影的眼眸,却又陡然再从那双眼中,又看见自身,便就周而复始了。 如同两面正对着镜子,无限延伸,无有尽头。 像是在向某个不可名状的精神深渊跌落,跌落,再跌落, 失重。 荒谬。 恐慌。 周围的一切都不可见不可觉,天地唯余下老人的眼睛,和他眼中无限延长的倒映。 ‘啪!’ 老人挪开目光,两面相对的镜子被打碎,陈暖玉从无限迷失中惊醒挣脱,后退三步,‘当’的一下撞翻奶茶店前的小木桌, 再继续跌跌撞撞,倚靠在奶茶店粗糙的侧墙上。 几双眼睛朝她疑惑看来。 陈暖玉喘息,惊悚的朝那个老人看去,却猛然间,更加惊悚的看向自己所倚靠着的侧墙。 普普通通的砖墙,漆有些剥落。 可. 墙上郁郁葱葱的爬山虎呢?? 什么时候消失的? 在陈暖玉惊愕间。 老人不知何时走到了钟悦身前,伸出手,在她头颅上轻敲三下,一抚而过。 张福生侵入少女的精神世界。 他的垂暮声回荡在后者的脑海中,如似晨钟暮鼓。 “行观想法。” 声声回荡,声声不熄。 钟悦不自主的运行‘朝阳基础观想法’,观见模糊的破晓天光与翻滚霞云, 张福生念头动弹,天光盛烈而霞云似海,便在悄然间,那轻敲头颅三下的闷响,这才炸在钟悦耳畔。 她醍醐灌顶,见神秘因子在感知中浮现而出,点缀在周围的空气中。 朝阳基础观想法,观想法,入门。 交易结束。 她睁眼,茫然四顾,看到满脸关心的朱小明和路瑶,陈暖玉不见了,‘爷爷’也不见了。 她下意识问道: “陈大天才和爷爷呢?” “陈大天才走了有一会儿””两人旋即诧异反问:“什么爷爷?” 钟悦心头咯噔一下,踉跄的后退几步,撞在奶茶店的侧墙上,撞在郁郁葱葱的爬山虎上。 ……………… “查出他的身份了吗??” 白色面包车里,几个队员满头大汗。 “人脸对比出来了,钟山,84岁,一炼武者,癌症晚期患者,在安康肿瘤医院接受治疗.” 一个队员擦着汗水,盯着不断回放的录像。 录像是针对一号目标陈暖玉的远程监控,本来一切正常,直到她来到一家奶茶店。 然后就不对劲了。 画面中,那个档案信息上叫做钟山的老人走至奶茶店前, 而后无论是一号目标,还是另外三个‘路人’,都同时僵硬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就像是 陷入了【神境】。 而后,老人便回过头,隔着一两公里,向着这辆白色面包车望来, 目光至于此的一瞬, 录像画面扭曲,等到再度清晰时,已然没了老人的踪影。 队员喘了口气: “癌症晚期?普通老人?一炼??你看看这哪里对的上?” 他咽了口唾沫: “先将录像归档,让人去安康医院调取这个钟山的详细病例,另外,队长的精神疗愈完成了吗?” “没有,队长遭受的精神污染太过严重,至少还要三四天才能解开拘束恢复正常。” 车里的几人都有些沉默。 (本章完) 第46章 普普通通六丁神火 第46章 普普通通六丁神火 第六区,车站。 淡定自若的从陈暖玉手中接过奶茶,张福生懒洋洋的喝了一口。 嗯,味道不错。 他强撑着没有露出疲态。 装的代价虽然不大,但真的很爽——当然,张福生并不是为了人前显圣而人前显圣。 虽然他很享受。 “还有半个小时发车。”他嘬着奶茶:“学校的合同带了么?” “带了。”少女轻轻点头,默默的站着,像是百依百顺的金丝雀,嘈杂的车站里,不少目光都远远的望着她。 张福生又嘬了口奶茶: “手艺的确不错啊。” 他自言自语,垂下眼睑,掩住幽邃目光。 陈暖玉自然是张福生吩咐去的,让她帮忙带一杯奶茶尝尝味儿, 顺便让她与‘钟山’相见一次,免得后续太过突兀。 不过说回来,神境是真好用啊.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张福生抿了抿嘴唇。 他将神境改造成奶茶店和周围环境的模样,完美的将四人拉入神境, 本是不打算如此的,但奈何感知到了窥视的目光,来自一辆白色面包车,来自.调查局! “越神秘的事物,越让人恐惧。” 张福生心头自语,是故意留出的爬山虎破绽,是精神意志影响下,短暂失忆的朱小明和路瑶, 是毫不遮掩的脸孔,是那遥遥一望,和费力干扰摄像头的精神念头。 高天会,目前只是一个雏形,根本还不存在。 但张福生要它声名鹊起。 这样,才会有人探寻它的‘真相’,才会去追捧它,付出一定代价来加入它, 人们并不需要了解高天会,但至少,需要知道有这么一个阴影下的庞然大物,难以捉摸,无法寻见,却又有种种蛛丝马迹,证明它的存在。 这也是为什么,张福生不遮掩‘钟山’面孔的原因。 5点30。 “走吧,过安检。”张福生懒洋洋起身,陈暖玉自觉的拿起他身旁的行李箱和手提包,默默跟在身后。 明明透着遗世独立的味道,却又像是个小侍女。 偷瞧着陈暖玉雪白大腿的路人们忽然咬牙切齿,痛心疾首。 “假的,一定是假的!”有少年人捂着心口,对着同伴哀嚎。 穿过一路畅通的vip检票口。 “cc1000号列车,即将发车,本次列车开往龙舟市。” “有些耳熟的列车号” 张福生嘀咕着一屁股坐下,陈暖玉也跟着坐在一旁。 商务座的车厢很安静,灯光微暗,座位空间也宽阔舒适,就是价格嘛,是一等座的两倍还多。 乘客陆续上车,列车嗡隆一声,缓缓出发。 这个时代有时候真的挺怪的,联邦都统治着‘目之所及’的星空了, 可这颗联邦的母星上,还运行着时速两百公里的高铁不过想想下三区,张福生又不那么奇怪了。 “喂,西西姐,我七点到.不用来接我,我可找的到路。”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文尔雅、透着知性味道的女声: “喔,我也没打算来接你啊,十多公里呢,这大热天的,鬼才出门!” 张福生噎了一下: “喂,好歹客气一下吧?” “我跟你客气个头!” 张小西的话和她的声线,不说格格不入,至少完全背道而驰。 她得意洋洋道: “你姐姐我现在可不是一般人了,即将入职省里最牛哔的研究院,等我成了院士,带你起飞!” “确定是最牛的研究院?” 张福生狐疑: “他们的眼光是不是.” “滚!”张小西笑骂:“你姐姐大学四年很刻苦的好吧,数一数二!” “行行行,西西姐厉害” 张福生乐呵呵道: “那你参加的这个什么比赛是?” “喔,比赛第一名就能进研究院了啊。” 张福生抚额: “搞了半天,半场开香槟是吧?” “那咋了,我问你那咋了?” 张小西伸了个懒腰: “你老姐我补一会儿觉,等你要到的时候发个消息.江大的老师是跟你一起,还是住在酒店?” “喔,不是老师,不过合同反正带来了,见面再说吧。” 又闲聊了两句,张福生挂断电话。 他看着车窗外疾驰的黄昏,平和问道: “给你延期的事情,打算怎么报答我?” 陈暖玉沉默片刻: “谢谢。” 张福生转过头来,凝视着少女,轻笑了一下: “你既然能被那个教会注意到,我对你还是有些信心的,所以,应该算是投资。” 他慢条斯理: “日息上调到5%,最后还款期限是一个月,附带条件是” 他凑近,轻声道: “当一只小宠物,你会吗?” 陈暖玉捏紧了拳头。 许久。 “嗯。”她面无表情的应声。 张福生笑容灿烂。 他复又看向窗外,目光渐渐沉落。 来龙舟市,事情还是不少的。 重中之重,就是星兽肉。 洪记在龙舟市也有‘业务’,就是大师兄管理的‘酒店’分店, 虽然规模远不及江州,但搜罗一些星兽肉还是可以的。 与陈暖玉的交易,应当会在龙舟市完成, 但这只是开始。 张福生有心趁着这几天时间,在龙舟市也寻找一个合适的目标,拉入高天会, 毕竟,高天会的成员不可能局限在江州,那太过于狭窄了,这次来龙舟市,也正好试试水。 目标人选暂时无法确定,得到了分店,看看当地的情报再说. 他忽然皱了皱眉头,强迫自己目光依旧落在窗外,没有转回头。 感知中,有人在悄无声息的接近。 袭击? 刺客? 张福生眯起眼睛。 旋而。 “陈暖玉。” 一道声音响起,张福生顺势看去,是一个青年,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头发是白色的, 看起来并非是染的,就是年龄大了后的头发白。 青年双手抱着一个庄重的手势,或者说手印。 张福生认得,这是 子午诀? 上辈子,道士们见面就会拱手抱一个子午诀,就像是和尚们双手合十。 道教,且多半是之前接触陈暖玉的西教徒。 陈暖玉此时微微一惊,下意识的看了眼张福生,青年也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浑不在意。 只当是陈暖玉的朋友。 他松开双手,不知何时捏起一根燃香,有乘务员赶忙上前阻止,却双脚一软,晕了过去。 整个车厢的乘客都在嗅见燃香时晕了过去,车厢上方监控中的红点,不知何时开始不再闪烁。 “教里推演卦算,发现六丁神火或许并非寻常特殊火焰,位格和品级要更高一些。” 青年淡淡道: “很可能接近幽冥鬼火的层次.嗯,简而言之,掌事大人决定给予你一定优待,你可以入教了。” 说话间,他忽然一皱眉,看向陈暖玉身旁,那个听的津津有味的普通少年。 “你怎么没晕?” 张福生想了想: “我经常吹气球,肺活量好,擅长憋气。” (本章完) 第47章 小丑 第47章 小丑 与普通车厢不同,商务车厢宽敞,座位稀少,过道都能容纳两人并行, 基本也没有什么人来往,本就不喧闹的,所以无人发现这一节车厢的突发情况。 燃香静静的飘着青烟。 黄忠孝盯着这个气血薄弱,也感觉不到丝毫危险的普通人。 你妈。 睁眼说瞎话是吧? 他就瞅着那烟气,顺着少年的鼻子吸了进去,还一边厚一边薄感冒了? “叱!” 他松开燃香,退三步,双手点出一张张黄色的符箓,恰飞钉在一个个昏睡的旅客身上。 “奉天求道,请告尊者,呵令三尸,代管三魂,做我力士,行我诸事,起!” 昏睡的旅客们一个接着一个的站起了身,耷拉着脑袋,缓慢的转过头,齐刷刷的盯向张福生。 诡异,惊悚。 如果换做以前,张福生恐怕和身旁的陈暖玉一样,炸起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了。 但现在不同。 “原来还能这样?”他声若蚊蝇,目光炯炯,精神念头已然洞悉的内里。 那一张张符箓,分明普通,但在这个邪教徒念出那么句话后,像是‘激活’了一般, 凭空从某处接引来一道道细如丝线的【精神意志】! 这些精神意志虽然薄弱,却完全可以操纵这些昏迷者的身体。 在张福生的视角中, 那些从未知之地垂落的、肉眼不可见的精神丝线,扎入在昏迷者的体内,就像是 提线木偶。 借力。 邪教徒凭符箓,从他口中那个‘尊者’那儿,借来了精神念头,操纵他人。 怎么做到的? “汝是何人?”黄忠孝淡淡发问,一副平静模样:“气血平平无奇,气机也是彻头彻尾的凡人” “却能够无视迷魂烟?” “特殊体质?还是?” 他双手一振,再后退,退至旅客们身后,旅客组成的人墙将他遮拦。 青年阴恻恻开口: “陈暖玉,他是谁?教派的事情汝外泄矣?” “教派的事.汝外泄矣?”十来个旅客同样阴恻恻的开口,语调和青年一模一样。 陈暖玉眼睛一寒,扫腿而出疾风骤起! ‘啪!’ 张福生一把捏住她雪白的脚踝,轻叹了口气: “你是想把这些旅客一脚全踢碎喉咙?” 陈暖玉没说话,惊愕的盯着张福生。 这家伙的力道怎么大了那么多?? 张福生啧了一声,忽然感觉自己费尽心力的扮演,似乎连这只‘小宠物’都不如。 他站起身,无视了森然盯着自己旅客,视线顺着那些精神丝线,看向上方, 目光被车厢的上顶给拦住,但念头却已飘忽了出去,代他肉眼远眺。 张福生眉头一挑。 这些精神丝线,没入万米高空后便凭空消失,就像是‘断层’了一般,看不到自何处而来。 来自某个强大到超出自己想象的存在? 尊者,是西教信奉的神祇,又或者. 某位高层? 念头归于自身,抬起眼,是一个个呆愣痴木的旅客,在靠近,在围上来。 目光越过旅客,凝视躲在其后的青年: “你不想将事情闹大?” 张福生能看出来,这个邪教徒尽量将动静限制在一定范围内。 为什么呢? 都邪教徒了,自然不会是害怕官方。 还有这些旅客 明显可以看到,他们的肌肉异常的隆起,那些精神丝线似乎短暂强化了他们。 黄忠孝挑了挑眉头,上下打量着张福生,似乎在琢磨自己要不要亲自出手,但最终还是摇头。 “算了,等下了列车再见。” 他打了个响指,旅客们木讷的折返回座位上,身上贴着的符箓自燃,燃起的火焰却并未灼伤旅客一丝一毫。 在张福生的‘视角’中,那些精神丝线根根断裂,旅客们膨胀的肌肉也都恢复正常。 青年又抱了个子午诀,身形一点一点的虚化,就这么凭空消失在原地。 陈暖玉咽了口唾沫。 张福生陷入沉默。 他还是看清楚了。 这家伙,又激活了某种载体,不知从哪里借用来精神意志,干扰现实,扭曲光影和声响 此刻,张福生念头看的一清二楚,透明的邪教徒正踮起脚尖,如同做贼老鼠一般,悄悄的溜走. 唉,直接走不好吗,非要装一下子? 沉吟了一瞬间,张福生一个箭步,恰巧拦在了邪教徒离去的必经之路上。 然后他热心的检查起昏迷旅客的情况。 黄忠孝嘴角一抽,无声的骂了句‘傻逼’,然后悄悄转过身,打算从另外一边离开。 然后就看到那个少年又转了回头,几乎擦着他而过,然后又大咧咧的拦在了前方,检查起另外一个旅客的情况。 你妈。 这是真傻逼。 黄忠孝脸庞抽了抽,要不是掌事大人发布了条例,不可在这一趟列车中播撒血肉瘟疫,也不许闹出动静. 他再度转身。 然后那小王八蛋居然又又又走过来了! 黄忠孝死命缩在一旁,幸好商务车厢的过道宽敞,两人并行都绰绰有余. 倒不是怕撞上了。 就是这个时候被撞显形,有些尴尬。 我为啥不直接走路离开??用什么隐身符!! 接下来。 黄忠孝就麻木的看着那混账玩意,左右跑动,自己根本没地儿过. 直到旅客和乘务员们陆陆续续的醒来,那混账才返回位子坐下,伸了个懒腰。 傻逼啊! 黄忠孝牙疼的迅速溜走。 张福生乐呵呵的望着狼狈离开的身影,一旁的陈暖玉则盯着他瞧。 “看我做什么?”他顺手捏了捏少女的脸蛋。 嗯,又滑又嫩,手感还是那么棒。 陈暖玉面无表情的问道: “你能看到他?” “嗯?你也能看到?” 陈暖玉指了指自己的心脏,默默道: “看不见,但能模糊感知到。” 张福生大奇,那精神意志的笼罩下,是连气息都遮蔽的,这丫头连真正的观想大成都不是, 却能透过精神意志的遮拦而感知? 张福生微笑: “那他还挺尴尬的。” ……………… 七点整,列车抵达龙舟市的西站。 顺着密密麻麻的人流走出车站,张福生并没打车,而是示意陈暖玉一起,拐入一条无人的巷子,缓慢的走着。 某个依旧隐形的邪教徒想了想,蹑手蹑脚的跟上,提前拦在二人身前, 等他们即将走到时,蓦然撤去隐身符。 青年的身形在空气中缓慢浮现。 “又见面了。”他淡漠开口,双手背负在身后,声音混合着巷子的阴幽,显得格外森冷。 张福生和陈暖玉嘴角抽了抽,默默的注视着他。 青年挑了挑眉头。 嗯? 这两人看自己的目光,怎么一点都不惊讶、悚然? 反而有点像是. 在看马戏团表演? 张福生叹了口气: “哥们,你鼻子掉了。” (本章完) 第48章 腐烂巨人 第48章 腐烂巨人 “鼻子?” 黄忠孝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鼻子,没听明白什么意思,反而是冷冰冰的陈暖玉,嘴角再度一抽。 虽然不懂意思, 但是黄忠孝也知道,这少年是在嘲讽自己。 他眼神一冷: “狂妄。” 青年后退七步,步步皆显得诡异,歪歪扭扭,像是在踩什么节拍,而后双手抱子午诀。 “告请尊者,下降神力,通幽驱神,急急如律令!” 一张符箓于他指间飘起,燃成灰烬。 两侧阴影蠕动, 旋而,在张福生饶有兴趣的目光中,一个个没有五官的黑影人站了起来。 一十八个。 “属魂?”张福生心头自语,再度看穿这个把戏,和之前异曲同工,都是这邪教徒借来的力。 之前是借来的能干涉现实的精神力,这一次是神境中的‘属魂’。 至于来自哪里的神境,来自谁? 张福生无法洞察,只知道,在遥远之外。 这是神境的某种‘高阶用法’,但毋庸置疑,神境的主人极其强大。 “杀了他。”黄忠孝淡淡开口,双手再度背负在身后,巍然不动,一副风萧萧兮的模样。 十八道黑影人发出无声嘶吼,踏着阴影,骤近! “每个都是三炼的水准啊.” 张福生皱了皱眉头,一甩手,震出拳风,卷起尘埃,荡成一颗咆哮着的虎头,筋骨此刻齐鸣,再炸春雷一声! ‘轰隆!’ 数道黑影人支离破碎。 他写意的穿梭在黑影人之间,圆满虎咆拳,足以使他于三炼中横行,伴随一颗颗虎头炸开,一个又一个的黑影人也随之炸开! 三十九秒,黑影人碎尽。 ‘啪!啪!啪!’ 黄忠孝微笑的鼓掌: “接近‘意’层面的拳法,难怪底气这么足,但到底只是个三炼.” 他活动身体,皮膜拉扯,肌肉高高隆起,在皮下翻滚,竟有低微的轰鸣声。 肉三炼。 “六炼对三炼,优势在我啊”黄忠孝信步上前,面含笑意,等近于那个文弱少年时。 ‘撕拉!’ 文弱少年,忽如被无形气泵疯狂充气一般,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 肌肉、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拉伸! 黄忠孝陷入了沉默。 那道身形膨胀,遮住了月光,形成笼罩在他身上的阴影,阴影逐渐扩张。 扩张渐止。 一个异常魁梧粗壮,三四米高,好似由肿胀血肉堆砌而成的小巨人,就这么出现在原地, 褴褛布条挂在他的身上,透过青绿色的皮肤,可以看见如巨大树枝般虬结的血管!! “呼” 巨人轻轻吐了口气,绿色的腐臭浊气,撞在神色苍白的黄忠孝身上,缓缓散开。 第三形神,巨人观。 陈暖玉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望着少年那因肿胀拉扯而严重变形的脸庞,还有那双空洞、狂暴,毫无活人色彩的眼眸, 她后退了两步,心脏猛烈跳动着。 一时之间,陈暖玉分不清,谁才是‘邪教徒’. “呃,这位兄台。”黄忠孝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们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 粘液从张福生的身上淌落,感受着体内翻了三倍,足有九千六百斤的汹涌力量,他双拳相击,发出‘砰’的闷响。 “误会?” 低头看着这个渺小的邪教徒,张福生咧嘴一笑,沉重呼吸如同破败风箱的嘶吼,带动着整个身体颤动。 “我觉得,可能没有什么误会啊” 他脚掌离开地面,留下深深的、带着湿黏痕迹的脚印。 然后,踹! ‘轰隆!’ 伴随剧烈气爆,一道渺小身影如炮弹般飞了出去,在地面上犁出一道长长的沟壑! 黄忠孝喘息,从碎石中翻起身,他是六炼武者,自身力道也抵达九千斤的程度,倒是没受什么伤, 可问题是,这个‘小巨人’,还有近意层面的拳法! “呵我们会再见面的。”黄忠孝再撕开一张隐身符,身形陡然模糊,凭空消失。 他屏住呼吸,蹑手蹑脚的,想要悄悄离开这条死胡同。 经过巨人身旁时, 黄忠孝忍不住侧目,看到巨人身上暗沉的巨大血管,听见其身体里,沉闷的气体挤压声. 这他妈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到底谁才是邪教徒啊! 不对,我是邪教徒,可哥们你看起来有点邪神了! 他心头暗骂着,目光向上,瞧了瞧那双盯着自己的,空洞、无神的苍白眼眸,就准备继续溜走。 等下。 盯着自己? 月光变暗了。 黄忠孝惊恐的抬起头,看到一只蒲扇大的巴掌,带着剧烈的腥臭轰然压下! 他如同苍蝇般被扇飞了出去,撞在墙上,嵌入其中! “咳” 毫无防备之下,这次是真的受创了,他咳血,再度浮现而出的身形从墙体间挣扎脱落, 黄忠孝半跪在地上,死死盯着恐怖的腐烂巨人,大口喘息: “你,你能看见我??” “一直都能啊。”巨人乐呵呵的笑着,笑容在扭曲、腐烂的脸庞上绽放,看上去诡异又惊悚。 张福生一步步走向黄忠孝,腐臭的腥风呜呜压去,邪教徒驴打滚式的拉开距离,站直了身,大吼: “慢!” 张福生饶有兴趣的凝视着他: “怎么了?还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把戏?” 他活动身躯,肉眼可见的淡绿色腥气从皮肤下蒸发而出,扭曲化作一颗比他身形更加庞大的虎头,沉浮在身后。 邪教徒咽了口唾沫,拱手,抱了个子午诀,而后双手在外翻。 双手捧起一张合照。 是他和三位老人家的合照。 合照中,两个老者端坐,另一个老者与青年并肩站在旁边。 黄忠孝指了指合照里,站在他身旁的长须老头: “在下黄忠孝,家师黄浩天,敢问兄台是?” 张福生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 伸手掏合照是什么鬼操作? 哦,拿背景压自己? 张福生瞅了瞅照片,噫了一声。 照片中,黄忠孝口中的师父黄浩天.不就是那天安康医院里的十二炼大武者吗? 他咧嘴,发出嘶哑而沉闷的笑声: “张福生,家师,洪天宝。” 黄忠孝手一抖: “洪天宝!!” 或许是一脉相承,黄忠孝行事谨小慎微,虽然比不上历经上百次联邦围剿还潇洒自在的师父, 但也属于自然而然的就‘将众人护至身前’的那种。 因此,自然也对江州的‘不可招惹人物’有着详细了解。 他脸上浮现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张兄弟,我竟真不知,您是洪老的弟子,实在是” 黄忠孝忽然顿住,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愣。 张福生敏锐捕捉到这一点,咧嘴笑: “怎么了?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因为洪天宝,还是因为张福生这个名字?” 黄忠孝神色剧烈变换,看着一步步走近的巨人,听着沉闷的隆隆声,大声呼道: “张兄,洪记之中,有人要杀你啊!” 张福生一拳将他砸昏过去,然后托起黄忠孝的身体,掂了掂: “废话,还用你说?” 他身形一点一点的恢复正常。 低头,看了眼自己完美的身材,张福生叹了口气: “说好的变大不爆衣呢?电视果然都是骗人的” 他赤身站在胡同里,筋骨震动发出雷鸣,将身上的褴褛布条和腐烂粘液给震散。 “去给我买一套衣服,动作快点,不然到家得九点多了。” 陈暖玉此时才回过神来,默默看了眼少年的身体,转身走出胡同。 张福生这才将目光看向昏死的黄忠孝。 这玩意身上,能鼓捣出不少情报 该怎么处理? 沉思片刻,他给龙舟市的平安酒店,拨了个电话过去。 平安酒店,便是洪记名下的主营业务之一,由大师兄管理,自己如今也占据三分之一的管理权。 (本章完) 第49章 白手套 第49章 白手套 龙舟市第四区,平安酒店。 “青帮的针对日益严重。” 卢明珠轻轻敲着红木桌面,扫了一眼在座众人: “我知道,这里不是江州,我们在这儿并不占据主导地位,但有困难,就克服困难。” 有秃顶中年人举了举手: “经理,源起点研究院已经确定,这一次在龙舟市只招收一个研究员,目前的候试人有三个。” “一个是我们底下的张灵芝,一个是青帮投注的陈四旧,剩下一个倒是无需关注,张小西,没有什么根底。” 卢明珠嗯了一声: “注意张灵芝的安全问题。” 秃顶中年人问: “要不要先发制人?” “不行,我们在龙舟市的根基太浅薄。”卢明珠冷静道:“青帮或许就在等我们下手,陈四旧不能碰,至于张小西,青帮自己会处理。” 顿了顿,她话锋一转: “最后一件事,江州的四老板,今天要抵达龙舟市,让下面人都做好准备,不要出纰漏。” 秃顶中年人好奇开口: “四老板?怎么之前没有听说过?” 卢明珠笑了笑: “新的小老板,只是个一炼武者,当然,弱归弱,但面子功夫要做好,该敬还是敬,都明白么?” “明白!”管理层齐齐应声。 ‘叮铃铃!’恰巧此时,卢明珠的手机响起。 电话接通。 “跟丢了?” 她皱眉: “车站外人流太多要你们干什么吃的?怕跟太近被发现?呵,自己去领家法,办事不力,二十红棍,一刀两眼。” 丢下电话,没两分钟,手机又嗡嗡震动。 她接起一看,眉头调了调,语气变的恭敬,神色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四老板,我们等您电话很久了。” “是,好,没问题,我立刻安排。” 放下电话。 “来的还挺快。”卢明珠简单安排了一下后,靠在椅子上,并没有太在意。 虽然都是小型城市,但江州是小城中的顶点,龙舟市属于垫底的那一类, 规模小,治安极好,地下世界没有江州那么凶险,也没有那么多的高手。 但能从微渺开始,使平安酒店在龙舟市站稳脚跟,卢明珠本身的能力依旧算是极为出众。 对于这个新上位的,所谓的四老板 一炼,连三老板那小孩儿都不如,随便哄哄就行。 没多久。 空旷的会议室门外,再度响起连串的脚步声,卢明珠慢条斯理的理了理衣裳,淡定起身,换上一副谦卑温和的笑容。 会议室门推开,一个看上去如意料之中,文文弱弱、秀秀气气的少年走了进来,眼睛里充斥着没见过世面的清澈和愚蠢。 像是龙舟大学的那群学生。 “四老板。”卢明珠扭着腰肢走上前,伸出手:“我是卢明珠,龙舟市平安酒店的负责人。” 少年伸手和她沾了沾,然后迅速缩回,卢明珠眼中笑意更盛了些,还是个害羞的雏儿? 紧接着,她看见四老板转身,将和自己握过的手伸出。 一个大妖怪走了进来,用淡蓝色的手帕仔仔细细的替少年擦着手。 卢明珠有些眼。 哪怕上一批买来的货物中,最美最漂亮,如今已是治安署长枕边人的头牌儿,都不如这只‘妖怪’的十分之一。 妖怪身后还有个昏迷的家伙,蒙着头套,看不清楚模样。 张福生收回手,转回身,目光对着美妇人,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 后者安之若素。 他简单道: “第五区给我安排一间有地牢的房子,酒店星兽肉的存量有多少?” “星兽肉?”卢明珠不假思索道:“这东西,酒店需求很小,都是为部分喜好这一口的客人准备些许,常备大概一两左右的铁角巨犀肉。” “取来,再给我准备十公斤金条。”张福生侧目吩咐了一句。 没人动。 直到卢明珠颔首,这才有人跑走,没多时就送上一袋封装好的星兽肉和手提袋装着的十根金条,每根都足有一公斤重。 联邦金价是百元一克,十公斤金条,差不多一百万出头。 卢明珠微笑: “四老板,还有其他什么需求,我们将尽最大可能提供。” 她忍不住看了看跟在四老板身后,妖精般的女孩。 张福生掂量着星兽肉,和蔼开口: “出车站的时候,有人跟踪我,你们能查出来是谁吗?” 卢明珠一愣: “竟然有这样的事?四老板放心,我们会全力追查小九,立刻联络治安署,调出西站附近的监控。” “是,经理。” 张福生平静的看着两人演双簧。 进酒店的时候,他精神意志就感知到了那两个,之前在车站外监视、窥探的人。 张福生伸手摆了摆。 卢明珠也跟着摆了摆手,陪同的人都走出会议室,带上大门。 屋里只剩下三人,还有一个昏死的黄忠孝。 “四老板,您还有什么.”卢明珠笑吟吟,话没说完,喉咙已然被陈暖玉扼住,轻飘飘的举起。 她擅长管理和斗争,但修为不高,二炼水准。 一分钟,两分钟。 卢明珠没有挣扎更没有求救,就这么任由陈暖玉提举着,脸庞都开始发青, 直到张福生鼻音‘嗯’了一声,陈暖玉才松开白皙的手掌。 美妇人跌坐在地上,迅速爬起身,低垂着脑袋: “四老板,我错了,稍后会自行领受家法,四老板若要亲自定刑,明珠跪受。” 张福生饶有兴趣: “这件事,按家法该怎么做?” 卢明珠毫不犹豫道: “重刑,活埋,如果四老板开恩免死,就是八十红棍,三刀六眼,再断四指。” “喔,那就这样办。” 张福生踢了踢身边戴着头套,昏躺在地上的黄忠孝: “送去有地牢的那房子,然后把地址发给我,不许摘掉头套你跟着去。” 他看了眼陈暖玉,后者点头。 张福生又看向卢明珠: “另外,接下来几天,酒店无条件听从我的命令,明白么?” “是,四老板。” 卢明珠一丝不苟的回应。 张福生转身离开。 直到他身形消失前,卢明珠一直低着头站在原地, 人走远后。 等候着的八个管理层走进。 “将陈小姐和这人一起送去第五区,找个有地牢的房子,不许摘头套。” 待到目送陈暖玉和昏迷者被带走后,卢明珠这才低着眉眼呢喃: “四老板在立威啊,就是手法太稚嫩了些,达不到效果倒是没想到,他身边跟了个三炼的妖精。” 她扫视这八位管理层: “拿刀来。” 管理层不明所以,他们并不知道会议室内发生了什么。 很快,有人递上短刀,而后在八人惊骇的目光中,卢明珠果决的剁下左手四根手指,然后一脚将断指尽数踩碎。 “安排刑人明天行家法,我领受八十红棍,三刀六眼。” “这经理??” “去做。” “是。” 管理层陆续离开,只剩下一个心腹。 “经理,这位四老板有些过了吧??”一个心腹低沉开口。 卢明珠抬起左手,端详淌血的断口,道: “行事僭越了,本就该受罚,怨我自己不仔细,被发现。” ……………… 十多公里外。 出租车上。 闭着眼睛的张福生眯眼,这女人,还挺心狠,倒是小觑了。 他的确是借题发挥,打算立下威,好让接下来要做的事儿顺利,比如不计代价的搜寻星兽肉。 只不过诚如卢明珠所说,做法太稚嫩了。 甚至威没立成,反而让别人看见些底细。 张福生疲惫的揉了揉眉心,精神意志从平安酒店中缓缓收回,怅然叹气。 他忽然发现,论狠心,自己连陈暖玉都不如,后者能毫不犹豫的要踢杀那些被控制的旅客,自己反而下意识阻拦。 张福生扪心自问, 如果真如师父所说,要灭掉某人全家的时候,他恐怕未必真能下手拧断小孩的脖颈。 至少很难亲手去这么做。 两世为人,不说生活多么富足,至少两辈子都算家庭合满,说白了,就是一个安康小民。 哪来那么多毒辣心思狠恶手段? 杀人可以,但滥杀是真做不到,心理还没转变过来如果不遇见什么极端变故,张福生觉得,自己短时间无法完成心态上的大变化。 “我或许需要一只.手套?”张福生如是想到。 嗯,一只手套,一个替自己做脏事的人。 毕竟,眼不见为净。 卢明珠倒是够狠了,但合不合格,还要再看。 出租车很快抵达第五区,估计还有十分钟就到了。 顺手给堂姐发条消息。 张福生:小区外面了,准备开门迎接本王 张拉西:磨磨唧唧,1栋驿站顺便拿下快递,220757 张福生:1 他给张小西的备注是张拉西。 没多久,出租车抵达嘉园小区。 “还得去拿个快递.每次来都要我跑腿,混蛋。”张福生嘟囔着,走进小区左拐右拐,刚好卡着快九点关门的时候找到驿站。 站在张小西的快递面前,张福生陷入沉默。 打开手机。 “你买了个冰箱?” 张拉西:今天天气真好! 张福生:卧槽自己下来拿! ‘消息已发出,但被拒收了。’ 张福生:??? (本章完) 第50章 我要卖掉自己的寿! 第50章 我要卖掉自己的寿! “你看吧,我就说不是冰箱吧。” 老张家的基因不差,姐弟二人都长的俊秀。 张小西五官虽然不如陈暖玉,但也在精致漂亮,天生骨相很好, 此刻正懒懒的躺在沙发上,没穿拖鞋的脚丫翘着,晃啊晃。 张福气的给她脚丫来了一巴掌: “你拉黑的还挺快?” 张小西茶里茶气的开口: “哎呀,弟弟长大了,开始凶姐姐了,呜.” 张福生肝疼。 “大伯和伯母呢?” “喔,我老爸被治安署传唤了,老妈陪着去了,我留下来招待你。”张小西懒洋洋的爬起身,开始拆那个形似冰箱的超大快递。 “传唤?” 张福生一愣: “怎么个事?” “没啥,小事,我爸他厂子晚上突然着火了,小火,消防署都没到就扑灭,不过还是要例行询问啥的。” 拆着快递,张小西一下子就精神抖擞起来: “估计要明早才回来了,你也知道,龙舟市治安严格,条例又长又臭当当!快看我的新宝贝!” 张福生看向她拆开的超大快递,里面不是冰箱,是一个.像是大形主机的玩意? “这是啥?”他好奇问道。 “第三代高速计算机,源起点研究院免费发的。” 张小西得意洋洋道: “我可是咱们市,唯三有资格进研究院的,不过龙舟市只有一个名额,我技术比另外两个强,资历弱点,这次再拿个省赛的一等奖,就啥都够了。” 张福生不明觉厉: “源起点研究院?那是干啥的?” “这都不知道?土包子!” 张小西一脸鄙夷: “研究异维度的,有咱们黄金行省最大的超算,官方给批的资金还贼多,只要成为正式研究员,听说还有老多福利特权什么的” 张福生眉眼微动。 异维度? 他想起来黄求仙说过的话,西教的血肉瘟疫,就是来自于三十六重天维度。 “啥是异维度?” 张福生不耻下问: “咋还要用计算机来研究?” “我又还没进去,我咋知道!”张小西理直气壮道:“至于计算机,计算维度参数呗,你个傻子。” 她跟摸宝贝似的摸着那台冰箱似的计算机: “当然,还有解析什么精神世界,帮助构筑世界模型别问我,我也不知道精神世界是啥。” 张福生兴趣更加浓郁。 精神世界。 张小西不知道那是啥,他可太了解了,神境。 所以,那个源起点研究院,是研究神境和‘三十六重天维度’这种东西的? 那可有些不得了. 西西姐看来是要一步登天了。 只是,帮助构建精神世界模型,又或者说神境模型,又是咋回事? 这玩意不是随意识自由变换吗? 嗯,回头问问师父。 张福生心思百转千回间,张小西已经拖着她的大宝贝往房间里钻。 “我要搞研究去了,勿扰,房间给你收拾好了,漂亮姐姐亲自给你铺的香香软软的床,不用谢,明天见!” “这混丫头。” 张福生无奈摇头,走进厨房,开火,先将那一两星兽肉给煎熟,吞咽了约莫五分之一。 契书最后一点暗淡被驱散,冷却完毕。 “效果又衰弱了一点,也不知道龙舟市有没有新种类的星兽肉。” 张福生蹙眉, 自己接下来需要交易的次数,恐怕不少。 陈暖玉和她妈,黄求仙,以及在龙舟市里找一个适合招揽的人选,也需要‘交易’。 还有修炼时间,肉身上的修炼时间。 三炼太弱。 “打人三分力,杀人七分劲” 张福生喃喃自语: “精神神境作为底牌,其他方面可以适当展露。” 走进房间,带上门,张福生站拈桩,默默运转【大日经】。 修行三法,观想法练的是精神,呼吸法则是牵引神秘因子之用,而主功法,才是真正用来修炼的。 这也是为什么,没有主功法的人,单凭呼吸、观想二法,最多只能走到一炼。 一呼一吸之间, 张福生精神意志干扰下,海量神秘因子被捕捉而来,随着呼吸涌入身体,按照大日经的路线游走全身, 他如今的身体,无垢无尘,比不上特殊体质,但在普通人里,已算真正天才。 一个周天,两个周天 六个小时过去,二十四个周天运行完毕,瓶颈已开始松动。 “按照这个进度来看,一个月,最多一个月,我就能打破【肉】的枷锁,使神秘因子融入其中,迈入四炼。” “不过.” 精神意志再度游走体内,拘束着那些神秘因子,强行冲破存在于浑身肌肉中的枷锁,强行相融! 无声无息间。 四炼,已成。 这一次,直接添了千斤力, “肉三炼,每一炼入境得力千斤,缓慢淬炼可再得千斤,三炼共得六千斤力道.” 张福生感受着体内四千余斤的力气,呼了口清气。 他脸上绽放笑容: “精神强大后,修炼起来事半功倍,尤其是在破境之时。” “原本需要消耗大量时间来一点点磨破的枷锁、关隘,我完全可以靠着精神意志,强行给冲开!” 张福生捏了捏拳头,浑身肌肉在此刻如浪潮般波动,气血游走全身。 “嗯?” 他内视自身,发现踏入第四炼后,体内淡红色的气血,隐约附着上一丝金光。 “有意思,是因为大日遍照七十二大雪山真经?” “可惜,不知道我的死人骨,还有多久才能蕴养出来,如果按年来算,那真是” 张福生收功,轻轻摇头叹息,却忽的冒出了一个念头来。 “我无法买来死人骨的进度,但我可以买卖.人身上基本的时间。” “或者说,寿命。” 他眼神微动, 寿命,本质上是体现在身体上的,随着时间流逝,身体逐渐腐朽,逐渐接近极限,直到彻底衰竭。 “如果我买来一个人普通人残剩的百年寿命,他是会在年轻力壮时直接死去,还是衰老百年,直接老死?” “从逻辑上来看,是后者。” “那买来寿命,未必是直接变年轻,最小的岁数是0,最大的可没有极限。” “买来寿命,应当是延缓身体、灵魂腐朽的速度,或者说将腐朽转嫁了出去。” 张福生听着隔壁屋,西西姐缓慢、沉稳的呼吸声,拉开窗帘,凝视天上弯月。 “那,我如果卖掉、给出自己的寿命呢?” “如果是衰老,身体凭空历经十年二十年的自然时间变化” “死人骨,会不会直接就养出来了呢?” “毕竟,骨生光之相已然达成,死人骨的诞生,就是我身体上的缓慢变化啊。” 张福生舔了舔嘴唇,陡然兴奋起来: “很多东西,不是只能通过买而得来,卖也行!” “疾病伤痛可以卖掉,我的时间也可以卖掉!” 他来回踱步,如果猜想成立,卖掉寿命真能加速死人骨,买回寿命也不会使死人骨消失 大可一试。 试试,最多亏点星兽肉。 “我要卖掉自己的寿!” (本章完) 第51章 刑讯逼供 第51章 刑讯逼供 张福生一直认为,果决的行动力,是一个人成功的关键。 既然有了点子和想法,那就要该立刻去做。 所以,凌晨三点,出发咯! 精神念头拉长成丝线,猛然触及至十公里外,然后呈圆形扫视, 一户户人家,一个个监控,尽都纳入眼底毫无遗漏,隔壁的张小西睡的也很香.卧槽! 这家伙怎么睡觉不穿衣服的? 张福生咻的一下收回念头。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出门。 精神干扰光影,他先是化作钟山的模样,然后陡然模糊,直至透明。 按照陈暖玉发过来的地址,没多久,张福生就抵达同样位于第五区的某栋别墅前, 他习惯性的扫视十公里范围,眉头一挑。 一辆白色小面包车,停在别墅远处。 “又是调查局,这么快就跟上来了?真如附骨之疽。”张福生饶有兴趣的靠近那辆白色小面包车, 站在车外,精神念头好奇的扫视着其中人员, 一共五个人。 从感知上来,都不弱,皮膜坚韧肌肉鼓胀,最弱都是肉三炼的水准,明显为首的,恐怕已然抵达筋三炼的水准。 从体内大筋的状态来看,约莫在第七炼或者第八炼,浑身力道至少两万斤。 伸手摸了摸引擎盖,从车辙上和引擎余温来看,面包车才抵达没多久。 “看来确实是冲着陈暖玉来的。” 张福生心头自语,三次遇见调查局,每次都是陈暖玉在场,这次算直接实锤了,明显在监控那间别墅。 他抬起头看了看天空,虽然看不到,但恐怕已然有卫星一并监控着别墅。 “是冲着什么来的?” “陈暖玉的永不熄灭之心,还是西教?” “恐怕是后者,调查局已然察觉到陈暖玉和西教的接触。” 完全透明,靠着精神感染,甚至隔绝了冷热、气息和声音,他就这么站在面包车前,也无人察觉半点异常。 “老大醒了没?”面包车里传来交谈声。 “还没呢,那个神秘大宗师留下的七个杀字,精神污染太过严重还是龙舟市太平啊。” “嗯,走过这么多城市,龙舟市的确最安稳,执政官有功啊,就是不知怎的,一直不愿意升迁。” 先行队的队员们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着。 有人玩笑道: “在这当了几十年的执政官,应该是有感情了,当然,如果以咱们调查局的思维,应该首先考虑他是不是不想进行高级审查,哈哈.” 张福生若有所思的听着,几十年的执政官? 那某种意义上,龙舟市和这位执政官的私属,有啥差别? 盘根结错,触须恐怕已蔓延至龙舟市里每一行每一业。 是个很合适的目标。 唯一的问题是,小型城市的执政官,都是武道大家中的佼佼者,甚至宗师。 张福生念头一动,神境悄无声息的将面包车笼罩,替他们编织出一模一样的、但是虚假的现实,这才走向别墅。 ……………… 第五区,治安署。 张文华脑袋一点一点的,显然困倦到不行,但同时四盏高流明的大灯照着他,伴随身边音响发出的刺耳噪音,根本无法入眠。 ‘当当当!’ 探长用电棍敲击桌面,四盏大灯骤然熄灭。 张文华重重喘了口气,双眼布满血丝: “陈探长,这次失火,的确是个意外”他看了一眼审讯室里,被黑布遮住的监控:“下个月的例钱,我会交双倍的,陈探长。” 陈勇智把玩着电棍,笑了笑: “和失火没什么关系,根据我们现场勘查,在失火的地方发现了四袋毒品,龙舟市可不是其他城市,对毒品这种玩意,零容忍。” 张文华错愕: “这怎么可能?!” 陈勇智努了努嘴,手下的治安员端着一盆水走来,将张文华的手按入水盆,电棍随之也伸了进去。 伴随噼里啪啦的电光和尖锐音,张文华发出难以抑制的惨呼。 片刻。 陈勇智松开电棍,笑眯眯道: “张老板,你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们替你想起来了。” 他将一份口供放在张文华面前,示意他签上姓名按下指纹。 张文华干呕着,嘴唇哆嗦,此刻完全明白了过来。 面粉是这位陈探放的,甚至火,可能也是他放的。 但为什么要搞自己?? 他喘息着: “陈探,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 话没说完,有治安员将一本厚厚的书放在他心口,然后用小锤子一下一下的锤打。 张文华内脏剧震,胸口疼痛难忍,根本无法喘过气来。 一种刑罚,两种刑罚,三种刑罚,陈勇智变着法子的来,但无一例外的是,每种刑罚都不会在张文华身上留下明显的痕迹。 三十分钟。 “我签!签!” 他哪怕没经历过这种事情,也知道咬死不签,折磨只会无穷无尽,此刻嘶着嗓子,在提前拟好的口供上签下字,甚至没有去看。 这种时候,看不看都一样。 陈勇智抄起口供,笑眯眯道: “不错,张文华,伙同女儿张小西,以工厂为藏匿点,制造、贩卖一级违禁物品.” 张文华如遭雷击的抬起头: “陈勇智!你他妈混蛋!”他疯狂挣扎,手铐撞击铁桌发出丁零当啷的碰响。 陈勇智微笑着看着这一幕。 等到张文华筋疲力竭,他这才悠悠开口: “放心吧张老板,这份口供未必用的上,嗯,明天中午吧,我们会传唤张小西,到时候,我希望张老板和你女儿好好谈谈。” “比如,自愿放弃掉源起点研究院的资格、名额?” 陈勇智站起身: “那么,这份口供也将永远消失。” 他可不想闹出太大动静,更不想真将这份口供录入系统,王执政对刑讯逼供的事情深恶痛绝,能‘自愿放弃’,还是‘自愿放弃’的好。 “张老板,乖乖听话哦。”陈勇智拍了拍他的脸颊,示意手下恢复监控。 嗯,任务完成的轻轻松松。 这种没有背景的小屁民,最好拿捏了。 ……………… 别墅,地牢。 陈暖玉正襟危坐,将今夜第四根高浓度的抑血毒素注入黄忠孝的体内。 抑血毒素,可以破坏气血运转,截断体内发力点,哪怕是这个第六炼的高手,也可以大幅度抑制, 甚至连一副精钢铁链都无法挣脱。 “西教的强大,远远比你想象中更甚。”黄忠孝虚弱开口:“你不想救你母亲了?只有一转金丹,可以救她的命。” 陈暖玉沉默了片刻: “放走你,我妈立刻就会死。” 黄忠孝嘴唇动了动,却无言以对,洪记在整个西教面前,自然渺小如蝼蚁,但如果只是当下盘踞在江州市一带的西教 那还真未必能比的过洪记。 “我教神眷者,随时可能亲临西教。”黄忠孝认真开口:“你的天资已经得到认可,我希望你不要自误,未来.” 他话没说完,忽若有所觉,连同端坐着陈暖玉一并侧目。 地牢一角,不知什么时候起,多出了一个年迈沧桑的老人。 他盘坐在空气中,周身幽幽暗暗,沉浮着一片片模糊大景,是布满烈火和刀尖的无量山,是巨大的、沉浮着万万鬼物的油锅,是挂着淋漓尸骸的根根铁枝. 还伴着短笛声、擂鼓声、诵经声, 诸音诸响,自老人的背后传来,断断续续,模模糊糊,真真切切。 (本章完) 第52章 死人骨,成! 第52章 死人骨,成! 神境这东西,真是越用越好用。 尤其是在装神弄鬼的时候。 陈暖玉悚然起身,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个诡异而恐怖的老头,黄忠孝呼吸变的急促,眼前这一幕太过于震慑人心。 两人无知无觉间,地牢已经被张福生的精神世界所替换,他们都沉溺在幻境中,与地牢一模一样毫无破绽的幻境中。 老人缓缓转过头,与凝重惊悚的陈暖玉对视, 后者再度陷入那种无限沉沦的状态,与那双眼眸中,一次次看见自己,如两面对立着的镜子,对外界一切都丧失知觉。 她若是真正的观想大成,若意志足够坚定,或许有一丝挣脱出来的机会,但伪大成? 哪怕只是张福生随意一眼,也无有从中挣脱的可能。 张福生这才看向那个不住战栗的黄忠孝。 “西教徒。”他淡淡道。 黄忠孝咽了口唾沫,带着颤音开口: “前前辈。” 老人盘坐半空,轻缓开口: “小福生。” 在黄忠孝呆滞的目光中,一个少年的身形自虚无中缓缓浮现而出。 “真人。”‘张福生’朝着老者一拜。 黄忠孝头皮一麻。 真人。 作为道教徒,他无比了解‘真人’的含义,得天地之道,可谓之真人。 “尊者之上,放可以真人自居.”他呢喃自语,身披镣铐,匍匐于地,做大拜。 尊者之上,可自居真人? 张福生心头一动,尊者这个词,前不久才从黄忠孝口中听见过, 便是这个邪教徒通过符箓,向未知存在借力时所诵。 即那一句‘奉天求道,请告尊者,呵令三尸,代管三魂’。 钟山模样的张福生,看向精神念头编织出的少年幻象,随意道: “你且自行处置此人,莫伤性命即可。” “是,真人。”张福生操纵着幻象恭敬点头。 ‘少年’走到黄忠孝面前,胸膛起伏、一呼一吸间,真有微风落在匍匐者的身上, 甚至在黄忠孝的感知中,‘少年’身上的温度,都真真切切。 操纵精神低微者的感官,简单至极。 ‘少年’平和问道: “黄忠孝,我且问你,洪记之中,谁人要杀我?” 黄忠孝身子一抖: “我,我只听师父说过,洪记内有一人,以柴鬼为接引人,早已加入我教师父还说,那人拜托柴鬼,袭杀掉【张福生】。” ‘少年’问: “柴鬼,早已入了西教?” 柴鬼,柴老鬼,便是柴门的主人。 “对!他为我教当今在江州市的四位掌事之一!”