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上山打个猎,你让我逐鹿中原?》 第1章 嫂嫂,我穿你的袄 奉阳府,白山县。 初冬的白山,被一场突如其来大雪覆盖。 大雪下了一昼夜,今早放晴。 窝窝村,村西头一间破落的小院。 一名身著麻布袄,年纪大约十八九岁,容貌秀丽的少女出现在院中。 双手小心翼翼的捧著一个冒著热气的破木碗,深一脚浅一脚,费力前行。 “鐺鐺鐺!” “叔叔你起来了吗,今天早些把饭吃了。” 少女温柔且清脆的声音,呼唤屋內男子。 陈息从乾草堆中醒来,剧烈的刺痛感,使他不由得晃了晃脑袋。 看了半晌破败的屋子,眼神逐渐清澈,隨后认清了状况。 我这是穿越了。 还是一个不知名的古代社会! “咯吱——” “叔叔我进来了。” 就在陈息整理脑子记忆时,一身穿麻布袄的漂亮女子,低著头一脸羞涩,推开房门一角: “叔叔,今日大雪封山,你吃了饭莫要乱走,嫂嫂再去寻些吃食。” 望著眼前漂亮女子,一段记忆涌入脑海。 樊妍,自己的嫂嫂,也可以说是名义上的。 原因,上个月哥哥进山打猎,不幸被熊瞎子咬死。 刚过门第一天,还没有洞房,哥哥就死了,她便成了寡妇。 这跟谁去说理,若在后世,样年龄本该是无忧无虑的。 可如今却成了寡妇,还要照顾这个家。 “叔叔,为何不回我?” “莫不是痴症又发作了。” 见状,樊妍心中焦急,声音不禁提高了几分,继续追问。 乾草堆里的陈息回过神来,神情复杂的看了眼樊妍。 又顺著她身后门缝,看到白茫茫一片大雪,甚是晃眼。 樊妍手里端著一个热气腾腾的破木碗,雪痕淹在膝盖处,陈息心中泛起一丝感动。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嫂嫂,这雪太大了,还是我去吧!” 陈息说著话,便从乾草堆中爬起身,想要到院子里打扫积雪。 殊不知,此时的他全身上下仅有一条遮羞短裤。 “呀,叔叔......快..快背过身去。” 看著陈息光溜溜的身子,樊妍俏脸羞红一片,立刻转身,双手死死捂住了脸。。 听闻樊妍惊叫,陈息迅速抓起身边一把乾草遮住身子,尷尬的挠了挠头。 “嫂嫂莫怪,那个...那个...我起猛了!” 其实,陈息並不是故意不穿衣服的。 第一、他刚穿越过来,脑子还处於宕机状態。 第二、哥哥走的过於突然,嫂嫂將陈息唯一的一身麻布衣服给哥哥穿了下葬。 村里有个风俗,无论生前多么穷苦,死后也要多穿几件衣服。 不然到了下面,会让人看不起。 “叔叔先吃饭吧,莫要想其他的事,今日定不可乱走。” 樊妍说完话,嘴角泛起一丝酸楚,这是家中最后一点米粮了。 前日在山坳里发现的那片野菜地,如今大雪封山不知还能不能寻到。 她把木碗放在地上转身欲走,哪成想身后传来咯吱声响。 没等她出言询问,眼角余光撇见一个光溜溜身影,从窗边一闪而过。 “嫂嫂,我先去扫雪啦,饭一会再吃。” 跳出窗子,抓了一把雪在身上来回搓了搓,刺激著血液加速流通。 “没有衣服穿,只能这样了。” 陈息无奈一笑。 前身是个傻子,但这具身体很是精壮。 虽然只穿著短裤,但很快便適应了外面温度。 跳到雪堆里,按照记忆挖出一把木铲。 大雪下了一天一夜,此时院里积雪深度已达到膝盖处。 双手捧在嘴前,哈出一口热气用力搓了两下,抡起木铲开始除雪。 不到两刻钟,整个院子积雪被陈息除的乾乾净净。 咯吱一声推开房门。 陈息浑身冒著热气就走进屋子。 “嫂嫂,院里的雪都打扫乾净了!” 还在门口怕小叔子冻个好歹的樊妍,突然见陈息进屋。 经歷风雪洗礼的身子,淡淡热气升腾。 樊妍俏脸再次被羞的通红。 “呀......叔叔你......你快进屋去。” 陈息尷尬一笑立马回屋。 樊妍回身看了眼乾净的院子,想说什么,却突然惊叫一声: “这......这......都你乾的?” 陈息被问的有些懵圈,不是我乾的谁干的? 刚热个身,雪就除完了。 “对呀嫂嫂,我刚乾的。” 说完这句话,陈息才想起来,前身是个傻子,干活哪里会这么利索。 但话已说出口,后悔已经晚了,只能装做不解。 樊妍被惊掉了下巴,这傻叔叔啥时候这么会干活了? 满院的积雪,这么会的功夫就清扫乾净了? 这......这还是那个傻子吗? “叔叔,你...过来点,靠我近点,头低点。” 樊妍低著头,声若蚊蝇,紧张的要死。 別误会,她可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为了看看陈息眼睛,確定他的痴症是否真的好了。 “来了。” 陈息一个跨步向前,直直的贴在樊妍身前不足10厘米处。 “呀!莫要这么近...” 闻言,陈息不为所动,嘴角闪过一丝坏笑。 此刻在他眼里的嫂嫂,宛如一个纯真的邻家女孩。 可她年纪轻轻,就担上了为嫂的责任。 樊研快速的抬起眼,匆匆瞥了一眼,又赶紧低下了头。 片刻之后,她仍觉得没看清,於是再次抬起头,认真仔细地查看了那双清澈,闪著精光的眼睛。 樊研又確认道: “你....你的傻病是真真好了?” 二人隔著不远的距离,一道芬芳的气味扑鼻,惹得陈息心情躁动不安。 他压了压心口,尷尬的挠了挠头: “我昨晚睡了一觉,就感觉脑子清明多了,干活也懂了章法。” 樊妍將双手撤开,捂住自己的小嘴。 双眼满是不可置信。 缓了半晌,才含著泪水带著哭腔道: “不傻了就好,不傻了就好,呜呜呜!” 娘家为了少交人头税,將自己送到送亲队。 万幸的是自己居然被猎户选走,要知道这可是吃香的职业。 当时的她被其他女子狠狠的羡慕了许久。 可刚过门还没圆房,猎户丈夫便死了。 自己不但成了寡妇,还要照顾一个傻叔叔。 她本想一死了之,可自己死了,傻叔叔更没了依靠。 善良的她选择照顾傻叔叔,二人相依为命拼力活著。 家中无粮,大雪封山还要出门挖野菜。 许是苍天有眼,傻叔叔的痴症竟然好了,这可真是天大的幸事。 “病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叔叔你在家別乱跑,嫂嫂去挖野菜给你吃。” 樊妍激动的擦了擦眼泪,就要出门挖野菜。 虽然小叔子病好了,但家里已经没有了粮食。 今年的人头税还没交,叔叔也没有衣服穿。 叔叔的傻病好了,让这个苦命女人找到继续生存下去的动力。 昨天的那片野菜地,大雪封山也不知今日还能不能寻到。 “嫂嫂莫急,我已经好了,左右不过是些吃食,就凭我这大身板子。” “天上的龙肉没有,地下的驴肉......啊呸,袍子肉还是没啥问题的。” 言罢,不给樊妍反驳机会,顺著记忆找出哥哥生前留下的猎弓和猎刀。 哥们穿越之前可是熟读赤脚医生、土法炼钢的荒野求生专家。 不就是打猎嘛,轻而易举的事。 有一句话咋说来著,我来过,我见证,我...反正我很牛逼! “小叔叔別,你这病刚好,再说也没见过你打猎,听老人说打猎很危险的......” 樊妍紧张的拦住陈息,手指轻轻一抬,指向他裸露的壮实胸肌。 “没衣服......出去会被冻死的......” 樊妍担心之色溢於言表,生怕刚刚病好的小叔叔再出现什么意外。 陈息则是神秘一笑,环视左右: “嫂嫂我和你说,我昨夜被仙人点醒......可是学到了真本事。” “莫说打猎,织补绣也不再话下。” “你等我,给你猎一个上好的皮毛,咱也做个贵人才能穿的皮袄。” 樊妍被惊的小嘴张开,仿佛能塞下一个鸡蛋。 如果所言属实,那她以后的日子可就有了盼头。 莫非真要像他哥哥临终前,说的那样吗? “嫂嫂,那个......打猎我自然不在话下,但是吧,那啥...外面太冷了......你懂哦!” “你一定懂哦!” 樊妍有些不明所以,什么自己就懂嘛。 但见他直勾勾盯著自己的袄,错愕了一瞬,突然听懂了陈息话中意思。 “哎呀,你......你......” 樊妍这次羞臊的脸红到了耳根。 一只小手捂著胸襟,红著脸低著头,身子扭到一边去,紧张的不敢看陈息。 陈息也不接话,就这么满眼渴求的盯著樊妍身子。 他也无奈啊,自己衣服给哥哥穿了下葬,如今家里只剩下自己和嫂嫂。 还有嫂嫂身上的那套袄...... 樊研闻言,內心挣扎了许久,家中只有这一套袄,正穿在自己身上。 他把衣服穿走了,自己可就光溜溜了呀。 一个妇人光著呆在家里,这样也不像话嘛。 樊研见陈息不搭话,泛红著脸扭过身子,对上陈息坚定的眼神。 她心里挣扎的弦一断,咬著牙妥协: “你.....別过身去,待会我喊你的时候,你...你才准转过来。” 陈息听话的別过身去,身后传来一声嘆息,紧接著就是一阵窸窸窣窣声音。 “咯吱——” 嫂嫂房间门关上,撂了一句: “衣服在柴垛上,” 她声线怯怯的,仍不忘关心道: “你...你打不到猎物不要紧,注意安全。” “早些回来。” 第2章 有帐不怕算 陈息连忙套上嫂嫂的袄。 好紧啊。 袖子不比前世穿的半袖长多少,蹬了好几下才把粗壮的大腿伸进嫂嫂裤。 说是裤,其实一点都没有,里面多缝了几层麻布而已。 到了夏天再把里面的麻木內衬拆下来,又是一套夏衣。 在灶台边搓了几根草绳系在腰间。 陈息腰粗,裤子是提不上去了,勉强遮住重要部位而已。 全靠几条草绳繫上,免得跑起来掉了裤。 活动了几下肩膀,又做了几个高抬腿。 还行,不影响活动。 拿起猎弓在手中仔细看了一遍。 唉,还是太落后了啊。 不过也能將就著用,等以后条件允许了,定要打造一把复合弓。 这样才能猎杀大型猛兽,那种高贵的皮毛可是能换许多钱呢。 想到家中情况,陈息嘴角一抽,太穷了啊。 既然都来了,不把日子过好,都对不起这穿越者的身份。 背起猎弓,腰间插上几只哥哥生前做的羽箭和那把猎刀,推开房门之前冲屋內喊了一句: “嫂嫂我走了。” “嗯,早些回来。” “好。” 樊妍身体贴著土墙壁,视线透过窗子一直目送陈息离开。 俏脸之上写满了担忧。 从人人都羡慕的猎户妻子,到带著傻小叔艰难討生活的寡嫂。 身份的落差与生活的艰辛,只能樊妍独自面对。 好在老天有眼,叔叔傻病好了,不求能当个猎户,只求他平平安安。 樊妍靠在土墙,抓了些乾草盖在身上,口中轻声呢喃,眼中神色复杂难明。 “叔叔,一定要安全归家,嫂嫂等你!” 陈息走出院子,村路上已经有早起的妇人扫雪。 见陈息这身打扮出门,眾人都是一愣。 紧接著几个妇人也都放下手里的活,开始打趣道: “哟,小息你咋出门了,还穿著袄。” “咦?这袄怎么这么眼熟,莫不是......” 几个妇人边说著话,边围到陈息身前开始左看右看,还有妇人上前摸了一把。 “哎呀,这不是你嫂嫂的袄嘛,你咋给穿出来了?” “我说的嘛,这袄咋这么眼熟,原来是你嫂嫂的。” “咯咯咯,你把你嫂嫂的袄穿出来,你嫂嫂在家岂不是光溜溜了?” “还背著猎弓哟,咱小息以后当上了猎户,官府还给发三个婆娘哩。” 眾妇人嬉笑著,把陈息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可把陈息臊红了脸。 记忆中这群妇人还不错,就是爱嚼舌根子。 哥哥死后,嫂嫂一个女人养活自己,她们也都接济过嫂嫂。 朝廷连年征战,村里的壮丁都被徵召到前线。 粮食同样被征走,百姓们都拼命劳作为了一口吃的。 白山县群山环绕,百姓能挖点野菜充飢还算好些,听说隔壁县都传来人吃人的现象了。 大家同样是穷苦人,她们还接济过嫂嫂,人情冷暖可见一斑。 就在陈息想要打个哈哈糊弄过去时,一道尖酸刻薄声传来: “陈老二,回去告诉你嫂嫂,前些天借我们家的五斤粟米儘快还回来。” 一个满脸横肉的妇人扛著扫把,一扭一扭的来到面前。 “如今这大雪封山的,谁家也没有多余的粮食。” 满脸横肉的妇人走到陈息身前,冷眼颳了他一下。 双臂叉在胸前,一副高傲姿態。 “顾兰,如今这大雪封山的,你让陈家嫂嫂咋还你嘛,等到开春嘛,又不是不还你。” “人家陈家嫂嫂照顾小息都够苦了,你还有没有点同情心啊。” “就是就是,你家还能少吃食了?人家陈家嫂嫂家里都什么情况了,逼什么逼嘛。” 顾兰见眾妇人都將矛头指向自己,顿时掐著腰,扯著高八度的嗓门叫喊起来: “哟,一个个都帮陈嫂嫂说话是吧?” “自己男人死了,是她克夫的命,但欠我的粟米就不需要还了是吧?” “养活个傻子还养出理了?傻子都把他嫂嫂的袄穿出来了,都看不出来怎么回事吗?” 顾兰此言一出,陈息心头莫名火起。 根据前身记忆,哥哥在世时这顾兰对自己態度还算可以。 可哥哥死后,这顾兰立即就换了副嘴脸。 她是借给嫂嫂五斤粟米,可她逼著自己帮她家砍了三天的柴还债,早都已经还完了。 如今还来要债,真当我还是那个傻子好欺负是吧? 还诬陷自己和嫂嫂关係,这恶妇当真歹毒。 陈息想要上前给这恶妇点教训,突然被一声大吼打断。 “都吵吵什么呢?” 王麻子听见爭吵声,扛著一把木铲向人群走来。 顾兰见自家男人来了,底气更加足了。 “麻子,这群婆娘欺负我,还有那个傻子,傻子也欺负我。” 刺耳的尖叫声传的老远,顾兰指著陈息诬陷: “傻子把他嫂嫂的袄都穿出来了,指不定在家都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妇人们见王麻子来了,气势顿时弱了几分,但还有一名年岁稍大的妇人站了出来。 “顾兰你不要乱说,陈家嫂嫂的品行我们都清楚,绝不可能和小息有染。” 妇人们见有人站出来替陈嫂嫂说话,也开始小声附和起来。 “就是就是,陈家嫂嫂虽然穷苦,但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欠你粟米就说粟米嘛,扯什么人家叔嫂。” “再说了,人家小息也帮你家砍了好几天的柴,就不能等著开春再还嘛。” 顾兰看自己男人都来了,那帮妇人还敢针对自己,顿时就急了: “麻子你快撕烂她们的嘴,竟敢顶撞老娘。” 王麻子大概听懂了事情经过,连忙给顾兰使眼色。 自己確实逼傻子给自家干活了,再说下去可就没理了。 “你这婆娘,我不是说了嘛,陈家嫂嫂不容易,等开春再还。” 王麻子一边说一边使眼色,示意顾兰闭嘴。 村里老百姓虽然穷,但还是重名声的。 有这五斤粟米的由头,那陈家嫂嫂还不是隨便自己欺负。 想著那刚过还没圆房,细皮嫩肉的陈家嫂嫂,王麻子內心就一阵骚动。 再瞅瞅眼前自己的肥婆娘,王麻子一阵厌恶。 “去去去,赶快回家做饭去。” 顾兰知道自己不占理,不能太咄咄逼人,白了一眼眾妇人,哼了一声扭头回家去了。 顾兰走后,王麻子嬉皮笑脸的走到陈息身边: “小息啊,你这是要干嘛去啊?” 陈息冷眼扫了一下王麻子,看他那嬉皮笑脸的,心中一阵厌恶。 哥哥死后这一个月,他可没少欺负傻子前身,甚至当著自己面还想骚扰嫂嫂。 幸亏嫂嫂及时躲过,不然这畜生指不定还要怎样。 这笔帐,自己可记在心里。 “我去寻些吃食。” 一听陈息要出去寻吃食,王麻子顿时计上心来,咧嘴一笑道: “正好我知道地方,前天我上山发现一片野菜地,就在西坳岭,你去多挖些回来给嫂嫂吃。” “这大雪封山的,猛兽都不出来,正好趁现在去挖。” 西坳岭,陈息听见这个名字心中一阵刺痛。 正是哥哥被熊瞎子咬死的地方,下了这么大雪,居然骗自己去那里挖野菜。 別说大雪封山了,那片野菜地可是食草动物的觅食地,附近猛兽都会守在那里。 他这是要害死自己啊,当真是好算计。 “好,谢谢你。” 陈息心里清楚王麻子在打什么算盘,但嘴上依旧装傻答应。 见陈息这么听话,王麻子更加兴奋。 先把这傻子害死,到时候那细皮嫩肉的嫂嫂,还不是隨便自己揉圆捏扁。 没事借给她点粮食,自己不用娶她还能睡她。 少交一个人头税的情况下,还能发泄慾火。 想到这里,王麻子得意的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好好好,那你快去吧。” 陈息和那几个帮自己说话的妇人打了声招呼,淌著大雪进山。 望著白茫茫的雪山,陈息眼神逐渐坚毅。 先解决眼下吃食和衣服问题。 和王麻子的帐,咱们慢慢算。 第3章 嘿嘿,傻狍子! 陈息一路淌雪来到山前,找了一片正阳的山坡,爬了上去。 由於下雪时候刮的北风,正阳山坡积雪不深,但山坳处积雪估算著至少有2米。 至於王麻子口中的西坳岭野菜地,肯定是要去的。 但不是挖野菜,谁能从2米深的积雪中挖野菜?至少陈息暂时是做不到的。 前身曾帮哥哥扛猎物来过这里,对这边山林的路线很是熟悉。 熟悉路线无疑省去了大麻烦。 不然白茫茫的大山,真不好辨別方向。 一路顺著阳坡爬到山尖,陈息轻喘了几口气。 该说不说,这具身体是真给力,淌著大雪从山脚到山尖,少说也得有五公里。 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陈息便做到了,这身体素质放在后世绝对是奥运选手级別。 轻喘了几口气,阳光洒在雪地上,反光的刺眼。 陈息单手弓起放在眉毛上,眺望一下四周,看看附近有什么猎物踪跡。 “咔嚓——” “咔嚓——” 突然一阵阵巨响传来,远处一大片松树被积雪压断。 由於松枝繁密,承担了全部积雪重量,树干从根部断裂被积雪压塌。 哦? 见大雪压断松树,陈息知道运气来了。 作为顶级野外生存专家,陈息迅速嗅到猎物气味。 那片压断的松树,必然有树洞,不然不可能这么轻易断裂。 既然有树洞,那么就会有...... 陈息双眼放光嘿嘿一笑,隨即朝著那片松林大步而去。 一刻钟后,陈息淌著齐膝深的大雪来到松林。 眼前大片的松树倒塌,陈息开始挨个查看树干断裂处。 不多时便找到了树洞! 一棵成年人环抱粗的松树断裂,树干中间则是空的,隱约间里面还有吱吱声。 陈息轻声上前,脑袋轻轻探向树洞。 只见一只松鼠正在挽救自己的窝。 两只小爪子中还抱著一颗硕大的坚果。 松鼠见有人前来,一双小眼睛瞪的老大,一时竟愣在那里。 由於洞口被陈息堵住,里面的松鼠在想脱身办法。 “还吃,收你们来啦!” 陈息嘿嘿一笑,一根手指轻鬆打掉松鼠手里坚果,隨即一把將松鼠捏在手里。 握著肥嘟嘟的小松鼠,陈息心中乐开了。 还是一只少见的红色松鼠,长长的大尾巴还是深红。 深红色的尾巴在阳光下绚彩多姿。 这柔软的皮毛,手感比起后世貂皮大衣也不遑多让。 刚才出门时,看见別的妇人都戴著毡帽,家里的嫂嫂却是没有。 印象里嫂嫂每天都出门挖野菜,回来时耳朵都冻的红红的。 煮的野菜粥也都是紧著自己先吃,自己吃剩的嫂嫂才吃。 想到这里,陈息心中一阵发酸。 现在我穿越过来,绝不允许嫂嫂再忍飢挨饿。 心中暗暗发誓。 “哼,別人有的咱也得有,攒起来回去给嫂嫂做一顶帽子。” 手指用力一捏,一息时间,松鼠毙命。 將松鼠別在腰间草绳上,开始收取战利品。 还別说,这只松鼠的窝存货真不少。 松子,坚果,栗子,还有一些成熟的粟米。 陈息用树枝编制一个简易枝条筐。將所有战利品一股脑装进筐里。 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標。 半个时辰过去,翻遍了所有断掉松树的树洞。 枝条筐已经装满,满意的拿在手里掂了掂,大概有个五六斤。 加上腰间的七只松鼠,够自己和嫂嫂美美吃上几顿了。 七只松鼠虽然不够做一顶帽子,但起码能把耳朵先围起来,不至於冻坏嫂嫂的耳朵。 剩下的头顶部分,再慢慢攒。 一顶漂亮的松鼠帽,在陈息脑海逐渐成型。 起身再次辨別一下方向,沿著原路走到山腰,突然朝著西面而去。 他要去西边,因为在脚下已经发现兽痕,方向直指西坳领。 一来是想碰碰运气。 二来则是到西坳领观察一下兽痕,附近都有什么动物他要做到心中有数。 费了半个时辰,陈息顺利到达西坳岭岭上。 爬上一棵枯树,四下眺望一圈,倒是发现了不少兽痕。 不过都是些野鸡、野兔类,偶尔掺杂著几对刺蝟足跡。 “看来附近没有猛兽,不然这些野鸡、野兔可不敢出来。” 观察了半响,陈息突然眼前一亮。 远处雪地里一片积雪突然被拱起,里面有不知名的动物在刨著什么。 陈息將猎弓从背后抽出来,捏出一支羽箭搭上弓弦。 虽然羽箭搭上弓弦,但他並不急著射击。 他要观察那是什么动物,以做到一击毙命。 不然射不到致命部位,重伤的猎物会拼命逃窜。 这么深的大雪,自己想要追赶上,可要费好大力气。 而且羽箭珍贵,抓不到猎物,羽箭插在动物身上可就算丟掉了。 等解决了衣食问题,以后的箭支都要亲手製作。 射成和威力都要比现在强出一大截。 陈息很有耐心,远处小雪堆一拱一拱的,迟迟不露身形。 直到一刻钟后,那东西才露出头来。 哈,我当是啥呢。 原来是只野兔,不过这兔子比一般野兔体型要大。 浑身肥嘟嘟的,两只大耳朵忽闪忽闪,警惕的观察了周围一会。 又把头埋进雪中挖著什么。 “呵,就是现在!” 陈息牢牢记住野兔头的位置,弯弓搭箭! 这么近的距离,他自信能做到百发百中。 眼中的野兔被逐渐放大,好似瞄准镜,一点点在眼中聚焦成型。 深吸一口气,然后憋住。 適应心臟震动频率,猎弓被拉成满月。 陈息眼睛眯成一道细线,猛地睁大,就是现在! “嗖——” 一道破空声响起,由於陈息在树上,羽箭一点拋物线都没有,直直插入野兔所在的雪堆。 “噗——” 雪堆只晃动了一下,便没了动静。 “射到了。” 陈息一跃从树上下来,淌著积雪迅速来到猎物身边。 羽箭没入雪堆,陈息一把揪出羽箭,羽箭箭头已经穿过肥大野兔的头颅。 “嘿嘿,拿下!” 拔出羽箭,抽出腰间猎刀开始迅速放血扒皮。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因为嫂嫂的袄小,腰部和肚脐还在外面露著,他需要用野兔皮遮寒。 虽然这副身体素质好,但也不能肆意挥霍。 前面是肚脐,后面是腰子。 哪个冻坏了都不行。 手脚利落的拔下野兔皮,贴在后腰处,然后用草绳扎紧。 由於野兔刚死,皮毛还有体温,暖的后腰一阵酥麻。 “呼——” 陈息舒服的呼出一口长气,腰子可是大事,听说这古代能三妻四妾。 用不用得上另说,但腰子必须强。 至於前面的肚脐,隨缘吧。 冻坏了肚子小事,腰子可不行。 看著野兔身躯边缘还有厚厚一层脂肪,陈息心中再次乐开了。 这可是野兔油,好东西啊。 有了野兔油,嫂嫂那乾裂的小手就有保护了。 虽然比不上后世的护手霜,但也能缓解问题。 不然嫂嫂手上乾裂的口子,在这个凌冽的寒冬一定会冻伤发炎的。 每当想起嫂嫂用那双乾裂的小手,为自己端来野菜粥,陈息都心疼不已。 如此善良的女人,生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当真是天道不公。 “放心吧嫂嫂,我既然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將野兔的身子別在腰间,需要换地方了。 这个位置已经有野兔血腥味,附近的猎物不会往这边来。 陈息继续淌雪,从岭上下来,沿著积雪浅的地方一步一步向西坳岭下方行去。 刚来到岭下,陈息突然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这是常年在野外生存锻链出来的本能。 一种被猎物盯上的感觉迅速蔓延全身。 会不会是熊瞎子啊? 陈息想到这,一阵头皮发麻。 哥哥就是死於熊瞎子之口,现在又盯上自己? 此时的装备不可能是熊瞎子对手,这么深的大雪自己也跑不过熊瞎子啊。 握紧手中猎刀,陈息哆嗦著嘴唇,努力向危险感知方向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 陈息先是一愣,然后咧嘴一笑。 哈哈哈,原来是你啊。 只见100米开外,一只狍子在雪地里正和陈息对视。 傻狍子卡巴著它那双大眼睛,一瞬不瞬看著陈息,愚蠢的双眼充满好奇。 陈息咧嘴一笑: “嘿嘿,傻狍子!” 第4章 此心安处是吾乡 陈息站在那里,傻狍子也站在那里。 一人一傻孢子对视许久,双方皆对对方感到好奇。 陈息是看著傻孢子油亮的皮毛眼馋,而傻狍子可能在想,怎么有个傻子怔怔看著自己。 二傻互相凝视。 最终陈息败下阵来,噗通一声往地上一坐。 已是日上三竿,今早的饭食他没有吃,而是留给了嫂嫂。 他清楚,那是嫂嫂用家里最后的野菜,给自己做了一碗野菜粥。 陈息不愿吃,也不能吃。 来都来了,自己一个男人理应扛起家中重担。 话是这么说,但此时肚子已饿的咕咕叫。 掏出筐里的松子、坚果开始吃了起来。 而那狍子见陈息一屁股坐在地上,甚是洋洋得意。 高傲的扬起脑袋,嘴巴还向陈息方向拱了拱。 那意思好像在说:“看吧,你没傻过我。” 陈息没搭理它,咀嚼著嘴中坚果,抓起一把雪塞进嘴里连同坚果一起咽下。 心里清楚傻狍子不会跑的,这货就是山中最贱的货。 没有之一。 你要是起身追它,它就跑。 你追不动了,它就停下来看你。 你再追。 它再跑。 你停下。 它也停下。 活活能把你气死。 陈息在积攒体力,因为这傻狍子正是自己现在最需要的。 將它的筋製成猎套,以后上山一边寻猎,一边打猎。 皮毛给嫂嫂做条毯子,至於嫂嫂的袄,陈息还看不上这只狍子。 嫂嫂的袄,必须是顶级的。 想到顶级的袄,也不知这山中有没有野豹。 到时候嫂嫂穿著一身豹纹......嘖嘖嘖! 先把眼前的傻狍子搞定再说,剩下的慢慢来。 心中有了目標,陈息仔细看著这只狍子 它的肉换了钱给自己买身衣服,不能总穿嫂子的袄出来打猎呀。 自己把嫂嫂的袄穿走了,她光溜溜在家等自己。 像什么话。 捏了捏身上薄薄的袄,这还只是初冬,这么薄的袄,怎能挨过漫长寒冬。 陈息眼眶发酸,先將县里最厚的袄,穿在嫂嫂身上。 然后再解决贵妇人皮草问题。 用力將最后一口坚果咽下,肚中有食,身体迅速恢復体力。 射箭是不可能射箭的。 傻狍子虽然傻,但已经被它注意到,射箭是射不中的。 只能白白浪费羽箭。 这么深的雪,羽箭没入雪中,怎么可能寻到? 复合弓、加强羽箭,必须提上日程。 “呼——” “舒服。” 將口中坚果咽下缓缓站起,傻狍子见陈息起身,迅速做出警备动作。 四肢肌肉隆起,隨时准备逃跑。 陈息將身上所有东西,连同枝条筐一起埋进雪堆。 插根树枝做了个记號,开始活动双手双腿。 “来啊,听说你挺能跑是吧?” “巧了,鄙人同样善於奔跑。” 背起猎弓,手握猎刀。 呼出一口气,陈息衝著傻狍子一努嘴: “开始!” 双脚同时发力,身子如猎豹般从雪地窜起。 傻狍子见陈息动了,四肢蹬地同样高高窜起。 就这样。 一人,一傻狍子。 在这荒无人烟,积雪达到半米的西坳岭开始了越野竞赛。 这要是夏天,打死陈息也不可能追上傻狍子。 但这是初冬,而且大雪的深度正好合適。 接下来就是耐力比拼。 陈息嘴角发狠,自己和嫂嫂的一身行头,全在这傻狍子身上。 傻狍子也纳闷。 我也没穿啊。 追我干啥呀。 你嫂嫂光屁股,我也光著呢。 追我干什么? 一人一兽,在这片大雪山里撒开了欢。 方圆五里內,雀鸦横飞,惊起无数野鸡。 还有几只野兔在雪堆里探出脑袋。 懵逼的看著一人一兽,你追我赶,上躥下跳。 它跑。 他追。 它插翅难飞! 一时间,西坳岭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半个时辰后。 陈息红著眼,手扶著一棵小树,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气。 傻狍子此时状態也不好,呼出的白气连成一串。 但它就是不走远,依旧隔著50米距离好奇的看著陈息。 “歇九回了,呼呼——” “事不过九,呼呼——” “今天一定,呼呼——” “將你摁住,呼呼——” 陈息喘著粗气,脑门汗珠蒸发腾腾雾气。 牙咬的咯吱咯吱响。 虽然早对这货有所了解,但这货的倔劲还是气的陈息咬牙切齿。 踏马的。 太气人了。 今天就算同归於尽我也得抓住你,先胖揍一顿再说。 傻狍子也不服气啊,你小子挺有耐力啊。 虽然同样喘著粗气,但它不服啊。 仰著脑袋看陈息,好像在说: “大爷,过来玩呀。” 陈息一看傻狍子那德性,差点气炸了肺。 “老子跟你拼了。” 一人一兽,十番战,正式开启。 如果这个时代有无人机航拍,就能看到两个黑影在雪地里上躥下跳,左扑右闪。 绝绝的两个牲口。 因为是人,就不可能有那体力。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 傻狍子实在是坚持不住了。 找个大雪堆,用尽最后力气蹦起来,脑袋深深扎进雪堆里。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陈息则是踉踉蹌蹌的晃悠到近前,同样用尽最后力气,蹦起来一脚狠狠踹在傻狍子屁股上。 “砰——” 傻狍子屁股上的肥肉被踹的左右乱颤,但依旧一动不动装死。 陈息用力喘出几口粗气,挣扎著爬起身子。 眼睛通红,咬牙切齿,极致愤怒之下二话不说。 “砰砰砰——” 对著傻狍子裸露在外的屁股,这顿胖揍啊。 傻狍子头埋进雪堆里,一动不动。 他强任他强,脑袋雪中藏。 他横由他横,装死我在行。 打。 使劲打。 只要打不死。 我就装死。 陈息在傻狍子屁股上狠狠发泄一通慾火。 呸......怒火! 陈息打了足足一刻钟,最后將手伸进雪堆里,抓住傻狍子耳朵,一把拎起。 另一只手握著猎刀,“噗——” 先把血放了,这东西太重了,少说也得有六七十斤。 能减一分是一分。 放完了血,陈息躺在雪地上缓了一刻钟,才恢復些体力。 望了一眼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 得赶紧回去,不然嫂嫂该著急了。 嫂嫂光溜溜一人在家,都不能出门寻自己。 扛起傻狍子,陈息回到自己做记號的地方。 把所有战利品都掛在身上,辨別一下方向,开始朝家中方向回去。 今天是自己来到这个古代社会,第一次打猎。 收穫出奇的好。 七只松鼠,一只肥兔子,半筐松子、还有些粟米。 最大的收穫还是肩上这只傻狍子。 满满的成就感,陈息美的合不拢嘴。 太阳落山,月亮升起。 茭白的月光洒在雪地上,借著月光还能看见冰雪之上晶莹颗粒。 星辰闪烁、银月白雪,勾勒出一片梦幻光彩。 “最美的童话,也不过如此吧。” “呼——” 呵气如烟,散於空中。 “好美!” 望著眼前星辰雪景,陈息似乎也忘记了烦恼。 远处小村落裊裊炊烟,偶尔几户条件好的还燃起莹莹烛火。 “走啦,归家!” 家! 对陈息来讲既遥远,又陌生。 上一世孤儿的他,对家的概念很迷糊。 前世书中有过一段话。 此心安处是吾乡! 可对於陈息来讲,哪里有亲人,哪里便是家。 “世间浮华千点火,不敌灶上一缕香!” 舔了舔唇,继而陶醉一笑: “想念嫂嫂做的野菜粥了。” 陈息扛起狍子拎著筐,腰间掛著一串猎物,回村推开院门走到屋前。 清了清嗓子,刚想喊出那句。 嫂嫂,我回家了。 却听见屋內,樊妍嘶声尖叫传来。 “啊!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 紧接著又是一道淫邪男声响起。 “光著身子在家,不是在勾引我,又是什么呢?” “你那傻小叔子这么晚不回来,和你那死男人一样,都被熊瞎子咬死啦。” “哈哈哈,只要你从了我,那五斤粟米便不要你还了。” 听到这噁心声音,陈息恨得头髮根根竖起。 曹尼玛的,王麻子! 第5章 护短的张保全 “砰——” 一脚踹开房门,陈息眼睛通红,眼前一幕令他暴怒达顶点。 樊妍被王麻子逼到墙角,躲到乾草堆里嚇得瑟瑟发抖。 而灶里火苗还在燃烧,锅中白水煮沸,灶台边还有早上那碗野菜粥。 看得出来,嫂嫂就算光著身子,也要给自己烧开水热粥。 陈息本意將那碗粥留给嫂嫂,可她却没有吃,等著自己回来再吃。 这样一个贤惠善良女人,王麻子你居然忍心欺负。 踏马的,你还是人么? 王麻子正在胁迫樊妍,房门却被人一脚踹开,心中顿时烦躁。 哪个王八蛋敢坏老子好事? 在村里横行惯了,今天我倒要看看是谁。 猛然回头,一看是红著眼的陈息,肩上还扛著一个什么东西。 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你...你...你不是被熊瞎子咬死了吗?” 陈息压根不跟他废话,双手握住傻狍子后腿。 將傻狍子当成麻袋抡圆了,照著王麻子身上狠狠砸去。 “砰——” 傻狍子肥硕的身子砸在王麻子身上,连人带傻狍子一起砸在乾草堆中。 “陈二傻子,你踏马敢打我?” 王麻子被砸的晕头转向,嘴里呸的一声吐出几根乾草,继续骂著。 陈息的性子他很清楚,虽然是傻子,但属於那种憨厚的傻。 哪里敢动手打人? 今天这是反了天不成? 陈息目眥欲裂,真当我还是那个傻子?竟敢欺负到我嫂嫂头上了。 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 定要狠狠踹死你。 此刻怒火已经侵蚀理智,上前就往王麻子裤襠上踩。 “不就是这个祸根么,今天我就废了你!” “砰砰砰——” 樊妍见陈息进门就將王麻子打倒,先是一愣隨后大惊。 紧接著便是疯狂踩王麻子,继而心头又是一紧。 “叔叔你不要!” 但此刻暴怒的陈息哪里听得进去话,王麻子死死捂住襠部,口中哀嚎不断。 陈息踩不到襠,气的一只大脚狠狠踩在王麻子肚皮上。 “砰——” “我让你欺负嫂嫂!” “砰——” “我让你欺负嫂嫂!” 王麻子被踩的七荤八素,嘴里发出渗人惨叫。 “叔叔你快住手。” 樊妍顾不得许多,一把抱住陈息大腿,身上大片雪白裸露在外也不管不顾。 “叔叔快住手,不然要出人命啦。” 听见嫂嫂撕心裂肺哭喊,陈息这才逐渐恢復理智。 看嫂嫂光著身子,只有一些乾草遮住重要部位。 迅速把袄脱下来,遮住嫂嫂春光,急声问道: “嫂嫂,这畜生有没有欺负到你?” “呜呜呜,叔叔,我听见脚步声就躲乾草堆里了,呜呜呜,他没欺负到我。” 陈息一听嫂嫂没被欺负到,悬著的心总算放下。 樊妍依旧死死抱住陈息大腿,生怕他发怒给王麻子踩死。 闹出人命官府查下来,叔叔一定会被砍头的。 就算不砍头,也要发配充军,村里好多人被充军了,至今都没有活著回来一人。 “叔叔叔叔,你听嫂嫂话,別打了。” 樊妍带著哭腔努力劝说陈息。 此刻陈息才逐渐恢復冷静,刚才怒火攻心,险些酿成大祸。 一指王麻子: “畜生,给我嫂嫂跪下磕头道歉!” “不然今天我打死你。” 王麻子捂著裤襠,胯下传来钻心疼痛。 佝僂著爬向房门,见陈息被樊妍劝住,瞬间来了底气。 傻子就是傻子,难不成你还敢杀人? 脑袋灵光一闪,一条毒计涌上心头。 扯著脖子向外大喊: “出人命啦,出人命啦!” “傻子要杀人啦!” “傻子和嫂子通姦,被我撞破要杀人灭口啦!” 这几嗓子喊出去,村里邻居纷纷赶来围观,这是出了什么情况? 有拿著锄头的,还有拿木铲的,不多时便將陈息小院围的水泄不通。 见村民都来了,王麻子更加有底气了。 “大家快来看吶,傻子和嫂子通姦,还要杀人啦!” 村民涌进屋子,见陈息眼睛通红的站在乾草堆边。 樊妍上身穿著袄,下身躲在乾草堆里,双手死死抱住陈息大腿不放手。 王麻子哆嗦著指向二人,嘴里不断嚷嚷著叔嫂通姦,杀人灭口。 当即有不明真相的村民站出来指责: “陈息,你怎么能如此混蛋,那可是你嫂嫂!” “还有樊妍你个贱婆娘,自己男人刚死就勾搭小叔子,呸,不知廉耻!” “把他们两个抓去报官,这种贱婆娘就该浸猪笼!” “对,这贱婆娘不守妇道,乱了伦理纲常啊。” 面对眾村民指责,樊妍嘶哑著嗓子连忙开口解释: “不是啊,不是这样的。” 樊妍哭的嗓子沙哑,隨即抬手指向王麻子嘶声喊道: “是他!” 樊妍眼泪簌簌的往下掉,期盼的眼神看向眾村民,不住的解释: “是他趁叔叔不在家,进门欺负我,幸亏叔叔回来及时,不然......” “不然......呜呜呜。” 樊妍说到此处,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已经哭的泣不成声,如果不是陈息及时回来,自己被王麻子欺辱,只有一死保全名声。 “你个贱婆娘满嘴胡言,我王麻子在村里何时欺辱过人?” “分明是你们叔嫂通姦被我撞破,那傻子还想杀人灭口!” 王麻子被樊妍说的冷汗直流,事情要是败露了,自己真的没有好下场。 虽说村长是自己姐夫,但事情传开了也保不住自己。 王麻子只能一条道跑到黑,死命的栽赃陷害。 “王麻子你撒谎!” 这时村民中,有几个孩童从大人腿间钻了出来。 其中一个年岁稍大点的孩童,一指王麻子声音很是稚气: “刚才我和小六子他们在村口堆雪人,眼看傻子扛著大狍子从村口路过。” “腰间还別著几只好看的松鼠呢。” 孩童的爹立即捂住孩童口,厉声警告: “小虎子你別乱说,这都是大人的事,小孩子別插嘴。” “唔唔唔......” 小虎子挣脱捂著嘴的大手,继续说: “爹我没说谎,小六子他们都能作证。” “我们跟著傻子来的,还想著能不能分口肉吃呢。” “对对对,小虎子说的没错,我们想吃肉,都一起跟来的。” 小六子和几个差不多大的孩童,齐声为小虎子作证。 孩童们说完,眾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竟没了主意。 要真如小虎子所说,我们还真冤枉了陈息叔嫂啊。 小虎子他爹再次捂住小虎子嘴,双腿嚇得直哆嗦。 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王麻子姐夫可是村长,这样人物咱能招惹的起吗? 隨即訕訕一笑,对著王麻子解释: “小孩子说话当不得真啊,当不得真。” 王麻子则是眼睛一瞪,语气充满威胁: “你们几个小崽子滚一边去,撒谎撒在我头上,是不是欠揍了!” 孩童们被王麻子凶神恶煞样子嚇怕了,顿时躲在大人身后,低著头不敢吱声。 “都让开都让开,吵吵什么呢吵吵!” 一道骂骂咧咧声音传来,村民闻声自动让出一条路。 村长张保全穿著一身鹿皮袄,晃著肥大身子进屋。 王麻子见姐夫来了,顾不得胯下疼痛,爬起身子搬来一个木凳,諂媚的放在张保全身后。 “姐夫坐,姐夫坐!” 张保全白了小虎子爹一眼,大大咧咧坐下。 “管好你家孩子嘴,別整天造谣生事!” “是是是,村长您说的对,回去我一定好好管管这孩子!” 小虎子爹连忙踢了几脚孩子,站在张保全身后老老实实不敢动。 王麻子见姐夫给自己出头,心中更加有底气。 麻利的找出一个木碗用袖子仔细擦了擦,再从大锅里盛出一碗热水。 怕姐夫烫著,还贴心的小口吹了吹热气,躬著身子双手递上。 “姐夫您咋来啦,大冷天的赶紧喝口热水暖暖身子。” 张保全见小舅子递来木碗,接在手里抿了一口,然后翘起二郎腿盯著陈息说道: “说说吧,怎么回事?” 陈息见村长进屋一系列做派,心里直犯噁心。 村子都穷成什么样了,你还挺著大肚子,穿著鹿皮袄。 还有王麻子那諂媚样子,呸! 一丘之貉! 陈息站的笔直,沉声道: “王麻子趁我不在家,想欺辱嫂嫂被我撞见揍了一顿!” “村长你说是让他跪下道歉,还是报官?” 樊妍闻言嚇了一跳,轻轻在陈息大腿拧了一下,望向陈息的眼里满是哀求。 王麻子和村长是亲戚,她可不敢奢求王麻子道歉,只要事情化解了最好。 咱老老实实过日子,根本得罪不起他们。 “哼,胡说八道!” “分明是你们叔嫂通姦,本村长立即押你们去县衙关押!” 张保全此言一出,村民之中一阵骚动。 看来这陈家,保不住了啊! 第6章 王麻子下跪磕头 张保全说完话,立即有胆大的村民拿著绳子上前,想要绑住陈息。 樊妍躲在乾草堆里,见此情形脑中如五雷轰顶。 自己死了不要紧,还连累了叔叔和自己一起死。 我对不起叔叔,对不起陈家,陈家绝后了呀。 原本她还幻想著叔叔傻病好了,以后努力给叔叔娶一房婆娘为陈家延续香火。 可美好的幻想瞬间破碎。 那种撕裂心臟般刺痛,令樊妍痛不欲生。 不行,绝对不行。 我要把所有罪名揽下,哪怕浸猪笼也无所谓,一定要保全叔叔性命。 樊妍下定决心,想承认是自己勾引小叔子,承认自己是贱妇人。 一切都与叔叔无关。 就在樊妍下定决心,想独揽所有罪名时。 一道声音在屋內炸响。 “谁说我们通姦的?” “樊妍是我陈息明媒正娶的妻子!” 陈息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惊当场。 包括还在洋洋得意的王麻子,和老谋深算的张保全。 “你......你......你胡说,你什么时候娶的嫂嫂,我们怎么不知道?” 王麻子声音尖锐,他可不想在这紧要关头被陈息翻盘。 官府確实有规定,弟弟是可以续娶寡嫂的,陈息这么说是行得通的。 可他行得通了,自己就没法解释了啊。 人家男人不在家,自己却出现在別人家里,说到哪里都不占理啊。 王麻子双腿不自觉颤抖,没有別的办法了,只能硬著头皮强词夺理。 “王麻子说的对,你一个傻子什么时候娶的嫂嫂,我们大家都不知道。” 小虎子爹此时也站出来为王麻子说话。 刚才自己儿子已经得罪了王麻子,张保全还白了自己一眼。 这时不站出来维护王麻子,事后一定会被清算。 小虎子爹不光自己说,还发动和自己要好的几个村民一块说。 “官府有规定,傻子是不能娶妻的,傻子生子还是傻子,白白浪费粮食,大家说对不对?” “对对对,你个傻子娶什么婆娘。” “休想以娶嫂嫂作为理由,还是乖乖让我们绑了送官吧。” 王麻子见村民都为自己说话,双腿也不抖了,底气也更足了。 呵呵,跟我斗,你一个傻子还不够资格。 樊妍此时已经绝望,她知道陈息这么说的目的,无非是想保全自己名声。 她一点也不怪陈息,甚至当他说出那句,自己是陈息明媒正娶的话。 心中强烈悸动涌起,一种被自己男人保护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还是自己揽下所有罪名吧。 算是嫂嫂最后为叔叔做的补偿吧。 叔叔你一定要好好活著,嫂嫂在下面保佑你。 樊妍再次想要开口揽下所有罪名,小手突然被一张大手握住。 手心传来的温暖,立即燃起那颗將死的心。 举目看去,却见到陈息一张俊脸含笑,轻轻冲自己点了点头。 霎时间,一股强烈的安全感笼罩全身。 叔叔他这是...... 就在樊妍被一股强大安全感笼罩的失神时,陈息再度开口: “慢著,谁说我是傻子了?” 噗通一声,陈息单手將身后的狍子丟在屋中央。 又把腰间剥了皮的野兔丟出来,系下草绳还串著七只松鼠。 “说我傻子?” “哪个傻子能一天时间打这么多猎物?” 想要上前捆绑陈息的村民顿时傻眼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是啊,哪个傻子能打这么多猎物? 又是松鼠,又是野兔,还有一只大狍子。 別说是傻子了,就他们这些正常人也不可能一天打这么多猎物啊。 王麻子也傻了,傻傻的看著地上狍子,刚才我是被这东西砸中的吧! 那时做贼心虚,再加上被人坏了好事乱了心情,根本没留意草堆中的狍子。 王麻子摸了摸脖子,还揪出一撮狍子毛。 尷尬的在手中捏了捏,一种不祥的预感隨之而来。 “对,小息早就不傻了,今早我们亲眼看见小息背著猎弓去打猎。” 人群中站出一位妇人,正是今早在门口帮陈息说话的张婶。 张婶推开想要拉住她的妇人,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今早我们看著小息上山打猎,扛著猎物回来时还被村口小虎子他们看见了。” “小孩子童言无忌不可能撒谎,大家刚刚也都听见了。” “所以说小息不傻了,还能打猎呢,娶婆娘不是正常嘛!” 张婶说完话,回头看了看今早一起调侃陈息的另外几个妇人。 那几个妇人抿著嘴,犹豫再三最终鼓起勇气站了出来。 “张婶说的对,今早我们都看见小息上山打猎了。” “小息都能打猎了,娶个婆娘是正常的。” “对,小息根本不傻,村里你们这些汉子哪个能猎到狍子?” “小息要是傻,你们这帮汉子就是连傻子都比不过。” 几个妇人豁出去了,七嘴八舌的为陈息证明。 说的那些男村民都红著脸抬不起头。 是啊,村里唯一的猎户就是陈息哥哥。 不过陈息哥哥都死了。 別说狍子了,就算一只野鸡,他们也打不到啊。 一来是没有狩猎工具,二来是没有狩猎技巧。 山中野猪啊,猛兽啊,经常祸害庄稼和牲禽,以前都是陈息哥哥帮大家驱离的。 要说打猎,他们还真没那个本事。 几个妇人说完,满堂寂静。 王麻子已经汗如雨下,他现在才反应过来。 陈息確实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话都说不利索,更別说敢打自己了。 现在却能说的自己哑口无言,看来他的傻病確实好了。 “都说完了吧?” 一道威严声响起,张保全眯著双眼从木凳上站起身来。 几个妇人见村长起身,也都闭了嘴。 张保全目光扫视眾人一圈,在张婶和几个妇人面前停留一瞬,又挪开。 感受到村长不善目光,几个妇人低著头退了回去,只有张婶依旧站在那里寸步不移。 “哼,不傻了又怎样?” “不傻了就能打人?” “看看把王麻子都打成什么样了?” 张保全撩起王麻子衣服,露出一个大脚印,通红的肚皮亮给眾人看。 “陈息,先不说你娶嫂嫂这事,打人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陈息先是感激的看了眼张婶和那几个妇人,又转头盯著张保全。 声音清朗,不卑不亢: “我哥被熊瞎子咬伤,回到家中就把嫂嫂託付於我。” “命嫂嫂续嫁我为妻,为我陈家传宗接代!” “长兄临终之託,弟不敢不从,嫂嫂也已答应我哥。” “从我哥死的那天起,她樊妍就是我陈息妻子,我们白首不移!” 陈息说著话,一脚踩在狍子身子上,继续朗声道: “至於打人这件事,完全是王麻子贪图我妻子美色,趁我不在家想欺辱我妻子。” “按我大御律法,强占他人之妻,轻则发配充军,重则直接斩首!” “我没打死他,都是轻的!” 陈息眯起双眼凑近,目光如电直视张保全: “村长,这件事你怎么看呢?” 张保全同样眯起双眼盯著陈息,空气中似有火闪现。 十个呼吸过后,张保全突然大笑出声,伸出一只手,重重拍了两下陈息肩膀。 “打得好,打得漂亮!” 一扭头看向王麻子: “给人家道歉!” 王麻子哆嗦著大口喘著粗气,知道姐夫这是在保全自己,不然事情传到官府,麻烦可就大了。 “陈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陈息见王麻子那怂样,隨即嗤笑一声。 “刚才我怎么说的来著?” 一指王麻子那张噁心的脸。 “我说让你跪下磕头,给我妻子道歉,你是忘了么?” 王麻子见陈息抓住不放,自己又拿不定主意,转头看向张保全,想看看姐夫什么意思。 只见张保全仰头看著房梁,压根没看自己一眼。 王麻子內心绝望,看来今天的人是丟尽了。 “噗通!” 王麻子跪在樊妍面前,在地上磕了个响头: “陈家嫂嫂,我王麻子向您道歉,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次吧!” 王麻子跪下,在场所有村民都倒吸一口凉气。 他居然真的跪了?不光跪了,还给陈家嫂嫂磕头了? 我没眼吧?这还是那个在村里横行霸道的王麻子吗? 事情发生的突然,所有人都震惊的望著陈息。 光凭一张嘴,就能逼得村长妥协,王麻子下跪磕头道歉。 这还是那个傻子吗? 有心思活络的村民,甚至已经在想主动討好陈息。 不光有本事打猎,头脑还清晰,说出的话针针见血。 窝窝村啥时候出来这种人物了。 樊妍由於没有裤子,躲在乾草堆里尷尬的连连摆手: “王麻子你別说了,只要你不继续骚扰我们就好。” “好好好,多谢陈家嫂嫂。” 见王麻子道完了歉,张保全活动一下僵硬的脖子。 “好,你和王麻子的事解决完了,下面说说你猎户的事吧。” 陈息闻言,目光不善的盯著张保全,就知道你还有下文,我倒要看看你能整出什么么蛾子? “按我大御律法,村中有猎户必须要向县里递交牙册!” “每个猎户至少娶三房妻子,交三份人头税!” “既然你也是猎户了,你哥哥又把嫂嫂续嫁於你,你便负责交她们的人头税。” “猎户牙籍,一共三房妻子加上你,共四份人头税。” “明天递交了牙册,我带送亲队把剩余的两房妻子给你送来!” “下个月就是交人头税的时限!” 张保全一指陈息,眼神戏謔道: “准备好银钱,交不上税,可是要发配充军哟!” “都散了吧,回家睡觉!” 张保全说完话,转头出门,身后一眾村民有的幸灾乐祸,有的摇头嘆息纷纷离去。 张婶看著张保全离去,扭头轻轻呸了一声! 还有几个壮年,目光复杂的看著陈息,想要上前套近乎,却又觉得此时不合適。 再看了看地上的狍子,已经羡慕到了极致。 “陈息,我们就先走了,以后有需求隨时开口,我们都帮你!” 说罢,再次看了一眼地上的狍子,依依不捨离去! 第7章 美美吃上一顿 “张婶你別走,待会带一条狍子腿回去打打牙祭。” 陈息感激张婶为自己说话,想要给张婶割一条狍子腿肉。 “是啊张婶,平时你都没少接济我,还请不要嫌弃。” 村民虽然都走了,樊妍还是不敢离开乾草堆,下身光著呢,怎么好意思嘛。 张婶看著狍子肉眼馋,但想到村长离开时的话,还是於心不忍。 那是足足四份人头税呀,怎么可能交得起。 虽说陈息侥倖打到一只狍子,但距离交税钱还差的老远。 只有一月时限,村长明天还要送来两个婆娘,一下子又多了两张嘴吃饭。 张婶替陈息想想都头疼。 “现在小息傻病好了,你们俩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狍子肉张婶就不要了,等以后你们发达了,再给张婶吧!” 张婶话是那么说,但在这个兵荒马乱的世界,怎么可能发达呀。 不被抓去充军,已是最好结果。 大病刚好的叔叔,善良的嫂嫂,一对苦命的人吶。 张婶说著陈息和樊妍,又何尝不是对自己说呢。 朝廷战乱加上天灾粮食减收,百姓想吃一顿饱饭都难,更有高额赋税压在身上。 一天能喝上两顿稀粥的家庭,都是上等家庭。 不少流民、兵患、上山为匪,掠夺百姓本就不多的粮食。 唉。 將张婶送出院门,陈息回屋关好了房门。 连忙把裤子脱下来,借著灶台烘烤暖了才给樊妍递去。 “嫂嫂你穿,我扒下来狍子皮遮身。” 樊妍接过,感受手中烘烤暖暖的裤子,並未急著穿上,而是看向陈息神情复杂难明。 “还叫嫂嫂?” 陈息正在熟练的扒狍子皮,听见樊妍语气中带著幽怨,愣了一瞬隨即反应过来。 是啊,確实不应该再叫嫂嫂了。 刚才为了避免祸端,才对眾村民撒谎说,哥哥把嫂嫂续嫁自己。 祸端是避免了,但接下来怎么办呢? 大御的女人最重名节,樊妍更是如此。 不然自己哥哥死后,她完全可以改嫁的,岂能还照顾著傻小叔子。 “那个......那个......” 陈息张了半天嘴,始终没找出来一个恰当词来称呼。 樊妍也不搭话,就那么眼神似幽怨似期盼的盯著自己。 陈息被那种眼神看得心里发毛。 嫂嫂这么漂亮,还对自己那么好。 以后打个豹纹......呸呸呸! 自己怎能有非分之想。 罢了! 大丈夫何患无妻,不能对不起前身大哥! 一咬牙一跺脚。 “娘子!” 不是陈息贪图嫂嫂美色,完全没啥理由,也不需要啥理由。 突然就嗓子刺挠,就想喊句娘子,怎么滴吧? 樊妍盯著陈息,直到他喊出那句娘子,心臟仿佛被狠狠捏了一下。 紧接著噗呲一下笑出声来。 娇羞之下脸蛋儿红红的,在灶火映衬中更显得温婉动人。 白了陈息一眼: “转过头去。” “好嘞。” 陈息重重呼出一口气,手里虽然扒著狍子皮,心思却早飞到九天之外。 这......这就算是定下了? 只是......只是这手段,有点......有点不要脸呀。 陈息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万遍,无耻啊,贪图嫂嫂美色。 “其实......其实你哥哥临死前,真的把我託付给你的。” 陈息愣住,扒著狍子皮的双手微微颤抖。 蒙......蒙对了? 回想一下,哥哥死前確实在屋內和嫂嫂在交代些什么。 只是那时前身傻了吧唧的在外屋烧水,根本没听见对话,事后嫂嫂也没说。 “哎!” 樊妍幽幽一嘆。 “你哥哥先是劝我改嫁,我不肯。” “最终你哥哥拗不过我,才说如果你的傻病好了,许我续嫁於你。” “那......那你答应了?” 樊妍把头埋的很低,马上就要贴到高耸胸前。 白皙的耳朵根此刻都臊的通红。 “嗯。” 一声嗯,细弱蚊蝇,但陈息还是听的真真切切。 “哈哈哈!” 陈息听完挠了挠脑袋咧嘴大笑,这回妥了。 名也正,言也顺! 从今起,你就是我的娘子了。 心中一块大石落地,陈息顿觉畅快无比。 望向樊妍的眼神也充满了神采。 樊妍看著陈息如此开心,心中同样开心极了。 但女人矜持还是死死压住她悸动的情感神经。 伸出手来帮陈息扒狍子皮,轻声道: “笑的那傻样。” 突地眉头一紧,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拉住陈息大手,关切之情溢於言表: “下次再也不许像今天这样衝动了,要是你出了什么意外,我......我......” 樊妍整理思绪,刚想说出我也不活了,突然被陈息一把拉入怀中,一道温柔宠溺声音传来: “娘子请放心,没有下次。” 下次? 不可能有下次的。 陈息目光冷冽。 王麻子如果还敢招惹我,我定让他生不如死。 “嗯。” 得到陈息保证,樊妍心总算放下。 在陈息温暖的怀中,似小猫般蹭了一会,才依依不捨的离开。 这时才开始注意到眼前的狍子。 “呀,这......这真是你打来的狍子?” 樊妍今晚经歷的事太多,心情也像坐过山车一样。 从开始时的一心寻死保全陈息,到现在事情尘埃落定。 大起大落间令她神情恍惚,如今镇定下来才看著大狍子吃惊。 这真是夫君打的? 眼前的一切都让她感到不真实。 从一个傻子,到现在能打到这么大的狍子,这情绪落差不可谓不大。 “哈哈哈,娘子你看你说的,如假包换。” 陈息將狍子皮拔下,围在下身,也不能总光著呀。 然后准备卸下一条狍子腿,给樊妍补补身子。 陈息正准备动手,突然被樊妍拦住: “夫君不可,下月还要交人头税,咱家可是要交四份呢。” “这狍子肉咱们不能吃,还是拿去换银钱交税吧。” 陈息心中暗骂王保全一声,这踏马就是公报私仇。 既然你想玩,那么小爷就陪你玩。 不知道输了的代价,你担不担得起。 “好,一切都听娘子的。” 樊妍又看见那只扒了皮的肥大野兔,开口说道: “今天多亏了张婶她们几个帮我们说话,这只兔子拿去答谢张婶她们。” 陈息轻摇了几下头,娘子还是太善良了,不过越是这种,自己越是喜欢。 “都听娘子的。” “但是兔子油我得割下来。” 樊妍一愣,没明白陈息要兔子油干啥。 陈息见樊妍不解,拉住她的小手,仔细看看那冻裂的伤口,一脸心疼道: “没打到獾子,先拿兔油代替,不然我娘子这小手可要生冻疮了。” 樊妍听完陈息的话,感动的泪水止不的住下流,从小到大都没人这样心疼过自己。 这种温暖关怀令她猝不及防,心都要被融化了。 怔怔的望著陈息,嘴角在不经意间微微弯起。 无论是生是死,这辈子,便隨著夫君了。 陈息將兔子脂肪刮下来放在木碗里,再把七只松鼠扒皮。 七只清洗好的松鼠连同枝条筐中的一些粟米,一起丟进锅中。 打开盐罐子,拿出一粒粗盐。 在手中捏了捏闻了闻,陈息皱了皱眉头,隨后丟进锅里。 这个时代的技术落后,盐中杂质很多,吃多了对身体不健康。 即便是这种劣质粗盐,百姓们平时也吃不起。 罐里仅余的几粒粗盐,还是哥哥生前拿猎物换的。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什么都得从一丁点做起。 等日子过好了,定要把盐给提纯出来,陈息心中暗自想著。 见陈息在做饭,樊妍急忙抢过铲子嘴里急道: “大男人怎么能做这些妇人活计,夫君休息,剩下的让我来吧。” 见樊妍坚持,陈息也不好说些什么。 “那便辛苦娘子了。” 樊妍娇嗔的白了陈息一眼: “贫嘴。” 陈息挠挠头傻笑一声,便去將狍子的筋抽出,放在灶边烘著。 樊妍见陈息举动奇怪,一时摸不著头脑: “咦?夫君这是做什么?” 陈息则是神秘一笑: “到时候娘子就知道了。” 不多时,锅中的松鼠肉和粟米掺杂的香气升起。 樊妍给陈息盛了满满一大碗,碗里没有几粒粟米,全是松鼠肉。 “夫君累了一天,小心烫,慢慢吃!” 自己则是端起早上那碗野菜粥,刚要喝粥。 陈息一把夺过粥碗,咕咚咕咚两下喝完,一亮碗底。 “就喜欢这个味道。” 樊妍见陈息不吃松鼠肉却抢自己的野菜粥,愣住当场。 那东西没什么营养只能充飢,夫君干了一天活计,怎能吃这种剩粥? “夫君...” 陈息打断樊妍,一指锅里: “盛粥啊。” 樊妍一天没吃东西,又经歷王麻子恐嚇,肚子不爭气的咕咕叫起来。 锅里的粥好多,自己吃少点,剩下的留给夫君。 盛了一小碗粟米粥,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虽说是粟米粥,但樊妍还是吃的很开心。 毕竟是肉汤煮的还加了粗盐,味道十分鲜美。 自己长这么大还没吃过如此美味的粥。 樊妍端著木碗,幸福的眉眼弯弯。 陈息又一把抢过粥碗,將自己装满肉的大碗往前一推。 “吃肉!” 语气十分霸道坚决,自己的女人自己宠,不允许这么卑微。 樊妍想要推迟,却见到陈息凌厉的眼神,想说什么却又闭嘴。 一股暖流涌遍全身,被在乎的感觉真好。 在陈息威胁的眼神下,夹起一块松鼠肉送进嘴里轻轻嚼著。 松鼠肉送进嘴中,樊妍突然眼睛一亮,好香啊! “好吃么?” “嗯嗯...” “好吃就都吃光,剩了我可不许。” 樊妍当然不肯,最终陈息执拗不过,两人平分了肉,美美的吃了一顿饱饭。 从小到大,樊妍还没吃过几次肉,不住的舔著嘴唇,就连碗底都吃的精光。 陈息见她样子好笑,用手指刮掉她嘴角的残渣,隨后送到自己嘴里唆了两下: “娘子吃过的,真香!” 樊妍顿时被羞得无地自容,这狼狈吃相怎被夫君见了。 以后......以后怎么见夫君嘛。 望著陈息调笑自己的眼神,樊妍低著头呢喃道: “夫君来我屋歇息吧。” 说完话,双眼根本不敢看陈息,两人已经確定了夫妻关係,自己当然要尽到妻子职责。 陈息宠溺的摸了摸她脑袋: “娘子先去歇息吧,我还要做点东西。” “夫君,我......我还是乾净身子,夫君莫要......” 樊妍急了,以为陈息嫌弃自己,连忙开口解释。 陈息则是轻轻摇摇头,摸了摸她涨红的小脸: “娘子莫要多想,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些东西今晚必须要做完。” 见陈息语气认真,樊妍也好不强求。 反正自己已经是他的人了,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关係呢。 “夫君今日累了一天,早些休息。” 说罢,深深看了一眼陈息,独自回屋。 目送樊妍回屋,陈息强压下身慾火,心中无奈嘆息一声。 哎! 娘子啊,你以为我不想啊? 隨即拿出猎刀,开始製作工具。 以后家中吃食和下月的人头税,可就要靠这些工具了。 第8章 咋就要吃你们了? 陈息先將七只松鼠皮烘乾,再用针线缝製一起,皮有些少,不够做一顶帽子。 但好歹能暂时將耳朵遮住,不至於冻伤。 再把野兔脂肪炼成护手油。 最后狍子筋已经烘乾,用猎刀修成一条条细线。 用手抻了抻,感觉到韧性十足,满意的点点头。 再把哥哥生前用来防腐猎弓的桐油找来,將一根根细筋涂抹均匀。 最后开始用枝条编起一个大枝篓,两边窄中间一个大鼓肚。 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 收集晚饭吃剩的松鼠骨,放进枝条篓里做诱饵。 陈息前世是野外生存专家,不仅知晓各种生存方法,双手同样灵活。 製作一些简易狩猎工具,简直是小儿科。 也就是现在条件不允许,要是条件跟得上,他都能手搓个义大利炮。 用乾草编制厚厚一件草衣套在身上,虽说不保暖,但也能挡些冷风。 再用草绳將狍子皮固定在下身。 虽说有技能加持,等全部完工时,已经到了后半夜。 打了一个哈欠,活动活动身子,將耳朵贴在樊妍屋门前,仔细聆听。 里面樊妍呼吸声均匀,显然已经睡熟。 拿起所有装备,轻轻推开房门,再轻轻关上。 寒风穿透草衣,陈息打了一个激灵,一瞬间便精神起来,困意全无。 將院门用木材加固一番,用手推了推,不错,挺结实。 带著所有工具再次进山。 他要在天亮之前,在西坳岭布置好所有猎套。 再把枝条篓放进东坳岭的水塘里,趁著初冬水塘冰层不厚,捕些鱼回来。 银月高悬,月光与白雪照亮夜空,视线很是清晰。 为了暖身子,陈息选择一路小跑,不多时便来到西坳领。 白天各种兽痕在他脑中歷歷在目,很是熟练的將猎套固定在猎物经常走的路径上。 这西坳岭根本没人来,完全不用担心猎物被其他猎人捡走的问题。 做好了一切,陈息来到东坳岭。 用石头砸开薄冰层,將枝条篓放进水塘,枝条篓末端连著一根粗绳,固定在塘边大石上。 等陈息全部弄完,回到村时天已放亮。 少数几户起得早的人家,已经升起裊裊炊烟。 由於大御朝连年征战,粮食都被征走,百姓们粮食紧缺,根本吃不起早饭。 大户人家一天也只吃两顿饭。 像陈息这种家庭,每天能吃上一顿饭,都是件幸福事情。 升起炊烟,也只是暖暖屋子而已。 “还好,院门没动。” 有了王麻子差点欺负到樊妍的这次教训,陈息可不敢再大意。 这也是他为什么选择深夜进山的原因。 推开院门,走到屋前刚想推门,屋內传来樊妍警惕声音。 “谁?” “嫂嫂开门,我是我哥!” 咯吱一声房门开启,樊妍一脸气恼的盯著陈息。 “你当我傻,听不出你声音。” 陈息挠挠头,嬉皮笑脸走进屋子。 猛吸了一口,好香啊。 “娘子煮的粥好香。” 樊妍岔开话题,一脸担心问道: “你昨晚怎不好好休息,干嘛去了?” 咳咳,陈息轻咳两声,將去西坳岭下猎套的事情说给樊妍听。 听的樊妍一愣一愣的,什么是猎套?什么又是枝条篓? 她不懂得这些,但听陈息咳嗽,还是心疼的搬来矮凳,扶著陈息到灶台前坐下。 “大半夜你又跑去那么危险地方做活计,赶快坐下烤火暖暖身子。” 隨后又从锅中將全部的粟米粥盛出来,盛一大碗端给陈息吃。 “夫君快吃,昨夜没睡,吃完好好休息一下。” 陈息接过粥碗却是没吃,反倒將昨晚炼製的兔油拿了出来。 此时兔油已经凝结成膏,拉过樊妍小手,仔细的在裂口处涂抹均匀。 “裂口不深,每日涂抹两次,十日便恢復啦。” 说完话,再次拉过另一只小手仔细涂抹。 樊妍任由陈息在她白皙的小手上涂抹,眼睛怔怔的看著他那张俊脸。 嘴角不自觉的微微扬起,她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笑过了。 从昨天陈息保护自己赶走王麻子,再到那一声温柔的娘子叫出口。 樊妍內心已经不知沦陷了多少次。 就连昨夜梦中都是陈息样子,这种日子多好啊。 被人关怀的感觉真好。 陈息涂抹完裂口扭头一看,正和樊妍对脸。 看著她那痴痴的眼神,顿时笑了: “娘子你脸怎么红红的?” “呀。” “那个......那个你先吃粥,然后好好休息一下。” 樊妍抽回小手,將头埋的很低。 又被他调笑,羞死人了。 陈息哈哈一笑,手指在樊妍俏脸上来回滑动几下,调笑道: “哎哟,娘子这是害臊了?” “呀,你討厌。” 樊妍羞红了脸,想要回屋掩饰尷尬,却被陈息一把搂在怀里。 “好了不逗你了,你吃粥,我还要去县里將狍子卖了换银钱。” 樊妍连忙转过身来,对上陈息调笑的眼神,顿时把头埋进陈息胸膛,不叫他看见自己羞臊。 “那个不急,你先把粥吃了,休息一下再走嘛。” 陈息下巴在樊妍头髮上蹭了蹭,双手在她后背上轻轻拍著: “听话,把粥吃了,晚上夫君给你买新袄回来。” 樊妍自然不肯,想要陈息吃好休息好再走,却换来陈息佯怒表情和威胁的眼神。 “听不听夫君的话?” 樊妍抿了抿嘴唇,半晌才吐出一个字: “听。” 陈息再次哈哈一笑,揉了揉樊妍脑袋。 “这不就对了嘛。” “在家等我。” 说罢,刚想扛起狍子到县里换银钱。 就在此时,院子里传来几道声音。 “大人,就是这家,就是这家。” “带我们过去。” “是是是大人。” 陈息推开房门,只见张保全和王麻子躬著身,引领两个官兵服饰的中年人进了院子。 官兵身后还用镣銬拴著两名女子。 两名女子披头散髮,模样看不真切,不过身材却很是高挑。 虽穿著单薄麻布衣,但从走路姿態来看,定是良好家庭薰陶出来的。 张保全见陈息推开房间,顿时喜笑顏开,和昨晚那高高在上姿態,完全像是换了个人。 “陈猎户,这两位大人是送亲队刘大人和李大人,还不快快出门迎接。” 陈息轻哼一声,动作很快嘛,看来已经准备好坑我三份人头税了。 虽看不起这些人,但嘴中依然表现的客气,暂时还惹不起这些官兵。 “原来是刘大人和李大人,快快屋里请。” 陈息说的客气,但两人见陈息破败的房子,眯著眼探头向屋里扫了一眼,嘴角露出嫌弃。 家里都穷成啥样了,看来也没什么油水。 “不必了,赶紧过来登记牙籍,把这两个婆娘领走。” 陈息上前画押,手掌抹了些墨水摁在牙籍册上。 “行了回去吧,记得下个月交四份人头税。” 那位李大人拿出钥匙,打开两女子镣銬,大手上前一推。 两女子一个踉蹌,险些跌倒在地。 见两位大人要走,张保全顿时上前諂媚道: “刘大人李大人莫急,县老爷马上过寿,正好陈猎户昨天猎到一只狍子。” “大人何不要来送给老爷?嘿嘿嘿...” 张保全脸上肥肉抖动搓著双手,態度极尽諂媚。 刘大人闻言先是眼睛一亮,隨后一摆手: “陈猎户都穷成什么样了,怎么好意思要。” “县里狍子肉5文一斤,本大人可怜你,给你10文一斤卖给我可好?” 还没等陈息答话,张保全立即吩咐王麻子: “麻子你快去屋里把狍子给刘大人扛出来。” “好嘞。” 王麻子想进屋,却被陈息拦在门口。 “刘大人您有所不知啊,那狍子已经被小的醃成肉块,留给小的娘子补身子。” “小的娘子身体不好,急需肉食治病啊。” 王麻子想要拆穿陈息,你娘子身体不好? 身体不好还能天天挖野菜,糊弄鬼呢? 却被陈息冷冷眼神定住,毕竟昨天那顿揍实在是把他打怕了。 裤襠里更甚,肿胀一圈,疼了一宿。 张保全见王麻子不敢动弹,呸了他一声,心里恨铁不成钢。 一个陈二傻子就把你嚇成那德行,还得我亲自来,隨即要进屋拿狍子。 “行了,既然醃成腊肉本大人就不要了。” 然后轻咳了两声,接著道: “你叫陈息是吧,好,本大人记住你了。” “两个婆娘是你的了,府里臢婆验过身子,原装货。” “对了,本大人要提醒你一句。” “人饿死了我不管,税钱你也得交,但要是卖了...... “你也去死吧。” 撂下一句狠话,刘大人和李大人瞪了一眼陈息,转身就走。 “哎哟刘大人李大人,到小的家中吃完饭再走嘛......” 张保全和王麻子赶紧跟上。 待人都走远,樊妍才敢出屋將两个女子接到屋里来。 樊妍帮两女子捋了捋头髮,还没等陈息看清模样。 两女子见陈息目光扫来,突然跪地,哆嗦著身子一边磕头一边哭泣: “夫君不要吃我,我识字,我还会......还会算帐...” “求求你,求求你,我......我会做女红...我还会干活......不要...不要吃我们...” 陈息一捂额头,神情无奈至极。 这都哪跟哪啊,咋就吃你们了? 第9章 萝莉、御姐、全来啦 陈息被二女这一举动搞的哭笑不得,谁说我要吃人了? 二女则是连连磕头,嘴里求著陈息不要吃自己,哭的悲悲戚戚。 “快起身吧。” 陈息有些无奈,这两个女人是咋回事? 脑袋中一个大大的问號。 樊妍想扶起二女,但俩人就是不起身,生怕起来后陈息会吃了自己。 “不起身是吧?” “好!” “我现在去烧水,午饭吃一个,晚饭再吃一个。” 樊妍一听陈息这话,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来。 要说嚇唬小姑娘,陈息还真有一套。 果然,不出樊妍所料,二女闻言立即爬起身子,望向陈息的眼神可怜巴巴。 二女起身,陈息这才看清两人相貌。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个子高一些的女孩身材瘦弱,长相清秀漂亮,左眼下方有一颗泪痣。 如果樊妍的顏值是90分,那么此女绝不会低於90分。 和这个年代女人不同的是,她皮肤很是白皙,显然没干过糙活。 虽然此刻可怜巴巴的,但浑身透著一股干练劲,有些后世御姐的味道。 再看个子稍矮点的女孩,身材很匀称,尤其胸前那道事业线,甚是可观。 顺著事业线再往上看,白皙的脖子,漂亮的下巴,红红的小嘴,小巧的鼻子...... 最后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泪水打湿睫毛不敢去擦,眨了两下,煞是可爱。 一个形容词立即浮现在陈息脑海。 小萝莉! 嘖嘖嘖! 小萝莉见陈息打量自己,小脚立即往后挪了挪,把御姐让在身前。 午饭你先吃御姐,我......我......我多活一会儿是一会儿。 被小萝莉小动作逗的忍俊不禁,陈息噗呲一下笑出声来。 刚才装的凶神恶煞样子,瞬间破防。 假装咳嗽两声掩饰尷尬,有些好笑的看著小萝莉,想要逗逗她: “你叫什么名字呀?” 听见陈息问自己话,小萝莉低著头躲到御姐身后,不敢应声。 先吃她,先吃她。 御姐不明所以,人家问你话呢,咋还往我身后藏。 她知道小萝莉害怕,但自己也害怕呀,自己比她大一岁,內心还是有些保护欲的。 强撑著站出来磕磕巴巴道: “那个......那个我叫秦瑶,她......” 秦瑶小手伸向后面,掐了掐小萝莉示意她答话。 但小萝莉就是不出声,將小脸埋在秦瑶身后,跟傻狍子扎雪堆里一个怂样。 见小萝莉不答话,秦瑶壮著胆子道: “她叫白蓉蓉。” 说罢,低著头不敢看陈息,等待发落。 陈息挠了挠头,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我怎么没感觉到。 扭头和樊妍对视,挑了两下眉毛,那意思是询问樊妍,我有这么可怕吗? 樊妍见陈息那蠢样子,心中有些好笑。 你嚇不嚇人自己不知道? 刚才装怒的样子,確实挺让两个小姑娘害怕的。 樊妍上前拉住陈息大手: “夫君你不是要去县里嘛,早些去早些回,家中有我呢。” 小手往前推了推,示意陈息安心,这两个小姑娘怕你,我来安抚她俩。 樊妍表现的大度,一切都在为陈息著想。 但陈息却是心思敏锐的观察到樊妍眼角一丝复杂之色。 要说樊妍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 虽说这个古代社会男人有三妻四妾是正常现象。 但不代表所有女人都能自然接受。 刚刚樊妍眼中复杂之色一闪而过。 虽然被她掩饰的极好,但这种猜忌如果不及时处理,將来定会是个大麻烦。 陈息可不想后院起火,该確定的关係一定要提前確定。 趁樊妍不备,搂过樊妍脑袋吧嗒一声,当著两个小姑娘面一口亲在嘴上。 陶醉的舔了舔嘴唇: “娘子在家等著我,晚上给你惊喜。” 樊妍被亲的突然,俏脸立即红了起来。 陈息这一骚操作,被秦瑶看得真真切切,白蓉蓉半真半切。 为啥半真半切呢? 因为她躲在秦瑶后面,只一只眼偷偷瞄著。 小姑娘哪里经歷过这些,秦瑶和白蓉蓉脸红的比樊妍更甚。 这夫君绝对是变態吃人恶魔。 对,绝对是。 “你们两个听好了,在外人面前你们可以是我陈息妻子。” 陈息说到一半,话语故意顿了顿,观察一下二女表情变化。 见二女立即像犯了错的小孩子般,低著头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但是,在家中一切要听我娘子吩咐,而且,我並不承认你们俩是我妻子。” 陈息话音出口,在场三女同时一愣。 “夫君......” 樊妍想要说什么,却被陈息打断。 “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表现的好了有饭吃,表现的不好...呵呵...” 陈息指了指家里那口锅,语气威胁道: “你们两个就是饭!” 陈息说到这里突然语气拔高,以一种命令口吻: “记住了吗?” 二女被嚇了一跳,双脚不自觉的向后挪了一下,连忙小声回答陈息: “记...记住了” 陈息见二女怕了,自己也不能玩的太过火,嚇唬嚇唬得了。 向樊妍递了一个嘚瑟的眼神,樊妍被陈息弄的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一来害怕陈息嚇到了二女,二来陈息並不承认她们是夫君的妻子。 看似是嚇唬二女,实则是给自己確立了家庭地位。 “夫君......” 樊妍想明白了陈息为何要这样做,一股暖流流遍全身。 身子贴在陈息怀里,泪水滑落下来。 她並不排斥陈息多几房妻子,只是自己还没和夫君圆房,现在又来了两个女人。 这......这种情绪说不清道不明的。 不过陈息这种处理方式,被樊妍真真切切感动到。 无论夫君今后有多少妻子,我都是和夫君最亲近的那一个。 樊妍很感动,一时竟赖在陈息怀里忘记离开。 “娘子別抱啦,夫君该走啦。” “呀......” 樊妍刚才一时感动,竟忘了家里还有別人。 连忙脱离陈息怀抱,羞的俏脸通红。 陈息再次向二女强调一下,家中一切都要听樊妍,隨即转身出门。 既然都是苦命人,相识了便是缘分,当两人是个长工吧。 还是穿著早上那身草衣,下身围著狍子皮。 扛著狍子肉一路小跑去县城。 没办法啊,没衣服穿,小跑起来身子暖和。 窝窝村离县城不远不近,以陈息的速度一个半时辰就到。 亏了有这副好体格,不然来往一次,回家都得半夜。 大雪突来,百姓勤劳,此时已经將通往县城的山路清扫乾净。 县城,可是附近村子百姓卖点山货的好地方。 县里的贵人们喜欢吃些山珍,松子、坚果、蘑菇... 村民们都拿到县里换成粮食或者过冬衣物。 虽说战乱饥荒年,但县里依然是附近百姓山货倾销地,重要经济枢纽。 早晨时分,山路上已经有扛著各种货物前往县里售卖的村民。 有牲畜的家庭驾著牛车,没牲畜的家庭全靠人力搬运。 陈息则更瀟洒了。 上身草帘子衣,下身围著狍子皮,扛著五十多斤狍子肉,跑的比牛车还快。 路上村民都傻了。 这是啥牲口?嗖一下就过去了? 待到回过神时,陈息已经跑出老远。 “呼——” “呼——” “呼——” 陈息从开始的小跑,到后来的一路狂奔,只经歷了一个心理过程。 那就是早点回家干活。 家里只有娘子一张床,那两个婆娘睡在哪里呢。 唉,想想就头疼。 原本一个半时辰的路程,硬生生被陈息缩短半个时辰。 陈息一路小跑进了城。 看城门的衙役被嚇了一跳。 哪里来的......人? 好像是人。 但还不咋確定。 因为陈息这一身行头太过另类,县里路人看到他都嘖嘖称奇。 “好小伙子!” “这体格不去犁二亩地都白瞎了。” 陈息不理会路人窃窃私语,一边走,一边看。 这是他,包括傻子前身,第一次到县里。 看到啥都感到新奇。 仔细观看一下路人,外来的人都是一脸菜色。 县里的本地人相对好一些。但也强不了太多。 县里的贵人们没有早起的,街上都是些討生活的穷人。 由此可见大御朝连年征战,对百姓们的伤害有多大。 而这仅仅一个县,便是整个大御的缩影。 就在陈息一路摇摇逛逛,路过一间牙行时,里面传出一道大嗓门的问话声。 “咦?昨天送来那俩犯妇呢?” 紧接著又是一道諂媚声: “哈哈,大人您还不知道,今早被刘大人、李大人带去窝窝村了。” “听说那村出了个猎户,早早就把人带走了。” 大嗓门声音顿了一顿,再次传来: “踏马的,咋就这么巧,老子还打算晚上玩玩这俩骚货呢。” “大人您莫怪,刘大人李大人临行前说了,那猎户也养活不了这俩犯妇,用不多久还能把人送回来。” “踏马的,送回来还能是黄大闺女么,呸!真踏马扫兴!” “大人莫气,大人莫气,赶快进屋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陈息听完俩人对话,眼睛眯成一道细线。 犯妇? 还踏马要玩我的婆娘? 说我养不活,过几天再送回来? 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好,这几人我记下了,刘大人、李大人、还有那个张保全。 小爷倒要看看你们在耍什么样。 第10章 咋滴?谁还要送我两个婆娘? 陈息在门口站了足足一刻钟,牙行內始终安静,想必那个大嗓门进了內屋。 想要多听点线索是不可能了,还是先办正事吧。 至於他们的对话,陈息可是记在了心里。 刘大人、李大人、张保全、还有那个大嗓门。 这四人,已经上了陈息的黑名单。 想惹我,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吧,到时候可別玩脱了。 陈息心中已然有了戒备,看来今后行事一定要稳健一些。 不然可就要吃大亏。 平復一下心情,陈息沿著街道继续向前行去。 沿著县城走了一圈,一来是熟悉一下地形,二来是了解一下县內布局。 以后这县里少不了经常来,先熟悉熟悉路线。 选了家最大的收山货铺子,山宝堂,名字到是切合。 迈步径直就走了进去。 陈息一身草衣,下身围著狍子皮,肩上扛著狍子肉。 有小伙计见陈息这副行头,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笑嘻嘻凑到陈息面前打招呼。 小伙计明知故问道: “客官里面请,您是来卖山货?” “对。” 小伙计把陈息让到內屋,倒上一碗茶水,笑脸相迎。 陈息心想,这是看到我扛狍子来了,不然自己这副行头,指定得把自己轰出来。 將狍子丟在桌上,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跑了一个时辰山路,確实有些口渴。 “客官慢点喝,这里还有。” 小伙计將茶水续上,一脸期待的看著陈息。 別的伙计见陈息扛著大狍子,都眼巴巴的看著。 奈何已经有了小伙计接待,不然自己也要上前討好一番。 能猎到狍子的猎户可是好久没见了。 要知道现在兵荒马乱,有经验的猎户都被徵召到了前线。 铺子里可好久没收到这种稀罕物了。 陈息一连喝了三碗茶水,呸的一声吐出一口茶叶沫子。 小伙计见状也不生气,就在边上候著。 陈息瞥了小伙计一眼,装模作样道: “狍子肉收不收啊?” “收收收!” 小伙计一听陈息直奔主题,顿时眉开眼笑,这种稀罕山货可是深得贵人们喜爱。 纯纯的野味啊,瞧瞧这大狍子,少说也得有五六十斤。 伙计眼珠子一转,用手摸著狍子肉諂媚一笑道: “这大狍子真壮实,不知客官在哪里猎的呀?” 陈息再次瞥了小伙计一眼,能不壮实么,老子为了追它差点没累死。 不过这小伙计和自己玩这套小把戏。 还是太嫩了啊。 “这狍子自己跑到我家偷东西吃,被我打死的。” 伙计闻言訕訕一笑,心知碰见行家了。 原本见陈息一身装扮奇葩,想套点话出来。 没想到自己这点小伎俩被拆穿了,尷尬的挠挠头,想要再次搭话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你去接待其他客人吧,这位客官我来接待。” 一个穿著灰袍的中年人,不知何时从门后走了出来,看打扮应该是管事的。 “是是是,掌柜的,您来!” 掌柜的在门口偷听了两人对话,见陈息知道猎户规矩,货不露白。 內行! 又见伙计没套出话来,生怕得罪了贵客, 掌柜的常年收山货,岂能看不出这狍子浑身上下就脖口处一道血槽。 细细一看,骨是骨,肉是肉,只是筋不见了。 那还用问么,下手稳准狠,这是老猎户中的佼佼者,不然手法绝对没这么利索。 而且那狍子筋,可是下猎套的好材料。 掌柜的一眼看出端倪,给陈息换了新茶,亲自斟了半碗,语气十分客气: “小伙计不懂规矩,客官您见笑了。” “这是今岁的新茶,客官您尝尝。” 陈息知道正主来了,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十分自然道: “茶很不错,掌柜的太客气了。” “哈哈,合客官口味就好,这狍子...客官想什么价出啊?” 开门见山,这掌柜的挺爽快的,有点投脾气。 “常价!” 陈息在试探对方,他知道现在这东西可是稀缺,根本不是常价能拿的。 至於常价是多少,陈息心里並没有概念。 早上两位送亲队的刘大人、李大人曾说,要10文一斤买陈息手里的狍子。 並说常价是5文,两人还是可怜陈息,出了10文。 这个数字陈息是不认可的,这个年代的粟米都达到了3文一斤。 肉食5文?打死他都不信。 记得那两位大人看自己的眼神,分明像看一只待宰的肥羊。 心里想著,怎么著也能卖个15文,掌柜的要是以10文收,自己则找个藉口不卖了。 换一家再试试运气,反正县里有好几家收山货的铺子。 掌柜的见陈息神態自若,语气十分自然,知道对方是在试探自己。 小伙子倒是挺聪明的,掌柜的突地哈哈一笑: “前些年还未打仗时,这东西20文一斤。” “可近几年朝廷连年征战,老猎户都被徵召到军中,这种野味倒是不多见了。” 闻言,陈息心里一咯噔。 15文?自己还是太保守了啊。 心里对刘大人和李大人再度恨上几分,欺负老实人是吧? 好,这笔帐我记下了,有帐不怕算。 掌柜的说完,悠悠嘆息一声,神情有些恍惚,似乎看到了以前那些关係好的老猎户。 也不知此生,还能不能再见到老几位了。 “唉!” 掌柜的摇了摇头,似在缅怀! 陈息则是饶有兴致,看不出这掌柜的还挺性情的。 或许是到了这个岁数,更珍惜一些老伙伴吧。 片刻后,掌柜的开口正色道: “客官若是以常价卖,那么我便不收了!” 陈息听出他话里有话,常价不收,什么价收? 顿时对这位掌柜的兴趣更浓: “掌柜的有话请直说。” “哈哈,这位客官小友,如若我刚才答应以常价收,那么小友便找个藉口离去了吧?” 陈息同样哈哈一笑,有点意思,就是这个味。 “小子陈息,不知掌柜的......” “老拙关长青,以前那些老猎户们都叫我老关,小友可延续下来,叫我老关便是!” “老关出个价,东西你的了!” 关长青爽快,陈息更加爽快。 投脾气,对味,哪里有那么多弯弯绕。 “40文一斤!” “称!” “80斤!” “成交!” 旁边几个小伙计把这一老一小的对话都听在耳朵里。 听完全部傻眼了。 这...这世道变的这么快吗? 掌柜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直接就给出40文的高价。 狍子都不称重,直接就给80斤? 那狍子怎么算也算不到80斤啊,这是...... “哈哈哈!” “哈哈哈!” 陈息与老关对视爽朗一笑,都从彼此眼里看出点东西出来。 一切尽在不言中。 陈息有了一个销路,老关多了一个老主顾。 男人间做生意,有时也挺简单的。 到柜檯取了三串钱,外加200文。 这个年代一串钱等於一千文,也等於一两银子。 大御朝银矿很少,一般的小型交易多以铜钱结算。 只有大型交易才用得上银两,很多百姓一生中都没见过银子。 陈息拿在手里掂量几下,满意一笑: “老关,再见了!” “小友慢走!” 陈息走出铺子,最开始接待陈息那个小伙计立即小跑到老关身前。 “掌柜的,您今天这是怎么了?” “那小子虽说有点本事,但也不至於......” 老关白了小伙计一眼,看向桌上那只狍子: “这手法,这品质,大雪封山的,还能弄出这么好的货。” “你想想,没点本事,谁能做的出来?” 小伙计还是一知半解,脑袋晕晕的。 不得不承认他是有点本事,但也不至於咱那么大价钱收啊。 见小伙计还是不懂,老关先是无奈的摇摇头,嘆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 “你记住,和这种人做生意,不要在乎那点蝇头小利。” “铺子里一头这种品质的山货能获多少利,你还不清楚么?” 小伙计听完愣了半晌,隨即如梦初醒。 原来掌柜的是这么算的啊,一拍大腿,我怎么没想到? 以前的確是20文一斤,现在別说这种品质了,就算是再低一些的品质,也能卖个高价。 掌柜的经常说物以稀为贵,那些贵人们不在乎钱,在乎的是稀缺。 小伙计被训得服服帖帖,高人点拨一句,胜过苦修十年。 “好好学著吧,等我老了,你得撑起这个铺子嘍。” 老关再次嘆息一声,转身回屋。 小伙计把掌柜的送回屋,突然想到了什么。 急忙来到柜檯前,拿起一盒贵人送的糕点追出门去。 这糕点是小伙计给县里贵人们送货,因为嘴甜討得贵人欢心,赏了他一盒糕点。 他捨不得吃,想带回家给老母亲尝尝贵人们才吃的糕点。 不过现在他想通了,能和陈息这种猎户交个朋友,一盒糕点不值一提。 何况自己今天还唐突了他。 “陈猎户...陈猎户...等等...” 小伙计忙不迭的追出去,一边跑一边喊。 陈息正在寻成衣铺子给娘子买新袄,突然后面听见有人喊陈猎户。 陈猎户这个称呼他可太熟悉了,张保全曾说自己是个猎户。 因此还多了两个婆娘。 一想到此,回头咧嘴一笑: “咋滴?谁还要送我两个婆娘?” 第11章 上门取件 陈息一看是小伙计抱个盒子追来,一时不明所以,这小伙计追自己干嘛? “陈猎户...陈猎户......呼呼...” 陈息见他追的急,赶紧捂好刚才卖货得来的铜钱,眉毛一挑: “什么事?” 这小子急急忙忙的,从进门就想套我话,现在抱个盒子来追我,肯定不怀好意。 小伙计跑到陈息身前,侧过身去大喘了几口,调整好呼吸。 转过身来,又见陈息双手捂著钱袋子,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善。 小伙子知道陈息误会了,连忙换上一副討好笑容: “陈猎户,刚才是小的不懂规矩,还请陈猎户海涵。” 陈息狐疑的看了小伙计一眼,就这点事值得你特意追来道歉? 心中警惕,隨口敷衍了一句: “没关係,我都没放在心上。” 陈息这句是实话,他確实没放在心上,虽说自己日子艰难一些,但也是暂时的。 一个小伙计的唐突,並不能令他在意。 凭自己超越这个时代的理念,一身超凡的本事,发家致富只是个时间问题。 见陈息这句回答,小伙计苦笑一声,看来自己確实给陈猎户留下了不好印象。 双手捧起糕点盒,弯腰向前双手递了出去: “陈猎户,刚才是小的不对,这是小的一点心意,望陈猎户原谅。” 小伙计態度十分诚恳,令陈息高看他一眼,没想到小伙计还挺会办事的。 盒子里装的什么不重要,知错能改,有这份態度就够了。 別说陈息现在怀里有钱,就算是没钱,也不可能要小伙计东西。 虽说小伙计穿得整齐,但也都是些洗得发白的麻袄,同是社会底层罢了。 “好,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好意心领,东西我就不收了。” 陈息点头微笑回应,表示认可小伙计的態度。 小伙子见陈息不收礼物,立即拿出对待县里贵人们的討好手段,开始郑重说道: “陈大哥,咱们的误会解除了,但这礼物並不是送给您的。” 陈息挑了挑眉毛,不是送给我的?那是送给谁的? 心里对这个小伙计来了点兴致,不打断他,想听这小子究竟玩什么样。 “嘿嘿,小的斗胆高攀,这盒桂香坊的糕点请陈大哥带回去给夫人们尝尝鲜。” 陈息一听这话,兴致更浓了几分,小伙计不光会办事,更会说话。 但光这些还不够,我还得考考他。 “哦?你是怎么知道我有夫人的?” 小伙计一听这话,知道陈息是在考验自己,顿时得意的眉开眼笑: “嘿嘿陈大哥,猎户牙籍可是有三房妻子呢,这是小弟送给嫂嫂们的见面礼,嫂嫂们若吃得惯,陈大哥隨时吩咐小的。” 小伙计没把话说满,只说了隨时吩咐小的,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 是吩咐他去买,还是吩咐他去送,谁来出钱,这些统统没说。 即便是这样,这话也说得漂亮。 陈息哪里会不知他这小伎俩,说出的话让人挑不出毛病,確实有点那个味道了。 这小子倒是个可造之材! 小伙计机灵,等自己好起来了,倒是可以栽培一下。 “好,既然小兄弟都这么说了,那我便替你嫂嫂谢谢了。” 见陈息接了礼物,小伙计嘿嘿一笑: “陈大哥,小的家中排行第五,大哥以后管我叫小五就行。” 小五自报家门,关係又近了一层。 陈息心想,小五还这名字倒是挺顺溜,就不像自己这么尬了,陈小二?陈二傻子?呸! 管自己叫陈大哥就是了。 “好的小五,下次来卖山货还找你。” 陈息撂下一句承诺,转身想走却被小五拦住。 “嘿嘿,您下次再猎到好东西,小五去取,不用麻烦陈大哥亲自跑一趟。” “陈大哥告我家住何处便是,省得陈大哥来回奔波,家中嫂嫂们担心。” 哟,是块做生意的料,陈息愈发地欣赏这个小五,在后世这叫上门取件。 有超脱这个时代的经商思维,这样才能把客户牢牢锁定,不会被其他同行抢走。 陈息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按照山中猎物密集程度和对自己手艺的自信,做出了决定。 点了点头,隨后淡淡一笑,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天后,你到窝窝村打听一下陈二......陈大哥就行!” 陈息差点说禿嚕嘴了,直接叫大號显得咱没面子,小名叫陈二傻子,那更没面子了。 自己好歹是个猎户,哪能要这外號,憋了一下改口为陈大哥! 村里就自己一家姓陈的,怎么都能打听到。 “好嘞好嘞陈大哥,小弟三天后准到。” 联繫成了一笔生意,小五高兴坏了,掌柜的要是知道自己这么会办事,一定会很开心的。 “对了小五,知道县里哪家卖冬衣么?” “要质量最好的,暖暖的袄。” 小五一听陈息要买袄,顿时眼睛一亮,这可是巴结的好机会,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陈大哥你问小弟算是问对人了,这县里谁家的货好,小弟可是门清。” “大哥看见前面那家成衣铺子了么......” 陈息顺著小五指的方向看去,果真有一家大的二层铺子,外表装潢很是考究。 饥荒战乱年,能有这么一家二层的铺子,老板一定是有点门道的。 要么和府衙有关係,要么是货真价实,总之是有实力的。 “好,就是他家了。” 小五见陈息误会了,连忙拦住解释道: “陈大哥您误会了,小弟说的不是这间铺子,是这间铺子后面胡同里的另一间。” 陈息皱了皱眉,再次看向那间二层铺子,如此好的位置,如此好的装潢。 在它后面胡同里还有一间成衣铺? 那生意能好么? 以陈息的做生意理念,立即察出一丝不寻常。 小五接著道: “陈大哥,您就去胡同里那间,就说是山宝堂小五推荐来的,掌柜的还能给您实惠价。”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陈息不想在县里耽搁太久时间,昨晚下的猎套鱼篓还没收,家里又新来两个婆娘。 一堆事在等著自己处理。 “好嘞陈大哥,您去忙,小弟先回铺子了,一会掌柜的该著急了。” “嗯,去吧。” 小五回铺子了,陈息怀中有钱,心里有底气,大踏步向著那间二层成衣铺走去。 路过门口时,抬头看了一眼牌匾。 荣衣坊。 再向里面扫了一眼,货品很是齐全,有不少贵妇带著丫鬟在选衣服。 店铺正中央,虎皮、豹皮、熊皮、白狐皮、掛得满满一排。 那些皮草毛色油亮度一般,但胜在珍稀。 陈息站在外面仔细看了看,最后撇了撇嘴。 工艺也就那么回事吧,要是自己做,肯定比它好看十几倍。 看出了问题之后不再停留,转身进了胡同。 没走多远,前面一间矮铺子映入眼帘。 荣依坊。 陈息皱了皱眉,回头又看了看那间二层铺子,不光距离这么近,就连名字都这么像么? 第12章 在下卖艺不卖身 这生意做得倒是有趣,也不知这间荣依坊能不能做起来。 一推门,陈息迈步就进。 铺子大小还凑合,估摸著也有五六十平米,但和那个豪华的二层铺子自然没法比。 人家隨便一间厅子都要比它大。 在看柜檯上,一些布料摆放错落有致,墙壁上掛著一些兔皮、獾皮,等小动物皮毛。 不过袄的种类不算多,却很是厚实。 看得出掌柜的不是外行,是以质量取胜,不然店铺开在那间豪华成衣店后面,连口汤都喝不到。 此时铺里没人。 陈息也不著急,看了一圈,不住地点头,做工比前面那间强多了。 就在陈息选衣服时,咯吱一声后门开启,隨后进来一个女人。 女人怀里抱著一捆柴,见铺里来了客人,立即將柴放到火炉旁。 来到陈息面前,不好意思地捋了捋头髮: “贵客久等了,小女子刚刚去忙些活计,怠慢了贵客,请多多担待。” 嗯? 女人? 陈息先是错愕一下,隨后脑中一个大大的问號。 这个时代的规矩,他还是清楚的。 女人都很传统,尤其是县里,大户人家的女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小户人家的女子,也儘量避免拋头露面。 更何况这样一个年岁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子。 开铺子?做生意? 陈息仔细打量一下眼前女子,大约二十左右岁,皮肤白皙、五官精致、眉目如画。 穿著一身厚实的袄,妙曼的身材被遮挡得严严实实,要问他为何如此篤定此女身材妙曼。 谁让她胸前两团撑的袄高高隆起,很是有料,嘖嘖嘖! 特別是一头乌黑的长髮高高盘起,鬢角梳得一丝不苟。 气质干练,英姿颯爽。 若放在后世,隨便穿上一套ol职业装,踩上高跟鞋,妥妥的绝色女总裁模板! 陈息略显失神,知道自己一直盯著人家看有些失礼,尷尬挠挠头: “不急不急,我来选几件袄。” 在陈息打量女子时,女子也在打量陈息,个子很高,身材笔直。 一张俊脸刀砍斧凿般稜角分明,嘴角一抹坏笑,给女子一种痞帅痞帅的感觉。 透过上身草衣,隱约能看见里面健康的小麦色皮肤。 站在那里就有一种独特气质。 咦? 不对。 这么冷的天,他居然穿著一身草衣? 女子狐疑地向下一看,差点乐出声来。 一张大狍子皮被他围在下身,就像女子穿的裙子,下面一双厚厚的草鞋,小脚趾撑出来露在外面。 “噗呲——” 女子看到草鞋实在是没忍住,终於被陈息这身行头搞破防了。 “对不起、对不起。” 女子红著脸低著头,目光不经意间又扫到那双草鞋,赶紧扭过头去,双肩不住地耸动。 陈息顺著女子目光往下看,眼前顿时一黑,来时跑猛了,没注意到草鞋被撑破了。 小脚趾努力地往回缩了缩,却被草鞋卡住了。 怎么缩都缩不回来,倔强的小脚趾就那么晾在外面,很是滑稽。 陈息见小脚趾缩不回来,抿了抿嘴,最终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不要在意那些细节,些许风霜罢了! “咳咳——” “这件袄怎么卖的?” 陈息指著铺子上叠的板板正正的袄,正是女子身上穿的同款。 他从进门就看到了,属这件袄最厚实,穿在娘子身上一定很保暖。 “嗯,贵客稍等。” 女子终於忍住笑,见陈息要买袄,立即拿出那件袄,贴心地在胸前展开,在身上比了比。 “贵客看合不合您夫人的身?” 女子很会做生意,一见他选的袄,立即会意是给家中夫人选的。 陈息仔细打量,针脚匀称,用料很足,比起嫂嫂穿的那件,不知强了多少倍。 捏了捏袄身,里面絮的整体很厚实,拿在手里掂量几下,很是轻柔。 “不错,大小也合適。” 见陈息一系列动作,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一个大男人还挺懂的,知道掂量里面的和针脚。 “加上这裤,一套多少钱?” 陈息打量袄的同时,也选了一件裤,用料做工都很满意。 “不知贵客是怎么寻到小铺的?” “可曾有人推荐?” 陈息见女子不说价钱,还问有没有人推荐,只一瞬间便作答: “无人推荐,我自己找来的。” 他不想说小五推荐来的,那样就不好意思讲价了,后世有个技能叫杀熟。 自己堂堂穿越者到这个古代社会,这要是被杀熟了,岂不丟人现眼? 想把自己当肥羊宰? 杀熟? 没门。 陈息已经看透她的伎俩,正在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 “贵客说得不实吧?” 女子一脸玩味地看著陈息,本铺子藏得这么隱蔽,你是自己寻来的? 糊弄鬼呢。 陈息闻言一怔,这熟是非杀不可吗? 咋滴? 打死我都不承认,咬死口,爱咋咋地,总之不能把自己当肥羊宰。 “实,我就是自己寻来的。” 女子嘴角微微弯起,看他一副死不承认的样子有些好笑。 將袄叠得整齐放在货台上,转头一瞬不瞬的盯著陈息脸。 “既然无人推荐,那么不好意思了贵客。” 女子伸出一只白皙小手,手心向上,红唇微张吐出两个字: “不卖。” 意思很明显,不但不卖你,还示意送客。 陈息被女子这一操作惊掉了下巴,啥? 不卖? 杀不成熟,连货都不卖了。 三个大字瞬间出现在脑海。 黑店! 绝对的黑店! 一个女子,光天化日之下,开黑店! 她若是开黑店,那么小五还將自己推荐来这里。 陈息眯了眯眼,暗道一声人心险恶。 决定试探一番,若真如自己猜想一样,那么小五也有问题。 还是大问题。 “啪——” 將卖狍子的三串钱拍在柜檯上,微微低头目光对女子对视,不曾移开。 “开价。” “不卖。” 女子余光扫了一眼柜檯上的三串钱,嘴角再次扬起一抹弧度。 不过送客的手势却是一变,握住拳头伸出一根葱葱玉指向下指了指: “可以拿它换。” 陈息顺著女子手指向身下看去,顿时一脸坏笑: “不好意思姑娘,在下卖艺不卖身!” 第13章 小女子名叫左千千 对上陈息的一脸坏笑,女子愣了一瞬,看著自己手指的位置,正是陈息襠部。 顿时臊了个大红脸。 有些气恼得跺了跺脚,脸蛋羞得像个红苹果。 谁说要你拿这个东西换了,你理解成啥了嘛。 本小姐还未婚配,竟被一个陌生男子误会,传出去可如何是好。 不过想想自己那根手指,確实是指的那个位置。 女子抿了抿嘴,今天一定要解释清楚,不然到外面传开,自己简直没法做人了。 “你......”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的你可以用狍子皮换。” 女子一脸幽怨的盯著陈息,本想拆穿他的身份,没成想反倒被他调笑一番,想想就气。 “哦,姑娘你说的是狍子皮啊。” 陈息故意在襠部掸了掸: “嚇我一跳,我还以为是那啥呢。” “哪啥?” 女子急了,你今天一定要说清楚,不然老娘一定要找人废了你。 虽说自己被后娘赶出家门,但我还有小姨,小姨神通广大,到时候找一群打手揍你。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敢说出去,我就把你那丑东西割了,让你一辈子做不成男人。 陈息见女子確实急了,也不好意思继续逗她,一脸无奈开口道: “我还以为是狍子皮呢。” 女子盯著陈息,漂亮的脸蛋上青一阵白一阵,三番两次被他戏耍,但姑娘家又还不了口。 要不是想著能同你做点生意,就凭你刚才调笑老娘,老娘定不会饶你。 女子被气的狠喘了几口气,白了陈息一眼没好气道: “是山宝堂小五推荐你来的吧?” 陈息有些诧异,她是怎么知道的? 我的身份这么快就暴露了? 女子再次白了他一眼,两只小手插在胸前,装成县老爷审案的样子开口道: “哼,一身草衣、草鞋、下面还围了张狍子皮。” “而且狍子皮很是新鲜,一点加工过的样子都没有。” “拿出的钱还是山宝堂串的,结合以上几点。” “本姑娘不光断定你是山宝堂小五推荐来的,还看出来......” 女子嘴里说起来没完,又伸出那只小手,指尖轻轻点在陈息胸前,大眼睛狡黠的眯成一道线: “本小姐还看得出来,你是一个猎户。” “对不对?” 陈息这次真被震惊到了,没想到一个小丫头片子观察得如此仔细,推断的竟然丝毫不差。 有两把刷子啊。 有点小看你了啊。 “姑娘既然都看出来了,那我就不藏著了。” “那套袄我要买走,狍子皮是不可能和你换的。” “说价吧。” 陈息不装了,摊牌了。 狍子皮是要给娘子做毯子的,家中木床凉,冻坏了娘子可不行。 女子见陈息大方承认,心中十分得意隨即狡黠一笑。 装? 装不下去了吧? 跟老娘装,你还嫩了点。 但见他不愿用狍子皮交换,女子也不再纠结。 “一套袄80文,既然你是小五推荐来的,收你75文。” 女子得意地扭过头,摊开小手示意陈息付帐。 陈息默默將柜檯上的三串钱揣进怀里,另一只手掏出零钱200文放在女子手心。 “这是200文,再给我找双厚实的鞋。” “剩下的钱,再买两套女子穿的袄和鞋。” “都按照你的尺码就好。” 女子掂了掂手中零钱,转身放进柜檯,找出一双鞋放在袄旁边。 “贵客稍等,这是小夫人的。” 说著话,女子撇了撇嘴,又抱来两套袄和鞋: “这两身是大夫人和二夫人的。” “一共200文,小夫人的最厚实,其余两位夫人的质量差些,但也比平常的袄暖和。” 女子嘴里嘮嘮叨叨没完,显然把他看成娶了新忘了老的渣男。 陈息有些无奈,苦笑著摇了摇头。 这丫头別看年纪小,但家长里短的门清。 大概县里的老爷们都是这样,娶了小娘子,负了老婆娘吧。 隨便她怎么想吧,自己没閒心和她解释那么多。 用块做衣服的剩布將三套袄包裹扎紧,扛在肩上一言不发就要出门。 “你就穿这个走?” 慵懒声音传来,陈息回过头,女子又对他翻了个白眼。 女子不知何时怀里抱著一套衣服,丟在货台上。 “这是猎户们喜爱的猎袄,不但保暖还方便淌雪奔跑。” “这双鞋还能防水,捕个鱼啥的都能用上。” 陈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还是女孩子心细,给三个婆娘买完衣服,自己的却忘了。 假装咳嗽两声掩饰尷尬,上前拿起自己那套。 “拆开那串钱吧,130文。” 女子又把小手伸出来,示意陈息付帐。 这次陈息更尷尬了,这小丫头片子竟让自己难堪。 连忙拆开一串钱,数出130文递到她手里。 “先走了哈。” 陈息想要开溜。 “慢著!” 女子走出柜檯拦住陈息去路,一脸笑嘻嘻道: “小女子名叫佐千千,不知贵客......” “陈息。” “嗷,陈大哥。” 佐千千抬手一指墙上掛著的各种动物皮毛: “陈大哥若是猎到这些上等皮毛,可卖与千千,价钱好说。” 陈息撇了眼墙上掛著的皮毛,嘴角抽了抽。 就这种破烂工艺,好东西都被你糟践了。 “好说、好说。” 陈息今天耽搁得太久了,还要买些粮食回去,自己进城家里三女还饿著肚子呢。 佐千千还想再和陈息套套近乎,想著今后从他手里收一些皮毛,能认识这种猎户对小铺子来说无疑是件好事。 但陈息没给女子继续攀谈的机会,转身就走,出了门直奔粮食铺。 佐千千站在门口一直目送陈息出了巷子,嘴角弯起一道向上弧度,狡黠的大眼睛眨了眨。 本小姐可不会放过能猎到狍子的猎户。 她有著自己小心思,如今小姨生病了,郎中说只有大白山深处才有的雪灵芝才能医好小姨的病。 常人根本不敢深入大白山,只有一些经验老道的猎户才有这个本事。 但朝廷都將老猎户徵召到军队了,新成长起来的猎户连狍子都打不到,更別说深入大山了。 唉! 看来得去找小五聊聊,询问下陈息到底有没有真本事。 对,现在就去。 佐千千办事不拖沓,决定好了立即行动,关闭铺门便向山宝堂行去。 陈息出了巷子,找个没人的地方换上新衣和鞋。 到粮食铺买了些粮食和鸡蛋,又费300文买了一斤粗盐。 这朝代的盐价好贵,而且只能官府售卖,仅仅一斤粗盐便费300文。 陈息的心在滴血,看来今后得自己提纯精盐,不然真的吃不起。 又买些针头线脑等家中应用之物。 早晨进城,如今已到午时。 娘子在家一定等著急了。 出了城,一路跑步回家。 第14章 秦瑶、白蓉蓉、各怀心思 陈息用了不到一个时辰,便回到了窝窝村,在村口遇见了在院內劈柴的张婶。 “张婶好啊。” 大大方方打招呼,他是个感恩的人,张婶不惜得罪村长为他作证,他便加倍对张婶好。 “哎呀小息你回来啦。” 张婶放下斧头急匆匆出了院门,见陈息大包小裹地拿著不少东西。 先是怔了一瞬,便猜出陈息是將狍子卖了换些东西回家。 “谢谢你啊小息,还叫你娘子给我送来野兔......” 张婶將早上樊妍送来半只野兔给自己,又將另半只野兔分给其他几个妇人的事说了一遍。 “应该的张婶,平时您都没少接济我娘子,现在我病好了,以后猎到肉食还要送给张婶呢。” 陈息说的並不是客套话,自己傻的那段时间,张婶没少接济樊妍。 现在自己来了,这段恩是必须要报的。 张婶见陈息如此知道感恩,心里暖烘烘的。 但见他买了那多么多东西,一定了不少钱,立即推脱道: “张婶不要小息送,你这孩子省些钱,下月还要交四份人头税呢。” 一想到人头税,张婶眉头就深深皱起,左右看了看没人,拉著陈息小声叮嘱道: “今早我无意听张保全和两个送亲队的大人说......” 张婶再次四下张望,確定了附近没人后,凑近了陈息耳边: “你的四份人头税要涨价。” “平时一个人头税是五串钱,他们故意將你的价格提到了七串钱。” 陈息突的剑眉一挑,人头税是固定的钱,那可是朝廷定下的数额,岂是下面这帮人说改就改的? “我还听他们说,今早给你送的那两个婆娘,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家中男人都被杀头了。” “女人成了犯妇送到送亲队,到时候嫁出去朝廷收税。” 听完张婶说话,陈息顿时恍然,原来如此。 回想早上时,两女是被锁链锁住押来,当时自己没多想,原来是这样啊。 怪不得两女不似寻常女子,柔柔弱弱根本不像是能干活的样子。 御姐识字还会算帐,小萝莉会做女红。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敢情都是官宦家里的小姐啊。 “谢谢张婶,我知道了。” 两个婆娘的身份他知道了,还知道了张保全和两位大人的毒计,陈息心里再度警惕起来。 七串钱么? 呵呵,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拿。 “嗯,小息有了猎户手艺,以后注意安全多狩猎,交不齐人头税要被充军的。” 张婶又叮嘱了好几句,听著附近有其他村民走动的声音,最后才一脸担心地送陈息离开。 唉,可怜的小息。 那两个婆娘长得倒是水灵,可肩不能担手不能提的,娶到家有什么用嘛。 摇摇头嘆息一声,继续干活去了。 陈息回到家中,见三女正坐在床上等著自己。 “呀,夫君你回来啦。” 樊妍见陈息大包小裹的,连忙上前接东西。 秦瑶和白蓉蓉也学著樊妍模样,上前帮忙接东西。 “呀,夫君这是买了好些精粮呀,还有鸡蛋。” 樊妍一脸吃惊的望著陈息,那可是精粮啊,穷苦人家一年也吃不到几次。 这次陈息竟买了满满一大口袋。 至於鸡蛋更是想都不敢想,寻常农家的鸡蛋都捨不得吃,到县里换成粗米回来。 可陈息还买了这么多。 “还有盐......” 樊妍每打开一个包裹都震惊一下,她从未见到过这么多好东西。 在她的世界里,能吃饱饿不死就是最大的奢求了,从未幻想过能吃到这么好的东西。 “哎呀,这是针线。” 白蓉蓉打开一个包裹眼睛一亮,自己在家时学的女红,这是官宦人家小姐的必备技能。 拿著针线包在手里爱不释手,有了这东西,才能体现自己的家中价值。 等这些米粮吃光了,陈息要是想吃人,也不能第一个吃自己。 虽然樊妍给自己和秦瑶讲了一上午陈息不会吃人的事。 但她那聪明的小脑袋瓜还是不信。 长得那么凶,没粮食了一定会吃人的。 先吃秦瑶,她什么都不会,对,一定先吃她。 白蓉蓉捧著针线,小脸激动红红的,这可是自己保命的依仗。 秦瑶帮著樊妍把东西归置好,却发现没一样自己能用的。 自己引以为傲的识字和算帐本领,在这个家里根本用不上。 识字算帐有什么用呀,又不能当饭吃。 羞愧的低下头,两脚併拢,像个犯错的孩子。 想著自己以后的困境,眼泪不自觉的滴答滴答往下掉。 连抽噎都不敢出声,就那么可怜巴巴的站在那里。 整个家里就属自己没用,不敢抬头去看他们,尤其是陈息。 白蓉蓉见秦瑶那副样子,心里也不好受。 早上她还护著自己呢,但...... 但谁叫她最没用呢,別怪妹妹啦,妹妹也自身难保的。 白蓉蓉有些歉意的扭过头去不忍看秦瑶,心中不断的提醒自己。 不能帮她,不能帮她,先吃她,先吃她。 见三女把东西都归置完了,陈息才放下最大的包裹。 解开包裹,露出里面一套漂亮的袄,和两套普通的布袄。 秦瑶和白蓉蓉都看见了里面的袄,心想著会不会有自己的份。 不见到袄还好,可见到了以后,不自觉的捏了捏身上的破衣裳。 薄薄的一层,凉风从裤腿灌入,顿时打了个冷战。 二女不由得抱紧了身子,眼睛看著袄,止不住的渴望。 她们原来是有衣服的,而且还很不错。 只是家里被官府抄家,男人都杀头了,留下女人押到牙行的送亲队。 到了送亲队第一天,她们的衣服就被別的强壮女子抢了去。 懦弱的她们不敢反抗,只能选择妥协。 再之后隨著送亲队去了好些个村子,那些男人见她们身子骨弱不能干活,导致她们一直没被领走。 这个战乱饥荒年头,漂亮是不值一提的,选婆娘都选能干活的。 由於她俩没人要,在县里牙行常常被欺负,每天只给一顿稀食根本吃不饱。 由於嫁不出去,县里收不到人头税,衙役们更是对她俩非打即骂,拿大锁链锁住她们。 想寻死都寻不成。 后来听说被领走的女子,不少都被吃了,嚇得她俩心里留下了两平方米的阴影。 今早被押来窝窝村,嫁给眼前凶巴巴的陈息。 也不知是福是祸。 “来,娘子穿这个。” 陈息拿起袄套在樊妍身上,樊妍简直惊呆了。 她哪里见过这么好看的袄,更別提穿了。 摸摸这厚实的手感,穿在身上暖烘烘的。 眼里泛起晶晶泪光,连连推脱: “夫君,这袄好贵的,我......我不能穿。” 陈息则是不管不顾,霸道地帮樊妍穿上,裤也帮她穿好。 樊妍执拗不过,只能隨著他。 穿好了新袄,脱下她那双草鞋,陈息皱了皱眉。 將樊妍的小脚放在自己腿上,拿起兔油轻轻抹在裂口处。 自己真是粗心,以前只注意到了手上裂口,没想到小脚上也有。 若是大意患上了冻疮,可不得把自己心疼死。 抹好了兔油,帮她换上新买的鞋。 嘿,大小正合適。 佐千千那丫头片子倒是挺靠谱的,根据袄的大小配的鞋也合適! 不多时便將她焕然一新,再次看向她时,樊妍早已泪流满面。 感动得稀里哗啦的,长这么从没人这么在乎过自己。 “夫君......” 樊妍將小脸埋在陈息怀里,小声抽噎著。 陈息將她抱在怀里声音温柔: “先对付穿著,过些日子为夫给你做一身高贵皮草。” 豹纹大衣、豹纹內衣、豹纹內裤、豹纹丝袜...... 必须提上日程。 这可是老子未来的性福。 將樊妍抱在怀里温存了好一会,陈息才抬眼看向秦瑶和白蓉蓉。 二女见陈息视线扫来,迅速把头低下,双手紧张的捏著衣角。 秦瑶:这就要动手了么? 白蓉蓉:先吃她,先吃她。 第15章 火炕 二女像受了惊的兔子,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陈息有心逗逗她们,来到二女身前站定。 见他过来,二女身子哆嗦著的贴在一起。 瞧她们怕成那样子,陈息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唉。 不禁嚇啊。 “去把袄穿上吧,看你们冷的都哆嗦了。” 二女闻言有些渴望的看了眼床上的袄,目光迅速收回来,依旧站在那里不动。 陈息一捂脑门,隨即摇头苦笑。 看来这俩婆娘確实被自己嚇怕了,一股罪孽感油然而生。 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 一脸无奈的看向樊妍,咋办啊?她俩害怕自己。 樊妍正在感动,但见二女被陈息嚇怕,有些好笑,又有些气恼。 人家小姑娘哪里有什么胆子,你还嚇唬她们。 白了陈息一眼,隨即上前来拉住二女的手。 “不要怕,夫君没有恶意的,跟我来。” 樊妍显然比陈息好用多了,二女任由樊妍拉著,心里不再那么惊慌。 贴心的帮二女穿上新袄,虽然不比自己的袄厚实,但也是上等的好袄。 比村中其他女子穿的都要暖。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二女感激的望著樊妍,心里升起一股暖流。 这位大夫人真好,自己今后一定要努力和大夫人搞好关係,才不会被吃掉。 二女心里同是这般想著。 樊妍像个大姐姐般贴心,帮二女换上新袄、新鞋。 “你们的脚也冻伤了呀,我帮你们擦擦。” 说著话,樊妍拿起兔油就要帮二女涂抹。 陈息则是眼睛一瞪。 目光如利剑般扫过二女。 咋滴? 还想让我娘子帮你们不成? 二女被陈息的眼神嚇了一大跳,连忙抢过兔油,嘴里同时喊著: “不用...不用的大夫人.....我们以后伺候您,不敢的不敢的......” “大夫人您坐,您坐,我们自己来便好......” 二女抢过兔油,既不敢让樊妍帮忙,也不敢自己涂抹。 这珍贵的兔油,没有陈息的命令,她俩是不敢动的。 樊妍见二女嚇成这个样子,回过头瞪了陈息一眼。 看把两个小姑娘嚇的,人家嫁给了你,就好好对人家嘛。 陈息则是尷尬的挠了挠头,被娘子发现了哈。 不过规矩就是规矩,哪有大夫人侍候两个小丫头片子的。 陈息不说话,樊妍再次白了他一眼。 虽说陈息刚刚瞪了二女一眼,但樊妍心里还是暖呼呼的。 试想,哪个女人不求名分呢。 在这个古代社会,夫人间的竞爭並不比男人在外面的竞爭少。 只是樊妍温柔善良的性子,看不得两个小姑娘受苦罢了。 至於竞爭家中地位,她想都没想。 反正跟著夫君便是了,至於他以后负不负自己她都不在乎的。 有个男人这么关心在乎过自己,一生便足以了。 无论夫君以后变成什么样子,她都不会怪他的。 “那你们自己涂抹吧,別染上了冻疮。” 樊妍温声安慰著二女,生怕她俩嚇坏了。 以后还要在一起生活呢,这个家可別搞得像乡绅土豪家里一样,还有个上下等级之分。 “谢谢大夫人,谢谢大夫人。” 二女得了樊妍允许,才敢用兔油涂抹脚上裂口。 一切都忙好了,陈息嘿嘿一笑才从怀里將小五送的糕点拿出来。 打开盒子,一共三块糕点。 糕点切得很是规整,上面还撒些贵妇人们爱吃的桂片。 香气四溢,瀰漫小屋。 “娘子,这是给你的糕点,不凉哈,我放在怀里一直暖著的。” 三女闻著糕点香气,肚子竟同时咕咕叫起。 家中唯一的一只野兔,被樊妍送给张婶她们了。 她一直等著陈息从县里回来,期间只吃了几个坚果充飢。 而秦瑶和白蓉蓉更不用说了。 她俩最近的一顿饭,还是昨日中午在牙行吃的一小碗剩粥。 经歷了一早上的长途跋涉,到家中又被陈息恐嚇,惴惴不安的度过了一个上午。 连大夫人递来的坚果二女都没敢吃,此时见香气四溢的桂糕,更是饿的前胸贴后背。 望著桂糕,止不住的吞咽口水。 陈息本想著三块糕点都给娘子吃,不给那两个小丫头吃。 刚想说出口,便对上樊妍幽怨的眼神。 悻悻的把到了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来,一人一块。” 樊妍將两块桂糕分给秦瑶和白蓉蓉。 两女不敢拿,一边吞咽著口水,一边可怜巴巴望著陈息。 “拿著吃。” 樊妍知道两女饿急,不由分说將糕点塞到二女手里,將剩下的一块递给陈息。 “夫君也吃。” 陈息摇头嘆了一口气,这傻娘子啊。 对待別人总比自己好,这份善良心性必须要改改。 乱世饥荒年,这样善良会害了你的。 好在自己及时穿越而来,不然很难想像这样的女人怎样才能生存下去。 “这糕点是妇人们吃的,我一个大老爷们不喜欢这个。” 陈息转身出屋,他知道自己在这里,三个女人都不好意思吃。 找出铲子开始干活。 必须將以后睡觉的问题解决了,家里只有一张木床,四个人怎睡得下。 窝窝村虽说是小村子,但胜在背靠大山,周围黄土很多还有河沙。 前身哥哥曾想盖个小屋给自己住来著,但屋子还没盖就死了。 留下了不少材料,倒是方便了他。 弄好黄土河沙,打来井水开始和泥。 和好了泥,搬来石头开始修炕。 没错,就是火炕。 这个时代的百姓还不懂火炕的妙用,自己就把这种东西造出来吧。 由於缺乏知识,每到冬季都会冻死不少穷人。 朝廷这几年打仗,冻死的人更多。 壮劳力被徵召,导致每个村子都以老人、妇女、孩童居多。 家中少了壮劳力,周围还有土匪虎视眈眈,日子过的很是艰难。 家家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 陈息不是圣人心怀家国天下,只一心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再说。 几女穿著新袄,在屋內將糕点吃完,肚子里有了食物,浑身暖洋洋的。 见陈息不知道在忙活什么,几女出门要搭把手。 陈息也不拒绝,虽然几女干活很是笨拙,他也没显得不耐烦。 从今天开始,这便是大家的家,人人都要出一份力。 秦瑶和白蓉蓉有了参与感,心也逐渐放下来。 只要陈息不嫌弃自己就好,听说他还是猎户,身上的袄便是他打狍子换来的。 若真有这活计,一家四口人生存下去也不会太难。 將所有烦恼都拋去,一心一意跟隨陈息干活。 通过一起动手干活,二女也渐渐开朗起来,时不时的还能互相打趣几句。 一种温馨家庭感,逐渐而生。 在陈息外面又修了烟囱,夜幕时分便將火炕搭好。 燃起灶,樊妍带著二女开始忙活著做晚饭。 在陈息的强烈要求下,下了一锅精米,陈息又亲自动手做了个蛋汤。 一顿饭,吃的几女很是满足,可是好久没吃到过精米了。 香喷喷的米饭配上加了粗盐的蛋汤,这顿饭吃的非常香甜。 秦瑶和白蓉蓉的脸上也露出了这个年纪该有的笑容。 收拾好碗筷,开始为了睡觉问题苦恼。 几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把目光投向陈息。 一家之主。 火炕暂时还不能用,必须要烘烤一夜把泥沙中的水分蒸发才能睡人。 “你们两个今夜轮流往灶中续柴。” 陈息分配工作,秦瑶、白蓉蓉二女欣然应允。 正愁没事做怕惹陈息不悦。 樊妍拉住陈息衣角,轻声问道: “那夫君呢?” 陈息神秘一笑道: “我去收猎物可能会晚些回来,你们不必等我。” 木床很小只能同时睡两人,一人续火两人休息,正好。 天黑得很快,陈息担心猎套上的猎物,安排好了家中工作,背上猎弓等物便起身出门。 坚毅的背影,在樊妍依依不捨的目光中渐渐消失不见,隨后轻声呢喃: “夫君...早些回家。” 第16章 富贵险中求 西坳岭。 陈息轻车熟路,沿著此前自己的脚印仔细观察。 隨后点了点头,附近没有发现其他人足跡,和自己猜想的一样,村民们都不敢上山。 一共下了七个猎套,不多时陈息便到了第一个猎套处。 离得老远,雪地中央便清楚的看到一个小黑点。 嘿嘿,来了。 三步並作两步迅速上前查看。 这可是第一次下猎套,陈息此时的心情溢於言表。 虽说自己是野外生存专家,下猎套这种事太熟练不过。 但在这个陌生的古代社会第一次做,心中还是有些忐忑。 “嘿嘿,大灰兔。” 此时一只大灰兔,脖子卡在猎套圈口里早已毙命。 丝丝血跡渗出皮毛之外,显然挣扎了许久。 不过陈息的猎套专门对付这种猎物的,猎物越挣扎猎套勒的越紧。 解下大灰兔,拿在手里掂量掂量,虽说比不过上次那只,但也要有六七斤。 而且皮毛浓密,是块好料。 但这种料子陈息看不上,想起县里佐千千铺子中掛的皮料,想著多攒一些倒是可以卖给她。 收了兔子,再次按照兽痕掛好猎套。 下一个。 陈息一路走,一路收,已经收了六个猎套。 不知是陈息幸运,还是猎物繁多,每个猎套中都有一只猎物,这次收穫出奇的好。 四只野兔,两只野鸡。 当来到第七个猎套时,陈息眼中突然凝重起来。 远处雪地上一小片血跡引起他的注意。 来到近前。 猎套周围全是野鸡毛,还有一块被啃食掉渣的骨头。 拿起残骨放在手中仔细观察,骨骼上甚至还有尖尖的牙印。 再看向雪地上留下的兽踪。 一排椭圆形的脚印清晰可见,脚印宽度与成年人食指相当,前面两个脚趾印稍大,后面两个脚趾印稍小。 脚印中间一朵类似梅般的肉垫印记。 一条笔直的脚印指向大山深处。 看看脚印深度,心里已经有了確切答案。 猫科动物,后脚踩著前脚足跡行进,估摸著大约60多斤。 一种猎物的形態在脑中逐渐成型。 “猞猁。” 陈息咧嘴一笑,中型猫科动物猞猁,最珍贵的就是一身皮毛。 在后世可是极具有钱人追捧的存在。 柔顺、绵软、高贵、保暖。 陈息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吃了我的野鸡,就这么开溜了? 嘿嘿! 陈息急著去寻它,將猎套换个位置再次固定,反正大雪封山还有清晰的兽痕。 那猞猁是丟不了的。 忙活好了一切,陈息开始沿著脚印追踪。 猞猁活动范围很大,追了半个时辰总算在一片林子中脚印突然消失不见。 脚印不见了,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迅速向树上看去,树干处有爪痕。 沿著树干向上看去又毫无猞猁身影。 陈息皱了皱眉再次看向地面足印消失的位置和树干上的爪痕。 这一跃,至少有3米。 结合刚才推断的重量,成年雄性猞猁无疑。 “呼——” 重重呼出一口气,开始环视周围大树。 陈息来时並没有仔细观察位置,此时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深山入口。 周围村民连西坳岭这种浅山都不敢入,更別说深山了。 深山可是大型猛兽的领地,这里物產丰富同时也伴隨著巨大危险。 一般老猎人到深山狩猎,都需多人结伴同行,並配备大型弩箭以防万一。 如今只有陈息一人深夜进山,危险程度可想而知。 回去? 想想那高贵的皮毛又不甘心。 不回去? 以陈息目前的装备倒是不怕猞猁,但熊瞎子呢?成年雄性野猪呢?还有那森林之王呢? 想了片刻钟,狠狠一咬牙。 踏马的,富贵险中求。 如今家里四口人吃饭,还有那一月后的人头税,还有张保全和两位大人的算计。 在这个社会,不是你不想招惹別人就能免於欺负的。 陈息深深知道这个道理。 只有自身实力强硬,才能有尊严的生存下去。 以前倒是无所谓,惹不起可以躲。 但现在不一样了,有那么贤惠善良的娘子,还有两个同样苦命的女人跟著自己。 四个人的命运已经被牢牢锁定。 自己若是走了,等待她们的命运会是什么呢? 用屁股想都知道结果。 丟下她们,陈息是万万做不到的。 “人死吊朝天,活著万万年!” “干了!” 陈息眼眸锋利如刀,心中有了决定,动作不再迟疑。 进深山! 周围树木粗壮彼此间隔很远,这颗树上没有猞猁身影,想必是跃到其他树上了。 仔细观察树木上的爪痕,大致推断了猞猁行进路线,开始一路进山。 不多时,陈息立在一棵两人环抱的大树下,盯著树干上的爪痕一动不动。 脊樑冷颼颼一片鸡皮疙瘩迅速布满全身,那种被猎物盯上的直觉又来了。 转身看向直觉传来的方位,空空如也。 不对劲,一定是那里。 目光迅速上移,在树杈上看到两团绿色幽光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 陈息见到绿光后,顿时大鬆一口气。 “是你,就好办了。” 那头大猞猁。 运气真的不错,这要是碰上了其他猛兽,今天自己的小命恐怕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陈息悄悄拿出猎弓,那两团绿光不为所动。 弯弓搭箭。 见人类有这举动,猞猁也动了,身子弓起匍匐在树枝上,嘴巴子发出嘶嘶音波。 阵阵白雾从口鼻中吐出,威胁著陈息退出它的领地。 露出尖尖的獠牙,锋利的爪子已经扣在树枝上,隨时准备进行攻击。 屏气凝神,调整呼吸,猎弓被陈息拉成满月。 猞猁不断地用爪子刨著树枝,厚实的树皮被不断抓碎,口中嘶嘶声逐渐加大。 “嗖——” 一道破空声,羽箭如流星般射出。 伴隨著一道尖锐的叫声,猞猁中箭。 由於猞猁早有防备,导致陈息的羽箭並没有射到致命部位,只射中了后爪。 剧烈的疼痛传来,猞猁意识到敌人强大,拼命逃跑。 由於后爪受伤,不能在树林中穿行,一跃到雪地开始往深山逃窜。 “踏马的,追!” 陈息也是有些意外,自己的射术应该不至於这么烂。 按照以前的成绩,这么近的距离,误差绝不会超过一厘米。 这猎弓和羽箭还是不行,回去后第一件事就要是自己动手打造一把趁手的武器。 但那些都是后话,眼前首要的任务是追击猞猁。 猞猁的动作快,陈息也不慢。 一人一猞猁你追我赶,不多时便挺进大山深处。 隨著陈息的紧追不捨,猞猁逐渐体力不支,后爪已经被鲜血染成殷红。 见猞猁行动变慢,陈息找准机会再射一箭。 “嗖——” “噗——” 这一箭直直命中猞猁,巨大的力道贯穿整个猞猁脖子,趴在雪地上抽搐几下隨即不动。 “呼呼呼——” 陈息呵次带喘的跑到近前,见猞猁已经死透,拔出羽箭坐在地上休息。 这次狩猎猞猁比上次追傻狍子轻鬆多了,但也消耗了陈息许多体力。 要不在晚上吃的米饭鸡蛋汤,估计还要缓上许久。 恢復了体力,陈息仔细观察眼前战利品。 “嘖嘖嘖。” 果真如自己猜想一样,成年雄性猞猁。 体重大约在70斤左右,比预想的还要大一些。 雪地上有大片猞猁留下的鲜血,陈息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大型猛兽对血腥味是很敏感的。 说不定此时正朝著这边赶来。 扛起猞猁正准备离开的时候,陈息突然瞥见了一丝不寻常。 按道理说大雪封山,此处应该到处是积雪才对,怎么? 前面山崖下方,一片裸露在外的红色岩层引起陈息注意。 莫不是? 好奇心驱使一下,陈息快步到来近前。 不光此处红色岩层覆盖,附近还有好些动物的足跡。 梅鹿、马鹿、狍子、兔子、旱獭等食草动物的足跡在这里都能看到。 臥槽。 陈息心中大为震撼。 这些动物都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刨开了积雪露出里面的红色岩层。 陈息激动的用手指在岩层上颳了刮,隨后放到嘴里尝了尝。 砸了咂嘴顿时眼睛放光,果然和自己猜想的一样。 忍不住仰天大笑一声。 “哈哈哈,发財了!” “盐矿!” 第17章 高品质盐矿 陈息为自己这一惊天发现震惊当场。 动物舔食的盐层证明是无毒的,而且纯度很高。 顺著盐层望去,整个山崖下方应该都是岩层。 而且向下挖,还会出现这种盐层。 有了盐层,可解决了眼前的麻烦。 盐即便是朝廷严格管控,但以陈息的智慧,偷摸卖一些应该问题不大。 而且他不会整块的卖,拿回去必须要提纯出精盐。 一来是混淆视听,二来是敛財获利。 至於怎么提纯? 中学生都会的问题,但在这个时代还不会而已。 百姓家吃的是粗盐,一股子酸味。 达官显贵吃的也强不了多少,精盐一旦出现必是天价。 陈息砸出一块岩层揣在怀里,四下看了看。 此处位置极为隱秘,而且属於深山之中猛兽眾多,根本不会被外人发现。 还是儘快出去,否则有危险。 扛起大猞猁沿著来时的路迅速出山。 一路上倒是碰见些小型食草动物,但他也无暇分神一心只想快速出山。 出了深山,陈息悬著的一颗心总算放下。 今天的发现无疑是巨大的,好日子就在眼前。 將盐层的位置深深印在脑海,这才美滋滋的来到东坳岭。 检查一下鱼获怎样。 拉著绳子。 咦? 这么重么?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双手死死用力拉动绳子,费了好半天劲才將鱼篓拉出水面。 將鱼篓里的东西倒在雪地上,几条大鱼映入眼帘。 在雪地上蹦躂几下迅速结冰,冻成个冰疙瘩。 “嘿嘿嘿。” 七条大鱼,每条都有四五斤重,还有十几条小鱼也在两三斤左右。 其余一些小鱼他还看不上,丟回水里。 “还有这么多林蛙?” 陈息丟出小鱼,露出里面的林蛙。 红红的肚皮圆滚滚的,这里面可都是好东西啊。 陈息双目放光,但家里都是女孩子,直接吃林蛙她们会不会害怕? 还是取其精华吧。 陈息想了想,还是用最稳妥的方式处理吧。 將公蛙放生,把母蛙肚里的籽和蛙油取出。 忙活了好一会,才凑出不到半斤。 堆了一个雪团,包裹住里面的好东西,再將母蛙的身子放进鱼篓做饵料。 將鱼篓再次放入水塘,做好了一切,带著一大堆猎物回家。 今晚的收穫不菲。 一只70斤重的大猞猁、四只野兔、两只野鸡、还有这么多鱼。 这么多东西,自己得想个办法一次性运回家里。 砍了一根粗大的松枝,將所有猎物都放在松枝上,在雪地里拖著回家。 这样省了不少力气。 此时已经是深夜村民都已熟睡,不需要担心財不露白的问题。 村民虽然淳朴,但难免有些偷鸡摸狗之辈,自己这么大摇大摆的带著猎物回村,终究会引来些不速之客。 他正处於发展期,不想惹太多麻烦,做事能低调则低调。 夜深人静,窝窝村家家闭户安睡。 陈息带著满满的收穫回家。 推开院门便看到柴门內有光亮,想必是几女还在烧炕。 “是夫君吗?” 樊妍的声音传来,陈息眉头一皱。 自己不是已经分配好工作了嘛,不是叫秦瑶和白蓉蓉二女交替烧炕嘛。 樊妍怎么没睡? 陈息心中有些怨气,哪有让大夫人干活的道理,一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两女。 “娘子我回来了。” 陈息带著猎物,几个大步就到屋前,咯吱一声,屋门从內打开。 樊妍一张小脸被火烤的红扑扑的,见陈息回来顿时露出笑容。 悬著的一颗心总算放下。 紧接著就看到陈息拖著一根大树枝,可能是没猎到猎物吧,顺便找些柴回来。 樊妍並没有失望,听老人说,猎户进山狩猎,並不是总能打到猎物。 空手而归是常有的事,只要安全回家,比什么都强。 连忙上前仔细查看陈息身体,看看有没有受伤,左摸摸右摸摸发现没有受伤才放心。 “夫君回来就好,没猎到猎物不要紧,快回屋暖和暖和。” 陈息鬆开树枝,一脸阴沉的进屋。 第一眼就瞧见秦瑶、白蓉蓉两女在床上睡著,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见陈息脸色不对,樊妍立即挡在身前。 “夫君莫怪,这些柴都是她们烧的,我只是睡不著担心你,才让她俩睡的。” 一把將樊妍搂在怀里,心疼的揉了揉她脑袋: “娘子莫担心,夫君这不是完好的回来了嘛。” “嗯。” 陈息还是对樊妍的话將信將疑,是不是两女欺负她干活,自己则跑去睡觉了。 听见屋內对话声,秦瑶、白蓉蓉两女也醒来。 揉了揉惺忪眼睛,之后便对上陈息那张阴沉的脸。 “呀,夫......夫君回来了。” “我们...我们干活了,是......是大夫人让我们睡的......” 两女望著陈息惊慌的不知所措,坏了闯祸了,自己刚睡没一会夫君就回来了。 完了完了,这次麻烦可大了。 “起来干活。” 陈息没个好气,娘子惯著你们,我可不惯著。 二女忙不迭起身,来到灶前续柴。 委屈、埋怨、在陈息脸色下统统不敢有。 突地一阵轻微疼痛从腰间传来,樊妍对上陈息满脸幽怨: “我都说了,是我让她俩睡的,夫君怎地还不信我。” “哎哟哟娘子,我信我信。” 见樊妍有些气恼,陈息立即换成一副嬉皮笑脸,脸色转变之快逗得樊妍忍俊不禁。 樊妍从床头拿出一顶红帽子戴在头上,对著陈息欣喜道: “夫君你看,这是上次你做的半个松鼠帽子,蓉蓉拿去改了改,现在正合適。” 樊妍如小女孩得到心爱礼物般欣喜,戴上帽子还晃了晃脑袋给陈息看。 陈息吃惊瞪大了眼睛,这......这是上次我用七只松鼠皮做的帽子? 我记得不够大啊,现在怎么? 围著樊妍转了一圈,又拿在手里翻来覆去的看。 这...... 这手艺不错啊。 油亮的皮毛,根根柔顺丝毫看不出拼接痕跡,翻过来再看里面,针脚均匀错落有致。 “这......这是蓉蓉做的?” 陈息嘴角抽了抽,他不光看到白蓉蓉重新缝製的针脚,还看见自己以前扎的大粗眼儿...... 怪不得帽子小,原来是自己缝厚了。 “对呀,蓉蓉手艺很棒的,不多时便缝好了......” 樊妍还在向陈息展示自己的松鼠皮帽子,在火光映衬下,红色的皮毛闪闪发亮甚是好看。 陈息则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哈哈,好,那个哈......好看哈......” 陈息满脸尷尬,一定是自己错怪二女了,但已经错怪了还能咋办,弥补唄。 不过让他更加惊喜的是,没想到白蓉蓉手艺这么好,比自己都好......好上那么一点点。 陈息来到白蓉蓉身边,语气温柔: “好,表现的这么好,我有奖励。” 白蓉蓉受宠若惊,连忙站起身唯唯诺诺道: “不不不......不敢......不敢要奖励。” 心在在想,啥奖励呀?啥奖励?嘻嘻。 而蹲在那里烧火的秦瑶可是都要哭了。 白蓉蓉有表现的机会,而且还得到夫君奖励,可自己呢? 呜呜呜...... 早知道不读书了,识字有什么用呀,会算帐也没用呀。 这个家里就属自己没用,不活了,早早被吃掉吧。 秦瑶泪水打湿眼眶,內心已经绝望,每个人都有价值,就自己没价值。 鼓励了白蓉蓉几句,陈息將目光看向蹲在地上小声抽噎的秦瑶。 识字,还会算帐。 嘿嘿,自己盐矿的会计,这不就有人选了嘛。 一个会女红,一个会算帐。 这年头会女红的都是大家闺秀,平常的妇人都是做些简单的缝缝补补。 再看白蓉蓉这手艺,不知道强出那些寻常妇人多少倍。 还有个识字会算帐的秦瑶,男子识字的都少之又少,更別说女人了,千分之一都没有。 这两个宝藏女孩,以后將是自己的绝大助力。 “好啦別哭啦,隨为夫把猎物搬进屋。” 第18章 大猞猁 猎物? 什么猎物? 夫君不是只拖著一根大树枝回来吗,哪里有什么猎物。 见樊妍还在愣神,陈息得意一笑: “走,收今天的战利品。” 说罢毫不迟疑,率先走出屋子,身后三女一听说有猎物,急忙好奇跟上。 当眾女来到大树枝前,看到那只大猞猁,还有野兔野鸡时,三女同时张大了嘴巴。 “这......这......这都是夫君猎的?” 樊妍震惊出声,看著那大猞猁粗壮的身子,少说都有四五十斤,这...... 这得换多少斤粟米呀。 秦瑶和白蓉蓉则是更加震惊,她们来时只听说是要嫁给猎户,没想到这位猎户夫君这么有本事。 不但给自己买了新袄,还有精米鸡蛋吃,现在又看著地上一大堆的猎物,一个个惊的小嘴怎么都闭不上。 “夫...夫君......这......” 二女同樊妍一样,见到猎物的同时脑子瞬间宕机了。 陈息看见三女的表情,顿时嘿嘿一笑: “別傻看著了,走,都拿屋去。” 率先搬起大猞猁进屋,趁猞猁还没冻僵,要赶紧把皮毛扒下来。 三女在后面,拎著野鸡野兔进屋。 “咦?还有鱼.....这鱼好大.....好肥。” “夫君好厉害,我最爱吃鱼啦。” 白蓉蓉性格活泼,此时见到大鱼兴奋的手舞足蹈。 几女手忙脚乱的把所有猎物都搬进了屋。 本就不宽敞的小屋堆满了猎物。 刚才外面视线不好,还没认真看看大猞猁,几女此时看得真真切切,再次被震惊到了。 还说四五十斤呢,现在看来六七十斤是有的。 还有那些野兔......野鸡......大鱼。 “开始干活,你俩把鱼收拾了,娘子坐那边歇著。” 我的娘子,我惯著。 陈息拿起猎刀开始熟练的扒猞猁皮,两女也跟著收拾大鱼,留下一脸无奈的樊妍不知干什么好。 “夫君...我来帮你。” 樊妍要过来帮忙,被陈息劝退: “娘子你一直没睡,先歇息一会,待会夫君给你做好吃的。” 樊妍知道陈息心疼自己,又见夫君带著猎物回来哪里还有睡意。 退到一边,眉眼弯弯的看著几人干活。 秦瑶和白蓉蓉干活还算麻利,没多久功夫便把大鱼收拾好了,二女开始扒野兔皮。 陈息则是三下五除二便把大猞猁处理好了,一张完整的猞猁皮整齐扒了下来。 只是后爪和脖子处被自己一箭射穿了,不然价格还要珍贵几分。 摸著柔亮光泽的皮毛,陈息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不知这张猞猁皮能卖个什么价,总之比一个傻狍子要值钱多了。 接下来开始处理內臟,这內臟可是好东西,如今饥荒年家家都吃不上饭。 这可是重要的蛋白质来源,一些营养不良和免疫力低下的就是缺少蛋白质。 要是百姓能吃得上饭,也不至於每到冬季都要冻死那么多人。 不过这些內臟陈息不打算吃,这个年代没有什么作料,味道可想而知。 还是吃肉来得实在。 “天亮把这些內臟和一条腿肉给张婶送去,剩下的储存起来咱们自己吃。” “夫君你说的算。” 樊妍笑意盈盈答应,家里一切都当家的说的算。 猞猁肉对比猞猁皮来讲相对不值钱,这些肉留著自己吃就不卖了,靠著皮毛就能多攒些人头税。 几人忙活了半个时辰,终於把猎物都收拾好了。 白蓉蓉知道猞猁皮要拿去卖,但还是喜欢的紧,拿在手里爱不释手。 这么大张皮要是有两张就好了,都能做一件贵妇人才能穿的皮草大衣了。 將一切都收拾好,陈息嘿嘿一笑道: “刚才我听说谁爱吃鱼来著?” 白蓉蓉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刚才確实是她说的,她只是当时兴奋隨口而说,没想到夫君还记得。 只是...只是...只是自己能吃吗? 见陈息脸色很好,才壮著胆子说道: “夫君,是我...我说的。” “好这就是你的奖励,燉鱼。” 白蓉蓉高兴得手舞足蹈,太好了,可以有鱼吃了。 见白蓉蓉都有奖励,秦瑶开始委屈起来。 都怪自己没用,看来这个家里只有她地位最低,自己都有些嫌弃自己起来。 “別看了,你也有奖励。” 秦瑶愣在那里,是......夫君是在跟我说话吗? 陈息看著她可怜巴巴模样甚是好笑,手指颳了一下她的鼻子: “待会给你做个好吃的。” 秦瑶被颳了一下鼻子有些不好意思,这是夫妻间才有的曖昧动作。 夫君这么对自己,是接受自己了吗? 小脸瞬间就红了,心里暖呼呼的。 陈息转身出门把那个雪团拿了回来,神秘一笑: “你们燉鱼,夫君给你们做个好吃的。” 找出一个最大的碗,打入两个鸡蛋加了些清水,再把蛙籽蛙油和鸡蛋搅拌均匀,撒上粗盐开始蒸。 这可是后世的大补之物,不但增强免疫力还能美容养顏。 自己这三个如似玉的娘子,必须安排上最好的补品。 不多时屋內便香气阵阵,一大盆鱼和陈息的特製鸡蛋糕出锅。 几人围在灶边开始大口吃了起来。 “咦?夫君这是做的什么吃食,怎地如此鲜美。” “对呀,我还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鸡蛋羹。” “嗯嗯嗯,好吃好吃。” 陈息哈哈一笑: “好吃就多吃点,都忙活半夜了,吃完睡觉。” 白蓉蓉好久没吃到鱼了,將乾饭属性全部发挥出来,小嘴塞的满满的。 樊妍和秦瑶就矜持多了,小口的吃著,但也吃了很多。 一顿饭吃的很是舒服,几人吃的乾乾净净。 下面就是睡觉问题。 一张床,四个人显然是睡不下的。 陈息皱了皱眉,最终在陈息强硬要求下,秦瑶和白蓉蓉睡床。 自己將狍子皮和猞猁皮铺在乾草堆里,挨著樊妍入睡。 灶火一直烧著,屋內很是暖和,没多久秦瑶和白蓉蓉便进入了梦乡。 陈息见二女呼吸均匀开始不老实起来。 他先悄悄往樊妍身边挨了挨,摸索半天终於拉住樊妍小手。 “夫......夫君......妹妹们都在呢。” “我知道,我又不干什么,就是怕你冷。” “你看你的手,冰凉的,为夫心疼。” 一席话,搞的樊妍无言以对。 只能弱弱的回了一句: “那就牵著手,可不能......” 她话还没说完。 就感觉一只大手,从她腰间划过拥入怀中。 “啊!別...夫君!” 情急之下,樊妍紧张的喊著陈息。 “娘子,你身子好凉,夫君火力壮,给你暖暖身子!” “嗯......嗯?......你......別......” “放心吧,只是这样。” 陈息表面一副道貌岸然,私下里一双大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樊妍被陈息搞得有些情不自禁,偷眼看旁边床上还睡著两人呢。 这......这怎么好意思嘛。 陈息脸皮厚,昨晚就耽误了,今天二女睡熟,正是大好机会。 就在他將要得逞时,旁边床上传来阵阵梦囈声。 “大鱼...好多大鱼......我要吃鱼......” 正在装睡的秦瑶用力捏了捏还在说梦话的白蓉蓉,別出声,夫君马上就要成功了。 白蓉蓉感受到腰间疼痛,嘴里迷迷糊糊说道: “姐姐別掐我嘛,好不容易睡著......” 翻了个身,小脸正对著干草堆里二人继续睡。 秦瑶:“......” 樊妍知道了秦瑶在装睡,顿时羞的把头埋进乾草堆里,完啦完啦,全被听见了。 陈息则是嘴角狠狠抽动两下,踏马的,差那么一丁点就进球了。 没想到还有守门员! 经过这一段小插曲,註定了今夜陈息不能得逞,只能老老实实挨著樊妍继续睡了。 与此同时,窗外墙头上的王麻子,双眼阴鷙的透过窗子缝隙看著屋內。 “怪不得一直烧灶,原来打了这么多猎物。” “陈二傻子你给我等著,你活不了几天了。” “等你死后,樊妍那婆娘就是我的了,剩下那俩婆娘还能换钱。” 王麻子阴狠一笑,隨后跳下墙头消失在黑夜之中。 第19章 毒计 王麻子一路鬼鬼祟祟来到村长赵保全家中。 “咚咚咚——” “姐夫、姐姐,是我王麻子。” 屋內,张保全此时正搂著两个女人呼呼大睡。 听见敲门声先是嚇了一跳,隨后便听见是王麻子声音,顿时气恼吼了声: “你踏马要死啊,大半夜的吵吵什么?” “那个......姐夫啊,是我王麻子,有要急事找您商量。” 王麻子在门外悻悻的小声应著,他知道此时都已是半夜,但陈息打了那么多猎物,还有一张珍贵的猞猁皮,必须要儘快通知姐夫。 “踏马的,等著。” 张保全骂骂咧咧出声,不情不愿起身穿衣服。 “真討厌,当家的把他打发走嘛,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嘛。” 一条藕白手臂探出搂住张保全,女人还故意用两团柔软贴紧他胳膊。 另一边的大夫人王艷,一掌拍开那条手臂,声音有些气恼: “別缠著当家的了,我弟弟这么晚来一定是有急事。” 哼,狐狸精整天缠著当家的,搞得自己这个大夫人一点地位都没有了。 自己还没说话呢,狐狸精倒是先开口了。 “行了都別拌嘴了,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两个女人见张保全起身,立马为其穿好衣服。 “你就別出去了,我陪当家的去看看麻子有什么事。” “哼,好的大夫人,那我就在床上等著当家的。” 苏娇娘身子一扭一扭的趴上床去,还对著张保全扭动两下屁股。 呸,贱人,狐狸精。 王艷心里嘀嘀咕咕骂著,再这样下去自己大夫人的地位可要不稳了。 心里骂著苏媚娘小狐狸精,脚步不停走到外面给王麻子开门。 “麻子这么晚你咋来了?找你姐夫有什么事吗?” “嘿嘿大姐,姐夫呢?我找姐夫有好事商量。” 王麻子一脸諂媚笑容,还探身向王艷背后看了看,正巧看到张保全打著哈欠出屋。 “姐夫姐夫,我发现个大秘密,特地向您来匯报。” 王麻子紧走两步,用袖子擦了擦椅子扶著张保全坐下。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啊,这大晚上的。” 又给王艷搬来椅子侍候两人坐下。 王麻子从陈息拉著猎物回家,还和家里几个婆娘从吃饭到睡觉的事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尤其是那张大猞猁皮毛,王麻子想想就眼里放光。 那可是猞猁皮啊,他是知道价值的,如今猎户都被朝廷徵召了,猞猁皮定然会被县里的贵人们炒成天价。 王麻子口沫横飞的说完,搓著手等待张保全的態度。 果然和他料想的一样,张保全一听是猞猁皮,顿时双眼放光。 “王麻子,你说的可是真的?陈二傻子真猎到了猞猁?” “姐夫,我王麻子啥时候骗过您,句句属实!” 王麻子拍著胸脯子向张保全保证。 一旁的王艷也跟著附和道: “当家的,麻子在外面可能有些名声不好,我保证他可不敢拿这事骗当家的。” 王艷对上次王麻子给陈息磕头道歉的事记恨在心,自己就这么一个弟弟,岂能让一个傻子欺负了? 就算是贪图傻子婆娘,那也是理所应当。 一个傻子怎么配娶婆娘,还不如给自己弟弟当小的,为老王家多生几个男丁传宗接代。 姐弟俩接连保证,张保全扶著额头想了一会。 上次陈息能猎到狍子在他眼里就是巧合,指不定是狍子饿死了,被傻子捡个便宜。 但这次可不一样,那可是猞猁啊,只有深山里面才有的东西。 那傻子是真是走了狗屎运。 “他现在有了猞猁皮,人头税也就不是问题了,难办啊。” 张保全一时没了主意,之前的计划未必能实现了。 他本和两位大人商议了,等陈息交不齐人头税钱,就將他发配充军。 而那两个新送来的婆娘,还能卖到窑子里给自己赚点差价。 王麻子见张保全没了主意,立即笑嘻嘻的將自己的小算盘说了出来: “姐夫不要著急,我有一计让傻子乖乖的把猞猁皮吐出来,还能把他送去充军。” 张保全一愣,隨即兴奋起来,怎么把他给忘了。 自己这个小舅子干別的不行,但脑袋是真的好使,坏点子一琢磨就来。 “快说快说。” “对呀麻子,你有什么好办法赶紧与你姐夫细说。” 王艷也跟著心急,自己弟弟给当家的解决了问题,自己大夫人的地位可就保住了。 省得整天看那个狐狸精的脸色。 王艷心急如焚,不住的催著弟弟快说。 王麻子见姐姐和姐夫著急,也不藏著掖著了,清了清嗓子开始说出自己的计策: “您还记得那两个犯妇吗?” 张保全皱了皱眉,那两个犯妇是自己陪著两位大人送去的,怎么能不记得。 再说都给傻子做婆娘了,人头税还有一月才收呢,现在能怎办? “上次我听刘大人说,那两个犯妇中的一个,家里原来是开银庄的,得罪了上面大人才抄家的。” “姐夫你想啊,她家开银庄,肯定欠了不少外面的钱,现在她嫁人了,自然要还当初欠下的债。” 张保全如梦初醒,自己怎么没想到啊。 “对对对,继续说。” 王麻子见张保全兴奋,一口气把话说完: “姐夫您在家等著,我现在就去找两位大人,天一亮就过来押人。” “到时候把欠钱的婆娘押到县衙,具体还多少债还不是我们隨便定嘛。” 王麻子嬉皮笑脸,为自己的聪明才智竖起大拇哥。 陈二傻子,你充军战死以后,那细皮嫩肉的嫂嫂可就是我的了。 张保全听完眼睛一亮,果然还是你小子脑袋好使。 到时候把猞猁皮搞来送给两位大人,那傻子还不上债就送去充军。 两个新来的婆娘送到窑子里去给自己赚钱。 妙啊。 “好,事不宜迟,你快去稟告两位大人吧。” 王麻子走后,阴鷙的盯了一眼陈息家的方向,呵呵一笑。 你娘子不是还欠著我五斤粟米么,这次连她一併押走。 到时候可不只是还我五斤粟米那么简单了。 人,我也要了。 第20章 等等,说价格了吗? 清晨。 陈息醒来伸个懒腰,舒舒服服从乾草堆中起身,几女已经做好了早饭等自己。 “夫君快吃饭吧。” 樊妍红著脸端来一碗稀饭,还给陈息煮了两个鸡蛋。 早上秦瑶和白蓉蓉偷偷聊天被她听见了,昨晚夫君做的坏事显然被发现了。 气的樊妍又回头白了一眼陈息,紧了紧鼻子嚇唬他。 “那啥哈,娘子辛苦了。” 陈息挠挠头,这个时候可不敢惹娘子,娘子的性子他知道,天生的脸皮薄。 “娘子我吃完饭就进城,抓紧把猞猁皮卖了,再採购些工具。” 自从昨晚到深山发现盐矿之后,自己的工具必须要抓紧升级了。 深山里可是有著大型猛兽盘踞,哥哥那把猎弓已经派不上用场了,必须要有强力武器护身。 这次的目的就要买材料,回来自己做把趁手的武器。 “嗯夫君,早些回来。” 一提到进城,樊妍便正色起来,夫君出门,家里只有三个女人,自己要担起责任。 秦瑶、白蓉蓉刚刚融入这个家庭,要帮助她们適应环境。 樊妍和秦瑶都顶著黑眼圈,只有白蓉蓉神采奕奕。 这小丫头片子没心没肺的,睡得像死猪一样。 “那个哈......火炕已经烧乾了,今晚就可以住了。” 陈息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昨晚自己的小动作,想必秦瑶都听见了,今晚睡火炕,一定搞得隱秘些。 不然娘子脸皮薄,一定不能从了自己。 “嗯夫君,早些回来。” “夫君真厉害,炕上面暖暖的,睡起来一定很舒服。” 三女把家里的活承揽下来,收拾乾乾净净的迎接夫君回家。 一直送他出了院子才回屋。 陈息走后,樊妍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好像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 唉,可能是幻觉吧。 想不清楚就不想了,樊妍揉了揉眉头,转身和二女一起收拾屋子。 陈息今天时间紧,任务重,一路加快步伐前往县城。 猞猁皮卖给上次那个佐千千吧,她是县里人应该能问出人头税的事。 与此同时,荣依坊內。 一位身穿绿袄,相貌清秀的小姑娘站在佐千千对面。 “千千姐,夫人昨晚病了,怕是染了风寒,我来给夫人定製一件皮裘” 佐千千听闻夫人需要皮裘,心里一紧,店铺虽然有些皮毛,但夫人绝对是看不上的。 “翠翠姑娘你別急,我新认识个猎户,最近应该能收一些上等皮毛,到时候送到府上,让夫人挑选样式。” “哦?新猎户吗?” 翠翠有些诧异,县內猎户的情况她是知道的。 有经验的老猎户都被朝廷徵召了,新猎户能猎到上等的皮毛? 奈何佐千千胸有成竹的样子,让她有些好奇。 “嗯,虽然是新猎户,但本事不错的。” 昨天陈息刚走她便去山宝堂找小五了解了他的情况。 得知他是有真本事的猎户,就起了小心思。 小姨的病越来越重,需要深山中的雪灵芝治病,那地方寻常人不敢进去,所以她想求陈息。 “那恭喜千千姐找到位新猎户主顾。” “对了,夫人病的重不重?” “不碍事的,我已经联繫了赵神医,午时便来为夫人看病。” 佐千千微微点头,赵神医可是本县的大医,平常人还真的请不来。 “有赵神医在,夫人一定会儘快痊癒的。” “嗯,千千姐再见!” 翠翠低头打开房门刚走,突然撞到了一个高大男子身上。。 “呀,对不起对不起。” 翠翠由於心中有事,没想到与人撞到了一起,口中连忙道歉。 陈息也没想到,上次来铺子一个人都没有,这次居然与人撞在了一起。 摸了摸身上,再看著小丫鬟胸前,规模不小哈。 “没关係,你先请。” 陈息让开身子,示意翠翠先走。 翠翠抬头眼睛一亮,好英俊的男子,后又看到陈息拿著一张柔顺发亮的皮毛。 这......这是猞猁皮? 见翠翠不走,怔怔的盯著自己手中猞猁皮发呆。 陈息不愿耽搁时间,侧过身子进了店铺。 佐千千见到陈息有些惊讶,本打算和小五一同到窝窝村找陈息收猎物,顺便再把自己的请求说出来。 没想到他这么快又来了。 陈息將猞猁皮隨意丟在桌上,对著佐千千一笑。 “千千姑娘你好,这么快又见面了,今天我来......” 陈息刚想拿猞猁皮给佐千千,却看到翠翠已经把猞猁皮拿在手中看了又看。 见陈息目光扫来,翠翠顿感失礼,欠身作揖轻声开口询问: “公子莫怪,恕奴家失礼,敢问这是猞猁皮吗?” 陈息闻言点点头,小丫鬟挺有礼貌的。 “是啊,这位姑娘有什么事吗?” 得到陈息肯定的答覆,翠翠立马激动起来。 “千千姐你看,这猞猁皮和夫人那张......” 佐千千也看到了猞猁皮,接在手中反覆看了一遍,越看越激动,越看越喜欢。 “真的是猞猁皮,而且还是上好的公猞猁,这皮毛,这光泽,难得的极品......” 佐千千此时已经顾不得身边还有人了,两只眼睛放光,拿著猞猁皮就不放手,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稀释珍宝。 “千千姐你快说呀,这张皮和夫人的那张......” 佐千千知道夫人收藏了一张猞猁皮,她还劝夫人再收集一张,便可做件皮裘呢。 “色一样,这张比夫人的那张还要好还要珍稀。” 佐千千一遍一遍的捋顺皮毛,爱不释手,这是她见过最好的猞猁皮,没有之一。 “公子,请问你是要售卖这张猞猁皮吗?” 翠翠知道佐千千是行家,她虽然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但论起眼光独到,佐千千可是全县出了名的。 不然夫人也不会指定在她铺子定做皮草。 陈息被问的一脸无奈,拿著猞猁皮到这里,不卖做什么? “是啊,拿来售卖。” “千千姐你看,找到了找到了。” 翠翠很是激动,夫人患了风寒,正好用这张皮毛做皮裘。 “嗯,这张猞猁皮真的好,我都有点心动了呢。” 佐千千心动归心动,但她可不敢与夫人抢。 那可是县令夫人啊,整个县里谁不知道县令老爷只有一个夫人。 为了这位夫人都没有纳妾,要什么给什么,都要宠到天上去了。 翠翠满眼激动,夫人的皮裘终於凑齐了。 “千千姐,夫人的皮裘还请你......” “我隨你去府中取来另一张,这件皮裘我亲自给夫人做。” “好,那就太好了,谢谢你千千姐。” 陈息就这么傻傻的看著二女把自己的东西分配好了。 价钱呢? 不说价钱就定好了? 经过我这个当事人同意了吗? 他倔脾气也上来了,这么轻易就把自己东西分配了? 今天无论出什么价格都不行,大不了不卖了回家给娘子当毯子。 “等等,说价格了吗?” 陈息直挺挺往那一坐,两个小丫头片子而已,今天小爷还真就不卖了。 有两个臭钱而已,本人最最看不惯那些有钱人。 佐千千见陈息一脸不悦,顿时想调侃他几句: “你这张猞猁皮,我们县令夫人看上了,送到了府里,我想夫人不能亏待你吧?” 陈息嗤笑一声,顺手夺过猞猁皮,一秒都没想,说话乾脆利落: “走,小的这就给夫人送去。” 第21章 医术?也就那么回事 什么脾气啊,尊严啊全部拋在脑后。 尊严是县令的,脾气是夫人的。 人家赏的才是自己的。 这个道理陈息还是深知的。 正好到了府里,问问夫人人头税的事,好应对眼下的麻烦。 不然一月后的人头税,指不定他们还能整出啥么蛾子来。 自己若是光棍一条不要紧,怎么都能应对。 但现在不同了,带著三个婆娘过日子,凡事都要稳妥些。 见陈息这么答应的痛快,和刚才態度完全两样,佐千千有些错愕。 刚才他那副表情分明是要谈价格,价格谈不拢就不卖了呀。 现在价格还没谈呢,立刻就答应了? 她哪里清楚陈息是个什么样的人。 做起事来雷厉风行,该低头时他比谁都不要脸。 “千千姐,事不宜迟咱们走吧。” “啊啊,好。” 佐千千还在蒙圈,被翠翠急匆匆的拉住就往县衙走。 这个时代的县衙后院,就是县令老爷的居所,这么设计就是为了方便办公。 不多时几人便来到了县衙,有了翠翠带路,衙役们纷纷行礼打招呼。 翠翠可是夫人的贴身丫鬟,哪里是衙役们能惹得起的。 县里流传一句话,县令老爷要砍的人,夫人能保住。 夫人要砍的人,县令老爷能株他九族。 翠翠作为夫人的贴身丫鬟,在衙役们眼里,身份仅次於县令老爷。 几人一路畅通无阻来到后院。 “夫人夫人,您看这是什么?” 翠翠推开內宅的门,一路小跑来到床边。 “翠翠回来啦,扶我起身。” “是,夫人。” 翠翠把猞猁皮放下,扶著夫人起身坐到椅子上。 陈息进了內宅才发现屋內的窗子全被堵住,一丝阳光都照不进来。 再看夫人的相貌,年纪大约四十来岁。 身材高挑,体態丰盈,脸蛋圆圆,慈眉善目,就像画像里的女菩萨似的,长著一张国泰民安的脸。 不过此刻的脸上很是苍白,像是患了什么大病一样,呼吸也显得急促。 將夫人扶好坐下,翠翠才来到陈息和佐千千身前,不好意思道: “抱歉啊猎户大哥、千千姐,夫人怕光,也听不得水声,就不给你们倒茶了。” “给夫人请个安便请坐吧。” “辛苦了,翠翠姑娘。” 陈息闻言皱了皱眉,夫人怕光怕水,又撇见地上有几根未打扫乾净的白色动物毛髮。 心中好似有些推断,隨即上前给夫人请安: “见过夫人,小的陈息是名猎户,猎到一只猞猁皮特地给夫人送来。” “见过夫人,千千来看您了。” “你们好,我患了些风寒就不起身迎你们了,都坐吧。” “谢过夫人。” 陈息和佐千千坐下,等待夫人问话。 夫人嗓子有些发紧,轻咳了两声后才拿起猞猁皮毛。 拿在手里左看看右看看,有些欣喜。 可能是身体状况不好,眼里並未流露出过多的神采。 “这猞猁是你猎的?” “回夫人的话,是小的猎的。” 夫人见陈息回答的乾脆,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不错的小伙子,长的很是俊朗,还是个猎户。 “小伙子不错,本县已经没有多少猎户了,你年纪轻轻竟有这等本事,很是难得。” “谢夫人夸奖,小的只是运气好,碰巧而已。” 夫人点点头,对陈息的回答很是讚赏,年纪轻轻便懂得谦逊之礼,是个有趣的小傢伙。 又与佐千千聊了聊家常,看得出来两人很是熟络。 “咳咳,翠翠带陈猎户下去领赏。” “对了,多赏些。” “夫人,府里的另一张猞猁皮,是不是一併带给千千姐,做成裘皮再送来?” “可以,你去安排吧。” “好的夫人。” 翠翠见夫人有些身体不適,便將她扶到床上休息,隨后带著陈息、佐千千准备离开。 陈息有些蒙圈了,光说赏,价格呢? 他来的时候已经和佐千千打听明白了,以前一张猞猁皮能换10串钱,如今物资稀缺,总不该低於15串钱吧。 可夫人连价格都没说,就把自己打发了。 待会要是赏不到15串钱,还不能厚著脸皮回来要。 这生意做赔了呀。 陈息心里暗暗祈祷,待会一定要討好翠翠,说不定能多要出点赏钱,少亏一点是一点。 佐千千看著陈息的表情有些好笑。 县里谁人不知县令夫人出手大方,赏赐的银钱都要比市面上高。 还能亏待你个小小猎户。 哼,小气巴拉的样子。 她哪里知道陈息现在正为钱发愁呢,家里三个婆娘,四份人头税。 偷偷卖盐之前还要攒钱买工具,升级弓弩,家里的屋子四处漏风都要重修。 哪里都需要钱。 村长和两个送亲队的大人还要合伙坑他。 翠翠带著两人刚要走,突然衙役带著一个老头走了进来。 老头一身道袍,下巴留著长白鬍子,背著一个药箱,手中还拿著一些零零碎碎。 看起来倒是有点仙风道骨模样。 “呀,赵神医您来啦。” 翠翠连忙招呼赵神医,给陈息和佐千千使眼色,让他俩继续坐下等著自己。 陈息和佐千千只能继续坐著,看著翠翠和老头攀谈。 “夫人风寒又加重了些,今日我亲自来为夫人煎药。” “真是太感谢赵神医了,夫人在里面,里面请。” 赵神医路过陈息、佐千千身边,放下药箱绕过屏风来到夫人床前: “夫人好,老夫来为您把脉。” “有劳赵神医了。” 夫人依旧没什么精神,將手臂伸出床帘外。 翠翠將夫人手臂搭在自己腿上,用毛巾盖住其他部分,只露出手腕。 赵神医屏气凝神开始为夫人搭脉,眼睛时而紧闭时而睁开,手指不停变换位置。 看起来倒像是那么回事。 开始时陈息还认真看了一会,后来便觉得索然无味。 就这水平还称得上神医? 顶多治个普通的小感冒吧,就这搭脉手法,遇到点啥疑难杂症肯定號不准。 陈息虽说是野外生存专家,但家中可是祖传医术,自己熟读赤脚医生。 在后世他早就获得了中医专家级別证书。 只是后来迷恋上了野外生存,没工夫行医治病,只追求心中理想。 就这样不靠谱的一个人,还有不少达官显贵都愿意出高价请陈息看病,只因他的医术高超。 陈息没了兴致看他號脉,一心只想著赏钱,等那老头走了,怎么想办法向翠翠多要点。 佐千千则是与他不同,双眼死死盯著,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 这可是县里最有名的赵神医。 平常哪里有机会看到赵神医诊脉,今天算是亲眼见到了。 一边看,一边还给陈息小声讲解赵神医的身份: “看见了吗,这就是咱们县赫赫有名的赵神医。” “是啊!” “寻常人根本请不动赵神医诊病。” “好傢伙!” “这也就是县令夫人病了,不然出多少钱赵神医也请不来。” “您瞧瞧!” “看赵神医那诊病的神態,那气质,那手法,那专心致志的样子。” “搜嘎!” 佐千千越听越不对劲,咋那么敷衍呢,这可是赵神医啊。 扭头一看陈息,这货正在吃著桌上的糕点。 此时嘴里塞的满满的,手里还抓著一块大的,眼睛盯著盘子里的糕点就移不开了。 敢情自己说了这么多,这货竟一句没听进去,一门心思乾饭。 佐千千气恼的掐了一下陈息,噎死你,噎死你。 由於陈息吃的有点急,桌上还没有水,还真就噎住了。 “唔...” 早知道不带他来了,这也太丟人了,佐千千捂著额头,一脸无奈。 赵神医听见一声“唔”,有些不悦的抬眉,没搭理陈息继续號脉。 “呼...” 陈息用力咽下口中糕点,舒服多了,差点把自己噎死。 佐千千白了他一眼: “我说让你看看人家赵神医诊脉,以后好出去跟人吹牛。” 陈息揉了揉胸口,轻喘了几口气,不屑的一撇嘴: “有啥可吹的,他那医术也就那么回事吧。” “哼。” 佐千千撇撇嘴,懒得和陈息掰扯,一个土包子还敢质疑赵神医的医术。 赵神医注意到那边的窃窃私语,听见陈息说他的医术也就那么回事,再次一挑眉毛,脸色阴沉下来。 心中已经有气,一个穷酸小子竟敢质疑本神医? 待会给夫人诊完脉,定要呵斥几句。 片刻后,赵神医收手缓缓起身: “夫人的风寒加重了,老夫这就为夫人煎药。” “嗯,谢过赵神医了。” 赵神医来到陈息和佐千千的位置站定,佐千千立即起身行礼: “赵神医好。” 赵神医一摆手打断佐千千,盯著陈息语气有些不善开口道: “刚刚是你说老夫的医术,也就那么回事?” 第22章 夫人活不过三日 陈息把手中最后一块糕点塞进嘴里,含含糊糊说道: “是我说的。” 见他这副態度,赵神医此刻已怒气升腾,哪里来的土包子竟敢跟老夫这么讲话。 莫说是你,就算是县令老爷来了,也要给老夫三分面子。 “哼,不知小友师从何人?” 江湖盘道,既然你看不上我的医术,我便问问你师父是谁。 看看究竟是哪位大医,教出这么没教养的弟子。 不过看他这副装扮,不像是本县郎中弟子,若是本县人士,见到老夫岂能不请安? “赵神医,他叫陈息,方才不好意思顶撞了您,千千待他向您道歉。” 佐千千见赵神医脸色不对,陈息又是那副吊儿郎当態度,立即出来打圆场。 脚尖不著痕跡的捅了捅还在咽糕点的陈息: “还不快向赵神医道歉。” “呼,舒服多了,没水是难咽。” 陈息扬起脖子顺顺食,才注意到老脸黢黑的赵神医: “老头,你刚才问啥来著?” 赵神医被陈息这副態度差点气炸了肺,老夫问你话呢,还敢吃东西? “老夫问你师父是谁?” 陈息咂了咂嘴,伸出舌头舔乾净嘴角残渣,嘿嘿一笑: “我没师父啊。” “哼,连一个小郎中都不是,竟敢顶撞老夫,你可知老夫是何人?” “不就是一个会看风寒的小郎中么,再说了,水平也就样吧。” 佐千千闻言都要哭了,会看风寒的小郎中? 合著刚刚我和你白解释了是吧? 赵神医若是只会看风寒的郎中,那么本县就没有郎中了。 別说本县了,附近所有县加起来,比赵神医医术高的也不超过一手之数。 “赵神医莫气,他是个猎户不会说话,赵神医大人有大量不要跟个小猎户生气。” 佐千千一扭头,眼睛瞪著陈息: “还不快给赵神医道歉。” “佐家丫头,这件事你別管,老夫亲自问他。”赵神医打断佐千千,一双老眼直视陈息: “你是说老夫的医术也就那么回事对吧?” “对,我说的。” 陈息也来了脾气,蹬鼻子上脸是吧,小爷说你会看个风寒,那是跟你客气客气。 知道夫人是什么病症么,按照风寒那么治疗,不出三天夫人就得殞命。 这不是妥妥的的庸医误人么! 佐千千不敢说话,站在赵神医旁边不停的给陈息使眼色,刚才都你说了呀,那可是赵神医。 就算县令老爷来了,也不会和赵神医这么说话呀,你一个小猎户怎敢招惹赵神医。 惹怒了赵神医,整个县都没有你立足之地。 县老爷生气之下,找个由头隨便將你发配充军。 这次可惹了大祸了。 佐千千已经开始在心中为陈息默哀起来。 好不容易找到个有点本事的猎户,还没进深山为小姨寻药,就这么没了。 哪说理去啊。 “呵呵,好好好。” 赵神医怒极反笑,自己行医大半辈子了,还是第一次被个土包子耻笑。 “那么你说说,老夫哪里不行?” 你已经成功將我惹怒,今天不说出个一二三来,老夫定不饶你。 乳臭未乾的黄口小儿,老夫岂是你能污衊的? “赵神医您误会了,不是说您哪里不行。” 赵神医眯了眯眼,现在就服软了吗? 可是还来得及么? 呵呵。 佐千千原本已经一脸绝望,听闻陈息此言,又燃起了希望。 快道歉啊,快道歉啊。 只要你道了歉,我在旁附和几句,实在不行再把夫人搬出来,赵神医总该会给一些面子的。 就算被呵斥一番,起码能把小命保住啊。 “您误会了,我是说您......” “哪里都不行!” 佐千千足足懵逼了三秒,隨后一张俏脸愁的比哭都难看。 准备收尸吧。 既然相识一场,待会回铺子给他选几身衣服吧。 听说人死之后要多穿几件衣服,不然到下面会被人看不起。 呜呜呜~ 赵神医闻言也是愣了一下,不是说好的道歉么。 万万没想到陈息会来这么一句。 哪里都不行? 这句话简直把赵神医气笑了: “哈哈哈,好好好。” “老夫行医大半辈子,还第一次有人说老夫的医术哪里都不行。” “既然你看不起老夫医术,那你便说说老夫不行在哪里。” 赵神医眼神有些不对了,这是哪里?这是县府內宅。 当著县令夫人面说老夫医术不行,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来。 就算老夫放过你,县令夫人也不会放过你。 年轻人。 气太盛,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一旁的夫人躺在床上,听见那边有些吵,將翠翠叫来问道: “刚刚是赵神医在说话吗?怎么还不煎药?” 翠翠也听见了赵神医和陈息的爭吵,正在一脸犯难。 陈息是她找来送猞猁皮的,赵神医又是本县的大医来为夫人看病。 这两人爭执起来,可与自己脱不了干係。 “夫......夫人,翠翠去瞧瞧,应该没什么事。” “哦,那你去看看吧。” 翠翠转过屏风来到赵神医身边,见他一脸怒容连忙问道: “赵神医,发生了什么事?” “哼,这位小友质疑老夫的医术,还说老夫哪里都不行。” 赵神医一指陈息,带著轻蔑的语气: “他说老夫医术不行,还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要是传出去,老夫还要不要名声啊。” 这句话说的意味明显。 这里可是县府,让一个土包子说自己医术不行,夫人难道不给个態度么? “诊脉寸关尺,望闻问切。” “你问都没问就急著下诊断,这不是庸医误人是什么。” “大胆,你......你竟敢说老夫是庸医?” 赵神医终於憋不住了,让一个土包子三番五次挑衅,是个人就受不了,更別说是他了。 “翠翠姑娘,你都听见了吧。” “这个土包子说老夫是庸医,这里可是县府,难道不还老夫一个清白吗?” 赵神医恨得咬牙切齿,既然你小子冥顽不灵,老夫那便教你认识认识,死字怎么写。 原本想著你给老夫跪下磕头道歉,老夫看在夫人的面子上可以放你一马。 没想到你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老夫了。 “这......这......” 翠翠一时没了主意,他是自己领来的,现在得罪了给夫人看病的赵神医。 夫人生气下来,自己也要跟著受罚。 早知道不带他来了,他惹了祸不要紧,还连累了自己。 她只是夫人身边的小丫鬟,也不敢得罪了赵神医啊。 只能拋给陈息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转身回去请示夫人。 翠翠將赵神医和陈息的对话,完完整整的转述给夫人。 夫人眉头一皱,刚刚对陈息的好印象瞬间荡然无存。 “扶我起身去看看。” “是的夫人。” 夫人虽说有些不悦,但毕竟陈息是给自己送猞猁皮的。 看在他与佐千千相识的份上,还是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让他跪下给赵神医磕头道歉,再去领二十大板,此事便作罢。 夫人被翠翠搀扶著转屏风入座,表情很是不悦: “陈息,还不跪下快给赵神医磕头道歉。” 陈息见夫人亲自过来,立即弯腰行礼: “夫人莫急,他確实是庸医。” “您若按照他的诊断,夫人將活不过三日!” 陈息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第23章 抱紧大腿 活不过三天? 开什么玩笑。 一个小小的风寒而已,居然说夫人活不过三天。 “哈哈哈,夫人你都听见了吧,此子冥顽不灵,竟敢诅咒夫人。” 佐千千內心早已灰濛濛一片,夫人能出来见你,已经是给了你活命机会。 现在倒好,不但把活命的机会让了出去,而且还嫌死的不够快。 还是给他做个盔甲吧,这张嘴这么不会说话,到下面肯定天天挨揍啊。 行,就这么定了。 佐千千在心里已经把陈息的后事安排完了。 万事俱备,坐等收尸。 “大胆,你个乡野村夫竟敢咒我家夫人。” 翠翠此刻再也忍不了了,刚才和赵神医说话就没谱,要不是自己带你来的,早就將你赶走了。 现在还敢诅咒夫人,不知道夫人是谁么? 那可是老爷的心头宠。 整个县里,你也不打听打听夫人是什么地位。 “噔噔噔噔。” 外面的衙役听见內宅吵起来了,顿时拔出佩刀闯了进来。 何人这么大胆,敢在夫人面前撒野? 衙门们进入了內宅,发现所有人都用不善的目光盯著眼前这个男子。 咦,他不是猎户吗? 刚才是翠翠带来的,这么会功夫是怎么了? “夫人,现將这山野村夫押起来听候发落,还是......” 翠翠指挥衙役將陈息包围起来,免得他待会暴起伤了夫人。 “等下。” 夫人摆了摆手,示意衙役先不要妄动。 “咳咳。” 由於身子不適,夫人轻咳了两声,翠翠连忙轻轻拍打夫人后背,眼神死死瞪的盯著陈息。 夫人本就身子不適,你还诅咒夫人。 等会有你好看的。 夫人示意翠翠停下,眼神不怒不喜的看著陈息开口说道: “你为何说我活不过三天?” 见你说话这么沉稳,不像是个冒失的人。 若你真说对我的病状,我不但不罚你,还会奖赏你。 若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今天的事可就难办了。 她本是个善良贤淑的女子,不然也不会深得老爷宠爱和百姓敬仰。 就算是陈息咒她活不过三天,她也没太生气。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夫人,您患的根本不是风寒。” “而是疯狗病!” 陈息此言一出,再次惊呆了眾人。 疯狗病他们都知道,被疯狗咬伤后会出现发热、全身不適等类似风寒的症状。 怕光怕水,並且呼吸急促。 可是夫人这些天都没出门,怎么可能被疯狗咬伤呢? “哼,黄口小儿休要胡言乱语。” “前几日突降大雪,夫人都没有出过门,怎么可能患上疯狗病?” 赵神医一听陈息说是疯狗病,顿时来了脾气。 作为郎中的他当然清楚疯狗病的症状,开始给夫人诊脉的时候虽然脉象紊乱有些像。 但后面脉象平和,又不像是疯狗病。 再结合这几日大雪,夫人根本不可能出门。 所有的一切都表明,夫人不可能患了疯狗病。 佐千千也惊呆了,陈息你这是样作死啊。 连疯狗病这种由头都能编出来,自己还是小瞧他了呀。 可是,隨便编个病症就能逃脱制裁吗? 与所有人不同的是,夫人和翠翠听到陈息说出疯狗病时,不禁打了个寒颤。 “你......你有什么证据......你连脉都没诊,怎...怎可断言?” 翠翠的语气显然有些慌了,夫人的確没出门,可昨晚却是被收养的小白狗咬伤了。 夫人闻言皱了皱眉,难不成他看出什么来了? “你们都下去吧。” “是,夫人。” 衙役们听见夫人发话了,全部退出房间关上房门。 “你接著说。” 陈息心中暗笑一声,他已经从夫人和翠翠的神態中看出端倪。 自己进屋第一眼就发现门窗紧闭,然后又发现地上还有几根白色动物毛髮。 再结合夫人的症状,八成是疯狗病。 “夫人,可否让小的为您诊个脉?” “可以。” 夫人伸出手臂放在桌子上,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表情,令人猜不透她的心思。 陈息上前一步,先是仔细观察了夫人脸色,隨后挑了挑眉毛,搭上脉。 哼,装神弄鬼。 赵神医轻蔑的看著陈息诊脉,说老夫的医术什么都不是,那老夫便看看你有什么过人之处。 一个乡野村夫,只会丟人现眼罢了 不过从看陈息诊脉开始,赵神医的眼睛就移不开了。 从开始的轻蔑,到疑惑,到惊讶,最后变成了震惊。 这......这种手法怎的如此眼熟。 难不成...... 对了,这种手法师父曾经用过。 赵神医原本只是一个不入流的郎中,偶然间遇见一位会医术的道人,传授他一些登堂入室的医术。 拜师之后,他跟隨师父学习了三年,后来师父去世,他靠著师父传授的医术,逐渐成了县里最有名的神医。 此时见陈息诊脉手法,心中震撼不已,他的手法甚至比师父还要嫻熟。 这......这怎么可能,他才多大呀,能有比肩师父的医术? 就在赵神医心中泛起惊涛骇浪时,陈息收手立足站定。 “夫人,確是疯狗病。” 听到確定的答覆,夫人和翠翠心里同时一慌。 一向沉稳的夫人,脸上终於有了表情变化。 “此言当真?” “当真!” 翠翠此时彻底慌了,连忙急道: “夫人...他说...” 夫人站起来,环视一周。 见房间里只有赵神医、佐千千、陈息三人。 嘆了口气,微微点点头,对著陈息开口道: “陈小友,可有治疗办法?” 陈息皱了皱眉,疯狗病就是狂犬病,在医疗条件发达的后世也极为棘手。 他曾经救过狂犬病患者,深知救治难度。 可现在自己因人头税的问题发愁,就算这次逃过了张保全的算计,他以后还会频繁针对自己。 人性的恶就是这样,只要欺负过你,觉得你好欺负,那么就会一直欺负你。 越能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 越挨欺负,就有挨不完的欺负。 自己需要牢牢抱紧一个大腿,否则在这个乱世荒年生存下去很难。 而眼前的县令夫人,就是最美大腿。 呸,人选。 只要救了她的命,一百个张保全也拿自己没办法。 一劳永逸。 “夫人,咬您的那只狗呢?” 夫人幽幽一嘆,如实说道: “前几日我在外面见到一只小白狗,模样煞是可爱。” “便抱回府中餵养,没想到昨夜突然咬伤了我,今早我便交给翠翠放生了。” 一旁翠翠见夫人真的患了疯狗病,自然不敢隱瞒: “我......我把那只小白狗交给衙役了,让他们放生了。” 陈息立即开口: “快,將那个衙役叫来。” 翠翠没了主意,不知道陈息不为夫人医治,找那衙役有什么用。 隨即看向夫人徵求意见。 “还愣著干什么?快去。” “是的夫人。” 翠翠这次真的著急了,夫人平时对自己都是和蔼可亲的,这次的態度明显有些呵责的味道。 出门而去,不多时便带来一名衙役。 “夫人,您唤小人有何吩咐?” “翠翠叫你放生的那只小白狗呢?” “回夫人的话,小人...小人没捨得放生,丟在柴房里准备晚上回家......回家开开荤。” 衙役冷汗都出来了。 夫人交代的是放生,但自己想著偷吃,看来免不了一顿责罚。 “走,带我去柴房。” 陈息得知小白狗没有放生,顿时有了希望,一刻也不敢耽搁。 抱不抱得上大腿,就看那只小白狗了。 衙役有些蒙圈,没反应过来该不该听陈息的话。 “翠翠,你和她一起去,全听陈小友吩咐。” “是的夫人。” 陈息一把拽起衙役就走,语气很是焦急: “走,快带我去看看。” “好...好的。” 绕过几道迴廊,三人来到府中下人们劈柴的柴房。 “咯吱——” 打开房门,只见柴房中一只小白狗趴在地上,眼睛透红口吐白沫,奄奄一息。 陈息咧嘴一笑,就是它了。 第24章 赵神医服了 “你们两个出去等我。” “好的。” 翠翠和衙役不敢不从,夫人已经交代了,一切都要听陈息吩咐。 两人出了柴房,陈息上前一步蹲在小白狗身边。 小白狗虽是奄奄一息,但听见有人靠近,本能的呲著牙威胁来人。 “哼,还挺凶的。” 陈息已经看出这只小白狗就是疯狗无疑了,所有的一切都对上了。 拿起砍柴的斧头: “安心去吧,活著也是遭罪。” 门外的翠翠和衙役焦急等待,两人都不知道陈息找小白狗是什么意思。 只能在门外等著。 片刻后,陈息端著一个碗走出柴房,碗里装了些灰白色液体。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你去將小白狗埋了吧,切记不可食用。” “呃...呃......是!” 衙役不敢忤逆陈息的话,只能照办。 陈息带著翠翠快步回了內宅。 路上翠翠有些不好意思,刚刚可能是错怪了陈息。 “对不起...陈...” “不必多想,我没有怪翠翠姑娘。” 陈息不可能跟个小丫鬟一般见识,更何况对方也没对自己怎么样。 翠翠抿了抿嘴,偷偷看了一眼陈息,脸颊緋红立即低下头去。 到了內宅,陈息將碗放在桌子上,立即问道: “夫人,伤口在何处?” 夫人闻言一张脸瞬间红到了耳朵根。 “非......非要问伤口在哪里吗?” 那里可是私密位置啊,屋內还有赵神医和佐千千呢,那种位置怎么好意思说。 看出夫人窘態,翠翠立马招呼赵神医和佐千千到偏厅等待。 赵神医心里痒痒到了极致,这可是大好的学习机会啊。 自己若是学会了医治疯狗病,名声必定传去甚远,隔壁县那几个老傢伙再也不敢看不起自己。 心中虽然渴望,但他也知道此时不能观摩。 只能悻悻然的到偏厅等待,有机会一定要向陈息好好请教一番。 心里暗自想著。 他如今已不敢质疑陈息,心中已经断定他是一位大医。 甚至医术不在自己师父之下。 佐千千也是十分好奇,不是说好了杀头的吗? 怎么这一会就变了。 他到底是猎户还是郎中啊? 还会比赵神医厉害? 想要留下来观摩,奈何夫人下了逐客令。 只能隨著赵神医到偏厅等待。 送了赵神医和佐千千,翠翠扶著夫人上了床榻。 “夫人,真的把伤口露出来吗?” 夫人整个身子裹在被子里,將头的低低的,声音细弱蚊蝇: “陈小友,真的要......” “嗯,不然活不过三日。” “好...好吧。” 夫人將被子盖在脸上,此刻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想必是十分......那啥吧。 “翠翠,你帮帮我。” “是的夫人。” 翠翠抿了抿嘴,脸蛋也羞的通红,缓缓將夫人的裤子退下,露出里面的內衬。 又將內衬退下,露出一条洁白如玉的大腿。 “陈猎户......就在那里。” 翠翠小手指了指,隨后低头不语。 陈息目不斜视,直勾勾盯著眼前这条美腿,我是想抱紧夫人大腿,但没想到,真抱紧大腿了? 愿望成真了? 深吸了一口气,一股芬芳沁入口鼻。 咽了口唾沫,伸手摸向大腿。 “咦?伤口呢?” “呃呃......在......在膝盖內侧......” 盖在夫人身上的被子剧烈颤抖一下,隨后停止不动。 陈息抿了抿嘴,心中默念,我是一名医生,在医者眼中,只有病人再无其他。 心无杂念,伸手探向膝盖內侧。 隨著陈息的探索,被子中的夫人逐渐呼吸加重,一双美腿不住的颤抖起来,那速度堪比电动小马达。 古代社会女人很保守的,女子的腿部是不是能隨便露出来的,更別说对异性了。 “夫人莫怕,放鬆。” 或许是听出陈息语气镇定,美腿逐渐放鬆下来,不像刚才那般抖的厉害。 翻开膝盖內侧,两个牙印映入眼帘。 此时伤口已经快要结痂,幸亏自己来的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用力將伤口里的淤血挤出来,再將碗里的灰白色液体涂抹到伤口里。 隨著陈息反覆操作好几次,夫人腿部传来阵阵酥麻,被子里也发出了轻微的嗯嗯声。 陈息医治的认真,足足半个时辰,才处理完毕。 他並不是为了占便宜故意做的很慢,这是医德,再次重申,医生眼里没有男女之分。 擦了擦额头的汗,將被子盖住大腿,缓缓退了出来。 “陈猎户您辛苦了,夫人怎么样了?” 翠翠拿出手帕为陈息仔细擦汗。 “已经不碍事了,我给你开副药餵夫人吃了,应该就痊癒了。” “好,我立即去拿纸笔。” 陈息拿起毛笔,在纸上刷刷点点,写好了拿在手里。 “你在这里侍候夫人,我去找人抓药。” “好的陈猎户。” 翠翠留下照顾夫人,陈息出门来到偏厅。 此时赵神医和佐千千都没走。 见陈息出来了,佐千千立即上前问道: “夫人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 佐千千听到陈息肯定的答覆,悬著的一颗心总算放下。 见他手中拿著一张纸,好奇看了两眼。 好俊的字。 就算是县里学堂的夫子,也没有陈息的字漂亮。 佐千千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这字写的不凡。 那些书法家的字画,也就不过如此吧。 “赵神医,你可识得上面的药材?” 赵医生本来扭扭捏捏的不敢上前打招呼,但见陈息叫自己,连忙凑到跟前。 “那个......陈小友哈,老夫方才......方才......” “没关係,都是治病救人,你也是一片好心。” 赵神医见陈息原谅了自己,顿时感激涕零。 “多谢陈小友,以后有什么能用得上老夫的,儘管开口。” 连忙將手在衣服上来回擦了擦,郑重的接过那张药方。 脸上的表情同佐千千一样,第一眼便看出纸上字的不凡。 果然是大医,好俊的字。 仔细一看,顿时眼睛放光。 十几种药材搭配,精確到分毫,作为郎中赵神医自然懂得上面的药材。 各种药性搭配的妙极。 “这......这......这便是治疗疯狗病的药方?” 拿著药方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双眼已经离不开药方。 他彻底的服气了,光是这一张药方,价值何止千金。 就这么隨便的给自己看了? 陈息一摆手: “去吧,按照药方的比例抓药。” “好好好,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赵神医拿著药方如获至宝,一路小跑出了府衙去抓药。 佐千千怔怔的望著陈息,不光狩猎厉害,连医术也要高过赵神医。 就连字也那么俊。 心中对陈息佩服到了极点。 浓浓的好奇心,怎么都抑制不住。 这个男人绝不是个小小猎户那么简单,他的身上一定有大秘密。 待治好了夫人的病,自己一定要深挖他的秘密。 两人在偏厅中坐了不一会,翠翠便从屋內急匆匆跑出来,惊喜道: “太好了陈猎户,夫人已经退烧了。” “好,我进去给夫人煎药。” 陈息刚想进屋,赵神医抓好药也回来了。 回头看了眼一脸期待的赵神医和佐千千,微微一笑: “你们想帮忙也进来吧。” “谢谢陈神医,谢谢陈神医。” 赵神医连对陈息的称呼都改了,一个神医管另一人也叫神医。 这称呼属实有些滑稽。 能亲眼见识一下陈息的成果,对他的医术精进也是有帮助的。 佐千千掩嘴一笑,跟著陈息进了屋。 哼,不把你身上所有的秘密挖出来,本姑娘就不叫佐千千。 对了,他既然能治好夫人的病,那么小姨的病是不是...... 佐千千想到了小姨的病,多少大医都束手无策。 只是说深山中的雪灵芝可以控制病情。 陈息这么厉害,他能不能治好小姨呢? 既然这样的话,你就休想逃出本姑娘的手掌心了。 狡黠的大眼睛眨了眨。 望向陈息的眼神中充满了神秘与好奇。 第25章 发財了! “夫人,你现在感觉身体怎么样?” 陈息几步便来到夫人床前,此时的她已经退烧,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 听见陈息说话,夫人的身体明显颤抖一下,隨后传来一道细弱蚊蝇的声音: “嗯......舒服...舒服多了。” 一手扣住夫人的手腕开始搭脉,片刻后缓缓点头。 “暂时无事了,我先把夫人今天的药煎了,三天之后我再来检查伤口。” “检查三次伤口癒合程度,不出意外的话就痊癒了。” 陈息心里有著自己的小九九,这病就得慢些治,不然这根大腿怎么能抱得紧。 夫人一听陈息三天后还要来检查伤口,还是检查三次。 脸都红到了脖子,那样说岂不是他还要摸我三次。 想到这里,夫人將脸深深埋进被子里,坚决不让他看见。 “多谢...多谢陈小友。” 陈息检查完夫人病情,又將赵神医抓来的药煎好,交给翠翠。 “翠翠姑娘,將药餵夫人服下去吧。” “谢谢陈大哥。” 翠翠很聪明,对陈息的称呼不知不觉间变成了陈大哥。 救了夫人一命,陈大哥从此就要发达了啊。 这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能和夫人攀上些关係,甚至比和县老爷攀上关係都难。 可以说在整个县里,只要不是朝廷下达的死罪,夫人都能保了他。 夫人喝了药,又贴在翠翠耳边轻轻吩咐了些许,片刻后翠翠再次回来: “陈大哥,夫人让我带你去领赏。” 陈息其实早就想走了,此刻天色已经到了下午,家里还有三个女人等著自己呢。 “好,有劳翠翠姑娘了。” “夫人需要休息,就不送两位了。” “好好好,夫人身体要紧,我就告退了。” “嗯,等过几天我再来看望夫人。” 赵神医和佐千千与翠儿打了招呼,便回去了。 赵神医虽然得到了药方,但还有好多问题没有请教陈息,尤其是那碗中的灰白色液体是起什么作用的。 还有是怎样通过诊断確诊是疯狗病的,这些问题都没有问出来。 但夫人已经下了送客令,自己也不好缠著陈息问。 反正都是本县人,早晚有机会碰到。 对了,他是和佐家丫头一起来的,过后到她那里打听一下陈神医的消息。 运气好的话爭取向陈神医拜个师,医术一行活到老学到老,达者为先。 在赵神医眼里,陈息的医术不会弱於自己师父,什么脸面不脸面的,都不重要。 学到手上的本领,才是自己的。 佐千千就更不急了,今天已经见识到陈息的本领,他绝不是一个猎户那么简单。 这傢伙身上的秘密太多了。 至於能不能找到陈息,她一点不担心。 因为已经从小五口中得知陈息的住址,不就是窝窝村嘛。 对了,他还有三个婆娘。 小五去取货的时候,自己也要跟著,到时候带些妇人们喜爱的礼物去看他。 他不是最宠爱那个三夫人嘛,只要討好了他的三夫人,其余的都会水到渠成。 佐千千心中这般想著。 两人走后,翠翠带著陈息到了府內帐房。 “夫人说了,陈大哥那张猞猁皮她很喜欢,重重有赏。” 从帐房里拿出一个盒子,双手递到陈息手上: “陈大哥请笑纳。” 陈息一点也不矫情,眼下正是缺钱的时候,伸手便接过盒子: “代我谢谢夫人。” 拿著盒子在手里轻轻掂量一下,当著翠翠面打开查看不合適,看重量少说也要有15串钱,不亏就行。 “夫人还说了,已经派人通知在外办事的老爷了。” “陈大哥救了夫人的命,老爷回来一定还有重赏。” 说著话,衝著陈息眨眨眼,那意思很明显。 从今以后,你就有靠山了。 “好的,谢谢翠翠姑娘。” 怪不得今日没见到老爷,原来是出门办事了。 县老爷他是一定要找的,这个时代想要卖盐,必须要有朝廷下发的盐引。 而县令老爷正好管这个。 既然都有了靠山,不用白不用。 免得偷偷摸摸卖私盐,抓到了都是砍头的罪过。 能不犯险,绝不犯险。 苟著慢慢发育。 走出內宅,一路上所有衙役见到陈息出来,一个个都点头哈腰露出諂媚笑容。 这可是给夫人治好了病,这些班头衙役怎得罪得起,巴结还来不及呢。 出了县府找个没人的地方打开盒子。 “臥槽。” 陈息双眼放光,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盒里十个大银锭,整齐摆在其中。 第26章 三个婆娘都被抓了 这还是他穿越来之后第一次见到银子。 有的寻常百姓一生都没见过几次银子,更別说这种官制银锭了。 有一串钱的人家已经是踏入富人家庭。 百姓中最常吃的粟米也才3文一斤,普通肉类和鸡蛋10文一斤。 陈息手中的银锭上面清楚印著十两,十个银锭一百两,也就是一百串钱。 “哈哈哈,发財了。”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有了这笔钱,区区四份人头税而已,再多加几房也养得起。 人头税的问题不担心了,现在急需的提炼精盐材料问题,升级弓弩问题,也能全部解决。 嘖嘖嘖。 陈息咂了咂嘴,县令夫人出手还是蛮大方的,正好解决了眼下难题。 先找个铁匠铺打造些箭头,复合弓的部分材料暂时用铁代替,等以后自己炼钢,逐渐再升级。 山里有韧性十足的木材,还有 铁匠铺很好找,绕过两个路口便是。 就在陈息要到铁匠铺时,远处一个女人东张西望好像在找什么人。 “张婶。” 听见有人喊自己,张婶先是一愣,转头就看见了拿著盒子一脸诧异的陈息。 这个时代的女人轻易不会出远门的,更別说张婶还是到了县里。 “哎呀小息,可算找到你了。” 张婶跑的匆忙,一不小心跌在路边,顾不得身上疼痛继续向陈息跑来。 一边跑一边喊: “小息,不好了,你......你家里出事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迅速笼罩心头,陈息赶忙上前扶住张婶,急切道: “不著急,张婶您慢慢说。” “小息啊......不好了......你走之后......王麻子带人来......把你三个婆娘......都抓走了......” “什么?王麻子把娘子她们都抓走了?” “张婶你把事情经过跟我讲一遍。” 张婶大口喘了几下,总算回过气来: “小息你进城之后,王麻子带著两个送亲队的大人到你家。” “说你娘子欠他五斤粟米没还,要押她到县衙。” 陈息眉头都要拧在了一起,就算是五斤粟米没还,家中有粮食还他就是了,为何要押人? “还有,你那个子高高的娘子,说是家里原来开钱庄的欠了不少钱,同样给押走了。” “还有还有,那个最小的娘子气不过,和他们爭执了几句,也一同押走了。” “你打的那些猎物,也都被他们拿走了。” “他们放出话来,让你带钱到县里赎人。” 陈息听完火气直衝天灵盖,曹尼玛的王麻子你找死。 “她们现在在哪里?” 陈息拧眉瞪眼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张婶嚇坏了: “小息你听张婶说,千万別衝动,那些人咱们招惹不起,就算报官也没用的。” “张婶是来劝劝你,这个家你就別回了,王麻子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 “拿著......” 张婶抹了抹眼泪,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里面装著几十个铜钱。 那是她全部家当,將布包塞到陈息手上: “小息你听张婶的话,快跑吧,別让王麻子他们抓到你,找个人少的地方好好活下去。” 张婶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不断的催促陈息出逃。 “张婶你先听我说,你先回去,剩下的交给我处理。” 陈息知道张婶进城是来寻自己报信,自己不能连累她。 张婶见陈息不听话,急的团团转,但又拗不过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谢谢你张婶,我不会有事的,你先回家去吧。” 陈息没时间和张婶解释,人在哪里他已经猜到了。 自己刚从县衙出来没见到他们,那么只能在一个地方了。 就是昨天自己路过的牙行。 陈息担心三女安危,一路狂奔向牙行。 张婶见陈息跑远,一拍大腿,小息这次可危险了。 不行我得赶紧回村里,就算挨家挨户凑钱,也要保住小息。 陈息一路来到牙行,离得老远便听见里面王麻子的声音。 “几个臭娘们叫什么叫,你们当家的明日之前不来赎人,都给你们卖窑子里去。” “王麻子你凭什么抓我们,欠你5斤粟米还你便是,大家都是同村的,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哈哈哈,凭什么这么对你?你若早早从了我,哪里有这么多罗乱。” 王麻子此时兴奋到了极点,只等陈息一到,便將他收押起来。 到时候樊妍这个小娘们隨便自己拿捏。 “王麻子你休想,我已经有夫君了,你死了这条心吧。” “哼,你那个傻子夫君啊,他都自身难保啦,哈哈哈。” 王麻子放肆狂笑,等陈息来了,老子有一百种办法收拾他。 “砰——” 王麻子正在得意,突然被势大力沉的一脚踹飞出去,摔在地面表演个狗啃屎。 陈息一脚踹飞王麻子,迅速来到樊妍三女身边。 此刻她们被大锁链锁住住双手双脚,蓬头垢面跪坐在牙行院中。 见陈息来了,三女惊喜,挣扎著想要起身,由於双手双脚被锁住根本站起不来。 陈息跨步上前,一把將樊妍搂在怀里,轻声道: “娘子別怕,为夫来了。” 秦瑶和白蓉蓉见陈息来了,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终於放声哭了出来。 “夫君......是我不好,是我连累了夫君......呜呜呜。” “夫君...他们上来就抓人,完全不讲道理......” “没事的別怕,剩下的交给为夫。” 陈息又安慰了秦瑶和白蓉蓉二女,见到她们身上的锁链,眼中杀意一闪而逝。 王麻子这时才从地上爬起,看清来人是陈息,恶狠狠的道: “谁踏马给你的狗胆,敢在这里打我?” 上次挨了陈息的打,他到现在都心有余悸,脚步不自觉的向后挪动几分,嘴里大喊著: “刘大人,李大人,你们快出来啊,傻子打人了。” 两位大人在屋內喝茶,听见外面王麻子喊声,立即出屋: “怎么回事?都吵吵什么呢?” 见两位大人出来,王麻子瞬间来了底气,捂著肚子上前: “大人您可得为小的做主啊,那傻子来了还踹我一脚。” 王麻子对著两位大人面前委屈诉苦,与刚才的囂张跋扈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刘大人摆了摆了手,並未搭理王麻子,对著陈息皮笑肉不笑道: “哟,这不是陈猎户嘛,拿钱来赎人了吗?” 陈息安慰將三女扶著坐下,扭头看向刘大人,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说吧,需要多少钱。” 第27章 拿钱赎人 “哼,多少钱?” 刘大人向王麻子一努嘴: “麻子,你来告诉这位陈猎户,需要还你多少钱。” 王麻子见刘大人为自己撑腰,捂著肚子一指樊妍: “你婆娘欠我五斤粟米半月未还,你说怎么办吧。” 王麻子並未直接说出价格,他想看看陈息能出多少钱。 在他心里有著打算,那张猞猁皮至少也要值20串钱,先试探一下陈息。 “別废话,多少钱你直说。” 陈息压根不吃他这套,这些钱你有命拿未必有命。 见陈息不吃他这套,王麻子索性不装了,先坑你一笔再说,剩下的还要给两位大人留著呢。 “现在的粮食珍贵程度你是知道的,5斤粟米半月没还,看在同村的份上,你便给我一串钱吧。” “什么?王麻子你欺人太甚,粟米价格3文钱一斤,你这是讹人。” 樊妍听见数字顿时急了,3文钱一斤的粟米,到你这里怎能坐地起价,价格直接翻了几百倍,她怎能不急。 “臭娘们,若不是我当初借给你5斤粟米,恐怕你早就饿死了吧。” “现在只管你要一串钱,你就偷著乐去吧。” 王麻子胜券在握,身边有两位大人撑腰,你个臭娘们还能翻出什么浪。 要多少,你就得给多少,不然都得给我下狱。 “你......” 樊妍气极还要同他讲道理,夫君帮你家劈柴还清了债,现在又要一串钱,这是明摆著讹人。 “一串钱是吧,我给你。” 陈息打断樊妍,这一串钱我给你,你不收都不行。 他已经对王麻子起了杀心,这坏种,决不能留。 就算这次过去了,他以后还会变本加厉,陈息可不能留著他给自己找麻烦。 陈息身上有两串卖狍子的钱,但他故意拿出夫人的赏钱。 在怀里打开盒子,拿出一腚银子。 “这是十两,把剩下的还给我。” 陈息隨手一扔,王麻子见到先是银子一愣,隨后赶紧接住。 拿在手中反覆观看,眼睛越看越亮,最后还放在嘴里咬了咬,確认是银子之后心中狂喜。 看清了银锭上面的字,十两。 王麻子呆住了。 他......他怎么会有这么多钱,贪慾瞬间占据大脑,不管了,既然到了我手里,哪有找零的道理。 “还想要剩下的?刚才你踹了我一脚,剩下的是医药费。” “本人勉为其难原谅你了。” 王麻子小心翼翼把银锭揣进怀里,生怕有人抢走了。 陈息眯著眼睛见他举动,嘴角嗤笑一声。 拿了就好办,你的命也就到头了。 刘大人见陈息拿出银子也是惊了一顺,他怀里有个装银锭的盒子,里面不止有一个吧。 “哈哈哈,好好好,陈猎户果然守信。” “你和王麻子的事了结了,那个婆娘你可以带走了。” 刘大人眼神向边上瞟了一眼,立即有牙行小工上前给樊妍解开镣銬。 樊妍脱身,立即靠在陈息身边,泪水在眼中打转,夫君竟然为了自己浪费了那么大一个银锭子。 小声抽噎起来,是自己连累了夫君。 陈息將她搂在怀里安慰了一会,樊妍情绪才算平稳下来。 见到樊妍的手腕被镣銬勒出血痕,眼中杀意激增。 “哼,要恩爱回家去恩爱,下面该谈谈正事了。” 刘大人伸出一只手,指向被镣銬锁住的白蓉蓉,开口道: “你的这个婆娘阻碍我们差事,还咬了本大人一口,这事怎么办吧?” 陈息想都没想,又从盒子里拿出一锭银子拋给刘大人。 “够了么?” 刘大人接过银锭,拿在手里掂了掂又看清上面的十两字样,嘴角一抽。 怪不得王麻子刚才那副表情,原来是十两。 自己一年的禄银都不到一两银子,这小子的钱是怎么来的? 刘大人是见过世面的,这些年一直管理著送亲队这美差。 每年从各村里捞了不少油水,甚至人头税的价格都是他来定。 虽说心中震撼,但面上不露破绽。 舔了舔嘴唇,將银子揣进怀中。 “既然陈猎户这么识时务,本大人便不再计较了。” 听见刘大人说话,这次牙行小工不用吩咐,主动上前解开了白蓉蓉镣銬。 白蓉蓉挣脱镣銬来到陈息身边,大眼睛看向陈息满是委屈但不敢出声。 都怪自己不好,让夫君又浪费了好多钱,自己真是该死,不该咬人的。 陈息看出白蓉蓉心思,揉了揉她的脑袋,凑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句: “咬的好,回家有奖励。” 白蓉蓉哪里会想到夫君不光没责怪她,甚至还夸她咬的好,心里被感动的稀里哗啦的。 抱住陈息就开始小声哭泣起来,夫君太好了,蓉蓉这辈子都离不开夫君了。 “行了,別在本大人面前酸了。” 刘大人冷冷一笑,继续指向被镣銬锁住的秦瑶,今天的重头戏来了。 “你的这个婆娘家中原来是开钱庄的,欠了外面很多钱。” “如今她已经嫁给了你,她外面的债,你是不是该帮她还了?” 现在樊妍和白蓉蓉都得救了,只剩下秦瑶跪坐在那里。 既不敢看陈息,也不敢出声。 他知道这次的罪魁祸首是自己,钱庄的帐目她刚刚接触,还没弄明白就被朝廷抄家了。 具体欠不欠钱,欠了多少钱她根本不清楚。 不过凭她的感觉,钱庄生意很好,不应该欠债的。 再说,大御的律法她是知道的,朝廷已经定了的事,没人有权利翻案。 一个送亲队的人连个官员都算不上,更没有资格。 但这些话她此时却说不出口。 夫君无权无势,根本斗不过他们,她只能跪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看著那些人狮子大开口,她也无能为力。 或许被卖了也好,死了也好,活著只会给夫君增加负担。 在夫君身边的日子,是她被抄家之后最快乐的几天。 虽然夫君看起来很嚇人,但他人真的很好,还给自己买袄,吃肉。 秦瑶心中下定主意,就算是死,也不能连累夫君。 刘大人眯著小眼睛盯著陈息。 陈息同样眯著眼盯著刘大人,空气中似有火闪电。 就等你这句呢,她家已经被抄家,別说没欠债,就算有欠债自然也是朝廷的事。 关你一个送亲队的屁事。 她的家產已经被朝廷查收了,现在你又绕回来管我要。 呵呵,那就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拿走了。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 “刘大人说吧,她家里欠了多少钱?” “我还!” 一句“我还”说出口,原本已经绝望的秦瑶,身子剧烈颤抖一下。 陈息冷冷一笑,將整个盒子都掏了出来。 刘大人、李大人,看清楚了盒子,眼中瞳孔猛地一缩。 同样震惊的,还有躲在屋內看戏的牙行老板陆达。 这院子是他的,但官府的送亲队也驻扎在这里。 陆达平时看不惯刘大人和李大人的作风,很少与他俩来往。 今天他到县衙办事,见到陈息进了內宅。 之后还听说夫人被一位神医医治好了疯狗病。 结合陈息手中的盒子,猛地想到陈息就是那位神医。 正好藉此机会结交一下。 隨后偷偷从后门溜走。 第28章 我看看谁能走? 陆达跑去县府,在內宅门口看见了翠翠。 “陆掌柜的,你来县衙有什么事吗?” 牙行离县府不远,掌柜的怎么慌慌张张的来了? 陆达见到是翠翠,立即上前將刚才看到的一切告诉翠翠。 “你是说他们逼著陈大哥拿钱赎人?” 翠翠眉头一皱,陈息刚医好了夫人,而且后续还要为夫人复查呢,这个时候怎能被送亲队的欺负? “事情就是这样的,两位大人说陈神医的三位夫人欠钱,他们正在要债。” 要债? 翠翠眉头再次皱起,想了一想开口道: “多谢陆掌柜的,我这就去稟告夫人。” “麻烦了翠翠姑娘。” 陆达走后,翠翠转身立即进了內宅。 牙行內。 刘大人、李大人见到盒子那一瞬,心中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刘大人盯著陈息手中的盒子皱眉沉思,他自然知道这是县府內的盒子。 只有贵客前来才会有用这种盒子包装礼品。 他当差这么多年,还没有见到赏赐下人东西会用这种名贵的盒子。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现在一个猎户居然有这东西,一是偷来的,二是陈息的身份特殊,以至於县府给他回礼。 第二种的可能性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他一个小小猎户怎么可能是县府贵客,一定是偷来的。 “你手中的盒子哪里来的?” “哦,刘大人说的是这个吗?” 陈息晃了晃手中盒子,他已经看出来刘大人怀疑自己的银子,但这个钱他必须要送出去。 而且还是以赎人的名义送出去。 “这个是我在山中採到名贵药材送给赵神医,盒子是赵神医送我的。” 陈息为了把事情坐实,故意將赵神医搬出来混淆视听。 “哈哈,原来是赵神医送的,那就不奇怪了。” 看著一脸真挚的陈息,刘大人哈哈一笑。 赵神医是谁,整个白山县无人不知,他手里有县府的贵重盒子一点都不奇怪。 都知道赵神医痴迷医术,常年收购名贵药材,再结合陈息猎户的身份,採到药卖给赵神医,逻辑上完全说得通。 怪不得痛快的拿出了二十两银子,原来是採到了珍贵药材卖给赵神医,不然单单那张猞猁皮绝对卖不出去这些钱来。 “既然你婆娘欠了债,你也愿意还......” 刘大人再次瞄了一眼盒子,虽然猜不出里面到底有多少,但他是什么人? 一个常年在外捞油水的,自然有他的办法。 缓缓伸出五根手指: “五百两。” 刘大人说完话,感觉衣角被人拉了拉,回头看去正是李大人。 李大人一脸凝重向刘大人摇摇头,那意思先別急著要钱,需要再试探一下。 刘大人不厌烦的皱皱眉,示意李大人听自己安排。 年纪大了是不行,做事情瞻前顾后的,自己这招百试百灵。 陈息一听刘大人张口就要五百两,心里顿时乐了。 和我玩这套是吧。 那小爷就陪你玩玩,不过这代价可是有些大哟。 立即装作一副唯唯诺诺样子: “刘......刘大人,我这里没有那么多啊。” “那你有多少?” 陈息装模作样的打开盒子,故意展示给刘大人看: “只有这些了,够不够赎回我娘子?” 刘大人仰头迅速瞄了一眼,心里乐开了。 八个银锭子整齐摆在盒子里,那可是八十两啊。 李大人同样眼热,双眼移不开那白的银子。 深吸了几口,最后牙齿一咬,人为財死鸟为食亡。 管他来路是哪里,干了。 他年纪比刘大人大一些,做事情阴狠毒辣,不留后患。 凑到刘大人耳边小声嘟囔: “拿了钱,此人就不能留了。” 用手在下面比划一个杀头的手势。 李大人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 原本还打算喊出五百两这个数字,他明知陈息拿出不来那么多,过后让他写下欠条,以为后续的讹诈做准备。 但看见盒子里还有八十两的时候,他就改变了主意,此人必须得除掉。 平白无故被人讹诈了一百两白银,是个人就不能甘心。 他到县衙告状自己並不怕,但万一传到老爷耳朵里,自己可是杀头的罪过。 这个时候一丝的侥倖心理都不要有,这就是一锤子买卖。 只要杀了他,到时候老爷就算知道了,也死无对证,自己点钱打点一下,就糊弄过去了。 如今兵荒马乱的,谁会在意一个小小猎户的生死。 “哼,区区八十两就想赎你娘子,也让本大人为难啊。” 演戏演全套,先稳住他再说,反正他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这......小的只有这些,刘大人能不能匀给小的一些时日,以后我打猎赚钱一点点还。” 刘大人和李大人的小动作全都看在陈息眼里,两人的表情变化已经出卖了他俩。 李大人那个手势虽然做得隱秘,但也没逃脱陈息的眼睛。 这是要杀了我啊。 陈息心中冷笑,呵呵,赌注加大了,我喜欢。 “看在你肯钱赎你娘子的份上,本大人就开开恩,写个欠条吧。” “多谢刘大人,多谢刘大人。” 李大人从旁拿过纸笔,递到陈息手上,顺手连盒子带银子一起拿了过来。 “写吧。” 至於写的什么,他压根没心思看,一个死人的欠条,毫无价值。 陈息刚要写欠条,一旁的秦瑶突然大哭起来: “夫君不要写,让他们把我抓走吧,我不能再连累夫君了。” 陈息扭过头赶紧向她使眼色,只有写了欠条自己才能带她离开。 到时候到县衙去找夫人,那两个大人和王麻子,一个都跑不掉。 秦瑶见陈息冲自己使眼色,顿时一愣,脑袋里有太多问號。 夫君的钱哪来的?为什么要钱赎自己?为什么还要给他们写欠条。 自己......自己真的值得吗? 她不知道陈息有什么打算,但从他眼神已经看懂了。 牙行小工立即上前打开秦瑶的镣銬,樊妍、白蓉蓉上前扶起秦瑶。 陈息写完了欠条交给刘大人: “刘大人,现在我能带著她们走了吧?” “嗯,走吧!” 话音刚落,几个衙役抬著一口轿子出现在牙行门口,同时传来一道女人声音: “我看看谁能走。” 第29章 陈小友,你为何要出手伤人 一道女人声音传来,全场一愣。 紧接著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顶轿子身上。 翠翠在轿子的最前方站定,目光有些冷漠的注视著刘大人、李大人、包括和他们站在一起的王麻子。 刘大人、李大人见到娇子的第一眼,瞬间瞳孔一缩紧接著脑子一懵。 这顶轿子他们可太认识了,比县令老爷还华贵的,整个白山县只有一顶,那就是县令夫人的。 二人懵了一瞬,瞬间反应过来,小跑前去轿子前方弯腰躬身,声音十分谦卑: “送亲队刘长安给夫人见礼。” “送亲队李大华给夫人见礼。” 轿子里没有传出声音,翠翠来到二人身前,冷漠的看著二人开口道: “夫人身体有些不適,你们这边吵吵闹闹的,发生了什么事?” 刘长安眼珠子转了转,看来今天这笔横財难保,简直太倒霉了竟被夫人撞见。 他常年在外捞油水,自然懂得怎样规避风险。 破財消灾成了他的保命符。 “翠翠姑娘,小的发现一名小偷,偷了县府的银子,小的正要捉拿他们到县衙。” 刘长安抬手一指陈息和三女,目光中满是阴狠。 你踏马早点把银子都给我,哪里有那么多事。 本想留你多活些时日,奈何你小子运气不好,如今撞上了夫人谁都救不了你。 可惜本大人將要到手的银子,马上就要送了出去。 刘长安心中有怨,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啊。 “是的翠翠姑娘,此人偷盗县府的银子,被我和刘大人当眾抓获。” “来呀,將他擒住锁起来,还有那三个臭娘们和他是一伙的,全部拿下。” 李大华是老油条,知道一定要把这事坐实了,言语间故意激怒陈息。 你小子赶紧反抗,我到时候趁人不备痛下杀手,来个死无对证。 至於银子是哪里来的已经不重要了,本大人还能落个忠勇护主的功劳。 夫人高兴了还能赏赐点银子,不至於白忙活一场。 立即有牙行小工找来镣銬,上前就要锁住陈息和三女。 三女惊慌失措,刚刚还要放我们走,怎么突然又要锁住自己,当即嚇得哭了起来。 身子紧贴陈息,脸上全是绝望之色。 陈息向前一步,身体像一座大山一样牢牢挡在三女身前,声音镇定自若: “娘子们放心,有为夫在,我看看谁能锁住你们。” 李大华见听到陈息的话,嘴角阴毒一笑。 呵,终归是个土包子,这么快就中计了。 你若乖乖束手就擒,本大人拿你还真没什么办法,像这般强出风头,可是正合我意。 小伙子,还是太年轻了。 下辈子多长点记性,有些人有些事,並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强出风头护女人是吧,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李大华的手已经抓住腰间刀柄,身子上前准备在牙行小工锁陈息时突然动手。 “住手!” 翠翠冷喝一声,谁给你们的豹子胆敢锁陈息? 知不知道他是谁,他可是夫人的救命恩人,岂是你们小鱼小虾能动的? 翠翠年纪小,一直在夫人身边侍候著,哪里会懂得底下这些弯弯绕。 只看出他们要锁陈息,出於本能的喊出一声住手。 陈息则是不同,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岂能看不出李大华的小伎俩? 先是故意言语激怒自己,让自己本能的反抗,到时候趁机杀了自己,来个死无对证。 他的那点小算盘在陈息眼里,不比小孩子过家家强多少。 眼中对李大华的杀意已经达到顶点,看看今天到底是谁在找死? 翠翠的一声住手,牙行小工瞬间没了主意,愣在那里不知道该听谁的。 李大华同样听见翠翠的话,但依旧继续前进。 陈息不反抗,自己怎么能杀了他? 左手向前伸出想要抓住樊妍,他早就看出这个女人在陈息心目中的地位。 只要抓住了那个娘们,陈息一定会反抗。 右手握著刀柄,就等陈息反抗时一刀结果了他。 陈息冷冷一笑,还没等他伸出手时,反手一个大嘴巴子抽在李大华脸上。 “啪——” 李大华脑袋一偏,还没反应过来时,胸口又挨了陈息势大力沉的一脚。 “砰——” 整个身子倒飞出三米开外,陈息这一脚使足了力气,想杀人灭口是吧,你踏马也配? 李大华身体擦著地面飞出,撞到牙行小工腿上才停住身形。 眼睛瞪的大大的,嘴巴张开半边牙齿全部掉在地上,骨骼如散架般剧痛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怎么也料不到陈息会突然出手,而且力道还如此之重。 一个嘴巴子加一记窝心脚,李大华瞬间丧失行动能力。 趴在地上如死狗般一动不动。 牙行小工赶紧要扶起李大华,只扶了一下便传来骨骼断裂的咔嚓声。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翠翠用手捂住小嘴,完全没想到陈息会率先出手,动作连贯丝毫不拖泥带水。 “別动,先让他缓缓。” 刘长安率先反应过来,胸骨指定是塌了,这个时候越动越错位。 抽出佩刀连忙上前,但不是奔著李大华去的,反倒是路过陈息身边时,手中用力佩刀直插陈息肚子。 从刘长安动了开始,陈息便时刻观察他的动作,见他肩膀下沉要蓄力出手的时候,手掌迅速抓住他的手腕。 陈息这一握的力量何其之大,本身就体格健壮力大无穷,又懂得骨骼构造深知关节部位。 “咔嚓——” 刘长安佩刀落地,手腕呈一个不规则的弧度弯曲著,再一用力便拧成麻形状。 刘长安吃痛,嘴巴张开想要叫喊。 陈息等的就是这个时候,在他刚张嘴的瞬间,一拳打在嘴上。 “砰——” 满口的牙齿掺杂著血水,全部飞了出来。 “啊唔啊唔——” 刘长安都发不出完整的惨叫,倒在地上疼得浑身抽搐。 从踹飞李大华,到打倒刘长安,陈息只用了不过十秒。 连跟来的衙役都没反应过来,没有得到命令他们不敢上前制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都从彼此眼中看出惊惧之色,这人不光力气大,而且很会打架。 完全不给对手喘息时间,招招都是要害。 换做他们这些精壮的衙役都做不到,顷刻间打残两个成年男子,似乎还没费什么力气。 陈息的身手,在他们心中上升到一个恐怖的高度。 这......这还是人么? “都住手,將轿子抬近些,我要看看怎么回事。” 轿中的夫人声音有些不悦,陈息虽说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但也不能当著自己的面打人啊。 打的还是县里的差人,我要是保你,必然会落得个不好的名声。 以后那些差人们怎么看自己,自己又怎么跟老爷交代。 夫人皱了皱眉,对陈息的做法有些失望。 不问事情缘由就出手伤人,怎么也要受些惩罚。 挑开轿子的侧帘,看了眼地上如死狗般的刘长安和李大华,心中再度生起不悦。 仗著医治好我的病,就可以胡作非为吗? “陈小友,你为何要出手伤人?” 第30章 一线生机 夫人的声音很是不悦,衙役们也握住了刀柄,只要夫人一声令下,就要上前拿住陈息。 陈息见夫人坐在轿子里,脸色很是难看。 知道她误会了自己。 哪里是自己想要伤人,是他们要杀人灭口。 摇头苦笑一下,开口道: “夫人您误会了,是他们要杀我灭口,小的只是本能自卫而已。” 夫人看了看地上二人,又抬眼看了看陈息。 杀人灭口? 自卫? 自卫能把人打成这样? “说说吧,怎么回事?” 夫人心里有些担心,担心陈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到时候就算保了他,自己在差人心中形象也要大损。 唉,这人还不得不保。 真是给我找麻烦。 “这两位大人,以莫须有的罪名到我家里,把我的三位娘子押到这里,並叫我拿钱来赎人。” “哦?什么罪名?” 夫人听翠翠匯报了,只说是送亲队两个差人逼陈息拿钱赎人,但她却不知是什么罪名。 陈息拍了拍本就没什么灰尘的袖子,一脸严肃,声音掷地有声: “他们说我大娘子欠人五斤粟米,要我拿出一两银子还债,小人不敢不从,只能照做。” 陈息一指王麻子,戏謔一笑: “王麻子,现在是夫人问话,將我还你的银子拿出来给夫人过过目吧。” 王麻子原本躲在牙行小工身后想要藏起来,没想到陈息第一个就將自己揪了出来。 在所有衙役注视中,王麻子哆哆嗦嗦站了出来,到手的银子还没捂热乎呢。 “夫......夫人,小的名叫王麻子,他娘子欠小的五斤粟米,现在我俩的帐两清了。” “请......夫人......请夫人为小的做主啊。” 王麻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从怀里掏出那锭带著体温的银子,双手捧在头上请夫人过目。 夫人深吸了一口气,见到那锭银子,心中已经有了怒火。 眼睛轻轻眯起,声音不怒自威: “五斤粟米便要人家还一两银子?” “本县夫人怎么不知,本县的粮价已经高到如此程度了?” 话音刚落,王麻子磕头如捣蒜,颤颤巍巍道: “夫人...夫人您有所不知,他......是他娘子欠我粟米半月未还,才......才涨到了一两银子。” “剩下那九两银子,是他打了我,赔给我的医药费。” 王麻子越说越没底气,粟米三文钱一斤,这是眾所周知的。 自己要陈息一两银子確实过分,但想到两位大人被陈息打成那样,自己虽然多要了一些钱,但是有理啊。 “他为什么要打你?” “他......他就是个傻子,小的只是要债,那傻子突然就踹小的一脚。” “夫人您看......” 王麻子跪直身体,向夫人展示著衣服上的鞋印。 那意思是陈息確实踢了自己,剩下的九两银子是赔给自己的医药费。 “夫人,此事小的亲眼所见,是他先欺辱那个女人,这位猎户兄弟才自卫出的手。” 人群中缓缓走出一人,正是前去县府报信的牙行掌柜的,陆达。 陆达一直掺杂在人群中观看事情变化,开始时陈息打李大华,后来打刘长安,他全部看在眼里。 同时看清了李大华和刘长安的心思,因为这种事逃得过別人眼里,逃不过他的眼里。 牙行掌柜的每天见的人多了,从被抄家的官宦子弟,到活不下去卖儿卖女的农家。 看人的眼光何止毒辣。 深知陈息如果不动手,必然会遭到李大华和刘长安的暗算。 让他没想到的是,陈息竟然也看出来了,而且先出手化解危机。 这份身手和能耐令他刮目相看。 不光是位猎户加神医,而且心思还如此縝密。 从陈息那份逻辑縝密的话语中,他断定陈息一定会翻盘胜出。 尤其是夫人说出的那句『陈小友』,身份已经明朗了。 这位生意场上的老狐狸立即有了结交的想法。 站队他是专业的,没能雪中送炭,但求锦上添。 陈息有些意外,他並不认识陆达,这人怎的为自己说话? “哦,既然掌柜的都看见了,你便说说是怎么回事?” 陆达弯腰躬身一礼,立即正色道: “欠债还欠天经地义,但欠了五斤粟米便將人家娘子锁住押到这里,首先是过分的。” “其次,五斤粟米半月未还,按照我县老爷制定的最高利息,九出十三归的算法,也要不了一两银子。” “最后,他想占那位猎户的娘子便宜,正好被陈猎户撞见踢了他一脚,行为完全是自卫的。” “他又藉此讹诈陈猎户九两银子,陈猎户被逼无奈只好妥协。” “此人犯了本县的高利罪和讹诈罪。” “这就是此事的全过程,此话小的以性命担保,如若有假甘愿受罚。” 陆达一席话讲完,夫人看向王麻子的眼神充满不善。 “王麻子,事情可否属实?” “这......是...是的夫人,属......属实。” 王麻子扫视了一圈眾人,自己和谁都不认识,自然没人为自己说话,哆嗦著嘴唇不敢撒谎。 “好,先控制住他。” 立即有衙役上前摁住王麻子捆了起来,同时將他手上的十两银子夺了过来。 陈息饶有兴致的看著陆达,这人有两下子,不愧是牙行掌柜的。 懂得审时度势站队,两边討好自己和县夫人,人情世故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陆达在陈息的心中,被高看了一眼。 王麻子面如死灰,只怪自己不该贪財,哪里还敢多嘴,只能任由衙役將自己捆绑。 “他的事情解决了,陈小友殴打差人这件事怎么说? 夫人又將陈息的称呼转变成陈小友,態度不言自明。 第一段缘由,陈息绝对占理。 剩下打人的事,应该也能占理吧? 夫人这里巴不得全是陈息的理,这样自己可操作的空间就大了。 陈息清了清嗓子,一指地上半死不活的两人,朗声开口: “这两位大人说我二娘子欠债。” 一伸手將秦瑶拉出来站在自己身边,继续道: “我二娘子被朝廷抄家之前是开钱庄的,现在他们以这个由头来要钱。” “小的虽为猎户牙籍,但我朝律法还是清楚的。” “大御律法明文规定,抄家之后,人死债销。” “我二娘子顶多安一个犯妇的名头,但依然是大御子民,受我大御律法保护。” “这两位大人说的话,还能大得过朝廷律法?” 陈息一席话掷地有声,躺在地上装死的刘长安和李大华身子剧烈一颤。 竟把朝廷和律法都搬了出来,以下犯上,这可是死罪啊。 好心狠的小子。 不过这就能难住我们吗? 如今只有一条路可走,一口咬定他偷盗县府银子,自己只是以欠债的由头先稳住他,然后抓人。 只有这样,才有一线生机。 “他胡说,他是盗贼,我们只是借这个由头抓他娘子逼他现身,然后將他捉拿归案。” 第31章 陆达想要结交 刘长安嘴里没有牙齿,说话声音噗噗的,忍著剧痛狡辩。 翠翠率先不乐意了,她早就听闻两人劣跡斑斑,此时还敢污衊陈息。 “哼,谁说陈大哥是盗贼,陈大哥的银子是夫人赏赐的,你们还敢撒谎?” 刘长安和李大华人都麻了,陈息不是说银子是卖草药给赵神医换的吗? 他为什么要撒谎? 明说是县令夫人赏赐的,自己哪里敢讹诈他。 这....... 这小子踏马故意的,原来这一切都是他的算计。 一步步引诱自己讹诈他,將事情坐实以后,再到夫人那告状。 好深的心机。 刘大华眼珠子转了转,就算你不是盗贼,但一个猎户怎能拿出县府的高贵盒子。 自己怀疑他是窃贼,抓他问罪也是正常的。 想说我讹诈他,他压根没有证据。 “他一个猎户,怎么可能拿出县府的装银的盒子,小的只是怀疑,抓他问罪。” “小的绝不是讹诈啊,夫人请为小的做主啊。” 刘长安和李大华忍著剧痛向夫人解释,陈息根本没有证据。 “哈哈哈,你说不是讹诈就不是了?” 陈息嗤笑出声,死到临头还要嘴硬。 “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们是讹诈?” 两人依旧不服,咬住只是怀疑,並没有讹诈。 一旦坐实了讹诈,以欠债的名义抓人罪名就成立了。 假借朝廷律法可是死罪啊。 “不见棺材心不死。” 陈息上前一步,在刘长安怀中摸了摸。 一股不详的预感迅速笼罩刘长安全身,这小子在翻什么? 嗯? 臥槽,我怎么忘了还有这个东西。 不待刘长安回过神来,怀中的欠条已到陈息手上。 “夫人,这两位大人假宣朝廷律法讹诈我五百两银子。” “我三娘子气不过,咬了他一口,又被讹诈十两银子。” “除去我在府中获得的赏赐,还被逼著写下四百二十两银子的欠条。” 陈息將欠条交给翠翠: “夫人请您过目。” 见陈息把欠条拿了出来,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刘大人,李大人完了啊。 陆达心里更是对陈息佩服的五体投地,小小年纪做事情这么周密的吗? 每一步都在他的计划之中,无论两人怎么狡辩,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写这张欠条时,恐怕他已算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就那么看著二个小丑表演,自己则完全掌控了主导权。 翠翠立即把欠条呈到夫人手上,望向两位的大人的眼神,如同看待两个死人。 假宣律法死罪,讹诈超过一两银子同样是死罪。 数罪併罚,株连九族。 夫人將欠条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嘴角翘起一抹动人的弧度。 稳了。 人证物证俱在,就算自己不动用权利保陈息,他也是无事的。 “哼,证据就在这里,你们两个还有什么狡辩的?” 夫人冷冷开口,这两人已经被宣判死刑。 刘长安,李大华此刻已经绝望,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二人。 好狠的陈息,一步一步引诱自己进入到他设置的陷阱。 所有的一切,他们此刻也想明白了,原来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大势已去,吾命休矣。 身负重伤的两人气急攻心,一口老血喷出,昏死过去。 “陈小友对不起,没想到本县竟藏著如此恶吏,等老爷回来定还陈小友一个公道。” 陈息弯腰拱手: “夫人不必道歉,此事与老爷和夫人无关,全是这二人是咎由自取。” “草民谢过县令夫人,夫人秉公处理,明察秋毫,为我白山县子民主持公道。” 陈息话音刚落,周围衙役立即上前附和: “夫人睿鉴,卑职等陋质樗材!” 夫人被眾人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明明都是陈息拿出的证据,自己则是秉公处理而已。 脸色微微有些泛红,看向陈息的眼神充满认可。 年轻人不自傲,真是有趣。 “三日后老爷便会回府,陈小友届时前来,我向老爷为陈小友请功。” “谢过夫人。” 陈息再次拱手。 “將那两个恶史押入大牢,等老爷回来发落。” “翠翠,回府。” “是的夫人。” 有衙役立即將一百两银子还给陈息,一分没少。 轿夫起轿,其余衙役不用吩咐,將刘长安和李大华锁上镣銬抬走,王麻子同样没能倖免。 夫人在轿中嘴角微微弯起,真是个有趣的小傢伙。 人都走后,三女迟迟都没回过来神。 她们怎么也没料到,无权无势的夫君居然能把两位送到牢中。 不但保全了性命,还保住了钱財。 “夫君......” 三女忍不住,抱著陈息痛哭出声。 事情反转得太快,她们的小心臟一时接受不了。 “哈哈,没事了,跟为夫回家。” 陈息搂著三女轻声安慰,严格来说她们都是小女孩,哪里经歷过这种事情。 害怕是正常的。 安慰好了三女,陈息对著陆达一拱手: “多谢掌柜的。” “陈猎户哪里话,我只是看不惯他们的作风,故而出面为陈猎户作证。” 陆达满脸堆笑抱拳还礼,他哪里敢抢陈息的风头,就算今天自己没有站出来,他同样能从容应对。 自己只不过是提前站个队,想结交一番而已。 “哈哈,多谢掌柜的,没有你,我免不了要多费些唇舌。” 陈息一摆手,再度开口: “我看掌柜的这里有不少奴人出售,等我下次前来与掌柜的谈谈生意。” 陆达见陈息要和自己谈生意,眼睛一亮,当真是求之不可。 以为陈息是神医,身边肯定要买些奴僕和丫鬟。 “陈猎户找我算是找对人了,这里奴僕丫鬟有都是,您进来隨便选,我送陈猎户两个丫鬟。” 陆达说著话,想要带著陈息到后院选人。 他牙行第一个院子是送亲队的办公地方,后院才是自己的地方。 “多谢掌柜的,今天我娘子受惊,便不多打扰了,等我下次来必然登门拜访。” 陈息可不缺丫鬟,他只是想打听一下人口买卖的情况。 自己的盐矿生產之后,最缺的就是人手,只是提前打探一下。 陆达自然知道陈息的三位娘子受惊,今天確实不適合谈生意,也不强求。 “那好,陈猎户先安顿家人,我改日登门拜访。” “回见!” “陈猎户回见!” 见陈息带著三个娘子出了牙行,陆达微微点头。 这种人自己必须要结交,不光是县令夫人救命恩人,还是一名神医。 不用等他来找我,明天我便带著礼物去拜访你。 陈息带著三女走出牙行,见天色还早顿时来了兴致: “几位娘子跟为夫走,咱们大採购一番。” 第32章 苏媚娘的奸计 “太好啦,大採购。” 白蓉蓉小女孩心性,心情恢復的很快,一听陈息要带著几人採购,立即兴奋起来。 陈息揉了揉她的脑袋,白蓉蓉今天表现的非常好,没想到她一个小丫头竟敢咬他们。 这才是一家人应该有的样子,无论面临什么困难,大家一併承担。 “这是为夫答应给你的奖励,回家给你做道拿手菜。” “夫君真好。” 白蓉蓉小脑袋紧贴陈息胸膛,其实吃什么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行为得到了夫君认可。 其实他们押樊妍和秦瑶时,她很害怕。 见到她们被欺负,她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就要拼死反抗。 樊妍和秦瑶平时对她很好,家人出事自己不能袖手旁观,反正有夫君呢。 陈息在她心中已经变得无所不能,无论任何困境,夫君都能带著大家顺利走出来。 白蓉蓉开心的情绪瞬间感染樊妍和秦瑶,心情大起大落之后才恢復了小女孩心性。 秦瑶並没有多说些什么,原本以为自己就要被卖了,她是真的没想到夫君会不顾一切来救自己。 尤其当刘大人狮子大张口要出五百两银子的时候,那一刻她的心是死的。 自己在家里这么没用,夫君放弃自己也是应该的。 毕竟谁也不欠谁的。 要说亏欠,自己是亏欠夫君的。 没有陈息收留自己,自己的未来只有两个结局,一是被卖到窑子,二是直接饿死。 当陈息毫不犹豫拿出八十两银子赎自己时,她的世界突然就有了光。 心中暗暗发誓,自己的命以后就是夫君的。 这一生中除了父母,就只有夫君这么在乎过自己,得此夫君,此生足矣。 樊妍心性善良,看出秦瑶心思,自己像个大姐姐般安慰秦瑶: “小瑶心里不要多想,咱们是一家人,出了事大家一起担,没什么大不了的。” 陈息傻病好了,带给这个女人强大的安全感。 不知不觉间改变她太多心態,有了夫君依靠,一家人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大夫人......呜呜呜...” 秦瑶的泪水再也止不住,扑到樊妍怀中失声痛哭。 白蓉蓉也来劝慰秦瑶,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陈息等秦瑶哭够了,微微一笑开口道: “哭够了吧,今天你的表现也很好,都有奖励。” 秦瑶听见陈息的话,想要下跪却被陈息一把搂在怀里,语气坚定: “我们是一家人不许下跪,夫君不会拋弃你们其中任何一人。” “夫君......” 秦瑶在陈息怀中轻声抽噎著,任何语言都不足以表达她此时的心情。 “哈哈,都哭成了小猫。” 陈息颳了一下她的鼻子,秦瑶害羞低下头去。 “走啦,天快黑了,赶紧採购。” 几女都劝慰完了,陈息开始办正事。 他怀中有钱,毫不犹豫的买了一架大马车。 这个东西不仅可以运输物资,更主要的还可以进深山挖盐矿。 到铁匠铺將自己需要的东西买了齐全。 又带著几女买了好多物资,整整装了一大马车。 几女心情明显好了不少,一路上有说有笑,將今天的惊嚇全部拋在脑后。 陈息赶著马车离开白山县城,趁著天黑之前到家。 而今天发生的一切,全被进城的小虎子爹传到张保全耳朵里。 “什么?你说刘大人、李大人、王麻子都被抓进大牢了?” 张保全嚇得冷汗直流,两位大人联手都对付不了陈息? “是的村长,这是我亲眼所见。” “刘大人李大人被陈息打得不成样子,而且还被抓进大牢了。” “我还听说是县令夫人亲自下的令。” 张保全闭著眼深吸几口气,心中在思考对策。 两位大人的死活与自己无关,至於小舅子王麻子更不值一提。 他在想著怎么保全自己,和陈息手里的那一百两银子。 “行了,你回去吧。” 张保全顺手拿给小虎子爹一块烧饼,这年头村民哪里吃的上烧饼。 小虎子爹两眼放光,连忙接过烧饼小心翼翼揣在怀里,千恩万谢之后才离开。 小虎子爹刚走,王艷便衝到张保全身边,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著道: “当家的,我弟弟可不能有事呀,你可要想办法救救他。” “啪——” 张保全一巴掌抽在王艷脸上,他正是犯愁的时候,这该死的女人竟敢来烦自己。 “踏马的你个贱婆娘,不是你那该死的弟弟,两位大人也不会出事。” “他们在狱中肯定会把我供出来,都是你这个贱婆娘害的。” 这些年他配合两位大人干了不少脏事,这要是被抖出来,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张保全想想就来气,又是一巴掌抽在王艷脸上。 王艷被打的口鼻出血,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当家的你怎么打我都行,一定要救救我弟弟呀。” “呸——” 一口老痰吐在王艷脸上,又是一脚將王艷踹倒在地。 “踏马的你再哭,再哭老子把你卖窑子里去。” 王艷跪坐在地上,捂著胸口被嚇得不敢出声。 苏娇娘则是倚在门框上,嘴里吐出一口瓜子壳,正吐在王艷脸上。 先是白了一眼王艷,隨后一屁股坐在张保全边上,声音矫揉造作: “当家的別生气,这贱人就知道给当家的找事。” 赵保全狠狠捏了一把苏娇娘,脸上愁云不散心里迟迟想不出办法。 见他这样,苏娇娘半边身子靠在他旁边,语气酥麻道: “当家的你不是认识鹰嘴山上的土匪嘛,何不找他们帮帮忙呢?” 张保全闻言,突然眼睛一亮: “对啊,我踏马怎么没想到?” “被这个贱人气的唄。” 苏娇娘还在拱火,她早就看不上王艷,借著大夫人的名义整天想办法压自己一头。 呸,臭贱人,一出事就知道哭啼啼的,跟老娘斗,你还差著远呢。 张保全被苏娇娘拱火,看著王艷就气不打一处来。 又是一脚踹在她脸上,嘴里骂骂咧咧: “曹尼玛的,贱婆娘滚回屋去。” 王艷被张保全踢的不敢言语,爬回屋里关紧房门开始小声哭泣起来。 “小娘们,此事还得你亲自去一趟鹰嘴山,將陈息手里有一百两银子的消息,亲自转达给大当家的。” “你和大当家的说,我给他当眼线,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陈息必须得死,一百两银子平分。” 苏媚娘手指轻轻滑在张保全胸膛,口气直接喷在他脸上: “当家的就不怕那些土匪要了我?” 张保全听完哈哈一笑: “我的小娘们可不会背叛我,对不对?” 张保全舔了舔嘴唇,呼吸逐渐变得急促: “小娘们,来侍候侍候当家的。” “咯咯咯。” 紧接著椅子便发出咯吱咯吱声响。 不到一分钟,风停雨住。 张保全穿戴齐整,露出大黄牙对著苏娇娘咧嘴一笑: “小娘们你现在就出发鹰嘴山吧,我到村口去接接陈家二傻子。” “当家的你去吧,鹰嘴山那边交给我。” 轻飘飘留下一句话,苏媚娘转过身去整理衣服。 哼,没用的男人。 自己刚来兴致,他就结束了。 张保全想到了办法,心情很是愉悦。 不就是陈家二傻子么,今天我要当著全村的面,给足你面子。 反正你也活不了几天了。 到时官府追查下来也不怕,拿著五十两银子到哪都能逍遥快活。 狞笑一声,出门准备。 第33章 真男人干啥都快 陈息驾著马车一路从县城回往窝窝村。 马车上满满的物资,三女的衣服饰品也挑选了些。 从开局光著身子,到村中首富,只用了短短几天时间。 三女坐在马车上,每人手里都拿著一根葫芦,脸上开心的笑容始终掛著。 白蓉蓉的葫芦吃完了,咂巴两下小嘴,盯著秦瑶手中的葫芦就移不开了。 “二......二姐......你是不是不喜欢吃葫芦呀,还有三颗是吃不下了吗?” 秦瑶转过头对上白蓉蓉那渴望的小眼神儿,噗呲一下笑出声来。 觉得有些尷尬,立即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道: “我最喜欢吃葫芦呀,剩三颗打算回家再吃。” 白蓉蓉抿著小嘴看著剩下那红红的三颗,眼中的渴望不减反增,依旧不死心道: “夫君买了好多好吃的,晚上回家不是吃肉嘛。” 秦瑶哪里看不出她的小心思,依旧装作听不懂她话中意思,扭过头去故意不看她: “是呀,这葫芦酸酸甜甜的很是开胃,吃完了它,回家能多吃些肉。” 白蓉蓉眼巴巴的看著秦瑶手里仅剩的三颗,咽了一口唾沫,又看了看自己手中光溜溜的木籤。 水汪汪的大眼睛转了转,立即有了办法。 “二姐,夫君给我们买了新布,我看那匹蓝色的布最適合二姐。” 白蓉蓉会女红,而且手艺还相当精湛。 她想要用手艺换秦瑶的葫芦,算盘珠子都崩到秦瑶脸上了。 秦瑶有些心动了,她最喜欢那匹淡蓝色的布,在布庄时一眼就看中了。 那是城里的贵夫人们最喜欢的色调。 奈何自己不会女红,家里只有蓉蓉手艺最好,自己也打算求她做一身。 但这就交换了,显然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蓉蓉呀,二姐给你出道题,你若是答对了,这葫芦就当做给你的奖励,好不好呀?” 白蓉蓉一愣,不是拿葫芦和我交换嘛,怎么就变成出题了? 早就听说二姐会算帐,但自己也会一些呀,不服气的劲头立即就拿出来了。 “好,二姐你不许耍赖,只要我答对了,那葫芦就归我。” “一言为定。” 见小妮子上当了,秦瑶嘴角憋著坏笑,清了清嗓子开始出题: “一百个和尚分一百个馒头,大和尚每人三个馒头,小和尚三人一个馒头。” “问,多少个大和尚,多少个小和尚?” 秦瑶出完题,拿起手中的葫芦故意向上举了举,然后一脸坏笑的盯著白蓉蓉。 白蓉蓉听完题,那双卡姿兰大眼睛顿时懵住了。 脑子里全是和尚和馒头,还有半串葫芦。 脸蛋儿红扑扑的,吭哧了半天也没答上来。 “哈哈哈,二姐逗你呢,葫芦归你。” “二姐欺负人。” 白蓉蓉接过葫芦,嘴上小声嘟囔: “看在你给我葫芦的份上,我便给你做身春衣吧。” “那便谢谢蓉蓉啦。” 秦瑶满意的点点头,虽然自己不会女红手艺,但自己也不是没用的,起码会算帐。 秦瑶已经把这里彻底当成自己的家,他们都是自己家人,她自然想极力证明自己。 不过话又说回来,会算帐又有什么用呢,唉。 心中嘆息一声,望著马车侧方雪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二女的对话全部听在陈息耳朵里,这个古代社会的算术很落后。 秦瑶能说出来这种题,显然算术功底很深。 陈息捫心自问,这道题就连自己也要想半天。 看她好像有些失落,应该是觉得会算帐的技能在家里用处不大。 他不想打消秦瑶的积极性,这可是自己的金牌会计。 必须让她振作起来。 “为夫赶车有些无聊了,也给为夫出道题怎么样?” 果然,陈息话一出口,秦瑶立即有了精神。 转念一想,虽然想证明自己,但自己出的题夫君若是答不上来,会不会令夫君尷尬呀? 不行,我要换一道简单的。 秦瑶刚想开口出题,陈息的另一句话紧隨而至。 “简单的题为夫可不答,要比蓉蓉那题更难的。” 秦瑶刚想出个1+1,瞬间被憋了回去。 樊妍和白蓉蓉也被勾起兴趣,一脸期待的想看夫君能不能答上来。 比第一题还要难,夫君一定会做到的,夫君是无所不能的。 她在算术这方面很有好胜心的,既然夫君这么逞强,那就別怪娘子啦。 “兔子和鸡在一个笼子里,上面有35个头,下面有94只足。” “问,笼中有多少只兔子,多少只鸡?” 秦瑶话音刚落,陈息一秒不到立即作答: “79只兔子,27只鸡。” 见陈息这么快就答上来了,樊妍和白蓉蓉立即兴奋的拍手叫好。 “夫君你真厉害,这么快就答上来了。” “夫君你好棒,总算胜过二姐啦,嘿嘿嘿。” 二女一左一右为陈息按著肩膀,眼里全是小星星,小脸上写满了崇拜。 陈息则是一脸嘚瑟。 “真男人干啥都快。” 秦瑶:“......” 她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我出错了题吗? 我明明说的上面35个头,夫君怎么算出的79只兔子,更过分的是还有27只鸡? 想了半天也没搞懂陈息是怎么算的,此时发现陈息正一脸坏笑的盯著自己,秦瑶顿时反应了过来。 夫君坏蛋,你在骗我。 但她还不敢说夫君答错了,就那么委屈巴巴的看著陈息,俏脸上写满了幽怨。 “哈哈哈,夫君逗你玩呢,马上到村口了,准备回家开饭。” 享受著两女按摩,陈息一脸得意的赶著马车朝著村口进发。 秦瑶见他那副贱贱的表情,噗呲一下笑出声来。 不知不觉间,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村口越来越近,陈息眼神突然严肃,今天村口怎么这么多人? 距离近了一些,看清了村口的人。 张保全。 自己还没找你算帐呢,你反倒先来了。 呵呵,王麻子能联繫上送亲队,与你可脱不了干係。 陈息眼睛微微眯起,察觉到一丝不寻常。 第34章 胜却人间无数 见到陈息驾著一个大马车,马车上还装了满满的物资。 张保全哈喇子都要流了出来了,那可是自己的100两银子啊。 再让你享受两天,等土匪杀来,这些东西都是我的。 心里盘算著恶毒计划,脸上笑嘻嘻: “我们村的大英雄回来了,欢迎我们的大英雄回村。” “欢迎大英雄回村。” “欢迎大英雄回村。” 陈息眉毛一挑,这张保全在耍什么样? 车上的三女见张保全亲自站在村口迎接夫君,脸上同样错愕。 “夫君......” 三女不由自主的向陈息身边靠了靠,心中全是担忧。 她们知道张保全平时是什么德行,想来是没安好心。 “在车上別动,有为夫呢。” 陈息拍了拍她们小手,一抬腿跳下了马车。 “太好了,陈大英雄回来啦,真给我们窝窝村长脸。” “不仅得到了县令夫人夸奖,还手擒了恶贼,你就是我们窝窝的骄傲。” 张保全一脸諂媚,弯腰躬身来到陈息近前,嘴里一顿彩虹屁。 “村长说的对,陈息就是我们窝窝村的骄傲。”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对呀,把王麻子这个恶贼抓获,陈息为我们窝窝村除了一害。” “我早就看王麻子不是啥好人,那种人早该下大狱,陈息大英雄乾的漂亮,” 村民们把村口围的里三层外三层,人人都喊著陈息是大英雄,为窝窝村除害。 陈息剑眉一挑,张保全你想演是吧,小爷就陪你演,顺便看看你在耍什么把戏。 “哈哈哈,村长大人过誉了,我可称不上什么大英雄。” “別別別,你就是我们窝窝村的大英雄,捉拿恶贼的大英雄,大家说是不是啊?” 张保全发动村民一起喊,先把你抬的高高的,然后再重重摔死。 你死之后不光银子是我的,车上那三个漂亮娘们也是我的。 玩腻了就卖到窑子里去,老子拿了钱天下到处快活。 就算两位大人在狱中把自己招出来,老子早就带著钱跑远了。 如今兵荒马乱的,朝廷根本没工夫抓自己。 “大英雄你就別谦虚了,咱窝窝村从来没出过这种大英雄。” “村长说的对,陈息就是我们的大英雄。” “大英雄剷除恶霸王麻子,就是我们村的英雄。” 一些不明真相的村民听张保全带头,纷纷附和起来。 张保全的煽动,无形中给陈息在村中的大英雄形象立了起来。 人人脸上都写满了崇拜。 陈息呵呵一笑,正合我意。 自己正愁缺人为自己干活呢,刚打瞌睡便送来了枕头,张保全可是帮了大忙啊。 “既然大家都说这么说,本大英雄再推脱就说不过去了。” “我大英雄陈息,谢谢大家好意。” 陈息朝村民拱了拱手,眾人赶紧赔笑还礼。 张保全心中暗笑,傻子就是傻子。 刚夸你几句立马就飘起来了,死都不知道死的。 “这是大英雄的猎物,我们从王麻子家里搜出来的,现在物归原主。” 张保全闪开身,露出身后堆著陈息此前打的猎物。 由於王麻子押人走的匆忙,这些猎物压根没动。 “好,多谢村长了。” “这是应该的,这是应该的。” “都散了吧,我的娘子们今天有些倦了,我要回家陪娘子了。” 陈息哈哈一笑,继续装出一副得意忘形的姿態。 “好好好,大家都散了吧,別打扰我们大英雄休息。” 张保全一挥手,有些想要上前討好的村民们也不好意思再打扰了,崇拜的看了几眼陈息,才悻悻离去。 “车上装满了,这些猎物我帮大英雄送回家。” “那就有劳村长了。” “应该的应该的。” 张保全恨得牙痒痒,说你胖你还喘上了是吧? 我堂堂一个村长帮个傻子送东西回家,简直是奇耻大辱。 陈息不管不顾,跳上马车率先回家。 他才没工夫理张保全呢,不就是演戏么,老子能演到你流泪。 赶起马车便回家,张保全在后面扛著大猞猁,双手拎著野兔和野鸡。 脸上气的都变形了,好你个陈二傻子,让你再蹦躂几天,你死之后老子的日子就好过了。 陈息到家都把东西归置完了,张保全才气喘吁吁进院。 “东西放地上就行了,村长回家去吧。” 张保全听完气的差点骂出声,这不是累傻小子吗? 送完东西就走,不分我个野兔啥的? 村长也好些日子没吃肉了啊。 放下猎物,脸上强堆起笑: “那我就放这了,大英雄早些休息哈。” “好,记得把院门关上。” 张保全嘴唇哆嗦著: “好,大英雄您休息,我回了。” 关上了院门,张保全一口气跑出一里地,对著一棵大树就是一脚。 “踏马的你个陈二傻子,老子要你死!” 大树颤动一下,树枝上的积雪大片大片落下,砸了张保全一身。 “哎哟......踏马的......” 冰冷的雪顺著领口灌他个透心凉。 “呸呸呸......” 吐出嘴里的雪块,张保全肺都要气炸了,跳著脚的骂: “陈二傻子,老子必须要你死——” 张保全在那边发疯,陈息这边一家其乐融融。 “哈哈夫君你太坏了,那张保全快要气死了吧?” “活该,夫君就该这么欺负他。” 樊妍觉得有些於情不忍,但看著张保全气喘吁吁铁青著脸,还帮自己关上院门,强忍著笑闭口不语。 自己嫁到窝窝村一个月了,每次见到张保全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哪里有今天这么狼狈时候。 想起他带著王麻子欺负自己,如今被夫君气炸了。 心里说不出的痛快。 陈息哈哈一笑: “这只是开胃小菜,以后有他难受的时候。” “走,夫君给你们奖励,做个拿手好菜!” 几女一听说有奖励,立即兴奋起来。 “好耶,又能吃到好吃的了。” 片刻后,陈息把大锅搬到炕上,底下盛些炭火。 一股香气扑面而来,山参野菇煲的锅底,一些几女看不懂的几种中药飘在上面。 各种肉片被陈息切得板板正正放在盘子里,白蓉蓉爱吃鱼,大鱼片也码的整整齐齐很是好看。 又给几女都调好了酱碟。 “这顿饭,叫做火锅。” 几女哪里见识过火锅,听都没听过。 闻著锅中香气,都眼睛发亮的看著整齐的肉片鱼片,白蓉蓉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小炕桌,大火锅,三女学著陈息样子,盘腿坐在炕上,屁股底下都垫著褥子。 炕烧的急,不然烫屁股。 滚烫的火锅,少女们红扑扑的脸蛋儿。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清雪,屋內迴荡著少女们开心的笑声。 这一刻,便胜却人间无数。 “哈哈哈,都馋了吧。” “夫君教你们怎么吃火锅!” 第35章 野山参火锅 陈息用筷子夹起一片肉在火锅中涮了几下,蘸上酱汁一口塞进嘴里。 “嗯,味道不错。” “火锅就是这样吃,来,开动吧。” 三女都觉得神奇,但浓郁的锅底香气,诱人的肉片,还有那不知名的酱料。 “夫君,是这样吃吗?” 樊妍学著陈息样子,涮了几下肉片又蘸上酱汁小口吃到嘴里。 香味顿时在口腔中炸开,樊妍平时连野菜粥都吃不饱,更別提火锅了。 一口肥嫩的肉片,裹满了陈息独家秘制酱料,樊妍感动的都要哭了。 “夫君这也太好吃了。” “娘子再尝尝这鱼。” 陈息又將鱼片涮了几下夹到樊妍嘴边,自己娘子必须餵。 樊妍有些害羞,听说贵人们有些女子吃饭都不许上桌,更別说让夫君餵自己吃。 秦瑶与白蓉蓉同样诧异陈息的举动,她们本是大户人家出身,但女儿身令他们身份卑微。 除非在家中特別受宠,否则吃饭都不可以上主桌。 这几年隨著大御男丁都上前线打仗去了,女子更加卑微。 如今不仅能跟著夫君一起吃饭,甚至还享受到如此美味。 这天下女子又有几人能享有这种待遇。 见樊妍有些羞涩,陈息装作有些不悦,但说出的话却很是暖心: “在我们家没有那些繁文縟节,大家一视同仁。” 樊妍怔了一瞬,隨后心中暖流划过,张开小嘴便將鱼片含在嘴里。 陈息已经去把鱼肉除得一根刺都没有,口感很是细腻滑润。 “好鲜美的鱼,谢谢夫君。” 樊妍吃的眼睛一亮,细细品尝鲜嫩滋味。 “喜欢吃,以后夫君常做给大家吃。” 陈息又为秦瑶和白蓉蓉涮了肉,夹到她们碗里。 “你们两个愣著干什么,赶紧吃呀。” 秦瑶有些不好意思,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白蓉蓉早已等不及了,一口肉进嘴,眉毛都笑的弯弯的。 三个娘子对陈息的手艺讚不绝口,小嘴吃的油汪汪的,笑容始终掛在脸上。 一顿火锅,吃的四人大快朵颐。 收拾了碗筷,將新买的被褥铺在炕上。 这回秦瑶学聪明了,將白蓉蓉安排在炕尾,自己在中间,然后是樊妍,陈息在炕头。 这点规矩她还是懂得,必须大夫人先圆房,然后才能轮到自己和白蓉蓉。 陈息笑了笑,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秦瑶挺懂事的。 “你们先忙著,为夫还要做些事。” 樊妍一听陈息还要做事,立即担心起来。 “夫君...今晚早些休息,不如明天再做嘛。” 陈息帮捋了捋她的头髮,轻声道: “此事很是紧急,娘子你带她们先休息,为夫去去便回。” 樊妍还要再劝,陈息却风风火火的开始忙活起来。 上次带回来的盐块还没有处理,今晚把要把前期工作做好,每天一早便能提纯出精盐。 这可是自己的钱袋子,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將盐块捣成核桃般大小,放在清水中浸泡,静置沉淀泥沙。 利用这个静置的时间,自己进山把猎套收了。 放时间久了怕被其他猛兽吃掉,那可就亏大了。 安排好家中一切,加固房门院门。 现在必须要小心些,自己拿到县令夫人赏银的事恐怕已经传开了。 自己不在家,三女的安全是重中之重。 等找到工人做工,自己一定要到深山修一个隱秘居所,兵荒马乱的,必须要多做几手准备。 大御军队在前线很是被动,保不齐哪天便守不住。 自己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有些东西一定要提前布置。 他可不是圣人,对这个国家也没有一丝感情,家人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冒著冷冽寒风进山,今天的收穫同样不菲。 西坳岭七个猎套全中,没有发生上次猞猁偷吃的现象。 到东坳岭又收了渔获,带著满满的收穫归来。 这些东西都是有大用的,今天张保全带村民来接自己,无形中帮了他一个大忙。 明天这些猎物都能派上用场。 陈息呵呵一笑,张保全你最好別再招惹我,否则別怪小爷无情。 回到家中已是夜半时分。 检查了院门房门没有鬆动痕跡,这才放心进屋將猎物放置好。 检查一下盐块静置情况,发现已经初步去除掉表面泥沙。 满意的点点头,明早开始提纯。 还有砖窑也要同步进行,他可不想长时间住在这四下漏风的土房里。 等以后將水泥什么的搞出来,必须要建一栋大別墅。 樊妍三女一直没睡在等著陈息,见他又带回来这么多猎物,都高兴坏了。 想要上前帮忙归置猎物却被陈息拦住。 “娘子们时候不早了,都回屋睡觉。” 三女只能如此,钻进暖暖的被窝。 陈息躺在炕头,身下暖暖的,结合晚饭吃的野山参火锅,哪里顶得住。 补完了不能不发泄。 这对身体是有益的。 陈息是十分关心自己健康的。 將手偷偷伸到樊妍被窝中,摸到她小手。 小手被陈息摸到,樊妍身子轻微颤动一下,隨后便由著他握著。 抬头瞟了一眼炕尾,秦瑶背对著自己方向,將白蓉蓉挡的死死的。 嘿嘿,懂事。 没了后顾之忧,陈息开始大肆起来。 掀开被子一脚便钻到樊妍被窝中。 “娘子,炕头热,我到你这里凉快凉快。” 樊妍哪里不知道这傢伙的意思,小脸都红透了,轻轻嗯了一声。 见到娘子同意,这货开始放肆起来。 陈息手艺很好,干什么活都手艺好。 不出盏茶功夫,碍事的东西全被丟出被窝。 “夫君......夫君再等等,她俩还没......还没睡熟呢。” 樊妍整个身子埋在被子中,求著陈息再等等。 虽然早早做足了准备,但当著二女的面做那事,她还是感到很是尷尬。 陈息哪里等的了? 野山参火锅都吃了,加上热炕,谁受得了。 隨即大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嗯,娘子莫怕,我小声点。” 炕尾装睡的白蓉蓉听到陈息小声窃语,马上就要乐出声来。 张开小嘴刚想乐,却被秦瑶一手堵住,腰间还被拧了一下。 “你再敢坏事,我可不饶你。” 第36章 陆达前来拜访 炕属实很小,樊妍也听到了二女私话,一张脸埋进被子里怎么都不肯露出来。 伸手,往正在做坏事的陈息大腿上拧了一下。 那点力气,陈息根本不为所动,依旧在努力著。 这一夜,风吹海棠,雨打芭蕉。 甚至累人,但听著樊妍,那婉转动人如泣如诉的声音。 陈息只觉得一切都值了... 翌日清晨。 旁边的两个小丫头顶著熊猫眼,满脸幽怨的看著他。 那意思分明是说,你要是再来,我们就要动手了。 陈息没好气的瞪了两个小丫头一眼。 轻轻为樊妍盖好被子,翻身下炕顿觉神清气爽。 除了有点腰疼,几日来的疲乏一扫而空。 来到外屋开始鼓捣起盐水。 经过一夜的静置,盐水中的杂质被除去掉大部分,下面开始过滤。 粗麻布,细纱布,木炭层,反覆三次过滤盐水。 將盐水倒进大锅中开始熬煮,持续搅拌防止焦化,最后锅里剩下半斤左右的盐。 洁白细腻,颗颗分明。 尝了一下,咂咂嘴。 不错,就是这个味道。 看著手中洁白的精盐,陈息咧嘴一笑。 这可是对这个时代主流粗盐的降维打击。 不仅没有粗盐的酸味,还有利於身体健康。 用精盐做出的食材味道极其鲜美,甩宫里的御膳房八十条街都不为过。 接下来便开始大量提纯。 陈息在外屋忙活,咯吱一声房门推开,秦瑶顶著两个大大的黑眼圈走了出来。 显然是一夜没睡。 陈息这边战况太过激烈,她又未经过人事,怎么可能睡得著? “夫君......今天我来做饭,蓉蓉在屋里侍候大夫人。” 秦瑶见到陈息都羞红了脸,想著以后这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一定要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见她脸红,陈息也是一阵老脸尷尬。 看来以后想和娘子亲近必须要小点动静,这两个小丫头昨夜肯定是没睡好,不过他听说还有一种办法能缓解尷尬。 那就是......大被同眠。 这在后世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但这个年代却是稀鬆平常。 有钱人家的老爷经常这么玩,娶几房小妾都在一起睡,外人听闻也是正常。 谁叫这个年代经常战乱男丁稀少,女子地位又低下呢。 甩了甩头,將这个刺激的想法拋在脑后,就算两个小丫头不介意,但娘子呢。 任重而道远啊。 “嗯,你们去吧。” 陈息儘量不去看二女,小女孩刚刚成年正是羞臊的年纪,他自然能够理解。 將精盐装进粗瓷罐中,开始下一步计划。 烧窑。 一是能烧制砖块,二是能炼钢。 砖块是必须要製作的,这土坯屋子冬季四处漏风,夏季一场大雨便有可能冲毁。 炼钢也是重中之重,这个时代百姓一般用的都是生铁,只有朝廷的军队有条件配备精铁武器,而且数量还不多。 自己的箭头还有猎刀都是生铁,遇到点小猎物还勉强能够应付,一但遇到大型猛兽,这些武器便形同虚设。 而盐矿位於深山,那么多食草动物都依託那里获取盐分,附近食肉动物必然少不了。 想要顺利將盐矿运出来,单凭运气是不够的,必须要升级武器。 说干就干。 黏土有的是,自家后院全是这东西,原材料问题一点都不用担心。 陈息开始动手忙活,挖地基、铺石层,混合黏土与河沙,堆砌窑壁,建烟囱,留出火膛口...... 由於这个时代工艺受限,很多原材料都成了问题,即便如此陈息还是用了不到一上午时间搭好了两个窑。 一个烧砖,一个炼钢。 生火烧窑,用在城里买的生铁开始熔炼,用木头製作个风箱提升炉內温度。 只有温度达標,才能做到熔铁、脱碳、锻打、成钢。 在没有趁手武器之前,陈息是不会再去深山盐矿的,要把一切都准备齐全才可以进行下一步计划。 自己暂时不缺钱,100两银子买了大批的物资还剩下40多两。 主要是马匹昂贵,一匹普通的马都要50两银子。 据陈息所知,白山县附近大大小小百十个村子,凑在一起也不足10匹马。 都被朝廷徵召到了前线运输粮草,百姓们进城都是挑担徒步。 自己的盐矿在深山,指望自己一块一块往出运,不知猴年马月才能逐渐盐业生意成型。 马匹稀缺成了运输的关键问题。 先不想那么多,万丈高楼平地起,他有著十足的信心带著三位娘子发家致富。 炉中火苗逐渐旺盛,接下来就是等待温度合適。 在这段等待期,屋內传来秦瑶声音: “夫君,有客人赶著马车来见夫君,您看......” 陈息皱了皱眉,有客人来找自己? 一定是山宝堂小五来收山货了,可转念一想不对呀。 和小五约定是三天之后,这才过了两日就来了? 洗乾净手,来到前屋。 此时秦瑶正在做饭。 “大夫人呢?” “大夫人...大夫人还没起...,蓉蓉在屋里侍候著呢。” 秦瑶一听夫君问大夫人,脸上臊的通红,昨夜你是一点没閒著,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嘛。 哪个未经人事的姑娘禁得起你这么折腾。 “啊,哈哈,那个...客人呢?” 陈息尷尬的挠了挠头,昨夜確实有些疯狂了,下次一定温柔点,下次一定。 “没夫君允许,那客人便在院外候著。” 秦瑶出身大户人家,懂得客人拜访规矩,没有夫君允许,不可能让客人进院。 “哦好,你回屋吧。” 出了房门一眼看到院门外。 牙行掌柜的陆达,站在院外满脸期待的看向这边,身后一个小伙计驾著马车,上面还装著不少礼品。 见陈息出门,陆达立即堆满了笑: “陈神医你好,小老儿前来拜访您了。” 第37章 打探县內盐业布局 “掌柜的无须多礼,快快有请。” 陈息打开院门迎接陆达,陆达吩咐小伙计將礼品都搬下马车。 深深看了一眼马车,那匹马一看就不是本地品种。 四肢健壮体型高大,绝对上等的马匹。 对陆达的实力更有了一个深层次的了解。 此人绝对有门路。 “这是小老儿为三位夫人带的小礼物,不成敬意。” 陆达抱拳拱手。 “掌柜的太客气了,我陈息哪里受得起您这般重礼。” 陈息拱手还礼,这掌柜的有点意思,想来是得知我帮县令夫人医好了病,前来討好一番。 不然谁会搭理一个小小猎户。 自己若是没点利益在身上,想要一个县里牙行掌柜的去拜访猎户,打死他都不信。 “陈神医您受的您受的,” 两人客套了几句,陈息將路达让到屋內。 由於有客人前来拜访,三女都躲在屋內不出来。 这个时代女子很是传统,家中一切以男人为主,没有男人的安排,女人是不能见客的。 小伙计將礼品放下便回到马车候著,外屋只有陈息和路达两人。 陆达见陈息家中正在做饭,也不好意思久留。 礼物送到了便是达成目的,第一次拜访要的就是留个好印象。 常年做生意的他,哪里不晓得这个道理。 再多打扰便是唐突了。 “陈神医,小老儿这次冒昧打扰请您见谅,您这边有事小老儿便先回了。” “不急。” 陈息立即打断,来都来了,不从你嘴里套出点话来怎么能行。 那马匹自己可是看中了,正是眼下急缺的劳力。 精盐已经提纯成功,少不了扩大生產和销售。 对县里的生意布局,自己也是要了解的,眼下的陆达正是合適人选。 “掌柜的远道而来,必须要吃了饭再走。” 陈息为了套话,拉住陆达不让走。 陆达见陈息这么热情,正合他意。 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和陈神医多多增进感情,而且他与县令夫人这层关係自己可是清楚。 以后少不了要麻烦陈息。 “既然陈神医这么热情,小老儿便多叨扰了。” 屋內三位娘子,自然不能让他进屋,陈息尷尬一笑: “我这寒舍狭小,怠慢了掌柜的。” “陈神医太客气了,这里很好,很好。” 陆达怎能看不出陈息家中简陋,这可能是高人的生活习惯,厌倦了世俗繁华,返璞归真。 不然以陈神医的医术,岂能蜗居在此。 县內的豪华別院肯定是住腻了,到山村体验风土人情。 陈息手脚利落,既然想从他嘴里套出点情报,必然要下点猛料。 再次拿出秘方,煮了山鸡野兔,再燉上两条肥美河鱼。 陆达就站在旁边看著陈息做饭,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锅內。 他什么没吃过,但陈息这种做法第一次见。 那些药材不光能治病,还能够烹飪,而且烹飪出来的味道竟如此醇香。 心中对陈息的能耐认知,再次提升一个台阶。 陈息拿出罐子撒入精盐,洁白的盐粒撒入锅中,顿时鲜味扑鼻。 “这......这是何物?” 陆达好奇的看著精盐,此物他没见过,难道是盐? 不对啊,盐怎么可能长成这个样子。 不都是大块大块的嘛,而且还是青褐色,哪里有这般洁白。 陈息神秘一笑: “待会掌柜的就知道了。” 陈息卖了个关子,想要套出情报必须展示一下能耐,都是做生意的,你若体现不出价值,对方再客气也是虚情假意。 陈息越是不说,陆达心中越是好奇。 香喷喷的饭菜做好,这时需要进屋了。 “掌柜的隨我进屋,给你引荐我的三位娘子。” 不能让客人在外屋吃饭啊,陈息也是为难,没办法家中实在是小。 “好好好,您请。” 陈息推开屋门,此时樊妍已经好多了,一上午的休息加上白蓉蓉悉心照料,已经起床穿戴整齐了。 只是走路有些不方便,下身还有疼痛感。 白蓉蓉扶著樊妍,三女一同与陆达见礼。 他们昨日被押到牙行时与陆达见过。 简单客气后便开始用饭。 秦瑶和白蓉蓉盛出一部分三女吃的,再將饭菜端到桌上摆好。 家中来客人,女人是不能上桌的。 “来,掌柜的尝尝我的手艺。” 掌柜的早就馋了,见陈息有请就不客气了。 夹起一块鸡肉放在嘴里,只一口眼睛就瞪的老大。 这是什么神仙味道? 他自认为吃遍山珍野味,也从没吃过这种香甜滋味。 不仅味道鲜美,並且一点粗盐的酸涩味都没有。 “这......陈神医,这是如何做到的?” 陆达有些磕巴,这手艺连县里的大厨都比不了,他若是到县里开酒楼,那別人不用干了。 直接关门歇业算了。 陆达拿起筷子就放不下了,一口鸡一口鱼,口中讚嘆连连,那种满足感无以言表。 “掌柜的远道而来,一定要多吃些。” 陈息坏坏一笑,就这么看著他吃,先把你吃好了,接下来便是我的主场了。 陆达觉得有些失態,开始放慢节奏,两人边吃边聊。 三五句话直入正题。 “陈神医,刚才你撒的那些白色粉末东西是何物?” 见他终於问到正题,陈息心中一笑,终於到了正题。 “盐。” “什么,那东西是盐?” 陆达震惊,原来和自己猜测的一样,可盐为什么会是那个形状? 心中有太多不解,等著陈息解答。 “確实是盐,只不过我用特殊手段把它製成这样。” “不仅没有不好的味道,而且还利用医术去除掉盐中毒卤。” 陆达听完恍然大悟,怪不得没有粗盐的酸涩味。 县里的官盐都有浓浓的酸涩味,更別提老百姓吃的粗盐了。 官盐很贵,只有富贵人家才吃得起,老百姓平时根本捨不得买也买不起,他们大多选择私盐。 这几年朝廷连年征战,朝廷对私盐的管控力度减弱,导致很多奸商偷偷贩卖私盐。 私盐的品质不保证,有好多都是井盐矿盐,里面有著大量毒素。 百姓们每年因为吃毒盐死过不少人。 “原来是这样,陈神医果然高人。” 陆达站起身来郑重一礼。 这一礼他是真心实意佩服陈息的,能把盐中的毒卤去除掉,这是何等本事。 “掌柜的不必多礼,待会走时我送你些。” “这......这可使不得......” 陆达听陈息要送他盐,简直受宠若惊。 如此珍贵的东西,说送人就送人了? “哈哈,掌柜的不要客气,我向掌柜的打听一件事情。” “陈神医您说。” 陆达赶紧坐下,仔细聆听。 “我向掌柜的打听,城內盐业布局,包括官盐和私盐。” 陈息直奔主题,这条路自己是一定要走的。 第38章 精盐换蒙马 一听陈息要打听县內的盐业布局,陆达顿时嚇了一跳。 “陈神医,您这是要......” 不怪他如此反应,贩卖私盐可是杀头的死罪。 如今朝廷虽然对私盐的管理减弱,但以陈息神医的身份不至於冒险来做这样的买卖。 “你放心,县令夫人的病谁治好的,不用我多说了吧?” 陈息知道他害怕,故意给他打一针强心剂。 要不是发现那片盐矿,陈息也不会冒如此风险。 朝廷一旦边关失守,那些异族韃子便会长驱直入大御腹地。 没有足够的財力支撑,怎么能安稳度过危机。 他可不是目光短浅之人,大御连年徵召男丁充军,显然前线战况不容乐观。 国家一旦陷入战乱,百姓第一个受苦。 不光是物资被被徵召,而且还有一个隱患就是土匪。 许多交不起人头税的人会想出各种歪门邪道,最简单就是上山为匪。 而且针对的还是老百姓。 百姓的日子將会越来越难,前有国家剥削,后有土匪抢劫。 暂时还没有起兵造反的,如果按照现在的势头继续发展,距离百姓造反那一天已经不远了。 “好,既然陈神医想知道,那小老儿便和你聊聊盐业的事。” 陆达放下筷子,整理下思绪开始说道: “白山县有两家商铺取得朝廷盐引资格。” “一个是王家,一个是苏家。” “王家盐铺规模最大,家主叫王章,祖孙三代经营盐业,朝廷定价是300文一斤。” “苏家盐铺规模要小很多,而且当家的不知为何,最近很少露面。” 陈息点点头,粗盐300文一斤他是知道的,上次自己还买了一些。 那种粗盐和自己的精盐,无论是质量还是口感都没法比。 “300文的价格百姓一定买的不多,他们如何能盈利呢?” 陈息一针见血,如今百姓食不果腹,300文一斤的粗盐不是寻常百姓能买得起的。 陆达环视一圈,见几女不在屋內,隨后压低声音: “王家暗地里有个盐矿,拿著朝廷的盐引卖自己的私盐,其它县很多卖私盐的都与他家有关係。” “私盐100文一斤。” 陈息恍然大悟,我说的嘛。 朝廷对私盐管控减弱,自然有人玩灯下黑。 这种逻辑他很清楚,拿著朝廷的盐引,每年向朝廷缴纳盐税。 卖朝廷的盐多,上交的也多,反之一样。 王家有自己的盐矿,卖出去的私盐是不用交税的。 “那苏家呢?” 陈息继续追问,两家按道理说是竞爭关係,王家卖私盐,苏家不可能不知道,为什么不向朝廷举报呢? 一听陈息问起苏家,陆达幽幽一嘆。 “苏家和王家不一样,他们没有卖私盐,而且当家的还是个没什么依靠的女人。” 陈息一愣,上次佐千千一个女孩开著成衣铺就让他很惊讶,这次又来一个女人开盐铺,而且还是官盐。 看出陈息疑惑,陆达继续为他说明情况: “苏家当家的叫苏韵,家族同样世代卖盐,到她这一代苏家已经没有了男丁,所以一个女人当家。” “苏家老家主在世时曾定下一个上门女婿继承家族產业,奈何那上门女婿刚上门便死了。” 陆达提到苏家便来了兴致,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苏家那上门女婿可不一般,是奉阳府的一个官宦家族的,苏老爷子以为给女儿找了个靠山,没想到啊......刚上门就死了。” “可怜苏家那丫头,不光没了依靠,还成了寡妇。” “那她家生意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一个女人做什么事都不方便,这几年被王家私盐打压的不成样子,只有管家带著几个小伙计在打理盐铺。” 陈息听完缓缓点头,看来这苏家距离关门歇业不远了。 “那苏家为什么不去举报王家私盐呢?” 陆达继续压低声音,抬起手指向上指了指: “王家上面有人,下面也有人。” 上面有人他已经猜到了,不然王家不可能干了这么久私盐没人举报。 陈息不解,继续问道: “下面有人是什么意思?” 陆达手指敲击两下桌面,用仅仅两个人能听清的声音吐出两个字: “土匪。” 陈息深吸一口气,事情已经明了。 土匪这个词还是第一次如此正式的传入他的耳朵。 这么说的话,自己的私盐之路会非常坎坷啊。 说白了,王家是黑白两道通杀。 “好,多谢掌柜的告知。” 陈息拱拱手,对陆达抱拳表示感谢。 没有陆达一番告知,这些事情他就算费不少功夫也未必能全面了解。 “陈神医客气,小老儿並未帮上什么忙。” “不过陈神医想做的话,可以试著找找苏韵。” 陈息来了兴致,一个没什么依靠的苏韵,找她能有什么用。 “此话怎讲?” “哈哈,那苏韵虽然势弱,但手中不还有朝廷的盐引嘛。” 陆达堆著笑冲陈息点点头,人家盐引在手,卖点私盐岂不是轻而易举。 “並不是苏韵不想卖私盐,只是苦於没有门路而已。” 陈息眯了眯眼,心中有苏韵有了初步印象。 王家手眼通天,苏韵若是卖私盐肯定会影响他的生意。 不过有机会还是要接触一下苏韵,一切都是事在人为。 “好的掌柜的,先不聊私盐的事了,我想想问问掌柜的,马匹您有没有路子。” “哦?陈神医需要马匹?” 陆达开牙行的,不光是买卖奴僕,牛马牲口同样售卖,自然有路子。 “对,就要外面那种马匹。” 陈息抬手指了指外面马车,他可是眼馋许久了,那种马匹强壮有力,最適合进山为自己运输盐矿。 “小老儿经常与蒙人做生意,这种马匹隨时可以买得到。” “价钱如何?” 陈息眼睛一亮,既然有大量这种马匹供应,自己不光能运输,搞不好还能训练一支骑兵出来。 將来无论是面对外敌入侵,还是面对土匪,打不过隨时可以跑。 “哈哈,陈神医若是想买的话,可以拿盐换。” 陆达不藏著掖著,直接说出目的。 从陈息手里换到精盐,转手卖给蒙人,其中的利润十分巨大。 蒙人境內矿產物资匱乏,无论是牲畜还是人口都需要盐。 每年都要从大御购买大量盐矿餵牲口,製成粗盐牧民自己吃,费巨大。 “多少斤精盐换一匹马?” 陈息询问价格。 陆达在心中盘算一下,这种品质的精盐少说也要一两银子一斤,也许会更高。 “50斤,换一匹蒙马,货到牵马。” 陈息昨日买过马匹,一匹大御普通的马都要50两银子,这种健壮的蒙马少说也要70两开外。 陆达这人很实在,50斤精盐並没有多要。 “成交!” “成交!” 陆达是做生意的人精,並没有追问陈息的精盐是怎么提炼的,陈息也没有问陆达为何要用马匹换精盐。 这都是彼此的核心秘密,谁问谁是傻子。 两人谈成了生意,酒足饭饱后才送走陆达。 陈息活动下身子,先把武器做出来,下一步便是和猛兽抢地盘了。 第39章 谁偷了我的猎物 “夫君......” 樊妍见陈息出来连忙起身上前帮他整理衣服,由於身子不適,走路很是彆扭。 陈息立即扶著她坐下,樊妍起床后二人还是第一次交流。 “娘子身子还疼吗?” 不说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樊妍就有些气恼。 夫君昨晚像疯了一样,自己还是第一次,哪里禁得起他这么莽。 而且......而且还当著秦瑶和白蓉蓉的面做这种事,简直羞死人了。 秦瑶今天给她讲了,这种事发生在城里的贵人们家庭,很正常不过。 老爷娶的三妻四妾都在一起大被同眠。 即便是这样樊妍还是觉得有些羞涩。 但羞归羞,自己已经將身子给了夫君,只希望他下次能轻一些,不行就找秦瑶帮忙。 对,必须拉个帮手,不然自己身子可禁不住他这么莽。 “哼,你还知道心疼我。” 樊妍白了陈息一眼,紧了紧鼻子,握住小拳头嚇唬他。 “哈哈,娘子好好休息,为夫下次一定注意。”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陈息看她可爱的模样很是喜欢,在她额头上香了一个,对著秦瑶和白蓉蓉说道: “带著大夫人回屋休息,將地上的礼物归置一下。” 二女早就看满地的礼物好奇,但是没有陈息允许她们不敢乱动。 “好的夫君...” “我来侍候大夫人,二姐你去归置礼物。” 秦瑶刚答话,白蓉蓉率先扶著樊妍回屋,这小丫头早就分出了大小王。 这两天不断的討好樊妍,昨天大夫人和夫君已经圆房,此时正是献殷勤的时候。 白蓉蓉有事做,秦瑶可就傻眼了。 家中属她没用,一股危机感袭来。 夫君虽说把自己当成家人,但她却是最没用的那个。 大夫人帮夫君操持家內,蓉蓉会女红还懂事,可自己呢? 洗衣做饭打扫,没有一样是在行的。 不行,总是做个没用的人不是长久之计。 想到这里突然眼睛一亮。 大夫人刚与夫君圆房身子不適,但自己行啊。 不行就弯道超车吧。 以前在家她体会过,小姨娘便是这么侍候父亲的。 不仅不用做家务,还深得父亲宠爱。 对,就这么办。 反正自己身子早晚是夫君的,心里也做好了准备。 自己才不会像大夫人那么害羞呢,不然家中地位不保。 出身大户人家就是好,她把自己攻略了。 “夫君你忙,我去归置礼品。” “嗯。” 陈息到后院干活,秦瑶大包小裹的抱著礼品回屋。 盒子五顏六色很是精美,显然里面是女孩用的东西。 打开盒子阵阵香味扑鼻。 胭脂、水粉、真丝手帕等一应俱全。 还有几匹质地优良的丝绸。 三个女孩见到这些东西眼睛同时放亮,哪里有女孩不喜欢这些东西的。 白蓉蓉抱著丝绸就不肯鬆手,这润滑的手感,绝对是上等的丝绸。 到时候给大夫人做几身衣服,自己的地位岂不是直线上涨。 至於二姐就爱莫能助了,用葫芦骗我的坏人。 秦瑶则更喜欢胭脂水粉,女孩子都爱美她也不例外。 本身就相貌出眾,抹上胭脂夫君一定会喜欢吧。 樊妍出身贫寒家庭,平时都吃不饱饭,哪里见过这些东西,摸摸这摸摸那心中满是欢喜。 三女在屋內各怀心思,陈息这边忙的飞起。 不一会就传来叮叮噹噹声音。 拉动风箱引炉火纯青,开始脱碳炼钢。 炼出熟铁与生铁一起调碳锻打。 这些工序陈息再熟悉不过,前世他的野外生存工具都是自己手工製作,在这个时代给他足够的时间,大马士革钢都能造出来。 百链成钢淬火回火,陈息整整忙活了一下午。 日落时分,一柄冒著寒光的猎刀出炉。 旁边还有几十只各种类型的箭头。 三棱、月牙刺箭头用来射击野鹿狍子等。 锥形箭头增加破甲穿透性,用来射击野猪、黑熊等。 复合弓的材料也已准备齐全,最好的紫衫木配上鹿筋做弦,加上自己打造的特製箭头,威力比之前的猎弓强上10倍不止。 以前的箭头连野猪皮都射不穿,现在可轻易做到。 就是弓身粘合还需要时间,三天之內全新的复合弓便会出世。 暂时还要旧的猎弓凑合用。 与三女一同吃了晚饭,陈息头也不回的继续工作。 打磨了一个时辰,猎刀和箭头全部开刃,这次的武器升级,给陈息带来强烈的安全感。 深山盐矿附近有猛兽出没,自己需要与猛兽抢地盘了。 带上全新的猎刀和羽箭,再三叮嘱三女注意安全,然后赶著马车出发。 明天就是小五来收山货的日子,今晚將猎套收了,再到深山採集盐矿回来。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村民们现在视自己为大英雄,烧砖的工作正好可以找长工来做。 在这个家家都吃不饱饭的年代,只要管饭招工是很简单的。 在精盐没有销路之前,手里的银子还要省些,养活烧砖工人还需要一笔庞大开销。 陈息赶著马车一路来到西坳岭,將马车藏在山下,徒步进山。 今天的收穫的一般,检查了6个猎套,只收到3只野鸡。 看来附近的猎物已经学精了,想要单指一种办法狩猎是行不通了。 他现在已经看不上这些小猎物了,深山里可是有著梅鹿等大型食草动物。 来到第7个猎套时,突然一拧眉头。 这次不光没有猎物,周围还有著人类足跡。 “草,哪个狗东西偷我猎物。” 好不容易下的猎套给別人做了嫁衣。 这种亏他可不吃。 由於昨晚下了清雪,雪地上的足印很是清晰。 顺著足印望去。 这人进了深山? 村子里没有別的猎户,这人是哪来的? 陈息握紧猎刀,不管你是谁,敢偷小爷的猎物必须要付出代价。 顺著足印,陈息一路跟进深山。 第40章 黑熊瞎子 沿著足跡行走,那足跡兜兜转转,显然是在寻找些什么。 看足跡分布,踩的都是夯实地方,无疑是个经验丰富的猎户。 “哼,敢偷小爷猎物,我看你往哪里跑。” 紧了紧腰带,时刻保持战斗状態,一路跟到深山。 足跡並没有向盐矿方向行进,而是绕到了山后。 再往上看便是一片悬崖峭壁,由於是背风口此处没有积雪,足跡在这里消失了。 陈息皱了皱眉。 这地方自己没来过,那人到这里做什么? 一阵寒风吹来,陈息缩了缩脖子。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决定上去看看。 山体不算特別陡峭,陈息手脚並用爬了上去,前面又是一道缓坡。 哼,原来如此。 由於在下面看不真切,爬上来才看清,並不是一味的陡峭悬崖。 此处有了积雪,又出现了那道足跡。 这次我看你往哪跑。 继续跟进。 悬崖侧方,陈息沿著那人足跡继续跟著,足足半个时辰后,远处突然几道野兽咆哮声传来。 “嗷——” “嗷——” “嗷——” 一连三声咆哮短促又具爆发力,声音尖锐刺耳。 这声音陈息很熟悉。 熊瞎子。 臥槽。 陈息脊背发凉,头皮发麻。 现在虽是初冬,由於突降大雪今年比往常要冷很多,熊瞎子应该冬眠了啊。 怎么会突然甦醒? 一定是有人惊扰了它,不然不会甦醒。 “坏事的东西。” 陈息暗骂一句。 身边有棵大树,纵身一跃抓住一根粗壮树枝向上攀爬。 虽说爬树对於熊瞎子来讲没什么用,熊瞎子急眼了人类根本爬不过它。 但可以暂时躲避追击。 它的目標应该是那个猎户,自己躲在这里是安全的。 陈息目力极佳,远处一道壮硕人影迅速向自己方向跑来,身后一只巨大的黑熊瞎子紧隨其后。 看体型应该超过了300斤。 那人影速度很快,但在这种地形怎么也快不过熊瞎子。 在山里你能跑得过熊瞎子,简直是笑话。 熊瞎子四足奔跑,几下功夫便追上那人。 那人也不含糊,知道跑不过熊瞎子突然转身和熊瞎子面对面。 双手双腿伸开,將身体儘量放大,企图嚇退熊瞎子。 熊瞎子见那人站住,它也站了起来。 由於刚才四足奔跑,只看清个大概体型。 如今站起来可嚇了陈息一跳。 那人的身高按现在来说有一米八几,可熊瞎子站起来比他还高一头。 2米多高。 臥槽! 体重几乎达到了黑熊瞎子的极限,估算有350斤以上。 成年雄性熊瞎子,就算是老虎遇到也要避开三分,更別说人类了。 此刻熊瞎子已经进入暴怒状態,利刃般的熊爪已经探出,在白雪映衬下泛起森森寒光。 这熊爪的切割力足以抓碎一颗海碗粗的树木。 那人暂时唬住熊瞎子,但不是长久之计。 只要气势一弱,熊瞎子定然扑来。 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那人还算镇定,与熊瞎子对峙了一刻钟时间,腿依旧没抖。 换做常人和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对峙,別说还能站著,早都嚇尿裤子了。 算是条汉子。 那人知道跑不掉,从怀里掏出一只野鸡丟到熊瞎子脚下,企图分散它的注意力。 心想给你野鸡,你吃野鸡我就跑了。 陈息看见那只野鸡,差点气笑了。 野鸡脖子处还有丝丝血跡。 这不就是我猎套上的嘛。 拿老子东西送熊,你小子確实有一套。 但那熊瞎子已经储存好了能量冬眠,岂能被一只野鸡引诱。 依旧不为所动。 那人见办法失效,装出来的气势顿时弱了一分。 他气势一弱,熊瞎子就强。 熊瞎子两只脚向前缓慢移动,张开大嘴露出锋利獠牙。 嘴里发出低沉的呼嚕声,惊的周围飞起好几只野鸡。 那人知道这是熊瞎子要攻击的前奏,从腰间抽出一柄短刀,准备拼死一搏。 陈息在树上看清那柄短刀后眯了眯眼,这是制式武器,那人是军队中的。 大御前线正在打仗,怎么有人跑了回来? 而且这么晚还进了深山? 陈息將背上猎弓取出,又从箭壶里抽出破甲箭。 熊瞎子一旦展开攻击,自己则有机会射死熊瞎子。 350斤往上的成年熊瞎子浑身是宝。 熊皮极受贵人们追捧,那是勇士的象徵。 特別是武將世家,都愿意高价购买。 家里来了客人,铺著一张熊皮,彰显主人家尊贵身份。 熊掌就不必多说了。 熊肉同样珍贵,不但可以滋补养身,更能製成药物治疗风寒湿痹等症。 陈息躲在树干后面调整好射击方位,猎弓已经拉成满月,只待熊瞎子动手。 “嗷——” 熊瞎子突然飞扑过来,那人反应也不慢,双脚用力蹬在地面,身子軲轆出老远,堪堪躲过熊瞎子第一轮攻击。 等他起身时,熊瞎子第二轮攻击紧隨而至。 这次怎么都躲不过,那人抬起手臂护住脑袋。 “砰——” 熊瞎子一掌扇飞那人,还要继续攻击。 就在这时陈息的羽箭嗖的一声射了出来。 “噗——” “嗷——” 羽箭直插熊瞎子左眼,疼的熊瞎子嚎叫起来。 “嗖——” 又是一箭射来,由於熊瞎子吃痛用熊掌扒拉眼睛上的羽箭,这一箭射穿了熊掌又插在脑袋上。 “嗖——” “嗖——” “嗖——” 陈息又是三箭射出,全部命中熊瞎子脑袋,这三箭是三棱箭头自带血槽放血功能。 血液飞溅出老远,喷在白色岩壁上足足有3米多高。 熊瞎子被射穿了脑袋,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哈气成白雾逐渐减弱。 那人倒在熊瞎子不远处,挣扎著爬起身子,肩膀耷拉下来不敢动。 肩膀处不知是折了还是粉碎了。 成年熊瞎子含怒一击,別说一般人了,二般人也受不了。 此时还能爬起身子,也是出乎陈息意料。 那人靠在岩壁上,看向陈息所处的大树。 没想到必死之局还能被人救下,用另一手摘下毡帽,跪在地上向陈息磕了一个响头。 “壮士救命之恩,寧乱没齿难忘!” 寧乱磕头,露出一脑袋白髮,后面还扎了个马尾辫。 陈息见一脑袋白毛的寧乱,哈哈一笑跳下树来。 “起来吧,你为什么跑到了深山里,还惊醒了熊瞎子?” 第41章 大英雄打死了熊瞎子 寧乱见陈息让他起来,立即站起身来,摸了摸鼻子嬉皮笑脸道: “嘿嘿,回恩人的话,我这不是合计到深山里打点吃食碰碰运气嘛。” 他站起来,陈息才看清他的容貌。 20左右的年纪,一米八几的个子,身材很是魁梧,五官还算周正,大眼珠子炯炯有神,黢黑的大脸配上一脑袋白毛,后面还用草绳扎了个马尾辫。 这副妆容差点把陈息看乐了。 就算是两世为人的陈息,都没见过这样的货。 从上到下瞅了瞅,这么冷的天这货竟穿著单衣单裤,脚上却踩著一双制式军鞋。 陈息眯了眯眼开口问道: “哪的人?” “嘿嘿,我刚从军队回来,家是上河村的。” 陈息点了点头,上河村与窝窝村相邻,他身上武器和鞋子都是军队里发的,结合刚才说出的话,確实没撒谎。 “军队不是在前线打仗吗,你咋跑回来了?” 陈息继续追问,听说很多前线战场有很多逃兵逃回来,官府对於这种逃兵是零容忍態度,牙籍全部变成黑户,並且上榜通缉,抓到就是死罪。 导致很多逃兵逃回来却不敢回家,身体好的选择进山为匪,身体差的混在流民里討口吃的。 问到这个话题,寧乱神色黯淡许多,嘆息一声开始说道: “恩人我和你说实话吧,我哥前些日子被土匪害死了,家中没了男丁军队才放我回来。” 这点陈息倒是清楚,大御明文规定,家中独子不可强行徵召到军队,总要给人家留个传宗接代的。 提起这个话题,寧乱就有些忿忿不平,继续开口: “我哥死的消息传到军队,我找什长匯报,谁知道那孙子不放我走。” “那后来怎么样?” 陈息也来了兴致,大御连年征战男丁很是稀缺,军队不放人也是无奈之举。 “哼,他说不放人就不放吗?我揍了他一顿,最后找到百夫长说了情况,那百夫长是隔壁县的,算是半个老乡,是他亲自开口才放我回来的。” 陈息有些惊讶,这小子能把什长揍一顿,有些能耐啊。 什长可不是一般人,都是杀过敌的老兵才有资格担任。 “家中还有什么人?” “回恩人的话,我家中有老娘,还有个妹妹,原来一直是哥哥照顾,现在我回来照顾。” 说到老娘和妹妹时,寧乱脸上泛起一抹笑容,老娘年岁大了,现在自己能回来照顾老娘算是一种福分,日子虽说苦了点,但能免去很多遗憾。 军队里很多兄弟都没能见到父母最后一面,更別提堂前尽孝了。 寧乱的表情变化没逃过陈息眼里,点点头对他表示认可,这么晚了不顾危险进山寻吃食养活老娘和妹妹,这份孝心是值得尊重的。 “来,我给你看看伤势。” 如果没有寧乱刚才的真诚,陈息才不会管他的伤。 这小子偷自己猎物的帐还没跟他算呢,帮他治伤?门都没有。 “恩人,这......这怎么好意思。” 陈息没搭话,他肩膀处已经被熊瞎子利爪划了一道口子,此时正在渗血。 搞不好有破伤风的风险。 撕开他的单衣,露出一道触目惊心的口子,血肉向外翻著,里面依稀可见白骨。 摁了摁伤口周围,还好骨头没断,这小子身子骨真结实,换做一般人骨头肯定碎了。 陈息检查骨头揉了揉摁了摁,寧乱拧眉抿嘴,脸上豆大的汗珠立即冒了出来。 虽说没伤到骨头,但那滋味可不好受,他愣是一声没吭。 “还好没伤到骨头。” 陈息松乐手,寧乱才深呼一口气,汗珠已经布满额头。 “谢谢恩人,剩下的我回家自己处理便可。” 陈息没理他,家里穷成这样不可能有草药,隨即在腰间摸出一个药瓶来,嘴里说著: “躺地上,忍著点。” 寧乱见陈息要给自己治伤,丝毫不废话,一蹲身趴在地上。 陈息翻看了伤口,抓起一把雪在伤处口用力擦洗。 “嘶——” 寧乱倒吸一口冷气,疼的身子直哆嗦,熊爪有菌伤口不及时处理容易感染。 清洗好伤口,將药粉撒在伤口上,掏出隨身带的针线,用火摺子將针烧了烧开始缝了起来。 这些东西都是上次进城时买的,自己进山隨身携带。 寧乱全程硬是没发出一点声音,虽然不知陈息在做什么,但恩人给自己治伤总归是错不了的。 在军队里这种事再平常不过,这个时代没有麻药,全是硬扛。 三下五除二便缝好了伤口,扯下他身上一块布条便扎了起来。 “行了,回去养几天,伤口癒合了把线抽出来就好了。” 这就是对待大老爷们,要是家里的娘子受伤,陈息这货一天能心疼八遍,哪能用他自己拆线。 寧乱再次跪地磕了一个响头: “多谢恩人,还不知恩人大名和居所。” “起来吧,別叫恩人了,我叫陈息,住窝窝村。” “好嘞陈大哥,等我伤养好了,定去窝窝村拜访陈大哥。” 寧乱爬起身子,活动一下肩膀,感觉疼痛减轻了许多,陈大哥不仅箭术高超还会治病。 刚才射熊瞎子那几箭,自己都做不到那么大的力度,而且还精准。 陈息瞥了他一眼: “另一只手不是能动弹嘛,帮我把熊瞎子抬山下去。” 不用白不用,这小子这么壮硕,救你一命帮我抬熊瞎子不过分吧? “嘿嘿,大哥不用出手只管带路,我自己给它背下山去。” 寧乱不等陈息答话,一軲轆身子钻到熊瞎子下面,双膝单身撑著地面用力,大喝一声: “起!” 驮著300多斤的熊瞎子站起身来,为了调整舒適角度,还往上掂了掂。 “嘿嘿大哥,你前面带路,小弟在后跟著。” 陈息眼珠子瞪大,心中一声臥槽! 这是个什么怪物。 那可是300多斤的大熊瞎子啊,一只手受伤的情况下愣给背起来了? 而且看他还没使出全力。 换做是自己也要费一番功夫,这小子果真有些本事啊。 心中对寧乱的力量有了深刻认识。 陈息抿了抿嘴,一手拎起那只野鸡,前面带路。 山路崎嶇,两人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山下马车位置。 开始时陈息还以为他背不长久,怎么也要歇歇啊。 没想到这货一口气没缓,一直背到山下。 陈息都无语了,自己体格子就够牲口的了,这货比自己还牲口。 噗通一声把熊瞎子撂到马车上,寧车靠著马上喘了喘,脸上依旧嬉皮笑脸: “嘿嘿大哥,搞定。” 用胳膊擦了擦脸上汗珠,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陈息也笑了,对这货是打心眼里佩服。 “家里还有吃的吗?” 寧乱见陈息问到这个话题,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语气有些扭捏: “那个......有......够吃的。” 陈息一看这货就是装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家里有吃的能这么晚进山? 这么要面子还至於偷我的猎物? 丟出那只被寧乱偷走的野鸡,连同自己收的三只,一共四只都扔到地上。 “这些你拿回去吧。” 寧乱一愣,他只想要回自己那只鸡,没想到陈息丟给他四只。 “大哥,这些都是你猎的?” 看到那几只鸡的时候他就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些都是大哥的? 那自己捡別人猎套里的鸡,难道是大哥的? 一股强烈的愧疚感笼罩心头,同为猎户,捡別人猎套里的东西是大忌。 规矩他是懂的,奈何自己刚从军队回家,家中一点吃的都没了。 平时妹妹还能挖些野菜供娘俩充飢,可如今大雪封山,老娘和妹妹已经饿两天了。 自己没办法了才选择进山碰碰运气,若不是迫不得已怎么会偷別人猎物。 想到这里,寧乱一张脸红到了脖子根,本就黢黑的脸,现在变成了酱紫色。 看出寧乱窘迫,陈息哈哈大笑: “这些不是我猎的,我进山时无意发现別人下的猎套,一共4只鸡都给你了。” 陈息说的轻鬆,但在寧乱眼里这就是救命的粮食。 “大哥,別人的东西咱拿了是不是有点不好?” 陈息白了这货一眼,差点被他气笑了。 你还知道拿別人东西不好? 你那只鸡哪来的心里没个b数么? 陈息为了照顾他感受,故意瞪大眼珠子喝道: “都踏马要饿死了哪里管那么多,叫你拿著就拿著,等以后打到猎物再还回去唄。” “你自己饿死没人心疼你,家中老娘和妹妹怎么办?你个大老爷们要那些面子有个屁用。” “等老娘和妹妹饿死,你都没地方哭去。” 陈息这番话说的相当粗鲁,但事实就是这么回事,寧乱现在受伤不能狩猎,家中全靠他一个人照顾,老娘和妹妹怎么办? 生於乱世饥荒,你不扛起这个家,没人替你扛。 寧乱被懟的哑口无言,大哥说的对,与家中老娘和妹妹相比,面子確实没用。 何况还是自己先偷了別人猎物。 立正向陈息敬了一个制式军礼,郑重道: “大哥您说的对,小弟懂得了。” “好了,拿回去给老娘和妹妹补补身子。” 寧乱噗通一声再次跪在地上,泪水含在眼眶: “大哥......” “谢谢!” 一头磕在地上,两滴眼泪掉在雪地中迅速融化。 陈息心里有些不好受,背过身去上了马车: “赶快走吧,回去好好侍候老娘。” “驾——” 陈息驾著马车离开,留下寧乱跪在雪地中望著陈息离开方向。 “大哥不光救了我的命,还救了我全家的命。” “这份恩情,我寧乱必报。” 跪了好一会,才捡起地上的野鸡离去。 经过这一折腾,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陈息回到村中时已经有不少早起的村民出门。 有的挑著篮子,有的扛著耙子到附近小山里砍柴挖些田鼠什么的小动物充飢。 见到陈息赶著马车回来,所有村民都凑了过来。 “大英雄这么早去哪了?” “呀,大英雄马车里装的是什么?” 有妇人看见马车上驮著一大堆黑乎乎的东西,忍不住凑上去看。 看清之后,一声尖叫一屁股坐在地上。 “熊......熊瞎子!” 这一声尖叫立即引来村民围观。 “真的是熊瞎子,大英雄打死了熊瞎子为村里又除了一害。” “太厉害了,大英雄真了不起。” 消息很快传到张保全家里。 “小娘们快到鹰嘴山了,你活不了几天了。” “到时土匪下山,就是你的死期。” 张保全面部狰狞,你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 包括那三个娘们。 第42章 招工烧砖 陈息本想著今天招工给自己烧砖,没想到村民们都主动聚集了过来。 这倒是省去了麻烦。 坐在马车上,看向眾人开口询问: “我家里有些活计,你们愿不愿意干?” 一听有活计,村民顿时眼睛瞪大,如今大雪封山的冬季,村民们都为了一口吃的四处奔波。 家中基本没有什么余粮了,找不到活计个个瘦的皮包骨头。 “大英雄我愿意。” “我愿意。” “我愿意。” 村民们个个爭先恐后,更有妇人抓著马车就往上跳,生怕丟下自己。 “都別急,都別急。” “我还没说价钱呢。” 陈息告诉他们別急,自己反倒是急了。 前身是个傻子很少与村民打交道,在他的印象里这些村民都不是很熟悉。 按照后世招工经验,干完活他们狮子大开口,自己好不容易攒些银子可就没了。 “大英雄,价钱好说,价钱好说。” 村民们越凑越多,把马车围成一个大圈。 价钱好说? 好说你倒是说啊? “咱们先谈价钱,你们觉得合適就干,不合適我不强求。” 陈息开门见山,先谈好价格,別事后找麻烦。 人群中立即走出一位壮年男子叫做二牛,正是上次见陈息打到狍子最后走的那几个男村民。 “大英雄,壮年男子到县城做活计,每天给5个铜钱,妇人3个铜钱。” “咱们是同村,到你家做活计省去了脚程,男的你给4个铜钱,妇人2个铜钱怎么样?”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二牛说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脑袋。 他说的是实话,进城做活计有5个铜钱拿,但来回要2个多时辰,每天早早出门晚晚回家。 而且城內不管饭,省去两顿饭,只有4个铜板拿回家,而且2个多时辰的山路消耗大量体力。 由於劳累饭量会增大,吃的多,赚的就少。 管陈息要4个铜钱,还是比进城做活计实在。 別的村民也觉得二牛说的实在,既然能在同村做活计,谁还愿意出门。 既有钱赚又能照看家里,一举两得。 “二牛说的对,大英雄你就给我们4个铜钱就行。” 妇人们则是更加愿意,有些带孩子的妇人,进城做活计都要背著孩子去,现在离家近还能更多照顾孩子。 虽说少了一个铜钱,但她们也愿意,谁愿意孩子跟自己走2个多时辰山路吃亏受罪。 陈息点点头,他手中还有40多两银子,1两银子换1000个铜钱。 这么一算的话,自己比地主还地主。 最可恶是朝廷的人头税,虽说家中有参军的可免全家人头税,但那些独子的就没办法了。 5串钱的人头税怎么可能凑得齐,交不起人头税只能被充军,这也是朝廷为什么明知百姓交不起,还收高额人头税的原因。 就是逼著百姓参军。 “行了,男的我给10个铜钱,女的我给5个钱。” “我只要男女各10人。” 陈息讲完,村民的眼神顿时火热起来。 这可是比县里活计还要给的多,大家恨不得给他跪下。 陈息选了20个身子骨看起来还不错的男子和妇人带回去。 还有好些没选上的村民暗自抹眼泪。 只恨自己没用,这么好的活计没抢到。 但陈息只要这么多人,剩下的再怎么惋惜也没用。 “剩下的都別急,等我扩大生產了再找你们。” 那些没选上顿时来了精神,大英雄说以后还会找我们,那日子可就有了盼头。 “大英雄,啥时候您扩大生產呀,到时可別忘了找我们。” “是呀是呀,千万別忘了我们呀。” 村民不知道陈息生產什么,只知道跟著他做活计有钱拿。 “嗯,很快。” 陈息自己家修房子用不了太多的砖,之所以找这么多人,是因为他要攒一些砖运到深山。 到时候在盐矿附近盖一所大房子,连生產作坊带马厩都要齐全。 山中猛兽多,那地方根本没人去,无论將来躲避战乱还是土匪,都是一个不错的避难基地。 自己树大招风还带著三个漂亮娘子,时间一长难免会遭人惦记。 任何时候,多给自己准备几条后路是必要的。 “好好好,那我们等著大英雄扩大生產。” 没选上的村民再三嘱託陈息別忘了自己,才悻悻离开。 陈息带著选好的20个村民回家,三女早已在院中等著自己。 三女见这么多村民跟著夫君回来嚇了一跳。 “夫君....他们....” 陈息哈哈一笑连忙解释: “这些村民都是为夫找来的,帮咱家烧砖。” 三女不知陈息要做什么,但夫君决定的就是正確的。 她们早已把陈息的决定当成命令。 陈息怕熊瞎子嚇著三女,连忙用乾草將车上的熊瞎子遮住,便带著村民来到后院。 村民们见后院有两个窑,都嘖嘖称奇。 摸摸这摸摸那显得十分好奇,他们在城里根本没见过这种窑,也不知是干嘛的。 “二牛,我来教你。” “好嘞大英雄。” 二牛连忙站出来等待陈息吩咐。 陈息將怎么做砖坯,怎么烧制,风箱又是如何操作的都给他们讲了一遍。 “学会了吗?” “嗯,会了。” 二牛很聪明,立即將过程讲述一遍,全程一字不落。 “嗯,不错。” 陈息觉得二牛是个不错的苗子,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又对著大家开口说道: “以后別叫大英雄了,叫我老板。” 大英雄这词,他怎么听怎么彆扭。 要不是为了配合张保全演戏,他寧愿別人叫他二傻子也比大英雄好听。 “好好好老板。” “嗯,干活吧。” 陈息下达指令,村民们开始干活,男人们將窑点燃以后挖黏土,妇人们和泥装砖坯。 由於后院连著土山,黏土有的是,烧砖工作迅速展开。 见大家都熟练了,陈息才满意离开。 熊瞎子在马车上,今天是山宝堂小五来收货的日子,这么大的熊瞎子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刚走到前院就听到白蓉蓉一声惊叫,紧接著就是噗通一声。 陈息三步並作两步上前查看情况,只见白蓉蓉坐在马车旁,两只小手捂著脸抽泣。 身边还有些马车上的乾草散落。 屋內樊妍和秦瑶正在打扫,听到白蓉蓉惊叫同时出门。 “蓉蓉你怎么坐地上了?” “哎呀,蓉蓉你摔的重不重呀?” 陈息摇头苦笑,怕什么来什么。 自己为了不嚇到娘子们故意將熊瞎子盖起来,但还是被好奇的白蓉蓉发现了。 陈息上前扶起白蓉蓉,白蓉蓉一见是夫君,立即趴到他怀里哭了起来。 她就是好奇到马车上看看夫君猎了什么回来,但一掀开乾草,正好露出熊瞎子脑袋。 由於被箭射中脑袋,一片血淋淋的还有几根大獠牙,这可把白蓉蓉嚇坏了。 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女孩哪里见过这个,躲在陈息怀里不肯出来。 “呜呜呜...夫君,这东西太嚇人了,呜呜呜。” 陈息哈哈笑著揉了揉她脑袋: “娘子不怕不怕,夫君在这呢。” 像哄小孩般哄了好一会,白蓉蓉才停止哭泣。 樊妍、秦瑶二女见到熊瞎子也是嚇了一跳,不过她俩心里有准备,胆子也大些,看了几眼后迅速跑回来。 “夫君,你受没受伤呀?” 得知熊瞎子是夫君猎的,樊妍一脸担心的检查陈息身子,生怕被那东西弄伤。 秦瑶也很担心,熊瞎子她还是知道的,属於山中顶级猛兽,危险性丝毫不弱与老虎。 而且这只这么大,夫君是怎么猎到的? “为夫没受伤,你们看。” 陈息故意转了一圈,向几女展示一下,身上连个划痕都没有,衣服都乾乾净净的。 三女见夫君没受伤才放下心来。 樊妍指了指那熊瞎子,脚步下意识的退后几分: “夫君是怎么猎到这东西的?” 陈息嘿嘿一笑,开始在三女面前嘚瑟起来。 没有说出寧乱的事,只说了自己如何进山,发现熊瞎子后躲到树上,找准时机嗖嗖嗖几箭就把熊瞎子射死了。 几女被陈息嚇的要死,听完都气恼起来,埋怨陈息鲁莽,怎么能深夜进山,还是进了深山。 不过嘴上埋怨归埋怨,脸上担心的神色一点不减,生怕夫君出点什么意外,那深山里简直是太危险了。 每年都有到山里採药的村民,被这东西害死了不少人,现在是冬季猛兽食物少,山里更没人敢进去。 陈息正在安慰著几女,院外张婶匆匆忙忙跑来。 进院看到陈息后,才长吁了一口气: “小息啊,听说你进深山了?还猎了熊回来?” “让张婶看看,有没有受伤啊。” 说著话张婶又检查了一遍,见他没受伤才鬆了口气。 早上听村民说陈息猎了熊瞎子,可把张婶嚇的不轻。 前日她就听说陈息把三个娘子都救了回来,村长张保全带头到村口迎接。 自己男人被徵召到军队,家里孩子小需要照顾,她没办法去接他。 今早便听到村民议论,这才风风火火跑来。 “哈哈张婶你来的正好,把这兔子拿回去给孩子补补身子。” 说著话进屋便拎起两只兔子递给张婶。 “我不能要,小息你把日子过好,照顾好三个娘子。” 张婶说什么都不肯收下兔子。 一旁樊妍站出来拉住张婶的手: “张婶,以前你都没少接济我,要不是你接济,恐怕我们早都饿死了......” “你要是不收,我心里可过意不去。” 秦瑶和白蓉蓉也过来劝张婶收下兔子。 樊妍说著说著就哭出声来,那段苦日子刻骨铭心。 自己每天去挖野菜养活傻叔叔,好在夫君病好了,现在的日子才有了盼头。 同为苦命人,樊妍很是感激张婶,张婶的男人充军,家里还有小孩子需要照顾。 张婶吃不饱饭,还时常接济自己,樊妍不知不觉间拿张婶同亲人般看待。 “好好好,那我就收下了。” 张婶怎能不知樊妍感恩,现在她们日子过好了,自己看著也高兴。 再客套几句送走了张婶,院外来了一辆马车,同时传来小五的声音: “陈大哥,陈大哥在家吗?我是山宝堂小五,来收山货了。” 第43章 左千千来访 小五兴奋的赶著马车,今天是和陈大哥约好的日子,不知陈大哥这几日猎没猎到狍子。 掌柜的传出山宝堂收到狍子消息,不到半天功夫便被贵人高价买走。 3串钱买来,卖了6串钱。 其中的利润惊呆了小五。 知道小五今天来收货,掌柜的千叮嚀万嘱咐一定要与陈猎户搞好关係。 若是像上次那般得罪了陈猎户,小五也別在山宝堂干了。 掌柜的说话,小五铭记在心。 深刻认识到,得罪一个经验老道的猎户,对山宝堂的损失有多大。 “前面那家便是陈大哥的居所吗?” 佐千千今天见陈息,故意打扮了一番,一大早便缠著小五坐他的马车一同来。 平时不捨得用的胭脂水粉都用上了,怠慢了陈大哥可不行,今天还有求於他呢。 陈息不光狩猎本事高超,还是一位大神医,连赵神医都比不过,这样优秀的男人很令她好奇。 坐在马车上屁股硌得生疼,换个姿势捋了捋鬢角,大眼睛一眨不眨盯著眼前破败的小院。 “应该就是这家,千千姐打扮这么漂亮不怕陈大哥的夫人妒忌吗?” “哼,要你多嘴。” 佐千千白了一眼小五下了马车,她早有准备,將铺里新制袄都拿了过来,就是为了討好陈大哥的三位夫人。 咯吱一声院门打开。 陈息一脸微笑迎接小五,眼光一扫旁边还站著一个美女。 描眉画眼,红唇点缀,穿著一身狐狸皮裘大衣,一双红色厚底靴,看著就养眼。 小五这是把县中窑子里的姑娘送来了? 质量是真不错啊。 除了自己的三位娘子,能和眼前美女有一拼的只有县里的佐千千。 此女与佐千千有些像,一个清丽素雅,一个枝招展,两位美女各有千秋。 由於佐千千精心打扮,陈息一时没认出来。 “陈大哥你好,这是掌柜的给您带的礼物。” 小五从马车上拿出一个巨大的盒子,双手捧著递到陈息身前。 “掌柜的说了,这东西只有陈大哥用得上,希望陈大哥不要嫌弃。” 陈息將视线从美女身上收回,盯著眼前巨大的盒子,一脸纳闷。 什么东西只有我用得上? 101看书.com全手打无错站 “小五,这是?” 陈息接过上等红木雕刻的盒子,拿在手里很是沉重。 小五嘿嘿一笑,卖了个关子: “陈大哥打开看看便知道了。” 佐千千见陈息没和自己打招呼,心里有些气恼,才两天没见就忘了我了? 小嘴有些不满的撅起,小脾气也上来了,哼,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 再看看陈息手里的盒子,这盒子一直在马车上,问小五是什么东西他也不说,只说见到陈大哥就知道了。 她十分好奇,山宝堂老关给一个猎户送礼,送的是什么好东西呢? 踮起脚来想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代我谢谢老关。” “好嘞陈大哥。” 陈息打开盒子,瞬间怔住。 盒子里面躺著一张巨大的弓,弓身是漆黑的硬木和牛角製作,弓弦也是上等的牛筋。 旁边还摆著一捆鵰翎羽箭。 陈息眼睛一亮,拿在手里反覆观看,材质都是上等的,造价绝对不菲。 见他喜欢,小五嘿嘿一笑: “掌柜的说了,这是他收藏的三石弓,不知陈大哥能不能拉得开?” 小五好奇的看著陈息,就算是军中最强的射手也未必拉得开三石弓,三百多斤的拉力,普通人根本拉不开。 佐千千同样知道三石弓代表著什么,以前铺子中经常有猎户来卖皮毛,他们常用的都是一石弓或者以下的。 陈大哥虽然看起来孔武有力,但绝对拉不开这弓。 哼,让你不搭理本姑娘,待会拉不开弓丟人可就丟大了。 佐千千抿著小嘴偷笑,等著看陈息笑话。 陈息也好奇自己能不能拉得开这弓,但小五话已经出口,自己不试试可就要丟人了。 何况旁边还站著一位大美女,能在大美女面前展示一下实力,陈息认为是有必要的。 “好,小五想看,那我便试试。” 小五眼睛一亮,想知道陈息能不能拉得开。 佐千千已经准备好陈息拉不开弓,自己上前嘲讽几句的台词。 就算有求於他,也要嘲讽几句,谁让你不搭理本姑娘的。 哼! 佐千千十分记仇。 陈息先是轻轻拉了拉,感觉也没多重。 隨即抽出一支羽箭,套上护指,四下张望一圈,两百步外一棵大树出现在视野中。 就是它了。 活动一下肩膀,弯弓搭箭猛提一口气。 “咔咔咔咔。” 隨著陈息用力,巨大的弓身发出轻微的咔咔声,再一用力大弓瞬间被拉成满月。 佐千千和小五的嘴型和弓一样,全部变成o型。 这还是人类吗? 那可是三石弓啊,不光能拉动,还拉成了满月。 陈息的臂力已经超出他们的认知范围。 佐千千小手捂著胸口,本就不小的眼睛此刻瞪的更大。 看著陈息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怪物。 小五被震撼的心胆剧颤,掌柜的神了,他怎么知道陈大哥能拉得开呢。 心里对掌柜的佩服的五体投地,对陈息佩服的十五体投地。 在佐千千与小五震撼的目光中。 “咻——” 羽箭夹著尖锐的破空声离弦而出,带著轻微的拋物线径直射中大树。 “噗——” 远远望去,箭尾的鵰翎还在震颤,树上的枯叶被震落无数。 小五腿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呆呆的望著那只射入大树的羽箭,心中万马奔腾。 佐千千比他强上一些,不过此刻也觉得双膝发软,手扶著马车额头布满细密汗珠,早上抹的妆容都了。 三人中只有陈息正常,微微皱了皱眉。 威力还算可以,但和自己的复合弓比还差了一截,既然人家都送来了,暂时留著当个备用吧。 见二人迟迟回不过神来,陈息无奈一笑: “小五,还有那位......那位姑娘...” 陈息轻轻呼唤二人,你俩一个坐地上,一个扶著马车,保持这个姿势很久了,该结束了吧? 二人听到陈息呼唤,才回过神来。 刚才一幕把二人震撼的不轻,小五咽了口唾沫爬起身来,嘴唇哆哆嗦嗦的张开: “陈...陈大哥......” 佐千千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汗珠,脸上的妆容更加了。 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那么呆愣愣站著。 刚才准备好的嘲讽台词没用了呀。 “不著急,进屋坐进屋坐。” 由於刚才一直在试弓,还没將两人迎进门呢。 陈息想问小五这位姑娘怎么称呼,但转头一看佐千千瞬间愣住了。 虽然脸蛋上的妆了,但怎么越看越像......? 佐千千还不知道自己妆了,见陈息直勾勾盯著自己,抿著嘴一跺脚也选择与他对视。 是不知道我名字对吗?还那位姑娘? 哪位? 佐千千没嘲讽到陈息,还被他射箭嚇了一下,心情很是不美丽。 陈息与佐千千就这么对视,谁也不说话。 一旁的小五懵了,这俩人是不认识吗? 不对呀,他们应该认识呀。 咋都不说话呢? “咳咳......” 小五假装咳嗽两声,心想这俩人在干嘛? 陈息不理会小五,皱著眉头看佐千千,越看越像,最后忍不住凑到跟前,咧嘴一笑: “哎哟,这不是千千姑娘嘛,你怎么也来了?” 佐千千要被他气炸了,来了这么久敢情是没认出来是吧? 亏自己还美美的化了妆来见他,居然没认出是本姑娘。 气死我了。 恨恨的一扭头別过身子,叉著腰仰起头,语气十分傲娇: “哟,陈神医现在发达了,不认识本姑娘也是正常。” “本姑娘一介民女,怎么有资格入得了陈神医法眼呢。” 陈息被她懟的一愣一愣的。 谁叫你化那么浓的妆了,不知道还以为小五给我送了个窑姐呢。 那粉啥材料的啊? 抹了那么厚,不要钱是吗? 心里是那么想的,但嘴上不能那么说。 陈息心里挺感激她的,要没有佐千千,自己也接触不到县令夫人,拿不到赏银。 知道她生气了,赶紧討好几句: “那个......哈哈......都怪我都怪我,给千千姑娘赔个不是。” 陈息脸上贱兮兮的,拱了拱手,表情很是滑稽。 “哼!” 佐千千白了陈息一眼,想把手帕收回怀里,却瞥见上面厚厚的粉。 “呀!” 连忙找出贴身小铜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臊的差点哭了出来。 完了完了,都怪你,臭陈息,嚇得老娘妆都乱了。 赶紧背过身子掏出粉盒: “別管我,你们先进去...我...一会再进去。” 陈息摇头苦笑,这妮子还挺爱打扮的。 “那我带小五进去了哈,千千姑娘收拾好了再进来。” “嗯嗯嗯!” 佐千千心里紧张,刚才的丑样子一定被他看见了。 拿著粉盒赶紧补妆,得把自己打扮美美的挽回形象。 陈息见她害臊,带著小五便进了院子。 指了指装著熊瞎子的马车: “猎物在上面,小五你去看看,出个什么价。” 一听有猎物,小五立即兴奋起来,临走时掌柜的给他带了货款,足足十两银子。 上次那种大狍子,两只也买得起,完全不担心银子问题。 兴奋的跑到马车前,抬眼一看。 “噗通——” 又是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铁青,嘴唇哆嗦著半晌说不出话来。 他在山宝堂坐好几年伙计了,平时顶多收个野鸡啊、兔子啊、獾子什么的。 上次陈息那大狍子都特別少见,更別提熊瞎子了。 那么大的熊瞎子,脑袋上血肉模糊呲牙咧嘴的,怎能不害怕。 嚇得小五心都差点吐了出来。 陈息扶著他,缓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就在小五刚缓过来时。 佐千千补好了妆,学著城里贵妇人走路姿势,一扭一扭的来到马车前。 “我听说陈大哥打了猎物,本姑娘也瞧瞧。” 陈息想拦她確是来不及了。 佐千千打扮好了,心情美美的捋了捋头髮,笑意盈盈探出脑袋,朝马车中一看。 由於角度选的好,正对上熊瞎子那张血肉模糊的头,大獠牙还呲在外面。 第44章 肉汤加米饭 “呀!” 佐千千这次终於忍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本来在马车上顛簸了一路屁股就疼,这次被熊瞎子嚇的坐在地上,屁股疼上加疼。 小五收山货的,她收皮毛的。 俩人加一块也没见过这么大的熊瞎子啊。 平时收到个狐狸皮都高兴的不行,这次终於见到齐全的了。 完完整整超大號的熊瞎子。 尖牙都有手指长。 “哇...呜呜呜....” 佐千千虽说有点女强人性格,独自守著店铺。 但终究还是个小女孩,哪里禁得住这么嚇。 也不知是屁股疼的,还是被熊瞎子嚇的。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刚补好的妆,又了。 陈息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又捂住了脑袋,这下好了,俩人刚来没多久,一个嚇傻了,一个嚇哭了。 孽啊! 蹲到佐千千身前,好言安慰著: “千千姑娘不怕不怕,那熊瞎子已经死了。” 陈息越劝,佐千千哭的越大声。 这次她装都不装了,放声的大哭。 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外流,嘴巴张的大大的,完全不顾形象了。 什么妆啊,粉啊,都不管了。 老娘哭痛快了再说。 佐千千哭的痛快,陈息都要愁死了。 这都什么事啊? 哭声引来屋內的樊妍三女,连忙出门看看出了什么情况。 只见一个姑娘穿著狐狸皮大衣坐在地上放声大哭,旁边还有个小伙计也坐在地上发愣。 陈息一脸无奈的站在旁边,朝著三女一摊手。 夫君无计可施了。 三女同时给他翻了个大白眼。 早上就嚇坏了蓉蓉,现在又把县里来的姑娘嚇著了。 就不知道给人家打个提前量,真要嚇出个好歹来怎么整。 三女迅速来到佐千千身边安慰,佐千千见来了三个漂亮女人,站起身来扑到樊妍怀里继续哭。 樊妍一边安慰著,一边轻拍她的后背。 “不怕不怕,跟姐姐进屋来。” 秦瑶和白蓉蓉也不閒著,扶著佐千千进屋。 陈息一脸嫌弃的拉起小五,帮他拍了拍身上的土,恨其不爭道: “你说你个大小伙子怕什么怕?” 小五到现在心还在突突,能不怕吗? 打小就在县里长大,哪里见过这等猛兽。 这么大的熊瞎子,就算掌柜的来了,也得嚇一跳吧! 用力喘了几口才平復过来。 “陈...陈大哥,这个...这个我可做不了主。” 小五指了指熊瞎子,掌柜的给自己拿了10两银子,本打算运气好能买到狍子。 没想到这是把狍子的祖宗,熊瞎子。 看体型少说也要300多斤,牙行里一个壮劳力才卖10两银子,把自己卖了也买不起啊。 乱世饥荒,人確实比熊瞎子便宜。 陈息听出来他带的钱不够,也不难为他。 “没事,你先把熊瞎子拉回去,等我进城了再找老关要。” 老关给他的印象很好,经营了那么大的山宝堂,还不至於因为个熊瞎子跑路。 何况老关还送给自己那么好的弓。 陈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敬我一次还你一丈。 虽然是做生意,但更多的是人情世故。 “陈大哥,你...你信得过我们?” 小五这回彻底懵了,没想到陈息將这么贵重的猎物让自己带回去,不怕我们耍赖不给钱吗? 这么大的熊瞎子,根本就是有市无价的东西。 陈息则是哈哈一笑,拍了拍小五的肩膀: “我信得过老关,同样信得过你。” 这一句信得过,差点把小五感动的哭了出来。 家家连饭都吃不饱的年代,敢把这么珍贵的东西交给自己,简直把自己当成亲弟弟看待了。 小五拍著胸脯子保证: “陈大哥既然这么信任小五,那么小五一定安安全全把货送到县里。” 一提到安全送货回县城,小五突然想到一件事,赶紧说了出来: “对了陈大哥,最近土匪们活动猖獗,县里已经派出府兵清剿,但效果不是很好。” “最近陈大哥要小心一些,附近有几个村子被土匪抢劫了。” “那帮土匪心狠手辣,男的全杀了,女人和孩子都抢走了,不知卖到什么地方。” 陈息一听小五说出土匪,眉头皱了皱。 这几日接连听到土匪的消息,先是寧乱的哥哥被土匪杀了,接著又是土匪抢劫村子。 心中泛起了警惕。 烧砖工作还要加大力度,儘快在深山建好个基地,不然一旦抢劫到窝窝村,自己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朝廷是指望不上的,土匪来了窝窝村,自己带著三个漂亮女人,一定是土匪首要目標。 自己得到县令夫人100两赏银的事,恐怕也传开了吧。 还有王麻子下了狱,张保全像个没事人似的,带头欢迎自己,还宣传自己是大英雄。 这事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好的小五,我会多加小心的。” “好的陈大哥,那我便带著熊瞎子走了,陈大哥到县里记得来山宝堂拿钱。” 小五说完话要走,却被陈息拦住。 “急什么急,眼看到午时了,吃了饭再走。” “这......这怎么好意思。” 小五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一大早便带著佐千千来窝窝村找陈息收货。 如今到了晌午,肚子早就饿了,一听到吃饭,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哈哈没事的,今天陈大哥你露一手。” “那就多谢陈大哥了。” 小五挺想留下来的,陈大哥是猎户,家中肯定有肉食,自己可好久没吃到肉了。 一想到吃肉,不爭气哈喇子从嘴角流了出来,赶紧擦乾净掩盖丑態。 陈息回到屋子招呼秦瑶和白蓉蓉帮自己做饭,留下樊妍安慰佐千千。 安排两女蒸了一大锅米饭,后院20个烧砖工人的份也要带出来。 大家都是同村的,以后少不了找他们干活,再找出几个信得过的帮自己提纯精盐,需要大量的人手。 不多时,一大锅香喷喷的米饭蒸好了。 陈息燉了两只兔子,兔子燉的烂烂糊糊的加了一锅肉汤。 厨房的香气飘了出来,后院干活的20人都提鼻子在闻。 “什么味道这么香?” “嗯,我也闻到了,好像是肉香。” “別闻了,抓紧时间干活,肯定是夫人们给老板燉肉呢。” “真羡慕老板,人家是猎户家中肯定不缺肉食的,咱当家的啥都不会,家里都要吃树皮了。” “还吃树皮,我家里一点粮食都没有了,今天幸亏有活计做,不然晚上也要吃树皮了。” 几个妇人一边和著泥,一边羡慕著陈息,嘴里嘮叨著自家当家的啥都不会。 二牛带著男人们挖黏土烧砖,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一个个都馋的哈喇子直流。 闻著肉香乾活,越干越饿。 老板给的工钱多,晚上买点面,回家给婆娘孩子烙个油饼吃。 想著家里还在饿肚子的婆娘孩子,男人们干活更加卖力气了,生怕丟了这份宝贵的工作。 “差不多了,轮班吃饭。” 二牛把砖坯送进窑里擦了擦汗,眼看到了晌午,掏出身上一块粗糠馒头啃了一口。 粗糠用水和成馒头形状蒸熟,就是一顿饭。 这是从家里带出来的,他们这些人每天都会带上一块,到县里做活计是不管饭的,就是靠这个维持体力。 家里有粮的晚上还能吃一块,家里没粮的一天就是这一顿。 听到二牛发话了,大家开始轮班吃饭,都从怀里掏出各种各样的食物。 有乾乾巴巴野菜饃,有掺杂著树皮的粗糠饼,还有几个没饭吃的坐在地上眼巴巴看著別人吃。 他们家里已经没粮了,最近一顿饭还是昨天吃的。 “二牛,带著人过来吃饭。” 陈息大喊一声,向二牛招了招手。 二牛急忙咽下嘴里的粗糠馒头,老板说让我带著人来吃饭?肯定是听错了。 这年头到哪里做活计都是不管饭的。 “老...老板,你说什么?” 二牛有些紧张,两手不知放在哪里是好。 “我说让你带著他们进来吃饭。” 陈息又了重复一遍,二牛才確认自己刚才没听错。 老板的意思是要管我们饭? “那个......那个老板......我们都带著饭了,不......不用哈。” 二牛紧张的汗都下来了,老板给的工钱已经够多了,怎么好意思吃人家的饭。 “別废话,赶紧带人过来,不然今天做完明天別来了。” 陈息知道他们窘迫,不嚇唬嚇唬他们不行,不吃饭哪里有力气干活。 这话果然管用,一说不吃饭不让做活计,二牛再度紧张了起来。 “那那那......那我带人过来了哈。” 二牛颤颤巍巍的带著人过来,一个个都低著头,好像陈息是恶人一样。 “这才对嘛,来,开饭。” 陈息饭都盛好了,每人一大碗香喷喷的米饭。 直勾勾的盯著碗里香喷喷的米饭,眾人使劲的咽了口唾沫。 打开大锅,陈息將燉的烂烂糊糊的兔子搅碎,用勺子盛出肉汤浇在米饭上。 “吃!”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这真的是给我们吃的吗? 一个个都愣在那里不敢动。 陈息看著他们手中的食物,鼻子有些发酸。 这该死的朝廷,都把百姓逼到什么份上了。 “二牛,你先吃。” 二牛见陈息点自己名,心一横牙一咬,端起大碗就吃。 只一口下去,眼泪都掉了下来。 太踏马香了。 自己根本不配吃这么好的东西。 “你们也吃。” 陈息继续催促,一个个都瘦的皮包骨,再不吃点好东西,营养不良都得生病。 “好,那我们就吃了。” 眾人见二牛吃了,也都端起碗来吃,吃著吃著全都哭了。 他们中很多人,长这么大都没吃过米饭,更別说还有肉汤了。 有几个妇人偷偷把米饭藏起来一些,准备带回家给孩子吃。 “都不许藏著,全部吃完。” “谁要是藏起来,明天不用来做活计了。” 陈息再次发话,连骂带嚇唬的,眾人才收起小心思。 心中对陈息感激涕零,发誓一定要好好干活报答陈息。 见眾人把饭吃完,陈息才转身回去,家里还有两位客人呢,怠慢了可不好。 刚走到屋口,便听院外有人大喊: “大哥在家吗?我是寧乱。” 第45章 大恩大孝 听见那大嗓门,陈息抬头一看,正好对上一脑袋白毛的寧乱,不过与昨晚的嬉皮笑脸相比,今天的脸上好像有些尷尬。 “你小子怎么来了?” 不是给你留了4只野鸡回家照顾老娘嘛,怎地这么快又来了。 陈息没多想,咯吱一声打开院门。 “大哥,老娘非要带著我和妹妹来感谢你。” 寧乱侧过身来,身后出现两道瘦小身影。 一名有些年岁的大娘拄著一根拐杖,头上戴著昨晚寧乱那顶毡帽,身上穿的是制式衣。 陈息恍惚了一瞬才明白,怪不得昨晚寧乱穿著单衣进深山,原来是身上的衣给老娘穿著御寒。 不错,是个孝子。 大娘身边还有一个十五六的小姑娘,小姑娘穿著单衣单裤身材很是瘦弱,长相很清秀,眉眼间与寧乱有几分相似。 就是身体瘦弱有些脱相,不然绝对是个小美女。 小姑娘手臂挎著一只柳条筐,里面正是昨晚留给寧乱的四只野鸡。 原封没动。 大娘见陈息打开院门,把拐杖递给小姑娘,双手拉住陈息的手,红著眼声音有些哽咽: “小伙子,你就是昨晚救了我儿的大恩人吗?” 大娘用力攥了攥陈息的手,顾不得擦去脸上的泪水,布满皱纹的脸上紧张的发红: “是的娘,大哥就是昨晚救了儿的命。” 陈息没等答话,一旁的寧乱率先开口,看到老娘这么激动,他的鼻子有些发酸。 自己死了不要紧,老娘和妹妹谁来照顾? 若是没有大哥救命,他都不敢想像老娘和妹妹今后的命运。 “好,好,好!”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大娘一连说出三个好字,摘下毡帽露出一头白的头髮,將帽子递给小女孩。 “大恩人在上,请受民妇一拜!” 由於身体老迈动作迟缓,但还是生生跪了下去。 一旁小姑娘和寧乱也隨著大娘跪在了地上,一家三口同时给陈息磕了个响头。 “若是没有大恩人救我儿的命,民妇不知该怎么活下去,谢大恩人救命之恩!” 陈息懵了,彻底的懵了。 赶紧上前扶起地上的大娘: “大娘,您这可折煞小子了,小子怎能受您如此大礼。” 陈息將大娘扶起,顺手拉起一旁的小姑娘。 “大娘快起来,这可使不得,万万使不得。”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大岁数的大娘竟突然给自己跪下了,嘴里连呼使不得。 大娘起身第一件事就是双手抬起捧住陈息的脸,泪眼婆娑: “让我好好看看恩人,这是咱家的救命大恩人吶。” 陈息弓著身子,脸就这么被大娘双手捧著。 “大娘,您不必亲自来看我的,救命只是举手之劳,算不得事。” “那怎么行,我要牢牢记住大恩人的样子,等我死后,在下面也要保佑大恩人一家平平安安。” 陈息被大娘说的鼻头有些发酸,声音也有些哽咽: “大娘您放心,您这么善良,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一旁的寧乱和小姑娘也都用手擦著眼泪。 老娘一直教导他们,无关你是什么身份,一定要知恩图报。 这是做人的良心。 “寧寧,將大恩人的鸡还给大恩人,人家的东西咱不能要。” 大娘说完话,寧寧捧著柳条筐双手递到陈息身前。 “大恩人,谢谢你救了我哥哥,这是你的猎物,我们不能要。” 看著筐里的4只野鸡,陈息怎么可能要? 这是救命的粮食,大娘年岁大小姑娘看起来也是吃不饱饭的样子,寧乱有伤暂时打不了猎。 生活正是最艰难的时候,他可忍不下心。 “大娘,这不是我的猎物,是別人......” 陈息想用昨天骗寧乱的话来安慰大娘,只有这样她才会收下,度过眼下的难关。 “大恩人啊,大娘年岁大了眼睛有些看不清,但大娘的心可没瞎。” “今早我儿回来说了昨晚的事,现在十里八村的根本没有猎户,你能那么晚进山,肯定是来收猎套的。” “对不起,是我儿偷拿了大恩人的猎物,民妇代儿向您赔个不是。” 大娘说著话还要下跪,这次被陈息提前扶起: “大娘不可,这猎物就当是我孝敬您的。” 陈息装不下去了,糊弄糊弄寧乱还行,大娘看来是糊弄不过去的。 “大恩人救了我儿的命,怎么还能要你的东西。” 大娘说著话,从怀中掏出两枚带著体温的鸡蛋,塞到陈息手里。 “大娘暂时有些困难,拿不出什么好东西报答你,这个你別嫌少,等小乱伤好了进山打猎,再来报答大恩人。” 握著手中温热的鸡蛋,陈息这铁打的汉子也忍不住要落泪了。 家里明明吃不上饭了,还能拿出仅有的2枚鸡蛋报恩,大娘虽说没什么文化,但一般人还真的做不到。 “好,大娘有这份心意,那我陈息便收下了。” 见陈息接了鸡蛋,大娘如释重负一笑,心中总算踏实了。 从寧乱拿著野鸡回来,讲述了昨晚的事,经过她的分析,立马猜出来这猎物就是恩人的。 一刻不停的带著他和妹妹赶来报恩。 穷,也要穷的有志气,不能偷拿別人的东西,这是她做人的良心。 “好,大恩人收下我就放心了,等小乱伤好了再来报答恩人。” 深深看了一眼陈息,转身带著寧乱和妹妹要走。 “等下。” 大娘回过头来疑惑的看著他,恩人还有事吗? 是不是带来的鸡蛋少了?恩人有些嫌弃了? 这可是自己攒了好久的鸡蛋,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拿出来的。 在大娘惴惴不安的心情中,陈息一脸微笑的开口: “大娘別误会,我这里招人做活计,能不能让寧乱留下来帮我做工?” 陈息这次不敢提及工钱,不然以大娘的性子肯定不会收的。 “好好好,大恩人家里需要做活计,小乱和寧寧,你们俩都留下来帮恩人做。” “娘,把哥哥留下来,我回家照顾您。” 寧寧怕老娘走路不方便,上河村离这里不算近,心中担心老娘安全。 “我自己能照顾自己,你和你哥都留下来帮恩人的忙,我又不是不认识路。” 大娘有些急了,恩人家里需要帮忙,这时不报答等什么时候。 “好吧娘,那您回去慢些走。” 寧寧不敢跟老娘犟嘴,只能嘴上答应下来。 老娘身体还行,平时自己出去挖野菜都是老娘自己在家,这点她倒不担心。 送走了大娘,陈息回头看著寧乱和寧寧。 寧乱见陈息目光扫来,挠挠头不好意思的咧嘴一笑,寧寧低著头心里有些紧张。 “没吃饭呢吧?” “那个......吃了。” 寧乱要面子,最近一顿饭还是昨天吃的,家里唯一的鸡蛋还给了陈息,怎么可能吃饭。 但嘴上可硬了,就是吃了,你再问,我还说吃的可饱了。 寧寧低下头不吱声,脸上有些泛红。 陈息看著寧乱那窘態,无语一笑: “吃过了也陪我再吃点,下午一起做活计。” 第46章 寧乱认了四个娘 一听陈息邀请他们吃饭,兄妹俩肚子不爭气的叫了两声。 寧乱一个大小伙子还好,寧寧可羞的不行,把头埋的更低了。 “还愣著干什么?进屋吃饭。” “那......那好吧。” 兄妹俩隨著陈息来到屋內,此刻樊妍三女已经把佐千千哄好了,小五在一旁不知所措。 屋內都是女人,他有些靦腆。 桌上已经摆上了饭菜,伙食和工人一样的,没有单独加菜。 “这位是寧乱,小姑娘是寧乱的妹妹。” 陈息抬手一指,想给寧乱介绍自己的三位娘子。 但常年在外的寧乱是何等的眼力见,人情世故这方面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屋內四个女人,只有一位穿著狐狸皮裘,用屁股想也知道这位是大嫂啊。 而且还长得那么漂亮。 这还用说,正是自己表现的机会。 噗通一声跪到佐千千身前: “寧乱见过大嫂,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长兄如父长嫂为母,大嫂以后就是我娘。” 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一脑袋白毛磕的全是灰。 陈息都看傻了,还得是你小子,咋这么有眼力见呢。 佐千千嚇的一缩脚,生怕寧乱磕到自己脚面。 这谁呀上来就管自己叫大嫂,还给我磕头。 一脑袋白毛看样子就是个聪明的傢伙,嘴里说出来的话,还......还怪让人得劲的。 佐千千知道他认错了,抿著嘴偷笑,余光看向樊妍三女。 樊妍则是有些哭笑不得,但他是夫君带来的人,自己也不好说些什么。 秦瑶和白蓉蓉则是不同,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这是哪来的二货?看清人了吗就乱喊? 白蓉蓉一撇嘴,这笔帐已经拿小本本记在心里。 大嫂没开口,寧乱不敢乱动保持著磕头姿势,脑袋懟著地面,屁股撅的高高,態度十分虔诚。 “砰——” 陈息一脚踹在他屁股上,嘴巴直贴地面来个狗啃屎。 “这位才是你大嫂。” “啊......啊大嫂,我叫寧乱,以后您就是我娘。” 愣了一下才知道认错人了,搞不好大嫂会记仇,这次磕的十分卖力。 “这两位也是你嫂嫂。” 陈息气不打一处来,累死你个傻小子,你不磕头这事能算完吗? 娘子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肯定有些不好受。 这也是为了你好,挨个给我磕头。 寧乱砰砰砰一连磕了九个响头,脑袋都有些迷糊了,嘴里还在討好: “二嫂嫂好,小嫂嫂好,我叫寧乱,你们都是我娘。” 余光扫了一眼三位如似玉的嫂嫂,心里给陈息画上个牛逼的符號。 不愧是大哥,做男人就要做大哥一样的男人。 寧乱这一会的功夫,认了四个娘。 孝子之名,坐实! 樊妍想去扶,但寧乱是个男人又不能扶,尷尬的直抠脚,秦瑶和白蓉蓉则是有些得意。 抿著嘴偷笑,时不时瞟一眼大夫人表情。 大夫人不开口,她们俩可不敢说话。 “行了起来吧。” 陈息一把拽起寧乱,又给寧寧介绍给三位娘子,见小姑娘可爱,三女把寧寧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嘘寒问暖。 將寧乱晾在一边尷尬的直挠头。 饭桌上一大盆米饭,一大盆肉汤。 离得老远寧愿就有点忍不住了,眼珠子直勾勾盯著饭菜移不开了。 肚子里像藏了两只蛤蟆在打架,咕咕叫个不停。 寧寧小姑娘害羞,努力不去看饭菜,她怎么都想不到陈大哥家里竟然有米饭吃,还有半盆子肉汤,这味道好香啊。 不动声色的嗅了嗅,咽口唾沫又低下头去,屁股在凳子上挪了挪,怎么坐都感觉不合適。 樊妍看出寧寧窘態,拿出碗来帮她盛了一碗米饭,浇上肉汤递到寧寧眼前,声音很是温柔: “寧寧饿了吧,赶快吃饭。” “嫂嫂你们吃,我......我不饿......” 寧寧低著头不敢抬起,哥哥的恩人就是他们全家的恩人,如今家家都缺粮,自己怎么能吃恩人家的食物呢。 “寧寧听话,嫂嫂也吃,来咱们一起吃。” 樊妍想给大家都盛上饭,免得寧寧尷尬,却被白蓉蓉抢来: “大夫人您坐,我来盛饭。” 白蓉蓉嘴巴甜又有眼力见,这几天都在討樊妍欢心。 原本秦瑶也要抢著盛饭来著,却被她抢了先,气的一跺脚,盛来一只兔腿放到寧寧碗里。 “寧寧吃这个,这个好吃。” 白蓉蓉不甘落后,也夹起一块肉放在碗里: “寧寧吃这个,这块肉嫩。” 二女爭先恐后给寧寧加菜,可急坏了一旁的寧乱,不住的给妹妹使眼神。 大嫂给你盛饭赶紧吃啊,多吃点,多吃点。 他恨不得亲自己上去帮妹妹吃。 陈息撇了眼满脸飞眉毛的寧乱,招呼在一旁流哈喇子的小小五: “小五过来坐。” 小五不客气: “谢过陈大哥。” 佐千千有点不好意思,原本是来求陈息办事的,现在又吃上了人家的饭。 这样好吗? 挺好的吧! 自己好久没吃到肉了,再说了,我还送了三套袄过来呢。 那本姑娘就勉为其难吃点? 吃。 不吃白不吃。 佐千千不用別人劝,自己就想开了。 端起米饭,看著上面油汪汪的肉汤,咽了咽口水,她在等,等陈大哥先动筷子。 人都上桌了,就剩肚子咕咕叫寧乱了。 陈息一拍身边的椅子: “看啥呢,坐啊。” “好嘞大哥。” 终於轮到自己了,寧乱大嘴一咧坐在陈息身边: “大哥,那我就不客气了。” 陈息白了他一眼,你最好客气客气,我还能省点。 “开饭!” 陈息先吃,眾人也都开始,第一口米饭进嘴,所有的客人无一例外瞪大了眼睛。 香。 好香。 佐千千眯著眼睛品味嘴中的饭食,这味道怎么会这么鲜甜,完全没有粗盐的苦涩味。 再加上燉的烂烂糊糊的兔肉,差点把她香哭了。 寧寧架不住三位嫂嫂轮番的劝,端起碗小口的吃著,那味道就不用说了,长这么大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 陈息见大家吃的开心,挺直了身子满意的点点头。 咱这手艺不用多说,想当年,就算大酒楼里的厨师,在我面前...... 当他目光扫到寧乱面前的碗时,心中一紧。 立即朝桌下看了看,又看了看椅子后面,转了一圈疑惑道: “你饭呢?” “啊?大哥你说啥?” “我说你的饭呢?” 寧乱不好意思嘿嘿一笑: “吃了啊。” 眾人见陈息疑惑,都抬头看向寧乱碗里。 碗中鋥明瓦亮,一滴水渍都没有。 比狗舔的都乾净。 第47章 小姨的哮喘症 眾女见碗中乾净,寧乱在一边不好意思的挠著头。 噗呲一下笑出声来,发觉失態赶紧用手捂住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小五在心里给寧乱竖起大拇哥,牛逼,不光认娘快,吃饭也快。 寧寧见自己哥哥这么丟人,把头埋的更低了。 好尷尬,第一次见面就这么丟人。 陈息愣了半晌,拿起勺子又给他添了一碗,一努嘴: “吃!” “好嘞大哥。” 这次是乾饭没加肉汤,大哥叫我吃我就吃。 听大哥,没错的。 大嘴一张,三下五除二又干掉一碗。 这次的碗,比上次还亮。 “那个......吃饱没?” 陈息问的有些心虚,这货吃东西不用嚼的吗?就这么生吞? 反正没见他嘴巴动几下,一碗饭就没了。 “半饱。” 陈息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扫视一圈: “大家还添不添饭?” 眾女饭量小,急忙摇摇头。 小五平时不挨饿,也吃饱了。 见盆里还有一半的米饭,陈息將剩下的肉汤都倒进饭盆里,端起饭盆,又放了下来。 皱眉想了想,再次端起看著盆中的米饭,沉思了一会。 这么多的饭,不会把他撑死吧? 眾人都好奇陈息在做什么?端起来又放下的,纷纷放下筷子疑惑的看著他。 陈息看著寧乱那渴望的小眼神,撑死你丫的,大不了老子给你抠嗓子眼催吐: “吃!” “好嘞大哥。” 寧乱心里乐开了,原来大哥也和自己一样,是个珍惜粮食的人。 捨不得剩饭,自己就勉为其难打扫了吧。 端起饭盆,饭菜似风捲残云倒进大嘴里,不到2分钟全部拿下。 没错,这次饭盆也鋥明瓦亮。 陈息咽了口唾沫,依旧不死心的问道: “吃饱没?” “半饱。” 陈息嘴角抽了抽,心中十万头草泥马奔腾,这是个活爹啊,找他做活计,自己得赔死。 一个人至少吃了五个人的量,最致命的是,你啥时候问他,他啥时候回答半饱。 摸了摸怀中的银锭子,心里才算有点安稳。 还有40多两,应该能供得起吧? 又紧张的看了看寧乱的肚子,还好没鼓起多少,不然真怕把他撑死。 “半饱好,半饱对身体健康。” 陈息有些无语了,就算想吃也没了。 又等了一会眾女都吃完了饭,寧寧赶紧收拾碗筷,拿到厨房洗了起来。 几女都想搭把手,却被陈息拦了下来。 通过短暂接触,他大概了解了寧寧的性子,小姑娘虽然不爱说话,但心中有桿秤。 不让她做点活计,她绝对不好意思留在这里。 吃完了饭,佐千千將自己带的礼物分给三位嫂嫂。 “大夫人,这是铺子里最新款式的袄,三位夫人都有。” 佐千千拿出来袄,在三女身上挨个比了比,其实身材她都知道,只不过装装样子。 “千千姑娘这礼物太贵重了,我们不能要。” 见樊妍推辞,佐千千甜甜一笑: “大夫人这是见外了,陈大哥帮了我不少忙呢,我是专门来感谢你们的,对吧陈大哥?” 说著话,衝著陈息眨了两下大眼睛,嘿嘿,你可別说没帮我忙,待会我就求到你了。 陈息被说得一愣,啥就帮你忙了? 不就在你那买了几件袄嘛,其他的,好像也没帮过她呀,这丫头在耍什么样? 心里这般想著,但嘴上不好拒绝: “多谢千千姑娘,娘子们就收下吧。” 人家把礼物都带来了,总不能再还回去吧,大不了以后打到猎物送她点皮毛,也算还清这个人情了。 见陈息应允,樊妍才接过礼物: “那就谢谢千千姑娘了。” “大夫人客气,以后到县里隨时找我哟,我带几位夫人吃好吃的。” 佐千千拍了拍荷包,证明自己有钱,今天这顿不白吃你们的,改天自己请客。 几女又客套了几句,时间过了午时还要儘快回城,最近山路不太平,经常传出土匪劫掠的消息。 陈息將佐千千和小五送到院外,佐千千拉著陈息到一旁,一脸不好意思的说著: “陈大哥,今天我来是有事求你。” 陈息白了她一眼,就知道你有事: “说说吧,什么事?” “那个......那个我小姨病了,只有深山里雪灵芝才能医治,你看能不能......” 佐千千实在有些不好意思,知道那地方危险,她是没办法了才来求助陈息。 为了能让陈息答应,佐千千双手合十,大大的眼睛写满了期盼。 深山只有猎户才敢进去,如今整个白山县也没几个猎户,像陈大哥这样经验老道的更是少之又少。 见她可怜巴巴的样子,陈息不好拒绝,反正自己要在深山建设基地,若是遇到雪灵芝倒是可以帮帮她。 这味药材他知道,就是补身子的用的,没听说能治什么病啊,有些狐疑道: “你小姨患的什么病?” 一提到小姨的病,佐千千脸色明显失落了几分。 自己被赶出佐家,一直都是小姨在资助她,若是没有小姨,自己恐怕也要饿肚子。 “郎中说是哮症。” “小姨最近病的厉害,每隔一天就会发病一次,不然......不然我也不会厚著脸皮来求陈大哥。” 哮怔就是哮喘病,当她说出这个病时,陈息更加狐疑了。 灵芝確实可以辅助別的药物治疗哮喘,单独服用是没什么大作用的。 这又是哪个混球郎中开的方子。 “那个郎中不会又是......” “对,就是赵神医。” 陈息一抚额头,又是这傢伙,上次的疯狗病都被诊成风寒,那么他说治疗哮喘病用雪灵芝就说得通了。 这个时代的郎中都是这种水平吗? 陈息不知道的是,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確实是这个样子,陈神医已经算是好郎中了。 就他那点稀烂的医术,一般人还请不来呢。 算了算日子,明天应该进城为县令夫人复诊了,捎带手去看看她小姨吧。 若真的是哮喘病,自己倒是能医治。 “明天我到县里为县令夫人复诊,正好去你小姨那诊断一下。” “哎呀陈大哥你太好了,我代小姨谢谢你。” “明天你在铺中等我。” “好的,谢谢陈大哥。” 佐千千很是欣喜,陈息的本事她知道,县令夫人那么重的症都能治好,小姨应该也会吧。 帮小五把熊瞎子装到马车上,上面用厚厚的乾草遮住,以防被人看见。 財不露白,免得被土匪发现。 送走了二人,回到屋中见寧寧正在打扫屋子,一尘不染的地面被扫了又扫。 条扫都短了一截。 哎,不管她,有事情做,她心里总能踏实些。 来到后院就见到寧乱拿著铲子在挖黏土,面前的坑比另外几个男工的坑都大。 好傢伙,不光能吃,同样能干。 就在陈息感慨之时,却不知白山县最大的匪寨,鹰嘴山,正在策划一场针对他的阴谋。 第48章 鹰嘴山匪寨 鹰嘴山。 匪寨。 “大当家的,这次下山又绑来几个娘们,兄弟们晚上能不能......嘿嘿。” 一名个子矮小,尖嘴猴腮的土匪很是諂媚的匯报。 “哼,带兄弟们乐呵去吧,小心踏马死在女人肚皮上。” “对了,这事三当家的知道么?” “大当家的放心,三当家的从早上就到后山练武去了,丝毫不知情。” “那就好。” “对了大当家的,窝窝村张保全的女人上山了,说是要见您,人就在外面候著呢。” 说到张保全的女人,大当家的眼睛一亮,他见过那女人,细皮嫩肉的很是標致。 “带进来。” “是。” 不多时,苏媚娘一扭一扭的进了大厅,上首一张铺著狼皮的宽大椅子,椅子上坐著一个满脸络腮鬍子的魁梧男人。 魁梧男人正是鹰嘴山匪寨大当家的,冯元庆。 “哟,这不是大当家的嘛。” 苏媚娘眨著一双漂亮的眼睛,声音酥麻入骨。 “哈哈,张家女人,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这女人他早就看上了,尤其那浑圆的蜜桃,比抢来的那几个娘们强多了。 “哟,瞧大当家的说的,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嘛。” 说著话,苏媚娘款动莲步走了过来,直接坐到冯元庆腿上,指尖在他胸膛滑动两下。 “小娘们,你这样,可让我火大啊。” 冯元庆腿上传来柔软触觉,大手捏了捏。 苏媚娘娇哼一声,红唇凑到大当家的耳边,一口热气喷到他脸上: “那奴家便帮大当家的去去火嘛。” 挪动一下身子,再次坐到冯元庆怀里。 “这见面礼,大当家的可还满意?” 冯元庆长舒一口气,嘴上调侃一句: “哈哈哈,平时你也是这么侍候你家当家的么?” 一提起张保全,苏媚娘脸色顿时变了变,家里那个死男人屁本事没有,若不是跟著他有饭吃,自己怎能看上他那个没用的东西。 “哼,他根本不配。” “他怎能跟大当家比,大当家的在奴家心里,可要比那个废物强上千倍万倍。” 苏媚娘脸贴在冯元庆胸膛,在他怀中缩了缩身子,这才是我喜欢的男人,这山寨又大又宽敞,比家里强了太多。 跟著他不光有饭吃,而且前途不可限量,把他侍候好了,自己还能有机会坐上大夫人的位置。 “哈哈,小浪...美人。” 冯元庆怀里搂著美人,心情很是舒爽,这女人不仅身材极好,那方面的功夫应该也很出色。 他哼笑一声:“说点正事吧,张保全那傢伙会让你无缘无故的来找我?” 一提起正事,苏媚娘换了个姿势,跨坐在冯元庆腿上,撅著嘴道: “奴家自愿跟著大当家,自愿委身给大当家。” “好好好,总归是有事吧,说说看。” 苏媚娘一听,不经意往他身上蹭了蹭,嘉奖似的触感袭遍冯元庆全身。 “张保全说他们村里出了个猎户,前些日子到县里发了笔横財,足足有100两银子呢。” “哦,100两银子,此话当真?” 冯元庆眼睛一亮,100两银子可是能巨大的提升寨子实力啊,这小子的钱哪来的? “哼,奴家哪里敢骗大当家的,还不止100两银子哦,那小子家里还有三个漂亮婆娘呢,卖到窑子里去也能值些银子。” 冯元庆来了兴致,自己怎么没听说窝窝村最近出了个这么人物。 看来以后得多放出些探子,幸亏有小浪蹄子报信,否则就错过了发財机会。 “张保全还说什么了?” “他还说,还说事情办成了之后,要与大当家的五五分帐。” “哈哈哈哈。” 冯元庆笑了,他也不打听打听本大爷是谁,五五分帐? “那你觉得本大爷会答应么?” “咯咯咯,奴家哪里敢猜测大当家的心思。” “小浪蹄子,本大爷和你明说了吧,看在他通风报信的份上,赏他10两银子,其余的免谈。” 冯元庆开门见山,一个窝窝村的小村长,他还不放在眼里。 “哟,大当家的可真大方,10两银子就这么给出去了?” 苏媚娘眉眼一挑,噘起小嘴有些不满冯元庆,那可是10两银子啊,凭什么给那个废物。 冯元庆有些愣神,张保全是你当家的,这小浪蹄子怎么不想著家里? “那......你说啥?” 苏媚娘白了他一眼: “大当家的怎么死心眼呢,事成之后把他杀了不就完了嘛,何必白白浪费10两银子。” 苏媚娘到了山寨就不想走了,这里可比窝窝村好了一万倍,只需要侍候好大当家的便能吃穿无忧。 比起整天守著那个短货强多了。 大当家的身子强壮,时间也比那个短货持久,刚尝到甜头的苏媚娘怎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一不做二不休,轻飘飘的就决定了自家男人生死。 “呵呵,小浪蹄子,你当家的死了,你可怎么办呢?” 冯元庆有些诧异,没想到这娘们儿的心竟够狠。 “嗯嗯嗯。” 苏媚娘掛著他的脖子,手臂晃了晃,轻轻又嗯了几声,一口热气扫在他脸上。 “奴家不已经是大当家的人了,你说奴家还能去哪里。” 她话音一落,冯元庆的內心又起了稍许躁动,这磨人的女人,看我等下怎么收拾你。 他抱起苏媚娘就要回屋,不惩罚惩罚你,真不知道惹了我的后果。 刚才那次不尽兴,这次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尽兴。 冯元庆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 苏媚娘被他抱起,眼睛都快迷离的拉丝了。 这几天可把她憋坏了,那个短货没一次让自己尽兴,幸好碰到大当家的,不然活著还有什么意思。 就在两人要回屋大战一番时,刚才那尖嘴猴腮的土匪一路小跑而来。 见到冯元庆抱著苏媚娘要去办事,心下一急: “大当家的先別急,三当家的来了。” 第49章 匪寨活爹叶红缨 一听说三当家的来了,冯元庆心中暗骂一声。 这娘们怎么来了。 正是兴起的时候,真踏马扫兴。 “大当家的,有事缓些再说嘛,奴家都准备好好侍候大家当的了。” 苏媚娘有些怨气,不就是个三当家的嘛,还能比大当家的大不成? 有什么事缓些再说,自己都要痒死了,急需痛快一下。 “你个小浪蹄子先忍忍,待会见了三当家的不许乱说话。” 冯元庆有火不敢发,自己这个大当家的,当的憋屈呀。 人家匪寨里都是大当家的一言九鼎,说干什么就干什么,说干谁就干谁。 自己可倒好。 处处都要看那臭娘们的脸色,他都想把寨子给那臭娘们了,自己带著兄弟们另起山头。 不愿再受那个鸟气。 奈何心里有想法不敢说出口,只能独自憋屈。 放下苏媚娘嘆息一声,对著尖嘴猴腮的土匪问道: “三当家的呢?” “三当家的......” 尖嘴猴腮土匪刚想说马上来了,便听候身后一串脚步声,只见拎著一桿红缨枪,一袭红衣的女子快步而来。 叶红缨一身火红,身材很是高挑,眉眼间尽显英气的同时,又不失江南女子般柔美,丹眉凤目贝齿红唇,一头马尾辫高高扎起。 往那一站,便自带一股子气势。 若是顶盔冠甲,活脱脱一位巾幗女將军。 “拿著。” 叶红缨一甩红缨枪,红缨枪立著朝尖嘴猴腮土匪飞去。 “砰——” 尖嘴猴腮土匪双手接著红缨枪,身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三当家的力气又大了啊。 自己没事总接枪,一次比一次力气大,这次更是震的手掌发麻。 “三当家......功夫...又精进了哈,嘿嘿,真好,真好。” 尖嘴猴腮土匪哆嗦著双手,拍了个马屁便退到一边,杵著红缨枪在一旁候著。 刚抢来的娘们还没玩呢便被三当家的喊来,心里委屈却是不敢说,整个匪寨谁没挨过三当家的揍?自己还想多活些日子呢,可不能招惹她。 “那个哈,三当家的来了,快坐快坐。” 冯元庆堆起笑容,亲自给叶红缨搬了张椅子,还贴心的用袖子擦了擦,示意椅子乾净了,赶紧坐下吧,你那么站著,我......我有点心虚哈。 叶红缨撇了一眼冯元庆身边的苏媚娘,缓缓坐下。 “我这是来的不是时候,耽误大当家的好事了。” “三当家的这是哪里话,我这没事没事,您有啥事直说。” 冯元庆回过头来,一指尖嘴猴腮土匪: “就踏马在那杵著,不知道给三当家的上茶?” “哎哎哎,好嘞大当家的。” 尖嘴猴腮土匪赶紧来倒茶,还是大当家的会说话,自己就看不出个眉眼高低来,要不人家咋当大当家的,以后还要虚心向大当家的学习。 倒了半杯热茶,继续回到原位杵著。 叶红缨瞥了一眼茶水,微微点头却是没喝。 “这是大当家的抢来的新货?” “三当家的好眼力,正是县西富户家里的,您先尝尝。” 冯元庆说的是实话,这年头普通百姓哪里喝得起茶,只有一些地主老財喝得起。 也红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错,今岁的新茶,就是口感差了些。 不过在这穷乡僻壤的,算是上等了。 “不许抢那些穷苦百姓的,地主老財官府衙门隨你便。” “誒誒誒,三当家的说的是,那些穷苦百姓我可不敢,不敢。” 冯元庆快速点了点头,心想您老有事快说吧,我这等著回屋浪卷珍珠呢。 喝了口茶水,叶红缨开口道: “整天在山上呆著有些烦闷,我想下山去走走。” 冯元庆一听这话眼睛一亮,这娘们整天在寨子里呆著,自己干什么事都不方便,巴不得她下山走走呢,最后总也別回来。 赶紧从怀中掏出几块碎银子放在桌上,一脸真诚道: “三当家看上啥买啥,银子不够我回屋再去取。” 叶红缨看都没看桌上的银子,站起身来便走,一句话没说。 她自比雄鹰,见过天高海阔。 岂是这帮兔子般的土匪,出了这洞奔那个窟窿? 一辈子窝在土里,连天都没见过。 见叶红缨要走,冯元庆眼珠子一转,正好她想下山,顺便帮二当家的解决一下窝窝村的事,连忙开口: “三当家的等等。” “有事?” 叶红缨微微皱眉,回过头来冷冷看著冯元庆。 “那个那个......我得到个消息,窝窝村有个猎户与官府有勾结,官府赏了他100两银子。” “我估摸著是帮官府干了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不然官府怎会赏他那么多钱。” 叶红缨挑了挑眉,听懂了冯元庆话中意思。 一个区区猎户都拿不下? 你这大当家的怎么当的? “我还有事,你让別人去吧。” 叶红缨没兴趣,一个猎户都不够自己一拳打的,没劲。 “那个哈......三当家的你也知道,寨子里人手都放出去了,二当家的......二当家的还被你......” 冯元庆有些说不下去了,叶红缨上山第一天遍揍了所有拦著她的土匪,一人单挑20多土匪,全被她揍趴下了。 匪寨里最能打的,也是脾气最火爆的二当家的,岂能容她一个女子上门挑衅? 上去没出两个回合,也被揍趴下了,那娘们可能是为了立威,把二当家的腿踩断了。 打遍了整个匪寨,无一人是对手。 问她为什么来这里,她只说看这里风景好,想住些日子散散心。 听听这话,这不妥妥的臭流氓嘛。 这里是匪寨,一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土匪窝子。 不是清幽的山间別苑,你说散散心就散散心。 讲点道理好不好? 但打又打不过她,还不能去报官。 哪个见过土匪挨欺负了去报官? 有理都没地方讲去。 最后只能安排个上好的屋子给她居住,每天大鱼大肉供著这位活爹。 她还给匪寨立了个规矩。 不许欺负穷苦老百姓,只能抢地主老財和县衙。 冯元庆都想把大当家的位置让给她了,地主老財家里都有看家护院的武夫,又有官府护著,一般土匪谁敢抢。 但叶红缨发话了,大当家的位置她看不上,从今往后她就是三当家的。 一天啥事不管,吃饱了就去后山练武,练完了回来再吃,吃完再练。 完美闭环。 这一个月都要把山寨吃穷了,冯元庆是敢怒不敢言,堂堂鹰嘴山匪寨大当家的,委屈的像个受气的小媳妇。 私下里也安排人打听过,想知道这位活爹从哪来的,无一例外,谁打听谁挨揍,久而久之也没人敢问了。 权当这位活爹是来休閒散心的。 爹嘛,那就侍候著唄。 谁叫匪寨里全是一帮大孝子呢,侍候人的活,他们最在行。 叶红缨一听冯元庆提起二当家的,心里多少些不好意思,没想到他那么不抗揍,自己出手失了分寸。 “二当家的伤好了吗?” “好多了好多了,就是行动还不是很方便,不然也不能麻烦三当家的。” 冯元庆一脸諂媚,心里盘算著带几个人去把那猎户抢了,三当家的不需要出手,关键时刻镇镇场子就行。 “行吧,叫二当家的寨门口等我。” “好嘞好嘞,您请...” 送走了叶红缨,冯元庆心情大好,抱起苏媚娘就回屋: “嘿嘿,待会我给你表演个绝活!” “咯咯咯,大当家的真坏,奴家好喜欢。” “哈哈哈哈!” 第50章 叶红缨下山 叶红缨回到自己居所旁边,从一间专门为她建造的马厩中,牵出一匹通体黝黑的高大战马。 战马高约2米,四肢健硕,鬃毛根根竖起。 一看就不是普通的战马,神骏的有些不像话。 “走吧黑蛟。” 抚摸著黑蛟的头,叶红缨开心一笑,来到匪寨月余,没人见她笑过。 黑蛟也亲切的用头贴著叶红缨,显得很是温顺。 拍了拍黑蛟的头,翻身骑在马背上。 “去城里给你买胡萝卜吃。” 黑蛟好似听懂了主人的话,打了个响鼻驮著叶红缨悠哉游哉向寨门走去。 寨门口,二当家的吴亮,带著10个小土匪早已等候多时。 见到叶红缨出现,立即上前打招呼,不过腿被她踹折了刚好,此刻还打著护板。 一瘸一拐上前: “三当家的您来啦,来来来我给您牵马。” 吴亮想要抓过韁绳,却被叶红缨一个带著杀气的眼神定住。 心中一紧不敢上前,尷尬的挥了挥手: “我来带路,我来带路。” 小土匪扶著吴亮骑上一匹驴,打开寨门引著叶红缨出了寨子。 “三当家的,我这匹驴慢,您慢些骑,明天天黑之前抵达窝窝村,做了这票立刻就走。” 有张保全作为內应,对付个小猎户,带10个土匪足够了。 还有三当家的这个恐怖战力坐镇,吴亮丝毫不慌。 叶红缨本就不著急,正好藉此机会出来透透气。 回头看了一眼,吴亮腿上打著护板骑著一头毛驴,身后10个小土匪拿著五八门的武器,一路小跑跟著。 “嗯。” 放缓行进速度,一路走马观光,欣赏著路旁雪景很是愜意。 ...... 窝窝村。 陈息见寧乱干活如此卖力,担心他的伤口崩开,赶紧招呼他过来。 “大哥。” “嗯,我看看你的伤。” 寧乱脱下单衣露出那道伤口,明明是昨晚才缝合的伤口,今天竟恢復的很好。 虽然恢復的好,但也不能剧烈活动,否则伤口开线就麻烦了。 “別干活了,我给你看样东西。” “大哥不用心疼我,不说別的,就小弟这身板子,一个顶他们10个。” 寧乱向边上一扭头,示意大哥远处那10个男工都比不过自己。 陈息白了他一眼,你以为我心疼你?白养著你不干活? 只是担心你的伤口开线,到时候还不得自己重新给你处理。 否则这现成的牲口不用白不用。 “別废话,跟我来。” “好嘞大哥。” 找个安静的地方,陈息將老关送给自己的盒子拿了出来。 “你以前也是猎户?” 寧乱见陈息问起这个,挠了挠脑袋: “嘿嘿,我不是猎户牙籍,在家里时经常偷摸打猎。” “我在外面不说打猎的事,不然要娶三个婆娘,交不起人头税。” 陈息看著他笑了笑: “你小子还挺精的。” 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的大弓。 “看看这个。” 盒子打开的瞬间,寧乱眼睛突然一亮,就好像看到了心爱的宝贝,忍不住上手摸了摸: “大哥,这弓可真不错,比军队中精锐弓箭手的弓都要好。” 摸摸弓身,又摸摸弓弦,羡慕的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陈息看著他一副见到宝贝似的神情,大方说道: “喜欢的话,送你了。” 寧乱听完,愣了足足半晌,大哥要把这弓送我? 这......这可太珍贵了。 自己的命都是大哥救的,还送自己这么好的东西,无以为报,以后这条命就是大哥的了。 寧乱想都没想立即回道: “谢谢大哥。” 陈息愣住,你......你特娘的都不客套客套了? 这么不见外么? 他哪里知道寧乱就是这个性格,你真心对他好,他能把性命交给你。 有恩立即就还,有仇当场就报。 主打一个快意恩仇,不然一个大头兵敢揍一个什长? 寧乱套上护指,拿起大弓就要硬拉,被陈息一把制住。 “你特娘的不要命了,肩膀的伤不知道怎么回事么,哪有这么莽的?” 陈息这次是真有点生气了,这可是三石弓,伤口撕开有你难受的。 “没事的大哥,不过三石弓而已,我都怕一用力把它拉断了。” 陈息无语,自己怎么没发现这小子这么能吹,拉断三石弓?自己都做不到。 “行了行了,等你伤好了隨便你拉。” “对了,这弓先放我这,等你伤好了再拿走。” 陈息真怕他带回去偷摸拉弓,伤口崩开还得给这货重新缝。 药粉不要钱还是针线不要钱? 陈息骂是骂,但想著寧乱和妹妹吃饱了,家里老娘还饿肚子呢,从怀里掏出一串钱塞到寧乱手里。 “回去给老娘买身厚实的袄,你和你妹妹也一样,大冷的天穿那么单薄怎么行。” “还有,剩下的钱多买些粮食送家里,老娘和妹妹以后我管著了,有我一口吃的,就有她们一口吃的。” 陈息这是发自內心的话,他並不是什么圣人,但寧乱一家人给他的触动很大。 善良、淳朴、知恩图报、全部印刻在他们骨子里。 有幸遇见便是缘分,乱世饥荒,他管不了天下百姓,但身边的人都要好好活著。 寧乱握著手里的钱,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想下跪却被陈息一把拽起。 “大老爷们別动不动下跪,记住了,跪天跪地跪爹娘,其他人没资格,包括庙堂上那位。” 把百姓逼成这个样子,能是什么好君王。 寧乱听不懂陈息说的庙堂上那位是谁,但大哥说了就是对的。 “好,我寧乱也不矫情,从今往后,我这条命就是大哥的。” 寧乱心中认定陈息这位大哥,说到做到,生死相隨。 “行了行了,带著妹妹回去置办物品,明早到我这里报到。” “好嘞大哥。” 陈息想把烧砖的工作交给寧乱,自己有好多事要办,不能整天待在家里,深山的猛兽需要驱赶,盐矿也要想办法弄回来些。 慢慢来,日子会一天天好起来的。 送走了寧乱兄妹,到了晚上又把工钱付给20个村民。 村民千恩万谢,差点给陈息下跪,说好了明天准时来活计。 娘子的身子还没恢復,今晚看来是不能运动了。 不行,得抓紧时间建房子,到时候每个娘子都安排独立一间,大被同眠暂时不现实。 等感情发展到位了,自然水到渠成。 到时候,嘖嘖嘖! 陈息心里暗戳戳的幻想著以后美好生活,这种日子多快活,给个皇帝都不换。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 天蒙蒙亮,寧乱带著妹妹又来了。 “大哥在家吗?我是寧乱。” 第51章 二嫂嫂是有手艺的 那独特的嗓音太有辨识度了,不用问,就是寧乱来了。 陈息起床时秦瑶和白蓉蓉已经准备好了早饭。 香喷喷的米粥,秦瑶还贴心的为大家煎了好些个荷包蛋。 “夫君吃饭了。” 秦瑶殷勤的为夫君端来饭菜,脸上甚至还学著白蓉蓉那般掛著甜甜的笑。 她是真没办法了,白蓉蓉整天討好大夫人,使她的危机感与日俱增。 没办法,白蓉蓉实在是太会討好人了,嘴巴甜,手艺好,整天围著大夫人身边转。 自己性子內向靦腆,怎么跟那个鬼精的小丫头比? 家里炕小,大家都睡在一起,想跟夫君圆房增进感情都不可能。 只能靠著早起做饭討些夫君欢心,不然这个家她是真呆不下去了。 大夫人是夫君的心尖宠,白蓉蓉又那么会討好人,自己除了漂亮,一无是处。 天啊,给我们小瑶瑶一条生路吧。 “哎哟,瑶瑶手艺不错。” 米粥煮的很成功,米汤清亮看著就很香,陈息有些意外,没想到一个养尊处优的大小姐竟有如此手艺。 听到夫君夸奖,秦瑶笑的更甜了,这可是自己偷偷和大夫人学的手艺,没想到第一次下厨就成功了,心里美的不行。 扫视一圈,发现白蓉蓉在厨房不知在鼓捣什么,没多想: “我去接人,待会回来吃。” “嗯夫君,你先忙正事。” 秦瑶心情极好,夫君只看到了米粥,自己煎的鸡蛋还没端上来呢,一会吃饭时夫君还会夸我的呢。 陈息出了屋子来到院外,离老远便看见一身新衣的寧乱与妹妹。 打开院门,仔细瞧了瞧焕然一新的兄妹俩,微微点点头: “这才像话嘛,穿暖了才能保护身体。” 捏了捏两人的新袄,不错,挺厚实的,继续开口道: “给老娘买新衣和粮食没?” “买了大哥,我雇一辆马车送回去的,粮食被褥都准备好了,老娘感动的紧,让我带话谢谢大哥。” “我娘......我娘还说,还说......她年纪大了帮不上什么忙,让我来帮大哥做工,不要工钱的......” 一旁的寧寧低著头小声说著,家里没什么伙计,自己来也帮不上什么忙,昨天扫了一天的屋子,把大哥家里的条扫都扫的短了一截。 她很是心虚,后院女工的活计嫂嫂们不让她做,她又不能像哥哥那样帮大哥挖黏土,来了也是添乱,但架不住老娘催促,自己只能又来了。 看著小姑娘那可爱模样,陈息宠溺一笑: “寧寧真乖,待会有你的活计哦,表现好了有奖励。” 寧寧听完眼睛一亮,太好了,大哥给我活计做,自己也能帮上大哥了。 “嗯,寧寧一定好好做工,好好报答大哥。” 一旁的寧乱见陈息没嫌弃自己妹妹,心里高兴的很,挠挠头在一旁嘿嘿傻笑著。 “好,隨我进屋吃饭。” 不由分说,带著寧乱进屋,此时秦瑶已经把饭菜都准备好了,每人一碗米粥,中间一大盘煎蛋。 “二嫂嫂好。” “二嫂嫂好。” 寧乱兄妹俩嘴甜,见到秦瑶立即问好。 “好好好,快坐,我给你们盛粥。” “我帮二嫂嫂。” 寧寧很有眼力见,立即帮秦瑶盛粥。 陈息见大家相处的这么融洽,心里很舒服,这才是一家人,两世为人,这种温馨的感觉很令他著迷。 有自己在,日子都会好起来的。 樊妍梳洗完毕出来,大家都一一向大夫人问好。 所有人都知道,樊妍是陈息的心尖宠,家中地位无人能撼动。 樊妍也是无奈,自从秦瑶和白蓉蓉进门,夫君便不许自己干活,说自己是大夫人不可以操劳。 搞得自己整天无事做,幸好有家里人多,閒下来都陪自己聊天解闷,一日三餐衣食无忧,这种日子搁以前想都不敢想。 如今的好生活都是夫君带来的,望著陈息的眼神逐渐迷离。 等身子缓些,定要好好侍候夫君。 上次夫君没尽兴,下次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现。 爭取早日给夫君生下个胖娃娃。 白蓉蓉在厨房忙活好了,端来一盘野菜,这野菜是从村民手里买的,经过她的香油调製,再撒上些精盐,味道十分鲜美。 见人都齐了,陈息大手一挥: “开饭。” 端起米粥喝了一口,不住的点头,味道真不错,很是香甜。 “瑶瑶手艺真好,夫君今天进城,回来有奖励。” “谢谢夫君。” 秦瑶开心极了,终於得到夫君认可,总算没有低了白蓉蓉一头。 哼,小丫头,我已经掌握要领了,只要拴住夫君的胃,自己的家中地位便稳固了。 起码不落下她太多,对,就是这样。 见盘中有煎蛋,色泽油汪汪的,忍不住食指大动,夹起一个煎蛋一口咬了下去。 “咔咔......” 陈息脸色变换一瞬又恢復过来,放进嘴里嚼了嚼,咔咔声不绝於耳,像嚼锅巴似的。 “嗯,不错。” 顺著嘴角掉隱约掉出来点黑灰,没意外,煎蛋底部都是糊的。 忍著苦味艰难咽下,不动声色的舔了舔嘴唇,將盘子移到寧乱眼前。 “娘子们抱歉,我兄弟爱吃鸡蛋,这些都给他吃,你们吃蓉蓉做的野菜。” 几女不明所以,但夫君发话了只能这样。 本来想尝尝秦瑶的手艺,看来是没有口福了。 秦瑶就更纳闷了,夫君明明夸奖自己做的不错,怎么一转眼都给寧乱了。 但她不敢吱声,低头小口的喝著粥。 寧乱感动的都要哭了,还是大哥向著我。 吃大哥,喝大哥,心里感激好大哥。 “好嘞大哥。” 寧乱经过昨天吃饭,已经不再靦腆,他把大哥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 夹起一个煎蛋,一口全部塞进嘴里。 “咔咔......” 黢黑的脸有些涨红,眼珠子瞪的老大,余光碰上陈息威胁性十足的眼神。 他没敢吐出来,没错,寧乱怂了。 二嫂嫂煎的蛋,含泪也要吃下。 用力將煎蛋咽下,朝秦瑶竖起大拇哥: “二嫂嫂好手艺,我长这么大都没吃过如此好吃的煎蛋。” “好吃就全吃了,不用给大家省下,二嫂嫂看著你吃。” 秦瑶开心到了极致,自己煎的蛋不光夫君爱吃,这一脑袋白毛的弟弟也爱吃。 放下碗,一脸期待的看著寧乱。 快些吃吧,不够还有,二嫂嫂有手艺的。 陈息听秦瑶要看著他吃完,一口粥差点喷出来。 不好意思了兄弟,我这二娘子性子靦腆,听不得坏话,委屈你了。 寧乱嘴里苦,心里更苦。 既然如此,那还说啥? 二嫂嫂让我吃,我便吃。 不到2分钟时间,一盘子鸡蛋全被他吃光。 最后一口实在咽不下去了,站起身,对著陈息一拱手: “大哥...我...吃饱了...我去...挖黏土...嗝......” 寧乱生无可恋,嘴里煎蛋还没咽下就要跑,每说出一个字,都喷出一片黑灰。 第52章 再见夫人,依旧那般羞涩 一家人吃完饭,村民们准时来做活计。 陈息把工人都交给寧乱来带,再三叮嘱他不要用力做工,担心他伤口撕开。 又安排寧寧帮著秦瑶中午给工人蒸馒头燉菜,特意嘱咐多燉几条鱼。 再把秦瑶和白蓉蓉叫到身边。 “寧寧还小,性子有些靦腆,閒下来时你们两个教她识字、做女红。” 秦瑶和白蓉蓉本就很喜欢乖巧懂事的寧寧,拿她当亲妹妹对待,听到夫君安排,自然十分愿意。 掏出一串钱交给秦瑶,以后工人的工钱由她来发放,秦瑶感动的都要哭了。 今天做的饭菜很成功,现在夫君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做,这是对她极大的认可。 准备好了马车,在樊妍的额头上香了一个,挥手告別。 这次进城有很多事要办,县令夫人的病需要复诊,到山宝堂取卖黑熊瞎子的钱,还要帮佐千千小姨看病。 哎,又是忙碌的一天。 他是家人的依靠、村民的依靠、兄弟的依靠。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適应了这个时代,虽然没有后世的繁华,但多了家人的掛念,日子简单又温馨。 樊妍將陈息送到院外不肯回屋,直到马车的影子消失在村口,回头一看,秦瑶和白蓉蓉如她一般不肯回屋。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两女目送夫君离开,眼中的担忧丝毫不比她少。 两女一开始並不理解,夫君每次出门时大夫人都在院外目送,直到夫君身影消失不见。 通过几天的朝夕相处,两女似乎也明白了大夫人的心情。 夫君是个好人,是家里的依靠,有夫君在,天就永远塌不下来。 不知不觉间,她们心中的天亮了,不再是灰濛濛一片。 陈息在两女的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她们相信那颗种子,很快会开出一朵娇艷的。 开之日,任君採摘。 “大夫人天凉,回屋吧,夫君会平安归来的。” 白蓉蓉为樊妍披了件袄,担心冻坏了她的身子。 “嗯,谢谢蓉蓉。” 转头又看了一眼夫君消失的村口,三女同时甜甜一笑。 白山县。 陈息赶著马车早早进城,第一站,县府。 县府外,一群衙役早早在这等候,远远看见陈息驾著马车来,立即上前殷勤的牵马,广开府门將陈息迎进县府。 那模样要多殷勤有多殷勤。 县老爷回来得知夫人的病被陈息治好了,並得知陈息会来为妇人复诊,早早安排衙役在外等候。 要不是县內公务繁忙,县老爷都想亲自出去等候。 治好了夫人的病,就是他的大恩人。 赏,重重的赏。 陈息进门,立即有衙役跑向县衙通知老爷。 不多时,陈息来到內宅。 翠翠无需稟报,带著陈息就进屋。 “陈神医您来了,夫人这几日好多了,多亏了陈神医......” 陈息打断翠翠: “换个称呼吧,不嫌弃的话,叫我一声陈大哥便好。” 自从上次听说赵神医要用雪灵芝治哮喘之后,陈息对神医这个称呼犯了噁心。 他叫赵神医,自己叫陈神医,那不成了一路货色了? 呸! 他可不想和赵神医一样丟人。 神医原本是一个褒义词,到他这里变成了贬义词。 无外乎,赵神医前车之鑑。 “好,那我以后叫您陈大哥。” 翠翠很开心,一个称呼的转变令两人关係更近了一层。 陈大哥长的真俊,猎户手艺高超,医术还那么精湛,简直是最佳夫婿人选。 只可惜自己丫鬟出身,配不上陈大哥,不然也要爭取到一个妾室的名额。 翠翠小脸红扑扑的,小女孩的心思藏不住。 夫人原本在屋內浇,得知陈息到来,连忙躺回床上。 检查伤口一定同上次那样,又要被那个小傢伙看。 夫人心里很是紧张,人还没到,便羞红了脸。 “夫人,陈大哥来为您复诊了。” “嗯,进来吧。” 夫人装作镇定,像上次一样將身子躲进被子中,准备好大腿被人看光的打算。 陈息来到床前,想要看看妇人的脸色,舌苔。 却见妇人整个身子都蜷缩在被子里,鼓鼓囊囊一堆,完全看不见脸。 陈息心中坏笑一声,还以为自己是小姑娘呢,倒是挺羞涩的。 “夫人,我来看看伤口。” “嗯。” 陈息一手握住脚踝,葱白的脚趾顿时一缩,紧张的发抖。 她越是这样,陈息越是泛起了坏。 上次娘子被抓,就是你手下兵干的好事,幸亏自己及时赶到,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陈息越想越气。 你不是羞嘛,看我擼不擼你就完了。 左手握住脚踝,右手將真丝睡裤向上猛地一擼。 大片春光裸露在外。 陈息嘴角一抽。 他本想擼到大腿,羞一羞夫人。 没想到擼猛了。 真丝睡裤很宽鬆,直接被这货擼到大腿根,隱约还看见几根线头。 “咳咳——” “伤口恢復的很好,过几日再检查一遍,没问题的话便痊癒了。” 夫人被陈息擼的毫无防备,感受到大腿处冰凉,才知道这傢伙把自己裤腿提的那么高。 整个身子剧烈颤抖,五根脚趾蜷缩在一起,掰都掰不开。 好在陈息很快看完伤口便將裤腿拽下来,否则自己还见不见得人了。 心里有些气恼加羞耻,但还得任由他摆布。 这傢伙是不是故意的?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会,陈小友家里三位貌美如的娘子。 自己都已半老徐娘,他不会故意占我便宜的吧。 可能是忘记伤口在哪里,才將我裤腿提的那么高。 夫人毕竟有些年纪,自己想的很开。 很快就將这件事归咎於陈息不小心。 “嗯...多谢...陈小友。” 陈息心里紧张,得赶紧溜,擼了县令夫人,县老爷得知不得砍了自己。 赶紧告別夫人和翠翠,就在他要溜的同时,外面传来一道大笑声: “哈哈哈,陈小友在哪里?本官要见见。” 声音很有张力,震的耳膜生疼。 屋门开启,一道亮光明晃晃一片,紧接著一个大灯泡迈步就进了屋子。 陈息被刺的晃眼,变换个位置才看清来人。 来人四十多岁,身穿官服,国字脸,手里拖著一顶官帽,脑袋上一根毛没有。 阳光落在脑袋上,照亮整间屋子。 正是白山县,县老爷,牛奔! 牛奔上前握住陈息的手,咧嘴一笑: “陈小友,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多谢。” 向后一挥手,立即有丫鬟端来一个大托盘。 托盘上整齐摆放十个大银锭,比上次夫人赏的还大。 二百两! 第53章 这次真的发財了 陈息看了看牛奔,又看了看托盘上的大银锭子。 一咬牙,不溜了。 砍头就砍头,但是银子得给我。 “恩人不敢当,都是小的该做的。” “誒,那可不行,你治好了本官夫人的病,就是本官的恩人。” 陈息还想再客气几句,却被牛奔拉著摁到了椅子上。 “如果陈小友不嫌弃的话,本官年长你几岁,叫我一声牛大哥便好。” “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牛大哥。” 牛奔说著话,一指夫人躺的那张床: “夫人,就是你嫂嫂。” 陈息听完牛奔说话,嘴角再次一抽。 他是个有前科的人啊,原来的嫂嫂已经变成了他的娘子。 现在又多了一位嫂嫂。 下意识的往床上一看,突然想起一句话。 怎么说的来著? 好吃不过饺子,好玩......好玩不过包饺子。 对,就是这么说的。 “好,既然牛大哥不嫌弃小弟出身寒微,小弟那便斗胆称呼牛大哥了。” “哈哈哈,老弟你就踏踏实实的,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 “这银子你收下,回去给家里孩子买点吃的。” 將托盘往前一推,乐呵呵的看著陈息。 陈息都呆住了,这牛大哥这么豪爽的么? 完全没有县令老爷那股子书卷子气,配上他那大光头,说他是土匪都有人信。 朝廷选官员这么草率的么? 还是这大御的官员都这么不修边幅? 脑子中一大堆问號。 反正牛大哥豪爽,自己也別见外。 这根大腿他是抱定了,以后在县里贩盐有人罩著了。 “既然牛大哥这么豪爽,小弟就却之不恭了。” 陈息心里著急离开,抓起大银锭子就往怀里塞,银锭子太大,塞进去五六个就塞不下了。 牛奔哈哈一笑,拿起银子帮陈息往怀里塞,一边塞一边嘟囔: “老弟我帮你,一边塞5个,走路不偏坠。” 翠翠在一旁都要乐出声了,装银的盒子就在那里,一起拿走便是嘛,还费劲往怀里塞。 总算把大银锭子都塞到了怀里,陈息活动下身子,里面鐺鐺响。 腰间鼓鼓囊囊的胖了一圈。 看陈息把银子装好了,牛奔再次哈哈一笑: “老弟来了我高兴,我让人备好了酒席,咱哥俩今天痛快喝点。” “那个...大哥,小弟今天还有好多事要处理,下次来,下次一定陪大哥痛快喝点。” 陈息都怀疑这个古代是不是有个地方叫东北,这牛大哥说话完全是那个风格的。 “这......老弟你看你好不容易来一次。” 牛奔满脸失望,救了夫人的命,不喝点再走,岂不是怠慢了老弟。 陈息已经確定,牛大哥就是那个地方的人。 “咳咳,下次,下次一定嗷牛大哥。” 陈息在努力適应牛奔的语气,和他说话就得直接一些,能省去好多麻烦。 “老弟著急的话,那行吧,我去送送你。” 见陈息一再坚持,牛奔只好作罢。 陈息心里乐开了,只要放自己走就好办,並不是他不愿意吃酒席,他怕酒桌上夫人把擼大腿的事说出来。 牛大哥这么好面子的人,不砍了自己都对不起他的大光头。 告辞了牛奔,下一站,山宝堂。 马车就在县府停著,办完了事回来再取。 嘱咐衙役好好照顾马匹,回去还指著它赶路呢。 衙役哪里敢怠慢陈息,这可是老爷身边的大红人,拍著胸脯子保证照看好马车。 都安排好了之后,陈息怀里揣著10个大银锭子,美滋滋的前往山宝堂。 那么大的熊瞎子,少说也能卖个百八十两吧? 有了钱,自己多招些工人,烧砖的进度大大加快。 深山里也要盖基地,哪里都需要钱。 不多时便来到了山宝堂。 小五已经在门口等著了,离得老远便把陈息招呼到屋內。 “陈大哥,掌柜的在里面等您呢,今天有好消息告诉您。” “哦?什么好消息?” 陈息挑了挑眉毛有些好奇,无非就是熊瞎子卖上个好价钱唄。 几十两银子而已,他现在有钱,眼光自然高了,一种暴发户即视感。 小五神秘一笑: “见了掌柜的,陈大哥就知道了。” 陈息无奈,这小子可比牛大哥差远了,总爱卖关子。 进了山宝堂,没有像上次一样在一楼落座,而是被小五带上了二楼。 整个山宝堂的小伙计看见小五带著陈息进来,客户都不接待了。 站成一排目送他上楼,那表情要多崇拜有多崇拜。 陈息上楼,小伙计们还望著楼梯口迟迟不肯走。 “看见没,昨天那头熊瞎子就是陈猎户打死的,熊掌都有那么大。” 小伙计双手比画一个碗口大的圆,十分得意的向旁边人炫耀。 “那大熊掌听说早就被预定了,贵人们出价一个比一个高。” “听说了么,荣衣坊掌柜的出价40两要买熊鞭泡酒呢,那可是40两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 “哈哈,那荣衣坊掌柜的纳了七八房小妾,不喝点熊鞭酒是伺候不了婆娘啦。” “人家財万贯,再纳十几房小妾也养得起。” 陈息听见几个小伙计在那说熊掌40两银子被预定,嘴角顿时一抽。 看来自己估算的又错了,这熊瞎子肯定不止百八十两。 下意识摸了摸腰间大银锭子,咧嘴一笑,看来又要发一笔小財。 小五带著陈息来到二楼。 这里的装潢很是考究,通体红木地板,墙壁架子上摆放著各式各样的药酒。 老关坐在巨大的茶案前,早就为陈息沏好了茶水,就等著他的到来。 “哈哈陈猎户,你可算来了。” 老关见陈息到来,眼睛一亮,几步到了近前,双手拍了拍陈息肩膀: “陈猎户快坐,尝尝老夫的新茶。” 这次他一点都不外道,主动奉上自己收藏的名茶。 陈息也不客气,大大咧咧坐下喝了一口,茶汤清亮口感相当不错,看来老关这次是下血本了。 “老关太破费了,这茶可不便宜吧?” “哈哈哈,不值一提不值一提,陈猎户是贵客,老拙岂能怠慢了。” 两人又客套了一番,老关清了清嗓子,终於扯上正题。 “陈猎户,这熊胆您留不留?” 老关不光知道他是猎户,更知道他还是一名神医,陈息治好县令夫人的病,此事在县里早已传开了。 固有此一问。 陈息眉毛挑了挑,熊胆他考虑过留下,这东西极具药用价值,自己留下备用也不是不行。 但转念一想,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有人出个几十两银子的话,倒是可以考虑卖了。 要是老关自己留著有用的话,便送他了。 毕竟昨天送了自己一张大弓,礼尚往来的道理他懂。 “老关,这熊胆你是自己用么?” “哈哈,陈猎户误会了,这东西被州府的一位贵人看上了,今早派人来出价格,你没在我可不敢擅自做主。” 陈息没想到这东西被州府一位贵人看上了,既然是州府的贵人,出价应该不低吧。 “那贵人出什么价?” 老关呵呵一笑,伸出五根手指。 陈息一看,顿时失了兴趣,50两银子也不是不可能,没想到州府的贵人那么小气,怎么著也要给个70两嘛,这东西可不是常有的。 “行吧,既然是州府的贵人,卖他吧。” 50两就50两,自己正是用钱的时候,就便宜他了。 “好,既然陈猎户答应了,我便通知他下午来取,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500两银子,分文不少!” 陈息皱了皱眉,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说......500两?” “对啊陈猎户,若是嫌少的话,我帮你再谈谈?” 陈息听清了以后,脑袋瞬间炸了。 夺......夺少? 500两? 狠劲地咽了一口唾沫,心中惊涛骇浪,表面上努力维持著波澜不惊的表情。 “行吧,要是能谈谈,更好。” 这哪是贵人啊,这分明是肥羊。 500两银子还能再谈...... 这次真的发財了。 第54章 佐千千的小姨 “好的陈猎户,那边下午来人谈价,我让人做几个好菜,中午就在我这吃。” 陈息现在满脑子都是500两银子,哪有心情在这吃饭,恨不得马上回去招工。 对了,自己还认识牙行的陆达,最好能买些劳力在深山盖房採盐矿。 这个时代的规矩他懂,奴僕相当於私有物品,每年交齐人头税后,打杀隨意,官府都管不著。 有了牛大哥的赏钱,再加上卖熊的钱,买十几个劳力不成问题。 最重要的是劳力听话,就在他们住在深山限制活动,这样就不会把盐矿的消息传出去。 “多谢老关了,我这边还有事情,等下午我再过来。” 答应佐千千给她小姨看病的事还没办呢,时间紧迫。 “那好吧,既然陈猎户有事要忙,老拙便不久留了,记得下午早些来谈价。” “好,老关你忙著吧,我先走了。” 送走了陈息,老关唏嘘不已。 昨天小五拉来那头熊瞎子的时候,他震惊了良久。 简直不敢相信陈息能猎杀这么大的熊瞎子。 这时候熊瞎子刚刚进入冬眠状態,对周围的环境十分敏感。 想偷袭是绝对做不到的。 查验了伤口之后再次惊呆,几箭全部射在熊瞎子头部。而且伤口血槽十分怪异。 就算老关见多识广,也分辨不出来用的什么箭头。 普通的箭头根本射不穿熊皮,没想到陈猎户居然做到了。 山宝堂收到熊瞎子的事情迅速传开,一晚上来了许多贵人们的家丁询价。 熊掌熊皮更是炒到了天价。 望著陈息离去的方向,老关长吁一口气。 有猎熊瞎子的本事,那山中之王呢? 摇摇头感嘆一声,后生可畏啊。 恐怕整个白山县,也找不到如此出色的猎户嘍。 陈息出了山宝堂心情极好,加快脚步来到荣依坊。 推开门,佐千千早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等著自己。 见陈息来了,佐千千眼睛一亮,隨即甜甜一笑: “陈大哥果然守信用,这么早就来了。” “答应你的事怎敢失信,你小姨家在哪里,快带我去吧。” 陈息不想耽误时间,今天的註定是忙碌的一天,很多事情都在等著自己处理。 见陈息这么著急,佐千千嘟了嘟嘴,隨即欠身挥手: “陈大哥跟我来。” 佐千千前面带路,趁他不备抬偷偷抬起胳膊闻了闻,香粉的味道对啊,怎么陈大哥这么冷淡呢。 路上,佐千千有些支支吾吾对著陈息道: “陈大哥,待会见了小姨你......莫要介意,我...我小姨她性子冷淡,有怠慢之处请多多担待。” 陈息並不在意这个,左右不过给她看个病而已,性子冷不冷淡的与自己有啥关係。 “没事,有你这层关係在,我怎么会在意呢。” 言外之意,没拿佐千千当外人。 佐千千听完,嘴角闪过一抹微笑心中窃喜,陈大哥这是把我当成朋友了,但只是朋友这样么...... “陈大哥还有一个事,小姨对男人有些不假辞色......陈大哥......您还要多多担待。” 佐千千这次说的很没有底气,小姨自从成了寡妇之后,非常厌恶男人,且性格也极其强势,她认为女人不比男人差,男人能做的,她同样能做。 独自一人撑起整个门面,表面上是风风光光掌柜的,但私下里见过小姨好几次偷偷的抹眼泪。 陈息不置可否,还是那句话,她的秉性与我何干,但为了让佐千千放心,故意微微一笑: “没事,待会我儘量少说话。” 见陈息这么善解人意,佐千千十分开心: “那就说好嘍,陈大哥可不许生气哦。” “好好好,都听你的。” 小姨家离铺子不远,两人说话间便到了门口。 管家见是佐千千带著一个男人来,先是诧异一瞬,隨即一脸热情的招呼二人进了府门。 小姨的家很大,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穿过前厅,踩著石板小路进了內宅。 屋子很是宽敞,木料都是用的上等红木,屋內焚著香。 轻轻嗅了几口香气,陈息微微皱了皱眉,但没有说什么。 两人进屋时,已有一老一小正在为一女子诊脉。 老者鹤髮童顏,长长的白眉耷拉著,下頜白鬍子顺到胸前,面色红润很有光泽。 此刻老者单手搭上女子脉门,双目紧闭,两条眉毛时不时颤动几下。 老者给女子诊脉,旁边站著一个小姑娘,大约十六七岁,长相很清秀,手里拿著纸笔肃然而立。 被诊脉的女子皮肤白皙,眉眼精致,虽是一脸病態,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冷漠。 但怎么看怎么有点彆扭。 陈息微微眯著眼,按道理说这应该是个大美人啊,虽然有种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清冷,但不至於让自己看著彆扭啊。 再细细一打量,他笑了,原来女子的鼻子有些歪,破坏了整张脸的美感。 我说的嘛,可惜了这么个冰山大美人,都是这歪鼻子给闹的。 女子听见屋里有人来,睁开了双眼,见到佐千千后展顏一笑,没有说话用眼神示意她坐。 瞥到她身边还站著个男人,表情瞬间变得有些不喜,转瞬间变换过来,对著陈息点点头。 她这一表情变化丝毫没逃出陈息眼里,怪不得佐千千提前给自己打预防针。 这女人果然有厌男症。 那种清冷的眼神说不了谎。 佐千千有些不好意思的拉拉陈息衣角,招呼他坐下,嘴巴凑到他耳边用小手捂住轻声道: “对不起啊陈大哥,我不知道小姨请了郎中。” 陈息摇摇头表示不在意,既来之则安之,待会郎中给小姨看完了病,自己打个招呼便告辞。 閒著也是閒著,四下环视一圈,屋內很是整洁,家具有些少,显得很是空荡。 墙壁上掛著一幅字画,画的是山水,水平也就是刚入门的样子,字跡娟秀显然是女子所写。 除此之外,再无他物。 陈息看了一圈便失去了兴致,索性闭目假寐,思考著深山居所布局以及盐矿的开採。 女子见陈息打量她的屋子,眉头皱了皱,好没礼貌的傢伙。 要不是千千带来的人,早就把他赶出去了。 等张神医为自己诊完了病,一定要督促千千,少和这种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自己这阵子经常发病,没工夫看著千千,这丫头现在是越来越疯,必须要好好管管,不然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姐姐。 女子情绪有些波动,张神医放下搭脉的手,缓缓睁开双眼。 瞧见屋里多了两人,丝毫没觉得意外,刚才他为女子诊脉时便听见了声响。 碍於这是別人家府邸没有当场发作,他诊脉时最忌別人打扰,若是在州府,少不了一顿呵责。 张神医有些不悦,没理睬別人,靠在椅背上,轻轻开口吐出一个字。 “记!” 旁边小姑娘立即俯身全神贯注,手中毛笔轻点纸上。 “弦数,情志不舒,肝鬱化火,胆火上炎,循经上犯鼻窍。” “弦脉主肝胆,数脉主热,变现为弦数脉。” “诊,鼻渊病。” 张神医边说小姑娘边写,一会的功夫便诊断为鼻渊病。 又让小姑娘写了个方子放在桌上。 “夫人,你患的是鼻渊病,症状很重,拿著这方子去开药,按时服用,三月后便会痊癒。” “在此期间,不许见冷风冷水,否则病情加重。” 女子拿过药方,有些无奈开口: “张神医,三月太久了,能不能开一副快剂,多谢您了。” 张神医有苦说不出,鼻渊症很重,以自己的医术,也只能到这个份上了。 “老夫这药方就是最快医治的办法,夫人可知那赵涌將你误诊为哮症,简直是貽笑大方。” 女子知道他嘴中说的赵涌是谁,只能无奈摇头苦笑。 赵涌虽然在白山县被称为神医,但怎能与州府的张神医相比。 两人医术明显不在一个段位。 仔细看了看药方,突然开口道: “张神医,您这张方子中也有雪灵芝,此物......此物难寻啊。” 张神医有些为难,他怎能不知雪灵芝难寻,只是这病只有这一种治法,若寻不到雪灵芝,病症越来越重,最后將危及生命。 “那老夫也......爱莫能助了。” 张神医摇了摇头,场面陷於僵局。 一个有方子,一个没药。 陈息笑了笑,他还以为这位张神医有两下子,果不其然,比那个赵神医强些有限。 诊断是对的,確实是鼻渊,从他进屋看到女子的鼻子心中就有了判断。 可鼻渊有很多种症状,女子这症状根本用不上雪灵芝,纯属浪费。 治疗方向是对的,按时服用三个月也能痊癒。 自己不是烂好人,不能什么事都管,事不关己高高掛起。 既然人家诊完了病,自己也没必要在这呆著了,示意佐千千赶紧打个招呼,自己就走了。 还有一堆事等著办呢。 可佐千千一听到雪灵芝,立即来到女子身前,拉著她的手兴奋道: “小姨,雪灵芝我有办法,陈大哥是猎户,他答应帮我进山採药。” 女子有些意外,经验丰富的猎户的確有能力进深山,可眼前这人...... 年岁如此年轻,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怎么可能有那种本事。 一定是借著猎户身份接近千千,博取好感后图谋不轨。 “哼,我不知你为何接近千千,如若是想欺负她,你恐怕是打错了算盘。” 女子態度很差,声音更加清冷。 千千年岁小阅人不多,但也不是你这种无耻小人可接近的。 女子第一眼就看不上陈息,此刻情绪起伏很大,剧烈咳嗽几声呼吸有些急促。 “小姨小姨,你怎么了?” 佐千千嚇坏了,连忙扶著小姨躺下,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著陈息。 虽然旁边还站著张神医,但下意识里还是看向陈息。 她亲眼看过陈大哥为县令夫人治好了病,心里莫名的相信他。 “別急,待老夫看看。” 张神医为女子把了把脉,眉头深深皱起,鼻渊症最忌情绪大起伏,此刻病情加重了。 从隨身药箱里翻找救急的药丸,由於来的匆忙可能是忘带了,张神医把药箱里的东西都倒在桌子上翻找起来。 “不好,药丸忘带了。” 又赶忙吩咐小姑娘出门抓药,女子呼吸急促整张脸涨的通红,虽然现去抓药未必来得及,但也不能眼看著病人呼吸衰竭。 佐千千见张神医找不出药来,急的都哭了,跑上前拉著陈息的袖子: “陈大哥,求求你求求你,快救救小姨。” 她知道小姨刚刚误会了陈大哥,但事发突然,想要替陈大哥解释的时候,小姨突然发病,只能哭著来求陈息。 陈息自然看出女子病情紧急,自己是看在佐千千面子上才同意上门为你看病。 没想到女子竟对自己这样的態度,自己进屋一句话没说,竟成了企图欺负佐千千的小人。 心中本就有气,女子一点待客之道没有,第一句话就是质问,谁惯得你那臭毛病。 奈何佐千千哭著求他,眼泪像不要钱似的流下来,再看女子身体已经开始不规律的颤抖,这是抽搐的前兆。 陈息恨得咬了咬牙,皱著眉头上前,见桌子上有张神医的银针。 拿起来就用,上前扎在女子脑袋上几处穴位,最后一针扎在鼻唇沟中。 见陈息拿了他的银针,张神医先是一愣,立即反应过来。 赶紧上前制止,但陈息手快,此刻已经扎完。 张神医这次嚇的可不轻,这小子手这么快的吗。 再看陈息扎的部位,汗都下来了。 全部是头上的大穴,这些穴位自己都不敢隨意乱来,哪里来的小子敢如此鲁莽。 “小子,赶紧住手。” 想要上前拔出银针,却被陈息用身体挡住,张神医那老胳膊老腿的,怎能挤得过他。 张神医急的直跳脚: “快將针拔了,你这是在害命。” 陈息本就心情不好,自己进屋啥都没干就被那冰山老娘们一顿懟。 此刻又听老头说自己在害命,一肚子火无处发泄,抬手一指张神医: “你个老比登,长的跟葫芦娃他爷爷似的,给我滚一边子去。” “仗著学了两天狗屁的医术,整天出来丟人现眼,今天让你看看,小爷是怎么治的。” 陈息没骂痛快,扫视一圈,目光落在张神医身边小姑娘身上: “还有你,拿著你那张擦屁股纸,给我记!” 小姑娘人都傻了,呆呆站在旁边想了半天没想明白,这里有我什么事啊,我可一句话没说啊。 佐千千更傻了,葫芦娃是谁啊? 第55章 欺负完老的,欺负小的 陈息將两人一顿臭骂,整间屋子瞬间安静,只有女子急促的喘息声。 张神医脸憋得通红,自己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来,无论达官显贵还是世家贵族,见到自己都客客气气的。 今天还是第一次碰到有人当面骂自己。 “你......你个泼皮,竟敢骂老夫。” 张神医气的鬍子乱颤,哆嗦著手指指向陈息,果然是乡下土包子,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刁民。 陈息见老头竟敢还嘴,一把將他的手指头握住,微微用力老头便挺不住了。 “再踏马指我,信不信给你掰下来。” 陈息目光冷厉,你个老毕登,说你几句竟敢蹬鼻子上脸? 除非你把七个葫芦娃召出来,否则今天有你好看。 张神医手指吃痛,老脸急剧抖动,果然是泼皮,安敢如此。 也就这里是白山县没什么熟人,换做是州府,他这个举动都能定下砍头的罪名。 “你...你...你!” 张神医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行医多年也受过这等欺辱,待回到州府定要到衙门状告於他。 你小子就等著吧,活不了几天了。 张神医想通了,自己犯不著与一个泼皮生气,深吸了几口气努力平復情绪。 大丈夫能屈能伸,暂且忍耐。 “好,老夫倒要看看,你个泼皮是如何治病的。” “哼,滚一边看著去。” 陈息没工夫搭理他,要不是看他有点医德,这种人都懒得和他废话。 召不出葫芦娃你在那装什么犊子,老老实实学著吧。 以后別到处丟人现眼,那么大岁数了,不知道个好赖。 陈息这是第二次让他滚一边去了,张神医恨的牙根直痒痒。 好,我就看看你怎么把人治死的。 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病人也不管了,没必要为个死人操心。 把东西都装进药箱里,病人一死他便走人。 陈息见老头不敢顶嘴了,冷哼一声,转头对上小姑娘。 “我让你记,你咋地忘了?” 小姑娘憋著嘴,求助的看向自己师父,那表情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师父......” “记!” 张神医把头扭过去不停的捋著鬍鬚,胸口直喘。 这踏马还是个人么? 欺负完老的,又欺负小的。 要是身边没人,老头指定能哭出来。 小姑娘见师父让自己记,委屈巴巴的拿出一张新纸,笔尖点在纸上,准备好了。 见一老一小都听话了,陈息轻哼一声开口道: “上星、通天、攒竹......” 一口气念出好几处大穴,又將针刺的深度等技巧说了出来。 陈息念完,小姑娘也写完了。 拿过纸来看了下,一字不落。 满意的点点头。 “这是鼻渊症的缓解方法,要想根除还需要採取別的措施。” 陈息说完,老头依旧没回过头来,浪费一张纸而已,胡咧咧一通若是管用,老夫这辈子白活。 见老头不服气的样子,陈息也没生气,將纸塞给了小姑娘。 转头见女子的病情已经控制住,呼吸渐渐平缓。 佐千千一直陪在小姨身边,见她状態好转,悬著的一颗心总算放下。 用感激的目光望著陈息。 陈大哥果然厉害,只用了这么会功夫,小姨便好转了。 陈息背著手望著头上房梁,佐千千照看小姨,老头扭头看著窗外,小姑娘委屈巴巴站在一旁。 几人都没说话,房间再度陷入安静。 盏茶功夫,女子呼吸已经平稳,睁开双眼迷茫的看了看周围,由於刚才发病短暂陷入昏迷,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陈息见她缓了过来,上前拔出银针扔在桌子上,转身就走。 “我还有事先走了。” 要不是看在佐千千面子上,自己才懒得管你这屁事。 帮你暂时缓住病情已是莫大恩赐。 至於帮你把病彻底治好? 门都没有。 还有那个老比凳,能悟出点什么是你的造化,悟不出来也没办法。 点到为止。 “陈大哥......” 佐千千想追出来,但小姨病情刚刚好转,离不开人照顾,急的左右为难。 “把那薰香灭了,对病人不好,你留下照看你小姨吧,不用送我。” 陈息头也不回出门,掸了掸身上,呸了一声晦气。 眼看到了晌午,距离到山宝堂谈价尚早,肚子有些饿,隨便找了个食铺点菜。 身上有的是钱,但食铺中肉食极少,只能隨便对付一口。 要想吃点好的还得自己做,慢慢来吧,等深山基地建完养些牲畜,想吃啥吃啥。 食铺里虽然没什么肉食,但厨子手艺不错,吃的还算满意。 陈息拔针走后,女子逐渐恢復过来开口感激道: “多谢张神医。” 女子有些懵,陈息给她拔针她是看见的,难道是自己恍惚了? 那小子凭什么给自己拔针,这不是张神医治好的自己么。 张神医听见女子谢自己,呆滯了半晌。 病人......病人没死? 竟然缓过来了? 一脸的震惊的上前查看女子气色,已经与常人无异了。 连忙为她把脉,隨著指上感触脉象平稳,他的心中更加震撼了。 短短几针下去,病人竟奇蹟般好转了。 只是好转的不多,若是再针灸几次,想必就能痊癒了吧? 赶紧拿过小姑娘手里的纸,紧张的看著上面的字。 写的是刚才陈息念出来的穴位,包括了下针要领等等。 很是细致。 张神医哆嗦著手,心中被震撼的无以復加。 此刻才反应过来,这哪里是什么泼皮,简直是神医大能啊。 张神医咽了口唾沫,磕磕巴巴道: “夫人......这......这不是我医的......是......刚才那......小友。” “对呀小姨,是陈大哥治好了小姨的病。” 佐千千把话接过来,將刚才小姨发病,陈大哥用针灸为她医治的事全部讲了出来。 “这......这么说,我的病好了?” 女子心里十分愧疚,刚才还说人家是图谋不轨,转眼间就治好了自己的病。 “夫人別急,你的病还未彻底根治,只是暂时缓解了病情。” “要想彻底根治,还需......还需找刚才那人。” 张神医可是听见,女子刚才是怎么懟的陈息,转眼间就要去求人治病,他都替女子感到害臊。 女子尷尬的抿了抿嘴,自己这是错怪了那人,人家明明是千千带来为自己治病的,自己还那么对人家。 “千千......这......” 她没了办法,人都被自己得罪走了,说什么都没用了。 佐千千也是无奈,小姨这性子真该改改了,也就是陈大哥看在自己面子上,换做別人早拂袖而去了。 “小姨莫怕,大不了我再去求求陈大哥给你治病。” 佐千千心里也没底了,不知陈大哥还愿不愿意理我。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自己怎么办才好嘛。 见病人暂时没事了,张神医起身告辞。 下午还要到山宝堂取熊胆,儘快回州府办完事再赶回来。 刚才那神医大能,再次遇见必须当面向人家道歉,爭取获得原谅。 自己若是学了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针法,也能拯救更多病人。 他的心里已经起了拜师的想法。 赵神医带著小姑娘走了,一路奔向山宝堂。 对了,听那丫头说过,神医大能是猎户,山宝堂常年收山货,向掌柜的打听一下,或许能认识。 对,就这么办。 岂不知,他口中的熊胆,正是陈息猎的。 第56章 这老头要碰瓷 陈息吃完了饭,已经过了晌午。 下午约了州府的买主,自己得早些去,不能让肥羊久等。 想想即將到手的500两银子,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又摸了摸怀里揣著的20个大银锭子,將刚才的烦心事一扫而空,跨步向山宝堂行去。 来到门口,都不用说话,立即被小五迎上二楼。 他现在可是山宝堂的贵客,进屋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嘿嘿陈大哥,州府的买主已经到了,就在二楼等您呢。” “嗯,多谢小五了。” “陈大哥哪里话,县里的贵人们都提前通知掌柜的了,他们想买些熊骨胸肉,掌柜的不敢私自做主,在等著您开价呢。” “嗯?怎么回事,和我说说?” 陈息没想到,要说熊胆熊掌老关问问自己还行,熊骨熊肉他完全可以买卖啊。 毕竟做生意嘛,总归是要有利润的。 可能是看出陈息疑惑,小五十分贴心解释道: “陈大哥有所不知,熊瞎子这种大货可是非常稀有,掌柜的怎能隨便定价格呢。” “给少了您下次不来了,一般这种大货,都是掌柜的出面找买主,卖出去再收取点中间利润。” “不然您下次猎到大货,也不能出给咱们山宝堂了。” 小五说的是实话,白山县靠著大山,县里收山货的铺子很多。 为了拴住老主顾,碰到稀罕大货,掌柜的都是以这个办法交易,类似於后世的拍卖会。 掌柜的只收取其中二成利润,剩下的都归猎户。 久而久之便形成了这个规矩,县里山货铺子收到大货,都会这样拍卖。 一来,大家都有利可图。 二来,无形中宣扬铺子声誉。 这也是小五昨天拉来熊瞎子,掌柜的没敢擅自处理的原因。 这几年猎户都被朝廷徵召参军,像熊瞎子这种大货,根本没了踪跡。 昨日,山宝堂收到熊瞎子的消息,瞬间传遍全城,那些贵人们岂能错过这种稀罕物。 就算爭不到熊掌,买些熊骨熊肉同样是大补。 有钱人嘛,最注重养身子,至於多少钱,他们並不在乎。 “哦,原来是这样。” 陈息点点头,这个交易方式不错,双方都有利。 若是山宝堂赚的多,猎户赚的少,难免猎户心里不平衡,久而久之並不利於铺子声誉。 当然了,前提是你得有大货,若是卖几只野鸡兔子就犯不著这么折腾了。 “嘿嘿,陈大哥把熊瞎子交给我们山宝堂处理,別的山货铺子都羡慕的紧呢。” 陈息淡淡一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掌柜的会做生意,第一次若是坑了自己,下次也不会选择与他合作。 做生意嘛,讲究个缘分的。 说话间,小五带著陈息到了二楼。 掌柜的依旧坐在茶案前,与旁边的一位老者喝茶閒聊,老者身后站著一个小姑娘。 正是刚才左千千小姨家里的张神医师徒。 两人没隔多久便再次见面,双方都是一愣。 “哎哟,陈猎户你来了,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州府来的贵客,想买您手中的熊胆。” 老关满脸笑容介绍著,既然都来了,可以坐下来谈谈价格了。 张神医发现来人是陈息后,愣了半晌。 原本想著买完熊胆赶紧送回州府,然后还要来找陈息拜师呢,没想到这么有缘分。 自己要买的熊胆,竟是这位神医大能猎的,不光是神医,还是一名猎户。 能猎到熊瞎子的猎户可不多见了。 这一发现,他的心中更加震撼了。 医者,不光要具备高超的医术,更需要珍稀的药材。 不然等到救命时,拿不出药来有啥用,山中无论是珍稀药材,还是熊胆这类治病的东西,都与猎户这个职业相关。 一些常年採药的药农进深山,都要大价钱雇猎户保护,不然怎么能安全归来。 可以说这几个职业都有相关性。 “咳咳——” 张神医清了清嗓子,整理一下本就得体的衣裳,对著陈息深施一礼: “神医大能您好,刚才是小老儿有眼无珠,误会了大能,请受小老儿一拜。” 一旁的小姑娘也知道了陈息的身份,师父都放下姿態施礼,自己也跟著一拜。 见州府来的贵客都给陈息施礼,老关傻了。 他倒是听说陈息会点医术。 將县令夫人的病都治好了,起初没咋当回事,以为是他在山中寻到了珍稀药材卖给了夫人。 但今天张神医的举动可不寻常,他知道这些神医的架子,没点真本事不可能让这帮老顽固低头。 更別说郑重施礼了。 “我年岁小,可受不住你这般大礼。” 陈息白了师徒二人一眼,走到哪里都能碰上他俩,晦气。 “神医大能不原谅小老儿,小老儿不敢起身。” 张神医依旧保持著90度弯腰躬身,態度十分虔诚。 陈息要是不搭理他,他能在这一直撅著,没想到老胳膊老腿的,脾气倒是挺倔。 他此时气也消的差不多了,老头那么大岁数,怎能让他一直撅著。 上前一步扶起他: “行了,我原谅你了,那么大岁数了,不用管我叫神医大能。” 扶起了张神医,陈息往椅子上一坐,端起茶水便喝。 刚吃完午饭,正好喝杯茶消消食。 张神医见陈息原谅了自己,还说別管他叫神医大能,起身揉了揉后腰,再活动活动双腿。 陈息不明所以,这老头在干嘛呢,都已经原谅你了,赶紧坐下来掏钱买熊胆吧。 搁那做什么广播体操呢,这是第几套啊? 眾人都不解张神医的举动,以为他刚才是弯腰躬身累了,活动活动身子。 就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张神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额头贴在地面,语气郑重: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这次老关更傻了,觉得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再看,没看错啊,跪著的確实是张神医啊,他要拜师陈猎户? 和陈猎户学什么? 学打猎? 这老胳膊老腿的,行吗? 陈息一口茶水喷出来,万万没想到这老头竟给自己跪下了,连忙站起身子一指老头: “警告你啊,我可啥都没干,你不准碰瓷!” 这都什么情况啊,自己都原谅他了,还敢出来讹人。 老头那么大岁数了,到了衙门我可说不清。 “老关你都看见了啊,这老头碰瓷,到时候你可要为我作证。” 陈息连忙找老关作证,在白山县牛大哥能保著自己,但这老头是州府的,那里可是他的地盘。 到时候州府將我发配充军了,家里三个娘子怎么办? 指不定便宜哪个犊子了。 老关捂著脸苦笑,这哪里是碰瓷啊,人家是给你认认真真磕头拜师呢。 “师父,您错怪弟子了,您不是答应做我师父了么,难道要反悔。” 张神医一脸无辜,师父怎么能这样呢,教了本事还反悔。 一听这话,陈息火气更大了,你都多大岁数了,怎能胡言乱语: “老头,我告诉你,我可不是嚇大的,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张神医从怀里掏出那张纸来,板板正正铺在地上: “师父,咱们医者有个规矩,能將独门针法赠人,就代表愿意收对方为徒。” 陈息扭头看了看老关,他们这行这么不讲道理的么?送你个针灸方法就是收徒了? 老关对上陈息的眼神,一脸认真的点头。 这行確实有这么个规矩,师父收徒弟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独门绝技教给徒弟,徒弟以后行走江湖便有了门户。 他们管这个东西叫,替祖师爷传道。 陈息看了看老关,又看了看张神医,最后又看了看小姑娘,心里想著,挺好看的小姑娘,怎么跟这么个老东西学徒。 他在替小姑娘惋惜,遇人不淑。 小姑娘见陈息目光扫来,扑通一声也跪下了,声音很是清脆: “师爷在上,请受徒孙一拜。” 陈息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回见!” 转身就走,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 就算熊瞎子不卖了,也不和你们来往。 都是什么牲口啊? 哪有一个像人样的啊。 老关连忙拉住陈息急声道: “陈猎户且慢,且慢啊。” 老关都要哭了,多么好的发財机会,怎能说走就走。 这可是州府贵人派来买熊胆的,惹怒了州府贵人,自己也要跟著遭殃。 老关拉著陈息到个没人地方,苦口婆心劝慰: “陈猎户啊,张神医是州府贵人派来的,咱们不能这样对人家,他若是回去打小报告,你觉得你能扛得住吗?” 老关吁了口气再次开口: “陈猎户啊,那位贵人家的公子等著熊胆救命呢,您也是医者,不能见死不救啊。” 老关见陈息没有答应的意思,开始了道德绑架。 “您也是医者,那边等著熊胆救命呢,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发脾气呢。” “到时候贵人降罪下来,谁也扛不住啊。” “张神医是出了名的善医,您收下他做徒弟,也能落得个好名声。” 陈息深吸几口气,心中暗骂一声自己活该。 嘴怎么就那么欠呢,给他讲那个干啥,现在被人赖上了吧。 该! 自己都忙得脚打后脑勺,哪有功夫教老比登医术。 但转念一想,老头还在那跪著呢,怎么也要想办法暂时糊弄过去。 “行了老关,这事我处理。” 转身回到茶案,见一老一小还在那跪著呢,冷冷开口道: “行了,都起来吧。” “谢师父。” “谢师爷。” 小姑娘扶著张神医站起来以后,两人静立,等待陈息发言。 “咳咳。” 陈息清了清嗓子,一脸正色道: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徒弟了,但有些话我要说在前面。” “你只是我记名弟子,回去以后好好行医,不许恃才傲物!” 陈息把话说的很明白,你不是拜我为师嘛,那你就拜唄。 记名弟子而已,自己不用教他,还成全了他的想法。 等完成这笔买卖,天高海阔的,你上哪来找我。 再见,再也不见! “好,多谢师父。” “多谢师爷。” 张神医不在乎记名弟子的身份,只要收了自己就行,等回州府送完熊胆再来,呆在师父身边多学点本事。 小姑娘没什么主意,师父在哪,她就在哪。 老关见陈息收徒事情达成,心中放下一块大石,连忙招呼几人坐下把正事谈了。 “那我便恭喜陈猎户喜得高徒啊。” “来来来,接下来谈谈熊胆的生意吧。” 陈息白了一眼老关,你找的这是什么买主啊,自己还得罪不起,硬收了一个老头当徒弟。 心里有气不能发作,想了一想顿时来了主意,不就是州府的贵人么。 今天我必须狠狠坑你一笔。 第57章 演戏实在太累了 收徒的事解决完了,几人都坐下谈熊胆的价格。 老关率先开口: “张神医啊......” 张神医一摆手打断老关: “我师父在,別叫我张神医,叫我老张便好。” 张神医很是郑重,师父在场,自己怎敢以神医相称。 陈息把头扭到一边去,不想再看他,再看怕自己忍不住揍他。 “咳咳,老张啊,您看这熊胆,您师父不满意这个价格,能不能再加些。” 老关越说越觉得彆扭,自己促成了一对师徒谈买卖,这叫个什么事啊? 要不我还是走吧,你们师徒间的家务事,我跟著参和什么劲呢。 陈息一瞪老关,冲他咔么两下眼睛。 这活你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你不在这,这价格我怎么谈? 自己正是用钱的时候,不能放过这只肥羊。 张神医倒是无所谓,自己应该感谢掌柜的呢,没有他,自己还拜不成师父呢。 “掌柜的您说,我师父要什么价,我儘量爭取。” 一旁的小姑娘见俩老头对话,忍不住背过身去,双肩忍不住的耸动,憋笑实在太难了。 师徒俩谈买卖,都向中间人询价。 “好好好。” 老关对上陈息: “陈猎户,您徒弟问您,要个什么价。” 陈息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你们两个老头啊,都要气死我了。 往死要价啊,这都不会么? “行了行了,我和他自己谈吧。” 老关见陈息没为难自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如释重负的鬆了口气。 自己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还是第一次碰到这么难办的事。 一个师父,一个徒弟,自己作为中间人,这价怎么要啊? “好,陈猎户你们谈,你们谈。” 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乐呵呵的看著师徒俩谈生意。 他心中也在好奇啊。 师徒俩谈生意,听著都有趣,安静的在旁吃瓜。 陈息不废话,开门见山: “老张啊,你带了多少钱来。” 张神医一听师父问自己话,態度立即郑重起来: “回师父话,徒儿受州府贵人所託,特带纹银600两前来。” 说著话,从药箱夹层中掏出6个金元宝,上印著10两。 黄灿灿的金元宝摆在桌上,所有人都移不开视线。 老关看到金元宝有些恍惚,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上次见到它还要追溯到五年前。 隨著朝廷的连年征战,金元宝这种稀罕物已经在市面上不多见了。 能拿出此物的,只有达官显贵或者世家贵族。 朝廷战败,別国趁机索要赔款,国库的金锭子都赔的差不多了。 陈息拿起一个金元宝在手里掂了掂,个头虽然不是很大,但看著就是那么舒服。 “师父您看这些成么?” 张神医战战兢兢,贵人只给他拿了这些,若是师父不满意价格,自己带不回去熊胆,贵人家的公子性命担忧啊。 奈何已经拜师,师命难违,回去怎么和贵人交代呢。 张神医左右为难。 陈息检查了金元宝,並未开口说话,反倒是盯著张神医不住打量。 “师......师父......您看......” 陈息嘆了口气,装作为难的样子,轻声道: “为师不是为难你,实在是...家中缺钱,你三位师娘的人头税还未凑齐。” 再次嘆息一声,说著说著竟有些哽咽: “不光你的三位师娘,还有你师娘的家人......村中的孩童......” 陈息抬头望天,眼中晶莹泪若隱若现,那模样要多伤感有多伤感。 “都怪为师心软,看不得人间疾苦,村里的村民们吃不上饭,为师都在帮衬,不然......” “为师辛苦打猎赚钱,为的就是......为家国,为百姓......” 陈息哽咽著说不下去了,眼含泪水望著房梁,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那种眼神传达出一个信息,那就是忧社稷,忧家国,忧天下万民,忧世间苍生。 窗外阳光洒向金锭,又折射到他的脸上,此刻的他化作圣人,仿佛有他在,天下黎民便有了希望。 老关在一旁被陈息的伟大情怀触动,在心中嘆息了一声。 没想到陈猎户竟有如此胸襟,乱世饥荒也没有放下家国百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胸怀天下。 握了握拳,轻轻砸在腿上,暗骂一声这万恶的世道,不给百姓一条活路啊。 小姑娘也被陈息的模样感染了,小手偷偷擦了擦眼泪,师爷是大英雄,自己以后嫁人,就嫁师爷这样的大英雄。 小姑娘擦乾了眼中泪,吸了吸鼻子,泪水再次不爭气的流了出来。 张神医更为触动,他本出身书香门第,其中道理如何能不晓得。 读了圣贤书,却管不了窗外事,苍生悲苦入眼,徒有心忧,却无计可施。 后习得医术,寒来暑往,终入岐黄之门,从此行走江湖,以救死扶伤为念,以仁心仁术为笔。 不求闻达於世,不负每一声性命相托。 张神医老泪纵横,涕嘆连连。 將隨身携带的所有银钱放在桌上,想了一想,又將贵人相赠的纯金扳指摘下。 “师父,这些您拿去用,去帮助有需要的百姓。” 陈息擦了擦眼中的茶水,眼眶微微泛红。 刚才他趁人不注意,將茶水喷进眼睛里,由於喷猛了,导致眼睛有些乾涩眼眶泛红。 收起桌上的银子和金扳指,抬眼看向小姑娘,欲言又止,目光复杂难明。 小姑娘见师爷看向自己,再次擦了擦泪水,从怀里掏出全部家当放在桌子上: “师......师爷......这些您拿著......救救百姓......” 小姑娘抽噎著断断续续说话,小脸哭的红扑扑的。 陈息收起小姑娘的钱,又扫了几眼小姑娘腰间玉佩: “都怪师爷......师爷没本事......师爷......” 小姑娘懂了,立即將玉佩系下来放在陈息手里: “师爷......您不要难过......您是......您是拯救天下的大英雄......” 她这次哭的更厉害了,鼻涕都流了出来。 陈息见差不多了,看这俩货身上也没什么值钱东西了,身上的衣服也换不了几个钱。 再说了,大冬天光溜溜的回去不太好,给他们留点吧。 他还是心太软了,处处为这爷俩考虑。 “老关,將熊胆给他们吧,拿回去救人。” “好的陈猎户。” 熊胆早就取出,老关招呼来一个小伙计,端著一个方盒放在桌上。 “这是您要的东西。” 张神医打开盒子瞧了瞧,用手捏了捏,確实是熊胆,还是上好的熊胆。 “多谢师父,徒儿回去还有要事,师父您若有什么吩咐,请到......” 陈息一挥手赶紧打断他,我能有什么吩咐,咱俩就別再见了,最好永世都別来烦我。 “徒儿快去,救人性命是天大的事,万万耽搁不得。” “徒儿谢过师父。” 再次朝陈息行个大礼,治病救人乃是医者本分,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跟师父好好学习。 张神医带著小姑娘急急忙忙离开了。 他要抓紧把熊胆带回州府治病,然后再来找师父学本事。 见两人都走了,陈息重重鬆了口气,演戏太特么累人了。 幸亏提前有准备,將茶水当眼泪糊弄过去,不然那金扳指和玉佩坑不来。 至於那爷俩没钱怎么回去,他就没工夫操心了。 给你们留身衣服已是最大恩赐,摸了摸怀里金锭子,嘴巴差点没咧到后脑勺。 第58章 外族壮劳力 老关见生意谈成了,下面该说说正事了。 “陈猎户,剩下的熊掌、熊皮、熊骨、熊肉......” “给我留两只熊掌再切些肉,剩下的老关你看著处理吧。” 陈息没工夫在这耗著了,还要去牙行买壮劳力呢,家里也不知道寧乱带著他们干活咋样了。 给村民做没做饭,发没发工钱,一堆事等著他操心。 “好好好。” 老关不废话,带著陈息去切熊掌熊肉,剩下就可以卖给县里贵人们了。 將一大包熊掌熊肉交给陈息,老关开口道: “剩下的我就看著卖了,按规矩只收取二成的费用,卖了银钱我让小五给您送家去。” “行,我相信你。” 陈息自然是相信老关的,熊掌的价格他已经知道,再说以老关的为人不可能占自己便宜。 怀里揣著满满的银锭子,6个金元宝护在胸前,扛著一大包胸肉来到县衙。 有眼尖的衙役老远就看见陈息,知道他是来取马车的。 小跑將马车赶来,马肚子鼓鼓的,显然已经餵饱。 “嗯,会来事。” “嘿嘿,都是小的应该做的。” 陈息掏出些零散铜钱塞到衙役手中: “干得好,有赏。” 衙役双眼一亮,握著手里铜钱,脸上笑开了: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这次连称呼都变成了大爷,可见衙役高兴成什么样子。 一个壮劳力一天才赚5个铜钱,大爷赏的起码有几十个。 旁边有没来得及牵马的衙役,羡慕的直淌哈喇子,暗骂自己没眼力见,这么多的赏钱拿不到。 下次等陈神医来了,自己一定要好好侍候,把陈神医侍候高兴了,果真有赏啊。 在衙役千恩万谢中,陈息驾著马车离开。 採购了满满一车物资,来到陆达的牙行。 “陈神医您来啦。” 陆达看著陈息赶著马车到来,大包小裹的装满了一大车,以为他拿精盐与自己交换马匹来了。 立即小跑上前迎接,態度有些諂媚道: “陈神医,您是来换马匹吗?” 陈息知道他误会了,自己最近都忙死了,哪有功夫提纯精盐。 “换马匹的事过些日子再说,今天我是来找你买些劳力的。” 陆达虽然有些失望,但听他要买劳力,立即便来了兴致,只要有生意做就成。 “陈神医需要什么样的劳力,我这里倒是有些。” 这年头壮劳力都被朝廷征走,牙行里只剩些老弱病残,不知道陈神医能不能看上。 说著话便將陈息迎到后院,一排排类似衙门牢狱的屋子映入眼帘。 为了利於客人挑选,特意用木柱与中间过道隔开,隔间里传出各种脏臭味。 陈息捏了捏鼻子,皱著眉边走边看。 男间和女间分开两边,里面的人像商品一样供客人挑选。 见有贵人前来买人,隔间里一个个都凑到木柱前探头观看。 男间里每个人都灰头土脸的,高矮老小都有。 “贵人您把我买走吧,我什么活都会干。” “贵人我识字,我能给您当书童。” 牙行伙计见劳力敢搭话,一脚揣向木柱,震得锁链哗楞作响。 “都踏马闭嘴,別惊扰了贵人。” 里面人嚇得害怕,立即默不作声,一个个紧张的望著陈息,期盼他能把自己买走。 这里面的日子不好过,被人买走起码有饭吃。 陈息瞥了一眼牙行伙计,眯了眯眼睛。 伙计立即明白贵人生气了,当即陪著笑道: “贵人您不知道,这些人都是贱皮子,越搭理他们,越蹬鼻子上脸。” 陈息咬了咬牙根,没理会伙计,继续向前走,绕了一圈也没遇见满意的。 不是老的就是小的,根本没有壮劳力,这些人买回去也是白吃饭,一点价值都没有。 他倒是想救救他们,但暂时没有条件,等以后產业壮大了再说吧。 转过男间,回去的时候路过女间。 立即有大群女子探出头来张望,这里比男间的人多很多,而且脸上都很乾净。 脸蛋不收拾乾乾净净的,怎么能卖出去。 她们中有送亲队送不出去的,便以极低的价格卖给了牙行。 还有一些各种原因活不下去的,也被牙行买走当成交易品。 个个探出脑袋,有的还故意捋了捋头髮,期待贵人能买走她们。 在女间中他见到了一个熟悉身影。 顾兰,王麻子的婆娘。 原来满脸横肉的顾兰,此时已瘦的脱相,王麻子被下狱之后她便被抓到了这里。 以前那种好日子一去不復返,每日一餐都成了奢求。 “陈家小哥,救救我......我...我求求你。” 顾兰手抓著木柱,脑袋死命的向外挤,祈求陈息不计前嫌带她出去。 她这种人老珠黄的货色,在这里根本卖不出去。 牙行伙计由於刚才踹门柱导致贵人反感,这次不知怎么办才好。 悻悻的目光看向陈息,他一个小伙计怎敢惹怒贵人。 陈息掏出十几个铜钱向小伙计一递: “这女人嘴巴真脏。” 小伙计眼睛一亮,接过铜钱,口中连连道谢。 他听懂了陈息话中意思,贵人嫌她的嘴巴脏,自己知道该怎么办了。 顾兰见小伙计一脸不善的走来,嚇得一缩身子想退要回去,但脖子被两根木柱卡住,进退不得。 小伙计狞笑一声,一把薅住顾兰的头髮,啪啪两个大嘴巴子,牙齿都被扇飞了。 刚要嚎叫,突然被小伙计一脚踹在肚子上,身体强行飞出去,撞上墙壁才停止。 顾兰哪里禁得住伙计一脚,躺在地上昏死过去。 “呸,臭娘们敢得罪贵人。” 小伙计下手很重,这种女人本来就没人买,留在这里也是浪费粮食,早死早解脱。 “嘿嘿,贵人,您看这么处理成么?” 小伙计嘿嘿一笑,这可是贵人吩咐的,他只是拿了钱,照贵人的意思去做,心里一点愧疚感都没有。 陈息点点头,对小伙计的表现很是满意。 这种人就该这样对待,记忆中这女人可没少欺负娘子,善恶到头终有报。 又看了一圈,没有看得上眼的壮劳力,只能作罢。 走出了后院,陆达见陈息没有领出来人,拉著他到了一处没人的地方,轻声道: “陈猎户,过几天新来一批外族劳力,身体都很强壮,您有没有兴趣。” “哦?外族劳力,哪来的?” 陈息有些惊讶,没听说朝廷最近打了胜仗抓俘虏啊,怎么来的外族劳力? 陆达撇了撇四下没人,终於陈息说了实话: “这批劳力都是从邻国买来的,走的不是正规渠道,他们没有牙籍,不用向朝廷交人头税,只是价钱高了些。” “哦?多少钱?” 陈息现在正缺这样的人手,正好让他们在深山里工作,外人很难发现,又不用给他们交人头税,一举两得。 “10两银子一个,保证个个都是壮劳力。” 陆达压低声音,这种买卖是杀头的罪过,也就是陈息与县令夫人有层关係,换做別人他也不敢问。 “人什么时候到?” “几天后就到。” “一共多少个?” “50个。” 陈息在心里算了一下,牛大哥赏了200两,再加上600两的熊胆钱,手里有钱说话就有底气: “人一到,都给我送来。” 陆达愣住,50人全要,那可是足足500两银子。 他脑袋瞬间宕机了,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陈息拍了拍了腰间,发出银锭子相撞的脆响声: “人到,付钱。” “好好好,人到了,马上给您送去。” 陆达毫不迟疑答应下来,他常年做生意,怎能听不出银子的声音,再看一眼陈息怀里,鼓鼓囊囊的。 不用问,全都是银子。 “好,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了。” “那我不留您了。” 陆达也是爽快人,谈成了一笔大买卖,自然要赶紧做准备,儘快將50人送到。 告別了陆达,陈息赶著马车回家。 看了看天色,自己忙活了一天,此刻太阳已经落山。 得抓紧回去了,不然娘子该担心了。 “驾——” 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抓紧赶路。 与此同时。 村长张保全带著叶红缨与吴亮进了窝窝村,身后还跟著鹰嘴山的10个土匪。 第59章 三个小娘们,我可要进来嘍 家中按照陈息的吩咐,给工人们蒸的馒头燉了几条大鱼,给他们吃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自己有活计做,工钱是县里的两倍,还管一顿午饭,要知道那可是白面馒头,还有鱼汤喝。 最让他们感动的是,虽然老板不在家,但三位夫人对他们都很好,丝毫没有县里贵妇们的架子。 这个年代请人做工,別说管午饭了,工作的不好都要挨骂,有的刻薄贵人甚至出手打人。 工人们为了赚铜钱,只能忍气吞声。 你若选择不做,立即有大批人接替你的位置。 没有了活计,就等於没饭吃,没饭吃就意味著饿死。 樊妍心善,故意多蒸些馒头给家里无粮的工人偷偷带回去,他们打心眼里感动,发誓好好做工报答。 一个个都很卖力气,不然对不起老板和三位夫人的恩情。 寧乱更不用说了,虽然陈息临走时再三叮嘱他不可用力做工,但他哪里肯? 自己独占一大块地,铲子在手里就没放下过,一个人干的活顶一群人的量。 二牛开始还不服,暗中和寧乱较劲,盏茶功夫便败下阵来,在心里给他起了个牲口的外號。 寧寧帮著三个嫂嫂做饭,閒下来便和秦瑶学写字,一天的功夫就能写下自己和家人的名字。 又和白蓉蓉学女红,两女用家里的野兔皮做成褥子铺炕上。 无论是坐著躺著都非常暖和。 时间来到日落,秦瑶给工人们发了工钱,便做起了晚饭。 这一天时间樊妍来来回回进出院子,下午尤为频繁。 每隔一段时间便瞭望一下村口,期待著夫君平安归来。 “瑶瑶蓉蓉,你们说天都要黑了夫君怎么还没回来?” 二女也在担心,夫君出门了这么久,按理说应该回来了,但见大夫人担心,还是安慰道: “大夫人不必担心,夫君应该是有事忙,再晚些便回来了。” “是的大夫人不要担心,我煮好了饭,等夫君回来便开饭。” 寧乱將寧寧拉到一边: “你先回去照顾老娘,我等大哥回来再走。” 寧寧本想著等陈息回来自己再走,趁现在多陪陪三位嫂嫂。 但天都要黑了,老娘独自在家她放心不下,只能和眾人打了招呼回去照顾老娘。 寧乱是不可能走的,大哥不在,他要保护三位嫂嫂安全。 大哥家里有活计,每天都有村民来问缺不缺人,有好几人见到嫂嫂们都直勾勾的眼神。 他担心白天那几人起坏心思,所以选择不走。 敢打大哥女人的主意,绝对不行。 三位嫂嫂在屋子里,他就在院门处蹲著,时不时四下走动一圈,看看有没有小贼偷偷进来。 寧乱这一举动,都看在吴亮眼里。 他带著10个土匪藏在暗处,见一个白毛的小子在院中来回溜达,迟迟不进屋。 寧乱不进屋,他们只能继续藏著。 天马上黑了,这时动手会惊动村民,天黑之后再偷偷潜进去,抢人越货。 白天有几个小匪装作村民去打探消息,见到陈息家里三个女人都惊呆了。 这可比之前抢来的女人漂亮多了,玩腻了卖到窑子去,也能多卖几个钱。 小匪们流著哈喇子,已经幻想在三个女人身上驰骋的画面。 这种极品货色可是好久没见到了。 吴亮见到三个漂亮女人更加受不了了。 由於腿被叶红缨踩断,他已经一个月没碰女人了,此刻正是欲望强烈的时候。 等把那三个女人抢来,自己一定要好好发泄一番。 “三当家的您看见没有,这家男人与官府有勾结,不然怎么有钱娶这么漂亮的婆娘。” 叶红缨轻哼一声没理吴亮,不光与官府勾结,还是个好色之徒。 这种人被土匪杀掉也没什么可惜的,至於那三个女人,也许就是这个命吧。 谁叫你们嫁的男人与官府勾结呢。 她痛恨朝廷,连带著一起恨上了与官府相关的人。 瞥了眼院子,只有一个男人加上三个女人。 男人一脑袋白毛,虽然很壮硕,但也不会是土匪们的对手。 距离天黑还有段时间,閒著无聊索性出去走走。 “就那一个男人,你们能对付吧?” 叶红缨语气很是冷漠,她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些土匪。 加在一起都不够自己打的。 吴亮尷尬的直挠头,三当家的这话明显在贬低自己,堂堂匪寨二当家的,怎会解决不了一个村民? “嘿嘿三当家的,瞧您这话说的,我们不是您的对手,但一个村民若是解决不了,我们不如死了算了。” 叶红缨轻哼了一声后,翻身上马: “能解决就行,我出去走走。” “好嘞三当家的,您不用急著回来,等我们办完了事就回去。” 吴亮巴不得叶红缨早点走,待会抢了那三个女人,自己先发泄一番再说。 这女人在身边不方便,他可不想正办事时被人打扰。 叶红缨瞪了他一眼,好像看懂了他的小心思,一句话没说,骑著黑蛟就走。 附近全是大山,自己想去看看,运气好打只野鸡换换口味。 她本是洒脱性子,家没了之后,便隨遇而安。 叶红缨骑马走了,吴亮搓了搓手,眼里全是对女人的渴求,带著十个土匪继续等待。 “二当家的,你玩了那三个女人之后,能不能给弟兄们也尝尝。” “是啊二当家的,这种极品我这辈子也没见过,能玩上一回,死了也值。” 吴亮一边探头向院里张望,一边骂骂咧咧: “踏马的,跟我出来做事,啥时候亏待过弟兄。” “待会我先爽一把,然后给你们也尝尝咸淡。” “对了,別像上次似的把人玩死了,这种品质的女人卖到窑子也能多卖点银子。” 吴亮想起上次就来气,挺好看个女人被这群二逼给玩死了。 “嘿嘿不会不会,这次哥几个都轻著点。” 小土匪们听二当家的答应给他们也尝尝,眼里都泛著绿光,一个个心痒痒,恨不得立即动手。 半个时辰后,天彻底黑了下来。 “踏马的,这白毛小子放著屋里三个漂亮婆娘不管,在院里溜达个啥。” “草,不会是天阉吧,要是我早就进屋办事了。” “哈哈,天阉更好,说明那个三个还是雏儿。” 一听见雏儿,小匪们眼睛更绿了,恨不得马上吃掉她们。 院內。 由於寧乱在院门蹲著,三女都不能出屋去接夫君。 樊妍站在门口: “寧乱,你大哥还没回来吗?” “大嫂您回屋暖和著,大哥回来我通知您。” “好吧。” 樊妍心里愈发的担忧,天都黑了,夫君怎么还没回来。 秦瑶、白蓉蓉也隱约有些不祥的预感,祈祷夫君不要出事,平安归来。 她们急,外面的土匪更急。 “踏马的,那小子是打算在外面冻一宿不成,老子等不及了。” 吴亮眼神一狠,抽出腰间尖刀,向后一挥手: “亮傢伙,你们整死那男的,我绕到后面进屋。” “好的二当家的。” 小匪们纷纷掏出武器,借著夜色接近院门。 吴亮则是悄悄绕到院子后面,距离后院,只有一道土墙相隔。 嘴角泛起淫笑: “三个小娘们,我可要进来嘍。” 与此同时,马车由於拉满了的物资,行驶缓慢。 陈息还在回家的路上。 第60章 谁敢动我嫂嫂 寧乱蹲在门口,注意力全在村口方面,大哥怎么还不回来? 自己不能去寻,家中三位嫂嫂需要他守护。 突然。 远处一声传来一道嘎吱吱声音。 寧乱皱眉,这是脚踩在雪地里的声音,由於积雪逐渐压实,有人踩上去就会发出这种声音。 起身朝传来声音的方向望去,然后眯了眯眼睛。 装作蹲累了,伸了个懒腰,故意喃喃自语: “休息够了,回屋吃饭。” 转身像个没事人一样回屋。 小匪们由於路线不熟,踩到了路边压实的雪上,发出声音嚇了一跳,立即躲到大树后面。 紧张的探头望了下,注意到门口蹲著的白毛小子伸了个懒腰,还说要回屋吃饭。 见他走了,才敢出来。 “都轻声点,幸好那小子没发现。” 此刻天刚黑,村民们还没休息,土匪怕强攻惊扰了他们,到时候村民赶来可麻烦了。 10个小匪猫腰接近院子。 寧乱顾不得男女有別,推开屋门立即向三位嫂嫂正色道: “三位嫂嫂跟我来。” 三女见寧乱神色凝重,心中狐疑开口: “是你大哥回来了吗?” 事情紧急,寧乱担心嚇著三位嫂嫂,刚才蹲在院门他已经发现树后有人,而且还不少。 显然是奔著他们来的。 “嫂嫂们跟我来,待会再和你们解释。” 寧乱二话不说,带著三女便来到后院,將她们藏在砖窑后面。 “待会无论发出什么事,嫂嫂们都不要出来。” “寧乱,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樊妍紧张的汗都下来了,是不是夫君出事了? 秦瑶和白蓉蓉也没了主意,见寧乱这么凝重,心中愈发感到不安。 一切都要听大夫人的,夫君不在,大夫人就是她俩的主心骨。 “大嫂別问了,记住我的话,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藏好了三位嫂嫂,他心里踏实了一些。 找出陈息新造的猎刀拿在手里,待会看那几个毛贼想干什么。 寧乱躲在门后,借著门缝扫向院门,借著微弱的月光,院门外几道人影晃动一下。 “哼,果然是奔这里来的。” 今天我倒要看看,谁敢进来。 寧乱从小就身体好,又到军队歷练过,若是几个小毛贼他还真不放在眼里。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將要面对的是鹰嘴山正儿八经的土匪,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 后院。 吴亮刚想翻墙,却看见白毛小子將三个女人藏在砖窑后面。 嘟嘟囔囔说了些什么他没听清。 等寧乱走后,吴亮才探出脑袋向里面看去。 砖窑后面,三个女人哆哆嗦嗦抱在一团,在他眼里,三个女人犹如待宰的羔羊。 看来前面那群笨蛋被察觉了,不过没关係,白毛小子把三个女人藏在这里,正合我意。 他不想现在出去,他在等外面打起来,自己再出手。 一个白毛小子而已,能翻起什么浪。 他此刻的注意力全在三个女人身上,舔了舔嘴唇,这些日子可憋坏了二弟,待会一定要痛快干一场。 三个女人轮番来。 屋门口,寧乱一动不动的注视著院门,如他所料,没一会的功夫就露出几个脑袋。 几个小匪张望了一下,见院中没人便现出身来。 前面一个土匪向后面一招手,剩下的9个小匪拎著刀进院,悄悄的朝屋门前进。 寧乱眯著眼睛,握紧了手中猎刀。 10个,看来今晚少不了一场恶战。 他不但不怕,甚至还有点小兴奋。 將白髮梳成的小辫子咬在嘴里,全身血液仿佛都燃烧了起来。 队伍前面的小匪已经摸到了屋门,蹲下身子,將一只耳朵轻贴在屋门上,仔细听里面的声音。 听了半晌,朝后面的小匪点点头,其余小匪迅速靠近。 “咯吱...” 轻轻推开屋门一道缝。 三秒后。 一个脑袋从屋门下面挤了进来,像狗一样蹲在屋外向里面张望。 见脑袋从下来面挤进来,寧乱手中刀刃向上贴近他的脖子。 小匪张望了一瞬,寧乱猛一翻手腕。 “噗——” 脖子被一刀挑开,半边皮肉连著脑袋。 小匪连惨叫都没发出,便见了他太奶。 解决了一个小匪,寧乱一把拉开屋门,朝著外面就是势大力沉的几刀。 由於小匪们贴的近,哪里能料到早已被人发现,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砍了几刀。 一个被砍到手臂的小匪,捂著伤口喊道: “招子亮了,砸窑。” 小匪说了句黑话,开始强攻。 这句黑话他听出来了,不就是几个土匪么,我看看这窑你们是怎么砸的? 寧乱不想让他们进来,砸坏大哥家的东西怎么搞? 不等他们强攻,率先跳出屋门,对著一个小匪开始挥刀。 由於小匪们站成个小包围圈,寧乱出门第一件事便是找个方向猛砍。 在战斗中这招很管用,被敌人包围后就是朝著一个方向猛攻。 只有衝到外围,儘量將敌人的攻击引成一道直线,这样才利於各个击破。 打这种仗寧乱很有经验,军队常年打败仗,士兵被包围都已经习惯了。 久而久之便养成了经验。 寧乱朝著一个方向发力,那个小匪可扛不住了,他哪里是寧乱的对手。 几刀就被砍翻在地,趴在地上大喊: “点子扎手,来顶硬儿。” 小匪没想到寧乱这么猛,刀刀砍自己的要害,要不是反应快,脑袋都得被这小子砍下来。 其余小匪立即上来支援,企图再次包围寧乱,仗著人多乱刀也能砍死你。 但他们的算盘空了,寧乱突围后继续游走在外围,小匪们很难形成围攻。 寧乱找准机会,使足力气朝一个小匪脑袋上砍去,那小匪避之不及,选择用刀硬鏜。 “鐺——” 小匪手里的刀被寧乱砍断,连带著半个脑袋被削了下来,躺在地上一命呜呼。 寧乱也没想到这一刀效果这么好,看了眼刀身,一点事都没有。 整柄猎刀泛著湛蓝的光,月色照耀下,寒光逼人。 臥槽,大哥的武器这么好用的么。 寧乱心中大呼臥槽,这猎刀比军中偏將用的都好。 手中有利刃,心里更加有底气。 “来来来,老子今天陪你们玩玩。” 寧乱战意大起,还剩8个土匪,一定要拖到大哥回来。 前院传出打斗声,三女嚇得更加哆嗦了。 寧乱让她们別出来,她们很听话,知道寧乱是军队里回来的,应该有解决的办法。 秦瑶虽然年岁比白蓉蓉大,但三女中她的胆子最小,躲在樊妍身后小声的哭了起来。 樊妍也害怕,用身子將二女挡在后面,脸色苍白,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白蓉蓉虽然年岁最小,但胆子很大,上次王麻子带人来抓人,她都敢咬那差人。 二姐你躲我身后,我保护你。 白蓉蓉两手捧著半块砖头,挡在了秦瑶前面。 二女平时在大夫人面前爭宠,但关键时刻一致对外。 打斗声传来,吴亮知道前面交上手了,自己带来的10个弟兄都是好手,心里一点不慌。 是时候出场了,由於腿还没好利索,翻土墙速度减慢。 白蓉蓉眼尖,见有个黑影正在翻土墙,两手举著半块砖头就砸了过去。 她瞄的是吴亮脑袋,但力气小,砖头划成一道拋物线,砸到了吴亮腿上。 正是受伤的那条腿。 “誒臥槽,臭娘们敢砸我。” 吴亮忍著疼一瘸一拐上前,在墙边找出一根烧火用的棍子。 他为了抓活的,没选择用利器。 “踏马的,老老实实別动,否则抽死你们。” 樊妍见有人从土墙上翻过来,嚇得惊慌失措,但她是大夫人,夫君不在,自己绝不能软弱,伸开双臂护住两女。 秦瑶嚇得惊叫一声,身子哆嗦的不成样子。 她的这声惊叫,瞬间传到前院火拼的寧乱耳里。 寧乱双目赤红,暗道一声糟糕,后院也有土匪。 砍翻一个小匪,立即向屋內衝来: “我曹尼玛,谁敢动我嫂嫂。” 第61章 暴怒的寧乱 寧乱是真急了,不顾一切的朝屋里衝去,后背中了一刀也不管不顾。 大哥不在家,自己不能让嫂嫂们出现一丁点意外。 寧乱拼命往前面冲,后面小匪们咬住不放。 他们知道这声尖叫的威力,附近百姓一定会闻声赶来。 必须要儘快解决白毛小子,找出100两银子,再把那三个女人抢走。 原本他们想在这里就把三个漂亮女人办了,不然回到匪寨就尝不到滋味了。 大当家的肯定第一个上,轮都轮不到自己。 “炸粘子了,摘瓢。” 有小匪从腰里绕出一个铁爪子,铁爪子后面连著一道锁链,抡了两下便飞了出去。 小匪设想是铁爪子抓到寧乱脑袋上,往后一拽,脑袋开瓢。 没想到寧乱冲的猛,铁爪子勾在他锁骨上,正是他受伤的那道肩膀。 “咯嚓...” 铁爪子抓到寧乱锁骨,传出咯吱声音,勾到骨头了。 寧乱现在整颗心都悬在嫂嫂们身上,右手抓住铁爪,生生向下一拽。 “嘶...” 铁爪子有倒戧刺,硬是抓下来一块血肉。 身后还在拉锁链的小匪,被一道巨力拽的一趔趄。 “卡下瓤子。”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小匪们知道后院是二当家的,传来女人惊叫是二当家的即將得手,不能让这白毛小子坏事。 必须截住他。 但寧乱此时正是暴怒状態,岂能让他们截住。 背上一刀,肩上伤口被抓的血肉模糊,血水浸透衣。 寧乱速度快,扑通一声踹开后门,正见到吴亮拿著棍子向砖窑逼近。 三位嫂嫂嚇得脸色苍白,躲在那里不住的颤抖。 “我曹尼玛。” 寧乱都要气疯了,拿起猎刀就砍。 他此刻浑身浴血,一脑袋白毛被染成红色,衣服更是没法看了,被砍得都飞了出来。 吴亮眼看就要得手,一声巨响传来,回身就看到暴怒的寧乱向自己砍来。 “小子找死。” 他可不是一般土匪,叶红缨没来之前,他是整个鹰嘴山最硬的茬子。 这个二当家的位置,是他凭本事砍上来的。 抽出隨身长刀,不躲不避与寧乱对砍。 不就是拼命么,自己怕三当家的那是纯实力碾压,眼前这白毛小子可没放在眼里。 “鐺鐺鐺...” 双方互砍十几刀,火星子乱窜。 后面小土匪追来,见二当家的与白毛小子互砍,两人不断交换方位,他们怕误伤到二当家,围著寧乱找偷手。 寧乱战斗经验丰富,不停的变换方位,就是在躲身后的小匪。 转了一圈,有小匪眼尖,发现了躲在砖窑后面的三女。 狰狞一笑,原来躲在这里。 “二当家的顶住,我先把这几个娘们捆了。” 小匪一脸狞笑的跑来抓人,从身后掏出一捆绳子,上前就要捆。 樊妍急了,不能让他们捆,自己要给寧乱爭取时间。 “你住手。” 死命的抓住小匪的手,不让他们捆人。 “啪...” 小匪一巴掌甩在樊妍脸上,樊妍被打倒,苍白的俏脸上留下五道红印子。 “臭娘们还敢反抗,捆了。” 见大夫人被打,白蓉蓉瞬间爆发了,大夫人对自己很好,又是夫君的心尖宠,怎能受此欺负。 抓住小匪的手臂就咬,两颗小虎牙死命的咬著,血都沁透了袖子。 “誒臥槽...” 小匪疼的直骂,让个臭娘们咬了,以后回寨子怎么混,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抓著白蓉蓉的头髮就要往墙壁上撞。 “臭娘们你找死。” 秦瑶胆子最小,开始时怕的不行,躲在两女身后,此刻见大夫人被打倒,白蓉蓉眼看就要被土匪撞墙。 不行,蓉蓉不能被撞死,情急之下,勇气就上来了。 拽住小匪的手臂往回拉,企图让他鬆开白蓉蓉。 由於力气小,怎么可能拉得住强壮的土匪,双手死死的拽著,身子被土匪拖出一尺远。 “踏马的,又来个臭娘们。” 小匪这次是真怒了,三个臭娘们不光敢反抗,还敢拽自己。 又是一巴掌扇在秦瑶脸上,秦瑶忍著痛就是不放手,也学著白蓉蓉的样子咬住土匪手臂。 土匪疼的嗷嗷叫,双只手臂都被咬著,想用腿踢开她们。 突然,双腿被樊妍紧紧抱住,身子一个趔趄摔在地上。 寧乱听到嫂嫂叫声,余光扫到砖窑后面,瞬间怒火滔天。 与吴亮不再变换方位,选择硬上。 手中猎刀突然发力,砍出一道残影。 吴亮手里的刀也是好刀,硬抗寧乱几刀后,鏜的一声折断。 手里没了武器,自知不是对手,转身就绕到小匪后面。 把位置让给那些小匪,这么多人还制不住个白毛小子? “开片。” 小匪们见寧乱不躲了,想要围住他,只要被他们围住,白毛小子必死。 寧乱把头一低,脚下发力窜了出去,猎刀向前一挥。 “噗...” 小匪避之不及,被寧乱一刀开膛破肚,肠子都露了出来。 就在寧乱向前窜时,后背再中一刀。 衣已经碎的不成样子,散落一地。 向前猛衝几步,突然高高跃起,一只大脚猛然发力踩向倒地土匪的脑袋。 “咔嚓——” 骨骼碎裂,白色液体掺杂著血水喷了一墙。 其他土匪无不头皮发麻,这一脚的力道怎会如此的重,硬是把脑袋踩碎。 寧乱拽起土匪的尸体向后一甩,又砸倒了两个追来的小匪。 猎刀在胸前一横,赤目圆睁: “想抓人,踏过我的尸体!” 寧乱此刻的样子如同恶鬼,一脑袋白毛根根竖起,胸前血肉模糊,手中猎刀泛著寒光。 土匪们被他镇住了,有胆小的脚步下意识的往后挪动几下。 吴亮捡起地上一把短刀,在土匪们中间站了出来。 “小子,把钱和娘们让出来,你可以走了。” 寧乱眯著眼,嗤笑一声: “你现在自刎,留你一道全尸。” 吴亮怎受过如此威胁,还逼老子自刎? “白毛小子,你可知我是谁?” 手里握紧了短刀,目光逐渐狰狞。 寧乱向前踏出一步,猎刀举过头顶,眼中杀意沸腾。 “你是你麻痹。” 就在双方蓄力时,屋中噔噔噔的脚步声传来。 二牛手里拿著铲子,带著白天做活计的男工和一些村民前来。 到了后院,便见到几个土匪拿著武器和寧乱对峙。 不用看都知道怎么回事,寻常人家哪里有像样的武器,定是土匪无疑。 “打土匪。” 二牛嗷一嗓子,村民一拥而上。 有拿锄头的,拿棍子的,拿铲子的,齐齐往土匪身上招呼。 吴亮见村民们都来了,心知今天计划泡汤了,阴鷙的瞪了一眼寧乱: “滑竿子。” 他们想跑,村民们可不干了,老板待我们不薄,怎能让你们轻易跑了。 拦著土匪不让跑,但他们手里武器简陋,哪里是土匪对手。 两个男村民冲的急,被土匪刺穿胸膛,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其他村民还在攻击,吴亮一翻墙头跃了出去。 剩下的土匪要跑,被寧乱一人挡住,联合村民,几刀就砍翻在地。 土墙后面是雪地,一直延伸到村口,吴亮淌著齐膝深的雪连滚带爬往前跑。 穿过这片雪地就是拴毛驴的村口,到了那里就安全了。 寧乱想追吴亮,又担心嫂嫂们的安全。 径直到屋里取出大哥送自己的三石弓。 他都要恨死这群土匪了,敢扇嫂嫂耳光,这个仇他必须要报。 抽出羽箭套上扳指,咔咔声响起,肩头伤口的针线瞬间崩开,血水顺著肩膀流出也不管不顾。 双眼眯成一道细线,三石弓差点被他拉断,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椭圆。 “嗖——” 羽箭化为一道寒芒,裹胁著尖锐的破空声,直射吴亮。 距离实在是太远了,羽箭受风速影响失了准头,寧乱瞄的是后背,但羽箭向下偏离一些。 “噗——” 羽箭直插吴亮受伤的那条腿,整条腿顿时被贯穿。 吴亮噗通一声趴在雪地里,一咬牙又挣扎著爬起。 回头看了一眼土墙后的寧乱,心中暗骂,都跑出这么远了,这白毛小子还能射到? 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行,今天我认栽了。 白毛小子给老子等著。 拖著一条废腿淌雪到村口,骑上毛驴就走。 吴亮跑到村口,陈息赶著马车已经到了自家院门前。 两人不过几百米距离,却堪堪错过。 第62章 追杀 陈息赶著马车到院门,突然瞳孔一紧。 院子中怎么有几具尸体? 脑中嗡嗡作响,一股不祥的预感隨之而来。 跳下马车便往屋內冲,此刻他心里只有三位娘子的安全。 血跡一直延伸后门,身子如猎豹般迅速飞来,一颗心早已悬到嗓子眼。 踹开后门便看到很多村民都在这里。 “发生什么事了?” 樊妍三女听见是夫君的声音,泪水像决堤般流下来,异口同声: “夫君......” 听到声音从砖窑后面传来,陈息推开村民就往那边跑: “別怕,夫君回来了。” 三女大哭著跑来,一头扎到他的怀里,哭的泣不成声: “呜呜呜......夫君......” 陈息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情况,见三女无恙才稍微放下心来,紧紧把三女搂住,嘴里安慰: “不哭不哭,告诉夫君,发生什么事了?” 可三女见到夫君,哪里还说的出话来,把头埋在他怀里,止不住的痛哭。 再怎么说也是三个女孩子,哪里见过这等血腥场面。 若是没有寧乱在场,她们的结局可想而知。 此时见到陈息,那颗脆弱的心再也控制不住,眼前这道厚实的胸膛,就是她们最大的依靠。 “別怕別怕,有夫君在,什么都不怕。” 陈息轻抚著三女的头,用最温柔的语音安慰,目光扫向院子,眾人各个神情悲伤。 寧乱见大哥回来,沾满鲜血的脸上咧嘴一笑: “大哥你回来了。” 见到寧乱,陈息瞳孔一缩,原本的一脑袋白毛已被鲜血染红,肩头处一片血肉模糊,衣更是破碎不堪。 “你怎么伤成这样?” 陈息急了,寧乱这副样子,显然是经歷了一场恶斗。 寧乱由於刚才强拉三石弓,本就受伤的右肩抬不起来,勉强抬起左手挠了挠脑袋: “大哥我没事,刚才来了几个土匪,都被我杀了。” “大哥我对不起你,那土匪头子跑了。” 寧乱很是自责,没能保护好嫂嫂们,还放跑了土匪头子,辜负了大哥对自己的信任。 “回屋,我给你看看伤。” 陈息大概听懂了怎么回事,应该是土匪趁自己不在家,想进来抢劫抓人。 由於天色昏暗,寧乱身上的伤口,他看得不是很真切,必须要好好检查一下。 “我没事的大哥,你先安抚嫂嫂们。” 寧乱怪自己没用,嫂嫂挨欺负了,还要麻烦大哥给自己治伤。 “少特么废话,跟我来。” “还有你们,有伤的全部进来。” 陈息见还有村民负伤,不能耽搁。 拽著寧乱就进屋,三女也知道夫君担心大家的伤势,忍住哭泣隨著夫君进屋。 地上还有两具村民的尸体,剩下的人將尸体抬到一边,去通知他们的家人。 来到屋子点燃油灯,陈息立即吩咐人去烧水。 “躺下別动。” 寧乱见大哥急了,立马躺著不动,不过后背还挨了两刀,疼的直咧嘴。 三下五除二便把他的衣扒掉,肩上的伤口根本看不出来形状,血肉都翻著。 陈息牙根咬的咯吱作响,那帮土匪下手太狠了。 用精盐泡了一大碗盐水: “忍著点。” “好嘞大哥。” 这个时代没有酒精,条件好的用盐水清洗伤口,条件差的只能用石灰代替。 用沾著盐水,开始一点点为伤口消毒。 麻药? 根本不存在的。 寧乱这次实在忍不住了,铁打的汉子也禁不住伤口撒盐,何况还是带著倒刺的铁爪子抓伤的。 “呃呃呃......” 寧乱紧紧咬住衣,努力控制著身体不抖动,豆大的汗珠顺著额头流下。 “再忍忍,一会就好了。” 陈息越清理伤口,越触目惊心。 狗日子的土匪,这种伤口根本都缝不了线,完全是溃伤。 清理好伤口,撒上金疮药。 药粉撒上去,寧乱疼的牙都要咬碎了,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 这也就是寧乱,换做一般人早疼昏过去了。 又將他的旧伤口缝合。 “別地方还有伤么?” “咳咳——” 寧乱嘴里吐出衣,深呼几口气,艰难说道: “后背......” 刚才他不光是肩头疼,躺在那里不动,后背那两刀同样不好受。 “草,你早不说。” 赶紧將他翻过来,处理后背的伤口。 还好,后背的伤口不深,缝合的很快,上了药粉,全部包扎起来。 “行了,我去看看別的村民。” 寧乱这边处理好,陈息开始为村民治伤。 由於土匪想跑,见村民们追的急,胡乱的劈砍,除了两个倒霉的村民被砍中脖子,其他人都是轻伤。 给村民们治伤的时候,陈息家里已经匯聚了大批赶来的村民。 张婶也到了,拉著樊妍三女开始安慰起来。 “老板,附近的村民都来了,只有村长张保全没来。” 二牛也在狐疑,按理说村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村长应该出现主持大局啊。 闻言,陈息眼中精芒闪过,他早就猜到此事一定与张保全有关。 怪不得前几天他故意捧高自己,好让自己放鬆警惕,他再给土匪做內应。 好阴毒的算计。 “行了,我知道了。” 樊妍几女见陈息眼色不对,立即上前拉住夫君。 “夫君......你......” 陈息扭头,借著油灯才发现樊妍和秦瑶的脸上都有伤,不用问,一定是那帮土匪干的。 “娘子莫怕,我给你们处理一下。” 给二女脸上又抹了些药膏,涂抹的同时,他的脸色阴沉的都要滴出水来。 “夫君...你別去...危险。” 樊妍几女怎能不知夫君要去干啥,天已经黑了,外面还不知有没有土匪,担心的要死。 “放心吧,夫君没事的,你们留下照顾寧乱。” 安慰几女一句,转身就出屋,找出特製的复合弓、猎刀,到外面把马鬆开。 眼睛都已血红。 “张保全,你的命就到这了。” 骑上马直奔张保全家里。 一脚踹开房门,一个女人的尸体直挺挺躺在地上,正是他的婆娘,王艷。 陈息上前查看,发现脖子处的血液温热,显然张保全还没跑多远。 四下扫视一圈,发现值钱的东西都被他带走了。 “呵呵,想跑,那么容易么?” 陈息追出村口没有发现的踪跡,眯著眼想了下。 村子里发生这么大的事,附近的村子也会知道消息。 张保全若是跑,一定不敢走大路,最好的办法就是走山路。 村口离大山还有段距离,他应该跑不远。 “驾...” 马匹平时拉车,不善於奔跑,但也比人的速度快。 跑了盏茶功夫,远处雪地里一个小黑点出现在陈息的视野。 小黑点后面,留下一道长长的雪痕。 第63章 张保全招供 看见那个小黑点,陈息双目赤红。 跳到雪地里就追。 今天能让你跑了,小爷我跟你姓。 沿著张保全淌出来的雪痕,陈息一路狂追。 张保全见后面有声响,回头一看,顿感头皮发麻。 远处一道黑影在雪地中速度奇快朝著自己追来,月光照在雪地上尤为扎眼。 “草。” 张保全骂了一声,都怪家里那臭娘们浪费时间,不然早跑远了。 但现在怎么骂都没用了,只能拼命的淌著雪向前跑,时不时还在雪地中滚动两下。 但他再怎么加快速度,哪里能快过得陈息。 片刻功夫便被追上。 陈息抓住他的腰带,高举过头顶,大头朝下摔进雪地里。 “曹尼玛的。” 將所有怒火都发泄到他身上,两拳下去,血水掺杂著雪水喷溅出来,脸上已经模糊一片。 陈息下手还是有些轻重,他知道张保全现在还不能死。 还要从他的嘴里问出土匪踪跡,以他的性子,就算土匪不再来,他也要杀上去。 不然,娘子的欺负白挨了?兄弟的伤白受了? 换成別人可以做到和平相处,但他不行。 从来到这个世上第一天起,就发誓要守护身边的人。 这个梁子已经结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张保全已经被陈息打的奄奄一息,努力將嘴里的雪吐出来,顺带喷出几颗牙齿。 大口喘了几下,呼吸才算顺畅,望著陈息断断续续开口: “大爷,我...我错了...绕我......绕我......”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说著话,颤颤巍巍伸出手,將腰间缠著的几串钱往前递。 陈息根本不和他废话,一脚踢晕他,扒下他的衣服捆上,拽著一只袖子就走。 拖著半死不活的张保全回了村口。 二牛在这里匯聚了很多村民,都是怕陈息出事,出来寻他的。 此刻见陈息从雪地里,正拖著一个像死狗的人走出来,纷纷上前。 二牛率先开口: “老板你没事吧?” “没事,叫所有村民到这里集合。” “好的老板。” 他刚要走,陈息在他耳边小声嘟囔几句,二牛点点头,立即去办。 “剩下的人把火堆点上,今天我让大家都看看,是谁把土匪引到我们窝窝村的。” 一听这话,大伙都恨得牙痒痒,本来朝廷的赋税就让百姓不堪负重,土匪更是隔三岔五劫掠百姓。 隔壁有几个村子都遭到土匪劫掠,他们中一些族亲也被土匪杀害。 此刻听见土匪是有人带进窝窝村的,个个神情激愤。 “大家搭把手点火,原来是我们村出了內奸勾结土匪,今天我们打死他。” “对,我说的嘛,那么多土匪进村不可能没人察觉,原来是有內奸。” “把火点起来,我们要为死去的村民报仇。” 人群顿时找来柴火点燃,都想看看究竟是谁引来土匪残害村民。 村口空旷,火堆被眾人点的旺旺的。 不多时,寧乱和樊妍三女都到了陈息身边。 樊妍、秦瑶、白蓉蓉、一脸担心的上前检查夫君的身体: “夫君,你有没有受伤。” 几女是不想夫君出门寻仇的,奈何根本拦不住。 “没事,这个狗东西还伤不了我。” 陈息安慰了几句,她们才把心放下。 与此同时。 叶红缨拎著一只松鸡从山上下来,將松鸡掛在马鞍上,满意一笑,可以换换口味了。 一回头便看见村里燃起大火。 给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二当家的不光抢了人,还要烧村子。 叶红缨眉头深深皱起,自己已经三令五申不许他们动无辜百姓,他们是怎么敢的? 心中有著怒火,骑著马便朝村口赶去。 离得老远便发现不少村民都来了,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將马匹藏起来,几个闪身便混入人群。 由於是夜晚,大家来匆忙,根本没发现他们身边隱藏著一个外人。 不多时,全村的人都匯聚到了村口。 陈息將张保全捆在一根立柱上,火光映衬下,眾人才看清张保全那张血脸。 “陈家小哥,绑的这位是村长?” “对,就是村长张保全,他怎么?” “就是他,我说村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村长不来主持大局,原来是他把土匪引来的。” 一位在村中有些威望的老人来到面前,瞧清了绑著的人的確是张保全,然后拉住陈息的手,急切道: “陈家小子,你是不是误会了,土匪真的是他引来的?” “是不是他引来的土匪,让他自己说。” 陈息抓了一把雪呼在张保全脸上,用力蹭了蹭,冰雪刺激皮肤,张保全悠悠转醒。 见身边围满了村民,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但他心有不甘,眼珠子一转便开始装傻: “你们为什么要绑我,我是去追土匪,被土匪打晕在雪地。” 陈息嗤笑一声,早就料到他会撒谎,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你去追土匪,为什么还大包小裹的带著东西?” 说著话,从他身上摘下来几个包袱,连带著那几串钱一起丟在地上。 “你去追土匪,还带著全部家当?” 张保全还在嘴硬: “这些不是我的东西,是有人栽赃陷害,对,有人陷害我。” 张保全咬住死口,没人看见我把土匪引来,只要我不承认,他们就拿我没办法。 陈息再次嗤笑一声,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今天我就要你死个明白。 从他腰间抽出一柄短刀,这是张保全护身的武器,刚才陈息追的急,没来得及拿出来,便被打倒。 “这短刀,是不是你的?” 张保全还想说不是他的,但转念一想,这把刀大家都认识,自己没少拿这东西嚇唬人。 “刀是我的,但说明不了什么问题。” 陈息冷笑,就你这点小伎俩,撒这些谎有什么用呢。 “二牛,把人带上来。” 二牛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身后还拖著一个女人尸体。 將尸体往地上一扔,对著陈息道: “老板,人带来了。” 眾人见到尸体先是嚇了一跳,借著火光看清了女人的脸。 “是王艷,张保全的婆娘。” “她...她怎么也死了?” “王艷是被土匪杀的吗?” 眾村民七嘴八舌议论,原本村子已经死了两个人,转眼变成三个。 “大家都看看。” 陈息拿著短刀,在王艷脖子处伤口一比对,眾人皆大惊失色。 短刀与伤口,完全吻合。 “你先是把土匪引到我的家里,见他们失手,你担心土匪被抓住把你供出来,连忙回到家里收拾东西准备逃跑。” “但你意识到,带著婆娘只会影响逃跑速度,所以你杀了婆娘灭口,带著家当逃跑。” 陈息说完话,揪住张保全的头髮,將他的脸,对著地上王艷的尸体。 “我说的对么?村长大人!” 张保全看了看王艷的尸体,隨后闭上眼睛猛地睁开,不得不掏出底牌了,就算有证据又能怎样。 深吸了一口气,你小子还挺聪明的,但是想杀我还不够资格,抬起头来直视陈息,狞笑道: “你说的都对,土匪是我引来的,人也是我杀的。” 言罢,全场震惊。 人群中,叶红缨猛地眯起双眼,这张保全真该死,为了逃跑竟然杀了自己的婆娘。 第64章 叶红缨的误会 张保全突然仰天大笑: “就算我杀了人,你也不敢拿我怎么样,信么?” 陈息见他还敢出言威胁,看了他好一会,微微点点头: “不敢拿你怎么样么?” 嗤笑一声,回过头衝著寧乱一努嘴: “乱子。。” 寧乱一愣,大哥以前没这么叫过我,当眾叫我小名,看来大哥真正把我当成兄弟了。 “来了大哥。” 寧乱高兴坏了,立即来到陈息身边等待吩咐。 陈息找出一把锤子塞到他手里: “不是还有只胳膊能动么,把他的手指钉到木柱里。” 一听这话,寧乱眼睛一亮,还得是大哥够狠,拍著胸脯子保证道: “大哥,木匠活我会干,保证完成任务。” 寧乱毫不废话,抓过张保全一只手就要往木柱上钉。 张保全此刻也不镇定了,嘴里一边大骂,一边死死攥著拳头躲避,但身子在木柱上绑著,活动不得。 “陈息你敢,若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你全家都得死。” “哦?一根手指都动不得啊,那五根吧。” 陈息回答的乾脆,一脚踢在他手臂上,整个胳膊瞬间没了知觉。 寧乱掰开他的手掌,大哥说了,五根手指,少一根都不行。 由於手臂没有知觉,张保全只能任由寧乱拿捏。 寧乱將他的手指像钉子般对准木柱。 “砰——” “啊——” 张保全一声悽厉嚎叫,一根手指钉入木柱,眼睛瞪得血红,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有胆小的村民別过头去不敢看,胆子大的无不拍手叫好。 “该,这就是勾结土匪残害村民的下场。” “这种人就该这样下场。” 陈息就乐呵呵的听著张保全嚎叫。 “砰砰砰砰——” 寧乱动作麻利,接连四锤,五根手指全部钉入木柱,张保全直接疼的昏死过去。 打来一盆冷水,再往里面抓些雪搅拌一下,泼到张保全脸上。 冰水刺激,张保全悠悠转醒,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抖动,张张嘴发不出声音。 陈息拿著猎刀在他眼前晃了晃,盯著他那双呆滯的眼睛,轻声道: “告诉我土匪是哪的,赏你个痛快。” 张保全耷拉著眼皮,用尽所有力气回答: “鹰......嘴山...” 他现在彻底服了,没想到陈息下手这么狠,张嘴说出鹰嘴山的名號,希望有机会镇住他。 陈息点点头,突然眼神一寒,手中猎刀狠狠斩下。 “鐺——” 金铁交鸣,下斩的猎刀被一桿长枪震开。 这一变化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张保全本已闭上的眼睛猛地睁开,不敢置信的张了张嘴。 有人来救自己了。 一桿红缨枪插在冻实的地面,枪尾震颤不停。 叶红缨不知何时走出人群,站在张保全前面,眼神复杂的看著陈息: “能否把人交给我?” 陈息眼睛眯了眯,盯著眼前绝美女子,握著猎刀的手微微鬆了下,再次握紧。 刚才这一击,差点把他虎口震裂,来者不善。 “交给你?” “对。” 叶红缨抿了抿嘴,她知道张保全该死,但不是现在,她想知道眼前的男人,是不是真的同大当家的说的那样。 她开始时以为陈息是勾结官府残害村民的人,但看著村民们这么拥护他,心里有了一丝怀疑。 这......或许是个误会。 所以挡下陈息的猎刀,救了张保全。 把他带回鹰嘴山与大当家的当面对峙,一切都將水落石出。 陈息嗤笑一声,双眼死死盯著叶红缨,一字一句道: “你算个嘚儿!” 陈息知道眼前女子不是善茬,但今天张保全必须死,谁也保不了。 手中猎刀握紧,马上就要砍叶红缨。 “这......这不是鹰嘴山三当家的嘛。” 有妇人认识叶红缨,前些日子她回村的路上被土匪劫掠,幸亏眼前的女子出手相助才化解危难。 那些土匪都叫她三当家的,才知道她也是鹰嘴山当家的,她自称不欺负百姓,只针对官府。 听到鹰嘴山这三个字,陈息眼睛寒芒闪过,怪不得想救张保全,原来是一起的。 既然来了,那就留下吧。 鹰嘴山已经上了他的必杀名单,杀光是早晚的事。 “陈家小哥......你...你误会了,这三当家的不是恶人,她不欺负我们百姓的。” 妇人上前,拉著陈息的衣襟替叶红缨解释,生怕双方打起来。 陈息挑了挑眉,你是不是噁心与我无关,只要沾上鹰嘴山三个字,就是他的仇人。 见陈息不为所动,叶红缨嘆息一声,罕见的与人解释: “你先听我说,这里面也许有误会,这人我必须带走,他若真的残害百姓,我不会放过他的。” 叶红缨从来不跟人说这么废话,今天算是破例了。 因为她也拿不准,到底谁是残害百姓的坏人。 “是不是误会,你说的不算。” 陈息已经做好战斗准备,眼前的女子不是善茬,但他更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娘子被土匪打了一巴掌,兄弟负伤,这种仇已经不存在任何的余地。 樊妍见夫君铁了心要动手,从人群中连忙站出来,拉住陈息的手: “夫君...这里面或许有误会,夫君不妨听听这位姑娘说什么。” 樊妍不想把事情闹大,虽然村民被杀了2人,寧乱负了伤,但土匪也被杀了那么多人。 双方互有伤亡,最好的是办法是与土匪讲和,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重要。 在她的认知里,什么事情都可以谈,打心眼里不希望夫君冒一丁点险。 陈息皱了皱眉没有说话,將她护在身后。 娘子心善,对这个社会的认知不够,我不怪她,待在自己身边久了,自然什么都懂了。 这个世界並不是什么事情都能谈的,与土匪讲道理?跟他们只能比谁的拳头大。 “这位夫人,你可知今天是怎么回事?” 叶红缨见樊妍能劝住陈息,立即调整策略,她想从樊妍的嘴里知道事情的全貌。 见叶红缨发问,樊妍渴求的望著陈息,夫君不允许,她是不敢说的。 陈息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也就是樊妍,换做任何一个人,陈息都不会与之废话。 脚步向前挪动几寸,保持高度戒备,只要叶红缨有任何动作,自己立即挡在娘子前面出手。 娘子若是出了意外,他將愧疚致死。 见到夫君同意,樊妍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今天发生的事。 “我夫君为县令夫人医好了病,得了100两赏银,村长张保全眼红,联繫了土匪杀人抢劫。” “幸亏有寧乱和村民保护我们,否则我们都会被抓走。” 秦瑶和白蓉蓉见大夫人说话了,也站出来解释: “那些土匪不光要抢银子,还杀了我们两个村民。” 提到死去的两个村民,村民们立即义愤填膺的骂出来: “都是张保全害死了村民,这个人就是畜生。” “对,身为村长勾结土匪,他不得好死。” 村民们齐齐声討张保全,叶红缨觉得脸上发烫,看来是自己误会了他们。 一个郎中,治病救人天经地义的事,哪里是他们说的勾结官府残害百姓。 但她没把话咬死,想回去再確认一下。 “我回鹰嘴山確认一下,如果真如大家说的一样,我定会给村民们一个交代。” 叶红缨说完话,丟下张保全,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要儘快回去问问大当家的,究竟是谁勾结官府残害百姓。 第65章 窝窝村的新村长 叶红缨走后,陈息搂过樊妍护在怀里。 娘子还是太善良了,左右不过一个土匪而已,至於是不是大伙嘴里说的不针对百姓,他並不在意。 不针对百姓的土匪又能怎样? 惹了我,也要死。 不就鹰嘴山么,我记住了,洗乾净脖子等著吧。 通过这件事给他敲响了警钟。 原本想带著三个娘子好好过日子,但现实已经不允许了。 自己树大招风,现在只是鹰嘴山的土匪来抢劫杀人,附近那么多山头,保不齐谁还会动起歪心思。 看来必须要发展一支武装力量了。 不然在这个乱世,很难生存下去。 深呼出一口气,对著樊妍轻声道: “娘子,带著瑶瑶蓉蓉回家吧,我这边处理完就回去。” 樊妍抬著头望著夫君温柔的眼神,抿了抿嘴唇又要哭出来,她怕极了,想时时刻刻待在夫君身边。 秦瑶和白蓉蓉也哭著过来,站在那里泪眼巴巴的望著陈息。 “哈哈哈,不要怕,夫君很快回家。” 又將两女搂在怀里轻声安慰。 他知道三位娘子嚇怕了,但有些事情必须去做。 “嗯。” 听见夫君说很快回家,樊妍抽著鼻子回答,眼泪终於流了下来。 “好了回去吧。” 陈息鬆开她们,目送三女离去。 樊妍三女擦著眼泪几步一回头,始终对上陈息冲她们微笑。 几女终於消失在村口。 陈息转过身来,目光已经变成森寒。 把刀架在张保全的脖子上,猛地一划,血箭直喷三尺。 这一刀没有切下脑袋,脖子上半片血肉相连。 寧乱很有眼力见,上前解开张保全,扑通一声,尸体倒地。 “拖著他,跟我走。” “好嘞大哥。” 寧乱不知道大哥要干啥,但大哥说的就是对的。 陈息在前面走,寧乱拖著张保全的尸体在后面跟著,村路上留下大片血痕。 不多时,便来到大山。 “嗷——” “嗷——” 寂静的大山传来几道狼嚎,惊起几只松鸡飞向远处。 陈息四下看了看,满意的点点头。 “就这里吧。” 寧乱將张保全的尸体丟在地上,转身就走。 但没走几步,发现大哥没跟来,疑惑的回头,看见陈息正对著自己翻白眼。 “嘿嘿大哥,那个......” 寧乱有些懵,尷尬的挠挠头,不是拋尸嘛,拋完了还不走? “就这么放这了,那些小动物怎么吃?” 陈息白了他一眼,看你那个样子,就知道没餵过狗。 缺乏生活常识。 “好嘞好嘞大哥。” 寧乱小跑回来,大哥说小动物没法吃,那我就把他肚子挑开。 他自作聪明,拿过猎刀就把张保全的肚子豁开,然后满意的点点头。 嗯,这回行了,就算耗子也能过来咬两口。 扛著猎刀转身就走。 走几步又感觉不对劲,大哥又没跟来。 转头见陈息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再次小跑回来,悻悻的待在一边不说话。 大哥这是啥意思啊? 肚子都被豁开了,还不满意? 陈息一把抢过猎刀,瞪了寧乱一眼,心里骂了一声二货。 “学著点。” 拿著猎刀从张保全的菊部插进去,由下至上狠狠一刀挑开。 大开膛。 內臟全部露了出来。 用猎刀挑起內臟往周围扬开,再把四肢斩成好几段,一刀割下脑袋踢飞好远。 在张保全身上擦乾净猎刀上的血,大喝一声: “平时总来猎你们,今天给你们送点吃食。” 话音落下,远处立即回应几声狼嚎,双方无形中达成一种默契。 陈息將猎刀塞给寧乱,像个没事人一样,掸了掸身上,又拍了拍本就乾净的手。 “回家。” 陈息在前面走,寧后在后面跟著,时不时回头看看东边的张,西边保,北边的全。 狠劲的咽了口唾沫,又摸了摸后面,只感觉屁股发凉。 大哥真牛逼,將山里小动物照顾的太周到了。 真是个贴心的大哥。 可不是贴心嘛,张保全的心臟都被大哥挑到树上了。 回到家中,张婶带著几个妇人陪在樊妍三女身边,二牛带著村民处理土匪的尸体。 两具村民的尸体已经被家人穿好了衣服,准备带回去安葬。 这两人都是光棍,每次送亲队来,他们都跑到山里藏起来。 不是他们不喜欢婆娘,只是他们交不起人头税,故意躲著送亲队。 他们的家人,只有两个老娘。 此刻两个老娘泪眼婆娑的帮儿子穿完衣服,又把家里的褥子都套在了他们身上。 陈息对村里的这个习俗太清楚了,因为他刚来时,自己就没有衣服穿,给哥哥穿了下葬。 从马车里拿出今天买的新袄,帮两位老娘穿在他们儿子身上。 当著所有村民的面,掏出两串钱,塞到两位老娘手里。 “回去把儿子安葬好,你们今后的生活,我管了。” 两位老娘顿时跪地,她们本以为儿子死了,自己也没人管了。 活不了几天了。 没想到陈息竟会给他们钱,还说要管她们今后的生活。 两位老娘不敢置信,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陈息將她们扶起,安慰道: “你们的儿子死了,我以后就是你们的儿子。” “从此二位老娘的一日三餐,我都叫人送去,我吃什么,你们就吃什么。” 两位老娘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 “我们怎么敢啊......大恩人吶...” 樊妍几女也忍不住哭泣,若不是村民拼死相护,土匪是万万打不跑的。 都上来安慰两位老娘。 陈息叫来村民帮两位老娘的儿子抬回去下葬,將院子里的血跡统统打扫乾净。 一顿忙活下来,小院又恢復了原来的样子。 村民们忙活完,都在院里站著没走。 陈息出来,对著大家喊道: “今天打土匪负伤的村民,每人200个铜钱,养伤的日子,工钱照发。” “今天所有到我家帮忙打土匪的村民,无论男女老幼,明天都可以来我这做活计。” “男工15个铜钱,女工10个铜钱。” 陈息大手一挥,腰里有钱,说话就是硬气。 他早就想好了,土匪袭村的事不是偶然,而是必然。 今后这种事,还会发生。 现在自己实力弱,不是土匪的对手,必须要团结所有村民,大家在一起报团取暖。 等山里盐矿成型后,这些村民还可以分配到自己產业当中。 村民们一听有活计做,还有那么多钱拿,一个个高兴的直跳脚,高呼陈息大恩人。 將所有银锭子都交给姜瑶保管,她以后就是家里的钱袋子。 “参与打土匪的都到我二夫人那里取钱,都散了吧。” 经过这一折腾,都快到半夜了,三个娘子都嚇坏了,今晚一定要好好安慰安慰她们。 村民也不取钱,也不走,好像都商量好了一般。 二牛从人群中站出来,对著村民们大喊: “我们窝窝村的村长死了,从今以后陈息就是我们的村长,大家说好不好?” 二牛早就跟村民们商量好了,张保全勾结土匪残害村民,死有余辜。 但是窝窝村没有主持大局的人不行,陈息就是最好的人选。 不光带著大家做活计有工钱拿,而且为人仗义,处处为大家考虑。 简直是村长的不二人选。 “好好好。” 村民们炸开了锅,都高喊著陈息当村长。 陈息深吸了一口气,放在以前,以他的性子绝不会干这么操心的事,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外部有了土匪威胁,將来指不定还会出来什么么蛾子,这个村长他必须要当。 “好,既然大家都捧我当村长。” 话音一顿,全场安静,村民们都一脸期盼等著陈息的决定。 陈息扫视四周,声音不怒自威: “有句老话,叫做当仁不让,这个村长我当了。” 人群沸腾,陈息当窝窝村的村长,就是眾望所归。 陈息一挥手,大家瞬间安静。 “从此后,我带领大家一日三餐,不再挨饿!” 这不仅仅是个承诺,而是对这个时代的咆哮。 陈息话音掷地有声,要想在这乱世活下去,必须要网罗所有力量为自己开道。 他不再沉默,而是勇敢的站出来,对抗这个万恶的时代。 鹰嘴山这个地名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等组建好武装力量,第一个就是灭了他。 敢伤我娘子? 那就没必要存在了。 第66章 得偿所愿 樊妍三女望著陈息高大伟岸的身形,眼神都要拉丝了。 此刻的夫君在三女心中已是光芒万丈,只要有夫君在,就算天塌下来,夫君也能將它捅破了。 可她们不知道,陈息不光能捅破天,还能捅破点別的...... 毕竟是捅嘛,他擅长这个。 寧乱站在一边傻笑著,大哥这种鼓舞人心方向,气势比军队里的百夫长都盛。 心里坚定信念,这辈子跟定大哥了。 要他去死,也毫无怨言。 士为知己者死! 村民欢声一片,发誓好好为村长做活计,跟著村长干,以后再也不担心饿死的问题了。 陈息拉过张婶和几个曾经帮助过自己的妇人,將以后做饭的工作交给她们,张婶和夫人们爽快答应。 “好,领完钱都散了吧,別耽误老子搂娘子睡觉。” 陈息笑骂了一句,与村民的关係在无形中拉近。 村民们在二夫人那里领了钱,一个个都美滋滋离开。 送走了村民,只剩下寧乱一个外人了。 陈息拉过他,很是郑重道: “乱子,谢了。” 寧乱被这句话差点嚇的跪地上,大哥是自己全家的恩人,怎可说谢字。 “大哥,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陈息点点头,抬眼看了看天色,已是半夜。 “这么晚了,你身上有伤就別回去了,在这睡吧。” 寧乱使劲的挠挠头,抬眼看了一下不大的炕,为难道: “大哥,我还是回去吧,明早我再来。” 陈息很担心他一人回家,上河村毕竟是外村,保不齐路上有漏掉的土匪。 “没事,就在我这住吧,你睡我的位置。” 寧乱闻言,这次是真跪了。 大哥你要杀我就直说吧,火炕就那么小,三个嫂嫂还在这里,打死他也不敢啊。 陈息见他那副怂样,瞪了他一眼。 想屁吃呢? 拍了拍他的脑袋,向外面一努嘴,只说出三个字: “跟我来。” 寧乱低著头跟著,不知道大哥要干嘛,不是让我睡你的位置嘛? 拉开另一间屋门,抬手一指乾草堆: “以前这就是我的位置。” 寧乱愣住,这堆乾草是大哥的位置? 大眼珠子四下扫了一圈,土墙四处漏风,不比外面强多少的。 “来,乱子。” 陈息將他摁在乾草堆里,还贴心的教他怎么睡: “你这边肩膀有伤,底下多垫些草。” 陈息將他的身子侧过来,把他双腿弯曲靠拢: “这边墙角有冷风,別吹到腿。” 寧乱不敢乱动,大哥真是贴心,还担心我吹到腿。 安排好了睡姿,再贴心的为他盖上乾草,照著屁股就一脚: “晚安!” 砰的一声关上屋门就走。 小兔崽子还想睡炕,那个叫什么茹给你的勇气么? 寧乱躺在四处漏风的屋里,心里想著,大哥应该是有经验,这个睡姿果然没被冷风吹到。 抬眼看著屋顶,顺著几个窟窿还能看到繁星点点。 这屋不比敞篷的强多少。 就在寧乱要睡之际,屋门再次打开。 陈息一脸坏笑的抱著几床崭新的被进来,丟在寧乱身上。 “別踏马冻死了,盖上。” “嘿嘿,谢谢大哥。” 陈息砰的一声关上屋门离去。 寧乱將被子裹上身上,傻笑一声: “嘿嘿,真暖和。” 陈息回到屋里,樊妍立即扑到他怀里,小脸紧贴他的胸膛,无言,却胜过千言万语。 “別怕,夫君在这呢。” 陈息下巴摩挲著她的头髮,轻拍她的后背,轻声道: “好了,睡吧。” “嗯。” 樊妍上炕,秦瑶和白蓉蓉渴望的望著陈息。 两女要抱抱的眼神毫不掩饰。 陈息张开怀抱,一脸微笑冲她们点头: “一起。” 两女立即扑到他怀里,温存了好一会才恋恋不捨的脱离。 吹灯,睡觉。 这次四人的位置有些不同,陈息以保护三女的由头,坚决选择睡在了中间。 左边是樊妍,右边是秦瑶,再右边是腮帮子气鼓鼓的白蓉蓉。 陈息转过身来,对上一脸臊红的樊妍,由於她睡的是炕头,不知是热的,还是羞的。 她怎能不知道夫君的小九九,刚才抱自己时,还偷偷摸了几下那里...... 还......还怪......怪舒服的...... 陈息大手准確的摸到她的腰间,正是上衣和下衣的交界处。 將她的身子往自己这边蹭一蹭。 樊妍食髓知味,这次不像上次般羞臊,缓缓闭上眼睛,等待夫君採摘。 双唇印了上去,不多时便传出嗽嗽声,品尝滋味的同时,大手顺便还旅个游。 山河挺秀,波澜壮阔,游歷大半个地图。 两人情意正浓,一翻身进入主题。 一切都是那么的水到渠成,顺理成章。 半个时辰。 在樊妍苦苦求饶下,鸣金收兵。 秦瑶,白蓉蓉哪里睡得著? 都红著脸望著屋顶,心思都不知飘到哪去了。 秦瑶见那边偃旗息鼓,鼓起勇气翻身,正对著陈息。 学著大夫人的样子缓缓闭上眼睛,两瓣红嘴唇还故意向前努了努。 其中意味不言自明。 她不像樊妍,早就想通了。 夫君今天把家里財政大权交给自己,这是对她莫大的信任。 自己此时不主动,等待何时? 可不能让那小鬼精抢了先。 自己怎么说也是二夫人,还是夫君对著村民叫的。 轮也轮到自己了。 陈息哪里不知秦瑶的小心思,但...... 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舔了舔嘴唇,回头看了看装睡的樊妍,又转过来看了看面前的两瓣。 这...... 就在陈息心中天人交战之时,樊妍一只小脚踹在他屁股上。 “去吧......瑶瑶等著呢...” 樊妍也早想通了,自己这弱弱的身子根本侍候不好夫君,刚才以为自己能行,结果还是在夫君蛮牛般身体下,败下阵来。 再说了,瑶瑶和蓉蓉都是夫君的娘子,自己作为大夫人必须要开明,不能独自占著夫君。 今天正好,藉此机会成全了瑶瑶心意。 陈息闻言一愣,隨即大喜过望。 还是娘子懂事,深明大义。 转身对著秦瑶那张垂涎欲滴的红唇,再也把控不住。 由於秦瑶是第一次,陈息不敢太生猛。 一切以慢节奏进行。 这一慢。 又是半个多时辰过去。 在一声闷哼中,结束战斗。 秦瑶身子要比樊妍强一些,在陈息的温柔下,还是有些受不了,毕竟还是第一次。 將身子交给夫君,秦瑶偷偷將下面一张白手帕收起,上面点点落红,尤为珍惜。 这次也不藏著掖著的了,左边搂著樊妍,右边搂著秦瑶,三人美美的进入梦乡。 留下最右边的白蓉蓉一人,一双卡姿兰大眼睛望著屋顶,泪水不爭气的流了下来。 明明是我最先发现后院的土匪,我先拿著砖头砸他,还是第一个咬他。 明明是我最勇敢,夫君为什么不奖励我,呜呜呜。 白蓉蓉很鬼精,早就看出秦瑶要抢先的意思。 不过她还想爭取一下,说不定二夫人位置就是自己的。 可是天不隨人愿,就是没轮到她。 有人失愿,就有人得偿所愿。 翌日,清晨。 陈息伸了个懒腰,神清气爽。 今天的工作正式开始。 下面的一切计划,都离不开钱。 进山,搞盐! 第67章 野豹 陈息起得非常早,梳洗完毕,开始准备上工。 不多时,院外已经聚齐了做活计的村民,由於昨晚打土匪的人多,此刻已经来到40多人。 足足比以前多了一倍。 交代了二牛带领大家做活计,午饭的问题交给张婶和几个妇人。 樊妍统筹全部,白蓉蓉协助。 结算採买交给秦瑶,寧寧协助。 一个简易的草台班子搭成。 寧乱有伤,暂时回家休养,等伤养好了,估计陆达那边的50个外族劳力也该到了。 到时候寧乱先带著他们在深山採盐矿,等熟悉了工作就开始要组建力量了。 因为土匪的意外来袭,所有的事情都要开始布置。 “大哥,我这伤没事,就让我跟著大家做活计唄。” 寧乱閒不住,大哥对自己这么好,怎么能够白吃饭呢。 “乱子,你出来,我问你点事。” “好嘞大哥。” 两人来到院外,陈息开始问出心中问题。 “你在上河村,有没有认识的木匠和铁匠。” 寧乱歪著脑袋想了想,想了半天也没想起上河村有这种人,无奈的摇摇头: “大哥,我们上河村没有。” 陈息嘆息一声,他知道这些工种的能人都被朝廷工部调集走了,前线打仗,正是缺少军械的时候。 看来要做些什么东西,只能到县里找工匠定製,这样的话,效率大打折扣。 他本想著做些连弩给村民们护身,但缺少人才是最致命的。 自己总不能整天窝在家里造武器吧。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见到陈息失望,寧乱挠挠脑袋问道: “大哥,你问这个干啥?” “想做些东西,又抽不开身,只能有空到县里找工匠了。” “大哥,你找木匠和铁匠干啥?” 陈息盯著寧乱,然后一脸期待的问道: “我要做些特殊的武器,需要木匠和铁匠,这些你会?” “不会。” 寧乱回答的老乾脆了。 陈息白了这个二货一眼,你不会你问啥,害得自己白期待一回。 “我们上河村没有,但是別的村有啊。” 陈息恨不得给这二货一脚,一根筋是吧?我说上河村就是上河村啊? 陈息指著寧乱的胸脯子,以命令的口吻问道: “说,不止你们上河村,周围所有的村子,你认识多少个木匠铁匠?” 寧乱脑袋又歪向另一边,一边想一边算一边说: “下河村有3个,东庄2个,湖岭3个......” 寧乱捏著手指头算,很快10根手指就不够用了,想脱鞋...... “行了行了行了。” 陈息赶紧打断,用看二比的眼神看著寧乱,开口道: “你,挨个村子去找,我出双倍的工钱,给我找来5个木匠5个铁匠。” 说完还不放心,抓过寧乱的双手,挨个手指头掰开,认真道: “1根手指1个人,你这里一共是10根,给我找10个人。” 寧乱撇撇嘴,一脸不服气道: “不就是10个人嘛大哥,我又不是不会算数。” 陈息心想,你会算数?你会算数刚才手指头不够用了,脱鞋干嘛? “行,就是10个人,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去找。” 寧乱听完大哥的吩咐,立即拍著胸脯子保证道: “好嘞大哥,这事包上我身上,没有错不了的事。” “行,去吧。” 送走了寧乱,陈息挠著脑袋狐疑,刚才这小子说,包在他身上啥来著? 想半天没想起来他后面那句话,索性不想了,找出工具丟在马车上。 今天任务异常繁重,盐矿周围全部下满猎套,划出一道界限,附近不许有大型野兽。 与三位娘子告別,在樊妍和秦瑶的脸蛋上各香了一个,唯独落下白蓉蓉,气得她鼓鼓的。 昨晚气一顿,今早再气一顿。 每天两顿,身体好。 赶著马车出发,直奔山脚下,前面马车已经上不去了。 修路也要提上日程。 白天,目力极佳,陈息带足装备和猎套,轻车熟路直奔深山, 距离盐矿附近时,开始小心翼翼接近,不知道今天运气怎样,有没有鹿群舔盐。 找到一棵大树爬了上去,远远一看,果然。 上百只野鹿围在盐矿附近,外围壮年野鹿放哨,里面是鹿群。 陈息咧嘴一笑,正准备悄悄下树找个隱秘的地方射击。 突然。 鹿群惊动,所有鹿停止舔盐,把头扬起警惕的观察一处树林,耳朵竖起鼻子朝著那个方向使劲嗅。 陈息眯起眼睛,能让鹿群惊动的,一定是猛兽,而且就在附近。 顺著鹿群警惕的方向望去。 由於他在树上,视野很开阔,树林中一块凸起的巨石后面,一个东西探出脑袋,后肢蓄力。 看到它的一剎那,陈息眼露精光。 野豹。 第68章 留下当牲口 野豹藏在巨石后面,从四肢抓地力来看,马上进入袭击。 不出意料,鹿群警觉时,野豹发动攻击。 从野豹窜出身子的那刻,鹿群几乎同时逃跑,而且位置还是自己所在的方向。 距离较远,但也野豹的纹很好辨认,陈息的视线牢牢锁定在它身上。 由於鹿群惊慌逃跑,原本保持的队伍瞬间被野豹衝散。 鹿群中一只未成年的小鹿被野豹成功捕获,大部队跑出几百米后,才驻足不停的嗅著野豹的方位。 陈息眼神火热的盯著捕食的野豹,在他眼里,那就是娘子们的豹纹啊。 豹纹这种东西,怎么可能穿在野豹身上呢? 必须要穿在三位娘子身上啊。 不公平! 绝对的不公平! 偷我娘子衣服穿,此仇不共戴天! 但野豹捕猎成功,牙齿咬在小鹿脖子处,见息间,小鹿不再动弹。 野豹四周扫视一圈,发现没有其他猛兽的踪跡,才拖著小鹿朝远处深山离去。 看来这片盐矿是它的领地,守著食草动物的聚集地,它的日子过得可太美了。 不行,陈息最看不惯这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必须要给它造成点挫折。 何况它还穿著娘子的衣服。 但野豹今天已离去,暂且放它一回。 野豹虽然走了,但鹿群还未走,正在自己的射程之內。 鹿群们见野豹离去,小心翼翼的嗅著味道,它们还想去舔盐,不忍离去。 陈息躲在树上,手中已经捏好了三支羽箭。 由於鹿群密集,不忍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这次玩把大的。 复合弓箭槽只有容纳一只羽箭,他要来个三支速射。 屏气、凝神、调整呼吸。 选择三只最大的梅鹿,弯弓搭箭。 下一瞬。 嗖——嗖——嗖。 三箭间隔非常紧密,几乎达到了瞬发。 由於三只梅鹿的注意力,全在野豹离去的方向,几乎没来得及反应便被射中。 鹿群一鬨而散,瞬间逃没了踪影。 只留下地上三只还在抽搐的梅鹿。 羽箭射的非常准,从后背贯穿心臟,瞬间失去行动能力。 “漂亮!” 两个字脱口而出,这还是到了这个世界第一次使用复合弓,威力不比前世用的差很多。 跳下大树,陈息咧嘴一笑,迅速来到梅鹿身边。 细细抚摸一下皮毛的触感,然后皱了皱眉。 手感虽然很柔顺,但论起感官刺激,照比豹纹可差太多了。 砸了咂嘴,完全没有欲望。 不过这三只梅鹿都是成年,每头都有200斤左右,算是不错的肉食来源。 可惜的是,三只梅鹿,两只雌性,一只雄性,只有一副鹿角。 不过聊胜於无,鹿角这东西温肾阳,强筋骨,绝对是上等补品。 三只梅鹿,陈息用了两个来回才搬到盐矿。 心中不禁开始怀念寧乱,要是有这牲口在,他自己就能扛著走。 挖了一个雪洞,將梅鹿掩埋在这里,儘量减少血腥味。 这里是那只野豹的领地,保不齐就会与別的猛兽领地重叠。 万一和山中之君重叠,老虎闻著血腥味前来,那乐子可就大了。 能保险,儘量保险。 现在不是採矿的是时候,首先要把附近的猎套下了。 一圈一圈向外开展自己的势力范围。 不用老虎,他现在就与那只野豹的领地重叠了。 拍了拍手,开始工作。 第一圈的猎套,涵盖方圆3公里范围,做好了一切,时间已经过了晌午。 下猎套是极其浪费体力的活,不光要有丰富的经验,还要靠力气勒紧树木。 陈息回到盐矿,一屁股坐在地上,掏出乾粮、肉乾开始补充体力。 吃饱了饭,体力恢復,开始採矿。 这次將盐矿砸碎,装进麻袋里。 昨天在县里买了最大號的麻袋,一只麻袋能装200斤矿粉。 因为给寧乱和村民治伤,家里的精盐已经没了。 看了眼天色,距离太阳落山还有些时候。 砍下两棵小树,做成简易木筏,將三只梅鹿和一袋盐矿摆在上面。 牵引木筏的绳子掛在脖子上,像个牲口一样拖著800斤的物资下山。 山路不是很陡峭,藉助雪的摩擦力正好能省些力气。 今天必须要早些回去,不然娘子们肯定要害怕的。 上次的土匪事件,绝不允许出现第二次。 再怎么省力,那也是800斤的重量,陈息歇了好几次才筋疲力尽的將木筏拖出深山。 前方一公里,就是马车的位置。 希望就在眼前。 狠狠一咬牙,继续当起牲口的角色,一步一个脚印朝著希望的方向前进。 出了深山,便是起伏不大的平地,更加剧了体力消耗。 陈息低著头,凭著一股狠劲將物资拖拽到马车前。 扑通一声,仰面朝天,大口大口的呼著气。 身上早已被汗水沁透,虽然累的脱力,但收穫无疑是巨大的。 缓了足足一刻钟时间,才挣扎的从雪地里爬起,剩下的工作就是驾著马车回家。 坐起身子,想把物资搬到马车上,但抬眼看去,嘴角狠狠一抽。 马车还在。 但马呢? 马车周围布满野狼的足跡,雪地上一大滩血痕。 用脚指头想,也是马被狼吃了。 仰天怒吼: “一个张保全不够你们吃的,马保全也被你们吃了?” “畜生啊,畜生!” 陈息对著大山破口大骂,这次他真的破防了。 一匹马足足50两银子啊。 就踏马这么赔了? 骂完了,他也痛快了。 接下来,摆在他面前的问题是,怎么將物资运回去? 三只梅鹿,一袋盐矿粉。 扛著盐回去,鹿就不一定还在了。 野狼能把马吃了,同样能把鹿吃了。 扛著鹿回去,三只600斤,他还做不到。 在留下盐矿,和留下梅鹿之间。 他选择了,留下当牲口。 將麻袋和梅鹿装到马车上,又將马挽具套在自己身上。 紧了紧韁绳,大喝一声: “驾——” 牲口认路,拉著马车回家。 第69章 佐千千带著小姨来访 村民们结束了一天活计,拿著从二夫人那里领到的工钱,纷纷喜滋滋的回家。 樊妍望了眼天色,太阳已经落山,夫君仍未归来。 由於被土匪嚇怕了,家中没有男人,她们不敢呆在这里。 找来张婶和几个妇人,陪同她们在村口等待夫君。 天渐渐黑了下来,三女都要急哭了。 好在有张婶和几个妇人安慰,她们的情绪才算镇定。 “大夫人莫怕,村长许是忘了时辰,应该马上回来。” “对啊,一定是有要紧事耽搁了,不然早就回来了。” 眾人七嘴八舌的安慰著,突然,远处山里出现一个黑点。 眾人嚇坏了,黑点很大,该不会是熊瞎子出来了吧。 纷纷喊来村里的男人,手拿著各式武器准备迎敌。 由於昨夜土匪来袭,村民们回去都製作了简易的武器,以防范万一。 黑点逐渐变大,时不时还停下来冒出雪白的哈气。 眾人这才看清,那是一驾马车。 白蓉蓉一眼就认出是自家马车,不过夫君不在马车上。 嗷的一声哭了出来,夫君的马车自己回来了,而夫君却不在马车上。 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出意外了。 樊妍和白蓉蓉也看清了,脑袋嗡的一声,差点晕倒。 缓了一会,三女不顾一切的跑向马车,一边跑一边哭。 夫君若是出了意外,她们三个也没了活下去的希望。 村民们同样紧张,好不容易有个带著大家吃饱饭的村长,当了一天就没了? 这种落差不可谓不大,从村长一下变成狼粪蛋子。 这让他们如何能接受? 跟著三女一起跑向马车,来到近前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陈息脖子上套著马挽具,手扶著车辕子,满头大汗,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气。 见樊妍三女哭著跑来,还咧嘴一笑。 “夫君...夫君回来了。” 眾人七手八脚的將马挽具卸下,陈息哆嗦著腿搂住三位娘子。 “那个哈,活计有点干猛了。” 樊妍在他腰上狠狠拧了一圈,这次她再也不心疼了,跟著夫君过日子,一天嚇三回,这谁受得了。 秦瑶这回也敢了,同样拧著陈息,一脸幽怨的瞪著他。 白蓉蓉手痒,但身子还没给夫君,不怎么好意思下手,只能恨恨的瞪著他,时不时露出两颗小虎牙嚇唬他。 “誒,疼疼疼。” 陈息赶紧求饶,没看出两位娘子平时这么温柔,下手还疼重的。 连番求饶下,才隨著三位娘子回家。 村民將梅鹿和盐矿搬下马车,一个个在心里都佩服村长。 才出去一天功夫,就猎了三只梅鹿,閒著没事还运回来一袋沙子。 不光佩服村长的狠劲,同样佩服村长的目光长远。 砖头烧好了那么多,確实需要砂子和泥。 在心里都为陈息竖起大拇哥。 这么顾家的男人,世间少见。 “谢谢大伙了,都回去吧。” 陈息见东西都运回家了,第一时间撵人。 一会还要提纯精盐呢,那可是自己的独门手艺,不能被他们看见。 “好的村长大人,那我们就不打扰村长搂夫人们睡觉啦。” 村民们和陈息的关係越来越近,有些胆大的都学会了打屁。 “行了,都滚犊子吧,我使点劲给你们造个小村长出来。” “哈哈哈,村长加油。” “村长威武。” 三女被陈息的话,臊的脸蛋通红,这夫君哪里都好,就是嘴上没有把门的。 撵走了村民,陈息往炕上一躺,白蓉蓉早已烧好了热水侍候夫君洗澡。 “夫君...洗澡吧...” 白蓉蓉很鬼精,大夫人和瑶瑶姐都圆房了,自己一定要好好表现。 爭取来个弯道超车,比瑶瑶姐先怀上夫君的孩子,那么自己的二夫人位置便坐实了。 小丫头很有办法,自己和秦瑶同一天进门的,自然要爭一爭。 “还是蓉蓉乖。” 陈息捏了一下她的小鼻子,当眾脱光了衣服钻进盛了温水的木桶。 樊妍和秦瑶有些害臊不好意思看,白蓉蓉则是目光火热。 怪不得大夫人和瑶瑶姐昨晚叫的那么浪,原来夫君的东东那么大。 抿著嘴上前,大大方方说道: “夫君,我来为你擦身子。” 陈息泡在温水里,听见这话呼吸顿时急促,偷偷瞥一眼樊妍秦瑶,二女同时別过头去。 尷尬的挠挠头,心想这两个娘子还在生自己的气,今晚一定要好好哄哄。 “蓉蓉去休息吧,我自己来。” 小丫头暂时还收不得,等稳定了二女情绪再说,白天用力过猛,此时躺在温水中別提有多舒服了。 洗好澡,吃了饭碗。 秦瑶的手艺日益精进,已经不再出现上次的问题。 吃过了饭,开始教著三女提纯精盐。 没办法,这项工作暂时只能自己人来做,不是信不过村民,只是一旦传开,將引来无穷的麻烦。 马匹被狼吃了,他要儘早出盐,到陆达那里换马匹。 而且进山的路难走,还要修一条马匹进山的路。 想想就头疼,什么都要一点一滴做起。 三女有事做显得很开心,精盐提纯难度不大,三女学的有模有样,不多时,洁白的精盐提纯成功。 三女尝了尝,高兴的像个小孩子,精盐提纯这项本事她们已经掌握。 夫君简直太厉害了,好似任何困难在他这里都会轻易跨过。 陈息將三只梅鹿剥皮,再將精盐香料拌匀,做了满满一大缸咸肉。 这东西可是以后进山的口粮,不光有营养,而且可以快速恢復体力。 弄好了一切,已是午夜。 上炕睡觉。 由於劳累了一整天,陈息躺炕上便睡熟。 急的白蓉蓉时不时偷瞄一下,由於两人之间隔著秦瑶,她瞄了几次才確定夫君不是装睡。 一努嘴,別过身子硬睡。 秦瑶扭头瞟了一眼气鼓鼓的白蓉蓉,嘴角勾起一丝得逞的坏笑。 早就看这丫头不对劲,跟我抢二夫人的位置,太嫩了点。 秦瑶和白蓉蓉在一起久了,不像刚开始时的被动,这些天她已经摸透了白蓉蓉性子。 那点小心思丝毫没瞒住她。 想和夫君圆房,等我怀上了再说吧,哼。 翌日清晨。 陈息的小院外驶来两驾马车,前面马车车厢內传来两个女子交谈的声音。 “这就是陈神医的家吗?” “是的小姨,我扶你下车。” 佐千千扶著小姨下车,望著陈息的小院面露愁色。 上次小姨那么对陈大哥,不知道陈大哥还愿不愿意帮小姨治病。 后面那辆马车车厢里,一老一小也下了车。 正是张神医师徒。 张神医將熊胆送回州府,便马不停蹄赶回白山县,得知苏家夫人也要前来找师父治病,便一同前来。 两名车夫將马车停好,都捧著礼品静立在一旁。 佐千千站在小院门前,给自己打足了劲,无论怎样,都要取得陈大哥的原谅。 仰起脖子,清了清嗓子,卯足了劲大喊: “陈大哥在家吗?我带著小姨向你赔礼来了。” 这一嗓子,与清晨的鸡鸣喊重音了。 第70章 烧烤 陈息早起梳洗完毕,听见外面传来鸡鸣声,又好似不像。 挠了挠头,谁家鸡被阉了,怎么喊出了东厂的感觉。 佐千千和鸡鸣重音了,气的一跺脚。 刚才好不容易卯足了劲,被那只公鸡捣乱,烦人。 捡起一块小石子將公鸡嚇走,再次清了清嗓子大喊: “陈大哥,我是千千,带著小姨前来向您赔礼了。” 这一嗓子陈息算是听清了。 佐千千他是欢迎的,不过她小姨一同来了,指定不能给她小姨好脸色。 上次去她家为她治病,第一句就说自己是不三不四的人,要不看在佐千千面子上,根本不可能给他治病。 不过生气归生气,还不至於把人晾在外面。 以后还要卖佐千千皮毛呢,不因为她小姨的事落了脸面。 陈息推开屋门,一看就瞧见院外站著佐千千,今天她穿的很是端庄,脸上也抹什么粉,整个人显得很是清丽脱俗。 这副素麵朝天的打扮,看得陈息眼前一亮。 上等的顏值,根本不需要里胡哨的点缀。 “欢迎千千姑娘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陈息露出灿烂笑容,一句客套话说的十分得体,目的就给给她身边小姨听的。 寒舍简陋,但不失待客之道。 深宅大院,未必懂得礼数。 见陈息不但没埋怨自己,还主动出来迎接,佐千千开心极了,就知道陈大哥不是那么小肚鸡肠的人。 “哼,小女子哪敢应陈大哥远迎。” 佐千千十分开心,从马夫手里接过一大堆礼盒,欠身一礼: “这是我小姨带给三位夫人的见面礼,望陈大哥不要嫌弃。” 说完话,就这么笑眯眯的看著陈息,撅著小嘴歪了一下脑袋,就是那么可爱。 小姨摘下面巾,从怀中拿出一个精美的小盒子,语气十分诚恳: “感谢陈神医为妾身医病,这是您的诊金。” 小姨今天穿著端庄得体的裘衣,勾勒出玲瓏有致的身材,下面一双黑色小皮靴,双脚併拢微微欠身,一看就是大家闺秀出身。 穿的再端庄,陈息对她也没兴趣,这女人天生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气质,自己没那嗜好热脸贴冷屁股。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陈息没搭理她,打开院门將佐千千迎了进来,小姨尷尬的立在后面,双手捧著小盒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佐千千將一堆礼品塞到陈息手里,转身拿过小盒子直接塞到他怀里: “感谢陈大哥收下,这些都是小姨的心意。” 扬起雪白的下巴,还对陈息眨眨眼,拉著小姨的手就往屋里进。 “三位嫂嫂,千千来看您啦。” 陈息被她这副自来熟的劲儿整懵了,这是我家还是你家啊? 这么熟的么。 摇头无奈一笑,刚想回屋,小院外又出来两人。 张神医带著小姑娘,同样手里捧著礼品,二人同时郑重一礼: “师父您好,这是弟子送师娘们的见面礼。” “师爷您好,这是......徒孙儿送师......师奶奶们的见面礼。” 张神医话说的贼顺,小姑娘说的却是磕磕巴巴的,凭空多了一位师爷,还有三位师奶奶。 陈息见到这一老一小差点晕倒,踏马的不是回州府了么,咋又来了? 看这风尘僕僕的样子,想必是连夜赶来的吧? 老头倒是挺精,不知道我住哪,故意和佐千千她们一起来。 你个老比登,真有你的。 陈息瞄著两人很久,一老一小见师父师爷没开口,就那么保持行礼的姿势。 “唉,进屋吧。” 陈息实在是无语了,一大早就特娘的晦气,各种奇葩都来了。 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回到屋子,佐千千带著小姨已经和樊妍三女聊的火热。 你还別说,小姨对男人冷漠之极,对女人却很是热情,一会的功夫便和三女打成一片。 一口一个夫人的叫著,逗得三女很是开心。 小姑娘嘴巴很甜,主动和眾女打起招呼,一口一个师奶奶的叫著,逗得大家很开心。 陈息一捂脑门。 要坏菜。 她们和娘子们混熟了,自己还怎么撵人? 樊妍性子那么善良,指定要开口为她们求情的。 果然不出所料。 “夫君...苏夫人说她的病就是夫君医好的,今天特地来感谢夫君的。” “还给我们带来好多礼物,我...我想留苏夫人和小丫头一起吃饭,夫君...” 秦瑶和白蓉蓉也很开心,拉著小姨的手,显得十分亲昵。 “夫君我也想和苏夫人多聊聊,中午我们就在一起吃饭嘛。” “是呀是呀夫君,苏夫人还送我一条丝手帕,你看,好漂亮的。” 陈息见三位娘子都与小姨混的熟,嘴角狠狠一抽,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但是娘子们都开口了,他怎能拒绝,心里还有一丝幻想,就是让她主动拒绝。 “好,如果夫人不介意的话......” 话还没说完,小姨立即接话道: “那妾身便恭敬不如从命。” “那好吧,中午一起吃饭。” 三女得到夫君允许,显得很开心,又拉著小姨继续聊家常,好似有说不完的话。 陈息將礼盒放下就出门,他已经彻底无语了,好傢伙,这是赖上了是吧? 將怀里的小盒子掏出来,这是小姨给自己的诊金。 要是价格不满意的话,中午就吃粗糠,中等满意的话,吃米饭,上等满意的话吃...... 陈息心里一边念叨著,一边打开小盒子,一道金光映入眼帘。 里面躺著一条小黄鱼,拿在手里掂了掂,一两黄金,也就是十两银子。 满意的咧嘴一笑,看在你出手还算阔绰的份上,弄点好的吃。 正好昨天累了,今天好好补补。 不多时,村民们都来做伙计,这几天效率很快,后院的砖已经够盖一间房了,马上动工。 光盖房子可不行,还要修几个暗堡。 土匪一定还会来的,必须要打造一个坚固的防御基地。 这些东西他早有规划,房屋和暗堡的位置已经定好。 现在工人多,爭取几天內完工。 带著二牛来到后院,將位置都標记出来,交给二牛处理。 二牛虽然憨憨的,但有一股子聪明劲,虽然不知道村长要干嘛,但执行力很强,很快便带著村民动工。 张神医给师娘们问了好,便跟著陈息各处走,师父到哪他到哪。 小跟屁虫大家都见过,今天来个老跟屁虫。 陈息见老头这副恭敬的样子,无奈苦笑: “会切肉么?” 张神医连连頷首: “回师父的话,弟子会切。” 陈息白了他一眼: “你那老胳膊老腿的......” 张神医见师父怀疑自己能力,立即正色道: “弟子虽医术愚钝,但刀法自认为还可以,师父可......” 张神医急切的想证明自己能力,却被陈息打断。 “行了,跟著我来吧。” “中午我们吃熊掌,为师再给你们做一道拿手的菜。” 张神医一听师父要顿熊掌,笑的老脸褶子都撑开了,连连点头称是。 陈息拿出熊掌交给张神医处理,自己则去鼓捣点新鲜玩意。 將野鸡野兔拿出来,再切了些鹿角,调製好香料。 这一顿,叫做烧烤! 第71章 我撒盐哥是开玩笑的? 张神医虽说岁数大,但干活很是麻利。 不用陈息吩咐,已经將熊掌处理好,切成刀,片片均匀,像拿尺子量好似的。 这一发现不禁令陈息咋舌,自己的刀工就很出色,这老头比自己居然不差多少。 不错。 不光会诊点小病,干厨子也挺有天分。 不白吃饭就行,总得会干点活。 他现在已经破罐破摔了,一个羊是赶,两个羊也是放。 佐千千小姨赖著不走,也不差这一老一小了。 材料已经备齐,从县里购的干蘑菇用水泡了泡,斥巨资买的蜂蜜化开,各种香料应接不暇。 熊掌被张神医洗的乾乾净净备好。 陈息起锅焯水,倒入珍贵的黄酒增香去腥。 下面他开始了表演,各种香料,蘑菇,精盐陆续下入锅中。 不多时,香气扑鼻。 屋內的眾女也不聊天了,纷纷出来围观。 “陈大哥,你煮的是什么,这味道......好香啊。” 佐千千提著小鼻子嗅了嗅,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小姨也没见过如此美味,心中震惊的同时,还努力维持著大家闺秀的风范。 时不时瞟上几眼,锅中的食材令她非常好奇,怎么会这么香。 小姑娘和佐千千混的熟,两女站在一块,眨巴著大眼睛满脸期待,她知道师爷不光是神医,还是猎户。 锅里煮的一定是山珍吧。 师父节俭,自己跟著师父这么多年,吃过最好的山珍就是野蕨菜。 那味道苦苦的,不比药汤强多少。 跟师爷的这道菜相比,师父做的就像......不提也罢。 小姑娘馋了,不停的吞咽哈喇子。 樊妍三女就不用多说了,跟了夫君这么久,早知道夫君的手艺,此时也被这道菜的香气吸引。 师父不开口,张神医不敢说话,站在一旁学著师父的手艺,陈息每下入一样食材,他的白眉毛就跳动一下。 这些食材他都见过,平时根本捨不得买,尤其是师父將药材也丟入其中,这是他万万想不到的。 难道师父这是用熊掌煮药汤? 想把小姑娘喊来记,又觉得不妥,自己默默记在心里。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这道师父独门绝技,不知治什么病的中药汤,先后顺序记了下来。 先放大葱,后放姜,下了蘑菇,再添汤。 陈息做好了一切,拍了拍手,將锅盖盖上。 “那个哈,食材先保密,谁都不许偷看,待会还有一道工序呢。” 陈息故意卖了个关子,熊掌改成刀,谁都认不出是啥。 装模作样背著手,迈著六亲不认的步伐出门,开始准备烧烤。 佐千千和小姑娘从陈息走后,便离不开灶台了。 两个小丫头卡眨巴大眼睛,时不时往灶里添些柴,两个小鼻子每隔一段时间便使劲嗅几下。 馋猫两个字,写满了两个小丫头的俏脸。 小姨陪著陈息的三个娘子在屋內聊天,该说不说,小姨哄人是有两把刷子的。 她知道,三个夫人是陈息的软肋,只要三个夫人发话,自己的病便有救了。 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討得三个夫人欢心,还是很有把握的,何况她也是真心喜欢与她们相处。 在她们身上,她看到了高贵女人身上最珍贵的东西,善良、知性、內敛。 不知不觉中,几女相处的非常融洽,宛如一家人。 陈息切好了一大块最嫩的鹿肉,配上特製的佐料,时不时刷点蜂蜜,在炭火上来回翻烤。 张神医又跟来了,在旁边不言不语,白眉毛这次跳动的更厉害了。 师父这是开始教我了,我不能说话,只需看师父操作便是。 这秘方是以鹿肉做引,中药为辅,蜂蜜中和。 师父果真高人,製药都制的那么香,比自己熬的药汤香多了。 心里对陈息的崇拜,再次提升了一大截。 陈息又烤了一只野鸡,一只野兔。 忙活完烧烤。 回屋將熊掌大火收汁,浇上蜂蜜调了个色,红烧熊掌出锅。 午时,准时开饭。 一道道菜都被端上了餐桌,白蓉蓉还准备了几道清爽小菜,为眾人盛上米饭,等著夫君开口。 陈息站起身来,为大家切好了鹿肉,每人一片,不多不少。 在眾人诧异的目光下,这货一脸轻蔑的挽起袖子,抓了些粗瓷罐里的精盐,手臂抬高,手指轻轻舞动。 洁白的精盐打在手肘上散开,均匀的撒在鹿肉上。 陈息看著自己的杰作,满意的点点头,大手一挥: “莱斯够!” 这个逼,必须要装的圆润。 我撒盐哥的成名动作是开玩笑的? 仪式感直接拉满。 在场所有人,全部被陈息的骚操作干懵圈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不约而同的將目光落在陈息身上。 这盐就非得洒在胳膊肘子上么,但这种视觉效果,就这么神奇的勾住了所有人期待。 陈息仰起头,想捋一下下頜,发现没有鬍子,只能悻悻作罢。 要是有鬍子就好了,这个逼,还能装的圆润翻倍。 晃悠著脑袋,囂张的双手一摊: “准备!” 听到准备二字,所有人都忍不住了,但陈息和大夫人没说开饭,她们不敢伸筷子。 陈息贴心的为所有人分了鹿肉,自己三个娘子的最大,张神医的最小。 他是故意的,岁数那么大了,吃多了不好消化。 为了老头的健康著想,又將野菜盘子放在他的眼前。 “开饭!” 陈息率先咬了一口鹿肉,味道真是不错,真正的山珍野味。 比后世那些养殖的,强的不止一星半点。 见陈息吃了,眾人纷纷迫不及待的吃肉。 佐千千和小姑娘馋坏了,顾不得女子形象,每人咬了一大口,饱含汁水的鹿肉在口腔中炸开,两个小丫头幸福的都要哭了。 这也太香了。 香的两个小头眉眼弯弯,头不抬眼不睁,小嘴塞的满满的,腮帮子鼓鼓的。 樊妍三女在外人面前必须要维持夫人的形象,虽心中对夫君的手艺有著预估,但还是没想到,夫君给她们带来了如此大的惊喜。 仿佛什么食材到夫君手里,都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出奇的好。 夫君的手艺好,她们的心里跟抹了蜜似的,崩提有多开心了。 小姨出身大户家族,从小便知礼数,端庄大方就是她与生俱来的標籤,小口咬下一块。 鹿肉进嘴,她的眼睛猛然瞪大,这味道,是盐? 从刚才陈息撒盐,她就隱约察觉不寻常,什么佐料那么洁白无瑕,而且粒粒分明。 这东西她没见过,以为是他秘制的佐料。 如今嘴里咬著鹿肉,那味道只有两个字表达,咸、鲜。 完全没有粗盐的苦涩味,粗盐她太了解不过了,家里世代拿著朝廷的盐引贩卖。 她心中还是有些不確定,拿著筷子蘸了蘸还没化开的精盐。 放在嘴里尝了尝。 瞳孔顿时收紧,心中泛起惊涛骇浪。 绝对是盐,而且还是上等的精盐,就连宫里的御盐都比之不过。 她的心臟剧烈跳动,手捂著胸口,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卖相,品质,味道,全完碾压市面上所有的盐。 佐千千发现小姨不对劲,关切的问道: “小姨你不喜欢吃吗,咱们来陈大哥家做客,剩下食物是不礼貌的。” 隨即將小姨碗里的鹿肉夹了去,放进嘴巴里嚼著,一脸满足。 小姨见状,简直无语死了,这死丫头就是故意的。 自己刚咬了一小口,还没品出滋味,就被她抢了去。 “千千喜欢吃,便多吃些。” 小姨的怒气都要化为杀意了,心中默念:“这是我外甥女,和亲闺女一样,不气,不气。” 佐千千见小姨明明气成那样,还要努力维持著笑脸,嘻嘻一笑,夹起一块野鸡送到小姨碗里: “小姨吃这个,这是陈大哥猎到的野味,很是鲜美。” 佐千千深知打一棒子,必须给颗红枣尝尝,不然小姨该真生气了。 见眾人吃的开心,陈息將今天主菜放在中间。 “这道菜叫红烧熊掌,手艺不精,难登大雅。” 陈息想装个比,手艺精不精的,待会你们吃了就知道了。 话音落下,眾人完全忽略陈息后面那段话,只关注眼前的熊掌。 什么手艺精不精的,生吃也不是不可以。 这个年代,百姓饭都吃不饱,熊掌这种御用的贡品都上桌了? 佐千千、小姨、小姑娘,下意识的四下看了看。 这也不是金鑾殿啊。 咋就吃上熊掌了? 红烧熊掌被烧的很烂,汤汁浑厚饱满,蜂蜜调的色泽光亮。 光是这个卖相,就能看出这道菜一定差不了。 陈息满脸嘚瑟,环顾一圈后大手一挥: “请!” 第72章 看我治不治你就完了 两只熊掌整齐的码在盘子中,看得所有人都流口水。 “苏夫人,您先。” 樊妍很热情,夫君做的菜,自己作为大夫人定然要请客人先尝尝。 “好,谢谢大夫人。” 小姨不再客气,上一块鹿肉只吃了一小口,刚尝个盐味便被佐千千抢走,这次说什么也要完整的吃一块。 夹起一块肥嫩的熊掌,放在自己碗里。 这个季节的熊掌是最棒的,因为储存了足够冬眠需要的营养,绝对是珍品中的珍品。 小姨將熊掌夹到碗中並未立即吃,而是招呼著大家一起品尝,那股子端庄劲,恨得陈息牙根直痒痒。 你早这么通情达理,至於上次气的发病,浪费小爷的宝贵时间。 要不是因为你,我能收个老登当徒弟? 陈息想想这事就来气,给你治病?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治个屁! 陈息在心里暗戳戳的骂著,剩下的人可就不客气了。 每人夹起一块熊掌放在嘴里。 香甜软糯,醇香浑厚,这种顶级山珍入口即化,搭配上陈息特製的调料,绝了。 佐千千和小姑娘吃的嘴巴油汪汪的,恨不得將盘子都吃了。 张神医那块鹿肉最小,几口就吃完了,此刻夹起熊掌便吃。 嚼在嘴里,不住的点头。 师父將药材与食材搭配在一起,不光中和了药性,还有一股说不出的美味。 他懂得些药性,几味常见的药材搭配在一起,竟被师父融合的恰到好处。 老头吃的很美,师父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已经达到了2米多高。 樊妍三女瞧眾人吃的开心,心里的自豪感都要溢出来了,这一切都是夫君带给她们的。 樊妍从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寡妇,变成人人都羡慕的大夫人,只用了不足半月。 搁在以前,她想都不敢想。 秦瑶白蓉蓉更不用多说了,从犯妇到贵妇,其中的转变,只因为一个男人,那就是自己的夫君。 如果这个时代有阳光的话,那么夫君就是她们的太阳。 小姨將一块熊掌含在嘴里,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当初陈息为自己诊病而来,而自己又是怎么对他的? 一句客套话没有,反而说人家是不三不四的男人。 人家不仅没怪罪自己失了礼数,还帮自己缓解症状。 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自己都是愧对人家的。 更让她羞愧的是,自己是有求於人到人家做客,人家还做了如此顶级的宴请,与自己的冷漠做法,形成强烈反差。 在心里暗骂一声,自己读了那么多书,当真是读到狗肚子里。 怎能是非不分,做出如此失礼之事。 不行,一定找个机会与陈神医缓和关係,好好报答他,不然一辈子心里难安。 还有一件事,刚才的精盐,她一定要搞明白,做了这么多年盐引生意,从其中敏锐的嗅到发財的机会。 如果这种精盐能量產,后续的商业价值,是自己不敢想像的。 她心里已经有了售卖计划,但不能当著大家面说,必须和陈神医私下沟通。 眾人边吃边聊,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饭后,陈息又带著二牛等人开始建房,一下午的功夫便初具雏形,比计划中快了很多。 太阳快要下山,佐千千和小姨依旧没有走的意思,张神医一老一小本就打算常住这里与师父学本事,自然不会走。 陈息在院中摆上一张桌子,点燃火炉放在身边,炉上煮了一壶茶。 坐在自製的躺椅上,翘著二郎腿欣赏著落日余暉。 这是他近些日子最愜意的时刻,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望著天边落日余暉。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想起自己今后的发展计划,隨后摇了摇头,这种舒服日子不多了啊。 小姨和佐千千出门,正巧听见陈息念的两句诗。 眼睛一亮,她本就出身大家闺秀,平日里忙完了生意,很喜欢仿写一些诗词。 而且如此美的句子,她並没有听过。 难道这是陈神医自创的? “陈神医好雅兴,敢问...陈神医能否將全诗读出来,妾身也好沾沾陈神医才气。” 她是没想到的,一个医者猎户,还能创出这种意境优美的诗句。 “嗯嗯——” 陈息见小姨和佐千千走来,清了清嗓子。 他想卖弄卖弄,文抄公的羞耻感,对他城墙厚的脸皮来说,毫无压力。 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抄呢? “向晚意不適。” 刚念完第一句,立即发觉不妙。 原诗下一句与此情此景不符,但眼珠子一转,这种问题怎么能难得住他呢? 大不了原创一句,反正自己一个猎户,没人笑话自己。 “向晚意不適。” “驱车来到窝窝村。” “夕阳无限好。” “只是近黄昏。” 五言和七律的杂交,一首《在窝窝村村长家看夕阳》横空出世! 佐千千和小姨都听傻了,这......这...... 陈息站起身来,一指两女,表情十分欠揍道: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管他是五言还是七律,都不重要。” “诗词一道,不必在意那些细节。” 突然,背负双手仰面朝天,口中轻嘆一声: “些许风霜罢了。” 那副装逼劲头,放在后世足以判他20年,不许减刑。 小姨再好的修养都要憋不住了,若不是佐千千在场,她肯定乐出声来。 好傢伙,第一次听见五言绝句和七律的融合,竟......竟那么的不正经。 左千千上前,拍了拍陈息肩膀,嘴角向上一勾: “好啦陈大哥,知道你有才华,別装啦,我和小姨有事求您。” 陈息这才回过头来,憋不住了吧,早就知道你俩来干啥。 “是你有事求我,还是......” 佐千千知道陈大哥心里还有些气,这也难怪他,上次被小姨骂的那么凶。 小眼神瞟向小姨,那意思太明显不过了,赶紧上前道歉呀,陈大哥或许会为你诊治。 小姨臊的脸蛋通红,知道自己有错现在,但......道歉的话,始终说不出口。 她本就性子清冷討厌男子,此时要向陈息道歉,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说。 陈息见她这副为难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忍,毕竟人家都求上门来了,看在佐千千的面子上,还是...... 伸出一只手,手掌向上,对著院门开口: “夫人,天色已晚不必久留,请回吧。” 治你二大爷治,给你点脸了,骂完人都不会道歉的主,自己才没有那么贱皮子。 小姨被陈息突如其来的送客举动,搞得不知所措。 低著头,双手捏著衣角,留也不是,去也不是。 尷尬的脚指头在鞋里扣出个三室一厅。 樊妍一直留意著夫君,她就知道夫君不爱管苏夫人的事,看来只能自己出马了。 出了屋子来到陈息身边,拉过他的手晃了晃: “夫君...” 樊妍一开口,陈息哪里能拒绝,白了小姨一眼,没好气道: “躺著。” 小姨闻言一愣,躺著?躺哪里? 四周看了看,除了一个没有马的马车棚,就只剩眼前这张桌子能躺。 难不成...... “说话听不见是不是?” 陈息向桌子上努努嘴,就让她躺那。 要不是娘子开口,自己才懒得管你那点破事,死不死与自己有啥关係。 厌男症,我看你厌不厌命就完了,惯你那臭毛病。 小姨这下可愁坏了,这院子里光禿禿的,让自己一个妇人躺在院中的桌子上,这也太难为情了。 陈息见她犹豫,继续伸出一只手,手掌向上,对著院门开口: “夫人,天色...” “我躺。” 小姨见陈息还要赶自己走,哪里还敢废话,恨恨一咬牙,下定决心照他吩咐的去做。 看著那张还有些水渍的桌子,小姨委屈的都要哭了。 一跺脚,最终还是躺了上去,眼睛闭的死死的,脸红到脖颈子,浑身说不出的痒痒。 陈息一脸坏笑的点点头,今天不光要给你治病,还要治治你的臭毛病。 找出一大块树皮,弯成喇叭筒子形状,放在嘴前,扯脖子大喊: “村民们都过来,村长为你们表演治病啦。” 一嗓子喊出还没完,用手揉了揉大脖子筋,刚才喊的猛,有点抻著筋了,揉了几下继续喊: “大家快来呀,都学学本村长是怎么治病的。” 这两嗓子喊出来,全村沸腾。 “什么?村长要给人治病了?” “没听说村长还会医术啊,赶快瞅瞅去。” “王家婶子,快,別做饭了,赶快去看看村长治病。” 村民们都放下手里的活计,纷纷赶来陈息的小院。 不多时,人群里三层外三层,小院被围的水泄不通。 “劳烦让让,让让。” 人群中挤进来一个白眉毛白鬍子老头。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我是村长的徒弟,我理应站在第一排。” 张神医很接地气,此刻脸都不要了,为了和师父学点医术,老胳膊老腿的,硬生生从拥堵的人群中挤了进来。 外面还有个小姑娘挤不进来,急的直跳脚,一边蹦一边喊: “村长是我师爷,我也要站到第一排。” 有好心村民让出一道缝隙,小姑娘连忙往里挤,使出吃奶的劲,终於挤了进来。 小鼻子上蹭了一层黑灰,脸蛋也沾了不少泥,喘著粗气从怀里掏出纸笔,牢记使命一个字。 那就是...记! 小姨躺在桌子上,被陈息搞得彻底破防了。 她想过陈息会使点坏,没想到他这么坏。 周围站满了看热闹的村民,此时她才看明白了一切。 原来这张桌子就是为自己准备的,谁正经人家冬天院子里摆张桌子? 不过此时说什么都晚了,自己在窝窝村算是出了名了。 一个妇人家,当著全体村民的面被医病,什么厌男症厌女症的,看治不治你就完了。 一个大家闺秀,又是白山县唯二盐铺掌柜的,此刻在窝窝村....... 嘖嘖嘖,想想都过癮。 陈息满脸笑容,没想到自己威望可以啊,这么快就喊来了全村的人,双手一摊装作有些为难道: “那个哈,大家都往后站点哈,不然本村长都要被挤出去了。” 陈息说完,突然一瞪眼珠子,指著一个要摸小姨屁股的孩童: “那小屁孩別摸,这可是县里的贵人,待会急眼了咬你。” 嚇跑了小孩,这货又贱兮兮的向小姨问道: “对了,夫人叫啥来著?我介绍给村民们认识认识。” 小姨用手捂住脸,呜呜呜的哭个不停,自己不就是没道歉嘛,至於这样嘛。 早知道现在这样別人围观,寧愿死在家里也不来了。 佐千千拉住陈息的袖子,左右使劲晃悠两下,小姨都要被臊死了,委屈巴巴的开口: “陈大哥......” 陈息见她那副委屈样子,也觉得差不多得了,小姨都被自己整哭了,这事就算翻篇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递给佐千千一个放心的眼神,隨后从怀里掏出一柄类似於小剑的东西,在火上烧了烧。 来到小姨面前,一脸正色道: “捂好了脸,把鼻子露出来。” 小姨很听话,知道陈息要帮他治病,一边哭一边把鼻子露出来。 张神医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 小姑娘拿著纸笔,隨即准备记录。 嘈杂的人群也安静了下来,村长这是要露本事了,一个个眼巴巴的盯著。 陈息眯著眼睛,从小姨的鼻孔看去,里面就是一块鼻息肉,不过受制於古代艺术不成熟,这东西光靠中药还是太慢了。 今天他要动一台小手术。 手指在鼻子上来回捏了捏,確定好方位,小剑伸进去,轻轻一挑。 小姨身子猛一哆嗦,一块息肉从鼻腔里被取出。 陈息掏出备好的药粉捧在手心,对准小姨的鼻子猛地一吹。 见药粉覆盖住伤口,这才满意的拍了拍手。 村民们见村长治完了病,管他看懂看不懂的,鼓掌就完了。 小院中,掌声雷动。 陈息轻咳两声: “成功!” 第73章 安顿住所 隨著陈息话音落下,小院中掌声再次激烈。 这些村民其实啥也没看懂,但是见村长从那贵人鼻子里取出点东西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但陈息是村长,整个窝窝村最有威望的男人,反正跟著鼓掌就完了。 “村长,那些县里有名的郎中大家都称呼神医,我看我们村长比那些神医都厉害。” “对对对,我们村长才不叫神医呢,比他们厉害就叫医神。” “不不不,我们村长长得俊,医术又好,应该叫医仙。” “我觉得我们村长就是神仙转世,应该叫医神仙。” 有的村民听差了,以为是一神仙,连忙开口替村长辩解: “什么一神仙,我们村长家中排行老二,你们都忘记了吗?” “对了,確实是排行老二,那就叫二神仙。” “二神仙威武!” “二神仙威武!” 也不知哪个二逼起的头,村民都跟著高呼起来,窝窝村瞬间炸窝了。 陈息原本还在嘚瑟,听见二神仙这个外號,嘴角狠狠一抽,瞬间不淡定了。 “去去去,都给我滚回去做饭去。” 也不知哪个二逼给自己起个这么拉风的绰號,本村长这么帅都看不见么? 二神仙?这绰號就比陈二傻子强点...有限! 陈息怒了,这绰號绝不允许外传,不然自己以后还怎么混? 二神仙以后还要开战商业呢,你听哪个掌柜的叫二神仙? 呸,正经人谁叫二神仙。 陈息嘴里骂骂咧咧赶人,村民们一个个才嬉皮笑脸的离去。 有感恩的村民,互相之间还在小声商议,要给村长雕个二神仙的木牌,回家供起来。 陈息赶走了村民,小姨没有他的允许不敢起身,还在桌子上躺著。 她现在已经无所谓了,破罐子破摔,大萝卜脸不红不白的。 堂堂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在村里躺著被围观治病,她那颗羞耻的心早已死了。 毁灭吧,她累了。 陈息为她检查下鼻子,然后微微点头,总算正过来了,不然歪个鼻子怎么看怎么彆扭。 扭头看见一老一下站那懵逼,一个没看明白,一个没记明白。 “师父,您刚才......我没看清。” “师爷,我...我...我不知道该...该怎么记。” 陈息无法和他们解释,本来就是割个鼻息肉,放后世都是不值一提的小手术,但现在却是超出他们的理解范围。 “行了,没看懂就多想想。” 陈息不是不想教,但一时半会的还真说不明白,要一个老中医去理解手术,需要一个適应过程。 “起来吧夫人,回去以后每天上一次药,几天就痊癒了。” 看小姨还在那里躺著,陈息准备撵人了。 他们四个一起来,一起回,挺好。 將药粉小瓶子塞给佐千千: “天色不早了,你们都回吧。” 一听陈息要撵人,张神医和小姑娘著急了,他们来就是打算常住师父这里学本事,哪能轻易离开。 “师父莫怪,徒儿愚钝一时还看不懂师父医术,请给徒儿一些时日学习,必不负师父盛名。” 张神医擦了擦额头汗水,生怕师父赶他走。 小姨从桌子上起身,她也不想走,一是待在这里可以稳固病情,二是不知道陈息的精盐能不能量產。 她生病这段日子,苏家盐铺生意日渐萧条,王家有朝廷的盐引,私下里贩卖私盐,这几年赚的盆满钵满。 自己没有私盐的渠道,只能被动挨打,损失了大量客户,再这样下去,就要被王家吞的渣都不剩,世代传下的生意,不能毁在自己手里。 “我......我也想留下来。” 小姨说完,觉得有些不妥生怕陈息误会,连忙解释: “我是为了稳固病情,放心,我会付饭钱和诊金。” 说著话,从怀里再次掏出一条小黄鱼,双手捧著向前一递: “这是饭钱和诊金,若是不够的话,我让车夫回去再取。” 小姨表现的很尊重,人家已经彻底给她治了病,若是再不大方一些,后续有关精盐的消息也问不出来。 陈息看了看小姨手里的金条,並未伸手去接,反而看向张神医和小姑娘。 看看吧,人家付了饭钱,你俩准备白吃白住? 张神医理解能力很强,他知道师父缺钱,早就备好了银子。 从怀里掏出一大锭银子,官印10两。 “师父,这是徒儿的饭钱。” 陈息依旧不说话,將目光落在小姑娘身上,还有你,今天吃了我好几块熊掌,难道不意思意思吗? 小姑娘慌了,她攒的钱和玉佩上次都给了师爷,此时身上分文没有。 小手捏著衣角,显得很是侷促,大眼睛水汪汪的望著身边的师父。 她也没想到师爷还管她要钱啊,现在能帮自己付钱的只有师父了。 张神医老脸一红,他本是善医,给很多穷苦人诊病根本不收钱,身上也没什么银子了。 不过也不能眼睁睁看著弟子被师父撵走啊。 又將怀里仅剩的一锭银子掏了出来,这块银子没刚才的大,大约5两左右。 “师父您看,小丫头吃的少,这些您......” 陈息知道榨不出什么油水了,將所有银子都收来,正色道: “先说好,你们留下来可以,我管饭。” “但,住的地方没有,你们可要想好。” 新房子还没有建成,实在是没有屋子给他们居住,总不能让他们全挤到炕上吧? 佐千千早有准备,她们的马车很保暖,生个火炉在里面便能休息。 “陈大哥,这点你不用担心,我和小姨可以在马车上休息。” 张神医想起来了,自己也有马车,立即接话道: “徒儿也有,我也可以住马车。” 他对住在哪里不在乎,一心只想跟师父学医术。 小姑娘倒是无所谓了,虽说和师父男女有別,但他们常年在外行医,简陋环境下,住在一起是常有的事。 “行,既然你们不嫌弃的话,那就这么定了。” 安排好了住的问题,其他也没什么事了。 这老头愿意跟著就跟著吧,自己会医术的事已经传开,村里若是有人来看诊,可以让老头帮自己顶著。 免费的劳力,不用白不用。 安顿好了客人,自己还有工作要做。 新房和暗堡正在建设,接下来要打造一些武器,连弩是最適合配备在暗堡的,这东西不需要复杂的工艺,但杀伤力极强。 说干就干,木材有的是,土匪若是再来,正好拿他们试试威力。 陈息冷笑一声,上次不是跑了领头的土匪么,就算你不来,小爷也会去找你的。 我娘子们和兄弟的伤,可不是白挨的。 第74章 秦瑶的新技能 安顿好了马车里的几人,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由於樊妍来了葵水,秦瑶刚破身子,这货把目光放在了白蓉蓉身上。 都是自己的娘子,夫君有责任照顾每个娘子。 秦瑶哪肯,她最担心白蓉蓉比自己抢先怀孕,生生別著两人,不让陈息得逞。 但见夫君那副饥渴的样子,於心不忍,在陈息的一系列软磨硬泡下,秦瑶开发出来了新技能。 下面不行,但是上面行啊。 秦瑶得知这个办法也行后,一点都没有抗拒的意思,反而很享受的尝了一夜甜头。 第二天醒来后,嘴唇和舌头都是木的,夫君夸了自己口艺好,让她很开心。 白蓉蓉不出意外的又气了一宿,但也没有办法,她现在只期盼新房快快建好,这样就有了和夫君亲密接触的机会。 张神医和小姑娘將一家人的饭食工作主动承担下来,这样师父才不会嫌弃自己。 別看两人是行医郎中,但饭食做的很可以,不比一般的厨子差。 吃了早饭,陈息带著工人上工后,开始了自己的工作,制连弩。 首先是要画图纸,各种零部件都要画出来,等寧乱將木匠找来,这些工作就可以交待下去。 小姑娘看著师爷在纸上写写画画,各种线条和註解都有,字她都认识,但组合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图案,大眼睛眨啊眨的,怎么都看不明白。 见小姑娘看的出神,陈息淡淡一笑: “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小姑娘看的正出神,被师爷的话嚇了一跳,立马紧张兮兮的回道: “回师爷的话,我叫伍怡,七岁时父母病死,后来被师父收养,这些年一直跟著师父行医。” 陈息差点被这个名字气乐了,你管我叫师爷,我管你叫五姨是吧? 这丫头是一点亏都不吃啊,要想在你身上占便宜,看来我只能拿出二神仙的绰號了。 “哪个...伍怡啊...” 陈息试著叫了一声,但怎么都觉得被占便宜了,这称呼实在是彆扭。 伍怡见陈息叫的彆扭,立即接话道: “师爷可以叫我小怡,我师父就是这么叫我的。” 伍怡那副乖巧模样,陈息恨不得给她一脚。 你师父那么没正行?管你叫小姨? 这一家子都是什么辈啊。 “那个小怡啊,看出来这是什么了吗?” 陈息看她好奇,想教教这个小姑娘,以后学著画图纸,山中基地正缺这种能写能画的人才。 但他这句话一出口,正巧赶上佐千千带著小姨前来。 小姨轻咳了一声掩饰尷尬,隨后接话道: “陈神医不必客气,我只比你大几岁,不必隨著千千这丫头叫。” 陈息扭头一看,小姨和佐千千不知啥时候进来了。 此刻小姨还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捋了捋头髮,被陈息这句小姨搞的有些不好意思。 陈息嘴角狠狠一抽,组团来占我便宜是吧? 还管你叫小姨? 你那个脑袋瓜是咋想的? “那应该怎么称呼你?” 这次连夫人都不叫了,陈息倒要看看她怎么说,要是还占自己便宜,立刻撵人,一分钟都不能等。 小姨自从陈息给她医好了病,又想从他嘴里了解精盐的事,表面上不那么冷漠了。 衝著陈息笑著点点头: “我叫苏韵,是县里苏家盐铺掌柜的,陈神医想怎么称呼妾身都可以。” 苏韵这个名字一出口,陈息一愣,这个名字他可是印象深刻。 她就是陆达口中的苏家盐铺女掌柜,而且手里还有著朝廷的盐引。 这一发现让陈息惊喜不已,原本还想著精盐產能过剩,除了换马匹同样需要售卖,自己无权无势,想打开销路必然要冒险。 虽说有牛大哥暂时撑腰,但私盐这个东西可不是谁都能卖的,光是一个王家自己都应付不了。 在没有绝对自保能力之前,这条路需要慎之又慎。 可眼下,有了自己与苏韵的这层关係,正好可以从她嘴里探明一下苏家对私盐的態度。 “苏掌柜的你好,正好我还要给你复诊呢,来来来,我给你看看鼻子恢復的怎么样了。” 陈息態度来了个180度大转弯,这可是手中有盐引的財神爷,哪能轻易放过。 苏韵明显一愣,她万万没想到陈息突然这么热情,从早晨起来到现在他都没问问自己病情,怎么突然...... 佐千千自然很欣喜,陈大哥能关心小姨的病情,显然是已经原谅小姨了,陈大哥一定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对,一定是。 佐千千往自己脸上贴金,一切的功劳都揽到在自己身上,心情美美的。 “那...那便劳烦陈神医了。” 苏韵很自然的去搬桌子,她已经知道地方了,不就是躺桌子上嘛,她都无所谓了。 还要不要喊村民来围观呀,反正都破罐子破摔了,不如成全陈神医在村里的威望。 陈息见她去搬桌子,连忙拦住,怪不得人家是掌柜的,就是这么有眼力见,可今天不能让她出丑,自己还要套话呢。 “苏掌柜的別急,今天不手术,不需要那么麻烦。” 陈息招呼苏韵坐下,让她把头仰起,看了看创口恢復的还不错,又吹了些药粉进去。 药粉吹得很乾净,一丝一毫都没有撒在外面,不像昨天似的,吹得苏韵满脸。 陈息的动作连贯舒展,十分细心,看得伍怡满眼都是小星星,师爷好厉害,不光医术高明,心思还这么细腻。 手指轻轻揉了揉苏韵的鼻子帮她固定一下,不出意外,最多两天便痊癒了。 “苏掌柜的感觉怎么样,呼吸可平顺?” 苏韵被陈息一番细心的照顾,搞得很不自在,明明昨天那么粗暴,怎么今天像换了个人似的。 “多谢陈神医,昨晚我呼吸顺畅,好久都没睡过这么香甜的觉了。” 她说的是实话,由於鼻肺反射引起支气管收缩,尤其夜里很是难受,隨著病情加重,不及时救治都有生命危险。 “嗯,顺畅就好,不出意外两天便痊癒了。” 苏韵听见这话很是激动,自己被鼻渊症折磨了好些日子,现在听说两天便能痊癒,让她如何不欣喜。 站起身来朝著陈息深施一礼: “妾身多谢陈神医。”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陈息很热心,又给苏韵沏了一壶茶,下面进入套话环节。 自己的盐业生意能不能顺利开展,接下来,全看苏韵的態度。 第75章 精盐生意 沏好了茶,亲自给苏韵倒了一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这乡野陋室无好茶,不知合不合苏掌柜的口味。” 陈息说的十分客气,这茶可是在县里高价买的新茶,难喝也难喝不到哪去。 “谢谢陈神医。” 苏韵被他搞得很侷促,又是给自己看病,又是沏茶的,而且態度出奇的好。 优雅的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放下茶杯,双手很自然的放在腿上,大家闺秀风范尽显。 “味道很好。” 就四个字,多一个字都不带说的。 陈息在心里暗骂,这犊子让你装的,比自己还圆润。 他哪里知道,苏韵平时就是这个样子,对待陈息的態度算超级好,平时寻常男子根本近不得她身,更別提喝他的茶了。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com】 “苏掌柜的盐铺生意好不好啊?” “还可以。” “每天买盐的百姓多不多啊?” “还行。” “苏家的盐都售往哪些地方啊?” “周围。” 陈息站起身来,抱拳拱手: “喝完茶,把茶壶给我洗好。” 说完话转身就走,踏马的,老子不侍候了。 八竿子打不出个屁来,套话?套你二大爷。 老子寧可不卖盐了也不受这份鸟气。 他彻底无语了,怎么跟后世相亲对象一个德行,永远都是问一句答一句,再不就是去洗澡了,没看见信息。 呸,贱人,真当老子是舔狗了。 苏韵见陈息要走,连忙拦住他,她还有好多私盐的问题要问呢,她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陈神医,我有事想问问您,您的盐售不售卖?” 一听这话,陈息站住了。 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復一下情绪。 转过身来態度缓和一些,对我的盐感兴趣了是吧,下面开始我拿捏拿捏你了。 “苏掌柜的对我的盐感兴趣?” 苏韵平时根本不与男子聊天,最多就是与铺子里管事的交代一下工作,其余时间都在把控生意布局。 像今天这样与男子谈生意,她还是头一遭,显得很不习惯。 既然自己不善聊天,那么便直奔主题,说出自己最感兴趣的精盐问题。 “是的陈神医,您的盐品质非常好,不知是从哪里购得?” 陈息拍拍身子坐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神很是深邃的盯著苏韵: “这盐,是我自己制的。” 拋出诱饵,看鱼儿上不上鉤。 他倒不担心苏韵到官府举报自己,这女人只是性子冷了些,苏家盐铺生意都要被王家抢光了,举报自己对她没什么好处。 反倒是自己的精盐技术,才是她的救命稻草。 苏韵听他说是自己制的盐,眼睛一亮,感觉机会来了,继续问道: “陈神医制的这种盐,產量如何呀?” “不多,很费功夫的,平时家里用用而已。” 陈息装傻,目的就是观察苏韵的神色,直接要说每天能量產个几百斤,这女人能把价格压的死死的。 果然不出他所料,苏韵听见这句话后,表情明显失望了一些,但依旧不死心追问道: “那陈神医的这种盐,打不打算在县里售卖?” 苏韵心想也难怪,这种品质的精盐怎么可能大量量產,一个月能制几斤便不错了,这还是在原材料充足的情况下。 但自己能买一些到铺中,宣传一下铺子也是好的。 现在铺子生意很差,她不能坐以待毙,任何一个机会她都想尝试。 “苏掌柜的你也清楚,私自贩盐可是杀头的罪过。” 陈息继续试探,这女人究竟敢不敢卖私盐,如果她不敢,自己只能另寻出路。 苏韵想都没想便接话道: “陈神医请放心,我苏家有朝廷的盐引,卖些私盐再轻鬆不过了。” “何况整个白山县,又不止我一家贩卖私盐,朝廷现在征战,只要交够了税银,便不会深究。” 苏韵想通过这种方式降低陈息的戒心,家中还有些老关係,就算朝廷查下来,打点一番罢了。 再说,王家的关係未必有苏家强,王家生意好是因为有个自家的盐矿,苏家没有这方面的资源,只能眼睁睁的被抢生意。 “既然苏掌柜的这么说了,那我便不担心了。” “可以售卖,不知苏掌柜的要多少精盐?” 陈息听到苏韵这个答覆很开心,陆达上次已经吐露给他信息,苏家是想卖私盐的,只是苦於没有门路。 但什么事都不能只听別人说,还需要亲自验证。 果然,苏韵是想卖私盐的,守著规矩做生意,別提发財了,能不饿死就烧高香了。 自古以来经商就是这样,能给你带来一倍的利润,商人就不再守规矩,十倍的利润,脑袋別裤腰带上都敢做。 人为財死,鸟为食亡! 苏韵见陈息刚才都说了,制精盐没那么简单,只够家中用用而已,她便没敢多要,伸出两根葱白玉指,试探性问道: “两斤?” 两斤对她来说拿回去给铺子撑撑场面,或许能挽回一些生意。 陈息撇撇嘴,刚才说的太保守了,这女人想必是小瞧了自己,第一次与这女人做生意,还是小心一些。 “两斤还是太少了,来回县里路途遥远,都不够个脚程钱。” “我可以先卖你100斤,就是不知苏家吃不吃得下?” 苏韵惊呆了,刚才不是说精盐难制么,这一会的功夫就出100斤?还问自己吃不吃得下? 这种品质的精盐,別说100斤了,只要价格合適,1000斤也能吃得下啊。 而且以她对盐业生意的了解,县里贵人们在乎的不是钱,而是品质。 100斤精盐,她自信10天之內便会售空。 有了充足又稳定的货源,苏家盐铺生意重回巔峰指日可待,並且很有机会再进一步。 她庆幸刚才没有问陈息的精盐来路和製作方法,现在更不可能问了,谁都不会將核心机密透露於人。 苏韵深吸了几口气,100斤精盐足以缓解苏家盐铺的危机,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谈价格了。 “陈神医想要个什么价格?” 苏韵很紧张,她怕陈息狮子大开口 ,这种品质的精盐她在心中已经有了价位,那就是不要超过1两银子一斤,不然自己就没利润了。 私盐100文一斤,官盐300文一斤,这种精盐1两银子进货,卖个1两多一些,她自信还是能卖出去的。 陈息一瞬不瞬的盯著苏韵,陆达那边是50斤精盐换一匹蒙马,蒙马价格是50两银子以上,只要苏韵开出不是很离谱的价格,自己还能接受。 “我对盐价不是很了解,苏掌柜的你说吧。” 我现在可是二神仙,你要把我当成二傻子,我可不接受。 苏韵想了想,陈神医家中那么多人做活计,昨天二夫人给大家发工钱她都看到了,比县里还要高出很多。 工人的伙食也有荤腥,昨天还宴请他们吃了熊掌鹿肉,这种人可万万不能占他便宜,不需要討价还价,直接一步到位。 也是自己能出到的最高价额,再次伸出一根玉指,语气十分郑重: “1两银子一斤。” 陈息眯著眼睛看著她,这女人还可以,二神仙的名號保住了,第一次做生意,可以先给她的点甜头尝尝。 “成交!” “不知道苏掌柜的回去,要把这精盐定到什么价格呢?” 苏韵见陈息痛快,自己也不再藏著掖著了,如实答道: “我想定价在1两银子多一点,有些利润便可以了。” 陈息微微一笑,这女人表面看起来很聪明,但还是不懂得高端商业逻辑,物以稀为贵,价格越高,越畅销。 后世那些奢饰品,就是最好的例子。 接下来,我就要好好的和你谈谈了,毕竟这是自己商业蓝图的第一步。 以后可不是单单卖个精盐那么简单。 第76章 苏韵的赌注 “这个价格可以,但你的卖价有些低了。” 苏韵一愣,卖价低可薄利多销嘛,价格定的太高了,势必会影响销量。 陈息见她那副表情,就知道这女人陷入了思维误区,轻笑一声继续道: “苏掌柜的,不如我提出个建议,你不用承担任何风险,只需贩卖即可,要不要听听?” 苏韵听完陈息的话,来了兴趣,常年做生意的她,感觉到这个建议会有些不寻常。 “陈神医您说。” 陈息笑了笑,抬眼直视苏韵,漆黑的眸子很是深邃,令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要想占据谈判的主动权,气势上一定要压倒对方。 “精盐定价2两银子一斤,按照七三分,每斤我要1两400文,你得600文。” 陈息说完,就微笑的看著她,要想长期合作,必须要將这女人拉到自己船上。 不需要任何担风险,还给你三成利润,这种生意她没理由不答应。 其实陈息完全可以给卖给他1两银子1斤,但她的定价低,利润薄,刚开始还可以,时间一旦久了,保不齐会出现什么变故。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双方互利,只有將利益捆绑在一起,生意才能长久的合作下去。 自己守著盐矿,根本不缺原材料,说白了就是拿出三成利润,换你个盐引使用权。 苏家如今是什么情况,他心里门清,苏韵要想摆脱困局,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苏韵听懂了陈息话中意思,2两银子价格虽然高,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是这种合作方式自己还没接触过,这样一来,自己的確不需要担什么风险,反而利润翻倍。 但陈神医这么做,他不会亏么?毕竟他需要提供精盐,拿七成利润会不会有些少? “这样分配,是不是对陈神医有些不公平?” 苏韵看到了商机,这也许是苏家翻身的契机,但她想长期合作下去,不能让单让他吃亏。 “我这边你不用担心,但是做这桩生意之前,苏掌柜的还需处理一些事情。” 陈息最关心的问题来了,如果她能处理好这件事,那么自己的计划便能顺利开展。 苏韵仿佛知道陈息要问什么,展顏一笑: “我知道陈神医要问什么,您放心,任何人想要从中作梗,都是不可能的。” “我苏家,上面还有些关係。” 苏韵抬手向上指了指,笑容愈发灿烂,苏家虽没落了些,但这些年积攒下来的关係,不比王家差。 陈息淡淡笑了笑,知道这女人想歪了,王家是不可能在这上面找麻烦的,这几年为什么不把苏家的生意全吞了,是有道理的。 王家卖私盐可以说是人尽皆知,之所以不把苏家逼的那么紧,完全是怕苏家向上举报。 到时候不光没钱赚,还要落个杀头的罪名。 现在的局面正是王家想要的,苏家有生意做,王家闷声发大財。 断人財路如同杀人父母,苏家能维持住生意,才不至於鱼死网破。 “苏掌柜的您误会了,我说的不是上面,而是下面。” 上次陆达已经和陈息说了,王家与土匪有勾结,苏家精盐问世,必定衝击王家的生意。 大家表面上公平竞爭,但背后可是暗流涌动。 明面上大家和和气气,但把王家逼急了,土匪这张牌他是必出的。 苏韵错愕一下,她清楚陈息说的下面是什么意思,同样也知道王家与土匪有联繫,但她不认为王家敢那么做。 “陈神医多虑了,我的生意在县城,给土匪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进城的。” 苏韵很镇定,朝廷虽然连年征战,但对地方的管控还是很牢固的,不然土匪敢进城行凶,这天下也就大乱了。 陈息有些无语,这女人看起来挺精明,但脑子还是有些不够用,既然达成合作,有些事就跟她明说了吧。 “土匪不是不敢进城,是没必要。” “你苏家盐铺之所以开的好好的,是王家故意放水的。” “你有生意做,他们才能闷声发大財,大家井水不碰河水。” “但苏家精盐问世,势必会衝击王家生意。” “到时候,可不单单只是行凶那么简单了。” 陈息把话说的很直白,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所谓的人性不值一提。 苏韵有些不服气,觉得陈息是在危言耸听,语气也有些不满: “按照陈神医这么说,那王家早就派土匪把我害死了,何必留著我苏家和他抢生意呢?” 陈息再次轻笑一下,这女人胸也不是很大啊,怎么就这么无脑呢? 亏你还做了这么多年生意,连这点问题都看不明白么? “大御每个县都有两家朝廷盐引,知道朝廷为什么这么做么?” 苏韵轻哼一声,这种问题太简单了,他不会把我当成那种无知女子了吧,分明是在贬低我。 “陈神医问这话,是在贬低妾身么?” 苏韵非常不服气,她最痛恨別人看不起自己一个女人,她认为男人能做的,女人同样能做。 这也是她厌男的原因之一,最看不惯那些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男人。 “之所以每县都有两家盐引,是为了互相制衡,若只有一家盐引,商人为了追求高利润会故意抬高盐价,百姓更加吃不起。” “啪啪啪。” 陈息为她鼓掌,看来这女人还没傻到极致,只是意识不到问题的重点,还不算一无是处。 见陈息在鼓掌,苏韵冷哼一声,装模作样,真以为本夫人是傻的么? 这种问题连三岁孩童都知道,若不是与你达成合作,本夫人立即就走。 “苏掌柜的说的对,王家之所以不害你,是因为你对他造成不了威胁,杀了你,朝廷还会派人来接替你的盐引,他杀的完么?” “哼,陈神医既然知道这个道理,那为何还会认为王家要杀我?” “因为你的精盐卖的快,而且质量好,会抢了他很多生意。” 苏韵都要被陈息气笑了,合作刚刚达成,八字还没一撇呢,大话就先说出来了,亏本夫人还认为你有些才华,原来也只是个会吹牛的笨蛋而已。 “一斤精盐卖2两银子,陈神医不会认为这么高的价格,会卖的很快吧?” “嗯,很快。” 陈息毫不思索答道。 苏韵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心里已经无语死了,早知道他是这样的笨蛋,自己一定不会和他合作。 “很快是多久呢?” 她想挫挫陈息的锐气,2两银子一斤的精盐,一个月能卖完100斤就不错了,你说的很快是多久呢? “三天。” 苏韵这次是真被陈息气笑了,用手掩住唇,脸色也有些红,缓了好一会才答道: “不用三天,十日之內若是卖完,我那三成利润不要,都是陈神医的。” “但,若是卖不完呢?” 苏韵倒不是想坑陈息,她是有心治治他,这种好高騖远的性格必须要吃点亏收敛一下,不然以后合作上,少不了很多分歧。 陈息眼睛一亮,等的就是你这句话,想要这种女人心服口服,不下点猛料是不行的。 “不需十日,我还是那句话,三天。” “三天之內若是卖不完,我不光不要利润,而且苏掌柜的还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苏韵只想儘快离开,已经懒得与他废话。 “以后在合作上,任何事都要听我的,反之亦然。” “好,既然陈神医这么有把握,本夫人答应了,到时大家都不可反悔。” “没问题。” 陈息给她装了100精盐到马车上,与苏韵和佐千千道了別,转身离开。 由於陈大哥和小姨谈生意,佐千千和伍怡很知趣的离开,她並不知道两人谈的怎么样,只看小姨气呼呼的坐在车厢里。 “小姨,你和陈大哥没谈好吗?” 苏韵轻呼一口气,才將自己与陈息的合作讲了出来,连带最后的赌注也告诉了佐千千。 佐千千听完,一张小脸愁的不成样子,陈大哥怎能与小姨下这种赌注嘛。 小姨做盐铺这么多年,怎能不知盐价与销量。 她在心里已经认定陈息毫无胜算,这分明就是送钱给小姨,以后还要事事都听小姨的。 看出佐千千为难,苏韵捋了捋鬢角,开口道: “放心吧,你陈大哥的利润我会给他的,只是藉此事让他长些教训,好高騖远不是好事。” 见小姨不是真的为难陈大哥,佐千千很欣喜。 看著车帘外的雪景,她心里忽然泛起一丝预感。 或许...或许陈大哥真的会贏呢? 第77章 人才 送走了苏韵,佐千千,陈息回到屋中,见伍怡看著图纸边看边画。 悄悄来到她后面抻脖子看去,眼睛顿时就移不开了。 还別说,伍怡这丫头画的有模有样,就是其中一些数字符號不是很理解,其他地方都標准还原了。 这一发现令陈息有些惊喜,自己这徒孙女是个人才啊。 只用了不到一上午时间,便能画点精髓出来。 “咳...” 陈息故意轻咳一声,把伍怡嚇一跳,回过头来便看到师爷那张严肃的脸。 “师...师爷。” 伍怡见陈息脸色严肃,急忙放下纸笔退到一边,低著头手捏著衣角,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 “別怕,来师爷给你讲讲。” 陈息有些尷尬,自己不是故意装作严肃的,只是看图纸看的认真,看来这小姑娘挺怕自己的。 “嗯嗯,好的师爷。” 伍怡显得有些侷促,因为她摸不准师爷的脾气,生怕不小心惹怒了师爷,她身上可没有钱了啊。 最值钱的玉佩上次还孝敬了师爷,师爷要是再赶自己走,自己就无家可归了。 伍怡小心翼翼来到陈息身边,抿著小嘴不敢说话。 陈息无奈一笑,看来上次是把小姑娘坑怕了,到现在还对自己有防备呢。 “坐吧,师爷给你讲讲......” 陈息让伍怡坐下,从连弩的零部件的讲起,每道工序起什么作用,弩机、弩臂、弩箭等等。 他讲的很细致,伍怡也由最初的紧张,逐渐变得认真起来,看不懂的地方还会主动询问。 伍怡通过陈息的耐心讲解,越来越专注,后面甚至能举一反三。 陈息很是惊讶,这小姑娘天生对图纸敏感,把她教好了,將来自己能省下很大力气。 从怀里掏出伍怡那块玉佩,放在手中摩挲。 “好好看,先把连弩的结构吃透了,以后若是能做出来,师爷有奖励。” 从陈息拿出那块玉佩起,伍怡的目光在玉佩上就移不开了,那是自己的东西,上次一激动孝敬师爷了。 回去之后她便后悔了,但送人的东西怎能往回要,何况对方还是自己的师爷。 “嗯嗯,小怡一定会努力的,谢谢师爷。” 见小姑娘被自己的玉佩吸引,陈息得意一笑,拿捏个小姑娘简直不要太轻鬆。 “师爷现在要去做连弩,你来不来帮忙?” “要帮要帮。” 伍怡点头如小鸡啄米,师爷说了,做的好了有奖励,把师爷侍候高兴了,兴许能把玉佩奖励给自己。 “行,跟师爷来吧。” 陈息迈著六亲不认的步伐就出屋,材料都已经准备齐全,剩下的只有一个字干。 连弩是必须要做的,土匪说不定哪天就会来,相应的武器必须要准备好。 这东西的结构简单,適合大量生產,省时省力,就连妇人都能轻鬆操作。 新房和暗堡这几天就会竣工,到时候抵御一下土匪完全绰绰有余。 伍怡被玉佩吸引,完全不知道自己被师爷当成了免费劳力。 陈息找个单独的屋子,开始忙活起来,除了吃饭,整天都关在里面。 伍怡很卖力气,帮陈息打胶打磨固定,画了一上午图纸,各部件结构烂熟於心,再加上心灵手巧,很快便熟练掌握。 有了免费劳力帮忙,陈息倒是很轻鬆,时不时指点一下伍怡,忙活了一下午,一把连弩的配件成型。 又做了一些弩箭,箭头全部以穿透力为主,爷俩忙活到半夜才休息。 翌日清晨。 陈息刚梳洗完毕,寧寧早早便赶来。 “大哥好。” 寧寧很懂事,来了便和陈息打招呼,小姑娘这阵子每天吃好喝好,脸蛋上也有肉了,整个人愈发的水灵。 陈息见到寧寧眼前一亮,这还有个免费的劳力,正好和小怡作伴。 “寧寧啊,大哥最近有点忙,能不能帮帮大哥?” “好呀大哥,” 寧寧见有事情做,显得很开心,之前都是和两位嫂嫂学写字女红,正愁帮不上大哥呢。 “好,寧寧以后便跟著小怡吧。” 陈息將两个小姑娘介绍认识,由於两人年岁相仿,很快便熟络起来。 又找来几个男工给小怡打下手,吩咐她们只做连弩配件就可以,等自己回来组装。 安排好了一切,和三位娘子道別,驾著张神医的马车便来到县城。 光靠苏韵,三天是万万卖不掉100斤精盐的,这点他心里有数。 要想贏得这场赌注,自己只能找找关係了,不然输了,乐子可就大了。 而且他的盐业目標,可不单单是白山县,周围的县城也要带动起来。 能帮上他的,只有牛大哥,还有那位小甜甜。 呸! 牛夫人! 第78章 夫人的心思 陈息驾著马车到县城,一路直奔府衙。 门口衙役见离老远便看到陈息,七八个衙役眼睛一亮,连岗都不站了,以百米3个脚印的速度跑来。 “陈神医您来了,快把马车交给小的。” “陈神医別给他,我早就备好了上等的草料,您的爱马,就是我亲爹亲娘。” “呸呸,你亲爹娘吃草料啊?陈神医將马车交给小的,我爹娘吃豆饼,咱的爱马必须吃豆饼。” 七八个衙役为了爭夺亲爹娘的抚养权,差点打起来。 有路过的百姓好奇,一大早的衙门口,一群衙役拉著马车不鬆手,嘴里喊的全是父母双亲,不多时便围来一群百姓看热闹。 陈息见事態不妙,百姓越围越多影响不好,立即开口道: “都別抢了,伺候好了马匹,你们几个都有赏。” 衙役一听都有赏,一个个諂媚之极,连忙牵著马车进县府。 马匹有这几个孝顺的衙役侍候,陈息是一点不担心。 不用他开口,立即有人去通稟县老爷。 不多时,府门口,牛奔人未到声先至。 “哈哈哈,我老弟来啦,快快有请。” 牛奔顶著个禿脑壳,大笑著出门,迎上陈息就是一个大大的熊抱,什么规矩礼仪的,在他这完全没有。 陈息后背被他拍的生疼,咧著嘴还是客气回道: “牛大哥,小弟今天特地带著礼物来看您。” “老弟走走走,內宅备酒。” 牛奔爽快的不像话,上次没和陈息痛饮一番就很遗憾,今天必须要好好聚聚。 不由分说,拉著陈息就往內宅进,一边走一边喊: “夫人吶,你看看谁来了?” 夫人此刻身体痊癒了,正在屋內浇,听见老爷喊自己,眉头微微一皱。 老爷平时性子大大咧咧,每次来贵客都要饮酒醉倒,自己烦不胜烦。 “翠翠,你去告诉老爷,说我身子不舒服,不见客。” “好的夫人。” 翠翠了解夫人脾气,知道她喜欢清净,立即小跑出门。 此时牛奔带著陈息已经拐过了月亮门,直奔內宅而来,翠翠见老爷带著的是陈息,二话不说,噔噔噔又跑了回去。 经过两个折返跑,翠翠累的气喘吁吁。 “夫...夫人......” 夫人见翠翠慌乱,心中有些气恼,这丫头今天怎么了,连吩咐的事都做不好。 翠翠喘匀了,捂著胸口急忙开口: “夫人,老爷带著陈神医来了。” 翠翠知道陈息为夫人医好了病,是县府的大恩人,她不敢擅自做主,又回来稟告夫人。 一听见陈神医来了,夫人立即不淡定了,脸上悄悄爬上两朵红韵,连忙吩咐: “快,翠翠你让老爷摆酒,我要与陈神医饮几杯。” 夫人通过两次被陈息医治,大腿早被他看光了,尤其上次还把自己裤脚提的那么高。 也不知道他看没看见自己那里...... 那种心痒酥麻的感觉,她至今怀恋。 这几日躺在床上休息,每每思及此处,便一股异样的反应笼罩全身。 闭上眼就看见陈息那道壮硕的身躯,俊朗的外表,她就犹如少女情竇初开般难耐。 回想起,自己嫁给这个天阉老爷这么多年,除了对自己好,其它一无是处。 连睡觉都不在一张床上,更別提碰自己了。 每每和县里贵妇们聊天,她们总能谈到自家男人如何生猛,自己可从来没体会过那种滋味。 还不能同她们说自家老爷天阉,所有的委屈只能自己默默承受,本想著守著这个天阉平平淡淡过一辈子算了。 可直到陈息的出现,不知他有意还是无意的,这傢伙三番两次总能撩拨到自己。 这两天她的脑袋里全是陈息的影子,哎,这个小冤家总算来了。 “嗯嗯,好的夫人。” 翠翠瞧出夫人有些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她也想不清楚,只能乖乖又跑去稟告老爷。 不多时,牛奔带著陈息进了內宅。 “夫人吶,陈神医来了,还不出来见客。” 屏风后,夫人裊裊婷婷走来,她刚换了一身淡蓝色衣裙,看得出刚整理的头髮,脸上红扑扑的,不知抹了什么胭脂,一股绝美人妻的既视感。 “陈小友您来啦。” 夫人盈盈一礼,那副端庄典雅模样,丝毫不输苏韵。 陈息眼睛一亮,两次前来都是与夫人在床上交流,今天还是第一遭见她施礼,那股子成熟韵味扑面而来,不禁咂了咂嘴。 “陈息打扰了夫人,请您见谅。” 陈息回礼,一低头看见夫人穿了双粉色绣靴,这不是少女的穿著么,没想到夫人还好这一口。 “夫人吶,还叫什么陈小友,显得那么生分。” “我和老弟情同手足,以后就叫叔叔。” 陈息连忙起身: “不可不可,我区区一草民,怎敢与县令大人称兄道弟。” 牛奔直来直去,將陈息当成了手足兄弟,大手一挥: “兄弟只管应著便是。” 夫人施了一记万福礼,轻声说道: “见过叔叔” “嫂嫂不必多礼。” 陈息回了声嫂嫂,反正拗不过,隨著大哥便是了。 “这就对了嘛,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 牛奔高兴的大手一挥,吩咐下人摆酒席。 “老弟,今天一定要陪老哥痛痛快快喝几杯,不然老哥就要生气啦。” “大哥既然都说了,老弟怎敢不从,只是嫂嫂还在身边...” 陈息本想提一句夫人在身边,大家少饮些酒,自己有事求人家,不能喝的太多。 夫人见陈息有些犹豫,立即接话道: “叔叔不必拘礼,嫂嫂今日也要陪叔叔饮几杯。” 牛奔闻言大喜过望,夫人可是从不饮酒的,今天这是见到了老弟开心,难得夫人不拦著自己喝酒,美的他鼻涕泡都要出来了。 “好好好,你嫂嫂都开口了,老弟你还磨嘰什么,快快快,摆酒席。” 牛奔急不可耐,恨不得马上开怀畅饮。 翠翠为三人奉上了茶,几人又客套一番,不多时,下人便將酒席摆好。 陈息见逃不过,只能上桌,但他总感觉夫人看自己的眼神不对劲,就像当初樊妍看自己时一样。 脸蛋红扑扑的,而且眼神都要拉丝了。 牛奔先给陈息倒了一杯酒,又分別给夫人和自己满上。 “老弟,一路上受凉了,先干一杯,暖暖身子。” 牛奔不管別人,说完话便一饮而尽,夫人管得严,他可是馋坏了。 一杯酒下肚,牛奔脸上便上了顏色,向陈息一亮杯底: “老弟,为兄先干了。” 动作一气呵成,不知道的还以为县老爷是土匪出身呢,不然咋这个做派。 陈息端起酒杯,看了眼酒色微黄,通体浑浊,这就是这个时代的酒么。 他穿越过来还是第一次喝酒,不过看这酒的卖相,质量不高是肯定的了。 “好,那我便先敬大哥一杯。” 说罢,一饮而尽。 酒一入口,他差点喷了出来。 一股说不出的酸涩味,与后世的白酒,无论是口感还是度数,完全没法比。 陈息皱著眉头艰难咽下,这东西除了稍微有些酒味,剩下的和马尿没什么分別。 见陈息表情不自然,牛奔有些尷尬道: “老弟莫非是嫌酒不好?这可是我白山县上等的黄酒,为兄这里最好的酒了。” 牛奔说的是实话,如今粮食紧缺,百姓都吃不饱饭哪里敢酿酒,只有一些大户人家才能小酌几口,他这里的酒是白山县最好的。 “大哥不要误会,这酒相当淳厚,我这是第一口,先开开胃。” 陈息连忙解释,他现在可不敢得罪牛奔,还有事情求著人家呢。 牛奔闻言才鬆了口气,以为陈息看不上这酒呢。 “哈哈哈,来,我再给老弟满上。” 牛奔端起酒罈子就给陈息倒满,夫人在一旁小口的喝著,时不时用眼瞟一下陈息又慌忙低下,道不尽的万种风情。 陈息逐渐適应了这酒的味道,要说度数,也就七八度左右,这东西他自己能喝一大罈子,完全没有压力。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牛奔已经有了醉意,说话都大舌头了。 “骡弟......豁......大哥则里...还油......” 说著话,晃晃悠悠去拿酒罈子,可酒罈子在他眼里重影了,怎么都碰不到。 脑袋一晕,咣当一声趴桌子上了,没多时便打起了鼾。 陈息一拍脑门子,坏菜了。 自己卖盐的事还没说呢,大哥先醉倒了。 心中嘆息一声,看来今天只能无功而返了。 就在牛奔醉倒的同时,陈息突然感觉大腿上有什么东西在来回摩擦,一伸手便握住了。 这手感,怎么那么像? 余光一扫桌下,一只洁白细腻的小脚,正被自己握在手里。 小脚被他握住后,五根葱白的脚趾紧缩在一块,又渐渐的伸展开来。 弯弯的足弓,粉色的脚底,白净的脚腕处,还戴著一条细细的黄金脚链...... 陈息嘴角狠狠一抽,不用问也知道这只脚是谁的。 抬眼向夫人看去,只见她喝的微醺,红韵已经铺满了脸蛋,目光不敢与他对上,抿著红唇装做看不见。 夫人也是拼了,这几天心心念念的都是陈息,此刻借著酒意,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向他表明心意。 她不想再这么守著天阉过下去,她也要同其他贵妇们一样,有男人的滋润,才不惘活一辈子。 不然等到自己人老珠黄,就算有那个心思,身子也扛不住。 陈息咽了咽唾沫,脑中天人交战。 夫人的意思已经很明显,趁著大哥酒醉,就要和自己表露心意。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问题有两个。 一,一不做二不休,就地將夫人拿下,让夫人在牛大哥那里吹吹枕边风,自己的买盐大计定会事半功倍。 二,这件事一旦露了,別说卖盐了,自己脑袋保得住保不住都两说。 陈息深吸了一口气,指尖在夫人的脚底轻轻滑动两下。 夫人忍不住痒,顿时抽回脚,扭过头来一脸幽怨的盯著陈息。 答不答应你给个痛快话,答应的话,现在我就要,不答应的话,我就说你对我图谋不轨。 反正房间里只有我们三人,老爷醉倒了什么都看不见,自己怎么说怎么是。 若是放过了你,此事一旦传將出去,自己的名声尽毁。 夫人下定了决心,目光不再幽怨,瞪著陈息等待他答覆,自己已经表明了意思,就看你怎么做。 是生是死,在你一念之间。 陈息从夫人的眼神里看懂了一切,今天这事一旦处理不好,小命就要丟。 伸出手指一鉤,夫人会意,挪动屁股坐在他旁边,双眼轻轻闭起。 陈息一手揽过她的身子,手扶在她的腰间,夫人身子一哆嗦,闭著双眼,红唇微张,等待风雨降临。 两人的嘴唇只有一线距离时,陈息开口,一股雄性气息直入夫人口鼻。 “只要嫂嫂答应我一件事......” 夫人脸蛋通红呼吸急促,哪里还管的了那么多,恨不得立即融化在他身体里。 “说......” 陈息嘴角捏起一抹坏笑,只要你肯听,那我可就说了啊。 第79章 能不能带我离开 “我制了点东西,想求大哥帮我寻些销路。” 两人的嘴唇离得很近,陈息说话时,还能嗅到夫人的唇脂香气。 夫人此刻腰肢被陈息搂著,早已意乱情迷,迷离的睁开眼睛,手伏在他的胸口,呵气如兰: “什么东西...” 陈息从腰间摸出一个小罐子拿在手里,两人额头顶在一起,鼻尖相触,轻轻吐出一个字: “盐。” 一个字出口,夫人身子明显一哆嗦,迷离的双眼瞬间恢復神志,轻轻推开陈息,不可置信道: “你说什么?” 陈息瞧夫人听见盐字,一副如临大敌般模样,让他有些摸不著头脑: “嫂嫂你怎么了,我说的是盐。” 陈息以为她没听清,再解释一遍。 夫人这次听清了陈息的话,整理一下凌乱的衣服,起身走向门口,侧著身子向外听了听,然后开口: “翠翠。” “夫人我在呢。” “我和老爷陪陈神医饮酒,吩咐下去任何人都不许靠近內宅,包括你。” “是的夫人。” 主僕间隔著一道门对话,不多时便听內宅门关闭的声音,隨后整个內宅陷入安静。 夫人又在门口站了半晌,发现外面没声音了,才轻舒一口气,转身坐回椅子上。 调整了一下坐姿,然后盯著陈息一脸正色开口: “你的盐?” “是。” 陈息皱了皱眉,发觉事情不对,刚才和自己曖昧接触时,夫人都没这般小心,为何一提到盐,她会有这么大反应? “拿给我看看。” 夫人伸出一只手,掌心向上,神情十分严肃。 陈息將小罐子放在她的掌心,全身肌肉都处於紧绷状態,夫人的反应很不对劲,一旦出现变故,自己要迅速开溜。 夫人將盐罐打开,倒出一些在掌心,秀眉皱了皱,然后鼻子贴上去闻了闻,用指尖蘸了一点放在嘴里尝了尝。 她的面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望向陈息的眼神凝重,然后轻声开口: “这东西是你制的?” “是的嫂嫂。” 话已经说出口,陈息想赖帐也行不通了,只能大大方方承认,倒要看看夫人是什么態度。 大不了逃出这里,回家带著三个娘子跑路,这天大地大,能躲一时算一时。 夫人胸膛剧烈起伏一下,眼前的男人不光医术好,还是个非常厉害的猎户。 像这种高品质的精盐还会製作,那他能不能帮自己脱离苦海呢? 她犹豫了半晌,最终还是开口: “幸亏你没和老爷说出口,不然你今天可走不了了。” 陈息眯起眼睛,夫人话中意思他听明白了,难不成县老爷...... “嫂嫂,此言何意。” 陈息心中已经有了答案,县老爷一定与王家有关係,不然夫人不会说出这种话。 好傢伙,自己差点撞枪口上。 夫人深吸了两口气,抿著嘴唇,看了看醉倒的牛奔,又看看了陈息,心中挣扎万分。 陈息何等的眼力见,轻轻把夫人抱在腿上,右手顺势脱掉她刚穿好的鞋袜,手里把玩著玉足。 他是真拼了,这种情况下唯一的一种解法,就是出卖色相。 夫人见自己身子不知何时被他抱起,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小脚处又传来酥麻的感觉。 嘴中轻哼一声,一种异样的情愫笼罩全身。 脸蛋贴在陈息厚实的胸膛,口鼻涌入阵阵男子的气息,终於下定决心將真相告诉陈息: “老爷是王家盐铺的靠山,你的盐若是寻常粗盐,他会把你一刀杀了。” “但你的盐味道很纯,他就不只杀你这么简单了。” 夫人话说的很直白,陈息若是再听不懂,那她也没办法了。 陈息心思活络,自然听出夫人话中意思,自己卖粗盐是死。 卖这种精盐,一定会被抓起来囚禁,逼问出製盐方法后,再杀了。 陈息想明白了一切,顿感脊背发凉,惊出一身冷汗。 牛大哥表面上大大咧咧,背地里还有不为人知的另一面,怪不得他能当上县老爷,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幸亏他今天喝醉了,否则自己都不知是怎么死的。 陈息双手不老实,挑逗得夫人很是难忍。 “能和我说说老爷的情况么?” 陈息双手同时使坏,夫人彻底败在阵来,本就沉醉於这种感觉,此时陈息语气温柔,更是击垮了她脆弱的防线。 声音喏喏的將老爷一切的情况都告诉了陈息。 原来牛奔是马匪出身,在江湖上干了几票大的后,选择金盆洗手。 自己则是之前被他抢来的,牛奔抢她当天,被羽箭射穿下体,从此再无那方面的能力。 牛奔无能之后,本想杀了她,但她胜在美貌又聪明,渐渐的牛奔拿她当智囊看待,带著她一起上任,成为了人人羡慕的县令夫人。 可她被抢来时是黄大闺女,一晃十几年过去了,还是黄大闺女。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 走出半生,归来仍是处女。 这踏马找谁说理去。 这段故事听得陈息连连咂舌,好傢伙,这回全对上了。 怪不得县牛奔行事作风大大咧咧,敢情以前是马匪,还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 这些年通过给王家充当保护伞,背地里敛了不少的財。 夫人的父母就是被马匪害死的,她刚开始为了保命委曲求全,但在牛奔身边时间久了,愈发看不惯他的马匪作风。 近几年牛奔与周围的土匪勾结残害百姓,更是令她反感,所以现在她很少给牛奔出主意。 正巧去年朝廷派来一位县尉,主管白山县府兵大权。 县尉將牛奔的势力吃掉大半,由於县尉与州府有关係,牛奔还不敢拿他怎么样。 这才导致他整天无所事事,嗜酒如命。 这段故事被陈息消化完,看了看醉倒的牛奔,眼睛轻轻眯起。 我要卖盐的话,你我必將势不两立。 但是这条路,我还必须要走,说白了你也是土匪,手上沾染那么多无辜百姓的鲜血,有些事情应该能看得开。 別怪老弟自私了,圣母,是活不久的。 陈息心下有了决断,嘴角又捏起一抹坏笑,双手更是加大力度,搞得夫人身子不停的抖动。 “嫂嫂告诉我这些,不怕我到州府举报?” 夫人止住陈息正在使坏的手,白了他一眼后,缓缓开口道: “我能將此事告你,就不怕你去举报。” 声音顿了顿,几滴泪珠顺著脸庞滑落,拿出手帕擦了擦眼睛,接著开口: “就算你不去举报,他的事迟早也会败露,新来的县尉已经在查他的底细,恐怕要不了多久......” 夫人有些说不下去了,贴著陈息的胸膛小声哭泣。 哭了半晌,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擦乾眼泪,转过身来期盼的看著陈息。 “你能不能带我走?” 陈息低眉沉思一会,夫人也是个苦命的女人,如果一切如她所说,牛奔这个县令老爷也坐不了几天了。 新来的县尉背靠著州府调查牛奔底细,明眼人都能看出是怎么回事,牛奔一倒台,王家同样会受到牵连。 这个时候,正是自己最佳入场时机。 “我可以带你走。” 夫人刚要欣喜,陈息下一段话便传来。 “但你要答应我个条件。” 夫人一愣,自己能帮上他什么忙呢? “你说。” “先帮我把苏家的精盐卖了,你手中拿的就是样品。” 夫人鬆了一口气,以自己的名望,隨便传扬一下,卖些盐根本不算难事。 “我答应你。” 陈息將她的身子放回椅子上,还贴心的帮她穿好了鞋袜。 “不要透露盐的来源,剩下的交给我,这件事你做好了,我带你走。” 夫人神色认真开口: “记住你说的话。” 陈息点点头,隨后离开县府。 卖盐的事不可能不露的,趁他们调查时,自己也要做足准备。 还有那个新来的县尉,等精盐的消息传开,我再登门拜访。 正好藉此机会,会一会王家。 第80章 是骡子是马,牵出来遛遛 牵过自己的马车,隨手给七八名衙役一些铜钱,陈息在千恩万谢中离开。 又到铁匠铺买了些铁製器物,奈何没有铁矿资源,这些东西他还要回去做深加工。 鹰嘴山土匪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不出意外的话,过些日子便会来寻仇。 正好让村民们拿土匪练练胆子。 一个时辰后,陈息驾著马车赶回窝窝村。 离得老远,便看到家门口站著三个人。 领头人一脑袋白毛,站在院门口来回踱步,身后墙边绑著两个老头。 两个老头造型差不多,身体被五大绑,每人少了一条腿,单腿杵地靠在墙上维持不倒。 陈息顿时两眼一黑,自己不是让寧乱去找木匠铁匠嘛,捆回来两个老头是什么意思? 一个少了左腿,一个少了右腿,俩老头此时靠在墙上,一脸愤愤不平。 陈息阴沉著脸来到近前,照著寧乱屁股就是一脚。 “你回来干啥?” 陈息看见他都压不住火了,让你找木匠铁匠,你踏马给我找俩老头,还是俩半成品。 自己手把手教你识数,叫你找10个人,你给我找来两个老头?严格来说,一个半。 寧乱捂著屁股转身,刚要呲牙,一看是大哥,立即怂了,挠挠头嘿嘿一笑: “大哥,我把你要的人都带来了。” 陈息揉了揉脚面,这傢伙屁股鐺鐺硬,下次要换个部位踢。 揉完了脚面也不搭话,转著圈在地上找东西,寧乱以为大哥丟钱了,跟著陈息屁股后转圈找。 陈息转了好几圈,终於找到一根还算粗壮的树枝,用手弯了弯,韧度还行。 转过身来,对著寧乱屁股就抽,一边抽一边骂: “我踏马让你找5个木匠...” “5个铁匠...” “你给我找俩老头...” “还踏马半成品...” 陈息每抽一下骂一句,把寧乱抽的嗷嗷叫,一边蹦一边喊: “大哥...誒大哥...你听我...我解释啊...” 陈息抽累了,拿著树枝指著寧乱,由於树枝被抽的半断不断,从中间耷拉下来,像个小皮鞭。 “这俩老头是怎么回事?” 寧乱捂著屁股,疼的眼泪都要下来了,大哥脾气也太大了,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抽。 “大哥你听我说,这俩老头可不简单,是湖岭出名的木匠铁匠。” 陈息深吸了几口气,面色依旧不好看,扭头再看一眼老头,转过头来还想抽他。 这不是废话嘛,腿都没了,肯定有名啊。 “我没猜错的话,这二位是姓李吧,外號铁拐李。” 寧乱眼睛一亮,大哥真是神了啊,刚见了一面,连人家姓什么都知道。 “对呀大哥,这俩老头是哥俩,確实是姓李,但不知道是不是铁拐李。” 陈息將眼睛转向別处,再也不想看这二货,捂著额头深喘了几口,已经无力吐槽。 缓了半天才平復心情,反正人都被这二货绑来了,自己还能咋整。 “你说他俩是木匠和铁匠?” “对啊大哥,手艺槓槓的。” 陈息再次瞥了一眼两个老头,俩老头身上穿著麻布衣,从开线的地方向里看去,塞的是乾草, 衣服里面鼓鼓囊囊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袄咋这么厚。 脚底下每人一只草鞋,磨得不成样子。 陈息从怀里掏出几个铜钱塞到寧乱手里: “院里有木棒,给他俩一人做个拐,再买双鞋送回去吧。” 陈息说完扭头就走,他已经不抱希望了,木匠铁匠全自己来吧,以后有类似的任务,打死他都不让寧乱去办。 见大哥要走,寧乱赶紧拦住,自己好不容易绑来的人,怎能放回去。 “大哥大哥你听我说,这俩老头手艺很好的,以前都在军队里做工。” 陈息闻言停下脚步,眯著眼睛问道: “在军队里做过?” “是的大哥,我走了好几个村子,因为最近闹匪患,木匠铁匠都在村里保护家人,不敢出门做工。” “就这俩老头是光棍,我好说歹说,他俩也不愿意来,我一生气就都给绑来了。” 陈息有些狐疑,按道理说,在军队里做工,手艺应该是差不了的。 再仔细打量一下两个老头,虽说上了些年纪,但体格很魁梧,手上老茧很厚,显然常年做工。 “二位师傅,怎么称呼?” 俩老头听陈息问话,不屑的將头扭到一边去,两张老脸气的通红。 刚才陈息和寧乱的对话,他俩可是都听见了。 先是嫌弃自己残疾,后又不相信自己的手艺,真当老夫是那群废物么。 “小子,看在你说给我俩做拐买鞋的份上,让这白毛小子道歉,再送我们回去,这件事权当没发生。” 两个老头很倔,虽说被绑著,但丝毫不惧。 陈息微微点头,看这份架势,手上能有点能耐,最起码气势上不弱。 “道歉可以。” “我瞧二位师傅也是手艺人,恰巧我也是。” “不如我们比比手艺,若是贏了我,我不光给你们道歉,还送你们一串钱赔礼。” 两个老头被陈息这句话逗笑了,没听错吧?这小娃娃要和我们比手艺? “哈哈,小娃娃你此言当真?” 见两个老头著道了,陈息微笑点头: “说一不二。” 两个老头压根没瞧得起陈息,年纪轻轻的,就算打娘胎里学医,也不可能比得过自己。 “好,木匠铁匠你比什么?” 陈息双手一摊,完全没把两个老头当回事: “都行,我让你俩一起来。” 两个老头被这句话懟怒了,老脸气的涨红。 “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把我们解开,今天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人外有人。” “乱子,把他俩解开。” 陈息说完头也不回的进院,嘴角微微翘起。 从他们手上的老茧就能看出二人確实有两下子的,想要两个老傢伙服从,今天得好好活动一下了。 是骡子是马,牵出来遛遛。 第81章 大巧不工,重剑无锋 陈息来到后院炼钢窑,隔壁就是烧砖窑,直接引来炭火很是方便。 寧乱將两个老头解开了,给他们两副拐,带著俩老头进了后院。 两个老头一个黑脸,一个红脸,很好区分。 红脸老头是老大,名叫李大,黑脸是老二,名叫李二。 李大是铁匠,见到陈息的炼钢窑后,嘴上的鬍子抖了抖,对这种简陋的窑不屑一顾。 “小娃娃,你是要同老夫比炼铁?” 陈息微微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这里东西齐全,看你岁数大了,我也不欺负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先请吧。” 李大被陈息这囂张样子气的不轻,自己打了一辈子铁,就算在军中铁铺,也无人敢小瞧自己。 今天竟被个小娃娃看扁? 李大心里憋著一口气,查看一下案台上的工具,拿起来试了试,倒是趁手,回头说道: “小娃娃,输了的话,別忘了你的一串钱。” 李大心里发誓,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个毛头小子,老夫白活了这么大岁数。 至於那一串钱他不敢想,他也不认为陈息输了会给他,只当是赌气的话。 陈息一听老头提钱,大嘴一咧,从怀里摸出一个大银锭,往案台上一拍: “加注!” 两个字一出口,周围烧窑的村民也都好奇起来,想看看村长在和老头在赌什么。 但他们此刻都在做工,老板在面前又不敢偷懒,只能一边做工,时不时的往这边偷看。 “这是10两银子,如果你贏了,带走。” “如果你输了,留下给我打铁一个月,管饭,但工钱不发。” 陈息说的很清楚,靠本事拿钱,没那个本事,就留下来替我干活。 很公平。 李大眯了眯眼,眼前的小娃娃说的倒是公平,但自己贏了以后,真能拿走那锭银子? 陈息见李大犹豫,知道他心里在顾忌什么,拍了三下手,大喊一声: “大家把手里的活计放放,本村长和这个老头比试炼铁,大家都过来做个见证。” 工人们一听这话,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不多时便围住了铁窑,一个个都喜滋滋的看热闹。 二牛很聪明,看懂了老头的顾虑,开口道: “老师傅,这位是我们窝窝村的村长,说话向来算数,你贏了村长,这银子保准你能拿走。” 见二牛放话了,其他工人也都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 “我们村长说话一言九鼎,答应你的事绝对会办到,我们大家都能证明。” “老师傅你就赶快露一手吧,到时候拿著银子回家,你就是你们村里的財主了。” “那可是10两银子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些钱。” 工人们看热闹不怕事大,他们可不信村长会输。 就算村长输了,那银子老头也拿不走,看著村长后面那白毛小子了么? 那是村长养的打手,10个土匪都不够他打的,何况你们两个瘸老头了。 在他们眼里,寧乱完全能做到,猛踹瘸子那条好腿。 李大有些意外,眼前的小娃娃竟然还是村长。 那些村民们还这么拥护他,看来今天这银子到手了。 村长嘛,肯定是说话算话的。 李大那张老脸上难得有了一丝笑容: “小娃娃你既然是村长,老夫便信你。” 话音一转: “你放心,这银子老夫不白拿你的,今天就给你们窝窝村露一手。” “大家想看的就仔细看好了,学到了都是你的。” 李大说话一副老师傅派头,很多师傅打铁时是不许外人看的,教会了徒弟饿死师傅。 今天为了10两银子,老头也是拼了。 露胳膊弯袖子就开始忙活起来。 炉中火旺,不一会的功夫便把铁器烧成铁水。 李大勾出铁水,撇了眼陈息,轻蔑一笑: “看你这小娃娃身强体壮,老夫便给你打一把刀吧,虽不值10两银子,但也是珍贵精铁刀了。” 李大还替陈息考虑,拿了人家10两银子,好歹给人留下点东西,不然小娃娃可亏死了。 陈息则是哈哈一笑,好你个老头,要给我打把精铁刀? 牛逼吹得响噹噹啊,今天我就看看,你能打出什么刀来。 “好好好,那我就等著你的精铁刀了。” 陈息双手交叉在胸前,饶有兴致的看著李大,他也想看看这个时代的铁匠水平,究竟有没有值得借鑑的东西。 “小娃娃,看好了。” 李大收敛神情开始认真操作,虽说他岁数有些大了,可一旦握住铁匠工具,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 铁锤在手中上下翻飞,烧红的铁块几下便敲出大片的杂质,三十炼、五十炼、直到七十二炼成型。 陈息一边看著老头打铁,一边暗自点头。 在这个年代有著这样的手艺,这老头算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不过这些工艺在他眼里,意义不大。 只能说,勉强到达残次品界限,距离及格线,还差了7564.25米。 老头將精铁剑淬火,回火,火候把控十分精准,动作一气呵成。 “好。” 陈息叫了声好,所有村民纷纷鼓掌,能亲眼见到如此高水平的铁匠打铁,他们很兴奋。 老天爷饿不死手艺人,尤其这个时代,百姓饭都吃不饱,你拥有一门手艺,走到哪里都是饭碗。 李大淡淡一笑,將精铁刀扔在案台上,伸手便將10两银子揣进怀里。 “自己去装个刀柄吧,老夫先回了。” 说完话就想带著李二走,有了钱,自己就能买些衣粮了,没工夫在这耗著。 “等等。” 陈息一脸玩味,这老头啥意思,我的钱是那么好拿的么? 寧乱一听大哥要耍赖,一步跨到李大面前,眯著眼珠子大喝道: “老头,拿了我大哥的钱就想走?” “把那条好腿给我留下。” 说完话就要踹老头,踏马的,敢拿我大哥银子,你那条好腿也別留著了。 陈息一脚踹在寧乱屁股上,你小子疯了?我是这个意思么? “乱子,咱们要以德服人。” 陈息说的语重心长,可不能让寧乱胡来,老头就剩一条腿了,以后还指著他为自己干活呢。 “好嘞大哥。” 寧乱揉了揉屁股,理解了大哥话中意思,不就是以德服人么,他擅长啊。 转身对著李大一瞪眼珠子,伸手就从李大怀里把银子夺来。 “老头我告诉你,在我们窝窝村,地上掉个铜钱都得姓陈,我大哥就是德。” “今天我不揍你了,滚吧。” 转过身来將银子塞进陈息怀里,咧嘴一笑,大哥咋样,我以德服人服的行不行? 陈息都要被这个二货气死了,薅著他的白毛小辫子,一指工人挖的那片黏土地。 “乱子,今天这块地你去挖,爭取给我挖口井来。” 寧乱挠挠脑袋,大哥这是要喝井水了。 “好嘞大哥。” 扛著锄头就去干活,他没什么心眼子,大哥让干啥就干啥,听大哥没错的。 给寧乱找点活干,不然这小子到处惹么蛾子。 陈息將银子再次摆回案台,衝著李大呵呵一笑: “老师傅表演完了,下面是不是该我了。” 李大刚才被寧乱嚇坏了,以为陈息要耍无赖,现在听他这话的意思,难道还想和老夫比比? “好,老夫便看看你个小娃娃有什么本事。” 李大走不了,只能在一旁乾瞪眼,心想待会等他失败了,自己拿了银子再走不迟。 陈息让牛二给李大搬了张凳子坐下,隨后一擼袖子开干。 今天就让你们这些所谓的大家工匠,看看超乎这个时代的理念吧。 第82章 下一个就办你 李大一撇嘴,坐椅子上看著陈息操作。 瞧他动作流畅,看样子是做过,但再怎么做过,也不可能胜得过老夫。 仗著一副好身板子罢了,你可知道,铁匠一行,可不单单需要力气这般简单。 李大没什么兴趣看陈息打铁,见桌子上有水,端起碗来就喝。 “鐺——” 一声巨响,老头刚进嘴的水,全部喷了出来。 回头一看,陈息一锤子下去,烧红的铁块瞬间被砸下去个大坑。 李大嘴角一哆嗦,这......这是什么力气? 一锤子赶上自己十锤子了。 他刚说完,打铁不单单靠力气,瞬间被陈息打脸。 李大老脸天生就红,现在更是变成了酱紫色,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那块烧红的铁疙瘩。 陈息將上衣脱掉,充满爆炸力的肌肉线条分明,每一锤落下,都震的周围人耳膜嗡嗡作响。 大家都自发的后退一步,一脸震惊的望著陈息轮锤。 村民们心里都在想,村长好壮的身体,好大的力气,怪不得能猎到熊瞎子。 在这个吃不饱饭的年代,村长这副身板子就是万中无一。 一些妇人看得直羡慕,自家男人能有村长一半的本事就好了,看那肩,看那腰,看那胯...... 又向屋里望了望,妇人们抿嘴偷笑,村长的三位夫人夜里可享福了。 陈息一口气锻打百链还不够,將铁块回炉,拉动风箱,炉火瞬间纯青。 李大瞪大了眼睛,望著那风箱,眼睛一眨不眨。 刚才这东西他也觉得好奇,原来是这个作用。 再看看炉中火焰,羡慕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他家里也有炼铁窑,但和陈息这个完全没法比。 那箱子看著挺不起眼的,原来內有玄机。 陈息反覆锻打,一连几个百链下去,刀身定型。 这把刀,他是按照后世的唐刀为模板製作的,作为近身武器可马虎不得。 土匪的刀枪虽然比不上自己,但他们胜在人多,而且全是些亡命之徒。 手里的傢伙,必须要碾压他们。 回炉,接下来便是淬火。 陈息选择用盐淬,因为这种刀身,盐淬最佳。 李大哪里见过这个,他早就不坐著了,架著拐伸长了脖子看。 这是什么物件,雪白雪白的,这东西能淬火? 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盐淬成功,陈息完成最后一步。 拿出李大刚打好的那把刀,塞在他手里。 “老头,拿好了。” 李大知道陈息要干什么,由於没有刀柄,双手死死握住刀茎。 村民们知道好戏马上就要登场了,连忙围了过来观瞧。 虽然不知道村长做的是什么,但从样子和长度来看,应该是把刀吧? 不过这刀怎么这么长? 村长的刀,能强过老头的刀吗? 村民们都在担心,要是刚才直接赖帐就好了,现在若是比不过,只能喊寧乱把老头腿踹折了。 村民们看不懂,李大却是看的非常懂,那可是几百链的刀啊。 自己输是输了,无论是力气,还是百链,都输了。 他现在只希望,陈息刚才淬火的白物件不行,这样自己才有一丝机会。 李大双臂用力,狠狠握紧了刀,咽了口唾沫,大喝一声: “来!” 陈息看都没看,反手隨意挥出一刀。 寒芒乍现。 没有剧烈的金属碰撞声音,咔嚓......声音很是清脆。 李大手中的精铁刀,只剩下半截了。 断口处整齐光滑。 大巧不工,重剑无锋。 他现在,终於理解到了这句话的含义。 李大,包括在场所有人,都傻眼了。 呆愣愣的看著李大手中的半截刀,再看看陈息那把唐刀。 刀身如镜,通体泛寒,一丝缺口都没有。 “好,村长贏了。” 二牛反应快,大喝了一声。 紧接著所有村民热烈欢呼鼓掌,窝窝村又炸窝了。 李大噗通一声坐在地上,耷拉著脑袋,目光无神。 他输了。 彻底的输了。 输在一个小娃娃手里。 李大缓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带著复杂的目光望向陈息。 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陈息玩味一笑,知道这老头不解,但现在还不是教他的时候。 把唐刀丟到李大身前,淡淡开口: “將刀刃开了,刀柄不需要你做,你不是有个木匠弟弟么,这活计是他的。” 一旁的李二从开始到现在一句话没说,自己的大哥输了,他可没输。 凭什么让自己装刀柄? 论起木匠手艺,他还没服过谁。 但自己在人家地盘上,不敢放狠话。 刚才大哥放狠话,差点让那白毛小子踹腿,他胆子小,更珍惜仅有的一条腿。 李二憋著嘴不说话,一张黑脸此刻更黑了。 他不服气,也不敢放狠话,心中纠结万分。 陈息挠了挠脑袋,这李二咋不说话呢? 你大哥那么尿性,到你这咋了? 衰了? 见陈息目光扫来,李二嚇得一哆嗦,赶紧把头低下。 陈息一挑眉毛,这老头真衰了? “咳咳...你是去安刀柄,还是和我比比?” 陈息看出老头胆小,怕嚇著他,故意將声音放的很低。 李二依旧低著头,一张老脸黑的像锅底,弱弱的吐出一个字,声音细弱蚊蝇: “比。” 陈息差点乐出声来,这老头有点意思啊。 用最怂的语气,说出最硬的字。 好好好,你不是要比么? 下一个就办你! 第83章 连弩 “好,既然你不认输,那跟我来吧。” 陈息招呼李大李二一起回木工屋,给牛二使了个眼神,牛二立即会意。 “大家都休息够了吧,赶快回去做活计。” 村民们虽然很想看村长和李二比试,但拿著村长的工钱,不好意思休息太久。 纷纷跟著二牛去做工。 回到木工屋,伍怡和寧寧正在打磨弩机,其余男工都在做些力气活。 陈息走时不许两个小丫头组装,她们就带著男工做了很多零件。 两个小丫头见到陈息回来,都热情的上前打招呼,她们很想看看师爷口中说的连弩,组装后是什么威力。 陈息见做了那么多零件,眼睛一亮,这些零件至少能组装五副连弩。 將男工全部打发走,陈息带著两个老头进屋。 这次李大一言不发,他倒不是在乎输贏,他在乎的是陈息的锻打工艺和淬火技术,他打了一辈子铁,也没见到过这种工艺。 还有那个能吹火的木匣子,自己就败在火温不够做不到百链。 李大整个心思都放在刚才的锻铁上,进屋就往地上一坐,闭著眼沉思。 输了就要认,自己一定要在这一个月中,偷学到他的手艺。 李二依旧黑著脸,见到屋內灯凿斧锯一应俱全,地上还有硬木,全部是上好的材料。 再看那些零部件,他轻轻皱了皱眉,这些东西他都不认识,看那形状,像是某种武器。 陈息见李二这副表情,微笑著点点头,看不明白就对了,若是让你看明白了,小爷这机密可保不住了。 “认识这些东西么?” 见陈息和自己说话,李二很诚实的摇了摇头。 “这些东西组装起来,叫弩。” 李二诧异的看著眼前的零部件,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是弩。 大御是有弩这种武器的,威力最强的弩,也只能射到50步左右。 由於威力太小,又装箭复杂,敌军有甲冑护体很难射穿,所以並没有大量列装军队。 在得知是弩后,李二轻蔑的撇撇嘴,又迅速恢復如初,但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丝毫没逃过陈息的双眼。 陈息轻笑一声,並未与他一般见识,自己的弩,可不是他认知里的弩。 “你不是想比么,咱们就赌一赌这弩的射程和威力,如何?” 李二眼睛一亮,赌射程和威力,这东西他可太了解了,正撞到自己的专业上。 低头看向陈息腰间,那意思不言自明,那10两银子赶快拿出来吧。 陈息轻声一笑,从腰间掏出刚才那锭银子拍在桌上。 “老规矩,你贏了,银子拿走。” “输了,给我做一个月的工,管饭不给工钱。” 李二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银子,就像那银子是他的一样,狠狠咽了口唾沫,重重一点头。 陈息笑了,笑的很坏。 就像你能贏似的,过过眼癮得了。 就算你侥倖贏了,自信能跑得了寧乱的以德服人? 陈息不废话,直接说出规矩: “猜猜这弩,能射多远。” 李二低著头,眼珠子转了转,大御最强的弩,射程50步,他这个东西还未必能射到。 “60步。” 李二为了拿银子,脸都不要了。 说出了一个自己都不相信的数字,在10两银子面前,这张黑脸不要也罢。 陈息听完,恨不得给这个老阴比一脚。 他买了这么多次物资,早就打探出来大御各种武器的威力,李二的这点小心思岂能糊弄过他? 行,看在这个免费劳力的面上,也不跟你爭了,你说多少便是多少吧。 “如果射在大树上,入木几何?” 李二眼珠子又是一转,大御的弩箭60步外,根本射不到大树,更別提入木几何了。 但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吐出两个字。 “寸余。” 陈息心里暗骂李二无耻,这个老阴比,拿我当三岁娃娃糊弄? 做了一个深呼吸,再看看李二那张黑脸,直接把他气乐了。 排行老二的都这么阴么? 自己也是排行老二,但胜在为人忠厚老实,从不算计人。 他要为天下的老二正名。 “行,如果我在百步外射中大树,入木两寸,怎么说?” 这次李二毫不犹豫开口: “你贏。” 陈息点点头,今天我就让你死个明白。 心里的连弩,他心里有底,可以说是稳操胜券。 陈息亲自动手组装,今天必须要给这个老阴比点顏色看看。 “等下...” 陈息回过头来,一脸疑惑的盯著李二,你老阴比还要咋样? 李二见陈息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低著头指了指那锭银子。 “你失败了,我拿走。” 陈息一听这话,笑的无比灿烂,这可是你自找的,又从怀里掏出一块银子往桌上一拍: “我输了,两锭银子都是你的。” “但...” “我若是贏了的话,你们两个给我做一年的工,还是管饭没工钱。” 今天我就不信了,治不了你个老阴比。 李二看了看桌上的两锭银子,又看了看坐在地上的李大。 他们的对话李大都听见了,衝著李二一点头。 自己打铁输了是输在那个木匣子上,但他相信老二的眼力,这奇怪的弩,能射出50步都是意外,更別提百步了。 见李大点头,李二轻轻“嗯”了一声,代表认可了赌注。 陈息见俩老头答应了,露出一脸坏笑,这都是你们自找的,我可没逼你们。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鉤! 陈息开始组装,零件都是自己设计的,组装起来更是轻车熟路。 掏出一把自製的钉子,开始连结弩身。 俩老头从陈息掏出钉子那刻起,同时傻眼。 这小子要干什么? 难道要用那铁器固定? 陈息拿起锤子,邦邦就是两锤,一颗钉子齐根没入。 李二那张黑脸急速抖动。 哪有这么糟践东西的啊,用铁器固定木材倒是可以,但结实程度远远不及榫卯结构。 这完全就是胡来,白瞎了那么好的木材。 李二心疼木材,但为了那20两银子选择袖手旁观。 陈息敲打了一会,一把连弩组装完成,校准一下弩机,隨后满意的点点头。 又往箭盒里塞入了20只弩箭,弩箭的箭头全是特製的。 不就是入木两寸么,小爷今天给你们插个深的。 “跟我来。” 陈息拿著连弩就出门,身后跟著李大李二。 伍怡和寧寧也紧紧跟著,两个小姑娘实在是太好奇了,师爷做的弩究竟有多大威力。 一行五人来到院外,距离一棵大枣树100步外站定。 陈息一扭头,衝著李二说道: “这个位置行么?” 李二瞅了瞅远处的枣树,心里预算一下距离,这个位置別说百步了,110步都是有的。 “嗯。” 这次是两个老头同时应声。 陈息回过头来,眼中闪烁精芒。 没有给他们反应时间,抬手就射。 “嗖嗖嗖——” 一个三连发射出,弩箭裹挟著破空声,如三道流光直直灌入枣树。 李大李二被陈息搞得猝不及防,不用瞄准就射了? 还是三支弩箭? 什么弩能够做到接连发射? 而且......而且还全部射中了,听这声音,好像还有余力? 俩老头长大了嘴巴,眼睛都直了,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一切。 这种情况已经完全超乎了他们的认知。 两个老头一脑袋问號,他们有太多的不解和疑问。 两张老脸,红的更红,黑的更黑。 “哇...师爷好棒,师爷太厉害了。” “大哥成功啦,我们成功啦。” 伍怡和寧寧兴奋的不成样子,跳著脚欢呼。 陈息自信一笑,衝著两个小姑娘开口: “去把弩箭拔出来,看看入木几何?” 两个小姑娘蹦跳著跑去拔弩箭,兴奋的脸蛋通红。 陈息瞥了眼还在愣神的两个老头,偷偷给自己竖起个大拇指。 拿捏! 第84章 榫卯结构 两个小姑娘跑到大枣树下,费了半天劲才將3支弩箭取下,累的小脑袋上全是汗水。 虽累,但俩人还是异常兴奋,蹦蹦跳跳送回陈息手里。 “嘿嘿,师爷你看,都插进去这么多。” 伍怡用手比画著,小手全部张开也没够到弩箭没入的地方。 陈息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我要是插,可不止这么深。 接过来,將弩箭递给李二: “服了吗?” 李二一脸木訥的接过弩箭还没看清,便被李大夺了去,拧著眉头看箭头。 拿在手里翻过来復过去的反覆研究,这种怪异的箭头怎会如此大的威力。 枣树属於硬木,这么硬的木料都能射进去,而且看深度,足足有5寸。 再看了看百步外的枣树,李大心中震惊,意味著这种弩箭在百步外就能射穿甲冑。 李大的手有些哆嗦,嘴唇也跟著颤抖。 李二也不低头了,一张黑脸对著弩箭怔怔出神,李大看出的问题他也看出来了。 他制过弩,对弩的威力相当了解,万万没想到一把弩箭还能强到这种程度。 今天他输得心服口服。 “服!” 陈息得意一笑,服了就好,不服的话还有寧乱呢。 “我想看看弩。” 李二指了指陈息手中的弩,作为手艺人,最受不了这种先进工艺的诱惑。 陈息毫不在乎的將弩递给他,看去吧,这还只是初级阶段,等有时间了做几把复合弩防身。 无论是射程还是威力,远比现有版本的强大。 李二將弩像宝贝似的抱在怀里,眼珠子一眨不眨的来回观瞧,时而惊讶,时而惋惜。 配上那张黢黑的老脸,显得十分滑稽。 李二看了半晌,突然噔噔噔的跑回木工屋开始翻找起来。 陈息纳闷了,这老头怎么神神叨叨的,赶紧跟了上去。 等陈息几人赶回木工屋时,李二已经翻出来一套连弩的配件,单腿往地上一坐,谁也不和谁说话,开始研究起来。 弩臂弩机一一在手里过了一遍,然后开始扼腕嘆息。 拿起工具便开始修改起来。 陈息一愣,这老头啥意思,难道是输急眼了,要破坏我的弩不成? 陈息想拦著他,突然被李大拉住。 “村长不可,老二这是帮你改进呢。” 陈息又是一愣,这老头看了这么会功夫便能帮我改进? 心想,他能改进个六饼啊,他知道这里面的玄机么? 但看在李二这么认真的状態下,决定给他一个机会,索性不打扰他,就这么静静的看著。 李二忙活了半天,將零部件修修改改,不多时便全部改完。 陈息看的一头雾水,就让你瞎折腾吧,你要折腾不出个所以然来,我让寧乱以德服人。 李二折腾完,拿著一柄小木锤开始组装。 陈息皱著眉看著,没有胶水,没有钉子,我看你怎么能组装上。 不过隨著李二的操作,陈息一双眼睛越瞪越大。 不对劲,万分的不对劲。 这老头一滴胶水没用,一根钉子也没用,就......就组装上了? 李二组装完,將连弩往陈息手里一递,掰开大嘴丫子咧嘴一笑: “你试试去。” 陈息將连弩拿在手里,越看越心惊,全部是榫卯结构,不光轻便了许多,还更结实耐用了。 装上箭匣拿起连弩就走,又来到刚才的位置,对准枣树就是三连射。 “嘣嘣嘣!” 这次不光准头更稳,威力也增加了许多,弩箭深度再次增加几寸。 臥槽,这是人才啊。 陈息作为一个现代灵魂穿越,哪里见过这种榫卯结构,心中大呼臥槽。 跑回屋来一指李二: “把剩下的全改了。” 李二有些虚弱的坐在地上,一张黑脸显得很是为难。 陈息摸了摸鼻子,输给自己一年,你个老小子想偷懒是不? 恶人自有恶人磨,我找寧乱去。 见到陈息有些生气,李大一脸訕笑的走来,搓著手悻悻道: “村长啊,那个......我们俩一天没吃饭了......让我们缓会唄。” 陈息闻言,这才恍然大悟。 一拍额头,好傢伙,自己比地主老財还地主老財,想起了一句老话。 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 陈息有些不好意思,这俩老头忙活了半天,自己还没管饭。 “行,你们在这屋等著。” “小怡寧寧,你们俩帮我做饭。” “好的师爷。” 陈息带著两个姑娘给老头做饭,由於看到两人都有价值,陈息这回大方了。 燉肉。 必须燉肉。 割下来一大块鹿肉燉著,伍怡和寧寧蒸了一大锅米饭。 大家都饿了,正好一起吃点。 忙活完了,带著小怡和寧寧,端著饭菜回到木工屋。 將饭菜摆到桌子上,陈息还想客套两句,却被两个老头的动作打断。 俩老头將一大盆米饭平分了,大块鹿肉也给分了,最后肉汤倒进俩人大碗里。 饭菜如风捲残云,没嚼几下便进肚,3分钟不到,5人量的饭菜全部拿下。 饭后两个老头一擦嘴,拍了拍肚子,满足一笑: “村长,我去打铁了。” “我做弩。” 陈息看了看两个老头,一咬牙: “我做饭!” 带著两个小姑娘就走,没走两步气呼呼的转身对著寧寧说: “以后你哥吃饭,就让他跟著俩老头一起。” 寧寧委屈的憋著嘴: “嗯嗯大哥。” 来到后院,找了一圈没发现寧乱,陈息纳闷,这小子跑哪去了。 牛二知道陈息在找寧乱,抬手指著远处一个窟窿。 “村长,寧乱在下面挖井呢,刚才都挖出水了。” 陈息单手拍著额头,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都是我活爹啊。 缓了半天才出声: “乱子,出来吧,找你有事。” 听见大哥喊自己,寧乱从窟窿里爬出来,掸了掸身上的土,咧嘴一笑: “嘿嘿大哥,找我啥事。” “走,隨我收货去!” 深山里的领地该划出来了,猎套也该收了! 第85章 再见野豹 这次陈息叫了几个男工一起进山,上次马匹被狼吃的意外,绝对不能再发生。 时间紧急,由於饭菜都被俩老头吃光了,陈息和寧乱只能在路上简单吃些乾粮肉乾。 马车停在山下由男工看著,两人到达深山时已经下午。 现在还不能带著外人进山,一来是危险,二来那里的盐矿暂时还不能让人知道,现在就等陆达的50个壮劳力来了,才能大批进山。 二人一路前行,再次来到上次看见野豹的位置,陈息让寧乱在树下戒备,自己爬上树观察周围情况。 爬上了大树,立即向盐矿看去,隨后皱了皱眉。 盐矿附近一只食草动物都没有,而且雪地上的足跡也不多。 一股不好的预感直衝脑门,按道理说,这里是那只野豹的地盘,他还之前还有大批的野草动物前来舔舐盐矿。 如今这里如此冷清的原因,只可能有一种。 这地方又来了新的猛兽,而且与那只野豹的领地重叠。 食草动物受到巨大危机,不得已放弃了这片盐矿另寻棲息地。 而且能与野豹领地重叠,並嚇跑大批食草动物的猛兽,只有一个。 虎! 陈息深吸了两口气,一只野豹他还不放在眼里,那东西通常不会主动攻击人类,除非威胁到它的性命和幼崽。 而老虎则不一样了,那东西领地意识极强,无论是谁出现在它的领地,它都不会放过。 山中之君的威名,不允许丝毫挑衅。 “乱子,戒备。” 寧乱虽说经验不是很老道,但也经常进山寻猎,同样感受到一丝不寻常。 “好嘞大哥。” 手里握紧一柄猎刀,背著大哥送他的大弓也卸了下来,隨时准备攻击。 陈息观察了一会,然后轻飘飘跳下大树,带著寧乱走走停停沿途收取猎套。 猎套下的隱蔽,不少食草动物都中了招,狍子、马鹿、还有两只獾子。 总体来说收穫颇丰。 陈息现在眼界宽了,对这些东西已经不太看得上眼。 可寧乱却乐坏了,兴奋的眼珠子直冒火星子。 將猎物捆住,用绳子在后面拖拽著,一路上那张大嘴没闭上过,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沿途一路到山顶,下面便是盐矿,在此期间並没有发现其他猛兽的足跡。 难道是判断错了? 陈息眯了眯眼睛,今天这种情况太特殊了,绝对有问题。 “乱子,下面还有几个猎套,把东西先放在这,跟我来。” “好嘞大哥。” 寧乱这点非常好,无论大哥说什么,他都应著。 前面是一片阳面阔叶林,林中凸起巨石无数,这种地方视野开阔適合隱藏行踪,正是猛兽棲息的理想场所。 陈息上次就在这里布下几个猎套,想碰碰运气,万一能把那只野豹猎到呢。 两人一前一后,拿著武器,弓著身子潜行,儘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走了大约百步,陈息突然向后一摆手,寧乱立即定住脚步,躲在一个凸起的巨石后戒备。 陈息匍匐前进,小心翼翼爬到一棵树后,环视四周。 远处一道轻微的咔嚓声传来,陈息迅速锁定方位,挪动著身子找了个视线最佳的位置向那边看去。 寧乱学著陈息的样子,不动声响的爬到大哥身边,顺著方向一看,眼珠子瞬间瞪大。 视野內,一只体型很大的野豹,趴在地上正在啃食一只马鹿。 马鹿的脖子处,还缠著猎套,由於猎套太紧,野豹拖不动,只能在这里进食。 “你在这边等著,我去找个合適的位置。” 陈息轻声吩咐寧乱一句,背起复合弓朝著远处爬去。 他要寻找一个最佳位置將野豹一击毙命。 那东西警惕性极强,若是射偏了,再想寻它可就难了。 猛虎说不准是路过此地嚇跑了鹿群,但那只野豹可是原住民。 这块地方將来是自己的基地,不管你是何等猛兽,都不允许靠近。 今天就拿这位原住民开刀吧。 陈息爬出很远,寧乱越看那只豹子越激动,这个距离他感觉在他的射程之內,就算一箭射不死野豹,也能让它重伤。 凭著自己的体力,抓到它不是难事。 大哥还是太谨慎了。 寧乱禁不住诱惑,握著大弓跃跃欲试。 大哥的话,到底听不听? 他心里挣扎万分。 野豹丝毫没察觉有危险逼近,还在美美的啃食著马鹿,时不时抬头张望一下,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边的鲜血,然后继续进食。 寧乱被野豹勾的心痒难耐,转头见大哥不知道爬到了哪里,狠狠咽了口唾沫。 他自信能做到一击即中,何必费那个劲呢。 一咬牙,不管了,反正我射中了野豹,大哥不会埋怨自己。 寧乱最终还是没有抵住野豹的诱惑,双脚用力撑住地面,隨后半蹲在巨石后面,探出身来瞄准。 寧乱拿的是三石弓,拉力十分巨大。 如果慢慢的拉,弓身强负荷下必定会发出声音,他强提一口气,弓身瞬间被拉成满月。 但寧乱拉的快,野豹反应更快,它已经听到声音,视线瞬间锁定到寧乱的位置。 “嗖——” 寧乱羽箭射出,与此同时,陈息的一道羽箭,与寧乱那支几乎同时射出。 “嗖——” 两道羽箭袭来,野豹迅速窜到一丈开外,两道羽箭全部落靶射在石头上,火四溅。 寧乱知道自己失手,急的连忙续上第二支、第三支...... 野豹由於被惊动,哪里会被寧乱射到。 一连七八箭全部射空,感受到危险,野豹顾不得嘴边的食物,迅速逃离。 由於逃的慌乱,脑袋好巧不巧的钻到陈息下的猎套中。 野豹用力过猛,脑袋被套住,身子还在往前冲,被拽的一个趔趄。 猎套的细线被拽的嗡嗡作响。 野豹脑袋被套牢,双爪不停的蹬著细线,身子使劲的往出挣。 它不动还好,越动猎套越紧。 陈息由於寧乱的冒失一击不中,本打算放弃,但见野豹被套住,瞬间大喜。 顺著山体往下狂奔,时不时还在雪地滚两下增加速度。 寧乱同样看见野豹被套住,以不弱於陈息的速度往下衝刺。 野豹还在挣扎,但见两个人类朝自己奔来,瞬间暴动。 一股激劲上来,双只前爪抓住大树想要往上爬,但脖子被猎套勒著上不去,將树干抓的木屑横飞。 锋利的爪子在树干上留下深深的沟痕,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隨著陈息两人的不断靠近,声音逐渐变成低沉咆哮。 陈息和寧乱不出一会的功夫便跑到野豹近前,离远了还看不出大小,离得近了两人同时一惊。 这只野豹的体型不能用巨大来形容了,简直是异类。 寻常的成年野豹体重大约有100至150斤,可眼前这只,可能守著盐矿食物充足的原因,体重至少200斤开外。 此时野豹双爪死死抓著树干,前肢肌肉高高隆起,两只豹眼瞪的浑圆,威胁著两人不许靠近。 陈息和寧乱同时吸了一口凉气,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这等猛兽,两人心臟砰砰直跳。 野豹金黄柔顺的皮毛,配上大铜钱纹印在上面,视觉衝击堪称完美。 陈息的眼里全是豹纹丝袜、抹胸、內裤...... 寧乱的眼里全是红烧野豹、清蒸野豹、炭烤野豹...... 野豹的咆哮还在继续,露出两颗尖锐的尖牙威胁二人。 寧乱抽出猎刀就要砍,被陈息一道大喝制住。 “別把老子內裤砍坏了。” 寧乱闻言愣住,目光往陈息下身看,大哥要豹皮做內裤? 那......那不刺痒么? 第86章 苏韵的天塌了 寧乱被陈息叫住,悻悻的退到后面,不敢言语。 刚才由於他的冒失,差点被野豹逃了,心里觉得对不起大哥。 陈息绕了一圈,见野豹的脖子已经被猎套勒出血痕,心中大呼可惜。 一张完整豹皮没了,还好別处没有损伤,不然自己得哭死。 想要不破坏皮毛的情况下杀了野豹,此刻成了难题。 陈息拧著眉头沉思一会,突然有了主意。 “乱子,咱俩一人一边拉猎套,直接勒死它。” 猎套的线很细,陈息为了不伤手,砍来两根粗壮的树枝,用树枝缠住猎套。 他和寧乱一人一边,像拔河似的往后拉。 野豹脖子处血如涌泉,爪子深陷树干当中,咆哮逐渐减弱,半刻钟后毙命。 陈息,寧乱同时鬆了口气,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刚才拉猎套,两人都使足了力气,最终大功告成。 下面就是收穫时刻。 陈息上前將猎套剪断,野豹脖子处的细线已经將气管勒断,时不时还有著鲜血渗出。 割断细线將野豹扛在肩上,望了眼太阳,时间已经不早了。 “回家!” “好嘞大哥。” 两人完美完成任务,今天不光猎到了好几只马鹿和狍子,还有这只体型巨大的野豹。 下山的路上,寧乱拖著猎物走在后面,低著脑袋向大哥承认错误。 刚才他太莽撞了,险些功亏一簣。 “那个......大哥啊......我错了.....下次...” 陈息扛著野豹走在前面,知道他在自责,回头给了他一个微笑: “乱子你不用自责,大哥又没有怪你。”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寧乱闻言,知道大哥是在安慰自己,反倒更觉得对不起大哥,苦著脸还想说点什么。 “大哥我......我......” 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一句完整的话。 陈息哈哈一笑,隨后向他吐露些心声。 “乱子啊,这点小事根本谈不上对错。” “你若不衝动,我还不认你这个弟弟呢。” “有些事,必须靠衝动来解决,有些事,衝动反而会坏事。” “你能说得清对与错么?” 寧乱虽然不知道大哥说的什么,但就是觉得有道理,因为那是大哥说的。 陈息一边走,一边欣赏著山中雪景,一段话有感而发。 “乱世饥荒,百姓易子而食,朝廷不管不顾,反而標榜男儿不上战场是错的。” “上了战场打不胜仗还是错的。” “在百姓眼中,朝廷错了没有啊?” 陈息说著话,还往地上呸一了口。 “咱们有能力保护身边的人,就是对的,管他那些狗屁的对错之分。” 陈息这些话,更多的是说给自己听,自己凭本事吃饭,谁也別来招惹他,否则他可不管对错。 寧乱见大哥不但没埋怨自己,还给自己讲道理,在后面嘿嘿傻笑著。 他听不懂大哥的话,但他知道,无论何时大哥都是对的。 “大哥...那个能让我扛一会么?” 陈息有些疑惑,这都要下山了,我又不累,要你扛什么。 “你不累么,一会的功夫就到了,省点力气吧。” “大哥你就让我扛一会唄。” 寧乱罕见的这么求自己,陈息真有点懵了,这傢伙还主动找活干,既然想扛就让他扛著吧。 “行吧,累了换我。” 见大哥同意了,寧乱將野豹背在身上,拖著猎物美滋滋的下山。 不多时便来到停靠马车的地方,男工们看见寧乱背著一个什么东西下山,立即小跑上去帮忙。 来到近前才看清他背的是野兽,嗷一嗓子,男工们全嚇得跑了。 过了好一会,才发现那野兽是死的,壮著胆子前来观看。 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猛兽,长长的獠牙,尖尖的爪子。 有胆小的都嚇尿了。 他们平时连山都不敢进,对野豹的了解,仅限於老人们的描述。 “这这这......这是山君吗?” “这这.......这绝对是山君,我听我爷爷说过,山君就是长这样的。” “这不是山君吧,我爷爷说山君头上有个王字。” “你认识字吗?那不就是王字。” 一个男工指著野豹身上的铜钱印子瞎掰,显得可有文化了。 寧乱可不管他们说什么,反正东西在自己身上扛著,他们误以为是山君也不解释。 指挥男工把马鹿、狍子、獾子都装到马车上。 扭头衝著陈息一咧嘴: “大哥,你赶车吧,我在前面走。” 陈息乐了,知道寧乱愿意显摆,那今天就让你显摆个够。 怕累坏了他,还关心一句。 “累了就放车上。” 寧乱哪里肯,这可是大好的显摆机会,扛著野豹走在最前面,那步伐比陈息囂张多了,堪比十六亲不认。 男工们都羡慕寧乱,但他们知道自己那两下绝对猎不到猛兽,只能盯著马车上的马鹿眼馋。 村长实在是太厉害了,一下午功夫便猎到这么多猎物,咱们跟著村长做活计,一定有盼头。 时不时还上手摸一下猎物,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距离村口不远,樊妍三女雷打不动的站在那里等著夫君。 寧乱眼尖,离得老远便看见三位嫂嫂,扯著脖子大喊: “嫂嫂们莫怕,这是我哥猎的豹子,你们別嚇到。” 三女听见豹子都嚇了一跳,但跟在夫君身边久了,胆量有些大了,远远躲开,欣喜的看著夫君的马车归来。 寧乱走的最快,绕过三位嫂嫂直奔村里。 边走边喊: “大家都不要怕,这是我大哥猎的豹子,胆小的別出来看啊。” 村民们一听是豹子,都从家里出来,胆子大的敢出门,胆子小的在院门后面偷看。 寧乱也不背著了,將豹子抱在怀里,看见谁都上前显摆。 村民们通过接触,也都认识了寧乱,都惊讶的上前围观。 “这就是豹子啊,太漂亮了。” 寧乱:“200多斤。” “哎呀,这是村长猎的呀,我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豹子。” 寧乱:“200多斤。” “这东西是死的吧,不咬人的吧?” 寧乱:“200多斤。” 有妇人带著孩童躲在门口偷看,寧乱还故意凑到人家身前。 “200多斤。” 嚇得妇人孩童哇哇大哭。 寧乱抱著野豹,从村头走到村尾,走了好几个来回,不管人家问什么,都回答200多斤。 陈息回家都卸完猎物了,这货显摆够了才回来。 白蓉蓉第一个上前,摸著豹子柔顺的皮毛,爱不释手。 樊妍和秦瑶都在旁边欣喜看著,夫君的本事自然不用说,这么大只豹子都能猎到,带给她们莫大的安全感。 白蓉蓉的小心思全在夫君身上,她想用豹子给夫君做一身皮裘,夫君现在是村长,可不能穿的太寒酸。 她是奔著奖励去的,若是夫君奖励自己,二姐再怎么也拦不住。 做好了饭,一家人美美的吃上一顿。 与此同时,苏家盐铺。 苏韵总算忙完了一天,坐在椅子发愣。 仅仅半天时间,100斤精盐全部售空,还有些没买到的贵人催著她进货。 天塌了。 这次输的彻彻底底。 第87章 上樑 一连两日,苏韵足不出户,她实在是拗不过心里那道坎。 说好的100斤精盐三天卖不完,偏偏半日就卖完了。 不光赌注输了,还狠狠的打了她的脸。 让这位向来不服输的女强人鬱闷大了,非要拖到第三日再来窝窝村给陈息送货钱。 一想到今天就要见到他那张嘚瑟的脸,苏韵委屈的都要哭了。 但输了已是事实,再怎么不愿面对,也要面对。 第三日清晨。 今天可是窝窝村的大喜日子。 村长家新房建成。 村里有习俗,每家盖了新房都要举行上樑仪式,寓意东家往后红红火火过日子的好彩头。 不过这种上樑的喜日子,隨著朝廷年年战爭,窝窝村已经好多年未见了。 百姓们连吃饭都成了难题,更別提盖新房了。 一大早,陈息的小院便围满了村民,不光本村,就连附近村庄的百姓都来看热闹。 因为陈息的名声越来越大,传遍了附近十里八村,百姓们纷纷前来恭贺,期盼村长高兴能管一顿饭。 都听说窝窝村村长大方,招工人做活计给的工钱比县里还要高,他们更多的是想来这里碰碰运气,希望找份活计做。 陈息这里有了李大李二两位顶级匠人加入,效率直接拉满。 吉时已到,李大扶正主梁,大喊一声: “一步高来一步低,手拿金鸡来报喜。” 每喊一句,下面的百姓都回应一声“好!” “拋梁!” 李大话音刚落,寧乱便將早上蒸好的两大筐馒头,从房上猛劲的往下扔,引得下面无数百姓爭抢。 附近村民连野菜都吃不上,窝窝村村长家拋梁拋馒头? 这和天下掉馅饼有什么区別? 抢到馒头的百姓们,一手往嘴里塞,一手往怀里揣。 二牛带著窝窝村的男工负责维持秩序,不然下面能打起来。 “不用抢,人人都有。” 陈息大喝一声,又让人搬来几大筐馒头,每个来看热闹的百姓都分到了两个大馒头。 百姓们纷纷跪地感恩戴德。 陈息家一场上樑仪式,搞得比县令娶亲还热闹,百姓们一直欢呼到晌午。 午饭之前,陈息当著眾百姓面宣布一件事。 窝窝村举办义诊,十里八村的百姓都可以来免费诊病,由张神医主诊。 这个提议是张神医主动提出来的,他在这里住了好几天,只看了师父给苏韵一场诊病。 由於学到的东西有限,所以才提出这个建议,想给百姓义诊的同时,师父能在身边指点一二。 他的这个想法获得陈息了的首肯,並与他不谋而合。 通过几天的接触,他逐渐的了解了张神医,不为钱不为利,一心向医,这种纯粹的医德打动了陈息,决定教他点东西。 並且在陈息的规划中,张神医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未来军队里的军医。 陈息之所以把阵仗搞得那么大,除了救济百姓之外,他还有另外一个想法。 房子盖好了,下面就是进驻深山基地,那里同样需要大量人员建设。 高炉冶铁,精盐提纯都要在那里进行,还要打造一支武装力量。 这一切规划都离不开人。 在大量招工的同时,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办,就是应对土匪。 村口村尾都设置了暗哨,村民24小时不停观察,家里的暗堡也已经修建完成。 按照陈息的估算,自己这么的大的声势传出去,土匪肯定是坐不住的,大致就在这几天便会来找麻烦。 午时,外村的村民都已经离去,窝窝村来了两驾马车。 前面一驾是苏韵和佐千千来送卖精盐的钱,后面是老关带著小五给陈息送卖熊瞎子的钱。 两方不知是约好了,还是凑巧,一前一后进了窝窝村。 来到近前,苏韵和佐千千都傻眼了,才几天没见,新房都建好了? 而且还是如此高大的砖瓦房,比县里一切贵人们的宅子都要气派。 苏韵手里抱著装有200两银子的盒子,一脸惊奇的下车。 佐千千则和苏韵不同,看见陈息新建的宅子很是兴奋,主动上前恭贺。 “恭喜陈大哥华屋落成、室雅人和。” 佐千千笑眯眯的,还从荷包里掏出一块小银子塞给陈息: “別嫌小喔,这是贺礼。” 苏韵抱著盒子很尷尬,自己没准备什么值钱的贺礼,只能学著佐千千样子,摸出一块银子递给陈息。 “祝陈神医乔迁福满。” 她今天出门没带多少银子,只能將怀里仅有的一块小银子当作贺礼给了陈息。 赌约她输的彻底,后得知陈息新房落成,自己没准备大礼,又失了礼数。 红著脸尷尬的站在一边,浑身上下透著不自然。 后面老关带著小五也来了,老关拿出5两银子恭贺,小五拿出5个铜钱。 陈息瞧瞧这几人都来了,哈哈一笑: “不收礼不收礼,来了都是我的贵客,快快有请。” 但老关这种生意人,哪里肯,双方又拉扯几个来回,陈息才收下礼金。 老关爽快,从车里拿出一个大盒子交给陈息: “熊掌熊肉一共卖了200两,熊皮被州府一位贵客100两买走,在商言商,我收取两成利润,剩下都在这里,陈猎户您点一下。” 陈息毫不在乎的接过来,並没有清点,开口笑道: “我信得过老关。” 隨后將几人迎进院內,又將打来的野豹交给老关处理。 原因,陈息准备给三个娘子每人做个內裤,遭到娘子们强烈反对。 樊妍尤为抗拒,那东西想想都刺痒,更別说当內裤穿。 白蓉蓉想给夫君做件皮裘,陈息捨不得,既然三位娘子反对,还不如卖了换钱。 等以后自己发展出纺织业,穿不成豹纹,搞几套黑丝总没问题吧。 老关见到野豹都傻眼了,装上马车就跑,饭都不吃了。 佐千千由於没抢到豹皮,腮帮子气的鼓鼓的,好在陈息又卖给她一些鹿皮,脸色才缓和下来。 收了苏韵的货钱,又叮嘱她不要同外人说,下一批的精盐等自己消息。 陈息虽贏了赌注,但没给她定下规矩。 因为在此之前,他还要去趟县里,搞定那个新来的县尉,以及会一会王家。 苏家卖精盐的消息,再怎么封锁也瞒不过王家的。 正好敲打敲打他,摸摸王家的路数。 送走了所有人,窝窝村口,一位身穿红衣,骑著高头大马的女人来了。 正是消失了几天的叶红缨! 第88章 小爷给你玩个花活 上次张保全事件之后,叶红缨回到鹰嘴山就质问了大当家的冯元庆。 冯元庆在武力威胁下,不得不將实话全部说出来,他们的確收到了张保全的告密,到窝窝村也是为了抢陈息的100两银子。 至於陈息有没有勾结官府,他们一概不知。 叶红缨听完火大了,將冯元庆和苏媚娘那个贱人狠狠揍了一顿,二当家的吴亮虽受伤,也没能倖免。 再三强调冯元庆不许找陈息报仇后,决定离开这个地方,另寻个清净之地散心。 这次下山来路过窝窝村,是来通知陈息一声,她已经让鹰嘴山土匪罢手,从此互不相欠。 在路上,她就看见很多百姓拿著馒头从窝窝村离开,三三两两聊的都是感谢陈息的话。 这让她很好奇,这年头百姓连饭都吃不上,陈息竟给百姓发馒头,这份善举勾起了她极大的兴趣。 她决定亲自见见陈息。 叶红缨出现,立即被村口的暗哨发现,上次村民们都见过她,知道她是鹰嘴山三当家的。 立即有人跑到陈息那里传消息。 “村长,鹰嘴山那女人又来了,像是来找村长,我们要不要拦住她?” 陈息闻言立即精神起来,土匪大白天的进村了? “来了多少人?” “就...就她一个。” 陈息一愣,就她一个?皱著眉头想了想,隨后吩咐道: “不用拦著,继续放哨去。” “是的村长。” 打发走了暗哨,陈息让所有人都迴避,自己则带著寧乱,坐在院子当中等著。 他不知道鹰嘴山三当家的来干什么,但知道她手上有些功夫,若是这娘们不分青红皂白找茬,绝不允许。 因为桌子上就放著连弩。 七步之外,弩快,七步之內,弩又准又快。 有功夫又能怎地,照样射她脸上。 不多时,叶红缨骑著黑马来到小院门前。 骑在马上,先是看了眼新房,微微点了点头,又环视一圈四周,最后才把目光落在陈息身上。 陈息看见她那副德行就来气,趾高气扬的给谁看呢? 分不清谁是窝窝村扛把子是不是? 这副派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村长呢。 陈息没搭理她,倒了两杯茶和寧乱喝了起来,完全拿叶红缨当空气。 叶红缨见陈息没搭理她,微微皱了下眉头。 也不下马,骑著马就进了院子。 手里提著马鞭,指了指陈息,语气十分冷漠: “鹰嘴山不会再来找你麻烦,把村口的哨子撤了吧。” 叶红缨一句话,陈息差点把茶水喷出来。 为了掩饰尷尬,用手挡住嘴咽下一口,自己辛苦布置的暗哨,被这娘们发觉了? 这么神奇的么? 陈息轻咳了一声,装作诧异道: “此话当真?” 叶红缨將视线从陈息身上移开,饶有兴致的看著新房,从东看向西,慵懒的回了一声: “嗯。” 陈息將茶杯放在桌上,掸了掸袄,翘起二郎腿,双手十指交叉托在后脑: “你算个六饼啊,叫他们来就来,叫他们不来就不来。” 陈息那副囂张的神態,以及懟死人不偿命的话语,懟的叶红缨一愣一愣的。 她有些恼火,可好久没有人和自己这么说过话了。 平时鹰嘴山那些土匪们,恨不得把自己当祖宗供著,哪里敢说半个不字。 怎么到他这里,自己成六饼了? 她不知道六饼是啥意思,但听起来不像是好话。 叶红缨深吸了两口气,压住心头怒火,若不是上次冤枉了你,就凭你刚才这句话,姑奶奶非得揍你一顿不可。 “我说的就算。” 陈息轻哼一声,丝毫不给她面子: “你个臭三当家的,拽的跟个二五八万似的,真拿自己当盘菜了?” 叶红缨这次可真要压不住火了,先说自己是六饼,这会又来个二五八万,这分明是存心找茬。 凤目一凝,利落的翻身下马,顺手从鞍桥中抽出红缨枪,枪尖一抖指向陈息。 她快,陈息和寧乱更快。 当她拿著枪指向陈息时,陈息和寧乱同时拿起连弩指著她。 场面顿时失控。 叶红缨眯起凤目,打量一下两人手里拿的武器。 她出身將门世家,对大御的武器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但从没见过此等怪异的傢伙,看样子像弩,又不是很確定。 但她是何人,就算是强弩也威胁不到她丝毫。 叶红缨嗤笑一声,语气依旧冷漠: “现在向我道歉,可以考虑原谅你一次。” 寧乱早就看这娘们不顺眼,从进院子起就態度囂张,现在还想让我大哥向你道歉? 道你奶奶个哨子! 眼珠子瞪的像个铜铃,拿起连弩对准叶红缨: “娘们,你现在跪下向我大哥道歉,否则可別怪我欺负一个弱女子了。” 寧乱见她是个女人,话说的很含蓄,若是男人,此刻早就动手了。 叶红缨要被寧乱气笑了,自己没听错吧,这个白毛小子说要欺负我? “好,那我就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停。” 叶红缨说著话就要动手,突然被一道大喝止住。 陈息站起身来,对著叶红缨一抬下巴: “看在上次有村民说你不欺负百姓的份上,小爷今天不与你计较。” “回去告诉你们大当家的,他们来不来无所谓,不就是鹰嘴山么。” “叫他洗乾净脖子等著小爷。” 陈息本就没打算放过那些土匪,娘子和兄弟的伤不能白挨,这笔帐是必须要算的。 就算你不来窝窝村,我也要到山上找你。 一句话,不死不休! 叶红缨听完笑了,笑的很率真。 仿佛是听到了世上好笑的笑话,缓了好一会才答话: “就凭你?” “还是你手中的破烂傢伙?” 寧乱这回可彻底绷不住了,这娘们还敢叫囂,那就別怪我欺负你了。 寧乱要动手,又被陈息拦住。 陈息摆摆手,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话已经说完,回去告诉你们大当家的去吧。” “慢走不送!” 叶红缨都要被这俩货气死了,就这么走了岂能甘心。 她要找回场子。 收回红缨枪送回鞍桥,凤目一寒冷冷道: “你们到鹰嘴山寻仇可以,打得过我,我不拦著。” “打不过我,就老老实实在这呆著。” 她说这话不是为了拦著他俩復仇,就单纯的想揍他们一顿解解心头怒气。 在她眼里,这俩人就是山野村夫,看那架势根本没练过武,空有一身蛮力罢了。 “看在你是个女人的份上,我让你一只胳膊。” 寧乱擼胳膊挽袖子就要上,不就是打架么,自己最喜欢这个。 陈息哪里敢让他上,这娘们一看就会武,不然在匪寨能没人招惹? 而且上次要杀张保全时,叶红缨一枪便震得自己手掌发麻,光是这份气力就比壮男子强上许多,寧乱冒冒失失的肯定要吃亏。 “乱子你別动,我来教教她如何好好说话。” 既然对方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陈息再不上就显得没种了。 还有一个另外一个原因,他也想见识一下这个时代的功夫。 从小看武侠片长大的,你是能飞咋滴? 小爷怕你这个? 叶红缨瞧俩人还抢上了,恨得牙根直痒痒。 “不用抢,姑奶奶让你们俩一起上。” 叶红缨要揍人,今天俩人必须一起揍,不然难解心头恶气。 “小爷自己就够了。” 陈息一边说话,一边把上衣脱了,露出一身贱肉。 呸......腱子肉! 这娘们不就是会点武么,小爷不会那玩意。 但小爷能给你玩个活。 第89章 服不服? 陈息光著上半身,绕著小院来回慢跑好几圈,將全身细胞活跃度打开。 时不时高抬腿空挥几拳,练的有模有样。 他一热身不要紧,可把叶红缨羞坏了。 她一个將门世家大小姐,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唯一的爱好就是在后院练武,哪里见过赤著身的男子。 把脸扭过去对著院墙,侧面看去,一张绝美的脸蛋臊的通红。 “哼...” “哈...” 陈息可不管叶红缨能不能接受,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肯定是打不过她,必须要整点活。 趁叶红缨不注意,抓出一把獾油均匀抹在身上,阳光刺眼,上身油光鋥亮。 叶红缨气恼的对著院墙,瘪著嘴恨恨的一跺脚: “好了没有?” 她都要气爆炸了,今天必须狠狠揍这个泼皮无赖一顿,正经人谁这样比试? 热身你就热身,来回跑十多圈了,嘴里还哼哼哈哈的,哪个师父教的啊? 陈息热完了身,捋了捋髮型,打了一个响指,下巴一抬眉毛一挑: “好了。” 叶红缨愤怒的转过身来,红著脸又转了回去,想了想不对劲,又转过来,眉眼中全是怨气。 “你能不能把衣服穿上?” 陈息嘴角捏起坏笑,双臂一弯,还贱兮兮的在她面前挺著胸膛展示,两块胸肌颤动好几下: “鄙人与女子切磋,从不穿衣服。” 叶红缨整张脸红的像熟透的苹果,扭过头不想看他,胸前剧烈起伏,恨得咬牙切齿。 说你是泼皮无赖都抬举了你,分明就是登徒子。 叶红缨恨欲发狂,原本打算打得他躺半月,这次加注了,不躺上半年都不行。 “好。” 叶红缨眯著眼睛径直走向陈息,步伐沉稳,没有任何起手式,在她眼里,三个回合足以揍的陈息满地找牙。 “等等。” 陈息伸出一只手示意还有话说,叶红缨拧著眉站住,看他还想耍什么样。 陈息见这娘们气呼呼的停下了,心中大鬆一口气,在院子里绝对打不过她,必须要干扰她的心態。 隨后双手负於身后踱了几步,边走边说,那语气囂张跋扈: “鄙人作为窝窝村村长,今日屈尊降贵与女侠切磋武艺,实属无奈之举。” “本场比斗,本著公平公开公正原则,鄙人邀请全体村民观战,以示公平。” 叶红缨凤目眯成一道细线,小拳头攥的咯咯响,深吸几口气平復一下心情。 “还有什么一起说完,姑奶奶耐心有限。” 叶红缨实在找不出什么词来形容陈息,只想狠狠揍他一顿,最好隔三岔五来揍一顿。 “好,既然女侠爽快,本村长也不废话。” “跟我来吧。” 陈息转身就走,他的位置已经想好,就是村口。 那里地势平坦围的人多,在院里打碎瓶瓶罐罐啥的,这娘们未必赔得起。 “乱子,把村民们都叫到村口,本村长给他们展示一下武艺。” “好嘞大哥。” 寧乱见大哥要展示武艺,兴奋极了,立即跑出院子,一边跑一边扯著脖子喊: “村长有令,村口集合!” “村长有令,村口集合!” 陈息在窝窝村威望早已达到顶点,村民们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一路小跑赶往村口,不多时便围成了一个大圈。 圈內,陈息赤著上半身与叶红缨相对而立。 陈息见村民们来的差不多了,向大家挥了挥手。 “这位是鹰嘴山三当家的,想必大家都见过。” “今日三当家的上门挑战本村长,本村长虽不想欺负一个弱女子,但奈不住三当家的咄咄逼人。” “所以,本村长决定略微出手,以武会友点到为止。” 陈息一席话说得激昂慷慨,將叶红缨说成上门挑衅的土匪,自己则是被迫应对。 “好,村长大人一定要好好教训这女匪,为我们窝窝村爭光。” “土匪大胆,竟敢挑衅我们英武的村长,揍她。” “对对对,村长大人一定要狠狠揍那女匪。” 村民们全部嘶声大喊,虽然知道叶红缨是个不欺负百姓的土匪,但陈息的声望实在是太高了,都选择为他发声。 道德的制高点,被他牢牢握在手里。 叶红缨被他这番话气的不轻,自己反倒成了上门挑衅。 但她懒得解释,今天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好好揍他一顿出气。 自己好心好意劝你不要招惹土匪,没想到落得一个上门挑衅的名声。 不就是强词夺理么,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本姑奶奶的拳头硬不硬。 “说完了吧,赶快开始。” 叶红缨都炸毛了,心中恨意已达顶点。 陈息见叶红缨愤怒到了极致,心中暗自得意,这娘们还是太嫩了啊,没经歷过社会的毒打。 隨后微微一笑,伸出一根手指对著叶红缨勾了勾: “开始。” 叶红缨等的就是这句话,身子一跃便衝到陈息面前,一拳打向他面门。 这一拳,先把这个登徒子的牙打掉,叫你再胡言乱语。 陈息虽表现的不在意,但浑身神经都在紧绷状態,见叶红缨冲向自己时,就做好了准备。 但他还是没想到这娘们这么快,躲避不及,只能架起双臂格挡。 但叶红缨从小习武,对付一个空有蛮力的村夫岂能让他如愿。 拳头接触到陈息手臂时,瞬间化拳为爪,想抓住他的手臂,只要被她抓牢了,自己有100种方法摔死他。 这登徒子不是村长么,今天本姑奶奶就当著全体村民的面,好好教训教训你。 她计划的不错,可以说很完美。 但陈息全身抹满了獾油,叶红缨手掌抓住他的手臂,脚上的梅步已经跟上,单手一用力......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叶红缨身子不由得一个趔趄,梅步都劈叉了。 原因是陈息的手臂滑,实在是太滑了,根本抓不住。 由於她用力过猛,手上沾满了獾油,还没反应过来时,身子一轻,已经被陈息抱住。 陈息咧嘴一笑,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臭娘们中计了吧,只要被我抱住,你有什么武艺都使不出来。 叶红缨终於知道陈息为什么非要赤著身子,原来是抹满了油。 她万万没想到陈息居然使出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她想明白了,但也来不及了。 叶红缨身材高挑,但在陈息那大身板子面前还是差了许多。 陈息是正面抱住的她,不费力就將她抱的双脚离地。 叶红缨的身材在陈息面前绝对是吃亏的,习武之人力由根起,此时她双脚离地根本使不上力气。 两只脚胡乱的蹬著,时不时膝盖便撞到陈息软肋。 陈息疼的直咧嘴,这娘们不是好人吶,索性並住双腿,软肋儘可能隱藏起来。 叶红缨从小到大也没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男性,脸红的不成样子,两个膝盖用力,来回撞他。 陈息虽然夹紧了双腿,但架不住这娘们力气大,总有那么三两下能命中。 不行,这不是办法,这样下去,自己的小叮噹可遭了罪了。 陈息疼的咬牙切齿,但没有办法,双手只能死死抱住她,一旦鬆开后果不堪设想。 索性一矮身子,將叶红缨牢牢压在地上,山峦处,变了形。 叶红缨腰腹著地,总算能使出点力气,一个鷂子翻身將陈息压在下面。 一只手空出来撑住地面,想摆脱陈息的控制。 陈息岂能让她如愿,双腿死死夹住叶红缨的腰,浑身蛮力使出来,在地上軲轆一圈,又占领了制高点。 这回连叶红缨挣脱出来的那只手臂也抱住了。 陈息在上,叶红缨在下。 將她的身子死死制住,陈息对上叶红缨那张大红脸,咧嘴一笑: “服不服?” 第90章 叶红缨彻底破防 叶红缨何时受过这等委屈,一边躲著陈息那张大脸,一边喊著不服。 “不服是吧,小爷今天指定让你心服口服。” 两人牢牢锁住彼此,四肢皆使不上劲儿,只剩下个脑袋还能活动。 叶红缨头往一边歪,陈息便紧跟著,脑袋贱嗖嗖地凑到那一侧。 每对上一次,他就问一句: “服不服。” 持续了好几个来回,陈息只要凑上来,叶红缨嗅的气息就越浓烈,扑面袭来,直衝口鼻。 她不禁皱了皱眉,大腿也不忘继续发力,势必要同他一较高下。 由於双方手脚互相挟制的厉害,谁也不愿鬆劲儿,其中一人稍稍变化,另一人便可轻易察觉。 陈息感受著叶红缨加重的力道,咬了呀牙关,心想: 这娘们真特么不到黄河心不死。 他前懟的脑袋,一顶。 “呲——” 叶红缨额面传来阵阵痛感,以及嘴上还贴著一张嘴。 围观的村民们都顿时傻了眼,村长不是说展示武艺嘛。 这...这... 怎么跟女土匪抱著亲上了? 人群团团围住的圈,渐渐缩小,纷纷都拢去两人的身边。 村民们都探出好奇的脑袋看著,正对上叶红缨那张唰红的脸蛋,像是要滴血。 她左右都避不开人群的目光,气的快要哭了,欺负人哪有这样欺负的,说好的比试武艺你使诈。 寧乱在一旁瞧著有些不忍,大哥太能欺负人了,自己得好好劝劝。 低头从地上捡起一根草棍,上面还有些绒毛,对著叶红缨的鼻子,轻轻扫了两下: 他问:“服不服?” 叶红缨万万没想到,陈息就够贱了,那个白毛小子也这么贱。 她鼻子处搔痒难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阿嚏——” 陈息还追著叶红缨的脸问服不服,愣是没想到,她的一个大喷嚏溅到了脸上。 他费劲眨巴眨巴眼睛,唾沫星子射进了眼底,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扭头对著寧乱就骂: “滚特么一边子去。” 寧乱实在是太尷尬了,咧著嘴,抬手挠了挠脑袋。 他本想帮大哥问问女土匪服不服,没想到这女土匪糊了大哥一脸。 悻悻地转过身子,对著村民们大喊一声: “大伙都往后稍一稍,我大哥马上就要成功了。” 村民们看的正起劲,一个个都美滋滋的,村长的武艺实在太高强了,都把女匪弄的要哭了。 但寧乱是村长的小弟,他的话不敢不从,都自觉的退回原来的位置,伸著脖子向里面看。 叶红缨已经快要破防了,这一个大喷嚏实在是太丟人了,虽说自己是將门世家大小姐,但也要注意些形象嘛。 看著陈息还在那眨巴眼睛,叶红缨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原本一张俏脸此刻彆扭的不成样子。 陈息眨巴了好一会,眼中的感觉逐渐减退,转过头来又继续工作: “服不服?” 叶红缨被他搞得无语了,小孩子过家家么,非得问服不服,奈何身子被他制住,只能选择一个折中的方式: “平手行不行?” 陈息大嘴一咧,又是挑衅我,又是糊我一脸的,你说平手就平手? 天下都没有这般道理,今天必须把你制服。 “不行。” 陈息想到了一个办法,既然双方都使不上力气了,那就別怪小爷玩点阴的了。 找准叶红缨愣神的时机,用下巴蹭了蹭叶红缨的脖子,反覆摩挲。 我看你受不受痒就完了。 叶红缨被陈息搞得猝不及防,她浑身都是痒痒穴,哪会受的了这样。 脑袋不停地晃动,企图摆脱他的下巴,但陈息力大,一旦抓住机会就不放手。 青鬍渣不停剐蹭著叶红缨的脖颈,叶红缨怎么都躲不过了,此刻彻底破防了。 “哈哈哈你.....停.......哈哈不.......哈哈......” 周围人群由於离得远,望得不真切。 听见叶红缨的断断续续说停? 不要停? 要不咋说是女匪呢,性子就是这么狂放不羈。 村民们十分惊奇,这女匪还挺会享福。 村长的武艺就是高超! 陈息一通小连招,整得叶红缨痒的不行。 叶红缨此刻忍到了极限,还要什么形象,被个男子这么欺负还顾什么羞耻。 她咬上陈息肩膀,叶红缨刚咬著,就鬆开了嘴。 叶红缨后悔了,后悔这么鲁莽。 陈息肩膀不但滑得啃不上,还一股子生獾油味。 “呸呸呸——” 陈息感受到肩膀疼痛,回过头来想看看什么情况,刚对上叶红缨的嘴,被她来个三连呸。 叶红缨口水夹杂著獾油,又吐进他眼睛里了。 陈息也破防了,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连吐带呸的,他眼睛里痒得不行,实在忍不住抽回一只手揉眼睛。 叶红缨压力减轻,一只手撑地挺起腰杆,想要翻身。 陈息警觉到不好,顾不上揉眼睛,想继续抱住却来不及了。 叶红缨力气虽然没有陈息大,但胜在常年习武,卯足了力侧过身来。 她心中一喜,终於不用对上那张討厌的脸了。 陈息摁不住她了,索性鬆开双腿,一个借力,身子转了一圈。 他依旧死死环著叶红缨腰肢,又把她侧摁倒地,继续道: “服不服!” 叶红缨脑袋这次对不上陈息脸了,她双臂被死死反剪,想咬陈息的地方,竟都够不到。 但陈息这边则不同了,心一横,你不是不服么,小爷今天拼了。 腾出一只手,一巴掌扇在叶红缨的蜜桃上,继续道: “服不服!” “不服!” “啪——” “服不服!” “不服!” 陈息一连来了十几个巴掌,手掌都红了,这娘们挺能忍啊,这回我换成掐. 这回保准让她服气。 就在他打定主意时,叶红缨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服啦!” “呜呜呜...” 第91章 壮劳力到位 听见这声服了,陈息微微鬆口气。 若是这娘们还不服的话,自己也不能一直拍她,身为村长还是需要注意些形象的。 不然和流氓有什么区別。 “既然你服了的话,我就放开你。” “但是说好了啊,我放开你,你可不许找后帐。” 陈息先把叶红缨的路堵死,不然这娘们后悔,天天追杀自己可麻烦了。 论武艺自己根本不是她对手,今天还是耍了点小聪明勉强取胜,下次她有了防备,自己可没这好运气了。 叶红缨见他不再拍打自己,高冷气质逐渐恢復,冷漠开口: “放开我。” 陈息听她这个语气,感觉她未必说话算话,继续威胁一下: “你先说不找我后帐,我才放开你,不然继续...” 叶红缨原本打算等陈息放开自己,一定要好好揍他出气,自己这个亏不能白吃。 但没料到他这么狡猾,还在威胁自己,只能暂时委曲求全: “我答应,你快点放开我。” 见叶红缨答应的爽快,陈息心里更加没底,这娘们肯定在耍诈。 “你发誓。” 叶红缨闻言,浑身气的直哆嗦,这个登徒子居然让自己发誓,她气的不行,索性闭著嘴不说话。 但她不说话以为这事就算完了? 陈息等了半天,见她哆嗦著身子一句话不说,臭娘们跟我装是吧,不信制不了你。 只见陈息把那只大手高高举起,故意找了个叶红缨能看见的位置,活动几下手腕,大喝一声: “如来神掌!” “停!” 叶红缨绷不住了,光看见那只大手晃来晃去,还喊出这么高深莫测的掌法名字,这要是拍下去...... “发不发誓?” 陈息大手拿到嘴边,哈了一口气,继而活动一下手指,又高高举起。 咋地吧,痛快的发誓,小爷就放了你,不然的话,嘖嘖嘖...... 叶红缨刚止住哭泣,这会又红了眼眶,深吸了一口气,身子依旧颤抖著不停。 “我发誓。” 陈息得意一笑,小样的,治不了你了。 如来神掌要是唬不住她,我还有一阳指! “你发誓,若找我后帐...” 这货说到一半,眼珠子转了转: “若是找我后帐,一辈子嫁不出去,被卖给老头为奴为婢。” 陈息看出这女人性子孤傲,这种誓言对她来说是最致命的。 果然,叶红缨听到陈息让自己说这么恶毒的誓言后,气的柳眉倒竖。 但陈息的大手就在眼前,一旦落下去......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衝动。 “我发誓,若是找你后帐,一辈子嫁不出去,卖给老头为奴为婢。” 陈息轻哼了一声,终於达到他满意的效果,双腿鬆开立即窜了出去跑回人群。 叶红缨起身后都不整理衣裳,就站在那里,双目死死的盯著陈息。 陈息躲在人群里,伸手拉著寧乱站在自己身边,心里才算有点安全感。 叶红缨不说话,陈息也不说话,百姓们见村长有点虚那女匪,都选择鸦雀无声,就这么静静的看著。 叶红缨盯了陈息好一会,一句话没说扭头牵过黑马就走,在上马以前,又狠狠瞪了一眼陈息。 瀟洒利落的翻身上马,屁股一坐马鞍,瞬间又抬起,红著脸回头再次瞪了一眼陈息。 “驾——” 叶红缨走后,村民们掌声雷动。 “村长太棒了,村长就是我们窝窝村的英雄。” “村长,你还要婆娘不哩,俺妹子就在隔壁村,长得可水灵哩。” “村长別听她瞎说,俺妹子才水灵,过几天把她送村长家里呀,咯咯。” 男村民们欢呼,妇人们见陈息三位夫人不在,也都打趣起来,场面极度融洽。 陈息哈哈大笑几声,知道这帮妇人在打趣自己,丝毫不生气,反倒很开心。 窝窝村百姓日子越过越好,自己这个村长面上也有光。 “都回去侍候当家的去,本村长可不近女色。” 陈息笑骂几句,惹得妇人们咯咯直笑,刚打发走村民,村口又来了一辆马车。 陆达亲自驾车,后面整齐的跟著几十个壮丁,脸上洗的乾乾净净,人人穿著新袄,精神状態还不错。 马车驶到近前,陆达一脸喜色下车,对著陈息一拱手: “陈神医別来无恙,小老儿按照约定给您送人来了。” 陆达態度很亲切,自己这几天可是没少为这事操心,知道是陈息买的人,对待这帮劳力一点不苛刻,每天两顿饭食管够,还给他们置办了新袄。 “陆掌柜的辛苦了,怎么还亲自驾给我送人,感激不尽。” 陈息和他客套了几句,隨后看著马车后面的几十个劳力,微微点头。 这些劳力的长相,一看就不是大御的人,像是后世草原那边的男子。 个子不是很高,但很健硕,年龄大约都在30岁左右,面无菜色,衣无补丁。 显然是得到了特殊照顾。 陆达將陈息让到近前,从那些壮劳力中喊出一人。 “胡伢子,这位就是你们的主人,你给主人讲讲你们的情况。” 人群中站出来一人,身高足有2米,在这群壮劳力中显得鹤立鸡群。 胡伢子一副络腮鬍子,长相很凶悍,但见到陈息后,態度十分谦卑,低著头道: “胡伢子见过主人,我是这群人的领头,我们都是从草原而来。” 陈息早就注意到了胡伢子,无他,实在是他的身高太显眼了。 陈息上下打量一下胡伢子,开口问道: “你们为何要来大御?” “回主人的话,我们的家园被侵占了,族人们都被外族杀了,无奈之下才逃到大御。” 胡伢子说话间,难藏眼中悲伤,仔细將部落被侵占的过程讲述了一遍。 原来这些人都生活在大御国界之外的草原,这些人以部落的形式生存。 他们原本拥有一片肥沃草原,世代放牧为生。 但隨著外族入侵,那帮畜生屠尽了他们族人,占领他们家园,他们敌不过,只能逃到大御躲避。 由於没有大御牙籍,只能求助与草原做生意的陆达带他们到这里。 陈息听完缓缓点头,对他们的遭遇表示同情,这些人都没有族人,倒是免去了后顾之忧。 “你们都是一个部落的?” “回主人,我们是不同部落的。” 陈息挑了挑眉,不同部落就好办,正好方便管理。 从怀里掏出5个小黄鱼递给陆达: “麻烦陆掌柜的,近期再帮我准备些蒙马,以上次的说好的精盐换。” 陆达闻言眼睛一亮,终於谈到他心心念念的生意了。 “陈神医放心,小老儿回去便给您准备。” 生意达成,送走美滋滋的陆达。 陈息將50外族劳力暂时安排在张保全的房子里,他死后这房子便成了空屋,自然要物尽其用。 有了这些壮劳力加入,下一步的计划就是进山。 发展根据地。 第92章 有人买命 翌日清晨。 陈息与寧乱早早起来全部武装,今天是带著壮劳力进山的日子。 安顿好家中一切,带著人便出发进山。 与此同时,白山县城,王家。 家主王章坐在一张宽大的椅子上,身边桌上放著一小罐精盐。 正是苏韵销售的。 此刻王章紧绷著脸,面沉似水。 身边几个小丫鬟战战兢兢,低著头站在那里不敢出声。 不多时,管家李全快步进屋,见到王章后弯腰躬身: “家主,奴才已经调查清楚了,苏家的这批精盐,很有可能出自窝窝村。” 王章闻言眯起了眼睛,县城周边的村子他还是知道的,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穷村子,怎么可能有这种品质的精盐。 “说说你的分析。” 李全早已將语言组织好,慢条斯理將他的分析讲了出来。 “奴才听苏家下人说,苏韵染病期间足不出户,也没有访客到访。” “她前些日子突然发病,恰巧被窝窝村的一位神医救了。” “紧接著她便去了窝窝村,而回来之后一天不到,苏家便有了这等精盐售卖。” “从时间上分析,这批精盐可能与窝窝村神医脱不了干係。” 李全將他的分析讲完,站在那里听候家主吩咐。 王章听完深吸一口气,身子放缓,轻轻靠在椅背上,手里摩挲著一只玉佩,眼中精光闪烁。 “窝窝村那位神医,是何许人也?” 听到家主问话,李全再次躬身: “据奴才调查,那名神医叫陈息,还是一个猎户,前些日子猎到一只猞猁將皮毛献给县令夫人得了100两赏银。” 王章听到这里,眼睛突然瞪大,他好像猜到什么了。 “前些日子山宝堂卖的那只熊瞎子,想必也是那个叫陈息的猎户猎的吧?” 山宝堂售卖熊瞎子一事满城皆知,他也曾私下打听过老关,但老关守口如瓶只说从一位经验丰富的猎户手里得来,並未透露那猎户的身份。 王章本想从那猎户手里私下购些野味送礼,可惜未能如愿,如今看来那只熊瞎子十有八九也是他猎的。 “依奴才分析,咱们这白山县附近,哪里还有什么经验老道的猎户,山宝堂这几年也未出现大货。” “不过县令夫人的猞猁皮毛,和山宝堂的熊瞎子几乎同时间出现,奴才断言...” “正是窝窝村那猎户所售。” 管家李全说完,王章深吸了口气,这么分析的话,精盐、神医、猎户,这三条线索同时都指向了陈息。 思及此处,王章突然皱起眉头,好像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 “我听护院说,最近鹰嘴山下山砸窑折了好些个弟兄,好像折在了什么村子,知道是哪么?” 王章听护院聊过此事,好像是折在了什么村子,具体是哪里他並没有多问。 他本是生意人,对土匪那些破事不感兴趣,有问题只需拿钱找他们办事即可,至於他们怎么办,自有他们的方法。 王章和土匪纯属合作关係,有事找他们,无事不联繫。 李全闻言思索一下,他近期没到鹰嘴山送份子,对细节不清楚,只能將当事人找来直接回话家主。 “家主稍等,奴才將那护院找来。” “去吧。” 不多时,李全將一武夫打扮的中年人带到客间,武夫见到王章一拱手: “家主,请您吩咐。” 王章刚才在闭目凝神,听见护院来了,缓缓睁开眼睛,问道: “鹰嘴山下山砸窑,折在了什么地方,你知道么?” 武夫闻言,呼吸加重了几分,他和吴亮是师兄弟,一个在王家做护院,一个到鹰嘴山落草,平时师兄弟关係很好,自然知道吴亮在哪里受伤的。 “回家主,他们折在了县北的窝窝村。” 王章深吸一口气,眼睛眯起,还真是窝窝村,此事引起了他极大的兴趣。 “具体是什么情况,你说说。” 武夫有些诧异,平时家主对土匪的事都不怎么感兴趣,今日怎么突然来了兴致,既然家主问了,自己当然要答: “鹰嘴山得到消息,窝窝村有人得了100两银子,大当家的让我师弟下山砸窑,没想到点子扎手,折了很多弟兄。” 王章听完笑了。 猞猁皮毛换100两银子,山宝堂售卖的熊瞎子,治好苏韵的神医,神秘的精盐,打退土匪的窝窝村,全都连在了一起。 事情脉络已经清晰,这陈息不光是神医猎户,还能让土匪损失惨重,果真有点意思。 “行了,你下去吧。” “是。” 打发走了武夫,王章笑呵呵的对李全道: “说说你的想法。” 李全沉思一会,他在王府做管家这么多年,早已摸透家主的性子,接下来要怎么做,已经很明朗了。 “家主,奴才以为,鹰嘴山上次在窝窝村失手,应该是没有踩盘子踢了牙,这个仇他们不可能不报。” “那个猎户神医应该命不久矣,家主有什么吩咐,奴才立即去办。” “知道怎么做么?” 王章想考考他,李全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也算有些脑子,看看他能不能悟到。 李全躬身,语气与之前截然不同,显得有些唯唯诺诺: “奴才斗胆猜测,家主是让奴才到鹰嘴山同他们一起行动,他们杀人抢银子,奴才把精盐带回来。” 王章闻言哈哈一笑,这李全有些脑子,但不多,隨即有些骄傲起来,说教道: “你呀你,那些精盐才值几个钱,有些东西到手,才是真正的一本万利。” 李全装作一愣,其实家主的想法他早已猜到。 但家主很喜说教,自己怎么能比家主还聪明呢,不然的话,他在王家也做不了这么多年管家。 捧人的火候,掌握的十分到位。 “家...家主恕奴才愚钝...” “我说,你听著。” 王章站起身来,手中把玩著玉佩,在宽大的客间里,踱著步道: “带上100两银子立即到鹰嘴山,告诉冯元庆,他们抢钱可以,但是不能伤那神医猎户。” “这100两银子,买他的命。” “事成之后將他押回来,本家主自有打算。” 李全听完,低头称是,急忙退出客间到帐房支钱。 一场针对陈息的阴谋,即將展开。 第93章 起局子 鹰嘴山。 匪寨。 这几天给小匪们忙坏了,大当家的二当家的全部受了伤,索性把他们安排在一起,方便侍候。 “嘶...踏马的轻点,疼疼疼...” 冯元庆侧著身子躺在床上,前胸后背淤青一片,尖嘴猴腮小匪一边咧著嘴,一边给他涂抹上药。 “大当家的,您看这个力度合適么,我...我...” 他急得汗都下来了,手重了大当家的喊疼,手轻了还涂不均匀,侍候人的工作不好干啊。 “行了,滚去给老二换药去。” 尖嘴猴腮小匪如蒙大赦,顛顛跑到隔壁屋侍候二当家去了。 他也难啊,两个病號需要自己照顾,哪个都得罪不起,在家侍候老娘都没这么细心过。 赶走了小匪,冯元庆艰难起身,轻轻活动几下脖子。 坐在床上缓了好一会,才让苏媚娘帮他穿好衣裳,嘴里骂骂咧咧不停。 “那臭娘们下手太重了。” 他只敢背后骂骂,见了叶红缨乖巧的像个孙子。 苏媚娘半张脸肿的像猪头,这还是叶红缨手下留情,只扇了她一巴掌,若是像揍冯元庆那般揍她,苏媚娘包死的。 “当家的,那臭娘们不是走了嘛,以后都是咱们的好日子。” 苏媚娘帮他穿好了衣裳,又拿起药油抹在自己脸上,每接触一下皮肤便疼的一咧嘴。 “唉——” 冯元庆嘆了一口长气,他知道叶红缨走了,但她的规矩还在。 临走时再三强调,她虽然是出去散心,但若发现鹰嘴山不守她立下的规矩,她再次回来可不是单单揍他们一顿那么简单了。 “玛德,憋屈啊。”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冯元庆恨恨一拳砸在床上,不小心牵动了肩膀伤势,疼的直咧嘴。 苏媚娘见当家的火气大,忍著脸部疼痛上前討好,由於半边脸肿胀,艰难的张大嘴巴,同时双手去解......。 “我给当家的去去火。” 感受到下面清凉,冯元庆一把薅住她头髮甩在一边。 “去火,我去尼玛的。” 他现在看见这小浪蹄子就来气,自打她上山后,自己的老腰一天不如一天。 每晚不来个三次四次的都不行,蛮牛也禁不起她这么折腾,搞得自己腰膝酸软,走路都晃晃悠悠的。 自己有伤在身她还想著那事,再这样下去,迟早死她肚皮上。 见当家的对自己发火,苏媚娘委屈巴巴的不敢出声,她还指望冯元庆养活呢,怎敢造次。 两人正鬱闷呢,外面噔噔蹬跑进来一个小匪,见了冯元庆一躬身: “大当家的,李管家上山了,想见见您。” 冯元庆一听李全来了,更加鬱闷了,自己伤成这样怎么见客,不得让人笑话死。 “就说我不在,有什么事你先记下来,等我伤好再说。” 李全来了肯定是找自己办事,不是杀人就是放火,上次折了10个弟兄伤了元气,必须得缓缓。 “那个...大当家的...他带著重礼,估摸著有不少钱。” 一听见李全带著重礼,冯元庆脸上变顏变色,拧著眉头沉思一会,折了10个弟兄正是缺钱的时候,他捨不得这到手的银子。 “行,给他带进来吧。” 打发走了小匪,冯元庆整理一下衣裳,坐直了身子,装作没受伤的样子。 不多时,李全双手捧著一个盒子走了进来,见到冯元庆第一句话就直奔主题。 “我家主找大当家的办事,这是红。” 李全打开盒子,10个银锭子码放的整整齐齐,见冯元庆看清了里面银子,砰的一声把盒子扣上。 不用冯元庆让,自己找个舒服的椅子坐下,身边有小匪立即上茶,这可是鹰嘴山的財神爷,必须得侍候好了。 冯元庆见到那么多银锭子,眼珠子一下瞪大了,王章出手从来没这么大方啊。 平时让自己杀个人放个火,顶多给个10两银子,这次是怎么了? 没看错的话,那盒子里装的可是整整100两。 莫非是劫皇槓? 他咽了口唾沫,视线从那盒子移开,锁定到李全脸上,深吸了口气问道: “王章要咱做啥梁子活?” 李全端起茶杯饮了一口,手指来回敲打几下装银的盒子,目光环视一圈,隨意说道: “买个人。” 冯元庆愣了一下,买个人? 下意识的扭头看了眼半边脸肿胀的苏媚娘,又把头转回去,语气十分坚定: “带走吧。” 冯元庆心想,最近自己也没劫人啊,整个匪寨里看得上眼的就属这小浪蹄子,自己都差点死她肚皮上,赶快拿走。 他还想跟一句:概不退货。 李全听冯元庆说完,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这种货色能值100两银子? “大当家的別误会,我听说咱们寨子折了好些个弟兄,可有此事?” 冯元庆深吸了一口气,不是说买人的事么,提这种不露的脸事干嘛? “王章他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不用拐弯抹角的。” 冯元庆没什么好脸色,折了那些弟兄本就肉疼,此刻又被拿来说事,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了。 李全呵呵一笑,知道他们土匪爱面子,丟人的事不愿说出来,不过他不在意,这100两银子可不是好拿的。 “我们家主说了,这100两银子红,买窝窝村的陈息。” 李全还故意抬了抬下巴,一脸挑衅的说道: “这个红能接么?” 他知道冯元庆在窝窝村吃了亏,仇是肯定要报的,只是他没想清楚,事情过去好几天了,怎么还没动手,故而先试探几句。 他这句话可问住了冯元庆,叶红缨刚走没几天,自己不敢出去找麻烦。 他本打算等些日子若是没了叶红缨的消息,再到窝窝村报仇雪恨,这笔帐迟早都要算的。 但眼下这个时刻...... 冯元庆没了主意,一边是叶红缨定下的规矩,一边是白的银子。 就在冯元庆拿不定主意时,尖嘴猴腮土匪把二当家的吴亮推了出来。 吴亮在屋內,冯元庆和李全的对话他都听见了,此刻他鼻青脸肿的坐在一张轮椅上,对著冯元庆只说了两个字: “大哥。” 隨后给冯元庆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把红接了。 事后他找人打探过窝窝村,伤自己的白毛小子叫寧乱,而正主是陈息。 王章买的不是陈息么,只要不是那白毛小子就好办,那个人他是必杀的。 每每想到自己这条废腿,他都恨欲发狂,等抓到那白毛小子,定要活颳了他。 冯元庆见吴亮给自己使眼色,犹豫再三还是拿不定主意,他实在是太忌惮叶红缨了,但白的银子就在眼前...... 想了半天,看了眼装银的盒子,最终狠狠一咬牙,人为財死鸟为食亡。 “回去告诉王章,半月后,到鹰嘴山领人。” “好,大当家的爽快,半月后,我来押人。” 李全离开后,冯元庆问吴亮: “老二,这事你看怎么办?” 他倒不担心对方战斗力如何,他担心的是叶红缨没走远,若是那娘们子知道自己不守规矩,后果可以预见。 “大哥你放心,这次咱们鹰嘴山起局子,拉上其他山头弟兄一起干,就算那娘们知道了又能怎样。” “周围山头都参与了,她还能挨个挑了不成?” 吴亮早就想好了对策,一个叶红缨能压的鹰嘴山喘不过气,还能压了周围所有山头? 再说了,那娘们万一走远了呢,有什么不敢干的。 就算那娘们找麻烦也不怕,这么多山头,起码几百个弟兄,惹急了连那娘们一起做了。 以绝后患。 “好,踏马的就这么办。” 冯元庆狠下心来,立即向下吩咐: “传书周围山头,我鹰嘴山起局子,一个弟兄一两银子,召集50人。” 上次10人没拿下,这次50人我看看怎么样,再加上自己寨子能动弹的,一个小小的窝窝村,还能反了天不成。 “大哥,这事我来办,你在山上等我消息。” 吴亮自告奋勇,虽然废了一条腿,但他那火爆性子可没废。 陈息和寧乱,包括那三个臭娘们,一个都別想跑。 第94章 踩盘子 一连几日,陈息带著50壮劳力在深山里做工。 李大李二在家里做完了弓弩武器,也被陈息安顿在了这里。 这里的规划很大,首先要在盐矿附近建房,以后直接在这提纯,省去了很多麻烦。 然后便是修路,修一条马车能上山的路。 周围的树木全部砍伐乾净,这样一来猛兽无处藏身,危险大大降低。 武怡和寧寧这几天跟著李二做工,进步很大,两个小丫头甚至能独自做一把连弩。 李大李二非常喜欢这个两个小丫头,拿她们当亲孙女看待,老小相处的十分融洽。 李大还想教两个小丫头打铁,不过被陈息强力制止了。 哪有小姑娘打铁的,以后还嫁的出去么。 陈息画了很多建设需要的图纸,全部交给武怡和寧寧处理,两个小丫头很兴奋,有事做总比白吃饭强。 带著劳力在山里做工,时不时打些猎物给劳力们改善伙食。 劳力们被分成5组,每10人一组,每组都安排不同部落的人混在一起,防止同部落聚集。 不过陈息想的有些多余了,这些劳力本想著逃到大御能有一口饭吃就行,哪里还想跑。 他们没有牙籍,被朝廷抓到直接充军,在军队里也被当成敢死队来用,和杀头没什么区別。 在这里不但有饭吃,时不时还有荤腥,主人对他们和善,没拿他们当牲口使。 他们本是些逃难之人,没想到在大御还能体会到人情之暖,心里很感激主人。 胡伢子被陈息提拔为领队,带著劳力修路建房,时不时还跟陈息学些狩猎的手艺。 山里的工作安排完了,陈息让寧乱和胡伢子负责这边,自己则在家指导张神医医术。 义诊时期,周围患病的百姓听说诊病不要钱,都到窝窝村来看病。 张神医有了出手的机会,师父在一旁时不时指点一下,以前想不通的许多难题都迎刃而解。 而消失了三天的叶红缨,又突然出现了。 来了就坐在陈息家的墙头上,看著陈息指点白眉毛老头诊病。 每天早早便来,午时就从怀里掏出个烧鸡啃,渴了就拿出酒葫芦喝酒,就是这么隨性。 樊妍三女和她说话,时不时还回上几句,其他人根本不理睬,包括陈息。 时间久了大家也都习以为常,每天见不到她还感觉不习惯呢。 开始时,陈息还以为这娘们得了什么大病呢,没打过自己也不至於赖在这里吧。 想不清楚她在搞什么,索性不想,她愿意来就来吧,只要不找麻烦就好。 每次来都是那个墙头,坐在那个位置,把陈息家墙头都坐禿嚕皮了。 这一日,病人很少,而且患者都不是什么大病,张神医自己便能搞定。 陈息见叶红缨喝酒,突发奇想,也想搞点尝尝。 不过他可不想喝那种劣质酒,度数低不说,还一股子马尿味。 做了简易的烧酒工具,將从县里买回来的酒水蒸馏,一上午功夫便搞出来了。 尝了一口,对,就是这个味道。 一丝火线入喉,整个身子都暖烘烘的,陈息舒服的打个酒嗝,虽然不能和后世的茅子比,但在这个时代也绝对是碾压级別。 看了眼清澈的酒水,这东西发展好了也能赚到大钱。 不过现在他没那么多心思,先把精盐的问题解决了,打通了销路,以后隨便自己发挥。 这几日都跟著工人吃大锅饭,如今有了美酒,必须要搞一顿烧烤。 带著三位娘子就在院中生火,炭火旺旺的,野鸡野兔架在火上就烤了起来。 佐料还是陈息亲自配的,味道自然不用说,不一会,香气四溢。 三个娘子不饮酒,陈息自己倒了一点,一家人吃喝的很开心。 墙头上,叶红缨见他们吃的开心,从怀里掏出一只烧鸡,提鼻子嗅嗅,怎么跟登徒子烤的味道不一样? 又嗅嗅那边的味道,手里的烧鸡瞬间不香了。 感觉到叶红缨在看自己,陈息撕下一个烤的油汪汪的鸡大腿,故意在她眼前晃了晃,隨后张嘴啃下一大块。 还贱贱的吧嗒吧嗒嘴,一边吃一边说: “热乎乎的好香啊,比凉的好吃多了。” 陈息一转头正对上叶红缨的目光,双方一接触,叶红缨白了一眼他,立即扭过头去装作看不见。 切,还挺傲娇。 滋溜一口酒,吧嗒一口肉,时不时还给三位娘子讲个小笑话,逗得几女眉眼都弯了起来。 叶红缨越看陈息舒服愜意,越觉得气恼,这个登徒子哪里修来的好福气,居然能娶到三个漂亮女人。 索性拿出酒葫芦猛灌一口。 酒水入喉,心情稍微平復了一些。 刚想再喝一口,突然听到脚下一道咔嚓声。 低头看去,正是陈息装酒的那只碗,此刻碗已经摔碎,酒水流到地上。 咦? 这酒是什么味道,好香啊。 叶红缨提鼻子嗅了嗅,又闻闻自己的酒葫芦,小脸立即扭曲起来。 烧鸡没有他的香,现在连酒也比不过。 抬头,一脸幽怨的盯著陈息,仿佛把他大卸八块才解恨。 陈息用余光瞥见叶红缨看向自己,立即装的有些醉,嘴里连连向三位娘子解释: “哎呀,都怪夫君不好,喝的有些头晕,不小心摔碎了碗。” 三女如何不知自家夫君的德行,分明就是在气叶红缨呢,只喝了几小口,怎么可能醉。 樊妍白了陈息一眼,示意他適可而止。 陈息哪里肯罢休,嬉皮笑脸的凑上来,在三女脸颊上各自亲了一口。 陶醉的吧嗒吧嗒嘴: “好香啊。” 三女都羞死了,这还有外人呢,多难为情嘛。 陈息贱贱的样子,叶红缨全部看在眼里,心里恨死这个杀千刀的登徒子了。 拿起酒葫芦又灌了一口,实在有些咽不下去,又啐了出去。 闻了陈息的酒香,酒葫芦里的酒直接倒掉。 胸口剧烈起伏几下,一挪屁股下了墙头,几步走到陈息身边,依旧不说话,將酒葫芦伸了过来。 小脸高高扬起,那副傲娇的表情,就好像陈息欠她似的。 陈息白了她一眼,將酒罈子搂在怀里生怕她抢去,贱贱的道: “一两银子。” 叶红缨胸膛再次剧烈起伏了几下,从腰间摸出一块银子,想要丟到桌上。 突然被一只小手推回,樊妍对著叶红缨笑了笑,转身对著陈息一脸幽怨: “夫君...” 见到娘子这副表情,陈息赶紧拍了拍樊妍小手: “唉哟好娘子,怕了怕了。” 娘子都开口了,他能咋办。 接过叶红缨手里的酒葫芦,给她倒满后,一伸手递了回去。 “省著点喝。” 叶红缨拿回酒葫芦,对著樊妍感激的点了点头,又坐回墙头上。 你叫我省著点喝,姑奶奶偏不。 一仰脖子,猛灌一大口。 烈酒入喉,叶红缨脸色唰的一下红透了。 “噗——” 陈息早有准备,赶紧护住炉子和桌上的菜,这大喷泉谁受的了? “咳咳咳——” “咳咳咳——” 这一大口高度数白酒,差点没把叶红缨呛死,眼泪鼻涕全流了下来。 樊妍三女赶紧帮她捶著背,擦拭脸蛋,时不时还白了自家夫君一眼。 夫君也太坏了吧,这么欺负一个姑娘。 陈息也是无奈啊,对著三位娘子一摊手,那表情分明在说,我还叮嘱她省点喝,谁知道她那么猛啊。 叶红缨咳了半天,终於缓过气来,手扶著胸口,大口喘著。 樊妍一边帮她抚著背,一边关切问道: “红缨姑娘好些了吗,夫君的酒是不是好烈呀,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叶红缨又咳了几声才回道: “多谢夫人...夫人关心,红缨...不小心...呛到了。” 说著话还狠狠颳了陈息一眼,不正经的人,酿的酒也不正经。 哪有这么烈的酒啊,跟小火炭似的。 不过那味道......味道真是好香啊。 经过这一折腾,几女也无暇吃饭了,草草收拾了桌子,下午继续义诊。 病人陆陆续续来了,张神医继续诊病,陈息在一旁指点。 叶红缨依旧坐在墙头上看著,时不时小口小口抿著酒葫芦,表情十分满足。 “下一位。” 张神医诊为一个妇人完了病,喊著下一位患者。 人群中出现一个獐头鼠目男人,伸出胳膊让张神医诊脉。 “谢过神医,劳烦您帮小的看看,这几日我总感觉肚子疼,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中毒了。” 这句话一出口,陈息与叶红缨同时眼神一凝。 土匪,至於为啥来,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 踩盘子。 第95章 硬砸 陈息见獐头鼠目男人伸出胳膊,上前一步挡在张神医前面,摆摆手后微笑道: “你在旁边看著,我来为他看诊。” 张神医闻言一愣,病人一个肚子疼而已,根本用不上师父出手,他怕累到师父刚想说什么,却被陈息轻拍了两下肩膀拉到后面。 陈息整了整衣裳,大模大样的坐下,脸上始终掛著微笑,给人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看了看獐头鼠目男人伸出的手臂,他並未第一时间把脉,而是轻声问起话来。 “肚子疼是吧,最近吃了什么东西啊?” 獐头鼠目男人见陈息与白眉毛老头对换,眼神飘忽一下又换做一副病怏怏的样子,语气很虚弱: “回神医大人,小的最近只吃了些野菜粥,肚子疼的厉害,实在是顶不住了才来给您添麻烦。” 陈息眯起眼睛看了看他,继续微笑道: “你是从哪里来啊?” 獐头鼠目男人回答的十分顺畅: “小的是从湖岭北面的茅村来,肚子疼的厉害,走了一天一夜才到这里。” 说著话,表情突然扭曲一下,揉了揉肚子,又虚弱说道: “神医大人行行好,小的走到这里不容易,劳烦您给小的瞧瞧病吧。” 陈息见他痛苦难受的样子,微笑著点点头,伸出手指搭在他手腕上,指尖轻动开始诊脉。 刚一搭上手腕,陈息便挑了挑眉,隨即又微微皱起,继续感受脉搏。 獐头鼠目男人见他这一表情变化,心里突突两下,他本是装病来的,目的就是观察地形以及陈息家中人员。 见他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逐渐放下心来,看来这小子也不怎么样嘛,有没有病都瞧不出来,还自称神医呢,啥也不是! 陈息一边搭著脉一边隨意开口拉拉家常: “我有远房亲戚住在茅村,不知你认不认得?” 獐头鼠目男人心里一惊,他是外地贼匪,故意说了一个很远的村名,没想到撞个正著。 茅村他也有熟人,这下坏菜了,但眼珠子一转,接话道: “太巧了啊,小的就住在茅村,不知神医大人的亲戚叫什么名字?” 他先把话说出来,无论对方说出什么名字他都说认得,都是同村的相识,只是不太熟。 只有这样,才不会露出马脚。 陈息见他答的乾脆,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继续拉著家常: “我那亲戚叫陈近南,40来岁不务正业,整天在家写字,写的是什么来著......” 獐头鼠目男人见陈息说说话卡住了,仰著脖子望天,记不起他那亲戚写的什么字。 这可把他急坏了,陈近南是谁啊,他哪里认识啊,除了村名是真的,其余都是他编的啊。 紧张的脉搏砰砰直跳,陈息差点都摁不住了。 “啊...对对对...陈近南嘛...小的认得,他是总爱写字来著,写的啥字小的还见过,一时有些想不起来了。” 獐头鼠目男人满嘴胡咧咧,陈息卡住了,他也卡住了,也仰起脖子望天。 陈息感受到这货脉搏砰砰直跳,差点气乐了,就这点心理素质还学人踩盘子,现在做土匪都不面试的吗? 突然眼睛睁大,单手一拍脑门子,恍然大悟道: “我想起来了...” “他在家里总写著,反清復明!” 獐头鼠目男人一听他想起来,大喜过望,立即接话道: “对对对对。” “反清復明,反清復明。” 陈息没把话掉地上,既然拉家常嘛,自己扯犊子最在行了: “他还有个弟弟,叫...叫啥来著...” 陈息又卡住了,这可把獐头鼠目男人愁坏了,你咋老想不起来,人名那是我能猜的吗。 两人继续仰起脖子望天,一个装卡住了,一个真卡住了。 “哎呀!” 陈息又一拍脑门子,接著恍然大悟道: “叫陈平安。” “对对对对。” “陈平安,陈平安。” 獐头鼠目男人汗都下来了,管他陈平安是谁呢,反正是陈近南弟弟就对了。 “陈平安可厉害了,那小子整天拿个破剑瞎练,嘎嘎猛。” “对对对对。” “嘎嘎猛,嘎嘎猛。” 陈息还在扯著犊子,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正好拿他逗逗闷子,继续道: “陈平安和他哥陈近南一样,也爱写字,写的啥来著...” 陈息又卡住了。 獐头鼠目男人都要哭了,你那是什么破记性啊,就没有不卡的时候。 这都不用彩排,俩人神同步,同时仰起脖子望天。 陈息又一拍脑门子,接连几次,他脑门子上肉眼可见的发红。 “剑气长城。” “对对对对。” “剑气长城,剑气长城。” 獐头鼠目男人接话老快了,生怕露出破绽,管他剑气长城还是脚气长城呢,反正长城就对了。 “陈平安还有个妹妹,叫啥来著......” 这次不用陈息说,獐头鼠目男人先仰起脖子,踩个盘子差点把他颈椎病累出来,他心里苦啊,这狗屁的神医,纯是个话癆啊。 村里老娘们都没他能扯。 陈息又拍脑门子,一次比一次响,脑瓜子嗡嗡的也不管,嘴上依旧扯著犊子: “陈乔恩。” “对对对对。” “陈乔恩,陈乔恩。” 獐头鼠目男人心里恨疯了,我就来踩个盘子,不是来考状元,你这还没完没了了。 左一道题右一道题的,我现在都连中三元了。 “她也爱写字...写的啥来著...” 獐头鼠目男人深吸了一口气,仰起脖子望天,眼中似有晶莹泪。 你们老陈家哪来那么多亲戚啊,还都爱写字,敢情还是个书香世家是吧? 如果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打死他都不说自己是茅村的。 陈息还要拍脑门子,这次被一只手拦住了。 张神医拽住师父的手,心疼的白眉毛乱颤,赶紧劝解师父: “师父,再拍脑门都肿了,徒儿给您涂些药。” 从药箱里翻出一个小瓶子,倒出药水小心翼翼涂在师父脑门上。 陈息也觉得差不多了,赶紧把这货打发走吧,盘子是装菜的,不是用来踩的。 没规矩。 张神医给陈息上药的功夫,獐头鼠目男人一直望著天不敢低下头来,陈乔恩写的什么字,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行了,你这是著凉了,回去暖暖身子,几天就好了。” 陈息鬆开他的手腕,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扯了半天犊子也有点累得慌。 獐头鼠目男人见陈息给自己诊完了,才敢低下头来,一双鼠目想往院里看。 但无论他从什么角度看,都能被陈息完美挡住。 折腾好几个来回也没得逞,只能悻悻然作罢。 “小的多谢神医大人,神医大人真是在世活佛。” 他想拖延点时间,仔细观察一下周围环境。 但陈息岂能如他的愿,嘴里一边叮嘱他回去暖身子,不能再次著凉的话,扶著他一路送到村口。 獐头鼠目男人走出很远,陈息还热情的向他挥手: “有病再来啊...” 獐头鼠目男人恨得牙根直痒痒,哪有这么送人的,盼著我生病是吧? 今天这盘子踩的,在土匪堆里也算独一份了。 狗屁没看著,颈椎病还差点犯了。 背过身来目露精光。 没踩成不要紧。 硬砸! 第96章 欢迎来到对抗路! 陈息送走了踩盘子的土匪,回到家中立即开展布置。 “二牛,到山里送信,让寧乱自己回来,剩下的人继续做工” “好的村长。” 二牛见村长这么严肃,丝毫不废话,得令后立即小跑去深山找寧乱。 来到后院,立即对著正在做活计的村民喊道: “现在放工,你们去通知所有村民,日落之前,全部到我家集合。” “还有,无论妇女老幼全部通知到,走不动的也给我背来。” “挨家挨户通知,不许落下一人。” 村民们听到陈息命令,知道要有大事发生,立即应了一声好,立即跑去通知村民。 叶红缨见陈息开始召集人手,拧著眉头走到他面前,冷漠开口: “不需这么大费周章,土匪来了,我接著便是。” 刚才那獐头鼠目男人她並没见过,不是鹰嘴山的人。 应该是別的山头土匪,看来自己还得给他们立点规矩,总这样下去,百姓们可遭殃了。 陈息深深的看了一眼叶红缨,几秒后,突然一撇嘴: “你觉得你很能打是吧,知道他们来了多少人么?” 叶红缨轻哼一声,上次使些下三滥的招数侥倖贏了我,现在竟敢瞧不起姑奶奶了。 今天便让你见识见识,本姑奶奶是不是好惹的。 “来多少人都没用,有我在,保你村子无恙。” 叶红缨很自信,一群土匪流寇而已,还真入不了她的眼。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陈息微微点头,这娘们看起来挺聪明的,没想到是个愣种,眯了眯眼说道: “你连来了多少土匪都不知道,还说能保我村子?” 叶红缨嗤笑一声,两根葱白玉指伸进嘴里,打了一个响亮的口哨,远处立即传来马蹄疾驰声音。 几息过后,黑蛟后蹄发力,纵身一跃便跃过墙头来到叶红缨身边,巨大的马头很是亲昵的在她身上蹭了蹭。 叶红缨宠溺的拍了拍黑蛟的脸,隨手抽出掛在鞍桥上的红缨枪,系开枪身包裹的黑布,露出明晃晃的枪尖。 抬眼,轻蔑的看著陈息,一字一顿道: “本姑奶奶说了,保,你,村,子。” 陈息笑了,这次彻底坐实她愣种的身份,看了眼那杆红缨枪,又看了看满脸自信的叶红缨,开口笑道: “我猜这批来的土匪,不低於50人。” 陈息伸出五根手指,故意在叶红缨眼前晃了晃,戏謔一笑: “你一人,能打得过50个土匪?” 叶红缨白了陈息一眼,拿起红缨枪甩了个漂亮的枪,枪尖在阳光照耀下明晃刺眼。 “你当本姑奶奶不懂綹规?” “这一带的村子属於鹰嘴山的势力范围,刚才那人並不是鹰嘴山派来踩盘子的。” “如果真是来了50人,到別人地盘劫货道,无异於立棍吞窑。” “这种事情一旦做了,会遭到附近全体山头的討伐。” 叶红缨说完,將红缨枪立在身旁,扭头一脸蔑视的盯著陈息,接著道: “一群飘叶子流寇而已,顶多来个十几二十人的,本姑奶奶一人足矣。” 陈息听完,用力的拍了拍手为叶红缨鼓掌。 这愣种分析的头头是道,只可惜啊,全特么错了,这样鲁莽的性子,將来肯定要吃大亏。 “那既然红缨姑娘这么篤定,不如我们打个赌。” 叶红缨挑挑眉头来了兴趣,打赌?本姑奶奶怕了你不成,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口吻: “赌什么?” 陈息笑了笑,待会土匪来了自己脱不开身,正愁没人保护三位娘子呢,眼前这二货就是最佳人选。 “土匪来了超过20人,你输。” “输了的话,你到屋里保护我三位娘子,她们若是掉了一根头髮,我扇你三个如来神掌。” 陈息不提如来神掌还好,一提这个叶红缨就来气,上次那大巴掌扇的她心有余悸,骑马都是站在马鐙上骑的。 叶红缨红著脸,气的呼吸有些急促,瞪著眼睛反问道: “若是我贏了怎么办?” “你说。” 陈息双手环抱胸前,挑了挑眉毛,看著眼前这个二货如同看待珍稀物种。 你还想贏? 该说不说这心是真大,敢和我打赌,贏这个字,这辈子和你也挨不上边。 叶红缨也学著陈息模样,搂著红缨枪双手环抱胸前,一仰脖子: “本姑奶奶若是贏了,上次那个赌注作废。” 她还想著上次不许找陈息后帐的赌约呢,这道毒誓死死困住了她,这次若是自己贏了,必须要狠狠揍这个登徒子一顿。 不然她睡不著觉。 “好好好,我答应了。” 陈息都要被她气乐了,总算知道她为什么赖在这里不走了,好傢伙,这是一直惦记著揍我呢。 见他答应,叶红缨得意起来,搓了搓手,眼神不善的看著陈息。 敢欺负本姑奶奶,赌约作废之后,本姑奶奶让你痛不欲生。 先把你打的不能动弹,然后丟粪坑里洗个澡。 陈息与她对视,这个二货先是不善的盯著自己,然后嘴角又偷著乐,瞬间目光又发狠,然后...... 表情分出十几种变化,难不成这二货被哈士奇附体了? 他若是知道叶红缨心里咋想的,一定要在赌约里加上一条。 谁输了谁跳粪坑里洗个澡。 陈息没工夫和这二货瞎掰扯,站在小院门前等著村民。 不多时,窝窝村村民陆续疾步而来,有老人行动迟缓的,立即有男子背著前来。 陈息带著村民们进了院子,新房由於刚建成还未入住,空房间很多。 立即指挥起来: “妇人孩童全部躲到西屋。” “老人全部躲到客厅。” 妇人孩童很多,立即按照村长安排进了西屋,房间很大,这么多人都进去也不显得拥挤。 安排好了妇童老幼,接下来便是作战计划。 “会使连弩的站出来。” 这些天他教了一些壮年村民怎样使连弩,目的就是防范土匪袭击。 “是!” 人群中立即有一批壮年村民站了出来。 陈息从头到尾数了数,正好40人。 满意的点点头,挨个指了指周围四个暗堡位置。 “按照平时的演练,各自到固定位置,弩箭都在里面。” “是!” 40个壮年村民立即进了平时演练的暗堡,弩箭齐全,人手一支。 每个暗堡10个射击孔,平时用乾草遮掩,此刻全部打开。 “剩下的村民分为两组,一组守住屋子前门,一组守后门。” “死也得给我守住,不许让一个土匪进来。” 陈息说完,眾人齐齐应声: “放心吧村长,我们死了也不会让那帮畜生进屋。” 说完话,立即找出陈息给他们分配的武器,全部是精铁刀,分为两组死死守住两个门。 小院瞬间变成铜墙铁壁,只要土匪进了院子,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陈息把人都安排好,寧乱和二牛也急冲冲的回来了。 “大哥,我回来的路上......” 寧乱急坏了,他回来的路上看到很多陌生面孔躲在村口附近,为了不打草惊蛇,他和二牛绕了小路回来,刚进院子便要给大哥匯报情况。 陈息没等他把话说完,立即打断了他。 “累坏了吧,生火,烤肉。” 寧乱和二牛同时一愣,村口那么多陌生面孔,看模样像是土匪,腰间鼓鼓囊囊的一定是带著武器。 见俩人愣神,陈息再次重复一句: “愣什么呢,赶紧生火烤肉。” “多切些鹿肉,再把那罈子酒拿来。” 两人木訥的点点头,大哥都说话了,他们只能照做。 寧乱迈步进屋切肉,突然被叶红缨拦住。 “你回来的路上看见了什么?” 叶红缨知道寧乱一定是发现了土匪,想要当面问出来人数,羞辱一下陈息。 寧乱挠挠头,扭头看向大哥,见大哥悠哉游哉的躺在摇椅上,並未看自己一眼。 然后对著叶红缨说道: “我看见了一群土匪埋伏在村口。” 叶红缨皱了皱眉,撇了一眼陈息,又扭头疑惑的看著寧乱。 这傻小子是不是不识数啊,十几二十人的,你管这点人叫一群? “那一群,有多少人?” 叶红缨不死心,想问清楚到底来了多少土匪,她还一心想著贏了赌注,打跑了土匪再揍陈息一顿出气。 寧乱见大哥不言,两只手张开,比画了比画,郑重其事道: “不到100人也差不多了。” 叶红缨听到这个数字,俏脸腾的一下红了,红了个彻底。 她还想再確认一下: “多少?你再说一遍。” 寧乱以为叶红缨没听清,两手张的更开了,一脸认真道: “就算不到100人,也有90人了。” 叶红缨脑袋嗡的一下宕机了,缓了足足几分钟才回过神来。 红著脸扭头瞪著陈息,那眼神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 见陈息跟没听见似的,依旧半躺在摇椅上,一脸坏笑的闭目凝神,嘴里时不时还哼唱几句听不懂的小调。 叶红缨胸口剧烈起伏几下,鼻孔喷著粗气,狠狠的瞪了一眼陈息,一跺脚。 “我保护你三个娘子去。” 陈息晃悠著摇椅,眼皮都没抬一下: “在东屋了,不能掉一根头髮。” 叶红缨停住脚步背对著他,银牙咬得咯咯直响,含著眼泪再次狠狠一跺脚。 一句话没说,拿著红缨枪便进了东屋。 陈息听见她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脸上的坏笑更浓了。 跟我斗? 太嫩了啊。 接下来,便是检验村民战斗力的时刻。 只有通过战斗,才能让他们迅速成长。 正好拿这些土匪,给他们练练手。 睁开眼睛,对著天空摊了摊手,自言自语: “欢迎来到对抗路!” 第97章 砌墙 天渐渐黑了下来。 村口,柴垛后。 吴亮坐在轮椅上,抻著脖子向村里望了望,视线收回后皱了皱眉头。 “踏马的,怎么一家都没有亮灯的?” 深吸了一口气,侧过头向身后小匪努努嘴: “往前推。” 小匪得令,把轮椅向前推出10几米,忽见他摆摆手,立即找到一个背阴的墙根停下。 吴亮又探头向外观察了一会,眉头越皱越紧: “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去把那两个当家的喊来。” “好的,二当家的。” 小匪弓著身子,向后退去,不一会便带著两个魁梧男子过来,其中一个络腮鬍子男子先开口: “前盘什么万儿?” 吴亮深吸一口气,眉头皱的更深了,他上次就在窝窝村吃的亏,知道点子扎手,这次愈发的小心谨慎。 “码子不清。” 络腮鬍子男人是熊岭匪寨三当家的,名叫罗蛮子,此次带来25弟兄过来靠窑。 罗蛮子闻言,嗤笑一声: “你们鹰嘴山做事怎么像个娘们,不敢趟活换我们来。” 说完话,对著另外一个当家的怂恿道: “霍山,你们奔狼寨的弟兄跟不跟?” “嗤,来了就是靠窑的,谁插签我都跟。” 罗蛮子一咧嘴,对著远处隱匿的弟兄打了个手势,白天那位獐头鼠目男人带著几个弟兄立即消失在黑暗中。 一刻钟后回来,凑到罗蛮子身边,贼眼珠子乱转: “三当家的,这村子空了,只有窑口院里放亮子,三个阳码子好像在吃酒。” 罗蛮子哼了一声,这还藏个屁啊,大大咧咧站起身来,活动活动肩膀,说话声音也大了一些: “草,不光碟子跑空了,风也漏了。” 扭过头看一眼吴亮: “你们鹰嘴山起的局子,开个方子吧。” 罗蛮子是不想走的,虽然拿了鹰嘴山25两银子,但好不容易进村一趟,总得让弟兄们抢点实在的带回去。 霍山也不想走,他们熊岭寨一样是来靠窑的,25两银子虽然不少,但还想多占点便宜。 两人一同看向吴亮,局子是你们起的,最终还得你拿主意。 吴亮一哼声,指挥小匪推著轮椅到路中央,知道点子有些扎手,但鹰嘴山这次可是出动了足足50人,寨子里能动弹的基本全来了。 为了提防叶红缨报復,还故意找了其它两个山头靠窑,来都来了,哪有不乾的道理。 “硬砸。” “事成之后,掰子。” 罗蛮子和霍山同时一喜,吴亮这小子大方啊,不光给了25两银子,还同意事成之后分赃。 “干了!” 两人不就不想走,他们三个队伍加起来足足百人,別说砸个窑,整个村子屠了都不是难事。 吴亮眼中精芒闪烁,不是他有多大方,但是这个赃还必须得分。 不为別的,他也怕叶红缨知晓,到时候三个寨子都脱不了干係,那娘们再厉害也挑不过三个山头。 其实他还有个小心思,隱隱中还希望叶红缨知晓,到时候联合三个寨子把那娘们做了,以绝后患。 冯元庆胆小,他可不小。 罗蛮子和霍山嘿嘿一笑,既然硬砸,那么还得你来,我们只是来靠窑的,打打下手占点实惠才是正事。 “那么有请二当家的搬垛吧,我们也好学习一下。” 吴亮如何不知两人的小心思,想让我打前站,你们两个在后面吃现成的,想屁呢。 “围了窑,一起插签。” “我先说好,哪家弟兄不出力,到时候掰子可没他的份。” 罗蛮子和霍山对视一眼,同时苦笑一下,吴亮这孙子还真鸡贼。 “行了,就按二当家的说的办。” “二当家的前脸,我们哥俩后尾儿。” 吴亮指挥小匪推著轮椅,看都没看二人一眼,轻飘飘回了句: “听响儿。” 分好了工,另两个寨子土匪立即动身,知道被人发现了,也没必要躲躲藏藏了。 他们动作很快,半刻钟后便把陈息院子后面围住。 吴亮的轮椅推在最前面,身后是鹰嘴山50土匪,大摇大摆的走在村道上。 离得老远便看见陈息的院子里燃著火,时不时还传来碰杯和大笑声。 吴亮坐著轮椅出现在院门口,不用吩咐,手底下土匪扶著墙,大喝一声,齐力將陈息家前面院墙推倒。 “轰——” 土墙倒塌,烟尘四起。 50个土匪拿著各式武器,齐齐现出身形。 陈息眯著眼睛,用手扇了扇面前尘土,嘴里呸了一声。 杀人抢劫而已,你推我院墙干嘛? 好好的烤肉没法吃了。 將粘上灰尘的烤肉扔在一边,没好气的骂了一声: “没规矩。” 他有些生气,新房子刚建成,但院墙还没重修,这下好了,倒是省事了。 寧乱皱著眉头,赶紧將自己剩下那半块鹿肉塞进嘴里,大口嚼了几下便吞进肚中。 二牛嘴里刚咽下一大口肉,见陈息把烤肉丟了,捡起来扒拉两下泥,美滋滋的塞进嘴里嚼著。 村长嫌埋汰,我二牛可不嫌弃,这东西可比馒头好吃多了。 瓷实,顶饿! “轰——” 后院又传来一道闷响,不用问,后院墙也没了。 陈息都要气死了,光禿禿的一个新房杵在那里,这特么好看么?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堂堂窝窝村村长修不起院墙呢。 愤怒的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尘土,一指轮椅上的吴亮,张口就骂: “踏马的,哪个开发商让你们来强拆的?” “有特么文件吗?” 吴亮被他骂的一愣,什么是开发商,什么又是文件。 但他作为鹰嘴山二当家的,又是寨子里最硬的茬子,当著小弟面前怎能不还嘴: “老子就是开发商,老子就是文件。” 陈息轻哼了一声,这可是你说的啊,到时候別反悔。 “好,我的院墙可不是白推的,你不开发商么,不给我修好都不算完。” 吴亮阴沉著脸,我踏马是土匪,可不是瓦匠。 毫不废话,向前一摆手: “插签子。” 二当家的一开口,50个鹰嘴山土匪一拥而上,拎著各式各样的武器向陈息三人衝来。 陈息嘴角微微翘起,心里暗骂了一声蠢货,骄傲自大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同样一摆手,前院两个暗堡同时射出弩箭。 “嗖嗖嗖嗖——” 由於土匪站的集中冲的也急,第一批弩箭几乎没有落靶,冲在最前面的土匪齐齐中箭摔倒。 后面的还没反应的过来,第二批弩箭又至。 “嗖嗖嗖嗖——” 连续两批弩箭,50土匪损失过半。 剩余的土匪想要寻找掩体,但院墙都被他们推到了,一时抓了瞎,第三批弩箭又到。 一狠心,抓起前面中箭的土匪挡著弩箭,弩箭射入身体的噗噗声不绝於耳。 见他们都找到了掩体,陈息一摆手,暗堡里的弩箭停止。 就在前院形成僵持时,后院同样面临这个情况。 陈息抽出唐刀,向寧乱和二牛一努嘴: “到后院守著,多抓点人给我修院墙。” 寧乱和二牛怕陈息有危险,有些犹豫,但不敢反驳,最终一咬牙: “大哥注意安全,后院交给我俩。” 两人拿著武器直奔后院。 陈息微微一笑,目光锁定在吴亮身上,一脸玩味的看著他: “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一是,死!” “二是,把我院墙修好。” 吴亮嘴角狠狠一抽,刚才他已经发现射出弩箭的位置,他处於弩箭射击盲角,但前面的弟兄可不好受。 他们只要一动,便会暴露在弩箭的攻击范围之內,只能藉助同伴尸体掩护却不敢动。 他万万没想到,只是一个小小的村子,怎会有如此厉害的弩箭,连人都没见到,就处於绝对的劣势。 前院如此,后院也要遭。 脑袋中只有两个字。 栽了! 陈息见他不说话,拎著唐刀缓缓走到他身前,后面推轮椅的小匪刚要掏傢伙,眼前便是一道寒芒闪过。 黑暗瞬间笼罩小匪全身,一声没出便见了阎王爷。 小匪温热粘稠的血,溅了吴亮一脸。 下意识想要用手擦,突然脖子处一凉,唐刀已经架在他的肩上,耳边传来一道玩味声音。 “选一,还是选二?” 刀架在脖子上不敢动,吴亮狠劲咽下一口唾沫,轻声开口吐出一个字: “二。” “唰——” 他那个二字刚出口,人头落地。 陈息一眯眼睛: “二你麻痹,我娘子和兄弟的伤白挨了?” 一脚將吴亮的头颅踢到院子中央,唐刀平举胸前,大喝一声: “你们当家的死了,想活命的放下武器,爬过来。” 声音不大,但直击每个土匪的心臟,他们偷偷探出脑袋一看,正对上院中央吴亮的脑袋。 “嘶——” 齐齐吸了口冷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几秒后。 咣当咣当的都把武器扔在地上,双手举过头顶,靠著两只膝盖蹭著地面往前挪。 “大人大人,小的想活命,想活命......” “小的做匪实在是没办法了,求求大人开恩...” “我再也不做匪了,呜呜呜...” 陈息这边土匪跪地求饶,后院嘈杂了一阵又恢復安静。 片刻后,叶红缨一手抓著一个壮硕男子来到前院。 砰的往地上一扔,罗蛮子和霍山鼻青脸肿的趴在院子中央,目光呆滯仰面朝天,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气。 身后寧乱和二牛,將一群小匪五大绑的全部押来。 “嘿嘿大哥,一个都没跑了,全部拿下。” 陈息点点头,有些诧异的看向叶红缨: “我不是让你在屋里保护我娘子么。” 叶红缨双手叉在胸前,一抬下巴,傲娇回应: “本姑奶奶閒不住,想活动一下身子。” 两人对话间,鹰嘴山那些小匪见到是叶红缨,立即像找到了救星,跪著挪到她面前: “三当家的,三当家的,求求你饶命,我们都是吴亮带来的。” 他们都认识叶红缨,虽然三当家的揍过自己,但总归是鹰嘴山的,有她在这里,这条小命也许能保住。 叶红缨见小匪们求著自己,一脑门子黑线。 捡起地上一把刀就要结果了他们。 自己的规矩白立了? 她简直气炸了,白天还在和那登徒子吹牛鹰嘴山不敢来呢,晚上就被狠狠的打脸。 她要杀人,陈息赶紧拦住她。 “这就不劳烦您了,剩下的我处理。” 陈息不可能让她把人都杀了,自己院墙都倒了,这可是免费的劳力。 叶红缨死死的瞪著他,胸脯气的鼓鼓的,正在组织语言反击。 陈息知道这愣种气性大,立即威胁道: “敢不听话,我进屋数我娘子头髮去,一根头髮,五个如来神掌。” 这货说著话,还故意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 赌註里说好的,三位娘子掉一个头髮,五个如来神掌。 叶红缨恨不得將他那根討厌的手指掰断,但打赌又是她输了,缓了好一会,扭身就进了屋子。 陈息见这愣种走了,转过头来对著小匪们嘿嘿一笑: “辛苦诸位了,今晚都別睡了。” “砌墙!” 第98章 离不开土匪窝子 小匪们闻言高兴坏了,管他砌墙还是盖房呢,只要能活命,干啥都行。 寧乱和二牛对视一眼,同时傻笑出声。 还是大哥有办法,这免费的劳力不就来了么。 危险解除,陈息將屋里的村民放出来。 找出一些身子弱没法上工的妇人,大手一挥给她们个差事。 每个妇人拿著一把连弩,负责监督土匪们干活。 工钱自然是多给,每人10个铜钱。 妇人们开心极了,她们身子弱,不能像其他村民一样到村长家上工,看著其他村民手里的工钱都羡慕坏了。 这次终於也能赚到钱了,对著陈息千恩万谢,甚至有吃不上饭的妇人,直接跪下磕头。 陈息见她们这样,鼻头也有些发酸。 自己家中烧窑都是重活,这些身子弱的妇人做不了,生活的很艰难。 既然重活做不了,那么一些简单的活计应该能做。 他想出了一个办法,基地那边再过几天就成型了,不如让她们到基地提纯精盐。 反正在村子里也没事做,给她们份工作也能改善家里情况。 “行了,过几天你们还有活计做,不用出太多力,大家都能做。” 妇人们一听以后也有活计做,全都跪下对著陈息不住的磕头。 一一將她们扶起,再三安慰后才到院中指挥安排。 让寧乱和牛二加个班,带著这些妇人一起监督土匪砌墙,光是这些妇人是不行的。 手里虽然有著连弩,但面对的可是土匪,不小心出了意外,谁都担不起。 再挑了些男村民,將土匪的尸体全部拖到山里餵野狗,当然这些都是付了工钱的。 安排好了一切,搂著三位娘子回旧屋子睡觉。 鹿肉很补,不出意外的这一晚,把樊妍和秦瑶搞得筋疲力竭连连求饶。 这些日子白蓉蓉都习惯了,又是没她的份。 那小妮子只盼著早日住进新房,到时候有自己一个房间,夫君就会来折腾她了。 好在秦瑶现在没怀孕,若是抢在她前面,二夫人的位置还有机会。 叶红缨没走,樊妍將她安排在旧屋隔壁,屋子不隔音,这一宿她都没睡著。 找东西塞住耳朵都没用,听了一夜的交响乐。 心里大骂著登徒子、淫棍、不正经。 翌日清晨。 陈息早早洗漱完毕,推开房门后大吃一惊。 眼前的院子焕然一新,新院墙比原来的高出几尺,砖缝还被贴心的用黄泥装饰一下。 冷眼一看,竟还有些古香古色的味道。 院子扫的一尘不染,物品摆放规规矩矩的,就连马棚都给加大加宽了。 此时土匪们一个个抱著头,蹲在墙角,身边一群妇人拿著连弩顶在脑门上。 寧乱舒舒服服的躺在大哥的摇椅上,二牛在一旁烤著火,火堆上烤著一只野鸡,那是昨晚陈息赏他的。 两人见陈息出门,立即屁顛屁顛跑来,向他炫耀一下工作成果。 陈息心情极好,看著整洁的院子,心里很舒服。 见那些妇人们一夜没睡,依旧拿著弩箭监督土匪,陈息走上前来哈哈一笑: “做的不错,有赏。” 昨晚答应的每人10个铜钱,翻了一倍,每人20个铜钱。 说白了就是单纯的想多给这些妇人们些钱,回去添件衣裳,熬过这漫长的寒冬。 陈息大手一挥说赏就赏,让那些没有活计做的妇人开心极了,双手捧著20个铜钱感激的眼泪都流了下来。 尤其村长还承诺说,以后还有长期的活计给她们做,让这些身子弱的妇人,生活终於有了盼头。 打发走了千恩万谢的妇人,陈息来到土匪们面前,叉著腿往那一站,视线从左扫到右,数了数一共33人,包括胡蛮子和霍山。 陈息抽出唐刀,用刀身拍了拍二人的脸: “你们两个站出来。” 胡蛮子和霍山知道躲不过去,一脸訕笑的蹲在地上,踮起脚尖向前蹭了蹭,蹲在了人群最前面。 “大人您说,您说。” 陈息轻描淡写的把刀架在胡蛮子肩上,目光落在新建好的院墙上: “哪来的?” 胡蛮子汗都下来了,哆哆嗦嗦回道: “回大人的话,小的熊岭寨的,名叫胡蛮子,大人叫小的蛮子便可。” 陈息眼皮都没抬一下,向旁边那人一挑下巴,霍山立即接话: “大人您好,小的名叫霍山,从...从奔狼寨来的,大人不嫌弃的话,叫我山子便好。” 见二人都怂了,陈息回头想喊寧乱出来办事,突然屋门打开,叶红缨顶著两个黑眼圈出来。 四目相交,叶红缨狠狠的白了一眼陈息,兀自走了过来,捋了捋没来得及梳的头髮: “別的我不管,鹰嘴山的人,交给我处理。” 她气了一夜,此刻正需要找人撒气。 陈息撇撇嘴,这愣种咋还没消气呢,气坏了对身体不好,语气不咸不淡: “大小姐您消消气,这些人我有用。” “有什么用?” “山人自有妙计。” 陈息不想把计划说出来,既然鹰嘴山的人全在这里,那个地盘他自然有了想法。 要知道,土匪选山头,可都是选些易守难攻的地方,不然朝廷强攻,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叶红缨瞪盯著陈息的眼睛看了良久,他眼里除了一汪深邃,再无其他。 轻呼出一口气,转移话题道: “今天你去哪,本姑奶奶去哪。” 陈息也看了她许久,微微一笑,正愁没人竖棍子呢,这不大旗就来了。 这楞种,这辈子就离不开土匪窝子了。 第99章 这位爷,该不会是傻子吧 安排好家中事宜,陈息安排寧乱到深山,家中二牛继续带著工人烧砖。 叶红缨主动跟著,倒是给陈息省去了不少麻烦。 正愁人手不够,主动来个打手。 不用白不用。 又拷问了鹰嘴山土匪,得知鹰嘴山基本没什么人了,只有大当家的带著一小撮土匪守寨子,隨后满意的点点头。 送上门的地盘,不抢白不抢,先占了再说。 陈息將33个土匪用绳子捆住双手,罗蛮子与霍山在最前面,后面一个连一个,彼此间保持3米距离。 由於罗蛮子与霍山是骑马来的,马匹不出意外的被陈息徵用了。 马匹还是战马,也不知这俩货是从哪里搞来的。 挑选一匹还算健壮的战马代替脚力,另一匹给了寧乱,他美的后脑勺都乐开了。 陈息全部安排完,带著人开始朝著鹰嘴山进发。 路上...... 骑著战马,又瞅了瞅叶红缨骑的黑蛟,两下对比后,自己这匹跟矮骡子似的。 眼睛一转来了主意,一脸坏笑的对著叶红缨说道: “红缨姑娘,路上无事,不如我们打个小赌,陶冶一下情操?” “不赌!” 叶红缨头都不回,回答的十分乾脆。 陈息听见脆生生的这俩字,嘴角抽了抽,这愣种学精明了啊,不好骗了。 挠了挠头,隨口问道: “我们多久能到鹰嘴山?”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明天。” 叶红缨多一个字都不说,心情大好的欣赏路上雪景。 见这愣种不爱说话,陈息没自討无趣,一行人继续赶路。 夜间...... 隨便找了个破庙住下,驛站是不可能去的,人多眼杂,自己带著这么多土匪难免走漏风声。 將土匪们窝在墙角,找了些乾草给他们垫上,中间生了堆火,隨便对付一夜。 翌日清晨,叶红缨好像有些心事,对著陈息欲言又止。 陈息装作看不见,你不跟小爷说话,小爷也懒得搭理你。 叶红缨咬了咬牙,终於没有按捺住心中好奇,开口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土匪超过20人的?” 陈息闻言微微一笑,好奇,是要付出代价的。 瞅了瞅膘肥体壮的黑蛟,转了话茬开口道: “我这匹马,瘦的硌屁股,让我骑你的马到鹰嘴山,我就告诉你。” 叶红缨眼睛微微眯起,手已经握住枪桿。 这匹马是父亲送她的汗血宝马,平时自己当个宝供著,岂能让別人骑乘? 陈息见她神色不对,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一分,又把话顺回来: “不强求哈,不强求哈。” 简单吃了点乾粮,继续出发。 官道上。 陈息一脸得意忘形,骑著黑蛟走在最前面,这高头大马就是舒服,视野都开阔了许多。 这愣种还想跟小爷斗,衣服都给你骗光。 叶红缨黑著一张脸,骑著矮骡子在后面跟著,苦大愁深啥样,她就啥样。 原来村口的暗桩早就通知这登徒子了,黑压压一群土匪,怎么可能少於20人。 叶红缨欲哭无泪,自己明明都发现那暗桩了,这登徒子居然没撤。 那暗桩瞒不了她,但能瞒得了土匪啊,她要被自己蠢哭了。 正午。 鹰嘴山脚下。 陈息抬眉凝目,仔细观察了一下地形,暗暗点头,好一个易守难攻之地。 两片断壁矗立两边,中间夹著一条小路,小路旁还有一道运输货物的通道。 抬眼望去,巨石突起在山尖,形似鹰嘴。 鹰嘴山四周,群山环伺,当属这里最高。 叶红缨见陈息在那愣神,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轻哼了一声翻身下马。 来到陈息身边,白了他一眼,鄙视道: “跟著姑奶奶走,不然走丟了饿死在这里。” 说完牵著黑蛟,头也不回上山,轻车熟路。 她就是故意讽刺一下陈息,在他手里吃了好几次瘪,总要找找场子,不然心里不痛快。 很是轻鬆的挑了前面几处暗桩,防止小匪透风报信。 陈息牵著33个土匪跟在她后面,一路上仔细观察,脸上堆起笑意越来越浓。 小路七扭八拐,其中掺杂著不少陷阱,若是第一次来,还真的容易迷路。 走了半个时辰,地势逐渐平坦。 两根粗木桩高高竖起,中间一块斑驳的匾。 鹰嘴寨! 叶红缨回头,对著陈息严肃道: “你们在这里等著,我去办些事。” 陈息微笑著点头,他知道这愣种要去干啥。 无非就是找大当家的去了,不守她定下的规矩,下场挺严重的。 叶红缨走后不多时,寨內传来几道巨响,巨响过后便是一道道求饶声。 陈息咧咧嘴,在心里同情大当家的1秒。 等到里面消停了,他才牵著33个土匪迈入匪寨。 入眼处,一片相当於后世足球场大小的广场映入眼帘,脚下青石板砖整齐拼接。 环视四周,一排排整齐的房屋,还有好几间兵器库,单论生活条件,比窝窝村强上十倍不止。 陈息咂舌,怪不得都愿意做土匪呢,这寨子放在后世,绝对是山清水秀的庄园。 光是门票就要好几百! 正在他查收著自己未来领地时。 “砰——” 眼前一座大宅子屋门破碎,两个人形物体正摔在他的脚下。 陈息嘴角狠狠一抽,那特么是我的门,败家娘们。 抬头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叶红缨,又低头看了看那两个人形物体,抬脚就给踢到一边子去。 蹲下身来,轻轻抚摸地上裂纹的石板,满脸心疼: “挺好的石板,就这么给砸裂了。” “这都是我的產业啊。” 身后土匪们都把头低下,纷纷抬脚看看自己有没有踩裂石板,发现无事后,狠狠吐了一口气,暂时保住命了。 冯元庆和苏媚娘被叶红缨甩的七荤八素,又被陈息狠狠踢了一脚,此时都看见太奶向他们招手了。 冯元庆刚喘几口气,突然被一只红色军靴踩在脸上,半张脸贴著地面,嘴巴成了个o形,耳边传来一道冷漠声音: “我走时怎么与你说的?” 叶红缨一身煞气,捻了两下脚,疼得冯元庆直吸冷气。 “三...三当家的......都是...吴亮......与我...与我无关...啊...” “你是大当家的,没有你的允许,吴亮敢下山么,真当姑奶奶定的规矩是摆设?” 叶红缨真生气了,不守我的规矩是死罪,让我在那登徒子面前出丑是死罪*100。 提腿便要踩碎他的脑袋,一旁的陈息当时就急了,赶紧拦住叶红缨。 “败......红缨姑娘请冷静,这里不是处决他们的场地。” 隨后抬手一指远处: “那个位置极阴,包他俩下地狱的。” 叶红缨顺著陈息手指方向一看,一片荒土地映入眼帘,扭头又狐疑的看了一眼他,一句话没说,拖著两人就奔赴刑场。 不守姑奶奶的规矩,必须要下地狱。 叶红缨走后,陈息长吁一口气,这一脚若是踩下去,石板还要碎一块。 心里又骂一句:败家娘们。 叶红缨干活十分麻利,冯元庆和苏媚娘都见到了太奶。 她知道不守规矩的是冯元庆,与下面小匪无关。 將这里仅存的10个小匪绑了过来,砰的一声丟在议事厅地上。 那10个小匪环视了一圈,主动靠向议事厅一角,与那33个土匪归为一个行列。 整整43个土匪,双手都被绑在后面,跪在地上撅著。 陈息翘著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努嘴向前: “哪个清楚这里的地形?” 立刻有小匪自告奋勇,用膝盖向前蹭了一段,嬉皮笑脸的望著陈息,那態度极尽諂媚: “回爷的话,小的叫刘图,他们都管小的叫刘兔子,负责管理寨里的所有仓库,对这里地形了如指掌。” 刘兔子知道,新来这位爷,一看就像当家的,连叶红缨都只能站著,只有他坐著。 陈息微微一笑,这小子倒是挺有眼力见的,向他勾了勾手指。 刘兔子见陈息给自己打了个手势,像哈巴狗一样跪著向前,挪动到他脚前一米处,腰杆挺得板板正正。 “仓库的清单你有么?” 陈息说著话,唐刀挑开他的绳索。 刘兔子跪在地上活动一下手腕,不敢起身,就跪著回话: “有有有。” 从怀里摸出一个本子,举过头顶双手呈上。 陈息拿过本子,面无表情的翻了几页,他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十分震惊。 好傢伙,粮食铁器,牛羊牲口都有。 而且数量还不少。 这个寨子,有些富裕哈。 “你说你是管仓库的,所有仓库都管么?” 陈息挑了挑眉毛,话里意有所指。 “小的懂,小的懂。” 刘兔子频频点头,一脸討好开口: “大当家的臥房里就有暗阁,小的这就带爷去。” 陈息轻哦了一声,毫不在意: “带路。” “爷,请隨小的来。” 穿过议事厅,又路过两道走廊,来到冯元庆臥房。 刘兔子推开门,率先走了进去,非常熟练的扭动机关。 “咯吱吱——” 暗阁打开,一间不算大的屋子出现在眼前。 陈息见他如此熟练,停住脚步向前一努嘴: “你先进去。” 刘兔子闻言,心说这位新来当家的真谨慎,听话的走了进去。 陈息等了一会,见没有危险才跟了进来。 两边架子上摆著各种盒子,打开一看,瞳孔一缩,差点惊掉下巴。 里面全是白的银子,將所有盒子都尽数打开,黄的白的都有,粗略估算,至少两千两以上。 他的嘴角比ak还难压,抿了抿唇,努力维持著天塌不惊的形象。 刘兔子瞧陈息如此淡定,以为他看不上这些钱呢,再度邀功: “爷,里面还有些古董字画......” 从架子后面搬出几个大箱子,打开后都是些瓶字画什么的。 他还瞧不上这些,盛世古董,乱世黄金。 什么都没有银子实在。 “暗线在哪?” 陈息知道土匪习性,狡兔三窟,这诺大的鹰嘴山,一定有很多小路用来逃跑。 他要第一时间了解清楚。 刘兔子挠了挠头,如实回道: “爷,您有所不知,咱们这鹰嘴山是一座孤山,三面都是断崖,根本没有退路。” 陈息盯了他很久,见他不像撒谎的样子,心中扼腕嘆息。 白瞎了这么一个好地方,居然连个退路都没有。 若是朝廷派兵前开围而不攻,困你个几月,粮食吃光自动就崩盘了。 刘兔子见陈息有些失望,突然想到了什么,忙不迭说道: “之前大当家的也因为这事苦恼,寨子北面有个天然山洞,大当家的命人去挖,挖了几年想必也快通了。” “只是不知,挖通之后连在哪里。” 陈息眼睛一亮,天然山洞快挖通了,不管连接到哪里,必须要接著挖。 不然可不能將这里作为主要基地,只能当作备用。 “走,带我去看看。” “誒誒,好的爷。” 刘兔子领著陈息,穿过广场走了没多远,来到一处隱秘洞口。 “爷,这就是山洞。” 陈息视线扫了一圈,鹰嘴山三面断崖,只有眼前一座不知通向哪里的山洞。 山洞不远处还有从洞里挖出来的残渣石头,上面被白雪覆盖,堆砌成山。 看这残渣规模,想必是挖了很久了。 “打开,进去带路。” “是是是,爷。” 刘兔子赶紧將山洞的破木门推开,点燃了两支火把递给陈息一根,率先走了进去。 陈息跟著进来,山洞两边的洞壁怎么是黑色的,火焰凑近,瞳孔猛地一震。 难道这是...... 用手指在上面捻了些黑色粉末,指尖搓了搓,陈息长大了嘴巴,心臟都要蹦出来了。 铁矿! 纯度极高的铁矿!! 这一发现,令他呆立当场。 缓了缓,良久才吩咐一句。 “出来。” 撂下一句话便跑出山洞,他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就是去那堆残渣处再验证一下。 顾不得埋汰,双手连忙扒著积雪,刘兔子摸不著头脑,新来的这位爷,是怎么了? 不是要看山洞么,怎么还出来玩上雪了? 莫非是要堆雪人,这位爷让人摸不准啊。 可他不敢多问,眼见陈息亲自扒著积雪,自己也上去帮忙。 不多时,陈息捧起一块黑石头,激动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全是铁矿石,上等的铁矿石。 小心翼翼的將一块铁矿石搂在怀里,甚至都怕它化了。 “走走走,回回回去,我我我我有事情宣布。” “是是是,是的爷。” 陈息兴奋的都磕巴了,连带著给刘兔子也弄磕巴了。 刘兔子依旧摸不著头脑,这位新来的爷脾气也太古怪了。 见了那么多银子也没见他这么兴奋啊,现在对著一块破石头傻笑。 这位爷,不会是傻子吧? 第100章 恭喜你们,重获自由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陈息抱著铁矿石就回到了议事厅。 这时叶红缨已经找个位置坐下,那些土匪没有陈息命令,依旧双手抱头蹲在墙角。 “去,把他俩解开。” 陈息吩咐一声,刘兔子会意,这里就能爷单独指出的,一定是那两个外寨当家的。 將罗蛮子和霍山解开,两人一脸茫然的望著陈息,解开绳子就是代表不杀我们了,他要干啥? 俩人一脑袋问號,紧张的搓著手,悻悻的从人群中站出来,弓著身子挪步到中央,小心翼翼说出一句: “爷...” “爷...” 陈息见两人的怂样子,心底嗤笑一声,就这两下子怎么混到三当家的。 看来那两个寨子,比起鹰嘴山强不到哪去。 “说说吧,你们两个寨子什么情况?” 罗蛮子反应快,知道这位爷要开始盘道了,组织一下语言,清了清嗓子开始回话: “大爷容稟,小的来至熊岭寨,这次带来25个弟兄靠窑,没...没想到遇到爷了...” “啪——” 陈息一拍桌子,指著罗蛮子: “说重点。” 一声厉喝,把两人都嚇了一跳,罗蛮子赶紧答话: “熊岭寨在西北方向,距离这里3天脚程,大当家的叫蒋根,除了小的带来的25人,手底下还有大约六十人。” 罗蛮子答完,霍山赶紧接著: “小的来至东南方的奔狼寨,距离这里3天脚程,大当家的叫洪跛子,除了小的带来的25人,手底下还有大约百人。” 两人说完,陈息在心里衡量了一下,奔狼寨要比熊岭寨实力强点,但还达不到让自己忌惮的实力。 陈息手指轻轻敲著桌案,笑容有些玩味: “摆在你们面前有两条路,跟著我干,或死。” 他们想都没想,连忙接话道: “小的跟爷干,小的跟爷干。” 两人跪下磕头如小鸡啄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他们本就是逃兵,在前线贪生怕死,逃回来落草为寇,哪里有什么义气可言,啥都没有性命重要。 在哪都是吃饭,只不过换个地方而已。 陈息见这两个怂包软蛋怕死,心里提不起一丝兴趣,这种货色难堪大用。 “你们两个,带著他们给我挖山洞。” 一指蹲在墙角剩余的土匪。 “你们两个每日三餐,剩下的两餐。” 他早就想好了,43个土匪来至三个寨子,彼此间都不熟悉,让罗蛮子与霍山带著,分出个小阶级,人心自然不齐。 最重要的是,叶红缨还在这里,在鹰嘴山土匪中有些声望,短时间內不会生乱。 等再招些信得过的人进来,很快便把他们同化了。 在此之前,还需做一件重要事。 那就是和叶红缨摊牌。 人需要她来镇住,大旗也需要她扯。 有这么个极负正义感的愣种在这边,省去他不少麻烦。 陈息给土匪们安排好了工,刘兔子上前討好道: “爷,冯元庆以前还抢了不少女人,都在地窖关著呢,小的挑几个漂亮的给爷解解乏?” 陈息闻言,立即把头扭向叶红缨,见她的眼神都要喷火了,心中暗自一笑。 转过头看一脸惊讶的看著刘兔子: “还有这事?人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好嘞爷,好嘞爷。” 回完了话,赶紧领著陈息前往地窖,看来这位爷好这一口,以后自己得好好表现,再抓来漂亮女人,首先让爷过过目。 路过叶红缨身边时,感受到冰冷的目光射在自己身上,刘兔子明显一哆嗦,以前这种事都是瞒著三当家的,今天他心中有底了。 自己都是听爷的吩咐,三当家的不敢拿自己怎么样。 刘兔子领著陈息去地窖,叶红缨眯著双眼在后面跟著,手已紧紧握住红缨枪。 姑奶奶倒要看看你怎么处理这件事。 叶红缨之所以赖在陈息这里不走,是有著她的想法。 通过这些天接触,她看得出陈息为人和善,给村民们安排活计,伙食也很好,村民们都敬仰他,那种尊重是装不出来的。 举办义诊造福百姓,带领村民抵抗土匪,做事足智多谋有章有法。 她甚至幻想著陈息,能不能帮她將狱中的家人救出来,在这男人身边,彷佛给她一种强烈的依靠感。 现在处理抢来女人的问题,给叶红缨心里带来很大纠结。 若是真如那些土匪一般,自己要不要杀了他以绝后患呢? 不多时,几人来到外面一个杂物间,刘兔子打开地窖盖子,瞬间,一股阴冷湿臭的味道袭来。 光线射进潮湿的地窖,里面七个穿著破烂衣服的女子连忙用手捂住眼睛。 刘兔子在面前扇了扇那股味道,隨后大喝一声: “都他么出来,让爷好好选选,哪个被爷看上了,晚上有顿饱饭吃。” 窖门被打开,女子们听到了刘兔子喝骂,先是嚇了一哆嗦,紧接著单手捂著眼睛,顺著地窖的台阶一步步的往上爬。 她们动作很熟练,显然经常遭遇这种事情。 爬出地窖,七个女子站成一排,由於长期在地窖关著,到了外面光线刺眼,还在用手捂著眼睛。 “啪啪啪——” 刘兔子將她们捂著眼睛的手打开,接续骂著: “別他么挡著脸,让爷选。” 七名女子身体下意识的向彼此贴近,彷佛这样能给她们带来些许安全感。 迎著刺眼的阳光,她们努力的睁开眼睛,眼角流出泪水也不敢用手去挡。 刘兔子见女子们听话,嬉皮笑脸的扭过头来,向陈息諂媚道: “爷,人都在这里了,您挑挑。” 刘兔子自认为做的很周到,但他却忽略了陈息眼中一闪而逝的杀意。 “一共就这些人么?” 陈息左右看了看这七个女子,语气显得很平静。 闻言,刘兔子赶紧回道: “回爷的话,原来有二十多个女子,那些身子弱的被弟兄们玩死了,现在只剩这几个了,爷不嫌弃的话......” “死的那些人呢?” 陈息一抬手打断他,继续追问。 “都扔到后山断崖餵野狗了。” 刘兔子不明白陈息为啥问死人,但还是如实回道。 “是那片断崖么?” 陈息侧过身来指著一个方向,刘兔子转身看了看: “对对对,就是那片断...” 他话还没说完,眼前突然一黑,身体重重摔在地上,意识逐渐消散。 七个女子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只见刘兔子突然倒地,低头看去,脖子处咕嚕嚕的冒著鲜血,蹬了两下腿便不动了。 “啊——” 女子们看清后,嚇得一声惨叫,蹲下身来倚著墙角,身子蜷缩在一起,瑟瑟发抖。 陈息拿著唐刀,在刘兔子的衣服上擦了擦血跡,收刀回鞘,看向七名女子: “大家不用怕,告诉我,你们家是哪里的。” 七名女子心臟砰砰直跳,抬眼对上陈息温柔的目光,脸上还掛著和煦的笑容。 又低著头不敢说话,陈息知道她们害怕,也不著急,就这么努力的保持笑容,给她们充足的时间適应。 缓了好一会,其中一个胆子大一些的女子抬头,磕磕巴巴回道: “回...回爷的话......我们都是附近村子的,被他们......他们杀光了家人...呜呜呜...” 女子越说越激动,到最后捂著脸掩面痛哭,一人痛哭,所有女子都跟著哭。 她们的遭遇几乎一样,是土匪从附近村子中抢来的,不光抢了她们,还杀光了她们的家人。 一旁的叶红缨见到这一幕,握著红缨枪的手,指尖泛白,银牙咬的咯吱响。 自己到鹰嘴山月余,根本没发现此事,不然绝不能让这些土匪胡作非为。 她甚至想把冯元庆挖出来鞭尸百遍,方解她心头之恨。 陈息在心里长嘆一声,很同情这些女子的遭遇,但悲剧已经发生,亲人已逝,活著的还要努力活下去。 这个时代的女子很注重名节,她们回到村里难免会遭人唾弃。 等她们哭够了,陈息才轻声开口: “你们想回到村里可以,留下来也可以。” 说著话,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 “走的话,我给你们些铜钱,回去添件衣裳,买些粮食好好过日子。” “留下的话,可以帮我做活计,每日三餐,10个铜钱。” 见她们还在愣神,陈息蹲下来与她们平视,手中拿著一串钱,和煦一笑: “留下来也不用担心,想走隨时都可以,从现在起,你们是自由的。” 几个女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都在犹豫挣扎。 她们不敢相信任何人,更不敢相信有人会给她们自由。 至於陈息手里的那串钱,想都不敢想。 最终,还是那名胆子大些的女子率先做出决定: “我叫大妮,这是我妹妹二妮。” 大妮拉过身边一个和她有些相似的女子,接著开口: “我们的家没了,回去也要饿死,我们留下来给恩人做活计,每日一餐即可,不敢要恩人的工钱。” 大妮做出了决定,剩下的5个女子也纷纷开口: “我们和大妮一样,亲人都没了,不可能再回村子了,我们都留些来为恩人做活计。” 陈息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工钱是要付的,你们的第一份活计,就是把他处理了。” 陈息站起来指了指地上的刘兔子: “你们中的许多女子被他们糟蹋死,丟到了后山断崖,我现在交给你们一件事。” “仇人就在眼前,尽情的发泄,然后將尸体丟下断崖,让他给那些死去的姐妹赔罪。” 陈息说完话,转身出了杂物间,又丟下轻飘飘的一句话: “做好了到议事厅找我。” 陈息在前面走,叶红缨红著脸在后面跟著,错怪他了啊。 走了没几步,身后杂物间便传来砰砰声,还有一些女子带著哭腔的唾骂声。 撕心裂肺。 陈息止住脚步,仰望苍天,口中轻声呢喃:“尽情的发泄吧,发泄完了將这些全都忘了。” “恭喜你们,重获新生。” 接下来,便是与叶红缨摊牌了。 第101章 竖旗 回到宽敞的议事厅,陈息直接把主位上的狼皮丟掉,自己又不是土匪,用不著这东西装门面。 大大咧咧往主位上一坐,四下扫了扫,见没什么碍眼的东西了,才將视线落在叶红缨身上。 叶红缨见他把狼皮丟掉,嘴角似乎弯了一下,也坐在了椅子上,目光与他对视。 “耍完了威风,是不是该想想以后怎么办了?” 叶红缨將视线挪开,很是镇定的坐在那里,心里却担心极了。 她怕陈息赶她走,鹰嘴山已经搞定了,自己赖在这里也没了藉口。 想想,陈息好像什么都懂,什么都能做好,这么发展下去,將来必成大器。 他能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女子,会不会也能帮自己救出家人呢。 叶红缨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切实际,但还是想在他身上赌一次。 “咳咳——” 陈息清了清嗓子,罕见的对著叶红缨正色道: “感谢红缨姑娘帮在下除了匪患,不知今后有什么打算呢?” 陈息从怀里摸出一个银锭子放在桌上,看这样子,像是要给她遣散费。 叶红缨赶紧將头扭过去,心臟扑扑直跳。 这是要赶人了么? “那个......挖...挖山洞那些土匪,有很多是鹰嘴山的。” “现在杀了他们就没人给你干活了,本姑奶奶给你个面子,等他们干完活再杀。” “这些日子我就留在这里监督他们。” 叶红缨给自己找了个理由,本姑奶奶怕你看不住那些人,我留下来帮你监督,很合理吧? 很合理! 陈息有些好笑的看了看她,差点被这愣种气乐了,帮我监督他们干活,好傢伙,也就是你这个脑子能想出这样的理由。 若是平常也就算了,但今天这个理由不是他想要的。 “这样吧,红缨姑娘若是閒来无事,可以在这鹰嘴山住下,监督那些土匪做工是其一。” “其二嘛......” 陈息说到其二,叶红缨的表情明显有些期待,能允许自己在这住下最好,没想到还有意外惊喜? 多住个三年五年也不是不行。 “红缨姑娘也知道附近匪患猖獗,这次熊岭和奔狼寨都出动了,消息很快便会传到他们寨子中。” “你猜他们大当家的知道折了这么弟兄,会怎么做?” 叶红缨皱了皱眉,这个问题她倒是想过,原本的打算,抽空去挑了他们寨子便是。 但现在自己有工作了,每天监督土匪做工,反倒是没时间了。 “我......我不知道,你说怎么办?” 叶红缨把问题丟给陈息,谁让你叫姑奶奶在这里监工的,困住了姑奶奶,剩下的烂摊子你收拾。 陈息哈哈一笑,决定不逗这个愣种了。 “如果我是那两个寨子当家的,弟兄们出去这么长时间不回来,首先是要到鹰嘴山问明討个说法。” “同时还要派人到窝窝村打探情况。” “出了这么大事,瞒是瞒不住的,而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被动。” 陈息顿了顿,双眸如刀锋般扫向叶红缨,后者对上他的双眼,浑身一震,有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 “其二,由你这个三当家的竖起大旗,向那两个寨子发出通告。” “就说他们带来的人不听指挥,导致折了很多弟兄,让他们当家的到鹰嘴山给个说法。” “罗蛮子和霍山都在我这里押著,他们一定会来的。” 叶红缨想了片刻,有些担心道: “那窝窝村的百姓怎么办?” 她怕那两个寨子暴怒,拿窝窝村百姓泄愤。 叶红缨说的,陈息早就料到了,並且已经有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窝窝村你不用担心,过几天我会把百姓们暂时转移到这里。” 叶红缨还是有些担心,皱著眉问道: “那两个寨子来人,你能应对么?” 陈息自信一笑,卖了个关子: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叶红缨想了想,陈息能做出威力那么大的弩,想来会有办法应对的吧。 大不了自己多出些力,就算寨子没了,也能护著百姓离开。 “那好,便依你的意思做。” 两人事情刚谈好,七位重获自由的女子进了议事厅,扑通一声,齐齐跪倒。 大妮一个头磕在地上: “多谢恩人,我们已经將那恶贼丟下断崖。” 陈息上前,赶紧扶起几人,再看她们身上。 人人双手都沾满鲜血,衣服和鞋子上也都染了血跡,不用问,也知道刘兔子的尸体被她们鞭挞成什么样子。 “好,做的不错。” “这是你们的工钱。” 陈息將早就准备好的铜板强塞到她们手上,每人10个,不多不少。 几女没想好恩人真的给了她们工钱,拿著铜钱再次跪下磕头。 叶红缨帮著陈息將几女扶起,看著她们脸上都有了光彩,心里为她们感到高兴。 再看看陈息,没想到这个登徒子还挺有心的,这样做不仅消除掉她们心內的恐惧,更给了她们活下去的动力。 陈息和叶红缨,挑了一间舒適的屋子专门给七个女子居住,又从库房找出御寒的衣物和粮食。 七个女子感动的都泣不成声,嘴里连连谢著两人。 叶红缨身为女子,更加同情她们的遭遇,若不是自己会武艺能自保,下场不一定好过她们。 想到这里,她眼睛一亮,突然有了个想法,再看看七个女子的年龄与自己差不多大,开口道: “你们想不想习武?学会了武艺便拥有了自保能力。” 七个女子一愣,习武? 这个概念从未在她们脑子里出现过,她们从小便跟著父母务农,大字都不识得一个,能...能习武么? 她们还在愣神,陈息先一步接过话茬,指了指叶红缨: “別看眼前这位长的漂亮,她可是绝对的高手,这是你们的机会,还不跪下拜师。” 陈息这话可把叶红缨美坏了,下意识的捋了捋头髮,脸上红扑扑的,有些不好意思。 几女一听恩人说的话,再看看眼前英姿颯爽的叶红缨,丝毫没有犹豫,立即磕头拜师。 “谢谢师父,谢谢大恩人。” 她们没读过书,自然不会江湖上磕头拜师的说辞。 虽然没有那些俗套,但言语中的真挚是藏不住的。 叶红缨赶紧扶起她们,摸了摸身上並无什么值钱东西,自己第一次当师父,总要给些见面礼嘛。 她脸红红的很是为难,挪了两步,突然想到了什么,瞬间换了表情,对著陈息理直气壮道: “她们都有工钱,本姑奶奶帮你监工,是不是也有工钱?” 陈息都要被她雷翻了,好傢伙,你也要工钱是吧? 小爷还没找你要修门的钱呢。 但为了公平起见,还是回了一句: “当然有,你的工钱还要比她们多,不然不公平。” 叶红缨开心极了,扬起下巴伸出小手,掌心向上,一脸期待的等著陈息付工钱。 陈息在腰间左右摸,总算摸到一串钱,躲著叶红缨,背过身去拆。 叶红缨见他神秘兮兮的,踮起脚尖瞄著,没想到陈息回头,又立即抿著嘴四下张望,装作没偷看的样子。 陈息手里抓了一大把铜钱,塞到叶红缨两只手里: “她们每天10个铜钱,你作为师父,每天10个半,两天21个。” 拍了拍叶红缨捧著铜钱的双手,语重心长道: “这是5天的工钱,省著点。” 叶红缨都要气炸了,徒弟10个钱,师父两天21个?你是有多抠? 这...这公平吗? 他气急,虽然当著徒弟的面要注意形象,但这个亏不能白吃,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 “你的那个酒,还有那个......那个烧鸡......那个烧肉......” 叶红缨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一边挠一边想,平时这登徒子带著三个婆娘在屋子里吃的,自己只看到他吃烧鸡那一次。 “反正先这么多,一定要管够,不然姑奶奶罢工不干了。” 陈息都要乐出声了,好傢伙,上次那顿烧烤把这愣种馋坏了是吧。 “行行行,管够,管够。” 有了陈息这句保证,叶红缨心里才算好受一些。 白了陈息一眼,开始给七个女孩讲解一些武艺的基础知识。 人家教徒弟,陈息不便久留,回到冯元庆房间开始收拢钱財。 看著2000多两银子,默默在心里盘算一下,估计没几天便要出去。 整个村子搬到鹰嘴山,虽然是暂时的,但也需要很多物资。 首先粮食就要大量存储,为长期做打算。 走出房间,围著寨子一圈又一圈的转悠。 熟悉地形。 一边转悠一边点头,对自己这个新根据地很是满意。 铁矿就在这里,守在这里冶铁炼钢,简直不要太舒服。 还有那不知通往哪里的山洞。 想著想著,自己都笑出声来了。 接下来,將窝窝村村民全部安顿在这里,然后就该会会那两个寨子了。 他要保证,在自己领地內,绝不能出现任何威胁。 而这两个寨子的土匪,正好当作礼物,送给那位新来的县尉。 祝你,步步高升! 第102章 进驻鹰嘴山 翌日清晨。 陈息以加快脚程为藉口,了5个铜钱將黑蛟从叶红缨处租来。 將寨子交给叶红缨暂时管理,单人匹马即刻出发。 黑蛟不愧是汗血宝马,速度很给力,天黑之前便赶回窝窝村。 村口,陈息又狐疑的回想了一下这段路程,眉头皱的很紧。 从窝窝村到鹰嘴山这段路,他已经走了一个来回。 官道虽七扭八拐的,但总感觉像是在绕圈。 可能是此地多山的缘故吧,等发展起来,一定整理出来一条山路。 这样,村子与鹰嘴山形成一道直线,距离將大大缩短。 “村长你回来了。” 二牛从柴垛后的暗桩里探出个脑袋,对著陈息傻笑。 陈息有些纳闷,这小子不是在家做工么,怎地跑到村口暗桩了? “你怎么在这?” 二牛挠挠脑袋,嘿嘿一笑: “村长,您走这两天我放心不下夫人们的安全,做完活计便带人守著村口。” “若是没有村长布置的暗桩,上次100个土匪进村,咱村子可就没了。” 二牛感到庆幸,刚开始只是蛮干,村长让干啥就干啥。 直到见识了村长利用暗桩眼线,再后来暗堡射敌,毫髮无伤的干掉100个土匪,心里震惊的无以復加。 原来人人畏惧的土匪,在村长手里弱的像个孩童。 现在跟著村长时间久了,做事情也会动些脑筋了。 陈息很是欣慰的点点头: “不错,有进步了。” 第一次见二牛上工时,陈息就感觉这小子有点聪明劲,只是思维有些局限。 在他眼里只能蛮干的东西,换另外一种方式完全能轻鬆应对。 现在能有这种思维上的转变,可不是人人都具备的。 这小子值得培养。 二牛听见村长夸他,有些不好意思: “都是村长教的好,在您身边二牛感觉学到了很多东西。” 陈息微微一笑,只要虚心肯学就行,他有心培养二牛,眼下就有一个契机。 “你知道鹰嘴山在哪么?” 二牛一愣,他並不知道村长这次去了鹰嘴山,並且把匪寨给占据了。 想想后,突然明白了什么,大声道: “村长,我知道鹰嘴山位置,咱们是不是去报仇,我立即去集合村民。” 跟著村长时间久了,他也了解一些村长的性子,决不是吃亏的主。 陈息赶紧摆摆手,二牛这是误会了,以为自己要带著村民找土匪火拼呢。 “鹰嘴山匪寨,已经被我拿下了,现在那里是我的地盘。” 二牛听完,目光呆滯,嘴巴张成个o型,村长刚才说什么? 把鹰嘴山匪寨拿下了? 现在成了村长的地盘? 二牛只感觉脑瓜子嗡嗡的,附近村子哪个不知鹰嘴山凶名? 每年都要被他们欺负,杀人抢劫更是家常便饭。 现在怎地? 倒反天罡了? 咱们也能欺负土匪了? 二牛脑袋里全是问號,甚至有些怀疑村长在撒谎。 陈息见他那懵逼样子,白了他一眼: “有特么点出息,咋地?就许他们欺负百姓,不许我们欺负他们?” 二牛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喘著粗气,一张黑脸蛋子被震惊成了酱紫色。 缓了半天才恢復过来,他自认看懂了村长的意图,拍著胸脯子开口道: “大当家的,您说咋干?” 陈息听见这个称呼,再看著一脸认真的二牛,微微点了点头,翻身下马。 “你转过去。” “好的大当家的。” 二牛听话,大当家的让他转身,他就转身。 陈息对准他的屁股,狠狠就是一脚。 “大当家的?你全家都是大当家的。” 这个称呼把他气的不轻,小爷辛辛苦苦给你们找根据地,难道是做匪去了? 刚还想培养你,这个货咋培养? 这一脚不轻,二牛捂著屁股疼的直咧嘴。 转过身来,挠著脑袋,都不敢对上陈息的眼神,低著头,像极了犯错的孩子。 “行了,去喊村民到我家集合,我有重要事情宣布。” “誒誒,好的大当......好的村长。” 二牛一边捂著屁股一边跑,扯著他那破锣嗓子嗷嗷喊: “全体村民到村长家集合,村长有重要事情宣布。” 二牛干活利索,从村头喊到村尾,一家不落。 不多时,村民全部集合在陈息的院子。 一个个站的標杆溜直,没办法,现在窝窝村太硬气了。 100个土匪进村,给村长家砌墙。 战绩可查! 村民们这阵子吃的好,也不再是皮包骨,脸上都有了光。 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都有了些军队的模样。 陈息站在一张大桌子上,身后是三个夫人。 环视一圈,见人都到齐了,清了清嗓子: “鹰嘴山匪寨,已经被我占领了,现在是我的地盘。” 这一句话出来,全场炸锅。 村民们表情都跟二牛一样,简直不敢置信。 都开始窃窃私语,村长才出去几天功夫,这就把匪寨占了? 陈息拍了拍手,村民们立即噤声,都把视线锁定在村长身上。 “现在有个问题。” “熊岭寨和奔狼寨,要来找我们麻烦。” 陈息这句话一出口,台下村民立即叫嚷起来。 “村长,不就是两个匪寨嘛,咱们连100个土匪都能打过,来了也不惧他。” “对啊村长,他们来多少,咱们和他们硬碰。” “我还希望他们都来呢,那天我射杀了三个土匪,回家后,婆娘都夸我勇武呢。” “对对对,村长,我也杀了1个土匪,俺娘说了,俺死之后,牌位立的和我爹一边齐,还说俺是家里的大英雄。” “呸,你才和你爹一边齐?俺娘都说把俺立到祖宗位。” “哈哈哈哈,倒反天罡,倒反天罡。” 气氛非常活跃,村民们一点都没觉得害怕,都互相打趣笑骂著。 台下互相打趣,惹得樊妍三女掩唇偷笑,望向夫君的眼神都拉丝了。 夫君在她们心中的形象,立的比天都高。 陈息见村民们不惧土匪,自己也有成就感,活跃一下气氛: “有能耐你把牌位立房顶上,你看你爹回来,揍不揍你就完了。” “哈哈哈哈。” 村民们哄堂大笑,那位吹牛要立祖宗位的村民,臊的满脸通红,知道村长在打趣自己,挠挠头,嘿嘿的傻笑著。 “行了行了,该说正事了。” 见村长要说正事,人群立即严肃起来。 陈息瞧大家都安静下来,沉声道: “这次我带大家,换个地方生活一段时间。” 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明白村长的意思。 难道要丟弃家园吗? 见眾人疑惑,陈息继续开口: “在那里,人人都有活计做。” “哪怕是身子弱的老人,无论是扫院子还是看大门,都有工钱。” “所有孩童,全部学习识字算术、针织女红。” 秦瑶和白蓉蓉,以前和陈息提过好几次,她们在家无事做,想教给村里孩童识字女红,但几次都被陈息以暂时条件不允许给否决了。 这次正好赶上机会,鹰嘴山匪寨很大,完全有条件开设一间学堂,两位娘子喜欢教学,正好给她们找些事做。 秦瑶,白蓉蓉闻言心中一喜,夫君终於答应了。 想凑到夫君怀里蹭一蹭,但见大夫人没动,她们也不敢动。 只能一脸欣喜的望著夫君。 “村长,您说的是真的吗?我们这些老骨头也有活计做,真的是太好了。” “谢谢村长,谢谢村长。” “孩童都能识字,感谢村长,您就是我们的大恩人吶。” 一些上了岁数身体不好的村民,激动的老泪纵横,哆哆嗦嗦的要下跪。 妇人们擦著眼泪,自己的孩子也能和县里孩子一样,有识字的机会,当真祖宗显灵了,呜呜呜...... “都別跪,我这里不兴这一套,都回家准备去吧,明早出发。” 村民们人人感激涕零,临走时还不忘给陈息深鞠几个躬。 眾人都走后,樊妍一脸幽怨的凑上前: “夫君,咱们的新房刚建成,真的就要走吗?” 秦瑶和白蓉蓉也捨不得新房,这可是她们眼看著建起来的,现在就要捨弃了,心里很难受。 陈息知道三位娘子捨不得新房,心疼的將她们搂在怀里,抚了抚几女的背,解释道: “咱们不是捨弃这里,只是换个地方生活一段时间。” “等度过了冬季,春耕时还要回来呢。” 樊妍听见夫君说还会回来,俏脸才露出笑容,紧贴在夫君怀里: “嗯,都依夫君的。” 安慰了几女好一会,这才进屋。 陈息离开的这几天,屋內已经布置好,三铺火炕,每个娘子都有一个房间。 锅碗瓢盆,换洗被褥,一应俱全。 只等夫君回来便入住新房。 陈息挨个看了看房间,非常满意,房间是三女亲自布置的,相当整洁。 一家人吃完了饭,当然要活动一下,有助消化。 陈息先是在樊妍这里运动了半个时辰,听见她求饶后,转战秦瑶房间。 又是半个多时辰过去,秦瑶哭著求这货去找蓉蓉,她也不再坚持了,自己和大夫人都侍候不好夫君,只能將白蓉蓉推出来挡箭。 至於谁先怀孕都不重要了,小命最重要。 白蓉蓉小耳朵一直贴在墙壁,听见秦瑶让夫君来找自己,小脸一喜,知道机会来了。 赶紧脱光身子,躺在炕上等著夫君。 一张白手帕垫在身下,秦瑶都有白手帕,想夫君时还拿出来偷看,自己也要有。 陈息轻轻推开房门,见白蓉蓉好像睡著了,转身就要离开。 白蓉蓉感觉不好,自己只是装个小矜持,可不能错过心心念念的机会。 什么矜持不矜持的,不重要,二夫人的位置才重要。 一把拉住夫君,就往炕上拽。 “夫君......” 陈息见她没睡,咧嘴一笑,顺势上了炕。 黑暗中,耳边传来一道糯糯的声音: “夫君我要,都给我...” 听到声音后,这货一脸玩味: “娘子,你確定?” “嗯嗯嗯!” 白蓉蓉虽然是第一次,但她很放得开,必须要比秦瑶先怀孕,二夫人的位置,她从进门那天就惦记上了。 陈息得到开火命令,兴奋坏了。 刚才没尽兴,这次一定要努努力。 於是。 一个时辰后,白蓉蓉嗓子都要哭哑了。 新铺的炕差点被这货晃塌。 终於在一道蛮牛怒吼声中,结束战斗。 白蓉蓉哆嗦著手,將垫在身下的手帕装进盒子里,全身提不起一丝力气。 这二夫人的位置,不要也罢。 翌日。 寧乱这些天,一大早便来大哥家里报导,雷打不动。 “大哥,听说你回来了。” 陈息打开屋门,院子里寧乱见到自己,嘿嘿一笑: “大哥,你带村民去鹰嘴山。” “能不能把我老娘也带上?” “这些日子我没在家,有些放心不下。” 陈息白了这货一眼,笑骂一句: “你老娘就是我老娘,用特么你说。” “我一大早便让二牛去接了。” 寧乱心里一喜,还是大哥想的周全,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大哥,我还有些能干活的亲戚,家里都吃不上饭了,我能不能把他们带山里做活计?” “人靠谱么?” 陈息怕走漏了风声,山中的基地,只有几个为数不多的亲信知道。 “放心吧大哥,都是我堂兄弟,身体好,办事靠谱。” 陈息眼睛一亮,寧乱这身体就够猛的了,想来堂兄弟也差不了太多。 “行,让他们嘴严实点,做好了有赏。” “嘿嘿,好嘞大哥。” 寧乱见大哥同意自己带人进山,心里非常高兴,刚要离开,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又道: “大哥,这两天在山里,我总能听见点些不寻常的声音,像是要雪崩。” 陈息闻言一愣,雪崩? 深山那里自己最熟悉了,无论是地形地貌,都不具备雪崩的条件,想来是寧乱太紧张,听错了。 “不可能雪崩,你放心干便是了。” “嗯嗯,好嘞大哥,我进山了,大哥路上小心些。” 寧乱走后,村民们也集合完毕,家里没什么值钱东西,抱著口锅,条件好的捧著一床被褥,这就是他们全部家当。 三位娘子的马车已经备好,陈息大手一挥。 出发。 樊妍和秦瑶,两女一边一个,扶著白蓉蓉搀上马车。 路过夫君身边,同时瞪了这货一眼。 蓉蓉还是第一次,能不能轻著点。 陈息也有些不好意思,昨晚是有点莽了,但这也不能全怪我啊。 是这小妮子一直嚷著不服来著,为夫只是证明一下实力。 温柔点也不是不行。 下次,下次一定。 这货最擅长自己给自己开导。 陈息骑上黑蛟,引领著队伍,浩浩荡荡朝鹰嘴山进发。 这次將娘子们和村民都安顿好,没了后顾之忧。 接下啦,便要进城办点正事了。 第103章 你要篡位 整个村子的人前往鹰嘴山,大大拖缓了速度。 足足走了2天,才到山脚下。 当陈息准备带人上山时,叶红缨出现在小道上,一脸微笑的向这边走来。 “哈,有劳......” 既然人家亲自来接自己,陈息想表现的客气一些,毕竟还要以这愣种的名义扯旗呢。 可话才说到一半,叶红缨擦著肩路过他,走向后面的马车,脚步丝毫没有停顿。 “大夫人好,红缨来接你们上山。” 樊妍刚掀开车帘准备下车,便看到叶红缨春光明媚的衝著自己打招呼,语气十分亲昵。 “呀,怎敢劳烦红缨姑娘。” 樊妍见到叶红缨很是欣喜,这段日子相处下来,她知道红缨姑娘侠肝义胆,上次土匪来袭,还是她主动保护的自己。 两人手牵著手寒暄,秦瑶扶著白蓉蓉下车,见到叶红缨第一个打招呼,四个女人很快便热络的聊了起来。 陈息见叶红缨和自己三位娘子聊的开心,一脸黑线,原来这愣种不是来接自己的,好一个热脸贴屁股。 “好了,村民们都等著呢,有话上山再说。” 听陈息催她们上山,叶红缨回头,扬起雪白的下巴,轻哼一声。 转身拉著樊妍几女,又是开心的说起来: “夫人们请隨红缨来,红缨亲自为夫人们挑选的房间,保准夫人们满意。” 说完话,拉著她们便上山,路过陈息身边时,还不咸不淡的叮嘱一句: “我的任务完成了,你的村民你自己安排。” 说完扭头就走,態度十分傲娇。 陈息都要被这愣种气乐了,敢情她知道不是自己对手,故意找来三位娘子当帮手。 好一个围魏救赵。 有了叶红缨领著三位娘子上山,省去陈息兼顾不暇。 和二牛一前一后,將村民全部引领上山。 等村民全部上山,已经到了午时。 村民们望著巨大的寨子,无不欣喜异常,没想到这山上別有洞天。 一排排整洁的房子,巨大的广场,生活器具一应俱全。 这么多村民上山,一点都不显得拥挤。 陈息给每户村民都分配了居所和粮食。 村民们又是一阵千恩万谢。 男人们上山第一件事便是砍柴,妇人们欣喜著打扫房间,孩童们到广场嬉戏打闹。 不多时,炊烟升起。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这一刻,宽敞的寨子不再冷清,满是热闹和谐。 大妮等7名女子,为陈息一家准备好了午饭。 叶红缨把饭菜端上桌也不走,以想多和三位夫人多聊聊为藉口,主动上桌。 樊妍三女很愿意与叶红缨相处,將陈息晾在一旁,四女吃著聊著,氛围极度融洽。 饭菜虽不是很丰盛,但大妮她们的手艺很出色,这一顿吃的暖暖乎乎,一扫风尘僕僕的疲惫。 几女聊天,陈息全程插不上话。 他知道樊妍,秦瑶两位娘子,还在生自己的气。 赶路期间,两位娘子无时无刻不在照顾著白蓉蓉。 同为女子,她们见到白蓉蓉被夫君摧残的不像样子,怎能不感同身受。 这夫君哪里都好,就是有些时候没轻没重,故意不理他。 陈息耳朵也没閒著,从叶红缨嘴里听到,她成立个红缨队,队员全部是女性。 7个徒弟都是副队长。 她是总队长。 陈息一口饭差点喷出来,好傢伙,一共8个人,都是领导。 这愣种,一根筋。 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吧。 吃完了饭,樊妍和秦瑶照顾著白蓉蓉休息。 陈息和叶红缨来到山洞那边,查看土匪们挖洞进度。 红缨队守在洞內,每人手持一桿长枪,监督土匪们挖洞。 才几天没见,她们的变化很大,无论是形象和气质,都有了很大改观。 全无第一次,见到她们时的柔弱,此刻拿著长枪,倒是有了些英姿颯爽的感觉。 身形笔直,眼神不再躲闪,將土匪们驯的老老实实。 见陈息和师父来了,红缨队一同抱拳: “见过恩人,见过师父。” 陈息一摆手: “副队长们不用客气,以后叫我村长。” 迈著八字步,来到正在做工的土匪们身边。 土匪们见陈息来了,镐头抡的飞起,生怕这位爷以为他们偷懒。 陈息左右看了看洞壁上的新茬,这几天进度很快,足足向前掘进了10几米。 罗蛮子与霍山最卖力,因为他俩是別的寨子土匪领队,生死全看这位爷的心情。 “鐺鐺鐺...” 铁矿石被他俩刨的直冒火星子。 陈息满意的点点头,照这进度下去,应该很快便挖通了。 转身要走,突然听见后面一声大喊: “透风了,透风了。” 陈息闻言,立马回头,几步便来到近前,上下观察了一下,大嘴一点点咧开。 从怀里掏出一块布条,两根手指夹住,凑近。 布条来回晃动,明显洞壁外面有风吹来。 “砸,给我继续砸。” “好嘞爷!” 罗蛮子和霍山,吐口唾沫在手里搓了两下,拿起搞头便抡了起来。 这可是他俩表现的机会,山洞马上通了,这位爷念在自己功劳上,应该保住命了吧。 “鐺鐺鐺...” “鐺鐺鐺...” 陈息也不走了,就在这里看著他们砸,眼中兴奋之色越来越浓。 挖通了山洞,代表著鹰嘴山可以作为长期的根据地。 就算被人围了山,也有退路可走。 两批土匪换班砸,一组累了,另一组立即顶上。 这一砸,便是半个时辰。 “有光了,透光了。” 霍山兴奋的大叫,微弱的光线顺著缝隙射来,犹如黑暗里的明灯。 陈息上前抢过镐头,大喝一声: “都退后...” 眾人立马退后,叶红缨也好奇起来,她也想知道这山洞挖通后通向哪里。 陈息瞄准缝隙,双膀用力,镐头被抡成一个夸张的弧度。 “鐺鐺鐺...” 几镐头下去,大块大块的铁矿石掉落。 眾人瞪大了眼睛,齐齐缩了缩脖子,好大的力气。 这位爷一个人,至少顶他们5个人。 又是几镐头下去,缝隙越来越大。 通过缝隙,已经能看到外面的树木与积雪。 一鼓作气,又是十几镐头下去,洞口已有一个成年人头部的大小。 陈息越砸越兴奋,胜利就在眼前。 突然。 “嗖——” 破空声响起,一道流光射入洞口。 陈息正在抡著镐头,眼见流光向自己射来,突如其来的状况令他始料不及。 双臂肌肉鼓起,一股激劲,高举的镐头迅速落下,挡住胸前。 “鐺——” 一支羽箭射中镐头,火四溅,所有人都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强大的力道,震得陈息手掌发麻,噔噔噔的连退数步,叶红缨怕陈息受伤,一个箭步护在他身后。 但陈息身子沉,叶红缨由於护的仓促,脚下不稳。 扑通一声。 叶红缨摔在地上,陈息摔在叶红缨身上。 感觉到后背柔软,伸手一摸... 啥东西,圆圆的这么宣? 捏了两下,弹性十足。 陈息眯起眼睛装作不知道,又捏了两下才挣扎爬起。 土匪们想过来看看情况,被红缨队用长枪止住。 “都老老实实蹲下,否则格杀勿论。” 土匪们嚇坏了,都老老实实蹲在地上,双手抱住脑袋。 7个女子快步来到近前,见陈息已经起身,她们立即扶著师父站起。 “师父师父,您这么样了?” “师父您有没有受伤?” 一边询问师父的情况,一边用手拍打叶红缨脏了的衣服。 “没事没事...” 叶红缨剧烈的喘了几口粗气,隨意拍打几下衣裳,目光不善的盯著陈息,这登徒子是不是故意的? 本姑奶奶,好像被他捏了好几下。 陈息站起身后,扭头看了一眼叶红缨,呲著一口大白牙,一脸不好意思: “哎呀,多亏了红缨姑娘相助,不然可摔掺了,你没事吧?” 叶红缨眯著眼睛,见他不像故意的,才哼了一声扭过头去: “没事。” 陈息嚇坏了,刚才手欠,咋就还捏了两下呢。 反正这事不怪我,谁让那东西手感这么好呢。 幸亏影帝及时附体,不然这愣种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捡起地上那支羽箭,凑近火把一看,脑袋嗡的一声。 这箭头。 这踏马不是我做的么。 再看箭杆,表情越来越古怪。 躲著洞口射来的光,侧著脸贴在洞壁上,大喊一声: “你踏马要篡位?” 第104章 盐矿,铁矿,连在一起 陈息侧脸贴著洞壁,恨得咬牙切齿,表情都有些扭曲起来。 好在身手矫健,不然自己三个娘子都得便宜他了。 自己才占一个嫂嫂,那犊子要占仨? 怪不得管自己叫大哥,原来这犊子早就想篡位。 声音透过洞口直达外面。 不多时,便传来咯吱咯吱声响。 那是脚掌踩在雪地的声音。 脚步声停止,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大哥?” 陈息深吸了两口气,鼻子都要气冒烟了: “你踏马咋来这了?” 这句话一出来,外面可是听清了,立即传来一道大叫: “誒臥槽,真是大哥!” 洞口光线突然被挡住,一个白毛脑袋挤了进来,寧乱眼珠子转了转,借著火把的光亮看清楚里面的人。 “哈哈大哥,真的是你啊大哥。” 陈息气呼呼的,一把拧住他耳朵: “说,你咋在这?”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寧乱脑袋卡在洞口,耳朵被大哥捏住,疼的直咧嘴,嘴里不住的解释: “大哥別,大哥疼...” 陈息见他怂了,气也消了一半: “跟我说说,怎么回事?” 寧乱感觉耳朵上力道减轻,这才嘿嘿一笑,咧著大嘴丫子开始讲了起来: “大哥我和你说,前几天我不是说山上有动静嘛,还以为要雪崩呢。” “嘿嘿,大哥你猜咋了?” “咋了?” “没想到雪没崩,把大哥崩出来了。” 陈息手上再次加了力道,狠狠拧了半圈儿,语气充满威胁: “你再给我说一遍。” 寧乱疼的呲牙咧嘴,脑袋不敢往回缩,怕伤了大哥的手,只能任由大哥捏著: “大哥大哥我说错了,我那意思大哥懂吧。” “我是说哈,我不是感觉要雪崩嘛,今天动静越来越大,我就上来看看,没想到这里出现个洞。” “我还以为是穿山甲呢,就躲起来看看情况。” 陈息鬱闷的盯著他,穿山甲,你全家都是穿山甲。 不对,他老娘就是我老娘,我可不是穿山甲。 “然后你就拿箭射大哥啊?” “吃大哥,喝大哥,还要拿箭射大哥。” “是不是?” 寧乱被陈息问的,嘴巴张开好几次又闭上,都不知该怎么回答,一时懵住了。 陈息呵呵一笑,鬆开手: “行了,你到外面帮帮忙,合力把洞口挖开。” “嘿嘿,好嘞大哥。” 寧乱说完,缩回脑袋到洞外。 陈息后退几步,一摆手,指挥著土匪继续挖洞。 眾人一拥而上,希望就在眼前,这次更加卖力。 叶红缨还在因为刚才的事心乱,虽说自己是將门世家,有些江湖气在身上。 但男女有別她还是很在乎的,这登徒子一次又一次的占自己便宜。 可能是习惯了,这次她没多会便適应了。 至於为什么这么快就適应了。 晃了晃脑袋,嘴巴撅起,想了半晌也没想通缘由。 一根筋有时也挺好的,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凑上前来盯著,正在沉思的陈息: “你弟弟是不是迷了路,绕到后山了?” 陈息哑然失笑,心里已经清楚山洞挖通后是哪里。 要说迷了路,自己才是迷了路。 怪不得,总感觉窝窝村与鹰嘴山之间的路,像是绕圈呢。 原来两地本就不远,只是被一道大山阻隔,现在挖通了这个山洞,直线距离很近。 自己两个基地意外的连接在一起,给了他很大惊喜。 再也不用为了后顾之忧烦恼,那边有盐矿,这边有铁矿,完全可以大刀阔斧的干了。 陈息看了一会叶红缨,心里已经做出决定,既然两人都绑定在一起,盐矿的事还是同她说了吧。 总瞒著,也未见得是好事。 “待会带你看样东西,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叶红缨闻言,心中好奇起来,见陈息卖关子,自己也不上杆子追问。 有了寧乱在外面帮忙,洞口很快便挖通了。 陈息偏过头来,衝著叶红缨一努嘴: “走吧,带你去看看。” “好。” 两人穿过洞口,眼前被大片树林覆盖,由於是冬季没有树叶,视线穿过树林望出很远。 后面的土匪也好奇洞口外面是哪里,由於被红缨队看著,他们不敢出来,但可以向外偷看。 罗蛮子和霍山,不时的伸出脑袋向外面张望。 贼眼珠子不停的转动。 陈息余光扫到他们的动作,嘴角露出一抹危险的弧度。 这些人,还在想著逃。 既然这样的话,就別怪小爷无情了。 装作没看见他们,略微辨別一下方向,领著叶红缨走进树林。 叶红缨则是看到哪里都新奇,没想到这山洞外面,还隱藏著这么一大片树林。 若是夏季的话,野盛开,应该好美吧。 陈息四下转了转,这片树林占地很大,山崖边还有一个泉眼。 寒冬季节也冒著温热的泉水,泉水顺著一道天然水沟流到山崖后方,后方又是一道断崖,泉水由於流的久,水温存不住,便形成一道冰川掛在断崖下方。 煞是好看。 这地方不错,可以修个温泉。 到时候带著三位娘子泡上那么一泡。 嘖嘖嘖! 见陈息盯著泉水看,寧乱挠挠头走了过来: “大哥,这泉水很是甘甜,我每天都过来取一些。” 陈息笑了笑: “以后別取了,这温泉我徵用了。” “走吧,到盐矿看一看。” 盐矿与鹰嘴山相通,自己好些天没来了,自然要看看山里建设情况和修路的进度。 寧乱在前面带路,穿过树林,再下了一个缓坡,便到了盐矿位置。 徒步的话,两刻便能抵达。 陈息再次来到盐矿时,差点没认出来。 周围的树木再次被砍伐一大圈,光禿禿的,什么猛兽都无处遁形。 砍下来的树木被修建成木屋,供劳力们居住。 陈息四下看了一圈,满意的点点头: “不错!” 劳力们都在做工,偌大的基地,已经初具规模。 叶红缨简直看呆了,这深山里,竟然还隱藏著这么多人。 望向陈息的眼神忽明忽暗,原本以为这登徒子,只是仗著村民们勇力和一些小聪明,才打贏土匪。 没想到...... 他在这里还有这么多人。 尤其是看到那些劳力,个个身体健硕,稍加训练一下,战斗力肯定不低。 她以前经常跟著父亲到军营练兵,一眼便看出那些劳力是打仗的好苗子。 这么看的话,这登徒...这陈息,还真有可能帮自己救出家人。 叶红缨呼吸急促,双手捏了捏衣角,脸蛋红红的,望向陈息的眼神,复杂难明。 “红缨姑娘,这里是我的盐矿,以后......” 陈息转身想给她介绍一下盐矿,突然对上她的大红脸,一时有些懵逼。 叶红缨与其对视一瞬,立即扭过头去,抬手捋了捋头髮,目光看向別处,装作没听见。 但那张红扑扑的脸,出卖了她。 “红缨姑娘脸这么红了?是不是发烧了?” 陈息一道玩味声音响起,俏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 “刚才走的急,我回去休息一下便好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穿过树林,小跑回山洞。 哎呀,尷尬死了,尷尬死了。 陈息见她风风火火的跑回去,摇头无奈一笑,人都跑了,还介绍个6饼啊。 有机会再说吧。 继续看著劳力们干活,突然眼睛一亮。 胡伢子两米高,在人群中最显眼,此时正搬起一块巨石垫路。 他的蛮力陈息见识过,和寧乱不相上下。 让他惊奇的是,胡伢子身边还有6个人,同样搬起那么大的巨石,力气丝毫不逊色於他。 抬手指了指: “那几个人是谁?” 寧乱顺著方向一看,咧嘴一笑: “嘿嘿大哥,那是我的堂兄弟啊,大哥答应我的,带他们进山做活计。” 陈息这才想起来,確实答应寧乱带几个堂兄弟进山做活计。 “你把他们都喊来。” “好嘞。” 寧乱没多想,照著大哥的吩咐去喊人。 不多时,带著6个壮硕男子来到陈息面前,一躬身: “大哥好。” 陈息打量几人,个子没有寧乱高,但很敦实。 脸庞黝黑,眼神清澈。 “家中还有什么人?” 几人立即作答,家中有婆娘孩子,还有老爹老娘的,一一介绍了家里情况。 不管他们怎么回答,都能听出来一个字。 穷。 不然也不会求著寧乱,带他们到山里来做活计。 陈息从怀里掏出些铜钱: “做的好,有赏。” 几人见陈息给他们赏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紧张的直搓手。 不敢要啊。 是不是自己做活计不努力,赏钱变成工钱了,这份活计还保不保得住啊。 家中婆娘孩子都在等著吃食,这可这么办才好。 他们没了主意,都恳求的看著寧乱,希望他给自己说些好话,保住这份得来不易的活计。 寧乱嘿嘿一笑,从陈息手里接过铜钱,塞到他们手上。 “不必拘谨,这是大哥赏你们的。” 几人接过铜钱,再次对著陈息深深一躬: “谢谢大哥。” 陈息微微一笑: “你们好好做,做的好了,可以和乱子一样,都把家人接来,住在我这里。” 几人早就听说,寧乱的老娘被大哥接来享福去了,一个个都羡慕的紧。 他们早就不想在上河村住了,附近土匪时不时的来打秋风,谁受的了。 他们还知道,大哥带著窝窝村村民打退了土匪,跟在大哥身边,至少不受土匪欺负。 没想到,这种好事也能轮到自己? 几人还在愣神,寧乱率先开口: “还不谢过大哥。” 这一嗓子震醒他们,扑通一声全部下跪磕头: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陈息白了寧乱一眼,赶紧將几人扶起: “行了,回去做活计吧。” “好的大哥,谢谢大哥,俺们一定好好做活计报答大哥。” 几人走后,陈息问道: “我走这几天,那些劳力听话么?” 寧乱知道大哥在担心什么,立即回道: “大哥你放心,那些劳力根本没有逃跑的举动,这里有吃有住,他们巴不得一辈子赖在这里呢。” 寧乱说的和陈息预想的不差,通过这些天接触,他也知道这些劳力没有逃跑的想法。 “行了,老娘被我接到寨子里了,下了工,带著寧寧和武怡过来,晚上一起吃个饭。” “好嘞大哥。” 寧乱乐坏了,老娘安顿下来,心里一块大石落地。 这几天他下了工便回去照顾老娘,早上到窝窝村报导,再到山里带著劳力们做活计。 时间很是紧凑。 这下好了,老娘搬过来了,省去了很多繁琐步骤。 再叮嘱寧乱几句,转身回了鹰嘴山。 既然两个基地连在了一起,那么两个匪寨的压力將大大减轻。 等见到县尉时,手上又多了一道筹码。 明日进城,还需见一个人。 想到这个人,陈息就感到头疼。 人家都从小甜甜变成牛夫人。 自己则好了。 从牛夫人变成小甜甜。 头大! 第105章 玉佩,保不住啦 太阳刚下山。 寧乱收了工,带著寧寧和武怡,穿过山洞到了寨子。 三人见到巨大的寨子,都傻眼了。 两个小姑娘左瞧瞧,右看看,兴奋的眉眼弯弯。 寧寧平时都没出过村子,哪里见到过这么大的寨子,那么多漂亮的房子,还有个巨大的广场。 广场中央几个孩童嬉戏,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武怡是从州府来的,见过些世面。 但身处如此和谐的画卷里,依旧很开心。 身子转了个圈,仰起脑袋,张开双臂,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呼——” 睁眼便对上高耸的大山,白雪皑皑,几只喜鹊落在枝头嘰喳报喜。 “哇,好美!” 武怡双眼冒著小星星,等到日出时,一定要把这美景画下来。 这时,陈息扎著围裙,端著一盘菜从厨房出来,正巧看到几人。 “就等你们了,进屋。” 陈息这嗓子传来,寧乱扭头,见到大哥亲自端著菜,大喊: “大哥,我来帮你。” 刚想跑过去,腰间传来被人拧住的痛感,一回身,正对上寧寧威胁的眼神。 “后边去。” 寧寧鬆开手,率先朝著陈息那边跑去,来到近前,还故意捋了捋本就不乱的鬢角,甜甜一笑: “大哥好,寧寧来帮您。” 伸出雪白的小手接过盘子,两朵红晕悄悄爬上脸颊,看了陈息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去。 陈息见到寧寧这副表情,心臟狠狠抽了一下。 这...这... 寧乱见自己妹妹对大哥这副样子,讶然一瞬。 隨即大喜过望。 大哥还没有妾室,这样看来... 自己有机会,当大哥的大舅哥了? 必须找个时机,撮合大哥和妹妹。 这事可办! 武怡跑的慢,寧寧接过盘子她才赶到。 小脸有些失望,这么好的表现机会没有轮到自己。 “师爷好!” 武怡到了身边,正好解了陈息尷尬之围。 抬手摸了摸武怡的脑袋,一脸微笑道: “嗯乖,最近和那俩老头子,学没学到东西呀?” 武怡被陈息摸著头,脸蛋红了红,甜甜开口: “小怡学到啦,两位师父都夸小怡进步很大呢。” 陈息哈哈一笑,又摸了摸她的头: “好,有进步就好。” 说罢,就要带著几人进屋。 身后的武怡急了,她心心念念的玉佩,师爷是不是忘了? 捏著陈息的袖子摇晃几下,小脸哀怨起来: “师爷...师爷...说好的奖励呢?” 一听到武怡嚷著要奖励,寧寧也不走了,转过身来,眼巴巴的望著陈息。 被两个小姑娘这么盯著,陈息乾咳了几声。 自己这阵子忙,確实把武怡玉佩的事忘了。 玉佩就在自己身上,但身边还有个心思不单纯的寧寧,这奖励... 患寡而患不均啊。 “那个哈,小怡虽说进步很大,但师爷还没看到。” “等师爷这阵子忙完,检查了你们的成绩,你和寧寧都有奖励。” 武怡听完,嘟起小嘴继续摇晃陈息的袖子,不满道: “师爷,上次您都说小怡完成一半了,这次呢?” 上次在窝窝村做连弩,陈息夸了她几句,说她完成到奖励的一半了,这小姑娘到现在还记著呢。 陈息见武怡不依不饶,知道她还念著玉佩的事。 蹲下身来找了一块小石子。 在地上画了一个圈。 “你们看,这是什么?” 两个小姑娘一脸好奇的看向地面,抬起头来还是疑惑。 这不就是圈嘛,还能是什么? 寧乱挠了挠脑袋,突然眼睛一亮,嚷嚷道: “大哥大哥,这是饼。” 陈息大感意外,这小子变聪明了? 知道我在画饼? 一把拉过寧乱,重重拍了两下他的肩膀: “对,就是饼。” 寧乱见大哥夸自己,憨笑一声,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 “大哥画的圈大,这是大饼。” “对对对,大饼,大饼。” 陈息越看寧乱越顺眼,还是这小子懂我啊。 武怡和寧寧对视一眼,又看看地上的饼,眼神中充满了问號。 “师爷师爷,您还没说小怡完成多少了嘛。” 陈息又是哈哈一笑,蹲下身来在大饼中间画了个十字。 丟掉石子拍了拍手,一副老学究的架势: “你看,这大饼被师爷分成了4份,你现在依旧完成了3份,比上次的一半,进步一点点。” 武怡见自己完成了3份,拍拍手跳了几下: “太好啦,下次我就能完成4份啦。” 陈息见武怡中计,站起身来一脸坏笑,下次將那大饼分成5份,你完成4份。 分成6份,你完成5份。 呵呵呵,小姑娘。 太嫩了啊。 “好了,进屋吃饭。” 这次武怡不再纠结了,希望就在眼前,美滋滋的跟著师爷进屋。 几人进了屋,第一眼便看到高座之上,坐著老娘。 高堂主座,尽善尽孝! 寧寧心中一喜,放下盘子,和寧乱齐齐来到老娘身边嘘寒问暖。 一家人兴奋之色,溢於言表。 老娘眼含热泪,拍著儿女的手道: “这一路上,多亏了你们陈大哥照顾为娘,为娘吃得饱,住得暖。” “连上山的路,都是你们陈大哥背著为娘上来的,还不快谢谢大恩人。” 一听老娘这话,兄妹俩就要下跪。 陈息这次有经验了,赶紧扶住兄妹俩不让他们跪下。 “你们老娘也是我的老娘,咱们不整那些虚的,坐下吃饭。” “好嘞大哥,谢谢大哥。” 寧乱感动的哭了,红著眼,抬起臂弯狠劲蹭了一下流出的热泪。 寧寧在一旁,眉眼含春的看著陈息,怕他发觉,又赶快低下。 “好了好了,快坐,今日我亲自下厨,咱们一家人好好吃饭。” “好耶,又能尝到师爷的手艺啦。” 武怡很兴奋,和三位师奶奶打了招呼便坐下。 这一张大桌子,坐满了人。 老娘主座,左边陈息右边寧寧,樊妍,秦瑶,白蓉蓉,叶红缨,武怡,张神医,寧乱,二牛,依次而坐。 再看桌上,山珍占了一半,中间2条大鱼,配上一些爽口小菜,每人面前都摆了一碗蛋汤。 煎炒烹炸,口味多样。 陈息打开一坛自製的白酒,为每人都倒了一些,剩下的大半坛被叶红缨霸占。 