黄忠孝叙述。 “你觉得,洪记中那人,会是谁?” “这,我我当真不知啊!”黄忠孝汗水淋漓:“小的不敢在真人面前信口雌黄!” 老人盘坐于‘地牢’空气中,眉头不可察觉的皱了皱。 柴门。 大师兄? 他第一时间锁定了大师兄,原因很简单,大师兄曾规劝师父,不要对柴门动手,甚至让自己也跟着劝劝师父。 但他为什么要杀自己? 总不可能是师父要让自己拿柴门练手的缘故吧? 大师兄,牛大力,嫌疑大幅度飙升。 ‘少年’又朝着黄忠孝问道: “西教在下三区播撒血肉瘟疫,意欲何为?” 黄忠孝惊愕抬头,张福生连这个都知道?? 他连忙回答: “此事,绝非我有能力知道。” “你燃烧符箓,所借力的尊者,又是何人?” “便是我教中一位行走大人,我从属于他那一脉,自然是向他老人家借力” 张福生没有询问黄忠孝,借力是怎么做到的。 这家伙就是个六炼,在西教里头是个边缘人,哪里会知道那么多? 毕竟,他连神境都看不出来! 想了想,‘少年’最后询问: “西教之中,从下到上,诸职位如何排列?” 黄忠孝这一次回答的很快: “外围教徒,正式教徒,而后若正式教徒迈入十二炼,可为核心教徒。” “若成武道大家,再立下相应功劳,就能升任掌事再往上,小的不知详细!” 黄忠孝瑟缩开口: “我只知有上使、神眷者之类的称谓” ‘少年’点头,转身向老人执礼: “真人,我已问尽。” “善。” 老人一挥衣袖,‘少年’的身形扭曲、旋转,归于一个渺小的点,像是直接被传送离去。 黄忠孝瑟瑟发抖。 老人将陈暖玉从沉沦、迷失中放出,后者踉跄着,双腿发软大口喘息,而后听见这个神秘老者,对着邪教徒淡淡开口: “我行诸事,一报一应,一得一失,讲究公正二字,既今日为难于你,便赐你一次交天易道的机会,如何?” 黄忠孝茫然抬头,交天易道? “真人,我.不明白。” 沉浮在幽幽暗暗中的老人轻飘飘点头: “如此,老夫以六十年呼吸法之修行,换你二十年寿命,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黄忠孝不明所以,只顾着狠狠磕头, 契书平稳,并未发烫。 代表着哪怕没有生死危机,他也的确愿意如此。 “可。” 张福生打了个响指,幻境遮掩,故而不可见的契书,悄然暗淡。 他伸手一指,来自钟山那六十年未曾动用的呼吸法,钻入了黄忠孝体内,同时,二十年寿命,自他那儿剥离。 在陈暖玉震骇的目光中, 黄忠孝骤然衰老,脸上多出皱纹,瞬息间衰老二十岁,从一个青年变成了中年人,但同时,一呼一吸之间,体内震出巨声,陈年污浊都自毛孔中排出! “我竟真凭空多了六十年过往” 黄忠孝感知着脑海中多出的修炼记忆,神色恍惚: “我竟真将呼吸法,炼至圆满.” 他呼气,枷锁炸碎,神秘因子疯狂朝他涌去,几乎形成了一个数米大小的漏斗旋涡! 黄忠孝很快反应过来,连忙止住,再度匍匐。 诚心诚意。 将他身上一切变化看在眼中,张福生悄然点头,他自然不可能直接拿自己做实验,万一衰老后再获得寿数,变不回来了呢? 他能察觉到,黄忠孝在瞬息间衰老二十年之间, 修为没有变化,精神强度也无丝毫增长,因为他等同什么都不做,凭空渡过二十年, 但是那二十年的岁月痕迹,又真真切切在他身上体现着。 张福生念头一动,黄忠孝的二十年寿命,被他取用,归于自身。 他能感觉自己进入了一种奇怪的状态,岁月似乎停滞, 张福生自然而然的明白了过来,年轻化的确有个极限,就是十六岁为界,多余的寿命会自动转化为‘延缓衰老速度’, 而他可以主动控制‘年轻化’的细节,可以选择是身体变年轻,还是衰老速度相应延缓, 可以选择是使骨、肉、五脏的年龄回退,而皮肤不变,又或者反过来 这种入微的幅度,甚至能精确到一根骨头,一滴血液。 又或者某些抽象事物,比如皮膜淬炼的强度,气血的磨练时间. 如此,能够完全避免选择身体年龄回退的情况下,而体魄淬炼程度等也跟着回退,也可以选择变年轻的同时,外貌是否会跟着年轻。 善。 大善。 张福生选择让自身身体年龄倒退两年,回到十六岁状态,剩下十八年寿,则用于‘延缓衰老’上。 悄然吞下星兽肉,契书冷却完毕。 “我再以十年寿命,买你十年观想法的修行过去,可愿意?”他问道。 黄忠孝不只是沉浸在六十年呼吸法之震撼,还沉浸在骤然衰老二十年的失落中,忽然少了二十年可活,本就在恐慌, 忽然听闻可以还给自己十年寿命,竟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 “我愿意,我愿意!” 交易达成。 十年观想剥离,黄忠孝惊恐的感觉到,自己失去了过往十年修炼观想法的记忆,观想境界也从大成暴跌至小成, 但身体,却也在快速的年轻着。 而同样。 张福生默默感知着自身被剥离的寿命。 身体老化一年,两年,三年,像是在顷刻间历经着年岁的洗礼。 骨头也在老化。 至衰老第七年,身体年龄从十六岁来到了二十三岁。 某一根正在悄然蜕变的骨头,也跟着历经了七年岁月,于此刻,终究破茧成蝶。 剩余三年寿命剥离,张福生选择以储存在【延缓衰老】上的十八年中扣除。 至于此。 胸中一枚死人骨,成。 “活人身,死人骨,一脚踩人世阳间,一脚踏幽冥阴土,生生灭灭,生生灭灭” 他耳畔响起不知从何而来的叹音。 气血疯狂涌动,死人骨诞生之刹,他在发生蜕变,不只身体,还有精神! 一场翻天覆地的大蜕变! (本章完) 第53章 半死半活之人 第53章 半死半活之人 仅仅是一块死人骨的诞生。 张福生可以清楚的察觉到,自己全身二百零六骨的骨密度都在暴涨,每一次呼吸所引导来的神秘因子数倍提升, 这些还都只是细枝末节。 他能直观的看见‘魂灵’了。 哪怕是躯壳中的魂灵,张福生有预感,不止能看到,甚至还可以直接触摸这种虚无缥缈之物. 而神境中那两道残魂,一道属于枪手,一道属于龙院长,它们都在由虚幻的魂体迅速被侵蚀、堕化成森然骸骨, 既虚幻又真切,他自然明悟——死人骨作用下,成为森然骸骨的残魂,将留存身前的修为境界、击技、技法, 且还能走出神境,不再必须于神境中存留。 这些,似乎还只是冰山一角。 “我好像,成为了半死半活之人”张福生心头低语,半死半活,于生灵来说,自己是同类。 于鬼物来说,自己还是同类。 海量神秘因子自那一块位于胸腔处的死人骨内,轰然爆发。 四炼圆满,打破第二层肌肉枷锁,五炼! 浑身力道已破六千斤。 不知过去了多久。 在黄忠孝和陈暖玉的目光中。 威严莫测的神秘老人,缓缓慢慢的睁开双眼,浓郁的死气从他身体里弥漫而出。 “真人!”黄忠孝匍匐在地上,磕着头。 老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他面前,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颅。 “我愿皈依于您。”黄忠孝不自觉的说出这句话:“仙人抚我顶” 在陈暖玉惊悚的目光中, 邪教徒一点一点的枯朽,像是一株参天青木于顷刻间凋零,皮肉坍塌,精神消磨,生机如水般流逝、涌走! 可他还在笑。 “结发授长生”黄忠孝眼中满是憧憬的光,像是看见一道往生大门对他敞开。 而后生机彻底泯灭,先是坍塌成一团烂肉,烂肉碎化作枯骨,枯骨也变成了一滩白色的尘埃。 张福生凝视着白色尘埃,感受着从黄忠孝身上掠夺来的磅礴生机,九成都浸润入死人骨中,化作死人骨的养料, 剩下一成,则滋补着身体上下。 五炼小成,再大成,虽未至圆满,但也已又添六百斤力气。 他看向陈暖玉。 后者低下头: “真人.” “我若也给你一个交天易道的机会,你想要什么?”老人平静问道。 陈暖玉浑身一抖,‘咚’的一声跪下。 “我想.” “让你母亲痊愈吗?”张福生替她回答。 陈暖玉拜下。 许久。 老人悠悠开口: “倒是并非不可,但是作为交换,我要你这颗永不熄灭之心,你可愿意?” “我愿意!” “善。” 星兽肉还剩下十来克,连让契书再冷却一次都做不到,更遑论短时间内进行两次交易。 张福生倒也不急,平和道: “我会再来找你。” 陈暖玉匍匐在地上,许久许久。 她起身时,地牢还是地牢,雪白尘埃依旧堆积在侧,老人不知何时已然消失了。 如梦似幻。 ……………… 悄然回到大伯家。 此时已经早晨七八点,张小西还睡的正香。 小屋中。 满身死气的张福生念头一动,氤氲在外的浓郁死气如退潮一般卷入死人骨中,再观想自身为白骨, 他便又内敛,寻常普通。 “目前看来,死人骨具备掠夺生机的神通,但应该不止这一神通,有待开发。” “还有,是对神境的影响.” 张福生念头一动,身后出现了一具森然骸骨,它衣衫褴褛,静静的站在那里。 是黄忠孝的残魂,但被死人骨赋予了骸骨之体, 且还保留有生前境界和技法。 换句话说,这等同于一个六炼巅峰的高手,黄忠孝会的招式、打法,它都会。 甚至,因为没有了疼痛和恐惧,纯粹战斗方面,它或许比黄忠孝更强。 抚摸着森然骸骨身上的骨头,张福生想到了师父。 师父也一定有死人骨。 而师父的神境中,那些森然骸骨,密密麻麻,成千上万啊. 其中有多少是普通人的残魂所化? 又有多少是十二炼的大武者,乃至于武道大家所化? 虽然师父的神境只是雏形,并不真实,但不会影响死人骨的特殊效用——那些森然骸骨,照样能降临现实! “师父究竟杀了多少人?” 张福生呢喃自语,念头一动,森然骸骨消失,回到神境中。 他仔细观想自身神境,依旧是如自己念头随意改造变幻,但多出了一份‘阴气’, 且不知是不是错觉,在掠夺黄忠孝的生机后,神境似乎更真切了一分。 “现在动用神境,明显比最开始更加疲惫了,是因为大师兄、二师姐所说的,没有足够属魂来稳固神境,分担精神压力?” 张福生蹙眉,足够的属魂. 那需要去杀人。 杀很多很多的人。 安分守己的平民百姓,他不会去滥杀。 那,柴门? 西教? 张福生咽了口唾沫: “杀生越多,夺魂越多,森然骸骨也就越多.败亡于我手中者,便都将成为我的下属、死士!” “这是否有些太过于.超标了?” “森然白骨观,当真只是一部‘上乘观想法’??” 他以为自己已然了解了洪记,但现在看来,好像还没有。 师父口中的师祖呢? 又是什么层次的人物,神境中又有多么庞大的一支‘军队’?? 张福生内视胸腔中,原本剑突骨的位置,取而代之的是一块苍灰色的、如似来自幽冥的骨。 “死人骨尚且如此了。” “永不熄灭之心,或者说六丁神火” 张福生平复下心情,有些迷惑,一块存在于身体中的特殊骨头,为什么会和精神世界产生联动,甚至有着深远的影响? 不明白。 “我的修炼速度,大概提升了十二倍,换做之前的我,五炼圆满依旧需要三五个月,现在嘛.” 感受着神秘因子在体内融合的速率,他脸上绽放出笑容: “最多两周即可。” “我也是真正的天才了!” ……………… 十点半。 张小西吃着包子喝着豆浆,看着从房间里走出来的小堂弟, 她满脸狐疑: “你这是咋回事,怎么看起来老了几岁你昨晚起飞了几次?” “什么?”张福生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张小西凶巴巴道: “你走了房间还得我来打扫!我可不想一进去就一大股石楠的味道垃圾桶里的纸巾记得倒!” 张福生恍然大悟,气的牙疼,一巴掌拍在张小西的脑门上: “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些什么黄色废料?” 她先是吃痛的捂着脑袋,旋即张牙舞爪的扑上前: “好哇,翅膀硬了,姐姐都敢打了!” 五分钟后。 “错了吗?” “呜呜呜,错了。”张小西可怜兮兮开口,张福生一手捉着她两只手腕,一手抓着双脚,将她提溜着, 颇像是农村里,四蹄困在木棍上倒挂的待宰之猪。 一把给少女丢在沙发上,张福生津津有味的吃起包子,随口问道: “大伯和伯母怎么还没回来?” (本章完) 第54章 青帮 第54章 青帮 张小西气啾啾开口: “鬼知道,我等会儿去治安署看看.别抢我包子,自己买去!” “我昨晚帮你扛了那么大个冰箱,吃个包子怎么了?” “不是冰箱!不是冰箱!” 又打闹了一会儿。 张小西软趴趴的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 “二叔和婶婶最近咋样?” “好得很,老两口跑去东岭雪山度假去了,二人世界美着呢。” 张福生满足的靠在沙发上,嫌弃的将张小西翘在自己脑袋旁边的脚丫子推开: “对了西西姐,下午或者明天,去把合同签了?不过也不急,我应该还要在龙舟市这边呆上三五天。” 张小西不高兴,脚丫一下又一下的蹬着张福生: “呆这么久干嘛!家里多了一个男人,真别扭啊” 张福生翻了个白眼。 “算了,不和你说了。”张小西翻起身,踢上拖鞋:“我去一趟治安署,看看老爸他们到底怎么个事儿,你去不?” “我还有点事,等下也要出一趟门晚点电话联系吧,要是还没完事儿的话,我去治安署找你们。” 说着,张福生瞅了一眼披头散发,蹬着拖鞋的小堂姐: “不过你就这样子出门?” “那咋了,那咋了?”张小西得意洋洋:“天生丽质没办法,就这样子,你姐我也能迷死一堆人好吧?” “我可是龙舟市市!” “你是个鬼喔!” 目送小堂姐蹦跶出门,张福生摇了摇头,这家伙 手机此时嘟嘟嘟的响着,消息一连串。 他好奇的打开一看,原来是朱小明那家伙,将自己拉进了一个群聊, 群里人不多,加上他一共四个,都是熟人。 朱小明、路遥和钟悦。 三人正在热火朝天的聊着。 张福生看了两眼,他们仨东拉西扯,这一秒还在说奶茶店生意怎么改善, 下一秒又聊起江大宴上,林树中学请来了市里谁谁谁, 没一会儿,又开始说最近去哪玩。 朱小明@了一下张福生。 朱小明:老张老张,龙舟市好玩吗? 张福生:不好玩 朱小明:喔,我听钟悦说,她家里人也去了龙舟市来着,还以为那儿多好玩呢。 钟悦:不是去玩的,是去争我爷爷在那房子的。 群聊一时间寂了寂。 张福生一愣,钟悦的家里人? 来的倒是正好,本打算回了江州市再处理。 当初,与钟山交易时,张福生在交易内容上,主动添了一条替他清理门户, 钟山的儿子女儿,的确不是东西,说是畜生也不为过。 朱小明转移话题,在群里又发了条消息。 ‘对了老张,我跟你说,昨天我们奶茶店来了一个客人,你猜是谁?’ 张福生:我猜来了个陈暖玉。 路遥:哎?老张你咋知道陈大天才来了? 张福生:我让她去帮我带奶茶的,她现在也在龙舟市。 小群聊陷入了安静。 张福生乐呵呵的收起手机,浅装一下的感觉是真好啊。 ……………… 平安酒店。 坐在大号的椅子上,张福生静静看着卢明珠接受刑罚。 红棍,是那种碗口粗的实心铁棍,上面暗沉发红——显然是日积月累的陈年血迹。 八十红棍,便是腿二十,屁股四十,背二十, 打的皮开肉绽,骨碎肉烂, 再行三刀六眼,细长的钝刀,压在被红棍砸烂的皮肉上,一点一点的摁进去,直到完全从皮肉的另一边‘挤’出来。 这种痛楚,仅仅是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但卢明珠愣是一声不吭。 张福生抿了口茶水,品不出好坏,看着趴在刑床上,出气多进气少的卢明珠,平静道: “与你受的刑罚比起来,如何?” 站在一旁的陈暖玉回答: “不如我十之一二。” 几个卢明珠的心腹手下怒目而视。 张福生平和依旧: “给卢经理上药吧小陈啊,你说,黄忠孝死了?” “死了。” “谁杀的?” “不知道,就这么在我眼前化成白色粉尘。” 张福生看了眼桌上放着的木盒,里面盛着一摊粉末。 他面无表情: “就有这么奇怪的事?你若不愿说,回江州后,只有请你再走一趟‘那个地方’了。” 他指的是师父的神境,那处炼狱。 陈暖玉微微一抖,却依旧一声不吭,没去透露那个神秘老人的一丝一毫。 “也罢。” 张福生放下茶杯,走到卢明珠身前,蹲在。 她身上已涂抹特殊疗药,注射了价值不菲的药剂,碎裂的骨头正在快速粘连着,伤势也在迅速缓解,但痛苦却半点不少, 此刻正咬着牙齿默默忍受。 张福生问道: “平安酒店,在龙舟市能调动多大力量?” 妇人艰难的从牙缝里挤出字眼来: “不如江州十之一二。” 张福生继续道: “龙舟市内,是哪一门哪一家,做着星兽肉的生意?” “很多,但主要是青帮在做。” “他们的货多吗?” “不知道,青帮与平安酒店势同水火。” 听着卢明珠的话,张福生眉头皱了起来,青帮 有人递上资料,他简单的翻阅着,对青帮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无非就是类似柴门的地下势力,除了不做毒品生意,其他的是半点不落下,与龙舟治安署关系密切。 龙舟市说是整个黄金行省治安最好的城市, 但也只是相对来说。 而青帮虽然远不如柴门,但六炼以上的供奉,依旧有近十位, 帮主姓杜,名字未知,被人以杜先生称呼,自身是一位十二炼的大武者。 “有些麻烦啊” 张福生自言自语,十二炼的大武者,力道超过十万八千斤,皮肉筋骨皆已非凡,站在一箱子烈性炸药前,任由炸药爆炸都只是‘衣角微脏’。 自己哪怕手段尽出,甚至动用神境,也最多将对方困住、唬住,估计破防都难。 “这样,先从正规途径,大量收购星兽肉,着重查找有没有‘独角巨犀’以外的星兽种类,资金方面先用酒店的钱,一个月内我会打给你们。” 张福生有条不紊的吩咐着, 平安酒店在龙舟的势力,远不如在江州,但对他来说,却又胜过在江州。 江州市,自己说是‘四老板’,但无论大师兄的平安酒店,还是二师姐的钱庄,可都不会听从自己的。 他也不相信那两位。 反而是到了龙舟市,张福生可以放开拳脚。 “另外,查一下钟诚实这个人,应该是这几天从江州赶来的,同行或有他的亲属,我要他们的资料和位置。” “这两件事情尽快去做,今天之内给我答复。” 安排的七七八八,张福生起身走出平安酒店,陈暖玉如随从一般默默跟在身后。 “江大的那份外调生合同,你带了吗?” “恩,在身上。” 张福生点点头,拨了一个电话给西西姐。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他又给大伯打了过去,依旧关机。 伯母那边倒是接通了。 “喂,福生吗?”电话那头,传来伯母疲惫的、带着浓浓担忧的声音。 张福生问道: “伯母,大伯和西西姐的电话打不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电话那头,伯母深吸了一口气: “没事,就是治安传唤,我在治安署等着呢,放心吧.你在家里先等等。” 话是这么说,但她语气里那股子恐惧和愤怒的味道,几乎要满溢出来。 沉默片刻。 “我知道了,伯母。” 挂断电话,张福生面无表情的拦下一辆出租车。 “去第五区的治安署,尽量开快一点。” (因为调整更新时间的原因,周一晚上的章节提一章到零点来,然后明天,就是周一晚上23:59-0:00也是三更,这样之后的时间就可以都放到零点啦) (ps:四舍五入一下,是不是等于加更,嘿嘿,求月票!) (本章完) 第55章 你个坑货!! 第55章 你个坑货!! 出租车上。 张福生没有让平安酒店的人送自己去, 刚才的资料上说了,青帮与龙舟治安署关系极为密切,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如果平安酒店的人露面,是有可能让情况变得更坏的。 “我刚刚抵达龙舟市,大伯就因为工厂失火被传唤,西西姐去了一趟治安署,结果也被莫名其妙传唤了。” 张福生心头思索,眼睛微微发冷。 天下哪里有这样的巧合? 是否会是,某人在针对自己的家人? 如果是的话,那这人是大师兄又或者二师姐? 至于林东西,她还没这个能量,而且正昏着呢。 张福生阴沉着脸,先给老爸打了个电话过去,确认两人都安然无恙,甚至正在雪球大战,这才稍微放下些心来。 但为了未雨绸缪。 他再拨了个电话出去。 长久的忙音后,电话接通。 “喂,师父,是我,张福生。” 坐在副驾驶的陈暖玉下意识通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座的少年,神色一凝。 师父是那位。 电话里,此时传来洪天宝温和的声音: “遇到麻烦了?我听你大师兄说,你去龙舟市了。” “嗯,不确定是不是麻烦,想着提前和您老人家知会一声。” 洪天宝笑了笑: “哪方面的麻烦?” “目前还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和龙舟的治安署有关系,其实是不是麻烦也还不晓得。” “这样啊。” 电话那头,老人沉思片刻: “你现在修为太过低微,我让你大师兄或者二师姐过去一趟。” “师父,我五炼了。” 电话那头嘈杂的背景音忽然消失,就好像对面的人关掉了麦克风。 出租车上,司机和陈暖玉,同时透过后视镜看了眼文文弱弱的少年。 前者抖了一抖,险些握不稳方向盘。 几秒钟后,电话那头再度响起嘈杂的背景音,老人淡定的声儿也一并传来: “五炼了,很不错,在龙舟市那里算是一流高手,但还是不保险,我让你大师兄跟二师姐一起去一趟。” “师父,我第三式形神也练成了。” ‘咔嚓!’ 张福生似乎听到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巨人观也成了?那再加上你的拳法造诣,能和七炼掰手腕。” 洪天宝平和开口: “但你要记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遇事不可冲动,要冷静,另外,遇见麻烦了是吗?” 顿了顿,他呼了口气: “为师一时半会也赶不过来,我给【释正源】打个电话。” “师父,他是?” “喔,为师不是说了吗,为师之前当过【邪教徒】来着,那【释正源】是为师的【教友】,他倒是没退教,化名便是王渊,一直在龙舟市当着执政官。” 无论是释正源,还是邪教徒等名词,都是直接在张福生脑海中响起的。 显然,洪天宝动用了特殊手段,没有直接在通话中说出这些词汇来。 “呃,谢谢师父。” “小事儿你观想法没小圆满吧?”老人忽然多嘴问了一句。 “怎么可能?没有小圆满。”张福生淡定道:“您忽然这样问,是?” 嗯,的确不是小圆满,是真圆满。 电话里,洪天宝淡定道: “没什么,随口一问,你小子天赋好的有些过分,怕你其实还有几十年精神积累潜藏着,忽然爆发,观想小圆满。” “毕竟,小圆满后诞生神境,是需要尽快‘锚定’神境形态的算了,现在和你这些为时过早。” “是,师父。”张福生心头一凝,默默挂断电话。 治安署快到了。 …………… 老人放下电话,深吸了一口气。 他震声三笑,如似大雷音,轰然回荡。 “不就是徒弟五炼了么?发什么疯?”在他对面,另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皱眉:“师弟,你还是这么不稳重。” 洪天宝喘了口粗气: “师兄啊师兄,说了你也不懂,等明年回去见师父,你就知道了。” 他将刚才打电话时,揪下来的几撮胡须给丢掉。 仙风道骨的老头嘲笑道: “你提到小圆满的时候,我是吓了一跳,结果也没有嘛!” “呵呵。” 洪天宝老脸笑开,根本懒得解释,只是话锋一转: “说回来,师兄,您确定江州不会有什么大变故?” “十之八九。”老头微微颔首,也问道:“调查局那里你要小心,如果到时候,真有行动队前往江州,必然会顺势进行一次大清查。” 洪天宝无所谓道: “我们不是都已退教了么?” “你方才不是还说,要和释正源联系?” “不得已而为之。” 洪天宝平静道: “我这个徒弟,只要精神积累够,是真有机会冲击小圆满,造化出神境来,甚至或许不会太远。” 顿了顿,他继续道: “而森然白骨观,要想沟通异维度,锚定神境形态,必须要教中密宝。” 仙风道骨的老头儿挑了挑眉毛: “释正源会愿意借给你?” “他不会借给我,但我徒弟就不好说了,他要是看到我徒儿在白骨观上的天资,会喊上一句活佛转世,然后倾尽所有的培养我徒儿。” “这般自信?”老头儿一脸不信。 “这般自信!”洪天宝斩钉截铁。 但旋而,他又叹了口气: “不过那是等我徒儿小圆满之后的事情了,短时间内,我实际上并不想我徒儿和释正源接触。” 仙风道骨的老人点点头: “嗯,毕竟他依旧在教中,且.” 他叹了口气。 ……………… 下车。 司机大叔连钱都没收,点头哈腰的就开走了。 至于师父那边,暂时还没有将‘释正源’的电话发来,想来还在交谈之类。 “倒是巧了。” 张福生心头自语,他本就有找上释正源,或者说找上这位王执政官的打算,不过现在看来,反而未必可行。 师父说了,对方难缠的紧,那必然是拥有神境的存在, 甚至是真实神境,观想造诣不在自己之下。 这种人,‘钟山’目前最好别去接触,一个不好,可能连逃都逃不掉。 甩甩脑袋,将杂乱想法抛却而空,张福生看向治安署,似乎失火了,火情署的人正在灭火,黑烟滚滚,什么也看不清。 他心头一沉,立刻给伯母拨了个电话出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张福生神色更加难看,西西姐和大伯他们,才被传唤,然后治安署就失火 不对。 不是失火。 他透过浓烟看到,治安署炸开了一个大洞,火焰燃烧,远处,一些治安员也在谈论着‘爆炸’、‘通缉犯’等字眼。 是爆炸。 如果说之前只是初步怀疑,那么张福生现在有九成把握,是有人针对自己的亲人。 这场爆炸,甚至很可能就是冲着大伯他们去的! 但为什么? 就算是洪记里的狼,又何必波及到亲属?? 他神念猛然扫出,在熊熊燃烧的治安署中来回扫视。 没有。 没有大伯他们的气息。 要么不在,要么. 张福生手脚冰凉,怒火在胸腔中猛烈燃烧,大步走向一位靠在树边的治安员,深吸一口气: “我的亲属被传唤,他们之前就在治安署中,现在” 治安员看了一眼张福生,拍了拍他的肩膀: “亲属名字是?” 说着,拿起手机要帮张福生查询。 “张文华和张小西。” 后者愣了愣: “谁?” “张文华,张小西,文化的文,华丽的华” “哦,你在这里等一下。”治安员摸了摸腰间,然后友好的说道: “我这就帮你去问一下。” 他小跑离开,一边跑一边回头望着张福生。 怎么感觉怪怪的? 张福生拧着眉头,手机忽然震动。 他接通电话。 “喂喂喂!!” 电话里面传来西西姐的嚷嚷: “张福生,你赶紧买最近的列车票,回江州去我刚才一气之下,把治安署给炸了!” 张福生:??? 他看了眼燃烧的治安署,又看了看怒气冲冲、神色不善,正持枪包围上来的一大波治安员。 不是,这对吗?? “你说晚了,我已经到治安署了你个坑货!” 这些飞机坦克大炮,都是确保我们将税收上来的工具,仅此而已! 巨好看,已肥,强推! (本章完) 第56章 杀生(还有两章) 第56章 杀生(还有两章) “陈探,目前已经控制住一个和暴恐分子有牵连的嫌疑人,应该是某个亲属,您看?” 陈勇智猛然站起身。 做为高级探长,在第五区的治安分署,他几乎相当于二号人物,分署长不在的时候,他和另外一位高级探长有着指挥权和决策权。 而现在,另外一位高级探长也不在。 “抓住一个就好。” 陈勇智阴沉的脸色缓和了些许,呼了口气: “联系青帮,让他们来把人带走。” 他恨极,这次麻烦事大了,必须给青帮一个交代。 “陈探。” 治安员提醒道: “同事们此时全都盯着嫌疑人的。” 他将‘全都’两个字咬的很重。 陈勇智摆了摆手: “然后呢?你没吃青帮的钱还是他没吃青帮的钱?我问你,咱们这个分署里谁没干过黑活?” 他冷笑道: “想收青帮钱,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署里配给的枪替他们杀一个人。” “子弹都留在那一个个脑袋里面,脑袋都在青帮的冷库冻着!他们谁敢反水不成?去做!” “别忘了让所有人关掉执法记录仪,切断附近监控。” 治安员点头哈腰: “是,陈探!” 便小跑离开。 陈勇智也晃悠悠起身,朝着事发地赶去。 虽然不是暴恐份子本人,但亲属的话嘛.也算能先给半个交代。 这次可不能出意外! ……………… 黑洞洞的枪口直指下。 精神意志缓缓收了回来,张福生揉了揉有些疼痛的太阳穴, 使用精神意志的消耗越来越严重,甚至神境似乎都开始出现问题. 是因为所谓的没有‘固定’神境形态,还是没有足够的属魂分担压力? 他有些烦躁,心头莫名生出戾气,但又很快平复下来,心思辗转。 青帮?黑钱? 想收这黑钱,还得先杀人? 他脑子一转,倒是了然,治安署的枪械、子弹都是有编号的,可以倒查追溯, 子弹留在脑袋里,脑袋留在青帮那儿,就是铁一样的把柄了,恐怕不只是第五区的治安分署,其他治安署也好不到哪里去, 难怪卢明珠说,青帮和治安署的关系极为密切。 电话里,张小西还在嚷嚷着: “啥玩意?你跑治安署去了?你个傻子!” 她果决道: “能跑吗?跑不了的话姐包给你救出来的,你等着就行” 张福生将她打断: “这事情是不是还和青帮有关系?” “青帮?” 电话那头,张小西懵懵道: “怎么又和青帮喔?陈四旧?” 她嘴里蹦出一个名字来。 张福生蹙眉问道: “这是谁?” “研究院在龙舟市不是有三个候选人吗,他就是其中一个,刚才我爆破治安署,给他一块儿炸飞天了,他好像是青帮的人。” 张福生了然,简单询问了一番事情始末,神色变得难看起来,默默记住‘陈勇智’这个名字。 “大伯伤势重么?你们现在在哪?”他问道。 “都是轻伤,我们刚到平安酒店。” 张小西回答: “你可能不太清楚,平安酒店里面的规矩是不能‘动手’,听说这家酒店背景很大来着。” 张福生松了口气: “那行,你和大伯伯母好好呆着,我这里也没啥事儿,一会儿就赶过去。” 才挂断电话,恰巧此时,伴随一声声‘陈探’,一个中年人走下车。 “还不铐起来,都在等什么?”陈勇智大声呵斥。 “是!陈探!” 有治安员拿着手铐小跑上前,给那两人戴上手铐。 张福生问了一句: “谁是陈勇智?是那位陈探吗?” “是我。” 不远处,陈勇智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文弱少年,没多说什么,侧目吩咐道: “追查到暴恐份子的下落了吗?” “陈探,目标进入了平安酒店。” “平安酒店?” 陈勇智眉头一挑,反而心头一松,那这就是青帮和平安酒店之间的碰撞了,自己能从中摘出。 现在要做的,就是等青帮的人抵达,事情就到此为 ‘轰隆!’ 巨响声震耳欲聋,不远处地面被踏出密密麻麻的裂纹,在所有治安员反应过来之前,一道人影已至陈勇智面前, 狂风暴散,尘埃翻滚。 “你你.”陈勇智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看着眼前的文弱少年,大脑宕机。 身为高级探长,他本身也是一位三炼的高手。 陈勇智猛然惊醒,脚尖一点地面,身形骤然后退——逮住一个钢板了! 张家人还有这样的亲属?? 他如同风中秋叶般,向后飘飞,姿态优雅,但才刚刚荡起,一只手掌已如铁钳一般扼住他的喉咙,狠狠扯了回来。 “嗬嗬.” 陈勇智呼吸困难,想要挣扎,惊恐发现这个少年的力量,要远远在自己之上!! 五炼大成,添力六千六百斤。 才放松下来的治安员们再度拔枪,有人在叫喊,有人在呵斥, 枪口直指下,张福生感觉到皮肤上出现密密麻麻的刺痛感,五炼武者,可以无视大部分小口径枪械, 但不包括装有对武者子弹的治安署配枪。 一枪打在身上,至少也能破个皮,然后卡在肌肉中——可上面的抑血毒素见血就生效。 但他浑然不在意。 “陈勇智?”张福生再问了一遍。 陈勇智聚起残剩力气,脚尖刺破空气,一下又一下打踢在张福生的腹部,却发出撞击钢铁般的铿锵声。 “那就是了。” 张福生点点头,松开手,被高举着的陈勇智落下,在脚尖刚刚触及地面的瞬间。 头颅被一拳轰爆。 他甚至没有发现自己‘死了’,就已经死了,最后的念头,还是在懊恼,为什么没有查清楚张文华的底细。 张福生很冷静,没忘记在轰死对方前,将陈勇智的精神意志拉入神境——如此一来,神境中再添了一具森然骸骨。 ‘砰砰砰!!’ 枪声响成一团,无数火光喷溅。 张福生只是重重跺脚,双拳相击,地面骤然撕裂,碎裂的水泥石块迸溅而起来, 在拳风呼啸之下,密密麻麻如屏障般回转在他身侧! 子弹击穿石块,又被隐约伴着虎哮的拳风一吹一刮,再打到张福生身上时,连皮膜都无法射穿了,只是留下一个个清晰的白点。 但还是疼。 他却并没有躲,而是享受着这种疼痛,只是一下又一下的踏起碎石,遮拦子弹。 自从上次,两百余年观想修行,一口气将精神境界推至圆满后, 张福生能感觉到,自己性格正在变的易怒。 或许是因为成千上万次的入魔。 或许是因为没有足够属魂来分摊神境的压力。 又或许二者兼备,再加上点其他什么的原因。 总而言之,他变得更加‘暴戾’。 片刻功夫, 治安员们的子弹打光,当一个又一个人开始换起弹夹,当枪声彻底平息的短暂刹那。 子弹与碎石碰撞所激起的烟尘中,传来一个温和的、又有些兴奋的声音。 “我听说,你们都收过青帮的黑钱,都杀过‘无辜’的人。” “那我杀了你们,也很正常吧?” 烟尘撕开,如饿虎般的人影从中冲出! “吼!!” 虎啸声层层迭迭的炸开! (本章完) 第57章 我佛慈悲 第57章 我佛慈悲 ‘吱呀!!’ 一辆漆黑的豪华轿车急刹,坐在副驾驶的供奉推了推眼镜,看着现场的惨烈。 治安署还在燃烧,浓烟滚滚,外围是一具又一具的尸体, 有一个衣衫褴褛、满身弹痕的少年,正静静站在那里,身前是一个正在磕头求饶的治安员。 “求您.不收钱,不替他们杀人,我就会死啊!” 他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就会被下一个收钱的人杀死!” “我老婆还在等我下班回家” 少年轻轻叹了一口气: “不要绑架我,另外,你们也都不会死的,都会永远活下去。” 他丢下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年轻的治安员茫然发现,天地变成了荒原,一具具森然骸骨如林般立着。 他也变成了森然骸骨,意识逐渐消泯。 现实。 看着少年一脚踏穿治安员的胸膛,坐在豪华轿车上的青帮供奉嘴角抽搐: “走,立刻!” 司机惊回过神来,一脚油门,引擎发出轰鸣,轮胎却在原地死死打转,烧出丝丝缕缕的白色烟雾。 那个少年不知何时,已站在了轿车前,双手压着车头。 他咧嘴一笑,猛然发力下按,车尾高高翘起! 青帮供奉果断撕碎车门,想要跑,却看见了一片浩瀚荒原。 他也化作了森然骸骨。 “三十九。” 张福生丢下无头的供奉尸体,没有去杀那个司机,而是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三十九个人,三十九道属魂入驻神境,却只是让他是不是刺痛的头颅,略微缓解了一点点。 是属魂太少了,还是根本原因不在这里? 他睁眼,蓦然回头,看到了是一片狼籍,还有如同看怪物一般看着自己的陈暖玉。 少女轻声开口: “联邦会将你定义为入魔武者,你有麻烦了。” “没事。” 张福生拨了个电话出去。 “师父,还是我。” “嗯,我杀了一些治安员,三四十个。” 电话那头,洪天宝问道: “下三区?” “第五区。” “有些麻烦啊” 杀人没什么,但正大光明的杀,还不止一个,那就有问题了。 联邦可还鼎盛着。 “这些人都有黑底。”张福生简单开口:“与当地一个叫做青帮的地下势力有牵扯。” “那就没事了。” 老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并没有询问张福生杀人的缘由,这不重要。 “我会给【释正源】打个招呼,把事情压下来,等你还有为师都回江州后,再带你去见一见他,以后用的着。” “你自己就不要去见了,我怕这家伙知道你天赋后,不讲武德,把你给度化了嗯,回头再告诉你度化是什么意思,对了,麻烦解决了吗?” “应该?” 张福生不确定道: “还有一个青帮,可能会爆发一些冲突。” “我让【释正源】一并替你压下去。” “谢谢师父。” “无碍。” 如同上一次通话,‘释正源’这个名字,是直接钻入张福生脑海中的,并没有直接出现在声音中。 这个手段不错,得让师父教我。 不过,度化吗? 果然是【佛教徒】。 “道,佛还差个儒。”张福生无声低语,伸出手,任由少女帮他擦拭去拳缝间的血迹。 精神还在刺痛。 ……………… “你这个弟子,到底什么来头?” 老人站在龙舟市最高的大楼,俯瞰这座繁华城市。 “让你这么尽心照顾?我倒是挺想去见见他了。” “别说那么多,帮还是不帮?”哼哼唧唧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帮的。” 老人轻叹一声: “【灵山系】的人,寥寥无几了,我怎么会不帮?” 电话那头,洪天宝沉默片刻: “我,我师父,我们这一脉,都已经退教了。” “呵呵。” 老人笑着道: “曼茶罗系,可不会管你们退不退教,他们的宗旨是赶尽杀绝,教义唯一。” 挂断电话。 执政官沉思片刻,挨个挨个拨了几个电话出去。 “小杜,走你的渠道,查一下张福生这个名字,你们青帮不要为难他。” “是,上使。” “小周,第五区的变故我知道了,将事情压下来,你们治安署做好善后工作,删除关于当事人张福生的记录。” “是,上使。” “小王,把龙舟市的天眼卫星重启一下,删除最近记录,尤其是第五区方面的.调查局在借调么?” 想了想,老人道: “那就将天眼卫星炸了,确保数据一同清空,就说出现故障,回头重新发射一颗。” “是,上使。”电话那头传来千篇一律的应答声。 挂断电话。 老人轻轻一叹,唱了一声我佛慈悲,问了一句灵山何在。 偌大的灵山一系,竟就只剩下龙舟市,这最后一座佛国了。 “南无释加尊如来。” ……………… 平安酒店。 客房里,张文华将手机关机,陈琼双眼布满了血丝。 她问道: “这里.真的没事吗?” 张文华肯定的点点头: “入住平安酒店,无论是谁,都可以得到十天庇护,这家酒店的背景很深厚,神秘莫测,我听说,是市里为数不多可以进行灰色交易的地方。” 陈琼揉了揉眉心,担忧的看向女儿: “小西,你这是在?” “联系研究院,顺便入侵一下天眼卫星。” 张小西芊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跳动: “我看看能不能申请到研究院庇护,顺便看看第五区治安署那边的情况.嗯?” 她脸上浮现出错愕之色。 “怎么了?”夫妻俩连忙发问。 张小西脸上浮现出不解之色: “没事,就是天眼卫星的信号忽然丢失了,我才接入到一半呢,这是发现我了,紧急关停卫星?不至于吧” 她话没说完,张文华忽然指向窗外: “那是什么?” 张小西瞧了出去,看见天上有一粒火光,正在坠落。 是一颗火流星。 不,不对。 是.残骸? 火流星坠在不远处的闹市区,惊呼声,哭喊声,浓烟滚滚。 张小西懵了: “好像是天眼卫星掉下来了?” 夫妻二人面面相觑。 沉默片刻,张文华问道: “要不你再给福生打个电话?问问他安全了没有,让他千万避开”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而后是钥匙插入门孔转动的声音。 三人身体骤然紧绷,张小西默默的将手搭在腕表上,死死盯着门户。 门开了,秀气的小堂弟走进屋,身后跟着一个又美又冷的大妖精。 “哎?”三人齐齐惊了一声。 (本章完) 第58章 天才张小西,万事已俱备 第58章 天才张小西,万事已俱备 “大伯、伯母。” 张福生笑着招呼,介绍道: “这是我朋友,陈暖玉,江大的种子级学生,这次和我一起来找西西姐签外调生合同的。” 大伯和伯母茫然点头,张小西惊诧道: “老弟,你哪里来的钥匙?” “找酒店要的啊。” 张福生理所应当道: “另外,事情已经解决了,不用在平安酒店住着了.当然,你们想住也能多住几天。” 事情解决了是什么意思?? 三人面面相觑。 啊? “是这样的。” 张福生耐心解释道: “我之前进了一家武道馆学习,师父见我天资好,收我入门了。” “你?天资好?”张小西满脸狐疑:“你师父眼睛是不是有点.小问题?” 陈暖玉默默的看了她一眼。 大伯点点头: “这事我知道,文涛打电话和我提过,可这又?” 张福生笑呵呵的解释道: “武道馆旗下有很多产业的,平安酒店就是其中之一。” “啥?” 三人齐齐愣神。 “真的假的?”张小西一边嘀咕,一边在电脑上敲击,不过片刻功夫: “额,柴门还是洪记武道馆?” 这下换做张福生愣住了: “洪记.你咋知道?” 张小西在电脑上快速浏览: “哦,这个简单,查了查平安酒店的资金记录,每个月都要往一个叫做洪记的,转出大批资金,我再看看” 她查看道: “洪记,关联产业有一家武道馆,一家贸易公司,一家高利贷公司老弟,你真抱上大腿啦?” 张福生拧着眉头: “西西姐,你刚才提到柴门又是?” 他走上前,看到西西姐的电脑上是密密麻麻的信息在快速跳动。 “说了你姐是超级天才。” 张小西撇嘴道: “平安酒店除了和洪记外,还和这个柴门来往也很密切嘛,不过挺隐蔽的” 话没说完,她的笔记本电脑忽然黑屏。 “嗯?” 张小西鼓捣片刻,挑了挑眉头: “有高手啊,有黑客把我给黑了。” 张福生眼睛眯起。 平安酒店怎么会和柴门来往密切? 这狼,已经呼之欲出了。 大伯和伯母还没搞清楚状况,前者茫然道: “所以,真没事了?” “没事了。” 张小西肯定道: “虽然没仔细看,但洪记好像挺厉害的,资金往来每一笔都大的吓人,反正比青帮厉害多了。” 大伯、伯母重重松了口气,都很恍惚。 大伯不知道洪门,但很了解平安酒店在龙舟市的地位,也知道青帮是个怎样的庞然大物。 一个比青帮还厉害的‘武道馆’. 他眨眨眼,有些梦幻。 侄儿的情况,自己也知道啊那个‘师父’,莫非真的眼睛有问题? 张福生丝毫不知自己正在被大伯腹诽着,如同看怪物一般上下打量着张小西: “你啥时候学成的这些能耐?还有,你咋给治安署炸了的?” “你以为我为啥能候选源起点研究院?” 张小西得意洋洋的扭着屁股: “你姐我练武不行,脑瓜子厉害着呢,哼哼不行,你得陪我一台电脑!” “关我啥事?”张福生翻了个白眼,追问道:“对了西西姐,平安酒店和柴门的联系,还能继续查吗?” “不知道啊,看他们隐蔽的快不快呗,黑我电脑黑的这么快,估计隐蔽的也.” 外头传来匆忙的脚步声。 大门被暴力撞开,一个个酒店的‘工作人员’涌入,卢明珠一瘸一拐的走进来,看见张福生,猛的一愣。 “卢明珠,卢经理?”张福生语气有些不愉。 “四老板。” 卢明珠毕恭毕敬的应了一声,一声四老板,张福生还没啥反应,大伯和伯母已经瞪大了眼睛,然后下意识的挺了挺腰。 尤其是大伯。 做为小工厂主,要和不少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平安酒店的‘卢明珠’,他是听说过的。 如雷贯耳的那种。 就像是青帮的杜先生。 “四老板,是这样的,刚才大老板来电话,说是有黑客在网络上追索酒店与洪记的资料,反追查锁定下,地址就在这间房.” “我干的。” 张福生此时已经彻底锁定了‘狼’。 他平静道: “你转达大师兄,我其实还是个计算机方面的天才,毕竟,我大学报考的就是计算机系。” “是,四老板。”卢明珠挥了挥手,两排穿着黑西装的工作人员,整齐划一的退出了房门,她自己也低着头,一瘸一拐的倒退出去。 不忘带上有些破损的屋门。 房间里陷入死寂。 许久。 “卧槽!”张小西惊叹:“老弟,你现在这么牛哔了??” 张福生斜眼: “我天资无双,才情万古,师父很看重我。” 张小西翻了个白眼,但任然激动兴奋: “刚才就和大片一样哎,那一个个西装男,那黑墨镜,腰上还鼓鼓的.是枪吧?!” 张福生抚额,没有搭理这个抽风的小堂姐,对着大伯道: “大伯、伯母,我想了想,要不这几天,你们还是先在平安酒店住着?等确定没什么事了再回去?” 大伯和伯母自然点头如捣蒜。 又闲聊了一会儿,从三人追问张福生关于洪记的事情,再到西西姐的‘炸裂手段’, 然后是研究院,是远在东岭雪山的老俩口. 签订完江大的外调生合同后,离开房间。 “你母亲不是在龙舟市住院么?” 走在长廊上,张福生吩咐道: “这几天你先去陪陪你妈吧,我这里要用你的时候你再过来。” 陈暖玉沉默片刻,轻轻点头: “谢谢。” 张福生没有说话,只是捏了捏她的脸颊: “还是先好好想想,怎么把钱还上,我只给你延期了一个月。” 陈暖玉默默离开。 ………………… 傍晚。 第五区治安分署的变故,没有惊起任何波澜,甚至没有一丝半点的消息出现在网上, 就连平安酒店都对死了几十个治安员的事毫无察觉。 “采买的异常顺利。” 卢明珠汇报道: “下午,我们提出的采购星兽肉的事,青帮意外配合,按照7000元1克的成本价,供给了4.2斤1级星兽独角巨犀肉,总耗资一千五百万。” “其他种类的星兽肉,目前只有3级星兽无畏狮子的一点消息,据说是从某座大型城市流出的,似乎被王执政官收购。” 张福生眯着眼,静静听着。 “另外。” 卢明月有条不紊的汇报: “钟诚实、钟诚雨、秦桂的资料已经收集完毕。” 她递上一张照片,照片内容是钟山的不孝子、不孝女,以及钟悦的后妈。 张福生挑了挑眉头,仔细凝视打量,照片是在街道上拍摄的远处,似乎有一辆白色面包车。 调查局? 他并不意外,这自然是和‘钟山’有关了,出发离开江州市的那天,‘钟山’是在调查局面前露过面的。 “不要让人监控他们。”张福生吩咐了一句:“至于四斤多的星兽肉” 他呼了口气,站起身: “让厨师全部煎制好吧。” “是。”卢明珠恭敬退去。 “四斤星兽肉,两千多克。”目视着卢明珠一瘸一拐离开,张福生喃喃自语: “哪怕效果剧烈衰退,也足够我完成一定量的交易了。” “大师兄” 他目光幽邃,大师兄可是一位十二炼的大武者呢,背后还有柴门的主人和西教。 说不定,此刻收到自己就是那个‘黑客’的消息,已经在有所动作了吧? “六丁神火。”张福生舔了舔嘴唇。 他心头忽的一沉。 下一秒,有个含笑声响起。 “你就是张福生?”释正源好奇问道。 (本章完) 第59章 罗汉转生,菩萨降世? 第59章 罗汉转生,菩萨降世? “四号小队已抵达龙舟市。” “五号小队已抵达龙舟市。” 黑夜中,一支又一支武者小队,踏在了龙舟市的地域上。 “本次目标是” “平安酒店。” “任务要求,屠戮殆尽,头号目标张福生。” 队长点燃一颗烟,轻轻一抛,一张文弱少年的照片飘荡,落在地上,被一脚踩入泥中。 有人感慨: “队长,这次的雇主可真大方啊,五千万加上一株大药.四支小队,那就是两个亿,四株大药。” 队长咧嘴一笑: “行了,速战速决吧.好久没有来这种小型城市了。” “头儿,雇主好像很肥啊,要不要到时候.” “我们是讲道义的,别整天想这些歪门邪道!当然,主要是雇主是通过西教的线,派发的任务,你要找死你自己去。” “哦,那没事了。” 月光中,一团团人影悄无声息的进入了市区,却都默契的没有直奔位于第四区的平安酒店。 “3,2,1” ‘轰隆!!’ 四团巨大的火光,同时在第三区各处腾起,大楼倒塌,浓烟滚滚,尖叫声,哭喊声,乱做一团。 全城所有治安署,几乎八成以上的治安员,同时被调往第三区。 “差不多了。” 队长潇洒的吐出一个烟圈来。 ……………… 平安酒店。 持续性外放精神意志,消耗极大,但如果只是身外数米,那尚且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老人出现的第一瞬,张福生就已发现了他。 可问题是,这老东西,真的是瞬间出现的。 他微吸了口气,凝视眼前的老者,拱了拱手: “释前辈,或者王执?” 这个世界的城市最高领袖,往往叫做执政官,也通常以‘执’字简称。 老人并没有头发,脑袋光溜溜的像是朱小明,穿着很朴素,面相慈悲,的确很像是上辈子的高僧大德。 他此刻满脸好奇: “你见过我?” “嗯,师父和我提过后,我就上网看了看您的照片。” 释正源饶有兴趣: “你师父怎么和你说的我?” “他说您是一位老教友,慈悲为怀,志在普渡众生。” 张福生面不改色的说着,拼命观想自身为白骨,内敛一切气机和精神意志, 这个老家伙,至少也是一位掌握真实神境的存在! 按照师父所说,武道大家领悟神境,将观想法推至小圆满后,就有了证宗师的资格, 而一位宗师,只要能掌握观想圆满,掌握真实神境,便算是‘大宗师’。 两者之间的区别,就在于神境之上。 念头转动着, 张福生微微低了低头。 一位大宗师。 圆满无缺的大宗师,而非是老黄那种大残版本的。 “洪天宝对你推崇备至。” 释正源平和开口: “本来老夫还不当一回事,可查到一些有趣的资料你加入洪记还不到半个月?” “一个月前参加高考的时候,尚且连呼吸法都未入门,观想法亦不过初窥门径。” 他满脸好奇: “是什么让你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成长到五炼水准?” 张福生心头一凛,但旋即明白过来,第五区治安署的事变,多少会有录像留存。 这位看一看录像,判断自己如今的修为境界,不难。 他思绪百转千回,坦然道: “在白骨观上,颇有一些天资。” “哦?” 释正源笑了笑: “本教本系四大观想法,如来观,清净观,大悲观,地狱观,一法一玄妙,一妙一无穷,白骨观便是那地狱观,汝既有此天资,便是与我佛有大缘。” 张福生谨慎点头,没有直接回答,师父可是说了,这老家伙会‘度化’! 不过真要说起来,如果这位精神境界也只是圆满层面,恐怕度不了自己,但那时候也难免暴露。 淡淡的危机感涌上心头,张福生尽管已经在开马甲,在尽力掩藏,但过去留下的痕迹,还是无法抹除, 如同释正源这样的有心人,一查,就能发现自己诡异的进步速度。 “不过,小友这颇有天资,到底是有几分?” 释正源笑问道: “可是已在半月之间,将此法小成了?” “大成。”张福生面不改色的回答。 “大成?” 释正源明显一愣,眉头拧起,闪身上前,一掌覆来。 张福生强忍着展开神境的冲动——对方没有杀意或恶意。 老头儿满是皱纹的指掌在他额间停留。 “果然已是五炼之身,身体澄澈,无垢无尘,算是上佳,嗯,还有特殊体质?这是” 他后退,面露惊容: “死人骨?你怎会这般快就孕育出死人骨?!” 张福生摇头: “我不知” 话还没说完。 他发现周遭的环境,变了。 是神境。 是一处绵延八百里之山,骷髅如岭,骸骨如林。 入目之间,人发沾成片,人皮肉烂成红泥,人筋缠在树上,人颅煮在锅里! “半月之间,观白骨以大成!” 老人盘坐在山顶,声浩瀚似滚滚天雷,带着惊叹: “是罗汉降世,还是菩萨转生?” “且让老夫观一观底细!” 他双手合十,大唱一声‘南无释迦尊如来’! 张福生看见佛光,万丈佛光刺破无穷人血蒸发而成的暗红色血云, 看见释正源恭恭敬敬的请出一根佛杖, 佛杖庄严,铜镶铁造九连环,缠九节仙藤,环间流淌云烟,神而圣。 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 张福生不知道,在佛杖被请出的时候,视线便被其所占据,似乎自身与之相比,无穷微弱,无穷渺小。 他生出一种颤栗感。 雄峰之上,白骨莲台之中。 释正源敬畏的望着那根佛杖,那灵山一系的至宝,他看向山下渺小的人影,声如洪钟大吕。 “贤侄,此乃我灵山一系之至宝,乃先辈发掘神境所得,此物,曾经是一尊佛陀的杖!” 佛陀? 世上真有佛陀? 张福生喘了口粗气,发掘神境所得.神境不是自身的精神世界么? 何谈发掘? 他不明白。 山上的人还在呵声: “正因此杖,来自一位功德大佛,我若击响此环,你匍匐跪下,便是凡夫,你虔诚一拜,便是罗汉转生!” “若你听此环响,见此大杖,只是双手合十,叹一声我佛慈悲,那便为菩萨降世!” 至于不拜? 老人没说,也没想说。 菩萨见了佛都要拜,不拜佛者,便只有佛自己了。 “请,九环锡杖!”他声嘶力竭,起身,踏在白骨莲台上,奋尽全身力气,在佛杖上狠狠一撞! 九环相击,发出一道轰然佛音。 “九环锡杖.”张福生咀嚼着这个词,觉得有些耳熟,似乎曾经听闻过。 是哪个佛的宝贝? 他没来得及多想,自身已被佛音淹没! (本章完) 第60章 佛!活佛! 第60章 佛!活佛! 佛音浩荡,如初降生时,第一次听见母亲肚子外嘈杂声的那种混乱、荒谬、惧怕。 张福生感觉自己坠入了无边无际之所。 恍惚间, 他看见一个僧人,牵着一匹白马,翻山越岭,斗虎杀匪,赤脚走在一条向西的路上,虔诚而慈悲。 寒蝉鸣败柳,大火向西流。 他看见僧人路过一条八百里大河,水宽势猛,浑浊若流沙, 而后河中跃起恶妖,吃了僧人的血肉,摘下他的头颅,做成一颗串珠。 僧人死前,还在虔诚的看向西边。 然后是第二个僧人,第三个,第四个 一连九个僧人,都朝西去,死在河边,死在恶妖的嘴下,串成了九颗头骨佛珠。 释正源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你看到了吗?那是禅杖映出的过往,是九个僧人向西而行,向着禅杖之主朝拜的路,是险难,是危.” “是我佛传下的教义,要见真佛,先历九难,历尽九难,方见虔诚!” 沉溺在佛音和佛杖幻象中的张福生,有些无语。 他忽然想起在哪里听说的九环锡杖了。 唐僧的杖。 这幻象,不就是金蝉子九世取佛经,被沙悟净九次吞下腹么? 这个世界的佛门往事,支离破碎——道教也一样。 他们甚至连六丁神火都不知。 且根源似乎不在真正的佛经、道藏,而是那一个个飘渺的神话故事. 佛杖映出的过往旧景破灭了,佛音越发的浩大, 张福生也越发的沉溺其中,他心头生出无可言说的虔诚和狂热,有一种匍匐跪拜的冲动,无可遏止,像在面见一位真佛!! 他要跪下、拜下了。 祖窍中的契书陡然发烫! 神智复又清明。 佛音!虔诚!狂热! 全都被发烫的契书灼了个粉碎! 张福生睁开双眼,还是在释正源的神境中,八百里山岭,人皮成片,皮肉做泥的山岭, 老人站在山顶,佛杖高悬天穹。 释正源的目光锁了过来,想看看,少年究竟会如何? 而张福生只是叹了口气,悲悯开口: “昔年灵山今何在,谁人见过雷音寺?” 那八百里高山上,那人颅所堆迭成的巨大莲台中。 释正源如遭雷击。 他脸上的虔诚、平静、好奇等色彩,一同消失,原本那种淡定自若的味道也散了个干净。 少年没有匍匐跪下,没有虔诚一拜,没有双手合十叹一声我佛慈悲。 这少年,只是站在那里,见九环锡杖,如见手中凡物,不惊不扰。 那,雷音寺又是什么? 释正源不知道,但只觉得,那似乎是个玄玄妙妙,是自己毕生所求的物。 是.某位佛陀的居所? 还是说,就是灵山上的庙宇! 他剧烈喘息,四肢抖若筛糠,呜咽着道! “佛活佛!” “活佛降世了,古经旧说,诚不欺我!!” 老人一个闪身,出了白骨莲台,下了巍峨高峰,落在少年面前。 张福生看见他在哭。 老人哭着,抹着眼泪子,呢喃开口: “见此佛陀手宝,见此九环锡杖,却可不拜不诚除非,您也是佛陀!” “您是哪一位佛陀转了世?” “天不亡我灵山一系,天不亡我灵山一系!” 张福生只是平静的站着,神色间似乎有些萧索感。 许久。 他满脸困惑: “佛什么是佛?” 释正源老泪纵横: “您!” 他挥掌一劈,身后高峰之上的那白骨莲台裂开,其中荡起一颗莲子。 莲子才现,正懵逼着的张福生就闻到了一股子浓郁清香,这很神异,因为莲子尚且在万米高空之上,相隔遥远! 不,不对! 张福生发觉,这莲子清香,并非是口鼻嗅见的,分明是‘精神’所察觉,是自身精神意志、三魂七魄所闻见! 这清香,竟直接浸入精神,透入魂魄! “此莲子,我已蕴养百年。” 释正源双手合十,目光炯炯有神,炙烈若两盏大日金灯: “服之,可添百年精神积累。” “若您真是佛陀入了世,精神积累一朝足,不说他观我应如是,但也或可入小圆满之境!” 他伸手,莲子飘飘而落。 “请活佛服天药!” 张福生看着莲子,面色不变,心头乱做一团。 啧。 好像扮出事来了。 他呼气,接过释正源捧来的莲子,这玩意从白骨莲台里长出来的怎么感觉不太对劲啊? 可看见释正源期盼的目光,张福生知道,不吃是不行了。 他一口闷下。 莲子才落了肚,倏的一下消失不见,任由张福生如何内视也察觉不见, 只是一瞬,便又觉精神深处传来一种无比透彻、舒畅的快感, 自己的精神意志,似乎在膨胀! 三百年精神积累,眨眼间,便已再添百年。 四百年。 “成了吗”释正源期冀的自语。 少年睁开双眼,幽幽冥冥,这八百里枯寂山岭中,蓦然间,多出了一方荒原! 一方以少年为中心的荒原。 “这是.我的神境?” 少年满脸困惑: “可是为什么,不如你的真实?” 释正源没有回答,狂喜之色收敛,躯体也恢复平静。 “天佑灵山。” 他只是唱了一声,而后向着张福生,毕恭毕敬的一拜: “灵山一系,释正源,见过活佛!” 张福生面无表情,心头乐开了,成了! 灵山一系.他是听说过的,正如同道教内部又分为东西两教, 佛教和儒教也都如是。 虽然不知道其中具体,但二师姐说过,儒教中的‘古圣派’,还有佛教中的灵山系,都是如道之东教一般, 是邪教,但又不像是邪教,不以生魂修炼为主。 佛教有多厉害? 张福生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个教派能在联邦不知多少年的围剿下安然无恙! 这种‘邪教’,说白了,就没弱的! 他平和开口: “灵山一系.今来可还安好?” 话刚落下,张福生看见释正源一把鼻涕一把泪: “灵山一系,曾坐拥三千佛国,八百佛界,但至如今.” “已被曼荼罗系的那些外道假佛徒,围剿殆尽!” “活佛!” “我灵山一系,唯余龙舟市一处佛国了!” 张福生老脸险些一垮,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遭。 踩坑里了! 难怪师父要退教! 他勉强一笑: “我不知何为活佛,也不知该怎么做活佛,释前辈不必如此.” 话没说完,张福生看见释正源毕恭毕敬的请下那根九环锡杖,小心翼翼的捧在手中。 “活佛,您虽未如此至宝所示,历经九难,但如今既已证小圆满,立下虚幻神境,当需尽快以此至宝,定下神境之形!” “定神境之形?”张福生再三确定,自己将神境内的四十多只森然骸骨完美藏好, 这才好奇道: “这是什么意思?” 释正源虔诚、狂热的看着他,轻声解释: “修出神境者,有百日的时间,来定下神境的形,便是通过至宝或类似之引,照见那异维度的景,而后锚定。” “虽然并非真正通往那一片异维度,但也能让神境变得坚固、强大,甚至借用部分玄妙,锚定的异维度之景位格越高,神境的前路也广大” 他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八百里山岭。 “此山岭,便是我以【九环锡杖】照见后,锚定下来的,此佛杖的主人,那位大功德之佛,曾持此杖,走过此地。” “这里叫,雄狮背上的山岭。” 张福生嘴角抽了抽,神他妈雄狮背上的山岭! 应该是.狮驼岭? 他如是想到,舔了舔嘴唇,锚定虽然不知具体含义和用处,但锚定的景应该越厉害越好? 九环锡杖可以照见神话故事里的狮驼岭,是因为唐僧持九环锡杖走过此地。 不知六丁神火,是否也可以用来‘锚定’相关的,神话故事里面的地儿? (本章完) 第61章 锚定 第61章 锚定 大功德之佛,也自然就是旃檀功德佛。 他算是明白了过来,一如道教称瘟癀大帝为瘟癀之神,且不知‘吕岳’之名,佛教派也一样。 这个世界,似乎在从所谓的【异维度】获取神话里的信息, 只是信息不准确,或者有残缺,然后他们给自行(脑)补全了? 心思百转千回间,张福生试探性问道: “所以,锚定、固化神境,必须要借助九环锡杖这种来自异维度的事物?” 顿了顿,他补充道: “这异维度又是指?” 释正源一丝不苟的替活佛解释: “道教的三十六重天维度,儒教的圣贤维度,万神教的深渊维度,联邦正在发掘的旧世维度” “以及,我教的须弥维度。” 他轻声一叹: “可惜,我灵山一系的诸宝,只有此杖留下,同样的物品,一个人只能用来锚定一次异维度之景,若是当年,诸宝皆在” 张福生心思百转千回: “锚定,还能进行不止一次?” “自然,神境无穷广袤,自可容纳复数的异维度之景。” 释正源无比惋惜: “九环锡杖,可锚定与此宝相关的异维度,无数年前,我教曾有两人借之锚定到了‘灵山山脚’。” “您或许也行!” 张福生沉吟,然后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你刚才说,来自异维度的事物都可以用来锚定,那是不是不止器,火、风、水之类的,也行?” 释正源点头: “自是如此!” 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张福生眉头舒展开来。 释正源盯着眼前活佛: “您试试,能否驾驭此宝?我灵山一系衰败后,教友七零八落,以我的能为,又根本无法催动这等宝物。” 张福生心头咯噔一下。 自家事情自家知。 他可不是真活佛! 但对上释正源殷切的目光,张福生还是硬着头皮,接过【九环锡杖】。 佛杖入手,并没有想象中的沉重,反而轻飘飘,像是浮羽,手感上,也就是抚着铜铁的冰冷感。 九环锡杖没有任何反应。 释正源惋惜的叹了一声: “果然如此,依照佛杖所显的旧景,唯有历经九劫,才可朝见尊佛,也自然唯有历经九劫,您才能重获那等滔天位格。” 张福生默默的给他点了赞。 就喜欢这种自动圆谎型! 门外有脚步声传来,是卢明珠,来送烤制好的星兽肉,她刚推开门,无形的波动笼罩整座平安酒店,酒店里的所有人,在同一瞬间凝滞。 像是被按下了定格键。 张福生心头一凛,旋而惊叹问道: “这是什么手段?” 释正源双手合十,发出免责声明: “福生活佛,您如今九劫未历,佛身与佛慧都不在,小僧当为您引路,一如旧年,降服天龙的罗汉接引大肚尊者成为未来之佛,我非您师,仅替尚在懵懂的您引路。” 张福生琢磨了几秒钟才听明白。 降龙尊者,或者说拈一笑的迦叶尊者,等候弥勒出世,引其入道。 释正源此刻继续道: “方才便是小僧关于神境的运用,以神境覆盖此处,冻结此楼中诸施主的念头转动,看起来便像是小僧暂停了此地时光。” 张福生默默点头,将这个技巧记住,又问: “我和师父通电话时,他总是能将一些话直接传递在我脑子里,这又是?” “活佛有所不知。” 释正源有问必答: “那是精神念头,在打破大限之前,精神念头离体的距离虽然很短,但可以靠着‘载体’来延长,比如,声音。” 张福生津津有味的听着,他现在缺的就是相关知识、信息。 他诚心诚意求教: “大限又是?” “观想法圆满后,便是破限,打破精神大限,是鱼跃龙门。” “释老前辈,天下技法,又共有多少类?” “没有旁人时,活佛唤我正源即可.修行、搏杀方面,天下技法,列分观想、呼吸、拳脚、兵刃、术,共此五类,相对来说,观想最为重要,呼吸最为不重要。” “正源啊。” 张福生毫不客气: “为什么又说龙舟市,是佛国?” 释正源笑了笑: “因为龙舟市范围内,凡死亡之人,残魂都会自然而然进入小僧的神境。” “此为,普渡众生,极乐世界。” 八百里狮驼岭再度延展开,这一次,密密麻麻数不尽的魂儿,在山间浮现。 一万,十万,百万! 数百万之巨。 当了几十年的执政官,释正源‘度化’的魂魄,比现下整个龙舟市的人口还多! 张福生目瞪口呆,忽然心头一悸。 既然,死去者的魂魄会进入释正源的神境,那自己白日里杀的那些治安员? 他看着低眉顺眼的释正源,后背一寒。 对方到底是发现了,还是没发现? 不知道。 “等到他年,活佛历经九难,归复本位,小僧自当献上佛国福生活佛。” 老人轻诵了一声: “此刻再不锚定神境,更待何时?” 九环锡杖脱手,被老僧持去,他一晃佛杖,九环相击,仙藤摇曳! “南无释迦尊如来!” 张福生深吸一口气,梵音贯耳,配合的展开神境,但不忘掩藏神境已化【真实】的本质, 蓦然间,他眼中只剩下这方随自身心念而动的神境。 “怎么锚定?” 张福生自语疑惑,念头转动,神境此刻是无垠荒原,而后又化七十二大雪山,再是浪潮滔天,刀山火海。 却不见所谓的异维度之景。 ‘笃!!’ 一声脆响。 九环锡杖自上而下,击入张福生的神境,钉入大地深处! 佛光爆发,梵音诵唱。 “活佛,守心静神,内观本我,外观佛杖!” 张福生照做,随着纷杂念头而变化不休的神境,骤然平稳,裂成一团无形混沌。 他眼中只剩下那根九环锡杖。 潮音滚滚,即见过去。 释正源的声音自神境外传来。 “活佛!此佛杖可照见一角又一角幻景,尽为残缺不全,且人人所见皆不一,随机显出图卷三百六十五,活佛可遵循本心,随意一选!” 张福生没有回答,恍惚间,看到一个庞大无边的‘大世’,目之所至,根本看不见大世的全貌。 那就是某个异维度? 他看见一角画面,画面里是一个披着龙袍的男人,英武不凡,在大笑着说着什么。 这是谁? 张福生脑子一转,莫非是那位‘玄武门继承法’的创始人? 多半。 他感知到,自己似乎可以选择将神境与此景相连, 若如此做,锚定来的或许是大唐皇宫之流? 张福生立刻放弃,因为他不知这神话时代的唐皇宫位格如何,是普通皇宫,还是汇聚地上气运的人王之所? 释正源说过,锚定之景位格越高,好处越大! 眼前继续闪烁着模糊的残缺画面,皆由九环锡杖映照而出。 时而是某处河畔,时而是一张木床,此刻还显着郁郁葱葱的一角草木,下一秒就变成昏暗的海底. 有时,这景中也会出现‘生灵’,譬如一位华贵大气的女王,譬如两只摇头晃脑、哼哼唧唧,被割掉下唇的鲇鱼精, 出现最多的,是一只毛茸茸的猴儿手,一扇肥溜溜的大猪耳. 这些,张福生一概没选。 猴儿手、肥猪耳,自然是猴哥和八戒,但问题是,锚定是景,而非生灵, 鬼知道这些与九环锡杖相关的残缺景中,猴哥八戒在哪里晃着? 场景闪烁的越来越快。 山石,林木,提篮的老妇,如同婴孩般的果子,散乱的白骨,三百六十五幅残景即将走尽哎? 哎?? 刚才是不是什么东西闪过去了? 他猛然一抬手,诸画骤止。 (本章完) 第62章 天地!(3k) 第62章 天地!(3k) 张福生盯着那一角残景, 景中,是一粒果子,模样像是个婴孩,栩栩如生。 “五庄观”张福生呢喃自语,死盯着这一角残景。 人参果,那大概率是五庄观, 小概率是旃檀功德佛抓着九环锡杖,参加某个有人参果的大宴。 不过张福生觉得,应该不至于这么的巧,几乎可以肯定,就是五庄观! 如果选择锚定五庄观,自己的神境中,岂不是就有了一株人参果树? 但那是假的。 是精神幻景。 可自己又能让神境短暂降临现实! 张福生心头犯起了嘀咕,这神境如若短暂降临现实,人参果树是成了真,还是不成真? 若是成真,那又需要多浑厚的精神意志才能做到? “五庄观的位格,绝对不低。” 张福生在这些凝视的三百六十五幅景中扫视,想看看有没有胜过五庄观的残景。 按照释正源所说,九环锡杖只会随机映照出相关联的三百六十五景,此刻,尽都在这儿了。 一幅幅看去,他忽而精神一振。 某个残缺的一角虚景中,他看到了半斜匾额,匾额并不全,但其上显着雷音二字! 匾下三分,虽然景是残缺的,依旧可看见殿内,恰巧能观见半颗佛头! 运气这么好,与九环锡杖相关的、随机的三百六十五卷中,竟真就照出了雷音寺?! 等等。 不对。 张福生老脸一垮。 他瞅着,那露出一小半的佛头,眉毛怎么黄黄的? 哦。 黄眉大王的小雷音寺是吧? “冒牌货能不能滚啊!” 张福生抚胸,幸好这残景中包含进了半颗佛头,若只有雷音二字 那就真上大当了。 他再度审视三百六十五景,绝大多数根本辨认不出来在哪,这般来看,最保险的,就只有这五庄观了。 “就你了!” 张福生伸手,在那有着如婴孩般仙果的残景上,轻轻一点,精神意志顺着手指,浸润其中。 九环锡杖震响三十六声,破开神境,窜天而去。 同一刹。 张福生察觉到,自己的神境之中,开始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随意任由自己变换、更改的神境,忽而多出了一件不可更替的事物——一座山! 神境消失,他复又出现在平安酒店的那会议室中。 站在一旁的释正源轻叹佛号,紧张道: “活佛,您锚定了何景?” 张福生挥手,神境展开: “你且自己看吧!” 荒原延展而开,将他和释正源都囊括其中, 而在荒原的中心,却多出了一座雄伟到不可思议的山峦! 是一座丹霞之仙山,山绕云海,峰顶坐落一方并不对称的‘宫殿’, ‘宫殿’依山势走向,错落有致,‘宫殿大门’并非是铜铁铸就,分明为两株盘根万年的古松交错而成, 树下有未经雕琢的天然巨石,石上刻【五庄观】三字,两侧更有楹联。 上书,长生不老神仙府,与天同寿道人家。 张福生念头一动,与释正源同时出现在楹联前。 他能感觉到,神境中,除了这座仙山外,其余依旧可以随自己心念而变化, 唯有这座山,这座山上的道观,不可更易了。 就像是,这处属于自己的精神世界中,凭空插入了一方外来之物, 精神世界自然随张福生的想象而变动,但外来之物,也自不会被他的想象、念头所影响。 “与天同寿道人家,五庄观”释正源满脸茫然道开口:“这怎么看着,像是一处,道观??” 他懵了。 九环锡杖啊,活佛啊! 怎么会锚定出道教那群邪教徒的道观来?? 张福生呼了口气,平和道: “我虽然没有觉醒你口中的宿世佛慧,但我偶尔,也似可见一些事,一些物,脑海中会自然而然的出现一段残缺记忆。” 他看向释正源,道: “我且问你,何为佛,何为道?” 释正源虽然困惑,但还是认认真真的思考片刻,开口回答: “我教虽被定为邪教,但实为正教,而道,却是真真切切、不折不扣的邪教。” 缓了缓,他一副言之凿凿的模样: “我教,修的是来世福报,是度他人;道之邪教,修的是今生逍遥,是度自己;我教慈悲向外,但求众生念头通达,道之邪教慈悲向内,只求自己念头通达;我教.” “停。”张福生头疼的止住释正源的话,忍住想要吐槽的话。 您的度他人,是指将别人的魂儿强度进自个儿的神境? 他摇摇头,咳嗽一声,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我曾在一段残缺记忆中观见一个事实。” “还请活佛赐教。”释正源执大礼。 张福生一本正经道: “道佛同源。” 释正源险些跳脚: “与那群邪教徒同源?这简直.” 张福生拦手打断他的话,一副回忆的模样,轻声叙述: “我那段记忆中,佛陀曾化为天尊,菩萨曾改做大士,罗汉成了尊者,和尚号为德士,佛刹亦做宫观.” 他说的是实话,上辈子的历史中,的确有这么一件事儿。 “我且问你,今我教,对于【菩萨】,可有大士一说?” 释正源张了张嘴,有些无力道: “确有。” 张福生正儿八经的颔首: “那便是了,便如你所说,我教求来世,道教求今生,如此合一,不恰是今生来世,来世今生?” 释正源觉得哪里不对,可眼前是活佛,活佛的话,就是对的。 他干巴巴道: “那,前世呢?” “本佛不知。”张福生庄严摇头。 “活佛,您未历九难,尚且不能自号为佛” “这样吗?本佛知道了。” 张福生咳嗽一声,不再玩笑,伸手一指。 两人挪进【五庄观】中。 眼缭乱。 他们看见前庭中,青石铺地,中间镶嵌着巨大的阴阳鱼图案,释正源指着那图: “此是道教的黑白双眼邪图!” 张福生眼角抽了抽。 他懒得搭理这吹胡子瞪眼的老头儿,念头一扫,整个五庄观都纳入念头中。 这里毕竟是他的精神世界。 “看起来倒是尚可。”说话的是到处参观的释正源,他皱着眉头: “这殿宇,是以天然巨石、古木铸就,辅以青瓦、黄铜、琉璃.” 他研究道观之时,张福生已对五庄观布局了然。 一座主殿,八十一间屋,一庭后院,一株参天树。 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人参果树。 可惜树上不见人参果,不然就算是假的,也得尝尝味道! 此刻,释正源已站在主殿之前,轻叹: “活佛,此观,无论是属佛属道,看起来位格似乎都很一般,或许,或许.” 他惋惜道: “或许,还远不如小僧那雄狮背上的山岭,面积上都差了许多许多,更遑论位格啊” 说话间,释正源已推开主殿的正门。 “这是?” 他呢喃,和张福生一同望向殿内深处。 那里空空落落,唯有一方蒲团,一枚香炉,以及一处巨大神龛。 神龛中,供奉的非佛非道非神非仙, 唯有二字。 天地。 张福生自己没什么感觉, 正惋惜着的释正源却抖了三抖,好似看见无可抵挡、无可言说之事物,踉踉跄跄,朝着那天地二字叩首拜下! “你看见了什么?” 张福生诧异发问。 叩首的僧人惊道: “天地!天地!”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 可一位至少是圆满无缺大宗师的存在,却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甚至根本动弹不得, 只能匍匐在神龛前,朝向那天地二字! 张福生看着这一幕,心头不知想着什么,目光在巨大的、难以言喻的神龛上流转。 这座道观曾经的主人,肩与三清并,位与佛祖同,神神仙仙皆是后辈,便只供奉‘天地’,亦只拜‘天地’。 晃了晃脑袋,张福生默默收起神境,二人周遭的景象重新变成宽阔的会议室。 老人这才喘息着起身,又惊又悸又喜,嘴里还呢喃着天地二字,许久许久。 “您锚定此景,或许不俗.一定不俗!” 张福生没有回答,直接略过这个话题,目光炯炯有神的问道: “我听说,当精神修为抵达真正圆满后,神境可短暂降临现实而成真。” “那我这五庄观,你那狮背上的山岭,是否也?” 释正源平复下心情: “不行,至少小僧还不行,但小僧曾听闻,我灵山一系尚未衰落时,教中的长老、尊者,可使锚定之景都成真,发无穷伟力!” 张福生呼吸变的急促了些许。 他又困惑问道: “那,若有两个人,锚定了同样的景,且又都成了长老、尊者那个层面的话.” 话未说完, 释正源就已明白张福生的意思,很认真的摇头: “每个人锚定的景,都是不同。” 张福生一愣: “绝不相同?” 老僧答: “绝不相同!” 张福生再度沉默,意思是,自己只要未来走到一定层面,这五庄观就能化真,且还【唯一】。 那自己. 不就成了五庄观之主? 可,真正的五庄观之主呢? 异维度的生灵呢? 他心头还有许多疑问,要向释正源求解,对方却忽然挑了挑眉头,轻叹。 “福生活佛。” “本佛.呃,我在。” 释正源笑了笑: “您的第一难,或许已至了。” 他伸手一指,精神念头映照现实,勾勒出一副精神幻景,是四支黑衣小队,正在朝平安酒店快速靠近。 张福生拧眉,当即了然,这是平安酒店外,正在发生的事。 “冲我来的?” 他摸着下巴,不愿意以身犯险: “正源啊,你帮我收拾他们?别杀光了,留一个活口。” 释正源奇怪的看了张福生一眼: “活佛,这是您必将面临的难,不历经九难,您如何复归佛位?” 张福生瞪大眼睛: “你要袖手旁观?” 释正源理所当然道: “那不会,小僧怕忍不住出手,为活佛护法,所以小僧会直接离去。” “那我要被打死了?” 释正源一叹: “那您便会再度转世,只是不知,小僧是否还有缘份再寻见您.” “四支队伍,皆有十炼,活佛啊,您神境初成,且仅是小圆满.您该逃了。” 他唱了声佛号,身影骤然消失不见——并非是干扰光影隐身,在张福生的感知中,是的的确确瞬移离去! 同一个刹那。 像是被按下暂停键的平安酒店,再度‘活’了过来, 喧嚣声、嘈杂声涌起,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卢明珠提着一大袋星兽肉,一瘸一拐的走进屋。 她看见四老板站在窗边,正看着窗外夜景。 窗外在下着雨。 (本章完) 第63章 暴雨之下 第63章 暴雨之下 雨夜。 老李看了眼孤零零停在路边的白色面包车,下着雨,路面上也没有其他人。 他哼哧哼哧的上了这家希尔大酒店,礼貌的敲开门。 “是钟诚实先生吗?您的外卖到了,祝您用餐愉.” 话没说完,门打开,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夺过外卖,劈头盖脸的骂着: “十分钟!你超时了十分钟,我还吃个屁啊?妈勒个巴子,你这单老子退定了,等着吃差评扣钱吧!下等人就是下等人.” ‘砰!’ 房门轰的闭合。 “不好意思,在下大雨的.”老李才脱口的话也被这声闷响砸回了嘴里。 他满脸苦涩,在门前站了足足两分钟,这才匆匆进了电梯。 电梯上,老李默默计算: “得扣六七十啊.” 打开手机,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把给自己订的生日蛋糕给退了,家里还有小面包,再找根蜡烛,想想其实也一样。 “一个人也要有仪式感嘛!” 走出富丽堂皇的大酒店,回到下着暴雨的无人长街。 “嗯?” 老李揉了揉眼睛,刚才不是一辆白色面包车嘛? 怎么一下子变成了两辆? 他透过细密的雨幕,模糊间,看到一个老人,站在雨中,两辆白色面包车打开,一个又一个人冲下来。 然后, 老李看见,老者一巴掌拍碎了一颗脑袋,嘴里同时嘟囔一句: “不是活佛。” 又拍碎一个。 “是活佛。” 拍烂一颗脑袋,便叨咕一句,像是忧郁的少女扯着一片片瓣,问着‘他喜欢我’、‘他不喜欢我’。 拍碎最后一个人的脑袋,老人呢喃: “不是活佛。” 老李遍体生寒,扭头就想逃,眼前一,却骤然出现在老者面前。 ‘啪!’ 老李的脑袋没了。 “是活佛。” 释正源微笑点头,瞥了眼满地调查员的尸体,足两车人,一辆车盯着这家酒店,另一辆车盯着一间医院,是被他生生挪移过来的。 至于究竟盯着谁? 释正源不在乎,只是叹了一声: “往生极乐!” ……………… 平安酒店,顶层。 少年倚在窗前,看着窗外渐大的暴雨。 一个十炼武者,便是‘骨三炼’的层面, 哪怕初入十炼,也有一身浑然筋骨,五万斤巨力。 五万斤巨力是什么概念? 可以举起十来辆迭放在一起的轿车,然后‘哈’的一声,抛飞出去,砸穿一栋大厦。 “四老板,两公斤独角巨犀肉已经烤制好了。”只有六根指头,浑身上下皮肉还烂着的卢明珠低声开口。 她有些诧异,怎么窗外忽然就下起了雨? 明明片刻前还无云无雨的。 还有四老板 不知是不是错觉,卢明珠小心瞧望着四老板倚在窗边的背影, 总觉得这个文弱少年身上,忽的多出了一种飘飘渺渺的气质,却又在同时显得很厚重。 这明明矛盾、冲突,却又那么融洽。 “酒店里有多少武者?”张福生平静发问。 他发现,自己将五庄观给锚定入神境之后,原本烦躁的心绪似乎平静了许多, 就好像成千上万次入魔所带来的暴戾,被那方巨石古木所堆砌的道观给镇压了去。 “员工之中一共九十四位武者,其中四炼八位,五炼、六炼和七炼,各有一位。” “就这些人,你们怎么和青帮抗衡的?” “四老板有所不知,青帮的那位杜先生从不出手,帮中供奉,最厉害的也是七炼。” 张福生默默将精神意志探出,十里之内,如观掌纹。 四支精锐的武者小队也不例外,共24人,个个气血强悍,最弱的一个. 或许都比自己厉害! 张福生心思百转千回,释正源那老东西,可信也不可信,最让他忧心的一点, 就是这老家伙所谓的‘佛国’。 既然龙舟市内但凡有人死亡,都会因所谓佛国的缘故,残魂进入他的精神神境, 那既然如此,白日里自己夺了三十来个治安员的残魂,释正源岂会不察? 若是察觉,应该知道自己至少是个神境小圆满,可之前 老爸很小的时候就教给他一个道理,信人不尽信。 这个世界的佛教,哪怕是相对纯善的灵山系,多少还是有点邪气的。 “通知酒店上下戒严,所有客人回到房间,所有员工进入顶层。” “另外,切断电源,包括供应监控和电梯的备用电源。” “是,四老板。”卢明珠虽然不明所以,但她还是照办,一个多余的字都未吐出嘴。 她离去后。 张福生给师父打去电话。 “福生?”电话那头,洪天宝有些疑惑开口:“又出了什么事吗?” “是也不是。” 张福生道: “师父,我想知道释前辈,是什么修为,什么精神境界?” “释正源?” 洪天宝纳闷: “几十年前便是大宗师,精神境界也自然是圆满层面.现在不好说。” 想了想,老人继续道: “我估计,这老家伙靠着龙舟市的供给,有可能打破了精神大限,体魄也随之飞升至【封炉境】.但他打破精神大限又不太可能。” 张福生:??? 洪天宝爽朗笑道: “打破精神大限的动静很大的,那老家伙估计还是个大宗师.你问这个是做什么?” “就是很好奇。” 张福生简单的解释了两句,师父那边似乎有什么事儿,便挂断了电话。 雨还在下。 ……………… 暴雨中,一辆迈巴赫疾驰,朝着远处的高架桥驶去。 四支小队在黑暗中,静静的等候它完全消失, 直到街上彻底安静,只剩下雨声,他们才纷纷从黑暗中走出。 四位队长彼此对视,都是老熟人。 “砍下主要目标脑袋的,还有一笔额外酬金。” 身型如铁塔一般的男人舔了舔嘴唇: “这一笔额外酬金,我要了。” 其余三支赏金小队的队长同时冷笑,穿着紧身衣,代号美人蛇的长腿女人妩媚开口: “巨石,主要目标在最顶楼,反正整个酒店都要‘清洗’,不如我们先比一比,谁杀的多?” “好啊。”巨石和另外两位队长欣然点头。 “那,走正门?” “走正门吧,这条街区的电力已经全部切断,不过平安酒店倒是在电力切断前,就已经漆黑一片。” “不过无碍,雇主的人刚才发来消息,确认目标还在酒店内。” 四队二十四人,穿着黑衣,走在雨中,肃冷的杀气在雨夜中晕染开, 他们同时朝着漆黑的酒店大楼走去,脚步逐渐加快,而后飞奔! 代号巨石,身高两米的铁塔汉子,每一脚都踩的柏油路四分五裂, 他嘶吼一声,重重一踏,身形轰然前冲,炸起一圈肉眼可见的气浪,撕碎雨幕! 巨石当先站在了酒店大门前,其余人也都纷纷跟上。 ‘吱呀~’ 酒店紧闭的老式红木大门缓缓打开, 灯光亮起。 整个平安酒店中的每一盏灯,都同时亮起,雨夜中,这栋楼如同刺破黑暗的灯塔。 “装神弄鬼。”巨石咧嘴一笑,双拳相击,劲风炸开,他才向前走出两步,却似乎想起什么,忽然一顿。 “这条街不是断电了嘛?”美人蛇忽然开口。 应急电源? 二十四人同时抬起头,看向这栋所有灯都大亮着的楼。 应急电源可撑不起整栋楼的电力。 有人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可只看到一片浓郁的黑。 雨落狂流中,忽然没人敢走近那大敞开的门。 “心跳声。” 一位队长轻声开口: “片刻前,里面还有很多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心跳声,还有窃窃私语和走动的声音,全部交织在一起。” “可现在,整栋楼,我只听见一个心跳声,一个。” “其他的人呢?” (本章完) 第64章 现在是,七炼! 第64章 现在是,七炼! 阴冷。 黏腻。 诡异。 二十多位‘赏金猎人’,忽的都生出一种错觉,酒店附近这一圈,似乎成为了孤岛。 似乎,和外界割裂、隔离。 “小九,去试试。”巨石眯起眼睛,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微微点头,脚尖一点,朝着大堂飘去。 走入其中。 静。 她只感觉到极致的安静,警惕的聚精会神,可以听见在酒店顶楼,有一个心跳声。 心跳声并不如何有力、蓬勃,就像是个普通人心跳声消失了?? 不! 不对! 不是消失! 在自己身后! 女人头皮一炸,轰然转过身,体内大筋绷动,纤长的手臂若鞭子般往后一甩, 两万斤力气的推动下,拳掌末端爆发的力道,超过十万斤! 她看见一个如同幽魂般飘然落下的文弱少年。 拳头从少年身上穿透而过,掀起的恐怖气浪将脚下的木质地面撕的粉碎。 打空了? 不,这个少年似乎是个全息投影? 可为什么自己能听见他的呼吸和心跳? “好厉害。” 张福生赞叹,伸出手,平静向前,女人眉眼锋利,双手缠拦,却拦了个空。 少年的手掌像是不存在的幻象那般,穿过女人如凝脂般的肌肤,穿过高耸的胸脯,停留在她的胸腔之内。 第八形神,骨散相。 肉已腐尽,骨已散去,唯余一魂。 “假的,投影而已。”女人向着酒店外的队长大声喊道。 同一刹,她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 “好温暖的心脏。” 由虚化实的少年赞叹道: “温暖,滚烫,有力的跳着,泵动着血液.” 他猛然一发力,满脸惊悚的女人发出痛苦的尖叫声,双手再度缠杀向前! 张福生眉头一皱。 没捏碎。 他刚才使了三千斤力气,结果,居然没能捏碎一颗心脏?? 七炼,已然将脏腑都强化到如此地步了吗? 他骤然虚化,避开这一击,再度捏住女人心脏,这一次使足了全身力量,猛的震拳! ‘啪!’ 一声闷响伴随着猛虎咆哮声,在女人的胸腔中响起,旋即裹着血气,从她眼耳口鼻中荡出。 收回手掌,心碎的女人软软的瘫在了地上。 张福生转过头,站在大堂中,看向门外的赏金猎人们。 他微笑开口: “谁是下一个?” 这诡异的一幕将所有人震慑住,一位队长带着小队转身就离开, 六人撞碎雨幕,疾驰的身形扯起长长的白色气浪,可无论怎么逃,怎么走,都走不远,反而诡异的折返了回来! “鬼打墙?不对!” 注意到这一幕的美人蛇头皮发炸: “这是.神境?!” “不,不是神境,我们不在他的精神世界,是神念干涉现实,编织出的幻象!” 张福生挑了挑眉头,居然这么见多识广,一下子就给看穿了? 没意思。 这里的确不是他的神境,神境说白了只是精神世界,在变假为真降临现实之前, 神境中受到的一切伤害,都不算数——除非是那些属魂出手。 远离的小队折返回来,二十三人冷汗淋漓,死死的盯着那个少年, 美人蛇舔了舔嘴唇,干涩道: “不是宗师,否则我们已经死了他是将观想法修炼至小圆满,提前具备宗师特征,精神可干扰现实!” 巨石微微压低身体: “有点意思,所以刚才小九和我们看到的都是幻象,难怪打空了所有人,震发气血,护持自我!!” 他当先低吼,皮肤赤红一片,体内汹涌的气血翻滚成潮! “嗯?” 张福生讶异,忽的发现自己的精神意志被‘灼’痛了一下。 “足够雄浑的气血,可以伤害到虚无缥缈的精神意志?” 他若有所思,想到上辈子的神鬼故事,那些鬼怪幽魂,向来惧怕血气方刚之人。 神境和精神力,是两个东西,前者是张福生的精神世界,小圆满后可以将外人的意识拉入其中, 若是圆满,则可以直接映照在现实中,甚至短暂的真正降临于现实。 而精神力或者说神念字面含义,可以一定幅度干扰现实中的光和影,乃至他人的感官,就像是张福生现在所做的事情。 但此刻,这些人气血翻滚之下,居然可以反制精神干扰? 他若有所思,到底还是因为自己不能动用圆满级的精神意志。 “果然是精神念头!”巨石发出呵斥,气血暴腾下,眼前那座虚假的酒店开始闪烁,原本消失不见的繁杂心跳声、呼吸声,再度浮现而出。 “杀了他!” 二十多位武者迅速围猎上前,个个气血翻滚,虽然不能做到免疫精神影响,但可以一定幅度上破除幻象! “年纪轻轻,便得宗师神念,妖孽啊我最喜欢杀!” 如铁塔般的巨石携数万斤巨力轰然砸下,酒店大堂支离破碎,巨大的力量推动着木质地板如同浪潮般向四周翻涌! 张福生安然无恙。 “空了?又是幻象?”巨石一愣。 下一秒,他看到少年将手探入自己胸中,然后心脏处传来剧烈的压榨感! ‘哇!’ 壮汉咳了口血,心口剧痛,但他被捏紧的心脏也随之猛然发力一跳,爆发出巨大力道! 张福生被‘弹’飞了出去,双脚在支离破碎的木质地板上,再度犁出长长的沟壑。 他不仅没能捏碎这个十炼武者的心脏,手还被反震的裂开,此刻在淌血。 “是某种特殊体质!”巨石喘息着大吼:“不是幻象,他似乎可以在虚实之间转换!” “但当他发起攻击的时候,一定是‘实化’的,那时候,我们才能碰到他.这家伙境界不高,五炼水准,有机会杀!” 张福生嘴角抽搐,不是哥们,你是不是有点聪明了? 您是叫波风水门吗? 武者们纷纷围猎上前,张福生保持着‘伪魂’的虚化状态,无视了绝大部分杀伐手段——但依旧会被滚烫的气血灼的生疼。 不过也只是疼,并没有到受伤的程度。 “有点麻烦啊。” 张福生彻底收起了小觑之心,难道只有先离开? 伪魂的状态下,他们根本不可能留下自己。 可方才精神念头听见,这些人的目的不只是自己,还要杀净平安酒店。 大伯一家还在上面. 张福生再一步踏出,身型骤然膨胀,第三形,巨人观! 他化作三米高的膨胀巨人,腥臭的气息滚滚荡出,六千余斤力道暴涨至两万斤! 这一幕太过惊人,赏金猎人们都短暂愣住,便也这一刹。 张福生猛的一震拳,猛虎咆哮声响起,两个愣神的七炼武者被砸成了血雾! 但就在他杀人的一瞬间。 美人蛇不知何时靠近,修长的左腿如鞭一般炸出,狠狠撕开张福生的后背,刺入其中! 五六万斤力道翻涌,张福生咳出发绿的血液,骤然虚化,反手将比人头还大的拳头穿透入美人蛇的躯体中,再实化! 这位十炼的武者发出惨呼,五脏六腑都被陡然出现的巨大拳头挤到一旁, 但她又悍然发力,脏腑震动,反而挤压的张福生拳头支离破碎,皮烂肉散,只剩下巨人观状态下发黑的手骨! 若非【死人骨】大幅度强化全身骨骼,恐怕连手骨都被挤碎了! “果然.哪有那么多没脑子的高手?”张福生喘息,没有抽出拳头,更没有虚化, 他强忍着剧烈疼痛,将比人头还大的手留在女人的胸腔中,而后,催动死人骨。 吞噬生机。 正准备拼杀掉腐烂巨人的‘美人蛇’,忽的双脚一软,感觉到自己的力气正在快速衰微, 她哀鸣,不退反进,狠狠向前一撞,巨人的手从她后背撞出,鲜血飙射! 而她也已撞在巨人身上,缠抱住他,正在快速衰减的,但任然有近五万斤的力道爆发! “吼!!”张福生发出难以抑制的痛呼,强忍着降临神境的冲动, 他任由自己的身体被撕开,似乎坚不可摧的骨头吸收了绝大部分冲击力,虽然重伤,但远未到濒死地步,强行吸食这个恐怖武者的生机! 美艳的女人渐渐瘫软, 等到其余赏金猎人反应过来,再度围猎上前的时候,美人蛇已经被吸成了人干。 “跑” 她看了眼自己的几个队员,艰难开口,身体忽然裂化,变成一摊白色粉末。 一位十炼巅峰武者的全部生机,尽数灌入张福生体内, 死人骨疯狂汲取,张福生拼了命的截流,最终从【死人骨】的‘嘴’下,多抢回来四成, 碎裂的脏腑瞬间弥合, 等同于半个十炼巅峰武者的生机,迅速的滋润着他的身体, 原本需要数月乃至数年功夫来积攒的神秘因子,骤然间便够了。 五炼巅峰已成。 精神意志干涉现实,强行破开肌肉中的最后一道枷锁。 六炼。 六炼小成,大成,圆满,肉三炼已尽成。 精神意志继续冲击大筋中的第一道枷锁。 枷锁碎裂。 第七炼,成,添五千斤力道。 一身力气一万五千斤。 巨人观,再翻三倍。 “好好爽啊.” 又长高了半米的巨人闭着眼,发出满足的感慨,一口腥气吐出,击打在破碎地板上的那团白色骨灰中, 白色骨灰连带着尘埃和碎裂木屑,呈圆形向四周翻滚扩散。 她便于大堂中,无处不在了。 巨人睁开眼睛。 (本章完) 第65章 定海神针铁 第65章 定海神针铁 巨石眼皮狂跳,这又是什么诡异手段? 美人蛇的本事他清楚,看着柔弱,一身力气足足六万斤,且瞬时爆发力量的转化率足足七倍, 一击之下甚至有四十万斤冲击! 他凝视着近四米高的腐烂巨人,沉声呵道: “不要再被逐个击破,这家伙手段诡异,但力量和身体强度都很差,找机会,打烂他的头颅!” 剩下的武者们谨慎的形成一个包围圈,逐渐靠近,炙烈的气血灼的张福生微微刺痛。 他却站着,巍然不动。 武者十二炼,共皮肉筋骨四重境,每一重除了力量上的天差地别,还有一次‘进化’。 