举杯,畅饮。 期间,陈息还给大家讲了几段小笑话,气氛直接拉满。 这是叶红缨近些日子最开心的一天,虽然不怎么说话,见到大家开心,她也开心。 无他,这种氛围实在是太好了,其乐融融。 喝了2斤醉倒,迷糊著还不忘抱紧罈子,被7个徒弟架了回去。 寧乱和寧寧,照顾著老娘回房。 张神医,二牛也都离开。 平时武怡和寧寧在山里有一间小屋子,两个小姑娘作伴。 此刻到了寨子,自己住著害怕,被樊妍安排在她隔壁房间。 陈息有些醉意,出门走了走,暗桩已经被重新选址,村民们轮番守岗。 都检查完了才回屋。 先是摸到了秦瑶房间,半个时辰过后,意犹未尽的离开。 又到白蓉蓉房间,由於白蓉蓉身子未恢復,只能学著秦瑶的技能侍候夫君。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陈息依旧没尽兴,再次摸进樊妍的房间。 轻轻推开门,一道曼妙身姿缩在被中。 青丝柔亮,铺在枕边。 陈息嘿嘿一笑,不声不响的钻进被里。 大手开始不老实起来,转过樊妍的脸蛋,双唇相印。 感觉对方的唇有些颤抖,陈息一皱眉头,这味道,咋有点...不对劲。 鬆口,翻身轻轻下床。 耳边传来一道糯糯的声音。 “师...师...师爷...” 这一道羞怯声响起,陈息嚇得魂都没了。 闭著眼,双手伸直,一边学著殭尸跳,一边说著胡话。 “这...这是哪...” “还在地球吗...我又梦游了...” 好不容易混出房间,后背已经湿透。 完啦。 坏菜啦。 刚给人家画完饼,就...... 一拍脑门。 玉佩保不住啦。 第106章 再见小甜甜 翌日清晨。 陈息从柴房的乾草堆中醒来。 回头看了眼那堆乾草。 好傢伙,穿越来第一天就是乾草堆,现在依旧是。 拍了拍衣裳,走出柴房。 樊妍三女,已经將早饭备好。 陈息贼眉鼠眼的扫了一眼屋子,没见到武怡的身影。 “小怡呢?” 樊妍白了他一眼,回道: “早早便和乱子进山了。” 隨即又一脸幽怨道: “夫君昨晚是不是又去欺负蓉蓉了,蓉蓉身子还没恢復,夫君可要轻著点。” 陈息挠挠头,訕訕一笑: “娘子请放心,为夫心疼蓉蓉来不及呢,哪里捨得欺负。” 陈息说完话,三女同时给他一个大白眼。 白蓉蓉心说,还说不欺负,自己嘴皮子现在都是麻木的。 这货见气氛不对,简单吃了一口便嚷嚷著要出门办事。 他要躲起来一阵子,不然碰见武怡。 是打招呼呢? 还是打招呼呢? 赶紧来到叶红缨的马厩,解开黑蛟绳索,牵了出来。 叶红缨不知何时出现在马厩门外,嚇了陈息一跳。 她弯起嘴角,伸出一只雪白玉手,掌心向上。 陈息会意,立即从腰间摸出5个铜钱,轻轻放在她手上: “再骑一天。” 叶红缨扬起下巴一扭头,喜滋滋的离开了,同时还飘来一两个字: “餵饱!” 背影消失,陈息衝著她离开的方向,伸出两只手,呈爪状,对著空气狠狠捏了一下。 “抓奶龙抓手。” 翻身上马,后面驮著一只麻袋,离开了寨子。 黑蛟速度快,一个时辰便到了县里。 首先来到县衙。 这段日子陈息没来,衙役们每天都在期盼。 时不时的上街左右瞅瞅。 见到没有这位爷的身影,又回去站岗。 今天如愿以偿,看著陈息骑著高头大马出现,立即小跑过来。 牵马的牵马,扛麻袋的扛麻袋,还有个会来事儿的衙役,跪附在地上给陈息当人肉马凳。 装犊子,陈息是最在行的。 毫不客气的一脚踩上去,下了马。 隨后掏出一把铜钱: “都有赏!” “谢谢陈神医,谢谢陈神医。” 陈息活动活动脖子: “规矩照旧!” “好嘞爷,上等草料备好,就等著侍候爷的爱马了。” 衙役们开心坏了,手里握著铜钱,频频衝著陈息弯腰点头。 陈息站的標杆溜直,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用两根手指夹著信纸,向前一递,咧开大嘴: “找到翠翠,这里面是一剂药方,让她交给夫人。” 有衙役手快,双手捧著信件,脑袋扭到一边去,虽然隔著信封,但他也不敢看。 这些衙役都知道规矩,这东西能是他们看的么? 就算里面画个大饼,谁看了,谁麻烦缠身。 一个搞不好,小命难保。 衙役小跑著去送信,陈息背著手离开。 左逛逛,右逛逛。 买了一些小东西。 午时。 陈息在一家客栈用了饭,在二楼开了一间雅间。 躺在床上,闭目凝神。 不多时,敲门声响起。 三轻一重。 陈息睁开眼,起身打开房门。 一道黑衣包裹全身的人影,走了进来。 陈息向门外左右望了望,见没人跟著,关闭房门。 转过身来,夫人已將面上黑纱摘下,露出那张韵味十足的脸蛋。 红唇微张,便印在了他的唇上。 交融了好一会,唇分。 夫人似乎意犹未尽,想再度贴上,却被陈息一根手指隔住。 一脸坏笑: “歇啦,谈谈正事。” 夫人幽怨的白了陈息一眼,轻扭著身子,找了椅子坐下。 手肘撑在桌上,白皙玉手托住下巴,睁开迷离的双眼望著他: “是不是带我走?” 陈息嘴角一抽,好傢伙,这夫人心思这么单纯的么,不办完事怎能带你走。 “小甜甜別急,现在还不是时候。” 夫人听见这个称呼,睫毛轻微颤动几下,显然很满意他这么叫自己。 哼了一声,然后装作不满,一撅嘴道: “说吧,什么正事。” 陈息为她倒了杯茶,放在面前: “帮我投个帖子,以做生意为由,见见县尉。” 夫人眼睛一亮,他说要见县尉,难不成计划要开始了? “小事一桩。” 夫人摆摆手,这点小事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陈息见她答应的爽快,微微点头,又开始详细打探一下牛奔的情况。 夫人自然尽皆告知,將她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 其中有很多牛奔不为人知的秘密,听得陈息连连咂舌。 好傢伙,牛奔表面上金盆洗手,原来背后还有这么多道的关係。 心中更加谨慎起来。 又打听了,县內盐业最大竞爭对手王家的全部情况,陈息暗自一笑。 好傢伙,原来王家是仗著鹰嘴山的土匪,现在那里是我的地盘。 只能算王家倒霉。 將所有信息在脑中捋一遍,立即有了计划。 “好了,夫人出来久了,不怕引起怀疑么,还是回吧。” 夫人这次是真生气了,刚得到你想要的信息就撵人是吧。 刚想回两句没良心的话,身子一轻便被陈息搂在怀里。 两人湿磨了好一会才作罢。 夫人喘著粗气,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塞到他怀里: “以后来这里找寒儿,她能联繫到我。” 然后整理一下凌乱衣衫,蒙上黑纱推开房门,左右看了看走了出去。 走到楼梯拐角处,还衝著陈息扭了扭蜜桃,下了楼梯消失不见。 陈息轻笑一声,呢喃了一句磨人精。 隨手拆开信封,展开一看,乐了。 地契。 又塞回怀里,躺在床上闭目。 待会便要见到县尉大人了。 这笔生意,你做也得做。 不做,也得做。 第107章 三个生意 未时。 陈息从衙役手里牵过黑蛟,麻袋放置在马鞍上。 一路向西,穿过两个街口,眼前出现一座宅子。 两扇朱门高立,抬头一块匾。 忠勤济世。 匾额很新,显然没掛多久。 轻叩三声铜环,里面传来几道脚步声。 “吱呀——” 大门敞开,一名身著制式服的青年出现眼前。 青年先是上下打量一眼陈息,並未露出什么表情,再看向他身后的黑蛟。 眼神隨之一凝,对著陈息一抱拳: “贵客有帖子么?” 陈息笑了笑,还是黑蛟管用,这种神驹放在这个年代,不亚於一台劳斯莱斯! “我叫陈息,刚刚投了拜帖。” 青年再次打量一下陈息,態度变得恭敬起来: “贵客稍等。” 转身大步流星进了宅子,没一会的功夫又回来。 站在门前,侧过身子伸出一只手: “大人有请。” 陈息单手抓起麻袋夹在腋下,另一只手把韁绳交到青年手里: “有劳了。” 青年面色一喜,回了句: “客气。” 牵著黑蛟进了院子,向左直奔马厩。 路上,青年还紧张兮兮的摸了摸黑蛟油亮的毛髮,脸上露出浓浓的羡慕之色。 这种品质的战马,別说白山县了。 恐怕州府也没几匹吧。 陈息几步便进了宅子,入眼处。 一间宽敞的会客厅,一个魁梧汉子坐在主座。 魁梧汉子一张国字脸,鼻直口阔,浓眉大眼,络腮鬍子直连下頜。 大冷的天,身著一身灰布单衣,肩膀处,肌肉高高隆起。 身后墙上,掛著一幅巨大地图,山川河流,官道隘口,尽详。 地图上方,悬著一口长剑,木製剑鞘古朴斑驳,卡簧处镶嵌一块黑曜石。 县尉见陈息夹著一个麻袋进来,立而不跪目光直视自己。 两道浓眉微微皱了一下,看向他的目光平添了几分凌厉。 他看著陈息,陈息也看著他。 两人就这么平静对视,谁都没开口说话。 良久。 县尉身子向后一靠,脊樑贴在了椅背,一只胳膊搭在扶手上,话音不怒自威: “陈息是吧,我知道你。” 说完这句话,对著陈息点点头,看向他的眼神也平和了许多。 陈息淡淡一笑: “草民也知道大人。” 县尉听见这声草民,嘴角不自觉的抽动一下,你还知道自己是草民啊。 知道自己是草民,见了本官为何不跪? 不过他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清楚他与县令的关係,是个难缠的主。 手指轻敲了几下桌案: “何意?” “做生意。” 陈息依旧夹著麻袋,身子站的笔直,语气不卑不亢。 县尉深吸了一口气,做生意? 和我一个县尉做生意,咋地? 还想卖我两把刀啊? 皱著眉看了这货好一会,又吐出三个字: “啥生意?” “三个生意。” 陈息左右看了看空著的椅子,然后兴致缺缺的说道: “县尉大人就这么待客啊?” 县尉鼓了鼓腮帮子,见了本官不下跪,还想坐著? 又在心里捋了捋关係,他和县令称兄道弟,俩人显然是一伙的。 不过这小子仪表堂堂,身上没有匪气,有那么几分好汉模样。 说他是做生意的吧,夹个破麻袋站的笔直,哪有这么做生意的? 不过那股子利索劲,倒像个行伍出身的。 “坐吧。” 县尉摸不清他见自己的目的,索性听听他的生意,隨意的指了指左边的椅子。 既然是县令的人,隨便应付几句,打发走得了。 自己没功夫跟他瞎扯。 陈息听见让自己坐下,脸上没什么变化,扑通一声把麻袋丟在地上。 一条鹿腿,顺著袋口露了出来。 一扯麻袋。 一只大约200斤的梅鹿,躺在客间中央。 陈息拉过那张椅子,调整了一下方位,正与县尉相对,又搬来一张桌子放在面前。 吹了吹本就没有灰尘的椅座,將麻袋叠好铺在上面。 一屁股坐了下去。 两手伏著桌案,看了看空空的桌面,不满道: “果盘呢?” 谈生意不都这样嘛。 没有嫩模服侍也就罢了,果盘也不给上? 歌,是不是也要自己点啊? 舞台,灯光,嗨丝大腿...... 都在哪里? 这货把这里当商k了。 县尉先是看到梅鹿怔住,又见这货自己挪椅子,更过分的是面前还摆张桌子。 抬头瞅了瞅房梁。 这货能不能上天? 回过神来,疑惑道: “你刚才说啥?” 陈息面色有些嫌弃,岁数不大,耳朵咋还不好使呢? “果盘呢?” 这次他说的十分认真,字字清晰的送到县尉耳中。 县尉听到这三个字,脸上肌肉抽了抽。 看了看地上的梅鹿,又看了看索要果盘的陈息。 喘了一口粗气,向后一招手: “给他上果盘。” 客间夹角处,有个方便进出的小门,里面传来一道清脆声音: “好的老爷。” 不多时,一名丫鬟打扮的小姑娘,端著一个果盘走了进来。 见到这副场景后,愣住。 老爷坐在主座,是没问题的。 可... 老爷对面,客间正中央也摆放一张桌子。 桌子后面一英俊男子,与老爷相对而坐。 这...这是啥造型啊。 小丫鬟抿了抿嘴,两个可爱的小酒窝掛在脸上。 將果盘放在桌子上,转身站到老爷后面,两只小手叠在一起,显得有些侷促。 陈息看了果盘好一会,四个大苹果铺在底下,一个苹果梨摞在上面。 这造型... 特么的,给谁上供呢? 不管这个时代有没有这规矩,首先嫩模的小费没了。 加钟也不加她。 抓起苹果梨狠狠咬了一口,汁水饱满。 甜! 陈息手里拿著少了一半的苹果梨,吧唧吧唧嘴,又提出一个要求: “糕点呢?” “我去我大哥那,都有糕点。” “上面撒桂那种,嘎嘎好吃。” 县尉气的差点都要赶人了,这特么哪里来的货? 若不是看在那只梅鹿,还有县令的身份压著,早把这货撵出去了。 他气的络腮鬍子乱颤,对著小丫鬟又吩咐: “给他...上糕点。” 说完一扭头,实在不愿意看陈息那吃相。 小丫鬟一缩脖子,连忙跑去拿糕点。 不一会功夫,端来一盘糕点,放在桌上就跑,生怕陈息把她也给吃了。 回到原位站著,时不时偷看一眼陈息,她太好奇了,这么会功夫,一个苹果梨,连带著4个大苹果都下肚了。 陈息见糕点来了,眼放精光,抓起一大块就塞进嘴里。 大口没嚼两下,又塞进去一大块。 对。 就是这个味。 软糯香甜。 唯一不足,就是有点糊嗓子。 有些噎得慌,赶紧揉了揉脖子,一指小丫鬟: “上茶!” 这次他绕过县尉,直接指挥小丫鬟。 小丫鬟怯怯的望向老爷,这茶... 上还是不上啊? 县尉见陈息被噎住了,又將头扭过另一边。 “上!” 县令的兄弟,可別噎死在我这。 虽说没啥大事,但是晦气。 小丫鬟又跑了出去,这次她学尖了,到后厨把汤盆抱出来,倒了半盆茶水端著。 咣当一声放在桌上。 又跑回原位,好奇的看著陈息。 这俊哥食量好大啊,太喜欢看他吃东西了。 咱们看大胃王啥样,小丫鬟看陈息就啥样。 陈息噎的难受,端起汤盆就喝。 咕咚咕咚。 牛饮了几大口,才把汤盆放下。 用袖子擦了擦嘴,又在桌子上找著什么。 县尉心里一紧,这货又要整什么么蛾子? 他实在忍不了。 三番五次的要东要西,虽说你是县令兄弟,但也不能欺人太甚。 拿本县尉当猴耍可不成。 县尉要发怒,但陈息找了半天才悻悻作罢。 他本想找麦克风来著,后来想想算了。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 歌就不唱了吧。 唱了他俩也未必能听懂。 对著县尉一抱拳。 “感谢县尉大人盛情款待,咱谈谈那三个生意吧。” 县尉见他不在作妖,鬆了一口气。 將小丫鬟打发走,盯著陈息冷漠开口: “说吧。” 陈息微微一笑,翘起二郎腿晃悠著,第一句,开门见山: “升官,发財,保命!” 三个生意说出口,紧接著一摊手,一脸玩味道: “县尉大人,是都要啊?还是选一个啊?” 话音落下,县尉眼睛深深眯起,眼神如一道利剑射向陈息。 这小子,什么意思? 第108章 青佛 县尉听完,有些好笑的盯著陈息。 升官,发財,保命。 前两个自己能理解,但保命? 这特么挨著么? 县尉盯著陈息好一会,见他不像是在寻自己开心,才回了一句: “说说,这官,是怎么升的?” 陈息笑了,感兴趣就好。 “杀土匪,治理地方有功,自然就升官了。” 县尉轻哼了一声,我能不知道杀土匪升官么,但朝廷都穷成什么样了,现在府兵的军餉还拖著呢。 饿著肚子剿匪? 滑天下之大稽。 他已经不想听下去了,如此幼稚的想法,对他没什么吸引力。 扫了一眼陈息,想要送客。 但见他眼中深邃,镇定自若,突然又来了点兴趣,不如让他把话说完。 “那发財,是怎么发的?” 陈息又笑了,从怀里掏出一块金元宝,啪的一声拍在桌案上。 见到金元宝那一刻,县尉的瞳孔缩了缩,自己上任这么长时间,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金锭子。 这小子哪来的? 看那大小,莫不是10两的锭子。 县尉咽了一口唾沫,军餉拖欠,下面兄弟还要养家,整天愁眉苦脸。 更別提士气了。 县尉此刻见到金锭子眼放精光。 陈息瞄了眼县尉的表情,嘴角弯起。 缺钱是吧,小爷有的是。 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打开塞子,將洁白的精盐一点点的洒在金元宝上。 边撒,边观察县尉的表情。 果然,县尉见到他往金锭子上撒东西,皱了皱眉头,不明所以。 县尉看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什么,仔细的看著那洁白晶莹的白色颗粒。 莫不是...... 最近县里贵人们家中的精盐? 精盐鲜美,好评如潮。 他还特意打探过,得知是苏家盐铺售卖,亲自去了一趟。 想买一些回家尝尝,但店家又说断货,下一批精盐不知何时才会进来,只叫他回去等等。 跟县尉的情况一样,很多到苏家铺子买精盐的贵人,都失望而归。 这一等,便是好些天。 为了確认一下心中猜想,想站起身来拿些尝尝。 但又觉不妥,这样岂不是落了身份。 就在那眼巴巴的看著。 陈息看清了他的表情变化,撒了半瓶子精盐,然后塞上盖子,將小瓶子放在桌上。 轻轻一吹,精盐铺满桌面,又露出那块金元宝。 “这个东西叫精盐,想必县尉大人有所耳闻吧?” 县尉看著桌上的白色颗粒和金元宝,眼神迟迟收不回,本能的点点头。 陈息轻笑著,知道就好,省去小爷不少囉嗦。 “这东西是我做的,敢问县尉大人,能不能发財?” 县尉听完,瞳孔一紧,他说什么? 精盐是他做的? 不可置信抬头望向陈息,想看穿他是不是在撒谎。 可陈息的眸子,深邃漆黑,根本看不出什么东西。 突然,县尉瞪大了眼睛。 不对劲。 十分的不对劲。 他是县令的兄弟,而县令是县內最大盐铺,王家的靠山。 如今县令的兄弟,拿著苏家的精盐找自己谈生意? 县尉觉得脑子有些不够用了,哪和哪都不挨著。 捋起来这么彆扭呢。 陈息知道他想不通,也不过多解释,再添一把火: “县尉大人別想了,这生意我看你挺適合做的。” “手底下兄弟,家都要养不起了,大人这官职做的......” 陈息顿了顿,掸了掸粘些精盐的衣裳,意味深长道: “有些寒酸哟...” 这一句话,直击县尉命脉。 確实。 手下的兄弟跟著自己,受了不少的苦。 朝廷军餉迟迟未发,底下的兄弟下了职,都去找兼工去做,不然家里婆娘孩子吃啥? 上有老,下有小。 难道都饿死不成? 县尉看著精盐和金子,狠咬了咬牙,不装了,装不起了。 这小子好像啥都知道。 无论是剿匪还是银子,都直击自己痛处。 他一辈子呆在行伍里,地方上缺人才回到州府任职,后又被派来白山县做县尉,掌管县內府兵。 他一生刚正不阿,爱兵如子,没想到在白山县栽了跟头。 当地匪患严重,却没有军餉剿匪,底下的兄弟跟著自己都要饿死了。 上面的县令又在盘剥百姓,整天大鱼大肉,好不快活。 看不惯这种行为。 他暗地里调查县令,已经有些线索了,等掌握了全部罪证,定要將他举报到州府。 剷除这颗毒瘤,自己的日子才能好过一些,挪用一些银钱,也能解了此刻的燃眉之急。 但眼前的精盐和金子就摆在那里,只要伸手,就能抓到。 他看到了希望,直接问出重点: “你是县令的兄弟,县令是王家盐铺的靠山,你怎么想找我合作?” 话说的很直白,陈息本应该和县令同流合污,为什么找到自己? 自己又能怎样发財呢? 他很不解。 陈息听完哈哈一笑,站起身来,双手负於背后,倒是有些书生意气: “鄙人不才,现任窝窝村村长一职,再怎么说也是管理著一个村子,带著大家吃饱饭的村长。” 前半句是自我介绍,后半句才是重点。 说罢,俯下身来,直视县尉,话音向一柄利刃一般,直插他的心臟: “怎么能跟个土匪头子同流合污呢?” 说完,站直了身子,脸上一抹狠厉浮现。 静等县尉开口。 县尉瞪大了眼珠子,心中狂震。 自己调查的正是这条线,所有线索都指向县令的真实身份。 正是白山县所有寨子中。 最大的当家的。 玉龙岭梟匪。 青佛! 第109章 这么自豪的么? “你...你...你...” 县尉哆嗦著站起身,指著陈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现在脑子一片混沌,完全看不懂陈息的来意。 县令的兄弟,主动向自己暴露他大哥的身份。 而且还给了自己三个生意。 升官,发財,保命。 前两个说完了,那么第三个呢? 陈息眼皮都没眨一下,伸出一只手指,轻轻扒拉开县尉指著他的那根颤抖手指。 “我这个人,最烦別人用手指著我,第一次见面,我可以原谅你一次。” 狂。 无比的张狂。 不过此刻的县尉,一点都不觉得陈息的举动是在以下犯上,反倒后背丝丝冷汗渗出。 思维冷静下来,心里再度分析一次。 如果他与县令是一丘之貉,升官,发財,这两个生意说出来,就是在试探自己。 目的就是给了自己希望,然后趁机打探自己的调查结果。 自己一旦全盘托出,等待自己的,只有一个结果。 府兵没有军餉不能动,县令无论是官职,还是匪路,县令都横压自己一头。 真正的黑白两道通吃。 想要暗杀他,不要太简单。 县尉自信,刚才的对话,自己没有露出暗中调查县令的消息。 而他却主动说出,县令是白山县最大的土匪头子。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县令已经察觉到,自己在暗中调查他。 这个人,真的是来保我命的。 想通了这一切,县尉伸出一只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语气甚至有些討好: “陈兄弟请坐,刚才是为兄怠慢了,还请不要见怪。” 陈息见他认清了现实,还不算太傻,只是心思单纯了些,一心想剷除县令这颗毒瘤而已。 可他却忽略了,县令在此盘踞多年,黑道白道同时经营,岂能是你一个新来的县尉能调查明白的? 你的一举一动,恐怕早已被监视。 暂时没杀你,是县令正在布局,恐怕要不了多久,你的人头就会被他拿来换政绩。 陈息微微一笑,坐了下来。 “还谈第三个生意么?” 二郎腿一翘,气势上完全碾压对方。 “要谈,要谈。” “陈兄弟请讲。” 县尉正襟危坐,表情十分严肃。 陈息说完话却没有再看他,而是看向墙上那幅巨大地图。 县尉见陈息在看地图,有些不明所以。 第三个生意不是保我的命么,怎么看起地图来了。 主动凑到陈息身边站定。 陈息就这么坐著,抬手一指地图上一个位置: “那里便是玉龙岭么?” “对对对。” 县尉立即点头,看地图是他的每日必备工作之一,早已將白山县所有匪寨位置,都標註下来了。 只等朝廷军餉一到,立即扩充府兵,展开剿匪。 陈息活动一下脖子,自顾自的说了句: “抬头看著费劲。” 县尉瞬间明白过来,这次也不用小丫鬟了,亲自到门外喊了一声: “冲儿,將我臥房的详图取来。” “好的爹。” 门外应了一声,听声音是刚才接待陈息的青年。 不多时,青年捧著一块布制地图走了进来,心中有些疑惑,这人不是来做生意的么。 乾爹为啥要给客人看这张详图。 县尉接过地图,向陈息介绍道: “陈兄弟,这位是我的义子乾儿,杨冲。” 说罢,扭头向杨冲: “还不见过陈叔叔。” 杨冲一愣,自己正在外面稀罕马呢,这么会的功夫,咋就降了一辈? 见陈息与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管他叫叔叔? 但乾爹的话不敢违背,弯腰拱手: “杨冲见过陈叔叔。” 陈息习惯性的摸向腰间,打算给几个赏钱。 发现这场合不適合,又收回手来,对著杨冲点点头: “不必多礼。” 两人这就算认识了,县尉將详图摆在陈息面前的桌案上。 展开。 这份地图,比墙上的地图更加详细,山川位置用针织起一个凸起,甚至还標註了高度。 河流位置,故意用绿色线织起,草地,树林,一目了然。 比例,精確到米。 陈息在地图上看著,时不时用手比画两下。 父子俩见陈息看的认真,也不打扰,就这么静静的站在一旁。 陈息足足看了两刻钟,脸上的表情不再凝重,渐渐舒展开来。 他从夫人口中得知,县令这几日都不在府內。 显然是外出布置什么东西去了,而且夫人还告诉自己,近期县令与王章密见了几次。 还告诉自己小心一些,精盐的事恐怕瞒不了多久。 陈息揉了揉发酸的眉头,沉声道: “你想保命,就要听我的话做,不然,我们都得死。” 县尉已经猜到县令会对付自己,但不知会用何种方式。 陈息问的郑重,他回的认真。 “陈兄弟,你说说看。” “你手下有多少信得过的弟兄。” 县尉想都没想,立即作答: “530人。” 陈息见他答的快,以为他没清,再次重复一遍: “我说的是,信得过的弟兄。” 县尉见陈息怀疑,自信一笑: “老夫一辈子待在行伍,难道还不知手下的弟兄,信得过信不过么?” “陈兄弟大可放心,老夫手下的弟兄,全都信得过。” 怕陈息不信,还故意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 “人头作保!” 陈息盯著县尉看了良久,轻吐一个字: “好。” 继续发问: “玉龙岭具体实力如何?” “不下千人。” 县尉对答如流。 陈息听到这个数字,深吸了一口气,全县府兵才530人,一个匪寨居然达到了千人之巨。 这还是单只玉龙岭,若那些杂七杂八的土匪加一块。 这特么的,百姓还有活路么。 如今的大御朝,只能一个字形容。 烂! 烂到根了! 陈息手扶桌案,语气凝重: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县令最迟10日,最短5日。” “便会派你到窝窝村剿匪。” 县尉与杨冲闻言,同时皱起眉头: “窝窝村?” 剿匪不应该去匪寨么,这么会到一个小小村子? 不合逻辑。 完全不合逻辑。 陈息见两人懵逼,微微一笑: “县令会以匪患猖獗为由,挪出一些银钱做这次剿匪的餉银。” “而你,根本无法抗拒。” “因为那时候,窝窝村已经被土匪包围了。” 父子俩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疑惑,两人感觉脑子都不够用了。 县令是最大的土匪头子,让土匪去包围村子,再派自己带人去剿匪。 干啥呢? 玩呢? 陈息弯起两根手指,指关节重重敲了两下桌案,恨铁不成钢道: “你以为县令,为什么派你去剿匪?” “那,他,妈,是,杀,你。” 一字一顿,说的父子俩如梦方醒。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以剿匪的名义派自己出城,然后趁机杀掉自己,县令再带人將围村的土匪赶跑。 这样一来,自己不但死了,县令还落得个击败土匪的功劳。 但他还有个疑惑,立即说了出来: “那为什么要选在窝窝村。” 陈息突然站起身子,父子俩嚇了一跳,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 他...他要干什么? 只见陈息一脸自豪的拍了拍胸脯子,拍的砰砰作响,朗声道: “那,他,妈,是,杀,我。” 县尉和杨冲同时瞪大眼珠子,张开大嘴巴。 杀你就杀你唄。 这么自豪的么? 第110章 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县尉不知道陈息为啥这么自豪,缓了片刻才开口: “那玉龙岭可是有著上千土匪,咱们府兵只有他们的一半。” “並且人家早有准备,咱们该怎么破局?” 陈息无比失望的看著县尉,刚才还標榜自己一辈子待在行伍呢,连这么简单的破局方法都想不到? 人数多是有点优势,但也不能说明一切。 再说了,你猜的数字也不对呀。 怪不得被派到白山县做个小小的县尉。 肯定是行伍里混不下去了,上面感念他忠心,派到这里养老来了。 “你叫什么名字?” 陈息这次连县尉都不叫了,直接问他全名。 县尉嘴角抽了抽,一个草民敢问本官的姓名? 心里虽有些彆扭,但现在还指望人家给自己出主意呢,只能如实答道: “老夫,杨刚烈。” 刚烈。 陈息下意识的想看看他后面,没想到县尉还將病情用在了名字上。 去诊病,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 没在他的名字上纠结,伸出手指,点在地图上的窝窝村。 “跟我看。” 父子俩同时看向地图,那里正是窝窝村。 陈息怕他俩不懂,手指点著地图上的窝窝村,一脸正色道: “现在杨刚烈被包围在窝窝村。” 正要说第二句,突然被杨刚烈打断。 “陈兄弟,不对。” “是你在窝窝村,要包围也是包围你,本官是去救你。” 陈息摇摇头: “不,是杨刚烈被包围在窝窝村。” “然后本村长来救你。” 杨刚烈脑子实在是转不过来了,我是县尉,又不是窝窝村村长,凭什么我被包围? 心里有气,但不敢说。 谁叫主动权在人家手里呢,全当他说错了。 见他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陈息得意一笑,接著说道: “你被包围了,然后本村长去救你。” 这次杨刚烈看懂了,立即接话道: “然后你也被包围了。” 他理解的是这样,先是土匪包围了窝窝村,县令派自己带著府兵包围了土匪,后面县令又带土匪包围了府兵。 再然后,他就不知道了。 这句话把陈息气的,真想踢他屁股一脚。 但想想他的症状,还是算了吧。 刚太烈,也不好。 在心里嘆息一声,怎么到哪都能遇到这么一根筋的人。 寨子里的叶红缨如此,眼前的杨刚烈亦是如此。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老的脑筋不行,那小的呢? 將目光投向杨冲。 杨冲原本捏著下巴,一脸认真的在看地图,突然感觉陈息目光向自己扫来。 抬头对上他那期盼的眼神,隨即向乾爹方向挪了挪: “陈叔叔,我...我...我保护我爹。” 陈息听完一扭头,失望的闭上双眼,用手扶住脑门摇了摇头,一家子蠢货。 这种人就不能指望他们听懂,倒不如直接命令他们。 大不了打完了仗,亲自给他们做个战后总结。 能学到多少,全看他们悟性。 “行了,现在给你们布置任务。” 陈息不想废话了,再磨嘰下去,天都要黑了。 杨刚烈一听陈息要给自己布置任务,左右看了看。 没错啊,这里確实是我家啊。 一个村长,到县尉家里,给县尉布置任务。 怎么看都觉得不像话,但就这么神奇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他还不能拒绝。 “陈兄弟,请说。” 陈息手指继续点在窝窝村的位置,开口说道: “现在这里是一座空村子。” 两人还要愣神,陈息下一句话紧隨而至: “你们不用管村子为什么空了,那个与你们无关。” 两人木訥的点点头。 “现在,我要你派出100府兵,连带著府兵的家眷,装成百姓住进村里。” 杨刚烈再次懵逼,想要发问,突然胸口被陈息一根手指点住,还连点了好几下: “从现在开始,不许问,多听,知道了么。” 陈息压根不管这两人懂不懂,继续安排著: “100个府兵连同他们的家眷,偽装成村民,守在这里。” “被土匪包围也不要惊慌,他们的目標是你,你不出现,他们是不会动手的。” “那里有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到时候我会派人协助府兵。” 陈息转过头来,看了一眼二人: “听清楚了,给我重复一遍。” 两人木訥的重复一遍,陈息才罢休,接著讲: “然后,你奉命带著府兵去支援。” “这里的重点来了。” 陈息特別强调一下重点,目的就是让两人心里有个准备,不然到时乱了阵脚,会白白牺牲很多兄弟。 杨刚烈和杨冲闻言,知道这里是转折点,齐齐点头。 竖起耳朵听著陈息的安排。 见到两人认真,陈息才再次开口: “第一批包围村子的土匪,人数不会太多,差不多200人左右。” “以熊岭寨和奔狼寨为主,战斗力一般般。” 两人都不敢说话,继续听著。 “你们反包围土匪之后,县令会带著大批土匪前来。” “和你的想法不同,这些人不是玉龙山的人,而是从远处各大寨子调来的人。” “人数,大约在2000。” 听到这个数字,两人心头狂震。 玉龙岭不出人的情况下,能匯聚2000土匪? 陈息轻轻拍了拍杨刚烈的肩膀: “青佛,不只是玉龙岭大当家的。” “他还有一个身份,就是白山县所有匪寨的总瓢把子。” “各地数得上名的土匪,寨子里的大当家的,都是他的拜把子兄弟。” “他知道你已经查到玉龙岭了,怕你察觉,所以不会动那里的人。” 杨刚烈脸上的肌肉止不住的颤抖,这就是一个死局啊。 今日若是没有陈兄弟告知,自己这条命,很可能就要交代在这。 不光是自己,连同整个白山县500多府兵的命,统统要完。 杨刚烈绷不住了,大口的喘著粗气,看向陈息,就像看到救命稻草: “陈兄弟,老夫死了是小事,500多个弟兄可不能被这逆贼害死。” “这局,怎么破?” 杨刚烈哆嗦著嘴唇,他对待下面弟兄,情同手足,绝不能看著他们被害死。 都有家人,都有亲族老幼需要照顾。 他们一死,无数家庭都要跟著遭殃。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著人间惨剧发生,必须要破局。 陈息点点头,从县尉对待弟兄的態度,做的还算称职。 “你不是从州府来的么,想必那边有很多熟人吧?” 闻言,杨刚烈一拍脑门子,自己怎么没想到,州府中確实有自己的老上司,要从州府调来士兵镇压土匪,应该不难。 “好,我这就给我的老上司书信一封,调兵来镇压。” 陈息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不跟他囉嗦,直接说出目的。 “你从调兵来,功劳都是人家的,你还升个屁的官?” 杨刚烈今日被陈息懟了无数次,都不知愣神多少回了,他已经麻木了。 好像自己怎么做,在这位陈兄弟眼里都是不对。 到底应该怎么做啊。 “从州府里,请来一两位有些名望的官员即可,目的是让他们亲眼见到,县令的真实身份。” “至於怎么消灭那2000多土匪,交给我吧。” 陈息说完,就这么静静等待杨刚烈答覆。 杨刚烈闭起双眼,喘了几口粗气,富贵险中求。 自己能不能坐上县令不重要,重要的是护住手下的弟兄。 一咬牙。 干了! 猛地睁开双眼,目中精光闪闪,再度恢復到县尉的气势。 “陈兄弟,一两个有声望的官员不是问题,具体说说怎么干吧?” 陈息见他下定决心,笑容有些冷冽。 “好,既然杨大哥有如此魄力,兄弟便提前祝贺...” “杨县令,旗开得胜!” 接下来,陈息將所有步骤,事无巨细的讲了几遍。 將其中所有细节,掰开了揉碎了,餵到两人嘴里。 父子俩听的连连点头,脸上震惊之色越来越浓。 直到夜幕降临,陈息才一脸疲惫的离开。 官道上。 皎洁月光,路间白雪。 陈息骑著黑蛟星夜疾驰,一刻不停。 回去后,还要进行准备。 青佛设计的一箭双鵰之计。 陈息,又何尝不是呢? 接下来。 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第111章 奶凶奶凶的 回到鹰嘴山,已是深夜。 陈息悄悄把黑蛟栓回马厩,然后做贼一样回到屋子。 看了看几个娘子的房间。 確保不会出现上次进错房的问题。 武怡在哪里,现在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人家小姑娘,一口一个师爷的叫著。 自己不但进错了门,还贴了人家的嘴。 太尷尬了。 这货没有自己的屋子,悄悄推开白蓉蓉的房间。 借著朦朧月光一扫。 咦? 房间没人! 再次挪到秦瑶的房间。 还是没人。 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此刻顾不上许多了,一把推开樊妍的房间。 呆立当场。 三位娘子做好了一张大床。 此刻正躲在被窝里讲什么悄悄话呢,人人脸上都带著笑意。 见陈息进屋,白蓉蓉身子彻底恢復,所以动作最快。 一把將夫君拉到大床上: “嘿嘿夫君,中计了吧。” “夫君再想各个击破,已经不可能了,我们已经找到了对付你的办法。” 陈息懵逼... 对付自己的办法? 隨即脑袋里好像想到了什么。 心中好笑,就算你们三个一起来,他也不惧。 陈息故意装作害怕逃跑。 但三女早就做好了准备,哪能让他称心如意? 樊妍也不顾形象了,首当其衝。 用力要逃跑的夫君。 天天欺负自己和瑶瑶,蓉蓉身子没恢復,也没逃过夫君的魔爪。 今晚是她们翻身做主人的时刻。 三个一起,我看夫君还敢不敢逞强。 三女的如意算盘打得鐺鐺响。 合力將陈息拉到大床上。 接下来的时间里。 樊妍第一个哭著求饶,接下来便是秦瑶。 白蓉蓉嘴硬不服输,一直到身子都要散架了,才妥协求饶。 不出意外的,白蓉蓉刚恢復的身子,再次遭到重击。 瘫在那里,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 陈息咧嘴一笑,轻鬆拿捏。 才三个就想算计夫君? 再来两个也不在话下。 这一夜。 三女哭惨了。 这货见她们服了依旧不罢休。 贱兮兮的挨个问: “服不服?” “服不服?” “服不服?” 在等到了满意的答案后,才咧著大嘴睡去。 这份骄人的战绩,换做天下少有。 请叫为夫:蛮牛村长! 翌日清晨。 早早让寧乱那边带人回来,盐矿那边暂时放放,全力备战。 亲自指导他们建窑炼钢。 命那些土匪建起高高的烟囱,教给李大李二两个老头风箱的製作方法。 铁矿石暂时还提炼不出来,只能將匪寨里,原本的那些破铜炼铁拿出来回炉。 眾人虽然不知村长在做什么,但都努力的跟著干。 建好了窑。 陈息神秘兮兮將李二带走。 他在前面大步的走,李二在后面一脸懵逼的架著拐跟著。 为了不被落下太多,时不时还单腿蹦了几下。 来到没人的地方。 陈息四下观察了一下,才贼兮兮的附耳说道: “图纸你会看了吗?” 李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陈息说的图纸是什么东西。 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似的,一张大黑脸写满了不好意思。 他识的字不多,也曾对武怡手里的图纸感兴趣,但太多地方看不懂。 武怡见李二不懂,也教过他识字,但他底子实在是太弱。 学了好几天,知识储备量只提升了1.21%,无奈之下只得放弃。 此时陈息问他看不看得懂图纸,他显得很是尷尬。 见他摇头,陈息也知道难为了这老头,看来还是绕不开小怡啊。 无奈之下,从怀里掏出几张画好的图纸。 这图纸他早就画好了,只是一直没空出时间实施。 现在大战將起,不做也得做了。 “那个哈,你拿著这张图纸,去找小怡。” “小怡会看,到时候她会告诉你怎么做。” 李二黑著一张大黑脸,村长这是脑子抽掉了? 你直接交给武怡,岂不是更好。 让我架著拐,单腿再蹦回去? 李二回头看一眼,大黑脸又有了黑线。 自己距离木匠作坊,至少还有几百米。 陈息不管李二怎么想,又附耳过来: “就说我这边忙,没见到小怡,无奈之下才找到你转达。” 李二回过神来,看著一脸期待的陈息,重重点了点头。 见他听懂了,陈息得意一笑: “去吧,打下手的劳力隨你选,爭取早点把这东西做出来。” “多做一些。” 李二听完,又认真的点了点头,见陈息没什么吩咐的了。 架起拐,又单腿蹦了回去。 陈息见李二走了,长吁一口气。 他也知道这么躲著武怡不是办法,暂时只能先这样了。 想到这里,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 “哎,造孽啊。” 转头又去找到叶红缨,將自己的计划全部说了出来。 因为这场大战,这愣种可是第一主力。 谁叫她功夫这么好呢。 叶红缨听到对方有2000多人,丝毫没怯场。 她清楚陈息那连弩的厉害之处,在心里粗略算了一下。 这边的村民,壮劳力,加一起估计能凑出200人。 200对2000! 优势在我! 陈息又狠狠的夸了她功夫好,又夸她巾幗不让鬚眉。 夸得叶红缨心情大好,原来这登徒子嘴巴这么甜的么。 美的差点冒出鼻涕泡。 到后来,陈息说啥,她应啥。 简直没有比她再听话的了。 叶红缨被这货忽悠的找不到北,拿起红缨枪,意气风发。 带著人就开始了训练,她教的全是军队里的招式。 没有哨的架子,都是以攻伐为主。 二牛带著村民,胡伢子带著50壮劳力,组建成一支临时战队。 身为主帅的叶红缨忙坏了,一边带著男人们训练。 一边带著7个徒弟,和一些体格好的村妇,练习连弩。 虽然枯燥乏味,但叶红缨每每想起陈息夸她的话,心里都美得不行。 一整天,那张嘴就没闭起来过。 陈息又让寧乱带著那些土匪做工,啥累活重活都叫他们干。 土匪们为了活命,个个爭先表现。 安排了张婶主管伙房。 全部安排精米肉食,不然这种高强度体力消耗,真怕他们坚持不下来。 安排好了一切,陈息找个地方偷懒睡觉。 昨夜1v3。 他也是咬牙硬撑的。 绝不能在三位娘子面前露怯,不然以后家庭地位不稳。 由於怕遇到武怡,这货又来到了柴房。 依旧是那堆乾草。 陈息苦著脸,一弓身子钻了进去。 还是乾草堆好,这货习惯了。 李二单腿蹦了回去,一脸正色將图纸交给武怡。 武怡接过手里,看著图纸上面,熟悉的师爷笔跡。 小脸不自然的红了起来。 “那个...那个...我师爷呢?为什么不亲自交给我?” 李二由於和武怡相处的久,把她当亲孙女看待,平时不爱说话的他,罕见的开口说了很多话: “你师爷刚才带我去了很远的地方,让我告诉你,他有点忙,让我把图纸交给你。” 李二说这话,还伸手指了指,刚才自己就是从那边蹦来的。 武怡一看那个偏僻的角落,就知道师爷故意躲著自己。 什么有点忙? 都是藉口。 亲了自己就不认帐。 哼。 武怡平时性子温顺,但在这个问题上绝不含糊。 一个少女的名节,高於一切。 既然师爷躲著我。 那我去找师奶奶告状去。 武怡握紧了小拳头。 奶凶奶凶的。 第112章 小小的惩罚 说干就干。 武怡被陈息气的俏脸通红。 也不管陈息的图纸了,气冲冲的就跑到主屋。 自己的事情没和任何人说,就是想给师爷一个机会。 主动娶自己过门。 现在你不是避著我么。 哼。 我要把这事闹大,越大越好,看师爷给不给自己一个名分。 她其实早就喜欢陈息,只是碍於少女的矜持和师爷身份,不敢说出口。 正好这次借题发挥,师奶奶们肯定会为自己討个说法的。 推开房门,三位师奶奶一个个无精打采的。 就算无精打采,也互相打著气。 这次的计划失败,让她们很沮丧。 夫君这么勇猛,她们三个合力都没有挨过。 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嘛。 必须要找帮手。 对,贵人们都三妻四妾的,咱们的夫君也要有。 不然真的扛不住,呜呜呜。 就在她们无计可施时。 房门被武怡推开,三女一愣,隨即整理一下表情,像平时一样亲切的招呼著武怡。 本想嘘寒问暖几句。 但看武怡苦著一张小脸,樊妍觉得不对劲,关心的问询起来: “小怡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需要让你师爷来为小怡诊诊脉吗?” 一提到师爷,武怡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三女手足无措,怎么提到夫君,哭的更大声了? 安慰了好一会,武怡才將整件事情,委屈巴巴的说了出来。 师爷是如何如何欺负自己的。 在什么方向伸的手,都探到了哪里,后又怎么亲的嘴,那舌头还...。 事无巨细。 三女听完,人都傻了。 夫君... 夫君怎么能这样呢? 樊妍心细如髮,夫君的性子她是了解的。 肯定走错了房间,將小怡认作自己了,才发生了这么荒唐的事。 心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女子的名节是最重要的,再次安慰一番武怡,向她保证这是个误会,夫君不是趁人之危的人。 樊妍不安慰还好,安慰完了,武怡哭的更大声了。 “小怡你放心,师奶奶一定为你做主,待会夫君回来,我便问问他情况。” 樊妍一门心思的担心夫君名誉,可秦瑶和白蓉蓉並不这么想。 看著哭的伤心的武怡,两女对视一眼。 齐齐笑了出来。 樊妍见瑶瑶和蓉蓉不来安慰,反而在那笑。 夫君的名誉是大,这两个妹妹怎么这么不上心呢。 想拿出大夫人的威严教训一下。 突然被秦瑶拉住了手,秦瑶赶紧解释道: “大夫人先不要生气,这事我们要分析一下。” 白蓉蓉也过来向樊妍解释: “大夫人您听蓉蓉说,小怡的名节毁了,再怎么说都是夫君的错。” “就算夫君赔礼道歉,也换不回小怡的名节。” “不如让夫君將小怡收了...” 说罢还凑到樊妍的耳朵,小声嘀咕起来。 白蓉蓉心思最活络,她早已看出小怡看夫君的眼神不对。 少女的那种爱慕神態,是藏不住的。 正好让夫君將小怡收了,还多了个帮手。 下次4女一起战夫君,就不信找不回场子。 樊妍听完连连点头,这样既保全了夫君名誉,还为小怡做了主,只是不知小怡愿不愿意。 这事还得她亲自来问,万一小怡不同意,再想其他办法。 樊妍一脸心疼的拉著武怡的手,犹豫了许久,才说出自己的想法: “小怡你別哭,这事师奶奶为小怡做主。” “师奶奶问问小怡,愿不愿意嫁给夫君呢?” “这样,既保住了小怡名节,也保住了夫君名誉。” 小怡不理,表面上虽然哭著,但心里却乐开了。 大夫人接纳了自己,事情便成功了一半。 她见过些世面,知道贵人家的规矩。 师爷都有了三位正妻,自己过门也是做妾。 不如再装会,万一师奶奶见自己可怜,名分能不能再上升一些呢。 虽然比不上三位正妻,但起码也要有点身份,不要做那名分最低的小妾。 樊妍心思单纯,看不出武怡是在装的,一时真的没了主意。 抬眼,求助的望向秦瑶和白蓉蓉。 怎么办嘛。 小怡好像不同意。 白蓉蓉狡黠的大眼睛眨了眨,她已经看出小怡是装的,但为了拉一个帮手,她也是拼了。 悄悄凑到大夫人耳边,又嘀咕了一些什么。 樊妍听完眼睛一亮,还是蓉蓉有办法,轻咳了几声。 小怡哭声瞬间减小几分,知道重点来了,竖起小耳朵,准备听听大夫人给自己安排个什么名分。 “小怡你看这样行不行?” “你同意嫁给夫君,但夫君已经有了三位正妻,小怡委屈一些,做个平妻好不好?” 说完还怕武怡不同意,向她保证道: “虽然名分上比不上正妻,但大夫人向小怡保证,在家中,我们的身份是一样的,好不好?” “夫君若是不同意,我亲自对付她,这点小怡不要担心。” 樊妍说的语重心长,夫君最听自己的话,料他不敢不答应。 武怡本来是在装哭,但听到平妻两个字,实在是憋不住了。 哭著哭著,噗嗤一下乐了出来。 毕竟是小姑娘,心思都写在脸上,哪里有那么高的演技。 一边不好意思的捂著脸,一边嘿嘿嘿的傻笑起来。 武怡这副样子,可把三女搞得无语死了。 樊妍表情无奈至极,敢情这小姑娘是装的,刚才可把自己紧张死了。 若是小怡死活不同意,自己还真的没了办法。 武怡捂著脸笑了半天,总算恢復了情绪。 站起身来衝著三位夫人施了个万福礼,惹得三女掩唇偷笑。 这小姑娘,为了名分,也是拼了呢。 施了礼,就算正式进门了。 战队成员+1。 樊妍拉起武怡,向她郑重说道: “现在开始,小怡就是我们的家人了,等夫君回来,我向他说明一下情况。” 秦瑶和白蓉蓉也说了些接纳武怡的话,让小姑娘心安。 白蓉蓉狡黠的大眼睛眨了眨,顿时来了主意,夫君平时总是折腾自己。 不如今天趁夫君犯错。 也折腾折腾夫君。 “大夫人,咱们不需等著夫君回来。” “我知道夫君在哪,咱们现在便去寻夫君。” “不要让小怡久等,快些给小怡一个交代。” 樊妍和秦瑶,只知道白蓉蓉在为小怡著想,心想也是这么回事。 既然小怡都进门了,要快些给人家一个交代。 樊妍点点头: “也好,蓉蓉你带路,我们一同去。” 白蓉蓉坏坏一笑: “夫君做了这么出格的事,咱们要给夫君一个小小的惩罚。” 樊妍和秦瑶对视一眼,確实,夫君这次有些过分了。 幸好小怡答应,不然真不知该怎么收场。 齐齐同意给夫君一个小惩罚。 白蓉蓉准备了一个大铁盆,领著三女便来到柴房。 走到近时,一根手指竖在嘴间,示意大家悄悄的,不要让夫君察觉。 三女不明所以,但见白蓉蓉模样认真,也都轻声的靠近。 白蓉蓉轻轻的推开柴房门,向里面瞄了瞄。 正看见乾草堆中呼呼大睡的陈息。 见这货睡得香,嘴边还淌著哈喇子。 白蓉蓉踮著脚尖,轻轻来到陈息头前。 將大铁盆盖在陈息脑袋上,由於睡得实,这货根本没反应。 铁盆盖住,白蓉蓉又从怀里掏出一只响锤。 活动一下肩膀,卡姿兰大眼睛中已有决然之意。 臭夫君,都求饶了还不放过自己。 今天要报仇。 “叮——” 铁盆厚实,响锤落在上面,发出巨大叮声。 陈息瞬间弹簧起身。 脑瓜子嗡嗡作响,眼里全是小星星。 就知道那乾草堆能成事。 刚才的那声叮。 莫不是系统来了? 修仙,还是问道长生? 大喊一句: “这特么又穿越了!” 第113章 四夫人 陈息站在那里,一手捂著耳朵,一手揉著眼睛,耳中回音和眼前小星星,转悠个不停。 缓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当看清眼前一切时,又懵逼了。 首先便见到樊妍站在自己身前,那表情说不出是心疼还是怨念。 身边站著秦瑶,双手捏著衣角,望向自己的眼神有担惊有受怕,还有一丝丝幸灾乐祸。 而罪魁祸首白蓉蓉,敲完那记响锤就躲到樊妍后面了,从她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瓜,紧张兮兮的看著陈息。 见夫君无事,才轻挪脚步,勇敢的站到大夫人身边,向后一点点。 两女身子挨的很近,夫君若是发怒,她便第一时间躲回大夫人身后去。 陈息看清了眼前的三位娘子,樊妍是不可能嚇自己的,嫌疑人只有这两个。 伸出双手各指在秦瑶和白蓉蓉身上,佯怒道: “你们两个......谋害亲夫是不是?” 两女被陈息指著,身子不由自主的贴近樊妍,一脸无辜的望向大夫人。 不敢说话。 这事还得大夫人上,她们两个只是帮手而已。 主意是白蓉蓉出的,响锤也是她敲的,偷著笑的是秦瑶。 这俩,谁都脱不了干係。 陈息见两位娘子往大夫人身边躲,气的牙根直痒痒。 瞅了眼地上的铁盆和响锤。 再次望向两女的眼神不善,威胁道: “今晚,你们俩一个都跑不了。” 樊妍见夫君犯了错而不自知,还敢出言威胁瑶瑶和蓉蓉,看来必须要拿出证据了。 不然这货以后还要捅娄子。 將身子侧开,露出身后藏的严严实实的武怡。 “小怡,你师爷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呢,要不你和你师爷说说?” 武怡听见大夫人叫自己,给自己打了两下气,一挺身子站了出来: “师爷,我將你欺负我的事,告诉三位师奶奶了,现在师奶奶们都为我做主。” 为了彰显自己有靠山,还扬起了小下巴: “师爷,现在当著三位师奶奶的面,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吧?” 从见到武怡那一刻起,陈息脑瓜子都宕机了。 完了。 完犊子了。 我不是说了梦游嘛,这妮子咋还不信呢? “那个...那个哈...” 陈息一会摸摸鼻子,一会挠挠脑袋。 整个人尬在那里,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 见他这副模样,武怡被气个半死,分明占了自己便宜,此刻还不给个交代。 一脸委屈的摇晃樊妍的衣袖: “大夫人...” 这句大夫人叫出口,陈息脑瓜子又宕机了。 刚才还叫师奶奶了,这一会的功夫,称呼都变了? 樊妍见他这副样子,真的有些气恼了。 上前一步拧著陈息腰间,语气充满威胁: “还不给小怡一个交代?” 腰间痛感传来,陈息打了一个冷战。 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原来自己这个烂摊子,已经被娘子收拾好了。 怪不得几女敢这么嚇自己,想来是给小怡出气。 哈哈哈。 家有贤妻。 真好。 感激的在樊妍脸蛋上香了一个,想上前给小怡一个名分,想想还不够,转回身又给樊妍香了好几个。 樊妍被夫君接连香了好几个,脸蛋儿臊的通红,瑶瑶和蓉蓉都见怪不怪了,关键这里还有刚入门的小怡呢。 幽怨的盯著夫君,羞不羞嘛。 陈息心中有底,说话自然硬气。 摆出一家之主的架势,轻轻抬了抬下巴,对著武怡说道: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娘子了,但......” “你进门晚,正妻的位置没有了,只能给你个妾室。” 陈息低著头,直视武怡: “愿不愿......誒......疼疼疼......” 这次陈息的腰间,同时被三只小手拧著,疼的这货呲牙咧嘴。 白蓉蓉呲著两颗小虎牙,拧的最用力。 小手像个小钳子似的,都快拧到转一圈了。 樊妍和秦瑶自然是有分寸的,只有她最卖力。 因为她挨夫君的欺负最多,每次嚷嚷著不服,但奈何实力不济。 二夫人的位置离她越来越远。 今天一定要狠狠的,拧夫君出气。 陈息发觉这边最疼,扭头一看,正对上用力过猛,脸蛋通红的白蓉蓉。 白蓉蓉感觉夫君向自己看来,心中一惊。 不好。 被夫君发现了。 赶紧鬆开小手,两步就躲到樊妍身后,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大眼睛可怜巴巴的望著夫君,小手背在身后,轻轻活动著发酸的手指。 那模样,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陈息一看是白蓉蓉,知道这妮子是在报復。 想凶他几句,但脸上刚露出表情,话还没说出口时,腰间两处力道猛然加重。 “夫君,你还敢凶蓉蓉?” 樊妍一脸威胁的瞪著他,敢凶蓉蓉,先过我这一关。 “哎哟哟,为夫不敢,为夫不敢。” 赶紧搂过樊妍和秦瑶,在两人脸上各自香了一个,才化解两位娘子的怒气。 剩下的白蓉蓉,看我找机会单独收拾你。 经过这一折腾,场面恢復和谐。 剩下就是武怡的问题了。 樊妍身为大夫人率先开口: “夫君,小怡乖巧懂事,我们都很喜欢小怡,能不能將小怡迎为平妻?” “对外身份虽比不上正妻,但家中我们地位都是一样的,这样好不好呢?” 樊妍开口,陈息自然欣然应允。 刚才他是故意给武怡一个妾室身份的,目的就是怕三位娘子嫉妒。 樊妍自不用说了,秦瑶和白蓉蓉过门也有一段时间了,都在为了这个家贡献力量。 一个是自己的大会计,掌管產业財政大权。 一个是女红手艺达人,將来武装力量成型,少不了蓉蓉教工人製作甲冑。 大夫人坐镇中军,统筹一切事宜。 这三位娘子,他心疼还来不及呢,处处都得护著。 “好,既然大夫人都开口了,小怡以后便是平妻。” “还不谢过三位夫人。” 这货捅的篓子被三位娘子解决,又开始摆起一家之主的架子。 颐指气使。 三女很有默契,同时翻了这货一个大白眼。 见陈息给了自己平妻身份,武怡喜笑顏开,又给三位夫人施了一个万福。 事情解决,三女很开心。 家庭成员+1。 “以后称呼也要改改了,知道怎么叫为夫么?” 武怡当然知道,不过被当面问出来,还是羞红了脸。 给陈息又施了个礼: “夫君...” 说完话,把头埋得很低,小脸都要红透了。 “哈哈哈。” 陈息大嘴一咧,上去就在武怡额头上香了一个。 “四夫人,拿著你的图纸干活去吧。” “爭取把他们都教会看图,累坏了我的四夫人,为夫可心疼。” “嗯嗯...” “好的夫君...” 说完话,转身就跑了。 她想立即將自己四夫人的身份公之於眾。 尤其在寧寧面前。 小姑娘间总爱互相攀比,她和寧寧也一样。 以后再不许叫我小怡了。 要叫四夫人。 嘿嘿嘿! 第114章 大哥欺负我 武怡回到木工作坊,开始將图纸讲给李二听。 李二本身就是顶级木匠,对木工做法理解能力超强。 认真的听著武怡讲图纸的细节。 他也在地上用自己的方法,写写画画。 不一会。 一架重弩图案形成。 李二双眼盯著地上的图案,怔怔出神。 盯了好一会,突然眼睛一亮,起身便开始干活。 武怡见他这副模样,微微一笑。 知道李二已经看懂了,剩下的就是製作。 重弩体积庞大,武怡又找来一些帮手锯木料。 很快。 木匠作坊开始热闹起来。 寧寧这些日子,不知什么时候迷上了打铁。 整天赖在李大身边,这会正跟著他搭窑呢。 武怡一脸开心的小跑来,热情的跟寧寧打招呼: “寧寧,歇一歇不?” 见正在和泥的寧寧看向自己,还故意在她面前捋了捋头髮,眨了眨眼,下巴扬的高高的,小模样很是嘚瑟。 寧寧不知道自己的小闺蜜为啥这么开心,见她开心,自己也跟著开心。 由於双手沾满了泥巴,用肩膀擦了擦汗珠,开心道: “小怡你来啦,这么开心是有什么喜事吗?” 两个小姑娘平时关係极好,每天形影不离。 武怡见寧寧还不知道怎么回事,更加嘚瑟起来。 小手背在后面,扭动两下身子,下巴扬的更高了。 “以后不要叫我小怡啦,要换个称呼哟。” 寧寧一愣,换个称呼? 就连旁边正在干活的李大也疑惑起来。 停下手里的活,好奇的看著两个小姑娘。 见寧寧不明所以,武怡轻挪了两步上前,小脸蛋正对著寧寧,字字清晰入耳: “以,后,管,我,叫,四,夫,人!” 一边说著话,一边在她面前晃悠著小脑袋。 得瑟完了还不算,又拉著寧寧的袖子,蹦跳一下美滋滋道: “寧寧为我开心不?” 寧寧怔住,四夫人? 什么四夫人? 见自己的好闺蜜疑惑,武怡得意一笑,再次解释一遍。 “我嫁给你陈大哥啦,以后我就是四夫人。” 这还不算完,紧跟著再来一句: “大夫人特意为我爭取啦,我还是平妻哟。” 然后又背起小手,摇头晃脑道: “当然啦,在外面我是平妻,在家里我和正妻的身份是一样的。” 说罢还故意证明一下: “这都是大夫人许诺的。” 寧寧听著她没完没了的炫耀,脸上的表情,由开心逐渐变得扭曲。 最后忍不住,哇的一嗓子哭了出来。 知道这里还有別人看著,赶紧用手捂住脸。 啪的一声。 又糊了一脸的泥巴。 由於刚才正哭著,泥巴都糊进了嘴里,呸呸了两下,哭的更大声了。 武怡愣住。 寧寧不应该为自己感到开心吗? 怎么还哭了? 掏出手帕想帮她擦乾净脸上的泥巴,却见寧寧捂著脸就跑。 呜呜呜。 自己心心念念的四夫人位置,被好闺蜜抢走了。 最让她接受不了的,闺蜜还是平妻。 以后等自己过门,难不成要低了闺蜜一头。 寧寧哭的很伤心。 在她最无助的时刻,谁能帮她? 自己的亲哥哥。 寧乱。 寧寧不管不顾,一口气跑到哥哥寧乱身边。 这货此时正在看著土匪们做工呢。 手里拿著个皮鞭,来回走动。 时不时见到偷懒的,就甩上那么一鞭子。 活脱脱黄世仁既视感。 手底下43个杨白劳。 寧寧一头扎到哥哥怀里,呜呜呜的哭个不停。 寧乱见妹妹哭了,赶紧丟下鞭子,一边安抚一边询问: “咋地了妹子?” 见寧寧还在哭,急得他追问: “到底咋地了妹子?哪个王八蛋欺负你了?” “哥为你出头。” 寧乱见妹妹哭的伤心,火气腾腾腾的涌上来了。 无论他怎么问,寧寧就是不答话,哭起来没完。 寧乱急了,抓住寧寧捂著脸的双手,移开。 见到妹妹满脸都是泥巴,双眼顿时被气红了。 凶神恶煞大喊道: “谁踏马糊我妹子一脸泥巴?” 这一嗓子喊出,43个杨白劳同时一哆嗦,眼睛都不敢往这边看一眼。 卯足力气干活。 赶紧干,赶紧干。 这白毛活爹又急眼了。 寧寧被哥哥把双手移开,委屈的泪水掺杂著泥巴。 真真正正的大脸。 “哥,大哥...大哥...欺负我...呜呜呜。” 她不敢说武怡成为四夫人的事,毕竟自己还没有向陈息表露心意,怎能怪他呢。 她的意思是告诉寧乱,想让寧乱到陈息那替自己表明心意。 四夫人当不上,不是还有五夫人嘛。 最重要的还是那平妻的身份。 寧乱听完,拧著眉,一脑门子问號。 大哥欺负你? 谁? 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大哥欺负你?哪个大哥?” 寧寧哭的抽噎著,知道自己哥哥笨,想用简短的称呼表明意思: “陈息。” 这两个字一出口。 寧乱脑瓜子嗡嗡作响。 盯著自己妹妹看了良久。 转身拿起鞭子。 啪的一声,甩在一个杨白劳身上。 “干活干活,都別踏马偷懒,急眼宰了你。” 寧寧见哥哥不管自己,愣住。 连哭都止住了。 寧乱抽完一个杨白劳,转身一指自己妹妹: “你到那边哭去,別影响他们干活。” “去去去,那边,那边对著墙角哭去。” 拿皮鞭指了一下墙角,一脸正色。 大哥欺负自己妹妹,那就该欺负。 欺负的好。 就算告到老娘哪里,老娘也得为大哥撑腰。 一定是妹妹做错了事,不然大哥不会拿泥巴糊妹妹。 寧乱认死理。 大哥的形象不容詆毁。 寧寧见自己的笨哥哥理会错了,还凶自己。 小嘴憋屈的不像样子。 一边跑一边哭。 你不是凶自己么,我找老娘去。 拿棍子抽你。 寧寧跑去找老娘哭诉了,寧乱依旧监工土匪做工。 日沉西下。 樊妍在主屋为武怡安排了房间。 三位夫人亲自为家庭新成员布置。 武怡感动的不要不要的。 这种和睦氛围,可比城里那些贵人家好太多了。 根本没有上下级之分。 陈息没有选择和武怡圆房。 他要养精蓄锐。 明日进城两件事。 一,精盐换蒙马。 二,去看看杨刚烈布置的怎么样了。 顺便再给他带点惊喜。 第115章 这税,小爷不交 清晨。 没用陈息去取,叶红缨早早便將黑蛟牵到屋外等著。 见到穿戴出门的陈息后,展顏一笑。 还是那个姿势,扬起下巴,伸手等著拿铜板。 陈息交了租金,顺利接过黑蛟。 刚要走,身后突然传来叶红缨声音: “酒没了。” 陈息嘴角一抽,记得上次剩的大半坛白酒,都给这愣种了啊。 这才两天的功夫。 没了? 这不是纯纯的酒蒙子嘛。 “行,今晚给你。” 陈息也是无语了,现在粮食那么珍稀,酒价自然高的离谱。 身边养著这么个酒蒙子,活活的吞金兽啊。 “还有...” 陈息不用转身,叶红缨主动来到他身前: “上次答应本姑奶奶的,烧鸡烤肉...” 说著话,故意將头扭到一边去,双臂抱在胸前,踮了两下脚: “这么大的窝窝村村长,该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见她说出来,陈息尷尬的挠挠头。 上次好像还真答应这愣种了,没想到这货还记得呢。 “一顿烤肉而已,本村长还请得起。” 陈息忙不迭的应了下来,怕这愣种不依不饶,还补了一句: “今晚就安排。” 叶红缨听到,今晚就能吃到那香喷喷的烤肉。 心中大喜。 怕陈息看出她高兴,努力的维持面部表情,傲娇的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走远后,嘴丫子差点咧到耳朵根。 灌著凉风回屋的。 陈息摇头无奈一笑,知道这阵子叶红缨忙坏了,根本没时间下山。 想买些好吃的都没有路子。 哎。 今晚犒劳犒劳吧。 还能咋整? 这愣种必须要拴在自己身边。 以后还指望她帮自己练兵呢。 到了大库,这些日子盐矿產出的精盐都在这里储备,调出足够换取60匹蒙马的精盐。 足足装了3大马车,又让武怡调出一批新制的连弩。 命寧乱和胡伢子,带著10个壮劳力,隨自己一同进城。 物资太多,一行人直到中午,才到了陆达的牙行的门前。 远远便瞧见,马厩里多了许多高头大马。 小廝们在餵马打扫马厩,陆达则是在一旁点帐记录。 陈息下马,快走几步,进了大门一拱手: “陆掌柜的好久不见,生意越来越兴隆了。” 陆达闻言,转头一看是陈息。 脸上惊喜瞬间浮现。 丟下帐本一路小跑赶来。 对著陈息拱手笑道: “哎呀,陈猎户您来了,快快隨小老儿进屋暖和暖和。” 陆达喜笑顏开的拉著陈息,自己刚从边境带著大批物资和壮劳力回来,等点完了帐,正要到窝窝村找陈息谈生意呢。 没想到他竟然主动来了,倒是省去了好些麻烦。 “哈哈,不著急不著急,看我带了什么过来。” 陈息侧过身,寧乱赶著3大马车进来。 陆达心下一喜,3大马车全部装的麻袋,莫不是... 小跑几步上前查看,打开麻袋一角,瞬间眼睛一亮。 用手指沾了沾里面的雪白颗粒,放在嘴中咂了咂。 对,就是这个味。 陆达一张老脸都乐开了。 立即命小廝接过马车运去库房称重。 转身拉住陈息的手就不鬆开了,说什么也要带他进屋喝茶聊会。 陆达有一间单独用来接贵客的屋子,里面很宽敞,四周火炉烧的暖暖的。 陈息带著一行人进了屋,被陆达邀请到客位坐下。 又亲自为他倒了杯茶,双方寒暄几句,进入正题。 “按照上次的约定,这批精盐换60匹蒙马,陆掌柜的可有异议?” “无异议,无异议。” 陆达重重点头,谈好的事情自然做数,他还怕陈息反悔呢,自己怎么可能有异议。 可算算后,却是犯了难,搓著双手向陈息解释: “陈神医,最近边关那边闹的厉害,这次小老儿使尽了浑身解数,才买来50匹蒙马。” 说完,为了保证马匹的品质,解释道: “不过陈神医您放心,这50匹蒙马都是训好的战马,不说千里挑一,也算得上百里挑一。” 陈息点点头,刚才他还特意观察了一下,这些高头大马四肢健壮,根本不是寻常马匹。 “嗯,我相信陆掌柜的,只是这数量少了些...” 其实在陈息心里,还是很满意的,以为只能换一些普通的蒙马,回去后还要训练成战马。 没想到陆达给了自己一个惊喜,倒是省去了训马步骤。 有了这50匹战马,自己可以迅速组建一支骑兵队了。 有了这支骑兵加入,再面对2000多土匪,胜算则大大增加。 见陈息嫌马匹数量少,陆达悻悻然说道: “陈猎户啊,余下的精盐,小老儿能不能用银钱换?” 他实在捨不得到手的精盐,这批精盐一旦售到草原,必將赚的盆满钵满。 陈息嘆息一声,看来也只能如此了。 “那好吧,那便有劳路掌柜的算算帐吧。” 陆达见陈息答应,心中一块大石落地,唤来称重小廝得出数量,翻开帐本计算一下余额。 忽然,眼睛瞟到胡伢子和那些壮劳力。 对了,这次自己去边关,又带回一批壮劳力,也不知陈猎户还需不需要。 “陈猎户,小老儿忽然想起一件事。” 陆达指了指陈息身后,站著的胡伢子那群人,接著道: “这次小老儿又带回50个壮劳力,不知您还需要不要?” 陈息听完眼睛一亮,又是50个壮劳力,哪有不要的道理。 “都是壮劳力么?” 陆达见他感兴趣,立即拍著胸脯子保证道: “陈猎户您放心,个个都是壮劳力。” 这点陆达心里肯定,边关战乱,能不远万里逃到边关的部落男子,个个都是壮年。 那些老弱病残的,完全没有这个能力。 “好,带我去看人。” 陈息急不可耐,这些外族壮劳力可是宝贝,不仅能干活,还会骑马。 训练好了,组成一支强大的骑兵队,也不是没可能。 最主要的是,他们没有牙籍,根本不存在逃跑的念想。 “好好好,陈猎户请隨小老儿来。” 陆达喜滋滋的带著陈息出门。 蒙马的销路陆达不急,但这些壮劳力的销路却很麻烦。 他们没有牙籍,只能卖给一些大户人家做护院,或者卖给偏远地区的地主老財。 少不得多费些功夫。 这也是他每次回来,只带50人的原因。 一路上的吃喝拉撒,过关路引,哪哪都需要打点一番。 到了家还需要各处寻买主,一个壮劳力从买到卖,赚不了几个钱。 一行人到了牙行后院最里面,50个壮劳力被分开5个监舍。 在没有寻到买主以前,他们会一直在这里呆著。 陆达领著陈息来回看了一圈,询问道: “陈猎户可还满意?” 陈息点点头,果然和陆达说的一样,个个都是壮年,而且身体都挺不错的。 只是一路上风尘僕僕,脸上有些菜色。 不过这都不是事,带回吃几顿饱饭就恢復了。 “行,都带走吧。” “陆掌柜的算下差价。” “好好好,陈猎户您稍等。” 陆达见陈息满意,喜滋滋的掏出帐本,开始计算。 片刻后,帐目出来: “陈猎户,小老儿还需付您10两银子。” 陈息一听这个数字,本想作罢。 但做生意就要一码归一码,请客吃饭费多少都没关係,但做生意,差一个铜板都不行。 “可以,带人走吧。” 陆达吩咐牙行小斯打开监舍门,50个壮劳力鱼贯而出。 他们手脚都没有绳索束缚,陆达显然对这群人很了解,知道他们不能跑,也不敢跑。 管理起来很是隨意。 一行人带著50个壮劳力往外就走。 路过上次关押妇人的女舍时,陈息放缓了脚步。 想买几个能做活计的妇人,回去帮白蓉蓉做些甲冑。 那些妇人们见有人来了,都挤到门柱前,眼巴巴的望著来人。 同往常一样,期盼有贵人买了自己。 陈息皱了皱眉,上次他来过这里,好像也没有这么多人啊? 往里看去,小小监舍挤挤插插,都没个站的地方。 並且都是些15-25岁之间的年轻女子。 陆达看出陈息不解,嘆息一声向他解释: “陈猎户有所不知。” “隨著天气越来越冷,山里没了野菜,粮食更是早早都吃光了。” “送亲队每天都会送到我这一批妇人。” 陆达双手一摊,无奈道: “小老儿这都快住不下了。” 陈息微微点头,夏季还好,就算没了粮食,吃些树皮也能充飢。 可隨著冬季加深,这些穷苦百姓根本没了活路。 再向女舍望去,对上的都是一双双期盼的眼睛。 她们都是季少女,此刻却像牲畜一样,呆在这阴冷潮湿的监舍,供人挑选。 祈求有贵人买了自己,让她们干什么都成,只为能吃上一碗稀饭。 陈息看了她们好一会,有些疑问: “怎么都是些年轻女子?上了年纪的妇人呢?” 陆达再次嘆息一声: “唉,陈猎户有所不知,那些上了年纪的,都死啦。” 陈息眉头一皱,凝视著陆达。 莫不是你给人饿死了? 陆达见陈息看著自己眼神不对,连忙开口解释: “陈猎户別误会,这些妇人有县里下发的银钱,虽每天只有一顿稀饭,但不至於饿死。” “那些上了点年岁的妇人,身子弱,生一点小病便要了她们的命。” “我这里每天都要病死很多人,今早还抬出去二十几个病死的妇人呢。” “能剩下来的都是年轻身体好的,不过照这么发展下去......” 陆达没有接著说,因为他们都清楚这些女子未来的命运。 陈息眼神凝重的看著这些女子,见贵人目光扫来,她们也不敢说话。 上次有主动搭话的女子,被贵人嫌弃的踹了几脚,到了晚上便死了。 虽然不敢搭话,可为了贵人能看清自己的相貌,都把头髮向后捋捋,渴求凭藉年轻长相被贵人买走。 有些身子弱的挤不上前,在里面传出一些咳嗽声,显然是患了风寒。 这么拥挤的女舍,病毒一传十,十传百,这些女子若没有及时诊治,迟早也会被抬出去。 陈息拧著眉,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送亲队也送不出去她们么?” 陆达无奈摇头: “她们每个人都需要交5两银子的人头税,饭都吃不上的家庭,哪个能交得起啊。” “偌大的白山县,男丁已经少的可怜,送亲队一天能送出去两个女子,都是万幸。” “而活不下去的女子,又何止两人啊。” 陈息深吸一口气没说话,一排女舍,从头走到尾,又从尾走到头。 站定,大手一挥: “这些我都买了。” 陆达怔住,感觉没听清,疑惑的看著陈息。 刚才陈猎户说什么? 他要把这些女子都买了? 这......这可是足足200多人啊。 换算成人头税,那数字,想都不敢想。 陈息见陆达懵圈,再次確认一遍: “开门!” “这些我都买了!” 这次陆达总算听清了,不过脑袋还是嗡嗡的。 缓了半晌,才紧张说道: “陈猎户,马上就要交明年的人头税了,这里足足225人,您確定都要带走?” 陈息在心中冷哼一声,人头税? 到时候你看小爷交是不交。 没跟陆达有多余的废话: “陆掌柜的只管放人,其余的我来处理。” 陆达还想再劝,只见陈息一挥手,寧乱拽过牙行小斯就去开锁: “我大哥说话都听不见是吗?” “立刻把锁打开。” 寧乱凶神恶煞,嚇得小斯一哆嗦,赶紧去开锁。 不一会的功夫,女舍全部打开。 那些女子全都听清了贵人的话,都是一副不可置信表情。 见锁被打开,才感觉到活下去的希望。 出了女舍,齐齐在陈息面前跪倒,哭声一片。 嘴里谢著大恩人,发誓好好侍候大恩人的话。 她们哭红了双眼,本是妙龄年纪,却为了一点点生存下去的希望,承受不该在这个年纪承受的折磨。 见到这一幕。 全体沉默。 寧乱铁錚錚的汉子,负伤无数次都没落下过眼泪,此刻看到这些女子的处境,眼眶泛红含著泪水。 若是没有大哥相救,自己就死在了熊瞎子之口,家里的老娘和妹妹,想必也会同这些女子一样。 死在这里了吧。 那些新买的外族壮劳力,同时望向自己的新主人,再看看跪倒一片的女子。 心中不是滋味,虽不同族,但他们也能感受到那种重获新生的希望。 联想自己的部落被铁蹄践踏,他们的亲人,同胞,同样也会面临这种情况,甚至更糟。 若不是仗著身体强壮拼死突围,自己恐怕也进不来这大御边关。 陆达低下头,偷偷擦了擦眼泪,他常年跑外做生意,见识到太多的人情冷暖。 无论是富甲一方的商贾,还是世家门阀的贵人,在他的认知里,是万万做不出陈息这种善举的。 那些地主老財更不用说了,变著样的欺压百姓,没特么一个好东西。 牙行小廝更是用手不停的擦著眼泪,他们中的亲姐亲妹,有点也被送到送亲队,最终都不知落到了哪里。 生死音讯全无。 或许这一生,也再难见到亲人一眼。 低头,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自己一奶同胞的姐姐妹妹,也能幸运的遇到陈息这样的贵人。 不求三餐吃饱,只求有生之年,再见一面。 “都站起来吧,再跪著我可不要了。” 陈息发话。 女子们一听这个嚇坏了,连忙站起身来,紧张的站在一起等待贵人吩咐。 陈息一扭头,看向陆达: “陆掌柜的,算帐。” 陆达擦乾净泪水,见陈息坚持,便不再相劝。 “这些女子陈猎户都带走吧,余下那10两银子,抵了。” 说著话,从怀里又掏出一大锭银子,塞到陈息手里: “小老儿自认为,走遍五湖四海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陈猎户这种大义之举。” “人在做,天在看。” “小老儿祝陈猎户,一路顺风顺水,有用到小老儿之处,儘管开口。” 將银子使劲的摁在陈息手里,再次郑重道: “银钱不多,陈猎户別嫌少,小老儿敬重您的大义之举,回去给她们添件衣裳。” 陈息深深看了陆达一眼,丝毫不拖泥带水,將银子收好,一拱手: “陆掌柜的有心了,祝你生意兴隆,財通四海。” 想了想,再问一句: “对了,男舍还有么?” 陈息指了指那些女子,既然都买了这多么人,也不差那些男子了。 陆达重重一嘆: “男舍已经空了,前线吃紧,男舍不论老幼,全被朝廷徵召走了。” 陈息深吸了一口气,双目微微眯起。 全国何止百县千县。 看来这里,只是大御的一个缩影罢了。 料定,距离大规模战乱。 不远了啊。 不去多想,交代了寧乱,胡伢子,务必將这些女子安安全全的带回鹰嘴山。 那些患了风寒的,让张神医为她们诊治。 都吩咐完了,才压著一辆马车离开牙行。 接下来,便是到县尉那里看看情况。 路上,陈息想起即將要交的人头税。 嘴角弯起一个危险的弧度。 这税。 小爷不光不交。 还要拿回来点。 第116章 论吹牛,小爷还没惧过谁 来到县尉宅子。 刚想敲门,杨冲便打开大门,对著陈息躬身一礼: “陈叔叔您来了。” “家父在厅內等著您呢,请进!” 陈息饶有兴致的看了看杨冲,小伙子倒是挺明白事的。 “嗯,贤侄有劳了。” 老规矩,將黑蛟的韁绳交给他,又一努嘴: “后面那架马车也是我的。” 杨冲牵著黑蛟,探头往后面一看,果然还有一架装满马车,喜滋滋的迎了进门。 陈叔叔又猎了啥好东西? 梅鹿肉的味道,他至今难忘。 陈息从马车里拿出一把连弩,拎著就进了客间。 抬眼便看到,杨刚烈一手捋著络腮鬍子,一手摁在桌上,愁眉苦脸的盯著地图。 听到声响,抬头便看到一脸淡笑的陈息。 “哎呀陈兄弟,你可算来了。” 两个大踏步便迎到近前,拉著他的手边走边说: “这两天可把为兄愁坏了,下面的弟兄都有些怨言吶...” 杨刚烈一副苦大仇深模样,看见陈息就像见到了救命稻草。 陈息轻笑一声,丝毫没理会杨刚烈的嘮叨,大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 双手一摊,没听陈息开口,杨刚烈立即叫来小丫鬟。 果盘,糕点,茶水。 三件套,摆了个齐全。 陈息一句话没说,一只脚踩在另一张椅子上,抓起糕点就吃,这次有果盘和茶水顺著,舒服的很。 椅子被陈息踩著,杨刚烈也不搬来新的,就那么弯著腰看著这位爷吃东西。 时不时还咽两口唾沫,心想,陈兄弟每次来我这,都不吃饭的么? 上次如此,这次还是如此。 间他吃的香,杨刚烈也不打扰。 片刻后,桌上只剩下两个空盘子,一壶茶也喝了个精光。 陈息这次还真是饿了,中午在牙行买人,为了赶时间,午饭都没吃。 吃好喝好,擦了擦嘴。 开始正视杨刚烈。 杨刚烈在心里为陈息竖起大拇指,年轻真好,食量相当可以。 訕訕一笑: “那个陈兄弟,下面的弟兄......” 话还没说完,陈息啪的一声,往桌上拍了一块10两的银锭子,微微一笑: “杨大哥不用说,我这都准备好了。” 杨刚烈挠挠头,自己堂堂一届县尉,却拿一个村长的银子补贴弟兄,怎么想都觉得不是滋味,老脸涨的通红。 伸出手想拿,却又不好意思,一句话说不出来,尬在那里。 陈息知道他害臊,拿起银锭子就塞在他怀里: “杨大哥不要客气,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大哥无钱,更能说明大哥为官廉政清明。” “好官!” 这句话可不是捧他,而是发自肺腑的。 都知道朝廷连年征战,官员们全部在捞油水,说不定哪天边关破了。 达官显贵和世家门阀,第一个跑的远远的。 指望他们为百姓著想? 门都没有。 如今大御烂到骨子里,像杨刚烈这样的清官,凤毛麟角。 杨刚烈见陈息將银子塞到自己怀里,感动的一拱手: “既然陈兄弟这么客气,那为兄便收下了。” “为兄替下面的弟兄们,谢谢陈兄弟了。” 陈息站起身来,同样一拱手: “大哥不必多礼,这些钱贴补给埋伏到窝窝村里的弟兄们,他们身边带著家眷,最危险,兄弟身为村长,总该有所表示。” 杨刚烈收下钱,有个问题一直没想通,好奇的开口询道: “陈兄弟,为兄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让那些弟兄的家眷也到窝窝村?” “找些百姓过去嘛,那么大的村子,我100个弟兄进去,完全藏得下。” 杨刚烈鼓著那双疑惑的大眼珠子,挠破脑袋也想不通其中缘由。 陈息哈哈一笑,手指轻敲两下桌面,为他解惑: “杨大哥啊,若是让府兵保护村民,他们哪能爆发超常的战斗力?” “倘若把村民换成自己的家眷呢?” 杨刚烈听完,如梦初醒,一拍脑门子: “哎哟,还是陈兄弟脑袋好使,为兄怎么就没想到呢?” “村中全是他们的家眷,弟兄们不都得拼命嘛。” 说完还不过癮,再拍脑门子: “妙啊!” 再一想,好似泄了气的皮球,难道自己真的年岁大了,比不过年轻人嘍。 陈息见杨刚烈有些气馁,拍了拍他肩膀,宽慰道: “大哥不必忧虑,你没想到是因为缺钱,心思都在为弟兄们身上,乱了分析局势,是正常的。” “等剿了匪,朝廷再怎么穷也会派下些赏钱,足够改善弟兄们家中情况了。” 这话杨刚烈认同,军餉可以拖延,但打了胜仗是一定有赏钱的。 不然谁还为朝廷出力? 当兵的为啥? 不就为了升官发財嘛,朝廷再怎么穷,也不会差这点赏钱的。 杨刚烈想通了,不在钱上面纠结,又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兄弟啊,如果真如你所说,青佛这次带足了2000土匪,我手底下可只有500多弟兄,这仗......可不好打啊。” 陈息见他担心,淡淡一笑,他根本没拿这个当回事,开口道: “大哥手底下弟兄,不说长枪长戟的,弓刀总还会使的吧?” 一听这话,杨刚烈明显有些不乐意了,憋了憋嘴说道: “兄弟莫非也太小看为兄了,为兄手底下的弟兄,大多是我在州府带过来的。” “他们全部是战场上退下来的,虽说年岁都在40左右,比不上年轻力壮小伙子。” “可再怎么说,也在行伍里摸爬滚打这么久,莫说弓刀了。” 杨刚烈一扫颓势,紧了紧鼻子,络腮鬍子都跟著颤抖,满脸自豪: “还有好些骑兵退下来的呢。” 陈息眼睛一亮,骑兵退下来的?异常兴奋的问道: “这么说,大哥手底下有一支骑兵?” 杨刚烈自豪一笑,回答的十分乾脆: “没有!” 陈息嘴角抽了抽,没有?没有你那么自豪干嘛? 若是大哥这里有骑兵,自己省下来一支队伍,正好趁这时机干些大事。 周围下来那么多土匪,寨子里面肯定空虚。 冯元庆一个小小的鹰嘴山,都存著这么多银子,其他寨子只多不少。 杨刚烈见陈息失望,尷尬的挠了挠脑袋: “大哥没骑兵,是因为没钱买马。” “若是大哥有钱,定打造一支骑兵。” 杨刚烈说到此处,满脸骄傲,拍著胸脯子,讲的口沫横飞: “想当年......大哥在行伍中......手底下......” “砰!” 突然一道大响,杨刚烈正吹的不亦乐乎,被巨响嚇了一大跳。 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扭头看去,墙上插著一支弩箭,尾尖还在震颤。 又懵逼的转回头,正看见陈息手里拿了个他不认识的玩意。 还將那东西放到嘴边吹了吹。 “玛德,走火了。” 杨刚烈怔怔的看著陈息手里那东西,又看看墙上插著的弩箭。 来回看了好几遍,最终感觉那弩箭,应该是从这东西里射出来的。 陈息见他缓过来了,一挑眉毛,对著墙壁,再次射出三支。 “砰砰砰!” 又是三支弩箭插入墙壁。 杨刚烈瞪著眼珠子,张大了嘴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跟刚才满嘴喷沫子吹牛的架势,判若两人。 陈息將连弩隨意的丟在桌子上,笑了笑开口: “想当年......老子的队伍刚成立......土匪就进村了......” 角色瞬间互换。 陈息一口气吹了半刻钟,觉得口渴,拿起茶杯饮了一口,还要继续说,却被杨刚烈打断。 “兄弟,你那个发家史大哥先不著急听,能不能將这个东西给大哥瞅瞅?” 杨刚烈咽了两口唾沫,视线锁定在连弩身上,再也移不开了。 陈息轻哼了一声,论吹牛? 小爷还没惧过谁。 轻轻一挥手,瀟洒道: “大哥好好研究吧,这东西,马车里还有99把,箭支无数。” 陈息起身,拍了拍本就没有灰尘的衣裳,双手负於身后,抬眼看著房梁: “分给手里有准头的弟兄使,这场仗...” 一转身,如刀锋般的眼神射到杨刚烈身上: “必须给我大胜。” 说完话,转身就走。 一脚刚迈出门槛,又飘来一句话: “告诉底下弟兄们,打完了仗,本村长有赏!” 直到陈息走后,杨刚烈才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我陈兄弟刚才说啥? 这东西。 还有99把? 连忙追出屋,却不见了陈息踪影。 “冲儿。” 杨冲已经把马车里的连弩全部卸下,此刻正捏著下巴,一脑门子问號的看著。 他不知道这是啥玩意,陈叔叔让他卸车,他就卸车。 听到乾爹唤他,连忙转身应声: “爹,您有什么吩咐。” 杨刚烈几个大跨步便冲了过来,杨衝来到他身前应话,被他一把推开。 现出整齐堆放在墙角的连弩。 杨刚烈见到这么多连弩,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嘴唇哆嗦著: “臥槽!” 第117章 大杀器 陈息骑著黑蛟,后面拉著一架空马车。 先去山宝堂收取卖野豹的银钱。 这只野豹没有造成县城轰动,因为老关自有销路。 州府连夜来人,將完整的野豹一起买了去。 老关见陈息来了,顿时喜笑顏开: “陈猎户您怎么来了,我正安排让小五给您送钱去呢,天冷,快快上楼,喝茶聊会子。” 陈息时间紧,任务急。 答应叶红缨晚上的酒肉还没买呢,没时间在这里耽搁: “上楼就不必了,我今日赶时间。” “哦哦哦,好好好。” 老关见他著急,连忙跑到后面內宅,不一会功夫,捧著一个大盒子交到陈息手中。 “这里是那只野豹的钱,州府贵人单独买下,去掉二成利润,一共500两银子,您点下。” 陈息属实被这个数字震惊到了,500两,还是去掉他那两成的利润。 这东西也就一身皮毛值钱,其他没啥价值。 那些贵人是真捨得钱啊。 豹皮500两,那特么虎皮呢? 虎骨,虎鞭,虎尾? 他狠狠咽了口唾沫,刚才一口气买了200多女子,才费10两银子。 一只野豹,500两! 接过盒子: “老关,今日我便不多留了,劳烦让小五跟我出去办点事。” “没问题。” 老关立即唤来小五,再三叮嘱他侍候好陈猎户。 小五自是不用多说,陈大哥用得上自己,帮忙便是。 干就完了。 问清楚陈息都需要买啥,拍著胸脯子应了下来。 小五腿快地形熟,领著陈息一路买买买,到任何铺子都有熟人。 办事快,效率高。 没多会功夫,物资便装满了马车。 装完了货,小五擦擦汗: “陈大哥,小五办事,您可还满意?” 陈息哈哈一笑,拍了拍小五肩膀: “乾的不错。” “再帮大哥把马车赶回去。” “好嘞陈大哥。” 小五痛快答应,架著马车跟在他后面就出了城。 日落。 两人正好赶到鹰嘴山。 陈息从怀里掏出一串钱赏给小五。 小五也不客气,美滋滋的接过钱,就知道跟著陈大哥混有前途。 有了钱,回去给老娘买些补品。 再攒些,够交人头税了,还能討个婆娘。 打发走了小五,陈息上山。 叶红缨今日交代了练兵科目后,立刻就赖在陈息主屋。 和樊妍几女聊天。 走? 是不可能走的。 登徒子可是答应了自己,烈酒,烧鸡,烤肉。 一个都不能少。 太阳下山了,她也不走。 聊天,同一个故事翻来覆去的聊好几遍。 樊妍几女不明白她啥意思,只能陪著她聊。 有好几次都要睡著了,那也打著瞌睡陪著。 直到夫君出现,才算解了几女的围。 叶红缨见陈息回来,第一个衝出去。 跟著村民一起卸车,大包小裹的,全部搬到屋子里。 陈息见这愣种急坏了,也不逗她。 立即安排寧乱二牛生火,火堆就在门口架起。 烤全羊。 两只。 又切了鹿肉,狍子肉,野鸡,野兔...... 你不是能吃么,一点素菜没有,往死造。 炭火正合適,两只烤全羊滋滋冒油。 香味瞬间瀰漫了整个寨子。 村民们都躲回屋里,不敢去看,也不敢去闻。 吞咽著口水,在家吃饭。 他们的生活也逐步好起来了,由於每天都有工钱拿,不存在饿肚子情况。 苦惯了,有些钱便想著攒起来,主食不再是麩糠,而换成糙米。 但和村长的烤全羊比,怎么比? 一个在天上,一个在泥里。 孩童们闻著香味都馋坏了,想到村长那里討上几口,可刚出屋子便被父母拉回来。 狠狠教训一顿,抽噎著眼泪,吃糙米。 就在晚饭时,寧乱和二牛端著盘子,挨家挨户敲门。 家里有老人孩童的,分多些烤肉。 家中壮年夫妇的,也尝尝味道。 一只烤全羊,分给全村。 余下一只。 不。 余下半只。 因为叶红缨已经急不可待了,一手捏著羊大腿,一手捏著羊小腿,旋了起来。 顺著嘴巴子流油,噎住了就灌几口烈酒。 坐在那里,大腿一叉,毫无形象可言。 她这些天可馋坏了,没有开小灶,顿顿跟著队伍吃,嘴里都淡出鸟来。 此刻。 火力全开。 樊妍见她吃相凶猛,时不时还帮她捋捋后背,生怕撑出个好歹来。 刚过门的武怡,也开心的吃著,身边坐著一脸哀怨的寧寧。 她的小心思,不好意思跟老娘说。 自己的笨哥哥又听不懂。 可把她愁坏了。 武怡时不时还打趣她两句,也不知,她知不知道自己的心思。 你都四夫人了,帮闺蜜吹吹枕边风嘛。 我要五夫人,我要平妻。 帮帮我嘛。 再抬眼看看陈息。 这货跟个没心没肺的似的,夹了一块大肉放进自己碗里。 一咧嘴,蹦出一个字。 “造!” 寧寧都要愁哭了。 少女怀春,哪个禁得起这样的折磨。 四位夫人都在眼前,自己还不敢表露心思。 再看看同样没心没肺的哥哥。 这日子。 没啥盼头了。 一顿饭,直到深夜散场。 叶红缨毫无意外的又醉倒了。 被7个徒弟,合力架回屋子。 怀里依旧抱著酒罈子。 一只羊,她自己旋了一半。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 昨晚事情多,陈息没去看那200多名女子的情况。 今早查看。 200多女子进山,住舍瞬间紧张。 寧乱分给她们10个大屋子,两面通铺。 吃的是糙米饭,咸菜。 每人都分套被褥,屋內生火取暖。 虽说条件简陋,但也比牙行强上太多。 抱著属於自己的被褥,感动的眼泪直流。 这就是重获新生。 张神医为患了风寒的女子诊治,喝了药汤,身体逐渐转好。 见陈息进屋,女子们主动站成两排,等待贵人吩咐。 陈息先是查看一下居住环境,然后又询问吃食问题。 女子们见贵人態度和善,紧张的心也逐渐放鬆下来。 主动回答这里吃住都好,一定要好好报答贵人。 走完了五间女舍,將她们都叫到院子中央。 陈息居中。 开口第一句,便是她们最担心的问题: “人头税的问题,大家不用担心,本村长一力承担。” 没等她们反应,陈息下面的话,令她们终生难忘。 “虽说大家是被我买来的,但你们仍然是自由的。” “想做工的,一会到我二夫人那里报导。” “每人每天,10个铜钱。” “一日三餐,我管。” 一段话下来,所有女子震惊当场。 管吃,管住,有活计做,还有钱拿。 这对她们这些女子来讲,是难以置信的。 与牙行的日子相比,一个是地狱,一个是天堂。 更让她们震惊的还在后面。 陈息拿出她们的牙籍,放在地上。 “你们每舍,自己选出一名舍长。” “这里是你们的牙籍,让舍长分发下去。” 瞧著一群呆立的女子,陈息微微一笑: “以后若是识得相好的,隨时可以离开。” “但是得给我打个招呼啊,咱犯不著私奔,跑快了摔了,本村长还得给你们治。” “图什么许的。” 说到这里,下面的女气齐齐乐出了声。 天真烂漫的年纪,气氛就该这样,不许死气沉沉的。 “成亲的时候,都特么別忘了,给村长送来一杯喜酒喝。” 陈息嘴里胡咧咧,把下面的女子们全部逗笑了,嘰嘰喳喳说起个没完。 拍了两下手,打断下面的声音。 隨后一拱手: “恭喜你们。” “自由了。” “取回你们的牙籍,想做活计的去报导。” “话说到这里就行了,再跟你们扯下去,本村长的娘子们该吃醋了。” 一句话出口,女子们鬨笑出声,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陈息一转身,来了句英文: “古达白!” 下面就是查看重弩製作的情况了。 这个东西,放在这个年代。 可是真真的。 大杀器啊。 第118章 这天下,他谁都不跪 来到木匠作坊,入眼处。 大批木材被整齐堆放,武怡忙的来不及擦汗,手中拿著图纸,指挥著小工据木料。 李二將锯好的木料进行二次加工,全部榫卯结构,不用一颗钉子。 最令陈息惊喜的是,李二身边还站著几个年轻村民,一边帮著归置零件,一边研究著组装。 这是...... 收徒了。 武怡见陈息过来,放下手里的图纸,俏生生的站到他面前。 “夫君...” 陈息哈哈一笑,先用袖子帮她擦擦汗,然后叮嘱道: “找机会就歇歇,累坏了我的娘子,为夫可心疼。” 武怡笑靨如,见夫君这么关心自己,再苦再累都值得啦。 望著夫君高大的身影,很想在他怀里蹭蹭。 想想自己还没和夫君圆房呢,只是总听三夫人说,夫君很猛。 这让她有些担心,自己能不能侍候好夫君。 看来,有必要和三夫人学学,不然等到圆房那天,真怕自己的身子受不住。 陈息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指了指李二身边那几个年轻村民,向武怡问道: “这几个人是怎么回事?” 武怡顺著夫君手指看了看,然后又转回头,小手捂著嘴巴凑到夫君耳边,小声说著: “夫君,他们都是李二新收的徒弟。” 陈息听完,微微点了点头。 要知道这个年代,手艺人收徒可是有讲究的。 天资不够,能力不强,是没有师父愿意教的。 还有就是,每个师父教徒弟都会留一手。 生怕教会徒弟,饿死师父。 不知道李二会不会也留一手。 但这是人家的手艺,自己也没资格让他倾囊相授。 一切隨缘吧。 又再次叮嘱武怡一番,千万不要累坏了,身子要紧。 木工作坊看完,又来到铁匠作坊。 这边和木匠作坊差不多。 李大同样带了几个徒弟,几人叮叮鐺鐺的打铁。 寧寧在一旁,给新锻造的矛头用盐淬火。 这办法还是陈息教给李大的,现在寧寧也学会了。 矛头是陈息亲自设计的,在原本的基础上,增加了穿透力和两道血槽。 只要击中身体,两道血槽带来的伤害绝对是致命的。 这个时代医疗水平很低,只要被贯穿,非死即残。 陈息將两边都看完,又看了一会叶红缨练兵。 新来的50壮劳力不用干活,直接加入队伍。 从他们中挑选出50人,组成一支骑兵。 叶红缨亲自掛帅。 虽然人数少,但胜在装备精良。 精钢长矛,胯下战刀。 唯一不足的就是没有甲冑护体,这点实属无奈。 想打造出钢盔甲冑,需要太多时间。 等这场仗打完了,所有必需品,全部展开。 昨日牙行所见,陈息能直观感觉到大御如今的状况。 边关一旦被破,韃子入关,必是一番烧杀抢掠。 自己保不了天下,但身边人一定要死死守护。 若想安稳的生存下去。 一支强有力的军队,必不可少。 思及此处,陈息拍了拍手,叫停正在训练的队伍。 面对眾人,开口做出承诺: “我知道大家来大御是为了什么。” “无非就是活命。” “但,现在又让你们上战场,背离了你们的初衷。” 闻言,100外族壮劳力齐齐低下头,神情复杂,眼神闪躲。 叶红缨也在担忧这个问题,这些人本就是逃荒来的,到了战场,不一定会卖力。 他们的家园没了,逃到外国为別人卖命? 想想都觉得不可能。 她也想了很多办法,但都没有可行性。 如今。 她想看看,陈息是如何处理这个问题的。 陈息见他们都低下了头,淡淡一笑,继续开口: “你们身上没有银钱,就算有银钱也不出去。” “每天做工,只为一顿饱饭。” “是也不是?” 陈息说完,目光扫视100多壮劳力,见他们依旧低著头,就算看不清他们的表情,也知道心里是怎么想的。 陈息看完了他们的反应,再次拍了拍手,声音不怒自威: “都特么抬起头来。” 闻言,他们才缓缓抬起头,眼神依旧闪躲,不敢直视这位主人。 陈息在他们身前,走了一圈,看清了每个人的脸。 站回原位。 “你们觉得这么活著,有意思么?” 这句问话,直击要害。 他们如何不想堂堂正正的活著,他们也想像寨子中的男女一样,有活计做,有钱拿。 最主要的是,有自由。 但他们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陈息目光扫视一圈,见他们神色各异,冷笑出声: “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 叶红缨听到这里,知道他要说出重点了。 双臂抱於胸前,有些期盼的望著他。 自己想不通的问题,看他如何化解。 陈息见壮劳力们疑惑的望向自己,微微一笑,说出两个选择,让他们自己选: “一,就是安於现状,如果不想上战场,可以提出来,以后不用训练,继续做你们活计去。”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不答话,等待著主人说出下一个选择。 没等多久,陈息再度开口: “二,选择上战场杀敌,本人向你们做出承诺。” “每人每天20个铜钱,一日三餐有荤腥,攒下来的银钱,和他们一样。” 陈息一指远处做工的村民们,眾人都抬头望去,那些村民虽然努力做著工,但每个人都脸上都掛著希望。 一种对未来,美好的憧憬。 视线收回,再度期盼的望著主人。 陈息没让他们等多久,接著说出重点: “你们,同样可以討老婆,可以生娃养家,以前在部落啥样,在这里就啥样。” “至於牙籍问题,你们不用担心,打完了这场仗,整个白山县隨你们逛。” “赚了银钱,想特么买啥,就特么买啥。” 叶红缨震惊的望著陈息,这...... 他要恢復这些壮劳力的自由身? 可...官府一旦查到牙籍,他们... 叶红缨心里泛起惊涛骇浪,这登徒子若不是要...... 和叶红缨同样震惊的,还有那100壮劳力。 主人说我们可以討老婆?可以生娃子?还可以买东西?还可以...... 这是不是意味著... 自由? 可我们没有大御牙籍啊。 陈息看出他们的表情变化,人人都目光火热的看著自己,期盼主人给他们一个明確的答案。 “至於你们的牙籍问题,官府不是会查么?” “可能你们忽略了一件事,官府是谁?” 眾人喘著粗气,他们最担心的问题来了,一旦被查出身份,他们这些人,还有命活么? 陈息站在他们身前,大喝出声: “把你们那双眼珠子,都看向我。” 言罢,全场目光锁定在陈息身上。 见他们都看过来,陈息拍了拍胸脯子,朗声道: “站在你们面前的,就是官府,老子能去哪,你们就能去哪。” 此言一出,震惊全场。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的望著陈息。 叶红缨抱於胸前的双臂,突然放下了,凤目眯成一道细线,手中攥紧红缨枪。 他要干什么? 他要当官? 去给这个狗朝廷卖命? 陈息冷眼扫视全场,大喝: “老子不止是官府,老子是这里的王,就算州府,朝廷,那帮狗娘养的查下来,老子干他们便是。” “这天下,就没有能让老子跪下的人!” “都踏马听清了么?” “听清了!” “听清了!” 100壮劳力叫声震天,目光中再无一丝闪躲,红著眼大喊。 自由! 这就是自由! “都听清了就好,现在,做出你们的选择。” “这战场,上还是不上?” “上!” “上!” “上!” 100人,全部像是打了鸡血,他们以往,想都不敢想的自由。 来了。 陈息见他们情绪高涨,再添一把火: “好,没一个孬种。” “老子再给你们一个惊喜。” “这次打土匪,谁杀一个人,谁得50个铜钱,杀十个,500个铜钱。” 说到这里,故意拍著胸脯子喊道: “爭取给老子杀破產!” “哈哈哈!” “哈哈哈!” 100壮劳力目光灼热,不光有自由,还有赏钱拿。 天大的惊喜,天大的惊喜! “行了,都滚去训练吧,至於能拿多少赏钱,看你们本事了。” 陈息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留下满脸涨红,喘著粗气的叶红缨。 王! 他说是这里的王! 这天下,他谁都不跪! 父亲,兄长,你们听清了吗? 红缨,找对人了! 第119章 恶战,即將打响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重弩做出7架,弩箭长达2米,射程五百米开外。 陈息设计的图纸,省了很多人力,只需5人,便可操作一架重弩。 100壮劳力由於恢復了自由,对未来有了明確期待性,人人刻苦训练。 50人骑兵队,在叶红缨的指导下,初步具备了衝杀技能。 彼此间的简单配合也掌握了。 二牛,被陈息派往窝窝村,带著100府兵熟悉地形。 新房的暗堡,全部利用上。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期间,杨衝到寨子送来几只信鸽,这是他们行伍里专门传递情报的信鸽。 並传达了杨刚烈的最新消息。 青佛已经回城,拨给他们一批银钱,並下达了到窝窝村剿匪的命令。 行动时间,就是今日。 今早,天蒙蒙亮,一只信鸽落在窗台,脚上缠著一张字条。 陈息將字条展开一看。 笑了笑。 写了回信,缠在信鸽脚上,放飞。 嘴里呢喃一句: “看来我的牛大哥,沉不住气了啊。” 活动几下身子,出屋。 召集所有作战人员,安排如下。 叶红缨率领50人骑兵队。 剩下50壮劳力与男村民混编步战队。 人人配发连弩,精钢长刀。 李二的几个徒弟,负责操作重弩。 战斗人员合计,270人。 叶红缨的徒弟大妮,带领寨子中所有妇人守家。 200多名新来的女子,也都参与了进来。 安排好了一切,队伍从山洞出发,走深山直达窝窝村。 提前埋伏在村子外围。 队伍临出行前,陈息特意嘱咐叶红缨,这仗应该怎样打,怎样减小伤亡。 遭到后者好几个大白眼,並反懟他。 “姑奶奶从小就在军营里长大,整天学的都是战阵战法。” “区区2000土匪,不够姑奶奶塞牙缝的。” 並用手指点著陈息胸脯子道: “在家守好你的四位娘子,等姑奶奶凯旋迴归,烈酒,烤肉,都给姑奶奶备好。” 陈息想和她打赌来著,后来想想算了。 她身上那几个铜钱有数的,还是给她留点家当吧。 一个女孩子分文没有,吃个烧鸡都得管自己要。 有点不像话。 送走了大部队,寨子里还剩下,寧乱,胡伢子,以及寧乱的6个堂兄弟。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懵逼。 大哥咋安排的啊? 咱哥几个身体这么好,不去杀土匪,留下来保护寨子? 疑惑,不解。 都挠著脑袋望著陈息。 突然,寧乱一拍脑门子,猜透了大哥用意。 开始指挥起来。 “胡伢子,你去抱柴生火,哥几个都跟我走,切肉,摆盘,烧烤。” 这货想明白了,大哥不让我们去打土匪,肯定是嫌我们烧烤的手艺好。 做饭,烤肉。 造起来! 寧乱进屋拿肉,路过陈息身边时,被他揪著小辫子硬扯了回来。 “誒大哥...疼疼疼...” 陈息手里攥著寧乱小辫子,嘴唇被他气的直哆嗦。 你小子咋地? 寨子里带把的都出去打仗了,咱们几个大老爷们在家烤肉? 你咋不上天? 和太阳肩並肩! 陈息鬆开手,一脚踢他屁股上。 “抄傢伙。” 几人一愣,原来不是烤肉,咱们也有任务。 立即兴奋起来,拿刀的拿刀,拿枪的拿枪,胡伢子体格好,攥著一根熟铜棍。 寧乱堂兄弟里,还有个身材最魁梧的,翻出来一柄,原来匪寨里留下的狼牙棒。 陈息有些诧异的盯著他,接过狼牙棒在手里掂了掂。 这玩意至少50斤,看这小子拿的轻鬆,毫不费力的感觉。 “你叫什么名字?” 见大哥问话,立即作答: “寧大山!” 又指了指身边几个兄弟。 “二山,三山,四山,五山,六山。” 等他介绍完了,陈息拍拍寧大山肩膀: “好好好。” 父母这么起名多好啊,省的还要挨个记。 哥几个都收拾利索了,手中武器五八门的。 陈息嘆了口气,唐刀只有自己和寧乱两把,以后有时间多做几把,给他们也安排上。 以寧乱为首,给自己配置一个打手队! 出去没场面,那怎么能行? 望了眼天色,陈息咧嘴一笑: “今日初一,天色將变!” 寧乱以为大哥还会观天测云,兴奋的嗷嗷叫: “大哥,初一忌啥,宜啥?” 陈息昂首挺胸,睥睨之色尽显: “忌烤肉,宜干仗!” 说罢,带著哥几个就下山。 直奔县城! 午时刚过,进城来到县衙。 衙役们殷勤的为陈息牵马,餵草料,手里拿著赏的铜钱,乐开了。 赏完了钱,陈息不走,问道: “我牛大哥呢?” 衙役乐呵呵回道: “县令老爷出门办事了,没在县府。” 陈息微微一笑,拍了拍衙役肩膀: “我找我大哥有事,我进县衙等著。” “成成成,陈神医隨小的来。” 衙役们都清楚陈息与县令老爷的关係,那可是兄弟相称,借他们八个胆子也不敢造次。 別说进县衙了,进內宅看夫人都没问题。 引著陈息一行人便进了县衙。 进得门来,打发走了衙役。 大堂中只剩陈息一行人。 “乱子,带人给我找到府库。” 陈息发话,眾人立马照做。 没多会功夫,寧乱从后堂跑来,两眼放光: “大哥,我找著府库了,就在后面,里面老多银子了。” 寧乱双手比划著名,形容里面的银子很多。 “行,把县令老爷办公的公案,和那张官椅,给我搬到府库去。” “好嘞大哥。” 寧乱不知道大哥要干什么,但大哥的话,就是命令。 別说搬县令的案台椅子,就是让他去搬龙椅,也照搬不误。 没多会功夫。 陈息在府库中坐定官椅,面前就是县令的公案。 身后是成箱成箱的银子。 里面装著的,都是近期收缴上来的人头税银! 数目庞大! 哥几个坐在箱子上,擦刀的擦刀,磨枪的磨枪。 大哥说了,待会有一场恶仗。 不多时,杨刚烈的信鸽传来字条。 展开一看: “大获全胜,击杀土匪2300余人,匪梟青佛伏诛,正在打扫战场,青佛人头已斩,正在送回县衙的路上。” 陈息看完了字条,嘴边弯起一丝危险的弧度。 “都打起精神来,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哥几个闻言,开始热身,一场恶战,即將开始。 不到两刻钟,府库大门被一脚踹开。 现出来一个身影。 来人,披著一件虎皮大氅,足下豹靴,腰间一口大环刀,头戴一顶虎皮帽子。 面上一道伤疤,由嘴角直扯到眼后,疤痕泛红,狰狞可怖! 抬眼便看到,陈息坐在官椅,微微一愣后,隨即变换一副凶狠表情。 抽出大坏刀,砰的一声,直插在公案之上,刃口正对著陈息。 一秒后。 “咔嚓——” 唐刀砍断大环刀,直插在案台,钢锋刃口同样对著来人。 来人见状,微微点头,活动一下脖子,目光如电,直视陈息: “你就是陈息?” 陈息坐在官椅上,气不庸出,面色不改: “等你好久了。” 站起身来,活动活动双肩,双眼微眯,射去一道寒光: “青佛!” 第120章 天青,尊我一声佛 青佛闻言,冷冷一笑。 “没错,你很聪明。” 说完,伸手將虎皮帽子摘下,露出一个油光鋥亮大光头。 青佛指了指自己的光头: “天青。” “道上弟兄,尊了一声佛。” 说罢,饶有兴致的盯了陈息好一会,微微一笑: “兄弟,怎么知道是我的?” 陈息嗤笑一声,手中摩梭著唐刀刀柄,脚掌在官椅上重重一踏: “玉龙岭大当家的,白山县地界,江湖总瓢把子,又怎会以身涉险,坐在这公堂之上呢?” “牛奔,只是你的一个替身而已,而真正的青佛,依旧坐在玉龙岭。” “所谓的金盆洗手,钱买官,不过是为了迷惑夫人,编造的谎言罢了。” 青佛听著陈息的分析,突然抚掌大笑: “哈哈哈,兄弟分析的没错,那你又是怎么发现,牛奔是我替身的呢?” 青佛有些是不解,他的真实身份,之前可没人知道。 只是近期,杨刚烈查到了玉龙岭,这也是青佛设计除掉他的主要原因。 牛奔不是青佛,就连那位所谓的夫人都不知道,这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毛头小子,又是如何猜到的呢? 陈息轻笑一声,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便成全你: “抢夫人那天,那支羽箭根本不是射在你下身,而是射在你这张脸上。” “疤脸形象坐实,那长相与你相似的牛奔,便没了用处。” “所以你谎称下身被射中,成了阉货。” “其实,这也不算坏事,正好成全你的心意。” 青佛不断的点头,眼中对陈息的好奇之色越来越浓,甚至还透露出一股欣赏之意: “好好好,不错,全中。” “那兄弟不妨猜猜,我为什么把牛奔阉了?” “让他和那臭娘们正常过日子,不是更能效忠於我么。” 青佛眼中欣赏之色愈发浓郁,单凭这份推理能力,足以在玉龙岭上,坐稳一把交椅。 陈息笑了,双目死死盯著青佛,一脸玩味: “总瓢把子这个身份,身边根本不愁女人。” “但,牛奔表面上是你,夫人也算是你的夫人。” “你又怎能甘心,自己被绿了呢?” “阉了他,正好合了你的心意。” 这还不算完,你不是想听么,小爷今天,便教教你怎么找替身: “牛奔虽说相貌与你相似,可实在蠢得可怜。” “一身的匪气,离得老远便能闻到。” “几杯酒,就醉倒的货色,也能坐在那县令之位,你不觉得可笑么?” “找替身可以,但招子需放亮点,將那些阿猫阿狗推出来。” 陈息嗤笑一声: “多特么跌你总瓢把子的身份!” “哈哈哈!” 青佛笑的肆意,抬起两只大手为陈息鼓掌。 “兄弟好头脑,竟能將我的事情,全部猜中。” “刚才在那边折了2000多弟兄,这跟头,我青佛栽的不冤。”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杨刚烈那边的布置,也是你设计的吧?” 陈息微微一笑,摊开手掌: “略施小计而已,难登大雅!” 青佛微微点头,单凭杨刚烈那蠢货,可设计不出这么完美的作战。 今日折了这么多弟兄,他不怒反喜,反而盯著陈息一脸认真道: “我听说,兄弟在那个小村子任村长?” “窝窝村,村长!” 陈息很有耐心,已经猜到他下面要说什么。 不出所料,青佛接下来,直言不讳,说出他的想法: “屈才了,兄弟不妨跟著为兄干,为兄向你承诺,玉龙岭上,里四梁中一把金交椅,让於兄弟坐。” 这些还不算,一指府库中装满银钱的箱子: “这里的银钱,为兄分你一成,兄弟若是喜欢女人,寨子里除了压寨夫人,剩下的隨兄弟挑。” “若是兄弟看上哪家女人,为兄派人给兄弟抓来。” “怎么样啊,兄弟!” 青佛说完,双手交叉在身前,等待陈息答覆。 他一口气许诺这么多条件给陈息,不信他不答应。 里四梁的地位,府库中一成的银钱,漂亮女人。 地位,银钱,女人。 最能打动男人的三样东西全给,只为换来一个足智多谋的军师。 青佛非常自信,自己看上的人,迄今为止,还没一个敢拒绝招揽的。 陈息听完,朗声大笑,摇摇头,一脸玩味的盯著青佛,仿佛在看傻子: “青佛啊,你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 “跟小爷称兄道弟?” “你特么也配?” 说完话,拔出唐刀,直指青佛: “玉龙岭上,四梁八柱。” “不知大当家的,今日搬来几垛啊。” 青佛见他执迷不悟,原本自信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 简直太不识抬举了。 抖动双肩,虎皮大氅落地。 里面穿的是一副皮质甲冑,双臂套上大串铁环,哗啦作响。 伸手向后招了招,立即现出4道身影。 4人,身材魁梧,凶神恶煞,此刻已將武器捏在手里。 在青佛身后站定,目光阴狠的盯著陈息。 青佛冷哼一声: “四梁八柱,等你到了玉龙岭自会见到。” “这次下山,我只带4个炮头。” 说罢,又指了指自己的光头,再次给陈息一个机会: “天青!” “尊我一声佛,答应你的东西,依旧算数。” 见青佛还不死心,陈息笑了笑,一挥手,寧乱8人同时从阴暗处走了过来,在他身后站定。 大战,一触即发! 陈息依旧是那副囂张狂傲的表情,扫了一眼青佛身后的四位炮头,不屑道: “天青?” “那就別踏马等烟雨了。” 握紧唐刀,一道寒光,直劈青佛。 分小爷一成银子? 不好意思,这里的银子,小爷全要。 包括你这颗,项上人头。 第121章 拼命打法 青佛还没缓过神时,陈息唐刀已至。 架起手臂硬扛一击。 “鐺——” 手臂上的硬桥铁环,被劈的火星子乱窜。 噔噔噔,青佛连退三步。 “哗楞——” 一抖铁环,感受到手臂处发麻,青佛微眯著眼,衝著陈息点点头: “很好。” 扫了一眼陈息身后8人,个个身形魁梧,丝毫不逊色自己带来的四位炮头。 “把他们都宰了!” 青佛不愧为总瓢把子,心知招揽不成,索性不再废话,脸上狠辣之色尽显。 他一身横练的功夫,还真不信对付不了几个村夫。 几步衝上前去,使了招双寸桥,双掌运至胸前,腋底一拍,直取陈息咽喉。 陈息见青佛直奔自己而来,眼中寒光迸发,挥动唐刀再砍。 他知道青佛有功夫傍身,此时若退,敌人將步步紧逼,一旦被压著打,將毫无胜算。 自己不会武功,只能凭著蛮力硬劈。 “鏜——” 又是一阵巨响,这次轮到陈息虎口发麻,唐刀险些脱手。 咬紧牙关,再战。 通过这两个回合交手,青佛心中有底了,自己虽也不好受,但对方完全不会功夫。 这种货色,自己隨便打三五个。 青佛的大环刀被陈息斩断,只能向前硬冲,就在將要近身之际。 “鐺——” 又是一记势大力沉的劈砍,寧乱加入战场。 一刀砍在他手臂铁环上,逼得青佛后退一步,寧乱狰狞一笑: “就踏马你叫青佛啊?” “惹了我大哥,老子给你打出青屎。” 另一边,4个炮头想上来助阵,被胡伢子,寧大山几兄弟截住。 双方根本不废话,一交手便是杀招。 胡伢子2米多高,体型堪比成年熊瞎子,一柄熟铜棍,舞的虎虎生风。 他同样不会功夫,但凭藉著膂力硬抡。 一棍子横扫下去,身边一丈內不许有人。 想靠近,又是一棍子横扫,可把几个炮头恨疯了。 他们这次下山没什么准备,唯一的任务,就是负责保护青佛安全。 身上带著的都是轻快的短傢伙,哪成想碰上这种对手。 压根进不了身。 只能在外面寻找机会,4个炮头不敢近前,可寧大山哥几个却中计了。 他们没有长傢伙,想拿下4个炮头只能近身。 仗著人多,拎著各式各样的武器,嗷嗷叫的往上冲。 一近身,便被4个炮头抓住了机会,没几个回合,寧大山哥几个人人掛彩。 寧大山红著双眼,肩头硬抗一刀,一把抱住一个炮头,顺势滚在地上。 完全是拼命打法。 一旦倒地,他们武器便发挥不出作用。 哥几个见寧大山有成效,都选择了拼命打法。 纷纷硬抗炮头一刀,抱著人就往地上滚。 炮头倒地,身边兄弟一拥而上,锁喉的锁喉,掰胳膊的掰胳膊。 纯靠蛮力。 一时间,那边斗得人仰马翻,十几人扭打成一团。 墙上溅的,地上流的,分不清是谁的血。 胡伢子见他们扭打在一起,熟铜棍也没了作用。 一个大踏步上前,与眾人混战在一起。 寧大山哥几个受伤,使不上力气,但胡伢子可没负伤。 这头人形怪兽冲入人堆,如同杀戮机器。 沙包大的拳头,对著几个炮头的脑袋就砸。 “砰砰砰。” 几拳下去,便砸死一个炮头。 战况瞬间变成一边倒。 陈息,寧乱,在外围游走,两把唐刀接连劈砍,始终不让青佛近身。 这种打法,可把青佛气坏了,眼见就要成功,另一人的刀便至。 自己仗著有甲冑护体,想硬扛一下,怎料。 他们的刀如此锋利,一刀便砍破了甲冑,虽不致命,但也留下了伤痕。 再看那边,十几人混战在一起,炮头虽说有功夫,可一旦倒地,后果可想而知。 最令他心惊的是,其中还有一个2米多高的大块头,拳头砸的砰砰作响。 心知这次,又栽了。 那边一旦分出结果,自己想跑也跑不了了。 青佛再次挡开两人合力一击,转身就跑。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陈息是吧,我记住你了。” 青佛要跑,陈息哪肯舍? 这可是斩杀他的绝佳机会,一旦让他跑回玉龙岭,再想杀他,难上加难。 青佛跑出县衙,解开自己的坐骑,骑上便跑。 陈息,寧乱紧隨而至,骑上马追。 双方一前一后,开始了追逐。 青佛在前面跑,凡是有来不及躲闪的百姓,一鞭子便抽飞。 整条街道,鸡飞狗跳。 伤了许多无辜百姓。 由於黑蛟被叶红缨骑走作战,陈息和寧乱胯下的只是普通战马,速度比不上青佛。 眼看距离被越拉越大,陈息拿起复合弓就要射。 但人骑著战马顛簸,怕失了准头,误伤到街上百姓,只能选择在后面跟著。 出了城再说。 青佛不管不顾,很快便跑到城门。 回头,阴鷙的望了眼紧追不捨的陈息。 脸上猩红刀疤抖动。 再让你多活些时日,等韃子入关破城,老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成。 接连栽了两个跟头,这笔帐,我青佛可记下了。 跑出城门,青佛顺著官道一路疾驰。 等陈息,寧乱出城时,青佛已在200步开外。 毫不废话,两人弯弓搭箭就射。 “嗖嗖嗖嗖嗖——” 一边追,一边射。 两人都不善骑射,大失准头,无一例外,全部射空。 陈息知道这样不是办法,勒住了马,心神守一,没了顛簸感,再次找回准头。 “嗖——” 羽箭裹挟著破空声,化为一道寒芒直射青佛的大光头。 听到破空声朝自己袭来,青佛本能的一扭头。 “砰——” 耳边爆开一团血雾。 “哇呀呀——” 青佛的一只耳朵,直接被陈息一箭射爆,血肉横飞。 捂著半边脸,鲜血从指缝间渗出。 青佛咬紧牙根,回望陈息: “一耳之仇,我青佛必报!” 一句狠话放出,紧接著,便传来陈息调笑声: “对了,小爷忘了告诉你。” “小甜甜真甜。” 这句话,直击青佛要害。 青佛何等聪明,自然听懂陈息话中意思。 寒风冷冽,半边脸的剧痛,也盖不住心中滔天杀意。 很好,你成功激怒了我。 又回头恶毒地盯了一眼,陈息见他回头,竖起一根中指对著他。 青佛扭过回头来,双眼已经血红。 狠狠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四蹄用力。 几个闪身间,消失在茫茫官道之上。 望著青佛跑远,陈息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 “先留你一条小命。” “下次,可没这么走运了。” 赶紧回去,给寧大山哥几个治伤。 算算时间,杨刚烈他们该回来了。 接下来,收取成果。 第122章 谁玩谁呢? 陈息回到县衙,此时胡伢子,寧大山哥几个解决掉了4个炮头。 4个炮头浑身没有一块完整地方,脑袋被砸的面目全非。 寧大山哥几个负伤多处,伤口多在前胸和肩头,好在没有致命伤。 陈息挨个为他们伤口消毒,缝针,包扎。 处理完毕,杨刚烈,杨冲父子才回来。 见到这副场景大惊失色,隨后才得知事情的经过。 原来他们斩杀的牛奔,根本不是青佛。 真正的青佛在看到折了2000多土匪后,知道身份已经败露,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到县衙准备运走人头税银。 没料到,陈息早就在这里等著自己。 最终,以损失4个炮头和一只耳朵的代价,仓皇逃跑。 至此,白山县假县令一案,被公之於眾。 百姓们无不惊掉了下巴,原来他们的县令老爷,真实身份竟是白山县,最大的土匪头子。 一时间,全县震动。 州府来的两位官员,带著所有详录证据,返回州府为杨刚烈请功。 白山县县令一职,暂由杨刚烈担任,不出意外的话,这几天便会收到,正式的任职文书。 而陈息的功劳,被杨刚烈如实呈稟到州府,申请了一个县尉之职。 州府那边,自然懒得管一个小小县尉,朝廷武官多被派往前线,不会因一个小小的白山县再派人来。 陈息向鹰嘴山那边传去消息,这几日將不回寨子,鹰嘴山全权由叶红缨照看。 自己选择留在县城,因为,还有一条大鱼要抓。 因为担心玉龙岭土匪下山,陈息將府库的税银,全部转移到夫人的私宅。 清点一番,税银:白银45000余两,连同牛奔近几年贪的赃银,2万余两,一併收缴。 从陈息到了夫人私宅,便被夫人强行拉到臥房。 自然少不了一番热吻。 情到浓处,就在夫人以为,今晚將会水到渠成之时,却被陈息打断。 一根手指抵在夫人唇间: “小甜甜莫急,今晚还有一条大鱼要抓。” 夫人意乱情迷之时,听到陈息还要去忙,娇嗔地白了他一眼,红唇十分不满地撅起: “明日嘛,那王家又跑不掉。” “早早晚晚不都是你的。” 说罢,拉著陈息就倒在床榻。 一炷香时间过后,就在陈息忍不住將她正法之时,门外传来一道大喊: “嘿嘿大哥,真如你猜的一样,王家买通了县府人员,在出城时被我抓到,一共28口人,都在县衙押著呢,杨刚烈做不了主,在等大哥去处理。” 陈息翻身想起床,脖子处还掛著夫人的玉臂。 虽说好事被打断,夫人有些幽怨,但还是贴心的帮陈息整理了凌乱的衣裳。 整理好衣裳,又甜甜的吻了一下,眼中波光艷艷,露出一个魅惑笑容: “去忙你的正事吧。” “想要......隨时来取。” 陈息轻笑一声: “好,等著我。” 说罢,转身出屋,带著寧乱一路直奔县衙。 进了大堂,第一眼便见到,杨刚烈坐在官椅之上,见陈息来了,立即起身向他说明情况: “还是兄弟神机妙算,这王家果真选择今晚逃跑。” “为兄本想著让弟兄们歇歇,明日一早便带人抄家。” “没想到他们动作如此之快,买通了县府捕头,以出城寻案为藉口出城。” “幸亏兄弟早有准备,不然真让这条的大鱼跑了。” 陈息没有责怪杨刚烈,他爱兵如子,白天一场大战,底下弟兄人困马乏,不可能料到,王家还有一手瞒天过海。 “杨大哥要不,先休息休息,累了一天......” “好,那便有劳兄弟了。” 杨刚烈想都没想,立马答应下来。 带著杨冲,便出了县衙回府。 並不是因为陈息,帮他坐上县令之位后,什么事都听他的。 只是因为,白天与土匪作战中,见到了一个人。 恩人之女,京城叶家大小姐。 叶红缨。 杨刚烈出自叶家军,他作战勇猛,身陷重围被叶將军所救,从小卒一路升到百夫长。 后来叶將军出事,被朝廷以里通外国为由,叶家顷刻间被抓下狱。 只有叶家大小姐叶红缨,在外学艺,逃过一难。 朝廷曾多次抓捕叶红缨,但都无疾而终。 没想到,在这白山县能遇到大小姐。 剿匪结束后,两人聊了许久。 他也知道了叶家是被奸人陷害,朝廷不辨忠奸,枉杀忠臣。 叶府上下100多口,全部斩首示眾,只有叶將军父子,依旧在大牢押著。 听完,杨刚烈义愤填膺,发誓效忠大小姐,有机会一定要救出叶將军。 叶红缨命他,不许透露自己身份,以后什么事都要听陈息的。 杨刚烈自然应允,並承诺县內一切事宜,只要陈息插手,自己全当看不见。 杨刚烈父子走后,陈息皱了皱眉。 什么情况? 我跟他客气一番,他真走了? 一个县令不办案,让我一个县尉处理? 陈息挠了挠脑袋,想不通事情缘由。 想不通,索性不想。 一屁股坐在官椅上,下面捕快,衙役齐齐咧嘴。 县尉爷好威风啊。 一句话,县令老爷就屁顛屁顛的走了。 他反倒坐在了官椅,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在心里重新定位了,县尉爷在县府的地位。 看样子,比县令老爷,只强不弱啊。 陈息坐在官椅,冷眼扫视一圈,堂下跪著的王家眾人。 28人,齐齐在列。 王章跪在最前面,身后一群夫人小妾,公子小姐。 李全还有一些下人,跪在第二排。 另外还有4名身著官衣的捕快,被五大绑跪在一旁。 陈息啪的一声,一拍惊堂木,下面人齐齐嚇了一跳。 “王章,你王家贩卖私盐,认是不认?” 王章抬起头来,怨毒的盯著陈息,他知道自己在劫难逃,但临死前还要反咬一口: “呵呵,整个白山县卖私盐的不止老夫一家,別以为老夫不知道。” “苏家前些日子贩卖的精盐,就是你做的。” “县尉大人若是判老夫有罪,那你也是死罪。” 王章喊得声嘶力竭,要死,大家一块死。 是你不给老夫活路,老夫便在这公堂之上,揭发你。 陈息听完,哈哈一笑,抬手一指衙役捕快: “你们都看见本官做私盐了?” 眾人懵逼了,县尉爷之前是一位猎户,还是神医。 怎么现在和私盐扯到一块了,简直天方夜谭。 “王章你血口喷人,县尉大人不可能做私盐。” “哼,县尉大人剿匪立了大功,岂容你这匹夫污衊?” 陈息再拍惊堂木,打断下面喝骂声。 “污衊朝廷命官,罪加一等!” “全部拖出去斩了。” 要走,一家人就要走的整整齐齐。 管你什么老幼,对待仇家,他可不会手软。 放了任何一人,都是留下仇恨的种子。 从你们到鹰嘴山买凶杀人那刻起,就应该有这个心理准备。 杀。 就给你杀绝。 陈息大手一挥,捕快衙役立即动手,人人都想在这位新来的县尉爷面前表现表现。 动作十分麻利,不顾王家人哭喊,直接拖出大堂。 王章见陈息不认帐,破口大骂出声,但说什么也晚了。 惨叫声响起,王家28口,人头落地。 无论妇孺老幼,一个不留。 见王家人都被杀头,那4个帮助王家逃离的捕快,嚇得面无血色,抖如筛糠。 屁股下面,黄的白的流了一地。 陈息皱了皱眉: “隨地大小便,斩了!” 话一出口,其中一个大嗓门响起: “大人,冤枉啊,饶小的一条命啊。” 这道大嗓门响起,陈息立即瞪向那人。 因为这道声音他太熟悉了。 正是自己第一次进县城卖狍子,在牙行外听到的那个声音。 当初他还说,要玩自己的两位娘子。 陈息双眼微微眯起。 那么现在是? 谁玩谁呢? 第123章 家里啥都没有,就趁矿 “饶命?” “我可以给你个机会,就看你表现的怎么样了。” “把他解开。” “是!” 陈息手里摩梭著惊堂木,笑得有些玩味。 县尉爷有令,下面立即有衙役,为大嗓门解开绳索。 大嗓门一听到县尉爷给自己机会,还解开了绳子,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大人大人,小的名叫刘中,在县衙任捕头,平时和王家走的近些,对王家的事很熟悉,小的...小的...可以戴罪立功。” 刘中的戴罪立功一出口,陈息笑了,王家家大业大,肯定私藏了不少宝贝。 他们连夜出城,最多只带一些金银细软,偌大的王家,不可能全部搬空。 “既然你对王家这么了解,那你说说,怎样戴罪立功?” 见县尉爷鬆口,刘中砰砰砰的再次磕了几个头,抬起头来,一脸諂媚道: “县尉爷,您有所不知,王家今晚出城,只带了两马车的金银,其余...其余还有不少呢。” 陈息哈哈一笑,就知道你小子不简单: “说说吧。” “但,本官提醒你,王家的事,本官也有所了解,想与本官耍样的话,自己掂量著办。” 刘中哪里敢耍样,这次剿匪,他虽说没去,但也听说了战果。 那可是2000多土匪啊,被这位县尉爷设计全杀。 不光如此,就连假县令都给揭发了,这种狠角色,自己哪敢在他面前耍样。 “大人大人,小的如实全说,借小的10个胆子,也不敢在您面前保留一丝一毫。” “王章给了小的500两银子,让小的在夜间给他开城门,小的一时財迷心窍,才做出贪赃枉法之事。” 陈息没功夫等他磨嘰,逼问一句: “还有你家,別特么磨嘰。” 刘中见县尉爷嫌他废话多,磕头如小鸡啄米,这位爷,可真是眼里不揉一丁点沙子,如实交代: “小的原本也带著家人跑,但还没得及,就被大人派人堵住了。” 陈息嗤笑一声,就这种货色。 为了区区500两银子,职位都不要了,但你没想想,跑? 你往哪跑? “行了,说重点。” 见他连自己家的事都说了出来,陈息心里清楚,刘中已经嚇破胆了,接下来应该全部交代了。 “回大人的话,王家有个专门藏宝贝的地窖,小的经常到王家做客,偷偷发现了地窖的位置,小的可以带您去......” “啪——” 陈息一拍桌子,这特么是重点么? 王家那么大点地方,用你带著找? “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再说不出重点......” 陈息眼神一寒,刘中被嚇得一哆嗦,眼珠子转了转,终於明白县尉爷说的重点是什么了。 “大人別急,大人別急,小的將知道的全说。” 刘中紧张的连汗都下来了,立马说出重点: “王家有座私盐矿,就在县城以西50里的高家湾,小的曾帮王章押运过苦力,所以很清楚那边的位置。” 陈息听到盐矿,才微微一笑: “行了,本官给你个机会,具体把握不把握得住,就要看你表现了。” “將他押下去派人看守。” 刘中汗流浹背,看来县尉爷盯上那座盐矿了,明天一定要好好表现,小命能不能保得住,就看这次机会了。 刘中被衙役押走,堂上只剩寧乱一人。 “大哥,那咱们今晚没行动了?” 陈息有些乏了,从早上一直忙活到深夜,下午还干了一场硬仗,铁人也坚持不住了。 打了个哈欠,然后说道: “咱俩在这內宅对付一晚,用信鸽给寨子里传信,让二牛带100个人,明早过来报导。” “好嘞大哥。” 寧乱也累坏了,今天这一仗他打的憋屈,自己无论是体格还是力量,都不输於青佛。 但和大哥两人都没拿下他,心里很是內疚。 找机会一定要弄本武林秘籍去,之前,他一直想学大哥那招如来神掌来著。 连叶红缨都败於此招之下,足可见威力之强。 还有个一阳指,叶红缨一听见这等绝学的名字,都喊服了。 想来也差不了。 但就是纳闷,大哥今天为啥没使出来? 可能是大哥忘了吧,等忙完了这段时间,再向大哥请教。 一共两招呢。 如来神掌,一阳指。 都得学。 两人找了两间屋子,倒头便睡。 翌日清晨。 城门刚开启,二牛带著100村民第一个进城,一路风风火火来到县衙。 衙役们听说他们来找村长的,一个个都懵逼了。 到县衙找村长? 哪跟哪啊? 但后来一解释,才知道陈神医以前是窝窝村村长,这帮村民是来找县尉爷的。 但也不敢惊扰了县尉爷,一路小跑来报告。 还没到內宅呢,便被寧乱拦住: “咋回事?” 衙役知道寧乱和县尉爷的关係,立即將外面的事告诉了寧乱。 “让他们进来,我去喊大哥。” 衙役连忙点头称是,小跑回去传信。 没多会功夫,二牛带著100村民,到了內宅。 他们可是第一次来这里,之前到县里卖点山货,看见县衙都躲著走。 如今直接到了內宅,放在以前,想都不敢想。 这地方可是县令老爷的居所,他们根本没资格进来。 一群人左瞧瞧,右看看,见到什么都新奇。 华贵的建筑,走廊,假山,亭子,一群下人打扫卫生,厨房那边还飘来阵阵香气。 没一会的功夫,陈息洗漱完毕出门。 二牛立马上前,激动的满脸通红: “村...啊不对...” “县长,县尉长...” 二牛激动的不知咋称呼了。 陈息拍拍他肩头: “以后,你隨乱子叫。” 二牛还没反应过来,被寧乱一脚踢在屁股上: “还不叫大哥。” 二牛张大了嘴巴,看看寧乱,又看看陈息,明白怎么回事了,当即兴奋喊道: “大哥!” “好。” 陈息应了一声,代表二牛,正式成为他的兄弟。 “今天得辛苦你们了。” “任务只有一个。” “王家,还有那几个捕头捕快的家。” “全部给我抄了,给我记住,落下一个铜钱都不行。” 陈息双眼微眯,还有王家的盐矿。 小爷就稀罕这个。 该说不说,家里啥都没有。 就趁矿! 第124章 朝廷,是指望不上了 分配了二牛他们的任务。 陈息带著寧乱来到大堂。 杨刚烈已在等候,休息一夜,原本应该精神饱满,此刻却愁眉不展。 刘中已经被衙役押来,没有陈息的吩咐,这些人都不知道该干什么。 见到陈息前来,杨刚烈总算有了主心骨。 一脸愁容的上前,虽尬尷,但有些事不得不说,拉著陈息到內间,將得到的消息一股脑讲出来: “兄弟啊,你可算来了,为兄今早得到消息,州府那边...一个铜板都没赏下来。” “为兄底下的弟兄们......” 杨刚烈说到此处,一拍大腿,满眼的不甘。 从怀里掏出一张文书,递到陈息手里: “兄弟你自己看看吧。” 陈息打开文书一看,粗略扫了一眼后,嘴角微微一笑,將文书隨意丟在桌上。 他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了。 此次剿匪成功,原本朝廷应该下发一些银钱,用於奖赏府兵,但文书里却只字未提。 只是口头嘉奖將士们为百姓除害,护我大御子民周全等等。 夸的是天乱坠,但实际的东西,一样没有。 不光如此,还在结尾催促白山县,儘快將今年的人头税送到州府。 违令者,严惩不贷。 一边拖欠府兵军餉,一边不顾百姓死活,死死压榨人头税。 陈息找了张椅子坐下,二郎腿一翘,问道: “杨大哥对此,有什么看法?” 匪都剿完了,该探探这位大哥的想法了。 当上了县令,如果还是给这样的朝廷卖命,兄弟俩只能一拍两散。 陈息还真看不上这个所谓的县尉官职,不如回鹰嘴山逍遥自在。 一边卖盐,一边发展实力,等到韃子入关,保身边人无恙,足矣。 至於其他人的死活,与自己有什么关係? 见陈息问自己想法,杨刚烈难住了。 昨天见到了恩人之女叶红缨,也向大小姐保证过,以后都听陈息的。 但自己毕竟是一县之令,州府那边该如何处理? 人头税都上交到州府,底下弟兄们还是老样子。 一分钱没有,剿匪,剿了等於白剿。 一点好处没捞到。 指望朝廷是指望不上了,只能先这样。 “兄弟,要不咱们还是老样子算了。” “为兄將这批税银送往官府,你不是答应卖盐分给为兄些利润嘛,为兄用那些利润,减轻些弟兄们家中负担。” 说到这里还故意向陈息保证道: “兄弟放心,为兄向州府申请扩充府兵,玉龙岭还有1000余匪,咱们府兵虽昨日有些伤亡,可起码也要与他们实力相当不是。” 杨刚烈將他那点小计划全部说了出来。 青佛回去后,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如今府兵只有不到500人,因为昨日伤亡了几十,上边不给抚恤金,全得自己想办法。 这笔钱,只能在以后卖盐的利润里出,让弟兄们再忍忍。 陈息手指敲打著桌面,今早二牛已经將鹰嘴山的伤亡名单交给了他,寨子里同样有伤亡。 村民们战死19人,壮劳力战死2人,伤者数十,已经让张神医救治。 寨子里有钱,战死的村民们,秦瑶按照陈息的吩咐,已经下发了一笔不菲的抚恤金。 鹰嘴山的伤亡有陈息担著,可府兵呢? 朝廷一分钱没有,他们只能硬扛。 合著剿了大批的土匪,都成府兵自愿的了,朝廷下来一张奖状,摆平所有问题。 “大哥以为,扩充到1000府兵,就能对抗玉龙岭了?” 陈息问完,杨刚烈沉默了。 他清楚,就算扩充到1000府兵,也对抗不了玉龙岭。 原因,土匪不会傻到去攻城,只会变本加厉的,扫荡白山县周边的村子。 等你府兵一到,人家早跑的远远的了。 不光是这一种情况,商队以后也別想有好日子了。 之前有牛奔这位假县令在职,白山县与周边县城,做生意的商队,只要交了钱,便可畅通无阻。 现在县令没了,玉龙岭彻底站在了对立面。 商人都做不了外面的生意,百姓的日子更加难了。 杨刚烈越想越烦,一个头,两个大。 “兄弟,你脑袋好使,为兄实在是没办法了,你给为兄指条道啊。” 杨刚烈一介武官,在县城的管理上,有些问题他能看出来,但没有解决问题的办法,只能求助於陈息。 陈息见他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决定不和他绕弯子了,有些话,也该挑明了。 “兄弟这里有两个建议,也是你我之间,是继续做兄弟,还是单纯的合作伙伴,大哥选一个吧。” 杨刚烈闻言一怔,陈息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知道下面的谈话內容绝不简单,当即正色道: “兄弟但说无妨,为兄绝不会和外人道上一句。” 陈息笑了笑,开口便是直奔主题: “一,你我按照之前约定,我只卖我的私盐,每月准时给县令大人呈上利润,至於县令大人怎么使用这笔钱,与草民无关。” 杨刚烈听完,脑袋嗡的一声,陈息这话已经够直白了,那县尉一职,他不要了。 他只做他的生意,剩下的事,全靠杨刚烈自己解决。 杨刚烈用力喘了几口粗气,他不想失去这么一位足智多谋的兄弟,何况,他还是大小姐看中的人。 “那二呢?” 陈息突然扭头正视杨刚烈,黑色眸子中一汪深邃,说出的话,差点没嚇死他。 “二,反了这狗朝廷。” 杨刚烈扑通一声,一屁股从椅子上跌坐地面。 全身止不住的颤抖,不可置信的望著陈息。 黝黑的脸,被嚇的无一丝血色。 缓了足足一炷香时间,才扶著胸口,舒出一口长气。 双腿使不上力气,就坐在地上回话: “兄弟,慎言,慎言吶。” 好傢伙,不是给为兄选择么,谁能料到他要造反? 朝堂之上,王公贵族,党阀无数,他们想造反有情可原。 可咱们呢? 芝麻大小的一个县城,手里500来个府兵,穷的叮噹响。 造反? 造饭都造不饱。 陈息坐在椅子上,他坐在地上,两人一高一低,就这么对视良久。 突然,陈息笑了。 也不去扶他,就这么直接开口: “不想听听么?” 杨刚烈想听吗? 他还真想听。 想听听自己这位好兄弟,究竟哪里来的底气造反。 由於双腿使不上劲,用手拄著地面,向门口爬行,咣当一声,后背顶上房门。 “说吧兄弟,外面有人来,为兄便能第一个察觉,只要我一咳嗽,你就停,咱別让外人听见。” 陈息差点被他逗得笑出声来,自己这位大哥啊,打仗是把好手,咋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呢。 亏你堂堂七尺汉子,生於乱世之间,还妄想著委曲求全。 今天便给你上一课。 这个反。 是必须要造的。 第125章 敢造小爷的反? “先说你將税银送到州府,以后靠卖盐的利润维持必要开支。” “你又能维持多久呢?” 杨刚烈不置可否,但总好过於造反吧。 造反是一天都维持不了,这好歹还能对付活著。 陈息不管他是怎么想的,接续开口: “如今大御的状况,你我心知肚明。” “如果是以前,这次剿匪,朝廷必將赏下银钱安抚府兵。” “可如今你也看到了,朝廷是真没钱搭理我们这些破事。” “通过这件事,更能间接的说明一个问题。” “就是,朝廷也要顶不住了。” “就算內部不乱,外族也要破关了。” 陈息说著话,杨刚烈內心也在想。 確实是这么回事,自己一辈子待在行伍里,以前的朝廷,可从未拖欠过军餉,剿匪赏钱更是及时下发。 可如今呢。 不光拖欠军餉,剿匪的赏钱,更是托都不託,直接就是没有。 送来一张奖状有个屁用。 那东西能顶饿? 弟兄们当饭吃? 还有就是边关问题,大御建朝200余年,確实发生过十数次边关被破。 那些韃子入关,无一例外,都是烧杀劫掠一番。 他们也知道守不住城,抢光一切能抢的,男人被抓回去当奴隶,女人抓去为他们生孩子。 至於大御的老人孩童,一个不留,全部屠戮乾净。 遇到强烈抵抗的城池,破城之后,直接一把火烧了。 至於村庄,更是不在话下。 他们的目標只有一个,那就是抢。 等朝廷派兵镇压,他们又跑回关外。 大御也曾派军出关作战,但那些游牧民族全部躲进草原深处。 征討几次都鎩羽而归。 久而久之,朝廷只能加高加固关口,即便是这样,也挡不住韃子入侵。 直到大御强盛时期,韃子才很少来犯。 不过隨著世家门阀崛起,朝堂党派林立,近几年民生每况愈下,已有天下大乱之势。 而,韃子那边近几年,出现一位雄主,已经控制了大半草原。 这次正是他,带兵攻打北寒关。 至於北寒关能守多久,谁都不清楚。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白山县距离关口不远,如果北寒关被破。 不出十日,白山县就会迎来,第一波韃子的烧杀抢掠。 “兄弟,北寒关破不破,咱们说的不算。” “可,造反一事,又从何说起啊。” 陈息见他还没听明白,白了他一眼,很有耐心的和他解释: “造反,有很多种办法。” “例如......” 陈息想了想,这个问题太深奥了,以他的智商,完全理解不到。 不然解释起来,自己一天不用干別的了。 “这么和你说吧,这批税银,我不想送去州府。” “咱们就用来屯粮,扩军,加固城墙。” “我预料不差的话,等不到春耕,韃子必然破关。” “边关一破,白山县首当其衝。” “我可是听说,大御现在四面受敌,男丁都要打没了,这点你心里最清楚。” “到那个时候,你指望朝廷派兵来救?” 这句话可说到杨刚烈心坎里了,確实如陈息所说,大御近些年孱弱,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 周边邻国覬覦大御肥沃土地已久,纷纷举兵来袭。 前线每天都会战死大批將士,照这个状况发展下去,確实抽不出军队救白山县。 见杨刚烈沉默,陈息笑了笑,接著开口: “能救我们的,只有自己。” 说罢,陈息起身,视线透过窗子望向远方,眼中寒芒一闪而逝: “选择一,还是选择二,你还是多想想吧。” “不用急著答覆我,我先去忙了。” 陈息一把拉开堵在门口的杨刚烈,出门。 有些事,別人再怎么说都没用。 只有他自己想通了,才是真正的蜕变。 陈息来到大堂,开始分配今天的任务。 “杨冲,你去通知所有府兵,午时到校场集合,我有事宣布。” “是的大人!” 杨冲改口的最快,陈叔叔现在是县尉,人多时必须称呼大人,私下里再称呼陈叔叔。 小伙子办事麻利,得了命令后,立即去做。 “二牛,立即带著人去抄家。” “好的大哥。” 陈息又吩咐了几个衙役,全力辅助二牛等人。 人都打发走了,又命胡伢子照看寧大山几个伤员。 安排好了一切,陈息与寧乱带著几个捕快,押著刘中赶往王家盐矿。 为了节省时间,特地选了几匹快马,一路疾驰。 高家湾。 距离白山县50里。 这里原本是一个村子,由於被王家开发出盐矿,整个村子一夜之间,被土匪杀绝。 村们的屋子,全部被安置苦力。 村后山,便是盐矿。 盐矿经过简单的粉碎,直接通过村道运输出来,交通十分便利。 王家被满门处斩的消息传到这里,负责监管苦力做工的王家家丁,今早全部逃跑。 此刻只剩下100多苦力留在这里。 大眼瞪小眼。 他们在这里做工,是没有工钱的,被限制人身自由,为的只是一日两餐果腹。 陈息赶到这里时,100多名苦力齐齐跪到村道两旁,等待他们的命运是什么? 谁都不知道。 陈息几匹快马赶来,站住。 抬眼扫视一圈跪在村道边的苦力,个个衣衫襤褸,年纪参差不齐。 “他们是怎么回事?” 刘中被五大绑掛在马背上,听到县尉爷询问,立即作答: “回县尉爷的话,这些都是土匪从外面抓来的苦力,卖给王章,他们只负责採矿。” 陈息皱了皱眉,骑著马,径直路过他们身边。 苦力们见官府差人前来,都把头埋在地上,默不作声,不敢直视。 陈息深吸一口气,眉间已有冷冽之色,向后山指了指: “鬆开刘中,让他带路。” “是的县尉爷。” 有捕快立即解开刘中,一脚踢在他屁股上: “带路。” “是是是,小的知道地形,县尉爷请隨小的来。” 刘中被绑得紧,此刻鬆开绳索,赶紧捏了捏发麻的大腿,一瘸一拐的在前面带路。 穿过村子便是后山,这里被王家占据许久,上山的路,被修成缓坡。 一行人骑著马,盏茶间便来到了大山中间的盐矿。 入眼处,足有10多个足球大小的空旷场地,仓库,居所,应有尽有。 四角还修建几座瞭望台,用来监视苦力做工。 抬眼,整片后山只被开採不到5分之1,一条宽阔盐矿脉直插入山。 矿脉边缘,七零八落的开採工具。 显然,这边得到王家覆灭的消息后,监工跑的很匆忙。 陈息捡起一块盐矿,看了看,又尝了尝。 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品质同基地的盐矿一样。 纯度极高。 不过这里的盐矿规模,可比基地大了太多。 发財了啊。 “你们在这里看守,没有我的命令,不许放走一人。” “是!” 几个普快答应的爽快。 “县尉爷...县尉爷...那小的呢?” 刘中一脸諂媚討好,自己这么大的功劳,恢復原职不敢想,但小命起码保住了吧。 陈息微微一笑: “你也留在这里。” 说罢,唐刀一闪,割断喉咙。 刘中扑通一声倒地,胡乱蹬著腿,眼神逐渐涣散。 “剁碎点餵野狗。” 陈息轻飘飘留下一句话,策马而去。 顺利接管盐矿,接下来,便是整顿府兵。 朝廷做不到的,小爷做。 朝廷能做到的,小爷比他做的更好。 至於造反? 哪个大胆的朝廷,敢造小爷的反? 第126章 儿啊,去给弟兄们发钱 晌午。 陈息一人一骑赶到府兵校场。 杨冲已经集结了全部府兵,虽说府兵们士气低迷,但依旧站的笔直,列队在台下。 陈息径直走上高台,目光向下一扫。 府兵们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杨刚烈被提升为县令,可这位新来的县尉,他们都不认识。 看了一眼新来的县尉,又茫然四顾起来。 自己的老上司,都没能给他们要来奖赏,有的弟兄们,家里都揭不开锅了。 这位新来的县尉,恐怕也是同其他官老爷一样。 先是拿朝廷颁发的奖状鼓励一下,然后再画一个大饼,並承诺儘快要回拖欠的军餉。 嘮嘮叨叨,没完没了。 倒不如,赏几日番休来得实在。 让弟兄们去做做零工,贴补一下家用。 见台下无精打采的府兵,陈息一句话没说,从怀里掏出一大锭银子。 “啪——” 拍在面前的桌案上。 突如其来的巨响,嚇了台下府兵一跳。 抬眼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咦? 啥东西那么晃眼? 没等府兵们看清,又传来啪的一声。 桌案上,两个大银锭子,在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 “臥槽!” “银锭子!” 这次终於看清了,府兵们被震惊的,爆了句粗口。 这还没完,陈息一口气拍出10个大锭子。 每一道声响,都拍在了府兵们的心臟。 一年来,他们连铜钱都很少见到,更別提明晃晃的银锭子了。 府兵们齐齐咽了口唾沫。 目光锁死在银锭子上,再也移不开了。 难道这是朝廷拖欠的军餉? 不对啊,自己老上司今早都说了,剿匪的赏钱,朝廷都分文没出,更別提拖欠的军餉了。 看来是这位新来的县尉,故意在他们面前显摆。 切! 有钱人,玩的真啊。 你要是拍出来几个烧饼,都能认为是赏我们的。 可这银锭子是啥意思? 反应过来的府兵们,你瞅瞅我,我瞅瞅你。 也就现在是正式场合,不然都能嗤笑出声。 在我们面前显摆有啥用? 有能耐你把赏钱要回来,弟兄们才佩服你。 陈息扫了一眼台下,见府兵们刚开始都两眼放光的盯著银子,这会又无精打采起来。 甚至有几个胆大的,同时咧咧嘴,头都扭到一边去了。 直接无视自己。 陈息笑了,笑的很大声。 听到笑声,还有几个抱有幻想的府兵,眼神瞬间失落,也和別人一样,扭过头去。 果然是在我们面前显摆呢。 有啥饼,赶紧画吧。 画完了早点下职,哪怕去给贵人们挖粪坑,也能赚个铜钱。 在这被人当猴耍。 呸! 府兵们心里虽怨气升腾,但面上不敢太露出来。 只能用无视县尉,发泄心中的不满。 陈息大笑了好几声,才饶有兴致的看著台下的府兵。 不错! 都是条汉子! 原本还以为那些府兵看到银子,不说上前询问,起码也要交头接耳一番。 哪成想,个个都挺硬的。 一声没吭。 直接无视了自己。 “啪啪啪——” 陈息拍了几下手,將全场目光锁定在自己身上。 府兵们见陈息要开始讲话了,都把头扭了过来。 一脸无所谓的望向他。 开始耍猴吧。 我们500来只猴,不知能让县尉爷耍多久。 “咳咳——” 陈息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这些银子......” 刚说出几个字,府兵们又將头齐齐扭了过去。 还来? 还没显摆够? 真是造了孽啊,摊上这么爱臭显的主。 弟兄们饭都没吃呢,听你在这没完没了的。 不少府兵都红慍了。 有脾气暴躁的,都想上台揍他一顿了。 陈息不管他们什么想法,依旧自顾自的说著: “这些银子,是本官一天的零钱。” 府兵们彻底绷不住了,眼睛都快冒出火来。 有个大胆的,狠狠的往地上啐了一口: “呸!” “吹牛逼!” 声音很小,但被陈息听到了。 陈息凝眼望向那人。 那人见陈息目光扫来,丝毫没怯,仰著头望天。 风也不大啊,天上怎么都是牛皮。 哪个二傻子吹的? 陈息见他不忿,走下台,径直走向那人。 来到近前,一把薅住他脖领子,笑容有些玩味: “刚才是你说的?” 那人撇了一眼陈息,继续仰头望天。 根本不屑与他说话。 要杀要剐隨你,老子皱一下眉头,隨你姓。 陈息见他这副样子,顿时来了兴致。 有点脾气啊小伙子。 上下仔细打量一番。 身体不算魁梧,但很结实,双手布满老茧,尤其虎口处最厚实。 下巴处一道刀疤,直连到后颈。 小伙子长得不丑,朗目剑眉,很是精神。 此刻,穿著一身洗的发白的制式服,站的扬得二正。 “你叫什么名字?” 这次小伙子说话了,依旧仰著脑袋望天,眼皮都抬一下: “陈一展!” 语气不屑,但三个字清晰入耳。 陈息拍了拍他肩膀: “如果我將一天的零钱,赏给大家。” “你又怎么说呢?” 陈一展斜眼瞟了一下陈息,语气依旧不屑: “你若赏给大家,我不但向你道歉,还管你叫爹。” 这帮有钱的贵人都一个样,银钱可以拿出来显摆,但绝不会捨出去。 这种人,陈一展可见多了。 他下职到贵人家做兼工,经常遇到抠门的贵人。 故意拿出银钱来,让兼工看见,让他们以为做的好,就能得到些赏钱。 前几次他很卖力的做,可到头来,狗屁都没捞到。 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陈息,露出个不屑的表情。 那可是100两银子,你若能赏出来,管你叫一辈子爹都行。 陈一展没当回事,可陈息却来了兴趣。 合著还有意外惊喜? 没费劲,多了个儿子。 正好,连姓都不用改了。 重重拍了两下他的肩膀: “记住你说的话。” 说完,鬆开薅著他领子的手,还贴心的帮他抻了抻褶皱的衣。 自己儿子得穿的板正些,不然出去掉价。 陈息转身上了高台。 这次气势完全不同,冷眼一扫全场,朗声道: “都给我看清了。” 一指桌案上10个大银锭子: “这里是100两银子。” “本官,拿出80两,作为这次剿匪赏钱。” “其余20两,作为战死弟兄的抚恤金。” 此言一出,震惊全场! 什么? 80两的赏钱? 还有20两的抚恤金? 所有人都懵逼了。 陈一展,懵逼*100。 这还不算完,陈息继续加码: “拿著这些钱,回去给家里置办些粮食,明天开始继续剿匪。” 一拍桌子,砸醒眾人: “从今往后,你们每日三餐,一餐有荤腥。” “明日剿匪开始,每杀一个土匪,本官赏铜钱100,上不封顶。” “受伤与战死......” 说到这里,陈息一拍胸脯子: “不光有抚恤金,家人往后的生活。” “我管了!” 说罢,直接走下高台,路过陈一展身边,脚步不停,冷漠开口: “儿啊,去给弟兄们发钱。” 直到陈息离开了校场,眾人才从震惊中醒来。 一起扭头,望向呆愣愣的陈一展。 展爷! 你爹让你发钱。 还愣著干什么呢? 难道不听你爹的话? 第127章 报答我爹 陈一展! 白山县人。 3岁父母双亡,由大伯一家抚养成人。 12岁,被一路过的鏢师相中,带去东淮府习武。 直至三月前,收到婶娘一封家信。 信中说,大伯外出时,被土匪所害,如今白山县家中,唯有婶娘一人。 由于思念大伯,婶娘一病不起。 “吾侄,见字如面,请速回白山县,婶娘膝下无子,望,展儿为你大伯,顶幡起灵,安葬后,再奔前程!” 陈一展看完了信,泪如雨下。 他从小父母双亡,是大伯和婶娘將他抚养成人。 这些年在外习武,心中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大伯和婶娘。 告別了恩师,这些年攒下的银钱,换了匹快马。 连夜起程。 风尘僕僕赶往白山县。 眼看要到白山县地界时,被一伙土匪打劫。 陈一展单枪匹马,击杀12名土匪,由於马匹被土匪射杀,只能徒步赶回。 回到家中后,用仅余的银钱,安葬了大伯。 婶娘劝他回东淮府,他怎能肯? 留下来,照顾臥床不起的婶娘。 身上的银钱完了,正赶上杨刚烈扩充府兵,於是报了名。 以为在这里能拿到军餉,哪成想,做了三个月,一个铜板没拿到。 想离开,却又不甘心。 只能下了值,同別的府兵一样,做兼工照顾婶娘。 直到今日陈息来校场,这货身上,一个铜钱都没有了。 娘俩的晚饭,都成了问题。 这也是见陈息拿出银子显摆,他瞧不上的原因。 “展爷,展爷,醒醒嘿。” 一旁的府兵拉著他的衣袖,唤醒还在懵逼的陈一展。 “啊!” 陈一展应了一声,一张俊脸臊得通红。 府兵们將他围成一圈,这帮行伍出身的糙汉,竟罕见地对一个新来的小伙子,温声细语: “展爷,县尉爷让你去发钱。” “您看......” 府兵抬手指了指,高台上闪闪发光的10个银锭子。 这帮府兵不敢在他面前造次,虽然陈一展刚入职没多久,但小伙子为人仗义,身手又好,很得府兵们敬重。 昨天剿匪,只陈一展一人,便杀了30多土匪。 他没有分到连弩,全靠自身勇武,一人一刀冲在最前面。 由於己方还有叶红缨的骑兵助阵,这一仗打的很快。 一土匪头目见势不妙开溜,正巧被这货撞见。 一口气追出5里地,將那头目剁成肉泥。 有些揭不开锅的府兵,甚至都想装一团碎肉回去包饺子。 实在是,肉馅太新鲜了啊。 陈一展红著脸抬头,皱了皱眉,走上台去。 杨冲见陈一展上台,向案台上努努嘴,幸灾乐祸道: “你爹让你发钱。” 杨冲这小子蔫坏,这回好,有和自己作伴的了。 自己管县尉爷叫叔,他管县尉爷叫爹。 俩人谁也別说谁。 陈一展与杨冲关係要好,有几次家中断粮,都是杨冲接济他的。 俩人岁数一般大,平时在一起切磋武艺,玩的很投机。 陈一展拧著眉瞪眼: “你管我爹叫啥?” 他有些生气了,外人笑话我,你作为兄弟也笑话我? 不服就切磋一下子。 杨冲低头: “我管你爹叫叔。” 两人对视半晌,噗呲一下,同时苦笑出声。 这回行了,两人不光是玩伴,现在成亲戚了。 还特么近亲。 县尉爷赏钱,底下弟兄们都眼巴巴等著呢。 那还说啥,俩小伙子办事麻利,没多会功夫便发完了。 府兵们这是近一年,第一次从府里拿到银子。 有好几个,激动的哭了。 买米,买糙米,什么叫咸萝卜,哪个叫烂白菜。 统统都要买。 挥霍! 县尉爷还说了,明个开始剿匪,杀一个100铜钱,杀两个200铜钱。 上不封顶。 眾人拿著银子,都不约而同的望向陈一展。 这货,该发財了啊。 昨天,他自己就乾死30多土匪。 有好奇的掐指一算,30多个土匪,不得900多两银子啊。 咱县尉爷,6天的零钱。 算完了才放心,只要县尉爷不破產,咱们的日子就有盼头。 府兵们手里拿著银钱,发自內心的感激县尉爷。 救命的钱,这都是救命的钱。 眾人心满意足离开,留下一脸幸灾乐祸的杨冲,和一脸吃了大便表情的陈一展。 “钱也发完了,走吧。” “去哪?” “向你爹匯报啊。” “向你叔!” “向你爹!” 俩货一路上拌著嘴,有好几次,差点当街切磋起来。 二人来到县衙,就见陈息半躺在官椅,两只脚翘在公案上,正在假寐。 听见声音,陈息轻抬眼皮,顺著眼缝瞧见陈一展和杨衝来了。 隨后放下双腿,正襟危坐: “来啦,我的好大儿。” 杨冲憋著笑,深鞠一躬: “杨冲见过陈叔叔。” 撇了撇陈一展,见这货一脸通红,牙齿咬得嘴唇泛白,陈叔叔这一句好大儿,叫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回话,尬在那里。 杨冲也不管他,与陈息打完了招呼,便站到一边,喜滋滋的看陈一展怎么收场。 陈一展脸红的要滴血,尬的说不出话。 陈息也不著急,就那么一脸玩味的盯著他。 上下来回的打量,该说不说,好大儿继承了我优良血脉,一表人才。 改天给他娶个婆娘,爭取明年生娃。 小爷22岁,当爷爷! 哪个能比? 整个县衙大堂,鸦雀无声。 最终还是陈一展败下阵来,他最重承诺,输了就是输了。 “爹!” 这一声爹叫出口,可把陈息美坏了。 “誒!” 赶紧答应了一声,站起身便往这边走,边走边从怀里摸出个大银锭子,一把塞到陈一展手里,哈哈一笑: “回去给婶娘买些补品,家里多置办些粮食。” “你的事我都听说了。” “是个孝子。” 陈息拍了拍他肩膀,正色道: “赌注完成,你兑现了承诺,是条汉子。” “从今天起,管我叫什么隨你,赶紧回去孝敬婶娘去。” 陈息回到县府,就打听了陈一展全部事跡。 得知这小伙子重情重义,不由得刮目相看。 至於赌注,都是开玩笑的。 自己这么大人了,怎能隨便占人家便宜? 差不多就行了。 陈一展拿著银锭子,脑子迷迷糊糊的,都不知道怎么回得家。 坐在床沿上思来想去。 最终,打定决心。 从明天开始,努力剿匪。 报答我爹! 第128章 少年意气 第二天一早。 府兵校场。 陈息上了高台,目光向下一扫。 今天府兵们的士气,与昨天相比,天壤之別。 一个个都有了精神,穿上了朝廷下发的轻型甲冑,站的標杆溜直。 “好,不错!” “就应该是这个士气。” 同昨日一样,上台来,先拍银子。 一口气掏出200两,拍在桌案上。 引得下面府兵们,目光火热! “下面,开始分组!” 昨晚,陈息向杨冲仔细询问了府兵的建制,兵器,战术战法等情况。 心中做到有数后,制定了一套,全新的建制和剿匪计划。 不等府兵们疑惑,陈息从怀中掏出一张纸。 按照上面写好的名单,一一念出来: “杨冲,程志远,肖寒,安金城...” 念出四个名字后,饶有兴致的望向台下,站的笔直的陈一展。 “陈一展!” 所有人都疑惑了。 县尉爷这是要干嘛? 只有陈一展目光灼热,心中隱约猜到乾爹要做什么。 陈息继续开口: “你们5人,出列。” 陈一展,杨冲闻言,率先出列,站在人群的最前方。 被念到名字的那3人,见他们两个出列,也都站了出来。 5人,站成一排。 见他们都站好了,陈息开始为他们重新分组。 “杨冲,为一团校尉,旗下100人。” “陈一展,为二团校尉,旗下100人。” “程志远,三团......” “肖寒,四团......” “安金城,五团......” 500多人府兵,被平分为5个团。 陈息一摆手,將擬定好的剿匪方案,和5份地图,交给杨冲发到下面。 这是陈息规划了一夜,直到今早才赶製出来的,作战方案和地图。 5人,每人一份。 方案到手,5人齐齐展开。 “臥槽——” 看到方案和地图,他们齐齐爆了句粗口。 作战方案中,事无巨细的写清了,对方匪寨的大致人数和武器装备,几条红线作为进攻路线。 甚至一些匪寨的暗哨位置,也標註了出来。 再看地图,5人都瞪大了眼睛。 匪寨的具体位置,周边的山脉河流,哪里植被稀少,哪里树木紧密,几条路可以上山......全部画的明明白白。 就差没把他们大当家的画像弄出来了。 这......这......这都是县尉爷画的? 知己知彼,这仗怎么输? 再望向陈息时,眼神中充满了敬仰。 陈息一指台下5名校尉: “你们的第一个任务,便是选出你们的什长和伍长。” 这个任务简单,府兵们原来就有分组,不多时,便选好了。 5个团,分別站开,彼此间涇渭分明。 见他们效率如此之高,陈息心下一喜。 不愧是杨刚烈手下的兵,就算没有军餉,但就冲这份纪律,合格线以上! 见他们都分好了,陈息抬手一指案台上的银锭子,说出这次剿匪的赏金分配模式: “本官昨天答应大家了,每杀1个土匪,赏100铜钱。” “现在,赏银就在这里,至於能拿到多少,全凭本事。” 话一出口,台下府兵个个目光灼热。 县尉爷果真说话算话,这还有啥说的,干就完了。 他们当府兵的军餉,只够勉强养家,如今来了赚外快的机会。 岂能不把握? 他们也想改善生活,贵人吃的糕点,自己的婆娘孩子,未必不能尝尝。 年迈的父母,嗷嗷待哺的孩子,这些都是他们赚钱的动力。 就在眾人恨不得立即上山剿匪时,人群中传来一道鏗鏘有力的声音: “爹,一个寨子不够孩儿吃的,能不能再给几个?” 话音刚落,全场目光锁定在陈一展身上。 陈一展如青松般站定,完全不为外界所动,目光火热的盯著陈息。 陈息微微一怔,看这架势,自己这个爹的身份,坐实了啊。 再看陈一展,依旧是昨天那副装束,但气势却截然不同。 一头碎发剪的整整齐齐,两道剑眉斜插入鬢,朗目中星光点点。 犹如一柄出鞘的利剑。 “你说什么?一个寨子不够你吃的?” 陈息面上装的震惊,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 给多少都不够吃的,这才是男子汉的作风。 少年郎,更该这样。 没有气吞霄汉的壮志,又何谈意气风发! “是的爹,一个寨子太少,我要打10个。” 陈息闻言,嘴角狠狠一抽,这句话我好像在哪听过? 你要打10个,可老爹没准备那么多啊。 昨晚连夜就准备出7个寨子的信息,没想到,这熊孩子上来就要打10个。 见他斗志昂扬,不忍打击孩子信心。 又从怀里,把仅剩的两份方案和地图掏了出来。 还没递给陈一展呢,又是一道鏗鏘有力的声音传来: “陈叔叔,我打20个!” 杨冲被陈一展的志气感染了,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站了出来。 另外三个校尉见这两人爭上了,也凑上前来: “县尉爷,我知道抢不过您的二位公子,但我们也想多打几个寨子。” 陈一展见他们都来抢,顿时急了: “都滚一边去,这是我先提的,没你们份。” 杨冲也急了: “咋地?你也不怕撑死,有那两下子么,还打10个。” 杨冲不服气,陈一展更是不服: “来来来,今天就让看看,我到底有没有那个实力。” 说完话一挥手,身后府兵齐齐散开,给两人空出场地。 杨冲一听这话,更加来气了,想比划比划是吧,来呀。 两个少年郎,一个不服一个,擼胳膊挽袖子就要大战一场。 陈一展鬆了松肩骨,脚下丁字步站稳,向杨冲一招手: “平时切磋,我都是让著你,但今天,我吃肉,你只能喝汤。” 杨冲丝毫不惧,两人平时切磋都是半斤八两,今天岂能让你嚇住? “说別的没用,我杨冲也不是吃素的。” 府兵们见两人要动真格的了,纷纷给二人打气叫好。 这二位可是府兵中的高手,都是从小习武,切磋起来肯定好看。 看看他俩到底谁强。 眾人吶喊声此起彼伏,战斗一触即发。 就在两人都摆好了架势,准备比斗时。 场中走来一人,陈息气的咬牙切齿,站在两人中间。 双手同时伸出,薅住两人脖领子: “你们两个,当我不存在是不是?” 两人见陈息面色不对,气势顿时萎了。 “爹...” “陈叔叔...” 陈息拧著眉毛,左右各看看两人,鬆开脖领子向后一推,二人纹丝未动,自己手腕子差点脱臼。 再往下看,两人丁字步扎得稳牢,陈息嘴角再次抽了抽。 玛德,大意了啊。 自己这膀子力气都鲜有人比,没想到在俩熊孩子面前吃了瘪。 背过身去,偷偷活动一下发酸的手腕子,装作没事人一样,走到一边,没好气道: “都抢什么抢?” “没个规矩!” 两人听到训斥,同时低下了头。 陈息围著两人走了一圈,站定。 拿出那两份寨子的方案地图,语气有些无奈: “你们两个,一人一份。” 听到这话,两人同时开心起来,虽说只有一份,但总比没有强。 其余三个校尉,眼巴巴的看著。 看清了,確实只有两份后,才缩缩脖子,把脑袋收回来。 彼此对视一眼,咧著嘴一摊手。 只有两份,用屁股想也知道,轮不到自己。 陈一展,杨冲,捧著分给自己的这份地图方案,兴奋的嘴丫子差点咧到后脑勺,如获至宝般揣进怀里。 见他俩这副德行,差点把陈息气笑了。 俩熊孩子,准准的。 “走吧,跟我去军械库领装备。” 陈息走在最前面,陈一展,杨冲,在后面屁顛屁顛跟著。 身后大部队一听领装备,全部跟来。 打开库门。 眾人眼前一亮。 连弩,弓箭,长枪......还有成箱成箱,崭新的刀。 啥刀? 这么亮? 第129章 红缨將军 陈一展,杨冲,小哥俩反应最快。 第一个衝进仓库。 陈一展早就有了目標,打开箱子,便拎出两柄精钢长刀。 拿在手里,左摸摸,右看看。 好利的刀。 刃口微微泛著寒光,比刀身更亮的是,陈一展的眼睛。 他12岁起,就在鏢局学艺,师父是善使拳脚,並未教他兵刃。 但这小子根骨奇好,別的鏢师惜才,都愿意传他两手看家的绝学。 一来二去,十八般武艺,不说样样精通,也算得上登堂入室。 其中,他最善使双刀。 此刻两柄崭新的精钢长刀在手,整个人的气质,愈发的锐气逼人。 双刀在手,各挽了一个刀。 动作丝滑毫不拖泥带水,两个字脱口而出: “好刀!” 另一边,杨冲一个大跨步,径直来到枪架子前,抻出一桿长枪。 长枪丈余,白蜡木枪桿,枪头是陈息亲自设计的,增加锋利度和血槽。 微一提气,以腰部为轴,足下生根,一招横扫千军。 由於速度太快,仿佛挥出一道残影。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好枪。” 小哥俩选完了武器,其余的府兵也都有秩序的选了起来。 这些武器,都是鹰嘴山近期加班加点打造的。 昨天收到陈息命令,村民们连夜送来。 原来府兵们的武器,全部给拉回鹰嘴山,回炉重造。 这一来一回的折腾,耗费了不少人力物力。 接下来,鹰嘴山的高炉建成后,以冶铁为主,铁矿石有都是,省去了好些麻烦。 而200多名女子,已经被分配到盐矿,提存精盐。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中。 所有人都选好了趁手武器,全部人员校场集合。 5团,每团40人使连弩,其余60人步战。 府兵们斗志昂扬,根本不用陈息给他们打鸡血,大手一挥: “出发!” “是!” 5个队伍,从不同方向出城,分別对应自己要进攻的山寨。 送走了府兵,陈息看了眼天色。 “想必,完成任务后,天已经黑了。” 吩咐下人,到陆达的牙行买5只羊,晚上犒军。 这一战,陈息有著绝对信心。 因为上次一战,附近寨子死伤惨重。 此时已经空虚。 正好,给这些府兵练练手。 等他回到县府时,二牛已经在等候。 见到陈息回来,二牛手中拿著厚厚的一本册子,兴奋的上前匯报: “大哥,王家和那几个捕快的家,全部抄完。” “按照大哥的吩咐,一个铜钱都没落下。” 说著话,將那本册子递给陈息: “所有的帐目,都在这里了,大哥过目吧。” “好!” 陈息接过册子,仔细翻看一遍。 越看眼睛越亮,嘴角像ak一样难压。 王家,银两33455两,古玩字画9箱,珍珠玉器3箱,地契,田契无计。 找出王家宅子的地契一看,惊呆了。 好傢伙,五进的大宅子。 陈息咂咂嘴,两眼放光。 这么大的宅子,都快赶上一个小山庄了。 再看看其他地契,田契。 又狠狠咽了口唾沫。 王半城,这货绝对是王半城。 因为县內,小一半的铺子,都是王家的。 他们自己不经营,全部租了出去。 一年光租金就2000多两。 至於城外的田契,他都懒得看了。 厚厚一叠。 陈息平復心中一口气,咬了咬牙根。 没想到,私盐竟这么赚钱。 这么赚钱的生意。 他怎么能放心別人去做? 万一赔了咋办? 自己有钱,赔得起。 还得自己做。 这货,已经在构思未来的商业蓝图了。 这个年代,无论盐或是铁,全部是朝廷严加管控的。 敢碰一根手指头,都是杀头的罪过。 更別提陈息这种了。 手下2个盐矿,1个铁矿。 诛他九十九族都不过分。 “东西呢?” “全部在马车里,大哥您看运到哪?” 陈息白了他一眼,运到哪? 这特么还用问? 小甜甜的私宅里藏著今年的税银,和牛奔处抄来的家產。 这批王家的银子,自然不能藏在那里。 鸡蛋,要分开放。 “全部运回鹰嘴山,交给二夫人管理。” “是的大哥。” 二牛要走,陈息突然叫住了他。 “从箱子拿出20两银子,装填府库。” 二牛一愣。 20两银子,装填府库? 如今府库內什么情况,他可最了解了。 偌大的府库,连只老鼠都藏不住。 光溜溜的啊。 摆20两银子在地中央? 好看么? “是的大哥。” 二牛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大哥让干啥,他就干啥。 抓起两个银锭子,一路小跑放进府库,不一会功夫又回来。 “大哥,还有什么吩咐?” “隨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內宅。 寧大山几人负伤,寧乱和胡伢子正在为他们换药。 见到陈息来了,寧乱,胡伢子立即起身: “大哥。” “主人。” 陈息一拍胡伢子: “以后,你也同他们一样称呼我。” 胡伢子知道二牛已经被主人收为小弟,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份待遇。 憨憨的应了一声: “大哥。” 见他不矫情,陈息很高兴: “这就对了。” 转头看向寧乱,开口吩咐道: “乱子,將大山哥几个送回寨子休养,顺便將他们家人全部接来。” “你吃什么,他们就吃什么。” “全部最优待遇。” 寧乱高兴坏了,这几人都是自己的堂兄弟,如今得到大哥认可,全家都不用饿肚子了。 “好嘞大哥。” 应了一声后,便去帮哥几个穿好衣服,准备回鹰嘴山休养。 寧大山兄弟几人,感动的都要哭了,顾不上伤痛,挣扎起身想给陈息行礼,却被他扶住。 “兄弟之间,没那么规矩。” “你们也是一样,叫我一声大哥,回去安心养伤,以后还指望你们帮我呢。” 一听这话,哥几个立即叫了声大哥,叫完后,都嘿嘿嘿的傻笑著。 这边收拾妥当,陈息又吩咐二牛: “回去后,將那43个土匪宰了。” 现在寨子里人多,罗蛮子和霍山待久了,保不齐要生出什么歪心思。 不能因为这个小小的隱患,坏了大事。 二牛听完嘿嘿一笑,敢情大哥还不知道呢? 笑呵呵回道: “大哥您说的那些土匪,上次打仗都死了。” 陈息闻言一愣。 都死了? “咋回事?” “嘿嘿大哥,您是不知道,上次打仗,红缨將军把他们都带上了。” “拿刀逼著他们衝锋,第一波攻击就是他们发起的。” “上去没打一个回合,都死了。” 说到这里,二牛咧咧嘴: “死的老惨了,那被人砍的,他娘都认不出来了。” 陈息嘴角狠狠一抽,叶红缨把他们当炮灰了...... “誒?不对...” “你刚才管叶红缨叫啥?” 二牛愣了愣: “红缨將军啊。” 说完了才反应过来,大哥这几天没在山上,不知道其中缘由,立即解释道: “大哥您有所不知,这场仗打完了,叶红缨就让我们,喊她红缨將军。” 说到这里,竟有点委屈巴巴的意思: “谁不喊,她揍谁。” 陈息听完他解释,心里无语死了。 他都替叶红缨感到尷尬。 这愣种。 手底下几个人啊? 就成將军了? 还特么自封的。 “行了,带著人回去吧,路上小心一些。” 他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叶红缨爱叫啥叫啥吧。 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才送走了二牛一行人。 身边留下寧乱和胡伢子。 陈息回到臥房简单吃了口饭,昨晚一夜未眠,趁机补上一觉。 可没睡多一会。 外面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同时伴隨著寧乱的大嗓门: “大哥大哥,你儿子和大侄子回来了。” “两人浑身是血。” “听府兵们说,他俩这次剿匪。” “杀疯了!” 第130章 苏家盐铺 “什么叫杀疯了?” 陈息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脑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寧乱见大哥回话,推开房门,几步就来到床榻前,一脸紧张: “大哥快去看看吧,两人都像从尸堆里爬出来似的。” 闻言,陈息嚇坏了,这两个熊孩子咋搞的。 临走时,千叮嚀万嘱咐的,一切以安全为主。 “伤著没有啊?” 陈息担心坏了,连忙起身,顾不得整理衣服,几步就出了门。 寧乱在后面跟著,苦著个脸: “不知道啊大哥。” 陈息虽没看见人,但可心疼坏了。 这两个熊孩子,他是打心眼里喜欢,將来好好培养培养,必成大器。 一边走一边懊恼,早知道这样,自己绝不会把那两个寨子的地图给他们。 陈息心里著急,嫌走著慢,一路狂奔到县衙大堂。 刚进大堂,便看到两个血人站在中央。 身上脸上,都是血。 分不清谁是谁了。 两个血人见到陈息进来,齐齐一笑,露出整齐的大白牙。 还没等两人开口匯报,就被陈息一把摁到地上。 一边给他们解衣服,一边心疼道: “都伤在哪了?” “快给我看看。” 两个血人懵逼了,被摁在地上,一手提著裤子,一手捂著胸口。 “爹...別...” “陈叔叔...別...” 俩熊孩子嚇坏了,自己还没娶婆娘呢,就被个男人摁倒。 又是扒衣服,又是脱裤子的。 一旁的衙役也惊呆了,纷纷扭过头去,看不见,看不见。 有好几个年轻的衙役,都下意识的捂住屁股。 没想到县尉爷还好这一口,自己长这么帅,可別被他相中了。 陈息见他俩还敢反抗,又瞅瞅两人的脸,一脸狐疑: “到底伤哪了?” “没受伤,没受伤。” “我也是,没受伤。” 陈息见他俩,像上岸的大鱼一样难摁,心里大概清楚怎么回事了,站起身来不怀好意的盯著他俩。 两人见陈息不再扒自己衣服,站起身来,怯怯的站在一旁,看向他的眼神,多少有些畏惧。 “爹,我身上都是土匪的血,一点伤都没有。” “陈叔叔,我也是,那些土匪太弱了,根本伤不到我。” 说完话,就站在那边,不敢动弹。 陈息二话不说,来到俩人近前,照著屁股,一人给了一脚: “你们俩,是不是冲在最前面了?” 见陈息生气了,俩熊孩子呲牙咧嘴的捂著屁股,不敢应声,只能点头应付。 陈息气不打一处来,计划都给你俩写那么详细了,还选择蛮干? 有勇,也得有谋啊。 仗著身手好就蛮干,这以后怎么能行。 想开口教训教训他俩,这时,另外三个校尉也回来了。 见到县尉爷眼神不善,瞬间懵逼了。 左右看了看衙役和二位公子的表情,主动站在衙役那边了。 不急著匯报战果。 先看戏,先看戏。 陈息见另外3个团的校尉都回来了,狠狠瞪了一眼两个熊孩子。 转身坐上官椅,沉声道: “你们三个。” “匯报!” 三人一听这话,心知看不成戏了。 县尉爷这是给两位公子留面子,心里同时想起一个词。 护犊子。 三人站了出来,程志远率先匯报: “回县尉爷,三团攻击臥龙寨,杀敌86人。” “战损如下,轻伤2人,无死亡。” 肖寒: “回县尉爷,四团攻击青松岭,杀敌91人。” “战损如下,轻伤1人,无死亡。” 安金城: “回县尉爷,五团攻击青松岭,杀敌49人。” “无伤亡。” 听完了三个团匯报,陈息眯著眼睛看向俩熊孩子,一努嘴: “你们呢?” 陈一展和杨冲对视一眼,齐齐低下了头,最终,陈一展主动站了出来。 “二团攻击两个寨子,杀敌199人。” “伤了35个弟兄,重伤15,轻伤20,无死亡。” 杨冲见他匯报了,知道躲不过,也站了出来匯报: “一团攻击两个寨子,杀敌156人。” “重伤12人,轻伤19人,无死亡。” 陈息眯著眼睛,瞪了两人许久。 两人被瞪得心里发毛,知道自己这边伤亡大了,低著头不敢出声。 “啪——” 一声巨响,所有人都嚇得一哆嗦。 陈息手里攥著惊堂木,怒吼声响彻大堂: “撤职!” 说罢,站起身来,一指二人: “从今天起,你们两个就给我呆在县衙。” “面壁思过。” “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找我。” 转身走出大堂,路过两人身边时,看都没看二人一眼。 走在街上,寒风刺骨。 陈息用力吸了口凉气,烦躁的心情才有所舒缓。 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 就怕两人莽撞,到头来,还是这个德行。 平时看杨冲这小子挺稳重的,这次一定是被陈一展带跑偏了。 两人较著劲,谁也不服谁。 贪功冒进,导致伤了这么多弟兄。 气归气,但看他俩浑身是血,当时的战况也分析出了大概。 有勇是好事,可也要用对地方。 等他俩想明白了,一定好好给他俩上一课。 仗,可不是这么打的。 陈息心里想著事,不知不觉溜达到街口,抬眼便见到荣衣坊成衣铺,生意依旧红火。 转过街口,顺著胡同来到佐千千的铺子。 俩熊孩子衣服被血沁透了,给他俩买一身。 正好,好久没见到佐千千这丫头了。 推开门。 愣住。 铺里好些个小廝,正在大包小裹的搬家。 见来了客人,一名看起来像管事的中年人,来到陈息面前,一拱手: “贵客,这里已经不营业了。” “若是想买成衣,请到前面的荣衣坊。” “款式多,样式新颖,包贵客满意。” 说完一伸手,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陈息眼睛眯了眯,从第一次进城时,就觉得两家铺子不对劲。 匾额,只有中间一个字不一样。 一个装潢考究的二层铺子,一个胡同里低矮小屋。 且离得不远。 这里面绝对有问题。 想明白后,陈息也不多问,拱了拱手便出了铺子。 要想知道佐千千遇到了什么麻烦,只有一个地方能解答。 那便是苏家盐铺。 正好,自己的私盐,也该进城售卖了。 拐过几个街口。 直奔苏家盐铺。 第131章 水浅王八多 陈息站在盐铺外面,並未进去。 先是抬眼看看匾额,又左右看了看地理位置。 心中暗暗点头。 难怪做了几代的盐引生意,店铺方位极佳。 抬脚刚迈进铺子。 然后,这货直接被人群挤了出来。 站在门口愣了愣。 这才注意到,铺子里已经不能用人满为患来形容了,简直是挤挤插插。 陈息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王家被自己剷除,倒是成全了苏韵。 在门外等了半刻钟,终於找到一道缝隙,抓住机会,这货一个箭步挤了进去,双手伸出去扒拉开人群: “都让让,都让让...” “我是盐铺活计,你们挡著路,我怎么为大家称重?” 一听陈息是盐铺活计,人群才主动给他让出一条狭窄的过道,有急著买盐的顾客叫嚷起来: “让小伙计先进去,不然大家都要久等。” “对对对,我给你开路,小伙计先进去。” 陈息好不容易挤了进去,找了一个柜檯,站在上面大喝一声: “都给我排队,挤挤插插的,成何体统。” 这一嗓子下去,人群安静了。 齐齐抬头望向柜檯上,一脸怒容的陈息,脚步不自觉的向后挪动。 这年代男丁本来就少,像他这么壮硕的成年男性,更是少之又少。 此刻陈息装的凶神恶煞,镇住了买盐的百姓。 陈息见自己唬住了他们,心中得意。 小样的,嚇唬不了你们? 掰了几个指响,又挑了挑眉: “排队!” 两个字一出口,又把百姓们嚇了一跳。 “都排队哈,都排队。” 有明白事的百姓,顿时自觉的去排队。 陈息站在柜檯上指挥,不一会的功夫,两条队伍成型,人群一直排到门外街边。 解决了门口拥挤问题,陈息跳下柜檯,来到中厅查看情况。 刚进去便看到,苏韵带著一群小伙计,为顾客称盐售货。 此时她青丝盘於脑后,忙的满头是汗。 身后一排盐缸都要见底了,可见生意有多么火爆。 时不时的用袖子擦一下汗珠,又继续为顾客称重。 陈息笑了笑,看来厌男症好了啊。 这才对嘛,隨和一点不好么。 上前来也不搭话,主动帮苏韵分担工作。 拿起秤桿子便干起活来,陈息动作麻利,称重,装盐,收钱,一套业务行云流水。 有小伙计发现他也没吱声,以为是掌柜的新雇来的帮工。 既然有人帮忙,他们自然乐意。 忙活了一会,顾客逐渐减少,苏韵才有空歇息一下。 端起一杯茶水,刚喝到嘴里,一扭头便看到陈息。 此刻,这货正笑嘻嘻的为顾客称盐,那模样,要多热情有多热情。 “噗——” 一口茶水,整喷了陈息一脸。 “咳咳咳——” 苏韵抚著胸口,红著脸蛋,呛的说不出话来,陈息用袖子擦了擦脸: “夫人好喷口!” “帮你干活还喷我,今日工钱加倍!” 他知道苏韵不是故意的,被喷了一脸也不生气,隨口开了句玩笑,继续乐呵呵的为顾客称盐售货。 他这句玩笑,可羞死了苏韵。 近几日,从假县令落马,到王家满门抄斩,县里闹得沸沸扬扬。 百姓们不知是谁的手笔,她岂能不知。 陈息从村长一跃到县尉职位,用屁股想都知道,这事与他脱不了干係。 自己本想登门恭喜一番,却被突如其来的生意,忙的焦头烂额。 哪成想,自己还没登门拜贺,他竟主动来了,还帮自己卖货。 苏韵心里五味杂陈。 堂堂县尉大人,一点架子没有,无论对待百姓,还是对待自己,都这么接地气。 这...... 以她的阅歷见识,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別说主动干活了,就连出门,都恨不得让下人背著。 哪有他这种嘛,看起来那么热情亲民。 苏韵清了清嗓子: “县......县尉...” 刚要喊出县尉大人,却被陈息用眼神制止: “夫人累坏了,先去休息一下,这边我来应付。” 一听这话,苏韵怔住了。 自己去休息,县尉大人帮自己卖货? 虽说两人有些交情,但怎么算,也是自己亏欠人家。 先是治好了自己的病,后又给自己三成利润做生意。 苏韵一辈子都没这么难为情过,连忙帮陈息收钱。 一个称重付货,一个收钱找零。 苏韵时不时瞟一眼陈息,然后又红著脸低下头去,装作很忙。 有爱八卦的妇人,见两人这副亲昵模样,主动打趣起来: “咯咯咯,苏掌柜的好福气,哪里找来的俊哥,我咋就碰不到呢。” 说著话,还向陈息拋了个媚眼。 有更大胆的妇人,竟主动调戏陈息: “哎哟,好俊的小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陈息大萝卜脸,不红不白,整理一下衣裳,昂首挺胸: “本俊哥,勉强算得上白山县第二俊!” 妇人们一听这个,顿时来了兴致: “那第一俊是谁呀?” “对呀对呀,俊哥都这么俊了,我不信咱们县里,还有比你更俊的。” “快说呀,快说呀。” 陈息装模做样,清了清嗓子,大嘴一撇,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房梁: “我们白山县,第一俊哥,那便是...” 说著话,虎著一张脸,探到妇人们面前: “刚上任的县尉大人。” 说完,缩回脑袋,露出一口大白牙: “嘎嘎俊!” 妇人们听完,被他这副表情逗得笑出声来。 苏韵听完,脸红的要滴血。 这货,刚夸他两句亲民,立即就不要脸起来。 什么第一俊,第二俊的。 敢情都是他自己。 想笑还不敢笑,就那么憋著。 苏韵憋笑,这些妇人可不知道新来的县尉是谁: “这俊哥好会开玩笑,县尉大人岂是我们说见就见的。” “对呀,咱们这群民妇,能遇到像你一样的俊哥,就心满意足啦。” “俊哥有没有婚配呀,放心啦,人头税我自己出。” 那妇人拍了拍荷包,生怕陈息因为人头税不敢要自己。 这货见妇人荷包鼓鼓的,两眼放光: “好啊,我看看谁买的多。” 这些妇人本就是大户出身,不差钱的主,和那些穷苦百姓不一样。 一看有机会,立即嚷嚷起来。 这个要买2斤,那个要买5斤。 还有个形似煤气罐的人形物体,嚷嚷著全包了。 经过这一折腾,身后一排盐缸,立即见了底。 足足半个时辰后,才送走最后一位客人。 小伙计在门口掛出一个牌子:打烊。 苏韵吩咐小伙计打扫卫生,带著陈息来到內间。 为他斟了杯茶,捋了捋微微凌乱的头髮,红著脸,不敢直视陈息的眼睛: “妾身......多谢县尉大人。” 陈息端起茶杯就饮,同时一挥手: “夫人不必多礼。” 放下茶杯,问出心中疑惑: “我刚刚到千千铺子里,没见到她,怎地搬家了?” 苏韵闻言,眼神瞬间黯淡下来,犹豫了一会,才说出口: “千千这丫头,这两天心情不好,在我家生闷气呢。” 陈息皱了皱眉: “怎地了?” 苏韵抿了抿红唇,想开口,又不知怎么说,心里很是纠结。 陈息也不搭话,就这么静静等著。 千千这丫头平时古灵精怪,怎地突然生闷气了? 一定是和铺子有关。 不过苏韵不说,他也不好追问。 苏韵犹豫了好半晌,才抬头看向陈息,眼里似乎有著强烈期盼: “陈神医若是肯帮千千,不妨...不妨隨妾身回家...” “您...亲自问问千千...” 见苏韵说话犹犹豫豫的,陈息心中猜出大概,站起身来: “走!” “我倒要看看,哪个吃了熊心豹胆的主,敢欺负千千姑娘。” 陈息眼中寒芒一片。 这白山县,真是水浅王八多啊。 正好。 一併解决了! 第132章 陈二傻子 苏韵带著陈息回到府中。 “鐺鐺鐺——” 苏韵轻敲几下房门,隔了一会,並未听到里面传来声音,低声唤著: “千千,千千你睡了吗?” 这是一间专门给佐千千归置的闺房,由於身后跟著一个大男人,苏韵並未强行推门进去。 苏韵唤了一声,里面依旧没有声音,有些狐疑。 府中下人说,千千一直待在闺房,並未外出。 难道真的睡了? “咚咚咚——” 苏韵这次敲门力道大了一些,语气也有些著急: “千千你睡著了么?” 半晌,里面还是没回应。 就在苏韵准备更用力敲门时,玉腕被陈息抓住: “夫人不用急,千千姑娘可能是睡著了,咱们待会再过来吧。” 手腕被陈息抓住,苏韵身子一哆嗦。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被男人碰到,长这么大她最討厌男人,就连父亲给自己招来的短命赘婿,都没碰过自己一根手指头。 现在...... 想把手抽回,不知怎地,还有些贪恋这种感觉,浑身使不上力气。 脸蛋羞得通红,心臟砰砰砰的跳。 她心臟砰砰跳的同时,房间內也传来砰砰声。 “砰——叮——鐺——哎哟......” 紧接著,一连串窸窸窣窣的声音,同时还掺杂一道低低的自语声: “咦?我粉盒呢,呀...在这里...快点抹...” 门外两人愣住,就这么保持著拉手的姿势,看著房门。 苏韵率先反应过来,原来这丫头没睡,就是不想给自己开门。 听到你陈大哥的声音后,还要找粉盒化妆? 这死丫头。 右手被陈息牵著,换做左手用力敲门: “咚咚咚——” “別装了,我知道你没睡,快给小姨开门。” 苏韵催的急促,手上加大力道,用力砸门。 “咯吱——” 房门打开,佐千千俏生生的出现在两人面前,见到陈息后眼睛一亮,目光直接无视小姨,锁定在陈息身上。 余光瞥见下面有些不对劲,视线下移,发现两人手牵著手...... 佐千千一张俏脸,瞬间垮了下来。 “砰——” 用力关上房门,两人刚想说话,却碰了一鼻子灰。 陈息察觉到了什么,连忙鬆开手,挠挠头,很是尷尬。 苏韵敲得急,自己怕耽误佐千千睡觉,才抓住她的手,情急之下忘了鬆开。 这回完了。 被这丫头看见了,形象尽毁。 苏韵此刻注意力全在房门上,红唇紧紧抿著,竟敢关小姨的门,死丫头欠揍。 一把推开房门,进屋先拉开窗帘,阳光照进屋子,发现佐千千坐在椅子上,双臂交叉扶在桌面,小脑袋埋进臂弯里。 双肩隱约还抽动两下。 苏韵不明所以,刚才还好好的,这么会工夫,怎么委屈了? 虽说自己是小姨,但年龄並未比她大上许多,平时更像是大姐姐般待她,刚才是自己著急,千千一定是以为自己凶她了。 拉过一张椅子,坐在她身边,贴心的为她捋了捋髮丝,一脸关切: “千千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刚才...刚才是小姨不好...小姨不该凶你的...” 苏韵安慰了好一会,佐千千依旧保持姿势,只是双肩抖动的更厉害了。 看样子还在生气,苏韵迷茫了,这丫头气性这么大的吗? 下意识的抬眼,看向屋外的陈息。 陈息也尷尬啊,千千一定是看见自己和她小姨牵手,以为自己要泡她小姨。 完了完了,渣男形象坐实了。 一只手不够,两只手同时挠头,但这么憋著也不是办法,总得说几句,缓和尷尬: “千千哈,陈大哥来看你了,来的急,也没给你买2斤鸡蛋啥的......” 陈息尷尬的搓著手,手里但凡拎点礼物,也不至於牵苏韵的手。 这手爪子,欠啊。 “那个哈,有啥烦心事,和陈大哥说说,陈大哥一定帮千千的......” 女孩的闺房,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进去,留也不是,去也不是,就那么杵在门外,跟个二傻子似的。 佐千千听到陈息说话,將掛满泪痕的脸蛋抬起,背对著陈息,捋了捋被泪水沾湿的头髮。 起身,转过来,直视他。 陈息见到那张幽怨的小脸,此时坑坑洼洼的,毫无意外,刚抹的粉,哭了。 刚想解释几句没带礼物的事,却听到佐千千阴阳怪气的声音: “哟,这不是县尉爷嘛。” “小女子未曾远迎,请大人恕罪。” 说完话也不行礼,就那么直直站著,见陈息懵逼,佐千千轻哼一声,几步来到他面前,一只小手贴在他胸口,用力一推: “请县尉爷让让。” 陈息无准备,被她推的向后半步,眼前人影一闪而过,直奔客厅。 陈息知道他生气,可气性这么大的么。 扭头,求助的望向苏韵,別说陈息懵逼,苏韵也懵啊。 咋回事? 这丫头不对劲,绝对不对劲。 平时见到她陈大哥,恨不得拉住他聊个没完,今天这是怎么了? 生自己的气,连他陈大哥也带上了? 不然这阴阳怪气的,说给谁听呢。 两人一对眼神,苏韵先开口: “陈神医莫怪,这丫头可能是心情不好,我...我去开导开导她...” 走出房间,追到客厅。 陈息被晾在这里。 走? 还是不走? 自己干啥来了? 合计了半天,还是去看看吧。 这丫头现在有难处,自己不能袖手旁观。 至於牵她小姨手的事,找机会再向她解释吧。 对天发誓,真不是故意的啊。 陈息恨不得把手爪子剁下来,都怪自己大意,早知道这样,说什么也要买2斤鸡蛋。 这货厚著脸皮进了客厅,见到佐千千依旧是那副表情,一旁苏韵还为她倒了杯茶,嘴里在劝著。 见陈息进屋,佐千千一个大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 一扭头看向窗外。 就是这么傲娇! 陈息脸皮厚比城墙,自己搬来一张椅子,与佐千千相对而坐: “千千妹妹哈,听小姨说,你被欺负了...” 见她不为所动,这货拍著胸脯子保证: “跟陈大哥说,哪个傻货欺负你了,大哥帮你出气。” 陈息信誓旦旦的承诺,却换来佐千千脱口一句: “陈二傻子!” 寂静,全场寂静。 苏韵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陈二傻子? 哪个村的? 陈息伸出手,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 “大哥帮你教训了陈二傻子,还有谁欺负你了?同大哥说!” 佐千千噗呲一下乐出声来,转瞬间又一脸幽怨的盯著陈息。 说你傻,你还真傻。 那么用力打自己,疼不疼呀。 想伸手帮他揉揉,可男女授受不亲...... 咦? 不对劲。 刚才他还牵小姨的手,有什么授受不亲的。 伸出小手就帮他揉揉,一边揉,一边说: “你说的呀,帮千千出气?” 陈息见她態度缓和,心中大喜: “包在你陈大哥身上。” 佐千千收回手,气的小虎牙都露了出来: “荣衣坊当家的,我后娘!” 陈息听完,摸了摸下巴。 果然是这么回事。 敢欺负小爷的妹妹,不知这代价,你付不付得起 第133章 大哥为你做主 “具体原因,同大哥说!” 佐千千找到了依靠,將这些天受到的委屈,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原来佐千千出身大户人家,祖辈在这里开铺子做生意,从小衣食无忧。 父亲有著不俗的经商头脑,一手將荣衣坊发展壮大,成为全县最大的成衣铺子。 和其他贵人一样,她父亲一样有妻妾,只不过一直未有男丁,直到后娘生了一个男孩开始,她受宠的日子一点点变了。 后娘本是妾室,但母仗子贵,待遇一点点拔高上来。 后来,佐千千生母病故,她便没了依靠,在家中地位一日不如一日。 但有父亲在,后娘还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事。 直到父亲病故,后娘丑陋的嘴脸,才一点点显露出来。 佐千千到了待嫁年龄,后娘逼她出嫁。 找媒人,要把她嫁给县內散汉。 这些散汉又穷又懒,只为逼她要些嫁妆离开佐家。 目的不言而喻,自己的儿子是佐家唯一男丁,你一个姑娘家,不配继承家產。 但大御律法明文规定,正妻所生子女,皆有资格继承家產,她只是妾室,虽生的男孩,也没资格继承。 佐千千自然不愿嫁给散汉,可到了待嫁年龄,不得已,才选择暂时离开佐家,到从小居住的祖宅,开了一家成衣铺子。 她不甘心將家產白白送给那对母子,索性將匾额中间换了一个依字。 想通过自己努力,打败竞爭对手。 由於佐千千手艺好,衣服用料扎实,確实抢了不少佐家生意。 后娘將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但她小姨苏韵,是县內唯二的盐商,和官府关係还不错,又极其护短佐千千。 后娘只能忍气吞声,由著佐千千的铺子,开在自己后面。 然,隨著王家贩卖私盐,苏家生意日渐萎靡,影响力大不如从前,后娘又看到了希望。 再次以佐千千到了婚配年龄为由,为她寻散汉,逼迫她写下不爭夺家產的字据,带著嫁妆嫁出去。 佐千千不同意,后娘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他赶出佐家,收回祖產的小房子。 也就是陈息刚刚看到,正在搬家的荣依坊。 苏韵为千千著急,想用银钱贿赂县令为她做主,正巧,碰上牛奔假县令事件,后得知新任县令是原来的县尉杨刚烈。 苏韵又懵了。 她和牛奔虽没什么交际,但好歹都知道彼此,可杨刚烈自己不认识,正为这件事发愁呢。 接著又是一道消息传来,陈息当上了县尉,她听闻后惊呆了。 想拉著千千去找陈息帮忙,又赶上王家满门抄宅,自己铺中生意一下子火爆起来。 这一连串地震级消息,让她分不开神。 只等铺中生意稳定,再去找陈息。 没想到,他今天主动来了。 事情脉络被佐千千讲的清清楚楚,陈息听完后,微微一笑。 原来是后娘想霸占家產,导致千千姑娘受委屈了。 不就是霸占家產么,这事小爷擅长啊。 王家的盐矿小爷都霸占来了,还差你个小小的成衣铺子? “行,这事包在大哥身上,千千想要个什么样的结果?” 陈息先是答应下来,但归根到底,是佐千千的家事,还需徵求她的意见。 佐千千想了想,最终还是心软下来: “陈大哥,千千......千千只想要回属於我的东西。” “千千不管后娘,但弟弟毕竟是父亲所生,留给他一些银钱,隨他去吧。” 陈息笑了笑,这丫头还是心善,这么恶毒的后娘,杀了她都不为过。 伸出手想想摸摸她的头,突然想起刚才牵她小姨手的事,尬在空中,装作伸个懒腰才糊弄过去。 “好,一切都依千千妹子的。” 陈息爽快答应,如今这点小事,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见他答应为自己出头,佐千千心中欢喜,还是陈大哥对我好,但就这样放过她们,心中还是不解气,又提出一个要求: “陈大哥,能不能帮千千教训一下后娘?” 陈息一听这话,来了兴致: “妹子你说,咋教训?” 佐千千没想好怎么教训,葱白的玉指互相掰著,一时没了主意。 反正后娘逼自己嫁给散汉,就是不行,自己若是嫁人了,还怎么碰到陈大哥。 陈大哥虽说已经有三个夫人了,但自己认识陈大哥早,努力爭取一个四夫人的位置,也不是不行。 可刚刚他和小姨牵著手,想想,应该不是故意的。 小姨那么討厌男人,一定不会喜欢陈大哥的。 对。 一定是的。 再说了,小姨是寡妇,虽说长的漂亮,可怎么和年轻貌美的本姑娘爭。 佐千千脑补了很多剧情,想通了之后,心情逐渐好转: “我还没想好怎么教训她,陈大哥你...你...” 佐千千古灵精怪,可让她想坏主意,一时还真难住了。 陈息瞧她这副样子,哈哈一笑: “千千不用管了,大哥帮你出气便是,包你满意。” 佐千千闻言开心极了,笑的眉眼弯弯,若不是小姨在场,真想在他怀里蹭蹭。 有陈大哥为自己出头。 真好! 解决了佐千千的烦恼,陈息扭头看向苏韵。 王家覆灭,自己的精盐也该进驻白山县了。 这是主要经济来源,而眼前的苏韵,正適合为精盐铺开路子。 苏韵呢,正在为佐千千高兴,瞟到陈息向自己看来,脸蛋一红。 捋了捋头髮掩饰心中慌乱,红唇反覆抿了几下,不知如何是好。 就在她发呆之际,陈息话音传来: “夫人,千千的事解决完了,下面该聊聊我俩的事了。” 听到要聊他俩的事,苏韵慌了。 刚刚被他牵著手,想来是要给自己一个交代了。 可...可千千这丫头还在这里...... 这... 苏韵紧张死了,两只手捏著衣角来回搓著,神色慌乱,想岔开话题,但机会在眼前,放弃又不甘心。 最终鼓起勇气,声音糯糯的: “你...我...我是个寡妇......你...” 苏韵再怎么说也是大家闺秀,当著佐千千的面,向一个男人索要名分,还是开不了口,脚趾在鞋里缩著,抠出个三室一厅。 陈息不明所以,这副样子作甚? 寡妇能怎地? 不照样开了这么多年盐铺嘛。 谁敢背后议论你,看我揍不揍他。 “夫人不必担心,我现在是县尉,谁敢议论你,我出手教训他。” 苏韵听到这话,开心极了,他不嫌弃我是寡妇就好啦,还说要教训议论的人。 这是给我名分了呀。 自己进门晚,四夫人就四夫人吧。 到时候,给三位夫人敬了茶,凭藉自己的能力,倒也不至於挨欺负。 “那...那...那你何时回去,和三位夫人说一下?” 苏韵期盼的望著陈息,希望他早早將自己接进门,他长得那么俊,那么有才华,如今还是县尉大人。 指不定有多少女子惦记呢,自己先把位置坐实了再说。 陈息一拍胸脯子,模样囂张至极: “我陈某一家之主,和夫人合作卖精盐,三位夫人管不著。” 为了强调自己一家之主身份,这货还故意向前一探脑袋: “夫人你还拿三成利润,到时候我把精盐...” “誒誒誒...夫人你......誒...你怎么走了呢?” 陈息目光一直锁定在苏韵身上,只见她狠狠颳了自己一眼后,起身离开: “陈神医见谅,妾身有些不舒服,失陪了。” 砰的一声关上房门,脚步声越来越远。 陈息懵逼的看了看房门,又懵逼的看了看佐千千。 咋咋...咋回事? 后者小嘴撅得老高,眼中神色复杂。 佐千千用力喘了几口气,自己最不愿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她很了解小姨,刚才小姨那副表情,分明就是喜欢陈大哥。 呜呜呜... 天塌了... 自己和小姨一同嫁给陈大哥,还爭什么的四夫人,只能做五夫人了。 还有那辈分,辈分怎么排嘛。 佐千千心里不好受,也学著小姨的样子开口: “千千身子也不舒服,就不多陪陈大哥了。” 说完,一扭身子也离开了。 陈息一个人,懵逼的坐在空荡荡的客厅。 cpu都干冒烟了。 这俩人咋回事? 自己手爪子没乱摸,也没说错啥话啊。 见客桌上有果盘,伸手抓个苹果,吭呲咬了一口。 真甜! 既然人家主人都走了,自己也不好赖在这里。 这货临走时,又抓了个苹果藏怀里。 悻悻的离去。 第134章 沙盘 陈息回到县衙,见陈一展和杨冲还在大堂,此刻正在面壁思过。 还是那身血衣,俩脑袋对著墙壁,表情很愧疚。 陈息路过两人身边,也不说话,径直坐在官椅上,双脚往公案上一搭: “委屈了?” 这三个字一出口,俩人抽噎了一下,不敢回头,同时答道: “不委屈。” 陈息白了二人一眼,手中拋了拋从苏韵那里顺来的苹果: “杨冲你先说,知道为什么撤你职么?” 杨冲不敢转头,脑袋依旧对著墙壁,强忍著流泪的衝动: “陈叔叔我知道,这次是冲儿莽撞了,一心只想著不能落后陈一展,没顾到弟兄们的伤亡。” 陈息点点头,杨冲本就是性子沉稳之人,培养好了,將来必能独当一面。 此刻能认识到错误就好,不枉我一片苦心。 “陈一展,你呢?” 听到陈息问自己,陈一展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他同杨冲想法一样,只想著速战速决,回来向爹邀功,哪成想...... “爹...孩儿知道错了,下次...下次...” 他吭哧吭哧说不出话来,自己的台词被杨冲说了,现编也来不及。 陈息嘆息一声,將手中苹果掰开,一分为二: “站了一天也乏了,把苹果吃了。” 说罢,將苹果扔向二人。 两人这才敢回头接住苹果,一人半个,捏在手里,犹犹豫豫的不敢吃。 陈息面无表情的盯著二人: “吃了,这事就算过去了,不吃,继续站著。” 两人確实渴了,从剿匪回来,滴水未进,听到陈息命令,几口便將苹果吃下肚。 见二人吃了苹果,陈息態度稍缓,起身回內宅: “跟我来,教你们点东西。” 陈息在前面走,两人在后面跟著。 不一会到了內宅。 房间里有准备好的木料,旁边还堆著沙子和黄泥。 陈息拿起木料,叮叮噹噹的钉了个框架。 两人心都沉入了谷底,这是教我俩木匠? 校尉被撤职,以后要靠这个吃饭了。 欲哭无泪。 只怪自己做错事了,就要接受惩罚。 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 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 见陈息一个人忙活,俩人也加入进来搭把手。 父子三人,不多时,便钉出个巨型框架。 足有后世三个撞球桌面积大小。 木柱支撑木板,像一面桌子,立在客厅中央。 两人看不懂桌子为什么要做这么大,陈息也不解释,开始和泥。 陈息和泥,他俩也跟著干。 全程没有一句交流。 和完了泥,陈息翻出一张白山县地图,掛在墙上。 挽起袖子,捧来泥巴放在刚搭好的巨型桌上,按照地图上县城模样,开始堆砌泥巴。 两人对视一眼。 都从彼此眼中,看出疑惑。 爹要干啥? 陈叔叔要干啥? 陈息堆的认真,两人插不上手,也不敢问,就这么呆愣愣站著。 不多时,桌上出现一个缩小版县城。 两人瞪大了眼睛,这是地图? 臥槽,这么大,这么形象...... 堆好了城池,开始向外围扩展,山川,河流,官道,隘口...... 两人眼睛一亮,知道了这是地图后,纷纷加入进来。 跟著陈息有模有样的学习。 见到他俩悟了,陈息微微一笑。 拍了拍手,一指墙上地图说道: “你们两个,按照地图样子,给我把沙盘做出来。” “记住,要不差分毫。” 说完一背手,走出房间: “明早我来检查!” 回到房间,找来寧乱和胡伢子,向二人吩咐了明天工作。 送走二人,简单吃了个饭,忽瞥见窗外一只黄鹰蹲在树杈上。 陈息皱了皱眉,自己打猎这么久,可没发现附近有什么黄鹰。 指不定哪里来的傻鸟。 不管它,倒头便睡。 他这几日没休息好,一觉睡到清晨。 睁开眼睛,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爽。 洗漱完毕,推门走了出去。 也不知,两个熊孩子进展怎么样了。 进门一看,两人已经將沙盘制好,正捏著下巴研究呢。 见他进屋,都站到一旁,等待检查成果。 陈息来到沙盘旁,有些惊讶二人的成果。 对照一下地图,可以说做的很完美了。 只是有些地方,需要简单处理一下。 陈息唤来二人,亲自动手整理沙盘,一边修改,一边向两人讲解细节要领。 不多时,一副完美沙盘成型。 站在立体沙盘面前,宛如置身此地。 整个白山县管辖范围,一目了然。 两人震惊了,沙盘是他们连夜做的,开始时觉得很不错了,没想到陈息修修改改后,更加形象。 望向他的眼神,满是崇拜。 陈息將沙盘整理好,瞧二人忙活了一夜,有些心疼: “你俩就在府里休息,明日开始,给你们讲解剿匪战术。” “谢谢爹...” “谢谢陈叔叔...” 两个熊孩子高兴坏了,他们武力值够用,缺的是带兵经验,这是二人的短板。 趁此机会,一定要多学些本事,用战绩证明自己。 刚打发走两人,寧乱匆匆而来,手里拿著一只死去的信鸽。 “大哥,今早有只黄鹰偷偷进来,把笼里的信鸽咬死一只。” “我去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 寧乱很憋屈,信鸽一直是他在保管,清楚这东西很珍贵。 如今,在自己眼皮下被黄鹰咬死,十分愧疚。 陈息拧著眉,检查一下信鸽尸体,玛德,一定是昨晚那只傻鸟。 抬头,盯著那只黄鹰蹲过的树杈,开口问道: “你以前见过这种黄鹰么?” 寧乱想都没想,他从小进山打猎,黄鹰这东西,以前时不时还能看到,但近些年根本没了踪跡: “大哥,咱们白山县,附近山里是金雕的地盘,这东西早被赶走,很多年没出现过了。” 陈息深吸一口气,可能是外面来的傻鸟吧,没多想: “將信鸽转移位置,別被这畜生祸害了。” “好嘞大哥,以后信鸽就在我屋里养著,那东西来了,我第一时间射杀它。” 陈息没在这问题上纠结,岔开话题问道: “伢子那边办得怎么样了?” 寧乱一听这个,来了兴致,嘿嘿一笑: “伢子已经出去了,用不了多久,佐家就会来报官。” 陈息嗯了一声,拍了拍寧乱肩膀: “去换上捕头的衣服,待会给我狠狠的弄。” “好嘞大哥,您瞧好吧。” 寧乱很兴奋,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剿匪不带著我,閒在府中难受,总算可以活动活动筋骨了。 陈息来到县衙大堂。 程志远,肖寒,安金城三名校尉,早早便来报导。 陈息一愣: “大早的不到校场训练,到这里干什么?” 三人悻悻一笑: “县尉爷,您昨天教训两位公子,咱们没插上话,还没跟您匯报战果呢。” 陈息一咧嘴,昨天光顾著生气了,倒把这茬忘了: “说说吧,什么战果?” 程志远年岁大,在三人中有威望,由他来匯报: “县尉爷,昨天一共扫了7个寨子,这里是清剿来的物品,您过目。” 递过来一本册子,陈息接到手里一看,微微点头。 还是做土匪富裕啊,7个寨子,扫出来將近万两银子,杂七杂八的兵器无数。 “算一下,朝廷拖欠你们多少军餉。” 这还用算,他们这些府兵已经3年没发过军餉了,每年每县2000两银子,是朝廷定下的数目。 “回县尉爷,一共拖欠6000两白银。” 回答完这个问题,三人眼中的期盼抑制不住。 虽说这是战利品,需要填充府库,但朝廷的军餉不发,县尉爷能不能將银子给弟兄们垫上呢? 等朝廷的银子下发,再填充到府库嘛。 陈息知道三人在想什么,直接满足他们的要求: “分出6000两银子,將拖欠弟兄们的军餉发了。” 三人听完这话,激动的直哆嗦。 老天开眼,终於发餉了啊。 他们知道这是县尉爷用职权,为弟兄们谋福利,与朝廷一点关係都没有。 三人跪在地上重重磕了个头,眼含热泪: “属下,代全体弟兄,感谢县尉爷。” 磕完一个还不够,又重重磕了3个响头。 陈息扶起几人,拍了拍他们肩膀,沉声道: “从今天开始,不管朝廷发不发银钱,弟兄们的军餉,我担著。” “立即,给我全县张榜,18至40岁的壮年男子,皆可报名参加府兵。” “有退役的老兵,適当放宽条件。” 三人心下震惊,县尉爷要扩军? 可咱们县只有800府兵名额,一旦被朝廷得知私自募兵,可是要杀头的。 “县尉爷,您......” 陈息不等他们把话说完,立即打断: “只管照吩咐去做,朝廷查下来,我一人担著!” “还有,全县所有的木匠,铁匠,瓦匠,皆可报名。” “工钱暂定30铜板每日,管吃管住,表现好了有赏。” 三人都懵了,不光要扩军,还要招那些匠人来,用屁股想都知道。 这是要私造军械。 同样是杀头的罪过啊。 三人喘著粗气,先是看到陈息坚定的眼神,又彼此对视一眼。 玛德。 干了。 管他杀不杀头的,若是没有县尉爷,弟兄们都要饿死了。 更別提养活家人了。 “是!” 三人异口同声。 活著干,死了算。 县尉爷都不怕死,哥几个怎能落了下乘? 他们行伍出身,军队里呆久了,最敬佩的就是陈息这种官员。 处处为弟兄们著想,在他手底下当值,痛快! 这可能就是,士为知己者死吧! 三人答应完了,扭头就去办事,发了军餉,走路都带著风。 程志远迈出门槛,突然想起什么,一拍脑门,光顾著激动,差点把正事忘了。 又折返回来,向陈息匯报: “对了县尉爷,刚刚太激动,忘了一件事。” “我们还从7个寨子中,解救回来一批女子。” “县尉爷...您看...” 程志远有些为难,这些女子都是因为长的漂亮,被土匪抢到寨子里糟蹋了。 她们的家人被土匪杀了,如今残败柳,更是没了去处。 寻常的黄大闺女,都因为人头税嫁不出去,更別提这些苦命的女子了。 陈息沉思了一会,问道: “一共多少人?” “40人。” “都送来府里吧。” 陈息知道她们的处境,自己若是不接纳,她们更没了活路。 程志远重重点头: “是!” 他也清楚这些女子的处境,心里更加佩服陈息。 那可是足足40名女子啊,县尉爷把她们养在府中,无疑又是一笔巨大的开支。 既心疼那些女子,更心疼县尉爷。 心中暗骂一句:万恶的世道,转身离去。 程志远刚走,县衙外传来击鼓时。 “咚咚咚——” “大人要为民妇做主啊。” “我们荣衣坊,被个傻大个砸了。” “大人赶快派人,捉拿恶贼啊!” 第135章 荣衣坊 听到声音,都不用陈息吩咐。 寧乱知道轮到自己上场了。 此时身穿一身捕头服,官帽也不戴,一头白髮,小辫子翘在后面。 几步就出了县衙。 和那民妇嘀嘀咕咕几句,带著几名衙役就去了荣衣坊。 路上,民妇在寧乱耳边嘮嘮叨叨没完。 说那大个子凶神恶煞,进屋不分缘由,先是赶走了客人,隨后便开始打砸。 伙计们不是他的对手,纷纷跑得远远的。 自己得知情况,第一时间便跑来报官。 说著话,还往寧乱手里塞块银子。 “大人,可要为民妇做主啊。” “將那恶贼打入大牢,好好折磨他。” 民妇恨得咬牙切齿。 佐家势力,虽比不上王家,但也不是好惹的。 如今王家覆灭,佐家无可爭议的成为了白山县首富。 “你叫什么名字?” 寧乱把银子揣进怀里,反问了一句。 “回大人话,民妇无名字,隨了当家的姓,大人叫民妇佐氏即可。” 佐氏一张尖酸刻薄的脸,此刻极尽諂媚。 既然大人拿了我的银子,此事就好办多了。 事情办完,还要找个机会接触一下县令大人。 送些银钱,最好能攀上些关係。 自己开门做生意,少不了与官府打交道。 等攀上了关係,再利用县府威压,將佐千千那贱人赶走。 想分我佐家產业。 门都没有。 佐氏虽然铺子被砸,但心里乐开了。 眼前的捕头大人,收了自己银钱,一定会向著自己。 她没见过新县令,正好用这捕头为自己引荐。 一行人脚步不停,直接来到荣衣坊。 离得老远,便听到胡伢子闷雷般的怒喝,和打砸物品的响声。 佐氏恨得呲牙咧嘴,声音尖锐的嚷嚷: “大人您快看,就是这傻大个,快快制止他。” 寧乱咧嘴一笑: “好。” 说罢,抬腿就进了铺子。 佐氏见有官府为自己撑腰,立即囂张起来。 躲在寧乱身后,手里指指点点,声音尖锐刺耳: “还不快住手,敢砸老娘的铺子,你是吃了熊心豹胆不成。” “老娘不光让你下大牢,还让你赔的倾家荡產。” “婊子养的狗东西,老娘让你生不如死......” 佐氏骂的满嘴喷沫子,却没发现,寧乱的眼神不对劲了。 “啪——” 反手一个大耳刮子,直接甩在她脸上。 佐氏原地转了一圈,扑通一声跌坐地上。 分不清东南西北,眼前全是小星星。 愣神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寧乱打了她。 不可置信的盯著寧乱。 是因为银子给少了? 不会吧,那些臭捕快,穷的都要揭不开锅了。 自己的1两银子,够他们2个月禄银。 岂敢打老娘? 寧乱转身,恶狠狠地瞪著佐氏: “嚷那么大声干啥?” “吵得本官耳根子痒痒。” 佐氏捂著肿胀的脸,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话来。 绝对是银子给少了。 这狗东西,银子少了直说嘛。 竟敢打老娘,这笔帐记下了。 等老娘和县令搞好了关係,第一个便收拾你。 当上个捕头,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得罪了我,没有你好下场。 佐氏在心里,恨不得將寧乱千刀万剐。 但表面上还得装得諂媚,艰难爬起身来,又从怀里摸出5两银子,塞到他手中: “大人莫气,刚才是民妇的错,別因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 寧乱堂而皇之的接过银子,一转手。 “啪——” 又是一记响彻云霄的大嘴巴子: “知道错了,为啥不跪下?” 寧乱一边把银子揣怀里,一边瞪著佐氏。 而佐氏,直接被这巴掌抽飞。 身子靠在柜檯。 又懵逼了。 什么情况? 拿了银子,还老娘一巴掌? 佐氏捂著脸,整张脸,肉眼可见的肿了起来。 铺里的伙计也惊呆了。 当家的被捕头打了? 还打了两次? 同时咽了口唾沫,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退著。 不敢上前来扶。 寧乱见她不跪,一步来到佐氏面前: “本官的话,你没听见?” 佐氏深吸了口气,恶毒的双眼都要冒出火来,顾不得脸上疼痛,选择暂时屈服,跪在地上磕了一记响头: “民妇知错,请大人原谅。” 额头贴著地面,眼睛发出阴厉的光。 白毛小崽子,你给老娘等著。 一个小小的捕头,竟敢冒犯老娘。 她打定决心,等攀上县令老爷,第一个便要你死。 我佐家有的是银钱,不信收拾不了你个小畜生。 寧乱见她服软,轻哼了一声,来到胡伢子面前: “累坏了哈,回去休息吧。” 胡伢子憨憨一笑,说话瓮声瓮气: “好,那我走了奥。” 他俩早就分好了工,胡伢子的任务完成,接下来交给寧乱处理。 寧乱看了一眼周遭,伢子挺卖力气的,破烂不堪,一楼基本砸完了。 向后一努嘴,衝著衙役吩咐道: “上楼,照这个样子,给我砸了。” “好嘞乱爷。” 衙役们一听寧乱吩咐,根本不敢怠慢。 寧乱在县府什么身份? 傻子都知道。 七八个衙役,噔噔噔的上楼,根本无人敢拦。 没多会功夫。 “砰——嘭——哗啦——鐺——” 伙计们脸上齐齐一抽,不用问。 二楼也没了。 纷纷將目光投向佐氏,当家的这是得罪人了啊。 不然,哪有官府砸商贾店铺的? 一脸希冀,望著跪在地上的当家的。 他们的对话,佐氏可一字不落的全听见了。 敢情傻大个和白毛捕头的一伙的。 好。 很好。 佐氏不傻,心里已经开始分析了。 若说自己得罪人,除了佐千千那小贱人,还能有谁。 定是那小贱人。 不对,那小贱人没有这个能力。 突然,她想到一个人。 苏韵。 那臭寡妇,一定是仗著有几分姿色,勾搭上这个白毛捕头。 好好好,你不是为小贱人出气么,真以为老娘好惹? 以为勾搭个野汉子就能对付老娘? 佐氏已经想到了办法,万事以钱开路。 就不信县令老爷,面对白的银子不心动。 她想通了,暂时隱忍。 一刻钟时间过去,二楼逐渐没了打砸声音。 七八个衙役下来向寧乱匯报: “搞定了,乱爷。” 寧乱一撇嘴,看了眼跪在地上不吱声的佐氏。 “好了,处理完毕。” “报官的,你可曾满意?” 佐氏被起的直哆嗦,咬著牙根回了一句: “多谢大人,民妇满意。” 寧乱轻哼一声,学乖了啊。 想揍她都找不到理由。 一挥手: “回府!” 迈著八字步,带著七八个衙役走了出去。 直到他们走远,伙计们才敢上前搀起佐氏。 佐氏双腿跪的发软,尖酸刻薄的脸上,扭曲得不成样子。 任由伙计將她扶到家里。 打发走了下人,內宅暗门里,走出一个油头粉面的男子,正是她的姘头。 何健。 何健见佐氏脸庞肿胀,惊呆了,立即上前为她擦药,询问情况。 得知是苏韵和佐千千,两个贱人指示人干的,脸上变顏变色。 这两人他都看上了,本想著藉助佐家势力,一步步逼迫两女成为自己的禁臠。 没想到,两人主动送上门来。 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 “夫人別急,这事交由我来办。” “你在家养伤,咱们不去找县令老爷。” “我直接去州府,那里我有熟人。” “如今王家盐铺倒了,正好空出来一个盐引名额。” “咱们多送些银钱,拿下盐引名额,到时候和苏家盐铺竞爭。” 佐氏眼睛一亮,想了想后,又黯淡下来。 倒是个好主意,但公平竞爭,咱们可没有优势啊。 “你確定咱们能竞爭得过?” 何健嘿嘿一笑,说出了他的计划: “夫人还记得,苏家盐铺,前些日子贩卖的精盐么?” 佐氏当然知道,她还打发下人去买些尝尝,谁知再买时,已经断了货。 “此事,和精盐有什么关係?” 何健见佐氏想不通,索性也不卖关子了。 “王家现在倒了,没了竞爭对手,苏家必定会拿出精盐来卖。” “那精盐,可是私盐。” “我到州府举报,到时候州府下来人查她。” “贩卖私盐的罪过,谁能保得住她?” 佐氏听完,顾不得脸上疼痛,挣扎坐起,拍手叫道: “对,我要那臭寡妇死,还有佐千千那小贱人,都给老娘死。” 佐氏心肠歹毒,不是勾搭野汉子打老娘么。 这次倒要看看,究竟谁在找死。 何健哼了一声: “搬倒了苏韵,到时候可要把咱们的儿子改姓。” “这佐家,也要改成何家。” 佐氏白了何健一眼: “行行行,都依你。” 何健淫邪一笑: “佐长福帮我养了这么多年儿子,还不自知,这次没想到吧。” “老子不光睡了你的女人,连你的家產也是我的。” 说罢,一把搂过佐氏,开始蠕动起来。 何健贼眼珠子发亮,苏韵被查处贩卖私盐,再通过关係將她保下。 最后逼迫她成为自己禁臠。 征服了苏韵,还愁佐千千不来么。 一切,都顺理成章。 两个美人。 都是我的。 第136章 再吃老子信鸽,给你射下来 下午。 何健带著几个佐家亲信,赶著马车出发州府。 按照路程来算,最迟明晚返回。 何健嘴角泛起冷笑,他可惦记苏韵和佐千千很久了。 这次,说什么也要到手。 与此同时。 县府內宅。 40名妙龄女子,整整齐齐站在院中,都低著头,眼里的恐惧与不安,丝毫藏不住。 她们,正是从匪寨中,拯救出来的女子。 陈息站在她们面前,瞧这些女子衣衫襤褸,心中莫名的不是滋味。 季少女,所经歷的那些苦难,並不是三言两语能道明的。 拿出几串钱放在桌上,温声开口: “大家不要怕,本官白山县县尉。” “由於本官失职,导致你们中的许多人,遭受到屈辱。” “治下发生这种事,本官难辞其咎!” 说罢,將官帽捧在手中,对著眾女子,深深行了一礼。 一旁的寧乱急了,大哥啥时候给別人低过头,现在居然给一群女子行礼? “大哥,你才上任没几天,这事怎么说也赖不到大哥身上啊。” “大哥你別......” 寧乱话还没说完,被陈息挥手打断,那些女子则更害怕了,县尉爷给一介民女行礼,这种破天荒的事,就这么不合逻辑的发生了。 她们紧张的手足无措,反应快的下跪磕头,反应慢的连忙躬身回礼。 一时间,人间百態。 陈息给了她们一段適应时间后,继续开口: “给你们两个选择,去或是留。” 指了指桌上的几串钱: “如果大家想要回去,本官会给你们发些盘缠,出去自谋生路。” “如果没有生路,可以留在府中,平时帮本官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计。” “管吃管住,每月300个铜钱。” “还有一点大家要放心,留下来,也不代表没有自由。” “想离开,知会本官一声,隨时可以。” 眾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胆子大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大人,妾身家中还有一个妹妹需要照顾,能不能放妾身回家。” 有一个牵头的,就有第二个。 一连跪倒好几个,都有各种理由想回家。 陈息淡淡一笑,拆开铜钱为她们发了盘缠: “好,本官说了,去或是留,是你们的自由,谁也不能剥夺。” 为她们每人发了100个铜钱,好言安抚: “如果家中有什么困难,隨时来找我。” “若是有人风言风语议论,同样来找本官。” “本官,为你们做主。” 那几名女子,手里握著铜钱,不可置信的望著陈息。 对上的是那张和煦的脸,完全没有一丝责怪意思。 几女拿著铜钱,迷迷糊糊走了几步后,发现並没有人拦著自己。 转身,跪倒在地,泪水止不住的滑落: “感谢大人,民女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大人的恩情。” 陈息微笑著挥挥手: “去吧,回去好好赡养爹娘。” “记住,无论遇到任何难处,都可以来找本官。” 给了她们一个放心的眼神,目送几女出府。 见她们平安出府,又有几个女子站了出来。 这几女是附近庵里的尼姑,土匪杀了师父,將她们抢了回去。 如今匪患消失,她们想回到庵中继续修行。 陈息自不会阻拦,分別给了她们盘缠,目送离开。 临走时,几尼双手合十: “阿弥陀佛,愿施主將慈悲之心广布,自得善缘,福慧双增。” 送走了一些女子,此刻府中,还剩下29人。 陈息唤来管家,將这些女子安排居所和日常工作,並再三叮嘱,不许欺负她们,如若发现,严惩不贷。 管家自是不敢多言,通过几天的接触,他已经摸透了陈息的性子。 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主。 连连点头应下。 一下多了29名女子,府中居所紧张,但还是硬著头皮安顿下来。 人多了,工作还是那些。 但县尉爷发话了,养著唄。 其实陈息留下这些女子早有安排,王家空著,地契在自己手里,就是自己的宅院。 等这边稳定了,將几位娘子接过来住一段时间,总要有些丫鬟侍候著。 安排好了这边,陈息突然想起杨刚烈。 这些可都是他的工作,这老小子哪去了? 又唤来管家,得知杨刚烈这两天出门了,不知去了哪里。 陈息嘴角一抽,自己给他时间想想,这老小子竟然跑了? 丟给自己一堆烂摊子。 玛德,到底造不造反,给老子一句痛快话。 在这给你收拾烂摊子,岂有此理。 陈息正在心里骂著呢,说曹操曹操到,杨刚烈意气风发,大跨步进府。 见到陈息后,一个大大的熊抱: “哈哈哈,这些天老弟忙坏了吧,瞧瞧大哥给你带什么了?” 说著话,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打开塞子,故意放到陈息鼻子下面,给他闻闻。 杨刚烈一脸得意,等待陈息震惊的表情。 可陈息闻了后,不但没震惊,反而拧眉瞪眼。 陈息心想:拿我的酒,送我是吧? 不用问,这货消失的2天,去了鹰嘴山,並且还有自己的酒。 顺著这条线推理,不用问,一定是找愣种去了。 至於他俩是什么关係,陈息都懒得分析。 杨刚烈是行伍出身,愣种从小熟读兵书,武艺奇高。 自从上次窝窝村一战,杨刚烈回来后,什么事都听自己的。 直到让他造反,这老小子才犹犹豫豫的,消失了几天去鹰嘴山。 “这酒,哪来的?” 杨刚烈神秘兮兮一笑: “老弟別管哪来的,香不香吧?” 陈息白了这货一眼: “少扯些有的没的,造不造反?” “造,必须造,现在就造。” 杨刚烈回答的老乾脆了,他都不怕被外人听见,拍著胸脯子保证。 陈息都要被他气笑了: “行,一会我就搬到王家宅子,我一个县尉,总住你这里不是事。” 见陈息要搬家,杨刚烈瞬间急了,一把拉住他: “兄弟不可啊,你也知道,为兄年岁大了,脑袋不好使,你就在这住著,为兄又不是没家。” 陈息眯著眼睛,上下打量一下这货。 胳膊是胳膊,腿是腿的。 络腮鬍子黢黑,这叫年岁大了? 糊弄鬼呢。 分明是要偷懒。 气的陈息,一把薅住他脖领子: “你记住,你才是县令。” 杨刚烈脸都不红一下,任由他薅著: “对呀,我是县令,但我听县尉的。” “啥事都听。” 陈息都要无语了,没想到这货这么不要脸,前后转变之快,令人猝不及防。 鬆开他,没好气的说道: “杨冲那边......” “用,当儿子用。” “我儿子,就是你儿子。” 陈息深呼一口气,白了他一眼,不想跟这货废话。 见陈息要走,杨刚烈一脸贱笑: “兄弟,为兄这酒可是极品,特意给你带的......” 话还没说完,陈息转身就走: “自己留著喝吧。” 杨刚烈愣住,兄弟是不喜烈酒? 不能啊,这种好东西,哪个男人不爱? 更何况,这是大小姐赏的,临走时还叮嘱呢。 千万別送人,她那也没多少的。 自己偷偷拿来与你分享,你还不领情。 切。 没口福。 杨刚烈一扭头,出了县府。 回家喝酒,搂夫人睡觉。 陈息回到房中,立马修书一封回鹰嘴山。 命二牛成立一支运输队,明日开始,押送一批精盐到县里。 放飞了信鸽,躺在床上休息会。 今晚还要给杨冲和陈一展,讲讲剿匪战术。 这一觉,直接睡到天黑。 醒来后,简单吃了个晚饭。 一转眼,又瞥见那只黄鹰,还是蹲在那个树杈。 玛德,就是身边没弓。 再吃老子信鸽,给你射下来。 第137章 隔山拜佛 县府会客间,被陈息改为作战室。 严加看守,不许外人进来。 陈息推开门,陈一展,杨冲,已经在这边等著了。 “爹...” “陈叔叔...” 二人打了招呼,在沙盘前站定,等待陈息教学。 陈息微微点头,两个熊孩子精神状態很好,此刻严阵以待。 没让他们失望,拿起一根木棍,开始为他们復盘这次剿匪行动。 从出城开始,行进路线,一直到山脚下,如何定位敌人暗哨,如何利用地形地势...... 陈息不厌其烦的给他们讲解,战法,是后世的特种战法。 口传大德行,心授大智慧! 陈息讲的详细,二人听的认真。 直到深夜,才在两人意犹未尽中结束。 这一课,打开二人心中一扇窗。 原来,战爭还可以这样打。 下面是总结时间。 两人手扶著沙盘,微闭双目,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陈息也不打扰,就饶有兴致的看著两人。 他知道,这两个孩子正在参悟。 两刻钟后,二人才从入定中醒来,满脸兴奋之色。 “爹,我想通了,这次伤亡大,是孩儿勇力用错了地方。” “孩儿应该分开一支队伍,由侧方穿插,先拔了敌军暗哨,掩护大部队前进。” “然后,潜入寨子中,斩首对方重要首脑人物。” “敌军群龙无首,必定溃散。” “这时,大部队前来围剿,匪寨不攻自破。” 陈一展的这段分析,可把陈息惊到了。 这不就是特种部队的打法么。 刚刚自己,没有故意往这个方向引导,这孩子......自己参悟到了? 臥槽! 人才啊! 没等陈息缓过神来,杨冲也开口了: “陈叔叔,如果再给侄儿一次机会,这仗,侄儿要这样打。” 杨冲拿过木棍,指著沙盘中几个匪寨的位置: “这些匪寨,全部是青佛手下。” “咱们这次行动,是分开队伍,同时进攻。” “我知道,这是陈叔叔在考验府兵战斗力,但孩儿还有一种办法。” 陈息怔住,居然能举一反三?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说...说...” 杨冲眼皮不抬,依旧盯著沙盘,冷静开口: “咱们可以分出优势兵力,一口吞了一个寨子,然后对外放话。” “立棍吞窑!” “利用土匪中的行规,引出周围匪寨主力討伐。” “他们的主力下山,山上必然空虚......” “將他们的寨子夺下,剩下无家可归的土匪,会去哪呢?” 杨冲一指沙盘上,一道绵延弯转的横脉: “玉龙岭!” “青佛得知此事后,必定猜到是府兵的手笔,但那些寨子没了。” “他,会为弟兄们做主么?” “做主,就要派匪下山。” “不做主,他大当家的人心不稳。” “圈套就摆在这里,进,或是不进?” 杨冲说完,陈息彻底惊呆了。 什么是人才。 这踏马就是人才。 不,这踏马是帅才! 两人以后的职位,陈息都想好了。 以陈一展为首,组建一支特战队,利刃出鞘,锋芒毕露。 而杨冲,能有如此清晰的大局观,通过一次小小的剿匪復盘,竟能看得如此长远。 这种人才不统领全军,谁来统领? “啪啪啪——” 陈息用力为二人鼓掌,该骂得骂,该夸得夸! “好,分析的好。” 重重一拍两人肩膀,两人受宠若惊。 “爹...” “陈叔叔...” 二人激动的满脸涨红,这还是陈息第一次夸他们,如何不让两个熊孩子欣喜。 夸完了他们,陈息满面红光,来到沙盘前一指玉龙岭: “玉龙岭上,四梁八柱,个个都是难缠的主。” “要想分化他们,需要很长的时间。” “我等不起,也不想等。” “有些东西看似复杂,实则很简单。” “我们要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 一指陈一展: “展儿,明日你到府兵校场,给我挑出20个习武的苗子。” “这支队伍,就叫寒龙军,由你统领。” “先將他们的功夫底子打好,然后我教你们特种战法。” 陈一展两道剑眉挑的高高的: “爹,20人立即就有,而且都有底子,孩儿再教他们半月,定能练出来。” 陈息眼睛一亮: “好,越快越好!” 安排好了陈一展,下面是杨冲: “冲儿,你刚刚的这计,叫做......” “隔山拜佛!” 杨冲懵了,隔山拜佛? 这是...... 陈息微微一笑,开始为他解惑: “这尊佛,我们拜了,但是隔著山。” “隔的这座山,你知道是什么么?” 陈息有意考考他,看他能不能想出问题关键。 杨冲將视线落在沙盘上,单手捏著下巴,眼睛微眯。 想了一会,突然眼前一亮: “叔叔,您是说,这座山,就是那些匪寨。” 杨冲在沙盘上比画了一个大致方位,这些地方,正是没参与窝窝村战斗的匪寨。 足足9个。 “对。” 陈息双眼微眯,接下来说出的话,可难住了杨冲: “这9个匪寨,为什么没参与窝窝村这场战斗呢?” 杨冲皱眉想了想,才接话道: “一是因为他们离得远,二......二......他们不服青佛?” 杨冲震惊的望著陈息,不服青佛? 可能么? 陈息轻轻摇头,说出问题重点: “他们不是不服青佛,而是敢怒不敢言!” “青佛没让他们出兵,是想通过这次战斗,立下匪威。” “在我青佛地盘內,老老实实上供,老老实实割让利益。” 杨冲想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白山县江湖总瓢把子,也不是人心很稳啊。 不过,叔叔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抬眼,有些疑惑的望著陈息,这个问题,只有叔叔才能解答。 没让他等多久,陈息接著开口: “青佛之所以买个县令身份,除了贪財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那就是,黑白两道通吃,坐稳他的瓢把子身份,威慑眾匪。” “如今,窝窝村战斗失利,他的县令身份也没了。” “这叫,断他一臂。” “没了这层县令身份,你猜,那9个匪寨,会不会生出小心思呢?” 听完,杨冲呼吸加重,目光灼热的盯著陈息: “叔叔,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陈息呵呵一笑,闭起双目,再次睁眼时,两道寒光闪过: “这佛,我们要拜。” “这座山,也要隔。” “等府兵招募完,展儿的寒龙军成型。” 抬手一指玉龙岭: “再断他一臂!” 第138章 这份见面礼,小爷喜欢 今天的任务完成。 再给两人安排了任务,杨冲白天负责招募府兵,陈一展组建寒龙军。 晚上都住在府中,听陈息讲解战术战法。 翌日。 一大早,二牛便带著村民拉来5辆马车精盐。 来到县里,直奔府衙。 让二牛在这等著,自己则要去苏家盐铺。 陈息摸了摸脖子,很是尷尬。 上次也不知苏韵为啥突然离去,但精盐已经拉来了,只能硬著头皮去谈。 来到盐铺,今天的生意依旧火爆。 只不过,苏韵將盐缸全部搬到街上,售货的小伙计也多了一倍。 顾客无须排队,效率大大加强。 陈息挑了挑眉,这娘们该说不说,办事效率还是挺快的。 迈步进了铺子。 第一眼,便见到一身素衣的苏韵,此刻正在归拢帐本,几根青丝散落额间也没空整理。 陈息轻咳了一声: “咳...夫...” 人字还没叫出口,便遭到苏韵一个大白眼,语音十分冷漠: “县尉爷,这么早来买盐么?” 然后吩咐一旁小伙计: “带县尉爷去称重,打八折。” 小伙计还未应声,面前就出现一张大脸,距离自己很近,都能清晰感受到对方体温。 苏韵脸蛋一下子红了,別过头去,小手抵在陈息胸前,一句话没说,但表情已经慌乱。 陈息咧嘴一笑: “不买,我是来卖的。”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他是来卖的? 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彆扭。 苏韵抿了抿红唇,眼神不敢直视陈息,轻轻推了一下,感觉像推在一块石板上。 小手硌得生疼。 “远些...” 苏韵慌了,摸不准陈息想干什么。 铺子里还有好多人,挨得人家这么近。 推不动陈息,索性收回手来,身子贴在墙壁,不断的捋著头髮,声音唯诺: “你要干嘛?” 陈息刚想回答干,但及时止住了。 不能和这娘们开玩笑,厌男症刚好,可別刺激她了。 “来了还能干嘛?精盐到了,夫人还做不做生意了。” 一听精盐到了,苏韵脸上喜色浮现。 断货这段时间,每天都有贵人来催问,她都要急死了。 “跟我来吧。” 有生意做,她也顾不上別的,领著陈息来到內间。 吩咐小伙计无事不要来打扰。 关上內间房门,为陈息倒了杯茶,坐在椅子上,两脚併拢,双手置於膝上: “说说吧,到了多少精盐?” 陈息见她听到精盐生意后,立即变得这么正式,有些好笑。 这娘们果真是做生意的好料,索性直接谈: “5马车。” 苏韵闻言一惊,5马车。 太好了,这次不光货源充足,还能匀出来一些向周边扩展。 “好,还是上次一样的分成么?” 苏韵问出她认为最重要的问题,如果还是3成利润的话,没了王家扰乱,自己岂不是赚翻了。 陈息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答应你的,必然作数,依旧是3成利润。” 苏韵深吸一口气,红唇紧紧抿著,心里开心极了。 这桩生意如果能维持长久,苏家定能再回巔峰。 “那...谢谢县尉爷了...” 陈息大手一挥,调笑一句: “小姨別这么生分,同千千姑娘一样,唤我一声陈大哥便可。” 说完一抬下巴: “咱各论各的。” 听完这话,苏韵胸口剧烈起伏几下,惹得陈息两眼放光。 “妾身寡妇,可攀不上县尉爷的高枝呢。” 说完还使劲白了一眼他,这一个大白眼,陈息竟从中看出些娇嗔意味。 “哈哈哈,不开玩笑了。” “还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聊聊。” “说吧。” 苏韵为陈息续了杯茶,自己这杯也小口抿了一下,等待陈息说出下一件事。 “你现在的粗盐,从州府进价多少?” 苏韵没想到他问出这个问题,大御的粗盐,统一由州府调配。 税收也全部上缴州府,目的就是架空县一级的权利,防止官商勾结。 “粗盐200文,细盐260文。” “粗盐官方定价300文,细盐400文。” 陈息点点头,粗盐就是卖给寻常百姓的,酸涩味很重,细盐则是多了一道加工步骤,能减少些酸涩味,但效果不大。 “王家覆灭,这白山县没了100文一斤的私盐,想必会丟掉很多主顾吧?” 苏韵点点头,那些主顾本就是王家的,王家覆灭,倒是有人来问过自己,但自己没有私盐,接不住这笔生意。 “是的,王家之前发展了一批小盐商,他们负责到白山县周边贩卖,从中赚取些利润。” “有些门路的,甚至都卖到了隔壁几个县。” “这次王家覆灭,那些人倒是找过我,不过我没有私盐,接不下这笔生意。” 苏韵实话实说,他现在铺中的盐,都是从州府进的。 进价200文,怎么可能以私盐的价格往出卖。 陈息闻言,微微一笑: “我这里有私盐,价格你来定,同样三七分。” “不知夫人,敢不敢做呢?” 苏韵一听陈息有私盐,凭她的头脑,立即猜到他接手了王家盐矿。 然后有些好笑的盯著他: “妾身精盐都敢卖,区区一个私盐,有什么不敢做的。” 瞧她答应的痛快,陈息爽朗一笑: “好,从明天起,精盐粗盐,全部给你供货。” “把消息,透露给王家发展起来的那批小盐商。” “这笔生意,咱们接了。” 苏韵欣然应允,这笔生意她同样不想错过: “妾身,便谢过县尉爷了。” 陈息有些无语,好好的陈大哥不喊,偏要喊爷。 隨她去吧。 出门唤来二牛,王家盐矿工人现成的,以后统一归他管理,那些苦力也要发工钱,不许限制人身自由。 从今往后,二牛直接对接苏韵。 所销售利润,每半月结算。 忙完了这边,陈息回到府衙。 白天无事做,正好看看新来那些女子的安置情况。 没等他主动询问,管家率先来报: “老爷,府中人员太多,奴才挑选出来几名手脚麻利的侍女。” “以后您的衣食起居,全部由她们负责,您看行吗?” 陈息点点头: “可以!” 他倒不在乎有没有人侍候,主要是给这些女子找些事做。 养著吃白食,不像话。 见陈息同意,管家带来4名女子给他过目。 4名女子年龄大约都在十七八岁,五官精致,穿著得体,见到陈息后,齐齐施了个万福: “奴婢见过老爷。” “不必多礼。” 陈息丝毫没在意,又检查了其余女子的居所,见食宿都安排妥当后,才回房。 募兵的募兵,训练的训练。 难得清閒下来,他还有些不適应。 这时,一名女子推门进来,端著一盆温水来侍候陈息洗手。 可能怕水沁湿,那名侍女將袖子捲起,露出一截藕白玉臂。 陈息看到女子手臂,眼神忽然一凝。 望了窗外一眼,又仔细看了看女子手臂。 然后,嘴角掛起一抹危险弧度。 青佛。 你若一直没动作,小爷还真看不起你呢。 这份见面礼。 小爷喜欢。 第139章 谁家煤气罐子成精了? 女子將温水端来,放在案台上,並未离去,而是低著头站在那里。 怎么看,都是一名乖巧型侍女。 见她不离去,陈息主动走过来,挽起袖子洗了洗手。 同时,偷眼观察女子神色,见她始终低著头,陈息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闻言,好像有些慌乱,微一躬身: “回老爷的话,奴婢叫梅儿。” 陈息挑了挑眉,梅儿,名字倒是挺好听的。 洗完了手,梅儿立即拿出一块帕子,细心的为他擦乾净。 动作熟练,丝毫不显得生疏。 “好,挺有眼力见的。” “以后你就专门在这侍候著,可还行?” 一听让她专门侍候,梅儿心中一喜,再次施礼: “谢谢老爷,能侍候老爷,是梅儿的福分。” 陈息笑了笑,眼前女子越乖巧,他心中的警惕越强。 “抬起头来,让老爷瞅瞅。” 听得吩咐,梅儿虽说有些慌乱,但还是將脑袋抬起。 陈息仔细看了看,女子身材匀称,五官精致,两道柳叶弯眉,细一看,还有修饰过的痕跡。 红唇琼鼻,长长睫毛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很是灵动。 陈息点点头,不错。 光是这份顏值,丝毫不逊色於自己4位娘子。 见陈息反覆打量自己,梅儿双颊微红,两脚併拢,白皙的小手捏著衣角。 有些局促不安。 陈息瞟了眼她的鞋子,一双厚底靴,搭配灰色裤,穿著得体。 “你是怎么被土匪抓到山上去的?” 陈息问话,梅儿立即作答: “回老爷,奴婢原来是落雁庄王员外家的丫鬟,土匪下山劫掠,杀了员外一家。” “那些匪人见奴婢有些姿色,就將奴婢......” 说到这里,梅儿潸然泪下,哽咽著嗓音: “就將奴婢掳了去...” 陈息嘆息一声: “这帮狗娘养的土匪,等老爷兵强马壮,定要屠他满门,为梅儿报仇雪恨。” 梅儿又將脑袋低了下去,小嘴死死抿著,眼里似有寒光一闪而逝。 “多谢老爷,梅儿不敢奢求报仇,只望能一直侍奉老爷身边,便是梅儿的福分。” 陈息微微一笑,想侍奉在我身边是吧,给你这个机会: “好,去把寧乱叫过来,老爷有事吩咐。” “是,老爷!” 梅儿得到命令,手脚利落的端起盆,转身离去。 陈息一直注视她走得很远,才將目光收回。 又抬眼望了望窗外。 玩味一笑。 青佛是真捨得啊,安插这么个大美人过来,不怕小爷绿了你? 不急,等她主动露出马脚。 躺在床榻上假寐一会,寧乱前来报导: “大哥,你叫我。” 陈息微抬眼皮: “佐家那边有什么动作?” 寧乱大眼珠子翻了翻,挠著脑袋如实回答: “大哥,佐家把铺子关了,一直没有动作。” 又將一根手指放在嘴里咬了咬,神色突然凝重: “是不是因为我把他们打怕了,不敢再来报官?” 陈息也有些疑惑,按道理,佐家被寧乱欺负,应该藉此机会到县衙送礼,增进一下关係。 怎地没动作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陈息嘴角掛起一道危险弧度。 管你在搞什么么蛾子,小爷正好藉此机会,投石问路。 探探你佐家的水,到底有多深。 打发走了寧乱。 陈息出门去找杨刚烈,不能让这老小子閒著。 募兵一事,还需他来坐镇。 杨刚烈干这种活很顺手,爽快的答应下来。 有了他牵头,效果显著。 接下来,一切都在稳步推进。 陈息白天去看寒龙军的训练情况,晚上给陈一展和杨冲讲解战法。 两日时间,一晃而过。 期间,梅儿將陈息的屋子,打理的井井有条。 房间落尘不染,换洗衣物,一应俱全。 这一日清早。 县府外,来了两队卫兵,中间护著一架豪华马车。 一名卫兵队长,递给衙役文牒: “叫你们县令出来接驾。” “州府巡盐司,齐大人到!” 衙役一听是州府来人,接过文牒一路小跑回府。 正撞见要出门募兵的杨刚烈: “老爷老爷,州府巡盐司,齐大人来了,让您去接驾。” 杨刚烈心里一惊,巡盐司,这特么不就是奔老子来的么。 一把抓住衙役: “我陈兄弟呢。” 衙役立马回道: “县尉爷一大早就出门了,小的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杨刚烈急的汗都下来了,虽说答应陈息造反,但没想到,州府动作这么快。 还没等他们催缴人头税呢,盐官倒是先来了。 抓住衙役衣领,语气焦急的不行: “快...快去寻县尉爷,將此事如实告知。” “好,好的老爷。” 知道事情紧急,发动所有捕快衙役,立即出门去寻县尉爷。 杨刚烈这边不敢怠慢,官衣官帽穿戴整齐,出门迎接。 急冲衝到了府衙门口,只见两队卫兵,顶盔贯甲整齐肃立,一驾豪华马车停在当中。 不用问,正主就在车里。 杨刚烈行了一个揖拜之礼: “下官不知大人前来,未曾远迎,还望恕罪。” 听到县令来了,卫兵挑开车帘,马车中才下来一人。 一只锦靴踩在地上,显出来人身形。 齐德隆一身七品官衣穿戴整齐,年纪不大,模样有些俊俏,油头粉面,一双薄唇。 微一拱手,算是回礼。 “不怪县令大人,本官也是临时接到消息,未曾通知。” 两个虽品级一样,但明显齐德隆职权更大。 州府巡盐司管辖范围很广,负责整片区域的盐业销售。 见来人还算客气,杨刚烈伸手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齐大人远道而来,快快进府暖暖身子,里面请,里面请。” 齐德隆没回话,又掀开车帘,將一个圆形物体扶下了车: “夫人慢些,咱们进府暖暖身子。” 圆形物体下了车,左右看了看,然后一脸嫌弃的白了眼府衙: “这是什么破地方,害得本小姐染了风寒。” 她面色潮红,重重的咳嗽几声。 在州府呆腻了,得知夫君出巡,想跟他出来散散心。 哪成想外面这么冷,马车一路顛簸,染了风寒。 夫人咳嗽,齐德隆立即为她敲著后背,一边敲背,一边向杨刚烈说道: “这是本官的夫人,夫人什么身份,不用本官明说了吧?” 杨刚烈一愣,再看圆形物体,这人他还真见过。 正是知府大人的千金。 谢轻蝉! 不过这身材,和轻蝉两字一点不挨著。 肥头大耳,圆脸厚唇。 一头肥猪的既视感。 杨刚烈嘴角抽了抽,知府大人的千金怎么也来了? 怎敢怠慢,连忙將两人迎进府衙。 一边走,一边说著话: “夫人您慢点,待会我让人去找本县最好的郎中,为夫人诊病。” 谢轻蝉一边走,一边咳嗽: “快些去找,咳咳...本小姐咳咳咳...” 谢轻蝉在马车里还好,下车吸了冷空气,咳嗽越来越重。 话都说不利索了。 扭动肥胖的身子,在齐德隆搀扶下,进了府衙。 杨刚烈吩咐衙役,將两个小火盆放在夫人脚边暖身子。 “夫人您稍等,本官这就命人去找郎中。” 杨刚烈想走,却被齐德隆拦住: “县令大人莫急,听说你们县尉就是神医,正好为我夫人诊治。” 齐德隆听了何健匯报,也就知道了陈息身份。 而且此次的巡盐目標,也与他有关係。 杨刚烈一拍脑门子,他倒把这茬忘了。 我兄弟就会医术啊,而且道行不浅。 “好好好,夫人稍等...” 正要询问衙役,找没找到陈息呢,说曹操曹操到。 陈息一路骂骂咧咧,自己正在苏家盐铺和苏韵对帐呢,眼看都要摸上小手了。 突然就被衙役喊来。 巡盐? 巡你奶奶个哨子。 陈息没个好气,进府第一眼便看到圆形物体,愣了一瞬后,立即掐诀念咒: “急急如他么律令!” “谁家煤气罐子成精了!” 第140章 小爷,最擅长治咳嗽 一句谁家煤气罐子成精了。 震惊了所有人。 杨刚烈最熟悉陈息,知道从他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来。 上前拉住他,哈哈一笑,打了个圆场: “来来来陈兄弟,这位是咱们州府巡盐司,齐大人。” 杨刚烈主动为陈息介绍来人,一边介绍,一边冲他眨巴眼睛。 心想,兄弟你可轻点折腾,眼前这些人,咱们暂时得罪不起,可以適当卑微一些。 应付应付差事。 陈息则是毫不在意,他从衙役嘴里听说了。 不就是巡盐么,牛哄哄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皇上御驾亲征呢。 再说了,为什么来白山县巡盐? 肯定与自己脱不开干係。 这次连手都懒得拱,斜眼瞟了一下二人,径直找张椅子坐下,二郎腿一翘,抓起个苹果就啃。 “哦,来干啥来了?” 陈息这副吊儿郎当样子,可把齐德隆气坏了。 一个小小的县尉,见了本官不行礼,还问自己干啥来了? 你说本官干啥来了? 查你! 齐德隆冷哼一声: “官职不大,官威倒是不小。” 上来先甩一顶大帽子,就你看撑不撑得住。 齐德隆来之前,做足了功课。 知道他將贩卖私盐的王家查办了,又听何健说,县里苏家盐铺也在贩私盐。 那钱,是一个人赚的么? 王家以前,每年都会打点自己许多银两,今天本官倒要看看。 一个小小的县令和县尉,懂不懂得规矩。 他此次前来,还有一个目的。 不管县令县尉如何作保,那苏家盐铺也得查办。 贩私盐,竟敢不同本官知会一声,必须严惩。 就逼著你们托人找关係,顺著这条线,本官探一探你们的底。 陈息可不吃他这套,想往小爷脑袋上扣帽子,你那点道行未必够用。 刚想懟他两句,一旁的谢轻蝉咳嗽声加重: “咳咳咳...你不是神医么...咳咳...快为本小姐诊治...” 齐德隆见夫人咳嗽加重,连忙为她敲敲后背,转头向陈息喝道: “我听说县尉不是神医么,还不赶快为夫人诊治。” “对了,本官忘了告诉你。” “我夫人可是知府大人的千金,能为夫人诊治,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陈息恨得牙根痒痒,让我给煤气罐诊治? 真拿小爷当软柿子了。 我管你千斤万斤的。 既然敢到这里找事,那就別怪小爷无情了。 上手段! 陈息瞬间换了副嘴脸,连忙起身到谢轻蝉身边: “哎呀,夫人咳的厉害,快快让我来为夫人诊脉。” 陈息语气諂媚,给了谢轻蝉一个错觉。 听见本小姐是知府大人的千金,现在知道怕了? 呵呵,刚才的官威呢? 桀驁不驯的样子呢? 谢轻蝉瞪了他一眼,伸出一条肥圆的胳膊: “你这狗奴才...少废..咳咳...话,快些诊...咳咳...” 煤气罐子生病,態度还如此囂张,陈息嘴角掛起一抹坏笑,满嘴喷粪,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粪,小爷今天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喷的。 “夫人莫急,小的这就为您看诊。” 伸手搭上脉,陈息装模作样起来。 一会深锁眉头,一会呲牙咧嘴,一会又紧紧鼻子,表情丰富至极。 他这样一搞,谢轻蝉心里可没了底。 难不成自己患了什么大病? 不然他怎会这副表情。 “咳咳...快些诊...本小姐患了什么病...咳咳...” 陈息诊得很快,抽回手来,諂媚回道: “夫人患了风寒,且病症不轻......” 一听谢轻蝉患的是风寒,齐德隆心中有底了,只要不是大病就好。 若是陪自己巡了一次差,回去患了重病,岳丈大人可不会饶了自己。 自己一介不第秀才,靠出卖色相才得到夫人赏识,坐稳这巡盐官。 虽说官阶不大,但油水丰厚。 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得罪岳丈大人。 “少特么废话,你不是號称神医么,赶快为夫人煎药。” “还有,必须用你们县最好的药,若是出现一丝紕漏,本官轻饶不了你。” 齐德隆颐指气使,一个不入流的县尉官职,也敢在本大人面前放肆。 在百姓面前,你是官老爷。 在本官面前,是龙给我盘著,是虎也得给我臥著。 “好好好,大人稍等,我去为夫人买药。” 陈息依旧用討好的语气应付著,转身出了县衙,一张脸瞬间垮了下来。 二你大爷的! 不就是治咳嗽么,小爷最特么擅长。 来到一家草药铺子,进门就开始点菜: “大黄、芒硝、火麻仁、甘遂、大戟......” 从陈息进屋,掌柜的一眼便认出这是新上任的县尉爷。 还没来得及打招呼,便听到一连串的草药名字,掌柜的嘴角一抽抽: “县尉爷您来了,家里这是......家里这是有牲口便秘了么?” 好傢伙,这几味草药,都是泻药的主料,大人家里一定有骡马便秘了。 陈息也不和他解释: “我这边有急事,掌柜的快快取来。” “好好好,大人您稍等。” 掌柜的生意人,县尉爷不说,自己照吩咐便是。 不一会的功夫,草药都装好了,递过来几个大包: “县尉爷,这是您要的药材。” 陈息摸出几块碎银放在桌上: “够么?” “哎呀,使不得使不得......” 掌柜的哪敢管县尉爷要钱,嘴里推迟,却被陈息打断: “做生意哪有不要钱的,若是不够,到县衙找我来取。” 说罢,拎著草药回府。 陈息走后,掌柜的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自己做生意这么久,还第一次拿到官员的银钱。 看了眼柜檯上的几块碎银子,捧在手里,表情很不自然。 几十个铜板就能搞定的草药,县尉爷居然给了这么多。 陈息回到县衙,找个没人的房间开始煎药。 將药材按照配比,煎了整整一罐子。 汤汁黢黑,黏黏糊糊。 陈息找块抹布垫著,捧著药罈子便来到大堂。 见杨刚烈为两人上了果盘茶水,陈息一咧嘴,好东西给这俩牲口吃,白瞎了。 杨刚烈见陈息端著药罐子进来,一脸喜色上前接著: “太好了夫人,药已经煎好,赶紧趁热喝,趁热喝。” 陈息扭头看看杨刚烈,该说不说,这老小子挺有眼光。 知道这东西趁热喝,效果最佳。 看兄弟这药,猛不猛就完了。 两人捧著药罐子前来,夫人咳得难受,迫不及待的掀开盖子,见里面黑色粘稠的药汁,眉头一皱,提鼻子嗅了嗅: “好苦,怎么还这么粘?” 陈息立即开口解释: “夫人啊,这可是咱们县最上等的药材,良药苦口啊。” 说著话,拿出汤匙將药汁盛到碗里: “大火猛煎,最大程度保留药性,不是我吹,寻常郎中根本煎不出这个效果。” 这话还真不是陈息吹牛。 寻常郎中哪敢將泻药这么煎,別说人吃了,牲口也扛不住啊。 这药有个特点,药性来的缓慢,等你忍不住时,那效果,槓槓的。 听陈息说的这么邪乎,齐德隆也探过头来,看了看碗中粘稠的药汁。 正是体现他知识渊博的时候,不懂装懂道: “夫人放心喝,这药味醇正,一般郎中还真煎不出这个效果。” 见齐德隆力挺自己,陈息在心里为他竖起一个大拇指,好眼力。 喝吧,这玩意劲才大呢。 谢轻蝉点点头,相公那么大的学问,都说此药不简单,她也放下了戒心。 拿起汤匙喝了一小口,浓重的苦味进嘴,谢轻蝉脸上,肥肉都跟著颤了颤。 厚嘴唇子一翻,太苦了啊。 见她喝的难受,一旁的齐德隆赶紧端起碗,一边往她嘴里送,一边安慰道: “夫人吶,良药苦口,咱们忍著点,把药喝了,风寒就好了。” 一连餵了十几口还不算完,將药罈子里剩下的药汁,一口气全灌了下去。 谢轻蝉喝完药,肚子都鼓了一圈儿。 好傢伙,午饭都不用吃,直接喝饱。 陈息见她把药喝完,得意一笑。 这就是小爷治咳嗽的妙招。 我让你再咳嗽,只要一咳嗽,窜死你丫的。 见陈息识趣的为夫人煎药,齐德隆態度缓和了些。 刚想谈谈私盐的事,陈息端起药罐子就走,他知道齐德隆要说什么,自己还有正事要办。 留下杨刚烈在这里应付著。 陈息来到內宅写写画画,找出大印往纸上一盖。 吹乾笔墨,让寧乱张贴到县府门口。 又交代了他一些事。 办完了这边,陈息回到大堂。 接下来。 便是见证奇蹟的时刻。 第141章 上劲儿了 等陈息再回到大堂时,场中气氛有些凝重。 看得出来,杨刚烈和齐德隆,谈的不怎么愉快。 原因,无非就是私盐。 齐德隆话里话外,透露出要分一杯羹,既要利益,还要踩一脚。 杨刚烈做不了主,只能以白山县没有私盐为由,一直拖著。 心里盼望著陈息快些回来,为自己解围。 同时,还期盼著他好兄弟的药,能將夫人咳嗽治好。 有了这层关係加持,对方也能顾及些顏面。 不至於激化矛盾。 陈息回来第一件事,便是为谢轻蝉复诊一下,摸了摸脉搏,嘴角掛起坏笑。 快上劲了。 亲自为她倒了杯茶: “夫人喝些热茶,有助药效散发。” “嗯...咳...”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见他又为自己诊病,又为自己倒茶的,谢轻蝉態度稍缓,却没说一句客气话。 能伺候本小姐,是你的福分,一个狗奴才而已,怎配本小姐一个谢字。 本想出来散散心,哪成想一路顛簸,还染了风寒。 都怪你这破县城这么冷,害的本小姐吃苦遭罪。 她染个风寒,连带恨上整个白山县。 看谁都不顺眼。 一杯热茶下肚,胃里舒服些。 身子舒服了,可嘴里却有些乾巴,瞧了瞧桌上的糕点,没胃口: “你们县子,有没有...咳咳...可口的小食啊。” 她平时在州府,小食不离嘴。 乾果,蜜饯,糕点,肉乾,啥好吃,吃啥。 如今到了白山县,也想尝尝这里的独特美食。 这次不等杨刚烈搭话,陈息主动喊道: “有!” “小的这就为夫人准备。” 见他这么痛快,齐德隆得意一笑,奴才就是奴才。 得知夫人身份后,嚇破胆了吧。 轻抿一口茶水,话题继续: “杨大人,若真如你所说,你们白山县没有商家贩卖私盐,那本官可就要亲自去查了。” 给你机会你不说,待本官亲自查出来,可就不是这个態度了。 齐德隆胜券在握。 他已经得知苏家盐铺贩卖私盐,自己带来两队卫兵,干啥来的? 不就是查你的么。 闻言,杨刚烈急得汗都要下来了,在没有得到陈息明確態度之前,只能咬死口: “齐大人啊,以前白山县確实有私盐,但已经被县府查办,王家满门抄斩,全县百姓都能作证。” “如今,剷除了王家,咱们县再也没有贩卖私盐的情况了。” 齐德隆呵呵一笑,死鸭子嘴硬: “看在县尉为我家夫人诊病的份上,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 “现在说,还来得及,否则......” 齐德隆没往下说,饮了口茶,翘起二郎腿,给足杨刚烈考虑时间。 就在这时,陈息屁顛屁顛端来一碟小菜,放到谢轻蝉身边桌案上: “夫人,这是本县经典小食。” 抬手又给她倒了杯茶: “五香黄豆!” “配上一口热茶,那滋味,嘎嘎美!” 陈息也是豁出去了,为了能她多吃点,还特意调製了五香粉,撒上精盐,足足做了半盆。 泻药,热茶,黄豆。 这货又瞄了瞄夫人底盘子,只见肥硕的大屁股卡在椅子里,严丝合缝。 后座力是没问题的。 就是不知道,待会的效果咋样。 谢轻蝉瞧他鼓捣半天,就端来一碟黄豆,有些不乐意了。 本小姐什么山珍没吃过,拿碟黄豆糊弄鬼呢? 想要发作,却见那碟黄豆卖相不错,她嘴馋想试试。 伸出两根擀麵杖似的手指头,夹起一颗放进嘴里尝尝。 咦? 还別说,虽是一碟普通的黄豆,但味道没得说。 比州府的小食好吃多了。 抬起眼皮,扫了一眼陈息,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县尉,手艺还不错。 挪动一下屁股,想离黄豆近些,由於屁股卡在里面,椅子都跟著晃动。 索性不管了,直接抄起碟子。 仰头张开大嘴,一碟子黄豆倒了进去,大肥腮帮子没咕蛹几下,直接下肚。 谢轻蝉一抹嘴丫子: “再来!” “好嘞!” 陈息乐坏了,太爱看她吃东西了。 不用嚼的么? 小跑回去,又端来一碟。 同上次一样,一碟子黄豆瞬间下肚,咕咚,喝了口热茶: “再来!” 这黄豆真好吃,谢轻蝉一路顛簸,染了风寒却也不耽误胃口。 早饭才吃2斤肉乾,此刻才两碟黄豆,小菜一碟。 指挥他再上,陈息自己巴不得的。 为了能让她吃好,可是做了足足半盆。 这次也不拿碟了,直接將大盆搬来,咣当一声放在桌上: “夫人,敞开了造。” “不够还有。” 齐德隆在一旁直咂嘴,整天跟这头肥猪在一起,他太了解夫人脾性了。 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 若不是知府大人家的千金小姐,他正眼都不带看她一眼的。 心里著急,可夫人这边吃的正香,他还不能打断。 杨刚烈迟迟不鬆口,自己还要去查办苏家呢。 这头肥猪倒好,吃起来没完。 齐德隆瘪著嘴,强忍著,再看谢轻蝉。 直接抄起大盆放在腿上,一手扶著盆,另一只手,抓起黄豆就往嘴里塞。 “嗯嗯...好吃...” 噎住了喝热茶,顺下去了吃黄豆。 全场寂静。 陈息,杨刚烈,齐德隆,都目不转睛的看她吃黄豆。 一刻钟,半盆黄豆下肚。 谢轻蝉想掏出手帕擦嘴,可刚一伸手,就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 嗓子眼刺挠,轻咳一声: “咳...” 咦? 有些不对劲。 她反应很快。 再咳,就要出问题。 泻药,配合热茶黄豆,谢轻蝉的肚子里,逐渐起了化学反应。 双臂垫在椅子把手上,轻微挪动一下屁股,换了个舒服姿势。 收紧。 这门,是不能开的。 嗓子眼刺挠,也不敢咳,就这么硬憋著。 见她那副表情,陈息嘿嘿一笑。 上劲儿了。 清了清嗓子,下面是装逼时间: “齐大人远道而来,夫人还染了风寒,都是下官招待不周啊。” “万幸,下官略懂些医术,亲自为夫人诊治煎药。” “你们看,夫人是不是不咳嗽了?” 两人齐齐一看,还真是。 夫人自从吃上黄豆,还真没咳嗽。 再看夫人,双手扶著把手,身体笔直的坐在椅子上。 要多规矩,有多规矩。 除了脸上肥肉微微颤抖外,挑不出任何毛病。 这才是大家闺秀的样子。 齐德隆心里高兴,夫人没给自己丟脸啊。 以后你总这样,相公到哪都愿意带著你。 大家闺秀! 给自己长脸啊。 三人都將讚许的目光投给夫人,夫人目不斜视,表情不变。 双手扶著把手,全身的力气,一半控制不咳嗽,一半控制不喷。 大肥脸蛋子持续抖动,面色由白,逐渐转成微红。 坐在那里,別说咳嗽了,连话都不敢说。 两个字。 乖巧! 见夫人不咳嗽了,齐德隆点点头,终於说了句人话: “好,县尉果然医术高深,有劳了!” 谢过了陈息,他还有些纳闷。 扭头看向夫人,在这一直坐著可不成啊,我还要去查办苏家盐铺呢。 將一个妇道人家丟在县衙,不合规矩呀。 轻声开口询问: “夫人吶,为夫还有要事处理,你隨为夫去呀?” 话是疑问句,但意思很明显。 从杨刚烈嘴里套不出实话,下面该给他们点顏色瞧瞧了。 查办了私盐,人证物证俱在。 看你怎么收场。 这事,银子若是少了,別说乌纱帽。 人头,都未必保得住。 齐德隆心里已经有了决定,虽说你为夫人医好了病,但这事,可不算完。 他这边问夫人走不走,谢轻蝉可要忍不住了。 肚子里翻江倒海,两个大厚嘴唇子一撅,扬起下巴对著门口。 那意思要走,她不能在县衙大堂喷。 自己是什么身份? 知府大人的千金大小姐。 在一个小小的县衙里,那啥是吧。 若是传出去,连带著父亲一块丟人。 齐德隆见夫人同意和自己走,连忙起身要扶。 谢轻蝉一摆手,目光直视地面,双手握紧椅子把手,屁股一点一点抬起。 生怕用力过猛,控制不住。 齐德隆懵逼了,夫人这是干啥呢? 慢动作? 咱大家闺秀,其实也不用这样的。 装装样子,眾人夸你几句,还扭捏上了。 齐德隆有些无奈,外人在场,自己也不好多说。 直到夫人站起身,才敢上去搀扶。 谢轻蝉佝僂著身子,夹紧后臀,两只大脚丫子一点一点往前蹭著走。 每挪动一步,脸上的肥肉都跟著颤动一下。 节奏感,相当好。 她身子沉,齐德隆一人扶不住,扭头看向陈息。 只见,陈息仰著脖子看房梁,装作没看见。 又將目光落在杨刚烈身上,后者一脸懵逼。 啥意思? 这是你夫人,我...我怎能上去扶? 不合礼仪呀。 但齐德隆没招了,整个大堂就没个女眷,只能向杨刚烈一努嘴: “大人帮忙扶一下,没关係的。” 得到人家允许,杨刚烈才敢上前搀扶,两人一人一边,扶著谢轻蝉,轻轻向前挪动。 有人帮衬,齐德隆才空出一只手来,轻轻拍打夫人后背: “夫人吶,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这句话刚出口,就换来谢轻蝉一瞪眼,你他么再拍? 再拍老娘可要发射了。 被她瞪著,齐德隆不敢动,訕訕一笑: “没事哈,为夫不拍了,夫人您慢些,为夫搀著你。” 谢轻蝉见他不拍了,扭头看向县衙门槛子。 只要迈过这道门槛,就算成功一半。 视线锁定在门槛,脸上肥肉急剧颤动。 几滴汗珠,顺著脸颊滑落,目光决然。 她的目標只有一个。 那就是出府。 只要上了马车,就是本小姐的天下。 谢轻蝉挪动的慢,两人也不敢催,就这么规规矩矩的扶著。 目標越来越近,门槛子就在眼前。 到了近前,夫人深吸一口气,试探著迈动一只腿,全身力气匯聚后臀。 夹紧。 也不知道哪个冤种,设计的县衙门槛子,这么老高。 费了半天劲,才迈过去一条腿。 一脚门里,一脚门外。 谢轻蝉轻舒一口长气,隨即目光发狠,再次迈腿。 万幸。 悲惨的事件没有发生。 又费一些时间,下台阶到了马车旁。 有卫兵掀开帘子,等待夫人上车。 谢轻蝉此时汗如雨下,已经到了临界点。 只要上了车,啥都好办。 就在她將要成功时。 陈息手里捏著一把扇子,屁顛屁顛跑来,拍了拍齐德隆: “齐大人,您夫人裤子坏了。” 抬手一指夫人身后,齐德隆闻言一愣,脑子没多想,顺著陈息指的方向,弯腰看去。 脸贴著屁股,认真查看夫人的裤子是不是坏了。 见他弯腰往后看,陈息展开扇子,往夫人脸上扇了几下风: “瞧把夫人热的,脸上都是汗,我为你扇扇风,凉快凉快!” 他这把扇子有猫腻,故意沾了些家禽绒毛,细绒毛钻进她的鼻孔里。 只见,谢轻蝉两个鼻孔猛然睁大。 抬头望天,眼皮紧闭,张开大嘴,都能看见嗓子眼的小舌头。 紧接著,就是一道晴天霹雳: “阿阿阿......阿嚏——” 第142章 豌豆射手 这一声巨响,势若奔雷。 隱约还掺杂著,类似衣物开线的声音。 “阿嚏——” “咔嚓——” 夫人这道喷嚏打的痛快,可后面却收不住了。 在一道咔嚓声中,裤不堪重负。 开...开线了。 “砰——” 洪荒之力衝破阻碍,喷涌而出...... 齐德隆正在这研究呢,县尉说夫人裤子破了? 可自己看了好几眼,没发现哪里有问题呀。 正纳闷呢。 突然,被那道阿嚏声嚇了一跳,他下意识的张嘴,一股热流直射面门。 “誒......臥槽——” 由於他离得近,来不及躲闪,承受了大部分伤害。 为什么说他承受了大部分伤害呢?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因为还有个货,同样听见陈息说夫人裤子破了。 那货很紧张,这可是知府大人的千金,到县衙把裤子磨坏了。 自己是有责任的。 齐德隆离得近,杨刚烈离得稍远。 两人共同分担了第一波攻击。 杨刚烈只觉得眼前一,立马扭过头去。 感觉到脸上有些黏,伸手,顺著络腮鬍子往上捋了捋。 然后,看了眼掌心。 “呕——” 扭头再看齐德隆,这货坐在地上,目瞪口呆,整张黄脸露著难以置信的表情。 “呕——” 杨刚烈再次乾呕,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 推开衙役就往府里跑。 一边跑一边喊: “关上大门,关上大门。” 衙役哪敢不从,咣当一声,关闭府衙大门。 他跑了,齐德隆张开手掌,从嘴里吐出两粒黄豆在手里。 这一看,他彻底破防了。 “呕——呕——呕——” 坐在地上乾噦好几声,前面的谢轻蝉一个喷嚏没过癮,正在蓄力第二击。 “啊...啊...啊...” 听到蓄力声,齐德隆顾不上乾噦,连滚带爬的为夫人让出场地。 “啊...啊...阿嚏——” 这一发更牛比了。 霰弹枪! 黄豆如扇子面散开,直衝衙门匾额。 “嘭——哗啦——” 陈息离得远远的,跳著脚的骂: “没想到你这孽,竟然是......” “豌豆射手!” “还特么连发的!” 再看衙门匾额,白山县三个字都要看不清了。 按道理说,平时衙门口根本没有老百姓。 但是。 今天不一样。 寧乱按照陈息的吩咐,到衙门口张榜。 百姓们是最爱看热闹的。 瞧见衙门张榜,立即跑来围观。 此时,已经聚集了不下百人,都在下面指指点点...... “有识字的吗?有识字的赶紧念一念。” “让让...让让...我认识字...” 这边百姓们挤挤插插,那边传来两道巨响。 人群瞬间安静,纷纷將目光锁定在衙门口。 微风一吹,眾人齐齐提鼻子嗅嗅... “臥槽,啥玩意?” “衙门改茅房了?” 大批老百姓朝这边匯聚,齐德隆带来的两队卫兵,也反应过来了。 夫人太猛了啊。 忍著噁心还得维持秩序: “別往里挤...呕——” “站远一点...呕——” 可百姓不管那个,捏著鼻子也要看热闹。 不一会的功夫,衙门口,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卫兵都慌了,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伸脖子四下张望,他们要找陈息。 县令被夫人干跑了,只有县尉才能控制住百姓。 自己是州府的兵,哪能管了县府的百姓。 有眼尖的卫兵,在对面二层铺子发现陈息,这货正趴在二楼窗台上,一脸好奇的向衙门口张望。 卫兵手捏著鼻子说不出话,索性鬆开手: “陈大人...呕...快下来...呕......维持秩序......呕...” 陈息听见卫兵喊他,连忙摆手: “不著急,等你们夫人完事的。” 他这边拖著,夫人可拖不起了。 双手扶在车厢上,两腿一叉: “砰——叮——咣——哗啦——” 卫兵背对著她,护住马车,五官扭曲在一起。 夫人在爆炸中心点,他们奋战在第一线,外面是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 卫兵欲哭无泪。 呕...老天爷...呕... 里面响声越大,老百姓越感兴趣。 捂著鼻子也要卖呆。 百姓越聚越多,周围铺子都没人了。 铺里没生意,掌柜的带著小伙计也跑来看热闹。 “咋地了,咋地了?” “这啥味啊,衙门口卖酱菜了?” “要不咋说是官家呢,酱菜味道多醇正啊,比我们卖的浓多了。” 响声持续了一刻钟,夫人终於挺不住了。 双腿发软,声音颤颤巍巍: “扶...咳咳......扶我上......咳咳......上车...咳咳...” 卫兵都要哭了,这案发现场谁敢去啊? 都扭头望向卫兵队长。 卫兵队长嘴角一抽,这还说啥,干吧。 表现! 拉著副队长,两人合力將夫人扶上马车。 指挥卫兵: “快,快去买被,將车厢捂上。” 立即有卫兵去买被,回来七手八脚的將车厢捂住。 这边都忙活好了,齐德隆才过来。 官衣也脱了,用里面的內衬擦脸。 没咋擦乾净,额前,几屡头髮都糊嘎巴了。 左右张望: “县尉呢?” 他不想再查私盐了,想立即离开白山县。 从今往后,再也不来! 陈息见这边消停了,来到案发地点,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寧乱带领的100府兵。 府兵齐刷刷肃立,人人手持武器。 百姓们一看县尉爷带著府兵过来,知道有大事发生,纷纷散开。 齐德隆见到陈息,立即吩咐他做事: “快,让这些百姓滚开,本官要带著夫人回州府。” 陈息挑了挑眉毛: “齐大人,回州府之前,咱是不是忘了点啥?” 齐德隆深吸一口气,这是在给本官上眼药啊: “本官今日不办公事,等下次来再说。” 陈息听完,哈哈一笑,知道他误会了。 你以为小爷在提醒你查私盐? 第143章 不断你一臂,小爷睡不著觉 陈息一路目送齐德隆马车出城。 回过身来,看了一眼府衙大门和匾额。 嘴角一抽! 妈蛋! 这娘们...... 还有比他痛苦的,是衙门口围拢一圈的衙役。 个个愁眉苦脸。 衙门口被喷成这个样子。 还用问,全得他们收拾。 有个和陈息比较熟的衙役,苦一副死了爹妈的表情,悻悻的来到他身边,挠著脑袋小声道: “县尉爷......” 他咧著嘴,呆愣愣的站在门口: “匾额,柱子,大门...这些是换啊,还是洗啊?” 他都无语了,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知府大人的千金。 在他心里面,知府大人的千金,不说貌美如,也得算上大家闺秀吧? 哪成想。 以一己之力,差点把衙门喷倒闭了。 这特么,多来几个这样的千金大小姐,攻城都不用云梯。 该说不说,就这战斗力...... 剿匪? 俩千金大小姐足够了。 陈息捏紧鼻子,来回瞅了瞅,最终把视线锁定在...... 衙门口的两个黄狮子身上。 对嘛。 石狮子,就该是这个色。 手里拿著从齐德隆那缴获的银钱,一股脑都给了衙役: “柱子和石狮子不用换,其他都给我换了。” 说到这里还不解气,一指匾额上那颗黄豆: “匾额也给我换了,我瞅那黄豆,心里彆扭。” 衙役嘴角一抽。 心道:县尉爷瞅黄豆彆扭,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那可是足足半盆黄豆啊。 再瞅瞅地上,都没处下脚了。 埋怨归埋怨,但接过县尉爷手里的银子,心中还是巨大安慰。 一共10两银子,还有几十个铜钱。 衙役在仔细盘算一番,换匾额和大门,估计也就七八两银子。 剩下的可全归弟兄们了。 有了银钱加持,原本苦著的脸,瞬间变得諂媚起来: “好嘞,小的代弟兄们感谢县尉爷。” 陈息吩咐完了,衙役们不用组织,看到有银钱,全部来了。 拿扫把的拿扫把,打水的打水,开始清理案发现场。 陈息绕开主路,从偏门进府。 进去了就开始四下张望,叫住一个端著水盆行色匆匆的小丫鬟: “我大哥呢?” 小丫鬟一见是县尉爷问话,连忙行礼: “回县尉爷,县老爷在屋中洗漱呢。” 陈息挠挠脑袋,这老小子还乾净起来了,不年不节的,洗漱个6。 穿过亭廊,径直来到杨刚烈暂时居住的屋子。 也不敲门,推门就进。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杨刚烈正刮鬍子呢,被嚇一哆嗦。 手中片刀失了分寸,青黑色胡茬中,被划了一道小口子,丝丝渗血。 一见是他的好兄弟来了,老脸气的通红: “兄弟啊......” “唉......” 这货一拍大腿,他都不知该怎么说了,在房间里来回踱著步,抬头看看一脸无辜的陈息,又低头嘆气: “兄弟啊,咱下回再有这攒劲的节目,能不能提前给为兄说一声。” 杨刚烈愁眉苦脸,刚刚,他幸亏没抢先去看夫人裤子,这要是抢上前,后果不堪设想。 即便如此。 自己蓄了多年的鬍子,也没逃过那波攻击。 古人有这个观念,身体髮肤受之父母,一般情况下不剪髮,鬍子更是男子汉的象徵。 杨刚烈是实在忍不了了,半边脸的络腮鬍子全被喷上了。 回屋一照铜镜,浓密的络腮鬍子中,还藏著半颗黄豆。 这他哪受得了。 立即就把鬍子剪了。 陈息见他把鬍子刮的溜乾净,差点没认出来。 仔细瞅瞅,这货颳了鬍子,怎么看怎么彆扭。 像宫里出来似的。 他也有点不好意思,怎能想到,杨大哥这么热心去看夫人裤子,导致面目全非。 一丝没犹豫,立即甩锅道: “大哥啊,不是兄弟说你...” “人家夫人裤子坏了,你说你凑上去看啥?” “哪显著你了?” 杨刚烈被陈息懟得哑口无言,对啊,人家夫人裤子坏了,我上去看啥? 挠挠脑袋,怎么听,都觉得陈息说的有道理。 想还嘴,却又找不到理由。 最终,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欠啊!” 抽完一巴掌还不甘心,来回摸著自己光溜溜的下巴: “兄弟啊,你嫂嫂最稀罕为兄的一脸鬍子。” “如今都刮没了,回去怎么和她交代啊。” 陈息看他的大光脸,一脸坏笑: “大哥不用怕,你就说,看別人夫人裤子看的。” 杨刚烈嘴唇被他气的直哆嗦,狠狠白了他一眼。 心里,有苦说不出。 知道从他嘴里说不出好话,索性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转移话题: “兄弟,我看齐大人回去,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再来找麻烦,咱哥俩咋整?” 也不能总使这招啊。 多噁心啊。 陈息轻哼一声,从怀里掏出齐德隆给自己写的欠条,放在桌上,来了句英文: “look。” 齐德隆一怔,这是哪个屯子的方言啊。 没当回事,將纸拿在手里细细观瞧,一边看,脸上肌肉一边颤抖。 看完了欠条,表情有些控制不住了。 噗呲一下笑出声来: “兄弟啊,还得是你。” “为兄算是服了!” 好傢伙,签字画押的欠条,拿到哪里都算数。 更令他憋不住的是,上面清清楚楚写著,夫人是怎么祸害衙门的。 巨详! 放下欠条,思来想去,又开始犯了愁: “兄弟你说,就算齐大人不来巡盐,咱们人头税的事,也拖不了多久了啊。” 他这话是重点。 这些天,州府每天都写信来催,別的县都按时缴纳了人头税,就差白山县了。 拖不了多久了啊。 陈息闻言,一点都没当回事。 拖不了也得拖。 而且自己早就有了办法。 找张椅子坐下,斜眼瞟了一眼杨刚烈: “大哥不用管,这事我心中有数。” “州府再来催缴,你就给我拖著,能拖多久算多久。” 杨刚烈无奈,都答应与他一同造反了,暂时只能这么办了。 啥时候拖不下去,啥时候再说。 大不了鱼死网破。 杨刚烈拧眉瞪眼,心中决然: “行吧兄弟,为兄最多还能拖个半月,过了半月,谁也说不准了。” 陈息被他这副表情逗笑了,大哥还是心眼太实在,想啥问题都一根筋,不过现在还不是和他解释的时候: “半月足矣!” “这些天还要辛苦大哥了,加大力度募兵的同时,还要到附近县城买粮。” 说到此处,陈息罕见的认真起来,敲了敲桌子,正色道: “能买多少买多少。” 这都不用问,杨刚烈心中有数,等到拖不住那天,势必要被州府围城。 粮食够吃多久,县城就能保住多久。 “行,这事交给为兄去办,为兄在行伍里,认识些为军队供粮的粮商。” “想要多买些粮食,问题不大。” 陈息闻言心中一喜,认识大粮商,事情就好办多了。 粮食不愁,还有一个重要的事要做: “大哥办事,兄弟肯定放心。” “还有一件事,我看最近招募了不少能工巧匠,从明日起,將咱们县城的城墙加高加宽。” “还是那句话,能加多高,加多高。” 杨刚烈做事痛快,认同陈息的办法,一拍胸脯子: “兄弟请放心,全包在为兄身上。” 说完话,他有点摸不准陈息的意图了。 我又是买粮,又是加固城墙的,那兄弟你呢? 陈息岂能看不出他的心思,起身怕了拍杨刚烈肩膀: “大哥做好这些工作便是,兄弟利用这个时间,要给青佛上一课。” 陈息眯著眼睛看向窗外,嘴角微微翘起。 小爷向来不喜欢被动。 你不是要杀小爷么。 正巧。 小爷同你想法一样。 不再断你一臂。 小爷睡不著觉! 第144章 淫贼找死 杨刚烈听他要给青佛上一课,心里有些担心。 但一回想。 自己打认识陈息那天起,这小子就没吃过亏。 想通了这点,他又有主心骨了: “行,兄弟你忙你的,这边交给为兄。” 陈息哈哈一笑,也不废话,直接送客: “大哥早些回去办事,今晚,兄弟还要抓条大鱼。” 杨刚烈眼睛一亮,还要抓大鱼? 上次抓王家,他们可是得了大笔的银钱。 不知兄弟今晚还要抓谁? 见陈息没有说的打算,他也不好意思问。 “好的兄弟,那为兄先走了。” 杨刚烈拱了拱手,起身出府办事。 陈息回到自己屋子,梅儿还同往常一样,侍候自己洗漱,半点看不出异常。 巡盐的问题解决了,陈息倒在床上闭目凝神。 脑中反覆梳理整个事件的全过程。 自己的私盐刚刚进县城,齐德隆就从州府来巡盐。 这事要说巧合,打死他都不信。 回想起这些天发生的事,逐渐有了眉目。 佐家。 佐家挨了欺负,没来县府找自己,这事就不合逻辑。 直到今天齐德隆来巡盐,佐家都没露面。 陈息笑了笑,心里已经猜出个大概。 让寧乱去把陈一展喊来。 正好借著这次机会,检验一下寒龙军的潜伏能力。 不多时,陈一展前来: “爹,唤孩子来,有吩咐?” 陈一展这些天,一直在校场,依照陈息给的方法训练寒龙军。 寒龙军人数不多,可都有功夫底子,配合上先进的训练方法,进展神速。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简单的潜伏技巧,已经初步具备。 陈息將他带到內间,事无巨细將这次任务讲给他。 陈一展听完,重重点头。 任务很简单,甚至都不用刀枪,但他也不敢大意。 上次剿匪的鲁莽,深深刺痛了他。 性格逐渐向稳健转变。 “好的爹,孩儿立即去做。” 见他没像上次一样狂妄自大,陈息拍了拍他肩头: “这是寒龙军第一次出任务,虽然不危险,但你需记住,成大事者,都是从一点一滴积累的,这些都是宝贵的经验。” 陈一展点头: “爹,您放心,孩儿这次,绝对不会给您丟脸。” “嗯,去吧。” 送走了陈一展,陈息又抬眼望向窗外。 咦? 那只黄鹰不见了。 嘴角微微翘起,看来青佛忍不住了啊。 来到外屋,顺著窗户,看向外面打扫庭院的丫鬟们。 人人都穿著府里发放的鞋。 陈息恍然。 原来是这样。 轻笑一声出门。 好些天没去见小甜甜了,顺便打听一下,玉龙岭上都有哪些女子。 他怀疑梅儿的身份不简单。 不然,青佛也不会將这么危险的任务交给她做。 如果真如自己猜想一样。 嘿嘿。 小爷便送你一份惊喜。 这货一脸坏笑,溜溜达达就到了小甜甜私宅。 刚要敲门,就碰到翠翠出门买东西。 “呀,陈......县尉爷您来了。” 翠翠见到他,小脸一下子红透了。 她知道陈息与夫人的关係,自从牛奔死后,俩人都不背著人了。 上次陈息和夫人亲嘴,小姑娘偷看的真真切切。 因为这事,好几晚都睡不著觉。 以前,她还幻想给陈息做个小妾呢。 现在倒好。 省去了很多步骤。 夫人和他好上了,自己作为通房丫鬟。 嘿嘿嘿! 陈息见她羞臊的脸红,一脑门子问號。 几个意思? 陈大哥也不叫了,直接叫县尉爷,这货还以为小姑娘换了称呼不习惯,咧嘴一笑: “翠翠不用那么生分,还是叫我陈大哥吧。” 翠翠闻言,彻底慌了,连忙道了个万福: “翠翠不敢,您是县尉爷,您......” 她说都不会话了,他和夫人已经好上了,自己还称呼他陈大哥? 若是让夫人知晓了,定饶不了自己。 如果可以的话,她都想一步到位。 直接称呼老爷。 老爷身体结实,万一夫人受不住,自己也就顺理成章了嘛。 翠翠小心思藏不住,陈息却不以为然,还以为这丫头见外,见她如此,也没当回事,一个小姑娘,靦腆点很正常: “行吧,夫人在家么?” “嗯嗯,在呢,夫人这些时日,从未离府。” 陈息笑笑,从未离府,这是在等我呢: “翠翠去忙吧,我进去看看夫人。” “好的县尉爷。” 翠翠让开身子,陈息大跨步进府。 穿过门房,直达夫人內间。 离得近前,这货想使坏。 轻挪脚步,跟偷狗贼似的摸到门前。 刚想把耳朵贴在上面,里面就传来脚步声。 这货心知坏不成了,小甜甜这是要出屋。 只能给她个惊喜了。 这货张开双臂,就站在门外。 “咯吱——” 屋门打开,这货上去就是一个拥抱,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一张大嘴直接亲上。 就是这个味。 这感觉。 吁著! 可令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对方身子猛一哆嗦。 隨后,只觉得舌尖被对方咬住,不顾疼痛,连忙鬆开了嘴。 同时,耳边传来一道娇叱声: “淫贼找死!” 第145章 我要吃烧鸡 听到这声娇叱,陈息人都麻了。 又他娘的亲错了。 连忙將手从她后面抽回。 没等他反应过味,耳边一道风声传来,立即低头躲闪。 那人的拳头擦著头皮扫过,感觉落空后,一抬腿直奔陈息要害。 “砰——” 陈息反应极快,上次与叶红缨缠斗吃过这亏,知道女人打架爱使这招。 双腿死死夹住对方脚踝,慌忙开口解释: “姑娘,你听我解释。” 可对方哪里肯听他解释,一拳,正打在这货额头上。 “砰——” “哎呀——”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陈息噔噔噔连退数步,啪嚓一声撞到瓶,摔得人仰马翻。 对方一击得手,想要再次逼近时,腰间突然被抱住: “綰儿不可!” 小甜甜听到外面有打斗声音,急忙从里屋出来,一眼便见到妹妹伤了陈息,一边喊住妹妹停手,一边抱住了她。 “綰儿,你为何要伤人?” 綰月尼气炸了肺,没想到自己刚刚下山,便遇到此种登徒子,光天化日之下,竟然...... 还將他那噁心的舌头,伸入自己嘴里。 若不是姐姐拦著,她恨不得將这登徒子碎尸万段。 虽然身子被姐姐抱住,可她依旧冷著一张脸,凤目含煞的瞪著陈息。 见她停手,小甜甜鬆了一口气。 自己妹妹常年不下山,姐妹俩刚见面,话还没聊几句呢,便发生这样的事。 她有些生气了。 怎地能不分青红皂白便打人。 他可是你未来的姐夫。 见妹妹不说话,小甜甜手指点了一下她肩头: “呆在这里不许动。” 然后快走几步,轻轻的扶起陈息,见这货脑门被妹妹打出个大包,心疼坏了,出来的匆忙,手帕忘在屋內,只能用袖子为他擦擦: “哎呀,伤的好重,快进屋,我给你上药。” 小甜甜是真心疼了,这可是男人的脸面,怎能朝这个地方打。 扶起陈息,转身怒视綰月尼,一跺脚: “还不速速道歉。” 小甜甜不觉得陈息有什么错,无非就是进屋没敲门嘛,全当是自己妹妹无礼。 仗著这几年在山上学些武艺,下山便惹祸。 这次,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你。 綰月尼见姐姐不明真相,想要开口,將登徒子怎么欺负自己的事讲出来,发觉说不出口,双唇死死抿著。 自己一出家人,被...... 想想她都要哭了。 站在那里,脸红到耳朵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哼,这些年在庵中疏於管教,简直越来越放肆。” 小甜甜胸口剧烈起伏,必须要当著陈息的面,好好教训她一顿: “跟我回屋。” 拉著陈息的大手便往屋里走,路过綰月尼身边,又瞪了她一眼。 綰月尼委屈坏了,明明自己被欺负,但就是有理说不出。 將所有的恨意,都记在陈息身上。 心想,等此间事了,定要找个机会废了这登徒子。 陈息任由小甜甜拉著自己向前走,假装捂著脑门,谁都不敢看。 坏了坏了。 这是小甜甜的妹妹。 听她说,妹妹常年在山上庵中。 用屁股想都知道。 还是个出家人。 踏马的。 自己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你若换个身份,我都能想个办法对你负责。 可一个出家人。 哎呀。 完蛋了。 这货被小甜甜拉到屋內坐下,双腿併拢,坐的规规矩矩。 额头一凉,发觉小甜甜在为他擦药,这货眼睛闭得死死的,生怕对上綰月尼要吃人的目光。 小甜甜为他擦好了药,红唇微张,轻轻帮他吹了吹: “感觉好些了吗,还痛不痛呀?” 小甜甜轻摸他脑门上的大包,心疼的眼泪都要下来了,这死丫头,下手没轻没重的。 想要开口教训几句,瞥见大包旁边有药液残留,想拿手帕帮他擦擦。 突然,陈息开口: “没事没事,我自己来。” 这货感觉手里握著什么,抬手便擦。 陈息的举动没有什么问题,可两女却愣住。 他,手里拿的是......? 小甜甜有些不確定,轻声开口: “你手里拿的......” 是什么,三个字还没出口。 陈息好像反应过来了,睁开眼睛一看,一个粉红色肚兜正被自己捏在手里。 脑瓜子嗡的一声。 废了! 猴子他爹。 狒狒了! 他怎能不清楚,刚才亲吻綰月尼时,见她穿著宽鬆,顺手就伸到她后面。 扣是怎么系的,他是怎么解的。 哎呀...... 綰月尼看清他手中肚兜时,下意识一捂胸口,发觉里面凉颼颼的。 脸蛋,唰的一下,红的要滴血。 这登徒子。 不光亲了自己,还將自己的肚兜解了下来。 手那么快的么? 竟还用那羞人的物件,擦药。 綰月尼绷不住了,一句话不说,转身去拿自己的佩剑。 见她要发飆,小甜甜赶紧拦著: “綰儿,你不要衝动,赶紧把剑放下。” 见她目光决然,小甜甜死死抱住她,声音也高了几度: “你连姐姐的话也不听了吗?” 听见这话,綰月尼才恢復几分理智。 她们的父母被土匪杀死,姐姐被土匪劫去,自己被师父救走。 一晃多年,姐妹俩都不知对方身在何处。 直到有一天,姐姐到庵中进香,姐妹俩才算相见。 至亲再聚,少不了抱头痛哭。 哭过,聊了许久,才问清楚彼此的境况。 得知姐姐已是县令夫人,並且县令大人对她很好,綰月尼才算安心。 姐姐要带她走,但自己师父年事已高,她不忍隨姐姐离开,选择留在在庵中照顾。 直到前些日子,她到县城採买物资,回去后,发现庵中有打斗痕跡。 师父与一眾师妹,不知所踪。 她预料到了什么,但还守著一丝幻想,留在庵中等待。 几日前,直到她將要死心时,师妹们回来了。 將师父被土匪害死,她们被掳到山寨,后又被县尉派的府兵解救,送到县里。 县尉对待她们很好,临走时还发了盘缠。 事无巨细的讲给师姐。 綰月尼重情重义,得知是县尉派兵扫平了山寨,救了师妹们,选择下山感谢。 反正都下了山,顺路先来看看姐姐。 哪成想。 竟遇到这样荒唐事。 綰月尼深吸一口气,表情虽有些缓和,可手中还死死握著佩剑。 见她听进去自己的话,小甜甜才从她手里扯过佩剑,想说些什么,一扭头再看陈息手里的肚兜。 心中隱约猜出点端倪,又不敢確定,走到陈息身边接过肚兜,有些幽怨道: “这是哪来的?” “街上捡的。” 陈息信口胡诌,爱咋咋地,就是街上捡的。 打死都不能说,这东西是你妹妹的。 小甜甜有些狐疑,看看手中肚兜,又看看綰月尼。 见姐姐目光扫来,綰月尼脸红的有些不自然,一扭头: “不是我的。” 两人都矢口否认,小甜甜也没了招,爱哪来的哪来的吧。 没好气的白了两人一眼: “不管这事谁对谁错,我们毕竟是一家人。” 说到这里,一把拉过綰月尼的手: “他就是县尉,怎么说,也是兰若庵的恩人。” “你怎么能这样对待恩人呢?” 綰月尼闻言,被惊得张大了嘴,眼前这登徒子,竟是救了师妹们的县尉? 再望向陈息时,眼神中充满了复杂。 就在她不知该怎么收场时,翠翠买完东西回屋,先给夫人施礼: “夫人,翠翠按您的吩咐,准备了一桌素斋招待姨太。” 小甜甜点头: “好,可以开饭了。” “是,夫人。” 翠翠与另一个小丫鬟寒儿,手脚麻利的摆上一桌素斋,转身告退。 房间里只剩下陈息,小甜甜,和一脸纠结的綰月尼。 小甜甜夹起一块蘑菇,送到妹妹碗里: “綰儿先吃,翠翠手艺不错的,想来很合你口味。” 綰月尼没动筷子,盯了陈息良久,又看看姐姐,长嘆一声,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要吃烧鸡!” 这句话一出口,陈息和小甜甜全部愣住。 出家人。 要吃烧鸡? 第146章 这份大礼,小爷接了 陈息自是不知綰月尼是怎么想的。 或许她们庵子有规定,尼姑可以吃肉吧? 不过怎么想怎么不对劲。 出家人吃肉,馋嘴了偷摸吃嘛。 这大庭广眾的,怎么看都觉得离谱。 和陈息不同,小甜甜则是非常了解妹妹的。 虽说许久未见,但姐妹俩连著心。 如何不知她的心思。 这丫头,从小就虎了吧唧的。 属於敢爱敢恨那种。 刚才那肚兜,定是这丫头的。 只是当著自己面,不愿承认罢了。 扭头白了一眼正在乾饭的陈息,无奈嘆了口气,向门外喊道: “翠翠,去换一桌肉食,再打些酒来。” “好的夫人。” 翠翠虽疑惑,可不敢问。 夫人既然交代了,自己照做便是。 连忙出门,不一会的功夫,捧著大包小包回来,同寒儿一起將素斋撤下,换了一桌肉食。 摆上一罈子酒,躬身告退。 小甜甜夹起一块酱肉,送到妹妹碗里,轻哼一声: “这回满意了么?”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綰月尼摘下僧帽,抽出髮髻,一甩头,三千青丝散於肩上,用手捋了捋: “师父在世时,为我卜了卦,怹说弟子尘缘未断,允我带髮修行,如果哪日破了戒,一切隨缘。” 见妹妹把自己的小秘密说出来,小甜甜如释重负般笑了。 她也不希望妹妹当一辈子尼姑。 如今这乱世,百姓都吃不饱饭,哪里有什么香客。 与其在庵中吃苦受罪,不如同自己一样,追寻凡间俗乐来的自在: “无论綰儿做什么决定,姐姐都支持你。” “来,吃肉。” 又为她夹了一片酱肉,还贴心的为她倒了杯酒。 綰月尼甜甜一笑,又把肉夹回姐姐碗里: “姐姐先吃,妹妹不与你爭。” 说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小甜甜见她懂得谦让,心中宽慰,这丫头总算明白点事了。 从小,家里无论有什么好东西,都要与自己爭抢,如今年龄大些,倒是懂事了许多。 她不客气,夹起酱肉就吃,咽下了肚,一扭头,看向陈息: “我妹妹美么?” 陈息嘴唇子一哆嗦,眼珠子像做贼似的看向綰月尼。 刚才一直在紧张,只听姐妹俩在打哑谜了。 至於说的啥,完全听不懂。 还俗就还俗唄。 一块肉也让来让去的。 此时再看綰月尼,摘掉僧帽之后,一头乌黑秀髮披肩,脸蛋与姐姐很像。 只不过,眉眼间不似小甜甜那般万种风情,却有著女人中少有的坚毅。 “美,很美。” 陈息实话实说,这份相貌若放在后世,秒杀一眾人造网红,哪个男人不想一亲芳泽? 听他说自己妹妹美,小甜甜淡淡一笑,再次开口,就是王炸: “將我和妹妹一併收了。” “我知道你有三位夫人,我和妹妹比不上,你与夫人们的感情。” “但事情已经这样了。” “你若有良心,给我们姐妹俩一个外室的名分,若有机会见到三位大妇,妾身与妹妹自会敬茶请安。” “放心,不会让你难做的。” 听姐姐说,陈息还有三位夫人,綰月尼有些气恼。 自己和姐姐只能做他的外室,心中有气不吐不快,提出一个更加炸裂的要求: “今晚你和姐姐睡,明晚你和我睡。” “行不行,给句痛快话。” 说完话,又拎起佩剑,手指在卡簧处来回摩梭。 只要敢不答应。 立即砍死你。 陈息差点被姐妹俩说的话噎死。 这姐俩,都这么虎的么。 就连名分都分配好了。 这货才反应过来。 刚才推来让去的那块肉,原来指的是自己。 这个时候,他不敢有一丝犹豫。 小甜甜自是不用说了,没有她,自己恐怕已被青佛设计杀死。 綰月尼,第一次见面就亲了人家,顺手还解了肚兜。 人家还俗,就是因为自己。 立即接话道: “一切都依二位娘子的。” “夫君向你们保证,虽说是外室,但和正妻没什么两样。” 两女见陈息答应的爽快,这才作罢,算你还有点良心。 至於他说,同正妻地位一样,自然是宽慰她们的话,知道是假的,但心里还是甜甜的。 小甜甜为陈息倒了杯酒: “夫君多吃些,今晚就留在这里过夜。” 陈息刚想答应,突然想起来,晚上还有条大鱼要抓,立即正色道: “娘子,今晚恐怕......” 他话还没说完,綰月尼手指按住卡簧,下一秒就要抽出佩剑。 陈息眼尖,早就提防她这招,立即按住她的手,一瞪眼珠子: “正吃饭呢,娘子总拿个破剑划拉啥。” “再说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玩点什么不好,翩翩舞刀弄枪的。” “来,这个给夫君瞅瞅,我好像在哪见过此剑,有些眼熟啊。” 这货连哄带忽悠,把剑从綰月尼手里骗来。 拿到了剑,抱在怀里就不撒手了,这东西千万不能给她。 虎抄抄的,真要拔出来宰了自己,多特么冤啊。 见姐妹俩依旧瞪著自己,陈息开始正色起来: “二位娘子莫怪,为夫今晚真有正事。” 二女不说话,双臂抱於胸前,面无表情的盯著他。 陈息知道躲不过去,但今晚真有事,万万不能留在这里过夜。 於是,拉过小甜甜的手放在腿上,愁眉苦脸加討好: “娘子,为夫真的有正事要做,错过.......” 话还没说完,小甜甜一根葱白玉指抵在他唇间,噗嗤一笑: “我怎么能怪夫君呢,刚才逗你呢。” 娇嗔的白了他一眼: “知道夫君有正事要忙...” 说罢,抽回小手为他整理一下衣裳,小脸贴在他的胸口,呵气如兰: “夫君,一定要注意安全,家中有我呢,保证不让夫君分心。” 陈息听完,感动的差点哭了。 內室樊妍,外室小甜甜。 两个女人,都在无微不至的体谅自己。 思及此处,一把將小甜甜搂在怀里,下巴亲昵的蹭著秀髮。 两颗心臟,砰砰砰的乱跳。 “谢谢娘子。” 见他俩当著自己面秀恩爱,綰月尼羞臊的脸蛋通红,没好气道: “赶快吃饭吧,別耽误正事。” 綰月尼在场,两人也不好意思再进一步,一顿饭吃的香。 席间,陈息又向小甜甜打听了,玉龙岭上都有什么样的女子。 小甜甜自是不知,但以前牛奔喝醉,曾与她讲过一切土匪中的趣事,提到过一个女子。 那女子,在江湖上赫赫有名。 匪號:傲雪红梅。 擅使短刃,杀人於无形。 除了少数亲近之人,极少有人见过她真面目。 听到这些,陈息心中狂喜。 这不就是,从杨刚烈那里听到的秘闻。 青佛的小夫人嘛。 没想到,他还真捨得啊。 將小夫人派来暗杀自己。 正愁怎么分化玉龙岭,与那9个寨子的关係。 瞌睡,送来了枕头。 这份大礼。 小爷接了。 第147章 今晚,便是你的死期 吃过了饭,陈息脑门上顶个大包回府。 衙役已经找来木匠丈量府门,见到县尉爷回来,都乐呵呵的上前打招呼。 见到他头上大包时,齐齐一愣: “呀哟县尉爷,春光满面,春光满面哈,隨小的这边走,这边路已经清理乾净了。” “县尉爷您慢著点哈,小的为您引路。” 一路上,所有人都见到他脑门上顶个大包,但没一个敢问的。 直到一个白毛小子出现,见大哥脑门上不寻常,以为大哥被人揍了,急匆匆跑来: “咋地了大哥?” “你那脑门上咋地了?” “谁揍的?” 寧乱急了: “踏马的,在这白山县,谁敢揍我大哥?” 这货义愤填膺,抄起傢伙就要去报仇,突然后屁股被陈息踢了一脚。 一路上都没人说我,就你小子嘴欠: “没事,你慌什么慌。” 见大哥脸色不对,寧乱以为大哥,得罪硬茬子不敢同他说,这货气的直蹦高: “大哥你就说,谁揍的你,兄弟为你......” “誒誒誒,疼疼疼...” 话说到一半,小辫子被陈息一把抓住,拧眉瞪眼: “谁都没揍我,我就正常走路,哪想到,被个肚兜绊卡了。” 陈息撒起谎来,大萝卜脸不红不白。 这么丟人的事,绝不能让这小子知道。 这要是传出去,自己还混不混了? 寧乱被大哥拽著小辫子,疼得呲牙咧嘴: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知道了大哥,只要不是被人揍了就行。” 陈息哼了一声,才鬆开他小辫子: “取出一只信鸽,放在原来的位置......” 他足足和寧乱交代了十几分钟,才把事情讲完。 寧乱听完,大眼睛卡巴卡巴,知道大哥要收网,但不知道收谁: “好嘞大哥,包在我身上。” 见他听明白了,陈息赶紧將他送出去,这货嘴太碎了。 一直在问自己,咋被肚兜绊卡了。 我特么咋知道,那玩意,就那么神奇唄。 赶走了寧乱,回到內间展开地图,仔细研究地图上的玉龙岭和9个匪寨的位置。 眉头时而舒展,时而紧皱。 找出一张纸,在上面写写画画。 与他一样写写画画的,还有另一间屋里的梅儿。 梅儿在纸上写著,寧乱在一旁背著手讲,他讲到哪,梅儿就写到哪: “百姓们都听著啊。” 梅儿皱著眉,这词也太水了。 无奈,他是陈息的小弟,自己为了能更好的潜伏,只能忍气吞声。 见梅儿写完一行,寧乱撇撇嘴,他不认字,写的啥他也不知道。 反正自己说什么,她就得写什么: “今天俺们县尉大爷,被肚兜子绊卡了,脑门子摔个大包。” 梅儿忍俊不禁,差点被这句话,逗得笑出声来。 死死忍住,红著脸蛋子写: “从今天起,县里所有老娘们,不许再穿肚兜子。” 梅儿憋笑的难受,双肩急剧抖动。 这白毛小子,是大傻x吧? 女子不穿肚兜穿啥? 里面还能空著呀? 他不敢违背寧乱的意思,只能按照原词写。 “尤其是,不许隨意往街上扔肚兜子,要是让我发现了,揍死你!” 寧乱这货,想到哪里说到哪里,末尾还加上一句: “孩童也不许穿肚兜子。” “以后肚兜子这个物件,在白山县属於违禁品。” 梅儿照他吩咐写完,寧乱拿在手中装模作样地看看。 “嗯,写的还不错,和我说的一样。” 梅儿心中嘆息一声,纸都拿反了,还说自己写的不错。 寧乱仰头,一背手: “走,出去张榜,完了陪我去给大哥买药,再买点补品。” 这货不管不顾,带著梅儿就出府张榜。 听完,梅儿一抿嘴,一会便能传来最新情报,怕被他耽误事,想著赶紧应付过去。 梅儿心里著急,时不时朝天上瞅瞅,好像在盼著什么。 寧乱则是不慌不忙,张完了榜,又拉著她去买药,买补品。 瞅著天色尚早,这货又拉著梅儿,挨个商铺买肚兜子,连裁缝做一半的都不放过。 眼看就要日落,梅儿心里都要急死了,可这货就是磨蹭。 自己没办法,只能隨著他。 寧乱带著梅儿,满大街买肚兜,陈息这边也有了进展。 由於信鸽被安置在原来的地方,那只黄鹰飞回来,依旧落在树杈上。 见到信鸽,犹豫了半晌。 选择动手。 这物种天性凶残,就算不饿,也要杀掉比自己弱小的飞禽。 黄鹰落在窗台,左右看了看,感觉没危险后,一跃跳下窗户,双足刚落地,一张大网便將它套住。 胡伢子嘿嘿一笑,上前制住鹰爪: “大哥,抓到了。” 听到声音,陈息推门进屋,拍了拍胡伢子肩膀: “不愧是从草原出来的,抓鹰手段老辣。” 听到大哥夸奖,胡伢子憨憨一笑。 伸手摸摸黄鹰后背,从绒毛中扣出一小节木管,递给陈息: “大哥,东西在这。” 陈息接在手里,拔掉塞子,抽出一张字条。 展开。 看完了內容,微微一笑。 果然如此。 隨后,模仿青佛的笔跡,写了张字条,塞回木管中,让胡伢子物归原位。 “放了。” “是!” 胡伢子將黄鹰放走,挠了挠脑袋: “大哥,下面该怎么做?” 陈息附耳,向他交代了后面的任务,胡伢子立即去准备。 另一边。 直到日落,寧乱和梅儿,才扛著大包小裹的回府。 寧乱去见陈息,梅儿则赶紧回到屋子,推开窗子向外面张望。 从袖中拿出一小根鹰笛,低低吹了两声,黄鹰落在她手臂。 摸出木管,展开字条。 看完。 將半张脸贴在门上,听著外面无人,才写了回信,放飞黄鹰。 晚饭时间,梅儿到厨房为陈息送去饭菜,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刚才她到陈息房间时,还故意看看他脑门上有没有包。 发现確实顶著个大包,才放下心来。 寧乱来找自己写榜单,她就有些怀疑。 又拉著自己去买肚兜,可能为了拖延时间。 没想到,陈息脑袋真有包。 该! 杀了自家四个炮头,遭报应了吧。 要知道,能坐上玉龙岭炮头的位置,无一不是高手,竟折在几个农夫手里。 这让她恨欲发狂。 今晚,便是你的死期。 第148章 梅花,就应该是红的 主街上鼓打四更。 巡值的衙役同往常一样,打完四更换班,下了值后,便可回家休息。 可他们刚换完轮值不久,县府內宅,假山前的凉亭顶子上,一团黑影动了。 黑影双足双手齐动,如狸猫般顺著亭柱滑落,声音细不可闻。 他好像知道方位,轻车熟路的来到主屋门外,蹲在地上听了一炷香时间,然后转身朝房后摸去。 到了后窗,又听了良久,这才微微探头,手中拿著一把形状怪异的木籤,通到窗子暗槽內,轻轻搅动。 “咔...” 一道细响过后,左右望了望,確定四下无人,才轻轻推开半扇窗子。 缝隙不宽,黑影身材娇小,一个闪身便跃进屋子,隨后窗子关闭。 一连串动作如行云流水,没发出任何异响。 黑影落在屋內,借著微弱的月光,依稀辨清来人是谁。 梅儿,一身黑色贴身紧衣,黑麻布遮面,头戴黑色头巾,从头到脚,露在外面的,只有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轻挪脚步来到屋外俯身,半边脸贴在门缝,內间传来平稳均匀的呼吸声。 梅儿双目一眯,知道里面的人已经睡熟。 一只脚尖撑起,伸手到鞋跟,手指轻动,从厚底靴中,弹出一柄断刃。 短刃比后世的匕首还要短,这东西没有刃柄,刀格后面用细绳拧成一个小疙瘩。 梅儿微动手腕,两根手指夹住小疙瘩,晃了晃。 短刃在他指尖翻飞,灵动无比。 挑开门栓。 轻轻推开屋门,与此同时,身子也借势钻了进去。 內间很小,只扫了一眼,便確定床榻位置。 这次她大胆了许多,直起身子两步来到床榻前。 见被窝里面鼓鼓的,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锁定在被之內。 左手掀开一角,马上就要见到被窝里的人时。 突然,她的脖子被一根绳索套住。 梅儿一惊,知道中计了。 立即要甩动短刃斩断绳子,怎料,右手又被一张大手握住。 一抖手腕要切那人手掌,却听到短刃割开皮革的声音,皮革里面,又是一道金鸣声。 “咯咯吱——” “叮——” 再想变招就来不及了,颈部已被绳索套牢。 胡伢子粗壮的胳膊轻轻一提,梅儿便双脚离地,同时寧乱一记手刀击在她后颈。 “砰——” 梅儿双目涣散,昏迷当场。 寧乱摘下鹿皮手套看了看,手腕处铁环都被短刃切出一道浅痕,嘴丫子一撇: “草,好狠毒的娘们,幸亏大哥提早预料,不然这只手算是废了。” 胡伢子纵身一跃,从床榻上沿,噗通一声跳到地上。 起身憨憨一笑: “听大哥的没错吧,你还说戴个鹿皮手套没事呢,这回知道厉害了吧。” 寧乱嘴角一抽抽,幸亏听了大哥的话,不然准吃个暗亏。 胡伢子推开门,手中拽著绳子,绳索另一端套著梅儿脑袋。 像拖死狗一样,將她拖到客间。 客间四周,已被陈息点燃了烛火,亮如白昼。 见他俩得手,微微一笑: “放桌子上。” “是。” 胡伢子像拎小鸡仔似的,抓起昏迷的梅儿,咣当一声扔在一张巨大的桌上。 一把扯开梅儿遮面的麻布,憨声憨气: “大哥你看,就是这娘们。” 陈息自不用多说,等的就是她。 “搜身。” 大哥吩咐搜身,寧乱,胡伢子,俩大老爷们眼睛一亮。 搜这么漂亮的娘们,把这哥俩兴奋坏了。 四只大手同时启动,紧身衣都给她扯开了。 见这俩货毛手毛脚,陈息装看不见。 青佛的小夫人,肯定不是善茬子,哥俩沾点便宜能咋地。 都是江湖儿女,再扭捏可就见外了。 他伸手便將梅儿靴子脱下。 靴在手里鼓捣好一番,才找到暗格。 拿出梅儿指尖的短刃,往暗格处比了比。 离鞋尖还有一段距离。 这货手指头粗,伸不进去,索性直接挑开。 鞋尖里,果然还有物件。 翻出来一看,一个小纸包,还有一根黄鹰的硬羽。 硬羽根部,剪成一道斜线,显然是用这东西写信。 打开小纸包,里面包了些硃砂粉。 陈息嗤笑一声: “用这东西传信,一般人还真想不到。” 看著硃砂粉,陈息咂咂嘴,真奢侈啊。 这玩意珍贵的很,寻常人一辈子都见不到的好东西,这娘们竟用来写信。 將东西放在桌上,再看哥俩。 寧乱和胡伢子將她翻个底朝天,啥东西都没发现。 由於俩人翻的猛,衣服撕扯之下,露出洁白光滑的肩头。 肩头处,画著一朵梅。 陈息微微一怔。 纹身? “来,把他翻过来。” “好嘞大哥。” 寧乱手快,一手薅著脖领子,一手薅著腰带,將梅儿整个翻了过来。 脸对著桌子,后背朝上。 陈息一把撕开衣服,整个后背映入眼帘。 只见,除了肩头处一朵梅,再无其他。 陈息咧咧嘴,可惜了。 由於这个年代刺青水平不咋地,黑乎乎的梅,看的他很难受。 玛德。 啥手艺都敢开纹身店? 这货不服。 让我来! 让胡伢子坐她后脑勺上,摁住她肩膀。 又让寧乱宰了一只家鸽,盛来鸽血调和硃砂。 这货翻出银针,一屁股坐梅儿后腰上。 银针蘸著鸽血硃砂。 上色! 踏马的。 哪有黑乎乎的梅? 这玩意就该是红的。 陈息不管不顾,不就是青佛的小夫人么,小爷今天来个刺激的。 手中银针嗷嗷往她身上扎,看得寧乱直咧嘴。 大哥这手艺不咋行啊,他在军队,经常帮兄弟们纹身。 因为常年打仗,兄弟们怕哪天战死,脑袋一旦掉了,家人都认不出哪具是自己家人。 久而久之,行伍里面流行了纹身,让兄弟给自己身上做记號。 哪天战死,家人也能通过记號认出自己,运回去安葬。 谁也不愿暴尸荒野。 幸运的话,也许能落叶归根。 寧乱总帮他们纹身,一来二去,也算有点手艺。 此时见大哥手艺不咋地,他的癮头子上来了,搓著手,求大哥让他过过癮。 见这货急不可耐,陈息一撇嘴: “行行行,你来吧。” 听大哥允许,寧乱兴奋的嗷嗷叫,接过银针就开始表演。 还別说,手艺確实比陈息好,不一会的功夫,一朵火红娇艷的梅成型。 陈息满意的点点头。 对嘛。 这才是梅。 这货往下一瞅,除了肩膀处一朵梅,下面光滑一片。 不能这样算了。 这么漂亮的背,不展示一下才艺,怎么能行? 这货见染料还余出很多,来了兴致: “乱子,你给梅上了色,大哥也不甘於人后。” 寧乱和胡伢子,不知道大哥要干啥,不过俩人跟他时间久,隱约感觉到大哥要使坏。 於是,一脸期盼的望著他。 白天千金大小姐喷衙门,就够拿出去当个笑话讲了。 没想到晚上也有节目。 陈息见两人兴奋的看著自己,决定给他俩表演一下。 风头不能让手下小弟抢了去,不然这个大哥咋混。 这货清了清嗓子: “给我摁住她,不许乱动。” “大哥要题一幅字。” 两人一听大哥要题字,眼睛同时一亮。 大哥的字,谁都见了都说好。 这娘们真有福气。 后背能让大哥题字,以后走到哪里都有面子。 “放心吧大哥,保准摁实诚了。” 寧乱连忙將银针递给大哥,一脸期待的看大哥表演。 陈息接过银针,坏点子立即来了。 当土匪有什么好。 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我给你来首温柔婉转的词。 当然了,晦涩难懂的不行。 一眼就能看明白的。 小爷给你来首歌词。 第149章 今晚,还有一场好戏 拿著银针不得劲,不行,还得换回老本行。 回屋找出文房四宝。 研得了墨,添饱了笔。 抱元守一,屏气凝神。 在寧乱和胡伢子哥俩,满脸期待的目光下。 落笔。 刷刷点点。 先写下歌名。 《送情郎》 这货,看著歌名有了,怎能少了歌词? 微一抬腕,笔走龙蛇。 一不叫你忧来呀啊,二不叫你愁啊。 三不叫你穿错了,小妹妹的兜兜啊。 小妹妹的兜兜,本是一个金锁链啊。 情郎哥的兜兜,八了宝他镀金鉤啊。 小妹妹送我的郎呀。 哟哟。 ...... 我有心给我的郎,买上梨两个呀。 又想起身子虚,吃不得那凉东西呀。 ...... 一首送情郎,写的一气呵成,畅快淋漓! 最后,在她侧腰上,再画上个蓝章。 检疫合格! 这货见砚台里还有墨,捏著下巴看了一圈儿,实在是没地方下笔了。 这才悻悻作罢。 下面,交给寧乱上色。 又轮到了自己,寧乱高兴坏了,大哥的字漂亮,自己跟著描便是。 字。 他是一个不认识,但不影响他的积极性。 只要是大哥写的,肯定是好的。 陈息见他开始干活,自己倒杯茶,翘著二郎腿,舒舒服服倒在椅子上喝著。 寧乱这边开足了马力,银针嗷嗷往她背上扎。 突然。 这货歪愣著脑袋,往这边偷瞄一眼,见大哥没注意到他。 赶紧把扎错字的地方。 画个x。 然后,又一脸认真的继续工作。 从抓获梅儿开始,一直忙活到天亮,纹身总算完成。 寧乱找来抹布蘸水,將她后背擦洗乾净。 看著自己的杰作,咧嘴一笑。 除了好几x之外。 其他都是对的! 然后按照大哥的吩咐,將她衣服穿好,五大绑扔进地窖,命4个机灵的衙役严加看守。 忙完了一切,天光大亮。 陈息唤来陈一展,杨冲,来到作战室。 陈一展,正好將上一次的任务情况,匯报给陈息,他听完惊咦了一声。 原来佐家还有这些猫腻。 怪不得,偌大的佐家,被一个妇人把持。 看来白天有事做了。 等会在处理佐家,先將写好的战术战法,交给两人一人一份。 按照上面的制定,对应著地图。 给两人细致入微的讲解一遍。 直到他们全部听懂后,才让两人离开去准备。 而那只黄鹰送完了信回来,刚刚落在树杈,便被一箭射穿。 將黄鹰赏给胡伢子,允许他烤了吃。 山中走兽云中雁,陆地牛羊鹿尾尖。 这东西烧来吃,异常美味。 而胡伢子从小居住在草原,对这东西太了解了。 架上火堆就烧。 將一切安排妥当后,带著捕快衙役,將佐家上下老小,全部押来大堂。 二话不说,先是一顿板子侍候。 佐氏与何建跪在第一排,他们哪里能受得住这种大刑。 连连开口求饶,可完全不起效果。 越求饶越打,两人都昏迷了也不罢休。 凉水泼醒后,陈息开始审问: “说说吧。” “佐家老爷是怎么死的,佐家小公子,到底是谁的野种?” 此话一出,两人呆立当场。 这等秘史,县尉大人是如何知晓的? 他们不知的是,陈一展带著寒龙军,已经將佐家渗透成了筛子。 甚至两人的床头话,都被寒龙军听的一清二楚。 州府来巡盐,也是何健去告的密。 陈一展將这些消息,都匯报给陈息后,才有了今天这一幕。 “县尉大人,冤枉啊,妾身从老爷死后,便为老爷守寡,哪里有什么野种。” 陈息嗤笑一声,不到黄河心不死。 守寡? 我看你守的哪门子寡。 对著衙役吩咐道: “去把府里臢婆叫来。” “是,大人。” 衙役去喊人的时间,陈息继续开口: “你不说得守寡么。” “今天本官就要当面验身,我看你这几天有没有行房。” 这一句话,可把佐氏与何健嚇傻了。 他俩,这几天就没閒著,天天行房,哪里经得住臢婆验身。 脸上的汗都下来了,哆嗦著身子求饶: “大人大人,妾身......妾身......” 佐氏干著急,想不出狡辩理由。 当著面撒谎,她还没有那份心理素质。 陈息可没给她辩解机会,一指衙役: “將男的押出去单独审问,狠狠上刑,直到说出实话为止。” 何健一见事情不妙,还要上刑? 自己这小身板,哪里受得住。 趴在地上狠劲磕头,哭的声嘶力竭: “大人冤枉啊,是这不守妇道的妇人,勾引小的,小的......小的也是被逼无奈啊...” “求大人为小的做主,剷除这恶妇......” 何健一边哭喊,一边指著佐氏,大骂她勾引自己。 佐氏见自己孩儿的生父都靠不住,心如死灰。 一双眼睛发出恶毒的光。 好。 既然你不愿同我一起,那谁都別想好了。 佐氏开口,將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交代出来。 原来,佐家大夫人自从生了佐千千之后,便再也没有怀孕。 佐氏也同样如此,她怀疑老爷那方面不行。 又见佐家只有一个女儿,感觉机会来了,只要能为老爷诞下男丁,便能上位侵吞家產。 后发现府中长工何健,模样长得俊俏,嘴巴也甜。 深思一番后,向他表明心思。 她的想法,正好与好逸恶劳的何健,不谋而合。 两人苟合没多久,佐氏怀孕,在佐家无微不至照料下,顺利诞下男丁。 老爷老来得子,大喜过望。 一点点扶正佐氏的地位。 从一个小妾,一步变成妻子。 男丁一点点长大,由於不是佐家老爷亲生的,长相越来越像何健。 两人怕丑事暴露,一不做二不休。 餵下佐家老爷毒药,又买通衙门仵作,声称老爷急症而死。 这个年代,人都吃不饱饭,谁会在乎一个商贾之死。 按寿终正寢,將佐家老爷下葬。 再之后,便出现赶走佐千千一事。 佐氏一口气把秘史全说了。 而她交代完这一切,佐千千从一旁小门走了出来。 眼中早已布满血丝,上去就抓住佐氏头髮,疯狂扇她耳光: “贱人,贼人,你这恶妇,是你害死我爹的......” 陈息不开口,衙役不敢拦著,任由佐千千发泄。 一炷香后,佐氏被佐千千扇的面目全非,奄奄一息。 佐千千发泄够了,又去打何健。 打骂了许久,她渐渐的没力气了,陈息才从官椅上起身,轻轻拉住她手腕,温声安慰: “差不多了,別累坏了身子。” 陈息见她手掌都扇肿了,生怕这丫头伤个好歹。 见陈大哥拽著自己,佐千千似乎找到依靠,一头扎在他怀里,放声痛哭。 陈息將她搂在怀里,一言不发。 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 只有將负面情绪发泄够了,才算解开她心中的结。 哭了很久,许是累了,佐千千在陈息怀中睡著。 见她睡著,陈息心疼的抱起她,径直回內宅,临走时留下一句: “佐氏一家三口,全部杀头,其余家丁押著,等佐千千醒来再做决定。” “是!” 陈息怕佐千千心软,留下那男孩,这样的话,后面必定埋了个隱患。 杀父杀母之仇,对方又是个男孩,岂能不报? 趁他睡著,索性一併杀了。 冤冤相报,此时就了。 管你有没有错,將一切隱患,扼杀在摇篮之中。 县尉爷有令,衙役立即动手,拖出去就將三人斩了。 其余家丁全部下狱,等待佐家新主人,决定他们的生死。 陈息將佐千千安顿在內间,唤来几个丫鬟侍候著,吩咐丫鬟,等佐千千醒了,立即来喊自己。 丫鬟又是为她擦手擦脸,又是盖被子,照顾很是周到。 这边安排好了,陈息找间没人的屋子休息。 他要养精蓄锐。 今晚,还有一场好戏。 第150章 吞窑 猛虎寨。 聚义厅。 张梁穿著一身熊皮大氅,坐在首位,手中拿著一张字条: “人都到齐了,哥几个都瞅瞅吧。” 有小匪立即將字条传下去,下座八张椅子,每张椅子上,都坐著一位当家的。 8人,挨个看了一遍字条,最后,再次传到张梁手中。 见他们都看完了,张梁將字条丟入火盆,燃尽。 “玉龙岭翻垛子,传来消息,让我们9个寨子出人,帮他们劫税银。” “各位,怎么看?” 下面8位当家的,彼此对了一眼后,神情各异。 沉默半晌,一个穿著白色裘皮的阴柔男子,率先开口: “当家的,青佛让我们出200人,那他们出多少啊?” 这句话问了等於白问,张梁轻哼一声,手指敲打著桌面: “哼,青佛做事,啥时候跟我们透过底啊。” “不过,以他以往的作风,出的人定比我们多。” 张梁说的是实话,以往每次与青佛合作,都是他们制定规则,完全没拿9个匪寨当回事。 玉龙岭出人最多,可到头来,还是他们干最脏的活,到掰子时,还需看青佛心情。 心情好了,赏个仨瓜俩枣,心情不好,一个铜板都没有。 这都有过先例。 这时,下面有个脾气暴的当家的沉不住气了,一拍桌子: “踏马的,又来这套。” “真当哥几个是熊货了。” “每次都给他打前哨,伤亡最多,子拿的最少。” “草!” 他一发牢骚不要紧,其余当家的也被说到心坎里了。 嘴里也没有把门的了,纷纷开口: “草,真以为他还是原来的瓢把子了,上次窝窝村那边砸窑,没叫哥几个还不懂是什么意思么?” “哈哈,他还能啥意思,不就是当著哥几个的面吞了府兵,敲打敲打我们么。” “可惜啊,自己玩砸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提起上次那票头子,就踏马解气,狼逼玩意栽了个闷跟头,该!” “誒誒,你还別说,这跟头他可栽冤死了,不光折了弟兄,还让对头星给扒了皮,哈哈。” 张梁见他们没完没了,拍了下桌子: “行了行了,都別扯犊子了,说说正事。” 见老大有些不耐烦,底下人才住声。 他们没了动静,阴柔男子嗤笑一声,又是他先开口: “出人可以呀,但这次的红货,可不能像以往那么掰。” 说完话,阴柔男子眯缝著眼,瞟了一眼其余当家的: “你们说呢。” 这句话问出来,其余人又有些蠢蠢欲动了: “舌子说的对,青佛如今没了白皮,同哥几个一样,还装他奶奶个哨子。” “还拿哥几个当熊货耍,呸,真踏马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这句话我认同,大哥不如给他们说声,这次掰红,咱们要拿对半。” “没毛病,咱们出力比他们多,凭啥看他脸子。” 见下面又得吧起来没完,张梁再拍桌子: “既然大家都想对半劈红,那就是同意出人了?” 张梁说的模稜两可,下面当家的没有主心骨,归根结底,这事还得老大说的算: “老大你就说吧,哥几个全都应著。” “对,咱们在这吵吵扒火的没用,当家的定盘吧。” 张梁闻言,微微一笑,青佛卷了梁子,反倒自己这边,合字齐整了。 以往,虽说他们9个寨子的老大是张梁,但上面还有尊佛镇著,大家开言都保留几分。 如今青佛栽了跟头,白皮没了,大家也没啥顾忌的了,都把憋了好久的气,撒了出来。 张梁见下面齐整了,都让自己拿主意,索性说出自己的想法,正好藉此机会,干票大的: “既然哥几个抬我,这盘,我可就定了啊?” 见老大还在客气,下面人不淡定了。 能从青佛手里拿5成红货,这可是从未出现过的。 一旦青佛应了,这白山县可就,不是他一家独大了。 以前弟兄们受的憋屈,全部能找回来: “老大你就定吧,哥几个齐整。” “对,不用顾及別的,老大怎么定,咱们怎么接。” “正好,这阵子弟兄们憋坏了,对头星那边把綹子盯的严实,弟兄们都不敢下山,这次劫了威窑的红货,折折他的芒子。” 张梁知道最近风声紧,底下弟兄好久都没开张了,都憋著活动活动身子呢。 他呵呵一笑,没拿主意,反而开始拱火: “对头星那边,尖儿亮局红,青佛就让我们出200人,哥几个还看不出来怎么回事么?” 这句话一出口,半晌,全场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刚才,全部从青佛的角度分析劫税银,可从没分析过衙门。 衙门最近募兵,实力自然不同以往,他们护送税银,兵力能弱么? “臥槽,老大,还真是这么回事。” “妈蛋,我猜出来了,青佛在使横。” “对的,这狼逼没安好心眼子,拿咱们当硬綹子使了。” “踏马的********” 见大家情绪都上来了,张梁得意一笑,挥手止住眾人的喝骂: “青佛拿哥几个当硬綹子使,那咱们何不反其道而行之呢?” 眾人一愣,反其道而行之? 啥意思? 哥几个脑袋不够用了,纷纷望向张梁。 张梁见他们不解,呵呵一笑,火已经拱到位了,索性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 “200人,咱们出。” “但是,还有另一手准备。” “你们听好,回去纠集所有能动弹的弟兄,带足亮尖子。” “趁他病,要他命。” “直杀玉龙岭!” 张梁说到此处,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一颗野心,丝毫不掩饰: “正局的红,咱们不要。” “管我叫声老大,我带大家捞一门偏局!” 这句话一出口,震惊全场。 直杀玉龙岭? 捞一门偏局? 老大这是要? 臥槽。 他们此刻才想明白,张梁把他们叫来,商量的不是与青佛掰子这么简单。 原来他是想。 杀佛占岭。 在场7人,呼吸加重,都直勾勾的盯著张梁。 只有一人,依旧保持淡定: “咯咯咯。” 就在全场寂静时,舌子笑了。 无一丝血色的白脸,搭配一双猩红的眼珠子,说话阴柔怪气: “我白娘娘寨,接了!” 说罢,抬眼瞟了和自己要好的几个当家的,微微点了点头。 “飞狐寨,接了!” “蟒寨,接了!” ...... 一连气5个寨子,同时应声。 剩下几个摇摆不定的当家的,见大伙都应了,生死富贵一线间,狠狠一咬牙: “老大,定盘吧!” 见他们都应了,张梁拍了三下手,青佛能坐的位置,我张梁,也想坐坐。 “啪啪啪——” 冷眼一扫全场: “都回去准备。” “今晚。” “吞窑!” 第151章 调兵 玉龙岭。 正厅。 四梁八柱中,只缺一人,那便是粮台红梅,青佛的小夫人。 由於寨子中,没有女子懂暗杀,就算青佛再捨不得,也把小夫人捨出去了。 目的,就是要杀掉陈息,然后劫取税银。 他们原本打算昨晚动手,但州府官员出现在城中,打乱了他们计划。 索性,延迟一天行动。 青佛给红梅的信,交待的是今晚动手,城外有接应。 可被陈息截获后,改了信中內容。 修改后的信中是这样写的。 让红梅给9个寨子传信,派200人来靠窑。 红梅没当回事,匪寨中互相靠窑是常有的事。 按照青佛吩咐,黄鹰传书张梁。 其实青佛是想自己动手的,根本没联繫9个寨子。 他知道自己人心不齐了,想干一票大的重新立威。 任务成功,不光能除掉陈息这个劲敌,还能继续做他的总瓢把子。 时机一旦成熟,他还有更大的野心。 看著眼前的几人,青佛沉声开口: “我已传信內城弟兄,子时左右听响儿,让他们直破府库,將税银押出来。” “城门那边也安排好二零,大家不用担心。” “点齐弟兄,北门外十五里接应。” 说著话,將地图放在案上,手指点在一处位置。 眾人抬眼看去,青佛指的位置,正是官道与村道的交叉口。 “这里,距离莽山很近。” “就算被府兵包了,咱们也能退到山上。” 见青佛这么谨慎,托天梁搭腔: “当家的,对头星一死,咱们用不著这么谨慎。” “寨子里弟兄都出去了,不怕那帮韃子占窝?” 青佛轻哼一声: “这不是谨慎,陈息虽说死了,但那个杨刚烈也是个难缠的主。” “他最近可是募了不少的兵,万一咬住不放,少不了一番折腾。” “至於家里这帮韃子,你们不用担心,他们还指望我联络別县的绿林道呢。” 托天梁尷尬一笑: “当家的,咱非得和那些韃子合作么?” 青佛深吸一口气,双眼眯成一道细线: “原本我还不想这么做,那帮韃子毕竟是外族,能安什么好下水。” “等他们破关抢完,县令位置还是老子的。” “可现在不同了,巴布將军传来贤王最新消息,破关之后,只要我们能协助他们破城,便可將城池交於咱们管理。” 托天梁一愣: “那有啥用啊,他们走后,朝廷不照样派兵围剿我们嘛,到时还是死路一条。” 青佛一瞪托天梁: “你怎知韃子会走?” 托天梁懵圈了,以前都是这样啊,韃子破关的目的就是劫掠。 抢完根本不占城池,他们知道守不住,那些韃子打打野战还行,真若是一板一眼的攻城战,还真不是我们大御对手。 见青佛面色有些不悦,他只能將到嘴的话硬憋回去,不敢再问。 见他不说话了,青佛拍拍他肩膀: “放心吧,我不会让弟兄们吃亏的。” “是,当家的。” 安抚几句眾人,青佛开始制定今晚的计划: “今晚全部都要动起来,派出探子,给我盯紧府兵营,一旦府兵有动作,立即向我匯报。” “还有,那9个寨子恐怕也会生出些异心,一定要小心警惕。” 青佛说完,眾人齐齐开言: “当家的多虑了,衙门府兵,现在壮大了一倍不止,早把他们盯死了,那9个寨子只要下山,都不用我们报信,府兵都把他们剿了。” “是啊当家的,那边瞧得上眼的,也就张梁一个,见了哥几个都跟三孙子似的,他有多大造儿,哥几个还不清楚么。” “当家的不用担心那边,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下山,就算下山,也是来我们这求救的,到时不拿出点硬头货,別指望我们救他。” 见眾人都是这么分析的,青佛也没当回事,他现在全部心思都在税银上,这笔银子,他可不能让韃子白白抢了去。 “行了,都下去准备去吧。” “是,当家的。” 几人刚要走,青佛又叫住他们,皱了皱眉头,心中还是有些不安,再次吩咐道: “让弟兄们警醒著点,红货一旦到手,如果有人出现,不管是敌是友,別废话,全给我杀了。” 眾人齐齐点头。 看来当家的这次下狠心了。 整个寨子全部出动,就为了这笔税银。 转念想想,確实应该这么做,当家的说韃子马上破关,这么一大笔银子让他们抢了去,换做是谁都不甘心。 玉龙岭这边调动人马,府兵营早已先一步出发。 杨冲率领500府兵,散布在猛虎寨周围。 陈一展率领寒龙军和大部队,藏在玉龙岭附近的山林里。 而陈息,则是睡的很舒服。 再次睁开眼睛时,已是日落时分。 舒舒服服伸了懒腰,神清气爽。 刚推门走出去,就见杨刚烈,寧乱,胡伢子,全都在客间等著自己。 “嗯,正好我还要去找你呢,你到主动来了。” 陈息倒了杯茶,不紧不慢的喝了几口。 杨刚烈见他这副慵懒的样子,脸都抽抽在一起了。 “兄弟啊,你咋还能睡得著呢?”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府兵营都空了,青佛要是趁机袭来......” 这货急得不行,啥事他都不知道,只知道杨冲,陈一展带队出城了。 具体干什么去了,谁也没和他说。 这让他如何不急。 陈息一抬手打断他嘮叨: “大哥啊,別说府兵营了,老弟待会也要走呢。” “你干啥去啊?” 陈息神秘一笑: “挣钱买粮。” 杨刚烈白了他一眼,和他在一起时间久了,也学会了开玩笑: “找好兼工了?” “又要给哪家大小姐餵泻药啊?” “我可同你说啊,咱府里黄豆可不多了。” 陈息一口茶直接喷出来,没看出这老小子嘴茬子挺硬啊。 “咳咳,少扯犊子。” “我这边马上出发,你还得帮兄弟个忙。” 杨刚烈都要恨死了,他不说出去干啥,我还得帮他忙。 又白了他一眼: “说吧,啥事。” 陈息见他答应了,嘿嘿一笑,將他需要做的事,讲了一遍。 听完,杨刚烈都要无语了,就这么点事,搞得神秘兮兮的: “就这么简单?” 陈息双手一摊: “就这么简单!” 杨刚烈一撇嘴: “行了,赶快挣钱去吧。” 这边有杨刚烈照看,他很放心,带著寧乱,胡伢子出府。 “大哥,咱现在干啥去?” 陈息晃了晃脖子,轻鬆说道: “回鹰嘴山。” “调兵!” 第152章 韃子 三人回到鹰嘴山时,叶红缨已经將作战人员聚集在广场。 她收到飞鸽传信后,早早就准备好了。 此刻见陈息回来,心中惊喜,刚要露出笑容,突然想到了什么。 立即收敛神情,板著张脸,几步就来到他面前: “姑奶奶的烧鸡呢,烤肉,酒也没了。” 陈息一咧嘴,这楞种还记得呢。 上次到窝窝村战斗,自己还真答应给她庆功来著。 不过一直在忙,还真把这茬给忘了。 “那个哈,红缨將军莫怪,本村长答应將军的事,一定作数。” “只是近些日子太忙,再缓本村长几天。” 叶红缨狠狠白了他一眼,就知道这货忘了,故意说自己忙。 斜著眼瞅他,说话阴阳怪气: “还村长呢,现在谁不知道,陈二傻子是我们白山县的县尉爷,对不对呀?” 陈息一愣,这愣种怎么知道自己小名的? 瞪眼扫视一圈儿,刚要找出是哪个王八犊子告密的。 不等他逼问,二牛慌了,主动站出来,低著头不敢直视陈息眼睛: “大哥,是......是红缨將军逼我的,不告诉她的话,她就揍我。” 二牛也是无奈,这些天总被叶红缨拉去问东问西,半句话不离大哥。 他啥时候带姑奶奶去县里逛街啊? 他啥时候给姑奶奶带酒回来啊? 我这袜子都磨破了,他啥时候给姑奶奶买新的啊? 二牛怎能不知她想大哥了,每次都打个哈哈过去。 但架不住她总问啊,二牛就一直就说大哥忙,忙完了这阵子就回来。 一天两天还行,可时间长了,叶红缨就没词了。 就开始向二牛打听,陈息小时候长啥样啊? 武怡都是四夫人了,啥时候续个五夫人啊? 平时都吃的啥啊,在县里住的习不习惯啊? 二牛被问的烦了,把陈息小时候乾的傻事,和小名都告诉她了。 哪成想,叶红缨得知他还有个小名叫陈二傻子,笑得肚子眼泪都出来了。 这货,奔走相告。 现在,陈二傻子的名號,在鹰嘴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就连外族劳力,和新来的200多女子,都知道了。 陈息深吸一口气,死死瞪著二牛,后者一缩脖子,眼睛闭起。 都是我的错,大哥揍吧。 就在陈息目光不善时,叶红缨挡在二牛身前,一扬下巴: “要想揍二牛,先过姑奶奶这关。” 陈息盯著这俩货许久,最后一指二牛: “再有下次...” 握了一下拳头,放出一句狠话: “自己看著办!” 二牛被嚇得一哆嗦,向他连连保证,下次一定不说大哥糗事了。 叶红缨见他嚇住二牛,顿时不服气了,又开口为二牛撑腰: “二牛不要怕,他敢揍你,我就揍他。” 二牛都要哭了,你吹牛逼,可別带上我啊。 谁知道你和大哥俩哪天好上了,我可就没靠山了。 陈息没和叶红缨废话,径直走向广场。 路过她身边时,比画个抓奶的手势。 “到时候,也不知道谁揍谁。” 这个动作可把叶红缨气坏了,当初在山洞,就怀疑这傢伙不对劲。 自己好心好意扶住他,还捏我两下。 现在破案了,这傢伙明明就是故意的。 一张脸,臊的通红。 可陈息没管她怎么想,来到广场中央,面前是齐刷刷的队伍。 看著眼前整齐划一的军队,陈息眼睛放光。 光是这份精气神,已经不逊色府兵了。 再回头看看叶红缨,这娘们练兵,果然有两下子。 就这份肃杀之气,都不用再打鸡血了。 一句话没说,又来到叶红缨身边: “红缨將军,带著你的將士,出发!” 叶红缨得意一笑,红唇微张: “真心叫我將军的?” 陈息白了她一眼: “真心的。” “切!” 管他真不真心的呢,反正他管自己叫將军,就是开心。 轻轻一跃,便跨上战马。 对著陈息向一旁努努嘴: “看你这么懂事的份上,黑蛟借你骑一次。” 陈息也不客气,还是黑蛟骑著舒服。 上次若是有黑蛟在,青佛可跑不了。 跨上黑蛟,率领大部队出发。 不点火把急行军,一路疾驰与陈一展匯合。 白山县府。 杨刚烈见时辰到了,在府中大喊一声: “有刺客,快快抓贼!” 这一嗓子喊出,当值的衙役,捕快,纷纷涌向內宅。 丫鬟的尖叫声,衙役的怒喝声,乱成一团。 见他们乱了,县府墙外大树上,几个黑影也动了。 红梅刺杀成了,接下来就是他们出手的时机了。 几人轻车熟路,沿著墙头一路摸进府库。 听见有刺客,看守府库的衙役都跑去后宅,几人心中一喜。 砍断锁头,推门就进。 府库中,20几个银箱子映入眼帘。 开箱,满满的银锭子整齐堆叠。 “抬走!” 几人力气大,將20多个大箱子搬到墙头,墙外还有接应。 没多会功夫,足足装了5辆大马车。 双马拉一车,直奔城门。 而守城门的府兵,已经被迷烟燻倒,玉龙岭內应全部现身出来,彼此间不打招呼,直接打开城门。 一行人快马加鞭,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另一边,9个寨子凑出200小匪,到达了信中匯合地点,找了好几圈,都没见到玉龙岭的人。 正在他们纳闷时,远处拉著税银的马车疾驰而来。 领头的,正是玉龙岭一位当家炮头。 200小匪现身出来,刚要打招呼,便被玉龙岭人马杀散。 当家的吩咐了,无论是敌是友,不用废话,直接杀。 这200人,本来就是掩人耳目的,没啥战斗力,碰到玉龙岭精锐,根本不是一合之敌。 杀退了他们,炮头心知不妙,这些人他认识,就是那个9个寨子的。 难不成,他们也要来分一杯羹? “快,抓紧时间与当家的匯合。” 万幸,一路上没有阻碍,见到青佛,炮头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青佛听完,眉头深深皱起。 那9个寨子,是怎么知道的消息? 还知道我们的行进路线? 思索良久,青佛一拍脑门: “坏了。” 立即点燃火把,打开银箱一看,傻眼了。 20多个箱子,只有上面一层是真银子,下面都是石头。 “玛德,中计了。” “速速回寨!” 老巢告危,青佛心急如焚,连马车都不要了,带著人马杀回玉龙岭。 他们这次下山,为了防止府兵追击,可是把寨子里能动弹的都带下来了。 哪成想,一个府兵没见到,却碰上了那9个寨子的人。 用屁股想都知道,老巢要危险。 难道是那9个寨子,和县府勾结在一起,共同设计坑了自己一把。 青佛这边加速回寨子,张梁的人马已经上山。 他们这次,匯聚了9个寨子全部精锐。 1700余人。 玉龙岭他们经常来,轻车熟路。 一路挑飞无数暗桩,直达山顶。 有人在前面开路,省去陈息很多麻烦。 顺著他们的路线,陈息大部队一路跟隨潜行。 刚跟到寨门,就听见里面交上了手。 还有一连串蹩脚的大喊传来。 听到这口音,叶红缨凤目一凝: “韃子!” 第153章 巴布 陈息一愣,韃子? 他没见过韃子,也没听过他们讲话。 急忙询问叶红缨: “什么韃子?” 叶红缨也想不通,韃子是怎么入关的? 难道北寒关破了? 再一想,不可能。 北寒关一旦告破,消息肯定瞒不住。 如今这里出现韃子,只有一种解释。 青佛招来的。 “里面喊话的,就是关外韃子。” 陈息闻言,大吃一惊,这里怎么会有韃子? 可现在不是琢磨的时候,立即吩咐: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计划不变。” “是!” 陈一展带著寒龙军,潜伏在寨子內围。 程志远和肖寒,各带一只队伍分散左右。 陈息与叶红缨带著鹰嘴山队伍,一路绕道后山。 三面合围。 韃子的出现,令陈息更加警惕起来。 他们这边分散好了。 寨子內可乱套了。 200个韃子对战张梁带著的1700余土匪。 双方一交战,韃子便处於绝对劣势。 虽然韃子作战勇猛,但架不住对方人多。 9个寨子孤注一掷,成败在此一举。 只要拿下了寨子,无论青佛与府兵谁输谁贏,都会大伤元气。 从此,白山县江湖上,总瓢把子易主。 不出一炷香时间,韃子损伤过半,剩下的想到马厩取马逃跑。 他们最擅长马上作战,使得武器也是以弯刀为主。 如今在这寨子中,骑兵根本发挥不出来作用。 马匹,只能用作逃跑用。 张梁也发现了对方是韃子,虽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藏在玉龙岭,但不能放过他们。 若是放跑了他们,这个梁子可就结下了。 边关一破,自己与韃子之间,一点迴旋的余地都没有了。 如今,只能一条道跑到黑。 杀人灭口。 张梁发狠,拎著一柄长斧,第一个往上冲: “弟兄们,不能放跑一个,全给我宰了。” 其余8个当家的,也清楚这个道理,此事不能败露,这些韃子必须死。 见韃子往马厩方向逃,土匪们杀红了眼,嗷嗷叫的往上冲。 张梁拎著长斧,身后十几个炮头,形成一个单箭头。 衝到马厩见人就砍。 一连气砍翻五六个韃子后。 “鐺——” 长斧被一柄铁枪隔开,张梁被震得连连后退,惊讶的望著眼前,一个穿著甲冑的韃子。 那人身形高大,脸上都是鬍子,根本看不清面容,像个野人一般。 身边几个炮头见当家的吃亏,齐齐围了过来,就要动手时,野人开口说话了: “等等。” “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叫巴布,是来自北方的朋友,有什么误会,可以说出来。” “或者你们想要什么条件,都可以提出来。” 张梁听这一嘴蹩脚的方言,眼中精光闪烁。 一挥手,命令土匪们停下攻击。 双方暂时罢手,韃子有了喘息时间,纷纷向巴布靠拢。 经过刚刚一战,双方互有伤亡。 韃子已由开始时的200,剩下100人不到。 两波势力,在马厩前对峙。 巴布见事情有缓和的余地,毛脸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朋友,我知道你们是外地的势力,想要占领这个地方,我没有意见。” “能不能放我们离去,以后到草原做客,我巴布必定厚待。” 说完话,还学著大御礼仪,拱了拱手。 而张梁则是一句话没说,他根本没有放走他们的意思,只是藉此机会,將这些韃子匯聚在一起。 朋友? 朋友个屁。 都知道这群韃子心狠手辣。 这次杀了他们100多人,这个梁子,已经结下。 放跑一个,都是巨大隱患。 他背起手,向后面打了个手势,土匪们会意,慢慢形成一个包围圈。 巴布见他不答话,心中没了底,继续加大力度。 一指身后的马厩: “朋友,我知道你们最喜欢草原的战马,这些战马,就送给朋友了。” “当作见面之礼,可不可以?” 张梁依旧没说话,见弟兄们把他们围住了,后退一步: “都宰了!” 得到命令,土匪们一拥而上。 他们最爱打这种仗了,人多欺负人少。 见张梁说动手就动手,巴布恨疯了。 “狡猾的两脚羊。” “衝出去。” 战马没功夫牵了,大铁枪当棍子使,一桿子抡飞好几个土匪。 可他再勇武,也架不住土匪一拥而上。 五八门的兵器,齐齐向身上招呼。 巴布抡起铁枪,带著韃子正面突围。 可土匪们杀红了眼,不断挡住他的去路。 没多会的功夫,死伤无数。 韃子见土匪杀不尽,对了一下眼神,选择肉身开道,为巴布闯出一条血路。 一咬牙,一排韃子上去抱住土匪,像蛮牛一样往前拱。 有人死士开路,巴布压力瞬间减轻,跟在他们身后往前冲。 土匪哪里见过这种拼命打法,阵型被冲的七零八落。 韃子倒下便补上,始终將巴布护在中间。 山坡上,陈息將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这种视觉衝击,对他来讲,无疑是巨大的。 韃子尚武,关键时刻爆发出超常的战斗力。 怪不得能数次突破大御边关。 深吸了一口气,对著叶红缨道: “有没有办法,將那个领头的韃子抓来?” 叶红缨一挑眉毛,语气轻蔑: “只要他能突围,姑奶奶就能把他抓回来。” 陈息点头: “他能衝出去。” 叶红缨瞅了一眼陈息,毫不废话,转身便消失在山坡后。 她也想知道,韃子是怎么偷偷摸摸入关的。 战斗持久了一炷香时间,200个韃子,只有巴布一人突围成功。 留下了满地尸体。 “老大,咱们追不追?” 舌子来到张梁身边,表情阴鬱。 巴布一旦跑了,等韃子入关,这玉龙岭也要保不住了。 张梁想都没想: “別追了。” “让弟兄们找出青佛的密室,搜刮乾净回寨。” 第154章 小爷,给你修整齐了 张梁知道玉龙岭守不住,这里是青佛的老巢,肯定修建无数密道用来逃跑。 以青佛的狡诈性子,密道一定有真有假。 自己摸不清暗门,还要吃大亏。 这地方不能呆了,还是回自己老巢,再想办法与韃子斡旋。 土匪经过这一战,死伤近700人。 双方战斗力,根本不在一个段位。 一边是乌合之眾土匪,一边是韃子正规军。 能换成这个伤亡比,已经是天大的运气。 韃子没有地形优势,土匪又来势汹汹。 如果让他们骑上战马作战,这些土匪全得留下当肥料。 “快快快,搜刮乾净。” 张梁很著急,他不知道青佛那边战况如何,心里期盼著双方两败俱伤。 这样才能给自己喘息时间。 他们这边搜刮玉龙岭,杨冲那边也有了进展。 由於9个寨子精锐尽出,守寨子的土匪根本没有战斗力。 陈息给杨冲的命令,只有一个。 抢宝,烧寨。 虽然只带500人,但有详细的作战方案,进展奇快。 没遇到什么抵抗,轻易占领匪寨。 搜刮里面的金银,什么古董字画的,统统不要。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陈叔叔说了,盛世古董,乱世黄金。 啥都没有金银实在。 “抄家!” 府兵们最爱干这个,自从跟了陈息之后,抄过好几次家了。 银子他们不敢动,但有些散碎的铜钱,他们都藏了不少。 胸前,腰间,鞋里。 甚至还有往裤子里塞。 能藏的地方,都藏了。 这行,府兵越干越熟练。 寨子里的秘库,土匪住的房间,全部翻个底朝天。 抢完就烧。 杨冲兴奋坏了,单一个寨子就翻出3000多两银子,一共9个呢。 放完了火。 “走。” “下一个!” 府兵们开心极了,无他,身上全是铜钱。 一走路,哗楞作响。 杨冲视而不见,府兵路过他身边时,他都捂著耳朵。 因为陈叔叔说了。 弟兄们穷坏了,难得有次出任务机会,啥事別那么较真。 只要不耽误干活,塞点铜钱全当不看见。 杨冲这边进展神速,张梁同样不慢。 只用了半个时辰,土匪们就把玉龙岭翻了个底朝天。 陈息看的很兴奋,这免费的劳力,不香么? 搜吧,搜吧。 都是小爷的。 陈息见他们从密室里,搬出左一箱,右一箱银子时,眼睛都蓝了。 有个抬箱子的小匪摔了,气的他嘴角一抽抽。 轻著点。 这都是小爷的银子。 不多会功夫,玉龙岭巨大的广场上,放了一堆箱子。 张梁带著8个当家的,乐的合不拢嘴。 还得是青佛底子厚,光银子就有十多箱。 古董玉器无数。 “快快快,把马匹都牵出来,装车。” 小匪们得令,將马厩里马匹都牵出来。 套上挽具,將大箱子全部装在马车上。 幸亏青佛家底厚,战马驮马成群,不然还真运不走这么多银子。 他们这边装完。 青佛也带人回来了。 这一路,紧赶慢赶,终於在山顶碰见了。 青佛带人上山,见到这场面,气得火冒三丈。 脸上猩红刀疤抖动,眼里全是血色: “张梁,你踏马要吞我窑?” 张梁这边刚装好车,哪成想,青佛回来了。 再一打量他们。 除了有些气喘吁吁外,並无战斗过的跡象。 四梁八柱,只少了位粮台。 张梁眯了眯眼睛,他不明白青佛为啥能好端端的回来。 难道府兵没有追击他们? 他心中不解,但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 將手下土匪都匯集在身边,对上青佛凶狠的眼神,丝毫不惧: “青佛,明人不说暗话,弟兄们这些年捧你,你又是怎么对待弟兄们的?” 青佛嗤笑一声,面无表情的盯著张梁: “我怎么对弟兄的,还轮不到你来教我。” 斜眼一瞟,堆在一边的韃子尸体,抬手指了指: “把我的客人,都杀了?” 张梁扫了一眼,又將目光锁定在青佛身上: “哼,你的客人?” “別特么以为我不知道,你丟了白皮遮丑,决定给韃子当狗对么?” 张梁不傻,自从见到这群韃子起,心里就有些猜测。 青佛丟了县令身份,以他性子绝不会甘心。 可他万万没想。 青佛居然勾结韃子。 自己落草这么多年,虽说欺负百姓,但毕竟是同族。 遇到穷苦人家,也没过多难为。 如今你勾结韃子,性质就不一样了。 那帮畜生一旦进关,可不管你百姓不百姓的。 屠村屠城,家常便饭。 土匪把百姓当成圈里的羊,养肥了再宰。 可韃子入关,一把火將羊圈烧了,一锤子买卖。 这土匪能不恨么? “哼,给谁当狗都不重要了,既然你能出现在这里,那还说啥。” 青佛回头,见人马都齐整了,扭过头来一摆手: “吞我窑的人,还特么没出生呢。” “全给我宰了!” 得到命令,身后眾枪,炮头一拥而上。 他们恨意滔天。 这些年积攒的家当,全被这帮畜生翻出来了。 银钱就在箱子里,岂容这帮杂碎侵占。 他们从来都是抢別人,还没人敢抢自己。 今天算是开了眼了。 见他们衝来,张梁也不含糊。 能坐上9个寨子中的头把交椅,岂能是善茬? 既然都撕破了脸皮,正好大干一场。 同样一摆手: “杀光他们!” 瞬间,双方混战在一起。 一方是被青佛堵在老巢的9寨人马,一方是恨意滔天的玉龙岭土匪。 双方一接触便是杀招,根本没有缓和余地。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陈息趴在山坡后面,高兴的嘴都咧到后脑勺了。 没想到,效果出奇的好。 在他的设计里,可没有张梁偷袭玉龙岭的戏码。 只想著进一步分化他们。 谁能料到,张梁也是位极具野心的主。 拼吧,拼吧。 小爷吃现成的。 2000多土匪火拼,战斗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 兵器相撞,叮噹作响。 一旁的寧乱二牛,看得呲牙咧嘴: “大哥你看,那个小匪够狠的,掉条胳膊还上呢。” “大哥你看,又有个当家的躺地上了。” “哎哟大哥,青佛这招行啊,兔子蹬鹰。” “大哥你信不,这时候你上场,一招如来神掌,能摁死好几个。” “大哥你啥时候上啊,用一阳指捅死他们。” 陈息脑门上全是黑线,要被身边这俩苍蝇烦死了。 “都他么闭嘴。” “看戏!” 寧乱和二牛被陈息骂了一声,这才老实的闭嘴。 躲在土坡后面,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看戏。 一刻钟后,青佛人马逐渐占据上风。 毕竟是第一瓢把子,无论是炮头,还是兵器。 都强过对方。 张梁这边,由於跟韃子干了一仗,损失了很多弟兄,二番战渐渐落入下风。 感觉没有获胜的可能了。 一咬牙。 悄悄闪到人群后面,带著几个亲信当家的。 跑路。 可青佛哪里肯放过他? 张梁坏了他的好事,自己家里死了这么多韃子,以后还怎么合作? 早就注意到张梁要跑,带著几个得力炮头紧追不放。 张梁慌不择路,逃的方向,好巧不巧的正是陈息所在的山坡。 陈息大呼臥槽。 自己正琢磨怎么生擒青佛呢,没想到。 意外之喜。 和寧乱,二牛,一对眼神,都把连弩掏出来了: “別人可以死,把青佛给我留下。” “生擒他!” 土坡后。 鹰嘴山最强战力登场。 “嗖嗖嗖嗖——” 弩箭激射而出。 张梁和青佛这些人,哪里能料到土坡后面还有人。 还没反应过来呢,第一排全都被射成刺蝟。 青佛眼看就要追上张梁,膝盖一痛,双腿齐齐中箭。 扑通一声倒地。 双腿中箭使不上力气,想要挣扎爬起,却被一张大脚踩在脸上。 仅剩的一只耳朵被人捏住。 同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一只耳不对称。” “小爷给你修整齐了。” 第155章 一把火,烧了这贼窝 “撕拉拉——” 没等青佛回过神时,仅剩的一只耳朵,被陈息生生撕了下来。 “啊啊啊——” 青佛疼的惨叫连连,鲜血染红了半张脸。 陈息丟掉连著皮肉的血耳,抬脚就踩。 “咔咔——” 两道瘮人的骨骼断裂声传来,青佛的双臂被他踩断。 “绑了!” “好嘞大哥!” 寧乱,二牛,上前便將青佛绑了。 双臂被断,耳朵被撕下来,青佛疼的惨叫不断。 二牛听著闹心,脱下袜子,一把塞他嘴里。 “狼嚎个啥,闭嘴吧。” “唔唔唔——” 青佛被塞住嘴,发不出声音,疼的在地上乱滚。 他再怎么挣扎都没用,双手双脚被废,只能任人宰割。 陈息没管他,看了眼场中形势。 两方土匪都拼的筋疲力竭。 张弓,射出一道响箭。 尖锐的破空声响起,射中一个土匪的脖子,一命呜呼。 听到响箭,陈一展带著寒龙军行动了。 接著土匪房舍做掩体,弩箭嗖嗖嗖的射出。 每一箭都能带走一个土匪性命。 见他们杀的过癮,寧乱可急坏了,恨不得立即杀出去: “大哥,咱们上吧?” 陈息摆了摆手,微微一笑: “不急,先给寒龙军练练准头。” 所剩不多的土匪,哪里见过这种打法。 爱特么谁谁,无差別射击。 有反应过来的,大喊府兵包上来了。 这一嗓子喊出来,土匪四散而逃。 见此,陈息下令总攻。 府兵们早就急不可耐了。 刚才两队土匪火拼,看的他们热血沸腾,此刻县尉爷有令,立即缩小包围圈。 还没跑出多远的土匪,见大批府兵现身,一个个都傻了。 哪里还敢抵抗,纷纷扔下武器跪地投降。 不多时,两方土匪,被一网打尽。 清点一下,俘虏共计313人,全部跪在广场中央。 陈息拖著青佛一条废腿,扑通一声,像丟死狗一般,將他扔在地上。 看著跪满地的土匪,挑了挑眉毛: “就剩这点人了么?” 程志远匯报: “县尉爷,此地剩下的土匪,全在这里了。” 陈息点点头,又是一脚踩在青佛脑袋上,抽出唐刀,將他嘴里的臭袜子剜了出来,看都没看他一眼: “我知道,张梁翻不出你的全部密室,现在给你个机会。” “將所有的密室打开。” 嘴里呼吸顺畅,青佛半睁著眼睛,大口喘了几下: “没有...” 两个字出口,陈息轻笑一声,脚掌换了个位置,踩在他的断耳处,用力撵了撵: “大声点。” 青佛疼的身子哆嗦,眼珠子凸出,紧咬牙根,硬是一声没吭。 见他挺有种,陈息又撵了几下,青佛除了身子不停哆嗦外,依旧不吭声。 陈息一挑眉毛,不说是吧? 小爷自己找。 让人把他的嘴,再次堵上。 拎著唐刀,在他脖子上来回摩擦几下,向寧乱吩咐: “把箱子都打开。” “好嘞大哥。” 银箱子都被张梁装在马车上,寧乱砍开绳子,一一打开。 陈息將箱子里所有物品看完,微微一笑。 再看看院中跪著的土匪,心中猜出个大概,將几个校尉喊到身边: “带人,將所有屋子,再给我翻一遍。” 一指青佛居住的主间,和外面连成排的匪舍: “找些鼻子灵的弟兄,哪间屋子有女子胭脂气,给我重点翻,挖地三尺也要找出密室。” 眾人闻言,恍然大悟。 从进山开始,就没发现一个女子,想必都藏起来了吧。 匪梟巨寨,怎么可能没有女子和家眷? “是!” 陈一展和几个校尉,带著人,一间一间的翻找。 陈息也不著急,让人架起火堆,搬来椅子坐等。 足足翻了半个时辰,陈一展一脸兴奋的跑来: “爹,找到了。” 他指著一间不起眼的柴房: “有弟兄鼻子灵,在柴房闻到女子胭脂气,弟兄们將柴都搬出来后,挖出一个密室。” 他这边有进展,程志远和几个校尉都有进展。 都兴奋的跑来匯报。 不多时,將所有密室都暴力砸开,押出大批女子。 將女子都押了出来,又把密室內的金银抬到广场上。 点了点人头,共计92名女子。 都是玉龙岭上,一些管事的家眷。 整整齐齐跪成一块。 看了看箱里银子,陈息还是不满意。 虽说这批银子数目不小,但还是觉得不对劲。 青佛做瓢把子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有金子? 再看这些女子,虽然模样出眾,可还达不到梅儿那种程度。 青佛的家眷,不在这里。 陈息抓起一位年纪稍大的女子: “青佛的家眷在哪?” 女子闭著眼睛,抬起脖子,一句话不说。 陈息一撇嘴: “行啊,硬气。” 毫不废话,一刀砍掉脑袋。 人头落地,咕嚕嚕滚到其余女子身边。 “啊——” 女子们被嚇得缩成一团,尖叫出声。 “我说我说...” 有几个胆小的,跪著爬到陈息脚边,一边哭一边交代: “大夫人她们就在主间,外面打起来后,就没见到她们身影。” “对的大人,主间的西边,大夫人从不让我们进去。” “我们都交代了,大人能不能放过小女子。” 陈息没说话,扭头看向陈一展。 后者一缩脖子,主间就是他翻找的啊。 啥都没找到。 陈一展红著脸: “爹,孩儿再去。” “嗯!” 得到陈息允许,陈一展眼神发狠,带著寒龙军再次进入主间。 得知密室在西面,毫不废话,找不到就砸。 20来个大小伙子,拎起锤子就砸。 叮叮咣咣半晌,从一道厚实的墙壁下面,找到一个地道口。 “草,我说怎么找不到呢,在特么墙底下。” 砸开地道口,里面惊叫出声。 不用问,青佛的家眷都在里面。 密室很大,里面除了青佛家眷,还有大批的宝箱。 寒龙军进去,將里面7个女子和5个孩童,大批宝箱,全部押了出来。 “嘭嘭嘭——” 宝箱落地。 数了数,十三个大箱子。 陈息砍开锁头,掀开,拿起火把一看。 金光刺眼。 他的心臟狠狠一抽。 全是大金锭子。 再將其余宝箱打开,里面有金有银,还有一些珍贵的古玩,玉器,...... 青佛见自己家眷被抓,猩红著双眼,唔唔唔的狂叫不止。 陈息一努嘴,立即有人抽出他嘴里的臭袜子。 青佛来不及多喘几口气,立即开口: “我承认栽了。” “祸不及家人,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能不能放我家人一马。” 青佛用近乎恳求的语气,只为换取家人一条生路。 陈息笑了笑,来到他身边,还是踩住他的脑袋,一脸玩味道: “你知道我想听什么?”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陈息轻哼一声: “现在我还不想听,都这逼样了,还有和我討价的资本么。” 转身向寧乱点点头。 后者会意,一记手刀砍晕青佛。 陈息看了看,在场所有土匪和他们的家眷,只说了一个字: “一个不留!” 府兵对这些土匪,早已恨之入骨,得到命令根本没一丝犹豫。 不到一刻钟,一眾土匪,包括青佛的家眷,全部人头落地。 杀完了这些人,叶红缨牵著黑蛟回来,马背上驮著五大绑的巴布: “人抓来了,姑奶奶怕他乱动,打晕了。” “好,加一只烧鸡!” 这句话出口,叶红缨狠狠瞪了他一眼,姑奶奶累坏了,就值一只烧鸡? 现在人多,她没吱声。 等回去的,这么糊弄姑奶奶,有你好受的。 陈息大手一挥: “將所有物质装好。” “一把火,烧了这贼窝。” “回城!” 第156章 这才叫发財 陈息等著大部队,押著十几辆马车,浩浩荡荡回城。 身后,玉龙岭上火光冲天。 一代梟匪老巢,片瓦无存! 他们正要进府,门口被一道壮硕身影挡住了。 杨刚烈站在门口,愁眉苦脸,手里拿著一个板子。 见陈息回来,悻悻的將板子递到他手里: “兄弟,为兄对不住你啊。” “没想到你关押的那个娘们,身手这么厉害。” “趁府里大乱,那娘们不知用什么办法解开绳索,打晕两个衙役。” “跑了。” 陈息眯著眼,看了看手中的板子,又看了看一脸委屈的杨刚烈,突然大喝一声: “赔!” 这一嗓子,把杨刚烈嚇一大跳。 “誒我草!” 他整个人都蹦起来了,心臟砰砰跳个不停。 见陈息一脸怒容,心知坏菜了。 听衙役说,那娘们是青佛的小夫人,自己这兄弟哪里都好。 就一个毛病,爱惦记別人夫人。 这是有先例的。 听说原县令夫人,都被他拐了去。 这次放走了青佛的小夫人,兄弟如何不怒? 杨刚烈哆嗦著手,满脸愧疚: “兄弟莫急,兄弟莫急,为兄知道错了,这不,板子都拿来了,兄弟若是气不过,打为兄两下出出气。” 说著话,又將板子往陈息面前递了递。 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和他壮硕的身材,完全不符。 倒像是受了气的小媳妇。 陈息狠狠瞪了他一眼: “记住奥,欠我个如似玉的小夫人。” 一听这话,杨刚烈一副吃了大便的表情。 这可咋整啊? 这个世界上,欠谁东西,都不能欠他东西。 他是个肯吃亏的主么? 杨刚烈搓著手来回踱步,急得团团转。 最后一狠心,一咬牙,到陈息面前站定: “兄弟,为兄实话和你说了吧。” 他狠狠咽了口唾沫,將实话说了出来: “上次你给弟兄们发军餉,其中也有为兄一份。” “为兄没告诉你嫂嫂实数,偷摸藏了几块银子。” “这不,上次剿匪救些女子回来,为兄...为兄见那些女子可怜,就娶了一个回去。” 说到这里,这货上前轻抚著陈息胸口,表情愈发愧疚: “这事没跟兄弟打招呼,兄弟別怪为兄哈。” 陈息狠狠白了他一眼,你娶就娶唄,这点屁事和我说啥? 自己还巴不得他都给娶了去。 省的给她们发工钱。 “然后呢,咋地?” 陈息没个好气,在这磨嘰半天,不知道你要说啥。 见兄弟態度不见好转,杨刚烈继续,低声下气商量著: “然后你看哈,那小娘子长得带劲,虽赶不上你关押那娘们,可也不差太多了。” 说到这里,这货拍著胸脯子向陈息保证: “为兄就睡了9次,真真的。” 然后悻悻道: “要不,为兄把新娶的这房,倒给兄弟成不?” “为兄的三位正房,兄弟就別惦记了好不?” “那都是我的结髮妻子......这么些年了.......” 话还没说完,陈息已经忍不住了。 一脚踢在他屁股上,指了指府外的马车: “去,把马车上所有箱子都搬进府库里,查清了点齐了给我送来清单。” “不许別人帮忙,就你自己搬。” 说完一瞪眼珠子,手指狠狠点在他胸脯子上: “差一个铜板,你那三位正房都得赔给我!” “好的兄弟,好的兄弟。” 杨刚烈如蒙大赦,点头如小鸡啄米。 只要不惦记自己三位正房妻子,让他干啥都成。 谁叫自己粗心,把兄弟押的小娘们弄丟了呢? 这货屁顛屁顛的跑到府外,一看面前整齐一排的马车。 傻眼了。 草。 这么多? 回头看看陈息,我兄弟莫不是把州府抢了? 造反。 现在就开始了? 为兄还没准备好啊。 不等他回过神,杨冲押著马车也回来了,见乾爹在府门口发呆,上前打招呼: “爹,我回来了。” “赶紧组织人卸车吧。” 杨刚烈再看杨冲身后,同样一排马车。 愁的都要哭了。 你踏马也去抢州府了? 几个州府啊? 禁得起你们爷俩这顿霍霍。 见乾爹愁眉苦脸的,杨冲纳闷了。 我爹这是咋了? 孩儿缴获这么多银子,咋还不高兴了? “爹,你这是咋了?” 杨刚烈回头偷瞄一眼陈息,见他没功夫搭理自己,伸手將杨冲拽到墙角。 “儿啊,爹有事求你。” 杨冲都愣了,我爹有事求我,那定当竭尽全力啊。 “爹,你就说吧,孩儿这条命都是您的。” 见杨冲这么明白事,这货有依仗了。 眼珠子转了转,瞅瞅四下无人,才敢开口: “你去求求你陈叔叔,这么多箱子,老爹一人抬不动啊。” “让你陈叔叔多派点人唄?” 杨冲听完,更愣住了,都有点不敢置信。 怔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爹啊,你咋得罪陈叔叔了?” 杨刚烈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两手不停搓著: “儿啊,你就別问了,照老爹的吩咐,快去...” 杨冲点头。 那还能咋整? 乾爹都求到自己了,想不帮忙也不行啊。 进府找到陈息,將杨刚烈的请求说了出来。 陈息也没打算欺负这老小子,见杨衝来求情,也就算了。 罚是肯定要罚的,不然连个娘们都看不住,咋配合自己造反? 总这么粗心大意,绝对不行。 答应了杨冲请求,这才派人將战利品搬进府库。 杨刚烈最卖力气。 搬完箱子就开始记帐。 隨著一个个箱子被打开,这货心臟都要停止跳动了。 金子,银子,古董,玉器...... 还有一大批战马,驮马...... 府里,所有会算帐的,都被他喊来了。 以损失5副算盘的代价,全部清点完毕。 等他们清点完,天都要亮了。 杨刚烈拿著清单,一路小跑来找陈息。 进门大喊: “兄弟啊,发財啦发財啦。” 陈息正在假寐呢,被他大嗓门嚇了一跳。 歪著脑袋看他,见到这货就来气,財不露白不知道吗? 嚷什么嚷? 一把接过清单,只看一眼便愣住。 黄金:9600两。 白银:124500两。 战马:390匹。 驮马:166匹。 铜钱,古董,珍珠,玉器......无计。 看完,陈息也傻眼了。 他往大了估算,也就10万两银子。 哪想到,光黄金都要到10万两了。 还有那么多银子。 激动的心。 颤抖的手。 什么叫发財。 这踏马才叫发財。 第157章 点天灯 陈息一夜无眠。 並不是,被突如其来的大量財富冲昏头脑。 而是,在脑中反覆推演韃子的真正目的。 北寒关还没告破,韃子是怎么进来的? 白山县出现这种情况,那么其它的县城呢? 韃子住在土匪窝里,究竟是想干什么? 就算撬开两人的嘴都没用。 韃子高层的真正计划,是不可能让这种小角色知晓的。 所谓的一些利益分割,不过是骗这帮土匪的鬼话。 而他们真正的目的,只有少数几个高层知晓。 陈息越想越头疼。 索性不想了,以不变应万变。 眼下,唯一能確定的就是。 北寒关。 即將告破。 不然,韃子不会提前渗透过来布局。 天亮。 陈息宣布了几件大事。 命,鹰嘴山所有人员与物资,全部转移到县城。 精盐,铁矿,铁器,这类战略资源,一样都不许落下。 派人通知,白山县管辖內所有村子。 凡是能动弹的,想赚钱的,无论男女老幼,都可以到县里报名,加固城墙。 北寒关一旦告破,3日之內,白山县所有百姓,立即进城。 陈息清楚,一旦韃子入关,沿线城池会按照朝廷指令,关闭城门。 无论是百姓还是乡勇,不许一人进来。 目的就是怕敌军细作,装作百姓鱼目混珠进城,將来敌军兵临城下,里应外合。 百姓们没有城池庇佑,只能变成流民。 一旦离开家园,摆在他们面前的几个问题,足以要了他们的命。 寒冷,飢饿,疾病,时间久了,便是人吃人。 人吃人產生疾病,疾病扩散成瘟疫。 流民走到哪里,瘟疫就扩散到哪里。 別的地方,陈息没能力去管。 但白山县,绝不允许有这种情况发生。 趁著韃子还没破关,將所有百姓都安置在县城。 陈息宣布完消息,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震惊,疑惑,不解。 但县尉爷的话,就是命令。 “是!” 府兵开始行动,挨个村子的跑,將县里的指示,传达给所有村长。 陈息命人,將王章的府邸收拾出来,改换匾额。 陈府。 空著的房屋,全部买下来,安顿修城墙的工人。 县內西北角,整理出一大片空地,用木材搭建临时帐篷,用来安置村民。 加紧到外面採买物资,能买多少买多少。 附近百姓一听县內有活计做,无论男女老幼都有钱拿。 无数百姓蜂拥而至。 巨大的府兵校场,修建炼钢炉,木匠作坊。 不分昼夜,打造重弩,连弩,投石车...... 白蓉蓉负责製作甲冑,手下女工无计。 秦瑶的工作更多,白山县財务总管。 所有人员开支,都要到她那里登记,支取。 武怡,主管铁匠,木匠,所有製作新武器的地方,都是她来指导。 寧寧,铁匠铺打下手的,继续糊泥巴。 张神医,军医队长。 手下组成一支女子护士团,学一些消毒,包扎,缝合伤口等工作。 有了缴获来的战马,叶红缨的队伍扩张了。 从府兵中精挑细选,组成一支500人的骑兵队。 叶红缨。 由原来的红缨將军,自封为大大大將军。 手下,7个徒弟,500骑兵队。 要多威风,有多威风。 杨冲,步战队总校尉。 下辖10个团,每团200人。 二牛,乡勇队总校尉,各个村子报名上来的壮年,都编入他的团,主要负责守城。 寧乱,县尉爷打手团,团长。 胡伢子,副团长。 暂时用不著这俩人,下放到寒龙军,和陈一展学武去了。 不是要学如来神掌嘛,先从基本功开始。 陈一展,寒龙军总校尉,直属陈息麾下。 杨刚烈,明面上白山县县令,实际,主管买粮和伙食问题。 陈息则更忙了。 白天,负责到各处指导工作。 顺带装个逼。 晚上,负责到几位娘子床上指导工作。 顺带*个*。 青佛和巴布,被关押三日,期间別说审问了,连陈息人影都没看到。 这日。 两人突然被府兵提走,直接押到城门外。 那里匯聚了无数百姓,他们得到消息,今日处决白山县最大土匪头子。 百姓们早早便来了,要一睹祸害他们的土匪被处死。 府兵將两人,分別用铁链捆在一根长木柱上,高高竖起。 足有十数米,比城门楼都高。 双人被绑在上面,眼神已经涣散。 想要开口交代,但根本不给他们机会。 下面已经有百姓朝他们丟石子,破口大骂。 陈息站在城墙上,一挥手。 打断群情激愤的百姓。 “各位乡亲们,这就是祸害了,我白山县十数年的土匪头子,青佛。” “另外一个是外族韃子,两人狼狈为奸,恶贯满盈。” “本官职责所在,將他们捉拿归案。” “今日,便当著所有乡亲的面,处决二人。” 话音刚落,底下百姓们呼声不断。 “青天大老爷万岁!” “大老爷为民除害,替我们百姓报仇啦。” “好官啊,这才是好官啊。” 欢呼声,感激声,大仇得报激动的哭声,交织在一起。 陈息眯起双眼,张弓搭箭。 “嗖嗖——” 两只火箭射中木柱,火焰顺著木柱燃烧,直衝二人脚底。 “啊——” “啊——” 火焰从脚底开始燃烧,两人疼的都要抽搐了。 陈息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想死。 也得给我慢慢死。 “丧尽天良者。” “点天灯。” 第158章 没有脑袋 下面欢呼叫好,青佛与巴布只求速死,但偏偏不行。 火焰一点点吞噬二人,两人也渐渐发不出声音。 底下百姓,一直看著二人被烧成白骨,都不愿离去。 最终,在府兵的干预下,百姓们才逐渐散去。 他们实在是太恨土匪了。 这些年,朝廷的赋税就够重了,还有土匪欺负他们。 如今,白山县没了土匪,百姓们日子又有了盼头。 木柱上的白骨,足足掛了三天,才被府兵撤去。 七日后。 杨刚烈进展神速。 白山县所有的粮仓都装满了,这还不行,继续修建粮仓。 陈息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只要有卖粮的,价格不是太离谱的话,全部买下。 白山县风风火火建设,就连邻县,都有不少壮工跑来参军,做活计。 这一日。 难得清閒。 县府內宅,一间丫鬟们居住的屋子。 陈息正给她们讲故事呢: “大英雄在一间破庙內悠悠醒来。” “突然。” “耳边阴风阵阵...” 小丫鬟们怕了,都脱了鞋子挤在床榻上,蜷缩在一起。 那也爱听。 披著被,一个个探出小脑袋,紧张的望著陈息。 陈息见她们缩在一起,索性搬张椅子过来,正对著床榻上七八个小丫鬟。 “一阵阴风过后,大英雄突觉眼前一。” “一个无头女鬼,白衣白裙,脚上一双红色绣鞋,在大英雄眼前,一闪而过。” 讲到这里,小丫鬟们都要被嚇哭了,哆嗦著身子,挤在一起,小脸蛋都挤的红扑扑的。 那也想听。 陈息清了清嗓子: “女鬼消失,大英雄也害怕了,这破庙,绝不能留。” “小心翼翼的出了庙门,四下望了望,漆黑一片。” “大英雄壮著胆子,跑了出去。” “突然。” “院门被阴风一吹。” “咣当一声。” “关上了。” “连门栓都插了进去。” 这时候,已经有小丫鬟被嚇哭了,哆嗦著身子,两滴晶莹的泪滑过脸蛋,楚楚可怜。 那也想听。 “大英雄脊背发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抬眼一看。” “院墙不高,自己的马匹就拴在庙外,只要翻过这道院墙,骑上马就跑,女鬼定追不上自己。” 小丫鬟们听到这里,纷纷露出期待神色。 大英雄一定会成功的,快跑呀,千万不要被女鬼抓到。 见小丫鬟都期待上了,陈息挪动椅子向前靠一靠,离得她们很近,这货嘴角掛起坏笑,继续讲故事: “大英雄一身武艺,垫步拧腰,一闪身便上了墙头。” “回头一看,无头女鬼又出现在了院中,足下一双红色绣鞋,闪闪发亮。” “哇——” 七八个小丫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哭了。 陈息也没放过她们。 哭声一停止,这货继续讲: “大英雄一见女鬼追来了,在墙头上紧走两步,纵身一跃便骑到了马背上。” “啪啪啪——” 小丫鬟们激动坏了,连连鼓掌,大英雄只要骑上了马,定能摆脱女鬼。 掌声停止,陈息瞪著眼珠子,学著大英雄的样子,做了一个抓韁绳的动作: “大英雄骑上了马,一抓韁绳。” “突然。” “抓了个空。” “呀!” 这一声呀,小丫鬟们都憋不住了,小脸都抽抽在了一起。 心里为大英雄祈祷,一定要快些跑呀,为啥没了韁绳呀。 都在为大英雄著急。 陈息见她们情绪到位了,直接王炸: “大英雄骑上了马,定睛一看。” “呀!” “这马,怎么没有脑袋?” 这句话一出口,小丫鬟们全都破防了,哭成一片。 女鬼没脑袋,马也没脑袋,这可怎么办嘛。 “呜呜呜呜呜。” 她们已经绝望了,没有脑袋的马,好可怕。 难道大英雄还是逃不掉吗? 陈息装作大英雄骑马的姿势,扭头,向后一看: “草!” “我说怎么没脑袋呢。” “骑反了。” 小丫鬟们听完,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脸上表情十分有趣,一边流著眼泪,一边气得发狂。 心中同时有个想法,都想揍县尉爷一顿。 哪有这么嚇唬人的。 对著马屁股,哪里会有脑袋嘛。 陈息见效果还不错,洋洋得意,准备接著往下讲。 突然,耳朵被人拧住。 还没等这货反应过来,綰月尼清冷嗓音,在他耳边响起: “马没有脑袋是吧?” “你也快没了。” 第159章 吃烤肉 这道声音传来,陈息暗呼要遭。 她怎么来了? 小甜甜的私宅,好巧不巧。 正和自己的宅子在一条街上。 两家相距不远。 可以说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了。 这可把陈息愁坏了。 自从娘子们从鹰嘴山下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她们的视线之內。 校场铁匠炉,木匠作坊那边,有白蓉蓉,武怡。 县府內,有財务主管,秦瑶。 府兵那边有叶红缨。 虽然叶红缨不是自己娘子,但她嘴碎啊。 看见啥,都向樊妍告密。 家中有樊妍。 白天不敢去小甜甜私宅,晚上更不敢夜不归宿。 这货都愁坏了。 瞒不了,也得瞒著。 要是被娘子知道,夫君在县里还有外室。 这可咋整? 怎料。 接连几日不敢露面的陈息,被綰月尼抓个正著。 “疼疼疼......” 这货捂著耳朵开口求饶。 但綰月尼岂能放过他? 答应自己来圆房,迟迟不来。 你是几个意思? 想赖帐不成? 她早就想来抓陈息了,奈何这几日姐姐一直拦著她。 今天,她藉口出门买些应用之物,直接到了县衙。 门口衙役拦她,被她一句:我是你们的少奶奶。 一句话喝退衙役。 衙役们都惊呆了,再看綰月尼倾城面容,心里都知道咋回事了。 原县令牛奔的夫人,已被县尉爷拐走,这事县府里人尽皆知。 眼前这貌美如的女子,定是县尉爷,不知从谁家拐来的夫人。 这事,他们都见怪不怪了! 连忙將少奶奶让了进去。 问询府中下人,才得知陈息在丫鬟们住间讲故事呢。 綰月尼横眉冷目,气匆匆而来。 刚进屋,就听到这货说:马没有脑袋。 再看这货,把七八个小丫鬟嚇到床上,瑟瑟发抖。 一手捏住陈息耳朵,一手握住剑柄,语气如冰: “想赖帐?” “不赖帐,不赖帐。” 这货心虚,弯腰任由綰月尼拧著耳朵,嘴里小声哀求著: “这是县府哈,给夫君留著面子哈。” 綰月尼微眯著眼,盯他良久,鬆开手只说一个字: “走!” 说罢转身就走,不管陈息跟不跟得上。 她心中已经火了,这次再敢赖帐,我让你做的好事,白山县人尽皆知。 綰月尼在前面走,陈息耷拉著脑袋在后面跟著。 两人刚要走出月亮门,秦瑶捧著厚厚一叠帐本,从府库出来到內宅。 二女在月亮门口相见,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停住脚步,互相打量著。 陈息低著头在后面跟著,脑子里晕乎乎的。 怎么办? 怎么办? 待会找条小路,偷摸到小甜甜私宅,绝不能让娘子发现。 有办法了,绕两个街口到后院,跳墙进去。 嘿嘿,掩人耳目。 这货低著头走,庆幸自己绝顶聪明。 还得是我。 机智无双。 见綰月尼停住脚步,这货还催促呢: “走啊。” 见她还不动,这货从她身侧绕过来,得意一笑: “夫君带你走后门,那条街上,有好些卖......” 这货感觉身边还有人,一抬头便见到抱著一叠帐本,面无表情的秦瑶。 脑瓜子嗡的一声。 嘴唇都哆嗦了: “娘...娘子...” 这货磕磕巴巴说不出话,秦瑶只是瞟了他一眼,目光收回,继续看著綰月尼。 二女谁都不说话,就这么互相对视。 陈息整个人都凉了,瞒不住了。 悻悻的走到秦瑶身边,一手挠著脑袋,一手搂著她: “那个哈,为夫给娘子介绍一下哈。” “不用介绍了。” 綰月尼接过话来,微微一欠身: “二夫人好。” 秦瑶见她主动给自己请安,面色稍缓,微微笑了下: “嗯。” 又转头看了一眼陈息: “我去处理帐目,夫君忙完早些回家,红缨姑娘与大夫人约好了,今晚烤肉。” 说完也不等陈息搭话,路过綰月尼身边,与她並肩而立,白皙的俏脸侧过来,轻轻说了句: “少奶奶挺漂亮的。” 说完,径直进了內宅,直奔帐房。 綰月尼舒了口气,主动拉住陈息大手: “隨少奶奶逛逛。” 拉著他便走,一路上,故意往人多的地方走。 无论是丫鬟下人,亦或是衙役捕快,见到县尉爷被一女子拉著,都躬身行礼: “县尉爷好,夫人好。” “县尉爷慢些,夫人慢些,小的这杂物间脏,可別脏了夫人的鞋子...” “哎呀县尉爷好,夫人好,小的这是浣洗房,恭桶也在这刷,味道不好啊,您咋还来了。” 綰月尼拉著陈息,在县府里整整转了一圈,凡是管她叫夫人的,都赏几个铜钱,嘴丫子咧到耳朵根,就没合上过。 都逛了个遍,綰月尼才算满意。 出府。 临街的商铺,无论是掌柜的还是活计,见到二人手拉著手,都上来给她请安。 她没有架子,都一一点头回应。 走了好几条街,直到显摆够了,才回到小甜甜私宅。 进屋脱掉鞋袜,咣当往床上一躺,两只小脚来回晃悠著: “哎呀,累死本少奶奶了。” 陈息喘了两口粗气,欲哭无泪的望著她。 这回妥了。 全县都踏马知道了。 瞒? 还瞒个6饼啊。 小甜甜瞪了妹妹一眼: “把鞋袜穿上。” “懂点规矩。” 不说还好,一说,她更得寸进尺了。 一只白皙的小脚抵在陈息胸口: “夫君,帮少奶奶捏捏,走这么多路,累死我了。” 陈息无语了,抓住脚踝,看了一眼。 心道: 哪位读者老爷说的? 表演个史诗级过肺? 站出来! 小甜甜上前拍掉脚丫子,拉过陈息,顺手帮他整理衣裳: “夫君累坏了吧,想吃些什么,我让翠翠去准备。” 还没等陈息搭话,綰月尼又来虎劲了: “吃烤肉。” 第160章 见见大夫人 小甜甜不明所以,吃烤肉? 吃什么烤肉? 疑惑的望著陈息: “夫君,你答应綰儿吃烤肉了?” 陈息盯著一脸坏笑的綰月尼,扭头在小甜甜脸颊上亲一口: “娘子,你先迴避一下,为夫要和綰儿说说话。” 小甜甜一愣,看了看陈息,又看了看綰月尼,虽不知夫君为什么要自己迴避,但还是答应下来: “好的夫君,我出门透透气。” 吧嗒一口,回应一个吻,才恋恋不捨离去。 小甜甜走了,屋內只有陈息,綰月尼二人。 这货一歪嘴,显摆是吧? 少奶奶是吧? 吃烤肉是吧? 圆房是吧? 二话不说,一个猛虎扑食,上了床榻。 綰月尼惊了,这是要干嘛? 还没到晚上,现在就要吗? 双手胡乱推著他,小脸扭到一边去: “夫君不要,说好姐姐先吃的。” 陈息咧嘴一笑: “那是你们说好的,为夫可没答应。” 说完,不顾綰月尼反抗,泰山压顶。 綰月尼不甘示弱,一招拨云见雾化解攻势。 陈息不服,又是一招小鸟展翅。 綰月尼:兔子蹬鹰。 陈息:霸王別介。 綰月尼:乾坤大挪移。 陈息:如来神掌。 綰月尼:鷂子翻身。 陈息:一阳指。 指了再指。 ...... 二人插招换式十几回合,最终綰月尼败下阵来。 “夫君......人家......人家来葵水啦......” 她声音糯糯的,脸红到耳根。 今天她是来替姐姐抓夫君的,自己根本没有准备好。 何况,日子又不对。 陈息一听这话,瞬间来了精神。 抵住她的额头: “马没有脑袋。” “但,有屁股。” 綰月尼懵圈,什么叫马没有脑袋,那不是夫君嚇唬小丫鬟的鬼故事嘛。 和现在有什么关係。 见她懵圈,陈息不管不顾,接著道: “世间三千法,融会贯通道。” “手法也是法。” “足道亦是道。” “人,同样有三道。” 綰月尼本是出家人,但依旧听不懂夫君的意思。 太高深啦。 一脸崇拜的望著他: “夫君,你与娘子说说,人都有哪三道。” 陈息呵呵一笑: “谷道,水道,旱道。” 綰月尼撅嘴,这些高深莫测的话,就连师父都没和她说起过。 想想后,甜甜一笑,夫君懂的太多啦。 “夫君,你好厉害。” 綰月尼还不知道即將发生什么,只以为夫君能人所不能,心里一直崇拜著呢。 陈息嘴角掛起坏笑。 先上情绪。 吻住綰月尼樱樱红唇,直到她呼吸加重才鬆口。 接下来。 綰月尼突觉后面一疼。 “呀!” “夫君...不是那里......” 可她已经上了贼船,陈息岂能放过她。 当著小丫鬟面揪夫君耳朵是吧。 今天,为夫就要振夫纲! 不顾她求饶。 猛然发力。 “噗呲,咯吱——” “噗呲,咯吱——” ...... 小甜甜在外面透了口气,来到客间。 与翠翠和寒儿,三人閒聊著。 突然听到屋內传来妹妹哭喊声,床榻咯吱声。 翠翠与寒儿,两个小丫鬟疑惑,老爷在修床板? 可小甜甜毕竟年龄大,已经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脸红的要滴血。 夫君也太猴急了,这大白天的。 “翠翠,寒儿。” 两个小丫鬟正在愣神,突听夫人在叫自己,连忙应声: “在呢夫人。” 小甜甜红著脸,清了清嗓子: “到街上买些补品回来。” “听说东淮府那边的枸杞到货了,你们两个去买多些。” 两个小丫鬟,不知道夫人突然要买枸杞做什么,可夫人吩咐了,她们怎敢不从: “是的夫人。” 她们刚要走,又被小甜甜叫住: “等下......再买几根人参......” “还有啥来著...” 小甜甜嘴里咬著一根手指,突然想起来: “对了,再到山宝堂买些鹿鞭啊什么的,总之多买些回来泡酒。” “奥。” 两个小丫鬟懵逼了,夫人平时也不饮酒呀。 奥,对了,一定是为老爷买的。 连忙跨上篮子,出门採购。 打发走了小丫鬟,小甜甜坐在客间,听著內间的交响乐。 愁眉不展。 还是被这丫头抢了先。 唉。 反正是自己妹妹。 无妨。 直到小甜甜喝光了三壶茶,交响乐才结束。 咯吱一声,房门开启。 陈息衣衫整齐的从里面出来,一屁股坐到小甜甜是身边: “娘子哈,准备准备,为夫带你去吃烤肉。” 小甜甜心疼的望著陈息,在他脸上左看看,又看看,又抚了抚他的胸口: “夫君莫累坏了身子。” “吃烤肉不急。” “改日吧。” 陈息嘴角狠狠一抽: “別別別,別改日了。” “就现在吧,娘子去收拾一下,为夫带你去瞧瞧大夫人。” 一听陈息要带自己去见大夫人,紧张的不要不要的。 “好...好的夫君...” 丑媳妇,迟早要见公婆。 自己身为外室,早晚要与大夫人见面。 起身,去化妆打扮,换衣裳。 小甜甜去换衣裳,暂且不表。 这边。 綰月尼扶著门框从內间出来,双腿都要迈不开步了。 鞋不离地,双脚蹭著往前走。 一副要杀人的眼神瞪著陈息: “帮我换衣裳,我也要去。” 她铁了心了,在县府里显摆一圈还不够,还要到夫君家里显摆去。 这个少奶奶的身份,绝不能丟。 不然。 白白吃了这么大的亏。 他奶奶的,想到这里她就来气。 什么狗屁的人有三道。 今天只一个旱道,自己就受不住了。 见她走路都费劲,还强撑著要吃烤肉呢,陈息脑门子全是黑线。 嘴,这么馋的么。 连忙上前扶住她: “娘子啊,要不咱缓缓再去?” 陈息近乎商量的口气,刚才自己有些小过分,多少有点莽撞了。 綰月尼一手扶著门框,一手往陈息腰间掐,眼里满是威胁: “带不带我去?” “带带带...” 一把抱起她,扔回床上,三下五除二,从里到外换了一身。 重点部位好像有些撕裂,这货还贴心的为她涂上药膏。 凉颼颼的。 他们这边忙活完了,小甜甜一身素色云纹衣裤,旱獭披肩,踩著一双白色厚底锦靴。 虽略施薄粉,却难掩倾城之姿。 一个词形容。 端庄。 只站在那里,便是一副国泰民安的,盛世美卷。 见小甜甜打扮的如此得体,陈息眼睛一亮。 就这份气质,八个皇后都比不上。 忍不住上前亲了一口,咂咂嘴: “真甜。” “甜么,夫君多吃些。” 见俩人在那腻歪,綰月尼催促: “太阳都要下山了,一会烤肉都凉了。” 她长得也很漂亮,只不过没有姐姐那么端庄大气,身上有些稚气未脱的小女人味。 “走吧,回家。” 两家虽离得不远,这一路陈息要搀扶綰月尼,但她就是不用。 三人慢慢悠悠回到陈府。 第161章 喝死你 门前。 陈息三人,正巧碰到叶红缨。 这愣种不知从哪搞来一只大山羊。 山羊太大,这货腋下夹著山羊脑袋,一手扯著两条后腿,愣呵呵的往府里冲。 见到陈息带著两个女人出现在门口。 先是一愣。 然后上下打量一番小甜甜二女,最后將目光落在陈息脸上: “这二位是?” 綰月尼指了指姐姐,率先开口: “这位是大奶奶。” 说完,捋了捋头髮: “我是少奶奶。” 叶红缨深吸两口气,没搭綰月尼的话,凤目眯成一道危险的细线,踮起脚直视陈息: “她是少奶奶?” 陈息无奈,只好点头称是。 叶红缨脸色逐渐红温,朱唇微张,开口便是半个盛唐,唾沫星子都喷他脸上了: “你是你奶奶个哨子。” 说罢,头也不回的进府,她走得快,腋下夹不住山羊,索性,咣当一声扛在肩上,越走越气。 都四个夫人,搁哪又蹦出来两个,大奶奶和少奶奶。 气死本將军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啥生气,反正就没来由的生气。 见两女长得比自己还漂亮,尤其是大奶奶那股端庄劲,自己怎么都学不来。 呸! 来到內宅院中,不喊下人,將山羊放在案台上。 找来厨刀,扒皮,卸肉。 將所有气都撒在山羊上。 她这边咣咣砍山羊,陈息三人也进了內宅。 小丫鬟刚出屋,就见老爷回来了,连忙上前请安: “老爷回来啦,夫人们在客间等著老爷呢。” 说完,小丫鬟端著盘子躬身告退。 陈息紧张的看了一眼正在砍羊的叶红缨,又看了看小甜甜: “娘子......” 小甜甜何等格局,淡淡一笑化解夫君尷尬: “夫君莫要慌张,妾身自会处理。” 一旁綰月尼向旁边一歪脑袋,开口调笑道: “那屠夫也喜欢夫君。” 陈息白了一眼綰月尼,他也感觉到叶红缨对自己有点那个意思,但这娘们一身虎劲,自己还没活够呢。 肯定要离远一点。 再瞅瞅叶红缨,这么一会的功夫,已经將山羊大卸八块,嘴角一抽,还真像个屠夫。 “行了,待会见到几位夫人,你少说点话,让大奶奶说。” 他怕綰月尼口不择言,再得罪了几位娘子,到时候受伤的还是自己。 没等他再嘱咐几句,綰月尼立即挽起姐姐的手: “有姐姐呢。” 她也知道自己不会说话,反正有姐姐在场,一切都听姐姐的。 陈息带著二女进屋,转过屏风便看到,一张巨大的桌子摆好了。 一桌可口的小食,糕点,果脯,蜜饯......摆了一圈。 樊妍坐在主位旁边,身边依次是,秦瑶,白蓉蓉,武怡。 几女今天都精心打扮过,一个比一个漂亮。 尤其是樊妍,平时都没见她装扮,今天还特意施了点粉,更加明艷动人。 秦瑶,白蓉蓉,自不用多说。 原本就出身大户人家,打扮更是端庄得体。 武怡,虽没出身在大户人家,但也是小家碧玉。 尤其一身书卷气,更平添几分文艺少女独有的气质。 见到夫君回来了,几女同时起身,欠身施了一礼。 樊妍率先走过来,站到陈息身边,整理一下他本就不乱的衣领: “夫君回来啦,这两位......” 她没想把话说完,因为她认识小甜甜,上次被王麻子抓到牙行,还是小甜甜出面解的围,夫君的第一笔银子,也是她赏的。 原来还是县令夫人呢。 如今同自己一样,成了夫君的娘子,这该怎么称呼呢? 陈息也被这个问题难住了,咋称呼啊? 没等他抓耳挠腮呢,这次又是小甜甜为他解围。 拉著綰月尼,郑重的给樊妍施了一礼: “大夫人您好,妾身綰月华,这位是家妹,綰月尼。” “我俩是夫君的外室,见过大夫人。” 小甜甜语气有些谦卑,施完了礼,又恭敬的为樊妍倒茶,双手奉上: “妾身与家妹进门晚,以后若是哪里做的不好,还请大夫人责罚。” 一听这话,樊妍脸都红了,自己年岁比她小,还让她为自己奉茶,连忙接过茶杯饮了一口,扶起两女: “不要客气,往后都是一家人,咱们无需多礼。” 扶起两女,樊妍亲切拉著小甜甜的手: “我给你介绍一下...” 將秦瑶,白蓉蓉,武怡,一一介绍给二女,二女又一一施礼奉茶。 一套流程下来,完全没用陈息说话,就是这么丝滑。 人都到齐了,命丫鬟撤下甜点,主菜上桌。 烤肉已经在厨房烤好,端上来都是热气腾腾的。 陈息见大家这么融洽,彻底放下心来。 “眾位娘子都坐,都坐。” “这烤肉还是为夫发明的,咱不敢说的太大,起码皇宫里的御厨,是比不了的。” 这货一见没事了,便开始臭显摆起来。 刚说完,就收穫了一堆白眼。 