皮三炼,皮肤坚韧度大幅提升,肉三炼,肌肉可如浪潮般翻滚,诞生游走于全身的气血, 而筋三炼 张福生能感觉到,自己体内根根大筋如龙筋,一绷一动间,爆发力岂止倍增! “如果说,炼筋之前,我凭着虎咆拳,可将一千斤力气爆发出五千斤的冲击,五倍转化,现在就又翻了三倍.” “便是,十五倍。”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肉眼可见的白色气流钻入口鼻,大筋骤然绷紧! 一踏! 势如崩弓窜箭急! 明明快四米高的巨人,身形却如鬼魅,一步踏起冲天烟尘,而后又将烟尘撕裂,掌覆而下! 浑身四万五千斤力气,于大筋中积蓄, 通过如浪潮般翻滚的肌肉,层层加码,最终聚集在巨大手掌间,轰然弹炸! 像是一支三四十克重的箭,由虎骨大弓崩射而出! 瞬时爆发出的力道,超过了六十万斤,超过三百吨!! 四个七炼武者首当其冲, 他们联手相抗,齐齐迎上。 ‘轰隆!!’ 冲击波横扫整个大堂,烟尘骤散,空气泛出肉眼可见的褶皱,沾着血色! “人人呢?”有武者呢喃开口,找寻那四个七炼武者的踪迹, 最终却只望见空气中,飘荡的些许血雾。 被打爆了。 真爆了。 大堂忽然安寂。 “走!” 一位又一位武者毫不犹豫的转身就逃,可却如同鬼打墙一般,不管怎么逃,最终还是回到原点。 巨石和另外两位队长彼此互视,同时围猎上前,三尊十炼武者此刻不遗余力,身形拽出白色气浪,杀向巨人! 他们扑了个空。 巨人消失了。 再出现时,张福生已是在酒店之外,立在十几个如无头苍蝇般乱窜的武者中间。 十几个僵在原地的武者,看见这只腐烂巨人张开大嘴,猛然吸气。 如海潮倒卷般的轰鸣中,暴风涌起,空气疯狂的灌入巨人口中, 他的身躯居然再度膨胀,四米!四米半!五米!! “果然,力量上的快感,远非精神可以比拟的” 张福生发出沉闷如钟鸣般的低语。 拳出。 他狂暴的踩踏声和武者们惊慌的逃窜声,几乎同时并起, 每一脚踏下,四万五千斤力道都经由肌肉翻滚、大筋绷动和那虎啸声,完成十五倍的恐怖爆发! 水泥地变形、撕裂,没有碎石迸溅,地面被踏成了粉末。 “怪物怪物!” 一个九炼武者狂吼着迎上前,然后啪的一声。 血浆脑髓四散。 张福生捉着无头身躯,死人骨发光,鲸吞其生机! 这一次,他没费尽心力和死人骨抢夺生机,任由其中九成都被死人骨汲取, 因为眼前,还有更多食粮。 踏!踏!踏! 一个个武者被打爆头颅,残躯被吸成骨粉,七炼小成,七炼大成! 大堂中的三位队长级冲出,巨石狂吼着,另外两人一左一右的围猎! 轰!! 一位队长被硬生生撕成两半,另一个也被打穿胸膛,至于巨石。 他吼的最为凶猛,却朝着远处冲锋,不惜代价的催动体内气血,强行破开‘鬼打墙’。 已经消失不见了。 被吓破胆。 “跑的真快。” 张福生低语,汲取着两位十炼武者的全部生机,在他们即将死亡前,将两位队长的意识纳入神境。 肉身死亡,残缺的魂魄也就永远停留在神境中。 骨灰飘扬。 海量生机被汲取,但显然,短时间内吸收的生机实在太多了,张福生已然进入饱和状态, 这些生机,也只是将他推至七炼圆满,剩下的,都被死人骨吃干抹净。 “短时间内,是难以通过吸食生机来大幅度进步了。” 张福生呢喃自语, 扫视着漫天飞舞的白色骨灰,看着如同被十门重炮犁了一遍的地面,咧嘴一笑。 巨人重新变成文弱少年,衣衫褴褛——事实上,只剩下几根布条还挂在身上。 “七炼圆满。” 修行原来这么简单。 浑身两万斤力气翻涌着,神境之中,数十头森然骸骨默默伫立,为首三头,每一只都相当于顶尖的十炼。 张福生打了个饱嗝。 “我怎么越来越像怪物了?” 他伸了个懒腰,忽有所觉,侧目看向幽幽暗暗之处,那个逃走壮汉的脑袋,缓缓滚了过来。 “往生极乐。”释正源慈悲道。 ……………… “全部失败了?” 洪记武道馆,大师兄平和问道: “一个活着的都没有吗?” “没有。” 坐在他对面的中年人懒懒开口: “四支猎人小队,全数覆灭,一点消息都没传出,你手底下的人呢?” “没联系上。”牛大力摇摇头,垂下眼睑:“我应该快要暴露了.知道是谁出手,帮助的小师弟么?” “不知。” 中年人直起身: “江州市是教里选择的最佳场地,不容许任何人破坏,如果你还是不能让洪老怪放弃对柴门和教会的想法” 他双手握实: “那我们就会把洪老怪的消息,透露给佛教,嗯,曼荼罗一系。” 牛大力低沉开口: “小师弟会回来的,到时候我会杀了他。” “你那个小师弟死不死,有那么重要?”中年人讥笑:“没了他,洪天宝就不会对柴门下手了?就不会针对我教了?” 顿了顿,他站起身,拍了拍牛大力的肩膀: “杀掉洪天宝吧,需要你的配合。” “不行。” 牛大力冷冷开口: “没了师父,我怎么见师祖?更别提从师祖那取得定海神珍铁。” 中年人凝视着他: “你让我们帮忙除掉张福生,实际上,是你害怕竞争不过他吧?” “对。” 牛大力点头认下,一字一顿道: “可那定海神珍铁,不也是你们想要的东西么?” 中年人眯眼: “我们的选择不只是你,其实,张福生也可以。” 牛大力沉默了片刻: “可现在,他背后多出一个未知之人,你们也拿捏不准了,不是么?” 中年人呵了一声,转身离开。 (本章完) 第66章 交易在即,五庄观中谜 第66章 交易在即,五庄观中谜 次日清晨,所有血迹已经被擦尽, 就连粉碎的路面和大堂,都已复原。 任谁来都看不出昨晚的惊变。 手机震个不停,看了眼,是朱小明拉的群聊,三个人在那闲聊,讨论着江州市的新闻。 张福生看了看,说是昨晚,治安总署对第八区的一间医院进行突袭, 结果死了上百个治安员,那一块现在拉起了警戒线,说是医院在搞什么生化研究,还因为本次突袭行动而泄漏了。 自己的举报起作用了? 张福生挑了挑眉头,生化泄漏. ‘叮铃铃!’ 接起电话。 “喂,老爸,是我.我没事,大伯他们也没事。” “回江州的话,我应该这两天就打算回去,嗯,我知道,回去的时候我会给于叔叔打电话的。” 又听老爸唠叨了一会儿,这才挂断电话。 用过早餐,又和大伯一家打了个招呼, 再回到房间时,释正源依旧还站在那里。 “活佛。” 释正源转过头,满脸慈悲。 张福生面不改色: “我这算不算度过了一难?” “不知。” 释正源摇了摇头: “但当您重拾佛慧佛身时,便代表九难度尽。” 张福生皮笑肉不笑。 老人问道: “您是要离开龙舟市了么?” “这两天吧。” “在您离开前,有任何疑问,都可以找我来解答。” 释正源平和道: “我无法长时间离开龙舟市,便不能跟着您一起离开。” 张福生翘着二郎腿,琢磨了片刻: “还真有一件事想问你,那天我遇见一个邪教徒” 他将黄忠孝的事情简单叙述了一遍,然后问道: “黄忠孝使的符箓,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他诵念的尊者又是什么?” 释正源神色严肃了些许: “所谓符箓,其实是一个媒介,朝着某个强大存在借力的媒介,他既然诵的是‘尊者’,那他便是向一位道教长老借的力量。” “道教长老?”张福生诚心发问:“竟然能够将精神力延伸如此遥远么?那又是个什么层次?” 释正源摇头: “与境界关系不大,极端情况下,如我这样的大宗师也可以做到这一点,前提是所锚定的异维度场景,要有相应的特殊能力。” 张福生追问: “哦?正源你详细说说。” 释正源耐心解释道: “位格足够高的异维度场景,一般都拥有各种不可思议的能力,譬如我灵山一系衰落前,一位先辈曾锚定一片海上竹林。” “此竹林,似是一位大菩萨的道场,借助道场,那位先辈同样可以将力量借给诸多小教徒,甚至能够隔着天南海北,让不同地方的人于竹林中相见。” 听到这里,张福生眼睛猛地一亮: “这具体又是因为什么?” “不知道。” 释正源摇头: “我们猜测,是因为锚定的异维度场景位格足够高,同时曾作为讲道宣法之地,便能具备这一特征。” 张福生问: “那我的五庄观?” “如果五庄观位格够高,自然也行。”释正源回答。 张福生若有所思,如此一来,高天会的成员增多后,岂不是可以通过五庄观来彼此会面? 他目光微微闪烁,但五庄观是属于‘张福生’的,绝不能出现在‘钟山’的神境中。 只能希望六丁神火,可以给自己一个惊喜了。 又向释正源讨教了许多修行上的相关知识,目送对方离去后, 张福生几乎是马不停蹄的赶向陈暖玉母亲所在的‘特别医院’。 这是黄金行省的诸多小型城市中,名气最大的医院之一。 到了医院外,念头一扫,他就找到了陈暖玉的所在,正在某间特护病房,陪在一个中年女人身边。 中年女人的状态很不好,形如枯木——是真的枯木, 两只腿都已完全木质化,且还是那种腐朽的木头。 张福生脚步微微一顿。 如果自己此刻化作钟山,倒是没什么问题,但就怕释正源又忽的扫来精神念头, 到时候,张福生凭空消失不见. “精神力,可以通过某种载体延伸,而五庄观的位格绝对够高。” “那我是不是可以如同释正源口中的先辈,还有黄忠孝符箓所沟通的尊者一般,通过某个媒介,在遥远之外和陈暖玉联系,进而完成交易?” 他心头有了决断,并没有进入医院,反而毫不犹豫的返回了平安酒店, 果不其然,单单是回去的路上,张福生就察觉到两三次念头扫过。 释正源很关心自己啊。 也是,活佛嘛。 只是,这老家伙回第一区了,距离遥远,是如何做到念头扫视此地的? 因为佛国? 张福生不知道佛国到底是什么,但既然释正源可以凭借佛国之妙, 将所有死在龙舟市之人的残魂给‘度化’进自身神境, 那他有理由相信,释正源的神念,也可以凭借佛国之妙,在必要之时,短暂的笼罩整个龙舟市。 钟山不能出现在龙舟市了。 怀揣四斤星兽肉,回到酒店,张福生直奔顶楼,往床上一躺,念头沉入神境。 他再度来到了【五庄观】。 万年古松掩成山门,道观内一殿二庭八十一屋,安安静静。 因为这次没有释正源,张福生无需将神境压制在‘小圆满’的程度, 如此,这里也并非虚幻神境,而是真实神境。 当然,五庄观依旧是假的,只是异维度的投映,按照释正源所说,神境中自己想象出来的东西变假为真,并不算难, 但让异维度的事物变假为真,需要的修为就很高很高了。 走入其中,念头扫视,八十一间屋中大都杂乱,一些屋里都挂着衣裳等事物, 就好像不久前,这儿还住着人。 走入五庄观内的主殿, 张福生忽然脚步一顿。 不对劲。 主殿之中,神龛供奉天地之牌位,而神龛之前,明黄色的蒲团微微凹陷,那香炉中,则燃着一根香。 青烟袅袅。 上一次,香炉内还空空荡荡。 明黄蒲团前,也多出了一本道经。 张福生咽了口唾沫,走向前,仔细观察道经,封皮上无字,尝试翻开,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道经每一页,似都重若山岳。 除了道经外,神龛也无法挪动,其余的事物倒是随自己摆弄。 他有些失望,转而死死盯着燃香,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足足半个小时过去,燃香依旧燃烧,甚至一点儿也没少去,似乎陷入定格状态,但又依旧冒着青烟。 他忽然有了个猜测,念头退出神境,三秒后,再度入内,再度来到五庄观中。 果不其然。 香已燃尽了,而那明黄蒲团的凹陷,也跟着没了。 甚至,那八十一间屋里,一些衣裳、家居的摆放,也都有所移动。 张福生心脏狂跳,呢喃自语: “所以,我每一次展开神境,都是重新锚定一次处于异维度中的五庄观,重新‘获取’一次那里的场景?” “而异维度的五庄观中,其实还住着人?” 他毛骨悚然,一次次退出神境,再一次次的展开神境, 而每一次出和入,五庄观内的事物,总会有微渺的改变。 “展开神境后,五庄观内的一切就不会再变化,说明与异维度中并不实时同步。” “只有关闭神境,然后再度展开神境,才会重新获取五庄观的新状态??” 张福生自言自语,再一次关闭神境,等待片刻后,重新展开。 水桶的位置发生变化,茶杯中的出现茶叶,翻开的道经. “果然如此,算了,还是先研究怎么借用五庄观.等会儿??” 嗯? 道经翻开了。 (本章完) 第67章 真假大仙,不朽念头 第67章 真假大仙,不朽念头 张福生几乎是扑上前的。 他将眼睛死死凑在了翻开的道经上,一眼观去,顿如见天地至理,又像看到宇宙本质! 因为看不懂。 其上每一个文字,都是认识的,可当他目视之时,却又分明读不懂那一个个字的含义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一直盯着某个字,看着看着,就开始感觉到陌生,乃至于完全无法辨认。 “见鬼。” 张福生念头一动,手中浮现白纸和笔,尝试誊录道经上的文字, 惊悚的一幕发生了。 他写下一个字,就消失一个字,连带消失的,还有对这一个文字的记忆和认知。 张福生奋笔疾书,最后得到的是一张白纸,和脑子里的空空荡荡。 他依旧毫无所获。 “是这本书不允许被窥视,还是我.太笨了??” 张福生挠头,总觉得是后者。 他尝试退出神境,再度入内,果不其然,道经已被翻到了下一页, 内容变得更加晦涩难懂,可即便如此,他依旧反反复复观摩上百遍, 哪怕到头来什么也记不住,但至少看过,见过,感悟过。 退出神境,入内。 退出,入内。 如此反复,一页页道经细细的品味过去,大脑空空又荡荡,这种感觉 快乐极了。 知识从大脑穿过,不留一丝一毫的痕迹,就喜欢这种通透清爽的感觉,就像是上了一节数学课。 张福生叹了口气,继续重复着出去、进来、出去、进来. 不知不觉,道经已经快翻完。 他再一次进入神境,进入五庄观,恹恹的趴在道经前,却猛地一愣。 道经最后一页,是一张白纸,上面写着毛笔字,墨迹都还湿润着,显然是才写下。 内容就短短几个字。 ‘做个交易吧’。 汗毛竖起,后脑勺酥酥麻麻,凉意从尾椎骨炸起,遍布全身! 张福生咽了口唾沫,强忍着惊悚感,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写下这行字的,是镇元子嘛? 他跳起身,出去,进来,道经依旧停留在最后一页,但上面墨迹未干的毛笔字已然变化。 ‘世人称吾为陆地神仙之祖,亦有称道吾为与世同君’。 与世同君,张福生知道,是镇元大仙的圣号,但. 陆地神仙之祖是什么鬼? 他记得,镇元子的确为地仙之祖,但地仙,和陆地神仙,这俩玩意能是一个东西? 莫非? 张福生心头一动,收起神境,而后再度展开,入内,盘坐明黄蒲团之上,低头凝视。 毛笔字又变矣。 ‘六清与吾为友,佛陀也曾并肩’ ‘何不以一份通天妙法,换小友你三千血祠供奉?’ ‘若小友愿祭三千血祠,则亦可立法坛,铸我金身,书以与世同君、陆地神仙之祖于其上,借法坛行仪轨,吾便可降下神通法,助小友踏足通天路’ 张福生盯着满页的大字,眼皮狂跳。 六清? 东教三清,西教三清,合起来六清是吧? 三千血祠以祭祀 他拧眉不语。 镇元大仙这样的人物,还需要立祠祭祀? 还是一听就有问题的血祠? “不对劲。” 蓦然间,张福生想起之前与黄求仙见面时的谈论, 彼时,他说出瘟癀大帝吕岳之名,黄求仙吓的抖如筛糠,生怕西教‘发掘’出了瘟癀大帝真名, 当时还只道奇奇怪怪,现在想来,却有大问题! “既然血肉瘟疫是瘟癀大帝在异维度中赐下的,那他自然也能传递出自己的真名,何需西教自行‘发掘’??” 张福生喃喃自语: “除非,那个瘟癀大帝,根本不知道他‘自己’应该叫做吕岳。” “他根本不知‘自己’的真名。” 张福生呼了口浊气,退出神境,再入内,道经已然合上,静静摆放在神龛前。 “所以,这位【与世同君】,这位五庄观的主人,很可能也不知道他自己叫做【镇元子】。” “甚至把地仙之祖,误解成了陆地神仙之祖。” “那他又怎么能是镇元子?” 血祠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邪里邪气。 张福生喉头鼓动,如果猜测为真,这背后的意味. 他忽然觉得这个世界,更吓人了。 许久,平复心情。 张福生在五庄观内走动,后院的那颗巨树是看了又看,树上并没有人参果, 但树旁的桌案上,的确摆着根用来采摘人参果的金击子, 张福生尝试拿起,甚至尝试将之炼假为真,化虚为实,但很明显,失败了。 几乎将精神耗空,都没能使金击子化作真实,哪怕一个刹那。 依旧只是存在于精神世界中的虚幻物。 “这树根?” 他蹲下身,这颗虚幻大树的根部,明显呈现出一种焦黑的状态, 仔细看去,就连树身中都隐着密密麻麻的黑色线条,呈现闪电纹的形状。 雷击? 张福生将八十一屋走了个遍,没有看到任何值得关注的事和物, 偶有一两本古书,倒是可以翻开,但上面的文字就完全看不懂了。 他念头一动,浮现一沓沓纸,将这些古书上的文字全部誊录,这才返回主殿。 张福生直奔向那方巨大的、透着难以言说之威严的神龛,其中供奉的天地牌位,对他倒是没有什么影响。 走入神龛。 “按照释正源所说,试试?” 张福生平心静气,尝试将神念在神龛中发散,围绕那一方镌刻天地二字的牌位, 这神龛和天地牌位明明是虚假的,只存在于自己的精神世界, 可却又无比真实,无比厚重。 念头浸润其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个道人,古来无穷年,一次次的对着牌位拱手作拜。 道人身影模糊,头戴紫金冠,着鹤氅,履鞋登足下,束丝带于腰间, 这是映照而出的过去之景? 那这个道人,是自号‘陆地神仙之祖’的未知者,还是真正的,镇元子? 思绪恍惚间,张福生看到于无数岁月画面中,一次次拜着天地牌位的道人, 抬起头,看了一眼自己。 还笑了笑。 张福生头皮猛然发麻,映照之景破碎消失,他后退数步,不自觉的喘着气, “他看到我了?” 张福生咽了口唾沫。 许久。 他再度平复心情,察觉到自身浸润入天地牌位中的精神念头,似乎沾染上了什么特质,变得有些特别? 那一部分精神念头从牌位中析出,很明显,几丝几缕罢,却变的要比自己全部精神都要厚重,厚重的多! “天地牌位就像是一个中转器,或者说增幅器?” 张福生明显能感觉到,这几丝几缕从天地牌位中流转一遍的精神念头, 似乎历经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极尽升华’,多出了一份不朽不灭的特质, 可当他尝试将这几缕不朽念头,收回体内时,却止不住的咳出一大口血来! 根本做不到。 他的身体,根本无法容纳这种层面的念头了,哪怕这念头属于自己。 张福生沉吟片刻,想象出一份木牌,而后将不朽念头浸入木牌中, 不出所料,木牌分崩离析。 “念头于天地牌位中流转之后,位格似乎变的极高,无论是我的身体还是寻常物件,根本无法承载。” “有了!” 张福生忽然冒出一个大胆想法,他又将两缕念头浸入天地牌位后取出, 其中一缕极尽升华后的念头,用来想象出一块木牌, 这木牌竟留存着不朽韵味,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而另外一道不朽念头,也得以成功的储存其中,并未将木牌压碎! 张福生心脏勃勃跳动,尝试最后一步。 他尝试将想象出来的、只存在于精神世界中的虚幻木牌,炼假为真。 如小宾馆中的那些雪。 精神快速损耗,阵阵眩晕感传来,他几欲做呕,眼前都发黑。 不知过去多久, 张福生默默退出神境,回到现实,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甚至肌肤上有密密麻麻的裂纹。 但同样。 一块古朴的,镌刻着‘高天’二字的木牌,正安静的躺在手中。 “小爷我成了!” (本章完) 第68章 高天之上,六丁神火! 第68章 高天之上,六丁神火! 龙舟市第三区,特别医院。 综合住院大楼。 陈暖玉将帕子拧干,替妇人擦拭着身体,向来寡言少语的女孩,竟罕见的絮絮叨叨着。 “妈,我这次不能久留,还要去赚医药费呢,你每天吃饭要多吃点,我得让护工每顿饭都给我拍照。” “晚上睡觉的时候盖好被子,不要着凉了” “还有,想吃什么就买,不要舍不得那点钱,我现在赚钱可厉害了呢。” 听着女儿的唠叨,双脚腐木化的妇人艰难的笑了笑,伸手抚着陈暖玉的长发。 “是妈妈拖累了你。” “说什么呢?” 陈暖玉瞪了一眼妇人: “拖累什么?都说了我现在赚钱很轻松,跟了一个好老板。” “老板?”妇人担忧道:“妞妞,妈妈听说现在都流行什么,潜规则.” 陈暖玉被噎住,无奈道: “放心吧妈,我老板人真挺好的。” 在妇人面前,她身上那点冰凉融化不见,温温的开口: “虽然这个小老板,有时候像个变态,不过人还行。” 妇人困惑,不太明白女儿的意思: “那他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陈暖玉认真思索了一下,道: “真要说好人,肯定也算不上,但也不算坏吧。” 她知道自己的外貌,小老板虽然行为上变态了一些,但却从未真正的越过某条界限, 对于自己来说,不说多好,但确实算不上坏。 自己最多就是演一演,假装很害怕。 妇人没有说话,只是担忧的握了握女儿的手。 陈暖玉也紧紧握着妇人。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快递员问道: “请问陈暖玉女士在吗?” “我是。”陈暖玉恢复了冷冷清清的模样:“什么事?” “您的快递。” “快递?” 她微微皱眉起身: “我不记得我买过什么东西。” 快递员耸耸肩: “地址是这里,名字也对的上是一个小信件。” 他将一封信递上前,确认收货后,转头离开。 出了医院。 快递员忽然打了个激灵,眼中浑浊的色彩消退,迷惑的环顾了一圈,自言自语: “我怎么跑这里来了?” 他拍了拍脑袋,记忆却断片,什么也想不起来。 与此同时,病房。 陈暖玉打量着白色信封,信上封着蜡,蜡封印着两个古朴的大字。 【高天】。 这是什么? 她仔细打量信封,总觉得其上有种难以言喻的东西,明明崭新,却好像存在了很多很多年,且还会存在更多年, 不腐不烂,不朽不坏. 陈暖玉尝试撕开信封——失败了。 她心头一凛,猛的发力,近三千斤力道在信封上撕扯,却依旧没能损毁这薄薄的信封,哪怕一丝一毫! 似乎,只能剥去蜡封来打开这信。 “妞妞?”妇人疑惑问道。 “没事妈,不知道谁给我寄的信。” 蓦然间,她忽的想到那天,那个恐怖而神秘的老人。 陈暖玉拧眉,尝试剥下蜡封——很顺利,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张纸,和一块小小的木牌。 木牌看起来古朴庄严,同样透着一种似乎亘古万万年不坏的味道, 这种意味,要比信封上的浓郁千倍万倍! 仅仅只是凝视木牌,她就有一种不自主的颤栗感,好像在凝望某个不可思议的存在,某样不可言说的事物! 深吸一口气, 陈暖玉仔细打量木牌,正面依旧是高天二字,而背面,则是一副意味难明的图卷, 图卷中,鸟鱼虫、山川草木一应俱全,亦有一座道观,一座佛寺,一座学堂, 还有太阳、月亮和群星,但都在道观、佛寺与学堂之下。 最惊人的是,这些繁杂的景,都蕴在巴掌大的图卷中, 以陈暖玉的目力,凑近了看,视线聚焦之下,甚至能看见针尖大小的鸟鱼虫都雕刻的栩栩如生! 细节纹理丝毫不差。 这是什么工艺?? 她看向那张纸,最上端是三个大字。 ‘邀请函’。 陈暖玉仔细浏览。 ‘高天之上,准汝留名’ ‘若愿受此函,于牌中滴血,可交天易道’ ‘陈暖玉,收’ 短短三行字。 “交天易道.” 陈暖玉心头涌出难以遏制的激动,交天易道! 果然是那天的神秘老人! 妈妈的病有救了! 她毫不犹豫的划开手指,一滴血落下。 鲜血流淌在木牌上,诡异的聚于‘高天’二字,将这个两个古朴庄严的文字染红, 下一秒,病房之内的窗帘自动合上,病房的门也忽然反锁,灯光变得幽幽暗暗! 陈暖玉和病床上的妇人茫然四顾,目光同时落在病房角落。 在那里,不知什么时候起,多出了一个垂暮的老人。 钟山。 “您您来了!”陈暖玉心脏剧烈跳动。 老人身体分明是半透明的,但却又流转着一种不朽不灭的韵味, 像是亘古之前已存,也必然在万古之后仍存。 他缓慢点头,温吞开口: “入我高天会前,当奉送一物,便是你的永不熄灭之心——作为恩赐,你母亲的疾病,也将痊愈。” “入会之后,你便可与同样于高天之上留名之人,交天易道,你可愿意?” “愿意!”陈暖玉斩钉截铁,她不知道什么是高天会,她也不在乎! 她只想治好妈妈的病。 妇人脸上却浮现出恐惧来: “心?心脏?妞妞,不要答应,不要答应!” 她大声呼救,声音却无法透出病房一丝一毫。 虚幻的老人走到妇人身前,温和的安抚道: “我不会取走她的心脏,只会取走她心脏上的某种特质,并不会伤害到她的生命。” 妇人喘息着,许久才冷静下来: “真真的?” 她带着颤音。 老人微微颔首,自我介绍道: “我叫钟山,来自高天之上。” 他伸手,轻轻抚在妇人的额间,问道: “我将买走使你痛苦的疾病,买走使你化为腐木的根源,买走你关于此刻的记忆。” “而你,将获得一枚硬币。” “你可愿意?” 妇人茫然的看向女儿,见女儿冲着自己拼命点头,她也才轻轻的点了点头。 “契约已立,交易达成。” 老人如洪钟大吕般的声音回荡着, 一枚硬币落在床头柜上,轻轻旋转着,旋转着, 旋转之时,妇人双腿上的木质化和腐朽化,在一点一点的褪去。 当硬币彻底停止旋转,安静躺在柜面上的瞬间。 妇人腐木化的双腿也彻底恢复了正常。 她安静的睡了过去。 遥远之外,某个少年狂啃着星兽肉。 片刻后。 ‘钟山’这才看向陈暖玉: “我将买走你的永不熄灭之心,便是以你母亲的恶疾为抵,你的心脏将依旧存在,但让它永不熄灭的六丁神火,将归我所有。” “你可愿意?” 陈暖玉扑向病床,趴在旁边,小心翼翼的抚着母亲的双腿。 她热泪盈眶,头也不回的应着声: “我——愿意!” “契约已立,交易达成。” 一缕细微到不可察觉的小火苗,悄然从她心脏中剥离,没入虚无,消失不见。 陈暖玉感觉自己的心脏一下子空了。 但也是这一刹, 某种束缚着自己的东西,也消失不见,那小火苗淬炼了十八年的心脏,终于在此刻展露不可思议的光彩! 她失去了它,可火焰炼了十八年的心脏依旧在。 心脏开始剧烈跳动,每一次跳跃,都是将火焰淬炼的成果释放出来。 心脏剧烈跳动一次,三炼圆满的陈暖玉成为了四炼。 心脏剧烈跳动第二次,她便四炼小成。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四炼大成,圆满,五炼! 心脏剧烈跳动了十八次,像是细数着十八个年头。 肌肉翻滚,大筋绷动。 八炼小成,却只是细枝末节。 她肌肤渐若神玉,眼睛变的无比明亮,流转微不可察的神光。 遥远之外,张福生脑门上冒出三个问号。 不是姐们,你天命之女啊? 还好你没吃几葫芦金丹,不然怕是真给你炼出了个火眼金睛来? 与此同时,病房中。 老人静静看着这一幕,神色没有任何变化,低沉开口: “既已在高天之上留名,我将准允你保留记忆,也不会勒令你保守秘密。” “但我建议,守口如瓶。” “当我于高天之上召见你时,木牌会指引你如何去做,如何来见我。” “你已非你。” 半透明的老人消失不见,木牌上的血迹也于此刻干涸,一切都恰到好处。 六丁神火,则静静的沉浮在契书之中。 (关于更新问题,上架后会日万,新书期日更五六千已经超标了,新书机制不允许更多辣!) (另外,祝你们天天开心) (本章完) 第69章 锚 第69章 锚 “事实证明,是可行的。” 张福生靠在椅子上,呈现半瘫痪的状态,嘴角却在不停的抽搐着: “只是这个代价.是不是稍微有些大了??” 他一次性淬炼出十份不朽念头, 这倒也没什么,但具像化高天令,说实话,消耗大的出奇,他差那么一点儿就崩了, 还好,寄宿在不朽木牌中的不朽念头,的确可以远程感知、操纵,甚至可以用来完成交易。 消耗大了点,还能理解,大不了恢复了十天八天 最大的问题,是契书。 “所以买个六丁神火,你怎么就直接萎靡不振了呢?” 张福生有些牙疼,他知道契书的冷却,是根据交易事物来定的, 买下陈暖玉她妈的怪病,冷却高达一百天——这也就算了,也就二两星兽肉的事儿, 可问题来了,买下六丁神火,这契书的冷却飙到三万六千五百天!! 不多不少,刚好一百年整。 张福生有理由怀疑,一百年,不是六丁神火的上限,而是契书的冷却上限。 “三万多天!哪怕独角巨犀肉的效果不衰减,也得吃上三十多公斤!” 他嘴角抽搐,自己短时间内,上哪里搞这么多星兽肉?? 口袋里原本富裕至极的四斤独角巨犀肉,一下子就变的寒碜可怜了起来。 张福生唯一想到的,是卢明珠汇报的那条消息。 某座大型城市中,流出一种叫做‘无畏狮子’的3级星兽肉,被龙舟市的执政官‘王渊’拍买了去。 也就是老释。 “头疼.还是先看看六丁神火吧。” 他心头不自主的有些激动,足足让冷却时间到了顶,足足要一百年才能再度使用契书,这才换来的六丁神火! 太上老君的火! 太清道德天尊的火! 张福生看了眼窗外的夕阳,唤来卢明珠,吩咐对方,不要让任何人接近这间房间,不要来打扰自己, 交代完后,关上门,这才辗转念头,没入昏暗至极的契书中,内部飘荡着三份交易成果。 一个是【十年观想时间】,一个是【阴世木髓】,还有一个,便是【六丁神火】。 “这阴世木髓就是导致陈暖玉她妈患病的根源听着可不像是一种怪病。” 阴世木髓被提取出来后,是一种浓墨色的流体,阴寒森然, 至于六丁神火? 一簇小小的火苗,看上去无甚特别。 但这是差点炼死齐天大圣,是炼出了金箍棒、九齿钉耙等宝贝的火! “将它化入我的身体,比如说心脏,改造出永不熄灭之心?” “还是说,让它安然存放于神境中?” “如果是前者,六丁神火对身体的改造淬炼,一定缓慢至极——我根本承受不住它的淬炼。” 张福生有理由怀疑,陈暖玉的心脏从未被六丁神火淬炼过, 仅仅只是火焰存在于她心头,流散出的余韵,在解放过后,便让她肌肤如玉、眼蕴神光。 疑似多出一两种特殊体质。 “先尝试锚定。” 他展开神境,念头触动契书,一粒渺小的火种自契书中降临。 六丁神火外表看起来为绛紫色, 说是火焰,但形态更像是一小团流动的霞光,其中不时候闪烁意味难明的八卦符号,生灭流转, 且火焰燃烧时可以听见一种低沉、宏大且持续不断的嗡鸣, 可它并不狂暴,相反,显得很温和。 这种老君用来炼丹炼器的火儿,本就属于‘文火’。 也幸亏如此,否则张福生还真不敢让六丁神火直接出现在自己的神境中, 怕给他的精神世界给烧毁咯! 但他也察觉到,神火才一出现,且明明没有直接淬炼神境, 自身的精神世界依旧开始发生一种蜕变,极其缓慢,但又真真切切。 “现在,开始交感.” 张福生念头小心翼翼的靠近六丁神火, 靠近瞬间,他能感觉到自身念头迎来不同于天地牌位的极尽升华! 这种升华,更纯粹,更本真,更迅猛! 然后便被灼毁。 想了想,张福生将百缕念头浸入天地牌位,尽数转化为不朽念后, 再度以百缕不朽念靠近六丁神火。 火焰温和的跳动着,百缕无形无质的念头竟被火光映出形态来,如一根根绛紫色的丝线, 不朽念再度开始升华,极其迅猛的升华,这一次,不朽念并未被灼毁,但却给了张福生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感觉到 自己的念头,正在脱离自己。 或者说,那些念头,正在诞生自我意识? 不是哥们,你给我的念头开光启智啊?? 张福生一个激灵,这神念有了自我意识,那还是自己的嘛! 本来就收不回体内了! 他猛然操纵百缕念头,轰然灌入如液体霞光般的六丁神火中, 刹那瞬息,沾染不朽韵味的念头蒸发,但也是这一刻。 张福生恍若再度面对九环锡杖。 他眼前一切远离,无限远离,有的是一幅幅快速闪烁而过的残缺景象,最终定格三百六十五幅。 张福生打起精神,一个个的看了过去,神色渐渐凝重, 这一缕六丁神火,似乎也历经了许多地方,许多人和事, 他看到六张一角残景中,各自映照着一位女性神祇, 或生兔耳,或为蛇尾,还有牛角、鸡羽、羊的横瞳. 牛、兔、蛇、羊、鸡、猪。 这是六丁神祇? 张福生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六丁六甲,道教护法神明,其中六丁为阴神玉女,六甲为阳神玉男。 这六幅景不能锚定。 他继续看去,看到一座山峰之一角,山上燃烧着熊熊的火焰,绵延不知多少万万里。 火焰山? 如果是火焰山,这一缕六丁神火,便是齐天大圣掀了八卦炉后,伴着烧火砖一并坠入人间的? 继续看。 其余景大都意象难明,或在葫芦里,或在苍老的手掌上,一个个筛选过去, 张福生的目光最后锁定两幅残景。 第一幅残景中,可见六丁神火燃在一盏青灯中,青灯之后,高悬着一张太极图, 图下则是一个老道人,静静盘坐,身旁趴着一头青牛。 第二幅残景,是一只灰头土脸的猴子,蜷在某个昏沉之所,到处都是如流动霞光般的六丁神火,炙烤着他。 张福生有些犯难。 “第一幅很像是老君和青牛啊,但第二幅,更像是猴哥被炼出火眼金睛的那四十九天。” 他心头犯起嘀咕,释正源说过,器、物所映照而出的景,都是不同的,不会指向同一个地方。 选第一个,还是第二个? 第二个吧。 正当张福生要做选时,却如福至心灵,再度看向第一幅残景, 残景中,牛儿依旧趴着,模模糊糊的老道人却消失不见了。 对,消失不见了。 仿佛之前所见的道人,只是错觉、幻象。 可这分明是定格的过去旧景啊! 可绝不是自己的错觉和幻象! 沉默很久,就要刺入第二幅图卷的念头,猛地一个转弯,落入了第一幅图中。 ‘嗡隆!!’ 眼前已再是浩瀚神境,远处为万寿山和五庄观,底下是无边之荒原, 而头顶,神境之上,目力所难及之处,却分明飘荡着一座平平无奇的道宫。 道宫之上,有匾额一横。 其中横竖撇捺成三字,不如何威严,亦没有亘古绝世的大气, 就是那么平平无奇的【八景宫】三字。 (本章完) 第70章 超越思维的道宫,回程在即 第70章 超越思维的道宫,回程在即 八景宫,为太清道德天尊的道场之一, 不同于炼丹做器的兜率宫,八景宫乃是其宣道讲法之所。 此刻。 那座传说中的道宫,就在天上之上。 “第一幅是八景宫,第二幅,是兜率宫?” 张福生喃喃自语, 八景宫和兜率宫,哪个位格更高?又或者平齐?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遇见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神境,便是张福生的精神世界,理论上是没有极限的,张福生思维所至,便是神境所至, 一念可使神境小如芥子,一念可使其大若星河, 说到底,就是想象力的极限,就是精神、心灵世界的极限。 可是。 “八景宫,在极限之上啊.” 张福生嘴角抽搐。 八景宫浮现后,直接便位于神境无穷高处,是真正的无穷高处! 换句话说,是在这神境天穹之上,是真成了高天之上! 他念头遍布自身精神世界,却无论如何也触及不到八景宫, 他每扩大自己的神境一分,这八景宫竟也就跟着高上一分! 它分明处于神境之上! 无论张福生的思维如何的朝八景宫追赶,它永远都高一分,远一分! 这便是无穷高处。 这才是高天之上。 “不是,那我咋进去啊??” 张福生抓耳挠腮,气的肝疼,如果将自己的精神世界比做一个泡泡, 他的意志、念头、灵魂,以及所想象的万事万物和那座五庄观,都在泡泡之内, 而这该死的八景宫,在泡泡上面! 彼此之间,就好像隔着一层永远无法打破的绝对界限。 界限 张福生莫名的想到了精神大限。 难道要破限才能触碰到八景宫? 不,不,不是。 “一定有上去的方法.怎么感觉八景宫的位格,要比五庄观高一大截?” 他嘀咕着,拧着眉头思索,位于无穷高处、无限高处的八景宫, 其‘高’的性质,似是一种概念了,甚至要比能一瞬间想象到宇宙边荒的【思维】,都要更远离一分。 有什么东西,同样深、广、高到不可思议? 或许契书? 张福生念头一动,位于眉心祖窍中的契书缓缓浮现在神境中, 他先尝试观想契书,尝试能不能以契书锚定一景,但失败了,契书像是没有过往,又或者不属于‘异维度’, 旋而, 张福生又尝试想象契书延展开来,化作通天的桥梁,直达八景宫——竟真险些成了! 当然,只是险些。 现在处于一种更古怪的情况。 思维极限<契书<八景宫。 契书延长到思绪之外,延长到‘泡泡’之上, 可当张福生念头跟随契书,抵达八景宫前时,却发现距离八景宫,依旧差了一线。 就是这么一线,便如同咫尺天涯。 “见鬼!” 张福生拧眉,站在契书上,继续思索该如何进入八景宫,一边思索,他一边观察着这座道宫。 道宫并不大,门户并非铜铁之流,更像是一团翻涌不息、厚重如实质的混沌雾霭所成, 门前虚浮着八十一重白玉阶梯,四周沉浮八重模糊的大景。 瀚海沧溟、丹霞流云、星汉天河、琼林玉树. 八幅大景,无比模糊,无比飘渺。 “该怎么进去?” “该怎么进去?” 思忖间,张福生蓦然发觉,自己似乎距离八景宫,更接近了一丝? 尽管微渺,但却又真真切切的更接近了。 是契书。 为何会这样? 念头百转千回,他忽而恍然大悟: “是冷却?” “是契书正在一点一点恢复光耀,每恢复一分,就可距离八景宫更近一分!” “是否代表,当契书可以再度使用时,契书也就能触及到无穷高无穷远的八景宫了?” 张福生大喜,然后老脸一垮。 一百年。 一百年的冷却。 甘霖凉!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八景宫,念头一动,接引六丁神火浮上此地,化作流动的烟霞,将八景宫遮蔽。 如此,若有生灵进入张福生的神境, 抬起头,只能看到无比璀璨的烟霞,却见不到那不可言说的道宫, 且随着时间流淌,这六丁神火也在缓慢的散出神秘道韵,间接的淬炼着整个神境。 张福生毫不犹豫的收起契书,念头离开神境。 继续浪费时间也无用。 八景宫,哪怕还无法入内,但仅仅这一无穷高,更在思维极限之上的特质, 就已让张福生心惊! 但他也悬起一个忧念。 “假如那个陆地神仙之祖,并非镇元子,那八景宫的主人.” “又或者,在异维度中,八景宫内根本无有生灵踪迹?” “毕竟,它无穷高。” 张福生心头拿捏不定,拿出手机,随意看了眼窗外,猛然一愣。 窗外是朝阳渐升。 怎么又变成破晓时分了? 等等,自己在神境中呆了多久?? 他看了眼手机——7月9号。 “一个星期???” 张福生惊了,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电话,陈暖玉的,老爸的,张小西的。 “怎么会这么久是我尝试接近八景宫之时?” 他有些悚然,八景宫似乎不只是空间上无穷高,在时间上,也有某些特质。 想了想,张福生没急着回电话,而是先给释正源拨了一个过去。 “我要走了,走之前,还有一事。” 话音刚落,张福生感到一阵微风拂面,释正源赫然已出现在身旁。 “活佛?”老人温和发问。 张福生按捺住惊意,认真道: “我需要星兽肉听闻,正源你得了一块3级星兽肉?” “的确。” 释正源坦然点头: “无畏狮子肉,这种肉中,蕴含深厚的佛性和磅礴的神秘物质,可以助我尝试破入大宗师之上的境界。” “既然活佛需要,便自当奉上。” 他手指一曲,凭空变化出一块指甲盖大的生肉, 生肉莹莹生光,还散着奇异的清香, 如同那天的莲子一般,清香味直透神魂当中。 “活佛。”释正源平和的将指甲盖大的无畏狮子肉递上前。 几乎在接住狮肉的瞬间, 张福生就感知到契书在微微颤动,像是.渴求? 果然! 可惜,也太少了。 释正源恰此时开口: “这是样本,一共买了三两星兽肉,还在运输途中,既然活佛需要,我便让直接送去江州市的洪记武道馆。” “明后天就能送到,这东西无法遮掩,清香十里,如果到了我手,反而不好再转交给您。” 张福生心头惊喜,面上却不露分毫,反而好奇问道: “正源,这3级星兽肉多少钱啊?” “钱?” 释正源沉吟片刻,摇摇头: “无法用金钱买到。” 张福生一愣: “那你?” 释正源温和回答: “一共买了三两无畏狮子肉,价值三十万生魂,一两的价格是十万生魂。” 张福生险些呛咳出声。 他沉默了片刻: “生魂?” “然也。”释正源含笑点头:“联邦货币,对于强大者来说,没有任何意义,生魂,才是强大者之间的货币。” “譬如您在神网中所见的,大部分事物,都需要生魂来购买。” 张福生愣了愣: “神网又是?” 这下换成释正源诧异了: “您还未认证武者吗?认证过后,是可以接入神网的,嗯,相当于更深层的网络,只有武者才能访问。” 张福生挠挠头: “额,还没来得及,我回去了再认证。”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看见释正源忽的皱眉,旋而舒展。 释正源双手合十: “调查局的人来了,看起来,活佛您的确需要暂时离开龙舟市矣。” 他温和解释: “一周前的雨夜,考虑到活佛您处于龙舟市内,我便超生了两队调查局的人。” “离开龙舟市,您千万小心,不可暴露活佛之尊位,曼荼罗一系,虎视眈眈。” 释正源的身形缓缓消失在原地,显然是去见调查局的人了。 张福生呆立许久,回过神来,难怪盯着钟诚实的面包车,消失不见,估计此时,钟诚实那三人,都回江州了。 “也好,反正也难以在龙舟市内清理门户。” 他自言自语,调查局盯上了‘钟山’,自然也盯上了‘钟山’的亲属。 而在龙舟市内,自己又不太能化作钟山行走——毕竟老释还看着呢。 得回了江州市再说。 “以生魂为货币啊。” 张福生心情复杂的叹了一口气,订好三张回江州市的车票。 自己、陈暖玉,还有卢明珠。 他考虑将卢明珠也带回去。 “十来天时间。” 张福生自言自语: “来的时候,我还是个三炼吧?” “这会儿,倒是快八炼了。” 他舔了舔嘴唇,将指甲盖大小,估计不足一克的狮肉样本,吞入腹中。 海量神秘物质爆发,冲的张福生跌跌撞撞,皮肤表面浮现出灿烂金光! 契书的百年冷却,骤然少了一整年。 “一克!一年!” 金光中,张福生目光炯炯,三两狮肉,如果不衰减效果,便是一百五十年份的冷却! 明后天,就送到江州了。 到时 他皮肤上的金色光越发灿烂,自身被金光彻底淹没。 (本章完) 第71章 监狱档案,归家在即 第71章 监狱档案,归家在即 “我的头好疼。” 林东西艰难的从病床上撑起身,脸色苍白,疲惫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 “你被袭击了,颈椎断裂,又遭注入大量抑血毒素。” 陈语雀替林东西擦了擦脸: “好在对方似乎并没有下杀手的打算。” “想起来了。” 病房里,小豆丁呼了口浊气,扯掉身上插着的管子: “是从外地赶来的不明人士,藏在集装箱里。” “嗯。”陈语雀点头:“针对我们洪记的袭击,就像是小师弟所遭遇的那样,目前还在追查中,但没有任何头绪。” 林东西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她天生发育停滞,无论是样貌还是身高,都停留在七八岁的模样, 虽然有二炼的修为,但先天劣势摆在那儿,至于体内还残留着微量抑血毒素。 林东西恨恨道: “我要向师父建议,对江州市来一场大清查了!” 正常小型城市,最顶尖的强者也就在武道大家的水准,如同江州市这般,有两位以上宗师的,少之又少。 但即便如此,洪天宝对于江州来说,也依旧拥有着近乎绝对的统治力, 在全市范围内进行一次清查、清洗,不难。 “师父去见老友了,月底才回来,到时候,我会和他老人家说的。” 陈语雀平静道: “不论是柴门还是外来势力,都会付出代价.” 话没说完。 “是小师弟。” 一个突兀的声音忽然响起。 陈语雀、林东西侧目: “大师兄?” 看起来憨厚老实的少年不知何时走进的病房,左臂上缠着厚厚一圈绷带。 他平静道: “这一个多星期,我发动酒店的力量,进行了一次秘密排查,还真查出来了一些东西,有问题的是小师弟。” “小变态?”林东西下意识道:“怎么可能?” 陈语雀同样也微微皱眉,显然有些不信: “我调查过小师弟的背景,并没有任何问题,清清白白” “真的吗?” 憨厚少年平静打断道: “你的意思是,一个苦练了三年观想法和呼吸法却一事无成,一个在高三测验中明确将基础观想法入门,一个资质普通甚至可以说愚钝的少年。” “在来到我们洪记后,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不仅是修炼观想法的痕迹没了,资质还变的极其离谱、匪夷所思?” 陈语雀和林东西面面相觑。 牛大力扔来一份资料,冷漠道: “我这里还查到了张福生的秘密账户,其中有几笔大额转账,都与柴门有关联。” “其中一笔,发生在三师妹遇袭前夕。” “还有这个,龙舟市那边回报的消息,龙舟市的青帮,无条件供给平安酒店大量低价星兽肉,我派人专程去询问青帮的杜先生,得到的答复是,给张福生的礼。” 一份份资料丢在椅子上。 牛大力呼了口浊气: “彼时,毫无背景的小师弟,又是从哪里认识的杜先生?且平安酒店遭到一次网络攻击,意图窃取资料,而发起攻击的又是小师弟。” “另外,我还发现了一些更有趣的东西,张文涛,咱们这位亲爱的小师弟的父亲,一个普普通通的地下医生,居然有调查局的背景。” 最后一份文件资料拍下, 病房陷入死寂。 许久。 “师父知道了吗?”陈语雀低沉问道。 “暂时联系不上,师父应该进入某座中型或大型城市了,有通讯和网络隔离。” 牛大力垂下眼睑: “小师弟应该快回来了他一定有问题,但这个问题有多大,还需要观察,我们一起观察。” “如果最后证据确凿,那就由我这个大师兄,亲自来清理门户,你们负责见证。” ……………… “无畏狮子肉难怪如此昂贵。” 张福生指尖抚过自己的皮肤,有一种.金属感。 他舒展身躯,震荡气血筋骨之时,皮肤表面甚至氤氲起极淡薄的金色斑斓! 这算什么? 金钟罩? 还是说佛家所追求的【金身】雏形? 仅仅指甲盖大的一点无畏狮子肉,撑死不过一克,但让自己全身皮肤坚韧了至少三成! “现在哪怕高强度的对武者子弹,都无法打穿我的皮膜,除非用炮狙?” “无畏狮子肉” 张福生默默思索,星兽肉到底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蕴藏着可以让契书‘加速冷却’的特殊物质? 看起来,这种特殊物质,还根据星兽肉的种类而变化着, 独角巨犀也就算了,无畏狮子,听着已然有点神神仙仙的味道。 手机上按照未接来电,依次回拨电话。 老爸那边还是照常,解释了好久才让对方放下心来, 听到自己要回江州,千叮咛万嘱咐,到了江州一定要和那位于叔叔联络。 陈暖玉和张小西那倒是没什么特别, 前者说是凑齐了要还钱的两千多万,后者则约张福生一起逛逛龙舟市,自然被他婉拒。 “西西姐,我真要回去了,等你真进了那什么源起点研究院再好好玩呗?” “对了,我还真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 电话那头,传来张小西跳脱依旧的声音: “说吧!是要炸了治安署还是黑了联邦数据中心?” 张福生抚额: “不是,是想让你帮个忙,黑进江州市的监狱系统,帮我调出囚犯的详细资料。” “哈?不是,你来真的?你要做什么,劫狱吗?” “你就说帮不帮吧!” “帮帮帮,谁让我是你亲爱的姐姐呢?等着!” 挂断电话,没两分钟功夫,七八个文档就已经发送到张福生的手机上, 底下附着西西姐的短讯。 ‘阅后即焚!被逮了不准供出我来[菜刀][菜刀]’ 张福生:111 点开文档,看着密密麻麻详尽无比的资料信息,张福生脸上绽放出笑容来。 “效率可真高啊.” ……………… 下午。 还是cc1000号列车,从龙舟市出发,直达江州市。 “你脸色很苍白。”陈暖玉轻声开口。 “嗯。” 本就一副文弱模样的张福生,此刻神色萎靡,哪怕靠在柱子上,也是随时可能晕倒的模样。 已经有好几个路人前来询问,要不要帮忙拨打急救电话,正是这副样子怕西西姐担心, 张福生没让她来送自己。 站在监控死角下,张福生怏怏开口: “你这两三千万是怎么凑出来的?” “青帮杜先生给的。” 整个人看上去更加清冽,肌肤吹弹可破的少女轻声回答: “条件是定时向他汇报你的行踪。” 张福生愣了一愣: “哈?你还.挺坦诚的。” 陈暖玉平静道: “账款我已经打给钱庄账户,清债了我很感激你替我延期的事情。” 她认真想了想: “以后你有麻烦,我会帮忙。” 张福生呵呵一笑,习惯性的伸手扯了扯女孩的腮帮子,后者皱眉,但却并未抗拒。 他反应过来,这丫头已经不是欠债人了, 但并没有急着松开手,继续捏玩着滑嫩嫩的脸蛋,力道逐渐加大。 看着一副既抗拒又有些许‘享受’的少女,他好奇道: “你莫非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特殊癖好?” 陈暖玉眼睛一寒,拍开了张福生的手,很好的控制着力气——自己如今已然八炼,远非过去。 列车很快到站。 人群嘈杂、汹涌,明明有固定位置,却都还是在争先恐后。 听着这恼人的喧嚣声,精神极度虚弱的张福生拧眉。 他忽然间,有一种将这些嘈杂人群全部砸成肉泥的冲动。 难以遏制,几乎立刻就要实施。 “上车吧。” 张福生低沉开口,只有六根手指,提着行李的卢明珠默默跟上,陈暖玉亦然。 三人离开后, 有从列车上走下来的单身乘客忽的停滞,如着魔般走到张福生之前依靠的柱子,在一旁的垃圾桶中,木讷的翻找出一个黑色塑料袋。 拆开,里面是两张白色的信,蜡封上都印着高天二字。 (本章完) 第72章 同行儒生,终至江州 第72章 同行儒生,终至江州 青年怀揣着两封信,如同木偶般走出列车站,他来到第七区,走进小旅馆,点了一个妓女,放下两封信。 上门的女人忽也变的木讷,揣着两封信,走上大街,漫无目的,直到两封信交给了一个乞讨的老头儿,这才返回宾馆,和青年鱼水之欢。 信却依旧在传递。 乞丐,学生,女教师,无能的丈夫,外卖小哥 接触信封的人,总会陷入一种诡异的木讷状态,直到将信传递给下一个人才恢复正常,却也根本不记得这一场变故。 两封信,前后经由上百人的手,直到它们最初的来源再也无法追查后,最终落在了两个年轻快递员的手中。 两位快递员几乎是同一时间走进两栋不同的大楼。 “这里有个快递。” 他们在不同的地方,对着不同的接待人员说道。 “是给释正源的。” “是给杜先生的。” 白色信封放下,快递员木讷的离开,浑浊的双眼渐渐恢复正常,茫然四顾。 ……………… cc1000列车。 姜书同一屁股坐在位子上,埋怨道: “道理我都懂为啥买的是二等座?” 一旁的儒雅的青年笑道: “随手买的,哪里注意到那么多?” 二十岁模样的姜书同撇了撇嘴: “行行行” 他说话方式忽然一变,震动喉骨,声音聚成一条直线,精准的落入中年人耳畔。 “孔师兄,我们还要游历多少座城市?” “最后一座了。”孔东言含笑道:“再去江州市看一看,就该回去了。” 姜书同一脸不爽: “真不知道来这些小城市,有什么好看的,大街上一眼看过去,根本没几个武者。” 孔东言无奈摇头: “游历,可增长见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个道理你是知道的。” 他也刻意的聚声成线。 “我们这些人,和那些纯粹的粗蛮武夫不同,想要进步,不只是要淬炼精神,还有行路,看山川河流,人来人往。” 姜书同翻了个白眼: “是是是,那这趟走完,师兄你是不是就可以成为武道大家了?你的精神境界可早就够了。” “嗯。”孔东言温和的点了点头。 姜书同百无聊赖的打量着车厢里喧闹的乘客,心头涌出一种淡淡的优越感, 这些平民百姓,根本想象不到坐在他们身边,和他们一起挤在车厢里的是谁。 想了想,他悄悄把黄金大学的校徽别在胸前,想着能有人认出这枚校徽来。 嗯,虽然压根没可能就是了。 小城和大城之间,隔着不可逾越的厚障壁。 “咳咳咳” 有剧烈咳嗽声传来,姜书同淡淡瞥去,入目是一个面色惨白、极为虚弱的病秧子,正在一个美妇和一个如妖精般少女的搀扶下,缓缓登上列车。 他眼睛猛地一亮,死盯着那个少女瞧望——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 便是学校里的那几个天之骄女,乃至于教派中几个儒美的女性长辈,也远远不及! 姜书同做势要起身,被宽厚的大手轻飘飘按了回去。 孔东言皱眉道: “食色性也,但既为君子,便当知克制。” 姜书同讪笑着,目光还是止不住的往那清冽少女身上飘, 旋而看见三人走来,刚好坐在过道另一边的位子上。 可惜,坐在靠过道一边的不是那个绝美少女,而是这病秧子。 “咳咳咳咳.” 病秧子又剧烈咳嗽起来,几乎要将血都咳出来。 张福生喘了口气,有些无奈,买票的时候,没注意座位等级。 伸手压着胸膛,那种极度疲惫感如同潮水。 他也没办法。 当他听到陈暖玉说,那位杜先生要自己行踪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到些许不对劲, 老释可不会这样安排。 最主要的是,他可以敏锐洞察到,陈暖玉的身上,不知何时被打上了一道淡淡的精神烙印。 追寻踪迹用的。 能做到这一步的,至少也要有宗师级的精神境界,要能构造出虚幻神境。 那位杜先生刻下的? 张福生敏锐察觉其中或许有些许问题,老释对龙舟市当真是完全掌控么? 自然而然,他便多具像化了一份高天之信,留在了垃圾桶里——这种剧烈的精神透支,险些让他昏厥。 而心头那种莫名的暴戾感,也越发厚重。 “咳咳咳” 张福生又剧烈的咳嗽。 “精神衰微至于极,连带着身体也一并受损。” 一个温润的声音传来,张福生侧目看去,是过道另一边坐着的儒雅青年。 后者温温开口: “小兄弟要适当注意,不能太过疲惫,精神上的严重亏空,很容易引发身体病变,甚至是猝死。” “回去后,小兄弟可以抓一些药来调理精气神,养神方和安神方就很不错,网上都能查到。” 张福生愣了一愣,点头道了声谢, 然后看见儒雅青年身旁,二十岁模样的男生凑过脑袋: “那个,姑娘” 儒雅青年一把给他按了回去,微微愠怒: “姜书同,食色,性也;义,外也,非内也!” 那个叫做姜书同的青年怏怏的缩回头去。 陈暖玉目不斜视,看都没看他一眼, 张福生则微不可察的挑了挑眉头。 食色性也这句话,在上辈子是告子和孟子辩论时所说。 这个世界可没这一句话。 儒教? 他呼了口气,心有余而力不足。 实在是没精力再造化出一枚高天令了。 张福生抚了抚胸膛,将咳嗽给憋了回去,一副求教模样: “这位大哥,好像懂一些医术?我叫张福生,大哥是?” “孔东言。” 儒雅青年严厉的瞪了一眼姜书同,转过头来,温和道: “谈不上懂,仅仅是略有涉猎罢了。” 他说话文绉绉,很像是一个书生。 如果此人真与儒教有关,那应该是来自.古圣派? 儒教同样分两派,古圣派和天理派,前者偏‘善’,如道之东教、佛之灵山系, 后者偏‘恶’,便类于西教和曼荼罗系。 但见识了灵山系释正源的那几百万属魂,还有前灵山系教徒,自家师父洪天宝的酷烈, 他琢磨,这所谓的偏善,恐怕真的只是‘偏’。 与善绝对扯不上关系。 张福生一副懵懂模样,向儒雅青年请教怎么养护精神, 后者竟真也孜孜不倦的讲解起来。 “张小兄弟,我观你如此恶劣的精神状态,恐绝非一朝一夕形成,乃至于气血状似亏空至极。” “除了养神方、安神方,也可以考虑酌情使用东青药方、静心方” 孔东言报出一连串的药方来,笑着道: “这些方子,网上都有,虽然效果比不上科技制药,但胜在温养。” 他很健谈,与张福生居然就着养护精神,聊到了科技制药和古老药方的优劣, 又大谈如今医药公司对平头百姓的压榨,甚至险些指摘联邦之恶 好在这儒雅青年似乎想到什么,将到嘴的话都咽回了肚子,换成一些影射、隐喻。 但有心去听,还是能从其话里话外,听出些对联邦的厌恶,乃至一些儒家的道理来.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间,列车缓缓减速,江州站已然在望。 手机震动,张福生歉意的笑了笑,接起电话: “喂,于叔,我快到站了,出来应该还要十多二十分钟” 孔东言适时止住话头,侧目看了看翻白眼,完全不明白自己为何要指教那么多药方的姜书同,教训了一句: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 “嗯嗯嗯。”姜书同呵呵的应着,实在不明白,师兄和这些凡俗平民,有什么好聊的? 在大城就算了,还只是些小城的泥腿子.难道又想杀人了? 嗯,往日里,不听师兄教化的,都被杀掉了。 这个病秧子倒是运气不错。 他撇了撇嘴,看向车窗外。 这就是江州市吗? 平平无奇。 又是一座连武道大家都没两个的小型城市。 姜书同微微昂了昂头,挺了挺胸膛, 遗憾的看了眼那个绝美的少女。 她根本不知道,坐在另一边的自己,是一位黄金大学的精英,一位六炼的武者。 不,她甚至连黄金大学是什么都不知道,或许也不清楚,二十岁就六炼的含义。 姜书同忍不住笑了笑。 (本章完) 第73章 直面 第73章 直面 车站。 分开前,张福生有意无意的问道: “孔大哥,你们不是江州市的人吧?这次来是旅游的吗?” 孔东言儒雅的笑了笑: “算是吧,我们游历了省内所有小城市,这算是最后一座,当然,我自己主要还是为了看看孩子们。” “孩子?” 张福生一愣。 “嗯啊,我在江州就有三个儿子和四个女儿。”似乎是想起来孩子,孔东言脸上浮现出宠溺的笑容。 “倒是有一年没见过他们了。” 张福生:?? 旁边跟着的六指妇人和少女,脑门上也都冒出来问号。 哈? 张福生忍不住追问: “是我理解的那个亲生孩子?孔大哥,你这看着还很年轻啊。” “生的早嘛。” 孔东言乐呵呵道: “我27了,最大的孩子也已经12岁,基本上每座城市都有几个孩子。” 张福生:??? 黄金行省有六十多座小型城市,一座城市几个娃好几百个孩儿?? 您多子多福啊? 儒雅青年向满脸懵逼的张福生三人道别,带着姜书同走出车站,没走两步,看向一个路边乞讨的乞丐。 孔东言侧目,温和道: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便是因为书本上学的道理,必须要亲自实践,才能更明晰。” “师弟,我且问你,如何用一块钱,得到更多的钱?” 姜书同眨眨眼: “额,做生意?” 孔东言失望的摇摇头: “你还是没有领悟仁义道理,譬如,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他走到乞丐面前,将一枚硬币放入破破烂烂的铁盒子中,乞丐连忙道谢。 孔东言冲着他微笑点头,旋而将铁盒里其余纸币硬币一把抓起,在乞丐茫然的目光中,淡定的揣进兜里。 他转过头,对姜书同教训道: “我施舍他一枚硬币,是滴水之恩,取走他其余的几十块,便是他在对我涌泉相报,如此,你明白了吗?” 姜书同恍然大悟,用力点头: “若他不愿报答?” 孔东言神色变的严肃,正气凛然: “若有恩不愿报,便是不仁不义之人,当为天下公义而杀之!” 气的眼红的乞丐打了个哆嗦,刚爬起身,就又瑟缩了回去。 远处,张福生将这一幕尽数纳入眼底。 “这是些个什么鬼道理” 他嘴角抽搐,原本还在想,儒教怎么个邪法,现在心头隐约有了猜测。 等等。 百善孝为先。 这家伙在六十多座小城生了几百个孩子,不会是. 让孩子们‘孝顺’他吧?? 至于怎么个孝顺法,张福生没敢去想。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他拧眉,儒教如此纯善的教义都能歪曲成这样么? 摇摇头,张福生侧目道: “卢明珠,你现在去江州的平安酒店,我在那名义上有三分之一的掌控权,我要你将这个‘名义上’给真正落实。” “是,老板。”卢明珠低沉应声,将四老板的四给去掉。 她很敏锐,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什么, 如今又被带离了龙舟市,自然知道必须完完全全的站队了。 自己似乎搅入了某个漩涡。 立场坚定的站队还有可能活,但当墙头草,恐怕就真的十死无生。 六指美妇人提着行李离去,陈暖玉也暂时和他分道扬镳。 张福生呼了口气, 感受着整个车站内外,密密麻麻不下数百道‘窥视’的目光, 在各种目光和摄像头的锁定下, 张福生恍若未觉,一步步走出车站,立时间,头顶极遥远处,也同样传来一种‘窥视感’。 天眼卫星。 “大师兄究竟是什么意思?” 张福生无声自语,拨通电话: “于叔,我到江州了,嗯嗯,好,今天是打算好好休整一下,明天晚上吗?” “行,明晚六点是吧,我会准时的,谢谢于叔。” 和于叔约好了吃饭的时间, 张福生孤身一人,淡定的融入街上拥堵的人群中。 感知里,立刻就有数十人跟上,或男或女,或老或少, 街边摆摊的一个个摊贩,也时不时的朝自己瞥来, 甚至在他走出车站的那一刹。 停在路边的几十辆出租车,无论是坐在车里还是靠在车门上抽烟的司机, 都几乎不约而同的看了自己一眼。 啧啧。 张福生闭上眼睛,这些人,并不带着杀机,看来收到的命令就是单纯的监视自己。 但监视,根本用不到这么多人,而且还是毫不遮掩的、赤裸裸的凝望. 大师兄给的下马威么? 那为什么不直接袭杀自己? 是因为,那二十四个消失的赏金猎人,让大师兄拿捏不准? 张福生心头压抑着的暴戾感再度腾起,他有一种将这条街上所有人全部撕碎的冲动!! “静心,静心” 他反复的深呼吸,钻进一辆出租车,低声开口: “第三区,洪记武道馆。” “好的,客人。”戴着白色手套的司机微笑开口,出租车缓缓驶离, 可那几十辆停在车站外的出租车,竟也在同一时间发动,汇聚成一条车流,默默的跟在后面。 张福生坐在副驾驶上,瞥了一眼后视镜: “你们连演一下都不愿意吗?” 司机微笑: “客人,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张福生垂下眼睑。 近一个小时后,出租车群抵达进入三区的检查站,但诡异的是,检察员根本没有任何阻拦和审查, 就这么放任数十辆出租车通行,进入管制极其严格的第三区, 而这些出租车,却又在快到洪记武道馆时,同时刹停。 只剩下载着张福生的这一辆,继续前行,直到抵达武道馆的大门之外。 “客人,目的地到了。” “承惠,九十九元。” 张福生没搭理他,拉开车门,走下车,武道馆的大门是敞开的,他径直步入其中, 一楼的杂工、前台都消失不见,楼上的学员们倒是依旧在,可以清楚听见他们的呼吸和心跳。 大师兄站在坐在原本前台的位子上,抬起头,温和开口: “小师弟,你终于回家了。” 两人对视。 张福生不自觉的脊椎一麻,有一种还是普通人时期,被街头恶犬盯上、追逐的感觉。 “路上那些是?”他问道。 “保护。” 大师兄温和开口: “下午的时候,你二师姐被袭击了,我怕你也出事。” 他明明语气温和,脸上却没有丝毫表情,目光极具侵略性的凝视着瘦弱少年。 他们彼此都知道,对方已经知道了。 但谁也没有真正撕破脸。 “师父去了某座中型城市,通讯隔断,或许要月底才能联络上。” 大师兄话锋一转: “晚上想吃什么?对了,你三师姐出院了。” “至于你二师姐,放心,只是被那个神秘暴徒折断了一只手,伤势不重,最近不太能跟人动手而已。” 他将暴徒两个字咬的很重。 二师姐是十二炼。 一个能伤到二师姐的暴徒。 张福生忽然明白了过来,方才的一切,都是大师兄对自己的‘警告’。 自己一旦向二师姐、三师姐说出任何关于他的事情, 这位大师兄,就会选择鱼死网破。 甚至杀掉二师姐和三师姐来掩藏秘密.但同样,大师兄也并不知道,自己究竟掌握了什么。 其实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掌握。 那天在龙舟市的平安酒店,西西姐只是凑巧查到了一些东西,根本没有去备份,甚至什么也没看清。 但大师兄不知道。 “随便吃点东西吧,我晚上打算回家住,就不在武道馆呆着了。” “好啊。”大师兄笑容依旧。 (本章完) 第74章 你们不尊重我啊! 第74章 你们不尊重我啊! 晚饭前,接到卢明珠的电话。 她说,酒店上下,一大半的员工对大老板忠心耿耿,很难接掌。 张福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她整理了一份资料发过来。 到了晚上,晚饭一如既往,在四楼的那间小静室。 只是这一次,晚饭吃的很沉寂。 陈语雀左手软塌塌的,其上白嫩的肌肤不时鼓动,好似有某种独特的劲力在其中游走,破坏着生机。 她蹙眉,忍着疼,默默吃着青菜, 小豆丁也罕见的一语不发,埋头干饭。 气氛有些沉重。 反倒是一副憨厚模样的牛大力,一直在对张福生嘘寒问暖, 张福生也句句有回应,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两人好似亲密无间。 “我吃完了。”陈语雀放下筷子,起身离开。 “我也吃饱了。” 小豆丁也将碗一推,踌躇了一下,道: “以后还是分开吃饭吧。” 她也起身离开。 静室内,只剩下张福生和牛大力。 大师兄刨了一大口饭: “对了小师弟,听说一周前,龙舟市下了一场暴雨,你还遇到了一些危险?” 他在试探着。 那天晚上,酒店所有员工都在顶楼,被张福生的精神意志干扰着,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留给他们的,只有破碎的大堂外头像是被重炮犁了一遍的水泥地。 张福生嗯了一声: “有人袭击我。” “凶险吗?”大师兄问道。 “还好。”张福生笑眯眯开口:“一些小家伙罢了,有位前辈帮忙,很快就清理干净了。” 他不知道大师兄下一步打算怎么做,但张福生自己,也需要时间.大师兄背后,是西教。 他需要明天送到的无畏狮子肉,需要和江州监狱的重刑犯,达成某些交易。 在契书能够再度动用之前,张福生甚至不打算激活释正源和杜先生手中的高天令。 大师兄瞳孔微微一缩,喔了一声: “龙舟的平安酒店,办事不力,没有保护好你,我已经让他们都自裁了。” “另外,你带回来的那个卢明珠,不久前去了第九区的平安酒店,我也让她在那受十天水刑,三百红棍,这是对她的惩罚。” 张福生放下筷子,摇头道: “师兄,她是我的人。” 大师兄头也不抬: “师弟,我在帮你教手底下人做事,既然没有保护好你,就该受到惩罚。” “可是大师兄,有一句俗话,打狗还要看主人。” “师弟啊,师兄今天教你一个道理,如果大街上遇见恶犬,不仅仅要打狗,连教出恶犬的主人也要打。” 张福生凝视着这位大师兄,能够清楚感知到对方浓烈如实质般的杀机! 二师姐、三师姐,对自己的态度明显发生变化。 大师兄没有第一时间让人袭杀自己,似乎并不只是因为忌惮自己背后的某人, 好像是在 等候着什么。 张福生站起身: “我吃完了。” “慢走。”大师兄依旧没有抬起头。 等到这位小师弟离开武道馆后,陈语雀不知何时又返回了静室。 “真的是小师弟吗?” “就是因为不确定,我没有对他出手。” 一副憨厚老实模样的牛大力轻轻叹了口气: “再观察观察吧,如果真的找到小师弟和柴门、西教直接接触的证据” 陈语雀轻叹了口气: “要不等师父回来再说?” “我也是这样想的啊。”大师兄闭上眼睛,低沉开口:“可如果真是小师弟,我怕他不愿意让我们等到师父回来。” “下午的那个暴徒,十二炼巅峰。” 闻言,陈语雀沉默了一下: “师兄,你还是太心软了,其实目前搜集到的证据已经够了。” “不,我担心是有人栽赃小师弟,所以必须继续查下去。”大师兄掷地有声: “师父也需要这么一份证据。” 与此同时,已经远离武道馆的一辆出租车上。 “原来如此。” 张福生无声低语,是在害怕师父彻查,所以要给自己安上一个洗不掉的罪名,比如勾结西教? 那你会怎么做呢? 而活佛,又怎么会勾结西教呢? 张福生笑了笑。 ……………… 第九区,平安大酒店。 不同于龙舟市,在这座城,平安酒店于地下世界中,占据着一半的话语权。 另一半归柴门。 ‘砰!砰!砰!’ 一声声闷响回荡在人来人往的酒店大堂,美妇人被押趴在刑凳上,暗红色的实心重棍一下又一下。 客人们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幕,全当作茶余饭后的小节目, 负责管理这座酒店的张经理,蹲在刑凳旁,以彼此才能听见的声音温和开口: “明珠啊,大老板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做出正确的选择。” 卢明珠死死咬着牙关,一言不发, 红棍沾着巧力,一下下落在她身上,蛮横的力道入体,立刻分化成精妙的针刺劲,刺入骨髓和脏腑深处, 每一棍,都像是在她身体里同时扎入上千根针。 这种痛楚超乎常人想象,更胜凌迟。 “还剩二百七十棍,你嗯一声,就可以立即结束。” 张经理温柔道。 卢明珠没有说话,紧闭着眼睛。 五十棍后,她浑身骨头粉碎,张经理替她注射三根极其昂贵的药剂,一根护住性命,一根快速愈合碎骨,一根提升她数倍的感知能力。 然后,继续。 又五十棍,在药剂的作用下,她根本无法昏迷,才愈合些许的骨头再度粉碎, 数倍感知也放大了她数倍的痛苦。 卢明珠依旧紧咬牙关,满口贝齿都咬出密密麻麻的裂纹。 “够狠!”张经理再度给她注射了三根药剂:“还有两百棍,继续。” ‘砰!砰!砰!’ 闷响回荡。 “那施刑的人居然是郑乾坤。”有戴着礼帽的客人靠在墙上远远眺望,端着一杯酒,啧啧称奇: “这可是将千针手练到大成的人物啊。” “千针手?”一旁,另一位客人轻声发问。 戴着礼帽的中年人侧目,看了一眼这个面色发白的少年,笑着点头: “是啊,劲力一发,如千针万刺,他来施刑还能一句惨叫都不发出,啧啧,那女人骨头可真硬。” 张福生默默点头,静静地等候着。 一百五十棍,两百棍,两百五十棍。 卢明珠骨头碎了又愈合,愈合了又碎,哪怕极其昂贵的药剂一根接着一根,不要钱似的注入她的体内, 但这种大刑. 她除了脑袋还完好,四肢和躯干都几乎成了烂泥。 勉强吊着最后一口气。 张福生却只是静静看着,听着一声声闷响,二百七十棍,二百八十棍 卢明珠依旧死咬着牙关,没有说出任何事情——虽然她也什么也不知道。 但既然没有‘投降’,那就足够了。 可以用,可以大用。 三百棍皆毕。 张经理站起身,惊叹道: “说实话,我发自内心的佩服你,只是可惜.” ‘啪,啪,啪’ 他话没说完,远处响起鼓掌声。 侧目看去,张经理愣了一愣,瞧见一个瘦弱少年一边鼓掌一边走来,客人们好奇的张望着。 “这谁?” “不认识啊,胆子倒是不小,平安酒店的家刑都敢打断” “估计不简单,嗯,记一下他的样子,回头画下来,让家里那些小子都记住。” 议论声中,张福生走到刑凳前,稳稳站定。 “老.老板。”卢明珠艰难开口,彻底昏死了过去。 “给她治好。”张福生轻声道。 “四老板。”张经理明显认出了这个少年,微笑开口:“按照大老板的吩咐,还不能治伤,要送去水牢先.” 少年细白的胳膊骤然膨胀成青绿色,比人头还大的巴掌横着一扫! 张经理脖子以下的身体,被巨大的力道轰成血雾! 他的脑袋砸在地上,滚动了两下,疯狂眨着眼睛,嘴巴颤动,想要说话,却根本没法发声! 意识弥留前最后一秒。 ‘砰!’ 脑袋被踩炸。 喧闹的大堂骤然安静。 “一点也不听话,便替我家大师兄好好管教一下。” 说着,张福生向四周依次拱手,歉意道:“家丑,让诸位客人看笑话了。” 话音落下,他转而看向一群懵逼的酒店员工,他们个个都对大师兄忠心耿耿啊。 “你们看到我,为什么不打招呼?” 张福生问道: “你们.不尊重我?” 他舔了舔嘴唇,心头压抑许久的暴戾彻底释放: “那我替大师兄,也管教管教你们吧。” (本章完) 第75章 技与法 第75章 技与法 没有生机吞噬,也没有神境摄取。 就是最简单的撕碎, 撕碎, 还是撕碎! 少年躯干没有任何变化,但两只双手剧烈膨胀,变成青绿色,透着腐烂的恶臭味, 他每一次挥舞巨大的双手,都掀起能撕破耳膜的尖啸声,然后是残肢!脏腑!血雾! 卢明珠是有能力的。 短短一个下午时间,她将酒店内部的人员接触了个七七八八,并且准确判断大致情况, 她整理发过来的资料信息,就已经罗列出哪一些人可以挖走,哪一些人能够收用,哪一些人坚不可摧,对‘大老板’忠心耿耿。 不完全准确,但够用了。 张福生辨别着一个个员工的脸孔,不管是三炼四炼还是五炼,简单粗暴的捉住,轰然扯成两断! 心头积压的暴戾感却并没有散退,反而越发的浓重。 他不自主的想起当初无数次入魔的感受,脑海中浮现出七个字。 杀杀杀杀杀杀杀! 杀念几乎将他笼罩,几乎让他再度入魔。 “住手!” 一只苍老的手掌骤然按在张福生膨胀的、青绿色的胳膊上, 他双眼猩红,猛然发力,想要将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老东西掀开,可对方却纹丝不动。 “廖先生!” “廖大先生!” 逃得性命的武者们几乎带着哭腔呼喊。 老人神色凝重,扫了眼大堂中的惨状,因为行刑的缘故,九成员工都聚在大堂围观,此刻死了近一半! 地上满是鲜血,在低洼处汇聚一滩,到处都是残肢断臂,客人们也早就落荒而逃。 “你是谁。” 张福生盯着他,此刻只动用了六炼圆满的力道,但在局部‘巨人观’的增幅下,力气翻倍,依旧有两万斤之巨! 可老人的手就这么轻轻按着他的胳膊,便一动难动。 “廖先机,奉洪老之命,坐镇于此。” 老人沉声道: “您就是四少爷了吧?” 张福生没有回答,冷漠问道: “打狗,你也要拦我?” 廖先机挑了挑眉头,和少年四目相对,对方眼中还残着一抹猩红。 他心头突突,没来由的一寒。 沉默片刻。 “四少爷说笑了。”廖先机呼气道:“您若是将他们杀光,酒店便无法继续运转下去,哪怕停滞一天,也将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张福生忽然问道: “十二炼?” 廖先机摇摇头: “老夫只有七炼。” “你在说笑吗?”张福生神色更冷了些,七炼,能让师父亲自安排坐镇在这儿? 七炼,哪怕圆满,也不过两万斤力道,如何能做到这般轻而易举的压着自己? 张福生身躯一点一点膨胀,彻底展开巨人观,化作三米巨人,依旧克制着,只释放六炼圆满层面的万斤力气,三倍增幅下,便成了三万斤。 七、八、九三炼,每一炼可拢共增添一万斤力气,三万斤,已经是八炼巅峰了。 可. 瘦小的老头一只手压在张福生巨大的胳膊上,他别说掀飞老头儿,就连双腿都难以挪开!! 老人的手中,仿佛透出一种古怪的劲力,将自己‘粘’在了原地。 “你还说,你是七炼?”张福生冷冷问道。 “的确是七炼。” 廖先机凝重的看着这个三四米高的巨人,他仅仅一米六的个头,在对方面前像是玩具。 他微笑道: “四少爷有所不知,老夫天生根骨极差,这神秘因子吸十分,漏九分,但老夫悟性不错。” 廖先机轻飘飘松开手,张福生轰的一拳朝他砸了过去。 ‘当!!!’ 小老头的皮肤变成淡银色,这一拳砸在他身上,三成力道都反震了回来,将张福生的手臂撕裂, 剩下七成,居然都顺着他的皮膜游走震荡,最后自脚底淌出,地板轰然粉碎。 甩了甩手, 张福生盯着廖先机: “这是什么功夫?” “洪老赐的小金身功,老夫已至圆满层面,皮发银光,力不沾身。”廖先机微笑。 张福生眉头一挑,再度一拳轰了出去,伴起虎啸声,撕裂的巨大臂膀上有淡绿色雾气流淌而出,聚成虎形! “嗯?” 廖先机神色郑重了一些,双掌忽做墨玉之色,迭在一起推出,骤有潮音大做! 张福生一拳砸在他的掌心,淡白色气浪炸开,他眉头骤然一紧,察觉对方力气如海潮般翻涌而来, 一浪接着一浪,一浪更胜过一浪! 明明只有两万斤力气的小老头,重重迭迭的潮音中,最后一潮涌来,居然爆发出超过三十万斤的掌力! 张福生连退三步,踩的大堂震了三下。 “这又是什么?”他舔了舔嘴唇,双眼猩红,暴戾感已然平息——或者说,被兴奋感覆盖。 “潮生掌。” 干瘦的小老头笑眯眯道: “一门中乘掌法,老夫也已练到圆满,双掌迭推,便如大浪滚滚。” “四少爷,你这一拳头力气很重,但拳力入‘海’,再被浪潮给反推回来的滋味,如何?” 张福生惊叹: “所以,是我自己打退了我自己?” “可以这么说。” 廖先机淡淡道: “四少爷,老夫仅仅是七炼的修为,却能被洪老放在这儿坐镇,便是因为寻常十二炼都非老夫对手。” “四少爷,还是请离开吧。” 张福生咧嘴一笑: “老家伙,你这是把多少门功法炼成圆满了?” “两门圆满,一门破限。” 廖先机慢吞吞开口: “已掌握大潮真意与泥沼真意。” 张福生恍然: “泥沼?难怪我方才动弹不得啊.” 他哈哈大笑: “廖先生是吧,我得谢谢你,给我打开了一条新的思路啊。” 技法,原来也能发挥到这种地步! 别人穷极一生,或许能将一门技法大成、圆满,就已是纵横一方了, 这老家伙,两门圆满技法,一门破限! 还有真意像是虎咆拳,得破限后才能有真意。 这老头的脑子,一定很聪明、很聪明。 想要。 张福生身体缓缓缩归正常,伸手指了指昏死在刑凳上的卢明珠: “明天,我要看到她完好无损。” 廖先机沉吟片刻,点点头: “没问题。” “另外,我有酒店三分之一的控制权。”张福生面无表情道:“她会代我执行此职能。” “本该如此。”廖先机爽快点头。 张福生微笑,凝视这个瘦瘦矮矮的小老头,赤着身走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 “希望你不是站在大师兄那边。” 廖先机挑了挑眉头: “四少爷说笑了,我只会站在老爷那边,当然,洪老爷不在的时候.自然以大少爷为先。” “看来你很聪明,又不聪明。” 张福生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另外,我不喜欢你。” 他伸手,放在廖先机的胸膛之上,后者神色淡然: “四少爷,你不是我的对.” 按在枯瘦老头胸前的手掌,忽的一颤,竟无视了泛着银光的皮肤,无视了连绵如潮的劲力,直直穿透过老人的胸膛,出现在胸腔中! 然后虚化的手掌骤而凝聚为实质。 抓握着苍老但依旧有力的心脏,张福生凝视着神色惊恐、一动不敢动的廖先机。 对方饶是有再多手段,也无济于事了。 心脏一捏碎,还是得死。 张福生微笑道: “你应该庆幸,你的脑子对我来说还有点用。” 他抽出手掌,扭头就走,毫不拖泥带水,甚至懒得扯一件衣服来披上, 就这么踩着血水走出酒店,留下一连串的血脚印。 (本章完) 第76章 他们称您为天尊 第76章 他们称您为天尊 “六炼?怎么可能?除非是佛门灌顶,道教请神.” 牛大力听着电话那头,廖先生的汇报,深吸了一口气: “真是了不得啊.我知道了。” 他挂断电话,看向眼前的柴老鬼: “柴老,杀掉张福生,不难,难的是怎么在杀掉他后,能让师父不起疑心,保住我的地位,还有他背后疑似存在的神秘人。” 柴老鬼淡淡道: “这是你的事情,与老夫和西教无关,还是那句话,张福生也可以成为我们的选择。” ‘砰!’ 牛大力起身,双手一拍桌子: “他进步很快很快,快到不可思议,但他如今到底只是六炼,而我于武者一境,无有敌手。” “只有我,才能帮你们得到定海神针铁!没有这个东西,你们怎么接引瘟癀之神真身降临?” 柴老鬼抬起头,眼中居然迸发实质化的神光,面目狰狞的牛大力如遭雷劈,踉跄后退,将椅子撞翻。 “注意你的态度。”柴老鬼淡淡道:“我说过了,我们不在乎你和张福生谁赢谁输,我要的,是让洪天宝不要再插手教会的事情。” “教中上使,正在赶来。” 牛大力沉默了一下,道: “我也还是那句话,师父不能死,他死了,如何找到我那位亲爱的师祖?找不到师祖,如何得到定海神针铁?” 柴老鬼拧起眉头。 许久,他起身,施施然离去,最后丢下一句话: “我们不会配合你演戏,不会假装将张福生接纳入西教——当然,可以真正的接纳他入教。” “另外,月底会有一次小神降,让洪记配合好我柴门。” 牛大力站在原地,凝视柴老鬼离开,狰狞的面容却忽然恢复平静。 他甚至悠闲自得的给自己泡了一壶茶。 “西教?” 这个看着憨厚老实的少年嗤笑了一声,将滚茶一饮而尽。 “终于要神降了,终于要神降了。” “我那惊世的天资,终于可以发挥作用了” 牛大力手指沾着茶杯中的茶水,在桌上颤抖的写下两个字。 ‘吞神’。 水渍渐渐干涸。 ……………… 别墅区。 19号不复之前的盛况,大门虽然敞开着,但如今其中冷冷清清,只能望见一个酒保,站在吧台后。 站的笔直。 张福生走了进去。 “张先生。”双眼漆黑一片的酒保微笑:“要喝什么?” 换上一身短袖短裤的张福生坐在吧台前的椅子上,屈指一弹,一枚硬币飞出,落在桌面上,轻轻旋转着。 “身上就这一块钱了。” “我请你。”黑眼倒上一杯烈酒,轻轻一推酒杯:“刚刚杀完人,一杯烈酒最能醒神。” 张福生端起,喝了一大口。 他畅快的吐了口酒气,平静道: “师父说,不杀你是因为你人脉很广,消息非常灵通,想要留着你,等你哪天上门认错的时候,由我来卖你个人情。” 酒保给自己也倒上了一杯烈酒,笑道: “洪老高看我了。” “不,低看你了。” 张福生凝视着酒保,掏出手机,晃了晃: “二十分钟前,一条来自‘黄金拍卖行’的短信发到了我的手机上,说我的无畏狮子肉提前一天送达江州市。” “不过,由于不是约定时间,无畏狮子肉将暂存在19号酒吧,我可以自取,或明天下午按约定时间,发往洪记武道馆。” 酒保脸上浮现出惊奇之色: “无畏狮子肉竟然是给张先生的?我还以为,是洪老买来自用的呢。” 张福生凝视着酒保: “价值三十万生魂的东西,就寄存在黑先生这里,黑先生应该比我和我师父的想象中要厉害。” “我很好奇,你这双渊黑之瞳,到底有什么用处?” 张福生不知道悟性是否可以重复获取、迭加, 但他知道,‘根骨’可以。 或者说,特殊体质可以。 酒保摇头不答。 张福生并未追问,摇晃着着酒杯: “你都知道些什么消息?” “很多。”酒保优雅开口:“不知张先生想要咨询什么?” “西教到底要做什么,还有我那位大师兄,和西教又是什么关系?这消息,你有吗?” 酒保沉默了一下: “有。” 他淡淡道: “西教打算在江州市进行两次神降,一次小神降,一次真正的【神临】。” 张福生眉头一挑,真知道? 他觉得这个酒保越发神秘了,再问: “小神降?神临?有什么区别?” “前者是异维度神祇将精神意志降临而来,后者,则是神祇【真身降临】。” 张福生瞳孔一缩: “瘟癀之神?” 酒保并不意外张福生知道瘟癀之神,微笑点头: “没错。” “至于牛大力和西教之间的关系张先生听说过定海神针铁吗?” 张福生猛然一愣。 定海神针铁? 那他可太听说过了,上辈子还是小屁孩的时候,家里收藏了好几根呢。 嗯,塑料的。 他不动声色道: “没有,还请黑先生与我说一说?” 酒保神色严肃了一些: “定海神针铁,传说中的接引之桥与异维度之道标,可以无限延长,跨越空间,跨越时间,跨越维度。” 他轻声道: “定海神针铁,是目前为止唯一发现的,可以直接抵达异维度的至宝,也是为数不多可以助异维度神祇真身降的至宝。” 张福生问道: “这和我那位亲爱的大师兄,又有什么关系?” 酒保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悠然道: “定海神针铁曾经属于佛教灵山一系,但正因如此,灵山一系遭到联邦和其余邪教合作打击——也是联邦与邪教唯一一次大规模合作。” “灵山一系不说彻底覆灭,也已名存实亡,而定海神针铁也随之失踪,直到一年前,西教的某位大人物推算出,定海神针铁,在一个叫做袁飞道的人手中。” 张福生拧巴起眉头,静静聆听。 酒保的声音抑扬顿挫: “而袁飞道,便是洪天宝的师父。” 张福生瞳孔骤缩: “所以,西教是想要通过牛大力,接触我那位师祖?为什么不直接抢?” “因为西教并不知道,定海神针铁被袁飞道藏在了哪里,但这件至宝终究会传下去。” 酒保慢条斯理道: “传给谁?自然便是袁飞道的某一个徒子徒孙,所以,西教选择了牛大力。” 他啧啧称奇道: “不过,西教为了遮掩消息,甚至不敢让某个大行走亲临江州市,如今江州市中,只有四位武道大家层面的掌事。” 张福生盯着酒保: “那你为什么会如此清楚?” 酒保含笑摇头,指了指自己的那双纯黑色的、宛若无底深渊一般的眼睛。 张福生呼了口气: “为什么要告诉我?” 酒保依旧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温和道: “我能看见很多常人无法想象的东西,比如一段过去,又比如.一角未来。” 张福生瞠目结舌,过去与未来? 这是什么鬼眼睛? 这个酒保恐怕已经不是‘不简单’了。 张福生心头震动,忍不住问道: “黑先生在我身上,又看到了什么呢?” 酒保脸上罕见的浮现出敬畏之色: “一角未来,那未来之中,你身形模糊,端坐在一座我无法描述的、超越思维极限的道宫之中,周身幽幽暗暗,沉浮着一重又一重的宇宙。” “而,在你,不,在那时的您的身前,立着四个同样模糊的身影,他们在呼喊你,呼喊你为.” “无量天尊!” 张福生蹭的一下站起了身,而黑眼则剧烈咳嗽起来,身上气息轰然跌落。 “你这是?”张福生惊疑不定。 “言及未来,受了反噬。”酒保擦了擦嘴角的血液:“从五脏大家跌落至三脏大家,问题不大,习惯了。” 张福生嘴角抽了抽,习惯了? 他凝重的盯着酒保,这家伙的眼睛,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而且,既然习惯了,这家伙是给多少人描绘过某一角未来?又跌落了多少层境界?? 深吸一口气,张福生问道: “所以,你是在投资我?” “没错。” 酒保微笑: “我看到的未来,是注定发生的,但那或许已是数百数千年,乃至更漫长的岁月之后——可依旧注定发生。” 他赞道: “也就是说,你注定成为神祇啊。” 张福生沉默了一下: “那你干脆多帮帮我,把我那位亲爱的大师兄干掉吧。” “我没有这个能力。” 酒保摇头: “牛大力,这个人很厉害,西教将他当做得到定海神针铁的踏板,可他也将西教当做了一块垫脚石。” 顿了顿,酒保取出一个不知名金属做成的箱子,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吧台上,而后警告道: “虽然您未来注定成为不可思议的生灵,但未来不可变,这之间的过程,却可以更改。” “小心牛大力。” 张福生默默点头,带着金属箱告辞离开后,一路回到许久没回去过的家。 他打开那个金属箱,一种直透神魂中的异香,骤然间遍布十里! 三块泛着宝光的无畏狮子肉,安静的躺在其中。 “钟山.该重新出现了。” (本章完) 第77章 我轻叩过去 第77章 我轻叩过去 张福生没敢一口闷下去二两星兽肉。 他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没有玻璃的窗户,抚了抚额头,又忘了让人上门来修 也无所谓了。 家里差不多被小偷搬空了,电视,电脑,连餐桌和茶几都没放过。 不过好在,厨房里的锅碗瓢盆还留着。 开火,倒油, 他捉着菜刀,对份量的把握极其精准,将第一块无畏狮子肉完美的切成均匀的五十份薄片, 每一片的克重都控制在‘1’。 略微过了一下油,张福生尝试吞下一片,狮肉入口即化,分解成浩瀚的神秘因子与一种难以言喻的佛性金光, 神秘因子在体内横冲直撞,佛性金光则无需任何引导,自然而然的便淬在了皮肤上! 同时,契书的冷却从99年,变成了98年。 然后是第二片,第三片 这一整份煎好的狮肉全部吞下,张福生发出痛苦的低嚎,神秘因子实在太多,几乎将他撑炸! 他默默运转大日经,死人骨发光,可依旧有超过九成九的神秘因子从体内逃逸了出去, 直接导致整条街区的神秘因子浓度提高了五成! 而皮肤在佛性金光的洗炼下,已然有一种独特的韵味,连带张福生整个人看起来,都多出一份‘佛性’和慈悲。 “四十九年.足足一两狮肉,都没有半点衰减!” 他兴奋的舔了舔嘴唇,强忍着经脉胀痛,将第二块狮肉也均匀的分成五十份。 继续吃。 五十份吃完,他彻底瘫在了地上,大筋中的第二道枷锁已然冲破,代表张福生从七炼圆满,成功突破至【第八炼】,力道平添五千斤! 而契书的冷却,还差两年。 “开始衰减了。” 张福生剧烈喘息: “一克狮肉从一年冷却,大约衰减成了三百天.幅度不算大。” 最后一份狮肉中切下三克来,直接生食,眉心祖窍中的契书大放光芒。 冷却完毕。 可以进【八景宫】了。 但张福生根本无法动弹,大日遍照七十二雪山真经,正在不受控制的运转着, 但真经所驱使的并非是神秘因子,而是光,是那层厚厚的、充斥着佛性的、正氤氲在皮肤间的金光! ‘当!’ 张福生听到一声低沉的晨钟之音。 那是自己的心跳。 心跳声不知何时,变成了晨钟暮鼓。 心跳一次,钟鸣一声,佛性在肌肤间扎根。 心跳两次,钟鸣两声,佛性金光于皮膜间纠缠成一株【菩提树】的幼苗模样。 心跳三次,钟鸣三声,幼苗茁壮,浮现第一枚绿叶。 心跳恢复正常。 张福生忽然觉得无限空灵,无限寂静,他站起身,皮肤此刻已然恢复正常, 但当他尝试观想大日照雪山时, 白皙的皮肤便真如同阳光洒在皑皑白雪上一般,呈现出一种柔和的金。 屈指一弹掌心。 ‘当!’ 弘大之音散开,似若撞钟,定心静神。 “这是.佛门金身?” “不,还差的远,但已然有了根基。” 张福生低语,听见外面传来喧嚣声——整个街区内,神秘因子的浓度翻了足足一倍还多! 很多修炼呼吸法、观想法的居民从睡梦中惊醒,都在贪婪的吐纳着浓郁的神秘因子。 张福生平复气息,意识沉入神境。 万寿山依旧,五庄观古朴庄严,荒原一望无际,游走着数十头骸骨生命, 他看向天穹,六丁神火如一片流动霞光,遮天蔽日。 霞光骤开一线,朝两旁翻滚退散。 “契书,去!” 契书延展,化作一条金色桥梁,直向无穷高的八景宫搭去,只是一刹——便已至了。 微微发光的契书,同样有着‘无穷’的特性。 张福生踩在契书上,自身也被无穷特性所浸染, 原本永不可触及的道宫, 竟忽的一下, 就在眼前。 他看着道宫之外沉浮的八大奇景,伸出手,轻轻放在混沌雾霭所聚成的门扉上。 尚未曾发力。 门便开了。 混沌气翻涌着向两侧退开,门内非殿非宇非观,只是一片幽暗。 无穷无尽的幽暗,如似绝对的‘空’。 张福生小心翼翼的走入其中。 刚踏进去,他恍见希声大音扑面,这一切幽幽暗暗骤然坍缩成一间平平无奇的静室。 纵横百丈,最深处是一枚蒲团,蒲团后的白玉墙上,原本该悬着太极图的位置,是空的。 张福生走入其中,走至道宫内唯剩的蒲团之前,蹲下身,轻轻抚了抚。 平平无奇。 五庄观中尚有天地牌位和一株遭了雷击的人参果树。 他蹙眉不解,绕过白玉墙,墙后还有三间静室,每一间都是双开门,除了最右边的房门是紧闭的, 左边与中间的房门都从中间析开一道半指宽的缝隙。 张福生分别尝试用手去推,却怎么也推不开。 他皱了皱眉头,走到中间那处静室前,凑近门缝,眯着眼瞧。 他看到一线脸庞,和一只紧靠在门那头窥视这边的、瞪的溜圆的眼睛。 “你妈!” 张福生吓的一个哆嗦,猛然后仰,惊的连退三步! 他喘气,毛骨悚然,脊椎发颤,却骤而再度贴上门缝眯眼窥瞧! 门缝那边,也依旧瞪着一只眼睛,眼中可以看出些惊悸之色! 