这货挠挠脑袋,见这几位娘子不搭理自己,都与小甜甜姐妹热聊著。 索性不管了。 运动了一下午,正好有些饿了。 夹起一块肉刚要吃... “咣——” 一个酒罈子砸在他面前,紧接著一道身影带著煞气,坐到他身边: “给姑奶奶倒上。” 扭头一看,叶红缨拎著一条烤好的羊腿,冷漠的盯著自己。 见她这副表情,陈息也有些生气了。 刚才在门口就骂了自己一句,这会又让我给她倒酒? 再看看满桌娘子,都匯在小甜甜和綰月尼身边热聊,没人搭理自己。 这货一撇嘴,对著叶红缨说了一句: “你不去和她们聊聊?” 听见这话,叶红缨更来气了: “姑奶奶只和熟人说话。” 说完还不算,又阴阳怪气一句: “玩得挺呀,连外室都出来了。” 陈息深吸口气,小爷有外室,与你有什么关係? 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抄起酒罈子,给她倒了一碗: “喝吧。” 嘴上没说,但心里暗道一声:酒蒙子。 叶红缨见他给自己倒酒,他自己碗里则是空的,一挑眉毛继续挑衅: “咋地?” 衝著他的空碗,努努嘴: “身子虚了,喝不得凉酒?” “姑奶奶给你烫上啊?” 见她还敢挑衅自己,陈息决定不忍了。 这娘们,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真当小爷是好欺负的? 抬手就给自己倒上一碗,端到她面前比划一下: “小爷號称九坛真仙,岂容你个女子放肆。” 说完。 一仰脖子干了。 酒线入喉,差点没呛死他。 哪个王八蛋酿的,这么烈呢。 烈,他也忍著。 打不过你,还喝不过你么? 叶红缨一见陈息干了,立即兴奋起来。 这些日子可苦坏她了,喝酒吃肉都没个作伴的,岂能放过这个机会。 端起大碗一饮而尽,咣当一声放在桌上: “再来!” 陈息也怒了,自己能叫个娘们唬住? 双方倒满。 再战。 一连干了三碗。 瞧叶红缨还没有罢手的意思。 陈息起身上厕所,这货心里没底了。 刚才那雄心壮志,全撇后脑勺了。 尿遁。 这货刚起身,衣襟被叶红缨一把拽住: “咱俩在这喝,影响大家,到姑奶奶房间继续。” 说完也不等陈息搭话,一手拽著他,一手抱著酒罈子。 谁劝都不好使了。 敢气姑奶奶。 喝死他。 陈息见她得理不饶人,一狠心。 要死一起死。 “走!” 两人,一个不服一个,拎著羊腿,抱著酒罈子。 转战叶红缨房间。 这一战。 可就战到了第二日清晨。 第162章 破关 翌日清晨。 叶红缨还没睁开眼呢,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压著自己,好难受。 伸手胡乱一推。 咦? 啥东西? 艰难的睁开双眼,眼前一幕,令她魂都没了。 只见,自己的光溜溜的胸前,还掛著一条手臂。 顺著手臂向旁边望去。 陈息还在打著呼,嘴唇还有些肿著。 叶红缨懵逼了。 他怎么和自己睡一张床上? 意识到不妙,连忙掀开被子一看。 “呀!” 两人。 全都光溜溜的。 褥单上,点点落红。 叶红缨脑袋都炸开了。 慌乱穿上衣裤,刚跳下床,下身便传来一阵撕裂疼痛。 她一个踉蹌险些摔倒。 泪水含在眼眶里打转。 强提口气,不顾疼痛夺门而出。 一路跑,一路哭。 完啦呀,失身啦。 叶红缨动静有些大,吵到了陈息,这货才悠悠醒来。 先是茫然四顾一圈,又看向叶红缨昨晚躺著的位置。 嗅著被褥中残留的香气,又望了望半开的屋门。 一皱眉。 跑了? 小爷都踏马被你强了,完事你就跑了? 吃干抹净不认帐是吧? 还带这么玩的? 渣女。 要跑,也是我跑啊。 下意识的瘪了瘪嘴,才发觉嘴唇疼痛。 借著叶红缨房间的铜镜一看,愣住。 踏马的这楞种。 给小爷嘴唇都裹肿了。 又看看下身。 唉。 蔫了。 这一夜,谁知道小爷是怎么挺过来的? 七次。 整整七次啊。 这货扶著老腰艰难穿上裤子。 心里越想越气。 小爷这清白的身子。 没了啊。 有小丫鬟见叶红缨一边哭一边跑出府,不明所以。 又看看开著的房门,好奇进屋张望。 见內间屋门敞开,伸头向里面看。 直对上正在穿衣服的老爷。 小丫鬟嚇得一缩脖子。 想跑。 可来不及了。 一把被陈息拽住: “跑啥?” 小丫鬟嚇得哆哆嗦嗦,连头都不敢抬起: “老......老爷......” 陈息將小丫鬟拽进房间,从怀里掏出一把铜钱,强塞到小丫鬟手里,指了指床上,又指了指地上: “那个哈,收拾一下。” “还有哈,这事別和別人说,不然......” 这货一瞪眼: “不然揍你屁股。” 小丫鬟怕极了,连连点头称是。 再看看床上,地上,都要愁哭了。 这房间都不能用凌乱不堪形容了,简直是残垣断壁横飞。 床榻都变了形。 提鼻子嗅嗅,空气中还残留著旖旎味道。 “是...是的老爷。” 唯一能让小丫鬟宽心的,就是手里的一大把铜钱。 见小丫鬟答应了,陈息又威胁一句: “这间屋子,你自己收拾,不许找帮忙的。” “是是是...是的老爷...” 有人打扫战场,陈息心里才算踏实。 咧嘴晃悠一下脖子,突然。 见窗框上还掛著一个红肚兜。 这货一哆嗦,这都干天上去了? 连忙取下,趁小丫鬟不注意,偷摸送到鼻子前,猛劲嗅了嗅。 舒服。 心旷神怡。 奶香味十足。 將肚兜藏在怀中,把小丫鬟关在屋里收拾战场,这货才扶著腰离开。 秦瑶,白蓉蓉,武怡,都去忙各自的工作了。 打听了丫鬟才得知,小甜甜和綰月尼,昨晚和几位夫人聊到深夜才回家。 走时,两位奶奶还赏了下人一些铜钱。 看样子很开心。 陈息长吁一口气。 內室外室处理好关係就行,只要后院不起火。 啥都好说。 刚想到不起火,这货一拍脑门子。 坏了。 这边是不起火了。 可愣种咋搞? 睡了小爷她还不负责。 岂有此理。 找她算帐去。 到了前院马厩,见黑蛟还在。 牵出来就骑。 校场,练兵场,衙门,酒馆...... 陈息將整个县城翻遍了,都没找到这愣种。 难道是跑了? 低头看看黑蛟,一皱眉,不能啊。 跑了你也得骑马啊。 又找了一圈儿,还是不见叶红缨身影。 无奈嘆息一声,先回小甜甜私宅补觉。 黑蛟还在这里,不信她不回来。 开门,回家。 翠翠挎个篮子正要出门,一抬头就见老爷回来了。 连忙上前请安: “老爷,两位奶奶在客间,与一红衣女子聊天呢。” “不许我和寒儿听。” 陈息一怔,和红衣女子聊天? 还不让两个丫鬟听? “嗯,你去吧,我进屋瞅瞅。” 大跨步进屋,只一眼,便愣住。 小甜甜在左,綰月尼在右。 愣种坐在中间。 此刻,正眉眼含笑的与两女聊的火热。 见陈息来了,叶红缨表情立即变得不自然起来。 想要跑,被小甜甜拦住。 抬眼看看陈息,起身將他迎了进来: “夫君,正好你回来,红缨姑娘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拉著陈息坐下,一指轻点在他脑门上,嗔怪道: “夫君欺负我们红缨姑娘了?” 陈息听完,人都傻了。 我欺负她? 为夫都被她折腾惨了,你知不知道? 小甜甜这话说出来,可把他委屈坏了。 昨夜。 先是被她这样这样。 又是被她那样那样。 还说什么她骑马,骑习惯了,必须要在上面。 肚兜子都被这货甩窗子上了,不清楚的么? 陈息都无语死了。 再看叶红缨,两人刚对上眼神,后者立即背过身去。 尷尬的捋了捋头髮,不敢与之对视。 她跑出府,先找个没人的地方哭够了,然后就不知道该去哪了。 但这种小事,怎么能难住我们这位大聪明呢? 大夫人那边是不能去的。 她不好意思与樊妍开口。 突然,这货灵机一闪。 陈息还有外室呢。 昨天见小甜甜人不错,想必能为自己说话吧。 混不上夫人的位置。 咱们另闢蹊径。 聪明吧。 咱混个三奶奶噹噹。 正好,我原来在鹰嘴山是三当家的。 如今,在外室当个三奶奶。 就这么定了。 这货厚著脸皮来找小甜甜说明情况。 开口就是王炸,陈息欺负了自己。 昨夜。 他先把自己这样这样。 他又把自己那样那样。 將她做过的行为,全部硬加在陈息身上。 她说完,小甜甜如何能不同情。 夫君真是的... 怎么能这么对红缨姑娘呢。 瞧把人家委屈的。 都跑到我这告状来了。 一旁的綰月尼深有感触。 昨天。 夫君先把她这样这样。 后又把她那样那样。 现在走路都不得劲呢。 綰月尼一瞪眼: “夫君,欺负完人家姑娘,就不认帐是吧?” “上次对我如此,现在又对红缨姑娘,做出这么过分的事。” 说完,主动拉起叶红缨的手,放在自己腿上,一副要为她当家做主的架势: “夫君,还不向红缨姑娘道歉?” 陈息见小甜甜和綰月尼,都被这愣种骗了,欲哭无泪。 解释? 咋解释? 实话,能说出来吗? 白了一眼叶红缨: “娘子,你是想当夫人,还是想当奶奶?” 叶红缨见有人为自己撑腰,脸皮越来越厚,还故意扭捏了一下,將俏脸对著窗外,语气还踏马有些酸味: “那边轮到我......都是五夫人了。” 捋了捋头髮,將不要脸进行到底: “我要在这当三奶奶。” 见这货一副要死的表情,陈息恨不得上去揍她一顿。 咬紧后牙根,蹦出一个字: “行!” 话音刚落。 院门外,传来杨刚烈的大喊声: “兄弟你在这吗?” “为兄得到消息。” “北寒关。” “破了!” 第163章 发现新大陆 北寒关破了。 这道大喊声传来,屋內所有人都惊了。 陈息一个高蹦起来,招呼都没打,直奔院外。 见到杨刚烈只一句话: “作战室。” 陈息这边一走,叶红缨紧隨而至。 当一行人来到作战室时。 陈一展,杨冲,寧乱,胡伢子,二牛等人已经在外面等著了。 见到陈息,杨刚烈,叶红缨进屋,立即起身。 陈息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推门而入。 作战室早已被他扩大,原本只有白山县辖区一个沙盘,此刻旁边还有一个更大的沙盘。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新沙盘从白山县,一路延伸到北寒关。 城池,村庄,山林,河流等等,清晰可见。 大御和草原的国界。 由两道天然的横向山脉阻隔,山脉交接处,一方天然洼地形成,那就是北寒关。 天下第一雄关! 关內关外久战,北寒关几经易手,现在由大御占据。 每一代皇帝登基后,都將这里视为战略要衝。 每年都费大量人力物力修建。 多年下来,北寒关已被修建成一座巨型堡垒,犹如一头猛虎般,匍匐在两个国度中间。 然,天启十六年,冬。 韃子破关。 天下第一雄关,正式易主。 不用多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大家都能预料到。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副沙盘,他们每天都在看。 此刻拿主意的,还能有谁? 眾人都把头转向一个人,陈息捏著下巴,脑中在飞速思考。 眼睛在盯著沙盘,开口讲话: “乱子,去把牙行陆掌柜的请来。” 陈息这些天一直在找陆达,牙行小廝说,掌柜的又到边境了,今日回来。 原本他今天要去找陆达,打听边关形势的,可昨晚被叶红缨...... 早上又满城的找这愣种,直到现在才空出功夫。 “好嘞大哥。” 寧乱在这也看不明白什么,转身就按照大哥的吩咐去做。 当他带著陆达回来时,一眾人还保持著原来的姿势,场中气氛十分压抑。 陆达进屋,见到陈息后,连忙拱手: “陈......县尉爷,您叫小老儿。” 他还想喊陈神医,陈猎户来著,但他身份已与当初不一样,怎么都叫不出口。 这些日子他去了边关,今早回家才听小廝说,陈息这阵子的壮举。 听完,他都惊呆了。 从一个小小猎户,摇身一变,成县尉爷了。 还识破牛奔假县令身份,又把白山县所有匪寨一窝端了。 心中震惊的无以復加。 此刻再见到他,紧张的不知所措。 陈息见他来了,將他拉到自己身边,微微一笑: “陆掌柜的不要见外,叫什么都无所谓的。” 抬手一指沙盘上的北寒关: “陆掌柜的你看看,除了这北寒关,韃子都有什么办法能入境呢?” 巴布能出现在青佛寨子里,他已经想明白了。 无非就是利用陆达买壮劳力的方法,將韃子偽装成壮劳力,路上贿赂官员成功抵达大御。 但此时身边有陆达,他想问清楚,还有没有別的办法入关。 这关係到韃子进攻路线问题。 若是自己这边布阵好了,韃子再从別的方向渗透进来,那可是致命一击。 陆达进屋便发现了沙盘,心里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 此时顺著陈息手指方向一看。 惊呆了。 巨大的桌子上,用泥沙製作的超大型地图。 这也太形象了。 自己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如此形象的地图。 不用问,这东西肯定是县尉爷做的。 別人,还真没这个本事。 陆达见他指的是北寒关,微微一怔: “县尉爷,您是不是搞错了,北寒关龙盘虎踞,別说韃子了,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他这句话讲完,陈息也愣住了,再解释一遍: “我是说,不从北寒关进入,从周围山脉渗透进来。” 他在北寒关周围的山脉中,来回比划一下: “这里面,有没有通往大御的小路?” 他的想法是,自己一旦把战线推出去,到时候韃子从山脉中出来,自己將腹背受敌。 陆达见陈息没听清自己的意思,继续开口解释: “县尉爷,您指的那里是浑龙山脉,这里面都是断崖峭壁,別说小路了,连动物都生存不了。” 陈息再次愣住。 没路? 拧眉看著陆达,直接问出核心点: “那你的那些战马和壮劳力,从哪里弄来的?” 陆达恍然,原来县尉爷问的是这个啊,手指指向沙盘最远处尽头: “小老儿是从东淮府的连山关,运过来的呀。” 啥玩意? 东淮府? 连山关? 陈息望去,沙盘根本没做到那里,只做到北寒关一带。 这回可涉及到他知识盲区了,一扭头看向杨刚烈: “你有没有东淮府地图?” 杨刚烈被他问的一愣,东淮府的地图,自己哪有啊。 他是凤阳府的官员,虽说跟东淮府挨著,可平时都没有交集,咋可能有他们的地图。 双手一摊,实话实说: “没有!” 陈息白了他一眼,这么多年行伍生涯,连东淮府地图都没有,干什么吃的。 他不知道的是,杨刚烈从参军起,就在大御南方作战,连凤阳府都是第一次来。 他手上的地图,还是从上一任县尉手里接过来的。 见他做的水平太差,杨刚烈修修改改后,才製作出来最终版本。 没想到,陈息比他做的还精细。 见这货不知道地图,陈息有些著急了,韃子已经破关,现在派人到东淮府取地图,时间上已经来不及。 愁眉不展。 见他鬱闷,陆达从怀中掏出一份地图,托在手里: “县尉爷,您是要东淮府的地图?” 陈息见他手里拿著一叠布,疑惑道: “这是?” 陆达呵呵一笑: “这就是地图啊。” “不光有东淮府的全部地图,还有连山关的地图。” 不等陈息说话,陆达將布展开在沙盘上,手指来回点著: “这里是东淮府。” “这里是乳县。” “前列县。” ...... 手指点到远方一处隘口: “这里就是连山关。” 然后往外一比划: “那边则是高丽国了。” 陈息怔住。 乳县,前列县,咱都不说。 高丽国是什么鬼? 以后有泡菜吃了? 辣白菜的思密达! 抄起地图看了又看,如同发现了新大陆。 原来是这样。 韃子是从高丽那边进来的。 將地图掛在墙上,对著在场所有人发號命令: “时间紧迫。” “赶紧把东淮府,连山关,一直到高丽国的沙盘。” “做出来!” 第164章 开开荤 一道命令下来,眾人毫不废话。 这东西他们都会做了,现在用的北寒关沙盘,都是陈一展带著大家做的。 抬木板,和泥,沙子...... 连府中丫鬟下人全都用上,用最快速度製作沙盘。 眾人忙活了半天。 又是一座巨大沙盘成型。 与凤阳府的边缘相连,一直延伸到高丽国。 陈息绕到高丽这边站定。 双臂环抱胸前,思索了一会,皱著眉问道: “连山关,为啥没有北寒关雄伟?” 从沙盘中显示,连山关与北寒关相比,简直渺小的可怜。 要知道,这可是边界要塞之地。 这么简陋的么? 见陈息疑惑,杨刚烈呵呵一笑,站出来显摆。 在行伍里这么久,周边国家同大御的关係,他还是非常清楚的。 这货总算有了表现机会,迈著四方步,撇著个大嘴,习惯性的捋捋络腮鬍子,发现光禿禿后,轻咳一声作罢: “兄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 “咱们大御与高丽国,世代交好。” “皇族子嗣只要成年,第一个便与高丽国联姻。” “这么和兄弟说吧。” 这货得意忘形,还拍了拍陈息肩膀: “也就是现在战乱,草原那些无家可归的外族流民,都想从连山关进入大御討生活。” “出现这种情况,朝廷才增派兵镇守,防止外族流民过境。” “没有战爭的年代,这地方连兵带將,不会超过50人。” 这段故事讲出来,陈息听的是嘖嘖称奇。 还有这种情况? 国与国之间。 这么友好的么? 连边界都不设防了? 陈息这副吃惊的表情,一点没落的全被杨刚烈收入眼底。 能让兄弟吃惊,怎么能不接著装? 清了清嗓子,那模样,要多装逼有多装逼: “有人可就要问了,即便是世代交好,那也不至於国境都不设防啊。” 见这货还使上评书梁子了,陈息真想上前给他两脚。 还有人问了? 谁问了? 哪个王八犊子问了? 这货丝毫不在意,自问自答: “早在先皇登基时,高丽国王前来拜贺。” “国王说,愿意將整个高丽国土,纳入大御版图。” “可先皇没瞧得上。” “他们那边苦啊,百姓都吃不上饭。” “山上光禿禿的,一点资源都没有。” “每年都从大御,討萝卜白菜回去过冬。” “醃好了,再当供品送来。” “各位想啊,先皇什么没吃过?” “吃他们醃的白菜,咳嗽好几天。” “御医调了一大碗酸梅汤,喝了才缓过来。” 听到这里,陈息已经確定高丽国是啥玩意了。 就是这个味。 他们还没研发出大酱汤呢,那东西味道才顶呢。 皇上喝了大酱汤,酸梅汤肯定是治不好的。 得喝脚气水。 他没发表看法,继续听杨刚烈讲: “先皇婉拒了,高丽国王要纳入大御版图的想法。” “原因有二。” “一,高丽国没资源。” “二,他们那里三面环海,一旦纳入版图,还要派兵巡防沿岸,防止倭寇登陆。” “索性不管了。” “他们缺啥,大御就给他们点啥。” “就当在海边栓条看门狗。” 他这么一解释,陈息可就懂了。 跟后世一样。 战略缓衝地带。 如此一来,什么都说得通了。 草原流民逃到连山关,从这个方向再逃到大御。 陆达的那些劳力,战马。 都是从这边弄过来的。 陈息点点头: “现在北寒关是什么情况?” 说到这里,杨刚烈面色有些凝重,继续说道: “北寒关失守,朝廷命退下来的將士,布防到內线。” “也就是京畿重地的前沿关卡。” “雄谷。” 陈息一愣,那些边疆將士不帮助固守城池么? 反而跑到大后方关卡? 陈息眯著眼: “大哥的意思是......” 杨刚烈耸肩摊手: “朝廷把我们这边...” “放弃了!” 陈息深吸一口气。 就这狗比朝廷,压榨完百姓人头税,有外敌入侵,直接把我们放弃了。 “北寒关失守的消息,刚刚传来。” “同时还有个消息。” “韃子破关后,已经有三座县城开门投降。” “我想,不出十日,韃子便会攻到我们白山县。” “兄弟打算怎么做?” 听完,所有人都面色凝重的望著陈息。 他们知道,陈息是没打算逃的。 不然,也不会加固城墙,又屯了那么多粮食。 以朝廷的態度来看。 守城。 是不会派兵支援的。 一切,全靠自己。 朝廷援兵在陈息心里,压根都没指望过。 他在想另一个问题。 以县城的面积,接收全县百姓,挤是挤了点,还能安置开。 可一旦流民想进城,就安置不下了。 白山县,他有信心能守住。 至於流民,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延缓韃子的进击速度。 为流民爭取时间外逃。 管他逃到哪里呢,总比被韃子抓了,回去当奴隶和繁衍工具强。 深吸一口气,自己的实力还是太弱了啊。 不然,也能保护更多的人。 “按照原计划实施。” “三日內,將县內百姓,全部安置进城。” “加快重弩,连弩,投石车......製作速度。” “城墙已经够高了,没必要浪费人力物力。” “修城墙的工人,全部投入到校场。” “想参军的发餉,想做工的,找四夫人报名。” “身子弱的老幼孩童妇人,不准离开安置区,每日二餐稀饭。” “我养著。” “直到击退韃子。” 眾人得令,全部出府做本职工作。 三日后。 整个白山县的百姓,全部被安置在城內。 城外村庄瞬间冷清,炊烟不再升起。 坚壁清野。 县城大门紧闭,城墙上府兵,全天候轮值,准备迎接韃子第一波攻击。 將一切都安排好。 作战室內,陈息將乡勇队总校尉二牛喊来。 详细的给他布置一下任务。 二牛將陈息交代给自己的任务,仔细吃透了,立即带人去准备。 又把杨冲,陈一展唤来。 给两人也安排了任务。 都忙完了,陈息才有空休息。 舒舒服服的,躺在作战室临时搭建的床上。 活动活动脖子,眼望房梁,嘴角掛起坏笑。 都害怕韃子攻城。 小爷可不怕。 每天人吃马嚼的,费巨大。 不从韃子身上赚点利息,小爷可不甘心。 大战之前,不都有前戏么。 小爷最擅长这个啊。 正好趁此机会,给弟兄们搞点肉食。 开开荤。 第165章 先锋军 二牛离开作战室,点齐了700乡勇出城。 来到陈息指定的位置,开始布置工作: “来。” 二牛从身上摸出两节木棍,在地面上丈量: “按照这根木棍的深度,挖圆坑。” 他先打个样,挖了一个规规矩矩的圆坑。 用木棍一探,大小正合適。 “照著我这个去挖,坑与坑之间远近不一。” 二牛一指向北延伸的官道: “给我挖出至少4里。” 陈息交代给他了,这条路是韃子必经之路。 这帮韃子没有太多的輜重,沿路烧杀抢掠,没干粮就吃人,不存在粮草短缺问题。 而且按照陈息的推演,韃子的攻城部队到达之前,先锋军必来慑敌。 白山县外的官道,是通往州府的必经之路。 擒贼擒王。 他们的主攻目標是州府,州府一旦沦陷,周围县城不攻自破。 韃子的先锋军,无一不是精锐中的精锐。 大哥说了。 老子打的就是精锐。 这句话说出来,二牛热血沸腾。 太他娘的霸气了。 恨不得立即带人出城作战,没想到,大哥让他来挖坑。 大哥又说了。 挖坑最主要。 还说坑挖好了,有肉吃。 二牛虽然有些不情愿,可大哥交代的任务,他必须认真完成。 陷马坑。 圆形,只比马蹄大上一圈,不需要多深。 飞奔的马蹄一旦陷入,必定骨折。 这种陷马坑,省时省力,效果还好。 700乡勇清楚了工作,抡起镐头就刨。 4里多地的官道,午时刚过就挖完了。 抬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原型小坑,错落不一的,遍布整条官道。 二牛带人將挖好的圆坑,用小木棍横支上,盖上一张草纸,上面铺些碎土偽装。 全部做好后。 再看这条官道,没有任何异常。 这里不担心百姓走路破坏偽装。 因为白山县已被肃清。 北方逃过来的流民,根本不敢走官道。 谁能跑得过韃子的战马? 流民都往小路逃,能进山的进山,能穿林的穿林。 能活多久,一半凭本事,一半凭运气。 妇孺幼童跑不动,只能被抓。 玩够了,吃掉。 他们,就是先锋军的军粮。 黄昏时分,乡勇队工作完成。 凌晨。 白山县城门开启。 大部队借著夜色掩护。 出城。 叶红缨率领500骑兵队,埋伏在官道外的山坡后。 目的,就是留出骑兵衝锋距离,追击溃散的韃子。 陈一展率领寒龙军,在官道近距离潜伏。 杨冲率领的步战队,安排在南面交叉路口,借著树林掩藏。 早上。 陈息与杨刚烈上了城楼。 二人披著被,冻得哆哆嗦嗦,在城门楼架上篝火才算好一些。 视线一直锁定在北方官道。 太阳在东山刚露出一半时,韃子先锋军如约而至。 官道尽头,目之所及处,烟尘四起。 同时伴隨著韃子肆意的狼叫。 “嗷——嗷——” “嗷——嗷——” 战马飞奔,一名先锋军首领,狼皮大衣裹在胸前挡风,腰挎圆月弯刀,头戴狗皮帽子。 身后,大批韃子骑兵接踵而至,身上套著狼皮,羊皮,狗皮都有。 眼见城池越来越近。 韃子首领嚎叫得愈加猖狂。 嘴里一边嚎叫,一边从马鞍桥处抽出长弓。 “给这帮两脚羊见识见识,吾等铁骑,踏破龙城。” 一道大喊声下去,双脚狠劲一夹马腹,后面狼嚎的更甚。 “踏破龙城。” “踏破龙城。” 这是一支路过的先锋军,人数虽只有500,可硬生生踏出千军万马的气势。 路过城门,战马不停。 首领弯弓搭箭激射。 后面的韃子,早就想在这帮两脚羊面前展示实力,都大笑著弯弓便射。 “嗖嗖嗖嗖——” 羽箭力道强劲,隔著百米不失准头。 陈息见这帮韃子如此狂妄,眼睛深深眯起,心中怒火滔天。 草泥马的。 这就算开始了。 一挥手,指挥守城府兵: “全部趴下。” 话音刚落,首领射出的羽箭贴著他头皮飞过,砰的一声直插在城楼柱上。 尾尖震颤不停。 韃子射术精湛,一轮箭雨过后,射得城墙上府兵不敢露头。 见两脚羊都躲起来了,他们笑声更加肆意: “哈哈哈哈。” “懦弱的两脚羊。” “给你们个机会,在王师到达之前,开门投降。” “否则的话。” “屠城。” “屠城。” “屠城。” 韃子喊声震天,同时战马不停,一路嚎叫著绝尘而去。 他们跑过去良久,官道上的烟尘,才逐渐散开。 陈息望著他们消失的背影,牙根咬的咯吱作响。 两脚羊。 就这个词,听得陈息杀意滔天。 赤红著双眼,凝视著官道尽头。 他心里已经决定好了。 等抓到这帮韃子,小爷让你尝尝,什么叫求死不成。 韃子先锋军过去,陈息下了城墙。 坐在作战室的椅子上。 不发一言。 杨刚烈涨红著脸,在作战室里回踱著步,时不时看一眼面沉似水的陈息,又低下头踱步。 最后,实在忍不了了,才瞪眼珠子开口: “兄弟啊,可把为兄憋坏了。” 哆嗦著手,激动的指著外面: “兄弟啊,唉......” “你也看见了,那帮畜生就500来人。” “咋就不让为兄带兵出去,和他们真刀真枪干一场呢?” 说完见陈息没反应。 扑通一声坐在椅子上,抿起嘴,腮帮子高高鼓起。 两道鼻孔喷著粗气,看啥都不顺眼。 “啪——” 陈息一拍桌子,茶碗震飞摔碎,把杨刚烈嚇一大跳。 “乾乾干!” “你踏马有多少兵去硬干?” 陈息罕见的发火了。 都踏马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是吧? 教训了杨冲,陈一展。 你又跳出来作妖。 除了蛮干,你还会点啥。 踏马的。 真当小爷是善男信女了? 上前揪住杨刚烈脖领子,双眼都要喷出火来,直瞪著他: “杨刚烈,我告诉你。” “小爷手底下兵,都精贵著呢。” “就算硬干能干死韃子,但这仗,也不能这么打。” 说罢,薅住他脖领子的手,狠狠往前一推。 就杨刚烈那么魁梧的体格,都没架得住陈息狠劲一推,椅子不稳,差点摔倒在地上。 “不就是500多个韃子么。” “小爷就让你看看。” “怎么用最小的代价,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叶红缨他们出城设伏,陈息是没告诉杨刚烈的。 目的就是,引出他现在的情绪。 杨刚烈一辈子待在行伍,此时韃子破关,他必定按捺不住心中的战意。 白山县,有兵有马有粮。 这对一个老將来说,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嘴上说听陈息指挥,但心里能按捺得住么? 今天。 正好藉此机会,好好敲打敲打他。 不然,以后都是隱患。 这老小子,说不上哪天来驴脾气了,带兵出城硬干咋整? 这种事,万万不能发生。 杨刚烈深吸一口气,表面上不敢反抗,心里很不痛快。 我这个兄弟啊。 哪里都好。 就是没个勇劲。 上去干就完了唄,谁来干谁。 在他的认知里,打仗,就是直来直杵。 陈息见他不服,轻哼了一声,坐回原位。 二人,一言不发。 於此同时。 500韃子先锋军,已经进入陈息设置好的伏击圈。 白山县对抗韃子的首战。 即將拉开序幕。 第166章 叶红缨之勇 韃子军中官职: 忒母勃极烈(万夫长) 猛安勃极烈(千夫长) 谋克勃极烈(百夫长) 蒲輦勃极烈(五十长) 十夫长。 五夫长。 白山县以南。 20里。 官道上尘土飞扬。 500韃子先锋军,路过白山县城池,继续向南推进。 这只是先锋军的一道分队,他们目的是快速到达州府附近。 与另外十几路分队匯合。 同时,还有威慑沿途县城的任务。 韃子破关之后,大部队刚刚接手北寒关,这支先锋军就被派出来了。 先锋军番號:雪狼团(加强)。 人数:8000。 由草原上,最彪悍的勇士组成。 统领:乌古论拔都(猛安)。 乌古,將雪狼团分为16营,每营500人,指挥官职位(谋克)。 16营,分为16路。 像16柄利剑,从各个方向斜插凤阳府腹地。 他们的目標只有一个。 为后面的王师肃清障碍。 “哈哈哈哈,孛术谋克,看到那弱懦的两脚羊没有,根本不敢与我们对视。” “不过是群待宰的羔羊而已,只配在我草原铁骑的马蹄下,臣服。” “臣服,臣服!” 这支先锋军骑著战马,肆意狂笑,丝毫没將大御的军队当回事。 也怪不得他们如此。 一路上,他们没碰到一个敌人。 所有县城都紧闭城门,所谓的府兵,全部龟缩在城里。 如笼中之鸟。 孛术望了望天色,表情有些阴鷙,一边骑著战马飞奔,一边发號施令: “过了前面那道山坡,队伍散开,抓些两脚羊当午饭,爭取日落之前,赶到匯合地点。” 他有些鬱闷。 从北寒关一路而来,从没因粮食问题苦恼过。 一路烧杀劫掠,顿顿大鱼大肉,晚上还能玩几个白嫩的两脚羊。 可一进入白山县境內,画风突变。 大大小小村庄还在,可一个人都没有,更別提家畜了。 跑到这里,午饭都成了问题。 后面韃子听长官发话,都大笑出声。 “哈哈哈,孛术谋克不要著急,待会我去抓几个白嫩的,玩完了烤著吃。” “我也去,我要抓10个。” “遇到羊崽子別和我爭,我最喜欢吃那种嫩肉了。” 孛术目视前方,望著空无一人的官道,马鞭向后一挥: “都跟上,来晚了没肉吃。” “嗷——” “嗷——” 一听到有两脚羊吃,后面的韃子像打了兴奋剂,嗷嗷叫往前冲。 突然。 “扑通——” 孛术的战马,前蹄踩进陷马坑,咔嚓一声,战马前蹄骨折。 马失前蹄,孛术一头栽倒在地,身后韃子同他一样,接连落马。 孛术不愧是草原长大的,骑术相当精湛,如此速度落马,竟还能控制住身体。 在地面上滚了几圈,没受太大的伤。 见前面韃子落马,后面韃子紧忙勒韁绳,战马速度一点点减下来也避之不及。 逐渐拥挤在一起。 战马嘶鸣声,韃子怒骂声,乱成一片。 就在孛术起身时,埋伏在官道最近的陈一展与寒龙军动手了。 “嗖嗖嗖嗖——” “嗖嗖嗖嗖——” 两泼连弩开路,主要射杀对象,是看起来像指挥官的韃子。 突如其来的陷马坑,加上弩箭齐射,把韃子射懵了。 发现陈一展他们身影,想组织反击时,身后大批弩箭再次射来。 “嗖嗖嗖嗖——” 这次是杨冲带著步战队衝来了,他们从官道边的田野现身,一句话不说,弩箭伺候。 韃子瞬间被射得抬不起头: “玛德,狡猾的两脚羊。” “护住谋克,护住谋克撤退。” 他们想撤退,可杨冲的步战队岂能给他们机会? 衝到50米不到的位置停止,弩箭像不要钱似的,一波一波袭来。 韃子虽然用受伤的战马做掩体,但也损失了將近一半。 孛术在人群中大喊: “快快快,骑上没伤的马匹,原路返回。” 雪狼团作为韃子精锐,纪律自然没得说。 一声令下,立即照做。 骑上中心点没受伤的马匹,向原路返回。 “驾驾驾——” 孛术换了马匹,指挥著队伍掉转马头,向后方突围。 见他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杨冲一摆手,並未让步战队阻拦。 陈叔叔说了,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 剩下的交给三奶奶。 孛术见他们並未阻拦,轻蔑一笑。 果然是懦弱的两脚羊,只会些狡猾的伎俩,根本不敢与我们草原勇士一战。 没有阻拦,孛术动作更快了,带著仅剩200余韃子向后方骑驰。 可没等他们衝起来时。 叶红缨的骑兵队,从侧面衝来了。 从见到杨冲的伏击开始,她就带著骑兵队开启全速衝锋模式。 黑蛟风驰电掣,一马当先。 身后7个徒弟,然后是骑兵队。 叶红缨一身火红,顶盔贯甲,手持一柄红缨枪率先杀来。 骑兵对冲,一方还没起来速度,一方已是全速衝杀。 而且,还是在他们最薄弱的侧面。 双方交匯,根本没有多余的废话。 “砰——” 血与肉的对撞。 叶红缨一桿红缨枪,冲入韃子军中,如虎入羊群。 每一枪刺出,都带走一条韃子性命。 身后7个徒弟没有使长枪,反倒是人人拿著连弩,为师父扫清周围威胁。 叶红缨单枪匹马搅的韃子军中大乱,身后500骑兵队接踵而至。 “杀——” 他们使的全都是精钢长枪,面对韃子裹的狼皮也能轻易刺穿。 长枪贯穿身体,发出的噗噗声不绝於耳。 速度碾压,武器碾压,武將碾压。 只一轮对衝下来,韃子军中能站起来的,只剩孛术和身边几名十长。 见对方骑兵如此勇猛,孛术心凉了半截。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大御的骑兵,什么时候有如此战力了? 而且他们骑的战马,还是我们草原独有的精马。 使的武器更加不讲道理,身上的皮甲丝毫不起作用。 “撤——” 孛术挡开一名骑兵攻击,带著身边仅余的4骑,夺路而逃。 他们找了一处通往田野的道路,想用精湛的骑术,摆脱后面追击。 叶红缨冲完了一波,调转马头便见对方首领要逃。 凤目眯成一道细线。 想在姑奶奶眼皮子底下逃? 痴人说梦。 “驾——” 孛术仗著骑术精湛,专门跑到这种坑坑洼洼的田野,但叶红缨也不是吃素的。 她虽没有生在中原,可也是在马背上长大的。 父亲,兄长,指挥的都是骑兵。 她一个將门出身的大小姐,从小名师指点,除了军阵战法,骑术这方面,也丝毫不逊色於韃子。 而胯下战马,更是万中无一的汗血宝马。 “走?” “姑奶奶看你往哪里走?” 狠狠勒住韁绳,黑蛟嘶鸣一声,前蹄腾空,后蹄猛然发力,身子腾空而起。 黑驹过涧。 原地一跃,三丈多远。 轻鬆跃过水沟,在坑坑洼洼的田野中如履平地。 一骑绝尘。 孛术带著4骑一路狂奔,以为后面不会有人追来,一门心思逃命。 可没成想,刺耳的箭鸣声从后方传来,微一偏头,羽箭贴著后脑勺划过。 险些贯穿他的脑袋。 不好。 真追过来了? 回头一看,叶红缨將长枪掛在鞍桥,手中一张长弓,被她拉成满月。 “嗖——” “嗖——” 孛术这次可惊呆了。 后面带甲女將,竟然还懂骑射? 骑射还能保持如此准头,丝毫不弱於他们。 若不是反应快,刚才那一箭,自己可就没命了。 对方懂骑射,他只能换个了方向,一拧腰,將身子侧在马匹左侧,用战马掩护身体。 他的骑术不用多说,不然也不会被乌古提拔为谋克。 叶红缨见他使了这招,轻蔑一笑。 射人先射马,这个道理她是知道的。 但她不想这么做。 因为她看上了孛术这匹战马。 虽比不上自己的黑蛟,可也是千里挑一的良驹。 连人带马,她都要了。 孛术身体藏起来了,可身边4骑没那么好的运气。 “噗噗噗噗——” 叶红缨箭无虚发,羽箭贯穿韃子身体,纷纷摔下马来。 现在的目標,只剩一个了。 “驾——” 收起长弓,抽出红缨枪。 胯下黑蛟发力,几个闪身间便追上孛术。 孛术发觉不妙,对方距自己越来越近,顾不上那么多,直起身子抽出弯刀。 想要硬拼。 就在此时,黑蛟以一种夸张的角度,迈过土坑猛力一跃。 再次出现时,已在他的侧前方。 叶红缨藉助黑蛟的速度,手中红缨枪抡成一道残影。 “砰——” “哇——” 巨力震得孛术五臟六腑错位,一口鲜血喷出丈余。 眼前一黑,扑通一声摔下马匹。 这时,大妮等七个徒弟拍马赶到。 不用师父多说,跳下马匹將孛术五大绑。 叶红缨骄傲的一扬下巴。 “押回去。” “换烤肉!” 第167章 上手段 等叶红缨押著孛术回来时,杨冲,陈一展已经打扫完战场。 见三娘將对方主將生擒,两个少年郎喜滋滋上前祝贺: “三娘,好威风。” “三娘,牛逼。” 两人乐坏了,这可是对方主將,竟被三娘生擒。 这份功劳,拿到乾爹那里,別人能换100两银子。 三娘能换10个铜钱。 叶红缨见两个小伙子嘴甜,更加得意了。 下巴差点扬到天上去。 一咧嘴: “儿,隨三娘回去邀功。” “好嘞三娘。” 不用吩咐,两个小伙子见孛术捆得差点意思,又给捆上几道。 从外面看去,只露出一个脑袋,身上全是绳子。 韃子骨折的战马,全被杀死,装在早就备好的马车上。 其余没受伤缴获的马匹,也都套上挽具,一起拉车。 至於韃子尸体,被府兵们扒个精光,狼皮袄,弯刀,身上的马皮酒袋,抢来的铜钱...... 全部收缴。 血淋淋的尸体也被装在马车上,一同拉回去。 点了点人马。 只有骑兵队战死3人,其他人毫髮无伤。 又將官道上的陷马坑恢復成原样,清理乾净痕跡。 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这里刚经过一场大战。 一行人浩浩荡荡回城。 全部进城后,城门关闭。 叶红缨一路来到县府院中。 扑通一声將孛术丟在地上。 她也不进门,一脚踩在孛术脑袋上,背对著作战室,扬起下巴。 像一只骄傲的孔雀。 外面传来声音,陈息微微一笑。 都不用问。 成了。 对著还在生闷气的杨刚烈,一努嘴: “还耷拉著脑袋干啥?” “出门!” 杨刚烈喘了一口粗气,看了一眼陈息,又低下头去: “韃子早就跑远了,现在才想起出城追。” 他还想跟一句,早干啥去了。 但硬是憋了回去。 就在那生闷气。 陈息微微一笑,开口: “跑?” “往哪跑?” “小爷是吃亏的主么?” “早上城门楼那一箭,小爷可记在心里呢。” 一听这话,杨刚烈瞬间不淡定了。 啥? 啥意思? 兄弟这是...... 抬头,对上一脸坏笑的陈息,他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臥槽兄弟,你安排了后手?” 陈息狠狠白了他一眼: “废话,装了逼就想跑。” “在別的地方,小爷管不著。” “在我白山县一亩三分地,还没这个规矩。” 杨刚烈听完,激动的直哆嗦: “真的吗兄弟,你真安排了后手?” 他还有点不相信,那可是500个韃子精锐骑兵啊。 这么会的功夫,就搞定了? 陈息没功夫和他废话: “出门看看就知道了。” 他转身刚想出屋,杨刚烈却像一条脱了韁的野狗,抢先一步挤了出去。 出门便看到院中情形。 傻了。 彻底的傻了。 马车上,全是血淋淋的尸体,从身材和长相上来看。 正是早上那批韃子骑兵。 来回数了数,足足装了20辆马车。 再看地上,叶红缨踩著一个韃子脑袋摆造型呢。 通过露出的脑袋来看,正是早上那队骑兵领头的。 杨刚烈震惊了。 脑袋有些晕。 扶在杨冲肩膀上,猛喘了几口粗气,才镇定下来。 转身,一脸涨红的看著陈息,眼珠子不敢与之对视: “兄......兄弟......” 陈息没搭话,就这么平静的等他。 服。 就让你心服口服。 不然,下次再出现这种事。 自己还得先安抚你情绪。 麻烦事一大堆,哪有功夫管你。 杨刚烈见陈息不接话,尷尬的挠挠头,左右看了看没有外人,脖子差点缩到腔里: “兄弟哈,刚才是为兄......是为兄不对......” 说完,深深鞠躬,脑袋与腰部平行,语气相当卑微: “请兄弟原谅为兄莽撞...为兄......为兄以后都听你的......” 陈息见他態度诚恳,也没难为他,上前想將他扶起,可扶了一下,没扶动。 想用点力气时,杨刚烈又开口了: “没得到兄弟原谅,为兄不敢起身。” “兄弟,请惩罚为兄吧,板子鞭子,隨兄弟心情。” 陈息差点被他气笑了。 这性子,就是这么执拗。 不过这种性格也有好处,一旦服气了,就是打心眼里服了。 轻轻一脚踢在他屁股上: “惩罚完了。” “下次......” 还没等他说完,杨刚烈瞬间直起身子,嬉皮笑脸: “没下次,没下次。” 然后拍著胸脯子保证: “再有下次,为兄的三房夫人,都给兄弟送家去。” 陈息看了看这货,然后四下张望,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陈一展见乾爹在找东西,屁顛屁顛过来: “爹,你找啥,孩儿帮您。” 陈息见他身上有缴获来的皮鞭,一把就抽了出来,指著杨刚烈大喊: “刚才惩罚不作数,我现在反悔了。” 杨刚烈见他要反悔,一把抱著他,手里拽住皮鞭,嚇得脸都白了: “兄弟兄弟,冷静啊。” “哪能这么衝动呢。” “咱男子汉大丈夫,怎能食言啊。” “快放下鞭子......” “为兄不是怕疼,为兄是担心兄弟的名誉啊......” 这货顿足捶胸,编了个道德制高点上的理由,生怕他抽自己。 陈息是真的不想搭理这货了。 连白眼都懒得翻了。 “滚犊子。” “好好好,为兄这就滚,为兄这就滚。” 这货抢过皮鞭,紧走两步出府,一条腿刚跨过门槛,撒丫子就跑。 生怕他兄弟再反悔。 望著这货,陈息都不想评价一句。 造了什么孽啊。 认了这么个货,当大哥...... 特娘的。 再看看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孛术。 他笑了。 摸了摸脑袋。 早上那一箭,可射断了小爷一根头髮。 现在落到小爷手里,不得还么? “解开!” 只轻轻一句,陈一展和杨冲立即动手。 解开了绳索,孛术在地上蜷曲著身子,缓了半晌才缓过气来。 看到陈息后,不求饶,反而笑了: “哈哈哈...咳咳...” “懦弱的两脚羊...” “只会些阴损的伎俩,有种像个男人一样,与老子一战。” 听他这话,陈息挑了挑眉毛,戏謔的看著他那张毛脸: “想与我一战?” 孛术想都没想,立即接话: “对,就按照我们草......” 他想说,按照我们草原的规矩,一场决斗生死不论,可话还没说完,陈息一脚踢在他嘴上: “草你娘...” 草? 哪那么草? 有草也给你薅了。 孛术没想到陈息会突然出手,呸出两颗带著血的门牙,强撑起身子大骂他不讲武德。 还没等他起来呢,又是一记窝心脚踹在他胸口。 “额咳咳...” 孛术被踹飞一丈多远,咳出两口鲜血。 陈息上前,一把薅住他头髮,紧跟著又是一记耳光。 后槽牙都扇飞了。 “上手段,折磨一个时辰,留口气就行。” 说罢,头也不回地进屋。 跟小爷谈条件。 你他么也配。 狗东西。 说好的求死不得。 真当小爷和你开玩笑的? 草原? 草你二大爷! 第168章 草原的荣耀 一听要上手段,陈一展和杨衝来劲了。 他们听寧叔说,乾爹上次在窝窝村,给原来的村长上过手段。 將十根手指都钉进了木柱里。 想想都刺激。 俩熊孩子搓著手,一脸期盼地望著叶红缨: “三娘...这个韃子...能不能让我玩会?” “三娘別听他的,我会手段,嘎嘎凶残的。” 叶红缨此时正喘著粗气呢。 啥意思啊? 陈息见了我,一句话不说?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老娘辛辛苦苦把韃子抓来,不提奖赏也就罢了。 竟对我视而不见? 白了一眼两个熊孩子: “玩去。” 迈开大步,直奔作战室。 推门就进。 见陈息正在沙盘前研究呢。 一脚踩在桌子上: “姑奶奶的奖赏呢?” 这货依旧囂张跋扈,自己立下这么大功,少10两银子可不行。 见她向自己邀功,陈息往门口努努嘴: “去把门栓插上。” 叶红缨一愣,奖赏我还要背著人么? 想了想后,也对。 现在自己身份不同了,那可是万人敬仰的三奶奶,不能被外人瞧见。 轻哼一声,去把关拴上,快步回来一伸手: “我可跟你说啊,少10两银子可不行。” 陈息伸手,一把將她拉入怀里。 两人脸对著脸。 一口吻上她的嘴唇。 叶红缨想挣扎,但全身都使不上力气。 几息后,闭上双眼,逐渐回应起来。 两人腻歪了许久,惹得陈息真想就地將她办了。 但还有大事要做,才鬆开嘴。 叶红缨没过癮,还想索吻,却被陈息止住: “这奖赏满意么?” 叶红缨红著脸,將脑袋埋进他的胸膛,轻轻蹭了蹭,算作回应。 陈息呵呵一笑: “同夫君说说,这次都缴获什么了?” 听到陈息问话,叶红缨依旧不抬头,就在他怀里轻声说著: “还能有啥,战马射死一半。” 说到这里,她猛然抬头: “对了夫君,还剩200多匹完好的战马呢,我的骑兵队又可以扩充了。” 这货刚才一直想著邀功,倒把战马的事忘了。 270多匹战马,骑兵队平添一半的力量。 “辛苦娘子了。” 陈息將她搂得更紧了,同时心中在想,自己吃掉韃子一队骑兵,必將引来更大的报復行动。 要想获取韃子的情报,只能先撬开孛术的嘴。 为以后的计划做准备。 两人温存了良久,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爹,那韃子有些不行了...您看......” 陈一展的声音传来,陈息嘴角一抽,再看看怀里的叶红缨: “你让他们两个熊孩子上手段了?” 叶红缨一愣: “好像是吧?” 她都有些不確定了。 刚才自己著急庆功,还真忘了这码事。 见她这副表情,陈息一咧嘴,坏了。 这俩熊孩子下手没轻没重的,千万別给整死了。 立马起身开门。 门外俩熊孩子嚇了一跳,连忙低下头去。 又犯错了。 刚才玩嗨了,確实下手重了些。 陈息见他俩这样。 不用问。 又玩大了。 几步来到院中,看到孛术的第一眼,他都差点没认出来。 好傢伙。 浑身跟个血葫芦似的。 双手十根手指,已被削成白骨。 回头,狠狠瞪了一眼两个熊孩子。 然后上前帮他止血。 不及时处理的话,用不了一刻钟,就得失血过多而死。 处理好了伤口,一盆凉水泼醒疼昏迷的孛术。 此刻他脸上无一丝血色,哆嗦著嘴唇,连话都要说不出来了。 他醒来第一眼,就看到了陈息。 “懦弱的......两脚......两脚羊...” “像个男人......同我......同我一战...” 陈息都要无语了,都这b样了,还要决斗呢。 为了获取情报,忍著噁心同他讲话: “没发现,你们草原人,挺注重男子气节的啊。” “咳咳...” 孛术咳出一口瘀血,双目无光,但还能看出他眼中的轻蔑: “气节......是我们勇士的荣耀...比...比生命都重要......” 一听这话,陈息乐了。 不是强硬么。 打蛇打七寸。 命人架火,將一个铁棍烧红。 孛术躺在地上,看都没看这边一眼。 不就是用刑么,老子还真没当回事。 陈息拎著烧红的铁棍,走到孛术身前: “说说,你们属於哪支军队,最高统帅是谁,出来的目的是什么,共有多少人马?” 他问出一连串的问题,孛术嘴角一歪: “要杀要剐......隨便...休想从我们草原...草原勇士嘴里问出...情报...” 陈息微笑著点点头。 挺硬。 冲陈一展和杨冲一努嘴: “把他裤子扒下来。” “是。” 俩熊孩子犯错了,这时赶紧表现。 孛术见要扒自己裤子,有些著急了: “你不能......不能羞辱......羞辱我们草原勇士...” 他使出最后力气挣扎,可怎么能挣脱两个小伙子? 不由分说,三下五除二,將他裤子扒光。 “爹,还怎么做?” 陈息將铁棍递给陈一展,对著孛术开口,语气充满威胁: “你们草原勇士,不是最在乎男人的荣耀么?” “现在我就把你拖到街上,当著所有人的面,將铁棍子捅你**里。” “让大家都看看,这就是你们草原男子的荣耀。” 孛术一听都傻了,这比杀了他都难受: “不能...你不能这样做......我是月狼神的子民......受月狼神庇佑,你不能对我这样做......” 陈息嘴角掛起坏笑: “我管你月狼月狗的,小爷得不到想要的情报,肯定捅你。” 指挥陈一展: “將铁棍子给我捅进去,完事了再给他涂药。” “等他们王师攻城时,把他押到城墙上,当著韃子的面,狠狠地捅。” “让那些韃子都看看,这就是草原的荣耀。” 陈一展听完乐坏了。 这活好。 拎著烧红的铁棍子就要往里捅。 孛术彻底崩溃了。 魔鬼。 简直是魔鬼。 一旦让他对自己这么做,自己的部落、族人,在草原世代都抬不起头。 他根本没犹豫,立即屈服了: “我说...我说...” 陈息挥手,止住正要用刑的陈一展。 面无表情的盯著孛术。 半晌。 孛术狠狠一咬牙,將他们先锋军的统帅,此战的目的,还有王师的情况,將他知道的,一股脑全部交代出来。 陈息听完,眼中精芒闪烁。 王师暂时遇不到,可外面还有15支先锋营啊。 那些战马,正好补充小爷的骑兵。 向陈一展摆手: “把他拖到街上,让百姓们都看看,韃子的荣耀。” “铁棍子烧红些,一口气將他捅死,完事剁碎了餵狗。” 孛术一听都傻了: “你怎么能不讲信用...我是月狼神的子民...不可这样羞辱我...” 任他怎么嚎叫都没用,陈一展像拖死狗一样將他拖到街上。 紧接著,便是惨绝人寰的嚎叫传来。 陈息一咧嘴。 信用? 小爷也没答应不捅你啊。 月狼神? 和泰迪有什么区別! 挨捅的货。 第169章 局势 又让杨冲將那500韃子尸体,全部剁碎了餵野狗。 死掉的战马,煮一些犒劳將士,剩下的製成肉乾。 完好的战马全部编入骑兵队,交给叶红缨管理。 孛术骑的那匹良驹,赏给了陈一展。 有好装备优先给寒龙军配齐。 这是一支奇兵。 关键时刻,能定生死的一支队伍。 必须精中求精。 安排好了任务,他以为能好好休息一会,岂料,杨刚烈又跑了回来。 进屋大喊: “兄弟兄弟,快別睡了。” “最新战报。” “北面的沙河县开门投降,县城已被韃子占据。” “据那边逃出来的百姓说,县內运进去了大批马车,具体装的啥不知道。” 没等他说完呢,陈息一个高从床上蹦了起来。 沙河县距离白山县很近,两县之间隔著一条沙河,如果是夏季,需要绕路莽山,两日的路程。 可现在是冬季,河面结冰,大大缩短了距离。 只需大半日就能抵达。 如今那里被韃子占据,敌人挨得这么近,白山县可就危险了。 韃子利用沙河县做中转站,可以源源不断的派兵,將白山县困住。 陈息看都没看杨刚烈,来到沙盘前站定,皱起眉头,用手在上面比划著名。 不应该啊。 沙河县的地势与白山县不一样,白山县多山,可那里是一片平原。 距离州府也不算远,只一条笔直的官道。 陈息越想越不对劲。 韃子大批的马车运进去。 不用问,那必然是粮草和一些輜重。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韃子后面的大部队,可不是先锋军不需要军粮。 但他们为什么选在沙河县驻扎呢? 一个平原县城,四周光禿禿的。 一旦被大御军队围困,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有利也有弊。 那里离州府不远,地势平坦,確实適合做一个大后方的粮草兵员转运站。 可前提是,你得拿下州府。 一想到这里。 陈息汗都都下来了。 草! 朝廷不会把州府也捨弃了吧? 真要是这么整,那可纯纯的开玩了。 沿著沙盘往后一看,眉头顿时舒展不开了。 凤阳府再往南700里,便是雄谷。 踏马的。 不用想了。 朝廷把州府的兵,全部调回雄谷了。 现在凤阳府境內,全部是韃子的领地了。 人家爱怎么布置,就怎么布置。 陈息重重一拍沙盘: “草泥马的狗朝廷。” 杨刚烈不解,兄弟这是咋地了? 不说研究沙河县嘛,怎么又扯到朝廷身上了? “兄弟,你这是......” 陈息没搭理他,朝廷这一举动,无疑引发大乱。 他这么一搞,別说凤阳府,连东淮府也保不住了。 东淮府以东,就是高丽。 一想到高丽国,他连忙绕到东淮府那边的沙盘。 仔细看了半晌,然后深吸一口气。 乱了,都踏马乱了。 如今的局势。 朝廷抽回兵力死守雄关。 意图很明显。 丟车保帅。 凤阳府和东淮府,一同被朝廷捨弃了。 可他还有一些东西不敢確定,必须得问问杨刚烈: “高丽和韃子的关係怎么样?” 杨刚烈被问的一愣。 兄弟的思维,这么跳脱么? 从沙河县到朝廷,现在又问高丽国。 这是搞哪样? 虽心里疑惑,可他不敢问,只能將他知道的,全部告诉陈息: “高丽和韃子,世代死仇啊兄弟。” “哦?” 一听这话,陈息来了兴致: “继续说。” 杨刚烈喝了口茶,润润嗓子: “高丽是一直站在大御这边的。” “他需要依靠大御的实力,稳住自己的边疆,也就是他们与韃子的国界。” “以前,韃子常年欺负他们,直到他们与大御关係交好,近些年才相安无事。” “如今大御实力衰退,韃子都敢攻击北寒关了,更別提高丽了。” 杨刚烈说著话,来到陈息身边一指沙盘: “兄弟你看这里。” 他指的是高丽国的版图,连绵群山中,也有一处类似於北寒关的隘口。 “这里是高丽与韃子的边境。” “与北寒关不同的是,这里地势的更加险峻,是一座山谷。” “原来这座山谷是属於韃子的,每到冬季他们就从这里出兵,到高丽国劫掠。” “高丽国不堪其扰,求大御派兵击退韃子,才从他们手里夺回这条山谷的控制权。” “夺回山谷后,高丽在这里修建了大量工事。” “由於地势险峻,韃子再也没从这里突破过。” 杨刚烈將他知道的,一股脑都说了出来,然后看著陈息,继续懵逼。 陈息听完点点头,心中已经猜出大概,指了指东淮府: “如果我没分析错的话。” “现在的东淮府,已经在高丽国手里了。” 这句话一出口,石破天惊。 “臥槽。” “兄弟你是说,高丽也向我们发起攻击了?” 杨刚烈都傻了,真是这样的话。 还守个的屁的白山县啊。 两面夹击。 指望一个小小的县城,同时对抗两个国家。 神仙来了也玩不转啊。 陈息摇摇头: “大哥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同时反问他一句: “你若是高丽国王,得知大御的北寒关失守,你会怎么做?” 这句话又给杨刚烈问懵逼了。 对啊。 高丽国会怎么做呢? 他们与东淮府紧挨著,得知北寒关失守,定然要有所动作啊。 不然凤阳府沦陷,接著就是东淮府,然后就是高丽国。 两府一国,连成一条线。 韃子与高丽世仇,从他们边界的山谷过不来,如今北寒关破了。 完全可以从东淮府这边进攻高丽。 想到这里,杨刚烈悟了: “兄弟你是说,东淮府和高丽国,唇亡齿寒。” “如今大御收缩防线,把我们两个州府都捨弃了。” “也包括高丽。” 陈息点点头,这老小子有长进了: “继续说。” 杨刚烈指在沙盘上的连山关: “这个关口形同虚设。” “韃子一旦进击到东淮府,高丽无险可守,唯一的办法,就是调动大军前压东淮府。” “藉助东淮府十九座县城,与韃子周旋。” “这样,才会有一线生机。” “啪啪啪——” 听到这里,陈息是真心为杨刚烈鼓掌,这老小子已经初步具备战略眼光了。 “好,分析的不错。” 陈息大手在沙盘上画了一圈,將整个东淮府包括在內: “朝廷將凤阳府军调回雄关,东淮府也不会例外。” “这里现在,同空城无异。” “我没猜错的话,高丽国为了自保,已经在陆续接管县城了。” “东淮府距离我们最近的两座县城,是凤县与祁县。” “两个县的位置还不错,这里一定会被高丽国重兵把守。” 陈息手指点在两座县城。 杨刚烈被他绕糊涂了,皱著眉问道: “兄弟,高丽国的布置,与咱们有什么关係呀?” 陈息微微一笑,他已经想到了与韃子的周旋办法: “隨他们布置去吧,反正都是小爷的地盘。” 陈息大手一挥,將整个东淮府和高丽国包含在內。 杨刚烈见兄弟这么志得意满,再看他挥手的方向,差点被他气笑了。 这一片都是你的地盘? 好傢伙。 不愧是我兄弟。 牛逼吹的响噹噹。 现在手里只有一座小小的县城,我兄弟竟要吞併一个州,这还不算完,后面还有一整个高丽国呢。 “那个哈...” “陛下,本王给您煮碗萝卜汤,顺顺气啊?” “总吃肉也不好,都开始说胡话了。” 陈息见他竟敢调笑自己,一脚踢他屁股上: “喝个屁的萝卜汤,朕要吃肉。” “去把朕的爱卿都喊来,朕要御驾亲征。” 杨刚烈捂著屁股出门: 宣旨! “叶红缨,陈一展,杨冲,寧乱,胡伢子,二牛......” 他把他能想到的,全都喊来了。 包括陛下的打手团。 陛下说了。 要御驾亲征! 第170章 鱼目混珠 不多时,身边一眾亲信全部到齐。 陈息开始布置任务。 命杨冲带领步战队,先於大部队出发,前往沙河县周边隱藏起来。 从叶红缨骑的兵队,精挑细选出500人,由胡伢子领头。 里面包含从陆达那里买来的壮劳力,和骑术高超的府兵。 全部人员穿上缴获来的韃子狼皮,弯刀,狗皮帽子...... 陈一展寒龙军混编在其中。 二牛的乡勇队辅助杨刚烈守城。 收拾完毕,立即出发沙河县。 等队伍抵达白山县城门时,刚刚黎明时分。 陈息让胡伢子前去叫门。 因为他也是草原人,相貌口音与韃子一般无二。 守城士兵见一支骑兵过来,拿不定主意,连忙到县府喊人。 不多时。 城墙上出现几个韃子,身后是一眾土匪装扮的男子。 他们一出现,陈息心里已经彻底明白了。 怪不得沙河县这么快就投降了。 原来是有土匪作內应。 “你们是谁的部下?” 城楼上,几个韃子用他们的方言向下面大喊,要確认身份。 胡伢子用陈息教给他的台词应对: “我们是乌古猛安麾下先锋营,我叫孛术,速开城门。” 上面的韃子听到胡伢子口音与他们一样,戒心明显放下了不少。 但还是继续询问: “你们不是在奉阳府集结么,怎么到我们这里了?” 胡伢子对答如流: “我奉乌古大人命令,押一批粮草回去。” 说完话,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卷,向上晃了晃。 由於是黎明时分,太阳还没有升起,上面韃子看不真切羊皮上写的什么。 但对方无论装备还是口音,都对得上先锋营的装束,也就不再怀疑。 “等著。” 带著几个兵丁亲自下来开城门。 “咯吱吱——” 巨大的城门开启,胡伢子带著骑兵以正常的速度进城。 陈息给陈一展使了个眼神,后者立即会意。 悄悄挪到队伍后面。 叶红缨则是一直护在陈息身边,身穿厚厚的狼皮袄,带著狗皮帽子,丝毫看不出是个女人。 一行人进城后,城门关闭。 看城门那个韃子將领,一直將他们引到县府门口: “你们在这等著,我去通稟木罕大人。” 韃子將领进府通稟,陈息冲后面摆摆手,陈一展带领20寒龙军,立即消失在队伍中。 不多时,韃子將领出来: “隨我进来。” “好。” 胡伢子手里攥著羊皮,带著陈息与叶红缨,三人进府。 沙河县县府不大,很快便到达內宅。 院中有韃子士兵见几人来了,將屋门打开。 三人进了主屋,等了一会后,一个鹰鉤鼻子的男子,披件羊皮大氅才从內间出来。 木罕一边走,一边打著哈欠。 来到外间,隨便找张椅子坐下。 一伸手: “乌古大人让你们来的?” “是。” 胡伢子拿著羊皮来到近前,递到他手里。 “刚閒下来,就给老子找事。” 他显得很不耐烦。 昨天进城后,抓了好几个细皮嫩肉的两脚羊,一夜连战数场,刚睡著就被人叫醒。 一只手接过羊皮,另一只手揉了揉眼睛,正准备展开。 就在这时,胡伢子的刀已经架上他的脖子。 木罕感觉到脖子凉颼颼的,本能的想大喊,却来不及了。 “唰——” 紧接著眼前一黑,脖子喷涌出鲜血,一声都没有发出来。 胡伢子刀很快,几乎没发出什么声响,就切断了木罕的气管。 陈息將他的尸体顺势拖到墙角。 一挥手,三人开始翻找起来。 这里是木罕的办公区,桌上有很多韃子来往的密信。 隨便拿出一张,展开。 羊皮卷上,密密麻麻的文字。 看的他紧皱眉头。 感觉拿反了,掉过来一看。 还踏马不认识。 把胡伢子叫过来,小声说道: “你来看看。” 胡伢子接过羊皮卷,一脸正色,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大哥,我也不认识。” 陈息愁坏了,不认识你看那么长时间。 胡伢子挠挠脑袋,一脸不好意思道: “我就认识十几个字,这里面確实有,但隔的太远,顺不下来。” 陈息白了他一眼,他们都不认识上面的字,只能將信件打包带走,回去慢慢研究。 他找块布,准备將信件全部包好。 这时,叶红缨一把將信件夺过来,狠狠白了他一眼: “给三奶奶看看。” 夺过来信件,只是略扫了一眼,便看清了內容。 放下后,將一叠密信放在手里,又挨张看了一遍。 陈息眼巴巴的望著她,到底认不认识啊? 她看的认真,陈息不敢上前打扰。 叶红缨看完了所有信件,开口道: “这些都是韃子的粮草记录。” “从昨天到现在,一共运进来200马车粮食。” “每辆20石,共计400石。” “还有许多马匹吃的精料,武器甲冑...” 陈息大喜过望,没想到叶红缨还真认识韃子的文字。 兴奋的搓搓手,身边有个看得懂他们文字的助手,再遇到这种事情,必將事半功倍。 狠狠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三奶奶威武。” 叶红缨这次,没心情与他打情骂俏,轻轻掐了他一把,抽出一张羊皮卷,在指尖夹著晃了晃: “最新的密信里说,今日午时,还会有一批粮食和輜重运来。” “足足600车。” “臥槽。” 陈息听完,眼睛都红了。 加上原来的200车,这次又来600车。 发財了。 “你能不能模仿他的笔记,给仓库写一道命令?” 叶红缨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內容,心中也没底: “只能试试了。” “好好好。” 陈息翻出木罕记录的纸张,殷勤將笔墨都摆好了,在一旁等待。 叶红缨握起笔,模仿木罕的笔跡,刷刷点点写了一张。 拍了拍手: “应该问题不大。” 陈息將两份信件比照一下,还別说。 模仿的挺像。 “好,別耽误了,出去办事。” 將木罕的尸体藏起来。 屋里归置整齐,从外面看不出任何异常。 三人出门。 胡伢子將信件,交给刚才带自己过来的將领: “木罕大人说了,不许打扰他。” “带我们去押粮吧。” 將领拿过信件看了几眼,丝毫没怀疑: “跟我来吧。” 带著三人出府,府外的500骑兵,也都一起跟著。 穿过几条街道,抵达粮仓。 天蒙蒙亮,巨大的粮仓院子中,已经有人在干活,都是沙河县的原住民。 他们被当作苦力,帮韃子修建粮仓。 那將领指了指一处最大的粮仓: “在里面了。” 陈息带著人,一路骑马到粮仓。 巨大的仓门打开,里面粮草平铺在一角,还空出许多地方。 显然,沙河县已经被韃子当成,长久的战略物质转运站。 陈息只扫了一眼粮仓,便將目光收回。 因为他已经发现韃子的军营。 与粮仓在同一个院子里。 而那里。 陈一展率领的寒龙军,已经得手了。 第171章 骑兵队,扩充一倍 陈一展带领著寒龙军,偷偷脱离队伍。 仗著韃子的装扮,路上遇到的土匪,见到他们都点头弯腰。 土匪们都知道,这是韃子先锋军。 精锐中的精锐。 一行人,简单观察一下地形,便轻易找到粮仓。 到达粮仓大院后,迅速锁定了军营位置。 因为特徵太明显了。 韃子军中独有的营帐。 整整齐齐一排,20多个。 此时是黎明。 韃子士兵还没有起床,营帐周围,只有几支卫队轮值。 他们警惕性不高,因为一路上没遇到过抵抗。 包括进驻沙河县。 如同回家一样。 作为韃子內应的土匪,將他们当大爷供著。 此刻轮值的卫兵,架起火堆,地上铺著羊皮,坐在上面有说有笑。 陈一展带领寒龙军,到角落处將马匹藏好,由於人数只有21人,並未引起其他人注意。 向后打了个手势,开始分散行动。 他们这些日子,每天都按照陈息教的战法训练。 早已经对潜伏战术,烂熟於心。 他们每个人都有功夫傍身,行动起来更加丝滑。 不一会的功夫,就摸营帐后面。 用快刀划出一道口子,將事先准备好的药包放置在里面。 这些药包都是陈息亲自调配的。 闻了一段时间后,会让人陷入昏睡状態。 点燃药包,再將口子封住。 下一个。 一口气,將一排营帐都放置了药包,才回到藏马的位置集合。 然后进行下一项工作。 那就是控制城门。 陈一展的寒龙军走后,陈息才带著骑兵来领取粮食。 路上。 看到了寒龙军任务完成的標记。 见他们不进粮仓,那名將领催促: “赶快进去点齐粮食,我让两脚羊给你们装车。” 陈息回头,来到將领身边,微微一笑: “你全家都是两脚羊。” 说著话,那名將领的脖子,已被唐刀斩断。 “冲营。” 一声令下,500骑兵立即冲往韃子营帐。 发现骑兵向大营衝来,巡值的卫兵才反应过来。 “敌袭。” “敌袭。” 一边喊,一边掏出牛角號: “呜呜呜——” “呜呜——” 牛角號吹的响亮,可营帐里根本没有动静。 陈息带著人马衝来,岂是这些士兵能挡? 这些巡值的卫兵,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直接被弯刀斩首。 虽说弯刀用的不习惯,可拿下这些巡值的卫兵,还是小菜一碟。 牛角號响起,土匪还有城门处的韃子,全部往粮仓处匯聚。 这里是他们命根子,重点保护。 陈息將骑兵队一分为二。 叶红缨率领一半的骑兵,向外衝杀。 陈息带著一半人,解决营帐里的韃子。 大门口。 已经涌入了不下百人,韃子土匪都有。 叶红缨见到他们没有马,全是步兵。 乐坏了。 骑兵冲步兵。 即便是拿根烧火棍子,也能以一当十。 完全是降维打击。 粮仓开阔,更是给了骑兵更大的发挥余地。 “杀!” 叶红缨又是一马当先,手中弯刀不劈不砍,而是利用战马的速度,將弯刀侧在马腹处。 利用战马的衝击,弯刀划向步兵身体。 省时省力。 受伤的步兵一旦倒地,就会被后面的骑兵踩成肉泥。 只一个衝锋下来,粮仓肃清。 与此同时。 陈一展的寒龙军,已经控制城门。 “咯吱吱——” 城门开启。 早就收到信號的杨冲,率领步战队进城。 进城后第一件事,无论遇到土匪还是韃子,先射成刺蝟再说。 只要是男的,就是敌人。 因为城里的百姓,都被韃子赶走了。 一些年轻的劳力,被关到粮仓做苦力。 年轻的女子抢去做玩物,孩童吃掉,老人撵走,自生自灭。 杨冲的步战队进城,全方位无死角攻击。 而粮仓中的苦力,已经被陈息集合到院中央。 不到半个时辰。 整个县城肃清。 陈息下令。 用最快的速度打扫战场。 然后將部队集合到粮仓,开始吩咐下面的任务。 胡伢子等人,不用改变装束,接替韃子的工作守卫城墙。 杨冲的步战队,全部藏在韃子的营帐中。 把那些苦力关进粮仓,不许露面。 安排好了一切,开始清点战利品。 韃子粮仓物资丰厚。 除了200车的粮食,还有马匹精料100余车。 战马700匹,驮马400匹。 兵器,弓箭,甲冑,三千余计。 陈息看著清单,眼睛都红了。 只眼前的物资,骑兵队便能扩充一倍。 还有那么多的驮马,也是宝贝。 在韃子大部队没来之前,还能回鹰嘴山,再拉一大批铁矿石回来。 这些珍贵的战略物资,谁会嫌多? 这还不算完。 午时,还有一大批物资抵达这里。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他已经迫不及待,准备接收韃子的馈赠了。 把粮仓安顿好。 这货县府都不回了。 直接上了城墙,架上火堆,就这么坐等。 每隔几分钟,便向北方望了望。 韃子的物资咋还没来呢? 急死小爷了。 身边的叶红缨都无语了。 给他倒了杯热茶: “赶快歇歇吧,这一会的功夫,你都站起60多回了。” 陈息根本不顾形象,喝了口热茶暖暖身子,依旧每隔2分钟一起身,向著远处张望。 像极了等待夫君回家的小娘子。 那可都是小爷的物资啊。 咋还不来呢,用不用我去接呀。 这货在城墙上急得团团转。 叶红缨直接被他逗笑了。 可笑著笑著,心中却突然酸楚起来。 他望著陈息,想到了自己的兄长。 当年,父亲让兄长执掌第一支骑兵时,兄长也似夫君这般,兴奋的嗷嗷叫。 偷偷拭去眼角泪,抬眼望向南方。 父亲,兄长。 你们还好吗? 遥想当年,父亲率领叶家军,麾下重骑1万,轻骑3万,步军7万。 为大御打下万里江山,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可如此,却被关在大狱中受尽折磨。 想到这里,叶红缨银牙咬得咯吱作响,目露寒光。 狗朝廷。 对待你的功臣,对待你的百姓,一丝人性都没有。 整整两个州府,数以百万计子民,说不要就不要了。 当今天子,坐在你的金鑾殿大鱼大肉。 可这两个州府的百姓,你叫他们怎么活? 与天子相比,叶红缨再看陈息。 一个小小的猎户出身,竟能將白山县管理的井井有条。 韃子破关,他將治下所有百姓,都安顿在县城內。 光一天的粮食消耗,都是天文数字。 这种魄力与格局。 比起狗朝廷,不知强了几个千万倍。 望著急得上躥下跳的陈息,叶红缨噗嗤一声,笑靨如。 夫君,无论你面临多险的境地,娘子都无条件助你。 就在叶红缨呆呆的望著陈息时,突听这货大叫一声: “来了来了。” “快,叫所有人准备。” “快快快。” 这货急坏了,眼珠子冒著光,指挥眾人按部就班。 远处烟尘四起,一支百人的骑兵队,率先而来。 身后是一眼望不到头,由无数个黑点组成的珠串,缓缓朝县城方向移动。 骑兵队抵达城门,一名韃子將领掏出怀中的羊皮卷: “奉都勃极烈之命,黑旗营押送輜重抵达,速开城门。” 胡伢子装模作样问了几句,便命人开启城门。 “咯吱吱——” 城门开启,负责押运輜重的黑旗营,一半人马进城,一半人马守在外面。 进城的將军,將羊皮卷交给胡伢子核对。 然后肃立街道两侧,等待輜重抵达。 陈息火也不烤了,装成守城小兵的模样,在城墙上来回溜达。 眼珠子始终不离远处的车队。 足足等了一刻钟,第一辆拉著輜重的马车才开进城中。 马车是韃子特製的,宽大异常。 两匹驮马齐拉一车。 重重的物资,压得车轮咯吱作响。 从第一辆马车进城,到最后一辆。 足足用了半个时辰,才算完毕。 关闭城门。 胡伢子带著黑旗营到粮仓卸货。 巨大的粮仓院子,被600车輜重占了一半。 黑旗营將领见粮仓门紧闭,发觉有些不对劲。 在向周围一看,没有发现木罕的身影。 心中有些狐疑: “你们的谋克呢,为什么不来接收輜重。” 这时,陈息嘿嘿一笑走来。 “现在就接收。” 听到这標准的汉人口音,將领愣住。 还没等他回过神时,人头已经落地。 “杀!” “一个不留。” 早就埋伏好的步战队员,在杨冲的带领下,不费吹灰之力,將黑旗营全部斩杀。 负责押运物资的汉人,全部是抓来的苦力。 他们看到韃子被杀,本能地想逃跑,却被步战队围住。 他们嚇坏了,全部跪在地上等待发落。 这时。 陈息命人打开粮仓大门,將里面的苦力全部集中在院內。 粗略查了查,少说也有千人。 这些都是汉人,而且个个壮年。 如今白山县正缺这种能做工的男子,没想到,韃子还给自己送了一份大礼。 见人都齐了,陈息发话: “大家不要怕,我们是同族。” “想有尊严的活著,跟我走。” “想出城的,本县尉也不拦著。” “给你们一刻钟时间考虑。” “怎么选,自己定。” 第172章 意外之喜 陈息说完,下面的人哆嗦著不敢抬头。 这位是县尉爷? 这和他们印象中的县尉爷不一样啊。 韃子没等攻城呢,他们所在县城的大小官员,已经在商量怎么招待韃子军队了。 负隅顽抗的官员,也被土匪暗杀里应外合。 韃子不费一兵一足,连拿七八座县城。 可眼前这位,杀韃子如同猪狗,这么强硬的么? 他们心中巨震。 一时愣在当场。 韃子进城,他们的家人,有的被掳走,有的被杀害。 留下他们行尸走肉般,沦为韃子苦力。 而且听说,韃子前线一旦吃紧,他们还有一个作用。 就是去当敢死队攻城。 同胞相残。 怔了半晌,终於有人抬头望向陈息,不敢確信道: “大人,您说您是县尉爷?” 见有人开口,陈息目光落在那人身上。 年岁30左右,相貌堂堂,不像是寻常百姓,微笑答道: “白山县县尉,陈息。” “七天无理由,假一赔十。” 一听真的是县尉爷,那人目光有些火热: “属下榆县府兵校尉甘兴,见过县尉爷。” 说著话,主动站起身来,抱拳行了个標准的军礼。 有人出头,立即有二十多人同时起身,抱拳行礼: “属下,浑县府兵校尉张衡,见过县尉爷。” “属下,片马县府兵校尉阮安北,见过县尉爷。” “属下......见过县尉爷。” “属下......见过县尉爷。” 一连气20多人自报家门后,又站起大片,全部標准军礼,其中什长,伍长,府兵都有。 这一幕,可把陈息惊呆了。 看著场中站起来大半的人,他心中狂震。 这些都是府兵? 其中还有20多个校尉! 陈息站的笔直: “既然都是府兵弟兄,无需多礼。” 大手一挥: “剩下也都站起来,咱们是同族,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那些不是府兵的百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都学著府兵的样子,给县尉爷行礼。 陈息扫视一圈后,点点头: “好。” “明人不说暗话,我最敬重有血性的汉子。” “想跟我回白山县杀韃子的,站到左边。” “另有打算的,本官发你们些盘缠,绝不阻拦。” 话音刚落,刚才那位自称榆县的府兵校尉,犹豫都没犹豫,直接向左移动脚步。 抬头挺胸,大喊: “信得过我甘兴的弟兄,站我身后。” 40多人,立即站到他身后。 有人出头,其余校尉不甘落后。 不多时,左边匯聚了大批府兵。 剩下的百姓,或许是被气氛感染,亦或是恨死了韃子,自动匯聚在一起,在府兵人群后面站定。 全场一千余计,无一人选择另谋出路。 陈息在心中大呼畅快,这简直是意外之喜。 万万没想到,这次行动还能收穫这么多的府兵与壮劳力。 这一幕,看得陈息目光火热。 “好,都是有种的汉子。” 扭头向杨冲吩咐: “杨冲。” “在。” “拿出韃子的肉乾与饭食一起煮,给弟兄们吃顿饱的。” 陈息见他们个个面黄肌瘦,想来是韃子知道他们是府兵。 怕造反,根本不给他们吃饱。 “是。” 杨冲得令,就在粮仓院中生火煮饭。 陈息又命人从缴获的物资中,找出御寒的衣物分给大家。 吃饱,还要穿暖。 下面的人都惊呆了。 这可是1000多人啊。 县尉爷大手一挥,就是肉乾煮在饭里? 还给下发衣? 他们激动坏了。 一个个热泪盈眶,感激的再次抱拳: “县尉爷大义,属下誓死相隨!” 府兵们齐喊,声若洪钟。 喊完了,一起动手帮忙做饭。 不一会的功夫,行军锅中煮满了香喷喷的米粥。 每个锅中,都加了几大块肉乾捣碎。 这是他们近些日子,吃的最好的一顿。 吃完饭,都穿上了御寒的衣。 陈息临时分配一下建制。 一千余人由甘兴率领,下面20几个校尉协助领兵。 下面开始分配任务。 杨冲带著步战队,从城南开始拆房,无论任何房屋,只要房梁和柱子等一切有用的木柴。 甘兴率领一千多新加入的府兵,从城北开始拆。 驮马不够,用缴获的战马来拉。 总之一句话。 將沙河县所有能用的物资,全部装车。 不给韃子剩一丝一毫。 飞鸽传信给杨刚烈。 做好接应准备。 眾人得令,立即开始行动。 强拆。 无数房屋倒塌,尘烟四起。 晚间。 沙河县儼然变为一座空城。 连城门都给拆走了。 空的不能再空。 大部队深夜起程,浩浩荡荡的马车,连成一片。 杨刚烈收到飞鸽传信后,带著二牛的乡勇队,立即出城接应。 当他见到眼前一幕时,惊得差点坐地上。 “兄弟,你这......你这是干啥去了?” “不是说好的,去沙河县抢粮食吗?” “你看你,把人家城门都运回来了。” 一边问,一边带著乡勇队过来帮忙。 驮马不够,战马来凑。 战马不够,人力来凑。 双马拉一车,后面七八个人推。 一直忙活到深夜,才算把物资全部运进县城。 县府內。 还没等杨刚烈喘口气呢。 陈息的任务又来了。 拍了拍他肩膀: “大哥,你不是手痒痒要出城干韃子么?” 杨刚烈木訥的点点头,陈息接著开口: “別说兄弟不成全你,现在机会来了。” “我娘子累坏了,由你接她的班,率领骑兵出城干活。” “还有杨冲也不能给我閒著,率领步战队协助你。” “兄弟没別的要求,你们爷俩,这次给我弄回来五百匹战马,少一匹,踢你一脚。” 杨刚烈都懵逼了。 这大半夜的,兄弟让我上哪缴获战马? 陈息没搭理他,从怀里掏出刚刚制定的计划,塞到他手里。 “现在立即出城,我没猜错的话,沙河县的事,已经传到韃子耳朵里。” “他们大部队距离太远,距离最近的,只有韃子先锋军和土匪。” “以他们的性子,万万吃不得这种亏。” “州府沦陷,空出来那么多的先锋军和土匪,用屁股想,也知道要来报復。” “他们应该不知道是我们白山县做的,咱们利用信息差赚点外快。” “上次的陷马坑,还能用一次。” “抓紧去准备吧。” 杨刚烈一边看著手中的计划,一边听著陈息讲述。 眼珠子越来越亮。 “好,兄弟你在家休息,这个活,为兄定给你干得漂漂亮亮的。” 说罢,转身就走。 他可憋坏了。 这些日子呆在城里做文官之职,和他的性子完全不符。 今日,总算有一展身手的机会。 一定要在兄弟面前表现表现。 带著杨冲,点齐了精锐人马,星夜出城。 这次,一定要让兄弟刮目相看。 我杨刚烈。 也会带兵。 第173章 你杨爷爷在此! 杨刚烈率队走后不久。 又是一支人马悄悄出城。 这支人马是陈息,叶红缨,陈一展带领的寒龙军。 陈息嘴上说让杨刚烈爷俩单干,可他哪里放心得下? 倒不是担心爷俩战斗力,他怕途中有什么变故。 眼下,北面北寒关,南面州府都被韃子占领,西面是连绵万里的群山,只有东面的东淮府能作为退路。 东淮府不出意外的话,已经被高丽国军队当作前线驻扎。 整个北方,乱作一团。 唯一能够確定的就是。 自己一座小小的县城,孤立无援。 隨时面临覆巢危机。 容不得一点闪失。 一行20几人,星夜疾驰。 杨刚烈父子在城南20多里处设伏,陈息要再多跑出十几里观察。 在他的心中估算,韃子会派出2-3支先锋营,其中参杂一些土匪军。 如果韃子数量高於3支先锋营,那么果断放弃任务。 倒不是不能打,只是风险太大。 “驾驾驾——” 20几人一路无话,在城南40里处,找到一处背风的山坡隱藏。 这里位置极佳,正是山路拐弯处。 放眼望去,南面官道笔直。 “轮流放哨。” “是。” 寒龙军轮流放哨,陈息將早就备好的羊皮被褥铺在地上。 不顾叶红缨羞恼,强行將她拉入被窝中。 怕韃子先锋营发现,他们不能生火,只能靠这种方式取暖。 陈息將她身子紧紧搂在怀里,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心跳。 叶红缨脑袋缩进陈息臂弯,长长的睫毛颤动,在没人看到的地方,嘴角高高翘起。 两人这一天都太累了。 从昨日半夜出发到现在,整整一天一夜没合眼。 此刻相拥而眠。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息耳边响起轻轻呼唤: “爹...爹...三娘...三娘...” 陈一展在羊皮糰子前,紧张的来回走动。 两人整个身子都缩在里面,分不清哪边是爹,哪边是三娘。 这要是上手拍错了,爹能揍死他。 听到呼唤声,陈息从羊皮团里探出脑袋。 嘴角还掛著叶红缨的肚兜绳。 “咋地了?” 见乾爹醒了,陈一展忙不迭回道: “爹,远处有动静。” 一听这话,陈息立马从羊皮被窝里钻出来,来不及整理衣衫,趴在土坡后面向南张望。 此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凌冽的冬季,视线格外清晰。 只见远处一堆黑点出现在视野內,不久后,大片的黑点沿著官道涌来。 陈息眼神一凝。 韃子。 终於来了。 等韃子军队完全暴露在视野內时,陈息才算鬆一口气。 人数和自己预料的差不多。 韃子骑兵大概1000多人,土匪装扮的骑兵300多人,还有一些土匪步兵。 显然,这支军队目的很明確。 来为大部队挑选扎营位置,观察县內动静。 白山县大小也是座县城,岂能是他们这点人能攻城的。 陈息这边观察著敌人行军,羊皮团里咕涌了好一会,叶红缨才整理好衣裳。 红著脸趴到他身边: “我们怎么做?” 叶红缨捋了捋头髮,等她见到韃子大部队时,一双凤目顿时寒了下来。 “不急。” 陈息摆摆手,这支骑兵行军不快,並没有孛术那支先锋营莽撞。 这样的话,无疑给杨刚烈那边增加伏击难度。 怎么想办法把他们的速度提起来呢? 他想让寒龙军偽装成百姓,引诱他们提速来追。 但这样风险太大。 还没等他打定主意时。 韃子军中有快马动了。 四个小黑点脱离队伍,奔向官道两侧的山坡上,手里还拿著令旗。 看到这一幕,陈息激动的差点喊出声。 韃子派出斥候探路。 说明他们要提速了。 “展儿!” “在!” 陈息指了指对面那座山: “带著10人过去埋伏,將韃子伺候拿下,换上他们的衣服,不会打令旗不要慌,待会看我这边。” “是!” 陈一展做事麻利,点了10人,立即绕道对面山头。 他走后,陈息一眨不眨的盯著那4个小黑点。 见他们在一处山头上,向大部队连挥三下令旗,大部队见到后明显提速。 陈息眼睛一亮。 小爷懂了。 立即命人埋伏起来,斥候一到这里,要瞬间拿下,不能露出丝毫破绽。 寒龙军得令,下山找掩体。 这可是在县尉爷面前表现的机会。 正好一併展示下,这段时间训练的成果。 韃子4个斥候,前探10里,分別占据官道两侧制高点,为大部队引路。 斥候翻了一座小山,刚下来准备再翻山时,已然中了埋伏。 寒龙军瞬息拿下2个斥候,换上他们的衣服继续爬山。 几乎同时,对面的陈一展也解决了战斗。 韃子大军不知道,他们的斥候,已经在不声不响中换了人。 寒龙军队员换上斥候的衣服,站在山坡上,学著他们的样子,快速挥动三下令旗,韃子大部队立即响应。 速度再提。 一连3座山头,反覆如此。 陈息一路领著韃子大部队快速前进。 快到杨刚烈父子埋伏地点时,令旗都要挥出残影了。 官道上的韃子会意。 此地距离县城20多里,官道平坦,斥候应该是让我们衝锋。 韃子將领抽出弯刀: “勇士们,前方20里一片坦途,去县城门口威慑一番,再为王师选位置驻扎。” 沙河县被抢,他们是知道的。 就是不知是哪伙人干的。 白山县虽然嫌疑大,但他们依旧不认为一个小小的县城,能端了王师的粮仓。 韃子得令,与土匪骑兵一起衝锋,將步兵甩在身后。 令出山摇动。 韃子骑兵衝起来,可把陈息乐坏了。 兴奋的差点蹦起来。 快快快,加速。 速度越快,摔的越狠。 没一会的功夫,官道上尘土飞扬。 1000多骑兵衝锋,震撼眼球。 另一边。 杨刚烈父子见韃子衝过来,激动的眼珠子通红。 兄弟说了,要500匹战马。 我老杨,要超额完成任务。 说时迟那时快! 战马踏著尘烟而来,一路不停,直衝陷马坑。 “扑通——” “扑通——” 冲最快的韃子,脑袋杵地上,蹭出去十多米才停下。 后面的韃子也好不了,摔得人仰马翻。 骑兵在官道上,瞬间拥挤在一起。 还是老规矩。 杨冲的步战队先射几波连弩。 然后,便是此战的主角登场。 杨刚烈怒髮衝冠,手持一柄精铁长戟,一马当先。 將身后的骑兵甩出50多米。 还没等到近前呢,这货扯开嗓门子嗷嗷叫: “狼崽子纳命来。” “你杨爷爷在此!” 第174章 祸水东引 杨刚烈冲入韃子侧翼,一人一戟,如同杀戮机器。 瞬息间便刺死4名韃子骑兵,只一人便是一个单箭头。 有这等虎將撕开一道口子,后面骑兵队更加畅通无阻。 战马如流星般直插进去。 远处山坡上,陈息看得呲牙咧嘴,忍不住脱口而出: “太残暴了!” 扭头瞅瞅身边的叶红缨,又看看人群当中杀红眼的杨刚烈。 心想。 这俩人武艺差不多,但路数完全不一样。 叶红缨是那种標准的帅才。 既懂得战术战法,又能衝锋陷阵。 杨刚烈则显得木訥一些。 让他指挥一场千人左右的战斗,想来已是极限。 再多人的话,就显得吃力了。 这货得怎么用? 主帅制定好战术,让他带队硬凿,肯定给你凿出一道口子来。 一员猛將,而不是一方主帅。 从这次战斗细节就能看得出来。 让他衝锋陷阵,一点问题都没有。 但让他全局指挥。 还是差点意思。 今天幸好自己带著寒龙军来了。 不然肯定打不出这个效果。 只一点。 敌军的斥候怎么处理? 这老小子就傻呵呵地在埋伏圈等著,敌军斥候若是摸到眼皮子底下,该怎么处理? 明明是设伏的一方,反倒陷入了被动。 最终。 还是陷入肉搏战。 虽说能取胜,但伤亡无疑会加大许多倍。 反观杨冲的步战队,布置更加合理一些。 起码他懂得派出几支队伍占领周边制高点。 陈息看了看对面山头上,有几个拿著连弩的府兵在往官道上观察。 这小子聪慧。 虽年纪小,但比他乾爹靠谱多了。 战斗持续两刻钟后结束。 等土匪步兵赶到时,韃子骑兵已经全军覆没。 土匪步兵看到眼前情形,嚇了一跳。 掉头想跑,却来不及了。 杨刚烈杀红了眼,岂能放过这群软脚虾? 骑兵启动,没等衝到近前时。 这些土匪全部放下武器,跪在地上。 “大王饶命啊...饶命啊...” 陈息一撇嘴。 得。 狗der不是。 整理下衣裳,拉起叶红缨小手,溜溜达达下山。 杨刚烈浑身浴血,如同一尊杀神。 骑在马上,长戟搭在一名土匪头子肩头: “说,还有没有人了?” 那名土匪头子嚇坏了,哆哆嗦嗦回答: “大王...回大王的话......没人了...” 杨刚烈抬眼扫视一圈,大约200多土匪跪成一片。 心里想了想,以兄弟的性子,这些土匪是万万留不得的。 四下扫了扫,已经在给他们选墓地了。 就在这时。 陈息一行人,快马加鞭赶到。 杨刚烈见到陈息后,怔住。 兄弟不是在城里休息嘛,咋跑到这来了? 正好,刚打了胜仗,在兄弟面前显摆显摆: “哈哈哈,兄弟你来干啥,为兄一个人都把他们处理了。” 杨刚烈笑得畅快,刚刚一战,將他这些日子的鬱闷,一股脑发泄了出来。 连身子骨都舒服了许多。 陈息来到近前,微微一笑。 没和他说敌军斥候的事。 现在不是说教的时候。 要学会成人之美。 给足杨刚烈情绪价值: “哈哈哈,大哥辛苦了,大哥在前线浴血奋战,兄弟怎能睡得著?” “这不想来帮帮忙嘛。” 见陈息態度这么好,杨刚烈得意坏了,大手一挥: “誒,兄弟这话可是看不起为兄了,就这点韃子土匪而已,为兄自己就做了。” “你不在城里好好歇著,大老远跑来干啥?” “这几天都把兄弟累坏了,赶紧回去歇著去,这边有为兄呢。” 这话可不是杨刚烈客气,他是真的心疼自家兄弟。 別人不知道,他知道。 这些日子,兄弟可没睡过一个好觉。 每天都在作战室里研究沙盘。 自己还帮不上忙。 昨日更是御驾亲征沙河县,现在又马不停蹄来关心自己这边战况。 自己帮不上大忙,愧疚难当。 陈息一摆手打断杨刚烈: “大哥干得不错。” 抬手一指跪在地上的土匪: “这些人先別杀,大哥隨我来。” “好!” 杨刚烈不废话,既然兄弟都来了,正好一起收缴战利品。 不就500匹战马么,这次起码超出一倍。 让人看住土匪,兄弟俩来到后方。 此刻,杨冲正带著人打扫战场。 官道上,韃子的尸体横七竖八。 受伤的战马倒在地上,无力的挣扎。 完好的战马被府兵牵到一旁清点。 见陈息出现,杨冲小跑过来: “陈叔叔,您咋来了。” 陈息拍拍他肩膀: “辛苦了。” “做得不错。” 杨冲嘿嘿一笑: “都是陈叔叔教导得好。” “好,马屁也拍得不错。” 杨冲刚学会拍马屁,就被陈息揭穿,面色好尷尬,连忙將话题扯到一边: “陈叔叔您歇著,我去將受伤的马匹宰了,拉回城里。” 说罢转身要走,却被陈息叫住: “不急。” 杨冲一愣,马腿骨折连路都走不了,不杀有什么用? 陈息没和他解释,带著父子俩指挥打扫战场: “將这里恢復原样,不要让人看出战斗过的痕跡。” 父子俩虽不明所以,可还照吩咐去做。 不多时便清理好了。 然后陈息开始部署。 命杨刚烈带著大部队,押著缴获的战马回城。 一路走,一路清理官道上马蹄留下的痕跡。 不能让人看出来,马蹄印是向著白山县方向的。 留下马车,拉著受伤的战马,和韃子尸体,朝著白山县反方向行进。 马车在前面走,后面清理车辙印。 再依次是骑兵队和200多土匪俘虏。 他安排好了行军阵型,眾人都疑惑不解。 只有杨冲若有所思。 陈叔叔这是要干嘛? 正在他想得出神时,叶红缨学著夫君的样子,拍拍他肩膀: “大侄儿啊,与你陈叔叔多学学。” 见三婶娘与自己说话,杨冲赶紧躬身行礼: “冲儿见过三婶娘!” 见小伙子这么明白事,叶红缨得意的扬了扬下巴,决定教他点东西: “想知道你陈叔叔为啥这样做么?” 杨冲当然想知道: “还请三婶娘为冲儿解惑。” 叶红缨得意一笑,双臂叉在胸前: “你陈叔叔这招叫。” “祸水东引。” 说罢,头也不回去骑上黑蛟: “自己去悟。” 杨冲听完,怔在那里。 祸水东引! 这四个字一出口,如醍醐灌顶! 臥槽。 原来是这样。 再望向陈叔叔背影时,目光已经变得炙热。 高! 实在是高! 第175章 睡鸡毛睡,起来嗨 部队沿著官道一直向南,在一处路口向东拐弯。 这条官道拐了弯,就是通往东淮府。 距离不远不近。 一日便可抵达东淮府最近的县城。 祁县。 以此地为中心,再往北四十里,便是凤县。 两座县城与东淮州府,正好形成犄角之势。 大好的防御阵地。 如今,却成了高丽国的前沿哨卡。 一行人按照正常速度行进,午饭都在马背上啃的乾粮。 日落时分,抵达祁县外围。 陈息挥手,指挥部队停下。 唤来陈一展: “带著寒龙军前出探路,能探多远,给我探多远。” “最好给我抵近县城。” “是!” 陈一展得到命令,立即带著寒龙军出发。 他们不走官道,沿著田野行进,不多时,便消失在眾人视线中。 赶了一天的路,正好利用这个时间休息一下。 杨冲趁机来到陈息身边: “陈叔叔,昨晚您是不是带著寒龙军,在我们埋伏圈外围守了一夜?” 这句话一出口,不光陈息有些意外,就连一旁的叶红缨也有些意外。 这孩子悟了?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陈息来了兴致,这小子进步很快啊,我看看你分析的对不对。 杨冲直接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孩儿昨晚设伏时怕出现变故,故意派出两队人马到附近山坡上观察敌军动向。” “无奈手下没有斥候,只能选些机灵的府兵去做,担心他们危险,所以没派出太远。” “直到打扫完战场,派出去的弟兄才將他们所见的匯报给孩儿。” “想必,韃子的斥候,是陈叔叔做掉的吧?” “不然,孩儿怎么也想不通,韃子好端端的行军,为什么接近陷马坑时,会突然衝锋。” 杨冲一口气將他的猜测讲完,听得陈息拊掌叫好: “哈哈哈,不错,不错。” 重重拍了几下他的肩头: “果然有进步,照著这个势头下去,不出几年,便可统率一方大军。” 这是他的真心话。 杨冲的进步,实在是太明显了。 小伙子年轻,精气神足,做事手脚麻利,还懂得用脑子分析周边局势。 是块成帅的料。 得到陈叔叔夸奖,他並没有骄傲,感激的望了一眼叶红缨,继续说: “多谢陈叔叔提拔,刚才三婶娘又为孩儿解了惑,孩儿想將自己的分析说出来,还望陈叔叔指正。” “哦?” 这话可说的陈息一怔,转头看看叶红缨,只见她红唇紧紧抿著,高傲的不能行,捋了捋头髮得意道: “我也没教他什么啦,都是他自己悟的。” 还说没教呢,这语气,明显就是在邀功。 陈息扭头再看杨冲,兴致大增: “来来来,同我说说。” “这次我们来东淮府境內,你都分析出什么了?” 杨冲不假思索,开口就说: “陈叔叔命人掩去痕跡,是想將战端引到东淮府。” “陈叔叔之前说了,如今的东淮府,已被高丽国占领。” “韃子若是一直將目標锁定在我们身上,倒是成全了高丽。” “將韃子注意力引到这边,有了高丽分担压力,我们便可掌握主动。” “啪啪啪——” 陈息忍不住为他鼓掌: “对,就是这样。” 然后从怀里掏出地图,继续给他讲解: “你看,祁县与凤县与东淮州府,成犄角之势。” “高丽在这里,进可攻,退可守。” “他们占据天然的地形优势。” “韃子与他们作战,短时间內,会形成拉锯战。” “而我们白山县则不同,我们背靠大山,孤立无援。” “韃子大部队一旦围城,我们的退路只有进山。” “而一旦进山,我们军队倒是无妨,可那些百姓没了城池庇护,很难生存下去。” 这句话说到杨衝心坎里去了。 军队可以带著粮食进山,可百姓呢? 他们行动缓慢,严重拖累军队速度。 面对韃子围剿,百姓可是无还手之力的。 结局可想而知。 能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只能將韃子的怒火,引到高丽身上。 见他思考完了,陈息继续说道: “如今韃子占据奉阳府,后面的粮仓被我们捣毁,他们还会强攻雄关么?” 这个问题,直击杨冲的战略盲区。 “陈叔叔您讲,冲儿听著。” 陈息呵呵一笑,將地图全部展开,为他讲讲战略局势: “你看,韃子选定沙河县做中转站,是为了攻击雄关做准备。” “如今,沙河县被我们拆掉了,他们又要重新选址。” “除了沙河县,附近还真没有合適的位置。” “你再看这里。” 陈息手指点在东淮府: “东淮府的位置,极其適合做韃子的中转站。” “地势平坦,四通八达。” “现在我们要做的是,主动改变韃子的战略。” “不让他们攻击雄关,引导他们进攻东淮府,与高丽作战。” “韃子原本计划是,大部队与雄关对峙。” “然后分兵吞掉整个奉阳府,作为大后方阵地。” “待后方稳固后,再进击东淮府与高丽。” “將一切都稳固好了,再进攻雄关,一路南下直逼京畿。” 陈息说完,杨冲与叶红缨都探头过来瞅著地图。 两人看了半晌后,重重点头。 確实。 这样做,才是韃子的最优战略。 雄关以北,全部沦为他们的地盘,才会再度进击中原。 陈息慵懒的靠在马车上,双目眯著: “韃子想要稳固大后方,小爷可不许。” “之所以拆了沙河县,就为了打个时间差。” “趁韃子立足未稳,將他们提前引到东淮府,引起两国战爭。” “不是寻找中转站么,小爷给你们选。” “只有他们提前打起来,咱们才有机会。” 陈息在马车上,翘起二郎腿,眼望苍天: “天下乱不乱,小爷说的算。” “这大后方,谁踏马也別想稳。” “高丽国想休息?” “睡鸡毛,起来嗨!” 杨冲,叶红缨听完陈息的话,明显呼吸加重。 对。 必须让他们乱起来。 两人双眼放著光,视线都离不开地图了。 良久后。 陈一展回来復命: “爹,前方20里便是祁县,城墙上守兵密集。” “城外10里,已架上拒鹿角,绊马索...” “哦?” 陈息听完匯报,猛然起身。 一切都与自己的预料的相符。 半点不差。 观察一下周遭,就是这里了。 命人將受伤的战马杀掉,鲜血向外铺开一里地。 再將马匹分解,马肉全部带回去。 剩下的200多土匪全部杀掉。 连同韃子尸体,草草掩藏在路边。 马车烧掉,將此地偽装成作战现场。 带著人马走小路进山,穿山越岭回白山县。 回到县城,已是第二日早上。 这一路折腾,人困马乏。 今日任务。 睡觉。 韃子再吃一个闷亏,肯定更加小心。 只会派出灵活小部队,寻找失踪的先锋营。 而他们的大部队,差不多也该到了。 接下来就是。 守株待兔,以逸待劳。 就让小爷,会会你们所谓的王师。 掂量一下,够不够斤两。 第176章 鹰王 一连七日,都没有韃子动静。 陈息命人从鹰嘴山,接连不停的拉回大批铁矿和精盐。 一切安稳后。 白山县战斗人员如下。 杨刚烈,守城总指挥。 骑兵队,升级为骑兵团。 主將叶红缨,麾下1500骑主力,还有2000骑每日加强训练。 杨冲的步战队,升级为步战军,麾下4000,分为20团,每团200人。 二牛的乡勇队主要负责守城,他们人数最多,达到了5000人。 民夫3000余。 寒龙军分出10人向外侦察韃子大部队动向,其余10人留在城內训练50个斥候。 这些都是在军中优选出来的。 精益求精。 陈息亲自为他们讲解侦察技法,他们都是行伍出身,理解能力很强,进步相当明显。 武怡负责的重弩,投石车......等大型器械堆满了仓库。 綰月尼放下身段,主动帮秦瑶管理帐目,二女合作相得益彰。 见两女依旧忙不过来,苏韵,佐千千也加入进来。 以秦瑶为首,財务团队升级壮大。 白蓉蓉带领女工,日夜不停做出大批皮质甲冑。 以寧乱为首的打手团,由於寧大山哥几个伤势痊癒加入,实力倍增。 带领一眾衙役捕快,维护全城治安。 张神医的军医队发展最明显,女护士团队壮大3倍。 所有团队都在壮大,只有寧寧整天苦著脸。 糊泥巴...... 白山县军事实力,达到了歷史最顶点。 幸亏提前有准备,不然光粮食的消耗,10个县城都受不住。 又是三日过去。 陈一展传来最新情报。 奉阳府除白山县外,全境沦陷。 韃子大部队,兵分两路。 一路朝著奉阳州府进发,一路朝著白山县而来。 信中写道,开往白山县的大部队,大约一万骑兵开路,后面步兵旌旗猎猎,由於不敢抵近侦察,具体人数不详。 这还没完。 信中还说,在韃子步兵后面,还押运著大批攻城器械,浩浩荡荡,一眼望不到边。 看完。 陈息大笑出声。 一万骑兵开路,后面是韃子步军,还有那么多的攻城器械。 忍不住拍拍桌子: “哈哈哈,稳了!” 杨刚烈见自己笑得畅快,老脸扭曲在一起: “稳了?” “兄弟你是不是看错字了。” “韃子光骑兵就一万,后面的步兵少说也要有5万。” 这货紧张的手指颤抖,指了指信中最后的字: “你看看,还有大批的攻城器械......” 杨刚烈都要哭了。 这是要干啥啊? 咱们就一个小县城,犯得著弄这么大的阵仗吗? 陈息则是不以为意,冲杨刚烈挑了挑眉毛,指关节在信上反覆敲打几下: “这些,小爷都嫌少。” 杨刚烈都不去看他,把目光落在房樑上: “陛下带著妃子们先撤吧,老奴誓与江山共存亡。” 陈息点点头: “也行。” 说完刚想走,杨刚烈紧忙拉住他,嬉皮笑脸: “別別別,兄弟咋不禁逗呢。” “赶快说说正事。” “韃子这么浩浩荡荡而来,咱们是不是提前把重弩啥的都架上,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重弩这东西他见过,上次窝窝村一战,那玩意的射程,简直不讲道理。 隔著好几百步,一箭都能把敌人串成葫芦。 这种大杀器架在城楼上,保准令韃子大军忌惮。 还有据说能发射千步的投石车,那玩意长的就嚇人,想来威力也差不了。 陈息白了他一眼: “那可是小爷的宝贝,压箱底的东西,怎能提前露出来?” “军械库里,不还存著那么多普通的长弓么,都翻出来发给弟兄们。” 一听这话,杨刚烈瞬间不淡定了: “啥?” “就府兵使那破弓,兄弟要拿这玩意与韃子正规军作战?” 陈息一点头: “对!” “乾死他们!” 杨刚烈差点给他跪下了,欲哭无泪: “兄弟咱別这么整,你与为兄透个底,这城该怎么守啊。” 陈息笑笑,决定不逗他了: “放心吧,韃子不是冲我们来的。” “不是冲我们来的?那冲谁来的?” 陈息把他拽到沙盘前,拿起木棍一指白山县城: “咱们屁大点个地方,值得他们动用这么多兵力么?” 棍头沿著山间官道,一直往东淮府方向移动: “韃子大部队是路过的,他们主力去打祁县。” “哦?” 杨刚烈附在沙盘前,眼珠子越瞪越大: “誒你別说,还真有可能誒。” 陈息嘆息一声,这个脑子啊。 “要是韃子真想打我们,派个一万人出来,都是瞧得起我白山县。” 杨刚烈挠挠脑袋: “兄弟这意思,韃子不攻打我们,放过我们了?” “放个屁,他们会留下点人攻城,主力直奔祁县。” 杨刚烈想了想,总算回过味来: “怪不得兄弟要拿破弓对付他们,原来是先示弱,然后再干一票大的?” 见他还没傻透,陈息拍了拍他肩膀: “实力,要一点一点展露出来。” “咱们要稳稳噹噹吊著对面的情绪,给他们隨时能攻破城的假象,关键时刻还就差一点点。” “只有这样,才能减轻祁县那边的压力。” 杨刚烈挠挠脑袋,一点点引诱敌军攻城,他倒是理解,可减轻祁县压力,他就有点想不通了: “咱为啥要帮祁县减轻压力啊,让韃子和高丽狗咬狗多好啊。” “那要咬死了呢?” 杨刚烈被陈息这句话直接懟死。 对啊。 万一咬死了呢? 回过头再来咬我们? “我们的任务,是要维持三足鼎立,一点点蚕食韃子主力。” 说完话,一脚踢在杨刚烈屁股上: “去把破弓都翻出来,发给弟兄们。” “好。” 这次杨刚烈懂了,立马照吩咐去做。 他走后。 陈息將朝廷发的官衣找出来,故意在上面捅几个窟窿。 好好整理一下形象,头髮梳得一丝不苟,从娘子那顺来的胭脂也抹了抹。 看起来白净一些。 找来几个身材瘦弱的捕快衙役,一同上了城墙。 这时杨刚烈,也將破弓发给守城弟兄们了。 以陈息为首一行人,在城墙上站成一溜。 府兵的服装,衙役的服装,捕快的,甚至有些还套著破袄,手里杵著根歪头的长枪。 也不知道这玩意咋守城。 陈息一身破官衣穿戴整齐,手中拿著一本,不知从哪翻来的文书,站在人群最中央。 他们这边准备好了,韃子的斥候大摇大摆从城下穿过。 撇了一眼城墙上各式各样的官兵,差点笑出声来。 都没看第二眼,快马加鞭而过。 斥候过去半个时辰,大批骑兵赶来。 看了眼城墙上,这次都懒得射箭了,哈哈大笑著过去。 一万骑兵路过白山县城门,足足走了两刻钟。 期间。 陈息拿著文书,像阅兵似的,看著眼前路过的韃子。 捅了捅身边的叶红缨,一歪脖子: “他们骑兵扛旗,上面写的啥字?” 见他当眾捅咕自己,叶红缨反手也捅咕他一下,没好气道: “上面写的是王,看旗下画的鹰没有。” “那是代表,这支军队是鹰王的麾下。” 陈息一怔: “鹰王?” 见他不清楚韃子军中情况,叶红缨简单给他科普一下: “韃子是一个民族,並不是一个国家。” “近些年,草原那边崛起一位雄主,率领部落迅速扩张。” “收服了大片草原,包括这支军队的首领。” “哦?还有哪些军队?快快说给为夫听。” 陈息来了兴致,他必须全方位了解对手,才能做到知己知彼。 叶红缨將她知道的,全部告诉他: “传说那位雄主共收服十八个,大小不一的部落。” “这支鹰王军,在里面好像排不上靠前。” “雄主麾下的本部人马,才是最精锐的。” 这句话出口,可把陈息嚇坏了。 臥槽。 十八个部落,眼前这支几万人的部队,还排不上太靠前? 这特么! 见陈息惊呆了,叶红缨提示他放宽心: “放心吧,那位雄主还没进入大御呢,他的部队需要坐镇草原,因为在草原的西边,还有一方大敌呢。” “哦?” 陈息像发现了新大陆,还有一方大敌在西边? 莫不是? 不出他所料,叶红缨淡淡开口: “那方大敌,可是被大御忌惮了一百多年的...” “匈奴!” 第177章 屠城? 匈奴两个字出口,陈息深吸一口凉气。 这就对了。 没有匈奴的袭扰,大御也不会孱弱成这副样子。 “看来韃子那边,也不是天下无敌啊。” 这句话陈息深有感触,草原有很多民族,在歷史上也是分分合合,经常为了领地大打出手。 “嗯,是这样的。” “韃子不光西边有匈奴,他们领地边缘,还有一些中小型部落呢,犬戎啊,鬼方啊,达邱啊......” “总之好多呢。” “还有什么?都说出来。” 陈息听得两眼放光,这些与韃子对立的中小部落,没准以后都能利用起来。 叶红缨摇摇头,她是真不知道了: “我只知道这些了,还是以前听父亲讲的。” 一提到叶红缨父亲,陈息直勾勾盯著她: “娘子,我岳丈大人,以前是......如今在......?” 叶红缨白了他一眼: “等你站稳脚跟,再研究你岳丈大人的事吧,现在的你...” 叶红缨凤目眯起,拇指与食指微动,两指间留出一丝缝隙: “弱小的像只蚂蚁。” 陈息听完,嘴角狠狠一抽。 被娘子看不起了。 是啊。 打听那么多没用。 连眼前一支韃子的鹰王军都解决不了,还谈什么叶將军。 到哪河,脱哪鞋。 多大屁股,穿多大裤衩子。 先办正事再说。 瞧著路过的韃子军队,陈息站的笔直。 目光中,睥睨之色尽显: “纵有狂澜平地起,一树迎风百万里!” 这句话出口,整个人气势陡然一变。 望著夫君像换了个人似的,叶红缨微微发愣。 这种气势,她只从父亲和兄弟身上感受到过。 如今。 在夫君身上也出现了。 而且,似乎比父兄的还要强烈。 陈息站姿笔直如枪,不禁让叶红缨看痴了。 “夫君...” 两人对话间,韃子骑兵过去,后面步军登场。 一支大约千人的部队,整齐站到官道一侧,中间出来一位骑著高头大马的將领。 抬眼看了看城墙上的守军,嗤笑一声: “你等,怎还不开门受降?” 一口很標准的汉话,声若洪钟。 陈息眯眼,瞅著那名將领,看长相肯定是韃子,应该是从小学习过汉话,说的还挺標准。 装模做样展开手中的文书: “本官是朝廷命官,世代食天子俸禄,怎可投降於蛮夷!” 下面將领一听这话,哈哈大笑起来。 见说话之人长得白白净净,穿著一身破官衣,说话还文縐縐的,忍不住调笑几句: “哈哈哈,一个穷酸书生,是卖屁股当上的县令吗?” 此言一出口,引得一眾韃子哄然大笑。 “哈哈哈库察大人,您看这小子白白嫩嫩的,抓来给好这口的弟兄们,尝尝滋味啊。” “对啊大人,那些母羊玩腻了,正好给弟兄们换换口味。” 库察轻笑一声,没阻止他们淫言浪语,继续对著陈息喊道: “限你一日时间,开门受降。” “否则,屠城。” 或许认定陈息是书生,库察说的很轻鬆,一丝杀气都没有。 仿佛吩咐他做事一般。 陈息听完,恨的牙根直痒痒。 小爷也就今天抹了点胭脂,配合你们演戏而已。 还真將小爷当偽娘了? 小爷就让你们看看。 这果,一点都不甜。 他没搭话,转身从府兵手里拿过长弓。 瞄准库察,弯弓搭箭。 “嗖。” 羽箭轻飘飘落到城墙下不远的雪堆里。 別说准头了。 连100多米的距离都没射到。 这还是人在上面,利用城墙高度射的。 这一幕。 可把下面的韃子笑死了。 “哈哈哈哈哈。” “哟呵,小娘们还挺烈的。” “唉哟不行了,老子笑得肚子都疼了。” 库察那一张標准的异族鬍子脸,见到陈息射箭,也笑出声了。 “哎呀,別射了。” “瞧你那细胳膊细腿的,別把肩膀抻著了。” 说罢,抽出自己的配弓。 弯弓搭箭: “本大人教教你,箭是怎么射的。” “嗖——” 同样是百多米的距离,羽箭如一颗流星般,直射城门楼上最高的那杆旗。 “啪——” 旗杆应声而断,木屑横飞。 “好。” “库察猛安勇武。” “库察猛安勇武。” 底下那帮韃子,一个个兴奋的嗷嗷叫。 草原民族慕强,只有最彪悍的勇士,才值得他们尊敬。 库察没理会眾人的叫好,轻蔑的看著城墙上的陈息: “还是那句话,限你一日时间开门受降。” “否则。” “屠城!” 还是刚才的台词,但这次气势不一样了。 屠城两个字一出口。 杀气凌然! “屠城!” “屠城!” “屠城!” 下面的韃子齐声叫喊,杀气震天。 陈息站在城墙上,双目已经眯成一道细线。 就这点人么? 真是看不起小爷啊。 既然这样的话。 就別怪小爷折腾折腾你们了。 一言没发。 带著叶红缨,转身下了城墙。 隨口说了句: “命令骑兵团,明日准备战斗。” 回到县府,亲自给陈一展写信。 “时刻注意韃子大部队走向,每隔1个时辰,必须传来一封最新情报。” 放飞信鸽。 立即叫来一眾校尉,开始制定作战计划。 一直忙过了凌晨,才將各部队分工明確。 刚分配完任务。 陈息就收到陈一展的最新情报: “韃子大军全部过了白山县,只留下大约2000步兵,和一支500人左右的骑兵。” “攻城器械若干。” “另外,首批骑兵大部队,已达祁县外围。” “据推算,韃子步军会於今日晚间,全部抵达祁县。” 信中还特意註明,留在县城外的韃子,並未扎营,只是在隨军携带的帐篷中简单过夜。 並把韃子驻扎位置,標了出来。 看到这里,陈息笑了。 2000步兵,500骑兵。 连营都没扎。 真是没瞧得起小爷啊。 白山县只有两个城门。 一个是东门,一个是南门。 西面和北方近山,留著城门也没用。 官道,也是在东面和南面。 看到韃子位置,全部集中在东门。 南门放空。 想来是留给自己驱散百姓,这样的话,就算他们强攻,城內百姓也不会帮忙守城。 放走了百姓,他们又会到路上劫掠。 好算计。 可小爷,偏偏不如你的意。 唤来城內寒龙军,与50个新训练的斥候。 交代他们两个任务。 一,出南门,將敌军斥候解决掉。 二,紧盯韃子500骑兵动向。 凌晨。 偷开南面城门,放出寒龙军。 接下来,重弩架上城墙。 所有守城人员,枕戈待旦。 天一亮。 南门寒龙军传来消息。 只一个字: 达! 看完了信,二牛前来匯报: “韃子在城下列阵完毕,嚷著要大哥做出决定,不开门投降的话。” “屠城!” 陈息双目一寒,屠城? 小爷倒要看看。 这城。 你是怎么屠的! 第178章 姑奶奶就等你摇旗呢 城墙上。 今日守城官兵换了一茬。 全部是装备精良的乡勇队。 陈息上了城楼,一眼便望见官道上,整齐肃列的2000韃子步兵。 库察依旧是那副装扮,骑在高头大马上,趾高气扬。 “小县令,想好了么,老子可等不及了。” 陈息没搭话,拿出自己的复合弓,弯弓搭箭。 “嗖——” 这次和昨天不一样。 昨天是演戏,今天玩真的。 羽箭快如闪电,直射库察。 等他反应过来时,羽箭距离自己已经不远了。 库察大惊,强扭身子避开羽箭,由於动作幅度过大,直接从马上摔下来,一只脚掛在马鐙上,大头朝下呛个狗吃屎。 “噗——” 他躲过了羽箭,后面一名韃子什长倒霉了,被一箭贯穿脖子,鲜血飞溅,喷到周围人身上。 陈息一击得手,复合弓再次拉成满月,连发数箭: “嗖嗖嗖嗖——” 韃子见城墙上的小县令箭法如此之准,一边扶起摔下马的库察,一边找来盾牌格挡。 由於速度太快,又是两个韃子中箭而亡。 城墙上。 守城眾將士见县尉爷如此精准的箭法,惊得张大了嘴巴。 反应过来后,涨红著脸大喊: “县尉爷威武!” “县尉爷威武!” 这几箭,彻底引燃守城兵將士气。 陈息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来吧。 敢让小爷投降。 喝特么多少假酒? 库察险些被陈息射中,以他的脾气怎么能忍? 阴鷙地望了城墙上一眼,从后面兵丁手里夺过令旗,快速挥了三下: “老子让全城百姓,为你一人陪葬!” 令旗挥舞。 远处战马嘶鸣。 不多时,韃子500骑兵由北方衝来。 “嗷——” “嗖嗖嗖嗖——” 韃子骑兵战马不停,一波羽箭射完,横移过县城东门,奔著南门而去。 因为他们在那边,有斥候摸清了地形,整顿阵型,再来折返衝锋。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战马刚停在南门外300米。 城墙上百道重箭直射而来。 因为这个距离,是任何羽箭都射不到的,他们才特意选在这个地方整顿。 可突如其来的重箭,惊呆了所有韃子。 长2米,手腕粗细的黑箭,裹胁著破空声齐射而来。 “噗——” “噗——” 无论是韃子骑兵,还是战马,只要被重箭射中,直接被贯穿身体。 还有几个倒霉蛋,被串成葫芦。 一轮重弩齐射之后,韃子骑兵已经大乱。 想要调转马头回阵地时。 南城门大开! 叶红缨一马当先。 身后1000精骑,人人拿著连弩。 “杀!” 只一个字喊出,便决定了韃子骑兵命运。 叶红缨带著骑兵,根本不与他们近身。 战马速度提起来,围著韃子侧翼,横向绕了一圈。 1000骑,1000把连弩。 战马提速比他们快,人数比他们多,武器比他们先进。 只绕了一圈,场中无一活口。 由於骑兵团第一次骑射,好多骑兵不適应,导致连弩失了准头,误伤了韃子许多战马。 心疼也没办法。 骑射是必须要练的。 不然单靠衝锋搏杀,战法太单一,而且伤亡还大。 好在连弩给力,准头不够,数量来凑。 与此同时。 东城门。 韃子骑兵一轮骑射之后,城墙上守军才敢露出头来。 可刚一露头,韃子步军便已衝锋。 前排士兵拿著弓箭对著城墙上守军,边跑边射。 后面大部队扛著攻城梯,紧隨而至。 守城兵丁没有经验,以为韃子骑兵射完就没了。 哪成想,步军箭法也不差。 顿时有兵丁被射中,城墙上哀嚎不断。 陈息连忙下令: “都趴下,让他们近点没关係。” 兵丁没有与韃子作战的经验,第一次便吃了个愣亏。 將受伤的士兵抬下去,交给张神医的军医队处理。 韃子见城墙守军不堪一击,大笑著冲城。 见前方进展顺利,库察骑在高头大马上,嘴里不停地喊著什么。 然后4个衝车,从人堆里被推了出来。 衝车8个轮子,上面架上一根粗壮的圆木,圆木一端削成尖顶,用来撞击城门。 每辆衝车都配上二十几个韃子士兵,推著衝车,嗷嗷叫地往城门衝去。 陈息见到攻城器械来了,目光发狠。 韃子士兵衝到城下,没了羽箭袭扰,城墙上开始展露重武器。 “架上重弩,给我射那几个衝车。” 他不想提前暴露重弩的,奈何韃子衝车现身,如果不把那东西做掉,將会对城门產生威胁。 “是!” 守城兵丁等不及了,一连被射了两轮,早就按捺不住心中的火气,得到县尉爷命令后,一把扯开盖在重弩上的布。 “咯吱吱...咯吱吱...” 重箭上膛。 操作手瞄准敌军四个衝车: “射!” “嗖嗖嗖——” 20架重弩齐射,4个衝车队刚衝出没多远。 瞬间鸦雀无声。 人射穿,轮子射飞。 库察见衝车被毁,愣在当场。 什么东西? 能射这么远? 骑著战马往后再退百步,挥舞令旗让城墙下的士兵架梯。 可恶的两脚羊。 无论你们造出什么武器,这个城都要攻下来。 不光攻下你们城池,我还要屠了你们全城。 自己要做开战以来第一位,屠城的猛安。 不然回到大部队中,能让其他猛安笑话死。 韃子士兵架梯,前几个健壮的士兵,单手举著盾牌,同时往上攀爬。 “上石头。” “砸。” 陈息指挥守军搬石头往下砸。 你不是举著盾牌么,小爷看你能扛几下。 “砰砰砰——” 韃子架起多少梯子,这边就找来多少人砸。 见前方攻城受阻,库察再次挥动令旗。 命骑兵在射一轮。 不然攻城士兵太难受。 令旗舞动三下。 远处马蹄声传来,尘烟四起。 库察冷笑一声。 王师的骑兵,天下无双。 再射一轮,士兵就会登上城墙。 等破了城,老子要拿那个白嫩县令的头盖骨。 做酒樽! 他仿佛能看到破城后,那些懦弱的两脚羊,跪在自己脚下臣服的样子。 “哈哈哈哈!” 想到这里,库察忍不住放声狂笑。 可笑声没持续几声,就发现自己的骑兵有点不对劲。 身上穿的羊皮呢? 脱了? 而且衝锋的方向也不对,不是应该冲城墙么,怎么冲自己来了? 再仔细一看。 这支骑兵领头的將军,顶盔贯甲手持长枪,胯下汗血宝马。 还没到近前,便听一道娇叱声传来: “姑奶奶就等你摇旗呢。” 第179章 两路王师 等他发觉不对劲时,已经来不及了。 叶红缨马到近前不二话,举枪便刺。 库察反应很快,抽出弯刀格挡: “鏜——” 只一个回合,库察虎口震裂,鲜血喷出。 “快...快撤...” 想调转马头逃跑,可后面的骑兵团离得不远,又是一轮齐射。 战马不停,直衝库察大部队。 骑兵打步兵。 不需要啥技巧。 两个字。 碾压! 库察一共才2000人。 刚才还派出去1000人攻城。 面对衝起来的,1500骑兵团。 用屁股想也知道。 要完。 想撤退,已经来不及了。 大部队,被骑兵团冲得七零八落。 到处是韃子尸体,血流成河。 后方大乱,影响了正在攻城的士兵。 是继续攻? 还是撤退? 攻,没有骑兵羽箭支援,实在是太难受了。 撤,没有骑兵羽箭支援,实在是太难受了。 韃子攻城队尬在那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上,上不去。 下,下不来。 陈息见敌军后方大乱,立即下命令: “开城门!” “是” “咯吱吱——” 脚下城门开启。 骑兵团还在训练的2000骑。 登场。 这支骑兵,由甘兴和肖寒带队。 因为两人以前在军中,就是骑兵,所以训练这些新兵蛋子,很有经验。 县尉爷吩咐了。 让这帮新骑兵,见见血。 更快適应战场。 城门一开。 攻城的韃子傻眼了。 有门。 谁踏马还爬墙? 被石头砸的,难受死了。 韃子下了梯子,准备进城作战。 可一看,城门里衝出来大批骑兵。 全哭了。 他们想回家。 谁能想到,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县城。 居然有骑兵? 还踏马这么多? 甘兴,肖寒,两名校尉可不惯著他们。 带队直衝人群。 战马所过之处,无论你受没受伤的,全部撞倒。 人只要倒下,就被后面战马踏为肉泥。 2000骑兵团,全部手持精铁长枪。 见人就捅。 县尉爷说了,骑马他们暂时会了,骑射还不行。 所以全部用长枪。 骑兵队出城,如一道洪流。 只一个衝锋下来,韃子的大部分士兵,就回家了。 飘著回去的。 剩下零散逃跑的,正好给这支新骑兵练手。 全部散开追。 无论韃子逃到哪里,都给我捅死。 另一边。 骑兵团,一轮衝锋下来,后方仅存的韃子步军,將库察围在中心,寻找机会突围。 可咱们这位叶红缨,姑奶奶,愣种,酒蒙子,能放过他么? 她衝杀一个回合,只与库察交手一招,根本没过癮。 回头一看,远处人群里,一匹高头大马,格外显眼。 你不是围上了么? 姑奶奶也会。 带领骑兵团,掉转马头,反包围。 將他们围成个半圆,战马画著圈的跑,马上士兵连弩不停的射。 “噗噗噗噗——” 盏茶间。 仅剩的韃子步军,没一个活口。 库察,连同他那匹高大的战马,被射的跟个箭猪似的。 看不出本来面目,身体从上到下,插满了弩箭。 战斗结束。 二牛带著乡勇队打扫战场,骑兵团回城。 甘兴,肖寒两支骑兵团回城后,士兵们表情不一。 人人脸上掛满了鲜血,有兴奋嗷嗷叫的,有坐在地上大吐不止的。 战斗。 才是练兵的最佳方法。 只有杀过人的手,才不会抖。 只有染了血的长枪,才锋利无比。 陈息来到他们中间,亲自给骑兵们做心理辅导。 吐吧。 吐出来就好了。 直到午时,这些新加入骑兵团的士兵,才缓了过来。 那些吐完了的,眼神逐渐恢復神采。 “啪啪啪——” 陈息拍手,將大家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 “恭喜你们,完成了骑兵团首战。” “从今往后,你们就是我白山县百姓的守护神。” “你们的家人,族人,都会为你们感到骄傲。” 陈息鼓掌,身边的百姓也跟著鼓掌,所有人都为这批新骑兵鼓掌。 这一刻。 无数人为他们欢呼。 百姓的守护神。 骑兵们感动的热泪盈眶。 这份荣耀,是属於自己的。 擦乾了眼泪,手中紧握著长枪。 “好,骑兵团,每人赏3斤马肉。” “带著你们的马肉,沐休一日,回去和家人团聚吧。” 甘兴,肖寒,单膝跪地: “属下代弟兄们,谢过县尉爷!” 这可是肉食啊,在吃不饱的年代,更是一种殊荣。 带回去给家人,改善生活。 “去吧。” 陈息大手一挥,便赏赐出去万斤马肉。 与这些马肉相比,自己可是得到一支有战斗经验的骑兵。 这笔买卖,怎么算都不亏。 不是杀完人,噁心吐了么。 吐完了就给我吃,啥时候不吐了,啥时候就练出来了。 这一战。 比练兵一个月都管用。 清点战利品。 战马:163匹。 兵器甲冑弓箭:无计。 看著手里的清单,陈息咂咂嘴。 战马缴获太少了。 骑兵团准头还是不行,这种仗都能射到马身上,还得练啊。 韃子500骑,一战过后,只留下163匹完好的战马。 见他撇著嘴,叶红缨白了他一眼: “咋地,还嫌少?” “你当骑兵是那么好练的么?” “这种进步都属於飞快了。” 见叶红缨不乐意,陈息赶紧劝著: “哎哟娘子哈,为夫不是那个意思。” “快让夫君看看,娘子累坏了没?” 说著话就搂住叶红缨,这可是他的宝贝。 既能帮自己练兵,又能上阵杀敌。 晚上还能...... 这种婆娘哪里找去? 將她紧紧搂在怀里,稀罕的不行。 叶红缨羞坏了,当著这么多人面,说搂就搂。 一口咬他胸脯上: “三奶奶浑身是血,你也不嫌脏,我回家洗澡去。” 陈息咧嘴捂胸,太疼了啊。 这愣种。 都睡一个被窝了,还不叫自己夫君。 竟敢自称三奶奶。 我看你是三毛驴子! 叶红缨走了,陈息回到作战室,继续盯著沙盘。 这次吃了韃子2500人,想必会迎来更大报復。 心里估算下。 不出两日。 韃子就会来找自己的茬。 从此,將长期陷入攻防战。 再想出城,可就难上加难了。 想到这里,他亲自到府兵校场。 强行將自己的四夫人武怡,拉到仓库中羞羞一番。 武怡跪在投石车架子上,膝盖都磨破了。 捂著嘴不敢叫出声,怕外面人听见。 两人结束后,陈息一把搂过她,才聊到正事。 都存了多少石头啊,重弩的弩箭存量情况...... 这些都是守城的必需品,弹药的数量,直接决定县城能守多久。 武怡红著小脸,嘴巴撅的老高,她还没从刚才的刺激中缓过来,就问人家武器库的事。 从怀里掏出帐本: “给夫君...” 陈息嘿嘿一笑接过帐本。 还是小娘子懂事,比三毛驴子强多了。 翻开帐本一看。 立即被上面的数字惊呆了。 看著上面,详细记载各种器具的数量,重箭,弩箭,长枪...... 陈息在心里估算著。 按照这个储备,白山县,至少能守一个月。 见夫君看完了,武怡贴在他的胸膛,轻声说著心里的担忧: “夫君,现在兵器很充足,只是木材不多了。” 陈息点头,是啊,木材的消耗太大了。 尤其是重箭,一根就2米多长,特別消耗材料。 弩箭就更別提了,那东西数量庞大,消耗起来太快。 不过他也没办法。 现在出不去城,所有的物资,用一点少一点。 希望吧。 希望高丽那边给点力,別让小爷一个人扛著。 真顶不了多长时间啊。 两人兴致来了,再次温存了许久。 打开库门。 武怡揉著膝盖去监工。 陈息扶著老腰回县府。 刚回到县府,陈一展信鸽传来最新情报。 韃子在祁县的大军分兵了。 大约5000骑兵,2万步兵。 押著攻城器械无数,向白山县折返。 同时。 奉阳府也分兵了。 5000骑兵,3万步兵。 朝著白山县进发。 预计。 两日后。 两路韃子王师齐聚。 白山县。 第180章 风云际会 看完了信。 陈息半天没动地方。 我二你大爷的。 两路王师。 加起来,1万骑兵,5万步兵。 抬眼再看沙盘,嘴角一抽。 白山县县城,在沙盘上渺小的可怜。 6万人,別说打了,手拉手能围县城好几圈。 可怜的是,白山县只有两个城门。 正好,一个城门堵3万。 一条狗都別想出去。 这篓子捅的。 有点大啊。 与此同时。 雄谷。 作为京畿重镇关卡,朝廷每年都会拨出大量白银修建。 投入的力量,丝毫不弱於北寒关。 此刻 全城最大的一座府邸內。 守將薛天岳,正在看著手下呈上来的情报。 仔细看完了情报,重重嘆息一声,来到地图前站定。 眉头都要皱在一起。 韃子的狼王旗,驻扎在在奉阳府。 鹰王旗,则是绕道东淮府方向,目標不详。 而潜伏在北方的细作,传来最新消息。 韃子手中的北寒关,近期军事调动频繁。 据传,韃子与匈奴,暂时达成和解,彼此互不侵犯。 与此同时,韃子军中还有几位王爷,正在准备入关作战。 这一连串的坏消息,直击这位戍边二十年老將心头。 站在地图前,久久不言。 一旁的副將,见气氛沉重,上前劝慰: “將军不必太过忧虑,陛下已经下令,会不惜一切代价支援雄谷。” “兵部也在积极调动军队,依属下猜测,援军將不日抵达。” 薛天岳摇头轻嘆一声,兵部那帮酒囊饭袋调来的兵,能有什么战斗力啊。 不再这个问题上纠结,转移话题: “嗯,外面的百姓怎么样了?” 一提起这个,气氛再度沉重几分。 副將不想將外面的情况,如实匯报给薛天岳,打著马虎眼说道: “稟將军,外面流民不是很多,也没......也没有太大怨言...” 这句话说完,他自己都脸红。 这些日子,雄谷外的百姓,已经匯聚了不下十几万。 而且,还有消息传来,整个奉阳府的流民,还在源源不断的,从四面八方涌向雄谷。 他们的诉求只有一个。 那便是求薛天岳开恩,打开城门,放他们入关。 如今奉阳府治下所有城池,都握在吃人韃子手里,他们实在没办法了,朝廷是最后的依靠。 薛天岳闭起双目,做了几个深呼吸,睁开眼睛: “隨我上城墙,看看外面的百姓。” 一听这话,副將急了: “將军...將军您多歇息,有什么吩咐属下去......” 薛天岳挥手,打断副將的话。 出府邸,直奔城墙。 副將一咧嘴,看来唬不住將军了啊,这可怎么办是好。 他没办法再拦薛天岳,这样倒显得做贼心虚。 隨著薛天岳到了城墙,站在他身后,脑袋耷拉著。 刚撒的谎,全破了。 薛天岳心中早有猜测,外面的百姓不会像副將说的那么少,可他万万没想到。 城墙下密密麻麻的百姓,已经將雄谷,围得水泄不通。 视线朝远方望去,目之所及,全是百姓们临时搭建的帐篷。 帐篷前面,架起小火堆,不到七八岁的孩童,从很远处背著筐回来,將筐里的雪倒进锅中。 烧著。 男人们到附近山里寻吃食,老人与妇人,全都跪在关外的拒鹿角前。 磕头。 “求求大人放我们入关吧,孩子已经两天没吃饭了,是真的没办法了,呜呜...” “大人吶,求求你,我男人被韃子杀了,身边还有两个孩子,不能让我们绝户啊。” 一名瞎眼的老太婆跪在地上,一双皱巴巴的手,紧抓著拒鹿角不放: “求求大人开恩啊,老妇三个儿子都为朝廷战死,念我们一家忠孝,能不能让我家媳妇带孩子入关啊,老妇给各位大人磕头啦。” 太婆头都磕破了,依旧没换来一句答言。 一排排身穿甲冑的卫兵,面无表情,持著冷冰冰的官刀警戒。 身后便是紧闭的雄谷城门。 望著眼前的一切,薛天岳眼眶泛红。 他又何尝体会不到百姓疾苦。 可这么多的百姓入关,保不齐参杂韃子细作。 就算没有细作,身上的传染病,也会带到中原。 一旦放他们入关,后果不堪设想。 何况,朝廷下达严法铁律,不许放一个流民入关。 “唉——” 一拳砸在城墙上,薛天岳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这些都是大御的子民啊。 就这么眼睁睁的看著他们,病死,饿死,甚至沦为韃子的军粮。 就在他心中百般滋味时,几匹快马从外面直衝进来。 来不及躲避的百姓,被快马衝倒在地上: “都闪开,闪开。” 斥候背著红旗,一路衝到城门,开门入城,得知主將在城墙上,立即上来匯报: “稟告將军,最新军情。” “凤阳州府韃子狼王旗,分出5000骑兵,3万步兵,出发白山县。” “在东淮府驻扎的鹰王旗,分出5000骑兵,2万步兵,出发白山县。” 薛天岳听完愣住。 什么? 韃子分兵了? 白山县在哪? 竟引得韃子两路王旗分兵? “快快快,回府。” 转身下了城墙,大踏步朝著府邸而去。 他要搞清楚,白山县是什么情况? 难道奉阳府境內城池,还没有没沦陷的? 与此同时。 东淮府,祁县。 这边没有流民,因为韃子鹰王旗驻扎,全部一散而逃。 韃子大军扎营。 10里外的祁县,同样在准备。 高丽国兵马大元帅。 崔乃施。 带著几名副將,出现在城墙,遥望韃子动向。 “报告的思密达。” 高丽斥候同样骑著快马,从远处衝来。 上到城墙將最新情报,匯报给崔乃施: “韃子狼王旗分兵,鹰王旗分兵。” “全部通向这里的思密达。” 斥候將地图展开,递给崔乃施,手指点在白山县位置。 崔乃施皱著眉接过地图,研究好半天: “这里没有沦陷的思密达?” “咋都到这里了思密达?” “多多派出斥候,给我盯紧的思密达。” “是!” 斥候匯报完了,骑著快马出城。 副將史泰希上来搭话: “元帅镇定的思密达,国师大人带著弟子,已经进入东淮府境內。” “日前过了乳县。” “正在前列县休息。” “预计两日后,便能抵达这里,与我们共同作战。” 听到这一消息,崔乃施心中有底了。 “哈哈哈,国师大人带著弟子前来,可保我们前线无忧。” 说著话,一脸好奇问道: “不知国师大人,带的哪位弟子?” “回元帅,带的是九洞里郡主,金珠。” “哦?” 崔乃施闻言大喜。 九洞里郡主,那可是金王爷的掌上明珠。 同时还是高丽国最漂亮的女子之一,无论长相身材,还是诗文华章,都排在高丽国前五。 仅次於国王的两位小公主,和太上教的圣女。 这两年在国师家中研习兵法,正好藉此战,展露神威。 “我们按兵不动的思密达。” “等著国师大人,和我们高贵的郡主前来定夺。” “是!” 此刻。 无论雄谷,还是祁县。 他们最高指挥官的地图上,都重点標註了一个地名。 白山县。 双方都派出了最精锐的斥候,时刻记录情报,匯报给最高指挥官。 白山县,即將上演的这场大战,万眾瞩目。 风云际会。 大战一触即发。 第181章 来多少,干多少 白山县,作战室。 陈息趁韃子两路人马没来之前,將寒龙军与斥候全部放出去。 盯死韃子两路王师动向。 此时,所有指挥人员全部聚集作战室,场中气氛凝重。 杨刚烈率先开口: “兄弟啊,敌军一旦围城,咱们再想出去可就难了。” “不如让为兄先出去,找祁县的高丽军队求援,试试看,万一能求来援兵呢。” 陈息白了他一眼: “你以什么身份去求援呢?” 杨刚烈一拍胸脯子: “我以白山县县令身份啊,我们在前面为他们减轻压力,难道不该救我们么?” 见他还认不清自己斤两,陈息嗤笑一声: “多大个屁官啊,还去求援。” “记住嘍,只有自己体现出价值,人家才会帮你。” “你没有价值,狗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这句话可把杨刚烈懟的哑口无言,確实啊。 一个个小小的县令去求援,能不能见到人家都两说。 更別提派兵支援了。 “唉——” “那兄弟你说,韃子6万人直扑我们白山县,这局咋破啊?” 陈息慵懒的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 “破个屁。” “在绝对实力面前,任何小伎俩都使不出来嘍。” 一听这话,杨刚烈更著急了: “那咱们就硬挺著?” 陈息没搭理他,喝了口茶后皱皱眉: “下次別放这么多茶叶,省著点喝。” 说罢,將武怡的帐本放在桌上: “都看看吧,这是我们白山县的军械储备情况。” 杨刚烈接来先看,看完了传给杨冲等人。 大家都看完后,还是杨刚烈开口: “按照储备情况,面对6万韃子大军,白山县估计能守1个月,过了这月,可就......” 陈息双手垫在脑后,双脚搭在沙盘上,望著房梁喃喃自语: “一个月?” “未必啊。” 这句话出口,眾人都疑惑不解。 按照上面的清单,白山县的军械储备数量,已经庞大无比,难道这些物资都顶不住一个月? 陈息依旧是那副慵懒表情,天塌不惊道: “咱们越是难啃,韃子越会增兵。” “到时候,可不是单单6万攻城军那么简单啦。” 眾人闻言震惊。 仔细想想,確实是那么回事。 白山县正处於韃子后方,这颗钉子不拔掉,他们寢食难安啊。 还有东淮府那边,有白山县这颗钉子在,他们也不敢全力向东进攻。 杨刚烈嘆息一声: “兄弟啊,咱们一座孤城,硬抗韃子两路王师,高丽那边就这么无动於衷?” 陈息点点头: “起码暂时,確实如此。” “还是那句话,只有体现出价值,人家才会帮你。” “奥,错了。” 陈息摆摆手,差点把自己说成打工的: “我们扎的越稳,他们越会上赶子帮你。” “到时大批的物资送来。” “不要都不行。” 听完这话,眾人齐齐讶然。 上赶子帮咱们? 你瞅瞅我,我瞅瞅你。 心里都有些不相信。 再怎么说,那也是一个国家啊。 上赶子帮一个异族小县城,怎么看,都觉得有点不切实际。 他们想不通,陈息也不解释,下达命令: “都回去备战吧,养精蓄锐,以逸待劳。” “二日后。” “是骡子是马,牵出来遛遛。” “是!” 眾人都退去,寒龙军再次传来情报。 韃子两路王师出发后,白山县周边城池也动了。 看装备不是来作战的,而是押著大批苦力和行军营帐。 看完,陈息长嘆一声。 玛德。 看来韃子准备与自己长期作战了,不用想。 这些苦力,都是给韃子建营盘的。 既然这样的话,可別怪小爷不讲武德了。 望著杯中热气腾腾的茶水。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他脑中急速成型。 干。 就干把大的。 人少了,小爷不够吃的。 出府。 立即带著人,提前架设好重型投石车位置。 东门主街道上,30架投石车,南门同样30架。 调整了高度角度,试验几发,误差在30米左右。 按道理说,这个误差已经相当不错了。 可陈息並不满意。 因为石头大小重量不一,导致误差很大。 他要的是,误差10米之內。 只有这样,才能精准轰击敌军大部队。 这个问题,他已经想好怎么解决了。 吩咐杨刚烈,將一切人员调动,物资配比都由他来负责。 自己找来武怡和李二,回屋一起画图纸。 这次设计的图纸,属於绝密。 除自己三人外,任何人都不能透露。 县府大堂已经不办公了,命衙役將大门紧闭,外面轮值看守,任何人不得靠近。 两日时间,悄然而逝。 期间的饭食,都是丫鬟们做好送来,陈息三人足不出户。 有了李二这位顶级木工参与设计,武怡画图规划,工作进展很快。 第三日。 韃子两路王师,分別抵达作战位置。 东门,鹰王旗5000骑兵,2万步兵进攻。 南门,狼王旗5000骑兵,3万步兵进攻。 图纸设计完成,交代武怡,李二,带人开始动工。 寧乱也別閒著,带著打手团与大批民夫干活。 在城西北角,圈出一大片空地给他们,任何人不许靠近。 清晨。 当第一缕阳光射在东城楼时,韃子两面大军。 同时动了。 “嗷——” “嗷——” “嗷——” 两方骑兵同时发起攻击,来回3轮衝锋齐射。 城墙上守军冒著密集的箭雨,根本抬不起头来。 有了骑兵羽箭压制,密密麻麻的韃子步军,带著大批攻城器械,向前推进很快。 骑兵骑射过后,成千上万的步军已达城下。 “架梯——” “杀杀杀——” 陈息坐镇东城门,杨刚烈坐镇南城门。 两边守军同时拿石头往下砸。 “砰砰砰——” 攻城战一开始,便进入白热化。 重弩瞄准对方攻城器械,嗖嗖嗖接连发射。 一波又一波。 投石车也不閒著,一刻不停的发射投石。 巨大的石头射到半空,划出一道拋物线,直砸韃子步军密集点。 “砰砰砰——” 这种衝击力,不用直接砸到人,只砸到地面上崩飞的碎石,就像一枚手榴弹爆炸似的。 韃子步军一时被砸的晕头转向,前线部队已经攻到城下,后面第二梯队,被砸的顶不上。 又是处於一种尬尷境地。 顶,顶上不去。 退,攻城的士兵要吃亏。 这些都是陈息提前算计好的,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怎么难受,小爷怎么揍你。 韃子指挥官眼睛都红了。 据线报,白山县守军有些实力。 能吃掉鹰王旗500骑兵,2000步兵,能是善茬么? 最高指挥官不敢托大,共调集6万人围城。 可万万没想到。 这才第一次攻城,伤亡就如此惨重。 韃子指挥官见事態不妙,当机立断。 命骑兵再齐射几轮,掩护城墙下士兵撤退。 “嗖嗖嗖——” “嗖嗖嗖——” 骑兵又是3轮齐射,城墙下步军才缓过一口气撤退。 陈息见他们要跑,命投石车加大力度投射。 又砸死大片撤退的步兵。 战斗持续不到2个时辰,偃旗息鼓。 韃子留下2000多尸体后,仓惶收兵。 守城將士,同样付出200多伤亡代价,成功守住韃子第一波攻城。 张神医的军医队,片刻不停的治疗伤员。 由於安排得当,城內並未乱了秩序。 战后。 传来物资消耗。 仅一日的消耗,就是天文数字。 杨刚烈老脸都抽抽在一起: “兄弟啊,这么打下去,咱们真的支撑不到一个月,依为兄看,半月之后,物资就会消耗殆尽。” 他也没想到,韃子会这么凶猛地攻城。 两面同时强攻。 太看得起我们了。 “哼。” 陈息轻哼一声: “咱们不好过,韃子也別想好受。” “不用担心物资问题,来多少给我干多少。” “不是要拔掉我这颗,眼中钉肉中刺么。” “小爷倒要看看。” “究竟谁拔谁。” 韃子第一天进攻失败的消息。 就像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般,迅速传到各方势力耳中。 雄谷。 薛天岳瞪大眼珠子,不可置信的盯著斥候传来的最新情报: “什么?” “韃子6万人兵马,两方向同时强攻白山县。” “居然被他们守住了?” 祁县。 崔乃施同样盯著手里的情报,迟迟会不过神。 缓了半晌才开口: “去將国师与郡主请来,这白山县有些不对劲啊。” 一旁史泰希立即应声: “是!” 副將走后,崔乃施还是不敢相信情报真偽。 但事实就摆在眼前,斥候是不可能拿假情报糊弄自己的。 他与韃子交过手,深知草原民族的战斗力。 就算是攻城战,也不是一个小小县城能抗衡的。 那可是韃子两个王旗,足足6万人啊。 一座孤立无援的县城。 居然守住了! 必须要与国师大人匯报。 第182章 再战 没等多久。 国师李月恩与郡主金珠,联袂而来。 两人刚进府衙,崔乃施立即起身行礼: “见过国师大人,见过郡主殿下。” “崔元帅不必多礼。” 清冷声音响起,一袭道装打扮,手持一块象牙算盘的李月恩,简单回个礼。 她身后的金珠,穿著一身高丽国独有,月白色民族服饰,微微欠身: “见过元帅大人。” 直起身子后,端庄的坐在师父身侧,一张精致的鹅蛋脸微微扬起,两个浅浅的酒窝掛在嘴边,算是与崔乃施打过招呼了。 见国师与郡主前来,崔乃施稍有些拘谨。 虽说他是高丽国兵马大帅元,可相较於这位高贵清冷的国师,无论是身份还是地位,都要弱上一线。 更別提国师大人身边,还有位金王爷的千金,九洞里郡主。 两人坐下后,崔乃施才將韃子的军队部署,匯报给李月恩: “国师大人,韃子鹰王旗本部,已经驻扎在祁县以西30里。” “据斥候匯报,鹰王旗大约骑兵5000,步兵3万。” “哦?” 这份情报让李月恩微微一愣,韃子鹰王旗他还是知道的,在草原那位雄主没崛起之前,也曾是一方豪雄。 听说这次,鹰王可是將本部人马全部派来作战,这么可能这点兵马。 难道,他们在故弄玄虚? 接过情报扫了一眼,声音有些凝重: “你確定,驻扎在城外的,是韃子鹰王旗?” “我確定。” 崔乃施回答的很乾脆,连韃子王旗都不认识,可就別当这兵马大元帅了。 李月恩听到他肯定的答覆,单手在象牙算盘上摩挲著,眉头越皱越深: “据贫道所知,鹰王旗可不止这点兵马,是不是分兵凤县了。” 她来之前,已经看过东淮府,乃至奉阳府的地图。 就是还不知,韃子的兵力部署情况。 听到这里,崔乃施才恍然,原来国师大人关心的是这个,连忙將另一份情报匯报给李月恩: “国师大人有所不知,鹰王旗確实分兵了,只不过,不是分兵凤县,而是白山县。” 说罢,將地图展开,手指点在白山县。 “韃子破关以来,奉阳府包括州府,已经全境沦陷。” “只有这白山县一座孤城,还没有投降。” “据斥候匯报,这次不光鹰王旗分兵,就连奉阳州府的狼王旗,也分兵了。” “嗯?” 说到这里,李月恩更加糊涂了。 狼王旗也分兵了? 目標还是白山县? 这个情报令她大感好奇。 將地图拿在手里,反覆看著白山县的位置。 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 不对啊。 这里只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小县城,竟引得韃子两路王师分兵,其中莫不是有什么玄机? “崔元帅,韃子两支部队,共计多少人攻击这座县城?” 她眯起丹凤眼,问出心中疑惑。 “回国师大人,韃子两路王师分兵,共计6万精锐,齐攻白山县。” “而且,韃子在周围很多县城,调来大批苦力,帮他们修建营地。” 他这么一说,李月恩更疑惑了: “你是说,韃子6万人马去攻打这座县城,还派出大量苦力修建营地?” “对!” 李月恩手指,不住的摩挲象牙算盘,呼吸也加重了些: “那边发生战斗没有?” 她实在想不通,韃子不光兴师动眾的攻打一座小小的县城,甚至还动用大批苦力扎营,这是要做好长期战爭的准备? “哦,前线传来最新情报。” “韃子两支王旗,於今早,同时攻城。” “战斗持续一个多时辰。” “丟下2000多具尸体后。” “撤退了。” 李月恩听完,狠劲的咽了一口唾沫,手指狠劲摁在算盘上,脑中疯狂转动。 “两路同时攻城,丟下2000多具尸体,撤退了?” “是。” 崔乃施点点头。 他接到情报时,也没想到。 在他的认知里,这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 就那么丁点大个县城,韃子两路王师同时猛攻,还没拿下来。 不合乎常理的事件,就这么硬生生的发生了。 “好好好。” 一连说了三个好,李月恩对白山县的守城將领,逐渐有些好奇起来。 硬抗韃子两路王师,还让他们留下2000多具尸体。 光这份战绩,放在高丽国,都能换个爵位了。 不光她好奇,身边的金珠同样好奇: “崔元帅,你是不是搞错了?” “会不会是大御的主力军,潜伏在白山县,故意给韃子设的圈套?” 闻言,李月恩也將目光落在崔乃施身上,徒儿说的没错,很有这种可能。 只见崔乃施摆摆手,有些嫌弃道: “郡主殿下有所不知,大御可不是以前的大御了。” “自从丟了北寒关以后,大御就將能调动的军队,全部撤到雄谷。” “就连奉阳州府,都拱手送给了韃子。” “君主殿下是没看到如今的雄谷,已经被流民围的水泄不通,百姓怨声载道。” 说到这里,崔乃施重重一嘆。 “唉——” “如今断臂求生的大御,哪里还有堂堂上邦的模样。” 这句话说完,李月恩和金珠也沉默了。 是啊。 以前的大御,可不是这么对待百姓的。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还是面对眼前的形势吧。 李月恩轻嘆一声: “时刻注意白山县那边的情报,一有消息立即通知我。” “或许,那座县城已经没能力抵御韃子进攻了,有些可惜了。” “说说眼下的局势吧。” 李月恩將问题拉回现实,她不认为白山县能抵御韃子多久。 当然了,他们抵御久一些,也能帮祁县分担些压力。 “好的国师大人!” 一谈到这里问题,崔乃施正色起来: “鹰王旗此次带来大批攻城器械,现已完成驻扎。” “以他们军队调动情况,我想明日就该攻城了。” 李月恩点点头: “好,只要我们守住这里,与凤县交相呼应,暂时可保无忧。” 她为什么说暂时呢,因为临出发时,高丽国传来最新情报。 韃子与匈奴达成和解,还有几路王师正在准备入关作战。 他们的目標,显而易见。 东淮府,包括整个高丽国。 都是他们的进攻目標。 高丽国得到消息后,已经加紧募兵,用不了多久,第一批援军便会抵达前线。 只要將这几个县城守住,便能与韃子周旋。 以高丽国的实力,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又商討一下具体守城事宜,李月恩与金珠才离去。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 祁县外的韃子,由鹰王亲自指挥,开始猛攻城池。 同时。 白山县外的两路王师。 第一批攻城军便是万人齐动,像疯了似的报復。 一场攻防大战。 再度开启! 第183章 黑虎旗 白山县。 两面城墙同时被攻击。 还是老几样。 韃子骑射压制守军,步军带著攻城器械衝锋。 只不过。 今日的攻城,比昨日猛了一倍不止。 “砸。” “给我往死砸。” 城墙上守军往下砸石头。 重弩,投石车也一刻不停的发射著。 全城官兵,只有叶红缨的骑兵团没动,剩下的全都动起来了。 杨冲的步战军协助乡勇队守城,两边城墙,交替换防守军。 20团校尉,全部上城墙指挥作战。 张神医的军医队,压力倍增。 从城墙上抬下来的受伤士兵,立即转移到医务帐篷內医治。 韃子大军,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向城门涌来。 喊杀声震天。 韃子进攻的太猛,甚至撕开几道城墙上的缺口,从梯子上到了城墙。 步战军20校尉,哪里撕开口子顶哪里。 韃子刚登上城墙,便迎来校尉的围杀。 喊来支援,堵住缺口。 城墙上惨烈,下方更惨烈。 无论是墙根底下,还是韃子衝锋途中。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咚咚咚——” “咚咚咚——” 战鼓响起,韃子骑兵几轮射击过后,第二波万人攻城队紧跟著衝锋。 陈息站在城门楼,望著韃子又来万人攻城。 眼睛都红了。 草泥马的。 就这么欺负小爷是吧。 “都加把劲,累了换人。” “能干死多少,就给我乾死多少。” 他也不閒著了,抽出复合弓,嗖嗖嗖嗖连射。 几箭下去,射死几个带头衝锋的韃子什长。 “给我杀!” 县尉爷亲自动手,底下官兵更加卖力气了。 搬起大石头就往下砸,砸完了一轮,立即换上连弩队激射,喊杀声不断。 东门战况激烈。 南门同样如此。 杨刚烈手持长戟,在城墙上都杀红了眼。 那些登上墙的韃子,哪里是这尊杀神的对手。 “噗噗噗——” 长戟就没閒著,刺挑劈盖,舞得虎虎生风。 杨冲脚下就是城门。 手中的长弓不停,配合重弩,嗖嗖嗖地射击那些冲向城门的衝车。 父子俩將南门守得滴水不漏。 战斗从早上,一直持续到晌午。 足足击退韃子两拨万人攻城。 韃子在留下一万多具尸体后。 鸣金收兵。 两日攻城,韃子损失一万多人,阵型都瘦了一小圈。 下城墙。 將所有指挥官聚到作战室。 陈息手里捏著,战损报告和物资消耗的清单,看完后,面无表情。 浑身浴血的杨刚烈坐不住了。 他也没想到韃子会这么不要命的攻城。 完全就是人海战术。 “兄弟,为兄还是大意了。” “照这样消耗下去,咱们顶多还能守10日。” 一旁的將领也不作声。 杀敌,他们是没问题的。 但物资的消耗,实在是太巨大了。 若是韃子始终保持这个强度的攻城,也就再守十日,物资就消耗光了。 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不然。 破城只是时间问题。 陈息放下清单,喝了口茶后,呵呵一笑: “一个个都愁眉苦脸干啥?” “放心吧,韃子也坚持不了几天了。” 杨刚烈都要急死了,见陈息还是天塌不惊的样子,来回踱著步: “兄弟啊,韃子按照这个攻城频率,確实坚持不了几天。” “但他们可以调援军啊。” “咱们可是......” 陈息一挥手打断他: “调援军么,小爷等的就是他援军。” “正好一併吃掉。” 杨刚烈听完,都无语了。 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用手捂著额头。 都不知该怎么说他好。 听听。 这叫人话吗? 咱们死一个少一个,我兄弟还盼著敌人来援军呢。 还要一併吃掉。 天啊。 有没有人来,治治这个孽啊。 杨刚烈白眼都翻到房樑上去了,其他人也好不了多少。 该说不说。 县尉爷这份气魄,就值得咱们学习。 说天塌不惊都不足以形容了,县尉爷甚至还盼著天塌呢。 陈息扫了一圈眾人的表情,哈哈大笑出声: “哈哈哈,咋地?” “都蔫了?” 眾人齐齐將视线锁定在陈息身上,又低下头。 能不蔫么? 见他们都不说话,陈息笑得更大声,从怀里掏出寒龙军的最新情报: “好消息,大家都来看看。” 说著话,把信隨意丟给杨刚烈,然后闭目养神。 杨刚烈一听有好消息,瞬间来了精神。 怪不得我兄弟如此淡定,原来是有好消息。 刚才差点被你嚇死,哼。 心里气虽哼哼的,可还是迫不及待的展开信件,想看看是什么好消息。 是不是朝廷看不下去了,派兵支援我们啦? 还是高丽国看不下去了,派兵支援我们啦? “嘿嘿嘿......” 这货一边傻笑,一边看著信中內容。 刚笑出三声,声音便戛然而止。 隨即,被傻笑皱起的老褶子,一点点舒展开来。 老脸拉的比鞋垫子还长。 表演了一出,瞬间换脸。 眼珠子瞪著纸上,呼吸都快没有了。 信纸在手里哆嗦著,慢慢扭头看向陈息: “兄......兄弟......这......这就是...你说的...好消息......?” 正在闭目养神的陈息,缓缓睁开半只眼,瞟了一下丟了魂似的杨刚烈,嘿嘿一笑: “对呀,这难道不是好消息么?” “正好,小爷將这支援军一口气吃掉。” 杨刚烈一句话不说,將信件传给杨冲: “儿啊,传给大家都看看。” “看完了把张神医叫来。” “你陈叔叔疯了,趁早治。” 杨冲接过信,拧著眉看了一会,传到下面。 等一圈都看完了,杨刚烈才开口: “兄弟。” “信上说,韃子又来了两路王师。” “一路熊王旗。” “一路黑虎旗。” “熊王旗咱就不说了,战斗力和城外那些畜生差不多。” 杨刚烈指了指城外方向,抽回手,又用指关节重重敲打几下桌面: “可这路黑虎旗,你知道是啥不?” 杨刚烈故意顿了顿,似在故意提醒他。 原本睁开半只眼的陈息,这次全闭上了: “啥?” “不就是那位狗屁雄主的麾下嘛。” “还黑虎,小爷给它揍成黑背。” 杨刚烈想哭,十分的想哭。 那踏马可是雄主麾下,最精锐的王旗之一啊。 你当那是狼狗呢? “兄弟啊,为兄求你了。” “咱別开玩笑成么?” “黑虎旗啊,兄弟啊。” 杨刚烈说到此处,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能用虎做王旗的,都是那位雄主的麾下。” “你看看......” 杨刚烈抢过密信,手指在上面来回点著: “整整5万骑兵,一个步兵都没有啊.......” 说完,把信拍到桌子上,捂住额头,半天都不鬆开: “还有三日,还有三日就到咱们白山县了。” “他们全是骑兵,城一旦破开,咱们跑都跑不了啊。” 直到他说完,陈息才睁开眼睛,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太好了,小爷打的就是骑兵。” 大脸凑到叶红缨近前: “我的娘子...奥不,夫君说错了...” “骑兵大元帅,恭喜你。” “你的队伍又要扩张了。” 这次说完,连叶红缨都不搭理他了。 抬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许是喝猛了,呛得直咳嗽。 陈息赶忙过去捶背: “嘿嘿娘子,慢点,慢著点。” 叶红缨捂著胸口,狠劲白了他一眼: “我真能当上大元帅?” 陈息十分认真的点点头: “保准的!” 叶红缨瞧他那副认真的表情,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幽怨道: “谁不相信我夫君,娘子都相信我夫君。” 起身,朝诸位一拱手: “我还有事,先去忙。” 转身就走。 她知道,夫君是不会弃城而逃的。 现在自己能帮上他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准备棺材。 准备大棺材。 一口气將夫君的所有娘子,什么大夫人少奶奶的,连同自己... 统统装里头。 上面还要刻上大字。 吹牛逼吹死的! 第184章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叶红缨去准备棺材。 祁县的崔乃施,也差点准备棺材了。 眼珠子通红的站在城墙上。 望著身边密密麻麻的尸体。 有韃子的,有高丽的。 自己作为守城一方,战损比居然被打个1比1。 韃子死伤2000,守军也死伤2000。 自己还是依託城池防守,如果在外面遭遇野战。 后果,他想都不敢想。 崔乃施深吸一口气。 这才是攻城第一天,伤亡著实有些大啊。 高丽国已经有几年没和韃子作战了,没想到双方战斗力差距,越拉越大。 回头看看无精打采的士兵,再次嘆息一声。 命人打扫战场,回府与国师大人商议。 回到府中,李月恩与金珠已经在这里等著他了。 三人见面打了招呼,直接进入正题。 “国师大人,刚才韃子攻城,您也在现场,他们进攻如此犀利,咱们要想个办法压制一下呀,不然伤亡太大了。” 李月恩点点头,她心里也在想这个问题。 高丽国面对韃子攻城,还是老三样。 远了弓箭射,近了石头砸,城墙肉搏战。 前两样还好。 可一旦被韃子近身,双方士兵战斗力差距,立即显现出来。 韃子一个士兵,至少换高丽国两个士兵。 將领方面更是没法比。 一个打三个,都是稀鬆平常的事。 不过,现在这个问题解决了。 李月恩淡淡一笑: “这是九洞里郡主最新研製的装备,在大御投石车的基础上,改良而来。”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迷你版的投石车,和一张设计图放在桌上: “別看这器械製作简单,贫道试验过,能射出300步远。” “只是现阶段还不成熟,一次只能发射20斤的石头,装填起来也要麻烦些。” 李月恩说的很谦逊,但心中很自豪。 金珠在设计军械方面,可以说是独步天下。 整个高丽国。 不。 整个天下。 能与自己徒儿一较高下的,她认为还没出生呢。 不光这种投石车,徒儿还研製出一种弩箭,据说能射出百步。 虽一次只能射一支,但也比传统弓箭省力多了。 就连大御。 都没有这种先进武器。 她的声音不大,可听到崔乃施耳朵里,却是巨大的惊喜: “什么?” “这东西能射300步远?” 如获至宝般拿起桌上的迷你投石车,左看看,右看看,双眼止不住的放光。 不等李月恩说话,立即唤来城內最优秀的工匠,將投石车与设计图交给他: “马上去做。” “无计费,要在最短的时间內,做出投石车。” “是,元帅大人!” 工匠领命而去,崔乃施对著金珠行了个大礼: “感谢郡主,为高丽国將士做出的贡献!” 崔乃施一揖到地。 这是高丽国最高礼仪。 只有身份悬殊,或者对方做出重大贡献时,才会行的官方礼。 金珠连忙起身摆手: “崔元帅客气了。” “將士们在前线浴血奋战,本郡主作为高丽金王之女,自应该多做些贡献。” 金珠谦逊有礼,虽年纪不大,却天生一种高贵气质。 配上那张绝美的脸蛋,是高丽国无数青年才俊的倾慕对象。 据传。 那些青年才俊,为了一睹九洞里郡主芳容,利用各种关係接近,始终未能如愿。 金王爷说了,能配得上她女儿的,高丽国暂时还没有。 他的目標是將女儿联姻到大御,凭女儿的才华相貌,说不定能入主后宫。 做那上邦皇朝,母仪天下的皇后。 不过,隨著近些年大御逐渐衰落。 这句话,他便不再提及了。 崔乃施喜形於色,亲自为李月恩和金珠斟了杯茶: “国师大人,郡主殿下,这是我元帅府的珍藏,大御南方的新茶。” “龙井!” 说罢一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李月恩与金珠眼睛一亮,二人皇亲贵胄,自然阅歷不凡。 龙井! 还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能带龙字的茶名,必定是进贡的珍品。 二女闻了闻茶香,又看了看翠玉琼浆般的茶汤,忍不住小饮一口。 嗯。 两人同时点点头,口感鲜爽回甘,醇厚饱满。 等她们再饮一大口时... 斥候如脱了韁的野狗般,冲入府邸,这次连信件都没写,一口气匯报: “报!” “韃子两路王旗齐攻白山县,共出动1万精骑,2万步兵。” “战斗持续一个上午,留下万具尸体后,仓皇收兵。” “噗——” 斥候匯报完,师徒二人嘴里的龙井,全部喷到崔乃施的脸上。 “咳咳咳——” “咳咳咳——” 师徒俩以为没听清,一边咳嗽一边让斥候將细节说出来: “具体...咳咳咳......具体说...咳咳......” 李月恩差点没呛死,韃子两路王旗猛攻,出动那么多兵马,城没攻下来,还丟下了万具尸体? 开什么玩笑? 只一个鹰王旗攻打自己的祁县,高丽国最优秀的守军奋勇迎战,才勉强杀死2000人,你说那边杀了一万人? 斥候不敢耽搁,立即向李月恩匯报: “是的国师大人,属下亲眼所见,白山县城內,不知什么器具发射出不少於50斤大石头,把韃子都砸蒙了。” “在500步外落地,崩出的碎石还能击穿甲冑。” “还有,还有那大箭。” 斥候为了形容具体,將双臂伸展到极致,还是不够长: “足有两米多长,一箭能穿死好几个韃子士兵。” “还没等韃子攻城器械抵近城墙呢,便被那东西射翻了。” “轮子飞出老远。” 斥候用尽了所知的词汇,都不足以形容那东西的恐怖之处。 他是离得远,看不清城墙上守军用的连弩。 若是將那东西匯报出来,在场三人全都要嚇得坐地上。 听完。 三人都惊呆了。 崔乃施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茶渍,有些尷尬的看著李月恩和金珠: “那个...那个...” 他不知道咋说了,又扭头看向斥候: “说...说的属实吧?” 斥候重重点头: “属下亲眼所见,千真万確。” “咳咳,下去吧,继续观察,时传时报。” “是!” 斥候退下,场中气氛略显尷尬。 尤其是金珠,自己的得意之作,能装20斤石头射出300步的投石车,刚刚交给工匠去做。 立即就来打脸? 在她脑中第一个想法就是。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整个天下。 就不可能出现这种重器。 用手帕擦了擦嘴,对著李月恩正色道: “师父,徒儿不相信一座小小的县城,能有这种重器。” 李月恩闻言重重点头。 她也不相信。 按照斥候的形容,什么东西能射出500步的石头,还50多斤? 还有能射穿几人的重箭,简直是天方夜谭。 没回金珠的话,转头看向一脸尷尬的崔乃施: “崔元帅,请安排一支卫队,护我们师徒去一趟白山县前沿。” “贫道要亲眼见见,那斥候口中的重器。” 一听这话,崔乃施嚇坏了: “慎重啊国师大人,那里可是前线,危险......” 后面的话还没讲完,李月恩一挥手打断: “无妨,崔元帅只需安排便是。” 说罢,茶也不喝了,站起身来就要走: “既承道祖护佑,我师徒二人自是云游八荒,天地俱为坦途。” “哪里都去得。” 拉起金珠,边说边出府: “崔元帅现在便安排,明日天亮之前,我要赶到白山县外。” 回到住处。 李月恩遥望白山县方向,手中象牙算盘,扒拉的噼啪作响。 隨著算盘响动,她美目中似乎蕴藏著星光。 不管斥候怎么夸大其词,战果是不会撒谎的。 贫道倒要看看,你一座小小的城池,是如何做到自保的。 与此同时。 雄谷內。 一支精锐甲士列队完毕。 薛天岳盯著手中的情报,还是不敢相信。 他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骑上马,大手一挥: “出发白山县。” 本將要亲眼所见。 你是如何做到的。 第185章 看戏就好好看,別整出么蛾子 李月恩带著金珠,在30精锐卫兵护送下,连夜出发。 由於不敢走官道,师徒俩一路翻山越岭。 即便有马匹代步,也遭了不少罪。 抵达白山县外时,已是黎明时分。 师徒两人裹著厚厚的狐皮大衣,依旧冻得直哆嗦。 选了处视野开阔的山坡,正好能望见白山县高大的城墙。 见金珠冻得发抖,李月恩很心疼。 可不敢生火取暖,怕被韃子大军发现。 师徒俩挤在一起,眼巴巴的望著城墙。 一旁30个高丽国卫兵將队形散开,抵御严寒的同时,还要保持警戒。 他们在这边吃亏遭罪,陈息从暖暖的被窝中爬起来。 顺著窗子向外望去。 黑云压城。 气压有些低啊。 这年代没有天气预报,预测风云走势,全凭经验。 作为野外生存专家,这方面陈息还是挺擅长的。 望著黑压压的云头,陈息咧嘴一笑。 天助我也! 这两日內。 必有一场大雪。 捋了捋脑中思路,嘴角愈发的压不住了。 心里期盼著黑虎旗早些到来。 小爷的大礼已经为你备好,只等主菜上桌。 就在他幻想著一口气吃掉黑虎旗时,窗外飞来信鸽。 解开缠在脚上的字条。 “城东山坡上,发现30个高丽国卫兵,保护中间两个身穿狐皮的女子,乾爹请指示。” 字条很大。 下面甚至还画出两个女子的相貌。 就连李月恩不离手的象牙算盘,都画了出来。 嗯?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陈息来了浓厚的兴致。 看来白山县动静有点大,已经引起高丽国关注了。 对面山上两个女子,看样子身份还不低哦。 立即唤来杨刚烈。 向他仔细打听了高丽国王室,高贵身份女子的情况。 听杨刚烈將完,嘴角再度翘起。 两位女子中的其一,身份已然揭晓。 高丽国的国师么。 呵呵。 身份是挺唬人的,就是不知能不能当家。 猜不明白,索性不猜。 是公是母,扒下裤子看看便知。 研磨,提笔。 刷刷点点,给陈一展写好了回信。 陈一展收到乾爹回信后,大嘴一咧。 这活他爱干。 立即唤来寒龙军,交代任务。 10个寒龙军队员听完,几个闪身便消失在山林间。 不多时。 高丽国外围的卫兵,无声无息倒下。 接下来是內围。 直到只剩近身保护师徒俩的4个卫兵时,他们都没发现自己暴露了。 陈一展大摇大摆从树林中现身,走到4个卫兵身后,轻轻拍了拍几人肩膀。 卫兵下意识回头,发现不是自己人后,想抽刀护卫,却来不及了。 “砰砰砰砰——” 四记手刀,打晕四人。 李月恩,金珠,师徒俩正在瞭望白山县城墙呢,听到后面有响声,本能回头时,陈一展双刀同时出鞘,搭在二人肩头上: “我爹让我传话给二位姑娘。” “看戏就好好看,千万別出声。” 陈一展说话的同时,其余寒龙军队员,將30个高丽国卫兵捆好了,在树林里摆成一圈。 脖子被寒刀架上,李月恩师徒俩,惊得血都凉了。 眨巴两下大眼睛,长长的睫毛掛著霜雪,呆萌无比。 李月恩身为高丽国国师,平时养尊处优惯了,哪里经过这等场面。 余光撇了眼30个生死不知的卫兵,心中有苦说不出。 这可是最精锐的卫兵啊。 这么会的功夫,全倒下了? 对方是什么人? “小...小兄弟,我们是高丽国友军,与大御是友好邻邦。” 她声音不再清冷,换做一副和蔼可亲的语气,与陈一展好好商量。 一旁的金珠,虽说是高丽国高贵的郡主,可毕竟是个女孩子,胆子非常小。 此刻都要嚇哭了。 一句话不敢说,紧张的望著师父,师父能说会道,全靠你啦。 见二女好像没听懂自己的话,陈一展再次重复一遍: “我知道你们是高丽国的。” “放心,那30个卫兵只是昏迷,没有生命危险。” “我说的是,我乾爹让你俩好好看戏,別整出么蛾子。” 陈一展说了两遍,师徒俩才听明白。 原来不是要二人命的,只是让她们好好看戏。 师徒俩听完,同时点头。 话都不敢说了。 见两人听明白了,陈一展把刀抽回来,又瞅瞅两人身穿的雪白狐皮大衣,上手摸了摸: “我乾娘都没穿过这么漂亮的大衣。” 这回两人听明白了,顾不得严寒,连忙將皮裘双手奉上: “小...小將军,作为友好邻邦,这是我们的见面礼,望小將军不要嫌弃。” 陈一展跟陈息学坏了,他將乾爹至理名言领悟的很透彻。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丝毫没犹豫的接过两女皮裘,转身就走。 “你们的位置不安全,跟我来。” 师徒俩听完,互相对视一眼,再看看地上躺著的30个卫兵。 两张脸都扭曲在了一起。 咋整? 跟著走唄。 陈一展不管不顾,抱著两个皮裘大衣,头也不回的上山。 两女在后面哆哆嗦嗦,深一脚浅一脚的跟著。 不多时,便到了山顶。 “冷么,来烤烤火。” 陈一展隨意的往地上一坐,脑袋靠在一块大石头上,舒服愜意。 师徒俩懵了。 左右看了看。 哪里有火啊? 见二人像两只呆头鹅,陈一展嫌弃的一撇嘴: “坐地上就知道了。” 二女对视一眼,不敢惹眼前的少年,找了块乾净的地方坐下。 可刚坐下,师徒俩同时一惊。 这地面怎么是热的? 向周围看了看,没发现异样啊。 为什么是热的? 二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惹得陈一展差点笑出声来。 这可是乾爹传授给自己的技巧,叫做无烟灶。 不光能生火做饭,还能取暖。 若是被你们两只呆头鹅发现端倪,我还混不混了。 没搭理她俩,向前方努努嘴: “不是要看戏么。” “看吧。” “韃子攻城了。” 於此同时。 陈息吃过早饭,梳洗完毕后上了城墙。 天色阴沉。 依旧没影响韃子攻城。 今日,比昨日更加猛烈。 一万骑兵齐动,身后便是乌泱泱的韃子大军衝锋。 陈息望著黑压压的大军,皱了皱眉。 玛德? 这帮韃子,日子不过了? 一共5万步军,被自己干掉1万。 怎么今天攻城的士兵,不减反增呢? 剩余的4万韃子,恨不得一股脑衝上来。 不对劲。 绝不对劲。 可韃子不给他反应时间,第一波攻城开始。 城內守军经过两日的作战,已经摸出了他们套路。 韃子一轮骑射过后。 守军的重弩,投石车,开始发射。 同昨日一样,战斗持续到晌午,足足击退韃子4波衝击后,偃旗息鼓。 陈息这边回作战室清点战损。 城外山顶上。 李月恩与金珠,师徒俩可看呆了。 山顶位置极佳,站得高望得远。 將整场攻防战,尽收眼底。 从开始战斗,一直到战斗结束。 两女的嘴巴,就没合上过。 四只卡姿兰大眼睛,看的直勾勾的。 李月恩不用多说,高丽国唯一一任女国师,神机妙算,也被这场攻防战惊掉了下巴。 昨日斥候匯报,韃子损失万人,都没攻下城池。 当时她还不信呢,今天可是亲眼所见。 何止是万人啊。 恐怕四个万人,也不止吧。 望著城墙下密密麻麻的尸体,李月恩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刚才那重箭是什么器具发射的? 50多斤的大石头,又是怎么飞出来的? 还有城墙上守军拿的,是什么兵器? 脑瓜子里全是问號。 金珠一张小脸很是沮丧。 她能看出来,发射重箭的器具一定不凡,据力道分析,少说都有20石。 还有飞出来的大石头,投石车一定很庞大吧,不然怎么会投的这么远。 而且还能准確击中,人群密集的地方。 这是怎么做到的? 她们有太多疑惑不解,可陈一展没给她们一句解释。 此时,远处有寒龙军队员跑来,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 陈一展立即动笔写信,丝毫没防备发呆的师徒二人。 放飞信鸽。 不多时,传来乾爹回信。 陈一展看完后,笑了笑,对著师徒二人说道: “我乾爹说了。” “今晚是前期准备工作,可能会吵到你俩睡觉。” “明日。” “还有一场大戏。” 第186章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李月恩师徒俩听完,懵逼三连。 今晚有准备工作? 怕吵到我俩睡觉? 明日还有一场大戏? 两女齐齐望著陈一展,期盼能问出个所以然来。 可后者根本没给两人机会,靠在大石上,舒服的睡著。 在二女懵逼的同时。 白山县。 作战室內。 陈息手下一眾將领,很是兴奋。 韃子今天的攻城,比昨日还猛。 似乎所有能动的军队,全动了。 这样看来的话,明日应该无力再战了。 正好给守军歇息时间。 这几日大家都累坏了。 大批伤员,等著宝贵的时间恢復呢。 见大伙都以为韃子无力再战,陈息决定给他们浇盆凉水,不然今晚的计划怎么实施: “知道为什么,韃子今日进攻,这么猛烈么?” 杨刚烈率先回话: “还能因为啥,他们人员不足了,只能孤注一掷拼一次。” “刚才我在城墙上观察,韃子营盘人头攒动,应该准备打道回府了。” 陈息点点头,认真道: “你说对了。” 杨刚烈得意的咧著嘴,自豪的看向眾人: “大家可以休......” 息字还没说出口呢,就被陈息打断: “休息谈不上。” “不光不能休息,还要给我加工。” 站起身来,带著大伙来到沙盘前站定,指了指韃子营盘位置,语气淡定开口: “鹰王旗与狼王旗,应该撤退了。” “但。” “今晚,熊王旗与黑虎旗,就该入驻了。” 这句话出口,眾人全部破防。 臥槽。 两个王旗撤走,又来两个王旗? 还是齐编满员的王旗。 他们能无限换防,可咱们呢? 最可怕的是,其中还有雄主麾下的精锐王旗。 黑虎旗,5万骑兵。 杨刚烈喘著粗气,指著沙盘上韃子营盘: “兄弟,此话当真?” 他不敢置信,韃子的两个王旗,动作为啥这么快? 昨天还说,两日抵达。 这才过去一日,就到了? 陈息郑重的点点头: “寒龙军传来最新情报,两路王旗日夜兼程,现已出现在白山县境內。” “根据我推算,鹰狼两旗今天之所以攻的这么猛,是不想將破城的功劳,白白送给另两路王旗。” 陈息说完,见眾人有些丧气,大喝一声: “都踏马打起精神来。” 这一嗓子,把眾人嚇了一跳。 齐齐將目光落在他身上,陈息扫视一圈,见他们虽说有些沮丧,但还没到绝望的地步,轻轻点头: “今夜天降大雪,正是我们准备战场的最佳时机。” “下面分配任务。” 陈息正色,下面人自然知道,县尉爷这是要出招了,包括杨刚烈在內,所有人都站的溜直。 “杨刚烈,二牛。” “在!” “你们两个带著乡勇队,负责在城墙上监视敌军,火把全部点亮。” 二人虽不知道陈息为啥这样做,但还是爽快领命: “是!” “杨冲。” “在!” “领千人步战军,隨我去领装备。” “是!” 杨冲更加乾脆,他从一开始就相信陈叔叔,只要有陈叔叔在,再大的危机,都能轻易化解。 这是一种莫名的信任。 “叶红缨。” “在。” “命骑兵团全员休息,给我养精蓄锐,明日,你们將是主力。” “是!” 叶红缨得到命令,转身就走。 夫君很少有这么正色的时候,虽不知他的用意,但她有种强烈的预感。 这次,或许真能如夫君所言,一併吃掉两个王旗。 想法有些不现实,甚至有些天真。 可她还是有著信心。 养精蓄锐,明日大展身手。 分配完任务。 陈息带著杨衝出府,一路直奔城西北角。 撤去遮挡物,杨冲將里面看得真切。 这是? 只见平坦的地面上,出现一口巨大的圆井,井口足有五米多宽。 井口上面,已经架上了撵子,几匹骡马正在费力的拉动装置。 咯吱吱声音不停,转了几圈后,绳索拉上来一只巨大的木桶。 工人將木桶的水,灌在一旁的模具里。 盖严。 杨冲懵了。 彻底懵了。 陈叔叔这是干啥? 大冬天的挖井? 陈息走了一圈,检查四周密密麻麻的模具,堆砌整齐。 看样子,不下万具。 数量达標,他才满意的点点头。 这些都是武怡和李二,带著工匠加班加点製作的模具,真是辛苦我的好娘子了。 这时。 武怡手里拿著帐本,一路小跑过来,向陈息匯报情况: “夫君,东西已经全部备齐,什么时间开始製作?” 陈息没看帐本,而是心疼的將她搂在怀里,语气温柔: “辛苦我的娘子了。” 武怡被他搂在怀里,虽说有些害臊,可还是小声回应著: “夫君才辛苦,妾身......妾身才疏学浅,帮不上夫君大忙,妾身......” 武怡话还没说完,陈息將她搂得更紧了。 温存半晌后才鬆开。 贴心的帮她捋了捋头髮,露出一张明艷动人的俏脸,在她额头轻吻一下,柔声道: “娘子回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给为夫。” 武怡怔怔的望著陈息,想要开口劝夫君也休息,她知道今晚的重要性,哪里都离不开夫君,只能轻声开口: “夫君...注意身体...” 她说不了太多,因为这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胜,则扭转乾坤。 败,则一败涂地。 生死一线间。 “嗯!” 陈息点头,接过她手中的帐本,命人护送武怡回家休息。 她走后。 翻开帐本全部看完,又抬眼望了望天色。 黑云持续压低。 大雪降至。 “乱子。” “在呢大哥!” 寧乱这几天,一直带著工人挖井,这是大哥交代自己的任务,务必完成漂漂亮亮的。 “带著所有衙役捕快,命全城百姓。” “从现在开始,不许出家门,无论下多大的雪,都不许打扫。” “好嘞大哥!” 寧乱听话,得令后转身就去做事。 安排完了一切,陈息扭头看向杨冲: “我今天便教你,如何理解兵法。” 一听陈叔叔要传授自己兵法,杨冲显得无比郑重: “陈叔叔您讲,冲儿必將牢记在心。” 陈息点点头,眼望苍天: “孙子兵法,虚实篇有云。”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转身拍了拍他肩膀: “跟著陈叔叔做。” “將这句话,理解,吃透!” “是!” 杨冲愣了愣,他不知道什么是孙子兵法,也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听起来挺高深的。 反正有陈叔叔带著自己,跟著领悟便是。 下面开始布置。 命人將投石车,全部搬上城墙。 东城墙30架,南城墙30架。 城內两条主街,全部泼上水,盏茶间便凝结成冰。 打开武怡主管的仓库。 拿出马水泡(膀胱) 这些都是从,之前缴获受伤战马中留下来的。 全部灌上水。 备用。 又命人將仓库里,新製作的爬犁拉出来。 见到这些爬犁,杨冲都傻了。 爬犁很大,足够装下4人不拥挤。 但这是干啥用的啊? 陈息没解释,又打开箱子,將里面的新式马蹄铁拿出来。 交给下面的工匠,只一个要求。 一夜时间,將1000匹战马,全部换上这种马蹄铁。 杨冲好奇,拿起马蹄铁一看,下面全是细小尖钉。 此刻,他似乎明白陈叔叔的用意了。 但还有地方理解不到。 也不询问,陈叔叔让自己悟,那自己就悟。 总之不会错的。 做好了一切部署。 午夜时分。 大雪如约而至。 陈息亲自站上城墙。 指挥30架投石车齐动。 10架装填石头,调整好角度,朝著韃子营帐方向发射石头,虽然射不到地方,但要求能射多远就射多远。 后面20架投石车,发射水袋。 不过距离要比射石头的,近一些。 水袋摔在地上,水珠散开,不多时便凝结成冰。 配合飘落的雪,根本看不出来,雪下面是冰。 两道城墙,60架投石车齐射。 啪啪作响。 这一幕。 可惊呆了远处山坡上,不敢睡觉的李月恩和金珠。 这是干啥呀? 大半夜的没人攻城,还整出这么大动静? 怪不得提前说了,怕吵到两人睡觉。 这么大动静,想睡也睡不著啊。 这时,陈一展淡淡开口: “我乾爹让我告诉你俩一句话。”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能学到多少,全靠你俩悟性。” 说罢。 慵懒的靠在大石上假寐。 他已经迫不及待。 想看乾爹亲自设计的。 这场好戏。 第187章 十一万大军齐动 李月恩听到这句话后,回头看看了陈一展,见对方依旧慵懒的靠在大石头上,並无要解释的意思。 又转过头来盯著白山县城。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自己念叨一句,下意识看向徒儿。 正巧。 金珠也呆萌的望向师父。 两脸懵逼。 同时,齐刷刷扭头,看著城墙上巨大的投石机,向外面不间断的投著石头。 雪夜,视线不佳。 金珠並未看清弹著点,小嘴用力抿了抿。 那么大的投石车,应该会射的很远吧? 这点她是很有发言权的。 自己也设计了投石车,不过没有这个大。 不光没这个大,发射的频率也没有它快。 对她这个师父口中的天才来讲,无疑是一种挫败感。 若有机会见到城中守將,一定要虚心向人家请教一番。 想到这里,她鼓起勇气坐到陈一展身边2米处位置,声音有些扭捏: “小...小將军...” 陈一展听到她在喊自己,有些不耐烦: “啥事?” 金珠咽了口唾沫,鼓起勇气问道: “你乾爹......你乾爹平时喜欢啥?” 金珠充满好奇,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一脸渴求的望著陈一展。 她想弄清楚人家的喜好,等下次见面时,提前准备好礼物。 投其所好。 又何况,自己还要向人家请教,不能失了礼数。 金珠有著自己的小心思,可这句话听到陈一展耳朵里,却变了味道。 乾爹喜欢啥? 这货想了想,突然怔住。 好像想到了什么。 转头,上下仔细打量一番金珠。 看的非常认真。 后者见他眼神不对,紧张的把两只小脚缩回来,坐在地上,单臂抱著膝盖,另一只手捋了捋头髮,眼神不敢与之相对,有些不自然。 就在她惴惴不安时,陈一展开口了: “咱不聊这个,喏...这是你的袄...” 这货翻了翻,將白天坑来的狐狸皮裘,物归原主: “穿上吧,天冷。” 又看了眼同样漂亮的李月恩,心想还有她: “你也穿上,別冻坏了。” 二女茫然失措。 这小將军在...... 关心我们? 不对啊。 白天的时候,明明对自己很凶。 就怕这种突如其来的关心。 连忙推辞一番: “不不不小將军...我们......我们不冷......” 师徒俩说完这话,自己都不信。 大半夜的在山坡上,刮著山风,下著大雪。 虽说地上暖暖的,但不冷才怪呢。 见她俩推辞,陈一展可不干了。 乾爹喜欢啥? 喜欢女人唄。 漂亮的女人。 这事,县城都传开了。 杨刚烈都不敢请乾爹到家里串门。 具体怕什么,大家都清楚。 陈一展掐指一算。 自己究竟有几个乾娘。 正式的,非正式的,乾爹正在酝酿的,还未来得及酝酿的...... 谁知道有多少个了。 算不明白。 反正大家有个共识。 只要与县尉爷说过话的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他们都要离得远远的。 说不定哪天,人家就成了乾娘。 自己得避嫌。 不然可就麻烦了。 “咳咳......” 陈一展尷尬咳嗽两声: “你俩先穿上,我乾爹喜欢啥,暂时不告诉你们。” “你俩要不穿上,以后休想在我这里套话。” 陈一展用上了威胁手段,这两个女子的漂亮程度,丝毫不输给几位乾娘,暂时情况不明,自己还是悠著点。 万一乾爹看上了。 咋整? 儿子坑娘的皮裘? 用屁股想也知道,肯定废废了呀。 果然。 这句威胁的话很管用。 师徒俩对视一眼,犹豫著接过皮裘,嘴里还在客气: “那便多谢小將军了,等下次...下次见面,我们一定多备些礼物,感谢小將军......” 话说到这里,陈一展连忙打住: “不用不用,多给我爹准备礼物就行。” “我爹最稀罕礼物,啥礼物都稀罕。” 他可不敢收人家礼物,有啥事找我爹。 在不確定关係之前。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两女摸著属於自己的皮裘,就像得到了赏赐,感激的望向陈一展: “那好,下次有机会,一定携厚礼拜访令尊。” 二女实在太冷了,穿上皮裘后,心里才算踏实些。 投石车足足砸了两个时辰。 直到天边放亮,才逐渐消停下来。 这一夜。 所有人都未眠。 包括新入驻的两支王师。 熊王旗主帅坐在营帐內,喝了一口热乎乎的奶茶,轻吐一句: “黑虎王大人,你说对面守將,在搞什么鬼?” “大半夜的不睡觉,砸什么砸?” 他心里纳闷,这不是浪费物资么,叮噹砸个没完。 一旁的黑虎王,嘴里塞了块肉乾嚼了嚼,用奶茶顺下: “应该是发现我们换防了,正好利用这场大雪,投些石头影响我们战马衝锋速度。” “哈哈哈哈。” 听到这里,熊王大笑出声: “愚蠢的两脚羊,以为使出这种小伎俩,就能拖延我们进攻的速度么?” “哼,岂不知我们草原的战马,每匹都钉上厚厚的马蹄铁,岂是一些小石头能阻挡的?” 黑虎王摆摆手: “不要大意,鹰王狼王已经失利,说明对面有些能耐。” “切,別提那两个蠢货,为了抢功劳,白白损耗我们草原大批勇士。” “呸。” 说著话,从嘴里吐出一口茶叶沫子: “不自量力。” 熊王直性子,他们的任务是攻城拔寨,最开始制定的目標是东淮府。 哪成想,刚入关便接到上层改变计划通知。 大汗说了,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把白山县拔除掉。 这颗钉子楔在这里,王师的粮道不稳。 更影响以后的战略部署。 黑虎王见他发牢骚也不拦著,继续烫奶茶嚼著肉乾,边吃边说: “天快亮了,斥候回来匯报没有?” 他刚问出这一句,营帐外便传来马蹄声,斥候进帐匯报: “报告两位大王,城池那边停止投石,请大王指示。” “哦?” 黑虎王放下手中肉乾,再问: “那些碎石,影不影响我骑兵衝锋?” 斥候立即回道: “属下亲自去查验过,碎石很散,不影响我骑兵衝锋。” 听到这里,熊王嗤笑出声: “我就说吧,那些愚蠢的两脚羊,还妄想用这种低劣伎俩阻挡王师。” “中原有句老话,痴人说梦。” 黑虎王没搭话,离开火炉站起身,走到帅台前坐定: “点將。” “是!” 传令兵出去传令,不多时,营帐內站满了各部猛安。 “熊王。” “在!” “你部紧隨我骑兵身后。” “將衝锋距离儘量缩短,彼此间隔小一些,紧隨我骑兵衝锋,我部完成骑射,你部就要抵达城下。” “等我部折返回来,再一轮齐射,你部要攻上城墙。” “不计损失,要做到一击即中!” “是!” 熊虎都要等不及了。 拔除这颗钉子,大汗那里必然有赏。 同时,还能压压另两路王旗的风头。 他们先入关,一路势如破竹,功劳拿到手软。 轮到自己入关,还没开张呢。 正好藉此机会,干一票大的。 不单要破城,更要屠城。 男女老少,一个不留。 最后,一把火烧掉。 让所有人都看看,这就是挑衅我王师的下场。 分配好工作,两支王师齐动。 黑虎旗5万骑兵在前,熊王旗5万步军和1万骑兵在后。 11万人马,浩浩荡荡压向白山县城。 大部队在投石车射程之外站定。 黑虎王亲自下马,望著昨晚被砸了一夜的地面。 由於距离太远,石头砸的粉碎,零星的石块上,盖著厚厚的积雪。 向远处瞭望,依稀可见城墙上,星星点点火把。 黑虎王呵呵一笑。 我部骑兵,都钉著厚厚的马蹄铁,这些碎石丝毫不影响衝锋速度。 白白浪费物资而已。 令旗向前一指。 战马嘶鸣。 “衝锋!” 他要来场大的。 11万大军齐动,一举拔掉这颗钉子。 让中原的两脚羊看看。 大汗天威,不可阻挡。 此战。 我黑虎旗居首功! 第188章 李月恩的小心思 与此同时。 陈息站在城墙上,已经观察到韃子大军动向。 见他们黑压压的摆好了衝锋阵型。 心中狂喜。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肩上也扛著一面令旗。 这是指挥守军的。 今日。 要做到万无一失。 他嘴角微微扬起。 生死存亡。 在此一举。 “动了动了,韃子大军动了。” 身边有眼尖的兵丁,急忙向陈息匯报。 “不急。” “让子弹飞一会。” 陈息很淡定,敌军骑兵刚启动,还未到达溜冰场。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韃子骑兵在冰场上的舞姿。 不止要人仰马翻。 他要的是,战马滑过来的效果。 这可都是小爷的战马啊。 远处。 黑虎旗骑兵,逐渐提速。 由於下了半夜的雪,马蹄踏在地面,扬起漫天雪雾。 骑兵逐渐提速,如一道卷著冰雪的急旋风,直衝县城而来。 声势震天。 同时间。 关注此处战场的,不光有李月恩师徒俩。 还有在甲士层层保护下的薛天岳。 昨天他也亲眼看到了一场,极具视觉衝击的攻防战。 同样被震撼的不轻。 什么投石车? 发射重箭的是什么器具? 太多问题都得不到答案。 无奈雄谷需要自己坐镇指挥,不能离开太久,原本昨日下午就要回去的。 可斥候突然传来急报。 说韃子又有两路王旗,直奔白山县而来。 不用问。 这是来换防的。 好奇心驱使下,他决定再观察一天。 韃子的作战风格他非常清楚。 这座县城,是万万不能留的。 所以。 今日一战,定能决出胜负。 他心里担心白山县守將,如果城破,自己有条件的话,务必要接应一下。 能顶住韃子猛攻的守將,绝不是庸才。 正好收入帐下,为大御效力。 可昨晚,他刚要休息,便听到外面巨大的响声。 投石车投了半夜石头,噼噼啪啪作响。 这货都破防了。 白天还在夸守將是人才,怎到晚上就抽风了? 这不是白白浪费物资么。 韃子的战马,都钉著厚厚的马蹄铁,目的就是在复杂路况下作战。 他这样做,丝毫阻挡不了对方骑兵的衝锋。 薛天岳大腿都要拍红了。 愚蠢啊。 此刻,他看到韃子两路王旗齐动,10多万大军摆好了阵型衝锋。 心里五味杂陈。 白山县是肯定守不住的。 这个守將如果弃城而逃,自己还要不要接应? 他有些为难了。 另一边山顶。 李月恩和金珠,目光一瞬不瞬,紧盯战场局势。 11万大军衝锋,这种视觉衝击,对师徒俩的震撼,不所谓不大。 高丽国近些年都未打过仗,更別提这种宏大场面了。 11万大军齐动,攻打一座小县城。 神仙也守不住啊。 她已经开始怀疑。 这位小將军的乾爹,传给自己那句话。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瞎编的吧。 现在这种情况。 就算是神兵天降,也守不住啊。 心里暗戳戳想著,守將的乾儿子在这里,待会城破之后,应该会在这里匯合。 到时候把他们父子俩接到祁县,套出他们使用的什么器具。 也能增强高丽国城防实力。 韃子两路王师一动,牵动各方势力的心。 快了,快接近了。 陈息目光狂热,手里紧握旗杆。 猛摇了三下。 见县尉爷摇旗了。 东南两道城门。 “咯吱吱” 同时开启! 韃子前排骑兵,见两道城门同时大开,心中狂喜。 一定是敌军知道守不住,想要出城逃跑。 这可是立大功的机会。 还射个屁的射。 冲城。 只要速度够快,这天大的功劳,就是自己的。 韃子骑兵眼睛都红了。 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进城池。 也不讲究队形了,东门南门齐冲。 万万不能让敌军守將逃跑。 “我乃大汗麾下第一王师,请叫我黑虎......” 旗字还没出口。 “啪——” 战马踏在冰面上,四条腿都劈叉了。 第一排骑兵,连同著战马,摔出50多米远。 狗皮帽子都摔飞了。 上面是雪,底下是冰。 更增加了摩擦力。 他们在冰面上滑翔,后面的战马丝毫没注意到。 因为下雪的缘故,他们跟在后面,视线里都是漫天飞舞的雪。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第一时间衝进城內。 白嫩嫩的母羊,大把的银子,无数的物资...... “嗷嗷嗷——” 他们狂吼著衝锋,仿佛胜利就在眼前。 “啪啪啪——” 直到眼前一黑,再反应过来时,已同其他人一样,打著滑刺溜向城墙方向移动。 与此同时。 熊王旗的步军,紧隨黑虎旗骑兵而至。 他不愿落下骑兵太多,这破天的功劳,也有我等一份。 “杀杀杀!” 韃子嚎叫著衝锋,全部看在陈息眼里。 他眼中要喷出火来。 成了。 今日便让你们这帮畜生看看。 什么才是惊喜! 令旗再次摇动三下。 东门街道上的叶红缨,南门街道上的杨刚烈。 两路骑兵同时启动。 他们按照陈息的指示,在城內就做好了衝锋准备。 马蹄铁都带著小钉子,跑在冰面上丝毫不受影响。 后面。 骑兵不骑马,反而是驾著爬犁。 每辆爬犁上都装著4名士兵,人人手里拿著连弩,爬犁中央,堆著满满一箱弩箭。 这些士兵,是白山县能拿得出手的,最精锐士兵。 “冲!” 两路人马,在城內就开始提速。 有了充足助跑距离,路过城门时,已是满状態衝锋。 昨日往街上泼水,还不许百姓扫雪,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都是提前设计好的。 两路人马一出城门,便是利刃出鞘。 同时。 城墙上投石车,重弩齐发。 这次不是石头与重箭。 而是换成了冰球与冰箭。 石头,木材,铁器,都属於战略资源。 怎能隨意浪费。 昨夜投石,只是迷惑韃子。 而今日的冰球冰箭,才是主角。 这种武器在寒冬里。 只要有水,有模具,便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嗖嗖嗖嗖嗖——” 海量的冰球冰箭提前储备好,投石车,重弩,一刻不停的砸向韃子大部队。 韃子军中,摔倒的战马挣扎著四条腿想要站起,又被后方摔倒的战马衝到一边。 一时间人仰马翻。 战马嘶鸣声,韃子惨叫声,后面喊杀声......交织在一起。 “砰砰砰砰——”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第一波冰球,冰箭而至。 砸死射杀无数人马。 更加剧了混乱。 11万人,后面人马不断涌向冰场,上演一出前仆后继。 一连射出十几轮冰球冰箭,陈息才命令停下。 因为叶红缨与杨刚烈的两路人马,已经杀到近前。 接下来,便是屠杀时刻。 单方面的屠杀。 待两军相交,陈息再次摇旗。 城內所有能动弹的步战军,拿著连弩,提著战刀...... 在杨冲的率领下,全部出城。 杀韃子,牵战马。 他们憋了好几天。 每天都挨揍。 今日,定要痛痛快快发泄出来。 草泥马的韃子。 步战军嗷嗷叫的出城杀敌。 猎人与猎物,悄然转换身份。 城外发生的这一幕。 惊呆了所有人。 薛天岳嘴巴张得差点脱臼。 哆嗦著身子,已经说不出话来。 心中只有两个字。 臥槽! 三个字。 活神仙! 东面山顶。 李月恩,金珠这对师徒,激动的脸都红透了。 四个大眼珠子能瞪多大就有多大,两张小嘴,足以塞下4个鹅蛋。 “啊啊啊啊——” “冲呀,冲呀...” 金珠激动的直蹦高,捏著小拳头,脸蛋兴奋的通红,蹦跳著嗷嗷叫。 仿佛这场战役是她指挥的。 而一旁的李月恩,就显得淡定多了。 象牙算盘捏在手里,指尖无一丝血色,死死的摁著。 脸上表情,精彩的不能形容。 嘴里反覆念叨: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足足念叨了好十几遍,才似有所悟。 骑兵未必只能骑马,还能驾著爬犁。 步军未必非要步战,还能坐在爬犁中射箭。 水,並不一定是流动的,它能变成冰。 而冰,又能变为武器。 当真是神鬼难测。 並且这种资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好一个,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李月恩眼望苍天,重重嘆了一声。 一种挫败感,油然而生。 中原有句古话。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今日,贫道算是见识了。 定了定神。 再次望向白山县城头上,那位身材笔直如枪的守將。 目光中满是火热。 此人。 我一定要见识见识。 就算交不成朋友,也万万不能成为敌人。 这种人如果在敌方阵营,想想都令人绝望。 她已经不用再看这场战斗了。 10多万韃子。 全没了。 她再想,回去后立即备足厚礼,拜访这位守將。 姿態放低,態度要真诚。 遇高人,岂能交臂而失之? 咦? 对了! 她又想到一个拉近关係的办法。 扭头看向身边,还在兴奋蹦跳的九洞里郡主。 自己徒儿还未婚配,联姻大御是不可能了。 能不能与金王爷说说,联姻给对面守將? 我徒儿天之聪慧,才貌俱佳。 又是我高丽国金王爷的掌上明珠。 无论身份地位,都足以配得上对面守將。 就是不知,那位守將有没有婚配。 就算有的话,我徒儿也能做个正妻。 再看看对面,眼神逐渐坚定。 她打定主意。 回去便给金王爷修书一封。 至於能不能成。 全凭天意。 第189章 升级武器 战斗持续一个多时辰,韃子黑虎旗几乎全歼,熊王旗逃出两万余步兵,由於人手不足,並未追击太远。 追到韃子驻地便停止。 顺便將韃子营盘搬了个空。 等打扫完战场,已经到了黄昏时分。 作战室內。 陈息手里拿著陈一展传来的最新情报。 高丽国师与九洞里郡主,已经离开白山县回往祁县。 让陈一展转达她们对陈息的敬仰之情。 再次重申,大御与高丽国世代友好邻邦,两国之间並无敌意。 她们希望有机会到白山县,携重礼拜访。 看完信,陈息笑了笑。 这个机会,还真不远啊。 这时。 作战人员陆续回到作战室,一个个像打了兴奋剂,都咧著大嘴进来的。 呈上缴获清单: 战马38000余,宰杀受伤战马15000余。 在韃子营盘中,缴获粮食400余车,马匹精料600余车,营帐5000余。 兵器甲冑......无计。 陈息看完,嘴角狠狠一抽。 光战马就將近4万匹。 自己才多少骑兵啊。 每人十匹还有富裕。 再往下看。 缴获韃子牛角弓,7万余具,羽箭无计。 他深吸一口气,牛角,是这个时代做弓箭最好的材料。 无论韧性还是强度,都不是其他材料能比的。 也就是草原部落,有这么多的牛角储备。 大御,还真没有这个实力。 这个年代的耕牛是不允许私自宰杀的,而且也没有草原那种放牧条件。 导致大御军中最精锐的射手,也配不齐每人一张牛角弓。 加上原来缴获的,现在的储备量已经足够。 正好,自己的重弩也该升级了。 之前受制於材料问题,一直没有做出加强版。 现在材料齐全。 必须要改进! 重弩这个东西,不光是守城利器,攻城同样。 韃子的四路王旗,现在被自己歼灭一支,还剩三支半残。 攻守,也该易形了。 不过攻击之前,还有一个大问题需要解决。 那便是人员。 白山县士兵还是太少。 满打满算,不过万人。 这么多的物资战马一併运到城內,更加安顿不下。 光马匹每天消耗的草料,都是天文数字。 不过这点,陈息早有安排。 將眾人带到沙盘前,做出指示。 命叶红缨率领骑兵团,进驻到白山县以南20里,將几个相邻的村子征占,作为据点。 杨冲的步战队也不能在城里呆著,发配到白山县西南,征占几个村子。 与骑兵团互为犄角。 命陈一展,將信鸽送到祁县,与高丽国时刻保持联繫。 你不是与我们大御友好邻邦么,现在给个你机会。 总不能一味挨打,小爷可不喜欢被动。 陈息將目光落在沙盘上的祁县,向外一探,指在祁县外驻扎的鹰王旗本部。 揍了小爷好几天,装了逼就想跑? 整个天下,都没有这般道理。 你踏马给小爷等著。 用不了几天。 小爷送你归西。 陈息恨的牙根直痒痒。 一支半残的王旗在嘴边,谁能忍住不吃? 识相的话,立即退回奉阳府。 跑晚了,小爷可不客气了。 叶红缨与杨冲得令后,即刻率领本部人马出城。 城內全权交给杨刚烈管理。 安排好了一切。 下面开始升级重弩。 有了那么多牛角,陈息拉著武怡与李二,再次钻进县府大堂设计图纸。 开始新一轮的武器升级。 这次的升级计划,在保证射程的情况下,將重弩的体积再次缩小一些,下面安上轮子增加机动性。 在原有的基础上,加装6个滑轮组。 一种新式大杀器,逐渐在图纸上成型。 复合重弩! 顺带,也將投石车升级一下。 同样加装滑轮组。 复合投石车。 有了超强韧性牛角加持,射程提升三倍余。 这货越升级越来劲,乾脆又研製了云梯。 这种云梯可不是韃子攻城扛的那种,而是採用主副梯转轴连结的摺叠结构,下方6轮,增加机动性。 更要命的是。 一旦敌人负於顽抗,可以將重弩搬上云梯,保持与城墙一齐。 离得老远,便能发射重箭。 相当於后世的。 高射炮放平。 韃子只知道小爷守城厉害,却不知小爷,攻城同样犀利。 臥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奉阳州府。 已经在他的规划中。 再怎么说,那里也是州府。 无论地理位置,还是政治影响力,都是独一无二的。 大御雄谷外两州之地。 自己必须占据其一。 不然,兵员哪里搞? 一座小小的白山县城,能容得下多少人? 总之,无论面临什么困难。 这座州府,陈息势在必得。 这边加紧升级武器,同时,薛天岳已经回到雄谷。 回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召集所有將官,布置守城计划。 府邸內。 薛天岳一脸正色,將他的布置说了出来。 眾人听完,无不震惊。 “將军,您果然是我大御的守护神,这么绝妙的防守布置,就连兵部那些老傢伙,也想不出来吧。” “哈哈哈,別说兵部了,朝廷六部加一起,都比不上咱们將军的智慧。” “这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一旦我们布置完成,韃子再想破关,就是痴人说梦。” 眾人一顿彩虹屁,拍得薛天岳老脸通红。 別人不知道,他可是非常清楚。 都是跟白山县守將学的啊。 趁韃子没有攻城之前,用水车將谷外都洒上水,结冰。 这样敌人的骑兵就失去了作用。 在此基础上,他还改进了一下。 从城墙上往下倒水,原本厚厚的城墙外,再加上厚厚的冰层。 这样一来,敌军的梯子都架不住。 这他们还咋攻? 雄谷。 起码能守住一整个冬季。 等来年开春。 韃子必然撤兵。 因为草原牧草长出来,他们也要回去放牧了。 明年冬季再来,咱们再把雄谷变成冰城。 周而復始。 这个布置一旦奏效,我大御北部边关,再无后顾之忧。 自己的仕途,也会平步青云。 “行了。” “趁韃子还未攻城前,赶快去布置。” “是!” 眾人很兴奋,將军的布置太完美了。 再也不用怕韃子了。 同样这么做的。 还有祁县。 鹰王本部又攻了一天的城,崔乃施勉强守住。 晚间,李月恩与金珠回来。 第一件事便是宣布。 要將祁县打造一座冰城。 这还不算完,又命人將凤县同样打造。 城墙外溜冰场,城墙上厚厚的冰层。 崔乃施激动的差点给她跪下: “国师大人神机妙算,乃我大高丽国之柱石......” 一顿马屁拍出来,臊得师徒俩大红脸。 二女,一个捏算盘,一个捏衣角,脚下抠出三室一厅。 “崔元帅加紧布置去吧。” “好!” 崔乃施说干就干,带著兵丁连夜浇水布置。 两日后。 陈息顶著大大的黑眼圈,从府衙大堂出来,回到作战室。 杨刚烈第一时间向他匯报消息: “兄弟啊,你总算出来了。” “雄关,祁县,凤县,都变成了冰城。” 陈息一愣: “啥东西?” “冰城?” “蜜雪冰城?” 这回轮到杨刚烈一愣: “蜜雪冰城?” 陈息还想给他解释呢,怕他听不懂,故意给他唱个小曲: “你爱我,我爱你,蜜雪冰城甜蜜蜜。” 杨刚烈强忍著胃里不適,上前摸摸陈息脑袋: “我兄弟又变回陈二傻子了?” 杨刚烈都要哭了,兄弟傻了,我可咋整? 陈息一脚踢他屁股上,没好气道: “细说,怎么回事?” 杨刚烈见兄弟没傻,还知道踢自己屁股,这才屁顛屁顛地將雄谷,祁县,凤县都泼水成冰的事讲述一遍。 陈息听完,脸上说不出什么表情,问道: “祁县外的鹰王本部呢?” 杨刚烈立即回道: “兄弟你还別说,你这个办法真好用,鹰王旗见祁县泼水成冰,自知攻不下来,退回奉阳州府了。” 陈息一拍大腿,本想著升级完武器,就去找他算帐,没想到这货退回了州府: “踏马的,还是迟了一步。” 就在这时,陈一展的信鸽飞来,展开字条,上面写道。 鹰王本部退回奉阳州府后,连夜泼水成冰,只留出骑兵甬道,城墙上下光滑如镜,儼然一座冰城。 陈息看完,捂著额头哭笑不得。 好好好。 都这么玩是吧? 来到沙盘前,盯著地图上的几个冰疙瘩,噗嗤一下笑出声,最后笑的肚子都疼了。 小韃子啊。 我还是喜欢你之前,那副桀驁不驯的样子。 这才几天的功夫? 怂了? 怂了也不好使,小爷还没出气呢。 杨刚烈见他笑得前仰后合,不知说什么好: “兄弟啊,咱们一口气吃掉韃子十几万人,他们元气大伤。” “短期內再想调集援军,恐怕难上加难。” “他们现在固守州府,正好给我们喘息时间。” “接下来,咱们是不是能休息一阵子了?” 陈息狠狠白了这货一眼,一天到晚就知道休息,休息个屁: “休息?” “小爷都没喊累,你休息个6饼。” 抬手一指地图上的奉阳州府: “正好,新帐旧帐,小爷一起算。” “不就是个冰疙瘩么。” “凿开便是。” 隨即眼神一寒,又指了指雄谷: “还有这处咽喉要地,小爷也看上了。” 杨刚烈闻言大惊: “兄弟,雄谷你也有想法?” 陈息轻哼一声,手指点在沙盘上的雄谷关,语气霸道至极: “拿下这里,咱们才算真正意义上的,站稳脚跟。” 这还不算完,手指一直点到北部的北寒关: “还有这里,小爷也必须拿下。” 然后双手齐动,將大御北部两州,全部囊括其中: “两头扎紧,中间一个大口袋,都得是小爷地盘。” 又向东方一划拉: “还有这个高丽国。” “识时务,別给小爷找麻烦。” “不识时务的话。” “小爷不介意,连它一併收拾了。” 转身拍了拍杨刚烈肩膀: “朕要回家搂妃子睡觉了,没要紧的事,別来烦我。” 在杨刚烈惊愕的目光下,大步流星出府。 抬眼望了望天色。 嘴角咧起坏笑。 小甜甜。 为夫来了。 第190章 探探高丽国的底 先找在他耳边轻声吩咐了几句,后者立即去做。 然后就屁顛屁顛的来到小甜甜私宅。 这些日子,不是打仗就是设计图纸。 这货一閒下来,立即精虫上脑。 一路哼著小曲,赶到小甜甜私宅。 陈息刚敲了两声,翠翠便打开门。 见到陈息,错愕一瞬后,立即喜笑顏开: “呀,老爷回来啦,我这就去稟告大奶奶。” 说完话,一路小跑直奔內宅。 陈息嘴角一歪,迈著八字步进屋。 一只脚刚踏进去,迎面正撞上綰月尼,后者一手掐住他腰间软肉: “你还知道回来?” “疼疼疼...” 陈息心里正想著美事呢,怎料这虎娘们突然出手。 綰月尼不撒手,拧著这货的腰间,一路牵到內间。 小甜甜正在浇呢,听到声音一回头,正见到日思夜想的夫君,被妹妹牵著进来。 心中一喜,刚要开口便听到砰的一声。 綰月尼一脚踢在陈息屁股上,转身就走: “先办正事,我去准备饭食。” “砰——” 一把关上房门,扬长而去。 陈息捂著屁股,对著门外一挺腰,心里暗戳戳骂了一句,虎娘们。 转身,瞧著小甜甜正握著浇的水壶,一脸欣喜的望著自己。 上前搂住她: “想为夫了么?” “想!” 她能不想么,简直是朝思暮想。 二人聊了许多知心话,情到浓处自然水到渠成。 风吹荷叶,雨打芭蕉。 小半个时辰过后,陈息来到綰月尼房间。 “呀......夫君你......” 綰月尼羞坏了...... 见陈息满面红光而来,不用问都知道怎么回事,后者不管那个。 刚才掐我是吧? 哼哼哼。 用与小甜甜的路数,再次对付一番綰月尼。 两人探討了一个时辰....... 期间,討论了很多话题....... 遇到不同观点,还唇枪舌剑一番。 翠翠和寒儿,两个小丫鬟扒著门缝往里看。 反正就挺奇特的。 两个小丫鬟看得小脸通红。 那也爱看。 直到一声巨响传来: “咔嚓——” 上等梨木製作的床榻,终於不敢重负,轰然倒塌。 俩小丫鬟嚇一大跳,跑出老远才互相对视一眼,翠翠红著脸问寒儿: “刚才我没看清,是床塌了?” 寒儿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重重点头: “我刚才见二奶奶好像受不住,把床榻的几个插拴都拔出来了。” 翠翠紧紧抿住嘴唇,那表情不知是哭是笑: “那老爷腰咋办呀,会不会受伤啊?” 寒儿木訥的摇摇头,表示没经歷过,不过看起来挺严重的。 两个小丫鬟嚇坏了,去帮忙也不是,不去也不是。 站在客厅里,不知所措。 过了好半晌,陈息不知从哪翻出一身衣服套上,捂著老腰出门,每走一步,咧一下嘴。 他前脚刚走出门,綰月尼如他一样,每走一步,咧一下嘴。 不过她没捂著腰,而是捂著屁股。 这该死的冤家。 幸亏老娘急中生智,及时拔掉床榻插拴,不然今天可就交代在这了。 她已经抱著同归於尽的想法,要死一起死。 经过这一番折腾,几人都老实了。 晚饭。 翠翠与寒儿將饭菜端上桌,便跑路了。 剩下的交给大奶奶处理。 陈息携两位娘子落座。 这顿家宴吃的很慢,撤下碗筷后,已是半夜。 二女身子不適,陈息留下照看。 这货以方便照顾二女为由。 三人大被同眠。 娇香软玉在怀,这货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几日来的疲惫,有所舒缓。 草草吃了午饭,回县府。 这时,陈一展传来最新消息。 李月恩与金珠,想要前来拜访,乾爹请指示。 陈息看完字条,嘴角微微翘起。 正好。 小爷同样有事找你呢。 写了回信,定下三日后,在白山县县府,恭候国师与郡主,大驾光临。 收到信,师徒俩喜出望外。 终於能见到这位守將了。 连忙准备厚礼。 不知对方喜好,总之那位小將军说了,啥值钱,他乾爹喜欢啥。 师徒俩这边准备厚礼,白山县也没閒著。 复合重弩,复合投石车开始陆续组装。 武怡亲自坐镇,李二带齐能工巧匠,加班加点製作。 三日时间,便做出复合重弩10架,复合投石车10架。 后续还有大批材料,正在加紧加工中。 按照陈息要求,这东西,每样不许少於百架。 韃子这三日也消停了。 只保留几只斥候队伍在城外观察,其余人员全部龟缩城內。 他们刚吃了大亏,兵力不足,很怕大御报復。 不然也不会学著雄谷那样,將州府布置成冰城。 不光是州府,韃子占领的其他城池,全部泼水成冰。 四方势力,都按兵不动。 就这么耗著。 奉阳府境內,没了韃子袭扰,流民就近选择村子安顿下来。 虽说暂时有了居所,依旧担惊受怕。 第四日清早。 一大批高丽国卫队,出现在白山县城外。 五百卫兵整齐划一,中间护送一驾豪华马车。 豪华马车后,又是三驾马车,装著满满的礼品。 杨刚烈得令后,亲自开启城门,迎接马车进城。 陈息一身官衣穿得整整齐齐,坐在会客间主座上,静等师徒俩前来。 不是来拜访本官么。 正好。 探探高丽国的底。 第191章 瞌睡,送来了枕头 县府外。 李月恩带著金珠下了马车。 后面卫兵將礼品全部卸下,县府管家整理清单入库。 师徒俩不用卫兵护卫,由杨刚烈的带领下,直接进入会客间。 李月恩心情很忐忑,以这位守將乾儿子的能耐,想必他已经知道,祁县被改造为冰城了吧。 今日见到这位战术发明者,会不会出言挖苦自己几句呀。 毕竟用了人家的方法,才將韃子鹰王旗逼退,心里终归有些不好意思。 进了会客间,抬眼望见主位上,一位身著官衣的高大身影。 此人两道剑眉斜飞入鬢,漆黑眸子如渊似海,几缕碎发散於额间,嘴角噙著一抹坏笑,官衣领子隨意敞开,露出小麦色的皮肤,两道骨线如刀刻般横陈。 浑身上下,透露著一股神秘感。 结合那张俊脸,整个人的气质,就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就这么不修边幅,且又痞又帅! 二女见到陈息后,微微一怔,没想到將军这么年轻。 反应过来后,盈盈一拜: “高丽国师李月恩,见过將军。” “高丽国九洞里郡主金珠,见过將军。”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师徒俩在这种场合,选择用大御礼仪见礼,並不是她们自降身份。 高丽在大御面前,属於下邦。 见到大御官员时,自应放低身份。 陈息站起身来拱了拱手,几步来到两女近前,並未搀扶起二人,而是抓向李月恩手里的象牙算盘: “哎呀,国师大人太客气了,来就来嘛,还带啥礼物。” 这货抓著算盘不鬆手,以为是给他送的礼。 李月恩见他大手抓著自己的算盘,一张脸臊的通红,连连解释: “將......將军......这不是......” 李月恩急坏了,带来的礼品已经被管家入库啦,这是我的私人物品,师父临终前传给我的,怎么能送给你嘛。 见他紧张著拒绝,陈息表情也有些尷尬,抽回手挠了挠脑袋: “啊哈哈,不打紧,不打紧的。” 这货眼尖,一眼便看出那算盘名贵。 这可是象牙材质的啊,肯定能换不少钱。 李月恩也尷尬,赶紧把象牙算盘收到怀里,生怕这货再打主意: “对不起將军,这是......这是家师传给贫道的......” 一听这话,陈息更尷尬了。 人家师父留给弟子的东西,自己上来就要,確实失了礼数。 一听她自称贫道,赶紧扯个道门金句缓解尷尬: “举念奸邪,任尔烧香无益。” “居心正直,见吾不拜何妨。” 说罢一挥手: “道长多礼了。” 赶紧將两女迎到座位,亲自为二人斟了杯茶。 李月恩与金珠,迷迷糊糊坐下,脑袋里都是陈息刚才说的那段话。 举念奸邪,任尔烧香无益。 居心正直,见吾不拜何妨。 这...... 这是道家精髓啊。 见二女还在怔神,陈息微微一笑,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两人喝茶。 师徒俩反应过来,连忙回礼,浅饮一口。 放下茶杯,李月恩定了定神,开门见山: “日前多谢將军传授,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贫道受益匪浅。” 这句话不是客气,是她发自內心的。 祁县泼水成冰,就是她从这句话中感悟出来的,接著又道: “大御所著兵法,贫道几乎都有珍藏,不知將军的这句,出自於哪部兵书?” 她实在是太好奇了,只参得其中一句,便能逼退韃子一支王旗,若是自己都参悟透了,岂不令高丽国立於不败之地。 不去攻击別人,起码也能做到自保。 陈息就等著她问出这句呢,不然小爷怎么坑你...... 呸! 怎么交换你们高丽的物资? “奥,道长问的是这个啊,这部兵书叫《霸霸兵法》。” 这货直接將兵法改名了。 脸皮就这么厚,一丝负罪感都没有。 闻言,李月恩,金珠同时一怔。 霸霸兵法。 自己可从来没听过。 想来必是哪位兵家大能所著,怪不得有如此渊博似海的感悟。 “將军...將军能否......” 李月恩有些说不出口,这部兵法奇书,想来一定是將军珍藏,自己开口討要,略显唐突。 但不要的话,她心里都快痒死了。 该怎么说呢? 陈息见她尬在那里,装作听不明白她的意思,就是不接话,等著她的下句。 李月恩脸都红透了,刚才人家管自己要象牙算盘,自己都没给。 现在討要人家珍藏的兵法。 实在是难以开口。 一旁的金珠脸皮厚,见师父红著脸不知说什么好,自己站出来为师父解围: “將军莫怪,家师是想向將军借阅这部霸霸兵法,不知將军......” 话留了半截,反正就是借阅嘛,又不是不还你。 陈息撇了一眼金珠,小丫头不大,怎地脸皮这么厚呢? 张嘴就借阅? 难道不用钱的么? 不过为了钓鱼,陈息装作恍然大悟,立马答应下来,那样子要多爽快有多爽快: “哦,原来是想借阅兵法啊。” 这货起身来到桌子后面,在底下捅捅咕咕...... 两女顾全礼数不好起身,在座位上伸著脖子向里面望。 一旁的杨刚烈也好奇起来了。 霸霸兵法? 我在行伍里呆一辈子,也没听说过这部兵法啊。 难不成,真是我兄弟的珍藏? 他也抻著脖子,眼巴巴的望著在桌下翻腾的陈息。 不一会,陈息捧著厚厚一摞书册,咣当一声放在桌上,一边翻一边叨咕: “啥来著?” 还没等师徒俩回话,这货一拍脑门想起来了: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对吧。” “我找找奥。” 这货翻来覆去找,把在场三人都急死了。 终於,在厚厚一摞书册中,抽出一本最薄的,递给李月恩: “道长请看,这篇为霸霸兵法中的,《虚实篇》” 李月恩连忙起身,再度施礼: “感谢將军,將这么宝贵的兵法借阅给贫道......” 李月恩接过薄如蝉翼的书册,面上表情不变,心里却后悔死了。 手上的这本,应该没有几页吧。 再看看桌上其余的,每册都比这本厚几十倍。 而且书脊处,还写有清晰標註。 《计篇》 《作战篇》 《谋攻篇》 《行军篇》 ...... 李月恩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早知道,都借阅来呀。 现在可咋整。 她后悔死了,陈息继续再加猛药,扭头对著杨刚烈道: “大哥也没看过这部兵法吧?” 杨刚烈重重点头: “没看过啊兄弟,这部兵法,难道是你的珍藏?” 陈息嘿嘿一笑,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喝了口茶开始吹牛逼: “大哥有所不知,当年兄弟在京城考状元时,意外结识一位老神仙。” 说罢,对著窗外一拱手: “兄弟在百般恳求下,最后斥巨资拜在老神仙座下。” “成为老恩师的关门弟子。” 抬手指了指,桌上其余的一厚摞书册,撇撇嘴: “老恩师见兄弟心念虔诚,將怹毕生心血所著的这部兵法传给兄弟。” “之后便羽化飞升了。” 陈息做了个腾云驾雾的手势,满嘴跑火车,听得李月恩师徒俩嘖嘖称奇。 一旁的杨刚烈有些不淡定了,恨不得上前踢他两脚。 先不说老神仙的事。 就你。 考状元? 还到过京城? 知道京城几个城门啊? 別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 从小傻到上个月,还特么到京城考状元呢。 杨刚烈都无语死了,自己兄弟吹起牛来,真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奈何外人在场,他还得配合这货: “奥,兄弟,您的那位老恩师,莫不是......” 杨刚烈跟他呆一起时间久了,演技飆升,编不出来老恩师是谁,直接把难题甩给他。 陈息一看这老小子配合自己,在心里给他点个讚,有点长进,然后大嘴一咧继续演: “对,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乾饭真君。” 这货白活的口渴,端起茶杯又饮了一口,放下茶杯洋洋得意道: “老恩师这部兵法原版,有些晦涩难懂,兄弟又重新笺释一番,又添加一些自己的感悟,才变成现在通俗易懂版本。” “哦,原来是这样,兄弟大才啊。” 杨刚烈忍著噁心还得捧,將一旁的师徒俩都听愣了。 老神仙。 乾饭真君。 羽化飞升。 霸霸兵法。 他居然还懂得笺释,竟添加了自己感悟在其中。 果然是高人啊。 李月恩咽了口唾沫,再次捏了捏手中薄薄的《虚实篇》,又眼巴巴的望了望桌上厚厚的册子。 想再开口借阅,可实在是说不出口。 这些都是將军斥巨资求来的,自己一个铜钱没,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看来,自己今天带的重礼,只够借阅手中的虚实篇。 下次一定再备重礼,爭取借阅到霸霸兵法中的其他篇。 见李月恩愣神,金珠连忙在下面捅咕两下师父,师父借阅到了兵法,我的事还没说呢。 本郡主还要看看投石车,和那个发射重箭的器具呢。 徒儿在提醒自己,李月恩这才回过神来,轻咳两声开口: “將军...贫道还有一事...” “请讲!” 这次不用她扭捏,陈息主动接话,他已经猜到李月恩想问什么,小爷就在这等著你们呢。 陈息回答的爽快,李月恩倒有些不自然了,扭扭捏捏开口: “將军...九洞里郡主殿下,希望......希望能参观一下贵军...投石车和发射重箭的器具......” 听完,陈息故意装作为难道: “哎呀,道长有所不知哈,这个...涉及到我军机密呀。” 一听这话,李月恩脸又红了。 就是嘛。 这是人家的军事机密,哪能隨意让我们参观。 “理解將军,是贫道唐突了。” 说完话,真起身来躬身道歉。 见师父放弃参观,一旁的金珠急坏了。 她此行目的,就是要看看,那两样比自己设计还厉害的器具,怎能放过这次机会。 站起身来朝陈息行了个礼,然后也从怀里掏出个算盘来。 她这只算盘,没有师父的好,但也是上等兽骨製作,拿在手里小巧玲瓏: “將军,这两样东西,本郡主能不能买一些?” 一边说话,一边扒拉著算盘,想看看他要多少钱。 陈息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致。 自己的复合重弩,复合投石车已经研製出来了。 之前用过的这些二手货,正愁没销路呢。 瞌睡,送来了枕头。 第192章 赌注 “咳咳——” 陈息清了清嗓子,依旧有些为难,一脸正经的对著金珠胡说八道: “郡主殿下,实不瞒您说,本將军的確是缺钱,缺物资,缺战马......” “可你我两国世代交好,本將......本將怎好意思要您的钱財、物资、马匹、粮食、还有麻衣物、高丽山参等名贵药材啊。” 杨刚烈听完,赶紧把头扭向窗外,不敢往这边再看一眼。 这是不好意思要啊? 就差没直接翻人家兜了。 都他么点上菜了。 金珠闻言一愣,说得这么具体么? 他咋知道咱们高丽盛產山参呢? “那个...將军不要见外,您都说了,我们两国世代交好,理应相互扶持。” “投石车与那种发射重箭的器具,您开个价...” 金珠作为金王爷的掌上明珠,自是不差钱的主。 何况投石车她看上了,很想买一架回去研究。 还有能发射重箭的器具,绝对是守城利器。 陈息想了想,不能著急开价,万一把她嚇跑了咋整: “这样吧郡主殿下,我与你师徒二人一见如故,本將破例让你们参观一下,您觉得东西好,咱们再商谈价格,可好?” 闻言,师徒俩激动坏了,没想到还能先验货再谈价格,连连答应下来。 二女顾不上喝茶,恨不得立即出门验货。 陈息很爽快,马上命人將一架投石车,一架重弩搬到院子中。 不多时,士兵就將东西备好,等待县尉爷带客人参观。 外面都安排好了,陈息带著师徒俩出屋,两女如此近距离见到实物,还是被震撼的不轻。 足有三丈高的投石车,牛一般大小的重弩,都摆在院子里。 两女左看看,右瞧瞧,时不时还上手摸两把。 一旁的杨刚烈有些紧张,连忙捅咕陈息两下,凑到他耳边小声道: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兄弟,听说那位郡主,是此方面行家,会不会被她瞧出机密,到时候不买我们的了?” 陈息轻笑一声,用仅有两人能听清的声音回道: “若是能让她看出端倪,小爷还混个屁。” 他很自信,自己设计的东西,不大卸八块下来,根本看不出其中猫腻。 连轮轴都用的榫卯结构,岂是一个小姑娘能看透的。 果然,师徒俩围著两样器具转了好几圈,还是一头雾水。 看哪里都新奇。 这两样器具威力,她们是亲自眼见过的。 绝对是应对衝锋攻城的大杀器。 两女看了好半晌,才意犹未尽的迴转过来,金珠率先开口: “將军大才,设计的果然巧妙,本郡主自愧不如。” 陈息连连摆手: “哎呀,郡主殿下不要谦虚,本將也是突发奇想才设计出来的,谈不上大才。” 隨后重重嘆了一声: “原本想將投石车与重弩运回京城,到陛下那里换取赏赐,奈何韃子破关,只能自己先用了。” “等到......” 他话还没说完,立即被金珠打断,她可不想让这东西运回大御京都,一旦回了京都,这种人才大御是不会放出在外的。 起码要调他到工部任职,最次是个侍郎,搞不好还会赏赐爵位。 那样的话,高丽国可得不到这种重器了。 “將军这里缺的物资,本郡主儘量满足,如今韃子入境,您回京城多危险呀。” 金珠的小心思全部写在脸上,这种隨意编出的理由,岂能瞒得了陈息。 “哈哈,这点郡主殿下放心,本將军若是將东西卖给你,自然不会再向朝廷索要赏赐。” 金珠听到陈息保证,这才放下心,现在就差谈价格了: “本郡主自然信得过將军,不知將军想要个什么价格?” “屋里说,屋里说。” 东西都看完了,那必须要聊聊价格,少了小爷可不干。 几人回屋,这次杨刚烈有眼力见,主动为两女倒茶,陈息率先开口: “国师大人与郡主殿下,你们进城时应该看到了,我白山县百姓都挤在县城里,粮食衣物成了最大问题。” “然后便是武器装备材料,这些每天都在消耗......” 金珠闻言皱眉,陈息说的这些东西,高丽国也紧缺。 北寒关没破之前还好,商队还能从雄谷进入中原,换些粮食衣物等產物,如今韃子破关,雄谷已经断了商队贸易,任何商人都不许进出。 高丽也在面临粮食危机。 这次不用金珠答言,李月恩主动抢过话题: “將军能不能换些条件,如今雄谷关闭,我们高丽国也缺少这些物资......” 陈息哪能不知高丽也缺衣少粮,他目的就是先提出些让人为难的条件,再適当换个条件,占据主动权。 “那国师大人想用什么换?” 李月恩想了想,突然灵光一闪: “我观將军手下士兵,多使用一种类似弩具的器物,想必会用到牛筋牛角吧?” 闻言,陈息眼睛一亮。 上道了。 小爷要的就是这个。 但他还装模作样道: “也不是太需要,如果有呢,也勉强能够接受。” 这货要的就是牛角,鹿筋这类物件,之前受制於材料不足,没办法將连弩改造成复合弩。 如果高丽有这种物资,正好可以升级一下。 李月恩见陈息兴趣不大,抿了抿嘴。 她也是没办法了,其他物资,高丽国真的不多。 牛筋,牛角等物,还是很充足的。 高丽虽不是草原,但有大批商队经过连山关与草原通商,牛筋牛角等物,还是有很多的。 “没关係,我们可以出多一些牛筋牛角,换取將军手中的投石车与重弩。” 李月恩在心中盘算一下,从国內调来几千斤牛筋牛角,应该问题不大。 “好,既然国师大人都这么说了,本將便卖给大人这个面子。” 一挥手: “本將可以出给你,30架投石车,30架重弩。” “不知国师大人,想拿多少牛筋牛角交换啊?” 一听陈息要卖给她们60架,师徒俩表情有些不自然。 这种守城利器,她们暂时还用不到。 如今,前沿城池都布置成了冰城,韃子根本攻不进来。 她们想少买几架回去仿製。 应付天暖之后,韃子的攻击。 可现在...... 要一口气买60架? 师徒俩的为难表情,一丝一毫没逃过陈息眼底,他呵呵一笑,直接说出核心点: “国师大人,莫不是真以为你那个冰疙瘩城池,能挡住韃子攻城?” 闻言,李月恩与金珠同时一愣。 心中暗想,肯定能挡住呀。 不然,鹰王旗怎么退兵了呢。 不然,奉阳州府怎么也泼水成冰了呢,还有雄谷...... 陈息哈哈一笑,手指有节奏的敲击桌面: “霸霸兵法虚实篇中写到,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讲得已经很明白了。” “在寒冬里,水能变成冰,冰亦能化成水呀。” “若不是本將军兵力有限,10日內,必凿开奉阳州府那个冰疙瘩,將里面的韃子。” 陈息目光发狠,一股杀气陡然爆发: “屠戮乾净!” 这四个字一出口,在场三人,无不大惊失色。 什么? 寒冬里的冰,还能化成水? 他还要在10日內,把州府里的韃子,屠戮乾净? 三人心里,不约而同浮现三个字。 吹牛逼! 李月恩有些听不下去了,是不是自己姿態放得太低,將军就可以狂妄自大了? 虽说韃子吃了大亏,但州府里还有三支王旗坐镇。 你区区一座小县城,守城还能利用地势占得上风。 可一旦攻城。 十倍兵力也未必拿得下啊。 何况韃子的州府,儼然一座冰城。 想到这里,她语气有些清冷道: “將军莫不是在玩笑,奉阳州府里面,可是驻著三支王旗,虽没有满编满员,也不是你能抗衡的。” 陈息闻言不但没生气,反而饶有兴致的盯著李月恩: “国师大人,莫不是以为本將在吹牛?” 李月恩將头扭到一边,没答话。 无声胜有声。 陈息依旧不生气,继续加码: “国师大人不信的话,不妨我们打个赌?” 这次,李月恩將头扭回来,语气更加清冷几分: “打什么赌?” 陈息正色道: “国师大人派出5万人马,不需你们动手,替本將站脚助威即可。” “10日內,破奉阳州府,杀光韃子。” 李月恩眯了眯眼: “赌注呢?” 陈息笑笑: “我输了,30架投石车,30架重弩,外加5000石粮食,都是你的。” 李月恩狠劲咽了口唾沫,陈息从韃子营盘里缴获大批物资消息,她是知道的。 他是完全有能力拿出这么多粮食。 可这点物资,就要我出动5万大军为你助阵,还是太少了些: “再加万匹战马!” 这还不算完,李月恩指了指桌上剩余的霸霸兵法: “还有那些书册,全部要给我。” 这句话出口,陈息是真有点怒了,蹬鼻子上脸是吧。 好。 小爷本不想坑你的,奈何你得寸进尺,那就別怪小爷不客气了。 “这样。” “我输了,你说的条件都依你,我把粮食加到万石,战马5万匹。” 就在几人大吃一惊时,陈息再度开口: “如果我贏了。” “我要万斤牛筋牛角。” “外加你东淮州府,祁县,凤县,三座城池!” 这句话说完,全场鸦雀无声。 杨刚烈额头上,汗珠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外冒。 脊樑已被冷汗浸湿。 我兄弟疯了吗? 咱们满打满算万人,这就要去攻打州府了? 还不许高丽国5万大军动手,只是站脚助威。 这...... 李月恩盯著陈息良久,见他不似开玩笑,一双美目恢復到古井无波,轻轻点头: “好。” “我以高丽国国师身份,答应將军条件。” 说罢,缓缓起身,拽著金珠离开,边走边说: “將军什么时候动手,提前通知我。” “多谢款待,將军且止步,勿復送矣。” 最后一个字落下,师徒俩已出了屋。 上马车,起程回祁县。 出了城门,金珠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师父,您真的要与陈將军赌?” 李月恩微微一笑,从怀里摸出象牙算盘,隨意的扒拉著: “其实这场赌注他贏了,对我们也没什么影响。” “不过多出些物资换装备而已。” “城池本就是大御的,他若真有那份能耐,能攻破奉阳州府这座冰疙瘩,想要攻击我们三座城池,我们也保不住。” 闻言,金珠点点头。 確实啊,他若真能攻破奉阳州府,我们手里这三座城,想守也守不住。 李月恩笑得愈发灿烂: “他若是输了,我们可白白得了大批物资,万石粮食,5万匹战马......” “將大大增强高丽国实力。” 李月恩心情极好,伸手掀开车厢帘子,欣赏路边雪景。 如果你真的贏了。 不管金王爷答不答应,我都要启稟国王,將珠儿许配於你。 这种人才,必將辅佐我高丽国崛起。 如果你输了。 权当是曇一现吧。 这笔买卖。 怎么算都不亏。 10日期限。 真是令人期待啊。 第193章 小爷给你变个魔术 送走了师徒俩,陈息开始认真备战。 胜,则一口气收下两座州府。 败,啥都別玩了。 盘算一下手里兵力。 叶红缨的骑兵团3000多人。 杨冲的步战军,由於城防损失不少,现在满打满算还剩3000人。 二牛的乡勇队,也差不多3000人左右。 全部加一起,差不多万人。 而面对的是几倍於我军的韃子。 他们还有城池依託。 仗是不好打的。 即便有高丽国5万人马站脚助威,可依旧处於劣势。 好在韃子自作聪明,將奉阳州府布置成个冰疙瘩,不然陈息还真没办法。 四道城门,自封了2个。 这样做,將韃子最引以为傲的骑兵,限制住了。 陈息眼神发狠。 你自断一臂,那就別怪小爷无情了。 首先来到校场。 找到李大,將画好的图纸交给他。 这次是打造一种特殊箭头。 图纸不是很复杂,不要求多大的杀伤力,只需要保证形状即可。 这对李大来说,简直太简单了。 立即放下手里工作,叮叮噹噹打造起来。 陈息也没閒著,也亲自动手打造武器。 县尉爷一出手,立即引来无数铁匠围观。 早就听说县尉爷有本事,能现场见到展露绝活,自是不愿放弃这个机会。 他也不藏著掖著,一边打造武器,一边给眾匠人讲解。 陈息毫不保留的传授,眾匠人醍醐灌顶,茅塞顿开。 他教的都是现代工艺,比那些土匠人的方法,不知强了多少倍。 整整忙活了三天,新武器出炉。 这才在眾人依依不捨的目光中离开。 又找到李二,带他將冰球冰箭的模具稍微改进一下,继续灌水,备足弹药。 城里安排完。 接下来出城,来到叶红缨与杨冲驻扎的两个村子。 將所有校尉及百夫长,全部聚到一起。 颁布奖励机制。 站在村口打穀场,左边是以叶红缨为首的骑兵团校尉,右边是以杨冲为首的步战队。 中间是以陈一展为首的寒龙军。 陈息见人都到齐了,清了清嗓子: “这次我们要攻打奉阳州府,大家怕不怕?” 这个消息他们还不知道,听到后都大吃一惊。 县尉爷要攻打州府?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全都一脸茫然。 这些人从参军到现在,还没真正意义上攻过城呢。 大御与外敌交战数年来,一直处於被动挨打局面。 攻城? 敢想,却没有机会啊。 有几个与陈息熟悉的校尉搭话: “县尉爷,弟兄们自是不怕攻城的,就是......不知道这仗该咋打啊。” “对啊县尉爷,咱们以前竟挨打了,还没攻过城呢,给弟兄们讲讲战术唄。” “对对对,让县尉爷给我们弟兄也讲讲战术,別总给冲爷和展爷开小灶,咱弟兄身子骨也不照您两位公子差啥。” “哈哈哈哈,说的就是,县尉爷要是给我们也开开小灶,照样以一当十。” 陈息哈哈一笑,望著这些军中骨干校尉,满脸欣慰。 这可都是我的宝贝啊。 练兵,一个比一个刻苦。 打仗,更没一个含糊的。 陈息点点头: “既然大家都想听我讲战术,那我便给大家说说。” “好好好,县尉爷您快说。” “太好了,弟兄们都等著呢。” “听了县尉爷的战术,弟兄们也能少伤亡些。” 陈息见大家情绪高涨,挥挥手打断他们,说出此行的目的: “先不急讲战术,在此之前,我先给弟兄们讲讲赏赐问题。” 一听有赏赐,眾人立即来了精神,全场鸦雀无声,等待县尉爷开口。 陈息轻咳一声,目光如电扫视一圈,声若洪钟: “先登,第一个登上城墙,並成功站稳脚跟的士兵,赏白银50两,官升一级,肉食两百斤。” 臥槽! 包括杨冲在內,所有人都傻眼了。 白银50两,官升一级,还有肉食两百斤。 这...... 这岂不是,自己连同著家人,全都成贵人了。 这还不算完,陈息接著开口: “陷阵,进攻奉阳州府两道城门时,凡勇往直前闯入敌人队伍,撕毁敌方阵线者,赏白银100两,官升一级,肉食三百斤。” 这个赏赐一说出来,骑兵团校尉,个个来了精神。 登城墙没他们份,这里可是他们的主战场。 一个个目光火热的盯著陈息。 心里已经在较著劲了。 “斩將,阵斩敌军谋克赏白银50两,斩杀猛安100两,斩杀王旗最高指挥官,500两银子,肉食成倍翻。” 听到这里,陈一展深吸几口气,双目都要喷出火来。 乾爹这次下了血本,想来是势在必得,银钱,肉食我不要,我只要升官。 寒龙军人员还是太少,必须扩大数倍。 不想被杨冲那小子笑话。 他都领军几千人,我才多少人。 不行,必须找回场子。 什么谋克猛安的,老子统统看不上,那三个黑虎王鹰王狼王,才是老子目標。 “夺旗,敌军的王旗,每面500两银子,官职肉食按比例自己算。” 陈息说完,微笑的看著大家。 要想战无不胜,一支有荣誉感的军队,太重要了。 韃子的王旗,必须夺下来。 这是一种象徵,一种至高无上的荣誉。 先登,陷阵,斩將,夺旗。 一口气將奖励全部说出来。 下面眾人,全都红著眼珠子。 当兵为了啥? 不就是为了升官发財,让老婆孩子过上好日子嘛。 此刻机会就在眼前,他们恨不得立即衝锋陷阵。 眾人齐刷刷单膝下跪: “卑职誓死完成任务。” “好,都是汉子,没一个孬种。” 大家情绪都调动起来了,陈息挥挥手,隨行士兵从马车里搬出三个大盒子。 眾人都不知道里面装的啥,一个个都好奇的望著。 陈息打开第一个长盒子,拿出一桿牛筋木长枪,上系红缨,枪头呈三棱形。 红缨枪枪尖锋利,穿刺力极强,且刺中目標后,能利用两侧的刃口进行切割,以此来扩大伤口。 同时加装了血槽放血功能,只要被刺中,非死即残。 陈息双手托著红缨枪,横在叶红缨身前,咧嘴一笑: “娘子,喜欢么?” 叶红缨都傻了,自从看到这杆红缨枪,她的目光就移不开了。 当听到是夫君送给自己的,更是激动的脸蛋通红。 两只手在衣服上蹭了两下,才小心翼翼接到手里。 红缨枪一上手,便感觉此物不凡。 牛筋木的枪桿,既轻便又有韧度,握在手中,粗细正合適。 就像夫君的...... 再看枪头。 刃口锋利泛著寒光,手腕一翻抖了两个枪,嗡嗡作响。 叶红缨爱不释手,自己之前使用的红缨枪,虽说也是名家打造,但比夫君造的这杆可差太多了。 无论是枪桿还是枪尖,都有著质的飞跃。 她性格大大咧咧的,在全场注视下,搂住陈息大脖子,吧嗒一口,亲了个嘴。 轻咬一下他的嘴唇,才鬆开: “算你还有点良心。” 陈息被她的举动搞得一愣,下面的眾校尉纷纷开始起鬨。 “哎呀,我眼睛瞎了,啥都没看见。” “这是哪儿啊,我怎么晕乎乎的。” 叶红缨见他们还敢起鬨,一式横扫千军,立在中央: “谁再敢多嘴,姑奶奶拿他练练枪。” 这句话一出口,眾人纷纷低下头,抿著嘴偷笑,不敢出声。 谁敢惹这位姑奶奶啊? 无论身份还是武艺,都被吊打啊。 完全还不了手那种。 叶红缨见他们都怂了,轻哼一声,扬起下巴,抱著红缨枪到一旁站定。 那模样,要多囂张有多囂张。 陈息见她耍完威风了,才白了她一眼。 这愣种。 又打开第二个盒子,同样是一桿长枪。 不过此杆长枪的枪桿,是用白蜡木製作,要比叶红缨的牛筋木重一些,更適合男性使用。 枪头鎏金虎头型,虎口吞刃,锋利无比。 “接著!” 陈息立起枪桿一推,准確飞到杨冲手里。 “啪——” 单手握住枪桿,立即有人枪一体的感觉,杨衝激动的都要哭了。 拿在手里左摸摸,又瞧瞧,喜欢的不得了。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冲儿谢过陈叔叔。” “赶紧起来,咱们不兴这一套。” 扶起杨冲,陈息打开最后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两柄百链唐横双刀。 精钢打造的刀身笔直而阔,通体泛寒,造型简洁大方,典型唐刀风格。 刀背较厚,刃口薄而锋利,黄杨木刀柄,外包鮫鱼皮,丝线紧紧缠绕。 不用问,这是送给陈一展的。 “愣啥呢,还让我亲自给你送去啊?” 陈息开了句玩笑,可陈一展受不了啊。 不去接刀,直接跪在地上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展儿感谢爹。” 没等陈息扶他,磕完头立即起身,嬉皮笑脸的接过双刀,爱不释手。 他们三人,一位是县尉爷娘子,两个是县尉爷公子。 可下面那些校尉,都淌著哈喇子,一个个眼巴巴看著。 羡慕的不要不要的。 没办法啊。 只恨自己岁数大,不然也要跪下叫爹。 叫爹,真给武器啊。 见他们一个个眼巴巴的,陈息也没令他们失望: “这次攻城得到奖赏的,到本县尉这里报名,想要啥武器,我亲自给你们打造。” 说完。 下面可炸了锅了。 能在陈息手底下当上校尉的,哪个是善茬? 无一不是有功夫傍身。 他们其中很多人,甚至都能与陈一展过上几十招。 兵器。 就是他们的命根子。 尤其是县尉爷亲手打造的利器,根本不是用钱能衡量的。 “县尉爷,您现在就去打造,我使马槊,这次陷阵,我甘兴自破敌一路。” “县尉爷,我也使双刀,先登这个名额,我肖寒预定了。” “县尉爷,我使蛇矛,斩將,必有卑职之名。” 一旁的程志远不乐意了,拍拍胸脯子: “县尉爷,俺使双锤,不知道您打不打的动?” 见大家士气高昂,陈息哈哈一笑,双手背在身后: “请大家累死我!” “哈哈哈哈!” 又吹了会牛逼,才开始给大家讲解攻城战法。 这一讲,便是一个时辰。 用过了午饭,陈息回城。 距离约定好的10日,越来越近了。 二牛那边,应该准备好了吧。 不就是个冰疙瘩么。 嘿嘿。 小爷给你变个魔术。 第194章 见证奇蹟的时刻 回到县城,立即检查二牛的工作。 这小子没让陈息失望,已经备好了材料。 再次检查了复合重弩,云梯,复合投石车。 数量已达百架。 陈息在心里算了算,奉阳州府两道城门,每面50架,绰绰有余。 重弩配云梯,好比高射炮平射。 威力可想而知。 韃子想守城? 你守个der。 就是高丽的牛筋牛角没到位,不然每人配上一把复合连弩,別说一座州府了,皇城都敢比划比划。 趁小爷的火药还没造出来之前,你们就偷著乐吧。 不就是硝石,硫磺,木炭么。 硫磺小爷已经有了,就在鹰嘴山与基地之间那座温泉里提取。 木炭更不用说,那玩意有都是。 唯一差的就是硝石矿了。 这个没办法,自己势力范围还是太小,只能慢慢碰运气。 强求不来,一切隨缘吧。 城內紧锣密鼓的布置。 城外,叶红缨的骑兵团,杨冲的步战队,全部在演练新的攻城战法。 务必要做到配合无间。 县尉爷说了,这次不光有4种顶级奖赏,夺下城池后,那些没做到先登的士兵,按杀敌数也有奖赏。 总之。 只要胜了,赏赐人人都有。 败了,那就拉鸡儿倒。 黄泉路上,弟兄们也有个照应。 陈一展带著寒龙军,按照陈息的命令,全部潜伏在奉阳州府外围。 时刻紧盯韃子动向。 时间来到第8日。 陈息给李月恩传去消息,点齐5万兵马,明日起程。 信中还有一份地图。 李月恩展开。 陈息在上面已经为他们標註好,高丽国军队驻扎的位置。 李月恩看完,皱著眉头哭笑不得。 没想到你心还挺细的。 连贫道驻扎军队的位置,你还要插一手。 不知道的,还以为贫道是你的下属呢。 收回了信。 到城內点齐兵马。 5万大军齐动,声势不是一般的大。 李月恩点兵,以骑兵为主。 因为她不相信陈息会贏,到时候韃子追出来,自己骑兵跑得快,不至於损失太多人。 在野外与韃子骑兵对冲,她还没自信到那种程度。 反正就是站脚助威嘛。 做做样子算了。 她將能动用的骑兵,全部用上了。 东淮州府,凤县,祁县,还有高丽国的先锋骑兵,合一起凑了凑,勉强凑出5万来。 一个步兵都没有,就为了跑得快。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 祁县城门大开,5万骑兵浩浩荡荡出发。 这次李月恩与金珠,没有坐马车,还是裹著狐狸皮裘,骑著自己的宝马良驹,隨著大部队出发。 高丽国军队一动,立即被三方斥候匯报给指挥官。 雄谷。 薛天岳看著手下呈上来的情报,眉头皱在一起。 高丽国骑兵,怎么动了? 而且方向还是奉阳州府? 他们不是要攻城吧? 全骑兵攻城? 疯了吧? 就在这时,斥候来报: “稟將军,白山县城门大开,守將带著大批攻城器械出城,方向奉阳州府。” 听到这个消息,薛天岳傻眼了。 白山县守將,与高丽国达成一致了? 难道他们两个,要合力攻打奉阳州府? 他有些坐不住了。 韃子三支王师在奉阳州府驻扎,岂是你们点人马能撼动的。 何况,州府已然泼水成冰,儼然一座冰城。 虽说这样做,限制了韃子骑兵发挥,但也不是你们能抗衡的啊。 韃子骑兵,天下无双。 就算只有两道城门出兵,只要出去了那就是以一当十的存在。 薛天岳深吸口气,眼神复杂极了。 救。 还是不救。 他在权衡利弊。 在心里盘算下自己这点人马。 步兵出城就是挨宰的货,只能动骑兵。 可自己仅有的这点骑兵,都是宝贝疙瘩。 如今没了北寒关这道关卡,想要从草原换些战马回来,简直是难上加难。 消耗一匹就少一匹。 他急得在房间来回踱步。 就在他狠狠一咬牙,准备用万骑换取白山县守將一条性命时,一个老登推门进屋。 正是监军皇甫尚。 他出自江南世家中的皇甫家,被中书省派到雄谷监军。 说白了,就是朝廷党派相爭后,门阀世家用来牵制军队的產物。 皇甫尚也不打招呼,直接坐在椅子上,微一抬眼皮: “怎么了薛將军,想带兵出城?” 薛天岳一见他来了,眼底闪过浓浓的厌恶,神態淡定从容下来: “本將察觉战机,不可貽误。” “呵呵。” “薛將军可別忘了兵部命令。” “雄谷关,你可以守,但一个兵都不能动。” 他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轻饮一口,然后戏謔的盯著薛天岳。 本监军来这的目的为啥,不就是监视你么。 仗著有几分能耐混个守將噹噹,若不是碍於右相面子,这等位置怎能轮得到你? 作为京城叶家提拔起来的將官,不连同你的主子一起下狱,已是天大的恩典。 哼。 不自量力。 识时务的话,主动卸下官职告老还乡,右相倒台,还能留你个全尸。 薛天岳闻言,深吸口气瞥了一眼皇甫尚,语气软了一些: “皇甫大人,白山县守將连同高丽,要去攻打奉阳州府,不论成与不成,本將作为大御......” “啪——” 薛天岳话还没说完,皇甫尚將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语气提高了几分: “我劝薛將军,还要认清形势。” 他的话说一半留一半,认清形势四个字,可不单指外面的战场。 具体指的哪里,两人心知肚明。 果然,听完这句话,薛天岳气势明显弱了几分,语气甚至有些哀求: “皇甫大人,本將实在是看不得我大御士兵白白殞命,前些天的战况你也看见了。” “白山县守將绝非泛泛之辈,仅靠一座小县城,生吃韃子两路......” 话还没说完,再次被皇甫尚打断: “薛將军啊,本官劝你一句话,外面的死活,与我大御没丁点关係。” “你若执迷不悟,我立即修书一封报与圣上,不光是你,还有那天牢里的......甚至......” 还是说半截留半截,意思已经很明白,你自己非要找死,就別怪老夫没提醒你。 说完,也不等薛天岳回话,整了整衣衫大步而去。 皇甫尚走后,薛天岳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瘫坐在椅子上。 时而眼神发狠,时而紧皱眉头。 心中百般愁苦。 就在这时,外面斥候再次来报: “报將军,属下冒著风险抵近观察,白山县兵马並未携带营帐,很可能即到即攻。” 一听这话,薛天岳更坐不住了。 即到即攻? 究竟是谁给你的勇气? 韃子以逸待劳,兵力於你几倍有余,你特么是怎么敢的? 薛天岳恨得咬牙切齿。 老老实实守你的白山县不好么,等待来年开春,韃子自然退却。 偏要在这个时间找事。 薛天岳拧著眉,一张脸气的通红。 最后还是狠不下心放任不管,喘著粗气吩咐斥候: “將庞猛他们叫来。” “是!” 雄谷关斥候,都是薛天岳培养起来的,而庞猛他们,更是一开始便跟隨他,亲信中的亲信。 既然动不了大部队,本將亲自出城营救,这点小事还告不到圣上那里。 不多时,庞猛与一眾叶家军老班底前来报到。 “將军何事?” 薛天岳抬眼瞅了瞅,自己40多位亲信校官,全部到齐。 直接开门见山: “立即回去准备,带足乾粮出城,隨我营救白山县守將。” 眾人闻言大惊,营救白山县守將? 不过事出紧急,军令如山: “是!” 眾人立即回去准备,將自己的战马牵出来,灌满水袋备齐乾粮,城门处集合。 不多时,薛天岳骑著一匹白马,以巡视为由,带著40多人出城。 避开官道,一路翻山越岭,直奔奉阳州府。 於此同时,正在行军中的陈息,收到寒龙军传来消息。 看完字条,呵呵一笑。 放你们斥候抵近观察,然后就给小爷出40几人? 看来这是不打算帮忙,纯是看热闹来了。 不过也没关係,小爷压根也没指望你。 抬眼望了望天色。 命令加快行军速度。 天黑之前,务必抵达作战位置。 今晚。 小爷便將你的冰疙瘩化开。 明日。 便是见证奇蹟的时刻。 第195章 正中下怀 陈息一路加快行军,天黑之前,已达预定战场。 李月恩率领的高丽国骑兵,也差不多同时抵达。 士兵们开始扎营,国师大人说了,只驻扎一日,搭的都是简易帐篷。 师徒俩骑行一日,实在是有些乏了。 选了处背风的土丘后,下马活动身子。 有士兵架起火堆,才算暖和些。 拿起地图再看,此处距离奉阳州府10里。 远处依稀可见高大的城墙,在落日余暉下,闪闪发光。 能不发光么,城墙上掛著厚厚的冰层。 李月恩蹙眉。 为何陈將军让我们驻扎这么远? 不是站脚助威么,不抵近些,怎么能威慑韃子? 想不通,索性不管了。 照他意思去做。 成与败,都与自己没关係。 师徒俩烤著火,有士兵为她们煮著香喷喷的米饭,拿出隨身携带的美食。 辣白菜,酸萝卜。 就著米饭,大口大口吃起来。 还是家乡的饭食香甜。 她们这边用餐,陈息可没那个功夫。 抵达作战位置后,工兵开始调整投石车角度。 云梯组装好,上面架起重弩,直对奉阳州府城门。 任务早就分配好了。 陈息带队攻击东城门,杨刚烈带队攻击南城门。 两队兵马互成犄角。 叶红缨的骑兵团离得远远的,预留出衝锋距离的同时,马耳上套著护耳。 陈息的命令是,今夜韃子不敢出城冲阵。 接连吃了几个大亏,他们也学精了。 要想冲阵,也只能是白天。 何况,陈一展的寒龙军,已经將韃子的斥候,压制在州府外围很小的区域,根本不给他们抵近观察的机会。 韃子摸不清外面情况,自然不敢出城。 天渐渐黑了下来。 投石车,云梯,重弩,都已经架好后。 埋锅造饭。 香喷喷的米饭,煮著大锅的马肉,精盐往里一撒。 吃的士兵们腮帮子鼓鼓的。 陈息怕他们撑坏了,每人只给两碗,多了可不行。 今夜可是重中之重,绝不能出现任何闪失。 士兵们吃完了饭,外面已经伸手不见五指。 陈息算了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亲自来到投石车前,指挥投射。 另一边,杨刚烈同样亲自指挥。 一声令下。 东门南门投石车齐动。 “嗖嗖嗖——” 大块的盐矿石砸向奉阳州府城墙。 你不是掛冰层么。 小爷就给你化开。 盐矿。 小爷足足有两座。 隨隨便便拿出点储备,化开你这个冰疙瘩,简直不要太轻鬆。 “嗖嗖嗖——” 投石车一刻不停的往城墙上砸。 “砰砰砰——” 盐矿砸到城墙上碎裂,掉下来的渣子还能融化地面冰层。 一举两得。 韃子城墙上的守军见敌人攻城。 连忙掏出牛角號吹响。 “呜——” “呜——” 黑虎王在卫兵盾牌护卫下,上了城墙。 身后是另外三王。 不过看身份,黑虎王站在中央,鹰王,熊王,狼王在他身后落下半个身份站定。 虽说黑虎旗差不多被全歼了,但他的身份地位在那摆著呢。 那可是大汗座下的王旗,岂是他们这些番邦部落王旗能比的。 黑虎王面色阴晴不定,盯著脚下被砸的坑坑洼洼的城墙。 “这些两脚羊又要搞什么样?” 身后的熊王立即接话,他是同黑虎王一同进关的,两人关係比较亲近,说起话来也比较直接: “黑虎王,我看这些两脚羊是在威慑我们,这大半夜的,哪哪都看不见,攻个屁的城。” “再说了,我们城墙外面厚厚的冰层,岂是他们能砸开的。” 狼王,鹰王对视一眼,见熊王开口了,他俩也搭腔: “是啊黑虎王,这帮两脚羊就是在威慑我们,这样攻击城墙,起不到一丝效果,等明日天一亮,我率本部兵马出城迎敌。” “攻城咱们不行,可要论起野战...” 狼王轻哼一声,语气满是不屑: “我们草原的勇士,无不是以一当十。” 这点真不是狼王说大话,这天下能跟韃子野战而不落下风的,也就属草原西边的匈奴了。 其他民族,还真没那个实力。 尤其马上作战。 他们自认天下无双。 黑虎王扫了狼王一眼,將目光落在鹰王身上: “鹰王,你怎么看?” 鹰王见黑虎王问自己,挺了挺身子,他虽是败军之將,但性子同样高傲,该有的傲气还摆在那里,尤其在两脚羊面前: “狼王说的没错,敌军无非是在威慑我们,待明日天亮,我与狼王一同出城。” “带著我们草原的勇士,一雪前耻。” 鹰王声音带著煞气,他与狼王是第一波入关的王旗,接连几次在这里吃亏,心中如何不怒。 第一次分兵白山县被全歼,第二次连同狼王一起分兵,又被打个半残。 心想,好好的功劳让给黑虎王和熊王,心有不甘。 哪成想,黑虎王与熊王第一次攻城便惨败。 连王旗都差点被缴。 提起这事,他与狼王都偷著乐。 该! 他们俩没拿到的功劳,也不希望別人拿。 这就是人性。 败就一起败,不然我们败了,你们攻下城池。 这滋味,比杀了他们都难受。 见两人都想出城迎敌,黑虎王鬆了口气。 没办法啊。 他手下没兵,名副其实的光杆司令。 只能鼓动其他王旗出城作战。 回想一下,他从得到大汗命令,带著5万骑兵入关开始,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 5万骑兵。 他自信能横扫大御两个州。 可现实呢。 第一场仗,便被打出屎来。 因为这事,王庭差点將他的王位撤下。 若不是大汗力挺,他黑虎王的身份都保不住。 使劲喘了几口粗气,抬手指了指外面,斥候被压制住了,他也摸不清敌军投石车的位置,大概指了个方向: “明日一早,將城內骑兵全部交给你二人,出城將两脚羊的投石车夺来,这种攻城利器,我们也要有。” 他说的確实,草原木材稀少,更缺乏先进工艺,攻城只会架梯子推衝车,像这种攻城利器,他们很是眼馋。 如果抢来这些投石车,他自信能推平两州。 为王师后续部队打下基础。 黑虎王目光发狠,送到嘴边的肉,岂有不吃之理。 “好,明日一早,我出东门,狼王出南门。” “我破了两脚羊的阵型后,直衝高丽军队。” 鹰王阴狠的笑了笑: “一个小小的高丽,竟敢出城与本王作战,是谁给你的勇气呢?” 原本在攻击几天,祁县就能被他攻下。 可没想到,祁县泼水成冰,一下让他没了办法,只能灰溜溜的缩回奉阳州府。 这笔帐,他可记著呢。 一旁的狼王脾气更加火爆,他是第一个入关的,更是第一个吃亏的: “这点小事就交给我俩吧,明日一早,便是他们死期。” “回去准备吧。” 黑虎王点点头,这一战,务必要拿下。 不然,自己位置真的不保。 王庭与匈奴达成短暂停战协定,並不意味可以隨意调动军队。 大汗那边还需警惕匈奴变故,所以能派来大御作战的王旗,必须要有战果。 不然。 匈奴很可能趁虚而入。 总之。 这一仗必须胜。 鹰王,狼王得令,立即下城墙整顿兵马。 所有人都憋著一口气。 调集全城骑兵,餵足了精料,只等天一亮,便要马踏敌军阵营。 殊不知。 他们这样做,正中陈息下怀。 白山县特製的武器。 就等著他们骑兵出城呢。 第196章 高射炮放平 盐矿石被投石车射出,整整砸了半夜。 城墙外厚厚的冰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 韃子守城士兵被砸的不敢抬头,纷纷躲避起来。 完全没观察到外面情况。 王爷都说了。 让他们隨便砸,明日王师出城,便是他们死期。 这一夜。 陈息两路大军不停的砸城墙,李月恩与金珠睡不著。 这噼里啪啦砸得凶,还要时刻观察韃子出不出城。 隨时准备跑路。 怎能睡著? 师徒俩半躺在帐篷里,身上裹著厚厚的羊皮毯子,遭了不少罪。 时不时问问外面卫兵,声音怎么还不停,陈將军还在砸么。 得到的都是一样的回覆。 “是的国师大人,还在砸的思密达。” 师徒俩撇撇嘴,上次守白山县如此,这次还如此。 看来这位陈將军,总喜欢夜里折腾哈。 两女这边受罪,薛天岳一行40人比他们还惨。 他们休息的地方还没找好呢,便被外面巨大响声嚇了一跳。 薛天岳拧眉瞪眼,一脸懵逼地望向州府城墙: “这是干啥呢?” 天黑看不真切,他只能听见噼里啪啦的巨大响声。 庞猛自告奋勇: “將军,我去观察一下,您在这里休息。”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薛天岳迫切的想知道两方是在干啥,皱著眉点头: “小心些。” “是。” 庞猛走后,这边开始搭设简易的帐篷,他们伙食没有李月恩师徒俩好,人家还有顿热的吃,他们只能吃乾粮。 怕敌人发现不敢生火,掏出藏在怀里的水袋,冰水就著乾粮顺下。 不多时庞猛回报: “將军,白山县守將指挥投石车,往州府城墙上砸呢。” 听完,薛天岳一口冰水参杂著乾粮喷了出来。 砸城墙? 他莫不是傻子吧? 州府城墙外面厚厚的冰层,是投石车能砸动的? 薛天岳无语了。 这白山县守將,怎么每次都不按套路出牌。 上次这样,这次还这样。 薛天岳眉头拧成一个川字,一旁的庞猛嘿嘿一笑: “將军,上次您就说白山县守不住,不还是守住了。” 闻言,薛天岳一愣。 对啊。 上次他们半夜投石头,他就坚定的认为白山县在浪费物资。 殊不知。 正是白山县守將利用投石迷惑对手,大批的水袋砸到地面结冰,才是他的真实目的。 配合上大雪,让韃子两支王旗,差点全军覆没。 难道这次? 薛天岳眼神凝重,不过以他的视角来看,分明就是同上次一样。 砸城墙。 是不可能把冰层砸碎的。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薛天岳想破脑袋也想不通。 “唉——” 嘆了口气,怎么都想不明白,索性不想。 將40几人匯聚在一起分配任务。 薛天岳刚想开口让队伍散开侦察,突然一支羽箭射到他身边的树上。 “砰——” 这道响声,將眾人嚇了一大跳。 “唰唰唰唰——” 40几人佩刀全部出鞘,將薛天岳围在中央。 一个个如临大敌。 “谁!” 庞猛一声喊出,周围鸦雀无声。 仿佛羽箭原本就插在树上,周遭无任何异样。 半晌都没有回应。 薛天岳发觉不对劲,抬头看了看树上插著的羽箭,箭杆处繫著一张字条。 解下字条,展开。 “原地看戏。” 简简单单四个字。 薛天岳脑瓜子嗡的一声。 我们可刚到这里,这就暴露了? 对著四周扫了一圈,依旧没发现任何异样。 抱拳,对著空气拱了拱手: “好!” 他认清的局势,对方对自己没有敌意,不然也不会提醒自己。 人家不让他动,那就不动唄。 反正都暴露了,人家说啥是啥。 薛天岳让大家解除戒备,鬱闷地往地上一坐。 自己是想来接应白山县守將的。 没想到。 自己反倒成了人家累赘。 他这边老老实实看戏,陈息收到陈一展字条: “雄谷守將位置锁定。” 陈息看完,咧嘴一笑。 小爷现在成万人迷了,出门打个仗还有粉丝围观。 下次再看,小爷就要收门票了。 又望望州府城墙下,冰块在不知不觉间已匯聚成溪。 陈息伸了个懒腰,舒舒服服躺在火堆旁,闭眼假寐。 一夜时间悄然而逝。 当黎明到来,太阳悄然升起时。 奉阳州府城墙上,守军才发现异样。 古老斑驳的墙体,映入眼帘。 冰...... 冰哪去了? 伸著脖子往下看,数百道溪流蜿蜒向外,就连他们在城外费劲泼水成冰的场地,都化开了。 臥槽。 守城士兵不敢耽搁,立即匯报给黑虎王。 “大王大王不好了,墙体上的冰......化了......” 传令兵一路小跑而来,喘著粗气向黑虎王匯报。 “什么?” 黑虎王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一把薅住传令兵衣领子,眼珠子通红: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大...大王......城墙上的冰......都化了......还有城外的冰场......也化了......” “啪——” 黑虎王一巴掌將传令兵扇飞,不相信这是事实。 连忙披上皮大氅快步出府。 等他上了城墙时,鹰王三人已经站在上面,望著下面蜿蜒向外的溪水,一个个眼珠子凸出来,齐齐张大了嘴巴。 冰为什么都化了? 这...... 这是什么魔法? 他们哪里懂得,盐能化冰的道理。 黑虎王反应很快,立即下达命令: “鹰王,狼王,率所有骑兵出城迎战。” “是!” 黑虎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敌军將城墙上的冰搞化了,用屁股想也知道马上要攻城。 他们的投石车,重弩,上次让他吃了大亏。 必然不能让他们抵近城墙。 再命令熊王,將所有步兵都调上城墙守城。 羽箭全部备好了,无论敌军用什么器械攻城,统统给我射。 他眼里都要喷出火来。 这一战。 只能胜不能败。 不然大汗可保不住自己。 不光黑虎王的身份保不住,就连性命都可能丟了。 还有自己在草原的部落。 “咯吱吱——” “咯吱吱——” 奉阳州府两道城门同时开启。 战马嘶鸣。 就在韃子骑兵挥舞著弯刀即將出城时。 数十支冰箭射来。 这不是最可怕的。 可怕的是冰箭通过改装,箭头预留出一个哨子般的进气口。 “吱——” 冰箭像后世大號穿天猴般,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直射城门。 冰箭平射,同时天上还有冰球袭来。 冰球同样经过改装,全部留著哨子进去口。 这种声音,人都听著难受,別说韃子战马了。 马匹受惊,顿时暴跳如雷。 有往后面退的,有驮著韃子骑兵不知往哪跑的。 根本不听骑兵指挥。 一时间。 城门处拥挤异常。 战马嘶鸣声,冰箭吱吱声,韃子怒骂声,交织在一起。 陈息目光灼热。 小爷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你不是骑兵厉害么。 小爷让你出不了城。 “给我往死射!” 同一时间。 高丽国骑兵听到尖锐声传来,连忙捂住战马耳朵。 离得这么远,战马都险些受惊。 更別提韃子城门里的骑兵了。 李月恩师徒俩,小手捂著胸口,呼吸明显加重。 四只卡姿兰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城门。 怪不得陈將军让我们驻扎这么远。 原来是怕惊到我们战马。 再看韃子城门处。 已被冰球冰箭覆盖,韃子骑兵尸体连同战马,將城门处堵得死死的。 別提出城了。 他们自己就將城门堵死了。 城內,受惊的战马更是到处乱跑,整座奉阳州府,一片大乱。 陈息见差不多了。 大手一挥。 韃子不是还想守城么。 小爷便让你尝尝。 高射炮放平。 第197章 马踏州府 陈息下令,两道城门,80架云梯同时升起,上面80架重弩。 “咯吱吱——” 云梯架好,上面负责操作重弩的士兵,只要瞄准即可。 还剩20架云梯,由步战军一直推到城墙下。 “咯吱吱——” 云梯升起。 步战军20团,由20个校尉率领,第一波攀上云梯。 “上上上!” 城墙上韃子守军,刚一冒头,准备往下面砸石头,便被重弩远距离击杀。 “噗噗噗——” 巨大重箭穿透身体,直接將人射飞到城內。 韃子憋屈坏了。 他们的弓箭够不到远处云梯,而云梯上的重弩能射到他们。 这就是一场单方面的狙杀。 城墙上的守军被重弩射的抬不起头。 20团校尉齐齐登上城墙,分不清到底是谁先登。 校尉们登上城墙第一件事,便是廝杀。 韃子的弓箭完全失去作用。 你不是骑术厉害么,你不是射得准么。 现在老子来了,咱们短兵相接。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20团校尉,带著步战军杀红了眼。 城墙上的战斗,一开始便进入白热化。 刀剑贯穿胸膛,鲜血染红战甲。 一路横推至城楼。 韃子战马受惊,鹰王狼王指挥骑兵捨弃马匹,源源不断登上城墙步战。 20团瞬间压力倍增。 陈息见时机成熟,立即指挥人將城门口肃清乾净,为后面骑兵团衝锋做准备。 这里有个时间差,清理城门口马匹和韃子的尸体,都需要时间。 而城墙上20团,需要撑住敌军反扑。 双方不断增兵。 步战军从云梯往上爬,敌军从城內顺著甬道上城墙。 双方支援速度不是一个量级。 陈息双目赤红,现在重弩不敢发射,城墙上敌我两方混战在一起,很容易误伤。 回头瞅了瞅身边,还有没人能顶上去。 可找了一圈,发现自己的打手团不见了。 “人呢?” 刚问出口,一旁的士兵急忙喊道: “县尉爷您看那边,乱爷带著人上去了。” 闻言一惊,陈息扭头望去。 距离城门最近的云梯,一头白毛的寧乱,背著唐刀爬上城墙,后面跟著胡伢子,寧大山等弟兄。 刚才战况焦灼,寧乱与胡伢子一对眼色,一声不吱带著人就衝上去了。 大哥罚就罚吧,我先杀敌。 这些日子可把寧乱憋坏了。 无事带著衙役捕快巡街,好不容易派下任务,还是带著民夫挖井。 这让这位爷咋受得了。 面上不说,心里可憋著劲呢。 自从跟著大哥进城,几人好像失去了作用。 寒龙军有陈一展,步战军有杨冲,骑兵团三嫂嫂率领。 连二牛都混上乡勇队队长了。 自己还干保鏢工作。 甚至都挖上井了。 现在总算找到机会。 就算抗命,也要杀个痛快。 哥几个都要憋疯了。 偷摸离开队伍,找个战况最焦灼位置爬了上去。 寧乱登上城墙后,將小辫子叼在嘴里,一人一刀直劈出一条血路。 胡伢子更如一尊杀神,一根熟铜棍大开大合。 每一棍子挥下去,都能带走三五个韃子守军。 管你什长,伍长,百夫长。 直接抽飞。 寧大山手握巨齿狼牙棒,面对韃子骑兵弯刀,占尽了天然优势。 韃子为啥製成弯刀,那是专门为骑兵衝锋打造的。 利用弯刀弧度划伤敌人,而不是直接杀死。 这样一来,不像其他骑兵,长枪刺入敌人胸膛,枪头卡在骨缝中拔不出来,影响衝锋速度。 对比之下,弯刀就显得好用多了。 不会出现卡顿现象。 弯刀划伤敌人,后面就不用管了。 会被后面战马踏为肉泥。 他们只管衝锋便可。 弯刀在马上衝锋作战有优势,可到了真刀真枪的地面战,就发挥不出来了。 尤其面对胡伢子,寧大山这种重武器。 只有挨打的份。 每一棒下去,都能砸碎一人脑袋。 身上穿的是三夫人研製的皮甲,更不惧弯刀划伤。 “砰砰砰——” 寧大山狼牙棒像砸地鼠似的。 都要抡出火星子了。 身后的寧二山哥几个,手持各式各样趁手武器,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 寧乱大吼一声: “打手团给我堵住敌人甬道。” 韃子是通过甬道上城墙,这里不占住,会有源源不断的韃子上来。 胡伢子眼珠瞪得像铜铃。 他对於韃子的仇恨,丝毫不比中原人少,甚至还有过之。 他的部落被韃子侵占,族人被杀死。 此刻。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將熟铜棍横在胸前,身子躬下来,像一头蛮牛般往前冲。 一路横推七八个韃子。 弯刀划在皮甲上也不管不顾。 他爆发了洪荒之力。 2米多高的块头,最近吃的还好,身体更加壮实魁梧。 “啊啊啊啊——” 一人一棍,横推出十几米。 直推到甬道入口处停下。 紧接著,便是一顿熟铜棍抡来。 “砰砰砰砰——” 韃子在他面前犹如纸糊的。 古代战爭,比利器更恐怖的,是钝器。 这玩意一旦抽身上,全是內伤。 当时不死,过后也活不了多久。 以这个时代医疗技术,只有死路一条。 同样使钝器的,还有程志远。 他率领一团步战军,已成功占据另一条甬道。 每一锤挥出,都引得咧咧风声。 “你程爷爷在此。” 程志远如铁塔般站定甬道入口。 只一人,便完美詮释了一个成语。 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有了寧乱打手团,这支超强战力加入,城墙上局势瞬间稳固下来。 突然。 城门楼处传来一道大喊。 “我安金城。” “先登!” 城墙下眾人,齐刷刷闻声望去。 20团校尉之一,安金城率领本部士兵,已经夺下城门楼。 將韃子一位猛安的人头远远拋下城墙。 “斩敌猛安一人。” “为我记功。” 这货生怕別人忘了,將人头拋向城下的县尉爷。 陈息再看他使用的兵器。 嘴角一抽。 三尖两刃刀。 这玩意,最不好打造。 安金城话音刚落,南面城门楼同样传来大喊: “我阮安北。” “先登!” 陈息顺著声音望去,阮安北率领本部士兵,成功拿下南面城门楼。 不多时。 西北两面城门口,同样传来捷报。 “张衡先登!” “梁大宝先登!” 奉阳州府四道城墙相连,20团校尉自打登上城墙后,直奔预定目標。 此时。 四方城门楼已全部拿下。 陈息望著这几个在沙河县收入麾下的校尉,心里兴奋的无以復加。 强將。 这都是我的强將。 再抬眼,望向东门南门。 城门口已被士兵冒死肃清,为后面骑兵冲城扫平道路。 陈息令旗摇动: “骑兵团。” “都踏马给我冲!” 令旗摇动。 远处山坡,战马嘶鸣声响起。 东门叶红缨。 南门杨刚烈。 骑兵团早就等不及了,如一道洪流般直衝城门。 还没到近前。 便听叶红缨娇叱声响起: “骑兵团听令。” “隨本將。” “马踏州府!” 第198章 陷阵 陈息部队拿下州府城墙。 这一幕。 著实看呆了薛天岳。 他何等场面没见过? 可眼前上演的一切,实实在在击碎了他的认知。 狠劲地咽了口唾沫。 望著四座城门楼,全部占领。 杀的韃子抱头鼠窜。 这种视觉衝击力,狠狠刺激他热血沸腾。 我大御將士。 可好久没出现过这种战绩了。 近些年。 不是挨揍,就是在挨揍的路上。 无论面对韃子,还是面对匈奴。 无一不是节节败退。 哪里出现过这种场面。 完全是吊打对方。 那恐怖的投石车,那恐怖的重弩,还有那恐怖的云梯,还能將重弩架上去。 城墙高的云梯,架上重弩。 直射韃子脸上。 这谁受得了? 毫无招架之力。 再看登上城墙的將士。 无一不奋勇当先。 其中有几个校尉,杀敌如砍瓜切菜。 薛天岳虎目泛红。 忍不住激动大喊: “这才是我大御男儿的血性!” 这句话出口,身边一眾亲信暗自垂目。 是啊。 將军说得对。 遥想当年。 自己在叶家军时,同样是这种状態。 每战。 必杀的敌人片甲不留。 敌军闻我叶家军之名,无不望风胆寒。 这踏马才是我大御男儿该有的样子。 看著眼前发生的一切,再想想如今大御。 隨著叶家军解体。 这种酣畅淋漓的大胜,做梦都梦不到了。 没想到。 朝廷遗弃之地。 还有这样一群錚錚铁骨男儿。 他们这边激动得厉害。 李月恩师徒俩的阵营,都要炸开锅了。 高丽国世代被韃子欺负,可以说仇深似海。 士兵们见到如此的场面,一个个兴奋的嗷嗷叫。 “干得好的思密达。” “將那群草原畜生,全部杀掉的思密达。” “太好了太好了,我们什么时候出场?” 有高丽將领热血沸腾,冷不防地喊出这一句。 可把李月恩师徒臊坏了。 按照约定。 她们是来站脚助威的。 和陈將军已经谈好了,她们只是助阵,为了保存实力,可不会出一兵一卒去战斗。 可眼下。 城墙全部被占领。 这时候去帮忙,无疑有抢功劳的嫌疑。 李月恩呼吸都加重了。 两只小手捏紧象牙算盘,眨巴眨巴大眼睛,心里有些动摇了。 赌注输了她不怕。 她可惜的是,自己还在赌註上找便宜,恐怕会被陈將军低看一眼。 哎。 她后悔死了。 早知道这样,当初一定要答应出兵作战,不止站脚助威这么简单。 锦上添,永远比不过雪中送炭。 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不过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用了。 金珠和师父的想法不一样。 自从陈息的新式投石车,新式重弩,新式云梯出现。 可把她惊呆了。 前些天自己参观的,可不是这种啊。 投石车和重弩上面,加装圆圆的东西,是什么器物? 居然不费力的將大冰球拉了上去? 还有重弩,我记得射程没那么远,力道也没那么大啊。 都是因为那圆圆的东西吗? 金珠小小的脑袋里,大大的问號。 又看到冰球冰箭,射出去后发出嗷嗷的叫声。 自己马匹都差点受惊了。 那又是怎么做出来的? 怎么会发出那种声音? 她看不懂。 实在是看不懂。 本以为自己大价钱,將之前的投石车重弩买去仿製。 没想到,东西还没到手呢。 人家又升级了。 威力还加大不止一倍。 她这种心理状態,已经不是挫败感了。 而是无力。 这天下,竟有这等奇才? 短短10几天。 陈息带给她的震撼,用什么词语都形容不上来。 金珠正在那愣神的功夫,远处两个方向,同时传来马蹄声。 她眼尖,率先发现陈將军的骑兵衝锋。 连忙拉住师父衣角,惊呼出声: “师父你快看,陈將军的骑兵动了。” “哪呢?” 李月恩惊醒,顺著金珠手指方向看去,远处烟尘四起,两位顶盔贯甲的將军,各自率领骑兵冲城。 她喘著粗气。 晚了。 什么都晚了。 自己就算想锦上添,人家都不给机会了。 连忙翻身上马,急切喊道: “全军將士听令。” “抵近些,再抵近些。” 她们距离城池有些远,想要凑近点观察。 在她心里,奉阳州府两道城门呢,保不齐有韃子小部队突围而出。 自己帮不上大忙,至少能在外围杀一些逃兵。 也不至於,落个光卖呆的下场。 师徒俩率兵前进,直到城门外5里处站定。 眼巴巴地望著两道城门。 心里期盼有韃子突围而出,自己上前围杀。 待会见了陈將军,也好有个由头做开场白。 高丽国军队向前抵近的同时。 两路骑兵团已经衝进城。 叶红缨,杨刚烈,两人单箭头。 进城后战马不停,为了保持衝锋速度,在街道上横衝直撞,见人就杀。 叶红缨手里,攥著夫君做的加强版红缨枪,一路噗噗噗。 完全没有卡枪问题。 一枪刺死一个韃子,枪桿微扭,抽回来继续扎。 就是这么丝滑。 叶红缨察觉到新武器恐怖杀伤力,嘴丫子都要咧到后脑勺了。 这就是神兵啊。 黑蛟速度如电,手中红缨枪连刺,叶红缨率领骑兵团从东杀到西。 到达西城门,拐弯再奔別的街道。 马蹄踏过的地方,全被鲜血铺成红色。 杨刚烈从南门而入,由南杀到北,再拐弯。 这都是提前演练好的,两支骑兵各有分工。 骑兵团如游龙般在城內乱杀,城墙上的步战军20团,逐渐向內城围拢。 一张天罗地网形成。 就在此时。 一员猛將,单枪匹马硬衝进韃子人群密集处。 所过之处,残肢断臂横飞。 甘兴手持一桿马槊,槊刃两尺,两面皆开刃。 不扎不刺,反倒当剑那么使。 朵朵槊,在韃子人群中翻抖。 漫天血雾,如洒般向周遭喷去。 那些被肢解的韃子,刚倒在地上,立即被跟上来的步兵团补刀。 甘兴一人一骑一槊,顶在队伍最前端,直奔韃子城防指挥部。 不多时,便硬生生淌出一条血路。 一槊斩下韃子猛安首级。 冲天血柱喷射而起。 “我甘兴破敌一路,斩敌猛安头颅一颗。” “陷阵!” 第199章 捡漏 甘兴占领东城门指挥部。 其他团也有进展。 四道城墙下方,基本都被占领。 包围圈进一步缩小。 此刻。 负责东面防线的鹰王,在重重护卫下准备突围。 这仗已经没法打了。 四面城墙失守,敌军骑兵在城內横衝直撞,根本组织不起防御阵型。 整座奉阳州府大乱。 鹰王目光阴鷙,不管其他王爷了,先突围出去再说。 他的本部人马接连吃了几次大亏,加上今日守城消耗巨大。 身边仅余两百亲信护卫,他望了眼周遭,到处都是喊打喊杀声。 牙根一咬,距离自己最近的地方,便是东城门,南城门方向是狼王驻守,想来也和自己情况差不多。 唯一一条生路,就是拼死突围: “勇士们。” “衝出去!” 王旗向城门方向一挥,护卫立即朝著东城门移动。 他这边王旗一动,立即被眼尖士兵发现。 高声疾呼: “那边是鹰王旗,鹰王旗。” “哪呢哪呢?” 甘兴刚占领东门城防指挥部,便听到手下士兵大喊。 顺著方向望去,一座大宅子后面,不知何时聚集一大圈韃子骑兵,中心点鹰王旗高高竖起。 “草。” “拦住他们!” 甘兴见到鹰王旗那一刻,眼睛都绿了。 脑袋里第一个想法便是。 夺旗。 县尉爷说了,夺旗不光有高额奖赏,还是至高荣誉! 见王旗朝著自己方向移动,甘兴立即召集本部士兵: “弟兄们,给我堵住!” “堵住!” 他手下士兵也不多了,满打满算还剩百人。 虽人数不如对面,但也不能让他们从自己这里突围。 最重要的,还是那面鹰王旗。 甘兴一马当先,双手持槊在胸前。 率领手下仅有的十几骑。 反衝锋。 这个时刻,必须要衝。 不衝散韃子阵型,后面的步兵绝对挡不住。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冲!” 十几骑二话不说,紧跟甘兴,顺著街道直衝鹰王旗。 “给我杀!” 甘兴赤红著双目,他的眼中只有鹰王旗。 自己最好能衝到中心点,那样的话,敌军阵型必然大乱。 这样,才能给同伴创造机会。 韃子向东门冲,甘兴反衝锋。 这一幕可惊呆了韃子。 “什么?” “愚蠢的两脚羊,仅凭十几骑,竟然反衝我王旗。” “找死!” 这两百鹰王本部骑兵,全都是鹰王部落中最驍勇善战的勇士。 从草原一路破关而来,唯一的任务便是护卫鹰王安全。 马上对战,我草原勇士天下无双。 “杀!” 双方距离逐渐接近,马上就要在街道上相撞时。 斜刺里又杀来一支骑兵。 为首將领顶盔贯甲,手持一桿虎头湛金枪,如一支利剑般,从街角直插韃子侧翼: “这面鹰王旗,我杨衝要了。” 双方骑兵刚一接触,便被杨冲撕开一道口子。 由於街道不是很宽敞,双方骑兵速度都提不起来,全靠勇力硬扛。 “鏜噗噗——” 兵器交鸣声,刺穿甲冑声,交织成一片。 同一时间,甘兴的骑兵也到了。 “噗噗噗——” 一桿马槊贯穿一名韃子护卫,身体被串在马槊上,直衝出三丈有余。 甘兴甩飞尸体,马槊当棍使,横扫千军。 身后骑兵全部保护甘兴侧翼,十几骑配合默契,生生闯进去十几米。 韃子骑兵两面受敌,更激发起他们凶残本性。 “杀杀杀!” 双方一接触,便进入白热化。 骑兵速度受阻,原地对战。 马匹每前进一步,都需要跨过几具地面上的尸体。 到最后,根本动不了了。 堵在街道上,双方都再难前进一分。 这边动静大,引起城墙上程志远注意。 他看到总校尉与甘兴,同时陷入苦战,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拎著双锤,带领本部士兵,跑步而来。 跑到一半,他把双锤扔了。 因为他看到地上有一柄大刀。 不知是哪方士兵战死,丟在地上的。 扛起大刀继续跑。 双锤太短,敌军全部骑在马上,他蹦起来也够不著啊。 正好这柄大刀够长。 这货还没跑到近前呢,从旁边翻上墙头,从墙头上一跃而下。 双手握住大刀抡圆了,一招力劈华山。 “噗——” 他力道太大,一名韃子骑兵,被他连人带马劈成两半。 血雾喷出丈余。 “肖校尉莫慌,俺老程助你。” 有这尊杀戮机器加入,甘兴压力大大减轻。 两名校尉,一马战,一步战,再次將刚要衝出来的韃子,硬生生堵了回去。 甘兴身边十几骑,不断有人倒下,后面不断加入步兵。 此处战场,惨烈的不像话。 双方都拼了命的廝杀,根本没有喘息机会。 用一个词形容的话。 那就是绞肉机。 寧乱的打手团衝到內城,越打越感觉韃子人少。 咋地? 他们援兵呢? 胡伢子个高,蹦到一座宅子院墙上。 四处张望。 一眼就看到东城门侧方街道,哪里人头攒动。 时不时有血雾喷起。 “那边了,跟我来。” 胡伢子看清了方位,跳下院墙,有翻上另一面院墙。 足足翻了十几户人家院墙,才抵达战场。 身后。 寧乱,寧大山哥几个也跟著他翻墙。 “草!” “你脑子有病啊,有好好的街道不走,你踏马翻墙。” 寧乱哥几个都到近前了,才感觉不对劲,有街道不走,为啥要翻墙。 殊不知。 胡伢子从小生活在草原部落。 脑子里根本没有城池概念。 从眼睛看到目標,在脑海里自动匯聚一道直线。 有沟跨沟,有河淌河。 有院墙阻挡,当然要翻院墙了。 寧乱在他身后破口大骂,他装听不见。 来到战场不废话,熟铜棍轮圆了砸。 连人带马,全部砸躺下。 这货2米多高,对战骑兵不吃亏。 “砰砰砰——” 砸的不亦乐乎。 寧乱唐刀短太吃亏,捡起地上的长枪就捅。 卡枪了抽不回来,索性扔了。 带著寧大山哥几个,半蹲著从马腿缝隙往里面钻。 四周全是马腿,拿起唐刀就砍。 不都骑马么。 我都给你砍了。 战马吃痛,嘶鸣惨叫倒地。 韃子士兵落地,瞬间被补刀。 一击得手。 寧乱嘴都笑歪了。 这招真灵。 这货发现新战术,一发不可收拾,带著大山哥几个,开始了老六行为。 专砍马腿。 有战马疼尿了,洒他一脸。 那也不管。 继续砍。 韃子骑兵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消耗。 鹰王在最中间,气的暴跳如雷。 骑兵动不了,只会越陷越深。 索性跳下马跑路。 身边护旗的韃子傻,鹰王跑哪,他扛著王旗跑哪。 直到退出人群,面前是一望无边的街道。 鹰王顾不得形象,想翻墙找个小院隱藏起来。 可王旗暴露了他的身份。 一只脚刚搭上墙头。 脖颈处一凉,人头落地。 身后的扛旗韃子,同样没倖免於难。 陈一展半蹲在墙头上,笑的嘴丫子都咧到耳朵根了。 “夺旗。” “斩帅。” 嘿嘿嘿嘿。 將王旗叠好了收怀里,鹰王人头別在腰间。 抬眼望了望远处,杨冲他们已经占据上风,200多韃子骑兵已经损失一大半。 咧嘴一笑: “牛马杨。” 一挥手: “寒龙军听令,到南城门捡漏去。” 隨即闪身,消失在街道中。 第200章 惨胜 南城门,比东城门还惨。 这边没有打手团的老六行为,士兵围堵的更加艰难。 狼王骑兵,可以说推著步战军往前走。 眼看就要衝出城门了。 正遇上杨刚烈骑兵团杀了一圈返回。 看见眼前场景,杨刚烈虎目圆睁。 老子找你一圈了,原来就在城门。 这也是没办法,州府实在太大了。 占地面积,1个顶白山县20个。 顺著主街道衝杀一个来回,少说也要两刻钟。 这还是骑著战马。 若是步行。 半个时辰都挡不住。 总算找到对方正主了。 杨刚烈率领骑兵,衝起来大喊: “都给我让开。” 一听是县令老爷声音,步战军齐齐鬆了口气。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再不来,我们可真顶不住了。 纷纷向四下躲避。 狼王见敌人都闪开,心中大喜。 城门近在咫尺,只要出了城,凭草原骑兵高超骑术,神仙也追不上。 “快快快,出城。” 话音刚落。 杨刚烈率领骑兵衝来: “出你奶奶个哨子。” 他跟陈息在一起时间久了,別的没学会,骂人的脏话学全乎了。 手中长戟挥舞,身后骑兵团紧跟其后。 只一轮衝杀。 狼王护卫便死伤大半。 衝到街角掉转马头,想要再次回冲时。 杨刚烈一愣: “王旗呢?” 身边骑兵也懵逼,刚才衝锋的时候,明明见到在中央了啊。 这么会的功夫咋就没了? 杨刚烈撇撇嘴,不管了。 “冲!” 又是一轮衝锋,南城门肃杀乾净。 狼王旗。 全军覆没。 街角一处院落中。 陈一展嘴都合不上了。 將狼王旗叠好收怀里。 腰间左边是鹰王头颅,右边是狼王头颅。 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 顺著大嘴往里瞅,都能看见后槽牙。 原来。 这货带领寒龙军到南城门捡漏。 正巧碰到杨刚烈骑兵团衝锋。 一轮衝杀下来,狼王身边只剩几个护卫了。 这货拿著连弩biu~biu~biu~。 还没等骑兵团调转马头呢,就將狼王尸体,连带著王旗,一同拽入旁边院落中。 接下来就是割头,收旗。 陈一展顺著墙缝,偷瞧见一脸懵逼的杨刚烈,正在挨个翻韃子尸体呢。 一边翻一边嘟囔: “小狼呢?” “王旗呢?” 陈一展噗嗤一笑。 也跟著小声嘟囔,配合杨刚烈: “在我这呢,嘿嘿嘿...” “这父子俩,一对牛马杨。” “这功劳,我得著了。” 腰间左右,各別著一个脑袋,走起路来晃晃悠悠。 怀里揣著两面王旗,抬手一指: “寒龙军听令,州府衙门,捡漏去!” 这一路,可把他美坏了。 州府衙门在城中心。 等陈一展率领寒龙军赶到时,叶红缨已经杀到內宅。 这货大摇大摆进门,看著脚下堆积如山的尸体,嘴角抽了抽。 三娘下手太狠了啊。 从韃子尸体的创伤面,能看出这些人,大半都是三娘乾死的。 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这货顺著尸体方向,一路毫无阻碍的进了內宅。 越往里面走,尸体越多。 最后堆的比假山都高了。 內宅最大的院落中,叶红缨长枪拄地,大口大口喘著粗气,身边聚集几十个队员,人人掛彩。 对面,黑虎王,熊王並肩而立,状態不比叶红缨强多少。 身边同样有几十个亲信护卫。 双方都不约而同停战,恢復著力气。 见到这一幕。 陈一展可动了真怒。 这可是自己三娘。 把三娘累出个好歹来,我爹得心疼死。 系下腰间两颗头颅,丟给寒龙军队员: “你们去保护三娘,都別出手!” 抽出双刀,一挺身子衝到韃子队伍中。 陈一展身形如电,冲入人群双刀齐动。 韃子护卫刚经歷一场恶战,此时正在恢復气力,哪能拼得过满状態的陈一展? 他的刀太快了,一道寒光闪过,韃子人头被血压冲得飞起。 “噗噗噗噗噗——” 陈一展虎入羊群,双手刀每次斩出,必带走一颗人头。 黑虎王,熊王都没看清来人,身边护卫齐刷刷倒下。 他们本就是抱著必死之心,不打算突围的。 因为回去也逃脱不了大汗制裁。 不如死守州府。 还能落下个勇士之名。 见敌军中只衝出一人,就杀的护卫无还手之力。 勾起他俩凶残性子。 “两脚羊,本王看看你功夫如何。” 两人同时挥刀,陈一展一矮身子,势大力沉的战刀贴著他头皮扫过。 一击未得手,再想抽刀回砍时,已经来不及了。 脚踝剧烈一颤,脚筋被双刀挑断。 下身撑不住,双膝扑通一声跪地,紧接著眼前一。 竟看到了天空,瞬间又陷入了无尽黑暗。 黑虎王,熊王,两颗人头落地。 剩余的十几个护卫目光涣散。 行了。 黑虎王,熊王都死了。 我们也到这里了。 为了不被两脚羊抓住羞辱,都选择了吻颈自杀。 “刷刷刷刷——” 韃子仅余的护卫倒地,四周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以至於叶红缨还没反应过来。 就结束了。 做了两个深呼吸,勉强恢復些气力,望著面前的陈一展: “展儿,多亏你了。” 这句话是真心的,叶红缨激战大半日,此刻早已是强弩之末。 为了不让黑虎王,熊王逃脱,带著徒弟和一些亲近手下,从衙门大门,一直杀到內宅。 现在。 枪桿都要握不住了。 身边的7个徒弟更加惨。 连弩里的弩箭射光了,刀也砍卷刃了。 才与韃子护卫,形成短暂相持的局面。 没想到,陈一展只身一人,便把他们全部解决掉了。 7个徒弟,望著陈一展挺拔身姿,眼里冒著小星星。 这小子真帅。 陈一展收刀回鞘,见三娘並未受伤,只是力竭有些虚脱,一颗悬著的心才放下来。 双膝往叶红缨身前一跪: “展儿来迟,望三娘恕罪。” 叶红缨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实在没力气去扶他: “快起身,他们的王旗还在屋里。” 一听到这个,陈一展嘿嘿一笑: “展儿谢过三娘。” 一挥手,带著寒龙军队员进屋。 不多时,又缴两面王旗。 府衙被拿下,奉阳州府彻底攻陷。 城內动静逐渐安静下来。 杨刚烈亲自上城墙摇旗。 陈息重重鬆了口气。 总算成了。 从內城陷入巷战开始,东南两道城门,没有一个韃子跑出来。 名副其实全歼。 这让外面等候捡漏的李月恩师徒俩,尷尬的直扣脚。 站脚助威。 站了个寂寞。 现在是退兵啊? 还是跟著陈將军进城? 师徒俩你瞅瞅我,我瞅瞅你。 两脸尷尬! 就在她俩不知该怎么办时,陈息手下士兵传来一个字条。 展开。 两行铁画银鉤,苍劲有力,字体映入眼帘。 “请国师大人,郡主殿下。” “到我家里串门!” 看完。 李月恩苦笑一声。 好嘛,这就成你家了。 命副將率领大部队回城,只留下20卫兵保护师徒俩入城。 另一边。 薛天岳带著40多亲信,也收到了字条。 “下次看戏,记得交钱。” “回吧!” 薛天岳老脸一红。 人家都开始撵人了。 走吧。 还能咋整。 带著人马回雄谷。 刚下山坡,回望奉阳州府城池。 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打定决心。 回去就派人传信,本將也要会会那位守將。 还有。 这么大的事。 必须要传回朝廷。 第201章 脸?小爷从来不要 李月恩师徒来,在20卫兵护卫下,在城门处下马步行。 两人刚进城,刺鼻的血腥味立即袭来。 金珠立即用手捂住口鼻,皱著眉头四下打量。 城门,城墙,街道墙壁,地面。 全都被鲜血染红。 大批士兵正在將韃子尸体装在马车上,一车一车往城外运。 金珠避开那些运输尸体的马车,发觉脚下很黏,低头一看,差点呕出来。 金丝履云纹锦靴,白色鞋帮部分已被鲜血浸湿。 她连忙躲乾净地方,身子往师父身边靠了靠: “师父...” 李月恩同样有些噁心,她倒不是嫌弃地面脏,而是看得马车上的尸体,头皮发麻。 这究竟杀了多少韃子啊。 杨刚烈正在指挥士兵们打扫战场,见李月恩师徒进城,立即上前为她们引路: “国师大人,郡主殿下,陈將军有要事在忙,请隨老夫来府邸稍候。” 师徒俩连忙客气回礼: “有劳杨將军了。” 行完了礼,隨著杨刚烈向不远处一座府邸行去。 由於城內刚刚大战,城门街道都需要打扫,只能寻处乾净院落作为临时办公场所。 路上。 师徒俩四处张望,並未发现陈息影子。 李月恩有些疑惑道: “杨將军,不知陈將军在忙什么?” 按照她的思维方式,打了这么大一场胜仗,陈將军入城第一件事,便是安排庆功宴。 大赏三军。 就算规模小一些,也要备宴招待一眾亲信將领。 毕竟拿下了一座州府城池。 这种战绩,可不是谁都能获得的。 杨刚烈闻言,尷尬一笑: “陈將军在校场,为受伤弟兄们医治呢。” “您放心,本將送你们到府邸休息后,立即去通知陈將军。” 他可不敢陪李月恩师徒多聊,万一哪句话说错了,保不齐就坏了兄弟大事。 陈息对待二人是什么態度,他还没摸不清。 儘量少说话,一切以兄弟为主。 一听陈息在为受伤士兵医治,李月恩更加疑惑了。 军队里都有军医负责伤员医治,一位堂堂大將军居然还懂这些? “多谢杨將军,我们不累,能否带我们到校场见见陈將军。” 李月恩很好奇,將军打完胜仗,不去备酒宴庆祝,竟跑去为士兵医治。 先不说他会不会医治,就这份对待士兵態度,就很令人钦佩。 至少。 在他们高丽国,是没有这样將军的。 反应过来后,李月恩蹙眉,杨將军莫不是在撒谎? 她有些怀疑杨刚烈,是不是在拿这件事搪塞自己。 而作为正主的陈將军,指不定干啥去了。 杨刚烈听她说要到校场找陈息,有些为难道: “国师大人莫急,您先到府邸休息,不急著这一会。” 听到杨刚烈推辞,李月恩更坚信自己猜测。 哼。 果然在撒谎。 我就说嘛,陈將军刚打完胜仗,放鬆还来不及呢,怎会去看望受伤士兵。 四下张望一圈儿,奉阳州府建筑华丽,陈將军说不定在哪里饮酒作乐呢。 先让自己入城,再找理由晾著自己,彰显一下他作为胜利者的身份。 李月恩自认为猜到了一切,忍不住嗤笑一声: “我没猜错的话,就算我们师徒到了府邸,今日也见不到陈將军吧。” 李月恩声音不自觉的清冷几分,她已经看透陈息小伎俩,和贫道耍这种心机,怕是小巫见大巫了吧。 赌注是我输了,但想藉此摆出趾高气扬胜利者姿態,还是落了下乘。 输了我认,拿我当猴耍可不行。 杨刚烈听她语气有点不对,再看李月恩脸上笑容已消失,心里暗呼要遭。 这娘们怕是会错了意。 以为兄弟串通自己,唬弄她们呢。 “咳咳,国师大人误会了,您若不嫌弃的话,请隨本將来。” 李月恩怔神,他这就答应了? 咦? 不对。 再看杨刚烈,壮实身体孔武有力,从哪看都是一员猛將长相。 笔直口阔,四方大脸。 可偏偏没有鬍鬚。 咋就没有鬍鬚呢? 肯定是外表憨厚,心內阴险之辈。 故意用刚才那句话搪塞自己。 好一招以退为进。 李月恩又看明白了,这俩將军,没一个好人,合起伙来骗自己,可贫道岂是那么容易唬弄的: “放心吧杨將军,贫道师徒二人,什么场面没见过,怎会嫌弃呢?” “劳烦带路吧。” 话说的一点余地都没有。 带路吧。 听听。 就是这么强势。 杨刚烈点点头,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到时候你们两个娇滴滴的小娘们,可別吐出来。 “好,国师大人隨我来。” 说的已经很明白了,是你们俩不相信本將,那就没办法了。 说罢,转过街角直奔校兵场。 一行人,走了足足一刻钟才抵达校兵场。 这里的房屋,已经全部为伤员医治所用。 巨大的院子中,大锅大锅烧著开水。 晾衣绳上,掛满了白色纱布。 大批女护士,不间断的从各个房间进进出出,到外面大锅里,烫著医用器材,钢针,剪刀,钳子等等...... 一行人一进院子,更加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呕——” 金珠忍不住乾呕一声,小手捂住嘴巴,表情十分难受。 李月恩吩咐卫兵照顾金珠,强忍著胃中不適,依旧紧跟杨刚烈步伐。 她不相信陈息在这里,更不信他在为伤员医治。 刚打了胜仗的大將军,正是意气风发之时。 不去摆酒宴,反倒在这里为伤员医治。 至少,她是从未见过这种人。 杨刚烈在前面走,李月恩在后面跟著。 在一处最大的房屋前站定。 杨刚烈对著李月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国师大人,陈將军就在里面为伤员医治,您若不嫌弃的话......”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李月恩立即挥手打断: “不嫌弃!” 还想用这招唬弄我,贫道既然到了这里,岂能有不进之理? 门是敞开的,李月恩一步就迈了进去。 几个呼吸后。 她捂著口鼻,又从屋里跑了出来。 扶著一处墙角: “呕!” 她实在忍受不了屋內的血腥味,刚进去便退了出来。 里面的味道,实在是太难闻了。 乾呕了几声,眼泪都流了下来。 杨刚烈在一旁看得直咧嘴,就这两下子,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劝你到府邸候著,就是不听。 现在知道噁心了吧。 他本是好意,奈何师徒俩不领情。 自作自受! 李月恩呕了一会,从怀里掏出手帕擦乾眼泪。 毅然决然,再次踏上征程。 贫道就不信了,如此恶劣的环境,陈將军作为最高指挥官,他能忍得住? 其实,李月恩有这种想法,也不完全怪她。 上次陈息和她吹牛逼,在京城考状元,遇到老神仙...... 从那时起,她就认定陈息是个书生。 不过是有些男子汉气概的书生罢了,虽说会些兵法,但归根结底,还是个读书人。 这次,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一脚迈进屋,没急著往前走。 手帕一直捂在嘴边,努力適应著屋內的血腥味。 她故意避开门口位置,因为来来回回不断有女护士进出,她们端著盘子,里面盛著染血纱布,染血器具。 女护士们紧张忙碌,根本没人注意到她。 適应了好一会,李月恩才看清屋內状况。 巨大宽敞的屋子,两排搭成通铺。 伤员们或躺或臥,两排通铺都被占满了。 他们身上伤口狰狞可怖。 这都是韃子弯刀砍伤的。 平均每个伤员,身上至少3处伤口。 屋內嘈杂,悽厉嚎叫声,医者劝慰声,护士裁剪纱布声,交织在一起。 李月恩看清了屋內状况,眉头皱得更深了。 以前高丽国士兵作战,她可从未到过医所。 作为高贵的国师,这些地方天然与她隔绝。 手帕捂著口鼻,避开人群拥挤处,艰难的往前走,想要撕碎杨刚烈的谎言。 不过没能让她如愿。 刚走到中间位置,便听到陈息的说话声: “带来的酒精还有多少,全部拿出来消毒。” “不够的话,立即派人回白山县取。” 陈息一边给伤员缝针,一边安排任务。 为另一排伤员缝针的张神医,一张老脸全是汗珠也没功夫擦拭,刚给伤员缝完针,立即又为別的伤员消毒: “师父,我已经派人去取了,快马加鞭,午夜时分应该能赶回来。” “好,越快越好,晚了伤口有感染的风险。” 有小护士,贴心的为陈息擦了擦额头上汗,缝完一个,又一个。 伤员感动的哭了,顾不得伤口疼痛,哽咽著: “县尉爷...谢...” 谢谢你三个字还没说完,立即被陈息打断: “要说谢,应该是本县尉谢谢眾弟兄。” “谢谢大家同心协力击败韃子,本官替所有百姓,谢谢大家了。” 伤员想起来磕头,被陈息一把摁住: “別特么乱动,伤口刚缝好,挣开了老子还得给你缝,想累死老子啊。” 陈息笑骂一句,引得伤员想笑不敢笑,剧烈咳嗽两声: “谢谢县尉爷...” “行了,少说话,待会饭食做好,多造几碗,把身子养好比什么都强。” 这边伤口缝完,立即有女护士过来包扎。 下一个。 李月恩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臊的满脸通红。 刚才自己可是十个不信八个不信的。 现在,完全被现实打脸。 陈息真的在为伤员医治。 再看他医治方法,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那么长的伤口,居然用针线缝製? 还用酒精消毒? 什么是酒精? 她愈加的看不透陈息了。 此人。 太过不寻常。 陈息专心为伤员治疗,根本没发现身后的李月恩。 一排伤员都治疗完,准备出门透透气时。 转身,正撞到李月恩怀里。 感受到有些柔软。 陈息怔住。 啥玩意? 这么宣呢? 好像...... 定了定神,才看清眼前,一张红得要滴血的脸。 “哟,国师大人,你咋那么宣呢?” “呸呸呸——” 陈息连呸三声,一紧张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我说国师大人,您咋来了?” 李月恩听到他说自己宣,一张脸瞬间红成酱紫色,双手捂住胸口,低下头糯声: “我我我...我...” 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 陈息一把拽住她往出走: “国师大人隨我来。” “这里面味道重,您这金枝玉叶的,怎受得了。” 两人出了屋,来到门口处站定。 凉风袭来,李月恩喘了几口粗气,胃里才算好一些。 她脸色依旧有些红润: “陈將军,我不知道您在忙,所以......” “所以啥,没吃饭呢吧?” “要不要在这边对付一口?” 陈息本打算医治完伤员再回去见师徒二人,没想到李月恩竟然主动来了。 倒是省了麻烦。 李月恩还在为刚才误会陈息感到不好意思,隨口说了句: “好。” 陈息一愣,这高丽娘们倒是挺接地气啊。 见伤员处理差不多了,剩下的交给张神医便可: “行,隨我来吧。” 走到院中才发现,金珠也来了,身边还有一眾高丽护卫。 “郡主殿下不嫌弃的话...” “不嫌弃。” 她巴不得与陈息多相处一会,好问问他新升级的投石车与重弩,能不能买几架回去研究。 见她也不拒绝,陈息左右瞅了瞅,这是抽的哪门子风? 两个高丽小娘们都这么接地气么。 “行,隨本將进屋。” 不多时,校场主间內,有士兵端来一盆糙米粥,里面加了些肉乾一起煮。 摆上碗筷,陈息指了指外面的大锅,有些不好意思道: “刚打下州府,还没有厨子过来,不介意与伤员吃一样的饭食吧?” 二女连忙摆手: “陈將军不必麻烦,我们不介意的。” 陈息听见这话,索性也不客气了。 先给两女盛上糙米粥,再给自己盛一碗。 將盆內肉乾,多给两女添些。 这金枝玉叶的,也不知道吃得习不习惯。 他还有个小心思。 从陆达处得知,高丽国虽然三面环海,但这个时代,还没掌握海盐製作技术。 高丽用的盐,还是大御卖给他们的。 如今韃子袭来,想必他们也会缺盐吧。 正好利用这段间隙,能换点啥,就换点啥。 如今刚刚打下州府,物资人员消耗巨大。 能坑则坑,能骗则骗。 脸? 小爷从来不要。 第202章 招兵 两女见陈息这么热情,还亲自为自己盛粥,显得有些侷促。 陈息可不管那个。 忙活一天,他可累坏了。 如今热热乎乎的糙米粥摆在面前,根本忍不住了。 双手一摊: “请!” 说罢,端起大碗,顺著碗沿吸溜半圈。 “香!” 香个屁啊。 糙米都是韃子的储备粮,他们攻城没带粮食,这些糙米肉乾都是在城里缴获的。 糙米很粗,划嗓子。 用这个招待客人,实在也是没办法。 不嫌弃的话,只有这个。 嫌弃就饿著。 两女见陈息吃的香,两人在桌上瞅了瞅,没有发现勺子。 筷子还是用树枝临时做的,用刀子把树皮削下来,对付著使。 两女尷尬极了。 这咋吃嘛。 陈將军一个大男人,可以不顾形象吸溜著吃。 她们两个。 一个高丽国国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一个高丽国金王爷的掌上明珠,从小锦衣玉食到大。 两女此刻,跟著一个大男人,在伤员营地里,端著大碗吸溜糙米粥? 怎么看都觉得不像话。 落差极大。 两女抿著嘴唇,不知怎么办才好。 她俩早就饿了,闻著碗里加了肉乾的糙米粥,肚子咕咕叫。 但让她们同陈息一样,端起大碗吸溜。 属实有点难为人。 陈息吸溜了半碗,才发现两女没动。 再看看桌上的筷子,嘴角一抽。 大意了啊。 连忙放下碗: “你俩等我一会。” 说罢出屋。 没多会的功夫,拿回来两只木勺。 这货把院里枣树砍了,用刀子挖出两个简易木勺。 用开水烫了烫,递给二女: “用这个。” “造!” 这回说完,他没端碗,静等二女喝粥。 师徒俩对视一眼,拿起木勺衝著陈息,感激的点点头: “谢谢陈將军。” “客气个6。” “造!” 二女拿起木勺,盛了少半勺糙米粥,吹了吹上面的热气。 感觉不那么烫了,才放到嘴巴里,小口喝著。 糙米粥一进嘴,二女眼睛同时一亮。 好鲜啊。 味道,为什么跟我们高丽国的糙米不一样? 她们哪里知道,这里面加了精盐。 岂是高丽国酸涩粗盐能比的。 陈息见二女表情惊讶,心中暗自得意。 嘿嘿。 小鱼儿,快上鉤了。 糙米粥味道鲜美,两女忍不住食指大动。 用木勺盛著喝,比之前快了些许。 一顿饭。 陈息一口气干了5碗,將盆里粥全部吃完,丁点不剩。 两女没吃完,剩了小半碗。 陈息摸了摸肚子,有些嫌弃的看著两女碗里剩下的粥: “高丽国,吃不上饭的子民,多么?” 冷不防问出这一句,两女一愣。 穷人多么? 陈將军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高丽国生活条件,还比不上你们大御呢。 难道陈將军,在故意羞辱我们高丽国么? “陈將军,此话怎讲?” 李月恩有些不得劲了,国与国之间,彼此都了解得差不多。 底层人民,大多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只有一些王公贵族,才配奢靡享受。 难道你们大御,不一样? 想用这个羞辱我们高丽国,我能说出一百种理由反驳你。 陈息淡淡一笑,指了指窗外: “看见那些女工了么?” 二女不明所以,不知道陈息为啥让她们去看窗外女工。 顺著他手指方向望去。 那些为伤员包扎的女工,此刻都围在锅边,每人手里端著一个大碗,吃的很是开心。 吃完了饭,女工们添些水到锅里烧开,再將锅里的刷锅水,都盛到自己碗里。 吹了吹热气,一口气喝乾净。 两女讶然。 这是...... 陈息微微一笑: “我们两国一样,都缺粮食。” “本將虽为武官,但还读过几年书。” 站起身,手扶窗台望向窗外: “锄禾日当午,” “汗滴禾下土。” “谁知盘中餐,” “粒粒皆辛苦。” 言罢转过身来,对著二女一笑: “本將这首诗,作得怎么样?” 二女听完都呆了。 她俩是何等聪慧之人,怎能听不懂陈息话中意思,分明是嫌弃两人剩饭。 现在才知道,为啥让她俩看窗外女工吃饭。 师徒俩脸蛋一红,端起碗来將剩粥吃光。 李月恩放下碗,擦了擦嘴角: “感谢陈將军...” 金珠也不好意思了,人家热情招待自己,自己还剩饭。 说到哪里都说不过去。 “谢谢陈將军。” 见两人听明白了,陈息哈哈一笑: “二位別误会,本將只是新作了一首诗,想要问问二位意见,哪里作的不好,还望斧正。” 这句客气话说的很谦虚,不但没引起二女反感,反倒令她们更加不好意思了。 这诗还用斧正? 句句经典啊。 “陈將军大才,小女子可没资格斧正...” 李月恩连连摆手,大御军队虽然战斗力不行,但文人吟诗作赋这方面,可远远甩了高丽国几百条街。 陈息见两女將碗里剩粥吃光,这才满意点点头。 剩饭? 谁惯的臭毛病。 要剩饭,回你们高丽国剩去。 小爷这里,可没这规矩。 陈息哈哈一笑,拱了拱手: “还要多谢国师大人,郡主殿下,帮本將站脚助威。” “二位昨夜就没休息好,今日又陪著本將攻城。” “不嫌弃的话,请隨本將回府邸,我已命人收拾几间乾净屋子,供二位休息。” “正事明日再聊。” 两女也確实累了,刚刚喝了一碗热乎乎的粥,饱腹感上来,顿觉睏倦。 “那便多谢陈將军了。” 李月恩也不推辞,有什么正事,明日再说。 不急於一时。 一路无话。 回到府邸时,天已经黑了下来。 宅子很大,陈息將师徒二人,连同20卫兵,安排在別院休息。 自己来到正间。 此时。 20团校尉,叶红缨,杨刚烈,杨冲,陈一展...... 眾人早就在这里等候陈息。 陈息到场,下面匯报战况。 此战。 骑兵团战死787人,伤1109人。 步战军战死1419人,伤1622人。 乡勇队战死2551人,伤645人。 损耗战马兵器,无计。 陈息將战报捏在手里,眼泪含著眼圈。 自己手下三支队伍,全都残了。 一万人的军队,经此一战,死亡一半,伤了3000余。 还能动弹的,满打满算,只余2000不到。 平日里还与自己玩笑的弟兄们,转瞬间便再也见不到了。 陈息眼睛死死盯著战报,滴滴泪水摔在上面,慢慢晕开墨跡。 久久未言。 杨刚烈心疼兄弟,上来劝慰: “兄弟,打仗嘛,哪有不死人的...” 拍了拍他肩膀,心疼道: “看开些...” 杨刚烈眼泪也下来了,这些士兵,都是兄弟一点点练出来的。 说不心疼,那纯是糊弄人的。 兄弟爱兵如子,眾人都看在眼里。 听了这话,整个房间里的人,齐齐低下了头,泪水滴滴落下。 战死那些人,都是自己亲密无间的战友。 出征前相约好了,等打胜仗得了马肉奖赏,一同回去给家人改善伙食。 可仅仅半日时间过去,便阴阳两隔。 叶红缨上前,用衣袖为夫君擦乾眼泪,强挤出一丝笑容: “夫君莫要介怀,咱们虽然损失了那么多人,不是將韃子全歼了嘛。” “还有...还有缴获呢。” 叶红缨企图用缴获来的战利品,安慰夫君。 將战利品清单摆在陈息面前: “夫君你看,粮食1000余石,战马6000余......” “还有兵器,甲冑......” 陈息看都没看清单,站起身来心疼的將她搂在怀里,宠溺道: “展儿同我说了,这一战可把我娘子累坏了。” “早些回房休息。” “有为夫顶著呢,天塌不下来。”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陈息气势陡然一变。 天塌下来,我扛著。 不允许身边人为自己担忧。 叶红缨也哭了,夫君太难了。 一人,扛起一县百姓。 那么多弟兄的身家性命,都在夫君身上。 任何一丁点失误,满盘皆输。 如今全歼韃子,又得了座州府,压力倍增。 “夫君,你也早些休息。” 叶红缨知道,说什么都没用。 关关难过。 关关都要过。 自己留在这里帮不上夫君什么,转身回房休息。 送走了叶红缨,再看屋內20团校尉。 没一个不负伤的。 甘兴身中11处刀伤,整个上身,包的像个粽子。 其余人,也没比他强多少。 “杨冲,陈一展留下。” “其余都回去休息,抓紧时间恢復伤势。” 眾人彼此看了一眼: “是!” 杨刚烈带著眾人回去养伤,屋內还剩下小哥俩。 杨冲左臂缠著纱布,陈一展毫髮无伤。 “一展,將寒龙军散布雄谷外围,你和杨冲,明日隨我出发。” 杨冲搭话: “陈叔叔,您要......” 陈息深吸一口气: “招兵!” 闻言,小哥俩一愣。 招兵? 到哪里招兵? 不过陈息没说,他俩也不敢问。 “是!” 所有人都走后,房间里只剩下陈息,他双目赤红的坐在椅子上。 不就是韃子么,把小爷军队打残了,这事可不算完。 小爷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种亏呢。 还有草原那位雄主。 除非你將小爷整死。 非则。 不死不休! 就算你不再派兵入关,小爷都要衝进草原杀你。 陈息眼中寒芒一片。 草泥马的。 韃子! 第203章 高丽国的福星 翌日。 一大早,李月恩带著金珠便来到主间候著陈息。 无外乎其他,兑现赌约。 万斤牛筋牛角,连夜从高丽国出发,用不了多久便会送到州府。 还有就是。 归还东淮州府,祁县,凤县,三座城池。 这几座城,她们还真不想要。 高丽国本就是下邦,有战事时暂时接管,如今韃子被全歼,当然要还给大御。 不然那些百姓,恐怕要民变。 让一个下邦国家管理自己的家园,百姓们都怨声载道。 至於东淮府其他的县城,暂时还不能归还。 因为她们也不確定,韃子若再次派兵进关,陈息什么时候兵败。 到时没了三座城池与韃子周旋,战线將进一步向高丽国內迫近。 大局暂时这些,至於师徒俩的小心思。 一个想要霸霸兵法全篇。 一个想要最新型投石车与重弩云梯。 陈息梳洗完毕,进屋便看到两女坐在椅子上饮茶。 气色比昨日好了许多。 他进屋第一句: “昨夜休息的可好?” 李月恩师徒起身行礼: “多谢陈將军盛情款待,屋舍乾净整洁,休息的很好。” 陈息摆摆手: “国师大人无须多礼,来说说正事吧。” “按照之前的约定,万斤牛角牛筋,东淮州府三座城池......” 陈息开门见山,李月恩也不含糊: “答应將军的事,贫道自然做到。” “牛角牛筋已从高丽国出发,预计几日便到,至於三座城池,將军什么时候来取,只须通知我便是。” 李月恩知道他如今兵力不足,暂时还接管不了城池。 自己帮他驻守些时日,也算帮上点小忙。 陈息点点头,既然人家不赖帐,自己也没啥说的: “好,既然国师大人重诺,本將自然不差事。” “之前你们参观的30架投石车,30架重弩,我已命人运往东淮府,此刻已经在路上了。” 一听到这个,金珠著急了。 人家都升级版了,她还买啥旧版呢。 “那个...那个...” 金珠卡住了,该怎么组织语言呢? 上次的確说好的,万斤牛角牛筋,换的是白山县那种器具。 可现在咋整? 她只能无助的望向师父,大眼睛眨巴眨巴,师父帮帮徒儿嘛,全靠你啦。 李月恩也愁坏了,她怎能不知徒儿心思,奈何自己也想要霸霸兵法全篇。 师徒俩全是求人的事。 尬尷的不行。 人就在这里,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咳咳——” 李月恩轻咳两声,整理一下语言: “陈將军,按照赌约,我们是该用牛角牛筋,换取將军的投石车重弩。” “可......” 话还没说完,陈息脸色变了: “莫不是国师大人,郡主殿下,想赖帐?” 这货是故意这么说的,知道她俩不会赖帐,就是在刁难。 不刁难你,小爷怎么和你谈生意呢? “不不不...” 师徒俩听见这话,同时站起身来,连忙摆手: “不是的,陈將军您误会了,我们...我们还想换取些,您昨日攻城的那些器具。” 师徒俩嚇坏了,这若是让陈將军误会,不光影响朋友关係,严重些还会引发战爭。 她们可没有信心,在那种巨型投石车和重弩面前,守住城池。 更可怕的是,陈將军不光武器精良,手下战將更是以一当十。 昨日城墙爭夺战,她可全部看在眼里。 那等猛將,在高丽国军中都罕见。 完全不畏生死。 看得她们都心惊肉跳的。 听完师徒俩解释,陈息微微一笑: “原来是想换本將的,那些投石车和重弩啊?” 陈息一语中的,二人同时脸红了。 李月恩手捏著衣角,局促不安: “嗯!” “那你们想,拿什么东西换呢?” 一听这话,师徒俩眼睛同时一亮。 有戏! “那个...那个...” 李月恩又卡住了。 拿什么换呢? 这一万斤牛角牛筋,都是自己动用关係,才勉强凑齐。 战马,我们没有草原,马匹都是从北方部落换取来的。 粮食,食盐,我更是少之又少。 该拿什么换呢? 陈息见他支支吾吾,索性不墨跡了,一会还要去招兵,没功夫和她俩瞎折腾: “拿牲畜换,牛羊马,家禽什么都行。” “带毛喘气的,我都要。” 陈息说的直白,李月恩听完又为难了。 高丽国物资匱乏,陈息要的这些东西,她们都要到草原去换,可是拿什么换呢。 陈息可不管两女怎么想,直接从怀里掏出一瓶精盐: “昨日你们喝的粥,里面添加了精盐,比你们的酸盐好多少,我不用多说。” 將精盐拍在桌上,话像连珠炮一样轰向她俩,方法都替她们想好了: “草原民族就缺这个,无论是牲畜用的盐砖,还是人用的精盐,我这里应有尽有。” “你们拿这个东西到草原给我换,牛马羊牲畜家禽,有多少换多少。” “以高丽国名义,就给我做个中间商吧,到时候不会亏待你们。” 一口气將话讲完,只等她俩反应。 这笔生意傻子才不做。 果然。 二女不傻。 不但不傻,还挺精。 李月恩看都不看,直接將精盐瓶子收在怀里: “好,一言为定。” “如今没有战事,我立即回国联繫商队,將精盐消息散布草原各部落。” “我想,很快便能给陈將军答覆。” 李月恩很聪明,昨日吃的粥,她就觉得不简单。 原来陈將军还有精盐,等回去后立即派人去做。 不。 我亲自去联繫。 一旦这笔生意达成,也会给高丽国带来无尽好处。 陈息见她迫不及待的想回国办事,嘿嘿一笑: “国师大人误会了,这瓶精盐是送给您的。” “我准备了些样品,都在府外马车中,拿这些样品到草原上给我换。” “还是那句话,能换多少换多少。” 李月恩愣住,他都准备好了? 扭头望向窗外,有院墙拦著,什么都看不见。 再次看向陈息: “那......” “那什么那,还愣著干什么。” “走,出门验货。” 陈息率先出门,师徒俩在他身后跟著。 俩人都愣了,陈將军办事也太快了。 好像在与自己谈事之前,他都提前准备好了。 只等自己答应,便能立即去做。 这种效率...... 殊不知,陈息是不愿与二人扯皮。 时间紧,任务重。 在韃子二次入关之前,必须要竭尽所能提升实力。 牛马都是为了来年春耕做准备。 无奈啊。 朝廷剥削百姓太狠了,又赶上韃子劫掠。 奉阳府此时的状態,只用一个成语来形容。 百废待兴。 老百姓穷的都吃不上饭,哪里还有什么牲畜家禽。 等开春了,没有牛马辅助,耕地都没办法大面积耕种。 不种地就没粮。 没粮。 还玩个屁。 几人快步出府。 二牛的运输队,已经整齐排列在府外,50辆马车上面,拉著满满的精盐,盐砖...... 李月恩师徒,见到这一幕又傻了。 不约而同望向陈息。 你管这叫样品? 陈息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些物资,国师大人带回去吧,到草原给他们试用,具体价格回头再定。” 大手一挥,50车盐,直接白送给李月恩。 师徒俩齐齐咽了口唾沫。 见过爽快的,没见过这么爽快的。 “好,那便多谢陈將军了。” “提前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既然人家都备好了,自己索性也爽快些,施完礼,立即带著卫兵,护送物资回国。 出了城,再次回望奉阳州府。 李月恩嘴角微微翘起,看了眼身旁的金珠,在看看身后装著满满盐的50辆马车。 单手捋了捋头髮,再也抑制不住欣喜了。 回国后,我要亲自面见国王。 必须將珠儿联姻给陈將军。 他。 绝对会是我高丽国的福星。 第204章 当面羞辱朝廷 送走了李月恩师徒。 陈息脚步不停,带著陈一展,杨冲,点了20名寒龙军队员,一刻不停出发。 目的地。 雄谷。 一行23骑,午饭都是在马背上吃的。 下午时分,赶到雄谷外围。 入眼处。 连绵不绝的简易帐篷,將雄谷外面围的死死的,这些都是流民的临时居所。 他们整天盼著朝廷开恩,放他们入关。 可朝廷並不这么想。 雄谷关的大门,並不是为这些流民而开。 陈息放慢了速度,沿著帐篷间的小道,一路慢行而入。 有在外面烧雪水流民,见到一行20多人,骑的都是高头大马。 主动避让开道路。 几个顽童在路上打闹,立即被妇人拉到怀里,哆嗦著身子,紧张的望著陈息一行人。 眼里。 都是惶恐与不安。 这些流民知道,能骑著高头大马的壮年男性,都是军人。 这些军爷,岂是他们能惹起的。 陈息左右扫了扫那些流民,无论男女老幼,个个面黄肌瘦。 锅里烧著雪,无见一粒米。 再看他们身上穿的,更是单薄的可怜。 时不时,有人从帐篷中拖拽出尸体。 先死的,都是些老人幼童。 有些无米下锅的人家,盯著那些尸体,眼中泛著精光。 陈息將他们的表情,一一尽收眼底。 深吸一口凉气,强行令头脑清醒一些。 这些流民,距离人吃人。 不远了啊。 再看远处高大的雄谷关,青砖堆砌,红瓦雕梁。 却没堆雕出一丝人性。 陈息怕吵到流民,骑著马匹慢走,无论是男女老幼,见到他们第一反应,便是主动躲开道路。 甚至连目光都不敢对视。 只在远远的望著。 行了半刻钟,突然,有一个妇人扑倒在陈息马前,哭喊: “军爷行行好,能不能给我孩子一些米食,我家娃儿,再不吃饭就要饿死了。” 妇人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將怀里包裹,双手举过头顶。 为了能让军爷看清,还特意將包裹布微微敞开,露出里面一张惨白的小脸。 孩子面黄肌瘦,甚至连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一旁老妇见自己儿媳妇跪地乞食,立即伸手来拉她,同时还向陈息弯腰行礼: “对不起军爷,对不起军爷,我家媳妇冒犯了军爷,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我们娘俩。” 老妇人十分惊恐,这些军爷都不是好惹的,行完礼,立即拉著媳妇要走。 “我不。” “不要拉著我,呜呜呜呜呜...” 妇人挣脱开拉扯,双膝跪在地上往马前蹭,哭的声嘶力竭: “求求你,求求你军爷,给我娃儿一口吃的吧,呜呜...” 一旁老妇拉扯不动媳妇,索性也跪在地上,一声不语。 军爷要杀,那就都杀了吧。 我儿被韃子害死,家中仅剩两妇人带著孩子,要走,一起走吧。 他们都没了生活下去的勇气。 因为。 看不到希望了。 陈息刚刚在愣神,见娘俩都跪在地上,连忙翻身下马。 单手接过娃儿,再將娘俩扶起: “不可不可。” 回头一指陈一展: “快,將马奶取来。” “是!” 马奶,是府內有马匹產仔,叶红缨为夫君装了些,留著路上配乾粮吃的。 此时,正好能救命。 二十几人同时下马,將隨身携带的乾粮,水袋,全部翻出来。 陈息將水袋打开,將里面的马奶餵与娃儿。 有马奶进口,小娃儿贪婪的吃著,眼睛也睁开了些。 一双乌溜溜的眼珠,甚是可爱。 餵了些马奶,陈息露出笑容。 妇人见陈息救了自己娃儿,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老妇人也隨著磕头: “多谢军爷,多谢军爷......” 陈息这一举动,全被眾人看在眼里。 纷纷出了帐篷,跑到近前跪倒一片。 “求求军爷,我家娃儿也没吃的了。” “军爷行行好,俺娘都要饿死了。” “军爷军爷......” 人群越聚越多,將陈息一行人死死围在里面。 陈一展来到乾爹身边,皱了皱眉头: “爹,咋办啊?” 陈息摆摆手: “將所有乾粮都分给他们,先救人。” “是!” 陈一展得令,將携带的乾粮全部分给了流民。 都分完了。 陈息翻身上马,大喝: “所有人都听著。” “本官是白山县县尉,名叫陈息。” “昨日,奉阳州府的韃子,已被我率部歼灭。” “州府现在是安全的,你们愿不愿意隨本官回州府生活?” 流民们听完,都傻眼了。 什么? 他是县尉。 还说州府的韃子被县尉歼灭了? 眾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 根本不相信这是事实。 眾人噤声时,突然传来一道大喊: “我愿意。” 人群外围,一名青年背著一个跛脚老妇人,冲开人群来到陈息马前: “我叫莫北,洪县府军校尉,背著老娘,恕不能为县尉爷行礼。” 声音清晰洪亮,底气十足。 再看他长相。 半张脸被青黑色胎记占据,塌鼻扁嘴,一双虎目放光。 由於背著老娘,他身体微微弓著,都与自己战马头部齐平。 足有1米9多。 肩宽背阔,足下生根。 “你就是洪县莫北?” 没等陈息搭话,陈一展突地从后面跨步上前,仔细打量一番来人,微微点头: “阳判官,莫北!” 莫北闻言一怔,这少年居然认识我? “你是?” 陈一展呵呵一笑: “久闻洪县莫北,一手七节鞭天下无双,今日得见。” “幸会!” 陈一展抱拳拱手。 莫北还是那句话: “背著老娘,不方便见礼。” “幸会了!” 陈息一瞧,能被陈一展看上的,手里必有两下子,呵呵一笑: “好,把老娘放在马背上,待会隨我回州府。” “谢过县尉爷。” 莫北毫不客气,將老娘放扶在马背坐好,这才来到陈息马侧站定。 “县尉爷还有什么吩咐?” “这里还有府兵么,都给我唤来。” “是!” 莫北扭头就走,路过陈一展身边时,说出了请求: “能否帮我照看一下老娘,兄弟谢过了。” 陈一展哈哈一笑: “去吧,这边有我照看,放心便是。” 莫北一拱手,立即跑入人群消失不见。 眾流民一看有人领头,全部响应起来: “县尉爷,我们全家隨您回去。” “还有我,还有我。” “终於能回家了,我家就是州府附近村子的,我愿隨您回去。” 人群嘈杂,都大喊著愿意隨陈息回家。 陈息摆手: “愿意隨本官走的,都回去收拾东西,立即便走。” “谢谢县尉爷,谢谢县尉爷。” 人群顿时散开,都回自己的帐篷里收拾东西。 说是收拾,其实也没啥。 无非就是一口锅,被褥之类。 人群散开的空挡,陈息策马上前。 一路狂奔至城门下。 巡值卫兵见有人骑马过来,立即拦上拒鹿角,抽出刀来大喝一声: “什么人?” 陈息看都没看卫兵一眼,抬头向城墙上望去: “叫薛天岳出来答话。” 城墙上的卫兵,全部弯弓搭箭,准备隨时开战的架势: “我劝你还是快走,我们守將岂是你能直呼其名的?” 陈息哈哈一笑: “我只在这里等他一炷香时间,若是不出来见我,后果自负!” “狂妄!” 城墙上守军刚骂出一句,立即被將领拽开。 今日庞猛轮值城墙,他立即认出陈息长相: “你就是白山县守將,陈息?” 陈息轻蔑一笑: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叫你家主子来见我。” 庞猛深吸两口气,也就是你,敢直呼我家主子姓名。 若是换了別人,本將还真能下令放箭。 咽了口唾沫,无奈应了一句: “你等会!” 说罢,大步下了城墙,匯报薛天岳。 不多时,薛天岳带甲上了城墙。 目光锁定在陈息身上。 这是两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面。 两道视线相撞,在空气中擦出火。 谁都没先开言。 陈息就这么笑呵呵的盯著薛天岳,而后者沉不住气了,率先开口: “白山县守將。” 说罢,重重点了两下头: “干得不错。” 陈息仰天长啸。 再望向他时。 眼神瞬间凌厉如刀,皮鞭一指城墙上的薛天岳,声若洪钟: “请转达庙堂上的那位。” “朝廷管不了的。” “我管!” “朝廷做不到的。” “我做!” 顿了顿,皮鞭再指向雄谷关外,正在收拾物品打算跟他回州府的流民们,大声喝道: “从今日开始,再有流民到这雄谷外。” “告诉他们,到奉阳州府找我。” 调转马头,挥鞭抽在马臀上,同时两个字如晴天霹雳: “管饭!” “驾——” 陈息策马而去,而城墙上的薛天岳面色铁青。 嘴唇都哆嗦了。 好。 好小子。 这是在当面羞辱朝廷啊。 夕阳刺眼。 薛天岳单手搭在眉上,向远处瞭望。 原本连绵不绝的帐篷,正在急速撤下。 流民们大包小裹的,跟隨在陈息一行马队后面。 浩浩荡荡离开。 头都不愿再回一次。 这一走,代表著大御千万子民,对朝廷的绝望。 薛天岳脸色,逐渐由铁青转为潮红。 他。 好像真的在做了。 似乎。 还能做到! 第205章 八方来投 直到陈息带著流民,浩浩荡荡消失在他视野中时,薛天岳都不愿收回目光。 庞猛在一旁低著头,远处流民身影逐渐暗淡,扭头看向薛天岳,神情复杂: “將军...天冷......” 薛天岳无动於衷,双眼死死注视著天际线,一阵凉风吹过,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缓解杂乱心绪,喃喃自语: “是本將错了么。” 抬眼望天,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呵气成烟,散於空中: “应该是我错了吧。” 庞猛感觉到薛天岳有些沮丧,开口劝慰: “將军,您没错...是朝廷...是......” 薛岳天鬆开原本抓在城墙上双手,语气有些颓废: “別说了。” 再抬眼望向远方,喃喃说道: “回吧!” “那些流民跟著他,应该不会饿死。” 说罢,转身下了城墙。 直到他走后,庞猛也深深呼出一口气,眼中有些酸涩。 就算饿死。 也比守在这里强。 朝廷下达死命令,雄谷关外,一条狗都不许放进来。 这些流民,甚至还期盼朝廷开恩,每日每夜都在幻想。 走吧。 离开这里。 好好活下去。 庞猛眼眶泛红,转身之际,两滴滚烫泪水摔落城墙。 当兵。 到底守护是的谁? 是庙堂之上党同伐异的门阀世家,亦或者是大御亿万子民? 两者。 好像並不在一条线上。 陈息飞鸽传令给奉阳州府,命杨刚烈派出马车接应流民。 他们中有不少老幼,飢饿状態下,根本没力气行走。 队伍一路走走停停,甚是缓慢。 午夜时分,杨刚烈亲自率领车队赶来。 將马车里粮食卸下。 生火。 为流民们煮粥。 填饱了肚子,再將老幼都安排在马车里,浩浩荡荡开拔。 直到第二日临近午时,才抵达州府。 望著高大的城墙,望著敞开的城门,望著城楼上守卫的同族士兵。 流民们泣不成声! 这。 才是我们的家啊。 將所有流民都安置在城內,有原住民,拿出房契確认身份后,回自己居所。 外地的流民,按照家里人头情况,暂时分配大小房屋。 开仓賑粮! 兵丁在城內赶著马车,挨家挨户发粮食。 按人头髮。 保证每个家庭,都有一周的粮食供应。 没有给流民安排活计做,全部给我养身体。 生病的,来府衙诊治。 陈息与张神医,还有他的一眾学徒,在衙门外面的街道上,桌子摆成一排,免费为流民义诊。 旁边架上火炉,不间断的煎著汤药。 流民们感激涕零,跪在地上高呼活菩萨下凡。 安顿下来。 流民中的壮年男性,自愿参军3000余,其中有不少原各县府兵,分別填充到步战军和乡勇队,由杨冲带著训练。 一些会骑马,身体还不错的,填充到叶红缨的骑兵团。 莫北,和他的一眾弟兄,加入到寒龙军。 他们个个功夫底子扎实,学习了新战法,进步神速。 第6日清晨。 城门来报: “报县尉爷,东城门有將来投,来人自称北寒关校尉张澜,引兵800在城外候著。” 正在为百姓诊病的陈息,闻言差点跳起来。 “什么?来多少?800?” “是的县尉爷,来人正在城外候著。”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陈息顾不上诊病了,將摊子交给学徒,立即大步而出。 刚走出没两步,觉得不妥,又整理一下衣裳,將头髮捋了捋,咧著大嘴往东城门跑。 还没跑出两步呢,南城门来报: “报县尉爷,南城门有將来投,来人自称两狼山校尉梁二宝,引兵千余在南城门外候著。” “啥?又来千余?” 陈息两条腿,都不知该往哪边迈了。 脑袋和腿,想法不一致。 差点扯著蛋。 叶红缨来为夫君送饭,见他这副模样,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將食盒递到他手里: “急啥,让他们都往东城门匯拢,不就完了?” 陈息一拍脑门子: “对啊,还是娘子聪明。” 这货抱起叶红缨转了两圈,狠狠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转身命令士兵: “让他们带著队伍,都在东城门集合,本县尉马上去见。” “是!” 士兵刚走,北城门来报: “报县尉爷,北城外有將来投,来人自称......” “东城门,东城门,都让他们到东城门。” 陈息兴奋的直蹦高。 来了来了,全来了。 缺啥来啥! 北城士兵都傻眼了,县尉爷这是干啥呢,我话还没说完,就给打发东城门去了? “是,县尉爷。” 西城来报: “报,西城......” 陈息一把薅住士兵衣领子,吐沫星子都喷到对方脸上:” “东城门,东城门集合!” “好好好县尉爷,东城门。” 士兵得令后,立即小跑去传信。 陈息涨红著脸,想了想后,拽著叶红缨拔腿就跑。 往家跑。 一边跑,一边说: “娘子快快快,把我新衣裳找出来,我这脸乾净不,还用抹点粉啥的不?” 叶红缨哭笑不得,被他搞了个大无语。 还抹粉。 用不用给你描个眉,画个眼啊? 拧住他腰间软肉,嗔骂一句: “轻点嘚瑟,换身衣服就行。” “啊对对对...” 陈息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太过激动,按照相亲那个流程走了。 加快步伐。 回到家里,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包裹。 这是樊妍和白蓉蓉,两女亲手为夫君缝製的新袄,昨日才从白山县送来,没想到今天就派上用场了。 打开包裹,连忙套上新袄。 鞋。 鞋也得换。 又將小甜甜送来的新鞋换上,从里到外,焕然一新。 叶红缨帮他整理衣领,抿著嘴偷笑: “看你急成那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去见新媳妇呢。” 这货一边繫著裤带,一边回道: “新媳妇都没有这事隆重,眼下正缺人手呢,来得正是时候。” 这货急不可耐,鞋带都没系好呢,出门便往东城门跑。 跑到一半摔了个狗吃屎,拍了拍身上泥,系好鞋带接著跑。 叶红缨跟在后面,气得差点给他两脚。 刚穿好的新袄,就给摔脏了。 陈息一路发足狂奔到城下。 有士兵在场,这货轻咳两声,装得镇定自若: “人呢?” “多大个屁事啊,还得本县尉亲自到场。” 这货大嘴撇撇著,派头子十足。 士兵立即答话: “县尉爷,人都在城下候著您呢。” “誒誒誒......县尉爷您慢著些,別摔了......” 一听都在城外候著呢,这货走得急,差点被台阶绊摔了,幸亏一旁士兵扶著,不然还得回家换衣服。 来到城墙向下一望。 陈息嘴都差点咧到后脑勺。 眼前。 几哨人马肃立,彼此间涇渭分明。 陈息目光火热。 这。 才是我的兵! 第206章 养殖计划 陈息望著城墙下4哨人马,目光如炬: “都是哪来的?” 话音刚落,一员將领单膝跪地: “素闻白山县县尉高义,不光接收流民,还全歼韃子四路王旗,我北寒关校尉张澜,平生最佩服这种將官,率部800来投!” 又一將领单膝跪地: “卑职在韃子破关之后,掩护附近村子百姓退守两狼山,听闻县尉爷壮举,梁二宝率本部兵马1200余,来投!” 剩下两员將领同时跪地: “卑职清河县总校尉付牛,不愿与狗县令为伍,韃子破关后清河县令献城,卑职率部700连同家眷,来投!” “俺叫赵铁山无官无职,俺爹是黄村村长,韃子破关后,俺与俺爹带著村民隱居大山,后匯聚一些散兵游勇,俺率1100来投!” 全都匯报完毕,陈息狠劲咽了一口唾沫。 都是好样的。 “谁言我奉阳府无男儿,你们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 “开城门!” “是!” 东城门大开。 4哨人马依次而入。 府兵,游勇,壮夫,家眷...... 全部进城。 陈息刚想和他们说说话,突然。 远处一哨快马踏著烟尘而来,烟尘不散依稀还能看到后面有支马车队。 来人还未到近前,便大喊出声: “慢关城门,慢关城门。” “俺蟒山县虎威鏢局总鏢头林擎,联合府北十七县鏢寨,全票人马来投!” 来人一身兽皮,胯下高头大马,身边十几鏢骑,离城门二十余丈便翻身下马,单膝跪地: “闻白山县县尉爷,智勇双全,率部围杀韃子四路王旗,俺打心眼里佩服,望收留俺900鏢师武夫,连同家眷。” “好。” “都是好样的。” 陈息下了城墙,来到城门处的功夫,后面马车队也到了近前。 林擎不起身,向后比划一下: “这是送县尉爷的见面礼。” “快快起身。” 陈息没功夫看马车里装的什么,连忙扶起他: “好好好,都是好汉。” 林擎起身后,嘿嘿一笑,组织好车队停下,撤下上面散布,每辆马车笼子里,都装著一头大野猪,公母都有。 “县尉爷,这是俺们从蟒山抓来的,全部献给县尉爷。” 陈息这次可惊呆了。 望著一大排车队,足有百多辆,上面拉著膘肥体壮的活野猪,还有大群野猪幼崽。 看看野猪,又看看林擎,陈息脑瓜子嗡嗡的。 “这些都是你们抓的?” 语气有些难以置信。 自己就是打猎出身啊,野猪战斗力极强,他自信能射杀,但抓活的...... 可有些难啊。 更何况这么多。 林擎哈哈一笑: “回县尉爷,这些都是俺儿设陷阱捕获的。” 说罢,將身边一位十七八岁少年拉出来,站到陈息身前: “这是俺儿林平,陷阱都是他设计的,还不见过县尉爷。” 林平单膝跪地: “蟒山县林平,见过县尉爷!” 陈息赶紧將小伙子扶起,亲自帮他拍拍身上的泥土,正了正衣领: “好小子,哪学的能耐?” “回县尉爷,小子从小隨家师到关內学艺,才回来没多久,韃子便破关了。” “俺爹带著俺们退居蟒山,小子靠家师传授的手艺,设置些陷阱抓了野猪。” 陈息双手齐拍他的肩膀: “好好好,果然英雄出少年啊。” 他很太喜欢这少年,做事懂得用脑子,还有一手做陷阱的绝活,绝对是寒龙军苗子。 寒龙军常年在外执行任务,若有这么一个陷阱大师加入,保准事半功倍! “县尉爷过誉!” 陈息重重点点,带著林擎父子,连同身后百余辆马车,一同进城。 到校兵场,將今日来投的4哨人马,全部安插到步战各团,给家眷分房子。 奉阳州府实在是太大了,街道胡同无数,接收了大批流民,还有许多閒置房屋,正好都给他们分了。 林擎这支鏢队,他也有大用处。 將州府主街道旁,几座相邻的宅子,给他们暂时安身。 这是为以后,自己商队配置。 这些鏢师武艺高强,路线熟悉,江湖趟子出身,护送商队再合適不过。 问了林平,愿不愿意加入寒龙军。 后者巴不得呢,一身机关术在鏢局无用处,加入寒龙军,正好能大展拳脚。 “林平愿意!” 將他交给陈一展,两个少年相处,更有共同话题,没过半日便熟悉打闹起来。 再看100多头野猪连同幼崽,陈息心里乐开了。 他早就想抓些野猪来人工养殖,奈何韃子破关,根本没时间搞这个。 如今。 得来全不费工夫! 回屋取来小刀,磨得快快的。 “哗哗哗——” 陈息磨刀,看得一旁杨刚烈直咧嘴: “兄弟啊,这刀杀猪可短啊,为兄那有尖刀。” 陈息白了他一眼: “你懂个屁。” “我是要给它们净身。” 这个时代猪肉腥臊,达官显贵根本不吃,只有那些普通百姓强忍著吃。 再不济,也是肉食啊。 “净身?” 杨刚烈见那小刀子飞快,下意识並紧双腿,颤颤巍巍道: “陛下,咱现在还没登基呢,这就要练手艺了?” “以后宫里的太监,陛下都要亲自操刀?” 陈息磨完了刀,在杨刚烈脑袋上揪了根头髮,放在刀刃上轻轻一吹: “呼——” 吹毛立断! 陈息拿著小刀在杨刚烈眼前晃了晃,嘴角噙起坏笑: “躺下!” 杨刚烈双手捂著下身,红著老脸,不可置信喊道: “干啥?” “朕现在就登基,手下正好缺个总管。” 一指桌子: “你就趴那,放心,朕的刀法很快的。” “保证你......” 话还没说完呢,杨刚烈直接撞开窗户,一溜烟往外面跑,一边跑一边骂街: “你个没良心的,我要当王爷,我不当总管,杀人啦,救命啊......” 这货嗷嗷叫的跑出府,大嗓门子都喊哧音了。 陈息狠狠瞪了眼门外,骂了一句: “他么的,再跟小爷犟嘴,早晚把你阉了。” 陈息怀里揣著小刀,快步来到校场。 野猪暂时都在这里安置,用石头垒起一排猪圈。 与正在带著士兵训练的各校尉打了招呼,直接来到猪圈。 大公野猪哧著獠牙,异常凶猛。 留下十几头壮硕的配种用,剩下的全部杀了。 然后重头戏来了。 拽出几十头公野猪幼崽,让士兵帮忙摁著,陈息亲自主刀。 “嗷嗷嗷——” 猪仔疼的嗷嗷叫,那些帮忙摁著的士兵,全部呲牙咧嘴。 齐齐扭过头去不敢看。 县尉爷是真阉啊。 望著盆里的各种小蛋蛋,他们全部夹紧了下身。 仿佛疼在他们身。 人群外。 杨刚烈伸著脖子瞅,等陈息都阉完了,这货把装著小蛋蛋的木盆顺走。 咧嘴一笑,这可是好东西啊。 晚上加菜。 他身上还有兄弟研製的五香粉呢。 上次在白山县府,陈息给知府大人千金製作的五香黄豆,杨刚烈见还余些调料,全部打包了。 就等著配肉食呢。 正好。 就拿这个下酒。 壮阳啊! 殊不知。 陈息的五香粉用完了。 剩的是泻药粉。 第207章 谈生意 陈息將小猪仔都阉割完了,放迴圈里饲养。 等这些猪仔长大,肉质就不会有腥臊味了。 將来自己治下。 猪肉。 將成为主要肉食来源。 畜牧业,由现在开始。 陈息拍了拍手,大功告成。 今天心情实在是太好了。 收了那么多兵马人才,晚上必须庆祝一下。 这货说干就干,回家燉肉,烫上一壶酒,与娘子畅饮一番。 饭菜摆上桌,与叶红缨相对而坐。 刚摆好酒杯,杨刚烈就来了。 他没空著手,端著一盘菜。 陈息白了他一眼: “咋地,蹭酒来了?” 杨刚烈脸皮薄: “我这不带著菜来了。” 说完,把盘子放在桌上,神秘兮兮: “兄弟,这可是好东西。” 陈息一看盘里,差点被他气笑了: “这不就是猪*子么,还是我亲手阉的。” 被兄弟拆穿,杨刚烈脸色一红: “反正是好东西,为兄亲自下厨做的,兄弟来尝尝。” 这货不管不顾,端起酒罈子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 瞅了瞅叶红缨,不好意思道: “大小姐哈,我这......找兄弟喝点,您......” 叶红缨白了他一眼。 好不容易与夫君喝点酒,这个没皮没脸的咋来了。 “你们吃。” 说罢转身出屋。 见叶红缨有些生气,陈息白了杨刚烈一眼,没好气道: “快点喝,喝完赶紧走,別耽误朕就寢。” 杨刚烈嘿嘿一笑,端起杯来一撞: “为兄先干为敬!” 烈酒入喉,用袖子一擦嘴,拿起筷子就夹猪*子,只一块进嘴,这货享受坏了: “兄弟快尝尝,这也太香了。” 陈息拿他没办法,老兄亲自下厨,还为自己送来,不吃也不好意思。 这东西確实大补,夹起一块尝尝。 咦? 还別说。 这老小子手艺可以啊。 好酒好菜。 这哥俩开始旋起来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哥俩將一大盘子猪*子,全部造光。 烫3壶酒,丁点无剩。 打了个饱嗝。 舒服。 这阵子竟打仗了,难得有放鬆机会。 陈息揉了揉肚子,脸色突然有些不对劲。 这感觉? 嗯? 再看杨刚烈,同样捂著肚子,表情很不自然。 “咕嚕嚕——” 陈息肚子叫了,眉头皱的很深,隱约发现点问题,往前扬了扬下巴,眼睛对著空盘子: “这菜,你用啥做的?” 杨刚烈肚子也难受,见陈息问他,如实回道: “就是兄弟你上次,在县府剩的调料啊。” 陈息怔住。 上次在县府? 我剩的调料? “什么上次,什么调料?” 他隱隱发觉有些不对劲,似乎要被这老小子坑了。 杨刚烈一瞪眼珠子: “兄弟你咋记性不好呢,就上次啊,知府大人千金,喷俺们一衙门那回。” 陈息听完,脑瓜子嗡的一声,抱著侥倖心理,试图不想听到心中答案: “你是说......那次......我剩的调料?” “对啊,我闻著味道挺香的,今天正好有好吃的,我全给放里了。” “你刚才不也造半盘子嘛,味道不赖吧。” 陈息都要疯了,双手捂著脑袋,像死了爹妈的表情,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誒臥槽你奶奶的...” 在遥远的异世界,今日是520,陈息还打算与娘子来点情调。 可没想到,全被这货给搅合了。 能不能挺过去都是未知,还情调个6饼啊。 杨刚烈一愣,自己好心好意给兄弟做菜,咋还骂人呢: “兄弟你咋了,是为兄做的难吃了?” 陈息哆嗦著手指,来回点他脑门子好几下,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不行。 出门扣嗓子眼去。 这泻药是他配的,能不清楚威力么? 赶紧。 快。 陈息屁股刚一离开凳子,就忍不了了。 “咕嚕嚕——” 不行,憋不住了。 杨刚烈也感觉挺不住了。 他要上厕所。 可劲头上来了,岂容他俩放肆? 这哥俩,连房门都没出去,在屋里就开始了。 “叮——鐺——噗啦啦——” 外间。 叶红缨生著闷气。 自斟自饮。 吃什么都不对胃口。 好不容易与夫君独处的机会,就这么被杨刚烈破坏了。 等有机会,姑奶奶一定...... 咦? 叶红缨提鼻子嗅嗅。 啥菜坏了? 大冬天的不至於啊。 她在桌上来回嗅著,不对啊,饭菜没坏啊。 这味道。 太臭了啊。 她捂著口鼻,在房间里来回翻找。 就在这时。 陈一展,杨冲,小哥俩前来报告。 “三娘,我爹呢?” “三婶娘,我爹呢?” 俩熊孩子来找爹了。 叶红缨厌恶的一指內间: “在里面喝酒呢,你俩有什么事?” 杨冲答: “城外又有军士来投,我来匯报陈叔叔。” 叶红缨点头: “去吧,在屋里呢。” “是!” 俩熊孩子有要事稟告,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进屋后,看清眼前情况,俩人同时傻了。 咋地了这是? 陈息与杨刚烈,一个躺在门口,一个躺在饭桌地下。 “噗嗤嗤——” 陈息用尽最后力气,哆哆嗦嗦从怀里掏出两个大银锭子,手向上举著: “关...关...关门...” 俩熊孩子强忍著噁心关门。 再看陈息,眼神都有些涣散了,无力喊道: “快......快拿钱......封......封锁消息......” “谁......谁都不......不能告诉......” 陈一展反应快,一手捂著口鼻,一手把两个银锭子揣进怀里,转身出屋。 见叶红缨还在各处嗅著,立即来了主意: “三娘,我爹让您到城门楼候著,今晚有一批从白山县送来的物资,需要查收。” 叶红缨闻言,这是正事,万万不能耽搁了: “好,告诉你爹少喝点。” “好的三娘。” 支走了叶红缨,陈一展再次进屋。 將门窗全部打开,忍著噁心帮两个大爹脱衣换裤。 他俩都愁坏了: “爹啊,咋整的啊。” 杨刚烈拉的都要昏迷了,下身没一处是乾净的,还嘴硬呢: “不碍事...” 陈息听见他还能说话,真想起来揍他一顿: “闭...闭嘴...” 陈一展与杨冲合力,將陈息抬到床榻上,又从別屋搬来一张床,將杨刚烈仍上面。 紧接著便是烧水。 擦身子。 陈一展塞给杨冲一锭银子,这钱他不敢私吞。 这活。 实在是太埋汰了。 该说不说,小哥俩是真孝心。 从里到外,给两位大爹打理的乾乾净净。 肚子里没东西,全拉乾净了。 接下来便是缓著。 俩人。 床对著床。 一边一个。 陈息缓过来点劲,就骂杨刚烈一句,没劲了再缓。 后者一声不吭。 爱骂骂吧。 死猪不怕开水烫。 一连缓了三日。 这哥俩才算恢復过来。 期间。 十几支队伍来投,都是杨冲接待的。 而叶红缨,被左右来回支。 就是不让她回家。 她脑子一根筋,夫君让干啥就干啥,一直被蒙在鼓里。 直到第四日。 城门士兵传来消息。 大御朝皇帝御笔亲书圣旨,著司礼监曹公公即刻传旨。 一行人,连太监带护卫,足足三百,出雄谷直奔奉阳州府。 陈息得到消息后,呵呵一笑。 早他么就该来了。 吩咐传令兵一些事宜,打开城门將人让进州府。 跟小爷谈生意。 我看看你大御皇帝,到底有没有诚意。 第208章 不寻常 传令兵得令后,一路跑到东城门。 望著城下骑兵护卫著一辆豪华马车,指挥开启城门。 “咯吱吱——” 城门大开,但马车並未进城,反倒一员带甲武將率先出列,大喝: “马车內是京城来的传旨曹公公,让你们守將出城迎接。” 陈息为了防止他装逼,特意交代传令兵如何应对,岂能让他们唬住。 “我家將军说了,城门只开一炷香时间,爱进不进,不进滚蛋!” 这句话一出口,下面300卫兵齐齐抽出佩刀。 面对皇权敢说出这种话,诛九族的罪过。 那员將领,气的鬍子不停抖动。 手持长枪,一指城墙上传令兵: “本將刚才没听清,你再重复一遍。” 传令兵嘿嘿一笑,令旗一摇。 城墙上,几十架重弩同时上膛,对准城下人群: “我家將军说了,要进就进,再敢妄言,全部射杀!” 这句话一出口,巡值在城门口的骑兵团,一溜烟出城。 个个高头大马,手中精钢长枪,几个呼吸间便將曹公公卫队团团围住。 甘兴马槊横在胸前,一脸戏謔的盯著那员將领: “给你们选择的时间不多了,儘快做决定,別耽误老子下值。” 那员將领都傻了。 他常年隨著曹公公,到大御各处传旨。 每到一地,无论州府大员,还是封疆大吏,哪怕是王爷,都不敢当面冒犯一句。 今天这是怎么了? 一座小小的州府,竟敢冒犯皇威。 抬眼瞅了瞅四圈,將他们围住的骑兵人人眼神凌厉,周身泛著杀气。 这绝对是战场上杀过人的精兵。 他有些害怕了,气势也弱了几分。 没答话,视线都不与甘兴对视。 来到马车旁低下头,隔著车帘向里面匯报: “曹公公,如今的形势,您看......” 过了半晌,里面传来一道公鸭嗓: “进城。” “是!” 將领咽了口唾沫,语气有些討好道: “小將军,劳烦护送我们进城。” 甘兴闻言嗤笑一声,对著城门扬了扬下巴: “要进快点进,待会城门关上了。” 將领深吸两口气,这是他跟隨曹公公传旨以来,最憋屈,也是最不可思议的一次: “好。” 骑兵团让开道路,將领带著300卫兵,將马车护在中间入城。 距离县府还有一段距离,又是一队步战军现身。 安金城拦住马车: “本府规定,州府衙门外围200丈,任何人不许骑马。” 听见这话,將领恨得咬牙切齿: “你知道马车里坐的是谁么,难道让我们曹公公走路去传圣旨?” 他企图用圣旨和曹公公的身份,压对方一头。 岂料,安金城根本不吃这一套,轻蔑道: “我管你里面坐的是谁,我们县尉爷说了,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守本府规矩。” 话说的,一点情面都不留。 这还是好的,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呢,县尉爷有令。 再bb,全给宰了! 將领呼吸明显加重了,抬眼望向远处州府衙门,想再次强调一次,却被一道公鸭嗓打断。 “下去吧。” 两个字出口,有隨行小太监掀开马车帘子,搀扶曹公公下马车。 曹公公头戴乌纱幞头,肤色白皙,眼眶塌陷,一双灰色眼珠子镶嵌其中,緋色官袍下摆处,银线勾出海水江涯纹,腰束黑革带,足下粉底皂靴。 来到安金城面前,微微一笑,独特公鸭嗓音再次响起: “好,本公公守你们州府规矩。” 扭头向后使了个眼色,两名小太监从车厢里,端出两个托盘,上面皇家锦帛遮盖。 “带路吧。” 安金城长这么大,还第一次瞧见太监。 好奇的很。 看对方穿戴,好像身份还不低。 围著他四下打量一圈,身上除了脂粉气浓一些,好像也没啥特別的,咧咧嘴: “跟我来。” 带著曹公公,连同两个端著托盘的小太监,一路步行至州府衙门。 其余300护卫,全部被挡在外围。 来到府衙门口,安金城做了个请的手势: “县尉爷在大堂休息呢,走路小声些。” 说完,手扶佩刀立在门口。 曹公公面色不变,嘴角甚至还扯出一抹笑意: “多谢。” 说完,带著两个小太监,迈步进了大堂。 走了几步站定,再抬眼时,便见两只大脚搭在公案之上,曹公公扭扭头,视线躲过鞋底,看清了后面的人。 一身穿猎衣少年,慵懒的靠在官椅上,双手托著后脑,见他视线扫来,微抬眼皮: “啥事?” 曹公公笑了笑: “久闻奉阳府白山县县尉,用兵如神,陛下每次上朝时,都要夸你几句呢。” “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咱家可最佩服这种少年英雄呢。” 陈息哈哈一笑,这次將双眼全部睁开,打量一下曹公公: “陛下让你夸我来的?” 曹公公笑意愈发浓郁,双手向南方拱了拱手: “陛下没说,咱家一介奴才,岂敢揣摩圣意。” 向身旁一努嘴,小太监立即端著托盘上前,曹公公撤去锦帛,从上面双手拖起圣旨。 展开。 视线在圣旨上扫了扫,又落在陈息身上: “圣旨到!” 陈息用大拇指抠了抠耳朵,撇了撇嘴,別提下跪了,连站起来的意思都没有。 双脚依旧搭在公案上,歪愣个脑袋: “念啊。” 曹公公见他这副样子,重重呼出一口气,不跪就不跪吧,反正这事没人知道。 等传完了旨,定要如实稟告给陛下。 清了清嗓子,曹公公公鸭嗓音提高了八度: “边塞烽烟,赖虎臣而靖,社稷安危,凭良將以安。” “白山县县尉,陈息,雄姿英发,谋勇兼备,率部击退韃子四路王旗,解危局於倒悬,救苍生於水火,此诚社稷之干城,朕心之......” 圣旨还没念完呢,陈息突然大喝一声,如春雷炸响: “念踏马正事。” 这一嗓子,把曹公公嚇一大跳,圣旨差点丟地上,身后两个小太监齐齐一哆嗦。 曹公公深吸几口气,这一嗓子,太突然了啊。 自己正宣旨呢,哪成想...... 他再高的涵养,也有些动怒了。 盯了陈息好一会,最终在心里嘆息一声,自己在人家地盘,还是忍了,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晋封陈息为安北侯爵,食邑千户,世袭罔替,授奉阳府总兵,领东淮府军。” 剩下画大饼的词,知道陈息不爱听,他索性也不念了。 又掀开另一托盘锦帛: “这是陛下赏的,黄金百两,锦带一条,綾罗绸缎五百匹,今岁毛尖十斤......” 陈息不等他念完,伸著脖子瞅那托盘,上面只有10个金元宝,一撇嘴: “其他东西呢?” 曹公公白了陈息一眼: “都在外面马车里,你府的规矩,不许骑马驾车,待会自去取吧。” 陈息点点头,没剋扣我东西就好。 这才站起身来,伸了个大懒腰: “说说吧,皇上要我啥东西,准备拿啥交换。” 这句话一出口,曹公公愣在原地。 他是怎么知道的? 下意识左右看了看,不可能有人泄露消息啊。 就在他愣神时,再次传来陈息不耐烦声音: “別瞅啦,这里没外人。” “先说好啊,小爷手里的王旗,可是弟兄们拼死夺来的,东西少了,小爷可不答应!” 这句话传到曹公公耳朵里,再度震惊当场。 他......怎么全知道? 不寻常。 简直太不寻常了。 第209章 进退有度 曹公公定了定神,回头扫了一眼两个小太监,小太监立即躬身告退。 大堂上,只剩他与陈息二人。 此刻,他才从怀里掏出一封密信。 上前几步,双手递给陈息: “这是陛下亲书密信,侯爷您看看吧。” 陈息两根手指夹住密信,当著他面撕开。 掏出信。 一目十行,简单看了一遍。 隨意將信丟在桌上。 “还行,起码你的主子,信里面还挺有诚意的。” 再抬眼看向曹公公时,漆黑眸子更显深邃: “你能做主?” 曹公公连忙低头: “这是陛下的旨意,还请侯爷为陛下回信,由咱家带回。” 陈息嗤笑一声: “多大个屁事,整那么复杂。” 挥手招了招,房梁下顿时跳下来一黑影,身子如狸猫般窜到陈息面前: “爹,请吩咐。” 陈一展斜眼瞟了曹公公一眼,瞬间收回。 曹公公更傻了,他也有些功夫底子,从进门后一直没发现,房樑上居然还隱匿一人。 再看他身手,好似不比皇宫內卫弱多少。 陈息在他耳边轻语几句,后者听完点头: “是!” 陈一展身形退到大堂后面,消失不见。 利用这个功夫,陈息找来张纸,在上面刷刷点点写了些什么。 连同皇上给他的密信,一同塞回信封內。 往桌上一扔: “为了驱逐韃子,小爷可是耗费了海量物资啊。” 向曹公公努努嘴: “难道就没点表示么?” 曹公公一愣,陛下的赏赐我都带来了啊,有事你找陛下去,找咱家一介传旨太监有啥用,心里虽这般想著,可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 “侯爷此话何意?” 陈息笑了笑: “我听说曹公公的卫队,兵器甲冑都是宫內最好的。” “如今,我大小也是位侯爷,身边卫队连甲冑都没有,出门办事,岂不是有损圣顏?” 曹公公嘴角抽了抽,你卫队没甲冑? 远的不说,就门口站岗那小將,穿的皮甲样式,连我都没见过,你说没甲冑? “那...那侯爷的意思?” 陈息撇撇嘴,语气甚至有些威胁: “本侯爷,看上曹公公卫队的装备了。” “曹公公,能否......忍痛割爱啊?” 曹公公闻言大惊失色,你知不知道这是传旨卫兵,连这个你都敢打主意? “咳咳......侯爷慎言啊,这事咱家可说的不算,那可是陛......” 话还没说完,陈息摆摆手: “放心,本侯爷不会让你难做的。” 这时,陈一展从后堂走来,手上捧著一块叠的四四方方一块黑布: “爹。” 陈息一努嘴: “给曹公公,第一次到我奉阳府,岂能不带点东西回去交差,以免失了本侯爷待客之道。” 陈一展將黑布递到曹公公手里,后者下意识接著,心中纳闷。 手里托著那块黑布,感觉沉甸甸的。 曹公公看了看陈一展,后者表情无一丝变化,好奇心驱使下,將黑布展开,看清上面的图案和文字时,双眼瞬间放光。 只见,金丝线勒出一只雄鹰图腾,鹰眼处镶嵌两颗宝石,周边密密麻麻写著韃子独有的文字。 “呀...” 手摸摸鹰王旗,再抬眼震惊的望向陈息: “侯爷...这是...” 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手上托著的,正是韃子军队中,素有草原先锋军荣耀,每战必破阵的鹰王旗。 这面韃子王旗,给大御军队造成的心理压力,不可谓不大。 大御多少优秀將领,都被这面王旗属下骑兵揍过。 轻一点的战败受责罚,倒霉的直接战死沙场。 陈息见他一副吃惊表情,饶有兴致道: “你先拿这面王旗回去復命,本侯爷要你卫兵所有装备,过分么?” “不过分,不过分,一点不过分。” 曹公公连一丝犹豫都没有,立即点头应允。 他激动坏了,这次的任务,不光是传旨这么简单。 圣上要陈息手里的四面韃子王旗,至於拿什么交换,只要他的条件不是太离谱,圣上基本都会答应的。 这四面王旗,对如今的大御,简直太重要了。 曹公公將鹰王旗,小心翼翼叠起,像宝贝一样收进怀里。 再望向陈息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諂媚。 別说300套卫兵装备了,拿著这面王旗回去復命,圣上不但不会责罚他,还会大赏特赏。 “剩下的,我都在信中写清楚了。” “曹公公无事的话......” 陈息瞟了他一眼,还不走,想在小爷这蹭饭? 曹公公何许人也,常年伴在君王身边,接触的都是朝中大员,最擅长察言观色: “侯爷您歇著,咱家办完了事,立即要回去为陛下復命,圣上一旦做出决定,咱家第一时间再来,到时.......” “行,那就不留公公了。” 向陈一展使了个眼神,后者立即会意,对著门口一伸手: “请!” “誒誒誒。” 曹公公躬身退了三步,对著陈息拱了拱手,这才转身出了大堂。 来到街上,深吸了好几口凉气,才勉强镇定些。 他自认阅人无数,像今日这般,气势完全被对方压制的情况,少之又少。 自己在拿出信件之前,明明没有表露出任何破绽,就好似对方知道自己要来干什么。 並且將自己拿捏死死的。 完全占据主动。 这种压力,和朝中那些老狐狸,都有得一拼。 最令他惊讶的是,连圣上最想要的王旗,他都大大方方让自己拿一面回去復命。 这位侯爷不简单。 见圣旨虽然不跪,但做事却很有分寸。 进退有度。 至於那300套卫兵装备,完全就是幌子。 从进城观察陈息士兵装束来看,人家根本就不差这仨瓜俩枣。 陈息留给他的印象,只有四个字。 捉摸不透。 曹公公晃了晃脑袋,隨著陈一展,一路迷迷糊糊行到自己卫队处。 还没等他开口时,將领一脸諂媚: “曹公公......” 这声招呼,打断了曹公公思绪,他反应过来后,立即板起一张脸,对將领吩咐道: “让卫兵都把甲冑都脱了,还有手里的兵器,胯下的战马,全部留在这里。” 將领愣了十多秒,以为是幻觉: “公公......” “咋,咱家说出的话,你没听清么?” 曹公公声音提高了些,表情有些慍怒。 在侯爷面前,咱家放低架子,在你个狗奴才面前,咱家说话还不好使? “听清了听清了。” 將领不敢多问,立即按照曹公公吩咐去做。 命令卫兵脱盔卸甲,不多时,300套甲冑与武器,在地上堆成座小山。 曹公公扭头衝著陈一展笑笑: “小侯爷,这些战马......” 陈一展听对方叫自己小侯爷,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不劳公公操心了。” 一挥手,步战军中出来兵士,將300匹战马,连同马鞍马鐙,一併牵走。 兵士很有眼力见,连拉马车的马匹,都给换成了驴。 两种牲口间的差价,他们还是会算的。 这个时代驴的价值,几头也比不过一匹马。 没多会的功夫,全都办妥了。 曹公公坐上驴车,身后跟著300个被扒光的禿毛鸡。 一行人,晃晃悠悠出城。 直奔雄谷。 毛驴子劲小,路过坑洼不平官道时,后面人还得帮著推。 曹公公坐在车厢里,被晃悠晕车了,等回到雄谷时,已是午夜时分。 让薛天岳取出300套甲冑给卫队换上,马换下驴,一刻不停回京復命。 怀中这面鹰王旗,必能升个一品半品官的。 回去必向圣上请命,下次这等美差。 自己还来。 第210章 大御的战略 曹公公走后,杨刚烈,叶红缨,杨冲,陈一展......全部匯聚府衙。 “兄弟,那太监咋说?” 杨刚烈急坏了,听陈一展说,兄弟把那太监卫兵的装备都下了,这样做,明摆著是给皇上难堪啊。 这个时候得罪朝廷,兄弟是不是打算提前反了? 在场所有人,都不清楚陈息用意,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陈息笑了笑: “还能咋说,回去升官发財唄。” “升官发財?” 在场所有人,全都一脑门子问號。 你不出城迎接,接圣旨不跪,连声万岁都不叫。 这太监回去,不被杀头都算他是皇上私生子,居然还能升官发財? 他们想不通。 一万个想不通。 陈息想逗逗他们,故意板著脸: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咋地,不信?” 眾人齐刷刷摇头。 陈息轻笑一声: “那狗皇帝,想要小爷手里,缴获的韃子王旗,让小爷提条件。” 杨刚烈一脸懵逼: “狗皇帝要那玩意干啥?收藏?” 陈息白了他一眼,重点看向杨冲与陈一展: “你们两个说说,皇上为啥要换我手里的王旗?” 小哥俩对视一眼,陷入沉思。 杨刚烈再次接话: “难不成,要回去擦屁股?” 陈息一听他这话,鼻子差点气歪了,还敢提擦屁股的事,小爷上次差点被你坑死: “去去去,一边子去。” 杨刚烈嘴角一抽抽,没办法,兄弟嗤噠他也得忍著,谁叫自己刚惹完祸呢。 想了半刻钟,杨冲若有所思: “陈叔叔,难不成皇帝要韃子王旗,去威慑別的敌人?” 陈息听完大笑: “好好好,进步很快!” 再抬眼看向陈一展: “你也多动动脑筋,多和杨冲学著点。” 陈一展嬉皮笑脸: “爹,您又不是不了解孩儿,让孩儿打仗没说的,这种动脑子的细活,交给牛马杨吧。” 一听到这个称呼,杨冲就来气。 这面鹰王旗明明是我先发现的,你自己不要脸捡漏,当我不知道? 抬手一指陈一展: “你还能不能要点脸?” 一旁杨刚烈感同身受: “对,和你爹学点好,少学怎么坑人。” 爷俩一同討伐陈一展,明明他俩廝杀的最辛苦,没想到好处都被这小子占了。 自己成给他打工的了。 爷俩气得够呛,陈一展不皮不痒,嘴上没说,心里清楚。 这都是乾爹教给我的。 不然。 咋当寒龙军队长? 像你们俩呢,傻了吧唧只知道蛮干。 指挥大军团作战,我可能不如你们爷俩,若是小股部队渗透,让你们爷俩一起上也不灵。 陈息赶紧打断,手指敲了敲桌子: “还听不听了?” “听听听。” 杨刚烈点头如小鸡啄米。 陈息又白了一眼这货: “展儿的打法,我教的,有什么气冲我来。” 一听这话,杨刚烈瞬间蔫了。 怪不得呢。 这小子现在这么坏,早就应该猜出是你教的。 陈息没管他,接著为杨冲讲解: “朝廷確实需要韃子王旗,去威慑別的方向敌人。” “我没猜错的话,韃子在奉阳府折了4路王师,这个消息应该是严令封锁的。” “韃子如今与匈奴达成短暂和解,目的就是全力攻打大御,逐步蚕食中原。” “韃子在大御东北,匈奴在大御西北,他们两片草原之间,只隔著一道戈壁滩。” “你们想想。” “这个时候,如果韃子的王旗,出现在大御与匈奴的西北战场上,匈奴会怎么想?” 说到这里,杨刚烈,杨冲,爷俩齐齐恍然大悟。 对。 就是了。 想了一会,杨冲补充道: “陈叔叔,侄儿知道了。” “韃子在我们奉阳府吃了大亏,损失四路王师,当王旗出现在西北战场时,匈奴定会忌惮大御从东北撤军,全力对付他们。” “二来,韃子如今元气大伤,匈奴很可能调头对付他们,侵占韃子草原。” 陈息点点头: “皇上之所以心甘情愿给我加官进爵,目的是小爷手里的王旗,这东西在我手里没用,可到了皇上手里,用处可大了。” 杨刚烈又想不通了,皱著眉头问道: “兄弟,朝廷赐你安北侯爵,奉阳府总兵,领东淮府军。” “如今你手里捏著大御东北两个州,还有一支能击败韃子四路王师的军队,难道不怕你反了?” 陈息听完大笑出声: “哈哈哈。” “怕小爷反?” “那得看小爷,用王旗从朝廷手里换什么了。” “如果我用王旗,从朝廷手里换粮食,换兵器,换战马,换甲冑。” “那么朝廷表面会答应,拿著王旗到西北震慑了匈奴,然后便会举全国之兵攻打我。” 说到这里,陈息再次敲了敲桌子: “而且是不遗余力哦。” 眾人闻言大惊失色: “为什么啊?” 陈息继续给他们解释: “你们想啊,匈奴得知韃子元气大伤后,回头去抢韃子草原。” “大御压力减轻,匈奴与韃子对战,大御正好藉此机会平定东北战场,再夺回北寒关。” “韃子腹背受敌,必然溃散。” “到时,朝廷在与匈奴暂时和解,共同瓜分韃子草原。” 杨刚烈,杨冲,听完冷汗都下来了。 按照陈息的说法,这种状况极大可能会出现。 “兄弟,那你还给朝廷王旗做啥,这样岂不是,自寻死路?” 杨刚烈这句话出口,所有人都將目光锁定在陈息身上,以他们的战略视野,远远看不透其中猫腻。 陈息挥挥手,目光如炬: “自古,富贵险中求。” “你们看这里是陷阱,小爷看这里是机会,並且是大势所趋。” 不待他们反应,陈息站起身来,顺著窗子望向遥远的南方,轻笑一声: “小爷给皇上回信,让他们拿种子,来换小爷手里的王旗。” “一,降低他们对小爷的戒备心。” “二,无论这批种子好与坏,小爷都要找理由,攻打雄谷。” “还是那句话,臥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只有將雄谷关捏在自己手里,这天下,咱们才算暂时立住脚跟。” 杨冲狠狠咽了口唾沫: “陈叔叔,这样做,是不是早了些?” 陈息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凝视远方: “按照正常军备情况,咱们至少还要发展一年,才能攻打雄谷。” “可现在的局势,根本不给我们发育时间。” “就算我们不给朝廷王旗,匈奴那边迟早也要攻破大御防线。” “届时,匈奴大军压境中原,韃子同样会大举入关,到那个时候,我们面对的,可不只是4路王旗那么简单了。” “趁现在,韃子四面王旗出现西北战场时,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拿下雄谷。” “成王。” “败寇。” 说罢,狠狠一砸桌面: “在此一举!” 第211章 备战 陈息气势陡然一变。 在场眾人齐齐一惊。 他们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都在脑袋里捋捋事情脉络。 先是朝廷用种子换来四面王旗,將王旗拿到西北战场威慑匈奴,並表明,大御在东北战场將韃子打残了。 这样的话,匈奴便会產生动摇,很有可能趁韃子元气大伤,转头攻向他们。 而朝廷得以喘息后,调兵出雄谷攻打我们,然后收復韃子手里的北寒关。 届时,再与匈奴达成和解,两面齐攻韃子草原。 这是大御的战略。 如果我们提前將雄谷占据,大御就只能窝在家里。 到时候再將我们击败韃子四路王师,並且扼住中原咽喉雄谷关的消息放出去。 届时。 將又是一番场景。 这样,我们不但牢牢握住主动权,也有了制衡大御的资本。 眾人想明白了,齐刷刷转头看向陈息。 杨刚烈心里,都要佩服死兄弟了。 妙啊。 不过还有个问题,他需要问清楚: “兄弟你这招,实在是妙。” “不过,咱们替百姓收復州府,是站在大义一方,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 “可朝廷一旦按照要求,给我们送来上好的种子,我们再攻打雄谷关,可师出无名啊。” 名不正,则言不顺。 大御虽然烂,可这天下,还是认皇权的。 就算占据了雄谷关,也不得人心啊。 杨刚烈提出的这个问题,陈息早就想过。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並且有了应对之法。 “这点不用担心,种子问题,大御皇帝就算想给我们好种子,下面的人都不会照做。” “我不否认,制定这个战略的是人很聪明,可下面执行的人,未必也是聪明人啊。” “以朝廷养的那些世家门阀来看,多半,会给小爷送来假种子。” “一来,不用等到开春,我们奉阳府就会被大御军队践踏,还种鸡毛地啊,假种子这笔银子,可多少人惦记著呢。” “二来,就算我们发现是假种子,他们也不怕,那些人,並不认为我们这点兵力,能攻破雄谷关,到时,我们依旧会沦为牺牲品。” “说一千道一万,实力才是硬道理,真理,只在重弩射程之內。” “至於你说的得不得人心。” “待我攻下雄谷,扼住京畿咽喉要塞。” “自有大儒为我辫经。” 陈息眼神凌厉,我掐住你脖子的时候,你还敢骂我? 你不但不敢骂我,还得给我加官进爵。 大肆宣扬小爷战绩。 至於皇上心里怎么想,与小爷一点关係都没有。 敢骂我一句,看小爷揍不揍你就完了。 “好吧,如今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杨刚烈没了主意: “兄弟,咱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 “备战!” 高丽国运输牛角牛筋的车队,已经过了祁县,按照约定,明日便可抵达白山县。 陈息將早就擬定的计划,交代给眾人。 命,奉阳州府全权交给杨刚烈管理。 叶红缨骑兵团,杨冲步军站,加强训练,全力备战。 陈一展的寒龙军,继续向雄谷关压进,时刻观察对方动向。 自己,则是回到白山县。 这一战,可不能像上次那么打。 伤亡实在太大了。 有了高丽国送来的牛角牛筋,利用这段时间,要加紧製作出复合弩。 还有。 下次曹公公送来粮食种子换王旗的时候,他想在这里面做点文章。 说干就干。 当晚,陈息带著陈一展,立即动身回白山县。 黎明时分。 几乎与高丽国运输队,同时抵达城门。 將物资拉到府兵校场。 立即拉著武怡,李二等工匠,开始动手製作。 有了充足的原材料,只需设计出滑轮组即可。 陈息连家都没回,一人守著一座铁匠炉,开始为校尉打造兵刃。 没法办啊。 答应大家的奖赏,可不能说话不作数。 眾校尉嘴上不说,实际每天都惦记著呢。 李大的铁匠作坊发展很快,近期又收了大批学徒。 人多力量大,全部给陈息打下手。 叮叮噹,叮叮噹。 陈息一边製作武器,一边给学徒们讲解。 5日时间转眼而逝。 几大箱子兵刃,全部打造完成。 刀枪剑戟斧鉞鉤叉,鏜棍槊棒鞭鐧锤抓,拐子流星...... 学徒们有名师指导,收穫巨大。 李二的木匠作坊也很有效率。 万斤牛筋牛角,加上从韃子手里缴获的弓箭,零件全部拆下来,製作复合连弩。 威力加强一倍不止。 將新打造的兵器连弩,全部运到州府,步战军统一换上新装备,上次作战获功的校尉,也都拿到了自己心仪的武器。 一个个美的不行。 到处显摆。 新加入的校尉和士兵,一个个眼珠子都要喷火。 恨自己来晚了。 都暗自较著劲,这次的战斗,咱们也要获战功。 校尉憋著劲,底下的士兵可乐开了。 自己刚来,便赶上发配复合连弩,感受到新式武器威力,一个个都惊大了嘴巴。 我们,都能成为弓箭手了? 要知道普通士兵,要想成为弓箭手,难上加难。 大御军队中,能成为弓箭手的,都是精中之精。 普通士兵没本事,只能扛著大盾衝锋去,再不就干点脏活累活,要想获得战功,简直痴心妄想。 大多数人参军,只是为了一天两顿的吃食,还有免除家人的人头税。 没想到,在这里不但吃的好,还有先进武器配发,最惊喜的是,他们同样有机会出头。 射杀敌人百夫长,就有银子拿,就算杀小兵,也有铜钱拿。 一个个兴奋异常,每日大强度训练也不吵吵累。 陈息打完了兵器,剩下的交给他们处理。 带著二牛回到鹰嘴山,將温泉交给他管理,教他怎样提取硫磺。 二牛聪明,陈息带著他试验了几次,便能独自上手。 带著几十民夫,开始从温泉中提取硫磺。 虽然眼下还没发现硝石矿,但万事提前做准备。 將工作都安排完,只等曹公公再次来了。 接下来的七日。 陈息一三五內室,二四六外室。 星期天內外一起上。 忙得不亦乐乎。 这一日。 陈息扶著老腰正缓著呢,陈一展传来消息: “爹,高丽国国师,从国內传来消息,您给她的那批精盐,盐砖,她到草原全部换成了牲畜。” “並且联繫了好几个草原大型部落,他们都有意愿长期合作。” “她邀请您到高丽国都商谈价格。” “还要將九洞里殿下,许配给乾爹。” 陈息看完了信,嘴角一抽。 自己这一三五,二四六都閒不著,还要给我送媳妇。 高丽是怎么想的,他岂能不清楚,无非是用联姻的手段,捆绑自己与他们的关係。 交代陈一展: “给她回信,九洞里郡主那事不著急。” “价格方面......” 陈息想了想: “让国师大人自己定价吧,高丽国我暂时没功夫去,等拿下雄谷再说。” “是!” 陈一展立即给李月恩回信。 刚送完信,奉阳州府传来消息。 大御皇上答应了咱们条件,已遣曹公公押送粮食种子从京城出发。 不日便到。 陈息看完,嘴角扯出一抹坏笑。 好。 小爷就等著你呢。 告別了內外室所有娘子。 马不停蹄赶回奉阳州府。 召集寒龙军所有骨干,连夜开会制定战术。 雄谷关一战。 不容有失。 第212章 被调包了 这边紧锣密鼓安排战术。 曹公公咧著大嘴又来了。 前几日回去復命,虽没了卫兵装备,但拿回去一面王旗。 圣上见到王旗,开心坏了。 赏。 曹公公不仅官阶晋升一品,还得了500两赏银。 其他太监都羡慕极了。 这次都没给他主动请缨的机会,立即被安排押运种子出发。 从金鑾殿到左相,户部,粮仓...... 一路绿灯。 百车种子,不到一日时间便从京城出发。 途经驛站,换马不换人。 圣上下了死命令,要尽最快速度將种子送到奉阳州府,换回另外三面王旗。 抵达雄谷关时,已是午夜时分。 简单休整一晚,明早起程。 只这一晚的功夫。 不出意外的话,出意外了。 雄谷监军皇甫尚,就將事先准备好的坏种子,给100辆马车全部调包。 事后。 將种子连夜运到关內各大粮商手里。 一手瞒天过海,神不知鬼不觉。 翌日天还没亮,曹公公便押著车队出发。 100辆马车,浩浩荡荡开拔奉阳府境內。 车队行进速度慢,足足行了一日,晚间才到州府城下。 叫开了城门,车队进城。 陈息安排人员接收种子,在府衙內接待曹公公。 两人这次是第二次见面,省去囉嗦直奔主题。 “侯爷,您要的种子已全部运来,您看...答应圣上的王旗...” 陈息哈哈一笑,將早就准备好的三面王旗拿了出来: “曹公公,按照约定,这批种子全是上好的种子吧?” 曹公公听见这话,立即拍著胸脯子保证: “侯爷您看您,咱家虽只是一名传旨太监,但可是常年伴在圣上身边,从户部,到粮仓,直到这批种子装车,都是咱家一手监管的。” “不可能给侯爷运来坏种子。” 曹公公说的信誓旦旦,但也是实话。 皇上的確没在这批种子上做文章,可他却忘了,皇上虽没做文章,可別人却动了手脚。 並且就在曹公公眼皮子底下。 就在两人说话间,陈一展前来匯报,小声在陈息耳边说了几句。 听完,陈息哈哈一笑: “我儿说了,这批都是上好的种子,辛苦曹公公了。” 曹公公还有些委屈: “咱家就说嘛,这批种子都是经咱家一手办理,不可能出现差池,侯爷还是多疑啦。” 陈息拱拱手,语气有些玩味: “那本侯爷,要给公公赔个不是了?” “不敢不敢,侯爷有这担心,也是人之常情。” 曹公公连忙回礼,他可不敢让陈息给他赔不是,这种人万万不能得罪。 陈一展匯报给陈息,这批种子有点不寻常,他拿不准真假。 而陈息通过观察曹公公的表情,心中已经確定,就算这批种子是假的,也不是他动的手脚。 只要不是他,那么就好办了。 陈息点点头: “我儿年岁小,办事我有些不放心,不如曹公公,我们一同去验验货?” 曹公公见陈息还是多疑,当即站起身来: “如此最好,当面验清了货,省得侯爷不放心。” 话说的有些阴阳怪气,三番五次怀疑咱家,不就是怀疑陛下嘛。 必须要当面验货。 “好。” 陈息也不废话,带著曹公公就到了粮仓。 此时,100辆马车整齐排在库门,只一辆马车被抽检,其余马车上的散布还未揭开呢。 陈息与曹公公,来到那辆抽检的马车前,伸手抓了一把里面的种子。 当著曹公公的面,张开手掌: “曹公公,就是这批种子对吧?” 曹公公认真看了看,种子颗粒饱满,正是自己经手的种子,立即答道: “对,正是这批种子。” 陈息笑了笑,被人阴了还不知情呢,也不知你这传旨公公是咋当上的。 扭头看向陈一展: “儿啊,拿盆水来。” “是!” 不一会的功夫,陈一展端来一盆清水。 陈息再次与曹公公確认一遍: “公公,如果是真种子,放到水里会下沉,这点,你无异议吧?” 曹公公听完这话,脸色有些不好看了,瞧不起谁呢: “侯爷,咱家未入宫之前,也是农户出身,当然清楚真假种子的区別,如果种子在水中下沉,证明颗粒饱满,而浮上来的,证明种子空瘪或者已经被虫蛀了。” 陈息点点头,不错啊,既然都清楚,那就好办了: “好,既然公公都清楚,那咱们开始吧。” 陈息从抓起种子那刻起,就断定这是假种子。 虽看起来颗粒饱满,但重量不对。 光从卖相上来看,绝对真种子无疑,一般人还真看不出来。 陈息將种子撒进盆中,等了好一会,只有零星几颗下沉,其余全部飘在水面上。 曹公公都傻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冷汗都下来了,这批种子是经他一手处理,出现假种子情况,他可是要被杀头的。 曹公公身子都哆嗦了,亲自抓了一把种子撒盆里,依旧是飘在水面上。 他哆嗦著手指,夹起一颗看起来饱满的种子,送到嘴里咬开。 再看那颗种子时,曹公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空的。 这个时候,他魂都被嚇没了。 完了,全完了。 不对,还有很多车没检查呢。 曹公公还抱有一丝幻想,或许只这一车有问题,其他车里,一定是真种子。 他自己给自己打气,站起身来就揭开其他马车散布,挨个试验。 陈息也没拦他。 足足试了十几车,曹公公终於死心了,全部都是假种子。 他整个人瘫软在地上,三魂七魄都散开了。 嘴中不断念叨: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陈息上前把他搀扶起来,引导他分析: “曹公公,你这一路上,都途径哪里啊,是不是被人调包了?” 听到这话,曹公公勉强聚起点精神,开始在脑中分析。 自己接到命令后,拿著圣上的旨意到户部交涉...... 一直到押著马车出城,这期间都不可能有人动手脚。 出京城,一路上休息几个驛站,但全是卫兵护卫,寻常人根本靠不得近前。 这可是皇家车队,避都避之不及呢,哪个不要命的敢靠前? 陈息等了他半天,见他还不上道,急坏了,继续给他引导: “曹公公莫急,你想想,是不是在雄谷休息的时间长......” 闻言,曹公公一拍脑门子: “对。” 说出一对字,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立即起身去看那些马车上的散布。 又懵了。 散布还是原来的散布,可里面的种子咋被调包了呢。 陈息见他又懵逼了,鼻子都要气歪了,这个脑子啊。 这次他亲自上手,拉了拉马车上捆散布的绳子: “你看,绳子的勒痕,是不是不对?” 曹公公恍然大悟,立即俯下身子,去看马车底下的勒痕。 这一看不要紧,心彻底凉了下来。 勒痕不对劲,彼此间有错位情况。 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出现这种状况的。 马车是从京城装好的,一路上不可能有人动绳子,那么只有一种情况。 那就是在雄谷被调包的。 因为只有那里,人员混杂,外人才有机会。 曹公公想到问题出在哪了,立即押著马车回雄谷。 他要亲自调查,不然小命没了啊。 临走时,陈息只给他一日时间调查出真相,並將好种子送回来。 不然,他亲自到雄谷关討说法。 曹公公被逼无奈,只能点头答应。 陈息主动打开城门放行,一路將他送出城外,才笑出声来。 懵逼了吧。 懵逼就好。 不然。 小爷的寒龙军。 咋混在你的车队中呢。 第213章 射杀 原来,趁曹公公检查马车时,50寒龙军队员,在陈一展的带领下,悄悄打晕了车夫。 100辆车里,有一半的人被调包了。 说起来曹公公也是倒霉,在雄谷关种子被调包,在州府,人被调包。 这货一心念著假种子的事,哪里有心思注意车夫。 一路马不停蹄,赶回雄谷。 等到达雄谷关时,已是第二日清晨。 车队进城,第一时间便来到守將府邸。 这一路上,他在心里推算很多次,已经开始怀疑薛天岳了。 因为只有雄谷守將,才最有能力干出这种事。 无外乎其他,因为这里都是你的兵,想要调包100车种子,简直不要太轻鬆。 曹公公逼问是不是薛天岳调包种子,把后者直接问懵逼了。 “啥?你说本將调包你的种子?” “对,不是你,其他人谁有这个能力?” 曹公公急了,这不是简简单单的掉包案,自己人头落地事小,一旦搞不好,都关乎江山社稷安稳。 观陈息面相,就知道这位侯爷不好惹,如今拿假种子唬弄他,这要是一衝动,攻城了咋办? 圣上那里怎么交代? 薛天岳也急了,自己没做这种事,咋可能承认: “曹公公,你可莫要冤枉好人,本將一生光明磊落,岂能做出那种鸡鸣狗盗之事。” 见他不承认,曹公公也发了狠: “薛天岳,不是咱家嚇唬你,种子是在你雄谷关被调包的,传到圣上那里,你认为你能说得清?” 薛天岳喘了几口粗气,是啊,他说的有道理,自己作为雄谷关守將,必然难辞其咎。 誒,不对。 为啥一定是在我雄谷关被掉包的呢。 路上,难道就没有可能么。 “不对,你凭啥说是在我雄谷关被掉包的,你有什么证据,诬陷朝廷命官,你可知是死罪?” 曹公公见他死不认帐,提著高八度的公鸭嗓开始反击: “哼,不承认是吧,咱家让你心服口服。” “捆马车的绳子,咱家一路上时刻都在检查,直到你雄谷关才放下心来,可昨夜到奉阳州府检查时,勒痕出现异常。” “还不承认是你捣的鬼?” 薛天岳都傻了,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但事实就摆在眼前,他百口莫辩。 见他不说话,曹公公心中更加確信是他捣的鬼: “薛將军,咱家劝你赶紧把种子交出来,这样对你我都好。” “你一旦执迷不悟,可知是什么后果?” “不但你我的人头不保,这事传到圣上那里,右相也会受牵连,甚至天牢里的......” 为了让他把种子交出来,曹公公也是拼了。 一口气將薛天岳这一支的官员,全部拉出来说事。 你不是有靠山么,我看右相能不能保住你。 出了这等大事,別说右相了,就连天牢里的叶帅父子,也要问斩。 曹公公这句话,直击薛天岳命脉。 叶帅父子在天牢里关押,之所以一直没有问斩,无非就是怕动摇军心。 叶家军曾经的將领,都被朝廷分散安排在各部中,被其他势力逐渐同化。 右相用尽一切关係手段,才將自己扶到雄谷守將的位置。 目的就是想自己用战功,换取叶帅父子性命。 可如今出了这等大事,別说叶帅父子了,就连右相也会受牵连。 朝中局势复杂,岂是他能左右的。 薛天岳没回话,强迫自己冷静分析。 自己没调包,那么有能力调包种子的,只有一个人。 那便是监军皇甫尚,也只有他,才有这个能力。 但曹公公逼得紧,自己又无法自证清白。 见他不言,曹公公冷哼一声: “薛天岳,咱家时间宝贵得紧,只给你一日时间,要么交出种子,要么......” 话没有说完,但任谁都能听出其中威胁意味。 两人,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 曹公公说完就走,如今找到调包种子的正主,料想,他若是聪明的话,必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覆。 曹公公走后,薛天岳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他想明白了,皇甫尚为啥要调包种子,一来是贪墨银两,二来,便是撬动右相势力。 而自己,被人当作棋子使了。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自己人头落地不要紧,不能牵涉到右相,还有狱中的叶帅父子。 说干就干。 立即叫来自己手下亲信,放下手头一切事物,全力调查皇甫尚和那批种子下落。 薛天岳动作很快,可陈息比他动作还快。 奉阳州府。 作战室內。 陈息將这次行动,全盘复述一遍,確保每个將领明確任务。 交代完。 大军立即开拔。 有奉阳府內各路人马来投。 叶红缨骑兵团增加到3000。 杨冲步战军5000。 余下民夫乡勇6000守城。 带著200多架复合投石车,复合重弩...... 一刻不停开赴雄谷。 大军清晨出发,夜间便赶到雄谷。 由於雄谷斥候被寒龙军压制的活动范围很小,至少兵临城下,雄谷关守军才发觉。 立即向薛天岳匯报。 陈息抵达地点便架好投石车,依旧老打法。 投盐矿石。 “噼里啪啦——” 二话不说,上来就砸。 守军都懵了。 对方是谁? 对方要干啥? 一概不知。 薛天岳得到消息后,放下手头调查皇甫尚工作,立即上了城墙。 想开口与陈息解释种子的事,可对方压根不给他这个机会,连人都看不到,解释个6饼。 他带著亲信上城墙,混进来的50寒龙军,在陈一展,莫北的带领下,已经潜入薛天岳府邸。 薛天岳在城墙上喊了半天,对方像听不见似的,他也没了办法,只能先回府想办法,等天亮再与陈息解释。 他心事重重,全然没有戒备,刚回到房间,便被陈一展敲晕。 接下来,便是挨个点名。 城防將领等一眾他的亲信,分別以薛天岳的命令,单独叫来。 无一例外,全部被敲晕。 临近黎明十分,屋子里已经快装不下了。 足足40多人,全部被五大绑,嘴里塞著破布,由寒龙军队员看管。 不许发出一点声音。 外面砸了整整一夜。 第二日清晨。 雄谷城墙上的冰层全部化开。 陈息的重弩被云梯托起,重箭直至城墙上的守军。 这时。 城墙上的守军发现,將官咋一个都没来? 想要去寻找,却被皇甫尚拦住。 后者带著曹公公上了城墙,曹公公脸上皱纹都挤在了一起: “皇甫大人,真的如您所说,那薛天岳弃城而逃了?” 皇甫尚嗤笑一声: “他调包了种子,如今事情败露怕陛下责罚,定然弃城而逃。” 抬手一指城墙上的守军: “公公难道没发现么,不光他跑了,连同他的那些亲信將领,都一同逃了。” 皇甫尚在城內没看见薛天岳,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按照往常,外面有人攻城,薛天岳必然早早守在这里指挥,岂会天亮还不现身。 再看周围,他的那些亲信一个都不在。 用屁股想都知道,一定是逃了。 薛天岳一跑,对他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调包种子的事,有人替自己背锅了,右相那边,也必然受到牵连。 只要自己把陈息劝住,那么一切都迎刃而解。 曹公公一拍大腿,语气充满悔恨: “早知道这样,昨日咱家就將他绳之於法,岂容他一日考虑时间,反倒让他跑了。” 一方面他恨薛天岳丟下自己逃跑,另一方面,他也怪陈息太衝动了。 就算薛天岳跑了,自己也可以到陛下那里,给他重新申请一批种子。 这么衝动干嘛呢。 两人说话间,一同上了城墙。 向外面一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黑压压一片人马,当中一人,骑著高头大马,正是新晋安北侯,奉阳府总兵,陈息。 皇甫尚对著陈息拱了拱手,声音提高八度: “安北侯你好,在下雄谷关监军,皇甫尚。” 皇甫尚刚做完自我介绍,陈息立即让重弩齐齐对准他,手指曹公公: “曹公公,你到左边城墙来,本侯爷与你谈谈。” “誒誒誒!” 曹公公一看事情有缓,立即屁顛屁顛跑到左面城墙,对著陈息深深一礼: “侯爷......您听我说,这里面可能有误会......” 话还没说完呢,陈息大手一挥: “把那个监军射死!” “嗖嗖嗖嗖——” 几十架重弩齐发,重箭360度无死角射向皇甫尚。 陈息咧嘴一笑。 监军是吧。 把你射死,是不是就没人守城了。 第214章 谈谈心 皇甫尚见陈息要单独与曹公公聊,心中正在窃喜。 只要曹公公能將安北侯安抚下来,一切都好办。 不就是要种子嘛,再给他一批便是了。 反正的是朝廷银子。 所有罪责都是薛天岳的。 万事大吉。 可他万万没想到。 陈息就是来找茬的。 谈? 谈个6饼。 之所以支走曹公公,是觉得这个人还有用。 为啥射你。 因为你自爆监军身份。 早上,寒龙军传来消息,已经控制住薛天岳等一眾將领。 能守城的,就你官最大。 不射你。 射谁? “噗噗砰——” 皇甫尚还没反应过来呢,便被密密麻麻的重箭射中。 他那小身板子,直接被重箭射爆。 死无全尸。 曹公公嚇得一屁股瘫坐地上,下身屎尿横流。 木訥的看著眼前发生的一切。 侯......侯爷...... 这脾气也太暴躁了啊。 此刻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 一切全完了。 射杀了皇甫尚,上面重弩开路,守军根本不敢露头。 城墙下面升起云梯。 步战军各校尉率本部,齐齐登上城墙。 “杀!” 只一个杀出口。 雄谷守城士兵立即跑路,恨不得爹娘再给他们安上两条腿。 守城? 谁告诉我怎么守? 身边连个將领都没有,还守个屁啊。 “跑啊...” 