张福生打了个哆嗦,眼皮眨了眨。 门那边的眼睛也哆嗦着眨了眨。 哎? 他眨眼,对面也眨眼。 他翻白眼,对面也翻白眼。 额,镜子啊? 张福生伸出手,在门上笃的一叩,而门那头,也传来笃的一叩。 镜子里可不会叩门。 张福生脑袋稍微离远了一些,尝试获取更大的视角,看看能不能看见门后的那张脸, 可才远离些微,门缝之中便混混沌沌,什么也看不见。 “见了鬼” 他狐疑的走到左边那扇门,撅起屁股趴在门缝上,做好心理准备,眯眼一瞧。 这一次倒是没有另一只眼睛瞪着自己了。 门的那边,是一间装修奢华的……酒店房间? 张福生懵逼,酒店房间怎么会出现在八景宫里? 看着还那么熟悉? 床上安躺着的人也还挺眼熟的。 这不是自己吗! 他愕然,这分明是龙舟市的平安酒店,床上躺着自己…..等等。 这是【过去】。 张福生咽了口唾沫,左边的门是过去,那方才中间那扇门, 是现在? 所以自己能看见自己。 则,右边那扇…..岂不就是未来了? 张福生心头悸动,趴在门缝前,看着安躺的自己, 无法辨别出是具体哪一天,因为过去一周他都这么躺着,沉浸在神境中。 “能不能看到一个月前?” 张福生这般想到。 门缝内的景物骤然坍缩成幽暗混沌,又迅速渲染出斑斓色彩。 变了。 变成自己住了十年的小房间,那还是个普通人的自己,正在挑灯夜读,为高考做着准备。 张福生心脏怦怦跳动,十指末端发麻。 他继续设想着一个个自己的过去时间节点,从出生之时,到周岁那天,然后是小学、初中. 门内的景象一次次坍缩成幽暗混沌,一次次渲染上斑斓色彩, 随着张福生的心念,映照出他的种种过往! 此刻映出的,是他和陈暖玉刚刚进入19号酒吧的那一刻,双眸漆黑的酒保正在谈论着‘特殊体质’。 张福生静静观察,甚至发现自己的视角,可以拉的更‘高’。 从局限在小房间中,拉高到以过去自己为中心,囊括周围四十米的范围,才算是抵达极限。 这种‘高’视角,很奇妙,屋墙明明还在那里,却能被同时看穿, 这并非透视,而是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像是处在更高‘维度’的独特视角。 彼时,19号中的一切,都透过门缝呈现在张福生的眼前,纤毫毕现。 甚至连一楼吧台上的微尘,是每一个客人的谈话声,是站在吧台后,微笑的酒保 他尝试将精神念头探入门缝,却被一层厚厚的、难以描述的屏障阻拦, 张福生蓦然想起方才于【现在】门前的轻轻一叩。 他伸出手,试探性的在门上一叩。 ‘笃!’ 门缝外,张福生以独特的【高维视角】,看见客人、酒保、侍者, 以及陈暖玉和过去的自己。 都下意识的抬了抬头。 向门缝这儿看来。 (本章完) 第78章 原来如此! 第78章 原来如此! 19号。 酒保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侃侃而谈: “有一些人,天生就有特殊的体质,或是眼睛,或是某处脏腑,某根骨头,甚至一部分血液.” 少年正听的津津有味时。 ‘笃!’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似乎听到一声轻叩。 不是在耳边响起,也并非在精神念头中荡起的声儿, 就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他感觉自己听到了一声‘笃’。 张福生下意识的抬起头,入目,只看到屋顶的灯光映照之下,尘埃飞舞。 似乎是幻觉。 他低下头,没有放在心上,却看见酒保也正好低下头。 ……………… 门缝前。 张福生默默感知着脑海中多出来的一段记忆,头皮发麻。 过去,改变了。 尽管微不足道,但又真真切切。 两段略微不同的记忆,同时出现在自己脑海中——是只有自己察觉到过去的变化, 还是当时酒吧里的所有人? 张福生猜测,恐怕只有自个儿。 ‘咕咚!’ 他咽了口唾沫,这真的是一扇通往过去之门, 如果自己有能力推开这扇门,或者精神念头强大到能刺破屏障. 岂不是就可以随意的降临过去了?? “这还只是八景宫的投映啊” 张福生在想,那黑眼所窥见的一角未来中,那座道宫,是否就是八景宫吗? 如果是,他凭什么能看见? 难道那双眼睛的位格,能够和八景宫并肩? 而既然,未来的自己可以被称为【无量天尊】,恐怕已然强大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既然如此 张福生想起天地牌位映照出的过去景象中,【镇元子】望向自己的那一眼, 还有消失在八景宫中的老道人。 不太对劲。 张福生继续凝视着门缝后,过去的自己与陈暖玉,已然在侍者的请引下上了二楼进了房间, 但因为视角囊括过去自己周围四十米的缘故,透过门缝,张福生依旧可以清晰的看见酒保。 他仔细观察着对方的那双纯黑色的、没有一丝一毫眼白的眼睛, 却蓦然发现,对方正在微微发抖? 对,发抖。 这种像是‘高维’的视角下,张福生对那四十米范围内的一切都洞若观火! 他看见,酒保打开手机打开飞讯,看见对方向一个备注为‘老牛’的人,发出了一条消息。 ‘我看到注定成为神祇之人’ 【老牛:谁?】 【黑眼:你的小师弟】 趴在门缝前的张福生神色凝固。 他静静观看着过去,观察着手机上的内容。 【老牛:能杀吗】 【黑眼:我所见之事,都成真了,那是注定的命运,无可更改。】 【老牛:我只相信现在】 【老牛:发布公共委托,面向所有赏金猎人】 酒保眉头拧起。 【黑眼:无论成与不成,洪天宝会彻查】 【老牛:他会让我去查,正好栽赃给东教,记得把猎人的信息发给我,我会安排好一切】 酒保眉头皱的更深,显然正在犹豫,而那个叫老牛的,发来最后一条消息。 ‘黑先生,押注,就要押到底。’ 酒保吐了口浊气,轻叹一声‘也罢’。 所有的一切,都被门缝前的张福生看在眼里。 “原来如此.” 他站直身,抚摸着这扇通往过去的门户,目光闪烁不停。 可大师兄,为什么要杀注定成神的自己? 未来,又真的能‘注定’吗? 张福生扭头走到最右边的那扇门前,屋门紧闭,并没有如其他两扇一样留出缝隙, 他再度尝试推门,甚至大力砸击,门户巍然不动。 “未来,为什么没有留缝呢?” 折返回右侧的【过去之门】,张福生深吸了一口气,自言自语: “上辈子的摩斯密码。” 摩斯密码,可以靠单纯的敲击来传递信息。 默默站了十分钟,张福生再度凑向门缝,念头一动,门户中浮现出过去景象。 景象中,五分钟前的自己正站在大门前发呆。 张福生伸手,以摩斯密码的方式有节奏的叩响大门, 一边叩门,他一边抓住上衣,劲力一吐。 上衣被劲力撕成碎片,飘落满地。 同时,一条信息也完整敲出。 ‘将衣服脱在地上’ 记忆变化,多出了一小段迥乎不同的记忆,张福生下意识的低下头, 满地的衣服碎片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件完好无损的上衣。 张福生心脏剧烈跳动。 改变的过去,进而改变了现在。 他头皮发炸,后脑勺酥酥麻麻,而后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却又笑不出来了。 张福生想起上辈子看过的,一部叫做‘蝴蝶效应’的电影,电影内容讲的,就是改变过去。 过去发生改变,未来却未必更好。 甚至有时候只是一点微小的改变,却导致整个现在发生巨大变化。 他在心头默默给自己立下了一条规则。 “绝不能轻易改变过去,除非有绝对的把握。” “因为,那有可能导致现在的我死去。” 张福生神色凝重,如果真的因为一点微小改动,导致自己死在过去, 现在的自己,甚至无法作出任何补救。 只会跟着死去。 “八景宫” 张福生敬畏的看向这扇通往过去之门, 在没有真正相匹配的位格,在没有传说中一证永证、超脱岁月的能力之前, 改变过去的能力,未必就一定是好事。 “我也只相信现在。” 他默默退出了八景宫,退出了神境。 走到没有玻璃的空窗户前,看着窗外月光,张福生呼了口浊气。 “黑眼,是双重下注?” “既押注大师兄,也押注我?” “又或者说,他告诉我的一切,只是为我准备的另外一个杀局所铺垫?” “过去都可以改变,未来又怎么会注定?” 张福生打开手机,找到西西姐发来的监狱资料,一个又一个的查看起那些重刑犯的档案。 档案很详细,不只是姓名、年龄,连家庭信息、修为、擅长的功法等,都一一记录着。 一个又一个看去,一个又一个的挑选、对比,这个过程极为繁琐, 不知不觉间,天已经亮了。 ‘嗡!’ 手机震了震,是朱小明建的那个群聊。 朱小明:@张福生-老张回来没? 朱小明:@全体成员-马上江大宴了,中午我打算回学校看看,你们去不去? 路瑶:睡个觉一直弹消息,你去死吧! 钟悦:不行,我爸他们回来了,昨晚打电话说,让我中午必须回去吃饭。 钟悦:估计没啥好事,哎。 张福生看着群聊里的消息,若有所思。 晚上才和于叔吃饭,中午的话,恰巧有空。 他脸色微微一白,手中浮现出一枚高天令,释正源、杜先生、陈暖玉,都已持令, 这第四枚,自然是给黄求仙的。 高天会总该召开一次了。 在那之前 张福生隐入阴影中,再出现时,已是长街之上。 “先去吃个午饭,了结此身之因果。” ‘钟山’如是自语。 (本章完) 第79章 清理门户 第79章 清理门户 中午十二点。 钟悦小心翼翼的进了许久没回过的‘家’。 父亲钟诚实,后妈秦桂,以及姑妈钟诚雨,全都在。 “还知道回来?” 秦桂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钟悦毫不客气的回怼: “不是你们让我回来的?” “你怎么和长辈说话的?”秦桂一拍桌子一瞪眼,刚想叫骂,被钟诚实呵止: “行了!” 这个满脸横肉的中年人沉声道: “小悦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别天天吵吵!” 钟悦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自己这位父亲,以前可从来不是这样的, 怎么,转性子了? “先坐下吃饭。”钟诚实招呼道。 钟悦一屁股坐下,看了眼满桌的大鱼大肉,才拿起筷子,就听见秦桂尖着嗓子: “今天叫你回来,两件事情。” 她没搭理,自顾自的给自己捻了一块鱼肉,埋头干饭。 秦桂忍住怒气,捏着刺耳的调子: “你弟弟九月份开学,就要去龙舟市读初中.” 钟悦抬起头,冷淡道: “第一,我没有弟弟,第二,关我屁事?” “你怎么给你秦阿姨说话的?”钟诚实猛的一拍桌子。 一旁的钟诚雨也放下筷子,慢条斯理道: “行了,我看着你们一家绕弯子,我就烦,直说了吧,龙舟市那套房子,怎么分!” 钟悦一愣: “房子?什么房子?” 钟诚雨呵了一声,冷笑道: “老爷子留下来的房子呗,我们千辛万苦赶去龙舟市,结果老头子居然立了一份电子遗嘱,房子指定你来继承!” 钟悦瞪大了眼睛,指向自己: “我??” 她懵了一下,立刻质问: “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龙舟市有一多的房子??” “知道啊。”说话的是秦桂,尖锐道:“现在你弟弟要去龙舟市读书,你把房子过给你弟弟吧。” “还有我的一份!”钟诚雨拍桌。 钟悦没有说话,只是觉得脑袋嗡的一下,充血发热。 她呆呆看着如同泼妇般互相叫骂的后妈和姑妈,嘴唇微微颤抖着: “那为什么之前,不卖了那套房子,给爷爷看病?” 争吵的两人诧异,像是看白痴一样看向钟悦。 钟悦恍若未觉,死死捏着拳头,指甲嵌入肉中,掐出了血: “你们说,这套房子不能卖,卖了没地方住,会被定性成流浪者.” “那龙舟市既然还有一套房子,为什么不卖?” 她微微发抖,知道那个活过来的‘爷爷’,并非是真正的爷爷, 而是某个披着爷爷脸皮的恐怖怪人。 爷爷其实还是死了。 钟诚实咳嗽了一声,挤出一个笑容: “小悦啊,你爷爷自己都没打算卖房子治病,我们又凭什么干涉他的决定呢?” “听话,乖,明天你和爸爸去一趟龙舟市,把房子过给你弟弟.” 钟悦一言不发,起身就要走。 “老子是不是给你脸了?!” 钟诚实忽然暴怒,耐心彻底耗尽,一把抓住钟悦的头发狠狠一扯! 钟悦发出痛呼,头皮渗出血迹,她虽然已在那个神秘怪人的引导下,将观想法入了门, 但距离成为武者,还有一段路要走——她还是个普通人。 “小混蛋!”秦桂看着钟诚实拳打脚踢,也跟着叫骂道:“还等什么明天,下午就去龙舟市,先把房子过户了!” “要我说,这小混蛋也别去江大了,浪费钱,直接找一户人家嫁了,多收点彩礼.” 钟悦挣开中年人如铁钳般的手掌,朝着屋门冲去,刚准备开门逃走。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 钟诚实一个箭步追上,一把扯住钟悦的头发,吼骂道: “谁啊?敲什么敲?滚远.” 话没说完,门却自己开了。 钟悦眼睛里含着泪水,下意识的看去,愣住。 正要怒骂的钟诚实也愣住。 老人缓缓走进屋。 ‘啪!’ 秦桂端在手里的碗松了开,在地上摔了个粉碎,钟诚实吓的松开了抓着女儿头发的手,连连后退,撞在墙上。 “老东爸?”他毛骨悚然的开口。 老人没有应声,轻轻摸了摸钟悦的脸颊,查看了一下她头顶的伤口,平和道: “过几天应该会有人来找你,应该是江州官府,也可能是反邪教调查局,他们给你什么,你就拿着什么,问你什么,你也就答什么。” 钟悦呆呆的点头。 “爸?”不远处,吓的站起身的钟诚雨试探性开口:“您,您没死?” 她忽然一拍脑袋,做恍然大悟状: “安康医院都被推平了,听说之前一直在做什么特殊实验,我知道了,爸一定是被选中,然后把病给治好了??” 钟诚实也反应了过来: “江州官府和那个什么反邪教调查局是.” 话没说完,被老人抬手打断。 张福生心平气和,扫了一眼屋里的三人,又向泪眼婆娑的钟悦道: “闭上眼睛。” 毕竟是她的爸爸。 钟悦听话照做,在她闭上眼后。 张福生走到餐桌前,拿起了一根筷子,秦桂殷勤笑道: “咱爸看来是想吃饭.” ‘嗤!’ 老人闪电般的伸手一刺,木筷刺入女人的喉咙,钉穿喉咙而后抽出,速度迅疾到只能看见残影。 ‘嗬嗬嗬’秦桂双手捂住喉咙,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带着血沫的嗬嗬声,鲜血顺着指缝疯狂涌出。 钟诚实、钟诚雨两兄妹呆住。 一秒后。 钟诚雨脸庞剧烈扭曲,将嘴巴大张开,就要发出尖叫! ‘嗤!’ 老人又是一戳。 筷子也将她的喉咙刺穿。 尖叫声变成血液飙射的溅水声。 “你!你!”满脸横肉的钟诚实头皮发炸,心脏暴跳,发疯似朝门外逃去! 苍老的手掌捏着筷子,轻轻一插,钉进中年人的天灵盖,再伸手对着筷子尾端一拍。 齐根没入。 然后是重物倒地声。 “走吧。”老人平静道。 他牵着双眼紧闭的钟悦,跨出了门户,悄然下楼。 街上不知何时停着一辆白色面包车,车门打开,旁边站着一个神色微微泛白的中年人。 “我可以叫您钟前辈?” 才完成精神疗愈,从那七个杀字中挣脱出来的刘正邦,小心翼翼道。 老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轻轻拍了拍钟悦的手背: “可以睁眼了回你上班的蛇拳馆去吧。” 钟悦茫然,忽然察觉兜里多出了什么,像是一封信? 她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了话,甚至身体也不受操控, 就这么直愣愣的离去,向着蛇拳馆的方向。 刘正邦看了一眼远去的少女,没有说什么,只是再朝着老人做了一个礼: “钟前辈,我是反邪教调查局,先行队队长,刘正邦。” 张福生神念探出二十公里外,呈圆形扫了一圈。 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后。 老人微微颔首: “调查局我找你们,也正好有点事情。” 顿了顿,他声音平缓而又幽邃: “走吧,聊聊,关于西教神降的问题。” 刘正邦瞳孔猛然收缩。 (本章完) 第80章 守夜人 第80章 守夜人 (上一章屏蔽了,被封了) 白色面包车内。 张福生静静端坐着,车里只有刘正邦一个人。 “是什么,让你一个人来接触我?”他饶有兴趣的问道。 刘正邦擦了擦汗水,小心翼翼道: “我怕您还处于入魔的状态。” “入魔.” 张福生笑了笑,气定神闲道: “你可知道神降?” 刘正邦神色一肃,用力点头: “这自然知道,异维度的邪神可以凭借某种相关特质的容器,精神降临。” 他呼了口气,神色凝重: “若是发掘出真名,又或者有传说中的定海神针铁作为接引,甚至可以真身降临!” 张福生不动声色,淡淡道: “西教,正在策划一场神降,就在江州市。” 刘正邦眼皮狂跳: “这件事情我会上报,请求行动队的支援冒昧问一句,您来江州的意图是?” 张福生看向他: “是你的上司让你来问我的?” “是。” 刘正邦干脆点头: “您至少是一位掌握真实神境的大宗师,但我们的所有档案记录中并没有您,所以您被列为了疑似邪教徒的名单。” 老人嗤笑了一声: “邪教徒?呵老夫来自高天之上。” “高天之上?” 刘正邦已然视死如归,只求能取得尽可能多的信息——这本就是他的任务。 张福生淡然道: “你不需要知道那是什么,我也不会给你更多的解释——西教在江州的行为,危害到了高天之上的利益。” “我可以给你两个名字,去查吧。” 他凝视着刘正邦: “一个是柴门的主人,柴鬼。” “另一个,是洪天宝的徒弟,牛大力。” “尤其是牛大力那小家伙,很不简单啊” 刘正邦看见老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身形缓缓淡化,消失在原地。 就这么不见了。 他背后这才腾起冷汗,冷汗又瞬间蒸发。 “柴鬼,牛大力。” 刘正邦咀嚼着这两个名字,手指按在耳麦上: “询问完毕了,稍后我会将音频传输过来,你们再上报给局里,通知局长,请求三支,不,五支行动队!” “另外,对柴鬼实施布控。” 松开手,刘正邦惊恐的表情变的木讷。 他困惑呢喃: “高天之上.” ……………… 蛇拳馆。 “精神控制.”黄求仙从少女手中接过白色信封,看着昏睡过去的女孩,眉头紧锁。 他看向这封充斥着淡淡不朽韵味的信,拆开蜡封,信纸和一枚木质令牌滑落而出。 ‘高天之上,准汝留名’ ‘既受此函,当夜子时,准入天上’ ‘黄求仙,收’ 信纸上只有短短三行字,最下面则是署名——钟山。 “是他。” 黄求仙汗毛竖直,是那个通晓瘟癀之神真名的人! “高天之上.” 他低沉自语。 ……………… 下午五点。 戴着人皮面具的于成忠、李秋华早早的来到的这间位于第五区的小餐厅。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既然是来见福生那孩子,还是换一副脸孔比较好,用掌事的脸来,可能会给那孩子带来麻烦。 也有可能给自己带来麻烦。 包间内。 “昨天洪记内部闹了点小矛盾。”李秋华看着落地窗外的人来人往,轻声道: “你知道怎么回事么?” “没关注,好像平安酒店死了一些人。” 于成忠浑然不在意道: “这些事情都是柴老鬼负责的,这老家伙在江州盘踞多年,压根不想给你我这样空降来的掌事插手。” 西教如今隐在江州市的四位掌事之二,就这么随意的闲聊着,好似寻常普通人。 看了眼手表,估摸福生那孩子也快到了,于成忠低声道: “西教掌握定海神针铁的线索,在上千座城市故布疑阵,但月底既然有小神降,我怀疑,线索就在这座城市。” 他叹息道: “可局里给的批示,是按兵不动,继续潜伏。” 女人拧眉,点燃一颗烟: “如果线索真的在江州,那你说,是柴老鬼,还是另外一个没露面的神秘掌事知道线索?” 她眯起眼睛: “局里又打算让我们潜伏多久?再这么下去,就真的回不了头了。” 于成忠摇头: “不知道。” 李秋华轻叹。 ‘笃笃笃’ 包间门敲响,服务生领着一个清秀的少年走了进来。 “于叔,李姨。”少年拘谨的打着招呼。 “福生啊!” 于成忠爽朗的笑了起来,上下打量张福生,嗯,一看就是那种乖乖仔,文弱秀气。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快,快坐,不用那么拘束嘛!我和你李姨都是小时候抱过你的哩!” 李秋华脸上也挂起笑容: “哎哟,当初还是个小奶娃,这一晃十多年,都长这么大了?” 张福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拘谨落座,好奇的打量着这两位老爸的旧友。 于叔看起来很粗犷,是个平平无奇的中年汉子, 至于李姨,半老徐娘,风韵犹存,还透着种优雅的味道。 一盘盘热菜很快的端了上来。 于成忠开门见山: “你老爸还在东岭雪山,江州市最近会出一些变故,不能待了。” 他凝视着模样青涩秀气的少年: “福生,你这几天收拾收拾,离开江州,我会给你申请一张2级通行证,可以让你进入中型城市。” “2级通行证?” 张福生有些惊了,不同等级城市之间,管制极为严格,从上到下还好,要从下往上? 几乎不可能。 1级通行证可以在小型城市之间穿梭,2级通行证,则代表能够自由出入中型城市。 这玩意,哪怕有再多钱都买不到! 于叔却能搞来? 看来的确是调查局的人。 张福生若有所思,老爸之前说过,于叔是在一个反邪教的机构工作,这不是调查局,还能是什么? 心思辗转间,他索性直接问道: “于叔,我爸爸说,你在一个反邪教的地方工作?” 于成忠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嗯,一个叫做反邪教调查局的地方,你老爸也是,他如今也当了十年的守夜人.对了,转告老张,让他也别回来了,我会帮他申请其他城市守夜人的位子。” 守夜人? 张福生懵逼开口: “守夜人是什么?” 李秋华给少年夹了一筷子菜,她越看这秀气的少年便越是喜欢: “你爸爸当年为了救我和你于叔,受了很严重的伤,这才来当守夜人的。” 顿了顿,她轻声解释了一番关于守夜人的事。 便是调查局一些失去战斗能力的人员,就会退休到某座城市养老,生活在城市的下三区,一旦发现邪教端倪就及时上报。 张福生恍然大悟: “难怪我老爸一直当着个地下医生。” 李秋华嗔怪的点了点张福生的额头: “你这孩子.” 她又轻叹了一声: “这些本来不该告诉你的,不过你爸爸也同意了,毕竟你们一家都要搬去中型城市,运气好,说不定直接搬去大型城市.” “他可解释不了怎么回事。” 一旁,于成忠也笑着道: “福生,今天和你说的事儿,你可得烂心里,不能往外说。” 张福生嗯嗯点头,心头却也真正开始思忖。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这黑眼问题不小,大师兄看起来问题更大,且还有神降这种诡异的事情, 要不,真直接跑路算了? 至于师父 额,等能联系上了,拉着一起跑? 嗯。 就这么干了! 张福生想的很清楚,自己有毛病才呆在江州市一个劲儿的死磕! 只是朱小明他们. 得让他们搬去其他城市,龙舟市有老释在,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吃完饭后。 临走前,于成忠此时笑着道: “明天我就把申请提交上去,审查估计一个多星期,二十号的样子你们一家就能搬去上级城市了。” 张福生腼腆笑着应声,忽然挑眉问道: “于叔,您说的审查.是啥?” “没什么。” 于成忠摆摆手: “守夜人一家,审查很宽松的,只要人际来往中没有疑似邪教徒,就能直接通过。” 张福生先喔了一声,然后陷入沉默。 人际往来. 我是不是才把牛大力给举报了?? 他木然的和于叔、李姨告别。 “不行。” “一个多星期而已等的起。”张福生自言自语,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绝不能改变过去。 现在不就有绝对把握么! 让中午的自己,别把牛大力给举报了,改变微小,而一个下午的时间,也产生不了什么蝴蝶效应。 改了! 只要这一个多星期,别出什么意外,就能离开这一摊浑水,自己还是少去凑热闹比较好。 时间。 他需要时间来发育。 看了眼手表,张福生呼了口浊气,再度悄无声息的化作钟山。 念头同时沟通四块高天之令。 ‘嗡!’ (本章完) 第81章 无量天尊 第81章 无量天尊 “尔食尔用,尽是父恩。” 孔东言抚摸着小女孩的脑袋,温和道: “小宝,爸爸在挖掘心脏大秘。” 小女孩木然的点点头,跪在地上,认认真真道: “愿为父亲尽孝。” 她抓起匕首,剥开胸膛,捧出心脏。 其他孩子走上前,接过还在跳动的心脏,难过的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尸体。 “为父亲捣药。” 四五个孩子将鲜活的心脏放入石碗,用木槌一下又一下的捣着。 姜书同轻声道: “师兄,这是第六十颗吧?够吗?” “不够也没办法了。” 孔东言悲悯道: “一座城市,我只取一个子女的孝奉,其他的,要留到以后你也该生子了,为以后做打算。” 他教育着师弟: “不只是十二境破入武道大家,不只是武道大家时发掘五脏大秘。” “还有证宗师后,也需要子女的孝奉,孩子们和我一脉相承,灵魂也无比亲近,由孩子们的灵魂作为属魂.” “一个自愿孝奉的嫡亲灵魂,胜过十个真魂,胜过上百伪魂。” 姜书同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看着某种意义上,自己的侄儿侄女们争先恐后的捣药, 他悲悯一叹: “若他年,我教兴起,使联邦以孝治而天下,该是如何的盛景?” 孔东言赞同点头,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忽有所觉,下意识的侧目。 一个神俊青年不知何时站在阴影处,满脸悲悯。 青年光头,穿着某种骨片缝成的法衣,手中捧着头盖骨、水晶和黄金所制作成的骨碗, 他在此刻发声,空灵、厚重、悠远、内敛。 充满矛盾。 “儒教徒?”神俊青年悲悯问道。 姜书同愣愣的没反应过来, 孔东言却头皮一炸,满脸儒雅换做凝重: “曼荼罗系的佛教徒?” 他虽然在发问,语气却无比肯定,身体紧绷,做好厮杀准备。 但神俊青年只是微笑: “是的,曼荼罗系,寂忿,见过施主。” 弯腰、攥拳、蓄力的孔东言,瞬间放松了下来。 并非松了口气,而是直接放弃抵抗。 他做了一个大礼,带着颤音: “原来,是佛子亲临。” 神俊青年含笑,叹了一声‘大黑天在上’,旋而转身离去,毫不拖泥带水。 也是这时候, 孔东言、姜书同才看见,神俊青年背后趴着的瘦弱的女性。 瘦弱女人回过头,看了眼两人,她妖妖一笑,舌头吐出,竟垂吊有半米之长! 神俊青年走远,消失不见。 孔东言双腿一软,汗出如瀑。 姜书同咽了口唾沫: “他背上那个女的” “明妃,曼荼罗系这位忿怒佛子的明妃。” 孔东言轻轻喘息: “他说他叫寂忿.代表他是曼荼罗系中,寂忿、忿怒之佛子,才能拥此真名.” 儒雅青年擦了把汗水,明明是十二炼的顶尖武者,双眼中却透着深沉的恐惧: “曼荼罗系一共就六位佛子!为什么,会有一位出现在这里?” “还是.最擅杀生的忿怒佛子?” 汗水一滴滴的淌在地上,浸入泥中。 ……………… 龙舟。 杜明升坐在椅子上,面前是巨大的落地窗,落地窗外,城市的夜景华灯映的天空都绚烂。 “大佬。” 有下属汇报道: “尽可能的查了,还是没查到信到底是谁送来的,目前只追查到十四个人十四次转手。” “嗯,下去吧。” “是,大佬。” 杜明升把玩着手里的信纸和那个并不沉重,却透着一种独特韵味的木牌。 “高天.” 他眯起眼睛,以精神控制的方式,操纵数十甚至上百人转手送来,幕后之人想要做什么? 为什么会找到自己? 精神控制,哪怕只是控制普通人,也唯有【大圆满】级的精神境界才行。 这意味着一尊大宗师。 “难道,是王渊?或者说释正源?” 这位‘十二炼’大武者,青帮头目,如是呢喃自语。 “我暴露了?” 他捏紧高天令,几乎有立刻逃离龙舟市的念头, 硬拼起来,释正源未必能杀自己,可这儿是他的【佛国】, 更遑论释正源疑似掌握着九环锡杖这件异维度至宝。 ‘嗡!’ 手中木牌忽的震颤,杜明升瞳孔骤然一缩,惊觉其上那种‘不朽’、‘不灭’的韵味剧烈翻滚, 他站起身,死盯着手中木牌,发现这枚木牌.在接引自己? 不,准确的说,是接引自己的一缕意识,前往某个未知之所。 杜明升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张信纸。 ‘高天之上,准汝留名’ ‘既受此函,准入天上’ ‘真人’ 就这么短短三行字。 “是要接引我去所谓的天上??” 好奇心膨胀,反正只是一缕意识,就算折损在那里,也无所谓! 他索性放弃抵抗。 一缕意识顺着震动的木牌,没入某个幽幽暗暗之所,上升,上升 像是一个刹那,又像是漫长的时光岁月。 杜明升看到在无穷高处,在思维极限之外,一座存在又不存在的庄严道宫横亘, 他在无限接近于道宫,又在无限远离于它; 在上升,可又像是在坠落! 又一个刹那。 杜明升骤然出现在道宫之前,踩踏着白玉阶梯,他忽然觉得,自己好像‘变高’了。 不是长高,而是一种独特的感觉,是另一种难以描述层面上的‘变高’, 好像红尘皆小,人间如微尘,好像已入云天,好像已证大妙 好像‘飞升’。 他骤然明悟。 这是,位格上的变化——并非自己升位了,而是他站在这座道宫之前,与道宫等齐, 位格便被短暂的强行拔升! 杜明升惊的心尖儿都颤,再抬眼,忽觉这混沌雾霭所构成的道宫门户之外,不只是自己。 还有三个人。 三个掩映在幽暗中,只能看到模糊人形的生灵——正如自己,此刻也掩在未知的幽暗中。 “你们是?”杜明升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穿透幽暗之所,变了个调儿,僵硬,木讷,却又宏大。 另外三道模糊人影晃动,似要开口,却见混沌雾霭纠缠成的道宫大门,悄然洞开。 四人彼此对视,彼此警惕的走上前,走入内。 脚步才一踏进道宫, 各自便听见希声大音扑面而来,骤然出现在一处纵横百丈的殿中。 他们下意识的抬起头,向前看去。 望见白玉墙前, 一个无比深邃、无限浩瀚、无穷高大的身影, 正端坐在普普通通的蒲团之上, 其周身幽幽暗暗,好似沉浮着一重又一重的星海大宙! “吾名。” 恢弘道音回荡,那尊似远在红尘人间之上,似高到不可触见的混沌人影,轻声开口: “天尊。” 杜明升、陈暖玉、释正源、黄求仙。 四道模糊人影先是沉默,沉默。 竟而默契的、不约而同的,各自执礼,口呼: “无量天尊!” (本章完) 第82章 一个奉献,一个席位 第82章 一个奉献,一个席位 天尊。 无量天尊。 无论哪一个,此刻的张福生,都能承担的起这个高高在上的称谓。 只因为他身下这一枚看似平常的蒲团之上。 不久前, 张福生刚刚端坐上去,就察觉到了不对。 自己 被拔高了。 是位格剧烈拔高,可他又无法理解那种高位格之下的超然能力, 但这不妨碍张福生在外人眼中,如似真正神祇、天尊。 只是 张福生看着眼前四人,听着他们呼颂‘无量天尊’,心头泛起嘀咕——怎么这一幕有些熟悉?? 念头才起。 是这一刹,是四人呼颂无量天尊之时,是张福生笼罩在幽幽暗暗中,周身沉浮重重宇宙之刹。 他恍见一幕景,一个人,一双漆黑的眼瞳,在无限低矮之地向上眺望,眺望此处! 这双眼睛忽然出现,委实让张福生惊了一下,瞬间反应了过来。 是.黑眼? 不,是过去的黑眼。 他竟真能看见未来一角? 他竟真能看到【八景宫】中的景? 哪怕,只是真正八景宫的一道投影、一抹映照? 我的未来竟真被看见! 岂不是说未来注定? 岂不是说,一切都早已有了安排? 那我的努力算什么? 那我的勤恳算什么? 所以,我靠着惊人的毅力和绝世的天资,于此漫长十多天里付出的辛劳,又算什么? 一文不值吗? 是个玩笑吗? 未来凭什么被注定! 张福生盯着那双漆黑的眼睛。 你看看看! 看你老母!! 此刻。 心惊打量着眼前这位自称天尊者的释正源, 看到【天尊】忽而伸手,朝着什么地方戳了一下。 手指戳出的刹那, 释正源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一双漆黑的眼睛,看到其中一只眼睛,正正好好的,被【天尊】戳中。 ‘啪!’ 那只眼睛炸开,成了空洞。 神秘的天尊收回手指,语气平静: “一个奉献,一个席位。” 四人还懵逼在刚才忽然出现然后又被戳爆的眼睛,此刻听闻天尊话落, 茫然间, 他们看到一道人影缓缓浮现而出,是一个年迈的老人,如同侍者一般,站在天尊的身前。 ‘钟山’。 他开口道: “唯有奉献之人方可被恩赐高天之上的一席之位。” 这道由张福生悄然编织出的幻影,环视了一圈,淡淡道: “我是钟山,你们也可称我真人,为天尊于高天之下、人世之中的代行人。” 代行人? “奉献?”同样掩映在幽暗中的释正源下意识开口,声音传出,自然而然变得晦涩,无法被辨别。 他看见,那位神秘天尊身前,叫做钟山,自号真人的侍者,缓缓开口解释。 奉献,恩赐,交天易道 ‘钟山’讲解着,这也是张福生制造这个幻象的缘故——天尊亲自来滔滔不绝的讲解, 有些掉份了。 张福生一边操控着幻象详细解说,一边咽了口唾沫。 过去改变了。 戳爆那颗眼球的瞬间,自己的又多了一段、发生些许偏转的记忆。 是当初第一次进入19号酒吧时,第一次见到酒保黑眼时。 黑眼变成了独眼龙。 对,是直接变成了独眼,而非在当时凝望自己时,炸掉一只眼睛! 这背后的意味就有些恐怖了。 “所以,我戳的那一下,不是戳在了他窥视我的时候,而是戳在了更早的时刻?” “不,更准确的说,是戳在了‘根源’之上,直接使这一只眼睛从未存在过?” “于是,黑眼便从来都只有一只眼睛。” “从来如此。” 张福生下意识的看了眼屁股底下的蒲团, 这玩意. 在被窥探的时候,张福生能清楚感觉到,八景宫和身下蒲团,赋予了自己某种难以想象的伟力。 可惜,这种超出想象的伟力,只局限在此地,只局限在八景宫的投影之中。 张福生有理由怀疑, 这是八景宫感觉被冒犯了,进而借那一指,小小的教训某个胆大妄为的家伙。 “所以,未来其实并非注定?” 张福生心头思索。 他不知道。 此时,释正源、黄求仙和杜明升,已经大抵听明白了,但依旧觉得不可思议。 寿命,根骨,悟性,修为,乃至于一切有形无形之事物都可以交换、交易? 这怎么可能? 他们小心翼翼的看向这位神秘的天尊,黄求仙最先发问: “您为什么要组织这个高天会?” 天尊淡淡抬头,慢条斯理道: “天之道,损有余而奉不足,吾代天行道,准允众生以有余之事换取不足之物。” 黄求仙再度试探性的问道: “您是.来自异维度吗?” “异维度?” 天尊轻笑,随意道: “汝是指那些窃居天位的小家伙?” 众人心头一惊,窃取天位是什么意思? 是在说异维度中,神祇的神位.是偷来的? “一个奉献,一个席位。” 侍者一般站在天尊身前的‘钟山’,温和开口: “奉献什么,随你们心意,一门技法,一段修行之过往,又或者寿命、修为、宝物.我主不在乎。” 他环顾了一圈: “得到席位之后,你们彼此之间可自由【交换】,寿命、根骨、悟性、修为、命运.” “一切有形无形之事物,一切具体存在之概念。” “你们也可以继续奉献,换取更多的席位,赠给外人。” “我主,天尊,祂仅做见证。” ‘钟山’的声音抑扬顿挫,天尊则盘坐着,淡淡的俯瞰着这一切,如似俯瞰浩翰红尘的至尊。 “每次交换,当以星兽肉开坛做祭,当奉三成所交换之事物于高天之上,即可。” 顿了顿,‘钟山’继续沙哑的说道: “你们身上的幽暗,可以随时掀开,你们可以选择是否将真实身份向高天会中的其他人透露。” ‘钟山’宣读完似乎无数年前就存在的古老规则,最后道: “一个奉献,一个席位” 长久的沉默中。 杜明升走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发问: “既然任何事物都可以奉献,以此得到席位.那,一些隐秘的消息,是否也可以?” 笼罩在幽暗中的张福生皱了皱眉头,消息? 有锤子用! 不过,他需要打开局面,这些人,除了陈暖玉,恐怕都还是半信半疑。 只要完成第一步,他们自然而然的会彼此交易,会拉来更多的人入伙,交易自然也就更多,如此循环 而自己什么也不用做,或者说,只需要坐着。 星兽肉由他们提供,而无论他们交易什么,交三成‘税’。 有这税,就够了。 念头辗转间,天尊一言不发,悄然操纵着那道钟山模样的幻影开口: “消息?” ‘钟山’淡淡道: “我说了,我主不在乎你们的奉献,但必须要心诚。” “我主无所不知,消息如何能算奉献?所以.” 天尊忽然开口,道音苍茫: “既然是本纪元第一个于高天之上所进行的奉献,便允许吧。” ‘钟山’施礼: “是,天尊。” 他旋即冲着杜明升淡淡颔首。 杜明升陷入踌躇,其余三人都静静看着他,静观其变。 片刻。 杜明升深吸了一口气,想了想,说出自认为最为重要的一则隐秘消息: “道教之西教,疑似掌握了定海神针铁的下落” “疑似?”‘钟山’冷冷打断。 杜明升沉吟了一下,重新道: “佛子,曼荼罗系的一个佛子,即将或已然抵达黄金行省中,一座叫做‘江州’的城市。” “他的目的,是找到位于江州市中,灵山系的活佛,然后,杀死他。” 端坐在蒲团上的张福生眼皮一跳,释正源猛然抬起头来。 死寂中。 ‘钟山’冷漠开口: “准你得一席之位。” 杜明升松了口气,交易 他心思活络,想要验证到底是真是假,索性道: “既然什么都可以交易,我想用寿命,换取精神修为,谁愿与我交换?” 黄求仙站出来一步: “我可以,你要怎么换?” 杜明升答: “一年寿命,换一年精神修为——我最多出一百年寿命。” “两年寿命,一年精神修为。”黄求仙虽然快要老死了,但他察觉到,这家伙的寿命似乎很多? 一口气拿一百年出来! 杜明升果然毫不犹豫的点头: “可以。” 于是,黄求仙当即看向那位神秘的天尊和叫做钟山的侍者、代行之人。 要心诚的奉献啊. “我可否某一门技法做为奉献,换取高天席位?” “可。” ‘钟山’淡淡点头: “但必须是你会的、修炼超过十年以上的技法,如此,才能算上有价值,可以进行奉献。” 黄求仙沉吟,十年以上的技法? 五雷决? 不行不行,万一奉献出去,自己真就变得不会五雷诀了咋办? 那. 他踌躇了片刻,深吸一口气,一震拳,竟掀起些许阴蛇嘶鸣之音,掀起一缕阴蛇真意! “以我破限层面的蛇拳,做为奉献。” 蒲团之上,视线无法穿透的幽幽暗暗之中,张福生脸上浮现出灿烂笑容。 (本章完) 第83章 狩猎活佛 第83章 狩猎活佛 “高天之上,告请天尊,交天易道。” ‘真人’的声音抑扬顿挫,他手指轻点,汇出光与影交织的图卷。 “以破限级蛇拳,换取高天之上的席位,准许于高天之上自由交易的权能” “你,确定吗?” 他如是问道。 黄求仙咽了口唾沫,用力点头: “我确定!” 众人看见,那位真人转身,朝天尊行礼, 天尊微抬头颅,混沌雾霭翻滚,发出如洪钟大吕般的庄严之音。 “准。” ‘嗡!’ 翻滚在黄求仙周围的阴蛇真意骤然消散,他惊悚察觉,自身关于蛇拳,或者说阴蛇拳的记忆,正在被擦除、剥离! 真的真的奉献过去了?? 道宫之中骤然寂静。 此时。 张福生这一次交易的,并非是技法的修炼时间,而是【进度】。 因为他觉得自己悟性恐怕还比不上黄求仙,至少在谋划来来廖先机悟性之前,比不上黄求仙。 这种东西,直接取进度比较好。 破限级阴蛇拳,就这么储存于契书之中,随时等待取用。 他先是查看了契书冷却——90天,而后在混沌雾的遮挡下,猛的吞下近两百克独角巨犀肉, 契书冷却完毕的同时。 ‘钟山’向天尊执礼,转过身面朝众人,淡淡开口: “两位,再加上她。” 钟山指了指陈暖玉: “她在进入高天之上前,便已完成奉献.三位便已位列高天之席,可互相‘交换’,另外,交天易道,本需要你们自行以星兽肉为祭。” “但念在你们没有准备,我可以为你们垫给,下次记得带上。” 杜明升深吸一口气,看向黄求仙: “这位兄弟,我出一百年寿命,换你五十年精神修行?” 他们彼此被幽暗笼罩,看不清样貌,声音也只能辨出男女,所以并不知对方年纪。 “可以。” 黄求仙不假思索的点头,两人朝着那位幽幽暗暗的【天尊】执礼,学着真人之所言: “高天之上,告请天尊,交天易道。” 张福生则悄然在契书上拟定好三方交易。 杜明升支付百年寿命,黄求仙支付五十年精神修为,自己从此两项中抽取三成, 而后,两人彼此交换。 契约拟定成功,三方都心甘情愿。 如此,他方才颔首: “准。” 三十年寿命,十五年观想法修炼时间,悄然落入张福生的口袋, 而在释正源死死的注视中,那个买得寿命之人,虽然看不清晰,但明显可以察觉到对方正在焕发勃勃生机! 至于,另一个人。 杜明升。 他闭眼,再睁眼,幽幽一叹: “竟然是真的,可惜,可惜!” “三十五年苦修,终究还是没能让我打破精神大限!” 释正源瞳孔一缩,精神大限看来也是一尊大宗师。 杜明升与黄求仙毕恭毕敬的,朝着那位神秘的天尊行礼。 “礼赞,无量天尊!” 一旁, 释正源呼了口浊气,心思百转千回, 奉献之物,似乎什么都可以,但那个‘真人’说了,要心诚。 这位天尊似乎高的可怕,如果随意糊弄,哪怕对方不在意,可 按捺住心头悸动,释正源走上前: “我愿为天尊,奉献毕生所学之呼吸法,求取席位,望天尊准允!” 这是他思来想去,最合适的事物。 成就大宗师后,呼吸法便已然无用,不再需要依靠呼吸法来接引神秘因子, 虽然呼吸法也可以做为杀伐手段,但他也不缺这一门。 蒲团上。 又悄咪咪啃完一百多克独角巨犀肉的‘天尊’,再度颔首。 “准!” 契约拟定,交易达成。 释正源将呼吸法彻底遗忘,无论记忆还是身体,都像是从来没有修炼过一般。 张福生拟定的交易项类,并非是呼吸法进度,而是修行历程。 数目吓了他一跳。 两百七十三年。 老释至少活了快三百岁! 张福生眉头微挑,没记错的话,宗师和大宗师,也只添两百年寿命, 三百岁. 老释应该也快活到头了。 怎么丝毫也不担心自己寿数问题? 还有那个杜明升,别人看不到,张福生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这家伙,损失了百年寿数,却半点也不曾衰老! 怎么回事? 张福生按捺住心头疑惑,操纵钟山幻象,冲着释正源发问: “你若欲和诸席交易,可以开始。” 释正源却摇了摇头: “我还没想好要什么,也没想好能给什么,不过,我倒是有个问题,想要向这位请教。” 他看向杜明升: “我想了解关于曼荼罗佛子,赶赴江州猎杀灵山活佛之事。” 张福生精神一振,这也是他想要知道的。 杜明升凝视着眼前这幽暗身影: “阁下莫非来自灵山一系?” 释正源也不遮掩: “的确如此。” 黄求仙和陈暖玉都竖起了耳朵,两人可都在江州,又涉及佛教【佛子】、【活佛】这种极高层面的事物,自然聚精会神。 杜明升思考了短暂片刻,心头立刻有了决断。 “实不相瞒,我乃曼荼罗一系,与阁下,恐怕天生就是敌人。” 释正源神色一凝,端坐在蒲团上的张福生满头问号。 这个青帮头头,老释手底下讨饭吃的家伙,怎么摇身一变,就成曼荼罗系的人了?? 张福生神色有些古怪,要是这两人彼此知道了对方真实身份 杜明升忽然话锋一转: “但我也想明白了,既入高天之上,入了天尊的眼,我已非是昨日我,如今联邦越来越混乱,就算是大宗师之上都不敢说绝对安稳。” “既然天尊赐下这等机缘,互帮互助,才是最好的出路。” 他朝着三人拱手: “在我们揭开真身之前,不如就以入席的顺序为代号。” 杜明升指了指陈暖玉: “一席。” 又指了指自己: “二席。” 黄求仙、释正源点头,一个自称三席,一个自称四席。 杜明升低沉开口: “实话实说,我是曼荼罗系的【上使】,大宗师修为,如今身体已抵达临界点,只差打破精神大限,便可踏入先天大境。” 释正源沉吟片刻: “我也顺便先交个底吧。” 他低沉道: “我亦是大宗,自从灵山系衰败后,便一直隐匿在春河市。” 杜明升爽快道: “我游离四方,如今初到崇山市。” 春河、崇山,都是黄金行省内的小型城市。 代号三席的黄求仙站了出来: “不瞒诸位,我是东教教徒,如今在山野小镇中传教,靠近龙舟市一带。” 释正源、杜明升神色微微一动。 旋而,三人同时看向那位在进入高天之上前,就已然完成奉献的未知女性,也就是一席。 陈暖玉轻声开口: “我是西教教徒,如今,却恰巧就在江州市,修为远不如大家,尚且在武者行列。” 蒲团上,张福生忍住抚额的冲动。 这丫头,怎么这么老实? 四个人,就你说真话! 二席杜明升此刻正在侃侃而谈: “一年半以前,我教尊者得到神启,黄金行省中有灵山系的活佛出世,三个月前,将范围锁定在了十四座城市中。” “其中十三座都已完成排查,只剩下江州市。” “据我所知,有寂忿尊之佛子,将至,或已至江州了,以狩猎活佛为磨砺。” 他低沉的声音回荡在道宫中, 张福生微微错愕。 一年半前就锁定了? 那,这个活佛不是我啊! (本章完) 第84章 大师兄啊大师兄 第84章 大师兄啊大师兄 江州活佛。 黄求仙竖起了耳朵,虽然佛教两系之争,与他无关,但 那毕竟是活佛。 谁都知道,一位活佛,只要归位,那便等同神祇降世! 而且,还是最顶尖的神祇,更在西教那个瘟癀神之上! 杜明升沙哑开口: “四席,我只能帮你帮到这了,你如果有把握,可以去营救那位活佛。” 释正源沉默片刻,叹了一声我佛慈悲: “也罢,活佛若未归位,这便是他当立的九难之一,若已归位,一个忿怒佛子,又算得了什么?” 