刚登上城墙的校尉,刚要廝杀,便见对手全跑了。 齐齐傻眼。 咋回事? 老子还没热身呢。 结束了? 陈息在城下,看得直啅牙子。 就这? 小爷还以为你们多大揍性呢。 这就完事了? 回头看了看,自己带来小一万人。 刚射几箭,对面人没了。 “咯吱吱——” 城墙上的步战军將城门打开。 叶红缨卯足了劲,还准备衝锋呢: “骑兵团,隨我......” 陈息赶紧拦住她: “行了行了娘子,省点力气哈。” 还衝锋呢。 冲个6饼。 陈息骑著大马,慢慢悠悠带队进城。 空旷的街道,四周隨意散落的兵器,码放整整齐齐的箭箱,上面还印著大御工部印章,连封条都没撕开呢。 陈息左右看看。 雄谷关很大,纵向三条宽敞的街道,街道后面是整齐的兵舍,马厩,仓库...... 此刻。 原封未动的成了战利品。 顺著街道,从北城门直走到南城门。 连条狗都没看著。 南城门大开。 守城士兵都是从这里逃跑的。 陈息登上南城墙。 抬眼望去。 3万多雄谷守军,如丧家之犬奔跑在一望无际的平原上。 队伍,一会排成个s型,一会排成个b型。 有的士兵经验十足,害怕城墙上射箭,专跑z型走位。 陈息手扶著额头。 都要无语死了。 大御士兵就这战斗力? 怪不得年年挨揍。 回头再看看眾校尉,一个个眼巴巴望著自己。 原本都卯足了劲,此刻全泄了。 一个人没杀著。 狗屁军功没有。 杨冲跟在后面,像拎鸡崽子似的,將曹公公从北城墙,一直拎到南城墙。 扑通,往地上一扔。 “陈叔叔,曹公公走不动道了。” 陈息回头一看,曹公公就剩上半身能动弹,下半身就像不是他自己似的。 抖如筛糠。 捏了捏鼻子,啥味啊。 见他下身湿了一片,显然是嚇尿了。 陈息嫌弃的撇撇嘴: “曹公公,你这是咋了?” 听到陈息问话,曹公公才反应过来,咽了口唾沫: “我说侯爷啊......您这可惹了大祸啊......” 陈息愣了愣,我惹祸,我惹啥了: “细说细说。” 曹公公说话都带著哭腔: “侯爷啊,您知道您刚才射杀的是谁么,那可是京城皇甫家的独子,他父亲乃是左相身边的红人,权势滔天啊......” 陈息听完,重重呼出一口气: “哈,我还以为啥呢,只要不是玉皇大帝亲儿子,啥事都好办。” 曹公公差点被这句话懟死。 望著陈息,不知道说啥是好,缓了半晌才吭哧出一句: “侯爷把他杀了,左相是不会放过你的。” “不光官职保不住,以后仕途也毁了啊。” 陈息用看2b的眼神看曹公公: “那能咋地,叫他来咬我啊。” 要不是看他还有点用,就这么个阉货,他都不愿与他多说一句。 还踏马官职,还踏马仕途。 呸! 就这货,虽然常年在皇上身边,但根本接触不到核心。 只知道皇上要换韃子王旗,却不知用来干啥。 不过这样的人也好,虽蠢了点,起码能保住命。 就怕自作聪明瞎打听的。 知道越多,死的越快。 曹公公见他要走,连忙拽住陈息裤脚: “侯爷侯爷...如今薛天岳畏罪潜逃,您又杀了皇甫尚,咱家可,咱家可怎么办啊。” 他彻底破防了,这回小命没了。 陈息看著他,很认真的说道: “你能怎么办,升职唄,获奖赏唄。” 曹公公泪水再也止不住了: “侯爷啊,您也別拿奴才开玩笑啦,呜呜呜,给奴才指条明路啊......” 曹公公现在,唯一活命的希望就在陈息身上。 种子被调包,薛天岳畏罪潜逃,皇甫尚被射杀。 他希望陈息將三面王旗给他,他好回去將功赎罪。 只有这样,才有一丝活命的机会。 陈息白了他一眼: “你若是听我话,不但能保住性命,还能升职发財。” “否则.......” 陈息语气一变,否则小爷换人,我看你死不死。 曹公公一听能保住命,连忙给陈息磕头,至於升职发財,他想都不敢想: “奴才听侯爷的,全听侯爷的...” 陈息嫌他脏,让杨冲给他拎走换洗去,有啥事晚上再说。 打发了曹公公,下面该见见薛天岳了。 曹公公说他调包了种子。 这点。 陈息是不信的。 虽只见了一面,但看此人一身正气,断不是贪小便宜之人。 不过,黑锅既然都背在你身上。 小爷再给你扣瓷实点。 正好。 就说种子是你调包的。 故意破坏我和朝廷的感情。 小爷前来抓贼,顺便整顿一下雄谷关。 这回妥了。 名正言顺! 至於种子究竟是被谁调包的,那都不重要啦。 重要是要藉此事,大做文章。 朝廷,这次小爷不吸你二斤血,可睡不踏实。 如今雄谷关在手,牢牢占据主动权。 哈哈哈。 陈息咧著大嘴,直奔府邸。 让小爷看看。 薛天岳这个倒霉蛋醒没醒。 谈谈心! 第215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一路来到府邸。 薛天岳与40多亲信已全部醒来。 嘴里塞著破布发不出声音,周围寒龙军队员抽刀看管。 陈息来到他近前,拉过一张椅子,大大咧咧往他面前一坐: “哎哟,这不是薛將军嘛,又见面啦。” “听说你最近学了新手艺,连本侯爷的种子,都被你调包啦。” “唔唔唔唔——” 薛天岳嘴里塞著破布发不出声,他有好几个问题。 第一,你咋进来的? 第二,我没调包你种子。 第三,啥时候能让我说话? 陈息可不管他唔唔唔,继续开口: “现在案子破了,曹公公可以为本侯爷作证,种子就是偷的。” “来来来,再给我上几道锁,让朝廷拿钱赎人。” “是!” 陈息发话了,寒龙军队员岂能含糊? 原本五大绑,这次又上了几道铁锁链,勒得紧紧的。 薛天岳都要哭了,你能不能让我说话? 可陈息压根没想给他说话机会。 干啥来了? 不就是找茬来的么。 没有假种子的事都要收拾你呢,更別提现在有理由了。 逮著蛤蟆攥出团粉。 瞅了瞅雄谷关骨干將领40余人,陈息在心里算帐呢。 朝廷培养武官不容易,小官换100两银子。 再瞅瞅薛天岳,这货估计能值不少钱。 心里已经准备好敲朝廷竹槓了。 就在这时,叶红缨来到府邸。 瞅了瞅地上捆得跟粽子似的40多人。 给陈息倒了杯茶: “这些人怎么处理?” 一见娘子来了,陈息又拉张椅子,让她坐下: “娘子啊,这些人,我估摸著能向朝廷换不少钱。” 叶红缨白了他一眼,又好气又好笑: “你就知道钱。” 两人对话间,薛天岳看清了来人。 心中如遭雷击! 这不是大小姐嘛。 她怎么在这里? “唔唔唔唔——” 他使劲的唔唔著,脸憋得涨红,身子往叶红缨脚下咕蛹。 叶红缨向下一扫,这人捆得像个粽子似的,嘴里塞著破布,脸色涨红。 一时间竟没认出来。 皱了皱眉,看向陈息: “夫君,他好像有话要说。” 陈息点点头: “说不出来了。” 让他说话? 说什么话? 黑锅必须给我扣严实了,不然小爷上哪里坑钱。 薛天岳都要恨疯了,身子一个劲的往叶红缨脚边咕蛹,眼泪流出来了。 大小姐啊。 真的是大小姐。 他这边不停的唔唔唔,叶红缨发觉有些不对劲了。 再仔细瞅瞅。 越看越眼熟。 对上薛天岳的眼神,叶红缨身子突然一激灵。 一把扯出他嘴里的破布: “你是,薛叔叔?” 薛天岳眼泪再也止不住了,顾不得喘匀气,连忙开口: “大......大小姐...你...你怎么在这里...” 叶红缨一看,真的是薛叔叔,亲自为他鬆绑,激动道: “薛叔叔別急,你不是与我爹一同下狱了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提到叶帅,薛天岳再次破防,双膝跪地,脑门顶著地面,任由泪水摔在地板: “大小姐,都是卑职无能,没能救下叶帅父子......” “薛叔叔快起身。” 叶红缨把他搀扶起来,薛天岳喘匀了气,才將叶帅的事,一股脑讲述给叶红缨。 当初。 叶帅父子领兵出征,被户部,兵部联合算计。 导致后援粮草跟不上。 前线虽然推进几百里,可后面跟不上。 將士们没有军粮,可战机就在眼前,叶帅选择孤注一掷。 不然,白白牺牲那么多士兵推进的战线,转眼就要功亏一簣。 只有拿下匈奴贤王大营,才能获得补给。 怎料。 匈奴人好像知道叶帅的布置,提前架设好陷阱,等到叶帅父子领兵过去,遭到匈奴四面围杀。 幸亏叶帅身边將领忠勇,死命护住叶帅父子突围。 经此惨败,叶家军元气大伤。 回到朝廷,便被陛下以贪功冒进害死无数將士为由。 將叶帅父子下狱。 女眷与下人全部砍头。 从此,叶家军彻底消失在大御军界。 叶帅手下的那些將领,替他说话的全部砍头。 主动服软的,家人被扣押在京中,官降一阶,发配到边关御敌。 表现好的,可以有机会与家人团聚,心里不服气的,直接充当前线炮灰。 並以叶帅父子性命为要挟,大多数將领,只能选择忍气吞声。 薛天岳为人正直,寧死不从,誓要给叶帅討公道。 原本是想连他一同下狱的,奈何右相力保,並向皇上许下重诺。 如果薛天岳有二心,自己辞去官职,告老还乡。 皇上问了左相意见,权衡再三,才决定让薛天岳暂留京都。 正巧赶上北寒关失守,临时调遣薛天岳驻守雄谷。 朝廷也是没办法了,能打仗的將领,就那么几个,別人还真没那个本事。 只能启用叶家军旧部。 这还不放心,派来皇甫尚监军,监视薛天岳一举一动。 一旦有反叛之心,立即格杀勿论。 他哭著讲完了,叶红缨眼眶泛红,当初父兄突然被下狱,自己只知道父亲打败了仗,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些事。 “江爷爷身体还好么?” “蒙小姐掛念,相国大人身体还好,只是感念叶帅父子,比以往憔悴了些。” 叶红缨深吸一口气,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位慈祥的老人: “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江爷爷。” 江家与叶家世代交好,叶红缨小时候经常到江家玩,跟著江爷爷的孙女江莹莹,一同读书认字。 可玩著玩著,小姐妹俩逐渐画风不对了。 江莹莹大家闺秀,酷爱诗词文章,有京都第一才女之称。 叶红缨不喜欢那个,她从小看父兄练武,耳濡目染之下,对习武產生浓厚兴趣。 后来她不与江莹莹玩了,直接投身演武场,跟著一群糙汉练武,研究军阵战法...... 右相江万年也是无奈,一个姑娘家家的,整天打打杀杀像什么话。 找到她父亲叶臻,叶臻也没办法啊,自己女儿什么性子,他岂能不了解。 久而久之就隨她去了。 叶臻战败时,叶红缨正在外面学艺,得知父兄被下狱,叶家满门抄斩。 她一路逃出雄谷关,城池人多眼杂不便久留,只能隨便找个土匪寨子安身,直到遇见了陈息。 见两人聊起来没完,陈息在一旁咂咂嘴。 原来娘子家里,还有这么多事。 之前他听杨刚烈粗略讲了些,只知道娘子父兄在京中天牢押著。 具体细节还不清楚。 现在算是全明白了。 陈息一扭头,吩咐寒龙军將40多人都解开。 还能咋整。 一家人。 原本还想让薛天岳背锅呢。 现在可倒好。 大水冲了龙王庙。 陈息盯著薛天岳: “现在咋办,雄谷关已经在我手里,你又成了罪人。” 薛天岳鼻子都要气歪了,可事已至此还能咋整: “我倒无所谓,相国大人已经將我家人转移走,可......” 一提到右相,薛天岳眼眶又红了: “可相国大人,定要被我牵连......” 叶红缨听到此处,把话接过来: “薛叔叔莫担心,江爷爷手段高著呢,最多告老还乡罢了,皇上不敢拿江爷爷怎么样的。” “江爷爷在朝中经营这么多年,虽与左相不和,可这点保命手段还是有的。” “再说了。” “父兄身在狱中,已经引起叶家军旧部不满。” “这次再降罪江爷爷,那朝中定然大乱。” “如今大御周边,强敌环伺。” “皇上就算再愤怒,也要忍著。” 经过叶红缨这么一分析,薛天岳瞭然。 確实啊。 大御现在,可禁不起折腾了。 西北正与匈奴开战,东北与韃子...... 誒。 不对。 现在大御的东北,是你啊。 薛天岳怔怔的瞅著陈息: “陈......” 他想喊陈將军来著,但想起刚才,大小姐管他叫夫君,立马改口: “姑爷,如今雄谷关在你手里了,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陈息拍了拍薛天岳肩膀,直接將话题转移到一边: “先不谈这个,你手下那些士兵,是不是有认识我娘子的?” 薛天岳被问的一愣,木訥的点点头: “是啊,那些士兵大多是京城来的,当然认识大小姐。” 陈息听完,摊了摊手: “你不是想问我怎么办么,现在我说的不算了。” 说罢,一把握住叶红的手,眼神凌厉的盯著薛天岳: “不出意外的话,朝廷会拿我岳丈舅哥说事嘍。” “不过你放心。” 扭头,吧嗒一口亲叶红缨脸上,语气霸道无比: “敢动我岳丈舅哥,小爷把他龙椅拆了。” 听到这话,叶红缨感动的差点哭了。 痴痴的望著陈息: “夫君...” 陈息哈哈一笑,轻轻帮她捋了捋头髮: “娘子不怕,天塌下来有为夫扛著。” 说完,也不给他们反应时间,对著薛天岳正色道: “將中原地图拿来。” “小爷,要带兵挺进中原!” 不是身份暴露了么。 无碍。 小爷从不喜欢被动。 事。 闹得越大越好。 第216章 再晚,黄花菜都凉了 “什么?你要挺进中原?” 薛天岳难以置信。 就连一旁的叶红缨也愣住了。 咱们连脚跟都没立住呢,这就要杀向中原了? 陈一展毫不废话,一把將墙上的地图扯下来。 和杨冲一对眼神,开始製作沙盘。 这活他俩熟。 叮叮噹噹就干了起来。 薛天岳,连同40多亲信,全部傻眼了。 这是干啥呢? 搬木板干啥,扛来沙子干啥? 装修啊? 陈息一指40多人,还不帮忙,愣著干啥呢? 眾人齐刷刷扭头看向薛天岳。 老大。 这事你怎么看? 没想到,薛天岳也扭头看向他们: “姑爷说话不好使么?” “好使好使...” 只一个態度,下面立即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回妥了。 咱们老大都听姑爷的,那还说啥。 干活。 眾人干活之际,薛天岳瞅了瞅陈息,向叶红缨身边靠了靠: “大小姐,姑爷这是在做啥?” 叶红缨展顏一笑,有些显摆道: “薛叔叔,待会你就知道了。” 叶红缨卖了个关子,故意不说给他听。 她知道,虽然夫君战绩辉煌,但想让薛天岳这种,自视甚高的虎將心服口服。 可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並不是说他不忠勇,而是骨子里的傲气,需要一点点磨平。 要想让他心甘情愿臣服,必须得拿出真本事。 大小姐不说,薛天岳也不敢追问。 傻了吧唧看著大伙忙活。 人多力量大。 不多时,一张沙盘底子搭好。 陈一展和杨冲对著地图,开始製作沙盘。 雄谷关以南,一马平川,周围县城全部用泥沙筑好。 官道,河流,村庄,驛站...... 薛天岳眼睛死死盯在沙盘上,亲眼看著一点点成型。 一张大嘴长大后,就没闭起过。 心中只有两个字。 臥槽! 这也太形象了,比起自己的平面地图,不知强了多少倍。 地形地势,一目了然,仿佛置身其中。 只半个时辰,沙盘便做好! 陈息手扶在沙盘边缘,眼中精光闪闪。 雄谷关往南百里。 两座大型城池引起了他的注意。 弘安,真定。 两座城池距离不远,可都有一个共同特徵。 那就是交通便利,四通八达。 周围村庄田地无数,是来往商队必经之路。 从繁华程度来看,丝毫不比奉阳州府差,甚至还强上一些。 陈息点点头,还是中原好啊。 要人有人,要粮有粮。 不像我们关外苦寒,百姓除了种地,都没別的活计做。 这里可不一样,背靠京畿商业发达。 手指点在弘安城: “先拿这地方开刀!” 薛天岳狠狠咽了口唾沫: “姑爷,您真的要对中原动手?” 陈息看著他,眨巴眨巴眼睛: “假的。” 听到是假的,薛天岳才长长舒了口气,手扶在胸口。 刚才差点没嚇死他。 手里才多少兵啊? 就算武器再先进,也不能现在动手啊。 “姑爷,我知道这么和您说话不对,但我作为叶帅一手提拔起来的將官,有些事还是要提醒姑爷一下。” 他也学著陈息的样子,在沙盘上画了一个大圈: “朝廷虽然腹背受敌,可京师的军队始终未动呢。” “这里,是京师四大营中虎卫营的驻地,他们直属於陛下指挥,唯一的职责就是拱卫京师安全。” “就算你突破了虎卫营,再往南还有另外三营,逼近京师,还有羽林军,御林军,禁军......” “就算你杀到皇城脚下,其他藩王也要进京勤王。” 隨著他手指,一直指向皇城,面色愈加凝重。 陈息点点头,对於薛天岳的话不置可否。 一个两百多年的皇朝,虽然烂,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 自己虽然占据雄谷,扼住中原咽喉要塞。 可朝廷一旦孤注一掷,难免会拼得两败俱伤。 这样做,並不符合他的利益。 但如果不这么做,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主动权,將彻底失去。 朝廷会拿叶帅父子,不停的做文章。 到时候,可就难受了。 陈息重重呼出一口气,事已至此,只能兵行险招。 不然。 將彻底陷入被动。 “我知道,但我们不拿出点强硬態度来,朝廷会变本加厉欺负你。” “岳丈和舅哥在朝廷手里,这个时候我们气势一旦弱下来,会立即遭到反噬。” “只有嚇住他们,才有周旋的可能性。” “总之一句话,我岳丈与舅哥,必须全须全尾的回来!” 闻言,叶红缨悄悄扭过头去,偷偷擦乾眼泪。 夫君完全可以对此视而不见,只顾发展便好。 以夫君的智慧,手握东北两个州,完全可以自给自足,做个逍遥侯爷。 可如今。 为了自己父兄,甘愿涉险与朝廷对峙。 这种感觉,她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最开始,她选择留在陈息身边,一来是喜欢他,二来希望夫君將来有实力后,能与朝廷交涉,將父兄赎回来。 可如今。 根本不给他喘息时间。 危机一波接著一波袭来。 北方韃子,南方大御,將夫君夹在中间。 一边要顾及韃子捲土重来,一边要还要救回父兄。 换做別人,面对如此压力,想必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吧。 想到这里,再抬眼望向夫君。 ...... 见陈息眼睛一眨不眨盯著沙盘,刚开始还表情严肃,可看著看著,画风逐渐变了。 这货眼珠子乱转,大嘴又咧开了,嘴角噙著一抹坏笑。 叶红缨见他这副模样,刚刚还在感动呢,此刻瞬间破防。 哎呀。 愁死了。 不用问,夫君这副模样,指定在憋著坏呢。 陈息盯著沙盘,脑海中已经有了计划。 两只手在沙盘上同时比划著名。 先这样,再那样,最后再...... 薛天岳直勾勾的盯著他,再看看叶红缨,后者已经坐到桌边喝起茶来,显然已经习惯了。 又扭头看看正在对著沙盘傻笑的陈息,心里不禁冒出一个疑问。 姑爷。 莫不是傻子吧。 都什么时候了,还能笑出声来? 陈息足足盯了沙盘两刻钟,才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 “听令!” 陈一展,杨冲立即上前躬身而立。 “命,杨刚烈从州府抽调3000乡勇,配合叶红缨与薛將军镇守雄谷关。” “陈一展,杨冲,率雄谷关內所有人马,包括骑兵团。” “带上曹公公,立即隨我出征!” “直奔弘安城!” 命令下达,即刻生效。 薛天岳与叶红缨,齐齐一惊。 什么? 现在就出发? “姑爷...” “夫君...” 陈息挥挥手: “听话,在雄谷关等我。” 没功夫与两人细说,趁虎卫营还没反应过来时。 必须加快进度。 再晚。 黄菜都凉了! 第217章 投石问路 命令下达。 军队即刻动身。 还是原班人马,正好重弩投石车一併拉上。 陈一展带著寒龙军,先行出发,沿著官道两边侦察。 陈息亲自率领骑兵团跟在后面。 杨冲的步战军,掩护攻城器械落在最后面。 一路马不停蹄,直奔弘安城。 骑兵速度很快,没多久便遇上很多波从雄谷逃出来的士兵。 他並没有下令追杀,而是直奔目的地。 100多里距离,骑兵团上午出发,午夜时分便抵达弘安城下。 黎明时分,杨冲步战军与攻城器械到位。 城墙府兵一觉醒来,发现城下大批军马都傻眼了,立即匯报给县令。 出了这么大事,县令衣服都没穿整齐,从被窝里跳出来,立即带著县尉登上城墙。 当他见到城下黑压压一片人马时,整个人都恍惚了。 出了啥情况? 这是朝廷支援雄谷的援军? 为什么穿著不一样啊。 再看將士们的脸,他又懵逼了。 不是异族,確定我大御兵丁无疑。 县令清了清嗓子,用尽吃奶力气喊出: “来者何人?” 陈息在城下笑呵呵回道: “安北侯,陈息。” “速开城门。” 县令持续懵逼。 安北侯? 陈息? 扭头看向县尉,县尉也一脸懵逼。 从来没听过安北侯这个词啊。 安得什么北? 两人,一个比一个懵逼。 就在这时,县內主簿来到近前,观察一下陈息穿著,若有所思道: “大人,朝廷最新晋封一位侯爷,安北侯,奉阳府总兵,领东淮府军,好像名字就叫陈息。” 县令,县尉,齐刷刷转头看向主簿: “安北侯,奉阳府总兵?” 主簿点点头: “是的,奉阳府总兵。” 听到答案,两人还是有些不相信,奉阳府远在关外,这位新侯爷来这里做什么? 再说奉阳府,不是已经沦陷了么。 怎么又出来一位总兵? 想不通,但还不敢得罪,对著陈息拱了拱手: “可有朝廷颁发的帅印?” 陈息听完笑笑,从怀里掏出帅印向上晃了晃: “可识得此物?” 为了增加可信度,又將皇上赏赐的腰带一併拿了出来: “这是陛下赏的。” 几人见到帅印和玉带后一怔,心中確信无疑。 这个少年。 便是安北侯。 不过还有个问题他们想不清楚,奉阳府总兵,来我弘安县干啥? “原来是侯爷,恕下官眼拙,失敬!” 县令再次拱手,说了几句场面话后,提出疑问: “不知侯爷前来我弘安县,有何贵干?” 他这话问得一点毛病都没有。 若是你只身前来,定然开城门迎接。 可你现在。 带著大批军马,其中还有攻城器械,这点就令人生疑了。 难不成。 侯爷要造反? 陈息面色无丝毫变化,理由他都想好了: “这位是曹公公,朝廷下发给我奉阳府的种子被盗,多条线索都指向你弘安城,本侯爷放心不下,亲自来查案。” 说著话,將一脸懵逼的曹公公拉出来,指了指曹公公,又指了指城墙上的县令。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你自己瞧吧。 认不认识这位,一身太监服,说话公鸭嗓。 曹公公瘪瘪嘴,他至始至终都不明白怎么回事。 昨日在雄谷关被陈息嚇尿了,然后被拎著回去换衣服,刚缓过神来又被拎到马背上。 至於去哪里,没人和他说。 在马背上顛簸一天半夜,期间无人解答自己的疑惑。 实在是困得卷了,刚在营帐里迷迷糊糊睡著,就被拉了出来。 再看眼前的城池,又陷入懵逼状態。 这不是弘安城么。 咱家咋到这里来了? 曹公公懵逼,城墙上县令更懵逼。 这太监又是从哪来的? 岂不知曹公公来往奉阳府两趟,为了赶路,从未到城池休息过。 县令自然不认识他。 再看一身服饰,正是宫中太监无疑,而且品级还挺高。 县令清了清嗓子,姿態放得很低: “这位公公,您是?” 曹公公还在愣神,陈息在一旁捅咕他,语气全是威胁: “你在不搭话,本侯爷可不帮你找种子了。” 这句话太好使了,曹公公立即反应过来。 怪不得呢。 原来是侯爷查清了种子线索,特地带咱家到这里查案。 想通了一切,曹公公心里有数了,愈发对陈息感激。 什么叫效率,这才叫效率。 侯爷还是对咱家好,不然种子这件事,侯爷可没閒心帮咱家。 这货感激之色溢於言表,对著陈息拱了拱手,转身对上城墙上的县令,清了清高八度的公鸭嗓: “嗯,咱家內侍省曹化腾,这是咱家的腰牌。” 说著话,从怀里掏出一块腰牌,向上晃了晃。 “速开城门,恭迎侯爷进城查案。” 县令一看腰牌,正是宫里太监独有的,而且腰牌质地极佳,想来公公身份还不低。 “哎呀,恭请侯爷,恭请曹公公。” 一转身对著府兵: “速开城门。” “是!” 府兵下了城墙,將城门打开,县令带著县尉,主簿等一眾官员,正了正官帽,整理一下衣襟,亲自到城门口迎接。 还未等陈息到近前,便恭恭敬敬行了个官礼: “下官弘安县令马征,见过安北侯,见过曹公公。” 等他们都见完了礼,陈息嘿嘿一笑,果然还是曹公公好使,比自己有力度多了。 隨意一挥手,指挥人马入城。 进城不往县衙走,先是安排投石车重弩,全部架上城墙。 骑兵团入驻府兵校场,步战军换防原本的府兵,负责守卫城墙。 这一系列举动,可將马征看傻眼了。 “侯爷,您这是?” 陈息撇撇嘴,说得义正言辞: “本侯爷调查得知,窃种子贼人势力庞大,本侯爷怕他们狗急跳墙,用我的兵,接替你弘安县防务。” “没问题吧?” 身边曹公公感动坏了,侯爷带著这么多人帮自己破案,立即在一旁帮腔: “大胆,侯爷来破案,顺带帮你守城,你不感激就算了,还敢质疑侯爷?” 一听这话,马征瞬间傻了,cpu都干烧了。 “是是是,是下官不对,下官不敢质疑侯爷。” 点头如小鸡啄米。 一位新晋安北侯,一位內侍省大太监。 自己一个小小的县令,借他100个胆子,也不敢在人家前面放肆。 “侯爷...侯爷要破案,也不知下官......下官能帮上侯爷什么忙?” 马征反应过来,汗都下来了。 他到现在才听明白,原来是朝廷给侯爷的种子,被贼人盗窃。 且那伙贼人,还与我弘安县有关。 这下麻烦可大了。 一个搞不好,自己乌纱帽难保。 马征,县尉,主簿,懵逼老哥仨站成一排,身子躬著,连大气都不敢出。 见他们怂了,陈息轻哼一声: “哼。” 装逼,他是最有一套的。 “暂时不用你们帮忙,我的人马赶了一天路,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这话一说出口,马征立即会意: “好的侯爷,好的侯爷。” “下官立即去备。” 扭头对著主簿吩咐: “快快快,为侯爷的人马备饭食。” “兵士精米加燉肉,再去酒楼炒几个像样的菜给將官送去。” 安排好了军士饭食,再一脸諂媚向陈息和曹公公徵求意见: “侯爷,公公,下官这里的酒楼,每家都有特色菜,都来了我红安县,必须得好好尝尝。” “您二位先到县衙休息,下官命人去备酒席,吃完饭休息好,咱们再查案,如何啊?” 马征眼巴巴的望著二人,只要您二位满意就成,儘快將贼人捉拿归案,本官也能免去责罚。 陈息有些诧异的看著马征,点了点头。 老小子挺上道啊。 “行,带路吧,我与曹公公,先到县衙休息。” “是是是,侯爷,公公,请隨下官来。” 一行人来到县衙。 大大咧咧往椅子上一坐,陈息抬眼看了看装潢。 一咧嘴。 真奢侈啊。 一座县城,比我州府装潢得都好。 这地我喜欢。 多住几天。 看看朝廷,给不给小爷个满意说法。 不然。 小爷可不走了。 先试一招。 投石问路! 第218章 计划全被打乱了 京城。 左相赵无极府邸。 “咚咚——” “老爷老爷,虎卫营传来急报。” 管家在门外敲了两声门,然后立在门外恭敬站著。 等了好一会,房间里没传来声音。 再次敲了两下。 “咚咚——” “老爷,虎卫营传来急报。” 又等了好一会,屋內传来一道威严声音: “等著。” “是!” 赵无极不耐烦的从床榻上爬起,身边一个模样清秀少女,颈部两道掐痕淤青,双眼微微睁著,此刻已断了气。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他可惜的咂咂嘴。 “抬走吧。” “是!” 通房丫鬟从外间进来,很是熟练的从床榻上將少女尸体抬走,出后门消失不见。 赵无极整了整衣衫。 开门。 一见管家侯在门口,语音有些不耐烦: “什么事?” 管家低头: “老爷,虎卫营章翰传来急报。” 双手递给一封信,赵无极隨意接在手里: “还有没有別的事了?” “回老爷,老奴听说雄谷关被破,我大御3万多兵士,从雄谷关逃往关內,虎卫营已经派出士兵接应。” “什么?你说什么?” 一听这个消息,赵无极脑瓜子嗡的一声。 雄谷关破了? 立即撕开信件,仔细看了一遍。 眉头越皱越深。 深吸了两口气,对管家吩咐道: “將皇甫名璋,崔和叫来。” “是!” 管家从赵无极脸色中能看出,这事急迫万万不能耽搁。 立即小跑去联繫人。 赵无极阴沉著脸,再將信件仔细看了一遍后,收回怀里。 在客间主座上闭目凝神。 不多时。 兵部左侍郎皇甫名璋,户部尚书郎崔和,两人齐到。 “相国,这么早喊我们前来,是有什么急事么?” “哈哈哈,是不是江南府盐商,又进献瘦马了?” 两人一进屋,对著赵无极拱了拱手,很自然的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就喝。 赵无极看了看两人,將怀中信件掏出来,丟给二人: “自己看看吧。” 两人不以为意,展开信件,只看了几行便愣住。 皇甫名璋见上面有皇甫尚名字,立马夺过信件,拧眉瞪眼观瞧。 还没看完呢,突然將信摔在桌上,对著赵无极大声问道: “相国,此事属实?” 赵无极站起身来,用力扶住皇甫名璋肩膀: “你先別激动,依我看此事不寻常。” 皇甫名璋哪里能不激动,自己儿子被射杀在雄谷,他怒火攻心。 “相国...” 皇甫名璋哆嗦著手指向外面,白鬍子乱颤: “这新晋安北侯,欺老夫太甚啊...” 赵无极双手死死摁住他: “你先坐下冷静一会,此事我定为你做主。” 皇甫名璋眼珠子通红,狠劲喘了几口粗气,回头再看信件,一张老脸阴沉的要滴出水来。 一旁崔和趁他发飆的功夫,也將信件看完。 抬眼望向赵无极: “相国,此事您怎么看?” 赵无极坐下,半眯著眼看向皇甫名璋: “一会老夫去面见圣上,你回家等候消息,此事,切莫衝动。” 听见这话,皇甫名璋狠狠一跺脚,在客间里来回走了几步,或许是想明白了: “相国,此事你可定要为老夫做主,安北侯射杀吾子,夺下雄谷与弘安县,这是明摆著要造反啊。” 崔和在一旁搭言: “名璋兄,此事交给相国处理,切莫衝动误了大事。” “依我看来,这安北侯不可能造反,手下才那么点人,防韃子还来不及呢,怎么还敢进军关內。” “我想,这里面一定有蹊蹺。” 赵无极点头,对崔和的话很认同,一个能硬扛韃子4路王旗的傢伙,怎么可能是傻子。 雄谷有薛天岳驻守,他是怎么攻下来的? 不但如此,还一刻不停夺下弘安县,他就更想不明白了。 这不是將自己置於死地么。 寿星老上吊,嫌命长了? 就在这时,管家又送来一封密信: “老爷,虎卫营再次传来消息,说安北侯军中,有位女子不寻常?” 三人齐齐一愣。 哪位女子不寻常? 赵无极接过信件,当著两人面撕开,三人一齐看了看。 同时震惊当场。 他们总算想明白,雄谷为何失守,以及安北侯为什么这么做了。 原来是叶家余孽。 皇甫名璋一见到叶红缨名字时,立即像头髮了疯的恶狼: “相国,请立即稟明圣上,老夫亲自领军征討。” 指著信件上叶红缨的名字: “安北侯联合叶家余孽,已经开始造反了。” 皇甫名璋老脸激动的颤抖,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赵无极摆摆手,意味深长的对著两人问道: “你们两个,是不是在种子上动手脚了?” 闻言,二人对视一眼,丝毫没隱瞒: “是啊相国,这点小事...还不至於影响全局吧。” 赵无极见他俩承认,深吸一口气嘆道: “这事你们別管了,老夫亲自面见圣上。” 整理一下衣衫出府,刚跨过门槛,回头轻飘飘一句: “再有关於安北侯的事,你俩切莫擅自做主,知道了么?” 二人对视一眼,听到赵无极这个语气,意识到自己可能闯祸了,低头应了声是。 赵无极上了马车斜靠在车厢內,手里捏著两封信件,闭目沉思了一会,喃喃自语: “好聪明的傢伙。” “既然老夫在你身上做不了文章,那么江万年和叶臻呢。” “呵呵呵。” 赵无极笑的像只老狐狸,掀开车帘望向窗外。 江万年。 此局。 你又该如何应对呢? 皇城西北。 右相江万年府邸。 书房中。 江万年拿著孙女刚临摹过的字帖,捋了捋鬍鬚,笑得合不拢嘴: “好好好,大家风范已具雏形。” 一名身穿青色锦缎,脚踩粉色秀鞋的女孩,向爷爷躬身: “多谢爷爷夸奖。” 女孩抬起头,一张俏脸无比的精致,十八九岁便有倾城之姿。 春水美目,柳叶细眉。 江莹莹收回字帖,小心翼翼夹在一本厚厚的册子里: “再有几月,便能编成册子啦。” “哈哈哈。” 江万年大笑几声,看著眼前乖巧的孙女,老怀大慰。 “去吧,別总困在书房里,多出去采採风。” “好的爷爷。” 江莹莹走后,管家江全来报: “老爷,大公子传来消息,薛天岳镇守的雄谷关被破......” 听到这一消息,江万年大吃一惊: “什么?” “雄谷关被破?” 立马抢过江全手中信件,从头到尾仔细看了一遍。 看完。 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口中喃喃念叨一个名字。 红缨。 这娃娃,怎么与安北侯混在一起了? 江万年手捏著信件,迟迟回不过神来。 不行。 我要去面见圣上。 立即吩咐道: “备车。” “是。” 管家去准备马车的功夫,江万年盯著信件,思绪已经飘到九霄云外。 叶红缨,薛天岳,安北侯。 你们再搞什么鬼? 老头眉毛拧成个疙瘩。 抬眼望向皇宫方向,眯起双眼。 赵无极这只老狐狸,想必已经在宫里等著老夫了吧。 唉。 深深嘆了口气。 乱了。 老夫的计划,全被打乱了。 第219章 算计 大御皇宫。 寢殿。 当江万年赶到时,赵无极已经在殿中站定。 二人擦身而过,就连视线都未对上一瞬。 江万年隔著屏风向皇上请安: “闻陛下龙体欠安,老臣特来探望。” “咳咳——” “爱卿不必担心,朕无事。” 屏风后传来一道苍老声音。 “太医说朕染了风寒,便不与爱卿见面了。” “你来这里,是想说雄谷关的事么?” 江万年余光,下意识撇了眼身边的赵无极,然后正色道: “老臣今早得知,陛下送与奉阳州府安北侯的种子,被贼人窃了去,安北侯领兵过雄谷,直达弘安县追贼......” 赵无极在一旁实在听不下去了,这个老东西咋这么不要脸,专挑好听的说。 什么叫安北侯领兵过雄谷? 那雄谷是谁都能过的么? 还到弘安县追贼? 追贼,他把他那些投石车架城墙上,换防整个弘安城? “咳咳,右相此言差矣,分明是安北侯联合叶家余孽带兵攻打雄谷,守將薛天岳放安北侯进城,占领雄谷关后,再直插我大御腹地,將弘安城占据。” 江万年冷哼一声,这才將目光落在赵无极身上: “左相不用绕弯子,前些日子陛下特批给安北侯一批种子,被贼人窃了去,你不会不知情吧?” 赵无极同样冷哼: “窃取?那可足足100辆马车的种子,哪个贼人有这等胆量窃取皇家物资?” “分明是薛天岳將种子调了包,以此为由让安北侯攻打城池,趁我军不备之际,窃取雄谷关,再直逼我京师皇城......” “左相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这批种子是陛下批准,经户部手直达粮仓,由曹公公一手兼办,薛天岳有什么能耐將种子调包?” “要调包,也是户......” “咳咳——” “你二人別吵了。” 皇上打断两人爭吵,不多时,屏风后转过来一老太监,手里捧著一封信,当著二人面展开: “二位相国大人,这是朝中收到最新消息,陛下让二位过过目。” 说是让二人一同过目,可老太监却將信件先递给赵无极,后者接在手里仔细观瞧后,向旁边一甩。 江万年丝毫不在意,从他手里接过,同样看了看,交还给老太监。 二人从看信开始,脸色始终无一丝变化。 “看完了,都说说吧。” 赵无极撇了一眼江万年,后者压根没搭理他,他也不显得尷尬,理了理思绪率先开口: “陛下,依老臣看来,曹公公在信中所言非实,如若真如他所言,那么安北侯明明可以以正当理由雄谷关调查,又怎会大举攻城,並射杀监军皇甫尚呢。” “呵,依老臣看来,曹公公信中所言非虚,分明是监军皇甫尚调包了种子,嫁祸给薛天岳,引得安北侯不满,带兵前来討说法,皇甫尚出言辱骂安北侯,被一箭射杀,隨后追查到种子在弘安城,这才与曹公公一同,进城查案。” “哈哈哈,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赵无极都被江万年气笑了,扭头看向这只老狐狸,语气充满不屑: “右相大人,你可知曹公公此刻跟在谁的身边,性命在安北侯手里,岂不是让他说啥,就说啥?” “呵呵。” 江万年斜眼瞟了赵无极一瞬,语气同样不屑: “你是在怀疑,陛下身边的曹公公在撒谎?也就是说,你在怀疑陛下用人?” “你......” 赵无极差点被懟死,这顶大帽子给他扣的,猝不及防。 当著皇上的面,怀疑皇上用人? 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好阴险的老狐狸。 就在他想继续反驳时,屏风內传来的皇上不耐烦了: “让你们两个来,是解决问题的,不是来吵闹的。” 见皇上有些不悦,两人不约而同闭嘴。 两人都不说话了,皇上才继续: “这里面还有一封安北侯的亲笔信,就不与两位爱卿看了。” 说到这里,皇上脸色有些难看。 他看到陈息那封信时,差点被气吐血。 先不说用词极尽粗糙。 就那个態度。 哪里像臣子与皇帝说的话? 说什么,自打他当官以来,一分俸禄没拿过朝廷的,本打算將鹰王旗献给陛下换些种子解决春耕问题,还被人阴了一遭。 他甚至怀疑,那批种子本来就是假的,皇上就是骗自己手里的王旗。 既然朝廷这么对待臣子,那他就將剩下的三面王旗交易回韃子手里。 起码还能换些牛羊回来,还说韃子雄主派人联络他。 有意商谈。 允诺给他大量好处,换取雄谷控制权。 反正大概意思就这样,扯虎皮,威胁大御。 这封信,他哪好意思给两位相国看? 皇帝在陈息面前,一点面子都没有。 当个皇上。 不要脸的么? “你来说说吧。” “是。” 皇上不好意思说出口,让大太监转述信中意思: “安北侯大概意思是,让我大御再出千车种子,万头牛羊,交换他手里的王旗。” “还说雄谷守將薛天岳等一眾將官,杀了他不少將士,要我们拿出100万两黄金赎人,不然就將薛天岳杀了偿命。” 听到这里,赵无极真的被气笑了: “安公公,薛天岳杀了他多少人?要拿出100万两黄金赎人?这安北侯是没见过钱么?” 安公公也很尷尬,皇上不好意思说,只能他说: “那个...安北侯信中说,薛將军杀了他600多个乾儿子,安北侯白髮人送黑髮人,哭晕了好几次,需要100万两黄金,作为精神损失费。” 赵无极吸了吸鼻子,將头扭到一边去,身子气的直哆嗦。 一旁江万年,差点笑出声来,一张老脸憋的通红。 好小子。 干得漂亮。 安公公说完,皇上问江万年: “右相,此事你怎么看?” 皇上知道薛天岳是右相的人,故意试探一下態度。 可他没想到,江万年想都没想,直接跪在地上答话: “让他杀了薛天岳偿命吧,我大御不可能出一个铜钱赎回败军之將。” “老臣曾经在陛下面前许下重诺,薛天岳寸功不立死有余辜,现在,老臣也该兑现诺言了。” 说罢,將官衣官帽全部脱下来,叠放整整齐齐,双手托举过头顶: “老臣举荐不当,愧对陛下,现主动卸下官职,告老还乡。” 这句话一出口,整个寢殿静悄悄的。 全都在等皇上开口。 良久。 屏风后传来轻轻一嘆: “允!” 老太监接过官衣官帽,江万年重重磕了几个响头: “谢主隆恩!” 面向屏风一直退到殿门口,才转身离去。 人走后。 皇上再度开口: “说说吧,这件事该如何应对?” 赵无极见江万年辞官,嘴角掛起一抹冷笑,別想著辞官就能相安无事,接下来,便轮到老夫出招了。 没了顾忌,他將心里的应对之策全部说出来: “陛下,老臣认为,先答应安北侯的条件。” “哦?” 这次不光皇上诧异,就连安公公都投去疑惑目光。 赵无极,坐在左相位置上这么多年,还从未如此大方过。 千车种子,万头牛羊,这么大批物资,说给就给? “那答应完条件呢?” 皇上再问。 “陛下,咱们先答应安北侯,以筹措物资为由,先给他一半进行安抚。” “等三面王旗到手,立即送到西北战场,震慑匈奴的同时,可以割让一些利益与他们谈判。” “等一切尘埃落定,再放出消息。” “问斩叶臻父子。” “依老臣得到的情报,安北侯其中一房妻子,正是叶家余孽叶红缨,在他手下统领骑兵。” “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就看安北侯怎么应对了。” “他若进京求情,就让他交出雄谷关,老老实实龟缩在奉阳州府。” “他若置之不理,必引起叶红缨不满,將帅不和,雄谷关不攻自破。” “届时,我大御派重兵,隨便找个个理由將奉阳府攻下,处决安北侯与叶家余孽,控制东北二州,再强攻北寒关,最后与匈奴会师北方韃子草原。” 他这一番话,正说到皇上心坎里。 陈息这个人,绝不能留。 眼下先满足他的要求,等与匈奴谈好条件,再看他如何应对叶臻父子一事。 等我大御兵马从西北战场撤下,便是你的死期。 “也好。” “这件事,就交给左相全权处理吧。” “是!” 赵无极躬身领命,缓步退出寢殿,嘴角的笑容再也抑制不住。 江万年啊江万年。 这次你没了官身。 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怎么保叶臻父子。 第220章 先拿你开刀 江万年回到府邸,每每想到陛下收到的那封信,就想笑。 “好。” “好一个安北侯。” 江万年伏在桌上大笑,正巧赶上江莹莹回来。 见爷爷笑得那么开心,小姑娘脸蛋上浮现两个酒窝,上前问道: “爷爷,什么事这么开心呀。” 自己宝贝孙女回来,江万年笑得更开心了: “哈哈哈,你红缨姐有消息了,如今嫁给了安北侯,当上了她梦寐以求的將军。” “呀,真的吗爷爷,红缨姐姐嫁给了安北侯?” 安北侯? 江莹莹想了想,就是爷爷前些日子总提起,击败韃子四路王师的安北侯。 戒酒多年的爷爷,听说这等战绩后,当晚都喝醉了。 嘴里一直念叨,这才是我大御男儿。 江万年宠溺的摸摸孙女脑袋: “不光你红缨姐有消息,就连你薛叔叔也自由了。” “什么?薛叔叔也自由了?” 小姑娘眨巴眨巴大眼睛,这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要知道爷爷为了薛叔叔的事,可费了不少力气在朝中周旋。 江万年开心,將寢殿与皇上对话,和自己辞官的事,一股脑都给孙女说了。 听完后,小丫蛋惊得张大了嘴巴: “爷爷,您辞官了,那叶叔叔父子怎么办呢?” 听到这里,江万年神色略有些复杂。 “是啊,怎么办呢。” “我这一把老骨头了,有些事,也该让年轻人去处理了。” 拉著孙女的手,轻轻拍了拍: “没猜错的话,过些时日,皇上就要问斩叶臻父子了。” “届时,再看安北侯如何应对吧。” 江莹莹紧张坏了,急切道: “爷爷,如果那个安北侯置之不理呢?” 江万年讶然,他没接触过陈息,並不了解对方是什么性子。 薛天岳跟在他身边,想必会將叶臻父子的事说与他听。 此子。 应该想好了应对之策吧。 不然,他不会攻占弘安城,更不会写那封信。 占据雄谷关,对他来说已是天大的利好。 根本犯不著以身涉险。 要知道,弘安县是虎卫营辖区。 京畿重地,岂容他这点兵马乱来? “他,应该能应对吧。” “那他若是应付不来呢?” 江莹莹还是担心,他们都不了解安北侯,万一人家不管怎么办? 难道真的让叶叔叔父子问斩? 江万年眼望著窗外,到时候只能捨弃自己唯一的底牌了,叶臻父子,他是必须要救的: “如若这样的话,只能將你父亲的兵权交还於陛下,来换取叶臻父子性命。” “爷爷...” 小丫蛋虽然年岁小,但生在权贵之家,自然知道兵权对家族的重要性。 之前的叶家,就是因为兵权太过於庞大,引起皇帝忌惮,再加上叶叔叔为人正直,不愿与世家门阀同流合污,才遭此算计。 对比叶叔叔,爷爷就显得圆滑多了,虽然手中也有兵权,但不大不小正合適。 平时不参与朝中党派纷爭,要命时兵权还能当作底牌来用。 可一旦將兵权交还皇上,江家可失去了最后的依仗。 江万年清楚孙女的担心,笑著安慰她: “莹莹不必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先看看那位安北侯如何做吧。” “老夫相信你红缨姐的眼光。” 那孩子是他看著长起来的,她选择的夫婿,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他如今没了官职,什么也帮不上忙。 急也没用。 祖孙俩谈心,陈息也正在与曹公公谈心。 “公公,你这次回京拿了奖赏,升了官职,可別忘记我哈。” 曹公公都要哭了,按照你的意思写那封信给皇上,咱家回去別提升官奖赏了,还有没有命,都是两说。 “侯爷啊,您可把咱家害惨了,咱家回去以后,必然人头不保啊。” 陈息一瞪眼珠子: “谁说的?” “谁敢砍你脑袋,小爷砍他脑袋。” 曹公公说上没说,心中暗道。 你就吹吧。 皇上砍咱家脑袋,你去把皇上脑袋砍了吧。 见他一副死了爹妈表情,陈息態度缓缓,给他开解: “公公你看哈,咱俩认识多少天了,你还不知道本侯爷重情重义么,放心吧,回去指定升官发財。” 曹公公在心里白了他一眼,咱俩认识多少天了? 满打满算,见过两次面。 要不是因为你拿刀逼著我,咱家能写那封信? 现在可倒好,你把咱家捆到你的贼船上,现在你的事办完了,咱家死活与你再无关係。 怎么可能保咱家。 许是看出曹公公心思,陈息双手捏著他两个耳朵,强行將他脑袋对著自己,信誓旦旦保证道: “你信不信,不出3日,皇上就会答应小爷的条件,將种子和牛羊给小爷送来?” 曹公公都无语死了,你管人家要多少东西,心里没个b数么? 千车种子,万头牛羊。 你当大御物资,是大风颳来的? 马上春耕,老百姓都吃不上饭了知不知道啊? 好傢伙。 你瞅瞅你要的东西。 正是大御紧缺的物资。 皇帝除非脑袋被门夹了,否则谁能答应你? “咱家不信。” 可话刚说完,陈一展进屋。 “爹,城外来了一队皇家信使,孩儿没让他们进城,这是密信。” 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上面封著皇室专用的秘蜡,递到他手里。 展开。 陈息笑了笑,將信纸拿到曹公公面前晃了晃: “瞅瞅,小爷说的没错吧?” 曹公公接过密信一看,又傻眼了。 皇上真的答应了? 木訥的望著陈息,后者咧咧嘴: “虽然只给了一半,但小爷先凑合用吧,剩下一半物资,必须1个月內到位。” 曹公公看了看手中信件,再看了看陈息,脑瓜子都宕机了。 狠劲咽了口唾沫: “就就就......真给了......?” 陈息用手指点在信件上: “这不写著呢,种子已经出京城,牛羊正在从周围县城调来,3日便可抵达。” 曹公公瞪大了眼珠子: “这这这......” 他震惊的说不出话来,陈息可不管那个,拉著曹公公就將他送回房间休息: “这这啥呢,接收完物资你就回去,剩下那一半还得指望你给小爷送来呢。” 留下一脸懵逼的曹公公,陈息转身就走。 这段时间,县令马征拿他当祖宗供著,三餐大鱼大肉。 天天盼著侯爷赶快破案,儘快送走这位活爹。 近万余兵马驻扎在弘安城。 每日消耗的粮食都是天文数字。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 朝廷的500车种子,5000头牛羊尽数送到。 陈息验收了物资,这才將剩下的三面王旗给了朝廷。 指挥部队离开,与曹公公分別时,特意往他怀里塞了张保命符。 “回去將信交给皇上,你以后就是本侯爷与朝廷的联络官了。” 说完,还故意帮他整了整衣衫: “记住奥,皇上赏你啥,记得分本侯爷一半,不然下次不保你。” 曹公公哭丧著脸,也不知道怀里的信件,能不能保住性命。 但是没办法,现在只能靠著侯爷,绑上了他这条贼船。 二人分別。 陈息用了足足两日才赶回雄谷关。 叶红缨,薛天岳提前得到消息,出城30里接应大部队。 当他们看著,一眼望不到边的牛车队时。 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这是......” 陈息骑著快马赶来,抬手一指车队: “耕牛,朝廷赔给我的,车里拉的是种子。” 再指后面,无数兵丁拿著鞭子赶羊,密密麻麻场面甚是壮观: “那批羊可是好东西,咱们奉阳府多山,正好可以给百姓放羊赚些外快。” “再加上500车种子,等到了开春耕种,保证咱们东北二州,再也没有百姓挨饿。” 陈息望著这些牲畜,心中乐开了。 粮食,畜牧,已经有基础了。 接下来便是通商。 高丽国那边的生意在谈,现在手握雄谷关,与中原的生意也要开始筹备了。 在他脑中规划,苏韵与佐千千,可以胜任商队负责人。 林擎的鏢局,便是商队的守护者。 先利用李月恩的关係,將高丽与草原的商路打通。 至於韃子,匈奴,大御之间。 小爷不可能让他们安稳了。 朝廷以为拿著四面王旗震慑了匈奴,就能从西北战场撤兵了? 若是什么都如你的愿,小爷还混个屁了。 比王旗更有说服力的,是那4颗王爷的头颅。 当晚回到城中。 立即將黑虎王,狼王,熊王,鹰王,4颗头颅做好防腐处理,连带著他们的佩刀,战甲...... 一同交给薛天岳。 无外乎別的,他与匈奴交战过,知道对方的位置。 对后者只有一个要求,务必送到匈奴头领手里。 並將自己是如何战胜他们的,说给匈奴人听。 重点是这场战役,与大御一丁点关係没有。 千万別被大御唬住了。 要想合作,找我们合作。 谈。 敞开了谈。 薛天岳得令后,连夜带著亲信部下出发。 姑爷交代的第一个任务,务必完成的漂漂亮亮。 不然。 大小姐在姑爷眾多娘子中,也会抬不起头。 还有更重要的。 叶帅父子的性命,还指望姑爷去救呢。 总之。 必须完成任务! 送走了薛天岳等人,陈息站在雄谷关城墙上,呼吸著冰冷空气,大脑疯狂运转。 如果计划一切顺利的话。 朝廷从西北战场撤不了兵,定然狗急跳墙。 那么还会拿岳丈与舅哥做要挟。 要想破局。 还得主动找茬。 距离自己最近的,不就是虎卫营么。 小爷,就先拿你开刀。 第221章 找茬 回到城內。 命叶红缨与杨刚烈换防。 接下来与大御接触,叶红缨不宜露面。 派出寒龙军,抓对方斥候。 无论什么用什么方法,必须抓回来一个,了解一下虎卫营情报。 陈一展不负眾望,只用了3日时间,便成功抓获对方一名倒霉蛋。 连夜审问。 得到想要的消息后。 开始布置计划。 眾人盯著沙盘,將虎卫营驻扎的军营,清晰標註出来。 弘安县西南,拱卫京师的四大营之一。 虎卫营。 由大御虎卫中郎將,典满率领5万军士驻扎。 其中,骑兵2万,步军3万。 士兵全部是精兵,但有一个毛病,將领大多是京城官宦子弟担任,来这里镀金的。 从斥候提供的名单中,陈息发现一位老朋友的名字。 齐德隆。 他岳丈原是奉阳知府谢忠,韃子破关后,朝廷命他们捨弃奉阳州府,过雄谷回京。 谢忠再怎么说,也是当年皇上钦点的状元,在京中有一定人脉关係。 通过运作,將齐德隆安排到虎卫营中,谋了个参军主簿。 官职虽不大,但有一定的油水。 陈息看见这个名字后,哈哈大笑。 好好好。 老朋友见面。 帐。 是不是该还了? 他手里还有齐德隆当初留下的欠条呢。 欠陈息万两银子,签字画押都在。 此刻。 正好派上用场。 吩咐寒龙军兵分两路。 一路陈一展,一路莫北。 持续向虎卫营压进,获取对方最新情报。 又是三日过后。 陈一展传来消息,虎卫营並无任何异动。 陈息看完字条,呵呵一笑。 自己带著打手团,骑战马先行出发。 杨刚烈率骑兵团,晚半日出城。 步战军20团校尉全部参与其中。 这是陈息手下最精的兵,一口气全部拿出来。 骑兵精钢长枪,鞍桥处掛著复合连弩。 既然来找茬。 绝不能弱了气势。 陈息带著打手团一路急行军,3日时间抵达虎卫营辖区。 一行9骑,直奔虎卫营大门。 “这里是虎卫营盘,閒杂人等速速离开。” 营门士兵见陈息等人穿著不凡,个个骑著高头大马,心里猜不透对方身份,只简单呵斥一句,並未抓他们审讯。 要知道这可是拱卫京师四大营之一,直属於皇帝亲军,並不是寻常人等可以靠近的。 陈息一行人在营盘门口站定,马鞭一指士兵: “我来找齐德隆,让他速来见我。” 听话音中气十足,士兵皱了皱眉,再抬眼仔细打量9骑,绝不是寻常人,只是看不透身份: “阁下如何称呼?” “陈息!” 就简单报了个名字,丝毫没拿虎卫营放在眼里。 士兵有些拿不定主意: “你们站著別动。” 转身去匯报长官。 这事可不是他一个看门小兵能决定的,万一对方身份惊人,吃亏的可是自己。 不多时。 营门口来了一位將领,见陈息一行人装束,先是一愣,隨后拱了拱手: “你们是从哪里来的,找齐主簿有什么事么?” 陈息笑呵呵回道: “从白山县而来,齐主簿是我好友,找他敘敘旧。” 白山县? 將领又愣了。 附近可没有这个县名,莫不是他瞎编的? 將领怀疑,面色逐渐有些冷了下来: “齐主簿不在,有什么事可以告知本將转达。” “这里是虎卫营盘,还请速速离去。” 陈息放声大笑,看来不表明身份是不行了,从怀里掏出帅印,单手捏在手里,对著將领展示: “本侯爷不远万里,来见见老朋友,难道你不给本侯爷这个面子么?” 一听这话,將领愣住。 他自称本侯爷? 难道是侯爵...... 再看他手中令牌,上面鐫刻著三个大字。 安北侯。 將领愣了2秒,立即反应过来,態度来了个180度大转弯,连忙拱手,又有些为难道: “哎呀侯爷,那个.......那个...侯爷可能不懂军中规矩,没有上面命令,末將也没权利带您进去,您先在这候著,末將这就去转达齐主簿。” “嗯,告诉他,白山县故友,陈息来访!” “是是是。” 將领转身,立即小跑去转达。 这可是侯爵啊,自己一小小看门將官,还真得罪不起。 不多时,虎卫营中一间居所內,齐德隆正在记著帐本。 他虽是参军主簿,可手下还兼管著一批粮草。 正在研究从哪里能抽些油水时,看门將领进屋: “齐主簿,营盘外面人有找您。” 齐德隆闻言抬头,有人找我?下意识问了一句: “谁啊?” 將领嘿嘿一笑,还是齐主簿认识人多,有个状元岳丈是好,接触的都是达官显贵: “侯爷啊,安北侯。” 將领故意將安北侯三个字咬的极重,看来以后要多与齐主簿走动,关係相处好了,自己或许也能攀上高枝。 一辈子当个看门偏將,有什么前途。 “安北侯,安北侯......” 齐德隆眉头蹙的很深,他怎么想不起来有这么位侯爷? 莫不是与岳丈大人关係很深? 来找自己干嘛? “对方有没有留下名字?” 他想从岳丈的人脉里认出来人,如今自己是参军主簿,军队可不像原来的州府,处处管辖的厉害。 若是来找自己办事的,还需听听岳丈大人的意见。 “嗨,安北侯啊,陈息。” “您在白山县的故交。” 看来齐主簿,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將领急得直接將名字说出来。 听到这个名字,齐德隆一愣。 脑海中迅速浮现一道身影。 那是自己带著夫人到白山县巡盐...... 臥槽。 他怎来了? 还是侯爵? 安北侯? 他全想起来了。 之前岳丈大人与他说过,一位新晋的侯爵打败韃子,封奉阳府总兵领东淮府军,父亲可能再也回不去奉阳州府了。 没想到就是他,如今都成侯爵了。 齐德隆面色难看,他来找自己干什么? 难不成是来要帐的? 他还记得当初欠条一事呢。 不行。 不能去见他。 “咳咳...你去回报侯爷,就说我不在,出门办事去了。” 將领一愣,说你不在,出门办事? 那可是侯爷啊,就这么隨意打发了? 这高枝你都不攀? 想不透,实在想不透。 “啊啊啊,是。” 將领想不通也不敢问,他的身份要比齐德隆低很多,自然不敢刨根问底,人家说啥是啥。 趁將领去传达的功夫,齐德隆可坐不住了。 不行。 陈息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自己要做全准备。 隨后也跟出了门,去找虎卫中郎將典满。 他与岳丈大人关係不错,如果陈息敢堵著门要帐,自己还得求他出面化解。 营盘门口,寧乱几人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大哥,你说那小子,会不会不出来见你?” 陈息认真点点头: “会!” 寧乱一听这话,当时就急了: “那咱们还等啥,直接闯进去要帐。” “欠我大哥钱不给,老子把他屎打出来。” 一旁胡伢子还帮腔呢,他跟寧乱一起呆的久了,性子也產生了变化: “对啊大哥,不还钱俺就揍他。” 身后寧大山等人,脾气更加暴躁,都把刀抽出来了,虽一句话没说,可周身都泛著杀气。 踏马的,不还钱绝对不好使。 陈息赶紧拦住眾人: “咱们虽说是来找事的,但也不能太直接。” “再怎么说,你大哥如今也是侯爵,做事情要讲道理。” 对此,寧乱很有发言权: “对,大哥以前说过,要以德服人!” 这货將唐刀扛在肩膀上,目露凶光: “不还钱,就是无德,老子给他打出屎来。” 陈息狠狠白了他一眼,都懒得与他对话了。 就在几人忍不住,马上就要硬闯时,將领一路小跑过来,见到陈息弯腰拱手: “让侯爷久等了。” “齐主簿说他不在,出门办事去了。” 第222章 你才是主角 一听这话。 寧乱更加愤怒了。 啥? 他说他不在? 踏马的,躲著老子是吧? 上前一把薅住將领脖领子,眼珠子通红,唾沫星子都喷到对方脸上: “他说他去哪了,老子现在就去找他。” 刚说完这句话,脑后的小辫子就被陈息薅住,一直把这货拽到自己身后。 “誒疼疼疼......” 寧乱疼得呲牙咧嘴,再看自己大哥,一个大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 嗯? 大哥为啥瞪我? 是不是我刚才表现的不够凶? 陈息可没功夫搭理这个二货,拽走了寧乱,直对上將领懵逼的眼神: “我只给你一炷香时间,让他出来见我。” 说罢,从怀里掏出当初齐德隆亲笔写下的欠条: “你看看,你们齐主簿欠本侯爷1万两银子,现在本侯爷囊中羞涩,前来索要。” “他若不出来见我,本侯爷可要亲自进去要帐。” “到时候,我看看你虎卫营顏面何存?” 將领懵逼*100。 木訥的接过欠条,正正经经仔仔细细看了一遍,然后愁眉苦脸对著陈息怯怯道: “末......末將...不认得字啊......” 陈息都要被他气冒烟了,不认字,不认字你搁那瞅半天。 一把夺回欠条,单手將他背过身去,一脚踹他屁股上: “去去去,去给本侯爷喊人去,今天齐德隆要是不出来见我,本侯爷可没完。” “誒誒誒,是的侯爷。” 將领点头如小鸡啄米,隨后一溜烟小跑,今天这事可大了。 债主堵著门口要帐,齐主簿丟人可丟大发了。 这货跑到齐德隆房间,见里面没人,可把他急坏了。 侯爷说了,只给他一炷香时间,不然就要大闹虎卫营。 立即组织人手: “赶快找到齐主簿,门外侯爷点名要见他。” “是。” 兵丁们不知详情,只看將领神色焦急,立即动身去找。 库房,粮仓,校场...... 齐德隆有可能出现的地方,都翻遍了也不见身影。 营中小范围乱套。 將领见迟迟找不到齐主簿,急得汗都下来了。 不行。 必须要匯报给將军,齐主簿不现身,此事谁都做不了主。 打定主意后,这货直接来到典满房间。 敲门匯报: “將军,齐主簿失踪了,属下找了半天......” “进来!” 话还没说完,典满声音从房间內传来。 “是!” 將领推开门。 愣住。 一眼便瞧见齐德隆,正侷促的坐在典满身边。 典满深吸了两口气,对著將领挥挥手: “你回去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誒誒誒,是。” 將领小心翼翼退出房门,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自己的工作完成,剩下的交给將军了。 房间內。 典满扭头看向齐德隆: “怎么办?人家不走。” 齐德隆悻悻回道: “將军啊,此事你可得帮兄弟镇镇场子,您父与我岳丈的关係......” 典满深吸一口气,他父亲与谢忠关係不错,当初齐德隆的差事,还是父亲帮忙运作的。 拿了人家不少银子。 “行吧,隨我出去见见这位安北侯,本將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打心眼里不服陈息,不就是击退韃子四路王师么。 这个战绩,一定是巧合。 自己是作为虎卫中郎將,虽官职不高,但直属於皇帝亲军。 走到哪里都代表著皇家顏面。 如今让一个侯爵堵著营门要帐,这事传到皇帝耳朵里,少不了一顿责罚。 再说了。 他早就想会会陈息。 上次到自己辖区,弘安县查案,他第一个上奏出兵征討。 自己辖区內,岂容他一个外来的侯爵放肆? 无奈皇上不批,只让他静观其变。 这让一向自视甚高的典满,生出好胜心理。 皇上是觉得我虎卫营,打不过他? 如今机会来了。 自然要找找场子。 不然让人以为,我虎卫营是吃素的? 听说你兵强马壮,本將还真就不信邪,让我来掂掂你的斤两。 侥倖打了几场胜仗而已,真以为老天大你老二了? 典满出门,身边带著一票贴身侍卫,浩浩荡荡直奔营门。 有了典满为自己撑腰,齐德隆瞬间来了底气。 昂首挺胸,一路跟著他来到营盘门口。 离得老远,便看到陈息一行9人。 两拨人一见面,气氛顿时紧张。 典满隨意拱了个手,语气十分不屑: “不知安北侯,来我虎卫营何事啊?” 说完这句话,斜眼打量一下陈息,嘴里嗤笑一声: “无事请回吧,我这里可不管饭。” 见陈息一身普通装束,典满更加不屑一顾。 我还以为啥呢,原来是个毛头小子,除了身材高大些,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陈息见对方態度不好,眯著眼看了看他,体格倒是还不错,四方大脸,模样勉强算得上周正。 “本侯爷既然来了,当然有事,你就是主將典满吧?” “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一听到这话,寧乱,胡伢子,火腾一下上来了。 草泥马的,敢跟我大哥这么说话? 上前就要动手,被陈息拦住,小声道: “退回去。” “大哥他骂你.......” 陈息一立冷眼睛,俩人瞬间蔫了。 止住了两人,陈息转过头来面色不变,丝毫没因为典满的话语生气: “我来找齐德隆要帐。” 说罢,將欠条拿了出来,一指典满身后的齐德隆: “齐大人,你亲笔写下的欠条,如今过了还钱日期,你怎么解释呢?” 齐德隆原本想在典满后面藏著,可听见典满为自己出头,並不惧陈息丝毫,心中更加有底气了。 从典满身后站了出来,对上陈息那张脸,再无半分畏惧: “欠条,什么欠条?” 他装傻充愣,陈息可不惯著他,指了指欠条上的画押,戏謔道: “难道齐大人忘了,你夫人在白山县衙门口,当眾拉屎......” 一听这话,齐德隆脸都气白了。 当初在白山县丟人,他们一心只想儘快离开,直到回了州府,夫妻俩才將事情捋明白。 他们不傻,结合了前因后果,已经猜出来陈息以为夫人治咳嗽的幌子,煎了泻药。 导致夫人,当著白山县百姓的面...... 事后还敲诈自己万两白银。 这件事出来,他们夫妻不敢同人说,再想回去报復时,韃子破关,自己一家隨岳丈入关。 本以为此事到此为止时,没想到他竟还敢撵到这里要帐。 “哼,別以为我看不出来,这是你故意设下的圈套。” 陈息听完点点头,將欠条收进怀里: “好,不认帐是吧,那可就別怪本侯爷了。” 陈息心中暗笑,原本小爷也没想让你认帐,你若真认了,小爷还怎么找茬呢? 悄悄给身后寧乱打个手势,这货早就忍不住了,见到大哥手势,立即会意。 草擬奶奶的,终於轮到我出手了。 寧乱一个箭步踏出,在眾人愣神间直接扼住齐德隆咽喉,用力向后一扯,整个人被他生生拽回己方阵营。 事情发生的太快,典满身边很多人都没注意到。 等反应过来时,齐德隆已经被寧乱锁喉拽回对方人群。 陈息见寧乱得手,对著典满笑了笑: “典將军,本侯爷找齐大人有些私事,带回去聊聊天,你不会介意吧?” 这句话就是故意拱火,你不是保他么。 我看看你怎么保的。 小爷今天来,就是找茬的。 你作为虎卫营主將出面力保他,正和小爷心意。 抓他是次要的。 你才是主角。 第223章 马踏虎卫营 等典满反应过来时,齐德隆已经被陈息的人拽到对方身边。 “唰唰唰——” 典满身边一眾將领,全部抽出佩刀,怒目而视。 当著中郎將的面抓人,真当我们虎卫营是摆设? 典满微微抬手,止住手下將领,双目眯成一道细线盯著陈息: “安北侯,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么?” 陈息哈哈一笑,说话的同时,给身后胡伢子比划个手势: “后果?” “小爷不知道什么是后果,小爷只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这句话刚落下,身后胡伢子一棍子横扫千军。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嗡——” 典满反应很快,抽出佩刀格挡,但他那种隨身佩刀,岂能挡得住胡伢子的熟铜棍? 他早就瞄著典满了,一棍子扫下去,不光典满没挡住,身边將领同样没挡住。 “砰——” 只一棍子下去,站在前排的將领,齐齐被他抽飞。 典满躺在地上,再想挣扎起身时,被寧大山哥几个齐齐摁住。 “啪——” “在装逼啊?” 寧大山找到了机会,上前先是一个大嘴巴子,然后又是一记手刀砍晕,拉回己方阵营。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就在虎卫营大门口抢人。 陈息见抓到了正主,立即骑上战马: “撤。” 营內士兵反应过来时,陈息等人已经骑上战马调头。 “追,快追。” 其余將领见主將被抓了,还管你什么安北侯,立即组织人手追杀。 这可是皇家的虎卫营,就算亲王来了也不敢放肆。 更別说你个安北侯了。 陈息九骑得手,骑上战马便跑。 后方將领组织了大批骑兵,率先出营追击,骑兵身后还有大批步兵跟著。 一时间。 虎卫营可乱了套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双方只是几句话不对付,竟演变成这样。 双方一前一后,你追我赶。 陈息等人的战马,全部是韃子军中最优良的品种,无论速度还是耐力,都不是虎卫营骑兵能比的。 为了不让后面骑兵落下太远,还故意放慢些速度。 这就这么吊著他们。 后面虎卫营骑兵可忍不了了。 自己主將被他们抓了,而且就在自己营盘门口。 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传到皇上耳朵里,全都要受处分。 “追,加快速度追,绝不能让他们跑了。” 虎卫营骑兵,一个个眼珠子通红。 区区9骑,是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抓皇上亲任的中郎將。 双方人马一前一后,足足跑出30里。 此时,陈息在路边已经发现寒龙军队员了,单手一挥,做了个出击的手势。 寒龙军立即会意。 几次传达后,传到正在埋伏的杨刚烈骑兵团这边。 “哈哈哈,总算轮到我出场了。” 长戟向前一指: “骑兵团,衝锋!” “杀!” 一个杀字喊出,骑兵团迅速展开衝锋队形。 “杀杀杀!” 他们出发前,陈息已经下达了死命令。 这一战,必须要打出气势来。 不就是皇上手下的虎卫营么。 不是皇家卫队,小爷还不打你呢。 打。 就给你打疼。 上次雄谷关一战,所有人都没尽兴。 此刻得到命令。 一个个兴奋的嗷嗷叫。 战功,荣誉,全来了。 后来投奔陈息的校尉,更是激动的涨红了脸。 这可是投奔来的第一战。 必要证明自己,並不比別人差,而且还更强。 杨刚烈一马当先,身后是如狼似虎的骑兵团。 今天我老杨,就要掂量掂量皇家卫队的斤两。 看看你们。 照比韃子如何。 距离不是很远,双方都在全力衝刺。 一方是想救回主將的虎卫营,一方是得到死命令的骑兵团。 双方在宽敞的官道上,距离越来越近。 当虎卫营前排骑兵,发现对面还有一支骑兵向自己衝刺时,整个人都傻了。 这是哪里的骑兵? 怎么速度比我们还快,战马比我们的还高大? 再看对方甲冑,比工部特製的战甲还厚?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时,双方骑兵在官道上直接对衝上。 “砰——” “噗——” 两方全力衝刺的骑兵,如两道洪流般对冲相撞。 杨刚烈身边带著十几精骑,如利剑般直穿对方阵型。 没有任何战法可言,拼的全是勇力。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陈息的骑兵团自不用多说,那可是与韃子硬拼出来的队伍。 再看虎卫营骑兵。 虽个个都是好手,但久疏战阵,再加上將领大多是权贵子弟。 早就不是那支百战百胜的皇家卫队了。 虽然人数占优势,可战斗力与骑兵团相比,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只一轮对冲。 虎卫营骑兵大片大片的倒下。 “杀杀杀!” 鲜血喷到骑兵团战士眼里,都没功夫去擦。 精钢长枪不停突刺。 用一个成语来形容。 那就是砍瓜切菜。 士兵碾压,战马碾压,装备碾压...... 这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只几个呼吸间,骑兵团便杀穿对方阵型。 战马不停,一直杀到虎卫营后方步军。 陈息几骑,將典满,齐德隆交给寒龙军带回雄谷。 调转马头杀个回马枪。 刚才不是追小爷追得紧么。 现在看看。 到底是谁追谁? “杀!” 陈息来了脾气,刚才在门口和你们客气几句,真当小爷是善男信女了。 “打手团,不要俘虏,给我痛痛快快地杀。” “好嘞大哥。” 寧乱,胡伢子,寧大山哥几个。 被追了这么久,总算有出气的机会,岂能放过? 不知不觉间,猎人与猎物互换了位置。 杨刚烈的骑兵团在前,他们哥几个紧隨其后。 那些被衝散的虎卫营骑兵,可遭了殃了。 离得近的直接扎死。 离得远的,抽出复合连弩就射。 管你是人是马,全部射杀。 跟在虎卫营骑兵后面的步军,原本也没指望追上陈息等人。 他们只是做做样子,主將被抓走,步军不出去营救? 帮不帮得上忙两说,起码给个態度。 可他们哪里能想到,此刻己方的骑兵已经被杀穿了。 当他们发现不对劲时,已经来不及了。 杨刚烈的骑兵团,可不惯著他们臭毛病。 在骑兵团眼里,这些弱鸡步军,除了能换战功,再无一点用处。 骑兵打步兵。 好比高射炮轰蚊子。 隨意蹂躪。 步军跑不掉,被骑兵团冲了一个回合,便死伤大半。 “跑啊...” 侥倖活下来的虎卫营步军,心理防线都崩溃了,这哪是出门营救主將,这就是给人练枪呢。 他们要跑,骑兵团且能让他们跑了,这都是军功啊。 跑? 往哪跑? 收起长枪,全部换装复合连弩。 “嗖嗖嗖——” 无论你跑到哪里,都是一顿连射。 两条腿怎么可能跑得过战马,还有手里的连弩。 只半个时辰不到,虎卫营出来的骑步联合军,被骑兵团杀死大半。 那些刚出营门的第二波士兵,望著眼前逃回营盘的战友。 全都傻了。 不是追击去了么。 咋跑回来了?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呢。 “嗖嗖嗖嗖——” 骑兵团先是一轮连射,战马不停直衝营盘。 那些刚出门的骑步军,哪里能挡得住全力衝锋的骑兵团。 没等两军对垒呢,士气已达冰点,一鬨而散四下奔逃。 杨刚烈指挥著队伍,在虎卫营营盘里兜了个大圈。 见人就杀。 所过之处,血流成河。 一个大圈绕完,再回到营门口时,与陈息9骑匯合。 “差不多了,回城。” “好嘞。” 这一战,可把杨刚烈杀美了。 浑身筋骨鬆开,甭提多舒服了。 咧著大嘴打道回府。 留下满目疮痍的虎卫营。 陈息骑在马上,回望京城方向。 这就是小爷送你们的见面礼。 不光揍你。 还要你拿钱赎人。 不是准备撤回西北方向的军队,专心对付小爷么。 先让你体会一下。 什么叫疼! 第224章 三大营齐动 大御皇帝蒋山河风寒痊癒,这几日心情极好,此刻正在老太监来福的陪伴下,在御园散步。 瞅了瞅四周红墙绿瓦,在一棵龙爪槐树下停住脚步,伸手捏了捏枝条,笑道: “来福,朕观这枝条隱隱泛绿,快开春了啊。” “是的陛下,钦天监官员说,今岁乃大吉之兆,我大御边关战事,应该能化解了。” “哈哈哈,但愿如此吧。” 蒋山河很开心,四面王旗送到西北战场,应该能与匈奴言和了。 接下来,便是全力收復雄谷关与东北二州。 一切顺利的话,在来年冬季之前,还要收復北寒关,与匈奴会师北方草原。 “陛下圣明,依老奴所看,我大御今岁必能收復失地。” “哈哈哈,好。” 隨手丟弃枝条,双手负於身后仰望苍天,呼出一口长气: “来福啊,在此之前,朕是不是该敲打敲打这位安北侯了?” 来福低头: “是该敲打敲打了,一介布衣出身,仗著打了几场胜仗,竟敢藐视皇权,目无圣上威严。” 蒋山河双目微闭,胸膛剧烈起伏一下,隨后嘴角掛起冷笑: “传信给虎卫营,让典满將驻地扎到雄谷关下,以巡防为由,压制安北侯活动范围。” “是。” 来福得令刚走出御园,在月亮门处被一道急匆匆身影,差点撞倒在地,拍了拍身上,立即呵斥出口: “大胆奴才,什么事毛毛躁躁的,弄脏了咱家衣裳。” 传令兵连忙低头行礼: “公公容稟,是虎卫营传来急报。” 来福狠狠瞪了一眼传令兵,接过他手中信件: “滚出去。” “是。” 知道是虎卫营传来的消息,不敢耽搁,转身又返回御园: “陛下,虎卫营急报。” “哦?” 蒋山河隨意接过信件,展开。 只扫了一眼,呼吸立即加重,手捂著胸口一时喘不过气来。 见状来福大惊,立即上前扶住蒋山河,大声招呼一旁宫女太监: “快,快传太医。” 同一时间。 江府。 江万年手中捏著大公子江超传来的密信,一张老脸笑得皱纹不停抖动: “哈哈哈哈。” “干得好。” “就应该这么干。” 看了一遍不过癮,再从头仔细看了几遍,脸上皱纹都要扩散到脖颈了。 “哈哈哈。” 见爷爷这么开心,江莹莹也不练字了,来到近前: “爷爷,又有什么好消息啦?” 这几天爷爷的笑容,始终没离开过脸上。 她可好久没见到爷爷这么开心了。 “哈哈哈,莹莹啊,你过来看看。” 將信件递到江莹莹手里,江万年张了张嘴,缓解一下脸部肌肉: “这是你爹爹传来的消息。” 江莹莹展开信,立即被上面的內容惊呆了。 虎卫中郎將典满被俘,营盘被安北侯骑兵踏平。 再往下看,越看越心惊,一只小手捂住嘴巴,水汪汪大眼睛眨巴眨巴: “爷爷,这是真的吗?” “哈哈哈,你爹爹传来的消息,岂能有误。” 小姑娘看不出其中猫腻,自然不清楚里面的博弈,向爷爷急切询问道: “爷爷,安北侯这样做,不是在公然挑衅朝廷嘛,陛下会不会......” “哈哈哈,陛下不但不会责罚安北侯,还要嘉奖呢。” “嘉奖?” 江莹莹懵圈了,打了皇帝的亲军,不但不会受到惩罚,还要嘉奖? “爷爷...这......这是什么道理呀?” “哈哈哈。” 江万年宠溺的揉了揉宝贝孙女脑袋,心中极为畅快: “这你就不知了吧。” “信中说,安北侯到虎卫营要帐,这件事本身就不寻常。” “可典满仗著陛下亲军將领身份,强压安北侯一头,想必正合了此子心意吧。” 说到这里,江万年捋了捋鬍鬚,笑得像只老狐狸: “依我看,陛下得知此事后,为了找回顏面,其他三大营也应该动一动了。” “届时,还有一台好戏登场。” 听到其他三大营也会动,江莹莹有些担心了: “爷爷,那爹爹那边......” “哈哈,这点莹莹不用担心,我已传信给你爹爹,玄武营不光要动,还要大动特动。” “啊?我爹爹还要大动特动,这样安北侯会不会......” 她的担心说完,可江万年却没回答她的问题,反倒是单手捋著鬍鬚,目露精光,口中喃喃自语: “安北侯既然想演戏,那么老夫便配合你一番。” “你不是要展示武力么,老夫让你尽情的展示。” “希望你,別让老夫失望吧。” 午时。 皇宫门外。 赵无极匆忙下了马车,在一眾小太监陪同下,快步来到皇上寢殿。 还是站在那个位置,语音十分焦急: “陛下,老臣听闻陛下风寒加重......” “无碍。” 屏风后,蒋山河服用了太医煎的药,气色虽恢復了一些,说起话来依旧有些无力: “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是的陛下。” “说说吧。” 闻言,赵无极一张老脸阴沉的要滴水,他万万没想到,安北侯竟敢突袭虎卫营,並抓了主將典满: “陛下,依老臣看来,这安北侯借要债的幌子,分明是意图谋反。” “咳咳......接著说。” “虎卫营是陛下亲军,安北侯不可能不知道,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给陛下一个下马威。” 说到这里,赵无极恨的咬牙切齿。 区区一个奉阳府总兵,不老老实实呆在自己地盘,享受短暂生命时光,却三番五次到中原挑事,是谁给你的狗胆。 “老臣建议陛下下旨,三大营齐动雄谷关,安北侯如若不给出个合理说法,便昭告天下他意图谋反。” “失了民心,雄谷关不攻自破。” 屏风內短暂安静了一会,传来蒋山河声音: “此事,交由谁来做呢?” 赵无极双眼微眯,在来皇宫的路上,他已经想好了,江万年不是辞官了么,他儿子江超可还攥著玄武营统帅的职位。 此战正是个机会,无论你表现怎么样,都要在陛下面前参你一本: “陛下,老臣建议玄武营主將江超,全权处理此事。” “四大营中,只有玄武营有攻城器械,安北侯若是执意不放人,正好可以检验一下我军攻城战法。” 屏风后,蒋山河让来福扶自己坐起,捋顺了气,开口道: “这样做,不是彻底与他撕破了脸么。” 赵无极立即接话: “陛下,安北侯虽兵强马壮,可兵士不多,三大营齐动,意在威慑。” “等西北战场撤回兵马,才是彻底决裂之时。” “这次威慑安北侯,如果有机会,便直接攻城拿回雄谷关控制权,如果没机会,也要他认清自己的斤两,老老实实將人放回来。” 蒋山河想了想,他说的也有道理。 三大营肯定是要动的,不然这安北侯真以为朝廷怕了他。 一味的忍让,更助长他囂张气焰。 “好,朕这就命江超,领三大营齐动,进军雄谷关。” “陛下圣明。” 第225章 奶牛 雄谷关。 作战室內,陈息正在推算朝廷下一步动作时,陈一展传来高丽国消息。 李月恩师徒,带著从草原换来的牛羊,一刻不停的给自己送来,正在路上。 “爹,我是不是又多了个乾娘?” 陈一展嬉皮笑脸,高丽国那边所有的消息,都是通过他传达的。 自然知道高丽国,要將九洞里郡主联姻给乾爹。 陈息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怎地,羡慕啊?” “不不不...” 陈一展下意识扶了扶后腰: “没爹体格好。” 陈息没功夫和他贫嘴,正好她们来了,商队的事也要提前规划了: “传消息回白山县,让苏韵,佐千千到雄谷,我有要事同她俩商议。” “是。” 陈一展传完消息没多一会,又进来了: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爹,前方传来消息,京城三大营齐动,直奔我雄谷关而来。” “哦?” 陈息微微一笑,这次倒挺利索,没让小爷多等: “他们主帅是谁?” “玄武营中郎將,江超。” 听到这个名字,陈息若有所思。 这不是右相的儿子么,不管是不是巧合,或许其中能有些猫腻。 “將所有校尉叫到作战室。” “是!” 不多时,军团一眾骨干全部到位。 人都到齐了,陈息开始吩咐任务。 会议持续整整一个时辰才散场。 第三日。 李月恩师徒到了雄谷。 望著高大的城墙,师徒俩有些恍惚。 这才多久没见啊。 陈將军竟拿又下了雄谷关。 不但没受到大御皇帝责罚,反而像是默许了。 李月恩心思何等聪慧,自然看出其中门道。 想来,大御也只是暂时隱忍,可能用不了多久,双方就会正式开战吧。 大御是不会让被人,扼住雄谷关这道咽喉要塞的。 叫开了城门,师徒俩率先进城,身后是一大批高丽国士兵,赶著牛羊跟在后面。 陈息在府邸正厅,隆重的接待师徒俩: “哈哈国师大人,九洞里殿下,咱们又见面了。” “陈將......不不不,侯爷您好,贫道又来打扰了。” 这句话说到有些幽怨,邀请你到高丽国做客你不来,將徒弟许配给你,你也没个音信。 这是干啥呢? 金珠表情有些尬尷,对著陈息盈盈一礼: “侯爷好。” “不必多礼,快快起身。” 陈息十分热情: “听说国师大人,將我送你的样品,都换成了牛羊?” 李月恩抿了抿嘴,这不废话么。 牛羊都给你赶来了,瞧不见是吧。 “贫道哪里敢要侯爷的样品,我擅自做主定了价格,50车盐,换了500头牛羊,侯爷不会怪罪吧。” “哈哈哈,国师哪里话,我高兴还不及呢。” 说罢一指陈一展: “儿啊,去宰杀10头肥羊,招待客人。” “是!” 陈息说完话,师徒俩都愣住了。 这... 这就宰杀10只? 他啥时候这么大方了? 记得上次,请我们吃的还是糙米粥呢。 她俩岂知,陈息最近发財了。 坑了朝廷500车种子,5000头牛羊。 哪里还是原来穷困潦倒的样子。 陈息热情的不像话: “你俩搁屋坐著奥,我亲自下厨。” 说完噔噔噔就走了。 之所以这么著急,是想看看草原的牛羊长什么样。 来到牛棚一看,嘴都乐歪了。 草原的牛果然不凡,个个健硕无比,其中还有几头氂牛。 这可是好东西啊。 无论拉车还是吃肉,都不是一般牛能比的。 望著眼前大批牛羊,陈息激动坏了。 这些牲畜,全部用来发展副业。 將来绝不愁银子。 稀罕了好一会,才意犹未尽离开。 当转身之际,眼角好似撇到了什么,身子突然定住。 立马转身看向牛棚角落。 整个人激动的直哆嗦。 一旁餵牛的兵丁,见侯爷愣神,全都放下了手里活计,顺著陈息眼神望去。 牛群里一头黑白的牛,引起了大家注意。 陈息嘴角都淌哈喇子了,顾不得形象,跨过牛栏直奔圈里。 “誒誒誒侯爷...您慢著点......多脏啊......” 一旁兵丁没拦住,齐齐跨进牛栏,保护陈息安全。 这些牛都是草原过来的,保不齐有脾气暴躁的,將侯爷伤了咋整。 这时。 寧乱的打手团巡街到了这里,瞧大哥钻进牛棚,哥几个立即跟上,保护安全。 “大哥,要杀哪个交给我,你別进去。” 陈息哪里听得进去,用手扒拉开牛群,直衝到那头黑白牛面前。 只见那牛,体型高大,结构匀称,头部清秀,颈部细长,背平胯宽。 臥槽啊。 这不是奶牛嘛。 低头向下看去。 嘴丫子都咧到耳朵根了。 还是头母牛。 惊喜来得太突然。 將奶牛单独牵出来,再到牛棚里挨个翻找,看看还有没有公奶牛。 这要是繁殖起来,可还了得。 可让他失望的是,500头牛羊中,只发现这一头奶牛。 这可咋整。 “大哥大哥,快出来......” 寧乱哥几个上前保护安全,正对上陈息视线向他扫来。 黢黑的脸,一头白毛。 正好符合黑白特徵。 陈息咂咂嘴,黑白的公牛没找到,黑白的寧乱倒是来了。 再瞅瞅他重要部位。 微微一嘆。 这小子够呛能行啊。 寧乱有些愣神,大哥在牛棚里瞅我下身干啥? 他哪里知道,陈息刚刚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不过被寧乱下身优势不明显而否决了。 “那个......把这头牛牵出来单独饲养,务必好好照料。” “好嘞好嘞大哥,你快出来。” 几人將陈息拽出牛棚才鬆了口气。 单独架设一间牛棚,养著这头奶牛。 那边10头羊宰杀完毕,吩咐寧乱哥几个架火。 自己去准备调料。 烤全羊。 都忙活完了,陈息这才回到正厅。 见师徒俩在等自己,都喝了好几壶茶水。 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哈哈,久等了哈,本侯爷刚才去指导他们烤全羊了,待会尝尝我的手艺,敞开了造。” 师徒俩不知说什么好,反正来都来了,客隨主便。 “那贫道便却之不恭了,正好尝尝侯爷的手艺。” “那必须的。” 李月恩见他心情好,正好將自己徒儿的事说出来,探探陈息的態度: “嗯嗯...贫道这次回国,已向国王大人请示,將九洞里殿下许配给侯爷,您看...” 师父这边张口说出了此事,可把金珠羞坏了。 两只小手捏著衣角,眼神不敢与之对视。 她知道身为高丽国郡主,自己婚姻大事由不得她做主。 像皇室眾多姐妹一般,都成了政治联姻的工具。 她从小到大,几乎每年都会见到姐姐们联姻大御。 不是嫁给又老又丑的王爷,就是嫁给皇帝皇子,一辈子锁在暗不见天日的后宫。 她虽抗拒,但知道这是自己的命运。 唯有顺从。 让她嫁给陈息,她反倒没有那么大压力。 与他接触几次,有才气,长得又帅。 倒是自己理想夫君。 “许配的话,得找公奶牛啊。” 陈息现在,满脑子都是找公奶牛,根本没听清李月恩的话。 一提起公奶牛,陈息等不了了,对著她继续问道: “国师大人,外面那头奶牛,您还有印象不,是从哪个部落换取来的?” 李月恩正等著对方態度呢,哪成想问出来这么一句。 公奶牛? 扭头瞅瞅金珠,又转过来对上一脸认真的陈息。 懵住了。 张了好几下嘴,都没发出声音。 他是什么意思? 我说將郡主殿下许配给你,你找什么公奶牛? 见她没听明白自己意思,陈息赶紧形容著: “就是那头黑白的牛。” 双手放在胸前托举一下,挺了一个大弧度: “胸前嘎嘎大那头。” 师徒俩持续懵逼。 陈息急了,从外面叫来寧乱,一指他脑袋: “黑白的,扎嘎嘎大的。” 这么一形容,李月恩噗嗤一下乐出声来,白了陈息一眼: “侯爷说的是那头牛啊,那是鬼方部培育的品种,耕不了地的,除了產奶多些,一无是处。” “贫道与鬼方部落首领谈生意,那头牛还是他们作为赠品赠送的,不值钱的。” 一听这个,陈息来劲了: “他们部落,有多少这种牛?” 李月恩认真想了想,说出了一个保守数字: “上万头肯定是有的,鬼方部落养这种牛,是用牛奶换取我们高丽国商队的粮食衣物,冬季还可以,夏季就不行了,牛奶很容易坏掉。” 听到这里陈息呼吸明显加重。 牛奶不容易保存,是因为没有杀菌。 还有一个更简便的方法,那就是將牛奶巴氏消毒,然后加入香料与盐,製成硬质奶酪。 无论是出售给达官显贵,还是行军打仗做军粮。 都是十分可行的。 “鬼方部落么。” “国师大人下次到草原,可以与他们谈谈,这种奶牛,我很感兴趣。” 李月恩没多想,点头应了下来。 想必是侯爷想养些奶牛,为士兵们提供些副食品吧。 几人说话间。 院落里已经架好烤全羊。 陈息招呼师徒俩吃饭,他们这桌1只,其余9只赏赐给眾校尉。 鲜嫩的烤全羊,架上陈息特製的调料,撒上精盐。 这顿饭,將师徒俩吃美了。 这东西,可比泡菜好吃多了。 酒足饭饱,翌日清晨。 今天李月恩打算要和陈息,正式谈谈与九洞里郡主联姻之事。 没想到天刚蒙蒙亮。 外面便传来消息。 大御四大营齐齐抵达雄谷外围。 玄武营统帅江超,在关外亲自叫阵。 声称安北侯若是不放人。 便大举攻城。 第226章 通商 等李月恩师徒登上城墙时。 陈息已经在上面了。 望著城下密密麻麻的大御士兵,面色不变。 关下。 一员將领手持长枪叫阵。 “安北侯,本將玄武营统帅江超,速速归还典满与齐德隆,否则別怪本將不讲袍泽情谊。” 陈息手扶著城墙,见到顶盔贯甲一脸煞气的江超,双眼微眯。 右相江万年的儿子,玄武中郎將,玄武营统帅。 他怎地亲自叫阵? 心中隱隱有所猜想但不敢確定。 决定先试探一番: “哈哈江將军是吧,齐德隆欠本侯爷万两银子,不但不归还,还让典满仗著虎卫营兵强马壮欺负本侯爷,难道不给个说法么?” 江超听到这话,心中强憋著笑。 好一个安北侯。 虎卫营兵强马壮? 他若是兵强马壮,都让你把营盘杀穿了,你又算什么呢? “本將不管你们私人恩怨,总之一句话。” “今日必须放人,別让本將为难。” 陈息笑笑,继续试探: “哈哈哈,那本侯爷若是不放呢?” 江超將长枪捏在手里,一指城墙: “久闻安北侯手下猛將如云,我江某想会会各路好汉。” 这句话说出来,陈息大概搞懂了对方意图。 莫不是...... 他眼睛眯得像头小狐狸,转头看向一眾校尉,將甘兴点出来,附耳交代了几句。 后者立即下了城墙。 不多时,城门开启。 一哨骑兵出城。 甘兴胯下高头战马,一尺盔缨迎风而动,通身皮甲护体,手持一桿精钢马槊,武器是陈息为他特製的,槊头泛著点点寒芒。 马槊遥指江超: “安北侯麾下,校尉甘兴,便来会会你。” 声音嘹亮中气十足。 “甘校尉威武!” “甘校尉威武!” 城墙上眾军士目光火热,这些糙汉子最爱看的就是斗將。 这才是男儿本色。 “江统帅,阵斩这黄口小儿。” “威——威——威!” 身后四大营將士,齐齐为江超吶喊助威。 “咚咚咚——” 战鼓声响起。 双方距离50多米便开始衝刺。 两匹战马踏著烟尘,直直衝撞在一起。 “鏜——” 第一个回合双方都在试探对方气力,兵刃乍触即分。 调转马头再冲时,双方手里都不好受。 刚才只一轮接触,虎口都有了发麻跡象。 “咚咚咚——” 战鼓不停敲著,配合几万军士齐声吶喊,场面异常壮观。 从第二回合开始,双方便开始展露真本事。 两將转马灯似廝杀。 枪来槊往,兵器相交时不时撞出火星。 一连斗了三十几个回合,不分胜负。 突然。 江超趁甘兴收槊未及时,冒著受伤风险夹住槊身,使了一招回马枪。 甘兴反应不慢,见长枪刺来,连忙闪身躲闪。 “噗——” 长枪贴著內衬,刺到皮甲连接处。 “撕拉——” 江超手腕一翻,皮甲瞬间被长枪挑飞。 甘兴没了皮甲护体,立即败走。 江超见他战败,哈哈大笑,並未追击。 长枪向前一指: “冲,抓住那名將领。” “杀杀杀!” 身后三大营骑兵,顿时策马衝来,只留玄武营押著攻城器具按兵未动。 大批骑兵杀向城下,陈息指挥士兵射弩箭。 城墙上箭手一字排开,只等对方骑兵衝来。 此刻密密麻麻的骑兵,全部成了活靶子。 “嗖嗖嗖嗖——” “噗噗噗噗——” 复合连弩一口气將箭匣里的弩箭全部射光,城下留了千余具尸体后,三大营退回。 甘兴上了城墙,向陈息小声匯报了情况,后者脸上顿时露出坏笑。 原来是这样。 小爷明白了。 这次不等对方叫阵,主动让甘兴换甲再战。 开了城门。 甘兴一马当先直取江超。 两人不搭话,又是三十个回合,甘兴再次被挑飞皮甲败逃。 江超命令骑兵追击,又被连弩射回来,损失千余骑回营。 午时。 大营中。 青龙营,朱雀营两位將官都憋屈个脸。 好傢伙。 一上午时间,你连斗两场將,我军损失2000余,缴获皮甲两副。 这是打仗呢,还是玩呢? “江统帅,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江超也一脸憋屈: “是啊,安北侯弩箭射得远,你们有什么好主意。” 朱雀营主將张德志想出个办法: “他们弩箭射得远,咱们可以后退一些,下午您再出去叫阵,將那员將领引得远一些,这样才能捕获他,用他来交换典满。” “嗯,好聪明!” 江超讚赏的点点头,对张德志的主意表示认可。 用过了午饭,江超再次叫阵。 甘兴换了皮甲出战。 这次虽离得远,战斗依旧是老样子,甘兴败逃,江超指挥骑兵追击。 眼看就要追到甘兴时,城墙上的重弩动了。 这次不是远了么,该我重弩发挥威力了。 “嗖嗖嗖——噗噗噗——” 这次留下两千余尸体,鸣金收兵。 张德志蔫了,青龙营主將俞奢提议。 將战斗地点再拉远些。 江超讚赏,这又是个好主意。 立即出营叫阵,这次又远了一些,你总射不到我了吧。 没想到。 陈息这次使了投石车。 那东西威力巨大,再次损失三千余,狼狈收兵。 大营中,三人相对无言。 “这...这现在怎么办?” “再退,我们都要退回家了。” 江超脸上鬱闷,心里都要乐开了。 两个二货。 以为抓到对方將领,就能交换回人质? 真要论起武艺,自己可打不过对面,若不是对方让著他,別说挑飞皮甲了,自己连小命都难保。 接连交手几次,对方明显收著力,这些外人不得知,作为当事人,他岂能不知? “传信回朝廷,这事还需听陛下意思。” 两人点头,看来只能如此了。 来时准备的挺充分,还想著就算抓不到对方將领,也能站稳城下,將攻城器推到射程之內。 可万万没想到。 安北侯的手段一波接著一波,忙活一天,连城墙都没摸到。 消息传回京城,第二日便传来回信。 信中只写了两个字。 退兵。 四大营退兵的消息,第一时间被陈一展传回。 陈息听完哈哈大笑。 对著京城方向拱了拱手。 心中感激一声: “多谢江爷爷了。” 这场仗打完了,苏韵佐千千来到雄谷关。 將两女介绍给李月恩师徒,四人熟络后,开始安排商队事宜。 以后让苏韵与李月恩对接,精盐换牛羊事宜。 省得让师徒俩来回跑。 临走时,李月恩还是提出了两个问题。 一,对於联姻九洞里郡主一事,以陈息暂时忙没功夫为由打发了。 二,何时接收东淮府三座城池一事,以陈息暂时没兵力为由打发了。 其实金珠一事,陈息还真没那个心思,眼下正与大御对峙,哪里有閒心搞男女之事。 至於接手东淮府,暂时还不行。 必须要等到薛天岳那边传回消息,再一个,自己岳丈与舅哥回来,陈息准备將东淮府交给他俩管理。 一来,以叶帅之名招兵会事半功倍。 二来,光是叶帅这个名头,便足够震慑高丽国,让他们生不出半点心思。 接下来,便是静等朝廷消息。 那位狗皇帝。 应该快要... 狗急跳墙了吧。 李月恩师徒离开雄谷,脑子里都是昨日的战斗场面。 以前无往不利的上邦大御,士兵在陈息面前犹如纸糊般脆弱。 这种落差让她一时接受不了。 看来。 要重新定位一下,高丽国与大御与陈息之间的关係。 哎。 想到这里,她有点头疼。 陈息对联姻九郡主的兴趣不大,莫不成,他现在看不起金珠的身份? 难不成要个公主么? 想了想也对。 如今他已是侯爷。 高丽国郡主的身份,確实有些不够看了。 等他閒下来到高丽国时,我再介绍几位公主与他认识。 至於选上哪个公主都不重要。 重要是联姻。 第227章 江万年的计划 三大营不但没要回典满,反而损失了大批骑兵消息,传回朝廷。 蒋山河的病情又加重了。 “来福,匈奴那边还没有消息么?” “回陛下,还没有消息传回。” 蒋山河都要憋屈死了,咽喉要塞被对方捏著,自己的亲军还无能为力。 这种感觉,让这位老皇帝很不舒服。 如鯁在喉。 赵无极又来了。 这几日可把他气坏了,三番五次被他打脸,如何不怒。 “陛下,依老臣看匈奴那边,咱们还是別等了。” “立即放出消息,问斩叶臻父子,看安北侯如何应对?” 蒋山河闻言,心中很纠结。 这张牌,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想出的。 无外乎別的原因,叶臻父子全家被斩,这种仇恨是抹不平的。 暂时关著他,是防止叶家军旧部生变,从而影响全盘战略。 大御如今的状况,已经禁不起折腾了。 “再等等吧。” 赵无极喘了几口粗气: “陛下,那典將军......” 典满是自己一派的武官,如今在安北侯手里迟迟赎不回来,虎卫营保不齐就要换帅。 要知道那个位置,可许多人盯著呢。 蒋山河也难受啊,安北侯抓了自己亲军统帅,这种事对皇家来讲,顏面何存? 人。 是一定要救回来的。 一想到救人,蒋山河吩咐来福: “將曹化腾叫来。” “是。” 来福出去唤曹公公,赵无极的想法被皇上否决,也没了呆下去的必要,告辞回府。 曹公公这几日,整天提心弔胆。 也不知侯爷给陛下的信中写了些什么。 自己回来竟没有受到惩罚,反而赏了100两银子。 这种感觉,更令他不安了。 今日,当他被传唤到寢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圣上,莫不是要斩了咱家? 哆嗦著身子进殿,普通往那一跪: “陛下,您唤奴才...” 蒋山河见到他,气不打一处来。 早就想將他宰了,奈何陈息在信中力保他,说以后朝廷找自己,就派曹公公来,別人他不接待。 蒋山河也是没办法,只能暂时留他一条狗命。 “你再去一趟雄谷,问问安北侯是什么意思。” 曹公公都懵逼了,再去雄谷,问问侯爷什么意思? 这些天发生的事,他都不知道。 回到宫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此刻皇上让他再去雄谷,都不知道去干啥。 “陛......陛下,奴才去雄谷,是......” 蒋山河有些火了,这种事让皇帝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去了就知道了。” “是...” 曹公公不敢耽搁,让去就去唄。 出门立即备车,皇上下令,这次连隨行护卫都没有派给他,就那么光溜溜地去。 坐在车里,曹公公思绪乱飞。 去干啥,圣上也没交代。 万一办错了事咋办? 不行,得找个明白人问问。 死来想去,找谁呢? 突然灵光一闪。 右相。 薛天岳是右相的人,如今薛天岳在侯爷手里,想必与右相也有关联吧? 他很聪明,立即想到问题关键。 命令车夫不著急出城,先到右相府邸探探情况。 来到江万年家里时,都没用门房通秉,立即被带到客间,好似对方早知道自己要来。 进到客间抬眼一看,江万年正满面红光坐在主位,见他来了主动起身相迎: “哎哟,这不是曹公公么,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哎呀,奴才见过相国大人。” “誒,还叫什么相国,老夫现在无官一身轻,曹公公直呼老夫姓名便是。” “这这这...奴才哪里敢...” 两人客套一番,分宾主落座。 给他倒了杯茶,江万年始终不谈正事,一直与他聊些家长里短。 这可把曹公公急坏了,自己是来打探侯爷消息的,怎能浪费时间: “那个哈...江公,陛下派咱家到雄谷关,也没说什么事,咱家心里没底,江公能不能......” 他在那吞吞吐吐,江万年哈哈一笑: “公公啊,陛下让你去,你就去唄。” 曹公公心说,这不是废话么,咱家不是心里没底么,不然来找你干啥: “江公啊,咱家摸不准圣意,您能不能给咱家指点一二...” 江万年白了他一眼,岔开这个话题,与他说点別的: “公公觉得,安北侯人咋样?” 这句话问得他一愣,安北侯人咋样? 那是相当不咋样。 刀架脖子上让咱家给陛下写信,差点把咱家害死。 “那个...安北侯啊,人挺不错的,挺平易近人。” 他想了半天,才想出一个平易近人的词。 实在也是没办法,別的好词用在安北侯身上都不合適。 江万年见他那副表情,心中瞭然,看来这小子將曹公公欺负挺惨啊。 “老夫觉得,安北侯不是你说的那样,他是太不知深浅了,將老夫侄儿薛天岳杀了,也不懂得进京向老夫赔罪,你说呢?” 这句话可说到曹公公心坎里了,立即问道: “江公,您也这么觉得?” “嗯,薛天岳是老夫一手保下的,他就这么给杀了,难道不该给老夫一个说法么?” 江万年眯著眼看他,曹公公深吸两口气,將心里话说了出来: “是有些过分了,打狗看主人,安北侯这样做,確实有失分寸。” “待奴才见到安北侯,定转达江公意思。” 见他悟了,江万年才点点头: “有些事,公公可能不知道。” 隨即,將近期发生的事,全部说给曹公公。 听完,曹公公人都惊呆了。 安北侯居然將虎卫营主將给抓了,三大营去要人,还將三大营给揍了? 这...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他现在不想去了。 越与安北侯扯上关係,死的越惨。 “那个江公啊,您可得帮帮咱家啊,咱家可不能去啊......” 说著话,这货跪在地上给江万年磕头,眼泪都下来了: “江公救命啊,看在多年相识份上,您可得帮帮咱家啊......” 江万年都无语了,这点小事嚇成这样: “你起来。” 一把將他拽起,摁在椅子上,然后乐呵呵说道: “你怕啥的,这次去见安北侯,將事情办好了,陛下还会赏你呢。” 听到这里,曹公公哭的更厉害了,这话他可太耳熟了,安北侯曾不止一次同自己这样说: “江公啊,您怎么也说这话呀......咱家不要赏赐,咱家能保住小命,就谢天谢地了......” 江万年哭笑不得: “放心吧,你就正常去,见了安北侯,按他意思传信给陛下即可,安北侯不会害你的。” 曹公公擦了擦眼泪,有些不相信道: “江公,您说的是真的?” “废话,老夫还能骗你不成?” “现在去吧,晚了陛下可要发火了。”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曹公公: “这封信,是我提前写好,里面为曹公公说了些好话,交予安北侯,他自然不会为难你。” 曹公公感激的都要哭了,还是江公向著咱家。 手中拿著保命符,一揖到地: “奴才感谢江公。” 江万年连连摆手: “去吧!” 曹公公再次感激一番,才出府离去。 他走后,江万年又將另一封信交给管家江全。 与他耳语一番,后者匆忙离去。 办完这一切,他深呼一口气,望著北方。 安北侯。 老夫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剩下的。 就要指望你们这群年轻人嘍。 第228章 安北侯,这么不要脸的么 曹公公不敢耽搁,一路来到雄谷。 客间內。 陈息见到他来了,哈哈一笑,上前就是一个大大的熊抱: “老曹啊,这些日子没来,可想死我了。” 曹公公被他抱的喘不上来气,心想,最好一辈子別见。 “哎呀侯爷呀,最近气色愈发的好啊!” “哈哈哈,托公公的福,腰不酸了,背也不疼了,一口气上5楼不费劲。” 陈息又打屁了一会,才放过他。 拿出一张纸来,抽刀架在他脖子上: “来吧公公,老规矩。” “我念,你写。” 曹公公苦著个脸,双手颤颤巍巍推开刀: “侯爷啊......咱別总这样成么......咱家写还不行嘛,您快把刀拿走,怪嚇人的。” 说罢,將江万年给他的那封信递到陈息手里: “这是江公托咱家给侯爷带的信。” 陈息接过,並没有当他面看,收到怀中一立冷眼睛: “少打岔。” “誒誒!” 接下来,陈息念,曹公公写。 足足写了3篇,才写好,让他將信传回朝廷。 安顿曹公公住下后,才开始看江万年信中內容。 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陈息不禁咂舌。 原来江爷爷早有布置,自己的出现,则差点扰乱他的计划。 深吸一口气,在脑中思量对策。 良久。 眼神逐渐坚定。 看来这烟城,还必须要去上一遭了。 事不宜迟,说干就干。 將人全部叫到作战室,开始安排新任务。 命杨刚烈回到白山县坐镇,將那些村子里的百姓,全部放回家去,收拾收拾准备春耕。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州府那边无家可归的流民,也分配到附近村子,按照人头分田地。 地不够的话,向周边县城扩张。 通知百姓,以后不需要再缴纳人头税,回去统计耕地面积,按照比例向县里申请耕牛,这些牲畜可以借给他们,按田地收成缴纳2成粮食即可。 摊丁入亩政策正式开展。 又將提前画好的曲猿犁图纸交给李二,木匠,铁匠工坊,分出一半產能向製作农具转型。 百姓们的耕牛,农具,铁器,全部以收成的形式租借。 放牧的工作,暂时交给各县府兵管理,附近山中野兽眾多,將林平升为府兵总校尉,负责带领大家围猎野兽。 命府兵在放牧时,加大力度搜寻硝石矿,尤其是山洞,务必探查明白,將硝石的样子与特性,交代的清清楚楚。 圈出大片林地作为牧场。 野鸡驯化家鸡,野猪驯化家猪...... 如今韃子入关主力被全歼,奉阳府其余县城的韃子与土匪,已经逐步往北寒关方向靠拢。 他们收缩防线,陈息並未下令追击。 因为现在兵力还是太少,就算占据城池,也没有那么多人手管理。 一切都要慢慢来。 韃子最近消停了,绝对与匈奴有关。 不然以那位雄主的野心,放著大片肥沃土地不派兵占据,不是他的作风。 暂时没功夫管他。 春耕在即。 绝不能因为韃子,而放弃粮食收成。 送走了杨刚烈,下面开始扩招寒龙军成员。 寒龙军以老带新,再次扩充300人员进来。 分成左军与右军。 左军由陈一展率领,右军莫北。 这两支寒龙军虽然人数不多,但全部是精英中精英。 命令他们加紧训练。 一晃10日而过。 朝廷回信。 信中答应了陈息所有条件。 齐德隆岳父谢忠,亲自派人送来2万两白银,连本带利一次性还清。 至於典满,由於没有爵位在身,陈息以辱骂权贵为由,罚款5万两银子,这笔钱自然由朝廷为他担著。 交完了银子,才將两人放了回去。 与他们一同回去的,还有曹公公。 做好了这一切,陈息命左寒龙军,隨自己出发。 目的地。 真定府外两百里,京南大运河口岸之一,经济重镇烟城。 也是苗疆族人暂时棲息地。 陈息与陈一展,带著左寒龙军出发。 由於四大营全部在陈息手里吃过亏,朝廷自知敌不过,为了不被他找茬,主动缩小活动范围。 选择忍气吞声。 这一举动,倒是成全了陈息。 一路毫无阻碍进入真定府辖区。 將寒龙军散开探路,两人一路走马观,直奔烟城。 与此同时。 烟城。 一处平平无奇的住所內,苗疆族人一眾高层正在开会。 “主上,江公说安北侯近期到访,咱们用不用提前派人迎接?” 说话之人是一位身材发福的中年人,乃是苗疆四堂之一的北堂主,名叫陆万山。 “老陆说得对,依我看,还是派人向雄谷关那边靠拢,一旦发现安北侯踪跡,便引领他到我烟城。” 西堂主麻吉接话。 见两位堂主询问自己意见,首座之上,一名轻纱蒙面的白衣女子,挥了挥手: “万万不可。” “江公在信中千叮万嘱,一定不要提前接近安北侯。” “安北侯手下兵强马壮,届时引发误会,可不好收场了。” 见主上发话,下面人还是不放心道: “主上,江公虽与安北侯传了信,但他会答应么?” “我们几万人马缺的装备,可是一个天文数字,安北侯能那么轻易答应我们吗?” 听到这里,白衣女子深呼一口气,轻纱下红唇抿了抿,心中也没有底。 要知道,苗疆虽然人多,但手上兵器確实少的可怜。 近些年朝廷连连征战,铁器管控犹为严厉。 为了不暴露身份,教徒全部隱匿在周围乡镇,哪里有什么铁器。 尤其北寒关,雄谷关,接连被破。 朝廷损失大量武器,徵收百姓手里铁器到工部重炼,情况更为严峻。 白衣女子轻轻一嘆: “如今我们的情况,只能依仗於安北侯。” “至於他答不答应,就用不著你们操心了,本座自有应对之法。” 话说到这里顿了顿: “今天让大家前来,是通知你们一个消息。” “近期四大营活动范围缩小,可以命下面人逐步向外扩展。” “一旦有机会联繫到军中物资,无论什么价钱,都可以谈。” 她在做两手准备,如今雄谷关在安北侯手里,倒是给了他们发展机会。 眼下急缺的战备物资,要加大力度採买。 不然朝廷从西北战场撤军,自己族人將无反抗之力。 就在白衣女子下达命令之时,女侍绿鶯从外面匆忙而来: “主上,门外来一人自称叫陈息,想进堂上些香火。” “哦?陈息?” 白衣女子蹙眉,这个名字她可从来没听过,会不会是安北侯派来的手下? 衝著下面一摆手,將眾人全部遣散。 待眾人走后,对著绿鶯吩咐: “將人请进来。” “是。” 没多会的功夫,陈息迈步进了正厅。 见到白衣女子微微一笑,拱了拱手: “佛前上香,白莲九品迎仙客。” “殿后听经,贝叶千言渡世人。” 白衣女子含笑应答,素手系下面部轻纱,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蛋,微微一笑,脸颊两朵酒窝,盛满了月光。 对著陈息一拱手: “苗疆朵朵娜,见过安北侯!” 陈息微微一怔,好漂亮的女人。 江爷爷果然眼光不错。 点了点头后,绿鶯收拾一张椅子,亲自安排陈息坐下。 刚坐下第一句话,直接开门见山: “你有多少人马,需要多少装备,战斗力怎样?” 一连问出三个问题。 个个都这么尖锐。 朵朵娜傻了,见过爽快的,没见过这么爽快的。 还没等她回过神呢,陈息再次开口: “还有,你若是嫁我,只能当五夫人了,务必想好。” 朵朵娜闻言,脸蛋唰的一下红透了。 安北侯。 这么不要脸的么。 第229章 送你装备 朵朵娜缓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望向陈息的眼神中,复杂难明。 近些天她与江公联繫,江公在信中说,苗疆生死存亡,在此一举。 朝廷与匈奴达成和解后,会调回大批军队。 届时,你们將永无翻身之日。 趁现在安北侯占据雄谷,给她出了一个主意。 要想你的族人有棲息之地,只能依赖於安北侯。 包括但不限於嫁给他。 答应的话,老夫可以从中为你斡旋。 不答应的话,老夫亦无能为力了。 剩下的话,江万年没说。 他之所以这么做,是让陈息將苗疆军队武装起来。 这天下,也只有陈息有这里能力。 武装起来后,让他们公然造反。 届时,朝廷定会派四大营,全力镇压。 再让陈息暗中协助击败四大营。 兵败后,朝廷只能派羽林军,羽林军出战。 可这两支军队一旦放出来,京城將彻底空虚。 不到万不得已,朝廷是不会这么做的。 叛军必须得剿,京城还不能空虚。 朝廷两难之际,江万年再上书圣上,求安北侯派兵镇压苗疆余孽。 出兵的条件就是。 用叶臻父子交换。 否则,坐看中原大乱。 这样一来,苗疆人就可以隨陈息到关外生活,叶臻父子也获得自由。 害怕陈息不放心,又在信中反覆强调,让朵朵娜嫁给他,成了一家人以后,便省去了很多麻烦。 朵朵娜收到信,最开始是不想答应的。 其他都好说,唯独让自己嫁给安北侯,她是下不定决心的。 开什么玩笑。 自己一个黄大闺女,要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打死她都做不到。 但后来,隨著事態进展,朝廷控铁越来越严重,几万族人性命,全在自己一念之间。 她不得不屈服。 为了族人能有安稳家园生活,她选择了委曲求全。 只望安北侯能带他们到关外。 她答应了江万年条件,才发生了之前一幕。 可陈息问的如此直接,还是令朵朵娜十分尷尬。 她抿了抿嘴,故意转移话题: “我苗疆战士4万余,兵器甲冑不足一成,不过战斗力这点,还请安北侯放心。” “我族人虽没有家园棲身,但都有习武的风俗,无论男女老幼,皆可上阵杀敌。” “我们对大御的仇恨,是流淌在骨子里的。” “只要安北侯给我们提供武器装备,必能击败四大营,” 朵朵娜说的信心十足,仿佛有了兵器,便能將四大营击败一样。 陈息哈哈一笑,看著这娘们有些想当然,不忍心打击她,也转了个话题: “我听说,大御侵占你们家园杀了你父王母妃,你作为苗疆公主,带领族人一路从苗疆逃到到江南府,后得到江公帮助,才从运河而上,一路抵达烟城?” 陈息一口气,將她掀了个底朝天,这还不算完: “你说你的族人,人人尚武,本侯相信,但你可知打仗,有时並不全依仗蛮勇?” 朵朵娜脸颊红润,陈息说的確实,他的族人虽懂些武艺,但打仗的確不全看这些。 更多还要看指挥,以及应变能力。 不然。 一將无能,累死三军。 “本座,从小也读了些兵法,並非你印象里,养尊处优的公主。” 陈息挑了挑眉毛,这娘们好像不服气,问道: “那好,我便问问你,如果现在就扯旗造反。” “你会怎么做呢?” 这点朵朵娜早就想好了,不服气的笑笑: “本座会集中优势兵力,先將烟城县府拿下,然后......” 话刚说到这里,被陈息打断: “怎么拿下县府?” 朵朵娜一瞪眼睛: “当然是强攻了,烟城府军满打满算两千,我族4万余眾,发动偷袭的话,只需一天便可拿下烟城。” “啪啪啪——” 陈息为他鼓掌: “接著说。” 朵朵娜以为他在夸自己,立即扬起了下巴: “拿下烟城后,势必会引来四大营围剿,到时......” 说到这里,朵朵娜明显底气不足,有些含糊: “就是我们兵器不够,不然定能守住城池。” 说著话,一双美目期盼的望向陈息: “安北侯,你能否为我们提供些兵器?” 陈息笑笑,大脸不红不白: “安北侯,这个词我不喜欢。” “称呼我为夫君,剩下的事好说。” 朵朵娜脸蛋又红了,紧张的捋了捋头髮: “你放心,只要你提供了武器装备,本座说话算话。” 见这娘们挺精,不见兔子不撒鹰,陈息哈哈一笑: “也好,先期你需要多少武器装备。” 朵朵娜一愣,这就答应了? 小手捏了捏衣角,美目瞟向別处,心里在计算呢。 雄谷离烟城不近,若是从那里出发运输兵器,势必要绕开四大营防区,一次性不能运输太多。 想了想后,说出一个他认为合理的数字: “怎么也需要5000副兵器,如果有甲冑的话,便再好不过。” 陈息闻言惊讶了,这娘们莫不是会算? 怎地猜测如此精准。 “行吧。” “我若先给你5000副兵器,是不是该唤为夫一声夫君了?” 朵朵娜深吸两口气,想了想后,微微一嘆。 也罢。 反正都答应江公了,为了族人,嫁他就嫁他吧: “可以。” 陈息闻言点了点头。 还行。 这娘们还算说话算话。 其实陈息並不是非要娶她,只是苗疆族人入关,势力会引发矛盾。 他们公主若是被自己娶了,就会省去很多麻烦。 再说这娘们这么漂亮,就勉为其难收了吧。 哎呀真是的! 谁叫自己这么帅呢。 到哪都被美女惦记。 无奈啊。 “那行吧,既然娘子答应了,那便隨为夫出门取装备吧。” 听完这句,朵朵娜又傻了。 什么就娘子了。 你装备还没给呢。 一想起他说,隨他去取装备,朵朵娜更加懵了。 5000副兵器,不可能被他隨身带来。 这么一大批,你当烟城县府是瞎子么,就这么让你带进城了? “到哪取装备?” 朵朵娜灵魂一问,陈息灵魂一答: “县府兵器库啊。” 听完,朵朵娜都要被他气冒烟了,明显是在戏耍本座: “安北侯,你莫不是在开玩笑,本座虽然有求於你,但也不能让你......” 话还没说完呢,陈息已经走了,脚步不停迈过门槛,一句话轻轻飘来: “若不跟来,再晚为夫可不给了。” 朵朵娜懵逼,女侍绿鶯也懵逼。 两女对了个眼神,一前一后出屋,跟著陈息在烟城街道上走。 如若敢戏耍本座,定不会与你合作。 就算搭上族人性命,也不要与这种人为伍。 当三人刚进校场大门时,陈息回头嘿嘿一笑: “娘子,为夫送你的兵器,就在仓库中,带著人去取吧。” 朵朵娜深吸两口气,刚要出言骂他,便看到校场中央,几百府兵被五大绑,齐刷刷跪了一地。 身边被一群陌生面孔的壮年,拿著刀看管。 为首一少年见到陈息几人来了,大喊一声: “爹,他们这么处置?” 陈息摆摆手: “不急,带你五娘去仓库,验收装备。” 陈一展一愣,再看看一脸懵逼的朵朵娜两女,心中为乾爹竖起大拇指。 还得是我爹,这么会功夫,又为自己添了俩乾娘。 来到两女近前,跪地磕头: “孩儿陈一展,见过五娘六娘。” 说完不待二女答话,命寒龙军队员打开仓库。 “咯吱吱——” 库门开启,里面崭新的兵器,甲冑,长弓...... 堆了半仓库。 下面堆著一大片,全是工部最新送来,还未开封的箭支箱。 朵朵娜二女,脑瓜子嗡的一声。 瞬间宕机了。 第230章 死忠,也会变成反贼 见两女傻愣愣的。 陈息调笑一句: “娘子,还愣著干啥呢,赶快进去验收装备啊。” 朵朵娜脑袋浑酱酱的,与绿鶯都不知道怎么进去的。 仓库阴暗,吸了几口冷空气,才镇定回神。 望著眼前如山的装备,她感觉有些不真实。 这间仓库数完,又到下一间。 一连数了5间仓库,才得出具体数字。 兵器5000余,甲冑3000余,箭支4万余...... 朵朵娜手中捏著清单,纸张微微颤抖,看了看数字,再看看陈息: “你是......怎么做到的?” 陈息不满的白了她一眼: “叫夫君。” 朵朵娜脸红的要滴血,答应了的事,不能说话不算,糯糯道: “夫君。” “誒,这才对嘛...” 陈息哈哈一笑,一指对面马厩: “那里还有百匹战马,一併送与娘子了。” 这还不算完,陈息再次语出惊人: “娘子快些验收,待会还有些装备送来。” “这里的县尉,带著人马出去剿匪了,等他回来还有收穫。” 朵朵娜震惊的望著陈息,心里有两个疑问,你什么时候到的烟城,又什么时候制住的这些人。 不等她问出来,外面跑来寒龙军队员,在陈息耳边耳语几句。 听完。 陈息嘿嘿一笑,对著朵朵娜说道: “说曹操,曹操到。” “走吧娘子,到城门接收装备。” 拉起朵朵娜小手就走,那叫一个意气风发。 到了城楼上,向外一望。 县尉葛千骑著高头大马,离得老远便看到他嘴丫子咧到后脑勺了。 后面跟著大批府兵,一个个扛著袋子,身后马车装的满满物资。 大步流星向城门处行来。 他们不知道,城门的守军,全是寒龙军偽装的。 葛千带著1000府兵,大批物资进城,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人时。 陈一展双刀就架在他脖子上了。 这边得手,后面200寒龙军齐动。 府兵都傻了,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呢,县尉就被抓了? 县尉在陈一展手里,他们不敢反抗。 没多会的功夫,全被制住。 五大绑。 葛千哆嗦著嘴唇,震惊的望著陈息: “你是什么人?” 陈息拍了拍他肩膀: “葛县尉,你应该感谢我啊,没有我,你怎么会立下这么大的功呢?” 这句话一出口,葛千眼球震颤,说话都磕巴了: “你你你......你是......你是霸霸?” 陈息点头: “对,记性还不错。” 葛千欲哭无泪,原来是你。 事情是这样的,今早,他的臥房不知何时被人放了一封信。 葛千打开。 上面清晰標註附近2个匪寨的信息,大当家的叫啥,手下多少人,全部在列。 信后面,还有一张地图。 上面土匪的暗哨,路径,陷阱,迷阵...... 尽详无比。 最后落款处,清晰两个字映入眼帘。 霸霸。 得到了如此详细的信息,葛千兴奋无比。 烟城附近匪患猖獗,自己代表围剿几次,收效甚微。 如今,居然有人送给自己这么一份大礼。 他以为霸霸是別的匪寨中大当家呢,两家闹了矛盾,想借府兵之手,剷除竞爭对手。 这货高兴坏了,根本没多想。 到校场点齐1500府兵出城围剿,只留下500老弱府兵看家。 他带人走后,500看家的府兵,被寒龙军一窝端了。 再之后,陈息便去见朵朵娜,发生了之前的事。 此刻见葛千带著大批物资回城,陈息嘴都乐歪了。 葛千带出去1500,回来1000,想必是损失了500弟兄,缴获了大批物资。 此刻,连人带物资,全是陈息的了。 葛千得知真相,简直要气炸了。 “你,你卑鄙无耻!” 陈息笑笑: “更卑鄙的还有呢。” 说完,將他一眾家眷带了出来,命寒龙军成员,连夜將他们带回雄谷: “葛千是吧,本侯带你们全家,换个地方生活。” “放心哈,那边除了冷点,別的条件还不错。” 一记手刀打晕,连人带家眷,全部塞到马车里。 那些府兵校尉同样如此,打晕,连同家眷,塞马车里。 一刻不停出发。 这边处置完了,开始清点他们缴获来的物资。 足足20辆大马车,装的满满的。 挨个清点。 金子,银子,古董,字画...... 好傢伙,比自己当初围剿玉龙岭,收穫还多。 怪不得这傢伙这么兴奋呢。 陈息將这些物资,大手一挥,全部送给朵朵娜: “娘子,为夫这些,就当作彩礼了。” 对著她得意一笑: “可还满意。” 朵朵娜双手捂住小嘴,眼泪都留下来了。 不能说满意,简直是太满意了。 再望向陈息,眼中波光震颤。 自己这夫君,果真有本事。 到烟城一天时间,便收穫如此之多。 最可怕的是,他带来的人,一个没损失,甚至连个受伤的都没有。 再想想刚才。 自己还大言不惭在夫君面前吹嘘呢,如果让她拿下烟城,她选择强攻。 想到这里,朵朵娜脸都红到了耳朵根。 太难为情了。 自己与夫君对比,差距这么大么。 怪不得夫君能全歼韃子四路王师,这等战绩,她还以为有水分在里面。 因为在她的认知里,就算是天降神兵,也不可能做到。 关外苦寒之地,百姓常年受朝廷压迫,饭都吃不饱,还能打败四路王师? 简直是痴人说梦。 可事实,就这么发生了。 就像今日,不费一兵一卒拿下烟城,还缴获了大量武器装备。 就连周围匪寨都...... 望著陈息,朵朵娜糯糯开口: “谢谢夫君...” 陈息哈哈一笑: “走吧。” “县令那傢伙,应该也醒了,那里估计也能有点收穫。” 陈息心想,堂堂一介县令,烟城水运发达,怎么著也能贪点。 可他万万没想到,翻遍了县令內宅,只翻出3串钱。 后从朵朵娜嘴中得知,这县令是个大大的清官。 从来不贪墨一个铜板,只靠朝廷的俸禄生活。 日子很是清贫。 有这等清官县令,陈息岂能放过? 打晕。 连同家眷,一同送回雄谷。 將来自己收復城池,正需要这种管理型人才。 剩余1500府兵,也不徵求他们同意,全部往雄谷运。 妻子,孩子,兄弟姐妹,老爹老娘的,一同走。 寒龙军人手不够,朵朵娜主动出人,將他们全部押回雄谷。 陈息不怕他们生出异心。 总之到了雄谷,你就算死忠也变成了反贼。 再者说了,关外有什么不好,起码不压榨百姓,人人有活计做,有地种,还不要缴纳高额的人头税。 时间,会改变一切。 总之,自己的基本盘,一定要越来越稳。 第231章 战前准备 回到县府衙门,太阳已经落山。 朵朵娜安排了一桌好酒好菜,招待陈息。 后者可不管那个,吃了个酒足饭饱。 晚上又和朵朵娜聊聊造反大计。 直到深夜才散场。 陈息也没提出要她侍寢,朵朵娜也没说,俩人第一天见面,虽说有了夫妻之名,但还显得有些生分。 烟城易主,消息还不能对外透露,能瞒一天算一天。 他们在等时间。 等陈息的大批物资从雄谷运来,才能彻底宣扬出去。 眼下,有了这批武器装备,朵朵娜手下四大堂,力量强了一个档次。 4万余苗人,从周围村子乡镇,立即向烟城靠拢。 再也不用躲躲藏藏了。 陈息命雄谷关人马,持续向四大营方向巡防,目的是掩护物资出城。 左右寒龙两军,將他们眼线压制死死的。 直到大批物资进了烟城境內,四大营都没有发现。 这些日子,陈息命陈一展和驻守烟城的寒龙军成员,带朵朵娜的士兵熟悉复合连弩。 这些苗人很聪明,没几日便能熟练掌握。 时间眨眼而逝。 这一日,陈一展来报: “爹,雄谷运来的装备全部抵达。” 陈息微微点头,只要装备到了,就可以让他们正式造反了。 “还有一个消息。” 说罢,从怀里摸出一块无色柱状晶体,向前一递: “爹,这是不是您说的硝石,府兵在奉阳州府外的山洞里发现的,他们拿不准,特意送来一块。” 望著这个晶体,陈息大惊。 接过手中仔细观察,嘴都咧到后脑勺了。 正是硝石无疑。 “他们说了没有,那山洞有多少硝石?” 陈一展如实匯报: “府兵说,整整一个山洞,全是这种东西,有都是。” 陈息闻言,兴奋的无以伦比。 有了这东西,黑火药也该问世了。 此刻恨不得立即回去,带著人製作。 不过眼下,先把这场仗打胜了再说。 府衙內。 陈息立即给朵朵娜,包括她手下四大堂主,开会。 先打出旗號,不用藏著掖著,就以朵朵娜,苗疆公主的身份,扯旗造反。 以烟城为根据地,先把运河停掉,禁止一切船只通行。 大军直逼真定府。 两座城相距不远,用不上多久便到。 陈息带来200寒龙军,500精骑,作为奇兵控场。 主力还是由苗人担当。 大军发出当日,朝廷就得到了消息。 蒋山河得知后,震怒。 立即命四大营,不惜一切代价镇压。 虎卫营被陈息打残,已经没有战斗力,负责其余三营的后勤工作。 玄武营是江超本部,基本全是些攻城器械,如今没有攻城任务,负责坐镇后方。 青龙,朱雀两营,虽然也被陈息揍过,但损失不大,充当討贼主力。 两营全员出动,差不多8万人马,浩浩荡荡支援真定府。 他们这边一动,陈息在雄谷关的军队,也隨之而动。 杨冲亲率5000步战军携带投石车与重弩,手下甘兴率领骑兵8000,全员而动。 朝廷得知后。 大惊。 立即派人联繫陈息,说尽一切好话,允诺给他大量银子作为军餉,只求他別横插一脚。 陈息这边欣然应允,但就是不撤军。 你们排兵布阵打唄,小爷就在旁边看戏。 朝廷这张空头支票,一点效果没起,反倒更担心了。 安北侯的军队,就离两军不远处扎营。 摸不清他到底什么意思。 无奈,皇上下了死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平叛。 只能硬著头皮上。 此刻陈息正坐在苗军大营,研究地图。 朵朵娜进了营帐,將刚刚得到的消息说出: “青龙,朱雀二营,已经距离我们不远了,这仗要怎么打?” 陈息见她来了,抬眼: “江公在信中说,此战让你们与大御动手,我的军队只需在旁观战便是。” “等你们打胜了,再向朝廷提出条件,以叶臻父子二人,换取我出兵反叛。” 说到这里,陈息顿了顿,接著开口: “江公这个计划看似不错,但无疑会伤害你和你的族人。” “你族人虽换装了我的武器,但同时面对两大营围剿,即便胜了也是惨胜。” “你歷经千难万难,將族人带到中原,无非是为他们寻找个棲息地。” “可此战必將损失大量族人。” 朵朵娜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她只有4万族人了,经此一战,必將元气大伤。 “那...那夫君还有別的办法吗?” 她知道,在大御境內打这种野战,只能拼武勇,计谋什么的收效甚微。 陈息重重呼出一口长气,將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如今,你我已是夫妻,为夫不忍心看著你的族人白白伤亡,但此战还必须要打。” “为了减少你族人的伤亡,我帮你。” 朵朵娜闻言大惊,想了想后连忙开口劝道: “夫君你別衝动,这样做的话,叶帅父子......” 陈息挥手打断她: “我出不出手,效果是一样的。” “江公的计划虽然可行,但朝廷不是傻子,又怎能看不出来,这是你我的一场合作呢。” “索性直接掀了桌子,將问题摆在明面上。” “此战,生吃他们两大营,打就给他打疼。” “不痛不痒的,我岳丈和舅哥反而不安全。” 朵朵娜不解: “就算我们给朝廷打疼了,他们就能交出叶帅父子吗?” 陈息笑笑,將最新收到的情报说了出来: “匈奴那边传来消息,大御使臣將韃子4面王旗带到了西北战场,同时我的人也到了。” “匈奴现在持怀疑態度,並未撤兵,而是派出一支使团,跟著我的人一同回来。” “想必用不了多久,便会抵达。” “在此期间,大御是不会调回西北军队的。” “我们正好趁机,多做些文章。” “堵住真定府,围点打援。” “只有打胜仗的人,才有资格坐在谈判桌上。” 听完陈息的话,朵朵娜震惊,原来夫君早就在准备了,还联繫上了匈奴。 “那夫君......大御会不会不与我们谈,而直接杀了叶帅父子?” 陈息哈哈一笑: “娘子放心,大御不会做那么蠢的事,一旦杀了人,便会引来无尽麻烦。” “届时,无非付出多一些代价罢了。” 朵朵娜听到要付出代价,感激的望著陈息,心里犹豫一小下,下定决心: “夫君你放心,你保护了我的族人,我定不会负你,父王留给我大量財宝,到时我......” 话还没说完便被陈息打断: “哈哈,那是娘子的东西,为夫不要。” “到了关內,我会划座城池给你,好好让你的族人生活下去,繁衍生息。” 陈息早已想好,关內地大物博,人丁稀少。 划给她座城池田地,成立个苗疆自治府,还是问题不大的。 用不了多久,便会逐渐同化他们。 可况他们的公主,还是自己娘子。 嘿嘿嘿。 朵朵娜不知陈息是这么想的,听到要给自己族人划领地,感动的直接哭了: “夫君......你......我.......” “哈哈,什么你的我的,好好应对眼前局面,先打胜仗再说。” 说干就干,立即让朵朵娜將手下四大堂主叫来大营,开始布置作战计划。 同时传信杨冲,听令动手。 此战。 必要將两大营打残,在无还手之力那种。 第232章 八千VS一万 翌日清晨。 寒龙军匯报,青龙营內人头攒动,可能要有所动作。 朱雀营则是按部就班,並未见异常。 陈息收到消息后,咧嘴一笑。 看来,杨冲那边已经震慑住他们了,留下朱雀营防止生变,只让青龙营出击。 立即下令,命杨冲5000步战军,立即围向真定府,甘兴骑兵团先动,保护苗军侧翼。 青龙营骑兵若是冲阵,务必截杀。 出营。 点齐朵朵娜帐下四大堂主。 苗军都是步军,此刻已经换装精刀与连弩。 战斗力几倍提升。 命他们4堂,主动向青龙营压进。 朱雀营不是不动么,小爷攻城看你动不动。 得令后,4万苗军,在4位堂主率领下,大军向青龙营压进。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青龙营主帅俞奢得知消息后,亲率大军出发。 1万骑兵开路,后方4万大军齐动。 命1万骑兵从侧方突袭苗军,4万大军硬刚苗军主力。 双方9万人马,在真定府外广阔的平原上,开始廝杀。 1万骑兵,由青龙营副將马闯率领,从真定府外围,兜了个大迂迴,已经望见苗军侧翼。 宽敞的平原,正是骑兵衝锋的优势地形。 马闯大喝一声: “冲营。” “斩叛军士兵一人,赏银一两。” “斩叛军將领者,官升一级。” “斩叛军主帅者,封爵。” “杀杀杀——” 1万骑兵得令而动,大军在平原上铺开一道洪流,直衝苗军侧翼。 同样直衝的,还有甘兴的8000骑兵团。 他们得到陈息命令后,立即向苗军大营动身,寒龙军一刻不停匯报敌军骑兵动向。 此刻,早已锁定他们方位。 有了全图雷达指引,甘兴等的就是他们。 只要將对方骑兵截住,剩下步军对战,苗军已经配备复合连弩与精刀,必然稳稳占据上风。 此时见敌军骑兵动了,甘兴也动了。 八千对一万,优势在我。 8000骑,从苗军后方衝出。 马闯冲苗军侧翼,不好意思,甘兴冲马闯侧翼。 看谁疼就完了。 “轰隆隆——” 马闯惜命,並未冲在前方,在骑兵中间指挥作战。 眼看苗军侧翼越来越近,马闯彻底陷入疯狂。 陛下亲自下旨大额奖赏,平叛成功还有机会官升一级。 虎卫营已经残了,自己也许有机会坐上那主帅之位。 可他万万没想到,和他同样想法的,还有甘兴。 三奶奶那个身份,自然不会长期带兵作战,杨刚烈坐镇州府,杨冲步战军统帅。 那么骑兵团总校尉一职,就空了出来。 自己有幸,第一次率领骑兵团作战,打的好了,自然有机会坐稳这个位置。 望著黑压压的青龙营骑兵,在他眼里,这些可都是战功。 “骑兵团,冲!” 甘兴冲的最猛,率百余精骑,將身后骑兵团渐渐甩开。 两方骑兵越来越近,漫天烟尘根本看不出敌军骑兵阵型。 马闯听到侧方有声音,大惊失色。 情报里说,苗军並没有骑兵啊,怎地在此处出现了? 再看侧方,百余骑衝来,身后漫天烟尘,根本分不清多少人马。 仔细看那领头將领,惊得头髮根根竖起。 臥槽。 那是安北侯的手下。 上次甘兴与江超在雄谷外都將,他可是全程在场,很清楚甘兴长相。 此刻见甘兴率队向自己衝来,立即不淡定了。 踏马的。 安北侯的人马不是在外围观战么,怎么亲自下场了? 而且在帮叛军? 安北侯兵强马壮,全歼韃子四路王师,战斗力比大御军队强上不止10倍。 这都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马闯欲哭无泪。 完了完了。 在衝锋的路上再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硬著头皮接著: “快快快,护住大军侧翼。” 骑兵最大的弊端,就是在衝锋中被敌人从侧翼拦腰切断,一旦被击中,基本就是废了。 而恰巧,甘兴就是这么做的。 侯爷说了,斩蛇斩七寸。 所以。 “纳命来!” 甘兴百余骑,形成一个单箭头,直衝马闯侧翼。 两道洪流对冲: “砰——” “噗噗噗——” 甘兴一桿长马槊,天然占尽优势。 骑兵中团团血雾炸开,万点点洒落。 只短短数十息时间,便衝到敌军中心。 为后方骑兵团撕开一道口子。 马闯调整方位,举枪迎战甘兴。 甘兴的武艺他了解,连江超都打不过,自己还是能应付的。 他自信武艺同江超差不多,所以並未將甘兴放在眼里。 兵对兵,將对將。 就算打败了仗,能活捉对方將领,也能將功赎罪。 马闯为了不受责罚,也是拼了。 “来战!” 率领身边亲卫,直直拦住甘兴衝锋势头。 两马相交只一个回合。 “鏜——” 马闯手中的长枪,被击飞的老高。 虎口传来一阵剧痛,裂开长长一道口子,血水喷涌。 马闯傻了,彻底傻了。 啥情况? 只一个回合,兵器便被击飞? 这还是江超的手下败將吗? 甘兴一击並未斩杀马闯,心中有些狐疑。 再看对面,眼球震颤。 马闯顶戴翎,身边无数亲卫。 臥槽。 这是对方骑兵主將。 怪不得能抗住我一击。 “哈哈哈。” 甘兴笑得嗜血猖狂: “护在我身侧,敌將人头,我甘兴取之!” 发现敌军主將,甘兴兴奋的眼珠子通红。 马槊连挑敌军几员偏將,目光死死锁定在马闯身上。 而马闯没了武器,指挥亲卫迎敌,自己则往后方退去。 可甘兴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马槊挥出道道残影,来多少,刺多少。 “噗噗噗——” 没多会的功夫,再次向前推进十几米。 身后大批骑兵团杀来。 “轰隆隆——” 兵器相交声,战马嘶鸣声,交织在一起。 而苗军侧翼,趁甘兴拦住敌军衝锋之时,已经准备好了防御阵型。 拉出拒鹿角主档敌军衝锋速度。 复合连弩嗖嗖嗖的发射。 双方战死无数。 堂主麻吉,见前方战士损失惨重,想要派人换防继续硬顶时。 突然愣了。 敌军骑兵衝来的越来越少,到后面甚至都断流了。 什么情况? 爬上拒鹿角,向远处望去。 只一眼,他大嘴丫子便合不上了。 臥槽。 那就是姑爷手下的骑兵吗? 入眼处。 青龙营骑兵,被一道洪流截断,中央烟尘四起,喊杀声震天。 从战马个头来看,骑著矮马的士兵,成片成片倒下。 骑著大马士兵,不断向前推进,已有碾压之势。 手下还在组织防御的苗军傻了,连表情都僵住了。 他们被大御侵占家园,流离失所,一路隨公主逃亡,哪里见过这等战爭场面。 姑爷手下骑兵,个个彪悍,手中精钢长枪连刺,阵型不断向前推进。 这一幕,激发起苗军骨子里的血性。 纷纷大喊请战: “堂主,我们上吧?” 听到有人喊,麻吉才回过身来,深吸两口气才开口: “上个屁,人家骑兵交战,咱们上前找死么。” 苗军们齐齐咧嘴。 是啊。 咱们个头都没人家马高,上前能干啥? 除了添乱,狗屁用没有。 射箭吧,怕误伤。 站著卖呆吧,挺尷尬的。 不会甘兴没让他们尷尬多久,率领骑兵团已经將马闯,杀了个对穿。 青龙营万骑衝锋,阵型如一条长蛇,此刻从中间被拦腰斩断。 前方先重来的,被苗军挡住。 中间被斩断。 后方还在衝来的,顿时被堵住了。 人马乱成一锅粥。 马闯被手下拼死护著,甘兴杀了个对穿也没抓到对方。 更激起了他的凶性。 望著不断向后退的马闯,甘兴率部继续追击。 这次也不用马槊了,抽出鞍桥复合连弩。 “嗖嗖嗖——” 连弩开路,又射杀百余骑。 待近了,再换马槊。 跑? 我看你往哪跑? 第233章 公然造反 骑兵团截住青龙营骑兵,调转马头再战敌人后军。 而青龙营后军,见己方阵型被斩断,主將不断后退,早已没了士气。 勒住韁绳,原地掉头。 向回跑。 骑兵最忌这个。 衝到一半往回跑? 你也不看看面对的是谁。 甘兴一声令下,骑兵团收回长枪,端起连弩就射。 “嗖嗖嗖——” 青龙营战马没有人家的快,后背还给了对方。 一时间人仰马翻。 骑兵团趁势追击,青龙营骑兵士气跌落谷底,在宽敞的平原上,跑的哪里都是。 后面紧追不捨,连弩齐发。 一场猫捉老鼠游戏,就此展开。 甘兴马快,死死咬住马闯不放。 敌军大乱,根本没有丁点反击,全部在逃命,包括马闯。 甘兴策马袭来,手中马槊连刺。 又结果了几名偏將。 马闯身影距离他越来越近。 这次他不想阵斩了,直接抓活的。 两骑越来越近,甘兴调转槊杆,抡出一道满月: “啪——” 一槊拍在马闯后心上。 “噗——” 一口鲜血喷出,马闯眼前一黑,摔落地上。 骑兵团大获全胜的同时。 苗军正面战场更为惨烈。 双方步兵对战,拼的血肉横飞。 苗军前排精壮士兵,人人举著个大盾,后排连弩激射。 青龙营步军,作为皇帝亲军,兵器自然是大御最先进的。 前排朴刀,后排弓箭手。 两方廝杀的难解难分。 坐镇中军的主帅俞奢,急得直跳脚: “马闯那个混蛋怎么搞的,还没冲入叛军侧翼么?” 一旁偏將还给他开解呢: “將军莫急,马將军1万精骑已经动了,此刻应该已杀入叛军大营,要不了多一会,敌军自然大乱。” 俞奢狠狠吐出一口气,眼珠子通红: “踏马的,还要等多久,再这样下去,我青龙营將损失惨重。” 他可是在皇上面前立下军令状的。 此战若不剿了叛军,他青龙营主帅位置不保。 眼看前方战况焦灼,他心急如焚。 只盼著马闯那边衝散敌军大营,这样敌军必然溃败。 就在他还保佑希望时,远处尘烟四起。 偏將一见到骑兵,顿时兴奋起来,指著远处大喊道: “將军快看,我们的骑兵来了。” 俞奢顺著偏將手指望去,大批骑兵对著自己方向衝来,顿时气得大骂: “踏马的,回来干什么,不是去冲营了吗。” 俞奢咬牙切齿,他已经想好了,待会见到马闯,定要撤了他的职,再向皇上请命,杀了这个废物。 让你去冲营,你现在回来是几个意思? 他这边恨疯了马闯,好好的战机,就被这个废物貽误了。 眼睛都要喷出火来,下了帅台直向那方骑兵走去。 可刚走到一半,发现不对劲了。 咦? 为首那员將领,不是马闯。 再看清对方相貌时,已经晚了。 甘兴率领骑兵团击溃马闯骑兵后,兜了个大圈,直衝对方大营。 擒贼擒王。 战马未到近前,先是一轮连弩开路。 “噗噗噗噗——” 射杀大批步军后,骑兵马踏连营。 精钢长枪抽出。 “杀!” “杀杀杀!” 骑兵打步兵,又是在对方大营,这一通乱杀。 俞奢肝胆俱裂。 完了完了。 安北侯出手了。 “快快快,快通知朱雀营,別踏马守著了,人家都杀来了。” 他反应很快,自己万万不是安北侯军队对手,立即下令传达朱雀营过来营救。 可他是下令了,能不能传出去,就两说了。 斥候被寒龙军压制死死的,连大门都出不去,跟个瞎眼苍蝇差不多。 传个6饼啊。 甘兴率领骑兵团直直衝入大营,按照陈息吩咐,见人就杀,见营帐就烧。 青龙军大营火起,火借风势,不多时便连成一片火海,士兵们哀嚎不断。 后方火起,前面正在廝杀两军士兵全部看见了。 苗军一看对方大营起火了,顿时兴奋起来: “敌军大营起火,大家加把劲。” “杀杀杀!” 青龙营士兵见己方大营起火,哪里还有心思战斗,当即溃散。 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 跑。 撒丫子跑。 苗军得势不饶人,也不用大盾了,全都掏出连弩。 激射。 青龙营兵败如山倒。 一望无垠的平原,连个掩体都没有,士兵们一哄而逃。 “跑啊。” 前后同时溃败,苗军追杀了半个时辰,斩杀无数。 这场仗,他们可杀痛快了。 苗疆,自古以来安居在大御南方一隅,世代生活在那片土地。 年年向大御称臣纳贡。 但奈何大御衰落时期,向他们征要壮丁银两。 苗疆国王不从,大御便派兵硬抢,直至灭国。 上百万族人不是被杀,就是逃到深山不敢出来。 朵朵娜只带出4万亲族逃亡,这段血海深仇,刻骨铭心。 此刻见到大御兵败,岂能放过? 追出十里斩一个人头,只为报仇雪恨。 前方青龙营溃败的消息,传到陈息大营。 陈息立即命令杨冲攻城。 后者得令。 5000步战军架起云梯,先是重弩射击一轮,紧接著20团校尉登墙。 真定府府兵,满打满算3000人,哪里能守得住? 半个时辰不到,便被杨冲全面占领。 与此同时。 朱雀营。 主將张德志,坐在大营中等候消息。 自己的任务是盯住安北侯军队,相对来说很轻鬆。 可左一波右一波派出斥候,不见一个回来报导。 张德志心知,这是安北侯不想被人盯著,可他没办法,打又打不过,惹又惹不起。 像个睁眼瞎似的坐在大营,只等青龙营传来大获全胜消息。 可传来的却是...... 青龙营大败,骑兵被全歼,大营起火片瓦无存,主將俞奢不知所踪。 听到这一消息,张德志差点被惊死。 隨即反应过来,不用问。 指定是安北侯出手了。 不然就凭那帮苗疆叛军,兵器甲冑都没有几套,怎么可能是青龙营对手? 这道消息传来没多久,又一道消息传来。 安北侯已经攻陷真定府,与苗军合兵一处入驻城內。 张德志闻言,想都没想: “撤兵。” “立即撤兵,撤回驻地。” 同时传信给皇上,等候命令。 至此。 大御拱卫京城的四大营,已经残废两个。 消息传到皇宫。 蒋山河直接被气吐血。 十几名太医连忙抢救几次,才將蒋山河病情稳住。 醒来后,第一时间便召赵无极,江万年覲见。 安北侯联合苗疆余孽。 公然造反。 此事已经动了国之根本。 立即要做出决断。 不然。 天下大乱。 第234章 谈判 皇宫。 御书房。 蒋山河吃了太医煎的药,身子恢復些许,强撑著身子坐起。 脚下。 一边跪著赵无极,一边跪著江万年。 赵无极率先开口: “陛下,安北侯联合苗疆余孽公然造反,兵占据真定府,其心可诛。” “老臣建议陛下,立即派出羽林军,联合朱雀营,玄武营,共討此贼。” 蒋山河没回话,看向江万年,后者心知躲不过去,也开口了: “陛下,草民建议......” “啪——” 蒋山河一拍桌子,由於用力过猛,狠狠磕了几声,身边大太监来福,连忙帮他捶背: “陛下,您注意身子。” 蒋山河喘了几口粗气打断,瞪向江万年: “朕可听说了,那些苗疆余孽与你有瓜葛,对吧?” 赵无极余光扫了江万年一眼,露出一抹冷笑。 老狐狸,此局我看你怎么解。 早就知道你与苗疆余孽来往密切,但奈何你老奸巨猾,隱藏的够深。 现在。 一切都浮出了水面。 老夫今日便要看看,你死或不死。 蒋山河从赵无极那里听说,江万年与苗疆余孽有关係,显然是不想忍了。 直接说了出来,看你如何解释。 江万年脸不红心不跳,说到那叫一个义正言辞: “陛下,您可冤枉草民了。” “草民怎么会与苗疆余孽有瓜葛呢,此事又从何说起呢?” 说完,撇了一眼赵无极,意思不言自明。 见他不认帐,赵无极冷笑出声: “江万年,別以为老夫不知道,苗疆余孽怎么来的中原,还不是你从中协助?” “不然,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烟城?” 江万年白了他一眼,转头对著蒋山河道: “陛下,烟城距离苗疆万里之遥,他们一路潜入而来,必定会留下线索。” “究竟是不是草民从旁协助,派人一查便知。” “草民虽无官无职,可也不能接受无端污衊。” 赵无极再次冷笑一声: “哼,你在职时,京南运河由你全权管理,苗疆余孽正是通过运河北上。” 江万年一脸无辜,指著赵无极,向蒋山河委屈道: “陛下您看,相国大人无凭无据,当著圣上面,无端污衊草民......” 赵无极都要被他气笑了: “你一手管理著京南运河,想必那些证据,早已被你销毁了吧。” 江万年此刻彻底急了,与赵无极对喷: “京南运河,沿途口岸无数,途径四州二十八县。” “这条线就在这摆著,相国若是不信草民,可以派人去查。” “草民全力配合大人,你看怎么样?” 这句话给赵无极懟无语了。 查? 查你? 你特么手下铁板一块,一个个死鸭子嘴硬,怎么查? 赵无极深喘几口气,老脸憋得通红,一句话说不出来。 蒋山河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轻敲几下龙案: “好了。” “朕相信你不会与苗疆叛军勾结。” “当务之急,是处理眼下叛军的问题。” 说罢,看向赵无极: “左相,你说让朕派兵攻打真定府,对么?” 赵无极连忙回道: “是的陛下,臣建议出的羽林军,配合两大营围剿。” “正好,玄武营配备了大批攻城器具。” 这是赵无极的毒计,江万年之子江超,正是玄武营主將,此战若是败了,正好可以治罪於他。 江家没了兵权,自己再想对付这只老狐狸,可就简单多了。 蒋山河转头看向江万年: “你说,这个办法可行么?” 江万年面色不变: “草民以为,此计不但不可行,反而中了安北侯与苗疆余孽奸计。” “哦?” 蒋山河眯眼盯著江万年,你是不是不愿让江超上阵,难道苗疆余孽真的是你带进来的? 江万年一脸正色继续道: “陛下派出羽林军,京城势必空虚,再出现反贼,则京城危矣。” “草民建议陛下,拿叶臻父子与安北侯谈判。” “他其中一房妻子是叶臻的女儿,叶红缨。” “咱们可以用叶臻父子作为筹码,让安北侯退兵关外。” “待西北战场撤回大军时,再一举收復雄谷关。” 蒋山河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叶臻父子在自己手中,无非是镇住叶家军旧部。 如今真定府失守,已经切断到大御內河航运,这可是大御的命脉啊。 就这么捏在叛军手里,还震慑个屁的叶家军旧部。 蒋山河抬眼看看赵无极: “左相以为呢?” 赵无极早猜到江万年会提出这个办法,立即说出对策: “老臣认为,江公此计可行,但是......” 话说到一半顿住了,反倒对著江万年阴阳怪气: “叶臻父子,可不止一座州府和让安北侯退兵这点价值。” 蒋山河来了兴趣,示意赵无极继续说下去。 赵无极猜透皇帝心思,接著开口: “老臣听说,安北侯手中有几样攻城利器。” “一种能发射很远的投石车,一种叫做重弩。” “上次四大营在雄谷关外,吃了这两种武器的亏。” “老臣以为,再让安北侯拿出百架投石车,百架重弩,来换取叶臻父子性命。” 蒋山河闻言眼睛一亮,大御得到这两样器具,立即拉回工部仿製。 届时手里有了这等利器,不论西北战场对付匈奴,还是攻打雄谷关,都將无往不利。 “左相,你说安北侯会答应这个条件么?” 闻言,赵无极奸诈一笑: “陛下,安北侯能不能答应,要看谁去与他谈判。” “眾人皆知,江家与叶家世代交好,如今叶红缨在安北侯阵营。” 说罢,看向江万年: “江公若是代表大御去与安北侯谈判,我想,安北侯会给江公这个面子吧?” 蒋山河也看向江万年,没有说话,静等他言语。 江万年面色不变,心中已泛起惊涛骇浪。 他深知安北侯能在东北二州击败韃子,全依仗这两种利器。 如今让他上交朝廷,换取叶臻父子性命。 实在是强人所难了吧。 大御得到这两种利器,再调头来攻打雄谷关。 这...... 殿中寂静。 都在等他说话。 沉默半晌。 江万年开口: “可以,既然陛下这么信任草民,草民愿代大御去和安北侯谈判,不过......” 话说一半,赵无极立即给他坐实了: “江公大义,江公若是谈成,本相立即向您磕头赔罪。” “就这么说定了,我在京城等著江公凯旋。” 转头看向蒋山河,一个劲的给皇上使眼色,蒋山河会意: “好,那就麻烦你去真定府,亲自代大御与安北侯谈谈,百架投石车,百架重弩。” “还有真定府,烟城......” “让他立即带著人回到关內,朕可以原谅他资助苗疆叛军的行为。” 这次都不说安北侯联合苗疆叛军了,直接定性为资助。 罪名能轻一点是一点。 只为换取他手上器具。 一君一臣很有默契,把江万年架在火上烤。 容不得你不答应。 江万年知道,这是在针对自己啊。 怪只怪陈息,你若不帮朵朵娜动手,让他们自己打,就没这么多破事了。 年轻人。 还是太衝动了啊。 无奈之下,只能答应: “好,草民即刻动身。” 听到江万年答应了,蒋山河浑身都轻快了些: “好,事成之后。” “朕將你官復原职。” 与蒋山河想的不同,赵无极压根没指望江万年能要来投石车重弩,这完全给他出了道无解的题。 官復原职? 想屁吃呢。 到时你谈不成,再逼你江家交出兵权。 之后。 便任人宰割了。 第235章 不听话啊 江万年离开皇宫。 带著满腔委屈。 安北侯啊安北侯。 咋就这么不听话呢。 现在好了吧,让朝廷抓到把柄,要你两样攻城利器。 你给是不给? 唉。 江万年心中嘆气,也是无奈。 自己被蒋山河,赵无极算计,这次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这真定府,自己是非去不可了。 回家收拾收拾东西,带上管家江全,还有一队皇室內卫,一刻不停出发。 赵无极已经暗中派人监视,见他只带了一个管家。 老脸阴沉。 原来还幻想著,江万年明知完不成任务,会把孙女也要带走呢。 届时,可就一举两得了。 说他叛逃,再拿下江超军权,朝廷中就是自己一家独大了。 江万年马不停蹄赶往真定府。 此刻。 陈息接收了真定府,正在城內清点物品。 苗军大败青龙营,缴获兵器甲冑无计,青龙营一万骑战马,也俘获了大半。 加上真定府原有的物资,这一战收穫,盆满钵满。 將真定府衙全部搜刮乾净,陈息惊得目瞪口呆。 贪官。 大大的贪官。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黄金五万两,白银四十三万两,古董,玉石无计。 真是没想到,天子脚下,竟隱藏著这等贪官。 將知府捆好丟进地窖里。 又將投石车,重弩,全部架上城墙。 四道城门关闭,无论百姓还是商队,全部封闭在城中。 府衙內。 陈息大赏三军。 再將接下来的事宜,全部布置好。 其实也没啥安排的,无非就是守城,正常情况下,他还不相信朝廷敢派兵攻城。 最多就是谈。 提出条件来谈。 按照江万年之前给自己的计划,是不让他动手的,一切交给苗军。 可有一点,江万年算错了。 陈息並不是他想像的那种人,利用苗军的牺牲,来换取自己的利益? 既然娶了对方,那么就该替她承担更多责任。 生逢乱世,两人遇到一起便是缘分。 大不了,多割让一些利益给朝廷。 这点陈息早有预料。 既然选择干了,就不怕承受后果。 一晃几日过去。 期间,陈息命奉阳府府兵,大力开採硝石矿,全部储存起来备用。 在州府校场,打造一座临时兵工厂。 命二牛將硫磺,木炭全部装进仓库,只等自己回去,便大力开展火器。 利用这段閒暇时间,陈息將自己关在房间內。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画图纸。 由於条件受限,只能先在黑火药上下功夫。 炸药包,简易手榴弹,简易地雷...... 全部设计出来。 第五日清晨。 陈一展来报: “爹,城外来了一队大御皇家卫兵,护卫一主一仆,来人自称江万年,请求入城代表朝廷与您谈条件。” 陈息由於將图纸都画完了,昨晚睡得很好。 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微微一笑: “让卫兵在城外等著,只让那一主一仆进来。” “是。” 陈一展出去传消息,不多时,將一主一仆带到正厅。 沏好了茶,上了些点心。 见陈一展要走,江万年叫住了他: “这位小將军,安北侯怎么还不出来见老夫?” 陈一展嘿嘿一笑: “江公您稍等,我爹去请五娘了,待会......” 话还没说完呢,陈息牵著朵朵娜小手,夫妻俩联袂而来。 见到江万年,恭恭敬敬行了个晚辈礼: “小子陈息,见过江爷爷。” 朵朵娜被陈息牵著手,脸色红润显得有些紧张,躬身行礼: “苗疆朵朵娜,见过江爷爷。” 江万年见俩人都牵上手了,微微一愣大笑出声: “哈哈哈,快起快起。” 扶起了两人,將目光落在陈息身上。 仔细打量半晌后,大笑著点头: “不错不错,果然英雄出少年。” 双手重重拍在陈息肩膀上,老怀大慰: “你与朵丫头?” 陈息大萝卜脸不红不白,满嘴跑火车: “是的江爷爷,您没看错。” “我这天天洞房,腰都有些酸了。” 说完,还故意揉了揉后腰,那表情贼欠揍。 陈一展会来事,將早就准备好的枸杞茶端来: “爹,赶紧整几口,补补......” “哎呀,还是我儿孝顺。” 江万年听他们都洞房了,惊的手都哆嗦了: “你们......” 转头看向大红脸的朵朵娜: “朵丫头,你们......” 朵朵娜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话咋接? 自己虽答应了陈息,但...... 但还没有圆房呢。 夫君怎地,怎地向江公如此说。 撒谎也不是,说实话也不是。 一时尬在那里。 只能低著头,不说话。 朵朵娜不会接话了,陈息可脸皮厚啊。 连忙扶著朵朵娜坐下,嬉皮笑脸: “哎呀娘子你慢些坐,別动了胎气......” 这句话出口,江万年惊得老脸都抽抽了在了一起。 这年轻人。 也太快了吧。 缓了半晌从反应过来,不对,这小子在骗我。 你俩才接触几天啊,怎地就怀孕了? 瞪眼逼问陈息: “小子,你同老夫说,朵丫头怀孕多久了?” 江万年自认为看穿了一切。 想唬老夫,没门。 听到老头问自己娘子怀孕多久了? 陈息说的异常认真: “怀孕一炷香时间了。” 江万年听完,气的嘴唇都哆嗦了,白鬍子乱颤: “你......你......” 陈息怕给老头气坏了,赶紧扶他坐下,亲自为他倒茶: “江爷爷您看哈,小子成亲,您也没隨个份子啥的。” “要不您现在,先把份子隨了?” 陈息故意气他,你不是不让我出手帮苗军么,我得先找个理由把你摆平。 不然少不了一顿说教。 江万年面对如此不要脸的陈息,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活了一大把年纪,第一次被小辈给问住了。 成亲的份子钱该给,不过这小子如此滑头,自己给完了这份,他还得管我要生娃娃满月钱。 索性將身上碎银子全部掏出来: “叮叮噹噹的摆了半桌子。” 双手一摊: “就这些,多一分没有了。” 陈息见老头和自己玩心眼子,將目光落在管家江全身上,不说话,就这么看著他。 后者老脸一红,看向江万年。 心说:老爷,你搁哪认识的找个孙子? 这也太孙子了。 江万年见江全看他,索性直接闭起眼睛。 眼不见心不烦。 江全无奈,也把银子套了出来,说了几句客套话: “恭喜安北侯与朵姑娘喜结连理哈。” “早日生娃哈!” 陈息连忙接话: “对对对,只有早日,才能生娃。” 收下两人礼金,开始直奔正题: “江爷爷您看哈,我与娘子都成亲了,自然得帮娘子揍青龙营。” “我若不帮娘子打仗,苗军自然损失惨重,苗军惨重了,娘子就心疼,娘子心疼了,肚子里的娃娃......” “得得得!” 江万年赶紧打断他胡说八道,狠劲捋了捋鬍子,瞪他: “你小子安的什么心思,別以为老夫看不出来。” “打了就打了,事情出了,就觉问题唄。” 见老头没埋怨自己,陈息嘿嘿一笑: “江爷爷哈,狗皇帝让您来干啥?” 一听这话,江万年再次瞪了他一眼,装模做样: “狗皇帝也是你能叫的?” 说罢还向京城方向拱了拱手: “那可是当今圣上,真龙天子......” 这次轮到陈息打断他: “得得得!” “江爷爷不是比小子还早一步造反了嘛,不然能给我送来这么漂亮的娘子?” 说完搂过朵朵娜,吧嗒亲了一口。 亲完舔了舔嘴唇,这脸像小火炭似的,烫嘴丫子。 朵朵娜被他当著眾人面亲了一口,脸红的要滴血。 差点把头埋胸口里,一句话不说。 江万年见他如此不要脸,深吸两口气,將以往的事说了出来: “老夫年轻时出使苗疆,与朵丫头的爷爷一见如故,私下里拜了把子。” “后来朝廷征討苗疆已成定局,老夫心疼这丫头,才协助他们到了中原。” “后来叶帅父子遭赵无极陷害,叶家满门抄斩,老夫知道朝廷已经烂到根了,必须要给自己谋一条退路。” “而朵丫头的苗军,是老夫埋下的钉子。” “如果朝廷大势已去,朵丫头的苗军,还能护老夫一家周全。” “可如今,倒是便宜你小子了。” 江万年说完喝了口茶,陈息微微点头。 原来是这样啊。 自己若是將朵朵娜连同族人,一同接到关外生活,江爷爷可就没了底牌。 想了想,以后有机会,还要想办法將江爷爷一家接到关外。 不过那是以后的事,还是先解决眼下问题: “我知道了江爷爷,那狗皇帝提出什么条件了?” 江万年白了他一眼,本想说教他两句,不过看在他重情重义的份上,想想还是算了。 將皇上要他退兵回关外,再要百架投石车,百架重弩作为条件,交换叶臻父子。 一口气全部讲了出来。 陈息心中冷笑。 狗皇帝可真敢要啊,知道小爷手里的东西厉害是吧。 好。 既然这样的话。 小爷的火药,可要提前问世了。 第236章 黑火药问世 行,我答应狗皇帝的条件。” 江万年一愣,就包括一旁的朵朵娜都愣住。 这就答应了? 要知道投石车,重弩,这些都是你的底牌,为了换叶帅父子,真的值得么? “小子,我劝你三思。” 江万年说的十分郑重,他很清楚这两样重器对他的影响有多大。 一旦朝廷得到,必然用在雄谷关身上。 这不是將手上的底牌,拱手交给敌人了嘛。 一旁的朵朵娜没言语,通过几天的接触,她知道自己这位夫君的性子。 能违背江爷爷意愿,帮自己出手对抗青龙营,就能为另一位娘子出手,交换叶帅父子。 陈息笑笑,毫不在乎说道: “小子弱得像只蚂蚁的时候,我娘子叶红缨始终陪在小子身边。” “手下无將,我娘子顶上,手下无人统军,还是我娘子顶上。” “如果这个时候小子退却了,还算是个人么?” “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別说百架投石车,百架重弩了。” “就算是要雄谷关外加东北二州,小子也不会犹豫半分,双手奉上便是,只为换回岳丈大人与大舅哥。” 这一番话说的,重情重义。 江万年认真盯了陈息好一会,老泪纵横。 “好好好。” 一连说了三个好,用袖子擦了擦眼泪,眼神坚定: “红缨那丫头,果真没看错人。” 说罢站起身,恭恭敬敬为陈息行了一礼: “老夫代叶臻父子,谢谢你。” 陈息赶紧扶起江万年: “江爷爷,小子哪敢承您的礼,这不是折煞小子嘛。” 扶起了江万年,再次嬉皮笑脸: “你折煞小子,你得赔我。” 一听自己给他行了礼,还要赔他? 江万年刚刚激动的心情全没了: “怎地,老夫还要赔你?” 陈息很是认真说道: “对啊,你折煞了小子,不得赔么。” “这样吧,我也不难为江爷爷,我听说江爷爷,还有位孙女......” “不知婚嫁否?” 江万年实在忍不了了,站起身来狠狠踢他屁股一脚: “滚特么犊子。” 这地方他一刻都不想待了,不然孙女赔进去了。 说完,带著江全就走。 走到门口还不解恨,回头又踢他一脚,气的鬍子乱颤: “准备好东西,过两天老夫把叶帅父子带来。” 说完大步离去。 一主一仆出了府衙,江万年噗呲一下笑出声来: “这个臭小子。” 一旁江全不知道老爷为啥笑,刚才不还气的够呛嘛,怎么一会的功夫,还笑出声来? “老爷,您这是?” 江万年面色红润,心情非常的好: “知道这臭小子为啥惦记我江家小姐么?” 江全愣住,以他的智力哪里能猜到: “这是为啥啊老爷?” 江万年捋了捋鬍子,笑声不减: “这是给老夫留路啊。” 说完停住脚步看向江全: “老夫的苗军底牌没了,这小子是在给老夫找条退路。” “莹莹只是幌子,堂堂安北侯,什么女人没见过?” “不过是给老夫颗定心丸而已。” 说罢摇摇头,自嘲道: “唉。” “老啦,没用啦。” 转身遥望皇城方向: “这天下,始终还是年轻人的天下。” 见老爷有些颓废,江全赶紧劝道: “老爷您可不老,这帮年轻人哪里有老爷的沉稳,做事情还是太衝动。” 江万年长吁一口气: “衝动点也好。” “不衝动,还叫年轻人么。” 陈息並没有按照他的意思来,开始时,江万年真的很生气。 他一旦出手,朝廷必然震怒。 会提出一系列苛刻条件来交换叶臻父子。 可他见到陈息后,发现他並不像是衝动之人,虽说话有些气人,但句句在理。 尤其为了叶臻父子,甘愿交出手中重器给朝廷。 光凭这份胆识气魄,足以横压一眾青年才俊。 江全跟在江万年身后: “老爷,这安北侯交出了重器,还能有自保的手段吗?” 江万年深吸口气: “这就是咱们该想的啦。” “对了,回去把今岁的租子都收回来,越快越好。” 江全一愣,往年都是过几月才收租,今年怎地提前了? “老爷,是不是有些早......” 江万年一挥手: “早什么早。” “早收,早为莹莹准备嫁妆。” 江全再次愣住,为小姐准备嫁妆? 难不成老爷也要將小姐...... “老爷......” 江万年白了他一眼: “不把小姐许配给他,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咋整?” “一张底牌都没了,等死么?” 江全咧嘴: “是是是,是的老爷。” 一主一仆边说边走,出城上了马车,立即回京。 府衙內。 陈息把江万年气走了,坐在那里想著后续计划。 岳丈与大舅哥回来,自己与朝廷就算彻底撕破脸了。 匈奴使团还在路上,在没有见面之前,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不行。 得赶紧提升实力。 回去製作火药。 命杨冲在这里镇守真定府,以及交换叶臻父子。 自己则带著陈一展与寒龙军,立即动身回去。 交代他们。 换了人质后,將这里的投石车与重弩全部留下。 带著苗军即刻回来。 安排好一切后,陈息返回雄谷。 由於刚吃了败仗,陈息回雄谷的消息,朝廷一概不知。 路过雄谷不停,直接回到奉阳州府。 此刻,提前收到消息的武怡,李大,李二,连同一大批徒弟,全部在州府校场等著了。 陈息见到眾人毫不废话,直奔主题。 带著他们看图纸。 第一种便是后世的手榴弹,起了一个高大上的名字。 轰天雷。 这东西製作很简单,图纸画的详细,武怡几人看了几遍便懂得了原理。 第二种就是地雷。 这个稍微复杂一些,图纸都摆在那里,给他们点时间,也能研究明白。 第三种炸药包。 这东西点燃了引线,便能从投石车发射出去。 朝廷不是想拿小爷的投石车,对付小爷么。 想不到吧,小爷升级了。 你砸我,我轰你。 看看谁疼就完了。 还有重弩对射,小爷將手榴弹绑在重箭上,你又如何应对呢? 说干就干。 先把黑火药搞出来。 硫磺,木炭,硝石。 按比例调好,原材料齐全,不到一天功夫便做了出来。 在城外找了块空气。 “轰——” 爆炸声一响,城里所有百姓都往天上瞅。 打雷了,开春了? 城外。 所有人全部傻眼。 臥槽。 这威力。 再看直径一米多的大坑,齐齐咧嘴。 这玩意若是在人群中爆炸,威力想都不敢想。 火药成功。 接下来便是手榴弹,地雷...... 铁矿有都是,弹皮,钢珠,加大力度製作。 这边忙活的热火朝天。 陈一展传来消失。 朝廷將叶臻父子送到了真定府。 杨冲带著他们与苗军,已经向雄谷出发。 预计5日便到。 第237章 回城 听到这个消息,陈息如释重负鬆了口气。 总算將岳丈与大舅哥换回来了。 为了安全,將寒龙军全部洒了出去。 为大军扫清一切眼线。 5日时间。 朝廷收了真定府,將百架重器连夜拉回工部。 蒋山河亲自到工部坐镇,命顶级工匠开始拆解仿製。 滑轮组,重箭匣,弩机...... 將投石车大卸八块,將各部件全部拆分,从结构到用料,一比一復刻。 拆了整整一天,结合顶级工匠经验,匯聚大量人力物力,终於明白设计原理。 得出结论。 发明这两样重器者,绝对是天才中的天才。 尤其是滑轮组的设计,简直巧夺天工,嘆为观止。 蒋山河见工匠们全部搞懂了,开心坏了。 赏。 重重的赏。 然后立即开始仿製,一比一復刻原型。 大御工部,一个国家的科研所,要什么材料没有? 连夜开始打造。 无数能工巧匠得了皇帝亲赏,更急卖力工作。 同时一刻不停往西北战场运输。 第二日大朝会。 蒋山河当著文武百官面,將江万年官復原职,並赏赐大量金银。 赵无极还想躲著,无奈被江万年抓住。 当著皇帝的面,向江万年赔礼道歉。 回家后,连夜召集亲信手下开会。 看规模,朝中大员占据一大半。 赵无极居於首座,面沉似水: “匈奴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兵部侍郎典振鹏答道: “相国大人,我们人到了匈奴那边后,左贤王见到韃子4面王旗后,开始很认真的考虑与我们大御和解问题。” “可后来不知怎地,开始对和解问题不太上心。” “究其原因,不得而知。” 赵无极深深吸了口气,眼中精芒闪烁: “按道理来说,匈奴见到韃子4面王旗,应该忌惮我大御东北战场的战绩,该主动和解啊,难道是其中出了什么乱子?” 典振鹏疑问: “难道是东北战场的真实消息,被他们知道了?” 赵无极思来想去,確实有这个可能。 不然,匈奴见到王旗,该给点反应才是,不可能表现得无动於衷。 那么东北战场的真实情况,是怎么传到匈奴那边的呢? 赵无极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们说,安北侯会不会將薛天岳隱藏起来了,而不是杀了他?” 这句话一出,全场倒吸一口冷气。 “对啊相国大人,薛天岳是叶臻的老部下,而叶红缨是安北侯妻子,难不成......” “啪——” 典振鹏一拍大腿: “对,一定是这样。” 然后眾人顺著这条线开始分析,安北侯与薛天岳里应外合,兵不血刃拿下雄谷关,並射杀监军皇甫尚。 然后主动挑衅大御,將虎卫,青龙两营打残。 最后占据真定府,以为来换取叶臻父子。 大家想到这里,开始有了疑问: “那薛天岳活著,与匈奴那边有什么关係呢?” 赵无极深深嘆了口气: “薛天岳曾在西北战场指挥作战过,直到叶臻父子下狱时,才將他抽调回京。” “他在西北战场呆的时间久,自然知道匈奴那边的情况。” “我想,他应该被安北侯派到西北与匈奴接触去了,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通,匈奴为什么开始还对和解有兴趣,到后来却置之不理了。” 赵无极说完,眾人还是不解: “相国大人,韃子王旗在我们手里,难道安北侯还有別的证据证明,韃子四路王师是被他消灭的?” 赵无极眯了眯眼睛: “他能缴获四面王旗,手里应该还有能证明韃子,是被他打败的证据。” 说完,赵无极眼睛眯得更深了: “好奸诈的小子。” 眾人听完赵无极分析,一个个都没了主意。 “相国大人,如今叶臻父子被安北侯换走,西北方向抽调不回兵力,那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呵呵。” 赵无极笑笑: “如今有了投石车与重弩,守住西北战场,应该问题不大。” “马上就要开春,草原的牧草长出来了,他们必然回去放牧。” “匈奴近期应该还会组织几场大规模进攻,届时我们投石车与重弩,应该也抵达了西北战场。” “只要守住前线,匈奴自然退兵,从此一个夏季无忧了。” 眾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典振鹏开口道: “相国大人,您觉得那两样重器,真能挡住匈奴猛攻?” 赵无极嗤笑一声: “你们是没见过那东西威力,今日老夫陪陛下到工部,可是自信眼见。” “简直是守城利器。” “用这两样东西守住西北战场,应该问题不大。” 此话一出口,全场哑然。 “那这么说,西北战场守住了,我们就可以回兵收復雄谷关了?” 赵无极摇头不语,反倒岔开了话题: “青龙营,虎卫营被安北侯打残,陛下说要重建。” 说罢抬眼扫视全场: “將你们家族中年轻子弟,给我不遗余力的安插其中。” 这句话说到他们心坎里了,这种美差他们当然愿意,齐齐应声: “是的相国大人。” 赵无极点头: “典振鹏,皇甫名璋留下陪老夫下会棋。” “记住老夫的话。” “青龙营,虎卫营重建,老夫要全权掌权,知道了么。” “是。” 送走了大批官员,赵无极又与典振鹏,皇甫名璋商议了很久。 他们的计划是,先拿下两大营的指挥权。 再想办法砍掉江万年的左膀右臂。 总之,江万年官復原职,他如芒在背。 这头老狐狸跟自己斗了一辈子,深知他的能力。 不拿下他,自己的造反大计,始终有一道巨大阻碍。 不过好消息是,自己拿下四大营一半的控制权,皇上手里的亲军,正在被蚕食。 如今朝堂上世家门阀,大多是自己一方,四大营也控制了一半。 只等抗住匈奴猛攻后,调转枪头拿下雄谷关。 雄谷控制权一旦落入自己手中,就可以开展造反大计了。 这皇位,他赵无极可是想了很久了。 三人商议到半夜才散场。 翌日一大早。 雄谷关外。 出现一支浩浩荡荡人马。 杨冲大军回城。 第238章 岳丈与舅哥 雄谷关外10里。 净水泼街。 陈息携叶红缨,杨刚烈等全部骨干迎接。 杨冲大军一到,陈息等人立即迎上来。 一辆巨大马车中。 杨冲,陈一展,亲自掀开车帘,从里面扶出两道消瘦身影。 叶臻,叶明霽父子下车。 脚踩著夯实的土地,有种不真实感。 望了望眼前,两队卫兵齐列,刀剑出鞘向天。 中间,一少年含笑而立,目若繁星神采奕奕。 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时,一道火红身影扑入怀中。 叶红缨时隔几年再次见到父兄,大哭出声: “爹......哥哥......” 叶臻將叶红缨紧紧搂在怀里,亦如当年守护襁褓中的女儿: “红缨......” 父子三人抱头痛哭,全场无不动容。 见到叶帅一家久別重逢,全军暗自抹泪。 可道是苍天有眼。 良久。 见父子三人情绪稳定些,陈息上前几步。 距离叶臻身前一丈,双膝跪地: “小女陈息,见过岳丈大人。” 一个头磕在地上: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小婿迎驾来迟,忘岳丈大人恕罪。” 陈息跪地,叶臻连忙上前想扶起他。 由於在天牢关押日久,双腿显得不是很灵活,在陈一展搀扶下,哆哆嗦嗦將陈息扶起,老泪横流: “好女婿,好女婿。” 双手死死扶住陈息肩膀,这才有功夫打量这位第一次见面的女婿。 身材笔直如枪,一身英雄气。 双手再次用力拍了拍他肩膀,一边拍一边点头: “红缨这丫头眼光真不错,她能在守你身边,为父就放心啦。” 望著半头白髮,一脸沧桑的叶臻,陈息眼神坚定: “放心吧岳丈大人,只要有小婿在,不会允许娘子吃一点亏。” “好好好。” 翁婿二人见了礼,再与大舅哥叶明霽见礼: “见过舅哥。” 叶明霽比父亲开朗多了,性格与叶红缨有些相似: “哈哈哈,好妹夫...干得真不错。” 一拳打在陈息胸口上,一口大白牙全部露出来: “瞧妹夫体格挺不错的,等大舅哥缓缓身子,找你切磋切磋。” 一听这话,叶红缨当即不干了,一步横在陈息身前: “要想切磋,我来陪你。” 见妹妹像个护崽的母豹子,叶明霽当即怂了: “哎呀我的好妹妹,为兄哪能真的下手与妹夫切磋呢,只是......” 话还没说完呢,手臂被叶红缨狠狠拧住: “只是啥?” 叶明霽疼的呲牙咧嘴,扯开嗓门子叫喊: “誒誒誒,你哥哥刚出狱,妹妹就要给我拧死吗......” 叶明霽虽疼坏了,可就这么硬扛著,丝毫没有反抗意思。 这也是兄妹俩从小到大的相处方式,离开久了互相掛念,可真一见面,那就是干仗。 本身出在武將世家,拳头才是讲道理的途径。 叶明霽比叶红缨年长4岁,每次打架都让著妹妹,吃亏了就跑去叶臻那里告状。 在家如此,在外面可就不一样了。 京城中,任何人敢说自己妹妹一句坏话,这傢伙能把他们打得半死。 从小到大,因为叶红缨的事,没少惹祸挨收拾。 后来武艺渐成,在军中更是一方霸主存在。 一桿银枪挑翻无数天之骄子。 17岁勇冠三军。 18岁隨父出征。 19岁横穿匈奴大营,一人一枪直闯,击杀匈奴大都尉一人,从此名声大噪。 封破虏侯。 直到后来被赵无极算计兵败,隨父亲在天牢中关押。 就这样一位冉冉升起的將星,在妹妹前面,弱的像一只小鸡。 任由叶红缨拿捏。 见哥哥怂了,叶红缨一立冷眼睛,还威胁呢: “要是被我知道你欺负夫君......” 她眼神发狠,后面的话不用说,叶明霽也知道下场: “哎呀不敢不敢,我和妹夫开玩笑呢,妹子別当真哈。” 见兄妹俩一见面就干仗,叶臻显得有些头大: “行了,这里不是打闹的地方,別给姑爷丟脸。” 见左右卫兵硬气凛凛,知道这些都是姑爷手下的兵,自己身为长辈,怎能给姑爷丟人。 叶臻开口,叶红缨才算完,狠狠瞪了叶明霽一眼,揽住陈息手臂: “夫君,快带父亲回家吧。” 陈息白了她一眼,宠溺的颳了一下她的鼻子: “走。” 亲自搀扶叶臻上马车,大军经过短暂停留后,出发回雄谷。 府內早已为叶臻父子备好了房间,陈息一一为父子二人诊脉。 由於被关押的久,二人脉象有些虚弱,万幸身子並无大碍。 煎了几副调养的汤药,餵父子二人喝下。 再准备一顿丰盛的家宴,为岳丈大舅哥接风洗尘。 晚上回房睡觉时,陈息才將自己娶了苗疆公主朵朵娜的事,与叶红缨说了一遍。 当说到她是五夫人时,遭到叶红缨强烈反对。 说什么也要她和自己一样,併入外室,当个四奶奶。 她那点小心思藏不住,內室人员配置强大,几位夫人全都能独当一面。 对比之下,外室就有些寒酸了。 小甜甜姐妹俩,基本没什么任务,就自己还能带兵打仗,现在有了苗疆公主朵朵娜加入,才算能与內室齐平。 虽说內外室没什么区別,但女子在一起总爱攀比,叶红缨也不例外。 陈息被他揪住不放,只能答应。 翌日。 將叶红缨留在雄谷,照料叶臻父子养身体,陈息带著朵朵娜与苗军,开赴奉阳州府。 有了这些苗人加入,城池显得有些不够了。 以奉阳州府为中心,向外扩张。 將距离最近的洪县纳入管理,原本这里还有些韃子与土匪,但隨著州府被拿下,全歼韃子四路王旗,这里成了一座空城。 正好可以安顿苗人。 从四大堂主中,將麻吉选了出来,由他来管理洪县,朵朵娜继续当她的公主。 分配给他们粮食,田地,种子,耕牛,驮马...... 规矩同別人一样,只需上交二成收成即可。 朵朵娜见夫君给族人一座城,还让他们自行管理,又给了那么多种子,耕牛...... 直接感动哭了。 扑到陈息怀里就不离开了。 陈息安慰好久: “行了,隨你的族人回去吧,有什么问题,隨时联繫夫君。” 安顿好了苗人。 陈息回到奉阳州府。 继续加大力度製作轰天雷,炸药包...... 因为春季开始,隨著匈奴回去放牧,保不齐朝廷还有什么脏心思。 叶臻父子回归,再加上雄谷关捏在自己手中,更令他们寢食难安。 预计不错的话。 用不了多久,大御就该拿小爷的重器,来对付小爷了吧。 到时。 小爷的新武器登场。 正好拿你们试试威力。 想想都令人期待啊。 第239章 匈奴使团 一晃十日过去。 奉阳州府的仓库中,已经储备了几十箱地雷与轰天雷。 並且隨著製作工艺越来越熟,生產速度也在稳步提升。 苏韵传来消息,第二批物资已从高丽出发,正在朝州府赶回。 按照陈息的指示,第二批物资以牛角,牛筋为主。 又从鬼方部落换取千头奶牛,正在路上。 陈息得到这个消息,兴奋坏了。 立即命人在州府外围,建设一座大型养牛场,主要为奶牛產奶。 奶酪,奶粉,奶片...... 这些已经在计划当中。 要知道这个年代女人生娃,若是条件不好的家庭,妇人吃不饱,自然没有奶水。 很大一部分娃都是喝米粥代替奶水长大,营养根本跟不上。 一些大户人家妇人没奶水,还能钱找奶妈,若是没有条件的,娃子夭折更是家常便饭。 想发展经济,第一前提条件,便是有足够多的人口。 没人,那就啥都別谈了。 陈息对这点深有感触。 想要快速发展人口,粮食,营养问题,都要解决。 眼下这批奶牛,可能解决了大问题。 优先供给自己的百姓,然后多余出来,再卖到关內换取银子和物资。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好消息。 林平率领的放牧队,最近进展神速。 捕获大批野鹿,全部圈养起来繁殖。 鹿茸,鹿角,鹿血......这些可都是上等药材。 深得那些权贵喜爱。 还有鲜美的鹿肉,更不是寻常人能吃的起的。 而奉阳府,正好產这些。 全部都要发展起来。 如今雄谷关在手,想和大御通商,还需打一场大胜仗。 不把他打疼了,怎么能与小爷通商呢。 大御再怎么烂,都与自己没关係。 银子与物资,才是发展的必需品。 自己手握两州之地,要山有山,要矿有矿,更有大片肥沃的土地。 自给自足,完全不成问题。 將来再给北寒关攻下,將再无后顾之忧。 手握这么一片金山银山,想不起飞都难。 有了强大的后勤支撑,才能到草原找韃子復仇。 一提到韃子,陈息心中杀意沸腾。 冷眼遥望北方。 不就是那位雄主么,你他么洗乾净脖子,给小爷等著。 陈一展传来消息: “爹,薛天岳带著匈奴使团,已经在回来的路上,预计三日抵达雄谷。” “好。” 听到这个消息,陈息知道机会来了。 自己与韃子,大御都打过仗。 无外乎其他,他们离自己太近了。 与匈奴。 迟早也要一战。 他深知那帮畜生脾性,与韃子相比,更有甚之无不及。 但暂时,只能远交近攻。 谈就大大方方谈。 谈完了,等自己发展起来,再大大方方打。 而且,还得是不死不休的打。 韃子,匈奴,一个都別想跑。 从他们到中原烧杀劫掠开始,就能看出这帮畜生本性。 总之一句话。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得到消息后,立即动身回到雄谷。 见姑爷回来了,叶臻父子立即出府相迎。 客套一番后入正厅。 陈息又给父子二人把了脉,两人常年习武,底子异常扎实。 如今重见天日心情畅快,加上陈息秘制汤药,原来消瘦的身体,也日渐壮实起来。 听说昨日父子俩,还在后院练了一趟叶家枪。 再用不上半月,便能恢復如初。 叶红缨亲自为翁婿三人沏茶,一家人聊的十分畅快。 喝了壶茶,叶臻將话题切入正轨: “姑爷,听说薛天岳將匈奴的使臣带过来了?” 听到这话,一旁的叶明霽挑了挑眉毛,周身泛著淡淡杀气。 “哼,匈奴,一群土鸡瓦狗到我们这里做什么?” 通过几次接触,陈息也大概了解了自己这位大舅哥的脾气,简单来说,那是相当的火爆。 半言不合就要动手的主。 叶明霽刚说完一句,后面还没接上来呢,就被叶臻狠狠瞪了回去。 见到老爹眼神不善,这货缩了缩脖子,悻悻闭嘴。 陈息哈哈一笑,拍了拍叶明霽肩膀: “大哥对匈奴人,好像仇恨很大?” 听到这话,叶明霽先是看了眼父亲,见叶臻没瞪自己,才敢说话: “妹夫你有所不知,你哥哥我当年在西北,单枪匹马杀穿匈奴大营,斩他们大都尉一人。” 说到这里,这货嘴里没把门的了: “世人闻风丧胆的匈奴,在哥哥眼里......” “嗤,连个屁都不是。” 陈息听到这话可来了兴致,他早就看叶明霽不简单,天牢里关了这么久,只身体消瘦些,可精神状態却非常好。 完全没有叶臻那般沧桑。 陈息非常好奇,脱口问道: “这么说,哥哥的武艺......” 叶明霽斜眼白了一下他,心里差点骂出来。 武艺? 你確定是在和我谈武艺? 这货也不解释,起身稍微活动一下肩膀,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儿,发现妹妹身旁的红缨枪,呲牙向叶红缨諂媚: “好妹子,你夫君不相信哥哥的武艺,这桿枪借哥哥使一下唄?” 语气不是徵求,而是乞求。 叶红缨狠狠白了他一眼,將脸扭到一边去: “轻点得瑟。” “好嘞好嘞。” 得到妹妹允许,叶明霽抽出红缨枪,牛筋木一上手,眉头皱皱: “轻了点,不过韧性十足,正適合妹妹用。” 说著话,单手一翻腕: “啪——” 半尺红缨抖动,枪头在空气中炸响,甩了一道枪。 甩完这货就愣了,盯著枪尖看了许久: “臥槽。” “好枪!” 叶红缨急了: “你使那么大力干嘛,这是夫君给我打造的,弄坏了整死你。” 叶明霽点头像哈巴狗: “哎呀妹子,为兄刚才整大劲儿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 嘴上虽然道著歉,可宝枪在手,这货岂能不得瑟一番? 在屋里扫了来回走了走,没发现有啥靶子,抬眼一看,正看到父亲头上的房梁。 客间房梁很粗,上等硬木攒出来的。 这货哈哈一笑,根本没有起手式,力由根起。 “啪——” 巨大声响传来,把陈息嚇一大跳。 再看叶明霽,一式举火燎天,枪尖直破房梁,这还不算完,枪尖插到房间中,单手猛一翻腕子: “咔嚓——” “轰隆隆——” 陈息眼前一黑,发生什么事了? 轰隆隆巨响中,身体被叶红缨直接从窗户扔了出去。 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疼的骨架子都要散了。 等他回过来神时,再看客间。 陈息瞪大了眼珠子,嘴角止不住的抽动。 房塌了。 周围士兵嚇坏了,这是咋地了?难不成总部遭到偷袭了? 大批士兵围来,发现房塌了,双手齐动扒拉塌下来瓦片木材,一边巴拉一边哭喊: “侯爷,侯爷,你埋那了?” 几百士兵齐齐动手,不一会功夫,从里面將一身破衣烂衫的叶臻拽了出来: “哎呀叶帅,没事吧,赶紧到外面检查一下...” 叶红缨也被拉出来了: “哎呀三奶奶...快出来检查一下。” 叶红缨连呸好几下,才將嘴里的泥吐乾净,一袭红衣满是尘土,高马尾成了灰马尾,灰尘暴土。 从被拉出来开始,便不停的翻找。 夫君被她从窗子丟出去,应该无事。 现在她眼里只有仇恨: “叶明霽呢,姑奶奶今天不整死你,姑奶奶隨你姓。” 叶臻被士兵拉出来,检查身体没受伤后,给他拉来一张椅子坐下,叶臻鼻子都气冒烟了。 小兔崽子,我让你在姑爷面前展示一下武艺,你就这么给我展示的? 差点没把我砸死。 得亏练过,不然非死你小子手里。 叶臻气炸了,待会找到这个小兔崽子,非得狠狠抽你一顿。 上百人翻找叶明霽,终於在大梁断节处发现他的身影。 “將军在这呢,快来快来。” 眾人合力將这货拉了出来,还没来得及给他检查身体,这货手里握著两节枪桿,一蹦高就跑了。 韧性十足的牛筋木。 断了。 望著那道狼狈逃窜的身影,陈息满脑门子黑线: “这货...” 叶臻见小兔崽子跑了,发动全城士兵追他: “给我將这逆子抓回来,老夫今天不抽死他,老夫隨他姓。” 陈息脑门子黑线*100。 死死捂住额头: “这一家子。” 就在全城搜捕叶明霽时,陈一展来报。 薛天岳带著匈奴使臣进城了。 雄谷关城门打开。 薛天岳一行40多人率先进城。 身后跟著大约20多个,异常魁梧的匈奴人。 个个好比人形坦克。 进城左右看了看城內士兵,放声大笑: “哈哈哈,这就是两脚羊的窝子么。” “跟踏马羊圈一样。” “哈哈哈哈。” 听到这几句嘲讽意味十足的声音,陈息双眼深深眯起。 狗东西。 来了! 第240章 约战 薛天岳听到这话,眼中也泛起了杀意。 若不是姑爷交代將他们带回来。 他在路中就起了杀心。 这群畜生,没一个好东西。 单手做了一个礼让手势: “请吧,铁蔑儿都尉。” 这名叫做铁蔑儿的壮汉,斜眼瞅了薛天岳一瞬: “听说北方的母羊,別具一番风味。” 双手一摊,示意自己带来20多人: “薛將军,晚上给我们这些尊贵的客人,每人安排几个侍候著。” 说著话,还凑到薛天岳近前,喷出口臭: “不过分吧?” 薛天岳厌恶的退后一步,眼中杀意愈甚: “过不过分不知道,这事还得侯爷说的算。” 一听到侯爷,铁蔑儿笑的前仰后合: “哈哈哈,侯爷。” “哎,你们大御的侯爷,死在本都尉手里的,不下10个啦。” 身后一眾匈奴齐齐大笑: “哈哈,还侯爷呢,在我们大都尉面前,连只蚂蚁都算不上。” “呸,懦弱的两脚羊,净整些里胡哨的爵位。” 薛天岳的杀意都要止不住了,若不是姑爷亲自交代的,自己真想立即杀了这帮畜生。 也不说话,径直在前面带路。 铁蔑儿见薛天岳不搭理自己,也不生气,大摇大摆跟在他后面。 时不时左右张望,寻找看得上眼的母羊,晚上好快活消遣。 可让他失望的是,雄谷关是战略要塞,一个百姓都没有,更別说女人了。 没发现母羊,铁蔑儿一行人开始骂骂咧咧。 瞅哪都不顺眼。 薛天岳一直將他们带到府衙,看到士兵正在收拾偏厅的残垣断壁,以为侯爷要装修呢。 没多想,带他们直到正厅。 入了正厅,陈息和叶臻已经换好了衣裳,正在等著他们。 叶臻一见到匈奴人,双眼不自觉的冷了下来,瞬即又恢復如初。 薛天岳见到叶臻,脑子嗡的一声,叶帅? 再仔细看看,確认是叶帅无疑,想要下跪行礼,被叶臻眼神制止。 这里还有匈奴人,等办完事再敘旧。 薛天岳心领神会,立即站到叶臻身后。 叶臻轻咳一声,向陈息方向轻轻晃了下头,只说了两个字: “姑爷。” 薛天岳一缩脖子,横移两步站到陈息身后。 陈息並没有在意,让人搬来椅子,招呼铁蔑儿一行坐下: “远来的客人你们好,我叫陈息。” 铁蔑儿上下扫量几眼陈息,轻蔑一笑: “你就是安北侯?” “正是。” 听他是正主,铁蔑儿眼中轻蔑之意更甚: “就是你,打败了韃子四路王师?” 陈息含笑点头。 铁蔑儿突然大笑: “哈哈,不错不错。” “本都尉也与那几个小崽子交过手。” 说著话,后背使劲往椅背上蹭了蹭,翘起二郎腿: “可惜让他们跑了,倒是便宜了你。” 陈息没功夫和他们扯皮,直接进入正题: “我听说,你们属於左贤王部下,本侯此次让你们来,是想聊聊合作问题。” 铁蔑儿丝毫没当回事,后背可能是刺挠,不停的在椅背上蹭著: “合作?” “你拿什么与我们合作?” 陈息笑笑: “拿我的军队,能击败韃子四路王师。” “哈哈哈哈。” 听到这话,铁蔑儿放声大笑,连拍了好几下手后,才放下二郎腿,凝视陈息: “谁知道这事是不是真的,大御手里还有四面王旗呢。” 说罢再次翘起二郎腿: “你们两个,谁说的是真的呢?” 不怪他不信,大御北寒关都破了,韃子四路王师占据东北二州没多久,便被人全歼了? 有这种实力,连北寒关都守不住? 有这种实力,早特么衝出关卡,到草原上侵占韃子牧场了。 匈奴之所以派使团来,就是要探探陈息的底。 如果韃子四路王师,真是他歼灭的,那么可以谈。 谈谈共击韃子,分了他们的草原。 如果不是陈息做的,反而是大御做的。 那么就与大御谈。 左贤王的態度很明確,可以合作,但只与强者合作。 陈息知道他不信,直接来硬的,双手一摊: “不相信本侯的话,你们可以走了。” 一听这话,铁蔑儿眯起了眼睛,这就送客了? 本都尉不远万里而来,没说两句就完了? 来特么干啥来了? “倒也不是不相信你。” 铁蔑儿从身后点出来3个,披著兽皮的匈奴人,指了指他们: “这三人是本都尉手下的百长。” “图门。” “速丹巴。” “乌兰泰。” 將三个壮汉介绍完了,戏謔的盯著陈息: “听说你手下......” 他忘词了,问一旁匈奴当户: “中原那句话叫什么来著?” 一旁当户嘿嘿一笑: “兵精將广。” 铁蔑儿一拍大腿: “对对对,兵精將广!” “瞧本都尉这记性,几天没玩两脚母羊,记性都变差了。” 指了指陈息: “本都尉也不欺负你,你派出3人,与我们匈奴勇士对战。” “3场,你若胜了一场,本都尉就相信你能歼灭韃子四路王师。” 还没等陈息说话呢,一旁薛天岳忍不住了: “来来来,本將让你们一起上。” 他早就想教训教训这帮畜生,一口一个两脚羊叫著,真他妈以为本將是泥捏的? 薛天岳向前走,衣袍被叶臻拽住,狠狠瞪了他一眼: “听姑爷的。” 薛天岳虽恨的不行,奈何叶臻开口,只能悻悻然作罢。 见他退回去了,铁蔑儿放肆狂笑: “哈哈哈,这就懦弱了?” 薛天岳刚才被叶臻拉住,铁蔑儿可全看在眼里,指了指叶臻,又指向薛天岳: “还是这老头懂事。” “知道你战不过我匈奴勇士,別一个不小心,小命没了。” 听到他管叶帅叫老头,薛天岳恨的牙齿咬得咯吱响。 没有叶帅允许,他还不敢出声。 喘著粗气站到陈息后面,双眼死死盯住铁蔑儿。 陈息摆了摆手,开口道: “好,你不是想比么。” “本侯答应你。” “不过你们远道而来,本侯也不欺负你。” “先休息一晚,明日开始比试。” 说完站起身,一指铁蔑儿: “3场,本侯的人输一场,赔你万两白银,输散场赔你3万两白银。” “若是你们输了,怎么说呢?” 铁蔑儿一听到白银,顿时兴奋起来。 大御的白银,可是好东西啊,无论西域还是教廷那边。 都认。 同样站起身来: “可以。” “本都尉若是输了,给你跪下磕三个响头,再回去稟告贤王,韃子四路王师都是你灭的。” “想怎么合作,都行。” 陈息微微一笑: “好,一言为定。” 挥挥手叫来士兵: “带客人下去休息。” “是。” 士兵做了个请的手势,带著铁蔑儿一行人到府衙外的耳房中休息。 他们走后,薛天岳可发作了,单膝跪下陈息脚边: “姑爷,明日一战,请务必让我出手。” “输了,我自裁谢罪!” 叶臻也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活动两下肩膀: “让明霽与红缨也来。” 他不知道陈息手下有没有猛將,將他一双儿女与薛天岳,全部安排出来。 知道这场输贏很重要,关係到能不能与匈奴合作共击韃子。 更关係到尊严问题。 总之。 绝不能含糊。 陈息知道岳丈大人为自己著想,连女儿都派出来了。 可他並不想让叶红缨出战,万一有个闪失,自己得悔死。 “父亲大人不要急,小婿自有应对之策。” 叶臻一愣。 薛天岳知道陈息手下有几个猛人,抓自己的陈一展,听说还是他乾儿子。 还有那日攻城的一眾校尉,个个身手都不错。 “姑爷...” 薛天岳还要爭取,却被陈息打断: “薛將军与父亲大人,许久未见好好聊聊吧。” “我这边还有点事,需要处理一下。” 陈息將屋子留给两人单独敘旧,先告辞。 为什么这么急呢? 因为陈一展刚刚传来消息。 李月恩师徒,带著高丽国一位公主,一同来了。 此刻。 人都进城了。 第241章 金子招牌 她们来干啥,陈息再清楚不过了。 上次自己没给她一个明確態度,此次必是联姻来的。 不然,带个公主来干嘛? 陈息都要瞅死了。 心中替高丽国惋惜。 再小也是一个国家。 处理外交的手段,只会联姻。 好像这东西,都刻在他们骨子里了。 以为联了姻,送了女人,別人就不揍你了? 大御之所以不揍你,是看不上你们那不毛之地。 还真以为靠送女人,换来的和平? 这么会送女人,韃子为啥不和你们联姻呢? 送的,哪有抢来的实在。 看来这个道理,他们高丽国还是不懂啊。 陈息快步出门来到后宅。 此刻陈一展已经將三女安排到后宅歇息。 专门空出几间屋子招待李月恩。 陈息进屋,三女同时起立。 “见过安北侯。” 李月恩师徒与陈息很熟悉,快速施完了礼,开始为他介绍高丽国公主: “这位是静和公主朴酥云。国王陛下的三公主。” 朴酥云见到陈息后,盈盈下拜,浅浅一声: “朴酥云,见过安北侯。” 再抬起头时,连见惯美人的陈息,都有些惊了。 这不妥妥的財阀最爱嘛。 一脸明星相,微胖界的天板。 眼底一滴泪痣,更添几分嫵媚。 “公主不必多礼,快坐。” 招呼三女坐下后,亲自给她们倒了茶。 李月恩时不时偷瞄陈息,见他未有厌烦之意,才鬆了口气。 上次要把九洞里君主许配与他,他没给出明確態度。 以为看不上高丽国女子呢,这次她是被国王逼著来的。 下达了死命令。 必须要与安北侯联姻成功。 一个公主不行,两个。 两个不行,三个。 三个不行,国王就没女儿了。 不过这也难不住他。 可以从兄弟几个家里划拉。 没女儿现生。 反正金珠是內定的了,除了安北侯谁都嫁不了。 都答应给安北侯了,安北侯若是不要,把金珠嫁別人,他再吃醋了? 这可不是闹著玩的。 索性一起带来,这算是娶了公主,搭个郡主。 总之。 必须要联姻。 高丽国就认这个。 想想啊,安北侯军队能全歼韃子四路王师,还拿下了大御的雄谷关。 这要是转头攻向高丽国。 哪个能挡? 雄谷关在他手里,自己连大御的援兵都求不到。 国王深思熟虑4秒钟,决定拿出杀手鐧。 先將他认为最漂亮的静和公主拿出来。 看不上再换。 换到安北侯满意为止。 一次送一个,反正邻居嘛,关係得常走动。 李月恩清了清嗓子,这次必须要个答案: “侯爷,您看静和公主......” 陈息装傻: “好看,嘎嘎好看。” 李月恩不依不饶: “国王陛下说了,將静和公主许配给您......” 陈息一捂脑门子,怕啥来啥。 自己刚弄回来个苗疆的公主,这又送来个高丽国公主。 看样子还是硬送。 “那个哈...” 陈息端起茶杯假装喝茶,他怕樊妍生气,这收女节奏也太快了,后院能不能起火啊。 见他犹豫,李月恩眼里有些失望,捏了捏衣角,放出大招: “国王陛下说了,九洞里君主也是侯爷的,就算您不要,也不会另嫁他人。” “噗——” 陈息一口茶水全部喷了出来。 好傢伙,一个不够,还要加一个。 这可咋整? 李月恩见陈息喷了,连忙给朴酥云和金珠使眼神。 二女会意,一左一右给陈息捶著后背: “侯爷好些了嘛。” “力道重不重呀。” 不捶不要紧,越捶咳的越厉害。 “咳咳——” 陈息止住二女,望向李月恩的眼神都有些绝望了: “国师......咳咳咳......我要.......” 陈息想说我要出去办事,躲得远远的。 可李月恩理会错了,当即小脸一红。 难道侯爷看上我了? 我...我这......年岁有些大呀... 哎呀,烦死了。 最后一咬牙,为了霸霸兵法。 对。 嫁给他,就是为了霸霸兵法。 握住陈息大手,眼神异常坚定: “侯爷若是相中我了,我也可以嫁给侯爷。” 陈息听完眼前一黑,哆嗦手指指向房门: “儿...儿啊......” 三女见他喘气越来越重,嚇坏了,以为被茶水呛的重,手忙脚乱为他捏著身上。 屋外陈一展听见爹叫他,推门一看。 同样嚇坏了,一把抱起陈息往外走。 “你们先歇息,我给爹叫郎中。” 三女本想一同隨著去,可陈息不住的给陈一展使眼色。 快跑,快快跑。 陈一展迈开大步就跑,嗖嗖嗖。 在三女震惊的目光中,一路烟消失不见。 脱离了魔窟。 陈息才让陈一展鬆开他。 爷俩倚著府衙门垛子,喘著粗气。 陈息手捂在胸口,心有余悸,太特么嚇人了。 陈一展在一旁坏笑: “爹,你將她们三个都收了唄。” “我早就看那国师对你有意思,收这么多了,也不差她一个。” 陈息狠狠白了他一眼: “我给她们三个收了也行。” “你跟你大娘解释去?” 一提到大娘樊妍,陈一展嚇一哆嗦。 那可是爹的心头宠,虽然大娘为人平和,但身份地位在那摆著呢。 平常见到只能打招呼请安,根本不敢与大娘聊天。 谁知道哪句话说不对了,惹大娘生气。 那后果。 不堪设想。 陈一展挠挠脑袋,坏主意又来了: “我敢跟大奶奶说。” 陈息狠狠给他一脚: “呸。” “你大奶奶那边都4个了,再添3个,你大娘能整死我。” 陈一展捂著屁股,那咋办啊。 爷俩依著门垛子,一筹莫展。 陈息深吸两口气,高丽国就先拖著吧,先解决眼下问题。 “你到军中挑出来2个功夫最强的,明日你们3人,与匈奴人对战。” “记住了,只许胜不许败。” 一听到对战,陈一展嘴都要咧到后脑勺了。 “放心吧爹,没有问题。” “孩儿现在就去点人。” 说完一溜烟跑了。 等陈息走进院子,还没到房间呢,就听里面传来惨嚎。 “啪——” “小兔崽子,你知道你惹了多大祸么?” “把我埋了不要紧,姑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你特么也別活了。” 叶臻抓到叶明霽,都要气疯了。 手里皮鞭啪啪抽他身上。 一旁叶红缨还帮腔呢: “爹,使劲抽他。” “夫君给我做的红缨枪,都让他弄断了。” 一提到这个,叶红缨丝毫不比叶臻气恼。 那是夫君送自己的礼物,就这么被他弄断了,想想都来气。 爷俩。 一个抽鞭子,一个在旁边加油。 给叶明霽差点没抽死。 跪在地上不敢躲,一个劲的求饶: “爹啊,孩儿不是故意的。” “妹子啊,你怎么还拱火呢,快帮哥哥劝劝爹。” 陈息在门口都听不下去了,心里为叶明霽默哀3秒,小跑进屋。 “哎呀父亲大人,快快住手。” 冲叶红缨一瞪眼: “娘子也別起鬨了。” 陈息抢过叶臻手里皮鞭,將叶明霽护在身后: “父亲大人,您先消消气,其实也没多大损失,房子塌了再盖便是。” 有陈息给台阶,叶臻顺著就下。 他打儿子也心疼,这么大个人了,还能把房子捅塌。 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行吧,也就是姑爷劝,別人都不好使。” 说完对著叶明霽一瞪眼珠子: “还不谢谢姑爷。” 叶明霽找到靠山了,爬起身子与陈息勾肩搭背,呲出一口大白牙: “还是妹夫好,哥哥以后全仰仗你了。” 陈息被他抱的这个难受,白了他一眼: “你以后少惹父亲大人生气,下次......” 话还没说完呢,就被这货打断: “没有下次,没有下次。” 叶红缨厌恶的推开叶明霽,晃了晃陈息衣袖: “夫君,我的枪被他弄坏了。” 陈息赶紧將叶红缨搂在怀里,轻声道: “娘子別心疼,坏了夫君再给你做,保证比上次的还好。” 叶红缨还是有些不满意,那是夫君第一次送自己的礼物,就这么没了。 想到这里再次瞪叶明霽一眼: “你给我等著。” 叶明霽嚇一哆嗦,退到陈息身后,死皮赖脸: “妹夫哈,听说你会做武器,小妹的长枪都是你做的。” “你能不能,给哥哥也做一桿?” “沉点的,枪头利一些......” 见这货还点上菜了,叶红缨气得柳眉倒竖: “滚一边子去,想累死夫君么。” 兄妹俩说话间,陈息余光撇见叶臻。 听到给叶红缨做枪时,叶臻眼中也露出渴望。 碍於身份,不好意思同姑爷要。 陈息心里清楚。 一个征战沙场多年的將军,手中武器如同命根子一样。 能不爱么。 打定主意,解决了匈奴问题,给父子三人一同做。 同时也该收回东淮府所有县城了。 有了叶臻坐镇。 招兵效果定会比自己好。 人的名树的影。 叶家军。 光凭这三个字,便是金字招牌! 第242章 开放的静和公主 翌日。 经过一夜休息的匈奴使团,用过早饭后,被带到雄谷守军校场。 此刻,这里已经匯聚了大批士兵。 校场中,原来用作训练骑兵的草人,全部撤下,搭设一座巨大的擂台。 擂台对面,陈息一眾高官落座,斜对面是匈奴使团的座位。 铁蔑儿一行20几人,见到这里人山人海,轻蔑笑出声来: “中原两脚羊,最喜欢搞这些大场面。” “不过这样也好,本都尉就当著你们全军的面。” “好好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草原勇士。” 说罢对著三位百长一努嘴: “记住了,待会下手不需留情,能打死千万別打残。” 三位百长得令,嘴角露出残忍笑容: “放心吧大都尉,这群懦弱的两脚羊,只配在我匈奴勇士脚下臣服。” 铁蔑儿哈哈大笑,端起桌上的茶杯就饮,咂咂嘴: “这么好的茶叶可惜了,不能在我草原生长。” 其中一个百长呵呵笑道: “大都尉不要可惜,待会打胜拿了银子,这东西要多少买多少。” 铁蔑儿瞪了那位百长一眼: “买?” “哪里有抢来的过癮。” 匈奴使团目中无人的对话,全部被陈息等人听在耳朵里。 叶臻面色不变,依旧喝著茶水,身边叶明霽,叶红缨,可气炸了。 昨天兄妹俩並未见到匈奴使团,只是听说与咱们这边约战三场。 今日早早就做好了准备,一大早便到了这里集合。 与他们一同来的,还有李月恩三女。 昨日陈息被茶水呛到,三女担心了一夜,今早想要去看看陈息,得知他们与匈奴使团约战在校场。 几女匆匆而来,刚坐下便听到铁蔑儿嘲讽中原人的话语。 本想见识一下,大御西北方的客人。 可听到的话,令三女很是反感。 高丽国人也被韃子称呼为两脚羊,这个词汇听在他们耳朵里,无异於骂人的话。 “好没礼貌的傢伙。” 静和公主不满的撅撅嘴,看向陈息: “侯爷,那群人是到您这里作客的么?” 陈息见她们三女也来了,立即解释一下: “作客谈不上,我只欢迎高丽国这种有礼貌的客人。” 陈息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向李月恩打了个招呼: “国师大人,昨日休息的怎么样?” 李月恩见到陈息后,脸蛋红扑扑的,罕见露出少女般娇柔: “谢过侯爷,我们休息的很好。” 嘴上是这么客气说著,心中可腻歪死了。 能休息好么? 连本国师都答应联姻与你,可你呢,依旧没给个態度。 到底是不是被茶水呛跑了,谁知道呢? 李月恩不似静和公主与金珠,两个小女孩哪里懂得这些? 她毕竟年岁大一点,虽没有嫁过人,但对男人的眼光,还是了解一些的。 侯爷,莫不是嫌本国师不漂亮么。 捋了捋头髮,往陈息身边靠了靠,转移话题: “那群匈奴人到侯爷这里,是来做什么的?” 见李月恩没逼问自己联姻的事,微微一笑: “他们啊,是我叫来合作的。” “合作?” 李月恩诧异,这里距离大御西北,中间隔著千山万水。 与他们合作什么? 陈息见她听不明白,给她解释道: “如果合作成功,本侯去一次高丽国,与你们国王陛下,商討一下出兵草原的计划。” 一听到出兵草原,李月恩惊呆了。 盯著陈息好半晌,见对方不似说笑,立即问道: “侯爷,你是说,你要出兵草原?” 陈息点头: “对啊,只许韃子到我家里欺负我,不许我到他们地盘欺负他?” 李月恩听完都傻了。 韃子与高丽世仇,可从来都是他们打进高丽国土,然后再组织反抗。 可从来没想过到草原找他们寻仇。 不是没这个想法,而是没这个实力。 依託城防,还能与他们周旋一二。 可在那茫茫草原,10个高丽国士兵,也打不过1个韃子。 不知何时,李月恩手里又拿出那个象牙算盘,手指捏在上面: “侯爷,您是认真的?” 陈息好笑的看著她: “怎么国师大人不信?” 李月恩见他目光扫来,连忙別开视线,抿了抿嘴唇: “侯爷有所不知,要想与我们高丽合作,需要......” “需要啥?” 陈息也是嘴欠,人家都表现那么明显了,这货愣问。 李月恩低下头: “需要与我们高丽联姻。” 陈息一个头两个大,这特么还能拐回来? “咳咳——” “好的国师大人,我知道了。” “先不说这个,看比武哈。” 陈息手指擂台那边,已经有负责场地的士兵,与铁蔑儿沟通比赛事宜。 確认好后,士兵走上擂台: “双方比赛规则確定。” “共比试三场。” “刀枪无眼,生死勿论。” 这是陈息之前交代好的,比武嘛,难免下手重一些。 不给他们匈奴人点顏色瞧瞧,还真以为小爷求著他们合作了? 挥挥手叫来陈一展,在他耳边轻轻吩咐几句,后者听完立即去准备。 第一场。 由骑兵团校尉甘兴,对战匈奴百长图门。 甘兴上次率领骑兵团大获全胜,被陈息点名提升为骑兵团校尉,掌管整个骑兵。 后者升官兴奋坏了,此战又是將他第一个派出来,拎著一桿马槊走上擂台。 对著图门一拱手: “骑兵团校尉甘兴,请赐教。” 图门轻蔑一扫甘兴,將他们特有的武器,骨朵,扛在肩上: “懦弱的两脚羊,准备好棺材了么。” 甘兴一眯眼,马槊横在胸前: “为你准备好了。” 图门哈哈大笑出声,手持一桿长度大约一米的骨朵,蒺藜形锤头泛著寒光: “既然你找死,那就开始吧。” 话音刚落,身子向狗熊一样窜出,一骨朵砸向甘兴头部。 他见对方用马槊,自己的骨朵短,想要与他贴身近战。 可后者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马槊迅疾出手连刺。 根本不让对方近身。 一寸长,一寸强。 甘兴將这句老话,演绎的淋漓尽致。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甘兴逼退图门,立即引来下方军士一眾叫好。 就连叶臻都微微侧目。 好一员驍將。 一旁叶明霽见到两人打斗,浑身血液沸腾。 眼珠子冒著精光,恨不得立即上台,亲自活动活动身子。 天牢中这些日子,可把他憋坏了。 如今好不容易被救出来,在妹夫军中还寸功未立呢。 这怎么能行? 瞅了瞅叶臻与叶红缨,父女俩注意力全在擂台上。 偷偷离开座位,弓著身子挪步,蹲在陈息椅子旁边,嘿嘿一笑: “妹夫,让哥也上去过过癮唄。” 这货出现的太突然了,正蹲在陈息与李月恩座位中间。 两人听到说话声,齐齐嚇了一跳。 这货啥时候来的? 叶明霽见陈息嚇一跳,连忙捂住他嘴,紧张坏了: “妹夫別声张,让爹知道还得抽我。” 陈息厌恶的巴拉开他手爪子,用袖子擦嘴: “你啥时候来的?” 叶明霽一缩脖子,死皮赖脸: “妹夫哈,能不能让哥哥上去比试一场,这都给我憋坏了。” 陈息狠劲白了这货一眼: “上去个屁。” “没有父亲大人允许,谁敢派你上去?” 就昨天捅房梁那手,指不定惹出什么祸来。 匈奴人可以杀,但不是现在。 你上去將人捅死了,还谈不谈合作了? 嘴上放狠话归放狠话,手底下得有分寸啊。 蛮干可不行。 其实陈息错怪了叶明霽,一个生於將门世家的孩子,从小受到爷爷父亲薰陶。 哪是手底下没分寸的主。 昨日是他许久没摸到枪,拿上妹妹的宝枪,有点过於激动了。 再说枪头那么锋利,他也没想到引起那么大效果。 只用了七分力,就把房捅塌了。 一家人差点团灭。 得亏妹妹眼疾手快,第一时间將陈息扔出去。 不然姑爷有个三长两短的。 他爹能把他揍死。 叶明霽见妹夫往老爹身上扯,呲著大白牙,双手来回搓著: “好妹夫哈,你若派我上去,我爹不会说啥的,求求你了。” 他知道姑爷在父亲心中的地位,比自己都重要。 再加上护短的妹妹,自己地位岌岌可危。 家里头。 姑爷身份第一。 父亲和妹妹並列第二。 妹妹坐骑黑蛟,第三。 他第四。 从小到大,他都很有自知之明,定位非常清晰。 陈息见这货急得像个烫屁股猴,撇撇嘴: “你就蹲这,待会我找机会看看...” 话还没说完呢,被叶明霽搂过来,狠狠亲在脸巴子一口: “mua~” “还得是妹夫心疼哥哥。” 陈息冷不防被他亲一口,噁心的差点吐出来。 脸巴子使劲在肩膀头蹭著,他若不是自己大舅哥,真想狠狠踢他屁股两脚。 一旁李月恩见陈息那副嫌弃的样子,抿著嘴偷笑。 瞅了瞅虎了吧唧的叶明霽,再看看生无可恋的陈息,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觉得不好意思,连忙捂住嘴。 缓了好一会,才从怀里摸出一块粉色东西,递给陈息: “用这个擦。” 陈息想都没想,接在手里就擦脸。 可刚擦两下,就发觉不对劲了。 啥味道这么香? 好像...... 再看手中粉色*** 脸上露出说不上来的表情。 李月恩发觉有些不对劲,扭头一看他手里拿的。 脑瓜子嗡的一声。 瞬间宕机。 那是......昨夜换下来的......贴身***...... “呀——” 一把夺回粉色***揣进怀里。 整张脸红的要滴血。 脚趾在鞋里来回抠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拉过身旁的静和公主,与她换了个座位。 她实在没脸面对陈息。 自己怎將,那么羞人的东西拿出来了。 还递给他擦脸。 刚才这一幕,全被静和公主看在眼里。 换了座位后,与陈息目光相接,嫵媚一笑: “国师大人的***。” “香不香?” 这句话问出来,陈息呼吸明显加重。 高丽国公主。 这么开放的吗? 没等他反应过来呢,下一句紧隨而至: “我这里也有。” 说罢要掏给陈息看,连忙被后者死死摁住: “別別別...” “公主殿下,咱別开这玩笑哈。” 静和公主见他脸都红了,莞尔一笑: “只要侯爷点头,我们三人都联姻与你。” 陈息脑瓜子都要炸开了,这特么能是从公主嘴里说出来的话? 静和公主这一句话,差点要了他的老命。 躲还躲不过来呢,咋接? 看了看身边蹲著的叶明霽,轻咳两声: “舅哥你先回去,待会找机会我安排你上场。” “好嘞好嘞,妹夫你可要说话算话啊。” 得到满意答覆,这货悄悄退了回去。 没了中间人,陈息想在高丽国公主面前,试图反抗一下,凝眼问道: “公主殿下,你说的是真的?” 静和公主笑魘如,眨著漂亮的大眼睛,回答的十分认真: “侯爷请放心,本宫出来时,父王特意交代过。” 说到这里,故意在陈息面前捋了捋头髮,让他看清自己的漂亮脸蛋: “侯爷若看不上本宫,本宫还有两位姐姐,反正隨你挑。” 感觉说的不够透彻,立即又补充一句: “侯爷若是一起要也可以,嫌少的话,本宫还有几位郡主妹妹,全都......” 话还没说完呢,陈息连忙打断她: “那个哈,不急不急。” “等我到高丽国,亲自与你父王商谈。” 静和公主认真看著陈息,突然一歪脑袋,露出两个大大的酒窝: “一言为定?” “一言为腚,一言为腚!” 陈息赶紧应了下来,反正小爷时间紧,近期是没功夫去你那高丽国。 先拖著再说。 静和公主得到肯定答覆,笑的更加灿烂了。 她本將联姻之事看的很淡。 自己生下来,就是被父王当作联姻工具的。 只是近些年大御国力下降得太快,不然早被父王嫁给不知道长什么样的皇子了。 如今见到陈息,年纪轻轻,一表人才。 自己求之不得呢。 至於他有多少娘子,静和公主根本不在乎。 再多。 还能有父王的妃子多? 她父王朴人勇,后宫佳丽好几万,若不是母妃看得紧。 自己兄弟姐妹,少说也要上千。 话题就此止住,擂台上也已分出胜负。 甘兴一槊抽在图门胸口,后者直直飞出擂台。 鲜血隨著身体,划出拋物线喷出。 在兵士们蹈海般的欢呼声中,甘兴一拱手: “承让了!” 第一场,甘兴胜! 第243章 妖孽 场中排山倒海掌声雷动,军士个个涨红著脸大叫。 铁蔑儿一张脸阴沉的要滴水。 第一场比武落败,让这位匈奴大都尉掛不住脸了。 究其原因是他们的骨朵太短,根本对战不过长兵器。 太吃亏了。 想到原因后,铁蔑儿当机立断,提出一个条件。 那就是不许陈息手下使用长兵器,要战便用短傢伙。 铁蔑儿这一条件提出来,全场立即炸锅: “你们匈奴人还要点脸么,对战是你们提出来的,就连武器还要你们说的算?” “有能耐你们也用长兵器,打不过赖地不平,呸,什么狗东西。” “对啊,战场上还管你用什么兵器么,技不如人就学著点,哪那么多屁话。” 军士们早就看不惯这些匈奴人嘴脸,此刻纷纷大骂出口。 就连陈息身边的静和公主都听不下去了,厌恶的皱皱眉头,偏头看向他: “侯爷,您確定要与这群人合作?” 陈息则丝毫没在意,匈奴人的这副嘴脸,一点没出乎他的意料。 跟他们讲道德,讲脸面? 那东西他们有么,一群没底线的畜生而已,说多少都是浪费唇舌,有那功夫多揍他们一顿,比啥都强。 陈息笑笑,並没有回答静和公主的问题,站起身来挥挥手,打断军士们的叫骂。 对著铁蔑儿微微一笑: “大都尉远来是客,我中原人胸襟宽广,自然要礼让你们三分。” “本侯答应你提出的条件。” 说罢將陈一展唤来: “下场安排个使钝器的弟兄,记住,给我往残废打。” “別整死就行。” 陈一展嘿嘿一笑: “好的爹!” 陈一展下去安排人手,铁蔑儿面对陈息嘴里的礼让,丝毫没觉得脸红。 阴厉的一扫身后,轻声说道: “速丹巴,拿出你的看家本事。” “好的大都尉。” 速丹巴得令后,双手各持一柄骨朵登台。 这边陈一展安排程志远对上。 乾爹说了,要出一员使钝器的弟兄,程志远使双锤,正好合適。 两人几乎同时站上擂台。 从观眾视角来看,速丹巴的身材属於非常壮硕的,个子大约一米九左右,活脱脱蛮熊既视感。 对比之下,程志远比他低了半头,但两人魁梧程度差不多。 一个使两柄骨朵,一个使双锤。 如果上一场甘兴展示的是巧力,那么这一场绝对是血与肉的对撞。 双锤与骨朵长度差不多,都属於近战钝器。 全场鸦雀无声,凝神注视场中二人。 程志远刚一抱拳准备互通姓名,速丹巴已经出手。 蛮熊一样衝过来,手中两柄骨朵抡圆了砸向程志远脑袋: “给我死。” 程志远早防著匈奴人这一手,从刚才提出的条件看来,这帮畜生丝毫没有武德可言。 偷袭也就显得很正常。 “来得好。” 双锤举架硬接。 “鏜——” 钝器相接,火星子乱窜。 “噔噔噔噔...” 两人同时退后数步卸力。 程志远活动活动微麻的双肩,周身战意涌动。 在力量上,对方丝毫不逊色於自己。 他可好久没有碰到,能与自己较力的对手了。 速丹巴也不好受,虎口震得发麻,再看骨朵已经微微弯曲。 他这双骨朵可不简单,是抓到大御工匠,全部用精铁打造的。 没想到刚一对碰,便在兵器上吃了亏。 定了定神准备第二击时,程志远已经向他衝来: “来而不往非礼也。” “吃俺老程一锤。” 说话间,双锤同时向他砸来,泰山压顶。 不是较力么,俺老程还没服过谁。 程志远冲的太快,速丹巴完全没有躲避机会,只能迎接。 “鐺——” 又是一道巨响。 这次他有点扛不住了,手中骨朵差点脱手。 程志远一击得手,眼中迸出嗜血光芒。 侯爷说了,只要不打死,怎么著都行。 双锤得势不依不饶,一锤一锤向他砸来,根本不给他喘息机会。 几个回合之后,速丹巴手中骨朵,已经弯曲的不成样子。 想反击都做不到,兵器上太吃亏了。 程志远找准机会,单锤虚晃,速丹巴本能选择硬接时,另一锤从侧方抡来。 “砰——” 只一锤下去,速丹巴直飞出擂台。 这还是程志远手下留情呢,故意打在他甲冑之上。 若是瞄准他肋骨。 五臟全得震碎。 速丹巴飞出擂台,躺在地上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嘴巴大大张开,用尽全身力气才勉强维持呼吸。 一旁匈奴人刚扶他,便听见咔咔声。 胸骨碎裂。 没死,回去后也是半残。 “好,程校尉打的好。” “就该这么狠狠的揍他。” “让你们瞧不起人,刚刚的囂张劲呢?” “都说匈奴人彪悍,依我看,也是一群草包啊,哈哈哈。” 军士们见程志远贏了,顿时將心中怨气全部发泄出来。 不是不许使长兵器么,双锤照样揍你。 军士们兴奋坏了,刚刚还在担心程志远不敌,此间获胜,发出排山倒海般叫喊声。 铁蔑儿脸色铁青,狠狠往速丹巴身上呸了一声: “没用的狗东西。” 骂完亲自蹦上台。 一指陈息大喝道: “不公平,你们的兵器有古怪。” 捡起地上速丹巴脱手而飞的骨朵,向全场展示: “你们一定使了阴谋手段,不然精铁的骨朵,怎么会被砸弯?” 铁蔑儿的无知,直接把陈息气笑了。 你精铁的骨朵確实厉害,但小爷这是精钢。 比? 你拿什么跟小爷比? 陈息也站起来了,同样指著铁蔑儿: “大都尉,这话可就有些不讲道理了,比武过程大家都看到了。” “是你的人力量敌不过,兵器被砸弯不是很正常么。” 陈息一番话说出,下面军士立即叫喊起来: “对啊,是你们草包无力,还怪我们兵器有问题?” “草,老子从来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匈奴人都这么不要脸么,输了就输了,找鸡毛藉口。” 面对全场指责,铁蔑儿丝毫不在意。 在他眼里,匈奴勇士是不可战胜的。 一定是他们使了阴谋手段。 等军士们都骂累了,铁蔑儿再提出一个条件: “为了防止你们中原人作弊,第三场你们不许使用兵器。” “本都尉亲自会会你们这帮两脚羊。” 说罢將隨身携带的大坏刀抽出来了。 这口刀,是他在战场上缴获大御一个高等级將官的。 有了这口宝刀,他攻城时无往不利。 死在这口刀下的大御军士,不下百人。 军士一听他这么不要脸,火气再也压不住了,还要第二轮骂他时,被陈息挥手止住: “行。” “本侯答应你的条件。” “若是这场你再输了,该不会忘记你的承诺吧?” 铁蔑儿见陈息,连这个条件都答应了,属实令他没想到。 心中冷笑。 愚蠢的两脚羊。 本都尉大环刀在手,对战你赤手空拳。 神仙来了都不好使。 “好,本都尉若是输了,当眾跪下向你磕三个响头,並转达贤王,你想怎么合作都行。” “若你输了,白银给本都尉奉上。” 陈息冷笑,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他想把陈一展派上去,这场不容有失。 就在他找人时,叶明霽已经蹦上擂台。 这货属实等不了了,反正妹夫已经答应自己,就不用再確认了。 上台,冷眼对著铁蔑儿一抱拳: “叶家军破虏侯,叶明霽。” “请赐教!” 这几个字一出口,铁蔑儿亚麻呆住了。 叶家军! 破虏侯! 叶明霽! 臥槽,这个妖孽怎么在这里? 他不是被大御皇帝,关在天牢里了么。 怎么还没死? 第244章 先解决你 铁蔑儿听到叶明霽这个名字后,脑瓜子嗡嗡的。 震惊的望著眼前人。 一身普通制式军服,身高与自己差不多,脸上掛著轻蔑的笑。 再回想起之前战场上,自己面对的叶家军。 头皮发麻。 “你说,你是叶家军的叶明霽?” 铁蔑儿抱著侥倖心理,还想確认一下真偽。 很有可能是重名。 叶明霽哈哈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叶家军,叶明霽。” “假了包换。” 听到肯定的答覆,铁蔑儿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 心中打起了退堂鼓。 叶明霽是什么狠角色,所有匈奴人都清楚。 一人一骑,就敢独闯匈奴大营的主。 还斩杀了一名大都尉。 自己如今也是大都尉,面对叶明霽止不住的肝颤。 他想认输,可当著手下的面...... 握了握手中大环刀,又有了些许底气。 眼珠子一转,我有兵刃在手,对方赤手空拳。 就算名气再大,自己也有资本较量一二。 铁蔑儿猩红著双眼,冲叶明霽点点头: “好。” “既然你想好了,那便成全你。” 学著叶明霽的模样,对他抱了抱拳。 这一幕,引得台下嗤笑连连。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草,听到叶家军名字,你也懂礼仪了?” “我早就说了,匈奴人就是一群草包,遇到比自己强的,立即变成狗。” “要我说就是欠揍,打一顿才会说人话。” “叶將军狠狠揍他。” 铁蔑儿没理会台下叫骂,整个人的注意力,全部锁定在叶明霽身上。 生怕对方突然出手。 叶明霽笑笑,摊开双手: “大都尉作为客人,不远万里来谈合作,出於礼貌,我让你三招。” 铁蔑儿听到这话,心里鬆了口气。 让我三招可太好了。 三招之內拿不下你个赤手空拳的,那么也没打下去的必要了。 到时认输便是。 再次一抱拳: “那便谢谢了。” 铁蔑儿横握大环刀,脚步试探性的向前接近。 叶明霽脚下纹丝未动,依旧是那副慵懒表情,甚至都不观察他的方位,仿佛拿他当空气。 铁蔑儿见他那副轻蔑表情,心中冷笑。 托大。 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到了攻击距离,铁蔑儿大环刀猛地出手。 直砍叶明霽脖子。 这一击雷霆万钧,速度相当之快。 见铁蔑儿如此狠辣,上来就奔著叶明霽命去的。 在场所有军士,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眼睛一眨不眨盯著擂台。 台下陈一展,已经將双手抽出来,准备隨时营救。 “嗡——” 叶明霽脚下不动,微微一侧身,大环刀贴著脖颈而过。 毫髮之间躲开。 “一招!” 铁蔑儿一刀砍空,眼里已经猩红。 这踏马是在羞辱我。 “嗡——” 转身,又是一刀直劈叶明霽脑袋,速度比第一刀还快上几分。 这次叶明霽动了,侧身一步,又是堪堪躲开。 “两招!” 铁蔑儿这一刀用力太猛,身子一个趔趄后,强行稳住身形。 转身依旧对上叶明霽那副慵懒的脸。 喘了几口粗气,眼睛微微眯著。 还有一招,再砍不中就认输。 这次他双手同时握住刀柄,找了一个他认为最佳的攻击角度。 “嗡——” 大环刀对准叶明霽上半身,劈出一道残影。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这一刀实在太快了。 叶將军会不会有事啊。 陈一展双足发力,马上就要出手营救。 可叶明霽突然大喝一声: “三招!” 身子不知何时,已飘到铁蔑儿后方,躲过这刀后立即欺身上前。 铁蔑儿三刀全空,转身想要开口认输时,叶明霽已经向他衝来。 大惊失色,大环刀本能的向前一刺,想要逼退叶明霽,可后者怎么可能给他认输的机会? 左手探出中指,鉤住大环刀上方圆环,单指发力向怀里一拽。 大环刀被扣住,铁蔑儿想要鬆手认输,可话还没说出来呢,顿觉嘴上传来剧痛。 “砰——” 紧接著眼前一黑,身子飞出一丈多远,单手撑著地面,嘴里噗噗噗不停喷出牙齿。 叶明霽刚才扣住他的大环刀,欺身就是一记铁山靠,肩头直撞他嘴。 不是嘴臭么。 不是瞧不起人么。 老子要你满口牙。 “好,叶將军威武。” “叶將军太帅了。” “哈哈哈,叶將军太牛逼了。” 叶红缨见哥哥胜了,这才捂著胸口,长吁一口气。 见这货出尽了风头,呸了一声: “撞他那张臭嘴,你也不嫌脏。” 一旁叶臻微微点头: “还行,这次没惹祸。” 从叶明霽上台开始,叶臻就替他捏著一把汗。 不是怕自己儿子伤著,而是怕叶明霽下手没分寸,將对方打死。 姑爷请来匈奴人合作,自然有姑爷的打算。 叶明霽上台將人打死,还谈什么合作了? 若是再惹出祸端,自己这张老脸往哪放? 以后还怎么面对姑爷? 父女俩放下心来,陈息也放心了。 他对叶明霽的武艺,之前只有一点粗浅认知。 反正就是劲大,能把房子捅塌。 至於厉害到什么程度,还真的不了解。 刚才一出手,陈息算是彻底看清了。 自己这位大舅哥,武艺不在陈一展之下,说他勇冠三军,丝毫不为过。 想到自己乾儿子,陈息向台下瞄著。 陈一展已经將双刀收回,乐呵呵的望向叶明霽。 眼中掩饰不住的战意。 陈息嘴角一抽。 知道他们这种武人的性子,一个不服一个。 看来以后,少不了互相切磋。 想想以后还得给他们劝架,头又大了一圈儿。 不行。 得將他们分开,不然有自己受的。 自己大舅哥虎了吧唧的,天生惹祸圣体。 比武完了,陈息离开座位走上擂台,来到铁蔑儿身边。 装模作样关心两句: “哎呀大都尉,要不要紧啊,需要治疗一番不?” 干说话不行动,陈息要有这心,早就给他检查伤势了,还特么用问? 一眾匈奴使团人员,见大都尉都输了,一个个耷拉著脑袋,丝毫没有刚进城时的囂张跋扈。 也会说客气话了: “多谢安北侯关心,我们自己处理就好。” 眾人合力將铁蔑儿扶起来,检查一下伤势。 只有一张嘴血肉模糊,其他地方没有大碍,这才放下心来。 见他没事了,陈息指了指地面,微微一笑: “大都尉,这次还有什么说的?” “该兑现诺言了吧?” 铁蔑儿嘴里漏风,心中虽怨毒,但不得不兑现承诺。 谁让叶明霽这个妖孽在场呢。 狠狠一咬牙子,他想咬牙来著,奈何牙没了。 左右扫了扫,当著这么多人的面,他还真有些跪不下来。 眼珠子乱转想找藉口。 可没等他想到藉口呢,叶明霽冷冷声音传来: “难道大都尉想赖帐?” 叶明霽眼神变了,再赖帐你可走不了了。 听到叶明霽的声音,铁蔑儿蔫了,知道自己再找理由,可离不开这里了。 深呼出一口气,当著全场的面,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砰砰砰——” 给陈息磕了三个响头。 想撂两句狠话,嘴里却漏风,噗噗的。 陈息哈哈一笑,连忙扶起他: “大都尉太客气了,本侯没想让你跪下磕头的,刚才都是闹著玩的。” “本侯大人有大量,怎会为难远方来的朋友呢?” 这几句一出口,差点把铁蔑儿气死。 我刚才要是不跪,你手下人能把我杀了。 现在磕完头,你又说闹著玩的。 玩呢? 场中军士见匈奴大都尉给侯爷磕头了,心中大快。 爽。 让你们再装逼。 遇见侯爷,就不灵了吧。 铁蔑儿没牙说话漏风,陈息也不爱搭理他,安排人给他送回去医治,这才结束这场比武。 事情告一段落,铁蔑儿回到住所后,態度来了个180度大转弯。 承认了韃子四路王师,是被安北侯消灭的。 约好了今岁冬季之前,陈息若是能收復北寒关,他便再次来访,商谈合击韃子事宜。 马上开春,草原的牧场也要长出来了,匈奴在大御西北的战场,將正式进入决战期。 攻下来便好,攻不下来就回去牧马。 陈息心中冷笑。 你攻个屁啊。 大御得了自己的投石车重弩,守城还是没问题的。 他也不想让匈奴在西北突破大御防线,这帮畜生一进来,无疑又是烧杀抢掠。 届时苦的还是百姓。 双方达成一致后,匈奴使团回去復命。 接下来这段时间,正好李月恩在雄谷,陈息带著叶臻与她正式聊了东淮府事宜。 提出全盘接手东淮府县城,后者巴不得呢,丝毫没犹豫应了下来。 高丽国全力配合叶帅。 让叶臻带著叶红缨,连同薛天岳一眾亲信,即刻出发东淮府。 只有一个要求。 那就是招兵。 有多少招多少。 本来想將叶明霽也带走的,可后者死皮赖脸就是不走。 非要赖在陈息身边。 陈息哪能看不出他的小心思,跟在叶臻父女身边,实在是太拘束了。 处处管著他。 叶臻见儿子赖著不走,实在没办法了,三令五申让他听从姑爷指挥,否则抽他。 这货满口答应。 陈息让叶明霽配合杨冲守城,自己则回到奉阳州府,监督火药进展情况。 大御守住西北战场,匈奴退兵后,必然调头来对付自己。 趁这段时间要备足火药。 大御不是想拔掉小爷这颗钉子么。 这次便看看你是怎么拔的? 同时大力发展奶製品生產。 有了1000头奶牛,每天都挤出大桶大桶鲜奶。 先利用巴氏消毒法做出一批硬质奶酪。 眼下还没开春,温度不高,保存几个月还是没问题的。 等与大御这场仗打完,立即找朝廷签署不公平条约。 割地小爷暂时不要,赔款小爷接著。 不然就揍你。 然后再签贸易,小爷的商队可以在大御畅通无阻。 出现一丁点意外也揍你。 总之一句话,一边捏你脖,一边与你做生意。 看看谁难受就完了。 一月时间悄然而逝。 奉阳州府已经储备了大量轰天雷与地雷。 同时传来消息。 大御利用投石车,重弩,守住了西北战场。 匈奴退兵。 消息传到奉阳府时,已晚了半月有余。 大御已经从西北方向抽调回军队。 目前集结於京城附近。 下一步动作,想都不用想。 定是本著雄谷关而来。 陈息得到消息后,呵呵一笑。 来吧。 先解决你。 第245章 太子亲征 京城。 今日大朝会。 这一派的官员有个不成文规矩,每逢大朝会之前,都先到赵无极家里集合。 主座之上,赵无极今天心情很好。 西北战场20万大军,已经撤回京城附近。 军队驻扎在自己势力范围,给了他便利机会。 由於与匈奴对战了一整个冬季,將官损失很多。 新提拔上来的,多数都是底层爬上来的,没有靠山。 正好给了这只老狐狸机会。 这几天把他忙坏了,到处走动,到处拉拢关係。 目前。 千夫长以上官职,也被他拉拢到7成。 20万大军之所以没有被蒋山河调回原驻地,是因为还有一个大行动。 那便是收回雄谷关。 这是蒋山河给兵部下达的死命令。 在他眼里,雄谷关比北寒关还重要。 是大御的国基。 这个也是无奈,关外多山,关內平原,京畿之外只有这一道天堑可守。 如今还到了与苗军勾结的陈息手里。 不收回雄谷关,蒋山河日夜难安。 赵无极与皇帝的想法一样,不过他的目的更加阴险。 雄谷关拿下之后,无论守將是谁,底下的千夫长,大多是他的人。 不会像以前的叶家军,叶臻在军士们心中地位,还要压过皇帝一头。 这也是皇帝要整他的原因。 所谓的后勤跟不上。 都是藉口。 如果没有皇帝点头,赵无极还没那个胆量,动正在作战军队的物资。 赵无极的眼下的目的,一定要將雄谷关的实际控制权,捏在自己手中。 將来就算政治上失败,也有条军事上的退路。 “咳咳——” 赵无极清了清嗓子: “诸位。” “今日大朝会,想必陛下会提出收復雄谷关的问题。” “届时主帅之位,大家有什么想法?” 都是自己人,赵无极也不废话,直达主题。 言外之意很明显,皇上一定会钦点主帅,那么下面的人,捧不捧这位主帅,他要说的算。 兵部侍郎典振鹏第一个答道: “相国大人,依我看来,陛下还是会钦点定国公,作为三军主帅。” “定国公虽年迈,但去岁与匈奴交手,还是稳稳守住了战线,这份功劳,谁都比不了啊。” 典振鹏说完,皇甫名璋接话: “年轻一辈的將领,大多是相国大人的门生,咱们能否......再向上推一推?” 他作为礼部官员,向上举荐將官,有些不合规矩,只能让典振鹏先牵头。 后者没回答这个问题,將目光落在赵无极身上: “相国大人,您以为呢?” 赵无极笑笑,这群人啊,还是太嫩。 主帅一职非常重要,这次是收復雄谷关,比西北战场还重要,那可是天大的功劳。 “呵呵,大家还有没有別的想法?” 抬眼扫视一周,眾官员交头接耳,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谁还有资格替换掉定国公。 见大家都没了主意,赵无极轻嘆一声开口: “诸位都知道这是一份天大的功劳,收復雄谷关之后,將决定以后的政治走向。” “我们都能想到,那么陛下...能想不到么?” 眾人闻言一惊,对啊。 咱们能想到,陛下同样能想到。 想了一会后,典振鹏开口: “相国大人,若是按照您的说法,那么此次主帅必是定国公无疑,那我们一点作用都起不到啊。” 典振鹏说出来,眾人纷纷附和: “对啊相国,既然事情已经定下,咱们在这商討也没有用啊。” “依老夫看,还是加大力度,继续拉拢军官,雄谷关根基是咱们的,至於谁当主帅,都无所谓了。” “左右一份功劳,定国公已经封无可封,给他又能怎样。” 赵无极等大伙都讲完了,才轻摇摇头: “你们看问题,还是太浅了。” “依老夫看来,无人推举,这次主帅是定国公无疑。” “但陛下真正想的是什么,你们知道么?” 眾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都没听懂赵无极话中意思。 “相国大人,您就別绕弯子了,直说吧,让我们举荐哪位年轻將领?” 典振鹏心直口快,原来他还有几位人选,现在都在陈息手里吃了败仗。 根本提不出口,新拉拢来的將领,只有守城功绩,並无太出彩的地方。 举荐谁都不合適。 全场目光聚焦赵无极,后者並未继续卖关子,直接给他们指路: “这么一份天大的功劳摆在面前,能与定国公掰掰手腕,率兵出征的,只有一人。” “那便是,当朝太子。” 太子两个字一出口,全场倒吸一口冷气。 对啊。 太子绝对有资格啊。 作为储君,太子亲自收復雄谷关,更是天大的政绩。 登基后,史官也会记录,这是一位马上皇帝。 眾人想明白了,可又有了新的疑问: “相国大人,太子殿下绝对有资格领兵,但......太子那个文弱性子......適合么?” 大家都知道,太子是陛下嫡长子,宋皇后亲生。 从小便是按照储君培养,20多岁从未离开过京城,更別提到军中歷练了。 而且性子柔弱。 让他写首诗,画个画都行,可让他领兵打仗,还比不上个在座各位呢。 赵无极看出大家疑惑,说道: “收復雄谷关这一仗,是毫无悬念的。” “20万打安北侯2万,安北侯手中有的,我们手中同样有,而且比他还多。” “试问这种仗,怎么败呢?” 按照纸面实力对比,確实如赵无极所言。 复合投石车,复合重弩,他们也有,也確实比陈息多。 大御工部得到样品后,运转整个国家的能力,每日造出百架,都是轻飘飘的。 100个安北侯也比不过啊。 兵力还是对方10倍,以投石车,重弩的杀伤力,急眼了直接推平雄谷关。 大不了重建。 反正朝廷有一大笔银子储存,原本打算战败后,赔给匈奴的。 现在守住了,拿这笔银子重建雄谷关唄,拆东墙补西墙而已,又不是没这么干过。 大家对这场仗的胜负,都心知肚明。 典振鹏反应过来了: “相国大人,我好像明白了你的意思。” “此战,我们推举太子领兵,也正合了陛下的意。” “届时,太子领兵收復雄谷关,这份功劳是太子的,也没落到別人手里。” “太子是不可能坐镇雄谷关的,到时我们使使劲,再选个咱们阵营中的主將驻守。” “一箭双鵰。” 赵无极大笑: “不错,老夫就是这个意思,诸位觉得呢?” 眾人起身齐齐一礼: “相国大人神机妙算,此计甚好。” 赵无极心情极好,挥挥手: “走吧。” “上朝!” 第246章 討贼檄文 朝堂之上。 匯报完国內情况后,蒋山河提出雄谷关问题,依惯例询问朝臣。 不少人推举定国公掛帅,其中包括江万年。 老头也是没办法了,皇帝收復雄谷关之意已决,任何人都阻挡不了。 心中为陈息担心坏了。 20万大军啊,还有大量的攻城器械。 这小子能不能守得住啊。 等江万年这一派发言完了,赵无极开始发力。 直接推举太子。 江万年一惊,赵无极这只老狐狸在打什么算盘,他心知肚明。 定国公是中立派,功劳落在他手里,对自己没什么影响。 可太子不一样啊。 打完雄谷关,回京照样是太子,可驻守雄谷的主將,有很大概率是赵无极手下的人。 这样的话,他手里的军权,就会无声无息间变大。 对自己绝对是个坏消息。 甚至都能威胁皇权。 蒋山河听到赵无极的提议,心中大喜。 还是左相懂朕啊。 再加上赵无极一派官员推波助澜,蒋山河当即定下。 此战。 由太子殿下亲征。 命礼部写下討贼檄文,张贴京畿各处县城。 檄文中,將安北侯大肆妖魔化。 写他占据大御东北二州,私造玉璽,公然勾结叛贼余孽...... 贪財好色,私生活混乱,与前白山县县尉杨刚烈通姦...... 俩人还有个私生子,叫陈一展...... 檄文言辞激烈,激昂慷慨,催人尿下...... 大朝会散场,各大县府衙门,城墙,几乎同时张榜,引来无数百姓围观。 指指点点。 “安北侯真是个畜生,居然连男人都不放过。” “你们不知道吗,那杨刚烈也不是个好鸟,挺大个男人没有鬍鬚,一看就是个能生养的主。” “对对对,我听別人说,杨刚烈屁股可大了,要不能安北侯生个儿子么。” 整个京畿之地的百姓,全部炸了窝了。 將安北侯的事跡,夸大无数倍宣传。 最后都传成他是妖魔转世,每顿都吃两个小孩,兽面獠牙,嘎嘎磕磣! 朝廷占据了道德制高点后。 开始动兵。 太子蒋真,在皇庭內卫保护下,亲率20万大军,征討逆贼。 天时地利人和,他们认为全占了。 20万大军,在京城外集结,蒋山河率领文武群臣,亲自为太子送行。 一路浩浩荡荡,直扑雄谷。 此刻的雄谷。 陈息手里拿著寒龙军送来的檄文样本,眼珠子死死瞪在上面,直接气冒烟了。 踏马的。 什么叫欺负人? 这踏马就叫欺负人! 尼玛的,你说我勾结反贼,还有些道理。 什么叫与杨刚烈通姦? 来个明白人给我解释解释来。 再看看陈一展,这小子是杨刚烈生的? 陈息坐在椅子上,气得大气直喘,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这还是一个国家最高行政机构能干出来的事? 占据道德制高点是吧。 行。 你不是这么干么。 小爷玩这个可是专业。 你等著的。 等我揍完你20万大军,看我怎么写朝廷。 互相伤害啊。 作战室內,大家见陈息脸色异常难看,静悄悄的。 叶明霽悄悄凑到陈息身侧,俯身贴耳,那模样,要多腻歪有多腻歪,贱兮兮一笑: “妹夫,你真和杨刚烈......” 话还没说完呢,陈息一把扯住他耳朵,对上陈一展: “你看看来,你看看。” 叶明霽一边捂著耳朵,一边求饶: “哎呀妹夫,哥哥和你开玩笑呢。” 陈息都要气炸了,再加大几分力道拧他耳朵,另一只手指著陈一展: “我就比他大几岁,他能是我和杨刚烈生的?” 叶明霽疼的直跳脚: “哎呀妹夫,哥哥错了,下次不敢了。” 陈息这次真的生气,正在开会呢,你跑来不分场合的开玩笑? 鬆开手,瞪著他: “听说哥哥一人一骑,独闯匈奴大营,斩杀大都尉一人?” 叶明霽搓著耳朵,一听妹夫聊到自己战绩,顿时来了精神: “那是。” “想当年你哥哥我,单枪匹马在敌人中杀得七进七出,夺槊两桿,斩旗三条......” 陈息赶紧打断他: “行了行了。” 再不打断他,这货能来个全本的八扇屏贯口。 陈息拍拍他肩膀,十分认真道: “现在大舅哥的机会来了。” 一指雄谷关外: “坐骑自己挑,骑奶牛都行,单枪匹牛,杀累了喝口奶,连军粮都有了。” “去把太子整死去。” 薅著他脖领子,一直拽门口,照后屁股就是一脚: “去吧皮卡丘。” “祝你成功!” 一脚將叶明霽踹出去,咣当一声把门关上。 世界都清净了。 眾人见状,不敢乐出声,都捂著嘴偷笑。 陈息刚坐下,叶明霽推门,从门框外,探进来半个脑袋,訕赖赖的: “那个妹夫哈,哥哥手里没枪。” 陈息知道这货在找理由,故意一拍脑门子,想起来了。 “奥对对对。” 从里间抱出一个大盒子,打开。 一桿亮银三尖枪静躺其中。 这是陈息特意为他打造的,上次把娘子的红缨枪都干断了。 这次给他焊个铁的。 照著后世西凉锦马超的兵刃,一比一復刻给他。 三尖枪头做了改动,放血槽,刃口,全部精钢锻打细盐淬火,嘎嘎锋利。 將武器塞到他手里,摁著脑瓜子再次给他轰了出去: “去把太子整死去,整不死別回来。” “咣当——” 再次关上门。 必须教训教训他,仗著自己大舅哥身份,不分场合的开玩笑。 这是能惯著的? 这次若是隨著他,以后还咋管? 指不定给自己捅出什么篓子呢。 过了一会,这货梢眉耷眼的进来,扑通往地上一跪: “妹夫我错了。” 陈息也没扶他,翘起二郎腿: “咋地,知道错了?” 叶明霽都要哭了,自己刚刚確实没分场合的开玩笑,以为妹夫能让著他,没想到比父亲还严厉。 “妹夫,哥哥真的错了,原谅我这一次吧,下次绝对不敢了。” 见他態度诚恳,陈息才算消气。 “起来吧,一边站著去。” 扭头一看眾人: “都说说,这仗怎么打?” 太子亲率20万大军袭来,稍微有点出乎他的意料。 原本想著,来个10万8万的,顶天了。 没想到真看得起小爷啊。 太子亲自掛帅,朝廷真是下了血本啊。 你也不怕小爷给你们太子抓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咋打? 只能仗著高大城墙守啊。 20万大军啊,还是从西北战场撤回来的,个个都有战场经验。 见大伙没了主意,陈息呵呵一笑: “走,看看我们的新傢伙。” 不磨嘰,直接带人来到库房。 打开大门。 里面成箱成箱的轰天雷,摞成一座小山。 这些都是奉阳州府,加班加点製作的,为的就是这场战爭。 不就是20万么。 小爷这次要吃掉你大半。 最好再把太子抓了。 有了人质在手里,我看你那檄文给小爷换了不。 踏马的。 要比无耻。 你看看咱俩谁无耻。 第247章 新武器的威力 成箱成箱的轰天雷,堆了满满一库房。 “咔嚓——” 隨便撬开一个箱子,从里面拿出一颗轰天雷。 形状跟后世的手榴弹差不多,受制於现有工艺,只能先做成木柄的。 等再发展发展,还能升级加强版。 眾人见到陈息手里握著个榔头,一个个表情古怪。 这玩意仍出去,砸人能挺疼的。 见他们没有发出欢呼声,陈息微微一愣后想起,这些人还没见识过此物威力。 再撬开一个箱子,抱出个炸药包。 按照投石车能射出的最高重量配比,里面黑火药,钢珠塞得满满的。 眾人见这东西又是一愣。 啥玩意? 长的像个乌龟壳似的,用这个代替石头,守城也能行吧? 陈息也没跟他们解释。 让人每样搬出一箱,亲自带大家到城墙上实验威力。 雄谷关城墙很长,足有几百米,两边连结山脉。 来到城门楼。 身边一眾骨干將官站定。 陈息回头扫一眼,將目光落在自己的打手团长,寧乱身上。 这小子臂力可以,他能仍的远。 “乱子。” “来了大哥!” 寧乱到大哥身边站定,目光直勾勾盯著大哥手里的榔头。 大哥这是让我干啥? 拿榔头钉钉子? 陈息將轰天雷的投掷技巧教给他,身边一眾人好奇围观。 从里到外,仔仔细细讲了一遍: “听没明白没?” 寧乱认真点头: “听明白了。” 陈息自豪的扫视一圈眾人,这就是本侯爷手下的打手团,从白山县带出来的。 没別的毛病。 聪明。 伶俐。 听话。 “乱子,给大伙展示一个。” 陈息也是倒霉催的,你找谁出来实验不行,你偏偏找寧乱。 后者见大哥自豪,自己更加自豪了。 这可是代表大哥的亲卫队,东北二州战力天板的打手团。 自己身为团长,现在是个露脸的机会,必须好好表现一番。 手握轰天雷,寧乱目光睥睨,意气风发。 站在陈息身后, 大哥老大,天老二,他老三,地老四。 等级划分完毕。 陈息见寧乱气势起来了,欣慰一笑。 自己作为大哥,必然不能差了。 摇杆挺的直直的,抬手,遥指远方: “拉完引线,使出你最大的劲,有多远给我仍多远。” “好嘞大哥。” 寧乱热血沸腾,眼珠子激动的都红了。 让大家看看,我寧乱猛不猛就完了。 这阵子,无论是干仗还是和匈奴比武,大哥都没找我。 这次臂力展示,必惊掉你们所有人的下巴。 这货知道大哥让自己显示力量,仍的远不算本事。 我给大哥来个高的。 陈息往远处指,这货往天上瞄。 眯了眯眼,右肩轻微活动几下。 “拉引线。” 陈息大喝一声,寧乱立马拉线。 “呲啦——” 引线一拉开,所有人都嚇一跳。 这玩意咋还冒烟呢?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陈息指著远方,再次大喝: “给我投。” “好嘞!” 寧乱抡圆了手臂。 “嗖——” 该说不说,寧乱臂力一般人真比不了。 轰天雷直衝上天。 陈息皱皱眉,仍特么哪去了,咋没看见呢? 回头一瞅,大家都仰著脖子往天上看。 陈息懵逼了,顺著大伙目光向上看。 轰天雷冒著白烟,已经飞出十来米,见高不见远。 陈息头髮都嚇得立起来了。 “快踏马跑。” 嗓子都喊呲音了。 这玩意可不是开玩笑的。 那是会炸死人的。 这一嗓子把眾人嚇一大跳。 咋了? 敌军攻城了? 跑啥呀。 乱爷仍的多高啊,俺们还要给他计数呢,这会都飞升10多米了。 陈息急得汗都下来了,哪有功夫给他们解释: “快跑臥倒,不听命令宰了你们。” 时间太紧了,慌忙拉著人就往城墙旁边跑。 顾不上了。 剩下的人见陈息下了死命令,也都跟著跑吧。 刚跑出没几米。 轰天雷冒著白烟落下。 “轰——” “咔嚓——” 巨响传来,烟尘夹著木屑瓦片激飞。 幸亏有城门楼柱子挡住大片伤害,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巨响过后,整座城门楼烟尘四起。 都看不见人了。 “咳咳咳——” 陈息衣衫都炸破了,被呛得直咳嗽,连忙起身查看状况。 心中祈祷,千万別出事,千万別出现伤亡。 冒著烟尘闯到爆炸中心点救人。 城门楼,腰粗的柱子被炸断一半,上方瓦片散落。 “有没有受伤的,都出来。” 陈息急坏了,在地上扒拉著碎瓦断木。 烟尘散尽,眾人才从四周陆续围来。 个个被炸的破衣烂衫,帽子都炸飞了,跟土里拋出来似的。 瞪个大眼珠子,嘴张大大的,嘴角流著哈喇子,耳朵里嗡嗡的。 咋地了这是? 打雷了? 怪不得侯爷让我们跑呢,保不齐谁干坏事让老天爷知道了。 降下雷罚。 陈息见他们围来,心中大呼出一口气。 虽然模样一个比一个惨,好在都没受伤。 从人堆里,拧著寧乱耳朵把他拽出来。 “我草你二大爷的,你特么往哪仍呢?” 陈息不顾形象,破口大骂。 我让你展示,你就这么给我展示的? 踏马的。 用不著朝廷来攻城,自己差点团灭。 寧乱此时还在懵逼状態,脸上全是黑灰,白毛小辫子都被炸的立起来了。 耳朵被大哥捏住都感觉不到疼痛,嗡嗡的。 拽过寧乱就是一顿踢屁股。 “你特么。” “要害死。” “咱们大家啊。” 一边踢一边骂。 反正他骂的啥,寧乱都听不见。 耳朵还属於失聪状態呢。 这货咔吧咔吧嘴: “大哥你说啥?我咋听不见?” “刚才太响了。” 陈息踢也踢累了,骂也没力气骂了。 整个人气得直冒烟。 一脚踹在寧乱后屁股上,指著城內: “滚滚滚滚滚。” 这句寧乱看口型看明白了: “好嘞大哥!” 赶走这灾星,才把大家重新聚起来。 “刚才那不算,这次我亲自来。” 陈息再也不装逼了,这次亲自动手。 拉开引线,嗖的一声投掷出去。 这次大家有了心里准备,全都捂著耳朵,紧张的望著轰天雷。 轰天雷划过一道拋物线,落在城外空地上。 “轰——” 烟尘四起,碎石横飞。 “噼里啪啦——” 不少钢珠碎石击在城墙上,噼啦作响。 这次大家亲自眼见,原来那东西不是榔头,还能响呢。 烟尘散尽,地上留下一个半米直径的坑。 全部傻眼。 这玩意,也太牛逼了吧。 一个个震惊的望著下面,惊得不知说什么好。 陈息再次掏出来一个轰天雷: “这玩意的威力,你们都看到了吧。” “这东西叫轰天雷。” “这次守城,全靠他了。” 將轰天雷挨个给大家看,引线都怎么用的,延迟多少个数...... 给他们都讲解完了。 把炸药包放在投石车上,一拉引线。 投飞。 这次效果更加牛逼,直接炸出直径5米大坑。 这两样新武器,可把眾人嚇傻了。 这玩意,都逆了天了。 都展示完了。 回到作战室,开始布置作战计划。 第248章 共同守护家园 作战室內。 杨冲將雄谷关现有兵力做个陈述。 甘兴的骑兵团,经过一个多月的训练招人,已经达到万人。 步战军同样的达到万人。 再加上七七八八,守城民夫等等,雄谷关作战人员,共计26000余。 陈息心里盘算著敌我军力对比,眉头皱得很深。 此战。 大御20万兵马。 己方3万不到。 兵力相差太悬殊了。 更要命的是,对方也有投石车重弩,双方器具水平相当。 就算自己有轰天雷和炸药包。 但储备量远远不够。 不可能一直轰他们啊。 再说了,对方器具射程和自己一样,而且还量大管饱。 就算不用瞄准,几百上千架投石车齐动,雄谷关城墙也都有坍塌风险。 饱和打击下,轰天雷炸药包威力將大大减小。 陈息呼出一口长气,无奈人手不足,不能出去野战。 看来只能固守城墙了。 这样的话,好不容易攒起来的人马,搞不好还要伤亡大半。 恨恨一咬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就看谁先挺不住吧。 陈息没了更好的主意,大家更没有了。 一时间作战计划,全部围绕著守城展开: “我们只有2万多作战人员...” 话音刚落,作战室门被人推开,一道清脆声音响起: “夫君,我们不只有这些,还有我的苗军呢。” 抬眼一看。 朵朵娜带领四大堂主齐到,向前一步直对上陈息,展顏一笑: “夫君,还有娘子的4万族人呢。” 说罢一挥手,四大堂主齐齐单膝跪地: “姑爷,您就下令吧,我苗疆战士,任凭差遣!” 陈息一惊,朝廷来攻城,他是没想告诉朵朵娜的,她的这些族人,眼下正在洪县生活,春耕季节正忙时,不想让他们参战。 只有建设好了家园,才会对生存的这片土地生有认同感。 可没想到...... 想要开口拒绝他们时,朵朵娜一头扑在陈息怀里,语气充满决绝: “夫君当初帮我打朝廷,家园也是夫君给的,如今夫君有难,我们苗疆人要报恩。” “何况,这並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是我们全部族人的意思。” 说完再次往他怀里拱了拱: “夫君重情重义,我们苗疆同样,没有夫君,就没有现在生活的家园。” “守土之责,也要算我们苗人一份。” 陈息怀里抱著朵朵娜,心中一道暖流涌起。 是啊。 这是大家的家园。 苗疆族人能有这种认同感,令他心里异常感动。 深深吻在她额头: “谢谢娘子。” “是我们谢谢夫君才对,没有你,我们苗疆族人,恐怕已经被狗皇帝下令围剿了。” 正在陈息感动时,作战室门再次被推开: “爹,请您到北面城墙看看。” 陈一展匯报后,陈息一愣。 北面城墙? 北面不是奉阳府方向么,到后方看什么? 陈一展嘿嘿一笑: “爹到了就知道了,给您个大大的惊喜。” 一听到有惊喜,陈息拉著朵朵娜,连战术都不布置了,连同作战室所有人,前往北面城墙。 登上城楼,往下面一望。 臥槽! 陈息眾人惊呆了。 眼前。 黑压压一片骑兵,足有上万。 再后面是一眼望不到边的步军。 虽然手里兵器五八门,但精神状態个个饱满,仿佛自带一种肃杀之气。 “哈哈哈哈。” 一道洪亮笑声响起,骑兵中现出两人,左边薛天岳,右边叶红缨。 此刻,薛天岳翻身下马。 单膝跪地抱拳: “姑爷,这些是叶帅给您送来的兵。” 听到这话,陈息再次惊呆了。 岳丈大人给自己送来的兵? 他不是刚接手东淮府一个多月么。 咋就招了这么多兵? 见陈息惊呆,薛天岳自豪一笑: “叶帅看了狗皇帝发布的檄文,让末將给姑爷带句话。” 顿了顿后,凶残一笑: “叶帅说了,让姑爷放开了杀,他在后方继续为姑爷招兵,让姑爷不要担心。” “后方有叶帅坐镇,姑爷。” “杀吧!” 薛天岳话音刚落,身后大批军士,眼神凶狠齐举手中兵器,喊杀声震天: “杀!” “杀!” “杀!” 城墙上,无论陈息朵朵娜,还是身边一眾將官,全部红了双眼。 陈息双目含泪,对著下面一拱手: “好!” “都是好汉!” 命令陈一展: “开城门!” “好的爹!” 城门大开,无数將士入城。 顿时。 雄谷关人满为患。 作战室內。 薛天岳静立在陈息身后,叶红缨眉眼弯弯,递上一张东淮府军士清单。 叶臻亲笔书写,笔锋力透纸背,苍劲有力。 “姑爷。 为父到东淮府月余,招募兵丁如下。 骑兵13000余,其中叶家军退役军士3000,其万余擅衝锋,弓弩不甚嫻熟。 步兵34000余,叶家军退役军士8000,余下各县府兵居多,还有江路各路好汉来投,整体战力六成,望姑爷接管后,勤加苦练。 放心大胆的干,为父为你稳住后方。 永远支持你。” 放下手中清单,陈息感动的差点哭出来。 岳丈大人,辛苦您了。 真是没想到,岳丈大人才到东淮府月余,便能招募如此多的军士。 自己还是低估了,叶家军这块金字招牌的含金量。 叶红缨见陈息感动的稀里哗啦的,紧贴在他怀里: “夫君,父亲看完了狗皇帝檄文,让我也来帮夫君,此战,杀狗朝廷一个片甲不可留。” 陈息紧紧將她拥入怀中,此刻无声胜有声。 心中只有一个信念。 不能辜负大家的信任。 这一战,不把朝廷打残了,对不起岳丈大人,更对不起身边所有人的期望。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家园,我们一同守护。 就在他准备重新布置计划时。 杨刚烈推开作战室大门,见到陈息后,嘿嘿一笑。 也不说话,將身子侧过来。 紧接著。 樊妍,秦瑶,白蓉蓉,武怡,小甜甜,綰月尼......一眾大小夫人,係数登场。 这还不算完,后面苏韵,佐千千也跟来了。 眾女一进屋,房间內瞬间明艷起来。 这些大美人不用说话,只站在那里,便是一道靚丽的风景线。 原本还在听布置战术的眾人,齐刷刷退出房间,嘴里打著哈哈: “侯爷我先告辞哈,肚子疼得厉害。” “哎呀侯爷,我手下军士打起来了,我去劝架哈。” “侯爷侯爷,我娘子难產,我去接生......” 这些货,一溜烟全跑了。 杨刚烈等所有人都走后,对陈息使劲嘰咕几下眼睛: “夫君,上次喝完酒我怀孕了,这就给你生个大胖小子去。” 说完可能是怕陈息踹他,咣当一声关上房门,噔噔噔的跑了。 此刻,面对满屋子的大美人,陈息不淡定了。 拉住樊妍的手,心疼道: “娘子,你咋来了?” 樊妍幽怨的望著陈息,眼中含著泪: “夫君让狗朝廷欺负了,怎不同娘子说呢。” 说完扑到陈息怀里,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 “再大的困难,我都愿与夫君一同面对。” “让我留下来,哪怕为军士们担水煮饭,也要亲眼看到夫君击败他们。” 连樊妍这种柔弱性子看到朝廷檄文后,都气得不成样子。 夫君做错了什么? 朝廷为什么要这样骂夫君。 韃子破关时,朝廷在哪里? 韃子烧杀抢掠时,朝廷又在哪里? 没有夫君,北部二州百万计同胞,又能活下来几人呢? 若没有夫君,恐怕雄谷关,也要落到韃子手里了吧。 夫君为你们抗下韃子攻击,保护大御百万子民,你们不但不扶持,反倒处处算计夫君。 这狗朝廷,就是无耻。 樊妍在陈息怀里哭诉,其他眾女也都来到他身边。 纷纷表达对朝廷的不满。 她们的出发点很简单,打仗什么的她们不懂,她们只知道朝廷骂夫君不行。 这是她们的逆鳞。 她们想好了,到这里为军士们洗衣煮饭都行,只希望看到夫君撕碎那群小人的嘴脸。 陈息感动坏了,挨个与娘子们拥抱。 苏韵在人群最后面,翘首以盼,佐千千急性子先开口: “陈大哥,我与小姨来为军士们洗衣煮饭,你不会不要我们吧?” 陈息哈哈一笑,揉了揉她脑袋: “你俩怎地也来了,不用对接商队了?” 佐千千一撅嘴,说话脆生生的: “商队都出发高丽国了,人家现在閒得难受死了。” 说到这里一紧张: “陈大哥不会嫌弃我和小姨吧?” 陈息连忙摆手: “陈大哥怎会嫌弃千千呢。” 见一屋子的大美人,陈息心情大好: “都饿了吧,一起吃饭。” 准备了大桌子,与眾娘子一起吃过了饭,又单独找樊妍探討一下技术。 深夜。 陈息独自一人上了城墙,皎洁月光洒向大地,留下道道梦幻光幕。 望著一马平川的南方,陈息大脑飞快运转。 这一战。 不容有失。 手扶著城墙,眼中精芒闪烁。 自己毕生守护的人,如今都在城內。 若是让你们看到城门,小爷都特么隨你姓。 不就是20万大军么。 照样出城揍你。 第249章 大战,一触即发 明月高悬。 夜凉如水。 一丝清凉入肺,陈息眼望茫茫大地。 一个新的野战计划,在脑中渐渐成形。 如今手里,要兵有兵,要將有將。 还有捨命守护的家人,朋友,生死弟兄。 单凭你一纸檄文,便能撼动民心么。 小爷不信。 不光不信,此战完了,小爷还要好好教教你。 什么叫做民心,什么叫做凝聚力。 一个带著百姓吃不饱饭的朝廷,跟小爷谈道德,谈反逆? 貽笑大方。 陈息坐在城墙上,思绪万千。 正当他脑中作战计划成型之际,突觉肩上一沉。 樊妍为他披上一件衣,担心著凉,为他紧了紧前襟: “夫君,这么晚了,回房休息吧。” 芳香扑鼻,不用问都知道谁来了。 陈息转身,对上樊妍关切的目光,很担心: “娘子这么晚了,怎地还不睡?” 樊妍一脸关切回道: “夫君不要有压力,无论胜败如何,我都会守在夫君身边。” 说罢扑到陈息怀中,脸蛋贴在他的胸膛,强有力的心跳传来,这种声音令她心安。 他相信,即便是朝廷20大军齐来,夫君也能从容应对。 如同当初,带著自己从苦难中,一步步走出来。 陈息轻轻的將她拦腰抱起,宠溺一笑: “为夫抱著娘子,回房休息。” 月光洒落在陈息坚毅的脸庞,樊妍忍不住在他脸颊上轻吻一下,又贪婪的依偎在他胸膛,感受著心跳声: “夫君......”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 將昨日杨刚烈带来的大批兵器,全部下发给从东淮府新来的军士。 步兵会射箭的发复合连弩,身材壮硕的配发盾牌,大刀。 骑兵全部精钢长枪。 苗军使用原来雄谷关中缴获来的武器。 全部配发完毕,校场集合。 望著眼前整齐划一的军士,陈息感慨万千。 曾几何时,从一个没衣服穿的猎户,一步步走到今天。 面临层出不穷的困难与挑战,依旧坚挺的走过来了。 打不死你的,终究会令你变得更强。 “將士们。” “在我们身后,就是我们的赖以生存家园。” “我想,大家都交过人头税吧,大家都饿过肚子吧。” “面对朝廷的不作为,我不想说太多,因为大家都深有体会。” “今天在这里,我只想问大家一个问题。” “朝廷要我们的家园,朝廷要我们的人头税,朝廷要我们的粮食。” “大家说给不给?” 话音刚落,下方军士齐声大喊: “不给!” “不给!” “不给!” 给他个屁,这些年大御东北二州百姓经受的苦难,岂是那帮高居庙堂的世家门阀能体会的。 面临高额的人头税,面对外族入侵,朝廷又有什么作为。 只是一味的压榨百姓,来巩固他的皇权。 雄谷关外的流民,紧闭的冰冷城门,足以说明一切。 陈息目光火热: “好,既然不想成为那些世家门阀的奴隶。” “那便拿起手中的兵刃,让那些狗杂碎看看。” “什么叫做志气!” 滔天般大喊声传来: “志气!” “志气!” “志气!” 军士们个个同仇敌愾,大御强征男丁,增加税赋。 韃子破关,朝廷不顾百姓死活,紧闭雄谷关大门,將他们堵在关外。 毫无一丝人性可言。 军士们到头来,到底保护的是谁。 是庙堂之上的那群畜生,还是家人同胞? 这一笔笔的帐,都刻在他们心里。 將军士们情绪全部调动起来,下面开始布置任务。 命。 杨冲44000步战军,联合40000苗军,共计8万余,出城50里作为中军扎营。 配备投石车,重弩无数,炸药包,轰天雷全部从仓库提出来。 23000骑兵,平分为4支骑兵团。 杨刚烈。 薛天岳。 甘兴。 叶明霽。 给4人单独开了个会,讲解战术要领。 4员大將各率一支骑兵,执行纵横穿插战术。 目的就是將大御20万大军,从两侧不间断进行切割。 中军火力覆盖,两侧纵横穿插。 將缴获韃子的战马,全部拉出来,由寒龙军队员,掩护经验丰富的马倌,提前出发布置。 做到每个骑兵,都有4匹战马换乘。 在大御军队必经官道两侧30里外,隱秘埋伏。 左右寒龙军死死压制对方斥候,不许让他们发现两侧动静。 只一个任务,斩杀敌人斥候后,他们派兵来追,咱们就跑。 他们回去,咱们再进行压制。 反正战马比他们的快,占尽天然优势。 23000骑兵,饮一碗壮行酒。 先於大部队提前出发。 战术布置完毕。 所有娘子留守关內。 陈息亲率中军出发,雄谷关外50里扎营。 左翼杨冲步战军,右翼麻吉率领的苗军。 中军大营內。 陈息为他们布置战术打法。 大御军队发现营盘后,必先用骑兵冲阵。 届时投石车发射重弩,重弩的弩箭上绑著轰天雷。 先给他们来波大的。 打退先锋军后,便是全军突击。 见到敌军后方大乱后,不顾一切给我衝上去。 抓俘虏。 能抓多少抓多少。 最好把太子给我抓回来。 陈息大军扎营第二日。 大御太子亲率的20万大军,已经行至真定府外。 斥候来报: “报太子殿下。” “雄谷关叛贼倾巢而出,在谷外50里处官道扎营。” “我方斥候观叛贼营帐规模,大约10万人驻扎。” 听到这个数字,太子蒋真嚇了一大跳。 “什么,10万人?” 传令兵如实回答: “是的太子殿下,斥候就是这么回报的。” 蒋真没主意了,立马看向身旁副將: “秦將军,真有这么多叛贼吗?” 秦樟是定国公手下大將,此次被蒋山河派出来辅佐太子亲征。 秦樟轻蔑一笑: “太子殿下莫慌,这是叛贼布置的障眼法。” “兵部给的情报显示,反贼头目陈息,手下只有2万余军士。” “就算加上苗疆余孽4万,也才6万人。” “再说了,苗疆余孽兵器不足,不可能倾巢而出。” “依末將看来,大营中顶多4万人。” 听到秦樟的分析,蒋真长吁一口气: “4万反贼还行,只要我们兵力是他们的数倍,此战还能贏吧?” 他对战爭一窍不通,什么事都要问秦樟。 秦樟哈哈一笑: “请太子殿下放心。” “就算兵力一比一,末將也有信心击溃叛贼。” 这句话不是他吹牛。 他手下兵士都是从西北战场调回来的。 那可是真刀真枪与匈奴对战出来的,虽说节节败退,但经验十足。 对付一群乌合之眾叛贼,自是不在话下。 先派先锋军,將叛贼中军击溃,將他们逼回雄谷关。 等中军一到,届时大批投石车齐动。 不出两日。 必將收復雄谷关。 他知道陈息手下有支骑兵很厉害。 但他丝毫不担心。 一来是对方骑兵人数少。 二来他对自己的部下,有十足的信心。 除去先锋军,自己还有2万骑兵保护侧翼。 得到秦樟的保证,蒋真才算安心。 只要拿下雄谷关,自己登基以后,必然名垂青史。 也算一笔不大不小的战绩。 为自己以后在军中,树立起威望。 蒋真放心了,才回到自己营帐。 他本性奇淫,这次带兵出征,將刚娶的太子妃,还有一眾嬪妃,全部带了出来。 为满足的欲望,特意造了一驾大型豪华马车,专供自己享乐。 秦樟虽看不上,但无可奈何。 谁叫人家是太子呢,皇帝都管不了,別提自己一个小小的將军了。 只盼早日击溃叛贼,收復雄谷关。 赶紧將太子送回京。 他在这,还要分出兵力保护他。 真是个累赘。 还有两日,便能对上叛贼中军。 將精锐斥候派出去,时刻观察敌军一举一动。 秦樟望向北方呵呵一笑。 听说安北侯打仗是好把好手,那么就让我秦樟会会你。 到底有没有传言中的那么厉害。 我还真就不信了。 一个苦寒之地出来的土包子。 能有什么能耐。 第250章 发射 600寒龙军齐动。 陈一展压制敌军左侧,莫北右侧。 掩护马倌提前出发。 全部到地图上標註好的集结点。 就位。 几万匹战马都背著精料,由经验丰富的马倌,將它们藏匿在树林中。 向外一直延伸50里,全部隱藏来之后,寒龙军开始压制敌军斥候。 能抓则抓,抓不到则杀。 陈息下达死命令,绝不能让敌军发现这些战马。 官道两侧,全部掌握在寒龙军手里。 清晨。 一支大约2万的大御骑兵,从官道通过。 陈一展用信鸽向后方传递消息后,双眼紧盯敌军斥候动静。 大御先锋军马快,半个时辰,2万骑兵消失在官道尽头。 下午。 敌军几队斥候出现在视野中。 陈一展嘿嘿一笑,该我们动手了。 敌军斥候出现,代表著敌人中军快到了。 两侧同时而动。 敌人派出的斥候,在无声无息间,接连被处理掉。 太子蒋真,在秦樟陪同下,躺在宽大的马车里,一边享受著嬪妃们服务,一边探头向车帘外: “秦將军,还有多久能到啊。” 他有些难受,官道不平整,马车虽宽敞,可还是晃悠的腰疼。 秦樟骑著高头大马,眼睛时刻警惕官道两侧: “回太子殿下,今日再行30里扎营休息,明日看先锋军战况而定。” “我想用不了三日,便会兵临雄谷关下。” 蒋真撇撇嘴,不满道: “还要三日啊?就不能快点么?” “是的殿下,您需再忍忍。” 车帘放下,秦樟皱眉。 一个窝囊废太子,这点苦都吃不了。 唤来身旁偏將: “斥候派出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传回消息,你带一队骑兵去看看。” “是!” 偏將得令一招手,率领50骑兵向侧方奔去,寻找斥候。 大军持续行军,又过了半个时辰,偏將也没回来。 秦樟有种不好的预感。 难不成迷路了? 还是被敌人发现杀掉了? 拿出地图看了看,此地距离叛贼大营,还有近60里,他们触手能探出这么远么。 再唤来两位偏將,这次他不敢大意,命他们各带500骑兵出发官道两侧,务必寻找到斥候身影。 “是!” 又过了半个时辰,太阳都下山了,两名偏將才回来。 个个灰头土脸,队伍也缩小了一圈。 “报將军,我军两翼发现敌人小股部队。” “我们...上去追杀,没打过。” “损失了100多弟兄。” 秦樟闻言大惊失色,果然,敌军摸到了这里。 “有多少敌军?” 两位偏將脸色很难看,如实回答道: “官道两侧,各大约300敌军,全部骑乘高头大马,应该是叛贼从韃子手里缴获的。” 秦樟深吸一口气,敌人只600骑,竟敢孤军深入这么远。 不用问,自己派出的斥候就是被这两股小部队袭杀。 瞅了眼天色,太阳差不多落下山了。 大军行了一天还好,可太子殿下坚持不住了。 无奈,命大军扎营。 扎好了营。 这次他要亲自会会那两股小部队。 一声令下,两侧各派出1000骑,出发寻找敌军。 秦樟走左侧,明月高悬虽是夜晚,但视线极佳。 由於是平原,离得老远便看见敌军小部队。 秦樟一声令下,率领1000骑衝锋。 他们衝锋,敌军也不紧不慢的启动了。 与他们阵型始终保持在百步左右。 射箭。 双发弓箭射程差的很远,他们摸不到敌人,敌人却能射到他们。 秦樟恨得牙痒痒,追又追不上,射还够不著。 损失了大约百人后,放弃追赶。 可他们刚调头,敌军又追来了。 依旧隔著百步距离射箭。 等他们再追,敌军又跑了。 如此反覆。 秦樟都要气炸了,只能灰溜溜回到大营。 等他回来时,右翼派出的千骑也回来了。 询问后,都是这个情况。 两支骑兵,各损失200多人。 秦樟大骂敌军无耻,却也只能忍气吞声。 命严加保护两翼,这才回营休息。 一夜没有动静。 第二日早上,大军继续赶路。 先锋军传来消息,已经望见叛军大营,请示要不要衝营。 秦樟表情相当严肃,从昨晚与敌军小股部队交手来看,敌军要比想像中的难对付。 这营。 冲还是不冲呢? 就在他拿不定主意时,蒋真掀开车帘: “冲营!” 他实在忍受不住行军了,秦樟不是说了么,就算是兵力一比一,也能击溃那帮乌合之眾。 赶紧打。 打完,本宫还要回京享福呢,跟你们受这份罪呢。 秦樟想和蒋真说说敌军消息,斥候派不出去,先锋军跟睁眼瞎一样,容易中计,可后者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 “秦將军,赶紧下令冲营吧。” “昨天不说了么,兵力一比一,我们也能取胜。” 蒋真纳闷,昨天还答应好好的,今天咋变了? 秦樟面色有些尷尬,昨天自己吹牛逼吹早了,现在不答应太子,老脸有些掛不住: “好的殿下,立即命先锋军冲营。” “好,叫先锋军快点打,本宫还著急回京呢。” “是!” 秦樟无奈点头,心想自己2万先锋军,就算冲不下来,也不会损失太多。 正好探一探对方实力。 等中军一到。 速战速决。 他传令给先锋军,等自己大军半日时间,提前埋锅造饭,午时冲营。 消息传出后,大军加快步伐行军。 先锋军大营,主將郭源收到消息后,立即下令准备。 午时。 2万先锋军齐动。 宽敞的平原,正適合骑兵衝锋。 面对叛军大营,郭源全然不惧。 自己这支先锋军,正是学习的匈奴打法。 连装备都是学著他们样子,打造的弯刀。 可以说是,弱化版匈奴骑兵。 即便弱化版,他也不信在中原平叛中,能遇到对手。 对方只不过一群乌合之眾而已。 土鸡瓦狗。 “先锋军听令。” “衝杀!” 郭源大手一挥,身后先锋军齐动。 “轰隆隆——” 骑兵距离10里外,开始衝锋。 这个距离是他提前设计好的,保证冲营时,个个达到满衝锋状態。 先锋军骑兵动了。 陈息那边都等著急了。 见远处烟尘四起,哈哈一笑。 命人扯下散布,大批投石车,重弩现身。 炸药包,轰天雷早就上好了膛。 左右大营蓄势待发。 军士们目光灼热,期待著新武器登场,拿他们试试威力。 眼看著敌军骑兵越来越近。 陈息嘴角扯出一抹残忍笑容。 大手一挥: “发射!” 第251章 分割战场 “嗖嗖嗖嗖——” 百架投石车,百架重弩同时发射。 炸药包,轰天雷,在左右大营无数士兵的注视下,落在敌军骑兵阵型中。 “轰轰轰——” 爆炸声此起彼伏,掀起无数残肢断臂。 人的,马的都有。 前排骑兵本来是有心理准备的,知道反贼手里同样有投石车,要想躲过敌人第一轮齐射,只能在速度上取胜。 可当第一轮齐射过后,身后传来巨大响声,宛如万雷齐鸣。 没等他们回头看发生了什么时,巨大响声致胯下战马受惊,高高跃起想把背上的骑兵甩下来。 动物本能就是这样,面临巨大危机时,会不顾一切逃命。 无数战马嘶鸣,骑兵前排队形瞬间混乱。 “轰轰轰轰——” 根本不给他们反应时间,第二轮轰炸又到。 骑兵阵型由於混乱,战马根本不受指挥,导致异常拥挤。 全部成为活靶子。 炸药包,轰天雷都是大面积伤害,弹片,钢珠横飞,瞬间再倒下一片。 后方骑兵见前面烟尘滚滚,同时传来巨响,本能的想勒马,但衝锋状態下岂能说停就停。 “轰轰轰轰——” 第三轮,第四轮轰炸,接踵而至。 敌军骑兵越乱,这边射速越快。 大御骑兵惨状,可把大营军士们惊傻了。 “臥槽——” “啥玩意都飞起来了?” 苗军战士更有顶礼膜拜的衝动,这是雷公降世了吧。 几轮齐射过后,先锋军被炸懵逼了。 无数惊马四处乱窜,骑兵根本控制不了,眼里全是绝望。 与此同时,4支骑兵团已经动了。 “杀!” 几乎同时间,陈息下达突袭命令: “將士们,杀!” 一场旷野围猎战,正式打响。 步战军,苗军同时而动。 无数將士衝到敌军中,抓俘虏,牵惊马...... 大御2万先锋骑兵,全部瘫痪在旷野上,根本组织不起反击,任由陈息两大兵团围剿。 几乎同时间,4支骑兵团已然发动衝锋。 左边,杨刚烈,甘兴。 右边,叶明霽,薛天岳。 4支骑兵团,两两一组,彼此间隔五百步,像四柄利剑横插大御中军。 等大御中军发现骑兵团时,已经来不及了。 由於他们斥候被寒龙军压制,加上昨夜秦樟亲自率队探查,印象里只有2支小股部队。 可眼前一幕令他们大吃一惊。 哪里来的这么多骑兵? 负责保护侧翼的两万骑兵见敌人衝来,慌忙组织阵型防御。 可骑兵团来的太快了,等发现对方身影时,已是满衝锋状態。 “嗖嗖嗖嗖——” 先是几轮连弩齐射开路,近身便是长枪突刺。 “噗噗噗——” 马快,枪利,猛將一往无前,杀得敌人中军大乱。 杨刚烈,甘兴,负责敌人中军前段分割。 两员猛將每战必先,生生为后续部队撕开口子。 大御中军都傻了。 这...... 这是叛贼该有的实力吗? 怎么比匈奴人还勇猛? 等他们反应过来时,骑兵团已经杀到近前。 衝杀,根本没有多余的废话,战马不停直直杀穿一条线。 无数大御步兵丟下武器,跪地而降。 可收俘虏,根本不是骑兵团的任务。 看见他们跪地,顶多不捅你就完了,战马不停,从左杀到右,消失在茫茫旷野中。 左路两支骑兵杀到右侧,马倌引领战马,已经在事先规划好的位置等著了。 骑兵团衝到这里,立即换乘体力充沛的战马。 调头。 再杀回马枪。 大御步兵见敌人骑兵杀穿了,根本没有接收俘虏的意思。 一个个大眼瞪小眼。 脑中同时出现一个问號。 投降,找不到敌军。 跑,还跑不跑? 敌人骑兵走了,我们是不是安全了? 可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呢,两支骑兵团又至,更令他们绝望的是,还是满衝锋状態。 这...... 他们的战马全是这个速度的么? 刚刚从左杀到右,战马难道不累的么? 这次步兵已经没了战斗之心,成片成片缴械投降。 他们知道,跑也没用。 平原之上,两条腿能跑得过四条腿的战马么? 第二次切割战场,比第一次容易多了。 几乎没遇到什么抵抗。 两支骑兵团切割完,从大御中军前段,逐渐向中段靠拢。 而中段的廝杀,更为惊心动魄。 叶明霽,薛天岳,两员猛將在敌军中,如入无人之境。 薛天岳是叶臻手下大將,马上功夫在大御全军中,都排得上號。 这是自己为姑爷效力后。 第一战。 拿出十二分力气廝杀。 “喝——” 手中一柄关公刀,砍杀无数敌军將官。 什么伍长,什长,百夫长...... 在他手里都过不了一招。 一人一骑,如同推土机般为大军开路。 有这等猛將在前,身后骑兵团衝杀的更为迅猛,不到一炷香时间,从右杀到左。 换马再冲! 叶明霽换马第二轮衝杀时,將指挥权交给手下校尉。 因为这么切割下去,敌军大败已成定局。 他带著十几精骑,擅自脱离队伍。 因为他在大御后军中,隱约发现一驾超大號马车。 附近旌旗猎猎。 那边或许是大御太子。 十几骑,换乘体力充沛的战马后,立即锁定那辆马车。 由於阵型经被4支骑兵团冲的稀巴烂,后军中兵力陆续支援中段,此刻有些空虚,正给了叶明霽机会。 这货眼放精光,眼中只有太子的马车。 目標锁定后,再无顾虑。 “冲那辆马车,活捉大御太子!” “抓太子!” “抓太子!” 十几骑目光灼热,真抓了对方太子,这可是泼天的功劳。 陈息手下的兵,吃惯了奖赏。 个个家里,不说富得流油也差不太多了。 跟以前做府兵时,待遇云泥之別。 不少家庭都敢生养2胎,3胎了。 搁以前想都不敢想。 杀敌有赏钱拿,当兵的连婆娘都娶了好几房。 如今没了人头税。 生娃。 攒啥不如攒娃娃。 “杀!” “杀!” “杀!” 这些人热血沸腾,有机会跟在叶明霽这等猛將身后,光捡漏都能捡的盆满钵满。 叶明霽,带著十几个嗷嗷叫疯子,直直衝向太子马车。 掌中亮银枪,刺出道道残影。 一人一骑。 便抵得上千军万马。 身后十几个疯子个个不含糊,手中精钢长枪连刺,每一枪都能送走一个敌人。 秦樟时刻守在太子驾前,接到前线战报,眼睛都要滴出血来。 完了,完了。 全完了。 这20万大军,搞不好要交代在这一半。 叛军什么时候有如此彪悍的骑兵了? 比匈奴人还要勇猛? 自己的骑兵,在他们面前弱的像只菜鸡。 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將全部希望都寄托在先锋军上,只要衝破叛军大营。 活捉陈息。 那么一切还有救。 可他万万想不到的是,他的先锋军,此刻已经大败。 正在被陈息抓俘虏呢。 战场都快打扫完了。 更令他想不到的是,陈息的8万中军,正在向他围拢而来。 蒋真坐在豪华马车里,也没了心情享乐。 听到一波波前线兵败战报,怀里搂著太子妃与一眾嬪妃,嚇得瑟瑟发抖。 “秦將军,咱们打不过叛军,快跑吧,快送本宫回京。” 秦樟连忙回应: “殿下莫慌,我们再等等,先锋军用不了多久便能传回消息。” 蒋真掀开车帘,望著远处尘烟四起,心里七上八下的。 再向四周望去,突然发现有十几骑向他的马车衝来,上前拦著他们的军士,成片成片倒下。 等到能看清对方面容时,他一张脸嚇得惨白。 “快救驾,救驾。” 蒋真身为太子,自然认识叶明霽,此时见到他向自己马车衝来。 当即嚇破了胆,指著那个方向嘶声大喊。 秦樟顺著他手指方向一望。 瞳孔巨震。 叶明霽! 他怎么杀到这了! 第252章 红尘作伴,瀟瀟洒洒 秦樟从见到叶明霽那一刻起,浑身汗毛根根竖起。 人的名,树的影。 光凭这三个字,便能横压大御所有猛將。 被匈奴人称为梦魘的叶明霽,岂是他们这群臭鱼烂虾能比的? 秦樟肝胆俱震,立即下令皇庭內卫,死死护在太子座驾前。 咬了咬牙,將手下能打的偏將全部叫到身边。 下令: “快快快,將那叛贼將领拿下,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他不敢说出叶明霽的名字,怕嚇到手下偏將。 眾將得令,立即扑向叶明霽十几骑: “叛將还不下马受降。” 先放一句狠话,企图仗著声势镇住对方。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 他们面对的可是叶明霽这位活爹。 这句话一喊出来,不但没镇住对方,反而更刺激到了叶明霽。 见来了一群贯甲將军,叶明霽心里乐开了。 他们一出现,证明自己猜测对了。 那边果然是太子座驾。 亮银枪挑翻一名百夫长,遥指那边马车: “大御太子就在眼前,隨我杀过去!” 身后十几个疯子,一听太子就在眼前,一个个眼珠子通红,兴奋的嗷嗷叫。 跟对人了。 这边还真是太子座驾。 “杀!” “杀!” “杀!” 叶明霽一马当先,长枪如银龙搅水,一连挑飞十几骑,胯下战马速度不减,笔直衝向马车。 被秦樟派来拦住他的十几个偏將,见到对方不但不受降,还敢主动向他们衝来。 大怒。 对方越强,越激发他们战意。 “踏马的,仗著有些武艺,就敢独闯我军帅营?” “你当你是叶明霽呢?” 叶明霽哈哈大笑,胯下战马再次提速,半尺盔缨迎风扯出一道直线: “叶家军,叶明霽来也!” 这一道大喝,如同晴空霹雳炸响。 人隨声至。 三尖亮银枪抡圆了,一式苍龙摆尾。 “嗡——” 偏將本能横枪格挡,但他们那点力气跟叶明霽比,好比小猫对上哈士奇。 “鏜——” 连人带枪,干部干废。 脚拴在马蹬上,战马都被拽的一个趔趄。 只一招,便扫死三名偏將。 剩下人全部傻眼。 臥槽。 这还是人么? 怎么能有如此力量? 这都超出他们认知范围了。 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第二枪又至。 “嗡——” 对上叶明霽,只能算他们倒霉。 在这种怪物面前,毫无道理可讲。 “砰砰砰——” 亮银枪左右开抡,十几个偏將全部被抽飞。 见了太奶。 都没用后面人出手,只一个叶明霽,便杀得敌军胆寒。 全场目光集中在叶明霽身上。 太子座驾外,无数皇庭內卫围来,竟无一人敢出手,在他身前自动形成一个真空地带。 哆哆嗦嗦喊道: “来者何人,快退下。” 叶明霽哈哈一笑,露出一口標誌性的大白牙: “叶明霽!” “识相的,全部给我散开。” 內卫们听到这个名字,眼球震颤。 什么? 他就是叶明霽? 少数內卫认出叶明霽,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脚下不由自主向后挪步。 真的是这妖孽。 完了完了。 叶明霽刚才冲得太快,等身后十几骑全部到位后,面对將马车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皇庭內卫,只有四个字: “不退者死!” 说罢,向前行进。 战马每踏出一步,人群自动向后退一步。 就在內卫们心里防线马上崩溃时,传来一道大喝: “他不是叶明霽,全部上去杀了他。” 秦樟知道,这些內卫听到叶明霽名字,都嚇破了胆,此刻大喊起来。 太子就在马车中,內卫若是被他嚇住,一切都完了。 听到秦樟说他是假的,叶明霽呵呵一笑,声音如同索命阎罗: “是不是真的,都不重要。” “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可惜啊,你们没有把握住。” “全部给我死。” 最后一个字落下,双腿猛夹马腹。 战马嘶鸣,再次启动。 掌中亮银枪连刺。 “噗噗噗——” 叶明霽动了,身后十几骑几乎同时而动。 皇庭內卫被杀的连连后退,场中接连有人倒下,包围圈不断向后退去。 叶明霽杀红了眼,给你们机会不中用,那就別怪我无情了。 十几骑,在叶明霽这尊杀神带领下,不断向前推进,马上就要杀到太子座驾前。 內卫心理防线彻底崩塌,在这尊怪物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侍卫长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立即上马车,將太子蒋真拽出,把他身上紫公服扒下来: “殿下快隨我走。” 侍卫长企图掩人耳目,將太子混入步军中,这样不至於被叶明霽抓到。 可后者岂能给他这个机会,杀人的同时,时刻注意著马车动向。 见到有侍卫將蒋真拉出来,叶明霽眼神一寒。 找的就是你。 手上加速连刺,內卫胆寒,士气已经跌至冰点。 顾不上拦截,竟下意识的为他让路。 战马速度提起,叶明霽直衝混入人群的蒋真。 秦樟明知不敌,但也没了办法。 太子一旦被抓,他还有命在? 主动上前迎敌,对上叶明霽不废话,举枪便刺。 “鏜鏜鏜——” 只三个回合,便被叶明霽一枪刺於马下,秦樟临死,都没说出一句话。 秦樟战死,底下士兵顿时一鬨而散。 只有少数死忠內卫,还在拼命拦著叶明霽。 可他们,又怎能拦住这个怪物呢。 无非多添几条性命罢了。 无人阻拦他后,叶明霽带著十几骑,直奔被侍卫长带往人群的太子蒋真。 一回合刺杀侍卫长,叶明霽轻舒猿臂,將蒋真捞上马。 此刻蒋真嚇得面无人色,整个人哆嗦得不成样子。 常年沉迷於女色,他根本无一丝力气反抗。 怀里擒著蒋真,叶明霽杀回马车,將紫公服给他套上。 撇见马车里,一眾女子缩在角落,看服饰,太子妃也在其中。 叶明霽哈哈一笑: “还踏马挺会享受,行军打仗都带著女人。” 一挥手: “一人抱一个,隨我去抓俘虏!” “好嘞!” 身后十几骑兴奋坏了,马车里全是太子的女人,一人抓一个,这功劳还不拿得手软。 不多会功夫,十几骑个个怀里抱个嬪妃。 叶明霽带著他们一路狂飆,大喝: “太子被俘,尔等还不跪地受降。” 叶明霽这招果然好使。 大军见太子与叶明霽同乘一骑,身后太子妃,太子嬪...... 全部被人抱在怀里,骑著大马各处狂飆。 这还打个屁啊,太子都被抓了。 立即丟下武器跪地,嘴里大呼饶命。 成片成片的俘虏,跪的到处都是。 太子妃哪里骑过马,被军士抱在怀里狂飆,时不时身上还被捏两下。 整个人都嚇昏迷了。 叶明霽身后十几骑,兴奋的嗷嗷叫。 一人怀里抱个大美人,驰骋在广阔的平原上,到处大喊: “太子妃在我手里,还不速速受降。” 他们也不知道哪个是太子妃,反正是太子女人,管他这个那个的。 这仗打得,太踏马刺激了。 手上揩著油,大嘴丫子咧著,胯下战马飞奔。 让我们红尘作伴,活的瀟瀟洒洒! 战马累了,就地换上敌人马匹。 继续狂飆。 太子的那些妃子,全被他们顛晕车了。 一个个灰头土脸。 吐口唾沫在手里,给她们擦乾净脸,展示太子妃容顏,继续狂飆: “太子妃在我手上,速速受降!” 整整一个下午,来回展示好几圈。 直到陈息大部队前来收俘虏。 这才意犹未尽作罢。 当陈息见到这一幕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叶明霽带来的这十几骑,將太子的妃子全部交公。 陈息扫了一眼她们身上,皂白锦服上,全是大黑手印子。 尤其上身突出部位。 都被摸包浆了。 陈息死死捂住脸,心中大呼臥槽。 早知道跟叶明霽有这待遇。 我踏马也跟你走了。 接下来便是收俘虏,8万大军涌上来,一刻不停抓人。 就地扎营。 下面。 开始清点战果。 第253章 得民心者得天下 大军扎完了营,开始清点俘虏。 敌人先锋军中,共抓获13000余战俘。 这1万多人,可把陈息激动坏了,他们可都是骑兵。 以后到草原干韃子,少不了机动能力超强的骑兵部队。 接下来敌人中军中的俘虏,由於被4支骑兵团冲得七零八散,导致俘虏不是很多。 但18万中军的基数摆在那里,共俘获7万余人。 占总人数一小半。 至於那些没被俘获,跑得七零八散的,陈息並不著急。 他手中还有一张王牌没有使呢。 立即给雄谷关传信,將自己的眾娘子们,包括苏韵,佐千千。 全部请到自己所在位置。 接下来。 才是真正令你们绝望的时刻。 將大御太子和一眾妃子,单独关押起来。 这也是他手里的底牌。 利用好了,將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朝廷不是喜欢做文章么,小爷让你看看,文章到底是怎么做的。 今晚不休息,连夜审讯俘虏。 姓名,年龄,籍贯...... 扒个底朝天。 將家住京畿附近的俘虏留下,剩下的由苗军战士押送回州府,等待陈息下一步指示。 趁將士们去审查俘虏的间隙,陈息在陈一展护卫下,找太子蒋真单独聊聊。 掀开营帐,蒋真明显嚇得一哆嗦。 陈息微微一笑: “太子殿下,现在咱们可以好好聊聊了。” 蒋真开始时,由於惧怕陈息,聊得很紧张。 基本是陈息问啥,他答啥。 不过隨著话题深入,发觉陈息身上天然带著一种亲和力。 令这位太子逐渐放下戒备。 聊了足足一个时辰,话题进展很顺利。 甚至到最后,两人聊著聊著还能笑出声来。 气氛十分融洽。 翌日清晨。 大军持续向前推进,沿途村庄,集镇,县城,州府,所有有人的地方,全部安排军士把守。 將整个京畿北部地区封锁。 陈息这边大军不停向前压进的同时,20万大军兵败,太子连同一眾妃子,全部被俘的消息传回京城。 朝中震动。 皇城大乱。 这是大御有史以来,败的最惨一次,没有之一。 太子被俘,这是何等的奇耻大辱! 皇帝蒋山河听到消息后。 吐血不止。 皇宫內所有太医齐上,才堪堪吊住蒋山河性命。 赵无极连同他一派系官员,连夜开会,商討应对之策。 陈息大军距离京城不远,眼下能调动的军队,只剩玄武,朱雀两大营。 而且玄武营主將江超,还是江万年的儿子,根本不鸟自己。 余下羽林军,御林军,禁军。 这三支皇家军队,只听从皇上命令,一旦派出去,先不管是不是陈息对手,京城可无人守了啊。 与赵无极一样,江万年家里,此刻座无虚席。 当了这么多年右相,派系官员同样很多,只是实权人物比赵无极少了些,但能力方面丝毫不差。 江万年坐在主座,一张老脸笑得褶子都挤在一起,白鬍子乱颤。 “哈哈哈!” “诸位都收到消息了吧,安北侯大胜朝廷20万大军,俘获太子蒋真。” “此战,便是一锤定音。” 江万年心中再无顾虑,將平时不能说的话,全部讲了出来: “诸位,这正是我们脱离朝廷的时刻。” “信得过老夫的,立即回家收拾东西,联繫族人亲信,皇上病情严重,已经撑不了几天了。” “皇上一旦驾崩,天下定將大乱。” “如今太子在安北侯手里,我等声明去投太子,保我大御正统。” 眾官员齐齐应声: “我等全凭相国大人吩咐,誓死相隨!” 他这一派系官员,平时被赵无极狠狠打压,偏偏蒋山河忠奸不辨,这些年他们可受了太多窝囊气。 明明是利国利民政策,可皇上就是不採纳。 再加上赵无极派系打压,根本没有他们发挥的余地。 大御烂到根了。 此际有了江万年牵头,眾人纷纷响应! 会议宗旨很简单,全部做好准备,只等皇上驾崩,立即隨江万年投奔安北侯。 太子只是一个幌子,而真正投靠的人,大家心知肚明。 安北侯全歼韃子四路王师,將东北二州治理井井有条,组织所有百姓,耕田,放牧,不徵税赋。 手下要兵有兵,要將有將。 就连大御战神叶臻,也效力於麾下。 北方祥云翻腾,已现真龙之相。 京城两大派系同时开会,其余小派系官员人人自危。 这个时候,必须要选边站了。 要命的时刻到了。 朝廷20万大军兵败,太子被俘,消息一经散布,震惊天下。 大御七大藩王,同时收到消息。 在震惊的同时,也都有了异样心思。 太子被俘,是不是要重立储君了? 蒋山河儿子眾多,除了已经到封地的王爷,皇城內还有几位呢。 这个时候不爭取一下,更待何时? 七大藩王想法出奇地一致。 立即扩充军队,准备进京勤王。 打著勤王的幌子,目的是扶持一位傀儡皇子为储君。 这样一来,皇位迟早是自己的。 七大藩王封地內,抢征壮丁民夫,口號已经喊起来了。 討安北侯,进京勤王! 一时间。 天下大乱。 就在他们准备进京勤王的同时,陈息大军已经占据真定府,弘安县......等一眾大型城池。 剑指皇城。 今日。 以樊妍为首的娘子们,全部就位。 她们一到,陈息立即开始报復。 朝廷不是发帖骂小爷么,现在该我还嘴了。 將朝廷瞎编的討贼檄文,全部撕得粉碎,换上自己的大作。 安北侯。 安定东北二州,不收取百姓人头税,摊丁入亩,租借耕牛,开展商业...... 新政全部写出来。 招人入关! 樊妍,秦瑶,白蓉蓉,武怡,小甜甜,綰月尼,叶红缨。 七位娘子在精兵护卫下,分別在七座大型城池內。 宣传东北二州政策! 家住京畿附近的俘虏,全部带出来,回家把家眷接上,顺带宣传东北二州新政。 军士们將各村各镇百姓聚集,前往城池,一时间人山人海。 中间搭起高台。 樊妍一身华丽紫衫,气质超凡,略施粉黛便倾国倾城。 往台上一站,微一点头,便散发一股独特的亲和力。 无数百姓望著那张盛世容顏,心中对安北侯的偏见,一点点被打消。 安北侯有这样的夫人,不可能是朝廷口中十恶不赦的贼人。 樊妍那种骨子里自带的亲和力,配合陈息给她写好的宣传词,瞬间打消无数百姓顾虑。 將新政一一讲出来,分田地,不征人头税,摊丁入亩...... 东北二州,真像大夫人说的那般政策么? 怪不得安北侯能打败韃子,手下猛將如云,全部死心塌地效忠。 在漂亮女人天然亲和力加持下,无数百姓愿隨安北侯入关生活。 无外乎別的。 这些年朝廷压榨百姓太狠了。 人头税,地主老財,士绅豪族,还有那些贪赃枉法的恶吏,无一不在欺压百姓。 这些百姓早就对朝廷失去信心了,如今关外二州还有如此好的政策。 还等什么? “我们愿隨安北侯到关外定居。” “我们愿意!” “请安北侯带我们走吧,我们再也不想在关內生活了。” 一时间全城沸腾,无数底层百姓吶喊出心声。 这是对美好生活的嚮往。 得民心者得天下。 第254章 此局,你怎么解 这一幕。 同时出现在七座大型城池內。 苏韵佐千千也没閒著。 在精兵护卫下,游走四处乡镇,村集。 將陈息给她们的演讲词,背的滚瓜烂熟。 有百姓將她俩误认为安北侯夫人,两女也不解释,心里都乐开了。 女人的亲和力。 在这一刻,发挥著至关重要的作用。 陈息亲自坐镇真定府。 高台上,將太子蒋真拉了出来。 面对全州府百姓,对著蒋真微微一笑: “太子殿下,请开始你的表演。” 昨晚两人聊了很久,对付蒋真这种贪生怕死之人,陈息有一百种办法。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成功说服。 蒋真清了清喉咙,將陈息给他的台词,全部讲了出来: “本宫乃当朝太子。” 百姓们闻言,无不傻眼,当朝太子? 我们这群贫苦百姓也能亲眼见到太子吗。 再看蒋真身上紫公服,结合朝廷20大军,由太子亲征的消息。 才確定眼前人,便是当朝太子。 “扑通——” 万千百姓齐跪。 蒋真凝神,开始演讲。 將他父皇蒋山河,如何勾引自己的太子妃,太子嬪的,全部大声讲出来。 当朝皇帝蒋山河,淫邪无度,乱杀忠臣,导致大御近些年战乱频发。 用百姓们上缴的人头税,天酒地,骄奢淫逸。 ...... 最后將他爹说的,都没个人模样了。 每顿吃4个小孩,渴饮童子尿,饿吃童女肉,夜夜睡朝中大臣妻女。 就连自己的太子妃,都怀了他爹的种。 说到这里,將太子妃拉出来证明。 太子妃装成怀孕的样子,腰间一大团撑得鼓鼓的。 该说不说,她演技槓槓的。 面对千万百姓,如泣如诉。 將蒋山河是怎么欺负她的,不光欺负她,还欺负太子东宫所有嬪妃。 宫內所有女眷,无不遭蒋山河毒手。 就连厨娘老太都没放过。 剩下的皇子府一眾皇妃,也都难逃厄运。 就连皇帝亲生的女儿,20多位公主,也全部...... 说到动情处,太子妃失声痛哭: “呜呜呜——” 感染力瞬间拉满。 她这一骚操作,都把陈息惊呆了。 这是个人才啊。 在自己写的稿子框架內,还能临场发挥。 效果出奇的好! 太子,太子妃讲完,全城百姓大骂皇帝无耻。 “这就是个畜生啊,先皇究竟造了什么孽,把江山留给这个畜生。” “他是妖魔降世,根本不是真龙天子。” “居然对儿媳妇,还有亲生女儿......” “乱了伦理纲常啊......” 百姓们骂的越来越难听。 纷纷开始同情太子,有这种禽兽父亲,偏偏还是皇帝,敢怒不敢言啊。 百姓们感同身受,皇帝对待太子都如此,那么强压在他们身上的人头税,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等百姓都发泄完了,蒋真將安北侯的光辉形象,大声讲出来。 视民如赤子,怀保若至亲。 以黎庶为麟儿,施恩同舐犊。 他现在要脱离魔窟,跟隨安北侯到关外生活。 蒋真的身份摆在那呢,將皇帝丑恶嘴脸揭发后,再宣扬东北二州政策如何之好。 全部搞完。 引得全城百姓拍掌叫好。 大家纷纷表示,愿隨安北侯出关外生活,脱离大御妖魔皇帝掌控。 陈息在这一场舆论战中,大获全胜。 试问朝廷,此局你怎么解? 京畿之地,在陈息各种手段下,持续发酵。 帐下士卒,全员而动。 护送大批大批百姓入关,將叶臻调到雄谷关亲自坐镇。 有了这位大御战神加持,百姓们更加確信安北侯的为人。 城池內百姓都跟陈息走,可那些士绅豪族不干了。 自己的长工,短工,签了卖身契的丫鬟奴隶全跑了,他们剥削谁去? 面对这种情况,陈息大手一挥。 先斩再查,最后抄家。 没有一桩冤假错案! 乱世用重典以安邦,沉疴施猛剂而除疴。 城市如此,乡镇同样如此。 所有地主老財,先杀再查。 受到长期压迫的百姓,无不拍手叫好。 百姓们排出浩浩长龙,背上篓子,里面装著一颗颗饱满种子。 安北侯说了,到关外给他们分田地,背上的种子,便是他们的希望。 百姓成群结队,男人扛著农具,妇人背著婴幼,老人怀里抱著下蛋母鸡,孩童牵狗赶牛...... 脱离魔窟,大规模迁徙。 陈息將手里能派的兵,全部派出来了,就连4万苗军都来帮忙。 全程护送百姓迁徙,老人行走不便的,安排马车。 孩童走不动的,兵士们背著。 总之。 愿隨安北侯出关生活的百姓,不许落下一人。 走累了生火做饭,免费吃食。 消息传到京城。 蒋山河听到自己亲儿子,当朝太子都叛变了。 还杜撰自己妖魔形象。 气得当场吐血。 用尽最后力气,大骂陈息三声无耻。 活活气死。 大御。 天禧二十七年,岁在丁未,季春之月,上崩於紫寰殿,寿五十有八。 帝自践祚以来,宵衣旰食,怀柔四夷,兴水利以济苍生,定律法而安黎庶,海內晏然,咸沐圣德。 今龙驭宾天,宫车晏驾,山河同悲,天下縞素。 ...... 蒋山河驾崩,京城再添大乱。 消息达遍五湖四海。 七路藩王得到消息后,齐齐领兵,进京勤王。 不是有安北侯叛乱么,就打著这个幌子,目的不言自明。 一时间天下动盪。 京城內。 赵无极假宣皇帝遗愿,立三皇子蒋楠为储君,即登帝位。 江万年一派官员,带著一眾亲信家眷,在玄武营护卫下离京。 拥护太子蒋真。 无数百姓跟隨右相,出发关外。 那些摇摆不定的官员,大部分都选择了江万年,跟著他一同离京。 天下,乱成一锅粥。 陈息亲自在雄谷外,迎接江万年。 祖孙俩一见面,哈哈大笑。 “安北侯啊,你小子可给老夫一个大大的惊喜啊。” 陈息拱了拱手: “江爷爷,不也给小子一个大大的惊喜嘛。” “知道小子这里缺官缺人才,正好江爷爷部下,都是实战派。” “在这里可以尽情施展才华。” 陈息与他身后眾官员一一见礼,寒暄许久。 这次还有一个大惊喜,那就是江超的玄武营,满编满员,连同士兵家眷,全部带来。 开城门。 將他们迎进雄谷关。 正厅內,叶臻已经备好了茶。 与江万年见面后,爷俩抱在一起,泪流满面。 等情绪都稳定了。 开始进入正题: “安北侯,如今天下大乱,七路藩王进京勤王。” “你有什么打算啊?” 江万年问完,叶臻也饶有兴致的望著陈息,知道自己这位姑爷不凡,想听听他的想法。 陈息哈哈一笑: “他们勤他们的,与我们无关。” “眼下来了这么多百姓,还是以內政发展为主。” 说罢,將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大批百姓们入关,接下来便是挥军北上,一路收復奉阳府內城池。 將韃子压制在北寒关之內。 大军压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然后开始安置百姓。 有了江万年手下官员入关,可以开展的民生很多。 分田地,颁新政,加大畜牧业,增加商队通商...... 江万年,叶臻,听得连连点头。 “如此甚好。” 只有后方稳固好了,才能一展宏图。 江万年捋著白鬍子,眼中藏不住的欣喜,此子果然想的周全。 “那么这些做完,你对皇城那边怎么看呢?” 这个问题很简单,陈息直接给出想法: “哈哈江爷爷,京城那边,就隨他们打唄。” “皇宫里对掏,谁贏谁是太子。” “城墙外互砍,谁输谁是反贼。” “狗咬狗。” “反正皇室正统太子,就在我这里,无论民心还是天理,咱还怕了他们不成?” “等他们打完了,咱们再把太子推出来做文章。” “不就是互相算计么,那咱们就比比。” 陈息话讲完,江万年,叶臻对视一眼。 哈哈大笑。 还得是你小子啊。 真特么坏! 第255章 人贩子又来了 往后发展,真按照陈息的预料来了。 七路藩王进京,打著平叛的幌子,实际扶正自己选好的傀儡皇子。 七个方向大军,同时驻扎京城外围。 幸好,京畿北部大部分百姓,全被陈息引入关內,否则那些百姓可遭殃了。 七路藩王占地驻军,吃的喝的哪里来? 还不是搜刮百姓。 可他们到了城池,全部傻眼。 真定府,弘安城等一眾大型城池乡镇,哪里还有一个人影? 连条狗都没有。 光溜溜的。 將大军原地驻扎城內,开始向周围扩张。 越往北,心中越凉。 连稻田里的禾苗,都被百姓挖走了。 人走了,苗都带走。 想到雄谷关外看看情况,可安北侯大营就矗立那里。 上方悬著两个大字。 禁区。 藩王们嚇坏了,连连与陈息解释来意。 他们並无敌对意思,请安北侯放心。 陈息可丝毫没惯著他们臭毛病,派出寒龙军,骑兵团不断前压。 压缩他们活动范围。 你们不是来勤王么,小爷的军队就摆在这里,我看你敢不敢动就完了。 一直压到真定府附近,將周围百里划入禁区內。 然后继续接收流民。 7路藩王浩浩荡荡北上,可把周围百姓嚇坏了,一旦打起来,第一个遭殃的还是老百姓。 这时听说安北侯的大营接收流民,只要到关外生活,无论男女老幼,都有田地可分。 这些流民,平时吃不饱饭,眼看皇城剑拔弩张,纷纷涌向陈息大营。 陈息在那些藩王眼皮子底下,大大方方接收流民,全部引入雄谷关。 接收规模越来越大,无论哪里来的,是人就要。 陈息的骚操作,看得七路藩王直咂嘴。 一连半月,將流民儘速收回雄谷关,然后让出地盘放话: “诸位,安北侯先撤了,你们该乾乾,无需克制,尽情施展。” 陈息大军撤退,將皇城周围战场留给他们。 七路藩王原本已经要擦枪走火了,但碍於陈息大军就在跟前,只能选择克制。 每天对喷,就是不敢动手。 可这煞星一走,藩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那还等啥? 干吧! 一时间全乱了套了。 分不清谁敌谁友。 赵无极坐镇京城,將城门全部关闭,不停向外喊话: “新皇登基无需勤王,你们这群王爷还不速回封地。” 可这帮人,来干啥的? 不都奔著皇位来的么,岂能让你唬走? 这个支持二皇子,那个支持六皇子。 还有把公主拿出来说事的。 嗷嗷干! 人脑袋打成狗脑袋。 那边乾的都飞边子了,陈息大军稳坐雄谷关外百里。 你们打你们的,老子卖呆。 这场战爭,被后人称之为。 七王之乱。 他们打仗,陈息悠哉游哉回到奉阳州府。 那些俘虏,愿意参军的参军,不想参军的分田地,这边有的是婆娘,重新安家。 命薛天岳,杨冲,领两个集团军,分左右两路向北寒关推进。 收復沿途所有县城。 江万年带来的官员隨著大军而动,收復一座入驻一座。 管理百姓,安置流民。 刚占稳城池,立即开展剿匪行动。 陈息放话了,东北二州,不允许一个土匪存在。 无数新加入的府兵,就等这一刻呢。 杀匪有赏钱拿,全部拿起武器。 出发! 各县府兵队,全员而动。 百姓回归城內,男人可以报名府兵杀匪,表现好有赏钱,没杀到土匪也有军餉。 一时间,东北二州军队,以一种极快速度扩张,无数土匪斩首示眾,匪寨留下,开展旅游业。 打造山庄別院。 入关的韃子,见左右两路大军齐来,全部嚇傻了。 什么时候出现这么多士兵了? 连连向后退去。 最后被压缩在北寒关內。 距离北寒关最近的两座县城。 青阳县,函谷县。 分別是薛天岳,杨冲的驻军地。 一时间,两方对峙。 前线稳固住了,后方大力开展春耕,畜牧,家禽养殖,增设商队...... 这阵子大家都忙活坏了。 奉阳府,东淮府,同时颁布新政。 成群商队携带精盐,农產品,木材等物產,来往高丽国与草原各部落之间,换取大量牛羊战马。 將田地分给百姓,原来那些地主的私田,全部收回县府所有。 管你同不同意呢,东北二州不允许有地主存在。 再將田地,以摊丁入亩形式,分给百姓。 中原来的百姓都分到了田地,欢欣雀跃。 可隨之而来的问题,就是无钱租借耕牛家禽。 陈息挥挥手。 表示安排。 牛贷,马贷,牛马贷! 砖贷,瓦贷,衣裳贷! 就连下蛋的老母鸡,你想要也能贷。 一扫徵信没问题,咔咔盖戳,老母鸡抱回家! 期间,把牲畜照顾好了,下崽属於百姓的私有財產,官府一律不要。 这一利民举措,大大激发百姓们养殖欲望。 一时间,田里都是耕牛,路上全是马车。 家家饲养鸡鸭鹅狗,村庄裊裊炊烟,城市贩夫走卒,山中猎户,河里渔夫...... 白山黑水之间,到处都有勤劳耕作的人影。 大量百姓涌入,东北二州盛世繁华已具雏形。 开学堂,建私塾,讲文明,树新风。 文化素质一把抓。 各县府宣传墙上,红漆大字: “养啥都得养家,生啥不如生娃。” 妇人没有奶水不要怕,可以到县府报备,大奶牛有的是,嘎嘎给你挤就完了。 大力发展人口,说啥都没有用,一到晚上,整个村庄都跟著晃悠,跟地震了似的,家家造娃。 苗人主动提出与当地人通婚,陈息举双手双脚支持。 结婚生娃,不出几代全部融入这个大家庭。 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日子一天天过去,有人著急了,而且是急不可耐。 高丽国国王朴人勇,给李月恩下了死命令。 这次无论如何,都要与安北侯联姻成功。 上次送了一个静和公主,人家没给出態度。 这次把家里三个公主都送过去,这还不算完,再將高丽几个王爷家里的千金,一起打包带走。 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啥长相都有。 由卫兵护卫大批马车,一路浩浩荡荡直奔奉阳州府。 李月恩,领衔一眾高丽皇室適婚女子。 闪亮登场。 奉阳州府客间。 陈一展幸灾乐祸: “爹,高丽人贩子又来了。” 陈息一捂额头,满脑门子黑线。 看来这次是躲不过了。 这娘们,太特么执著了。 也罢。 是时候给他们个態度了。 正好,小爷也要到高丽国走走,他们不是有通往草原的商路么。 先去踩踩地形,了解一下草原部落间的关係。 不就是那位韃子雄主么。 用不了多久。 小爷主动来找你。 欺负完小爷就缩起来? 天下都没有这般道理。 给我等著。 第256章 两个名额 奉阳州府。 城门守军见李月恩车队来了,根本不用通稟,直接进城。 李月恩心里紧张坏了,这次出发奉阳府,差点没把她惊死。 沿途所有县城,村庄,集镇...... 哪哪都是人,耕地全部种上禾苗,路边隨处可见打闹嬉戏的孩童,沿途村庄甚至还建设了驛馆,专为来往商队准备的。 这一路上,李月恩连同一眾高丽皇室女子,看哪都新奇。 尤其到了奉阳府境內,更令她嚇了一跳。 这还是自己来过多次的奉阳府么? 两月之前的满目疮痍,如今到处可见忙碌的人群,铺设官道,伐树建房,一望无际的田间,到处是耕牛,大山上满是牧羊。 此番进入奉阳州府,更是令她大开眼界。 她接替师父高丽国师之位,还未出访过大御皇城。 想必,也同这奉阳州府一样繁华吧。 城门两旁全都是商铺,附近村庄进城卖山货的百姓,贩夫走卒,络绎不绝。 记得上次到州府,还是安北侯打败韃子,请自己到城中作客。 踩著青石板铺设的街道,她有些恍惚了。 没记错的话,上次来到这里,脚下踩的都是鲜血,再看城墙上,已无半点战斗过的痕跡。 李月恩懵逼了半晌,金珠拉了拉师父衣角,才回过神来。 她有些不好意思,在徒儿面前失態了。 轻咳两声掩饰尷尬,对著卫兵队长吩咐: “你们把佩刀都放到马车里,別嚇到百姓。” “是的思密达!” 李月恩心思很细腻,这些卫兵都是上过战场的,身上有杀气,生怕他们嚇到百姓,招惹侯爷反感。 卫兵很听话,连忙將佩刀放进马车,还找些衣物遮盖起来。 辨別一下方向,州府衙门位置,应该在这条主街上吧,不是她不认路,实在是这里变化太大了。 上次来空空荡荡的,现在人好多,建筑物也重新修缮了,无数匾额悬掛,认不清方位。 就在他们准备到州府衙门时,陈一展姍姍来迟,拱了拱手: “见过国师大人。” 李月恩连忙还礼,二人很熟悉,自己每次来都是这位小侯爷接待: “小侯爷不必多礼,又来打扰了。” 陈一展瞄了眼她后面车队,十几辆华贵马车,不用问,里面坐的都是皇室女子。 他忍不住嘴角一抽,我爹的老腰,还能不能扛得住啊。 心里为陈息担心2秒后,命人將高丽卫兵,全部安置到州府负责接待外宾的驛馆。 连同李月恩一行,还有后面拉著礼品的马车,全部接到州府衙门。 管家接收礼品列出清单,马车中一眾皇室女子下车。 陈一展没敢多看,都是自己未来乾娘。 连忙將一眾女子引入正厅。 眾女子环佩叮噹,穿著高丽国最华贵的服饰,一个接一个进来。 李月恩进屋,顾不上別的,先给陈息行礼后,抬眼愣住。 只见陈息身边,一位端庄美人含笑而立,正是樊妍。 两女从未见过面,但李月恩何等聪明,能在侯爷身边的女子,还这么漂亮,定然是侯爷夫人。 “李月恩,见过侯爷夫人。” 身后眾女一听这是侯爷夫人,连忙下拜。 她们出来之前,国王特意请来熟悉大御礼仪的官家,培训她们。 千叮嚀万嘱咐,万万不可失礼。 见这么多女子给自己施礼,樊妍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扶起: “国师远来是客,不必多礼。” 樊妍表现的很和善,令她们安心不少。 李月恩一一介绍后,再次看向陈息: “侯爷见谅,国王殿下说这些公主郡主......” 她本想说国王让我带来这些公主郡主,让侯爷挑选,看上的就留下,看不上自己带回去。 但樊妍这位侯爷大夫人在场,给了她很大压力。 硬生生把后面的话,憋了回去,找了个別的藉口: “这些公主郡主,没出过远门,国王陛下让我带她们来见见世面,侯爷不会介意吧。” 陈息憋不住笑,你个人贩子啥心思,小爷还能看不出来: “不介意,不介意。” “欢迎还不来不及呢,快请坐。” 早就备好了椅子,请她们全部坐下。 樊妍没说话,就坐在陈息身边,含笑看著眾女。 夫君和她说了,高丽国国王要与自己联姻,自己推脱不过,只能请她来应付。 不过从樊妍的角度看来,自己夫君与高丽国联姻,倒是一件好事。 有这种友好邻邦,加深一下关係,绝对是可行的。 再说了,自己夫君是什么德行,她又不是不知道。 送上门来的大美人,他能忍住不吃? 再看一眾女子,各有各的特点,模样都很漂亮,夫君能不能应付来呀。 樊妍热情开口: “国师大人一路舟车劳顿,先喝茶,待会再谈正事。” 招呼丫鬟上茶。 眾女喝了茶,李月恩还是有些紧张,不知从哪引入正题。 这次若再被打发了,国王能把她职位撤了。 都喝了茶,樊妍微微一笑,索性直接替她说了: “国师大人,我夫君说你们高丽国,有意与我夫君联姻?” 此话一出口,李月恩脸蛋腾一下红了,本打算等大夫人走后,再找侯爷谈的,没想到人家直接开口了,连忙回道: “是的大夫人,国王陛下......是有这个意思,就是不知道......大夫人......” 她说话磕磕巴巴的,樊妍是侯爷大夫人,自己当著人家面,要与人家夫君联姻。 这事办的,咋这么彆扭呢。 樊妍面色不变,並未因她窘迫而难为人家,反而还挺喜欢李月恩这种性格,直来直去的,挺好: “国师大人莫急,此事我来做主,可好?” 李月恩愣住,第一想法就是。 完了完了。 大夫人不同意。 下意识望向陈息,可后者直接闭起了眼睛,眼观鼻鼻观心。 坐定。 李月恩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有苦难言。 但话题已经说到这了,硬著头皮也得应下: “好的大夫人,那便有劳您了。” 一听到此事由大夫人做主,一眾高丽公主,郡主,全部两脚併拢,坐直了身子。 等待宣判。 李月恩手里,不知何时將算盘拿了出来,死死捏著。 紧张坏了。 心中默念,请辣白菜神显灵,让侯爷夫人同意联姻一事。 没让她们多等,樊妍正色开口: “高丽国是我们友好邻邦,理应同夫君加深关係。” “我赞同国王提议,与我家夫君联姻一事。” 一听这话,李月恩激动的都要哭了。 辣白菜神显灵了。 没等她们激动完呢,樊妍再次开口: “只是......” 抬眼瞥了一下陈息,这货依旧闭著眼,只是嘴角不经意间微微翘起,被樊妍发觉了。 她都要无语了,这货嘴上说著不要,但身体却很诚实,接著道: “只是国师大人带来太多人了。” 樊妍想了想,还是决定留下两个吧,也好与高丽国王有个交代: “我听说静和公主,与九洞里郡主,都与夫君见过面,彼此熟悉一些。” “就將她们两位留下吧。” 金珠还没吃透樊妍话中意思呢,静和公主已经付出行动了。 立即为樊妍斟茶,撩开裙摆双膝跪地,茶杯举过头顶: “妾身朴酥云,感谢大夫人接纳。” 樊妍接过茶杯饮了一口,將朴酥云扶起,拉她坐到自己身边。 这边都接纳一个了,金珠还没反应过来呢,感觉到师父在捅咕自己,这才意识过来。 完了完了。 失礼了。 连忙学著朴酥云样子,下跪,敬茶,然后被樊妍拉到身边坐下。 小脸红扑扑的。 激动坏了。 一连收了两女,樊妍面色不变,对著李月恩问道: “国师大人,现在可好?” 李月恩忙不迭起身深施一礼: “我代表高丽国王,感谢侯爷夫人心繫两国友谊,当为两国邦交典范。” 樊妍含笑应答: “好,也替本夫人传话国王陛下,欢迎到州府作客。” 两女又客套几番,那些没选上的公主郡主,被丫鬟请到偏间休息。 一个大写的失望,写在她们脸上。 人家没看上,咋整? 白来了。 李月恩比她们还失望呢。 就给俩名额。 连徒儿都混上了。 她没有。 下次拜酸萝卜神。 第257章 水稻种植 人家没看上这些公主郡主,李月恩命卫兵將她们先送回国。 转达了高丽国王,诚挚邀请安北侯到高丽作客之意。 以多陪陪徒弟为由,李月恩厚著脸皮留下。 试试还能不能爭取一个名额。 陈息自然应允。 送走了一眾公主郡主,剩下的就是一家人了,除了李月恩。 樊妍招呼一家人一起吃饭,增进感情。 静和公主很有眼力见,一直陪在樊妍身边,小嘴巴一刻不停,陪著大夫人聊起来没完。 金珠就显得愣很多,她们聊天,自己根本插不上话。 不过陈息有办法,將武怡喊来,介绍两女认识,让武怡带著她学习工程图纸。 这下金珠可兴奋坏了,她早就想知道夫君的加强版投石车,加强重弩是怎么製作的。 如今成了一家人,夫君终於肯教自己了。 跟著武怡认认真真学,她本是这方面天才,如今有了武怡这位四夫人亲自带著,进步神速。 见两女都有了事做,李月恩卡在那里了。 自己与谁都半生不熟的,聊几句就聊死机了,很是尷尬。 陈息看出她窘境,决定带她去见江万年。 州府一座深宅大院。 用过了午饭,江万年在凉亭內赏,浇水,日子过得很是愜意。 到了这边生活,远比他在京城自在。 没了朝堂上的勾心斗角,每日轻鬆愜意,陪孙女写写字,浇浇,閒暇时亲手种植些瓜果梨桃。 儿子江超连同玄武营,被陈息单独成立个大营,番號军机营。 配备最先进的云梯,重弩,投石车...... 每日操练攻城技能,为接下来收復北寒关做准备。 孙女的嫁妆已经备齐,只等找个时间与这小子聊聊迎娶莹莹的事。 这两天高丽使团在府衙,老头没去找陈息。 等他先搞定高丽那边,再说吧。 可没等他找陈息呢,后者却主动来了。 还带著李月恩。 陈息到了江府,像回到自己家一样,很是隨便。 在后院找到江万年,介绍李月恩认识。 李月恩一听这是大御右相,连忙跪地磕头。 上邦的相国大人,岂是她能比的。 江万年连忙將她扶起,仔细看了看,又意味深长的瞅了瞅陈息。 这臭小子,身边咋都是这种大美人啊。 再想想自己孙女,还得准备些嫁妆,不然孙女过了门,恐怕要失宠。 寒暄一阵后,开始进入正题。 陈息將一张棋盘,摆在桌上。 楚河,汉界。 老头没事总找自己下围棋,陈息那个臭棋篓子,怎能下得过江万年? 被老头杀的,那叫一个惨啊。 这货不甘心,这不上午刚將棋盘棋子刻好,下午就带著李月恩来找老头报仇。 围棋下不过你是吧? 小爷换个路子。 当陈息把棋盘拿出来时,江万年,李月恩同时一愣。 他们都没见过这东西,看样子像个棋盘。 李月恩身为高丽国师,自然见多识广,他的围棋棋艺,在高丽国排得上前几名。 在两人疑惑的目光中,陈息將棋子拿了出来。 嘴角一歪,將规则讲给他俩听: “马走日,象走田,炮打隔三子......” 围棋下不过你,现在终於轮到我装逼了,滔滔不绝。 他一边讲,江万年,李月恩一边点头记著。 心中好奇极了,这个象棋果然有趣,样还真不少。 讲了半天规则,两人听明白了。 下面开始演示。 陈息与老头对弈,李月恩在一旁观战。 围棋下不过你,象棋上找场子。 果不其然,江万年第一次接触象棋,被陈息杀的那叫一个惨。 老帅都跑出大营了,追著杀。 一连胜了三场,陈息哈哈大笑。 在江万年铁青脸色,李月恩满眼小星星中,扬言: “老头,学著点。” 下巴頦对著李月恩: “国师大人,你閒来无事,不妨与江爷爷多研究研究象棋。” 他就是想给李月恩找些事做,看她在这边呆的不习惯,索性將她安排在江府。 白天和老头下棋,晚上同江莹莹聊聊诗词歌赋啥的。 一个国师,一个右相,还有右相的才女孙女。 几人肯定有共同话题。 果不其然。 李月恩与江万年对弈几局,感受到象棋魅力后,愈发来劲。 江莹莹为李月恩上茶,两女立即熟络起来,聊得很是投机。 给李月恩安排在这里住下,陈息开始了准备工作。 大批招人,扩大酒业生產。 这次经高丽到草原,手上要带些新奇玩意。 目的让草原部落见识到自己实力,为今后大规模通商铺路。 原来这里的酒坊,都生產高度数酒精,为伤员消毒使用,工人工具都是现成的。 此刻开足马力生產,降低酒精度数到50°,大酒缸全部灌满。 一连几日,陈息一直在酒坊中,带领工人生產。 这一日,总算备齐了酒。 出关。 来到江府,准备同李月恩回高丽。 老头此时正在和李月恩下棋,见陈息来了,立即找他报仇。 “臭小子,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快来与老夫廝杀。” 江万年急不可耐,这几日他睡觉都在研究象棋,棋艺进步很大,自己甚至还整理出一份棋谱。 此际见到陈息来了,岂能放过这个报仇机会。 李月恩给陈息让出位置,到一旁观战。 她很想再见识一下陈息棋艺,上次有很多地方看不懂,现在正主来了,正好多学习一番。 陈息往椅子上一坐,象棋宗师气质全开,大嘴一咧: “好,给你一个机会。” 一撅嘴: “输!” 江万年撇了他一眼,不服气: “这次谁输,还不一定呢。” 车马炮摆上,杀气腾腾。 江莹莹为几人倒完茶不走,一脸兴奋观战。 与陈大哥接触久了,被他身上神秘感深深吸引。 他好像什么都会,又好像什么都懂。 连诗词歌赋,也能与自己对付几句。 小姑娘心思单纯,心里默默为陈大哥加油。 江万年执红,陈息执黑。 在两女好奇目光注视下。 开始。 常规开局,五七炮对屏风马,互挺三兵。 可下著下著,陈息心里没底了。 要坏菜。 这老头进步太快了,自己好像比划不过了。 果不其然。 第一局江万年胜。 老头开心坏了: “哈哈哈,臭小子,三局两胜,接著来!” 陈息眼珠子转了转,必须要祭出杀手鐧了,幸好自己提前有准备: “来来来,刚才让你一局,这局我要认真了。” 继续摆上。 开始。 这次陈息小心翼翼多了,行至中盘,局面大劣。 趁老头不注意,把他车偷走,揣怀里。 一会又偷个马。 最终大胜: “哈哈哈,老头,咋样?” 江万年憋屈坏了,自己的棋子好像没丟那么多啊,咋就输了呢。 一旁李月恩,江莹莹,目睹陈息偷棋全过程。 两女臊的小脸通红,抿著嘴偷笑。 下不过老头就偷棋,堂堂安北侯,说出去也不怕丟人。 江莹莹还是向著江万年的,小声提醒爷爷,看住棋子,別被陈大哥偷了。 有了孙女提醒,江万年得知真相后,差点气冒烟了。 好一个臭小子,偷老夫棋,这把我得看住了。 “来来来,决胜局!” 老头这把学尖了,双手护在棋盘之上,不给陈息一点可乘之机。 以为这就难住陈息了么? 可能么? 下不过怎么办? 咱们增兵啊。 偷偷从怀里往外拿大车。 老头最多时候,吃了陈息四个车,棋盘上还有俩。 老头一直看著自己的棋子別被陈息偷,注意力全在己方棋盘上,直到陈息快要胜了,才发现不对劲。 一指棋盘: “你怎么有三匹马?” 陈息大言不惭: “下崽了。” “噗——” 两女一口茶水,全部喷出来。 不要脸能到这种地步,也是天下无敌了。 最后在陈息大胜中离场。 老头鬱闷坏了,气得晚饭都没吃。 翌日。 安排好了行程,陈息与李月恩一道,亲自带著一支商队。 浩浩荡荡出使高丽。 马车排出一条长龙,出奉阳府,进东淮府。 陈息並未选择乘坐马车,而是骑著大马,沿途一路观光。 这边收復之后,他还没来过呢,都是岳丈大人在管理。 如今一来,別有一番感触。 看著田间地头,辛勤耕作的百姓,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 路过县城,看著守城府兵不为难进城卖货的百姓,甚至还主动帮老幼挑担推车。 连连点头。 这些管理城池的官员,大多是江爷爷从京城带过来的门生故吏。 果然有能力。 什么叫政绩,这就是政绩。 全都是好官啊。 一路走,一路感慨。 这一日,路过前列县。 望著田里的禾苗,陈息惊呆了。 这不是水稻么。 前列县沿河而建,水资源充沛,正好適合种植水稻。 要知道,以前东北二州,那些贵人们吃的精米,都是从江南府,沿京南运河运过来的,这里根本没有禾苗种植。 这水稻是哪里来的? 陈息翻身下马,亲自来到田间查看。 一查看不要紧,远远还望见一位老熟人。 烟城县令,郭沛儒。 那个不贪一分的清官。 上次到烟城见朵朵娜,將他打晕连同家眷,一起送回关內,之后就给他忘了,没想到这老小子,竟在前列县,还种植上了水稻。 有几名壮丁见田里来了陌生人,连忙过来解释: “这位贵人,这里是稻米种植实验田,不许外人来参观。” “您还是请回吧。” 陈息没等答话呢,身边士兵拔刀將他护在身后: “看清了,这是我们侯爷。” 听到侯爷二字,那几名壮丁一愣,仔细看了陈息后,慌忙下跪: “哎呀对不起侯爷,恕小的有眼无珠,侯爷大人有大量......” 陈息连忙將几人扶起,瞪了一眼身边士兵,后者缩脖子退后两步。 侯爷爱民如子,自己刚刚可能態度不好,惹到侯爷了。 陈息並未在这个问题上计较,一指在田里插秧的郭沛儒: “他怎么来种田了?” 顺著陈息手指方向一看,壮丁恍然: “哎哟侯爷您有所不知,这是我们县令大人,为农户亲自讲解稻米种植方法。” 闻言,陈息眼放精光,这小子到这也当上县令了? 不错不错。 看来江爷爷派来当地的官员,很有眼光。 壮丁见侯爷注视著那边不放,立即小跑要去通知县令大人。 还干啥活啊。 侯爷都来了,还不过来见礼。 可壮丁没走几步,便被陈息叫住。 不要去打扰他。 说罢,將鞋子脱下,挽起裤脚下田。 陈息这一举动,可把壮丁嚇坏了。 “哎呀侯爷,这田里脏,您可別......” 陈息一摆手,丝毫没理会壮丁提醒,径直下田。 马车中的李月恩,见车队停下,掀开车帘好奇张望。 见陈息下田,她也从马车中下来,学著陈息样子,脱鞋下田。 壮丁们又惊了,马车上下来一位大美人,莫不是侯爷夫人吧。 都这么接地气的么,全都下田了。 士兵见侯爷都下田了,连忙跟上,保护侯爷安全。 有几个毛手毛脚的,踩到禾苗被陈息训斥: “別乱踩,跟在我后面,沿著足跡走。” “誒誒誒......” 士兵们听到陈息训斥,连忙跟在后面,抬脚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再惹祸。 陈息带著李月恩,两人走了半炷香时间,才到郭沛儒位置。 后者正在插秧呢,根本没注意到身后来人。 陈息也没打扰他,隨意捏起一株禾苗观看。 这东西雌雄同体,不需要找对象,就能繁衍后代。 想培育出后世的杂交水稻,就是要找到没有雄蕊的水稻作母本,还要普通水稻人工授粉,才能接出种子。 这种水稻叫不育系。 如果不能接出粉,这个父本,叫做保持系。 可以用它大量培植不育系。 如果能正常接出粉,这种父本就叫恢復系。 把恢復系和不育系,间隔种植,再通过赶的方式授粉,即可得到杂交水稻的种子了。 方法看似很简单,但操作起来很复杂。 有时几十亩的水稻,都找不出一颗没有雄蕊的水稻。 这些理论知识,陈息懂,但实际操作起来,还需找適合的人来做。 他知识储备量可以,但並不是这方面专家。 连禾苗的雌雄都认不出来,让他去培育繁殖,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就是不知这郭沛儒,能不能做到呢。 这若是成功了。 百姓吃饭问题,將彻底解决。 望著大片的水稻试验田,陈息目光火热。 不管如何,都要试一试。 第258章 开拓视野 陈息看了半晌禾苗,郭沛儒还没发现他,依旧在前面插秧,时不时观察水稻授粉情况。 身边壮丁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县令大人这也太认真了,没发现侯爷已经来了么。 “咳咳——” 壮丁轻咳两声,郭沛儒才回过神来。 刚一转头,就是看到了陈息。 愣住。 这人,怎么这么眼熟。 他有些想不起来了。 陈息哈哈一笑,用力拍了拍他肩膀: “怎么县令大人,不认识本侯了么?” 一听这话,郭沛儒嚇了一跳。 脑海中立即浮现在烟城时的场景,自己被人打晕,再次醒来时,便到了关內。 不光自己懵逼了,家眷们也都懵逼了。 一家人整整齐齐出现在一个陌生的环境,这是哪? 后来有人和他们解释,才知道事情前因后果。 开始时,他吵嚷著要回关內,奈何他们全部被软禁起来,每天好吃好喝供著,只告诉他们,侯爷回来后,会给他解释。 可等著等著,关外传来安北侯大胜朝廷20万大军消息。 紧接著,自己的老上司们,全部跟隨右相入关,辅佐安北侯治理城池。 大批百姓涌入关內,发放种子,颁布新政...... 郭沛儒也得到了重新任命的机会。 被分配到东淮府后,他见前列县水资源充沛,还有当地烟城的百姓,带著禾苗过来。 一不做二不休,立即开展水稻试验田,种植禾苗。 他本是江南人,在烟城当县令时,就利用京南运河的便利,运输一批江南府水稻禾苗来,打算种植。 这次正好给了他机会。 刚规划出10亩试验田,侯爷就来了。 “哎呀,侯爷......” 郭沛儒说罢就要下跪行礼。 他十分佩服陈息的新政,尤其是不收取百姓人头税,还有摊丁入亩的政策,简直惊为天人。 再后来查办地主老財,將土地收为县府所有,无一不是利民之举。 在这种政策支持下,给了他发挥特长机会,带著百姓搞起了水稻试验田。 此时再见到侯爷,他有些侷促。 陈息表现的很和气,主动扶起他: “不必多礼,咱们一起来做。” 拿起禾苗与他一起插秧。 “哎呀侯爷,这些都是粗活......” 陈息一边干活,一边开玩笑: “县令大人都能做得,本侯自然也能做得。” 壮丁们见侯爷与县令老爷,都在做工,惊呆了。 这次田里的活计,哪是贵人们干的活呀。 他们活这么大,包括祖上都没见过贵人干活,但今日就这么发生了。 那还说啥,跟著干吧。 一个个更加卖力了。 李月恩很尷尬,她穿的服饰不便做工,但也不閒著。 帮眾人倒倒水什么的。 一上午时间悄然而逝。 午时坐在田间地头用饭。 吃的是有些发霉的糙米,附近村民送来两条刚打上来的鱼,招待侯爷。 都是很普通的饭食,但陈息吃的异常香甜。 饭间,问郭沛儒县城的粮食储备情况。 后者重嘆一口气: “侯爷,百姓刚刚入关,虽然州府下发一批军粮,但还是不够百姓吃食。” “如今未到收成,百姓都在节衣缩食,您看......” 手指著远处山间: “山上的野菜啊,蘑菇啊,都快被百姓挖绝了。” “还不知道,能不能挺到秋季呢。” 陈息微微点头,这么多百姓涌入关內,原本储存的粮食,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消耗。 虽然连发三次军粮,但也解决不了这么多百姓的吃饭问题。 之所有没有立即攻打北寒关,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正是春耕时期,一打仗,就要荒废大片土地。 现在杨冲与薛天岳的大军,就在当地屯田。 军士们一边带著百姓种田,一边防范韃子突袭。 与高丽国,与草原通商,带回来那些牛羊,面对这么多百姓吃饭问题,只是杯水车薪。 这点陈息很清楚,农耕社会,粮食就是根本。 如今雄谷关外,七王还在打仗,根本不具备通商条件。 眼下,只能寄希望於秋季快些来临。 挺过这个夏季,那么一些都会好起来。 陈息点点头: “你放心,只要我们同心协力,美好的日子便会很快来临。” 这真不是陈息在宽慰他,只要挺到秋收后,有了充足的军粮,拿下北寒关剑锋直指韃子草原。 那边大片的天然草场,牛羊漫山。 有了这些资源在手里,不相信百姓还能饿著。 郭沛儒发自肺腑感嘆: “相信侯爷,会带领百姓们吃上饭,再也不用饿肚子。” 陈息微微一笑,与他聊聊对水稻的看法。 从他嘴里得知,郭沛儒从小在江南府长大,父母都是种植水稻为生,后来他通过科举中了举人。 一步步做到烟城县令一职,发现北方並没有水稻种植,才想办法从江南府引进一些禾苗,试试北方气候,能不能种植。 可刚实验第一年,没等收成呢,便被陈息抓来关內。 这老小子不死心,见前列县水资源充沛,又亲自带著百姓种植。 他就不信了,北方山好水好,就是气候冷些,但不见得培育不出水稻。 陈息听完哈哈一笑,给他吃了颗定心丸: “放心吧郭县令,咱们北方二州,具备水稻种植条件。” 要知道,北方的水稻,质量天下第一啊。 虽一年只一季的收成,但胜在土地肥沃,水之源更是天下无双。 皑皑白雪压了一冬的田地,能差了? 想到这里,他將杂交水稻的方法,全部讲给郭沛儒听。 后者听完,眉头皱得很深,狐疑道: “侯爷,您说的这个方法,真的可行?” 陈息哈哈一笑: “不但可行,还能增加几倍的亩產量。” 郭沛儒听到这里惊呆了,再看看陈息,不像与他开玩笑的样子,犹豫半晌后重重点头: “好的侯爷,我立即按照您的方法试试。” 说干就干,他想立即下田寻找雄蕊,却被陈息叫住: “不急。” 然后拿过纸笔,在上面画了几株禾苗样本: “这几株植物,你见过么?” 郭沛儒接在手里仔细端详,皱眉道: “侯爷画的这几种植物,我好像还真的见过。” 陈息眼睛一亮,他画的是土豆和地瓜的株苗,那东西的產量,堪称恐怖。 原本只想碰碰运气,並未抱有很大希望。 毕竟,他穿越这个朝代,在歷史上根本没出现过。 到底有没有红薯番薯,他十分不確定。 此刻听到郭沛儒见过这两种植物,顿时激动起来,连忙问道: “你是在哪里发现的?” 见陈息如此感兴趣,郭沛儒也没藏著掖著,將几年前的事说出来: “侯爷有所不知,我祖籍在江南府,那边沿海。” “几年前,有一只外族渔船,在海上遭遇风浪,漂泊到江南府沿岸。” “船上就有这样的植物,当时的县令大人得知外夷入境后,层层上报。” “为了不暴露位置,最后知府下令,將那些外族蛮夷,全部杀了。” 陈息兴致大起: “那些外族蛮夷,长成什么样子?” 郭沛儒认真想想,回道: “个子矮小罗圈腿,与我们长得差不多,但说话听不懂。” 说著,还用手指点在唇上鼻间: “有几个像蛮夷管事的,在这个位置留一块鬍子,方方正正的。” 陈息一听这话,瞬间不淡定了。 这特么不是倭寇么。 立即追问: “那他们船上的植物呢?” “人都下令杀了,那些植物也丟掉了。” 陈息听完,大感惋惜。 大御啊大御。 你真是错过了一个天赐良机啊。 番薯红薯,一旦引入中原,还愁百姓吃不饱饭? 看来大御气数已尽,老天爷想帮都帮不起来。 陈息特意嘱咐郭沛儒,再遇到这种株苗,立即通知自己。 后者虽不知侯爷为啥看上那几株植物,但还是点头应了下来。 再叮嘱他按照自己给他的方法,配置新型水稻后。 回到马车。 这次他不骑马了,直接钻到李月恩马车中。 对坐。 李月恩还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与陈息接触,脸蛋红扑扑的,很紧张。 难不成侯爷...... 要单独给我个名额? 可对方一开口,便打碎了她的幻想,陈息乐呵呵道: “国师大人,你听说过邪马台这个地名么?” 李月恩虽有些失望,但见陈息模样认真,还是如实回道: “邪马台这个地方,我並未听说过。” 陈息並没有气馁,继续追问: “那这个地方,故意留著鬍子的人,你见过么?” 陈息手指在唇上比划著名。 李月恩觉得他样子有些好笑,盯著陈息看了一会,好像想起了什么: “故意在那个位置留著鬍子的人,倒是见过。” 一听她见过,陈息立即兴奋起来: “国师在哪里见过,他们人多么?” 陈息一连追问,李月恩捋了捋头髮,表情有些不自然: “我们高丽国有个太上教,是从倭国渡海而来,他们圣主座下的武士,人人留著这种鬍子。” 一听这话,陈息瞬间来了兴致。 倭国,小鬍子,太上教。 全他么对上了。 这个世界上,果然有倭寇存在。 “那太上教,为什么在高丽,还有,高丽国对他们是什么態度?” 提起这个,李月恩表情明显有些变化,有浓浓的厌恶在其中: “太上教刚到高丽时,我们与他们打了很多场仗。” “但......” 说到这里李月恩表情有些难看: “无一例外,我们高丽国全输了。” “后来,国王陛下派人与他们言和,划给他们几个郡县,作为太上教的领地。” 陈息瘪瘪嘴,高丽国军队啥战斗力啊,在自己主场,连一个跨海过来的小小倭寇都打不过? 李月恩见陈息表情,已经猜到他看不起高丽军队,抿了抿嘴,这也不怪侯爷看不起高丽军队。 谁能像他似的,百战百胜,连韃子四路王师都给全歼了。 这种战绩若是放在高丽,一字並肩王是最低的,甚至都能把王位让给他。 高丽建国几百年,每年除了挨揍,就是在挨揍的路上。 北方有韃子,西方有大御,海对面有倭国。 偏偏自己还不正气,谁都打不过。 这些年,靠著联姻与大御搞好关係,大御帮他们堵住韃子,但封不住大海呀。 反正谁登陆高丽国,都要先揍他们一顿,然后换取条件。 大御这些年羸弱,国王都愁坏了。 靠山倒了,高丽也快灭国了。 幸亏陈息力挽狂澜,堵住韃子进攻。 否则...... 后果她都不敢往后想。 陈息听完了李月恩的话,大概明白了高丽国如今处境。 敢情是,谁抓到都能欺负一顿。 陈息想笑,当著李月恩面又不好意思,硬憋了回去: “那太上教,如今在你们高丽,与王室是什么关係呢?” 李月恩瘪瘪嘴: “还能是啥关係,打又打不过,年年好吃好喝供养他们唄,平时儘量减少往来。” “可最近他们很猖獗,打杀我们高丽百姓,逼著国王再给他们一些领地。” 说著话,李月恩表情有些古怪,欲言又止: “这次同我回高丽,侯爷见了国王后,那个......那个......” 陈息挑了挑眉毛,你跟我那个啥呢,有话就说唄: “国师大人不必有顾虑,但说无妨。” 陈息越是爽快,李月恩越难以启齿。 高丽国王为什么急著与陈息联姻,除了找个靠山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 就算乞求陈息出兵,將太上教赶出高丽国。 李月恩知道陈息,如今大批百姓入关,军队还要防止韃子袭扰,粮食更是紧缺。 这个关键时刻,怎能给他添乱。 奈何,太上教得寸进尺,一步步蚕食高丽国土,打杀高丽子民。 国王也是没办法了,只能求助於侯爷。 可...... 她知道陈息难处,这种事,此时怎么好意思开口呢。 “那个......那个侯爷,您见到国王陛下......自然就知道了......” 李月恩左右为难,索性推给国王,自己脸皮可没那么厚。 陈息扬了扬眉毛,心里大概猜出李月恩话中意思,无非就是求自己出兵,帮他们把太上教打出去。 可小爷的兵,是白出的么? 为你们国家拋头颅洒热血的,不拿出点代价,是万万不行的。 “行吧,等见了你们国王再说。”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孤男寡女同处一间车厢,有些不便,陈息要离开。 突然,手掌被李月恩拉住,后者红著脸,还是提醒陈息一句: “侯......侯爷......国王若是求您出兵,希望侯爷多慎重考虑......那些太上教教眾,信奉一种叫武士道的......战斗力很强......” “您如今刚刚平定北部二州,眼下还是以发展为主......” 李月恩手里拉著陈息的大手,低著头,看不出她说话时的表情。 对此,陈息没当回事。 什么狗屁的武士道,那帮倭寇的揍性,他心知肚明。 若是打贏他,他们比哈巴狗还乖。 若是打输了,他们变本加厉,往死欺负你。 说白了,就是一群欺软怕硬,欠揍的货。 “好,我自有分寸。” 到底帮不帮高丽,到了地方再说。 听说那边三面环海,若是有条件的话,不整艘战舰出来玩玩,怎么能行呢。 一个搞不好,小爷的大航海时代,就此开启。 什么倭寇,倭瓜的。 都特么给小爷臣服。 第259章 倭寇 出车厢,骑上自己的高头大马。 问身边士兵: “寒龙军到哪里了?” “回侯爷,寒龙左军,已经过了连山关,前探50里为商队开路呢。” 陈息点点头: “加快速度。” “是。” 这次出发高丽,陈息將一整个寒龙左军全部带来,那边与草原接壤,自己还是以小心为主。 高丽军队是什么战斗力,他心里清楚。 指望外人护自己周全,还是算了吧。 不是信不过他们,是看不起他们能力。 商队加快速度出发,一路没有耽搁,三日后离开东淮府地界。 望著眼前一座小小的关隘,陈息面色很难看。 这特么也能叫关隘? 就两座山之间,修了一段城墙,北面倾斜,用几根粗壮柱子顶著,维持城墙不倒。 看著3米来高的城墙,陈息哭笑不得。 怪不得就连陆达那种小牙行,都能从这里偷渡回来草原流民。 无外乎別的,这里简直形同虚设。 商队过了连山关,路边一员將军,率领几百高丽卫兵连忙过来见礼: “欢迎安北侯,到高丽国作客的思密达。” 陈息撇了一眼士兵,这些士兵穿戴整齐,显然是从王室派过来,保护陈息安全的。 再向远处眺望,还有当地的守军,一个个面黄肌瘦,穿的破破烂烂的,手里拄著歪头枪,站的七扭八歪。 正向这边好奇观望呢。 陈息嘴角一抽,就这副造型,怪不得总挨揍呢。 有个屁的战斗力。 李月恩下车,介绍高丽国兵马大元帅,崔乃施与陈息认识。 亲眼见到了侯爷,崔乃施喜出望外。 自己在祁县与韃子对峙时,那时侯爷还不是侯爷,只是守一座小县城。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如今只过去几月,侯爷將大御北部二州全部收復。 这种扩张速度,不可谓不震撼。 要知道,侯爷面对的可是韃子王师啊,还有上邦帝国,大御的精兵强將。 这份战绩,可一点水分不掺杂。 韃子自不用多说,就连大御近些年羸弱,那也不是高丽军队能比的。 说是吊打他们,一点不为过。 崔乃施態度很谦卑,躬身行礼: “高丽兵马大元帅崔乃施,见过侯爷。” 一听他是兵马大元帅,陈息又不淡定了。 好傢伙。 堂堂一个国家的兵马大元帅,对自己態度谦卑成这个样子,画面有些好笑。 “免礼,大元帅太客气了。” 崔乃施连连摆手,諂媚道: “能亲眼见到侯爷,在下心情实在太激动了,来来来,我为侯爷引路。” 崔乃施一揖到地,立即带著王室卫兵,亲自为陈息商队引路。 他知道,侯爷的寒龙军先行过去了,但不影响他献媚。 保护侯爷的军队,不用问都知道是什么战斗力。 自己这几百人,就是装装样子。 大嘴咧著,在前面带路。 进入高丽国地界,官道坑坑洼洼的,陈息左右看了看,大片大片的荒地,根本没有百姓开垦。 再看远处村庄,百姓拿著木锄头刨地,走了一个时辰,都未见一匹耕牛,更別提骡马了。 百姓个个骨瘦如柴,禾苗生的稀稀愣愣。 一亩地能產100斤粮食,还是多说了。 此时,李月恩也不坐马车了,骑著一匹白马,陪同陈息一路走,为他一路讲解高丽风土人情: “侯爷,咱们高丽国人丁也稀少,百姓生活条件艰苦。” 见陈息望著那些耕地的百姓皱眉,她再次解释道: “这些土地砂多,粮食生长的不好。” 陈息没答话,他看这些土质,有些熟悉的感觉。 翻身下马来到近前,弯腰捧起泥土,在手中仔细观瞧。 果不其然。 砂质土。 种植粮食保水能力差些,但种植,可是不可多得土质。 望了望这些土地,问道: “这样土质的土地,还有多少?” 李月恩一愣,不知道陈息问这个干嘛,可能是关心高丽百姓的收成吧: “这边都是这种土质的土地,几万亩还是有的。” 陈息眼睛一亮,这地方一旦大面积种植,可不是粮食能比的。 北方苦寒,对需求量极高,自己手里的地方,还真没有这种土质的。 一定要想办法搞来。 说是战略资源,都一点不为过。 “好。” 陈息並没有说什么,將这块地方牢牢记在心里,上马继续赶路。 官道七扭八歪,又走了一个时辰,一座军事要塞出现在眼中。 这边可不修的可不像连山关那么捡漏。 两侧巍峨耸立的高山,中间修建一座巨型堡垒。 断仞间,隱约可见一架架投石车,重弩,被固定在平台。 陈息表情古怪,自己设计的投石车,重弩,怎么都在这里? 一指堡垒: “这是?” 陈息问李月恩,后者含笑应答: “侯爷,这便是落鹰涧。” “也是我们高丽通往草原的必经之路。” 见陈息兴致大起,李月恩继续介绍道: “以前,韃子都是经过这里,到我们高丽国烧杀抢掠的。” “后来大御帮我们赶走了韃子,国王下令將这里修建一座军事要塞,以防御韃子进攻。” 说罢,指了指山上的投石车,重弩: “这些器具,都是上次从侯爷手里换取来的,现在布置在这里,稳固防线。” “哦。” 陈息恍然大悟,这条落鹰涧,就是通商草原的必经之路。 如今掌握在高丽手里,算是一道保障。 自己商队从这里通商草原,他们还能收取一笔过路费。 也算给高丽创收一些外匯。 陈息勒马,將自己带来的商队,安排到落鹰涧里休整,等自己见完可国王,再与他们一同出发草原。 没了商队拖慢速度,陈息只带500士兵,连同崔乃施,一同回望王城。 绕过了这段路,官道逐渐宽敞起来。 一座座郡城陆续映入眼帘。 天色不早了,崔乃施引著一眾人,准备到鹿郡城中休息。 可麻烦来了。 鹿郡城门紧闭,城楼上一些身穿怪异服饰,脚踏木屐,腰间挎刀的武士大喝: “这里已经被你们国王,划给太上教了。” “识相的,速速滚开!” 听到生硬蹩脚的口音,陈息凝目观瞧他们穿著打扮。 一种极度厌恶的情绪,油然而生。 草擬奶奶的。 倭寇! ps:最近安排新的剧情,可能更新会不稳定一些,请大家见谅哈。 另外有必读票,推荐票,月票啥的,能否赏小张几票。 跪谢啦! 第260章 太上教 闻言,李月恩当即色变。 扭头看向崔乃施: “崔元帅,国王陛下真的將鹿郡划给太上教了?” 崔乃施也是一愣,自己从王城出发时,並没有得到这个消息啊。 不过,太上教教主连同圣子圣女,確实在王室作客。 具体在商议什么,自己却不知道了。 他立即將这个消息告诉李月恩: “国师大人,我並未得到国王陛下的消息。” 然后望向城墙上那几名武士: “你们可有国王陛下的詔书?” 听到崔乃施质问,武士戏謔一笑,从怀里拿出一张文书,向下展示: “崔元帅,这是你们国王大人亲笔文书。” 崔乃施,李月恩,同时向上望去,见到那张文书时,表情越来越难看。 果然。 是陛下亲笔所写,上面还盖有高丽国的王印。 见他两人表情难看,武士大笑出声: “哈哈哈,奉劝你们高丽国,不要以为找到了靠山,便能无视我太上教。” 说著话將腰间武士刀抽出来,拄在墙头上,眼睛微微眯起: “信不信让你们的靠山,让那狗屁的安北侯亲自前来,也要向我教主卑躬屈膝?” 闻言,李月恩与崔乃施同时一惊,不约而同望向陈息,脸上的尷尬怎么都藏不住。 他们知道武士是不认识陈息的,但说出的话,简直是狂妄至极。 出乎两人意料,陈息的表情並未有丝毫变化,甚至还扭过头去。 不过在他转头的瞬间,眼中寒芒一闪而逝。 李月恩脸都红透了,自己请来的客人,在高丽国土被外族辱骂,偏偏还不敢拿对方怎么样。 国王的文书做不了假,鹿郡確实划给他们为领地了。 自己作为东道主,顏面何存? “那个......对不起侯爷......我们......我们还是换个地方休息吧。” 崔乃施也訕笑: “侯爷不要与他们生气,那些人很无耻,走,咱们再赶一段路,到下一座郡县休息。” 陈息面色不变,好像並没有因为此事生气,相反表现的很隨和: “好,入乡隨俗,全凭国师大人安排。” 入乡隨俗这四个字一出,二人表情明显变得不自然起来。 隨的什么俗? 是割地赔款的俗么。 想明白后,脸色更加尷尬了,也难怪侯爷话中有话,第一次到高丽作客,便遇到高丽国王割地给太上教。 实在是面上无光。 “好的侯爷,没影响到您心情就好。” 崔乃施说完,立即命卫兵前方改路,换道襄郡。 天色快要黑了,加快赶路速度。 由於割地一事,国王並未提前通知李月恩与崔乃施,导致乱了行程。 一路上两人不断向陈息解释,生怕后者介意。 可陈息完全没当回事,一来是人家国王答应的,二来也与自己无关。 他所厌恶的,只是那些倭寇而已。 不是说小爷也要给他们教主,卑躬屈膝么。 呵呵。 等有机会的,倒要看看是谁给谁下跪。 走了半个时辰,太阳已经彻底下山,一行人来到下一个郡县。 可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襄郡也同样被国王划给太上教了。 这下可麻烦了。 天已经黑了,错过了这里,就要在荒郊野外扎营了。 李月恩和崔乃施倒是无所谓,可身边还有陈息呢。 第一次到高丽国,睡在荒郊以外? 这是什么待客之道? 就在他们无计可施时,陈息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大锭银子。 向上晃了晃: “武士大人,我们赶路辛苦,能否让我们进城,隨便找间驛馆住下?” 城墙上的武士,见到陈息手里银子,眼睛猛然一亮。 再看大小,好像是大御官银。 这可是好东西啊,大御的官银,到任何地方都能换取物资。 根本不是高丽银子能比的,无论纯度还是诚信度,都是一等一的。 这东西在高丽,可遇不可求。 向下挥手,让教眾打开城门,放他们一行人进城。 李月恩与崔乃施尷尬得抠脚,他们身上没有大御银子,想还给陈息都不可能。 这东道主让他们当的,也是绝无仅有了。 丟人,都丟到姥姥家了。 无奈,只能隨陈息进城休息。 陈息將银子交给那名武士,后者眼睛一亮,贪婪的接在怀里,態度也好了一些: “主街上就有驛馆,你们去休息吧。” 陈息微微一笑: “多谢。” 转身之际,从那武士眼中,看到浓浓的贪婪之色。 陈息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了。 走在襄郡街道上,像回自己家一样。 隨便找了间乾净的驛馆,在二楼住下。 用过了晚饭,陈息推开窗子,陈一展身形像狸猫一样窜了进来: “爹,这高丽国王也太怂了,这么好的县城,说割让就割让了。” 陈息笑笑,並未在这个问题上多做解释,人家的家事,咱管不著: “弟兄们都进来了吧?” 陈一展点头: “看到爹留下的记號,300弟兄全部进来了。” “好。” 陈息喝了口茶,开始布置任务: “守城那名太上教武士,应该今晚有行动。” 当他拿出银子时,对方眼中贪婪之色,一丝不落的全被陈息观察到了。 之所以让他们进城,无外乎其別的,肯定当自己是肥羊了。 以那帮畜生的尿性,不来个杀人越货都说不过去。 陈一展眼神一寒: “爹,您是说那帮太上教的,今晚会来......” 陈息笑著点头: “没错。” 陈一展微微眯起眼睛: “爹,请吩咐。” 陈一展知道在別人地界,不敢擅自作主。 若是在自己地盘上,这点小事根本无需请示,直接解决掉就是了。 陈息也同样被这个问题困扰,自己倒是无所谓,杀了人大不了跑回去。 可身边还跟著李月恩与崔乃施。 照眼下的局势来看,高丽国根本惹不起太上教,不然也不会割地了。 自己真若主动出击,容易连累到他们。 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客人,不能太过张扬。 “今晚叫弟兄们警醒点,全部隱匿起来。” “找几个身手好的弟兄......” 陈息附耳安排,片刻后,陈一展推窗而出,未发出丝毫异响。 都布置完了,陈息躺在乾净的床榻上,嘴角微微翘起。 既然都碰上了。 小爷便掂量掂量,你太上教的斤两。 第261章 忍者 陈息闭目凝神,过一会外面传来敲门声: “咚咚咚——” 紧接著便传来李月恩,怯怯的声音: “侯爷,侯爷您休息了么?” 陈息並未回话,起身直接打开房门,正巧赶上李月恩第二次敲门,她没想到房门会突然打开,直接敲在陈息脑门上。 “鐺鐺鐺——” 感觉到手感不对。 李月恩抬眼见到陈息,脸蛋瞬间红透了: “呀,对不起侯爷......” 陈息也没想到这虎娘们这么急,脑门被她敲得生疼,捂住脑袋: “哎哟,本侯......本侯好晕......” 李月恩嚇坏了,慌忙扒开他手,想看看伤势。 可直接被他一把搂在怀里,用脚关闭房门,顺势往床榻上一滚,死死压住: “嘘——” 两人如此近距离接触,李月恩心臟怦怦直跳,身体被压住,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侯......” 樱唇半张,只说出一个字,便被陈息捂住: “別说话,外面有情况。” 李月恩眼睛瞪得大大的,陈息呼出热气直接喷在她脸上,心中莫名情愫更加躁动不安。 大眼睛一眨不眨盯著陈息,半晌后,缓缓闭上。 长长睫毛微微颤动,一张脸红得要滴血。 侯爷,侯爷这是...... 这是要了我吗,可我......还没准备好嘛。 陈息没工夫与她解释,刚才敲门时,窗外已传来陈一展信號,太上教的武士,动了。 正朝自己这边而来。 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先將李月恩稳定住,不然,容易给他们可趁之机。 一把扯过被子,將两人盖得严严实实的,感觉到怀里人儿不停颤抖,陈息嘴角一抽。 怕她弄出动静,身子再次贴紧,嘘声开口: “国师莫动,剩下交给我便是。” 陈息本想让她別动,以免被人发现。 可不说还好,一说让她別动,李月恩更加颤抖不停,侯爷......侯爷这么喜欢主动的么。 那好吧。 我配合侯爷便是。 只是......只是自己也是第一次,该怎么配合嘛。 李月恩紧紧闭著眼睛,既然想通了,那边隨侯爷便是。 管他怎么弄呢,自己不出声就行。 她想不出声,可怎能做到呢? 窗外陈一展再次传来信號,这次比上次还强烈。 说明敌人正在接近。 陈息身子,下意识像旁边贴紧,可李月恩受不了了。 轻嚀一声。 身子像个小火碳似的,一双玉手不知该放在哪里配合侯爷。 胡乱一扒拉...... 陈息本就被她一声轻嚀,搞得热血沸腾的。 可突然被碰到...... 脸上表情十分古怪,再看李月恩,一张脸红得要滴血,睫毛颤抖不停。 樱唇再次张开,还要出声。 这个关键时刻,可不能让她发出声音,一咬牙,双唇死死印在上面,牙齿贴著牙齿: “別出声。” 李月恩心臟怦怦的,感觉马上就要跳出来了,呼吸急促...... 就在此时。 一道微不可闻的咯吱响,窗子从外面被人拽开一道缝。 紧接著,探入一个黑布蒙面小脑袋,一双眼睛左右看了看。 见床上被子团成一团,並无动静。 一矮身子,窜了进来。 可黑影的脚刚落地,脚踝便被床下一只手拽住。 黑影一惊,从后背抽出一把武士刀,想要斩断那只手。 可对方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手腕猛一发力: “扑通——” 连人带刀,直接被拽躺下,刚要起身反击,握著刀的那只手,被一只大脚死死踩住,同时,右脸也被另外一只脚踩住。 耳边传来一道冷漠声音: “说,谁让你来的。” 陈息踩住他的头和手,床下寒龙军队员,立即將他的武器没收。 钻出来想要將他绑住,可后者不知从哪摸出一个黑色圆球。 “砰——” 紧接著刺鼻白烟升起,房间內瞬间看不见人了。 烟尘散尽,等他们反应过来时,人影早已消失,留下一脸懵逼的陈息。 二个字浮现在脑海。 忍者! 窗子被大力推开,陈一展从外面窜进来,见陈息无恙后,扫视一圈屋內,眉头皱得很深: “爹,你没事吧?” “没事。” 探出窗子向外面查看,空旷的街道,根本无一丝踪跡。 “人呢?” 陈息也纳闷呢,房间里只有一门一窗,陈一展守在窗外,那忍者如果从窗子出去,肯定会被察觉。 可陈一展没发现身影,那么忍者只能是从屋门出去的。 屋门离自己位置不远,想必是从那里出去的吧。 陈息惋惜一声,若是能抓到太上教忍者,倒是可以审讯一番。 以他们的情报,未必不知道自己身份。 既然知道自己身份,那么还敢主动招惹自己,肯定是有猫腻在里面。 总之无论如何,这个亏不能白吃。 陈息被那白烟呛的咳嗽,心中愈发警惕起来。 自己还是对太上教了解得太少,在他们的地界,处处受制於人,陷入被动的境地。 显然,这並不符合陈息的性格。 对了,身边不是有李月恩么,她身为高丽国国师,定然对太上教了解很多,问问她。 打定了主意,但房间內气味呛鼻,拉著呆呆的李月恩换了个房间。 就在他们刚走出屋子,房樑上一根柱子飘出了屋子。 准確来说,是刚才那忍者,用布遮挡身体,偽装成柱子。 一手偽装术,玩得炉火纯青。 换房间坐下后,陈息开口: “国师大人,刚才那刺客应该是太上教的,你对他们了解么?” 李月恩刚才一直在恍惚,先是被陈息拉到床上,然后又......后来又...... 直到刺客出现,她才意识到,侯爷並不是想要自己,而是怕自己出声打草惊蛇。 想到这里,她的脸更红了。 还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但,刚刚侯爷印上了自己的唇,这事可不算完。 你们大御女子重名节,我也要。 “侯爷,我也重名节。” 陈息一愣,这特么哪跟哪啊? 我和你说城门楼子,你和我谈胯骨轴子是吧。 “我知道国师大人重名节,但我问的是,你对太上教了解吗?” “啊啊啊......” 李月恩反应过来了,侯爷问的是太上教,与自己重不重名节,根本不挨著。 这该死的脑子,咋一遇见他,就转不快了呢。 捋了捋头髮,掩饰尷尬: “侯爷问太上教,我倒是了解一些。” 接著,便將她知道的,全部告诉陈息。 除了太上教是从哪里来的,还將他们在高丽国的等级划分,一股脑说出来。 太上教教主。 神照大人。 座下四殿武士,由四位侍大將率领。 另外还有一殿忍者,具体从事一些暗杀,刺探等工作。 一提到忍者,李月恩脸色很难看。 他们高丽国,根本防不住这些忍者,处处被渗透,什么情报都瞒不住。 “侯爷,刚才那刺客,应该就是忍者。” 李月恩想到这里,心有余悸。 若不是侯爷警醒,恐怕就要栽到刚才那忍者手里。 侯爷一旦在高丽出了意外,那就啥也別说了。 直接亡国得了。 陈息点头,果然是忍者,就是不知道,对上小爷的寒龙军,孰强孰弱呢。 谈到忍者,李月恩接著说道: “太上教的忍者,都有一个明显特徵,那就是肩头,都纹著一个標记。” “男忍者,纹他们所属家族徽章,女忍者一般纹一些知名的朵和蛇蝎动物。” “梅兰竹菊,蛇蝎蜂蜈......” “都有。” 陈息听到这里,张大了嘴巴。 臥槽! 纹朵,梅兰竹菊...... 小爷还真特么见过女忍,並且还给她上色了。 第262章 有苦难言 从李月恩嘴里听到太上教的消息后,陈息心里隱隱有些不详的预感。 原来自己早就接触到了忍者,正是当初青佛的小夫人。 红梅。 当时见她肩头纹了一朵梅,还没在意。 只以为她常年驯养黄鹰,在肩上抓痕处纹身,用来遮掩伤疤。 再结合她的武艺及刺杀手法。 陈息深吸一口气。 这特么就是李月恩嘴中的女忍。 红梅能与韃子,同时出现在青佛寨子里,用屁股想也知道。 太上教与韃子必然相熟,而且关係还挺密切。 不然,一个女忍,一帮韃子,都在青佛的寨子里出现,这绝对不是巧合。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若不是提前捣毁玉龙岭,后果將不可预料。 韃子想要东北二州,那么太上教呢? 他们想要什么? 如果两方势力合作,他们的最终目標又是什么呢? 陈息一时理不清头绪,索性不想。 既然在高丽国撞见了,那便玩玩吧,小爷倒要看看,你们究竟打的什么算盘。 不是他多管閒事,是因为高丽与东淮府之间,根本没有屏障。 那道连山关,形同虚设。 提到连山关,陈息突然感觉到了什么,立即正色向李月恩问道: “国师大人,你手上有这边的地图吗?” 李月恩一愣,自己身为高丽国师,当然清楚高丽国的边境地形: “侯爷有什么事么,我手上没有地图,但崔元帅那里应该有。” 陈息毫不废话: “劳烦国师大人,去將崔元帅找来,记得带上这边的地图。” 李月恩重重点头,陈息说得如此郑重,她自不敢迟疑,当即出门去找崔乃施。 不多时,两人同时回来,崔乃施將地图展开在桌上: “侯爷还没休息哈,这是您要的高丽地图。” 他还不知道,陈息在他的保护下,刚才险些被太上教忍者刺杀。 只以为侯爷不满国王割让城池给太上教,导致自己没有地方休息,想要自己规划路线。 將地图展开后,主动退出几步,恭身而立,模样很是听话。 没办法啊,他负责护卫侯爷的安全和行程,可现在行程被打乱,只能听从人家安排。 崔乃施展开地图退到一边,李月恩上前亲自为陈息讲解: “侯爷,这里是我们高丽王城,壤平城。” 手指点在地图中,最大一座城池上,周围地势平坦,交通发达。 “侯爷,我们再行5日,从这里绕开太上教势力范围,途经......” 李月恩话说到一半,发现陈息並未看向王都,视线则是在鹿郡与自己现在所处的县城上停留,眼皮不抬,口中问道: “崔元帅得到消息了么,你们国王这次將几座郡县割让给了太上教?” 陈息问完,李月恩,崔乃施对视一眼,脸上同时写著大大的尷尬。 李月恩刚才来找陈息,就是想同他说这件事来的。 他俩得到国王传信,命重新规划路线,信中还反覆强调呢。 千万別让侯爷知道,高丽割让城池给太上教的事。 刚刚联姻安北侯,国王还是要点脸面的。 拋开政治关係不提,陈息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女婿。 老丈人在姑爷面前,多少也要维持一下形象嘛。 先瞒著,等日后安北侯与静和公主感情升温了,自己再求姑爷帮高丽夺回失地。 可国王是这么想的,但陈息一行人走得快,已经知道了割让城池一事,並差点夜宿荒野...... 李月恩轻咳一声,既然瞒不住,索性全说了吧: “侯爷,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手指点在三座相邻的郡县上,並將周围官道隘口,山川河流全部囊括其中。 “这些地方,现在都是太上教的地盘。” 李月恩说完,红著脸站著,她感觉自己在陈息面前,连坐下的资格都没有了。 没办法啊。 高丽实在是太弱了,侯爷那边连战连捷,在韃子手里收復大片大片土地。 自己这边可倒好,不停的割让。 一正一反两相对比。 她还有什么资格坐在侯爷面前。 陈息压根没注意到李月恩表情,眼睛死死盯著高丽割让出去的三座郡县。 鹿郡,片马郡,还有自己所在的青岩郡。 三座城池相距不远,曾一字型划开,在高丽王城与落鹰涧之间。 三座城共有一个相同的特徵,那就是后方挨著大山,前面沿著官道。 而官道直通落鹰涧和连山关。 在战略意义上,位置很重要。 如果一旦太上教与高丽翻脸打起来,这三座城,可是最快出兵连山关,堵住东北二州支援的要道。 陈息皱眉,高丽国王是sb吧? 连这么重要的郡县,都给割让了? 这么下去,你高丽还玩个屁啊。 就算自己有心帮你,可要道捏在太上教手里,他可真是孤立无援了。 想到这里,陈息眉头越皱越深,片刻后轻笑一声: “好一个高丽国王,这是拿身家性命再赌本侯啊。” 此话一出口,李月恩,崔乃施同时一愣。 侯爷这话是什么意思呢? 两人大眼瞪小眼,不明所以。 陈息也不解释,反而转移话题,手指点在三座城池后方,大片的耕地上: “如今正是春耕时期,你们国王真是捨得啊,连这么肥沃的土地,都大方割让给太上教了。” “换做我,还真是捨不得啊。” 李月恩与崔乃施脸都红透了,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实在是太丟人了。 陈息没有挖苦他们的意思,只是由感而发。 高丽与自己一样,都面临粮食短缺问题。 这么肥沃的土地,割让给外族。 真是...... 明白了眼前处境,陈息反倒不急了。 既然知道太上教与韃子一定有联繫,自己也该重新调整一下战略部署了。 东淮府必须增兵。 不然以倭国的尿性,搞不好就要突袭自己大后方。 届时它们从连山关入境东淮府,后果不堪设想。 这也正是高丽国王,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三座郡县割让太上教的原因。 就是逼自己出兵高丽,打压太上教。 不仅稳住了东淮府后方,还帮了高丽打退外敌。 好一招阳谋。 自己还不得不接。 陈息无奈摇摇头,遇到这么个高丽岳丈。 寧可冒著灭国风险,也要逼自己出手帮他。 真是有苦难言啊。 第263章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想通了其中猫腻,陈息深吸口气: “接下来如何安排?” 李月恩与崔乃施对视一眼,又同时望著陈息,那意思太明显不过了。 你做主吧。 他俩经过这么一档子事,在陈息面前一点头都抬不起来。 无论气质还是实力,天然矮了一截。 “一切都依侯爷的。” 见二人这副表情,陈息笑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天色不早了,你们还是早些休息吧,具体什么行程安排,明日再说” 崔乃施拱手: “好的,侯爷您歇著,有什么吩咐隨时唤我。” 送走了二人,陈息立即下令陈一展,往家里传消息。 將薛天岳与杨冲的部队,各分出2万人,即刻不停调往东淮府。 由杨刚烈率领,暂时驻扎连山关附近。 陈一展得令后,立即去传。 北寒关距离这里实在太远了,横跨两座州府,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调动,没有一个月是完不成的。 至於北寒关那边,陈息倒是很放心,草原牧草长出来,韃子也不会选择在这个时间段入关。 何况还有薛天岳与杨冲两员大將坐镇,足够威慑他们了。 经过一夜休息,翌日一早。 陈一展来报: “爹,什么吩咐?” 陈息洗漱完毕,精神头很足,经过昨夜思考,他已想好如何应对了: “一会我们出城后,派出一部分弟兄,深入这三座郡县腹地,主要观察太上教后方,一有异动立即来报。” “剩下的弟兄,继续隱匿行踪,彼此间隔不要太远,做到隨时整合集结。” 陈一展一愣: “爹,我们不继续向前探路了?” 陈息笑笑: “不用了,我们和太上教玩玩。” 一听这话,陈一展眼中寒芒一片。 昨日,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让那个忍者刺客逃了,以他这种性格,怎能甘心? 正好趁机会会这个太上教,掂量掂量对方斤两,与自己的寒龙军相比,到底孰强孰弱。 “是。” 李月恩与崔乃施整顿好了卫兵,陈息出屋微微一笑: “出发。” “好的侯爷。” 他们出了城赶路,可內城一间豪华府邸內,一群倭寇正在开会。 “长秀大人,我们就这么让安北侯逃了?” 长秀吉,太上教侍大將之一,正是他负责青岩郡的管理。 “我们刚刚接手这里,驻守的武士不多,再加上你昨夜刺杀行动失败。” “上面传来消息,停止刺杀安北侯,放他们离去,不要影响圣主大人计划。” 那名说话的忍者,正是昨晚刺杀陈息之人,京川一介。 京川一介不甘心: “长秀大人,请再给属下一次机会,这次行动一定......” 话还没说完,就被长秀吉打断,冷冷一扫京川一介: “昨夜失手,安北侯会更加警惕,你以为今日就能成功么。” “再跟你说一句,这是圣主的大人的命令。” 一听到圣主大人命令,京川一介只能点头: “是!” 长秀吉冷冷一笑: “放心吧,圣主大人不会让他安然到达王城的。” 一听这话,京川一介眼睛一亮: “你是说,圣主大人要亲自出手?” “你只需静待好消息,圣主大人已有安排。” 京川一介阴毒一笑,安北侯如此欺负自己妹妹,身为武者,这是武士道的耻辱。 到时安北侯落入圣主之手,定要请命圣主,让妹妹亲手杀了他。 ...... 陈息一行人出了城,找个偏僻地方停下,开始重新安排。 让李月恩,崔乃施带著卫兵先行回去,自己晚几日再到王城。 陈息想留下调查一下,他总有著不详预感,太上教与韃子牵连上,对自己来说,定然不是好事。 一个搞不好,就要阴沟里翻船。 敌在暗,我在明。 这种感觉,令他十分不舒服。 更何况昨夜太上教刺杀失败,前往王城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太上教会不会派人截杀,也未可知。 总之,一切都要小心。 李月恩听到陈息要单独走,自然不干,带著500卫兵,说什么都要留在他身边,保护安全。 陈息无奈,只能应下。 几人商量好,崔乃施带著剩下的卫兵回王城,陈息为了掩人耳目,特意让他带著几驾马车走,装作安北侯在他们队伍中。 崔乃施走后,陈息与李月恩,在500卫兵护卫下,就近找了个村庄掩藏起来。 等待寒龙军带来那三座郡县的消息。 如此战略要地,必须要整盘全知。 等待杨刚烈大部队一到,立即展开围剿。 自己的大后方,不允许有一点火星。 不然,满盘皆输。 时间过去一日,寒龙军传来消息。 传来的並不是那三座郡县的消息,而是崔乃施的卫队遭土匪流寇袭击。 流寇抢了一些物品后,並未杀太多人,扬长而去。 听到这个消息后,陈息眼睛微眯,看来自己赌对了。 太上教果然没打算放过自己。 什么所谓的土匪流寇,全都是幌子。 目的就是在高丽地盘上,杀了自己。 这样一来,必將大乱。 李月恩听到这个消息,大惊失色。 镇定过后,同陈息想法一样,那些不可能是土匪流寇,一定是太上教派人假扮的。 他们果然不老实。 安北侯如果在高丽出现意外,后果可想而知。 望向陈息,她心中涌出浓浓敬佩。 侯爷,可能提前预料到太上教会截杀。 不然,不会单独留下。 “侯爷,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李月恩没了主意,太上教连王室的卫队都敢截杀,自己处境定然是不安全的。 等崔乃施回到王城领兵来救,少说也要十日。 他们如今还在太上教地盘上,这期间...... 她有些不敢想了。 望向陈息徵求答案。 陈息想了半晌后,突地一笑: “怎么办,只能凉拌了。” 双手一摊: “趁太上教还没发现我们位置之前,赶紧將村庄武装起来。” “让你的人,迅速展开布置,把控村口要道占住高地,不允许任何村民进出。” “是的侯爷。” 李月恩立即去布置,陈息也没閒著,命寒龙军八百里加急向东淮府传消息。 现在距离自己最近的,就是他的岳丈大人叶臻,他手下还有些兵驻守东淮州府。 已经顾不上来不来得及问题,自己如今被围困在高丽村庄,急需援军。 寒龙军队员武艺高强,组织一队人马,拼死也能突破太上教封锁,传回消息。 李月恩布置好了卫兵,向陈息提出一个建议: “侯爷,我们在落鹰涧还有一万守军,您何必捨近求远回去寻援军呢。” 陈息无奈摇摇头,有近的兵不用,谁又愿意冒死回去寻援军呢: “国师有所不知,太上教与韃子有联繫,而且关係密切。” 听到这话,李月恩大惊失色: “什么,侯爷您是说,太上教与韃子有联繫?” 陈息点头,將在白山县剿匪,遇到忍者红梅一事,说给她听。 后者听完,整个人都惊呆了。 没想到,太上教的触手,已经伸到了奉阳府。 並与韃子取得了联繫。 李月恩反应过来,额头冷汗渗出: “侯爷,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如果我们从落鹰涧调兵回来支援,那么韃子......” 陈息点点头: “没错,落鹰涧军士一旦有动作,那么韃子会立即猛攻。” “那道山谷一旦丟了,后果你自己想吧。” 李月恩听完,身子剧烈颤抖。 落鹰涧一旦失守,后果可想而知。 那可是关乎到高丽灭国啊。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李月恩慌了,就近的援军不能调动,他们窝在村子中也不是办法啊。 以太上教的能力,不出几日便能查到这里。 陈息两手一摊: “兵来將挡水来土掩。” “出去死得更快。” 李月恩听到陈息也没了办法,双目黯淡下来。 看来,此次凶多吉少了。 见他有些颓废,陈息安慰几句: “国师大人莫急,我已派人回东淮府寻援军,只要我们挺过10日,危机自然化解。” 李月恩知道陈息在安慰她,心中暖暖的。 捋了捋头髮,展顏一笑: “侯爷都不怕,妾身又怎么能怕呢。” “再说了,就算被太上教发现,有幸能与侯爷並肩作战,就算战死,也是妾身的荣幸。” 陈息饶有兴致,调笑道: “国师大人真是这么想的?” 李月恩脸蛋微微泛红,抿了抿嘴: “通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妾身认为,天下英雄无人出侯爷左右。” “能与侯爷一起並肩作战,妾身不但不怕,还很荣幸呢。” 陈息见她决绝,微微摇头: “天下英雄入过江之鯽,国师大人言重了。” 说罢轻声安慰: “放心吧,就算村子被攻破,我也有办法护你离开。” 虽置身死地,陈息也不想连累李月恩。 太上教的目標是自己,让寒龙军护卫李月恩突围,应该不难。 而自己。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如今被逼到绝路,只能怪自己大意,怨不得別人。 他本以为高丽国安全,所以並未带很多护卫。 如今事情发生了,只能面对。 好在手里还有300寒龙军,未见得不能扛过10日。 见陈息说让寒龙军护卫自己离开,李月恩並未放在心上。 真若是到了那个时候,自己也不会离开。 死。 便死在一起吧。 自己若不顾侯爷安危突围了,道心碎裂,从此將如行尸走肉一般。 何况,自己对他...... 唉。 两人沉默之际,寒龙军传回两个消息。 一,在太上教三座郡县后方,发现一座野战营盘。 周围守护严密,不敢抵近观察。 不过从寒龙军队员发回的消息中提到。 营盘里面的守军有些怪异,身材魁梧,满脸鬍子。 像是韃子士兵。 二,在三座郡县后方大片肥沃土地之上,耕作的农夫,正在种植一种怪异植物。 寒龙军队员並不认识那种植物,大致画了下来。 第一个消息,陈息一点也没意外。 太上教与韃子有联繫,他已经猜到。 那么韃子出现在太上教领地,也顺理成章了。 消息里说,从营盘规模来看,韃子大概千人左右。 想必是在太上教协助下,从落鹰涧一点一点偷渡过来的。 至於农夫种植的新植物,陈息展开信一看。 一双眼睛立即瞪得老大。 臥槽。 这不就是番薯与红薯么。 看到这个,以陈息的定力,此刻都有些不淡定了。 之前郭沛儒提起过,从倭寇船只中,发现过番薯红薯株苗。 如今这里也出现了,还如此大面积的种植。 结合附近的韃子大营。 一个大大危险的信號,浮现脑海。 这他么是给韃子准备的军粮。 陈息晃了晃脑袋,冷静过后,將所有信息连在一起。 先是忍者红梅,与韃子一起出现在白山县匪寨,证明太上教与韃子有关係。 然后这次出使高丽,正赶上高丽国王割让三座郡县给太上教,自己还遭到了刺杀。 在郡县后方发现红薯番薯,还有韃子大营。 结合一切情报,得出个结论。 番薯秋季成熟后,韃子联合太上教,猛攻落鹰涧,从连山关直捣自己大后方,东淮府。 另一路从北寒关出击奉阳府。 两路夹击。 且番薯的成熟季节是秋季,那时草原牧草还未枯黄,让自己以为他们还在放牧。 韃子是要与自己打个时间差啊。 好一出算计。 想到这里,陈息冷汗都下来了。 若不是自己提早发现,还真中了韃子的奸计。 届时韃子两路齐攻,自己首尾不相顾,真他么翻船了。 正是秋收的季节,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一年的粮食產量,全都给这群畜生打工了。 可就算想通了,那又能怎么办呢。 如今自己被困在这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只能寄希望援军早些到来。 可自己真的能挺过10日么。 一切都是未知数。 陈息深吸几口气,这一次大意,很可能万劫不復。 想都不用想,太上教此刻,一定在全力搜查自己行踪呢。 果然,不出陈息所料。 晚间,寒龙军再次传来消息。 太上教已经锁定村庄,此时正在集结军队,寒龙军队员已全部缩回村中,等待陈息下一步指示。 第264章 无解的死局 寒龙军之所以能传回这个消息,是因为一支10人小队,被太上教杀散了。 准確的说,是被太上教,团团围住,9人掩护主旗手,硬生生闯出一条血路。 旗手並未参加战斗,他唯一的任务就是將消息传回东淮府。 最终以9名寒龙军队员牺牲为代价,为旗手爭取到了突围机会。 远处还有几支寒龙军小队,目睹了战斗全过程。 他们没有办法相救,因为敌军实在太多了。 能掩护旗手突围,便是完成任务。 若全部牺牲,那么便再次派出小队拉扯敌军阵型,总之只有一个任务,誓死將消息传回东淮府。 哪怕战至最后一人。 陈一展望著那名突围旗手消失在官道,长长舒了口气。 挥手收回队伍。 他知道,接下来才是生死时刻。 那名旗手突围后,战马不停,径直向连山关赶去。 只求速速脱离太上教管控范围。 万幸,由於陈息出现在高丽国消息传开不久,没有给太上教太多准备时间。 不然以他们的能力,若是不顾一切截杀,恐怕连山关也保不住了。 旗手一路疾驰,穿过连山关时,已是午夜时分。 到达东淮府地界,立即將三色令旗插在背上。 马匹速度渐渐变缓,战马体力逐渐不支。 距离自己最近的驛站,还有10余里。 马鞭狠狠抽在马臀: “驾驾驾——” 他已经顾不上许多了,为了传递消息,不能停下一瞬。 战马吃痛,用尽最后力气送出旗手一程后,一头栽倒地上。 口吐白沫活活累死。 旗手摔在地上,顾不上身体疼痛,迅速爬起。 四下望了望,由於是午夜,周围漆黑一片。 只有远处田间,一间临时搭建草屋,泛著微弱烛光。 来不及多想,旗手立即奔向田里。 他知道东淮府接收了很多驮马,驮马爆发力虽比不上战马,但耐力很好。 还有10余里才有驛站换马,只凭人力奔跑到那,还要浪费许多时间。 田间漆黑,旗手一路跌跌撞撞,摔倒无数次,终於到了烛火位置。 草屋內。 木板上躺著一名老农,听到外面有动静,还以为儿子回来了,开口: “三娃子,水渠没有堵吧,你躺下睡一会,后半夜换我来。” 话音刚落,一名身穿制式军服的青年便冲了进来。 见到他一眼,老农愣了愣。 青年浑身泥巴,偶见几处血跡,背上插著一面三色旗子。 没等老农缓过神,旗手急急开口: “老乡不要怕,我是侯爷身边卫队,你这里有没有马匹?” 听到是侯爷身边卫队,老农狐疑。 侯爷的兵,怎么大半夜的到田里? 见老农还在愣神,旗手急坏了,拉起老农就往外面走: “侯爷在高丽国遇险,快给我找马匹回州府报信,再晚就来不及了。” 一听侯爷遇险,老农大惊失色: “哎呀,快隨小老儿来。” 没有废话,出门就喊自己儿子: “三娃子,快快回家將四娃子取来。” 老头急坏了,侯爷遇险是天大的事,万万不可耽搁。 话音刚落,正巧三娃子回来,编的枝条筐里,还有刚抓的几只田鼠。 没到秋收季节,百姓们粮食短缺。 无论山里野菜,还是田间蛇鼠,全部成为百姓们的主要食物来源。 总之,什么都吃。 三娃子见到旗手,同样一愣,再看他背上插著三色旗,眼睛一亮: “你是寒龙军的?” 旗手诧异,这小子竟然知道我是寒龙军的,既然知道就好办多了,立即作答: “对,我是侯爷身边寒龙军的,快些帮我寻匹马,我有紧要军情传报,十万火急。” “好好好,军爷你等著。” 三娃放下枝条筐,撒丫子就跑。 他家离这里不远,正好有一匹从官府贷来的驮马。 这匹马可是家里主要劳动力,平时捨不得累著,起名都与自己同辈。 他叫三娃子,驮马叫四娃子。 三娃子动作很快,很快便牵来一匹马,为了给四娃子留著体力,三娃子与它同跑过来,韁绳往旗手手里一塞: “快去报信,快去。” 旗手接过韁绳翻身上马,临走回头看了一眼: “多谢老乡了,明日去县里报备,再申请一匹马。” “驾驾驾——” 骑著驮马就跑。 旗手走后,三娃子才从父亲嘴里,得知事情来龙去脉。 “什么,侯爷在高丽国遇险。” 三娃子顾不上太多,再次撒丫子跑,回去报告村长。 侯爷遇险,天塌了也不过如此。 跑回去把村长从被窝里拽出来,连夜出发县城。 扯嗓子叫开城门,守城府兵听到消息都傻了,一路狂奔县衙。 立即派出传令兵通知周围。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 天亮之前,附近所有县城都知道了。 县令穿上官衣,连同县尉,將连夜组织好的府兵,整顿集合。 “出发,过连山关救侯爷。” 府兵刚出城门,外面已经有大批百姓等候集结。 他们没有制式武器,都拿著县府免费发放的铁锹,锄头,菜刀...... 由各村村长率领。 “县令老爷,听说侯爷在高丽国遇险,人多力量大,我们一同去帮忙。” 县令望著群情激愤的百姓,大喊一声: “走,一同去。” 他是一县之主,正儿八经的文官。 哪里懂什么带兵打仗,但侯爷遇险,握惯了笔桿子的手,也要拿刀。 管他这个那个的,人多总比人少强。 带著府兵,百姓,浩浩荡荡出发。 官道之上,遇见好几波队伍,都是附近县城的人马。 全部由县令亲自带队,府兵,百姓都有。 目標一致,那就是过连山关救侯爷。 人群越聚越多,一刻不停赶路。 百姓们饿了,从怀里拿出婆娘连夜蒸的野菜饼。 一边走一边嚼著。 这是家里为数不多的粮食,本来省著给娃娃吃的,现在男人出去打仗救侯爷,全部蒸好做乾粮。 路途遥远,能带多少带多少。 战马稀少,有马的府兵们,由县尉率领先行出发。 后面是县令,亲自率领百姓乡勇步行。 同一时间。 经过一夜奋战的陈息军队,打退太上教三波攻击,获得短暂喘息时间。 村庄內,李月恩清点一下战损。 自己带来的500卫兵,已经伤亡过半。 而陈息的寒龙军,只伤亡30余。 双方战斗力,对比便知。 李月恩一夜未休息,眼眶微微有些红肿: “侯爷,天亮一个时辰了,太上教还没发起新的进攻,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陈息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从昨夜太上教的进攻中发现。 他们战斗力十分强悍,並且装备多数大御兵器。 长枪,战刀,弓箭...... 应有尽有。 都不用问,一定是韃子支援的。 韃子之前与大御作战,缴获了相当数量的兵器,现在倒好,全都用在了自己身上。 想到李月恩的问题,陈息深吸一口气: “我想他们还未发起进攻的原因,一定是为了阻止援军前来,在扩大包围圈。” 李月恩闻言,皱了皱眉: “侯爷的意思是,就算我们现在突围,也冲不出去了对吗?” 陈息点头: “如果没有外力支援,大部队很难衝出去了。” 扭头看向李月恩: “国师大人,待会他们进攻,我顶在前面,再派几队寒龙军保护你,找准时机先送你突围。” “他们的目標是我,並不会分出太多兵力追杀你。” 李月恩听到这话,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屁股往椅子上一坐: “不行,无论发生什么,我们一起面对,我不可能丟下侯爷不管。” 为了加强肯定性,还补充一句: “就算你打晕我也不行,突围后我会选择自杀。” 陈息一脑门子黑线,原本还想打晕她,让寒龙军送她出去。 可现在看来,这娘们比自己想像的聪明。 陈息皱眉,还想再劝一句: “国师大人,你......” 话还没说完,李月恩手中佩剑抬起,架在自己脖子上,语气坚定: “侯爷若是嫌我碍事,我现在就自杀,绝不给侯爷添麻烦。” 陈息嚇一跳,这娘们咋这么倔呢: “国师大人冷静,我不是那个意思。” 陈息赶紧安抚几句,既然她不愿走,自己也没了办法。 眼下的形势,已经不能用糟糕来形容了,简直是必死之局。 一起突围目標太大,定会被敌人死死缠住,且没有村庄防护,將四面受敌。 若是分兵突围,敌人注意力全在自己身上,他有信心能將李月恩送出去。 可这娘们不走,分兵突围就丧失了意义。 李月恩也想出出主意: “侯爷,不如你与手下兵士换装,分兵突围出去。” 陈息摇摇头: “没用的,见过我的敌人太多了,他们又不是傻子。” “即便换了装,敌人也能看出来。” “既然找不到目標,索性就全部围起来,大不了多损失点人,也要全歼。” 李月恩闻言,重重嘆息一声: “这么说,我们只有死路一条了?” 陈息单手捏著下巴盯著地图: “如今之计,只能依託村庄强撑著,能拖一日便是一日。” “如若到了山穷水尽之时,只能捨弃战马,从村后藏入山中。” “即便是这样,也难逃追杀。” 手指点在地图上: “这特么还是座孤山,敌军若是懂点军事常识,应该已经在山里布下了陷阱,就等我们跳呢。” 话音刚落,外面寒龙军传来消息。 村后山间发现敌人踪跡。 听到消息后,陈息反而镇定了。 连最后一条路都被堵死了。 无解的死局。 第265章 先走一步 就在所有人都一筹莫展之时,太上教再次发动攻击。 不像昨夜,这次进攻是白天。 为了占住村口要道,双方爭夺异常惨烈。 高丽卫兵先顶著,顶不住了换寒龙军。 两支军队交替顶上去,战况十分焦灼。 陈一展指挥寒龙军站在房顶上,仗著连弩的、射程优势,不断射杀太上教武士。 依託村庄地形,与太上教勉强战成平手。 日落时分,太上教停止进攻,进一步扩大包围圈。 之所以停手,是因为昨夜他们死伤太严重了。 白天能看清敌人方位,还能减少些伤亡。 可夜战,是寒龙军的天下。 处处都是冷箭,防不胜防。 反正已將村庄团团围住,不急於一时。 晚上,再次清点战损。 李月恩带来的500卫兵,只剩下百人不到。 这还是寒龙军顶住了大半时间,不然得全军覆没。 而寒龙军伤亡,已经达到百人之多,减员三分之一。 所有人员加起来,只剩300人左右。 按照今天的攻击强度,恐怕坚持不住一天了。 因为,寒龙军弩箭告竭,已经射光了。 没有后方火力支援,村口是万万守不住的。 一旦被太上教突破村口,剩下的可想而知。 陈息打起精神,不能坐以待毙了。 (请记住1?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今夜必须突围。 管他冲不衝出去呢,总得试试。 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也要全力爭取。 简单制定一个战术。 全部人员围拢陈息,李月恩左右。 挑选寒龙军精锐十几骑,作为单箭头为后面开路。 眾人吃了乾粮,简单恢復些体力,开始突围。 作为单箭头的骑兵,集齐后军甲冑,里外穿了三层。 他们人人抱著必死之心,不追求速度,只为后军开路。 只要撕开一道口子,任务就算完成。 而护在陈息身边的队员没有甲冑,腰间鼓鼓囊囊的。 里面是轰天雷。 都是从奉阳府带来的,以备不时之需。 之前的战斗没用,是不想提前暴露实力。 如今派上了用场。 陈一展选人,家里婆娘怀孕的,家中不是独子的。 先上。 偷偷给他们开了会。 突围路上。 必须要保证侯爷安全。 一旦敌军接近侯爷,就需要他们衝上去了。因为是突围行动,不能有半点闪失,一个投掷不准,搞不好整个队伍都要栽里面。必须要保证后军马匹不被惊到,所以只能肉身顶上去吸引围剿。 没有战术可言,人肉炸弹。 死。 也要给侯爷炸出一条生路。 寒龙军成员二话没有。 將队伍里的轰天雷,全部集中在他们身上。 引线捏在手里,缠满腰间。 跟了侯爷这么久,是时候报答侯爷了。 如果没有侯爷,自己恐怕早就死了。 如今拿了军餉赏钱,也都娶了婆娘,有些已经怀孕,死也无憾了。 割下一截断袍,写下自己的名字,塞到陈一展手里,哈哈笑道: “展爷,兄弟只求你一件事,我死之后,將这东西带回去,让婆娘为我立下衣冠冢。” “娃娃生出来,带到坟头看看我,老子也算没白活一遭。” 捏著弟兄们递来的断袍,陈一展含泪应下: “弟兄们放心吧,家里交给我。” “哈哈,有展爷一句话,弟兄们就够了。” 商议的很简单,都明白此刻的处境,没有那些陈词滥调。 几句话交代完。 踏上征程。 全军整顿完毕,十几骑率先开路。 身披三层甲冑,手中精钢长枪,大喝一声出发。 “倭国的狗崽子们,你爷爷来了。” 衝出村口,朝著预定方向衝去。 速度不是很快,但阵型齐整,一股死志顿生。 太上教武士,早就防著这一手呢。 此刻见他们突围而来,武士刀纷纷出鞘,嗷嗷叫著往前冲。 他们虽骑兵很少,可並不代表战斗力弱。 人人信奉武士道精神。 死。 也要为神照大人效忠。 两军相交並无二话,出手便是你死我活。 十几骑衝出,立即引来无数敌军围剿。 就在包围圈將要形成时,后面陈息中军杀到。 十几骑与陈息匯拢,立即向周围散开,哪里人多衝向哪里。 以肉身,拖缓敌军围拢速度。 望著奋不顾身的十几骑,冲向敌军人群,瞬间淹没在人海中,陈息含著眼泪。 不用想,都知道他们的命运。 没办法了,只能以这种形势突围,不然,连一丝希望都没有了。 先头十几骑消失在敌潮,立即再顶上十几骑。 再次衝出几十米,如前军一样,接上后续大部队后,冲向四周。 如此交替反覆,用生命为侯爷开道。 李月恩惊呆了,眼眶含著眼泪。 这就是侯爷的亲军么。 望著一个个消失的年轻生命,李月恩再也忍不住了。 身子不住颤抖,泪如雨下。 喊杀声震天,周围逐渐围拢大批敌军。 此战。 不死不休。 寒龙军一波一波顶上,一波一波战死,总算突破第一波封锁链。 此刻,前军虽没有了甲冑护体,但意志反而更强烈了。 死了那么多弟兄,才掩护侯爷突出第一道封锁链,此刻绝不能放鬆,否则前功尽弃。 衝出第一道封锁,敌军明显少了很多,他们骑兵很少,后方追击速度不够。 给了陈息一丝喘息时机。 再往前冲,已经到了太上教的第二道封锁链。 这时,李月恩站了出来,命令手下仅余的几十高丽卫兵: “高丽的勇士们,这次咱们先冲,为大军开路。” 仅余的高丽卫兵,或许是被寒龙军士气所染,全都没二话。 虽然自己战斗力不行,但不就是一个死么。 侯爷亲军能做到,我们高丽卫兵,同样能做到。 卫兵队长,对著陈息一拱手: “侯爷,我们高丽国男儿,虽然战斗力差一些,可並不是孬种。” “求侯爷保护国师大人安全,我们先去了思密达。” 说罢一招手,仅余的高丽几十卫兵,双腿狠狠一夹马腹,嗷嗷叫著往前冲。 “侵占我家园的贼人。” “纳命来。” 眨眼间冲入敌军人群,战斗只持续不到半炷香时间,便再无声音。 趁他们將敌军阵型衝散间隙,寒龙军杀到。 “噗噗噗——” 长枪连刺,为后军开路。 此刻天已经蒙蒙亮,借著光亮已经能看到,敌军的第二道封锁很严密。 无数小阵型满布周围,彼此交错。 比刚衝出的第一道封锁,人数多了几倍不止。 