杜明升笑了笑,意味难明。 “既然都在分享消息。”黄求仙看了眼那个最先入高天会的神秘女人,道: “我也分享一则吧,恰巧也和江州市有关,江州疑似即将进行一场神降,与西教的瘟癀之神有关。” “另外.” 黄求仙小心的看了一眼立在天尊身侧的‘钟山’,斟酌道: “真人,似乎知晓瘟癀之神的真名。” 话音落下,除了懵懵懂懂的陈暖玉,其余两人都勃然色变! 神祇真名?? 这么多年来,四教和联邦,总共才发掘出几个神名?? 他们齐刷刷看向那位神秘莫测的真人。 真人抬了抬眼睑,先是一如既往,恭敬的朝天尊一礼,这才幽幽道: “嗯,诸神之真名,我主尽知之。” 他们头皮一炸。 尽知之。 一直默不作声的天尊淡淡开口,声音平缓,却好似一千口洪钟被同时撞响。 “这一纪元,真神失迹,伪神窃居天位。” 天尊淡淡道: “旧纪之事,已埋葬在旧时,窃居天位者,竟连自己窃位后该叫什么,都一无所知。” 张福生虽然是在胡诌,但他自忖,不说完全贴近事实,至少也不会偏离太远。 既然那些所谓的异维度神祇需要发掘自己的真名,那又怎么可能是真正的祂们? 就像那个陆地神仙之祖。 镇元大仙需要血肉之祠? 简直荒唐! 道宫中此刻死寂沉默。 许久。 “我佛慈悲。” 释正源低低叹了声佛号,意味难明,黄求仙和杜明升也都沉默着, 至于陈暖玉,她在小心翼翼的观察,小心翼翼的收集信息。 张福生反应了过来,这三位,都是有信仰的,未必多深多虔诚,但至少是有的。 此刻大概难以接受自己的一番话。 需要时间给他们消化。 神祇 张福生知道,自己只要继续在修行路上走下去,迟早会面对那些神祇。 他们或者说祂们,到底是谁? 到底是什么东西? 张福生不知道。 “若再无交天易道者,今日便到此为止。” 天尊轻飘飘的开口,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便只觉得身体一轻,意识被逐离出道宫大门。 他们开始向下跌落,跌落,那种飘飘然的‘拔高’之感,也于此刻丧失。 四人最后看了一眼那座道宫。 无穷高远,无穷宏伟,无法触及,无法想象。 甚至在跌落出去后,连那道宫的模样都超越了思维之际线,无法追思了! ‘轰隆!’ 道宫大门轰然闭合。 ……………… 龙舟市。 释正源猛然睁开双眼。 不知何时,已然冷汗淋漓。 “天尊.” 他呢喃着这个词,目光晦涩,有些失神。 我佛,是窃位者吗? 释正源下意识的想要找补、反驳,却又不知如何去反驳。 灵山系衰败前,立足在先天大境,可以沟通神祇的神眷者不在少数。 种种迹象表明,诸佛诸菩萨,的确不知自身真正的神名。 ‘哇!’ 释正源忽然咳出一大口金血,面容枯败,却又转瞬恢复正常。 “我信的,是至高无上的佛祖。” 他呢喃道: “无论天尊所言是真是假,却都有着至高之佛祖,区别是,祂要么端坐在异维度,要么被窃了天位,失落于某处——那便是历劫。” “佛亦要历劫。” “我佛慈悲!” 同样的一幕,同时发生在杜明升和黄求仙的身上, 做为教徒,都有信仰在身,甚至就是以信仰来求得的精神境界, 信仰动摇,自身自然也会受损。 但他们,也都能想通、想明白,不仅没有失落,甚至 兴奋。 “我是不是也能窃居天位呢?” ……………… 神境。 八景道宫。 “陈暖玉怎么不声不响的,就入西教了?” “两百多年呼吸法,还有破限级阴蛇拳.收获不错。” 张福生乐呵呵的趴在门缝前,窥视着一段过往。 是今天中午,他和那个叫做刘正邦的先行队队长见面之时。 “要不要篡改?” 张福生正在犹豫,事发之时距离此刻,仅仅过去半天,半天时间,一丁点的过去改变,是无法形成连锁反应的。 他有绝对把握不会影响到自身。 只是 张福生默默通过‘高维视角’,观察着白色面包车。 车里的一切纤毫毕现, 甚至是刘正邦每一次呼吸所引起的汗毛颤动,是他每一次心跳时浑身上下血管的缩张 全都看在眼中。 嗯? 张福生眉头一挑,刘正邦的大脑,怎么没有半点活动? 高维视角下, 他可以看见刘正邦心脏跳动,血液流淌,身体所有器官都运转正常——除了大脑。 大脑神经死寂,没有生物电,没有任何活动. 他的大脑,是死的。 并非植物人,而是完完全全的死人大脑的状态。 唯一的不同,是还有血液的温养。 “这是.一种特殊体质??”张福生惊愕呢喃,可哪里有这样的特殊体质? 恍惚间。 门缝那头的景象中, 钟山干扰光影,变得透明,再通过骨散形神来使身体虚化,凭空穿透车厢离开,营造出瞬移的假象。 张福生的视角锁定在过去自己身上,但范围有四十米,依旧能看见白色面包车。 他看见, 车内的刘正邦开启了某个装置,身体中荡出可以阻拦、灼烫神念的实质化气血, 而后 而后,他打开了电脑,播放与‘钟山’谈话的录音。 紧接着,刘正邦将录音中,提及牛大力的那一小段音频删除后,这才将剩下的录音上传给【调查局】。 张福生站直身体。 “西教,神降,牛大力,活佛,佛子” “倒是省的我篡改过去了。” 他神色沉凝,这个刘正邦,分明是个活死人! 他的大脑是死的! 那为什么还能动,还能说话,还表现的毫无异常? 为什么要掩护牛大力? 张福生再度趴在门缝前,选择观看第一次上观想课,遇见牛大力的时期。 他仔仔细细的观察着牛大力。 很正常,心跳蓬勃,体内也没有任何怪异。 重新选择一个时间点,一个有陈暖玉的时间点。 张福生透过门缝凝视陈暖玉,对方的皮肤、血肉、筋骨、脏腑等, 都在这种独特视角下一览无余,死盯着陈暖玉的心脏看了半晌,果然看见了微弱的、流动的霞光! 六丁神火。 黑眼那儿,也可以看到对方眼球内部流淌着一团漆黑,不知道和陈暖玉一样,是异维度的某样事物所导致的特殊体质, 还是说真是纯粹天生而来的眼睛。 再转回去观察牛大力,依旧没有看到任何异常,没有看到特殊体质存在的迹象。 “莫非是精神、灵魂上的特殊?” 他不觉得牛大力会没有特殊体质。 沉思许久。 张福生默默退出神境,并没有急着使用破限级阴蛇拳和两百多年呼吸法, 他强忍着剧烈的疲惫感,再度具化出一枚高天之令。 “短时间内,是无法炼假还真了我的精神已然疲惫到极限,再强行具像化” 张福生喘息着,默默将木牌放入同样沾染不朽韵味的信封中, 同时放进去的,还有一封信纸。 上面只有两行字。 【高天之上,准汝留名】 【牛大力,收】 “大师兄,你到底特殊在哪里呢?” 张福生并没有急着将信给送出去,目光深邃无比。 “还得想办法,把廖先机的悟性搞到手。” (本章完) 第85章 奔走 第85章 奔走 “师弟,你真要耗掉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贡献,为你那徒弟换取一枚白骨莲子,添他百年精神积累?” 仙风道骨的老人好奇问道: “你如今的身体状况,虽为宗师,但恐怕就和一个顶尖的武道大家差不多,还在不断跌落吧?不向师父求一味续命的妙药,反而给徒弟求莲子?” “这真的值当么?” “值当。” 洪天宝肯定的点了点头,朝着那座湖中亭郑重一拜,昂了昂脑袋: “我那小徒弟,是有真正惊世之资,未来宗师、大宗师都只是等闲,甚至注定迈入先天大境!” 陈道岭呵呵一笑: “可听你说,那小家伙才入门不久,你如何确定他的心性如何?若是如我那几个孽徒一般,成天想着内斗、弑师?” 洪天宝悠哉道: “我不是师父,也不是你们,教徒弟不搞养蛊那一套,我的四个徒弟,相亲相爱,彼此和睦,至于弑师?” 他淡淡道: “我本就活不长了,只求一个传承。” 陈道岭凝视着这个胖老头。 半晌,他淡淡道: “养蛊也没什么不好,话说,师弟,你就这么告诉我种种,不怕我去抢你徒儿,又或者派人杀了他?” 洪天宝微笑摇头: “也就只敢告诉二师兄你了,你如今彻底洗白,在调查局当着镇守,哪还在乎师门里这些蝇营狗苟?” 他将调查局三个字咬的很重。 双方都是聪明人,都握着对方的把柄。 仙风道骨的老头儿想了想,失笑道: “也是这么个理,不过,你徒儿们当真彼此和睦?” 陈道岭犹自有些不相信,自己们这些师兄弟,从前没少争斗,好几次狗脑子都打出来, 比如自己和洪师弟。 多年前,陈道岭杀了洪天宝全家,洪天宝也曾将他女儿做了鼎炉,榨成人干。 当年一百多个师兄弟,争来斗去,如今就只剩下三人了。 将心比心。 这还能教出和睦的徒儿? 面对仙风道骨老头儿的疑问,洪天宝挺了挺胸膛,昂了昂脑袋: “那是自然!” “我那四个弟子,互相帮扶,相亲相爱,是平日里,切磋都怕伤着对方的啊!” ……………… “到底该怎么杀掉我那位亲爱的小师弟?” 静室中,牛大力默默嘬了一口茶,盯着眼前的独眼男人。 黑眼摇头: “我看到的未来,都注定成真,你.” “够了!”牛大力暴躁打断:“在我面前,还说这些虚的?你看到的是未来么?分明是命格!” 黑眼沉默了一下: “准确的说,是他自身命格所映照出的一角未来——如何不算未来?” 他轻轻一叹: “老牛,你何必纠结一个张福生?快要神降了,吞掉瘟癀之神的命格,哪怕只是渺小一部分也绝非一个张福生可以比的。” “那可是真正的神祇。” 听着黑眼的话, 牛大力舔了舔嘴唇,嘶哑开口: “我就是想要吃掉他啊还有几天就十五号。”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 “该怎么宰掉我那位亲爱的大师兄?” 第七区,家中。 张福生摩挲着下巴。 契书中,血肉瘟疫、阴世木髓都静静躺着,抽成所得的三十年寿命与十五年精神修行,也都具像为淡淡的光团。 “还有两百多年的呼吸法修行,暂时不急着用,这玩意与悟性有关。” 张福生想的很清楚,悟性上来了再使用这种修行经历,才能做到效率最大化。 现在能用的,只有破限级阴蛇拳。 念头触动契书,破限级阴蛇拳缓缓的与自身相合。 几乎是瞬息之间。 他能感觉到,自身多出一大段记忆,是上百年来对阴蛇拳修炼的记忆, 同时多出的,还有破限级的感悟和境界! 肌肉翻滚,气血汹涌,双拳之上浮现出厚厚的老茧,甚至精神念头都多出一丝阴冷之意。 凡是技法,便有入门、小成、大成、圆满,以及破限五个层面。 阴蛇拳,乃中乘拳法,不同破限后才能修出真意的虎咆拳, 阴蛇拳在圆满之时便能拥有真意, 而破限级的阴蛇拳,不只是让他身体柔韧性和反应速度近乎翻倍, 且在阴蛇真意的基础上,使精神念头多出阴寒之意. 张福生缓缓睁开双眼,轻轻抚摸拳面上的老茧,轻声呢喃: “这就是,真意?” 他站起身,空气中传出蛇嘶声,真意与精神念头一并沉浮在祖窍之中, 只是略微触动,张福生便感知到,自身精、气、神,皆以真意为枢纽,聚成一体。 他一震筋骨,空气剧烈压缩、翻滚,隐约呈现出一种淡白色,而后化作一条阴蛇,环绕在他身上! “不只是真意” 张福生打开水龙头,看着落下的水柱,无形无质、带着阴寒味道的神念悄然探出。 几乎是在接触到水柱的刹那,凝水成冰,连带着整个水龙头都被冻住! “依旧不止如此。” 他伸出手,放在一旁的墙壁上,劲力一吐。 是掌握破限级阴蛇拳后,自然而然一并掌握的某种阴劲,配合阴蛇真意,与一声低微的蛇嘶。 松开手,墙壁完好无损。 张福生轻轻吹了口气。 微风拂过,整堵墙无声无息的化作细密粉末,坍在地上,粉尘散开。 张福生陷入沉默。 墙后面是邻居家的卧室。 正酣睡的王大爷迷迷糊糊醒来,刚想撑起身。 ‘咻!’ 张福生轻轻一掌,让老人家再度安稳入眠。 “这墙咋办?” “呃,不管了!” 张福生看着满地的粉尘,轻叹一声: “难怪廖先机能以七炼之身,比肩十二炼” 他舔了舔嘴唇,发了一条消息出去。 没多久,电话响起。 “老板。” 那头传来卢明珠疲惫的声音。 “伤势这么快就好了?”张福生问道。 “用了很多特殊药剂,勉强能自由行动了。” “嗯,你去查一下廖先机的资料,然后发给我。” “是,老板。” 张福生静静等待。 半个多小时后,手机微微震动。 不得不说,卢明珠的能力的确很强,在张福生替她清洗过一次酒店后, 她拖着重伤的身体,居然也在半天时间,对酒店完成了初步掌控, 而眼下,半个多小时,也就把廖先机的详细资料给搜集、整理了出来。 忠诚目前来说,自然还谈不上,但嘴够严,够果断,够狠辣,能力还出众。 可造之材。 “子女早亡,独孙在江大任职。” “曾经数次替孙子出头,其中一次不惜得罪柴老鬼” 张福生收敛思绪,仔仔细细的观察着廖先机的信息资料,脑海中很快就有了初步的设想。 “差点忘了,我还是江大的学生呢。” “嗯,准新生。” 他跃出窗外,感受着头顶极高处那种隐隐约约的窥视感,当即拐入暗巷, 在确定避开卫星锁定后,这才化作钟山的模样,朝着位于第三区的治安总署直奔而去。 “迟早一天给你打下来!” 他一边赶路,一边看着弯月高悬的夜空。 星子闪烁着。 (本章完) 第86章 活死人 第86章 活死人 治安总署,某种意义上是江州第二大的暴力机构。 第一是江州监狱,那里有着全江州唯一一艘空天舰驻扎。 尽管已过了子时,大楼依旧灯火通明,来来往往。 “老人家,你是要报案吗?” 一楼接待大厅,有治安员喊住走进来的垂暮老人,热心肠的上前, 这里是上三区,来往的人不说非富即贵,那也差不到哪里去。 张福生温和开口: “我找郑耀阳。” 治安员一愣: “总署长.您是?” 张福生没有说话,就这么微笑的看着他。 治安员没敢怠慢,连忙引着他在一旁的休息区落座,一个电话拨了上去。 “总署长,有一位老人家来找您嗯,是,他没说,带上来吗?是,总署长。” 治安员陪着笑脸: “老人家,我们署长请你上去,就走旁边那个1号电梯,直接就到署长办公室。” 张福生笑了笑: “大晚上的还在上班么?郑耀阳还挺敬业。” 听老人平淡的话语,治安员脸上笑容更洋溢了一些,带着点恭敬的味道: “您不知道,今天上头来了命令呢,要加大对下三区暴力犯罪的监控和打击.” 电梯打开,一路上行。 ‘叮!’ 银白色的电梯门再度洞开,显在眼前的是一间超过两百平的巨大办公室,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泛着白色烟云气的巨大茶桌,迷你高尔夫果岭,甚至还有一个摆满各种酒水的小型吧台 如果不说,没谁想得到,这儿是个办公室。 正坐在茶桌前的中年人抬起头,上下打量着走出电梯的小老头,站起身道: “您是.调查局?” 郑耀阳脸上堆起笑容。 “我叫钟山。” 张福生淡淡开口,走到中年人面前,不远处的一张椅子忽然悬空而起,咻的一下落在他身后! 老人施施然坐下。 郑耀阳的笑容僵住,念头控物,精神干涉现实 一位大宗师! 汗水瞬间从额头冒了出来。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那天纸张上凭空变换的墨迹,是‘举报’安康医院的那一行字。 “你也坐。”老人淡淡道。 郑耀阳点头哈腰,正襟危坐,像是面对直属领导一般,半边屁股放在沙发上,另外半边刻意悬空。 “刘正邦,知道么?”张福生平静发问。 “知道。” 郑耀阳没有任何犹豫: “调查局先行队的队长,前不久,江州总署才配合先行队,对安康肿瘤医院进行打击。” 张福生笑了笑: “那你们有过接触咯?” 郑耀阳犹豫了一下,摇头道: “没有,这位刘队长小半个月前,接触到一位疑似入魔大宗师留下的七个杀字,遭受严重精神创伤,一直在抢救” 他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 大宗师。 哪怕在上级中型城市,也属于第一人的层面。 只有在省府中才能突破两位数. 江州这么个破地方,突然来一位大宗师就不得了了。 眼下一位,那入魔的那位 张福生并不在乎总署署长的惊颤,此刻还正在思索,这么巧啊? 七个杀字,自然是自己留下的。 他随意问道: “抢救回来了吗?” 总署署长愣了愣: “这我不了解,不过上周去慰问的时候,说是精神疗愈并不成功,刘队长随时可能死亡。” 死亡? 张福生想到刘正邦毫无生机的大脑。 如果他是死的。 那与自己对话的又是谁? 那个人是怎么操控又或者说入主一具尸体的? 又为什么要替牛大力遮遮掩掩? 张福生心思百转千回,道: “你是站在洪记,还是站在柴门那边?” 这么久以来,他也已然搞清楚,江州市不同于其他的小型城市, 并不完全被执政官所掌控。 原因也很简单。 一个是师父,一个是柴老鬼。 师父是一位宗师,但似乎状态很不妙,而柴老鬼则是一位顶尖的武道大家。 比江州的执政官更强。 两方势力不只是在地下世界盘根结错,在官面上,恐怕也都有茂密的根须。 郑耀阳愣了一刹,立刻回答: “我谁也不站,只听从您的吩咐。” 张福生愣了愣,哈哈一笑: “有点意思。” 他站起身,伸出手,念头一动,从契书中取出阴世木髓, 落在郑耀阳眼中, 便是老人手中浮现出一团漆黑如墨的事物,阴寒森然, 又听老人呵一声去,伸手一指。 那团流淌的阴冷事物,骤然间便钻进了自个儿的身体! 郑耀阳汗出如瀑,立刻内视,清楚的发现如墨般漆黑的阴森事物立刻在自己双腿中扎根! 他感觉到双腿略微发麻,有一种.腐朽、衰败之感! 张福生温和开口: “此物不俗,若不加管制,大约半年到一年的时间,会将你完全吞噬同化,变成一块上好的阴木。” 郑耀阳快哭出来了: “前前辈。” 老人平和道: “放心,你如果听话,一个月内,我便会替你取出。” 郑耀阳猛猛点头。 老人身形渐渐模糊、透明: “有事我会寻你,对了,执政官住在哪里?” 郑耀阳颤巍巍的报上地址,老人彻底消失不见。 偌大的办公室陷入死寂。 郑耀阳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息。 ……………… 离开治安总署后,保持着钟山的模样,张福生直奔向第一区。 但这一次,他止步了。 刚抵达执政官居住的别墅外。 针刺。 针刺一般的感觉,遍布全身上下。 精神预警。 在强烈预警! 圆满层面的观想法,圆满层面的精神境界,已然真正能做到秋风未动蝉先觉, 若忽生预感,十有九中! 顿足刹那,张福生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遁入阴暗,遁离第一区,于某座桥洞下出现。 “上一次给我这么危险的感觉是释正源。” 张福生淌下汗水,那别墅里有什么? 他心思转动,立刻有了决断,悄然进入神境,进入八景宫中。 然后 趴在门缝前。 观察过去,视角虽然锁定在自身之上,但有四十米之宽阔。 彼时虽然没有进入别墅,但已至门前,恰在四十米范围内。 幽幽暗暗之景渲染起斑斓色彩, 过去的景象呈现在眼前,高维视角之下,别墅中的一切都无比清晰的呈现在眼前。 “这是?” 张福生低语,透过门缝,看见两个人,一个是江州的执政官,皮肉筋骨清晰无比, 但惊悚的是,执政官的大脑 也是‘死亡’的。 如同刘正邦一样,是个活死人! 张福生心头猛烈悸动,一座城市的最高长官,是个死人?? 他头皮发炸,转动视角,凝视向另外一人。 是一个神俊的青年,没有头发,穿着骨片串成的衣,背上趴着侏儒般的枯瘦女人。 对方的血肉脏腑在高维视角下摊开,每一寸肌肤,每一寸血肉,每一寸骨头和脏腑 竟都宛若无垢琉璃!! “慈悲,慈悲!” 神俊青年在轻叹,骤而侧目,看向别墅外——那正是彼时‘钟山’所站着的地方。 那时的自己精神剧烈预警,毫不犹豫的遁走,视角也被拉远,画面到此为止。 “他是谁?” 张福生低语,重新选择了一段过去,仔细观察郑耀阳。 还好。 对方的脑子,是活着的。 眼睛离开门缝。 “是那个神俊青年,将执政官和刘正邦变成活死人的?” “不,不对,还是说.” “因为他们是活死人,此人才找上门去?” 张福生死死拧着眉头,蓦然想起杜明升的话。 寂忿佛子,将至或已至江州,为狩猎而来。 ……………… 次日上午。 “去江大?可以啊!”电话里传来朱小明的嚷嚷声: “老张,你啥时候回的江州?” “才回来不久。” 张福生翻看着廖先机那个,在江大任职的孙子的资料,笑着道: “中午江大门口见?正好,有些事情要和你说一说。” (本章完) 第87章 我会杀掉你们喔 第87章 我会杀掉你们喔 约定的时间是中午,张福生还是先回了一趟武道馆。 直上四楼。 没有牛大力的身影,而陈语雀和林东西,正围着小木桌吃着早饭。 两人目光齐刷刷的锁了过来,眼神都不太对劲,但着一种若有若无的疏冷。 张福生恍若未觉,一屁股坐在木桌旁,从林东西的盘子里抓起肉包子,三两下囫囵塞入肚子。 如果是以前,林东西一定会叫着‘变态’张牙舞爪的扑上来,如今却一动不动。 “大师兄给你们说了什么?” 张福生又拿起陈语雀面前的油条,一边吃着,一边发问。 他还想要去碰豆浆,却被白皙的手掌一把按住。 陈语雀凝视着这位才入门不久的小师弟: “没说什么,只是给我们看了一些资料,你的资料。” 张福生歪着脑袋: “师姐不相信我?” “如果你是我,是相信相处了数年的大师兄,还是相信一个入门半个月的小师弟?” 陈语雀冷冷开口: “是非公道,等师父回来了,自然一切明了。” 张福生笑了笑: “是这么说,但我怕等不到师父回来,大师兄就迫不及待的要下手了啊.真打起来,二师姐你帮谁?” 陈语雀没有回答。 林东西忽然开口: “张福生,世界上有很多妖孽和变态,但无论是谁,无论如何,都不会有半个月时间,从一个普通人,变成六炼的。” “原来你们质疑的是这一点。” 张福生将油条咽下肚子,打了个饱嗝,食物在胃里迅速分解、消化, 他幽幽一吐,将污秽化作一口浊气吐出。 陈语雀淡淡道: “你的父亲与调查局有千丝万缕的牵扯,你在高中时分明已将观想法入门。” “你三年一事无成,又凭什么能在半月之间,成为六炼的武者?” “这些,你哪一项可以解释?” 她带着寒意的质疑声无比尖锐,运了些力道在声中,木桌撕裂开一道裂隙,小豆丁也捂住耳朵。 沉默。 还是沉默。 许久,伴随一声轻叹。 “眼界低,认知便也低。” 少年正襟危坐,双腿盘坐,双手松放在膝上,腰背挺的笔直。 他轻声道: “呆在井底的蛙,窥见一角天空,便以为是全部的苍穹。” 轻飘飘的声音回荡在静室内。 陈语雀忽然眉头一挑: “狂妄。” 她并双指,缓缓搭来,眼中闪烁着利芒,显然想教训一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师弟, 十万八千斤力道在体内翻涌,素指推动着空气泛起肉眼可见的褶皱! 少年依旧正襟危坐,纹丝不动。 双指已至近前,陈语雀最终还是收去九分力道,指尖在张福生额头轻轻一点。 她只打算给个教训。 点空了。 手指戳在张福生的额头,却像是戳在空气中,陈语雀错愕的收回手指: “幻象吗” “不。” 张福生淡淡道: “第七式形神,骨散相。” 两位师姐骤然沉默、失语。 她们连第一式生光相,都未成就。 张福生伸出一根手指,弯曲,在木桌上轻轻一叩。 ‘笃!’ 他旋而起身: “半月的同门之谊,也依旧是同门之谊,我相信师父不想看到我们自相残杀。” “该解释的我都解释了,该说的我也都说了。” “二师姐,三师姐,你们可以作壁上观,但如果下场.” 张福生转身就走,留下一句话来。 “我会杀掉你们。” ‘砰!’ 静室的门关上,脚步声逐渐远去。 沉默中。 “他又顺走了我一个肉包。”小豆丁轻声道:“没吃饱。” 陈语雀从恍惚中回过神来: “我还有根油条,你拿去吃吧.” 她白皙的手指才触及油条的瞬间。 香气扑鼻的油条,银质的碗碟,楠木削成的小桌。 上一刹还完好无损,下一刹却都骤而解离成极微小的粉尘。 粉尘定型了一秒,分崩离析,轰然坍在地板上,向四周呈圆形扩散。 ……………… 正午。 江大门口。 “卖气球咯,五块钱一个,小狗小猪小都能编.” “丫头,来一个吗?” “是吗?” 朱小明生疏的吹了一个小气球,塞到小女孩手里。 小女孩茫然道: “哥哥,我要的是” “这是骨朵,放几天就变成了。”朱小明一本正经的说着,将五块钱死死的揣进兜里。 “哇!!”小女孩哭着跑开。 路人们沉默的凝视着这个少年。 刚赶过来的张福生看着这一幕,嘴角抽搐。 “老张!”朱小明兴高采烈的跑过来,路人们的死亡凝视也跟随着落了过来。 张福生在一秒钟之内作出了决断,退后一步: “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小孩子都骗?” 他瞪大眼睛,痛心疾首: “羞与你为伍!” 一道道死亡凝视挪开,再度落在朱小明的身上。 后者先是茫然,将眼睛瞪的更大,颤抖的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张福生: “你,你” 张福生一把压下他的手,语重心长: “这种缺德事情,以后千万别干了,好歹是江大的学生啊.” 他面不改色的快步走进校门。 朱小明后知后觉的发现路人们的目光,掩面奔逃,跟着进了江大。 追上张福生,他气的嘴唇都在哆嗦: “老张!你你你,我跟你学的好不好??” “好的不学学坏的?”张福生一脸鄙夷。 朱小明默默的一只手捂住心口,一只手捂住腮帮子。 他觉得心脏疼,牙也疼。 张福生好笑的摆摆手: “朱大少爷,你怎么也干起卖气球骗小孩子的脏活了?这可是第三区,人家爸爸妈妈说不定就背景通天呢?” 朱小明脸一苦,埋怨道: “我老爸给我断供了。” 他扭了扭屁股,声音压低: “我才约了路瑶后天吃饭来着,结果卡给我停了,身上一毛都摸不出来,我不得自己想办法嘛然后我就想到了你的办法。” 张福生嘴角抽搐: “你又惹朱叔叔生气了?” “哪有?”朱小明脸色灰败:“我爹他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在外面借了高利贷,结果资金链忽然没续上” 他小熊摊手: “我家要破产了。” 张福生挑了挑眉头,这才想起来,洪记名下‘钱庄’的账目里,的确有朱大山,也就是朱小明老爹的名字。 “小事儿。”他豪迈的一挥手:“回头我给朱叔叔的欠账给消了,本儿都不用还。” 反正陈语雀也不可能继续给自己分成,干脆抹了! 朱小明叹了口气: “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不过其实也还好,我乐观着呢。” “看出来了,不然你也不会去干骗小孩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你滚啊!” 两人嬉闹了几句,张福生一直紧绷着的心弦稍微松了松,那股子随时随地要暴动的戾气,也悄然安静了下去。 这两天时间,他几乎时时刻刻处在高压之中。 “话说你来江大干啥?”朱小明好奇问道。 “找一个叫做廖忠的老师。” 张福生随口道: “顺便见见你,和你知会一声,这几天带着你爹妈去龙舟市,避避风头。” “啊?”朱小明脑袋上冒出问号:“什么鬼?” 张福生没有继续回答,目光盯着林荫道上,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一个光头青年,面容神俊,穿着骨片缝成的法衣。 他也看到了张福生。 而后缓缓走来。 (本章完) 第88章 第一次接触 第88章 第一次接触 “卧槽,好帅的光头!” 朱小明摸了摸自己的光头,看着那个正直直走过来的神俊青年,用手肘子戳了戳张福生: “你朋友?” 张福生没有回答,眯着眼睛凝视着这个青年。 对方这次背后没有挂着那个枯瘦女人,但手上依旧捧着一枚骨碗, 骨碗上镶着金子和水晶,旁人打眼可能认不出来,但张福生认得。 是头盖骨做成的碗。 九成概率是杜明升口中的佛子。 张福生一动不动,开始默默蓄力,大筋绷紧,阴蛇真意在筋骨中盘旋, 他甚至做好暴露神境的准备。 神俊青年已至身前。 青年站定,面容无悲无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 摸了摸朱小明的光头。 他赞了一句: “好靓的光头。” 蓄足全身力气的张福生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暗藏的狂暴力量差点儿给自己冲的咳血。 “你干嘛哎哟!”朱小明一巴掌打掉神俊青年的手:“一上来就摸头,哥们你变态啊?” 青年不怒不躁,含笑道: “小施主,我观你有天然慧根,便在这颗头颅之上,天生无发,慈悲喜舍,又暗蕴怒目之相,实有大品金刚之资。” 他赞不绝口: “宜做寂忿尊之教徒,来日未必不可真个忿怒金刚,可为我护法。” 一连串的话听的朱小明晕晕乎乎: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入教?你邪教徒啊?来两百块先!” 神俊青年很认真道: “施主的确有天生金刚之资,生而无发,头型完美,弧度正好.” 他打量着朱小明的光头,连赞三声‘好好好’,忍不住又想上手抚摸。 朱小明惊恐开口: “恋足癖我知道,哥们你恋头啊?!” 他‘chua’的后跳一步,毛骨悚然,两只手交叉捂住自己的光头: “别来沾边!我不是恋头癖,我告诉你,我兄弟可在这儿,他是连小孩儿都骗的狠人!” 张福生无语,气的想踹朱小明一脚。 哪知,神俊青年竟真看向他,上下打量了片刻,温柔道: “这位施主,你身上有活佛的气息。” 张福生心头骤寒,双脚沉地,重心如汞,攻退只在一念间。 神俊青年继续道: “既染活佛气息,且还浓厚,便说明活佛是施主之近人,但施主千万小心,此人一手活尸之术阴毒险恶,我观施主体魄无垢,修为不凡,兴许已被作为目标。” 想了想,他补充道: “当然,如若施主识得那位活佛,还请告诉他。” “便说,寂忿已至江州,为狩猎来,还请他一定要做足准备,若狩猎太过轻松,大黑天对寂忿的奖赏,也就少了。” 张福生眼皮直跳,活佛在我身边? 活尸之术,想来就是刘正邦和执政官身上的异常了 莫非,活佛是牛大力?? 他展露笑颜: “既为狩猎,何不直去取了那什么活佛的脑袋?” 青年认真摇头: “我在给他时间作准备,他理应知道,我已至了。” 两人对话玄玄乎乎,听的朱小明满脸懵逼: “所以你们认识是吧?狗日的老张,你找来整我的?” 寂忿看向朱小明: “施主方才索要‘两百块’,是否得了钱财,便愿入我教?” 朱小明愣了愣,果断打开收款码: “你给啊!” 寂忿沉默了一下: “小僧并无此物,也身无钱财,不过小僧可以化缘。” 他看向张福生,微笑道: “施主,小僧方才的提醒,可值两百?” 张福生看了他一眼, 给朱小明转了两百块过去,后者茫然的眨巴眨巴眼睛。 “慈悲,慈悲!” 寂忿叹了声: “朱施主,等狩猎完毕,小僧会来接引你,入我教中。” 他转身离去,毫不拖泥带水。 朱小明沉默了一下: “老张,你从哪找的人,就为了恶心我一下?” 他摸着光头,满脸无语。 张福生看向他: “什么我找的人?我建议今日之事最好保个密,那家伙,是真的佛子。” “佛子?什么玩意?” 联邦对邪教严防死守,普通人连邪教的名字都无从得知。 张福生轻叹了一声: “也不知对你来说,到底是福是祸.走吧,去找那位廖老师。” ……………… 廖忠惬意的喝了一口茶。 他有一个好爷爷,一个在下三区呼风唤雨的好爷爷。 正因如此,尽管只是四炼的修为,甚至不如一些种子级的学生,但他依旧可以做武道系的系主任。 并且在整个江大为所欲为。 “主任.”扎着高马尾的女生目光恍惚,轻轻喘息着:“我不要资源扶持了,我不要了” 她脑袋阵阵发晕,面色坨红,想要挣扎,但手脚根本使不上力气。 “乖。” 廖忠放下茶杯,开始脱起衣服,微笑道: “听说你家里为了供你的学费,连房子都卖了?你也不想因为违反条例,被开除学籍吧?” 女生咬着牙,挣扎道: “我没有违反” “江大我说了算。”廖忠粗暴的抓起她的马尾,狠狠一甩,将她丢在了沙发上, 门外此时响起脚步声和交谈声。 “活佛啊佛子的,到底是什么玩意?” “今天两百块算我借你的,回头还给你哈” 廖忠并没有半点惊慌,反而更兴奋了一些——这也是他选在学校,选在办公室的原因。 他将衣服脱的精光。 女生想要呼救,却最终还是闭上眼睛,将脑袋歪到了一旁。 “这才听话嘛” 廖忠微笑道: “要小声点哦,不然,会被人听到的喔。” 他脸上笑容越发灿烂,甚至已然开始思索,下一个选谁。 要那种没背景的,还好欺负的.上次搞到柴老鬼的远房亲戚,差点被宰了。 嗯,新生里面有个种子级学生,陈暖玉. 他一边思索,一边走上前,扼住学生的脑袋,拉近、下压。 路过的脚步声忽然停在门外。 “系主任办公室?我知道了,老张你是想转进武道.” ‘砰!!’ 办公室的门被一脚踹开。 “谁!!” 廖忠吓得一个哆嗦,猛的推开学生的脑袋,愤怒的转过身,看见两个学生站在门外, 其中那个光头一边叫着‘卧槽’,一边扯起衣领挡住脸庞,还想将踹门那小王八蛋给拽走。 廖忠先是懵逼,旋即火气一下子就腾了上来——他感觉自己被这么一吓,有点萎靡了! “你们是哪个院系,哪个班的?!” 他咆哮着披上衣服,看见那个清秀的少年抄起圆珠笔,一边拆开一边对着光头道: “你一直不信我,所以今天带你来,是让你亲眼看一看,事实胜过一切嘛对了,给朱叔叔打电话吧,让他收拾收拾,准备去龙舟市。” 廖忠气的脸庞扭曲,一踏步,身形掀起狂风,骤然冲上前! “老张!” 光头瞳孔收缩,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 已至近前。 廖忠阴着脸,伸手擒去,心头已经在思索,要是没啥背景,就直接锤杀。 厚实的大手即将擒住两个少年的前一刹。 ‘嗤’ 廖忠一愣。 他低下头,看见柔软中空的笔芯,毫无阻碍的刺破足以卡住子弹的皮肉,刺入自己的心脏。 他茫然的看着中空笔芯中泵出鲜血。 “深呼吸,头晕是正常的。” 廖忠听见清秀少年温和开口,看见对方指头在笔芯上轻轻一点。 有一种阴冷的感觉顺着笔芯没入心脏,然后漫延至全身上下。 张福生拖着喘不过气来的廖忠,将他丢在沙发上,笑呵呵道: “给廖先机打电话吧,让他来救你.你是四炼,能撑一个小时的样子。” 廖忠脸色迅速的发白,哆嗦着嘴唇,一只手摁住笔芯中孔,堵住鲜血, 另一只手费力的摸索着手机,眼中满是惶恐和茫然。 电话接通。 “爷爷!!” 他只来得及嚎上这么一嗓子。 张福生伸手捏碎了他的喉管,四炼武者的生命力还是值得肯定的,短时间内,死不了。 廖忠只能发出嗬嗬声,电话那头,也传来廖先机焦急的呼喊。 没有理会。 走上前,他拿起毯子,盖在赤着身体的女生身上,顺手在办公室里留下一道精神烙印。 “走吧老朱。” “去路瑶她们开的奶茶店,喝杯奶茶。” 张福生一边慢条斯理的擦着手上的血迹,一边笑吟吟的说道。 (本章完) 第89章 代价与恩赐,悟性得手 第89章 代价与恩赐,悟性得手 悦瑶奶茶店。 开业一个多星期了,两个老板娘自然不会继续亲自摇奶茶,甚至都不在店里。 “我不明白。” 朱小明轻轻喘了口气,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张福生,忍不住道: “老张,你,你到底” “不是说了嘛?” 张福生抿了一口甜滋滋的奶茶,咂咂嘴: “我拜了一个很厉害的师父,所以,我现在也很厉害了。” 他笑眯眯的,默默感知着头顶极高处传来的窥视感,嗯,锁定自己,挺好的。 张福生故意选了个露天的地方,就是让天眼卫星时时刻刻的监控着自己。 他打开手机,一边给朱小明解释,一边发着信息。 “就是你们之前见过的胖老头,叫做洪天宝你听说过平安酒店嘛?” 说话间,张福生给卢明珠发了几条消息过去,告知对方廖先机已然离开平安酒店,立刻进行全面接管。 朱小明懵懵的点了点头: “听说过” 他小心翼翼开口: “老张,你师父是平安酒店的人??” “那不是。” 闻言,朱小明才擦把汗,嘬了口奶茶,却听见老张懒洋洋道: “酒店是我师父名下的产业之一,如今是我大师兄在打理,嗯,我也在打理。” ‘噗!’ 朱小明仰头一呛,珍珠奶茶的珍珠从他鼻子里发射了出来,直冲着张福生而来。 近身三寸外,珍珠忽然一滞,化作肉眼不可见的微尘散开。 “啊???”朱小明的声音这才传来。 张福生的话像是一柄巨锤,砸的他思绪混乱不堪,此刻如坠幻梦,不自主的伸手捏了捏胳膊。 竟有些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在梦中。 半晌。 他忍不住问道: “老张,你现在几炼了?” “我啊,不高。” 张福生随意道: “六炼吧。” ‘啪!’ 奶茶杯被捏爆,朱小明慌慌张张的擦着衣服。 又是许久。 他看着黏糊糊的双手: “那,老张你说的,让我们一家赶去龙舟市避风头?” 张福生神色严肃了一些: “江州可能会出一场大乱子了,虽然种种线索都表明,乱子只会局限在下三区,但我建议还是先离开江州。” 他缓了缓,认真道: “不只是你,我熟悉的其他人家,我也都会安排他们离开,时间的话.” “三天后吧。” 朱小明心惊肉跳,在他印象中,死党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 “我这就给老爸打电话。”他喃喃道。 张福生嘬着奶茶,仰靠在椅子上,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群,神念却笼罩着江大内的那间办公室。 廖先机,终于到了。 牛大力应该也快到了吧? ……………… 办公室外围满了人。 “老廖。” 江大校长看着匆匆赶来的枯瘦老人,沉重道: “情况不是很妙,小忠这孩子的体内遍布一种极其诡异的真意劲,一旦施救,那真意劲就会立刻侵蚀他的身体。” 廖先机脸色一白,江大的校长,是江州市为数不多的武道大家之一。 连他都说情况不妙 枯瘦老头跑上前,蹲下身,看着脸色惨白的孙子,后者想要说话,但喉管已被抓碎,什么也说不出来。 廖先机将手搭在那根中空的笔芯上,大潮真意、泥沼真意并发,配合着劲力透入廖忠的身体。 他神色剧变。 孙子体内氤氲着一种古怪的真意劲,品质奇高! “这种烈度的真意劲.” 廖先机额头冒出汗来,下手的人,难道是个练拳一两百年的老怪物不成?? 事实上,他猜的还真不算错。 黄求仙如今虽然是个大残,但曾经好歹是位大宗师,天资自不必说, 练了一百多年的阴蛇拳,养出的真意劲远非廖先机可比! 此刻, 他仔细探查着廖忠体内情况,神色越发惨白。 无计可施。 那阴狠森寒的真意劲,如毒蛇般盘踞、蛰伏着,此刻只是缓缓的侵蚀廖忠的身体, 一旦尝试剥除,这真意劲会立刻爆发!! “完了!” 廖先机双拳紧握,指甲嵌入肉里,鲜血流淌而下。 他儿女早亡,就剩下这么一个孙子,自身这辈子也没有成为武道大家的可能,寿命也不长了, 可以说,几乎全部寄托都在廖忠身上。 “老廖。”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他猛然侧目,狂喜: “大少爷!” 牛大力沉着脸: “周校长一通知我,我就直接赶来。” 他朝江大校长点点头,蹲下身一边查看廖忠的情况,一边问道: “下手的人是谁?” 江大校长招了招手,有老师连忙捧来手机,上面是走廊的监控记录。 仅仅盯了一眼,牛大力和廖先机便同时色变。 “张福生” 后者嘴唇微颤着,轰然起身: “大少爷,我要去找他!” “来不及了。” 牛大力眯起眼,感知着廖忠的身体状况,自己这位小师弟,是什么时候炼出这种程度的真意劲来? 不愧是身负成神命格的绝世妖孽啊. 他轻叹: “最多十分钟,廖忠的生机就会彻底磨灭。” “我来的时候收到消息,第九区那边,小师弟养的狗正在强行接管酒店。” “小师弟是在调虎离山” 廖先机瘫坐在地上,像是一下子被抽掉了脊梁骨。 牛大力冷冷道: “小师弟好狠的心啊,就算调虎离山,也该给廖忠留一条命,如今,彻底无救也.谁??” 他忽有所觉,猛然侧目, 屋中人也都有所察觉,抬眼看去,一个衣着朴素的老人不知何时,已站在角落。 牛大力瞳孔剧烈收缩,似乎认出来人,但旋即恢复正常,神色看不出任何波澜: “阁下是?” 他方才的异变只在一瞬间,旁人无法觉察, 但几公里外,张福生精神念头笼罩下,却感知的一清二楚。 大师兄果然认识钟山。 是通过刘正邦? 站在屋里的‘钟山’淡淡道: “小友何故假做不认得老夫了?” 牛大力瞳孔再度收缩。 钟山没再看他,走到失魂落魄的廖先机面前,当着众人的面,居高临下: “我可以予你恩赐,挽救他的性命。” 廖先机猛然起身又猛然跪下,这个枯瘦的小老头疯狂的磕着头, 他不知道这个老者是谁,但他此刻犹如溺水之人,拼命的想要抓住一切机会。 张福生通过之前留下的精神烙印,勉强的操纵着虚幻钟山,如无宗师亲临,当可以假乱真。 钟山当着牛大力、廖先机、江大校长等等人的面, 毫不避讳的道: “你于高天之上未曾留名,便谈不上奉献,如此.” “便是一个代价,一个恩赐。” “但,恩赐不在你身,在于他人,便是三个代价,一个恩赐。” “代价.”干枯的小老头通红着双眼,急促开口:“我愿意付出任何东西,任何事物!” “高天在上。” 钟山伸出手,勾勒出光和影,交织成虚幻的契约。 “我将取走你的悟性,取走你已破限的那门杀法,取走你修行武道的岁岁年年,这是三个代价。” “我将挽救他的性命,此为一个恩赐。” “你可愿接受?” 取走悟性? 还有功法和岁岁年年.这些怎么取走? 怎么可能取走?? 屋里的人,包括牛大力在内,无不茫然诧异。 高天之上又是什么?? 廖先机狠狠的磕着头,嘶哑着嗓子: “我愿意,我愿意啊!” “契约已立。” 钟山低沉开口,枯瘦老人跪在他身前,他伸出手,抚在老人的颅顶,手掌发出莹莹宝光,伴起一声震聋发聩的钟鸣。 ‘当!!!’ 这一幕如真似幻。 (本章完) 第90章 怀璧其罪,春雷破限! 第90章 怀璧其罪,春雷破限! 钟鸣声中。 在一道道惊悚的目光凝视下, 廖先机一身气息骤然跌落,大筋、血肉和皮膜全都复归寻常,掌间的老茧消去大半,浑厚的气血无影无踪。 就像是.从未修炼过。 他的修为,他的过往,被以一种无法理解、不可思议的手段取走。 原本濒死的廖忠忽然也缓过劲儿来,甚至可以挣扎着坐起身, 显然,体内的阴辣真意劲,已尽数消失。 “三个代价,一个恩赐。” 钟山的身体浮现出羽化般的光斓,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句轻飘飘的话。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我代我主行走人世,今当赐令一枚。” “持令者,可借奉献有余之事物,换得恩赐以补不足,诸如寿命,修为,权力,天赋.皆无不可。” “持令者,准允于高天之上留名。” 一枚木牌凭空浮现,于众目睽睽之下,不偏不倚,坠入了牛大力的手中。 “小友天纵之资,当首持此令。” 声音消散,屋里面众人的目光都下意识的瞧了过来,牛大力手中捧着一枚木牌, 正面朝上,为【高天】二字,木牌中流淌着一种独特韵味,好似已存续无穷年间,也注定继续存续至万古之后 这是,不朽的韵味。 江大校长一个闪挪,出现在廖先机身旁,手掌搭在他身上, 片刻后,这位老校长震怖开口: “老廖真成一个普通人了!” 一道道盯着高天令的目光变的炽热。 ……………… 奶茶店外。 破限级潮生掌,八十年武道修行,再加上不说多好,至少十倍于自己的悟性。 而付出的,只是将自己种下的阴蛇真意驱散。 仅此而已。 张福生微笑,他刻意在一双双眼睛前赐予高天令。 原因很简单。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今日之事会扩散出去,逐渐发酵,短时间内或许只局限在江州市中,但也足够了。 有能者都会盯上大师兄手中的高天令。 那时候,大师兄啊大师兄,你是放弃到手的机缘,还是硬刚江州的诸多.嗯? 张福生笑容缓缓收敛。 “好一个牛大力。” 他低沉自语,神色变的严肃,朱小明懵懵问道: “啥?” “没事,你老爸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不信呗!老张,要不你去我爸那里露两手?” “最近有些忙。”张福生拧巴着眉头,低沉道:“我会让人跟你回家一趟,解释清楚。” 他神色更加凝重了些。 精神念头感知中,数公里外,那间宽敞的系主任办公室。 廖先机正蹲在廖忠身边,老泪纵横,一边抓着孙子的手,一边说‘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然后廖忠的头颅被硬生生扯下。 廖先机才发出撕心裂肺的哀嚎,也被一拳砸烂了头颅, 紧接着,是那围观的六七个江大老师 全被大师兄打成了血肉碎片。 只剩下个江大校长。 张福生相信,如若江大校长不是武道大家,恐怕. 也被宰了。 “好一个牛大力。” ……………… 入夜。 独自坐在老爸的小诊所中。 “大日遍照七十二雪山,五雷诀” 一门主修功法,一门术,都是张福生曾经抓耳挠腮也看不明白的, 可如今,只是回想、思索,个中十分真意,好歹也能悟透一分了! “悟性啊” 他沟通契书,破限级的潮生拳,悄然间已被自身完全掌握。 这一次是海潮声,是滚滚大浪层迭不尽,手掌在空气中虚推, 空气竟泛起一层又一层肉眼可见的褶皱,如潮水般向前翻滚,最终撞在铁架上, 后者扭曲、撕裂,伴随海潮声和刺耳的吱呀声,被大潮劲挤成一团废铁。 铁架子距离张福生,大约有十米远。 “阴蛇真意和真意劲,是从内部侵蚀、破坏,那大潮真意,则是正面对敌,以层迭不尽之大势毁物杀人.” 张福生惊叹,潮生掌同样是一部中乘杀法,但廖先机对潮生掌的掌握程度,明显不如黄求仙的阴蛇拳, 但这种劲法,却恰恰填补了自己的一份空白。 “阴蛇真意更多的是靠触劲,难以离体,但潮生掌不一样。” “一掌推出,空气如潮涌,万斤力道至少可以将劲力推出至三十米外。” 