陈息一行冲入敌军,立即引来围剿。 不多时,便被团团围住。 且四周,还在不断涌来敌人。 如浪潮般,层层叠叠。 寒龙军突破速度减缓,陈一展果断下令: “轰天雷队,一个一个上,为侯爷开路。” “是!” 这些寒龙军队员,知道该自己出场了。 第一名队员拍马路过陈息,大喊一声: “我叫马乡,青阳县马家村人,兄弟先走一步了。” “侯爷保重!” 说罢一拉腰间引线,周身冒起腾腾白烟。 “驾——” 战马猛然发力,直直衝向敌军人群密集处: “哈哈哈,狗崽子们,爷爷请你吃顿好的。” 见一骑便敢衝来,太上教一名首领狞笑出声: “呵呵呵,倒像个硬骨头,可惜没有用,碰到我倭国武士,只有死路一条。” “噗噗噗——” 武士刀砍在马乡身体,可后者根本没有躲避意思,任由长刀砍在自己身上。 战马不停反增速,几息过后,在大批敌军围剿下,轰然一声巨响。 “轰——” 霎时间,残肢断臂血肉横飞,衝击波震盪老远,几十个倭寇被炸成零件,爆炸中心之外十几米,地面都冒著白烟。 只一人一骑,便炸开一条通道。 望著眼前惨烈一幕,不光倭寇嚇傻了,就连陈息都没想到。 拧眉看著陈一展,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他知道,这都是陈一展安排的。 也只有这个办法,才有机会衝出去。 可弟兄们以这种方式掩护自己突围,如百刀剜心般难受。 陈一展知道乾爹心里不舒服,但不这样做,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一鞭子抽在陈息战马臀上。 “爹,別管了,趁机快衝。” 战马吃痛,直直衝了出去,身边陈一展贴身护卫,一行骑兵沿著被炸开的通道,再次组织阵型突围。 李月恩骑在马上,迟迟回不过神来。 刚才都把她嚇傻了,不用问,这又是侯爷研製的新武器。 並且以这种惨烈形势呈现在她眼前,可以说终生难忘。 虽为一国国师,但她终究还是个女人。 就算心理承受能力再强大,天然比男人弱上几分。 这一声巨响,当真是尸骨无存。 望著周围残肢断臂,她罕见的没有噁心。 反而一种激盪情绪酝酿怀中。 我高丽国士兵,若人人如此,又岂会被外族欺负成这个样子。 再看看周围个个身怀死志的寒龙军队员,一股心酸滋味溢於言表。 放眼整个天下,类似眼前这支军队,恐怕只有侯爷这里才有。 只要信念足够强大,再贫瘠的土地,亦能开出希望之。 而眾人眼中的希望,全在侯爷身上。 只要侯爷活著,便能引领大家向死而生。 这种凝聚力,她以前从未体会过,今日,就这么活生生出现在自己眼前。 陈息一行衝出老远,敌军才回过神来,一名首领大喊道: “纳尼,不管他们用了什么妖术,绝不能让他们逃了。” “神照大人万岁。” “到我们效忠的时候了。” 倭寇再次组织围剿,又是大批大批敌军围拢过来。 寒龙军突围速度,再次减缓。 陈一展再次下令,又是一名队员站出来: “莽山县李小六,家中父母双全,有哥哥照顾著,弟兄们不用为我担心,先行一步了。” “侯爷保重!” 拉开引线冲向敌军。 “轰——” 再次炸开一条血路,寒龙军立即跟上。 这次,敌军没有第一次那么震惊,反应过来后,再次组织阵型围剿。 “压机给给,拦住他们......” 寒龙军不断轰炸,敌军不断围剿。 “清河县周蟒......” “碾盘村汪大宝......” “虎峰山庞杰......” 最后三名腰缠轰天雷的寒龙军同时站出来,大喝一声向前冲: “俺婆娘生娃,记得带到坟前,让俺看一眼。” “侯爷保重,弟兄们先走一步了。” 只要再炸一轮,便能突破第二道封锁,他们任务完成,剩下的交给天意了。 “草擬奶奶的,来呀。” 三道人影衝进敌群。 “轰轰轰——” 寒龙军三名队员,转瞬间消失在敌军浪潮中,用生命铺开一条求生之路。 陈息心臟都要停止跳动了,望著眼前一幕,泪如涌泉。 將那些战死弟兄名字,全都记在心里。 一个不落。 放心去吧,家中一切我来照顾。 现在不是伤感时候,只有带著大家衝出去,才对得起弟兄们的以死相护。 这份血海深仇,我陈息只要活著一天,必屠尽太上教。 一个不留。 寒龙军队员,人人眼含泪水,望著一个个平时打闹在一起的生死弟兄,就这么消失在眼前。 箇中滋味,外人无从道也。 只有活下去,才能为弟兄们报仇。 在肩头蹭干泪水,双目无比坚定。 “杀出去。” 陈一展下达死命令,还能动弹的寒龙军队员,全部为侯爷开路。 “杀!” 大喝一声,陈一展亲自引领队伍,衝出一条血路。 之前他一直护卫在陈息身边,並未出手。 如今轰天雷队无人了,他知道轮到自己上场了。 两柄唐刀握在手里,寒光乍眼。 “唰唰唰唰——” 一人一骑率先衝出。 陈一展非常清楚,只要衝出这道封锁,逃生机会將大大增加。 此刻不遗余力衝杀,只为乾爹多爭取一些时间。 后面仅余几十寒龙军,齐齐向前冲。 激战大约两刻钟,一路搏杀不停,已经能看见近在咫尺的官道。 总算衝出第二道封锁。 望著身后还在追赶的敌军,陈息一刻不敢耽搁,策马狂奔。 就在他们以为逃出升天之时,官道上奔来黑压压一哨骑兵。 挡住去路。 “吁——” 一名韃子猛安勒住战马,手持弯刀站定。 他们就是三座郡县后方,韃子大营中的军队。 太上教少马,他们1000人作为机动部队,布置在最后一道防线。 看著陈息还有身后狼狈几十骑,哈哈大笑: “哈哈哈。” “安北侯,没想到吧。” “本將在这里等待你许久了。” “就是你,全歼我四路王师对吧?” “本將斩了你的项上人头,少说也能混个王爷噹噹。” “还要谢谢你成全了。” 说罢,双手抱於胸前: “念你比那些大御將军有种,自行了断吧。” 陈息见到这群韃子后,心中已然无望。 深吸一口气,眼神发狠,抽出唐刀横在胸前,刚想开口,却被陈一展挡在后面。 撕开衣服,露出腰间一排轰天雷,回头衝著陈息嘿嘿一笑: “爹,孩儿先走一步。” “对了,忘记与爹说,国师大人私下求过孩儿,说她喜欢爹,想成为爹的夫人。” 转头又衝著李月恩嘿嘿一笑: “娘,您的意思我已传到,剩下的就看爹嘍。” 又对著剩下的寒龙军队员,下达死命令: “待会我炸开路线,一定要护卫侯爷杀出去,不然,我在下面可不饶你们。” 那些剩下来的队员,望著陈一展如此,个个嘶哑著嗓子,爭先恐后: “展爷別衝动,把轰天雷给我,我去......” 陈一展哈哈一笑: “別怪我瞧不起弟兄们,你们冲不到地方,炸不出我的效果。” 说完一立冷眼睛: “记住了,千万护住侯爷安全。” 再次望一眼陈息,眼中泪涌现: “爹,保重!” 李月恩胸中气闷,都要喘不上来了,想要拉住陈一展,可怎么都够不到,声嘶力竭哭喊: “不要......” 在李月恩绝望声中,陈一展调转马头。 直直衝向韃子骑兵。 第266章 穷追不捨 陈一展调转马头,已经將引线捏在手里,心里计算著敌军距离。 3-2-1。 就在他刚要拉动引线时,手腕被一只大手死死摁住,同时陈息另一只手夺过韁绳: “你给我站住,不需要白白送死了。” 陈息双目尽赤,用尽所有力气拉动韁绳,同时嘴中大喊: “把轰天雷给我,有办法了。” 陈一展还要再回几句,可陈息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直接动手解开他腰间轰天雷: “咱们不从这个方位突围了,听我的。” 这话还真不是宽慰他,而是陈息想到了办法。 因为刚才突围方向锁定,加之面对的是步兵,战马不能受惊,还不能改变路线,所以只能用人肉炸弹开路。 可现在不一样了,韃子也是骑兵。 战马可最怕轰天雷了。 解下他腰间11枚轰天雷,不待分说,立即接手指挥权: “身上有甲冑的。与我一起落在队伍后面,剩下的向陈一展靠拢。” “是!” 侯爷亲自指挥,几十骑立即响应。 他们也不愿看到陈一展肉身去挡,立即向陈息围拢过来。 “爹?” 陈一展有些懵,向他围拢是什么意思,不应该向爹围拢么? 时间紧迫,陈息只挑重要的说: “看见前方的官道了么,记住位置便可,你来引领方向,无论偏出多远,也要將敌人甩在队伍正后方,剩下的交给我。” “好的爹。” 这个任务简单,你从哪个方向衝来,我就往相反方向带队。 不过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韃子战马体力足,自己这边廝杀半夜,战马体力不足一半,恐怕用不了多久便会被追上。 可乾爹已经下令,他只能应著。 有了战术打法,寒龙军不再照著预定方向突围。 陈一展悄悄退到队伍后方,陈息顶在前面,衝著韃子大喝一声: “本侯的人头,就在这里。” “想要的,自己来取。” 那名韃子猛安听完,嗤笑一声摇头: “呵,中原有句古话叫啥来著,不知好歹对么。” “既然这样。” 单手向前一挥: “安北侯人头留下,其余全部踏为肉泥。” “嗷嗷嗷——” 猛安下令,韃子骑兵嗷嗷叫的往前冲。 斩下陈息人头,在他们眼里就是无上的荣耀。 不光升职加官,还有大片大片肥沃草原,全部划为自己部落所有。 “嗷嗷嗷——” 战马四蹄发力,踏得烟尘四起。 全军原地调头。 陈一展率领队伍,在前面不断调整突围方向,將韃子骑兵完全甩在队伍最后方。 陈息落在后面,大喝一声: “卸甲为我挡箭。” “是!” 与陈息並排的两骑,立即脱下甲冑,强扭过身子双手抓住甲冑,为陈息挡箭。 韃子骑射可不是盖的,不光力量足,准头也够用。 “嗖嗖嗖——” “噗噗噗——” 箭支袭来,全部被甲冑挡下。 陈息见敌军衝来差不多了,嘴角泛起冷笑,拉开一枚轰天雷,根本不用费力,隨意往地上一扔,大喝: “加快速度。” 为了不惊到战马,队伍提速的同时,还用手捂住战马耳朵。 韃子骑兵见到前方地上有东西冒烟,根本没多想,在他们眼里,任何阻碍物,只要踏过去便是。 “嗷嗷嗷——” “轰——” 狼嚎变鬼嚎,同时伴隨著战马嘶鸣。 韃子前排追击的骑兵,被轰天雷当场炸死五六个,周围战马被突如其来的巨响嚇到。 “嘶嘶嘶——” 受惊一大片,根本不听指挥,当即尥蹶子四下乱窜,想甩飞背上骑兵。 前面大乱,后方还在衝锋。 一时间人仰马翻。 见前面乱套,后面骑兵绕道侧方,再次领头追击。 等他们聚拢差不多了,陈息又是一枚轰天雷。 战马再度受惊,如此往復。 见阵型大乱,韃子猛安气得火冒三丈。 他们用的都是什么鬼东西。 怎么发出如此大响声。 多损失点人员他不怕,可战马一旦受惊,那还追个屁啊。 马上到手的天大功劳,不翼而飞。 这换谁能受得了。 “绕道绕道,不能让他们逃了。” 韃子散开绕道,后面寒龙军队员立即大喊: “展爷,左左左......右右右......” 陈一展前方蛇形走位,无论韃子绕到哪边,他都能及时应对,始终將韃子骑兵甩在正后方。 这不但需要高超骑术,更需要战场方位把控。 一般人还真反应不过来。 陈一展无论怎么走位,官道方向始终记在心里。 战马长时间在坑洼不平的田里跑,体力消耗十分巨大。 一旦马匹体力殆尽,面对韃子骑兵,將再无可能突围。 汗珠密布额头,陈一展眼观四路耳听八方,不敢一丝一毫大意。 后方韃子追上来,陈息就扔雷,直到全部丟完,也没有甩开韃子骑兵。 韃子也是拼了,猛安大人下了死命令,无论损失多少人,也要斩下安北侯人头。 这天大的功劳,就在眼前。 两方骑兵在田间疾驰,留下烟尘漫天。 “侯爷,我战马没劲了,你们先走,我断后。” 有骑兵战马速度,渐渐跟不上了,直接勒住韁绳,调转马头將长枪横在胸前。 对上疾驰而来的韃子骑兵,双目赤红大喝一声: “狗东西,你爷爷在此!” 全身力气匯聚双臂,硬扛韃子骑兵洪流。 “砰——” 与韃子前排追兵相撞,连人带马撞飞七八米,紧接著铁蹄踏过,踩为肉泥。 一道年轻英魂,永远留在了异国他乡。 一名寒龙军队员牺牲,只换来敌军短暂一瞬卡壳,隨即又是狂追而来。 “侯爷,我的马也没力气了,保重了侯爷。” “侯爷快走,记得为弟兄们报仇。” “哈哈哈,能跟侯爷並肩战斗过,我阮三这辈子值了,带领我们寒龙军突围,侯爷快走!” 三骑商量好了,並马而立,手臂揽著手臂,托起长枪用胸膛顶著,怒目圆睁: “狗崽子们,要想过去,踏过你爷爷尸体。” “啊啊啊——” “砰——” 这次相撞更为猛烈,三骑合力挡住敌军衝锋一瞬,短暂杂乱后再次衝来。 穷追不捨。 见这个方法奏效,又是几名寒龙军队员,选择留下来,用自己的生命,哪怕拖住敌军一瞬。 陈息双目血红,望著一个又一个年轻身影倒下。 心如刀绞。 这种仇如果不报,愧对弟兄们以死相护。 就算下了九泉。 也无顏再见大家。 第267章 绝处逢生 “侯爷,我也不行了,战马跟不上了。” “我也是。” “我们留下来,侯爷先走。” 战马体力已经到达临界点,速度渐渐缓了下来。 陈息四下望了望,侧方发现一座大山。 大喝一声: “往大山方向跑,不许留下任何一人。” 大致扫了一眼,包括李月恩在內,只剩十七骑。 加上自己,一共18人。 “是!” 陈一展马匹也要受不住了,韃子骑兵还在咬住不放。 眼下只有进山一条路可以走。 再跑一会,到了山脚下。 陈息赶紧组织人下马,寒龙军下来,马匹扑通扑通倒下,鼻子喷著粗气,口吐白沫。 “快进山。” 幸亏有队员肉身阻挡,不然根本跑不到这里。 此刻韃子还有一段距离才能追上,利用这个时间差,全部进山。 山坡植被不好,草木稀少,根本无处遁形。 陈息率领17人爬到山顶,四下望去,越过一道河流才能到达对面山上。 对面草木茂盛,只要到了对岸,便能暂时摆脱追击。 望著宽阔河流,陈息皱皱眉: “你们都会游泳么?” 眾人看著河水漆黑,都有些犯了难。 他们倒是会些水,但仅限於狗刨程度。 这时还得陈一展: “爹,赶紧脱衣服脱裤子连上。” 这回轮到陈息一愣,想明白他要干啥了: “奥奥奥,快脱快脱......” 17个老爷们全部脱了外衣外裤,只留里面內衬。 李月恩慌了: “你们不许看呀,我去那边脱。” 刚要走,一把被陈息拉过来: “你不用脱,够长了。” 眾人七手八脚將脱下的衣裤连上,像绳子一般。 陈一展咬住一端,一个衝刺扎入水中,身子如游鱼,十几息后游到对岸。 另一端被陈息栓在树上: “快快,扶著绳子游过去。” 眾人一个接一个下河,李月恩又慌了,拉著陈息內衬: “侯爷,我不会游泳呀,我留下吧。” 见眾人都下水了,陈息一把搂过李月恩: “死死拽住我,不许放手。” 他俩最后一个下河,扑通噗通往前游。 李月恩死死搂著陈息脖子,陈息猛灌好几大口河水,一手拽住绳子,一手往前划拉。 他俩游到中间,韃子已经追到河边,见陈息与李月恩落在河中间,猛安大喝: “放箭放箭!” “嗖嗖嗖嗖嗖——” 韃子箭法准,密集箭雨向陈息两人射来。 破空声袭来,陈息感觉不好,一把將李月恩摁下水,自己也不抓绳子了,拉著李月恩,顺著河水向下飘。 岸上的韃子,不停的射箭,陈息飘到哪里,他们射到哪里。 “侯爷侯爷......” 见陈息与李月恩被河水冲走,寒龙军队员都急疯了: “展爷,侯爷被水冲走了,怎么办啊?” 陈一展也著急啊,但越是紧急时刻,越应该冷静,立即指挥: “全部上山,看这条河流通向哪里。” 河水顺著山间蜿蜒,岸边杂草丛生根本无路。 当下最优解,只能上山观察河水走向,再想办法展开营救。 一行人由陈一展带领。 上山观察。 对岸,韃子射了七八轮箭,无一人命中。 望著两个黑点在河水中越飘越远,韃子猛安立即下令: “顺著这条河追。” “必须杀死安北侯,否则军法处置。” “是。” 韃子也疯了,不管不顾上山,疯狂的追。 一条河水阻绝两方人马,目的一致,都是追上陈息。 一方要他的命,一方不顾一切营救。 可水里的两人,可难受死了。 李月恩不会水,陈息也是个半吊子。 陈息死死拉住她手: “深吸气將身子放平,不要用力气,仰著。” 这也就是李月恩见惯了大场面,还能保持镇定,若是寻常溺水者,早就挣扎起来,越扑腾,死的越快。 “好......咕咚......咕咚......” 一边灌著水,一边按照陈息指示去做。 由於被陈息拉著手,李月恩怕影响他呼吸,主动鬆开,拽住衣物一角。 河水蜿蜒,路过水流湍急处,一会把他內衬裤子扯下来,一会內衬衣服扯下来。 陈息慌中带著疼: “快......咕咚......別拽......咕咚......” 俩人扑腾著,顺著河水飘了半个时辰,总算路过一处狭窄处,陈息眼尖,一把抓住岸边柳枝,才稳住身形。 陈息拽著柳枝,李月恩抱著他大腿。 俩人费了好半天劲,才勉强爬上岸。 陈息四仰八叉往地上一躺,大口大口呼吸著空气。 总算安全了。 缓了半刻钟时间,两人才算恢復些力气。 李月恩挣扎起身,扭头看陈息,突地脸蛋一红,赶紧別过头去: “侯爷......侯爷你没事吧......” 陈息有些力气了,后背靠在柳树上,往身上一瞧,光溜溜的。 嘴角狠狠一抽。 “那个哈,你把外套脱了......” 脑子再一抽: “嫂嫂,我穿你的袄。” 李月恩都要羞死了,陈息的衣服,都是她拽下来的,没想到拽的这么干净。 好歹给他留点啊。 忙不迭起身。 脱衣。 再怎么说也是女人啊。 爱美。 虽没到夏季,也穿著月白色裙子,內衬鹅蛋黄秀衣。 此刻將裙子给他了,陈息接过就套上。 赤著上半身,下边冷颼颼。 望了望周遭大山,根本分不清方位。 眼前河流,只有自己所在位置狭窄,下方再度旷阔起来。 左右看了看,还得上山。 韃子是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自己的,一定顺著河流追呢。 先离开这。 “走吧国师大人,先上山躲避起来。” “嗯。” 陈息刚要拉她起身,突然发现她脚踝处一道伤口,还在渗著血。 “我给你看看,这是咋搞的?” 李月恩本不想告诉他自己受伤了,奈何被他发现: “刚才韃子射箭,被箭头划破了。” 陈息皱眉望著伤口,上面还有些锈跡。 曹你们这帮畜生。 一看就知道,韃子故意將箭头弄成锈跡斑斑,为的就是射中敌人后,感染破伤风。 以这个时代医疗水平,一旦感染,可是一种极高的死亡率。 陈息顾不得许多了,將她鞋子脱掉,双手齐用力挤著伤口: “忍著点。” “啊——” 陈息挤出她伤口瘀血,把李月恩疼的,汗珠都下来了。 反覆挤著,由於激战一夜,粒米未进,加上逃亡中紧张压力大。 血液流通缓慢。 陈息双手用力挤,上面用嘴裹。 “呸——” 直到裹出鲜血才停止。 撕下裙子一角,简单包扎一番,二话不说,背起李月恩就走。 后者伏在他宽阔背上,脸蛋红得滴血。 刚才被他裹那里,酥酥麻麻的...... 陈息背著她上山,不得劲了还往上掂一掂。 大雷子不小哈。 得劲。 比按摩舒服。 爬到山顶,將李月恩放下,找了棵大树爬上去。 举目四望。 嘴角再次一抽,四周连绵不绝大山,连个村庄都看不到。 这是把我干哪来了? 不管了,先找个地方棲身再说。 李月恩脚上有伤行走不便,一旦被韃子发现,只有死路一条。 左右看了看,那边好像有个山洞。 “能起身么?” 陈息为了不想被李月恩误会,自己占她便宜,故意问了句。 李月恩眨巴眨巴大眼睛。 摇头。 陈息一把背起她: “走,先找个地方藏起来。” 李月恩伏在他后背,嘴角狡黠一笑,还是被他背著得劲。 双手环住陈息后脖颈,身子故意向前蹭了蹭。 两人翻过一道斜坡,来到山洞。 山洞不大,里面挺乾爽。 洞口还有些草木灰跡。 这一发现令陈息心下稍安,看来这里不是人跡罕至,应该是进山村民到这里休息过。 不管了,先將山洞据为己有。 找了些干松针,钻木取火。 两人身上,只一套衣服,哪里有什么火摺子。 现在还是春季,肚里无食,河水很凉,李月恩哆哆嗦嗦的,望著火焰渐渐升起,身子往火堆旁靠了靠。 “侯爷,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陈息生完火,拍了拍手: “干老本行。” “打猎。” 这货轻嘆一口气,忙活一整个冬季,一朝回到解放前。 还得指这玩意为生。 “你在这等著,不要乱动。” 说罢出了山洞,观察一下方位,开始行动。 李月恩见他走了,將秀衣脱下来烘烤。 湿漉漉的,贴在身上实在难受。 刚烘乾没一半呢,陈息噔噔噔跑回来了。 “呀——” 李月恩此时衣物太少,连忙抓起秀衣挡住重要部位: “那个......那个......侯爷你等下......” 陈息老脸多少有些尷尬,赶紧別过头去: “那个你穿吧,我不偷看。” 嘴上说不偷看,可你倒是走啊。 不。 就这么站在洞口,一副大义凛然。 乾儿子说了,这娘们喜欢我,要给我当夫人。 为夫站门口怎么了? 就问你怎么了? 这货相当不要脸了,已经把李月恩视为自己夫人。 站门口守住,谁都不许看。 他自己偷偷看。 时不时回头瞄一眼,见李月恩察觉,立马扭过去。 嘴丫子一咧。 不少哈。 李月恩红著脸穿上衣服,刚才陈息偷看她,她能不知道? 白了一眼这货: “侯爷咋这么快回来了?” 陈息转身,嘿嘿一笑,从身后掏出一条大蛇来: “国师大人你瞅瞅哈......誒誒誒......你別怕哈,这玩意死了。” 李月恩见到大蛇,嚇了一大跳,本能向后就跑: “別过来呀......” 陈息嘴角一抽,堂堂高丽国师,还怕蛇? 待会烤完,你就知道这东西多美味了。 李月恩缩在山洞角落里,望著陈息手中大蛇,身子止不住哆嗦。 陈息没管她,用石块锋利一角划破蛇皮。 扒皮,挤出內臟。 架在火上就烤。 又从裙子里面摸出两个蛋。 鸟蛋。 不带毛的。 埋在火炭里。 一边烤蛇一边炫耀战绩: “这蛇要吃鸟蛋,我要吃蛇,结果您猜这么著?” 扭头看向李月恩,后者下意识回了一句: “怎么著?” 陈息不要脸一笑: “全是小爷的了。” “那叫一个地道!” 李月恩瘪瘪嘴,就你能吃那东西。 我才不吃。 看出她嫌弃表情,陈息也不生气,自顾自烤著。 没多会,香味飘出来,李月恩提鼻子嗅嗅。 好香啊。 再看那条蛇,又厌恶的咧咧嘴。 不吃。 大蛇烤好了,李月恩肚子也叫了。 陈息撕下一块蛇肉,没有二话,直接懟到她嘴里。 李月恩哪有他力气大,三下五除二,小嘴被塞的满满的。 要吐出来,又被陈息大手捂住: “咽下去,不吃就得饿死。” “唔唔唔——” 李月恩嘴里含著蛇肉,眼泪都下来了,望著陈息一脸坚定表情,忍著噁心嚼了两下。 咦? 好像挺香的。 不敢再嚼,强吞下肚子。 这边刚咽完,又一大块懟嘴里。 “这条都你的,不吃揍你。” 陈息连懟带嚇唬,一条蛇都给李月恩懟下肚了。 这才满意笑笑。 扒拉开火炭,將俩鸟蛋摸出来。 “呼呼呼——” 吹了吹上面浮灰,磕开蛋皮。 开造。 李月恩见他吃鸟蛋,餵自己吃蛇肉,气得牙根直痒痒: “鸟蛋为什么不给我吃,反倒让我吃噁心的蛇肉?” 陈息一边嚼著鸟蛋,一边扒蛋皮,看都没看她一眼: “国师大人这可冤枉本侯爷了。” “正所谓,吃啥补啥!” 李月恩抿抿嘴,本想不回应他,想想又气不过,越想越气: “你吃鸟蛋,你补啥?” “哼。” 陈息还委屈起来了,我补啥你不知道? “刚才在河里,你差点给我捏爆了,你知不知道?” 李月恩愣住。 我捏你啥了? 歪头想了想,猛然想起好像握著两个软软东西。 当时挺使劲的。 幸亏有那东西,不然自己就要被河水,衝到別处了。 慌忙捋了捋头髮,脸蛋红得滴血: “那个......那个......我想不起来,反正下次我吃蛋。” “行行行,下回你吃蛋。” “连蛇带蛋,隨你吃。” 两人还在山洞里拌嘴呢,外面传来脚步声。 陈息一惊,手里捏著石头靠在洞壁,隨时准备出手。 “爹?” “是爹在里面么?” 陈一展声音响起,陈息长吁一口气。 有救了。 第268章 谁都能死,侯爷不行 听到陈一展声音,陈息长长吁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如若是被韃子发现,不用想都知道结果。 “弟兄们都怎么样了?” 听到陈息声音,陈一展立马窜入洞中,见爹赤著上身,下边穿著李月恩裙子。 愣了一瞬后,赶紧查看他身上伤势: “弟兄们都没事,爹受伤了吗,怎么样?” “没有。” 陈息拍拍身上,示意自己没有受伤。 再將被河水冲走之后,简单与他说说,然后问道: “找到出路了么?” “找到了,就在山后一条小路通往官道。” “好,立即出发。” 毫不迟疑背起李月恩,出山洞后,十几名寒龙军队员,全部围拢过来。 “一展,带路。” “是!” 一行人,沿著山间小路走了半个时辰,眼前地势逐渐平坦,远处官道映入眼帘。 这边人生地不熟,只要有官道指引,就能顺利回到连山关。 一行人没敢上官道,在远处林间隱匿行走。 “唳——” 突然一道尖锐鹰啼响起,大家不约而同望向天空,一只体型庞大金雕,盘旋在他们上方不走。 “唳——” 不好! 陈息看到金雕那一刻,一种不详的预感袭来。 周身汗毛立起,这是韃子豢养的金雕,平时用来狩猎,战时可以用来侦察。 “我们被发现了。” “速度衝进那座山。” 陈息当机立断,指向远处。 这里正处於两座山之间空地,金雕发现他们,不出多久韃子骑兵就会追来。 这么平坦的土地,正利於骑兵发挥。 而自己这边一匹马都没有,用屁股想也知道下场。 “快快快!” 陈息背著李月恩狂奔,嘴里不断喊著大家加快速度,陈一展始终护卫在乾爹身侧。 大家猛跑,金雕始终盘旋在他们上空,鹰啼声越来越来大,越来越刺耳。 远处官道,已经陆陆续续出现韃子骑兵。 韃子猛安望著西北方天空盘旋的金雕,兴奋的嗷嗷叫: “锁定安北侯方位,衝锋。” 弯刀指向西北空地,率领一支骑兵小队,猛然追击。 整个搜捕场地的韃子,几乎同时听见鹰啼,四面八方向陈息方位匯集。 韃子前面策马狂奔,太上教武士在后面跟著。 神照大人下了死命令,安北侯必须死在高丽,无论付出多少代价。 三座郡县的武士,浪人,加一起共计2万余。 由侍大將长秀吉亲自率领,再加上京川一介带来的100忍者,全部出动。 韃子在前面冲,长秀吉的大部队跟在后面。 一场大规模追击战,再次展开。 远处烟尘四起,一哨子骑兵向他们奔来。 陈息轻嘆一声。 这次麻烦大了,天上金雕监视,地上骑兵追击。 躲到哪里都没用了。 真正的死局。 跑不了,索性不跑了。 指挥大家停止奔跑,立在原地: “来吧弟兄们。” “一起!” “是!” 陈一展手握双刀,挡在最前面。 其余寒龙军队员,將陈息与李月恩围在中间,手中战刀横於胸前。 眼神决然,视死如归! 就在他们想在死之前,多拉几个垫背时,远处官道再添一支骑兵。 队形很是散乱,且没有领头的,个个灰头土脸。 他们是连山关附近县城的府兵。 第一批来救侯爷的。 经过长时间赶路,根本没有休整时间。 由於不知侯爷方位,寻找一天都没发现身影。 打算顺著官道,边走边寻。 正在四处张望呢。 一名县尉眼尖,发现远处一支骑兵向田间奔去。 胯下高头大马,个个披著羊皮,手中弯刀高高举起。 “快看那边,是韃子的骑兵。” 眾县尉府兵闻声望去,果然是韃子。 看他们衝击的方向,立即明白怎么回事了。 侯爷一定在那边。 韃子是去追杀侯爷的。 “操。” “截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过去。” 一名县尉说话间,战马已经启动,一边喊一边抽出长枪。 身后共计500府兵,齐声大喊: “冲冲冲,救侯爷!” “啊啊啊——” 纷纷拿出武器,大叫著向田野奔去。 “加快速度,务必截住韃子。” 三四个县尉冲在最前面,眼睛都要喷出火来。 韃子骑兵战斗力不用说,可我们府兵也不是吃素的。 都是两道肩膀扛一个脑袋。 谁踏马怕谁? “干韃子,救侯爷!” 皮鞭抽在马臀上,战马嘶鸣,虽500骑,却踏出万马奔腾气势。 心中只有一个信念。 救侯爷! 没有侯爷,就没有如今的北部二州。 百姓们都指著侯爷过上好日子呢,绝不能有一点闪失。 正在衝锋的韃子也没想到,怎么斜刺里又杀出一支骑兵? 再看他们装束,是大御骑兵。 不用问,一定是安北侯叫来的救兵。 人数只有区区几百,竟敢来救? 是谁给你们的勇气? 不知我草原铁骑天下无双么。 呵呵。 愚蠢的两脚羊。 韃子猛安眼神发狠: “衝杀他们。” “嗷嗷嗷——” 韃子猛安嘴角翘起一抹残忍弧度,略微改变一下衝锋方向,锁定这支骑兵。 安北侯得死,你们也要留下。 有图雅国师亲自调教的金雕,神仙来了也无处遁形。 猫捉老鼠一般,无论你怎么蹦躂。 亮出弯刀: “勇士们,尽情的屠戮吧。” “嗷嗷嗷——” 见韃子骑兵改变衝锋方向,县尉们咬紧牙关。 来吧,冲我们来吧。 只要能保证侯爷安全,死也值了。 命是侯爷救的,田地是侯爷给的,老子有娃,不愁无人给俺修坟。 “操泥马的韃子,你爷爷来了。” 两支骑兵,在旷阔的田野中,斜匯! “噗噗噗——” 府兵战斗力有限,大多是战场退役下来的老兵,战斗经验有,但年岁稍大,气力比起正规军,可差了太多。 不过此刻,全部拿出十二分精神。 以命搏命! 没有格挡一说,即便弯刀砍在头上,也要刺穿你们这帮畜生! “杀杀杀!” 弯刀断骨,长枪贯身。 虽说府兵个个爆发死志,但奈何年岁有些大,气力跟不上。 很多人长枪刺到一半,便被韃子骑兵削掉头颅。 府兵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倒下。 只一轮斜冲,损失过半。 留下一地尸骨,热血凝溪。 调转马头。 再冲! 陈息一行,望著府兵斜冲韃子骑兵,再看倒下一片片尸体。 泪湿眼眶: “你们快撤,不用管我。” 一名存活下来县尉,带领队伍再次斜冲,扯著脖子大喊: “侯爷快走,弟兄们给您垫后。” 陈息不能让他们白白送死,还要命令他们撤退,身子突然被陈一展扛起,一挥手: “掩护我!” “是!” 李月恩行走不便,被一名寒龙军队员扛起。 “走!” 有了府兵缠住韃子,给了他们逃出希望。 这里谁都可以死。 侯爷不行! 第269章 文人,亦有战骨 陈一展扛著陈息,发足狂奔。 身后寒龙军紧紧跟隨。 陈息急的眼睛都红了: “快放我下来,我特么能走。” 可陈一展抗命了,死死不放: “爹,你听孩儿一次,我们谁都可以死,唯独爹不行。” “您是百姓们的希望,不能留在这里。” 脚下发力,一路朝著官道狂奔。 身后府兵再次与韃子斜冲,如上次一般,只一轮对杀后,只剩下几十。 即便如此,也没有一个退却的。 几十便几十。 死也要拖住你们这帮畜生。 第三轮斜衝过后,无一人生存。 韃子猛安舔了舔溅在脸侧的血跡,咂咂嘴,好鲜的味道啊: “哈哈哈,美味的两脚羊。” 若还有救兵来,待会抓些活的,晚上加餐! 一听有两脚羊吃,韃子骑兵纷纷大笑出声: “谢过猛安大人啦,我们可好久没尝到肉味了。” 他们是从落鹰涧一点一点偷渡过来的,到高丽国土不能张扬,大营都设在郡县后方。 吃的是太上教送来的糙米,嘴里早就淡出鸟来。 如今有两脚羊可以吃,顿时眼睛放光。 要是有母羊就好了,那个更加鲜嫩。 “望著金雕方位,锁定安北侯。” “嗷嗷嗷——” 韃子再次猛衝,绕过一座山侧,前方隱约可见一团团黑点狂奔。 正是陈息一行。 “哈哈哈,这次我看你往哪里跑。” 韃子猛安放肆狂笑,泼天的功劳,就在眼前。 战马再次提速,握著血跡未乾的弯刀,嗷嗷叫的前冲。 就在他们迫近时,又是一支几百人的骑兵,企图截住他们。 这是官道另一侧的府兵,听到西北方向动静大。 前来支援。 见到韃子骑兵,没二话。 “杀韃子,救侯爷!” 如第一支骑兵一样,几轮斜冲后。 全军覆没。 连山关周围县城府兵,经过两轮截杀,全部埋骨他乡。 他们截杀韃子骑兵,给陈息逃跑爭取了时间。 距离拉远。 直到上了官道,陈一展才把陈息放下,喘著粗气望向后面,见韃子已经被甩开老远: “爹,快走。” 陈息心里说不出的难受,不用想,那两支府兵队伍已经被韃子杀了。 而且四面八方,指不定还有多少敌人,正往自己方向匯聚呢。 抬眼看了看天空,金雕始终盘旋在自己头上,时不时鹰啼一声。 操你个扁毛畜生。 欺负小爷是吧。 深吸一口气,从府兵肩上接过李月恩: “我背著,你们垫后。” “是!” 背起李月恩,再次狂奔。 李月恩都不知哭过多少次了,喊得声嘶力竭: “呜呜...侯爷把我放下吧,我实在太拖累大家速度了。” 陈息一边跑,一边回话: “我的弟兄们,没有丟下战友,独自逃生的习惯。” “当你让你的亲卫兵,自杀式突袭时,我们已將你视为战友。” “生,一起生。” “死,一起死。” 陈息说的大义凛然,气氛刚烘托起来,全被陈一展破坏了: “嘿嘿,几娘来著?” 他有些数不过来了,最近老爹开足马力收女,自己都懵逼了。 管她老几呢,叫娘就对了。 “娘啊,我爹不可能丟下你,我也不能丟下你,还指望你给我生个弟弟呢。” 李月恩正感动哭著呢,被陈一展说的,脸色又红了。 闭眼抿嘴不说话。 陈息背著她,嘴里骂著: “还特么有閒心开玩笑呢,这次如果不死,我给你安排几个婆娘,让你体会体会滋味。” 陈一展没心没肺。 上次爹不要的那几个公主啊,郡主啊。 他还真看上一个...... 屁股老大。 一看就好生养。 不顾一切,都得等有命活下来再说。 这边一刻不停的跑,韃子一刻不停的追。 双方距离越拉越近。 远处官道上,黑压压一群百姓映入眼帘。 人人手里拿著锄头,铁锹,菜刀...... 与陈息一行迎面对上。 离得老远,一名县令就发现了陈息一行人。 “这不是侯爷么。” “快快快,迎上侯爷。” 百姓们一听见到侯爷了,一个个高兴的直蹦高。 “太好了,侯爷没事。” “快快快救侯爷。” 这两天赶路赶的,鞋子都磨露底了,折了些树枝临时编上。 手里拿著五八门的傢伙,嗷嗷叫著往前跑。 陈息见到这一大群百姓。 愣住。 谁叫你们来的? 反应过后来后,挥手大喊: “快散开跑,后面韃子骑兵,危险。” 县令也看见了陈息身后,大批韃子骑兵涌来,不退反而跑的更快了。 手里拿著镰刀,一边跑一边喊: “都给我顶上,保护侯爷安全。” 七八个县令顶在最前面,面对韃子铁蹄全然不惧。 谁说书生不能上战场? 放下笔,拿起刀。 老子也能杀敌。 几位县令正了正官帽,將官衣下摆別在腰间束带。 紧了紧。 手拿著镰刀,望著韃子衝来的骑兵,眼神决然。 来吧。 文人。 亦有战骨! 陈息见百姓们不退,急的都要疯了,一边跑一边喊: “都给我散开,这是命......” 令字还没出口。 “砰——” 陈一展一记手刀敲晕他,將李月恩接过来: “你们背著侯爷,我背著我娘。” “是!” 陈一展知道陈息性子,这些百姓都是爹带进关內的。 不可能眼睁睁看著他们送死。 可这个紧要关头,没有人挡住韃子骑兵,全得交代在这里。 谁死,爹都不能死。 这些百姓,面对韃子骑兵,用屁股想也知道结果。 但没办法了。 陈一展双目赤红,背起陈息狂奔,路过几名县令身边时: “先生大义!” 闻言,几个县令哈哈一笑: “没有侯爷,就没有我们,更没有这些百姓。” “羊羔跪乳,乌鸦反哺!” “侯爷给了百姓家园,我们报答侯爷之恩。” “小將军速退,这边我们顶著。” 陈一展两滴热泪摔在土地,立即被一双双草鞋踏过。 百姓扛起锄头,嗷嗷叫往前冲。 为侯爷爭取时间。 几个县令跑在最前面,身后一眾村长,再之后是大批百姓,嗷嗷叫著往前冲。 “狗娃他娘,你咋也来了?” 一名皮肤黝黑妇人,將腰间菜刀抽出来,大喊: “俺家没男人,但俺记恩,狗娃他爹被韃子杀了,俺要报仇。” “对,狗娃娘说的没错,俺家田地是侯爷给的,家里娃也能扛动锄头了,俺来救侯爷。” 一群妇女甚至比男人冲的还猛,骨子里的血性,不允许她们懦弱。 有恩报恩。 哪怕付出生命。 官道尘土飞扬,已经能看到韃子骑兵,嘴角泛起残忍笑容。 一眾村长大喊下令: “不许让开道路,死也要抱住他们马腿。” “冲啊!” 第270章 都得给我死 “砰——” 韃子骑兵加速,以为这群百姓被一轮衝锋下来,便要四下溃逃。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第一轮撞击过后,百姓不但不逃,反而越聚越多。 全部红著双眼。 “砰砰砰——” 有锄头的刨韃子,拿菜刀的砍马,农具抡飞了,直接抱住马腿。 双腿被马蹄踩断也不鬆手,双手抱不住了,直接张嘴咬在马腿。 半截身子在地上,被拖出十几米血痕,死不鬆口。 百姓一拥而上,有力气大的把韃子从马上拽下来。 铁锹拍,锄头刨,捡起石头往脑袋上砸。 “娃他爹,俺给你报仇啦。” 妇人拿著石头砸,將韃子脑袋砸碎,也不松力。 把这帮畜生砸进泥里,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百姓们在县令带领下。 疯了。 群情激愤,竟奇蹟般硬拖住韃子铁骑。 韃子猛安弯刀都砍卷刃了,四周还在不断涌来百姓。 猩红双眼,望了望周遭。 这些两脚羊是疯了么? 不怕死的么? 弯刀高高举起: “给我杀,杀到他们怕了为止。” 韃子马腿被百姓们抱住,手里不停挥舞弯刀: “给我鬆开!” 斩断一臂,还有一臂,斩断头颅,脑袋还咬在马腿上。 韃子心理防线都要崩塌了。 打了这么多场仗,还从未见到过如此场景。 渐渐的,他们杀人都杀到胆寒了。 不少韃子手臂都不听大脑指挥了,哆哆嗦嗦用不上力气。 战马脚下,尸体堆积如山,根本动不得半分。 这支韃子400人骑兵队,被百姓死死拖住,不断有韃子被拽下马匹。 砸死。 现场已经不能用惨烈形容了。 “啊啊啊——” “杀韃子,杀畜生!” 战马不断倒下,韃子不断被砸死,甚至都有开口求饶的。 “草泥马的,求饶也没用。” “你们难道忘了,是怎么欺辱百姓的。” 打累了,趴地上用嘴咬。 咬耳朵,咬大腿,咬脖子。 血流成河。 这边韃子骑兵被拖住,远处又来骑兵。 他们一共千人,刚才被府兵衝杀死200,还有另一支400骑兵。 见到官道被堵死死的,绕过官道,从侧面田间衝过去。 不与百姓纠缠,眼里只有安北侯性命。 金雕还在远处天空盘旋,证明安北侯在那里。 “不用管那些百姓,后面自有太上教武士处理,咱们直衝金雕方向。” “嗷嗷嗷——” 这队骑兵在几位谋克率领下,加速追赶。 绕开官道策马飞奔。 一连追出七八里,已经望见陈一展一行人。 “目標就在眼前,给我追!”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就在他们快追上时,远处大批骑兵涌现。 当先一將。 身披锁子大叶鱼鳞甲,足登虎头战靴,胯下烟云千里马,手持一根亮银三尖枪,盔缨迎风扯出一道直线。 叶明霽將身后骑兵团远远甩开,路过陈一展身边时,只见妹夫昏睡在他肩头,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叶將军,侯爷无事,下面交给你了。” 叶明霽听到陈息没事,露出一口大白眼,无回言,再看前方一队韃子骑兵。 双目肉眼可见赤红。 欺负我妹夫。 都得死。 烟云马四蹄飞奔,单枪匹马,直衝韃子400骑兵队。 战马飞奔出老远,身后飘起的尘,久久不散。 这匹马,速度实在太快了。 神驹如电,將出无双。 “砰——” 韃子还未看清对面来人时,叶明霽已经杀到。 一枪穿透韃子谋克胸膛,战马不停: “噗噗噗——” 穿葫芦。 三尖枪创口极大,將韃子骨骼扎得粉碎,从枪头顺到枪尾,银枪染红。 只一人一骑,直接杀穿韃子阵型。 他们还未回过神时,两侧同时衝来骑兵。 左边。 胡伢子手持熟铜棍,胯下一匹青鬃马,战马体型巨大,鼻孔喷著热气,四蹄粗壮的不像话。 引领一队骑兵衝来,没有二话。 一棍子下去,將韃子连人带马,一起砸倒。 右边。 寧乱一桿长枪在手,腰间捆著两个炸药包,引线別在腰间,胸膛插著好几个火摺子。 离到近前,將头盔摘了,白毛小辫子高高翘起,身边寧大山哥几个,眼珠子通红。 人未到,声先至: “敢欺负我大哥,都踏马得死!” “砰砰砰——” 韃子一共就400人,先被叶明霽单枪匹马杀穿,后被寧乱胡伢子从侧面硬来。 只半轮衝击,全部倒下,无一活口。 两队骑兵饶了个弯,同时调头冲向官道。 救百姓! 离得老远,寧乱双目猩红,他已经望见,地面上几身官衣被战马踩得粉碎,下面血肉模糊一片。 正是那几名县令尸身。 我大哥手下缺官,这些都是我大哥的命根子,就这么被你们这帮畜生杀了? 我草泥马的! 怕战马误踩到百姓,衝到近前下马,抽出唐刀开干。 刀影寒芒一片,那些还在砍杀百姓的韃子,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被斩。 十几息过后,全部斩杀。 留下一些士兵照看百姓。 骑马再战。 下一个目標,他已经锁定。 远处官道上,还有大批大批的太上教武士,正在向这边衝来。 寧乱嘴角,勾起一抹残忍弧度。 都得给我死。 第271章 活捉长秀吉 寧乱,胡伢子这边刚骑上马,叶明霽已经杀到太上教军队群中。 右手亮银枪连刺,左手战刀狂砍。 所过之处,血流成河。 叶明霽眼里,只有杀戮,疯狂的杀戮。 妹夫有多重要,自不用说。 他在东淮府听到妹夫遇袭消息后,血都凉了。 將能调动的骑兵,全部聚集。 一刻不停出发。 叶臻给他下了死命令,姑爷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也別回来了。 寧乱,胡伢子得知后,还巡他姥姥的街。 出门。 救大哥。 寧乱翻出炸药包,这玩意威力大,炸得响。 老子就得意这个。 捆上炸药包,骑马就跑。 骑兵跑死战马,立即在驛站换乘。 整个东淮府,瞬间躁动起来。 那些没马的步兵,在校尉带领下急行军。 只有一个目標,救侯爷。 路过沿途县城,发现连守门的府兵都没了。 妇孺百姓全部涌上官道,將家里仅剩的粮食蒸成窝头,煮好的鸡蛋双手往上递: “军爷,一定要把侯爷救回来。” 老太太將刚采的野菜筐举过头顶: “孩子们,我老太太年岁大,不中用了,来不急为你们蒸好,拿著路上吃,务必把侯爷救出来。” 百姓自发组织起长龙,跪在官道两侧不住磕头。 老天爷显灵,保佑侯爷平安。 骑兵见百姓如此,人人含著热泪,不救回侯爷,枉为军人。 他们很多中很多人,都是从关外俘虏回来的。 原本以为,自己作为俘虏,会被区別对待。 不是当炮灰,就是沦为苦力。 从入关那一刻起,心中已然绝望。 哪成想。 侯爷一纸令下,俘虏也是我的百姓,不允许区別对待。 想参军,有军餉拿,表现好还有赏银。 不想参军也不难为他们,到县府报备,分田地,分种子,有手艺的可以申请贷款,开铺子卖货品。 会打铁,会木匠,会诊治牲畜的...... 无论你有什么特长,全部都有施展空间。 缺啥吱声,官府给大家做坚强的后盾。 娶妻生娃,有田地。 一道道新政铺开,目的只有一个,解决百姓吃饭问题。 他们感动的泪流满面,这才是一个国家该有的样子,这才是百姓的希望。 还说啥? 干! 家里有婆娘,还有官府借来的耕牛。 无后顾之忧! 没別的能耐,打了半辈子仗,確信跟侯爷能升官发財。 报名参军。 作为预备役在东淮府集结。 望著曾经大御战神叶臻,心中更加篤定有前程可奔。 听到侯爷遇难,一个个急的快疯了。 他们拥有的一切,都是侯爷给的。 报恩! 叶臻亲自下令,能动弹的全部出发高丽。 无数军士齐动,浩浩荡荡出发。 消息传到奉阳州府,樊妍一眾家眷眼睛都哭肿了。 江万年带著孙女,整天呆在她们住处。 不停的安慰。 老头一个劲的劝慰,安北侯福大命大,那边都稳定下来了,人都救回来了。 可她们不傻,没见到夫君,心始终悬著。 根本睡不著觉。 她们知道上不去战场,去了只能添乱。 叶红缨想去救,被叶臻死死拦住。 已经派你哥哥去救了,你还去干什么,留下来帮姑爷练兵。 叶臻也了解了陈息性子,吃这么大亏,不可能不报復。 自己给姑爷做好后勤工作。 要兵,给你练好。 要將,隨时调出来就有。 不就是太上教么,不协助姑爷给你拔了,我叶臻白打半辈子仗。 有这一位战神坐镇后方,保你后顾无忧。 步兵穿过连山关,立即得到前方消息。 侯爷无事,骑兵正在前方作战。 军士们听到这个消息,齐齐鬆了口气。 侯爷无事,天就塌不下来。 再次加快行军速度,上阵报仇。 后方步兵加快速度,前方骑兵已经衝散太上教阵型。 有叶明霽这位妖孽存在。 太上教根本组织不起阵型。 无论你集齐多少人,人家单枪匹马就敢冲你。 正眼瞧你一眼,都算你长得有特点。 很多武士都没看清对方相貌呢,人头就已上天。 叶明霽自成一路,寧乱,胡伢子两支骑兵团,左右横衝直撞。 太上教仗著武士道精神,勉强维持了两刻钟,最终实在承受不住压力。 一鬨而散。 这仗根本没法打。 这些骑兵,比韃子战斗力都强悍。 他们已经在怀疑圣主的决断。 確定要与安北侯为敌么? 神照大人,您是不是决策错了呀。 神灵为什么不保佑我们? 望著无数武士,成片成片倒下,他们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逃。 长秀吉,武士刀连砍那些逃兵: “不许后退一步,神照大人会保佑我们的,这些都是敌军製造的幻象。” 任凭他怎么叫喊,都止不住逃兵溃败。 兵败如山倒。 眼见大势已去,长秀吉目光涣散。 掏出怀剑准备切腹。 叶明霽早就观察到了他的方位,衝杀一阵后,见到敌军头目举止怪异,拿个匕首在肚子上比划什么呢? 难道要自杀? 打败仗就自杀,这倒是有趣。 不过,我能让你得逞么? 既然你是领头的,那必然有我妹夫想知道的信息。 眼光一闪,从鞍桥系下佩弓。 距离百步外。 弯弓搭箭。 “嗖——” 羽箭直射一道流光: “鐺——” 长秀吉刚刚在心里祷告完,准备切腹时,怀剑被那道流光击中,飞出老远。 叶明霽在射出羽箭之时,身子隨之而动。 烟云千里马四蹄同时发力,几息间便来到近处。 一枪平拍在长秀吉胸前: “砰——” 长秀吉眼前一黑,紧接著身子一轻。 不到1米6的个头,在叶明霽面前如孩童,一把薅在腰带,整个人被拽到马上。 再来一记手刀。 砍晕。 第272章 报仇不隔夜 长秀吉被俘,少数还在坚持作战的武士,心中最后一道防线崩塌。 跑吧,还打个屁。 步兵打骑兵,仗著人多欺负人少还行。 之前安北侯率300骑突围,他们派出3万都没拦住。 可现在呢? 人家骑兵大部队来了,根本数不清多少人。 自己再有武士道精神,也打不过人家的超强机动啊。 韃子那1000骑兵,在他们眼里,认为是天下最强。 可安北侯骑兵一出现。 彻底刷新他们对骑兵的认知。 连韃子骑兵都打不过他们,咱们这群步兵还玩个屁啊。 跑。 可他们想跑,骑兵团不可能给他们机会。 来干啥来了? 救出侯爷后,还要为死去的战友报仇。 “杀,不许放走一个。” 寧乱扯脖子大喊,脸上青筋暴起,血染征衣。 一望无垠的旷野中,骑兵追著步兵杀。 这一战,直到杀至天彻底黑下来,才算结束。 旷野中,太上教武士尸体隨处可见。 只有京川一介的100忍者跑没了,余下2万余武士军团,被杀的尸横遍野。 能有五分之一逃到深山,已属万幸。 至於能不能跑回郡城,全看运气。 可运气,却未曾照顾他们。 天黑之后,三座郡县已经被骑兵团占据。 由於人手全部派出去围剿安北侯,城內只有少数浪人组织防御。 没费吹灰之力。 骑兵团一夜之间,连破三郡。 天亮时分,后方东淮府步兵,才赶到昨日骑兵对战地点。 望著眼前密密麻麻的尸体,一个个头皮发麻。 百姓们被骑兵带到郡县暂时安顿,剩下的步兵打扫战场。 战友,百姓尸体收集起来,运回东淮府安葬。 剩下韃子与太上教武士尸体,一把火烧个精光。 化为肥料,永远留在这里。 第二天一早。 陈息才甦醒,足足昏睡了半天一夜。 其实陈一展那一下,並没有那么重。 连日来的压力,和严重体力透支下,陈息再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啊。 醒来后,脑袋昏昏沉沉。 睁开双眼,瞬间压迫感布满周身。 刚想撑著身子站起,突然一道大喝声,把他嚇一跳: “大哥!” 炸雷般嗓音响起,寧乱红著眼珠子,直勾勾盯著陈息。 “没事吧大哥,有哪里不舒服么?” 陈息盯著寧乱看了许久,嘴角抽动还几下,张张嘴没说出话。 哪里不舒服? 差点被你嚇死。 “你怎么来了,一展他们呢?” 见大哥无事,寧乱才鬆了口气。 將昨天全歼韃子骑兵,大胜太上教一事,从头到尾讲出来。 “大哥,咱们后方还有2万步兵呢,让他们回去,还是进城?” 陈息听到还有2万步兵,心里已经猜出怎么回事了。 一定是岳丈大人,將手里能动用的兵力,全给调来了。 叶明霽5000骑兵,再加上2万步兵。 如今都在高丽境內,不干场大的,怎么能行? 报仇不隔夜。 小爷的300寒龙左军,如今只剩下十几人,还有两支府兵,那么多百姓...... 臥槽你奶奶的。 小爷何时吃过这种大亏? “把人都给我叫进来。” “好嘞大哥。” 寧乱立马出门喊人。 不多时,叶明霽,胡伢子,外加骑兵校尉,全部进屋。 陈息一扫眾人: “一展他们呢?” 寧乱挠了挠脑袋,刚才忘告诉大哥了。 “大哥,大侄子还有那十几个寒龙军队员,昨天匯集后,全部累虚脱了。” “现在还睡著呢。” 试探性问道: “用不用我去叫他们起来?” 陈息连忙摆手: “別叫,让他们好好睡。” 他身为医生,自然清楚那些人此时状態。 突围时压力倍增,身后追兵不断突袭,神经时刻紧绷著。 一旦没了压力,肾上腺激素退去,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 这时必须好好休息,强行叫醒容易落下病根。 起身穿好衣服,在寧乱搀扶下坐在椅子上,定了定神,开始布置任务。 命1万步兵,进驻到3座郡县,將所有太上教留下的所有物资,全部缴获。 余下1万人,立即向郡县后方韃子大营进发。 沿途那些种植番薯的土地。 派重兵看守。 他怕太上教捲土重来,毁坏那些番薯苗。 这是万万不行的。 再给叶臻传信。 將那些没分到土地的百姓,全部送到自己这边。 这三座郡县,小爷要了。 谁来都不行。 包括那位高丽国王。 你不是逼小爷出手么,这就是代价。 一提起他这个高丽老丈人,陈息气得牙根直痒痒。 就这个怂b软蛋货啊。 出的是什么餿主意,差点把小爷害死。 等小爷见到你的。 陈息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带兵杀向他的王城。 联姻你就好好联唄,非得自作聪明。 又怂,又踏马要脸。 除了送女人割地,屁本事没有。 眾人见陈息这副模样,一个个都不敢开言,你瞅瞅我,我瞅瞅你。 侯爷这是生气了啊。 包括叶明霽在內,全部站的规规矩矩的。 半晌后,陈息才想起来一个人: “对了,国师大人呢?” 寧乱大脸盘子往跟前一凑: “大哥,那高丽娘们守了你半夜,哭的都要死了。” “天没亮那会,外面传来消息,说什么高丽国王亲自率兵救你来了,她才出城迎接去了。” 陈息一听国王来了,立即来了精神。 草擬奶奶的,你特么还有脸来? 语气相当不善: “那老比登到哪了?” 一听老比登这词,结合大哥说话的语气,寧乱立即醒悟,绝不是好词: “那老比登快到了,信中说今日就能进城。” 陈息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好。” 只一个字,冰冷无比。 扫视一圈眾人,將目光落在叶明霽身上: “大舅哥咋样,能不能嚇唬嚇唬那老比登?” “5000骑兵,全部调......” 他想说,全部调给你压阵,给他们来个下马威。 可话还没说完呢,叶明霽一口大白牙露出来: “妹夫你歇著,哥哥我一人足矣。” 说完,大跨步出门。 眾人直勾勾看他走了,半晌没回过神来。 陈息看了一圈,眾人和他一样懵逼。 谁能告诉我,这货干啥去了? 他一人足矣什么? 我话还没说完啊。 反应过来立即大喊: “快,快给我拦住他。” 自己这虎b大舅哥是什么德行,他能不清楚? 生怕干点什么出格的事。 人家再不济也是一国之主,亲率大军来救自己,可千万別动手。 整出人命不好收场了。 可等他们跑到城墙企图叫住叶明霽时。 城墙外。 叶明霽只留给他们一个策马飞奔的背影。 瀟洒至极! 第273章 这是我老丈人? 叶明霽骑著烟云千里马,一路狂奔。 选了处山坡隱藏起来。 半个时辰后,远处一支高丽骑兵开路,为首大將正是崔乃施。 骑兵过后,又是大批步兵出现在官道。 队伍中间,青罗伞盖遮阳,周围密密麻麻护卫,顶盔贯甲。 一看装束就与普通步兵不一样。 高丽王室內卫。 叶明霽冷笑一声。 屁大点个国家,排场倒是不小。 老子今天倒要看看,能不能挡住我。 翻身上马,抽出三尖亮银枪。 双腿一夹马腹。 “驾——” 烟云千里马四蹄发力,从山坡上开始加速。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几个呼吸间便衝出百米。 一道银光,直衝对方中军。 高丽国王朴人勇,携太子朴不栋,金王爷金丸,后面跟著一眾公主郡主...... 他们在王室,接到安北侯遇袭消息时,全部嚇哭了。 朴人勇眼泪都流下来了,快快快,我要御驾亲征。 祸是他闯的。 安北侯一旦出了意外,高丽国也別要了。 他虽然怂,但是不傻。 安北侯一旦死在自己地界,不说別人,就那位大御战神叶臻,能放过他? 还有安北侯手下那么多兄弟,个顶个强得离谱。 由於事发突然,连马车都不坐了,直接骑马来救。 想想,万一安北侯没死,指定得找自己麻烦。 索性把金王爷拉上,这也是安北侯老丈人,加上自己,一共两个老丈人。 安北侯多少能给些面子吧? 再上一道保险,把上次安北侯挑剩下的公主,郡主,全部带来。 太子也给我带上。 全家一起,给安北侯赔礼道歉。 这总算行了吧。 一路惴惴不安,心中惶恐,祈求上天保佑安北侯。 姑爷你可別出意外啊,你若死,我高丽国就没了啊。 队伍出王城,一路紧赶慢赶,昨日才收到消息。 安北侯没死,但损失了一队亲卫军。 刚鬆口气,立即传信国师李月恩,让她带著自己,去给安北侯赔礼道歉。 国师大人跟安北侯熟啊。 有她在,还能给自己上一道保险。 这货把能想的办法,全都想了一遍。 只要安北侯消气,怎么都成。 这会在李月恩的陪伴下,心下才算稍安。 正当他以为稳了时,斜刺里杀来一骑。 卫兵反应过来时,叶明霽已衝到百步內。 “护驾,护驾!” “唰唰唰唰——” 卫兵全部拔出佩刀,人群死死护住朴人勇等一眾王室成员。 叶明霽轻蔑扫了一眼他们阵型。 冷笑一声。 就这? 单手横握三尖亮银枪,还剩二十步时,猛力抡圆了。 人到枪至。 “砰——” “砰——” “砰——” 左右开抡。 面前那些卫兵,抽飞的抽飞,嚇傻的嚇傻。 无一合之敌。 烟云千里马再次提速,后蹄猛然发力,白驹高高跃起,驮著叶明霽如天降神兵。 落地时,已距离王驾不足5步。 “砰——” 最后抡飞三个卫兵,叶明霽一把扼住朴人勇脖子,直接拉到自己马上。 二话不说,单枪匹马衝出重围。 从发现他突袭,到劫走国王。 不到20秒时间。 乾净利索。 叶明霽跑出老远,眾人才反应过来。 “追!” “救国王的思密达!” 他们都哭出声了。 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万军丛中,把人家国王劫走了? 还带这么玩的? 骑脖子上拉稀,也不过如此吧。 我高丽国,还要不要脸啊? 太子朴不栋,眼睁睁望著老爹被人掳走。 咔吧咔吧小眼睛。 我这就要登基了? 九十六位地黄丸,还没吃够俩疗程呢。 皇袍啥的,现在定做来得及不? 他们傻了,李月恩更傻了。 她担心陈息安危,又是一夜没合眼。 早晨得到国王消息,又出城迎接。 此刻正在马上打盹呢,再睁眼时,国王被人带飞了。 再看马上那道身影,有些眼熟。 猛然想起,这不是昨日那员虎將么。 叶明霽昨日一战,不光在陈息军团中立下赫赫威名,就连她这位高丽国师,都惊呆了。 在她的眼里,陈一展率领的寒龙军,已经是世间少有的悍军。 可直到叶明霽出现,再次粉碎她对猛將的认知。 根本都不是人。 是人,能单冲韃子400骑,从头杀穿到尾? 想明白后,望著叶明霽消失背影,她也不吱声。 跟没事人一样。 她也想让国王吃吃苦头。 若不是因为他,侯爷能遇险? 给你抓走算轻的,最好揍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 李月恩捋了捋头髮,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叶明霽腋下夹著朴人勇肥胖身子,战马飞奔,把王冠都顛掉了。 没多会功夫,朴人勇哇的一声呕吐起来。 晕车了。 “將......將军的......思密达......” “呕......我是国王......呕......” 紧张加噁心,他话都说不利索了。 叶明霽可不管那个,单臂用力,再夹出他一口隔夜饭。 辣白菜,酸萝卜,吐了一地。 最后实在吐乾净了,乾呕都没劲了。 叶明霽前面跑,后面高丽大军追。 鞋跑掉都来不及捡,大喊: “放下我们国王的思密达。” “什么条件你提的嘛。” 跑了一刻钟,叶明霽进了鹿郡城门。 再来两刻钟,高丽步兵才追到。 望著鹿郡城池,还有城墙上密密麻麻守军。 “扑通扑通——” 全部坐地上喘粗气。 四仰八叉。 “早说的嘛,呼呼呼,我们就不追的,呼呼呼,思密达。” 他们想明白了,掳走国王那人,既然进了鹿郡,那么一定是安北侯手下。 心里为国王陛下心疼两秒,然后就在城墙外缓著。 等待国师大人命令。 进城,人家不一定能让进。 回去? 国王在城里了。 好尷尬! 没让他们多等,不多时,李月恩带领一眾王室成员赶到。 而他们的先锋骑兵,崔乃施从另一个方向跑来。 这货自作聪明,率领骑兵走外围,想开拓侦察范围。 这招是跟寒龙军学的。 活学活用! 为自己聪明才智点讚! 可他万万没想到,老家都被偷了。 还不知道呢。 崔乃施对著李月恩一拱手,訕訕道: “国师大人,由末將带著国王进城吧,安北侯应该能给末將三分薄面。” 这货脸皮可厚了,想要为国王出头。 李月恩盯著崔乃施好一会,不知该哭该笑。 半晌回了一句: “行,你带著国王进去吧。” 崔乃施再次拱手,諂媚一笑: “多谢国师大人哈!” 这美差他抢著做,安北侯若是给了自己面子,那自己在国王大人面前,多爭脸啊。 瞧瞧。 咱这兵马大元帅当的,与安北侯老相识。 想想都令人兴奋的思密达! 这货转著圈的找。 国王呢? 出来吧,不要躲猫猫啦,去见见您姑爷啦。 国王此刻,被叶明霽一把丟在地上,圆滚滚的身子咕嚕好几圈才停住。 陈息嘴角一抽抽,狠狠白了叶明霽一眼。 你抱头猪回来干啥? 这特么是我老丈人? 第274章 谈条件 圆形物体在地上哎哟半天,陈息连屁股都没抬,就坐椅子上看他。 半晌。 朴人勇缓过来了,强撑著地面坐起。 对上陈息眼神,立即嚇一哆嗦。 “哎哟安北侯哈......” 陈息面无表情,没开口也没转移视线,盯著他那张大圆脸。 大背头油光鋥亮,跟牛犊子舔过似的。 结合那副单眼皮屁股脸,怎么看都不像个国王。 一点气势都没有。 “呵呵——” “你是这的国王?” 陈息竖起一根食指,向地面指了指。 朴人勇连连点头: “是啊安北侯,第一次见面哈,孤就是高丽国王。” “也是您的岳......” “赶紧打住!” 陈息立马打断他,能有你这种老丈人,我是造了多大的孽啊。 怪不得总巴结我要联姻呢。 “你同我说,害死几个姑爷了?” 陈息话中有话,懟得他死死的,朴人勇堆起訕笑: “那个姑爷哈,这一切都是意外,我也没想到......” “啪——” 陈息一拍桌子,冷冷看著朴人勇: “你没想到的多了,难道都成了你的理由?” 朴人勇表情扭曲,冷汗都下来了,下一步不是要杀了我吧。 坐在地上,用袖子擦了擦汗,哆哆嗦嗦: “姑爷哈,您就吩咐,我作为您的岳父老泰山,需要啥支持,您就提。” 陈息见他那副无耻的样子,气得不知说什么好。 还特么有脸说老泰山呢,你除了体格像,还哪像? 翘起二郎腿,狠狠白了他一眼: “我要的支持,你都能做到么?” 朴人勇一听事情有缓和余地,连忙拍著胸脯子保证: “姑爷您就放心,孤举全国之力支持你。” 陈息笑笑,眯著眼睛看他: “好,记住你说的话。” 两人说话间,寧乱进屋,撇了一眼朴人勇,故意在他身边路过,膝盖顶他一下: “让让来。” 若大哥不在场,他指定狠狠揍朴人勇一顿。 踏马的,大哥这是没事,若是出现意外,直接把你宰了。 在別人眼里你是国王,在自己眼里,跟狗篮子没什么分別。 朴人勇被顶一下也不生气,捂著后背依旧訕笑著。 他肯定是能屈,至於能不能伸,就不知道了。 眼看著白毛將军,在姑爷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然后姑爷点头。 不一会。 李月恩,崔乃施,金王爷,太子朴不栋,连同一眾公主郡主啥的,全挤进来了。 寧乱抽出唐刀抱在胸前,与叶明霽分列陈息身后两侧。 不怒自威! “砰——” 屋门关上,2米高胡伢子,扛著熟铜棍堵住门口。 屋內。 无形压力挤得一眾人喘不过气。 鸦雀无声。 太子朴不栋,脑袋不转,眼珠子左右晃动两下,眼圈都红了。 双腿肉眼可见的哆嗦起来。 妹夫不是要杀了我们吧。 见老爹坐在地上,连个椅子都没混上,这货不知道怎么想的,直接跪在地上: “见过......妹夫的思密达。” 他一跪不要紧,一群公主郡主接连跪下,声都不敢出。 金王爷金丸,见朴人勇坐地上,缩了缩脖子。 国王也是安北侯老丈人,与自己一样。 人家都坐在地上,他多啥? 一样坐地上? 不雅。 要不我给姑爷磕一个吧。 “噗通——” “砰砰砰——” 磕完头不敢抬起来,脑门杵著地面: “见过......见过姑爷大人......” 陈息都要被他们气笑了,一个个的,哪有像个人的? “都特么起来!” 哪有老丈人给姑爷磕头的,这特么不折我寿么。 陈息说话没个好气,这帮人更加害怕了,哪敢起身。 愣住的同时,寧乱唐刀可举起来了: “我大哥说话不好使啊?” “好好好.....好使。” 朴人勇挣扎两下起身,其余人才敢起身。 原地站著,不敢动。 他们这一举动,可把李月恩尷尬的不行。 自己效忠的国王陛下,还有高丽最受人尊敬的金王爷,在侯爷面前,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赶紧扭过头去。 没脸看。 她扭过头去,发现崔乃施早就摆好造型了,额头顶著墙壁,眼睛死死闭著。 啥都没看著,啥都没看著。 李月恩都气笑了,你不在侯爷面前有面子么。 倒是展示啊。 一群人就这么站著,陈息没开口,谁都不敢吱声。 二郎腿翘累了,换个腿翘,指了指朴人勇: “来吧岳丈大人,谈谈条件。” “誒誒誒!” 朴人勇躬身,连连点头应著。 陈息扬了扬下巴: “坐吧。” 话音刚落,立即有人给他搬来张椅子,用袖子来回擦了擦: “父王,妹夫让您坐。” 要不咋说,朴不栋能坐上太子之位呢,就冲这份眼力见,能不招人稀罕么。 朴人勇颤颤巍巍坐下,脸上堆满討好的笑: “姑爷您说,孤这边什么都没问题。” 陈息抬了抬眉毛,这可是你说的,食指指向地面: “这三座郡县......” 话还没说完呢,朴人勇早有台词应对,来时他都想好了: “这是姑爷从太上教手里抢来的,与孤无关啊。” 朴人勇摇头像拨浪鼓,仿佛不是他的东西。 陈息听完一愣,好傢伙,这个角度倒是让你找的刁钻。 很聪明啊。 又指了指郡县后方大片肥沃土地: “后面那些田地......” 还是没说完,朴人勇再背台词,嘎嘎自豪: “静和公主的嫁妆!” 陈息歪了歪脑袋,心里对这个老丈人好奇起来,再指落鹰涧方向: “那道落鹰涧......” “陪嫁!” 这老小子识相,既然这样的话,小爷可就不客气了,站起身来再指东方: “王城......” 这次没轮到朴人勇接话,李月恩走了过来,拉著陈息衣袖,愁眉苦脸道: “侯爷......” 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虽说你老丈人好欺负,但也不能这么欺负啊。 王城都给你,你老丈人可就要租房住了。 也不知**同城有没有房源(gg位招商) 陈息借坡下驴,刚才他玩心大起,合计试试看。 就算朴人勇给他,他也不能要啊。 纯粹就是玩。 给李月恩递了个放心的眼神,坐下语重心长道: “不是我非要你三座郡县,而是太上教与韃子勾结,这位置太重要了。” “还有落鹰涧,你认为高丽军队能守得住么?” 陈息眼睛一眯,这座要塞,放在高丽手里,他是真不放心。 自己大后方的屏障,必须捏在手中。 不然还要浪费兵力守连山关。 就那么个破烂关隘,得多少人力物力修建? 眼下正是春耕时期,哪有功夫扯这个犊子。 不给也要抢来。 第275章 太上教的情报 落鹰涧能不能守住,这里崔乃施最有发言权。 但他此刻不敢发言。 没资格! 自己堂堂兵马大元帅,国王御驾亲征,先锋军差点让他带丟了,还是在自己地盘。 这都是诛九族的罪过。 一会还要好好求侯爷呢,在陛下面前,多多为他美言两句,不然回去有他好受。 话题说到这,朴人勇一脸委屈开口: “姑爷啊,这落鹰涧,就算你不要,我也得送给你。” 朴人勇掰掰胖乎乎的手指头,给陈息算帐: “姑爷您看哈,那边1万守军,每天人吃马嚼的。” “这是有姑爷的新装备顶上,才撤回2万,之前都3万人呢。” 算一算他自己都肉疼。 每年与草原通商,粮食换牛羊,有什么用呢? 高丽物质匱乏,百姓都飢一顿饱一顿的,有路就换些牛羊,没路也没关係。 可落鹰涧这个地理位置。 不守吧。 韃子进来揍你。 守吧。 消耗太多人力物力。 巴不得赶紧给它送出去呢。 陈息眯眯眼,问的直截了当: “既然你这么不想要,为什么不给太上教啊?” 一提到太上教,朴人勇罕见的露出厌恶表情,话说的也冲了几分: “姑爷,孤跟您说实话。” “我高丽建国以来,虽国力孱弱,但也不是任人宰割的。” “太上教在我国境內,胡作非为,狼子野心已现。” “孤就算拼的国破家亡,也不能把这么重要的位置,给那帮畜生。” 陈息闻言深吸一口气,对朴人勇的话,大感意外。 瞅瞅他肥嘟嘟的脸,点点头,还算有点骨气啊。 能分清人与狗,不错不错,还没傻透。 “听说这三座郡县的归属,是你与他们圣主,亲自谈的?” 朴人勇咽了口唾沫,脸上十分尷尬,但还是如实回答: “是这样的,他们先是要落鹰涧,我没答应。” “后来又要这三座郡县,然后......” 陈息嗤笑一声: “然后你就想到我了,利用落鹰涧能威胁东淮府的地理位置,迫使我出兵帮你打跑太上教。” “对是不对?” 朴人勇肥脸蛋子臊得通红,自己这点小伎俩,全被姑爷看穿了: “那个姑爷......我这也是没办法了......” 回头瞪了一眼崔乃施的后脑勺,转过头来继续委屈道: “咱们高丽士兵战斗力差了一些,赶不走太上教,总被他们欺负。” “这不姑爷这边兵强马壮的,合计......” “合计拿我当枪使对吧。” 陈息面色冷了下来,丝毫没给他面子: “我最討厌被人算计。” 手指点在他脑门上: “看在静和公主份上,我只原谅你一次。” “再有下次......” 陈息没说完,让他自己体会。 朴人勇委屈的都要哭了,太上教在这里埋伏陈息,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更没想到太上教勾结韃子,还神不知鬼不觉的,引进来1000骑兵。 朴人勇委屈,可陈息没打算放过他: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命,既然都算计本侯了,你是不是要付出点代价?” 一提到代价,朴人勇咬了咬牙,下定决心: “姑爷您说,无论什么条件,孤都答应你。” 他確实没办法了,身边群狼环伺,北方有韃子,南方有太上教,只有西方是自己姑爷领地。 只能把全部身家,都赌在姑爷身上,只要能保住我高丽安稳,王位给你都成。 他从父王手中接过王位,本想贪图享乐,做一个不问政事的逍遥帝王。 可哪成想。 即位二十三载,每年都挨揍。 没有一年閒著的。 求著大御帮他打下落鹰涧,想著再也不用受韃子欺负了。 又从海上来个太上教。 继续揍他。 再想求大御帮忙时,大御国力急转直下。 紧接著北寒关告破,更没人帮他了。 万般无奈之下,还得派兵去守大御的东淮府。 那个时候,只要前线一场败仗传来,他都要提桶跑路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 整天愁眉苦脸的。 直到自己这位宝贝姑爷横空出世,才点燃他的希望。 送女。 送到姑爷满意为止。 陈息见他那副可怜样子,恨铁不成钢: “將你们高丽所有士兵都给我集结了。” “干太上教!” 朴人勇闻言,嚇得都磕巴了: “现现现现...现在就干啊?” 陈息眼神一冷: “咋地,你不敢啊?” “让人熊成这样,不敢还手是咋地?” 朴人勇点头如小鸡啄米: “敢敢敢,干他干他!” 听到这话,陈息才算满意,继续问道: “你们有多少人马?” 闻言。 全场目光,都下意识望向崔乃施后脑勺。 又齐刷刷转过头来。 他马上就不是兵马大元帅了,看他也白费。 在你护卫下,国王都被抓走了,还说啥? 回去就得砍了。 李月恩抿抿嘴,这个围还得她来解,上前一步: “侯爷,我高丽骑兵5万,步兵10万。” “装备......装备差一些。” 陈息撇撇嘴,有点不相信,一整个高丽国,就这点兵力? “我记得上次在奉阳州府,国师大人不是派出5万骑兵为我助阵么。” 李月恩表情有些不自然: “上次......上次那些,就是我们全部骑兵。” 朴人勇自豪接话: “姑爷別小看这些骑兵,他们骑的战马,有一半都是从草原换来的。” 陈息赶紧挥手打住: “行了行了,將太上教总部所处位置,及势力范围,总之一切有关他们的消息,不许遗漏一丝一毫,全部给我。” 朴人勇来精神了,刚才他卡壳,是还怕姑爷不出兵呢。 让他们单独打太上教,他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现在听姑爷要情报,显然要参战。 心中异常兴奋。 有姑爷撑腰,未必不能和太上教比划比划。 “好,立即整理情报呈给姑爷。” 说干就干,这货把李月恩留下给姑爷情报消息,带著崔乃施要走。 这个大元帅不能要了,回去就砍了。 陈息岂能不知他怎么想的,把崔乃施留下,保他一命。 临时换人合作,还得重新適应。 麻烦。 这次与太上教对垒,万万马虎不得。 倭寇有多奸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来让小爷看看。 你们在高丽的部署情况。 第276章 审讯 这种布置作战,朴人勇等一眾王室成员不懂。 直接把他们送走。 再见,来不及挥手。 留下李月恩与崔乃施。 后者对陈息感激涕零,救我一命啊。 连忙將准备好的太上教情报,连同好几张地图,全部拿出来。 铺在桌上开始讲解。 高丽国板块划分,同大御差不多,分州府郡县制。 共东西南北四州。 北州王城所在,东西二州捏在高丽手里,只有南州情况复杂。 太上教是从釜郡登陆的,那里自然而然成了他们的大本营。 由於高丽打不过他们,太上教近两年不断向北扩张,触角已经伸到东西二州境內。 这次不远千里到西洲要了三座郡县,目的就是与韃子连成一片。 从而联动起来。 看著地图,如果真被他们得逞了,高丽还真玩不转。 与外界所有相连通道,都捏在外族手里。 还玩个屁啊。 瓮中之鱉! 再看情报显示,太上教大致兵力。 圣主:神照。 下面四殿武士,被自己打残一个,还剩三殿。 按照每殿三万这个兵力配置,差不多还有10万人。 还有一殿忍者,具体人数不详。 不过按陈息估算,忍者的人数应该不会太多。 毕竟培养一名忍者,需要费大量物资。 以他们这个体量来看,顶多几百人。 与自己的寒龙军差不多。 对比一下双方兵力,高丽虽军队,战斗力实在不敢恭维。 自己25000人,加上高丽15万,只是人数占优,其他有些难搞。 难搞,也得搞。 打了小爷就想缩回去。 我特么能忍? 陈息盯著地图上两座郡县思考许久。 带方郡,乐浪郡。 两座郡县不同州,但距离不远,是北上的必经之路。 战略位置极其重要。 “你们的军队,应该在这里布置很多吧。” 崔乃施连忙应声: “是的侯爷,这里大约布置全国一半的兵力。” 陈息点头,果不出所料: “好,给你半月时间,將所有兵力都集结在这两座郡县周围。” 这个时候陈息已经在使坏了,估计用不上半月,太上教就会攻击这里。 之前不打,是因为注意力都在韃子身上。 拿下落鹰涧,放韃子入境。 届时高丽必然从这里调兵支援过去,南北两下夹击,后果可想而知。 如今自己打乱了他们计划,想必太上教就该猛攻这里了吧。 因为他们也怕啊,刺杀小爷失败,知道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拿下战略要道,是他们当务之急。 狗急了,必然跳墙。 不然,只能灰溜溜回到本土。 不过陈息对他们可太了解了,放著广袤的陆地不占据,回岛上窝著? 糊弄小孩子去吧。 既然红梅都能出现在奉阳府,那么北部二州內,定还有太上教忍者。 自己调动大部队过来围剿他们,消息必將泄露。 这点,暂时没办法。 只能先忙完这边再回去,一点一点把他们挖出来。 不然,始终是个隱患。 没猜错的话,小爷手里的兵力,他们也应该一清二楚了。 正面实打实的干,不是小爷风格。 既然招惹了我,那就给你来点刺激的。 陈息拍了拍崔乃施肩膀: “没问题吧?” 崔乃施认真点头: “没问题的侯爷。” 刚才国王与侯爷谈话,他都听见了。 国王陛下都把三座郡县给了侯爷,自然不用再派兵驻守。 將兵力向南布置,符合整体战略调整。 又谈了一下落鹰涧,將那里的高丽守军全部撤出,自己部队换防。 这种战略位置,不允许一个外族士兵存在。 高丽人也不行。 谈好了一切,让叶明霽带著崔乃施与李月恩,交接落鹰涧。 自己带著寧乱与胡伢子,到种植番薯土地看看。 这可是好东西啊。 產量相当惊人。 只一季的收成,便能养活一支数量不菲的军队。 如今落到自己手里,岂有无视之理。 三人出发。 不多时便到达这片田地。 情报里只说,这边大面积种植这种农作物,可陈息到了近前一看。 傻眼了。 这哪是大面积。 这分明是超超超大面积。 望著一望无际的薯田,嘴角狠狠抽动几下。 这里少说也要几千亩吧? 唤来劳作村民一问才知。 5万亩。 在去年冬季,这里的土地,被一个商人全部买下,开春以后僱佣当地百姓为他们种植。 听到这里,陈息敏锐的嗅到了什么,又询问才知。 那名商人就住在鹿郡,手里还有几支商队,来往別的郡县做生意。 规模不小。 侯爷破城之后,全城封锁,並无一人外出。 陈息激动的一个高蹦起: “漂亮!” 一拍寧乱,胡伢子: “你俩的老本行来了。” “抄家!” 俩人一听大哥要抄家,兴奋的嗷嗷叫。 这活他俩在行啊。 当初在白山县,就没少抄家。 这项工作,两人都属於內业人员了,到哪投简歷,都有工作经验+业绩支撑。 总经理亲自接待。 寧乱已经迫不及待了,无外乎別的,这玩意上癮啊。 做生意不如抄家来得快。 踹开密室门,眼前金山银山。 他脑中已经有画面了: “大哥走走走,回去干活去。” 陈息哈哈一笑: “不急不急。” “先巡视一圈领地。” 骑著高头大马,到韃子临时大营看了看。 这里已经被步兵占据,翻出些兵器,粮食啥的,没啥值钱东西。 这边地形熟悉后,才带著两人回到鹿郡。 回城第一件事。 抄家。 那个商人,用屁股想也知道,与太上教有关係。 还有原郡守一眾官员,谁也別想跑。 没有郡守支持,商人能买下5万亩田地? 操。 蛇鼠一窝。 人抓起来,全部抄家。 老规矩。 一个铜板不许落下。 寧乱,胡伢子,立即行动。 出门时都眼冒精光,咧著大嘴。 陈息趁这个功夫,给叶臻传去消息。 战死的寒龙军队员,1000府骑兵,伤亡的百姓,发放高额抚恤金,好好安葬。 他们的家人从今往后,无需再缴纳2成田里收成,只要活著一天,按月发放军餉。 老人孩童,医疗教育等等,全部减免。 再將带著府兵放牧的林平,火速调来,那小子不是有一手高超的机关术么。 此时正派上用场。 自从上次被忍者刺杀,陈息心里总有个疙瘩。 跟我玩烟雾弹,小爷是你祖宗! 要玩,咱们就敞开了玩。 到时候可別哭鼻。 安排好了一切。 陈一展等人也都休息好了,前来復命。 陈息为他们检查了伤势,恢復的很快,基本无碍。 下面交待任务。 明天开始,寒龙左军新收兵员,由他们亲自选人操练。 一个月內,必须招回300人。 对此,陈一展表示毫无压力。 上次寒龙军扩军,有好些功夫底子棒的,都因为名额问题没进来。 这次正好全部吸收。 不过在练兵之前,陈息要亲自给他们上一堂课。 抓俘审讯。 把长秀吉拉出来。 正好。 你不是武士道精神么。 希望你能多扛一会,各种手段轮一遍,也好给寒龙军亲自示范。 不多时。 兵士將长秀吉押了上来。 望著这只小白鼠,陈息嘴角掛起坏笑。 开始表演。 第277章 铜矿的消息 长秀吉被五大绑押来,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陈息见到那张標准的倭寇脸,一歪脑袋: “叫什么名字?” 长秀吉轻哼一下,將头转过去。 “呵呵,还特么挺有种。” 一点没出乎陈息意料,这才符合武士道精神嘛。 太轻鬆了,反而无趣。 陈一展见长秀吉这副表情,凑到陈息耳边: “爹,我给他上上刑,就不信这畜生能挺得住。” 陈息摆摆手,他知道长秀吉是太上教侍大將之一,能坐到这个位置的武士,必然出自倭寇大家族中,从小信奉武士道精神。 一般刑罚用在別人身上可以,但眼前这位还不够。 “不必,我教你个好玩的,以后再抓到这种武士,可以让队员用这个办法对付他们。” “押著他跟我来。” 一听这话,陈一展来了兴致。 爹这是教我本事了,薅住长秀吉后脖领,拖死狗般跟在陈息后面。 不多时,来到一间杂物房。 將长秀吉丟进去,让寒龙军队员將门口与窗户全部封死。 不许透一丝光线。 在屋內设置一个类似沙漏装置,里面盛满水,水滴始终保持同一个节奏,滴落地面的铁盆中。 “什么时候想说了,可以喊出声。” 撂下一句转身就走。 陈一展与一眾寒龙军队员,不知侯爷为啥这样做。 不打,不上刑,就能让他招供? 见他们疑惑,陈息微微一笑没解释: “关门!” “是!” 咣当一声,屋门关闭。 漆黑的空间內,长秀吉不以为然。 以为这样就能撬开我的嘴? 愚蠢的中原人,太天真了。 心中默念,神照大人万岁,武运长久! 陈息拍拍手: “一展,你去招兵吧,明天再来看看。” “好的爹。” 二话不说,带著队员就走。 如今寒龙左军,只剩他们十几人了,必须补充新鲜血液进来。 从全军25000人中挑选队员,精中求精。 总名额只有300,差不多百中选一。 听到寒龙军招人,將士们激动得满脸通红。 那可是侯爷的亲军啊。 待遇啥的不用多说,光这份殊荣,便是求之不得的。 一名寒龙军队员回到州府,县令见了都要给几分面子。 县府亲自送匾额,掛大门上。 十里八乡族亲,更是以你为自豪。 家人到哪里办事,都是享受优先待遇。 可以说,能当上一名寒龙军队员,成了这群年轻人的至高追求。 “展爷,俺报名,俺七岁学武,精通通背拳,兵刃更不在话下。” “展爷,我家传武艺,擅使暗器。” “我跑得快,上山能追上野鹿。” ...... 陈一展大手一招: “报名的都站出来。” 下面立即响应,成千上万棒小伙子站出来,目光火热。 瞅瞅他们的精气神,个个昂首挺胸,眼珠子炯炯有神。 他们中,很多都是关外俘虏过来的大御士兵。 南征北战多年,场场败仗中存活下来,无一不是精军。 只是朝廷腐败,將领大多靠背景混入的,有几个能带好队伍的。 將领狗熊一个,再精的士兵,也发挥不出作用。 陈一展微微点头: “寒龙军是什么待遇,我自不多说,既然大家都想参加,开始考核。” 望著下面黑压压一哨棒小伙子,开始第一轮考核。 绕著大营跑30圈,在规定时间內完成,才算通过一轮测试。 “好嘞展爷,给我计数。” 一轮考核,二轮,三轮...... 三座郡县,落鹰涧內,同一时间开始选拔。 乾爹有交代,参加选拔的士兵,一日五餐,顿顿羊肉牛奶,配合蔬菜瓜果。 全军最好的资源,统统安排上。 那些没特长的小伙子,一个个羡慕极了。 没让他们失望,陈一展交代了,考核並非只有一次,没选上的也不要急。 寒龙军用不了多久,还会二次扩军,到时大家都有机会。 听到这话,士兵们又燃起了希望,一个个卯足劲训练。 只为能参加寒龙军。 这边热火朝天选拔。 另一边,寧乱,胡伢子,嘴都笑歪了。 一天时间,连抄几十个官员的家。 无不是大贪官。 尤其那名商人的家里,都把他们惊呆了。 望著密室中,成箱成箱的金银玉器,摞那么老高。 寧乱大手一挥: “都装走。” 鹿郡府邸內,陈息刚把一些草药调配好,寧乱,胡伢子进屋。 “哈哈大哥,这是清单。” 双手往前一送,牛逼的不像话。 这可不是寧乱邀功,抄家都抄出经验来了,什么密室地窖的,全部拿下。 掘地三尺不放过一枚铜板。 陈息微微诧异,这小子干这活,是越来越顺了啊。 一天功夫,就全乾完了。 接过清单一看,连他都傻眼了。 臥槽。 黄金29万两,白银100多万两,铜钱后面没有数字。 陈息震惊数目的同时,敏锐发现其中疑点。 黄金怎么比白银还多? 还有铜钱为什么没有数目? 问寧乱才得知,他们的黄金与铜钱,与大御不一样,长的奇形怪状。 陈息来了兴致,立即拿出样品观看。 这一看,眉头就深深皱起了。 椭圆形平板黄金,前世他在书中见过这东西,是倭寇的大判金与小判金。 再看铜钱,上面印著高丽文字,而且全是新铸的。 一丝铜锈痕跡都没有。 陈息深吸一口气,不对劲。 倭寇国家有金矿,而且数量还不少,这点他清楚。 不过是这铜钱,显然是高丽铸的,莫不是他们国家有青铜矿? 若是这样的话,自己的青铜大炮,就可以铸造了啊。 受制於这个时代的材料工艺,青铜大炮可比铸铁炮强太多了。 无论铜的伸缩延展性,还是製作成功率,都不是铸铁炮能比的。 之前一直没研製大炮,就是等待发现青铜矿,然后再大批製作。 可收復北部二州后,倒是发现了不少铁矿,锡矿,铅矿...... 就是没有铜矿和煤矿。 煤矿这东西不急,他知道北部二州有的是,只是暂时没发现而已。 等自己忙完了,全部要开採出来。 可铜矿这个东西,北部二州可少得可怜,而且开採难度很大。 若是高丽有简单开採的铜矿,倒是解决了很多麻烦。 为了再次確定一下,將装有铜钱的箱子,全部打开。 新铸的高丽铜钱占据绝大部分,少量大御铜钱。 陈息眯眼。 这个东西必须查清楚。 先从高丽这几个贪官开始。 总之。 铜矿小爷看上了,必须是我的。 谁都不好使。 第278章 造神 “去把那些官员押来。” “好嘞大哥。” 不多时,寧乱將几个主要郡县官员押来。 一个个哆哆嗦嗦,跪成一排。 陈息翘起二郎腿,只一句话,就把他们嚇尿了: “想死想活?” 几个官员一哆嗦,连忙磕头哭喊: “侯爷侯爷,我们想活。” 陈息轻笑一声,就这点胆量,还敢私自卖地呢。 卖给谁不好,你们卖给倭寇。 不知道那是你们高丽的仇人么。 奸贼。 “说说吧,这些铜钱哪来的?” 陈息指了指那些新铜钱。 几个官员看一眼,迅速扭过头来: “侯爷,这些铜钱都是松下北懟带来的,用於发放给农户的工钱。” 陈息眯眯眼,松下北懟? 名字很有诗情画意啊。 “他怎么会有你们高丽国,新铸的铜钱?” 听到这话,几个官员下意识对视一眼,又转过头来,支支吾吾: “不......不知道啊侯爷......” 一看他们这个样子,陈息就知道在撒谎。 “乱子,都拉出去砍了。” “好嘞大哥。” 寧乱毫不废话,拉起他们就走,一边走,一边拔刀。 这可把几个官员嚇坏了,这安北侯做事,这么痛快的么? 一言不合就砍头? 全都嚇尿了,一边被寧乱拖著,一边急喊: “侯爷別別別,我知道我知道。” 陈息挥手止住寧乱,眼神冰寒: “你不是不知道么?” 那官员身子哆嗦的不成样子,知道侯爷眼里不揉沙子,为了保命,忙把他知道的信息,全部说了出来。 没保留一丝一毫。 原来。 他们知道松下北懟是太上教的人,但巨大利益驱使下,还是威逼利诱地主百姓,將土地卖给了他,从中赚取大量好处。 而且同松下北懟交流中得知,太上教手里就有一座铜矿。 就在他们大本营附近。 也就是釜郡周围,具体位置不详。 原来,高丽境內没有发现铜矿,所流行的铜钱,还是从大御换来的。 可自从太上教来了高丽之后,带来不少判金,將当地铜钱换走,发行他们新铸的铜钱。 也就是眼前这些。 陈息听完,气的都要无语了。 用你们国家发现的铜矿,铸成铜钱发放给你们百姓,在百姓中流通。 这不是要灭你们国么。 你作为高丽官员,还踏马给他行便利呢? 傻逼。 大傻逼。 陈息都找不出词来形容他们了。 “发生这种事,你们国王不知道?” 陈息眼珠子都要瞪红了,就没见过这样的傻逼。 官员瘪瘪嘴: “国王陛下不知道,因为......因为......” “因为你们高丽户部官员,都被太上教收买了吧。” 官员低著脑袋,冷汗都下来了。 侯爷怎么什么都知道。 看来不能撒谎了,不然性命不保。 点点头。 陈息看他们这副表情,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高丽有这帮蛀虫,亡国早晚的事。 自己老丈人还总提王权呢,王你姥姥权。 金融体系被人搞烂了都不知道。 也不知这国王是咋当的。 再看那些新铜钱,应该发行没多久。 不然再有户部官员挡著,也有东窗事发那天。 除非。 陈息呵呵一笑,除非太上教答应了他们好处。 高丽灭国之后,这些狗官还是逍遥自在,只不过换个主子罢了。 跟大御那些门阀世家一样。 为了一己私利,葬送整个民族。 陈息跟这种贼人,没有閒心多说一句,冲寧乱使个眼色,后者立即会意。 拉起他们就走。 几个官员一愣,侯爷还没给答覆呢,又要把我们关押起来吗? 想开口询问时,已经晚了。 人头落地。 接下来,又將松下北懟,连同家眷,商队所有人,全部押来。 无二话,全部扒光衣服。 检查。 果然,在商队中那些人中,发现11个身上有纹身的。 男女都有。 符合太上教忍者特徵。 这些忍者,都是京川一介的人。 负责保护松下北懟商队的安全,和与上级联络。 鹿郡破城时,商队没有时间逃脱,全部被关在城內。 索性不跑了,静观其变。 可没想到陈息下手这么快,他们全部被关押起来。 之所以没反抗,是抱有侥倖心理。 万一陈息查不出个所以然,他们还能在鹿郡做內应。 等待神照大人下一步安排。 可陈息会给他们这个机会么,答案是不可能的。 忍者的嘴,必须撬开。 他们在太上教地位很高,知道的也更多。 將11个忍者单独关押起来,身上不允许有一件衣物。 光著身子也不放过,从里面检查出11枚烟雾弹。 从哪抠出来的,自己想像。 陈息厌恶的扭过头: “乱子,给烟雾弹擦乾净。” 寧乱没办法,大哥吩咐了,只能照做。 忍著噁心擦拭乾净。 陈息扫了一眼,黑不溜秋的,里面就是冒白烟那东西。 学过化学的都知道,这东西好做。 无非就是白磷等物质参杂配比,遇光遇水冒出大量白烟。 用来掩护逃离。 “都收起来吧,等林平来了交给他,好好研究一下。” “好嘞大哥。” 交代完了,有准备11间小屋,全部按照长秀吉的办法,关进去。 剩下就是等时间了。 这种感官剥夺审讯法,意志力再强的人,也挺不过三天。 既然要玩,咱们就试试吧。 太上教不是找小爷麻烦么,奉陪到底。 你手上的铜矿,都得是小爷的。 还有。 想到这里,陈息眼睛眯成一道细线。 小爷可知道,你们本土,还有不少金矿银矿呢。 用不了多久。 都得是小爷的。 包括倭寇这个民族。 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你们不是信奉神灵么,巧了,小爷就是神灵。 就从你们这些忍者开始。 信那个狗屁神照没用。 信小爷,得永生! 第279章 毒师 造神! 陈息想好了计划,立即做准备。 將城里能用的东西,全部收集取来。 高搭法台,一应之物尽皆俱全。 寧乱看著陈息忙活。 懵逼了。 抬头望了望天: “大哥,咱们在这求雨啊?” “嗯,没错,还求雷呢。” 寧乱一愣,听说过求雨,没听说过求雷啊。 “大哥,求雷干啥?” “劈死多嘴的。” 寧乱再次一愣,没明白咋回事呢,肩膀被胡伢子拍了拍: “乱爷,大哥不是在求雨。” 寧乱扭头一看是胡伢子,立即呲牙不服气: “你咋知道?” 胡伢子自豪一笑: “这点你就不懂了吧,在我们草原,每个部落都要举办这种仪式。” 寧乱来了兴致: “你们也求雷?” 胡伢子白了他一眼,也不生气,憨憨一笑: “嘿嘿,俺们求神。” 一听这话,陈息也来了兴趣,等待胡伢子接著说。 后者见大哥也看他,傻笑著挠挠脑袋: “俺们杀牛宰羊,求神保佑牧草丰盈,將那些黑油地变成草场。” 陈息笑笑,拍了拍胡伢子肩膀: “好,有点信仰是好事。” 突然想起什么,问了一嘴: “伢子,你们部落还有人么?” 提起这个,胡伢子伤感起来,嘆了口气: “大哥,我们这支族人最先受难,韃子把我们杀散了,其余族人都联繫不到了。” 说到这里,用袖子擦了擦眼泪: “我的兄弟姐妹,都没了音讯。” 陈息对胡伢子的遭遇,感同身受。 是啊。 有谁不想呆在家乡呢。 重重拍了几下胡伢子肩膀,语气坚定有力: “等忙完这边,我带你回去草原,寻找你的族人。” “大哥答应你,如若找到族人,让你们团聚,再也不分开。” 胡伢子2米多高汉子,听见大哥这话,哭的泣不成声: “大哥我不走,我就在你身边,保护大哥安全。” “若是找到族人,能不能让他们也过来,我不离开大哥身边。” 胡伢子哭了,哭的很伤心。 以为大哥要赶他走。 他只是性子闷不爱说话,並不代表没有感情。 大哥这次遇袭,他比任何人都著急。 一路上跑死5匹马。 如果能换命的话,让绝没有二话,立即为大哥去死,只求大哥平安无恙。 逃亡以来,如果不遇到大哥,恐怕早就死了。 更別提有机会寻找失散的族人了。 他能活到今天,唯一感谢的就是大哥。 陈息上前,用袖子帮他擦乾眼泪: “伢子,放心吧,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大哥不会拦你,还会祝福你。” “无论你在不在身边,都是我的好兄弟,一辈子的。” 陈息真情流露,除了寧乱,胡伢子是最早一批跟在自己身边的。 虽不同族,但不影响任何东西。 生死弟兄。 胡伢子抽噎两下: “只要大哥不赶我走,胡伢子永远陪在大哥身边。” 陈息笑笑: “好,回去给你和乱子,一人找几个婆娘,在这边安家。” 提到这个,寧乱一脚踢胡伢子屁股上,愤愤不平: “大哥你不知道,伢子自己都找了。” “啊?” 这次轮到陈息一愣。 伢子找婆娘了? 寧乱撅著大嘴: “大哥来高丽不是没带咱俩嘛,大嫂嫂为伢子物色一个婆娘,俩人都住一起了。” “后天就生娃了。” 陈息一脚踹寧乱屁股上,哭笑不得: “有特么点正形。” 转身,双手拍在胡伢子肩膀上: “咋回事,与大哥说说。” 见自己小秘密被寧乱抖出来,胡伢子憨憨笑著,挠著脑袋: “大嫂给俺寻了婆娘,又给俺在州府买了宅子。” “婆娘是三嫂嫂手下做工的,长得白白净净的。” “嘿嘿嘿。” 瞅他那憨样,陈息憋不住笑了: “哈哈哈,好好好!” 胡伢子有了婆娘,陈息高兴坏了: “等回去的,喝你喜酒。” 转身又踹一脚寧乱: “你呢?” 寧乱扬起脑袋,先是鄙视的瞅了一眼胡伢子,然后自豪道: “大嫂也给我寻了,不过我没看上。” 陈息再次一愣,你一脑袋白毛,人家看不看上你还两说呢,你还挑上了? “咋地,没有相中的?” 寧乱刚要回话,一旁胡伢子接上: “大哥你不知道,乱子没事总往三奶奶徒弟那里跑。” “誒誒誒,伢子你別瞎说。” 寧乱急了,脸都红了,想捂住胡伢子嘴,可后者身躯高大,故意躲著他,一边躲一边喊: “乱子看上三奶奶大徒弟,大妮。” “可大妮没看上他,总躲著他。” 寧乱都要气疯了,这么丟人的事,被他给说出来。 “来来来,我看你是长能耐了,比划比划!” 胡伢子知道寧乱生气,不和他一样的,转身就跑。 寧乱岂能放过他,撒丫子追。 望著两人跑远,陈息笑了,笑得很开心。 跟著自己的弟兄们,都有婆娘了。 真好。 都好好过日子,孝敬老人,成家生娃。 这才是该有的样子。 不过想想,也为寧乱头疼。 好不容易相中一个,人家还没看上他。 真愁得慌。 回去问问大妮,稀罕啥顏色。 给寧乱改改色。 捯飭捯飭,也未必不行。 陈息这边暗戳戳想著,陈一展回来了。 一咧嘴: “爹,这次招兵,孩儿发现了好多苗子。” 陈息心中一喜: “是吗,都什么苗子?” 陈一展嘿嘿一笑: “能打的,能跑的,能游的,能看得远的,啥样都有。” 陈息重重点头: “好,寒龙军就应该这么发现,网络不同种类人才。” 当初建设寒龙军,就是朝著找个方向来的。 这才是特种部队的样子。 上次是没办法了,只能与太上教硬碰硬,不过下次可不给他们这个机会了。 寒龙军队员,每一个都是宝贝疙瘩。 好钢一定用在刀刃上。 “好,近期你就在这边,韃子那座大营交给你,好好给我练出来,打太上教,还要指望大家呢。” 一提到太上教,陈一展眼中寒芒一片。 多少生死弟兄,都死在他们手里。 这笔血仇不报,寢食难安! “放心吧爹,不出一个月,孩儿为您打造一支最强亲军!” 陈息重重点头: “好,但也別太累著,该休息休息,劳逸结合。” 两人说著话呢,其余队员回来,纷纷匯报。 这次选出来太多好苗子了,大家都兴奋坏了。 就在这时,最后一名队员来报。 “侯爷,我发现个好苗子,最擅长使毒。” “不知道能不能用得上。” 陈息懂医术,他们都知道。 医毒同理。 如今找个这么个苗子,不知侯爷用不用得上。 听到有会使毒的,陈息心中狂喜。 太上教不是有忍者么。 在毒师面前,连孙子都排不上。 “把人带过来。” “是。” 陈息已经波不急待了,若这小子真有本事。 再对上忍者。 呵呵。 第280章 小蝎子 不多时,寒龙军队员带过来一少年,大约十七八岁,身材瘦小,看起来病怏怏的。 陈息上下打量一番: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见到陈息后,显得很兴奋,说话声音哑哑的: “小蝎子见过侯爷。” 鞠了一躬,抬起头来笑嘻嘻的看著陈息,等待侯爷考验自己本事。 见他一点也不拘谨,陈息笑著点点头: “小蝎子,名字不错。” “家是哪的,家中还有什么人?” 小蝎子嘻嘻一笑: “回侯爷话,小子是孤儿,从小生活在烟城,在药铺中当伙计,前几年遇到一个苗人老头到药铺买药,误打误撞下,我俩互为师徒了。” 小蝎子一口气说完,脸上依旧笑嘻嘻的。 “误打误撞,还互为师徒?” 陈息有些纳闷,收徒就收徒,哪有误打误撞一说,互为师徒又是什么鬼? 小蝎子嘴快,陈息刚问完他就跟上: “侯爷莫急,小子与您说说。” 小蝎子本就爱说话,这下话匣子就打开了: “苗人老头到药铺买药,买的那几种药材药性,小子很熟悉,都是调配毒物的材料。” “我感觉老头有蹊蹺,就偷偷跟他走,老头一连走了几家药铺,才集齐药材。” “后来我將他买的药材,整理出药方,发觉不对劲,方子很怪异。” “说它是毒药吧,又不太像,说治病的药,也不像。” 陈息听到这里,来了大兴致: “所以,你用这张方子,找人实验了?” “嘿嘿侯爷,您咋知道的?” 小蝎子很兴奋,终於有人懂我了。 陈息撇撇嘴,我咋知道? 这事我小时候常干,不过不能说,太掉价了: “我猜的,你继续说。” 小蝎子嘿嘿笑了两声,继续说: “然后我用那方子製成药,偷偷倒老头茶碗里。” “老头回家没察觉,喝完就中毒了。” “吃下解药后,又没事了。” “我觉得太好玩了,然后回去按照这个方子再改进一下,又倒老头茶碗里。” 陈息听到这脑袋都大了,这不是妥妥的熊孩子么。 小蝎子可没管陈息什么表情,继续介绍自己战绩: “我不断改进毒药下毒,老头不断改进解药解毒。” “最后......” 小蝎子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 “最后被老头发现了,狠狠揍我一顿。” 陈息听完,哭笑不得。 心里话,就你这么害老头,打死你都不多。 好傢伙,天天不用干別的了,竟研究解毒了。 “呵呵,然后老头见你小子有点本事,就教你毒术了?” 小蝎子扬了扬脖子,一口小白牙呲出来: “侯爷您猜错了,是小子教老头毒术,老头教小子解毒。” 陈息一拍脑门子。 对。 是这么回事。 你小子拿老头方子毒老头,还能改进方子继续毒。 老头可不得跟你学么。 听完事情大概脉络,陈息已经急不可待,想看看小蝎子本事: “既然你这么厉害,我给你看样东西。” 陈息掏出一枚忍者的烟雾弹,往远处一丟。 “砰——” 一团白烟升起。 小蝎子见到白烟,立即冲了过去,站在烟雾里提鼻子猛嗅。 白烟还没散呢,又跑了回来,嬉皮笑脸: “侯爷,这东西无毒,但味道太呛,做的不合格。” 陈息笑笑,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隨手放在桌上一枚烟雾弹,双手齐动,將触发装置拆解,將里面的各种粉末倒了出来: “你来看看,认识这些东西么?” 都不用陈息问,小蝎子一直盯著这些粉末呢,时不时用手指捻捻闻闻。 一撇嘴: “不认识。” 陈息轻笑一声,就知道你小子吹牛,看来是想进我寒龙军,故意编故事糊弄自己。 看来以后招人,需谨慎一些。 还没等他打发人呢,小蝎子嘿嘿笑了起来: “小子虽然不认识,但能做出比它更好的。” “这东西无毒还太呛,应该是刺杀不成,用来掩人耳目逃跑的。” “小子给侯爷做个毒气弹,不光白烟比他浓,且无味剧毒。” “吸两口必死。” 陈息听完,认真盯著小蝎子半晌,见他不似说谎,才缓缓点头: “好。” “如果你能做出来,就可以加入寒龙军了。” 见侯爷给了机会,小蝎子开心极了,立即张口说出几十种常见药材名字。 “侯爷,您这里有这些药材吗?” 陈息听完这些名字,眉头深深皱起。 药材都是普通药材,可合在一起,药性太复杂,像是胡乱编排的。 又见小蝎子很有信心的样子,一招手: “跟我来。” 二话没说,带著小蝎子进屋,来到自己刚刚准备的药材堆中,一指: “你要的东西,这里都有。” “不需要这么多,一点点就够了。” 小蝎子將几十样干药材,都磨出一点点粉,调配好了,立即跑出屋。 到桌子上,將烟雾弹中的粉末,连同自己调配的药粉,统统装进去。 物归原样! 在手中拋了拋,四下瞅瞅寻找目標。 陈息心里没底,这小子说吸几口必死,不能拿人来实验。 突然想到了什么。 “跟我来。” 带著小蝎子来到关押忍者的房间。 隨便打开一间,里面忍者被五大绑地上,双目死死闭著,表情痛苦。 陈息向里面一指: “试验吧。” 小蝎子將烟雾弹往里面一丟,立即关门。 “砰——” 过了半炷香时间,小蝎子打开房门: “毒性散完了,侯爷进去看看吧。” 陈息將信將疑,想进去却被陈一展拉住: “爹你在外面,我去。” 不由分说,屏住呼吸进屋,將忍者拽了出来。 眾人好奇围过来,只见地上。 那名倒霉忍者已经七窍流血,且血液呈黑褐色,早已毙命。 全场倒吸一口冷气,木訥看著一脸得意的小蝎子。 臥槽。 这小子太特么毒了,以后得离他远点。 陈息惊讶的合不拢嘴。 这就把人毒死了? 转头看向小蝎子,张张嘴没说出话来。 那些都是自己收集来的普通药材,怎么可能调出如此剧毒。 可眼前的一切,又不得不让他相信。 小蝎子確实有两下子。 “你小子是怎么做到的?” 见陈息愣神,小蝎子也不卖关子,將原理说了出来。 原来忍者烟雾弹中的粉末,他虽然不认识啥材料,不过刚才通过爆炸效果和味道,已经大致猜出药性。 立即改良一番,加入自己调配的药材,彼此起了化学反应,所以毒性才这么大。 陈息用力拍拍手,这绝对是人才: “好。” “从现在起,你就是寒龙军队员了。” 小蝎子立即单膝跪地,开心叫道: “多谢侯爷。” 陈息点点头,看著小蝎子两眼放光。 有了这小子在身边。 再添一大助力。 第281章 石油 回房。 將製作烟雾弹的材料,连夜写好信送回。 这些东淮府都有,让叶臻派人火速送来。 製作了加强版烟雾弹,到时都给寒龙军队员配上。 战力再上一个台阶。 好好休息一夜。 第二日。 长秀吉率先遭不住了。 感官剥夺的强烈痛苦下。 招供。 將他知道太上教的事情,全部交代出来。 紧接著,剩余10个忍者也陆续招供。 这些忍者招供不算完,陈息的目的是策反。 开始了神棍操作。 手臂沾醋从滚油中捞钱幣,风箏掛著血滴子斩了长秀吉的人头...... 结合陈息给他们调配的制幻药...... 都操作完了,忍者们全部跪地拜服,发誓效忠。 最后法台上一声喝下,陈息道出自己的身份。 霸霸大神! 陈一展,寧乱等人,看著陈息骚操作,全部惊呆了。 还带这么玩的? 无论演技还是能耐,不去当个国师都可惜了。 杀了长秀吉,收服10个忍者。 一连休息三日,林平与烟雾弹的材料,同时到位。 陈息將加强版的毒气弹。 交由他做。 毒气弹在林平这位机关术高手面前,不值一提。 马上开始。 收到李月恩消息,太上教最近动作频繁,將兵力陆续调往带方,乐浪两郡方向。 双方同时增兵,大有隨时开战架势。 询问陈息意思,是否要同时出兵,先发制人? 对此,陈息回信道。 你们高丽只需守住两郡一月,剩下的交给他来。 如今手里只有25000人马,还要分出1万驻守落鹰涧,以高丽军队战斗力,不可能跟他们大举进攻太上教地盘。 缺兵。 杨刚烈那边军事调动不顺利,北寒关韃子也在增兵。 显然是为太上教打掩护。 牵一髮而动全身。 陈息对此早有预料。 临时改变战略,命杨冲与薛天岳按兵不动,继续在北寒关对峙韃子。 陈一展开口: “爹,下一步怎么打算?” 他知道陈息脾气,不可能放过太上教,缺兵也得干,只是猜不透老爹计划。 陈息呵呵一笑: “你继续在这里练兵,我回来之前,务必把寒龙左军带成型。” “这段时间,我去趟草原。” 陈一展一愣,眼下高丽与太上教隨时可能开战,这个紧要关头,爹还要去草原? 猜不出来爹的用意,他也不问。 练兵就是了,等待下一步任务。 “是!” 將城內都交代完了,到落鹰涧接上商队。 暂时將驻守任务交给寧乱,带著叶明霽,胡伢子,小蝎子,连同5000骑兵,出发草原。 兵力不是不足么,小爷钱找僱佣军。 就许你太上教找韃子帮忙,小爷不能? 那么广袤的草原,无数部落都缺衣少食的。 到小爷发挥优势的时候了。 让你们感受一下。 金钱的力量。 抄了那么多金银,留著也不能下崽。 你不是在小爷地盘有眼线,任何部队调动全知道么。 小爷给你来个刺激的。 落鹰涧已经被叶明霽整顿完毕,寧乱暂时管理,问题不大。 带著商队与5000骑,浩浩荡荡出发草原。 第一站。 鬼方部落。 这里林擎的鏢局熟悉,打过好几次交道了。 大批的奶牛,就是从这里换来的。 这次马车上,还有白酒,茶叶,衣物等一应用品,想必能多换一些牛羊回来。 出落鹰涧往东行百里,眼前地势逐渐开阔。 大片牧场映入眼帘。 新生牧草不过盈寸高,春风拂过,倒有一丝风吹麦浪的感觉。 望著丰盈的牧草,陈息眉头皱了皱,问林擎: “这里为何没有牧人放牧?” 大片草原上,一只牛羊都没有,很不寻常。 林擎立即回答: “侯爷有所不知,这片牧场原来是鬼方部落的,他们到这里放牧,就会被韃子盯上,劫掠他们的牛羊。” “鬼方打不过韃子,所以將这里弃掉,时间长了,便成无主地界。” 陈息拧眉点点头,可惜这么肥沃的草场了。 “那韃子为何不占领?” 林擎再次答道: “韃子占领也要放牧,但鬼方部落得到消息也会来抢他们牛羊。” “原来韃子还能派部队驻守,可现在不行了,他们被侯爷吃掉4路王师,兵力捉襟见肘,守不住。” “现在这片草场,哪方势力都不敢来。” “就这么白白浪费著。” 陈息深吸一口气。 好傢伙。 这次吃掉韃子4路王师,倒是无形中影响了草原格局。 这是令他没想到的。 想必韃子那位雄主,要恨死小爷了吧。 西边防范韃子,中间还要增兵北寒关,东方这边自然管控力度下降。 等小爷对付完太上教,这个位置非常適合建一座城。 攻守兼备。 突然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胡伢子: “伢子,你的部落在哪边?” 胡伢子憨憨回了句: “大哥,俺的部落原来在北方,与韃子领地不远,现在应该被他们侵占了。” 胡伢子向北方指了指,眼中浓浓思乡之情。 陈息点头,看来胡伢子对这边不熟悉,只能靠林擎来提供信息了。 “林鏢头,迄今为止,有多少部落与咱们通商了?” 陈息问这个,林擎有些尷尬: “侯爷,现在只有鬼方和周边一群小部落与咱们通商。” 再向北方指了指: “那边还有几个大型部落,咱们商队怕遇到袭击不敢过去,所以並未建立联繫。” 陈息微微点头,对这边不熟悉,还是谨慎点。 “距离鬼方部落,还有多远?” “从这里再向东行百里,绕过一片黑水滩,便到鬼方城了。” 陈息皱眉: “黑水滩?” 这次没用林擎回答,胡伢子为大哥解释: “大哥,草原中有很多黑水滩,土地寸草不生,下面全是黑油。” “那黑油易燃,我们部落都收集起来,冬季混合牛粪取暖。” 陈息听到这个消息后。 愣住。 他们说的黑油,该不会是石油吧? 这若是发现石油还了得。 陈息有些恍惚,汽油,塑料什么的,以暂时的工艺制不出来。 但可以用於武器上,倭寇都住木屋,碰上自己的黑火油。 燃烧弹。 烧死你们这帮畜生。 陈息越想越激动: “加速行军,到黑水滩看看。” 眾人不解,侯爷为啥要看那些黑油,但不敢问,只能听命行事。 商队马车缓慢,大军行了足足3日,眼前牧草退去,逐渐到了一片荒滩。 一股臭鸡蛋味袭来。 陈息心中狂震,就是这个味道。 他们说的黑油。 就是石油。 第282章 鬼方王 翻身下马,来到这片黑水滩,附近有许多当地牧民挖的坑。 顺著坑再挖一下,一股股石油冒出来。 味道更加浓烈。 望著大片的黑水滩,陈息深吸一口气。 这个地方,一定要占为己有。 这趟草原之行发现石油,简直赚大了。 上马继续赶路。 绕过黑水滩,再次出现牧草,牧民搭的帐篷,成群的牲畜...... 一些牧民望著陈息的大军与商队,纷纷避让。 突然,一队几百人的骑兵从远处奔来,为首一名披著羊裘青年,见到陈息队伍如此庞大。 如临大敌,纷纷抽出弯刀。 待衝到近前,才看清商队大旗,原来是安北侯的商队。 长出一口气放下心来。 青年见到林擎后爽朗一笑: “久违了老林哥。” “哈哈,丹习涅万户,这位就是我们侯爷。” 两人拱手问好后,林擎將陈息介绍给他。 丹习涅一听安北侯亲自来了,明显怔了一瞬。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1???.???】 再看一脸微笑的陈息,立即翻身下马,行了个鬼方部落特有的大礼: “尊敬的安北侯大人,我叫丹习涅,欢迎来到草原做客。” 陈息连忙扶起他,抱拳拱手: “未请自来,叨扰万户帐下,实属唐突。” 见陈息如此客气,一点架子没有,丹习涅朗笑出声: “安北侯这是哪里话,快快隨我进城见父王。” 陈息在路上就听林擎说起过,鬼方王膝下一儿一女,眼前这位青年,便是鬼方军万户,丹习涅。 两人再客套几句,將军队驻扎在城外,隨著商队一同进城。 望著眼前,草原特有风格建筑的王城,很是新奇。 王城面积,差不多有白山县城那么大,人口却不多。 安顿下商队,陈息一行在丹习涅热情招待下,一路到了王宫。 说是王宫,建筑风格与外面差不多,就是高大一些。 鬼方王听说安北侯亲自来了,立即准备了丰盛宴席。 亲自出门迎接,见到陈息第一眼,同丹习涅一个反应。 原来安北侯如此年轻。 惊讶一番。 “哈哈哈,鬼方王欢迎安北侯大驾光临。” 陈息抱拳回礼,进大厅分宾主落座。 “常言安北侯英武不凡,如今一见,三生有幸啊。” 陈息看著鬼方王,浓眉大眼,一脸浓密络腮鬍子,40来岁年纪,体格异常壮硕。 除了身高,其他都与胡伢子有得一拼。 “鬼方王客气了。” 两人再次客套一番,话入正题: “不知安北侯此次前来,带来什么稀罕玩意?” 鬼方王已经从陈息这里获得盐砖精盐,往周围部落贩卖几笔,赚的盆满钵满。 此刻见安北侯亲自前来,十分欣喜。 陈息也没废话,招招手,林擎將准备好的酒罈放在桌上。 陈息亲自拍开泥封,顿时酒香四溢。 鬼方王与丹习涅,立即被酒香吸引。 提鼻子猛嗅: “安北侯,这罈子里装的是......” 陈息知道草原人爽快,索性也不绕弯子: “这是本侯酿的白酒。” 说著话,亲自为他满上一碗: “来尝尝味道如何。” 鬼方王望著碗中,清澈的酒液,再闻闻味道,双目放光: “那本王便不客气了。” 端起酒碗就饮。 陈息刚要拦著,说酒味冲,慢点喝。 可对方动作太快。 烈酒入口,鬼方王脸蛋子通红,明显有些不適应,那也强忍著一口喝完。 “哈——” 咽下最后一口,用袖子猛擦一下嘴,酒水顺著络腮鬍子流下几滴。 看得陈息直咂舌。 这老小子挺能忍啊,这都没喷? “咳咳——” 狠狠咳了两声,鬼方王才缓了过来,面上並无不適表情,好似意犹未尽: “侯爷,这酒怎么跟本王以往喝的不一样?” 陈息心里话,不一样就对了。 你们以前喝的是啥,跟马尿似的。 “王爷,这酒味道怎么样?” 鬼方王咂咂嘴,刚才喝太猛,只感到异常猛烈,並没尝出味道来。 “咚咚咚——” 又倒上一碗,这次学乖了,小口小口饮著,越喝眼睛越亮: “好酒,好酒!” 竖起一根大拇指,酒碗往身边一递,给儿子丹习涅: “丹,你也尝尝这酒味道如何。” 丹习涅刚才看老爹喝得痛快,早就等不及了。 端起酒碗就饮,一口下肚,肚子里暖洋洋的,实在是太舒服了: “好酒,不光够烈,味道还香。” 北方草原冬季漫长,牧民都保持著饮酒习惯,用来抵御冬季严寒。 既然是驱寒,当然是越烈越好。 之前都是从大御换取米酒,那东西和眼前的白酒,根本没法比。 喝过白酒,再喝米酒跟水似的。 寡淡无味。 听到儿子也觉得此酒好,鬼方王哈哈大笑: “將棠唤来,一起尝尝。” “好的父王。” 丹习涅转身就走,不一会带回来一位年轻女子。 女子足下毡鞋,围著羊皮裙,小麦色肌肤脸蛋,很是精致,头上扎著一缕一缕小辫子。 隨著丹习涅到桌前,先衝著鬼方王比划一个手势,后者含笑点头。 再看向陈息,微微一怔后,单手扶著胸口行了个礼。 全程一句没交流。 端起酒碗嗅了嗅,表情不变浅饮一口,衝著鬼方王一顿比划,最后竖起一根大拇指。 见女子不说话,全程都在比划,陈息懵逼了。 难不成这女子是哑巴? 让他猜对了,鬼方王对陈息介绍: “这是本小女棠习涅,不鸣的鹰,负责与侯爷商队对接。” 听到这个词,陈息瞭然。 果然是哑巴。 对著棠拱手: “安北侯,见过王女。” 后者眼波流转灿烂一笑,小手指横在下巴处,来回扯动两下。 再次点了三下头。 一旁丹习涅赶紧接话道: “侯爷,妹妹向您问好,欢迎来到草原做客,您带来的酒,她非常喜欢。” “希望与侯爷长期合作。” 陈息连忙点头: “好好好,王女喜欢的话,本侯多送你几坛。” 就在几人对话间,外面一名传令兵噔噔噔跑来: “报王爷,西北三十里,犬丘,回鶻,爱丽伽部突袭,述灭千户紧急求援。” 闻言,鬼方王大怒。 顾不得陈息在场,立即起身拱手: “侯爷稍坐,本王出去看看情况。” 又命棠好好招待侯爷,立即带著丹习涅出发。 点兵去援。 陈息懵了,自己刚来还没谈生意呢,那边打上仗了。 看向棠,后者脸色明显有些紧张,见陈息目光扫来,强撑著一笑,用手比划著名。 大概意思陈息看懂了,让他不必担心,这边部落间经常摩擦。 父兄去去便回。 陈息点头,想了一下。 自己刚到鬼方还未站稳脚跟,那边就三个部落联合突袭。 难道是巧合么? 回头给叶明霽使了个眼神,后者立即出城整顿军马。 陈息有著强烈预感,那三个部落联合起来,恐怕与自己有关。 是福是祸,都要提前做准备。 上次被太上教袭杀事件。 绝不能再发生。 吃一个豆就够了,吃多了。 腥! 第283章 回鶻,犬丘,爱里伽 吩咐了叶明霽去整顿兵马,陈息心中想著。 那3个部落若是衝著自己来的,想必不会善罢甘休。 正想著呢,传令兵再次来报。 鬼方王率军与三个部落对峙上了,对方点名要见安北侯,否则就要与鬼方开战。 棠深吸一口气,这个结果一点不出她的意料。 她负责对接安北侯商队,与外面部落的生意,也是她在处理。 鬼方从陈息这里获取物资,赚得盆满钵满,早就令其他部落眼红无比。 如今得知安北侯亲自前来,显然是要给鬼方一个下马威。 爭取也能从陈息手里获得商品。 棠非常不好意思,但人家点名要见安北侯,只能如实告知。 用手向陈息比划著名。 陈息看不明白,瞅瞅身边林擎,林擎也半知半解: “侯爷,王女好像在说,她父兄那边遇到点麻烦,需要您去帮忙。” 再看棠,对方歉意点头。 陈息微微一笑,起身: “好,带本侯去看看。” 棠对著陈息感激一点头,立即引他出城。 叶明霽率军早已等城外,一行5000骑,浩浩荡荡出发。 棠骑著一匹火红战马,时不时望向身后陈息大军,脸上露出惊讶神色。 看安北侯这支军队的纪律与装备,好像比鬼方军还要善战。 令他诧异了好一会,要知道中原人可是不擅马战的。 棠抿了抿嘴,手下如此精军,安北侯定然不凡。 不由得肃然起敬。 骑著红马在前面领路。 不多时,来到王城西北,沃乾草原。 离得老远,陈息便见到两批骑兵正在对峙。 兵马黑压压一片,少说也要2万。 见到陈息兵马过来,鬼方王父子俩连忙策马过来迎接,並向他解释: “侯爷勿怪,那三个部落王爷,点名要见您。” 鬼方王面色很是歉意,透露消息: “他们也想与侯爷做生意,听说您来了,所以到这里商谈。” 陈息皱眉,与我做生意可以,但你们带这些兵马过来,是要给我个下马威? 呵。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本侯可未必如他们愿了。 “无事,带我去见见。” 叶明霽始终跟在陈息马后,神情专注,三尖枪已然捏在手中。 两军排开阵势,陈息,叶明霽,鬼方王父子,四人出列来到阵前。 对面三位部落王爷,见两个中原面孔站出来,立即认出陈息身份。 三人同时拱手,含笑道: “犬丘王,见过安北侯。” “回鶻王,见过安北侯。” “爱里伽王,见过安北侯。” 陈息见他们还算客气,略一拱手算作回礼: “三位王爷到此,是来欢迎本侯的么?” 陈息眼神睥睨,一扫对面三阵骑兵,手持弯刀穿著五八门,个个雄壮魁梧。 心中暗暗点头。 草原部落人人尚武,精气神倒是不错。 身边叶明霽將长枪横在胸前,已经准备好隨时开战的架势。 三人听陈息语气有些不对,同时諂媚笑道: “侯爷別误会,我们是想与侯爷谈谈生意,並没別的意思。” 说完向后一挥手,三支骑兵同时向后退出十几米,以示並无敌意。 全歼韃子四路王师的狠角色,是谁都能招惹的? 见他们这一举动,陈息並未计较: “说说吧,找本侯谈什么生意?” 回鶻王与另两位王爷对了眼神,率先开口: “侯爷,我们也想与您通商,能否聊聊?” 说罢,为了表示诚意,故意说道: “条件包侯爷满意,不会比鬼方王低就是了。” 一旁鬼方王早就知道他们是来抢生意的,牙根气得直痒痒。 这三个不要脸的货,想越过本王与侯爷直接谈,真是好算计。 若是其中一个部落前来,他自然不惧。 可三个部落一起来,鬼方王还是得掂量掂量的。 几个大型部落实力差不多,1打3可不是明智之举。 可他再怎么生气,也没他说话的份。 人家是来找侯爷谈的,与他无关。 陈息笑笑: “想与本侯合作,也不是不可以。” 抬手一指那些骑兵: “真心想谈的话,让你们人马回去,咱们回鬼方王城谈。” 又对著鬼方王点点头,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中原礼仪之邦,本侯应鬼方王之邀作客草原,自然要尊重东家。” “你们觉得呢?” 这句话给足了鬼方王面子,陈息若是撇下他,与三个部落谈生意,他也说不出什么。 毕竟商队是人家的,想跟谁做生意,就跟谁做。 可陈息这么一说,无疑抬高了自己,还当著面谈。 大大方方的。 鬼方王心里,对陈息的好感增加几分。 一旁丹习涅与棠,同时侧目,对陈息处理方式,非常认可。 对面三个王爷,听到陈息让他们进鬼方王城谈生意,面色有些犹豫。 彼此对视一眼,拿不定主意。 几个部落间,谈不上友好也谈不上什么仇怨。 彼此实力差不多,草原也有明確领地划分。 井水不犯河水。 甚至韃子过来劫掠时,四个部落还短暂合作抗敌过。 陈息见他们有些犹豫,哈哈一笑再次开口: “几位王爷,若是拿不定主意,那本侯便回去与鬼方王饮酒了。” “以后若是再想找本侯,可就......” 话还没说完,回鶻王开口: “侯爷不远万里来我草原做客,我等自然要为侯爷接风洗尘。” 对著鬼方王抱拳: “那便叨扰鬼方王了!” 另外两位王爷虽说有些担心,但回鶻王已经开口,硬著头皮也得跟上。 赌一把。 万一安北侯真想与他们谈生意,岂不错失良机。 再说几方势力差不多,鬼方王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吧。 “我等也叨扰鬼方王了。” 说罢挥手叫来亲信,在耳边吩咐几句,大军立即退去。 见他们退兵了,鬼方王爽朗一笑: “几位王爷,请!” 引著眾人王爷回王城。 上来烤全羊,锅里煮著牛肉,屋內飘香。 不过几人可不是来吃肉的,先办正事。 宾主落座。 陈息为他们倒上白酒,做了个请的手势: “三位王爷,尝尝本侯的白酒。” 几人来都来了,若再小心翼翼的,恐怕令侯爷看不起。 一同拿起酒碗,好爽道: “我等借献佛,敬侯爷!” 三人一饮而尽,陈息与鬼方王隨著。 烈酒下肚,三人眼睛同时放光。 好烈的酒,好香的味道。 心中同时一个想法。 必须要与侯爷达成生意,无论鬼方王愿不愿意,哪怕有摩擦也要做。 盐,酒,衣物,精铁,粮食...... 陈息商队里的这些好东西,正是他们部落稀缺的物资。 如今正主在这里,不可错失良机。 回鶻王性子急,没有那些弯弯绕: “侯爷您就说吧,给我们什么价格,这些东西我们都要。” 其余两位王爷一样,表示愿意用牛羊战马等物交换。 陈息笑笑,並未正面回答几人,而是看向鬼方王: “你们部落之间,平时怎么买卖物资?” 鬼方王如实说道: “我们之间交易,都用金银。” 草原部落之间交易,通常都用金银,因为他们的经济,与大御深度掛鉤。 牛羊战马换银子,用银子再买衣物粮食等物。 陈息点点头。 用银子就好办了。 小爷的僱佣军。 就快来了。 第284章 回程 同他们都问清楚了。 原来鬼方与陈息做生意,换来的精盐等物,出售给其他部落,中间赚取差价。 陈息没来时,三位王爷只能忍痛购买。 可这次亲自来了,三人自然坐不住了。 不想再被鬼方王赚差价,索性直接调兵来震慑。 要做生意,大家一起做。 谁也別占谁便宜。 他们是这样想的,可陈息不是。 “三位王爷的意思,本侯听明白了。” “想必要与鬼方王,拿一样的条件,与本侯做生意对么?” 三人对视一眼,没搭理鬼方王,衝著陈息点头: “侯爷说的没错,我们也想与侯爷通商,不想被人赚差价。” 鬼方王听到这话。 气坏了。 当面撬生意是吧。 奈何侯爷在这里,自己还不好发作。 忍著。 “哈哈哈。” 陈息哈哈一笑: “本侯理解三位王爷心情,也愿意与大家通商交朋友。” 三人一听这话,心中一喜,可陈息接下来的话,却给他们浇了一盆凉水: “但是,本侯与鬼方王合作这么久了,不可能轻易再与別人通商。” “做生意,还是要讲原则的。” 话音落下。 鬼方王都没想到陈息会这么说,心中对他好感再增一倍。 侯爷果然是信得过的伙伴。 心中感激。 可另外三人,心里烦躁起来。 安北侯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就是不愿与我们交朋友了。 那还请我们到这里干啥? 心里憋著气,甚至都想起身告辞。 这不是耍人么。 陈息看出三人表情,笑道: “三位王爷莫急,咱们暂时虽达不成通商,但可以交个朋友啊。” 说著话,从怀里掏出一块大判金。 也不磨嘰,直接说出来条件: “交朋友,得过过事。” “本侯用金银,僱佣你们军队为本侯作战,可以么?” 三人一听这话。 愣住。 侯爷要僱佣我们军队? 再看看桌上的大判金,个个犹豫起来。 雇军队,也不是不行。 韃子如今收缩战线,军队倒是閒下来了。 可僱佣军队的事,以前没做过啊。 还是回鶻王先开口: “侯爷,我们没做过这样的生意,能否给我们讲讲?” 见他有兴趣,陈息微微一笑。 开始將事先规划好的合作事项,说了出来。 大致就是,陈息用金银僱佣他们作战,每个骑兵每月2两银子,负伤赔2两,战死赔20两。 战马等价计算。 一听到这个数字,三人齐齐动心了。 这可比放牧赚的多多了。 激动的眼珠子通红: “侯爷,此话当真?” 陈息哈哈一笑,指了指桌上大判金: “三位王爷若是不信的话,我可以先付钱。” 一句话出口,三人高兴坏了: “不知侯爷,需要多少人马?” “你们能拿出多少?” 陈息不说数,让他们自己说。 反正自己银子有的是,有多少要多少。 回鶻王咬咬牙,下定决心: “我们回鶻为侯爷出万骑。” 说完还拍著胸脯子保证: “侯爷放心,保证是我回鶻最强精军。” 回鶻王说完,另外两位王爷也开口: “爱丽伽,万骑。” “犬丘,万骑。” 第一次打交道,三人还是有所保留,出1万骑兵,不伤筋不动骨。 承受范围之內。 陈息知道他们手里还有兵,但第一次做生意能出1万骑兵,已经相当不错了。 “好,三万骑兵,何时到位?” 三人一对眼神: “隨时都有!” 陈息点头: “既然王爷爽快,本侯也不拖拉。” “走时带上银子,明日將兵马送来。” 说了先给钱,立即就给。 三人一听陈息这么爽快,酒也不喝了,起身回去整顿军马: “好,侯爷够爽快,我们立即回去整军,明日亲自將军队送到侯爷手上。” 见三人要走,鬼方王起身: “既然大家都与侯爷成了朋友,以后在我这里买物资,只收取1成利润,作为中转费用。” 陈息给他面子,他投桃报李。 少赚一点不要紧。 互相成全。 “哈哈哈,好,那便多谢鬼方王了。” 一桩交易谈成,皆大欢喜。 三位王爷回去整顿兵马,鬼方王有些不好意思。 到自己这里作客,让侯爷少赚不少钱。 他清楚,如果陈息与另三个部落通商,还会赚得更多。 可侯爷拿自己当朋友,自己也不能差了: “侯爷手里缺人?” 陈息点头: “是的。” 將高丽战场的事,简单与鬼方王讲讲,但並未透露太上教与韃子关係。 鬼方王听完,立即將丹习涅唤来,向陈息保证: “侯爷在北寒关牵住韃子,对我们草原各部落都有益。” “侯爷这个忙,我鬼方帮了。” “丹,明日领军2万,与侯爷一同前去。” 丹习涅早就想出去见识见识了,兴奋回道: “是,父王!” 陈息一看他也要出兵,哈哈一笑: “好好好,银子照数。” 鬼方王不乐意了: “侯爷若是拿我当朋友的话,就別提银子一事,” “本王最敬佩侯爷这样的朋友。” “单吃韃子四路王师。” “佩服!” 他打心眼里佩服陈息,韃子什么战斗力,他再清楚不过了。 鬼方每年都与他们摩擦不断,说世仇都不为过。 若没有侯爷在中原牵扯住韃子,恐怕这边部落,也难逃战爭袭扰。 商队卸完货,两人再客套一番。 为陈息安排了上好客房,休息一晚。 翌日清晨。 王城外齐刷刷3万精骑到位。 回鶻,犬丘,爱丽伽,各派一位万户领兵。 加上鬼方丹习涅2万,与叶明霽5000骑。 共计55000骑。 浩浩荡荡出发! 望著身后55000精骑,陈息心中激盪。 太上教一共才多少人? 又怎么与小爷斗呢? 嘴角露出一丝残忍笑容。 他已经迫不及待。 全歼太上教! 第285章 全部到位 一路无话,直抵落鹰涧。 李月恩消息传来,太上教集结大批兵力,兵临城下喊话,让高丽国王交出安北侯,否则两国兵戎相见。 询问侯爷军队何时能到,下一步什么计划。 陈息看完立即回信。 按兵不动,他们攻城接著便是,这边大军已经开拔。 回完信。 开始部署。 落鹰涧作战室內。 陈息看了一眼眾高层。 叶明霽,主帅。 陈一展,寒龙军大队长。 肖寒,安金城,两位前来支援的校尉。 寧乱,胡伢子打手团。 人员配备还可以。 出访草原这段时间,陈一展已经將寒龙军恢復建制300人,实力甚至比以往还要强悍几分,高丽国全境沙盘做好。 命安金城带著一万步军驻守落鹰涧。 肖寒辅助叶明霽,率5000骑兵,100寒龙军队员,火速驰援带方,乐浪两郡。 没有废话,直接接手高丽国指挥权。 如果有人不服,直接斩了。 国王都不行。 这点陈息有些想多了,他们还巴不得將指挥权交出去呢。 都怕担失利之责。 高丽正面战场有了叶明霽指挥,还有5000精骑,暂时能稳住。 先送走叶明霽,陈息率100寒龙军,与草原5万骑兵,大军出动。 寒龙军队员前探50里,带著降服的10名忍者,压制太上教眼线。 人人配备加强版毒气弹,轰天雷...... 全军最精装备,武装到牙齿。 有了10名忍者加入,对敌人了解程度大大增加。 目的只有一个,扫清大部队行军路线上的眼线,不许让太上教发现蛛丝马跡。 100寒龙军提前一日出发,利用信鸽,消息隨传即达。 一日时间,陈息与陈一展详细交代他的任务。 他的任务才是重中之重。 直插太上教大本营。 釜郡。 那里是他们的老巢,想必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个任务,交给谁都不放心,只能陈一展来做。 两人商议一日,最终才敲定路线以及消息传递途径。 全军整顿完毕。 出发。 陈息大军出发同时。 七所里郡。 这里是太上教前线指挥部,整座郡城內,已经清空百姓,城內一眾高层正在开会。 “吉川大人,忍殿已经將带方,乐浪两郡外围,全部监视起来。” “安北侯一支5000骑兵,出现在防线外围,看行军路线,应该是支援带方郡。” 吉川百目,太上教侍大將之首,倭国三大家族之一,吉川家骨干成员,这次奉圣主之命,作为总指挥。 听完匯报,吉川百目轻蔑一笑: “不用管他,密切监视鹿,青岩等三郡,还有落鹰涧!” “安北侯还有2万步兵未动,本殿要隨时知道他们的动向。” “嗨!” 布置完忍殿任务,吉川百目激动起来: “安北侯的5000骑兵,终於动了。” “现在该我们表演了。” 扫了一眼其余两殿主,嘴角狞笑泛起,开始分配任务: “是时候將我们的秘密武器拿出来了。” “渡边,山本!” “嗨!” 两殿主低头听令。 “收到进攻命令后。” “用上新武器,不遗余力猛攻带方,乐浪郡,务必將安北侯骑兵逼出来。” “嗨!” 两殿主走后,吉川百目再叫出一人: “梅,所有骑兵突袭的路线,都防范好了么?” 京川梅周身灰袍包裹,只露出一双蝎眼,声音沙哑: “报百目大人,已经布置好了,只要安北侯骑兵一出现,必让他们死无全尸。” 京川梅,正是京川一介的妹妹,青佛前任小老婆,身背送情郎的女忍。 也是最早接触陈息的忍者。 从白山县逃出后,京川梅一路过东淮府,到他们的秘密总部。 路上,她就觉得身后不舒服,以为是关押导致皮疹。 可到了总部,让其他女忍看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梅也被人上了色,下面还有一首词。 小妹妹送我的郎呀。 原本洁白如玉后背,此刻没一块好地方。 写错字的地方,还被人画x涂改。 当场气晕了。 醒来后,整个人性情大变,从此一身灰袍遮身,不以真面目示人。 她对陈息的恨意,已达顶点。 正在想办法復仇时,韃子突破北寒关,白山县封城。 眼看大局已定,陈息已是死路一条。 京川一介心疼妹妹,將她调回高丽静养。 可后面发生的一切,出乎所有人意料。 陈息不仅守住了白山县,还大破奉阳州府,全歼韃子四路王师。 破雄谷关,接收东淮府,收復奉阳府全境。 甚至还將大御打个半残,挑起七王之乱。 听到这个消息后,京川梅整个人都傻了。 那该死的混蛋,竟然活下来了? 不过正好,自己终於有机会,亲手报仇了。 此刻一听安北侯的骑兵动了,她更加心痒难耐。 只要全歼了他的骑兵,剩下两座郡县,在圣主大人新武器面前,將毫无还手之力。 届时活捉陈息,本忍要亲自折磨他,让他生不如死。 “梅,是时候看你表演了。” “只要全歼安北侯骑兵,圣主大人会有大大的赏赐。” 京川梅灰袍下身体微微颤抖: “我不要赏赐,我只要圣主大人將安北侯交给我处置。” 她咬牙切齿,灰色面罩下,五官狰狞: “我要他生不如死!” 吉川百目哈哈大笑: “好,本殿亲自为你请命圣主大人,好好表现。” “是!” 京川梅带著一眾忍者,出门蹲守安北侯骑兵。 三日后,消息传来。 安北侯骑兵,抵达带方郡,並接手城防。 吉川百目冷冷一笑: “时机成熟。” “將圣主大人的新武器推到前线,明日一早攻城。” “嗨!” 另一边。 叶明霽抵达带方郡后,立即接手城防。 左边李月恩,右边崔乃施。 沙盘前,三人商议。 崔乃施开口介绍一下双方情况: “叶將军,太上教兵力10万,全军部署城外,指挥部在七所里郡。” 李月恩用手指点在沙盘上: “叶將军,太上教骑兵稀少,若是大举攻城,侧翼正是我骑兵突袭好时机。” “可他们的兵力部署,好像......” 李月恩话没说完,心中却篤定,城外几条官道四通八达地势平坦,正是骑兵发挥有利地形。 以太上教步兵部署情况,似乎並未拿高丽骑兵当回事。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叶明霽也同样想著,他常年带队叶家军骑兵,对骑兵突袭路线,极为敏感。 一路上发现不少太上教眼线,自己的动作,他们必然知晓。 知道我到了这里,难道不怕我突袭么。 叶明霽深吸一口气,事出反常必有妖,决定按兵不动。 派出高丽斥候到城外侦查,尤其在官道附近。 敌军这么布置。 绝对不寻常。 第286章 两个小坏蛋 不出他的意料。 接连派出几波斥候,有去无回。 只有一条路线斥候传回消息,没发现任何异常。 叶明霽眉头深深皱起,一是对高丽斥候效率不忍直视,二是敌军一定有了布置。 那条突袭路线,必然有猫腻。 其他路线,斥候探不出视野,跟睁眼瞎似的。 常年领兵打仗的他,嗅到浓浓危险味道。 自己的寒龙军,也不知到哪了,怎么还没传来消息? 骑兵不敢动,光指望这群高丽士兵守城,倒是能坚持一段时间。 可不是长久之计啊。 正在他心中焦虑时,寒龙军传来消息,只短短一行字。 寒龙军正在探查,叶將军不要轻举妄动。 看到寒龙军传来消息,叶明霽心下大安。 到什么时候,还得自家军队靠谱。 指望高丽这群蠢货,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 “噗——” 林间小路上,一个黑袍人影后心处插著一根弩箭,从大树上栽落。 “砰——” 人影落地瞬间,周围弹起好几道绊马索,藤条上布满尖刺,隱隱泛著蓝光。 一名寒龙军队员收弩,挥挥手,两个方向队员再次向前探出压进。 “报告队长,我们已经杀死7名忍者,会不会引起敌军警觉?” 林平仔细查看绊马索装置,微微一笑: “就算警觉也无事,我们务必给叶將军淌出一条骑兵突袭路线。” 起身,望向官道另一侧树林,手捂在嘴边: “咕——” 回应: “咕咕——” 传递完消息,对面树林异动,寒龙军队员两侧同时压进。 这是林平收到陈息命令后,辅助叶明霽的第一战。 侯爷命令很简单。 为叶明霽骑兵,淌出一条突袭路线。 保证大军视野开阔。 他奉命到这里观察,官道上安静异常,一看就有猫腻。 从官道上排除隱患,目標太大。 为了安全考虑,选择从两侧林间小路排雷。 太上教忍者布置的陷阱,对他来说太简单不过了。 只扫了几眼,便识破对方伎俩。 教给队员们,怎么处理这类陷阱的技巧。 两侧齐动,一路势如破竹,横扫出10里。 望了眼天色,催促: “加把劲,天黑之前,一定要探出这片树林。” “接下来的任务是守住这里,不许放一个忍者进来。” “是!” 林平这支小队累坏了,一直到日落前最后一刻,才將两侧小路疏通。 第一时间传消息给叶明霽,附上一张地图。 红线標註寒龙军排完陷阱的路线。 马不停蹄传送消息的同时,林平命官道两侧队员,原地隱藏起来。 驻守这片树林,防止忍者再来搞破坏。 与此同时。 京川梅收到情报,西北官道忍者已经半个时辰没传回消息了,是不是出现了意外? 闻言大惊。 这条官道每天都有高丽斥候来探,光是斥候,就已经杀死几十。 怎么会有意外? 京川梅负责给安北侯骑兵下陷阱,这是她的管理范围,不许出现一丝紕漏。 “快,带队隨我亲自查验。” “嗨!” 一名忍者小头目领命,立即带队出发。 京川梅一路上,脑中不停想著,安北侯骑兵到此,那么寒龙军也会跟来吧。 不过根据情报,上次围剿陈息,已经將他的寒龙军打残。 余下几人也不足为虑。 可这么短短的时间內,再次组建起来,以她的认知,是万万做不到的。 她本身就是忍者,培养这类特殊军种,可以说非常艰难。 无论身体素质还是技能培训,没有个半年时间,休想培养出一名合格的忍者。 寒龙军的选拔条件,与忍者差不多。 可她想不到的是,陈息手下人才济济,別说再次组建一支300人的寒龙军了。 就算3000,也不是没可能的。 军队基数就摆在那里,倭寇那点矮骡子,怎么比? 啥东西都是跟中原学来的,在老祖宗面前,他们那点小伎俩,太不够看了。 等京川梅到达此处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望著黑漆漆的树林,京川梅一咬牙: “不要分散行动,集中突进。” “嗨!” 30名忍者匯聚一起,由那名忍者小头目带路,谨慎入林。 他们这一举动,全部看在林平眼中。 林平嘿嘿一笑,眼睛都眯成一道细线。 是时候试试,小蝎子的秘密武器了。 陈息出发草原这段日子,他和小蝎子玩成了好朋友。 一个研究装置,一个研究毒素。 叶臻送来大批矿產材料,小蝎子兴奋坏了。 各种材料来回配比,嗷嗷实验。 毒气弹,闪光雷...... 层出不穷。 每调製好一个,林平就开始为他研究装置。 叮叮噹,叮叮噹。 小哥俩找到乐趣了,开始疯狂试验。 有一日,寒龙军队员正在训练,一枚闪光雷落在操场。 “砰——” 一道刺眼亮光乍起,十几个队员都暂时失明了。 “臥槽,什么玩意?” 就跟电焊打眼了似的,疯狂流泪不止。 小蝎子知道闯祸了,连忙研製解药,那几名队员,喝了好几天才算好转。 从此之后,大家都离这俩货远远的。 他俩不是好人。 等他们研製成型后,队员们才好奇围过来。 看著一大堆黑色圆球,都不知干什么使的。 小哥俩得意极了,挨个展示。 都闭眼: “砰——” 这个叫闪光雷。 “带上面罩。” “砰——” 这个叫毒气弹。 还要拉拉环,立即被队员拦住: “队长我知道,这个叫轰天雷,不用展示了。” 队员们都愁坏了,这俩货研製的稀奇玩意,层出不穷。 把轰天雷都改进了。 由木柄,改成圆球。 外面铸铁包裹,取消掉引线,上配拉环。 这样更方便了。 威力增加的同时,扔得更远。 陈息见到后,大感震惊。 这特么不是就是手雷的雏形么。 就这么给研製出来了? 当即把製作方法,传到叶臻手里。 命军工厂,全部按照这个样式做。 然后给每个寒龙军队员配发。 执行任务有了这东西,再添一倍战力。 林平手里握著三枚雷。 闪光弹,毒气弹,轰天雷。 嘴角翘的高高的。 今天就拿你们这群小卡拉米,试验威力了。 望著30名忍者进了树林。 心中默默数著数。 3。 2。 1。 本章完! 第287章 近在咫尺 30名忍者,在那名小头目带领下,悄悄潜入树林。 京川梅警惕性十足,走在队伍最后方。 等30忍者全部入林,確认无危险时,她才最后进入。 可刚走没两步,眼前一道强烈白光闪过,双目瞬间失明。 还未来得及惊呼出声呢。 “砰砰砰——” 又是三声巨响,眼前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传来的响声。 紧接著刺鼻味道袭来: “咳咳——” 包括京川梅在內,31名忍者剧烈咳嗽两声,意识陷入混沌。 他们入林时,彼此距离挨的很近,省去林平好多麻烦。 只一枚闪光雷,三枚毒气弹,全部放倒。 烟尘散尽,林平才跳下大树。 前面30忍者躺在地上,七窍陆续渗出黑色脓血。 一命呜呼。 只有后方京川梅情况稍好一些,可此刻也已陷入昏迷状態。 林平嘿嘿一笑,挨个查看一番,確认死亡没有。 等走到京川梅身边时,眉头一皱。 其他忍者都是身穿黑袍,只有她一身灰袍,且看装扮,此忍者段位好像还挺高。 一把撕开面巾,露出一张女人漂亮脸蛋。 “呵,还是个女忍。” 林平拍拍手蹲在京川梅身边,一眾寒龙军队员围拢过来,同样好奇看著: “队长,这女忍穿著和別人不一样,还挺漂亮的,能是他们领队不?” 林平捏著下巴,认真瞧著地上的京川梅,突地眼前一亮。 毒气弹衝击下,京川梅灰袍领口震开,露出肩头一角。 里面好像有纹身。 撕开一看,一朵梅跃然肩上,红的正艷。 有队员立即认出来: “队长,我听展爷说起过,曾经在白山县跑了一名女忍,肩头就是有朵梅刺青。” “该不会就是她吧?” 林平点点头: “很有可能就是当初那名女忍。” 翻了翻京川梅眼睛,瞳孔有些涣散跡象。 立即给她服下毒气弹的解药。 这女忍要抓活的,保不齐对侯爷有用。 服下解药,翻出她身上全部装备。 然后用寒龙军特殊手法將她捆绑起来,就算神仙也不可能自救。 派人连夜送回带方郡,关押起来,等待侯爷下一步指示。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 吉川百目在指挥所里来回踱步。 “八嘎,京川梅还没有传来消息么?” “嗨,属下要不要亲自探查一番?” 吉川百目望了眼天边,马上就要攻城,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 重重哼了一声: “不用。” “立即准备攻城。” “嗨!” 他实在等不了了,命令已经下达下去,不能因为这个,耽误全盘计划。 圣主大人,正等著胜利消息呢。 攻城。 他是有绝对把握的。 吉川百目作为攻城总指挥,亲自到前线指挥作战。 破晓时分,將圣主大人的秘密武器拉出来。 30架复合重弩,30架复合投石车。 这些都是从大御搞来的,具体是怎么操作的,圣主大人並未和任何人说。 神照在这些攻城器具上,还进行了二次改进。 那就是將投掷的石头,换成忍者用的烟雾弹。 加了一些特殊药粉在里面,只要吸入口鼻,便会呛的呼吸困难,流泪不止。 类似后世的催泪弹。 这东西一旦射到城墙上,守军根本无力守城。 只要拿下城墙,以太上教步军战斗力,1v5高丽士兵。 这不是吉川百目盲目自信,而是人家真有这个实力。 只要安北侯2万步军不在这,就是他们的天下。 至於那5000骑兵,在周围官道上,都被忍殿设置了陷阱。 来了也是死路一条。 京川梅没有消息,想必正在打扫战场吧。 他把一切都往好的方面想著。 有神照大人庇佑,我太上教武运久昌! 全军整顿完毕,吉川百目一声令下: “一番队,投掷。” “二番队,突击。” 太上教屎黄色三角旗一出,投石车,重弩齐射。 城墙上,高丽守军严阵以待。 有高大的城墙作为依託,还有安北侯麾下最强猛將坐镇指挥,他们有著十足信心,重创太上教。 为以往的失利,一雪前耻。 崔乃施主守城墙,李月恩坐镇指挥部,而叶明霽从昨晚就带著5000骑兵出发了。 只交代李月恩,正常守城就可以,等太上教后方大乱,再出城门追击作战。 按照正常的打法,確实应该这样。 可太上教不正常。 他们的催泪弹,主宰了战场。 一轮齐射之后,城墙上冒起浓浓白烟,呛的守军睁不开眼。 原本准备的投石车与重弩,瞬间成了摆设。 甚至一发未射,便失去了作用。 吉川百目见此,狂肆大笑: “神照大人万岁。” “突击!” 无数太上教武士,推著衝车冲向城门。 根本没遇到一丝反抗,砰砰砰撞著城门。 城墙上,崔乃施哪里见过这种大號烟雾弹,而且这味道如此呛人,呼吸几口直接丧失作战能力。 心知,城墙是绝对守不住了。 立即大喝指挥: “全部下城墙,到城內抵御作战。” 幸亏他及时下令,否则不堪设想。 高丽士兵经过短暂慌乱,在崔乃施的指挥下,逐渐镇定下来,退守城门口。 城门攻破。 太上教武士,嗷嗷叫著往前冲。 与此同时。 叶明霽5000骑兵,已经与寒龙军匯合。 有了寒龙军淌出道路,叶明霽很快到达树林出口。 望著平整的地势,以及远处依稀可见的太上教大营。 叶明霽嘴角泛起冷笑。 冲营。 这个打法他可太熟悉了,只要太上教后方大乱,此战必胜。 就在他整顿兵马完毕,准备发起衝锋时,寒龙军队员传来消息: “叶將军不好了,敌军不知道用了什么武器,带方城墙上白烟瀰漫,城门已被攻破,高丽守军虽殊死抵抗,但已显出败跡。” “还有,乐浪郡同样面临这个情况。” “什么?” 叶明霽听到这个消息,脑袋都要炸了。 明明敌军大营就在眼前,可特么老家被掏了? 此时,就算自己冲营成功,可太上教一旦攻下城池,彼此调换一下位置而已,还是己方吃了大亏。 不行,带方郡决不能丟。 叶明霽狠狠一咬牙。 指挥骑兵: “回援带方郡。” 再次看了一眼敌军大营位置,心下再不甘也无可奈何。 带方城门都破了,想必乐浪郡的情况也好不了。 玛德,还是低估了太上教的手段。 立即带著骑兵往回驰援。 第288章 太上教的秘密武器 等叶明霽骑兵衝到带方郡外围时,眼前一幕令他头皮发麻,心中暗道不好。 只见太上教主攻的两个方向,城门碎裂,无数太上教武士蜂拥而至。 城內喊杀声震天。 见太上教武士不断向城內涌入,城门口已经失守。 “截断他们,不能再让他们入城了。” “杀!” 叶明霽眼珠子都红了,此际正是关键时刻,必须截断城外援军。 不然,以高丽军队战斗力,在城內绝对拼不过太上教。 5000骑兵,在叶明霽与肖寒的率领下,分兵两股。 一股截断城门口,一股突袭敌军腰部。 骑兵打步兵,占据天然优势。 只要截断敌军援兵,城內情况便能稳固下来。 二话没有,两支骑兵迅速发起衝锋。 肖寒一队,將衝锋速度拉满,离得老远先是一波连弩齐射。 “噗噗噗噗——” 正在冲城的太上教武士,中箭者无数。 “纳尼?” 城门口,一名负责指挥队伍冲城的番队长,震惊的望向远处。 只见,远处马蹄声大作,伴隨著弩箭嗖嗖声呼啸而来。 “忍殿不是將对方骑兵全部堵死了嘛,怎么还有骑兵衝出来了?” 战刀指向骑兵队: “拦住那支骑兵,不能让他衝散我们阵型。” “嗨!” 可他想靠步兵拦住骑兵,岂是这么容易的。 更何况,面对的是陈息手下精骑。 肖寒离得老远便发现太上教的番队长,调整一下衝锋方向,直衝番队长,长枪出手跃马而上: “拿命来!” 他是最早跟隨陈息的20团校尉之一,每战必先,军功拿到手软的同时,战斗经验同样丰富。 骑步军交匯,战马拖起烟尘,场中砰砰声不绝於耳。 击杀不是目的,你不是支援城內么,直接给你衝散阵型。 番队长在肖寒面前,只撑了3个回合,便被刺穿脖子。 到地下等著他的神照大人了。 一轮衝锋过后,城门口能站著的太上教武士,已经寥寥无几。 毕竟城门就那么宽,这么多武士不可能同时入城,面对2500精锐骑兵,毫无还手之力。 同一时间。 叶明霽的2500精骑,也已截断敌军腰部。 望著近在咫尺的敌军前营,叶明霽血气上涌。 踏马的,老子刚刚找好突袭位置,全被你们这帮畜生搅合了。 他已经望见敌营中的投石车与重弩。 这都是妹夫做的武器,如今都到了太上教手里。 妹夫用这些东西,从大御手里换出自己与老爹。 不用想都知道,製作工艺泄露,再以大御烂到根的体制。 它有了,天下就都有了。 毫无保密性可言。 老子一把火都给你烧了。 心中打定主意,截断敌军支援路线后,立即调转马头冲他们前营。 他的眼中只有怒火。 另一名番队长,此刻发现一支骑兵截断进攻军队,又朝自己前营衝来,感觉大事不好。 根本来不及多想,立即命人搬出拒鹿角,在营门口排成一排,阻挡叶明霽衝锋。 可后者嘴角狞笑泛起。 螳臂当车! 三尖枪拎在手里战马不停: “砰——” 一米高拒鹿角,直接被叶明霽挑翻。 “砰砰砰——” 挑翻一个不算完,一连挑翻十几座。 敌军盾牌兵立在前面,后方弓箭手齐射不停。 不过这些装备,在武装到牙齿的叶明霽骑兵面前。 如同儿戏。 没了拒鹿角阻拦,前排骑兵看都不看这些羽箭一眼。 只保护住重要部位,身上甲冑插满敌军羽箭也不顾。 “杀!” 太上教的木质盾牌,在骑兵面前形同虚设。 一连突破两道阻拦,直衝入大营。 叶明霽大喝一声: “统统给我烧光!” 骑兵入营,如虎入羊群。 战马铁蹄踏过,绕著圈射出火箭。 前营都是木质结构,最怕火攻。 如今正值春季风大,火借风势,越烧越旺,不一会便连成一片。 望著敌军前营火起,肖寒知道叶明霽已经得手。 截断敌军支援,大手一挥衝进城內。 “肃清城內敌军。” “是!” 从肖寒截断敌军支援开始,城內压力便开始减轻。 高丽军队虽战斗力不行,但还没孬到骨子里。 刚开始仗著人数地形优势,暂时能做到2换1。 不过隨著敌军源源不断进城,战损比也逐渐高了起来。 崔乃施站在一侧楼台上,亲自指挥弓箭手放箭。 “射,射死他们的思密达。” 是啊,必须得射死他们,不然他就得死了。 自己本就是戴罪之身,如若丟了带方郡,用屁股想都知道结局。 还哪有脸祈求侯爷保命。 就算陈息不杀他,他也没脸活下去了。 李月恩也不坐镇指挥部了,同崔乃施一样亲自指挥。 后方安排阵型的同时,向前面大喊: “务必顶住敌军一刻钟,死也要拖住敌人进攻速度。” 李月恩急的都哭了,昨夜叶明霽將城內指挥权交给自己,吩咐她务必守住城池。 等敌军后方大乱,立即出城追杀。 本想著能依託城池稳稳守住,可只一轮投石,不光城墙,连城门都失守了。 这怎么了得。 叶將军交给自己的死任务,自己连半刻钟都没守住。 我高丽军队,真的如此不堪么。 別说在侯爷面前了,就在侯爷手下面前,也抬不起头啊。 將毕生所学全部拿了出来。 派出一支引以为傲的亲军,將师父传给自己的阵法,施展出来。 顶住前线,后方开始布阵。 街道狭窄,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弓手,盾牌,战刀......各兵种站住方位。 战鼓手就在身边,手中紧握令旗。 太上教武士推进速度惊人,恐怕用不到一炷香时间,便会入阵。 李月恩胸口砰砰直跳,师父传授给自己的阵法,还是第一次使用。 由於地形原因,只能布出一道小阵。 就算威力大大减小,也要拖住他们,心中祈祷叶將军,一定突袭敌营成功。 只有这样,带方郡才能化险为夷。 她已经不再奢求出城杀敌,能守住这里已是万幸。 两方弓箭手互射,下面廝杀成一团。 每行进一步,都要越过数具尸体。 高丽军队也罕见的打出了血性,死死拖著太上教进攻速度。 可即便如此,也顶不住。 对方战斗力在自己之上,光靠一腔血勇是不够的。 李月恩目光决然,手中令旗高举,准备隨时挥下。 就在前方顶不住,太上教步军马上入阵时。 传来一道大喝: “反攻,敌人援军已被我阻断,放心廝杀!” 肖寒大喝声响起,高丽全军震动。 这是侯爷骑兵校尉的声音。 侯爷的骑兵回来了。 一切都稳了。 第289章 各显神通 肖寒这一嗓子,大大提升高丽军士气。 “什么,太上教的援军,被侯爷的骑兵阻断了?” “太好了,我们有救了的思密达!” “反攻,反攻。” 高丽军队被压著打太久了,此刻听到肖寒的声音,原本没热过的血液,亦有沸腾跡象。 “杀他们的思密达!” 崔乃施都要哭出来了,有救了有救了。 眼珠子布满血丝,亲自下场。 一边组织反击,一边挥刀劈砍: “將士们加把劲,別让侯爷的亲军瞧不起,打出个样子来。” 李月恩与他们不同,只是手扶著胸口,长吁一口气。 镇定下来后,嘴角如释重负一笑,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 这段日子,她都跟在陈息身边作战。 不知不觉中,好像已经习惯那种氛围。 从最开始的奉阳州府攻坚战,到与匈奴擂台,再到鹿郡大逃亡。 无论面临多大的危机,侯爷身边的军队,都能给她带来奇蹟。 这种感觉,她早都习惯了。 可在肖寒没来之前,她是真的绝望了。 眼看著高丽军队,3个围剿太上教1个,还能被反杀。 大跌眼镜。 跟在侯爷身边时,哪里有过这种情况? 这是幻觉吧? 可事实就摆在眼前,不得不令她认清现实。 双方军队的战斗力,压根不在一个段位。 一个天上,一个泥里。 这时,她理解了国王感受。 手下养著这帮酒囊饭袋,不送女怎么换来安定? 不割地,怎么稳固政权? 此际,侯爷骑兵出现,给所有人都打了一针强心剂。 高丽军將士,嗷嗷叫的往前冲。 墙倒眾人推,爆发出超强战斗力。 “杀死他们的思密达。” 一方像打了鸡血,一方没了援军,士气降至冰点。 混战两刻钟,城內肃清太上教残部。 砍杀最后一名武士后,高丽军全部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气。 劫后余生,捡回一条命。 肖寒的骑兵队,刚才没有衝杀太上教,只在外围震慑和围拢敌军残余。 眼看太上教就剩这么点人,他们愣是砍了两刻钟才砍完。 肖寒撇撇嘴,瞄了一眼远处还心有余悸的崔乃施。 就这样的指挥官,好像还是什么兵马大元帅呢。 他差点乐出声来。 城內战斗结束,叶明霽那边也完成了任务。 一口气將敌军前营烧个精光。 拍马回城。 命令清理战场,把城门修好。 作战室內。 叶明霽阴沉个脸,往主位上一坐。 刚刚都摸到敌军大营侧方了,只要再给自己半个时辰冲营,敌军必定大乱。 就在这关键时刻,老家被掏了。 这换做谁来不生气? 叶明霽还算好的,看在李月恩面子上,没有大发雷霆。 他心里清楚,这位高丽国师,也是妹夫的女人。 再生气也得忍著。 崔乃施刚要开口告罪,斥候传来消息。 乐浪郡被敌军攻陷,5万守城士兵溃散,跑的漫山遍野。 盔甲都丟了。 崔乃施听完,血都凉了。 虽然这个消息他早有预料,可当著叶明霽的面...... “噗通——” 崔乃施双膝盖跪地,声音颤颤巍巍: “叶將军,我......” 叶明霽喘了两口粗气: “崔元帅起身,赶紧去围拢残部,布置到后面防线。” 崔乃施不敢起身,因为乐浪的防守,也是他布置的,只不过那边位置,没有带方郡重要。 原本还想著,5万守军在此,至少也能守住几日。 可现在呢。 只半天时间不到。 城破。 见他还在发呆,叶明霽皱皱眉: “崔元帅,现在不是告罪时候,赶紧去围拢残部,不能让溃兵影响后方士气。” “是!” 崔乃施知道,前方溃兵下来,会大大影响后面郡县守军士气。 乐浪郡失守,战略要地落入敌军手里,对整条防线影响极大。 给崔乃施布置任务,將残部围拢到后方郡县,紧闭城门不出。 太上教在带方郡失利,短时间內,应该不会从乐浪郡进兵后方。 如今这里,成了他们咽喉之刺。 不拔掉带方郡,影响整个战略走向。 崔乃施领命走后,李月恩抿了抿嘴,自己同样没完成叶將军交代的任务,心里突突的。 试探著开口: “叶將军,我......我甘愿受罚......请...” 还还没说完呢,叶明霽立即换了副嘴脸,与对待崔乃施的语气大相逕庭: “哎呀国师大人,您这说的哪里话,这事不怪你。” “谁知道太上教那么无耻,使用那个呛人的东西,换做是本將也守不住啊。” 刚才还在气头上呢,现在语气平和太多了。 还能怎么办呢? 这也是妹夫的女人,自己虽说是大舅哥,也要给人家一些面子啊。 就算他不想给,也不行。 老爹都能抽死他。 李月恩尷尬的不行,叶將军为啥没责罚自己,用屁股想都知道。 虽然侯爷没把自己纳进门,但下面將士都清楚。 自己安北侯夫人身份。 已经坐实。 “那个......那个叶將军...” “妹妹不要多礼,不嫌弃的话,同红缨一样,唤我一声哥哥。” “这事谁都不怪,先把太上教那个烟雾弹搞明白,研究一下对策。” 说罢,让人送来缴获的烟雾弹。 刚才冲敌军前营时,故意缴获了几枚,拿回来研究。 这东西有古怪,对城墙守军来说,威胁实在太大了。 一听缴获了烟雾弹,李月恩也正色起来。 刚吃了这东西的亏,必然要好好研究一下。 一个大大圆球状物体摆上桌子,李月恩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烟雾弹。 之前,她对太上教忍者使用的烟雾弹,很感兴趣。 只是一直没有缴获,只停留在印象中。 如今见到实物,立即动手打开研究。 这段时间,虽没给李月恩展示才能机会,但她可不是瓶。 堂堂一国国师,岂是庸碌之辈。 打开后,一堆稀碎粉末混散其中,黄的,白的,还掺杂著颗粒状不明物体。 李月恩耐心將它们分开,撵了撵,嗅一嗅,眉头紧皱。 师父曾传给她一本异物录,里面对这类东西,有过记载。 那时的她,还真仔细研究过。 將所有粉末都查验个遍,心中有了应对之法。 “叶將军,此物能发出呛鼻白烟,但並无毒素,我们只需做出面罩保护双眼口鼻即可。” “这事交给我来处理。” 一听有解决办法,叶明霽顿时高看李月恩一眼。 果然有些能耐。 “好,那便交由妹妹处理。” 这货见李月恩有能耐,现在就改口了,连国师都不叫了。 就这么现实。 接下来,整顿高丽军,继续加强城防。 李月恩一刻不停带人製作面罩。 同一时间。 太上教进驻乐浪郡。 带方郡外面中军大营內。 吉川百目阴沉个脸,下面跪著一眾忍者,包括涇川一介在內,全部將怀剑握在手里。 只要吉川百目一声令下。 立即剖腹自尽。 第290章 全歼 “京川。” “此战我前营被安北侯骑兵烧了,你有不可推卸责任。” “嗨!” 京川一介將怀剑立在腹前: “属下失职,愧对圣主大人。” “神佑我太上教,武久昌久!” 京川一介说罢就要自尽,立即被吉川百目拦住: “京川君等等。” “本殿给你一个戴罪立功机会。” 眯了眯眼,嘴角泛起狞笑: “这个任务很简单,能做到么?” “嗨!” “属下竭尽全力。” 京川一介眼神发狠,自己妹妹到现在了无音讯,想必情况不妙。 这个仇,有机会自然要报。 吉川百目笑笑,给他下达死命令: “你们立即混入乐浪郡高丽溃兵中,隨著他们隱入后方。” “无论他们收拢残兵到哪里,你们都要给本殿竭尽所能搞破坏。” “只要安北侯那支骑兵出城支援,任务就算完成。” “嗨,属下誓死完成任务。” 京川一介选了几十名忍者,立即出发。 送走了他们,吉川百目再次下令。 將大营周围,忍殿布置的那些陷阱,全部修缮。 这次不光出动忍者,还有大批武士配合。 安北侯那支骑兵,已成了他心腹大患。 自己大营周围,不允许出现任何意外。 全军压进,锁定安北侯那支骑兵。 不计任何代价,牢牢將他们困在城內。 由於前营被烧个精光,这边从乐浪郡,加紧调来投石车,重弩。 只要器具一到位,立即展开第二波攻城。 他等不了。 已经占住乐浪郡,眼前这座带方郡,是必须要拿下的。 战略节点,重中之重。 太上教军队疯了似的散在周围,布置陷阱,陷马坑,绊马索,地刺...... 他们的注意力,全在城內的叶明霽骑兵,可万万没想到。 一支超级骑兵,马上就会出现在他们后方。 同一时间。 经过长久赶路的陈息大军,好不容易摸到了敌军后方。 这一路。 寒龙军在前面探路,后方骑兵为了给战马节省体力,全部牵著马走。 一路翻山越岭,总算赶到了既定位置。 5万骑兵没有扎营,就地歇息。 给马匹餵足了精料,异族骑兵们吃著隨身携带的肉乾。 此时,林平小队归队,將带方,乐浪两郡的情况,全部传达过来。 陈息略微有些诧异,没想到太上教还將烟雾弹改良了。 从传回的效果来看,虽比不上毒气弹,但对守军也是降维打击。 幸亏叶明霽骑兵给力,不然等自己绕到这里,那边城都攻下来了。 绕了个寂寞。 展开地图。 自己现在所处位置,正是敌军大营后方。 鹿城三郡和落鹰涧,那边只要不动兵,吉川百目就不会察觉。 由於他的注意力,全在两座郡县上,后方並没有安插忍者眼线。 这可给了陈息大好机会。 现在是晌午,命全军休息恢復体力。 今晚。 夜袭敌营。 自己军队全是草原异族,口音都差不多,不存在误伤情况。 再说了,太上教绝大多数都是步军,骑兵没有几个。 一战定乾坤。 同时陈息还有个想法,乐浪不是失守了么。 自己这边没有攻城器械,正好敌军那里有。 陈息嘿嘿一笑,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 命令下去。 今晚袭营,优先缴获投石车与重弩,结束后攻击乐浪郡。 同时给叶明霽传去消息,敌军溃散后,立即出发收復乐浪。 就在今晚,不许耽误一秒。 陈息这边养精蓄锐,那边寒龙军飞鸽传递消息。 消息传到带方郡时,已是傍晚时分。 作战室內。 李月恩带人製作的面罩样品,已经摆在桌上。 与叶明霽正在试验呢,这东西製作起来很麻烦,时间上肯定久一些。 但聊胜於无。 有总比没有强。 俩人正在做实验呢,寒龙军传来消息。 “报叶將军,侯爷大军已经到达预定位置,这是信件。” 叶明霽接过字条。 展开。 一旁李月恩都懵了。 侯爷大军? 难道他把后方三郡的守军,全部调过来了? 可不过,那也才1万守军啊,怎么能称为大军呢? 难道,落鹰涧的也调来了? 想到这里,她心下立即不安起来。 乐浪郡失守,后面大片空虚。 此时鹿郡三县无兵,后果...后果不堪设想。 “叶將军,快通知侯爷,乐浪失守,后方不能调兵过来,一旦......” 话还没说完呢,叶明霽已经將字条看完,哈哈大笑: “妹妹莫急,你看看侯爷的信。” 说著话,將提条递了过来。 李月恩狐疑接过,再看上面的字。 只看了短短一行,惊得她俏眼圆睁,一张小嘴张的大大的。 什么? 5万大军? 还全部是骑兵? 再看字条上的位置,正在太上教大营后方。 不足20里。 这一刻,李月恩脑瓜子嗡嗡的。 不由自主脱口而出: “臥槽!” 叶明霽一撇嘴,心中暗道。 妹子你也没那傢伙事,咋跟俺们这帮糙汉子,学的污污的。 “那个哈......妹妹別激动,咱们做的面罩,可能用不上了。” 李月恩还没缓过来呢,再往下看。 午夜时分,见敌军大营混乱,立即押送攻城器械,前往乐浪郡。 天亮之前,收復乐浪! 全歼太上教。 一个不留! 短短几行字,狠狠捏住李月恩心臟。 连呼吸都困难了。 白天丟的乐浪郡,今晚就要收回来了? 中午还派出崔乃施收拢溃兵呢,晚上就能报仇了? 这给她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侯爷信中所说,会不会是假的啊? 不是她不相信陈息,而是这种事太过于震撼。 令她恍惚。 哪来的5万骑兵? 啥时候绕到敌军后方的? 她懵逼,是因为不知道陈息到草原雇兵作战。 可叶明霽心里门清,嘿嘿一笑,卖起了关子: “妹妹放心吧,妹夫说的都是真的,立即去准备攻城器械吧。” “今晚,报仇雪恨。” 一句没跟她解释,立即传消息给崔乃施。 收拢完溃兵,无需在向后方转移。 立即引兵围拢乐浪郡。 只一道命令。 天明之前,接手乐浪! 消息传出,城內立即忙活起来。 投石车,重弩,云梯。 全部拉出来,再上一遍润滑油,调试到最佳状態。 人马餵饱,枕戈待旦!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 叶明霽一直观察著敌军大营方向。 这次连斥候都不派了,听声就知道侯爷动没动了。 午夜。 繁星点点,明月高悬。 太上教大营后方。 陈息大军,人衔草马裹蹄。 寒龙军解决斥候,5万骑兵悄悄摸至大营不足10里位置。 正好一个合適的衝锋距离。 左路,爱里伽1万骑兵,右路犬丘1万骑兵,中军陈息,丹习涅2万鬼方骑兵。 回鶻1万骑,被安排在外围。 任务只有一个,敌军大溃后,1万骑兵负责截断逃跑路线。 不要一个俘虏。 到达预定位置。 陈息望著远方朦朧大营轮廓,轻笑著挥挥手,只说出两个字。 全歼! 第291章 侯爷的手笔 隨著陈息一声令下,三路人马分三个方向同时冲营。 “杀杀杀!” 这是草原部落踏入高丽境內第一战,人人拿出十二分精神。 每人都有2两银子拿,令他们异常兴奋。 嘴里几里哇啦嚎叫不停,气势十足。 与此同时。 吉川百目正在查验,从乐浪郡火速调来的攻城器械。 忍者已经將两侧所有骑兵能走的路线。 全部封死。 本打算天明便对带方郡展开攻城。 可他万万没想到。 大营后面被陈息绕过来了。 外面喊杀声震天,大营內乱套。 “纳尼?后面是谁的骑兵?” 有眼尖的士兵,发现骑兵正向他们衝来,而且都是草原异族装扮。 难道是韃子? 圣主大人派来的援军? 可这种衝锋速度,看样子是要袭营啊。 “速速准备战斗!” 来不及架起拒鹿角,武士拔出战刀,望著洪流一般的骑兵,眼中恐惧已经化为实质。 “砰——” 丹习涅亲率鬼方先锋军,直破后方营门。 弯刀划过太上教武士身体,刚一个趔趄立即被后面战马撞倒。 踏为肉泥。 先锋军从后营门衝进,目標直指大营前门。 路上无论什么装扮的步兵,全部砍杀。 鬼方骑兵作战经验丰富,通常对战的都是部落骑兵。 还是第一次砍杀步兵。 衝出百步,发觉这种仗实在太过癮了。 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戮。 別说战死了,就连负伤都难。 虐菜一般。 更激发他们体內凶性。 “唔——” 先锋军冲入大营,立即吹响牛角號。 后面大军紧隨而至。 这一幕场景。 同时在左,右,后,三个营门上演。 大营乱成一锅粥,到处是逃命的太上教武士。 有心理承受不住压力的,跪在地上求饶,可草原骑兵压根不给他们机会。 侯爷有令。 此战不要俘虏。 全歼! 草原骑兵见人就砍,连求饶的机会都不给。 还想组织反击的几个番队长,嗓子都喊哑了,根本阻止不了溃败。 见大势已去,抽出怀剑自尽: “圣主大人万岁!” 匕首入腹还没死透呢,立即被战马踩的粉碎。 “不用追击外面溃兵,大营內敌军一个不留!” 丹习涅在草原与別的部落產生摩擦,一般都是势均力敌。 还是第一次指挥2万骑兵,大规模作战。 而且还是这种砍瓜切菜。 杀疯了。 3路草原骑兵,在太上教大营中,绕著圈的疯狂杀戮。 到处都是哭喊求饶声。 地上人头乱滚,血流成河。 吉川百目从听到后方敌袭,到草原骑兵衝进大营,不到半炷香时间。 根本不给他组织阵型时间。 “纳尼?” 他呆若木鸡,望著这些草原骑兵,眼球震颤不止。 这...这都是从哪里来的人马? 想不通。 他实在想不通。 难道是韃子军队,与圣主大人反目了? “快撤,快撤!” 身边一眾亲卫掩护吉川百目撤退,想趁著夜色往前营门跑。 可他只有两条腿,怎么能跑过战马呢。 还没跑出十步,亲卫被战马衝散,紧接著,眼前出现一员猛將。 胡伢子手持一柄熟铜棍。 “嗡!” “砰——” 吉川百目脑袋像西瓜一样炸开。 脑浆喷的到处都是。 连自尽机会都没有。 大营內杀的鬼哭神嚎,宛如炼狱一般。 距离前营门近的太上教士兵,疯了似的往出跑。 “救命啊。” 什么狗屁的神照大人,武士道精神。 在小命面前,不值一提。 大批士兵涌出大营,还未来得及辨別方向呢。 回鶻1万骑兵迂迴而至: “哈哈哈,一群矮脚狗,哪里逃。” “唔——” 牛角號吹响,1万骑兵立即展开围剿。 他们从小在马背上长大。 对牧羊可是太熟悉不过了。 草原上十万只羊,只需几十骑便可围拢,赶回部落。 更別提现在万骑,守一个营门了。 连只老鼠都逃不掉。 回鶻军彼此配合默契,先是大包围圈围拢,然后分出无数个小包围圈围猎。 转著圈的砍。 每挥动一次弯刀,都能带走一颗头颅。 太上教士兵,此刻真真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绝望。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连躺在地上装死都不可能。 战马铁蹄,不给你任何侥倖机会。 踏过尸体,寻找下一个目標。 这边杀得神鬼皆惊。 消息传到带方郡。 叶明霽与高丽士兵,早就严阵以待,准备隨时出城作战。 “咯吱吱——” 城门大开! “冲!” 叶明霽率领5000精骑,出城门以最快衝锋速度,向太上教大营奔去。 高丽步兵在后面,撒丫子追。 “杀敌的思密达!” 旷野上,一场耐久拉力赛。 李月恩学著陈息军队制度,也给士兵们下达了奖赏规则。 杀敌,有赏钱拿。 一听还有这好事,一个个不要命的往前跑。 扛起歪头枪,也不管能不能杵死人,嗷嗷叫著往前冲。 叶明霽一马当先,神驹如电,等他衝到近前时,眉头深深皱起。 一把勒住韁绳。 “吁——” 三尖枪一横,示意后面骑兵停下。 冲的最快的十几骑,纷纷在他身边站住。 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望著眼前一切。 太上教大营门口,无数骑著战马的黑影,围成好几十个战圈。 战马绕著圈,弯刀影子连成一片。 “唰唰唰——” 人头像地里的烂西瓜,没被战马踩到的,还能滚两圈。 不幸被战马踩到的,已经滩成肉泥。 刺鼻血腥味传出二里地。 就连久经沙场的叶明霽,也微微有些噁心。 这帮草原骑兵,干点活也太埋汰了。 白马都给染成红马了,更別提那些骑兵身上了。 那场面。 阎王爷看了也得直摇头。 这是谁的脑袋,那是谁的胳膊? 我这生死簿上,怎么记名啊。 5000精骑陆续赶到,一个个咧著嘴,远远围观。 有些爱乾净的,直接扭过头去。 不忍直视。 等李月恩带著高丽国士兵,呵呲气喘赶到时。 已经进入收尾环节。 望著尸体堆积如山,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阿西八! 李月恩噁心的都要吐了。 抿了抿嘴。 这就是侯爷的手笔啊。 第292章 丟出去餵狗 寧乱將那些攻城器具缴获,立即拉出来,一刻不停向乐浪郡进发。 同一时间。 寒龙军,已经將乐浪郡的忍者压制在城內。 5万草原骑兵率先赶到,借著月光照射下,看清了城池轮廓。 此刻城墙上,已经站了密密麻麻守军。 太上教一位殿主亲自在城墙上指挥。 由於他们的攻城器具被吉川百目调走,城墙上只能射箭攻击。 陈息在他们射程之外,大喝一声: “放下武器投降,本侯从轻发落!” 若是识相,自己会给他们一个自尽的机会。 若是冥顽不灵,那就別怪小爷无情了。 这帮草原骑兵杀敌。 可不会给你们留下全尸的。 那名殿主见城外黑压压一片骑兵,心中暗道不妙。 由於忍者被寒龙军压制,他还不清楚吉川百目那边情况。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咬牙硬挺,企图嚇唬住陈息: “八嘎!” “安北侯,你知道围城的后果吗?” “吉川大人援军,马上就到。” “识相的,速速退去!” 陈息轻笑一声,心中暗道。 你们的吉川大人,正在地狱里下油锅呢,待会就能与他团聚了。 攻城器具还没到,先让你们多活一会。 就在陈息准备下令原地休息时。 丹习涅凑到陈息身边,嘿嘿一笑: “侯爷,咱给您表演个绝活。” 他身上浓浓血腥味袭来,陈息不好意思当他面捂住口鼻,强忍著噁心: “什么绝活?” 丹习涅一扬脖子,哈哈大笑: “侯爷,您就瞧好吧。” 与回鶻,爱里伽,犬丘,三位万户小声商议一阵。 几人嘴角泛起狞笑,立即引领本部骑兵各就各位。 丹习涅衝著陈息一抱拳: “侯爷只需欣赏,我们草原勇士的箭法!” 话音落下,带著本部2万骑,围著城墙衝锋起来。 鬼方军刚走,后面三个部落陆续跟上。 弯刀收回,抽出佩弓! “让侯爷看看,吾等射鵰技!” 弯弓,搭箭。 弓箭横过来拉成满月,借著战马衝锋速度。 “嗖嗖嗖——” “嗖嗖嗖——” 鬼方射完,爱里伽射,犬丘射,回鶻射。 只见城墙上,密密麻麻的太上教守军,如割麦子般倒下。 “快蹲下,不要露......” 头字还没说出来,一支羽箭直插那名殿主眼睛。 “噗——” 羽箭力道太大,左眼入,后脑出。 鵰翎震颤,脑浆喷出老远! “殿主大人,殿主大人!” 殿主被一箭射死,城墙上可乱了套了。 一波一波羽箭射来,根本没人敢露头。 三轮骑射过后。 丹习涅与三名万户才意犹未尽作罢,到陈息面前显摆起来: “嘿嘿侯爷,我等箭术如何?” 陈息瘪瘪嘴,准头也有,力道也大。 可...... 可太特么浪费了羽箭了。 明明一轮投石车重弩的事,搞得那么复杂。 心里虽这样想著,可嘴上不能说。 “真不错,不愧为草原勇士。” 得到陈息夸奖,几人嘴丫子都咧到后脑勺了。 其实,他们想在陈息面前显摆显摆,只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刚刚那场屠杀,还没使出全力就结束了。 怕侯爷以为他们不卖力气,下次有打仗的事,不雇他们了。 那可是每人2两银子啊。 这种僱主,天下难找。 拿了人家银子,就要卖力气。 管他啥活呢,先展示一下態度。 5万大军,每人射了3根羽箭。 咱们也算出力了。 不然拿人家2两银子,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已经超额完成任务,將城墙上殿主射死了。 现在乐浪郡中,由几个番队长接替指挥。 “全部低下头,他们骑兵不会攻城,围在城门口,准备近战。” “嗨!” 太上教军队,大半往城门口集合,手中战刀出鞘,隨时准备肉搏。 等他们准备好了。 陈息的投石车与重弩也到位了。 先用重弩射碎城门。 乐浪郡之前的城门,白天攻城被太上教衝破,现在只是临时的。 几箭射碎。 城门破了,陈息也不下令攻城。 5万骑兵已经团团围住这里,並不急於一时。 他想试试新武器的威力。 让小蝎子將闪光雷绑在重箭上。 十驾重弩同时瞄准。 “嗖嗖嗖——” 太上教守军,全部躲在城门侧面。 不怕浪费重箭,你就射唄。 反正射不到我。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那东西根本不是射人的。 “砰砰砰——” 十枚闪光雷炸开,漆黑的城门口,瞬间亮如白昼。 “啊啊啊啊——” “八嘎,我的眼睛。” “纳尼,敌军用了什么武器......” 城门处本就拥挤,这下更加拥挤了。 无数太上教士兵,双手死死捂著眼睛,分不清东南西北。 正乱著呢。 “嗖嗖嗖——” 又是十枚毒气弹射来。 “砰砰砰——” “咳咳......” 等了半晌,烟雾散尽。 地面尸体摞起半米高。 几名番队长不敢再守城门,连忙带人往內城退去,殊死一战。 可陈息还不给他们机会。 命投石车往前推。 缴获的催泪弹,高拋物线往城內射。 “砰砰砰砰——” “咳咳咳——” 又是闪光雷,又是毒气弹,最后催泪弹...... 几番轰炸过后,城墙上一名番队长,用棍挑起一块白色兜襠布: “安北侯大人,我们投降。” “不要再射啦,投降啦!” 陈息还没玩过癮呢,对面就投降了。 撇了撇嘴。 说好的武士道精神呢? 才坚持这么一会就完了? 一瞅身边丹习涅和几个万户。 与他们眼睛对在一起,4人立即低下头去。 尷尬的不行。 刚才还大言不惭在侯爷面前显摆呢。 又是草原勇士,又是射鵰技的...... 在侯爷那冒著白烟东西面前,自己像个二逼似的还射箭呢。 想想都丟人。 见几人尷尬,陈息赶紧扯开话题。 “他们投降了,还要劳烦眾位去控制一下。” “好嘞好嘞侯爷!” 几人忙不迭引军入城。 5万骑鱼贯而入。 將俘虏手脚捆住,在城中心跪满街道。 “报告侯爷,一共35000余俘虏,如何处置?” 丹习涅彻底服了,一夜之间两场仗,刚杀完5万余,又攻破一城。 己方几乎无伤亡。 这种仗,他们想都不敢想。 但侯爷就是带著他们做到了。 这才是高级统帅啊。 他们不知道的是,陈息是为了省钱。 死一个20两银子呢。 寧愿浪费些毒气弹,也不让他们愣冲。 陈息望著眼前35000余倭寇。 微微一笑。 刚才投降,还能留你们一具全尸。 可现在晚了。 命5万草原骑兵,弯刀架上倭寇脖子上。 只一句话出口,全场目瞪口呆: “大卸八块,丟出去餵野狗!” 第293章 一个不留 “侯...侯爷,您確定要这样做?” 丹习涅一脸震惊。 让他带队与敌人作战可以,可让他杀俘还是这么多俘虏。 他有些不敢置信。 那可是35000多人啊。 陈息轻飘飘看了他一眼,点头: “不杀了他们,粮食根本不够吃。” “而且你可以问问高丽人,这群畜生在这里做了什么。” 丹习涅听完,觉得侯爷说的很有道理。 35000多人,一天的粮食消耗是巨大的。 留著他们,白白浪费粮食。 他从小在草原生活长大,对粮食观念很重。 常年用牛羊等牲畜,到大御和高丽换取粮食。 一遇到灾荒年就完了。 牧草枯黄,牛羊都吃不饱的时候,还拿什么换取粮食? 挨饿是常有的事。 至於陈息后面说的,这群畜生对高丽人做了什么,他倒没什么感触。 不同族,不同生活习惯,又怎么能共情呢。 “好的侯爷!” 拿人钱財,与人消灾! 这个道理他还是懂的。 侯爷让杀便杀。 指挥部下: “全杀,一个不留!” 丹习涅发令,部下立即照做。 不到半刻钟。 35000余倭寇,全部见了阎王。 打扫战场的工作,自然交给李月恩的高丽军来做。 备好了马车,將倭寇尸身,成车成车往外拉。 士兵们刚开始听到侯爷说全杀时,心中只有解气。 暗暗为侯爷竖起大拇指。 这些倭寇祸害高丽,一点不比韃子少。 甚至有过之无不及。 可真让他们搬运尸体时,个个头皮发麻。 尸山血海! 哆哆嗦嗦將尸体抬上马车,拉到山里丟掉。 陈息见高丽军干点活费劲,皱了皱眉,还是提醒几句: “就这么搬走餵野狗了?” 全场愣住,一个个懵逼眼神望向陈息。 李月恩用手帕掩住口鼻,凑到陈息身前: “侯爷您还要?” 陈息嘆一口气,看了眼李月恩,又看看懵逼的高丽士兵: “装备不是不足么,换上他们的刀。” “还有,你们一个个都有衣服穿是吧,家里婆娘孩子有么,老人有么,到冬季怎么过啊?” “都给他们扒光了,回去让婆娘改改,死人衣服不能穿是么。” 想到这些里就来气。 自己跟韃子干仗时,尸体上別说衣服了,连身上配饰狼牙什么的,都掰走。 拿回家给孩子玩。 告诉下一代,这是爹杀敌人缴获的。 从小培养自信。 长大了再遇类似韃子的对手,从心理上,天然占据上风。 老子能杀敌,儿子也差不到哪去。 下一代血性,就是这么培养起来的。 都说草原民族尚武,倭寇武士道啥的。 武你姥姥。 小爷的军队,尸堆里爬出来的。 你跟我谈武士道? 操! “都踏马愣著干什么?” 见侯爷怒了,高丽军嚇得齐齐一哆嗦,根本没看李月恩一眼,立即动起手来。 扒下尸体衣服,兜襠布都不给它们剩下。 光溜溜装上马车,餵野狗。 马车连成线,一刻不停往外运。 李月恩本想劝劝陈息,这样做不人道,敌军虽战败,但还要给些尊严的。 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回想当初。 奉阳府全境沦陷,自己临危受命进驻祁县与韃子周旋。 韃子只一轮攻城,己方伤亡都要扛不住了。 那时她真有些绝望了。 直到白山县,传来韃子战败消息。 亲自去探查时,那时侯爷的军队,就是这么打扫战场的。 全部扒光。 再到奉扬州府攻坚战。 侯爷手下士兵,都有了羊皮袄,狗皮帽子穿戴。 这些可都是从韃子身上缴获的。 你给敌人留尊严,让手下军士冻著,冰天雪地杀敌? 李月恩想著想著,突然觉得陈息做法很对。 活著。 才配谈尊严。 高丽军为何战斗力弱,可能与侯爷军队的差异,就在心理层面。 军队只有打出来自信,才有战斗力。 连战连败,国王送女割地。 指望手下军士有自信? 天方夜谭! 李月恩正了正衣襟,对陈息行了一个大礼: “多谢侯爷!” 陈息一愣,行这么大礼是怎么回事? 连忙扶起她: “不必不必,我也是为弟兄们报仇。” 他没多想,以为李月恩感激自己,是帮他们收復城池,击败太上教。 扶起李月恩,崔乃施带著一支军队赶到。 正赶上从城內往外运尸体。 望著长长的马车。 顿时傻了。 探头向马车內一看。 浑身鸡皮疙瘩。 尸体体貌特徵,一看就是太上教的。 再看高丽士兵,个个背著个包裹,眉开眼笑。 崔乃施有些不敢相信。 我军也能缴获敌人战利品了? 打他参军起,这种事就没发生过。 不敢相信。 策马来到陈息近前,下马跪地磕头: “感谢侯爷,帮我高丽收復城池,赶走敌人。” 李月恩在一旁撇撇嘴。 你確定是赶走敌人? 而不是拉走的? 陈息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直接下达命令: “带著你的军队,立即接手城防。” “是!” 崔乃施刚要走,又被陈息拉住,小声在他耳边说: “此战没有发现太上教忍者,小心流民百姓中的奸细。” “本侯不想看到你阴沟里翻船。” “具体怎么做,自己掂量著办。” 这一句提醒,崔乃施恍然。 对啊。 我怎么没想到呢。 太上教还有忍者呢,想必百姓流民中,必有奸细。 这要是不查查,真有可能阴沟翻船。 再次跪地磕头: “多谢侯爷提醒,我立即著手去做。” 陈息点头: “去吧。” 崔乃施跟在陈息身边久了,不知不觉效率提升起来。 天明之前,战场打扫完毕,城防安排到位。 郡府內。 陈息手里拿著陈一展传来的密信。 眉头轻皱。 呵。 怪不得,敢给自己起名神照,倒是有些道行。 港口建设的不错嘛。 烧掉密信,躺在床榻上,闭目沉思。 下一步。 便是进攻太上教大本营。 釜郡。 都以为这座郡县是他们老巢,其实不然。 只不过幌子而已。 而神照最后的底牌。 则是在。 天山! 以及,山下的港口基地。 第294章 神照 陈息一夜时间,大破吉川百目大军,再下一座乐浪城。 一个活口未留。 忍者將消息传回。 釜郡西南三百里,海岸线边缘,一道腾龙山脉,蜿蜒盘踞。 天山! 太上教真正的大本营。 短短几年修建,光是累死高丽奴隶之数,已达数十万。 山顶地势平坦处。 一座豪华木质结构宫殿,矗立其中。 忍殿殿主,隼目鬼切,携一眾太上教骨干,齐齐跪成一排。 “圣主大人,属下已经调查清楚。” “安北侯这支骑兵,是从草原部落僱佣来的。” 匯报完毕。 殿內久久无声。 木质地板之上,架起一座巨大龙床,雕龙画栋,皇气十足。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皇上龙榻呢。 神照。 发间扎著一条明黄色纱巾,下垂頜间。 透过纱巾缝隙,隱约可见一张苍白妖异的脸。 柳眉狭目闭著,一道琼鼻下方,两片黑色薄唇,嘴角翘起。 白皙脖子中间,微微凸起喉结。 一身月白色纱袍,难掩玲瓏曲线,赤著双足,慵懒靠在龙床,左臂轻搭黄梨木凭几,声音不男不女: “吉川他们这群蠢货,都死了吧?” 隼目鬼切一哆嗦,將头埋得更低了: “回圣主大人,吉川百目连同另外两位殿主,全部战死。” 神照微微点头: “死了也好,省得本座亲自动手。” 顿了顿后,再次开言: “釜郡那边可以布置了,本座要安北侯死在那里。” “嗨!” 圣主下令,隼目鬼切等一眾太上教骨干成员,立即去做。 大殿空荡,从后方纱帐內缓步行出一人。 头戴青丝巾,手持摺扇,身著一袭书生衫,走路一步三摇。 附身臥在神照身侧,一双桃眼微眯,嗓音沙沙的: “这么好的一座郡县,为安北侯陪葬,你不觉得可惜么?” 闻言,神照翻了个身,一条腿搭在对方腰间,睁开一双碧绿色眸子,轻笑一声: “怎么?” “世子殿下捨不得了?” “哈哈哈。” “你连10万大军都捨得,本世子怎会捨不得呢。” 大御肃王世子,赵慕白大笑三声,一根手指勾起神照下頜,口气喷在神照脸上: “这天下,如果有本世子捨不得的东西,那便只能是你了。” “咯咯咯。” 神照伸出一条粉色舌头,绕著黑唇舔舐一圈,晶莹水珠包裹唇边,碧瞳微亮: “那就好。” “为了以防万一,还要劳烦世子一趟。” 赵慕白表情轻佻: “那你要,怎么报答本世子呢?” 神照一口咬在赵慕白嘴唇,碧瞳迷离: “世子吩咐便是......” 纱帐缓缓落下,龙床上翻云覆雨! 半月时间,悄然而逝。 天山下海岸,镇东浦。 港口泊处,刚停下大大小小,几百艘单桅帆船。 陆陆续续从船上下来大批武士,身后跟著一群破衣烂衫,皮肤黝黑奴隶。 千叶梟彦下了船,回头吩咐几个番队长: “將这些瘦猴子,全部带往釜郡,我去匯报圣主大人。” “嗨!” 转头,见一帮高丽奴隶,从船上帮著搬运物资,抽出鞭子就打: “啪——” 一鞭甩在一个瘦小奴隶身上: “动作麻利的干活。” “是是是,大人......” 小奴隶躬著身小跑,来回从船上搬运物资。 挑大包的拿。 “呵,低劣的婢民。” 千叶梟彦看都没看一眼,带著几位副手,前往天山復命。 他走后,刚才被他抽鞭子的小奴隶,捂了捂屁股,眼神凶狠,露出一口小白牙: “这鞭子,我小蝎子记下了。” 与身边同伴一对眼神,加快脚步搬运物资。 远处山腰。 陈一展一行寒龙军队员,时刻不停观察港口情况。 这已经连续七日了。 每天都有大批靠岸帆船,从南方群岛押来奴隶。 上岸后,目的地都不同,將那些奴隶押到各处做工。 青铜矿,林场等等。 只有这批不一样,帆船数量太多了,武士也增多了。 太上教这是要干什么? 正在疑惑间,一名负责传递消息的队员,隱匿而来: “展爷,这批奴隶的目的地,是釜郡。” 一听到釜郡,陈一展眯了眯眼睛。 那边是城池,要这么多奴隶干什么? 他敏锐嗅到危险味道,立即下令: “让小蝎子他们混入奴隶中,进到釜郡摸查。” “是!” 陈一展立即將消息传给陈息。 釜郡,绝对有情况。 必须要让乾爹知道,提前做准备。 信鸽中转5次,传到正在行军的陈息手中。 展开一看。 陈息眯了眯眼。 心中猜测太上教的计划。 这么多的奴隶都通向釜郡,指望他们守城? 不可能。 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不过陈一展机灵,已经让小蝎子一支小队混入其中。 自己只需等待消息便可。 倒是省去很多麻烦。 抬头望了眼天色: “原地休息!” “是!” 一路,陈息带著5万骑兵,浩浩荡荡南下,人困马乏。 行军不易,虽未遇到抵抗,但自己部队规模太大,很难不引起注意。 索性,没让寒龙军压制太上教忍者。 目標太大,走到哪里都藏匿不起来。 无意义。 原地休息,餵马匹吃精料,饮饱了水。 休息半个时辰,再次赶路。 这次行军速度慢了下来,因为距离釜郡只有两日行程,小蝎子还未传来消息。 不用著急了。 在没摸清太上教意图之前,不能轻举妄动。 再行进两日。 远处釜郡城池轮廓,依稀可见。 望著这处口岸型郡县,陈息微微点头。 按规模来说,不比自己的奉阳州府小。 看样子,还被太上教重新修缮过,城墙垒的老高。 找了处平坦地处扎营。 部队中全是草原人,隨身携带个帐篷,便是营盘了。 就这么简单。 陈息也没打算在这里常驻,5万人草原骑兵攻打釜郡,再加上攻城器具加持。 任谁看,都是小菜一碟。 可这么简单的任务,太上教不但不跑,反而往城內运送大批奴隶。 不寻常啊。 就算那些奴隶是炮灰,也没用啊。 攻城用炮灰吸引火力,可守城呢? 不是白白送死么。 废那么大劲,从海外运来奴隶,全部当了守城炮灰。 太上教,绝不会那么傻。 寒龙军队员传来消息: “报侯爷,叶將军人马,已经到达预定位置,等待下一步吩咐。” 陈息点头: “那边发现忍者了么?” “回侯爷,发现少数忍者,已经被解决掉了。” 陈息皱眉,看来叶明霽的位置暴露了。 “让他们將东西藏好,回来匯合。” “是!” 釜郡关闭城门,陈息引兵在外围扎营。 又过去一日。 叶明霽5000骑到位的同时,陈一展,小蝎子同时传回信息。 陈息看完情报后,眼放精光。 原来如此。 怪不得太上教押来这么多奴隶呢。 都在这里等著小爷呢。 既然这样的话。 那小爷也不和你们讲规矩了。 脑中已有对策! 这一战。 才是收官之作! 第295章 玩火 小蝎子传递的情报中。 釜郡,根本没有多少倭寇,奴隶占据绝大多数。 据他观察,太上教的忍殿,就藏在其中。 城中很多条主街道,被划为禁区。 谁都不许靠近。 並且禁区外时不时散出桐油味。 看到这里,陈息明白了。 太上教之所以这么部署,就是引诱自己大军入城,然后一把火烧掉釜郡。 陈息微微一笑,神照还真是捨得啊。 这么大一座郡县,说烧了就烧了。 有些魄力! 既然发现了他们意图,陈息反倒不急了。 玩火。 小爷可是你们倭寇的祖宗。 再看另一封。 陈一展传来的情报是,镇东浦,作为太上教登陆港口,每天都停靠百余倭寇帆船。 可近期不寻常。 出现一批大御特徵帆船,且规模不小。 一看到这个消息,陈息心中有些不安。 大御特徵的帆船,出现在太上教领地,里面绝对有猫腻。 且大御的主要港口,就在京南运河终点,同样是造船厂所在地。 不过这些年大御国力羸弱,已经不再拨款造船。 皇帝驾崩后,七王进京勤王,肃王没动,反而控制了港口,成为自己的势力范围。 想到这里,陈息隱约猜测出来。 太上教的投石车,就是肃王运来的吧。 他与太上教,应该早有勾结。 梳理完其中关係,攻击侧重点清晰。 釜郡先放一放。 主攻镇东浦。 既然来了,那就別走了。 留下5万草原骑兵,让丹习涅每天骑射城墙,佯装攻城器具还没到,提前热身。 自己带著叶明霽和5000骑兵,即刻出发镇东浦。 寒龙军全动,压制太上教眼线。 不光压制镇东浦方向,反方向压制更狠。 让他们彻底变成睁眼瞎。 同时策反带方郡的京川梅,这枚棋子还有大用。 方法已经交给寒龙军,策反她,只需要些时日而已。 再修书一封李月恩,命高丽大军向釜郡逼近。 能搞出多大声势,就搞多大。 5万草原骑兵围住釜郡,加上寒龙军死死压制眼线。 一时间高丽整个南部地区。 热闹起来。 调整好部署,立即出发。 率领5000骑不走官道,翻山越岭赶往镇东浦。 直插太上教大后方。 先將他们退路断了再说。 而坐镇釜郡的忍殿殿主隼目鬼切,同样没閒著。 命令忍者將桐油木桶,放置在城內各处,上面乾草遮盖。 只等安北侯大军破城,再一把火烧光。 总之安北侯必须死。 他死在高丽,整个北部地区,定然大乱。 太上教才能破局。 他们计划的挺好,可偏偏陈息不按照他们规划的来。 三日后。 陈息5000骑出现在镇东浦外围,与陈一展匯合。 “爹,这是镇东浦地图。” 陈息展开观瞧,这地图是寒龙军队员,亲手绘製的。 上面清晰標註地形地势,以及太上教大致兵力。 镇东浦县城,约5000守军。 镇东浦港,约3000守军。 镇东浦造船厂,约1000守军。 算了算,差不多万人。 陈息看完,立即下达指令。 叶明霽突袭港口,陈一展率千骑突袭造船厂。 放溃兵入镇东浦县城。 然后再一窝端。 这次突袭没有选在晚上,而是白天硬来。 就是让他们跑,故意留出镇东浦县城方向给他们。 午时刚过,港口守军刚吃过饭,正在打盹呢。 叶明霽4000骑动了。 “冲!” 骑兵驰骋,溅起沙尘漫天。 见大批骑兵衝锋过来,太上教守军全都懵逼了。 镇东浦港,是高丽半岛最南方,这里怎么会出现骑兵? 番队长暗道不好,刚拔出刀指挥抵抗时。 叶明霽已经衝到近前。 “噗——” 三尖枪贯喉而过,一颗完整的头颅,被血压冲得老高。 “不想死的,跪地投降!” 单枪匹马横衝直撞开路,身后4000骑开始收割人头。 这仗,太上教步兵根本没法打。 只消两刻钟,营盘被踏个稀巴烂。 俘虏近千倭寇与大批奴隶。 溃逃的步兵並没有追击,放他们到镇东浦县城。 叶明霽占住港口同时,陈一展已经控制住造船厂,俘虏一眾工匠和大批奴隶。 寒龙军一刻不停,换上倭寇服装,跟隨溃兵逃到镇东浦城。 县城內。 千叶梟彦听到港口沦陷消息,嚇了一大跳: “纳尼?” “港口被安北侯侵占了?” “是......是的千叶大人,港口和船厂,同时被安北侯骑兵突袭,已经落入敌军之手。” 侥倖逃回来一名番队长,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千叶梟彦一刀砍杀那名番队长,立即组织人手防御,同时向神照传递消息。 安北侯出现在镇东浦港口,圣主大人速派援军支援。 消息传到天山,神照大惊失色。 怪不得对釜郡围而不攻,原来绕到了这里。 神照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好狡猾的安北侯,下令: “调集附近所有能动用的兵力,立即夺回港口。” “嗨!” 港口可万万不能失守。 自己就这一条退路,就算战败,也能通过港口也能回到本土。 现在落入敌手,自己就孤立无援了。 一提到援军,神照心中大感不安。 赵慕白已经回去向肃王求援,港口在这个时间易主,后果可想而知。 援军在海上靠不了岸,只能打道回府。 对自己致命性打击。 神照在殿中来回踱步,一双碧瞳闪烁,实在没办法了。 安北侯这一步棋,正打在自己七寸上。 同一时间,陈息在岸边查验。 缴获100多艘帆船,倭寇的,大御的,都有。 看了看这些帆船,陈息咧咧嘴。 工艺太落后了,压根没看上。 如今造船厂捏在自己手里,想造点先进帆船,只是时间问题。 命人將船舱里,装满黑火油。 这些黑火油,都是从草原採集的石油。 此次行军,带了不少。 正好用得上。 全都布置好了,立即撤出港口,到附近隱蔽起来。 神照得知港口失守,定然派大军前来。 自己骑兵守港口? 开什么玩笑。 这次小爷,教你怎么玩火。 第296章 神照的退路 5000骑兵隱匿在附近,寒龙军队员在造船厂看押俘虏奴隶。 等太上教大军,浩浩荡荡衝来时。 全体愣住。 一个人没有。 是情报显示错误吗? 这里不是被安北侯占领了吗? 一定是他怕了,知道守不住,提前逃了。 懦弱的傢伙。 先不管了。 神照大人有令,必须占住港口,不给安北侯可趁之机。 大军全部驻扎下来,等待圣主下一步命令。 他们以为安北侯逃了呢,可叶明霽骑兵出现了。 见黑压压一片倭寇原地驻扎,叶明霽嘴角泛起冷笑。 命骑兵將马耳堵住,弩箭绑上轰天雷,边衝锋边射。 5000骑横向衝锋,留出弩箭射击距离。 “嗖嗖嗖——” 轰天雷在人群中炸开。 “轰轰轰——” 残肢断臂横飞,炸的倭寇嚎叫不止。 “纳尼,这是什么东西?” “敌军一定动了法术。” “快快快散开,不要集中一起。” 他们想散开,可背靠大海,面前是射著轰天雷的骑兵。 不跟你直接对战,绕著圈的射雷。 只两轮衝锋,倭寇损失大半,被炸的晕头转向。 人家根本不给你近身机会,想拼命都找不到人。 这仗怎么打? 几名番队长同时下令: “快上船,驶出港口。” “嗨!” 如今只有这一个办法,不然在岸上,全部沦为活靶子。 先上船再说,等圣主再派来援军,两面夹击。 就不信这支孤军,有源源不断的武器供应。 有了番队长指挥,倭寇全部往船上跑。 上船后,想拉动风帆逃离。 可这里被陈息做了手脚,桅杆拉断了,也拉不过来。 “纳尼,这是什么情况?” 见他们中计,陈息眼放精光。 几轮轰天雷下来,自己弹药也不多了。 珍贵的轰天雷,不可能都用在他们身上。 提前安排箭法好的士兵,大部队掩护著,衝到岸边。 “嗖嗖嗖——” 火箭齐射帆船。 “腾腾腾——” 黑油火箭射在木製帆船上,立即燃起大火。 “八嘎,快灭火。” 100多艘帆船,同时乱了起来。 想取水灭火,可一露头就被骑兵射死,根本不给他们机会。 火势越来越大...... “轰——” 一艘帆船中的黑火油炸了,火光冲天,船体瞬间炸穿。 喷溅火雨落在附近船上,再增火势。 “轰轰轰——” 短短几息时间,帆船全部殉爆。 热浪袭脸。 叶明霽指挥骑兵后退。 望著岸边100多艘火船,无数倭寇被烧的哀嚎不断。 即便见惯了大场面的骑兵队员,也忍不住心中狂震。 侯爷研究的黑火油,太逆天了啊。 100多艘船,少说也有2万倭寇,就这么没了? 加上刚才被轰天雷炸死的。 这场战役,己方没损失一人一骑,全歼倭寇至少4万。 这种战绩,说到哪里能有人信? 够吹一辈子的。 大火足足烧了一个时辰,倭寇连同帆船,同时化为灰烬。 都不用打扫战场。 留下2000骑驻守港口,立即出发镇东浦县城。 寒龙军传来消息,已成功混入县城。 约定今晚午夜,打开城门,里应外合。 3000骑一刻不停出发,抵达县城外围时,天彻底黑了下来。 吃了乾粮原地休息。 午夜。 几道巨响过后,城內刺眼白光乍起,寒龙军队员四处搞破坏。 闪光雷嗷嗷扔,连城主府都没能倖免。 “啊啊啊,我的眼睛。” 城门口大乱,寒龙军队员控制住城门: “咯吱吱——” 城门大开同时,叶明霽引兵衝锋。 “全杀,一个不留!” “冲冲冲!” 骑兵入城,配合寒龙军製造混乱。 没多久便占据主街道。 將身上轰天雷,全部丟出去。 狂轰滥炸。 炸的倭寇鬼哭神嚎。 城內原本只有5000守军,接收了一些溃兵,也不足7000人。 面对武装到牙齿的叶明霽3000骑,只抵抗了不到半个时辰,全军覆没。 攻下县城,陈一展已活捉千叶梟彦。 五大绑跪在地上。 陈息饶有兴致看著他: “说说,天山上的地形,还有人员配置。” 千叶梟彦刚才想要自尽,可被闪光雷闪了眼,没反应过来呢,便被制住。 此刻面对陈息审问,不屑一顾,歪头向一边,连话都不说。 陈息见他这副样子,笑了。 跟小爷硬气是吧,等等別后悔。 这次不用乾爹吩咐,陈一展立即动手。 套路他都熟,正好拿他练练: “爹,这次让我来试试。” 陈息正有此意呢,凡事都自己做,什么时候才能练出来。 “好,去吧!” “嘿嘿,谢谢爹!” 有了乾爹允许,拖著千叶梟彦就走。 后者没当回事,听两人对话,好像要对自己用刑。 冷哼一声: “安北侯阁下,我奉劝你一句,不要与圣主大人为敌,否则人神共诛。” 陈息哈哈大笑,死到临头还嘴硬呢。 摆摆手,懒得跟他多说一句。 不要与圣主为敌? 小爷急眼,连你们大和皇都给宰了。 圣主算个屁。 “砰——” 陈一展见他还敢和爹顶嘴,一脚踩在膝盖上,二胡不说拖著就走。 处理完这边,立即给丹习涅和李月恩传信。 命丹习涅放弃围城,立即朝镇东浦进发。 让李月恩的高丽军队接替草原骑兵,困住釜郡,並將城內大量桐油的事告诉她。 围而不攻就可以了。 自己攻下镇东浦县城,將所有注意力都投入到天山上。 派出寒龙军侦察,將路线摸清。 天亮。 天山大殿中。 神照坐在龙床上,脸色苍白如纸。 安北侯全歼自己4万大军,还攻陷了镇东浦县城,千叶梟彦生死未知。 这道消息如雷灌顶,脑袋嗡嗡的,久久回不过神。 完了,一切都完了。 如今手里无兵可用。 偌大的天山上,只有区区几千守军,根本对抗不过安北侯。 且退路还被封死了。 神照自打进驻高丽以来,还是第一次面临如此危机。 “可恶的安北侯!” 一把捏碎茶杯,鲜血顺著指缝流下也浑然不觉。 碧瞳闪了闪,被困天山上不是办法。 立即发消息,召回忍殿所有成员。 安北侯对釜郡围而不攻,定然看出那里是陷阱。 如今忍殿成员在里面,发挥不出作用。 索性直接召回。 港口和造船厂被占,令他如芒在背。 如今只剩一条退路可走。 那就是另一座隱秘港口。 里面的宝船,应该快完工了。 这本是他的秘密基地,只有太上教少数高层知道。 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想动用宝船的。 因为一旦暴露,肃王就会有警觉。 自己从海上突袭大御的计划,就要泡汤。 如今被陈息逼的,不得不暴露实力了。 “可恶!” 神照深吸一口气,心里对陈息的恨意,已达顶点。 等回到本土,联合几个家族力量。 捲土重来时。 就是你安北侯的死期! 第297章 机会来了 隼目鬼切收到神照消息,明白了圣主大人意思。 镇东浦失守,大后方彻底落入安北侯手中,对太上教是致命打击。 看来圣主大人,要动用底牌撤回本土了。 信中特意强调,临走时將釜郡烧掉,不留给安北侯一丝一毫。 立即召集部下,留下20忍者烧城,今晚偷偷潜出去。 收到命令,城內大批忍者集结城主府,引起小蝎子这支寒龙军注意。 眼珠子转了转,感觉情况不对。 他们要跑。 事发突然,通知侯爷来不及了,立即做出应对。 这么好的一座郡县,烧掉实在太可惜了。 且上次的三座郡县,高丽国王都送给侯爷了。 那么这座,应该也会的。 小蝎子很聪明,立即开展应对方法。 午夜。 隼目鬼切带著手下200余,全副武装忍者,偷偷摸摸出城。 他们刚走,身后几名寒龙军队员立即跟上。 小蝎子下达了命令,必须跟住他们,时刻报告方位。 等他们走远后,留在城內的忍者开始动手。 点燃火箭,就要射击桐油桶。 “噗噗噗——” 火箭还没射出去呢,身上被连弩射成了筛子。 20名忍者,被早就埋伏好的寒龙军,无声无息间干掉了。 確保城內再火灾威胁后,传消息给李月恩。 忍殿撤离,釜郡已然一座空城。 请国师攻城接手城防。 李月恩得到消息后,立即指挥大军攻城。 侯爷寒龙军传来的消息,错不了一点。 驻守在城头的奴隶,发现身旁监军没了,哪里还有心思抵抗。 开门投降。 “侯爷夫人,快调给我骑兵,跟上那批忍者。” 见到李月恩,小蝎子一张嘴就是侯夫人。 別人不敢这么称呼,不代表他不敢。 这货天不怕地不怕。 这一声侯夫人叫的,李月恩小脸一下子就红了。 这事都传开了么。 叫的人家怪不好意思的。 不过这小子管本夫人借骑兵,也不是轻易就借的: “3万骑兵够不够,不够的话,我从......” 小蝎子嘿嘿一笑: “用不了那么多的夫人,给我1000精骑便可,我要立即跟上那批忍者,探查行踪。” “好。” 李月恩知道事出紧急,立即调来1000精骑交予小蝎子,后者嘴甜,感谢了夫人后,一刻不停出发。 出了釜郡,按照寒龙军留下的记號行军,同时传消息给陈息: “发现大批忍者出釜郡,朝南部海岸行进,目的不详。” 等收到消息时,已是中午时分。 瞧著小蝎子標出忍者撤离的方向,陈息眉头皱了皱。 200余忍者,这是往海边跑? 可地图上显示,那边只是一片海岸,並没什么特別啊。 他们去那干啥? 就在陈息疑惑间,负责探查天山的寒龙军队员,传来消息。 太上教一股小部队下山,寒龙军与其交手一轮,对方实力很强悍。 等到近前探查时,那批小部队已从一处密道逃脱,並损毁密道入口,需要一定时间修復。 两个消息几乎同时传来,令陈息感觉到不寻常。 自己与太上教作战多次,还是第一次遇到200多忍者同时出动,这应该是忍殿的全部人手。 而且天山上下来的小部队,能被寒龙军称之为战斗力强悍的,只能是神照的亲卫。 將两个消息串联起来,立即想明白了。 神照要跑。 而且目的地,就是忍殿去的方向。 立即带著叶明霽与陈一展,去抓神照。 小蝎子带来1000高丽骑兵,这边还有寒龙军加持。 实力碾压对方。 两人立即出发,一刻不停。 陈息敏锐感觉到,神照还有一处能出海的港口。 不然他不会这么著急的跑。 看来天山上没什么兵可用,神照选择逃跑了。 丹习涅的草原骑兵,按照行程下午就该到了。 先困著天山再说。 以神照做事的果决程度,釜郡都想一把火烧了,这天山不可能白白留给自己。 一切都要谨慎为主。 损失一个草原骑兵,他就要赔20两银子。 这可不是小数目。 好不容易攒下点家当,可不能全赔了进去。 时刻保持与小蝎子联繫,下午时分两军匯合。 “侯爷,前方5里进山,队员们正在探路,咱们怎么做?” 望著忍者消失方向,陈息眯了眯眼,做出一个大胆决定。 寒龙军全部压上,淌也给我淌出条路来。 1000骑兵下马跟进。 对方只有几百忍者和神照亲卫。 人数上我方占优势。 有了寒龙军开路,大部队跟著进山。 路上没遇到什么大型陷阱,少数的几个暗哨在寒龙军眼里。 形同虚设。 不到半个时辰,大部队走出山林,眼前是一片开阔地。 开阔地尽头,一座大型船坞出现在眼前。 门口有几个武士把守,时不时从里面传来工匠敲击声。 这一座船坞,出现在眾人视野里。 全部愣住。 路上时,大家已经看过地图。 在高丽绘製的地图中,这里原本是一处布满礁石的海岸。 可眼前...... 陈息皱了皱眉,神照在这里修建一座大型船坞,绝对是作为后手使用。 就是不知道,里面藏著什么船只呢。 不过从规模来看,肯定小不了。 来都来了,哪有不抢之理。 这座船坞,他看上了。 唤来陈一展,轻声吩咐: “將守门的几个武士做掉,再设法潜入船坞內部,看看敌军什么布置。” “尤其注意对方200多忍者,还有神照的亲卫。” “这些人是他手下最强战力,万万不可大意。” 陈一展嘿嘿一笑: “放心吧爹。” “孩儿早就想会会这帮忍者了。” 想到这里,他眼神一寒。 上次在鹿郡驛馆呢,太上教忍者当著他的跑了。 心中始终有个节。 正好趁这个机会,將他们忍殿一窝端了。 有了林平与小蝎子製作的新式武器,他有著绝对信心,碾压忍殿。 得令后,陈一展带著小蝎子,与一眾寒龙军队员商议偷袭计划。 由於开阔地很宽敞,根本隱匿不住身形。 只能找机会抓舌头,换上他们服装混进去。 那样做的话,会很浪费时间。 但是没办法了。 硬著头皮也得上。 就在他们计划完成时,树林另一侧。 几名忍者冒出头来,身后出现一支队伍。 身穿一身皂白纱裙的神照,在人群中格外扎眼。 出了树林,碧瞳四下扫了扫,两片黑唇轻启,在忍者耳边说了什么。 后者立即点头,一摆手。 十名高阶忍者四下散开,看行动方向,应该是加强外围眼线。 此刻。 陈息1000多人正隱匿在树立另一侧,將忍者的举动,一丝不落看在眼里。 陈一展眼睛发亮。 正好用这10名高阶忍者的服饰,潜入其中。 他的想法,与陈息不谋而合。 同时露出坏笑。 机会来了。 第298章 小蝎子的大招 陈一展亲自带队行动,与队员们对了个眼神,几个闪身间便消失在树林中。 叶明霽有些担心,对方是10名高阶忍者,洞察力非比寻常,陈一展能不能搞定? “妹夫,您的这位公子行么?” “不行我上吧。” 陈息白了他一眼,术业有专攻。 陈一展可能硬碰硬打不过你,但论起特种作战。 10个叶明霽也赶不上他。 这点活若是干不好,自己可白教了这么久。 “等著便是。” 这语气一出来,叶明霽撇撇嘴。 妹夫肯定以为,自己瞧不起陈一展能力。 想解释两句,自己不是那个意思。 可被陈息打住,一根手指竖在唇间: “嘘......” “快来了。” 叶明霽一愣,啥就快来了? 还没反应过来呢,远处一道轻嗯声响起,隱约有条人影晃过。 紧接著,又是几道轻嗯声接连响起。 盏茶间,陈一展一行人再次回来復命时,身上已经穿著那10名高阶忍者的衣服。 “爹,全部搞定。” 一边向陈息匯报消息,一边將装备往身上佩戴。 毒气弹,闪光雷,轰天雷...... 叶明霽懵逼了,这么快就完事了? 那可是10名高阶忍者啊,如果战马上对战,自己有绝对信心1vs10。 可这里是树林,视线昏暗。 那些忍者身上,各种古怪东西层出不穷。 防不胜防啊。 可陈一展竟带著人,盏茶间全部將他们拿下了。 那些忍者,甚至连一点反击都没有。 这...... 他不知道的是,自从策反了太上教忍者,陈一展知晓了他们全部忍术。 单独开堂课,为队员们讲解应对之法。 忍者在他们面前,跟透明的差不多。 毫无秘密可言。 再看小蝎子,身上鼓鼓囊囊,將近期调配的毒粉,一股脑全带上了。 侯爷在场,我小蝎子一定要在侯爷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將解药,提前给陈一展等人服下: “展爷,一会瞧著我点,我给他们来个大的。” “你们事先服下解药,没问题的。” 他虽加入寒龙军不久,但人人都知道这小子不好惹。 一身的毒物,防不胜防。 接过解药赶紧服下,没有一个犹豫的。 没办法啊。 这小子毒名在外,谁敢招惹? 恨不得离他远远的。 10人服了解药,在陈一展带领下,从几个方向,大摇大摆走出树林。 守门武士见到他们出现,立即低头行礼: “大人!” 这些都是圣主亲卫,哪里是他们这种身份敢招惹的。 姿態放得极其卑微。 陈一展摆摆手: “机灵点的干活,不要吵到圣主大人休息。” “嗨!” 陈一展满意点点头,引著小蝎子等人进了內营。 四下扫了扫。 岸边一座大型船坞矗立,周围几处兵营,和奴隶们休息的低矮木屋。 正前方一座像样的木质建筑,应该是这里的指挥部。 此刻指挥部內静悄悄的。 陈一展与小蝎子他们几个,使了个眼神。 队伍立即散於各处,装作巡视样子。 小蝎子混入进来,四周观察一下,立即往外围游走,时不时丟些药粉在地上。 陈一展径直走向指挥部。 立在门侧,向里面听了听。 一点动静都没有。 神照既然已经来了,而指挥部里还没有人。 那么他,一定去了船坞。 陈一展笑笑,不在屋內更好。 里面万一有暗道,抓你还要费些功夫。 现在。 就在院子里干! 外面还有乾爹1000人呢,不信你能跑了。 陈一展溜溜达达,等了足足半个时辰,船坞大门敞开。 神照在几个亲卫护卫下,从船坞走了出来。 透过大门缝隙,陈一展眼睛一亮。 他已经看到船坞內,一艘巨型船只矗立在那。 不少工匠在上面安装著什么。 马上要完工的样子。 臥槽。 这艘船,这么大的么。 比镇东浦港的船只,大了10倍不止。 望著眼前巨船,陈一展心跳都加速了。 乾爹一定喜欢。 这货见了神照不躲,反而迎上前去。 他戴著忍者的面具,但身材高大,刚才守门武士没见过神照亲卫,还以为圣主大人身边的,都是这种高大身材呢。 可神照不一样啊。 陈一展穿的是高阶忍者服,他印象中,可没这么高大的忍者,护卫在自己身边。 心中警铃大作。 没等陈一展到近前呢,便被亲卫拦下: “暗番?” 陈一展一把扯开面巾,嘿嘿笑著,露出一口大白牙: “你爷爷!” 说话间,双刀已经抽了出来。 “唰唰——” 见对方突然出手,亲卫瞬间將神照护住,武士刀与陈一展互砍起来。 圣主遇袭,周围大批武士围拢过来,將陈一展死死围在中间。 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都聚过来吧,越多越好。 见陈一展的身手,神照根本不用猜,一定是安北侯的人。 其他人谁敢深入到这里。 恨恨一咬牙。 该死的安北侯。 没完了吧。 他的人既然能出现在这里,自己行踪显然已经暴露了。 以安北侯的手段,必然还有援军。 指挥亲卫拦住陈一展,自己则向船坞退去。 可他刚跑没多远,大营四周,同时冒起刺鼻的烟。 白的,黄的,蓝的...... 各种顏色毒烟参杂在一起,煞是好看。 可没人有心情欣赏五顏六色的烟,全部呛得直咳嗽。 “咳咳咳——” 咳出来,再次吸入一口,眼前顿时黑了下来,天旋地转。 “八嘎,烟尘有毒,快散......” 一名亲卫话还没说完呢,一头栽倒在地。 “扑通扑通......” 亲卫接连倒下,那些前来支援的武士也有一部分被毒烟燻倒。 身后大量毒烟生气,神照气得咬牙切齿。 他岂能不知,这是安北侯的手段。 连忙掩住口鼻,只留一双碧瞳在外面,在亲卫掩护下,拼命往船坞里面跑。 陈一展一直紧盯神照方位,可小蝎子的毒烟,实在太呛了。 他虽服了解压,但也受不了。 眼前七色毒烟瀰漫,失了神照方位: “咳咳——” 呛的实在太难受,连忙朝一旁退去。 自己的任务完成,接下来便是寒龙军出手了。 其余9名队员,见神照往船坞中退去,全部现出身形。 手中毒气弹,闪光雷,轰天雷,齐齐扔向神照位置。 这次看你往哪跑。 ps:最近吹冷气生病了,感冒十分严重,明天需要到医院掛水,断更一天。 希望各读者大大理解一下。 等病好了,一定暴更! 小张请罪! 第299章 烧帆 “八嘎,用身体护住圣主大人。” 神照身边的护卫,都知道这东西的危险。 奈何各种雷同时掷来,根本没有躲避之处。 只能肉身为神照挡雷: “砰砰砰——” 闪光雷被亲卫身体挡住强光,並未大面积致盲。 而后面的毒气弹和轰天雷,直接將他们撕成碎片。 有了亲卫肉体挡护,神照掩住口鼻脚步加快向船坞內奔逃。 营外大批武士,在漫天毒烟下,大片大片倒下,想要救援已来不及。 小蝎子的毒烟,不仅毒倒了大批太上教武士,也阻挡了寒龙军视线。 神照在亲卫拼死保护下,跑进船坞,將厚实的大门关闭。 拦上一道又一道门閂! 此刻船坞內,还有很多工匠和奴隶在做工。 听到外面响声,工匠,奴隶全部停止工作,呆愣愣不知所措。 神照一把抓过领头工匠,语气焦急: “放下手头工作,立即將宝船开出去。” 那名工匠都傻了: “圣......圣主大人,船上还有好多组件没有安装......”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话还没说完呢,脖颈被神照狠狠扼住: “这是命令,本座让你现在就將宝船拉出去。” 这艘船他刚刚查验完。 还没下水多久,正在船坞中舾装调试组件呢。 按照预计,还有5日才能彻底完工。 可现在来不及了。 安北侯的军队就在外面,船坞大门虽然坚固,但也撑不了多一会。 只要让他攻进来,所有人都要交代这里。 “是......是的圣主大人。” 结合外面慌乱,工匠此时才反应过来。 原来有敌军攻入,怪不得常年在天山的圣主,今日突然到这里。 顾不上安装组件,立即指挥: “快快快,將宝船拉出去。” 船坞內无风,只能用人力將帆船拉出船坞,直通海岸。 亲卫们抽刀命令奴隶: “全给我上,不然死啦死啦的。” 这些奴隶,多半是从群岛押过来的,只有少数高丽百姓。 神照亲卫凶神恶煞,根本不將奴隶当人。 他们怕极了,为了保命,立即拉动宝船,向海上拖去。 “咯吱吱,咯吱吱——” 宝船才下水没几天,还有好多组件没有安装,但此刻已经不重要了。 只有將宝船拉到海上,才能將风帆扬起来。 那时,任谁来都追不上了。 神照带著一眾亲卫,手忙脚乱登船,下面少数武士监督奴隶,缓缓拉船向海边。 外面。 小蝎子的毒烟散尽,陈息立即带人衝杀过来。 几乎没有战斗,跨过满地的倭寇尸体,一路衝到船坞大门。 听见里面咯吱声,陈息暗叫不好。 这是拉动大型船只声音。 神照要跑。 望著眼前巨大的船坞门,急坏了。 这边没有撬门器具,指望人力硬来,时间上肯定来不及。 “一展,寒龙军身上还有多少轰天雷?” 陈一展立即將轰天雷集齐,只剩8颗了。 “爹,只有这些了。” 將八颗轰天雷递到乾爹手中,陈息看了看厚实的大门,眉头紧皱。 数量太少,肯定轰不开了。 立即命人到树林砍树,越粗壮越好。 “是!” 叶明霽跑的最快,找到树林边缘最粗壮大树,拿起战刀便砍。 找不到锯子,只能使用蛮力。 等到陈息跑来时,叶明霽已经砍十几刀了。 陈息一咧嘴,按照你这速度,砍完树,神照都跑回倭寇岛上了。 “让开!” 二话不说,將八枚轰天雷绑在大树上,一拉引环: “跑!” 两人连滚带爬,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轰——” 八枚轰天雷齐响。 “卡嚓嚓——” 大树应声而断。 大树一倒,根本不用陈息吩咐,大家都知道怎么做了。 1000高丽军一哄而上,齐齐砍断树枝。 一较力,抱起10米多长的树干,冲向船坞大门。 “冲啊!” 这就是最原始的人力衝车。 硬干! “鐺——” 30多人抱著10米大树撞击船坞门,只一轮衝撞,反弹力將眾人震的人仰马翻。 立即再换30人上来。 如此反覆。 船坞大门一点点鬆动,里面的神照听到响声。 一双碧瞳泛著寒光。 安北侯。 真是穷追不捨啊。 你等我等著。 等本座回到本土,再次捲土重来时,神仙也救不了你。 他在高丽经营多年,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实在心不甘。 品质极高的铜矿,还有大片的林场...... 这些资源都是稀缺的资源,自己眼看就要將高丽全境蚕食了,偏偏你来找麻烦。 深吸一口气,就算再不甘心,也只能灰溜溜逃走。 “加快速度!” “嗨!” 亲卫和武士,同样听到撞击声,抽出鞭子甩在奴隶身上: “啪啪啪——” “统统使全力的干活!” 皮鞭抽在身上,奴隶们惨嚎不断。 该死的武士,马上都要跑了,还不忘欺负人。 也就是身上没武器,不然他们都有反抗的心了。 但为了活命,只能使出十二分力气拉动。 “咯吱吱,咯吱吱——” 奴隶使出全力,速度立即快了不少,船身已经拉出船坞,马上就要入海。 就在此时。 “咣啷——” 船坞大门应声而碎,陈一展率领寒龙军,第一个冲了进来。 见到大船马上入海,一个个急坏了。 疯狂冲向宝船。 神照见大门被撞破,还有大批军队向宝船衝来,急的大喊: “快快堵住他们。” “嗨!” 亲卫眼神决然,是时候效忠圣主大人了: “八嘎,保护圣主大人!” 抽出武士刀,明知是死,也带著人冲了上去。 陈一展,叶明霽,俩人冲的最猛。 见到亲卫向自己衝来,嘴角泛起冷笑。 两人的武艺不用多说,面对几十亲卫根本没放在眼里。 陈一展双唐刀,叶明霽步战也用三尖枪,两人冲得最快,如虎入羊群。 一边刀刀见血,一边大开大合。 陈一展早就想找叶明霽切磋,可奈何没有机会。 如今並肩作战,更是一个不服一个。 身后寒龙军与1000高丽军队,刚衝到近前,两人已经撕开一道口子。 面对神照最强亲卫,两人砍瓜切菜。 有两尊杀神顶在前面,后续部队一窝蜂而上,绕过两人直扑神照宝船。 必须要將宝船拦下来。 大批奴隶见安北侯部队杀来,全都顾著逃命,还拉个屁的船啊。 武士连砍几个逃走的奴隶,但也阻止不了溃逃。 最后心一横,亲自为圣主大人拉船。 “为圣主大人效忠!” 就在寒龙军队员追来时,宝船在武士拼死拉动下,成功入海。 船上工匠已经將风帆降下,调整方向启动时。 叶明霽,陈一展杀到。 望著马上开工的宝船,叶明霽將背后大弓抽出。 搭上一支黑火油箭,点火弯弓一气呵成。 双眼微眯瞄向刚降下来的风帆。 你不是降帆么。 我给你烧了,看你怎么跑。 第300章 復仇 “嗖——” 叶明霽百步之外,基本没什么拋物线,一箭射中宝船桅杆。 黑火油喷射而出,瞬间引燃这条桅杆。 帆布上喷溅火星,统统燃了起来。 “八嘎,快灭火!” 宝船一边缓慢行驶,亲卫武士们一边打水灭火。 寒龙军到位,拿出连弩要掛燃烧弹,立即被陈息制止: “射人,不要烧船。” 刚跟著部队跑来的陈息,望著这么一艘巨大宝船,眼馋的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这傢伙的个头,用现在的吨位计算,排水量应该上千吨了。 真是想不到啊。 神照还给小爷一个,意外之喜。 总之无论如何,这艘船必须是我的。 谁都不能破坏。 侯爷法令,寒龙军放弃燃烧弹,符合连弩嗖嗖嗖射个不停。 宝船风帆烧著,虽速度减缓,但还在往远处飘著。 陈息急的不行,海边风大,连弩失了准头,根本射不中倭寇。 这可怎么办? 旁边停泊有小船,但面对那艘巨大的宝船,根本不是对手。 人家在上,我们在下,首先射程不占优势,就算追上了也是被动挨打的局面。 再一个,人家船大,可以有足够空间躲避。 而我们船小,连躲避空间都没有。 不行,寒龙军刚刚组建完成,绝对不能用人填。 宝船没了可以再建,人没了就真的没了。 就在他忍著不甘心,打算放过神照时,陈一展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 “快快登船,追上他们。” 知道乾爹不忍寒龙军有伤亡,但他不一样。 从乾爹看那艘宝船的眼神中,就知道乾爹喜欢极了。 都打到这个份上了,敌军头目就在船上,岂能放过为兄弟袍泽报仇的机会。 一起並肩战斗的战友,被太上教差点全歼。 好多弟兄的尸身都找不到,只能埋下衣冠冢。 这笔仇,在陈一展心中,比任何人都强烈。 那些弟兄,都是他带起来的,情同手足。 如今仇敌就在眼前,无论如何都要试一下。 “都带上绳索鉤子,追上了强行登船,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陈一展一改往日嬉皮笑脸,此刻眼珠子都红了。 绝不能让神照跑了。 他一边指挥队员们登船,一边將船坞里的绳索,鉤子等物收集。 眼中全是復仇火焰。 见陈一展已经开始有动作,叶明霽心中暗暗点头。 这小伙子不错。 不光武艺出色,更重要有血性,上次一次寒龙左军,差点全军覆没,他可是看在眼里。 如此又是九死一生局面,这小子冒著生命危险,也要为战友復仇。 就冲这份情谊,適合做我叶明霽的兄弟。 大白牙露出来,哈哈一笑: “小展,我也要为弟兄们报仇。” “不嫌弃的话,带著我一个。” 叶明霽拍了拍胸脯子,眼里全是对陈一展的讚赏。 要知道,他原来在叶家军,当之无愧的第一猛將。 並不是因为叶臻的关係,而是真刀真枪打上来的。 能让他看上人,整个天下也没有几个。 今天,他对陈一展可是真心实意佩服。 小小年纪,武艺高超做事心思縝密,而且骨子里的血性,都要溢出来了。 陈一展心急如焚,没心思带他,冲叶明霽撇撇嘴: “叶將军可別拖我们寒龙军后腿,虽说你马上功夫不错,可船上......” 话没说完,后面自己想。 叶明霽听得一愣,咋地,这小子瞧不起我? 眼珠子瞪得溜圆: “你小子咋回事,欠揍直说。” 陈一展白了他一眼: “带上你也不是不可以。” 一边往腰上捆绳子,一边跳在船上,冲他扬了扬脖子: “待会登船,你杀的比我多,给你个挑战我的机会。” 叶明霽眼珠子都气得不会动了。 咋地? 我没听错吧? 这小子让我挑战他? 哎臥槽,我这暴脾气。 纵身一跃船头,瞧著陈一展欠揍的表情,强行忍住揍他一顿衝动: “行,希望你说到做到!” 这货彻底上头了,长这么大,还没人敢与自己这么说话。 成名之前不讲。 就成名之后,哪个敢自己比划比划? 借他们10个胆子。 但今天可算开了眼界。 你若不是妹夫乾儿子,现在就揍死你。 陈一展见他中计,心里都乐开了。 又得一员恐怖战力。 待会让他先上,他虎b,他抗揍。 有道云:谁猛谁先上,死道友不死贫道。 心里这般想著,脸上表情不变: “我肯定说到做到,就是不知叶將军能不能做到。” 这一句话,懟的叶明霽火气腾腾的,从天灵盖往外冒。 他好像看走眼了。 刚才就不该夸他。 喷著粗气盯著陈一展,再看看刚反应过来的陈息: “妹夫,你儿子挑衅我,待会我自杀敌100,为我作证!” 陈息刚才在脑中想怎么能用最小代价,拦住神照宝船呢。 没想到,趁自己想办法功夫,这俩货懟上了? “赶紧给我上来,放弃追赶!” 话才说到一半,陈一展一行10艘小船,同时启动。 远处。 宝船风帆还在燃著,船上工匠已经扑灭桅杆上的火,同时櫓桨齐动。 只等风帆燃尽,便可以换帆了。 船上有备用帆布,只要桅杆无事,便能无限续航。 现在火已经扑灭,船只驶出船坞。 就在神照以为逃出生天时。 远处10个小黑点,两边泛起银白浪,正在快速接近宝船。 神照立於船尾,望著10艘小破船向自己宝船划来。 气得眉毛都立了起来。 这安北侯,是属疯狗的么? 本座在高丽地盘都放弃了,你还咬著不放。 望了望远方港口,只有这10艘小船孤军袭来。 指挥宝船放缓速度。 同时命令所有武士,忍者,全部聚在自己身边。 “听令!” “嗨!” 一指10艘还在疯狂追赶自己的小船,嘴角泛起冷笑。 既然安北侯紧咬不放,本座也不是吃素的: “全杀了!” “嗨!” 纷纷抽出长弓,只能10船靠近,立即射程马蜂窝。 正在追赶的陈一展,早料到他们这一手。 上船时搬来不少木板作为盾牌。 “全速划行!” 他带著几个盾牌收,挡在最前面,手中复合弩拉开。 来吧。 为死去的弟兄们。 復仇! 第301章 神照逃亡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已经进入宝船射程之內。 “嗖嗖嗖——” 密集箭雨射来: “鐺鐺鐺——” 寒龙军队员,一边用木板格挡,一边疯狂划桨。 20米,10米...... 透过木板缝隙,已经看到宝船上,有工匠拿出新的帆布,顺著桅杆向上升起。 不好,还要加快速度。 不然等他们扬起了帆,神仙来了也追不上。 陈一展急坏了,现在距离还不够,无法甩鉤子到船上。 “加快速度,再加快!” 陈一展扯著嗓子喊,宝船就在眼前,这时候让他们跑了,可亏大了。 队员们知道紧急,双目都要喷出火来,手臂青筋暴起,用出十二分力气划动船桨。 再近些,再近些。 宝船上射出羽箭不停,就在陈一展觉得距离够了时,大喝一声: “为我挡箭!” 想抓住身后鉤子向船上甩,可一把抓了空。 猛然后头,叶明霽已经將鉤子抡起来了。 转了四五圈: “嗖!” “鐺——” 正抓在宝船船帮上,向怀里拽了拽,鉤子吃上力了。 陈一展反应最快,连弩不停向船上激射: “弟兄们,为叶將军掩护。” “好的展爷!” 队员全部站起,连弩嗖嗖嗖射向上面。 什么危险不危险的,不重要了。 这个时候,一旦让他们卸下鉤子,再也没机会追上了。 宝船上的武士,见鉤子鉤在船帮,第一时间来卸鉤。 可紧接著就是无数弩箭射来,先跑来的几人,立即被射成箭猪。 “八嘎——” “快快快还击。” “不能让他们上船。” 倭寇也是拼了,刚才还在找掩体互射,现在显然不行了。 一旦被他们上船,己方可拼不过对面。 通过几场战斗,他们认清了现实。 安北侯军队战斗力,有目共睹。 而且眼前这10船,更是精锐中的精锐。 咬著牙起身,羽箭疯狂射向10船。 “噗噗噗——” 双方拼了命互射,箭头射进皮肉声,不绝於耳。 倭寇占据地形优势,居高临下。 寒龙军占据武器优势,连弩力道大,射速快,即便以下击上,也能强行压制对面。 叶明霽趁这个功夫,双手抓住著鉤子锁链,大喝一声: “起!” 纵身一跃,在距离五六米的情况下,硬生生跳了出去。 “鐺——” 身子反弹在宝船船身上,手中一刻不停向上攀爬。 见到叶明霽过去了,陈一展再次大喝: “不惜一切代价,为叶將军掩护。” 双目喷出火来,这种时刻,根本没有伤亡可言。 “嗖嗖嗖嗖——” 身边寒龙军队员,中箭不下战场,连弩射完一轮又一轮。 这种近距离贴脸互射,双方没有任何招式可言。 以命搏命。 看谁狠得过谁。 双方不断中箭,不断有人倒下。 叶明霽疯狂向上攀爬,在寒龙军队员捨命掩护下,终於登顶。 双手伏在船帮双脚用力一蹬: “你爷爷来也!” 跳到船上那一刻,战场形势开始转变。 虽没带兵器,但叶明霽的拳脚功夫,也不是盖的。 凡是让他近身的武士,用不上一个回合就得躺下。 铁拳每次挥出,都能听到骨断声音。 陈一展在小船上,望著人形怪兽般的叶明霽,哪里人多他冲哪。 嘴角狠狠一抽。 这虎逼! 一把抓住他的三尖枪,向船上猛力拋出。 管他准不准呢,反正给他扔上去,这虎逼肯定能抢到。 不出陈一展所料。 三尖枪扔到船上第一刻,这货几大步跑过来,抓起地上武器,整个人气势陡变。 “哈哈哈,这次我看你们往哪里逃。” 三尖枪在手,豪气顿生! 刚才和陈一展打赌来著,自己不斩杀百人,岂不食言。 “嗡嗡嗡——” 三尖枪直接当棍子使,左右开抡。 枪扎一条线,棍扫一大片。 四周武士太多,这货兴奋坏了。 “砰砰砰——” 一个,两个,三个。 这货自己给自己数著。 太上教一眾武士,被杀得七零八散,心胆俱震。 这......这还是人类的干活? 无论高阶武士,还是圣主大人的亲卫。 在他手下,根本撑不住一个回合。 被三尖枪抡到,不死也是重伤。 他们手中拿的是战刀,在三尖枪面前,吃了个大亏。 格挡都没用。 直接抽飞。 有了这头人形怪兽上船,寒龙军压力瞬减。 “快快快,向大船靠拢。” 小船不到盏茶间,成功靠在宝船侧方。 甩鉤子攀爬。 下方弩箭一刻不停向上射著。 陈一展首当其衝。 手脚灵活爬上宝船,抽出背后双刀,登顶。 衝著叶明霽嘿嘿一笑: “叶將军我来了,你好像杀不够百人嘍。” 嘴上说著,手中不停。 身子灵活游走在武士群中,手里双刀上下翻飞,八宝游龙步。 如果说,叶明霽是一名狂战士,陈一展绝对是顶尖刺客。 两人风格截然不同,但都是倭寇眼中,无解的存在。 “纳尼!” 见两人如此凶猛,领头武士大急,用人海战术耗死他们: “快快围住的干活,全部杀了!” 叶明霽,陈一展,两人自成战圈。 一左一右在甲板上硬干,周围尸体堆得老高。 还在不断围拢过来的武士,被后续登船的寒龙军队员拦住。 “草泥马的,与爷爷来战!” 这些后加入寒龙军的队员,一个个情绪高涨。 为死去的弟兄报仇。 寒龙军在陈一展带领下,自成一种军魂。 他们中,基本都是从东淮府跑步来救侯爷的,当初整理寒龙军队员尸身时,心中滋味可想而知。 如今,他们也成为了寒龙军一份子,这份情谊深有感触。 “都给我死!” 不就是武士道精神么,老子让你们看看。 何为血性! 杀! 心中復仇火焰燃烧,爆发超常战斗力。 寒龙军队员,本不擅长贴身肉搏,原来的训练方向,多以敌后侦察,刺杀为主。 可上次的那个教训,让陈一展刻骨铭心。 这次招收方向,更加全面。 近战,也是必训科目。 寒龙军队员一压下,太上教武士全面溃败。 刀光剑影中,甲板被染成血红。 溃败之势难挡。 神照,一双碧瞳剧烈震颤。 顾不得形象大喊: “安北侯,本座与你不共戴天!” 神照都要气疯了。 不光安北侯是疯子,连他手下的兵,也都是疯子。 他从布置刺杀安北侯那刻起,万万没想到,会招惹到这么一个疯子。 手里没兵,钱僱人也要打自己。 这是人能干出的事? 再说你已经收了三郡之地,本座本想与你谈谈,商议瓜分高丽利益。 可这边刚有准备,你大军就杀过来了。 这是一点缓和余地都不给啊。 神照擅长与人商討合作,可没想到,安北侯根本不给他机会。 望著节节败退的教眾,心有不甘,也得咽下。 在仅存几名贴身护卫下,灰溜溜逃回船舱。 將仅有的一条救生小船拉出来。 趁外面廝杀间隙,偷偷划出。 神照划出很远,宝船上廝杀声才渐渐停止。 回望一眼。 安北侯,本座记住你了。 碧瞳如蛇蝎般,放著毒光。 收回视线,深吸一口气: “回邪马台!” “嗨!” 第302章 宝船到手 解决完船上武士,將所有工匠都押起来。 陈一展和叶明霽,將宝船翻烂了,也没找到神照身影。 两人疑惑间,有眼尖队员,指著远处海面一个黑点: “展爷快看,神照坐小船跑了。” 叶明霽闻言,立即命船上工匠杨帆: “给我追!” 话音刚落,便被陈一展拦住: “算了吧。” 隨即向他使了个眼色。 船上工匠,刚刚俘虏。 自己一行人,没一个懂船的。 此时若是被工匠使坏,阴沟里翻船啊。 叶明霽和陈一展交换了眼神,明白他的意思。 但以他的火爆脾气,看著神照就这么跑了,实在心有不甘。 刚刚正数著数呢,眼看就要到100了。 被神照一嗓子打岔,数都记岔劈了。 这能不恨? 双手扶著船帮,大白牙呲出来,冲远处小黑点一顿臭骂: “你奶奶的孙子的,老子眼看杀100了,你喊你二大爷!” 这么骂不解气,还要蹦起来骂: “神照,你照你姥姥的哨子!” “我*****你****” 叶明霽都要气死了,对著大海跳著脚的骂,唾沫星子横飞。 身边一眾寒龙军队员,全部扶住额头,嘴角瘪瘪著。 好一个侯爷大舅哥。 不光手上功夫厉害,嘴上更厉害。 陈一展都没眼看了。 他妹妹叶红缨,是自己三娘。 严格来说,这位得叫大舅! 可这位大舅...... 哎哟。 悄悄拉了拉叶明霽袖子,声音放得极低: “叶將军,差不多行了,我爹还等著我们回去呢。” 听到妹夫还在等著呢,叶明霽这才意犹未尽作罢。 喘著粗气: “我杀够100了。” 陈一展很认真的摇摇头: “不,你没杀够!” 叶明霽扭头,眼珠子都要甩到陈一展脸上: “我杀够了。” 陈一展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叶將军,你没杀够。” 转头看向眾队员: “大家说说,叶將军刚才,杀没杀到100?” 眾人齐齐摇头。 就算杀够了,也没杀够。 展爷是谁? 跟谁混,向著谁。 叶明霽气得都要炸膛了。 “好好好,你们都这么玩是吧?” 擼胳膊挽袖子: “来来来,让你们一起上!” 陈一展噗嗤一下笑出声来,不和这虎逼开玩笑了: “好了好了叶將军,算你杀够100了,上岸我挑战你!” 挑战你。 三个字一出口,陈一展目光火热。 武艺这方面,自己还真没碰到过对手。 直到上次与匈奴擂台上。 见识到叶明霽实力。 这才是对手。 习武之人,难得碰到旗鼓相当对手,自然生出战意。 叶明霽一听这话,气才消了不少。 扭头看看这小子,不屑撇撇嘴,扬了扬下巴: “好,本將军念你好学,等下了船,便隨意指点你两招吧。” 双手负於身后,那模样,无比装逼! 陈一展被他逗笑了。 “多谢叶將军指点。” 扭头就走,不愿再看这装逼货一眼。 收拾战场,將倭寇尸体扒光了往海里一丟。 血液散於海水,立即引来鯊鱼爭食。 刀架在工匠脖子上: “回港!” “是是是......是的大人......” 工匠嚇坏了,立即调整帆向,向著港口驶回。 行进过程中,老远便看到陈息,站在港口紧张的望著。 见宝船回来,他长吁一口气。 隨即心又悬起来,人员伤亡多不多啊,可別出现上次的情况。 宝船靠岸,陈息立即爬上船,见甲板上猩红一片,心臟提到嗓子眼。 陈一展赶紧將伤亡情况匯报: “爹,战死6名队员,负伤39人。” 陈息心臟狠狠一抽。 不幸。 也是万幸。 將战死6名弟兄,立即运回东淮府安葬,发放抚恤金等一切事宜。 在船上即为伤者医伤。 隨身医药箱打开,消毒,缝针...... 身上都是箭伤,所幸都穿了甲冑,处理好,几天便能恢復。 处理好一切,將匠人押解出来。 询问得知。 他们中多数是高丽人,还有一部分从大御押来的工匠。 关在这里做工3年,唯一工作就是建造这艘宝船。 已经下水舾装,再需安装一些组件,以及重弩等武器。 便可形成战斗力。 望著船帮下方,一排排为重弩预留下的射击口。 陈息眼放精光。 正好。 省的小爷改造了。 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仔仔细细看了一圈宝船。 越看越喜欢,越看越兴奋。 只要稍微改进改进,將单桅改成三桅,重弩的射击口不用动,以后青铜炮研製出来,就架在这。 甲板固定几个位置,作为舰载般投石车位置,投炸药包。 绝对是对地打击利器。 届时,重弩投石车上舰,全部火器搭配! 再加上三帆舰船速度。 陈息光想想,都要笑出声来。 如此海上巨兽,打谁都是砍瓜切菜! 不行了,越想越兴奋。 將善后工作留给陈一展处理。 立即著手画图纸。 改造! 陈一展將工匠,奴隶,都匯拢一起,开始颁布新规。 和北部二州工匠,同样的待遇,奴隶也是人,也有工钱拿。 听完,所有奴隶工匠,都傻了。 这能是真的吗? 不光一日三餐,还有工钱拿? 陈一展学著陈息样子,大手一挥: “我乾爹是安北侯,不管你们知道不知道,这个名字的含金量,大家自己体会。” 一听到安北侯三个字,有大御工匠反应过来,哆哆嗦嗦: “小將军,你们是安北侯的部下?” 陈一展微微一笑: “正是!” 工匠听到肯定回答,激动的浑身颤抖,立即跪地磕头: “多谢安北侯,多谢小將军,老夫得救了,唔唔唔——” 老泪纵横! 自从被太上教秘密抓来,他都已经绝望了。 没日没夜的建造宝船,他已经对未来没有了希望。 在听到安北侯三个字时,无疑黑暗中一团烛光,再次点燃希望明灯。 见老工匠知道安北侯,其他人心知错不了。 这是碰到救星了。 纷纷下跪: “谢安北侯大恩,谢小將军把我们救下。” 泣不成声! 陈一展望著下面跪成一排,心中自豪感顿生。 自己跟著乾爹南征北战,为的是啥? 不就是为了百姓们,都有一个安定家园嘛。 如今。 正在慢慢实现。 船坞豪华內室间,这里原来是太上教高层休息住处。 如今变成了陈息地盘。 在图纸上,写写画画。 建造三桅帆船不难,他曾在工具书上看到过。 作为野外生存专家,了解自然很多。 吃过晚饭,將自己关在屋里没出来。 用了整整一晚时间,才將图纸设计出来。 校对无误后。 长吁一口气。 满是疲惫脸上,欣喜掩藏不住。 有了这艘宝船。 海上再无威胁! 甚至还能,进攻倭寇本土。 神照不是跑了么。 小爷追家里揍你! 惹了我就跑? 想得美! ps:病情还没恢復,每天都要打点滴。 等小张缓缓,定然暴坑,死在键盘上。 望大大们,多多谅解。 小张在此。 敬礼! 第303章 再搞把大的 天亮。 陈息早早便喊来眾高层工匠,將图纸展开,与他们讲解其中关键部分。 主要將单桅,改成三桅。 再预设投石车位置,微调舰体结构...... 在原本基础上,最大程度提升战斗力。 陈息说,下面工匠们,全部认真听著。 心中震撼无以復加。 侯爷,真是无所不能啊。 提出的理念,让这些造了一辈子船的工匠,想都想不出来。 目光火热盯著这张图纸。 如获至宝。 这些工匠的水平,本就是顶级。 不过在这张图纸面前,弱如菜鸡。 现在提升技艺的机会来了,还能在侯爷面前,展露技术。 在侯爷手下工作,不仅有钱拿,更重要的是有自由。 放在以前,他们想都不敢想。 一个个兴奋坏了。 生命中,又有了光。 懂了改进方法,立即著手行动。 船坞,工具都是现成的,立即动手改进。 交代完了宝船改进计划,天山的寒龙军传来消息。 神照一行人走后,山顶还有4000多守军,好像並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事。 依旧按部就班巡逻守山。 上山路径摸清,5万草原骑兵已经就位,请示侯爷下一步行动计划。 陈息看完,找来陈一展与叶明霽。 这俩货,昨日趁陈息研究图纸之际,开始比武。 在一眾官兵的叫好声中,擂台上廝杀。 叶明霽装大了,败得这个惨吶。 他选择用战刀与陈一展比试,无任何规则限制。 这种设定,正中陈一展下怀。 刚开始双方都试探性进攻,等三十回合后,叶明霽摸清了陈一展底子。 功夫底子很扎实,但比起自己,还要弱上一线。 这一发现后,叶明霽开始了猛攻。 招式大开大合,大有一鼓作气拿下对方的气势。 陈一展嘿嘿一笑。 这虎b中计了。 自己真刀真枪与他拼,还真打不过他。 但你也不看看,咱乾爹是谁。 硬上? 傻子才硬上。 犯坏。 怀里有烟雾弹,就是忍者身上没有毒那种。 炸一个。 趁叶明霽懵逼时,照屁股给一脚。 问:服不服? 叶明霽当然不服。 你小子玩阴的。 “再战。” 一会又炸个烟雾弹。 这次又给一拳。 服不服? 不服。 叶明霽彻底生气了,这小子太坏了,打不过自己,玩损招是吧。 奈何规矩已经提前讲好,人家又没犯规。 恨得咬牙切齿。 吃了两次亏,这次他学尖了。 见陈一展往怀里摸,立即停止进攻。 退后。 “碰——” 这次他是退后了,但放的是闪光雷。 “哎哟我曹你奶奶的。” 双目短暂失明,陈一展再不给他机会了。 抓住,这顿胖揍啊。 最后给五大绑起来。 一点面子没给。 对著台下满脸兴奋的队员们,开始总结战斗经验: “都看见了吗,与敌对战,没有任何规矩可讲。” “利用一切能利用的武器,不要求过程,只追求结果。” 抬手一指,被五大绑的叶明霽: “叶將军,就是反面例子。” “明明功夫很好,但他轻敌。” “这若是战场上,他早已没命了。” 陈一展,哇啦哇啦半个时辰,拿叶明霽当反面教材,给下面讲课。 叶明霽差点气吐血。 好你个臭小子,老子不要面子的么? 当著这么多人,將老子说的一无是处。 有气。 也得忍著。 谁叫他输了呢。 直到下面寒龙军队员听明白了,这才放过叶明霽。 鬆绑以后,陈一展嬉皮笑脸,又开始討好起来。 一口一个大舅叫著,嘴巴老甜了。 敬茶,上酒,亲自给大舅烤肉。 都给叶明霽整不会了。 你打我? 我是你大侄,长辈欺负小辈,传出去不好。 你骂我? 我给你敬茶上酒的,大舅大舅叫著。 你怎么骂得出口。 叶明霽被陈一展哄的开心坏了,最后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笑骂: “你小子,跟你爹学点好。” 一顿酒。 爷俩关係拉近6.34米。 期间,又点拨了陈一展招式,枪是怎么使的,带兵怎么衝锋的,战场形势如何判断...... 將看家本事,都教给他了。 爷俩越喝越开心。 最后。 陈一展给他大舅灌多了,连叶家枪的枪谱都骗来了。 嘿嘿一笑。 到手! 今日两人进屋,叶明霽脸蛋子通红,想要回陈一展身上的枪谱,还不好意思开口。 昨晚喝大了,祖传枪谱都送大侄了。 回去以后。 他爹能揍死他。 这可如何是好。 不行。 这事得找妹夫帮忙。 没等陈息分配任务呢,这货挠挠脑袋,悻悻开口: “那个妹夫哈,哥哥有点事求您。” 叶明霽这个態度说话,陈息眯眼看看他,没答话,又看看陈一展。 后者嘿嘿一笑,知道大舅要找自己要回枪谱,给乾爹使了个眼色。 陈息瞭然,点点头: “啥事啊?” 叶明霽脸蛋子通红,也不知是没醒酒,还是不好意思: “妹夫哈,昨晚哥哥喝多了,身上丟了样东西,可能......” 扭头看向陈一展,后者置若罔闻,看著房梁。 完全没有接话意思。 “咳咳——” 叶明霽乾咳两声掩饰尷尬,又挠挠脑袋: “祖传枪谱丟了,妹夫你看能不能,帮哥哥找找?” 这货彻底不要脸了,就算撒谎,也要把枪谱弄回来。 不然,叶臻真能揍死他。 陈息扬了扬眉毛,装作恍然大悟: “大哥是说枪谱啊?” “嗯嗯嗯!” 叶明霽点头如小鸡啄米。 妹夫知道这事,肯定能帮我找回场子。 “哦!” 陈息哦了一声,接著道: “丟就丟了吧。” “我听说高丽兵马大元帅崔乃施,他家有本崔家枪法,嘎嘎猛,我舍舍面子,明天要一本给你。” “噗嗤——” 陈一展听到这里,实在忍不住乐出声来。 乾爹比自己还坏啊。 崔乃施,崔大元帅。 他特么那点功夫,还崔家枪呢。 不够丟人现眼的。 叶明霽懵住了。 不是。 妹夫你是不是听岔劈了? “妹夫哈,哥哥说的是,我家祖传的叶家枪枪谱。” 陈息认真点点头: “我知道啊,叶家枪枪谱,已经改名陈家枪了。” 扭头看向陈一展: “儿啊,改名没?” “改了改了。” 陈一展嗷嗷点头,从怀里摸出枪谱,双手递给陈息: “爹啊,这是我大舅送孩儿的,孩儿收到后,立即改成咱们陈家枪了。” 陈息接在手里,隨意翻了翻: “以后,这就是咱们的传家宝。” 又递还给陈一展,一咧嘴,认真道: “儿啊,这本陈家枪,要世世代代传下去。” “放心吧爹,孩儿......” 爷俩演的正上劲呢,叶明霽都哭了。 咱不带这么熊人的。 我就是喝大了装逼,根本没打算送人啊。 这咋还改上你们陈家枪了? 要脸不要啊? 我爹知道,能给我扒皮嘍。 “別別別,那是我家的枪谱。” 陈息父子俩,见他竟敢喊cut,同时扭头看他,皱眉: “你不送人了么,送人的东西,还要往回要?” “是啊,莫不是大舅,要食言?” 叶明霽脸都抽抽一起,这爷俩也太不要脸了。 噗通往地上一跪,一把鼻涕一把泪: “妹夫啊,我错啦......” 哭了个泣不成声。 可不能这么玩人啊,真要改成陈家枪,我爹指定给我埋了。 这本枪谱,陈息暂时还没打算还给他。 贱贱一笑: “想要回枪谱,不难” 叶明霽一听有戏,立马来了精神,只要能要回枪谱,让他干啥都成。 “妹夫您说。” 陈息也没绕弯子: “带著草原骑兵,把天山给我收回来。” “不许让他们破坏掉,那地方必须完整给我留下来。” 叶明霽,当即拍著胸脯子保证: “放心吧妹夫,这事包在哥哥身上。” 还以为多大个事呢。 手到擒来。 刚想出门去布置,被陈息拦住: “等下。” 叶明霽一愣,妹夫还有吩咐? 站住等待陈息命令。 “这次,你与一展配合,一展为总指挥,你要听从他的命令。” “能做到么?” 叶明霽愣住。 怎地? 我堂堂叶將军,战场廝杀多年,现在要听一个毛头小子的? “不是妹夫,你是不相信哥哥么?” 陈息笑笑,摇了摇头: “打完这场仗,你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拿枪谱在手中拍了拍,想要枪谱就別废话,让你干啥就干啥。 叶明霽有些不乐意了,但枪谱在人家手里。 喘著粗气想了想,狠下决心,对陈一展抱拳: “那就请大侄吩咐吧。” 陈一展嘿嘿一笑,连忙拱手回礼: “大舅太客气了,咱们都是为了打好仗,没有谁吩咐谁的。” “大舅先回去整顿军马,侄儿到了,用信鸽给你传消息。” “让大舅上,大舅就上。” 话虽说的客气,可完全是命令口吻。 陈息的意思他懂。 叶明霽心高气傲的主,正好趁此机会,磨一磨他的性子。 他从来没与寒龙军合作过,不知道如何配合。 若是仗著大舅哥身份,擅自行动,反而坏了事。 这种事在乾爹眼里,是绝不允许发生的。 不管你曾经多大的將军。 乾爹有乾爹的打法。 只需听话便可。 叶明霽命根子在人家手里握著,只能答应: “好,大侄子你就安排吧。” 心里肯定是不服气的,5万打4000,这种仗怎么输? 根本不需那么费劲布置。 妹夫还是太小心了。 可能是上次中招,心里害怕了。 打仗,太小心也不是好事。 心里这般想著,妹夫让他先去整顿兵马,立即就走。 送走了叶明霽。 陈息,陈一展,两条小狐狸对视大笑: “哈哈哈,你咋把他枪谱骗来的?” 陈一展乐的直不起腰: “爹啊,大舅喝高了,非得硬给,不要都不行,我也没办法啊。” 陈息连连点头: “好好好,咱別吃亏就行。” 这都不用乾爹说,吃亏的事,陈一展可不干: “放心吧爹,我大舅还让我绑了半个时辰呢。” 隨后將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父子俩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下来了。 “乾的漂亮,歪瑞古德!” 陈息拍拍他肩膀: “来,研究一下计划。” “好嘞爹。” 父子俩在屋內研究了一会,得出个结论。 神照这次逃跑,定不能把天山白白留给他。 其中必然有猫腻。 釜郡是用火,那么天山用什么呢? 突然,陈息好像想到了什么: “把小蝎子和林平叫来。” “好的爹。” 不多时,两人进屋,小蝎子嘴快,嘿嘿一笑: “侯爷,您找我俩。” 陈息重重拍了拍小蝎子肩膀,笑道: “这次乾的不错,奖励拿到了么?” “嘿嘿侯爷,全拿到了。” 小蝎子拍了拍腰间,鼓鼓囊囊。 包里都是这次行动的赏银,没有他的毒,想要顺利解决那些武士,还要费很多功夫。 这赏钱他可有大用,在乳县看上个姑娘,回去建房就娶回家。 “哈哈哈,好,干得不错。” 陈息又冲林平点点头: “你的赏钱呢?” 林平和小蝎子不同,面对侯爷有些拘谨,挠了挠脑袋: “谢谢侯爷,队长已经赏下了,足足20两呢。” 这是发明轰天雷的赏钱,林平高兴坏了。 有了这笔钱,回去让婆娘,给自己多生几个娃。 两个小伙子站的板板正正,等待陈息指示。 “好!” 陈息看著两个小伙子,打心底里喜欢。 一个懂机关术,一个懂毒术。 都是寒龙军中,顶尖的人才。 有这两人在场,摸清天山上的猫腻,再添一分把握。 四人一起商议计划。 这次行动,还是以寒龙军为主。 上山路线已摸清,潜入內部看看,神照留下的后手是什么。 能破坏儘量破坏,其余就可以交给叶明霽处理了。 四人商议了很久,到最后定下方案。 第二日一早,点齐寒龙军队员,武装到牙齿。 出发天山。 陈息则留下来,监督宝船施工。 虽然工匠有了图纸,但需要自己时时跟进。 这艘大傢伙,无疑成为自己一张底牌。 期间。 京川梅成功被寒龙军策反,压倒她的最后一根稻草,就是神照逃亡的消息。 得知太上教,在高丽已经彻底翻不了身,京川梅也受不住感官剥夺的酷刑。 才选择加入陈息队伍。 京川梅被押到船坞后,见到陈息后,立即双膝跪地: “梅儿见过主人。” 看著悄生生的京川梅,陈息心中好笑。 兜兜转转后,还是回到自己手中。 真是有缘啊。 扶起她,命令几句。 以后不许叫主人,大家都是战友,没有太上教那一套。 什么这信仰,那信仰的。 统统没有。 陈息油嘴滑舌,打消一个小姑娘顾虑,简直是轻而易举。 京川梅在陈息言巧语中,彻底打消心中疑虑。 露出第一次见面那般,甜甜的笑容: “梅儿谢谢侯爷。” 陈息哈哈一笑: “这才对嘛。” 俩人正谈话间,镇东浦港口传来消息。 100余大御舰船,船首掛肃王大旗。 正从外海赶来。 预计明日上午抵达。 请示侯爷如何应对。 听到这个消息,陈息眼睛一亮。 不用问,是来支援神照的。 立即下达命令,將士兵全部调回镇东浦港口。 带著梅儿一起走。 这次搞好了,还能弄把大的。 第304章 肃王水师 陈息將能调用的军队,全部调往镇东浦港。 叶明霽的5000骑,被寧乱,胡伢子带来。 加上高丽1000骑,和原本驻守镇东浦港的少数寒龙军队员。 七七八八加起来,不到7000人。 同时传令李月恩,从釜郡火速向镇东浦港靠拢。 一行人立即出发,到达镇东浦港时,距离大御肃王舰队抵达,还剩半个时辰。 路上。 陈息已经想好了应对方法。 將手里兵力,偽装成太上教成员。 岸边由京川梅,带著策反的10名忍者接待。 远处大批舰船桅杆,陆续出现在海平面。 离得近些,依稀可见肃字大旗。 这支舰队,是赵慕白带来支援神照的援军。 他回去之后,將老爹肃王言明神照此时状况。 急需支援。 肃王深思熟虑后,答应了神照请求。 因为七王在京城互拼,已经渐近尾声。 赵无极死守皇城不出的同时,派人传信向自己示好。 只要肃王答应出兵,帮他平定京城外势力,便將新立的太子,交到他手中。 挟天子以令诸侯! 赵无极此举实属无奈,京城外都乱成一锅粥了。 皇城危在旦夕。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七位王爷,个个都有根基,打著打著,逐渐形成两股势力。 一股以怀王为首拥立七皇子,一股以靖王为首拥立九皇子。 与赵无极拥立的三皇子,形成三足鼎立。 他占据大御京南运河海港,养精蓄锐多年,港口通商,手下军队十几万,早有反派之心。 之所以没参加七王之乱,是因为世子赵慕白,与盘踞高丽的神照合作。 想借神照之手,进逼安北侯的东淮府。 只要牵扯著住安北侯主力部队,怀王,靖王两方势力,不足为虑。 那两个蠢货,自己只需亲自出面,说明其中利害关係。 必能握手言和。 届时。 自己的舰队,从京南运河北上,直抵京城外。 他的目標不是皇城。 而是熊谷关。 这道天险一旦占据,进可攻退可守。 地理位置,实在是太重要了。 可安北侯的军队,实在太能打了,他心生忌惮。 如今神照的釜郡,都被安北侯拿下,只剩天山与镇东浦港。 一旦被安北侯收復,高丽再无势力能牵扯住他。 这样安北侯腾出手来,再回熊谷关。 蒋氏皇朝。 都成陈家的了。 原因无他,因为真正的太子,还在陈息手上。 他看透了全局,可怀王靖王两个蠢货不明白,还在自相残杀。 研判了当前局势。 肃王决定不再隱忍。 这是最后的机会。 一面命世子赵慕白,无论如何都要保住神照在高丽的势力,同时牵扯住安北侯主力军队。 一方面整顿军马,沿京南运河北上。 与赵无极合作,对怀王靖王形成两面围堵。 展开谈判。 言明安北侯的险恶用心。 停止內战,同心协力攻打熊谷关,粉碎安北侯南下计划。 赵慕白站在舰首,望著镇东浦港空空如也,目光狐疑。 这里的舰船呢? 100余舰船靠港,赵慕白在护卫保护下。 下船。 第一时间京川梅来接待,单膝跪地: “世子殿下。” 赵慕白点点头: “这里的舰船呢?” “回世子殿下,这里的舰船,被圣主大人派往邪马台求援,不日归港。” 赵慕白听完点头,看来神照同样从本土调来支援。 加上自己带来的军队,利用地形优势,想拖住安北侯不难。 “好!” 轻飘飘回了一个字,等舰船全部靠港,下来大批肃王麾下士卒。 100多艘舰船,將港口停的满满登登。 足足用了一个时辰,士卒才在岸上集结完毕。 肃王水师擅水战,近战同样不弱。 为了保住神照在高丽的势力,派来的都是精锐。 此刻整齐划一在列。 “两万大军到位,你们圣主呢?” 赵慕白左右瞅了瞅,神照只派来一个京川梅接待自己,其他高阶骨干呢? 为什么神照没来? 京川梅见肃王军队都下了船,靠近赵慕白: “圣主大人在天上为殿下设宴,属下亲自带您过去。” 躬身摆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赵慕白一听神照为自己设宴,轻笑一笑,这粘人的狐狸精。 “带路吧。” 身子从京川梅侧方经过的同时,后者猛然出手。 一柄泛著寒光小剑,架在赵慕白脖子上,向他亲卫冷喝一声: “全部退后!” 京川梅得手,身边10名忍者,和寒龙军队员,立即將两人保护起来。 阻绝赵慕白与亲卫的身位。 赵慕白突然被袭,出乎所有人意料。 “唰唰唰——” 亲卫刀剑出鞘,怒指京川梅: “你要干什么,速速放开世子殿下。” 后面两万大军,见世子被擒,向这边急速围拢。 他们一动,寧乱胡伢子的骑兵,从远处衝锋而来。 6000骑声势浩大,手中连弩对准他们,直接將2万步兵镇住。 陈息冲在队伍最前面,来到赵慕白身前停住,饶有兴致看著他: “你就是肃王世子赵慕白?” 赵慕白都傻了,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 再看问话之人。 愣住。 陈息的画像他见过,眼前之人...... 这不就是安北侯本人么。 他怎么在这里? 安北侯能出现在镇东浦港,说明...... 他有些不敢往下想了。 哆哆嗦嗦: “你......你就是......安北侯...” 陈息哈哈一笑: “答对了!” 扭头看看他的一眾亲卫,再回过头来,威胁意味十足: “见了本侯,为何不跪?” 语气是轻飘飘的,但每一个字,都刺在赵慕白心里。 都这道安北侯是狠角色,如今自己来支援神照,刚靠岸便落入这煞星手里。 赵慕白欲哭无泪。 为了保命,扑通一声跪下: “赵慕白见过侯爷。” 主子都跪了,那些亲卫你瞅瞅我,我瞅瞅你。 扑通扑通都跪下。 那2万士卒,望著眼前黑压压6000骑兵,手中弩箭正对著自己脑门。 还不跪? 等死呢? 噗通通跪成一大片。 陈息下马,亲自將赵慕白扶起,笑容人畜无害: “哎呀世子殿下太客气了,请隨本侯来。” “让本侯,儘儘地主之谊!” 这句话一出口,赵慕白的心,彻底凉了下来。 人家成地主了。 神照完了。 第305章 大发战爭財 没费一兵一卒,俘获2万肃王大军。 生擒世子赵慕白。 陈息勾肩搭背,一路將赵慕白带到大营。 房间中。 寧乱,胡伢子,分立陈息身后左右。 给赵慕白摆上茶水,陈息开始谈心: “世子殿下这次前来本侯地界,有何贵干啊?” 他问的跟废话似的。 人家是奔你来的么? 这货说的相当自然,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赵慕白愁眉苦脸,这话问的,他都不知怎么回答。 实话就是:来揍你来了。 可这怎么说? 说出来就死。 “那个...那个侯爷哈......我来......我来...” 赵慕白如坐针毡,急的满头大汗。 见他磕磕巴巴,说不出一句完整话,寧乱一瞪眼珠子,急眼了: “草泥马的。” “我大哥问你话,你搁那磨嘰个6饼啊。” 唐刀出手,直接架在赵慕白脖子上: “说!” 这一嗓子,直接把赵慕白嚇尿了。 浑黄液体,从裤角流了一地。 抖如筛糠。 “侯...侯爷...” 赵慕白被寧乱嚇坏了,祈求的眼神望向陈息,可后者一点没有管理手下的意思。 反而衝著寧乱不满道: “砍了呀,瞅啥呢。” 说音落下,寧乱稍微愣神一瞬,大哥这是嫌我动作太慢啊。 收到! 抬起唐刀,对准赵慕白大脖子...... “別別別侯爷,我说,我说......” 赵慕白万万没想到,安北侯比这白毛小子还狠。 刚才还命人给自己上茶呢,转眼间,自己一句话没答明白,就要砍头了? 想都没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侯爷,我是带兵来支援神照,反攻侯爷的。” 这次说的可利索了,半点卡顿都没有。 “啪——” 一个大耳雷子呼他脸上,寧乱收刀拍拍手: “早这么说话,这个耳雷子你都挨不上。” 回身站在大哥身后,隨时准备砍他脑袋。 陈息点头,寧乱跟在自己身边这么久,算是有些长进了。 嚇唬的恰到好处。 一扬脖子: “你和神照,是咋勾搭一起的?” 赵慕白半边脸都被寧乱扇肿了,捂著脸,这次可不敢磕巴了,將事情原委,全部交代出来。 原来。 五年前他在封地逛青楼,神照是那里头牌魁。 卖艺不卖身。 赵慕白一眼便相中他了,出手相当大方,后来两人媾和在一起。 可每次同房,神照都点燃几根香烛,吸到烟味,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那方面特別亢奋。 两人媾和几次后,被王爷知晓,暗中调查神照身份。 这一查不要紧。 对方从外海而来,手下还有支亲卫队,就隱藏在封地中。 更可怕的是,神照还是个男人。 这引起了肃王很大警觉。 故意到青楼勾引世子,必然有图谋。 將计就计,神照再一次与赵慕白相会青楼时。 肃王出手。 连同神照与那支亲卫队,全部抓获。 审讯得知。 神照乃倭国四大家族之一,织田家的小儿子,名叫织田开菊。 此次跨海来到大御,目的侦察当地情况。 为织田家在海外扩展地盘。 可不来不知道,一来嚇一跳。 这里可比本土大多了,而且都比倭国发达。 索性换个假身份掩藏起来,在得知赵慕白是肃王世子身份后。 选择勾引。 赵慕白得知这一切,更加兴奋了。 神照是男人哈。 怪不得每次都很爽,原来是此道。 他被香烛熏的找不到北,倒是每次都很尽兴。 原本肃王想杀了织田开菊,可赵慕白以命相保。 僵持在那里。 最后,织田开菊说出想法,他手下另一支卫队传来消息,同样发现了高丽大陆。 想远离大御到那边发展。 这一线索出来,肃王眼睛一亮。 高丽在东淮府以东,留织田菊这支力量在那边,大御风雨飘摇,说不定以后会用得上。 所以同意他的请求,放他离去。 並允许赵慕白与他接触,以留个后手。 后来。 织田开菊到高丽以后,迅速发展壮大实力,成立太上教改名神照圣主。 本土的织田家族族长,见小儿子为家族在海外站住了脚跟,大力支持。 一直发展到现在,到了能与高丽王室分庭抗礼的地步。 赵慕白讲完,陈息听的是嘖嘖称奇。 好傢伙。 可歌可泣的搅屎棍故事啊。 心想。 你和肃王都被人家耍了。 神照暗地里建设的宝船,干啥用的? 明眼人不用问,一定是偷袭肃王领地用的。 真当人家真心实意与你合作? 那个狼子野心的民族,岂是你们能看穿的。 摆摆手: “送世子下去休息。” “好嘞大哥。” 说是送,可寧乱不管那个。 一把薅住赵慕白脖领子拖走。 关押起来! 將赵慕白控制住,缴获肃王2万水师,100多艘舰船。 收穫大大的。 立即传消息给鹿郡三城,將那里守城1万步军,紧急调往镇东浦港。 后方落鹰涧,海岸镇东浦港。 士兵守住这两个地方,整个高丽半岛,算是控制住了。 至於夹在中间的高丽国。 陈息表示没有办法了。 给他啥也守不住。 在中间夹著吧,有口吃的对付活著吧。 与此同时。 天山上,陈一展那边有了进展。 由於路线摸的差不多了,陈一展一支小队成功混入山顶。 有林平与小蝎子在,很快查清神照的布置。 原来天山上,被神照布置成一座机关阵。 但这种阵法,在林平面前还不够看。 破坏了所有装置,传令给叶明霽。 带著5万草原骑兵,捨弃战马上山步战。 5万,对阵4000。 有寒龙军在里面配合,战斗只维持不到半个时辰便结束。 战后。 陈一展代替乾爹下命令。 全杀。 一个不留。 他清楚乾爹作风,上次在乐浪郡,3万多太上教俘虏,不也是全杀么。 这次几千人,更不在话下。 拿下神照大本营天山,消息传回陈息处,立即全盘接收神照產业。 青铜矿,煤矿,铁块,林场...... 照单全收。 就在陈息大发战爭財时。 大御。 京城外百里。 真定府。 肃王高居主座,下方怀王,靖王,赵无极。 四人坐在了一起。 主题只有一个。 握手言和。 將氏江山,不能再內斗了。 將矛头一致对外。 开战安北侯。 第306章 这个女人,挺傻的。 真定府。 肃王高居首座,將神照在高丽牵制安北候的消息,以及自己派赵慕白支援神照,通通说了出来。 两万精锐水师坐镇,加上神照的人马,牵扯住安北候,问题不大。 下面三人听完,纷纷頷首。 肃王水师的名头,在座的都心知肚明。 那可是大御最精锐海防力量,虽然几年没有军餉,但老底子仍在。 蒋山河驾崩后,肃王自己出资给他们发放军餉,並趁机控制住船厂,港口。 实力巨大提升的同时,还掌控了京南运河出海口。 神照是自己人,海上基本没有了威胁,至於全面控制住京南运河,只是时间问题。 原本他还不想现在动手,只等七王两败俱伤后,一举拿下整个中原。 但安北候在高丽的一系列动作,让他不得不提前行动。 要知道,真正的太子,可是在安北候手里。 届时他在高丽发展起来,回头再图中原。 谁能挡得住? 肃王忌惮安北候兵强马壮,索性对三人开诚布公: “安北候对中原的威胁,我想诸位都应该清楚。” “一旦让他坐稳了高丽,下面就会对中原出手。” “无论皇室正统还是道义,他都有充足理由对中原用兵。” “届时......” 肃王顿了顿,扫视一眼三人: “你们,谁能挡得住安北候的军队呢?” 眾人闻言,倒吸一口冷气。 是啊。 大御名义上正统太子,就在安北候手里。 人家隨时隨地出兵收復皇城,完全不需要任何理由。 顺应天意。 而自己这边呢,无论立哪个皇子即位,都没有太子来得正统。 为了皇权打生打死,不如安北候一句,为太子平叛有说服力。 三人对视一眼,觉得肃王说的很有道理,重重点头: “肃王,安北候这颗钉子,必须要除。” “您说怎么做吧?” 肃王见三人意识到问题严重性,也不卖关子: “如今看来,我们只有合力攻下雄谷关,才能切断安北候与中原的联繫。” “太子虽在他手里,但与中原对不上话,就算他有想法入主皇城,也无计可施。” 说到这里,肃王呵呵一笑: “再说了,安北候刚刚接手北部二州,大批难民百姓涌入,他还有粮食么?” “北方有韃子虎视眈眈,东边有神照的太上教,安北候夹在中间,两面受敌。” 肃王说到这里,眼睛一亮: “现在,正是我们的机会。” “只要我们全力攻击雄谷关,安北候调动北寒关方向的军队,消息传到韃子耳中......” “你们猜猜,韃子会不会......” 三人闻言,眼睛同时一亮: “肃王您是说...只要我们联合在一起,安北候將三面受敌,韃子也將再出北寒关......” 肃王哈哈一笑,看来几人还算不傻: “正是如此!” “只要我们一齐动手,安北候定然首尾不相顾。” 肃王把话讲的明明白白,这场仗,必须要打,也不得不打! 不然等到秋收之后,安北候手中有粮,中原说不上是谁的呢。 三人听完肃王分析,觉得可行。 咬牙下定决心: “肃王您就说吧,此战怎么打,我们全听您的。” 肃王一扫三人,郑重开口: “既然诸位这么信任,那么本王,便当仁不让了。” “此战,便如此......” 肃王將早已准备好的计划,全盘讲了出来。 半个时辰后,敲定最终方案。 怀王,靖王,各5万大军负责总攻。 赵无极作为三军后勤,供应前线战士所需一切物资。 肃王亲率10万大军压阵。 半月后。 开战! 他们商议的同时,陈息让赵慕白手下,传消息给肃王。 高丽一切正常,无需担心! 三日后。 叶明霽与李月恩等人,同时抵达镇东浦港。 望著被太上教重新扩建的港口,李月恩有些恍惚。 这里曾经是高丽国最大的海港,自从被太上教占据后,所有人都对这里失去了希望。 没想到此生有幸,还能再到镇东浦港。 不知侯爷,会不会將这里归还给高丽国呢。 “咳咳——” 轻咳两声掩饰尷尬,李月恩红著脸: “侯爷,这里......” 李月恩是什么意思,陈息自然知道,笑了笑: “国师大人,您是想让我將这里,归还给国王陛下?” 李月恩倒是这么想的,但真要是说出来,还是不好意思。 若没有侯爷,她都不敢想高丽在太上教的压迫下,还能不能有这个国家。 红著脸,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 尬在那里。 陈息见她窘態,哈哈大笑,这娘们啊,还是太善良。 虽说是一国国师,位高权重。 但终究还是女人,看不透底层逻辑。 如果朴人勇真敢要这个港口,自己绝对会给。 那么下次再被人欺负...... 你看看,我还管不管你。 没有实力,有些东西握在手里,是祸不是福啊。 “好,本侯不强人所难。” “请国师大人,立即修书国王,叫他派人来接收港口。” 陈息大手一挥,完全没当回事。 虽说是自己老丈人,但有些事,一码归一码。 如果朴人勇能认清现实,以后还有合作空间。 如果目光短浅。 那么下次...... 有些话不用说。 是朋友一条路。 不是朋友,截断你的路。 在这乱世中,一旦牵涉到利益。 便只有战爭一条路可走。 没办法。 这位置太重要了,放在谁手里,都不如放在自己手里。 丛林法则,適者生存! “多谢侯爷,还能为我高丽著想。” 李月恩见陈息答应了,忙不迭开口应下。 她是喜欢陈息,但这是国与国之间的利益划分,不涉及儿女情长。 虽然这样做,有些落了下乘。 但还是希望陈息將镇东浦港,归还给高丽。 自己作为高丽国师,怎忍看到国土流失。 她已经想好了,在信中言明安北侯替高丽收復镇东浦港,费巨大代价。 让国王付出优厚补偿,儘可能消除侯爷心中不满。 以后保不齐,还要侯爷帮忙呢。 想好了就做,立即给朴人勇写信。 整整写了三大篇,信封塞得鼓鼓的。 信还未送出去呢,太子朴不栋却先到了。 进屋见到陈息,扑通一声跪地上,双手呈上一方印台,身后亲卫齐刷刷跪地,各托举一方红木托盘,盛著各种名贵物品。 “天佑我高丽,得安北侯助力,击退太上教蛮贼,还我高丽朗朗乾坤......” “高丽国王朴人勇,感激安北侯壮举,特封安北侯为高丽......” “陈王。” “天策大元帅。” “一字並肩王,世袭罔替。” “高丽国內,无论皇室还是平民,见陈王如见国王,行跪拜之礼。” “陈王领地,釜郡以南,领千里海岸,无需上缴任何赋税。” “......” 一系列赏赐,领地...... 太子朴不栋,足足念了一柱香时间,才將朴人勇的意思转达完毕。 国王的意思很简单,將高丽对外所有通道,全部交给陈息管理。 他就做个逍遥皇帝,啥都不管。 至於那个世袭罔替的王爷爵位,朴人勇有自己的小心思。 自己女儿已经嫁给陈息,將来生出儿子,接著叫陈王唄。 反正又没便宜外人。 总之一句话,王位给你坐半拉屁股。 宣布完毕。 李月恩懵的不能再懵了。 啥? 国王竟然...... 脑瓜子嗡嗡的,缓了半晌才接受这个事实。 扑通一声跪地: “陈......陈王......” 磕磕巴巴,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陈息看著李月恩,摇头轻笑。 这个女人。 挺傻的。 第307章 攻防战 接受了朴人勇赏赐的爵位,回信只有一句。 “老实呆著,再整么蛾子揍你!” 朴不栋收了回信,再次磕了三个响头,回王城復命。 解决完这边问题,开始清算神照留下的產业。 青铜矿,煤矿,林场,以及太上教天山总部! 这三日,可把寧乱,胡伢子忙坏了。 抄家,不停的抄家。 神照豢养的商队,一个不留。 收缴回来的金银財宝,无计其数。 陈息下达一个死命令。 只要是倭寇。 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全部斩杀。 一个不留。 自己管辖境內,不允许一个倭寇存在。 陈息这边动作起来,朴人勇立即跟上节奏。 陈王杀倭寇,本王也得跟上。 不然姑爷生气了呢。 全杀! 三日时间,高丽境內所有倭寇,尽皆剷除。 同时,陈息给俘虏的2万肃王水师洗脑。 宣传新政,奖赏规则,分房屋,画大饼...... 这货像打了鸡血似的,每天从早喊到晚。 陈息天然的亲和力,加上寒龙军与叶明霽,卖力配合表演。 效果+1000。 “什么?” “安北侯这边的政策,居然这么好?” “废话,你看见叶明霽了么,那可是叶帅的公子,不信安北侯,还不信叶帅么?” 2万多俘虏,一多半被陈息洗脑成功。 决定跟著侯爷打江山。 望著一半以上自愿参军的俘虏,陈息笑的嘴都咧到后脑勺。 现在手里有两座造船厂,奴隶工匠,船坞厂房,配置齐全。 现在不发展自己的水师,更待何时? 大手一挥,宣布陈王水师成立。 暂由陈一展代管,等以后发掘到水战人才,再行接替。 这边没了仗打,將5万草原骑兵遣回。 临走时,每人赏赐1两银子。 草原骑兵万万没想到,安北侯这么大方。 那可是足足5万人啊。 就这么赏下来了? 手中握著银子,感激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要知道,陈息僱佣他们的银子,是每人每月2两。 可真正到士兵手里的,几百文顶天了。 王室那边还要抽成呢。 可手里握著的1两银子,是谁都抢不去的。 侯爷亲赏! 扑通扑通,全部单膝跪地: “谢侯爷赏!” 陈息微微一笑,抱了抱拳: “多谢诸位通力合作。” “我们虽不同族,但同本侯並肩作战,与亲军无异。” “打胜了仗,自然有赏。” 再次拱手: “期待下次,再与诸位通力协作。” 5万草原骑兵,激动的脸色涨红,齐声吶喊: “侯爷保重!” 再与丹习涅,和三个万夫长寒暄一番。 临走时,每人赠送一点小礼品。 4人更加欣喜。 跟著侯爷打仗,就是爽。 不但有赏钱拿,更收穫了侯爷友谊。 千恩万谢后,带队回家。 合作这个东西,就是这么奇妙。 一旦胜了,那就是现在的效果。 可一旦败了,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甚至演变成仇人。 送走了草原骑兵,东淮府传来消息。 大御皇城外,七王暂时罢兵,另有线报,肃王水师出现在烟城。 叶臻防范未然,调来江超的神机营,亲自驻守雄谷关。 看完了信。 陈息摇头轻笑一声。 他早就料到如此。 看来肃王与其他王爷,已经达成一致。 下一步。 就该进攻雄谷关了吧。 立即布置计划。 先给叶臻回信,让他坚守雄谷关,將莫北的寒龙右军调给他,隨时与自己保持联繫。 再传信给杨冲,薛天岳。 时刻警惕韃子作动,隨时准备开战。 韃子听讯之后,想必还会有动作。 这次搞不好,自己將两面受敌。 消息传出,第一时间来到船坞检查进度。 宝船三根桅杆已经竖起,设备陆续上舰,再有几日便能彻底改造完成。 再到青铜矿,从奉阳府调来的工匠已经到位。 这些工匠,都是李大李二带出来的徒弟。 將设计好的青铜大炮图纸,详细拆解成许多步骤,一口一口餵给他们怎么做。 舰上已经预留炮口,在青铜大炮未上舰之前,先用重弩代替。 后期大炮研製出来,再整体换装。 陈息这边如火如荼备战。 同一时间。 雄谷关。 作战室內,叶臻与江超老哥俩,站在巨大沙盘前,研究敌军有可能的攻城步骤。 肃王水师出现在烟城,七王立即停止內战。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他们言和,一致对外。 所谓的外,就是安北侯手里的北部二州。 而雄谷关,首当其衝。 江超的神机营,从入关便是满编埋员,再得到武器的更新换代,战斗力更升一个台阶。 肃王大军虽人多,但要攻破叶臻把守的雄谷关,不是短时间能做到的事。 老哥俩提前布置。 將投石车,重弩,全部搬上城墙。 下面军需仓库,满满摞著各种炸药包,轰天雷...... 这些都是奉阳府,加班加点赶製出来的。 陈息不在,这次的守城战,由叶臻全权指挥。 任务只有一个。 死守雄谷关。 时间来到第十日,肃王联合七王军队,密密麻麻出现在雄谷关外。 足足20多万大军,將外面围得水泄不通。 一名使者手持圣旨来到城下。 装模作样朗读天子旨意。 还是老一套,说安北侯劫太子意图谋反,速速开城受降。 叶臻二话没说,命人射杀使者。 一场攻防战。 正式开始。 ps:最近病得好严重,小张住院了。 吹了空调,吃了隔夜的冰西瓜。 多重叠加下,差点见了太奶。 今日出院。 马不停蹄码字,等病情稳固一下,一定多码字报答各位大大! 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308章 夜袭 肃王这边中军大帐。 使者被射杀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回来。 虽然他们早就料到了会是这个结果,但是样子却还是要做的。 只听中军大帐內传来诸王愤怒的咆哮跟摔东西的声音。 “陈息小儿欺我太甚,他安敢如此。” “呔,陈息小儿,本王誓要摘了你的脑袋祭酒。” “叛逆,该死的叛逆,真当我大御王朝姓陈了吗?” “……” 中军大帐中的爭吵被外面驻守的军士听得明明白白。 路过的兵士也都能感受到这些王爷的怒火。 然而,这就是肃王他们做给这些兵士看的,师出有名,陈息这个安北候谋反。 大御王朝姓蒋。 这些都能为他们提供士气,让下面这些兵士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战。 谋逆从古至今都是被人所不容的,一个王朝,不管再如何的腐败跟溃烂,最下面的人都是不敢谋逆的。 因为一旦做了这样的事情,那面临的將是军队的镇压,世人的唾骂,以及妻儿老小生命的威胁。 古人的格局就那么大,所以千万不要用现代人的眼光去看待他们。 他们活著都艰难了,字不认识几个,哪有什么动不动就造反的念头。 普通人被逼急了,最多也就是杀人,然后落草为寇,成为某个山头的贼匪。 所以谋逆对他们来说,绝对就是天大的罪名了。 很快,就有一队军士进入中军大帐收拾被肃王他们因为愤怒而弄出来的狼藉。 待得兵士退出去,几人脸上哪里还有之前的愤怒。 怀王蒋宇飞看向肃王说道:“肃王兄,接下来攻城我们该怎么做?” “叶臻跟江超这两个老傢伙可不是无名之辈。” “我们想要轻易攻下这雄谷关怕是没有那么容易。” 靖王蒋宇城点了点头:“没错,想要强行攻下来,我们的损失怕是不会小。” 两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虽说他们现在是联合起来一致对外。 但是,对完外还得继续內战,所以他们都不想过度消耗自己的实力。 这里如果肃王蒋宇白想要让他们的人去当炮灰攻城,用人命去填,他们是断然不可能同意的。 蒋宇白见两人都看向了自己,顿时也是明白了他们的小心思,他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说道。 “叶臻跟江超虽然不是无名之辈,但他们手底下也要有人才行,不然他们跟普通人有什么区別?” “陈息现在被高丽那边的太上教牵扯抽不开身,雄谷关大部分人被他带走了,而且他们还有北寒关也要派人驻守。” “这里,他们的人数不会超过七万之数。” “我们三方联合,军队整整二十万之多,比他们多了三倍。” “任由叶臻跟江超这两个老匹夫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守得住我们的进攻的。” 怀王蒋宇飞跟靖王蒋宇城听见他的分析点了点头。 “那王兄便说出一个攻城的章程来吧,你的人最多,我们配合王兄就行。” 肃王蒋宇白见两人让自己做主,也是懒得再墨跡什么,直接开口说道。 “既然你们说让我来,那我就说说我的看法。” “攻城宜快不宜慢,我们必须趁著陈息那边没有反应过来,就把雄谷关拿下。” “不然等他回来,我们怕是会有不小的麻烦。” “毕竟,他能凭藉一己之力全歼韃子四路王师,实力肯定是有的。” “我的计划是今晚就攻城。” “晚上攻城?”怀王跟靖王听见蒋宇白的计划,顿时都是蹙起了眉。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看向蒋宇白说道:“王兄,晚上视野受阻,我们这么贸然进攻,会不会太草率了一点?” “我要的就是视野受阻。”蒋宇白一脸冷笑。 “我们视野不好,他们也同样视野不好,而且他们绝对不会想到,我们人数这么多,会选择晚上进攻。” “如此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我们就能抢占先机。” 听著蒋宇白的解释,怀王跟靖王都是眼前一亮。 是了,他们人多,叶臻跟江超肯定不会想到他们竟然会选择夜晚进攻。 他们想的肯定是自己这些人白天正面交战。 两军对垒,先机是尤为重要的,谁拿到了先机,谁就占据主动权。 “行,那我们就今晚进攻。”两人都是同意了下来晚上进攻雄谷关的策略。 接著又是商谈了一下双方各自出多少人。 最终,以肃王出人一万,怀王跟靖王各自出人五千整合为两万先锋军敲定下来。 夜晚。 不得不说,似乎连老天爷都站在肃王他们这边。 今晚天空云层特別厚实,不论是星辰还是月亮都被云层死死地遮挡住了。 这就导致了雄谷关外一片漆黑,一眼看过去什么都看不到。 雄谷关上,叶臻亲自带人巡视。 他对著站在关隘上站岗的士兵嘱咐道:“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外面二十万大军围守,保不齐这些人会夜里进攻。” 站岗的士兵闻言,顿时精神一震,面对叶臻这位老將军过来巡视,他们都是不敢走神。 而就在他们准备回话的时候,空中却是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破空声响。 “嗖!嗖!嗖……” 只见无数箭矢突然从天而降,射入到雄谷关的城墙上,很多没有反应过来的士兵都是身中箭矢倒在了地上。 “不好,有敌袭!!!” 反应过来的士兵脸色大变吼道。 “呜……呜……” 紧接著牛角號声响起,驻守的士兵大批大批往城墙上赶,当城墙的火把全部点燃。 果然在雄谷关五十米开外,看见了大批的步足向这边进攻而来。 江超那边也是第一时间赶到了城墙上,他看见死在箭矢之下的士兵,脸色难看异常,来到叶臻身边叫骂道。 “他娘的,这群小崽子当真是不按章法行事,人数是我们的三倍,竟然会选择夜袭。” 叶臻没有理会江超的叫骂,他看著城墙下近在咫尺的军队下令道。 “弓箭手准备,先消耗他们的先头部队。” “神机营后续准备,等他们靠近二十米范围再出手。” 哼,夜袭? 老子打仗的时候,你还骑脖颈子,拉绿屎,拿炕沿当万里长城呢。 第309章 大胜;1:8战损比! 神机营虽然战力非凡,但是攻击距离有限。 现在敌军还在五十米开外,根本造不成致命的伤害。 雄谷关外,三百米远的一处山隘上,肃王蒋宇白,怀王蒋宇飞,靖王蒋宇城三人居高临下看著正在进攻雄谷关的自家军队。 见他们竟然是在靠近雄谷关五十米处,城墙才亮起火把,怀王跟靖王都是脸上露出了大笑。 两人看向肃王蒋宇白开口道。 “这夜间攻城,王兄果然好算计,竟然是靠近城墙五十米才被发现,就刚刚那一轮箭雨,怕是就击杀了不少雄谷关上的守城將士。” “没错,叶臻跟江超那两个老傢伙,怕是做梦都想不到我们会这个时候奇袭,当真是妙计啊。” 肃王面对两人的吹捧,脸上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虽然这里夜袭取得了先机,但是他不认为今晚自己等人就可以攻下雄谷关。 毕竟叶臻跟江超也不是浪得虚名的。 城墙下面。 双方弓箭手对射,各自箭矢都是不要命地往对方阵营衝去。 不过要论威势,却是雄谷关这边更加锐利一些。 毕竟,雄谷关占据制高点,雄谷关的箭矢是从上往下射,肃王他们军队的箭矢则是从下往上射。 且雄谷关还有城墙当做屏障,下面的人则是一览无余。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因而,双方战损比可谓是天壤之別。 细看之下,叶臻他们这里死一个人,肃王他们这边就要死两三个人。 仅是第一轮交锋,进攻的两万军队就差不多损失了一两千人,这便是进攻与防守的优劣对比。 不过好在的一点是,肃王他们这边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是距离城墙不到五十米。 这个距离,只需要一个衝锋就能靠近城墙,架起云梯以及攻城锤正面硬憾了。 “神机营准备就绪。” 江超眼看著肃王那边进攻的军队就要来到城墙下面,他也是站在了自己神机营指挥的位置上。 “进攻!” 一声令下,神机营的士兵替换到弓箭手的位置,他们手里一个个点燃手中的轰天雷,然后奋力掷出。 轰天雷在空中带起星星点点的火,当落入人群里面,那些士兵压根就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 一个个浑然不在意。 “轰隆!轰隆!轰隆!” 然而,下一刻,巨大的爆炸声响在人群里面砸开,轰天雷里面的铁砂,铁钉向四周呈不规则圆形溅射,杀伤范围五米。 瞬间大片大片的士兵倒下。 他们压根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耳边响起了一声巨响。 这巨大的动静瞬间让进攻的阵型出现混乱,同时也把远处的肃王,怀王,靖王三人嚇了一跳。 三人脸上神情充满了震惊之色。 “这,这是什么东西?”怀王张大了嘴巴满是惊呼。 “我的天,巫术,他们这是掌握了巫术吗?”靖王亦是不可置信的叫道。 陈息在高丽的战况,他们並不知道,所以对於轰天雷这种武器,几人都是第一次看见。 面对这样新式超脱冷兵器时代的武器,他们脑子里面能想到的也就只有巫术了。 轰天雷的效果出奇的好。 肃王他们的夜袭虽然占据了先机,但是因为不知道有轰天雷这样的武器,战局瞬间扭转。 眼看著攻城的军队大批倒下,肃王脸上布满了阴沉的神色。 “鸣金收兵!” 他下达了收兵的指令,眼前这情况,已经没有了继续进攻的必要。 阵型大乱,军心溃败,再继续进攻也不过是增加无谓的伤亡罢了。 这些军队可都是他们的家底子,要有效果的死亡也就算了。 这种没有效果的进攻,著实让他们心疼得不行。 回到中军大帐,很快,这次进攻的战损就统计了出来。 两万大军进攻,回来一万两千人,城墙都没有碰到就损失了八千人,这不得不说是一场糟糕烂透顶的夜袭。 怀王跟靖王看著战损报表,倒是心情不错。 因为这死亡的八千士兵里面,他们占据很小一部分。 各自也就少了一千人左右。 其中五千多,全都是肃王那边的人。 他们没有吃亏。 雄谷关这边,叶臻跟江超也是统计了自己这边的战损。 这第一次交手,他们损失了一千人左右,其中將近六成,是他们猝不及防之下,被肃王他们那边的偷袭射死的。 后面才是双方箭矢对射损失的人。 再看城墙下面,大片大片的尸体,虽说第一战胜利了,但是叶臻跟江超却是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他们只有六万军队,人数比上占据绝对的劣势。 人死一个就少一个,且暂时还没有后援。 消耗战,他们可拼不起啊。 陈息这边。 他並不知道雄谷关已经开始了第一次战况。 此时,他正带领著剩下的人乘船走海路直奔江南府,嗯,肃王的大本营。 三桅宝船上。 李月恩站在陈息身后,陈一展,叶明霽则是一左一右跟两个门神一样矗立在那里,看著凶神恶煞的。 在陈息前面,赵慕白跪在地上身体瑟缩,不敢与其对视。 陈息好笑地看著他,然后开口道:“说说吧你们肃王府在江南的军事布局都有哪些。” 赵慕白闻言,丝毫不敢隱瞒,直接把自己老爹在江南的军事布置全盘托出。 陈息听著肃王蒋宇白竟然在江南还有一支五万人的军队驻守,也是不得不承认,他的確是诸王里面实力最强大的一个。 毕竟,进攻雄谷关他就带走了十万军队。 然后赵慕白这里又带来了两万,在这样的情况下,江南府还驻扎有五万。 合共便是足足有十七万的军队,这可是一支重军了。 一般军队,或者编制,能有十万就已经是顶天的了。 “你家里的钱財,你应该都知道放在什么位置吧?”陈息一脸笑意看著赵慕白继续问道。 “知道,知道,我父王的宝库有五个,我全都知道位置。” “不错,不错,你这上道的样子,我都不忍心杀你了。”陈息拍了拍赵慕白的脸,很是满意开口道。 不过突然想到赵慕白姓赵不是姓蒋,他突然也是好奇问道。 “对了,你怎么不是跟你爹一个姓?” 第310章 来而不往非礼也 陈息这问题也是瞬间就吸引了叶明霽,陈一展,李月恩几人的注意力。 是了,肃王蒋宇白姓將,他的儿子却是姓赵,这著实让人有些摸不著头脑了。 莫非这赵慕白不是肃王亲生的? 赵慕白见几人的目光都是看向自己,连忙解释说道。 “我,我是隨了我母亲姓的,我母亲是江南府第一世家赵家嫡女。” “因此我姓赵。” 然而,听见赵慕白的解释,陈息几人却是更加疑惑了。 肃王蒋宇白,作为堂堂大御的亲王,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儿子隨母姓。 这事情的荒唐程度未免也太离奇了。 要知道,皇家可是最看重顏面的,让自己儿子跟母亲姓,那不是把皇家的脸面放在地上踩吗? 就算肃王蒋宇白同意,他老子先皇帝蒋山河也不可能会同意。 面对陈息几人的疑惑,赵慕白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原来肃王蒋宇白虽然是蒋山河的儿子,也是王爷,但却是並不受宠。 甚至可以用边缘人物来形容。 原因也很简单,只因为蒋宇白是蒋山河跟一个宫女发生关係生下来的庶出。 母族那边什么关係都没有,可以说蒋宇白除了顶著一个王爷的头衔,什么也不是。 之后他分封出来,成为肃王亦是如此。 而他一个没权没势的王爷,为什么能被分封到富庶的江南府,这则是因为江南府一眾世家大族共同努力的结果。 江南府作为大御最富有的郡府之一,里面势力盘根错节。 他们不需要一个强势的王爷过来压制他们,他们只希望各自安好,所以肃王蒋宇白就成为他们最好的选择。 事实也的確如此,当初肃王初临江南府,没有一个世家大族把他放在眼里,只当他是一个朝廷派来的瓶。 平时和和气气的,谁也不打扰谁。 但是肃王要想遏制他们,那抱歉,没有任何一个人配合,可谓是让他一个王爷在江南府举步维艰。 而也正是因为这样,让当时还不是江南府第一世家的赵家抓住了机会。 他们暗中扶持肃王,然后藉助肃王可以跟朝廷掛鉤的身份,逐步瓦解自己的竞爭对手,从而一举成为了江南府的第一世家。 当然,这里面肃王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他的第一个嫡长子要跟赵家母姓。 如此,肃王有了自己的势力,赵家也拿到了自己的利益。 陈息几人听完赵慕白说的,顿时也是明白了里面的弯弯绕绕。 最后他们也不得不感嘆,这肃王蒋宇白还真是够能隱忍的。 这样的条件都能接受,简直就是传说中的忍者神龟啊。 不过也正是因为他能隱忍,也造就了现在,他是最强王爷的地位。 陈息几人没有想太多,对於大御这些皇子,王爷什么的,他们没有任何好感。 將赵慕白打发了下去,一行船队便是浩浩荡荡走海路向著江南府进发。 三桅宝船上,叶明霽看著他们的行进路线,顿时猜到了陈息的打算。 他看向陈息一脸坏笑说道:“妹夫,你这是准备掏了肃王的老巢啊?” 陈息不置可否点了点头:“这叫来而不往非礼也,既然他们去掏我们的老巢了,我们要不掏了他们的老巢,岂不是很不礼貌?” “而且,现在他们所有的注意力都在雄谷关。” “后门空虚,这正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哈哈哈……妹夫,你这一招妙啊,我喜欢。”叶明霽哈哈大笑起来。 “对付蒋家这些王八蛋,就应该这样。” 李月恩看著陈息则是满眼的星星,这个男人真的是太有魅力了。 不但成为了他们高丽最具有权势的陈王,现在面对大御二十万大军围攻也游刃有余。 非但没有丝毫慌张表现,反而还想著深入敌穴,捣毁对方老巢。 就这样的男人,如何不叫人迷恋,如何不叫人疯狂? 想著想著,她不由自主夹紧了双腿,只感觉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脸上晕出了緋红之色。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陈息他们经过海路,很快就来到了江南府的港口。 雄谷关。 肃王他们这边在围攻了三天之后,也是学聪明了。 三天久攻不下,且死了一波又一波的人,他们没有再选择强行破城。 那会爆炸的武器,雄谷关就跟不要命一样疯狂往外面丟。 仅是三天时间,他们二十万大军,就折损了两三万,雄谷关则是才付出五千人的代价。 这战损比不可谓不亏。 他们不敢去赌叶臻跟江超还有多少那种可以爆炸的武器,自己的家底就这么多,减一些就少一些,后面的內战还要不要打了? 所以,这三天时间他们都是选择了用投石车,攻城弩远程攻击,压根就不进入江超神机营可以反击的范围。 雄谷关內。 叶臻此时跟江超在会战室里研究防守战略。 看著眼前硕大的沙盘,江超脸色有些难看说道。 “老叶,这么下去不行啊,肃王这些王八蛋压根就不跟我们正面交锋,每天都是用投石车,攻城弩这些玩意远程攻击,我们消耗不了他们的人,城破怕是迟早的事情。” “陈小子那边是什么章程?有没有送信过来?” 叶臻脸上同样充满了凝重之色,江超能看见的,他同样能看见。 雄谷关虽然在陈息接手之后,加强了城墙的建设,但是这却不代表雄谷关是防御无敌的。 每天面对投石机巨石的轰击,就是再坚固的防御也不可能支撑得住。 他摇了摇头说道:“陈息那边暂时没有消息传来,他只是让我们儘可能的拖住肃王这二十万大军。” “想必他是有另外的想法。” “好吧。”江超听见陈息那边没有消息,也只能点了点头,出去安排防御工事去了。 …… 夜,明月高悬。 陈息他们早早就到了江南府的港口,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他们还是选择了等到晚上才开始登陆。 肃王那边还在奋力地进攻雄谷关,却是浑然不知陈息已经带著两万多人轻鬆进入他的老巢了。 第311章 肃王的不安;坑舅舅 肃王,怀王,靖王所在的中军大帐內。 此时三人都是神情放鬆无比。 三天时间,他们这边虽然折损了两三万的人,但是眼下却已经有了破局之法。 靖王蒋宇城手里举著酒杯说道:“肃王兄,怀王兄,眼下攻破这雄谷关已然是定局,三天时间,也没有听见那陈息有什么消息传来,想来他怕是困在高丽,自顾不暇。” “来,我们共饮。” 怀王蒋宇飞一脸笑意:“没错,这的確应该共饮,拿下雄谷关,那我们大御王朝就没了外敌,剩下的依旧是我们蒋家说了算。” “到时候,谁能登临宝位,就看我们兄弟各自的手段了。” 肃王看著两人那胸有成竹的模样,心里却是隱隱有种不好的预感。 陈息被困在高丽不假,自己也派遣了赵慕白去支援太上教。 想来双方都打上来,但是三天时间,不管是太上教,还是赵慕白那里,都没有传来消息,这让他心里忍不住有些疑惑。 因为按照道理来说,他们不管是胜是败都应该给自己通个气的,这什么都没有算什么? 怀王跟靖王看见肃王不说话,顿时有些不解看向他道,“肃王兄这是怎么了?” “这雄谷关不出三五天,我们就能彻底攻破,你怎么还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呢?” “没什么。”肃王回过神来,举起了酒杯。 “我自然是极其高兴的,攻破了雄谷关,我们就解决了陈息这个不稳定因素。” “大御依旧是我们蒋家的大御,这是极好的事情。” 三人举杯將酒水一饮而尽。 然而,怀王跟靖王面对肃王说的那句我们蒋家,心里却是充满了不屑。 他们与肃王的母族是一个宫女不同。 他们身后的母族,那都是京城里面数一数二的世家,根本就不是肃王可以比擬的。 尤其是面对肃王竟然还让自己的儿子跟母族一个姓,他们更是充满了不耻。 这皇位要是被肃王夺走了,他们蒋家算是要把皇家顏面全都丟在地上。 两人心中各有心思,表面却是和和气气的依旧有说有笑。 江南府。 陈息他们这边。 因为有赵慕白打头阵,他们顺利无比入了港,然后直奔肃王的水师驻地。 按照赵慕白说的,肃王驻守在江南府的五万军队,其中有三万是水师,两万步卒。 水师全都在港口不远处的一处驻地,步卒则是稍稍远一些。 这次来江南府,陈息没有其他太复杂的目的,做的就是捣毁肃王蒋宇白根基的事情。 所以水师驻地距离他们这里近,那就先干那三万水师。 找来小蝎子给赵慕白餵了特製的毒药,陈息一脸笑意看著他说道。 “世子殿下,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吧?” “我知道,我知道……”赵慕白是个贪生怕死的,为了活命,哪里敢说个不字。 “水师的大都督是我娘舅,他最是疼我,我过去他肯定不会有疑心的。” 陈息点了点头,然后目光看向陈一展说道:“一展,你带几个寒龙军的兄弟换上肃王这边水师的衣服,跟他一起进去。” “是,爹,我明白。”陈一展闻言,当即挑选了几个人跟他一起,不一会儿,便是穿上了肃王这边水师的衣服,跟在了赵慕白的身后。 看著陈一展跟赵慕白离去,旁边,叶明霽有些不放心道:“妹夫,就带这么几个人过去,会不会太冒险了一点?” 这么些天,他跟陈一展一起,早已经培养出了袍泽之情。 在叶明霽看来,这两万水师虽然已经被收编了,但却是时间太短。 如今回到他们的大本营,一旦这些人反水,那陈一展的境地可就太危险了。 “放心,我儿子我了解。”陈息对此却是充满了信心。 他目光看向叶明霽说道:“大舅哥,陆地战场,你的骑兵才是王者之师,等会儿一展哪里发了信號,你带人杀进去才是最重要的。” “嗯,我明白。”叶明霽点了点头,然后骑著自己的战马去准备去了。 肃王水师驻地。 赵明举听见自己外甥赵慕白回来了,当即出了营帐亲自迎接。 人没到,声音就已经到了。 “哈哈哈……慕白,你怎么回来得这么快?” “高丽那边的战斗怎么样了?是已经拿下了吗?” 赵明举走近,顿时看清了他的容貌,赵慕白与他有著五六分相似,留著一口络腮鬍,给人一种生猛的感觉。 “舅舅。”赵慕白叫了一声,然后注意到身后陈一展的眼神,他连忙开口道。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回营帐说,这一路坐船,给我累得不行。” 赵明举听见赵慕白说自己累,不疑有他,很快吩咐了手下去准备吃食,然后拉著赵慕白就进了营帐,显然,他也是迫切想要知道赵慕白在高丽那边的战况。 坐下后,赵明举立即说道:“慕白,快跟我说说,高丽那边是一个什么情况?” “那个陈息,你们是擒下了,还是杀了?” “我看你这两万大军几乎没什么折损,想来应该是没有废什么波折吧?” 赵慕白还没有说话,陈一展听见这个赵明举的说辞,忍不住撇了撇嘴。 还擒下自己爹还是杀了,这货是真敢想啊? 他不会真以为自己爹是大白菜可以隨意被拿捏吧? 眼看著赵明举放鬆警惕,陈一展当即不在犹豫,直接抽出了身上的佩刀上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一幕发生太快,快到赵明举压根就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他感受到脖子上那锋利的刀刃传来的冰冷感觉,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他一脸难以置信看向赵慕白问道。 “慕白,你这是干什么?我可是你舅舅……” 赵慕白见自己舅舅已经被拿下了,他脸上神色充满了苦色:“舅舅,我也是人质。” “你,我……”赵明举听见赵慕白说他也是人质,一时间气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吗,是人质就来害你舅舅?这是什么道理? 没见过这么坑舅的好吧。 不过他好歹也是大风大浪里面走出来的人,很快就冷静下来,然后对著陈一展说道。 “这位兄弟,我是江南府第一世家赵家的人,有什么要求你儘管提,只要不伤及我们的性命,我统统可以满足你。” 第312章 城门告破 “哦?你这是准备收买我了?”陈一展一脸好笑看著赵明举,这货看来是一点还没有分清楚情况。 “不是,不是……”赵明举闻言,连忙否认:“这是茶水钱,茶水钱……” “是我给您的辛苦费。” 赵明举的確没有分清楚情况,因为大外甥赵慕白的刺激,一时间他只以为陈一展就是想要绑架自己敲砸一点钱。 却是全然没有去想,这里是肃王水师驻地,是驻军的地方,里面足足有三万军队驻守。 哪个毛贼敢有胆子直接来驻军的地方绑架,简直就是厕所里打灯,纯纯找屎。 陈一展看著赵明举这怂包的样子也是有心准备逗一逗他:“你说你是江南府第一世家赵家的人,那你们一定有很多钱吧?” “有的,有的……”赵明举忙不迭点头应道。 “那我就要你们赵家全部的家產。”陈一展冷声道。 “好,好……啊?”赵明举下意识就要答应,结果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陈一展说的是全部家產。 他心里瞬间有一千匹草泥马奔腾来又奔腾去。 这他妈打劫是你们这么打的吗?哪有一上来就抄家的。 简直就是一点规矩不讲啊。 “看来你是不同意了,既然如此,那就可以去死了。”陈一展手中的刀用力一压,赵明举压根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感觉脖子一凉。 直到他发现自己的呼吸越来越急促,脑袋越来越晕,才琢磨出来怎么回事。 赵明举瞪大了眼睛看向陈一展,他张了张嘴想要问为什么。 我特么也没有不同意啊,你怎么就下手了? 然而,他却是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倒在血泊中。 到死他都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这么没了。 一旁的赵慕白看著自己大舅就这么死在了自己的眼前,顿时腿肚子打颤,身下止不住地有一股热流流了出来。 这货直接被嚇尿了。 陈一展见状一脸不屑看了一眼赵慕白,就这样的货色也敢拿自己跟他爹比,真的是什么阿猫阿狗也当自己是一个人物了。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没有再去理会赵慕白,就在这时,一个寒龙卫的人走了进来。 他看著陈一展说道:“老大,外面已经准备就绪了,问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动手。” 陈一展点了点头,直接拿出了信號弹走出营帐,黑夜里只见一束红光冲天而起。 下一瞬便是瞬间点燃战火。 那些已经决定跟隨陈息的水师,原本还在跟相互熟悉的人聊著天。 当他们看见信號弹之后,不等聊天的人反应过来,手里的刀已经是插入了对方的身体。 “为,为什么?”那些被攻击的肃王水师,就跟赵明举一样,到死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明明前面大家还有说有笑,说著有时间就去青楼找哪个娘们。 自己还给他介绍了自己最心仪的娘们,怎么这里就要杀自己了? 这样的画面在营地的各个角落上演著的。 因为过於突然,也因为过於的反常,几乎在战斗开始的瞬间,肃王水师三万士兵就减少了將近六成。 等余下的四成反应过来,面临的也只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只因为叶明霽那里已经带著骑兵杀了过来。 水师的厉害在於水上作战,现在的战场在陆地,那骑兵就是绝对的王者。 几乎如同砍瓜切菜一般,仅是一炷香的时间,叶明霽就解决了战斗。 三万水师的尸体倒在血泊里面,冲天的血腥味瀰漫在整个营地。 然而面对这样几乎碾压的胜利,陈息他们这边的水师却是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相反,很多人脸上都带著悲伤的情绪。 因为这里面躺著的,有一些是他们的好友,是相处多年的袍泽。 但是没有办法,在他们过来之前,陈息就下了命令。 他们这是奇袭,要的就是快刀斩乱麻,所以不需要俘虏,不需要劝降。 时间上不允许他们这么做,实际情况也不允许他们去冒险。 这里不是陈息的地盘,是在大御的腹地,临时招降收兵是绝对的大忌。 一旦出问题,就会把他们所有人的命都给葬送了。 所以不管这些肃王的水师值不值得收编与信任,陈息都不会考虑他们。 赵慕白这里,他被陈一展拉出了营帐。 当他看著眼前宛如人间地狱一般的场景,顿时整个人都忍不住疯狂呕吐了起来。 他不是没有杀过人,也不是没有经歷过战场。 但是如眼前,三万人全都被杀倒在血泊里的画面,他真是头一回见。 他只感觉脑子里面一片空白。 陈一展提小鸡仔一样提著他来到陈息的面前:“爹,这傢伙似乎没有什么用了,要不也宰了吧?” “我有用,我有用,別杀我,求求你们別杀我。”陈息还没说话,赵慕白已经是被嚇得开始求饶。 他看著陈息说道:“安北侯,我有用,我有大用,我不但知道我父王的宝库,我还知道赵家的宝库,只要你们別杀我,我可以带著你们全都过去拿了。” 赵慕白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尤其是在经歷过眼前这种画面后。 对他来说什么亲情,什么血脉,统统都是狗屁,没有什么是比他能活著还要重要的了。 这个时候,別说是他的母族了,就是他爹肃王在他眼前,陈息要让他去捅一刀,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动手。 陈息看著赵慕白,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这才上道嘛,想要活著,就要证明自己的价值。 至於杀这些人他心里有没有负担,说实话是没有的。 经歷了这么多的战斗,在这个万恶的社会,从来都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尤其是面对大御王朝的这些皇族,陈息更加不会有怜悯的心理。 於是乎,在赵慕白这个大孝子的带领下,赵家这个江南府的第一世家就这么悄然下线了。 在解决完赵家,搜刮完肃王的宝库之后,陈息没有停留,第一时间选择了走海路折返。 …… 雄谷关这边。 这已经是他们进攻的第四天了。 天还没有亮,手下就传来了捷报。 雄谷关的城门,被他们攻破了。 第313章 天价抚恤金 肃王,怀王,靖王听见城门告破的消息,都是第一时间来到了高处查看情况。 当他们看见雄谷关的城门的確已经被投石车砸破的时候,脸上都是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等,这城门我原本以为还要个三五天才能破,想不到今天就破了,这雄谷关算是拿下了。”怀王蒋宇飞一脸兴奋大笑说道。 靖王蒋宇城同样眼中流光溢彩:“只要我们破了这雄谷关,任他陈息再有天大的本事,他也別想再蹦躂得起来了。” 肃王看著两人兴奋的样子,当即开口说道:“既然这里城门已破,要不接下来的攻城先头部队就交给两位王弟了。” “前面攻城,我这里损失的人已然不少,你们也该让王兄我好好修整一下了。” 怀王跟靖王听见肃王让他们去当先锋攻城,第一时间便是摇头拒绝。 “肃王兄这说的是哪里话,您是兄长,如今好不容易破了城门,这头功当然是给您的,弟弟们就不抢你的功劳了。” “而且你也说了,你损失的人不少,这就更加应该把功劳让给你了,不然岂不是亏都让肃王兄你一个人吃了。” 怀王跟靖王都不傻,如今城门虽然破了,但是叶臻跟江超的人马可都还在。 而且,他们手里那爆炸的武器,他们依旧没有解决办法。 这要是过去攻城,依旧要面对他们的攻击。 说句实在的,所谓先头部队,那就是上去送死的。 没人愿意当这个冤大头。 肃王听著两人一副全都是为了自己好的说辞,心里也是冷笑不已。 他们不傻,难道自己就傻了? 见没有人愿意上去当先头部队,肃王脑子里面突然想到了在后面管后勤的赵无极。 这次进攻雄谷关,看似是他们三个王爷三方势力在合作,实则是四方势力,赵无极这个宰相也在內的。 肃王在心中盘算了一番,然后开口说道:“既然大家都不愿意去当这个先头部队,那不如就让赵无极去吧。” “这次是我们四方人马合作,不能就只让我们在前面拼命,他在后面享福。” 怀王跟靖王听见蒋宇白说让赵无极去当先头部队,当下也是眼前一亮。 是了,这里光顾著进攻雄谷关,倒是忘了这个一直缩在后面的老王八了。 別看这傢伙一副忠於皇室的样子,实际他们这些王爷一个个都门清得很。 他赵无极跟陈息这个反骨仔没什么太大的差別。 只不过他是想躲在幕后控制皇帝,而陈息则是在明面上跟皇帝对著来。 两个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三人意见一致,很快就找了传令兵去给赵无极传达消息。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告诉赵无极他们已经破了雄谷关的城门,现在就差一支先锋登城了。 赵无极这边。 当他收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就是破口大骂。 “混帐,三个混帐,什么叫老夫不出力,老夫只会缩在后面。” “他们的粮草,他们的补给,没有老夫,他们想支撑得了?” “当真是气煞老夫也。” 兵部侍郎典振鹏看著大发脾气的赵无极嘴角忍不住抽抽,敢这么明目张胆地骂三个王爷混帐,他不得不承认赵无极是这个。 在心里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然而,佩服归佩服,现在他们跟肃王,怀王,靖王是合作关係,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 所以典振鹏看著赵无极脾气稍稍下去了一点后问道。 “丞相,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回三位王爷的话?” “他们还等著我们这边的消息呢?” “怎么回?”赵无极眼睛一瞪,没好气道:“老夫一个管后勤的,哪来的兵去做先头部队攻城?” “皇城里面的禁军,御林军,那都是用来保护皇帝陛下的,这能动吗?” “告诉他们,让他们自己想办法,老夫这里没有办法。” 赵无极敢在蒋山河死后扶持一个傀儡皇帝,自己掌握朝局,那就绝对不是一个蠢人。 就肃王他们这里的想法,他一眼就看出了是想消耗自己的力量。 皇城里面的军队,是他能否作为权倾朝野的权臣唯一的倚仗,他是绝对不可能去动的。 很快,肃王他们那边就又有了消息传来。 而且还是三份不同的信。 里面分別是肃王,怀王,靖王三人给的条件。 內容很简单,他们三人可以出人攻城,但是赵无极需要给钱。 因为攻城就是去当炮灰,这需要给人家抚恤金,所谓钱帛动人心,有钱能使鬼推磨。 只要是钱到位了,別说是当炮灰了,就是直接自己砍脑袋都是小问题。 然而,当赵无极看完三个人不同的条件后,顿时高血压差点没气出来。 这特么是来要抚恤金的? 这特么就是来抢劫的。 是的,三封信,三份不同的抚恤金,一份比一份离谱。 怀王要求一个人五十两抚恤金,他可以出人一万,也就是要五十万两白银。 靖王要求一个人八十两抚恤金,同样是出人一万,合计八十万两白银。 肃王则是最过分的,一个人一百两抚恤金,出人一万,整整一百万两白银。 这特么三家人,三个价,一通算下来,竟是直接需要两百三十万两白银。 比这次出征的钱还多,他们真当自己是大冤种了? 钱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赵无极想也没有想的回绝了他们的要求,最终在来回拉扯下,赵无极还是大出血了一番,给出了六十两一个人的抚恤金。 也就是三家人,一人出兵一万,每人给出六十万两,合共一百八十万两的银子。 原因无它,只因为赵无极这里收到了江南府那边传来的消息。 陈息竟然带著人抄了肃王的老巢,不但屠了他三万的水军,还把他岳父江南府第一世家的赵家给灭了。 这著实把赵无极给嚇到了。 这里是灭掉陈息根基的最佳机会,如果这里不能灭掉陈息,那他们后面怕是再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所以,赵无极只能忍痛给出了一百八十万两的银子。 同时还压下了江南府那边的消息。 关键时候,可不能给他掉链子了。 毕竟在赵无极眼里,肃王这些王爷的威胁,远没有陈息这个不稳定因素来得大。 第314章 陈息的担忧 “老狐狸!!!” 肃王跟靖王在拿到赵无极给的抚恤金之后,都是在心里暗骂了一句,显然这个数额並没有达到他们心里的预期。 三人中,也只有怀王暗自窃喜,毕竟他开价也不过才五十两一个人的抚恤金,结果这里还给增加了十两。 一万人也就是多了十万两,这如何不叫他欣喜。 钱財到位,攻城的事宜也就开始准备了。 不得不说,资本家这玩意,绝对不是现代才有的產物。 在古代,同样有,而且还更加过分。 原本六十两一个人头的抚恤金,在肃王他们这一眾王爷的下发下,竟然直接缩减到了十两银子一个。 直接砍了五十两,真的就是双马看了都要给他们递烟,一条人命竟然能如此低价。 然而,就是这样的价格,他们手下的兵士却是趋之若鶩。 可见大御这个王朝到底有多病態。 三万先锋死士点兵完毕,便是浩浩荡荡向著雄谷关的方向行进。 雄谷关內。 叶臻,江超脸色极为凝重。 城门以破,这將会成为肃王他们那边的一剂兴奋剂。 之前城门尚在,他们可能会因为没有突破口,导致下面的兵士懈怠。 然而眼下,城门破了,这就会成为那些兵士衝进来的一致目標。 这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而且,眼下大半天都没有看见肃王他们进攻的趋势,这然的叶臻跟江超更加沉重了几分。 城门破了,却不想著马上进攻,那肯定就是在憋著什么坏了。 “老叶,你也別太忧心,我们手里有这么多轰天雷,炸药包,还有无数箭矢,就算城门破了,他们也別想进来。” “毕竟城门就这么大一点的,哪可能一下涌入上万军队?” 叶臻听了江超的安慰,却是並没有放宽心多少,城门对他们来说至关重要。 陈息那边没有说多久可以支援过来,那他们就得一直守下去。 但是眼前,他们却是显然不可能守得了多久。 轰天雷再多,炸药包再多,在大基数军队的进攻下,也一定会有人攻进城里的。 这样一来,他们只会变得手忙脚乱。 想著陈息的安排,想著现在的大御王朝,想著雄谷关內脸上充满希望的百姓。 叶臻深吸了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决定。 “老江,雄谷关你一定要守住,这是陈小子的基业。” “大御现在是什么样子,你我都清楚,已经没有救了。” “我们得护著陈小子成长起来。” 江超闻言,下意识就回道:“放心好了,这雄谷关只要有老夫在,肃王那些小崽子就別想进得来……” 然而,话刚刚说完,江超就发现了不对劲,这老傢伙说的话怎么就跟在交代后事一样呢? 江超眼眸一凝看向叶臻:“老叶,你准备干什么?” 两人都是认识多年的老伙计了,相互都了解,因此刚刚叶臻话语里的不对劲,江超一下就回过味来了。 叶臻见状,也不藏著掖著,他脸色凝重道。 “雄谷关不能丟,这个你应该很清楚,所以我们一定要给陈小子给守下来。” “但是眼前的情况却是,我们处於绝对的劣势。” “所以我想到一个办法,擒贼先擒王。” “只要我能拿下肃王,怀王,靖王他们这几个人,那就一定可以逼得他们退兵。” “老叶,你疯了?”然而,江超听见叶臻的话,却是立马神色大变。 擒下肃王,怀王,靖王? 这开什么玩笑,人家可是在十七万军队里面呆著呢。 这拿什么去擒? 真当人家的军队是摆设吗? 想也没有想的,江超直接拒绝道:“不行,我不同意,你这哪里是去解决问题的?” “你这就是去送死的。” “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跟江小子交代?” “我那孙女我也交代不了啊。” 听见江超拒绝,叶臻没有意外,但是现在他能想到的破局办法也只有这一个了。 不然,在城门大开的情况下,雄谷关被拿下,也只是时间问题。 与此同时,陈息那边也是收到了雄谷关城门被攻破的消息。 他脸色充满了凝重。 一旁,叶明霽,陈一展,李月恩三人看见这个消息后,也都是脸上变得沉重起来。 叶明霽手里拿著三尖两刃枪,身上爆发出一股肃杀的气势说道。 “该死的,蒋家的王八蛋,你们要是敢动我父亲一根汗毛,我必要把你们整个蒋家亡族灭种。” 叶明霽是真的担心自己的父亲。 他作为一个军人出身,比谁都清楚,城门破了对於守城的人来说到底有多危险。 而他又了解自己的父亲,是绝对不可能弃城逃跑的。 不说雄谷关是自己妹夫的家底,就是作为一个军人,他父亲也不可能会逃跑。 唯一的可能就是死战到底。 他很想现在就过去帮助他的父亲,可是现在他们在海上,完全一点办法都没有。 陈息这边亦是感受到了紧迫。 可以的话,他情愿自己老丈人弃城都可以,毕竟在他看来,就算雄谷关被夺回去了又如何,他一样可以再打下来。 只是多耗费一些手段罢了。 叶臻一旦因为这里出事,他没法跟叶家交代不说,更会无言面对叶红樱这位娘子。 没有说过多的话语,他只下令了全速前进,然后就进入了船舱开始殴打赵慕白髮泄情绪。 跟他一起的还有叶明霽。 谁叫这货的老子是肃王呢? 他老子正在攻打他们的老子,那他们就打他儿子,这很合理。 一时间,船舱里面响起了赵慕白那悽惨的叫声,就跟他一个大男人被一百个大汉给轮流了一样,可谓是惨不忍睹。 待得陈息出来,李月恩第一时间迎了上去,她主动挽起陈息的手臂柔声安慰道。 “陈息,没事的,叶老將军可是战神,他肯定有自己的处理办法。” “你不要有过多的忧心。” 陈息一言不发,进入了船舱休息的房间,李月恩也跟了进去。 她看著陈息那样子,心疼得要死。 当下竟是也顾不得羞耻,主动为陈息开始缓解压力。 第315章 打了一天的攻防战 李月恩跟陈息的关係虽然默认了,但是两人却並还没有实质性的关係。 现在李月恩主动做这个事情,她身为一个女人,可见真的是用心了。 而陈息也的確没有想到李月恩会这么做,放在平时,他可能会调侃一下,但是眼下,他的確是心里憋著一口闷气。 於是乎就这么粗暴地把她压住了。 似是发泄情绪,又似想发泄精力。 陈息表现得极为暴躁,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暴躁。 对此,李月恩可就遭老罪了。 尤其是陈息本来就强,之前同时面对好几位娘子都不在话下。 这导致的最直接结果就是,李月恩一整天都没有出现在甲板上。 或许运气是站在陈息这边的,老天爷都知道他很急。 平静的海面突然狂风大作,三桅杆宝船撑起了大帆,直接把他们的路程加快了一倍不止。 雄谷关这边。 江超还在跟叶臻爭执著。 传令兵却是突然跑了进来。 “叶帅,江统领不好了,城墙外面集结了大量的军队,人数目测有三万左右。” “什么?”叶臻跟江超闻言,都是脸色一变,然后齐齐来到了雄谷关的城墙上。 果然就看见了肃王他们派出的军队。 江超第一时间下令道:“神机营给我全都上城墙。” “弓箭,轰天雷,炸药包,统统给我用上,谁都別给老子省。” “今天老子就一个要求,不放进来一个人。” 叶臻同样开始了一系列的调度。 三万军队,在城门告破的情况下选择进攻,他们的压力不可谓不大。 战斗一触即发。 “嗖嗖嗖……” 五十米范围內,率先对接上的是相互之间的箭矢。 只见肃王,怀王,靖王他们这边的军队,士兵大片大片倒下。 神机营这边亦是如此。 虽然神机营有著城墙作为屏障,可是也耐不住漫天箭雨的无差別攻击。 一个个神机营士兵从城墙上倒下,又一个个神机营士兵填补上去。 虽然这是只是远程对射,但却依旧將冷兵器时代战爭的残酷体现得淋漓尽致。 五十米。 四十五米。 四十米。 三十五米。 三十米。 三万军队同时进攻的规模太大了,哪怕箭矢不断,肃王他们这边的军队也在一点点推进,一点点靠近雄谷关的城门。 江超眼看著敌军已经进入了轰天雷的攻击范围,立马又是下令开始轰天雷的无差別攻击。 “轰隆!轰隆!轰隆!” 轰天雷的爆炸声在肃王进攻的军队里面响起,大片大片的士兵被砸飞倒地。 然而,他们却是依旧没有选择后退。 大军疯狂涌向雄谷关的城门,他们踩著自己袍泽的尸体,跟不要命的一般,似乎只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衝破雄谷关。 叶臻看著这一幕,脸色骤然大变。 “不好,这是他们的敢死先登。” 是的,叶臻已经看出了这些进攻士兵的不对劲,敢死先登这四个字瞬间出现在他的脑海。 他是大御的军神,他太知道敢死先登的作用了。 因为他以前就用过这样的招数。 江超那边,他听见敢死先登这个词语,也是脸色一变。 隨后便是对著传令兵吼道。 “给我把轰天雷,炸药包,全都拉上来,不计代价,必须拦下他们。” 隨后,他又是拉起了一支1000人的神机营队伍去到城墙下的城门口镇守。 他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敌军进城。 战斗持续打响,三十米范围轰天雷,十米范围炸药包。 就在肃王他们这边的敢死先登终於突破爆炸区进入城门的时候,他们还没有来得及高兴。 江超就带著状態饱满的神机营士兵將其斩杀。 一个。 两个。 …… 十个。 二十个。 …… 隨著时间的推移,雄谷关儼然划分出两个战场。 一个是外面不停爆炸的半热武器战场。 一个是城门里面的短兵相接。 虽然能突破爆炸进入城门的人很少,但是在三万人大基数的堆积下,能闯入进来的数字,依旧很恐怖。 守在城门口的神机营士兵已经忘了自己挥了多少次刀了。 他们只知道自己的手很麻,很酸,很痛。 再低头看向自己手里握著的刀,刀刃上布满了豁口,甚至有些人手里的刀都直接卷刃了。 同时,他们的人数也是在锐减,从一开始的千人,变成了现在的五百人不到。 江超看著这一幕牙呲欲裂。 一千人已经是他能调动人数的极限了。 城墙上,別看他们神机营有四万人的规模,但是前面几天的战斗减员了几千人,然后这里的攻防,需要搬运武器,需要替补伤亡位置。 三万多人压根就不够。 原本,他们占据人数上的优势,对面就算是敢死先登也无所谓,但是他们只能守城。 肃王,怀王,靖王不是傻子。 他们只要敢出城,那他们就敢直接带动十多万大军集体进攻。 所以,防守他们只能龟缩在雄谷关內。 战斗依旧在持续。 这就是一场不要命的拉锯战。 是用人命去填的一场战斗。 谁先坚持不住,谁就先输。 最后不管是贏方还是败方,都会极其惨烈。 远处的山坡上,肃王,怀王,靖王他们看著不断倒下的敢死先登,脸上毫无表情波澜。 甚至有的只有兴奋之色。 在他们眼里,人命从来就不值钱,且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又或是,这个天下都是他们蒋家的,那自然也就包括这些人命了。 “好啊,好啊……狠狠消耗江超,叶臻这两个老匹夫的实力,接下来他们就只能眼睁睁看著我们踏平雄谷关了。”怀王一脸猖狂大笑说到。 靖王这边亦是如此:“不得不说,这两个老匹夫的防守还真是跟王八一样,我们都损失六万人了,他们硬是给守了下来。” “不过有了这次进攻,他们怕是再有实力也无用了。” 眼前三万敢死先登,是必死的人,肃王只是看了一眼就没有再看,返回了自己的营帐。 怀王跟靖王对视了一眼,见肃王不说话,眼中都是泛起了一抹轻蔑。 一个宫女养的狗东西也敢在他们面前摆谱,真是给他脸了。 雄谷关的战斗足足打了一天,城墙外面,城墙里面都摆满了尸体。 叶臻跟江城都坐在会战室里面,等待下面的人统计这次攻防战的人员情况。 第316章 孤注一掷 不大一会儿,人员的伤亡情况就统计了出来。 只见一名属下跑了进来,手里拿著统计数据说道:“叶帅,江统领,人员数据已经归纳好了。” “念!”叶臻只说了一个字,属下便是开始了奏报。 “此次战斗,神机营战亡八千人,重伤三千,轻伤九千。” “城防军战亡七千人,重伤四千,轻伤五千。” “然后是战备上的损耗,此次战斗,轰天雷数量消耗七成,剩下仅有三成,炸药包数量消耗六成半,剩下不足四成,箭矢数量消耗八成半,剩下不足两成。” 下属匯报完毕后,將手里的战报放在了桌子上,然后离开了会战室,只留下叶臻跟江超一脸的沉重。 他们这边的人最开始一共就只有六万人。 前三天的攻防战损失了五千,今天又损失了一万五,也就是足足少了两万人马了。 同时,还有七千的重伤人员,后续也不能参战。 这便是剩下还能作战的人员只有三万三。 而外面,肃王他们那边,依旧还有十多万的军队。 这人数上的悬殊实在太过巨大。 再就是这战备上,他们著实没想到,仅是这一战,就消耗了如此数量的轰天雷,炸药包,箭矢。 这剩下的,怕是只能再坚持一次攻防战了。 叶臻深吸了一口气,他看著江超说道:“老江,我之前的提议,我觉得必须要试一试了。” “不行,我不同意。”然而,江超听见叶臻说的,却是立马就拒绝了道。 “孤身进入十几万大军的腹地偷袭,你这太冒险了,根本就是十死无生。” “我没法跟陈小子还有你家那两个小傢伙交代。” “老江,你听我说。”叶臻看见江超拒绝,却是语气加重了几分。 “现在的情况,你觉得我们还能坚守几轮攻击?” “我去,好歹还能拖延一天时间。” “为你们后续也爭取一些恢復的时间。” “不然,雄谷关怕是明天就会告破。” “雄谷关不能破,你不知道吗?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 江超看著一脸严肃的叶臻,同样瞪著眼睛说道:“那也不能你去,我去……” “你少在这里给我扯犊子了,你身居庙堂那么久,你还能有几分战力?”叶臻当即摇头。 “没有人比我更合適了。” “可是,可是……”江超还想要劝说。 叶臻却是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看著像是要去送死的人吗?” “你放心好了,老夫还捨不得这个时候就去送死,我还想多活几年看看未来的样子呢。” “我会见机行事的。” “你……哎……”江超重重嘆了一口气:“我说不过你,不过说好了,你老小子要是敢先死,老夫后脚就去陪你,反正我也没脸去见陈小子了。” 事情最终还是敲定了下来,由叶臻率领一支两千人的骑兵出城奇袭。 定为斩首行动。 只要他能擒下肃王,怀王,靖王这三个围攻的主要领导人,那就能大大遏制这场悬殊比过大的攻防战。 高丽这边。 陈息他们在大风的协助下,原本三天的路程,只用一天就到了。 高丽太子朴不栋听见陈息回来,当即就要摆宴席迎接,接风洗尘。 然而,陈息哪里有时间跟他整这一套有的没的,只留下三千人马看守宝船,就带著人风风火火地极速赶往雄谷关了。 “不能有事,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 陈息马换人不换,可谓是將速度发挥到了极致。 他身后的叶明霽一样如此,情绪上丝毫不比陈息弱上多少。 原本挺活泼的一个人,结果在收到雄谷关城门告破的消息之后,他就一路都变得沉默了起来。 “驾!驾!驾!” 战马不要命地奔袭,叶臻率领著两千骑兵饶过肃王他们军队的视野,偷偷出了雄谷关。 足足绕了一个大圈子,他们才绕到了肃王他们军队的大后方。 叶臻没有急著出手,现在对他来说不是好时机,这个时候,肃王他们的十几万军队都在。 现在衝进去,那妥妥的就是找死。 叶臻得等,等到明天肃王他们调动军队再次进攻雄谷关的时候。 那时候他们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雄谷关上,將是他们出击的最好机会。 原地修整,叶臻將两千骑兵安排在了肃王他们军队十公里外的树林里面。 为了防止被发现,他们没有生火,没有露营,就这么露天休息。 肃王,怀王,靖王的中军大帐里面。 此刻充满了欢乐的气息。 怀王蒋宇飞率先开口道:“肃王兄,靖王,我们要不要再安排一批敢死先登上去?” “这次雄谷关损失不少,但是我看他们仍有余力,再耗上一波,我看就差不多了。” “没错,没错,我看可行。”靖王蒋宇城闻言,第一个点头同意下来,他喝著手里的酒,脸上满是笑意。 “而且,这样还能再让赵无极那个老傢伙出一笔钱。” “朝廷的所有钱財可都在他手里掌握著,我们不拿白不拿。” “蠢货。”然而,面对两人的计划,肃王却是喝骂了一声。 “你们真当赵无极也跟你们一样蠢吗?会看不出你们的目的?” “要做你们可以去做,但不要带上我。” 说著,肃王直接起身离开了中军大帐。 怀王跟靖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怒火,但是却又都压制了下去。 第二天,清早,肃王他们这里就开始了准备进攻雄谷关的事宜。 军队点齐,肃王出兵一万,怀王,靖王各自出兵五千,合共两万大军,准备再消耗一波。 眼看著大军浩浩荡荡就要出发开始攻城。 叶臻那边也是动了。 十公里的距离,战马在全速奔跑下只用一炷香不到就能奔袭到。 地面掀起阵阵尘烟,肃王他们这边自然也是感受到了叶臻他们所在方向的变动。 不过他们却是並没有想到会是敌军,因为这是他们的后方,雄谷关根本不可能有人会绕到这么远的距离。 可是当叶臻他们冲入军营里面,开始衝杀那些挡路的兵士的时候。 他们才反应过来,有敌军袭营! 第317章 全军覆没 “敌袭!敌袭!敌袭!” 反应过来的士兵纷纷大吼御敌。 肃王,怀王,靖王他们这边听见敌袭,保护他们的亲卫全都各自將人第一时间围了起来。 骑兵作战,讲究的是机动性,阵地战只会让他们的优势全无。 所以叶臻这边带著两千骑兵冲入敌营之后,就开始了横衝直撞一般的袭杀。 所过之处,他们手里的刀兵都会带走一大片兵士的性命。 还真別说。 这奇袭的效果的確是好,因为肃王他们这边怎么都没有想到会有一支敌军从他们后方杀来,全然没有准备。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竟是让得他们所有人手忙脚乱。 “叶臻!!!” 骤然,被亲卫保护的肃王,怀王,靖王,他们终於是看清楚了领头的人是谁。 当即咬牙切齿喝道。 “老匹夫,好大的狗胆,竟然敢单闯我们的中军大帐,別人称呼你为军神,你真当自己是神了不成?” 二十万大军围困六万大军。 本就是以多打少的绝对优势对局。 现在他们竟然还被对方打到了中军大帐里来了。 这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这要是被传了出去,怕是以后他们直接会被人当成一个笑话来看了。 几乎同一时间。 肃王,怀王,靖王三人同时对著自己手下的军队下令。 “来人,速速擒下叶臻这个老匹夫,本王重重有赏。” 叶臻自然也是看见了肃王,怀王,靖王他们三人所在的位置,但是奈何军营里面的兵士实在是太多了。 他们想要直接衝过去根本不可能。 而且隨著军营里面的那些士兵反应过来,他们全都是往这边聚集。 儘管骑兵的衝击力依旧,却也大大压缩了他们可以活动的范围空间。 “撤!” 叶臻不是匹夫,眼看机会已经没有了,当即就下了撤退的命令。 虽然他过来的目的是为了擒王,但是事不可为,他也不会犯傻一意孤行。 马头调转,两千骑兵就要往返。 然而,肃王他们哪里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儘管因为这里是自己的大本营,他们动用不了弓箭这样的大范围攻击武器。 但是组成一片一片的长矛军阵限制骑兵的行动,却是轻而易举的。 尤其是隨著肃王,怀王,靖王他们下令之后,慌乱的营地很快就恢復了正常秩序。 组织的反击也是开始井然有序起来。 “嘶嚕嚕……” 面对肃王,怀王,靖王他们这边的反击,叶臻率领的骑兵开始一个个倒下,战马被刺穿身体发出悲鸣的叫声,最终无力倒在地上。 叶臻看著这一幕目眥欲裂,但是却没有任何办法。 突然,他身边一个军士来到了他身边叫道:“叶帅,我们为您杀出一条路去,您什么都別管,跟在我们身后就行。” 其他骑兵闻言,儘管相互之间没有商量,但是却保持出了天然的默契,他们前后左右护卫在叶臻的身边,脸上露出了誓死的神情。 他们不是敢死先登,也没有拿抚恤金。 他们只是雄谷关最普通的守城护卫,以前,他们成为兵卒只是为了活著,为了有一口饭吃,不想饿死。 他们不明白自己为了什么而战,日子能混一天是一天,完全看不见未来的希望。 可是自从陈息这位安北候接管雄谷关之后,陈息给他们分粮,分土地,把他们当人看,给他们子女希望。 这让他们眼里从此有了光。 他们明白了自己存在的意义,明白了自己是在为谁而战。 叶臻是陈息的岳父,也是雄谷关的军魂,他绝对不能有事。 这些骑兵想的很简单,他们哪怕就是死也要將叶臻送出去,这位不能有事。 “兄弟们冲!为叶帅杀出一条血路。” 隨著一名骑兵大喝,其他骑兵均是眼中爆发出凶狠的光芒,他们挥舞著手中的长刀,一往无前。 最前面的骑兵倒下,后面的骑兵补上,他们的狠辣,他们的血性,竟是一时间冲的肃王,怀王,靖王他们手下的军队全都胆寒不敢靠近。 什么叫铁血之军,什么叫王者之师。 这就是铁血之军,这就是王者之师。 肃王,怀王,靖王,他们看著这一幕,看著那捍卫不死的骑兵,眼中也都是露出了震撼的神色。 尤其是再看见自己手下的兵士不停后退的时候,他们只感觉一股凉气从心底升起。 这就是陈息手下的军队吗? 这就是拥护陈息的人吗? 面对这样的对手,他们真的可以战胜吗? 一时间,一个疑问出现在三人脑海里面,不过很快,他们就又清醒了过来。 陈息就是一个乱臣贼子,这样的人死了就好了,他们哪里来的这么多感慨。 或是因为感觉到了屈辱,又或是因为感觉到了害怕。 三人都是对著那些后退的兵士喝骂道。 “混帐,他们就两千人不到,你们在怕什么?你们可是有著十几万人,给本王杀了他们。” “杀一人,本王赏银一百两。” “杀叶臻者,本王赏银一千两。” 三王威逼加利诱,瞬间如同一剂强心剂打入了那些不断后退的兵士心里。 他们开始前仆后继地进行围杀。 手里长矛或者刺人,或是刺马,活生生又是挡下了叶臻一行骑兵的撤退路线。 然而,他们不怕死,叶臻这边的骑兵又岂是会怕死之辈? 突围一次又一次,骑兵倒下一批又一批。 在这肃王,怀王,靖王的中军大帐里面,他们硬是杀出了一条血路。 当然,这代价也是极其惨烈的,两千骑兵,如今还跟在叶臻身边的,就只剩下十个骑兵不到了。 他们看著后面还在追捕他们的军队,其中一名满脸是血的骑兵开口说道:“叶帅,您一个人先走,兄弟们给您断后。” “您以后可別忘了给兄弟们报仇啊。” 叶臻经歷的战爭数不胜数,但是此刻依旧忍不住泪水模糊了眼眶。 后面,肃王,怀王,靖王看著叶臻要跑,也是急了。 这好不容易送上门的鸭子,岂能就这么飞了。 他们抓住叶臻,就跟叶臻抓住他们一样,至关重要,叶臻绝对不能放跑了。 第318章 招揽叶臻? 叶臻在雄谷关的地位,等同於他们在自己军队里面的地位。 只要他们能拿下叶臻,那雄谷关可以说就是不攻自破了。 “给我杀过去,不用管这几个骑兵。”肃王,怀王,靖王下命令叫道。 情况也的確如此,只有十个不到的骑兵,根本阻挡不了他们一点。 为了能拿下叶臻,肃王,怀王,靖王三人更是直接骑著自己的战马一路狂追。 叶臻是已经战过一场的人了。 不管是他的人,还是他身下的战马,都消耗颇大。 而肃王,怀王,靖王他们这边,则是精力状態完好。 仅是一炷香的时间,他们便是將叶臻围了起来。 肃王,怀王,靖王看著被围住的叶臻没有靠近,而是远远的在外围看著。 正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叶臻虽然只有一个人,但是保不齐这老东西爆发出什么东西,还能危及到他们。 怀王蒋宇飞看著叶臻开口道:“叶臻老匹夫,乖乖束手就擒吧,这样本王还能饶你一条性命。” “没错,只要你投降本王,本王依旧封你为我大御的军神如何?”靖王蒋宇城也是在一旁开口说道。 如今的大御,可谓是一团乱燉。 朝廷被赵无极那个老狗把持,挟天子以令诸侯。 朝堂外面他们七兄弟相互爭斗,谁也看不上谁,谁都想坐上那个至高的宝位。 要是能收服叶臻这样的人物,那对他们不管是名声威望,还是实力都可以提升一大步。 也为未来爭夺大位可以占据先机跟优势。 肃王蒋宇白这边,同样是看出了这一点。 但是他却是没有开口,听著自己两位皇弟的话,他只是嘴角泛起了一抹冷笑。 叶臻既然能投靠陈息这个叛逆,那就证明他对大御王朝已经失望到了极点。 当初,他们的父王蒋山河都没有令叶臻回心转意,他们又怎么可能做到这一点。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果然,叶臻在听见怀王跟靖王的话语之后,脸上有的只有是冷冽跟杀意。 他犹豫一头猛兽看向两人,然后狠狠啐了一口血沫子。 “大御在你们蒋家已经烂得不能再烂了,还想要老夫投靠你们?” “你们觉得自己配吗?” “面对外敌环伺,你们想的永远是爭权夺势。” “何曾考虑过百姓的死活?” “今日无非就是一死罢了,老夫岂会惜了这一条懒命?” 靖王看著叶臻拒绝,当即还要准备劝说一下。 他在七王里面虽然不是最弱的,但也不是最强的那个。 上面还有肃王,怀王,赵王,他对自己的实力有著清晰的认知。 顶天就排在中等偏下的老四。 而且后面的福王,献王,楚王也都不比他差上多少。 这真要大乱斗,战胜其余的六王,他是一点把握都没有的。 “叶老將军,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不爱惜百姓,那都是我父皇做的事情,本王可从来没有做过。” “你可不能把我父皇的锅也甩到本王身上。” “本王的封地西安府您老可以去打听打听,本王治下的百姓那可全都是安居乐业,路不拾遗的风气。” “只要您跟了本王,本王一定可以打造出叶老將军心中所期望的盛世。” 安居乐业?路不拾遗? 怀王在一旁听著蒋宇城在那里自我吹嘘,顿时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尤其是他还当著自己这么多人的面,当眾拉拢叶臻,这简直就是一点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啊。 “靖王,你这话说的,作为王兄,本王可就要说道说道你了。” “面对一个逆贼,你公然贬低父皇,只为拉拢他,这是一个当儿子的可以说的话吗?” “你就不怕天下人说你不孝?” “然后再是你说的安居乐业,路不拾遗,本王怎么听见的却是另外的版本呢?” “你靖王大修宫殿,徵召无数徭役,就是病死,累死的便有百万字数。” “靖王,这你总不会要说是谣传吧?” 蒋宇城看见怀王公然拆自己的台,眼中也是泛起一抹冷意。 这特么的,收纳人才不是各凭手段吗? 你这踩低拉高算什么本事?怎么你难道就很独特?你怀王川蜀府死的人就少了? 大家谁也別说谁好吧。 “呵呵……怀王兄这话可就不对了,自古修筑宫殿哪有不死人的?我那虽然死了人,但一个个可都是给了丰厚的抚恤银的。” “也好过怀王兄你抚恤银都不给,直接屠杀了所有剩下的工匠。” 叶臻看著靖王,怀王两兄弟竟然还內訌起来了,而且说的还是他们如何欺辱百姓的事情。 顿时没了任何一点想要再听下去的心思。 就这样的人,王朝在他们手里只会更加烂,没有任何一点可以救的可能性。 换一个人也只是换一种烂法而已,总之这大御王朝可以姓高,可以姓赵,可以姓任何姓氏,唯独就不能是他们姓蒋的。 手中长枪一挥,叶臻沉声开口道:“好了,你们也別跟老夫再继续废话下去了。” “就你们这些姓蒋的,老夫早已是看清楚了你们的面目。” “想要老夫跟隨你们,除非是老夫失去了记忆,老夫眼盲心瞎,不然一辈子都不可能。” “动手吧,老夫倒要看看你们这些小崽子有什么样的本事。” “嘶嚕嚕……” 叶臻身下的战马似乎感受到了自己主人的意志,鼻孔中喷出几口热气,脚下也是蓄力起来。 “好好好……既然你这老匹夫找死,那本王就成全你,反正活著的你,跟死了的你没有区別。” “只要本王提著你的头颅,雄谷关一样军心涣散。” 被一个过去自家的家臣接连看不起,怀王也是暴露出了本性,他阴狠对著围住叶臻的骑兵下令道。 “给我杀了这个老匹夫,本王之前的奖赏依旧作数,谁要是先杀了他,本王奖赏一千两银子。” “轰隆!” 战斗拉开,叶臻被数千骑兵同时围攻,但是他却依旧不惧,手中的长枪將叶家枪法舞动得虎虎生风。 一下子还真就把自己防御得跟没有死角一样。 而就在他防御的空挡,他也是有目的的。 就这么死了,他对不起跟自己一起出来的两千城防护卫。 看准了时机,叶臻手中长枪骤然一掷,枪身顿时如离弦的攻城强弩一般,直直射向了怀王的位置。 第319章 肃王的展望 “嗤啦!” 这一幕实在是太过突兀了,突兀到所有人都没有想到。 同样没有想到的还有怀王蒋宇飞,他原本还囂张戏謔的表情,在看见叶臻那杆飞来的长枪,顿时变得满脸惊恐。 长枪的速度太快了,快的怀王根本没有机会躲闪。 於是乎下一刻怀王的身体跟隨枪身一起倒飞了出去,枪尖狠狠洞穿了他的肩膀。 “王爷,王爷……您没事吧?”怀王手下的骑兵看见他被打的摔下了马匹,当即一个个嚇得赶忙上前查看情况。 此刻的怀王可谓是狼狈到了极点。 不但身上的王服沾满了灰尘跟杂草,头上的束冠也是散开了,让他的头髮披散了一片。 加上肩膀上还插著的那杆长枪,他这哪里还有半分王爷的威势。 怀王被小心搀扶了起来还没有回过神来,此刻他脑子依旧一片空白。 刚刚长枪进入他的肩膀,他的身体倒飞的那个空挡,他是真的感觉自己要死了。 足足过了好一会儿,怀王才彻底回神。 换而的是他满脸的愤怒神色:“老匹夫,你敢伤我!!!” 怀王话语里面充满了杀气:“杀,给我杀了这个老匹夫,本王要把他的尸体剁碎了餵狗。” 肃王跟靖王看著怀王的惨状,脸上都是露出了莫名的神采,不过他们隱藏的很好,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靖王一脸假惺惺骑著马过来安慰道:“哎呀呀……怀王兄,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样的情况都被人家找到机会攻击。” “嘖嘖嘖……瞧这伤势,怕是没有几个月別想恢復过来了。” “我那有上好的金疮药,怀王兄要不要为弟给你送过来?” “用不著。”怀王听著靖王这奚落的话语,脸上的阴沉更甚了几分。 他们兄弟几个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別在这里聊什么聊斋了。 还金疮药,他送了自己也不敢用。 肃王这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他刚刚的眼神变化也是被怀王看在眼里。 这些人巴不得自己赶紧死了,好给他们爭夺皇位少一个竞爭者。 目光看向叶臻那边,怀王眼中的杀意简直要实质化一般。 叶臻这里,虽然手中的长枪被投掷了出去,但是他手里又是抽出了腰间的长剑应对。 眼看著这么多人还久久拿不下叶臻,怀王在一旁气得大骂废物。 靖王则是乐呵呵的,他並不著急,这么多人围攻叶臻,他不可能跑得了,被拿下只是迟早的事情。 只有肃王,手里不声不响地拿出了一把长弓,骤然一箭射向了人群里面的叶臻。 “嗖!” 箭矢的速度极快,肃王这一箭是奔著叶臻的胸口去的,然而叶臻此刻注意力全面集中。 硬是反应了过来。 不过就在他准备躲开箭矢的时候,那些围攻他的骑兵攻击也是到了。 所以导致叶臻只能是避开胸口这处要害处,换成了手臂。 箭矢没入手臂带起一道血,叶臻只是闷哼了一声又继续作战。 可是这一箭就好像打开了缺口一样,后面他受伤的频率越来越高,直到数把长矛对准了他的脑袋,叶臻再没有可以反抗的余地。 怀王肩膀上的长枪已经取了下来,同时还做了简单的包扎,他与肃王,靖王同时骑马来到叶臻身前。 三人居高临下看著他。 “老匹夫,你不是很能打吗?你不是想要了本王的命吗?” “起来再打啊?”怀王恶狠狠开口叫道。 靖王则是满脸惋惜:“叶老將军,你这又是何必呢?” “你生在大御,吃大御的米,喝大御的水长大的。” “现在却要跟著一个乱臣贼子谋反,路走窄了啊。” “本王条件不变,你若是愿意,本王依旧可以接纳你如何?” 叶臻闻言没有说话,只是认栽地闭上了眼睛。 这次奇袭失败,他就註定了要死了,只是他心中无奈,终归是没有保下雄谷关。 这可是自己姑爷的基业啊,同时也是那些百姓的希望。 想到雄谷关內的百姓,叶臻心中的愧疚就更加浓郁了几分。 而肃王,怀王,听见靖王的话,罕见地没有反驳,如今大御的棋局,只有利益没有感情。 倘若叶臻愿意跟著靖王走,只要靖王付出相对的代价,他们也是同意的。 大家各自拿到好处,除了那个皇位,没有什么是不可以交易的。 看见叶臻不说话,怀王跟靖王都是將目光看向了肃王道:“肃王兄,这叶臻老匹夫是你射伤的,理应由你来了结。” “王弟就不与你爭抢功劳了。” 怀王虽然恨叶臻恨得要死,靖王虽然也想收下叶臻,但是他们却是不会动手杀叶臻的。 因为,这个老匹夫在大御的名声真的很好。 当然,这是在百姓里面。 他们现在都需要声望来壮大自己,如果这里杀了叶臻,那必然会名声受损。 所以他们心里都是藏著小心思的。 肃王自是也看出了他们的这点小心思,甚至他还已经猜到了,等这里的事情结束,自己这两个弟弟还会可以製造对自己不利的舆论。 但是他依旧没有拒绝。 想要登上皇位,想要君临天下,只会这种小心思是没用的。 而且这么多年,他隱忍不发,现在正是需要名望的时候。 这两个愚蠢的弟弟,只想到百姓那边的声望,却没有想到世家大族那边的声望。 当年在朝堂上,叶臻得罪的人可不少,一旦那些世家大族知道他杀了叶臻,那支持他的人恐怕大有人在。 甚至现在赵无极那老货把持的朝堂,也会有人愿意导向他。 所以,百姓不百姓的,对他真没有多重要,作为一个天下的君王,百姓不过是私有產物罢了。 只要给他们一口吃的,他们饿不死,那他们就一辈子都不可能造反。 手里拿著长剑,肃王心中满是自信。 杀叶臻,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只见日光下,长剑闪耀出灼目的光芒,肃王一剑直下。 眼看著就要將叶臻的脑袋砍下来,空中突然传出一道破空的声响。 紧接著,一把三尖两刃枪从天而降。 同时一道声音喝道:“贼子,休伤我父。” 第320章 陈息到来 危机时候,赶来的人正是叶明霽。 他虽然跟陈息他们是一道赶来的,但是因为过於关心自己父亲的安危,加上他的马术是所有人里面最好的,终於是第一个赶了过来。 隨著他那杆大枪落下,顿时嚇得围住叶臻的人都退让了几步。 接著,眾人便是看见一人一马从空中跃起,憾然落在了他们的眼前。 叶明霽一身盔甲,高大的身形在阳光映照下宛如一尊战神一般,从天而降。 伸手抽出插在地上的长枪,叶明霽声音如响雷。 “谁敢上前一步,死!” 只听他那个『死』字,便是再喝的围攻的兵士再退几步,不是兵士们害怕,而是叶明霽给他们的压迫感太强了。 面对他一个人,就好像面对千军万马一般。 肃王,怀王,靖王三人看见突然出现的叶明霽,他们先是脸上表情一愣,紧接著便是露出了狂喜的神色。 “哈哈哈……叶明霽,当真是给吾等好大一个惊喜,想不到拿下叶臻这老匹夫的同时,还能拿下你。”怀王蒋宇飞大笑出口。 “提著你们父子的人头,这雄谷关本王今天就能轻易给破了。” 肃王,靖王同样如此,他们看的更加远。 叶臻投奔陈息,能给他带来的是无上的名望,叶明霽则是给他带来无披的战力。 饶是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叶家父子在大御,简直就是炽手可热的宝物。 真就是谁的了,谁就可以拥有绝对的话语权。 哪怕是造反,想要推翻整个大御王朝,也会有人愿意相信他们是对的。 这便可以看出到底有多恐怖。 现在这两个人都落在了他们的手里,无疑相当於斩去了陈息的左膀右臂。 后面他们就算没有拿下陈息,他也不可能再蹦躂得起来。 失去了雄谷关这个基础盘,失去了叶臻的名望,失去了叶明霽的统军作战能力。 他陈息,在他们眼中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泥腿子罢了。 是,他们承认陈息有才华,有头脑。 也承认陈息能力不错。 但是他想要凭藉自己一个人就推翻大御王朝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这种,顶天也就是安於一隅,占地为王,当一个流寇一般的山匪罢了,再也不可能成得了气候。 “杀!” 所有人都没有犹豫,直接下达了斩杀的號令。 而叶臻这边,他看著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儿子,脸上没有相逢的喜悦,也没有自己被救的高兴。 有的只是无比的气愤与恼怒。 “混帐东西,你来这里干什么?”叶臻对著叶明霽大喝骂道。 “你过来了不去守著雄谷关,你来老子这里作甚?” 叶明霽面对自己父亲的指责,脑门上浮出了三个大大的问號,他一脸疑惑不解说道:“爹,我是来救你的啊,你怎么还骂起我来了?” “滚蛋,老子需要你来救吗?”看著自己儿子的德行,叶臻显得更加气愤。 作为一名將军,叶明霽不可能不知道雄谷关的重要性。 现在来救自己,那就是完全把感情放在了第一位,把大局观拋却了脑后。 这在叶臻眼里,那是严重的失职。 “赶紧滚蛋,以你的能力,我相信你可以杀的出去,雄谷关需要你,你应该清楚雄谷关到底有多重要。” “那可是你妹夫的基业。” “爹,你老人家可就说说错了,雄谷关重要,但是您更加重要。”叶明霽还没有说话,远处,陈息的声音骤然传了过来。 紧接著便是大地震动,无数的马匹声轰鸣。 眾人抬头看去,只见在他们的后方,不下数千的骑兵正在往这边赶。 陈息在最前面,首当其衝。 跟在他旁边的有陈一展,寧乱,胡伢子,李月恩没有跟来,她是高丽的国师,虽然已经是陈息的女人了。 但是她依旧还是高丽人。 同时也正因为她是陈息的女人了,她要为陈息守好后方。 之前,虽然两人多有曖昧,李月恩的心却是始终在为高丽考虑的,哪怕高丽的王哪哪都不行,但是身为国师,她就得为高丽的子民去考虑。 然而,这里在成为陈息的女人后,她的想法上就变了。 同时也因为陈息成为了高丽的陈王,拥有高丽的半壁江山。 她觉得自己有了更好的选择,高丽的百姓也有了更好的选择。 因此,在她的心里有了一个疯狂的计划。 既然他朴氏王朝都愿意送出一半的江山给自己的男人了,那是不是送出全部也没有差別呢? 他们只想混吃等死,可高丽的百姓做不到啊。 因此,不管是为了高丽的子民,还是为了自己的男人,她觉得自己都有必要努力一把。 “陈息!!!” 肃王,怀王,靖王三人看见陈息也过来的,顿时眼中神色都是一凝。 看著眼前如此年轻的男人,他们心神都是翻起了不一样的情绪。 这是他们第一次跟陈息见面,实在没有想到这个凭一己之力搅动大御的人,竟然会如此年轻。 说实话,他们对陈息这个人其实並不反感,甚至如果可以收编的话,他们都很乐意將其收为麾下。 因为如果没有陈息的搅局,他们都不可能有现在的局面。 太子被擒。 皇上驾崩。 紧接著他们的七王之乱。 可以说是,大御这一团乱锅大燉,都是基於陈息才出现的。 要是没有陈息,他们一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出来蹦躂,能做的也不是一个閒散王爷。 因此,他们对陈息的態度感观算是不错。 是陈息才有的他们的机会。 陈息这边亦是打量著肃王,怀王,靖王三个人。 他脸上表情没有波澜,对於大御蒋家的人,他可以说是没有任何好感。 蒋家的人要有作为,大御也不可能烂成这样子。 而叶臻那边,他看见不止是叶明霽过来了,就连陈息也过来了,脸上的皮肤不由得抽了抽。 这算什么? 双方最重要的人物会晤吗? 以这种滑稽的方式。 当然,叶臻心里更多的是感动,陈息能为了自己这么一个老弱残烛的人赶过来,可见他真的把自己看得很重很重。 场面一时间保持了安静,因为谁也没有预料到雄谷关最重要的几个人会这么就出现在了这里。 还是靖王率先开口说了话。 “陈息,本王知你才华,不若你跟了本王如何?” 第321章 我是你唯一的血脉 靖王蒋宇城的声音响彻在眾人耳朵里。 “只要你跟了本王,荣华富贵,妻妾美女,本王统统应允。” “哪怕你想封王,本王也可以给你一块封地,陈息你看如何?” 听著蒋宇城的话,陈息当即看白痴一样看著他,他目光转向旁边的陈一展,寧乱,胡伢子三人。 “我刚刚听见了什么?” “这位大御的王爷是在招揽我吗?” “是的爹,我也听见了,他想招揽你。”陈一展一脸认真回答道。 就好像陈息是真的没有听见一样,他站出来確认。 唯有寧乱,胡伢子两人在那里哈哈大笑。 “噗……你这傢伙,哈哈哈,你要笑死我吗?” “我大哥是这个意思吗?”寧乱捂著肚子:“我大哥是说这个王爷是二傻子。” “大家都打成这样了,他还来玩招揽这一套,他是当我们蠢呢,还是他蠢?” “就是,就是……你竟然还这么认真回答,真的是要笑死我了。”胡伢子也是忍不住笑出了眼泪,连连点头。 只有陈一展不明所以看向陈息,似乎是在问是这么一回事吗? 陈息一脸扶额,自己怎么就收了一个这么傻的儿子? 陈息无奈瞪了陈一展一眼:“你可闭嘴吧。” 然后目光看向了蒋宇城那边一脸玩味道:“王爷想要招揽我也不是不可能。” “要不你把你旁边的两个人杀了吧,只要你杀了他们,我就考虑一下。” “我这人可是很小心眼的,今天我岳父伤在了这里,这要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很难跟你啊。” 靖王在听见寧乱跟胡伢子的话后,脸色就变得异常难看了,自己堂堂一个王爷,竟然被当成小丑看待。 而后这里听见陈息的话,他更是眼中一片阴沉。 “呵……”不过靖王却是强行忍著没有发作,他轻笑了一声压下了情绪说道。 “看来,你是质疑要跟我们作对了。” 靖王指了指陈息身后的军队:“你不会以为这区区几千人,就能救下叶臻他们父子了吧?” 我们这里,可是还有十几万军队。 叶明霽这边,他一把背起叶臻,然后用腰带將他绑在了身上对著陈息说道。 “妹夫,跟这些废物说这么多干嘛?” “咱们杀出去就是了。” “等我们回到雄谷关,就他们这样的,大哥我隨便帮你拿捏。” 说话间,他手里的长枪已是一枪扫出,瞬间四周包围的骑兵被扫飞了一大片。 不得不说,叶明霽这货,绝对的就是战爭机器,什么以多打少,什么车轮战,在他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用。 除非是耗尽了他的体力,不然来再多的人,也不够他给杀的。 战斗从叶明霽这里开始打响,陈息那边的人也是开始了加入战斗。 霎时间,混战就这么爆发了。 肃王,怀王,靖王他们看著人群里面犹如一个杀神一般的叶明霽,都是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以前虽然他们听说过叶明霽的名號,但也只是听说过而已,只觉得是夸大了。 现在再看,却是只感觉说少了,这种战將谁握在手里,简直就是所向睥睨。 再就是陈息身边的寒龙军,虽然只有三百多人。 但是他们的战斗素质简直不要太高,面对他们的骑兵步卒,比之他们身边的亲卫都不知道要强上多少。 “该死的,这陈息身边怎么会有这么能人异士?”怀王暗恨大骂。 叶臻,叶明霽跟了他,江超跟了他,现在就连身边的一些无名小卒都不容小覷。 他实在不明白,这个陈息到底有什么人格魅力。 眼看著战斗越打越乱,陈息深知自己这次的目的,他是过来救人的,不是过来杀人的。 两万多人,对付人家十几万军队,他就是神兵天降,也不可能打得过。 没有过多犹豫,陈息直接让寧乱,胡伢子抓来了赵慕白。 “肃王殿下,看看这是谁。” 赵慕白此刻早已经看不出人样,在船上被陈息跟叶明霽打得成了一个猪头。 他被拎出来,眼睛眯成一条线,然后看向对面的人。 当看见自己的父亲在那里的时候,他顿时挣扎大叫起来。 “父王,父王……救我啊,救我啊……” 赵慕白涕泪横流,他真的是被打怕了,活这么大,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他舅舅那里,他都是被捧在手里的宝。 就这几天,他在陈息身边经歷的事情,绝对是他这辈子都没有吃过的苦。 现在终於看见了自己的亲爹,那委屈怎么也忍不住了。 肃王那边,面对这种突然的变故也是脸上表情楞在那里了。 刚开始听见陈息的话,看著他手里拎著的赵慕白,他还以为陈息有什么大病。 这拎一个猪头出来算怎么回事? 怎么滴,自己会因为一个这样的人就放过他? 结果这里听见赵慕白叫自己父王,他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那个儿子。 他说呢,陈息怎么会这么快就出现在这里,感情是赵慕白这个小畜生没有牵扯住陈息,反而还被人擒了。 然而心里骂归骂,面对自己的儿子被擒,他这个做父亲的,当著这么多人的面要不表现出一点什么。 那必然会被詬病的。 於是乎,肃王蒋宇白脸色阴沉叫道:“陈息,你敢伤我儿,你信不信打下雄谷关之后,我屠了这满城的百姓为我儿陪葬。” 陈息听见陪葬两个字,眼睛一瞪,这什么玩意? 这人还活著呢,怎么就陪葬了。 隨即他也是反应过来,用手拍了拍赵慕白那猪头脸。 “赵世子,看来你的王爷爹並不想救你啊,而是想要你直接去死。” 赵慕白也是听出了自己父亲话语里面的意思,他极力挣扎,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父王,您得救我啊,陈息,陈息去了咱们江南府,他把舅舅,娘亲他们全都杀了,还有弟弟妹妹他们。” “现在我是您唯一的血脉,没了我,您就没有儿子了。” 哗啦!! 赵慕白的话无疑如一颗深水炸弹扔进湖里。 霎时间爆发出难以想像的动静。 肃王,怀王,靖王听著这个消息,一时间都有些难以消化。 第322章 各有各的开心 什么玩意? 我们在这里攻打陈息的老巢,结果肃王在江南府的老巢被人给端了? 真的假的? 怀王跟靖王心神一震,紧接著就是忍不住的欣喜。 这个消息简直是比他们打下了雄谷关还要让人感觉振奋啊。 七王里面,因为这次爆发,谁都没有想到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肃王竟然会是他们里面的最强的。 就这次出兵雄谷关便是可以看得出来。 怀王跟靖王都只能出兵五万,结果肃王一个人就能出兵十万,差距足足有两倍之多。 不得不说,面对爭夺大位,肃王是他们最大的威胁。 结果现在,赵慕白竟然告诉他们,肃王的老巢被陈息给踹了,妻儿子女,岳父靠山全都被撅了。 还有什么是比这更加好的消息了呢? 两人强忍住心里的笑意,连忙安慰肃王道:“肃王兄节哀,想不到陈息这贼子竟然如此歹毒,趁著我们前线交战,却袭击肃王兄你的后方。” “你大可放心,我们此次一定为你报仇。” “没错,没错,肃王兄,为弟定然要斩下陈息此贼的脑袋,以吿祭天上的王嫂跟几位大侄子。”靖王也是跟著开口说道。 他们这安慰虽然听著暖心,但要是他们能压下那翘起的嘴角就更加好了。 肃王一脸阴沉没有理会两人。 “陈息小儿,你敢灭我全家,我定要將你挫骨扬灰。” “现在本王给你一个机会,你只要放了我儿,我可以饶你一个全尸。” “哦?”陈息闻言一脸好笑,手中不动声色地拿出了一把匕首,然后没有任何预兆地插进了赵慕白的肩膀。 霎时间,一道鲜血飈射了出来。 紧接著便是响起赵慕白那悽厉的惨叫:“父王,父王,救我……” “贼子你敢。”肃王的声音再次响起。 陈息则是拔出匕首再次举起,他一脸笑意看著肃王:“肃王殿下,你说我敢不敢?” “是要你儿子的命,还是让你的人停手?” “选择权我交给你了。” “绝对不能停手。”没等肃王说话,怀王跟靖王已是抢先开口说道。 “肃王兄別犯糊涂,现在优势全都在我们这边,只要能拿下陈息这个逆贼,我们此次雄谷关就是大捷。” “吾等知道肃王兄心中有大仇,但是且不可因小失大。” 怀王跟靖王看得很明白,同时他们也全都想要。 你肃王的仇那是你的仇,跟我们可没有半毛钱关係,你儿子死了最好,同时你也要是死在这里就更加好了。 陈息是绝对不能放过的。 而且,他们还有意要把肃王架在火堆上烤,是选择儿子,还是选择大义? 不管肃王最后会如何选择,他们都能拿这件事出去做文章,让不友好的舆论压垮肃王。 天下的皇帝,可不能是一个连儿子都不要的人。 肃王自然是看出了怀王跟靖王的心思,但是殊不知,此时最开心的人就是他了。 听见陈息灭了自己的老婆,灭了自己的儿女,灭了老丈人一家。 他差点没惊喜地跳起来。 是的,肃王没有犯蠢,而是实实在在的开心。 就如所有人看见的一样,他在江南府是被赵家扶持起来的。 就连他的儿子,都是跟赵家姓的。 这对他来说是耻辱,是污点,但是他又不能抹去。 亲手杀了自己岳丈一家,杀了自己妻子跟儿女,他会背上难以想像的舆论,所以他一直在隱忍。 同时自己也一直在设计,要怎么才可以除去他们。 结果怎么都没有想到,陈息竟然帮他做了这件事,这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只不过这太过突兀,让他在江南府那边没有准备好,损失了不少东西。 不过这不重要,他的包袱可以丟了,以后灭了陈息,他还能有一个好名声。 心里压下喜悦,他却是怒目看向怀王跟靖王:“两位王弟这是什么话?” “我现在就只有这一个儿子了,他要是也死了,我怎么面对他的母亲,怎么面对地下的祖宗。” 脸上表情表现出极其愤怒的神色,肃王咬牙切齿说道:“陈息,放了我儿慕白,我可以答应你不出手。” 肃王的演技很高,看著他的表情,听著他的语气,所有人都相信了。 陈息亦是如此,他“呵呵”冷笑了一声。 “你们蒋家的人在我心里没有任何信誉可言,除非我离开了,不然你就等著给你这儿子收尸吧。” 怀王跟靖王看见肃王已经表了態,他们自然也不能太过强硬,只能是阴狠看向陈息说道。 “算你小子好运,你最好是祈祷不要落在我们手里,不然本王不会放过你的。” 人群里面让开了一条路,叶明霽带著叶臻回到了陈息身边。 陈息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一行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直到看见陈息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眼前,怀王跟靖王才再次开口道。 “肃王兄,这次绝好的机会,你怎么就这么放了呢?” “这里要是不放手,不管是陈息,还是叶臻跟叶明霽父子,我们都可以拿下。” “拿下了他们,这雄谷关不就打下来了?” “我们几乎不用再耗费一兵一卒。” “你当真是糊涂啊。” 肃王面对两人的指责,只是沉声说道:“此次雄谷关出兵,我不在参与。我需要立马返回江南府安排事宜。” “既然两位王弟如此看重攻下雄谷关的功劳,那为兄让给你们便是。” 说罢,他直接骑马离开了这里,只留下完全傻眼的怀王跟靖王。 “我刚刚听见了什么?”怀王一脸不確定说道:“肃王说他要撤兵?” “我,我好像也听见了。”靖王点了点头。 “混帐,他当这攻打雄谷关是儿戏吗?他说撤兵就撤兵?说打就打?把我们当什么了?把耗费的钱財当什么了?”怀王大怒叫骂道。 靖王听了则是心里撇嘴。 钱財又不是你出的,是人家赵无极出的,人最多也是肃王,哪来的这么壁画? 人家不玩了就不玩了唄? 靖王对这件事倒是不怎么看重,如今雄谷关陈息回来,实际他也有了撤兵的想法。 就刚刚的架势,怕是陈息带回了不少的人。 这一下就让他们前面打出来的优势全都没有了。 再打下去,也不过是浪费自己的兵力而已。 第323章 江超跟叶臻的感嘆 雄谷关。 肃王他们的攻城最终还是因为叶臻的袭击,没有展开。 因为没有主帅坐镇,根本没有人指挥,加上后方打乱,还追击了出去,便是停滯在那里。 当雄谷关外面响起轰鸣的马蹄声,江超神情凝重,第一时间登上了城墙。 一开始因为距离有些远,他还有些看不清楚,但是隨著那些军队越发靠近,他才看清楚竟然是陈息他们回来了。 江超提著的心落了地,然后第一时间带著人出城迎接。 他带著五百多骑,来到陈息他们前面,脸上露出笑容道。 “陈小子,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一点消息没有收到?” “刚刚我还以为是大御那边的军队准备进攻,搞得老夫好一阵紧张。” “江叔,你还会紧张?”叶明霽闻言,开口调侃道:“平时您可是跟我爹常说当年一人挡百万师的,这区区十几万人怎么就紧张了?” 江超闻言,顿时吹鬍子瞪眼睛地没好气看向叶明霽,当他看见叶明霽身后还背著的叶臻。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眼前又是一亮。 “老叶,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哈哈哈……我都想著你这趟我给你买棺材了呢。” 叶臻听著自己这老友的话,本就不好的脸色,霎时间剧烈咳嗽起来。 他狠狠瞪了一眼江超:“赶紧给老夫滚蛋,这大战当前呢,我们全都杵在城门口算怎么回事?” “等著別人来灭了我们吗?” “对对对……我们先进去说,先进去说。”江超反应过来,连忙招呼眾人先进城。 陈息看著雄谷关外面的尸体,以及城墙上那些破碎的痕跡,心里已经十分清楚这一战打得有多凶险。 会战室里面。 等眾人都坐下后,江超才看著陈息开口问道:“陈小子,你们这一趟是做什么去了?” “不是老夫要跟你倒苦水,而是你这实在太冒险了。” “但凡你们再回来迟个两三天,雄谷关就可能真的不在了。” “这可是你的大本营,你得重视起来。” 江超作为老一辈的人,稳在他心里永远是放在第一位的,再经歷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后,他实在理解不了陈息的想法,所以才会第一时间问出来。 一旁已经包扎好伤口的叶臻也是点了点头说道。 “陈息,你江叔说的没错,雄谷关是你的基础,哪里出事,都不能这里出事。” “这里一旦出了事情,那你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你也別嫌我们嘮叨,稳扎稳打终归是没有错的。” 陈息面对两位长辈的说教,苦笑著点了点头应到,这件事的確是他欠考虑了。 前往江南府偷袭肃王的大本营虽然是成功了,但是如果海上没有那一阵海风的帮忙,他现在肯定还在海上飘著。 而如果这里赶回来不能及时,叶臻这位老丈人就已经没了。 同时雄谷关怕是也坚持不下去。 的確是满盘皆输的局面。 而寧乱跟胡伢子看著陈息在那里老实受教,则是有些不忿开口道。 “叶老,江老,您们这话虽然在理,但是这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您们知道大哥带著我们这一套的收穫有多大吗?” 接著,两人便是绘声绘色地將高丽的事情说了一遍,又是打太上教,又是面对赵慕白这二世祖带来的两万水师,同时后面还走海路去了江南府把肃王的老巢端了。 叶臻虽然之前就已经听了一部分,但是这里听见却是依旧感觉震撼。 他跟江超对视了一眼,皆是看见了对方眼中的难以置信。 尤其是江超,他口中结结巴巴说道。 “你们是说,那个什么太上教差点顛覆了高丽,你们帮高丽救了国?” “没错,太上教那帮孙子被我们跟老大追著打。”寧乱,胡伢子一脸自豪回道。 “你们还收编了两万水师?”江超继续问道。 “肯定的,就是赵慕白那傢伙给我们送来的。”寧乱,胡伢子继续回道。 江超:“高丽国封了陈息小子陈王,送了半壁江山?” 寧乱,胡伢子:“必须的。” 江超:“你们捣毁了肃王的老巢,拿走了他所有的財產?” 寧乱,胡伢子:“钱都在送来的路上呢。” 听著自己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都得到了肯定,江超突然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他看著陈息,又看向叶臻,然后兀自摇了摇头说道。 “老了,看来我真的是老了啊。” 寧乱跟胡伢子看著江超的反应,则是一脸的诧异,两人小声嘀咕道。 “寧乱,你说这老头怎么了?是不是得失心疯了?怎么还这表现呢?” 寧乱点了点头:“我看像,待会儿说不定还要站起来打我俩,我们赶紧离他远一点。” “用大哥的话说就是,被这种失心疯的老头打了也活该,咱们討不到好处。” 陈息:“……” 他在一旁听著两个人的嘀咕声,顿时一脸无语,这两货说的都什么跟什么啊。 陈息没好气两脚踢在两人的屁股上:“都在那里说什么呢?给我闭嘴吧你们。” 说著,他又是看向江超跟叶臻说道。 “江老,爹,这次的事情的確是我鲁莽了才让你们陷入这样的危机,你们儘管放心,绝对没有下次了。” “我以后一定好好计划,绝对不会再出现这样的事情的。” “不,不……”然而,让陈息没想到的是,江超那边听见他的话却是第一个摇头说道。 “是我们的问题,不是陈小子你的问题。” “你这些事情做得好啊,是我们没有想到,给你拖后腿了。” “但凡我跟老叶可以坚守住,也用不著你这么劳累地来回奔波。” “哈哈哈……当真是少年就该有少年的样子,你小子比我跟老叶年轻的时候都要强。” 陈息被这么一顿夸当即有些不好意思,寧乱跟胡伢子则是撇了撇嘴说道:“少年不该是还没有娶媳妇的称呼吗?大哥这媳妇娶了这么多还能叫少年的?” 陈息眼睛一瞪,这两货真的就是欠踹。 而就在这时,外面的传令兵突然跑了进来。 第324章 撤军 “报告叶帅,江统领,安北候,外面大御的军队撤军了。” 传令兵一脸急匆匆跑了进来叫道。 “嗯?” 叶臻,江超,陈息听见传令兵的话语,顿时都是一脸疑惑之色。 撤兵? 这著实让他们有些摸不著头脑。 叶臻看著传令兵第一个开口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说具体情况。” “是,叶帅。”传令兵点了点头。 “根据前面的斥候兄弟来报,大御的军队的確是已经在撤兵了,他们都开始收拾自己的輜重跟粮草,就连行军的大营都给撤了。” “斥候们因为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所以急线传来消息回报。” 听完传令兵的话,江超,叶臻对视了一眼,然后看向了陈息说道。 “陈小子,你怎么看?” “他们的军队明显多於我们,占据绝对的优势,就算你这里多带来了两万人马,他们的人也要多我们十万之数。” “这突然撤兵,会不会是有什么阴谋?” 陈息看见江超跟老丈人都看向了自己,顿时也是沉思了起来。 很快他就摇了摇头说道:“我想应该是没有什么阴谋的。” 他分析著继续说道:“前面不是说我捣毁了肃王的基础盘吗?他听见这个消息肯定要第一时间去江南府稳住那边的情况。” “然后是怀王那边,在他们围剿岳父的情况下,被岳父用长枪贯穿了肩膀。” “他肯定是也需要回去养伤的。” “咱们別看他们这里集合起来似乎铁板一块攻打雄谷关,实际他们的心肯定都不在一起的。” “就肃王江南府被我捣毁这件事,岳父便是知道,当时怀王跟靖王听见是如何地奚落他的。” 叶臻闻言点了点头:“的確,当时两人的表情就跟打了胜仗一样。” “所以我猜测,他们这里的退兵应该是真的。”陈息继续说道。 “三人各怀心思,他们之所以攻打雄谷关,为的还是爭夺大位。” “现在雄谷关没有打下来,肃王的江南府没了,怀王还受了伤。” “你们觉得他们还会呆在这里吗?” “怕是相互提防更甚吧。” 听完陈息的分析,江超也是点了点头:“这么一说,的確存在退兵的可能。” “不过稳妥起见,还是让斥候再打探打探吧。” ………… 肃王,怀王,靖王中军大帐这边。 实际情况的確就如陈息分析的那样,肃王急著回江南府保住自己的基础盘。 虽然他心里很感谢陈息灭了赵家,但是表面功夫却是要做的。 不然妻女都被杀了,岳丈也被灭了,他还在雄谷关这里作战,世人不会以为他有多忠君爱国,只会认为他冷血无情。 所以,回去是为了稳住人心。 至於怀王,亦是如此,如今他受伤在即,在继续呆在这里只会增加自己的人身危险。 他可不会相信什么兄友弟恭之类的屁话。 面对那天下的皇位,大家都是敌人,谁都巴不得对方赶紧死了。 他这里是呆不了一点的。 唯有靖王在那一脸无奈,他看著收拾东西的两人,大声说道。 “肃王兄,怀王兄,你们这是干嘛?” “这个时候撤兵,我们不就前功尽弃了?” “城门以破,我们何不再坚持坚持呢?” “就算那陈息回来了又如何?他带来的不过区区两万兵马,我们这十多万兵马,依旧可以碾压他们。” 肃王,怀王听著靖王的劝说,顿时都是一脸无语,这货打的什么算盘他们还能不知道? 怀王扶著自己的肩膀说道:“靖王,你若是想打,为兄可以支持你的,这份功劳就让给你了。” “你也看见了,为兄这伤势是真呆不了了,此地环境恶劣,要是再呆下去,怕是那陈息还没有走,为兄就已经走了。” “没错,那陈息虽然回来了,但肯定是一路奔波的,他那一点人马,说不定没有什么战力,不若靖王你在这里继承吾等的意志继续討伐这逆贼。”肃王也是开口说道。 靖王看著两人都怂恿自己一个人留下,当下嘴角也是忍不住抽了抽。 自己现在就还只有三万多兵马,这还留下来打个屁啊。 不说雄谷关里面本身就有三万多人马,再加上陈息还带回来了两万多。 人数直接反超自己,留下来那就是妥妥的找死好吧。 至於什么人困马乏的理由,这统统都是狗屁。 人家人数摆在那里,就是站著给你杀也要杀上好一段时间,更何况还不会。 “两位王兄说笑了,既然你们都有事情不得不离开,那本王也一起就是。” “只不过,不知道两位王兄想好了没有,赵无极赵丞相那里,你们准备怎么交代?” “赵无极?交代?”肃王跟怀王听见靖王的话,顿时露出了一个不屑的表情。 他一个丞相,自己身为皇族,用得著给他交代吗? 他算个什么东西。 两人都是一脸鄙夷地看向靖王:“靖王,你要是想给赵无极赔罪,那就儘管去好了,为兄用不著。” 很快,三方军马都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然后便是一路向著雄谷关相反的方向撤去。 这一场攻伐雄谷关闹的就跟一个笑话一样。 二十万大军出征,没打几天,损失了人马不说,粮草輜重耗费无数,竟然就这么草草收场。 当真是雷声大,雨点小。 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件不得不提的事情就是,肃王他们刚刚撤退的时候,赵无极的后方又是送来了他们所需要的粮草。 三人二话没说,统统都接收了。 打不打已经不重要了,粮草才是最重要的,这玩意他们回去的路上也要吃不是。 於是乎便是留下了运送粮草的那些人一脸懵逼。 等到他们反应过来,再回去报告赵无极的时候,肃王他们早就跑没影了。 赵无极处。 当他听见肃王,怀王,靖王三人都带著人跑的时候,顿时也是气得他大摔东西,怒骂直娘贼。 “混帐,混帐……亏得他们还自詡为皇储。” “就他们这样的,有什么资格说自己是皇储?” 第325章 赵无极的算计 营帐里面赵无极的怒骂传得老远,任谁都能听出他的愤怒到底有多大。 兵部侍郎典振鹏在一旁默默没有说话,等到赵无极发泄得差不多了,他才开口道。 “丞相大人,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肃王他们那边退兵,这一趟损失可是不少。” “怎么办?”赵无极闻言,又是火气腾腾上升:“兵马都在他们手里,他们走了我们能怎么办,当然是班师回朝了。” “对了,那送去的粮食拿回来了没有?”赵无极问道。 “这个……”典振鹏一脸尷尬:“肃王他们说那是他们回去的路费,全都给扣下了。” “砰咚!” 营帐里面又是传来一道砸东西的声响,紧隨其后的是赵无极的怒骂。 “混帐!混帐!!直娘贼!直娘贼!!” “他们安敢如此,他们安敢如此行事……” 赵无极感觉自己都要气疯了,这一次討伐雄谷关所有的钱粮都是他们朝廷出的。 现在雄谷关没有打下来不说,肃王,怀王,靖王这三人还坑了自己这么多钱粮。 这真的是在把他当傻子耍啊。 这一趟看下来,简直就只有他一个人在付出,其他人则是好处拿得多多的。 至於那些死去的兵卒,赵无极则是下意识忽略了。 肃王,怀王,靖王他们也下意识忽略了。 在这封建王朝的时代下,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命,只要你有钱粮,那必然是要多少就有多少。 赵无极大骂一通,最后也只能班师回朝,他要回去好好合计一下后面的路该怎么走。 陈息没有解决,雄谷关的大患就一直在。 七王各有心思,一个个都想弄死他们,也要防患。 大御王朝就是一锅大乱燉,谁不小心谁出局,出局的代价就是自己的所有。 ……………… 雄谷关这边。 陈息他们很快就得到了消息,肃王他们的军队的確是撤离了。 当他们来到城墙上,看著雄谷关外满目的疮痍,脸上都没有露出喜悦的神情。 战爭,从来就没有胜利者。 受苦受难的永远是那些百姓。 下面的这些兵卒,他们可能都不知道自己是为了什么而战,只是为了有一口吃的才踏上了战场,最终却丟了自己的性命。 不过好在雄谷关这边的兵卒,他们是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战的。 陈息下令,让城防的军队出去打扫战场。 这么多尸体堆积在外面,稍微处理不好就会引来疫病,这在古代是绝对的灾难。 同时,城墙也需要从新修缮,被那投石机砸的,不知道有多少裂缝跟坑洼。 城里发布了通告,招收修筑城墙的告示。 结果城內的百姓一呼百应,竟是有著无数的人报名。 再就是那些死去兵卒的抚恤金,陈息没有吝嗇,每家每户都给了钱粮。 標准人头,五十两一个人。 刚好他在江南府洗劫的那些財宝,足够填上了这一笔亏空。 七月,艷阳高照,大御各地已经连续三个月没有下雨了,眼看著乾旱越来越严重,粮食就要欠收。 然而,朝廷那边却是没有管这档子事情。 赵无极坐在立政殿的椅子上处理著奏摺。 虽然他们对外宣称是扶持皇帝的,实际所有的事情都是赵无极跟他手下的一眾党羽在一手抓。 赵无极看著各地传来的奏章都是大旱,粮食欠收,需要朝廷拨款,以及减少赋税,便是脸上阴沉了下去。 这次大战,他们耗费的钱粮就不在少数,又大旱减少赋税? 那朝廷还要不要运转了? 他们这些官员还要不要活了? 百姓饿不死就行,新的一年,各项政策都要下发下去。 驀然,赵无极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七王那边,百姓没钱没粮,他可不信七王他们身上没钱没粮。 既然他们都打著为朝廷好的幌子来勤王,那这次的乾旱就应该落在他们头上,让他们出钱出粮解决事情。 想办就办,赵无极很快就擬了七份圣旨下发下去。 里面的內容无一不是叫七王出钱或者捐粮解决这次旱灾,其理由就是朝廷討伐雄谷关耗费巨大,国库已经无钱无粮,他们身为大御的皇储,镇守一方的藩王,需要为国家分忧。 当七王收到赵无极这如此道德绑架的圣旨后,都是怒不可揭。 这该死的窃国贼,扶持著一个傀儡皇帝在那里把持朝政,竟然还在这里打著幌子,想要吸他们的血,这他们哪里可能会同意。 一个个的都是推三阻四哭穷,把传詔的太监忽悠送走了。 更有囂张的,如肃王,怀王,赵王之流,他们直接就把传旨的太监打了一顿,当真是一点面子没有给。 江南府,肃王这边。 他回到江南府的第一件事就是让所有人看见他的伤心,他如何料理后事,把那些老百姓看得一愣一愣的。 然而,家里的丧事才料理了没有三天时间。 肃王就做出了所有人都大跌眼镜的事情,他竟然又迎了一队新人入驻王府。 同时对外宣称,这迎进王府的新人,才是他的妻子跟儿女。 至於赵慕白,直接被他除名了。 理由也很简单,因为王府的人,赵家的人,都是赵慕白带著陈息过去杀的。 这样的人,就不配称为他肃王的儿子,他也不稀得要这样的败类儿子。 因此,这里算是给了他一个完美的藉口迎进新老婆跟儿女。 这里他的妻子叫莫婉容,同样是江南府一个世家的小姐。 儿子则是叫蒋年乘,终於是跟他姓了,还有两个女儿,分別叫蒋年梦跟蒋年欢。 可谓是一家子其乐融融。 而隨著肃王將如此多的军队带回江南府,江南府的那些世家也认清的局势。 眼前的蒋宇白不在是以前那个蒋宇白了,他们全都识时务地一家家登门拜访给蒋宇白表忠心。 江南府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雄谷关,当赵慕白知道他爹不要他了,他整个人就直接疯了,似是接受不了这些。 陈息见状没有理会他,赵慕白暂时还有用,杀不得,就跟太子蒋真一样。 必要时候,可以用来跟大御,跟肃王谈谈价码,毕竟封建王朝,世人最在意的就是这个。 最后就算谈不了,也能噁心噁心他们。 同时,高丽那边也是发生了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第326章 高丽朝堂之爭 大丽殿。 高丽的皇宫。 太子朴不栋一脸气愤指著李月恩呵斥道:“国师,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王的军队凭什么要我们高丽来供养?” “我们高丽愿意划分那么多疆土给他,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这再叫我们供养,且他们还不归我们管辖,你真的还当自己是高丽人吗?” 说罢,朴不栋目光看向坐在皇位上的自己的父王朴人勇。 “父王,国师这个要求我们一定不能同意。” “是,我们都要感谢陈王帮我们解决了太上教的问题,也帮我们拦下了边境上韃子的威胁。” “但是您已经给他封了陈王,同时还划归了这么多领土给他。” “这要是我们再供养他的军队,我们却没有掌控权,那,那……那跟另外一个太上教又有什么区別?” “这只会让我们高丽再次动乱的被动局面。” 宫殿內,其他高丽大臣闻言,也全都纷纷响应。 “陛下,太子说得有理,陈王的军队没有理由让我们高丽帮助他供养,这军需费太过巨大,会严重影响我们高丽的民生啊。” “臣附议,陈王之事与我们高丽无关。” “臣附议……” “臣附议……” “……” 一时间,整个皇宫里面,几乎清一色的都是反对的声音。 这些高丽的世家贵族很现实,国土沦陷的时候,一个个都想著要抱一个大腿。 生怕外在的威胁危害了自身的利益。 现在危机解除了,他又回归了本质,只想要保住自己的利益。 高丽本就国土不大,百姓人数有限,供养他们这些世家大族尚可,但是要再去供养一只军队,而且还是跟他们没有关係的军队。 他们內心是第一时间反对的,这割捨的就是他们自身的利益。 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利益拿出来。 皇塌上,高丽皇帝朴人勇见状,眉头紧紧蹙在了一起。 说实话,他也是一个没有本事的,或者,他本身就是高丽最大的世家。 对於李月恩的话,他同样牴触。 自己都让出这么土地出去了,还想要再让他出钱出粮,这不是蹬鼻子上脸吗? 当然,这话他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也就只敢在心里想一下。 他明白自己想要安稳生活,享受的当皇帝,就还得靠陈息这个陈王给他戍守边境。 朝堂上,不等李月恩说话,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话的高丽国大元帅,崔乃施开口。 他一身盔甲怒目看著反对的群臣。 “陛下,臣请斩这些乱臣贼子。” “此皆是一群尸位素餐的庸碌无为之辈,在这朝堂,当真是祸国殃民。” 崔乃施的话掷地有声,当即让得朝堂一静,不过很快,就又都是喧闹起来。 那些大臣一个个怒目看向崔乃施。 “崔元帅,你安敢如此放肆,你这到底是骂的我们,还是骂的太子。” “没错,臣请斩崔乃施,他竟然敢在朝堂公然喝骂太子尸位素餐,这不是奸臣,什么是奸臣?” “崔乃施,你好大的胆子,反对给陈王供养军队乃是太子殿下第一个提出来的,你怎敢连太子也一同喝骂。” “……” 不得不说,文臣就是文臣,他们咬文嚼字的功夫,远不是崔乃施这个武將可以比擬的。 然而,崔乃施却是全然不惧,任由他们如何对自己叫骂,都是仰著头,鼻孔对著他们。 一群蠢货! 崔乃施心中冷笑,他现在背靠陈息这个陈王,这些人却是还分不清局势,当真是可悲。 他们也不去想想,要是没有陈息的帮助,他们別说对付太上教了,就是边关的韃子都能让他们恐惧无比,竟然还在这里反对。 要不是有辱斯文,他都直接开口骂娘了。 朴人勇在龙塌上听著下面的爭吵只感觉一阵头痛。 他挥了挥手示意群臣安静,接著目光看向崔乃施说道。 “崔元帅,你这里是有其他的想法吗?” “你这话说的,就是將朕的太子都给骂进去了。” “你要不能给朕一个合理的理由,朕可是要给你问罪了。” 崔乃施躬身行礼,然后对著朴人勇说道:“还请陛下见谅,臣就是一个武夫,不懂什么礼数。” “臣自然是不敢骂太子殿下的,臣刚刚说的话就是针对这些大臣。” “且臣的確是有不同的见解,臣赞同国师大人的提议。” “臣认为,豢养陈王的军队,对我们高丽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哦?此话怎讲?”朴人勇看向崔乃施问道。 “臣试问陛下,在陈王没有来我们高丽国之前,我们高丽面对的是怎样的困境?每年的军费销也不在少数吧?” “对外不但要防患韃子,对內更是有一个太上教让我等无可奈何。” “然而,这里陈王来了之后,这些问题全都解决了。” “是,陛下您给陈王已经有很丰厚的奖赏了,但那也只是针对这里解决问题的事情而已。” “可是后续呢?” “陈王应该没有理由要继续帮我们对付韃子吧?” “再者说,陛下您是陈王的岳丈,您跟他应该比跟我们这些臣子要亲近一些。” “用民间的话来说就是,翁婿一家亲,您想要陈王继续帮助我们高丽。” “那是不是也得给好处的?” 朴人勇听完崔乃施的一通分析,顿时也是觉得有道理,自己可是陈息的岳父啊,岳父给女婿一点好处是说得过去的吧? 这样女婿还能不帮他这个岳父? 不过面对群臣,他却是不会表现得太过明显,於是乎,朴人勇看向了站在角落里面,一直没有说话,同为陈息准岳父的金王。 “金王,你对崔元帅这话如何看待?” 金王见皇帝问自己,顿时从打瞌睡的状態里面醒过神来。 他睁开眼睛,走出人群说道。 “陛下,臣弟以为国师大人的提议很好,崔元帅的决定也很正確。” “我高丽国弱,大御目前纷爭不断,陈王是我们很好的选择。” “只要我们可以跟陈王绑定关係,那未来陈王定然也不会辜负我们的。” 第327章 大旱 金王之所以一直没有说话,是因为他是高丽的皇室。 他绝对不能主动跳出来支持陈息,不然那成什么了?主动放弃自家利益? 这多少会引来朴人勇这位皇帝的猜忌。 然而皇帝主动问他,他再说同意可就没有什么了。 高丽国到底是什么逼样,你特么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有討好人家陈息的机会你不用,你还在想什么呢? 人家陈息本就是大御的人,且自己手里还有一座雄谷关。 说句实在的,人家想起你来了,那才会在意一下,要想不起来,整个高丽在人家眼里就是狗屁。 朴人勇看见金王都同意了下来,最终也只能是点头同意。 眼看著太子朴不栋还要说话反驳,他立马对著朴不栋瞪了一眼:“你给朕闭嘴,朕的决定,还轮不到你来反对。” 这吃里扒外的东西,也不知道自己是跟谁站在一起的,跟群臣攻訐自己这个父皇,他能得到什么? 他的一切都是自己给的,当真是蠢货。 朝会结束,面对皇帝的决定,群臣虽然有意见,也不敢再乱说什么,毕竟连太子都被呵斥了。 但是出了大丽殿,群臣们可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他们一个个围住了崔乃施颐指气使:“崔乃施,你这个国贼,你妄为我们高丽的元帅。” “还有李月恩,你亦是我们高丽的国贼。” “身为高丽人,你们不想著帮助国家强大,竟然攛掇陛下去豢养一个外人,你们这与建立另外一个太上教有什么区別?” “你们就是我们整个高丽的罪人。” “砰!”然而,崔乃施是什么人,他可以在皇帝面前怕得跟一条狗一样,也可以在陈息面前装成一条狗。 但是面对这些老迈的大臣,他就依旧是高丽的兵部大元帅。 现在被一群老傢伙蹬鼻子上脸叫骂,他真的是给他们好脸了。 显然,这些文臣也是气机忽略了这一点,当即叫得最凶的那个人就被崔乃施踹翻在地。 崔乃施一对虎目看著他们:“谁再给老子多说一句,老子就弄死他。” “韃子打上门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太上教作乱的时候你们一个屁不敢放。” “真的是瞎了你们的狗眼了。” “你们这些老傢伙是觉得打走韃子,灭了太上教的陈王比他们弱还是怎么滴?” “一群鼠目寸光的鼠辈,连基本的局势都分不清,我看你们还是赶紧辞官,回家养猪去吧。” 崔乃施走了,只留下一堆敢怒不敢言的文官怒目而视。 李月恩也走了,她今天算是对高丽的这些高官看了一个彻底,以前,她是一心一意想要为了高丽好,让高丽的百姓可以过上好日子。 但是今天,就这些高丽朝堂核心官员表现出来的嘴脸,她却是噁心至极。 一个个都是只在乎自己的利益,全然没有去考虑过百姓的死活。 她更加坚定了心里的决定。 跟著陈息,高丽才能有活路。 雄谷关。 雄谷关的修缮事宜进行得如火如荼。 然而,隨著雄谷关內各地县城上报的消息,却是让叶臻他们这一眾高层直皱眉头。 大旱!!! 是的,不止是大御的其他地方有大旱,雄谷关一样没有避免。 叶臻,江超,他们在收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找到了陈息。 江超开口说道:“陈小子,如今雄谷关內奉阳府,东淮府下各地县城都乾旱异常,今年的粮食怕是要歉收。” “这我们该如何去解决?” 江超跟叶臻都是行军打仗的一把好手,但是要让他们操心民生的事情,可饶了他们的吧,那是真的一点都不会。 陈息这里看著那些问题,也是眉头紧紧蹙在了一起。 乾旱对他来说其实很好解决,就是囤水,修水库,引流,引河水,但是,这也只局限於某个县城,某个村子。 好实施。 然而,现在他手下管理的可是奉阳府,东淮府这两州之地,这绝对不是隨便就能解决的。 正所谓,治大国如烹小鲜。 政令的下达与实际实行,这完全就是两回事。 纵观歷史上,哪个皇帝不想国泰民安? 哪个皇帝不想治理好自己的国家,然而,正是因为他们下达的那些政令过於理想化,没有考虑大眾百姓是否能实施,又或者落地之后的样子。 这才导致了民不聊生,最终走向没落。 因此,陈息虽然有自己的想法,但也不敢贸然就实施出来了。 这得根据这个时代进行调整才行,不能太过於理想化。 陈息沉吟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这事过於重大,就我们在这里商討肯定不妥,不若一起回到奉阳府,问问江爷爷的看法。” 叶臻跟江超闻言,都是点了点头。 的確,奉阳府跟东淮府过於庞大,肯定是不能太草率的。 奉阳府,江家府邸。 开门的人是江万年的孙女江莹莹,她看见来人是陈息,顿时眼前一亮,然后招呼都没有打就往宅院里面跑。 一边跑她还一边叫嚷道:“爷爷,爷爷……陈息来了。” 这让站在门口的陈息眾人一阵好笑,尤其是江超这个当父亲的,他没好气叫道。 “这丫头,真的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他爹在这里不关注,全去看陈息这小子了,待会儿我一定要好好教训她。” 这话说出来,所有人都感觉到江超酸溜溜的,明显就是吃陈息这个准女婿的醋了。 叶臻在那里笑了笑没有说话,他有的只有是感同身受。 自家闺女叶红缨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进入江家府邸,陈息他们很快就一行人来到了江万年江老爷子这边。 江莹莹就在一旁站著,脸上红扑扑的,显然也是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表现多少有一些不妥。 江万年看著陈息他们都来了,示意他们坐下,然后主动开口道。 “雄谷关的事情已经解决了?” “嗯,解决了。”陈息点了点头。 江万年则是继续道:“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虽然鲁莽了一些,不过你这小猴子做得是真不错。” “这要换做是江超跟叶臻这两个小子,怕是绝对想都不敢想。” 第328章 叫什么夫君,叫姐夫 江超跟叶臻听著老爷子这话,顿时一脸无语。 心里忍不住疯狂吐槽:您老爷子夸奖就夸奖不,没有阻止你啊,这您夸一个踩两个算怎么回事? 我们不要面子的? 陈息咧了咧嘴:“江爷爷您谬讚了。” “你这次过来是为了乾旱的事情吧?”江万年似是早就知道了陈息的目的,直接点破了说道。 “是的。”陈息点了点头:“江爷爷,我这次过来就是专门想要跟您请教,乾旱这件事具体该怎么处理的。” “今年我们奉阳府跟东淮府都招收了不少流民,人口可以说是爆炸式增长。” “这第一年就出现如此严重的旱灾,我怕一个处理不好怕是会让百姓心里受不了。” “哎……”江万年嘆了一口气,这事情的確不好办,但他还是摇了摇头说道。 “旱灾之事亘古有之,处理办法也是屡见不鲜。” “多是减免赋税,又或是组织民夫挑水救粮,但这都无法挽回旱灾的损失。” “且挑水救粮还得是靠近河道的位置,浪费劳力不说,其他偏远地方一点办法没有,可谓是得不偿失。” 陈息听完江万年说的,心里对大御这边处理乾旱的事情,心中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他沉吟著开口说道:“江爷爷,我要是有办法將河里的水不通过人力就可以运到田里呢?” “您说这可不可行?” “不通过人力就能把河水运到田里?”面对陈息的话,现场不止是江万年,就是江超,叶臻都是脸上一愣。 他们一脸不解看向陈息说道:“陈小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河里的水不通过人力运输,难道还能飞过去不成?” “飞到不至於,就是通过一定的手段,让河水自己送过去。”陈息脸上露出一个笑容,然后將水车的原理说了一遍。 直把江万年,江超,叶臻三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只有江莹莹在一旁双眼冒著小星星,一脸的崇拜神色。 “陈小子,你確定只是这样一个水车,就可以把河水自动运行上去?”江万年认真看著陈息,事关民生大计,绝对马虎不得。 尤其是奉阳府跟东淮府乃是陈息的基础盘,他的民心尤为重要。 如果事情不可为,那他的想法是情愿就任由旱灾发展,也不能给百姓带去希望,又破灭了希望,那对陈息的声望影响太大了。 “我確定。”陈息也是认真点了点头,不过很快,他就又说出了自己的顾忌。 “只不过因为奉阳府跟东淮府麾下的县城村落实在是太多了,我怕这个事情还会有紕漏,所以才想著过来跟江爷爷您商討一下,看看您能不能查漏补缺。” “再就是想要水车灌溉农田,还需要修沟渠,这个工程也很大,会不会不好实施。” 江万年听著陈息的担忧,顿时抚了抚鬍鬚大笑了起来。 “陈小子,你这点做得很好,真的是越来越有上位者的品质了。” “不独断专行,愿意听取他人意见,这是一个上位者必须要有的基础品质。” “不然哪怕再大的王朝,也会被败光。” 夸完陈息,江万年又是说道:“你担忧的这些的確存在,我们需要考虑你那水车的造价,以及地区的特性。” “按照你说的,水车运行需要河水的流动力量,那这水车就只能是在河边建造。” “至於沟渠方面很简单,让县令下面各村的村长,自主找到村民修筑就行了,毕竟这是在给他们自己做事。” “然而河流之外的农村呢?陈小子你又准备怎么解决?” “嗯。”陈息点了点头:“河流之外的农田,我准备是挖井,或者从山上引水,引山泉水。” “我们需要找精通地势的人去寻找水源,然后引流在专家地上。” “同时也防患於未然,针对这次大旱,我们需要组织百姓修建水库,完善水渠。” “这不但可以防止乾旱,而且还能面对后面可能发生的大涝。” 陈息说的这些想法放在其他人身上,可能是太想当然了,哦不,应该是说放在除了奉阳府,东淮府都太过想当然了。 因为不说修建水库这件事,就是引流山泉水便是没有人可以做到。 这实在是太过耗费人力物力,哪怕找到了山泉水,怎么引流下山又是一回事。 再就是挖井。 都大旱了,那得挖多深才能有井水。 且世人都知道,地挖得越深,就越是坚硬,靠普通人力根本不可能挖得通。 因此,这样的方法不是没有人想不到,而是想到了做不到。 然而,陈息这里却是截然不同,他有炸药包这样的东西。 山泉水引不下来,就用炸药包砸出一条路来。 水井挖不开,就用炸药包挖开。 他让这一切的行不通,都有了一个行得通的办法。 被陈息这么一点,一时间江万年,江超,叶臻都愣在了那里,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反应过来。 江万年率先大笑说道:“哈哈哈……好小子,当真是好小子,头脑就是比我们这些老傢伙活泛。” 紧接著,江超跟叶臻也是笑了起来,他脸上布满了自豪的神色。 他们的確没有想到,炸药包跟轰天雷还有这样的用处,除了战爭竟然还能用於民生。 不过两人也知道轰天雷跟炸药包的重要性,又是一起商榷了一番如何管制,调度必须有官员確认才行。 商討完之后,陈息没有在江家府邸多呆,直接赶回了自己家。 他得儘快画出图纸才行,然后交给武怡,让她去找李大李二儘快做出来。 樊妍,秦瑶,白蓉蓉她们看见陈息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面,也都是默契的没有打扰,儘管她们的心里都对陈息十分想念。 不过不打扰归不打扰,她们也都是各自做著自己的准备。 深夜,皓月当空。 陈息在来来回回丟了不知道多少张草稿纸后,终於是画出了他记忆中的水车。 实在是很多细节他记不住,需要一点一点回忆。 当他准备打开门走出房门,却看见綰月尼走了过来。 看著夜以深,陈息一脸坏笑,把她抱进了房间,綰月尼一脸娇羞,却也担心陈息的身体说道:“夫君,你要不还是休息吧,忙了一天了。” “叫什么夫君,叫姐夫。”陈息不依不饶,开始了自己的耕田。 第329章 熊虎斗 第二天一早,当陈息走出房门,迎来的则是樊妍,秦瑶,白蓉蓉等一眾娘子幽怨的眼神。 这牲口,昨晚嗷嗷折腾了数个时辰,当时她们都已经睡著了,硬是被这傢伙折腾的声音给吵醒了。 那吵醒就吵醒吧,她们也知道自家男人的战斗力。 可是她们等到深夜,也不见陈息来自己房间,这就让她们心里充满了恼怒的情绪。 女人嘛,都是会攀比的,不管什么事情。 陈息一脸尷尬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太敢看她们的眼神,昨晚不是他不想去她们的房间,而是綰月尼这小妮子死缠著他,就跟饿了好久的恶狼一样,自己没有给她餵食。 硬是不让自己走的。 而且,他也考虑到时间也夜了,不想去打扰其他人,所以就没有去过多打搅。 “娘子们早啊……”陈息乾笑著打招呼说道。 秦瑶,白蓉蓉,小甜甜故意撇过脑袋去不理会他,这个没良心的,都不知道她们昨晚听见那声音有多难受。 要不是顾及樊妍这位大夫人都没有举措,她们说不得早就忍耐不住自己过去了。 只有樊妍白了陈息一眼,同时眼中有著一抹关心神色浮现说道:“夫君,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先吃早餐吧。” “好嘞。”陈息见樊妍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当即没脸没皮应了一声,然后主动上前接过了她手里端著的吃的。 而樊妍的声音则是再次响起说道:“夫君,不是我要干涉你的生活,而是你这么累了,要注意身体,可不能过度劳累了。” “我省的,我省的……”陈息一脸笑意:“娘子你还不知道我的身体吗?” “今晚我去你房间一起歇息。” 樊妍闻言,脸蛋忍不住一红,然后没好气伸手拧了他的腰间一把。 “大白天呢,夫君你说什么。” 陈息只是乐呵,没有过多说什么,很快一家子人就都坐在了餐桌上吃早餐。 陈息很享受这种氛围,尤其是再经歷了那么多战斗之后,再回到这样的环境,会极大抚平他心里的一些情绪。 因为原本,他也只是想要追求这种生活而已,之所以会到现在这一步,都是被这狗屁的世道逼的。 吃完饭后,陈息將水车图纸交给了武怡,然后让她去找李大跟李二儘快把水车造出来。 至於其他的事情,江万年那边还在合计,炸药包的限制这些。 这个用不著他来操心,他也算是閒心下来可以放鬆几天日子了。 閒来无事,陈息突然想著去山上走一圈,干一干自己的老本行,他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打猎了。 说干就干,也没有带太多的装备,就一把上好的十石弓,一些箭矢,一点乾粮,陈息就带著寧乱,胡伢子出门了。 两人听著陈息要上山打猎,脸上也是兴奋的不行,尤其是寧乱,他可是还记得自己之所以能跟陈息认识,正是因为打猎呢。 “大哥,你想吃什么?你跟我说,我保管给你全都猎杀回来。”寧乱一脸嘚瑟拍著胸保证道。 陈息闻言翻了翻白眼:“我要吃我不会自己动手吗?显得你了。” 他出来打猎就是为了体验一下打猎的感觉,这什么都让他们来了,自己还体验个屁。 正午时分,日头毒辣的不行。 山林里面虽然有树木遮阴,但也一样闷热的叫人难受。 寧乱不停擦著脸上的汗水说道:“这遭瘟的天,怎么就这么热?还让不让人活了。” “还有这山上的动物也是见了鬼了,怎么走了这么一通,也没有看见几个像样的猎物出现?” “吼!!!” 就在寧乱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候,山林里面却是突然传来一声兽吼,紧接著,又是第二声。 “嗷!!!” 寧乱跟胡伢子闻声,顿时忍不住一脸的兴奋:“大哥,是老虎跟黑熊的叫声。” 陈息自是也听出来了,他点了点头道:“这声音距离我们不远,过去看看。” 三人快速向著声音的方向靠近,很快便是看见了一处草地上,一只熊羆正在跟一只东北虎对峙。 所谓熊羆指的乃是黑熊里面的王者,就如人们叫野猪里面那种超大体型的野猪王是一个道理。 这只熊羆远比一般的黑熊要大上一倍,一般的黑熊体重也就三百公斤左右,眼前这只看著却是足足有六百公斤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 同样,它对面的东北虎也不弱,五百多公斤的体型,谁也不虚谁。 这一熊一虎看著是打过一场的了,双方身上都有不少的伤痕。 它们警惕看著对方,眼中有的都是寸步不让的凶狠。 驀然,寧乱指著不远处一个洞口叫道:“大哥,你快看,那是一只虎崽子。” 陈息顺著寧乱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有一只虎崽子在那里趴著,而且身上还有没有乾的血跡,看著似乎是刚刚生下来不久。 陈息对此心中很快有了猜测,他开口说道:“看来这只熊羆是被这老虎分娩的血腥味吸引过来的。” “雌虎想要保护自己的孩子,所以跟它展开了对峙。” 寧乱跟胡伢子点了点头,场中熊羆跟东北虎的战斗一触即发。 只见东北一个猛扑,爪子重重拍在了熊羆的脑袋上,一掌下去,少说都有一两千多斤,结果却是熊羆硬吃下了这一掌,丝毫不惧,手中熊掌同样拍向了东北虎的脑袋。 双方拼的全是力量,没有技巧,可谓是让看的陈息几人给看爽了。 不过这一熊一虎的战斗很快就出现了倾斜,雌虎因为分娩的时候消耗过大,体力上有些跟不上了。 熊羆趁著机会,狠狠一爪子掏向了雌虎的小腹,霎时间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出现,接著无力的倒在了地上。 当然,熊羆同样也不好受,它身上好几道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正不停的往外流淌。 但是毋庸置疑的是,这一场爭斗,熊羆贏了,它没有理会倒在地上的雌虎,然后迈著步子一步一步走向了那刚刚诞生下来的虎崽。 第330章 樊妍的主动 雌虎见状,当即口中发出悲鸣的虎啸,奈何它的伤势实在太过严重了,根本动不了分毫,只能眼睁睁看著熊羆走向自己的幼崽。 “大哥……”寧乱跟胡伢子看著这一幕,都是忍不住看向陈息,而陈息也没有让他们失望,手里的十石弓早已经拉满了。 “嗖!” 弓如满月,箭矢如霹雳弦惊,十石弓的力量是一千斤,再加上箭矢的锋利程度。 这一箭的力量,绝对不会低於之前东北虎的一爪子。 “嗤啦!” 只听一声血肉被刺破的声响,下一瞬,山林里面便是响起了熊羆暴怒的吼叫。 熊羆转头目光看向陈息他们这边,它的眼睛里面充满了怒火。 刚刚那一箭,陈息直接射穿了它的熊掌,那剧烈的痛楚令的它凶性大发。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熊羆就对著陈息他们这边扑了过来。 六百公斤的巨大体型,这熊羆就跟一座小型山峰一般,可谓是压迫感十足。 “大哥快撤!!!”寧乱心臟狂跳,面对这样一头髮疯的熊羆,他实在没有直接跟它正面硬刚的勇气。 这特么哪里是人类可以抵抗的。 然而陈息这边哪里需要寧乱过来提醒,他可是资深老猎户了好吧。 刚刚几乎在熊羆反应过来的瞬间,他脚下就已经做好了后撤的准备。 与此同时,又是一支箭矢从他手里射出,毫无意外的,这支箭矢直接没入了熊羆的小腹。 但是没用,这熊羆的防御远比陈息想的要厚实的多,一箭並不能致命。 这里並非是陈息不想攻击熊羆的眼睛或者嘴巴,鼻子这样脆弱的地方。 而是这熊羆很聪明,压根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寧乱跟胡伢子看著陈息有条不紊的对熊羆发动攻击,他们也都是拿出了自己身上的弓箭开始对熊羆进行围捕。 三个人,三把弓,且全都是十石的大威力弓。 他们的攻击几乎让的熊羆吃尽了苦头。 可是儘管这样,陈息三人也是足足耗费了一炷香的时间才把这头熊羆给击杀了。 这还是熊羆在跟东北虎战斗受了不轻的伤的情况,由此可见,熊羆这种黑熊里面的霸主到底有多恐怖。 “呼哧,呼哧……”寧乱一头白髮早已经被汗水打湿,他来到身上全是箭矢,跟刺蝟一样的熊羆尸体前大喘气道。 “娘的,这畜生是真抗造啊,我们这么多箭矢射在它身上,硬是坚挺了一炷香时间。” “真不敢想,它要是没有受伤,我们又能不能杀了它。” 陈息没有理会寧乱的吐槽,他直接去到了刚刚发现幼崽的那个山洞。 东北雌虎此时已经完全死了,那虎崽子则是还在那里『嗷嗷』的叫著。 同时,在那山洞的最里面,还有一小团黑黢黢的东西在蠕动。 寧乱走进去一看,顿时惊喜叫出声来。 “老大,这里还有一只熊崽子。” 隨后,陈息便是看见他把一个黑的跟煤炭球的黑熊崽子提了出来。 陈息一脸莞尔,难怪这熊羆跟东北雌虎都不肯退让,感情是它们的崽子都在这里。 不然按照一般情况是,熊羆就算再熊,面对一头髮怒的东北雌虎也不可能这么拼命打下去。 收穫了熊羆跟东北雌虎的尸体,陈息也就没有了继续打猎下去的打算了。 他接过寧乱手里的熊崽,然后捡起地上的虎崽说道:“你跟伢子把熊羆跟东北虎的尸体背上,我们回去吧。” 下了山,进了奉阳府城,陈息他们这行头顿时被无数的百姓围观。 尤其是那东北虎跟熊羆的尸体,无不让人感觉惊嘆。 “我滴个乖乖,这是侯爷打的猎物吗?真不愧是侯爷,这老虎怕是得五百多公斤吧,还有那黑熊……” “有没有见识,有没有见识?这么大的可不能叫黑熊了,这叫熊羆,乃是黑熊里面的霸主,寻常老虎都打不过呢。” “我的天吶,这也太大了,我们跟著侯爷,果然没有错。” “……” 奉阳府城里面,围观的队伍一路从城头排到了城尾,一直到陈息进入自己的府邸才算是结束。 当樊妍,秦瑶,白蓉蓉,小甜甜,綰月尼几女看见陈息这打猎的收穫,也是震惊的捂住了小嘴。 她们一直知道陈息打猎很厉害,乃至还是靠著打猎起家的。 但是这进山一趟就猎来了一熊一虎,未免也太过夸张了一些吧。 不过很快,她们就又被陈息怀中的熊崽跟虎崽给吸引了注意力。 女人,別管她们是女生还是妇女,那都是对可爱的事物没有抵抗力。 白蓉蓉双眼冒光看向陈息怀中说道:“呀,夫君,这是熊崽跟虎崽吗?” 陈息笑著点了点头,然后把两个幼崽交到了她们手里,同时嘱咐道:“你们可小心著点,这两只幼崽都才刚刚出生没多久,还需要好好养著呢。” 几女脸上都是泛起母性的光辉:“夫君你就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好好呵护它们的。” 外面,叶明霽听说了陈息这边猎到了熊羆跟东北虎也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当他看见那熊羆跟东北虎的尸体,顿时一脸不乐意说道:“妹夫,你这可就不够意思了,去山里打猎怎么能不叫上我呢?” “老爷子他们都在跟江爷爷討论应对旱灾,炸药包的分配使用。” “我都快閒出鸟来了。” 陈息闻言笑了笑,只说下次一定,这次打猎也不过是临时起意而已,哪里能想到能有这样的收穫。 深夜,眾人在吃了一顿满嘴流油的烧烤之后,便是都各自回房间里面休息了。 樊妍是陈家的大夫人自是所有人都没有去跟樊妍爭夺陈息的宠爱。 虽然秦瑶跟白蓉蓉也是夫人,地位上无差別,但是她们也明白有时候要退让的规矩。 房间里面,樊妍拋却了以往的害羞跟矜持,她主动抱住了陈息,然后热烈的吻了上去。 陈息面对樊妍的主动,也是热情的回应,当两人从桌子上到椅子上,从椅子上到窗口,在从窗口到床榻上。 这才像是发泄完一样,享受著静謐。 樊妍伸出手指在陈息的胸口画著圈圈,然后认真说道:“夫君,我们要一个孩子吧。” 第331章 水车实验 陈息闻言脸上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樊妍会突然说要一个孩子的事情。 虽然他知道樊妍一直是想要一个孩子的,但是这里主动说出来却是头一回。 陈息抚了抚樊妍额角的头髮,然后轻声说道:“娘子怎么突然说这个?” “是今天看见那虎崽跟熊崽有了感触吗?” “嗯。”樊妍轻声嗯了一声,然后又是摇了摇头:“也不全是因为这个。” 她继续说道:“夫君,我知道你是一个干大事的人,前面的战斗虽然我不知道具体,但是也明白肯定凶险万分。” “我是怕……”樊妍抱著陈息的手臂紧了紧,她眼中噙著一抹泪水:“我想要给你留一个后。” 陈息感受到樊妍的心情,也是抱著她在怀里紧了紧,然后又是进行了一番翻云覆雨。 要孩子,可不就得付出实际行动。 然而,陈息这牲口的战斗力,樊妍是肯定吃不消的。 就在陈息还准备二二三四再来一次的时候,她手脚都没有力气的推开了陈息说道。 “夫君,你还是去找秦瑶妹妹跟蓉蓉妹妹她们吧,我,我没力气了。” 是的,这一下,樊妍有些后悔跟陈息说要孩子的事情了。 她真的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陈息好笑的摸了摸她的脸颊,然后在樊妍的推搡中走出了房间进入了秦瑶所在房间。 事情往往都是一个循环,没有过多久,秦瑶那边亦是缴械投降,然后又把陈息推向了白蓉蓉的大门。 接著白蓉蓉又把陈息推向了小甜甜的大门。 小甜甜亦是又把陈息推向了綰月尼这个妹妹的大门。 这一夜,陈息可以说是完胜。 第二天起来,陈息面对的则是一眾美妻的白眼,这傢伙真的是太强了。 猛的就跟一个牲口似的。 就这样,陈息在耕耘与白眼中,瀟洒了两天。 叶明霽那边找上了门来,说是关於旱灾的细节安排,江万年那边已经给出了章程。 江家府邸。 当陈息走进去的时候,除了江万年,江超,叶臻他们这些熟悉的人在场之外,还有一些陌生面孔也在。 这些陌生面孔看见陈息到来,都是一一上前主动行礼道:“下官见过侯爷。” 江万年见状,当即也是笑著开始介绍。 “陈小子,这些人你都见过的,都是我从大御带来的那些人。” “这个叫李子兴,以前担任大御京畿的县令,主抓治安刑事一块,是一个实干家,可惜面对大御那些世家得不到施展。” 李子兴再次躬身行礼:“下官见过侯爷,江相谬讚了。” 陈息点了点头,江万年则是再次介绍。 不一会儿,便是將在场的人都介绍了一遍。 他们算是都在陈息面前混了一个脸熟。 人员介绍完,接下来就是直接进入重点,关於炸药包开山,挖井,砸沟渠的安排。 不得不说,江万年不愧是做了多年大御王朝右相的人,这事情真就被他办的明明白白的。 陈息不是一个疑心病很重的人,他明白自己的短板在哪里,优势又在哪里。 他的优势是身为穿越者,他有著远超这个时代人的前瞻性,跟大局观。 短板则是他对这个时代的了解远不如这些人,政策实施,百姓民生,查缺补漏,这些都不是他所能擅长的。 因此,他只需要做好那个掌舵手就可以了,剩下的就交给下面的人。 根据他们的细节规划,最终確定章程为炸药包属於军队的绝对机密,以及政治上的绝对利器,所以不能隨隨便便就下发出去。 工程实施,一切炸药包调用,只能从县城县令那里申请,然后县令也没有资格一言堂。 县令那里需得跟地方驻守的军队申请,然后,每个县令那里都必须由县丞,县令,县尉三方签字才能进行申请。 总而言之就是,炸药包依旧归军方保管,县令可以申请,但是须得县城里面最高级別的三个人同时签字画押才行,需要同时承担责任。 这最大程度避免了私藏炸药包,出事甩锅,不认真办事的机率。 而且根据陈息颁布的政策,地方县丞,县令,县尉,每三年就要打乱重组,也极大程度避免了一丘之貉的局面出现。 陈息听完之后点了点头:“不错,这个方法非常,我是赞同的,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就一路推行下去吧。” “天灾不等人,再迟上一段时间,苦的只会是百姓。” 李子兴等人闻言,都是点了点头,他们听著陈息的话语,眼中全都忍不住泛起了希望的光芒。 只有跟著这样的人办事,他们才能死心塌地。 一心为了百姓,一心为了民生。 其实在来奉阳府这边,他们更多的是相信江万年这个右相,以及心里对大御这个王朝失望透顶了。 虽然也听过不少陈息的消息,但是因为没有具体接触过,所以心里也没底,更多的是在赌。 现在看来,他们却是並没有赌错,尤其是这段时间看著奉阳府各地百姓的生活状態。 这才是他们想要的盛世。 正当眾人准备离开的时候,外面却是又有人急匆匆跑了过来。 这人是陈息府邸的一个下人,他看见陈息,脸上行礼说道:“侯爷,武夫人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水车已经做出来了,现在准备第一次实验,想要请您过去观看。” 陈息听了,脸上也是忍不住一喜,他看著李子兴这些人都在场,顿时邀请说道。 “各位,既然你们都在,那不妨都一起过去看看?” “刚好水车的推广也需要你们在各地落实下去。”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听见陈息的邀请,李子兴一眾官员都是点头同意。 奉阳府郊外。 因为水车需要依河而建,所以李大,李二他们选择了一处河流跟田地的断口处。 当陈息他们到来的时候,李大,李二他们还带著自己的徒弟在那里调试水车。 武怡看见陈息过来,顿时第一时间迎了上去,陈息看著她那略显憔悴的脸庞,则是知道,这妮子肯定这几天没有休息好,一直在忙活水车的事情。 “动了!动了!动了!” 就在这时,围观的百姓突然一脸激动叫道。 第332章 耿直的人 只见水车隨著李大跟李二调试好,湍急的水流冲刷在水车的蓄水槽上,当即水车就被那股动力缓缓的推动转动起来。 一个蓄水槽装满,两个蓄水槽装满,紧接著三个,四个,五个…… 一直到整个水车的蓄水槽装满后,第一桶河水倒进对接的沟渠里面。 现场所有人都是发出了欢呼。 “有水,真的有水进入沟渠了,这也太神奇了,竟然真的不需要人力就可以把河水引入沟渠里面。” “我的天吶,按照这水车的转动,岂不是河水可以源源不断引入沟渠,再也不用担心田地的乾旱问题了。” “听说这水车就是安北候设计出来的,安北候也太厉害了,我们跟著安北候果然没有错。” “……” 原本,李子兴他们过来单纯就是想看看水车的效果,心里也没有报多少期望,乃至,他们觉得水车这个东西可能都不靠谱。 毕竟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东西。 但是现在却是大大震撼了他们一把,同时也让他们看见了百姓对於陈息的拥护。 这著实算的上是意外的惊喜。 周文功,他也是跟李子兴他们一起的官员,之前在大御是担任工部右侍郎一职。 他看著眼前的水车,眼中浮现出来的全都是惊喜的神色。 “鬼斧神工,鬼斧神工……”周文功嘴里念叨著,然后来到了陈息身边说道:“安北候,这,这水车是何人製造出来的?” “您可以引荐给我认识吗?” 工部在朝廷的职位本就是掌管全国土木工程,水利建设,宫殿营缮,陵寢营造等事务。 周文功看见这水车的构造,以及对民生的作用,顿时就勾起了他全部的兴趣。 陈息看著周文功那兴奋的表情,嘴角微微泛起一抹笑容,然后伸手指向了李大跟李二说道:“这水车是由这两位製造出来的。” “同时,我们所掌握的投石车,攻城弩,强弩也都是由他们改良出来的。” 周文功目光看向李大跟李二,当即就是上前开始了攀谈起来。 起初,李大跟李二还有些懵逼,不知道这人是谁,但是隨著他们的攀谈,隨著越发深入的交流,两人也是很快就被周文功的实力所折服。 毕竟,周文功是工部右侍郎的职位,他所能接触到的工事,以及一些不可外传的技艺都要比李大跟李二多。 足足过了好一会儿,周文功又是来到陈息身前说道:“侯爷,我可不可以跟著李大跟李二他们一起共事?” “这县令的职位,我可以不要。” 陈息闻言,顿时一脸问號,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就交谈了几句连官职都不要了呢? 江万年带来的这些官员,陈息经过统一划分之后,大多数都下发在了奉阳府跟东淮府这两大州府辖区下面的县城任职去了。 其中最差的都是县令一职。 可以说是在奉阳府跟东淮府,除了自己这个侯爷,知府之外,便是下面的县令跟县丞最有实权了。 结果,他竟然是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连县令都不要了,著实也是让陈息有种活久见的感觉了。 陈息自是不会轻易答应的,他的目光看向江万年那边。 这些官员都是江万年带过来的,周文功能被安排到县令这个职位上,证明他肯定是有一定的能力的。 因此,他不好隨便就给罢免了。 周文功见陈息一脸为难的看向江万年,顿时丝毫不给江万年面子的说道。 “侯爷,您不用看江相那边,只要您应允了就成。” “你这老货,当著我的面说不用给我面子,还真是在大御那么多年,一点教训没有。”不等陈息说话,江万年一脸无奈站了出来笑骂。 “当年,你但凡懂一点人情世故,你也不会在工部右侍郎这么位置坐这么久,那工部尚书的职位早就是你的了。” 周文功闻言,脸上好不在乎道:“老夫当官可不是为了阿諛奉承的,老夫当官是为了给百姓做实事的。” “为了一个工部尚书,不是討好这个,就是討好那个,那老夫情愿不做。” 陈息在一旁听著两人的对话忍不住挑了挑眉,他確实没有想到在周文功的身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按照他这话说的,那的確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官了。 懂人情世故的人纵然让人舒服,但是陈息却是更加喜欢办实事的人,尤其是奉阳府,东淮府这边刚刚待定,他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 “周县令,不若这样吧,县令的职位你继续当著,李大李二这边你也可以跟他们一起,但是我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县令你得给我干好了,可不能玩忽职守。” “这,这……”周文功万万没有想到,陈息竟然会两个事情都让他担著,他结结巴巴开口道:“侯爷,这不好吧?您给的会不会太多了?” “周文功啊周文功,说你固执,你还死活不承认。” “担著县令的职位,然后再从事工部的事情,你不就可以更好检阅你的研究成果了?” “你怎么这死脑子就转不过弯来呢?”江万年一脸恨铁不成钢说道。 “对哦,对啊,我还可以这样的。”周文功反应过来,满脸的兴奋神色。 他连忙对著陈息行礼说道:“侯爷,那我就继续担任这县令的职位了。” “自然!”陈息点了点头。 而后,周文功又是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武怡问她要了图纸。 仅是一小会儿,他就將图纸研究的明明白白了。 不得不说,这个周文功不愧是工部的侍郎,他在水平方面確实要超过李大跟李二一大截。 水车在那里继续运转,河里的水不停被水车导入沟渠里面,围观的百姓看著那些河水流进乾涸的田地里。 也是渐渐地从一开始的兴奋变得泪流满面。 这是他们第一次感受到,面对乾旱这样的天灾时没有力不从心。 水车检验的效果出奇的好,接下来就是如何快速推广到奉阳府跟东淮府各地去了。 而这里面,周文功又是给了陈息一个不小的惊喜。 第333章 不像这个世界的人 因为擅长工事的人员不够,水车想要快速推广到两府之地根本不可能。 面对这样的事情,陈息也没有太好的办法,毕竟他不可能凭空就能变出来一些工匠。 然而,当周文功得知这件事之后,二话不说给自己收下的徒子徒孙写信。 竟是短时间就给陈息带来了数千工匠,且一等一还是技艺精湛的。 可谓是直接就解决了这方面的燃眉之急。 江南府。 肃王府邸。 自从江南府第一世家赵家被陈息灭了之后,肃王可谓是完全不装了。 他不但把新王妃莫婉容家背后的莫家扶持成了江南府的第一世家,更是对其他家族极尽打压。 就好似,他彻底开始报復当年初来江南府受到的侮辱。 事实也的確如此,当年对蒋宇白极为不放在眼里的几个世家,现在全都被他抄家灭族了,留下其他家族在那里瑟瑟发抖。 因为有军队在手里,朝廷也自顾不暇,整个江南府基本上就是肃王的一言堂。 乃至直接说他是皇上,都没有人敢反对。 王府里面,经过这段时间的修整,加上肃王抄家了那些得罪他的世家大族的財產,他手里原本十万不到的军队,再次恢復到了二十万的人数。 当真算的上是一方霸主。 不过肃王没有急著扩张自己的势力,二十万大军虽然人数上够了,但却超过六成都是新兵蛋子。 他需要重新练兵。 水师,步卒,骑兵,他全方位发展。 莫婉容看著一身王霸之气的蒋宇白,手里端著一盘吃食走了过来,待得放在书桌上,然后主动上前给他捏肩膀说道。 “王爷,您也不用太操劳了,咱们江南府富庶,远不是其他六万可以比擬的。” “您还是要以身体为重。” 肃王闭眼享受莫婉容的按摩,然后开口说道:“你太小看本王那六个弟弟了,他们可一个个都不蠢。” “尤其是靖王,你別看他实力不强,性子也怯首怯尾的,但实际这些人里面就数他藏的最深。” “而且西安府作为前朝的都城,他那里的富庶可一点不比我们江南府弱上多少。” “且根据探子来报的消息,他手里网罗的人才可不少啊。” 莫婉容没有说话,只是认真的给蒋宇白按著肩膀,虽然她是最近才在大眾跟前露脸的,但是要说了解肃王这个人,她却是绝对最深刻的一个。 当年,肃王找到她的时候,莫家也跟江南府其他世家一样,瞧不上他这样一个要什么没有什么的傀儡王爷。 结果蒋宇白直接带著亲卫,把他们莫家所有反对的人全都杀了。 只留下她父亲这一脉,手段可谓是狠辣无比。 最后逼得她父亲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当然,要用现在的局面来评估,当年他们莫家是跟对了人的,虽然是被逼迫的。 蒋宇白不知道莫婉容在想些什么,他自顾说道:“其实我最担心的不是六王这边的势力。” “我最担心的是陈息那边的情况。” “安北候?”莫婉容適时提出疑问:“他不是占据雄谷关吗?” “雄谷关虽说对大御极其重要,但那是因为它被称为大御的北大门,是阻拦韃子跟蒙古人的第一道屏障。” “在这样的地方,安北候对付韃子跟蒙古人都需要分心,王爷您为何会担心他?” “哼,妇人之言,鼠目寸光。”蒋宇白听出了莫婉容完全瞧不上陈息,当即冷哼了一声说道。 “陈息这个人很不一样。” “他崛起的速度太快,也太过诡异。” “根据奉阳府那边探子传来的消息,他给我的感觉就好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他的大局观,他製造的那些武器,他的崛起速度,这都是绝无仅有的。” “纵观歷史的长河,你可曾见过有哪一个造反的人身后是没有世家大族支持可以走出来的?” “古往今来,从来就不缺少聪明人跟有胆魄的人。” “纵是能喊出『王侯將相,寧有种乎』的那两人也没有成功,而他陈息却是成功了。” “凭藉一记白身走到了现今的地步,你觉得还能小瞧的了他吗?” “可是陈息的身后不是也有叶臻,江超,江万年这些世家之人?”莫婉容终究是一个女人,她的大局观限制了她的思维。 “这不一样。”蒋宇白摇了摇头:“叶臻,江超,江万年他们是在叶臻崛起之后才出现在他身边的。” “真正的基业依旧是陈息自己打下来的。” “而且,我们这些王爷的封地也不过才一府,而他一个安北候却是有著奉阳府,东淮府这两府之地。” “轻视他,只会让你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下。” “臣妾明白了。”莫婉容点了点头,隨即想到了什么事情说道:“对了,王爷,我们江南府盛產丝绸,茶叶,瓷器,食盐,这些是否要给那些世家开通渠道?” “您回来后便是开始整顿咱们江南府的世家,很多商贾的生意都停了,尤其是被抄家的那几家。” “他们之前都有往草原韃子,高丽,倭寇那边走私的路线。” “恢復,是要恢復的。”听见莫婉容说到商贾的事情上面,蒋宇白脸上露出了一抹弧度。 “告诉那些世家,之前抄家的几家生意,我们也可以分给他们一些,但是商税我要七成。” “如果不同意,那他们的生意就可以永远不用做了。” 莫婉容点了点头,脸上全是笑意,这个七成自然是不包括他们莫家的。 至於是不是对商人太狠了,她可不关心,她的男人要逐鹿天下,那就需要无数的钱財。 没有全部杀了这些商贾,已经是网开一面了。 莫婉容很快就退了出去,然后將肃王的这条消息送去了给那些商贾。 结果这消息一出,瞬间令得整个江南府的商贾都震动了起来。 三七分? 他们三,肃王七? 这已经不是用抢来形容了,而是比抢更加过分。 因为莫婉容给出的消息是,他们所有收益总额的三七分,而不是肃王说的那个盈利税。 第334章 集体投靠陈息? 曹,李,张,王,吴,这是目前江南府除了莫家之外,最大的五个世家。 他们几乎在收到肃王府传出消息的第一时间,就秘密攛掇了一次小聚会。 房间里面,五大家族的掌舵人匯聚一室。 他们面对肃王那个三七分的政策,皆是怒发须张。 “该死的,他蒋宇白这真的是一点活路都不给我们留啊,全部盈利的七成交上去,我们这哪里还能有收益?不亏钱都算是烧高香的了。”曹家家主曹德旺率先开口说道。 “可不是,本钱就超过两成了,再是运输跟手下人的工钱,他蒋宇白真把我们给他当成白打工的人了?” 李家家主李育深以为然开口道。 “直娘贼,这蒋宇白不把我们当人,那我们也没有必要把他当人,老子不干了,在这江南府做生意,我张家的人一样饿不死。”张家家主张恆一脸怒意,拍桌而起,可见他对肃王府发布的那道政令到底有多牴触。 “不干了?”然而,听见张恆的话,王家家主王振却是摇了摇头:“张兄可別意气用事,前面被那蒋宇白处理的家族还尸骨未寒,你张家难道也想步入那些家族的后尘?” “那能怎么办?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难道你们就这般甘愿去当他蒋宇白的狗?”吴维,吴家家主一脸愤怒,怒视著在场的眾人。 见场面一度变得有些乱,曹家家主曹德旺连忙打热场说道:“诸位別急,诸位別急,咱们这里会面不就是来商討办法的吗?” “这事情还没开始就大动肝火,著实不美。” “咱们的矛头是在肃王府那边,可不是彼此之间。” “那你说该如何?”听著曹德旺的话,李育,张恆,王振,吴维几人虽然暂时压下了自己的情绪,但却也是没有太好的办法。 他们虽然现在是江南府数一数二的商贾大家,但说到底也不过是普通人而已。 普通人想要跟一个拥有军队的王爷硬碰硬,那不亚於在用鸡蛋碰石头。 “既然斗不过,那不如我们就走吧?”突然,张家家主张恆出了一个昏招说道。 “走?能走去哪里?”结果就是他这话刚刚出口,便被王家家主王振否定了回去。 “如今大御虽然看著还是一块,实则早已经群雄割据。” “京畿之地被丞相赵无极把控。” “北方有一个安北候,其他各地也都是被那些藩王把持。” “你还真当现在的天下太平啊。” “江南府好歹是被我们经营了这么多年,相互之间知根知底。” “去其他地方,不说肃王这边会不会赶尽杀绝,便是到了也不一定有江南府好。” “那些藩王怕是同样会把我们当一块大肥肉吃的丁点不剩。” 房间里面又是一片安静,王振的话说的没错。 如今的大御可谓是风雨欲摇,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发生大规模的战乱。 到那时候,有价值的才能活下来,没价值的就只能沦为炮灰棋子了。 王振继续分析道:“说实话,如果我们真要去投奔谁,肃王反而是我们当前最好的选择。” “因为他这里不管是实力还是心性,都极有可能登得大位。” “所谓锦上添易,雪中送炭难。” “我们如若这个时候跟他绑定在一起,那未来也不是不可能更进一步。” “呵呵……王兄这是在劝我们投靠肃王吗?”脾气比较暴躁的张家家主张恆一脸冷笑。 “虽然你分析的的確有些道理,但是就肃王当前的做派来看,我们投靠他,怕是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被他吃的骨头都不会剩下。” “不若我们去投奔安北候吧?”吴家家主突然开口插话道。 “奉阳府,东淮府那边最近的情况还算良好,根据我手下的人传来的消息。” “据说是这位安北候对下面百姓极好,不但分粮,分田,还极为讲究公平。” “就这乾旱,大御各地都严重,可谓是民不聊生,然奉阳府,东淮府那边却是在积极面对。” “而且,现在能不把大御放在眼里的,也就只有这位安北候了吧?” “前段时间肃王,怀王,靖王联合一起攻打雄谷关都没有拿下,也可看出这位安北候的实力。” 吴维的话无疑给眾人打开了一个缺口,但是很快他们就又为难了起来。 奉阳府,东淮府距离他们江南府不是一般的远,就是走海路从高丽的港口登录,也需要三天时间。 他们该怎么把妻儿老小,家中財產全都带过去? 凭著他们现在对肃王的怨气,心中感觉留一条狗给肃王都是亏本的。 “其实过去也简单。”见眾人商討不出一个好的对策,李家家主李育突然开口说道。 “我们五家都有对高丽的商贸,不如就趁著商贸的机会走。” “现在我们只需要口头上答应肃王那边的要求,说不得他还会给我们海量的货物一起出售。” “毕竟跑一趟海路也不容易,而我们在他们眼里又是白打工的。” “到时候我们便將这货物全都打包送给安北候,当做是投名状了。” 眾人一起协商,不大会儿便是感觉这个方法可行,便是都回去好好准备去了。 同时他们也派人知会了肃王府的人,说他们同意了三七分的这个商税政策。 肃王府,当莫婉容收到消息,顿时第一时间找到了肃王分享喜讯。 然而,当肃王得知,莫婉容竟然是要收全部收益的三七分时,也是眉头紧紧蹙在了一起。 他不管商贾的事情,但是他也不认为商贾会是傻子。 “你是说曹,李,张,王,吴这五家全都同意了?” “是的,王爷,他们很爽快就同意了。”莫婉容点了点头,想要表达这一切都是她的功劳。 然而,蒋宇白的眉头却是蹙的更深了几分:“他们难道就没有一丁点牴触?” “要知道,按照你说的这商税,他们可就都是在给本王白打工了,乃至还要自己往里面贴钱。” “王爷,您想多了。”莫婉容嫵媚一笑,然后上前整个身子软在了肃王的怀里。 “曹,李,张,王,吴,这五家商贾现在虽然是江南府除了我们莫家外最大的商贾,但是您前面才清洗了那么多世家。” “他们碍於您的威势,哪里敢有拒绝的想法。” 第335章 数座矿藏 肃王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莫婉容的话。 身为皇族,身为一个要爭天下的男人,在他眼里,商贾是绝对下贱的一个职业。 哪怕他的两任王妃都是商贾之家,他也依旧是这么想的。 在他看来,只要手里有军队,有权利,任你商贾再如何厉害,也不过是砧板上的鱼肉,任自己宰割。 没有再去细究曹,李,张,王,吴这五家商贾的事情,蒋宇白满脸兴致的將手伸进了莫婉容的裙底。 “既然这事情是你安排的,那我该怎么奖励你呢?” 书房里面,除了床上,任何地方都是战场,不得不说肃王还是玩的很的。 待得尽兴之后,肃王神清气爽的开口道:“既然这五大商贾愿意给我们白打工,那就也不怕再给他们加一加担子。” “如今大御的局势,有钱有粮才能为后续铺路,他们不是要去倭寇,高丽,草原那边做生意吗?” “就让他们展开了手脚去做,我们肃王府手里的货物也可以交给他们。” “是,王爷。”莫婉容点了点头,退出了书房去安排。 奉阳府,东淮府这边,隨著寻找水源,开山开水渠的工作展开,陈息没有想到的是,竟然还有意外的惊喜。 那就是下面的人给他找到了好几处矿藏。 其中奉阳府又是发现了两座盐矿,一座铁矿。 东淮府,亦是发现了一座盐矿跟硝石矿。 这么一通细算下来,他手里竟是有著五座盐矿了。 陈息没有犹豫,几乎在发现盐矿的第一时间就亲自过去了一趟。 在古代,如果说粮食是第一重要的战略物资,那食盐就绝对拍在第二。 因为不吃粮食会饿死,不吃食盐则是会没有力气。 尤其是古代做什么事情都需要下大力气才行。 白马县。 这是奉阳府下面的一座县城。 其中新发现的一座岩盐矿正是在这里。 跟陈息一起过来的有陈一展,寧乱,胡伢子,以及三百寒龙军。 叶明霽那边,因为乾旱的事情已经安排下去,他跟著叶臻重新回雄谷关练兵去了。 现在整个大御风雨欲来,雄谷关的战斗虽然才刚刚结束,但却是没有人敢去想休息与放鬆的事情。 谁都明白,混乱的战局隨时都有可能开启。 如若不早做准备,最后面临的结果只会是灭亡。 陈息进入白马县之后,白马县的县令就第一时间迎了出来。 现在整个奉阳府跟东淮府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且手下的官员也都是江万年安排的实力干將。 陈息用不著微服私访那一套。 宋清山,白马县的县令,年龄约莫三四十岁。 他看见陈息到来,立马上前行礼道:“下官宋清山,见过侯爷。” 陈息点了点头,没有拐弯抹角走形式主义。 “走吧,带我去看一看那一处盐矿。” 宋清山闻言脸上微怔,他没想到陈息跑过来,竟然会是为了那一处没什么用的毒盐矿。 是的,在宋清山眼里,他们县城发现的这一处岩盐,正是毒盐矿。 他们虽然是江万年带过来的,也对陈息有一定了解,但是要说事无巨细却是並没有这么详细。 因此,对陈息之前在白山县拥有的盐矿,他们这些跟著江万年过来的官员並不清楚。 宋清山一开始只是以为陈息过来是视察自己治下的工作的。 “好,好的……”宋清山反应过来,连忙在前面带路。 陈息则是继续问道:“宋县令,你们白马县这边的食盐现在是什么价?” 陈息还记得,自己刚刚穿越过来那一会儿,在没有发现窝窝村附近的盐矿时,去买了一次食盐,价格可以说是昂贵无比。 就粗粒的食盐,便是要800文一斤。 精盐更是卖到了一两银子一斤。 “回侯爷的话,白马县物价平均,粗盐目前作价为500文一斤,精盐则是八百文一斤。”宋清山开口回道。 陈息闻言眉头微蹙,这价格虽说比他在窝窝村的时候便宜了一些,但是在他的观念里面,还是贵了。 盐可是日常所需的大消耗物品,一斤盐,对一家人来说也用不了多久就能吃完。 而在他们吃完的这个时间里面,500文能不能赚到都是一个未知数。 毕竟,不可能人人都像他一样,有著先知先觉的优势。 宋清山看见陈息蹙起的眉头,以为是陈息对自己说的价格不满意,他连忙开口解释道。 “侯爷您有所不知,这盐价在我们白马县已经是足够便宜的了。” “食盐產量有限,又是日常大消耗物品,在大御,价格只会更加昂贵。” “下官过来的时候就曾注意过京畿的盐价,那边粗盐卖到了一两银子一斤,精盐则是一两五钱的作价。” “足足比我们这边贵了一倍的价格。” 陈息点了点头,看著宋清山那紧张的模样笑著道:“你不用紧张,我並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我们还是先去看看盐矿吧。” 刚刚,陈息脑子里面便是过了一遍关於食盐的问题,他因为有盐矿的缘故,所以並不缺这方面的用度,因此下意识就忽略了。 这里一想,他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为什么盐价还这么高。 因为,他手里那两座盐矿弄出来的食盐,全都去草原换物资去了,所以自然就普及不到普通百姓这边。 这主要也是產量问题。 不过现在这却是可以得到解决了,只要这新发现的三座盐矿產量足够大,那想要普及整个奉阳府跟东淮府的百姓,还是可以做到的。 很快,宋清山就带著陈息他们来到了一个名为黑崖村的村子。 那座盐矿,正是宋清山手下衙役过来寻找水源发现的。 当一行人来到一座光禿禿的山脚下,宋清山这才停下说道:“侯爷,我们到了,这里就是衙役们发现的那座盐矿所在。” “您看,这一整座山都光禿禿的,就是因为那毒岩所致,山上任何作物与植物都种不活。” 陈息闻言目光看向眼前的荒山,只见整座山峦绵延几十里看不见尽头。 唯一的特点就是上面光禿禿,极为显眼。 “好东西啊,这可是好东西啊!”陈息见状,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第336章 干把大的 望著眼前连绵不尽的禿山,陈息眼放精光。 食盐。 歷朝歷代严加管控之根本。 可以说剥削百姓的重要手段之一。 但利用食盐去剥削百姓,陈息可不屑这么做。 无外乎別的。 太特么low了。 自己作为一个穿越者,能和那些古代帝王一样,靠食盐剥削百姓? 真正使百姓臣服,让他们死心塌地跟著自己干。 就是给他们幸福的生活,以及对未来的希望。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先將百姓们的必需品,打到最低价。 这样。 才叫真正的民生。 不要999,不要99。 只需9.9。 包邮! 脑子里想好了大致规划,剩下的就是干。 拍了拍寧乱肩膀: “乱子,二牛呢?” 听到这个名字,寧乱嘿嘿一笑。 他也有点想这小子了。 这是最早跟隨大哥的兄弟,从窝窝村一路带出来的。 “大哥,二牛还在鹰嘴山温泉,提取硫磺呢。” 听完这话,陈息一拍脑门子,表情哭笑不得。 这愣小子。 真是將自己交代的事,贯彻到底啊。 交给工人提取就完了唄,啥事都得自己干。 大手一挥: “立即通知二牛,將提取硫磺一事,交给手下去做。” “两日之內。” “白马县报到!” 马上就要见到二牛了,寧乱大嘴一咧: “好嘞大哥。” 大哥吩咐的事,寧乱可不敢怠慢。 启用寒龙军信鸽,立即传达消息。 同时。 派出能工巧匠,將这座毒盐矿的地形,全部绘製出来。 为了方便以后开採,不许落下一丝一毫。 交代完一切。 打道回府。 回去吃完了饭,立即开始工作。 要將毒盐矿,变成可食用盐矿,对於陈息来说,可太简单了。 毒盐矿,无非就是重金属含量超標而已。 先煮水將盐矿变成滷水,然后蒸发,燥干...... 反覆提纯,將杂质和有毒物质过滤掉,便是无毒矿盐了。 剩下的工序,二牛可就太熟悉了。 他整体就是干这个的。 都成专业的了。 捋清了思路,动笔就写。 將提纯方法等一切步骤,事无巨细的写在纸上。 不到半个时辰。 一张完整的提纯方法,全部整理出来。 刚忙好这边,隱藏在江南府的寒龙军传来消息。 江南府五大世家异动。 隨后,陈一展將打听到的消息,全部匯报出来。 五大世家准备到高丽通商,成堆的货物,正在港口装船。 其中还有肃王府的物资。 闻言。 陈息眉头皱了皱。 高丽的港口,如今也在自己手里,他们与高丽通的哪门子商? 知会我了么? 看向陈一展: “他们还有別的动作么?” 陈一展立即回覆: “爹,江南府弟兄们的信中,还简单说了几句船上人员结构。” 说到这里,陈一展也皱皱眉,露出疑惑之色: “弟兄们说,除了一些船夫力工之外,船上还多了很多女眷孩童。” “从穿著来看,与普通妇人无异,但......个个皮肤白皙,不像是普通百姓......”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人们还是比较传统的。 无论是捕鱼还是货船,船上是很忌讳出现女子的。 听到这里,陈息眯眯眼,全部瞭然。 怪不得。 五大世家在这个时间段,选择与高丽通商。 原来是想带著家眷跑路。 想通了一切,哈哈大笑出声: “哈哈哈,看来江南府五大世家,想归顺我们了。” 闻言,陈一展先是一愣,紧接著大喜: “爹,这可是好事啊。” “江南府五大世家,可是全天下最有钱的商贾之一。” “若是得到他们的归顺,我们的商业可迅速覆盖北部二州,以及高丽全境。” 陈一展说的没错。 以五大世家財力物力以及商业经验。 只要陈息这边政令允许,將迅速覆盖整个北方的商业版图。 想到这里,陈一展有些迫不及待了: “爹,要不要传令镇东浦港,派水师迎接护送?” 陈一展说著,陈息正好写完一封信。 一边將信纸塞到信封中,一边隨意回著: “要,当然要。” 陈息呵呵一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將信件塞到陈一展手里: “立即派出陈王水师,沿海运航线巡视。” “一经发现五大世家船队,立即截停。” 陈一展愣住。 截停? 爹这是怎么了? 不是迎接五大世家吗? 怎么还...... 没等陈一展反应过来,陈息眼神贪婪,笑的像只老狐狸: “用信鸽將信件传回镇东浦港,截停他们船队后,讲信射到他们主船上。” “只回復一句话。” “高丽不欢迎他们,想活命速速离去!” 听完。 陈一展更加不淡定了: “爹,咱们现在正缺......” 没等他说完,陈息重重拍了拍陈一展肩膀,眼神微微眯起,高深莫测说道: “五大世家脱离江南府,还能叫五大世家么?” 一转身,负手望向窗外: “他们一旦离开江南府,在北部二州没有根基,与暴发户无异多少。” “想归顺我。” “可以。” 再转身,对上陈一展,呵呵一笑: “我要他们,带上整个江南府的资源。” 陈一展望著陈息那双闪著精光的双眼,似乎明白了乾爹想法,深吸一口气激动道: “爹,您的意思是......” 陈息点点头,眼中睥睨之色尽显: “记住了,不要被眼前蝇头小利诱惑。” “我们是狼,不是狗。” “就算吃饼。” “也特么得吃肉馅的。” 听完,陈一展重重点头,目光火热。 他已经完全明白,乾爹想要干什么了。 之所以截停五大世家的船只,是要给肃王来一个障眼法。 而后续。 才是真正的杀招。 不用陈息吩咐,陈一展已经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爹,孩儿立即去做。” “哦?你知道该怎么做?” 陈息有些诧异,这小子现在进步这么快么? 知道该做什么了? 陈一展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用手指在空中画出一个圆,笑得像只小狐狸: “爹想要的。” “是江南府全境,以及五大世家的商业版图。” 听完,陈息大笑出声。 这小子,果然进步很快。 这次搞完肃王,应该能够独当一面了。 点点头: “好,去做事吧。” 得令后,陈一展出屋。 传令火急,先將信件用信鸽送回。 然后整合寒龙左军。 由於留下200弟兄在江南府做眼线,手里还剩100人。 不过这百人,可是精英中的精英。 明白了乾爹意图,立即传令下去。 全副武装准备。 隨时跟隨侯爷下江南。 这次。 隨乾爹干把大的。 第337章 未雨绸繆 交代完陈一展,利於等待二牛的时间,未雨绸繆画些新式图纸。 目標直指,北方大草原! 如今已经到了仲夏,再有几月便是秋收。 秋收时期。 便该收復北寒关,直指韃子腹地。 听说他们那边,还有一座王城,隱藏在草原深处。 那位所谓的雄主,便是王城主宰。 想到这里,陈息嘴角上扬,泛起冷笑。 上次在高丽,就差点被那支偷渡过来的骑兵困住。 这次。 小爷绝不给你机会。 还有那只能跟踪追杀的金雕。 听说是他们国师亲自驯化。 陈息眼神逐渐冰寒。 同样的亏,小爷不吃第二次。 再將应对方法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捋清了思路。 动笔。 这次,要將热气球製作出来。 你不是有金雕么,小爷升热气球观察敌情。 共设计两款。 一款侦察。 一款打击。 如今黑火药,黑火油全部研製成功。 手下也该有一支空军了。 结合陈王水师。 现在也算初步具备,海陆空三位一体打击了。 陆军骑兵,海军三桅宝船,空军热气球。 这个配置放在后世,能把敌军笑掉大牙。 可放在这方世界,绝对是降维打击。 韃子雄主的骑兵,不是號称天下无双么。 小爷便让你尝尝,什么叫三位一体打击。 说干就干,立即动手。 热气球的图纸,玻璃的製作方法...... 接下来的一天,將两样东西全部整理出来。 命人交给奉阳府武怡。 休息了这么久,也该有些事做了。 加上金珠一起,两位才女共同研发新式装备。 再动笔书信一封。 整个北部二州內,挑选目力极佳且不惧高的士兵。 组成一支神鳶军。 人数暂定500。 由寒龙军林平带队。 有人才,有技能,必须提拔。 自己画的图纸,加上这位机关术大师亲自带队。 这支神鳶军,令陈息非常期待。 一望无垠的大草原,正是他们施展才能的舞台。 再挑选50名精通药理的士兵,配合小蝎子组成一支蝎毒军。 人数不必太多,精中求精。 草原內河流眾多,必要时要將那里...... 不到万不得已,陈息並不想这么做。 可面对韃子,必须做好万全之策。 秋收一战,不容有失。 不然。 北部二州太牵扯兵力。 薛天岳与杨冲两路大军,始终被韃子牵制著。 搞定了韃子,还有一支劲旅要时刻提防。 那便是匈奴。 这个民族,陈息可是太了解了。 入主中原的狼子野心,丝毫不比倭寇弱。 虽暂时达成合作,但后续必有一战。 正好藉此机会,一併收拾了。 这场大战,就定在秋收! 接下来的时间,全部用来整理韃子的信息。 整理出韃子的大致兵力,以及麾下各路藩王实力。 整整写满了一摞纸张。 陈息反覆看了几遍。 不由得深吸一口凉气。 韃子虽在自己手里损失了四路王师,但手里依然还有大量武装。 光那位雄主麾下,类似黑虎旗的精军。 还有七支。 再加上类似鹰王旗,熊王旗,狼王旗的藩王军...... 陈息拳头捏紧,咬了咬牙。 韃子。 怪不得能將大御国力拖得这么厉害,果然有两下子。 幸亏自己提前消灭韃子四路王师,並占据雄谷关与匈奴达成协议牵制韃子。 不然等他们突破雄谷关。 大御的半壁江山,恐怕已落入韃子之手。 而匈奴那边,自然也不能閒著。 西北,东北。 大御两个方向同时被异族突进。 后果已经能预料到。 再加上倭寇陆军从高丽突进,水师从江南府登陆。 “呵呵。” 想到这里,陈息站起身来,眼望大御皇城方向,冷笑出声: “皇城里那群煞笔。” “家都要不保了,还特么內斗呢。” “为了那个皇位,所有阴谋下流手段,全部使出来。” “无所不用其极!” 轻蔑一笑: “不是愿意內斗么。” “不是以肃王为首,想与小爷一较高下么。” “这次,小爷便杀鸡儆猴。” “先把你们的肃王拿下。” “届时。” “看看剩下的几头烂蒜怎么说。” 捋清了利害关係,將信件寄出。 接下来养精蓄锐。 先从肃王下手。 二日时间刚到,二牛火冲冲抵达白马县。 “鐺鐺鐺——” 沉闷敲门声响声,紧接著传来二牛兴奋的声音: “大哥,俺来了。” 陈息拉开门,一身风尘僕僕的二牛立於门外,衣服都脏了,但脸上异常兴奋,见到大哥第一句话: “哈哈大哥,二牛可想死你了。” 上来就是一记熊抱。 哥俩感情,溢於言表。 没有寒暄,拥抱过后直奔主题: “大哥,叫俺二牛何事,请吩咐。” “哈哈哈。” 陈息大笑三声,重重拍了拍二牛肩膀: “事情不急,先坐下。” “喝酒,吃肉!” 一旁寧乱,胡伢子,见到二牛,嘴巴都要咧到后脑勺了。 將早就备好的烤肉,烈酒,全部取出来。 没办法,哥几个就爱吃这个。 胡伢子拍开酒罈泥封,瓮声瓮气: “牛哥快坐,大哥都说了,先喝酒!” 哥几个三下五除二,將酒菜摆上桌。 痛饮。 哥几个感情最深,许久未见自当一醉方休。 屋门一关,碰杯。 爽朗大笑声响起。 哥四个开心,烈酒大碗大碗灌下。 这是陈息穿越过来,第二次喝这么多酒。 第一次,还是与叶红缨对饮。 结果失身了。 这次可与上次不一样。 上次是与叶红缨单独相处。 可这次呢。 和三个大老爷们...... 想到酒后失身,陈息头皮一阵发麻。 不行。 小爷的上点手段。 各种酒场作弊器,全部用了出来。 喝一口,擦嘴吐半口...... 往酒碗里兑水...... 各种下三烂招式,全部使了出来。 那哥仨傻了吧唧的,无一人发现陈息作弊。 臥槽,大哥这么能喝的么。 以前没发现啊。 不行,就算跟不上大哥的节奏,也不能落下太多。 哥仨频频举杯,努力跟上大哥步伐。 又过去半个时辰。 “嘭嘭嘭——” 哥仨手里捏著酒碗,一齐倒地不起。 陈息將最后一口兑了水的酒吐出,晃晃悠悠起身。 看了看地上哥仨,互相搂著,嘴里还说著醉话。 揉了揉惺忪醉眼,嘿嘿一笑: “想把大哥喝醉,嘿嘿,不给机会。” 將房间让给哥仨,一步三晃推门而出。 门外陈一展早已等候多时,就怕乾爹喝出点意外,一直在外面候著。 见到陈息摇摇晃晃出来,立即上前扶起,一脸关切: “爹,咋喝这么多。” 陈息打了个酒嗝,回头一直房间里醉倒的哥仨: “派人照看著,別出现意外。” 他们喝的太多了,陈息可不想哥仨出现任何闪失。 “好的爹。” 陈一展命寒龙军队员,亲自照看寧乱三人。 自己扶著乾爹到別的房间休息。 一夜无话。 第二日晌午,哥仨才醒来。 交待给二牛毒盐矿提纯精盐事宜,和铁矿开採工作。 后者对此毫不陌生,立即著手去做。 县令全力配合。 点齐人马,赶赴雄谷关。 接下来。 便是与肃王,面对面交流了。 对此。 陈息笑笑。 不是对付小爷么。 这次小爷,给你玩点不一样的。 第338章 出发江南府 熊谷关內。 叶臻,江超,叶明霽,一字排开迎接陈息。 消息已经传到。 侯爷这次,要出兵江南府。 三位不敢怠慢,已经整顿好兵马,隨时跟隨出击。 陈息是什么性子,那可是一点亏都不吃的主。 上次被肃王他们攻破城门。 这笔帐,陈息肯一笔揭过? 打死他们都不信。 这不,正主来了。 作战室內。 陈息大马金刀往主位上一坐。 没有多余废话,立即开始部署。 雄谷关內,留下江超的神机营驻守。 其余人等,全部听候命令。 以叶臻父子一万骑兵,作为主力作战部队。 还有一些步兵,隨时准备接应。 陈一展300寒龙军,时刻跟隨陈息身边,连接外部的消息枢纽。 安排完毕,所有人都懵了。 叶臻先开口: “姑爷,咱们不是突袭江南府么?” “大军都原地待命?” 陈息站起身来,对这位老丈人可不敢坐著说话: “岳丈大人,这次我们不正面突袭,而是內部定点爆破。” 这个词一出,所有人再次懵逼。 啥叫定点爆破? 看出大伙都懵了,陈息哈哈一笑,给他们解释道: “此次行动,要將江南府的五大商业世家,全部拉上。”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 陈息给他们讲了一炷香时间,才將自己的计划说全。 听后,所有人无不震惊。 起初,他们只认为陈息要到肃王地盘找回场子。 最多就是杀一圈,耀武扬威一番撤军。 因为以雄谷关现有的兵力,根本不足以支撑,打一场侵略战。 更別提吞下整个江南府了。 更何况还有赵无极,怀王,靖王在一旁虎视眈眈。 姑爷的胃口,是不是太大了一些。 叶臻还是有些担心: “姑爷,此战危险係数太大,还需从长计议吧......” 陈息哈哈一笑,露出一个让大家放心的表情: “岳丈大人別忘了,我还有2万水师呢。” “他们已经从高丽出发,配合我此次江南府作战。” 听到这个,大家表情才舒缓。 陈王水师,光是那艘宝船的战斗力,便不是肃王水师能比的。 有了宝船加入战斗,再不济也能保证侯爷安全。 大不了,外部突破不进去,侯爷也能登船撤退。 起码没有生命危险。 叶臻开口: “好,既然姑爷决定了,那便这样做了。” 江超点点头,接著叶臻的话道: “陈小子,放心大胆的干,后面有我们两个老傢伙给你坐镇,赵无极他们,若是趁机想动,老夫绝对给你拦住。” 陈息抱拳拱手: “那便有劳江伯父了。” 眼见几人三言两语定完计划,叶明霽在一旁急不可待,老爹在场,他可不敢言语。 不停冲陈息使眼色,满脸飞眉毛。 我呢,我呢? 妹夫咋把我忘了? 一定要带著我定点爆破啊。 这货,一门心思要跟著陈息到江南府大杀一通呢。 那可是定点爆破啊。 光听这词就那么的高大上。 怎能不带著大舅哥。 陈息见这货眼珠子差点挤出来,差点被他逗乐了。 冲叶明霽一努嘴: “大舅哥別急,有你发挥的时候。” “到时候听令,带著你的骑兵,隨我杀穿江南府。” 有了陈息这句话应允,叶明霽心情才算舒缓一些,但还是不死心: “妹夫啊,骑兵的事交给哥哥。” “但那个定点爆破,是不是也要带上哥哥啊,哥哥是怕妹夫有危......” 险字还没说出口呢,后脑勺被叶臻重重一拍: “啪——” 紧接著又是一记腚根脚,揣在屁股上,耳边传来叶臻暴怒声: “怎么,姑爷的话你都不听了?” “还定点爆破。” “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爆破了?” 叶明霽没想到老爹会突然出手,力道还如此之大。 一手捂著后脑勺,一手捂著屁股,嘴上连连求饶: “哎哟爹,我这不是和妹夫商量呢嘛。” “您看您,脾气还是这么火爆。” 一旁江超哈哈大笑,揉了揉叶明霽脑瓜子: “哈哈哈,世侄啊。” 顺手拍了拍叶明霽肩头,语重心长又掺杂点幸灾乐祸: “还没看出来么?” “除了陈小子,现在你爹眼里,已经没有別人啦。” “在红缨丫头面前,你都没有地位可言。” “现在面对的,这可是姑爷啊。” 再用力拍拍叶明霽肩头,这次完全是幸灾乐祸的语气: “世侄你好好想想吧......” 话没有说完,留给他自己想去。 叶明霽听完,一口大白牙露出来,心有不甘回懟江超: “老比登。” 三个字一出口,全场一愣。 这个词还是陈息教给他的。 当时说了。 夸长辈长得帅,就用这个词。 叶明霽当时就信了,这次立即派上了用场。 他想先夸一句江超,然后再摆明利害关係。 妹夫说了,要想网络人心,先给颗甜枣,再打三桿子。 还在滔滔不绝呢: “信不信莹莹被妹夫收了后......” “哼哼——” “现在不与我搞好关係,到时候可没人帮你。” “呵呵呵,届时老比登,你可没有帮......” 话还没说完呢,叶臻已经將藤条抽出来了。 瞄准叶明霽屁股,单臂抡圆了: “啪——” 以叶臻的手劲,只一下便皮开肉绽。 “小兔崽子,你管江伯伯叫啥?” 別人听不出来,他可听得出来。 老比等。 听这三个字,就不像好词。 当著我的面骂你长辈。 还有没有点教养了。 抽死你个小兔崽子。 “哎哟——” 叶明霽被抽得生疼,一边跳著躲老爹手里的藤条,一边向江超身后藏,嘴里不停解释: “老比登,你听孩儿解释......” 这句话一出口,原本绿著脸的江超,心里瞬间好过了一些。 原来不光叫我老比登。 就连他爹。 他也骂啊。 叶明霽往他身后躲,江超拉住他胳膊往出拽。 给叶臻留出藤条进攻路线,嘴里嚷著: “老叶啊,你是没吃饭吗?” “打儿子都没劲。” 叶臻简直气炸了肺,管我也叫老比登? 逆子啊,逆子。 今天我不抽死你...... 加上江超在一旁拱火,叶臻火气腾腾向上涌。 手中藤条都挥出残影了。 边抽边骂: “兔崽子,今天我不抽死你......” 三个转马灯似的在作战室里,乱作一团。 一个边抽边骂,一个不停的拱火,一个被抽得上躥下跳。 陈一展,寧乱,胡伢子,三人都傻眼了。 目光不约而同望向陈息。 大哥。 此局怎解? 陈息也很尷尬。 当初只是和叶明霽开玩笑,对他说老比登是夸长辈长得帅。 没想到。 这货用在了江伯父和自己老爹身上。 满头黑线,一捂额头。 决定就叶明霽一命: “岳丈大人,快住手。” “把舅哥抽死了,谁帮我带骑兵啊。” 叶明霽听到妹夫开口了,像脱韁野狗一般,一个箭步窜到陈息身后,捂著屁股: “老比登,妹夫的话你听不听?” 这次没轮到叶臻出手,陈息一把捂住叶明霽大嘴: “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再说一个字。” 叶明霽泛著泪的大眼珠子。 眨了眨。 看出妹夫不像害自己,懵逼的点点头。 有了陈息作保,叶臻才算作罢。 接下来,出发江南府。 陈一展率寒龙军先行开路。 陈息,寧乱,胡伢子,三人扮作普通路人。 目標。 五大世家旗下產业。 探探他们的底。 第339章 两对师徒 出熊谷,直下江南。 由於肃王联盟刚刚惨败,加上陈一展寒龙军开路,关外百里內,一个敌军斥候都没有。 几方势力以防陈息反扑,全部收缩防线。 这也给寒龙军省去许多麻烦。 烟城境內。 陈息,寧乱,胡伢子,三人隨意找了艘客船,沿京南运河一路南下。 客船分为上下两层。 一层,大多是来往江南与京城之间的船夫,码头苦工...... 二层,多是商贾贵人,以及一些家丁家眷。 由於大御皇帝驾崩,紧接著便是七王之乱。 今年大御科举春闈取消,加上战火不断,这条运河比往年冷清了许多。 游客也少得可怜。 陈息三人,为了掩藏身份,全部乔装打扮。 装作普通商人来到二层。 赏了船夫几个铜钱,后者屁顛屁顛,腾了间上等客舱,给三人休息。 客舱不大,但收拾的很乾净,四张床铺,一张桌子,几把椅子。 由於赶路疲累,寧乱倒床便睡,留下胡伢子守在舱外。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陈息也有些睏倦,趴在床上假寐,脑中不断完善此次江南之行的计划。 肃王在江南盘踞多年,虽刚打了败仗,但底蕴尚存。 再加上江南世家门阀眾多,其中关係盘根错节,可不像北部二州那么好管理。 想了许久,还是先从世家门阀下手,最为稳妥。 肃王的军队中,也有不少世家门阀子弟,基本都是利益关係。 只要攻破这一点,肃王在江南的基本盘,將彻底瓦解。 这也是陈息所说的。 定点爆破。 就从商业上下手。 一手捏住江南的经济命脉,肃王名望再高,也架不住世家门阀的反水。 届时。 地盘,民心,全盘接收。 陈息想的是不错,但有人却有著別样心思。 三人客舱隔壁,住著一老一少。 老者一身朴素,年岁大约古稀,驼背拄著一根龙头拐杖。 身边,一名丫鬟打扮的少女隨行。 此时。 少女半张小脸贴著客舱墙壁,听了半晌后,向老者匯报,声音脆生生的: “师父,安北侯三人入住了。” “一人守在舱外,安北侯与一名保鏢在床上休息。” “船首船尾各两名寒龙军成员,应该是负责监视。” “一层还有四名寒龙军成员。” “此船上,共发现安北侯麾下10人。” 老者听后,缓缓放下手中茶杯,转头看向少女,嗓音沙沙的: “红鸞,有没有发现寒龙军的那名首领?” 听到这个名字,红鸞显得有些紧张,担忧道: “师父,徒儿並未发现他,想来应该在別的船上。” 老者皱皱眉,想了想,隔了几息后才开口: “安北侯手下这支寒龙军很强,尤其叫陈一展的那名首领。” “圣主大人亲自交代过,没有获得对方主要人物动向之前,不宜动手。” 红鸞点点头,对师父的话深表认可。 自从寒龙军出关,师徒俩想抵近观察。 却被对方斥候压制死死的,根本无法洞悉安北侯人员配置,以及行动路线。 幸亏有隱藏在关內的忍者传递消息,否则根本不知安北侯行踪。 更別提能与他同乘一艘船了。 “好的师父,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老者望向客窗外,脸上表情不变: “先传回寨子消息,让潜伏在关內的忍者,保持静默,这边已经接触到头星。” “是。” 红鸞应声,老者继续吩咐: “安北侯的人在船上,从现在起,停止一切行动,以防打草惊蛇。” “过了津门渡,再传消息回去。” “让安北侯平安抵达江南府,上岸后全程监视,锁定陈一展方位后,再伺机动手。” “是,师父。” 这边对话截至,陈息三人对面客舱中,同样住著一老一少。 老者鹤髮童顏,身著一袭道袍。 乃是江南府地界中,最大的江湖门派之一,青宗大长老。 裴安。 他的面前,一名大约十八九岁的劲装少年,乃是裴安座下大弟子。 崭新河。 青宗早就察觉运河上这帮水匪,有勾结外族势力的嫌疑。 ps:(江南府京南运河,最大的水匪组织叫做【黑水寨】) 从上次肃王老巢被安北侯血洗后,水运漕司中,突然出现不少陌生面孔。 从口音上来看,极有可能是倭国的人。 那帮倭国人,怎么会大批量出现在水运漕司呢。 这一发现,引起青宗的警觉。 他们是江南府中的帮派,平时与官家並不打交道,只管江湖上的事。 黑水寨最近,收拢不少江湖上恶跡斑斑的土匪流寇。 裴安奉命调查此事,正巧碰到龙拐长老和弟子出巡。 要知道,龙拐长老平时可不露面,这次带著弟子出巡,显然有大事情发生。 这不,跟著他们沿京南运河一路北上,想藉此机会调查黑水寨勾结异族势力的线索。 可跟著跟著,却发现了不寻常。 一路上,龙拐长老並未下船到各方分舵,而是直接到了烟城。 换了几家客栈,今早才登上这艘客船。 以裴安的江湖阅歷,看出龙拐长老是在等人。 而他等的人。 已经到了这艘船上。 “新河。” 裴安轻咳两声,盯著眼前一身劲装少年: “龙拐登船后,与谁接触过?” 崭新河听到师父问话,摇了摇头: “师父,龙拐並未与任何人接触,倒是他的那名女弟子,与岸上黑水寨分舵人员,频繁接触。” “而咱们这艘船上,出现了大批黑水寨弟子。” 崭新河匯报完,裴安轻轻点了点头,望向舱外若有所思: “看来,龙拐等的人,来头不小,不然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崭新河点头: “师父,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裴安深吸一口气,言简意賅: “静观其变。” 这次跟踪龙拐,宗门並未有明確指示,他们师父也只意在调查,並不想多生事端。 “是。” 师徒俩谈话到此截至。 可两队师徒的对话,一字未落的,全部听到寒龙军耳朵。 船舱棚顶。 陈一展斜依著桅杆,嘴角叼著一根新草,面前一名寒龙军队员,將两对师徒的情况匯报完毕,等待展爷命令。 陈一展咂咂嘴: “乾爹刚出发,便被人盯上了。” “看来,太上教在北部二州潜伏的忍者,还挺有实力的。” “不然,也接触不到如此高层的机密。” 转头吩咐那名寒龙军队员: “下去继续监视。” “是。” 寒龙军队员走后,陈一展身子如狸猫般而动,手抓著船帮,从上而下,精准滑进陈息客舱窗子。 “爹,有情况!” 第340章 就从这里开始吧 见到陈一展来了,陈息起身,轻声道: “什么情况?” 陈一展立即將寒龙军队员,偷听到两对师徒的谈话全部內容,一字不落的匯报出来。 陈息听后,眼睛微微眯起。 不用多想,黑水寨已经与太上教勾结一起。 没想到神照的触手,已经伸到了江南府。 陈一展匯报完,询问下一步指示: “爹,要不要传回消息,让两座州府重点严查,太上教潜伏进来的忍者?” 此间事关重大,据龙拐师徒对话得知,北部二州已经被忍者渗透。 连侯爷出行这等隱秘消息,都传到了敌人耳中。 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程度。 陈息思索一番后,有了主意,摆摆手: “不急。” 隨后嘴角泛起冷笑: “瓮中之鱉而已,迟早都要浮出水面。” 他已经想好,等此次江南之行结束,要利用太上教潜伏下来的忍者。 做做文章。 太上教不是和小爷玩阴的么。 小爷亦擅长此道。 陈一展得令后,想返回舱棚上面,想了想,又问了一句: “爹,咱们的行踪暴露,肃王得到消息,定会用兵围剿,我们是不是......” 话没有说完,上次在高丽被太上教围剿,险些丧了性命。 同样的事,他可不想再发生一次。 陈息闻言,轻笑一声: “放心吧,肃王不会知道我们的行踪。” “这次太上教与水匪勾结,定然是暗里操作。” “以神照的尿性,得知肃王水师重创,岂能不埋下暗钉。” “更何况,肃王就算知道我来了江南,敢与我正面为敌么?” 陈一展不解,继续问道: “爹,肃王知道您来了,不会派兵围剿吗?” 陈息手指敲著窗沿,话中意味深远: “他的水师新灭,急需舔舐伤口恢復元气。” “这个时候选择围剿我,並不是明智之举。” “再说了,运河出海口他都控制不了,而我的水师满编满员,一旦被我从海上逃了。” 陈一展深吸一口气,乾爹分析的果然有道理。 肃王不是傻子。 还不至於,分辨不了当前局势。 安北侯在江南府地界出事,最大的受益者就是太上教。 神照完全可以做到,坐山观虎斗,再適机下场。 如上次在高丽国的情势,如出一辙。 “爹,孩儿明白了。” “嗯,去吧。” 陈一展走后,客舱陷入安静。 期间无话。 客船行驶三天,直到江南府一处运河港口。 陈息选择提前下船。 因为被人盯著的感觉,实在不舒服。 三人化经过简单易容,在陈一展掩护下,偷偷下了客船。 而隔壁的龙拐师徒,由於不敢近前监视,丝毫不知道陈息三人已经下船。 红鸞还是贴著墙壁,听著隔壁动静。 “师父,安北侯三人在饮酒呢。” 龙拐轻哼一声: “哼,传言安北侯如何精明,依老夫看来,不过运气好一些的莽夫而已。” “大难临头不自知,还在饮酒作乐。” 红鸞乐呵呵回道: “师父,这样岂不是很好,我们一旦锁定陈一展方位,便寻得机会杀了他。” “届时圣主大人......” 红鸞话还没说完,便被龙拐打断,急忙叫停她: “嘘——” “小心隔墙有耳。” 龙拐一语成讖,隔墙真的有耳。 三名寒龙军队员,在隔壁装作饮酒,同时仔细听著师徒俩讲话。 三名队员耳力极佳,师徒俩的小声谈话,被他们全部听到。 几人对视一眼,咧嘴一笑。 嘴里不约而同冒出一个词。 煞笔。 这词都是和侯爷学的。 现在也成了他们骂人的口头禪。 陈息三人下了客船,立即有潜伏在江南府的寒龙军队员,送来马匹。 “侯爷,下一步到哪里?” 呼吸著闷热的口气,陈息咧咧嘴。 江南哪里都好,就是气候比不上北方清爽。 从怀里掏出一份地图,递给寒龙军队员: “杨县。” 杨县,虽不是运河口岸县城,但胜在景色宜人,不少文人骚客常驻足於此。 旅游观光。 其繁华程度,不亚於州府。 这里,便是五大世家中的,张家大本营。 家主张恆,常年在州府居住,打理那边的生意。 这边,便交给他的大儿子,张正经来管理。 张家的生意有个特点。 以皮肉生意为基本盘。 张家三代从商,张恆的父亲,就是靠开青楼起家的。 如今经过三代人的打理,儼然將杨县,打造成一座都。 酒楼,茶肆,画舫赌船,烟柳巷纸醉金迷。 是江南除了州府以外,最大的消金窟。 没有之一。 在这里,无论上三五文钱,还是三五百两银子,都有寻欢作乐所在。 城边简陋客舍,几个囊中羞涩的苦工,凑凑手中铜板,也能找个老大妈一亲芳泽。 城中青楼画舫,公子豪哥一掷千金,便能娇香软玉在怀。 不过这里的青楼,有个规矩。 那便是楼中魁,卖艺不卖身。 即便你了大把的银钱,魁也不会跟你共度春宵。 顶多看在你出手大方的份上,邀你到闺房聊上那么几句閒天。 车房情况,存款如何,工作是不是官府体制內? 会不会做饭,懂不懂得给予情绪价值,生气的时候知道怎么哄不。 每年除了清明节,其他有的没的节日,会不会製造惊喜,时不时营造浪漫...... 当然了,以上都是开玩笑,那些不是魁,只是婊子。 而真正的魁,关注的可不这么肤浅。 先看你的才华,诗词文章,丹青水墨,其次再看顏值。 你若长得貌赛潘安,腹中无半点文采,人家也看不上你。 只有各方面都出类拔萃的才子,人家才会多与你亲近亲近。 至於能不能一亲芳泽,还要看各自手段。 这些东西,完全超出金银之外。 全凭眼缘。 而除了魁之外,青楼中也有卖身的普通娼女。 那些女子就直接多了: “三两!” “只有一两!” “二两成交?” “干!” 一顿炮火过后,用抹布简单擦了擦,出门继续接客: “下一位!” 张家在杨县的大部分產业,全部围绕其中展开。 寒龙军队员接过陈息手中地图,立即展开部署。 一行人再经过两日赶路。 终於抵达杨县。 望著高大城门,以及络绎不绝的来往游客。 陈息大嘴一咧。 终於到了。 小爷穿越来半年多了,开局差点没饿死。 经过努力,总算有机会体验一把那啥...... 咱们。 就从这里开始吧。 第341章 进城 到城门不交文牒,直接塞给卫兵十几个铜钱,陈息大嘴一咧: “好兄弟,我们哥仨文牒掉河里了,给行个方便。” 卫兵手里握著陈息塞的十几个铜钱,同样回以热情的微笑: “去去去去!” 伸手往外推,时不时还踢上一脚在屁股上: “看你们几个穿的人五人六的,这是打发叫子呢?” 哥仨身材高大,一个卫兵推不动,一整队守城卫兵合力往外哄,边哄边指城外一棵大树: “你们三个到树下沉淀沉淀,想好了再过来。” 陈息三人都懵逼了。 咋回事? 以往每次拿出赏钱,无论官兵还是下人,恨不得把自己当老爹供起来。 今天这是什么情况? 在懵逼中,哥仨被守城卫兵赶了出来。 蹲在大树底下。 大眼瞪小眼。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寧乱气不过,一捋白毛小辫子,率先开口: “大哥,不行咱打进去唄。” “瞅那几个卫兵小体格子,我一人能干5个。” 寧乱话音刚落,一旁胡伢子胸脯拍的砰砰作响: “砰砰砰——” “俺要打10个。” 陈息左右瞅了瞅这两个二货,没好气道: “打打打,就知道打。” “咱们这次出来,不能暴露身份,要以德服人!” 听到这句熟悉的以德服人,寧乱眼睛一亮: “大哥我懂了,我回去让大侄子把云梯扛来,咱们晚上偷摸翻墙进去。” 一旁胡伢子同意,对寧乱的提议十分赞成: “对,咱们趁晚上翻墙进去。” 陈息听完哥俩的话,没搭理寧乱,转头对上胡伢子,双手捧住他的大脑袋瓜子,对著自己: “伢子,你看看我,还认识我是谁不?” 胡伢子懵逼,用手搓了搓铜铃般大小的眼珠子,使劲看了看: “大哥,你生病了?不认识伢子了?” 陈息一个暴栗敲他脑袋上,恨铁不成钢道: “你咋跟乱子呆时间久了,人都变傻了?” 一旁寧乱不乐意了,立即反驳: “大哥,这小子一直这熊色,跟我在一起久了,这还变聪明了呢。” 陈息实在懒得与这俩二货掰扯,冲寧乱一努嘴: “少说两句。” “给我拿一两银子出来。” 陈息忿忿不平,这是嫌我10几个铜钱少啊。 玛德。 江南府消费这么高的么。 铜钱都拿不出手了? 听到大哥管自己要钱,寧乱双手胡乱摸著身上。 半晌,一个铜板没掏出来,红著脸尷尬道: “大哥,我没带钱啊。” 陈息白了他一眼,都要无语死了。 出门不带钱,你干啥来了? 转头看向胡伢子,到啥时候,还得这位兄弟靠谱点,起码比寧乱强: “伢子,从包袱里拿一两银子出来。” “好嘞大哥。” 胡伢子答应的痛快,同样往身上摸。 陈息瞧他那笨样,气不打一处来。 我说的是包袱,你往身上摸个六饼。 “伢子,包袱,包袱。” 陈息把包袱这个词,故意强调两遍。 听清了大哥的话,胡伢子有点著急了。 站起身来,转著圈的找。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所谓的包袱,反应过来一指寧乱,瓮声瓮气: “包袱呢?” 寧乱见他找不著包袱,还往自己身上赖,当时就急眼了: “问我包袱?” “下船时,我不是让你背著嘛。” 胡伢子不甘示弱,反驳: “你也没说让我背著啊。” “我说了。” “你没说。” 陈息都被这俩二货气乐了,站起身来,照后屁股一人给一脚: “行了行了。” “都给我打住!” 他不想再跟这俩二货多说一句话,这次出门就不该带他俩。 说是打手团。 可除了打架有点用外,其他任嘛不是。 陈一展和寒龙军,已经被他吩咐出去办事了。 如今这里,只能下哥仨。 这时候再联繫寒龙军要钱? 不可能。 陈息可是个要脸的人。 让手下知道堂堂安北侯出门不带钱,到处蹭小弟的伙食费? 传出去有损名声。 喘了几口粗气,啥时候还得靠自己。 指望別人? 死的时候,连裤衩子都穿不上。 腰间摸了摸,里面有五块小金坨子。 每块大约一两,平时拿在手里盘著玩的。 现在派上了用场。 有了金子在手,底气立马足了,大手一挥: “走。” “进城!” 一听大哥现在就要进城,寧乱把唐刀抽出来了,凶神恶煞: “杀进去,大哥,我开......” 他想说我开路来著,最后一个字没蹦出来呢,小辫子被陈息抓住,往后面一拽: “刀收起来,滚后面跟著去。” 多一句废话没有,言简意賅。 被这俩二货气的鼓鼓的。 三人大踏步,二次走向城门。 还是刚才那卫兵,这次眼神却不一样了。 陈息拽住卫兵胳膊,啪的一声,一块小金坨子拍他手里: “没文牒,还要进城。” “兄弟你说怎么办吧?” 卫兵诧异了,刚才不是这態度啊,这才多会的功夫,咋变这么横了呢? 真当我杨县是这么好进的么? 斜眼一瞟手里的金坨子,阳光照耀下,闪闪发光。 心下一惊,连忙背过手到身后,先是掂了掂,然后用指甲抠了抠。 臥槽。 当差这么多年,还第一次见有人拿金子买路。 態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极尽諂媚: “大爷一看就是大户家主,来咱们杨县做生意,还要什么文牒啊。” 一指旁边卫兵,厉声: “快快快,还愣著干什么,看大爷有什么行李包裹的,赶紧帮忙拿一拿。” “住哪家店,给搬屋里去。” 陈息一听行李包裹,鼻子都要气冒烟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 一挥手: “不必了,我们三人轻装简行。” 卫兵一听这个,立马让开身子,放陈息三人进城。 “大爷您走好,小的每月单日当差,出城时记得唤小的来帮忙。” 卫兵得了一两金子,諂媚的不像话。 知道几人没有文牒,按照大爷的阔绰程度,搞不好出城时,还能混个金坨子。 陈息懒得跟他废话,带著身无分文,光溜溜的俩二货。 大跨步进城。 杨县大街。 宽六丈,青石板铺就,並排跑三辆大马车都不拥挤。 街道两边全是两三层的建筑。 酒楼茶肆,客栈驛馆...... 应有尽有。 道路两侧,贩夫走卒,车水马龙...... 路边各式各样的招牌,竖掛在门面铺二楼,一眼望不到边。 哥仨望著繁华不像话的杨县。 惊呆了。 这特么可比北部二州,繁华多了。 没想到。 只江南府一座小小的县城。 论起繁华程度。 恐怕连京城也比不过啊。 陈息定了定神,目光火热。 这里。 以后都是小爷的地盘。 日近晌午。 哥仨肚子饿的咕咕叫。 陈息打手一挥: “走。” “吃饭去!” 第342章 自助餐 哥仨一路遥遥逛逛,走了两刻钟,远远看到一家具有当地特色的酒楼。 招牌上写著呢。 《江南府特色,正宗戈壁滩烤全羊》 望著这副牌匾,陈息陷入了沉思。 踏马的。 到底是江南府特色,还是戈壁滩特色? 陈息这边恍惚,寧乱,胡伢子,哥俩可饿坏了。 见到烤全羊招牌,以及店里飘出的香味,一刻也等不了了。 用袖子擦了擦哈喇子: “大哥,咱们就吃这个唄。” “对啊大哥,俺也饿坏了,实在走不动了。” 陈息左右看了看俩二货,身上一分钱没有,竟挑贵的吃。 刚才给卫兵一块,现在身上只有4块金坨子了。 得省著点。 但两个小弟开口了。 想了想。 虽说江南府消费贵了些,但吃顿烤全羊,还是请得起的。 一撇嘴,大气道: “走!” 一听大哥同意了,哥俩兴奋坏了。 三人直奔酒楼而去。 离得近前,才发现这家店异常火爆。 门口往里挤的食客,堵满了大门口。 由於生意太好了。 店里两个小伙计,拿鞭子站门口。 往外撵人。 大喊: “消费少於一两银子的,往后稍稍......” “啪啪啪——” 鞭子甩的直响。 一些没有那么多钱的食客,连连后退。 几个书生小声嘀咕: “王兄,这店家好没礼貌,岂能以黄白之物看人。” “对对对,咱们不与这等商家爭执,等过了饭口再来。” “好,等过了饭口,我等应该就能进来了。” 陈息听到几个酸书生的话,陈息差点气笑了。 为了口吃食。 骨气呢? 隨手从腰间摸出一块金坨子。 高举头上。 “安排高间雅座,我消费一两金子。” 话音刚落,门口两个小伙计的其中一个,慢悠悠上前。 先是抬头看了看陈息手里举著的金子,再看看他脸上。 表情稍有变化,却挡不住那微微的不屑,平静开口: “客官外地来的吧,咱们这里的规矩。” “想进高间雅座,需提前预约。” 小伙计上下仔细打量一下陈息几人,嘴角一扯: “不过看你们是外地来的,给你们一次机会。” 一拉陈息衣袖,拽著就走。 几个大步拽过来,酒楼旁边一条胡同的侧门外。 指了指前面排出的长队: “拿好號牌。” 往陈息手里塞了一张字条,上面写著(69)。 “前面还有68位客人,你们不许插队,发现的话,將被酒楼拉进黑名单,以后都不招待。” 说完就走,不给陈息三人反应机会。 继续站到正门口: “消费少於一两银子的,往后稍稍......” 陈息握著手里的號牌,嘴上都差点骂娘了。 哎臥槽。 你踏马。 寧乱,胡伢子的暴脾气都要摁不住了。 凝眉瞪眼: “大哥,这小斯太特么熊人了。” “我现在就去削他一顿。” 胡伢子嘴上没说,但手已经搭在腰间了。 熟铜棍太长,这次简装出行,並未带在身上。 选了两根短棍別在腰间。 见哥俩要惹祸,陈息可不想让他俩坏了大事。 这次以摸查五大世家商业为主,这才刚来就惹事,身份必然暴露。 想了想,决定咽下这口气。 店里伙计態度,成功激起了陈息好胜心。 以陈息的作风,岂是善茬? 这事能一笔带过? 门都没有。 店家不是生意火爆么。 小爷偏不信这个邪。 拦住要惹事的哥俩,沉声道: “咱们排队。” “今天。” “大哥带你俩,给店家上一课。” 他已经想好了,既然不能来硬的。 小爷软刀子捅人,照样疼死你。 压住哥俩火气,三人老老实实排队。 排了半个时辰队,哥仨肚子都饿瘪了,才轮到他们。 小伙计一招手: “69號。” “二楼211雅间。” “有请!” 喊得跟宫里太监似的。 陈息怒目而视,气的鼓鼓的。 今天。 誓要给店家上一课。 带著寧乱,胡伢子,气冲冲推门就进。 手里依旧握著那块金坨子。 在小伙计眼前晃了晃: “带路。” 小伙子不著痕跡白了三人一眼,转身上楼,语气带著些不屑: “跟著。” 四人一前一后,噔噔噔上楼。 到了二层,放眼一望。 这里跟一层不同,没有吵嚷的散台。 全是包间。 每个包间都有窗户,正对著街上的车水马龙。 包间之间,全是上等红木隔断,总的来说。 装潢的还不错。 小伙计带著三人,来到211包间门前,伸手往屋內一让: “几位里面请。” “与我点菜即可。” 陈息可没管小伙计,不进屋,反而直奔柜檯。 这间酒楼共三层。 每层有一处柜檯。 里面都站著一位掌柜的。 二楼掌柜的,身份显然要比一楼的高。 身著一身员外服,站在柜檯里面,肉乎乎的脸蛋子一颤一颤的,正扒拉算盘呢。 陈息三人,几个大步近前。 “啪——” 將那块金坨子往柜檯上一拍: “点菜!” 巨响。 加上一道凌厉嗓音,將掌柜的嚇一跳。 抬眼。 看了看陈息三人,又歪头往三人身后一瞧。 发现小伙计一脸惊慌,正往这小跑而来。 显然。 这三人不是小伙计示意的,是主动来的柜檯。 小伙计一转身的功夫,三人已经到了柜檯。 他怕几人是来找事的,想要上前拦住,却被掌柜的眼神制止。 掌柜的打发走小伙计,对著陈息三人微微一笑,態度很和气: “这位客官,是要与小老儿点菜?” 陈息眯眯眼,声音不怒自威: “没错。” 掌柜的点点头,未见恼怒,笑容不减。 隨手递过来一张食单: “客官请吧,小老儿这边记著。” 陈息隨意翻了翻食单,並未看上面內容,反问一句: “掌柜的,我们要吃自助餐。” 自助餐三个字一出口,不光掌柜的没听过,连寧乱,胡伢子也没听过。 这是什么吃法? 莫不是大哥发明的菜系。 好好好,这次跟大哥出门,果然长见识了。 二人兴奋异常。 掌柜的没听过自助餐这个词啊,疑惑的看向身边几个閒著的小伙计。 几个小伙计都懵逼了。 啥叫自助餐啊? 听起来,倒是挺高大尚的。 如此场面下,能镇定下来的,只有陈息和掌柜的。 掌柜的见多识广,面上波澜不惊,回道: “请问客官,何为自助餐呢?” 以为陈息三人是来找茬的,先问清个大概,若没有什么来头,看我怎么整死你。 掌柜的已经有了怒气。 能在杨县最好的地段,开间三层酒楼,生意还如此火爆。 背后没有点人脉,鬼都不信。 掌柜的全然不惧,与陈息对视。 陈息笑笑,拿起桌上那块金坨子,在掌柜的眼前晃了晃: “自助餐的意思呢。” “就是拿这块金子,抵饭钱。” “我们哥仨,能吃多少吃多少,保证不给你浪费。” “至於吃了多少,掌柜的可別心疼。” 听陈息说完,掌柜的大笑出声: “哈哈哈。” “我道是啥呢。” “原来,这就是客官说的自助餐?” 接过陈息手里金坨子,收入柜檯內层,挥手招来小伙计: “小六子,这座客人你亲自招待。” “客人点啥,你上啥。” “足斤足两的给我上。” “记住嘍,这是自助餐,不准浪费。” 说完,继续扒拉算盘子,眼皮都不愿抬一下。 一旁伙计小六子,有了掌柜的吩咐,立即带著陈息三人往包间领。 陈息边走边回头,以为能看见掌柜的表情。 可后者依旧扒拉算盘记帐,压根没那几人当回事。 陈息气的心头火起。 不把小爷当回事是吧。 好好好。 待会吃哭你。 身边两个大肚汉,一个2米多高胡伢子,一个寧半饱。 吃死你丫的。 叫你看不起人。 第343章 今晚,就在这找事 小六子领著哥仨入座。 包间不大,摆设的倒是齐全。 座椅板凳,瓶字画...... 倒是有些古香古色味道。 可陈息哥仨没管那个。 来干啥来了? 吃哭掌柜来的。 陈息大马金刀往那一坐: “上菜单。” “啪——” 话音刚落,小六子將菜单甩在桌子上,一伸手: “请吧。” 小六子也没个好態度,刚才还以为他们几个是来找事的,没想到是来找死的。 掌柜的说了,足斤足量的上。 这里面可有猫腻了。 嘴一歪,盯著哥仨点菜。 陈息隨便点了几样解腻小菜,將主食交给寧乱,胡伢子。 那哥俩早就等不及了。 见大哥点完,开始了表演。 “羊腿8条,羊排4扇,羊头10个,熟羊肉切来20斤......” “肥点的奥,我大哥得意肥的。” 菜点到这,陈息一口茶水喷出来。 心里可不淡定了。 你俩... 特么进货来了? 能吃得完吗? 寧乱还要点烤饃呢,立马被陈息制止了: “吃肉同样能吃饱,不许点烤饃。” “將这恶习给我改掉。” 大哥不让点烤饃,寧乱从菜单上发现一样狠货。 烤羊腰子。 以前和大哥吃烤全羊时,一只羊两个大腰子,都是大哥的。 大哥说了。 你们吃这个不管用,还得我来。 每次大哥吃的满嘴流油时,寧乱都馋的不行。 这次是自助餐,又看到了羊腰子。 岂能放过? 陈息拦住寧乱,心里刚鬆口气,打算让伙计上菜时,耳边传来一道厉喝: “大羊腰子,烤50个。” “肥点的奥,我大哥爱吃肥......” 陈息差点哭出来,连忙捂住寧乱大嘴: “你特么行了,不许点了。” 这玩意吃一两个就受不了,你要吃50个? 你咋不上天? 一旁胡伢子早就馋了,努力和大哥爭取。 最终。 要了20个大羊腰子。 小六子记了整整一张纸,才將哥仨点的菜统计出来。 有些好笑的盯著三人: “客官,您確定这些都能吃完?” 没等陈息开口呢,寧乱一拍桌子站起来了: “说好了自助餐,不吃完怎么能行。” “麻利的上菜。” 长衫脱了,白毛小辫子绕在脖子上,一脚踩在板凳: “痛快地。” 另一边。 胡伢子也將衣服脱了,露出古铜色精铁般肌肉,一条胳膊都有碗口粗,鬆了松腰带,隨时准备开造。 小六子见几人这副架势,心里嚇了一跳。 刚才都穿著衣服,只是觉得几人身材高大,別的没感觉出来啥。 但此刻。 两人都赤著上身。 再看。 刀疤,箭伤......纵横交错,遍布上身。 一看就是狠角色。 小六子哪里见过这种人,心里直突突。 態度不敢像之前那般傲慢。 不敢废话,连忙躬身点头去备菜。 小六子点完菜出来,被掌柜的叫到一旁。 看了看菜单。 掌柜的不看不要紧,一看嚇一跳。 好傢伙。 这是饿死鬼托生? 羊腿,羊排,羊头,羊头20斤...... 最后还特么20个大羊腰子...... 掌柜的看著菜单,你不是吃自助餐么,直接使坏: “先上20个大腰子。” 掌柜的吩咐,小六子照著做。 没多会的功夫,20个大腰子第一个被端了上来。 寧乱,胡伢子,见大腰子上桌,抄起筷子就夹。 这可是好东西啊。 以前就见大哥吃了,自己只有眼馋的份。 这次总算轮到他们了。 寧乱一筷子夹起,裹满肥油的大腰子,放陈息碗里: “嘿嘿大哥,这是你最爱吃的。” 陈息白了他一眼,岂能不知他的小心思: “別废话,敞开了吃,不许剩。” “嘿嘿,好嘞大哥。” 大哥下令开吃,哥俩再也没了拘束。 20个大腰子,寧乱,胡伢子,哥俩抡圆了胳膊,敞开了造。 一口一个。 没多会的功夫,20个大腰子下肚。 这可是原油大腰子啊,就算再能吃的人,也顶的慌。 最后一块大腰子进嘴,8条羊腿端上桌。 哥俩四只手都不够使的了,一人抄起两条羊腿,左右开弓。 陈息满意点点头。 行。 给我往死里造。 给掌柜的,狠狠上上一课。 饭菜似风捲残云,长江流水。 8条羊腿,4扇羊排,10个羊头,20斤羊肉...... 由於哥俩先造了20个羊腰子,吃到20斤羊肉时,实在是吃不下了。 嘴里塞满满的,干嚼下不去肚。 气的陈息跳著脚的骂: “能耐呢?” “特么剩这些怎么整?” 他也吃了不少了,这会实在是顶不住了。 望著还剩一半的羊肉,陈息都无语死了。 原以为带俩吃货,来给掌柜的上一课。 可结果呢? 丟人。 都丟到姥姥家了。 寧乱嘴里塞鼓鼓的,说话唔唔的: “大哥...你让我缓缓......嗝......再上10斤羊肉,也不在话下......” 那边胡伢子,比寧乱也好不了哪去,咽下一大口羊肉: “大哥......嗝......我也缓缓,嗝......我能吃哭掌柜的......” 见这俩货还吹牛逼呢,陈息气的鼻子都冒烟了。 实在懒得跟二人废话。 此时。 摆在面前的问题有两个。 一,吃不完怎么整? 二,如何在保存顏面的同时,全身而退。 羊肉是实在吃不下了。 但面子还必须得有。 陈息聪明的脑袋瓜一转,立即来了主意。 摆摆手唤来小六子: “小伙计你过来。” 小六子按照掌柜的的安排,一刻不离的站在屋外候著。 命令是死的。 二楼所有包间客人都能怠慢,唯独这桌客人不行。 不是吃自助餐么。 给我看住嘍。 这会听到陈息召唤,忙不迭从屋外进来。 当看到桌上一片狼藉时,心臟狠狠抽动一下。 臥槽。 20个羊腰子,8条羊腿,4扇羊排,10只羊头,20斤羊肉...... 现在。 就剩下半盆羊肉了。 这仨货。 这么能吃的么。 “客官,您有什么吩咐?” “这是菜单,还需要上点啥?” 小六子以为三人还要点菜呢,连忙递上菜单。 陈息脸都绿了。 还点菜? 再上,三人都得撑死在这。 指了指桌上剩下的半盆羊肉,尷尬道: “那个......拿餐盒......” 小六子一愣,拿餐盒干嘛? 陈息见他不接话,索性不装了,爱咋咋地: “打包。” 小六子听陈息说要打包,眼珠子转了转。 掌柜的说了。 吃自助餐不许浪费,可对方要打包。 这算不算浪费呢? 一时间愣在那里。 不知所措。 陈息以为他没听清,声音再度提高: “没听见么?” “我们为了不浪费。” “打包!” 小六子反应过来,没答应也没拒绝,转身出屋直奔柜檯: “掌柜的,那仨货吃不下了,要打包。” 掌柜的一听这话,呵呵笑道: “要打包是吧,我亲自过去。” 有了掌柜的出马,小六子立马有了底气。 刚才著实被三人的气势嚇住了。 现在有撑腰的了,跟在掌柜的身后,屁顛屁顛过来。 掌柜的一进屋,见到杯盘狼藉。 20斤羊肉,只剩下5斤不到。 扫了眼桌上吃食,再看看陈息,开口: “客官,听说您要打包?” 陈息脸都不要了,比他还横呢: “对。” “说好了不浪费,就是不浪费。” “拿餐盒打包。” 一旁寧乱更横: “我大哥说打包,嗝......你是听不见么,嗝......” 胡伢子艰难站起身来,腰带已经松到根了,手摸著短棍,眼睛瞪得像铜铃,隨时准备战斗。 见他们架势,掌柜的也有点心虚了。 看了看陈息,又看了看小六子,一努嘴: “照客人吩咐。” “拿餐盒打包。” 掌柜的发话了,小六子只能照做。 找了个大餐盒,將剩下的羊肉一股脑装里面。 交到寧乱手里: “客官,这是您的餐食。” 小六子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一看陈息就是三人领头的,拎包的事,还是交给下面小弟来做。 陈息见事情糊弄过去,带著两人就要走。 刚到门口。 被掌柜的拦住。 不屑的瞟了陈息一眼,塞到他手里2两银子: “这是客官,吃剩下的2两银子。” 陈息一愣,手里捏著2两银子,刚要开口,掌柜的下一句紧跟上: “规矩是规矩,但小店从不赚昧良心的钱。” “慢走。” “不送。” 这句话把陈息懟的,一张脸都红到了耳朵根。 脸皮再厚。 也架不住这么整啊。 自助餐的规矩,是自己提的。 吃不完的是他,打包也是他。 现在掌柜的还將剩下的零钱找给他。 手里握著二两,带著俩二货,灰溜溜出了酒楼。 几人走远。 掌柜的轻哼不屑道: “呸。” “都多余整这齣。” 对面一家当铺三楼,一名头戴青色纱巾的绝美女子,玉手捂著嘴,发出银铃般笑声: “咯咯咯——” “安北侯啊,安北侯。” “果然有趣。” 身旁一名绿衣女侍,望著陈息三人消失的背影,轻笑道: “主上,接下来怎么做?” 轻纱女子笑声不停,红著脸蛋转头: “继续盯住安北侯。” “本座有预感,这次安北侯南下。” “定然相当的有趣。” 女侍低头: “是,主上。” 这边主僕话音截至,另一边。 陈息带著两个二货,用最快速度脱离店家视野,拐过了两个街口才停下。 照著两人屁股,各给一脚: “能耐呢?” “这么点东西,怎么就吃不下了?” 陈息还在生气呢。 俩货眼大肚子小,本想给掌柜的上一课。 没想到。 自己被人给上了一课。 堂堂安北侯,吃自助餐打包。 还要脸不要? 胡伢子憋屈啊,按照他的饭量,这点羊肉轻鬆拿下。 可先吃了大腰子,那肥油直接给顶住了。 导致后面发挥失常。 愧疚道: “大哥,这次是我不好,没想到羊腰子这么肥。” 一旁寧乱不服气: “大哥,等晚饭的,咱们再来找回场子,这次不点羊腰子,直接吃肉......” 陈息都无语了。 还来? 嫌丟一次人不够。 是不是? 不想跟二人掰扯。 一顿午饭吃的五饱六瘦,看看时间,已经快到黄昏时分。 这个时间,青楼还没开门。 而这次的主要目的,就是摸摸张家在杨县的青楼產业。 也就是赖以发家的皮肉生意。 若是商业模式合理,等收了五大世家之后,也在北部二州开设分店。 等以后都富裕了。 丰富百姓们的业余生活嘛。 毕竟这是古代社会,没什么娱乐项目。 百姓们赚了钱没消费动力,税收从哪来? 这么多军队要养活呢。 时间尚早,三人在县城內一路溜达,消化肚子里的食。 看著繁华的杨县,陈息心中暗暗发誓。 將来。 北部二州之地,也要打造出几座这样的县城。 以商旅文化为主,辅以特色支柱產业,不光让百姓们有事做,还能带动周边经济。 三人一路遥遥逛逛。 日落时分,华灯初上。 这才是杨县的夜生活开始。 大街两侧的铺子陆续打烊,门口被贩夫占领。 各种饰品,小食...... 被商贩们摆在摊位上,等待游人购买。 芒街。 这不是杨县的主街道,但最热闹。 原因无他,因为整条街上,只有三种產业。 青楼,酒楼,茶馆。 其中以青楼最为出名,其他两种铺子都围绕著青楼展开。 在酒楼吃了饭,出门就是青楼。 还有一些书生才子,喜欢在茶馆饮茶聊天,等到青楼开门,便进场寻个靠前的座位。 以便观赏魁们的舞姿。 当陈息三人来到芒街市,一排青楼门口,门庭若市。 吵嚷声不绝。 陈息何等身份,自然找家最大的青楼,尝尝咸淡。 一条长约千米的大街,三人走到中间,发现一家5层的青楼。 上悬一块金色匾额。 银月楼。 整个门面,雕樑画栋,两根粗壮的上等梨木,支撑著整个牌楼。 相当气派。 陈息已经打听好了,这家青楼,就是张家最早的產业。 也是杨县中,生意最好的青楼。 没有之一。 因为这里的娼妓,是整个杨县,最美的姑娘。 陈息咧嘴一笑。 就从这里开始吧。 让我看看,张家的青楼產业,有什么不一样之处。 给寒龙军留下暗號。 今晚。 就在这找事。 第344章 银月楼头牌花魁 当陈息三人出发银月楼时。 银月楼3层,一间装潢奢靡的房间外。 之前在当铺三层,偷偷观察陈息的那名绿衣女侍,轻敲两声屋门: “主上,真的如您所料,安北侯果然到了我们这里。” 话音落下半晌,屋內才传来一道女子清脆声音: “传消息给老鴇,我青霞今日迎客。” 绿衣女侍一听主上要亲自迎客,小脸显得有些紧张: “主上,师尊临走时曾吩咐,若无必要,主上可不能轻易......” “不必理会师尊安排,按吩咐去做。” 话还没说完呢,便被屋內女子声音打断,女侍只能点头称是: “是,主上。” 既然主上决定了,自己一个女侍,身份低下,只能按要求去做。 可一旦主上开门迎客,消息定会瞬间引爆杨县。 届时。 无数达官显贵,风流公子,都会爭先前来。 將大大增加暴露身份的风险。 师尊知道后,恐怕...... 绿衣女侍轻嘆一声,转身就要传出消息,可刚挪动脚步,屋內女子又传来吩咐: “绿篱你等下......” 绿篱闻言一喜,以为主上要改变主意。 这样最好。 连忙停住脚步,转身对著屋门: “主上,您改变主意了?” 不过与她想的不一样,里面又传来一道吩咐: “我既然亲自接客,自然要设置些难度。” 嗤笑一声: “不然,隨便些阿猫阿狗的,上些臭银钱,都能进来了。” 绿篱没接话,她作为贴身女侍,自然知道小主的脾气。 以往两次开门接客,都会在门外设置一些题目。 只有答上来的才子,才有资格入得了银月楼大门。 可之前这样做了两次,能答上青霞题目的才子。 寥寥无几。 这样下来,老鴇可不乐意了。 显然耽误了生意。 原本可以大赚特赚一笔,可自己出题限制客人。 哪里有这么做生意的。 可事实却恰恰相反,银月楼青霞姑娘接客的消息传出,瞬间引爆整个杨县。 多少富商,才子,都闻讯前来。 虽未能答上题目,却也不愿离去。 堵在银月楼门口,顺著门缝也要听上那么几句,青霞姑娘的唱曲。 老鴇急中生智,直接在门外收钱。 那些富商公子,寧愿钱也要在门外听曲。 老鴇虽赚的不多,但银月楼的知名度却愈来愈盛。 起了一个宣传作用。 往后,即便没有青霞姑娘出场,那些富商才子也愿意来赌一赌运气。 期盼青霞姑娘会冷不丁出场,给大家製造个惊喜。 银月楼生意,火爆异常。 绿篱听完青霞吩咐,小嘴一撅: “主上,您还要出哪些超难的题目呀。” 以往每次都是她来传递小主的题目,那些堵门口的富商才子,都以为是她出的题。 態度相当恶劣。 你想吧,那些不差钱的主,寧愿上金山银山,也要一睹青霞姑娘芳容。 可偏偏还要出一道难题,横在大家眼前。 这谁受得了。 绿篱被那些富商公子,扰的烦不胜烦,怎么解释都没用。 索性直接不开口。 谁答上来,谁才有资格进门。 爱咋咋地。 可这次不一样,因为青霞想到了更加好玩的办法,清脆开口: “绿篱你別急,这次的题目呢,比前两次还要难。” 一听比前两次还要难,绿篱小脸都抽抽在了一起。 还要难啊。 这次。 恐怕要被那些惹人厌的傢伙喷死。 没办法。 谁叫自家小主爱作妖呢。 绿篱欲哭无泪。 没等她彻底绝望呢,清脆嗓音再度响起: “这次我们玩点一样的。” “答上我的题目者,免费入楼。” “答不上题目者,需费500两银子门票,才有资格进来。” 一听这话,绿篱高兴了: “小主,您何必多此一举呢,直接要500两门票多好,我想那些富商才子......” 话没说完,又被青霞打断: “直接要钱多无趣,人都说安北侯从不做吃亏的买卖。” “既然来了银月楼,本座不狠狠坑他一笔,岂能作罢?” “咯咯咯——” 银铃般笑声传来,绿篱小脸都绿了。 小主。 都要开始作妖了。 知道安北侯有钱,但也不能这么祸害呀。 他们一行三人呢。 这就准备坑人家1500两银子? 心里为陈息默哀三秒。 “那好吧小主,这次的题目是?” 刚说完,顺著门缝传出来一张字条,上面字跡娟秀,还有两滴水渍在上面。 看完。 绿篱小脸更绿了。 这题...... 也太难了...... 若没有500两银子门票的事,绿篱已经能够预见到。 这题一旦念出,自己会被喷成什么样。 好在那些有钱的公子哥,不在乎500两银子。 大不了钱买票就是了。 绿篱將字条揣入怀中,刚要离去,又被小主叫住,她又想到好玩的了: “对了,我观安北侯三人穿著简陋。” “这次入银月楼,再增加一项规矩。” “那就是一身穿著打扮,必须达到50两银子以上,银纹锦袍最低配,金丝掛缕才够標准。” 绿篱已经无力吐槽,小主作妖的方式,果然与眾不同。 不光要500两银子的门票,对穿著也有要求。 一身行头,低於50两都不行。 果然奇思妙想。 这是要將安北侯。 往死里坑啊。 无奈。 谁叫人家是自家小主呢。 再奇葩的整人点子,自己也得应著。 揣好了字条,记清了小主整人规矩,这才离开三楼闺房,去找老鴇传达消息。 绿篱走后。 三楼青霞闺房。 侧间浴室內。 哗啦啦水声响起,青霞从浴桶內站起身来。 光洁如玉般肌肤,配上顶级s型曲线身材,光是一道背影,都能引起雄性野蛮牲畜,血脉喷张。 转过身。 大好春光,一览无余。 怎么形容呢? 小张想起了一个词。 没座! 这就是顶尖! 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青霞擦乾身子,换上一袭白色长裙,坐在梳妆檯前,精心打扮。 什么叫粉,哪个叫香香。 管他这个那个的,嗷嗷往身上抹就是。 青霞这边梳妆打扮,一楼老鴇休息室內。 炸了窝了: “什么?” “你说青霞姑娘。” “今日接客?” 老鴇一脸狂喜,激动的脸上抹的粉,簌簌直往下直掉。 肥脸蛋子,一颤一颤的。 这可是赚大钱的机会啊。 尤其听到那句。 答不上题目者,需费500两银子入场。 老鴇激动的都快哭了。 老天爷开眼啦。 青霞姑娘终於再次接客了。 三个月了。 你知道这三个月,我是怎么过的吗? 每天被那些富商公子,揪住不放。 青霞姑娘再不接客,老身都要辞职不干了。 今天得到这个天大的消息。 能不激动么。 立即將消息放出去。 今日。 银月楼头牌魁,青霞姑娘亲自接客。 消息一经放出。 瞬间引爆整个杨县。 第345章 入场条件 当陈息三人抵达银月楼外时,门口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 “听说了么,青霞姑娘今天开门接客。” “兄台你说什么,银月楼的头牌,青霞姑娘?” “是的王兄,你没听错,的確是青霞姑娘,老鴇刚刚放出消息。” “臥槽快快快,青霞姑娘接客,必然会出题,我等要寻个好位置第一个答题。” 人群吵嚷声不绝,將大门堵得死死的。 陈息三人刚到,便被眼前的情形震撼了。 人山人海。 “大哥,我们来的太巧了,今天有头牌魁接客。” 一旁胡伢子不知道啥头牌二牌的,不过看著挺热闹,也跟著兴奋起来: “我往前开路,大哥跟在我后面。” 胡伢子膀大腰圆,2米多高个子,一伸手便扒拉开四五人: “让让......让让......” 侧边寧乱,高举著下午打包的食盒: “都让一下,我们送菜的。” 俩货一边一个,仗著体格子好,生生从人堆里挤了进去。 三人刚挤到门口,便看到老鴇亲自出场宣读规矩。 老鴇站在门前,肥脸蛋子上激动的涨红,拍拍手: “啪啪——” “诸位安静一下。” 有了老鴇出面镇场子,场面顿时安静下来。 全场目光锁定在老鴇身上。 规矩大伙都懂。 青霞姑娘接客,必然是出题目。 答上来的,才有资格进门。 答不上来,还是乖乖买票,在门口听曲。 已经有人在提前预定,挨著门缝的位置。 挨著门缝声大,曲听的真亮一些。 至於青霞姑娘出的题,这帮大老粗自动给屏蔽了。 那玩意就不是人能答上来的。 只有少数一些有真才实学的公子,手持摺扇岿然不动。 面上自豪之色尽显: “老鴇子,快说青霞姑娘出的题目吧。” “我等还与往常一样,靠才华成为青霞姑娘的入幕之宾。” 前两次確实,这些有点才华的书生公子,没用门票就进场听了曲。 至於他们所说的入幕之宾,顶多就是与青霞姑娘攀谈几句。 连闺房都没进去。 即便这样,也够他们吹半年。 要知道,这可是多少人都求之不得的。 並不是有钱就能办到的。 老鴇子见到人来差不多了,笑容不减。 今天,青霞姑娘別出心裁。 答不上题不要紧。 只要肯500两银子,照样能进银月楼听曲,一睹青霞姑娘芳容。 “咳咳——” 老鴇清了清嗓子: “诸位別急,今天大家都有机会进场。” 隨后,开始宣读青霞姑娘的条件。 一,只要能答上青霞姑娘出的题目,並且一身行头不低於50两,便能进场。 这个规矩一宣读出来,很多人都不在意。 答题是必考环节,至於一身不低於50两的行头。 他们还真没在意。 一身华贵公子服,最次也要10两8两银子,身上隨便一件玉佩,也值个百八十两。 能在这条街上逛青楼的公子哥,隨便抻出一位来,都是哪大家族的子弟。 隨隨便便消费个几百两银子,根本不在话下。 至於那些官宦子弟,江湖游侠,豪商富贾,更是不在乎这点小钱。 不过,这可把陈息三人难住了。 这几位,可不是好打扮的主。 这次出门,还故意佯装一般商人,身上这套行头,能值一两银子就不错了。 哪来的50两? 由於包袱落在了船上,导致哥仨只有陈息身上,有5块金坨子。 进城行贿卫兵,给了一块。 刚才吃自助餐,又费一块。 剩下三块在手上。 掂了掂。 满打满算值30两。 哪特么能有50两银子。 陈息的情况,青霞是不知道的。 还以为堂堂安北侯,手握大御北部二州,麾下精英十数万。 出门下江南,区区万八两银子,还是能带在身上的。 所以,想故意坑安北侯一把。 没想到。 直接击中了陈息软肋。 寧乱看了看陈息,见大哥脸色不好看,还在一旁开解呢: “大哥別急,咱们虽没有50两银子,不妨听听老鴇第二个条件。” “万一靠长相也能进去呢。” “大哥是公认的帅,我也长得不差。” 话说到半截,鄙视一瞅身边胡伢子,继续开口: “到时候让伢子在门外等我俩,还能传递个消息啥的。” 胡伢子嘴笨,听到寧乱埋汰自己,想反驳但词汇量不够。 一张黑脸憋得涨红,半晌放不出一个响屁。 陈息白了一眼寧乱,心说,靠长相你特么也进不去。 哪有好人长一脑袋白毛的。 还特么扎一小辫子。 差点翘天上去。 老鴇子第二个条件开口: “若是答不上题的客官也別急,只要费500两银子门票,同样能入场,更有机会与青霞姑娘互动。” “我们家青霞,诸位是知道的。” “最仰慕才华之仕。” “说不定看上哪位,还能入得闺房,一亲芳泽呢。” “咯咯咯——” 老鴇子笑得很无耻,还特么一亲芳泽呢,这话她自己都不信。 能闻到青霞的胭脂味,都算祖上烧高香了。 至於一亲芳泽? 啊呸—— 也不看看自己长得什么德行。 这话她自己不信,可在场的这些人。 都信了。 人群瞬间躁动起来。 “哪里交钱,快快快,我要坐到第一排。” 还有手快的,已经將银票高举过头顶: “別吵了,我这是600两,买个头排散座。” “我700两,买第一排正中位置。” “我出纹银千两,预定二楼包厢,高间雅座。” “啊呸......门票都500两,你1000两白银就想坐雅间?我出2000两,买个包厢。” “......” 人群喧闹不止。 陈息气的脸都绿了。 江南府。 这么欺负人的么。 先是入城,一个小小的城门卫兵,连铜板都不要。 接著是吃羊肉,又被店家鄙视一圈。 现在又来个500两的门票,答上题还得50两的衣服行头。 陈息瘪瘪嘴。 好傢伙。 这是知道我要来,故意的? 让我光屁股拉磨。 转著圈的丟人是么? 心里气不过。 好好好。 你们给小爷等著。 不是见人下菜碟么。 小爷依旧不信邪。 拉起寧乱,胡伢子就走。 哥俩都愣了: “大哥,咱不去看魁了?” 陈息气不打一处来: “找间铁匠铺,咱干把大的。” 寧乱脑子灵光,瞬间领会大哥意图,眼神逐渐变寒: “对,咱们多打几把刀,砍翻这群王八蛋。” “把他们都砍死,咱们就能进去看魁了。” “砰——” 陈息一脚踢他屁股上,恨铁不成钢: “我特么说多少次了。” “以德服人!” 三人一边往外走,一边骂骂咧咧。 楼上。 青霞透过窗子一角,一直在观察陈息几人。 见三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將绿篱叫过来,狡黠一笑: “猜猜,安北侯干什么去了?” 绿篱也懵逼啊,刚才他们三人还像蛮牛一样往里冲呢,怎么这会的功夫就走了? “主上,奴婢......奴婢也不知啊......” 青霞笑得像只小狐狸: “我猜,他们应该是买衣裳去了。” 绿篱恍然,安北侯自是不差500两银子的主,这时选择出去。 只能是一个原因。 那就是置办一身超过50两的行头。 观安北侯的长相,果然英俊不凡。 不知待会换上华贵的公子服,究竟能帅到何种程度呢。 挺叫人期待的。 第346章 爱莫能助 陈息三人进去的艰难,出来的却很顺畅。 那些拼命往里挤的客人,自动给三人让出一条道路。 出了人群,略微分辨一下方向,大踏步出发。 找铁匠铺。 身后寧乱,胡伢子俩二货,寸步不离跟著。 大哥说啥是啥。 反正看大哥的態度,今晚必看魁。 没钱也硬看。 爱咋咋地。 三人走了半炷香功夫,寻到一间铁匠铺。 陈息推门就进。 院子里一老一少,看模样像是师徒俩。 此刻正在收拾东西,准备下工。 可陈息没管那个。 上来第一句话: “用你铁匠炉,开个价吧。” 师徒俩都愣了,见陈息三人身材高大,膀大腰圆。 心里有点突突。 老的先开口,態度十分客气: “客官,小老儿这里打烊了,您要打造什么器物,等明日来再来可好?” 他话说的客气,可陈息並不惯著,直接拍出一两银子: “少废话,一两银子用你铁匠炉半个时辰。” 不由分说,炉中火未熄灭,正好接著用。 师徒俩见客人拍出一两银子,只是借用铁匠炉,对视一眼。 觉得可行。 收了银子將铁匠炉让给陈息,还热心在一旁搭把手,烧火添柴。 態度十分热忱。 毕竟收了人家一两银子,还不用自己干活。 无非是少下工半个时辰。 何乐而不为呢。 陈息接管铁匠炉,將自己仅剩的三块金坨子化开。 不是要50两银子的行头么。 小爷嚇死你们。 古代的黄金纯度极高,延展性最强。 三块金坨子被陈息猛火化开,开始了骚操作。 待金水冷却一些,开始碾成金箔。 师徒俩的铁匠铺,工具齐全。 啥啥都有,省去了很多麻烦。 寧乱,胡伢子在一旁搭手,陈息主攻。 不一会的功夫,三块金坨子被碾成金箔纸。 下面开始加工。 简单做了个模具,开始精细活。 陈息打算做三条项链。 不是一身行头50两么,小爷我只有3两黄金,照样给你弄成3万两的样子。 黄金的延展性极高,给了陈息充分发挥余地。 金箔被製成大圆球。 每个圆球都有拳头大。 中间用丝线穿著。 叮叮噹噹—— 没到半个时辰的功夫,三条大金链子製作完毕。 三人。 每人一条。 戴上。 好傢伙。 远远看去,好像流沙河里的沙和尚。 得亏是晚上,白天戴出去,晃瞎所有人眼。 戴上金链子,陈息一挥手。 哥仨瀟洒离去。 留下两脸懵逼的师徒俩。 银月楼外。 当陈息三人再次出现在门口时。 所有人都惊呆了。 包括楼上,正在焦急等待的,青霞与绿篱。 一主一仆。 见到陈息三人如此帅气造型时。 青霞笑得差点背过气去: “咯咯咯咯——” “好一个安北侯,这是怕我们银月楼瞧不起人是么,弄那么大串金珠子戴上。” 青霞笑得前仰后合。 绿篱性格比较內敛,两只小手捂著嘴,双肩不住耸动。 这个安北侯,果然不按常理出牌。 原以为他去买锦纹华服,最次也要换一身公子衫,隨便戴个玉佩啥的。 也能矇混过关。 哪成想。 直接將暴发户的形態,刻在脸上。 望著三人戴的大金球子。 绿篱小脸涨的通红。 这些大金球子,少说也要10斤以上吧。 戴的那么大,脖子不累么。 岂不知,陈息只费3两金子,便制出来这个效果。 边走边向身边俩二货,小声嘱咐: “身子躬著点,装做金链子很沉,不然被发现就麻烦了。” 哥俩听话,一个个弯腰弓背,脖子上晃悠著一串大金球子,一步三摇向门口行进。 此刻,门口围堵的人群少了很多。 那些肯500两银子进场的客人,早都进去抢头排座位了。 只剩下一些穷酸书生,兜里没钱,还想指望答上青霞姑娘的题目。 靠才华进场。 依仗震惊的文学与长相,希望能成为青霞姑娘的入幕之宾,嘴再甜一点,也许还能一亲芳泽。 不过此刻,一个个对著青霞出的题目。 愁眉不展。 扇子也不摇了,嘴里咬著手指,冥思苦想: “王兄,以您的才华在我们杨县可是名列前茅,您看青霞姑娘出的这副楹联,是不是绝对啊?” 被唤为王兄的,那位书生打扮的青年。 油头粉面,此刻被冠上杨县名列前茅的才子,自然得发表看法,不然与这群庸书生何异,点点头: “依本才子所看,青霞姑娘的这道楹联,定然是绝对。” “不然以我等的学识,岂能看不出端倪。” “我看,应该是为了500两银子的门票,故意出一道绝对为难我们。” 文人相轻。 我答不上来,別人也没答上来。 一定是出题者的关係。 不然,自己岂不是落了下乘? 又一名书生站出来,表示对王兄的看法不认可: “王兄大言了,以往青霞姑娘出的题目,可都是有解的,不可能为了500两银子,而故意刁难我们这群书生。” 人群嘈杂,纷纷对青霞出的题目发表看法。 怎么说的都有。 此时。 人群后面。 “叮叮噹,叮叮噹。” 陈息三人来到近前,眾人全部回头。 当看到金光闪闪的三人。 全部惊呆了。 人群自动向后退出三步,离这三位小金人远一些。 好傢伙。 这是成佛了? 都镀了金身啊! 陈息根本不理人群异样眼光,目不斜视,大步流星直奔台前。 一指题目: “我若答上此题,是不是就能进场了?” 一嗓子喊出,震惊了在场所有人。 包括楼上青霞主僕二人。 “主上,安北侯要对您出的楹联。” 绿篱生怕自家小主没听清,还故意强调一遍。 青霞扑哧一笑,都不知怎么说好了,一脸无奈望向窗外。 她生性爱玩,本意想坑陈息点银子。 哪成想。 陈息根本不按她的设计来。 50两银子装身。 人家打造3条大金链子。 500两银子,门票入场。 人家直接要答她出的楹联。 这这这。 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再看陈息三人的德行,哪里有半点文人气质。 一身粗布员外氅,戴著像佛珠一样的大金链子。 后面那俩货,还被坠得弯腰驼背。 青霞笑笑: “让他对。” 想了想后,为了稳妥起见,又塞给绿篱两张字条。 附耳轻声吩咐几句。 绿篱得了小主命令,立即下楼亲自接待。 边走边摇头。 哎。 可怜的安北侯。 乖乖掏钱进场多好,现在一发不可收拾了。 小主铁了心的让你出糗。 自求多福吧,我也爱莫能助啦。 第347章 承让了 银月楼,大门外。 全场目光落在陈息身上。 人群自动隔开与三人距离,生怕沾染到一点暴发户的俗气。 陈息腰杆笔直,胸前大金链子晃晃悠悠。 毫无半点惧色: “回答我,是不是对出这道楹联,便能免费入场?” 话音刚落,台上老鴇反应过来: “按规矩確实如此,可还有50两银子的行头。” “客官......” 老鴇见陈息三人王霸之气尽显,想坑一笔赏钱。 这也是青楼中常用的套路。 见到一些暴发户客人,知道他们有钱,还要故意刁难一下。 那些暴发户装逼,为了彰显自己財力,会赏下一笔银钱,再放几句狠话。 然后老鴇借坡下驴,表示狠狠吃惊一下。 立马諂媚让进屋內。 这样一来。 不仅给出了情绪价值,还顺带帮客人提升了身份地位。 两全其美。 可老鴇面对的是谁? 那可是大御堂堂安北侯,高丽陈王。 以及。 大御北部二州,安北侯麾下,最强打手天团,奉阳府双红棍,白山县治安队长,寡妇岭副书记...... 寧乱。 没等陈息开口应付老鴇子呢,这货一个大跨步,立於陈息身前。 將大哥与老鴇子的视线阻断开。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com】 白毛小辫子一翘,凝眉瞪眼: “老鴇子,你是说我大哥,没有50两银子的行头?” 老鴇子见来者不善,心里头髮虚。 但她作为银月楼的掌柜,常年接触各种达官显贵客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很快镇定下来: “是的,按照我们青霞姑娘定下的规矩,一身行头至少要值......” 话还没说完呢,只见寧乱双腿迈开用力,马步扎得稳劳。 在全场目光注视下,单手將一串大金球子,顺著脖子一摇。 像特么摇呼啦圈似的,摇的这个猛啊。 “哗楞哗楞——” 一边摇还特么一边喊: “呔——” “老鴇子,你看这是什么?” 这货站在银月楼门口开摇,由於金链子太长,差点甩在后面陈息脸上。 后者被他这骚操作,整的彻底无语了。 你搁那显摆个哨子,待会摇散架了,大家看出里面是空心的,咱仨一个都进不去。 一脚踢寧乱屁股上,骂骂咧咧: “滚特么犊子。” 踢走寧乱,陈息上前一步,目光锁定在老鴇身上: “怎么?老鴇子。” “是怀疑我哥仨,一身行头不值50两银子?” 老鴇子一看陈息这透著杀气的眼神,再加上刚才寧乱的社会摇。 当时就没了底气。 连忙討好道: “不是不是,贵客您误会了,这都是......这都是青霞姑娘的授意,不然老身......老身可不敢怠慢了贵客......” 陈息见震住了老鴇,这才有所收敛。 轻哼了一声,扭头看向题目。 指了指: “这就是你们银楼月的魁,青霞姑娘出的楹联?” 老鴇子还没应话呢,后面绿篱站了出来。 她早就下楼了。 可正赶上寧乱的社会摇,笑得枝乱颤的,想多看一会。 可惜被陈息打断,又逼问老鴇。 当陈息问到楹联时,感觉老鴇子搞不定,这才现身出来。 清了清嗓子: “对,这是我家小姐出的楹联,能答上来,便能免费入场。” 绿篱骄傲的一扬雪白下巴,嗓音很是脆生。 这都不是有底气的事,完全是碾压姿態。 哼。 这可是自家小主出的楹联,以往那些低难度的,都够这帮穷酸书生想半年了。 今天可是压箱底的楹联。 不说是千古绝对吧,但也不是谁都能对上的。 再看看陈息与其他书生对比。 不说长相,单说人家肤色都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 往那一站,自带一股子书卷气。 再看他呢。 虽身材高大,一身阳刚之气。 古铜色的皮肤,加上形象气质。 虽说很痞很帅。 但怎么都与书卷气挨不上边。 他能对上小主出的楹联? 做梦去吧。 绿篱双手斜插在胸前,高傲的不得了。 老鴇子见青霞的贴身女侍来了,自然將麻烦甩给她。 擦了擦冷汗。 剩下就不关自己事了,赶紧招呼別的客人。 场子里面爆满,还得卖加座呢。 见有个小姑娘回答自己的问题,陈息好奇的看著绿篱,从对方眼神里,看出了浓浓的不屑。 小丫头片子。 瞧不起小爷是吧。 今天便让你看看,什么才是大御文坛的一股清流。 “好,既然你个小姑娘能做主,那我便对了。” 绿篱保持姿势不变,眼皮一翻,慵懒应了一声: “嗯。” 见两人定好了规矩,那群书生更往后退了几步,將场子完全交给陈息。 来。 请开始你的表演。 以这位大爷的做派,加上手下会社会摇的小弟。 待会对不上楹联,指定要打起来。 可別溅身上血。 场地完全空出来,给了陈息足够装逼的空间。 全场目光注视下,陈息望著这副楹联,装作书生模样,左右横晃几步。 若有所思。 绿篱与楼上青霞,眼睛一眨不眨盯著陈息,心中神同步骂道。 装模做样。 那群书生个个都在幸灾乐祸,等著陈息对不上楹联,要看后续好戏。 他们虽说对不上楹联,但有一场好戏能看。 也不虚此行。 全场都在等著陈息出糗。 就在这时。 陈息开口,富有磁性的嗓音,抑扬顿挫间,吟诵青霞出的上联: “云朝朝朝朝朝朝朝朝散。” 扭头看了看,一脸震惊的绿篱,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 “小姑娘,我读的可对否?” 全场震惊。 那些书生听完陈息的吟诵,脑中豁然开朗。 原来那几个朝字,是这样的发音的啊。 怪不得我等,半晌也对不出下联。 这这这。 这个泼皮,竟將青霞姑娘上联的发音,误打误撞读对了。 这群个书生,还没搞清上联的发音呢,怎么可能对出下联? 此时听到陈息读完,醍醐灌顶。 纷纷咬著牙,想在最短时间內,对出下联,以达到技惊全场的效果。 楼上。 青霞白皙玉手,忍不住捂上了小嘴,望向陈息的眼神中,没了轻蔑,多了一丝凝重。 安北侯。 不会真的能对出下联吧? 要知道。 这副楹联的下联,连自己都没有工整的对仗。 绿篱也一脸震惊,不过反应过来时,依旧保持著高傲姿態。 就算读对了又如何? 小主出的楹联,岂能那么容易就对上的。 “哼,算你勉强读对了,请说出下联吧。” “否则的话,请500两银子入场。” 全场目光,再次投射在陈息身上,心中说不清是期待他对出下联,还是期待他出糗。 复杂极了。 寧乱,胡伢子,心里为大哥鼓劲。 大哥保持气势。 只要气势对劲,隨便懵出一句下联,照样镇住他们。 实在不行就杀进去。 怎么进不是进呢。 哥俩默契。 二人一对眼神,手已经搭上腰间。 全场鸦雀无声,都在等著陈息的下联。 连楼上的青霞本尊,都怔怔地望著陈息。 希望他能对出下联。 虽然这个想法有些不切实际,但她还隱隱期待著。 期待安北侯,能文能武。 因为只有这样。 才能帮助师尊,在一月后的江湖大会上,文武双夺魁,助青宗获得武林盟主之位。 结束长达数十年的江湖纷爭,剷除那些为非作歹的异教。 没让大家等太久,陈息微微一笑,朗朗开口: “潮长长长长长长长长消......” 对完下联,不待眾人反应,带著寧乱,胡伢子。 绕过绿篱,推门就进。 轻声开口: “承让了!” 第348章 再找事,打屁屁哟 就在陈息三人绕过绿篱身侧时,只听到一声娇呲声响起: “等下。” 三人身形定住,陈息轻微回头,眼睛眯起: “怎么了小姑娘,莫不是要反悔?” 陈息是真有点生气了,之前答应好好的,只要对上下联,便能免费入场。 如果真若这样的话。 只能让寧乱再表演一段社会摇了。 不行加上胡伢子。 二虎同摇。 陈息眼神不善,绿篱面色有些尷尬。 红扑扑的。 原本只要一行人中的一人,对上小主的楹联,便可一同入场。 可...... 自家小主玩心大起,为了防止安北侯答上来,第二次又塞给自己两张字条。 这是要与安北侯死磕到底啊。 绿篱伸出一根葱白玉指,隔空点了点寧乱和胡伢子,怯怯开口: “刚才是你对上了楹联,可他们两个......” 绿篱的意思是,你对上了楹联,只能你一人能入场。 他们两个可不行。 陈息何等聪明,自然知道对方是在找藉口。 但奈何不能暴露身份,只能装傻充愣,企图矇混过关。 一把將两人推下台阶,一脸正色大声吩咐: “你们两个隨从,还不给小姑娘表演的个才艺。” 两人一听大哥都放话了,没有才艺也得硬表演啊。 寧乱聪明,没管胡伢子。 本来就想让他在门口看门的,谁让他弄丟了包袱。 什么兄弟之情的,都没有进场看魁重要。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com】 再来一段社会摇。 这次加料了。 大嘴一咧,边摇边喊: “哎......哎瑞巴嘚——” 这词还是听大哥酒后唱的,他觉得挺牛逼,偷偷记下了。 现在派上了用场。 摇的更加卖力。 你別说,还挺有节奏的。 而一旁的胡伢子没有准备啊。 再说了。 自己会个鸡毛才艺啊。 一口旋俩吃羊腰子算不算才艺? 特么的。 不能让寧乱比下去,不然自己真得看大门了。 左右瞅了瞅,不太灵光的脑子,迅速转动起来。 瞧见青楼门口,有两尊不太大的石狮子。 这货眼放精光。 就是它了。 来到石狮子近前,微蹲,双膀用力,气沉丹田。 “呔——” “轰隆隆——” 全场目光,由寧乱的社会摇,瞬间转移到他身上。 “臥臥槽......这还是人么?” “哎哟我的妈呀,这犊子是吃什么长大的?” 人群自动再退后几步,不可置信的望著眼前的人形怪兽。 胡伢子抱起400多斤的石狮子,缓缓往地上一坐。 然后躺下。 將石狮子放在自己胸口,涨红著脸大喊: “大哥,你......你找大锤使劲......砸。” “我给大伙表演个......胸口......胸口碎石狮子......” 这货为了看魁,也是拼了。 大家想啊,他生长在草原,光禿禿的。 机缘巧合之下,到了陈息手下。 人一旦吃饱了,就有了更高的追求。 如今听说还有魁。 想必是十分好看的姑娘。 也许比自己十多个嫂子还漂亮呢。 怎能不看看? 都是大老爷们,装什么清高。 抱紧石狮子,让大哥使劲砸。 就算吐血也要看。 更是和寧乱,暗中较劲。 男人之间,无声的火拼。 绿篱眼见这俩货,一个拼命摇大金链子,一个抱著石狮子要表演胸口碎石狮子。 小脸都抽抽在一起,一整个大无语事件。 我是让你俩表演才艺啊? 楼上的青霞,都要笑疯了。 长这么大,也没看过如此有趣的人啊。 发现安北侯身边,个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 咯咯咯笑个不停。 在场所有书生,行人,包括老鴇在內...... 全部傻眼。 这三位大爷。 一个能对出青霞姑娘的下联,一个社会摇,一个还能搬动石狮子。 果然有点东西在身上。 经过这一折腾,那些本就入场的客人,又齐齐衝出来看热闹。 见到二位的表演,全部鼓掌叫好: “好,再来一个。” “漂亮,少侠好妖嬈的身段儿......” 更有敞亮的,往俩人身边扔铜钱...... 陈息实在跟他俩丟不起那人,上前一人一脚,叫停才艺展示: “都特么给我起来。” 回头一指绿篱,气的呲牙咧嘴: “这回总行了吧?” 绿篱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一句话,闹了个大乌龙。 但小主的意思是,还有两道楹联啊,哪是看什么才艺表演。 偷偷回头向楼下瞄一眼小主所在的窗口。 顺著窗缝瞧见了。 青霞一脸狡黠的笑著,对绿篱眨眨漂亮的大眼睛,玩心更甚。 后者欲哭无泪。 心里已经確定,安北侯定然得罪了小主。 不然绝不会这样百般刁难。 转过头来,一脸正色对著陈息说道: “贵客不好意思,您的两位隨从若想入场,同样需对上楹联。” 说罢。 將手中两张字条展开。 掛在门口。 人群再次被楹联吸引过来,那些书生跃跃欲试。 又有机会了。 当看清楹联时,又全部傻眼。 这也...... 太难了吧。 陈息深喘几口气,实在是气的不行。 小小一座青楼。 哪里来这么多的规矩。 才艺也给你表演了,还需作答楹联。 简直是欺人太甚。 但不能暴露身份,有气也只能憋著。 一把推开拥堵的人群,几大步来到门前,瞅瞅楹联,又瞅瞅绿篱: “小姑娘,这两道楹联,我若全部对出下联,我的两位隨从......” 一指寧乱,胡伢子,目不转睛盯著绿篱,语气沉了下来: “能不能入场?” 这次你再刁难小爷,小爷可不跟你讲规矩了。 別看你是个小丫头片子。 呵呵。 怜香惜玉? 小爷可不是舔狗。 感受到陈息气势陡然变冷,绿篱被他强大气场震慑住,说话都有些磕磕巴巴: “可......可以......” 绿篱作为青宗圣女的女侍,自然身手了得。 但面对一点功夫不会的陈息时,还是感受到一股无形压力。 气脉竟有些受阻,险些喘不过气来。 听到绿篱糯糯的回答,陈息收敛气势,笑了笑: “好,希望你说到做到。” 一根手指,隔空点了点面前的绿篱,將小姑娘气势压下的同时,扭头看向两道新出的楹联。 第一道上联是。 烟锁池塘柳。 陈息咧嘴一笑,知道这副楹联的意思,以金木水火土,五行做偏旁部首。 没想到这位魁,竟出此千古绝对。 不过这就想难住小爷? 做梦。 陈息一激动,差点脱口而出(深圳铁板烧) 后来想想,这方世界不一定有深圳这个地名,也不一定有铁板烧这道工艺。 还是选择一道保守的下联: “炮镇海城楼。” 海城这个地方还是有的,就离杨县不远,还是个港口县城。 这道下联一出。 全场皆惊。 那些自詡才子的书生听完,无不汗顏。 自己饱读诗书,寒窗苦读十余载。 竟败在一个泼皮暴发户身上。 其中心理落差,可想而知。 楼上的青霞明显呼吸加重。 安北侯。 莫非真的文武双全? 真能助我青宗,一举剷除异教势力? 还没等大家震惊完呢。 陈息抬眼扫向另一副楹联。 琴瑟琵琶,八大王一般头面。 看到这里,他眼睛微微眯起。 这副楹联,显然意有所指。 大御皇帝驾崩后,先是七王之乱祸害中原。 后被肃王整合,共討安北侯。 七王加上肃王,正好八王。 而楹联后方的一般门面,正好对应八王心思。 无非都想入主皇城,坐上那帝王之位。 可谓是算计颇深。 陈息戏謔一笑,只扫了一眼上联,转头盯著绿篱,一代梟雄气势全开: “魑魅魍魎,四小鬼各自肚肠。” 此下联一出。 那些书生,路人,听不懂。 只觉得对仗工整,好像还富有点深意。 可楼上的青霞,和面对陈息的绿篱,可听懂了。 嘴里念叨著:“魑魅魍魎,四小鬼各自肚肠。” 魑魅魍魎,对应琴瑟琵琶。 七王被肃王整合,大体势力分为,肃王,怀王,靖王。 再加上一小鬼。 赵无极。 正好四小鬼。 別人眼中,高高在上的大御王爷相国。 在安北侯眼里,不过区区小鬼罢了。 这等气魄,果真睥睨天下。 全场震惊的同时。 陈息带著寧乱,胡伢子,直接绕过绿篱身侧。 插肩而过时,轻飘飘甩下一句: “再找事,小心打屁屁哟。” 三人脚步不停,大跨步来到门前。 推门而入。 银月楼。 第349章 找死 以陈息为首的大御北部二州,最帅组合。 正式踏足江南府,杨县,最大最豪华的青楼。 银月楼。 当三人一只脚,踏足银月楼一层地板起。 全场目光,陡然射向三人。 三百多平方的一楼大厅,分为三个区域。 正中间散台,相对宽鬆一些。 每张桌子配4把椅子。 旁边两个区域,桌与桌之间的间距,相对要狭窄一些。 每张桌配两把椅子。 整个场子中央,大约百平米的巨大舞台,是魁以及娼妓,唱曲的地方。 四周雕龙画栋,装潢很是考究。 顺著楼梯往上看。 二楼。 围著场中央舞台,装潢出一排排包厢。 轻纱罗幔帐,里面侍女端著酒水果盘。 进进出出,好不热闹。 三楼。 正对著舞台,只有一间豪华包厢,那便是银月楼头牌魁。 青霞的闺房。 也是多少贵公子,风流才子,魂牵梦縈之地。 其余两侧房间,则是普通魁与高级舞姬的秀房。 至於四楼,则是银月楼少主,张正经的个人超大办公室。 五楼会议室。 每逢重大节日与通知,都选择在5楼召开。 此刻。 一楼散台,二楼包厢,三楼轮值的魁,高级舞姬...... 全场目光。 齐刷刷射向刚进门的陈息三人。 原因无他。 青霞姑娘出的三道楹联,全被此人答上。 且对仗工整,毫无瑕疵可言。 与在场各位不同的是。 陈息三人,一分钱没。 照样涉足於此。 陈息不慌不忙,由於刚进门,灯光昏暗一些。 略微站定,便適应了其中环境。 抬眼简单一扫。 场中情况尽收眼底。 面对著几百上千的观眾,陈息大踏步前行。 一把推开前来迎客的小斯,直奔舞台前方第一排。 一边走,一边指著舞台上,正在跳暖场舞的舞姬。 笑著说道: “此处开得正艷,我若不去欣赏,倒显得不解风情了。” 没人问他,这货自问自答。 三人大踏步前行,来到舞台前方第一排。 陈息挥手,后面寧乱,胡伢子会意。 哥俩毫不废话,一人揪起两位客人。 像抓小鸡仔似的,往后一甩。 “扑通,扑通......” 接二连三的头排客人,被哥俩全部甩到后面。 陈息装模做样吹吹椅子上面的灰,大大咧咧往上面一坐。 二郎腿翘起,一指台上: “接著奏乐,接著舞。” 陈息一系列举动,全场都看傻了。 “臥槽,我没看错吧,搁哪来三个愣货,敢在银月楼抢座?” “仁兄,你没看错,他们还抢的第一排座位。” “臥槽臥槽,张正经张少主若是知道了,定饶不了这三个愣头青。” 面对全场唏嘘声,陈息毫不在意,二郎腿翘的越来越高。 寧乱,胡伢子有座不坐。 站在陈息身后两侧,犹如两尊门神。 手扶在腰间武器上,有找事的隨时准备动手。 见三人这等架势,老鴇子一脑门子黑线。 转头看向绿篱。 姑奶奶,此事怎解? 老鴇子不傻,青霞姑娘出的楹联,全被陈息对了出来。 这位是青霞姑娘身边的女侍,自然要听她的。 绿篱小脸抽抽在一起,万万没想到安北侯如此蛮横。 入场直奔最佳位置。 完全没有商量余地。 下意识看向楼上,小主所在房间。 此时。 青霞已经走出房间,头戴面巾,也在观察陈息一举一动。 见到他强行霸占第一排座位。 不气反笑。 好好好。 这才是安北侯的作风。 向来不拘一格。 別说区区银月楼了。 就算是皇帝办酒宴,他也得坐第一排。 无外乎其他。 只因他是大御安北侯,高丽陈王。 人的名树的影。 普天之下。 再无一人有如此气魄。 青霞对著绿篱点点头,表示无需计较。 绿篱会意,对著老鴇子轻声转达小主意思。 后者涨红著脸。 楼里头牌都点头示意了,她作为一个老鴇,名义上是银月楼管事的。 可实际。 身份比一般魁还要低一等。 更何况,对方是当家魁。 银月楼,还指望人家赚钱呢。 只刚刚青霞姑娘一句话。 入场者就得500两银子。 自己和青霞姑娘,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再难应付的场面,都得应付。 苦著脸,安抚那几位被寧乱,胡伢子甩出来的客人。 “贵客您见谅,这三位是本楼的尊客,背后是肃王嫡系。” 她还能怎么说? 只能牵出肃王这尊大佛,来镇住被甩出来的客人。 意料之中。 几名被甩出来的客人,一听到三人背后是肃王嫡系。 咬咬牙,都选择了闷不做声。 他们常年出来玩,自然能看出个眉眼高低。 有些人。 並不是他们能惹起的。 灰溜溜退到一边,老鴇子给安排个犄角旮旯座位。 为了表示歉意,让小斯上几个果盘,以示安抚。 提到果盘。 陈息这张桌子可热闹了。 小斯不知道来者何人,但见三人上来就霸占了第一排座位。 互相一对眼神。 脑中蹦出三个字。 冤大头。 上果盘,上肉铺,上好茶...... 这都不用问。 什么贵上什么。 几个小斯排成一溜,手里捧著托盘直奔陈息面前桌子。 还没等小斯將菜品端上桌呢。 寧乱知道大哥身上没钱,手疾眼快。 “啪——” 將中午打包的羊肉,拍在桌上。 食盒打开。 膻味扑鼻。 各位想啊,中午的烤羊肉,趁热吃还好。 可现在凉了。 就是两个味道了。 霎时间。 银月楼一层,膻骚味瀰漫。 不少客人捂著口鼻,鄙夷的望著陈息这桌。 可陈息完全不当回事。 见到小斯来上菜,大咧咧一摆手: “有劳了,我们自带菜品。” 小斯见陈息不懂银月楼规矩,有些尷尬开口: “贵客您好,按照我们银月楼的规矩。” “您坐的第一排,这里最低消费10两银子,这些菜品是必点的。” 闻言。 陈息气不庸出,面不改色,对著寧乱一招手: “卸个金球给他。” 后者听话。 当即从脖子上,卸个大金链子上的金球。 一咧大嘴,往前一递: “剩下的,就是我家主子赏的。” 小斯高兴坏了。 果然。 坐第一排的,就是豪气。 这才第一次上菜,就混到了赏钱。 望著拳头大的金球子。 小斯双手在衣襟上搓了搓,兴奋中夹杂中諂媚,喊道: “谢大爷赏——” 已经做好双手托不住,金球砸到脚面的准备。 身子躬下,双手高举。 最高礼仪接受赏赐。 可当小斯接到金球时。 愣住。 咋这么轻? 幻觉? 双手收回捧在胸前,抬眼一看。 没错啊。 確实是大金球子。 可这重量...... 小斯不著痕跡在手里掂了掂,果然发现了猫腻。 臥槽。 里面是空心的。 怪不得这么轻呢。 再次望向陈息的眼神,多少有些不善。 敢在银月楼耍这套把戏。 是不是有点...... 找死啊。 第350章 黑水寨圣子 小斯接过金球,感觉到分量不对,故意將声音提高了一些: “顾客,您的这只金球,不够10两银子。” 金球是陈息做的,他哪能不知。 三两金子做了3条金链子,每人一两金子,也就是10两银子。 没想到小斯这么较真。 抬眼看向寧乱: “再卸。” “好嘞大哥。” 寧乱也知道分量不够,只能接著往下卸。 一个球不够。 两个。 两个也不够。 三个...... 直到最后,寧乱的大金链子,都勒脖子了,实在不能往下摘球了。 向胡伢子一努嘴: “再卸我的就没了,你也往下摘。” 俩货最后一起勒上了脖子,才勉强凑够小斯的10两银子。 俩人,从进门的两条大金链子,变成了两条围脖。 跟狗脖套似的。 勒紧紧的。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这边小插曲,可笑坏了周边眾人。 看出几人没什么钱,开始小声嘲讽: “哼,没钱装什么大尾巴狼,还占了第一排,我呸——” “也就是蒙对了青霞姑娘出的楹联,不然连入场资格都没有。” “穿的像个土包子,这银月楼也是你们能来的地方?” 陈息听到几人的小声嘲讽。 面上微微一笑。 无动於衷。 他们这些人,还配不上陈息生气。 与狮子打架。 最次也得是条猎犬啊。 而这些人。 连条泰迪都算不上,实在懒得搭理他们。 台上。 舞姬的暖场舞结束。 一名主持人上台,短短几句话,便將场中气氛推上最高潮。 “感谢诸位光临我银月楼。” “今天是我银月楼头牌魁,青霞姑娘接客的日子。” “下面,宣读一下贵客的赏钱。” 主持人没有废话,直接道出重点。 每次魁接客,都要宣读贵客的赏钱,这是整场演出,最重要的环节。 因为。 魁表演的节目,直接与客人的赏钱有关。 现场掌声雷动。 眾人大声嚷嚷著,期盼多一些贵公子给赏钱。 那样的话。 便能多看几个,青霞姑娘表演的节目。 主持人一挥手,压住全场躁动。 开始宣读贵客的赏钱。 清了清嗓子,朗朗开口: “天羽钱庄傅公子,赏银3000两,点青霞姑娘一首曲子。” “好好好,傅公子果然大气,不愧是我杨县最大钱庄的公子,出手果然阔绰。” 下面拍马屁声,不绝於耳。 二楼一间豪华包厢內,身著银纹锦袍,头戴公子巾的青年,露出一个嘚瑟的表情。 面对下面排山倒海的掌声,微微点头示意。 傅锦淡淡一笑,显然已经习惯这种场面。 主持人一顿溜须拍马过后,开始继续宣读: “杨县永兴商会会长,李德远员外,赏银2000两,点青霞姑娘一首曲子。” 听到李德远会长来了,並赏下2000两银子,下面掌声雷动。 同样二楼一间包厢內,肥胖身子的李德远,向台下招了招手,开口: “青霞姑娘唱得卖力,还有赏!” 听到还有赏,主持人更加激动了。 使出浑身解数,硬拍一炷香的马屁,哄得李德远哈哈大笑后,继续宣读: “福威鏢局总鏢头铁德劲,赏银2000两,点一首曲子。” “天香大酒楼1500两,万家成衣铺1500两......” 一连念出十几位杨县的知名產业,每家赏银从1000到2000两不等...... 听到有这些赏钱,陈息嘴角止不住的抽抽。 想当年。 小爷费尽心思剿匪,差点连小命都搭了进去,才获得人生中第一桶金。 没想到。 还不如一位青楼魁的赏钱多。 这特么哪说理去。 地域之间的经济差,这么大么。 心中暗暗发誓。 江南府这方地界,小爷要定了。 不然手底下那么多军队,那么多百姓。 怎么养? 北方还有韃子,西北的匈奴,海外的倭寇...... 陈息算了笔帐,打哪一方的势力,都需要费大量金银。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原来都是小打小闹。 剿个匪,抄个家,就能乐得睡不著觉。 可现在。 今时不同往日。 动则十几万大军,人吃马嚼,处处需要银子。 他深知一个道理。 只有强大的经济支撑,才能將危机扼杀在摇篮之中。 就在陈息下定决定,无论费多大代价,都要將江南府纳入自己势力范围中时。 银月楼大门,砰的一声打开。 一队彪形大汉,身穿统一黑色劲装入场,腰间悬著各式武器。 胸口都绣著一汪黑水,正中一团红色火苗,甚是诡异。 这队彪形大汉入场,並未寻找座位,而是侧身让出一条通道。 躬身而立。 人群散开,正中间缓缓走出一位青年。 青年身材修长,一头漆黑长髮高高扎起,一对狭长双目,微眯间闪烁精光。 两片薄唇开启间,语气深冷: “黑水寨,赏银万两。” “呼——” 全场譁然。 “黑水寨......” “那不是运河中,人人谈及色变的水匪吗?” “他们怎地来了杨县。” “还赏银万两?” 有商贾整天靠京南运河运输货物,第一眼便认出了来人,惊得磕磕巴巴: “臥臥臥......臥槽......这是黑水寨的圣子......” “莫良渡。” 莫良渡三个字出口,周围有听说过的,立即起身离得远远的。 传言中。 莫良渡作为黑水寨圣子,也是下一任接班人。 年纪轻轻便袭杀了,运河中其他几方势力头目。 身手了得,且身心手辣。 在江湖中,亦是恶名昭著。 莫良渡一举助黑水寨成为运河中,最大一方势力。 且无对手可言。 连肃王水师大都督,都要给他几分薄面。 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愿意招惹这傢伙。 没等人群反应过来,莫良渡身边的彪形大汉开路,將周围散客惊起。 直奔陈息所在的第一排座位。 来到近前,瞧著只有陈息这一桌,稳如泰山。 身边大汉见陈息三人,毫无让座的意思,立即抽出腰间佩刀,准备上前硬来。 刚走出一步,便被莫良渡伸手截停: “不必理会。” 说著话,已经做到陈息隔壁空桌,看都没看他们几人一眼。 对著台上木訥的主持人,將后面的话讲完: “黑水寨赏银万两,换青霞姑娘春宵一度。” “不知你们银月楼。” “给不给本圣子,这个面子呢?” 以徵询的口吻,说出斩钉截铁的话。 来。 就是找事的。 堂堂青宗圣女,在一间窑子里扮魁。 当真是有趣啊。 就是不知你这魁。 让不让睡呢? 莫良渡心中冷笑,为了抓住你。 我可是调动了大批人马围城。 本圣子倒要看看青宗。 能不能保得住你。 第351章 这娘们要整事 当莫良渡出现在场中时。 楼上的青霞,以及女侍绿篱,表情明显变得不自然。 运河中的水匪。 居然上岸了。 还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正当两人心中泛起不好预感时,青宗一名负责打探消息的弟子,从窗口隱入,单膝跪地稟告: “圣女大人,黑水寨出动大批人马,已经將杨县外各处官道控制。” “人数至少5000以上,具体数字不详。” “並且城內,也出现了异教忍者踪跡。” 听到这一消息,青霞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看出来了。 这些人,是奔我来的。 可有一点她想不通。 自己的身份,是怎么暴露的呢? 自己近期,严格按照师尊吩咐,並未与外人接触。 只是今天安北侯出现,才主动宣布接客消息。 这帮水匪和异教徒,消息这么灵通的么? 青霞想不通,索性不想。 莫良渡是为了自己来的,並且出动了大批人马,不惜將杨县各处要道把控。 定是志在必得。 深吸一口气下令: “立即传消息与师尊,通知城內所有青宗弟子,立即向银月楼靠拢。” 青霞深知,莫良渡既然出现在了银月楼,一定是做好了万全准备。 否则。 这群水王八,是不会轻易拋头露面的。 “是!” 那名弟子去传递消息,青霞狡黠一笑,想到了坏主意,对著绿篱吩咐: “將安北侯带来的手下,也引至此处。” “待会,就用他来挡箭。” 绿篱闻言一惊,主上这是要......坑安北侯一手。 主上这么做的话,不怕遭到反噬么。 传言,安北侯眼睛里可不揉点半沙子。 他能出现在这里。 定然对肃王势力有了想法。 可小主要坑安北侯,这若是被他察觉了。 会不会...... 青霞看出绿篱担心,甜甜一笑解释道: “你不要担心,只需按吩咐去做便可,本座自有分寸。” 自家小主命令了,绿篱自然不敢反对,点头应命,转身去做事。 台上。 主持人见到莫良渡,一副吃了大便的表情。 再听他赏银万两,还要睡魁。 这话接是不接呢? 怎么个接法呢? 让睡? 青霞姑娘能把他杀了。 不让睡。 莫良渡现在就能把他杀了。 主持人差点哭了出来,哆哆嗦嗦: “莫公子......小的......小的做不了主啊......” “哈哈哈。” 见主持人嚇坏了,莫良渡哈哈大笑,不停逼问: “既然你做不了主,那便让能做主的出来。” 说著话,眼神向楼上,青霞所在的位置瞟去。 他在来之前,里面已经安插了不少黑水寨的眼线。 已经清楚青霞的位置。 此次当著全场人的面,故意看向那个位置。 意在告诉青霞。 青宗圣女別装了,我知道你在哪里。 是乖乖束手就擒,还是让本圣子多费些手脚呢。 自己选吧。 就在所有人都抬眼,顺著莫良渡的视线,看向楼上一处位置时。 一道諂媚声响起: “哎哟,这不是莫公子嘛,大驾光临小店,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银月楼作为张家支柱產业,这个时候出现麻烦,张家自然要出面解决。 张恆常年在州府照看那边的生意,这边便交给他的好大儿。 张正经来管理。 张恆很放心,上面官府早已打点完毕,城內一些有头有脸的商贾,也都卖张家一个面子。 城內一些地痞流氓,也有张家豢养的武夫解决。 留下几座青楼酒肆,外加一些画舫赌场,交给好大儿管理。 张正经本人,除了好色,贪图享乐,隔三岔五总生个病,屡屡断更之外,並无其他恶习。 可以说。 他只要不对外宣称,登基称帝外。 完全可以瀟洒活到死。 可现在问题来了。 水匪上岸,目標直指银月楼。 张家最大的產业之一。 此刻。 主持人被尬在场上,在场人都不知怎么办好。 这个时候,只能是张家大公子,张正经站出来救场。 一身锦纹华袍,大背头梳的油光鋥亮,挺帅的脸蛋上,掛著諂媚笑容。 对著台下的莫良渡,抱拳拱手后,对著老鴇吩咐: “上最好的酒食,给莫公子免单。” “再给让座的客人免单,全场打五折。” 张正经场面话说的很漂亮,引得全场无数掌声。 “张公子大气。” 那些不明所以的客人,还在拍手叫好呢,可莫良渡微微一笑,冰冷声音开口: “张公子,你还没回答本圣子的话呢。” “本圣子赏银万两。” 说著话,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身边一名彪形大汉。 后者接过银票,向台上轻飘飘一甩,正落在张正经脚下,莫良渡继续开口: “万两白银,换青霞姑娘春宵一度。” “张公子,你可有意见?” 话说到这里,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 要么答应。 要么不答应。 可不答应的后果,就不知你银月楼,能不能承担得起了。 场中形势紧张,一些张家豢养的武夫,已经从四面八方入场,时刻保护张正经的安全。 张正经见莫良渡態度强横,並没有生气。 他自然知道对方的来头。 京南运河中,最大的水匪帮派。 可张家在杨县的產业,与黑水寨並无交集。 反倒自己老爹在州府的產业,脱离不开运河。 听老爹说,倒认识几个黑水寨有头有脸的人物。 至於关係,只不过点头之交而已。 通船交费罢了,並没有其他牵涉。 这个时候提人,显然是行不通的。 张正经嘿嘿一笑: “莫公子勿怪,咱们银月楼的规矩,大家都知道。” “您赏了银子,可以向青霞姑娘点曲,或者点支舞蹈。” “至於能不能春宵一度,还要看青霞姑娘的意思。” 张正经话说的很直接。 別管你是什么水匪圣子,还是王八头子,在水里我们不是你对手。 在岸上。 呵呵。 身后好几十,家里还有几百豢养的武夫。 岂能让你咄咄逼人? 以我张家在杨县的根基,官府来了都要给面子。 何况你一水匪。 “哈哈哈。” 他话刚说完,莫良渡自顾自笑了起来,扭头看向身边一眾亲卫,抬手指了指张正经: “他说,本圣子要睡个魁,还需要魁的同意。” “哈哈哈哈哈。” 身边一眾亲卫同样大笑出声,圣子话中意思已经很明显,对张正经的这个答覆不满。 按他们原来的意思,根本不会和一个青楼负责人如此废话。 只是上面下达命令,近期安北侯出现在江南府,叫他们做事低调一些,以免坏了大事。 可另一方面,太上教这边的忍者头目,调查到青宗圣女,在银月楼扮作魁。 意图不明。 得到这个消息,莫良渡可坐不住了。 那可是青宗圣女啊,只要將她抓住,必然能让他们付出代价。 那些自詡为正派的宗门,整天与黑水寨作对。 现在如此好机会摆在眼前,自然不能放过。 这才调集了人员,將杨县外围官道控制住。 城內,配合太上教忍者,已经撒下一张大网。 总之。 青宗圣女,他志在必得。 只是忌惮安北侯出现在江南府一事,不愿来硬的罢了。 青宗不是自詡名门正派么。 圣女若是不想伤及无辜,那么就乖乖束手就擒。 若是不识抬举。 那么只能来硬的了。 张正经已经看出莫良渡意图,这是来找事的啊。 向后挥挥手,身边一眾武夫围拢过来。 身边有人,张正经有了些许底气,对著莫良渡微笑道: “莫公子,我银月楼的规矩,已经说完。” “您是接著听曲,还是......” 莫良渡呵呵一笑: “张家公子,本圣子劝你,还是別趟这趟浑水。” “叫青霞姑娘出来吧。” 话音落下,张正经眼神有些不善。 虽说给了张家一点面子,但语气依旧咄咄逼人。 我张家在杨县,岂能让一水匪慑住。 想继续开口时,青霞出场。 依旧是带著纱巾,通过露出的眼睛,能看出青霞姑娘,是在笑著。 不过面纱中的笑容,却有些狡黠。 “快看,青霞姑娘出场了。” “臥槽,这也太妖嬈了吧。” “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 人们见到青霞姑娘出场,全场欢呼,更有好事者吹起口哨。 还未露出真面容,仅凭婀娜身段,便引爆全场。 青霞姑娘来到张正经身前,对著莫良渡盈盈一拜,声音清脆: “小女子幸得莫公子宠爱,只是春宵一度之事......” 说著话,已经看向莫良渡隔壁桌的陈息。 后者见到青霞向自己看来。 隱约感觉到不妙。 这娘们。 要特么整事。 第352章 削死你 青霞没遮没掩,直接將陈息拽出来顶雷: “这位公子答上妾身出的三道楹联,理应做我入幕之宾。” “聊聊江湖軼事,兵阵战法,商业布局啥的......妾身平时正好也专研了这些......” 青霞说到这里,陈息明显不淡定了。 这不正是自己此行的目的么。 这娘们...... 嘖嘖嘖,果然有点意思。 陈息眯起眼睛看她,后者感受到他射来的目光,继而狡黠一笑,对著莫良渡继续说道: “现在是莫公子横插一脚,自然要与这位公子商量商量。” “如若这位公子答应了你,妾身自不敢不从。” 青霞將大雷甩给陈息,然后乖乖站台上看戏。 嘿嘿。 对不起啦安北侯。 你想知道的,我这里都有。 作为交换情报条件。 你得先帮本座处理好麻烦。 以你安北侯的实力,打一群小小上岸的水匪。 应该不费力吧。 她把陈息想成这样。 堂堂安北侯,高丽陈王,乔装打扮下江南。 按照身份地位,少说也要配个十几万大军,暗中隨行是吧。 一个个小小的运河水匪,才出动万八千人围个城。 这点兵力在安北侯眼里,完全不够看好吧。 她不知道的是。 陈息这次出巡,只带著300寒龙军隨行。 叶明霽的骑兵,为了以防万一,才前出500里扎营。 至於雄谷关內的守军,只吩咐他们时刻听令。 如果现在打起来,陈息只有300寒龙军,对上黑水寨万人...... 还有太上教暗处的忍者...... 想跑的话,倒是没啥生命危险。 但这娘们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可不只单单跑路这么简单。 她要驱虎吞狼。 这路数陈息可太熟悉了。 自己可没少用。 万万没想到。 今天却被人用在了自己身上。 还是个青楼的小娘们。 陈息眯眼看著青霞,可后者完全不与之对视,当作没事人一样在台上吃瓜看戏。 一旁的张正经,也没料到青霞会將麻烦,甩给一个看著眼生的客人。 干啥这是? 玩呢啊? 这特么人家若是同意了,你不得陪个水匪睡一觉? 我银月楼重金捧红的魁,就这么被人睡了? 特么的,以后还得再捧新的魁。 毕竟。 被人睡过的魁,还能是魁么? 那么多资金砸你身上,你现在和我玩这齣? 张正经越想越生气,绝不能让青霞失身。 站出来企图化解。 对著莫良渡再度抱拳: “莫公子哈,这位客人確实答上青霞姑娘三道楹联,理应有资格成为青霞姑娘的入幕之宾。” “这万两赏银还给您,您大人有大量。” “下次,下次来我给您安排个更漂亮的魁。” 他想藉此稳住莫良渡,至於让陈息进青霞姑娘的房间? 想屁吃呢。 门都没有。 对付区区一个眼生的客人,可比对付莫良渡轻鬆多了。 自己培养起来的魁,绝不能轻易失了身子。 就算要失身。 也不是隨隨便便万八千两银子就行的。 这货贪財。 起码也得把本钱赚回来,少说也要10万两银子。 莫良渡见两人一唱一和的,显然不愿答应自己的条件。 既然这样的话,可別怪本圣子不讲规矩了。 张家。 呵呵,给脸不要脸。 站起身来一指张正经,语气已经不善: “张大少,这么说的话,你是不答应本圣子的条件了?” 言语中满是威胁。 区区一介商贾,靠著点皮肉生意起家,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血吧? 张正经见莫良渡態度不善。 有点害怕了。 虽说杨县是自己主场,但对方可是江南府运河中,最大的水匪帮派。 还特么是下一届,大当家的接班人。 对方身份地位摆在那。 自己一介商贾之家,哪里敢跟这號人物掰手腕? 以和为贵,以和为贵。 张正经满脸堆笑,脸都不要了: “哎哟莫公子可別误会,小的不是那个意思。” “你们商谈好,小的亲自给公子铺床去。” 这货眼见场面要失控,第一想法就是要跑。 他不傻。 知道莫良渡现身杨县,身边护卫肯定不少。 搞不好暗处还有他们的人。 指望自己养的这些个武夫,与职业水匪较量? 他自信不是对手。 打起来就打起来吧,大不了重新装修一遍。 还是小命要紧。 掉根头髮都要心疼好几天的主,指望他能扛事? 想瞎了心吧。 见张正经怂了,莫良渡轻哼一声,看了看青霞,又扭头看向陈息。 他不想將事態扩大,只要陈息答应自己的要求,便能將青霞抓回本部。 对上瞧著二郎腿,一副吃瓜表情的陈息,冷峻开口: “这位公子,能否割爱將青霞姑娘让与本圣子?” 说著话,从怀里掏出一张千两银票。 递了过去。 该说不说,莫良渡为了减小影响,能屈尊与这么一个土包子说话,已经算是客气了。 要知道他在黑水寨的地位。 妥妥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哪个敢违背圣子的意思。 嫌活得久么? 陈息没搭话,向身边寧乱一努嘴,后者嘿嘿一笑会意,顺手接过银票揣怀里,大嘴一咧: “银票我替大哥收下了。” 莫良渡再次轻哼一声。 土包子就是土包子。 本圣子就算不给你银票,不也得给我退避三舍么。 敢跟本圣子抢人,借你两个胆子,你也不...... 莫良渡以为解决了麻烦,正准备上台制住青霞呢,寧乱后面的话立马接上: “虽然银票收下了,但这魁,我大哥今天必须得睡。” 寧乱可没那么多弯弯肠子,大哥给自己使眼色,意思他是看懂了。 可不知其中猫腻。 只知道今天晌午,大哥吃了9个羊腰子,还造了4根羊丁丁,6个羊蛋...... 弹药已经装填好了。 管你什么圣子公子的,我大哥看上的女人,谁特么也別惦记。 莫良渡都惊呆了。 这白毛小子刚刚说了啥? 收了我的银票,还要睡魁? 他以为幻听了,看了看身边护卫,徵求答案。 护卫也惊呆了。 你特么不同意,收我家少主银子干啥? 回过神来向莫良渡稟告: “少主,这白毛小子说他大哥要睡魁,不答应我们的条件。” 莫良渡听清后,转头对上寧乱,还是有些不可置信道: “你刚刚说啥?” 寧乱比他还横呢,直眉瞪眼: “你爹刚才说了,这魁你爹不让,有招想去,没招死去。” 话一出口,台上的青霞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正后退几步,隨时准备尿遁的张正经。 再也不犹豫了,转身就跑。 边跑边哭。 玛德。 不答应条件,你收人钱干啥? 畜生。 牲口。 王八犊子啊。 呜呜呜—— 我要去报官。 用法律制裁你们这帮禽兽。 张正经这边跑出去报官。 可莫良渡身边的护卫不干了。 臥槽。 哪里来的土包子,敢骂自家少主? “唰唰唰唰——” 腰间佩刀全部抽出来,只等少主开口,便要將几人碎尸万断。 莫良渡听清了寧乱的话,眼神逐渐变冷。 用尽仅剩不多的理智,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本圣子原谅你的一次冒失,再给你一次机会。” “这魁,让是不让?” 话音刚落,没等寧乱回应呢,一旁胡伢子已经动手了。 这货脾气和寧乱差不多。 早就看几人不顺眼了。 打起来是早晚的事。 先下手为强。 瓮声瓮气,大喝一声: “小飞棍来嘍——” 抡起一截短棍,照著莫良渡脑袋砸来。 “嗡——” 我管你圣子卵子的。 削死你。 第353章 擒贼擒王 胡伢子的短铁棍出手,裹胁著破空声朝自己脑袋袭来。 速度既快又狠。 莫良渡是何等的身手,听到声音一刻起,手中宝剑已然出鞘。 “鐺——” 金铁交鸣,火四溅。 胡伢子力道太猛,莫良渡仓促硬接一记短棍后,被震得连退数步。 眼中震撼,好霸道的力气。 胡伢子握著短棍的手,也微微有些发麻。 本以为凭自己的力气,一棍子下去,连剑带人都得砸成肉泥。 可是他没想到。 对方同样气力大的惊人,且功夫不错。 知道自己碰上了硬茬子,更激起胡伢子凶性。 欺身上前,照头又是一棍。 上次是突然出手,这次可没那么幸运了。 莫良渡身边的护卫,反应过来后,哪里会给他接近少主的机会。 “土包子,找死。” “唰唰唰——” 刀光从四面八方袭来,看这架势,不將他剁为肉泥不罢休。 这边陈息,寧乱也同时出手。 精钢唐刀出鞘。 “鐺鐺鐺——” 接下护卫攻击,双方战的有来有往。 陈息,寧乱,仗著唐刀做工精良,將对方佩刀砍断好几把。 胡伢子两根鑌铁短棍,大开大合舞得虎虎生风。 这兵器还是使的不顺,若是熟铜棍在手,身边哪还能站住人? 单凭这些个护卫,根本没有近身的资格。 场中一些吃瓜群眾,眼见两伙人打起来了,纷纷往四周墙壁上靠。 怕错过好戏。 不捨得跑,也不敢近前。 远远的看戏。 有甚者还出声叫好。 由於场地狭窄,不是桌子就是椅子,难以施展。 场面极度混乱。 莫良渡身边的护卫,由於场地所限,不能一拥而上。 索性兵分两路。 一路与陈息三人廝杀。 另一路在莫良渡的率领下,上台直奔青霞。 他们的目標是青宗圣女,不想在陈息身上多费功夫。 这三个土包子,莫良渡算是记下了。 等会捉了青宗圣女,这三人也得给我抓回去。 骂了本圣子的人,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莫良渡带著一群彪形大汉上台,二话没说直接动手。 让护卫先上,拖住青霞。 自己在一旁,像条毒蛇一样伺机而动。 爭取一招制敌。 那些护卫,知道青宗圣女有功夫傍身,下手毫不留情。 而绿篱这边办完事回来,正赶上自家小主受攻击。 她刚刚得令出门,去引诱寒龙军向银月楼方向靠拢。 可对方根本不接招。 无论她怎么袭扰,对方根本无动於衷。 该咋地还咋地。 这可將绿篱气坏了。 从未见过如此镇定的对手。 难道安北侯的手下,都是木头人么。 殊不知。 她所查到的那几个寒龙军成员,是陈一展故意放出的诱饵。 目的就是投石问路。 放出去几个眼线,做事笨手笨脚的,故意留给敌人可趁之机。 敌人只要一动,后续大部队立即洞悉对方意图。 这也是寒龙军在敌后,常用的手法。 若是真正潜伏起来,岂是这帮江湖门派能察觉的? 和陈息麾下,精锐中的精锐,寒龙军相比。 这些江湖门派,还真有点不够看。 平时打打散架,没事鉤心斗角耍些阴谋诡计。 再不就是到地主老財那里打家劫舍,美其名曰劫富济贫,在江湖中赚点好名声以外。 真正將他们拉到战场上,与正规军对战。 只能用两个字形容。 狗屁不是。 绿篱引诱不动寒龙军,只能无功而返。 回来便看到小主正被莫良渡的护卫攻击。 “哈——” 娇叱一声上台,抽出佩剑参加战斗。 绿篱功夫不错,独战4名护卫,毫不落下风。 另一边。 青霞被七八名护卫围起来,亦应对的轻鬆。 银月楼一层。 顿时被分割为两个战场。 青霞这边,由於少主吩咐要抓活的。 护卫们下手都留点分寸。 可陈息这边却不一样了。 当真是拳拳到肉,刀刀见血。 寧乱,胡伢子,这回可砍爽了。 这些护卫虽有点功夫,但与寧乱,胡伢子相比,还是差上不少。 二人虽功夫稀烂,但常年在战阵中廝杀,一招一式都是奔著取敌方性命而去。 反观这些护卫。 全部出身於盗匪流寇,江湖中混不下去才投奔黑水寨。 手上功夫也都是江湖路数。 讲究个招式招法,插招换式之间,一板一眼有章有法。 可他们面对的是谁? 大御北部二州,安北侯亲卫打手团团长。 奉阳府治保办公室主任,白山县农村信用联社放贷经理...... 讲话都不讲道理呢,打架更不会跟你谈章法。 完全拼命架势。 硬挨一刀,也要砍你脖子上。 脑瓜子给你削放屁嘍。 这种亡命打法,瞬间破了护卫们的围攻。 “臥槽,这两人不怕死的吗?” “这是哪个门派招式,以前怎么没见过?” “鐺——” 寧乱唐刀势大力沉,一刀斩断一名护卫手中佩刀,余势不减又削掉他半个脑瓜。 脑浆喷射一地。 胡伢子硬挨对方一记鞭腿,高大身形只微微晃动一下,手中短棍依旧狠狠砸了下来。 “砰——” 鑌铁短棍,像砸在熟透的西瓜上,同样脑浆迸射,比寧乱喷的还远。 有两个强力打手顶在前面,陈息將唐刀抱在胸前看戏。 他一点都不担心二人危险。 因为。 暗处中,已经发现寒龙军队员,占住银月楼四角八位。 就连二层三层,同样有寒龙军队员把守。 而寒龙军的箭头人物。 陈一展。 此刻已经潜到了台上,在幕布后面,时刻观察场中形势。 他的目標只有一个。 那便是莫良渡。 擒贼擒王。 而我们的黑水寨少主,此刻正在围攻青霞的外圈游走著。 闪转腾挪间,寻到一个绝佳出手机会。 莫良渡嘴角泛起冷笑。 就是现在。 猛然横跨一步,一矮身子,手中长剑像毒蛇吐信般刺出。 剑尖直刺青霞脚筋。 只要挑了你的脚筋,还不是任由本圣子肉圆捏扁。 他想的不错,出剑速度也够快。 等到青霞一脚踢飞一名护卫后,才发现暗处有冷剑刺来。 心中大呼要遭。 再想收脚回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莫良渡的剑,又快又准,马上就要挑断青霞脚筋。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 不出意外的话,出意外了。 “鐺——” 莫良渡掌心一麻,虎口当即被震裂开来,还没反应过来呢,长剑已经脱手而飞。 紧接著眼前一,一道修长身影出现在眼前。 耳边响起一道戏謔声音: “敢伤我娘,手爪子是不想要了吧?”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同时,陈一展双刀同时出手。 “唰唰——” 伴隨著莫良渡悽厉惨叫,两条手筋被同时挑断。 “砰——” 再来一记侧踹,直中莫良渡小腹。 陈一展下脚毫不留情。 莫良渡瞬间丧失战斗力,跪在台上头拄著地面,冷汗簌簌往下流。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脚踹残莫良渡,陈一展打了个响指。 寒龙军队员,从场中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接下来。 就要展开一场单方面屠杀。 就在此时。 银月楼大门再次被人蛮横打开。 两队官兵,手持官刀从大门冲入。 张正经跑在最前面,进门就喊: “周县令,贼人全在里面......” 话还没喊完呢,立即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臥槽。 这场面。 怎么跟想像的不一样...... 第354章 称称斤两 原本围观看戏的群眾,全都自觉躲到边边角角处。 台上。 莫良渡捂著肚子,半跪在地上,被五大绑个结实。 而他身边的护卫,被一群黑衣青年团团围住,隨时有砍杀的风险。 一旁的青霞和绿篱,一主一仆刚经过一场恶战,状態很虚弱。 台下更加惨不忍睹。 陈息坐在那里看戏,寧乱,胡伢子,还有一眾寒龙军成员,將莫良渡的护卫堵在角落。 身边横七竖八躺著不少尸体,个个被砍的不成人样。 空气中瀰漫著刺鼻的血腥味。 张正经傻眼了。 什么情况? 不应该是莫良渡將那三个抢夺魁的客人,全部杀了么? 怎么现在? 张正经眨巴眨巴他那双死鱼眼,再看看周围。 那些凭空出现的黑衣人,为什么要与黑水寨作对? 將莫良渡五大绑后,还不放过那些护卫? 难道是江湖仇家? 可想想不对啊。 江南府地界上的门派,大大小小自己都清楚。 这些黑衣人的服饰,並无任何门派的特徵。 再看他们使的武器。 全部是制式军刀,每柄都泛著寒光。 张正经愣神的功夫,身体被人一把推开,身后出现一名穿著官衣的肥胖身影。 来人五短身材,身高不足一米五,翻鼻孔蛤蟆嘴,大约40来岁,身穿一袭县令官衣,头戴官帽。 正是杨县县令。 高尔俊来的匆忙,此刻气喘吁吁: “都......都给本官住手。” 高尔俊作为县令,在他的一亩三分地,怎能出现打架斗殴情况? 何况还在张家的青楼內。 哼。 影响本官政绩。 是不是找死? 高尔俊一把推开张正经,在两队官兵的簇拥下。 瞪著一双蛤蟆眼。 扫视全场。 发现场中这群黑衣人,个个英武不凡。 身穿黑色劲装,束腰快靴,手持制式精钢长刀。 高尔俊双手负於身后,气不庸出,面色不改,重重冷哼一声: “哼!” “节目演的不错,不过本官婆娘今天生孩子,大家继续。” “本官先告辞了。” 没搭理一脸懵逼的张正经,转身招招手: “收队。” 这货一看架势不对,跑的比张正经还快呢。 玛德。 张家这二逼小子,竟敢坑本官。 这哪里是他口中的几个水匪? 明明是上方军中,派来的监查使。 也许等级还要更高。 別看高尔俊才40多岁,他可是混跡官场的老油条了。 身高虽不足一米五,但仗著老爹家底殷实,十六岁便到行伍中,混个参军主簿的閒职。 在行伍中摸爬滚打多年,那是何等的眼力。 后来积攒些功绩,再点银钱,混了个九品县令噹噹。 杨县富庶,光每月的茶水钱,都够寻常百姓赚上几个五百年了。 官虽不大,但油水可是相当丰厚。 身居实权位置,自然遭到许多人惦记。 但他凭藉处事圆滑,见风使舵的本事,多年工作中並无大的紕漏。 与杨县中的官僚富户商贾,混的都像哥们一般。 此刻一见这群黑衣人,就感觉身份不凡。 身手都不用问,光这身行头与精气神,必然是军中的精锐。 这货脑子反应快。 管他是哪里的精锐呢。 反正没摸清对方身份之前。 万万不能得罪。 这群人,可不是自己一个小小县令,能够招惹的。 出事了自有上方处理。 高尔俊撂下一句话,带队要跑。 出去。 比进来时还要快几分。 可他快。 还有比他更快的。 两名寒龙军队员已经堵住门口,微笑看著高尔俊。 后者回过神来,脑门立即冒了汗: “大大大......大人,下下下......下官......婆娘...婆娘真的生孩子......” 两名寒龙军队员没搭理他,可身后传来一片惨叫。 “啊啊啊——” 惨叫只持续一瞬,便戛然而止。 空气中的血腥味,更加浓郁了几分。 高尔俊都不用看,已经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那群水匪护卫,都已伏诛。 当著县令的面杀人,何人能有这个胆子? 不是上峰派来捉拿水匪的监查使。 还能是什么? 高尔俊把官帽摘了,向两名寒龙军队员諂媚,声音唯唯诺诺的: “嘿嘿大人,下官得知此处有水匪,当即带人来围剿,没想到......” “没想到还是慢了眾位大人一步,眾大人好身手,下官对您的敬仰,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马屁还没拍完呢,就感觉身后脖领子被人揪住,一路拖拽到舞台前方第一排桌位。 “扑通——” 那人力道奇大,高尔俊只觉得身子一轻,肥胖身子咕嚕两圈才停住。 再次睁开那双蛤蟆眼时,一双厚底战靴出现在眼中。 不用问。 这位一定是黑衣人中领头的。 心一横。 “砰砰砰——” 未看人人脸呢,先磕三个响头以示敬意: “大......大人您好,下官高尔俊,现居杨县县令一职。” “大人有啥吩咐尽请示下,下官定当......” 话依旧没说完,就感觉自己肩头被一只大脚死死踩住,高尔俊脸上冷汗,以肉眼可见速度流下。 看来在杨县出现水匪行踪,大人这是生气了呀。 莫不是要当场宰了我? 刚要哭著求饶,耳边传来陈息一道冷声: “身为县令,被水匪围了城都不知道,你这县令就是这么当的?” 陈息已从陈一展匯报中得知,黑水寨出动大约万人,將杨县附近官道,围得死死的。 且城內还有二十五名,负责打探,传递消息的太上教忍者。 从莫良渡踏入银月楼那刻起。 陈一展便开始行动。 寒龙军兵分三路。 一路反抓捕25名忍者,一路潜入银月楼,保障侯爷安全。 而另一路,则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用最快速度,肃清整座县城敌人的眼线。 这也是绿篱去引诱寒龙军队员前来银月楼,对方无动於衷的原因。 那几个放出去的诱饵。 是用来吊著太上教忍者的。 而大批的队员,早已潜入银月楼,暗中控制一切出场要道。 早已將这里,布下一张天罗地网。 没有侯爷的吩咐。 任何人都別想出去。 陈息一只脚踩著高尔俊的肩膀,拿起一颗葡萄塞进嘴里,边嚼边说: “你可知罪啊?” 陈息干別的也许不行,但一代梟雄气质可是浑然天成。 从泥里,一步步爬到今天地位。 剿山匪,收失地,灭韃子,平倭寇...... 一路走来,不无是在刀尖上跳舞。 一个不小心,便是万劫不復。 岂是这种官场老油条能看透的? 不用说出自己身份,光气势便碾压他6000多个来回。 高尔俊一听陈息要治他罪,嚇得身子都哆嗦了,颤颤巍巍: “大人您可冤枉下官了,我杨县虽小有打架斗殴发生,但总体治安,在整个江南府排名中,亦能进入前五行列。” “近些年,下官兢兢业业,组织府兵十余次剿匪,已將杨县方圆百里內的匪患,全部剷除。” “大人......大人您若是不信......” 这货左右看了看,想拉出一名捕快为自己作证,但害怕陈息不相信他的手下。 正巧瞥见,那边幸灾乐祸的张正经。 哆哆嗦嗦指著他,急於证明: “大人可以问问,他是张家大公子,杨县缴税大户......” 听到这里,一名寒龙军队员將张正经拉来,一脚踢屁股上。 后者扑通一声,跪在高尔俊身侧,鐺鐺鐺磕了三个响头,管他什么官呢,磕头就是了: “大人,高县令说的句句属实。” “我杨县方圆百里內,確实没了匪患。” 陈息眯眼看了看张正经,又看了看高尔俊。 二人感受到冰冷寒意射在身上,將头埋得极低,根本不敢看陈息的眼睛。 “好,按照你俩的说法,那就是本......” 陈息想说本侯,但临时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现在还不能暴露身份: “那就是本大人,在说谎了?” 一听这话,高尔俊魂都嚇没了,连连磕头求饶: “大人大人,下官不是那个意思,下官......下官......” 高尔俊话都说不利索了,一旁张正经接过来: “草民......草民为高县令作证,高县令治下杨县,一派祥和,家家夜无闭户......” “百姓路不拾遗,拾金不昧,昧著良心......” “啪——” 陈息实在听不下去了,没工夫和这俩二货扯犊子,一拍桌子,嚇得二人一哆嗦: “县城都被水匪堵住了,还特么嘴硬呢。” 顺手將高尔俊摘下的官帽,重新戴他脑袋上,冷冷吩咐: “立即给我滚回去,召集全部府兵集合,本大人亲自带你们剿匪。” 站起身来就走,到五大绑的莫良渡身边,俯下身子: “告诉我,你们黑水寨在城外的布置。” 后者挺有种,面对陈息如此威压下,冷冷一笑,丝毫不鬆口: “想从本圣子口中获得情报,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是什么德行。” 这时陈一展来到陈息近前,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什么。 陈息点点头后,盯著莫良渡呵呵一笑,手中唐刀突地挥出。 “唰——” 一颗人头横飞出去,咕嚕嚕滚出老远。 一刀砍了莫良渡,陈息转身上了二楼包厢。 跟小爷嘴硬。 真是给你点逼脸了。 调查完这里的情况。 便要称称这群水匪的斤两。 第355章 一念之间 命寒龙军队员,押著高尔俊去召集府兵集合。 再吩咐陈一展关闭银月楼大门,任何人不准进出。 將青霞一主一仆,一同带往二楼包厢。 你不是要和小爷聊聊江湖軼事,各方势力布置,还有商业情况么? 小爷便给你个机会。 还有你坑小爷一事,也总得算算帐吧。 二话不多说。 楼上最大一间包厢內。 原本在这里的客人,已经被寒龙军队员押到一楼大厅,统一看管起来。 偌大的包厢內,只有陈息,寧乱,胡伢子,带著青霞一主一仆。 大大咧咧往主座上一坐,翘起二郎腿: “来吧头牌魁,请做一下自我介绍。” 高尔俊去召集府兵,需要一段时间。 正好藉此时间,和她聊聊。 目前还分不清这娘们,到底是敌是友。 总之一句话。 小爷要你嘴里的情报。 画面转过来。 在一楼时,青霞二女眼睁睁瞧见,高县令在陈息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这还是不知对方身份的前提下。 可见陈息一旦认真起来,那种气势威压,连常年混跡官场的老油条都扛不住。 后又见陈息一刀砍了莫良渡人头。 心中震惊的同时,再次对陈息有了一个清醒的认知。 之前宗门大长老曾提起过安北侯。 为人杀伐果决,眼里不揉半点沙子。 號称骑兵天下无双的韃子,在侯爷手里,照样折戟沉沙。 损失了四路王师不说,还被侯爷一路驱赶到北寒关。 只得缩在关卡里,不敢再出。 同时还有最新消息传来。 侯爷在高丽战场,全歼盘踞数年之久的太上教组织。 还將他们的最高领袖神照,逼入大海,灰溜溜逃回本土。 又策反肃王麾下2万精锐水师,跨海直下江南,袭杀肃王水师大本营。 肃王因此元气大伤。 陈息这一系列高能操作,全被青宗弟子匯报到高层。 大长老裴安,在提及到安北侯时,严令青宗一眾弟子,如遇安北侯麾下势力,万万不可交恶。 他们这些江湖宗门,虽对朝廷没有什么感情。 但国土被外敌入侵,百姓受到残害这件事上,还是很记仇的。 安北侯异军突起,不但全歼韃子四路王师,还接收中原穷苦百姓入关,分发田地,不征赋税。 一道道利民政策下达,完全是明君之举。 若大御有这样的明君,咱们这些江湖中的名门正派,归顺朝廷也不是不可能。 奈何。 安北侯身居北部二州,他们在江南。 双方距离那么远,想交集都没有机会。 这次裴安带著弟子,跟踪龙拐老人调查异教行踪,意外得到消息。 龙拐老人等的人,正是乔装打扮的安北侯。 师徒俩得到这个消息后,无不大惊失色。 安北侯下江南了? 得知安北侯不知何时下了船,就连龙拐老人都没发觉后,立即做出应对。 將安北侯一行三人的体貌特徵,连同画像。 立即送回宗门。 传令道: “青宗弟子如遇安北侯,万万不可交恶,必要时给予最大程度协助。” “如安北侯有需求,可动用当地全部资源,为安北侯服务。” 当青霞收到消息时,陈息还未入城呢。 她之所以在银月楼隱藏身份做魁,其实在配合师父下一盘棋。 听说江南府五大世家,有投奔安北侯的想法。 五大世家一走,留下这么多產业,岂不白白便宜了別人。 青宗高层开会一致决定,派出宗门內出类拔萃弟子,狠狠的渗透进去。 等五大世家一走,他们能接收多少產业,就接收多少。 有了这些產业缓缓不断供给银钱。 他们也要转型。 转型如安北侯一样的封疆大吏。 招兵买马,抵御外敌。 肃王针对安北侯,雄谷关新败,再加上水师元气大伤。 指望他能抵御外敌,保护百姓? 痴人说梦。 届时。 无论任何一方异族势力入主江南,都將是百姓的灾难。 她正在银月楼老老实实当魁,渗透张家青楼產业呢。 得到眼线匯报。 安北侯乔装到了杨县。 这可大大激起青霞的兴趣。 安北侯乔装下江南,並且到了杨县。 用她聪明的脑袋瓜一想,立即得出了推断。 安北侯是来调查五大世家產业的。 目的和自己,差不多一样。 不过他远居北部二州,不远万里来到江南府调查五大世家產业。 难不成。 他对江南府有了想法? 既然这样的话。 我们青宗所作的一切努力...... 会不会给他做了嫁衣? 事关重大,联繫师父需要一段时间。 青霞不敢擅自做主。 只能时刻盯住安北侯行踪,做到知己知彼。 从吃自助餐,到进了银月楼。 陈息一切的行踪,都没逃出青霞的眼睛。 同样。 青霞时刻紧盯陈息,自己也被寒龙军盯住了。 只是她还不自知而已。 这会陈息让她自我介绍,青霞还拽呢,眨了眨狡黠的大眼睛: “妾身是什么身份,侯爷不妨猜猜?” 青霞性子古灵精怪,直接道出陈息身份。 无论面对什么样的人物,她都敢开玩笑。 可陈息哪是惯孩子的人啊,不是跟小爷拽么,那便玩玩吧: “猜对有奖么?” 陈息反问这一句,青霞属实没想到。 安北侯刚到杨县第一天,能猜对本座的身份? 嘿嘿一笑: “侯爷猜对当然有奖,不过猜错了嘛......” “要放了妾身哟。” 陈息戏謔一笑,心中冷哼一声。 你以为你的身份,是多大的秘密么? 跟小爷谈条件,你还是太嫩了些。 一把扯下青霞面纱,对上她那张堪称绝美俏脸,丝毫不为所动,直接道出她的身份: “青宗宗主何青霜,座下唯一弟子,也是下一代宗主人选。” “圣女,任霞儿。” 陈息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个自认为挺好看的笑容: “对么?” 陈息一语道破她的身份,可把任霞儿惊呆了。 自己隱藏的身份。 安北侯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 他之所以来银月楼。 恐怕是专门为自己来的吧。 任霞儿越想越觉得陈息可怕。 安北侯。 果然如传言一般,眼里不揉半点沙子啊。 愣在原地半晌,一时竟接不上话。 任霞儿愣住,可陈息並没打算放过她,衝著门外招了招手。 十几名寒龙军队员推开门,押著几十名青宗弟子。 鱼贯而入。 这些都是任霞儿手下,负责在杨县內打探消息的眼线。 此刻。 被寒龙军一窝端掉。 几十名青宗弟子被五大绑押进来后,又有25名太上教忍者,同样被押进来。 陈息笑笑一指那些忍者,一言定生死: “一个一个说,太上教在黑水寨,以及江南府的人员安插情况。” 对著寒龙军队员,一扬脖子: “开始吧。” 那名队员得令后嘿嘿一笑。 这可是在侯爷面前表现的机会。 小小太上教忍者。 我还希望你们多挺一会,好多上些手段,可別让我失望哦。 陈息这么做的目的。 就是杀鸡儆猴。 审讯完这些忍者。 就是青宗。 咱们一个一个来。 是敌是友。 就在你青宗圣女。 一念之间! 第356章 海上局势 寒龙军队员得令,转身对上25名忍者。 嘴角冷冷一笑。 和忍者打交道,他们可太熟悉不过了。 在高丽那段时间,对付忍者已成了他们的必修课。 陈一展针对忍者特点,专门制定了一套战法。 其中就包含审讯一项。 这也是寒龙军队员,人人必须具备的一个技能。 队员搓了搓手,开始上手段。 江南府这些忍者,按照整体实力,与高丽那些忍者差不多,甚至还要更强一些。 因为这边是肃王地盘,与朴人勇管辖的高丽,强度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忍者即便比那边更强,但还是架不住寒龙军的特殊手段。 肉体折磨加精神攻击,双重打击之下。 持续不到两柱香的时间。 第一名忍者招供。 颤颤巍巍跪在地面,望著陈息的眼神,都有些涣散了。 据他供述。 神照在这边隱姓埋名做魁,勾搭上赵慕白之后,被肃王发现。 按约定,神照將江南府的势力全部撤回。 到高丽国发展太上教。 可面对富庶无比的江南府,神照又怎能甘心呢? 瞒著所有人。 偷偷埋下一颗种子在这边。 当初忍殿下面的一个分部。 三忍部。 所说三忍部,现在看来应该叫一忍部。 因为忍殿主力都被陈息捣毁,还哪来的什么忍部。 就这一个小小的忍部,在神照不惜代价援助下,几年间在江南府这边生根发芽。 不过隨著高丽主战场败退,神照对江南府的管控力越来越弱。 回到邪马台后,迫於倭寇本土其余三大家族压力。 这边的实际控制权,已经让与倭寇本土的另一大家族。 藤田家。 接管江南府三忍部的最高领导。 变成了藤田七郎。 他被誉为藤田家,最有希望继承家主之位的人选。 藤田家在倭寇本土,谈不上是最有势力的。 但绝对是最有钱的。 没有之一。 因为他们家族靠海运起家。 主要还是在倭寇本土海洋间,来回运输货物。 隨著造船技术发展,他们逐渐远航,发现其他岛屿。 这一发现,可大大刺激著藤田家族。 靠海运能赚几个钱? 物资。 才是最实打实的。 倭寇本土资源匱乏,而其他岛屿物產相当丰富。 藤田家主立即下令。 培养军队,造大船。 將所有资源一股脑砸在上面,不出几年,便培养一支军队。 大船造好,便开始肆无忌惮的侵略周边岛屿。 每到一地,都要烧杀劫掠一番。 藤田七郎就是最早一批,藤田家海外军队的指挥官。 通过与当地土著抢地盘,逐渐发现一个有意思的生意。 人。 能不能变成商品? 藤田七郎很聪明,岛屿上的物產我要抢。 人,我也要抢。 干中介。 抢来人,拉回倭寇本土,卖给一些贵族人家当奴隶。 发现这些土著都挺能吃苦的。 干活不怕脏累,加班到多晚都行,任劳任怨。 早上挤最早一趟牛车上班,下班打卡后,被主人家叫去开会,对付一碗免费的疙瘩汤,继续完成主人家新交代的工作,再赶最后一班马车下班。 扣完各种保险,以及领导家里狗子下崽,隨份子。 到手2两个铜板。 小日子过得。 很是满足。 这些奴隶听话,所以价值一路上涨。 慢慢变成藤田家,除海运之外,第二大支柱產业。 而藤田七郎通过贩卖奴隶,逐渐变成家族第一继承人的地位。 在家族二代中,很有威望。 一举躋身家族高层。 神照在高丽战场失利,藤田家趁机发难,接收神照在江南府的势力。 原因无他。 因为藤田七郎,目前的海外总部,就在夷州岛。 这里曾经是大御的国土,但隨著近些年国力衰退,逐渐被藤田七郎占据。 大御无暇顾及,只等平息外敌后,再来收復夷州。 可这一等,就没个准谱了。 皇帝都死了,也没平息战乱。 反而陈息的横空出世。 更特么乱了。 此刻这些太上教的忍者,全部被神照打包卖给给藤田七郎,换取一些资源,以图再入高丽。 藤田七郎占据夷州,与江南府海上距离不远,早已对大御国土垂涎三尺。 得到神照在江南府留下的势力后,逐渐加注加码。 此刻。 江南府外围各县中,都安插著几十到上百不等的忍者,作为眼线。 而藤田七郎的本部军,逐渐渗透江南府各江湖门派。 有钱能使鬼推磨。 他们渗透的很快,进展也很顺利。 一路忍者眼线,一路渗透江湖门派。 原本打算发展发展再登陆,正式侵略大御国土。 可陈息一招直捣黄龙,將肃王水师打了个落流水。 无形中帮助了藤田七郎。 得到消息后,藤田七郎敏锐察觉到,这是个天赐良机。 肃王没了水师,正是自己崛起的机会。 还是老套路。 金钱开路,很快收编黑水寨这边的水匪。 原来有肃王水师压著运河,黑水寨只能游离在一些边边角角,干些偷鸡摸狗勾当。 可肃王水师大败,又得到藤田七郎金钱支持。 黑水寨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迅速吞併一些水上势力,极速发展壮大。 这次五大世家有投奔安北侯的跡象。 这让藤田七郎更加坐不住了。 能接收五大世家在江南府的商业基本盘,再结合黑水寨在运河中的影响。 整个江南府,將唾手可得。 他的想法很好,也已逐步在实施。 先支持黑水寨,在江湖中大杀特杀,消灭那些自以为是的名门正派。 再利用这条江湖线,蚕食五大世家的商业基本盘。 最后时机成熟,再大军登陆,一举拿下整个江南府。 想法不错,计划的也很好。 可黑水寨上岸的第一步。 便遇到了陈息这颗煞星。 听完忍者的匯报,心中大概清楚整个江南府的布局。 陈息点点头,眼睛眯成一道细线。 小小倭寇,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打跑了神照,又来个藤田七郎。 还占据了夷州岛。 按照忍者描述夷州岛的方位,那特么不就是后世的宝岛么。 没想到。 竟被倭寇占领了。 且对方还要登陆江南府。 陈息冷冷一笑。 小爷既然来了,那便好好玩玩吧。 他的胃口可加大了。 不光要整个江南府,同时还要...... 夷州。 以及,藤田家海外的所有產业。 那可是赚钱的行当。 將来自己大军的经济支撑,又多了一个稳定输血机器。 第357章 你这娘们,还要整事 陈息没有藏著掖著,当著在场所有人的面,听完忍者的情报。 挥挥手,让寒龙军队员將25名忍者带下去,严加看管。 这些忍者还有用,现在还不能杀。 带走了忍者,下面就是青宗与任霞儿的事了。 陈息笑笑,对著还在发呆的任霞儿,开口道: “这位圣女大人,都听见了吧。” 任霞儿听到陈息叫她,冷不丁嚇一跳。 因为她也听到了忍者匯报情况,心中狂震的同时,开始反思青宗高层的计划。 他们青宗,本想仗著本地江湖门派的优势,逐渐接收五大世家的產业。 可万万没想到。 一座小小的江南府,竟遭到这么多大势力的惦记。 肃王盘踞多年,被安北侯一朝击溃,竟引来如此大的蝴蝶效应。 倭寇的藤田家族,背后有强大经济支撑,还占据了夷州岛,隨时能派大军登陆。 还有眼前的安北侯,简直强的不像话。 这才刚到江南府,便將这边的情况,调查的一清二楚。 论起情报获取速度,比本地门派都要强上无数倍。 要知道,他们这些江湖势力,可指著情报这项工作吃饭呢。 此刻再看陈息,眼神中少了那份轻视,更多了一丝凝重。 任霞儿点点头,如实回答: “听到了。” 见她態度有些改变,不似刚才那般无理隨意,陈息伸出一根手指,隔空点了点: “圣女大人,我想你在这里假装魁的目的,应该与藤田七郎一样吧?” 任霞儿深吸一口气,这个问题她怎么回答呢? 很明显,安北侯同样想接收五大世家的產业,很可能还要整个江南府的控制权。 无外乎其他。 只因他是安北侯,无论在大御北部二州,还是在高丽半岛。 只要安北侯出现过的地方,无疑要吃最大的那一块蛋糕。 这次下江南。 恐怕也不会破例。 再看看自己的青宗。 在江南府地界,可以號称江湖最大的门派之一。 可在安北侯这些大人物面前呢。 呵呵,青宗? 算个屁啊。 论情报获取速度,和他手下的这群黑衣人比比? 论战斗力,自己的人没用自己召集,已经全在这间屋子里了。 只这一点,便能说明一切。 论背后势力,安北侯占据大御北部二州,高丽各郡城港口...... 军队带甲十几万,又有大御曾经战神,叶臻坐镇后方,兵源强度深不见底。 青宗和这等庞然大物比? 她可没傻到这种程度。 就算不与安北侯比,和倭寇四大家族之一的藤田家比? 就算这两方大势力不来,那么怀王,靖王,赵无极呢? 肃王新败,正是元气大伤之时。 那些人能没点小心思? 青宗要在这群势力中分一块蛋糕? 任霞儿想到这里,心中第一次有了自卑的滋味。 “哎。” 无奈嘆息一声,再抬眼看陈息时,语气十分郑重: “侯爷说的没错,我青宗確实想吞併五大家族產业。” “然后赚了银钱,再招兵买马替朝廷抵御外敌,保护百姓安全。” 任霞儿省去了很多废话,直接说出重点。 不管侯爷信不信,反正这就是青宗的真实目的。 陈息听完,再看看任霞儿那张美得不像话的脸蛋,哈哈大笑出声,拍了两下手: “不错,不愧是圣女大人,懂得审时度势。” 说完话,翘起二郎腿,直接开门见山: “五大世家的產业,我看中了。” “江南府地界,包括这条京南运河,以及所有的沿海港口。” “我全都要。” 说出自己的目的,再痞痞的晃了晃脖子,半开玩笑道: “不知圣女大人,肯不肯割爱呢?” 陈息快人快语,根本不想和她拉扯。 在绝对实力面前,说的话就是这么横。 我要,我要,我还要。 根本没有商量的意思,只是通知你一声。 陈息这么直接,任霞儿丝毫没感觉诧异,怔怔盯了眼前痞帅男人一会,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声音甜到发腻: “侯爷的意思,这是要全盘接收江南府嘍。” “可惜呀。” “小女子只是青宗一任圣女,手下並无实权。” “侯爷的这些话,还是与我师父商谈比较好,小女子就算答应了侯爷,也做不到呀。” 陈息听完,饶有兴致的盯著任霞儿,一点空子都不给她钻: “本侯没有问你师父,现在是与你来对话。” “我只问你个人一个態度。” “肯割爱么?” 话虽是疑问句,但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完全是一副志在必得口吻。 念青宗还能替老百姓著想,我便给你们一个机会。 如若把握不住。 那便只能...... 陈息可不是优柔寡断的主,即便青宗是名门正派,可一旦给自己製造麻烦。 他可不介意辣手摧。 你不是圣女么,就先从你这里开刀。 任霞儿盯著陈息的双眼,胸脯剧烈起伏两下。 不愧是安北侯,当真是软硬不吃啊。 本座已经將问题推到师父身上,可他还要揪住不放。 她知道陈息的小心思,之所以逼问自己的態度,就是想给青宗製造点麻烦。 答应他的话,无疑自己就站在了安北侯一方,师父怎么看? 自己弟子与安北侯见了一面,便成了他的人了? 宗门里的那些老傢伙怎么看? 圣女的意思,是不是就代表宗主的意思? 而且在场还有这么多宗门弟子呢,侯爷一点避讳的意思都没有。 显然。 这是在给本座下套啊。 任霞儿脸蛋,已经被陈息气的通红。 自己堂堂一任圣女,在江湖中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 没想到。 今天竟被人算计到这个程度。 在心里想了半刻钟后,狠狠一咬牙,计上心来。 你不是咄咄逼人么。 本座便如你的意。 就是不知。 你受不受得住。 对著陈息曖昧一笑: “夫君说的哪里话,人家身子都已经是你的了,能不从了夫君的意么。” 说著话,还假装捂了捂肚子,装作身子不舒服的样子: “刚才夫君太用力了,妾身身子有些不舒服,想休息一下......” 任霞儿一系列表演,可惊呆了青宗在场所有人。 什么? 圣女大人,竟与安北侯...... 按照宗门规矩,圣女是不可以嫁人的,只能招婿...... 以现在的情况来看...... 安北侯,就是我青宗的上门姑爷? 几十名青宗弟子,齐刷刷望向陈息,眼球震颤。 有安北侯这等姑爷在,势必要引领我青宗...... 这些弟子的目光,由震惊逐渐变为狂热。 都是一家人了,还绑著我们干什么? 陈息听完任霞儿的话。 也惊呆了。 臥槽。 你这娘们,还要整事。 第358章 骗进来杀 要整事是吧。 陈息可不会吃她这一套。 隨隨便便跟小爷耍些小聪明,便要获取利益? 未免把小爷想的太简单了一些。 陈息姿势不变,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身子不舒服就多喝热水,至於你口中说的夫君,应该是发骚骚糊涂了。” 隨手一指那些五大绑的青宗弟子: “你们也都听见了。” “你们的圣女主子,无端诬陷本侯清白,此罪......” “可难饶啊......” 说到此处,换了条腿,继续翘著二郎腿,戏謔的看著任霞儿: “圣女大人身子不舒服,还是下去休息吧。” 说著话,向寒龙军队员一努嘴,示意將任霞儿押下去看管。 想在小爷这里矇混过关。 那么便隨你的意。 有你五八,没你也是四十。 江南五大世家的產业布局,以及肃王兵力部署。 不需要你,小爷照样能够获取到精准情报。 之前他还没有那么大的信心。 不过现在。 抓了藤田七郎的25名忍者。 顺著这条线索追查下去,肃王內部情况,自当浮出水面。 至於这个不听话的青宗,以及眼前这位浑身都是心眼的圣女。 呵呵呵。 陈息不介意將他们一併除掉。 江湖势力复杂是吧。 再扶持一个听话的势力便可。 到时候。 黑道白道一把抓。 新政在北部二州已经推广开来,修修改改过后,已经完全贴合百姓心中理想程度。 到时原封不动搬过来即可。 官府利民政策一手推,黑道江湖势力逐渐整合。 江南府用不了多久,便与北部二州一样。 成为小爷手下的领土。 这片沿海领地,还囊括了大御最重要经济命脉之一的,京南运河。 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经济效应。 陈息对这片土地,志在必得。 任何势力,都不许染指半分。 任霞儿听到陈息要治自己罪,当即傻眼了。 啥呀? 本座长得这么漂亮,难道安北侯是瞎的么? 你若含含糊糊应下,別说本座了。 就算整个青宗之內,你也有了一定的话语权。 这样大好机会摆在面前,却硬要往外推。 难不成。 本座的姿色,真的入不了安北侯的法眼? 任霞儿越想越气。 长这么大也没有哪个异性,敢如此拒绝自己,何况这次,还是她主动送上门的,扬起雪白下巴: “侯爷,您当真要治小女子的罪?” 说到这里不解气,將青宗圣女的高傲姿態,全部摆了出来: “要知道,这里可不是你的北部二州。” 任霞儿眼睛眯了眯,宗门圣女的气势陡然拔起,语调都高傲了许多: “安北侯在江南府要治罪本座,可是做好了,与江湖门派对立的打算?” 陈息一听这娘们还敢威胁自己,哈哈大笑: “哈哈哈,好好好。” 站起身来,轻微活动活动身子,罕见正色道: “既然圣女大人不识趣,本侯也不强人所难。” 冲寒龙军队员一努嘴,示意將那些青宗弟子,带下去看管起来。 再看向任霞儿时,微微一笑: “圣女大人若是以为本侯治不了你的罪,完全可以看看。” “別说你一个毫无根基的江湖门派,就算有倭寇支持的黑水寨又如何呢?” 陈息不想与她废话了。 一切以实力为准。 不当著她的面,好好整治一下这边的江湖势力。 真当小爷是善男信女了? 那边寒龙军队员,已经给陈息递了眼神,高县令那边召集了府兵,正等待侯爷下一步吩咐。 路过任霞儿身边,脚步不停,只留给寒龙军队员,一句轻飘飘的话: “押著她一同看看,黑水寨上岸的这群水王八,是怎么被砸碎壳子的。” 任霞儿被寒龙军队员五大绑起来,紧隨侯爷脚步。 陈息出了银月楼,在寒龙军护卫下,直奔杨县府兵校场。 到了巨大的府兵校场,此刻已经灯火通明。 整座县城的府兵,衙役,捕快......都被高尔俊召集过来。 就连休假的更夫,都从被窝里揪了出来。 原因。 这位大人可不是好说话的主。 一个搞不好,自己的乌纱帽可难保。 此刻。 杨县所有吃俸禄的公务员,全部聚集在校场,听从陈息吩咐。 陈一展见到乾爹来了,將城內的寒龙军队员整合起来。 与黑水寨的这一战。 杨县府兵毫无意外充当主力,而他的寒龙军,则起到一锤定音作用。 要想在江南府站住脚,此战正好拿一万上岸的水王八立威。 陈息来到校场,径直走上高台。 身边是陈一展,寧乱,胡伢子,以及被五大绑的任霞儿。 下方。 县令高尔俊,县尉牛大宝,主簿刘安...... 一切有职称的官员,立於台下正前方,身后是穿戴整齐的府兵。 人数大约3000多人。 陈息站在高台上,扫了眼下方府兵。 虽被匆忙召集而来,但精神气不错。 能看得出来,平时没少训练。 但在陈息眼中,这些府兵的战斗力,也就那么回事。 对付个土匪还可以,真要拉到战场上,连自己的乡勇队都比不了。 更別提正规军了。 不过在此时,聊胜於无。 陈息清了清嗓子,声音霸气,目光睥睨: “大家全部听从我的指挥使差遣,违令者严惩不贷。” 只一句话,便將府兵的指挥权,交给了寧乱。 后者对这些早已习惯了。 只要大哥吩咐,让干啥干啥。 豪无二话。 下方高尔俊,屁顛屁顛的,立即传达陈息意思。 他可不敢得罪这位大人。 將府兵安排好,剩下便是寒龙军的表演。 手上不还有25名忍者么。 正好利用他们做做文章。 將那群水匪。 骗进来杀。 第359章 单方面屠杀 由於入了夜,杨县四道城门关闭。 城墙上。 已经替换为寒龙军队员把守。 利用策反的忍者头目,给外面传递消息。 “圣子莫良渡,已经抓获青宗圣女,由於惊扰了县府,需要派人进城接应。” “城门的控制权已经被忍者拿下,请大军放心大胆进城。” 消息传到城外官道大军。 身材高大,满脸刀疤的贺蛮(绰號河鰻),正是此次外军头目。 接到城內忍者传来的消息,呵呵一笑: “圣子大人完成了任务,我们需进城接应。” 他丝毫没怀疑消息的可信性,因为小小一座杨县,早已被他们渗透成了筛子。 圣子莫良渡,加上25名忍者,以及隨行的50名护卫。 这个人员配置放在杨县。 完成任务后想全身而退,並不是多难的事。 如今需要支援,一定是被府衙发现纠缠住了。 至於杨县那些府兵,他们黑水寨可没放在眼里。 打打那些山匪流寇还可以,可对上了黑水寨这等超然势力。 还是不够看的。 贺蛮笑笑,立即將周围控制官道的成员召回。 眼下的任务只有一个。 接应圣子。 下令: “阮九,带队进城接应圣子。” “好嘞当家的。” 阮九是贺蛮手下得力小弟,立即带领一支大约千人队伍,前出城门接应圣子。 到了城下,根本没有废话,城门被打开。 阮九看到开城门的,正是自己熟悉的忍者。 开口问道: “圣子在何处?” 那名忍者回道: “圣子被官兵困在银月楼,顺著这条主街前行一里,往右转二百步便是。” 那忍者还要提醒对方小心些,可阮九已经带队出发。 丝毫没理会忍者演技。 忍者身边,一名寒龙军队员摇头轻笑。 这帮水匪做派,当真难堪大用。 就这么冒冒失失进城,不担心出现意外么。 正如这名寒龙军队员所料。 一支千人的水匪队伍,在阮九的率领下,直奔银月楼方向而去。 千人队伍,在宽敞的街道上,排出大约百米的长蛇阵。 队伍行至拐弯处。 隱藏在街边商铺中的府兵。 开始动手。 无需短兵相接,全部弓箭侍候。 杨县富庶,府兵装备自然不差,军中制式弓箭,每人配发一张。 “嗖嗖嗖嗖——” 阮九的水匪队伍正行到拐角处,羽箭从四面八方射来,只一轮齐射,便损伤大半。 趁著府兵第二波攻击未至时,寒龙军的连弩射来。 “嗖嗖嗖嗖——” 200名队员两轮齐射,包括阮九在內的所有水匪,全部毙命。 寒龙军的箭术,可不是这群府兵能比的。 几乎例无虚发。 解决完最后一个水匪,寧乱立即吩咐府兵打扫战场。 將尸体拖拽到暗处,立即泼水洗地,消除战斗痕跡。 府兵见这些黑衣监查使,箭术如此精湛,纷纷收起了小覷之心。 专心致志剿匪。 要知道,县令大人可是放话了。 杀死每个水匪都有赏钱。 这些府兵有了监查使助阵,人人像打了鸡血,整体作战素质都提高了许多。 这边消灭了一千水匪,忍者再次给城外传递消息。 “一千弟兄,连同圣子都被府兵纠缠住了,还需再派人来接应。” 贺蛮大骂出声: “操。” “一群废物,连小小府兵都对付不了,要你们何用。” 骂归骂,但圣子安危关係重大。 再派一千人进城。 阮八带队,一千人浩浩荡荡进城。 如他兄弟一般,进程直奔银月楼。 又是在那个拐角。 全军覆没。 忍者再传消息。 “又被府兵缠住了,还需派人接应......” 贺蛮气的暴跳如雷: “阮七......上......” 过了一会: “阮六......” “阮五......” “阮四......” 眼看身边队伍越来越少,贺蛮逐渐发现不对劲了。 “踏马的,都派进去六千人了,还没接应出圣子么?” 忍者再次传来消息: “圣子已经衝出银月楼门口了,再支援5000人,便能安然撤离了。” 这次贺蛮可坐不住了。 “操。” “这次老子亲自带队,倒要看看究竟多少府兵,能牵扯住老子手下6000人?” 贺蛮脑筋直,外加脾气暴躁,一直没怀疑自己中了敌人的圈套。 將剩下的几千人,全部召集起来进城。 城外浩浩荡荡几千人来了,寒龙军队员眼睛一亮。 敌人这是倾巢而出了。 立即將消息匯报给侯爷。 陈息看了两场战斗,发现越来越无趣,都困得差点睡著了。 可身边被绑住的任霞儿,哪里见过这等场面? 眼见水匪一波一波接连被射杀,激动的脸蛋涨红。 要知道这些水匪,以前在江湖中都是无恶不作的主。 没想到,在安北侯如此简单计策下,竟毫无损失的消灭对方大几千人。 这种战绩放在青宗,连想都不敢想。 再看那些寒龙军队员,手中使得是她看不懂的傢伙。 不但射程远威力大,连装填箭支都是自动的。 这是什么傢伙? 突突突的。 任霞儿激动坏了,瞅哪里都新奇。 虽是陈息刀俎上的鱼肉,但丝毫不慌乱。 大不了本座答应与侯爷合作,还能欺负我个娇滴滴的姑娘不成? 人言安北侯妻妾眾多,想来也是个好色之徒。 以本座的顏值。 呵呵。 侯爷可不会捨得杀我。 现在绑住我,也是嚇唬人的。 嘻嘻嘻。 她完全没当回事。 一旁同样被绑住的绿篱,瞅著自家小主还有心笑呢,她都要哭了。 小主啊,你可长点心吧。 面对安北侯如此强大的军队,还能笑出声呢? 照对方这个战斗力。 青宗几万弟子,恐怕都不够人家半个月杀的。 陈息收到城门传来消息,勉强打起精神,让陈一展活动活动身子: “展儿,剩下那三千多人,一併全杀了吧。” 陈一展嘿嘿一笑: “爹,不留几个舌头了?” 陈息轻笑一声,话中意有所指: “有圣女大人在此,那些水匪老巢实力,还不容易得到?” 陈一展装作没听懂乾爹意思,转头看向任霞儿,挑衅一笑: “嘿嘿圣女大人,我爹的意思你能听懂吧。” 脸蛋子往前一凑,小声说道: “这是给你机会呢,趁这时间好好考虑考虑......” 他说的很直白。 別人不知道安北侯性子,他岂能不了解乾爹? 见到漂亮姑娘都迈不动步的主,刚才装的正人君子似的,可他却发现乾爹,瞅任霞儿的眼神,有一瞬的不对。 和瞅自己几位乾娘的眼神一样。 陈息瞒得住別人,可瞒不过陈一展。 整不好,这位也会成为自己乾娘。 作为乾儿子,要提前与新的乾娘,搞好关係。 陈一展在旁提醒,任霞儿俏脸不为所动。 她认为。 还能与陈息拉扯一番,好为青宗爭取到更大利益。 打是打不过的。 但仗著自己顏值,以及不要脸的优势,总归要討些好处吧。 不然。 谁给你免费透露情报? 哼。 本座与你死磕到底。 不给出点好处,休想得到江南府的情报。 任霞儿不为所动,可贺蛮却等不了了。 圣子还未撤离,他要亲自入场。 围拢围拢水匪,大约还有三千多人,一股脑全部带进城。 “压机给给。” 这句还是和倭寇驻扎在黑水寨的负责人学的。 他觉得挺霸气的。 “弟兄们,隨我进城救圣子。” 三千多水匪同时进城,而陈一展的寒龙军,和三千多府兵,已经严阵以待。 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即將上演。 第360章 围剿 贺蛮將剩下的三千多水匪,一股脑带入城中。 由於人数太多,队伍前面到达拐弯处时,最后一个水匪才入城。 “咯吱吱——” 巨大城门关闭的同时。 城门口,街道两侧商铺屋顶,巷口各处院墙上,同时射来羽箭。 “嗖嗖嗖嗖——” 三千多府兵,与三千多水匪,双方人数差不多,但府兵胜在地形优势,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一轮齐射便射杀三分之一。 紧接著。 寒龙军队员开始点名狙杀。 狙杀那些小队头目,以及手里有长傢伙的水匪。 水匪遭到袭击的第一时间便开始慌乱,那些小头目想组织阵型御敌,可刚喊出声,便被寒龙军狙杀。 这下水匪更慌乱了。 纷纷在街道两侧寻找掩体,找时机进行反击。 再进行两轮羽箭齐射,成果收效甚微。 因为水匪都躲在掩体后面,羽箭射击效果不大。 一条长街大约500米,两侧巷子被府兵封锁,水匪只能就近找掩体躲藏。 由於头目都被寒龙军队员狙杀,他们根本无心恋战。 贺蛮很幸运,由於身穿甲冑,又有护卫捨命相护才躲过几轮射击。 躲藏在巷口一棵榕树后方,一双贼眼珠滴溜溜乱转。 他终於明白了。 看来之前派进城的人,已被府兵用这种方法消灭掉了。 圣子估计凶多吉少,自己这边也陷入了困境。 躲在掩体后面,连头都不敢冒。 不行。 得想出脱身之策。 不然迟早被困死在这里。 见到府兵羽箭停止射击,贺蛮一咬牙,只能硬来了。 大喝出声: “弟兄们,朝我方向匯拢。” 他清楚,只要自己人一冒头,府兵必然射击。 只要清楚他们射击方位,便能大概分析出突围方向。 这群水匪之前都是亡命徒,与府兵作战有经验,只要拼命衝杀出去,定然不会遭到追击。 穷寇莫追。 府兵完成了任务,定然不会冒著生命危险去追几个毛贼。 以往都是这么干的。 屡试不爽。 水匪们听到贺蛮喊话,也清楚当前的处境。 不將人员聚集一起突围的话,迟早被这些府兵磨死。 命悬一线间,更激发了骨子里的狠劲。 “走,向当家的方向靠拢。” 有人带头,后面立即跟上。 大批水匪同时起身,冲向拐角处。 “嗖嗖嗖嗖——” 府兵又是一轮齐射,再次射杀千人左右。 街上尸体到处都是,血流成河。 经过半炷香的时间,水匪全部聚集到贺蛮的拐角处。 此刻水匪人数,只剩下千人左右。 全部拥挤在一起。 府兵迅速收拢包围圈,四周堵得死死的。 高尔俊虽为县令,但也在行伍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自然清楚水匪要组织优势兵力突围。 急得脑门见了汗。 如果全歼这万余水匪,肯定是大功一件。 大人美言几句,自己再稍微运作一下...... 到州府谋个肥差。 不过分吧。 杨县虽然富庶,但和州府还是比不了的。 那里可是整个江南府的经济中心。 可不是小小杨县能比的。 暗中咬了咬牙。 富贵险中求,亦在险中丟。 这么多水匪进了杨县,说是你的失职,完全有杀头的罪过。 但你若率兵全歼他们,打了胜仗就另当別论了。 就看你怎么抉择。 高尔俊深吸一口气,常年混跡官场的他,自然清楚这是一个机会。 生死一线间,心中有了决断,向陈息请命: “大人,请允许下官亲自带队衝击,只要將匪人队伍衝散,便能逐步全歼。” 他为了升官也是拼了,目光灼热看著陈息,等待大人下令。 可陈息打了一口哈欠,像看二逼一样看著高尔俊,上下打量一番,反问: “那些水匪还有一千余眾,你需要带多少府兵去冲,伤亡情况不考虑的么?” 高尔俊自然知道这样伤亡很大,但还有別的方法么? 敌人已经聚集起来了,马上就要组织突围。 以这位大人的性子,若是放跑了贼人,还有我好果子吃? “大人......下官......那些贼人......” 他摸不清陈息的脾气,生怕说错话,支支吾吾说不出个一二。 陈息白了他一眼,扭头看向对面暗处。 那边人头攒动。 陈一展没用乾爹吩咐,已经开始布置了。 他们的计划正是如此,將水匪赶到一块,正好一网打尽。 不多时,有好些队员怀里都抱著一包鼓鼓囊囊东西,散於拐角的各个方位。 高尔俊不解,大人手下这些人,这是干什么呢? 一旁的任霞儿与绿篱更是不解。 侯爷这是要干什么? 高县令不是请缨了么,只要衝散了水匪,再各个击破。 虽说伤亡大了些,但也好过於让他们突围。 眨了眨卡姿兰的大眼睛,向陈息一撅嘴: “夫君,你若信不过高县令,妾身也可以带队衝杀。” 陈息嘴角一抽抽,这娘们绝对不是个好人。 大庭广眾之下叫我夫君,这是要把这事坐实啊。 清楚了她的小诡计,暂时可不能搭理她。 先解决这帮水匪再说。 剩下青宗的问题,再找你师父聊聊。 是敌是友还没分清呢,叫那么亲近干嘛。 陈息没说话,见对面陈一展布置完毕,队员们也已到了有利地点。 对著一脸懵逼的高尔俊,突地一笑: “高县令,本大人请你看烟。” 听完这个词,高尔俊更加懵逼了。 烟? 那玩意半夜开的么? 由於陈息没搭理自己,任霞儿气得鼓鼓的。 本座都管你叫夫君了,还敢不搭理本座? 不搭理我。 我也不搭理你。 重重哼了一声,將头扭到一边去,嘴巴都要撅到天上去了。 想要情报? 门都没有,除非...... 除非你...... “轰——” “轰轰轰——” 任霞儿还在心里画圈圈诅咒陈息呢,寒龙军在陈一展的指挥下。 已经动手了。 水匪依託掩体,正在研究朝哪个方向突围呢。 突然几个大包袱丟到身边地上。 还冒著烟呢。 贺蛮暗骂一声卑鄙,竟然有毒烟燻自己。 立即组织小匪,围著炸药包脱裤子。 呲灭它。 尿能解毒,这可是偏方。 別人我都不告诉他。 可经过小蝎子与林平改进过的炸药包,引线都是防水的。 怎么可能被呲灭? 几十道春雷般炸响。 杨县主街道上,烟夹著血雾,直衝云霄。 亮如白昼! 第361章 罪加一等 轰隆隆巨响不止。 高尔俊眼前全是小星星,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地妈呀,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是地龙翻身了? 怎么还有刺眼的火? 任霞儿还在那摆造型傲娇呢,被巨响嚇了一大跳。 想捂住耳朵都不可能,因为手都被绑住了。 她虽有功夫傍身,但再怎么说也是个小姑娘,胆子本来就小。 本能向后退步,但腿也被绑住,直挺挺摔在地上。 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嚇的。 绿篱比她还惨呢,脸早就哭了。 主僕俩倒在地上,像大蛆一样咕蛹,嚇得哇哇大哭。 陈息咧嘴一笑。 就这点小胆量,还敢算计小爷? 嘿嘿嘿。 爆炸声持续半晌,街角已经大变了模样,到处是残肢断臂。 血泊中,贺蛮被几个忠心耿耿的护卫,死死压在身下。 已经昏迷了。 仅剩一些运气好,没被炸药包炸死的水匪,此刻早已嚇傻。 他们哪里见过炸药包这等神器,只当是雷公降下雷罚,要处死这些作恶多端的匪人。 烟尘散去,寒龙军队员抱著连弩开始清理战场。 不多时,將昏迷状態的贺蛮拽出来,其余水匪全部射杀。 一千多人在短短一炷香时间里,全部见了太奶。 陈一展將昏迷的贺蛮,一把丟到乾爹脚边: “爹,这傢伙是领头的,怎么处置?” 回过神来的高尔俊,看清地上贺蛮的相貌,再次惊了一哆嗦。 臥槽。 这不是黑水寨三当家的,江湖匪號河鰻,道上的都尊一声鰻爷的贺蛮子嘛。 他可是江南府通缉的要犯。 光悬赏金额,都达到了五千两白银之多。 再看死在贺蛮身边的那些护卫,个个都是官府通缉的要犯,每一个单独抻出来,都是响噹噹的一號人物。 就这么被大人的烟炸死了? 再望向陈息时,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之前陈息给他的感觉是,不怒自威,自有一股强大的上位者气场,神秘无比。 此刻。 给他造成的心理震撼程度,完全无法形容了。 大人......大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在江南府军界,可没听过如此狠辣绝决的人物啊。 高尔俊想破脑袋,也想不通陈息的身份。 只当是肃王麾下,新崛起的少年英才。 这等人物。 岂是他一个小小县令能接触到的。 心中对陈息的崇拜程度,更上一个台阶。 反观任霞儿都要恨死陈息了。 害得本座在眾目睽睽之下出丑,刚才都差点嚇尿了。 都怪你个混球安北侯。 放那么大烟也不提前说声,本座......本座饶不了你。 任霞儿一双卡姿兰大眼睛,恨不得直接瞪死陈息。 而一旁的绿篱,则是满脸痴,眼里全是小星星的望著陈息。 安北侯。 果然与眾不同。 只隨便一出手,便消灭黑水寨万余匪徒。 大大削弱对方实力。 再看陈息,阳气帅气中还带著一股子痞气。 说话幽默风趣,行事不拘一格,这种男人可最吸引她了。 在三人各怀心思的眼神中,陈息只淡淡一笑,吩咐道: “將他押起来,回银月楼休息。” “是!” 將打扫战场的任务,交给府兵处理,再命令高尔俊,將今晚城內所有知道消息的百姓,全部隔离起来。 严防走漏风声。 命寒龙军队员带著府兵,亲自把守四座城门,天亮之后,一切可疑人等,全部抓起来审讯。 务必將消息封锁住。 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布置好了一切回到银月楼,继续与任霞儿谈谈。 银月楼三层。 张正经那间超大的豪华办公室,理所应当被陈息徵用了。 “哈——” 打了一个哈欠,陈息倚在塌上,慵懒看著任霞儿与绿篱。 这一主一仆,此刻还被绑著呢,怕她俩站累了,陈息还贴心的命人,將她俩绑在椅子上。 一动不能动。 “现在也没外人了,本侯没工夫与你扯犊子,给个痛快话,说不说出情报?” 听到他洋得二正的语气,任霞儿气得脸颊緋红,大眼睛死死瞪著陈息: “本座不说又如何?” 其实她早就妥协了,当见识到了陈息能耐,万余水匪被轻而易举全歼。 己方几乎无伤亡的情况下,生擒对方三当家的。 这份战绩无论放在哪,都是相当炸裂的存在。 凭她小小青宗,能抗衡这等庞然大物? 做梦呢吧。 心里虽然服了,但嘴上却不服输,气势一点都不弱。 陈息盯著任霞儿足足三秒,突地放声大笑: “哈哈哈,青宗圣女,果然不是软骨头。” 向门口挥挥手,陈一展立即现出身形: “爹,什么吩咐?” 陈息面对任霞儿微微一笑,话却是对著陈一展说的: “既然圣女大人不愿意站本侯的队伍,那便都杀了吧,以除后患。” 听到要杀自家小主,绿篱可急坏了。 她跟在小主身边多年,岂能不知自家小主脾气。 明明已经服软了,怎地还嘴硬呢。 现在怎么办? 师尊不在身边,小主脾气还这么犟。 此局还得她来解。 当即开口求饶: “侯爷莫要动怒,我家......我家小主性子执拗,望侯爷开恩,小主绝没有顶撞您的意思。” 绿篱替自家小主著急,说话都带著哭腔: “侯爷不妨再等一日,师尊已经收到消息,想必明日便能回到杨县,届时......” “届时让师尊与侯爷聊聊,咱们青宗对侯爷的態度,绝无半点敌意......” 绿篱顾不上那么多了,將青宗高层几次开会內容,大长老严令弟子招惹侯爷,以及全力配合侯爷的一系列內容,一字不落讲出来。 说完后,绿篱小嘴抿著,紧张兮兮望著陈息,等待最终审判。 小主啊小主。 奴婢已经尽力了,至於能不能保住小主性命,只能看天意了。 陈息听完绿篱的话,面上表情不变,任谁都猜不出,他心中是怎么想的。 扭头看向陈一展,使了个只有两人才能看懂的眼色: “带她们下去看押,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陈一展嘿嘿一笑,乾爹这是还有后手: “是!” 带走了两女,陈息在张正经的豪华办公室,舒舒服服睡了一觉。 天边泛起鱼肚白,今天是个好天气。 陈一展早早来报: “爹,那两个女人跑了,弟兄们已经跟上。” “下一步怎么办?” 陈息洗漱完毕,望了望窗外街道,已经有早起的百姓做著营生。 “她们到了哪里?” “城外十五里,一间破庙。” “有没有接应?” “暂时还没有,不过看样子,她俩像是在等什么人。” 陈息伸了个懒腰,慵懒道: “走吧,去会会她们宗主。” 说罢。 骑上马带人出城。 嘴角泛起一抹坏笑,敢在小爷手底下逃走。 罪加一等! 第362章 就是他 城外十五里,一炷香时间便到。 寒龙军队员已经將周围严密布控起来,连只苍蝇也休想逃过侦察。 抵达目的地,陈息下马打量一眼四周。 周围行人罕至,杂草丛生。 再看半山腰一间残破庙宇。 当真如匯报一般。 破庙。 也不知是哪年修建的,可能是满足不了百姓愿望。 许是哪位活爹祈愿中奖500两银子,或是哪位冤种许愿老婆生的都是自己儿子。 神仙为难,满足不了百姓所求,也就逐渐断了香火。 有负责监察的队员匯报,侯爷前往这里的功夫,任霞儿主僕已经等到要等的人。 来人一女两男。 女的是青宗宗主何青霜,另外两男一老一少。 正是青宗大长老裴安,以及座下弟子崭新河。 他们到此,显然是任霞儿召唤来的。 目的不言自明。 安北侯出现在杨县还搞出这么大动静,青宗作为当地大帮派,自然要清楚安北侯动意。 陈息呵呵一笑,既然来了,自然要见一面。 在陈一展护卫下,大摇大摆来到破庙。 而里面。 任霞儿正在向师父,以及大长老哭诉陈息的罪行: “师父呜呜呜,一定要为徒儿做主啊,安北侯......安北侯欺负我,將徒儿绑住欺辱,幸亏......幸亏徒儿及时逃离......不然......呜呜呜......” 任霞儿哭得那叫一个梨带雨,连一旁的裴安都动容了。 人言安北侯风流不下流,看来是传言有误啊。 心疼圣女的同时,心里对安北侯多了一分鄙视。 绿篱看著自己小主卖力表演,嘴角狠狠抽动两下。 要不是她当时也在场,还真被这浮夸演技骗了。 哪里是安北侯欺负小主,分明小主说被人家睡了,堂堂安北侯岂能受这等平白之冤? 绑住也是自找的。 何青霜听完弟子哭诉,一张美艷无双的脸蛋,显得十分凝重。 这次听闻大长老获取安北侯行踪,马不停蹄赶到渡口,想要与陈息见上一面,表明青宗立场。 可刚到渡口,却听到裴安丟失安北侯行踪。 这时徒儿先后两次传信。 第一次是安北侯出现在杨县,同时黑水寨出动大军围城,圣子莫良渡到银月楼点名要任霞儿侍寢。 两则消息同时传来,何青霜大感事態不妙。 立即掉头返回,同时命青宗附近弟子,火速支援杨县。 行至半夜,任霞儿的第二次传信到了。 自己被安北侯所俘,现已逃离县城,並约定破庙匯合。 徒儿脱险,何青霜鬆了一口气,天亮时分到了破庙,一句话还没说呢,立即被任霞儿揪住哭诉安北侯罪行。 何青霜见任霞儿哭得楚楚可怜。 很是心疼。 但冷静之后一想,安北侯是何许人也,怎会无缘无故,这样欺负一个女子? 怀疑的目光落在绿篱身上: “篱儿你说,安北侯当真这样对待霞儿?” 绿篱心怀忐忑瞅瞅自家小主,后者正给自己使眼色呢。 那意思,叫她不许说实话,向师尊说安北侯欺负我。 可绿篱面对何青霜审讯似的眼神,小脸嚇得惨白: “师尊......主上......主上说的......” 她支支吾吾的,半晌蹦不住一句完整话。 何青霜见绿篱反应,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肯定又是霞儿作妖,得罪了安北侯。 不然凭藉人家的身份,怎会无缘无故欺负你。 自己徒儿是什么脾性,她作为师父,又怎能不清楚呢? 扭头对上还在装无辜的任霞儿,眯了眯眼,声音冷厉几分: “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师父怀疑到了自己,任霞儿心知瞒不住了。 揪住何青霜衣角晃晃,嬉皮笑脸: “哎呀师父,我是利用了安北侯对付莫良渡,但......但也是没办法的事嘛......” “他带那么多人来,气势汹汹的,徒儿也是为了自保嘛。” 这货脸色转变之快,令所有人讶然。 裴安听完,无奈至极。 圣女的演技又精进了啊,这次连他都被骗了。 何青霜眼神逐渐冷了下来: “说,將昨晚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一遍,不许落下一个细节。” 见师父生气了,任霞儿收敛性子,將昨晚发生的事,一字一句如实稟告师父。 听完,何青霜风姿卓越的脸上,表情精彩极了。 什么? 安北侯仅凭手下几百亲军,先是斩杀黑水寨圣子以及一眾护卫,如何又將城內的忍者抓了,顺带还抓了青宗潜伏进杨县的眼线? 要知道,那些潜伏在县城的眼线,无一不是宗门精锐弟子。 无论轻功还是身手,都不是寻常武夫能比的。 就这么轻易被安北侯抓到了? 还有。 利用县令不清楚他身份的情况下,组织府兵全歼万余水匪? 且无一伤亡? 最让她震惊的还是,安北侯手下最后那致命一击的手段。 什么东西会冒烟还能爆炸? 何青霜一双好看的眉头皱起,突然想到了什么。 安北侯手下有一支战斗力极强的亲军,好像叫什么寒龙军。 那些亲军手里的装备,威力更是神鬼难测。 在他们身上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倒显得不那么稀奇了。 何青霜深呼出一口气,眼神凝重万分,对著任霞儿问道: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师父问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任霞儿高傲一扬下巴,骄傲极了: “回师父的话,安北侯手下虽有点能耐,但也不是您徒儿的对手。” 说到这里,任霞儿嘚瑟起来,摇头晃脑的: “徒儿只隨意使了些小手段,便跑出来啦。” 任霞儿话音刚落,还没等到师父夸奖自己呢,庙门被一脚踹开,陈息骂骂咧咧进场: “跑?” “打伤我两名弟兄,就这么一走了之了?” 陈息大摇大摆进场,瞅清了在场人员后,一指何青霜: “你就是她家长对吧?” “来来来,这笔帐,得好好与本侯算算。” 陈息可不管对方反应,不是诬陷小爷欺负你么。 这笔帐可不能轻易算了。 刚才在门外,师徒俩的对话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 好你个小丫头片子,竟敢污衊本侯。 正好你师父在场,得给本侯一个交代。 不然。 怎么收服你青宗,为小爷做事呢? 陈息得理不饶人。 眼下在江南府,正愁人生地不熟呢。 青宗的势力。 正好为小爷所用。 旁边陈一展嘿嘿一笑,自然知道自己大爹打的什么算盘。 这是连人带宗门,都要了啊。 再看看一脸尷尬,长相绝美的何青霜,陈一展摇头苦笑。 看样子。 这位也难逃大爹的魔爪。 乾娘+1。 陈息出场,人群最边上投射来一道阴鷙目光。 崭新河冷眼盯著陈息。 大人要找的正主。 就是他。 第363章 崭新河的心思 陈息一进院便咄咄逼人,丝毫不给师徒几人喘息机会。 气势这块,被陈息拿捏死死的。 讲道理? 讲鸡毛道理? 算计小爷对付黑水寨的时候,怎么没与小爷讲道理? 何青霜被突然出现的陈息几人嚇了一跳。 再看陈息。 高大身材,一身得体劲装,乌黑碎发隨意散著,脸庞刀砍斧剁般稜角分明,两道剑眉飞入鬢角,漆黑眸子如渊似海,仿佛蕴藏万千星辰。 胸前领口微微敞著,露出健康的小麦色肌肤,嘴角噙著一抹坏笑。 只往那一站。 便充满了神秘感,让人忍不住亲近的同时,又散发著一种別样魅力。 用何青霜的话来形容。 那便是妖异的很。 又十分的邪。 陈息一出场,立即被全场目光锁定。 任霞儿见陈息来了,本能的往师父身后躲了躲,她实在是怕了对方。 打又打不过,使些小手段还被对方识破。 昨夜逃走,想必也是安北侯有意为之吧。 怪不得呢。 那两个看守这么不禁打。 原来都是对方故意的。 任霞儿往师父身后藏,绿篱往任霞儿身后躲。 一旁裴安与崭新河,见到陈息几人来势汹汹,本能的往何青霜身边靠拢。 眼神死死锁定陈息身上,以及一旁含笑而立的少年。 同为习武之人,他们从陈一展身上,感受到一股莫名压力。 往下瞟瞟。 少年脚下踩著半寸丁字步,手臂隨意垂著,但他们相信,只要自己一动,对方便能以最快速度拔出武器。 並且身手,或许不在自己之下。 一老一少將何青霜护在中间,视线不敢在陈息身上移动半分,裴安眼神少见的凝重: “宗主。” 何青霜见到陈息后,愣了半晌。 安北侯果然如传言般,年轻得不像话。 看样子也就20多岁,便能全歼韃子四路王师,少年封侯,生擒太子,骂死大御皇帝,平高丽倭寇...... 见宗主还在愣神没反应,裴安轻咳一声,再次沉气唤了一声: “宗主。” 裴安喊了两声,何青霜才回过神来,抿了抿嘴,意识到自己刚刚失態了。 这著实不能怨她,只能怪陈息的气质,实在是太另类了。 让这位见惯了大场面的青宗宗主,也失了態。 “咳咳——” 何青霜同样轻咳两声,掩饰尷尬。 微微摆摆手,示意眾人不要紧张。 向前挪动半步,对著陈息微微欠身,施了一礼,礼貌笑道: “不知安北侯驾到,贫道有失远迎,请侯爷降罪。” 何青霜表现得大方得体,令陈息微微侧目。 没想到。 青宗还有明白事的主。 再看何青霜,年纪大约30左右,保养得却很年轻。 身穿一身灰白道袍,三千青丝挽起,两道柳叶弯眉间,一点硃砂痣镶嵌正中。 明眸皓齿,肌白胜雪,道不尽成熟女子的韵味。 看见她。 陈息想到了一个人。 小甜甜。 后者年龄如她相仿,少了一股英气,多了一分嫵媚。 两女容貌虽有些相似,可气质却截然不同。 一个万种风情,一个柔中带刚。 各有一番风味。 见对方如此客气,陈息也礼貌的拱了拱手: “道长怎么称呼?” 何青霜再次施了一礼,正色开口: “贫道青宗宗主,何青霜。” “今日得见安北侯,实乃三生有幸。” 介绍完自己身份,又將身边一老一少介绍给陈息,伸手说道: “这位是宗门大长老,裴安。” “这位少年是大长老座下弟子,也是青宗少年轻一代中佼佼者,崭新河。” 裴安抱拳拱手: “老夫裴安,见过侯爷。” 说完向旁边一扭头: “新河,还不见过侯爷。” 崭新河少年意气风发,自然不会像宗主与师父一样,第一次见面就对人家低声下气。 表情有些不忿,不就是安北侯么,被藤田大人盯上,离死也就不远了。 欺负我的师妹,还有理了不成。 他知道任霞儿有错在先,但对方除了是圣女之外,还有另一重身份,便是自己的小师妹。 自己师妹,当然要护著。 而且以后,还要成为自己妻子。 慵懒一抱拳,语气不咸不淡: “见过了。” 崭新河態度如此,何青霜与裴安面色尷尬,眼下正是与侯爷缓和关係的良机,你怎能如此敷衍呢。 裴安刚要开口训斥弟子没礼貌,却听见一道戏謔声传来: “你是青宗,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对吧?” 陈一展平时不找事,但观察到崭新河態度敷衍,其中必然有猫腻。 他跟隨乾爹走南闯北,练就一双火眼金睛。 崭新河什么心思,岂能逃过陈一展双眼。 不服气对么。 那让你服了便是。 崭新河见到陈息身边一少年接话,眼神不善盯著他: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呢?” 见对方年纪与自己差不多,虽踩著丁字步,又不是丁字裤,有什么可装的呢。 “哈哈哈。” 陈一展大笑一声,来了兴趣,这事都不用请示,乾爹自然允许,张嘴就挑衅: “是不是的,都不重要了。” “本人来自关外苦寒之地,常年习武,也算是半个江湖中人。” “此次有幸遇到江南豪侠,技痒难耐。” 一伸手,比划个起手式: “崭兄能否赐教几招,叫我这个关外武人,也有机会领略一下,青宗年轻一辈的风采如何?” 陈一展挑衅意味十足的话语,正中崭新河下怀。 安北侯欺负师妹,碍於师父在场,他还不方便找回场子。 但你一个小小护卫也敢口出狂言。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今日便拿你开刀,给师妹出出气: “好,既然你找......既然你要討教,本少便成全你,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崭新河出身大户人家,根骨不错,从小便拜在裴安门下研习武艺。 在宗门年轻一代中,算是顶尖中的顶尖,可以说除了圣女任霞儿,便属他的名望最高。 地位高,长得帅,功夫还出色。 自有一股傲气在身上。 裴安见两人剑拔弩张,想要出言喝止,却见陈息早已为两人让开位置,摆出一副看戏姿態。 寧乱,胡伢子清楚大侄子陈一展用意,主动为二人划好战圈: “都往后稍一稍,別影响我家少爷发挥。” 他俩可不管那个,划战圈的同时,伸手推著眾人。 爱特么谁谁。 大侄子今天要揍人,除了大哥,谁也拦不了。 裴安一见安北侯手下都这么鲁莽,心中也生出了些火气。 欺负老夫弟子是吧。 好好好。 那老夫便不再多说。 给崭新河递了个眼神,意思是,可以下手重一些。 他是出了名的护犊子,虽安北侯身份地位摆在那了,但也不代表可以隨意欺负人。 瞧不起青宗可以,但不能瞧不起老夫弟子。 崭新河得到师父眼神示意,心中底气十足。 他可不是单单,想下手重点这么简单。 听到寧乱,胡伢子管眼前少年,叫了一声少爷。 心中已然知晓对方身份。 陈一展。 安北侯麾下,寒龙军首领。 也是藤田大人,指名道姓要除掉的人。 眼下。 可正是杀了他的好机会。 只要断了安北侯左膀右臂。 藤田大人必然大赏特赏。 待大军进驻江南府之后。 小师妹,连同宗主的位置。 可全是我的了。 崭新河眼神泛寒,周身杀气瀰漫。 抽出长剑在手,心中默念一句: “我要你死。” 第364章 惨败 寧乱画好了战圈,在场人员全部退后,给二人留出场地。 何青霜本想叫停这场比试,与安北侯第一次见面,便產生了误会。 现在又要与人家手下切磋,怎么说都不符合礼仪。 可当她见到陈息並无反感情绪,犹豫半晌后,嘆息一声。 侯爷的意思再明显不够,她只能选择旁观。 一旁任霞儿性子古灵精怪,见到崭新河要与陈一展切磋武艺。 兴奋坏了。 崭新河的武艺,在宗门內可是数得著的,至於陈息身边那名护卫,她也知道了身份。 安北侯义子,寒龙军首领。 侯爷亲卫军首领。 绝对嫡系中的嫡系。 昨夜围剿战中,她已经见识到陈一展的指挥才能,以及获取情报能力。 但她是江湖中人。 对功夫身手,则更看重一些。 一双卡姿兰大眼睛,一眨不眨盯著场內二人。 心里为崭新河加油打气。 希望能够打压一下陈息气焰。 让你欺负本座。 哼。 崭新河抽出长剑横於胸前,摆了一个起手式: “请吧,北方的朋友。” 他已瞄见陈一展腰间双刀,善使双刀者,必身手敏捷。 所以起手第一式,便摆出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姿態。 虽心中杀意已起,但他可不是大意的主。 先试探几招再说。 找到机会,便一击必杀。 届时解释一下,失手导致对方死亡。 只要青宗与安北侯合作不成,便达成目的。 至於其他的。 他可没想那么多。 先斩了安北侯一臂,得到藤田大人赏赐再说。 崭新河摆出架势等待陈一展出招,后者上下打量一下他,挑了挑眉毛: “你確定要我先出手?” 崭新河眯了眯眼: “阁下远来是客,我作为东道主,自当礼让几分。” 话说的很大气,引得裴安在一旁不住点头。 捋了捋鬍鬚。 不错。 吾徒已初具大家风范。 光是这份气度,便已甩开大部分年轻人。 想想用不了几年,便能在江湖中独当一面,为青宗开枝散叶。 这边陈一展,听他要自己先出招,微微一笑: “那便谢过了。” 最后一个字落下,身子已经动了。 他从对方的起手式来看,心中大概清楚对方底子。 马步看似稳劳,但气息虚浮。 显然被酒色掏空了身子。 外强中乾而已。 这等身手在寒龙军中,也只能勉强排进中游。 算不得顶尖行列。 陈一展步伐猛然变换,只一个垫步,下一瞬便出现在崭新河身前。 “咦,好快的身法。” 青宗在场几人,全都是行家。 陈一展一动,便能看出对方底子不弱。 全场目光同时锁定在两人身上,生怕错过每一个交锋瞬间。 见陈一展速度奇快,转瞬间便衝到自己面前,崭新河心中冷笑一声。 找死。 连武器都没拔出来,就要与我近身对战? “嗖——” 身子侧移一步的同时,长剑猛然刺出。 一招灵蛇出洞,企图逼退陈一展,拉开距离作战。 一寸长,一寸强。 自己佩剑比对方双刀要长,自然要合理运用优势。 他想的挺好。 可陈一展根本不给他机会。 他快。 陈一展比他更快。 手肘挡开长剑攻击,身子如鯰鱼般再度欺上。 脚下扎稳,一记铁山靠顺势撞击。 势大力沉。 崭新河万万没料到陈一展速度这么快,使出这招灵蛇出洞,他是收著力的。 毕竟前几招是试探,再暗中找机会,做到一击必杀。 可对方根本不给他试探机会,第一招就用手臂挡开长剑? 踏马的。 你是怎么敢的? 要知道高手过招。 招式都不存在用老的情况,隨时可以半路换招。 用手臂挡长剑? 你特么不怕我废了你? 他想废了陈一展吗? 想。 而且十分的想。 可他做不到。 陈一展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他招式虽未用老,但想换招斩断对方一臂,却是来不及了。 因为陈一展的铁肩,已经冲他胸膛撞来。 感觉危机侵袭,崭新河连忙收回招式,双臂护在胸前。 “砰——” 双方身子乍触而分,崭新河蹬蹬蹬连退数步,险些一屁股坐地上。 “好。” “大侄子太帅了,这招有我大哥的风范。” 寧乱喊完,胡伢子喊: “大侄子牛逼,加把劲继续揍他。” 这俩货见陈一展得势,激动的脸蛋子通红,蹦著高的叫好。 而在场的青宗几人,却显得含蓄许多。 崭新河上来就吃个暗亏,被人家撞出五六米,再怎么说也是青宗弟子,年轻一代领军人物。 与侯爷手下只交手一个回合,便处於绝对下风。 脸上多少有些掛不住。 但碍於侯爷身份超然,自己还不能显得小家子气。 装模做样鼓了几下掌。 友谊第一,切磋第二。 一招得势,陈一展並未选择继续进攻。 因为他已摸清对方斤两,绝不可能是自己对手。 再打下去,可就有点仗势欺人了。 他选择出手,也只是为了教训一下崭新河,刚才对乾爹没礼貌而已。 並未想伤到对方。 点到为止。 既不落了乾爹脸面,又给了对方台阶。 陈一展含笑而立,抱拳拱手: “崭兄,承让了。” 崭新河定住脚步,深吸两口气缓解胸口拥塞,长剑挽了一朵漂亮的剑,一指陈一展: “朋友,胜负未分,何来承让一说?” 见他不服输,陈一展稍微上来点脾气。 这是给脸不要啊。 陈一展再怎么成熟,可终究还是少年。 此刻有些拿不定主意。 扭头看向乾爹,徵求一下意见。 毕竟乾爹身份在这摆著呢,自己可別坏了大事。 当他对上陈息眼神后,立即会意。 乾爹这是让我下手再狠一些啊。 那还有啥说的。 照做便是。 乾爹都发话了,自己也別藏著掖著了。 “唰唰——” 抽出双刀,隨意比划了一下: “既然崭兄兴致未消,那只能客隨主便了。” 这次依旧是陈一展先出手,他早就看崭新河不爽了。 会挽剑了不起么? 老子给你改改刀。 与乾爹在一起久了,砧板的手艺,他也会了。 只从跟了乾爹以后,每次吃烧烤,都被寧乱,胡伢子逼著切肉改刀。 都特么快成半个厨子了。 陈一展这次下手毫不留情,上手单刀直劈崭新河头上。 力劈华山。 下手横刀顺势一挑。 封锁对方闪躲路线。 陈一展亮出这手双刀功夫,可惊呆了青宗在场所有人。 什么? 双刀竟能同时使出招式。 且配合天衣无缝,招式配合间,竟毫无顿涩感可言。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何青霜,裴安,任霞儿主僕,无一不是这方面行家。 尤其何青霜。 作为青宗宗主,眼力自然非同凡响。 当她看到陈一展双刀出手时,心中已经有了定数。 崭新河败了。 而且还是惨败。 第365章 拽上岸来 別说崭新河了,就算是自己,也没有完全把握接下这招双刀。 再望向一旁,一脸乐呵呵看戏的陈息时。 眼中波光震颤。 侯爷手下。 果真臥虎藏龙。 只一位寒龙军首领,便有这等身手。 若是这位少年英雄,再习得我宗灵蛇剑法呢? 必將如虎添翼。 她已生出爱才之意。 当这次误会解除后,自当与侯爷好好说说。 哪怕收这位少年做个义子乾儿,也要將自己绝学传授於他。 她实在太爱这小子了。 年纪轻轻,双刀便使到这种程度。 说是天纵奇才,亦毫不为过。 正当何青霜生出爱才之意时,崭新河一颗心都悬到了嗓子眼。 完了。 托大了。 叫对方钻了空子。 没想到。 安北侯麾下的寒龙军首领,果然有两下子。 上面一式力劈华山,自己有能力化解。 最难缠的是,下手还有一柄刀,已將自己退路封死。 看对方速度,自己无论从哪个方向闪躲,都將避无可避。 崭新河一咬牙,危急时刻,顾不得暴露身份了。 心中侥倖期盼对方,不认识这种器具。 一旦暴露身份,藤田大人可不会放过自己。 长剑一式举火燎天,身子微扭借力卸下陈一展力道同时,左手从腰间摸出一柄短刀。 说是一柄短刀,其实是倭寇武士道的象徵。 胁差(わきざし) 標准倭寇武士双刀流。 一柄打刀,长度通常在 60-70厘米,是武士日常佩戴的主要战斗用刀,单刃弯曲,適合双手或单手劈砍,刀鞘朝下佩戴於左侧腰际(便於右手拔刀)。 胁差(わきざし)长度约 30-60厘米,比打刀短,属於辅助刀具。 用途包括:近距离格斗、剖腹(切腹仪式中使用)、拆卸鎧甲缝隙等。 通常与打刀一同佩戴,位置在打刀右侧或內侧。 崭新河抽出的这病胁差,可与寻常武士的胁差不一样。 它是藤田家族的象徵,只有家族高层子弟,才有资格佩戴。 胁差通体精铁打造,长度35厘米,梨木刀柄,刀身刻有一只船帆图案,象徵著藤田家族的支柱產业。 这柄象徵荣誉的胁差,被藤田七郎赐予崭新河。 可见其对他的重视程度。 而这次莫良渡能精准锁定青宗圣女位置,消息亦来源至崭新河。 这也是莫良渡得到命令,抓获青宗圣女,而非伤其性命的根本原因。 崭新河已经將任霞儿,视作自己的禁臠。 怎能让人伤了她。 不过这些计划,隨著陈息出现在杨县,被彻底打乱了。 乱的不成样子。 崭新河抽出胁差,迎上陈一展下手刀: “鐺——” 火四溅。 陈一展力道未留情,只是由刀刃攻击,变成了刀身。 他想著,在不伤害对方性命的情况下,给他一个教训足矣。 可即便是刀身拍来,加上胁差阻挡,也不是崭新河能受得住的。 身子横飞出去丈余,胁差险些被拍断。 “扑通——” 崭新河摔在地上的同时,那柄胁差出现在场中所有人的视线里。 裴安心系弟子安危,第一时间上前搀扶起崭新河,老脸关切: “新河,有没有受伤?” 一边说著话,一边检查弟子伤口。 刚才那刀力道强劲,换做是他,恐怕会被那小子拦腰斩断。 心中忿忿不平。 一个比武切磋而已,犯得著使这么大力道么? 当真是欺我座下弟子。 裴安心思全在弟子安危上,检查一圈没发现伤口后,立即明白怎么回事了。 原来是人家手下留情了。 並未用刀刃横砍,不然即便有短刀相阻,也会留下不轻的伤口。 搞不好都能致命。 看出对方留手,裴安老脸一红,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看见那柄掉在地上的胁差,也並未在意。 只当是弟子收藏来的玩意,平时根本没使用过。 扶起崭新河,对陈一展拱拱手: “多谢少侠手下留情,本场切磋,是我弟子技不如人,北方功夫果然有独到之处,老夫佩服!” 裴安虽护犊子,但还算光明磊落,並未因弟子输掉比试而恼怒。 可能面对的是安北侯,他不敢发脾气,只能將怨气憋在肚子里。 若是换做別人,老头还指不定怎么变脸呢。 陈息与陈一展,並未搭理裴安,因为他们被地上一个物件吸引住了。 那便是崭新河的胁差。 当看到这柄胁差时,两人眼神同时一寒。 这物件他们可再熟悉不过了。 当初在高丽战场,面对神照武士军团,可没少接触此物。 寒龙军队员,在被他们包围时,死在此物之下不知多少兄弟。 陈一展向裴安拱了下手,並未说话,眼神已经瞟向乾爹。 爹。 怎么办? 现在就把他杀了以绝后患,还是......? 陈一展內心火焰燃烧,既然对方与倭寇有关係,那么便是死敌。 完全没有商量余地,不死不休那种。 陈息看到那柄胁差起,双眼只寒了一瞬,便恢復正常,给陈一展递了个不要轻举妄动的眼神。 然后对著何青霜拱拱手,微微笑著: “多谢宗主大人宽宥,未逼弟子施展出压箱底的本事。倒是吾儿这般取胜,终究失了武者气度。” 陈息一番场面话说出来,既给了何青霜面子,又抬高了崭新河武艺。 倒不是忌惮青宗势力,因为他想出了一条计策。 黑水寨与倭寇有勾结,已经是禿子头上虱子。 明摆著的了。 现在就连青宗內部,也出现了倭寇的人。 倒不如利用他...... 据寒龙军调查,黑水寨的大本营,隱藏在运河支流一处湖泊之中。 那片湖泊岛屿眾多,黑水寨盘踞此处多年,定然设置了不少暗桩机关。 自己水师一旦贸贸然闯入,就算仗著武器先进取胜,也必將损失极大。 且虎踞在夷州岛的藤田家族军队,还未现身。 究竟实力如何,亦未探知。 先留著崭新河这枚棋子,暗中调查清楚后,势必能在他身上,做做文章。 还有肃王,赵无极,怀王,靖王这几个老犊子。 可谓是群狼环伺。 棋差一步,都会將自己以及一眾生死弟兄,置身於险地之中。 高丽战场的事,他不想再发生一遍。 眼下正处於战略节点上,丁点马虎不得。 既然发现了崭新河的秘密。 那么小爷便盯上你了。 还要把你身后那条大鱼。 拽上岸来。 第366章 她怎么来了 陈息如此谦逊向何青霜说出这段话,可將后者紧张坏了。 啥? 侯爷竟然说我宽宥? 胜了比武,还如此低姿態说出这段话,令何青霜受宠若惊。 一瞬不敢耽误,连连施礼: “侯爷谦逊,贵公子武艺超群,是新河技不如人。” 两人又商业胡吹一番,搞得在场人都酸掉后槽牙,才將这场比试揭过。 陈息拱拱手,哈哈大笑: “初临道长仙地,理应登门拜访。” “但本侯公务繁多,就改日吧,道长有什么吩咐,可让弟子前来传达。” “本侯近期就在杨县处理公务,欢迎打扰。” 陈息与她半开玩笑说著,说白了就是,今日之事到此为止。 连你们青宗的情报,小爷也不要了。 因为他已经有了目標,那就是崭新河这条搭著倭寇的线。 藤田七郎不下场,自己绝不能动手。 被人坐山观虎斗,然后再一招黄雀在后? 这种亏本的买卖,陈息可不会干。 至於五大世家的商业情报,陈息想了想,张正经还在自己手里呢,那小子嘴巴松,只要一嚇唬,全都得招供。 还有肃王在江南府的兵力布置,这点在別人眼里算得上最高军事机密。 但在寒龙军眼里,只不过轻轻鬆鬆。 调查个肃王,还真没一点难度。 只不过浪费些时日而已。 既然青宗没了利用价值,那小爷还搭理你个6饼啊? 將来因为崭新河的关係,搞不好还会成为仇人呢。 敌友难分的情况下,先晾起来再说,观察观察態度。 陈息性格乾脆,说完话转身就走,完全没给何青霜反应机会。 后者想追上来,再客套一番说些什么时,却被寧乱挡住,咧嘴一笑: “道长留步吧,我大哥不是说了嘛。” “改日!” 何青霜一愣,侯爷確实公务繁忙,这次確是霞儿作妖,耽误了侯爷工作。 回头瞪了一眼,呆头鹅般的任霞儿,转身对寧乱施礼: “是贫道叨扰了,侯爷若是有空,可到......” 何青霜一边施礼一边说话,再抬起头想把青宗地址说出来时,对方人员已经走了。 就这么干脆利索。 出了破庙,陈息一刻不耽搁,留下一些手脚利索队员,时刻盯住崭新河,自己带著大部队回城。 通过崭新河的胁差,他已经有了滤清了事情大概。 应该是崭新河透露了任霞儿的信息,然后藤田七郎通知黑水寨去抓她,逼青宗为自己效力,网罗江湖各大门派,为入主江南府做铺垫。 可万余水匪已被自己剿灭,事態並没有按照藤田七郎预想的发展。 导致后面有很多不確定因素。 而其中最关键的点。 就是肃王。 原本这些都是瞒著肃王的,毕竟想要人家的地盘,还能拉他一起上桌吃饭? 扯什么猫搂子啊? 可现在不一样了。 安北侯出现在了江南府,还剿灭黑水寨水匪万余。 消息崭新河肯定要放出来,瞒不住的。 这则消息对当地势力来说,那是相当炸裂的。 安北侯为何出现在江南? 又为何针对当地势力? 这都不用问,肯定是针对肃王来的,与当地水匪起了衝突。 俩人刚在雄谷关干了一仗,转身对方就出现在你的地盘,帮你剿了匪,企图缓和关係? 开什么玩笑。 那是干你来了,碰巧与当地势力发生了衝突。 陈息一路走一路想。 摇头轻嘆一声: “哎,局面有些复杂啊。” 陈一展此刻也脸色凝重,扭头望向乾爹: “爹,要不要將杨冲那路大军调回来?” 他的意思陈息懂,而且自己也不止一次想调回一路大军。 不过韃子那边不確定因素太多,且最大的问题是,北寒关还在他们手里。 对方可以隨时入关挑起战爭。 主动权不在自己手上,就算这边兵力捉襟见肘,暂时也不能撤回军队。 因为一旦这样做,韃子搞不好就会入关。 指薛天岳一路军硬抗韃子进攻? 搞不好,北部二州会再次沦陷,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將付诸东流。 这个问题上,陈息可不敢赌。 摇了摇头: “不行,北寒关的前线部队,一兵一卒都不能动。” 陈一展重重呼出一口气,北寒关那边情况他也清楚,乾爹不能从那里调军回来,可眼下能用的兵力太少。 没有倭寇倒还好说,从高丽出动2万水师,沿运河直杀而上,这边叶明霽一万骑兵配合,搞定个江南府,应该问题不大。 可现在局势发生了重大变化,黑水寨还有几万水匪,且地势易守难攻。 还有夷州的藤田七郎,对他们兵力部署了解,几乎为零。 这仗,暂时还不能打,很容易被人钻了空子。 总而言之一句话,若是有足够的军队,这都不是问题。 终究还是实力不够。 陈一展嘆了口气,突然又想到什么,惊喜道: “爹,不如咱们再从草原僱佣些骑兵过来?” 陈息听完陈一展建议,无奈一笑: “不行,他们的现状,麻烦应该比我们这边还大呢。” 抬头遥望北方,似喃喃自语: “搞不好,他们都自顾不暇呢。” 正如陈息所料,以丹习涅为首的草原几大王庭,此刻也焦头烂额呢。 如今正值仲夏,新出生的牲畜过了危险期,逐渐成年。 这可是草原中,爆发內部爭乱的诱因。 再加上陈息借鹰瞅涧与草原通商,给他们带来了极大的財富。 谁看著不眼馋? 以韃子那位雄主的脾性,能坐得住? 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掠夺他们资源,为秋季发动战爭做准备。 无论面对陈息,还是匈奴。 韃子都不行能坐以待毙。 提到匈奴。 这个草原异族,他们的不確定性,可太强了。 眼前的局势,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 乱。 太特么乱了。 接连两个计划,都被乾爹否了,陈一展更加头疼。 大好的江南府,富庶得不像话。 早日拿下这里,对大军无疑是天大的利好。 可这眼看到手的肥肉,却被倭寇的出现,彻底打乱。 馋。 还不能先动筷子。 简直急死个人。 父子俩,快马一路疾驰,回到城內。 银月楼一层。 不少富商开始求著看守,甚至出钱企图获得保释。 这可难为坏了高尔俊。 有那位大人的吩咐在,他敢放人? 借他两个胆子也不敢啊。 一楼人满为患,都在大眼瞪小眼,等待陈息的最终命令。 高尔俊急得满头大汗,这些富商都是县城內各大行业的巨孽。 他作为县令,理应为他们开启便利条件。 可陈息不放话,他又能这么做呢? 一遍一遍进出大门,望著城门方向翘首以盼。 没多会的功夫,陈息父子回来。 高尔俊屁顛屁顛跑来,后边跟著张正经,俩人諂媚的不像话: “大人,大人您回来啦。” 高尔俊主动为陈息牵马,毕恭毕敬。 张正经掏出扇子,向哈巴狗一样为陈息扇著,嘴里諂媚笑著: “天太热,我来为大人扇扇。” 陈息撇了他一眼,心里暗骂一声。 狗作者。 断更半个月,连累我也被读者骂。 真特娘的该死。 心里虽然骂著,但一会还要用到他呢。 稍微给了点好脸色: “把人都放了吧,跟我上楼,我有事要问你。” “哎哎哎!” 一听大人要放了那些客人,张正经点头如小鸡啄米,开心像个600月大的孩子。 “妥妥妥。小的这就去传达。” 他连跑带顛去放人,高尔俊鞍前马后侍候。 几人还未到楼上呢,一楼大厅便空空如也。 那些客人得到大人开恩,一个个早就跑了,只恨爹娘少给两条腿。 心里还暗暗发誓呢,以后再也不来了。 陈息带著一行人,推门进入张正经的超大办公室。 刚迈进一步,却突然愣住。 眼前一位,身著月白色长裙,同样美得不像话的女子,正含笑而立。 几名寒龙军队员,恭恭敬敬立於女子身侧。 女子一开口,便惊呆了陈息身边眾人。 她。 怎么来了? 第367章 一刻不停,立即就干 女子笑著开口: “夫君辛苦了,奴家为夫君擦擦汗。” 女子不是別人,正是苗疆公主。 朵朵娜。 陈息愣住,握住朵朵娜为她擦汗的手,眼神关切: “娘子,你怎么来了?” 朵朵娜微微一笑,没理会夫君握住她的手,继续用手帕替夫君擦汗: “奴家听江爷爷说,夫君下了江南,心中担心,所以就跟来了。” 朵朵娜带著苗疆族人生活在洪县,通过与当地人联姻,很快便融入这个大家庭之中。 这边空气清爽,四季分明。 肥沃的黑土地,夫君特批的耕牛,农具...... 每一项举措,都深得苗人好感。 无形中,收穫一波又一波苗族人心。 朵朵娜思念陈息,他俩虽说已为夫妻,但却未尽夫妻之实。 將苗人都安置完毕,春耕结束后,一咬牙,便厚著脸皮到奉阳府找夫君圆房。 她清楚夫君娘子眾多,且个个貌若天仙。 自己虽为苗疆公主,但始终有些寄人篱下的感觉。 为了报答夫君对苗人的恩情,也为自己在夫君眾娘子心中,增加些存在感。 她下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怎么说也要与夫君圆房,为夫君生下个孩子。 她想得挺好,可事实却不尽人意。 到奉阳府找夫君,却被樊妍几女告知,夫君去了高丽。 然后被樊妍拉著住下几日回去。 再来,又被告知夫君到草原借兵去了。 又被拉著住下几日...... 总之就是见不到陈息,朵朵娜急得都要哭了。 但奈何整个北部二州,事事都要夫君亲力亲为。 忙的焦头烂额。 哪有时间与她见见,更別提圆房了。 这不。 上个月又到奉阳府找陈息,见过大夫人樊妍之后,再到江万年府邸拜访。 得知一个消息。 那便是陈息带著寒龙军,去了江南府。 这个消息让朵朵娜眼前一亮。 夫君到江南府,肯定有大事要干,不过她担心的不是这些。 而是,江南府这块地界,她可是太熟悉了。 苗疆被大御军队践踏,她带领一部分族人,就是通过江万年的关係,一路逃亡江南府。 兜兜转转后,再通过江万年的关係,沿著京南运河一路北上,到烟城暂时落脚几年。 仗著江万年照顾,带著族人在烟城苟延残喘,直到遇见陈息,才改变了她,和整个苗疆族人的命运。 这次得知夫君下江南,她自然坐不住了。 因为那里。 还有很多散落的族人。 苗疆公主出现在江南府,那些散落的族人得知公主出现在这,立马前来投奔。 可几次阴差阳错之下,始终未能见面。 后来陈息在雄谷关,接连搞出几个大动静,抓太子,骂死皇上,打散北大营,接收难民...... 那些散落的苗疆族人,得知公主跟安北侯入了关,拼命赶来投奔,却又赶上七王之乱,將整个京畿之地,划为巨大的战场。 这些苗人过不去,只能隱藏於江南府各处,等待时机入关投奔公主。 原本这些消息,朵朵娜是不想告诉陈息的。 怕给夫君添麻烦。 可现在不同了。 夫君来了江南府,这边时局震盪,江湖势力盘根错节,世家门阀林立,可比北部二州复杂多了。 朵朵娜求著江万年: “江爷爷,夫君去了江南,那边还有我很多族人,或许......或许能帮助到夫君......” 江万年哈哈大笑,岂能看不出这小妮子心思: “陈小子在那边孤军深入,確实危险得紧。” “但丫头你別忘了,你夫君可是狡猾的像只老狐狸,依老夫看来,这点问题,还难不住他。” 老头太坏了,故意逗她,他早已將朵朵娜当亲孙女看待,逗一逗丫头,不过分吧。 可朵朵娜一听江爷爷这话,直接把她后面的话憋回去了。 人家没提她族人的事,只说陈息没有风险,让她不要担心。 朵朵娜吭呲半天,也没吭呲出个所以然来,俏脸憋的红扑扑的。 江万年见此哈哈大笑,不忍心逗这丫头了,直接给出重点。 从怀里,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书信,以及一方砚台。 递给朵朵娜: “这里是一封书信,还有那边一些官员的名单。” “你拿著信物,挨个去找。” “传达老夫意思,就说安北侯到了江南,他们要不惜一切代价配合。” “即便要他们身家性命,也要给老夫顶上去。” 朵朵娜手里捏著江万年的信件,都嚇傻了。 “江......江爷爷......这么重大的事......会不会......” 她担心的很正確,安北侯下江南这件事,在整个北部二州中都属於绝密。 江爷爷就这么隨便的让我传达到江南? 不怕那边...... 瞧得朵朵娜震惊的表情,江万年再次哈哈大笑: “丫头你放心吧。” “这些官员,都是老夫的门生故吏,绝不可能背叛。” “虽官职不大,但却很有实权。” “你的那些散落族人,老夫早已通知他们照顾,这点你无需担心。” 朵朵娜听完,震惊的小嘴张开。 原来...... 原来江爷爷为自己做了这么多。 老头虽然平时爱开玩笑,但做正经事上绝对不含糊。 以江爷爷通天手段,护住她的那些族人,简直不要太简单。 朵朵娜双膝跪地,感动的泣不成声: “丫头......丫头谢谢......谢谢江爷爷......” 江万年一把將她扶起,心疼的让到座位上: “丫头这些年受苦了,老夫与你爷爷挚交,这点力所能及之事,怎能配上一个谢字呢。” 安抚好朵朵娜,祖孙俩又聊聊家常,朵朵娜拜別而去。 回去便整顿苗军精英,因为她知道,江南府不比北部二州。 那边形势严峻,且夫君只带一队寒龙军过去,可谓是困难重重。 眼下正值农閒,整顿2万苗军精英。 立即开拔。 目標,江南府。 出雄谷关,在叶明霽掩护下,2万苗军神不知鬼不觉,直奔江南。 由於朵朵娜先行,后续苗疆大军还在路上。 知道夫君在杨县,朵朵娜先去拜访了江爷爷给她名单上的官员。 那些官员见到江万年信物时。 涕泪横流。 老师......相国大人...... 终於等到您的消息了。 二话不说,立即照做。 开通一切大门,助力2万苗疆大军下江南。 陈息听朵朵娜说完,面色镇定,但心里已经乐开了。 什么叫踏马的惊喜。 这就叫踏马的惊喜。 缺兵。 苗军来了。 缺情报。 江爷爷手下那些官员,岂不是比任何人都了解? 玛德。 这次可以大刀阔斧地干了。 有了2万苗军加持,还有江爷爷门生故吏內应。 小小一座江南府,外加夷州那支倭寇军。 陈息目露精光,干就干把大的。 整合情报。 一刻不等,立即就干! 第368章 朵朵娜前来 朵朵娜將所有情况说完,陈息一把將其拥入怀中。 “都是为夫不好,害得娘子担心了。” 这句话是真心实意的,上次朝廷派20万大军攻打雄谷关,多亏了苗军4万將士参战,助自己扭转战局,生擒大御太子。 这次依旧是关键时刻,依旧是熟悉的苗军。 朵朵娜依偎在陈息怀中,享受的双眼闭著,感受夫君剧烈起伏的胸膛: “夫君切莫再说这种话,这都是奴家应该做的。” 俩人许久未见,自然得腻歪一番。 搞得在场所有人,都將视线转移到別处。 侯爷夫妻小別重逢,哪有他们看的份? 走? 侯爷让他们进来的,事还没说呢。 留? 一个个尬的直扣脚,眼珠子都不知该往哪放,自己是个瞎子该多好。 两人腻歪了好一会,陈息这才下令吩咐: “都进来吧。” “哎哎哎,好嘞侯爷。” 高尔俊,张正经,俩货得了陈息允许,才敢进入房间。 “扑通,扑通——” 二话没说,先跪下见礼: “下官高尔俊,见过夫人。” “草民张正经,见过夫人。” 俩人磕完头依旧不敢起身,刚才陈息与朵朵娜的对话,他俩可一字不落的听在耳朵里。 得知陈息真实身份后,差点没嚇死。 安北侯。 陈息。 这个名字一出来,简直如雷贯耳。 脑瓜子嗡嗡的。 高尔俊都傻了。 什么? 眼前这位大人,就是传说中的安北侯? 占据雄谷关,手握北部二州,荡平高丽倭寇获封陈王,连肃王都怕得要死的安北侯? 这特么...... 严格按照官职来讲,大家都是大御官员,自己一九品县官,人家堂堂侯爵。 高尔俊为了向上攀爬,大御一些有头有脸的官员,他还特意了解过。 记得皇帝给侯爷的官职是,奉阳府总兵,领东淮府军。 妥妥的北部二州一把手,手握重兵实权,封疆大吏。 当时高尔俊还半开玩笑与县尉说呢。 看看人家安北侯,年纪轻轻少年封侯,手握整个北部二州军事大权。 咱哥俩啥时能这么风光啊? 他眼中全是对陈息的仰慕,完全无一丝妒忌在里面。 他清楚。 这个侯爵,可是真刀真枪干出来的。 以一县府兵,全歼韃子四路王师。 说出来谁特么敢信啊? 但就这么真真切切发生在自己眼前。 用他的话来讲。 安北侯神將下凡,护我大御千秋万代。 当然了,后来陈息俘获太子,骂死皇帝,高尔俊又换了一套说辞。 安北侯真龙临凡,助百姓脱离苦难,荡平世间一切不公事。 没想到。 此刻自己跪在侯爷脚下,高尔俊冷汗簌簌往下流。 庆幸昨日自己的选择。 没刨根问底人家的身份,只需按照吩咐做事就好。 若是引起侯爷反感,不光乌纱帽,连脑袋都保不住。 高尔俊头拄著地面,不敢抬头。 一旁张正经更加不敢起身了,安北侯的身份,哪是他一个小小商贾有机会见的? 他作为张家商业版块继承人,听父亲提起过安北侯。 家族最近一次开会,父亲还特意说过,按照时局分析,五大世家都有投奔安北侯的想法。 他作为张家长子,管理张家一切在杨县的產业。 张恆则让一眾亲信家眷,通过海运先行投奔安北侯。 说明来意,获得侯爷批准后,家族这些骨干成员,才敢撤资甩卖產业,第二批登上高丽的货船。 而张正经,正是张恆安排中的,第二批登船北上的骨干成员。 望著正主就在眼前,张正经切切实实感受到了压力。 爹。 孩儿出息了。 比您先认识的侯爷。 两人心思各异,但对待陈息的態度始终不变。 恐惧中,掺杂著敬畏。 陈息让二人起身,下面开始进入谈话环节。 身份已经亮出来了,说与不说,你们自己看著办。 高尔俊最痛快,听到相国江万年,都是侯爷夫人的爷爷,还给了夫人一张门生故吏名单。 自己这芝麻大的小官,人家能问你话,都是在抬举你。 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立即將江南府官员的大致情况,如实匯报给侯爷。 原来的江南府,是直接受朝廷管辖,而肃王封地,只占据小小一块区域。 连亲兵的数量,都是严格管控的。 可隨著朝廷逐渐衰落,肃王开始逐渐渗透江南府各处。 先从水师下手。 用金银开路,安插了不少官员在其中,从內部腐蚀。 逐渐控制大御水师之后,皇帝驾崩,爆发七王之乱。 肃王这下彻底放开了。 名正言顺接管整个江南府,其中的官员可是直接听命於朝廷的。 可现在的形势,新皇是左相赵无极捧起来的,这些官员还效忠么? 肃王摇身一变,成了封疆大吏,手握大御水师重兵,招兵买马割据江南府。 大手一挥,江南府所有官员的俸银,由我肃王发放,所有地方財政,也由我来审批。 肃王的意思已经摆在这里。 选择留下,就是我肃王的人。 不愿意留下,立马给我滚蛋。 可这些官员滚蛋,能滚到哪里呢? 如今大御內忧外患,四周战乱不断,跑到哪里都不安稳。 所以大多数官员,都选择留下来为肃王卖命。 只不过换个主子侍候而已,何况江南府沿海,那些异族一时半会也打不到这里。 整顿了江南府,肃王野心逐渐暴露出来,主动掺和七王之事,摇旗与安北侯对立。 接下来的事,便是挨揍时刻。 连水师大本营,都被安北侯掏了。 江南府如今这些官员,严格意义上,还是大御的官员,只不过暂时听从肃王管理。 高尔俊说完,开始张正经说。 江南府五大世家,曹,李,张,王,吴。 五家財力实力,都差不多,手下產业也各有不同。 上到食盐,茶叶,针织,瓷器...... 下到酒楼茶肆,青楼赌坊...... 往京城方向做生意,就通过京南运河。 往西北方向做生意,就需要与怀王控制的,戈西府打交道。 那边驻扎著好些皇商,全国各处的货物,只要想运到西域诸国赚取银子,就要到戈西府找皇商。 这条通往西域之路,是朝廷严格把控的通商之路,寻常商人没有资格私自通商。 所有物品,都要经皇商倒一手。 不过隨著国力下降,边疆战事不断,那边的通商之路已经关闭。 那些所谓的皇商,也都归顺了怀王,如江南府一样,成了怀王私有財產。 两人匯报完,陈息微微点头。 心中大概捋清了局势。 接下来,便是询问江湖势力情况。 这些大大小小门派,虽说没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但放在那里放著,终究是不確定因素。 就像黑水寨这样的势力,一旦为异族卖命,处理起来会很麻烦。 盘踞多年,一旦大规模围剿,劳民伤財,消耗人力物力。 咬人不疼,但噁心人。 陈息可不会允许自己辖区之內,有这种势力存在。 不过要一刀切了,也不是个好办法。 只能逐渐收拢,降服,这样才能一劳永逸。 陈息开口想问问二人,如今江南府江湖势力分布情况,却被朵朵娜眼神制止。 陈息一拍脑门子。 倒是忘了这茬。 娘子散落的那些苗疆族人,可最了解这些。 点点头,放高尔俊和张正经离开。 该干嘛干嘛去。 剩下的事,就不需要你俩掺和了。 江湖势力分布情况。 还需问问娘子。 第369章 有趣的很 高尔俊与张正经走后,房间內只剩下陈息,朵朵娜,陈一展,寧乱,胡伢子等一眾亲信人员。 没了外人,陈息开口问道: “娘子,与为夫说说,如今江南府的江湖势力分布情况。” 聊到这个,朵朵素手轻抬,为陈息倒了杯茶,神秘一笑: “夫君这个问题,一会自有人来为夫君解答。” 陈息一愣,还有人来为我解答? 谁呢? 朵朵娜瞧得陈息懵逼,扑哧一笑,葱白玉指点在他鼻子上: “夫君难道忘了吗,你的通房丫鬟啊。” 陈息一听通房丫鬟这个词,更加愣住了。 这个词的意思他懂。 但朵朵娜的那个丫鬟叫什么,他还真有点忘了。 无奈。 自己婆娘实在太多了,名字都能记住,但下面的丫鬟,谁能全记得? 陈息尷尬挠挠头,一脸不好意思: “哎呀娘子,你身边那个丫鬟呢,今日怎么未见?” 他明知故问,肯定是被朵朵娜派出去办事了唄,而且娘子说的,一会自有人来为自己解答。 不用问,也猜到怎么回事了。 朵朵娜轻嘆一声,夫君连与自己都未圆房呢,又怎能记住丫鬟名字呢。 不过想想后,很快释然了。 夫君每天忙的焦头烂额,哪有功夫理会这些微不足道的妇人之事。 一边为陈息捏捏肩,一边心疼道: “夫君稍等,一会绿鶯那丫头便回来了,还给夫君带来两位客人......” 朵朵娜话音刚落,门外寒龙军队员来报: “报侯爷,夫人丫鬟绿鶯姑娘,带两人前来求见。” 没等陈息吩咐,朵朵娜一摆手: “让他们进来吧。” 寒龙军队员,不著痕跡瞄了一眼陈息,见后者点头后,才低声应著: “是的夫人。” 这些队员可不管你是哪位夫人,侯爷若是不点头,谁也不好使。 侯爷一眾夫人中,只有一位能代替侯爷发號施令。 那就是大夫人。 樊妍。 除了这位大夫人,其余谁都没资格。 寒龙军队员出门没多久,便引著几人进屋。 首先便是朵朵娜的亲侍丫鬟。 绿鶯。 小姑娘还如当初烟城初见那般,身材高挑英姿颯爽,浑身上下透著一股子干练劲。 见到陈息瀟洒笑著: “绿鶯见过姑爷。” 陈息哈哈一笑,没在这个称呼上计较。 按照她们苗疆礼仪,自己还是人家駙马呢。 这是到了北部二州定居以后,才学著叶臻那样称呼姑爷。 不过叫什么都无所谓了,一个称呼而已,陈息並不在意。 向绿鶯身后一努嘴: “这二位怎么称呼?” 陈息看到绿鶯身后,一位身著朴素中年人,与一位素袍打扮老者,並肩而立。 瞧二人身著打扮,与周身气质。 心中大概有了猜测。 第一位中年人,必是江爷爷手下官员。 另一位素袍老者,定然是江湖势力一方,且还会用毒。 为什么这样篤定老者会用毒呢? 因为陈息已经闻到,老者身上有一股淡淡气味。 这个味道他可太熟悉了,因为他的手下就有一个小傢伙善使毒。 小蝎子。 小蝎子身上,同这位老者味道一样。 他猜测的一点没错,第一位中年人见到陈息后,一揖到地: “下官诸葛洪,京南运河都水监,都水使者,见过安北侯。” 陈息点点头,这些苗人能神不知鬼不觉,通过运河北上,应该就是这位的功劳。 这个时代的官职,他还是有所了解的。 都水使者隶属於都水监,属於朝廷直管,正是江万年派系的嫡系官员。 从五品,官职虽低了点,但很有实权。 诸葛洪介绍完了,那位素袍老者先是对朵朵娜下跪: “见过公主殿下。” 朵朵娜含笑点头,未开一言,向身边陈息努努嘴。 后者会意,立即笑嘻嘻对著陈息一抱拳: “在下榜娄,苗疆人士,依仗诸葛大人关係,在江南府地界成立个小小宗门。” “毒宗。” “现任宗主一职。” “榜娄见过安北侯,多谢姑爷照顾公主殿下,以及一眾苗疆族人。” 老者说的话很有礼节,可笑嘻嘻的表情,明显与语气不符。 看起来,就显得很割裂。 陈息微微皱眉,这老头,自己好像听说过,大嘴一咧: “榜娄。” “在。” “小蝎子是不是你师父?” 听到这个名字,榜娄一愣。 反问一句: “姑爷,您说的小蝎子,是不是一个少年,身高长相普普通通,原来在烟城做过药铺伙计?” 陈息哈哈一笑。 对方能描述出小蝎子过往,定然是他那位互为师徒的老头。 小蝎子一身毒术,还是榜娄教的呢。 不过后来已经,青出於蓝而胜於蓝了。 当真是有缘啊。 “哈哈哈,小蝎子现在是本侯麾下,蝎毒军队长。” “不过人在关外,有机会让你们师徒见见。” 一听陈息要让自己与小蝎子见见,榜娄脑袋摇得像拨浪鼓: “姑爷可別,老头子还想多活些时日呢,与那毒小子,还是別见的好。” 榜娄老脸通红,谈及小蝎子,唯恐避之不及呢,怎还敢见他? 还嫌吃的亏不够多? 自己在这边混个宗主噹噹,小日子过得逍遥快活,可千万別见那毒小子。 陈息见他怕小蝎子,又是哈哈一笑,不掺和这爷俩的事,开门见山问道: “先与我说说,江南府的江湖势力情况。” 紧跟一句: “越详细越越好。” 既然牵涉到了夷州倭寇,自己必须要了解这边的江湖情况。 万事做到心中有数。 一听陈息问这个,榜娄再度恢復嬉皮笑脸模样,开口道: “姑爷若想听这个,那我可得好好向姑爷匯报匯报。” 涉及到他的长处了,榜娄开始嘚瑟起来。 清了清嗓子。 为陈息介绍这边情况。 这一介绍不要紧,可听的陈息连连咂舌。 哎哟臥槽。 小小一座江南府,原来还有这么多故事呢。 这次不光牵涉到倭寇,还特么牵涉到怀王地界。 以及那神秘的,西域诸国。 当真有趣的很。 第370章 江湖势力 江南府。 下辖十三县。 其中以州府最为繁荣,集政治,金融,文化於一身的大型城市。 紧邻京南运河,港口渡口无数。 无数货船每日穿梭其中,更有文人墨客旅游观光,形成一个巨大的政治经济体。 尤其皇帝驾崩,赵无极占据京城后,春闈取消,更加速了北方书生才子外流。 而他们目標出奇的一致,那便是到江南府发展。 因为这里富庶,虽暂时考取不了功名,但也可以到大户人家噹噹书童,陪读...... 混口饭吃还是没问题的。 再有才华出眾者,亦可以到青楼卖卖字,卖卖画...... 独特的商业结构,造就了异常繁华的江南府。 尤其近些年,朝廷国力羸弱,但江南府依託运河优势,並不显得多么衰落,依旧是大御主要的税收来源。 自古富庶之地孕育独特文化。 文人才子来了,大批武者也来了。 这些武者比文人可不一样,他们崇尚武力为尊,由於门派间武道理念不同,经常发生摩擦。 打胜的占据资源,广收门徒开枝散叶。 號称名门正派,青宗就是其中的大门派之一。 打败的养好了伤,又不甘心离开这片富庶之地,只能落草为寇,其中的代表门派,便是黑水寨。 还有一种门派,通过近些年发展,与江南府各势力相差无几,他们有个相同之处,那就是不收当地弟子,门派中人都是同宗同族。 这便是外来门派。 毒宗。 便是眾外来门派中的佼佼者,弟子全由苗人组成,更有自己的势力范围,绵绵群山,便是他们的家。 毒宗成立,当地门派也曾派人来剿几次,但苗人隱藏在大山中,並且擅毒,让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吃了好几次瘪。 久而久之,也就打个哈哈,互相给个台阶,承认了毒宗身份。 据榜娄介绍,毒宗现在居住的这片领地,叫做瘴山。 宗门弟子3万,更有苗疆农人,妇女,孩童,共计10万余,都是苗疆沦陷后,由散落各地族人组成。 受诸葛洪,连同一些江万年旧部官员照顾,得到一处暂时棲身之所。 除毒宗外,还有一个超大的外来门派,引起了陈息注意。 那便是雪宗。 他们是由高原,戈壁滩的一些少数民族组成。 由於通往西域的经商之路关闭,这些当地小门派逐渐没了收入来源。 大家一合计,便组团来到江南府发展。 雪宗宗主,赫连浑,座下5万余弟子,占据祁水,博望湖一带。 周围常县以及辖区村镇,都成了供养雪宗的养分。 肃王曾打算派兵清剿,但由於七王之乱爆发突然,暂时无暇顾及,也就耽搁了。 这一耽搁,便给了雪宗发展壮大时机,触角逐渐向外延伸。 现已伸到了周围三县之地,成为当地一颗大毒瘤。 肃王没功夫管,但江湖中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怎会允许一支外来门派,到江南府分他们的一杯羹呢? 彼此间摩擦不断,死了不少宗门弟子。 双方都打疼了以后,才有明白事的站出来吆喝两句。 大家都是文明人,犯不著为了点利益爭斗。 就这样。 双方各派出代表,西装都穿上了,领带也系好了,人模狗样的坐在一起谈判。 桌上。 各方势力代表悉数到场。 当然了,能坐上这张桌子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而那些小门小派,则变成了这些大宗门的桌上菜单。 每人造俩大肘子,用擦屁股纸擦擦嘴后,开始聊到今日主题。 划分领地。 经过一番没羞没臊拉扯后,最终领地確认如下。 青宗,往生会,侍甲殿等一眾当地老牌势力,可以向外延伸势力范围。 范围內的一些小门小派,该吃吃,该拿拿,都別客气了就。 而毒宗,雪宗等这些外来势力,也都有了地盘划分。 大家吃相都一样,说好了都是文明人,谁也別笑话谁。 划分好势力范围,那么更大的问题来了。 这些大宗门可以蚕食小门派,那么都吃完了呢? 该有摩擦,还有摩擦。 大家一合计,確实是这么回事。 以后江南府的江湖势力,就是咱们几个说的算了。 但领地间相邻,说是井水不犯河水,这不是唬弄鬼呢么。 井水若真不犯河水,那些小门派怎么没的?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別装那大尾巴狼了。 必须选出个武林盟主,来维持和平。 就像后世的lhg一样。 但这个位置,谁有实力来坐呢? 本来就一个不服一个的。 后经商议决定,举行武林大会。 比试分两个部分。 文斗与武斗。 文魁首与武魁首之间。 再进行一场水战。 双方各拉出10条战船,就在柳津湖比试。 这座湖泊,同样与运河相连,但地势没有黑水寨那么险,无遮无挡的,建不成基地,也就没有门派愿意要。 成了一座三不管的湖泊。 谈好了规则,约定时间內,击沉对方舰船多的一方为胜。 坐上武林盟主宝座。 各门派回家便准备去吧。 几位大佬吃饱喝足,约好了下月初一比试之后。 陆续离场。 如今距离这场武林盟主之爭的时间,已不足一月。 榜娄讲了足足两刻钟,陈息一字不落听完。 他对这个武林大会没兴趣,自己拿下江南府后,什么这宗那派的,统统给收拾掉。 自己势力范围內,不允许出现这种歪门邪道组织。 他感兴趣的是其中一个外来门派。 那便是雪宗。 这些来自高原,戈壁滩的人,应该就是怀王领地范围。 而怀王领地之內,还有一条通往西域的商路。 这条商路的出现,陈息可是眼放精光。 西域。 打通那边的大小部落,然后就是另一座大型版块。 波斯国,教皇国,白象国...... 再往西,还有另一片广袤版块...... 这些国家势力,由於离得太远,並未与大御有任何交集。 彼此间,还不知道有对方这么一个国度呢。 別人不知道。 不代表陈息不知道。 且知道的更多。 陈息眯了眯眼睛,这条商路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后世通过这条商路,可赚的盆满钵满。 一个国家gdp的50%都来源於这里。 不就是怀王领地么,小爷收拾完肃王,下一个就是你。 收了戈西府后,还要直面一个劲敌。 匈奴。 想到这里陈息就头疼。 如今秋收未到,北部二州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与南面通商问题还没解决呢,又引出来这么多事。 在心里轻嘆一声。 只能用一个办法来应对了。 以战养战。 原本他还不想这么做的。 但现在时间不等人。 以大御如今的鸟样子,匈奴到了冬季,必將大肆侵略入境。 到时候。 还不是自己来收拾烂摊子。 为了节省麻烦。 乾脆一不做二不休。 主动出击。 將战火,燃烧到別人领土。 小爷治下百姓。 不允许遭受战火荼毒。 第371章 都特么別想跑 听完了榜娄匯报,陈息心中瞭然。 由於他公务繁忙,陈息派出几名寒龙军得力队员,护卫在诸葛洪身边。 一是保护他的安全,二是方便联络。 诸葛洪离开之前,陈息管他要了张整条京南运河地图。 官方出品,必然极致精確。 送走了诸葛洪,將榜娄暂时安置在银月楼。 因为他还有3万弟子,以及10万余苗疆族人,必要时会有大用。 再命寒龙军队员,待在高尔俊身边,时刻匯报对方行踪,严防走漏消息。 张正经这货就简单多了,留在银月楼,不许踏出一步。 遣散了外人,房间內只留下朵朵娜与陈一展,寧乱等人。 陈息將整条京南运河,与江南府地图,一同掛在墙上。 都不用吩咐。 寧乱,陈一展等人立即製作沙盘。 这活他们可太熟悉了。 就在张正经的超大办公室內,开始了。 叮叮噹,叮叮噹,我是卖报的小行家。 陈息享受著朵朵娜捏肩服务,嘴里哼著小曲。 经过一下午折腾,两座超大的军事沙盘,製作完成。 眾人吃了晚饭,齐聚办公室,研究下一步行动。 陈息捏著下巴,在两座沙盘间来回穿梭。 脑中快速运转,寻找突破方案。 寧乱也学著大哥样子,捏著下巴,仔细观瞧沙盘。 这货少见的正经,盯著沙盘时而皱眉,时而歪歪嘴。 给一旁的陈一展都看懵逼了。 乱叔这是悟了? 难道想出了法子,能助乾爹解决眼前麻烦? 上前正色问道: “乱叔,您看出什么来了么?” 寧乱见大侄子来问自己,摆出一副长者姿態,手指在沙盘上: “大侄子你看,这里是江南州府。” 陈一展点点头,乱叔出息了,都能看出这是州府。 或许他真的有法子。 “是的乱叔,这座城,便是江南州府。” 陈一展態度严肃,这座州府所在的位置,紧邻运河上游,与中下游的黑水寨,交通十分便利。 眼下两个敌人急需解决。 肃王的江南州府,和黑水寨的水匪。 无论打哪一方,都怕另个势力趁火打劫。 两方一起打,还没有足够的兵力。 更何况海外,还有夷州倭寇虎视眈眈。 场面形成了僵持。 陈一展看著沙盘都头疼,杨冲在这里或许能帮上乾爹,可自己真不是这块料啊。 面对如此复杂的局面,他急病乱投医: “乱叔,您是怎么看出这座城池,是州府的?” “还有,您是不是已经想到,攻陷州府的办法了?” 江南州府上面没有文字,再说了,有文字乱叔也未必认识。 或许乱叔,已经到了天人合一境界,利用沙盘视角,想到了可敌制胜方法。 面对陈一展提出的问题,寧乱哈哈大笑,双手负於身后,装模做样显摆显摆: “大侄的两个问题,本叔叔挨个给你回答。” 大嘴一咧,手指著沙盘上的江南州府: “第一,这个城,比別的城都大,大哥说过,大城就是州府。” 陈一展点点头。 嗯。 我特么是不是冒昧了? 连个傻子都能看出来的问题,我竟然以为乱叔悟道了。 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嘴巴。 陈一展不死心,咬咬牙继续追问第二个问题: “乱叔,你是不是想到了攻陷州府的办法?” 说起这个,寧乱哈哈大笑起来。 重重拍了拍陈一展肩膀,牛逼哄哄指著沙盘上州府城墙,眼放绿光: “大侄子你看,这城墙那么高,咱们云梯未必够得著。” 俩手在城墙处比划著名: “我想在这里,还有这里,更多的在这里。” 寧乱比划起来没完,越比划越兴奋,说著说著自己嗨了起来: “在这些地方都安上炸药包,到时候一炸。” 寧乱兴奋坏了,仿佛看到了自己杰作,手舞足蹈的: “哈哈哈,把州府城墙炸平,到时候让你大舅带骑兵,嗷嗷嗷地衝进去,杀他们个......” 话还没说完呢,脑袋后面白毛小辫子,立即被陈息拽住。 用力扯到自己身边,对著他那张黢黑的脸,骂骂咧咧: “那是我的城,炸完了让我咋住?” 气的踢他一脚: “炸平了,这些城墙都你自己砌。” 陈息没工夫和这二货掰扯,小爷要的是全须全尾的州府,不要一座废城。 再说城池都炸了,里面百姓怎么办? 呸了一声。 自己正在想突破之法呢,思绪全被寧乱给打乱了。 寧乱在大侄子面前丟脸,被大哥好顿训斥,心里多少有些没面子。 在一旁低头小声嘀咕: “炸药包多管用啊,轰的一声全倒,省时省力的......” 寧乱小声嘀咕的同时,陈息正好走到京南运河的沙盘前。 闻言突然怔住。 寧乱,陈一展等人,见陈息眼神盯著沙盘,站住不动,立即不敢出声了。 他们知道。 侯爷这是想到了办法,以往有很多军事方案,都是这么想出来的。 半晌后。 陈息转过身来,几步走到寧乱身边,脸色凝重: “刚才说了啥?” 寧乱懵逼的脸,懵逼的眼,懵逼的舌头,往嘴唇上舔了舔: “大哥让我砌墙。” “啪——” 一个爆栗敲在这货脑瓜子上: “下一句。” 寧乱捂著脑袋,疼得呲牙咧嘴: “下一句,下一句......” 自己叨咕叨咕想起来了: “我说炸药包多好用啊,轰的一声全倒了。” 听完寧乱回答,陈息深吸两口气,眼中精光闪闪,默念一句: “就是了,炸药包多好用啊。” 说完这句话,立即回到京南运河的沙盘前。 站定。 仔细看著黑水寨方位。 四周环山,中间一处巨大湖泊,支流源源不断往运河输送水资源。 而这座湖泊上游不远处,也有几座小湖。 小湖水量稀少且分散,不適合作为基地。 不过这些个零散小湖,此刻在陈息眼里,却成了制胜砝码。 他已经想通怎么攻击黑水寨了。 但他的胃口可不止於此。 一个小小的黑水寨,可满足不了陈息的胃口。 还有一条大鱼。 也要拽进来一起收拾。 总之。 都特么別想跑。 第372章 油光闪闪 陈息在沙盘前站了足足半个时辰。 看著黑水寨附近地势,眼睛越来越亮。 “啪——” 陈息打了个响指,就这么定了。 眾人见侯爷有了主意,立即围上来等候命令。 他们都习惯了如此,没一个多嘴问的。 下面到了熟悉环节。 派任务。 命。 传信叶明霽,將他的1万骑兵,即刻驻扎江南州府以南百里。 朵朵娜带来的2万苗军也分出1万给他,统一听从叶明霽调遣。 大军所需粮草,银钱在附近县城购买,不许抢夺百姓一粒粟米。 只驻扎即可,目的就是牵扯住肃王军队。 想必崭新河已经將自己出现在杨县,並全歼黑水寨万余水匪的事,通报给倭寇。 藤田七郎得知自己到了江南府,定然要把这趟水搅浑。 水浑了,他才能摸鱼。 想都不用想,现在肃王已经知道自己的行踪。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用藏著掖著了,大大方方干。 將江南州府附近,肃王军队牵扯住,下面开始分配寒龙军的任务。 寒龙军,以州府南边的洛县为界。 划出一道红线,压制敌军斥候。 肃清黑水寨上游大小湖泊,任何人不许靠近,同样压制黑水寨眼线。 这一任务可不得了,因为他们的监视范围太大了。 陈一展的寒龙左军只有300人,任务强度可见一斑。 后者没一句废话,一点头: “好嘞爹!” 立即下去分配任务。 两道任务下达,下面开始朵朵娜的苗军。 由於分配给叶明霽一万人,此时还余一万人。 这一万苗军,才是陈息计划的中坚力量。 命他们以最快速度到杨县集合。 绿鶯即刻领命,出门安排行军事宜。 再將榜娄找来,他的任务同样艰巨。 命榜娄。 回去將3万宗门弟子,尽数调集到杨县。 路上不必遮掩行踪,路过其他宗门地界,若有找事的,只放下一句话: “毒宗归顺安北侯,识相的让开。” 若还有阻拦状况,一句废话不用说,直接亮傢伙就干。 榜娄听完震惊坏了,要知道万仞山距离杨县可不近。 这一路走来,少说路过十几个势力地盘。 一言不合就开干? 莫不是要与整个江南府江湖势力为敌? 瞧他那没出息的样,陈息挑挑眉毛: “咋地?” “是不敢下手,还是打不过他们?” 陈息这句话可把榜娄嚇死了,姑爷的脾气他可听说过。 杀伐果决的主,手下更没一个怂货。 自己第一次为姑爷办事,不能表现弱了。 不然公主在自家夫君面前,也抬不起来头。 姑爷那么多婆娘呢,想必竞爭也很激烈。 扑通一声跪下: “给属下10日时间,势必完成任务。” 陈息摇摇头,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10日太久。” 指了指榜娄: “我只给你5日时间,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给我將人员全部调来。” 榜娄一咬牙,为了前程,拼了: “是,姑爷。” 榜娄说完,陈息又吩咐寧乱,胡伢子: “你俩陪著榜娄,这趟行军不可出现任何差池,如有江湖势力捣乱,先亮明身份,对方还纠缠的话......” 陈息话不用说完,哥俩已经会意。 跟著大哥这么久了,这话还听不出来音么。 大哥这是不放心榜娄,担心他性子懦弱,不敢与这些江湖势力起衝突。 可这哥俩的性子,怕与人起衝突? 他们不主动找事,都是两人没吃饱饭。 但凡肚里有一颗米粒,玉皇大帝下凡,都得扇他俩大嘴巴子的主。 “好嘞大哥,这事交给我。” 寧乱胸脯子拍的砰砰响,这点小事完全没放在心上。 胡伢子也不含糊,从寒龙军队员处,取来自己惯用的熟铜棍,瓮声瓮气: “挡路者,一棍子扫飞。” 霸气的话刚放完,这货又挠挠脑袋,不確定道: “大哥我理解的对不?” 陈息微微一笑,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不是一棍子扫飞,而是直接给我打死。” 胡伢子听懂了大哥意思,眼睛瞪得像铜铃: “放心吧大哥,伢子保证完成任务。” 哥几个对完话,榜娄嘴角止不住抽动两下。 好傢伙。 姑爷手下这俩打手,性子一个比一个暴躁,自己这趟任务,若是在这哥俩面前怂了。 以后还有立足之地? 玛德。 不就是干么,老夫再怎么说也是一宗之主。 谁怕谁呀。 见识了姑爷脾气,他在心里暗暗发誓。 以后做事,可不能怕狼怕虎的,定会让姑爷看不起。 站起身来一抱拳: “得令,属下先行告退!” 出了房间,立即传信给宗门。 为了节省时间,他果断下令。 全部弟子收拾行囊,带上趁手的傢伙,立即下山奔杨县行进。 任务全部下达完毕。 陈息靠著椅子假寐一会。 可一旁的朵朵娜,眉头却紧紧蹙著。 大军一动,可就需要粮草银两。 行动突然,又远离北部二州作战,补给线完全没有。 那可是几万人的大动作啊。 叶明霽那边还好一些,能从叶臻处补给些银两。 可毒宗3万弟子,还有身边的一万苗军。 粮食问题怎么解决? 朵朵娜怕陈息遗漏了粮草一事,小心翼翼上前提醒: “粮草问题,夫君是怎么打算的?” 陈息睁开眼睛,轻轻握住朵朵娜秀腕,满意道: “不错,知道为夫君著想了。” 粮草问题,陈息早就想好了,眼前不是有一个冤种...... 呸... 眼前不是有一位合作伙伴,张正经嘛。 杨县最大土財主家的傻儿子,银月楼当家的,黄界话事人...... 一仰脖子,朝留在身边传递消息的寒龙军队员吩咐: “把张家大少请来,就说本侯找他谈点生意。” “是。” 张正经被陈息下了禁足令,不允许出银月楼。 这货閒坏了,正在一楼,给姑娘们排练舞蹈呢。 侯爷住在银月楼,谁特么敢开门营业? 不开门营业,那么多姑娘也得发工资啊。 这货想了想,钱不能白白给出去。 排练舞蹈。 对。 閒著也是閒著。 给她们找点事干。 寒龙军队员见到张正经时,这货正对舞台上排练舞蹈的姑娘们,颐指气使,大声吆喝呢: “动作再大一些,你不漏出大腿根儿,客人们看啥?” 一指另一边姑娘: “还有你,衣服再勒紧点,低一些,不露出事业线,客人怎么给赏钱?” 寒龙军队员,狠狠白了这货一眼。 侯爷算盘子都打到你脸上了,还有閒心指挥呢。 手伏在张正经肩膀,还没说话呢,便被后者一把將其攥住,声音油的发腻: “小宝贝等一下,大王排练完舞蹈,就回房间......” 张正经一愣,这手,咋这么粗糙? 猛然回头,看到一张想揍他到极致的脸,正是侯爷身边护卫。 这货嚇坏了,立马点头哈腰: “哎哟大人大人,小的......小的......小的不知是您......” 寒龙军队员將手抽回来,厌恶的擦了擦,一脸鄙夷: “大王,侯爷找你有事。” 张正经听见这声大王,差点哭了出来。 他以为是自己新纳的小妾,来唤自己进屋打扑克。 在外人面前叫大王,在床上还叫爸爸呢。 哪成想是侯爷护卫。 想开口求饶,可寒龙军队员不想跟他一句废话,抓起他就上楼。 像拎小鸡仔似的。 不一会的功夫,將张正经带进房间。 后者见到陈息,一副哈巴狗姿態,扑通跪下,諂媚的不像话: “侯爷侯爷,您找小的有什么吩咐?” 陈息一把將他扶起,很是热情: “哎哟张少,以后见到本侯无需多礼,咱们都是好朋友了,是不是?” 张正经都懵逼了,侯爷这是中午喝著假酒了? 咋对自己这么客气。 晕晕乎乎被陈息扶到椅子上,还贴心的为他倒了杯茶。 陈息紧握张正经的手,贪婪看著他的脸,仿佛看到了猪臀肉。 油光闪闪。 第373章 莫北前来报到 张正经还在懵逼中,一旁的寒龙军队员关闭屋门,生怕被外人听到侯爷是怎么坑人。 朵朵娜知道夫君要使坏,在一旁憋笑,想知道夫君用什么办法,套出来张正经的银子。 “嗯嗯——” 陈息清了清嗓子,开始表演: “张少啊,本侯知道,这次到贵府,给您添了不少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侯爷到我银月楼,是给我张......” 张正经受宠若惊,想多客套几句,来表现对陈息的敬意。 可后者是听他这个的? 陈息一抬手止住他的废话,语气正色了许多: “本侯请你来呢,是想与张大少谈笔生意。” 张正经眨巴眨巴他那双死鱼眼,脑子都不够用了。 侯爷找我谈生意? 莫不是在杨县,也想开间青楼? 找我取取经验? 一拍大腿,定然是了。 侯爷见开青楼赚钱,肯定要问问我这位黄道中人。 谈及这个,张正经可来兴趣,一拍胸脯子,向陈息保证道: “侯爷莫急,我爹曾说过。” “买卖不是一家做的,有钱大家赚嘛。” 说起这个,他可滔滔不绝了: “侯爷放心,您的青楼配置,可以交给小的为您打造。” “下从揽客小廝,中到客间大茶壶,上到老鴇魁,小的从头到尾给您培训好。” 伸出手指向下指了指: “就连我一楼刚排练好的舞蹈,都原封不动给您带过去,还有西域那边即將到一批舞娘,那模样,那身段,侯爷若不嫌弃.......” 这货磨嘰起来没完,听得陈息一脑门子黑线。 好傢伙。 敢情你认为小爷,也要开青楼? 我特么堂堂安北侯,高丽陈王,床上小霸王...... 我都什么身份了,岂能与你们这帮黄道中人为伍? 一立冷眼睛: “你特么给我闭嘴。” “我是与你谈这个么?” 深喘两口粗气,怒意不减,和这货打哑谜,能特么打到天亮,直接开门见山: “本侯大军已动,手中缺些粮草军餉,张大少能不能赞助一些呢?” 怕他以为自己仗势欺人,陈息还接著补充几句: “当然了,本侯也不白白要张大少钱財。” “作为交换条件,待本侯打下江南州府,给你一处绝好地段,继续开你的青楼。” 开始听陈息管自己要赞助,张正经可紧张坏了。 要遭。 自己这俩糟钱,终於被侯爷惦记上了。 但听到后面的话,他的眼睛可亮了。 要知道江南州府的富庶程度,可不是一座小小杨县能比的。 那里的赚钱生意,背后都有肃王的影子。 就连五大世家,都未插足到那边的赚钱生意。 只能做些边边角角,不痛不痒的。 而真正赚钱的生意,什么青楼啊,赌船啊,画舫啊,酒楼啊...... 根本都轮不到他们。 想都不敢想。 即便做些边缘小生意,也让他们五大世家,赚得盆满钵满的。 无外乎別的,那边的体量,实在是太大了。 百个杨县也比不了。 在杨县,张家是土皇帝,在州府,张家就是三孙子。 里面的水有多深,可想而知。 听到陈息要將州府,最好的地段给他一间,还许他开青楼。 这货眼珠子都要冒火星了。 “中中中!” 这货一激动,把祖籍的傢伙话,都禿嚕出来了。 听得陈息一咧嘴,就特么这点揍性,缓了缓开口道: “张大少,本侯麾下將士眾多,此番异地作战,人吃马嚼开销甚巨,不知大少......” 陈息试探张正经,这货是五大世家,张家的嫡长子,手握杨县全盘產业。 家中想必有点存款。 要多了不好意思,要少了不合適,让他自己说,到时自己再拉扯一番。 混个十几二十万两,等打胜了仗,给他点生意赚回来便是。 陈息心里这般想著,盯著张正经,期待他的回答。 后者听完陈息的话,在心里大概估算一下。 他虽为紈絝大少,可经商这方面也不白给。 毕竟出身商贾世家,老爹经常与人谈生意,他从小耳濡目染,多少还清楚些里面的道道儿。 “侯爷您说,您有多少大军,我按人头算算,拿出多少银子够开销。” 陈息眼睛眯了眯,想到他会出个小数目,自己再往上加点。 可万万没想到,这货居然能问出这种话。 特么的,自己多少大军,那特么是绝密。 你一个臭开青楼的,能是你问的? 这不是二逼么。 也就是自己心慈,换做別的小心眼军阀,冲你这句话足够把你宰了,然后就抄家。 平復一下心情,与这二逼对话,儘量控制自己情绪: “先別管本侯手下多少將士,你就说能出多少钱吧。” 陈息问得痛快,张正经心里有些犹豫了。 侯爷不说手下有多少人,上来就问我能出多少钱。 出多了,我爹指定揍我。 出少了,侯爷还看不上。 这可怎么办吶。 心里盘算了许久,最终一咬牙一跺脚。 玛德。 那可是州府的青楼產业,我张家能不能再进一步,关键在此一举。 他从小有个梦想。 便是要將自己的青楼產业,开遍整个大御。 让那些早出晚归的牛马,有一个放鬆心情,缓解压力的场所。 办了营业执照,还不担心被衙门抓。 明码標价,童叟无欺。 伸出三根手指,郑重其事: “侯爷您也知道,最近大环境不景气,全国各处战乱,我代表张家,最多能出这个数。” 看他伸出三根手指,陈息心情是高兴的。 三十万两白银。 在心里估算下,叶明霽1万骑兵,朵朵娜2万苗军,榜娄3万毒宗弟子,再加上高丽远来作战的2万水师...... 將近10万人的作战部队,每天人吃马嚼的...... 从武器装备损失,到人员死伤抚恤金,再到军餉粮草...... 合算每个士兵,3两银子。 能维持开。 够用就好,陈息不忍心坑他了,这货老实巴交的,自己犯不上以大欺小: “行,就按张大少说的办,届时拿下州府,本侯给你最好的地段,多整几间。” 陈息大手一挥,將这张空头支票许给张正经。 人家对自己够意思,自己也別太小气吧啦。 不就是爽快么,小爷是出了名的爽快。 生意谈成了,张正经喜形於色,激动得直哆嗦: “好的侯爷,我这就去找管家,最快今晚,最迟明日一早。” “三十万两黄金,如数奉上。” “噗——” 陈息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 “咳咳咳——” 听到三十万两黄金这个数字,差点没呛死他。 好傢伙。 不是说好的白银么,现在变成黄金了? 一下增值了10倍。 怎能让他不激动? 通红个脸,望著一脸懵逼的张正经。 还是小瞧了这货。 果然肥的流油。 朵朵娜见陈息呛到了,一边忍著笑,一边帮他捶著后背,擦擦嘴角水渍: “夫君好些了么......呛到了吧,可要慢些喝......” 陈息摆摆手,呛得眼泪含眼圈的: “没事,咳咳咳......为夫......为夫......咳咳......有点喝猛了......” 一边打著哈哈,一边让寒龙军队员把张正经送走。 还给队员使了个眼色。 对人家张大少好点,这可是咱们的金主。 金贵得很。 送走了张正经这位金主。 门外寒龙军队员来报: “报侯爷,寒龙右军莫北,率300队员前来报导。” 听到这陈息一愣。 莫北。 这小子不是在北寒关下,配合杨冲,薛天岳么。 他怎么来了? 还带著300队员一同来的? 陈息愣神的功夫,队员嘿嘿一笑: “侯爷莫急,是杨冲命他们前来助侯爷的,那边的事,杨冲將军已经安排完毕。” 说著话,將一封杨冲的亲笔信,放到桌上。 陈息展开信件,看毕自豪一笑: “哈哈哈,好好好,好小子。” “不愧我一手教出来的,没让我失望。” 信件的內容,陈息已经看完。 北寒关下,韃子死守不出,杨冲閒来无事,便带著莫北一同培养寒龙军队员。 由於人才太多,杨衝心眼开始活泛起来。 这么多人才,寒龙右军不扩招,有点说不过去了。 未主动请示陈息,便开始扩招成员。 经过一轮又一轮苛刻选拔,又培养出300精锐队员。 战力全军天板。 这次听闻陈叔叔下江南,手下能用的兵力不够,所有派莫北,率新扩招来的300队员,前来助阵。 信件结尾处。 祝陈叔叔旗开得胜,侄儿在北寒关下,期待再与叔叔並肩作战。 看完了信,陈息可谓是老怀大慰啊。 展儿,冲儿,都长大了,都能独当一面啦。 看向前来报信队员,陈息点点头: “莫北人呢?” 队员嘿嘿一笑,如实稟告: “莫统领说了,见侯爷总要带点见面礼,不然可落下您公子太多了。” 陈息听完,来了兴致: “什么见面礼?” 队员回道: “江湖几大势力得知侯爷在杨县,都派了眼线过来。” “莫统领正在收网。” 陈息闻言眼睛一亮,江湖上这群臭鱼烂虾来了,一点不出乎他的预料。 眼下陈一展的队伍被派了出去,手里正缺得力干將。 莫北就来了。 真是瞌睡送来了枕头。 意外之喜啊。 第374章 灵宝 江湖门派派来的眼线,原本是由寒龙左军盯著。 但侯爷下达任务,300队员只留下几个在陈息身边传递消息,其余队员都被陈一展带走了。 临出发时,准备將这些眼线全部拿下,为侯爷安全保驾护航。 可就当他们要动手时,莫北率队来了。 见到陈一展,两位寒龙军统领见面,少不了切磋一番。 莫北一手七节鞭,陈一展双刀。 两人大战百余回合不分胜负,最后哈哈一笑,交接任务。 陈一展拍拍莫北肩膀: “我爹安全,就交给你了。” 莫北长相奇丑,听到陈一展將保护侯爷的重任交给自己,脸上青黑色胎记极速抖动: “展爷请放心,侯爷若是少了根头髮,隨你处置。” 陈一展点头: “好,那我便带著弟兄执行任务去了,这里一些臭鱼烂虾,当送你个见面礼了。” 莫北抱拳拱手,自家兄弟,毫不客气: “那就吃展爷现成的了。” 哥俩交接完任务,陈一展带著人离去。 莫北手下来报: “北爷,发现江湖门派弟子潜入县城盯梢,共计219人。” “如何处置?” 莫北挑了挑眉毛,这些人直接杀了也无妨,敢盯梢侯爷,罪该万死。 但转念想了想,自己初来乍到,別在侯爷面前落下个凶残印象。 “灵宝那小子呢?” “回北爷,灵宝在前线已经布置好了,等待命令。” 莫北笑笑: “告诉灵宝,此战捉活的,219人,全部给我绑来。” “是!” 消息传到內城,一名五短身材少年,此刻正慵懒坐在一户房檐上,把玩腰间绳索。 听到北爷传来的命令,打了个响指: “干活。” 队员们听到灵宝的响指,迅速隱匿身影,消失在街道中。 不多时。 街道各个拐角处,出现寒龙右军独有的標誌。 这个標誌代表著,全部就位,可隨时开展行动。 灵宝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嘴角一歪: “走,再教你们一遍,实战是怎么用绳子的。” 身边一些队员,听到宝爷要教大伙绳索技能,一个个兴奋坏了。 要知道,这位宝爷虽身材矮小,但手上能耐可一点不弱。 说不弱不恰当,应该是强的可怕。 当初陈息大破朝廷20万军队,活捉太子,封闭雄谷关。 收俘虏充军,组建杨冲,薛天岳两路大军,收復北部二州所有城池。 寒龙右军在前面开路,身后便是浩浩荡荡主军。 期间,侯爷下达命令。 北部二州,不允许一个土匪存在。 军令如山。 寒龙右军立即开展侦查行动。 標记好沿途一些匪寨位置,將情报工作做的细之又细,恨不得直接餵到两路大军嘴里。 一路浩浩荡荡平推,行动异常顺利。 可直到北寒关外不远处,一座匪寨引起了寒龙军警觉。 这里的地势,说不上很险,但队员们就是渗透不进去。 无数暗桩,陷阱,错落有致,十分复杂。 队员们险些吃著暗亏。 消息传到莫北处,身为寒龙右军首领,怎能允许领地內有钉子拔不出来? 亲自前来助阵。 望著白茫茫群山,依稀可见山间一处空地中,还有炊烟升起。 玛德。 老子这边进不去山,这群土匪还有心情做饭? 分明是在挑衅本统帅。 气不打一处来。 带著右军精锐,一步一个脚印进山。 破坏沿途一切暗桩陷阱,採用暴力手段行军。 玛德。 待会抓到这群土匪,定要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莫北脾气相当暴躁,因为这个寨子,大军都耽误了行程。 这个罪名降下来,自己还当个屁的寒龙右军统帅。 不如回家种地。 脾气一上来,带著队员们一路蛮干到了寨门口。 这次也不用让大军进山剿匪了。 就寒龙军单干。 手中七节鞭一亮,带著队员们直衝寨门。 可他们刚看见大门,便被无数张大网,从天而下覆盖。 莫北身手极好,见到大网落下时,便灵活的跳出包围圈。 可手下那些弟兄惨了,一个个全被网住,动弹不得。 寨门开启。 灵宝一脸嬉笑著入场,望著被大网困住的四十几名寒龙军队员,嘿嘿笑著: “哪里来的野人,我清灵山也是你们能闯的?” 一抖腰间绳索,40几名寒龙军队员,不到盏茶间,便被灵宝捆了个结实。 要知道,这些队员都不是善茬,绳子活是他们的必修课。 手中留出活扣,想要解锁时。 一个个却傻眼了。 这小子系的绳子,咋就这么古怪? 使尽了浑身解数,依旧解不开。 寒龙军队员惊呆了,灵宝却呵呵笑著: “少费些力气吧,小爷系的扣子,天王老子来了也解不开。” 押著四十几名队员入寨,这边隱藏起来的莫北,恨得咬牙切齿。 玛德,这小子有古怪。 这手网活,与手里那套绳索,玩的当真变幻莫测。 没想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界,竟阴沟里翻了船。 看著40多弟兄被押进寨子,莫北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脑中思考对策。 不行。 蛮干是要付出代价的。 潜伏在雪地中,一直等到夜深人静,才开始动身。 费力爬上雪山,从寨子后方险要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潜入寨子。 幸亏他身手好,完成了常人不敢想像的动作,这才避开灵宝布置的陷阱。 潜入寨子后,便开始侦察地形。 忙活了半夜,终於找到灵宝休息的主间。 莫北血灌瞳仁,抓了老子这么多弟兄,还能睡著觉? 老子今天不废了你个毛贼。 誓不为人。 要知道,这可是寒龙右军组建以来,第一次失手。 这种屈辱感,深深刺激著莫北神经。 找到灵宝休息的房间,直破屋门而入。 后者听到有人闯进来,嚇了一跳。 寨子被自己布置的铜墙铁壁一般,眼前这人是怎么进来的? 灵宝虽被嚇了一跳,但並未显得慌张。 屋中同样有暗器机关,小爷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能耐。 “嗖嗖嗖——” “咣咣咣——” “咯吱咯吱——” 无数机关启动,可將莫北折磨坏了。 一会袖里剑,一会铁蒺藜...... 即便一手七节鞭使得出神入化,周身也被扎得血淋淋的。 “臥槽你大爷的,小贼欺人太甚。” 莫北血气狂涌,已然失了智。 不顾一切攻向灵宝。 后者见这傻大个犯了浑,嘿嘿一笑,正中小爷下怀。 再一挥手,整个房间被无数张大网覆盖。 从天而降。 莫北再怎么暴躁都没用,被捆了个结结实实。 灵宝捡起地上的七节鞭,把玩一会,嘖嘖称奇。 能將这种软傢伙使得炉火纯青,想来也不是平庸之辈。 一挑眉毛: “叫什么名字啊,敢来小爷这里撒野,不要命啦?” 莫北被气得一翻白眼: “你爷爷我叫莫北。” 报出姓名,灵宝心头猛然一震: “你就是阳判官,莫北?” 再看对方相貌,青黑色胎记占据大半张脸,奇丑无比。 灵宝心中暗道坏了。 这傢伙果然是阳判官,刚才屋內黑暗,並未注意对方容貌。 要知道阳判官之名,在整个北部二州江湖上,也是如雷贯耳般存在。 对方不仅是洪县校尉,更是出了名的义气。 对老娘孝顺无比,对兄弟义薄云天。 当真做到了忠义无双。 如今更是听说他,投靠了安北侯...... 莫北怒目而视,恨得牙根直痒痒: “既知爷爷大名,还敢与我作对?” 灵宝嚇得一激灵,一个阳判官就够瞧的了,可听说他还是,侯爷麾下什么军的首领呢。 双重身份,哪一个他都惹不起。 何况自己也有意投靠侯爷,索性就坡下驴,嬉皮笑脸: “哎哟,原来是北爷,原谅小的有眼无珠,竟误伤了自家弟兄。” 连忙帮莫北解开绳索,又是看伤,又是包扎,热情的不像话。 这一系列举动,可把莫北尷尬坏了。 他虽疾恶如仇,但出身於江湖,性子还十分的仗义,搞得有些不好意思,態度也缓了下来: “你小子咋回事,知道侯爷大军前来剿匪,还不主动下山受降?” “侯爷仁慈,只要没做伤天害理的事,並不会难为你这帮弟兄。” 灵宝冤枉坏了,对莫北大倒苦水: “北爷有所不知,我等並不是山匪,只是韃子破关,我等弟兄为了活命,被逼无奈才落草为寇。” 据灵宝讲述。 他和一眾弟兄们,都是江湖中人。 不过他们群人,在江湖上很不受待见,属於是低人一等。 飞贼。 功夫侧重於身法眼力,专挑有钱的大户人家偷。 但灵宝有良知,只偷那些贪官污吏,地主老財家里。 平时对生活艰难的百姓,也会施以援手照顾。 虽名声不好,但从未落下仁义二字。 自从韃子破关,北部二州乱成一锅粥。 这群人无奈之下,选择了落草为寇。 韃子也曾派兵剿了两次,都被灵宝的陷阱逼退了。 损失了几百人,韃子灰溜溜退回,將他这片山头搁置起来。 听完了前因后果,莫北点头。 这小子虽为贼,但並未丧失良知,是个可造之材。 “既有悔过之意,可率弟兄投奔侯爷,我自当与你向上面说说情,不会难为弟兄的。” 灵宝扑通往地上一跪: “小子灵宝,谢过北爷。” “北爷大恩大义,灵宝没齿难忘。” 莫北收了灵宝,本想让他加入寒龙军,但名额有限,侯爷並未下令扩招,只能暂时搁置起来。 將灵宝引荐给杨冲,后者见他机灵,还有一身的能耐。 直接给他一支小队,专门进山布置陷阱打猎,给寒龙军队员补充肉食。 这些队员可都是侯爷的宝贝疙瘩,每天训练强度大,伙食自然与普通士兵不一样,全军最高级別优待。 灵宝一群弟兄就这样,在杨冲手下听令,直到寒龙右军扩招,才將他编入进来。 而这次下江南,便顺理成章隨著莫北,一同入关。 望著几处被队员监视起来的居所,灵宝嘿嘿一笑。 几个闪身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等再次传来声音时,便是繫绳索的细细簌簌声。 队员们这次可是亲自眼见,灵宝这一手出神入化的绳子功夫,令他们大开眼界。 臥槽。 对方也有功夫在身,就这么轻易被宝爷绑了? 队员们大眼瞪小眼,太不可思议了。 灵宝绑了一眾江湖势力眼线,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下一处。” 带著队员,牛逼哄哄赶往下一处地点。 不消半个时辰,219个臭鱼烂虾,全被灵宝一人绑了,押著来到银月楼门口。 扑通一声往地上一丟,嘿嘿笑著: “北爷,幸不辱命!” 莫北满意点点头: “干得漂亮。” “走。” “隨我去见侯爷,为你小子请功!” 第375章 寒龙右军登场 噔噔噔噔。 莫北带著灵宝,以及几名亲卫队员,直奔二楼侯爷办公室。 “侯爷,莫北前来报到!” “进来吧。” 莫北推门而入,见到侯爷单膝下跪,声若洪钟: “寒龙右军莫北,前来拜见侯爷。” 发现侯爷身边还站著一位美女,用屁股想都知道是侯爷夫人。 “见过夫人。” 朵朵娜含笑点头。 一眾人齐跪,陈息將他们一一扶起,挨个拍了拍肩膀,欣喜之色溢於言表: “好好好,都是好样的。” 得到侯爷当面夸奖,莫北一群人激动坏了,望著侯爷那张和善的脸,显得有些紧张。 莫北挠挠脑袋先开口: “侯爷,城內219名眼线,已被灵宝尽数拿下,此刻在一楼押著,侯爷有什么吩咐示下?” 陈息一愣神,被灵宝尽数拿下? 灵宝是个什么玩意? 见侯爷愣神,莫北不著痕跡捅咕一下身边灵宝。 快点啊,咋这么没眼力见呢,还不主动站出来邀功? 灵宝何等聪明,在莫北捅咕他时,已经拱手了: “小子灵宝,是北爷提拔起来的寒龙右军队员。” “见过侯爷!” 哦,原来灵宝是个人名。 陈息这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打量一番眼前少年。 看相貌二十左右岁,五短身材,模样很是周正,浑身上下,透著一股子机灵劲。 拍拍他的肩膀,笑呵呵道: “你就是灵宝?” “是的侯爷。” “听说你绑了那群潜入城的眼线?” “小子承蒙北爷给机会,在弟兄们通力协作下,將219名眼线全部捕获,无一漏网。” 陈息点点头。 这小子不错,並没有居功自傲。 將莫北与一眾弟兄,都抬了出来。 不错,不错。 值得栽培。 摸了摸身上,准备看赏。 可掏了半天,都没掏出一个铜板。 尷尬扭头看向朵朵娜。 挤眉弄眼。 娘子哈,夫君手头有点紧,能不能支援一下哈。 一旁朵朵娜,被他这副无耻表情逗笑了。 捂著小嘴,从怀里摸出几锭银子,交由夫君手上。 一句话没说,反倒给他翻了个风情万种的大白眼。 陈息有些尷尬接过银子。 看了看眼前,包括莫北在內,一共6名寒龙军队员。 手里只有5块银子。 分? 咋分? 这货急中生智,將5块银子赏给莫北几人,唯独落下灵宝。 “表现的不错,有赏!” 几人嬉笑著接过侯爷赏钱,还是跟著侯爷好,隨时隨地都有赏钱。 指军餉那点碎银,何时能多娶几房婆娘? 嘿嘿嘿。 几人都拿了赏钱,唯独没有灵宝的份。 灵宝心里有些失意,可能侯爷没看上我,应该是工作没做好。 下次一定努力。 正当他下定决心,下次定要好好表现时,陈息將脖子上的大金链子,摘了下来。 亲手给灵宝戴上,帮他整理一下衣衫: “我看你小子长得周正,戴上本侯的金链子,出去定然迷倒一片姑娘。” 陈息忍著肉疼,將身上唯一值钱的物件,赏给了灵宝。 后者见侯爷將佛珠一样大小的金链子,亲自戴在自己脖子上。 受宠若惊。 瞧这大金链子,少说也得有好几斤吧。 气由丹田起,准备硬扛大金链子带来的压迫力量。 可运足了气,却发觉脖子上轻飘飘的,戴了跟没戴一样。 有些诧异。 趁他愣神的功夫,陈息大手一挥: “走,到一楼看看这群臭鱼烂虾,都是哪来的。” 不由分说,带著人下到一楼。 此刻。 219名各门派眼线,穿著五八门,被灵宝捆得结实,齐刷刷跪了一地。 角落里一堆破铜烂铁,各式各样都有,都是从他们身上翻出来的。 张正经有眼力见,在舞台中央,早已给侯爷备好了桌椅。 黄梨木座椅前,摆著一张巨大茶台。 热茶都沏好了,点头哈腰一伸手: “侯爷请坐。” 陈息白了这货一眼,呵斥道: “少来这套形式主义。” 后者低眉顺眼,嬉皮笑脸: “是是是,侯爷教训得对。” 陈息大嘴一咧,五马长枪往椅子上一坐。 还別说。 真特娘的舒服。 张正经將果盘端到陈息面前,伸手摘下一颗葡萄,剥好餵到侯爷嘴里: “这是西域特產的葡萄,请侯爷尝尝。” 陈息嘴里嚼著葡萄,一脸的享受。 “侯爷侯爷,这是北城冯记的桂糕......” “侯爷侯爷,这是安巷黄家的烧鸡......” “侯爷侯爷,这是新市口的酱菜......” “侯爷侯爷......” 张正经还要往陈息嘴里喂,可后者嘴巴被塞得鼓鼓囊囊的,一摆手止住这货。 喝了口茶顺下食物,双腿往茶台上一搭,对著台下219个倒霉蛋: “都来自哪里,受谁指使盯梢本侯的?” 219人齐刷刷抬头望向陈息,竟无人开口应答。 莫北冲灵宝一努嘴,后者会意,坏坏一笑,走入场中。 这些人都是他抓来的,自然知道哪些是领头的。 三下五除二,將十几个管事的拽了出来。 往台下一丟: “侯爷,这几人是领头的。” 陈息轻抬眼皮一扫,十几人跪在台下,高矮胖瘦都有。 慵懒开口: “说说,都属於哪门哪派,受谁指使来的?” 十几人仿佛没听见似的,同时將头扭到一边去。 桀驁不驯。 这群江湖人,都出自大帮派,自有股傲气在身上。 安北侯仗势欺人逼我们下跪,那么我们也要让你看看,什么叫傲骨。 见他们举动,陈息呵呵一笑,果然有点意思。 骨头还挺硬的。 敢来盯梢小爷,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冲莫北一点头,只说三个字: “上手段。” “好嘞侯爷!” 莫北那张脸本就难看,走到十几人面前,冷笑一声,更显得狰狞可怖: “既然不回答侯爷问话,那就別怪老子无情了。” “砰砰砰——” 莫北手指连点这些人的痛穴,下手丝毫不留情。 “啊啊啊——” “小子你住手,啊啊啊——” 这十几人疼得直哆嗦,这么多年,还第一次有人敢这样羞辱自己。 难道不怕掌门派人剿灭你们么。 他们平时仗势欺人惯了,哪会想到今天,竟被人用同样的方式欺负。 “老夫乃往生会执事,你可知这样做的下场?” 一名老者受不住疼,开口威胁莫北,企图以门派威名,压对方一头。 陈息见这老者鬆口,呵呵一笑,冲莫北吩咐: “老头嘴挺硬,把牙齿都拔下来,我看看还硬不硬。” “好嘞侯爷。” 莫北可不管你往生会,还是往死会的,侯爷下令,要你一嘴牙。 “咯吱——” 铁手捏住老者下额,咯吱一声嘴巴张开,另一只手拿起七节鞭,將鞭子一头深入对方嘴里。 就在他准备捣碎老者牙齿时,旁边有人受不住了: “大侠住手,我说我说......” 莫北回头看向侯爷,陈息冲他点点头,这才鬆开老者下頜,一脚踹倒地上。 揪住一旁开口的年轻人: “有屁快放。” 年轻人嚇坏了,將他们此行的目的,全部说了出来。 “侯爷在上,我们是往生会弟子,受会长命令,下山调查侯爷行踪,以及身边人员配置。” 陈息点点头: “你们会长,为什么要调查本侯?” 年轻人木訥摇摇头: “回稟侯爷,我们这些弟子只是奉命行事,並不知会长为何调查侯爷。” 陈息见他不似说谎,想想也是那么回事。 上层的决策,岂是这帮不入流弟子能知晓的。 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一指另外一些人: “你们都是哪里的,快说。” 有了前车之鑑,这些人再也不敢托大。 侯爷可真不惯著他们,纷纷抢著开口: “侯爷容稟,在下来自侍甲殿,奉命调查侯爷行踪以及目的。” “在下来自天柱山,目的同他们一样......” “在下来自高澄湖......” 等十几个管事全部说完了,陈息这才满意点点头。 这些都是附近的帮派,目的都是调查自己行踪,看来自己出现在杨县,对这些江湖势力来说,威胁挺大的。 陈息戏謔一笑: “敢调查本侯行踪,那就要付出点代价。” 继续说道: “將你们分舵地址,以及人员配置情况,详细报给他。” 一指台下莫北,声音冷厉异常: “敢耍样,问问本侯手下护卫,他答不答应。” 莫北得令,將十几个领头的,分別关押在包间。 单独审讯。 不多时,拿著厚厚一摞纸出来: “报侯爷,详细信息全在这里,您过目。” 將纸张递过来,陈息粗略翻看一眼,他们分舵,都在杨县附近几座县城,人员倒是不少。 陈息坏坏一笑。 既然来了,那就帮小爷干点活吧。 正愁人手不够呢。 指著这些信息吩咐莫北: “寒龙右军也该活动活动身子了,当检查你们的作训成果。” “將信息上的人员,全部抓回来,不许落下一个。” 莫北点头: “是!” 豪不废话,转身点齐人马出发。 此战。 是在侯爷眼皮子底下的第一战。 寒龙右军,能不能入了侯爷法眼。 在此一举。 分析一下手中信息,即刻下令: “弟兄们,都拿出看家本事,別让侯爷看不起。” “若是哪个出现紕漏,可別怪本首领不顾兄弟情谊,该赏的赏,该罚的罚。” 莫北语气极重,下面弟兄亦不含糊: “北爷放心吧,弟兄们绝不可能给您丟脸。” “好,有弟兄们这句承诺,老子就放心了。” 一指城门: “出发。” “明日天黑之前,十六处分舵的人,尽皆给老子抓回来。” “是!” 弟兄们心里都憋著一口气。 左军一直跟在侯爷身边。 赏赐拿到手软。 现在终於轮到右军上场,赏银另当別论,主要是爭一口气。 看著手中各门派分舵信息。 队员们目光火热。 此战。 一举打出右军威名。 第376章 臭鱼烂虾,一网打尽 右军队员得令,个个像打了鸡血。 研究好行动路线,兵分两路出了城门。 先解决杨县附近几处分舵。 一队由副统帅龚再兴率领,二队由灵宝领衔。 莫北居中策应。 这套打法对於右军来讲,简直太熟悉不过了。 当初在北部二州剿匪,他们可是实战过无数次。 眼下几座江湖势力分舵,还真未放在眼里。 陈息命令高尔俊率全体府兵协助,说白了就是往回押人。 解决了右军后顾之忧。 出城半个时辰不到,龚再兴队伍便摸到一处分舵门前。 脚下跪著几个抓来的暗哨,龚再兴双眼微眯。 “说,里面多少人?” 他清楚这处分舵,隶属於侍甲殿势力,先了解清楚敌我实力,再採取办法进攻。 被抓来的分舵弟子,看著人高马大的一群人,嚇得哆哆嗦嗦。 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强横势力,且还是北方口音。 “大侠稍安,这里是侍甲殿杨县分舵,您是不是误会了?” 他还以为对方误会了,因为侍甲殿是江湖大派,哪是一般人能招惹起的。 “少特么废话,快说里面有多少人?” 龚再兴立功心切,根本不与他囉嗦。 弟子见对方扎手,心知矇混不了: “里面400多人,舵主混铁手郑坤......” 將情况匯报完,龚再兴点了点头,果然与情报给的差不多,看来他没有说谎。 两边都对上了,剩下还有啥说的。 干就完了。 一挥手,队员们迅速到了对应位置。 分舵防卫等级很高,但对於寒龙右军来讲,形同虚设一般。 不一会的功夫,便將外哨全部肃清。 人员各就各位,龚再兴沉声下令: “全部捉活的。” “是!” 右军进攻的同时,分舵內一眾高层正在饮酒。 “哈哈听说了么,青宗那骚娘们,居然藏在青楼做魁,夜夜被人骑在胯下承欢。” “嘖嘖,那小娘们我可见过,长得確实不赖,早知道她在那卖,我寧愿俩糟钱也要睡一夜,咱也尝尝青宗圣女的滋味,可惜了啊。” “呵呵,可惜个屁啊,青宗以这种下流手段,企图渗透张家產业,当真恬不知耻,还特么自詡名门正派呢。” “要我说,咱也別怪人家圣女骚性,她师父也强不到哪去,见到安北侯腿都软了,隨时都能掰开。” “哈哈哈,一门子骚货,也就崭少侠够看,对上安北侯全然不惧,两招打败他的护卫首领,逼得安北侯退让。” “说得对,青宗若再这被俩骚娘们把持,早晚毁在女人手上。” 侍甲殿分舵眾人,被这几天的江湖传言洗脑了。 只认为青宗圣女以卖身手段,渗透五大世家產业。 崭新河对上安北侯不卑不亢,还两招打败,號称寒龙军首领的陈一展。 名震江湖。 这些话,自然是崭新河有意散布,为自己坐上宗主之位,提前铺垫。 他们的对话,可全听在了龚再兴耳朵里。 眉毛拧成个疙瘩: “一群瞎b,哪只眼睛看到展爷败了?” 既然都这么瞎了,留著眼睛有什么用? 一招手。 “嗖嗖嗖——” 室內,一群人淫言浪语,推杯换盏中,几颗闪光雷进屋了。 “砰砰砰——” “臥槽臥槽——” “天怎么这么亮?” “啊啊啊啊,我特么这是瞎了?” 江湖喝號混铁手的郑坤,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立即被衝进来的右军队员控制。 舵主被擒,下面那群臭鱼烂虾,更无还手之力。 不消两刻钟时间,整个分舵无一倖免。 捆得结结实实。 通知外面府兵,进来洗地。 龚再兴一挥手: “下一处分舵。” 如果一队的进展,用顺利来形容的话,那么灵宝的二队进展,完全可以用恐怖来形容。 哪有那么多废话? 连闪光雷都不需要。 组织几个出身飞贼的队员,直接潜入分舵会议大厅,外面隨便搞点事,一些中高层干部,立即赶到会议室开会。 茶水还没摆上呢,一张大网从天而降。 灵宝给他们捆好后,一歪嘴: “府兵进来洗地,下一处分舵。” 一队和二队较上劲了,从下午出城,一直忙活到深夜。 十六处分舵,共计6000余人,无一人逃脱。 跟著两队寒龙军干活,可把府兵累坏了。 这可是6000多人啊,还都是江湖中人,个个功夫底子扎实。 就这么被这几百人,生擒活捉了? 再看看这群黑甲肃立的北方青年,他们个个腿肚子哆嗦。 庆幸当初,县令大人的英明抉择。 这若是得罪了安北侯? 死都不知怎么死的。 6000多分舵弟子,被府兵分成十六波押进城內。 县令高尔俊,全程监督府兵干活。 那叫一个尽职敬业。 见到每一个队员,都点头哈腰的。 “哎哟大人,又捣毁一处分舵,快歇歇喝杯茶。” “哎哟哎哟大人,怎么能让您亲自押回来呢?” 回头一指累趴下的府兵: “都特么有点眼力见,快快快,快把人押回城里,累坏了大人,有你们好果子吃。” 高尔俊这一宿可忙活坏了,一队结束二队来,二队休息一队又上。 一连挑了十六处分舵,整条官道灯火通明,县內马车,囚车,全部出动。 紧赶慢赶才將6000多人,全部押回城內。 监牢都住满了,还是装不下。 灵宝笑呵呵一挥手: “都押到府兵校场集合,天亮后等待侯爷审讯。” 高尔俊屁顛屁顛跑过来,用官衣擦了擦头上汗珠: “大人大人,这些都是江湖人士,不比寻常毛贼,一个看管不严,恐......” “恐你个6饼,俺们队长系的绳子,天王老子来了也解不开,痛快的別废话,押人!” “是是是,是是是。” 高尔俊点头如捣蒜,侯爷手下这些大人,自己哪个都得罪不起。 个个標杆溜直,精神气十足。 绝不是善茬。 也不知道,侯爷从哪招来的这群手下。 简直强得可怕。 这还是解决一帮臭鱼烂虾给他看,若是拉到战场上,压制敌军精锐斥候,都能惊掉他的下巴。 孤军深入,为大军开拓视野,才是寒龙军的本职工作。 至於敌后搞些刺杀行动,斩首埋雷,更是家常便饭。 收拾一些江湖上的半吊子武夫,对於这些队员来说。 压根放不上檯面。 五更鸡叫,破晓天明。 陈息揉了揉惺忪睡眼,扶著老腰,从床上艰难起身。 身旁一滩烂泥似的朵朵娜,被这货粗暴拿了一宿的一血。 此刻怎么也睁不开眼睛了。 嗓子喊哑了,眼睛也哭肿了。 整座银月楼,所有人都彻夜未眠。 张正经竖了一夜的大拇哥。 侯爷牛逼。 侯爷太厉害了。 侯爷擎天柱。 侯爷迈克朗吉洛。 身边亲纳的小妾,对著张正经翻了一宿的白眼: “大王,要不要妾身,拿根牙籤给您支起来?” 张正经一撇嘴,大言不惭: “你个败家娘们懂个屁,大王......大王我是写书累著了,等我缓缓的,必让你欲仙欲死。” 小妾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在心里將张正经鄙视个遍。 呸。 就你那二两腰子,能赶上侯爷一个毛都不错了,还欲仙欲死呢。 恐怕还如之前一般,没动两下,你自己就...... 做就做嘛。 中间歇会,你是几个意思? 美其名曰换个姿势,换个姿势你歇半个时辰? 气喘吁吁的,都赶不上隔壁脑血栓的王老二...... 张正经不知小妾怎么想,见她不说话,还在那吹牛逼呢: “等天明的,我给侯爷熬锅参汤,补补身子。” 小妾一翻白眼,我看你,还是自己先补补吧。 陈息洗漱完毕,张正经端著参汤进屋,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 “侯爷侯爷,参汤漱口,快活良久。” 这句话刚说完,內室隔著一道门,传来一道虚弱声音: “不许......不许......喝......” 朵朵娜委屈极了,这一宿,自己都快被折腾散架子了。 一会这样,一会那样,最后还要这样那样...... 幸亏老娘练过,不然真得被夫君拆碎了。 陈息接过参汤,一仰脖子干了个精光,嘴里骂骂咧咧: “夫人不让喝,赶快拿走。” 冲张正经连使眼色,眉毛都要飞到后脑勺了。 后者会意,连连点头称是: “是是是,侯爷,小的这就端下去......” 张正经退出了门,这通骂街啊。 亏你还这侯那侯的,撒谎脸都不带红一下的。 还以为你多厉害呢,不也得靠参汤补么。 切。 有什么了不起的。 这货出门没多远,张家大管家到了。 见到张正经,立即小跑来匯报: “大少爷,您吩咐的三十万两黄金,已全部运到后院,请您签收。” 擦了擦汗,瞅了瞅四下无人,又附耳匯报一个消息: “家主听说侯爷在杨县,很支持大少爷的决断,带话给少爷,一定要与侯爷打好关係,银钱上无需计较,侯爷要多少给多少......” “还有,其余四大家族,也收到侯爷落脚江南的消息,都派人前来杨县与侯爷接洽,家主让少爷提前做好准备,莫要让其他家族抢了先机。” 张正经听完,深吸一口气。 绝不能让其他家族,拔得自己头筹。 立即下达旨意: “回去將我珍藏10年的百鞭酒取来,晚饭请侯爷尝尝。” 管家连连点头: “好嘞大少爷,我这就去准备。” 送走了管家,张正经再次来到陈息房间。 隔著门喊: “侯爷,张家三十万两黄金已备齐,请侯爷验收。” “咯吱——” 话音刚落,陈息便开门出来: “这你著急啥呀,本侯还能信不过张大少不成。” 一边大跨步走,一边问: “金子搁哪了,先说好我不要银票奥,要现金。” 张正经在后面快步跟著,恭恭敬敬: “在后院,在后院,管家刚送来的,全都是现金。” 俩人下台阶,绕过大堂直奔后院。 穿过一道月亮门,眼前成堆的大箱子,摞得比假山都高。 张正经小跑几步,吩咐下人將箱子打开。 10两一个金元宝,码放整整齐齐,堆在箱子里。 金光闪闪。 张正经一伸手: “侯爷,请验收。” 陈息大步来到近前,看著一个个大元宝,就摆在自己面前。 馋的差点流哈喇子。 “侯爷,一箱100个元宝,也就是千两。” “这里是300箱,制式锭子,足斤足量。” 张正经在那比比划划,吩咐人將箱子都抬下来,平铺地面,挨个打开给侯爷检查。 陈息大手一挥: “不必,本侯信得过你。” 有了这三十万两金子,陈息瞬间来了底气。 这回大金链子,定要打造实心的。 寒龙军队员来报: “侯爷,十六处分舵成员,共计6617人,全部在校场押著,请您下令。” 陈息闻言一愣,右军干活这么利索的么。 进步很快呀。 “走。” “是!” 命张正经將金子看管好,带著人来到校场。 望著黑压压跪倒一片,个个像霜打茄子般的江湖弟子,陈息眼放精光,坏坏一笑。 第一波免费劳力到位。 不过。 这可还不够啊。 小爷还得利用你们这些诱饵,引来更多臭鱼烂虾呢。 第377章 你究竟想干什么 莫北立於陈息身侧,低头: “侯爷,这些人怎么处置?” 陈息早就想好了对策,交代莫北: “派人隱藏在分舵,让他们舵主写信给总部。” “就说分舵遭到別的门派攻打,速派援军支援。” 莫北一愣,摸不清侯爷用意: “侯爷,您这是要......” 陈息坏坏一笑: “缺人干活,招点免费劳力。” 莫北眼睛一眯,侯爷缺人,那我就明白了: “是!” 转身,立即下场布置。 找出16个分舵舵主,二话不说先上手段。 都服了以后,强迫他们给总部写信。 侍甲殿围攻天柱山分舵,请速派弟子支援。 天柱山围攻天虎岭分舵,请速派弟子支援。 天虎岭围攻老阴山分舵,请速派弟子支援。 ...... 派人將信件送回各自总部。 那些会长,宗主,主持的,得到消息后,大发雷霆。 玛德。 不是说好了,井水不犯河水么。 非要在武林大会之前整事,不知这样做的后果么? 立即召集宗门高层开会。 经过討论,全票通过出兵分舵。 由宗门內,最精锐弟子组成支援军,大长老亲自压阵。 浩浩荡荡出发。 不少江湖散修都看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 武林大会提前召开了? “哥哥,好几个宗门都將精锐弟子派出来了,江湖中,莫不是要发生大事?” 另一位散修摸摸脑袋: “走,咱们跟上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杨县周围可热闹了。 各处宗门浩浩荡荡出发营救分舵,一些好信的散修,爭先恐后跟在后面卖呆。 无论乡间野路,还是官道驛站,全都挤满了江湖人,百姓主动为这些人让路。 主打一个热闹。 三日时间,宗门陆续抵达各自分舵。 刀枪剑戟都抽出来了,大长老气势汹汹: “人呢,哪个不长眼的,敢打我宗分舵主意?” 灵宝一挥手,无数大网从天而降。 “赶紧捆好,下一处分舵。” “好嘞队长。” 灵宝將捆人的手法,尽数教给下面队员,个个都掌握了精髓。 三下五除二捆好了人,交给府兵洗地。 “走走走,侍甲殿分舵。” 一刻不耽误,干活就这么麻利。 又过两日时间,十六处势力的人员,全部押在府兵校场。 黑压压挤在一起,校场都装不下了。 高尔俊擦了擦汗珠,发自肺腑喊了一句。 侯爷牛逼。 望著5万多各派弟子,连带3000多江湖散修来卖呆的,齐刷刷跪在校场,纵使见惯了大场面的高尔俊,也不得不由衷佩服侯爷手段。 仅手下几百队员,便將杨县周围大大小小势力,几乎一网打尽。 这是何等的高光时刻。 老规矩。 先命莫北,將16个大长老揍一顿,先打服了再说。 杀鸡儆猴。 大长老都挨揍的不像人样了,下面弟子更加畏惧。 这位安北侯,果然不讲道理。 咱们只不过盯个梢,犯得著这么欺负人么? 这边杀鸡儆猴呢,银月楼传来消息。 绿鶯的1万苗军精锐,已抵达杨县。 榜娄的3万毒宗弟子,抵达杨县。 “侯爷,接下来怎么做?” 陈息点点头,既然部队都到齐了,下面可以干点正事了。 命高尔俊。 將全县农具收拢过来。 扁担,锄头,铁锹,独轮车...... 给这些门派弟子,每人发一件。 將他们隨身携带的兵器,全部没收。 年纪轻轻拿什么兵器。 不学好。 身为江湖中人,锄头,铁锹,才是你们身份象徵。 回到银月楼,开始部署。 右军先出,扫清沿途一路障碍,为大军开道,目標直指连池县。 因为那里就是,黑水寨上游几处湖泊所在地。 寒龙右军出动,將官道周围一眾眼线,压制死死的。 官道两侧50里內,不允许出现一个人影。 后面便是三万毒宗弟子,再往后,1万苗军精锐,协助杨县3000多府兵校尉,押送5万多江湖各派弟子。 还有30万两黄金。 出发。 路上,陈息也没閒著。 给青宗写信。 “我安北侯在连池县,诚邀宗主前来做客,务必將贵门天骄,崭新河一同带来,上次冒犯得罪,本侯代犬子,当面向他赔礼道歉。” “听闻江南府富庶,本侯有意取之。” “青宗作为当地最大势力,不知道有没有兴趣,与本侯合作一场?” “若有兴趣,请当面详谈,另有厚礼奉上。” 字跡龙飞凤舞,苍劲有力。 交给寒龙军队员。 速传! “是!” 这边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开赴连池县,那边寒龙军队员,利用信鸽,將信件传递给跟踪青宗的队员。 青宗。 主殿。 宗主何青霜,大长老裴安,圣女任霞儿,崭新河,还有一眾长老执事,正在主殿商討。 一名执事拱手: “宗主大人,属下认为,安北侯出现在江南府,不是一个好兆头。” “传言此人,无论出现在哪里,都要吃掉最大一份利益,对我青宗来讲,绝不是好消息。” 另一位长老附和: “据外门传来消息,肃王得知安北侯出现在江南府,立即整顿兵马准备应对。” “但大御战神叶臻之子叶明霽,率领大批骑兵,驻扎州府以南百里,营盘旌旗猎猎,遮天蔽日,对肃王形成震慑,双方陷入僵持。” “另传雄谷关內也有异动,叶臻似在调兵遣將,对州府大战,一触即发。” “此时安北侯出现在杨县,以属下猜想,是奔著五大世家商业基本盘来的,与我们目標一致。” 这位长老蹙了蹙眉,接著道: “宗主,不妨我们再与安北侯谈谈,表明我青宗无敌对態度,让他割让一些利益於我们?” 这位长老说完,还没等何青霜应答呢,崭新河嗤之以鼻: “柳长老是將安北侯,想的过於仁慈了。” “据我所了解,安北侯做事,向来蛮横无理,五大世家这么一大块商业基本盘,你信他愿与我青宗分享?” 柳长老听完崭新河分析,回懟道: “安北侯为人,老夫亦有所了解,北部二州在人家治下,百姓人人有田分,免徭减赋,可谓是祥和一片。” “这次攻打肃王的州府,对宗门来说,未必不是个好机会。” “只要我们能助上安北侯一臂之力,將来整个江南府江湖,必是我青宗一家独大。” 崭新河眯了眯眼: “柳长老这是认为,此战安北侯必胜了?”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安静了。 是啊。 大家的討论点,都是在安北侯取胜的前提下。 谁都没想过,如若安北侯败了呢? 那么青宗与安北侯的合作,无疑挑衅了肃王尊严。 青宗在江南府地界,还有存在的必要么? 柳长老深吸一口气,崭新河说的没错,但安北侯是何许人也? 从未听说人家打过败仗,开口道: “安北侯手下兵精將广,老夫以为肃王,定然不是对手。” 崭新河见老头还不死心,继续给他施加压力: “你只看到肃王,那么请问。” “江南府以外的,怀王,靖王,以及京城左相赵无极,还有运河中的黑水寨......” “这些势力都在虎视眈眈,安北侯异地作战,一旦战事露出疲態,这些势力,哪个不会墙倒眾人推?” 用手一指柳长老: “你想想,当初七王加上赵无极,都在安北侯手里吃了瘪,哪个对他不是恨之入骨?” “再说他兵精將广,两路大军在北寒关下,被韃子牵制死死的,他还有个屁的兵啊。” “想动江南府?” “切......不自量力。” 崭新河一心不想青宗与陈息合作,这样一来,无疑增强对方实力,到时青宗打残了,自己即便当上宗主,还要重新发展。 管理个破败宗门有什么用? 他要的是,安北侯死在江南府,藤田大人全盘接收这里。 在大人的庇佑下,自己拿下任霞儿,坐实宗主身份,分得五大世家一部分商业资源。 金钱美女双丰收。 可谓人生贏家,逍遥快活一辈子。 任霞儿不知崭新河怎么想,但听到他说,安北侯不一定能贏这场战爭,心里顿时对他討厌起来。 安北侯治下,百姓生活的好,是天下有目共睹的。 可那肃王算什么? 窃取皇兄地盘作为根基,面对外敌唯唯诺诺不出兵,人家安北侯打退了韃子,他又叫囂人家有谋反之意。 说到谋反,你肃王又好到哪里去了? 发展些私军,没见他打过一个外敌,就知道窝里横。 呸。 指望你能保护江南府百姓? 想瞎了心吧。 任霞儿对崭新河的鄙夷之色溢於言表,忍不住呛道: “仗还没打呢,师兄怎就认定安北侯贏不了?” 崭新河一见任霞儿,自己视为禁臠的女人,敢当面懟自己,气不打一处来: “安北侯缺兵少粮,又怎么能打得过兵强马壮的肃王呢?” 任霞儿急了,一拍桌子: “你看的太片面了,人家安北侯还有水师呢,从运河直插北上,谁人能挡?” 崭新河被气得满脸通红,还谁人能挡? 你当他的水师,就天下无敌了么? 藤田大人在夷州,有好几处大型造船厂,战舰更是数不胜数。 到时在海上截住安北侯水师,打他个落流水。 还沿运河北上呢。 呸。 別做梦了。 他心里这样想著,但嘴上可不能说。 不然自己与倭寇勾结一事,可就要暴露了。 青宗名门正派,可最恨这些异族了。 “哼,师妹別忘了,运河中,还有黑水寨这一方势力呢。” “难道师妹忘了,安北侯可是斩杀了黑水寨圣子,你认为对方会善罢甘休?” 任霞儿还要说什么,可想了想,安北侯確实杀了黑水寨圣子,而且还是当著自己面杀的。 可以说,没有自己的挑拨,安北侯並不会得罪黑水寨。 纠根结底,还是因为自己的原因。 想到这里,任霞儿有些自责,若不是因为自己,安北侯也不会招惹了这么一个劲敌。 见任霞儿不说话了,崭新河得意一笑,清了清嗓子,继续加码: “另外,我再告诉大家一个消息。” “肃王已与黑水寨达成一致,共同管理运河,以及对外抵御安北侯水师。” 崭新河此言一出,震惊当场。 连他师父裴安,都坐不住了,惊得鬍子乱颤: “新河,此言当真?” 崭新河对著裴安一拱手: “师父有所不知,徒儿好友在肃王手下听令,且身份不低。” “据徒儿好友讲述,肃王为了缓解安北侯带来的压力,已与黑水寨结盟。” “割让一部分利益,双方共同治理运河,另供给黑水寨军事装备,抵御安北侯水师。” 崭新河说的全是实话,当然了,这其中,少不了倭寇的协助。 不然以黑水寨的实力,还入不得肃王法眼。 背后有藤田七郎坐镇,肃王才有与陈息掰手腕的底气。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安北侯下江南,目的不言自明。 定要侵吞我整个江南府。 自己虽清楚倭寇,同样有侵吞江南府意图。 但碍於形势所迫,只能先选择与倭寇合作,来应对陈息带来的麻烦。 至於剿灭安北侯之后,引进来倭寇这个问题。 肃王也有后手应对之策。 到时再联合赵无极,怀王,靖王唄。 没了安北侯,大家一致对外,收復江南府同时,还能收买百姓人心。 我肃王。 也是敢对异族用兵的。 当然了,这只是肃王一厢情愿的想法,而事態究竟会朝著哪个方向发展,谁都不得知。 引狼入室。 藤田七郎会乖乖的退出江南府? 鬼都不信吧。 崭新河说完,全场都倒吸一口冷气。 黑水寨与肃王达成同盟,安北侯这次还有麻烦了,而且是大麻烦。 水师进不来运河,单指岸上的兵力,与肃王军队作战。 胜负,真的犹未可知也。 况且还有七王与赵无极,在一旁虎视眈眈。 青宗从上到下,必须重新掂量一下安北侯的分量。 就在眾人沉默,崭新河得意洋洋之时。 “嗖——” 一支响箭如流星般,直射在主殿立柱上。 “啪——” 箭支射在柱上,尾翎震颤不止。 “唰唰唰刷——” 在场所有人都拔出武器,向殿外怒目而视。 “什么人?” 何青霜柳眉倒竖,我青宗主殿议事之地,竟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来了? 立即下令,全宗戒严,严查渗入进来之人。 可查了半个时辰,竟毫无所获。 也不想想,寒龙军做事,岂能这帮人能查出来的? 一群人再次坐回椅子上,个个灰头土脸,骂骂咧咧: “究竟何人所为,简直欺人太甚!” 任霞儿眼尖,將柱子上的羽箭拔出,展开信件瞧瞧。 可刚看几眼,脸色表情狂变。 知道此事自己处理不了,连忙上交何青霜: “师父您看,是安北侯来信。” 一听安北侯来信,全场目光锁定在何青霜脸上。 大气都不敢喘,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 崭新河微眯著眼睛。 安北侯。 你究竟想干什么? 第378章 青鱼跃龙门 何青霜立马展开信件,一字一句看著,生怕错过每一个细节。 好......好俊的字。 何青霜惊得容变了顏色,人言安北侯乡野出身,未料想,竟还有一手如此凌厉的字。 结尾处。 收笔如剑,落句如断。 何青霜抿著嘴唇,越往后看,俏目愈加明亮,闪著莹莹星光。 她看的仔细,可急坏了身边一眾人。 一个个坐在椅子上,伸长脖子企图窥视一二。 半晌后,何青霜眉目含笑,轻舒一口气: “各位长老也看看吧,这是安北侯给本座的亲笔信。” 她故意將亲笔信三个字咬的很重,眉宇间那份傲意,怎么都藏不住。 何青霜递给大长老裴安,后者看后也露出一丝舒缓表情,接著往下传。 等大家都看完了,最后才轮到崭新河。 没办法,他虽是大长老座下弟子,但其他人都是宗门长辈,自然轮不到他先看。 崭新河接过信件,先是被陈息字跡惊得一怔,隨即嫉妒的咬咬牙。 呸。 不就是一手好字么。 有什么了不起的。 在我们江湖中,还是得看手底下真章。 上次若不是我大意,就凭你那土包子护卫,本少只三招杀之。 上次与陈一展比武,被对方两招拿下,给他很大打击。 回来后越想越不对劲,对方年纪与自己差不多,甚至还要小上几岁。 自己怎么说也是青宗青年一代第一人,江湖上谁不尊一句崭少侠。 怎么会轻易输给个毛头小子? 后来经过师父提点,这才想通了。 原来对方使用的,根本不是江湖路数刀法,而是战阵杀伐手段。 这类技法讲究一个气势,刀法大开大合,以命搏命。 谁先气弱,谁便输了。 生死一瞬间。 崭新河拧眉想了想,確实这么回事。 陈一展与自己比试的第一招,就敢用手臂挡剑,这种打法在江湖上,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本少千金之躯,岂能与武夫搏命? 他正是利用本少收剑空挡,占到了气势上的先机。 气势一弱,便註定了败局。 崭新河咬咬牙,下次再遇到那个护卫,定要你好看。 寧可负些伤,也要將你刺於剑下。 崭新河收敛思绪,接著往下看信。 当他看到,安北侯愿代儿子向自己道歉,嘴角往上使劲一翘。 哼。 倒是有点自知之明,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藤田大人已经整顿好战舰,只等你的水师到位,这边便跨海直入运河。 將你的水师,连同岸上那些虾兵蟹將。 一网打尽。 崭新河得意笑著,仿佛已经预见,藤田七郎斩杀安北侯,大获全胜。 再往后看,安北侯诚邀宗主到连池县做客,还点名带上自己。 结尾处,还要与青宗合作一场。 这些內容,大大引起了崭新河兴趣。 安北侯要与青宗合作,这点不出乎他的预料。 一群来自北方的土包子,对江南府人生地不熟的,自然要寻合作伙伴。 不过以安北侯品性,说来是合作,想必是拿我们青宗当炮灰吧。 合作之事他能猜到,但在连池县会面,是他没猜到的。 最开始他想的是,安北侯与青宗合作,是让青宗整合这些江湖势力为他所用,过程中必然有爭斗。 这样便中了他的奸计,削弱了江湖力量,到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这也是他一直反对,青宗与安北侯合作的原因。 不过现在好像变得不一样了,安北侯到了连池县。 那边可是运河港口县城,与肃王州府和黑水寨,相当的近。 安北侯到那里要做什么? 难道...... 崭新河想到这里,心中突然泛起冷笑。 原来你是想这样...... 怪不得极尽討好我青宗,原来是想让我们,从水上对付黑水寨。 说白了,还是炮灰。 不过从陆地,转移到水上而已。 崭新河冷笑一声。 呵呵。 好歹毒的算计。 真拿我们当傻子不成? 当他想向何青霜,揭穿安北侯毒计时,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一条绝妙之计。 既然安北侯想利用我们,我们何不將计就计。 將他的水上部署,透露给藤田大人。 届时,藤田大人舰船一到。 给他包个大饺子。 想到这里,崭新河兴奋坏了。 自己做內应,协助藤田大人,成功歼灭安北侯水师,无疑是首功一件。 想到这里,他有些坐不住了,放下信件就要劝宗主答应安北侯邀约。 可那边几个长老与何青霜,在这个问题上,已经產生分歧。 “宗主,刚才新河说了,黑水寨与肃王联盟,安北侯此时去了连池县,定然是想在水上与黑水寨一战,为他的水师肃清障碍。” “此时我们受安北侯邀约到此,不管答不答应他合作,都將被人视为,与安北侯一条战线上的。” “他若胜了还好,如若败了......” 后面的话没说,但谁都能猜到,安北侯若是败了,那么作为支持安北侯的青宗,也没资格在江南府待下去了。 “是啊宗主,如若黑水寨与肃王没结成联盟,那么我们可以支持安北侯,可现在......形势不同啊......” “望宗主三思后行,此事非同小可啊。” 还有几位支持安北侯的长老,持不同意见: “你们几个老傢伙,怕是多虑了吧。” “安北侯足智多谋,想来都已经猜到,黑水寨与肃王结盟,在这个时间点上,还敢前往连池县,想必已有了应对之策,大可放心吧,侯爷不会败的。” “我赞成冯长老看法,就算黑水寨与肃王结盟,也对侯爷造成不了多大影响。” “別忘了前不久,侯爷水师可是全歼了肃王水师,那一战,不用老夫多说了吧。” 此言一出,立即遭到反驳: “那那那,安北侯那是属於偷袭,这次可不一样。” “哼,偷袭也是人家本事,一场歼灭3万水师,差点將肃王老巢掀个底朝天,你们谁有那个能耐。” “不可,老夫不同意宗主与安北侯合作。” “哼,青宗就是有你们这群畏首畏尾之辈,才导致被別的门派瞧不起,遇到机会都把握不住。” “呸,老匹夫,你说谁呢?” “就说你呢,就说你呢。” 眼瞅两边吵得不可开交,原本好心情的何青霜,此刻也火大了。 “啪——” 何青霜柳眉倒竖,一拍桌子,宗主气势全开: “都给本座闭嘴,还嫌不够乱是不是?” 见宗主发火了,几个长老同时缩了缩脖子,坐下不敢吱声了。 何青霜冷眼扫视全场,最后將目光落在崭新河身上: “新河,你说黑水寨与肃王结盟一事,本座怎么从未听到消息?” 她是很想与陈息见面聊聊的。 出於宗门考虑,安北侯无疑是一座强大靠山,对外征战从无败绩,对百姓更是好的没话说。 这才是理想中君主形象。 对个人情感考虑,她也十分欣赏安北侯,人长得高大帅气不说,尤其身上一股难言魅力。 这种妖异邪魅的气质,对女人的杀伤力,简直是毁灭性的。 就连何青霜都在不知不觉中,对陈息生出无限好感。 此刻逼问崭新河,是想从对方话语中找出马脚。 即便黑水寨与肃王真的合作了,那也狡辩没合作,最次也要合作有间隙,双方各自猜忌。 总而言之。 何青霜已经下定决心与陈息合作了,谁说都不好使。 女人做事只要一上头,有时是真听不进劝。 何青霜此刻,就是这个状態。 可她想从崭新河的话语中找出马脚,后者却没给她这个机会。 崭新河轻咳几声,装的有些尷尬: “回宗主大人,新河確实听闻,黑水寨与肃王结盟。” 何青霜眯了眯眼,你小子看不出个眉眼高低是吧,接著往下说。 最好给本座留点话口,不然宗门小鞋侍候。 崭新河说完,挠挠脑袋,话锋一转: “不过弟子那好友,出身不好,入赘给肃王麾下一將官家里之后,说话变得云山雾绕的。” “此消息从他嘴中传出来,也......也未必是真......” 崭新河演技不错,那副抓耳挠腮模样,像极了犯错的孩子。 为了让青宗与安北侯在水上合作。 他也是拼了。 什么形象啥的,在如此巨大利益面前,全都给本少让路。 何青霜听到崭新河这话,立即喜笑顏开,但为了保持形象,在大腿上狠捏一把,逼自己保持宗主气度: “哼。” “听风便是雨,你知不知道,此言差点坏了本宗大事?” 何青霜语气凌厉,见其他长老都有些埋怨望著崭新河,自己先把话说尽,事情坐实了: “再未查证之前,便乱下定夺,该罚。” 素手轻抬,一指崭新河: “罚你此次连池县之行,牵马餵草,住宿探路......” “一切大小事宜,都由你来负责。” 何青霜金口玉言一开,崭新河立即跪地领罚: “弟子自当尽职尽力,弥补此言行之过错!” 俩人演戏都没用排练,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 水到渠成。 一个铁了心的想见陈息,达成合作,最好合作久一点,相处时间多一点。 一个铁了心的想青宗与安北侯达成合作,见不见面无所谓的,挖出来情报才是正事。 俩人目的不同,但想法很是一致。 此行。 必须与安北侯达成合作。 殿中一眾长老,见宗主与宗门新贵,就这么三言两语达成了一致。 还有他们什么事? 你瞅瞅我,我瞅瞅你。 同时站起身来,对著何青霜一抱拳: “预祝宗主此行顺利,天佑我青宗,千秋万代。” 青宗总部山脚下,一名队员收到山上弟兄传来的消息。 立即加以整理,用信鸽传递给侯爷。 青鱼过龙门。 第379章 都准备好了么 消息传达到陈息处,差不多要一日时间。 这一日时间,陈息大军已经抵达连池县境內。 望著周围乡镇村庄,陈息一顿感概。 这里可比北部二州的建筑强多了。 几乎每个村子,都有几户乡绅土豪,地主老財,。 院墙都要赶上城墙那么高了,真真的高门大户。 武夫护院,家丁无数。 与田里一些长工佃户,佝僂著身子种田除草的农工,形成鲜明对比。 陈息轻嘆一声,想起南唐后主一首词,朗声念道: “独自莫凭栏。” “无限江山。” “別时容易见时难。” “流水落春去也。” “天上人间!” 这货已经代入到人家帝王角度,已將这片富庶的江南府,视为自己的失地。 而这次下江南,就是收復故土来的。 陈息抬手,在马上遥指北方,语气贼带感: “乱子你看,北方是你大哥打下来的江山,如今江南府这里的百姓,还生活在......”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话说一半,发现没人搭理自己,尷尬一扭头,见寧乱怔怔盯著那些高门大户,嘴角淌著哈喇子。 陈息一拍他后脑勺: “別特么往那边看,那边还没打下来呢。” 寧乱捂著脑袋揉了揉,咧嘴一笑: “大哥你看......” 抬手一指那些高门大户,兴奋叫道: “等大哥拿下江南府,这些大户我亲自抄家。” 一旁胡伢子赶紧接上: “大哥,还有俺一个,俺抄家不比白毛怪差。” 寧乱一听胡伢子敢骂自己,当时就急眼了,眼睛一蹬: “你个黑驴篮子,骂谁呢?” “俺没骂,反正俺抄家比你厉害。” “你特么......” 瞧这俩货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这么好的词,愣是一句没听进去。 还特么研究怎么抄家呢,陈息一脑门子黑线。 “都特么闭嘴。” 一鞭子抽寧乱马屁股上: “上前面看看情况,莫北那小子进度如何了。” “誒誒誒,好嘞大哥。” 赶走了寧乱,又让胡伢子吩咐后面大军,加快行军速度,爭取一个时辰之內,赶到连池县。 大军行了一日,天渐渐黑了下来。 待陈息大军赶到连池县时,城墙上火把通明,城门打开。 一名右军队员前来报告: “报侯爷,队长请您入城,校场上已经为大军煮好了吃食。” 陈息听完微微一愣,好好好。 右军干活越来越利索了,几乎与左军效率差不多了。 不错不错。 点点头: “好,入城吧。” “是。” 回头再吩咐胡伢子: “让大家入城都小声点,不许惊扰到百姓。” “好嘞大哥。” 几万人的队伍,排成浩浩长龙入城。 由於陈息下了命令。 苗军与3万毒宗弟子自不用多说,侯爷命令,就是圣旨。 那些被抓来,当苦力的江湖门派中人,更不敢吭声了。 个个扛著农具,由大长老带头,老老实实跟在后面走著。 莫北在城门口亲自迎接陈息,见面一抱拳: “报侯爷,连池县已被右军拿下,大军住所安排完毕。” 指了指城墙西北角: “那边一片空地,已让府兵搭起帐篷。” “还有府兵校场,府兵兵营,以及城內所有客栈驛馆,全部徵用下来,以供大军休息。” 陈息皱了皱眉,校场兵营这些,徵用来还可以。 可那些客栈驛馆,都是私人开设的,这么蛮横徵用下来,难免引起百姓反感。 陈息刚想开口问问,莫北身后一名身穿官衣的中年人,点头哈腰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下官缅华,任连池县县令,见过侯爷。” 磕了一个头,跪地不起身,继续说道: “侯爷莫怪,城內这些客栈驛馆,都是下官徵用,用来给侯爷大军休息的,全都付了银钱,绝没有欺压商贾百姓。” 陈息听完,这才满意点点头。 见这县令长得周正,不像贪官污吏,亲自下马將他扶起,和善开口: “缅县令不必如此客气,本侯大军只在县內暂住一夜,明日便离开,勿要劳民伤財接待。” 缅华被陈息扶起,再听侯爷说话和善,心中长吁一口气: “感谢侯爷体谅我连池县百姓,下官替百姓们,谢谢侯爷了。” 缅华是怎么来的? 日沉西下,处理完一天政务,这位县令大人本已经休息了。 谁料。 刚躺到床上,被窝还没捂热呢,便被一个半张脸胎记的黑衣人,从里面拽了出来。 “安北侯驾临连池县,还请大人组织一下,接待侯爷大军事宜。” 缅华都傻眼了。 这人是谁? 他怎么出现在府衙內宅的? 还有。 这人说的安北侯,是不是前几日,出现在杨县的侯爷? 怎么这么快,就到我连池县了? 完全没有准备啊。 对了城门。 城门也没稟告一声啊。 见他傻眼,莫北有些不耐烦: “大人还是隨我出去看看吧,免得你有太多疑问,本统帅时间有限,不能给你一一解答。” 不待分说,拽起缅华就走。 从府衙到街道,再从街道路过城门,最后抵达府兵校场。 这一路上,从巡值捕快衙役,到城门守兵,怎么一个没看见? 人呢? 被拉到府兵校场一看,缅华简直惊呆了。 几千府兵,连带衙门全部公务员,另加编外保安更夫...... 齐刷刷在校场跪著呢。 还有城內多家酒楼的大厨小廝,搬锅的搬锅,烧火的烧火...... 莫北一指这些厨子: “还得有劳大人,给他们记记帐,伙食费从接待侯爷的款项里出。” 莫北可不管那些有的没的,做事从不讲道理。 侯爷来你县城是给你面子。 供顿饭咋地了? 还能吃穷你个县衙不成? 虽然人数多了点。 才10万不到。 在哪不交个朋友?无非多添10万双筷子的事。 缅华战战兢兢问道: “这位大人您好,下官有一事不明,不知......” 莫北一瞪眼睛: “问。” 缅华强挤出一丝笑容: “侯爷究竟多少人马,需要在县城吃饭留宿?” 他已经见到,整座府兵校场,几乎一半的面积,都被这些厨子占用了。 食材用马车拉,稻米,粟米,豆腐,萝卜,青菜,鸡鸭鹅羊...... 堆积如山。 莫北完全没考虑这位县令的感受,直来直去: “侯爷十万大军,半个时辰后进城。” 这句话一出口,直接把缅华嚇个半死,一屁股坐在地上,半晌吭哧不出一句。 眼神都有点涣散了。 十万大军啊,那可是十万啊。 整座连池县城,加上附近乡镇村庄,也才20来万人口。 侯爷大军一来,我们还活不活了? 这还没完呢,莫北丝毫不为意,继续说道: “这里不是港口县城么,军粮储备库就在外城,本统帅已经派人打开了,那边还有人做饭呢。” 本就半死不活的缅华,听闻此言,直接昏死过去。 大人行行好,给个痛快,杀了我吧。 那可是军需粮仓,整个江南府,也没几座这样的储备库啊。 这个重要性,还用多说么? 肃王一旦知道了,多大的脑袋也不够砍啊。 缅华甚至都有点佩服自己了。 什么叫惹祸? 这才叫惹祸。 地上的祸不惹,专惹天上的。 杀个人,失点火算个屁。 老子一丟,就是几千吨粮食。 就这还不是秋收季呢。 不然更牛逼。 心知罪名太大了,此事一旦传出去,不光诛九族,家里的蚯蚓都得竖著劈开。 受不了打击,咯嘣一声昏死过去。 莫北咧咧嘴,就这点出息还当县令呢。 啥也不是。 没管他。 继续命人做饭。 府兵校场的饭食,只是侯爷与夫人,以及一眾亲信的小灶。 外城粮仓储备库,才是大军的吃食。 这边忙活差不多了,才將缅华用冷水泼醒。 “誒誒誒,隨我去见侯爷,放心吧,你和你家人的后半生,侯爷管了。” 好说歹说,才安抚好缅华情绪。 身为县令,缅华怎可能不是聪明人? 適应眼下形势后,牙根一咬,往后只能跟著侯爷混了。 不然。 肃王能饶了自己? 识时务者为俊杰,缅华当机立断: “还望大人在侯爷面前,为下官多多美言几句。” 莫北点点头: “看你这么识相,干完活隨我去接侯爷吧。” “是是是。” 有了缅华这位县令协助,城內该做饭做饭,该搭棚搭棚,一切布置的井然有序。 陈息听完缅华说话,点了点头,看来这位县令,应该是个务实的主。 一挥手: “那便有劳缅县令了,以后你就负责本侯大军的后勤粮草问题,做好了升官。” 缅华一看,事情已到了这个份上,还有什么余地么? 连忙点头称是。 5万多江湖杂鱼,被苗军和毒宗弟子看管,安置在外城吃饭休息。 陈息带著一眾亲信,到府兵校场用小灶。 吃了晚饭,到城內最豪华驛馆住下。 这里已经被右军,单独布置了一间作战室。 三座沙盘搭好。 江南府全境。 京南运河全线。 黑水寨与上游几座湖泊,这里被重点扩大。 陈息立在沙盘前,看了许久。 明日,便开始准备了。 队员传来信息。 “青鱼跃龙门。” 陈息点点头,青宗大殿內的会谈消息,已经被队员转述回来。 看来崭新河这条线,要用上了。 下令。 时刻与诸葛洪保持联繫,加大人手管控运河沿线村庄,隨时听令。 再命寒龙左军,不惜一切代价肃清领区內眼线。 高丽水师,全员整装出发,到运河出海口外,隱秘集结。 叶明霽大军稳扎不动,雄谷关守军一刻不停往这边运送炸药包,將所有库存都运来。 陈息双眼眯成一道直线。 倭寇,肃王,黑水寨,以及一切杂鱼...... 你们。 都准备好了么。 第380章 陈王水师南下 高丽国釜郡,镇东浦港口。 杨刚烈收到陈息命令,哈哈大笑。 终於轮到我老杨上场了。 杨刚烈。 本来打完了雄谷关,北部二州稳定,这货的存在感越来越低。 原因无他。 他的出身,相比薛天岳等叶臻的老部下,可太低微了。 与江万年带来的官员,更是没法比。 按照他的能耐,管理一县之地,倒是勉强及格,叶臻还將白山县交给他管理。 但这货耐不住寂寞。 你想啊。 跟陈息在一起打仗,多特么肆意快活。 可一旦消停下来,那颗驛动的心,可耐不住了。 再听闻老弟在高丽,將倭寇全盘赶了出去,成立水师掏了肃王老巢。 这货眼睛发亮,看到了机会。 老弟手下,无论骑兵还是步兵,都已没了自己位置。 但刚成立的水师,可还没有统帅呢。 这货敏锐嗅到时机。 想往上奏请。 不过他和谁熟呢? 叶臻? 人家碍於老弟面子,可能会好生招待自己一番,但若管叶帅要官职? 他还没自信到那个程度。 无奈只能找到叶红缨,没办法啊,他俩最熟。 敲开大门,訕訕开口: “哦,原来是弟妹哈,为兄不请自来,望弟妹恕罪。” “咦,我老弟呢,没在家吗?” 这货拎著二斤鸡蛋,装模作样四下瞅瞅,美其名曰来找老弟敘敘旧,可任谁都清楚,侯爷根本不在家中,行踪都是绝密。 叶红缨见杨刚烈梢眉耷眼进屋,怎能不知他怎么想的? 微微一笑: “杨大哥来啦,夫君不在家,您有什么事么?” 叶红缨与杨刚烈,简直太熟悉不过了。 当初夫君手下兵少,自己的骑兵团,经常分兵一半给他带。 夫君在家时,他也总来串门。 杨刚烈放下鸡蛋,挠挠脑袋,显得很不好意思: “弟妹哈,既然老弟不在家,为兄还是告辞了哈。” 转身,慢慢悠悠往外走,身后叶红缨也没搭理他。 这货紧张坏了,迈出这道门槛,可就再没要官职的机会了。 走了三四步,背后还没喊他。 急得他络腮鬍子抖动,牙一咬,心一横,转身諂媚笑道: “哎呀弟妹,为兄忘了一件事,既然老弟不在家,此事说与弟妹听听,弟妹也能帮上老哥的对吧?” 这货进屋將鸡蛋放在桌上,搓著手,就要往椅子上坐。 可叶红缨根本不惯著他,伸手做了个送客手势: “对不住了杨大哥,夫君不在家,您还是请回吧。” 叶红缨白了一眼这货,求人办事就拎二斤鸡蛋来的? 瞅你长得膀大腰圆,一脸络腮鬍子,没想到抠搜搜的。 杨刚烈悻悻一笑,耸了耸肩膀,语气极尽諂媚: “哎呀弟妹,您容为兄把事情说清楚。” “这次来呢,是想求弟妹一件事。” 叶红缨再次白了他一眼,语气不咸不淡: “说吧。” 杨刚烈咽了口唾沫,试探著问道: “听说老弟在高丽那边,收了个港口哈,还有一支水师无人管理......” “为兄呢,最看不得老弟手下无人可用,所以呢,可以帮老弟管理一下水师。” 说到这里一拍胸脯子,瞪眼珠子向叶红缨保证: “但是弟妹你放心,我作为大哥,自然为兄弟將水师管理明明白白的,不可能出现......” 话还没说完呢,就被叶红缨打断: “杨大哥过虑了,高丽水师那边,已经有统帅了,是夫君亲自提拔的將领。” 叶红缨岂能不知道那边的情况,哪里来的水师统帅啊,那边水师都是降卒,还是从鹰愁涧调过去几个校尉,暂时管理著呢。 由於事情繁忙,一直没有对水师,进行系统规范管理。 一听这个,杨刚烈可不乐意了,瞪瞪大眼珠子: “弟妹哈,別怪为兄发牢骚,老弟提拔水师统帅这么大个事,咋不和我打招呼呢?” 杨刚烈一听水师有了统帅,索性也不装了,直接甩上了脸子。 我这一身的腱子肉,再不活动活动,都特娘的要生锈了。 好不容易看到个机会,还被別人抢了先。 那我能乐意么。 叶红缨见他那副模样,又好气又好笑。 挺大个人,说甩脸子,就甩脸子。 看在以往交情上,没忍心呛他,索性不开玩笑了: “杨大哥是这样的,新统帅也是暂时,若是寻到善於统御水师的人选,夫君还会提拔的。” 一听事情还有缓,杨刚烈瞬间来了精神,胸脯子拍的嗷嗷响: “弟妹啊,统御水师这件事,为兄可在行了。” 说罢,从腰间掏出一摞书籍来。 水师战法。 这些水师战法,是他重礼,从江万年带来那些官员手中,低声下气磨来的。 那些官员都是文官,平时有收藏书籍习惯。 这货知道后,挨个找去磨。 今天送二斤鸡蛋,明天送一捆大葱,后天將自家小鸡宰了,燉好了端去。 把那些文官折磨坏了。 都知道他是侯爷结拜大哥,关係好得穿一条裤子。 看在侯爷面子上,也就勉强借阅他了。 说好了,只借阅10日。 可这货,到手就没打算还。 每天在家研习水战。 还別说。 这货挺聪明,还真就从中悟出点门道。 按照能力来说,管理个三艘五艘船的,应该问题不大。 这不,心里有点底气了,才敢恬著个大脸,跑来求叶红缨。 一见他掏出来这么多水军战法,可將叶红缨惊讶坏了。 哎呀。 原来你早有准备。 隨意拿起几本翻了翻,又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人家收藏的书,上面都有名章,显然这货是从別人处借来的。 上面那些名字,叶红缨还都认识,全部是江爷爷带来的官员。 心中清楚怎么回事了,顺便考考这位大哥。 没想到杨刚烈对答如流。 叶红缨感觉他確实用心了,確实像那么回事。 索性直接书信一封给夫君。 说清楚杨刚烈想法。 陈息看完之后,心里也想给老杨个机会试试,回信可以让他管理著看看。 如若不行,赶紧换人。 这货得到回覆,高兴得直蹦高。 立马收拾行囊,带著家眷赶赴高丽釜郡,安置好家眷后,立即赶往镇东浦港。 走马上任。 接管了水师,便开始选拔人才。 將原来肃王水师中,那些中高层军官,全部聚在一起考核。 倒是发现几个苗子,立即任命船长。 他自己,则亲自管理神照留下那艘宝船。 投石车,重弩等,他对这些可太熟悉了。 拍拍这个,摸摸那个,兴奋坏了。 “好,以后都是我老杨的了。” 他可积极了,每日带著水师操练,比任何人都认真。 时间一晃而过,这日接到陈息命令。 陈王水师全面开拔。 目標。 京南运河入海口。 得到消息,杨刚烈虎目圆睁。 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我。 老杨。 又回来了。 第381章 合作 2万水师,在杨刚烈的管理下,已经扩充到3万人。 原来那些肃王部下,已经洗脑完毕,全部补充进来。 陈王水师,作战舰船如下: 主舰:三桅宝船。(正式更名为,奉阳號。) 领舰:东淮號,负责舰队领航,这艘也是三桅舰,新建造的,吨位与配置,和奉阳號差不多。 翼舰:白山號,前列號,黄洋號,沙河號......(以县城命名。) 翼舰大小150余艘,其中新老掺半,以两桅舰船为主,经过改装,全部配置投石车与重弩,威力大大提升。 投石车与重弩,由於工艺泄露,几乎全天下都有了,这东西已经不算稀奇。 但陈王水师,可是有著天下独步的宝贝。 火药。 別人投石车投石头,陈王水师投炸药包。 別人重弩射箭,陈王水师射的重箭,上面掛轰天雷。 总而言之,別看吨位小,但火力异常凶悍。 同时造船厂中,还在马不停蹄建造新式战舰,这些都是陈息提前画好的图纸。 五桅的大型舰船,两艘同时开建。 还有高丽的青铜矿区,那里也在研发一种新式武器。 青铜大炮。 由於工艺复杂,目前正在建造中,恐怕用不了多久,便能搬上巨舰。 杨刚烈得到命令,立即整顿水师,一刻不停开拔。 150艘舰船,满载满员,船上装备堆积如山,生活物资一应俱全。 令旗挥舞。 水师全面南下。 淮阳號为舰队领航,一路浩浩荡荡,开赴京南运河出海口。 另一边。 叶臻得到陈息命令,立即打开军需库,里面的炸药包,轰天雷等新式火器,成马车往外拉。 下江南支援侯爷。 一路上,先是雄谷关军队护送,再换叶明霽军队护送,到江南府地界,绕开州府直奔连池县。 当然了,由於寒龙左军压制,他们搞出的这些大动作,外人一概不知情。 连池县內,清空府兵校场与粮仓,为大军后勤军需场地。 同时向周边各县购买物资。 粮草,骡马,麻袋...... 手中有钱,丝毫不慌。 大批物资採购,日夜不停运往连池县。 右军开路,陈息带著一眾亲信,次日抵达黑水寨上游,几处湖泊位置。 找了处制高点。 望著群山环绕,大大小小湖泊,陈息深吸一口气。 工程量有些大,但好在劳力够用。 这些抓捕过来的江湖杂鱼,正好解决眼下麻烦。 勘察一天地形,终於找到一处低矮山丘。 山丘下面,蜿蜒几条河流,全部通往运河之內。 陈息满意一笑。 就是这里了。 立即下令。 命5万多免费劳力,立即装沙填土,將几处流向运河的支流堵住。 截流。 身边朵朵娜一惊,这些虽然是支流,但水位很深,想要完全堵住,恐怕要耗时许久。 而如此大的动作,肃王与黑水寨,不可能不知情。 “夫君,我们这样做的意义何在,不怕消息走漏么?” 她看不出陈息意图,只知道如此大规模运作,可瞒不住附近势力。 陈息笑笑: “娘子多虑了,他们想洞悉我军意图,根本不可能。” “有两路寒龙军严守界限,任何人都靠近不得这里。” 朵朵娜还是有些担心,面对如此广阔的地势,手下即便有两路寒龙军,可加起来才600人。 只这么点人,如何能管控全部区域? “夫君,再怎么说这里也是人家地盘,咱们会不会太大意了?” 陈息在她头上宠溺揉了揉,语气温柔: “按常理来说,確实控制不了全盘区域。” “但咱们可以搞事情啊,將两方的注意力,都转移到运河之上。” 朵朵娜一愣,將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到运河上? 究竟如何做呢? 陈息呵呵一笑,故意卖了个关子: “等回到县城见了正主,娘子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朵朵娜听闻这话,更摸不著头脑了。 愣了半晌,也不知夫君要干什么。 无奈,只能忍住好奇,等回到县城,见到什么正主,才能清楚夫君计划。 陈息来到这处山丘,向下游眺望。 依稀可见下方一座巨大湖泊轮廓。 黑水寨老巢。 就隱藏在那片湖泊之中。 再次確认一下位置后,亲自下山布置。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陈息来到山丘下方,在山体上划了几处位置。 吩咐寧乱: “你和伢子带著1万苗军,就在这里挖洞。” 陈息计算了一下,山丘不大,10条山洞开工,向里面掘进500米,安装足够当量炸药,便可炸开山体。 寧乱,胡伢子最听话,大哥说啥是啥。 “好嘞大哥,您瞧好吧。” 將此处做了记號,立即召来1万苗军。 开凿。 苗军工作强度大,陈息出手也大方。 全军最高等级伙食配备,一日三餐顿顿荤腥有肉,完成任务后,每人10两银子赏钱。 提前完成,再赏每人5两。 陈息財大气粗,直接天价赏赐。 苗军听完都傻了。 什么? 姑爷说,每人有10两银子? 提前完成任务,还有5两银子赏钱? 他们这次隨公主出征,根本没想过要军餉。 姑爷需要帮助,这些娘家人还有什么说的,苗人重情重义,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何况姑爷,还给了他们安稳家园,繁衍生息。 哪成料到,出来不用打仗,干活还有银子拿。 一个个眼馋银子,但心里尷尬极了,咽了口唾沫,都不好意思开口应声。 既想要银子,又不想姑爷低看自己。 领军堂主也为难,只好求助朵朵娜: “公主殿下,姑爷这......赏赐还是別要了吧,干点活而已,我们苗人......” 朵朵娜轻嘆一声,她十分清楚夫君的性子。 如今已把身子交给了夫君,那么自己的族人,自然也是夫君的族人。 夫君说了,再亲近的关係,也不能总是索取。 如今手里有银钱,好处自当先给自己人。 若是没钱,再打感情牌也不迟。 大家信得过我陈息,便將银子拿回去,老婆孩子热炕头,大家都生活好了,我看著也高兴。 如若自己人都生活不好,那还谈个屁的感情。 啥都没有银子实在。 如若哪天落魄了还需要支持,我想大家,也会义无反顾相助对吧。 总而言之一句话。 有肉大家吃,没肉去抢来,还是大家一起吃。 朵朵娜向堂主点点头: “就按姑爷意思做,叫大家多卖力气,提前完成吩咐的任务,就是对姑爷最大的尊重。” 堂主见公主殿下都答应了,只能点头下去传达消息。 “弟兄们,殿下说了,就按姑爷的吩咐办。” “提前完成任务,就是对姑爷最大的尊重。” “姑爷还说了,干完活拿著银子回去,改善家庭生活,爭取多生几个娃娃。” 1万苗军听完,个个都兴奋坏了。 那还有啥说的? 干就完了。 15两银子,必须带回家里。 新娶的汉人婆娘,如今正在坐月子,咱也给婆娘买些肉食,听说姑爷培育的肥猪,肉质肥美,一点都不腥臊。 如今已经上市了,一直想买些来给婆娘补身子,无奈刚建完房,手头不宽裕。 馋也只能忍著。 这回行了,拿了15两银子回去。 务必割5斤猪肉,再买几根大骨头。 给婆娘熬汤下奶。 “堂主大人放心吧,我苗人打仗不怂,干活亦不差,保证提前完成任务。” “是的堂主大人,姑爷赏赐这15两银子,看大家能不能拿回去就完了。” “哈哈哈,老子又能娶两房婆娘啦。” 苗军兴奋坏了,拎起搞头就干。 1万苗军,10条山洞,每千人一组分配好了。 都不用监工,抡起搞头凿向山体。 火星子乱窜。 为了美好生活。 凿它。 这边热火朝天凿山洞。 另一边。 5万多江湖苦力,愁眉苦脸扛麻袋,填堵运河支流。 3万毒宗弟子,平时就瞅这帮人不顺眼,如今分管他们监工,更是手下不留情。 柳枝拧成大鞭子,哪个偷懒抽哪个。 “啪——” “玛德,平时练功偷懒了吧,才400斤就扛不动了,你师父怎么教你的?” “啪——” “还有你,身为门派大长老,拉个车磨磨唧唧的,把你那轻功拿出来啊。” 这些平时高高在上的大长老,此刻化身畜牲。 身上被抽的全是血印子,套上牲口挽具,含著眼泪拉车往前冲。 5万多江湖苦力,接到任务是支援分舵。 一个个怒髮衝冠,气势汹汹,拎著刀枪剑戟就来了。 可万万没想到,手里傢伙什,被换成了锹稿锄头...... 不干都不行。 外门弟子挖地,內门弟子装土,少侠扛麻袋,大长老拉车...... 一套流水线作业,等级分明。 两边都热火朝天干著,陈息回到了县城。 朵朵娜也没閒著,立即帮夫君管理后勤工作。 所有採购事项,一把抓。 下面高尔俊带著杨县府兵,缅华带著连池县府兵,全力配合前线的后勤工作。 右军任务同样很重。 留下莫北与几十名队员护卫陈息,剩下的全部派出去清理眼线。 两日后。 何青霜带著任霞儿,崭新河,以及青宗几位高层长老,抵达连池县。 他们的行踪,被莫北摸一清二楚,此刻已在城门处等著了。 见到何青霜一抱拳: “侯爷护卫莫北,见过何宗主。” 向城內一伸手: “侯爷等候宗主多时,属下为您引路。” 何青霜微笑而立,拱了拱手: “那便有劳小將军了。” 何青霜见莫北眼生,不是前几日见的那位侯爷公子,有心问问对方去向,又担心不妥。 拱手示意后,准备带著人去见陈息。 可崭新河心眼小,此刻没见到陈一展,反而一个奇丑的傢伙接待自己。 轻哼一声,挑衅道: “你叫莫北?” 莫北听到崭新河叫自己,心中冷笑一声,果然与侯爷预料的一样。 这孙子要找回场子。 一抱拳,笑呵呵回道: “少侠叫在下,是有什么事么?” 崭新河扬起下巴,用鼻孔看他: “你们护卫首领,陈一展那小子呢,怎么不见人呢?” “莫不是怕了本少,不敢出来相见?” 莫北差点被他这句话逗笑了。 陈一展,展爷,寒龙左军统帅,侯爷义子乾儿...... 他能怕你? 上下打量一番崭新河,沉声开口: “展爷外出执行任务,並不在城內。” 话音刚落。 “嗤——” “依我看,是故意躲著本少吧?” 崭新河底气十足,因为陈息信中说了,要代儿子向自己道歉。 他爹都服软了,那么罪魁祸首呢? 不得给自己跪下认错? 到时候传扬出去,青宗崭少侠,令安北侯父子下跪道歉。 那將是何等的风光? 比当了宗主都爽。 他狂妄,可这些话听在何青霜耳朵里,就变了滋味,冷喝出声: “新河不得无礼,侯爷亲卫,岂是你能小覷的。” 一旁任霞儿也撇撇嘴,对崭新河行为,十分反感。 人家安北侯只不过在信中客气客气,你还真当回事了? 堂堂安北侯麾下护卫首领,怕了你不成? 忘了上次,是怎么被人揍得屁滚尿流么? 现在人家与宗门有意合作,你倒是拿著鸡毛当令箭。 呸。 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 什么货色。 任霞儿在心里,將崭新河鄙视个遍。 可后者面对宗主训斥,和师妹的白眼,完全没当回事,对上莫北,依旧是那份高傲姿態: “呵,既然宗主发话了,本少便不难为你个小小护卫了。” 一仰脖子: “带路吧。” 何青霜脸色难看,不好当面训斥崭新河,扭头冲莫北再次拱手,有些不好意思: “小將军莫怪,新河年轻气盛,如有冒犯之处,请多多担待,待本座回去之后,自当严加约束。” 