张福生舔了舔嘴唇: “若一掌接一掌,大潮连绵不绝,一浪高过一浪.” 他将念头放在了契书之中。 与廖先机的三项交易,将冷却时间推至百余天——但问题不大。 不说那一两无畏狮子肉,光独角巨犀肉都还剩下三斤多。 只是如今,独角巨犀肉的效能已然极其低微,从最开始的一克抵消一天, 到现在,得要三四克才能抵消一天。 默默咀嚼着独角巨犀肉,不过片刻,一斤下肚,契书重新绽放光芒,身体之中也充斥着海量神秘因子。 “便在此刻。” 张福生目光炯炯,二百七十三年的呼吸法,八十年武道修行! 无论根骨还是悟性,我已今非昔比! 念头一动,契书中二百七十三年呼吸法,骤然消失。 十余倍于张福生年龄的记忆,凶猛涌来! 这是二百七十三年啊! 【第一年,路尽之处再踏半步后,我又开始尝试继续推演春雷法的前路】 【我每时每刻都在运转春雷呼吸法,每年都争听春雷第一响,如此,一连七年】 【第九年,我惊人的毅力终于得到了回报,我成功将春雷法再度往前推进了半步!】 【春雷法,圆满】 【我掌握了一种新的劲力,它由我的骨骼而出,我尝试将这种劲力打入铁球,铁球炸开了】 【我称它为炸雷劲】 【第十年,我继续苦心孤诣的研究春雷法】 【光阴如梭】 【第四十六年,我枯坐山巅,正是冬尽春来之时,未化之雪中抽出绿芽,天上雷声滚滚】 【我领悟了生生不息的道理,炸雷劲近乎于意!】 【第八十六年,我继续废寝忘食的推演前路,春雷法依旧止步于圆满,但我成功的修炼出了真意】 【我将它命名为春雷真意】 【第一百二十年,初春】 【我第一次看见春来第一雷,劈在一株老树之上,才逢春风的老树化作焦炭】 【但老树在毁去前的一刹,雷光、春风、嫩叶,交织成一副绝美的景】 【我大有所悟】 【第一百二十九年,我反复回想老树逢春雷的那一场景,终于,明白了刹那芳华的道理】 【春雷意,也似乎来到某个极限】 【我发现,真意的极限,似乎也有一层枷锁,等着我去打破】 【第一百三十年,我运转呼吸法,积攒春雷真意】 【第一百四十年,我将积蓄了十年的春雷真意在体内轰然释放,想要真切感悟刹那芳华,但我失败了】 【筋骨俱碎,肉身毁去,我无限濒临死亡】 诊所中,张福生如遭雷击,体魄骤然开始溃散,但在破灭的前一刹,契书震起微光! 契书绝对正确。 如果失败,纠正失败。 【第一百四十一年,我毁灭的身体恢复了正常,我再度尝试积蓄春雷意,我坚信刹那芳华,就是春雷法的新路】 【第一百五十年,我再次失败】 【第一百六十年,我再次失败】 【第一百七十年】 【第二百五十年,第十二次尝试,我的身体在雷音中绽放出无比璀璨的光,然后开始分崩离析】 【我在身体崩溃前,继续运转春雷法,引导春雷真意,剧烈的震动将崩塌的身体短暂粘滞在一起】 【这是,新生】 【我还是失败了】 【我又历经了十年积累】 【第二百六十年,我第十三次尝试,再度体验刹那芳华】 【这一次,我在身体彻底崩溃前,借助曾经领悟的生生不息,成功的将破碎的身躯挽救了回来】 【我没死】 【春雷法,破限】 【我的春雷真意,也破限了】 (不知不觉二十多万字了,还有三天上架了,啊,会爆更) (本章完) 第91章 身弓,石箭,射星! 第91章 身弓,石箭,射星! 【第二百七十三年,我依旧毫无寸进,这一次彻底看不见前路,因为我就是最前面的路】 【我将最高只有大成的春雷法,推演至破限的层面,天下没人比我更懂它】 【我叹息了一声】 诊所中,张福生眉目紧闭,体内骨骼震响,他脸上浮现出笑意,伸手一指,指尖炸起惊雷音,然后是如同炸药爆炸般的冲击波! 冲击波横扫,手术床被掀飞,瓶瓶罐罐纷纷炸裂,地板都龟裂,显露出其下埋藏的烈性炸药。 这是炸雷劲。 “破限春雷法” “不,已经不该叫做春雷法了。” 张福生平缓的呼吸着,十米,百米,千米! 方圆千米的神秘因子暴动,疯狂的汹涌而来,在他头顶汇聚成了一个小型漩涡,死命的涌入体内! 仅仅几个呼吸。 方圆千米的神秘因子.被他吸干了。 春雷法在打破极限枷锁后,它是呼吸法,但却已不太像是呼吸法了。 “春雷真意原本只与我的身体相合,如今,已与我的气血相合。” “大潮真意,进度最低,只在双手中流转,阴蛇真意则遍布半身之内,春雷真意早已于身体中无处不在,甚至存乎气血之内” “真意的第二个阶段吗?” “意与身合,意与气合下一阶段,是否是意与神合?” 张福生默默感知着体内的变化,武者阶段,根本无法做到气血离体,但他可以另辟蹊径。 割开指尖,殷红的鲜血流淌而出, 张福生运劲一逼,气血翻滚,混杂在鲜血中从指尖射出,在血液、气血离体的瞬间! ‘轰隆!’ 殷红的血液竟然染上一抹亮白色,狠狠击打在墙壁上,墙壁被击穿, 连带其后的密度极大的土石都被洞穿数米,土石呈现出一种闪电纹路的焦黑状——恰似真遭了雷霆轰击! “不是炸雷劲,不是春雷真意,也非春雷呼吸法.” “破限之后,它们已该叫做【真雷】。” “真雷劲!真雷意!真雷法!” 张福生畅快笑着,历经近三百年岁月的沧桑之感,在他身上快速消退, 但眼底依旧残留着猩红之色——戾气。 几乎要压制不住了。 “现在是,八十年武道!” 廖先机的八十年武道修行,被他取用。 【第一年,我势如破竹,迈入八炼圆满】 【第二年,我势如破竹,迈入第九炼】 【第三年,我平静的呼吸抽干了千米之内的神秘因子,我根本不需要时间积累】 【一个月的时间就走到九炼圆满,也在这一年,我势如破竹,成就十炼】 【我骨头中的第一道枷锁被打破,在神秘因子的浸润下,骨中髓如玉】 乱糟糟的诊所地下室,张福生忽而热泪盈眶。 “三年.” “只是三年!” “我终于,终于也是天才了啊!” “我已天资无双,才情万古!” 从一个庸才成为天才,这一路来的艰辛,这半个月来的苦难,只有自己知道! 额,好像不怎么艰辛,也不怎么苦难。 【第四年,我的修炼进度变慢了,但依旧势如破竹,一年之间,已十炼大成。】 【两年后,第六年,我成功迈入了十一炼】 【又七年,于我苦修的第十三个年头,我,十二炼圆满,一身力气十万八千斤!】 【第十四年,我向着武道大家的层面发起冲击,尝试挖掘五脏中的大秘】 【我失败了】 【第十五年,我刻骨钻研,向武道大家发起冲击,又失败了。】 【第十六年.】 张福生脸上笑容逐渐消失,逐渐变的狰狞。 【第三十七年,我依旧没能成为武道大家,我感觉到似乎缺少了关键的一环——到底是什么!!】 【第三十八年,我壮志不死,豪迈犹存,五脏道路走不通,那就新开一路!】 【第四十二年,我还是没能挖掘出五脏大秘,始终缺少了一点什么,但我又成功了】 【我以巨人观为参照,研发出了一条崭新的道路,我可以将身体生长至三米高】 【是生长,不是膨胀】 【当我解放三米真身时,我的力量突破十五万斤】 【我将它命名为,第十三炼!】 【二十年以后,第六十三年,完全解放真身的情况下,我已有五米多之高,但我发现这也已走到极限】 【我无法再继续生长了】 【又是十七年过去】 【第八十年,我还是没能挖掘出五脏大秘,十三炼似乎也是真正尽头,五米多的身高已是极限,我彻底放弃】 【我站在高山之上,解放六米真身,指天怒骂】 【去你妈的贼老天!】 张福生睁开双眼。 身体膨胀,不,是生长。 压缩的骨骼、脏腑等比例膨胀,埋藏数十年的力量在此刻解放,地下室被撑破。 五米多的身高,恰巧一丈六尺。 恰是【丈六之数】。 传闻,佛祖有丈六金身。 肌肉盘结隆起,服用无畏狮子肉后,那种蕴藏在皮肤之下的金色佛光显现, 张福生看起来,就是一个丈六高的大金人。 但这一次,佛光也压制不住心头暴戾。 八十年记忆在脑海中冲撞,那种最开始的雄心壮志、一往无前, 再到后来怎么也无法破境的愤怒,然后是开辟道路的艰辛,是再怎么努力也无法寸进的委屈 “去你妈的贼老天!”丈六金人发出咆哮,地下室,诊所,土石. 全在咆哮中轰然撕裂升空!! 烟尘滚滚,遮住百米方圆,冲上二三十米的天空。 头顶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窥视感。 是天眼卫星,巨大的烟尘将它吸引了过来。 “又偷看我啊” 张福生双目如铜铃,泛着猩红怒意,下半身淹没在坍塌的地下室中,上半身拔出地面。 他拨开废墟,撕下一块三米多大的断裂路面,抱着这一大块钢筋混凝土。 尽管有烟尘遮拦,看不见天眼卫星——事实上无有烟尘也看不到那么高。 但张福生能感知的到。 他震吼,咆哮,双掌龟裂,鲜血混杂着气血将钢筋混凝土浸润,扭腰,旋转,发力! 超三十万斤巨力已蓄足,大潮真意开始‘退潮’,如同拉满的弓弦, 就像是海边忽然大规模退潮后,往往是海啸前兆一般, 退至极限的大潮真意,轰然爆发。 “看看看,看你妈个头啊!” 掷。 不,更应该叫做‘射’。 以身做弓,以石为箭。 这一块锥形的断裂路面,在大潮真意的反推下如同离弦之箭,才脱出双掌的瞬间便突破音障,爆发出尖锐的呼啸,撕裂空气,撕裂烟尘! 不只是音速!! 真雷意附着其上,二次爆发,二次加速! 断裂路面冲向天穹,极致的速度下,巨大的摩擦力带来恐怖的热量,钢筋混凝土浮现出一种通红之色! 高速摩擦下被刮落的碎石也呈现出火般的红色,落在断裂路面之后, 恰似一颗火流星所拖拽出的长长尾焰。 十秒。 二十秒。 三十秒。 火流星逆冲而上。 尚未抵达一百公里高的天空, 火流星的冲势已然停止,开始解体、落下,只剩鲜血烧干后,残留的一小团无形气血继续向上。 它抵达了大气层边缘。 一小团无形气血,爆发出剩下的真雷意。 ‘轰!咔!’ 惊雷声在天上炸响,一道亮白色雷霆在大气层边缘绽放。 燃烧的碎石与卫星残骸, 向着大地坠落。 他射下了卫星。 (本章完) 第92章 前夕 第92章 前夕 “小师弟回来过了么?” 武道馆四楼。 揣着高天令,牛大力走进静室,伸出手,将绷带一圈一圈的缠绕在拳头上。 “嗯。” 林东西打了个哈欠,埋怨道: “大早上来的,还把我包子给顺走了完了,害我没吃饱饭.二师姐晚上去钱庄了。” 说着,她抽了抽鼻子: “大师兄,你身上怎么一股子血腥味?” “没事。” 牛大力舒展身躯,没有回答,只是拿起手机,和黑眼发着消息。 老牛:你帮我去杀一个人,江大校长,只炼了一脏。 黑眼:大哥,昨天帮你重新检查了林东西的命格,我也跌到一脏层面了 老牛:那我现在吃掉林东西,服用五行大药,证武道大家,然后我自己去杀。 黑眼:别,这是在竭泽而渔,算了,我去,行了吧? 放下手机,牛大力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小豆丁此时打了个饱嗝,将油腻腻的小手在墙上开了开: “大师兄,小变态好像真的很危险他今天还说,要杀了我和二师姐呢。” 林东西一脸天真,缩了缩脖子: “我不太敢呆在武道馆、呆在江州了,我想去重阳市找师父。” 重阳市,黄金行省七座中型城市之一,一般来说,又被称呼为上级城市。 至于大型城市,又被叫做核心城市,黄金行省只有一座,就是省府。 牛大力回过神来,沉吟片刻,道: “你有2级通行证,想去就去吧,不过进入上级城市需要先前往中转区,要在那里呆上三天。” “我知道啊。” 林东西咬着指甲: “就是感觉呆在江州不安全了嘛,我已经订了明天的票对了,大师兄。” 她叮嘱道: “小师弟很厉害的你别掉以轻心,最好还是先突破到武道大家?” “这么急着走?” 牛大力有些诧异,舒展筋骨,摸了摸兜里那枚高天令,转而道: “武道大家,开垦脏腑中的大秘,需要对应的【五行大药】,现在武道馆里可没有这玩意。” “哦,也对,不过这玩意也不稀有,神网里买就是了。” 小豆丁一边说着,走上前,伸出小手,再将掌心割破。 牛大力抓起她的手,贪婪的吸吮着鲜血。 半晌。 按照惯例,他吞吃了一成的血,准备松嘴时,却听见林东西轻声道: “多喝一点吧,我要离开一段时间呢。” “嗯。”大师兄贪婪的继续大口喝血,小豆丁的脸色逐渐发白。 尽管身形摇摇欲坠,但她目光却格外平静,脸上甚至挂起微笑: “对,多喝一点,再多喝一点。” 林东西如同哄孩子一般轻声细语,笑容越发灿烂。 ‘轰隆隆!’ 外面传来隐约的雷鸣。 片刻之后。 林东西忽然挑了挑眉头,看着吸食自己血液的大师兄,轻声道: “天眼卫星被打下来了。” “卫星?打下来?”牛大力满足的松嘴,诧异道:“怎么回事?” 林东西微闭着眼睛,开口: “治安总署和天眼部门刚才汇报,第七区有一条街区发生垮塌,监测到.火流星逆冲天穹,激起雷霆,将卫星劈下来了。” 牛大力皱了皱眉头: “哪个武道大家,闲得慌么?” 他呼了口气,平静道: “我打算吃掉张福生,你急着离开没问题,但把你的那些人交给我用。” 小豆丁温顺的点点头,低下脑袋: “是,可大师兄你真要对小师弟下手,师父那该怎么解释?” “安排好了。”大师兄将宽厚的手掌放在小豆丁的脑袋上,脆弱的头骨似乎可以轻易捏爆: “之前找了一些六炼、七炼的外围教徒,还记得么?就是袭击你的那几个。” 林东西感受着摩挲自己头顶的大手,不敢动弹,微微发抖道: “记得,大师兄。” “嗯,他们如今不够小师弟塞牙缝的,不过,可以反过来用明天,就在明天。” “明天后,就可以名正言顺的解决掉亲爱的小师弟了。” 大师兄咧嘴一笑,强忍住将小豆丁分解、啃食的强烈欲望,转身离去。 小豆丁在原地微微颤抖着。 “好可怕啊” 她轻声自语,不知在说大师兄,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 次日。 “张先生,您的武者认证已经上传完毕,您现在可以接入神网了。” 办事大厅,工作人员毕恭毕敬的将一张身份执照递出, 她偷偷瞄了眼这个文文弱弱的少年,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十八岁。 七炼。 在少年接过执照的时候,她用小拇指挠了挠对方的手心,可正该血气方刚的少年却没半点反应, 而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年轻女人不自主的打了个哆嗦,感觉自己像是被某种凶兽盯了一眼,当即不敢再玩弄风情,老老实实的低下头。 张福生忍住撕裂眼前这具美好胴体的冲动, 揣好执照走出办事大厅,打开手机一看。 名为‘神网’的武者专用网络,果然已对自己完全开放。 忽略掉第七区发生大爆炸的新闻, 他仔细查看神网,大抵有了一个了解。 神网主要作用,是供修行者们交流和交易,但同时,神网也分有层级,一共四级, 每一级神网的覆盖范围都不一样。 本市,本省,母星,以及全联邦 武者只可以接入本市的神网, 认证武道大家,便能接入本省神网,而到了宗师和大宗师层面,便能接入母星级神网。 “就是上辈子网游里的发言频道嘛。”张福生嘀咕:“区域频道、世界频道,呃,还有全服频道。” 他接入江州神网,扫了一眼,发言讲话的人不少,但基本上都是一二炼的武者, 谈论的话题,也围绕着昨夜第七区的大动静,以及那颗不少人目击的冲天火流星。 手机震了震,是朱小明发来的消息。 朱小明:老张老张,我们一家明天晚上走 朱小明:老张,明天的江大宴你还去不去?我是打算去吃一顿的,都是我老爸的钱啊. 明天的江大宴? 张福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回了一句‘再说吧’,手机恰巧有个电话拨了进来。 接起。 “是张福生么?” 那边传来一个怠惰的男声: “监视厅已收你关于2级通行证的申请,审核通过,你明天可以到当地治安总署领取2级通行证。” 电话挂断。 “2级通行证.审核就通过了?” 张福生愣住,那明天,自己岂不是就可以直接跑路了? 他心头一松。 明天就可以出发前往中型城市,远离江州这一摊浑水。 离开后,什么神降、西教、寂忿佛子、牛大力 都和自己没关系了。 只是,这一走,也不知多久才能回来. 想到这里, 查了一下,通往等待区的飞机,明天有三班,最早的是下午两点半。 张福生给朱小明发了条消息。 ‘吃宴是在明天中午?我去。’ 牛大力绝不会放自己离开,他也能查到自己的信息,要么就在这解决他,要么找个东西,缠住他。 张福生轻轻一叹。 (本章完) 第93章 江大宴 第93章 江大宴 明天,就可以离开了。 那种紧迫感一下子散去,张福生忽然觉得海阔天空,只要离开了这摊浑水,自己有大把时间慢慢发育! 再找到无法突破武道大家的原因,成为武道大家,并不难。 甚至是宗师——不,自己精神境界已然圆满,一入宗师,立地就能成为大宗! 到时候,牛大力? 什么臭鱼烂虾! “时间,我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 他沉吟片刻,给老爸打了个电话过去。 “喂,老爸,你会调到哪座城市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传来张文涛的苦笑: “你于叔叔都给你说了?” “嗯啊,你还没给老妈说吗?” “没呢,我正发愁怎么跟你妈交代.” 顿了顿,张文涛叹了口气: “目前来看,可能会调到上级城市【重阳】,那里相对来说最太平,不过咱们一家,可能还是得住在重阳市的第七区。” 张福生嗯了一声: “守夜人嘛,我知道.能不能调去重阳市后辞职?” “没有辞职的说法。”老张闷闷道:“这是规矩,算了,和你说这个干什么。” 他转而问道: “你什么时候出发?转学手续的事情我会让你于叔叔帮你办理,对了,进入上级城市需要前往等待区域停留三天,这你知道吧?” “知道的老爸,我买好了明天下午的票,先到等待区,放心吧。” 父子俩寒暄了片刻,电话挂断。 “终于可以走了啊” 张福生呼了口气,身心轻松,进入神网,查询关于武道大家的消息,不多时,还真让他找到这么一条帖子 点开一看,帖子里大抵介绍了修行的六大境界, 炼皮肉筋骨的武者,挖掘五脏大秘的武道大家,肉身如烘炉的宗师,打破精神大限的大宗 以及打破第二次精神大限,肉身不漏的先天大境,和最后的‘天人级’。 宗师及之后的境界,贴子都只是一笔带过,着重讲述的武者层面与武道大家层次。 “武道大家,挖掘五脏大秘,每一脏都能有不同的神通。” 他细细浏览: “心脏大秘,口吐白光,穿林碎石,摧楼破屋;肝脏大秘,百毒不侵,目蕴神光,可视百里外,可以目击人。” “脾脏大秘,气血透体,如狼烟冲天,如将真意破限一次,可使意与气合,气血结合真意,能成【气魄】.嗯?” 张福生眉头一挑,气魄? 等找到无法突破武道大家的原因,第一个发掘的大秘,就该是脾脏。 他继续看,剩下的肺脏大秘和肾脏大秘,前者可使鼻息如长虹,能辨千千万万味,一气可杀百人千人; 后者,则能使全身力气暴增,且双耳能听十里外蚊蝇振翅 “难怪武道大家被称为非人哉。” 张福生神色凝重,仅仅口吐白光打塌大楼的能为,就不是自己能对付的了。 他继续翻看帖子,忽然一愣。 贴子里说,证武道大家,需要挖掘五脏大秘,每一脏都需要服用对应的五行大药 甘霖凉! 张福生气的有些肝疼,难怪六十多年都无法破境! 算了,丈六真身,十三炼之境,也不算亏! 张福生有预感,丈六真身的好处,恐怕不只是解放真身后的恐怖力道。 “为什么一丈六就是极限呢?” 他在神网上查询五行大药的信息,很快心头有了数。 心肝脾肺肾,火木土金水。 要挖掘哪一脏的大秘,就要准备哪一种五行大药, 五行大药分天然和人工两种,天然自然就是真正的药物,而人工嘛 人体五脏中,天然蕴含大秘,用他人的五脏,也可挖掘自身大秘。 比如,足够多的心脏,那就是一份挖掘心脏大秘的药。 张福生沉默了一下,在神网上搜索,江州的神网上就有一份天然大药卖,是能挖掘脾脏大秘的土性大药, 卖家也不要钱财或者生魂,要的是一百零八颗六岁女童的心脏,还得新鲜,离体不超过十二小时。 张福生看的直皱眉头。 他尝试联系卖家。 张福生(六炼):我有一百零八颗女童心脏,在哪里交易? 卖家(匿名):稍等。 几分钟后。 卖家(匿名):呵呵,江州市根本没有女童大规模死亡,想抢就直说,煞笔! 张福生撇嘴,倒是不笨。 诊所没了,武道馆不想去,至于家? 王大爷此刻估计在骂骂咧咧,也不想回去。 “重阳市有些耳熟啊,好像是师祖所在的城市?” ……………… 第二天,七月十四。 在治安总署中录完信息,2级通行证总算到手。 是一张小小的黑色卡片,材质不明,伸手轻轻一弹,能发出清脆的鸣音。 “老张!” 等在治安总署外的朱小明挥手,满脸羡慕: “2级通行证哎” “回头试试能不能给你也搞一个.算了。”张福生忽然想到了那个神俊青年,摇摇头: “你最近注意一点,那天那个家伙如果再找上门,别没个正形,他招你入教,你就入,大概率是好事。” “啊?” 朱小明摸着自己的光头: “你说那个恋头癖?到底入什么教啊?” “没啥,邪教而已。” 朱小明瞪大眼睛,脑门上冒出三个问号。 “不是,老张,你开玩笑的吧?你一定开玩笑的吧???” “骗你干啥?” 张福生好笑的拦下一辆出租车。 “江州大学旁,阿一酒楼。” 两人坐在后排,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阿一酒楼老贵了。”朱小明絮絮叨叨:“主要是还不能退,当时我老爸赞助江大宴的时候,也没想到那么快就破产。” 说着,他挠挠头: “还得谢谢你老张,你是没看到,我昨天带着那个明珠姐?对,我带着明珠姐一起回家的时候,我老爸那个表情喔.” 张福生摆摆手: “有什么好谢的?吃完中午饭,你们,还有路瑶她们,都去龙舟市,先待上一两个月。” 他已经全部安排好了,把所有关系不错的故人都写上名单,交给了卢明珠。 让对方不管是劝告还是绑架,今天下午,统一送去龙舟市。 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 西教在江州市,足足有四位武道大家,按照高天会上陈暖玉所说,甚至有一尊上使都亲临。 那是大宗师啊。 “老张,你等会儿可得多吃点。”朱小明思维跳脱极了,他天性如此,哪怕家里破产也从不悲观, 所以,无论是江州市即将发生的未知变故,还是那个邪教的事情,都没影响他太久。 朱小明掰着手指,心痛道: “阿一酒楼的鲍鱼,一头两万块呢,咱俩得多干几头啊“ “夺少?”张福生惊了:“两万?一头?” 出租司机把着方向盘的手也跟着一抖。 “啊!” 朱小明挠着光头: “还不是他家最贵的呢,我爸预定的时候还老鼻子有钱了,想着和咱们学校那些也考江大的结个善缘,嘎嘎一顿给钱。” 他叹气: “还好是提前结清了钱,不然.对了老张,陈大天才来不?你和她怎么个进展了?” 朱小明秒变八卦脸: “我之前还好奇,陈大天才怎么看上你的,现在我算是想明白了” 张福生没好气的给他光头来了一巴掌: “就你牙尖,怎么跟个女的似得?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 “啊对对对,普通朋友,普通朋友.” 说话间,阿一酒楼已经到了。 (本章完) 第94章 风雨 第94章 风雨 武道馆。 牛大力把玩着高天令,尝试探索其中秘密,但一无所得。 “钟山,真人” 他自言自语,脸上旋即绽放兴奋的笑容,明天,如果真宰掉张福生,吃了他,吃了他的命格, 那吞神的把握就更大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看向面前桌上,堆着的数百斤兽肉,大口大口的吞吃了起来,每吃下一斤,身体里的力量就增长一斤, 自从发现自己无物不吞的天赋后,数年来,鬼知道吃了多少斤肉? 从最开始的每天十斤,到后来的一百斤,数百斤 很久,很久没有能让自己使出全力的对手了啊。 “再吃一点,再多吃一点。” 他大口大口啃着兽肉,身体绽放宝光,风卷云残般将桌上堆积的大肉横扫一空。 满嘴流油。 黑眼静静走来: “他去阿一酒楼了,不过你真的确定了么?张福生可不是林东西。” 他轻声道: “林东西的命格,显示的是过去之事,但张福生的命格,彰显的是一角未来。” “过去注定,不可更改,未来同样注定,难以扭转。” 听着他的话,牛大力擦了擦嘴,打了个饱嗝。 数百斤兽肉转化为数百斤力道,静静蕴藏在他的身体里。 他淡淡道: “我说过了,我只信现在,只信此时此刻。” 吃下数百斤肉,体型没有丝毫变化的憨厚少年站起身,眼中荡起疯狂之色: “仙人,佛,神!” “有什么不能吃?你告诉我,有什么不能吃?” 牛大力张着嘴,口水淌下: “吞神.” “要不是为了定海神针铁,我早就撕了他,吃了他!” 黑眼看着病态的少年,轻轻一叹: “行吧,我已经安排好了,那六个外围教徒会赶去阿一酒楼,另外,我这边查询到张福生买了下午两点半,通往准备区的机票” “他走不了。” 牛大力擦了擦嘴角的油污,舒展筋骨,体内不知多庞大、多恐怖的力道,翻滚沸腾。 “我去给二师妹打电话,约她在阿一酒楼吃顿饭。” 牛大力微笑: “这样,有了证人,清理门户也就理所应当,师父回来了,也说不了我半句不是。” ……………… 阿一酒楼。 江大宴,其实并没有多少人。 毕竟,整个林树中学考上江大的学生,两只手就能数的过来, 更多的是校长,几位副校长,然后各个主任. 不只是朱小明爸爸想要和这些学生们结个善缘,这些校领导也都一样。 张福生、朱小明走进包厢的时候,学生和校领导已经落座了七七八八,两边正在‘商业互吹’。 “能考上江大,那万里挑一都说差了嘛,咱们学校以你们为荣啊” “都是林校长您和各位校领导们的栽培,如果不是林树中学,哪里有我们的今天.” 笑谈声中, 张福生和朱小明坐到了路瑶、钟悦的身边儿。 “你们终于来了?”路瑶压低声音:“我是真的快无聊死了!” 朱小明舔着笑脸: “瑶瑶,你家里车票都买好了吗?” “买好了啊,下午两点的,等在吃完就得走.” 路瑶有些惊疑不定: “你昨天带来的那个六指女人,到底是谁啊?拉着我爸谈了会儿话后,我爸吓得跟什么似得。” 朱小明双手一摊: “我爸也一样,见了明珠姐跟见了鬼一样,至于她到底是谁,你得问老张。” “老张?” 路瑶、钟悦迷茫的看向张福生,前者好奇问道: “张福生,是你家里的长辈?” “呃,不太算。” 路瑶更迷糊了,倒也没纠结,在她看来只是去龙舟市旅游一段时间。 她转而问道: “话说陈大天才呢?没跟你一起来吗?” 张福生小熊摊手。 此时,服务生开始端着盘子,一位一位的上菜,张福生看着摆在自己面前的一粒小鲍鱼,陷入了沉默。 “这玩意两万??” 他现在的确不缺钱,甚至钱对于他说已经‘不值钱’了,但心态上还没那么快扭转过来, 始终无法理解,这一小头鲍鱼,两万?? 朱小明也小熊摊手: “谁知道呢,快吃快吃,等下还有,我老爸一口气订了三十头,一共就十多人,咱俩吃快点,一人可以吃他妈个五六头” 说着,他埋下头,吸溜一下,囫囵吞枣。 “呃,没尝出味儿来.” 张福生抚额。 “暖玉呢?”林校长此时问道:“咱们的陈大天才没来吗?” 坐在校长身旁的男生笑着道: “暖玉她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从来都不喜欢热闹,我听说她现在每天都泡在江大的图书馆里要不我给她打个电话试试?” 另一个学生打趣: “老王,可以啊,陈天才的电话都要到手了?你机会很大啊!” “哪里哪里。”男生矜持道:“我和暖玉勉强比较熟悉而已,好歹做了三年同桌嘛” 朱小明此时小声道: “诺,那个就是精英班的王成,在那吹比呢,他那电话是找我要的,嗯,我之前负责江大宴的联系工作嘛。” 张福生笑了笑,并不在意,专心致志的吃着这两万块钱的鲍鱼。 是一种特殊的干鲍,溏心的,软嫩弹牙,香气浓郁——但怎么也不值两万啊! 不过的确算是上乘的美食,连带着胸腔里的戾气都变的平和。 包厢里忽然安静,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陈大天才来了!”路瑶小声喊道,朝着张福生摆手,后者好奇的抬起头,看见一副生人勿进模样的少女,正直勾勾的朝自己走来。 一双双眼睛的注视下。 少女自然而然的蹲在了少年的身旁。 ‘咔嚓!’ 是筷子折断的声音,某个男生攥紧了拳头。 “给你发消息没回你必须得走了。” 陈暖玉低声开口,凑上前耳语: “我入教了,教会有上使抵达,决定今天晚上之前执行一场神降,范围局限在下三区,但.” 她聚声成线,在一道道茫然、呆滞的目光中,贴着张福生的耳畔: “有一件怪事,我刚刚看到教会里说,调查局那边,超过六十支先行队和十支行动队,抵达了江州市。” “我冒险过来的,算是还你的一部分情,我现在打算溜,你走嘛?” 张福生神色骤沉。 六十支先行队,十支行动队?? 调查局先行队,队长为武道大家,行动队,队长为宗师。 这是真要围剿西教? 神降的确只局限在下三区,但要是双方打起来呢?? 现在还没到一点钟,飞机两点半才起飞.先去机场! 张福生站起身,交代朱小明三人立刻赶往列车站,自己也大步朝门外走去, 走到一半,那个叫做王成的少年跳了出来,拦在门前,目光阴冷,皮笑肉不笑: “哥们,认识一下呗?看你也挺眼熟的,普通班的吧?我叫.” ‘啪!’ 张福生一巴掌抽碎了他的胸膛,男生身躯如破布娃娃般飞出,嵌入墙中。 但张福生脚步还是一顿。 神念扫到,大师兄和二师姐出现在了酒楼外。 包间门再度被推开,有六个蒙面人走进,纷纷朝着张福生单膝跪下: “教徒大人,我们没能抓住林东西,她昨天就跑了!” 张福生神色没有变化,也没有作出回答,蓦然看向嵌入墙体的破碎人形。 那个死掉的男生,破碎的胸膛中,长满了一个又一个的、正在鲜活跳动的肉球。 血肉瘟疫。 不是说.只局限在下三区吗? (本章完) 第95章 攻守易形了! 第95章 攻守易形了! 一切发生的太过于突然,以至于屋里的众人都未曾反应过来。 “王成!”林校长起身惊呼,看着嵌在墙体里不成人形的少年,身中筋骨炸鸣,又惊又怒。 “教徒!”那六个蒙面人还在齐声,酒楼外的大师兄和二师姐已听见动静,纵身飞起,从窗口跃入。 张福生看了一眼时间。 12:29 两个小时内要赶到机场。 六个蒙面人此时站在了张福生身前,将他护在身后,有人怒吼: “该死,他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保护上教徒!” 六人皆震动皮肉大筋,发出比林校长更剧烈的炸鸣,前一秒还震怒不已的林校长,老老实实的坐回了位子, 至于其他学生、校领导,全都还处于懵逼状态。 “小师弟” 牛大力沉着声,透过蒙面人,凝视着那个文文弱弱的少年: “我希望你给出一个解释。” 陈语雀目光在陈暖玉身上停留了片刻,也瞧向张福生: “这六人我有印象,半个月前的港口监控中,袭击三师妹的就是此六” 话没说完。 “教徒,您先离开!” 六个蒙面人竟都悍不畏死的冲上前去,劲风鼓起,骨肉碎裂。 二师姐只是干脆利落的一个扫腿,六人全都被拦腰踢断,横尸于地, 鲜血狂飙,殷红的血液溅起,呈雨点状落下,不少都洒在餐桌上。 张福生沉默,蹲下身,撕开一个蒙面人的头颅——果不其然。 对方的大脑呈现一种灰白状,大脑早已死去很久。 “二师姐。” 他站起身,耐心解释: “你看,这些人都有问题,早已死去,只是被人以未知方式操纵尸体,这叫做活尸之术。” 牛大力微微眯眼。 陈语雀平静道: “师弟,如果你束手就擒,这事情还能交给师父来论断。” 她凝视着文弱少年,并没有去看那些灰白色的、明显有问题的大脑: “你背后果然是西教。” 张福生轻叹了口气,转过身: “老朱,时间不早了,你先带着路瑶她们去列车站。” 说这,他转回来,温和问道: “二师姐,我现在要去一趟机场,你要拦我吗?” 陈语雀挑了挑眉头: “你不反抗,我只擒你,但你要是反抗,我便只好” ‘轰!!!’ 音爆震起,整个包厢中狂风大作,张福生已于刹那间出现在陈语雀身前,一拳直直轰出! 真雷劲! 真意大劲炸开,后者仓促之间,只来得及双手交错做拦! ‘咚!!’ 陈语雀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了出去,撞破石墙,重重的砸在长街之上,路面断裂,烟尘四起! “十二炼??”牛大力错愕,甩掌击来,张福生不闪不避,侧身一撞! 双方接触的瞬间,张福生感受到远超十万八千斤的无匹巨力,肌肤瞬间龟裂, 牛大力也不好受,浑身麻痹,恍若遭了雷击! 冲击波四溅,包厢瞬间撕裂下沉,惊呼声、求救声、倾塌声,乱做一团! 滚滚烟尘中,陈暖玉护持住朱小明三人,将他们带出废墟, 张福生和牛大力在废墟中交错、碰撞,如同两只史前巨兽在对轰,每一次碰撞都掀起巨大的冲击,楼屋倒塌,轰鸣声不绝! 双方短暂分开。 牛大力衣衫褴褛,但除此之外,身上没有半点伤势,张福生就不好过了,此刻微微喘息着,周身皮肤都龟裂劈开,在渗出血迹。 “好浑厚的力量.” 他面无表情的擦了擦嘴角鲜血,轻叹道: “真想好好和你打一场啊可惜,时间不对,地点也不对。” 大潮真意和阴蛇真意,都无法在此地施展,前者是廖先机的标志,牛大力认得, 而后者,高天会上也被陈暖玉亲眼目睹过。 虽然现在陈暖玉送朱小明等人离去了,但谁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大坑中的陈语雀此时艰难爬起身,很狼狈,手骨和胸骨都已断裂,此刻吐了口血沫: “这种力量,这种程度的真意.” “大师兄,看来你果然猜对了,半个月从一炼成为十二炼灌顶、请神都做不到。” 她施展身躯,周身隐见象鸣,赫然也是一种真意劲: “只能是以某种禁术秘法,隐藏了实力,混入我洪记之中啊” “小师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牛大力双手抱在胸前,如视瓮中之鳖一般凝望着张福生: “你根本不知道,你面对的,是谁啊” 他微笑,自己从头到尾,只解放了五分之一的力量。 太弱,太弱! 张福生沉默,看向一旁从废墟中走出的中年人。 “请问,现在几点了?” 神色阴沉的中年人看了一眼手表: “十二点四十。” “郑署长??”牛大力和陈语雀惊诧。 治安总署署长,郑耀阳。 六辆等候多时的浮空车缓缓行驶而来,车门打开,超过十二把重型高斯狙击炮架好, 这是为数不多能伤害到顶尖武者乃至武道大家的枪械,口径超过20毫米, 单次开枪光蓄力都要近两秒,当然,正因如此,特制弹丸的速度超过十倍音速,同时携带巨大热量, 一旦命中,别说十二炼的武者,就算武道大家都得遭创。 至于命中问题正常来说几乎不可能打中,但两位强者缠斗时,命中率自然就大大提高了。 “郑署长,您是什么意思?”牛大力被密密麻麻的红点锁定,神情变的难看了起来。 张福生静静看着这一幕。 他很清楚,牛大力既然如此强烈的想要杀死自己,那就绝不会放任自己离去,也绝对有能力查询到机票信息。 如果他要对自己下手,就是今天。 与其在机场外搏杀,冒着航班停运的风险,不如试试能不能在这里,将他缠住。 在去总署取通行证的时候,张福生便已制造钟山的幻象,通知了郑耀阳。 让对方亲自去阿一酒楼,分别在阿一酒楼和机场外,安排好各自安排六辆浮空车, 郑耀阳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全然照做——毕竟身体里还扎根着未知的大毒。 事实上,牛大力也果然来了。 在发现大师兄的第一时间,他就已悄然将郑耀阳拉入神境, 以钟山的身份,迫使对方‘逮捕’牛大力。 “牛大力。” 郑耀阳深吸一口气,轻声道: “现在怀疑你勾结邪教,跟我回一趟总署吧,洪老那边,他回来了我会亲自去解释。” 牛大力眼皮跳了跳,皮笑肉不笑: “郑署长是在开玩笑吗?” 郑耀阳没有回答,只是舒展身躯,一道淡红色的气血狼烟拔地而起! 他是武道大家,发掘出脾脏大秘的武道大家。 有狙击手鸣‘炮’示警,超过20毫米的枪口——不,炮口,浮现出扭曲的电弧, 极致的出膛速度之下,子弹连撕扯着电弧形成了一道笔直的光束,轰然击打在地面上! 巨幅热量下土壤瞬间气化,形成一个直径半米的土坑,伴随大量蛛网状裂纹,坑底还有融化的泥石所形成的岩浆! 牛大力目光彻底冷下。 气血狼烟蒸腾,十二把特殊重型狙击炮锁定。 牛大力扫了眼远处还在闪烁的监控摄像头,缓缓举起了双手。 (本章完) 第96章 为什么要逼我? 第96章 为什么要逼我? 尘埃弥漫,街上已然无人,逃了个干干净净。 “郑署长。” 陈语雀冷冷开口: “逮捕的名单里,没有我吧?” “那就好。” 陈语雀缓缓闭上眼睛,胸前伤势在快速愈合! 赫然也具备某种特殊体质。 然后。 她转身就要走,毫不停留。 事情的发展有些没对,陈语雀心头有不好的预感,这郑耀阳是失心疯了,抓大师兄?? 不行,先走。 “二师姐,你要到哪里去?” 一道温和的声音忽然响起。 陈语雀脚步一顿,猛然转过头,盯着张福生: “怎么,小师弟,你还要继续和我交手么?还是打算将我杀死.灭口?” 张福生双目不知何时猩红一片,无可抑制的戾气冲上颅顶。 他轻轻叹了口气: “不是灭口。” “是我说过的,二师姐,你下场的话我会杀掉你啊。” 他轰然前踏冲来! ‘哞!!’ 忽有象鸣声爆起。 赫然是陈语雀,也掌握某种真意,此刻嘶吼,烟尘在身后翻滚成一只蛮荒巨象! ‘轰!咔!’ 张福生咬破舌尖,迫出一抹殷红鲜血,真雷意轰然爆发,鲜血泛起白光,竟做了雷霆! 陈语雀被结结实实劈中,胸膛被雷霆洞穿,半身焦黑的坠在地上,挣扎着弹起身,微微喘息。 “这是什么手段?”她惊悚,远处的牛大力、郑耀阳也都色变。 张福生凝视着陈语雀: “二师姐,其实我很感谢你当初教我拈桩.” “可是,为什么要逼我呢?” 陈语雀喘息,死死凝视着张福生: “骗人可以,不要把自己也骗进去了,天赋.世上真有这种天赋么?” 她骤然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在张福生头顶! ‘哞!!!’ 蛮象嘶鸣声炸响,酒红色的头发翻飞,她的拳头上染上一层厚重的腥气,轰然砸下! 冲击波荡开,裹携着烟尘、碎石,席卷冲撞至百米外。 “没打中?”陈语雀一惊,猛然抬起头,看到一只脚重重踏下! 张福生一脚踏在陈语雀精致的脸孔上,将她狠狠踩入地下。 陈语雀咳血,神色狰狞的看着踩着自己的少年: “骨散相” 张福生踩着陈语雀的脸庞,低头凝视着她,轻叹: “二师姐,走好。” 张福生再度抬起右脚, 整条腿骤然膨胀,皮肤变成青绿色,粗大的血管搏动着,伴随腐败和腥臭的气息! ‘哞!!!’象鸣炸起。 “杀我.你在小瞧谁?!”二师姐发出尖锐咆哮,皮肉筋骨震动,周身力道如潮涌出,要去搏命! 她欲起身。 巨足踏下。 如山崩般的巨力再度狠狠将她踩入地底,撕裂的路面裹着碎石,呈波浪状朝四周翻滚。 “二师妹!” 牛大力呵声,一踏,袭来! 他狂奔至下,每一步都踩的地面隆隆做响,空气被挤压成肉眼可见的褶皱,刺骨的凛冽气机将张福生笼罩! 狙击炮次第开火,在他身后留下一个个半米的弹炮坑,青烟飘起,岩浆翻滚,却无一命中。 下一秒。 半空中浮现出淡红色的、纵横数米的庞大掌印,轰然压落。 牛大力被狠狠的拍入地面, 遭气血掌印镇压的动弹不得,他在掌印之下发出怒吼,在挣扎,地面剧烈震颤,可掌印却巍然不动, 六辆浮空车中,端着狙击炮的高级治安员再度开火,十二个巨大弹炮坑分布在牛大力的身旁——这是最后的警告。 张福生瞳孔骤缩,之前和牛大力数次碰撞,可以察觉到对方力量远在十万八千斤之上,恐怕超越了二十万斤! 可现在. 这就是武道大家? 这还仅仅是个一脏,或者说‘一藏大家’! “牛大力,和我走一趟吧。”郑耀阳神色阴沉,冷冷开口,他也很烦躁,根本不想得罪洪记,但 那位,是一尊大宗师,更别提自己体内的未知大毒。 与此同时,被踩进地面的陈语雀尖啸着跃起,尘沙滚滚,在其身后化作巨大蛮象的模样, 象鸣声也于她体内炸响! 陈语雀喘息着,身躯残破,半边脸破碎,胸膛更是直接被踩爆了,此时可以瞧见对方裸露的破碎胸骨和勃勃跳动的心脏, 她咳着血,眼睛赤红一片: “小师弟,你要杀我.” “还!不!够!格!” 红发女人带着惨烈气息扑来,身后烟尘所聚成的巨象在嘶鸣, 张福生挑眉,双掌迭放,横拦二师姐带着象鸣声砸来的一拳,手掌震裂,骨头都生疼, 二师姐左腿如剃刀般弹出,撕空而来,腿影后留下一弯白色气浪! ‘咚!’ 张福生被踢飞,腰部撕裂,在地上犁出沟壑,又猛的侧身翻躲, 同一瞬间,陈语雀重重砸击在他原本躺着的地方,路面撕裂成数十上百块碎石,震上半空! 张福生弹跳起身,与红发少女一次次碰撞,每一次相撞都激起巨大烟尘,冲击波使天上的六辆浮空车晃晃悠悠。 “去死啊!!”陈语雀怒吼,上衣全然撕裂,显出曼妙的身躯。 “破限技,怒象!” 下一秒,曼妙酮体上高高的隆起肌肉,肌肉纠缠成一头咆哮的蛮象,象形沉入左腿,她一脚重重砸下! 空气在高压之下再度泛白,甚至形成巨大象腿的模糊状,踏落! 厚厚的土石层被击穿,淡白色的、巨大象腿形的空气波凿入地下轨道, 踏中正在轨道中疾驰的地铁。 地铁扭曲破碎,撕裂成两截。 惊呼声,哀嚎声,哭喊声,还有钢铁断裂的声音,交织在一团。 “人呢.”陈语雀没有去看地下的惨状,今日之事波及太多无辜,但问题不大,最多进江州监狱坐十年牢。 今天去坐牢,明天就‘保外就医’。 她环视四周,试图在冲天的烟尘中,找到小师弟的身影。 没有。 还是没有。 陈语雀头皮忽然一麻,猛然转过身。 在那里,烟尘四起之所,漫天尘埃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状态,坍缩,膨胀,再坍缩,再膨胀 像是 一座巨大的风箱正在那儿鼓动、吸吐。 “师姐,你还是太弱了啊。” 沉闷的厚重之音,在烟尘中响起。 “装神弄鬼。”陈语雀尖啸,踏前,象鸣惊天! 象鸣声中,前方那大团大团的烟尘被刺破、撕裂! 一个五米高的腐烂巨人,正静静的站在那里。 完全态巨人观,三倍力道——十万八千斤力气,已翻做三十万斤。 “快一点了,我还要赶飞机呢。” “闹剧,到此为止。” 张福生垂下眼睑,心痛开口: “师姐,我会记得你教我的拈桩的。” “我会的。” 腐烂巨人屈膝,弯腰,骤然发力!! 脚下烟尘朝四周扩散,本就破碎的路面再度龟裂,裂纹一路延伸至街边,一栋小屋跟着一并龟裂! 这仅仅只是屈膝发力! 正伴着象鸣猛冲而来的陈语雀一个急刹,看着庞大的腐烂巨人,眼中赤红之色散去,猛的恢复清醒。 “开开玩笑的吧?” 她望着如同炮弹般轰然撞来的巨人,极速之下,巨人身前有白色的半弧状汽云, 大地追随着巨人的步伐,撕出长长的沟壑! 恐怖杀机冰寒刺骨。 “来啊!” 陈语雀怒吼,动作上却不慢,伸指在身上连点,动用某种秘法,象鸣声更加霸烈! 她拔地而起: “枉师父信你一场,亲自为你去祖脉求药,张福” 巨人一撞而过。 “呼呼.” 张福生微微喘息,身型缓缓恢复正常,他默默将陈语雀的魂魄收入神境——毕竟是十二炼,可不能浪费了。 只是这一次,为什是完整的魂魄? 张福生没来得及细想,看向送走朱小明等人,才赶回来的,正目瞪口呆的陈暖玉。 “抱歉。” 他轻声道: “杀了你的姐姐。” 在赤身裸体的少年身后,并没有陈语雀的踪影。 有的只是残留在原地的一团模糊血雾。 还有飘在半空中的几缕红色长发。 陈暖玉沉默了一下: “朱小明他们已经走了。” “不是两点的列车吗?” “卢明珠绑了一大堆人上车,逼迫车站提前发车。” “喔。” 张福生轻轻点头,随手拍掉沾在身上的、些许黏糊糊的二师姐, 他看向被气血掌印死死镇压的憨厚少年: “你还没演够吗?活佛?” (今天晚上1号零点上架啰,上架感言白天发,月更三十万保底) (别骂了别骂了,给我骂爽了o.o) (本章完) 第97章 上架感言 第97章 上架感言 25万字,终于上架了。 晚上0点上架。 首日更新字数两万多(四舍五入等于两千字一章的十来更咳咳),后续正常情况每天三章一万字,状态好会加更。 先说说新书期争议的问题,师门养蛊、杀师姐之类的人均神经病不太能说,因为有点剧透了,毕竟现在还在新手村, 至于上架前二十章拖沓的问题,说白了还是更新少了,新书期他不准我多更啊! 不然就算只是日万,原本一周的剧情三天也能解决掉,就不拖沓了xd, 还有第一章和第二章被喷麻了的卖气球跟倒毒 前者就算了,后者.也算了。(好像说了一句废话) 这本书其实早就该上架的,不过想着先把新手村的大部分剧情过掉,也能多一些免费字数,就一直写到现在了。 先感谢…… 然后感谢 再感谢. 最后感谢编辑迦南! 叽里咕噜的废话还是不说了。 求首订!求九月月票! 最后! 推书! 《高武:肝成宇宙之主》:作者妖娆呀,日更五万的变态,一个月暴了一百多万字,八月上架,如今已肥可宰 《税收只在机枪射程内!》:作者践行践远,万订老作者,新书已然肥可宰! 《红尘尸仙》:一荷知夏,巨好看的万订仙侠,百万字已肥可宰 《霍格沃茨:从水浒归来的哈利》:作者尚行之,逆天神书必看之。 《死刑变无罪?谁叫他做侦探的!》:作者名太长不想打,本书又名法!内!狂!徒! 《长生修仙:从种下灵田开始》:作者千乘葫芦,凡人流,肝经验,稳健 《地错:卫宫士郎的迷宫饭!》:作者米牢鼠,地错同人,新书幼苗(至于地错是啥,我没看过不知道啊!) 《退队要在变身结束后》:作者囡童,性转变身文,但是从变回男人后开始,新书幼苗好看爱看 《君临欧陆:从击败拿破仑开始》:作者火锅炒鳄鱼,低人一等的外国历史文,新书,感兴趣的可以看看 《这个明星正的发邪》:作者冥王星话事人,万订文娱,已肥可宰! 统统献祭! 0点上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