莫北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抱拳道: “宗主大人言重了,侯爷还在等著您呢,请吧。” 转身带路的同时,嘴角已经泛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崭新河是吧。 敢挑衅展爷,是要付出代价的。 一行人入城,不多时便抵达陈息所住的驛馆。 噔噔噔上了三楼。 超大会客室內,一场陈息精心策划的合作。 即將展开。 第382章 小爷成全你 莫北带著何青霜等青宗一行人,步入会客室。 陈息早早就在这等著他们了。 今日。 陈息一身公子衫,鬢角梳得一丝不苟。 打扮得温文尔雅,若不是无形中的妖异气质偷偷散发,还以为真是哪位青年才俊呢。 见人都到齐了,陈息含笑拱手: “欢迎何宗主大驾光临。” 一伸手: “请坐。” 何青霜再次见到陈息,眉目含笑,显得十分开心。 尤其对方一身装扮与气质,故意將锋芒敛去,示出结交姿態。 二人见面自然得客套一番。 然后分宾主落座。 莫北立於陈息身后,时刻护卫侯爷安全。 几名寒龙军队员,为一行人沏茶倒水之后,站住房间四角,时刻听候命令。 何青霜俏脸微红,以袖掩唇抿了口茶水,坐的规规矩矩。 任霞儿,崭新河,以及一眾青宗长老,自然没有他们的席位,老老实实站在何青霜身后。 全场都在等正主开言。 陈息微笑扫了一眼全场,心中暗自点点头。 果然如莫北传来的消息一样,青宗几位有职权的长老,基本到齐了。 加上任霞儿与崭新河,来到这里的,几乎是青宗的全部骨干力量。 当然了。 隨著他们来的,可不只单单这一行人。 还有藤田七郎派来联络崭新河的,9名忍者暗中跟隨。 以及黑水寨的那对师徒。 不过此刻这群人,已经被寒龙军队员盯上了。 故意放他们进城,隨时可展开收网行动。 陈息对何青霜,露出一个好看的笑容,直接开门见山: “首先感谢何宗主赴本侯邀约,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 “本侯得知何宗主甚喜文章诗词。” 摆摆手,身后莫北端著一个锦盒送到何青霜面前,陈息开口: “这是本侯新作一首词,小小心意献给宗主大人,不成敬意。” 这就是陈息信中所说的,厚礼相赠。 送钱? 他捨不得。 前线那么多人干活呢,怎能乱? 钱,一定在刀刃上,不能在刀鞘上。 送物? 还得钱去买,他更捨不得了。 索性写了一首词。 这玩意好,一张宣纸搞定,装个漂亮礼盒,像模像样送出去,不了几个铜钱,还显得高贵有文化。 见陈息拿出厚礼,何青霜受宠若惊,用手帕擦了擦手,起身郑重接过礼盒。 双手端著礼盒,朝陈息盈盈一拜: “不可,侯爷此礼过隆,妾身蒲柳之姿,何德何能承此厚馈,心实惶惶,万不敢受。” 见她客气,陈息大嘴一咧。 没几个钱的玩意,你给我客气个6饼啊。 心里虽这么想著,嘴上可不能说。 连连摆手: “誒......本侯与何宗主一见如故,青宗亦是名门正派,从不欺压百姓,本侯敬佩贵宗义举,您受得......” 陈息这句客套话,正巧戳中何青霜心思。 青宗向来以名门正派自居,不但不欺压百姓,遇到有难处的,还会主动帮助。 更令她开心的是,侯爷还说与我一见如故。 心中小鹿乱撞。 何青霜面色有些緋红,长这么大,还第一次有男子说与自己一见如故。 可最让她心里砰砰跳的,这个男子还是侯爷。 “妾身......妾身那便谢过侯爷了。” 將礼盒交予身后任霞儿,同时也拿出一个礼盒,双手奉上: “这是妾身宗门內独有的茶叶,採摘晨露,华品甘霖,望侯爷不要嫌弃。” “哪里哪里哪里,何宗主太客气了。” 陈息可大方多了,丝毫没磨嘰。 接过茶叶便收了起来。 这玩意可值钱,待会拿出去当了,换银子给劳工发餉。 双方都客套完了,陈息想把合作事项讲讲,先探探何青霜的口风。 可就当他准备开口时。 何青霜身后一道惊呼声响起,將在场气氛全部破坏了。 眾人寻声望去,任霞儿缩了缩脖子,脸蛋通红。 手里正捧著陈息送给师父的诗词,脚趾在鞋里抠出三室一厅,万分尷尬。 原来。 他趁著师父与侯爷客套的时候,偷偷將礼盒打开了。 侯爷写的什么诗词啊,本姑娘倒要看看。 上次在银月楼,陈息连对她三道楹联,这小妮子一直不服气。 料定陈息背后有高人指点,不然以他的能耐,怎可能对楹联一道如此精通? 他调查过陈息背景。 一个乡野出身的小子,任何背景没有,读没读过书都两说呢。 怎可能对上自己的楹联,那可是难倒了无数才子大儒呢。 她以为陈息作弊,心里不服气。 直到前几日见到陈息的亲笔信,字的漂亮程度,就不必多说了,即便在大御书法名家面前,也拿得上檯面,甚至还略胜一筹。 刚才,师父交给她礼盒,这货忍不住心中好奇,偷偷打开来看。 这一看不要紧。 立即惊呆了。 字。 还是熟悉的字。 可这首词。 著实惊艷到她了。 一个人不光打仗战无不胜,连诗词,也精通到这种程度了么? 任霞儿捂著小嘴,忍不住惊呼出声。 发现眾人都將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任霞儿手里捏著陈息字卷,缩缩脖子,来不及收起,便往何青霜身后藏。 看不见,看不见,看不见。 何青霜面色尷尬中带著红晕,一直延伸到耳朵根。 她自始至终都没回头。 不用问。 自己这宝贝徒弟,定然偷看了侯爷送自己的礼物。 当著人家的面,偷看人家送的礼物。 多没规矩啊。 何青霜咬咬牙,在心中骂这死妮子了。 丟人现眼。 在侯爷面前,失尽了礼数。 忍著回头教训任霞儿的衝动,冲陈息强挤出一个尷尬笑容: “侯爷......侯爷莫怪,小徒......小徒不懂规矩......望侯爷恕罪,妾身回去,自当严加管教......” 何青霜简直尷尬到天际,心里恨不得將任霞儿狠狠揍一顿。 没规没矩的,成何体统。 一起来的青宗几个长老,发现是圣女偷看侯爷送的礼物,还惊呼出声。 一个个都把头低下,心里局促不安。 圣女这顽皮性子啊。 唉。 应该改改了。 这样做,多有损我宗门形象啊,望侯爷大人大量,別在这个问题上计较。 崭新河见到任霞儿,一个劲的往何青霜身后躲,主动往对方身边贴了贴,望向陈息眼神不善。 不就看你张破纸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一个將死之人写的诗词,烧了它又能怎样。 他认定陈息活不了多久,等藤田大人水军一到。 必將你挫骨扬灰。 什么战无不胜,狗屁的安北侯。 一个笑话罢了。 眾人心思各不同,陈息反而大笑出声: “哈哈哈。” “圣女若是想看,那便打开让大家都看看。” “这是本侯閒暇之时隨笔,望诸位莫要耻笑,莫要耻笑哈。” 陈息表现的大大方方,並没有因为任霞儿唐突举动而动怒。 一个站在巨人肩膀上的男人,隨便抄几首诗词,就够碾压你们这群当地土著的了。 不怕自惭形秽的话。 就看唄。 何青霜一见侯爷表现得如此大方,更加羞愧难当,脸上愈发红了几分。 后头一瞪任霞儿,没等师父训话呢,任霞儿红脸低著头,小心翼翼將字卷递给何青霜: “师父......徒儿我......” 何青霜白了任霞儿一眼,接过来没搭理她。 哼。 等回去再教训你。 从椅子上站起,对著陈息再拜: “侯爷过谦,妾身早听闻侯爷才华无双,今日有幸观摩侯爷佳作,妾身深感荣幸。” 事已至此,她还能说什么呢。 侯爷虽写得一手好字,但在诗词一道,想必还欠点火候。 不然本座这冒失徒儿,也不能耻笑啊。 她理解错了,以为任霞儿见到侯爷的词,是没忍住耻笑呢。 心里再骂一句任霞儿。 没出息,这么多年圣女白当了,一点城府都没有。 就算侯爷写的再差,也要忍住啊。 我们是来与侯爷谈合作的,你这样一搞,该如何收场? 何青霜深吸一口气,准备看看纸上诗词,同时脑中也在组织语言。 待会见到侯爷大作后,得用什么词夸呢? 既能展示侯爷诗词的独到之处,又不失礼貌的褒奖几句。 说瞎话这种事,对这位何大宗主来说。 简直太难了。 从下到大,也没撒过慌,更没遇到如此之事啊。 咬咬牙。 难。 也得干。 谁让宝贝大徒弟给自己惹祸了呢。 哎。 竟给为师出难题。 就在何青霜准备念出陈息所写诗词时,崭新河轻哼一声站了出来。 对著陈息一拱手: “侯爷的大作,先不急著看。” “听闻侯爷文武双全,前些时日还对上小师妹的三道楹联,想必对诗词一道,亦非常精通吧。” 说著话,从怀里掏出一副诗,捏在手上: “本少近日有所感,亦隨笔一首诗。” 將字卷在手里掂了掂,一仰脖子鄙视道: “在下能否有幸,得到侯爷指点一二呢?” 这句话结合他的態度,完全是在挑衅。 崭新河心眼小,前些日子比武输给陈一展,心里一直有根刺。 他清楚,以自己的身份地位,想跟陈息比武,是不现实的。 既然揍不了他,那么在诗词一道,碾压你个土包子出出气,还是轻轻鬆鬆的。 別人態度他不在乎,但任霞儿对自己的態度,才是最重要的。 你不是仗著背后高人指点,才对上小师妹三道楹联么。 今日本少便当眾打你的脸。 让大家都看看,安北侯究竟是如何的丑陋。 仗著有点权势,养了几个酸臭文人,就敢到江南府地界逞威风。 本少最看不惯这等下作之人。 崭新河挑衅意味十足,可把何青霜给气坏了。 面色很难看,语气冷冷的: “新河快退下去,侯爷日理万机,哪有功夫陪你个小辈胡闹。” 何青霜话里有话。 说你是小辈,是让你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若惹了侯爷生气,我青宗还怎么与人家合作? 做事毛毛躁躁不计后果,也不知你师父都是怎么教的。 何青霜心中有气,先是任霞儿不懂规矩乱叫,后是你出言挑衅侯爷。 宗门年轻一代,若都如你二人这般,什么时候才能发展壮大? 崭新河见何青霜训斥自己,没理会。 眼睛眯了眯看向陈息,继续加码: “侯爷信中不是说了么,要代子向本少道歉。” “本少体贴侯爷德高权重,道歉还是免了吧。” “不过眼下,本少就这点请求,侯爷该不会拒绝吧?” 崭新河拿陈息信中客套话来说事,就是逼他答应自己。 自己的诗一出来,能指望他个土包子点评啥? 不自量力。 他真正的目的,便是先声夺人。 在座都不是庸人,当眾念出两首诗词来做个对比。 高下立判。 不仅揭穿陈息是个无能之辈,还能为小师妹出气找回场子。 一举两得。 他算盘打的很好,可这里面的小九九,又能瞒过陈息的一双慧眼。 “哈哈哈。” “既然崭少侠雅兴盎然,本侯岂甘独后?” “速速念出佳作,让本侯开开眼界。” 陈息笑得像只老狐狸。 既然你当眾找羞辱。 那小爷便成全你。 第383章 名声扫地 陈息已经答应下来。 何青霜再也不能劝了。 在心中幽幽一嘆。 侯爷啊侯爷。 您此招可失算了呀。 崭新河她能不了解么。 出身书香门第,大户世家。 三岁习文,七岁从武,名师指点无数。 从小便有神童之称。 后来入了青宗,也从未落下诗词文章。 是宗门第一才子,兼年轻一辈武艺第一人,崇拜者无数。 当真的文武双全。 侯爷出身乡野,怎么能与崭新河比? 何青霜以手掩唇轻咳两声,用眼神示意崭新河。 点到为止,不可冒犯了侯爷。 几个长老见状,也都缩了缩脖子。 新河啊,差不多就行了啊,千万別惹得侯爷不高兴。 任霞儿见崭新河站出来,想与侯爷比诗词。 一双卡姿兰大眼睛眨了眨,看向一脸骄傲的崭新河,如同看个二傻子。 你是疯了啊。 侯爷只这一首词,便可轻鬆碾压大御一眾大儒才子。 你是怎么敢的呀? 吃错了药不成? 任霞儿早就看不惯崭新河这副姿態,心想让他出出丑也好。 在宗门你是天骄才子,外面的世界,岂是你想像?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哼。 不知天高地厚。 任霞儿狡黠一笑,躲在师父身后看戏。 嘿嘿。 有好戏看嘍。 崭新河没管眾人眼神,既然陈息答应了,他便火力全开。 指望本少让著你? 门都没有。 將手中字卷展开,高傲一仰脖子: “本少才疏学浅,还望侯爷指点一二。” 不待眾人反应,立即念出自己大作: “写遍相思笔未停,” “犹怀执念苦劳行。” “豪情消尽衔杯饮,” “妙句吟来侧耳听。” 前四句念出来,陈息微微点头。 这个时代的大御子民,虽勇武不行,但文学方面,当真是有点东西的。 只一江湖宗门弟子,便有如此才华,从中可见一斑。 看著洋洋得意的崭新河,陈息微微一笑。 可惜了啊。 空有一身才华,却给倭寇当了狗腿子。 不可原谅。 崭新河念完前四句,向左右不著痕跡瞟了一眼。 见何青霜与几个长老,都暗自点头品味诗中韵味,心中更加怡然自得。 再看向陈息那张討人厌的脸时,眼神逐渐变得轻视。 安北侯。 你能在死之前,有幸品读一番本少大作。 也不枉你下江南一趟。 投胎转世回来记得,千万別得罪本少。 不然。 还如今日一般下场。 心中冷哼一声,继续念著: “放逸高谈今不復,” “疏狂细数旧曾经。” “良辰似水卿如月,” “照我眸间点点星。” 一首诗念罢,没理会眾人反应,转身对上任霞儿,討好一笑: “师妹你觉得,师兄这首诗作得怎么样?” “这首诗还没有名字呢,师妹能否为师兄取个名字?” 看著他噁心的笑容,任霞儿差点呕了出来,小手掏出手帕连连挥舞: “你不是请教侯爷么,赶紧去问问人家呀。” 崭新河没感受到任霞儿厌恶自己,自当是她刚才犯了错,心绪不寧,怕再次惹祸。 挺了挺胸膛,继续黏糊糊说道: “师妹不要怕,无论在哪里,师兄都好好保护你。” 偷偷向陈息方向努努嘴,油腻的不像话: “师妹放心,这次师兄定要帮你找回场子,我的师妹,我照顾。” 任霞儿將俏脸扭过去。 呕。 她实在吃不下这块肥猪肉。 还你照顾? 你先照顾照顾自己吧。 一首油腻的破诗,就想得到本座青睞? 癩蛤蟆想吃锅包肉。 死了这条心吧。 两人的小动作,全被陈息看在眼里。 摇头轻笑一声。 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什么驴马烂子,都配与小爷一爭长短? 妞。 是你这么泡的么? “啪啪啪——” 陈息拍了三下手,笑容和煦: “崭少侠才高八斗,一首诗行云流水,意境深远,本侯佩服。” 听到陈息夸奖自己,崭新河脖子仰的老高: “在下不才,未污了侯爷法眼就好。” 站在位置原地不动,语气高傲的不像话: “本少的诗念完了,也该让大家品读一番,侯爷佳作了吧。” 何青霜抿了抿嘴,崭新河这首诗水平还是很高的。 若是没有崭新河珠玉在前,她念念陈息的词,大家违心褒奖几句,倒也无妨。 但以现在的状况,还是算了吧。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为了不让陈息当眾出丑,决定还是不念了: “侯爷传世佳作,岂是谁都能品读的,本座自当珍藏起来,传於后人。” 说罢,就像將陈息的字卷装进盒子里。 捂住。 死死捂住。 说是一首词,但以侯爷的水平,指不定写出啥来呢。 通篇错別字,亦犹未可知也。 何青霜將盒子捂得死死的,谁都不让看。 侯爷亲笔信就在她身上,这一路来,她可没少看。 不过,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 因为陈息的往事,她亦有所听闻。 从出生傻到20来岁,娶不到媳妇。 差点没饿死。 后来痴症好了,立即將自己嫂子娶了。 算是有了一房婆娘。 后来他的人生就像猛虎出笼,一发不可收拾。 打山匪,当县尉,灭韃子,骂朝廷...... 她就没见过比陈息更勇的男人。 侯爷的这些往事,都已经不是秘密了。 大御妇孺老少,人人都能说出几件陈息乾的大事。 可千万消息匯总而来,从未听说侯爷还会诗词文章。 一天书都没读过,纯靠战功少年封侯。 想必那封所谓的(亲笔信),也是別人代写的吧。 还有小徒的三道楹联,更不可能是侯爷自己对上来的。 想通了其中缘由,何青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並未觉得陈息这样做有什么不妥,反而觉得他可爱至极。 男人嘛。 都爱面子。 到了江南府地界,为了不让人看轻,装装文化人,亦无可厚非。 女人啊,尤其何青霜这种恋爱脑。 一旦喜欢上一个男人,对方任何行为举止,在这位恋爱脑眼里,都会变成可爱,甚至是个性。 让自己喜欢的男人当眾出丑? 这种蠢事何青霜可不会干,手忙脚乱將陈息大作,藏的严严实实的。 何青霜的举动,看得陈息一脑门子黑线。 一捂额头。 这傻娘们...... 知道她是为了自己好,可你这样做...... 小爷还怎么装逼啊? 陈息不好出声阻止,挺好个装逼机会,愣让这娘们给搅合了。 心想也罢。 这次就放崭新河一马,小爷大人有大量,让你消停活一段时间吧。 就当陈息打算放过崭新河一次时,可对方可偏偏不领情。 主动作死: “宗主稍安,侯爷此传世佳作,理当公诸眾人,共赏其精妙。” “正是这个道理,此等经得起时光研磨的佳作,若只一人静静赏析,纵是品出万般好,也难显其全貌光华。 “不与眾人共赏,岂不可嘆?” 崭新河这几句话,可把何青霜给听懵了,扭头盯著他,不住的使眼色。 差不多就行了,別让侯爷当眾难堪。 身后任霞儿,见师父將字卷收起来,原本已经放弃了看戏的想法。 但崭新河的几句话,瞬间又激起她的兴趣。 小拳头捏得紧紧的,生怕错过这场好戏,激动得脸蛋红红: “师父师父,崭师兄说得对,侯爷传世佳作,自当公诸眾人,让大家同赏侯爷文采。” 任霞儿嗓音脆生生的,將大厅內所有目光都拢了过来。 何青霜回头看看自己的宝贝徒弟,差点哭了出来。 你个死妮子,看不出个眉眼高低么。 崭新河不知好歹,你也跟著起鬨。 何青霜一副生无可恋表情,心里不断提醒自己。 这是自己徒弟,这是自己徒弟。 可心里再怎么提醒著,手也不自觉摸向腰间佩剑。 恨不得大义灭亲。 亲手剁了这逆徒。 任霞儿见师父没给自己好脸色,一双卡姿兰大眼睛眨了眨,也向师父使眼色。 师父你先看看侯爷写的啥,再谈剁了徒儿一事。 见她还有脸给自己使眼色,何青霜眉宇黯淡,轻嘆一口气。 罢了罢了。 都是本座的命,宗门內竟同时出现,你们这对顽劣师兄妹。 唉。 转过身来,將盒子里的字卷再次取出,目光犹豫看向陈息: “侯爷,那妾身......” 话还没说完呢,陈息大手一挥: “有劳宗主了。” “念!” 装逼机会又来了,陈息比他们还激动呢。 这个逼装完了,合作一事將再无阻碍。 安北侯能文能武,就问问你们,还有什么理由拒绝与本侯的合作? 陈息金口玉言,此事已是板上钉钉的了。 就算何青霜再怎么顾全陈息脸面,此时也不可能了。 展开字卷,欲哭无泪。 呜呜呜。 你们都欺负本座,你说我有什么错,我就想与侯爷合作,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 何青霜心里被眼泪填满,一边看著字卷上的字。 咦? 还是那个字跡。 何青霜心下一喜,怪不得徒儿和侯爷,都让自己念呢。 原来侯爷早有准备。 这字不用问,定是侯爷背后那大儒才子写的。 呼—— 何青霜长舒一口气,提到嗓子的一颗心,稳稳噹噹放下。 有侯爷身后大儒坐镇,就算比不过新河的诗,料来也不差多少。 “咳咳——” 何青霜心中有了底气,自然意气风发,清了清嗓子,开始念词: “鹊桥仙。” 词牌名一出来,何青霜心里更有底气了。 不错,这位大儒一出手,便是家喻户晓的词牌名。 点点头,朗声吟诵: “湛湛长空,乱云飞渡,吹尽繁红无数。” “正当年,紫金空铸,万里黄沙无觅处。” 刚念了半首词,何青霜表情便凝固了。 这字,这词,再看词中之意...... 第一句便点明了,长空乱云、繁凋零的景象,暗示著局势的动盪不安。 而第二句,紫金空铸,万里黄沙无觅处。 更是明確给出了,侯爷壮志未酬的感慨,以及对家国命运的忧虑。 笔锋犀利达意,整体读下来行云流水,毫无晦涩之感。 何青霜心跳加速,一双美目完全被这首词吸引。 侯爷有此等家国情怀,那么接下来呢? 何青霜已经完全融入这首词的意境之中,不可自拔。 就算是別人为侯爷写的,也不可能拉低侯爷的壮志雄心。 反正自己不说,別人不知道,都会认为是侯爷写的。 对。 就这样。 再往下看,何青霜更加惊呆了,情绪不知不觉间,被这首词的下半部感染,声音也高了几度: “沉江望极,狂涛乍起,惊飞一滩鸥鷺。” “鲜衣怒马少年时,能堪那韃虏南渡?” 念完,何青霜已泪湿眼眶。 后半部,即写出侯爷少年时的英姿颯爽。 同时也凸显了,侯爷面对韃子南侵时的,愤慨与担当。 他。 做到了。 全歼韃子四路王师,拯救北部二州百姓,凭一腔热血,生生挡住了异族入侵中原....... 何青霜抬起泪眼望向陈息,两行清泪落下。 侯爷。 当真是世间大英雄,我们这些江湖门派,在侯爷这种家国情怀之下,又算得了什么呢? 彼此间同族相爭,鉤心斗角。 为了一自私利,用尽了骯脏下作手段。 想到此处,何青霜羞愧难当。 撩起裙摆,双膝跪地,郑重向陈息磕了一个头: “侯爷高义薄云,妾身深觉自愧弗如。” “您这首词,凝壮志於笔墨,融丹心於辞章,定能流芳百世,激励万代。” “令后人皆以家国为念,以百姓为心,为护山河无恙,袍泽同心,勇驱外寇,扫清寰宇!” 何青霜对陈息行如此大礼,又將他抬上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即便陈息脸皮厚比城墙,此刻也微微有些泛红。 特奶奶的。 抄诗抄的,劲使大了啊。 陈息也很无奈,面向眾读者: 我也没想到啊,她咋就跪下了? 起身想扶起何青霜,只听耳边传来一道刺耳的嗤笑声: “呵呵呵,侯爷这首词虽好,但依在下猜测。” “应该不是你写的吧?” 崭新河趾高气扬,似乎已看透陈息本来面目。 拿著別人写的词,到这边耀武扬威。 本少。 可最看不惯你这种行为了。 今日。 我便当眾揭穿你。 让你安北侯在江南府地界。 名声扫地! 第384章 长长记性 崭新河此言一开口,满堂皆惊。 莫北站在陈息身后,眼睛已经眯成一道细线。 先得罪展爷,后又挑衅侯爷。 你小子是真该死啊。 微微眯了眯眼,隨时等待侯爷命令。 只要侯爷点头,他將一击必杀。 连一个字都不愿说。 给倭寇当狗腿子。 都得死。 跪在地上的何青霜,听到崭新河的话,再也忍不了了。 起身怒目而视: “崭新河,你有些太过分了。” 何青霜气的胸脯剧烈起伏,你管是不是侯爷写的呢,非得要刨根问底么? 侯爷怎么得罪你了? 比武败了,人家主动代子向你道歉,还诚挚邀请你到这里做客。 可你是怎么做的呢...... 何青霜实在无力吐槽,平时很稳重一个年轻人,怎么最近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这还是以前,一向听话的新河么? 难道只因一场比试输了,便让他变成如今这副样子? 一点打击都受不住,將来怎么协助圣女管理宗门。 那几个宗门长老,也都將责备的目光落在崭新河身上。 一个与裴安关係不错的长老,深出一口气,开口: “新河,按道理你有师父,我们没资格管教你。” “但你师父不在,我作为你的师叔,今天必须说说你。” 指了指何青霜手上的字卷,语气严肃至极: “这首词是侯爷呕心沥血大作,为了激励后人,担起家国重担,不受外虏入侵。” “怎么到你嘴里,侯爷怎么成了剽窃他人诗词的小人了呢?” 一旁还有看不过的长老,忍不住出言附和: “是啊新河,年轻人应该心胸宽广一些,不应因一场比武得失,而哽哽在怀。” “侯爷大度,以人家这个身份,都能在信中代子向你道歉,你怎不懂得適可而止呢?” 还有脾气暴躁的长老,当面冷哼: “哼,裴安究竟是怎么教导弟子的,光学武艺,不学礼数么?” “待老夫回去,定要找老裴问个清楚,宗门未来押在你这等年轻人身上,我们这些老傢伙,怎么能放心得下?” 几个长老的语气,一个比一个重。 原因无他。 江南府如今,风雨飘摇,未来不知定数。 而青宗在江南府根基打下数十载,一旦站错了队,便是一场浩劫。 雪崩之下,没一片雪是无辜的。 这个粗浅道理,在这些老江湖面前,懂得不能再懂。 如今侯爷南下,肃王新败,黑水寨一群见不得光的水匪。 哪一个能是侯爷对手? 如今宗门將宝押在侯爷身上,实乃明智之举。 將来很可能依仗侯爷势力,將宗门发展壮大,一统江湖不再是梦。 而就在这关键时刻,你个小辈出来逞什么强? 还看不清形势么? 面对宗主,与一眾长老指责,崭新河眼神阴鷙。 一群將死的老傢伙,你们愿意为安北侯陪葬,本少绝不阻拦。 但以这副教训口吻与我说话,本少可记在心上了。 將来我坐上宗主之位,你们座下所有弟子,可就別怪本少不顾同门之情了。 在崭新河心里,已经將这几个长老的派系弟子,下了必杀令。 扭头看著,一脸慍怒,杏眼圆睁的何青霜,开口: “宗主稍安,侯爷这首词,確实不是他所作。” “弟子虽才疏学浅,但亦在此道浸淫多年,怎能分不清真偽呢。” 再转头看向陈息,似笑非笑,仿佛看透了一切: “据在下了解,侯爷出身於北部二州乡下,从小痴疾缠身,直到最近病情才有所缓解。” “在如此情况下,应该是没读过书,大字也不识得一个吧?” 崭新河將陈息往事抖出来,在场人的脸色,全部难看起来。 何青霜深吸两口气,新河呀新河,你真的是在找死。 不知道,你现在身处何处么? 侯爷一旦怪罪下来,就算是本座,也难与你说情。 任霞儿此刻也放弃了看戏心態,因为她发现更好玩的了。 待会侯爷动怒,看你是怎么死的。 装。 以为到了哪里,都像宗门那么宽容吗? 出门在外,可没人惯著你。 几个长老也是无语,纷纷將头扭到一边去。 自己已经出言劝止过,也算对得住裴安了。 是你弟子一再找死,我等实在尽力了。 管不了,也没法管。 而崭新河,心里则有著十足底气。 一脸微笑看著陈息。 別人不知道你安北侯,我难道还不清楚么? 你手上兵力,一半被困在北寒关下,一半还要守雄谷关与高丽。 如今能拿得出手的,恐怕已不足2万吧。 至於那2万水师,根本没放在藤田大人眼里。 单只这点兵力,以及你安北侯的名头,就想唬住我们? 呸。 要点脸吧。 只有何青霜这样的蠢货,才会中了你的奸计。 拿青宗当炮灰使,好一手阴损的算计。 待藤田大人水军赶到,你的一切阴毒伎俩,都將被撕得粉碎。 而你安北侯,连带著这个蠢货女人,也都给本少下地狱吧。 崭新河恨得牙根直痒痒,他已经给藤田七郎传去消息,说了陈息要与青宗合作的事情。 得到的答覆是。 尽一切所能,促成他们合作。 命他从中做臥底,將安北侯的一切军事部署,详细传递迴来。 得到命令后,崭新河即便再不想青宗与陈息合作,也做不了主了。 好在藤田七郎答应他,青宗受的损失,將加倍补偿给他。 崭新河心里,这才稍微好转。 即便是这样,但依旧对陈息充满了恨意。 明知是计,还不得不入局。 这种滋味,令他十分难受。 结合之前输掉比武,再见到陈息时,他已经怒火攻心。 不顾一切想要羞辱对方。 你不是想利用青宗当炮灰么,本少便如了你的心意。 不过。 放眼整个天下,並没有十全十美的事,不付出点代价,又怎么能行呢。 想合作? 呵呵。 放下脸面,当眾向本少认错,並拉来你那护卫儿子,让本少揍一顿出出气。 全都做到了,本少或许会考虑。 留你一具全尸。 陈息等大家都把话说完了,面色不变,笑容反而愈发灿烂: “哈哈哈,崭少侠说的没错。” “本侯的却出身乡野,但识字这种事,並不需要学习多久。” “即便这首词,本侯亦是信手拈来。” 话锋一转,语气逐渐冷了下来: “崭少侠若是不信,可要拿出证据哦。” “本侯虽大人大量,但也不能隨意遭人构陷。” “要知道本侯,眼里可不揉沙子哦。” 陈息眯眼瞧著崭新河,你只看到了小爷的菩萨心肠,却没见到小爷的雷霆手段。 猛虎低头,不是怕了你。 而是找准时机,一击毙命。 当利爪刺穿你的胸膛时,希望你能幡然醒悟吧。 不过等到那时,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既然你想装逼,小爷便给你上上强度。 年轻人,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 代价这两个字。 是怎么写的。 陈息语气冷了下来,可嚇坏了在场眾人。 大家都认识到了一个问题。 不好,侯爷动怒了。 何青霜率先开口: “新河,不可污衊侯爷,赶快磕头道歉,侯爷大人大量,不会为难你的。” “宗主说的没错,侯爷什么身份,岂是你个小辈能污衊的,还不下跪道歉。” “侯爷您见谅,新河这孩子在宗门被惯坏了,您大人不计小人过,老夫......老夫代他向您道歉。” 说罢深鞠一躬,毕恭毕敬。 没法办啊,这位长老与裴安是师兄弟,师侄在外闯祸,当师叔的怎能袖手旁观。 关起门来是家里事,在外,可不能让师侄吃亏。 要知道,他们面对的可是安北侯,人家怎么起来的,不清楚么? 杀伐果决的主,绝对的狠角色。 一个不小心,就会丟掉性命。 见大家都给自己求情,彷佛自己真的错了? 崭新河脸色更加阴鷙。 一帮蠢货。 他已然丧失了理智,完全没理会眾人善意,反倒向前踏出一步,与陈息针锋相对: “侯爷,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这么好糊弄么?” “读书识字,哪是那么容易的事?” “莫说你患过痴症,即便是正常人从小学习,能写出这一手好字,少说也要几十年功力,更別论这首词了。” 崭新河寸步不让,今天就要你安北侯,名声扫地。 何青霜再也忍不了了,唰的一声抽出配剑,横在崭新河脖间,语气冰寒彻骨: “给你三息时间,立即下跪向侯爷道歉。” “否则,本座便当著侯爷的面。” “清理门户!” 何青霜怒到了极致,说话完全不留情面。 即便你是宗门天骄,也不能破坏青宗与侯爷的合作。 整个青宗,上上下下几万弟子,不能因你一人而牵连。 她眼神决绝,已经做好清理门户准备。 三息时间一到。 斩! 崭新河麵皮肌肉极速抖动。 好你个蠢娘们。 待藤田大人水军一到,本少让你也尝尝,千人骑,万人*的滋味。 他恨死何青霜。 知道这娘们说到做到,自己如若不下跪认错,这娘们真能下死手。 红著眼,咬著牙。 眼看就要忍著屈辱下跪时,陈息一道戏謔声传来: “宗主大人,莫要为难一个小辈。” “他不是不相信,此词是本侯所作么,本侯再证明一番又何妨?” 站起身来,亲自拨开横在崭新河脖间的长剑,冷目直视对方,一代梟雄气势全开: “本侯就这么证明了,倒显得无趣,崭少侠不妨与本侯打个赌?” 崭新河见陈息拨开了何青霜长剑,眯眼看著对方,气势丝毫不弱: “侯爷要怎么赌?” 陈息笑笑,眼神凌厉如刀: “本侯大人大量,念你是小辈,便给你两次机会。” 崭新河嗤笑一声: “那本少得谢谢你了?” 陈息坏坏一笑: “谢不谢的,待会再说。” 隨即伸出一只手,慢慢竖起一根食指: “一,你来出题,本侯即兴一首诗词,当著大家面来写,总作不了弊吧。” “本侯若是输了,下跪给你道歉。” 没等崭新河反应,將食指收回,换成了中指,立在崭新河脸前: “二,本侯若是侥倖贏了第一场,还给你个机会。” 顺手指了指莫北,坏笑道: “本侯知道崭少侠,上次输了比武心有不甘,那么便再给你个復仇机会。” “你若贏了本侯护卫,本侯依旧给你跪下磕头道歉。” 拍了拍崭新河肩膀,似笑非笑: “怎么样啊,小伙子?” 陈息此言一出口,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侯爷。 这是干什么? 未免也有些托大了吧。 大家都不傻,都知道侯爷绝对写不出那手字来,也绝无可能作出那首词。 难道...... 是想以气势,逼得崭新河服软? 这样既保留了面子,也不用新河下跪道歉了。 彷佛看穿了陈息心思,何青霜抿了抿嘴,轻拉对方衣袖: “侯爷您不必......” 她话还没说完呢,立即被崭新河沉声打断: “既然侯爷如此大度,我崭新河,答应了。” 话音落下,何青霜拉著陈息衣袖的手,也逐渐鬆开了。 连瞳孔都有些涣散了。 完了。 全完了。 几个长老的脑袋,亦都无力的垂下。 侯爷若是露陷了,我们几个......还能不能回到宗门呢? 他们已经认定陈息会输,而且输了之后,为了防范消息走漏,定然会杀人灭口。 什么合作不合作的。 哪有脸面重要? 人家可是,大名鼎鼎的安北侯。 不要脸的么? 见他答应下来,陈息还没完,下面才是重点: “那崭少侠,你若是输了呢?” 后者一仰脖子: “隨你处置。” 陈息点点头: “好。” “那么便请大家做个见证。” 伸手以示全场: “赌约作数。” 再吩咐寒龙军队员,取来笔墨砚台,就摆在客厅正中间。 陈息负手站在窗前,长身而立,渊渟岳峙。 微风拂面吹动几缕碎发,一双眸中,匯聚万千星辰。 无论文的,还是武的。 小爷今日。 便让你输个彻底。 跪下磕头算什么,小爷可不稀罕。 小爷要的是,你身上一个宝贝。 也算给你,长长记性。 第385章 用笔也能杀人 笔墨砚台都准备好了,所有人大眼瞪小眼。 完了。 事情终究是,变得不可控了。 几个长老心灰意冷,明知道侯爷写不出那手好字,但心里还抱有一丝幻想。 文曲星赶快下凡救救侯爷...... 不,是救救我们吧。 何青霜见多识广,与几位长老想的不同。 望著玉树临风的陈息,眼中波光灩灩。 以侯爷这份气度,刚才那首词,莫非真的是他所写? 想了半晌,最终理智战胜了恋爱脑。 晃了晃脑袋。 唉。 想什么呢,侯爷歷史大家都知道,若有如此文采,还拼命抗击什么韃子。 早就赴京城赶考,考取个功名,以侯爷这份头脑,將来必定飞黄腾达。 全场都认定陈息会输,只有一人除外。 那便是任霞儿。 刚才陈息与崭新河打赌,这妮子就在暗中观瞧侯爷神態。 一举一动,一言一行,无不彰显著强大自信。 结合那日在银月楼门口。 她可亲自眼见,陈息对上自己那三道楹联。 现在想想,当时侯爷身边,好像並无人提醒。 或许...... 想到这里,任霞儿眼睛一亮。 或许侯爷,真有那份能耐? 如若真的这样,那么这次合作完,下月初一的武林大会...... 侯爷会帮我们青宗,力压群雄,坐上那武林盟主之位吧? 任霞儿眼放异彩,仿佛已经能预见,侯爷以天人之姿力压群雄,助青宗坐上武林盟主宝座。 她师父恋爱脑,她也没强到哪里去。 小妮子笑容灿烂,这才是本座喜欢的男子。 这天下,也只有侯爷,才配得上本座呢。 嘻嘻嘻。 到时候......自己磨磨师父,让她老人家给徒儿牵线搭桥。 还当什么圣女,哪有当侯爷夫人体面。 自己男人征战天下,本夫人为夫君號令江湖...... 小妮子越想越激动,最后都乐出声来了。 她乐出声来,何青霜一脑门子黑线,转头盯上她: “还有心乐呢,待会有你哭的时候。” 柳眉一挑: “还不快帮侯爷研磨。” “誒誒,好嘞师父。” 任霞儿缩了缩脖子,一吐小舌头,乖乖跑去为陈息研墨。 何青霜嘆了一口气。 唉。 宝贝徒儿啊,待会可別怪为师无情了。 她已经想好怎么收场了。 待会侯爷写不出来,那就一口咬定,一定是徒儿研的墨不好。 耽误了侯爷创作。 对。 啥都往这死丫头身上赖。 哼。 本座就不信了,他们还敢出言揭穿不成? 想到这里,她扭头看向崭新河。 素手紧握配剑,眼中露出冰冷杀意。 这次你若再敢开口,本座倒要看看。 是你的嘴快,还是本座的剑快。 这恋爱脑的娘们,虽说是一宗之主,平时仪態端庄典雅至极。 可一旦对男人上了头,智商瞬间清空。 別看平时连谎都没撒过,可一旦耍起赖来,连陈息这无耻之徒都比不过。 亏她这么奇葩的理由,都想出来了。 即便献祭弟子,也要助自己的男人,一路装逼到底。 没错。 就是这么讲文明,树新风,懂礼貌的......三有女青年...... 爱特么谁谁。 双方摆好了架势,一言不合就要写诗。 见陈息负手望向窗外,崭新河在心里呸了一声。 哼。 装模作样。 待会本少倒要看看,你究竟如何收场。 还是乖乖跪下,向本少挚挚诚诚磕三个响头,道歉吧。 別浪费功夫了。 走到身边,顺著他的眼神望去,一条蜿蜒漫长的京南运河,映入眼帘。 崭新河呵呵一笑,指著窗外: “侯爷就以这条河为题,作首诗如何呢?” 陈息转头盯著他,忽地一笑: “好,那便依崭少侠此言,本侯就以这条河为题,作一首诗。” 一言定下,全场目光落在陈息身上。 后者牛逼晃腚,走到案前,任霞儿已为其研好了墨。 陈息调笑一句: “妙哉妙哉!” “本侯今日才算知晓何为艷福。” “有圣女大人垂眸执盏,红袖添香在侧,这般雅致时光,可比人间万千乐事,更胜一筹啊。” 陈息顺嘴胡叭叭,丝毫没考虑崭新河感受。 其实他就是故意的,早看出这货对任霞儿有好感,故意当面刺激他。 哼,跟小爷斗? 先给你上点心理压力,待会再来物理攻击。 双管齐下。 让你体验一番,啥叫活著不如死了。 陈息这半调戏的话一出口,可羞死了任霞儿,不过这妞子心里,更多的是兴奋。 哎呀。 侯爷这是...... 这是看上人家了嘛,呀呀呀,怪不好意思的哩。 嘻嘻嘻。 脸红了个彻底,手上一激动,砚台都差点干翻了。 一旁何青霜,人如其名,俏脸寒霜密布。 牙根咬得咯吱直响。 死丫头,竟得到侯爷褒奖,早知道这差事,本座自己来了。 事已至此,她悔之晚矣,那死丫头都將墨研好了。 崭新河见俩人有说有笑的,一个出言调戏,一个红著脸应著,彷佛一对臭不要脸的眷侣。 看著二人如此亲昵,崭新河醋意大发,眼睛红的要吃人。 安北侯。 等藤田大人水军前来,本少定让你生不如死。 小师妹,只能属於我一个人。 不容任何人染指。 崭新河马上就要失了智,陈息偷眼瞟了一下,心中冷笑。 呵呵,这点刺激就要受不住了? 小爷还没发力呢。 见任霞儿差点打翻砚台,伸手就去扶: “哎呀圣女大人小心些,这玉手染了墨,可就不漂亮了。” 说是扶砚台,可那只魔爪,直接抓向了任霞儿的芊芊柔荑。 握在掌心里,好一顿揉捏。 这便宜,不占白不占,这货大萝卜脸,不红不白: “哎呀,幸亏本侯手疾眼快,不然圣女这只玉手,可就要脏了哈。” 被陈息大手握住,任霞儿俏脸緋红,连双腿都忍不住抖动。 陈息说话的同时,还故意將脸凑到她面前,喷出男性荷尔蒙气息,令这位从未亲密接触过男子的圣女...... 浑身一哆嗦,紧闭双腿,好像有什么东西抑制不住了。 任霞儿脸红到耳根,声音糯糯的,喉咙里像含著一只小蜜蜂: “哎呀谢谢侯爷,小女子为侯爷研墨心急,毛躁了一些。” 陈息握著柔软白皙的小手不鬆开,嘴上大大咧咧: “哈哈,毛操就毛操点,不碍事,哈哈哈哈......” 再贪婪摩挲几下小手,才意犹未尽鬆开。 这一系列动作,可全看在崭新河眼里。 他气得都要吐沫子了,强揪出心中最后一丝理智。 眼红得要滴血。 你特么耳朵塞驴毛了? 小师妹说的是毛躁,你在那毛操个屁啊你。 他比任霞儿哆嗦得还厉害,有些东西,也要抑制不住了。 怒火即將喷发。 何青霜的脸色,比崭新河强不到哪去。 两人,一个眼睛通红,一个俏脸冰寒。 形成鲜明对比。 看著陈息与自己的宝贝徒弟,俩人在那没羞没臊的打情骂俏。 何青霜的体温,都下降了好几度。 “让开,笨手笨脚的,让本座给侯爷研墨。” 陈息一挥手: “不必了宗主大人,圣女已经为本侯研好了。” 一只大手制止了何青霜前进的脚步,后者秀靴內的五根脚趾一齐发力,隔著鞋底將地板抠得咯吱直响。 “好吧侯爷,本座期待侯爷大作。” 悻悻退回两步,像个冰疙瘩似的杵在那,眼神恨不得剜死任霞儿。 见师父瞪著自己,任霞儿以为她嫌自己差点打翻砚台,冲何青霜一吐小舌头。 略略略...... 侯爷没怪罪我。 何青霜气得都要翻白眼了,一扭头背过身去。 呜呜呜...... 眼不见,心也不静。 陈息眼看火候差不多了,再折腾的话,怕给崭新河直接气死,岂不耽误了自己计划。 “咳咳——” 轻咳两声,將全场目光拢到自己身上。 研得了墨,添饱了笔。 两方镇纸拉开,左手扶於案台,右手以极其標准的姿势,握住了毛笔。 全场目光锁定宣纸,期待侯爷落笔。 陈息收敛心神,指隨腕动,运笔如飞,刷刷点点。 “早行星尚在,” “数里未天明。” “不辨云林色,” “空闻风水声。” “月从山上落,” “河入斗间横。” “渐至重门外,” “依稀见海城。” 陈息口中吟唱,狼毫龙蛇飞舞。 后世佳作《早行》,顷刻间呈现眾人眼前。 一首五言律诗,以气吞山河之势,一气呵成。 写完了,將笔放下。 一旁任霞儿都惊呆了,这次可是亲自眼见侯爷写诗,击碎以往一切质疑。 字。 还是那手俊得不像话的字。 人。 还是那个帅得不像话的人。 从恍惚中定神,任霞儿附下身来,红唇轻启,轻轻吹乾宣纸上的墨跡。 陈息念的快,写的也快,导致何青霜与崭新河等人,还没回味彻底呢,人家已经收笔了。 陈息將宣纸展开,大大方方展示给眾人: “本侯拙作,在诸位面前现眼了。” 一手字龙飞凤舞,一首诗妙绝古今。 何青霜眼睛里的小星星,差点都蹦了出来。 激动的嘴唇哆嗦: “好......好......好......” 她话都说不完整了。 本以为让自己弟子给侯爷背锅,那成想,人家侯爷是真有本事。 当著眾人的面,佳作信手拈来。 何青霜看著这首诗,嘴里默念。 “早行星尚在,” “数里未天明。” “不辨云林色,” “空闻风水声。” “月从山上落,” “河入斗间横。” “渐至重门外,” “依稀见海城。” “好好好,实在是太好了。” 这首写景的五律诗,对仗工整,意境深远,比起当代文坛巨擎,亦丝毫不落下风。 看得出来,这是侯爷此番下江南,在船中所感。 此番微一思索,便妙手得之。 “妙妙妙。” 一脸三个妙,对这首诗给予最高评价。 崭新河见陈息真的写出来了,也还是那熟悉的字。 知道自己托大了,不该信他没读过书的鬼话。 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嘴巴子,这不是当眾打脸么。 自己提出怀疑,人家当著你的面写出来了,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 不过转念一想,字虽然是你写的,但谁能保证,这首诗也是你原创的呢? 崭新河眼睛一亮。 对。 一定是他背后高人所作,被这个无耻小人写出来,当作是自己原创。 想通了一切,崭新河冷冷一笑: “侯爷这首诗,在下可是见过。” “我一年前在京城游玩,结实一群诗社的朋友,宴席间,便有才子作出此诗,在下记忆犹新。” “侯爷不会说,这首诗就是你的原创吧?” 他也是不要脸了,胡编个理由,也要证明陈息剽窃他人作品。 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听到崭新河还在狡辩,几个长老都不乐意了: “新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侯爷怎会拿別人的作品说是自己的,人家那么高贵的身份,犯得著如此么?” “吴长老说得对,年轻人输了不可怕,回去再练便是,可不能落了格局啊。” “新河啊,作为师叔,你师父不在场,我可要说说你,大家都亲自眼见侯爷作诗,怎会是別人的作品呢,你是不是记错了?” 几个长老还在劝他认输,何青霜俏脸寒霜,已经懒得废话了,素手握住剑柄,隨时就要清理门户。 就在这时,陈息哈哈一笑,还不认输是吧,小爷今日就让你心服口服: “崭少侠可能记错了,这確是本侯新作。” “如若你还有怀疑的话,本侯不妨即兴再作一首,水平依旧保持在这个程度。” “如何呢?” 为了让他服输,陈息也是拼了。 臥槽你奶奶的,跟小爷玩不要脸是吧,定让你长长记性。 “好,侯爷若能再作一首诗,那在下便服输。” 崭新河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还以这条河为题,五言七律无限,只要侯爷还能写出同等水平佳作,在下第一场认输。” 还是这个题材,本少就不信你背后的高人,给你准备两首同题材的诗。 崭新的志得意满,等著打脸陈息。 陈息深吸一口气,眯眼看向崭新河: “崭少侠,这次......” “放心,本少不会赖帐。” 陈息点点头: “好。” 冲任霞儿一点头,后者立即会意。 太好啦,侯爷还要再来一首。 今天可开眼界了。 小妮子手脚利落,再摊开一张宣纸,镇纸放两边,研墨润笔一气呵成。 陈息没有废话,握住笔就写: “西风吹老商河波,” “一夜湘君白髮多。” “醉后不知天在水,” “满船清梦压星河。” 吟止,笔收。 任霞儿吹乾墨跡,陈息展开,两人配合天衣无缝。 陈息笑笑: “这回崭少侠,还有什么说的?” 望著又一旷世佳作,就在自己眼前横空出世。 全场目瞪口呆。 侯爷。 真特么牛逼。 一旁莫北,以及一眾寒龙军队员,一个个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们从中悟到了一个道理。 用笔也能杀人。 还特么诛心呢。 第386章 肉爆 全场震惊许久后,何青霜眯起杏眼看向崭新河: “新河,现在你还有啥话说?” 回过神来的崭新河,深吸一口气。 看来。 安北侯果然有些本事,这首诗的惊艷程度,完全不输上一首。 果断点头: “我认输。” 听到崭新河认输,青宗一眾人全部鬆了一口气。 几个长老激动得都要哭了,你特么总算认输了,再嘴硬一会,我们几个都要栽在这里。 何青霜如释重负舒了一口气,转头含笑望著陈息: “侯爷大才,妾身佩服至极。” 她说话间,眼睛没离开桌上那一诗一词。 瞟了瞟,看了看,又装作不经意。 这个小眼神看在陈息眼里,自然明白怎么回事: “哈哈哈,宗主过誉,若是喜欢本侯的作品,这幅便送给宗主大人。” 说罢,將刚写好的这首诗,立即打包送人。 不值钱的玩意,换个人情不亏。 听到侯爷要將这副诗送给自己,何青霜激动坏了。 这可是侯爷亲笔的旷世佳作,流传到市面上,能换多少银子? 不过何青霜並不像换钱。 珍藏。 必须珍藏起来。 这回她也不客气了,直接伸手接住: “谢谢侯爷,妾身......妾身荣幸之至。” 说著话,已將字卷规规矩矩收好,揣进怀中生怕褶皱半分。 见师父都有了侯爷两幅墨宝,任霞儿急坏了。 她性子本就大大咧咧,此刻更不知脸面为何物。 小嘴一张,毫不客气要起东西来: “侯爷呀,刚才是妾身帮您研墨,难道不给些赏赐嘛?” 小妮子古灵精怪,问话的同时,小手已经捏住桌上仅存的一首词。 生怕再被师父抢了先。 陈息哈哈一笑,这小妮子,真是一点亏都不吃啊,刚乾完活就要东西: “哎哟本侯忘了,刚才这一词一诗,都是圣女大人给研的墨。” “研墨有功,本侯自当有赏。” 从怀里摸出10几个铜板,一把塞到任霞儿手里,揩油摸著小手,大嘴一咧: “出去买烧饼吃。” 在场所有人,都没想到陈息会来这一出。 一个个差点没尬死。 人家是管你要铜板么,我看著怎么不像啊? 崭新河脸都绿了。 你个臭不要脸的。 还来? 望著小师妹的手,都被这货捏变形了,还特么俩手同时摸。 本少与小师妹相处这么久,別说摸手了,连饭都没一起吃过。 你个畜牲。 在心里將陈息骂了个遍。 而被握住小手的任霞儿,就这么面无表情看著陈息。 堂堂安北侯,这么不要脸的么? 本座稀罕你这几个臭铜板? 还买烧饼吃,本座给你夹烧饼里信不信? 任霞儿保持姿势不变,就这么冷巴巴看著陈息,我看你到底懂不懂。 陈息借这个空当,偷瞄一眼崭新河,后者从头绿到脚,气得身子都哆嗦了。 切。 跟小爷斗。 这才只是前菜。 转头对著任霞儿,嘿嘿一笑: “哎呀本侯又忘了,圣女大人可不差这点赏钱,但本侯身上也没什么值钱东西,不如將这首词......” 话还说完呢,任霞儿一把抄起桌上字卷,粗暴塞进怀里,胸脯鼓鼓的: “谢侯爷赏!” 声音那叫一个脆生。 她得了便宜,一点都不卖乖,连带十几个铜板也一齐收下,拍了拍小手: “谢赏侯爷墨宝,还有13个烧饼。” 说完晃著小屁股就走了,听说还有第二场比武,待会打起来,可別溅本座一身血。 想到这,她故意撇了一眼,浑身冒著绿光的崭新河,小鼻子一皱。 这傢伙血都是臭的。 刚才崭新河一直挑衅侯爷,再加上输了不认帐,让任霞儿愈发的看不起。 此刻崭新河在任霞儿心里,已经和臭狗屎划上等號了。 枉你还宗门天骄呢。 呸。 输不起的小人一个。 两幅字送了出去,陈息意犹未尽收回手来,对上崭新河呵呵一笑: “崭少侠,接下来便是第二场比武了,要不要先热热身?” “不用。” 崭新河冷冷回答,他气得都快冒烟了,急需杀人来缓解一下压抑情绪。 “唰——” 长剑握在手中,一指莫北: “侯爷护卫是吧,本少便要领略高招了。” 话说得一点都不客气,因为他憋著一肚子气没处发呢。 上次输给陈一展,他回去总结经验加师父指点。 已经针对他们,这种战阵杀术有了对应之策。 不就是以伤换命么。 本少今日就算拼了受伤,也要將你斩於剑下。 出一出心里这口恶气。 他对自己的剑法自信程度,来自於同门衬托。 宗门內,他是当之无愧的年轻一代第一人。 这点,就连任霞儿也要略逊一筹。 在宗门外的江湖中,崭新河同样有一席之地。 年轻一辈里,能与他掰掰手腕的,不超过一手之数。 崭新河手持长剑在场中站定,莫北看向陈息等待命令,后者头都没回一挥手: “比武第二,友谊第一,莫北点到为止即可。” “是。” 莫北抬起头,从腰间抽出精钢七节鞭,路过陈息身边时,耳边传来一道低语: “原计划不变。” 后者微一点头,脚步不停,径直走到场中央,一抱拳: “莫北,领教崭少侠高招。” 话音刚落,崭新河的长剑便刺来,他已经等不了了,接连羞辱本少,真当本少是泥捏的? 找不到陈一展,將你这马脸护卫一剑刺死,也算削弱了安北侯力量。 崭新河这一剑乍起,速度相当之快,连陈息都微微侧目。 不错。 难怪能作为青宗年轻一代中的第一人,果然有点本事。 不过就这点程度,就想突破莫北? 还是有些天真了。 莫北的武艺,在整个寒龙军中,都属於顶尖行列。 功夫与陈一展半斤八两,但风格却完全不同。 陈一展认真起来,是属於那种搏命打法,双刀雷厉风行,拼著受伤,也要置对方於死地。 原来他可不是这样,也讲究个招式招法,可自从管理寒龙军之后,他的功夫由江湖路数,逐渐变为杀伐手段。 因为他是侯爷义子,更是寒龙军首领,在战场上,可没那么多江湖规矩可讲。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完成任务,就是唯一使命。 与陈一展不同,莫北成名很早,在北部二州江湖中,一提阳判官之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无论功夫还是为人,都得竖起一根大拇指,叫一声好。 莫北管理寒龙右军之后,每天与弟兄们一起训练,时不时切磋。 功夫精进的同时,融合百家所长,招式中更添一分凌厉。 再者,他使用的是精钢七节鞭,这种软傢伙难练,也更吃功夫底子。 即便有天赋过人者,也买不起这种兵器。 北部二州经济不发达,寻常武人练练刀枪这种常用兵器还行,像莫北手里这种,买都买不起,更別提练了。 此刻见崭新河长剑刺来,莫北大喝一声: “来得好。” 一抖手腕,七节鞭由侧方探出,直奔对方手腕而去。 鞭出如银龙,在空气中甩出一道炸响。 莫北一出手,崭新河心里有些惊了。 这是什么玩意,此人的七节鞭,怎地这么长? 他哪里知道,这手兵器,可是莫北苦苦求著李大,为他量身定製的。 他身高足有1米9,寻常七节鞭使得不顺手,费好几月军餉才打造而成。 鞭长足有2米。 哪是他的长剑能比的? 崭新河在心里算了一下距离,这回好了,就算想与人家拼命都够不到。 玛德,这仗打的憋气。 不过他反应很快,一寸长一寸强,但一寸小一寸巧,立即转变打法。 一换招式,將长剑移开,收回长剑同时,一个垫步欺身近前,眼中毒辣尽显。 此刻他的左手,已经握住那柄肋差。 电光石火间闪电刺出。 给我死。 崭新河这种打法,已经远远超出了比武范畴,完全置对方於死地的打法。 要知道,对手使用的可是七节鞭这种软傢伙。 虽躲过一招,但七节鞭可是有来有回的。 此刻他欺身向前,只要莫北一翻手腕,七节鞭收回便能缠住对方腰间。 接下来可就被动了。 可此时的崭新河双目尽赤,哪里顾得上这些。 拼著受伤,也要刺死莫北。 一出胸中恶气。 肋差出现的同时,在场所有人全部一惊。 何青霜想要开口阻止,已然来不及了,那些长老个个面露惊色。 “新河不可。” 都是习武之人,他们可太清楚这样做的后果了。 比武本是点到为止,即便有赌约在先,也不能奔著取人性命去。 这样做,大大损毁宗门形象,更坏了江湖规矩。 眾人阻止不及,眼见肋差就要刺进莫北腹部,后者突然一声冷笑: “来得妙。” 说话的同时,莫北腰间再现一条银芒。 银光闪过,同样一条七节鞭迅猛而出。 “鐺——” 左手鞭甩开肋差,右手猛一翻手腕,眼神冰寒。 展爷说得对,这小子果然与倭寇有勾结。 若不是侯爷让我留你一条小命,今日你就得死在这里。 但即便有命令在身,也要让你长长记性。 莫北冷笑一声,侯爷已经吩咐了,今日我便取你身上一个东西,留个纪念。 翻腕的同时,再使一分力道。 七节鞭由崭新河后背绕回,鞭头从下方两腿之间甩开。 “啪——” 这道爆响,可不是音爆,而是实打实的肉爆。 “啊————” 崭新河长剑肋差同时脱手,原本一张英俊的脸,此刻扭曲得如同恶鬼。 扑通一声跪地,双手捂住下身,嘴里嚎得都破音了。 莫北收回两条七节鞭,看都没看对方一眼,恭身立於陈息身侧,小声道: “侯爷,完成任务。” 陈息从椅子上站起,几步来到跪地哀嚎不止的崭新河面前,一脸关切: “哎呀崭少侠,比武还没结束呢,你咋跪下了?” 伸手抓住他腰间束带,猛然向上一提: “快快请起,不必那么客气。” 这一勒不要紧,崭新河下身瞬间被鲜血染红,鲜血包裹著两个球状物体,一起掉落地上。 莫北的七节鞭太狠辣了,击碎崭新河下身的同时,连裤子都被甩破。 两颗椭圆肉球掉落在地,滴溜溜滚了两圈。 定住。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瞪大双眼看著地上两个肉球。 臥槽。 这是...... 蛋! 第387章 水淹七军 崭新河被陈息这么一勒,感觉下身都不是自己的了,疼痛瞬间翻倍,惨嚎一声昏死过去。 几个长老这才反应过来,齐齐上来帮忙。 “新河,新河,你怎么样了?” “快快快,將新河抬下去疗伤。” “哎呀,咋伤得这么重。” 几个长老脸上变顏变色,他们这些江湖中人,整天跟受伤打交道,岂能不知崭新河伤得怎么样。 鸡飞蛋打啊这是。 这伤虽不致命,但...... 属於灵魂暴击啊。 陈息下令,腾出一间整洁屋子给崭新河疗伤,几个长老连连点头道谢,抬著人下去。 何青霜与任霞儿,看清地上两个球状物体后,同时扭过脸去,装作不认识此物。 待队员都打扫乾净后,才敢转回身,脸色通红: “侯爷,此场比武,是新河输了。” 何青霜大大方方开口,陈息连连摆手: “誒,本侯虽胜了比武,可手下实在是鲁莽,失手伤了崭少侠,待本侯好好教训这个护......” 话还没说完呢,立即被何青霜打断: “侯爷不必自责,刚才是新河下狠手在前,您护卫也是为了自保,才不得已还击。” 她身为一宗之主,还是青宗这种名门大派,眼力相当毒辣。 刚才两人交手,崭新河掏出那柄肋差时,她就知道,新河是奔著对方性命去的。 这种打法,已完全超出比武切磋范畴。 如今遭到反噬,也是自找的。 就算拿到任何地方评理,也是崭新河有错在先,人家属於自卫。 任霞儿见师父说完了,在一旁插嘴: “这事可不怪侯爷护卫,是崭新河嫉妒侯爷文采,想用比武找回场子。” “气迷了心智。” 拉住师父袖角,小嘴一撅又告起状来: “师父您不知道,崭师兄这人心眼极小又好色,別看在人前道貌岸然,背后有不少师妹向我告状,说崭师兄时常占她们便宜......” 何青霜嘆了口气,崭新河的品性,她也有所耳闻,但念在他是大长老亲传弟子,故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给予最大程度宽容。 不过现在来看,他以后就別想占师妹们的便宜了。 也没那个心思了。 说不上这也是好事,少了那个祸根,以后踏踏实实习武,好协助圣女管理宗门。 “嗯,为师知道了。” 见何青霜语气落寞,陈息开口劝著: “宗主大人不要难过,本侯倒是听说过,江湖中有一本武林秘籍,专门適合崭少侠这种体质修炼。” 一听到武林秘籍,何青霜眼睛亮了起来,她们这种江湖中人,对金银这种俗物,倒不是很上心,但武林秘籍这种诱惑力,实在是抵抗不了。 连忙开口询问: “侯爷所说的秘籍,真的適合新河修炼?” 陈息认真点点头: “此秘籍,名曰《葵宝典》,练至大成者,可號令江湖。” 何青霜一听这个,更加来了兴趣,一双俏目睁大,好奇极了: “侯爷说的这部功法,妾身从未听过,不知是哪位大侠所创?” 陈息郑重其事: “东方不败!” 一听这个名字,两女肃然起敬。 先不说葵宝典强不强,光听这位大侠的名字,就霸气无比。 定是哪位隱世不出的高人。 何青霜重重点头: “妾身记下了,待寻到此秘籍,定交予新河修炼。” “侯爷大人大量不计前嫌,一心还为新河著想,妾身代他谢过侯爷了。” 陈息大手一挥: “宗主不必多礼,本侯岂是小肚鸡肠之人,有困难自当伸出援手。” 陈息表现得越大方,何青霜越羞愧难当。 本就是新河挑衅侯爷在先,如今侯爷还在为他著想。 这种心胸格局,当真世间罕见。 盈盈下拜: “侯爷高义,妾身自愧弗如。” 任霞儿也同师父一起下拜: “侯爷宽宏大量,妾身此前多有冒犯,请侯爷海涵。” 將二女征服,陈息大嘴一咧: “这都不叫事,不叫事。” 双方又客套了一番,才开始步入正题。 没了崭新河这只臭虫捣乱,双方合作事宜,谈的异常顺利。 基本陈息说啥是啥,何青霜二女完全配合。 点头如小鸡啄米,处处为侯爷考虑。 谈了半个时辰,最后陈息一拍桌子,双方合作事宜一锤敲定。 陈息高兴了,亲自下厨为二女做了顿丰盛晚宴。 二女见满桌的菜餚,都是自己没见过的,色香味俱全。 浅尝一口,一双美目都享受的眯了起来。 三人推杯换盏,把酒言欢。 席间,陈息詼谐幽默的谈吐,逗得两女娇笑连连。 为了烘托气氛,陈息投其所好,给她们讲个故事开开心。 故事呢,自然是江湖故事,儿女私情,快意恩仇...... 在二女不断催更下,陈息將半本《天龙八部》都要讲完了,意识到不对劲后,立马装醉叫停。 因为再讲下去,就要出来东方不败与葵宝典了。 这玩意可不能露馅,不然自己光辉伟岸形象,可瞬间塌方了。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在意犹未尽中散场。 为二女安排了上等雅间休息,陈息下令寒龙军盯住黑水寨那一对师徒,以及9名混入城中的忍者。 这几人,定是给崭新河作眼线,向外传递消息的。 “让灵宝把人都给我看住了,收网时,不许走漏一人。” “是,侯爷。” 又將计划从头到尾梳理一番,没有发现遗漏后,这才安心休息。 翌日。 陈息洗漱完毕,房门被何青霜敲开,后者今天气色很好,穿了一身月白长裙,打扮得很是精致。 若不是陈息知道她的身份,还以为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娇妻夫人呢。 风韵存的都快溢出来了。 何青霜轻移莲步,向陈息请安。 一番客套后,陈息先是询问了崭新河伤情,后者说他已经醒来,性命无忧,只是养伤需要些时日。 陈息又问为何没见任霞儿,何青霜如实说了,昨日商定好合作计划后,便向宗门传递消息。 为了以防外一,今早又將任霞儿派了回去,亲自带著全宗弟子赶来。 何青霜说完后,二人落座饮茶。 没啥正事,二人东拉西扯半日,何青霜蹭了顿午饭才起身告辞。 下午,陈息命队员给诸葛洪传递命令。 任务只有一个。 备船。 无论水监战舰,还是渔船商船,只要有,便给我买来。 这点事对於诸葛洪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他就是管这个的,立马调集运河沿线造船厂的閒置船只,不够了再钱去买。 短短三日时间,便凑齐千余艘船只,大大小小都有。 此刻,任霞儿按照师父命令,带著5万余宗门弟子,尽数抵达连池县。 陈息与何青霜,堂而皇之带著这群人,到运河上练兵。 提前熟悉水战。 青宗这些弟子就是江南本地人,水性都还不错,一听侯爷要带著他们打黑水寨。 个个精神抖擞。 早就看这帮水匪不顺眼了,如今有侯爷坐镇,自然要为民除害。 有了千余艘大小船只加持,5万多人练得不亦乐乎。 就在这时,莫北传来消息。 崭新河伤势恢復不错,已经勉强下地行走,得知宗门人员全部抵达后,立即向外传了消息。 “侯爷,要不要截住情报?” 灵宝已经將那对师徒与9名忍者盯死,崭新河用来传递消息的途径,也已摸得一清二楚。 陈息呵呵一笑,这小子果然不老实,伤势刚恢復一些,便耐不住寂寞。 一摆手: “无需拦截情报,让他隨意传递。” “是。” 陈息笑笑,已经猜到崭新河传递了什么消息,无非就是报告青宗动向。 接著往下看,想必夷州的藤田七郎,已经准备好水军了吧。 正如陈息所料。 夷州。 夷北县。 整个县府都成了藤田七郎巨大办公室。 此刻。 房间內站满了人。 上首位置,一名身著倭寇武士服,腰间斜挎两柄长刀的青年,看完手中信件,向下传阅: “都看看吧,这是崭桑传回来的最新消息。” 信件由上首传下,待眾人一一看完后。 烧毁。 青年抬起头,一张標准的倭寇脸映入眾人眼帘。 藤田七郎,粗眉阔口酒糟鼻,头顶一片地中海髮型,两侧毛草繁茂处向后拢起,扎了个狗尾巴辫儿。 一口標誌的倭寇音响起: “果然不出我所料,安北侯与青宗达成了合作,现正在运河演练水军,打算进攻黑水寨。” 下方一番队舰长接话: “大人,黑水寨一旦被安北侯锁死,肃王那边可就危险了,咱们的水军,是不是要开拔了?” “是啊大人,水军养精蓄锐良久,我们不能让安北侯抢了先机。” “中原有句古话,先下手为强,只要大人一声令下,武士战船必將碾碎安北侯军。” 见大家都说完了,藤田七郎冷笑出声: “各位急什么急,安北侯的水师还未露面,现在还不是我们水军出场的时候。” 藤田七郎瞅瞅说话之人,正是一番队舰长,微微一笑,露出一口噁心的大黄牙: “你等只看到运河与海上的力量,可我却已谋划好全局。” 眾人闻言齐刷刷抬头,望向一副智珠在握的藤田七郎,纷纷露出不解之色。 之前擬定的计划,只要安北侯现身运河,这边水军便主动出击。 联合黑水寨,在运河內將安北侯前后包围。 留出一部分战船,在运河口堵住安北侯水师的救援之路,一举肃清江南府隱患,为大军登陆扫平障碍。 一旦计划成功,即便杀不了安北侯,亦能斩其锋芒,断他一臂。 依大人刚才所讲,除了海上力量,別处难道还有计划? “大人,您是要改变计划吗?” 藤田七郎笑笑,並未回答水军问题,只淡淡说了一句: “今日叫你们过来,是要通知你等,隨时做好出击准备,可能就在近几日。” 几个番队舰长清楚藤田七郎脾气,大人不说,谁也不敢追问,齐齐点头称是。 藤田七郎点点头: “都下去准备吧,此次出击中原,定要打出我藤田家族威风,不要步了织田家的后尘。” “嗨!” 將水军几个番队长送下去整军备战,即刻传来忍殿主。 他这边为了收集情报,也成立一座忍殿,全部由藤田家的亲信忍者担任。 忍殿主大翔丸,前来匯报: “大人,中原怀王,靖王,赵无极,全部传来消息,已经整军完毕,隨时配合我藤田水军,对安北侯形成水陆双重夹击。” 藤田七郎听完,哈哈大笑点头,一对鼠目放光: “哈哈哈,都说安北侯足智多谋,依我看来,亦不过如此。” “东拼西凑点军队,便想染指江南府,也不知你是狂妄,还是傻得可怜。” 大翔丸出言提醒: “大人莫要轻敌,怀王他们的动作,可能逃不开安北侯眼线,他手下有支寒龙军,获取情报能力很强。” “嗤——” 藤田七郎不屑一顾: “获取情报能力强,那又能怎么样呢?” “待我水军杀入运河,全歼安北侯水师,即便他有三头六臂,也逃不脱追击。” “前提是,那几个愚蠢的傢伙卖点力,千万別拖我水军后腿。” 大翔丸一点头: “嗨!” 藤田七郎想了想后,为了让怀王他们出力,再次开口: “传令他们几个蠢货,就说我藤田家为了增进与各位的友谊,答应他们的银子,再翻一倍。” “要求只有一个,不惜一切代价,在陆地上拖住安北侯,待我水军登陆。” 大翔丸闻言一惊,藤田大人为了此次行动,之前可是给了大价钱於几位王爷。 现在还要再翻一倍? “大人,我们已经出了这么多银子,想必那几个王爷,应该会使出全力的,我们无需再加......” 大翔丸话还没说完呢,便被藤田七郎打断: “多嘴。” “嗨!” 见大翔丸低头,藤田七郎才满意一笑: “中原还有句古话,有钱能使鬼推磨。” “与安北侯的人头相比,我藤田家,再出十倍价钱又何妨?” 俯下身子冷视大翔丸: “此战,务必斩杀安北侯,你的忍殿也要全员出动,全力配合水军登陆。” 伸出一只手,在空中紧紧一握: “我要整个中原,以及皇城与北部二州。” “哈哈哈哈哈!” 大翔丸深吸一口气,想不到藤田七郎胃口这么大,受气氛感染,重重点头: “嗨!属下即刻带队起程中原,若未能办妥差使,有负家主所託,属下定当以切腹谢罪,绝不负家主信任与栽培!” 藤田七郎满意点点头: “去吧。” “嗨!” 大翔丸走后,藤田七郎舒舒服服坐在椅子上,享受著侍女贴心按摩。 呵呵呵,只要安北侯一死,这片大陆,就该改旗易帜了。 又过三日。 怀王,靖王,赵无极,同时收到藤田七郎传来的消息。 只要拖住安北侯,便可再得到500万两银子。 这个数字,对如今几个穷鬼王爷来说,诱惑力简直太大了。 几场战爭下来,他们攒下来的家底,已经不多了。 幸亏藤田七郎及时拋来橄欖枝,先行给了500万两银子,不然这几个货,都要迁都远离安北侯这个煞星了。 没办法啊,待在他的领地外围,隨时有丟掉性命的危险。 这里面,也就怀王状况好一些,剩下的靖王与赵无极,领地离雄谷关可不远。 广袤平原上,人家骑兵一轮衝击下来,无论赵无极的皇城,还是晋北府的靖王,必然溃散。 只有戈西府的怀王,由於离得远,可保暂时无忧。 安北侯对他的衝击小,但西北方的匈奴,离他可是不远。 他的家底也不厚了,此刻正需银子缓解压力,所以与靖王和赵无极,又苟合到了一起。 三人得到藤田消息,那还说啥? 为了银子,更为了整死这煞星,连犹豫都没犹豫,立即应了下来。 每人收了500万银子,立即重振旗鼓备战。 先將眼前这个煞星整死再说,至於倭寇登陆,以后再说以后的。 陈息只要活著一天,他们就別想睡个好觉。 这滋味可是太难受了。 三方军队整顿完毕,勉强凑出15万大军。 孤注一掷。 不成功便成仁。 好在此战任务简单,不求战胜安北侯,只要拖住他,剩下便交给藤田大人处理。 又是500万两银子到手,继续当他们的逍遥快活王爷。 此刻。 几方势力的眼睛,全部盯向一个位置。 海上。 只要安北侯水师一到,便是开启大战的信號。 就在所有人,都將目光锁定海上时。 五日后。 陈息来到前线几处湖泊,验收成果。 经过5万余江湖苦力日夜不停劳作,以及3万毒宗弟子的悉心鞭策下,几条通往运河的支流,已全部堵住。 望著水位不断上涨的湖泊,陈息咧嘴一笑。 大功告成,只等苗军那边的消息了。 没让他等太久,寧乱来报: “大哥,山丘已经挖到既定位置,正在组织苗军往山洞里搬炸药呢。” “好!” 陈息一拍手,算算时日,当初给了苗军半个月时间,没想到仅仅过去11日,便將任务提前完成。 大手一挥: “装完炸药,立即给弟兄们发赏,每人15两银子,即刻到位。” “好嘞大哥。” 寧乱掉头就走,到嫂嫂朵朵娜那里拿钱,给苗军弟兄们发银子。 吩咐走了寧乱,又將榜娄喊来。 令。 3万毒宗弟子,即刻押著5万余江湖苦力。 到下游一处废旧船厂集合。 “是的姑爷。” 榜娄没有废话,中午整顿苦力,晚间便到了位置。 5万余江湖苦力一到,瞬间將船厂挤得满满的。 陈息隨著大部分抵达船坞,眼前出现一个雄壮身影。 身影未等陈息走近,便一路小跑过来: “哈哈哈老弟啊,可想死大哥了。” 杨刚烈见到陈息,激动得手舞足蹈,上来就是一记熊抱,將陈息后背拍得砰砰直响。 “誒誒誒快起开,鬍子扎著我了。” 陈息一脸嫌弃,將这个傢伙粗暴推开: “抱就抱一下唄,你亲我干啥?” 杨刚烈看著身前这位兄弟,眼中已有泪涌现: “老弟啊,你可想死为兄了,当初一別,快有半年未见啦。” 陈息见到这张熟悉的脸,心中亦是感概万千。 当初若没有这位老哥相助,恐怕自己已经占山为王,还在想方设法与韃子周旋呢。 往事涌上心头,哥俩相视大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还不是敘旧的时候,正事要紧,陈息开口: “东西都带来了么?” 杨刚烈一拍胸脯子: “兄弟交代的任务,为兄怎敢怠慢,全都带来了,就在后面船上。” “好!” 陈息重重一拍杨刚烈肩膀,还是老伙计靠谱。 命人打开船坞大门,眼前出现两百余艘大小不一的战船。 这些船,同样是诸葛洪的手笔。 收到侯爷消息后,这位运河水监都水使者,可谓是使尽了浑身解数,调动一切可利用资源,拼凑了这些舰船。 虽老旧,但对付航行还是没问题的。 陈息检查船只后,满意点头。 诸葛洪办事还是靠谱的,这些船上已经刷好了防腐漆,顏色外观与自己水师一致。 且每艘船上,都安装了重弩。 当然了,这些重弩只是模型,样子大概差不多,只是摆设不是真傢伙。 为了迷惑对手而已。 命3万毒宗弟子,监督5万余江湖苦力,分配好各自舰船,穿上杨刚烈从小船运来的统一服饰,升上陈王水师的旗帜。 一支冒牌水师,正式形成。 令杨刚烈即刻返回海上,隨时等待命令。 哥俩分別后,正式开展计划。 陈息眼放精光。 此战。 小爷要复製武帝妙策。 水淹七军。 第388章 送行 是夜。 陈息在船坞休息室內,召集榜娄,以及几百名毒宗高层。 开会。 说是开会,其实就是组建一支敢死队,以前的敢死队,也就是炮灰,通常由死囚和战犯组建。 可这次不同,必须是这些毒宗高层担任。 原因无他。 因为这支敢死队的任务,並不是上阵杀敌。 而是送死。 不光自己要死,还要带著5万余江湖苦力,一起去送死。 陈息没有磨嘰,直接道出此战目的: “诸位苗疆族人,外面那些舰船,想必大家已经看到了。” 陈息抬手指向船坞外面,语气沉重: “这些舰船只能勉强航行,却毫无战斗力,连上面的重弩,都是假的。” “不瞒诸位,之所以搞了这么多船只过来,是充当诱饵的。” 听到这里,一些聪明的高层,仿佛已经知道姑爷计划了,互相对视一眼,神色凝重。 陈息顿了顿,观察完大家表情,发现並未露出胆怯,满意点点头,继续开口: “我们这次的任务,是要將外面的5万多劳力拉到船上,偽装成我陈王水师,佯攻黑水寨,引倭寇水军出击。” 听到此战还有倭寇,这些毒宗高层更加疑惑了,不是攻打黑水寨么,与倭寇有什么关係? 见他们不解,陈息並未过多解释,而是直言重点: “外面200艘舰船,我需要200名敢死队长,並带著4000名敢死队员,管理这些船只。”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每艘船一名船长,率领20名弟子,负责镇压这些江湖各派成员,以防譁变。” “你们的任务是,按照命令前往既定水域,剩下的......” 陈息没有说下去,再铁石的心肠,也讲不出接下来的话。 因为接下来,便生死有命了。 这些毒宗高层听到这里,已经听懂姑爷的全部意思。 这是让我们送死啊。 低头思索一下想要开口,榜娄大笑声响起: “哈哈哈,姑爷不必为难,不就是送死么,我老头子第一个来。” 榜娄依旧是那副嬉皮笑脸模样,向前踏出一步,头也没回: “族人们,都给姑爷表个態度,让姑爷看看我们面人,可没一个贪生怕死的。” 此言一出,瞬间站出来大几十號人,与榜娄站在一起,向陈息抱了抱拳: “姑爷有事儘管吩咐,我们这几十条性命,姑爷隨时拿去。” 苗人普遍个子不高,但这几十號人,此刻站得標杆溜直,面对送命选择,脸上无一丝变化。 其中一名中年人站出来后,拍了拍了榜娄肩膀,笑笑说道: “哈哈榜老,你这一把年纪了,还逞什么英雄?” “仗打完了,隨公主殿下到关外颐养天年吧,这边交给我们即可。” 又有一苗人站出来,哈哈大笑: “对啊,您老这么大岁数了,和我们这些年轻人掺和个什么劲。” “到关外帮公主殿下管理好族人,过节时候,咱也学学汉人传统,给弟兄们烧几张黄纸就够了。” 站出来的几十人,都衝著榜娄开玩笑,意思太明显了。 送死,有他们就够了,你个老傢伙就別跟著掺和了。 榜娄深吸一口气,一改平日嬉皮笑脸,郑重向陈息一抱拳: “姑爷在上,榜娄斗胆请姑爷答应老头子一件事。” 陈息回礼,严肃回道: “榜老请吩咐。” 榜娄耸了耸肩膀: “我老头子孑然一身无牵无掛,倒是身后这些弟兄,可都有著家室呢。” 伸出一只手,示意身后站出来这些人: “望姑爷念在这些族人忠义,给予他们家眷一些优待,这样的话,我等死亦无憾。” 其实这些问题陈息早就想好了,怎么可能让这些苗人白白送死? 刚想回答还未开口时,那些没站出来的毒宗高层,捅捅咕咕派出一名代表出来。 那人站出一步,抱拳: “姑爷,我等这些人之所以没站出来,並非贪生怕死。” “而是大家都有家眷,有的娃娃刚满月,有的双亲年迈......” “咱们一旦战死,家人便没了照料,姑爷您看,可不可以给予家人.......” 话虽没说完,但意思大家都懂。 並非这些人贪生怕死,而是牵掛太多。 毒宗领地十几万族人,这里面绝大多数,都是这些弟兄的家人族亲。 全家几口人,都指著男人养活呢。 死。 可以。 可年迈的双亲,嗷嗷待哺的娃娃,他们还活不活呢? 陈息怎能不清楚这些苗人的现状,重重点头: “这位兄弟说得没错,谁的命都是命,你们今天敢迈出这一步,我陈息心里记著呢。” 说到这里重重一嘆,他也是没办法,不这样做的话,倭寇又怎能中计呢? 一个小小黑水寨,劳民伤財打下来又如何呢? 倭寇不上鉤,周围还有几个王爷虎视眈眈。 全盘考量下来,必须要有人去牺牲。 不然。 还不如不打。 看著眼前这群忠肝义胆苗人,陈息心里不是滋味,但再不是滋味,现在也必须按计划进行。 今日的死,是为了以后更好的活著。 “啪啪啪——” 拍了三下手,有寒龙军队员,將早已准备好的四个大箱子搬了过来。 又取来200只粗碗和几十坛酒,一齐放在地上。 不用別人动手,陈息亲自打开箱锁,咣当一声挑开箱盖,露出里面黄澄澄的金锭子。 手指著金子,沉声说道: “这里面是四万两黄金,敢死队需要四千个弟兄。” “每人10两金子,拿回去安置家眷。” 陈息话说完,那些没站出来的苗人,齐齐向前踏出一步: “我代表弟兄们,谢谢姑爷,我等这条性命,便是姑爷的了。” 他们个个红著眼,每人10两金子,便是100两银子。 拿著这些钱,家人战后隨公主殿下到关外生活,足够一生用度。 听说那边还分田地,到时候就在自家田里,让婆娘给自己立下个衣冠冢。 在田里看著娃娃们成长起来,也算不枉此生了。 即便卖你一条性命。 又何妨呢。 榜娄是想亲自带著敢死队的,奈何人数太多,被弟兄们生生挤了出去。 老头外后稍一稍。 见大家都站了出来,陈息泪水打湿眼眶。 记得上一次流泪,还是攻占奉阳州府,看战损清单的时候。 此刻的心情,如上次一般沉重。 强行压下躁动情绪,陈息重重点头: “都是好样的。” 冲寒龙军队员一点头,立即將箱子抬到下方。 发钱。 给200个站出来的苗人分完了金子,陈息抄起酒罈子,每人发一只粗碗。 浊酒倒入碗中,平举胸前: “我陈息,今日便代表天下黎民百姓,谢谢诸位了。” “此番虽九死一生,但亦希望,有再见各位弟兄的一天。” 下方200苗人一齐端碗於胸口: “望姑爷,善待我苗人!” 陈息端著酒碗,两行热泪摔进碗中,扫视全场,再看弟兄们最后一眼,大喝一声: “饮了这碗壮行酒,即刻执行任务。” “为弟兄们送行!” “干了!” 说罢一饮而尽。 下方200苗人没一个含糊,一仰脖子喝完,啪嚓一声將粗碗摔碎,抱拳: “姑爷保重!” 转身下去挑选敢死队员,一刻都不耽误。 看著一个个决然离去背影,每一个都似击打在陈息心头,立在原地良久,泪水早已染湿衣襟。 莫北犹豫再三,才敢小心翼翼上前劝慰: “侯爷,別难过了,赶快回去吧,那边还有正事。” 陈息回过神来,微微点头。 是啊。 那边,还有一只勾命小鬼呢。 轻舒口气,收拾一下情绪。 转身离去。 第389章 勾命小鬼 陈息一行回到连池县,已是深夜时分。 今夜驛馆房间內,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何青霜,任霞儿,还有拄著双拐的崭新河,以及一眾青宗长老,正在等待侯爷归来。 原因。 陈息提前让寒龙军队员传达消息,今夜要有任务下达。 崭新河听到陈息有动作,忍著下身疼痛,也要参加。 他对陈息的恨意,已经达到前所未有的顶点。 下身被爆,此仇早已不共戴天。 这几日休息,他也慢慢想通了。 宗主之位他必须坐,但陈息也必须死。 而且要亲手送他归西,挫骨扬灰都不解恨。 望著陈息大摇大摆进屋,崭新河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必须要隱忍。 强压心中杀意,表现得恭恭敬敬。 见到陈息进屋,何青霜带著所有人,立即起身见礼: “妾身见过侯爷。” 陈息摆摆手: “诸位请坐。” “不好意思这么晚召集大家前来,实在军情紧急,见谅了。” 说了几句客套话,眾人齐刷刷落座。 陈息面带微笑开口: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本侯5万水师,已从高丽出海,於下午进入运河,现正在莽渡休整。” 听到这个消息,何青霜一喜。 他们之前商定的合作计划,就是青宗弟子,配合陈王水师共同作战,共同討伐黑水寨,为江南府除害。 “太好了侯爷,既然您的水师已就位,那么我们何时发动攻击呢?” 何青霜很兴奋,这几日青宗弟子的训练,全部围绕水战展开。 想必是要与侯爷的水师,上下游两面夹击黑水寨,让他们首尾不相顾。 “是呀侯爷,下面弟子们听说要剷除黑水寨水匪,个个都兴奋得睡不著觉,只待侯爷水师前来,一同为武林除害。” 任霞儿这么晚不睡觉,但精神头十足,声音依旧脆生生的。 几个长老也跟著附和几句,崭新河罕见的没有开言,忍著下身疼痛,坐的规规矩矩,等著陈息规划部署。 陈息哈哈一笑,表现的胸有成竹: “宗主莫急,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现在还不是总攻的时候,我们先要引蛇出洞,然后再一击毙命。” 何青霜对於行军打仗一窍不通,掐指算算,咱们青宗5万多弟子,加上陈王水师5万。 10万大军,对付一个小小黑水寨,上去一窝端了不好么。 还有引蛇出洞是什么意思? “侯爷,恕妾身愚昧,您说的引蛇出洞,是什么意思?” 陈息笑笑: “宗主有所不知,黑水寨盘踞运河已久,想必他们的老巢,必被打造得铜墙铁壁一般。” “不然当初以肃王水师的实力,也不会默许他们的存在。” 眾人闻言齐齐点头。 確实。 黑水寨在运河中盘踞很多年,连肃王水师都拿他们没办法。 直到肃王水师新败,更给了黑水寨发展壮大时机,想必现在,实力已今非昔比。 冒然进攻的话,搞不好要吃亏。 何青霜点点头: “还是侯爷考虑得周全,您可以不用顾忌我们,我们这些江湖中人,对行军打仗知之甚少,您还是直接说计划吧,青宗定全力配合侯爷行动。” 何青霜知道自己短处,与其在这里打岔,还不如让侯爷全权做主。 自己听命令,跟著做就是了。 陈息点头,这娘们虽为江湖一宗之主,但还是能分得清形势的。 不由得高看何青霜一眼。 再客套一句: “好,既然如此,那本侯就將作战计划讲讲,届时还依仗各位,全力配合。” 见大家都没有意见,陈息清了清嗓子,开始说出计划: “本侯水师已经就位,下面就需要诸位出力了。” “从明日起,咱们青宗的舰船,正式进入黑水湖,不需要前出很远,只负责叫阵即可。” “敌人若出动小批舰船迎敌,咱们便与他们一战。” “不过呢,切记不可追敌,要时刻留出退路逃走。” “这样做,就是引蛇出洞。” “他们一旦气不过,派大批舰船出来迎击,咱们便往下游撤退。” “届时,本侯水师出击,一举全歼黑水寨。” “这便是,引蛇出洞。” 陈息为了防止这帮二百五打岔,一口气將计划全部说出,等待大家的反应。 眾人听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点头应著: “都言侯爷足智多谋,果然名不虚传。” “一旦將黑水寨大批舰船引出来,那便是痛打落水狗。” “高,实在是高!” 陈息尷尬的脚趾头抠地,就这点孩童把戏,没想到引来一顿彩虹屁。 在心里无奈摇头,果真隔行如隔山。 与这群江湖人谈论大规模作战,无异与牛弹琴。 啥都不懂,就知道蛮干。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在他们身上浪费口舌。 听话就行。 何青霜点点头,见陈息没有接著往下说,问了一句: “侯爷,我们青宗的任务,就是引出黑水寨大队舰船,除却这个呢,还有別的任务么?” 陈息双手一摊: “没了,宗主把他们引出来,剩下的交给本侯水师即可。” 说完一挑眉毛: “届时让宗主见识见识,本侯水师的实力。” 说完还故意显摆显摆,將大脸凑到何青霜面前,虎著眼睛: “本侯的舰船,可全部安装了重弩,射程嘎嘎远,威力嗷嗷大......” 何青霜没有躲避陈息凑过来的大脸,反而向前贴了贴,两张脸近在咫尺,红唇微启笑道: “那便期待侯爷的战果啦。” 见师父与陈息腻歪,任霞儿轻咳两声打断: “咳咳——” 何青霜一激灵,刚才只顾著与侯爷贴贴,忘了徒儿还在身边,脸上有些不好意思,连忙坐直了身子,整理一下裙摆。 捋了捋头髮,俏脸微红,落落大方。 任霞儿见师父恢復了理智,语气有些酸溜溜的: “既然侯爷的水师就位,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计划?” 陈息重重开口: “事不宜迟,明早便主动出击,按计划行事。” “好!” 为了防止两人再腻歪到一块,任霞儿替师父应了下来。 应了下来后,立即搀著何青霜就走: “师父哈,这么晚了,您该休息了。” 不由分说,拉起何青霜就回屋,那叫一个利索。 几个长老一看,宗主都被徒弟搀走了,自己还坐个什么劲。 也都起身告辞,扶著崭新河回房休息。 看著崭新河拄著双拐艰难离开屋子,陈息心里冷笑一声。 接下来。 便轮到你这只勾命小鬼表演了。 可別让小爷。 失望哟! 第390章 郭家村惨案 他们离开不久,莫北传来消息。 崭新河回屋后,便传信给了外面忍者。 但具体写了什么內容,並未看清楚。 请示侯爷,要不要截住信件,检查一番后再做决定? 陈息揉著眉头思考一下。 以刚才崭新河听计划时的表情,並未露出什么破绽。 甚至连微微吃惊都没有。 这种反应,一定不正常。 开口问道: “他们的消息,是通过什么途径传递的?” 莫北立即回答: “崭新河传递给外面的忍者,忍者再將信件传给城外的一对师徒。” “师父是黑水寨大长老,叫龙拐老人,女弟子名叫红鸞。” 说到这里,莫北眼神有些杀气: “忘了稟告侯爷,队员们见那名女弟子举止怪异,与中原人略有不同,故而试探了一下。” “得出的结论是,这名叫做红鸞的女弟子,十有八九是倭寇派来的女忍。” 陈息点头。 这个猜测基本是对的。 黑水寨与倭寇勾结,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在他们內部安插几个忍者內应,倒是符合倭寇的一贯作风。 不过现在,不是关心这个问题的时候。 “我感觉这封信有古怪,等信传到那对师徒手中,如若反常,立即將他们拿下,押来见我。” “是!” 莫北收到命令,立即点了几个熟悉忍者打法的队员,连夜赶往城外驛站。 骑马直奔笔直宽阔的官道,一炷香的时间,抵达龙拐老人所住的驛站外,灵宝过来接应: “北爷您怎么来了,我已將他们盯死了,隨时等候听命拿下。” 莫北见到灵宝,直奔主题: “信传到哪了?” 灵宝回覆: “两刻钟之前,已经传到师徒俩手里,想必他们已经看完。” 莫北点头: “上次他们怎么把信传出去的?” 灵宝如实回答: “上次是那名叫红鸞的女弟子,亲自出发向外传递,由於超过侯爷指定的监视范围,我们不敢追踪太远,具体不知道传到哪里去了。” 莫北再问: “那女子上次传递消息,用了多久回来?” 灵宝想了想: “仅用了一日便折返回来。” 莫北眯眼想了想,仅用一日时间,消息便传给了下一站。 算上来回折返时间,想必他们的另一个中转站,距离此地不远。 嘆了一口气,这次寒龙军监视的地盘可太大了。 虽左右两军齐动,但一共才600队员,即便全部撒出去,人员也显得捉襟见肘。 不然一定顺著这条线,將倭寇整个消息传递途径,摸个清清楚楚。 无奈人手不足,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寒龙军最大极限了。 莫北正在考虑,要不要今晚就摸清这条线时,驛站有了动静。 “咯吱——” 驛站二楼一间窗子开启,探出来一个小脑袋,四下望了望,发现没人后,一个纵身落地。 娇小身影轻功很好,落地未发出任何声音。 莫北几人將身子压低,时刻观察那道身影行跡。 过了盏茶间,那道娇小身子再动,躡手躡脚窜到马棚,將一匹马牵出,骑上就走。 望著马匹消失的方向,莫北毫不犹豫下令: “灵宝,带著人收网,將屋里的老傢伙擒下交与侯爷。” “好嘞北爷。” 灵宝早就等不及了,整天看著那个老傢伙,在这鬼地方早就待腻了。 巴不得不如早点收工,到侯爷那领赏。 灵宝搓著手领命而去,莫北带著几名队员出发追踪红鸞。 同一时间。 连池县外50里,一处名叫郭家村的小渔村。 村庄距离运河很近,郭家村的男丁,世世代代以捕鱼为生。 此刻郭氏祠堂內。 全村的妇孺老幼,都被捆绑在地中央。 村民外面,围著一群全身被黑衣包裹的武人。 其中一名黑衣人开口: “八嘎——” “你们这么大一个村子,连艘渔船都没有吗?” “还有你们村的男人,都哪里去了?” “速速叫你们村长,出来答话的干活。” 听到这蹩脚的口音,一名老者颤颤巍巍回话: “老夫......老夫便是你们要找的村长,有什么问题......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不要难为族人 ......” 一见这个老头就是村长,黑衣人一把揪住老者衣领,从人群中拽出来,一把摔在地上: “说。” “你们的渔船和男人,都到哪里去了的干活!” 黑衣人咄咄逼人,一副杀神语气,嚇得老者说话都结巴了: “大......大人......我们村子.....我们村子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捕鱼了......” “男丁们......也都外出做活计......只余下我们......我们妇孺老幼守村......” 黑衣人听老头还敢撒谎,遮面的黑巾剧烈抖动一下: “哟西——” 一双血红的眸子,直盯老者双眼: “既然好久没有捕鱼了,那为何本大人还看见,你们在晾晒渔网呢?” 黑衣人此言一出,老者呼吸明显加快几分,咽了口唾沫: “回......回大人......那些渔网.....我们打算织布渔网......卖给其他县城的渔人......” 黑衣人闻言大笑: “哈哈哈——” 笑够了俯下身来,继续盯著老者的眼睛: “你真当本大人,是三岁孩童么。” “你的良心,大大的坏了。” 伸出一只手,指著几个孩童: “这就是欺骗本大人的下场。” 另一名黑衣人见首领下令,立即点头: “嗨!” 转身揪出几个孩童,拖拽到老者身边。 几个孩童嚇得哇哇大哭: “村长爷爷,村长爷爷救救......” 孩童求救的话还没说完。 “唰唰唰——” 刀芒闪过,地上多了几个孩童的人头,热血溅了老者一身。 “啊——” “你们这群畜生,还我儿的命——” 有妇人见儿子被杀,由於上身被捆绑,用双膝蹭著地面往前拱,企图咬死这群畜牲。 见有妇人乱叫,黑衣首领狂笑不止。 亲自出手將几个妇人都拉了出来,抽出腰间武士刀,狞笑: “下去,陪陪你们的孩子吧!” “唰唰唰——” 又是几颗人头落地,黑衣首领在无头身子上擦乾血跡,收刀回鞘。 继续盯著老者: “现在,你还说不说的干活?” 老者见这群畜生杀了人,眼睛布满血丝,气得破口大骂: “你们这群畜牲,老夫死也不会放过你们。” 上身被捆著,老者身子向前倾斜,企图咬黑衣首领的大腿。 可村长老胳膊老腿的,怎能是这群忍者对手? “唰——” 又是一刀落下,將村长人头砍下的同时,鲜血喷溅黑衣首领面巾。 黑衣首领恼火,一把扯下面巾,擦了擦脸上血渍,嘶声仰天怒吼: “八嘎——” “一群贱民,都该死啦死啦地。” 就在他想杀了所有人泄愤时,祠堂外,红鸞骑著马进来: “住手!” 黑衣首领回头,见到红鸞立即低头小跑近前,態度秒变哈巴狗: “参见菊小姐,属下......” “啪——” 没等黑衣首领说完呢,红鸞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杏眼一瞪: “是谁教你这么做事的?” “嗨!” 挨了一巴掌,黑衣首领不但不生气,反而继续低著头,站得规规矩矩的。 红鸞深吸一口气,蹙蹙眉: “这里是什么情况?” “嗨,回菊小姐问话,这个村子男丁全部不见了,连渔船也没了。” 红鸞眯了眯眼,这个村子她曾经调查过。 这个村子有很多渔民,几乎家家都有渔船。 是被何人弄走的呢? 结合村里的男丁不见了,红鸞心中咯噔一声,有种不详的预感。 迈步走向祠堂中央,俯下身来,温柔抚摸一名孩童的头: “小朋友告诉姐姐,你的父亲到哪里去了?” 孩童怔怔望著红鸞,刚想开口却被身边一名妇人撞倒: “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妇人满脸祈求,希望眼前这位漂亮姑娘,放过自家孩子。 红鸞露出一个善意的笑容,对著这名护住孩子的妇人,笑呵呵道: “要想你的孩子活命,需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妇人木訥点点头。 她已经妥协了,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一旦造了毒手,家里可就绝后了。 怎么对得起,他外出做事的男人。 见妇人点头,剩下的郭氏族人可著急了: “狗子娘你千万不要说,我们郭氏族人,不做那背信弃义之事。” “不能说啊你,这样大人会遭到牵连的。” 村民集体开口,试图劝阻狗子娘不要说。 红鸞眯眼笑著,不待分说將狗子娘拉出祠堂。 单独审讯了一会,只听见外面传来一声惨叫,並传来红鸞一道阴冷命令: “现在可以全杀了。” “嗨!” 黑衣首领一挥手,一圈黑衣人齐齐出刀。 不消几息时间。 郭家村所有妇孺老幼,全部被这群倭寇杀死。 屠了村子后,红鸞立即写了张字条,绑在一只信鸽脚上。 刚要放飞。 “啪——” 一条精钢七节鞭精准抽在她的手腕,信鸽同时被寒龙军队员截住。 莫北一张阴阳脸,面无表情出现在场地中央。 “杀我同胞者。” “死!” 第391章 引蛇出洞 莫北带著几个队员,一直追踪红鸞来到郭家村。 当红鸞进村后,莫北便感到大事不妙。 因为这个村子的渔船,正是寒龙军队员徵召的。 目的协助杨刚烈,將水师舰船上的统一服饰,从战船转运到运河中,配合侯爷以假乱真的戏码。 为了掩人耳目,將村中男丁也一併召走,扮作普通渔船运货。 可他没想到。 这里,居然被倭寇给盯上了。 意识到不妙,莫北带著队员,不顾暴露身份迅速进村。 当他到了祠堂时,眼前一幕令所有人眼睛喷火。 握草尼玛! 整个村子的妇孺老幼,不下几百人,全被这群畜牲杀害了。 这莫北的脾气能忍得了? 正看见红鸞写了一张字条,准备放飞信鸽呢。 直接一鞭子抽来: “给我死!” “啪——” 右手鞭抽碎红鸞的手腕骨,左手鞭一记游龙缠柱,顺著红鸞腰间向上捆住。 一脚踹倒地上,同时翻出崭新河传给她的信。 另外的寒龙军队员,收到莫北命令,毫不迟疑立即动手。 我草尼玛的,杀了这么多人,还想跑了不成。 爷爷若是你让你们这群畜牲跑了,还当个屁的寒龙军队员。 都辱没了侯爷亲笔那三个字。 队员带著滔天杀意动手,將这群黑衣人困在祠堂內。 “噗噗噗——” 黑衣首领还想扔烟雾弹逃命,却被队员死死摁在他裤子里。 “下辈子投胎,还是做个畜牲吧,天阉的那种。” “砰——” 烟雾弹在他裤子里炸响,下身瞬间鲜血模糊一片。 “啊——” “该死的......” 还没骂完呢,颈骨已被寒龙军队员,咔嚓一声徒手捏断。 “该死的。” “应该是你!” 盏茶功夫不到,十几个倭寇黑衣武士,全被寒龙军队员解决掉。 祠堂门外。 莫北的七节鞭將红鸞捆住,手里拆开崭新河那封信。 “安北侯水师已到莽渡驻扎,消息真假不定,请大人亲察。” 再看红鸞刚写的那张字条。 “蟒渡为安北侯诱饵,切莫中计。” 莫北看完倒吸一口凉气。 只差一点点就暴露了。 现在怎么办? 只能逼迫红鸞再写一封假消息传递出去,不然计划肯定露馅。 侯爷酝酿了这么久,现在胎死腹中,对大局將產生不可逆的影响。 莫北一脚踩住红鸞上身,收紧鞭子冷喝: “速速......” 话还没说完呢,只见红鸞微笑看著自己,脸色异常十分的不对劲。 不好。 意识到问题后,红鸞诡异一笑,嘴角流出丝丝白沫,瞳孔逐渐扩散。 莫北一把捏开后者下頜,从对方嘴里喷出一股难闻的味道。 操。 这娘们服毒了。 藤田家族忍者,每人都有一颗假牙,里面藏著家族秘製毒药。 忍者若被擒,只需咬碎假牙,便可瞬息毙命,为家族效忠。 检查完嘴里后,莫北气的狠狠踏下一脚,將红鸞尸身都踩得变了形。 “玛德——” 在场人全都死完了,可消息还没传递出去。 这可怎么办? 寒龙军队员也急坏了,出任务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碰到如此复杂的局面。 “北爷,不如將崭新河这张字条传出去吧。” “是啊北爷,我们现在把字条送回侯爷处仿写,时间来不及不说,这扁毛畜牲的主人不在身边,指不定飞到哪里去呢。” 队员们急坏了,可时间不等人啊。 莫北嘆了一口气,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崭新河的信条,起码没直接揭穿侯爷计划,让他们调查唄,大不了装得再像点。 “看来只能这么办了。” 就在莫北要將崭新河字条,绑在信鸽脚上时。 外面又来了一个寒龙军队员,这小子是灵宝手下,向莫北传达消息来了: “北爷,灵宝哥已將龙拐老人抓获,正押往县城呢。” 莫北心思很乱,冲他隨意摆摆手,示意对方自己知道了。 咦? 就在这时,莫北灵光一闪。 回头怔怔望著这名队员,半晌后开口: “狸子,我记得你以前是个盗墓贼,会不会仿写那些古字画啊?” 听莫北提起自己不光彩的往事,狸子尷尬一笑: “北爷您看,我自从跟灵宝哥上山,再到加入咱们寒龙军,早都金盆洗手不干啦。” 莫北白了他一眼: “我不是翻你小子旧帐,快过来看看这张字条,你能不能仿写一个。” 莫北急坏了,哪有功夫和他扯別的,直接说重点。 狸子一听这个,立即下马闪到近前,瞧了瞧莫北手中字条,又瞧了瞧地上的红鸞死尸,嘿嘿一笑: “我当啥玩意呢,小事一桩。” 伸手解开红鸞衣衫,大手直接往里头摸。 莫北一张马脸都红温了: “你特么要趁热来一发?” “踏马的,別怪本统领没提醒你,这娘们是毒死的。” 狸子也有些尷尬,统领的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啊。 没答话,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张信纸来。 上面还有撕开的缺口,拿出字条一对比,严丝合缝,就是这张信纸撕下来的。 莫北愣住,原来这小子不是想趁热哈,是本统领冒昧了。 狸子同样在信纸上撕开一条,又从红鸞身上摸出一根碳笔。 “北爷,这张写啥?” 莫北挠了挠脑袋: “我念,你写。” “嘿嘿好嘞。” 莫北: “安北侯水师驻扎莽渡,明日派青宗炮灰引蛇出洞。” 莫北念完,狸子也写完。 拿出两张字条一对比字跡,全场队员都傻眼了。 臥槽。 这就是一个人的字跡啊,分辨不出丝毫瑕疵。 那还说啥,莫北直接捆在信鸽脚上,放飞。 大功告成之后,重重一拍狸子肩膀: “走,带你回候爷处领赏。” 狸子扑通一声,单膝跪下: “嘿嘿,谢北爷提拔。” 放飞了信鸽,再无后顾之忧。 留下几名队员,將村民尸身安葬,红鸞和一群黑衣人的尸体,剁碎了餵野狗。 一路赶回县城。 见到陈息將发生的事一说。 “侯爷,这些村民......” 陈息长嘆一口气: “那些运输服饰的郭家村男丁,每人发一锭金子,好好安抚。” “他们没了家人,可隨军做些轻快活计,將来可到关外安家,全部最优待遇。” “是!” 莫北领命而去,陈息又重赏了狸子。 办完了所有事,他却睡不著了。 这些倭寇黑衣人,一定是从夷州登陆来的前哨。 之所以摸到郭家村,是想夺船偽装成渔民,到运河监视动静。 抬眼望向漆黑窗外。 这群畜牲,都该死啊。 既然来了,那就都留下吧。 陈息一夜没睡。 翌日清晨。 命何青霜,带著5万青宗弟子齐动,驾著所有船只直奔黑水湖。 这里水面平静,负责挑衅的十几艘船只,一字排开。 望著远处岛屿上的几处观察哨。 安排嗓门大的少侠,站在船头骂街。 “黑水寨的孙子们,你青宗爷爷来了,还不出来迎客?” “嗖嗖嗖嗖——” 几只重箭射来,差点没把船射漏了。 一名带队骂街的长老,立即下令: “都往后面划点来,对方箭支射得远,咱们离远点骂。” 十几艘船同时向后划动,离远些后,又开始骂街: “射来的什么树杈子,连你爷爷的脚趾盖都没碰到。” “嗖嗖嗖嗖——” 这回投石车用上了,大块石头砸在水面上,差点把船掀翻了。 长老又下令: “再往后划点来,还特么在射程之內。” 十几艘船继续往后划。 这回离得远了,可嗓门喊哑,对方也听不见啊。 长老有主意,做个几个简易铁喇叭,少侠拿著接著骂: “投来的什么泥坨子,连你爷爷衣襟都没碰到。” 少侠卯足了劲,什么难听骂什么: “你奶奶和你二婶子通姦,生出一窝狗崽子......” 骂了半个时辰,岛屿上水寨门打开,驶出30多艘船。 个个比他们的大。 长老嚇坏了。 跑。 一方拼命跑,一方拼命追。 少侠劈浪,老骨压舱! 跑得那叫一个丝滑。 少侠们船桨都要抡出火星子了,总算划出湖泊到了运河。 后方黑水寨30多艘船,把他们赶跑了也不追,返回岛屿闭门不出。 上午任务完成,回去睡个午觉,下午接著骂。 如此反覆。 一连骂了两日。 夷北县,一座巨大无比的港口。 上千艘舰船赫然在列,船上旌旗猎猎,遮天蔽日。 藤田七郎战刀挥舞: “为了藤田家族荣耀!” “出发!” ps:昨日九千,今日更新万字,小张正在发力,努力將前段时间欠下的章节还清。再次感谢各位读者大大厚爱,咱们再次出发,陪著我们的主角,一路碾压! 第392章 黑水寨 黑水寨。 聚义厅。 寨主庞源收到最近消息,藤田大人本部水军已经出动。 信中一再嘱咐,千万不要中了敌人的引蛇出洞之计。 只需再忍10日,待藤田水军一到,便出动兵力,对陈王水师形成合围。 首战即决战! “哈哈哈,大家都看到了吧,藤田大人的水军已经出动,都无需紧张了。” 有小嘍囉將信中內容念完,堂中眾长老皆鬆了一口气。 这几日他们可被外面的动静嚇坏了。 青宗200多艘舰船,整天堵在寨门口骂街,气得他们心臟病都要犯了。 是谁给这帮旱鸭子的胆量,敢在运河中闹事? 这还用问? 一定是安北侯安排的,不然这帮杂鱼可没这个胆子? 岸上怕了你们,水里可不怕。 黑水寨的人不是傻子,怎能中计? 他们的探子被寒龙军压制,根本出不去寨门。 可以说对外面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好在藤田大人有手段联繫到自己,否则真成了睁眼瞎。 “大当家的,藤田大人的水军都来了,那肃王那边呢?” 有长老提出这个疑问,庞源面色有些难看: “妈蛋,別和我提那个怂包软蛋。” 喘了一口粗气: “那怂包好像联繫了赵无极他们,总之就是闭门不出,让特么叶臻父子嚇破胆了。” 眾长老大笑出声: “哈哈哈,他们怂就对了,个个都在安北侯手里吃过亏,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大当家的,您说这次將安北侯水师全歼,肃王一点功劳都没有,到时候运河的管理权,咱们是不是要多拿几成啊?” “对啊对啊,咱们配合藤田大人水军作战,那老王八在岸上看戏,若是还如之前约定,我们岂不吃了大亏?” 眾长老你一言我一语,整个大厅陷入嘈杂。 “啪啪啪——” 庞源用茶碗使劲敲了几下桌子,场面才安静下来: “都吵什么吵?” 庞源眼神一冷: “这事就不用你们操心了,我已与藤田大人商议好了,届时运河的利益,已经没有肃王的一杯羹了。” 话音落下,眾长老齐齐一愣,隨即反应过来: “当家的您的意思是,以后运河中的利益,咱们是要与藤田大人......?” 庞源左右扫视一眼,得意哼了一声: “没错,咱们只需提供几处大型码头,供藤田大人水军驻扎即可,剩下的全让给我们弟兄。” 此言一出,眾长老激动坏了: “臥槽当家的,那以后咱们弟兄,是不是发达了哈哈。” “对啊对啊,这条河的利益都属於我们,岂不可以瞬间壮大,到时候岸上那帮杂鱼,是不是也该清理了?” 庞源点点头,得意一笑: “没错,你很聪明。” “接手整条运河管理权后,便对岸上那帮杂鱼动手。” 说道这里,庞源眼神狠辣: “玛德,这些年可被这帮杂鱼欺负坏了,没想到,如今局势逆转了吧。” “哼,还搞的什么狗屁武林盟主,等咱们弟兄上岸,全特么给他端了。” 庞源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预见以后的江湖形势。 黑水寨一家独大,剩下的都赶出去。 江南府地界,以后我说的算。 正在眾人畅想未来之时,有长老反应过来,发问: “当家的,运河眾都是我们的利益,那肃王会不会眼红,从而找我们麻烦啊?” 庞源眼睛一眯,呵呵笑著: “肃王?” “他不满意也得给我憋著,有藤田大人在这里,他还敢下河不成?” “再说藤田大人与他,应该也有合作关係吧,总之都交给这群倭国人吧,咱们弟兄就吃现成的。” 那名发问的长老,听完庞源答覆,始终觉得不对劲,水上利益都被我们占了,藤田大人还要安抚肃王。 人家不远千里前来征討安北侯,难道只要几处码头驻军? 图什么许的呢? 心里有些担忧: “当家的,依兄弟看,藤田大人恐怕......” “恐怕个屁,藤田大人说话算话,答应的就错不了,你以为都像岸上那群杂鱼么,一个个號称江湖正派,背地里哪个屁股是乾净的?” 庞源被利益冲昏了头脑,一句別的意见都听不进去。 “啪啪啪——” 再敲几下桌子,下令: “都散了吧,回去严管手下弟子,外面爱怎么骂怎么骂,不许出寨迎敌。” “最好將他们引进来,浮子底下可是有尖儿,扎了码子再说。” 当家的说散了,那就散了,趁这段休息时间,回去喝酒吃肉。 “好嘞当家的,那大傢伙就散了,您好生歇著。” 黑水寨这边定好了对策,肃王那边也在开会。 江南州府。 肃王府。 “王爷,藤田七郎將水运管理权都给了黑水寨,咱们吃什么啊?” 一名幕僚手里,抓著藤田七郎传来的最新信息,敏锐从中发现问题。 “说是只要两座县城驻军,但那帮倭寇大军一旦驻进来,可是有养虎为患的风险啊。” 肃王点点头: “没错,確实是养虎为患啊。” 他在江南隱忍多年,眼力自有独到之处。 与黑水寨那帮大老粗不同,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王爷,纯种的皇亲贵族,眼界自然宽,岂能被藤田七郎三言两语蛊惑。 幕僚再开言: “王爷,您是怎么打算的?” 肃王捻了捻鬍子,笑得奸诈: “呵呵,既然养虎为患,那就別养了。” 说著话拿出几封怀王,靖王,赵无极给他的回信,递了过去: “你看看吧,大家的想法都一致,吃了藤田七郎的1000万两银子,有了底子以后,便立即对他们动手。” 幕僚接过信件看了看,哈哈大笑出声: “哈哈哈,还是王爷高瞻远瞩,属下佩服。” 肃王轻哼一声: “藤田啊藤田,真当本王是水里那群王八,怎么说怎么是么?” “到时候,可別怪本王了。” “虽然背后捅刀子令人不齿,但在巨大利益面前,信誉又能值几个钱呢。” 將几封信收回: “传令下去,叫怀王他们几个安生点,等藤田七郎水军登陆,只需按计划拖住安北侯即可,保存实力切莫正面相迎。” “待安北侯死后,他们拼得两败俱伤之时,听本王统一调令,即刻向藤田七郎开战。” 肃王站起身来,皇室高贵之气尽显: “此战,本王要肃清周围一切隱患,以江南府为根基,荡平寰宇。” “是!” 藤田七郎,黑水寨,和以肃王为首的4方势力都有了明確计划。 那么叶臻呢? 这位曾经的大御战神,岂有閒著的道理? 陈息在江南府设下这么大的一场局,作为安北侯的岳丈大人,自然得帮帮场子。 叶臻坐在雄谷关作战室內。 看著桌案上的情报,微微一笑。 既然大家都动了。 那么本帅。 可该活动活动身子了。 第393章 厚顏无耻之人 叶臻將江超等一眾老伙计,全部叫到作战室內。 没別的废话,直接要下面各部队信息。 江超的神机营,作战人员如下: 先锋军:轻骑3000,都是最新补充进来的新兵。 攻城器械军:4万,新老兵参半。 叶臻老部下十名校尉,分为十团。 每团人数2000,其中骑兵200,步兵800,已全部换装盾刀与复合连弩。 这十个团,可算是榨乾了东淮府的最后一滴血。 眼下正是农閒时期,这些全部是新兵,田里庄稼只等秋收,趁这段时间,临时参军赚点军餉贴补家用。 乡勇军2万,由奉阳府周边壮丁混编,战时负责协助守城,运输粮草,以及修建城墙等杂工。 各部都匯报完人员情况,叶臻在心里估算一下。 现在手里能用的兵力,全部加一起83000人。 这可是北部二州,除去北寒关两路大军之外的全部力量了。 与江超在沙盘前站立良久,叶臻开口: “老江啊,你说姑爷在江南府设下这样一场大局,有没有將怀王,靖王,赵无极这三个老王八算计在內?” 江超呵呵一笑: “那是你姑爷,写信问问不就得了?” 叶臻撇了撇嘴,都什么时候了,还拿这个开玩笑,没好气道: “有写信这功夫,黄菜都凉了。” 手指著赵无极的皇城: “姑爷最近一次传信说了,赵无极这三个老王八,应该也会参战,但究竟该怎么打,姑爷也不清楚,只说隨机应变。” “哦?那陈小子让我们两个老傢伙做什么?” 叶臻捏了捏下巴: “姑爷让我们静观其变,一旦前线战场有变故,隨时准备接应。” 江超挠了挠脑袋,好像听明白叶臻的意思了,故意问道: “那就听你姑爷的唄,还召集我们过来干什么?” 叶臻转过身来对上江超,坏笑著扶住他肩膀: “你说咱们两个老傢伙,要不要给姑爷来个惊喜?” 江超一听这话,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脑仁子差点甩出来: “不不不,我只是陈小子手下一名普通將官,以听令为天职,可不敢违背上级意思。” 叶臻盯著这老小子良久,突然一脚踹他屁股上: “老江啊,你跟我装什么犊子啊?” “你还一个普通將官?” 叶臻气坏了,见这老小子和自己打马虎眼,还顾及什么脸面,直接开骂: “等姑爷回来,第一个给你家闺女睡了,我看你个老比登还普通將官不?” 见他骂自己,江超的暴脾气也上来了: “你好,你家闺女都让陈小子祸祸半年了,还有脸说我?” “誒誒誒,我闺女和姑爷是自愿的,你管得著么你。” “你闺女我管不著,我就管自家闺女。” 叶臻见这老小子上当了,指著江超脑门子,坏坏一笑: “你確定,你能管了莹莹那妮子?” 江超被叶臻这句话懟得老脸涨红,不服气企图狡辩: “我我我我我,我管不了也用不著你管。” 叶臻多坏啊,立即学著他磕巴: “我我我我我,我也不操那个閒心。” “你你你你,你学我?” “我我我我,我懒得学。” 一个曾经的大御战神,现任雄谷关统帅,兼东淮府总兵。 一个曾经京师四大营之一的统帅,现神机营主將。 俩老头岁数加一起都过百了,此刻像俩孩童似的,在作战室內吵了起来。 他俩这样,可把下面这些校尉愁坏了。 叶帅有点用力过猛了啊。 一个校尉上来抱住叶臻,一个去抱江超,其余人將俩老头隔开: “誒誒誒叶帅叶帅,现在可不是吵架的时候,您坐下喝杯茶缓一会。” “誒誒誒江將军,咱別和叶帅一样的,叶帅岁数大了,说话詼谐。” 俩老头被几个校尉隔开,还不服气呢。 江超先开口,和他较著劲呢: “反正说別的没用,我只听陈小子命令,谁来也不好使。” 叶臻也来劲了: “我是陈小子老丈人,你就得听我的。” 江超都要气炸了: “你你你,你无耻。” 叶臻揪住不放: “別忘了我还有个身份,雄谷关主帅,你不是说听上级命令么,现在你听不听本帅的?” 江超被这坏老头绕进去了,支支吾吾半天不吭声。 没错啊,人家是雄谷关主帅,严格意义上讲,你是在人家手下当差。 啥都不用说,就问你听令不。 见他不吭声了,叶臻也不气他了,伸手把他叫过来,嬉皮笑脸勾肩搭背: “老江你看你,生啥气呀,刚才不是开玩笑么。” 江超白了这无耻老头一眼,没个好气: “你主帅,你下决定便是,还叫我来干啥?” 叶臻拍了拍肩膀,好声好气: “我这......我这不是怕擅自动兵,怕姑爷怪罪嘛不是......” 江超再次白了他一眼: “你怕......你知道怕还要动兵?” 提到这个,叶臻也是无奈,指了指沙盘各处势力: “老江啊,你我这么多年了,还不知道我的性子么?”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如今怀王,靖王,赵无极,这三个老王八都在整军,显然有参战意图。” “整个中原地界,到处都是敌军斥候,寒龙军也不知被姑爷调哪去了,没收到姑爷情报,我......我......” 他故意留半截话让江超接,后者性子直,果然上当了: “你打算出兵,拦住那三个老王八?” “啪——” 叶臻一拍手: “老江你说对了一半。” “我打算拦住那三个老王八的同时......” 一指沙盘上的皇城: “再给皇城拿下。” 此言一出,差点把江超嚇死,盯著叶臻认真的脸庞良久,一张嘴: “啊呸!” 叶臻擦了擦脸上唾沫星子: “你干啥?” 江超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將现有兵力的帐本拿出来: “你自己看看来,总共就8万多人,新兵蛋子占了一多半,你说你要拿皇城?” 江超激动坏了,恨不得將帐本贴在叶臻脸上,让他看个清楚: “8万多人都出去,雄谷关你还守不守了?” “一旦这里丟了,你看你姑爷回来怎么对付你?” “再说你都多大岁数了,就能不能给你姑爷省点心啊,咱们把雄谷关守好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啊。” “这个道理你知不知道啊。” 江超的话语,如连珠炮般轰向叶臻。 你把兵都派出去了,雄谷关一旦失守,后果......后果那是谁都能担得起的么? 听江超把话说完,叶臻眯著眼睛看他,心中火气一股股往外冒,沉声道: “你我都是从小参军,你知不知道,我为何被称为战神,而你只是一个大营的统將?” 江超轻哼一声: “战神又怎样,还不是鋃鐺入狱,最后还是靠你姑爷救出来的。” 叶臻听他这话一点也不生气: “我入狱,是因为背后有赵无极这个老王八捅刀子,你认为如今形势,谁还能背后捅我刀子?” 这句话说完,江超怔住。 想想也確实那么回事,给朝廷效力那些年,叶臻不但要带兵到前线打胜仗,还要防范背后小人作祟。 即便是这样,叶臻也硬生生打出了大御战神名號,异族闻之威名,无不胆战心惊。 可奈何呢? 皇帝昏庸无能,叶臻惨遭小人陷害。 “我承认,我没你有本事,但今天这事,可是大过天了。” “那三只老王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联起手来十几万大军,轻轻鬆鬆拿的出来。” “而如今咱们手里,只有8万多新兵蛋子,还要守住关口。” “就算你是曾经的战神,但兵力如此悬殊,又在別人地盘,你怎么打得贏?” “还有,你还要拿下皇城,简直天方夜谭。” 叶臻点点头: “你分析的没错,確实是我狂妄自大。” “但有一件事你没考虑进来。” “打仗兵力多的一方的確占优,但你可別忘了,我姑爷可在江南府呢,且这次看他的手笔,可不是一般的大。” “高丽3万水师全员而动,连那边的港口都不守了,这等魄力岂是你这个,连仗都没打过几次的守將能懂的?” 叶臻拉著他到沙盘前,仔细讲解陈息的计划: “朵丫头带过去2万苗军,加上江伯伯派人关照的十几万苗人,3万水师,寒龙左右军,吾儿万骑......” 大手一挥: “现全部集结在江南府。” “以姑爷的部署来看,这次的目標绝不仅仅是肃王,他的规划,应该也將夷州的倭寇都算计在內了。” 看向江超语重心长: “你说姑爷布下如此大的一盘棋,咱们在后方干看著?” “不趁机捞点油水,下面將士吃什么,喝什么?” “干看著前线弟兄拿赏眼馋,咱们喝西北风?” 江超瘪了瘪嘴: “理是这么个理,但咱不是兵力不足嘛,谁不想拿下皇城,我江家祖宅都在城里,可问题是怎么拿得下啊?” 叶臻身上的自信都要溢出来了: “行军打仗的事,你就听令便是,本帅自有规划。” “和你明说了吧,今天喊你来呢,只有一个目的。” “如此大的军事行动,姑爷知道后定將怪罪。” “就算咱们拿下皇城,姑爷为了整肃军纪,也要治罪下来。” 拍拍胸脯子: “这事我一人扛不动,所以找你来帮我扛,到时候姑爷就算再生气,也不至於拿我一人开刀。” 江超都要被他气笑了,好你个叶臻,原来是找我来帮你背锅的,指著他大骂: “你你你你......你还能要点脸么,好事找不到我,背锅却想起我了......” 叶臻赶紧安抚他的情绪: “老江別激动,这锅也只能你帮我背,別人也没那个身份啊。” 江超急眼了,这人也太无耻了: “我我我,我什么身份?” “背锅的身份么?” 叶臻抚抚江超胸口,帮他顺顺气: “你不也是姑爷的老丈人么,到时候我们两个老丈人一起扛,姑爷也不敢拿我俩怎样。” 江超咽了口唾沫: “我现在还不是呢。” 叶臻嘿嘿笑著: “不耽误不耽误,姑爷回来就睡你闺女。” 江超都要被这货气死了,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自己研究计划吧,出兵喊我。” 气得扭头就走,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走出十几步还不解气,大骂: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顏无耻之人!” 第394章 右军VS忍殿 江超走了,叶臻脸上坏笑连连。 对著眾校尉一摊手: “搞定!” 校尉们兴奋坏了: “叶帅叶帅,刚才哥几个演得怎么样,江將军没看出来吧?” “是啊叶帅,哥几个劝架的时机,掌握得恰到好处吧。” “哈哈哈,江將军只要同意了,那就算大功告成。” 叶臻得意望著手下一眾校尉,得意一笑: “等姑爷怪罪下来,你们几个也要帮我抗雷哈,我老头子一人扛不住。” “那肯定的叶帅,咱们弟兄怎能让大帅自己扛。” “叶帅也是为了手下弟兄们著想,拿不到赏钱,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呢,这事不能让您一个人担著。” 叶臻点点头: “行了,此事到此为止,抓紧制定计划。” “好嘞。” 叶臻带著一眾校尉,围著沙盘开始制定军事计划。 此战。 以堵截三只老王八为次要目的,而主要目的,则是拿下皇城。 赵无极的人马,叶臻心里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曾经的四大营没了,如今京畿之地,只剩外围几处步兵营还能用上。 加上御林军,羽林军,禁军。 满打满算,能凑出7万人来,已是赵无极的极限。 至於怀王,靖王,暂时不在叶臻的考虑范围之內。 姑爷在江南府那边一旦打起来,这三只老王八肯定闻讯而动。 他们料定,我雄谷关不可能出兵围堵。 原因无他,雄谷关的地理位置可是太重要了。 中原的门户。 换任何一个將领把守,也绝不敢在此时出兵。 而叶臻。 正是算准了对方心態,借势玩他一手空城计。 你们三只老王八,真以为本帅老了,不復当年之勇? 那本帅就让全天下人看看。 我叶臻。 依旧是那个战神。 不光能耐大,胆子更大。 带著全军骨干校尉,整整在作战室內待了三天三夜。 制定十几套作战方案,反覆推演无数次后,最终敲定三套方案。 “好,诸位都辛苦了,待此战拿下皇城,我自当在姑爷面前,为弟兄们请功。” “那我等就代表下面弟兄,先谢谢叶帅了。” “好,都下去准备吧,静待江南府动静。” “是!” 叶臻这边部署完成,赵无极,怀王,靖王的军队,也已部署到位。 三家加一起,共计15万大军,全部整顿完毕。 只待江南府战火一烧,便能迅速出击。 京师。 皇城。 赵无极身著一身蟒袍,头扎紫金束带,面对演武场5万將士,意气风发。 除了守卫皇城的2万禁军,这5万人,可是他的全部家当了。 外围一个兵都没了,全部被调集到京城。 “將士们,叛贼陈息出现在江南,肃王有难,本相奉天子御令,决定带兵討伐。” “尔等升官的机会来了。” “只要堵住陈息逃亡路线,便可封赏。” “切记一点,陈息兵强马壮,切莫正面交锋,待援军登陆,形成合围即可。” 赵无极话音落下,台下將士立即应声: “是。” “谨遵相国之令。” 声音喊得不怎么齐,但也像那么回事。 这些兵可不傻,都大概清楚是怎么回事。 让他们与安北侯正规军作战? 能打得过么? 倒是相国为弟兄们著想,只要不正面对阵,这些兵还有点信心。 听说堵住安北侯退路还有封赏,士气也高涨了一些。 见大家气势还行,赵无极满意点点头: “行,都下去准备吧。” “是!” 赵无极下了高台,几个心腹將领靠了过来: “相国,咱们这次出动5万大军,皇城可就之余2万禁军把守了,叶臻那傢伙会不会......” 赵无极嗤笑一声: “你们还真以为,他还是当初那个大御战神么?” 將领们齐齐將脑袋低下,赵无极笑道: “就算他敢出兵,顶多也是虚张声势。” “这里可是皇城,城墙那么高,他拿什么攻?” “再者说了,他手里还有兵么?” “江超的神机营?” “呵,笑话一般。” 几个將领附和道: “是啊相国,神机营有的投石车重弩,咱们也有,根本不用担心皇城被攻。” “此番只需配合倭寇作战便可,待他们两败俱伤,联合肃王一併清之。” 转过身来叮嘱: “届时你们瞅准时机,只要安北侯一死,便立即分兵攻击雄谷关。” “禁军也別閒著,都给老夫拉出来攻关。” 將领们齐齐称是。 赵无极眼望北方,眼神阴毒。 呵呵。 都说关外被安北侯治理得很好,此番拿下雄谷关,那些地界,可就都是老夫的了。 几方势力都准备完全。 七日后。 黑水寨外。 青宗一眾负责挑衅叫骂的弟子,此刻也骂不动了。 一个个嗓子都哑了。 “五长老啊,这群水王八也不出门,侯爷说得引蛇出洞,也不灵啊。” 五长老深吸一口气,皱眉: “灵不灵哪是你说的算的,只管叫骂便是。” “是。” 弟子们耷拉个脑袋,再次举起铁皮喇叭叫骂。 前线这边骂著,连池县城內的驛馆內,也產生了分歧。 “宗主啊,要我说这安北侯,这次可失算了啊,五长老他们一连叫骂10日,可人家压根闭门不出。” “是啊宗主,黑水寨不中计,要不咱们与侯爷打声招呼,回去得了,在这边耗著也是瞎耽误功夫。” 何青霜面对几个长老发牢骚,一脸阴鬱: “都省些口舌吧,本座已答应侯爷合作,怎能半途而废,传出去让別人以为我青宗,不守信用呢。” 任霞儿也替陈息说话: “师父说得对,黑水寨紧闭大门不出,一定是怕了我们,未战气先衰,等侯爷下令总攻,定当一举剷除他们。” 任霞儿话音落下,场中出现一道不合时宜笑声: “呵呵呵,还总攻拿下呢,这几日连侯爷的面都没见到,恐怕他早已带著自己的水师,逃走啦。” “留下我们这些炮灰在这,白白给人家断后呢。” 崭新河冷笑,消息已经传了出去,藤田大人定会派人查看莽渡的情况。 无论安北侯打的什么算盘,想必藤田大人都有应对之法。 “不可能,侯爷不会丟下我们不管的。” 任霞儿急了,说陈息不守信用,谁都不行。 见小师妹呛自己,崭新河完全不当回事,將头扭一边去,他现在对女人没兴趣,说话也不復之前的討好: “切,侯爷跑没跑,过些时日你们就知道了。” “只不过到那时,我们青宗可就腹背受敌嘍。” 崭新河在心里盘算著时日,想想藤田大人的水军,接到自己消息后,应该已经出动了。 动作快的话,现在已经到了运河入海口。 距离歼灭安北侯之日,已经不远了。 他担心的是青宗这一战,可別被安北侯利用了。 到时候打残了,自己接手一个半残的宗门,可就没意思了。 崭新河几句风凉话说完,任霞儿还要再懟他,可何青霜却皱皱眉头: “你们都別吵了。” “本座现在就去找侯爷,看是不是需要改变计划。” 何青霜嘆了一口气,说好的与侯爷朝夕相处呢,可现在人都看不到。 每天都听著几人嘮叨,心里烦死了。 起身整理一下裙摆,就要出门去找侯爷,可后者说曹操曹操到。 陈息推门进来,面带微笑: “哟,大家都在啊,咱们需要改变计划了。” 见到陈息进屋,何青霜师徒齐齐露出笑容,盈盈一礼: “见过侯爷。” 几个长老抱拳,崭新河头都没抬一下: “呵,我说对了吧,肯定要改变计划。” 崭新河瞄了一眼陈息,心中冷笑。 肯定是藤田大人的水军到了,让我们青宗到前面给他充当炮灰。 好阴毒的算计。 陈息与眾人见礼后,脸上带著如沐春风的微笑,看著崭新河: “崭少侠说得对,本侯是要改变计划了。” 转过头来对著何青霜: “劳烦宗主下令,请前线的弟兄们都撤回来吧。” “將船只都拖回来,本侯有妙用。” “还有,青宗弟子上岸后,全力配合诸葛洪大人,沿河疏导百姓撤离,明日要涨大水。” 一听到这个,所有人心里都咯噔一下。 涨大水? 那侯爷的水师呢,岂不也要遭殃? 看著所有人都不解,陈息哈哈大笑,將自己的真实布置,一口气全说完。 莽渡那边的水师,根本就是诱饵,目的就是引来倭寇水军。 到时候大水一涨,包括黑水寨在內,在运河內全部將他们淹没。 不过具体用什么办法涨水,陈息却是没说。 自己手里的火药,属於绝密,不可能让他们知道。 所有人听完都傻眼了,原来侯爷的真正的目的,是要將倭寇的水军全灭。 怪不得...... 崭新河的脸色,以肉眼可见速度白了下来。 臥槽。 好阴毒的算计。 不行。 我要赶紧传递消息给藤田大人。 陈息短短几句话,將青宗任务说明,何青霜带人立即下去执行。 所有人都走了,崭新河拄著双拐回到他的房间。 立即动笔写信,传给城內的忍者。 刷刷点点。 手里的信刚写完,房门被人轻轻推开。 莫北带著队员,身后绑著负责联络崭新河的9名忍者。 一同进屋。 “哈哈哈崭少侠,您这是给他们写信呢吧?” 一指五大绑的9名忍者,莫北笑笑: “人,我给崭少侠带来了,有什么话,待会你们当面说吧。” 一挥手: “拿下!” 还不待崭新河反应,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將他牢牢套住。 灵宝嘿嘿一笑,从房樑上跳了下来,三两下將其捆住。 夺过他手里刚写的信,交给莫北: “嘿嘿北爷,完成收网任务!” 第395章 拉开帷幕 何青霜得到陈息命令,知道情况紧急,立即命所有弟子上岸,全部调归诸葛洪分配。 后者早就在这里候著了,有了5万多青宗弟子帮忙疏散百姓,效力大大提升。 “快快快,疏散沿途下游所有村庄百姓,即刻到就近县城避难。” “做好安抚工作,他们房屋庄稼损失,全部由安北侯赔偿,让大家无需担心。” 诸葛洪办事非常效率,手下的官员也都卖力。 带著5万多青宗弟子,立即开始疏散百姓。 时间来到晌午,寒龙右军全部撤了回来,集结在莽渡。 毒宗4000敢死队,带著5万多江湖苦力,已经上船出发,沿著运河逆流而上,直奔黑水寨。 200艘舰船,浩浩荡荡声势滔天。 陈息马不停蹄,一路赶到莽渡,想再看苗人敢死队最后一眼,却没来得及。 望著运河上逐渐消失的船影,陈息长嘆一口气。 “弟兄们,即便是九死一生,也要想方设法逃命回来。” 他知道这4000苗人,在如此大水衝击下,能活命回来的机率,百不存一。 但也在心里默默为他们祈祷,期待奇蹟发生。 能活著回来一个,那便是一个。 右军副统领龚再兴上前听令: “侯爷,队员们已就位,还有26000毒宗弟子。” “接下来怎么做?” 陈息点点头,下令: “立即带著人马,肃清运河周围忍者武士,那些夷州登陆来的倭寇,让他们一个都不许回去。” “是!” 龚再兴得令,立即展开收网行动。 这次莫北不在场,考验副统领龚再兴的时刻到了。 寒龙右军+毒宗26000弟子vs夷州渗透进来的忍殿。 一场不对称的较量,提前上演。 中午得到的命令,晚间已各就各位。 运河下游,至连池县往下,一直延伸到出海口。 这一段距离,是诸葛洪疏散百姓的范围。 而他们的外围,则是寒龙右军与26000毒宗弟子的作战区域。 入夜,所有通往运河的要道,已全部被右军占领。 静等忍殿出场。 十里,官道一处岔口。 忍殿主大翔丸,带著500名忍者现身这里。 展开手中地图,上面已经標註好各处要地。 下令: “各番队,这次的任务很简单,在午夜之前,抵达这些位置,严密盯控安北侯水师动向。” “若有杂鱼来捣乱,统统杀了的干活,不许放过一人。” “嗨!” 5个番队长一点头,立即带队出发。 官道岔口,5支百人忍者队齐动,分別朝著各自目標行进。 待人影散尽,林间飞出几只信鸽,同样飞向不同方位。 一名右军队员现出身形,嘴角泛起冷笑。 呵呵呵。 正主来了。 漆黑夜晚,伸手不见五指。 一个时辰后。 一个名叫安岭的村子,首先爆发战斗。 一支百人忍者番队,刚刚步入村子,就被无数张大网当头罩下。 瞬间几十忍者被罩进网中,侥倖逃脱的忍者企图向外报信,迎接他们的是密集箭雨。 “嗖嗖嗖嗖——” “噗噗噗噗——” 在射死几十人后,一些身手好的忍者企图夺路逃窜,可他们哪里能逃出右军精心设计的陷阱? “砰砰砰——” 几枚毒气弹过后,全部毙命。 右军干完活一挥手: “毒宗的弟兄们,洗地。” 喊完话,立即奔赴下一处战场。 “好嘞!” 外围大批毒宗弟子围了过来,將网中忍者尽数捅死。 侯爷说了。 这些倭寇狗崽子,一个活的不要。 全部整死。 剁碎了餵狗。 另外四处战场,同样呈现一边倒的状態。 午夜时分,除殿主大翔丸,以及身边十几个亲信外,其余所有忍者,全部毙命。 灵宝捆住大翔丸,龚再兴捏开他的臭嘴,將里面藏毒的假牙掰下来。 在手里掂掂: “我道什么稀奇东西呢,就这?” 將假牙没收后,立即上手段。 阴冷一笑: “你不是殿主么,先拿你开刀。” 大翔丸毒牙被拔了还不服呢: “狡猾的中原人,待大人水军一到,你们都將死啦死啦滴!” 龚再兴哈哈一笑,看他仿佛在看一个玩具: “哈哈哈,看看咱俩谁先死。” 说罢一挥手: “从左军那里学来的本事,都用上吧。” “好嘞老大!” 队员们兴奋坏了,他们可从未跟忍者打过交道。 现在正好有机会,试验一下从左军那里学来的本事。 拿他们练练手。 “砰砰砰——” 十几个忍者分开关押起来,挨个上手段。 说。 与外界是怎么传递消息的? 不说是吧? 好。 先来一轮物理攻击,十大酷刑上一遍。 还嘴硬是吧。 开始魔法攻击。 迷香,痒痒水,致幻药...... 忍受不住折磨的忍者,全部开了口。 “我说,我说。” 队员冷冷一笑: “晚了,你隔壁先招了!” “唰——” 一刀直接毙命。 用时不到一个时辰,除了大翔丸之外的忍者,全部招供! 原来他们这套传递消息体系是这样的,下面队员发现情况,匯报给殿主,再由殿主亲自写信传到藤田七郎那里。 一级压一级,任何人不得僭越。 了解了情况,龚再兴有些头疼。 玛德,这么复杂的么。 看来不撬开他的嘴,是不行了。 一挥手: “加刑!” “是!” 物理攻击,魔法攻击再来一遍,大翔丸即便是铁人也受不了了。 “我......我写......” 龚再兴见他招了,立即鬆开他,从身上掏出碳笔信纸。 这些东西都是从他身上缴获的,此刻物归原主: “写,就说沿河无一丝异样,大军可隨时进入运河。” “再给黑水寨传信,约定辰时,全部战船出寨,与藤田水军齐动,上下夹击安北侯水师。” 大翔丸无力的喘了几口粗气,眼神暗淡下来: “好。” 拿起笔,按照龚再兴的意思去写。 盏茶间两份信写好,龚再兴接过来看了看。 將字条交给狸子: “看你的了。” 狸子接过字条,隨意看了看后,冲大翔丸嘿嘿一笑: “你可能不知道爷爷以前是干什么的,想在爷爷手里耍样,你还得修炼个几百年。” 狸子这等盗墓高手,兼制假达人,眼力何其毒辣。 怎能看不出大翔丸在耍样,在信纸上留了暗號,別看是细微涂改,但也瞒不过狸子一双眼睛。 正撞人家枪口上。 仿造他的笔跡,狸子重写一遍,字条在大翔丸眼前晃了晃: “爷爷玩这个的时候,你还撒尿和泥巴呢。” 大翔丸见伎俩被识破,破口大骂: “卑鄙......你们这些卑......” 话没说完,喉咙已被龚再兴捏碎: “聒噪!” 转头看著狸子: “时间紧凑,赶快办事。” “嘿嘿,好嘞老大。” 字条绑在忍者带来的信鸽脚上,放飞。 两条消息同时传递出去。 右军折返另一处码头。 那边。 还有任务要做。 黑水寨。 得到忍殿主亲自传来的消息,庞源哈哈大笑。 “全员准备,辰时打开寨门,与藤田大人的水军,上下夹击安北侯。” “是!” 京南运河出海口。 一艘三桅主舰上,藤田七郎手里捏著狸子传来的字条,哈哈大笑。 “传令全军,所有战船立即驶入运河,於辰时,对安北侯发起总攻。” “歼灭水师后,即刻登陆作战。” “嗨!” 倭寇十个番队,大小千余艘舰船同时开动。 调整帆向,开始有条不紊进入运河。 他们这边一动。 陈息立即收到消息。 呵呵一笑,眼神凌厉如刀。 酝酿了这么久,鱼儿总算上鉤了。 一场决定江南府归属的大战。 即將拉开序幕! 第396章 活著回来 藤田七郎千余艘舰船后半夜出发,一路沿著运河逆流而上。 待到破晓时分,先锋首舰樱號,已经抵达蟒渡附近,距离黑水寨老巢,只剩半个时辰航程。 舰队陆续集结,將宽度200余丈的运河,全部占据。 待到藤田七郎的主舰大和號前来,下令兵士用饭。 同时,收到忍殿传来的消息。 匯报大人,安北侯水师200余舰船,全部集结在黑水湖外,请下达命令。 当然了,这张字条同样是狸子的杰作。 藤田七郎收到消息看完,狂笑不止: “哈哈哈安北侯,后路被断了都不知,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常胜侯爷么。” “哼,此战,我要一举打破你的不败神话。” “传令下去,投石车,重弩,全部装填。” “一刻钟后出发。” “嗨!” 旗手令旗挥舞,所有舰船开始装填箭支石块。 藤田七郎看了眼时辰,嘴角泛起狞笑。 距离辰时越来越近了,呵呵安北侯,准备迎接本大人送你的惊喜吧。 同一时间,黑水寨150余艘舰船也已整顿完毕。 3万水匪在各自当家的指挥下,全部登船。 前面船只装填重弩,投石车,后方水匪弓箭,拋鉤,朴刀...... 庞源这次拼了,出动全寨所有力量,誓要一战定乾坤。 亲自登上寨中最大一艘战舰,立於船首豪气冲天。 “当家的,辰时已到。” 小匪匯报完时辰,庞源冷笑一声,將手中令旗挥起: “打开寨门,全军出击!” “好嘞当家的。” 庞源下令出击,下面小匪兴奋坏了,这些日子可被外面的青宗弟子骂苦了。 眼下正是出气的时候。 “咯吱吱——咯吱吱——” 水寨竹门大开。 “呜——呜——呜——” 牛角號吹起,150余艘匪船齐齐开动。 任务就是,配合藤田天大水军,剿灭安北侯水师。 他们顺流而下,杀势震天。 藤田七郎,黑水寨,两方势力都动了,现在轮到寧乱上场了。 山丘外,10条新开凿的山洞,里面已经装填好炸药。 引线延伸到外面百米,寧乱早就急不可待。 火摺子嚓的一声点燃引线,大嘴一咧: “都点上。” “好嘞乱爷。” 留下帮忙的苗军,同时点燃引线。 “呲呲呲——” 见都点上了,寧乱大手一挥: “跑——” 这玩意的威力,他可再熟悉不过。 劲嗷嗷的大。 带著人撒丫子往另一处山上跑,不消盏茶间,后方传来数道闷雷声。 “轰轰轰轰——” 方圆千米內的大地,顿时剧烈晃动起来,震得周围树叶簌簌的往下落。 由於炸药在山体內引爆,声音不是特別大,但低沉的音爆声,更具心灵震撼。 如猛虎咆哮,百兽皆惊。 寧乱带著这些点引线的苗军,被闷雷震得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苗军小卒下意识捂住耳朵,懵逼了: “乱爷,咱们刚才烧的是啥,这么大威力吗?整座山都跟著晃悠。” 这些苗军现在跟寧乱的关係,已经近得不能再近。 没別的原因,只因他们手里的15两银子,就是乱爷发下来的。 还有凿山洞不小心受伤的弟兄,乱爷都给申请了医药补贴。 那叫一个敞亮。 寧乱扶著一棵大树回头张望,即便他这等天地不怕的愣头青,此刻望著眼前场景,都觉得腿肚子直哆嗦。 “臥槽——” 刚才还好好的一座山丘,此刻瞬间塌陷下去,紧接著便是滔天湖水漫了过来。 怎么形容呢,就像一个400斤重的胖子,吃了2斤巴豆嫌噎得慌,再喝3斤泻药顺下去...... 发现肚子不得劲时,立即朝厕所狂奔,眼看就要进了大门,后面实在是憋不住了。 马步扎稳,手扶著门把手,一用力...... 去特二大爷的...... “隆隆——轰隆隆——” 由於几条通往运河的支流被堵住,原本湖泊低矮的水位,在这段时间里,迅速上涨了十几米。 此刻没了这座最低的山丘阻挡,湖水如猛虎出笼喷涌直下。 什么山石,树木,连带著大量泥沙一齐冲了下来。 豁口越来越大,水势越来越猛,最后將整座塌陷的山丘,全部冲了下来。 沿著苗军事先清理好的山沟,一路狂涌入运河。 眼前这一幕,嚇傻了所有人。 寧乱回过神来嘶声大喝: “快跑,快往山上跑。” 水势愈发猛烈,寧乱拽起一个摔倒的苗军,撒丫子就跑。 这个工作还得年轻人干,但凡上了点岁数,腿脚磕绊一下,立刻就会被山洪衝下去。 面对如此猛烈的水势,就算龙王三太子来了,也得套上救生圈,那还得呛几口呢。 一行人手脚並用,跑的那叫一个狼狈。 连回头看的勇气都没有。 “轰隆隆——轰隆隆——” 身后巨响一刻不停,猛烈水势激起漫天雾,豁口瞬间大了无数倍。 “跑啊——” 这群人长这么大,也没这么狼狈过。 鞋都跑丟了好几只。 跑上山顶,等身后声音小了,才敢回头张望。 一看不要紧,所有人再次一激灵。 “臥槽——” 刚才他们趔趄的位置,此刻全被山洪覆盖。 连带旁边的山丘,都被冲开一道豁口,什么巨石啊,大树的,全部冲了下来。 寧乱望著自己的杰作,双眼放光。 炸药这玩意可太好用了,以后干仗我就拿它。 看谁不顺眼,直接扔过去。 轰他奶奶的。 山体塌陷,滔天洪水顺势而下。 远处一座最高山峰顶部,寒龙军队员搭了座凉棚,凉棚下面摆著一张桌子,沏了两杯茶水,摆上一个果盘。 桌子后方,几个队员生了一堆火,上面架著一只羊。 山羊表皮被烤的嗤啦冒油,陈息撒上秘制佐料,再翻烤一圈撕下一条羊腿,装在托盘里。 回到凉棚,咣当一声往桌上一放,嘿嘿笑道: “来吧宗主大人,圣女小姐,尝尝本侯的手艺。” 何青霜师徒俩,天还没亮就被陈息喊来山顶。 两女还以为侯爷请她俩看日出呢,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该抹的,不该抹的,全都抹脸上了。 侯爷邀自己约会,怎能不打扮精致点? 听说侯爷的夫人们,个个貌美如。 咱也不能差了。 两女抹到一半,时间不够了。 陈息可不管那个,一把拉起师徒俩,连同脂粉都给拽山上来了。 这不刚看完日出,就被陈息喊来吃早饭。 刚倒上茶,就端上来一只肥嫩的羊腿。 师徒俩都懵逼了,侯爷这兴致,果然与眾不同啊。 谁好人一大早吃羊腿? 任霞儿嘴快,调笑陈息: “哎呀侯爷的早餐,当真別致呀,油油的能吃下去吗?” 陈息咧著个大嘴,面对任霞儿的调笑,一点没放在心上: “不,本侯早餐不吃这个,这是为你们准备的。” 任霞儿看著油汪汪的羊腿,提鼻子嗅嗅,还挺香的,肚子里的馋虫被勾了出来。 即便馋坏了,但碍於女孩子矜持,还要扭捏一番: “侯爷早餐不吃这个,那你吃什么?” 任霞儿好奇,后面烤了一整只羊,又不是不够吃,难道侯爷嫌烤羊油腻,想吃些清淡的? 奥对了,忘了侯爷是什么身份,像他这种有权有势的大人物,都注重保养,早餐喜吃些青菜麦粥。 想明白后小嘴一撅,接著调侃道: “哦我知道了,侯爷金枝玉叶,哪能与我们这些跑江湖的一样,风来雨去生冷不忌,对吧侯爷?” 陈息没搭理她,从怀里掏出俩烤好的大肥羊腰子,上去就啃一口,顺嘴丫子流油: “嗯......就是这个味。” 任霞儿见他一大早就啃羊腰子,一脑门子黑线。 好傢伙,刚夸他会保养,转身就啃个羊腰子。 侯爷都不嫌油腻,她们还客气啥? 小手直接抓起羊腿,撕下一块肉给何青霜: “师父您吃这个,侯爷的手艺。” 何青霜都愁坏了,为了跟陈息看日出,脸上足足抹了半斤粉,红嘴唇都涂好了,现在让我啃羊腿? 不过看这羊腿卖相,还真不错呢。 闻著味道也好。 撕下一小点,送进嘴里。 咦。 真香。 再看任霞儿,小嘴塞得满满的,吃相不比陈息好看多少。 何青霜也不顾身份了,侯爷都这吃相,自己还顾及啥? 开造。 师徒俩一条羊腿没够,又来一条。 酒足饭饱后,感觉脚下有点颤抖。 何青霜最先反应过来: “侯爷小心,地龙翻身了。” 陈息大嘴一撇: “宗主莫急,这边是昨日本侯与你说的,涨大水。” 来不及与她解释,起身走到崖边,手指著运河上游,一片黄雾升腾处: “宗主您看,山洪已下。” 师徒俩顺著他的手指望去。 果然。 远处黄雾瀰漫,与天际线相连,山洪顺著运河奔流而下,水位都漫到河堤顶部了。 师徒俩惊呆了,瞪大双眼捂著小嘴: “这这这......” 这时有寒龙军队员前来,低声稟告: “侯爷,请移步后峰,好戏登场。” 陈息点点头,朝二女伸出一只手,神秘一笑: “宗主大人,圣女小姐,早餐用过了,本侯请您二位,看场好戏。” 黑水湖外,下游10里处。 黑水寨的舰船,已经与毒宗率领的冒牌水师对垒上了。 庞源令旗挥舞,水匪们转动绞盘,將船身横在运河上,投石车重弩上膛。 衝著那艘,悬掛陈王水师帅旗的主舰,大喝: “叫安北侯出来答话。” 舰上一名毒宗长老回应: “小小水匪,我家侯爷,岂是你说见就见的?” 见对方气势比他还强,庞源也不生气,依旧笑呵呵的喊道: “哈哈哈,既然安北侯自视甚高,那么本当家的也不逗你们玩了。” “给你们一炷香时间,立即放下武器受降,本当家的答应你们,绝不滥杀俘虏。” 往著对面这么多舰船和士兵,庞源心里直痒痒。 如果全部將抓了,收入自己麾下。 哈哈哈,別说整个江南府地界的江湖势力了。 再往外扩一扩,也未尝不可。 要知道,这可是陈王水师將士,正规军的战斗力,哪是他手底下这群毛贼能比的。 庞源还在做著美梦呢,船上毒宗长老答话: “哈哈哈,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想要吃下我陈王水师,还得要靠你们的实力。” 舰船上那些江湖苦力,见船长都这么有气势,也跟著起鬨: “黑水寨的一群水王八,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速速来与爷爷一战。” 他们到现在还不清楚形势呢,毒宗长老骗他们说,真正的陈王水师已经在下游埋伏起来了。 他们的任务,只需引诱黑水寨出洞,两军对上就跑,剩下的交给陈王水师即可。 这些人信以为真,为了保住小命选择妥协,老老实实当起了诱饵。 此刻骂战开启,这他们可在行啊,也跟著叫囂。 庞源见对方不投降,冷冷一笑: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 “既然这样的话,就別怪本当家的没给过你们机会。” 既然收编不了,那就堵住这里吧。 剩下的作战任务,便交给藤田大人的水军了。 两边谁也没动手,就这么骂著的功夫,舰船上有江湖苦力眼尖,望见下游浩浩荡荡上来无数舰船。 “快快快你们看,陈王水师上来了。” “是吗是吗我看看,陈王水师来了,我们是不是就完成任务了,可以回家了吧。” 这群江湖苦力兴奋坏了,做了这么久的工,终於能回到宗门了。 他们发誓。 回去以后,再也不和毒宗作对了。 都和平相处不好么。 偏要打打杀杀的。 有弟子过来训斥,都別声张,回到各自位置上去,一会侯爷水师到了,咱们再撤。 毒宗弟子把人赶了回去后,望著下游浩浩荡荡的倭寇舰船,眼中一片决然。 再望望遥远的北方,嘴角泛起一丝幸福微笑。 喃喃自语: “娃娃们,爹爹就要走了,一定要好好照顾阿娘,別忘了给爹爹立个衣冠冢,就在自家田里。” 偷偷擦乾两滴热泪,抽刀转身,继续继续管理这群苦力: “陈王水师就在我们身后,待会交上手了再退。” “是!” 下游。 藤田七郎水军一艘三桅先锋舰,已经望见上游不远处,密密麻麻的船只横在运河上。 船上旌旗猎猎,正是陈王水师旗帜。 “哟西——” “快快传令大人,陈王水师就在这里,是否攻击。” 收到消息,令旗摇动,后面舰船立即回应。 主舰。 藤田七郎收到陈王水师就在上游的消息,肆意狂笑著: “哈哈哈哈。” “安北侯,这次我看你怎么逃。” 下令: “立即发动攻击,全歼陈王水师后,翼舰掩护后军到码头登陆。” “嗨!” 黑水寨在上游,藤田七郎水军在下游,毒宗率领的冒牌水师被夹在中间。 远处山峰上。 几方势力的所有动静,都被陈息几人尽数收入眼底。 只需盏茶时间,山洪边会转过这座山峰的手肘弯。 望著那些毒宗弟子决然身影,陈息缓缓闭上双目。 弟兄们。 千万不要放弃,爭取踏过这道鬼门关。 活著回来。 第397章 怒龙翻滚 运河上大战一触即发,陆地上也没閒著。 怀王,靖王,赵无极,三人收到藤田七郎传来的消息,得知今日辰时,便对安北侯水师发动总攻,让他们立即出兵,封锁一切安北侯可能逃跑的路线。 这还等什么,三人早就准备好了,就等这一刻呢。 军队之前就动员好了。 当即下令: “出发,討贼!” 江南州府城外,肃王麾下7万大军,肃然在列。 眼前这些军队,就是肃王的全部力量。 也是他最后的底气。 “將士们,为了大御不落入贼子手中,请拿起手中的兵刃,卫我大御!” “为我大御,卫我江南。” “为我大御,卫我江南。” 肃王手下军队,人数最多,同样战斗力也是最强。 兵器,战马,甲冑,粮草供应...... 天下第一。 没办法,肃王在手下军队身上,可是捨得大价钱的。 別人家士兵吃糠咽菜时,人家每日两餐。 別人发不出军餉时,肃王这边还有赏银。 这谁能比了? 因为江南府实在太富庶了,大御即使衰落这么多年,但这里始终远离战火。 如今决定天下大势的一战的到了,正是这些江南子弟兵出场的时候。 下令,五万大军兵分两路。 一路由肃王麾下第一战將,董全率领,1万骑兵,2万步卒,前出百里牵制叶明霽军团。 任务下达,以牵制为主,万不可主动进攻,隨时报告叶明霽军团动向。 另一路大军,则由肃王亲自率领。 沿內陆县城一路东进,目的守住运河入海口。 这里是陈息最有可能逃亡路线之一。 北方皇城方向,由赵无极守卫,西方戈西府方向,是怀王地盘。 南方山多林茂,势力更是多如牛毛。 其中由山越,胡蛮,闽狄等诸多部落形成,交通闭塞,经济十分落后,穷乡僻壤之地,自然入不得这些高高在上王爷的法眼。 陈息即便逃亡到了那里,也会被当地部落消灭掉。 剩下的只有一条路,那便是东方,运河的入海口。 肃王推演过好多次,陈息最有可能逃亡的方向,便是沿著运河出海,然后灰溜溜滚回高丽半岛。 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怎能错过? 陈息一旦落入他的手里,必定换来无数筹码。 无论叶臻还是藤田七郎,一定捨得大价钱买陈息。 这也是肃王的核心算计。 呵呵。 你们在前线顶著,本王抄他后路去了。 各方势力齐动的同时。 雄谷关也没閒著。 斥候来报: “叶帅,怀王,靖王,赵无极三支大军,全部离开驻扎营地,朝江南府方向行进。” 叶臻眯了眯眼: “好,既然都动了,本帅也该活动活动身子了。” 令。 神机营3000先锋轻骑,即刻南下烟城附近集结,每人隨身携带三日乾粮,遇敌採用灵巧打法,目的拉扯赵无极前军阵型,不可力敌。 神机营4万作战人员,分为两队。 一队2万人江超带队,携带攻城器械即刻出发,目標皇城,佯攻即可。 二队2万人,编为中军,由叶臻亲自率领,为佯攻部队做掩护。 而最新招收来的10个团,由10个校尉统率,即刻南下。 与叶明霽军团配合,对江南州府形成两面夹击之势,战术隨机应变。 乡勇军2万,一万负责固守雄谷关,一万负责大军粮草輜重运输。 命令下达完毕,斥候先行出发侦察地形,大军紧隨其后。 隨著藤田七郎水军进入运河,整片中原大地,各方势力全部动了起来。 真真正正乱成一锅粥。 无数百姓看著大队大队军士路过官道,全部选择闭户不出。 都分不清到底谁打谁,反正就是乱了,彻彻底底的乱了。 运河之上。 隨著藤田七郎一声攻击令下,先锋军进入射程之內,舰船全部调整帆向,一字排开。 “武士们,为家族立功的时刻到了。” “五轮齐射后,衝锋!” 各番队长扯著脖子大喊,一时间投石车,重弩,齐齐发射。 这第五轮射击任务,就是要撕开安北侯水师阵型,为后面大队舰船衝锋做准备。 只要衝散敌军阵型,再后面便是藤田大人主军登场的时候了。 將安北侯水师彻底粉碎之后,才是此战的重头戏。 登陆! “嗖嗖嗖嗖——” 无数重箭向冒牌水师射来,船上的江湖苦力顿时慌了。 “什么,侯爷的水师......为什么朝我们袭击?” 有眼尖的弟子,看清下游舰船悬掛的大旗,大惊失色: “不好,那些是倭寇的舰船,我们被包围了。” “啊啊啊,侯爷的水师呢,不是说好两面夹击的么,为什么我们反被包围了?” “砰砰砰砰——” 重箭如蝗雨般射在舰船上,令这些本就老旧的船只,瞬间破碎不堪。 “啊啊啊,放开我,快把船划向岸边,快快快......” “不好,我们的船漏水了,快快救救我......” 只一轮齐射,200艘舰船上的江湖苦力,立即產生譁变。 他们总算意识到不对了,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晚了。 他们船上的重弩是假的,连手里的武器,都被毒宗弟子换成了一些破旧弓箭。 美其名曰虚张声势给敌人看,实际是怕他们譁变后造反。 船上就那么大的地方,你拿个破弓有什么用呢? 毒宗弟子,可人人配备了长刀。 “唰唰唰——” 毒宗弟子接连砍翻几个带头譁变的人,大喝: “动摇军心者,斩——” 即便砍杀了几人,也挡不住这群江湖苦力的造反。 “奶奶的,和这些苗人拼了,他们这是要我们送死。” 他们想明白了一切,可如今为时已晚。 船上譁变,外面的倭寇舰船不断射击。 这支冒牌水师,正以惊人的速度一艘艘沉下。 五轮齐射过后,运河上烂木横陈,无数落水者拼命向岸边游去。 可来得及么,根本来不及。 因为藤田七郎的先锋军,已经杨帆开足马力向上游衝来。 “压机给给——” “撕碎他们的阵型,为大人登陆扫清一切障碍——” 先锋军番队长兴奋坏了,没想到陈王水师如此不堪一击。 在我五轮齐射中,甚至都忘了还击。 “哈哈哈哈,你们这些懦弱的中原人,放弃挣扎去见阎王吧,哈哈哈。” 上游。 见安北侯水师后方大乱,庞源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狂喜。 “哈哈哈,一定是藤田大人水军到了,咱们也別歇著了。” “弟兄们,堵住河面,不许一艘船突破防线。” “射击——” 庞源真的想多了,还突破防线呢,此刻这支冒牌水师的指挥中枢都瘫痪了。 五万多江湖苦力,都意识到了不妙,想把船划向岸边逃命,可毒宗弟子怎么可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侯爷下的死令,务必將这两方势力,死死拖在河面上。 他们一旦上岸,岂不给敌人製造追击的机会? 船都到了岸边,待会洪水过来,势必少冲翻很多船,对侯爷后续计划有很大影响。 “都给我死——” 有苦力想进入驾驶室抢夺船只控制权,被毒宗弟子无情砍死。 这边乱成一锅粥,倭寇先锋军已经衝来。 看著一盘散沙的安北侯水师,番队长狰狞狂笑: “武士们,冲开这些杂鱼的舰船,肃清障碍到上游码头集合。” “嗨!” 他们的任务就是为后面藤田七郎的大军开路,船首都安装了尖尖的铜牙。 “冲冲冲——” 绞盘拧的咯吱作响,时刻调整帆向,衝撞运河上七扭八歪的船只。 眼见安北侯水师愈来愈乱,庞源也坐不住了。 “咱们也衝锋,拋鉤登船抓俘虏——” “好嘞当家的。” 他还没忘抓人补充水寨实力呢,果断下令要咬一口这块蛋糕。 两方同时向冒牌水师衝去,山洪已过了手肘弯。 高於水平面7-8米的泥浪奔涌而来,使原来平静的河面,瞬间被黄雾遮盖。 “当......当家的不好啦......你看......你看后面......” 小匪嚇得嘴唇都哆嗦了,一把拉住庞源往后看。 后者正做著抓俘的美梦呢,见小匪慌慌张张的,立即大喝: “慌个鸡毛,还不往前......” 庞源一边骂著一边回头看,这一看不要紧,瞬间被嚇得瘫软坐船上。 “臥......臥槽!” “快......快快......” 巨浪袭来他想跑? 神仙来了也不好使啊。 舰船密密麻麻一艘挨著一艘的,调头都费劲呢,这时想跑? 跑个屁啊。 “轰隆———哗哗哗——” “砰——” 第一波浪潮狠狠拍在这些舰船上,瞬间掀翻几十艘船。 紧接著水位疯狂上涨,涌翻几十艘后,再翻起一浪。 “砰——” 滔天巨浪砸下,將舰船拍得粉碎,木板断桅横飞。 山洪裹胁著树木泥沙,宛如一条黄龙翻滚。 再翻,再砸。 只十数息时间,整个黑水寨全军覆没,淹没在滔天洪流之中。 他们150多艘船的残骸,无形中充当了洪水的武器。 若单单洪水的衝击力,威力確实没这么大。 可別忘了,这里面还有黑水寨的所有舰船呢。 “砰——咔咔——” 冒牌水师紧接著被巨浪拍下,前排舰船被洪水涌起,带到一个最高位,然后再狠狠落下。 船上无论毒宗弟子,还是江湖苦力,瞬间被淹没在浪潮里。 那些被巨浪涌起来的毒宗弟子,抬头望著蓝天,嘴角泛起笑容: “侯爷保重了,照顾好苗人——” “砰——” 巨浪翻滚,无数舰船被拍落水面摔得粉碎,再涌起...... “压机给给——” 藤田七郎水军先锋军还拼命往前冲呢,突然感觉风向不对,船帆怎么不受控制了了? 一股浓烈的泥土味袭来,紧接著便是无数泥沙从天而降。 “纳......纳尼——?” 衝锋舰被急剧上涨的水位托举高位,漫天黄雾遮盖一瞬,紧接著感觉身体瞬间失重。 砰的一声拍下。 “咔嚓——” 龙骨应声断裂,整艘三桅衝锋舰被巨浪生生砸断。 “轰——” 黑水寨150多艘,冒牌水师200艘,前面这些舰船,变成巨浪攻击利器,朝著后面倭寇水军砸下。 几十上百艘先锋舰船,瞬间被上游舰船撞击解体,再形成碎片武器往下砸去。 待巨浪衝到藤田七郎中军时,已形成一种极其恐怖的规模。 无数船只残骸被巨浪带著往下冲,藤田七郎立於主舰船首,望著如同末日般的场景。 一张標誌倭寇脸,瞬间变得惨无血色: “八嘎——” “快......往岸边......” 话还没说完呢,十几米高的巨浪含怒拍下。 “砰——” 巨大的三桅主舰,在狂浪下与孩童玩具差不了多少。 主舰都这逼样了,后面装有大量倭寇士兵的登陆船,能好到哪里去? “轰隆隆——轰隆隆——” 藤田七郎上千艘舰船,被一波接一波的巨浪,瞬息间带走。 来时用了2个时辰,回去时间缩短了好几倍。 岸边水位蹭蹭蹭的涨,原本的河堤被冲毁,周围无数田地被洪水淹没。 幸亏诸葛洪组织能力强,不然运河沿线的百姓,定遭受灭顶之灾,损失不可估量。 运河两岸。 左军负责左岸,右军负责右岸,2万多毒宗弟子在旁协助。 看到命大没死的被衝到岸边,立即上前查验身份。 是毒宗弟子立即救治,江湖苦力统一捆起来待侯爷发落,黑水寨以及倭寇,全部斩杀。 这场洪水由於憋得太猛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席捲半条运河。 什么码头,渡口,悬桥...... 全部淹没。 经济损失不可估量的同时,也全歼了倭寇上千艘舰船,以及黑水寨所有水匪。 山顶。 陈息,何青霜,任霞儿,全部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望著眼前的一起,即便他们见过再大的场面,也不禁心跳加速。 陈息怔怔出神,他也没想到,自己亲手设计的水淹七军戏码,威力会如此巨大。 何青霜手捂著胸口,感觉呼吸都困难。 任霞儿一改往日古灵精怪姿態,扑通一声坐在地上,俏脸嚇得煞白。 而运河出海口。 真正的陈王水师,早已等候在这里。 他们原本的作战任务,此刻变成补刀的了。 编筐织篓,全看收口。 杨刚烈將所有舰船,全部拋锚停在远处海面。 望著浑黄的河水,夹杂著无数船只碎片衝下来,嘿嘿一笑: “弟兄们,咱们也別用重弩了,全部换成连弩。” “但凡苗人兄弟,全部救到船上来,就算尸体也要给我拉上来。” “其余还活著的,全部射杀。” 他可没工夫分辨江湖杂鱼和黑水寨的水匪。 时间紧任务重,待会还要登陆,配合兄弟打那几个老王八呢。 陈王水师。 陆战同样犀利! 第398章 到嘴的肥肉 “轰隆隆——轰隆隆——” 洪水衝著船只残骸,源源不断从运河口奔流而出。 带起来的浪潮,就连几海里外的陈王水师船只,都明显感觉到震盪。 杨刚烈眼神死死锁定那些被衝来的舰船碎片,其中还有命大的抱著木板,绝望挣扎著。 “杨將军快看快看,那是倭寇的舰旗。” “那边......那边好像还有,不少呢。” 倭寇每艘船只都悬掛几面舰旗,此刻连同折断的桅杆,一起被洪水冲了出来。 杨刚烈抬手: “別慌,等冲得差不多了,咱们再上去。” “是。” 足足等了半个多时辰,湍急的洪水才逐渐趋於平稳,杨刚烈感觉差不多了,下令收锚: “弟兄们,千万留意苗人兄弟,有活著的不惜一代救治,尸体也要拽上来,待上岸好好安葬。” “是!”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杨刚烈一声令下,200余艘舰船同时收锚前行。 离远了看不太清,直到离近了,眼前无比惨烈的画面,呈现在眾人眼前。 “臥槽——” “臥槽臥槽——” 军士们被震撼得不轻,谁见了这副场景,都发自肺腑的喊一声臥槽。 眼前。 无数船只残骸,破木板,断桅杆,树木,还有漂浮在水面的尸体...... 密密麻麻到处都是。 “救......救......” 有侥倖命大的,双手抱著一块木板,只喊出一个字便累得脱力。 水师將士可不是谁都救的,见穿著倭寇服饰的,二话不说直接一弩送它归西。 黑水寨那些杂鱼,穿著更是五八门的,也毫无二话狙杀。 见到穿著陈王水师统一服饰的人,立即驾著小船,极速赶到身边。 听口音不是苗人的,大骂出声: “草擬姥姥的,不是苗人你喊个鸡毛。” “嗖——” 一箭射杀后,头也不回的赶往下一处。 “快过来快过来,这边发现一个苗人弟兄。” “来了来了,快快快......” 大船上都携带应急小船,此刻几个水师弟兄划著名小船一路赶来,將大难不死的苗人弟兄拉上船来,立即展开救治。 包扎的包扎,心肺復甦,人工呼吸全都用上了。 这些战场临时救急手法,都是陈息教给张神医他们军医队的,隨著地盘扩张,军医也分得到处都是,现在连水师上都有专门的军医。 “咳咳咳——” 苗人咳出几口带著泥沙的黄水,勉强能够自主呼吸后,立即被送到大船上。 上面有军医,更有足够的医疗物资。 就这样忙碌了整整一个上午,成功救回苗人兄弟104人,打捞尸身1566具。 射杀倭寇,黑水寨,江湖杂鱼无计。 大片鲜血染红海面,血腥味引来无数肉食鱼类,小鱼吃完了大鱼吃,大鱼还没吃两口呢,鯊鱼群来吃。 望著水面下无数鯊鱼抢食尸体,水师弟兄对视一眼一摊手: “得,一点没浪费,都特么餵鱼了。” 收缴海面上的战利品,只拾到倭寇舰旗300余面,其他一切值钱的东西,全都被洪水冲得不知去向。 这边收拾妥当后,洪水算是彻底稳住了。 这波洪水本就是人为製造的,来得急去得也快。 杨刚烈大手一挥,按照原计划指挥舰队进入运河。 原本清澈的运河,此刻已经变成了黄汤,周围河堤更是看不见了。 全被淤泥覆盖,根本看不清本来样貌。 距离入海口最近的一处码头,更是被冲得渣都不剩,到处残垣断壁,破碎不堪。 岸上庄稼地,此时已变成一片泥泞沼泽。 杨刚烈嘴角止不住的抽抽,兄弟啊兄弟,你这手笔也有点太大了吧。 这场仗打完了,光是赔给百姓的银钱,还有重修河堤,恢復田地...... 这货默默在心里为兄弟算著损失,越算心越凉。 这得多少钱啊。 自己当县令,每个月俸禄才300个铜板,到这边当水师统帅才涨到2两银子,可这...... 望著周围无数残垣断壁,想想都替兄弟肉疼。 可不这么做,倭寇大小千余艘舰船,个个配备投石车重弩,指望陈王水师与他们面对面交锋? 即便仗著优势火力,胜了也是惨胜。 还不如这样来得痛快,大不了损失点银钱唄,少伤亡多少弟兄呢。 银子没了可以再赚,弟兄没了可就真的没了。 杨刚烈指挥舰船一路逆流而上,沿途发现苗人弟兄便救治,外人全部射杀。 陈王水师这边进入运河,岸上的几个老王八还不知道藤田七郎水军,已经全军覆没的消息呢。 还在按原计划,围堵陈息的逃亡之路。 此刻。 怀王,靖王两路大军,从侧面大迂迴包抄江南府。 赵无极由於想抓陈息,只有他分兵了。 1万骑兵,2万步兵被派到江南州府外围,牵制叶明霽军团。 进可攻,退可守。 自己则亲率1万骑兵,1万步兵抄陈息退路。 那就是运河出海口。 为了防止陈息警觉,他故意绕了一个大圈,从西面迂迴过来,选处平坦之地,准备下令扎营。 “斥候怎么还没回来?” 赵无极骑在高头大马上,此刻被顛得屁股生疼。 他一任文官,半辈子没离开过京城,现在让他来骑马,无疑有些勉强。 手下武將立即应答: “相国大人,我们的斥候1个时辰都没回来,可能被安北侯的寒龙军干掉了。” 赵无极听完气得鬍子乱颤: “玛德,咱们都绕了这么一个大圈,还是没躲开他的寒龙军么?” 真若论名气,寒龙军的名號並不比安北侯弱多少。 这几场仗,已经把他们彻底打服气了。 每次斥候都放不出去,跟特么睁眼瞎似的。 偏偏还拿这支神秘的军队没辙。 武將心里也苦啊,但他能有什么办法? 全军最精锐的斥候,全部被他派出去了,到现在一个都没回来。 这都不用问。 肯定被寒龙军做掉了。 “相国大人,安北侯打仗有个习惯,周围百里都是他的可控范围,且那支寒龙军更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如今之计,咱们还是扎营吧,等到藤田七郎登陆消息,咱们再直插入海口。” 赵无极听了武將分析,眼下也只能这么办了,气得咬咬牙: “扎营。” “是。” 赵无极一支两万人军队,出现在陈息屁股后面的消息,立即被队员传回连池县。 此刻陈息带著何青霜师徒已经回到驛馆,二女以身体不適为由回房休息。 没办法啊,二三十万人的水师舰队,就在她们眼皮子底下被大水冲走。 不用问,这些人肯定凶多吉少。 二女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强忍著胃里不適,找藉口回房休息去了。 此刻的作战室內,陈一展,莫北,已经在这待命了。 陈息站在沙盘前,时刻盯著几方军队动向。 “怀王,靖王,10万大军由西向南,大迂迴包抄过来,应该是断我们南下之路。” “赵无极的3万兵马,直奔叶明霽军团而来,应该是配合肃王牵制我们。” 听完陈一展匯报,陈息明显一愣神: “赵无极怎么就3万人马?” 陈一展耸耸肩: “前线弟兄传回的消息,確实如此。” 陈息皱了皱眉: “难道他是怕京城丟失,所以並未出动全部力量?” 陈一展,莫北,对视一眼齐齐闭嘴。 这种问题可不是他们能猜出来的,不过心里一想,皇城城墙高大,哪是那么好攻的? 再说了,谁有能力攻打皇城? 叶帅那边就算有那个心,也没那个胆子和兵力啊。 指望雄谷关那点兵力攻皇城? 这不是开玩笑么。 先不说他有没有能力拿下皇城,就说他没有乾爹的命令,敢动一兵一卒么? 別看他是乾爹老丈人,在这个事情上他可说的不算。 三人正合计呢,寒龙军队员来报: “报侯爷,赵无极本部人马2万,骑步兵参半,出现在槐荫县城南100里处。” “队员们解决他们斥候233人,应该是被他们察觉了,现原地扎营。” 这一消息传来,陈息明显一怔,隨即反应过来看向沙盘。 手指点在淮阴县城,再往南看。 那边只有一条官道通向京南运河入海口,周围山林眾多,不適合大规模骑兵作战。 观察完地势,陈息捏了捏下巴,呵呵笑道: “我想活捉赵无极,这场仗若是你们来指挥,该怎么打?” 陈息话一出口,两人同时一愣。 啥? 活捉赵无极? 还让我俩指挥? 见俩人愣神,陈息呵呵一笑: “別紧张,赵无极方位已锁定,一时半会也跑不了,给你们半个时辰考虑时间,想好了给我方案。” 撂下一句话,便没搭理两人。 移步来到沙盘最上方,这里是叶明霽军团驻扎地。 陈息眉头紧锁,现在大部分的压力,可全在这边。 肃王大军压上,再加上赵无极分出来的3万人马,叶明霽手下能用的兵力,只有1万本部骑兵与2万苗军。(负责凿山洞的1万苗军,已经归队) 面对前后包夹,压力不所谓不大。 陈息盯著沙盘良久,想传消息给叶臻,让他接应叶明霽。 可转念想想,这样做实在太冒险了。 如今几处势力全动,传递消息需要时间,等消息到了叶臻处,恐怕叶明霽早已突围而去了。 这就是陈息最担心的问题。 由於之前將精力,全部放在剿灭倭寇舰队身上,再者不清楚几个老王八的军事动向。 没办法作出有效应对。 如今全歼倭寇,接下来面对几只老王八的围剿,也只能隨机应变。 盯著沙盘良久,看著几支敌军动向,陈息摇头轻笑一声。 好傢伙。 三只老王八,15万大军,这是將小爷包了饺子啊。 陈息大脑飞速运转,小爷要的可不是突围,要的是中心开。 就在陈息苦思对策之时,陈一展,莫北已经想好了战法。 “乾爹,我们想出来了。” 陈息笑笑: “好,说说吧。” 陈一展开口: “现在我们手里的兵力,26000毒宗弟子,寒龙军600,杨县,连池县共计6000府兵。” “我们的想法是这样的,赵无极驻扎在槐荫县以南百里,我们组织毒宗弟子分兵,將他们骑兵引开,剩下的1万步兵,由寒龙军带队,想必可以擒下赵无极。” 陈息听完点点头: “你的思路是对的,但方法用错了。” 两人一愣,一齐低下头来: “乾爹请指示。” 陈息义正言辞: “毒宗弟子已经派出4000敢死队了,我不想他们在做这种诱饵了。” “这是其一。” “其二,你认为赵无极会傻到让骑兵去追击,一支江湖人士组成的队伍?” 陈息两句话,懟得两人哑口无言。 见他俩蔫了,陈息再提点一句: “忘了你俩的身份了?” “手上能传递藤田七郎的假消息,还愁引不离赵无极的骑兵?” “最后再提醒你俩一句,咱们水师就在运河里,那支骑兵我也要灭了。” “多想想吧。” 陈息几句话,瞬间炸醒二人。 对啊。 咱们还能向赵无极传递假消息呢,怎么把这个茬忘了。 倭寇水军全军覆没的消息,他们几个老王八可不知情呢,利用这个信息差,能做好些事呢。 陈一展反应很快,一拍脑门子想到了: “乾爹我想到了,我们先给赵无极传递假消息,就说安北侯水师被藤田水军全歼,现在安北侯正往东方运河口逃窜,令他速速派兵截住。” “赵无极得到消息后,必定派出骑兵截击,届时咱们再对付他的步兵。” “他的那支骑兵衝到运河口,让杨叔叔的水师参战轰他。” 陈息点点头,孺子可教: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了,不过还要补充一些细节。” 陈息也不考他们了,直接说出此战应该怎么打,怎样避免较大的伤亡出现。 待两人全部听懂后,命他们立即下去布置。 明日一早。 全歼这支迂迴进来的军队。 活捉赵无极。 陈息双眼一眯。 到了嘴边的肥肉,岂有不吃的道理。 第399章 你准备好了么 送走了两人,陈息將自己关在作战室內,好好研究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赵无极主动钻到陈息的口袋里,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巨大惊喜。 活捉赵无极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皇城即將易主。 可究竟谁能拿下皇城,还是一个未知数。 肃王,怀王,靖王,三个老王八都有可能。 陈息嘆了口气,眼看著皇城就在眼前,还不能让叶臻出兵,可把他馋坏了。 但想想也释然了,如果三家全部去爭夺皇城的所有权,局势反倒对自己有利。 乱吧。 都乱起来才好呢。 陈息这边研究对策,陈一展与莫北已经开始行动。 让狸子给赵无极传信,藤田七郎水军已於午时全歼陈王水师,现正在莽渡组织登陆。 安北侯得到消息后,心知大势已去,正狼狈向东方运河口逃窜,那里可能有他藏起来的备用舰船。 一旦让安北侯逃脱,无异放虎归山。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现请求赵无极军队,立即挥师南下,不惜一切代价堵住安北侯退路。 如若抓到安北侯活的,藤田大人愿赏银1000万两。 下午消息传到赵无极处,此刻他正令军士扎营呢。 收到藤田七郎传来的消息后,赵无极大惊。 手里哆哆嗦嗦捏著信件不放,甚至怀疑这消息是假的。 “快......快將以前藤田七郎的信件取出来,看看消息是不是真的。” 身边负责照顾赵无极起居的管家,立即將之前的信件送来。 两下一比对,无论信纸还是字跡,丝毫无差。 “哈哈哈哈哈——” “安北侯,你也有今天。” 赵无极笑得畅快,大笑过后,脸色逐渐变为狰狞: “董全。” “末將在!” “立即率领本部骑兵,火速赶到运河出海口,务必在安北侯抵达之前,抢占先机。” “是!” 董全立即召集1万骑兵,火速赶往出海口。 骑兵一走,赵无极接著下令,停止扎营,立即隨骑兵出发。 目的地,出海口。 兵士们见上面一时一个令,在心里骂娘。 这都急行军一日了,不让我们歇歇么,营刚扎了一半,便要出发。 真拿人当畜牲使呢。 心里牢骚嘴上可不敢说,事发紧急,连行军锅都不背了,所有人轻装上阵,乾粮都是边走边吃。 赵无极骑著高头大马,意气风发。 哼。 1000万两白银,就想买安北侯? 藤田七郎啊,你真是想瞎了心啊。 天下谁人不知安北侯这条性命的价钱,那可关乎到辽阔的北部二州。 还有那兵家必爭的雄谷关。 呵呵,区区1000万两,亏你说得出口。 赵无极有自己的算计,等捉到陈息之后,立即回京城。 什么合作不合作的,谁的话都不听。 陈息在自己手里,叶臻也得乖乖就范。 北部二州,囊中之物也。 赵无极越想越兴奋,赶著大军一路急行军向东方。 董全的骑兵速度快,得到相国大人命令,一路疾驰出海口。 自己若是活捉了安北侯,功劳可比天大。 相国少说也要封自己一个侯爵。 至於其他赏赐,更是拿到手软。 这泼天的富贵,就看接不接得住了。 “驾——” “快快提速,务必天黑之前赶到出海口。” “是!” 一万骑拼了命的往出海口行进,这些动作全部看在寒龙军眼里。 队员立即向陈一展发消息。 赵无极中计,骑兵正赶往出海口。 陈一展这边,早已在距离出海口不远的地方,设下陷阱。 6000毒宗弟子作为诱饵,全部准备完毕。 远处山头上,只见令旗挥舞三下,陈一展迅速下令: “他们来了,弟兄们,跑起来。” “是!” 官道上6000毒宗弟子得令,立即向后奔逃。 骑兵马快,离得老远便发现了这支由毒宗弟子组成的队伍,正向著运河口仓皇逃窜。 董全眼放精光,如此规模的军队,这不就是安北侯的亲卫队嘛。 不然在这个时间点上,谁能组织这么大一支队伍,拼命往出海口逃窜? 董全抖擞精神,泼天的富贵就在眼前,顾不得战马疲累,立即发起衝锋: “安北侯就在前方,所有人给我衝锋,捉活的。” “是!” 后方十几个偏將兴奋坏了,如此大的诱惑下,怎能不心动。 “冲冲冲——” 见前面全是步兵,他们也没心思组织衝锋阵型了,发了疯似的往前冲。 眼中全是活捉安北侯的功劳。 升官发財,在此一举。 所有人都迷了心智,恨不得立即衝到步兵面前,生擒安北侯。 前面步兵发了疯的跑,后方骑兵拼了命的追。 毒宗弟子所在的位置,都是经过计算好的。 正好跑到海边,后方董全的骑兵赶到。 此处是一片开阔地,入海处有是一片礁石,穿过礁石区才是海滩。 毒宗弟子越过礁石区,后方骑兵紧隨而至,由於礁石很高,阻挡了他们追击速度。 骑兵骑著马在礁石区间穿梭,只等过了这道障碍,必生擒活捉安北侯。 区区几千步兵,在他们这些骑兵眼里,与待宰的羔羊无异。 任凭自己蹂躪。 前方骑兵速度减下来,后方骑兵陆续跟上。 待一万骑全部现身这里,正在穿越礁石区时,海上驶来一大批舰船。 上面悬掛著倭寇舰旗。 董全一看倭寇水军到了,心里更加著急了。 不用问,这一定是藤田水军堵截安北侯来了。 玛德。 可不能让他们抢了先。 大手一挥: “后方跟不上的下马,全部给我冲冲冲!” 天大的功劳就在眼前,一定要生擒安北侯。 陈一展混在毒宗弟子人群中,见他们手忙脚乱下马,还有骑著马避开礁石往这边赶的。 顿时咧嘴一笑。 手中令旗挥舞。 杨叔叔,接下来便看你的了。 见到岸上令旗挥舞,杨刚烈周身血液沸腾,目光死死盯著那些骑兵。 一挥手: “投石车瞄准礁石区,哪里人多炸哪里,给我轰他奶奶的——” “重弩射那些闯过来的骑兵,速速齐射——” 杨刚烈话音刚落,船上投石车个个將抡臂竖起,巨大炸药包点燃。 “嗖嗖嗖嗖——” 重弩也没閒著,掛著轰天雷的重箭。 “嗖嗖嗖嗖——” 杨刚烈的舰队,本已进入运河。 但得到陈一展传来的消息,立即分出100艘舰船顺流返回出海口,到达既定位置掛上倭寇的舰旗等著。 此刻见黑压压的骑兵衝来,水师將士眼睛都红了。 这可是陈王水师入主中原的第一战,必须要打得漂亮。 无数炸药包,重弩,全部朝著那些骑兵袭来。 看见水师开火了,陈一展大喝,所有人都臥倒在沙滩上。 捂住耳朵,长大嘴巴。 “轰轰轰轰——” “砰砰砰砰——” 爆炸声,战马嘶鸣声,骑兵绝望惨叫声,多种声音匯聚在一起,组成一场杀戮盛宴。 “轰轰轰轰——” “砰砰砰砰——” 第一轮刚炸完,第二轮又至。 直到5轮齐射过后,董全骑兵所在区域,整片沙滩连带礁石区,全部被鲜血染红。 残肢断臂到处都是。 6000毒宗弟子从沙堆里爬起,晃了晃脑袋,心有余悸。 好傢伙。 天雷滚滚啊。 估计再射5轮,溅起的沙砾,都能將自己活埋了。 陈一展隔著老远,向船上一抱拳: “多谢了杨叔。” 杨刚烈哈哈大笑,挥了挥手带著水师离开,继续入运河追赶大部队。 陈一展转过身来大喝: “毒宗的弟兄们,还不上去收缴战利品等啥呢?” “翻翻那些骑兵身上有没有铜钱银子,谁找到的归谁。” “还有那些死去的战马,选好肉收集起来,今晚就在这里燉肉庆功。” 陈一展话音刚落,便响起如雷般欢呼声。 紧接著6000毒宗弟子,迅速收缴战利品。 玛德,发財了。 回家给娃娃换套新衣裳。 这边大战刚刚结束。 另一边赵无极亲率的一万步兵,也进入了莫北设计好的圈套。 嘿嘿一笑。 赵无极,你准备好了么。 第400章 欺人太甚 “快快快,加速前进。” 黄昏傍晚,赵无极亲率1万步兵,在宽阔的官道自西向东,一路急行军。 他们拋弃了輜重,士兵除了身上为数不多的口粮,就是肩上扛的长枪与战刀了。 前方50轻骑开路,赵无极亲率中军行进,身边大批皇室卫兵,个个披甲执锐將他死死护在中间。 这些保护赵无极的卫兵,个个都是皇室內卫中的精英。 无一不是高手中的高手。 一万步兵行至一处树林入口,丝毫没有停下查探的意思。 径直贯入。 远处一棵大树上,莫北拨开浓密的树叶,將赵无极大军动態尽收眼底。 冷笑一声。 呵呵。 真是鬼迷了心智,看来侯爷的一条性命,对你们的诱惑力很大嘛。 既然你们急著送死,那爷爷便成全你。 莫北没有立即动手,而是等了足足两刻钟时间,將前面50轻骑让了过去,万人长龙全部进入树林后才下令。 手持林平最新设计的信號弹,一拉引线。 “biu——” 一道尖锐破空声响起,火红的信號弹直衝天际,在黄昏的天空中,特別十分扎眼。 信號弹响声,惊动了正在行军的赵无极。 声音响起那一瞬,他便立即勒住韁绳,心头攀起一股不详预感。 抬眼望去,一道白烟升起,还未等他看清信號弹发出的火光呢,周围树林中埋伏好的队员,立即向大军掷来无数拳头大小的黑点。 意识到中了埋伏,皇室內卫立即將赵无极护在中间,保护死死的。 “砰砰砰砰——” 几百颗轰天雷,同时在人群中炸开,立即將赵无极的中军,与前后军阻断。 一轮轰天雷下来,赵无极的中军损失惨重,那些披甲的卫兵,瞬间倒下一大片。 其余反应过来的卫兵,立即將他拉入树林反方向的草丛中,再次死死护住。 大队的卫兵,里三层外三层將赵无极护在中间,可他们却忘了观察头上。 此刻。 他们头顶一棵大树上,灵宝正悠哉游哉用小刀削著一根尖树枝呢。 看著下面一身紫金蟒袍的赵无极,被护卫正巧护在自己这棵树下,嘿嘿一笑。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我也没办法啊,他们自己来的。 一拉绳索。 “嗡——” 一张巨网从天而降,瞬间將赵无极以及一队皇室內卫罩住。 这些內卫高手反应很快,立即用佩刀企图割断大网,却发现脚下滚来几个漆黑的铁疙瘩。 “砰砰砰砰——” 十数个闪光雷同时炸响,这些被晃瞎眼的卫兵个个惨叫出声: “啊,我的眼睛——” “啊啊啊——该死的......” 都没用灵宝吩咐,树林中立即闪出几十名右军队员,对著巨网中还在挣扎的內卫一顿突刺。 “噗噗噗噗——” 长矛贯穿他们的脖颈,后面捅不到脖子的,直接从胸口扎进去。 即便再厚实的甲冑,也挡住不右军队员手中的锐利长矛。 “啊啊啊——” 不消盏茶间,几十上百的內卫被右军尽数捅死,一把將网中间脸色煞白的赵无极拽了出来。 灵宝跳下树来二话不说,一伸手將他捆了个结结实实。 单手轻轻一提,赵无极肥胖的身子,被他像提小鸡仔般提了起来。 灵宝这边抓获赵无极的同时,官道上1万大军匯聚的长龙,已经被右军的轰天雷炸了数番。 將所有人都炸懵逼后,下面开始毒宗弟子的表演。 “弟兄们,冲——” 数名毒宗长老指挥著弟子,如浪潮般衝出树林,直劈官道上的军士。 苗刀寒芒闪过,无数人头落地。 士兵中了埋伏,又被炸了数轮,本已心无斗志。 又面对如此疯狂的进攻,心理防线瞬间崩塌。 纷纷放下武器跪地求饶: “我投降,我投降......” 几名试图率队反抗的偏將,刚有动作,立即被右军定点狙杀。 那些想跟將军一起反抗突围的士兵,耳边听到羽箭贯穿皮肉的声音,扭头一看。 几个偏將脖子上都插著一根弩箭,身子噔噔噔后退数步倒在血泊中。 他们到死,也没看清弩箭是从哪个方向射来的。 偏將,裨將,百夫长......全都成了右军的狙杀目標,一个个中箭相继倒下。 那些企图反抗的士兵见此场景,再无斗志。 纷纷放下武器,跪地请降。 2万毒宗弟子还没砍够一盏茶时间呢,官道上除了破碎的尸体,便是这群跪地受降的士兵。 “全捆了——” 长老见正规军都这么不禁打,一个个露出鄙夷神色。 玛德—— 当初袭击我们苗疆的勇劲呢? 拿出来啊。 苗人恨死了这些大御军队,就是他们侵占了自己家园,害得自己连同族人,如丧家之犬般逃命出来。 这些年都过的什么日子。 风餐露宿,居无定所不说,还要处处提防身份暴露。 幸亏诸葛洪大人豪义相助,才得一棲身之所暂时安顿下来。 身体虽有了居处,但心中的那个家,无时不刻不在刺激著这些苗人神经。 如今这群侵占自己家园的大御士兵,就跪在自己面前,復仇的怒火险些侵蚀理智。 恨不得將他们全砍了,以告慰那些族人的在天之灵。 长老们看出弟子们的怒火,立即大喝下令: “姑爷说了不许杀俘,都给他们捆上,速度快点。” 此战。 从交手到结束,全程耗时不到两刻钟。 莫北骑著前方探路50轻骑的战马,悠哉游哉晃悠到赵无极面前。 一把扯掉他的官帽,揪起头髮对上自己这张阴阳脸,看清赵无极样貌后,嘿嘿一笑: “带到县城。” “是。” 为了防止意外,灵宝一记手刀將赵无极砍晕,剩下的便交给毒宗兄弟们打扫战场。 如海滩收缴战利品一样,1万步兵的身子,被毒宗弟子扒了个精光。 甲冑披上,兵器统一装马车里,身上的铜钱,银子,水袋...... 每人只留一件裤衩子遮羞,绳子一个栓一个。 带走。 有高级別將领,身上好玩意还不少。 什么叫护心镜,哪个叫玉扳指,还翻出来不少酒袋,全部被苗人瓜分乾净。 天光破晓时分。 陈一展,莫北率队回来报导。 “报侯爷,完成任务。” “这是清单,请侯爷过目。” 陈息研究了一夜沙盘,眼皮都没合一下,伸手接过清单,翻看了一眼。 呵呵笑道: “哎哟,收穫还不小。” “都分给下面苗人弟兄吧。” “好嘞乾爹。” 陈息还看不上这点破铜烂铁,正好给苗人弟兄装备上,提升战斗力。 灵宝入门一抱拳,嘿嘿笑著: “侯爷,抓获敌军主帅赵无极,怎么处置?” 陈息连点审讯他的欲望都没有,挥挥手: “带下去好好看管起来,都机灵点,千万別让他自尽了。” “好嘞侯爷。” 灵宝闪身出屋,亲自给赵无极上了几道枷锁。 老王八在这呆著吧。 这边抓了赵无极,全歼渗透过来2万大军的同时,叶明霽的压力山大。 因为肃王军队,已经出城了,浩浩荡荡七万大军,就驻扎在自己不远处。 “报叶將军,北方50里处,又出现一支3万人队伍,应该属於赵无极麾下。” “现已对我军形成南北夹击。” 斥候匯报了最新情报,叶明霽大骂出声。 欺人太甚! 第401章 撤给你看看 听到了最新情报,叶明霽几步来到沙盘前站定。 现在陈息麾下所有將领,都养成了看沙盘指挥战斗的习惯。 因为这东西实在太好用了,比起以前用的地图,看沙盘更能立体直观的感知战场態势。 立於沙盘前,叶明霽眉头深锁。 现在怎么办? 肃王7万大军,赵无极3万大军,从南北两个方向將自己堵死了。 侯爷的最新命令没有下达,自己还执行牵制的任务么? 自己1万骑兵,2万苗军,就想牵制住对方10万大军? 这不是开玩笑么。 一个肃王大军就够自己头疼的了,现在又来一支赵无极的军队。 叶明霽此刻感觉压力山大。 不行。 不能坐以待毙。 在妹夫没有下达最新命令之前,咱们不能再执行之前的任务了。 看著沙盘上连池县的位置,叶明霽双眼一眯。 玛德—— 突围。 到连池县与妹夫匯合。 就在他下定主意之时,陈一展在卫兵引领下,迈步进屋。 “哎呀大舅,別来无恙呀。” 陈一展哈哈笑著,露出一口小白牙。 见到陈一展进屋,叶明霽先是一愣神,紧接著狂喜出声: “哎哟大侄子,你怎么来了,快快请进。” 叶明霽不顾身份,一把將陈一展拉到自己近前,喜形於色: “你咋来了,不是在侯爷身边护卫么?” 叶明霽太热情了,陈一展被他搞得有些不习惯,连忙说起正事: “乾爹身边有莫北的右军,得知大舅这里压力很大,派孩儿来助大舅一臂之力。” “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来得正是时候。” “终於可以大展身手了。” 叶明霽重重拍了拍陈一展肩膀,眼下正缺人手呢,寒龙军就来了,真是及时雨啊。 他手下同样有斥候,但都是一般的斥候,与寒龙军差著好几个段位呢。 虽然比肃王的斥候强一些,但也不敢深入腹地打探情报。 彼此间半斤八两。 如今陈一展到位,那还怕他们个der啊? 有了寒龙军加入,叶明霽信心百倍。 看著一脸激动,恨不得大干一场的叶明霽,陈一展赶紧打住他: “大舅先別急,乾爹让你们到连池县附近驻扎,等待最新任务。” 叶明霽一听这话有些不乐意了,一瞪眼睛: “啥,妹夫让我撤退?” 陈一展没来之前,叶明霽確实是这么计划的。 面对10万大军带来的压迫感,换谁来了也不好受。 眼下的最优解,就是到连池县与陈息匯合。 可如今陈一展来了,他可不想再受这个窝囊气了。 寒龙军能探出视野,情报就先了敌军一手。 有了先手优势,他还真不信自己这3万人,打不过区区10万,再来10万又何妨? 3万vs10万。 优势在我。 叶明霽激动得眼睛都红了。 撤退? 那可是不可能撤退的。 见叶明霽不愿意撤退,陈一展也无奈,只能再將乾爹搬出来嚇唬他: “对,这是乾爹的命令,大舅你看?” 听到命令二字,叶明霽表情有些难看,瘪瘪嘴: “大侄子,我妹夫让我撤退,没说具体从哪个方向撤吧?” 陈一展挠了挠脑袋: “那倒是没说,只说3日之內,大军必须撤到既定地点等待命令。” 叶明霽听到这里眼睛一亮,立即拉著陈一展到沙盘前,指著上面: “大侄你看,这里是肃王大军,咱们若是正常撤退,完全可以到河边,顺著运河沿线一路撤到连池县。” 陈一展点点头,这还用说么,正常人都这么走啊。 不过转念一想,大舅刚才说啥来著? 这是正常撤退的路线。 想著想著,突然意识到不对,抬头对上一脸坏笑的叶明霽,心中顿感不妙。 不好,这虎逼要搞事情,连忙问道: “大舅,你要干啥?” 叶明霽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脸上的坏笑,藏都藏不住了: “大侄子啊,按理说咱爷俩相处这么久了,你也清楚大舅的性子。” “让10万大军给包夹了,你说这口气能咽下么?” 陈一展认真点头: “能。” 叶明霽狠狠白了他一眼。 能? 能个6饼啊。 长这么大,只有我压別人的份,何时遭到如此欺辱过? 撇了一眼不爭气的陈一展,这大侄子哪里都好,咋就没点脾气呢? 不过想想,自己这计划还得依仗大侄子的寒龙军从旁协助呢。 顿时换上一副討好笑容,语气很诚恳: “大侄子你看,你大舅挨欺负了,咱们是不是得打回去?” 陈一展白了他一眼,从他一撅腚,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谁欺负你了?” “人家虽说10万大军出来,但是也没对你动手啊,怎么能算欺负呢?” 一听这话叶明霽倔脾气上来了,一瞪眼珠子: “这都不算欺负,那啥算欺负?” 叶明霽急眼了,眼睛瞪得像牛眼那么大: “玛德——” “他们知道我叶明霽来了,不立即开门招待我军进城,好吃好喝招待著,竟还敢派兵出来嚇唬我。” “大侄子你说,这是不是欺人太甚?” 陈一展听完他这理由,都无语死了。 好傢伙。 是你先带著大军,就驻扎在人家地盘上,还距离州府不远,气势汹汹的。 人家隱忍这么久都没动手,现在出来摆开阵势还没动手,这已经比王八都能忍了。 现在可倒好。 人家出城守卫领土,到你嘴里,反倒成了人家欺负你。 合著理都在你身上是吧? 陈一展被他无耻的样子,气得喘了两口粗气,不咸不淡道: “那大舅是想,抗令了?” 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可把叶明霽嚇坏了。 他抗令? 他有几个胆子? 先不说妹夫能不能整死他,就说他爹叶臻,知道他敢抗令,能把他皮扒下来。 俩人到现在还不知道一件事呢,论起抗令的话。 叶臻比他这个儿子,胆子可大多了。 怎么形容呢? 叶臻的胆子,掏出来太阳底下晒乾了,比窝瓜还大一圈儿呢。 要提抗令,人家大御战神才是抗令的鼻祖。 在叶臻眼里,他们这都是小打小闹。 人家一出手,就是好几万大军一起动。 什么关不关的,哪有拿下皇城重要? 雄谷关此刻已经空了,就剩1万个老头,颤颤巍巍守城呢。 年轻的都出去了,但凡你能跟上马车的速度,全被叶臻调出去运输物资了。 叶明霽若是得知老爹的举动,那还跟陈一展废什么话呀。 以他的性子,早拎著长枪冲阵杀敌去了。 他爹掏皇城,他掏州府。 有句话咋说来著? 抗令父子兵! 不过此时的叶明霽,还需要陈一展的帮忙呢,语气自然的软一点: “哎呀大侄子,借大舅10个胆子,也不敢抗令啊。” 拉著陈一展的手,亲切给他说说自己的计划: “大侄啊,你看怎么撤退都是撤退,让2万苗军先走,咱们带著1万骑兵,从肃王大军中间撤退唄!” 说完还指了指肃王大军阵营,兴致高昂: “咱们从他们大军中间撤退出去,然后绕一圈,再从他大军中间撤出去......然后回连池县报到!” 陈一展听完他的计划,脸都黑了。 你確定这叫撤退? 而不是突袭? 还从人家大军中间撤退? 陈一展差点被这个虎逼大舅给气乐了。 “要这么干,你自己干去,我带著苗军撤退,到时候给乾爹说说你的壮举。” “誒別別別。” 叶明霽一听他要告状,都要嚇死了。 这若是传到妹夫耳朵里,他还活不活了? 陈一展不答应,他还不死心。 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大侄你看这是什么?” 这货从怀里將叶家枪谱掏了出来,捏在手里在陈一展眼前晃悠两下,嘿嘿奸笑著: “这是上次你见过的叶家枪谱。” 陈一展见这货把枪谱掏了出来,眼睛顿时发亮。 这可是好东西,上次叶明霽打赌输给自己这本枪谱,过后这货又给要了回去。 乾爹还与自己说过呢,这本枪谱若是普及给骑兵们,弟兄们都学会了叶家枪,战力无疑再提升一个大台阶。 但这是人家祖传的枪谱,自己虽说是上位者,可也不能大嘴一张就要来。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中,並不是人人都够资格习武的。 首先家里穷的就学不了。 顿顿野菜饭都吃不饱呢,你去蹲一个时辰马步试试。 就算你能吃饱饭,练武一个时辰消耗一条羊腿,营养跟得上么? 还算你顿顿羊腿大鱼大肉,还有钱请师父教你么? 一口刀2两银子,一桿普通长枪10两银子,长剑15两...... 这些加一起,那是寻常人家都能练起武的? 开什么国际玩笑。 此刻这本叶家枪谱就摆在自己眼前,陈一展动心了。 “大舅啊,你若真想从对方大军中间撤退......” “也不是不行。” 叶明霽激动坏了,听大侄子这话,这事绝对有希望。 陈一展坏坏一笑,如果他乾爹是只老狐狸,那么他就是只小狐狸。 和陈息在一起这么久,別的没学会,就学会怎么坑人了。 “只不过呢,1万骑兵全部突袭,目標实在太大了,800精骑已是最大极限。” 陈一展认真起来,一指沙盘: “你看,敌军斥候已经全部撒出来了,让队员们一个个的清理,需费很多时间。” “而乾爹只给我们三天时间撤离,需要立即动身。” “看在这本枪谱的面子上,我亲自带队,为你800骑趟出一条安全通道。” “至於大舅后面怎么撤退,就看你的了。” 陈一展一边说著话,一边將叶明霽手里的枪谱拿了过来。 塞怀里。 这次谁说都不好使,枪谱必须教给底下骑兵,战斗力必將提升一个档次不止。 叶明霽想想,眼前形势確实如陈一展所说的一样。 1万骑兵全部出动,目標的確太大了,很难不被对方察觉。 既然是突袭,肯定要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不然就丧失了意义。 “行,一切大侄子说了算。” 这货也不討价还价了,只要能出口气,怎么著都行。 其实这本枪谱,他也想教给底下骑兵弟兄们的。 为此还特意请示了叶臻,后者没说什么,只说让他自己决定。 就当他想把枪谱交给妹夫管理时,任务来了,大军出动牵制肃王。 此事便耽搁了。 如今用这本枪谱,討了个好处,自然十分愿意。 见叶明霽答应了,陈一展做事更痛快: “好,事不宜迟,你去点兵,我带著弟兄们干活。” 推开屋门就走,边走边说: “注意及时接收队员传来的消息,路线可能隨著战场形势改变。” 最后一个字落下,陈一展已经走远了。 做事。 就是这么麻利。 这还说啥,有了寒龙军开路,解决一切后顾之忧。 叶明霽立即叫来副將,命他带著大部队先撤。 沿著运河一路南下连池县驻扎。 自己则亲自到骑兵大营,点名2个校尉。 肖寒,甘兴! 这两个校尉原先是跟著杨冲的,但这货手里没人使,一连写了好几封信给杨冲。 求爷爷告奶奶,差点答应给对方跪下,这才將两人调到自己麾下。 “甘兴!” “在!” “肖寒!” “在!” “各自去点300精锐骑兵,隨我突袭敌营。” 一听这话,甘兴,肖寒两人乐坏了。 他奶奶的,好久都没打仗了,都快忘了赏银长啥模样。 光指望军餉过日子,啥时候才能多续几方婆娘? 踏马的。 俺都跪在俺爹坟头髮过誓了。 老甘家传到我这辈,势必子孙满堂。 说啥都不好使,娃娃至少生出十几二十个来。 不然,都对不起俺爹给俺这根棍儿。 豪无二话: “遵令!” 这两个铁血校尉,都不问袭哪个营,因为完全没有必要。 就算天兵天將把守的天庭,门口栓俩哮天犬,玉皇大帝搂著6个嫩模坐包房唱k呢。 他们也敢突。 就这脾气。 他俩干活更麻利,到军营喊一嗓子,立即凑出600精锐。 还有好多没排上號的,眼巴巴望著弟兄们出去获战功了,羡慕的只淌哈喇子。 甘兴,肖寒点齐了600精骑来到营门,此刻叶明霽亲率的200精锐也已就位。 叶明霽,率领200棒小伙子精锐。 甘兴手中精钢马槊一桿,麾下300精骑配备精钢长枪,马鞍处掛著复合连弩一具,每人2副箭囊。 肖寒手中一桿亮银枪,麾下300精骑,配置同上。 叶明霽收到寒龙军情报,已经为他们画出一条突袭通道,见人都到齐了。 大手一挥: “出发,突袭肃王中军大营!” “是!” 800精骑气贯长虹,一听突袭肃王中军大营,个个像打了兴奋剂似的。 晃了晃脖子,一抖手中长枪,甲冑摩擦出的咯吱声,甚为美妙。 叶明霽沿著陈一展给规划出的路线,带队直出营门。 撤退? 要撤,也要从对方大营中间撤出去。 这才是我叶家军的脾气。 什么? 听说你不服? 那便撤给你看看。 第402章 袭营 800精骑在叶明霽三人率领下,出营门按照寒龙军的地图指引,一路疾驰向北行进。 行至一处偏僻山林地带,日渐西沉。 按照寒龙军提示,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西北方向15里,便是肃王中军大营。 叶明霽看著陈一展传来的最新消息,心中抑制不住的激动。 还得是寒龙军出手,可比手下这些寻常斥候强多了。 左军虽只有300人,但效率可谓是天下无双。 肃王中军大营附近,少说也要安排数支精英斥候队来回巡视。 可人家寒龙军从出发到现在,只用时不到一个半时辰,便为后面骑兵趟出一条安全路线。 这种效率的部队,可把叶明霽眼馋坏了。 咂咂嘴。 自己若是能配上这样一支部队,以后打仗完全可隨心所欲。 馋归馋,可让他打造这样一支队伍,却是天方夜谭。 寒龙军队员都是从全军优选出来的,可谓精中之精。 不说万里挑一也差不多了。 到目前为止,北部二州几十万大军中,能符合寒龙军標准的士兵,也才区区几百人。 左军不用说了,那是侯爷亲卫。 右军,在北寒关下配合杨冲,薛天岳两路大军驻扎,这不侯爷这边任务重,右军也才刚到不久。 这种部队,连他爹叶臻手下都没有,更別提轮到他了。 唉,乾眼馋也没办法。 “弟兄们歇歇,餵饮战马,今夜袭营。” “是。” 出来这么久了,战马也需补充体力,袭营这种战斗,可是个极限的活。 马匹体力充沛,骑兵也要精气十足。 速战速决,要的就是衝击力。 骑兵听令,拿出精料餵马,摸出隨身携带的乾粮肉乾。 肉乾很咸,大夏天的,正好补充身体流失的盐分。 战士们都清楚。 今夜。 必將一场恶战。 人马餵饱,日沉西下。 队员们席地而臥,养精蓄锐。 没多会的功夫,寒龙军传来最新消息。 肃王中军大营防卫森严,想要从正门冲入,只能强攻。 若是绕道侧门,时间上来不及。 结合战场分析,陈一展决定,先由寒龙军队员用炸药包,轰天雷炸开营门。 之后便是叶明霽出场袭营。 总攻时间,定在半个时辰后。 收到消息,叶明霽点点头。 好。 还是大侄子办事靠谱。 从侧面衝进去,算什么袭营? 老子就从你家正大门进去揍你,我看你能怎么地? 大家都休息好了,精气神十足,叶明霽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一声令下,800精骑肃然而立。 “弟兄们,出发。” “是!” 队形列出来,甘兴300骑闯入大营后向左突袭,肖寒向右,叶明霽居中。 战术很简单,袭营之后见到营帐就烧,烧杀一圈后从找地方撤退到既定位置,等待寒龙军最新消息。 任务下达完毕,800精骑开始动身。 沿著小路向前行进。 等他们绕过两座小山丘,眼前出现一片开阔地。 平坦地势向前延伸千步左右,肃王中军大营赫然在列。 营门前。 三排拒马桩横陈,木製营门两侧,高搭十余座箭楼,上面士兵长弓不离手,火把照亮周围数丈。 开阔地上,还有数队卫兵来回巡视,负责警戒工作。 叶明霽將这些看在眼里,不屑一撇嘴。 呵。 防卫倒挺像那么回事。 不知能不能,挡住老子一轮衝击。 就在叶明霽全员到位同时,斜刺里突然杀出一队骑兵,连弩开路射杀巡视卫兵,战马直衝营门。 陈一展亲率50左军,负责为叶明霽炸开营门。 “噗噗噗噗——” 一轮齐射之后,一队卫兵尽皆倒下。 战马不停,抬弩再射箭楼。 “嗖嗖嗖嗖——” 弩箭破空声响起的同时,肃王大营周围,同时响起牛角號。 “唔唔唔——” “敌袭,敌袭!” 低沉號角声吹起,意示著有敌军袭营。 外面有动静了,不消几息时间,大营內也吹响了牛角號。 不多时便连成一片。 左军队员们,一边躲避箭楼上射来的羽箭,一边將轰天雷掏出来。 “嗖嗖嗖嗖——” 50队员在陈一展率领下,战马一个小迂迴,手中轰天雷齐炸营门前的拒马桩,为叶明霽突袭部队炸开一条通道。 等再次折返回来时,每个队员手中都抱著一个炸药包,点燃。 “扔——” 战马速度奇快,队员们兜著一个大圈,將手里炸药包齐齐甩在营门前。 看都不看一眼,再射一轮箭楼后,快马加鞭疾驰离去。 整个突击过程,耗时不到盏茶间。 待陈一展他们脱离箭楼射程后,营门处传来滔天巨响。 “轰轰轰——” 紧接著便是火光一片,巨大营门连同最近的箭楼,一同被爆炸的衝击力轰上了天。 寒龙军任务完成,下面开始叶明霽的表演。 “冲——” 叶明霽下令言简意賅,只一个字,蕴藏了无穷杀意。 玛德,敢出城欺负老子,真当老子是泥捏的? 区区七万人而已,看我如何突你! 三尖两刃枪横在胸前,率领800骑全速奔来。 “叮叮叮——” 拨开箭楼射来的羽箭,叶明霽望著被炸开的营门,离自己越来越近。 眼中血丝逐渐占据整个眼球,砰的一枪挑飞碍事的拒马残桩,狠狠一夹马腹,战马嘶鸣著纵身一跃,第一个跳进大营。 战马两只前蹄落地的同时,叶明霽手中三尖枪已经抡圆了: “嗡——” 通体精钢打造的枪身,裹胁著破空声,在黑漆漆的夜晚中,抡出一道半月。 “挡我者死——” “砰砰砰——” 几个冲得最快的倒霉卫兵,刚衝到营门便感觉眼前一,一道扎眼白光瞬闪后,整个世界便彻底陷入黑暗。 叶明霽的这一枪,可是用了10成力道。 目的就是为身后800骑扫平入营障碍,这一枪全力扫出,几个倒霉的卫兵可惨了。 身体被抽出三丈开外,一口血箭喷出,五臟六腑碎成糊糊状。 连惨叫都没发出来,便去见了太奶。 叶明霽如天將下凡,一人一骑直衝出百步,胯下千里烟云兽,显得比他更兴奋。 寻常姿势跑得不过癮,每冲两步便跃出去三丈有余,犹如一头绝世凶兽,闪转跳跃间,撞翻踏死十数个卫兵。 而马背上的叶明霽,更加疯狂。 三尖枪枪出如龙,势如怒海狂涛,不挑,不刺,不扎,抡圆了横扫八荒大开大合。 有此等猛將开路,瞬间感染身后800骑。 胯下战马冲势,再添一分。 甘兴一桿马槊前探,纵马越过营门残木障碍: “弟兄们,隨我突击——” “是!” 300精骑在甘兴率领下,进了营门直贯右路。 那些前来堵截的肃王骑兵,见一银甲小將直奔自己而来,眼中狠厉尽显。 “贼將好胆——” 这员將领名叫方硕,乃是肃王嫡系將领,这座中军营门,就是他的管辖范围。 此刻中军营门被突,他脸上可掛不住了。 如若不全歼此支来犯之敌,以后在肃王麾下,还有什么脸面带兵统將? 看著甘兴直奔自己而来,一挺手中长枪,正面迎敌。 “全歼来犯之敌!” “是!” 身后千余骑喊杀声震天,在方硕的率领下,直直衝向甘兴率领的300骑。 他们想要硬冲,甘兴可没那么傻。 任务是袭营,並非正面对垒。 望著来势汹汹的千骑,嘴里冷笑一声,一勒韁绳战马向右驰去。 “弟兄们,遛狗——” “是!” 见甘兴骑兵调转方向,不与自己正面对垒,方硕气得牙根直痒痒。 要知道,这里可是肃王中军大营。 有骑兵的同时,更多的是步兵。 他们骑兵冲营,己方当然要用骑兵堵截,难不成组织步兵? 先別说能不能堵住,就战马的衝击力,肉体凡身也挡不住啊。 步兵挡骑兵? 那不是开玩笑么? 除非人数占据绝对优势,且士兵抱著必死之志。 否则。 还是老老实实逃命吧。 “踏马的,给我追,务必拦住这支队伍。” 方硕见甘兴绕道迂迴,立即率队奔袭堵截。 可他这边命令刚下达,便迎来一破箭雨射击。 “嗖嗖嗖嗖——” “噗噗噗噗——” 由於袭营来得突然,这些骑兵並未带上弓箭迎敌,慌忙抄起长枪就上。 此刻被甘兴300骑的连弩,射的根本抬不起头。 如此近距离下,少数穿戴甲冑的骑兵,也挡不住威力巨大的复合连弩。 追得靠前的骑兵,顿时被射得人仰马翻,落地便被后方战马踏碎。 方硕躲开两支弩箭,气得咬牙切齿: “卑鄙的叛军將领,敢不敢与我正面一战?” 甘兴闻言,差点被他气笑了。 还正面一战? 那不是傻逼么? 爷爷是来袭营的,取你狗命不在今日。 连搭理都没搭理他,一边策马疾驰一边下令: “不用管这些跟屁虫,速速隨我突进去,火油弹准备好。” “好嘞老大。” 他们准备的可太充分了,黑火油製作的火油弹,每个士兵都配备5枚,专门为今晚袭营准备的。 300骑在甘兴的率领下,躲开对方骑兵堵截路线,一路疾驰到大片步兵营前。 一些被偏將临时组织起来的步兵,还未展来迎敌阵型呢,便被一轮箭雨射杀无数。 有脾气没溃逃的士兵,想再反抗时,甘兴骑兵已经衝到近前。 “噗噗噗噗——” 战马横衝直撞,长枪刺杀这些步兵,根本不需用多大力气。 战马满衝锋之势,只惯力便能轻易刺穿甲冑,带走他们性命了。 马蹄所过之处,步兵营死伤遍地。 望著前面大杀四方的300叛军,可將后面紧追不捨的方硕,气得鬚髮皆张。 破口大骂: “敌將有种与我正面一战。” 骂完了也没听到回应,反而更激起甘兴300骑的凶性。 衝破企图阻拦的步兵,立即投掷火油弹將军营烧毁,直接赶奔下一处。 而身后追击的方硕,跟著甘兴300骑屁股后一顿猛追吃灰。 不但没追上不说,还被地上的伤军影响速度。 这些伤军可都是袍泽弟兄,被甘兴骑兵队所伤,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步兵营盘搭建的紧凑,想要追击可没有別的路线。 四周步兵大营火势一点点烧起来了,大有连成一片之势。 方硕咬咬牙,再不堵截住他们,这片步兵营可就要毁了。 3万多人驻扎的中军,不能被他们烧了。 方硕眼睛通红,分析了眼前局势,不得不咬牙下令: “战马不许减速,不要管那些伤兵,给我全速堵截这支敌军。” 他也是拼了,全然不顾地上的无数伤兵,指挥战马从这些袍泽身上踏过去,也要截住甘兴300骑。 他这边丧心病狂的举动,可正中了甘兴下怀。 哈哈哈。 愚蠢的傢伙。 一勒韁绳,再次调转衝锋方向: “弟兄们,紧隨我的脚步,哪里人多衝哪里。” “好嘞老大!” 甘兴下令,下面弟兄更加兴奋了。 这一路突袭而来,可將他们给杀爽了。 骑兵碾压步兵,还能火烧营帐,这份战功可不是谁都能碰到的。 杀一人给记战功,杀一將便是2两银子,那烧一座大营呢? 岂不直接发財了。 玛德—— 家里的父母婆娘娃娃,咱也每天能吃上一顿肉食了。 “嗷嗷嗷——” 300骑兴奋的嗷嗷叫,士气已达顶点,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真正的战斗力爆表。 一路闯,一路烧,长枪也不突刺了,该换成了横扫。 只要將步兵扫倒,后方自有战马踏碎他们尸体。 甘兴的左路,一路横衝直撞火烧连营。 方硕的千骑,在后面踏碎袍泽尸体的同时,依旧紧追不捨。 左路杀得畅快,右路却遇到些小麻烦。 肖寒手中一桿亮银枪,枪如灵蛇吐信,一点寒芒先到。 “噗——” 长枪贯穿一名偏將咽喉,紧接著调转马头转换方位。 右路紧挨著肃王的骑兵大营,所以他们这边的战况很是险峻。 无数骑兵在偏將的率领下,四面八方朝肖寒300骑围来。 “嗖嗖嗖嗖——” 离远了射,离近了长枪突围。 好在敌骑都是被慌乱组织起来的,不能形成有效堵截阵型,肖寒率队从中左突右闯,专挑敌军薄弱点突围。 如贪吃蛇般在敌军右路连营饶了一大圈,点燃几座营帐后,肖寒发现了敌军骑兵营的入口。 东南角落,借著火光依稀能看清敌军的马厩,连成一大片。 马厩对面,则是骑兵搭建的营帐,此刻正不断从各处营帐,慌忙跑出来士兵,到马厩牵马。 眼前掏到敌骑兵老巢了,肖寒兴奋得眼睛通红。 在这个时代的冷兵器战场,骑兵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侯爷之所以让叶明霽將军撤退,完全是因为他手中的1万骑兵。 要知道侯爷身边,可全都是一些江湖弟子,没有骑兵可用。 如果將这片骑兵营烧了,势必会大大削弱肃王大军实力。 肖寒当机立断,长枪直指骑兵营: “弟兄们,衝进去把这座营盘全烧了!” “是!” 300骑突袭许久士气不改,如今这天大的功劳,就摆在自己面前,哪有不取之理。 为了升官,为了发財,为了家人更好的生活。 草泥马的。 干了! 第403章 肃王帅营 骑兵营就在眼前,大大刺激了肖寒300骑的神经。 “嗷嗷嗷——” 肖寒一马当先,亮银枪挑飞一路的残兵败將,直衝入敌营。 见一白盔骑將冲了进来,那些刚牵上战马的士兵,立即上马准备迎击。 可手中长枪刚举起,便是一轮又一轮的箭雨射来。 300骑破开营门的同时,手中复合连弩已经举了起来。 根本不用肖寒下令,人人都知道这场仗该怎么打。 “嗖嗖嗖嗖——” 先射杀敌军有生力量,紧接著便往营帐投掷火油弹。 奔到马厩前,將拴著战马的韁绳斩断,一枪扎在马屁股上。 “嘶——” 马匹吃痛受惊尥蹶子乱冲,营帐大火逐渐燃烧起来,整片骑兵营瞬间陷入火海之中。 无数惊马,由於奔不出大营,马尾鬃毛染火,嘶叫著撞倒无数前来救营的士兵。 这边乱成一片,肖寒率领300骑,在敌骑兵营中,一路横衝直撞,见人就杀,见营就烧。 慌散崩溃者无数。 烧毁骑兵营后,寻一处侧栏將炸药包丟在下面。 “轰——” 侧栏应声而碎,300骑鱼贯而出,瀟洒离去。 右路军成功捣毁骑兵营扬长而去,左路军烧毁步兵营也成功突围而来。 甘兴,肖寒如约到达指定地点匯合,却不见叶明霽身影。 两名校尉见面一愣: “叶將军呢?” “不知道啊。” 两人愣神的功夫,陈一展率领一队寒龙军前来接应。 “快下马歇息两刻钟时间,叶將军深陷重围,我去接应。” “两刻钟时间一到,无论等没等到我们出营,都按原计划撤退。” 两人闻言一惊。 什么? 叶將军深陷重围? 他们隨著叶明霽闯营后,便按照既定路线突袭。 两人一个左路,一个右路,直闯了一圈,也没见到叶明霽的200骑。 此刻听闻他身陷重围,哪还有心思休息: “展爷不可,我等还能再战,一起去把叶將军救出来。” 两人眼睛通红,怎可能丟下叶明霽不管。 但陈一展没功夫和他们解释,只是冷冷下令: “你们衝杀了半个时辰,战马已经疲累,进去等於送死。” “这是军令,违令者军法伺候!” 军法伺候四个字一出口,两人心知进不去了,只能原地休息等待展爷將叶將军救出来。 再心有不甘也无可奈何。 侯爷制定的军法,可是严苛铁律,任何人都不得违令。 “好吧展爷,您一定要將叶將军救出来,弟兄们在这等著。” 陈一展点头,再重复一遍,时间一到无论任何原因,都必须撤退。 安顿他们后,率领100寒龙军队员,直闯大营救人。 从袭营开始,寒龙军便紧盯战况。 时时刻刻匯报前方最新消息。 当看到甘兴,肖寒两路军进展顺利,陈一展还沾沾自喜呢。 这场仗寒龙军的功劳,可不比他们小。 乾爹知道了,定大加讚赏。 可不出意外的话,叶明霽这虎逼出意外了。 原因。 他又上头了。 从冲入大营开始,这货眼睛都绿了。 他的路线是从中路袭杀,任务同甘兴两人一样。 能杀就杀,能烧则烧。 可这货只满足眼前这点蝇头小利么? 不。 因为他是叶明霽,虎逼的代言人! 既然都闯进来了,那么生擒活捉肃王,是不是大功一件? 在左中右7万大军中,生擒肃王? 连陈一展想都不敢想的事,他已经开始行动了。 身边只带著200骑,便敢直衝重兵把守的肃王帅营。 什么这个那个的,看我冲不冲你就完了。 这货一上头,身边200骑岂有不跟之理? 记住。 兵熊熊一个,將怂怂一窝。 叶明霽的200亲卫骑兵,会是怂包软蛋? 主將乃天下虎逼之首,连毛都扎人。 下面人能差了? 200骑一听叶將军要衝肃王帅营,兴奋得直蹦高: “將军,干了!” “踏马的,干了这一票,后半辈子都有肉吃了。” “不就是肃王么,老子给他卵子挤出来!” 一个大虎逼,率领200个小虎逼,都没用第二句废话,一拍脑门子,直接就决定了。 槽他姥姥的,生擒活捉肃王,这泼天的功劳就在自己眼前。 谁特么不干? 不干那是傻子! 都是两个肩膀扛个脑袋,赌上一条性命又何妨? 200精骑手握精钢长枪,眼睛都快渗出血来,嗷嗷叫的跟著叶明霽往前冲。 在这群骑兵眼中,哪有什么战术可言。 什么遛狗不遛狗的,谁挡杀谁便是了,眼睛里只有一条直线。 那便是冲入肃王帅营,生擒活捉这只老王八。 叶明霽带著200小虎逼,沿著中间路线一直往前冲,路上残肢断臂横飞,三尖枪斩掉的头颅,飞得比营帐顶棚都高。 “嗷嗷嗷——杀杀杀——冲冲冲——” 仅凭著一腔勇力,便冲开层层围堵。 敌军都傻了。 哪里见过这种打法啊? 天下间,闻所未闻,更別提见到了。 他们这种行为,就好比啥呢? 一个毛头小子拎把菜刀,来到当地最大的大亨別墅前。 砍翻两个持枪保鏢,闯进別墅中,再砍翻100全副武装的特种兵,从一楼砍到二楼,再到三楼...... 最后找到大亨主臥,一脚把门踹开,將大亨捆上,上炕就睡人家老婆...... 这特么能是人干的事? 想都不敢想。 可就这么离了大谱的事件。 叶明霽干了。 且这支200人的骑兵,没一人认为,这么做有什么稀奇的。 这不是常规操作么。 叶明霽带著200精骑,一直从中路向前突进。 可刚开始还行,推进速度很快,可越到后来,敌军围堵过来的士兵越多。 原因无他。 这是通往肃王帅营的必经之路。 外围可能有些杂兵,可越往里面突进,越是人家的亲卫。 这些全副武装的亲卫,出来都傻了,当看清这支骑兵只有200人后,个个气得如雷暴跳。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你特么,真当你是大罗金仙了? 只200骑。 便敢突袭我们帅营? 究竟吃了龙胆凤髓,还是喝了假酒? “给我將他们围住,剁成肉泥!” 肃王亲卫军,密密麻麻黑压压从各处营帐衝出来。 前面铁盾阻止骑兵前进,后面朴刀挥砍,远处寻找高位射箭。 全军火力,集中在叶明霽这支骑兵身上。 如此凶猛作战下,叶明霽的200骑,也开始出现减员。 战马被盾牌兵堵住前行不了,骑在马上目標太大,被远处弓箭手狙杀。 叶明霽果断下令: “全部下马作战。” “是!” 骑兵翻身下马躲避弓箭手狙杀,长枪也换成了更適合近战的长刀。 “给我往里突!” 叶明霽膂力过人,下马依旧使用三尖两刃枪。 “嗡——” 枪势大开大合横扫千军,一人挡在前面,为后面弟兄扫出一条血路。 身后弟兄更是杀红眼了,长刀拼命挥砍,生生占住叶明霽身边两路侧翼,避免形成单个包围圈。 叶明霽这支军队杀疯了,肃王亲卫可愈来愈胆寒。 他们哪里见过这等战法? 对方个个英勇无双且撼不畏死,面对重重包围之下,毫无胆怯之態,一心往里面突。 肃王中军大营被袭,左右两军闻讯齐动。 骑兵,步兵,弓箭手...... 能出动的全出动了。 “剿灭这伙叛贼!” 左右两大营同时支援中军,7万人几乎全员而动,喊杀声震天。 叶明霽在肃王大军的最中心点,身后带著弟兄,三尖枪不知疲累般横扫。 心里只有一个信念,生擒活捉肃王。 如今已经打成这样了,再无退路可言,只有一门心思往前冲,才能完成任务。 双方都杀红了眼,在军营狭窄的过道间,展开殊死搏斗。 刀刀见血,枪枪奔著性命去的。 “啊——给我死——” 叶明霽一枪扫飞前面几个黑甲卫兵,三尖枪硬生生止住惯力,反向劈砍而下。 “噗——” 一名肃王亲卫將领,被三尖两刃枪生生將脑袋斩下,连带著一条胳膊,血柱喷得老高。 砍杀將领后,叶明霽见情况不妙,敌军还在源源不断支援过来,自己这边突进速度还是太慢了。 索性一咬牙,將三尖枪横在胸前,身子俯下如牤牛冲阵: “弟兄们护我侧翼,隨我冲!” 一声怒喝,双腿同时发力,一人一枪往前推著敌人走。 叶明霽的力气不用多说,天下都少有的人,跟畜牲有的一拼。 十数个黑甲卫兵,都挡不住他一人蛮力,被推得连连后退。 他们后退的同时,脑袋可就遭殃了。 “噗噗噗——” 叶明霽身后弟兄,长刀如砍瓜切菜般斩断他们头颅,无头身子倒下,立即被一双双大脚踩著往前冲。 此刻的战场,已经惨烈的不成样子,叶明霽的队伍,几乎是踩著敌军尸体往前推进。 三十步,二十步,十步...... 带来的200弟兄伤亡快要过半,而距离肃王的帅营,只有几步之遥。 “给我开——” 叶明霽顶倒一名卫兵,三尖枪再次横扫。 “砰砰砰——” 用尽了浑身蛮劲,终於衝到肃王帅营门口,带著弟兄一脚踹门而入。 里面。 空无一人。 第404章 冤家路窄 叶明霽带著弟兄们,闯进肃王帅营发现里面空无一人,桌上还有多封信件、地图,散乱无章,显然逃走的很匆忙。 “草,让这老王八跑了。” 叶明霽双眼猩红,自己带队九死一生闯到这里,居然没抓到这只老王八,险些气炸了肺。 “叶將军怎么办,这只老王八没在这里,现在外面全是敌军,我们被包围了。” 弟兄们也有些著急了,本以为抓到肃王这只老王八,可以押著人质逃离这里,可如今计划落空,身陷重围。 叶明霽喘了两口粗气,扫视一圈凌乱的帅营,发现还有不少重要信件没来得及带走。 將桌上东西全部收入怀里,见墙上还掛著一面帅旗,顺便也给打包带走。 “看看身上都有什么装备。” 这200骑兵都是他的亲卫,装备自然武装到了牙齿。 “报將军,弟兄们身上还有一些火油弹,轰天雷百余颗。” 他们向帅营突进时,怕惊了胯下马匹,所以並未使用这些轰天雷,如今马匹没有了,这些轰天雷成了他们突围的利器。 叶明霽眼神一狠: “將这座帅营烧了,咱们从后面突围。” 耽搁时间太久了,从正面是跑不了了,只能朝后方突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由於他打仗上头了,根本没有考虑到后果,此刻只能选择反方向突围。 “好的將军,您先撤,弟兄们给您断后。”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叶明霽眼珠子一瞪: “大家都是我带来的,要走一起走。” “哈哈將军没事的,弟兄们此战可杀够本了,侯爷赏下来银钱,也够婆娘娃娃生活了,弟兄们给您断后。” 就在叶明霽要发火时,外面传来大喝: “里面的叛军听著,乖乖放下武器投降,王爷说了,饶你们一条性命。” 叶明霽將仅剩的百余弟兄聚集起来: “快把这里烧了。” “是。” 火油弹点燃帅营四角的同时,叶明霽向著外面破口大骂: “投你姥姥个哨子,告诉那只老王八,他的命,迟早是爷爷的。” 骂完了向弟兄们一使眼神: “从后面突围。” “是!” 几个兄弟划开营帐后面,外面早有大批卫兵,將这里堵得死死的。 弟兄们一声冷笑: “爷爷请你们吃顿好的。” “嗖嗖嗖嗖——” 数枚轰天雷掷到人群中,轰轰轰齐爆,瞬间在人群中炸出一片真空地带。 叶明霽大喝一声: “冲!” 百余弟兄手持长刀,立即沿著炸出来的真空地带冲了出去,等敌人再围堵过来,后方又投掷轰天雷。 “轰轰轰轰——” 炸的人群残肢断臂横飞,那些外围的卫兵,个个心惊胆寒。 臥槽。 那都是些什么东西,怎会有如此恐怖的威力。 卫兵们胆寒,可肃王营的將领们可不管,再次下令围堵: “快快堵住缺口,不能让这伙人逃了。” 玛德,就算你有神兵利器加持,还能无限补给不成,用人填也要全歼这伙来犯之敌。 將领们不顾下面卫兵死活,抽出兵器亲自监军。 “唰——” 一刀砍杀一名退后的卫兵,大喝: “全都不许退,速速给我顶上去。” 卫兵们被轰天雷炸得惊惧了,心理防线几近崩溃。 但奈何后脖子架著刀,只能向前冲堵住叶明霽。 可后者看到敌人眼里的恐惧,也看到了突围出去的希望,再次投掷: “弟兄们,再投一轮,敌军快顶不住了。” “嗖嗖嗖嗖——” 又是一轮轰炸下来,几十上百卫兵,瞬间被轰天炸上天,溅了后方监军一脸的血。 “快快快再顶,他们没有多少铁疙瘩了。” 叶明霽带人不断外面冲,监军不断向后退,嘴里还在组织卫兵防御。 可那些卫兵不是傻子,见识到了轰天雷的威力,谁也不愿再顶上去,跟著监军往后退,甚至有胆小的开始擅自脱离队伍。 “玛德快快快,敢后退者斩——” 监军嗓子都喊哑了,也挡不住退败下来的卫兵,持刀连斩数人,依旧阻止不了这场小规模的譁变。 就在他想再杀几人重振军心时,一支羽箭隔空射来: “噗——” 弩箭贯穿监军喉咙,紧接著便传来一道大喊: “大舅快撤,我来给你断后。” 关键时刻,陈一展率领100寒龙军赶到,他们清楚叶明霽所在的位置,所以绕了个大圈奔袭大营后方。 见大批敌人包围帅营,心知叶明霽就在里面,来不及多想,立即衝破围堵,帮他打通一条突围路线。 见到陈一展的寒龙军来接应了,叶明霽急坏了: “我们没有战马,你们先走,我来断后。” 陈一展岂能不知他们没有马匹,所以在来之前,就收拢了许多惊马以备不时之需。 “马匹就在后方不远,快快跑过来。” 情况紧急,根本没有解释的时间,说话间100左军队员已经衝到叶明霽近前。 “嗖嗖嗖嗖——” 两轮弩箭齐射,阻挡住后方追兵,与叶明霽会师一处。 “快撤,我给你断后。” 陈一展勒住马匹,100左军队员一字排开,弩箭嗖嗖嗖嗖射个不停,没多会功夫便消耗一支箭囊。 他们阻击追兵,可给叶明霽等人爭取到了逃跑时间,仅剩的百余弟兄一路乱狂奔,发现前方匯聚了大批战马,不用问,一定是好大侄给自己准备的。 “哈哈哈,谢了大侄子。” 带著弟兄们狂奔百步骑上战马后,心里总算安定下来。 这一场恶战。 身上所有装备都打光了,只剩一柄长刀在手,即便是这样,有了战马骑乘,心里也有底了。 “大侄子撤——” 叶明霽刚喊完一嗓子,陈一展迅速带队撤退,两支军队一前一后,沿著敌营外圈突围。 面对四面八方赶来堵截的步兵,叶明霽再次挺枪跃马,为大军开路。 “杀杀杀——” 这头狂兽再次发力,单枪匹马形成一个突围单箭头,后方百余弟兄时刻护住他的侧翼。 陈一展率队吊在叶明霽后面,手中轰天雷,弩箭,玩了命的阻击前来围堵的追兵。 两路人马突围足足一刻钟,总算看见大营后门,此刻已有另一队左军队员將这里炸开。 叶明霽见此大笑: “哈哈,爷爷去也——” 话音刚落,营门外快速奔来一大批黑压压的骑兵。 方硕匯拢了大批零散骑兵,形成一支3000多骑的混编队,想从后营门对叶明霽形成包抄。 赶来时正巧碰到叶明霽突围而来。 “想走,问过本將了么?” 方硕望著叶明霽人马向营门衝来,眼中猩红一片。 冤家路窄! 第405章 都给我留下 方硕一支3000人的混编骑兵拦住叶明霽一行人,將整个后营门堵得死死的。 叶明霽眼神冰寒,弟兄们身上的轰天雷在突围时已全部用完,此刻要想出去,只能从正面强突。 回头看看陈一展的寒龙军已经过来,身后还有黑压压无数卫兵追击。 如今形势,可谓糟糕到了极点。 玛德—— 叶明霽挺了挺胸,將三尖两刃枪高高举起: “弟兄们,为寒龙军弟兄们撕开一道缺口,咱们死了无所谓,不能连累侯爷公子。” “好嘞將军,寒龙军个个都是侯爷的宝贝疙瘩,弟兄们知道怎么做了。” “哈哈哈,无所谓了,老子已经杀够本了,死了也就死了,为侯爷公子开路。” 叶明霽这支队伍,从选择中路突进时,已经將生死置之度外。 该拼的也拼了,机会摆在眼前也去爭取了。 至於没有抓到肃王这只老王八,只能怪运气不好。 如今能掩护寒龙军撤离,也算有始有终! 他们没了长枪,纷纷举起手中长刀,眼中儘是决然之色。 “將军,每次杀敌都是您给弟兄们开路,这次换换哥几个,您保存体力,待会等弟兄们都走了,还需將军为身后寒龙军弟兄开路呢。” 几个叶明霽的亲近士兵,话音落下时已经拍马而出。 “驾——” 面对黑压压3000多骑毫无惧色,战马飞驰间將长刀举得老高: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 “为將军开路。” 嘴里大喝一声,双腿狠狠一夹马腹,径直衝向敌军。 叶明霽没想到这几个弟兄,根本不给自己反应时间,想要拦住已然不及。 “驾——” “弟兄们一起上。” 望著敌军悍不畏死向自己衝来,方硕气得眉毛都立起来。 “好胆——” 刚才自己像条狗一样被甘兴溜了半个营地,甚至连对方衣角都没碰到,提起来简直奇耻大辱。 如今总算能与敌人正面交锋,定要狠狠出一出这口恶气。 长枪一举,声音冷厉: “给我杀,不许放跑一个。” “是。” 3000多骑齐动,双方在后营门展开一场骑兵对冲。 毫无战术打法可言,就是最原始的解决方式。 “噗——” “鐺——” 叶明霽的队员手持长刀,刀虽然长,但却不適合骑兵作战。 面对敌人刺来的长枪,而且还是正面对冲,丝毫占不到任何便宜。 不过那也无妨,为了给后面將军开路,弟兄们任由长枪贯穿胸口,另一只手挥舞长刀使足全身力气劈砍。 “给我死——” 长刀砍在方硕铁质甲冑上,火星子乱窜,完全拼命招式硬冲敌军。 方硕肩头硬挨上一刀,眼中狠辣愈甚。 长枪横挑搅碎敌人內臟的同时,指挥后军全力击杀: “把他们全给我留下。” 叶明霽这支百人骑兵队衝进对方3000骑兵大阵,不多时便被后来的骑兵淹没,在中间形成一个小规模的包围圈。 待到身后最后一处缺口將要被封闭时,陈一展率寒龙军队员杀到。 “快衝进去,把叶將军救出来。” “好的展爷。” 寒龙军队员体力充沛,对上这群临时拼凑的混编骑兵,占据天然优势。 “噗噗噗——” 长枪一轮突刺,便带走敌人几十条性命,堪堪保证了叶明霽军队不被合围。 陈一展將双刀別在鞍桥,一桿精钢长枪连连突刺,时刻观察著敌军合围来的路径。 见左边敌军薄弱,果断下令: “向左突围!” “是!” 队员们一勒韁绳改变方向,杀向左边敌军薄弱区,同时大喊: “叶將军快跟上。” 寒龙军向左方猛突,瞬间杀出一条血路,叶明霽一枪挑飞一名敌军,立即跟上。 两人战斗经验何其丰富,瞬息间便领会对方意图。 一方拼命堵截,一方拼命强突,路上不断有骑兵倒下,双方都杀红了眼。 “冲冲冲——” 陈一展也顾不得许多了,与叶明霽肩並肩冲在队伍第一排,形成一个突击单箭头。 后方左军队员与叶明霽带来的弟兄,死死护住两人侧翼,在乱流中根本分不清方位,只知道跟著两人向前突。 战斗持续一刻钟时间,左军队员还好,可叶明霽带来的弟兄先顶不住了。 他们激战了一晚上,根本没有喘息时间,接连几场恶战,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將军你们先走,我等断后。” 弟兄们的眼睛,被喷溅来的鲜血迷住来不及擦,此刻都睁不开了。 即便是这样,也选择调转马头,为弟兄们断后。 几名弟兄一刀砍空,脚下用力,身子从马上弹起,直接抱住敌军马头,手指用力插进马眼。 “嘶——” 战马眼睛被插吃痛嘶鸣,两只前蹄高高抬起,连背上的骑兵都险些甩出去,紧接著便开始尥蹶子,周围乱作一团。 弟兄们见这招好使,纷纷开始效仿。 蹦到敌军马头上,不顾对方劈砍,伸手就抠马眼。 他们如此疯狂的举动,瞬间拖慢了敌军追击速度,战马吃痛受惊狂奔,连附近的敌军都遭殃了。 被撞得东倒西歪还好,有倒霉的直接摔下马来,被马蹄踏碎头骨。 叶明霽回头只看了一眼,便清楚怎么回事了。 看著弟兄们以这种方式阻挡敌军追击,他的心臟仿佛被撕裂。 这些可都是他的生死弟兄,就这么死在自己眼前,浑身气血激盪: “啊啊啊——” 含怒一枪扫飞前方几个骑兵,面前再无一人阻拦。 总算突出来了。 “快快跟上我。” 突破了封锁,叶明霽与陈一展看到了曙光,带著弟兄们全力向西方撤退。 就在他们以为突围成功时,远处再杀来一队千人规模的骑兵。 为首一员將领,正是肃王麾下头號战將,骑兵统帅竇彦章。 后者此刻金盔金甲披身,手持一桿蛇矛,怒视这群刚刚突围的叛军。 “老子的骑兵营都被你们毁了,给我留下命来。” 蛇矛遥指队伍最前方的叶明霽,陈一展: “给我冲,都给他们宰了!” 他看见这群人就已丧失了理智,刚才自己正在帅营与肃王饮酒,外面便传来大营遇袭的消息。 由於不知敌军袭营规模,慌忙护著肃王逃跑,等將肃王安顿好再回去组织反击时,又传来骑兵营被烧毁的噩耗。 听闻这种闯入中军的队伍,只区区几百人时,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他奶奶的,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连忙收拢残兵旧部,勉强凑出1000余骑,围追堵截而来。 正巧碰上刚刚突围来的叶明霽等人。 竇彦章目眥欲裂。 都给我留下! 第406章 本王与你势不两立 叶明霽,陈一展率队刚突出重围,还没等喘口气呢,前方又出现黑压压一大批骑兵向自己衝来。 “玛德——” “阴魂不散——” 叶明霽此刻体力早已透支到了极点,就算脾气再大,也架不住身体上的脱力。 握了握手中三尖枪: “大侄子快走,我来拖住他们。” 叶明霽刚要衝出去,一把被陈一展拽住: “给我回来。” 他可没功夫与这虎逼大舅掰扯,这次行动他也有巨大的责任。 若不是左军给这傢伙探路,他敢袭营? 如今变成这种局面,自己有推卸不了的责任。 一旦叶明霽战死,乾爹就算饶了他,以后还怎么面对叶帅? “走,再换方向突围。” 不由分说,拽住叶明霽的马韁绳,朝另一个方向突围。 仅剩的200余人,在陈一展的率领下,绕开敌军大部队衝锋,在人群中左突右闯,努力寻找突围方向。 可敌军实打实的4000骑兵,包围200余骑根本不在话下。 不多时便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將两人死死困在其中。 外围战马绕著圈的狂奔,內圈战斗极其惨烈,战马嘶鸣声,士兵惨嚎声,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左军百骑將叶明霽等弟兄,死死护在圈子中间,让他们儘快恢復些体力。 面对4000骑的重重包围,陈一展紧咬牙关坚持,率队儘可能避开与敌军正面廝杀,战马一刻都不敢停下。 就算奔袭10步调头,也不能停下,因为一旦停下,就意味著被分割队形,接下来便被逐个包围全歼。 200骑在敌阵中,队形被压得越来越拥挤,四周黑压压全是敌人骑兵,根本辨不清方向。 “妈蛋——” “突不出去了。” 叶明霽此刻就算心气再高,也生出一股无力感。 若是自己体力充沛,定能为队伍衝出一条血路突围,可他现在,就枪桿都要握不住了,强烈的虚脱感袭来,脑袋都有些眩晕。 陈一展长枪不停突刺,不停在寻找突围方向,可面对黑压压4000骑兵重重包围,即便是神仙来了也没辙。 眼看包围圈进一步缩紧,马上便能分割开叛军阵型,竇彦章,方硕二將兴奋坏了。 “將士们再加把劲,他们已经没有体力了,从中间將叛军分割开。” 两將绕著骑兵外围不停奔跑,组织包围圈缩紧,分割这支叛军。 就在他们马上將要得逞时,远处杀来一哨骑兵。 甘兴,肖寒带著各自队伍杀来。 陈一展让他们在匯合地等两刻钟,无论发生什么情况,都必须立即撤离。 可这二人能是听话的主? 眼看时间到了,前方还没传来动静。 二人互视一眼,一点头。 撤退? 侯爷麾下將士,哪有丟下战友肚子逃命的风格? 就算抗命,也要前去接应。 大不了战死沙场,也比拋弃战友独自逃生来得体面。 他们先是折返回大营,见到肃王营盘已经火海一片,那些残兵败卒正在外围打水一点点灭火,里面火光冲天,根本藏不住人。 然后开始绕著营盘找人,他们运气很好,绕了不到半圈,便发现远处一片开阔地上,密密麻麻敌军骑兵,围著中心地带绕圈,喊杀声震天。 不用问,叶將军和左军弟兄,一定被包围在里面。 二人对视一点头,两路人马600骑匯聚一起,直向敌军骑兵猛衝。 “安北侯大军驾到,速速放下武器投降。” 这一嗓子喊出来,敌军骑兵瞬间骚乱。 什么? 安北侯大军来了? 回头一看,一支骑兵队正朝自己奔袭,为首两將英武不凡,后面尘烟滚滚一时看不清人数多少。 “臥槽,敌军衝来了,我们怎么办?” “將军呢,將军我们怎么办?” 这些骑兵先是被袭营,后勉强组织起来,紧接著便被带来廝杀。 人数大於对方几十倍,本以为这是一场轻鬆的歼灭战,可哪成想敌军这么强悍。 完全强得离谱。 人数占据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损失5名骑兵,也换不下对方一人。 这哪里是什么歼灭战,分明是上去送人头。 此刻再听到安北侯大军亲至,军心瞬间动摇,胆小者已经擅自离队逃命去了。 “杀杀杀——” 甘兴,肖寒两將口中大喊安北侯大军前来,后面600骑喊杀声震天,骑兵队瞬间冲入敌阵。 哪有什么战术可言,救叶將军,救展爷。 “噗噗噗噗——” 原本都心颤的敌军,面对如此凶猛的衝锋,军心瞬间崩塌。 “啊——跑啊——” “安北侯来啦,快跑啊——” “嗡——” 原本还紧凑的包围圈,听闻安北侯大军来了,瞬间散成满天星,什么军令不军令的,哪有小命重要。 4000骑兵顿时鸟兽散。 刚绕了一大圈的竇彦章与方硕二將,听到包围圈后方大乱,立即折返回来看看什么情况。 当看清这支骑兵队,还是袭营那波人时,瞬间气血上涌。 好你个崽子,竟敢杀回来救人,真当我军无人不成? 他俩清楚敌人是怎么回事,可手下骑兵却不知。 一时还真被甘兴,肖寒钻了空子。 “跑啊——跑啊——” 看到骑兵一鬨而散,原本已经形成的包围圈瞬间土崩瓦解,气得二人直跳脚: “都不许跑,他们只有几百人,速速回来围歼。” “噗噗噗——” 两將接连捅死好几个溃逃的骑兵,那也无济於事。 兵败如山倒,神仙来了也阻止不了。 望著溃散的大军,两將心如死灰。 罢了罢了。 既然挽回不了颓势,索性也放弃了活命想法。 都言安北侯手下兵精將广,那本將今日便领教一番,传言到底是不是真。 叶明霽的战斗力他俩都已见识过了,那是战神叶臻的儿子,將门虎子武力自然不差。 可其他人,他俩打心里还是不服的。 一群北部二州饭都吃不饱的土鱉,恐怕这点武艺,还是参军后才练的吧。 尤其眼前两员年轻將领,更是恨他们到了极致。 刚才袭营被他们溜著跑,现在便真刀真枪干一场吧。 竇彦章策马迎击肖寒: “吾乃肃王麾下骑兵营,统帅竇彦章,贼將可敢与我一战?” “鐺——” 竇彦章喊话的同时,战马已经衝到肖寒面前,蛇矛与长枪相交,发出一道嗡鸣,二马错鐙衝出几十米调头再战。 听对方自称肃王骑兵营统帅,肖寒顿时来了兴致。 “哈哈,名头还不小,老子便来掂掂你这骑兵营统帅的斤两。” 竇彦章被肖寒这句话气炸了肺: “一个化外之地小贼,你这辈子才过几顿饱饭,竟然小看本將军。” “给我死——” 他可气坏了,自己出身將门世家,从小便在行伍里摸爬滚打,別人子承父业靠关係当上將军,自己可是实打实凭军功上来的。 此刻被一毛头小子小看,怎能不气。 第二回合相交,两將可没了衝锋势头,直接原地廝杀。 你不是骑兵营统帅么,老子的赏银,就从你身上出了。 肖寒紧握手中亮银枪,这桿枪还是侯爷为我量身打造的,此刻便用你的人头,为这桿枪祭血。 “鐺——” 又是一回合交手,竇彦章心里有些震惊了。 这小贼身手这么强的么,自己一桿蛇矛,可是打遍军中无敌手,如今面对一叛军小贼,两回合下来没能將其阵斩不说,好像还落了下风。 竇彦章底气有些不足了,可肖寒却是愈战愈勇。 “你说对了,老子长这么大也没吃过几顿饱饭,但不影响斩你这个狗屁的將军,一个靠著祖辈庇佑爬上来的蠢货,老子还真没放在眼里。” “啊呀呀——小贼找死——” 竇彦章被肖寒气得咬牙切齿,他平生最恨別人说自己,是靠著家族势力爬到將军位置的,可眼前这小贼,竟往伤口上撒盐。 “鐺——” 又是一个回合交手过后,竇彦章再想提矛突刺时,手上却使不上力气了。 哎呀不好。 刚才由於激动,连虎口被震裂都没感觉到,此刻蛇矛刚举到一半,肖寒亮银枪已至。 “为了以后能吃饱饭,老子只能拿你人头换银子了。” “噗——” 一股血箭狂喷,肖寒一枪贯穿竇彦章喉咙,手腕一翻。 亮银枪在对方脖子里翻了一朵枪,人头冲天而起,抬手接住,顺势丟入鞍桥马囊。 肖寒阵斩竇彦章的同时,甘兴与方硕这边也交上了手。 方硕一挺手中长枪向甘兴刺来,被对方一矮身子躲过,调头再战又是一枪被马槊挡开。 两回合交手过后,方硕放肆狂笑: “小贼,刚才怪不得不敢与本將正面对垒,原来是个怂包软蛋。” “鐺——” 又是一枪被甘兴的马槊格挡开,方硕大笑出声: “奴民小贼,你手中这杆马槊,可是贵族才有资格使的武器,你是从哪弄来的?” 甘兴掉转马头回来,看著方硕一脸轻蔑的笑,不咸不淡开口: “贵族又怎样,爷爷手下斩的贵族无数,今日便多你一条亡魂。” “嗤——” 方硕本就抱著死志,只想在死之前,与安北侯手下將领过过招。 战死沙场亦无憾也。 “哼,连迎击都不会,马槊是你这么使的么,恐怕连个师父都没有吧。” “本將七岁习武,九岁便能挺起蛇矛刺杀,从军二十年间斩敌无数。” “今日本將便告诉你,贵族的武器,可不是你们这帮奴民配使的。” 说罢又是一矛刺来,直点甘兴咽喉命脉,后者双目如炬微一偏头躲开,同时马槊迅疾出手: “噗——” 躲过蛇矛刺杀同时,一槊贯穿方硕左肩,强行收力顿住槊尖,嘴中冷笑: “二十年又如何,老子一生饮冰难凉热血,你们这些所谓的贵族,在老子眼里连条狗都不如。” “噗——” 长槊一挑,方硕的头颅连带著半个肩头,被槊尖径直破开,人头收入安桥马囊。 “哼,贵族?” “这个词在北部二州,已经消失很久了。” 肖寒,甘兴二將各取一颗敌將人头时,600骑兵已经將叶明霽,陈一展等一眾弟兄救出。 望著四下溃逃的敌骑,陈一展大手一挥: “快撤。” “是!” 队伍將叶明霽一眾弟兄护在中间,略微辨別一下方向便瀟洒离去。 两刻钟后。 肃王亲率左右两路赶来支援的大军抵达此处战场,看著脚下密密麻麻的本军尸体,肃王双目喷火: “安北侯,本王与你势不两立!” 怒吼响彻漆黑夜晚,回音盪在空旷平原。 第407章 刻不容缓 叶明霽一眾弟兄被顺利救出,一行骑兵片刻不敢停留,连夜赶往连池县。 两日后。 连池县作战室。 陈息收到叶明霽一行回来的消息,同时也听说了他们袭营的全过程。 一名队员匯报完情况,低头立在当场,准备迎接侯爷怒火。 陈息沉默良久,只冷冷说出几个字: “他们还有多久回来?” 队员回稟: “报侯爷,展......队长与叶將军一行,已经进了县城,待会......待会便前来报到......” 这名队员为难坏了,展爷与叶將军干了如此轰轰烈烈的事,现在全军都知道了。 下面都在疯传呢。 “听说了么,咱们將军这次可掏上了,带著侯爷公子硬闯肃王大营,烧毁帅营逼得肃王狼狈逃窜,歼灭骑兵无数,连他们统帅都给阵斩了。” “唉,就是没带上我等,不然这份天大的功劳,也有兄弟一份。” “你算个6啊,人家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你连给人家牵马的资格都没有。” “誒大伙都猜猜,这次侯爷怎么赏咱们叶將军,不得升至统帅级別,再赏二百两银子?” “切,才二百两银子?你是不是穷怕了,把格局打开,依我看这么大的功劳,上千两侯爷也捨得。” 士卒们正小声议论著呢,半点没发现一行人正路过此处。 此刻。 叶明霽在前,陈一展在后,俩人都耷拉个脑袋,一脸生无可恋的走向作战室。 听到士卒们在討论侯爷给他们多少封赏时,嘴角一抽抽。 別人不知道,他们可是太清楚侯爷的脾气了。 封赏? 俩大嘴巴子算不算封赏? 本就违令袭营,再加上战死这么多弟兄,侯爷不把他俩屎打出来,都算他俩拉的乾净。 再敢提封赏,直接就得砍头示眾。 抗令还想著封赏? 你见哪个抗令的得到封赏了? 道理他俩都懂,原本想著袭营一圈便扬长而去,可这虎逼大舅上头了,带著人硬干。 硬生生將这场突袭战,打成了突围战。 害得弟兄们险些交代在那里。 叶明霽,陈一展在前,甘兴,肖寒两人在后。 四人战甲未脱,血痂糊了一身,带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来到作战室门前。 站住。 叶明霽等著大侄子敲门,陈一展等著大舅敲门,俩人懵住了。 等了半天看对方都没有敲门的意思,俩人抬头对视一眼。 叶明霽嬉皮笑脸开口: “哎大侄子哈,侯爷是你乾爹,你敲门先进去唄。” 陈一展白了他一眼,完全不中计: “你还是侯爷大舅哥呢,刚大战完一场,敲门进屋侯爷肯定亲自为你卸甲斟茶。” 叶明霽嘴角狠狠一抽,还卸甲斟茶呢,闯了这么大祸,妹夫不弄死我都算轻的: “那个......这事大侄可不能让我一个人扛。” 陈一展將头扭一边去: “別废话了赶紧敲门进去,早死早托生!” 这次他被这虎逼大舅连累,真是欲哭无泪。 本以为就是用个普通的袭营,为乾爹换来这本叶家枪谱。 令是违了,但有这本枪谱在,怎么说也能功过相抵。 哪成想这货。 骗自己去袭营,可他却是奔著人家帅营去的。 还口口声声什么。 活捉肃王? 就那么愣衝进去,你当人家肃王傻,不会跑吗? 老老实实在屋里等著你来抓? 陈一展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这个便宜大舅再找自己合作,高低不能答应他。 这人完全没有个准谱啊。 冷哼一声,死了这么多弟兄,待会看乾爹怎么罚你吧。 叶明霽见陈一展不敲门,心里一片灰暗。 罢了罢了,看来这统领职位是保不住了,再想官復原职,只能回去求老爹向妹夫求情。 一想起老爹叶臻,叶明霽恢復些底气。 老爹为人成熟稳重,加上把守雄谷关有功,妹夫看在老爹面上,肯定会放过自己这一次。 深喘了两口,鼓起勇气敲门: “鐺鐺——” 刚敲两下门,被寒龙军队员打开,见到是叶明霽和陈一展来了,那队员急忙冲两人使眼色。 那意思是,侯爷正在气头上,让他俩別在这时候触霉头,等侯爷气消了再来报到。 两人刚看懂队员意思,还没等跑呢,里面传来一道冷冷声音: “都给我滚进来!” 陈息冷言开口,嚇得几人一缩脖子,看来是躲不过了。 怎么办? 只能硬著头皮进屋。 叶明霽拉著陈一展,生怕这小子不帮自己扛事,耷拉个脑瓜子进屋。 后面甘兴,肖寒二人倒是无所谓,天塌下来也是前面两人顶著。 他们只是听令而已。 四人进屋见到陈息,后者眼皮都没抬一下,在信纸上写完了东西,交给寒龙军队员出去传达。 见陈息没搭理自己,叶明霽扑通一声跪下,声若蚊蝇: “妹夫......我来了......” 陈一展一瞅他跪下了,自己站著也不合適,扑通一声也跪下: “乾爹......我也回来了......” 他俩跪了,甘兴,肖寒也跟著跪下。 陈息依旧没抬眼皮,处理好手头事务后,乐呵呵朝著甘兴,肖寒走来,大手一伸: “这不是我的两位心腹爱將嘛,快快起身。” 一把將两人扶起来,將带血的战甲替二人脱下,拉到座位上,亲自给斟上了茶: “甘统帅喝茶,肖统领也喝。” 陈息这一举动,搞得两人不知所措,连忙站起身来: “侯爷...侯爷......不可...不可...” 陈息一把將两人摁在椅子上: “甘兴,现在你便接替叶明霽位置,统领大军。” “肖寒,从现在开始,你便接手寒龙左军,顶替陈一展位置。” 这两句话出口,可把两人嚇坏了。 扑通一声再次跪地: “侯爷侯爷,末將......末將......” 嚇得两人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好傢伙。 一位是侯爷的大舅哥,一位是侯爷义子乾儿。 他俩现居职位和乾的活。 谁敢干? 谁有能力去干? 统率3万大军倒还好,甘兴努努力到是能勉强胜任。 可统率寒龙军...... 就算肖寒喝了2斤假酒一颗生米不吃,也不可能吹出这种牛逼来。 他身上几斤几两,自己还不清楚么? 让他衝锋陷阵攻城掠寨,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让他干陈一展的活? 这不是难为人么。 两人嚇坏了,跪在地上不起身,那也不耽误陈息操作: “甘兴阵斩肃王骑兵营统帅,赏银500两,下面弟兄每人50两银子,立即到夫人那里领取,给弟兄们发下。” “肖寒阵斩敌骑兵大將,赏银500两,弟兄们每人50两,下去领赏吧。” 再次將懵逼的二人扶起,大手一挥: “领完赏银即刻上任。” “去吧!” 陈息金口一开,两人心知躲不过了,带著哭相看了跪地的叶明霽,陈一展两人一眼,只能转身出屋。 出了屋不敢走,立在门口不动。 赏银可以领,可官职却不敢接任。 闹呢? 一个大军统帅,一个寒龙军统领。 这位置能是他俩坐的? 无论武力还是能力,都比跪在地上的两人,差著十万八千里呢。 他俩立在门口不敢动,屋里的二位也不敢起身。 场面就这么耗著。 陈息眯著眼看著叶明霽和陈一展,良久后开口: “你俩立此大功,打算本侯赏你们点什么呢?” 一听陈息都自称本侯了,俩人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么,肯定是气没消啊。 “砰砰砰——” 两人同时磕了三个响头,不敢抬头与陈息对视: “妹夫我知道错了,看在老爹和妹妹的份上,能不能饶过大舅哥一次,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敢抗令了。” “乾爹我也错了,以后绝不意气用事,凡事以大局为重。” 陈息表情不变,依旧眯眼看著二人,半晌后开口: “都知道错了?” “知道,知道了。” “叶明霽,从统帅降为马卒,以后为甘兴牵马持槊,表现好了再说。” “陈一展降为寒龙左军普通队员,以观后效。” 两人听完,再次一个响头磕在地上: “领命!” 这还没完,陈息接著开口: “违抗军令擅自袭营,导致將士伤亡无计,本应斩首示眾,但念你二人初犯,免去一条性命。”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每人领50军板,当著全军面上领罚。” “以儆效尤!” 这惩罚不可谓不狠,官职一擼到底不说,还得当著全军的面,打50大板。 “是!” 两人这下可服气了,以后再敢违令是什么后果,心里都清清楚楚的。 站起身子,一个將叶家枪谱呈上,一个將肃王那里缴获的信件和帅旗交了出来。 “乾爹...这是枪谱......” “妹夫哈......这是肃王桌子上的,谁都没敢看,原封不动给您......” “滚!” “誒誒誒,是是!” 陈息接过东西轰走二人,现在他见著两人就烦。 违令? 不知道统率军队,主將一个错误决定,会害死下面多少弟兄性命么。 玛德—— 一想起这个陈息就来气,即便袭营成功,烧毁敌方骑兵营也不行。 绝不能开了这个口子,谁都不行。 喘了两口粗气,梳理一下烦躁心情。 想想还是自己岳丈大人好。 稳守雄谷关,为北部二州百姓把守住门户。 你们这帮年轻人,哪有我岳丈大人稳重。 若是学得我岳丈大人一半的沉稳,断不敢抗令袭营。 哼。 陈息怒哼一声,打开叶明霽上交的情报,展开信件。 这一看不要紧,看完差点气昏过去。 这封信,是赵无极分出来的3万军队,传给肃王的求救信。 信中写明了。 叶臻统率无数军马拦截他们,同时皇城遭到江超的神机营攻城。 由於相国大人不在这边,请求肃王派援兵支援。 刻不容缓。 第408章 围点打援 看完这封信,陈息已经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儿子抗令袭营,老爹抗令掏皇城。 这一对父子,可把陈息愁坏了。 再看情报上写的,连江超的神机营都出动攻打皇城了。 陈息看完咧咧嘴。 行。 一个个翅膀都硬了是吧。 等打完这场仗的,挨个收拾。 就算他再生气,现在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如今叶臻都出来了,江南府后方必然大乱。 从寒龙军最新情报获知,怀王,靖王两路大军还在迂迴包抄自己后路呢,陈息似乎想到了解决问题办法。 玛德—— 既然都这么乱了,那就乱著打。 估算一下手头兵力。 叶明霽带来1万骑兵,加上2万苗军。 自己手下2万多毒宗弟子,可以混编到苗军阵营,还有一张底牌就是杨刚烈的3万水师。 如今肃王骑兵营被叶明霽烧了,无疑大大削弱了对方实力。 陈息盯著沙盘看了良久,最终一发狠。 决定直杀肃王,叶臻若是听到消息,定然配合自己將肃王这支势力合围。 至於雄谷关的安全问题不用担心,因为怀王,靖王那俩二货还在包抄后路呢。 说干就干。 不用別人指挥,一个个不都抗令么,这次小爷我亲自来。 让左军队员召集各部统领,立即开会。 没多会功夫,莫北,苗军堂主麻吉,毒宗宗主榜娄,还有新上任的甘兴,肖寒二將,悉数到齐。 下令。 甘兴,肖寒,各统率5000骑兵,分开两个方向绕开江南州府,火速支援叶臻部。 左右寒龙军,统一由莫北统率,即刻建立与各部联繫,队员撒向战场各处压制敌军斥候,配合大部队作战。 2万多毒宗弟子,与2万苗军立即混编一起,由陈息亲自统率出发。 目標与叶臻部,对肃王展开南北夹击合围。 陈王水师即刻向烟城码头靠拢,隨时做好登陆支援准备。 一口气安排完部署,大军即刻出发。 这次也不用遮遮掩掩的了,肃王大营被袭没多久,士气正处低迷时期,现在发动总攻就是最佳时机。 “出发!” 从下令到大军整顿完毕出发,只过去2个时辰不到时间。 令旗挥舞。 甘兴,肖寒骑兵先出,一路沿著运河北上,一路绕开江南州府支援叶臻军团,寒龙左军隨骑兵一同出发,建立与叶臻部联繫。 右军被莫北撒开战场周围,只留几十队员保护陈息安全。 4万多步兵,由陈息亲自率领,浩浩荡荡朝江南州府进发。 叶明霽被陈息勒令在自己身边,前线已经与他无缘了,而陈一展名义上被降为寒龙军普通队员,可隨著左军前出,肯定还干著统率的活。 大军浩浩荡荡离开连池县的同时,还有几人互相一商量,也选择在后面跟著。 这几人便是。 杨县县令高尔俊,连池县县令缅华,青楼话事人张正经,携一眾家眷以及老鴇,魁,技工,小廝....... 外带100辆马车的金银,在两县全部府兵护卫下,一起跟在陈息大军后面。 原因无他。 这三人如今,別管什么原因,都已经上了陈息这条贼船。 陈息大军北上攻击肃王,他们在后面干啥,守著两座屁大点的县城么? 等到怀王,靖王,两路大军迂迴过来抓他们? 他们可没那么傻,如今强敌环伺,主子在哪他们便跟到哪。 张正经更尖,將家里全部现银都拉出来了,剩些田產,商铺,那些带不走的就没办法了。 此刻躺在豪华马车里,身边妻子小妾20多个,轮番伺候这货吃水果。 “大王,你说侯爷这次,能不能攻陷州府?” “是呀大王,侯爷此番全军出动,但肃王手下还有那么多兵呢,一旦侯爷败了,咱们可怎么办呀?” 眾女同坐豪华大马车里,嘰嘰喳喳不停,都在担忧这次夫君的决定。 张正经张开嘴,立即有美貌小妾往他嘴里塞一颗剥好的葡萄,嚼了两下眼皮都没抬: “侯爷战败?” “哼!” 向车队后方一努嘴: “本大王后面100车金银是干什么的?” “若是侯爷军队气势不足,本大王立即赏银提升士气。” “有钱能使鬼推磨,本大王还真就不信侯爷会输。” “呸——” 吐出两颗葡萄籽,大嘴一撇: “用钱砸死他们!” 张正经说完用钱砸人,依旧没打消眾女担心: “大王別高兴得太早,如今咱们这些钱財露了白,你不担心......” 话还没说完呢,就被张正经打断,哈哈一笑: “这些钱財都是身外之物,露了白又怎样,反正本大王也没想留著。” 眾女闻言一惊,这些银子可是夫君的全部身家,如今夫君说出这话,难道以后不过日子了? “夫君,这些可是我们的全部家当,你......” 张正经白了这些女人一眼,半躺在榻上翘起二郎腿: “头髮长见识短。” “你们担心侯爷打不过肃王,可本大王却是高瞻远瞩。” “本大王已经与侯爷达成协议,上次出资30万两黄金,买了州府最繁华地界的几处位置开青楼。” “有了这几处买卖做根基,这点小钱分分钟赚回来。” “再说了,本大王的目標可不止於此。” 张正经说完,总算打消一些眾女担心,又听他说目標不止於此,立即好奇问起来: “大王真厉害,侯爷都允许我们在州府开青楼了,你还有什么目標呀?” “呵——” 张正经得意一笑,掀开车帘望著皇城方向,嘴丫子都要咧到后脑勺了: “侯爷这次的目標,可是连带著皇城一块拿下。” “北方还有大御战神叶帅大军,届时本大王用身后的这些金银,等侯爷拿下皇城后,还要投资里面的產业呢。” 说到这里张正经激动了,野心丝毫藏不住: “届时本大王的青楼,就开在皇宫门口。” 一扭头看向眾女: “你们说刺不刺激?” 一听这话眾女也兴奋了,立即喊道: “哎呀大王好厉害,妾身爱死大王了,姐妹们快快快,给大王助助兴!” 眾女七手八脚扒张正经衣服,还喊呢: “给大王灌下百鞭酒,下面拿小棍支起来......” 张正经这辆豪华马车,一路晃晃悠悠,减震都坏了好几套,一路紧跟陈息大军后面。 三日后。 陈息中军收到消息,肃王大军遇袭后,全部龟缩州府城內的同时,派出一支万人军团北上支援赵无极残部。 寒龙军已经与叶臻军团建立联繫。 收到叶臻亲笔信。 展开信件,陈息仔细看了岳丈大人部署后,长吁一口气。 抗令是抗令了,但岳丈大人部署的当真不错,彼此部队间首尾相顾,既確保了雄谷关的安全,还能牵制敌军动向。 陈息看完立即下令: “让甘兴,肖寒,立即率部对赵无极残部,以及肃王支援来的万人军队,发动衝锋。” “再命叶臻,即刻发动总攻。” 陈息目光如炬,在让杨刚烈的水师,立即北上,配合两路军团战斗。 这一战,要肃清皇城周围一切敌军,进而形成优势兵力,对江南州府展开合围。 江超的神机营停止攻城,立即南下配合大军作战。 江南州府与皇城,只是一个幌子罢了。 而他的真正目的是围点打援,一举將怀王,靖王两路大军都算计在了里面。 来都来了。 那就都別走了。 第409章 撞我怀里了 甘兴,肖寒两路骑兵接到命令,立即向赵无极残部发动衝锋。 与此同时,叶臻营內。 看完了姑爷给自己的信后,叶臻哈哈大笑。 “还得是我姑爷,战略眼光毒辣,围点打援这个主意不错。” 传信江超,立即停止佯攻,即刻会师南下。 这边下达了命令,同时整军出动。 眼下赵无极一支3万人残部,连同肃王支援来的万人军团,已经被他盯得死死的,双方扎营对峙,谁都未动手呢。 如今姑爷一支万人骑兵团助力,自己便没了后顾之忧。 “立即拔营南下。” “总攻!” 令3000先锋骑兵,即刻冲营。 叶臻亲率麾下10个团,足足2万大军发动总攻。 甘兴,肖寒,加上叶臻3000先锋骑,从三个方向同时突袭赵无极残部。 骑兵加起来13000人,面对赵无极1万骑兵,2万步兵,还有肃王一支万人队伍,丝毫不惧。 远处烟尘滚滚,三支骑兵同时冲向赵无极残部大营。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主帅王淮,立即传信大军后方的肃王援军,让他们前去支援,配合自己抗敌。 可消息传到后方时,肃王援军统帅郭峦却迟迟不发兵。 原因,肃王虽派郭峦前出支援,可命令却是让他对峙便可,如若叶臻总攻,则立即撤回州府。 这趟浑水,他並不想趟。 因为他知道赵无极本部,绕后堵截安北侯退路,可过去好几天了,却迟迟未传出消息。 与他一样,藤田七郎的水军,同样没有消息。 肃王生性多疑,加上刚刚被袭营士气低迷,再结合战场局势不明確,还是以保存实力为主,退回州府静观其变。 这只老王八很狡猾,藤田七郎水军按时间来推演,此刻早已登陆与安北侯展开廝杀,可自己大军出营,却未传来丁点消息,就连黑水寨也音讯全无。 这显然不合理。 难道藤田七郎水军还没登陆? 肃王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其中猫腻。 因为斥候被敌军压製出不去,导致大军跟睁眼瞎似的,这种感觉让他很难受。 战略视野被动,索性直接当起了缩头乌龟。 你们爱咋咋地,反正我不出去。 郭峦见叶臻率军总攻,前方还没打呢就来信求援,直接当起了无赖。 直接回信对方,大军已经拔营,让他固守营地,援军立即支援。 拔营是拔营了,但可不是支援他去的,郭峦带著一万人,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逃跑。 哥们你先顶著,嫂嫂生娃娃,老哥回家伺候月子去了。 这一万人跑了,可王淮並不知情,看到信后轻舒口气。 看来肃王还是靠得住的。 自己联繫不上相国大人,回京之路还被叶臻堵死,此刻只能被动应战。 將所有希望都寄托在相国大人身上,如若抓了安北侯,面前这支敌军將不攻自破。 “將士们,守住营盘,肃王大人的援军已在来的路上。” 王淮拔出腰间佩剑,亲自到前军指挥作战。 一听到援军在路上,全军士气大增,全部躲在拒马后面放箭。 面对3路骑兵突袭,並未乱了阵脚。 他们想凭藉拒马挡住骑兵突击,可別忘了,这3支骑兵,可带著炸药包在身上。 骑兵踏著烟囂而来,数轮连弩齐射便衝到营门近前,紧接著便是无数炸药包扔到拒马桩前。 “轰轰轰轰——” 弓箭手连同拒马桩,一齐被炸药包轰上了天。 只一轮衝击,营门便破。 破开营门的同时,3支骑兵並未第一时间入营,而是绕著大营转圈射箭,等待后方步兵到来发动进攻。 这次骑兵的任务很简单,利用战马的速度投掷炸药包破开营门,下面便在外面游走,对敌军製造心理恐慌的同时,时刻盯住敌军的骑兵。 寒龙军队员將王淮退兵的消息传到叶臻部,后者果断下令让步兵前冲。 敌军战斗力不强,正好藉此机会练兵,再试试新兵种的威力。 王淮见营门被火器破开,嚇得脑门冒了汗。 营门被破,就意味著大军无险可守,只能与对方硬碰硬。 自己手上还有一万骑兵呢,待对方步兵衝过来,正好突出去给他们造成重创。 “骑兵出击!” “是!” 王淮指挥骑兵出营迎敌,可骑兵刚衝出去三分之一,便被叶臻的步兵堵住了。 无数重铁盾立在营外,鉤镰枪砍马脚,后面飞斧队拋来无数飞斧。 这支飞斧队,是叶臻专门对付骑兵打造的,飞斧都是奉阳府製作的,每柄斧头重3斤左右,刃口锋利无比。 “砰砰砰砰——” 飞斧砸在骑兵胸甲上发出沉闷响声,中斧者受到的全是钝器伤,瞬间丧失战斗力。 一万骑兵先头部队受阻,后方骑兵出不来营门,瞬间乱作一团。 这时叶臻再次下令,秘密武器登场。 一架架小型投石车,被士兵们推了出来。 这些投石车是按照叶臻指示,製作的攻城缩小版,专门为野战准备的,如今派上了用场。 “飞斧队撤下。” “投炸药包——” “嗖嗖嗖嗖——” 打法很简单,甚至有些粗暴,但却是最管用的。 无数炸药包落在骑兵中间,瞬间血雾升天。 几百死伤虽然不大,但致命的是惊马。 巨大的爆炸声惊了无数战马,营门前顿时再乱。 飞斧队与重盾兵撤回来,下面开始步兵收割。 “长枪队,冲——” “拿下敌军营盘,叶帅有赏——” 叶臻麾下10团,大部分都是新兵,很多士兵连赏银的模样都没看过,更別提有机会获赏了。 “啊啊啊——冲啊——” 本就是农閒时期,这些人都是为了军餉当个短期兵,如今赏银就在眼前,怎能不激动。 从哪冲? 就从正门干! 他们虽说是新兵,压根也没训练几天,但手上的装备可不是盖的。 人人拿著4米多长的长枪,同样是对付骑兵用的。 你战马冲不起来,在长枪队面前就是活靶子。 “噗噗噗噗——” 胯下战马惊著,上身被长枪刺杀...... 营门口骑兵在以一种惊人速度倒下,王淮见大事不妙,立即下令那些还没出营的骑兵撤回来。 他想整顿队形从別的方向突袭,可外面游走的三支骑兵队,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从三个方向破营而入。 “杀——” 一座容纳三万人的军营占地面积很大,正好给了骑兵施展的空间。 三支骑兵队如入无人之境,面对步兵只需撞到即可,连长枪懒得的刺。 手中连弩激射,一边射一边喊: “支援你们的援军都跑了,你们还要无畏的抵抗么?” “速速跪地投降。” 三支骑兵战马不停口中大喊,营盘內的士卒,顿时军心大乱。 “我投降,我投降——” 大批大批士卒,丟掉武器跪地抱头,骑兵队没功夫抓俘,因为他们已经看到远处,敌帅王淮正在组织骑兵,准备换个方向突围。 甘兴,肖寒,二人见此同时一乐。 敌军战马原地踏步,自己这边可是全速衝锋状態。 “给我死——” 两人同时盯准了王淮,上次阵斩肃王大將,侯爷赏下500两银子。 那么这个赵无极分兵出来的主帅呢? 少说也值200两银子吧。 二人胯下战马如闪电,径直朝著王淮奔来。 听到身后大乱,王淮本能回头张望,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嚇尿了。 “快快快,快迎敌。” 他口中大喊迎敌,可哪有人愿意对上一支全力衝锋的骑兵? 这无异於找死啊。 再看远处步兵营方位,无数士卒跪地投降,这些骑兵心知大势已去。 一员偏將眼神冷厉,趁王淮慌乱的功夫,找准时机噗呲一枪: “噗——” “对不住了统帅,我等弟兄都有家室,就不陪著你上路了。” 一枪刺杀王淮,立即下马跪地大喊: “將军饶命,我等投降。” 统帅王淮死了,几个偏將也降了,大批骑兵纷纷將武器丟掉,下马跪地请降。 前后被包夹,反抗也只有死路一条,只能选择投降。 见王淮被手下刺死,甘兴,肖寒二人气得一撇嘴。 到手的200两银子飞了。 面对密密麻麻的降兵,甘兴拉响一枚信號弹。 火红弹丸拉著长烟升天,大营外的叶臻淡淡一笑,挥手: “全体將士入营收俘。” 这些兵可都是赵无极麾下的京军,战斗力还是很不错的,正好充军。 接下来便是打扫战场。 此战。 共俘获步卒2万,骑兵8900余,战马等同。 至此,赵无极出京的5万人马。 全军覆没。 叶臻军团与北上的陈息大军,顺利对江南州府完成合围。 於此同时。 郭峦的一万援兵,好巧不巧选择沿著运河撤退。 他之所以选择这边撤退是有原因的。 藤田七郎的水军,无论登没登陆,这条河都是安全的。 只有沿著这里撤退,才是最安全的。 果然。 他们没走多久,便看到河面上密密麻麻的舰船逆流而上,上方还悬掛著藤田七郎的舰旗。 郭峦兴奋坏了,肃王收不到最新消息,他要知道藤田七郎的水军动向,以及建立联络。 带著人马,到岸边兴奋挥手: “誒——” “藤田大人这是前往何处,王爷在城內等著您的消息呢。” 他这一打招呼,舰上的杨刚烈可笑了。 嘿嘿。 撞我怀里了。 第410章 一战定乾坤 天光如洗,挥袂生风。 杨刚烈站在立於舰首,腰杆站得笔直,直面郭峦大军: “哟西——” “你们统统都到岸边来的干活,本大人要看看,肃王军队的军容!” 郭峦听到这一口半生不熟的倭寇腔,气得嘴角一抽抽。 我特么是王爷麾下的將,哪里轮到你来检阅了? 不过转念一想,王爷还得靠他们水军来扭转战局呢,再不愿意也得忍著: “藤田大人稍等!” 一挥手,身边副將立即会意,將一万大军都匯聚到河边。 士兵们长枪也竖起来了,正了正头盔甲冑,倒是挺像那么回事。 杨刚烈见他听话將人马都聚来,心里坏笑一声,伸出两只大手由开至合: “搜嘎——” “这就是肃王军队的军容么?” “站的那么鬆散,怎么能发挥超强战斗力。” “都向中间聚聚的干活!” 郭峦听完都要气死了,玛德,这不是傲慢是什么? 一个满脸络腮鬍子的倭寇,竟敢指挥王爷的军队。 可想想当前的局势,还是没办法。 王爷的斥候出不去,想要的情报消息都得靠这帮倭寇来传递,只能按他要求去做。 深呼一口气下令: “都往中间聚聚,让藤田大人看看,王爷麾下精锐的军容军纪!” 士兵们听话,让聚中间就来唄。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一个个都往一块挤,长枪竖得笔直,腰杆也挺著,向杨刚烈水师行注目礼。 一万人队伍,排列得整整齐齐,组成一块巨大方阵,在岸边站著。 杨刚烈挥挥头: “哟西——” “將士们好!” “藤田大人好!” “將士们辛苦了!” “为王爷服务!” 杨刚烈满意点点头,这回齐了,扭头向下面小声吩咐: “准备——” “嘿嘿好嘞。” 水师校尉看著杨刚烈都激动坏了,好傢伙,还得是统帅大人,小小伎俩就將敌军聚齐了,全部在射程范围之內。 那些操作投石车,重弩的士兵,早已將弹药上膛,看著岸上列队整整齐齐的敌军,馋得直淌哈喇子。 这要是一颗炸药包下去,落到这么密集的队列里,少说要轰飞几十人。 舰船一字排开,所有弹药全部上膛,严阵以待。 水师弹药都准备好了,杨刚烈装模作样检阅完毕,一指郭峦开口: “你们的,王爷的,在哪里!” 郭峦整齐了队列,见藤田大人问到王爷,总算要说正事了,立即上前答道: “由於情报短缺敌军不明,王爷现已回到州府,藤田大人有何疑问,可以在前方码头停靠,隨在下进城面见王爷。” 一听王爷在城內,估计骗不出来了,杨刚烈这才意犹未尽作罢。 扭头下令: “大胆狂徒——” “都给我死啦死啦地——” “轰他二大爷的——” “是!” 军令下达,下面士兵早已按耐不住了,大喝一声: “发射——”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无数炸药包,轰天雷,齐齐轰向密集人群。 郭峦见状都傻了,天空中密密麻麻冒著白烟的黑点朝自己砸来。 糟了,中计了。 这人是冒牌的。 等他反应过来,说什么也晚了。 一万人的军队,全部拥挤在岸边,哪是能轻易散开逃走的?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一时间无数士兵被轰上了天,血雾烟尘遮蔽阳光。 岸上到处是烟烬灰尘,以及大片大片的残肢断臂。 那些侥倖没炸死的士兵,扭头就要跑,可杨刚烈第二轮轰炸又至: “炮火向周围延伸50步。” “齐射!”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这两轮齐射可把杨刚烈炸美了,立於舰首意气风发: “哈哈哈——” “干得漂亮!” 此刻的岸上,已经看不出本来面貌了,尘烟漫天哀嚎不断...... 主將郭峦所在的位置,更是炸得浓烟滚滚,尸体都不知炸到哪里去了。 两轮齐射下去,只有零星几支溃兵小队逃走,剩下的全部交代在了岸边。 烟尘散去之后,即便见惯了大场面的杨刚烈,胃里也不由得一阵犯噁心。 眼前一幕。 已经不能用惨烈来形容了,当真如人间炼狱一般。 这边轰炸了两轮,立即传消息给陈息,水师原地待命。 陈息收到战报。 叶臻军团全歼赵无极残部,缴获物资,战俘无计,大军已在江南州府北面扎营。 杨刚烈水师冒充藤田水军,重创郭峦一万支援军,只少部残余逃走。 看著眼前的战果,陈息哈哈大笑: “老杨啊老杨,还得是你个老小子!” “好活当赏!” 既然冒牌倭寇水军这么管用,那不妨玩场大的。 怀王,靖王,两只老王八不是还没收到,藤田水军全军覆没的消息么,小爷就在这里做做文章。 立即將最新任务传来各部,將一切能调动的人马,全部利用起来。 此战。 一战定乾坤。 有了寒龙军联繫,各军团间消息传递更加效率,不到半日时间,各部便收到陈息最高指示。 叶臻立即展开部署。 甘兴,肖寒,即刻统率骑兵,西出黑风岭埋伏起来。 “是!” 叶臻豁出去了,將麾下所有骑兵都交给二人统率,加起来足有25000余骑。 这里面近9000骑,是赵无极残部骑兵,叶臻亲自给他们做思想工作。 阐述了赵无极被生擒活捉事实,又抬出大御正统太子就在奉阳府办公。 如今皇城,只有2万禁军把守,待侯爷大军亲至,你们认为皇城守得住么? 要想回京与家人团圆,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 那便是效忠安北侯,效忠大御正统太子,只有这样,才能过上美好生活。 叶臻言辞坦率至诚,俘虏8900余骑无不发誓效忠。 他们自从见识到安北侯军战斗力后,打心底生出一股无力感。 拥有这种战斗力的士兵,简直天下无双。 与这种士兵做战友,还是做敌人? 只要不是傻子,便能自行判断答案。 再加上叶臻,大御战神的名头,还有正统太子做背书,这些骑兵当机立断选择效忠。 这才是王者之师该有的样子,以前被赵无极蛊惑,所以才当了叛军。 如今认清了形势,自然听令。 “叶帅放心,吾等自当尽职尽力,效忠侯爷,效忠大御......” “待此战打完,望叶帅在侯爷面前,为吾等美言几句,让我们回家见见家人足矣。” 叶臻大手一挥: “侯爷手下將士,全部都是袍泽弟兄,根本没有战俘一说,也不存在区別对待,不信你们问问身边那些將士,大多都是弃暗投明者,不信我叶臻的话,可以问问他们。” 有了叶臻承诺,再加上本部骑兵坦言相告,这些人更加確信,安北侯当真爱兵如子,立即跟隨甘兴,肖寒二將领命而去。 发誓打好这场关键战役,將功赎罪! 送走了全部骑兵,叶臻再调集步兵。 这些人里面,同样参杂著大批俘虏,方法同上,將他们全部编入战斗序列,立即展开对江南州府合围。 当叶臻边军与陈息边军接上头时,正是完成围点打援第一步。 一时间,江南州府外围。 旌旗猎猎无数,大小营盘相连,绵绵十数里,根本分不清有多少人马驻扎。 肃王亲自站在城墙上,望著东南西北都被安北侯大军围得水泄不通,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 他现在已经清楚了,藤田水军被安北侯,不知用什么办法搞得全军覆没,现在就连水上,也都是人家的地盘。 这仗还怎么打? 州府的存粮,物资,还是有很多的,但一直被这么围著,迟早军心生变。 现在他唯一的希望,全部寄托在怀王,靖王两路迂迴的大军。 那边还有10万人,不奢求他们能击败安北侯,只希望彼此陷入僵持,安北侯大军驻扎时间久了,必然撤军。 因为快到秋收季了,你北部二州不派兵守卫了不成? 韃子可是盯著秋收半年多了。 想到这里,肃王稍微鬆了口气,虽眼下局势对自己不利,但好在外部还有支援,迫使安北侯撤军,自己则不至於困毙在州府。 肃王下了城墙,如今自己被围城,消息根本传不出去,只能静观其变。 下令军士做好守城准备,投石车,重弩,全部搬到城墙上。 肃王这边被困得死死的,怀王,靖王两路迂迴而来的大军,同时收到藤田七郎忍殿传来的消息。 藤田水军已將陈王水师击败,现已在运河整军集结完毕。 令他们按照地图指引发动突袭,那里是安北侯中军,位置就在州府以南15里,周围把守森严,需大军衝锋合力擒之。 只要將安北侯赶至河边,藤田水军將配合两路大军,將一举全歼安北侯本部,江南州府之围,瞬间瓦解。 怀王,靖王同时收到消息,立即下令大军动身。 玛德—— 老子好不容易绕到后方,可安北侯却围了江南州府。 与本王在玩捉迷藏么? 有了藤田大人地图指引,这次我看你安北侯要怎么逃? “全军听令!” “即刻挥师北上,生擒安北侯!” 两路大军合兵一处,立即挥师北上。 此番。 一战定乾坤! 第411章 双王冲营 寒龙军传来消息,怀王,靖王两只老王八中计,现已合兵一处,一路向北直杀而来。 陈息听完情报呵呵一笑: “好。” “此战,本侯便以身入局,谋定整座江南府!” 陈息豪气千云: “自己是他们的最终目標,那本侯便以身为饵,请君入瓮。” 一旁叶明霽听妹夫要以身为饵,引两只老王八入局,顿时坐不住了: “妹夫不可,这样做太危险。” “那两只老王八,麾下十万人马,即便有水师协助,也保障不了......” 话还没说完呢,陈息拍了拍他肩膀: “哎呀,你说得对!” “既然大舅哥这么担心本侯安全,那这个任务便由你来做吧。” 说完立即將衣裳脱了下来,亲自给叶明霽穿上,拍了拍他肩膀,乐呵呵笑道: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安北侯了。” “三日后两只老王八就会直奔你而来,届时要注意安全,將他们引到河岸,剩下交给水师便可。” 叶明霽听完陈息这么不要脸的话,嘴角狠狠一抽。 我就客气两句,妹夫你来真的? 那可是10万大军,全部朝我衝杀而来,你认为我能......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那个......那个要不......咱们把帅旗留在这里......我想......我想两个老王八也会中计吧......” 陈息摇摇头: “不,这事別人办我不放心,就得你来!” 叶明霽都要哭了,他再虎逼,也不敢直面10万大军的衝杀啊。 这任务可不是一般的危险,一个不小心,便阴沟里翻船。 “妹......妹夫你看......咱们都不以身涉险......也能完成诱敌计划吧......” 陈息再次摇头: “不不不。” “这次不光本侯要撤离,就连身边亲卫也要撤离。” 指了指外面校场,那些看押起来的俘虏,坏笑道: “你就带著他们,扮成安北侯中军,竖起帅旗诱敌突击,只要退到河岸,便任务完成。” 叶明霽听完都要哭了。 什么? 还要带上这些俘虏诱敌? 不如杀了我吧。 “妹......妹夫......我......” 陈息冷眼一立: “咋地,不想官復原职了,这可是你戴罪立功的好机会。” 叶明霽听完深喘两口气,最终一咬牙: “妹夫你说真的,只要我完成这次任务,就能官復原职?” 陈息一撇嘴: “看表现。” 叶明霽狠狠一咽唾沫,决定赌一把: “行,一言为定!” “一言为腚,一言为腚!” 陈息说完就走,带著亲卫收拾行囊撤离。 啥? 你说让本侯以身入局? 门也没有啊。 小爷如今都什么身份了? 大御北部二州书记兼州长,101官道道长,高丽陈王殿下,水师师长,大御太子合伙人,窝窝村妇联主任,寡妇岭办事处传达室室长...... 我都这么多身份了,跟你们这群莽汉似的,以身为饵诱敌? 想瞎了心吧。 本侯现在掉根头髮,都心疼好几天的主,这糙活还是你们来干吧。 你不是虎逼么,你不是抗令么。 这回你来。 本侯让你从10万大军中间突围。 还美其名曰,妹夫让我撤退,我从哪撤退不是撤退啊,从他们大军中间突出去,也叫撤退。 一想起这事陈息就来气。 你特么以为,你是李云龙啊? 少特娘的给我来这套,这次给你机会正面突围。 人家10万大军就摆在这,你去试试吧,到时候可別哭。 陈息可不管这个那个的,这小子不教训教训,以后指不定给自己惹出什么祸来。 立即收拾行囊,拽起心爱夫人朵朵娜,以及一眾寒龙军队员,连带著亲卫队。 撒丫子就跑。 小命要紧! 陈息走了,剩下叶明霽带著几千俘虏,还有一面帅旗立在大营。 望著妹夫离去的背影,欲哭无泪。 妹夫啊妹夫,你这招也太狠了,我只不过客气两句,你看你还当真了。 事情已经这样了,不管叶明霽再怎么后悔,也改变不了结局。 唉。 干吧。 为了官復原职,老子拼了。 扛著帅旗,亲自给俘虏们做思想工作。 经过三日的不懈努力,叶明霽又是画大饼,又是保证的,总算给这帮俘虏哄开心了。 带著几千俘虏在帅营驻扎,准备迎接狂风暴雨洗礼。 三日后。 州府城外製高点。 白龙峰上。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而来,陈息半躺在摇椅上,左边朵朵娜,右边何青霜师徒,周围寒龙军队员肃立。 望著山下开阔地上,烟尘席捲,旌旗猎猎双王大军,陈息呵呵一笑: “鱼儿来了。” 朵朵娜一抿嘴: “夫君,你就这么忍心,让你大舅哥带著那些俘虏,装成安北侯诱敌深入?” 陈息一摆手: “娘子此言差矣,不是夫君忍不忍心的问题,而是这个任务,只有他干最合適。” 朵朵娜白了他一眼: “还请夫君说说。” 陈息被翻了个白眼,丝毫不在意,大嘴一咧: “娘子你看,我大舅哥武艺高强且勇猛无双,只有他来假扮我,才能在10万大军突击中,存活得足够久,引敌敌人到河边。” “换做別人,还真未必能扛那么久。” 朵朵娜被他无耻的样子逗笑了,捂著嘴娇笑道: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待会看结果。” 一旁何青霜师徒,也被陈息无耻的样子逗笑了: “哈哈侯爷,果然神机妙算,妾身佩服。” 何青霜两女很开心,因为今天,青宗弟子也有任务做。 能帮侯爷打贏这关键一战,青宗以后在江南府的地位,定会水涨船高。 天下第一宗门,指日可待。 陈息听见何青霜拍他马屁,赶紧摆摆手: “小意思小意思,宗主过誉啦哈。” 就在陈息在山峰上泡妞打屁时,山下的怀王与靖王,並马而立。 “靖王你看,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距离安北侯帅营不足10里,立即发动衝锋的话,他断然跑不了。” “哈哈,怀王说得对,据我们的斥候来报,安北侯大营一切正常,並未发觉我们摸到他屁股后面了。” “呵——” 怀王嗤笑一声,高傲的不像话: “人言安北侯谨小慎微,依老夫来看,也不过一莽夫而已,一个穷乡僻壤出来的毛头小子,还真是上不得台面。” “哈哈哈怀王说得对,咱们这次解了肃王的围,定让这老狐狸出点血。” “管他要个几千万两银子,不过分吧?” “哈哈,定当如此,定当如此。” 两只老狐狸整顿军马,下令半个时辰后,全员衝击安北侯中军帅营。 情报显示,安北侯身边,也不过区区几千人,而自己这边10万大军,兵力几十倍於他。 就算別的军团发觉了,再想驰援也来不及。 10万人马朝著一个点猛衝,就算神仙来了也挡不住。 两只老狐狸的一举一动,不光看在陈息眼里,同样也看在了肃王眼里。 肃王站在高高的城墙上,望著山边拐角处,密密麻麻的大军,长吁一口气。 这两个老狐狸总算来了。 还不快快安营扎寨,与安北侯对峙,以解本王之危。 他想得很好,但手下有经验的將领,却发现了不寻常之处。 指了指远方: “王爷您看,怀王,靖王大军有些不对劲,不似安营扎寨的样子。” 顺著將领手指方向,肃王遮眉远眺。 果然。 他也发现了不寻常,他们正在调整骑兵队形,好像要衝锋。 且后面步卒,个个都拿起了兵器,一副隨时准备战斗的架势。 “王爷,依卑职所看,他们好像要发动突击,且全员而动。” 肃王闻言蹙了蹙眉,心里涌起一股不祥预感。 再看安北侯大营,则完全没发现后方,隱藏了一支10万人的大军。 不寻常。 十分的不寻常。 肃王意识到不对劲,立即登上了城楼最高点,向东方运河望去。 今日清晨没雾,能见度极佳。 这一看不要紧,只见宽阔的运河之上,密密麻麻排列无数战船,上面悬掛的旗帜,正是藤田七郎的帅旗。 再看怀王,靖王大军准备衝锋的方向...... 肃王瞬感头皮发麻。 “臥槽!” “不好!” “他们中了安北侯的奸计!” 扭头一指將领: “快快快摇旗,让他们不要衝锋。” “是!” 將领立即指挥守城士兵,將所有旗帜都挥舞起来,嘴里大喊: “两位王爷不要中了安北侯奸计,速速安营扎寨。” 城墙上,无数令旗都要挥出残影,嗓子都喊哑了,可距离实在太远,他们出不去,只能凭肉嗓子喊,试图唤醒二位王爷。 这边扯著脖子大喊,下方围城部队立即佯攻。 “喊你姥姥出嫁,吵死了。” 城墙城下同时大喊,双方互射羽箭乱作一团。 远处双王大军。 “报告王爷,州府城墙上无数令旗摇动,安北侯大军正在攻城。” 怀王,靖王举目远眺。 果然。 那边安北侯大军攻城,城墙上令旗摇动,估计是给自己传递信號,让咱们前去支援。 怀王哈哈一笑: “肃王先守城吧,等我们擒了安北侯,州府之围自解!” 回头看了一眼震裂,10万大军整顿完毕。 双王同时下令: “突击,安北侯中军!” 双王战刀扬起,身后无数骑兵同时发起衝锋。 “杀杀杀——” “生擒安北侯——” 双王大军衝锋的画面,全被肃王看在眼里。 “臥槽你们两个傻逼,快踏马停下!” 肃王气得直跺脚,嗓子都喊哑了,可怎么也阻止不了这俩二货的攻势。 同时。 白龙峰上。 陈息携3个大美女,將这一切都看在眼中。 大笑: “哈哈哈,两只老王八中计了。” 一扭头看向何青霜师徒,嘿嘿笑著: “接下来,还要劳烦宗主大人,与圣女小姐了。” 何青霜与任霞儿同时一笑: “侯爷等好吧,务必完成任务。” 说罢两女下山。 陈息再看峰下,双王十万大军齐动,直杀安北侯中军帅营。 一撇嘴。 大舅哥啊,你可得多坚持会。 本侯的俘虏,可全靠此战来抓了。 第412章 叶明霽的喷口 10万大军同时向安北侯帅营衝来,这滔天的气势,瞬间震动全军。 “不好了,不好了...叶將军,敌军......敌军......冲营......” 帅营內,叶明霽甲冑护体,全副武装,丟下手里刚啃完的一条羊腿: “慌什么慌,立即召集所有人集合。” 传令兵急坏了: “叶將军,敌军......敌军太多了......少说也有百万......咱们......咱们挡不住啊......” 叶明霽白了一眼不爭气的降卒,还百万,你咋不上亿? 起身拿起三尖枪,不用別人动手,亲自將战马牵了出来: “快特么集齐全部人马。” “保护本將跑——” 一听叶明霽要带著他们跑,传令兵狂喜: “好好好,属下这就去召集。” 出营门都不用他喊,所有降卒都自发组织好了,哆哆嗦嗦挤在大营空地上。 见传令兵出来,一个个都围了上来: “將军说什么了,要是下令抵抗的话,下面弟兄可就要跑了啊。” 传令兵一瞪眼珠子: “跑什么跑,赶快护著將军战略转移,向东......一路向东转移。” “好嘞!” 几千人马都不用吩咐,立即將叶明霽围在中间,大喝一声: “转移——” 双王大军距离帅营还有5里呢,里面的人就都跑了。 少数有战马骑兵,护在叶明霽身边,那些没马的步卒可就惨了,一路跟著骑兵狂奔。 双王大军冲在最前方的骑兵眼尖,一眼便看到安北侯跑了。 双腿猛夹马腹,眼睛发狠: “驾——” “安北侯就在前方,弟兄们加快速度追击——” “是!” 先锋骑兵热血上涌,他们可好久没打过这种仗了。 以前一直是被人打的抱头鼠窜,今日总算翻过身来,多亏了王爷英明领导,才让弟兄们吃点荤腥。 “杀杀杀——” 看著安北侯的帅旗就在前方,里三层外三层的骑兵將他护在中央,如丧家之犬般奔逃,骑兵们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哈哈哈,安北侯你也有今天,给我追,生擒活捉敌军主帅。” 面对这泼天巨功,骑兵们全部红了双眼,他们无论任何人捉到安北侯,都將彻底改写他们的命运。 升官发財都是小意思,一步封爵亦不在话下。 “啊啊啊啊——杀杀杀杀——” 如此巨功诱惑下,所有人都疯了,战马若是有油门,他们都能给踩到油箱里。 “將军將军.....敌人追的太猛了......咱们是不是换个方向跑......” 身边骑兵提醒叶明霽,前面就是运河,跑到岸边可无路可退了呀。 叶明霽咬咬牙: “別废话,跟著我跑,本將自有办法......” 他也没辙啊,妹夫就是安排了,美其名曰背水一战,更能增加士兵的求生欲,爆发超强战斗力。 叶明霽听完都傻了。 啥? 背水一战? 特么我带著几千降卒,面对10万大军背水一战? 听听,这还叫人话么? 可叶明霽再怎么不乐意,也得听从陈息安排。 谁让自己是代罪之身呢。 只能按照计划撤退。 此刻,后方双王的骑兵的紧追不捨,己方骑兵倒还好,可后面的步兵却惨了。 两条路能跑得过那些如狼似虎的骑兵? 不多时步兵队伍便被追上,连给他们跪地请降的机会都没有。 马蹄踏过,无一具完整尸身。 鲜血染红战场,更激发双王骑兵的凶性。 “哈哈哈,敌帅速速下马受降——” 无数喊声从后方传来,即便见惯了大场面的叶明霽,此刻也有点腿肚子转筋。 回头一看,黑压压,密密麻麻的骑兵,疯了似的狂追不舍。 狠狠再夹马腹: “快跑,我们援军就在河边,只要跑到河边,便能保全性命。” 身边骑兵听到还有援军,原本低迷的士气总算恢復了些。 跟著叶明霽一路狂奔。 可他们的战马完全是为了诱敌准备的,並不是优良战马,速度怎能比得上双王的先锋骑兵? 眼见双方距离越拉越近,耳边已经能听到敌军拉开弓箭的声音。 双王骑兵根本都不用瞄准,朝前方射就行: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无数箭支袭来,噗噗噗噗,一时间中箭声不绝於耳。 射杀了大批骑兵,双王先锋军眼神更加嗜血。 马蹄踏过敌军尸体,听著骨骼碎裂声从下方传来,骑兵们激动的都要哭了。 苍天啊,大地啊。 总算能打一场顺风仗了,谁言我军战斗力低下,这不是很强么? 他们此刻自信心爆棚,世间最能打的安北侯,都被自己追的像狗一样逃窜,这天下还有谁? “停止射击,生擒敌帅——” 几轮骑射下来,见敌帅原本几千人的亲军,如今被杀的已不足500。 怕误杀安北侯,双王骑兵將弓箭收起,端起长枪加速衝锋。 这500骑,如今在他们眼里,跟纸糊的没什么分別。 双方一路狂追不舍,一路拼了命的朝河边跑。 由於双王骑兵要生擒安北侯,没有了羽箭射击,倒是给了这500骑喘口气的空挡。 “將军將军,您確定河边有我们的援军?” 叶明霽身边几骑急坏了,这么直线的跑,可不是办法啊。 万一援军没到,咱们不是等死么。 叶明霽为了稳住军心,大嘴撇著给他们解释: “岸边芦苇盪中有船,待会都把甲冑脱了,下水划船跑。” 这句话,叶明霽还真没有撒谎。 按照计划,岸边芦苇盪中被水师安放了小船,只要划船到河中,便是安全的。 “好的將军,快快快撤到运河。” 五里,三里,一里...... 双王骑兵马快,已经追上叶明霽骑兵尾部。 “杀杀杀——” 长枪乱刺,那些跑得慢的骑兵,瞬间成了人家枪下亡魂。 队伍不断减员,叶明霽胯下战马也逐渐脱力。 他的千里烟云兽,上次袭肃王大营时就被弄丟了,现在骑著这匹马,只不过寻常战马。 就算他將马屁股抽开,人家也无能为力啊。 双王先锋军咬住叶明霽骑兵尾部,后方分出2支骑兵,像铁钳一样从侧方突袭而来。 “安北侯速速下马受降——” 两翼將领战马高大,速度更快,几息间便衝到叶明霽身前,长枪突刺他的战马。 “鐺——” 叶明霽何等身手,怎能让他们得逞。 三尖枪格挡开来,调了一下方位,顺势一记回马枪: “死——” “噗——” 三尖枪贯穿一名先锋军將领咽喉的同时,帅盔上传来一道清脆响声。 “叮——” 一支羽箭射在叶明霽头盔上,点点火星乍现。 “草,谁踏马射的?” “都说了不要射箭,生擒安北侯。” 双王將领见下面人按捺不住射箭,立即出言喝止。 他们的任务,一定要擒获安北侯,不然留下一具尸体,怎么跟叶臻討价还价? 死人,哪有活的值钱? 叶明霽都要恨疯了,胯下战马不给力,又处於逃跑状態,导致整个后背都给了敌军。 这辈子也没吃过这种亏啊。 幸亏头上戴著妹夫的帅盔,不然脑瓜子都得被射穿。 不过听到对方说要抓活的,他长吁一口气。 玛德。 既然想抓老子活的。 那老子便放心了。 不用担心冷箭问题,他逐渐镇定下来。 以往他身边的亲卫,都是懂得配合的,自己前出侧翼必然有人保护。 如今带著这群降兵奔逃,哪里有什么配合而言。 一个个都仓皇逃命呢,谁顾得上谁啊。 “噗——” 没了后顾之忧,叶明霽算是火力全开。 刚才战马跑z字型,就是防止后面追兵的箭支,现在没了担心,战意瞬间瀰漫全身。 三尖枪大开大合,朝两侧不断突刺。 每出一枪,都能带走一条骑兵性命。 “安北侯武艺高强,咱们加快速度围过来,不能硬咬。” “是!” 追兵中再次分出两支小队,从两翼包抄过来,不断袭扰叶明霽马匹速度。 看著身边骑兵一个个被衝散,而两翼已经被敌人包了过来,马上形成合围之势。 叶明霽挺了挺身子,眼中逐渐冰寒。 跟老子玩包围是吧,老子就突给你们看看。 他从被追击开始,肚子里的火就没被熄灭过。 此刻更是噌噌的往上窜。 这特么也太欺负人了。 看著最先合围过来的两骑,突突就是两枪。 枪枪直点咽喉,如索命阎罗: “都言我安北侯谋略无双,岂知我功夫同样不凡?” “一群若鸡怎敢拦我安北侯?” “挡我者死——” 这货一边突围一边替陈息吹牛逼,將敌军的火气全部吸引到自己身上。 “踏马的,別让他跑了,这安北侯实在太气人了。” 双王先锋军疯了一般扑过来,若不是王爷下了死令,他们恨不得乱箭射死叶明霽。 没別的原因,只因这货的嘴,实在太欠了。 叶明霽再刺死两骑,嘴里依旧不閒著: “我安北侯勇武天下无双,你们难道没吃饭么?” “哈哈哈,像个娘们一样无力,是不是靠卖屁股,才选上的先锋军?” “那些没追上来的娘们,是不是痔疮没好,被马鞍掂出血啦......哈哈哈哈哈。” 这货一边跑一边骂,偏偏绕过来的骑兵还拦不住他。 叶明霽这一顿狂喷,可把先锋军给气疯了。 “臥槽你姥姥的安北侯,这嘴咋这么碎呢。” “就你还特么安北侯呢,以为你喷口不错么,嘴都赶不上好老娘们*” “抓住,让发情战马*死他......” 先锋军嘴上功夫也不含糊,这群行伍里的糙汉子,哪有一个肯吃这口头亏的? 骂人叫阵,是他们的基本功。 双方一边跑,一边喷,骂人的话都没处听了。 叶明霽三尖枪不停突刺,听著他们骂安北侯,心里舒坦极了。 谁叫妹夫故意坑他,將这么危险的工作派给自己。 挨点骂不正常么。 白龙峰上。 陈息看著叶明霽等人,被双王先锋军冲的落流水,心里还在为他们担心呢。 突然眯起眼睛,长大嘴巴: “啊啊啊啊——” “阿嚏——” 揉了揉鼻子: “奶奶的,哪个王八犊子骂我。” 打个喷嚏舒服了些,再看叶明霽一行,已经奔到了岸边,远处运河上,杨刚烈的水师也已就位。 微笑著点了点头。 好。 接下来,就看老杨的了。 第413章 拿下州府 叶明霽战马奔到河边,再刺死几个挡在身前的骑兵,双脚离鐙踩在马背上。 用力一跃。 他的力气有多大,这一脚直接將战马踩一个趔趄,身子腾空而起,划出一道拋物线,一个猛子扎进水里。 “噗通——” 水溅起老高,剩下那些没衝出来的骑兵都傻了。 臥槽。 將军咋自己钻水里,不带我们了么? 没了叶明霽这个单箭头率队逃跑,他们这些骑兵哪里是双王先锋军的对手? “噗噗噗噗——” 迅速被围上来的先锋军刺死。 追击叶明霽的骑兵,当看清前面是运河时,纷纷勒住马匹望向河里。 怎么办? 安北侯一个猛子扎水里了,咱们下去追,还是等藤田水军来擒? 这还用想? 当然下去追啊。 这泼天的功劳就在眼前,怎能便宜了倭寇。 “快快脱了甲冑下河,擒安北侯到王爷那领赏。” “是!” 衝到岸边的先锋军立即下马,將身上的铁质甲冑,头盔,护心镜都扔在地上,准备下河去擒叶明霽。 此时后者正在河里扑腾呢,一手拄著三尖枪插在河底,一手解开甲冑丟掉。 由於敌军追的太紧,根本没给他卸甲的机会。 此刻幸亏有三尖枪拄著河底,不然得呛死他。 一群人在岸上脱,一个河里脱。 就在他们快要成功时,杨刚烈水师大批舰船迎来。 “哟西——” “怀王,靖王的军队不要慌乱,都將战甲脱下,防止安北侯再次登岸。” “本大人水军,为你们掩护。” 杨刚烈立於舰首,大声指挥岸上这群先锋军: “大家不要急的干活,本大人不与你们抢功,安北侯性命是你们的。” “听本大人指挥,站在岸边组织好队形,不要让安北侯各个击破,听我號令。” 杨刚烈为了水师能多轰死点人,此刻一点脸都不要了,演技飆升。 先锋军见藤田七郎本尊的舰船都来了,再听他不跟自己抢功,心里激动坏了。 有將领立即回道: “谢藤田大人,安北侯武艺高强,吾等听令。” 看著在水里扑腾的叶明霽,这群人此刻也不著急了,到嘴的鸭子,还能飞了不成? 水里有藤田大人水军压阵,岸上10万人马陆续到位。 小小安北侯。 还怎么逃? 將领立即组织先衝来的骑兵,都將甲冑脱下,隨时听令一起下河,將安北侯生擒活捉。 这些人被功劳迷了心智,一个个脱得跟禿毛鸡似的,在岸边排队等著,眼中贪婪之色尽显。 他们等著杨刚烈下令的功夫,后面大军陆陆续续追来,大批大批追兵挤得岸边水泄不通。 杨刚烈见敌军骑兵基本都追来了,嘿嘿一笑可以收网了,缓缓举起一只手: “哟西——” “本大人手臂挥下,你们一同下河,生擒安北侯!” “是!” 他们激动坏了,终於到了最关键时刻,封爵赏赐,近在咫尺。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著杨刚烈举起的大手,可后者就这么高高举著,一点没有落下来的意思,反倒嘴里大喊一声: “轰特娘的——” 水师阵型摆好了,弹药也上膛了,此刻杨刚烈一声令下。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还是熟悉的配方,依旧熟悉的味道。 “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双王先锋军,合计差不多3万余骑,此刻基本都衝到岸边了,军马密集的不像话。 此刻面对无数炸药包,轰天雷在人群中炸开。 烟硝滚滚而上,残肢断臂横飞,战马嘶鸣声,军士惨叫声...... 人间炼狱重演。 “射程向外延伸50步......” “再延百步......” 杨刚烈指挥所有舰船,都数不清轰了多少轮的齐射,只见岸边烟尘滚滚,具体战果不详。 叶明霽还在水里扑腾呢,一边呛水一边骂: “老杨......咳......快......咳咳......拉我......” 等轰得差不多了,杨刚烈才想起水里还有一位呢。 连忙指挥小船靠近,探出桨櫓將他拉上来。 叶明霽躺在船上,身子佝僂成个虾米: “咳咳——咳咳咳——” “你特么......特么......咳咳咳......要害死我......” 这货可遭老罪了,岸边狂轰滥炸,他的位置离岸边不远,深怕被碎石击中,只能下潜水里闭气躲避。 气不够了探起头来,又是一轮轰炸,这货还得继续下潜。 反覆如此一刻钟后,轰炸才渐渐平息。 这货都要哭了,再来几轮,他都得淹死。 此刻得救,一边往外咳水,一边发牢骚。 將小船上的叶明霽接到首舰,杨刚烈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咋把这货给忘了。 挠挠脑袋,哈哈大笑: “哈哈叶將军,这次你可居功甚伟,我定向侯爷为你请功。” 叶明霽看著这毛脸汉子,气也消了一半,撇了撇嘴: “你可说话算话啊,本將军还要官復原职呢。” “哈哈,叶將军尽可放心,包在我老杨身上。” 水师这边大获全胜剿灭双王骑兵的同时,他们后面的步兵,同样倒霉到家了。 先是被埋伏起来的甘兴,肖寒2万余骑兵,杀穿阵型2次,跪地投降者无数,再被何青霜,任霞儿率领的青宗弟子包围。 战斗从一开始,便註定了结局。 对战步兵没什么说的,只骑兵两轮衝击带来点伤亡,其余全部跪地受降。 怀王,靖王眼见大势已去,在亲卫队的保护下。 跑了。 陈息並没有派兵去抓这两只老王八,因为他有他的算盘。 这两只老王八的地盘,都与匈奴边境接壤。 常年饱受战乱之地,抓了两只老王八,接管他们地盘又有什么用呢? 派兵驻扎抵御匈奴入侵? 他有那么多兵么? 放两只老王八回去,还能指望他们顶一顶匈奴,毕竟他们作为王爷,在封地经营了几十年,威望还是有的。 看著两只老王八仓惶逃窜的身影,陈息笑笑。 恐怕用不了多久,你们两只老王八还得滚回来求小爷。 至於能不能认清形势,那就是你们的造化了。 若寧愿给异族当狗也不归顺小爷,那便没啥说的,两条老命也该到这了。 陈息想到这里眯了眯眼,周围异族都別急,等小爷一个一个会会你们。 不是屡屡犯边屠戮百姓么,都给我洗乾净脖子等著。 “侯爷,神机营就位,请指示!” 寒龙军队员带来最新情报,江超的神机营,收到命令即刻南下,现已抵达州府外围,请示是否攻击。 陈息摆摆手: “让他们展开攻击阵型待命。” “是!” 陈息正了正衣冠,在队员护卫下回到大营,统计战果。 此战。 怀王,靖王两只老王八在亲军护卫下逃脱,其余將士全部受降。 俘虏骑兵惊马3630匹,作战士兵7万余,粮草千余车,长枪弓箭甲冑无计...... 陈息放下清单,微微一笑: “令全军严阵以待,明日本侯亲自会会肃王。” “是!” 队员撤下没多会功夫,再次来报: “侯爷,左相江万年与太子蒋真,接到您的命令前来,现在营外候著。” 一听江万年和蒋真来了,陈息立即出营迎接。 见到江万年一拱手: “哎呀江爷爷,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快快有请。” 江万年白了一眼陈息,没好气道: “你还知道我老头子舟车劳顿啊,也不备辆舒適马车接我,就让我骑马来?” 老头气坏了,他本在奉阳府悠哉悠哉过著清閒日子,怎料这小子不让他消停。 一封加急信件,让老头连夜从被窝爬起来,骑著马日夜不停赶来。 “哼——” 老头哼了一声,从陈息身边走过,扶著老腰进营就往榻上一躺: “饿了,渴了,速速安排。” 陈息一咧嘴: “好嘞好嘞。” 如果这方世界中,能让陈息由心敬佩的,除了岳丈大人叶臻,便是眼前这老头了。 別看老头平时大大咧咧不拘小节,要知道,人家可是坐了多年的相国位置。 在波诡云异的庙堂之上,照样左右逢源屹立不倒。 就说朵朵娜与苗疆弟兄,若是没有老头照顾,能给陈息带来这么大的助力? 没有老头的手腕,叶臻父子也活不到今天啊。 再说人家带来入关的官员,正是发展北部二州的基石。 多少政令颁布,都是人家奋战在第一线。 可以说没有老头的帮助,再给陈息十年,也未必能將北部二州发展成今天的样子。 说老头功不可没都是小瞧人家,绝对是国之柱石。 现在柱石就在榻上躺著,陈息亲自端来点心果盘,一脸討好笑著: “江爷爷您吃哈。” 老头趄歪个身子,轻抬眼皮,看见桌上点心果盘不满意,一瞪眼珠子: “当我老头子是兔子了?” “烤羊肉呢,酒呢?” 喊完两嗓子,老头继续趄歪著,胸口剧烈起伏两下,捋了捋鬍子,假装生气。 陈息有苦说不出,刚打完仗,哪里来的烤羊啊。 心知老头这是故意刁难他,怪他下令来得紧急,没给老头备上豪华马车。 “誒誒誒,江爷爷您稍等,小子这就去给您烤羊。” 老头这次眼皮都没抬: “吃你亲手烤的奥。” “誒誒誒。” 陈息耷拉个脑袋出营,留下一脸懵逼的蒋真。 好傢伙,还是左相大人威望高啊。 堂堂安北侯,在人家眼里跟个孙子似的,让干啥干啥,完全没有一方诸侯的架子。 这这这...... 老头躺在榻上,蒋真有眼力见,立即过去给揉腰。 陈息出营,苦著脸亲自给老头烤羊。 一旁朵朵娜,何青霜,任霞儿,三女再也憋不住笑了。 有趣有趣。 还以为你安北侯顶天立地,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服,原来也有怕的人呀。 任霞儿坏,上来嘲讽: “哎呀侯爷,让手下烤嘛,您这千金之躯,怎能干这些糙活。” 陈息白了她一眼,没好气道: “嫌我烤的不好,待会別吃。” 何青霜瞪了任霞儿一眼,没看侯爷被刚才那老头训了嘛,还跟著添乱,俯下身来二话不说帮忙添柴。 朵朵娜端佐料,师徒俩帮忙干活。 半个时辰过后,一只香喷喷的全羊烤好。 几人合力端到营中,拍开酒罈泥封,陈息亲自给老头倒酒撕肉。 见酒食都备上来了,老头这才缓缓起身,先是与朵朵娜打了招呼,再將目光落在何青霜与任霞儿身上。 “孙子,你可真够孙子的,我孙女现在排第几了?” 陈息尷尬的直挠头,这老头定是以为我又收了两房婆娘,怪不得从一进营,就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 “那个哈,江爷爷您误会了,这位是青宗宗主何青霜,这位是圣女任霞儿......” 陈息努力与二女撇清关係,可老头眼力何其毒辣,早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二女分別与江万年见礼,老头含笑点头后,对陈息说道: “这俩姑娘你就收了吧,毕竟人家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不然你的进展也不会如此顺利。” “不过回到奉阳府后,立即与莹莹完婚,再耽误下去,老头子还四世同堂个屁了。” 江万年直来直去,听得陈息尷尬不已。 啥叫都收了呀,也不问问人家愿不愿意。 就当他想拒绝时,人家何青霜,任霞儿立即应声: “多谢江爷爷成全,妾身定当全力辅佐夫君。” 二女施了一个万福,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 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敢爱敢恨的性格,在二女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师徒俩私下聊过这个问题,都看出对方喜欢侯爷,索性坦白相谈,一起嫁给侯爷。 就算江万年不来,她俩也要向陈息道明心意。 江南府以后就是侯爷地盘了,宗门未来发展,人家一言定生死。 不如直接嫁给他,现在宗门都是你的了,愿意咋处理就咋处理,即便抱著最坏打算解散宗门,但依侯爷性子,也不会亏待这些弟子。 见两女给自己施礼,江万年这才露出笑容: “哈哈,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请坐吧。”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眼看半只羊都快吃完了,老头一直与几女聊著家常,完全把陈息晾在那里。 陈息有点憋不住了,还指望这老头干活呢。 “咳咳,江爷爷。” “小子想......” 话还没说完呢,立即被老头伸手打住,白了他一眼: “事都给你办完了,明天老头子陪你到城下见见肃王。” “还有什么说的么?” 陈息一缩脖子,陪笑著: “那就太感谢江爷爷了,小子谢谢您啦。” “呸——” “少跟老头子来这些虚头八脑的,等此间事了,立即回去与莹莹完婚。” “誒誒誒,好好好。” 一顿饭宾主尽欢。 翌日清晨。 肃王府。 肃王依在榻上,一夜间仿佛苍老了几十岁,抬了抬皱巴巴的眼皮: “咳咳......那些官员都是这么说的?” 一名心腹肃立,表情有些难看: “是的肃王,这是他们的联名信。” 双手呈上一封联名信,肃王接都没接,因为他已经猜出里面写的都是什么。 无非求自己为了百姓著想,开城受降。 安北侯仁义,有太子前车之鑑,定不会为难自己。 “呼——” 肃王深呼出一口气,即便心里再不甘,眼神也已逐渐黯淡。 “心气,是不可再生之物啊。” “唉。” “本王老啦。” 心腹劝著: “王爷不老,正是当打之年。” “呵呵。” 肃王摇头苦笑一声: “扶我起来,去看看安北侯给本王,都请来了什么客人。” 肃王被人搀扶著上了城墙,一眼就望见下方的陈息,江万年,太子蒋真。 点点头: “不错,这才是安北侯的作风。” “攻敌,也没忘了攻心。” 扭头看了一眼心腹: “联名信上的官员,都是左相大人的旧部吧。” 心腹点头,唯唯诺诺道: “也不全是......大部分......大部分还是王爷您亲手提拔上来的。” 听完,肃王眼望苍天想了良久,突地释然一笑: “罢了罢了。” “爭了一辈子,是该享享清福啦。” “这天下,还是交给年轻人去爭斗吧。” 挥挥手: “太子亲临,还不速开城门。” “效忠大御,效忠太子!” 城门大开,眾官员带著无数军士出营,將武器丟在地上,双膝盖跪地磕头: “微臣拜见安北侯,拜见太子殿下,拜见相国大人......” 陈息点点头。 肃清了江南府,便开始处理韃子了。 那位雄主別急。 小爷马上就来会会你。 第414章 囊中之物 江南州府,肃王开城受降。 寒龙军率先进城排除隱患,然后陈息率领大队人马进城。 身处州府城中,陈息明显感觉到,这里的繁华程度,对比奉阳州府可强太多了。 高大城墙之下,几乎没有什么空地,就连工兵甬道占地也不是很宽。 街道两侧高耸牌楼商铺,处处透著浓厚商业气息。 陈息咂咂嘴,真不愧是江南州府,只城池规划就不难看出,当属大御第一的经济重镇。 水运,陆运,港口,码头,瓷器,针织...... 单说繁华程度,10个奉阳州府也难比其一,怪不得各方势力都想占据这里。 江南府光每年的税银收入,支撑一场中等规模的战爭,都绰绰有余了。 若不是大御世家党阀林立,官员贪腐成性,哪能被外族轻易入侵? 归根结底还是制度不行,导致几百年的皇朝,风雨飘摇烂到根了,才给了异族叩关,入侵的机会。 大队人马在宽敞的街道走了一刻钟时间,眼前出现一座巨大府邸。 肃王府。 此刻府门前,肃王一身蟒袍,王冠托在手中,在两名僕人搀扶下,缓缓下跪: “拜见安北侯,拜见太子殿下,拜见相国大人。” 按理说以他的身份,绝不可能给这几人下跪,这天下除了皇上太后,他无须向任何人下跪。 可今时不同往日,你的荣华富贵,你的全部身份,包括你的生命,全在陈息一念之间。 成王败寇,又谈何尊严呢? 太子蒋真见叔叔给自己跪下,连忙下马跪地,嘴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知道,他虽身为太子,但这里可没他说话的份。 就这么跪著,一句话都没有。 陈息骑在高头大马上,陈一展,莫北,寧乱,胡伢子分列左右,附近所有制高点,都被寒龙军队员占据,连弩360°无死角瞄准这里。 只要有任何风吹草动,瞬间便能射杀一切隱患。 陈息面无表情: “肃王客气了,本侯也只是路过贵宝地,不必行此大礼。” “起来吧。” 江万年一撇嘴,对这个孙子的脸皮,多少有些钦佩。 对。 你就是路过这里。 带著神机营所有攻城器械,加上十几万大军路过的。 “谢安北侯!” 肃王放下所有尊严,在僕人搀扶下缓缓起身,对上陈息冷漠双眼时,心中一紧。 “侯爷远来舟车劳顿,请到王府饮茶敘旧。” 此刻王府內的卫兵,已经被寒龙军驱散,只余一些丫鬟厨娘,整个王府除了寒龙军队员,连蚂蚱都是母的。 “嗯好,带路吧。” 陈息翻身下马,看都没看肃王一眼,大摇大摆进府。 在队员指引下,穿过门房直达会客厅。 里面茶水,果盘都准备好了。 大大咧咧往主位上一坐,左边江万年,蒋真,右边留出个位置给肃王。 等大家都坐下后,绕开俗套直接开门见山: “肃王年事已高,江南地界嘈杂,本侯在奉阳州府给你置办所宅子,不如到那边享享清福?” 肃王明知是这个结果,但依然站起身来行礼,装装样子: “那便多谢安北侯了,本王听说那边山清水秀四季分明,確有此意。” 陈息点点头,指了指蒋真: “宅子离太子居所不远,你们一家人还能多团聚,閒暇游山玩水,倒是人间一桩乐事。” 这次连蒋真也站起来了,一施礼: “多谢安北侯,让我们叔侄团聚。” 陈息摆摆手,大嘴一咧: “都应该,应该的。” 话锋一转: “念肃王治理江南府有功,府內所有人员物品,都一起搬过去吧。” “多谢安北侯。” 这边定下了肃王归宿,带著人立即来到府衙。 此刻州府內所有官员,都在这边候著了。 见安北侯与相国大人来了,立即行礼: “见过侯爷,见过相国大人。” 这里边有江万年的门生故吏,也有一些肃王提拔起来的新官,人人脸上都带著笑容,迎接这里的新主。 彼此见面寒暄后,立即组织人手放榜安民。 太子蒋真亲下旨意,江南府全域划为安北侯封地,后续还有一系列利民新政颁出...... 词还是老词,意思还是那个意思。 大家都等著吧, 暴风雨过后,百姓们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江万年下面官员递给陈息一张名单,一些有肃王府有勾结的官员,恶吏,商人...... 立即派寒龙军队员抓人来,开堂就审。 不出意外,这些人都是肃王的亲枝近叶,哪个屁股都不是乾净的。 平时欺压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简直无恶不作。 陈息大手一挥,没別的废话,砍头抄家。 这份工作,全权交给寧乱,胡伢子处理,哥俩乐坏了,就盼著这一天呢。 “大哥在家等著吧,保管大哥满意。” 哥俩立即带队出发,一时间州府內,那些被点到名字的贪官府邸,鸡飞狗跳惨叫不绝。 什么老爷夫人丫鬟下人的。 押赴刑场,满门抄斩! 没收房產商铺,房契地契无数,金银都摞成山了...... 哥俩行动迅速,在寒龙军配合下,只一夜间州府便换了天。 第二日晌午。 菜市口刑场。 张榜这些人犯下的种种罪行,在无数百姓围观叫好下,几十侩子手同时行刑。 足足砍到日沉西下,才算肃清这些毒瘤。 百姓们解恨,午饭都带来了,就为了看这些恶吏人头落地的下场。 期间,衙门口亦人满为患,无数含冤受苦的百姓,排成浩浩长龙。 陈息亲自为他们主持公道。 以前被霸凌去的房產田契金银等,统统还给百姓。 定下规矩,再有官员欺凌百姓东西,一经確认严惩不贷。 百姓们感动的都哭了,口呼青天大老爷,为百姓们除害。 那些帮忙的官人,人人噤若寒蝉,望向陈息的眼神都飘忽了。 这位侯爷。 可是太狠了。 挥手间,上千条人命说砍就砍,完全没有情面可讲。 在这位爷手底下做官,还是老老实实本分点好,若是心术不正,说不定哪天就人头不保。 他们不少同僚,甚至比他官职还高的,都遭到了清算。 什么这靠山,那靠山的。 肃王都搬家走了,他的靠山,以后叫靠山屯。 在陈息铁腕下,三日內,整座江南州府便焕然一新。 张正经如约地到了三处经营场所,美滋滋带著人装修呢。 张家有了最繁华街道上的铺子,五大世家所有主事的,同时拜见陈息。 “报侯爷,府外五大商业世家家主,带著大批金银前来拜见。” 陈息笑笑挥手: “让进来吧。” “是。” 没多会的功夫,五大商业世家家主,悉数到场。 张正经意气风发,走在第一名,身后领著5个老头子。 张恆,李育,王振,吴维,曹德旺。 一见到陈息,张正经贱贱一笑: “草民张正经,见过侯爷。” 陈息点点头。 其实他並怎么不喜欢张正经,一个开青楼的杂碎,写书还总断更,这罪过都够判个死缓了,无奈这小子有点眼力见,在自己最艰难时期,赞助了30万两黄金,再烦也得给点面子。 “嗯,后面都是谁啊。” 陈息一扬脖子,瞟向张正经身后5个老头。 一听陈息打听自己身份,5个老头整理好衣衫,等著给侯爷见礼。 “侯爷听草民给您介绍,这位是我爹,张家家主,张恆。” 张正经清了清嗓子,开始著重介绍他爹: “张家主营青楼文化產业,致力於丰富江南府百姓业余文化生活,產业链深度与官府掛鉤,积极响应上级决策,每年上缴税银千万两有余。” “本人亦曾获得过杨县十大进步青年称號,县令高大人还亲笔题词了呢。”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副词,高声朗读: “银月楼是座好楼,张正经是位好青年!” 陈息再次点头。 行。 要不看在你是作者面上,高低砍了你。 呸—— 狗杂碎—— 无事断更者—— 死! 张恆听好大儿介绍完了,立即跪地磕头: “张恆见过侯爷。” 另外四位家主,见张正经没介绍自己,立即抢著跪地磕头,纷纷自我介绍。 半晌过后,陈息一挥手: “都起来吧,今日来见本侯,有何贵干啊?” 这句话问的,跟句废话一样。 五大世家早就有投奔陈息想法,奈何商船在海上被水师拦截回来,紧接著江南府大战爆发。 等一切尘埃落地后,自然来拜见这位新主。 因为隨著肃王的亲枝近叶砍头,空出来大批暴利產业。 青楼,码头,游船,画舫,港口,运输...... 这些產业以前都是被肃王亲信把控,如今无人经营,正是五大世家发力的时候。 侯爷不是缺钱养军队么,正好咱家银子放那都要长毛了,这时不孝敬,啥时候孝敬? 听说张家长子张正经,只了区区30万两黄金赞助侯爷,就得到了主街繁华之处三座铺子开青楼。 在这寸土寸金的州府主街开三座青楼,可把这几个老傢伙馋坏了。 莫说三十万两黄金,即便再翻一倍,他们连眼皮都不带眨一下的。 如今被张家抢了先,可把他们急坏了,纷纷带著重礼前来看望侯爷,希望从中分一杯羹。 “侯爷侯爷,草民家中做织纺行业,颇有家资,希望能与侯爷合作,为百姓造福。” “回侯爷文化,草民祖辈世代烧瓷,希望与侯爷合作。” “草民做航运物资,商船百余艘......” “草民手下有商队,来往山越,蜀地......” 听他们都介绍完了,陈息发出疑问: “盐商呢?” 他可不傻,这个年代做什么生意,都没有贩盐贩铁赚钱。 江南府这么富庶,不可能没有盐商。 张正经立即回道: “侯爷您忘了,咱们州府所有的盐商,都在菜市口被砍头了呀。” 他说完陈息一拍脑袋。 把这茬给忘了。 那么赚钱的买卖,肃王怎能交给这五大世家来做呢。 必须自己人把控。 陈息打了个哈哈,言归正传: “行,既然你们这么有诚意,本侯便给诸位个机会。” 接下来,陈息將规矩讲给几人。 上缴税银不变,但必须价格下降三成造福百姓,严令禁止偷税漏税,欺压百姓罪加一等...... 至於肃王这些亲枝近叶倒下来的產业,採用招投標形式,由官府统一招標,价高者得。 陈息將这边安排完了,五个家主都喜滋滋的。 竞標? 不就是砸钱么。 只要跟钱掛鉤,他们就不怕。 如今,穷的就剩下银子了。 即便定价低了三成,那也有利可图。 主要与侯爷打好关係,其他一律无所谓。 这边都处理完了,陈息將张正经单独叫来。 “本侯答应给你开青楼的权力,但只许一年时间。” “利用这一年时间,抓紧將產业转型。” 张正经傻了,只一年时间,那还不够回本的呢,急道: “侯爷......那......草民也不会別的手艺呀......您看......” 陈息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 “你这次隨我大军一起,待攻下皇城,本侯教给你个新型產业,不比你开青楼赚得少。” 张正经闻言眼睛一亮,拍著胸脯子保证: “侯爷您放心,小的誓死追隨侯爷,无论您到哪,小的都跟著。” 陈息已经为他想好了出路,拿下皇城之后,便立即控制舆论。 而控制舆论,首先要打造几家报社,办一些出版书刊,供百姓们品读。 从思想,从文化,彻底改变百姓对封建王朝的刻板印象。 什么贵族,平民,奴隶,卖身契的,一点点都给作废。 每个百姓,都是自由的人,自由的个体,自由的家族。 权力,福利,全部下发给百姓,培养爱国精神,宣传正能量言论。 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增强民族凝聚力。 找一些典型,树立榜样...... 而这一切,都需要一个过程,不过陈息对此信心很大。 慢慢来,都会好起来的。 报刊杂誌社这个东西,他看张正经挺合適的。 这小子胡编乱造,有那么两下子,决定给他个机会,就看他能不能把握住了。 但规矩就是规矩。 断更是明令禁止的,断一天,砍一次头。 陈息嘿嘿一笑,我看你小子有几个脑袋够砍。 州府事情处理完了,命寧乱,胡伢子,带齐人手將江南府十三县的贪官恶霸,地主老財...... 全部剷除抄家,在火速急调诸葛洪过来,提拔为江南府尹,负责推行新政,配个寧乱剷除一切地主老財,土地分给百姓...... 隨著一层层利民新政下达,陈息在江南的名望彻底达到顶点,百姓无不欢声叫好。 这边大刀阔斧改革同时,陈息与叶臻两路大军会师。 北上皇城。 如今那里,只有赵无极残部,2万禁军把守。 陈息对此表示微微一笑。 蒋真,赵无极都在自己手里。 皇城。 那不就是囊中之物么。 第415章 无名 陈息大军浩浩荡荡开赴皇城的同时,皇城內部也乱了套了。 赵无极带兵出城不久,便没了消息。 这让一眾官员心里都没了底。 打没打贏安北侯啊,我们下一步怎么做啊,全都没了主意。 奈何外面兵荒马乱,到处都是斥候,分不清敌我。 他们只能干瞪眼在皇城等著。 被扶持起来的皇帝,权力早就被架空了,说白了就是个吉祥物。 群龙无首之际,陈息大军兵临城下。 守城卫兵嚇坏了,立即放箭射住阵脚: “何人胆敢擅闯皇城?” 陈息呵呵一笑,將太子蒋真拽了出来。 拍了拍肩膀: “请开始你们的表演。” 蒋真没啥说的,他是最早被陈息抓到的,但人家並未为难自己,还分给自己一座大宅子,每日吃喝玩乐,比呆在皇城还舒服。 除了没有自由外,其他一切照旧。 蒋真立於城下大喊: “都给本宫看清了,速开城门!” 城墙上一眾兵丁傻眼了,真的是太子啊,先皇立的储君。 这这这...... 有赵无极亲信將领,立即接过话来: “哼。” “大胆反贼,跟安北侯一起造反,你早就不是皇亲贵胄了。” 陈息摇了摇头,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 又將赵无极拉了出来。 陈息倒没给他用刑,这几日一直让蒋真找他敘旧来著。 赵无极如今成了人家阶下囚,还能怎么办呢。 连肃王都到关外定居了,自己比他强啥? 只能选择屈服,大不了跟太子肃王一样,到关外生活唄。 至於那傀儡皇帝,自己可说了不算,爱咋办咋办吧。 將领看见赵无极出来,顿时傻眼了。 “相国......” 赵无极长嘆一声: “速开城门,迎接安北侯,太子殿下进京。” “是!” 禁军將领见赵无极都被抓了,还能怎样? 只能开城受降。 如江南州府不同,陈息进城第一件事,便將江万年这老头扶正位置。 封大御中书省丞相,官居正一品,以江万年为核心,打造中书省。 妥妥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废除蒋楠帝位,由太子蒋真登基。 一眾皇亲贵胄,后宫佳丽,全部押回奉阳府安顿,此生不许踏出宅门半步。 赵无极派系中,大大小小所有官员,全部监视起来。 而他本人连同家眷,则单独被送回关外。 一系列操作下来,可把江万年这老头累坏了,嘴里不停骂著: “孙子,你是真孙子。” “老头子我一把年纪,还得给你主持后方工作,你是怎么忍心的?” 陈息也无奈啊,这活还真得这老头来干,自己可一窍不通啊。 再说了,你手下不是还有那么多门生故史么,招来使啊。 只要管理好朝政,小爷让你咋骂都行。 江万年被他无耻的样子气坏了,心想罢了。 总归是自己孙女婿,干就干吧。 蒋真登基再下一道旨意,封叶臻为大將军,统10万大军驻扎烟城,负责京畿与江南府防卫工作。 所有商业模式,按照江南府方针改革,重设三省六部,新政同时推广...... 一连十日过去,在江万年铁腕组织下,朝纲一点点捋顺搬平,百姓们也恢復了生活劳作,逐渐步入正轨。 这一日。 寧乱,胡伢子回来报到。 江南州府所有地主老財肃清,抄家银两数千万计,全部按照指示运回奉阳府。 同时,押送赵无极连同家眷的车队,遭到山匪袭击,人员全部遇难。 至於是不是山匪袭击的,究竟是怎么死的,具体不得而知了。 事后蒋真下旨,厚葬赵无极,此事作罢。 赵无极一死,他派系官员同时遭到清算,以往重重恶行搬上檯面。 江万年亲审之后,大笔一挥,全部斩首示眾,抄家。 抄家这工作,自然而然又落到寧乱,胡伢子哥俩身上。 这俩货激动的饭都不吃了,立即带人干活。 这次抄的,几乎都是朝中大员的家。 什么金子银子,古玩字画......堆成好几座大山。 他们在位这么多年,搜刮的能少么? 个个肥的流油。 接下来便是,大开雄谷关大门,关內关外连成一片通商。 关內饲养的牲畜,阉割肥猪,奶牛,奶製品...... 关外的织纺,茶叶,瓷器......无差別进行交易。 雄谷关大门一打开,无数商队来往穿梭,大大促进经济发展的同时,还顺带解决了关外粮食紧缺问题。 蒋真再颁一旨,封陈息为大御陈王,一字並肩王。 一时间举国欢庆,百姓们都知道,如今的利民政策,都是这位陈王带给他们的。 也心知肚明一个问题,蒋真虽是皇帝,但这个朝廷真正说的算的,还是这位年轻的王爷。 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册封陈息为陈王的同时,怀王,靖王同时派使者进京面圣。 说是面圣,只是在蒋真面前过了一下,隨后面见陈息,阐明两位王爷意图。 先是恭喜陈王殿下,之后就是重点。 大概意思就是,两位王爷知道以前错了,您大人不记小过,他们愿意將封地归还朝廷,听说关外奉阳府山清水秀,想寻处宅所颐养天年。 陈息听完使者匯报噗嗤一声笑了,两只老王八还不错,最起码懂得审时度势。 亲笔给他俩回信,命他们立即收拾行囊,一月內赶到奉阳府,那里给他们备下了宅子,待遇同肃王一样。 同时下令叶臻,即刻带兵前往西北驻扎,以防匈奴再次入侵。 还有杨刚烈的水师,留下一半拱卫京南运河,其余班师回高丽。 江南府速速徵兵,加强海岸线防御,这项工作交给杨刚烈来做。 至於高丽水师,陈息亲自从水师中提拔几个將领,立即掛帅接任。 大军部署完毕,再亲自巡查一遍皇城六部。 这一日来到工部。 工部位於皇城以北50里,那里建设了大片工坊,数千能工巧匠在这里做工。 听说陈王驾到,工部尚书秦淮敢,组织列队欢迎。 这位官员是江万年引荐来的,年龄约40左右,络腮鬍子,一身正气。 见到陈息立即下拜: “工部尚书秦淮敢,参见陈王殿下。” 陈息摆摆手: “不必多礼,给我介绍一下工部情况。” “是。” 秦淮敢虽刚接任不久,但工部大体情况已经了解差不多了,带著陈息一路走,一路介绍情况。 半个时辰后,两人来到一处矿山。 这里是大御最大的铁矿山,工部建立在这,不仅方便冶炼,更方便武器製作运输。 如今矿山处於开工状態,眼前大批矿石正在运往工坊。 陈息点点头: “本王派来的匠人,已经將炼製精钢的技法教给工匠了,再加大力度冶炼,確保前线將士应用。” “是!” 秦淮敢办事麻利,早在陈息到来之间,便亲自带著本部工匠,学习新技法,现在已基本掌握这项技术了。 再行20里,眼前又是一座巨大採矿场。 这里是煤矿,无数工人下井作业,用毛驴拉著煤车往外运给工坊。 陈息见到这座煤矿,突然一拍脑袋。 咋把这茬给忘了。 他之前所炼的精钢,虽名为精钢,其实是不够资格的,充其量为精铁。 没有焦炭的猛火力加持,怎能炼出优质钢材呢。 北部二州倒是发现不少煤矿,但碍於没时间,倒把炼焦的工作耽误了。 此刻这座超大型煤矿就在眼前,陈息决定再次升级冶铁技法。 陈息一行来到矿口,亲自慰问这些从井下刚上来的矿工。 待遇怎么样啊,工作情况怎么样等等。 可听到的结果,却令他脸色有些难看。 这些人,基本都是以前战场下来的逃兵,他们没有工钱,更没有生活保障,每日下井挖煤,只为一日两餐。 见陈息脸色不好看,秦淮敢立即上来匯报: “陈王恕罪,朝廷新令刚刚下达,这些工人从下月起,便有工钱可拿了。” 陈息深吸一口气: “严格执行新令,不能把人当畜牲用。” “是。” 视察完了一圈,陈息想回到工坊教工人炼製焦炭,就在这时,身后一道嘶哑声音传来: “陈王殿下留步,新令中是不是有一条规定,任何人都可以参军入伍?” 这道声音刚落下,立即有工头將说话之人拉到一边,死死捂住他的嘴。 陈息转头,只见一乾瘦少年,被几个工头死死捂住嘴巴,矗在那里一动不动。 几个工头急了,死劲拉那少年,可任凭他们怎么拉,后者纹丝不动,只一双猩红眼睛,死死盯著陈息。 几个工头拉不动少年,又见陈息回头看著他们,嚇得立即跪下,大呼饶命: “殿......殿下恕罪......这小子......这小子冒犯......” 陈息摆摆手,对这位双目猩红的少年含笑开口: “確实有这项规定,只要不是大奸大恶之人,都有资格参军拿餉。” 少年点点头,立於原地,语气不卑不亢: “逃兵也可以么?” 陈息点头: “可以。” 少年扑通一声,单膝跪地,双手拱於头上: “我要参军!” 一听他要参军,陈息来了兴致,问道: “你都当过逃兵,为何还要参军,难道不怕死么?” 少年呵呵一笑,喉咙像含著几块玻璃碴子,沙哑同厉鬼: “我不是逃兵。” “上次抵御匈奴犯边,我砍杀16名匈奴骑兵,最后力竭昏死,战后打扫战场,他们以为我是逃兵,便被押来此处矿井。” 陈息盯著眼前瘦弱少年,半晌后皱皱眉,听他说得不似假话,继续问道: “你一个步兵,是怎样砍杀匈奴那么多骑兵的?” 少年保持姿势不变,立即回道: “我用祖传一柄长刀,连人带马一齐劈死。” 陈息笑笑,再问: “那刀呢?” 少年回道: “战场上丟失了。” 少年刚说完,场中便传来一阵鬨笑声: “哎哟哟,快下去吧,陈王殿下可不会信你的鬼话。” “还用刀劈死16名匈奴骑兵,那是谁都能办到的么。” “快快退下,以免说错了话,陈王殿下怪罪。” 面对全场鬨笑质疑,少年纹丝不动,仿佛充耳未闻,依旧沙哑著开口: “我说的都是实话,陈王殿下明鑑。” 陈息越看这少年,越有兴趣,向前走两步来到他近前,附身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我是孤儿,隨老乞丐討饭为生,他们都叫我小子。” 陈息哈哈一笑: “小子不好听。” “你以后就叫无名吧。” 少年一头磕在地上: “无名,谢陈王殿下。” 陈息点点头再问: “为何参军?” “杀敌拿赏钱,娶婆娘生娃娃。” “哈哈哈哈!” 陈息被无名这句话都笑了,一把將他扶起,认真打量一番。 这小子虽瘦弱,但骨架极大,在看双腿,明显与上身比例不一致,粗壮得不像话。 难怪刚才几个工头都拉不动他。 拍拍他肩膀: “想参军可以,跟我走吧。” 一听陈息答应了,无名双眼再红一分: “是!” 陈息含笑点点头,看你不像说假话,那便给你个机会。 若真有长刀砍死16个匈奴骑兵的本事。 小爷提拔你。 正好要直面韃子了。 小爷的陌刀营,也该成立了。 第416章 陌刀出世 陈息带著无名,再巡视了一圈工部矿区,然后带著人回到工坊。 第一件事,便是教大家將烟煤提炼成焦炭。 这个步骤不难,但过程需要很严谨。 第一步。 將煤放入焦炉中,在隔绝空气的条件下,逐步加热至高温(最终温度通常在 900~1100c)。 以这个时代的工具与技术,陈息没有把握一次性成功。 不过再难。 也要干! 立即组织人手照做,將一座冶铁高炉改造成焦炉,里面隔绝空气。 工部能工巧匠无计,改造焦炉的工作很快便完成。 工匠们兴奋坏了,早就听说殿下技艺不凡,发明创造不少新奇玩意。 听说复合连弩,复合重弩,投石车,都是殿下发明的。 这次殿下改了炉子,咱们可有机会近距离学习了。 秦淮敢身先士卒,將工部所有大能,全部喊来帮忙打下手。 “严格按照殿下吩咐做事,这可是难得的机会,都学会了將工部发展壮大起来。” “大人您放心,老夫一辈子与冶铁打交道,定不辱没殿下传授。” 这些工部巧匠,在焦炉外围成一圈,眼睛瞪得像铜铃,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陈息见焦炉改造好了,试验几次没有发现问题。 满意点点头。 按理说,能在大御工部做工的工匠,必然是这个时代冶炼技术的顶尖匠人。 这里面单独拎出一位,无不是名震一方的巨匠,连当地县令都要给礼让三分的人物。 如今这些大能,围成一圈,个个聚精会神看自己操作。 陈息大手一挥: “將烟煤灌入炉中。” “是。” 装填好原材料,下面开始生火烧炭。 低温阶段(200~300c),將煤中的水分蒸发,释放出部分吸附的气体(如甲烷),煤开始轻微分解。 中温阶段(300~600c),煤中的有机质大量分解,產生焦油,煤气等挥发分,同时煤粒逐渐软化,熔融並相互黏结,形成半焦。 高温阶段(600~1100c),半焦进一步分解,残留的挥发分(如氢气、甲烷)继续逸出,碳含量不断提高,最终形成质地坚硬,多孔的焦炭。 公式,道理,程序,这些步骤陈息都懂,但真让他实操,活两辈子下来还是第一次。 难点,就是掌握火候与温度。 说实在的,就算是他这个穿越者,也没信心一次性提炼成功。 果然。 第一炉便因为温控没掌握好,失败了。 这些大能都不用吩咐,立即著笔记录失败过程,並总结原因。 再来! 再失败,不过比第一炉好很多了。 时光斗转,日沉月升。 陈息一连在工坊待了10日,期间很少合眼,没日没夜带著工匠们炼焦。 终於在第11日的清晨,第一炉焦炭炼製成功。 “太好了太好了,我们成功了。” 这些工匠,兴奋得全身颤抖,终於完成殿下交待的任务了。 陈息在帐篷里刚睡没一会,便被巨大的欢呼声吵醒。 “什么?” “成功了?” 陈息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揉著布满血丝的双眼,迈开大步便向工坊奔去。 身后满脸通红的秦淮敢,步步紧跟: “殿下殿下,小心脚下碎石別摔了。” 陈息还管那个? 土娃子出身一个,摔不死就接著干。 没多会功夫便跑到焦炉旁,此刻一眾匠人正在卸炉,看著一颗颗灰白色焦炭出炉,陈息立即上前查看。 戴上布手套抓起一颗握在掌心,焦炭不规则的外形,纵向纹裂,大量气孔......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玛德—— 成了—— 这就是焦炭,要知道这个东西,可是製作高强度钢材的必需品。 这东西一旦燃烧起来,富氧情况下,最高可达2000多度。 “再开一炉,迅速掌握经验。” “是的殿下。” 工匠们得令就干,立即装炉再烧。 交代完继续炼焦,下面开始冶钢。 那些匠人,一个个又將小本子掏出来,隨时记录炼钢过程。 陈息將原材料配比,製作流程等,都给他们讲得一清二楚后,开始操作。 氧化铁,焦炭,石灰石...... 按配比装入高炉,下面便开始炼製。 燃烧產热,还原铁矿石,支撑骨架,產物形成......(大概意思就这样,不水字数了。) 一切弄好后,再转炉炼钢。 吹氧脱碳与去杂质,钢液从转炉流出,模铸成为钢坯。 钢坯提炼完成后,陈息挥手將秦淮敢叫来: “去將工部中,最优秀的铁匠组织起来,本殿亲自教他们锻刀!” 一听殿下要亲自传授匠人技法,秦淮敢立即应答: “是!” 秦淮敢办事更加麻利,立即便叫来20几个老铁匠,这些铁匠大能,无不是一方宗师级別存在,迅速围拢而来。 “见过陈王殿下。” 此刻陈息手中锤子都抄起来了: “都看著,本殿只给你们演示一遍。” “好的殿下您放心,吾等自用心观摩学习。” 陈息见工匠都到齐后点点头,將无名喊来。 无名这些日子便在工坊待著,哪里有活都跟著去干,反正殿下答应他从军,就跟著唄。 此刻被陈息叫来,一低头: “殿下什么吩咐?” 陈息笑呵呵问道: “你说你有柄祖传的刀,长成什么样子?” 无名想都没想,这刀他可太熟了,从小不离身。 捡起根木棍就在地上画著,没多会功夫,一柄类似关公刀的东西,跃然地上。 陈息点点头,这小子果然没撒谎。 用这柄长刀,確实有可能砍杀16名匈奴骑兵。 不过以这个时代的技术,这柄长刀就算满质满量,也禁不起长时间劈砍消耗。 陈息笑著再问: “你这柄刀,多重呢?” 无名挠挠脑袋,想了想: “30斤应该有的。” 陈息听完挑了挑眉毛,一柄锋利无比的陌刀,也才20斤左右,你小子能提30斤砍杀对方骑兵? 不过看他不像撒谎的样子,陈息点点头: “行,本殿便给你打造一柄30斤的陌刀。” 陈息话音刚落,无名却摇摇脑袋: “殿下,小子祖传那柄30斤大刀太轻了,我要翻倍。” 陈息听完,嘴角狠狠一抽,满脑门子黑线。 啥玩意? 30斤还嫌太轻了? 你真当你是武帝转世,一口青龙偃月80斤开外? “你確定?” “確定!” 无名认真点头,若不是怕殿下捨不得钢材,他都想喊百斤了。 陈息盯他看了良久,最终咬牙点头: “行,等制完你若挥砍不动,按欺君处理。” 无名从小大字不识一个,根本不知道啥是欺君,但他丝毫不慌: “我若挥砍不动,殿下杀我头。” 陈息点点头: “行!” 撂下一个字,转身就奔铁匠炉而去。 玛德—— 你个小崽子当真不知天高地厚。 30斤还要翻一倍,60斤一柄陌刀,光扛著上战场就要消耗多少体力。 莫说挥刀砍骑兵了,你能举著一盏茶时间,都算一条蛮汉。 陈息还真不服这个劲了,一个每日两餐吃不饱的瘦弱小子,竟敢要60斤陌刀? 呸—— 待会就砍了你。 这货带著气走到铁匠炉旁,身后一眾老铁匠步步紧隨。 “开眼了开眼了,能亲自看殿下锻刀,是我等毕生荣幸。” 这些老铁匠,没人关心无名死活,在他们眼里,能看到殿下亲手锻刀,是何等的荣幸。 堪比祖坟冒被雷劈啊。 先不说殿下能不能成功,光这份殊荣,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等告老还乡之时,即便在知府大人面前,也须礼让三分於老夫。 没別的原因。 老夫跟陈王殿下学过锻刀,从哪里论,都算殿下的半个弟子。 这名头一旦喊出去,哪个知府敢不给面子? 哼! 找死。 老铁匠一个个兴奋异常,眼珠子全盯在陈息身上。 后者深呼两口气,开始准备工作。 將刃材与侧材叠放(刃材居中,侧材在两侧),放入炉中加热至 800-1000c,控制住这个火候。 取出加热后的钢材,用铁锤反覆锻打结合面,通过高温和压力,使两种钢材的金属分子相互渗透,形成冶金结合。 陈息一边给老铁匠讲解,一边锻刀。 场中安静,只有叮叮噹噹的锻打声,与陈息孜孜不倦的讲解。 整整一个上午功夫,刀身成型。 下面开始最关键的步骤。 热处理。 整体加热至侧材的临界温度(低碳钢 720c),保温后缓慢冷却(確保侧材韧性)。 单独加热刃材区域至其淬火温度(如 t10钢约 830c)。 迅速水淬或油淬(提升刃部硬度)。 最后整体低温回火(200-250c),消除刃部脆性,同时保证侧材韧性稳定。 陈息一边操作讲解,下面老匠人开始记,认真观摩,仔细记录。 全部操作好后,一柄在这个时代从未出现过的长刀,映入所有人眼帘。 这柄陌刀,总长一丈,柄只一尺有余,其余部分全为刀身。 刀身平直而阔,双侧留有开刃,刀头微有弧度。 阳光下,阵阵寒芒。 陈息实在累坏了,开刃的工作,便交给这些匠人处理,自己顺便看看他们的手艺。 “殿下我来。” 一名老铁匠出列,望著眼前这柄巨刀眼放精光。 这不光是在殿下面前露脸问题,更是对自己手艺的自信。 老铁匠將磨石从陶缸里取出,往掌心里啐了口唾沫,抓起浸透的粗砂岩。 开始。 磨石与刀脊接触,细碎的铁屑应声而没。 他的胳膊绷得像张满的弓,推磨的轨跡始终与刀刃保持三十度斜角, “哗哗哗——” 两个时辰后,陌刀通体泛著淡青色的冷光。 老铁匠摸出个油布包,里面是浸过桐油的麂皮,他用拇指按住刀背,指尖顺著刀刃滑过,突然停在距刀尖三寸处,对著身边徒弟讲解: “这里得留三分韧。” 说话间,磨石的力道轻了大半,油石与钢面摩擦的沙沙声,立即变成嘶嘶声。 再过半个时辰,刀刃已薄如蝉翼,他捏起根头髮丝往刃口一送,髮丝未落便断为两截,断口处竟凝著一粒针尖大的霜。 “殿下,您过目。” 老铁匠拍了拍手,骄傲一挺身子,將这柄陌刀递到陈息手里。 整个开刃工作,从晌午一直持续到黄昏,期间所有人都未离开寸步,生怕错过一丝一毫。 陈息將陌刀放在手里掂了掂,再看刃口泛著寒光,满意点点头: “很好,有赏!” 陈息大手一挥赏给老铁匠10两银子,后者大笑一声: “谢殿下赏。” 这块银子他都想好了,拿回去与祖宗牌位供在一起,这是家族无上的荣耀。 陈息掂掂重量,这柄陌刀足够60斤,然后转身对上无名: “本殿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若说挥砍不动,饶你一条小命,立即滚回去挖煤。” 无名双目猩红,压根没听陈息的话,双眼死死盯住这柄陌刀,嘶哑说著: “我要参军,杀敌拿赏!” 陈息被他气坏了,猛喘两口粗气,一瞪眼睛: “行,保持姿势不变,空砍50次,本殿允你参军,还给你提拔......” 话还没说完呢,后者一把夺过陌刀,利器在手,周身气势陡然而变,瞬间像换了一个人。 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 空砍50次? 那算什么本事? 无名早就选好目標了,那便是工坊角落那颗大树。 平时给匠人乘凉的大树,此刻成了他的试金石。 几步来到这棵两人环抱粗的大树前,双目猩红的刺眼。 “呵——” 无名沉声一喝,前腿弓,后腿绷,双手持刀举过头顶: “嗡——” 一片银芒闪过: “咔——” 陌刀直入树身尺余,双臂一用力,硬生生拔了出来。 再砍! 一旁的陈息,工部尚书秦淮敢,一眾老匠人...... 此刻全部傻眼。 臥槽! 这特么是人能发出的力量? 要知道那棵树,可是硬木啊,活树状態下被陌刀劈入尺余,还特么能拔出来? 老天爷呀。 我究竟看到了什么怪物? 无名带给他们的震撼,还远远不止於此。 “嗡——” “咔——” 又是一刀下去,准头离谱的惊人,沿著上一刀缝隙,丝毫无差再劈进去。 拔出。 再砍! “咔嚓嚓——” 大树从中间被这牲口劈为两半,刀刃从背后露出。 只三刀,一颗两人环抱粗的大树,便被劈了个透心凉。 无名拔出陌刀,脸不红气不喘,轻蔑一笑: “殿下看好了,空砍50次不算本事,我给殿下劈穿50棵树。” 陈息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把拦住他,盯著无名的眼神,馋的不像话,仿佛见到了绝世美女: “行了,你可以参军了。” 无名得到肯定的答覆,激动的颤抖,扑通一声跪地: “无名,谢过殿下!” 陈息一把將他扶起,两手不停拍著他的双肩: “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足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有了这员猛將带队,足够撑起一支陌刀营了。 再遇异族骑兵,小爷手里又多了一张王牌。 立即吩咐下令。 所有工匠,日夜不停打造陌刀,重量20斤即可,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无名的天生神力。 20斤的陌刀,足够草原骑兵喝一壶的了。 下达了任务,工部最高等级执行。 老匠人带著徒弟们,日夜不停打造陌刀。 再给无名一个任务,让他亲自到军中选人,即刻组建一支陌刀营。 人数暂定1000。 “是!” 安排好了一切,陈息立即回城,將陌刀营的战术战法写下来。 一夜时间过去。 一张完整对阵骑兵的战法跃然纸上。 吹乾墨跡,陈息如释重负鬆口气。 “呼——” 眼望北方,睥睨天下气势全开。 快了。 那位雄主准备好了么,小爷马上就去找你了。 第417章 李元霸再生 又是三日过去,寒龙军队员来报: “殿下,无名已选好千名士兵,正在禁军校场列队,等您检阅。” 陈息哈哈一笑: “这么快就选好了?” 队员点点头,笑著回道: “是的殿下,不光陌刀营的士兵选好了,那里还有比武呢。” “比武?” 一听这个,陈息来了兴趣。 “咋回事?” 队员如实稟告: “叶帅知道殿下手里缺將,特意將叶明霽,甘兴,肖寒三人调了回来,让他们在军中提拔一些校尉,再给叶帅送回去。” “现在这群人,正在校场比武呢,为叶帅选拔將领。” “哦?” 陈息越听越有兴趣,叶臻知道自己即將北出草原与韃子决战,將叶明霽几人调回来也不出预料。 可全军比武选將,这戏绝对有看头。 “走,带本殿看看去。” “是!” 陈息一路赶奔禁军校场,这里还是他进京以后,第一次来呢。 眼前巨大的校场,此刻人满为患。 广场上涇渭分明四方人马。 一,叶明霽,甘兴,肖寒三人率领几百精锐。 二,陈一展为首的左军。 三,莫北的右军。 四,无名的千人陌刀营。 四方队伍占据四角,中间一大片空地作为擂台。 此刻,擂台上正有人比武呢。 陈息在队员引领下,来到高台主位坐定,耳边无数军士吶喊叫好声,气氛热闹的不像话。 不知不觉中,陈息已经喜欢上了这种氛围,无数糙汉子吶喊,下方勇將斗武。 陈息满意点点头。 这才是尚武民族的风范。 男人。 就该是这个样子。 “砰——” 场中传来一道巨响,一名魁梧壮汉赤著上身,將一名前来选拔校尉的士兵踹倒: “哈哈哈兄弟,再回去练练吧。” “好——咱御林军好样的。” 稀疏几道吶喊声传来,一名败將被人抬出擂台范围,台上那名壮汉向人群四周扫了扫: “我预定这个职位了,还有弟兄要抢么?” 陈息见有很多军士不叫好,心中有些奇怪。 按理说这名壮汉取胜,应该有本部军士欢呼叫好才是,怎的这么冷清呢? 扭头询问队员: “怎么回事,大家反应好像不热烈啊。” 队员低声稟告: “殿下有所不知,台上这位原来是御林军中校尉,出身贵族世家,咱们入京將他们重组分编之后,有些人怕遭到清算,想入职叶帅的西北军,带著家人远离京城,远离是非。” “所以他胜了之后,原本那些御林军弟兄,不敢为他助威。” 陈息点点头,原来是这个样子。 在江万年铁腕治理下,京城已经不是原来的京城,取消贵族身份人人平等,还斩首大批作恶的贵族。 在这种环境下,怪不得这些贵族子弟想要远走呢。 搁谁也不敢住在京城啊。 人之常情! 不过这也没办法,大刀阔斧改革吏治下,必然有一段阵痛过程。 没有好的办法处理,只能靠时间抚平伤口。 陈息点点头: “他叫什么名字?” 队员回道: “伍安召,他爹原来是刑部官员,现被撤职家中。” 陈息嗯了一声,没有插手处理此事,任由他们自行处理吧。 伍安召见无人在登台,心里鬆了口气,转身对上寒龙左右军,以及叶明霽甘兴等人,一抱拳: “哪位將军赐教?” 他这话说的没啥底气,眼前这些人,隨便拎出一个都不是好惹的。 那可是殿下军中,精锐中的精锐啊。 他虽为御林军校尉,可对上这些人,心里还是没底气。 但为了带著家人远离京城,只能用这种办法了。 凭一腔武勇,为家人谋一条生路。 台下三方人马对视一下,莫北一步踏入擂台,抱拳: “寒龙右军统领,莫北,领教兄弟高招!” 一听莫北的名字,伍安召身子明显哆嗦一下,隨后镇定: “希望莫统领,手下留情了!” 伍安召足下生根,抱好架势严阵以待。 莫北看见他眼神中一闪而逝的恐惧,轻飘飘走到他身前一丈站定。 “出招吧,十合不败,本统领让你过关。” 伍安召咬了咬牙根,重重一点头: “看招!” “嗡——” 一记双峰贯耳击来,莫北一矮身子让过,出拳直击伍安召肋骨,后者反应速度同样不慢,侧身躲过再次迎击...... 场中两人比武,台下顿时吶喊助威: “莫统率威武——” “打死这群自以为是的贵族——” 无数吶喊声充斥整座校场,如火药桶被点燃,全场瞬间沸腾。 “砰砰砰——” 场中两人拳拳到肉,插招换式间,伍安召明显落於下风。 第八合。 第九合。 伍安召周身被拳影覆盖,心中默念祈祷。 坚持住。 再坚持一合,便能带著家人离京了。 他心里这般想著,可莫北会给他机会么? 第十合。 莫北身子一闪便到了伍安召侧方,后者只觉眼前一,便没了对方身影。 完了。 伍安召已经闭起了双眼,高手对决失了对方身位,后果可想而知。 就在他心中绝望时,莫北一记肘击撞在他肋骨上,反手拿肩,脚下一用力: “走你!” 嗖的一声,伍安召这具壮硕魁梧的身躯,被莫北一记摔碑手,直接甩出场外。 “砰——” 伍安召脸贴著地面蹭出半丈才停止,肋间剧痛袭来,身子佝成虾米状。 “好——莫统领无敌——” “漂亮,莫统领好俊的身手——” 场中叫好声一浪接著一浪,气氛已达沸点。 等大家都叫好完了,莫北轻移几步到台边,对伍安召一扬脖子: “过关!” 两个字落下,原本已经绝望的伍安召,听完怔了怔。 什么? 我没听错吧? 莫统领......莫统领说我过关了? 强忍著剧痛半跪在地上,抬起那张布满血痕的脸,不可置信望向莫北: “莫......莫统领......您说......” 莫北点点头: “以前你是贵族,现在与弟兄们一样。” “你记住,你是大御的男儿,保家守土人人有责。” “念你忠诚,身手还不错。” “去吧,助叶帅一臂之力,也祝兄弟一路顺风顺水,奔个好前程!” 听完莫北的话,伍安召激动的两行热泪流下,额头缓缓贴向地面: “多谢......多谢莫统领......伍安召......没齿难忘......” 莫北挥挥手: “去吧,男儿自当战场杀敌,建功立业。” “为陈王殿下,为天下百姓,打出一个盛世繁华。” 莫北一番话讲完,全场所有將士起立: “啪啪啪——” 掌声雷动,经久不绝。 陈息望著台下,被这种气氛深深感染。 是啊。 男儿何不带吴鉤,收取关山五十州。 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陈息亲自站起身来为將士们鼓掌,掌声停止后大喝一声: “以前的贵族子弟们。” “都听好了。” “只要有保家守土之心,皆可建功立业。” 话锋一转,再指全场军士: “大家需一视同仁,不可霸凌欺辱。” “同为袍泽弟兄,当一致对外。” “护我大御百姓,千秋万代!” 话音落下,全场齐喊: “殿下圣明!” “千秋万代!” “殿下圣明!” “千秋万代!” 点燃了全场气氛,陈息挥挥手: “接著选拔。” “是!” 经过了这一小插曲,场中气氛明显好了起来,再有贵族子弟上来爭夺名额,也没有了嘲讽,欢呼声,吶喊声,响彻全场。 殿下说得对。 同为袍泽弟兄,当一致对外,护我大御百姓,千秋万代! 选拔持续了整整一上午,终於尘埃落定。 叶臻给了20个校尉名额,已经全部选拔好。 以伍安召为首的贵族子弟,一共14人脱颖而出,这些人將成为西北军未来基石。 平民出身的军士,由於家庭条件不好,功夫底子照比这些贵族差多了,但胜在顽强意志与后天学习,生生抢了6个名额出来。 陈息很满意这个结果,亲自送20人出校场,回家准备行囊,明日起程西北。 选拔校尉完毕,场中气氛不减,因为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殿下亲赐一支军队,名叫陌刀营。 所有人都疑惑,啥叫陌刀营? 据说专门对付草原骑兵成立的,编制达到了惊人的1000。 要知道,在行伍中能统率一支千人部队,最起码也得是偏將级別。 望著台下那个乾瘦小子,听说以前还是逃兵挖煤的,有什么资格一跃为將? 眾人好奇,纷纷把目光投向陌刀营。 无名对台下的议论声,充耳未闻,抱著陈息亲自为他打造的陌刀,几步来到台前: “启稟殿下,陌刀营整顿完毕,请您检阅。” 陈息含笑点点头,看著无名挑选这千人,又皱了皱眉。 因为这些人,个个黑黢黢的,穿著一身破衣烂衫,高矮胖瘦都有,看不出一点特別之处。 缓缓走下高台,来到这千人身边,走了一个来回,仔细看完后,对无名问道: “这些人,你都是从哪挑的?” 无名回道: “回殿下,这些人都是从矿井,採矿场中挑选的。” “他们中有曾经的死囚,有同我一样被误认的逃兵,还有家破人亡的农户......” 陈息听完咂咂嘴,真是啥人找啥人啊。 鱼找鱼,虾找虾,乌龟老鱉找王八。 瞅了瞅这些位的尊容,眉头皱得更深了: “都能打仗么?” “能!” “有什么长处?” “不怕死!” “不怕死?” “对,本已死过一次的人,又有什么能让他们恐惧的呢?” 陈息点点头,一挥手: “演练。” “是。” 无名抱著陌刀,径直走向场中央,指挥千人列好队形,都將身后的木刀举了起来。 由於工部正在加班加点打造陌刀,来不及给这些人使用,只能先用木刀替代。 模样与重量,都与陌刀一般无二。 无名站在队伍最前方,指挥千人: “劈——” “哈——” 千人同时將木刀高高举起,一劈而下。 “劈——” “哈——” 足足挥砍50次,期间虽累的颤抖,但无一人动作变形,全部坚持了下来。 见一组劈砍动作完成,全场欢呼声响起,为这支新军加油打气。 陈息忍不住拍拍手: “好!” 这些人虽穿的破衣烂衫的,但气势不弱,加以系统训练过后,倒能成为一支劲旅。 “不错不错。” 陈息將他们表扬了一番,吩咐下面人发放统一军装,又將提前写好的陌刀营战术战法交给无名: “不识字別怕,他以后跟著你们陌刀营一起训练,战法由他讲解。” 一名寒龙军队员被陈息叫出来,直接担任陌刀营二把手。 “是。” 安顿好陌刀营一切事务,陈息想回去睡个懒觉,却被叶明霽的举动,吸引在了原地。 这货见陈息安排完了,抱著那柄三尖两刃枪,兴匆匆来了。 站到无名身前,左瞅瞅右看看,最后一撇嘴: “看起来也没啥能耐嘛,以后带著你的陌刀营,给本將护营吧。” “怎么样?” 无名瞪著一双血眼,瞄了两下叶明霽,不屑道: “我只听殿下的。” “哟,脾气还挺倔的。” 叶明霽暴脾气上来了,让你给本將护营,不知是荣耀么? 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叶明霽手下...... “誒誒誒誒......妹夫別......” 话还没说完呢,一只耳朵就被陈息揪住: “刚老实没两天,你皮子又痒了是不是?” “別別別妹夫......我没......我可不敢......” 陈息本想把叶明霽这个二货揪走,可后者提出要与无名切磋一番,命其名曰,让底下將士们心服口服。 毕竟凭空跳出一人,直接指挥千人大军,底下將士们虽嘴上不说,但心里肯定不服气。 凭啥让一个乾瘦小子抢了先,一点军功没有,直接升为偏將。 他们不服。 陈息想想,也確实这么回事。 不过无名是他发现的宝贝,叶明霽的功夫了的,別切磋出了什么意外,这虎逼下手可没个深浅。 他正犹豫呢,无名哑著嗓子答话: “既然叶將军看不起我,哪便试试唄。” “誒好好好,来来来,比划比划。” 俩人把陈息当空气,武器都握在手里,隨时准备大干一场。 陈息转身將两人叫停: “切磋可以,规矩我来定下。” 叶明霽见妹夫同意自己切磋,兴奋咧著大嘴: “殿下你定吧,我隨著。” 陈息看了一眼这二货,坏坏一笑: “无名年岁小,你让让他。” “让他劈你三刀,你举枪接著。” “如果挺住了,便是你贏。” “挺不住,你便输了。” “如何?” 叶明霽一听这也太简单了,莫说三刀,三十刀也接得住: “没问题,我若贏了,让他陌刀营听我號令。” 陈息听完这话,笑得更灿烂了,人家三刀大树都能劈开两半,別说你挺枪硬接了。 “行,你输了的话,跟著陌刀营一起训练,直到大军出征你再官復原职。” “没问题!” 叶明霽大嘴咧著,丝毫不以为意。 眼前一个乾瘦小子而已,老子看中的是他身后的一千人。 叶明霽可是识货的,刚才他看这些人挥砍动作,便能看出来,以后到自己手下训练一番,必然战力翻倍。 这些好苗子,他可不想错过。 陈息制定好了规则,对无名呵呵一笑: “有信心么?” 无名面无表情: “只一刀足矣,他若接住了,人头给他!” “誒臥槽你个小逼崽子......你特么.......” 无名这句话,气得叶明霽一顿狂喷。 连陈息脸都拉下来了,好一个无名啊,你真是不知好歹。 知不知道叶明霽的武艺啊,这虎逼可...... 正当陈息想將赌注作废时,无名已经站好了马步,陌刀高高举起: “叶將军,来吧。” 叶明霽这虎逼更不让份了: “来来来,我掂掂你到底几斤几两。” 眼看两人就要比试,场中军士齐齐吶喊出声: “叶將军加油——” “无名加油——” 场中一时间再度沸腾,就连陈一展,莫北,甘兴,肖寒等人都围了过来。 他们可知道叶明霽的武艺,眼前这乾瘦少年,竟扬言对方扛不住他一刀? 嘖嘖嘖。 有趣有趣。 见大家都来了兴致,陈息再叫停可就扫兴了。 大不了待会无名输了,自己耍赖也要保住他。 可別陌刀营刚成立,主將脑袋送人了。 这不成了笑话么。 人群散开,將场地留给二人。 所有人都將火热的目光,投向他们。 来吧。 看看叶將军,究竟能不能抗住这乾瘦小子一刀。 叶明霽活动活动双肩,马步扎得稳牢,长枪横著举起: “来吧!” 无名猩红双目对上叶明霽手里那杆三尖枪,依旧面无表情。 將60斤的陌刀扛在肩上,双手握住刀柄。 不见他运气,只听下方咔嚓一声,无名脚下青石板砖突地碎裂,同时陌刀被他高高举起。 整个身子向后弓成一道夸张的弧度,力由地起,腰腹再续。 “嗡——” 所有人都没看清陌刀的样子,只见一大片银芒,由上至下瞬闪而过。 “鐺——” “咔嚓————” “砰——” 叶明霽举起三尖枪,使尽了浑身力道硬抗,劲风袭来瞬间,只觉虎口发麻,巨大力道顺著手臂直达双肩。 脚下石板砖由於扛不住力道,应声碎裂。 “扑通。” 肩膀,腰腹,承不住无名的洪荒之力,叶明霽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此刻叶明霽手中的三尖枪,被陌刀砍成一个u字形,锋利的刃口直抵他的脖间,力道顿住的同时,耳边传来一道沙哑声音: “叶將军,承让了!” 无名轻飘飘收回刀抱在怀里,从攻击到结束,脸上无一丝变化,依旧是那张死人脸。 全场军士,无不倒吸一口冷气。 臥槽。 刚才发生了什么? 离得近的陈一展几人,更是惊得头皮发麻。 同样是武人,他们更能切身感受这一刀带来的压迫感。 即便换成他们全力抵抗,下场只比叶明霽更惨。 没有意外。 臥槽。 这就是头怪物。 绝对是怪物。 陈息被骇得面色惨白,连嘴唇都哆嗦了。 我不是颁布律法了么。 从昨天开始,已经不允许动物成精了啊。 怎么有怪物抗旨? 再看。 眼前无名的那一张死人脸。 陈息狠狠咽下一口唾沫,他想起一个词。 恨天无把,恨地无环。 没想到寡人麾下。 也特么有李元霸了。 第418章 神兵利器 从无名落下那柄陌刀开始,全场陷入死一般的安静。 臥槽。 我看见了什么? 叶將军......叶將军跪了? 短暂沉寂后,整座校场爆发出雷鸣般欢呼声。 “陌刀营,陌刀营。” “无名,无名。” 整齐划一的欢呼声,一浪压过一浪,偌大的禁军校场,犹如一锅热油中倒进一碗凉水。 瞬间炸锅。 欢呼声持续了一盏茶时间才逐渐减弱,陈息挥手示意大家安静。 此刻他再看无名,心里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特么就是个怪物,怪物中的怪物。 来到无名身边,想说什么又卡住了,扭头看看叶明霽。 后者已经被甘兴扶起,手里还拿著那柄u形三尖枪呢,望向无名的眼神,已经略显呆滯。 陈息拍拍他肩膀,一撇嘴: “愿赌服输,以后跟著无名训练去吧。” 耳边传来陈息的声音,叶明霽才逐渐缓过神来,深呼一口长气开口: “输了,我认。” 叶明霽少有的认真,一步来到无名身前,用略显凝重的眼神盯著后者,半晌后哈哈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本书首发1?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不错,真不错。” 伸手捏了捏无名手臂上的肌肉,皱了皱眉,又转圈仔细看了看,摸了摸,隨后点点头: “我明白了,你小子之所以力气这么大,原来是板肋。” 这句话一出口,全场人同时一惊。 板肋。 正常人的肋骨是一根一根的,无名这小子是一板,中间没有缝隙那种。 陈息恍然大悟,这就对味了。 传说中李元霸就是板肋,天生神力,力大无穷。 叶明霽在无名前后晃悠了两圈,才悻悻退到原位,语气中再无一丝不屑,郑重抱拳: “无名將军,以后大家都是弟兄了,望今后战场中,通力协作,有困难吱一声!” 这句话说完,代表著以叶明霽为首的这一帮叶家军將士,认可了眼前这位乾瘦少年。 甘兴,肖寒,纷纷抱拳口呼无名將军。 莫北为人仗义,看无名还是一身破衣烂衫的,直接將自己的作训服脱下,亲手为无名穿上后,用力拍拍他胸口: “哥哥年长你几岁,不嫌弃的话,以后叫声北哥,都是自家弟兄了。” 陈一展也过来了,笑呵呵说道: “我看无名兄弟应该是没习过武,感兴趣的话,隨时来我左军串门,这里都是懂些武艺的弟兄,想学啥样风格的功夫,压箱底的都教给你!” 见大伙都这么热情,无名一时竟哽住了。 他从小跟著老乞丐討饭为生,有好心人赏下一碗剩粥,便立即围来一群爭食的小乞丐。 通常时候,只因这一碗剩粥,便能爆发一场衝突。 从小到大,可谓尝尽了世间冷暖。 老乞丐死的那年,无名才14岁。 其实他有很多次机会不用討饭,仗著天生神力到哪都能混口饭吃。 可老乞丐年岁已大,陪不了少年走闯天涯。 无名孝顺,一直陪伴到老乞丐去世,才报名参军。 別人参军是为了混碗饭吃,他参军是想出人头地。 原因无他,老乞丐在他6岁那年,意外捡到一柄大刀,就是无名口中那柄祖传宝刀。 按理说一个老乞丐,要那柄宝刀有什么用呢,不如卖了换点粮食吃。 可他却不那么想,无名天生神力,正好用这柄刀参军,杀敌出人头地,运气好混个什长噹噹,一辈子不愁了吃食。 从此,这柄刀就伴在无名身边。 老乞丐死后,无名顺利报名参军。 一个14岁的少年参军,自然不被其他军士们看在眼里,受欺负不说,乾的还是餵马的活,大伙都嘲笑他是马奴。 面对这些冷眼与嘲笑,在无名眼中,根本算不得什么,马奴便马奴,只等自己再长高一些,便能有上阵杀敌,建功立业的机会了。 每日干完了活,便立即练刀,什么招式技巧都没有,只朝著一个方向劈砍。 没人教个马奴习武,就这么日復一日,枯燥的练习著。 隨著大御国力逐渐孱弱,前线越来越吃紧,无名终於被派上了战场,成为一名步卒。 可步卒在全军中属於最下等地位,与弓箭手,斥候,骑兵等等,根本没法比。 这不,无名与一群老弱病残,被派到前线吸引敌骑兵,当炮灰去了。 在所有人眼中,这都是一场必死之局。 可对无名来讲,却是自己参军以来的第一战,也是一个重要开始。 怀揣著建功立业的雄心,扛起这柄祖传大刀奔赴前线。 面对滚滚而来的匈奴铁骑,无名眼神愈发火热。 建功立业,就在今朝。 可敌骑只一轮衝锋,这支步卒队伍便四下溃逃,只有他还在阵地坚守。 不断砍杀敌骑。 一个,两个,十个...... 直到无名砍杀16名匈奴骑兵时,被战马撞昏倒地,等他再次睁眼时,大御兵丁正在打扫战场呢。 他被当作逃兵押了起来,拉回京城塞到工部煤矿。 下井挖煤。 那一刻他心如死灰,祖传大刀丟失,还被当作逃兵对待,人生进入至暗时刻。 直到陈息巡查煤矿,他才鼓起勇气试试,喊出了那句藏在心底的话。 我要参军,杀敌拿赏,娶婆娘,生娃娃。 如今陈王殿下给机会,让他率领一支千人部队,赐名陌刀营。 他不知道什么是陌刀营,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职位是什么概念。 但他心里清楚。 我的一切,都是殿下给的,殿下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即便让我去死,这短暂的人生也足够了。 因为我,获得了尊重。 就如眼前一般,这些平日里见都见不到的各方名將,都与自己兄弟相称。 眼中那份热烈与真诚,是他这辈子都没体会过的。 这个东西,好像叫做温暖。 无名本就赤红的双目,再次红了一分,强忍两行泪水,学著大家样子,抱拳: “各位將军好,我叫无名。” “哈哈哈,以后都自家弟兄,缺啥少啥,找不到殿下可以找我们哥几个。” “是啊无名兄弟,以后战场上,还需彼此照拂哈。” “好兄弟,哥哥没什么见面礼,这块护心镜是缴获来的,便送你啦,留个纪念。” 这些將领对无名热情的不像话,自家兄弟,当如此也。 陈息见大伙与无名都熟络了,豪气一笑: “既然大家都认识了,本殿赏只羊,哥几个下去喝酒吧,增进增进感情。” 说完又一瞪眼睛: “都不许喝多啊,违者军法伺候。” 一听殿下赏羊,哥几个大笑出声: “好嘞殿下,您快回去歇著吧,无名以后就是大家的兄弟,哥几个心里有数。” 殿下赏羊,那还不赶紧喝酒去。 拉起无名便走: “走,喝酒,吃肉!” 等他们架著无名走出老远,后者还时不时回头张望陈息呢,眼神中些许胆怯。 陈息挥挥手,示意无名跟他们去吧。 去吧。 为了你的理想,为了娶婆娘生娃。 好好干! 送走了他们,陈息再次来到工部工坊。 没別的原因,叶明霽的三尖枪被无名砍报废了,正好自己有时间,便帮他重新打造一柄。 不对。 给叶明霽打造,那別人呢? 玛德—— 竟给本殿找活干。 陈息无奈一笑,这些生死弟兄手里的傢伙,必须要天下唯一,满质满量那种。 不然面对韃子铁骑,又是在人家的主战场,手里傢伙占不到优势可不行。 武器,就是军士的第二条生命。 这些宝贝疙瘩,哪个损失掉了,陈息都得心疼好一阵子。 再次加强武装。 来到工坊二话不说,立即找来一些年轻工匠,亲手带他们打造武器。 叶明霽的三尖枪,陈一展的双刀,莫北的七节鞭,甘兴的马槊,肖寒的亮银枪...... 陈息想想就头疼,这些兵刃,就没一样好做的。 不好做,也得做啊。 谁叫这些都是他的宝贝疙瘩呢。 带著人就干。 一连又是十几日过去,在工部匠人配合下,所有精钢武器打造完成。 足足三大马车。 这里不光有叶明霽他们的武器,还有杨冲,薛天岳他们的。 等这些都做好了,千柄陌刀也几乎同时完成。 押著浩浩荡荡马车,回城禁军校场。 等陈息进入校场时,所有人都在已等在这里。 不知哪个龟孙,提前走漏了风声。 殿下给大家打造兵刃了,赶快到校场来领。 此刻校场人满为患,挤挤插插都站满了。 人人脸上带著羡慕,叶明霽等人,更是嘴都咧到后脑勺了。 陈息白了他们一眼: “都来干啥?” “嘿嘿,听说殿下给哥几个打造兵器了,咱们也怪不好意思的,没上手帮上忙啥的......” 陈息朝他们翻了个大白眼,一人给屁股一脚: “玛德,还知道没帮上忙啊,累死我算了。” “嘿嘿嘿嘿——” 挨了一脚也不生气,一个个都嘿嘿傻笑著。 陈息一脚踢开装兵器的箱子: “你的。” 一桿通体精钢打造,足2米多的三尖两刃枪,横空出世。 “接著!” “砰——” 叶明霽一把接过三尖枪,眼睛都蓝了。 臥槽。 这才是神兵利刃该有的样子。 再看枪身上面,还刻有字。 惊雷!(不是天塌地陷紫金锤那个袄,別整混了。) 叶明霽喜出望外,嘴角淌著哈喇子,双手上下摸著,爱不释手。 “双刀,接著!” 陈一展的精钢双唐刀,刀身同样有龙飞凤舞刻字。 碎影,流霜! 陈一展接过双刀,瀟洒挽出两朵刀,发出尖啸的破空声。 “谢谢爹,嘿嘿!” 接下来是莫北的双鞭。 逐浪,穿云! 莫北哗楞楞一甩长鞭,两道音爆在空气中炸响,瞬间缠於腰间,一抱拳: “谢殿下!” 还有甘兴的马槊。 破阵梟! 槊首雕刻一只展翅梟鸟,鹰嘴与槊锋融为一体。 枪桿末端配重铁球,既可平衡重心,亦可倒转砸击。 “哈哈哈,谢过殿下。” 甘兴拿到了梦寐以求的宝贝,发誓今晚睡觉,都在被窝里搂著。 肖寒的亮银枪。 归雁! 枪尾繫著一缕雁羽,枪身轻捷,出招收招如雁群归巢般利落,枪尖刺出时带起的风声似雁鸣。 名字暗含远征必归的寓意,既有锐势又藏温情。 看大伙都美滋滋抱著心爱的兵刃,陈息轻笑一声: “长傢伙有了,再给你们配些短的。” 又是一脚踢开木箱,里面全是造型奇特的匕首。 “每人一把。” “哈哈哈,好嘞好嘞。” 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还得是殿下贴心,处处为弟兄们著想。 每人拿了一柄匕首,出鞘一看,心中震惊。 匕首名为。 藏锋! 精钢刀身两道血槽,阴沉木手柄暗藏锋芒,此刀一出,血溅五步! “谢殿下!” 再然后便是给陌刀营发刀。 每人一柄精钢锋利陌刀。 “这柄陌刀,以后便是你们的生命,陌刀营的使命,人在刀在,人亡刀亡!” “人在刀在,人亡刀亡!” “人在刀在,人亡刀亡!” 千名陌刀营弟兄,齐声吶喊,气贯长虹! 发完了武器,陈息沉声下令: “回去整顿本部兵马,三日后,隨本殿出发关外!” “是!” 大手一挥,散场! 那些没分到武器的將士,一个个眼巴巴看著。 没办法啊。 自己没有战功在身,连拣剩下的机会都没有。 都在心里暗暗发誓,这次隨殿下到关外,必奋勇杀敌,咱也得一件传世兵刃。 光宗耀祖! 第419章 小爷不喜欢被动 三日后,大军整顿完毕。 打手团,配置如下: 团长寧乱,副团长胡伢子。 打手:0。 骑兵团,配置如下: 主將叶明霽。 副將:甘兴,肖寒。 下辖20骑兵团,每团正副校尉两人,骑兵1000,共计2万骑。 士兵配备精钢长枪一柄(有新有旧,来不及全部换装。) 复合连弩一具,轰天雷2颗。 左右寒龙军600。 统率陈一展,莫北。 全部换装精钢兵刃,每人轰天雷5颗,炸药包1个。 陌刀营1000。 主將无名。 每人一柄陌刀,腰间配精钢短刃。 大军虽人数不多,但个个精锐,优中选优,精选出来的。 朵朵娜带领全部苗人,紧隨大军后面。 京城外。 江万年率一眾文官守將,亲自为陈息送行。 还有不少自发组织起来的百姓,手里拿著自家做的乾粮吃食,往军士怀里塞。 “一定要安全归来啊,保护殿下安全。” 欢送仪式结束,陈息大手一挥: “出发!” 出京畿,入雄谷关,半月后来到阔別已久的奉阳府。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为了不影响行军速度,陈息决定不回家探望诸位娘子了,秋收在即,正是韃子野心勃勃之时。 如今北寒关还在韃子手里,不可马虎半分。 大军故意绕开奉阳府,行三日来到白山县,窝窝村。 樊妍,秦瑶,白蓉蓉,叶红缨,伍怡,小甜甜,綰月尼。 前面一眾正牌妻子。 后面,苏韵,佐芊芊,寧寧,江莹莹。 陈息看著眾女列好队了,嘴角一抽。 再看一眼身边的朵朵娜,好傢伙,这回算是齐了。 朵朵娜看出陈息想法,憋笑道: “就差何青霜,任霞儿两位妻子,我们便团圆了。” 陈息一哆嗦,这两位妻子,还没跟樊妍说呢,自己这后宫扩张速度,確实有点快了哈。 一家人见面,再急的行程也不差这一日。 大军驻扎窝窝村外。 陈息被眾女合力抬到家中。 这所新房,还是去年冬天陈息带著村民建的。 当时为了躲避土匪报復,举家迁移到鹰嘴山,嘴里说著来年春耕便带著娘子们回家。 可隨著事情一件件发展,这货却再也没回来过。 此刻被眾女联手抬到主间,什么吃没吃饭的,直接摁炕上干活。 正牌娘子们在屋里轮番上场,苏韵等潜在客户在门口烧烤吃肉。 大战整整持续一夜。 第二日清晨。 陈一展在左,莫北在右,中间架著瘦了一圈的陈息。 寧乱,胡伢子开路。 陈息总算脱离魔窟,期盼著带领大军赶路。 可刚到官道上,苏韵,佐芊芊已在这里等候多时。 开门见山第一句: “名分啥时候给?” 她俩昨晚就想说来著,奈何陈息被娘子摁屋里,哼哼呀呀一宿没閒著。 只能等到今早在路口堵著。 陈息身子都哆嗦了,为了躲避这群娘们,连连点头: “等......等打完这一战......回来一起......一起完婚......” 有了陈息肯定答覆,两女再问: “还有寧寧和莹莹。” 陈息顶著个大大的黑眼圈,生无可恋: “都......都给......” 两女听罢,这才娇哼一声表示满意。 隨即让马倌,从树林里出来,身后牵著十几匹高头大马。 这些高头大马一出现,在场所有人眼珠子都直了。 臥槽。 这......这......这是从哪来的绝世良驹...... 陈息也傻眼了: “这......这......” 苏韵狠狠白了他一眼: “忘了我的工作了?” 此言一出,陈息恍然惊醒。 还真把这娘们的身份忘了,她负责管理自己麾下商队,来往草原,高丽通商啊。 陈息深喘一口气: “这些都是......都是从草原......从草原换回来的?” 这次没等苏韵回话,佐芊芊嘴快: “是呀夫君,这可是我和小姨,了大价钱从草原买回来的。” “上次夫君在高丽遇袭,若是有这些宝马,定当顺利脱险,不至於险些丟掉性命。” 陈息点点头: “好,这个......这个礼物......我喜欢。” 两女见陈息喜欢,展顏一笑: “答应我们,以后不许再冒险,有什么危险的事,交给下面人做吧。” 叶明霽点点头,表示这事不用提醒你们夫君,他已经这么干了。 他上次躲起来看戏,差点淹死我。 陈息有些尷尬: “哈哈,无事......无事哈......” 再与两女酸了几句,这才下令大军出发。 走出老远,叶明霽,陈一展,莫北......等一眾亲信全部围了过来。 “嘿嘿嘿......嘿嘿嘿......” 光嘿嘿也不说话,陈息狠狠白了他们一眼: “都干啥,不回去带队行军,跑我这来干什么?” 陈息哪能不清楚他们心里的小九九,无非奔著自己身边十几匹宝马来的,个个都馋坏了。 “那个......那个哈......殿下腰疼不......我来给殿下揉揉哈......” 这个揉肩,那个捏腿,叶明霽还要把陈息鞋脱了,亲手做个足疗。 他们这不要脸的行为,顿时把陈息噁心坏了: “去去去去。” “都特么自己挑去,別忘了给杨冲他们留几匹。” “誒誒誒好嘞,好嘞殿下。” 几个货高兴坏了,眼珠子差点没掉在地上,一拥而上挑选马匹。 叶明霽作为骑兵统帅,他先选了一匹。 这匹宝马通体漆黑,头至尾够丈二,蹄至背足八尺,浑身毛色亮得跟缎子面似的。 四蹄粗壮,神骏异常。 “谢过妹夫啦!” 他选完,然后陈一展,莫北。 每人一匹枣红宝马,同样神骏的不像话,往那一站跟火堆似的,风吹鬃毛飘起,烧的正旺。 然后甘兴,肖寒,二人选了两匹白马,银鞍白马照长枪,玉面金甲耀寒光。 最后寧乱和胡伢子也要上去领,被陈息严令喝止: “你俩负责抄家的,要宝马乾啥?” 陈息说的两人好尷尬。 对啊。 我俩负责抄家的,要宝马確实没用,还是给衝锋陷阵的弟兄吧。 挠挠脑袋又退了回去。 大军一路走,一路行,整整半月过去,终於来到北寒关下。 杨冲,薛天岳,带著一眾亲信,早已等候多时。 见到陈息来了,两將同时下跪: “陈叔叔,別来无恙,侄儿总算把您盼来了。” “薛天岳,见过殿下!” 陈息下马將二人扶起,挨个拍了拍肩膀,心喜之色溢於言表: “好好好,辛苦大家了。” 杨冲见到陈息,激动的热泪盈眶: “陈叔叔,侄儿想您了。” “哈哈哈,都多大了,哭什么哭,这次我来,带著弟兄们,到草原討债去。” 安慰了杨冲,薛天岳立即表忠心: “承蒙殿下不弃,末將必衝锋陷阵,誓死追隨殿下。” 薛天岳原本是叶臻麾下將领,效忠陈息后,只参加一场剿灭战,便被调到北寒关外驻守。 后听说陈息在高丽大败倭寇,突袭江南水师,包括这次水淹倭寇,生擒赵无极,逼得肃王开城受降,拿下皇城...... 这一系列耀眼战绩,让这员虎將自愧弗如。 此刻再无一丝轻视,心中全是敬佩! “好,都是自家兄弟。” 只一句话,感动的薛天岳眼泪都要下来了,心中更加坚定追隨殿下。 叶明霽上来与薛天岳,杨冲,都客套一番,准备进城。 陈息挥挥手表示不急: “给你们带点见面礼。” 说罢从马车中,取出为他们打造的武器。 杨冲。 一桿精钢虎头湛金枪,枪身刻字: 靖边! 平定边疆,保境安民。 赋予守护家国使命,镇守山河之志。 杨冲握著这桿枪,心潮澎湃。 “定不负陈叔叔重望!” 薛天岳一柄精钢长戟,名曰: 镇霄! 撼动天地,威震万物! 薛天岳热泪盈眶,单膝下跪接戟: “谢殿下!” 两员大將取了各自武器,还剩下好几箱子,让二人分给麾下將士。 然后赐马。 宝马良驹赏下,二人直接感动哭了。 还是殿下好。 殿下一来,宝马神兵都有,士气大增。 眾將士无不欢声雀跃,口呼殿下千岁。 隨后进城,大赏三军戍边有功。 休息一晚,第二日。 作战室內全员齐聚,將星璀璨! 巨大沙盘前。 陈息站定。 小爷不喜欢被动,咱別等秋收了,先拿下北寒关再说。 復仇的战火,必將燃在草原之上。 我北部二州百姓,不允许再受韃子袭扰。 北寒关攻坚战。 即將开始。 第420章 准备动手 “匯报一下各部情况。” 陈息站在沙盘前开口。 “是!” 杨冲清了清嗓子,开始介绍本部军士情况。 他的军团目前驻扎在青岩县,其中包括骑兵25000人,步兵35000人,斥候500。 零零散散乡勇团,运输团...... 作战人员总计:6万。 后勤人员:2万。 杨冲匯报完了,薛天岳开始匯报。 他的军团驻扎在桐县,与杨冲的青岩县相距70里,对北寒关成犄角之势,把控周围三条主要官道。 骑兵3万,步兵3万,斥候500。 作战人员总计:6万。 后勤人员:25000人。 听完匯报,陈息点点头,两方军团整体实力差不多,薛天岳多出5000骑兵,杨冲多出5000步兵。 盯著沙盘,陈息再问: “林平的神鳶军,还有小蝎子的蝎毒军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一出,薛天岳立即捅咕杨冲,这是你叔叔,还是你来匯报吧。 杨冲沉声回道: “报殿下,林平的神鳶军进展神速,已经完成热气球的首飞工作,他们有单独训练场地,距此不远。” “至於小蝎子的蝎毒军,他们也有专门训练场地,只不过谁都不敢靠近,生怕沾染点什么......” 这点杨冲也无奈啊,那支蝎毒军虽然只有50人,但个个都不是好惹的,那片场地整天雾蒙蒙的,谁敢进去查看? 各种药材整天往里运,时不时爆炸一声,黑雾漫天。 好傢伙,营地附近的大树都被毒死了,方圆2里地,寸草不生...... 陈息哈哈一笑。 神鳶军完成了首飞,那么距离形成战斗力,也不远了。 不过小蝎子的蝎毒军,说实在的他本没抱著什么期待,当初成立这支队伍,只是想起到草原上作战,那边河流眾多,必要时下毒,断了敌军水源,为自己留一张底牌而已。 不过现在来看,將近15万大军齐聚这里,倒也没什么担心的。 蝎毒军可以作为一支奇兵储备起来。 陈息点点头: “走吧,去看看本殿新组建的两支队伍。” “是!” 一群人离开作战室,由杨冲带队,直奔两处训练场。 先来到神鳶军的营地,离得老远便看到天上飘著一颗巨大的热气球。 见到杨冲,薛天岳带著人来了,上面士兵迅速挥舞黄色令旗。 “殿下您看,那便是神鳶军的热气球。” 杨冲兴奋指著天空上,陈息顺著他手指望去,果然一只热气球在飘著,地面拴著两条巨大绳索连结,以防被大风吹跑。 估算一下,热气球距离地面,大约40丈左右。 这个高度已经可以了,足够在广袤的草原上观察敌情。 陈息满意点点头: “走,进营。” “是!” 一行人出发神鳶军营地,事先並没有通知林平,想打个突然袭击,看看他们进度如何。 可他们还未到营门口呢,林平率领神鳶军,已经在外面列队迎接。 见到陈息一行人来,立即单膝跪地: “神鳶军林平,见过陈王殿下。” 后面一眾士兵齐刷刷跪地: “见过陈王殿下!” 人数虽不多,但气势可不弱。 “哈哈哈,快快请起。” 陈息很开心,自己搞得突然袭击,没想到神鳶军反应可以,已经组织好队列出营迎接了。 看来他们的消息传通速度,已经达到实战水平。 陈息將眾人扶起,由林平带队,查验神鳶军作训情况。 踏入军营,林平边走边向陈息匯报神鳶军整备状態: “殿下您看,那边是製作热气球的工坊,工匠都是五王妃从奉阳府调来的,现已製作4只热气球成品。” 陈息向工坊望去,那边正热火朝天工作呢,不少身穿神鳶军队服的士兵,同样跟著组装操作。 “不错不错,要让队员也参与到製作中去,了解了热气球原理以及结构,战时若出现突发状况,士兵们也能及时处理。” 陈息对林平的这个安排,表示十分赞同。 就应该让队员参与到生產中去,不能只关注训练,不然到战时,天上一旦出现点什么状况,谁来处理? 这样做最好,每个士兵都能处理突发状况,又能参与作战与信息传递。 人人都是全面手。 林平被陈息夸奖,有些不好意思挠挠脑袋: “都是殿下教导的好!” 陈息噗嗤一笑,这货,自从当了官以后,也学会了溜须拍马这一套。 不过被下属拍,心里还特么挺爽的。 再往前走,一排教室內,队员们正在上课。 信息传递,意外状况处理,令旗令语...... 负责讲课的是神鳶军高层,见林平带著陈息他们过来,一点没有停下的意思,教鞭不停比划著名。 “好。” “作训就应该这个样子,不能谁来都打断,不然思路都混了。” 陈息不吝夸奖之词,眾人在身后陪笑著。 一路走,一路行。 两刻钟后视察完毕,陈息对林平的神鳶军管理,十分满意。 这边视察完了,再到小蝎子的蝎毒军营地。 眾人还未到营前呢,下属便递上为陈息准备好的面罩,防护服: “殿下稍等,咱们得防护好了才能进去。” 眾人七手八脚帮陈息穿好防护服,脑袋套上面罩,浑身皮肤一点都没裸露在外。 这才满意。 一行人打扮的跟大白似的,躡手躡脚往蝎毒军营地里钻。 可刚踏入营门。 “轰——” 一道巨响传来,只见一所实验室的屋顶被炸穿了,滚滚黑烟冲天而起。 这一道响声,把眾人嚇得差点跑路。 “殿下,殿下,殿下小心......” 陈一展,莫北,寧乱,胡伢子,杨冲,薛天岳...... 將陈息死死围在中间,手里不停挥舞扇著。 一刻钟时间过后,黑雾才算彻底散尽。 映入眾人眼帘的,是一间被炸的没有棚顶的实验室,门窗更是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咳咳咳——” 几个浑身破破烂烂的黑影,互相搀扶著迈出实验室仅剩一道的门槛子,一屁股坐地上休息,嘴里大喊大叫: “咳咳——成——成功了——咳咳——” 陈息一行人满脸黑线,这几道身影他们可太熟悉了。 正是小蝎子,以及几个臭名昭著的小毒物。 这些傢伙,已经被全军列入头號危险名单之上。 没別的原因,谁愿意跟一身毒的人交朋友? 恨不得离开远远的。 陈息推开眾人,仔细瞧了瞧眼前几人,试探著喊一声: “小蝎子?” 那个破衣烂衫满脸被炸黑的人影,听到声音一愣,抬头看去,正是陈息一眾高层,兴奋大叫: “臥槽殿下,你咋来了。” 陈息嘴角一抽,咱能不能把感嘆词和称呼分开? 还没等他再问呢,小蝎子便带著几个小毒物,连滚带爬跪到陈息脚下: “嘿嘿,小蝎子拜见殿下。” “拜见殿下!” 陈息下意识想要扶起几人,可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他也怕碰这几个傢伙啊。 一不小心毒死了,哪特么说理去。 “都起来吧,大呼小叫的,啥玩意成功了?” 小蝎子几人,嘿嘿一笑起身,匯报导: “我们研究了一种新式剧毒,利用炸药將毒包炸开,毒料遇火则燃更助毒势,保证方圆十步之內,一个活物都没有。” 小蝎子刚说完,陈息一行人扭头就跑。 臥槽你大爷的。 你不早说? 刚才咱们进入十步之內没有? 一行人跑出营门老远,缓了许久才平復心情,太特么嚇人了。 哆哆嗦嗦將小蝎子几人叫来: “你特么不早说,差点害死本殿。” 小蝎子有些尷尬,连忙解释道: “殿下莫怕,刚才那是实验品,毒料配比很小,没有杀伤力,不然咱们也不敢亲手试验啊。” 小蝎子解释完,眾人才如释重负鬆口气。 好傢伙。 差点被你嚇死。 陈息一把扯开面罩,这玩意实在闷得慌,喘不上气来。 大嘴一咧: “你研究这新式剧毒成功了?” 小蝎子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包黑色粉末,为了让陈息看清楚,还特意打开了,递到他嘴边: “殿下您看,就是这东西,保证10步之內......” 话还没说完呢,陈息迅速把面罩套上,撒腿就跑。 一边跑一边喊: “下次不许穿衣服,隨时听令到作战室报导!” 最后一个字落下,人已跑到百步开外。 他发誓。 以后都要离这个傢伙远远的,这特么谁受得了? 浑身上下都是毒,以后还怎么娶妻生娃? 眾人跑开老远,都將闷人的面罩,防护服脱下,站在原地喘著粗气。 “呼——” “殿下没事吧,这毒营咱没必要亲自视察的。” 陈息点点头,表示深有同感。 探查完小蝎子这里,陈息再问: “本殿出发江南之前,交待你们做的玻璃,完成得怎么样了?” 薛天岳立即作答: “殿下请隨我来,玻璃做出来了,样子挺好看的,就是不知干啥用的。” 陈息当初写下的材料配比,以及製作方法,这玩意一旦弄清楚了,操作很简单,一般工匠都能做。 可烧出来的全是玻璃渣子,闪闪发光甚是好看,但没用处啊。 一行人隨著薛天岳来到一处工坊,里面几个工人无所事事,炉子也灭了,材料堆了一大堆。 薛天岳带著陈息进门,打开仓库露出一大堆玻璃渣子,一伸手: “殿下请看,这就是您交代下来的任务。” 陈息撇撇嘴,看来这帮糙汉,干不了一点细致活。 捧起碎玻璃渣子看了看,半晌一嘆气: “把工匠都叫来,本殿亲自教他们。” “是!” 薛天岳立即组织来所有工匠,將陈息围了一圈。 陈息见工匠都到齐了,擼胳膊挽袖子开干。 烧炉,配比材料...... 一连三日,陈息在玻璃工坊住下,亲自带著他们烧玻璃,期间给他们讲解过程以及注意事项。 在陈息孜孜不倦讲解下,第一批玻璃出炉。 自由塑形,吹制塑形...... 教他们製作各式各样容器,酒杯,茶具,瓶...... 望著这些精美器具横空出世,所有人都傻眼了。 臥槽。 这也太漂亮了。 陈息大手一挥: “立即將製作方法传到京城工部。” “命秦怀敢,最高机密保护製作方法,任何人不许泄露,售出定价的事,交给江万年处理。” “是!” 商业的事,陈息交给江万年,剩下开始利用玻璃,研製点军事的东西。 他的前两个目標。 製作单筒望远镜,和放大镜。 这两样东西,可是制胜法宝。 首先单筒望远镜配给神鳶军,能大大提升情报传递准確性。 而放大镜,陈息则有妙用。 说干说干! 立即带人,抱著材料钻进实验室內,一连5日过去。 陈息疲倦的抱著一只望远镜出来,这东西製作不难,但全靠手工活。 將玻璃打磨成凹凸镜,物镜,目镜,都需要十分精细。 將望远镜交给林平,后者试验过后兴奋坏了。 这东西好啊,连几百步外的蜻蜓,都看得清清楚楚,这若配发给热气球上的士兵,可见度將提高数倍有余。 陈息亲手做了一面小的放大镜,而大型的放大镜,则交给工匠製作。 原理都讲清楚了,下面便是他们的工作了。 战前工作完毕,立即召集所有高层,明日作战室集合。 准备对北寒关动手。 而他自己命令林平的热气球,靠北寒关下升起,他要亲自观察敌军情况。 第421章 万事俱备,只欠南风 无数军士护卫陈息安全,距离北寒关五里之外,选块场地固定绳索。 陈息在林平护卫下,亲自登上热气球,隨著一声令下缓缓升空。 升到高空,下面绳索拽住,陈息拿起单筒望远镜,望向北寒关。 天光如洗,万里无云,能见度极佳。 陈息透过望远镜凹凸镜,已经看清庞大的北寒关轮廓。 两侧山峰相交处,一座巨大如匍匐巨兽般的北寒关,就建立於此。 城墙高十丈有余,每隔三十步,便设置一道箭楼,上面韃子士兵长弓不离手,时刻盯著关下动静。 越过城墙再向里面看,陈息突地吃了一惊。 好傢伙。 我看到了什么? 瓮城! 高耸笔直一道城墙之內,连著城门处,被韃子修建了一处半圆城墙,四周密布箭楼,360°无死角覆盖射程。 看这道瓮城模样,显然刚竣工不久,上方搭建箭楼的木材,还能清晰看到木茬还泛著白呢。 再向里面望去,韃子无数营舍连绵不绝,一直延伸到北城墙。 关內几处仓库空地上,堆著成山的军用物资,韃子士兵们正在卸车,將物资搬运到仓库中。 陈息足足观察了两刻钟时间,才將北寒关军士部署看完。 放下望远镜交给林平,深吸一口气。 幸亏没有组织部队强攻,面对这么高的城墙,单只云梯上去士兵,肯定不够。 城门必须破开,才能解决后续进攻问题。 可一旦付出巨大代价攻破城门,里面还有一道瓮城阻隔。 那里。 才是韃子真正的杀招。 士兵一旦进入瓮城,面对四圈箭楼如雨般的射击,定然死伤惨重。 瓮城箭楼位置,无论重弩还是投石车,都够不到射程,只能靠人力强攻。 可要堆多少人,才能破开瓮城啊。 陈息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眼睛眯了眯。 韃子是学精明了啊。 这座瓮城的修建,完全针对小爷手里的投石车和重弩。 呵呵一笑。 看来韃子那位雄主,手里有两下子啊,针对小爷的战术,也学会了对应之法。 有点意思。 对手太弱,陈息还觉得不过癮呢。 挥挥手下令收回热气球。 回到作战室。 此刻两路大军所有高层齐聚,等待陈息布置攻城战术。 巨大沙盘前,陈息將韃子修建瓮城的消息,告知他们: “各位,你们有什么攻城想法,都说说吧。” 將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凝重之色尽显。 薛天岳喘了两口粗气,一拍案台: “韃子真是狡猾啊,居然在里面又修建一处关卡,目的就是限制我军投石车重弩。” “如若殿下不及时发现,待我军破开城门,再面对这样一座瓮城,必定损失惨重。” 杨冲在一旁,表情凝重万分: “韃子在这里,既然有充分应对,咱们不如分兵绕道高丽,借鹰愁涧突袭草原,从背后攻城?” 陈息笑笑: “咱们从此地绕道高丽鹰愁涧,少说也要1个月时间,马上就是秋收季,我们大军一旦分兵,韃子必然南下劫掠百姓。” “且就算韃子不南下,可大军进入草原的后勤粮草问题,也没办法解决。” “草原那边我们不熟悉地形,长长的运输补给线,面对机动能力天下无双的韃子骑兵,完全是在往他们嘴里送肉。” “再说那边部落间,彼此关係错综复杂,补给物资路过哪方的领地,难保他们不会生出歪心思。” “此方案不可。” 杨冲被陈息一番话说完,脸色有些微微泛红。 自己跟著陈叔叔这么久,想法还是太嫩了啊,抱拳: “谢殿下教诲,是侄儿想法幼稚了。” 陈息摆摆手: “不怪你,即便任何人来了,想法也会同你一样,面对铜墙铁壁的北寒关,都会生出一种无力感。” “想出分兵绕道的方法,完全是正常思维。” 薛天岳点点头,殿下分析的没错,从鹰愁涧出兵,確实面临补给线问题。 如今办法,只能从北寒关强攻。 可一旦强攻这里,即便拿下北寒关,也將付出巨大代价。 再无力进攻草原,起码五年之內,都解决不了兵源问题。 这边一旦陷入被动,西北军方面的压力可就大了。 匈奴那边得到消息,必然趁机挥师南下。 光靠叶帅手里那点人马,在无支援的情况下,又能坚持多久呢。 想到这里,薛天岳一咬牙: “殿下,如今我们只有强攻一条方案,为了將损失降到最小,我亲自组建一支敢死队。” “攻上城墙后,拼死占据瓮城,为后续大军肃清障碍。” 陈息摇摇头,並不认可薛天岳的方案。 “就算你不计代价拿下城墙与瓮城,可韃子一旦打开城门呢?” “无数骑兵出城,必然对我攻城部队形成碾压优势,待我军骑兵到位,人家还可以退回城內。” “在这段时间里,面对韃子的凶猛反扑,你敢死队在无后续支援的情况下。” “又能坚持多久呢?” 薛天岳缩了缩脖子,被陈息问得哑口无言。 是啊。 韃子骑兵號称天下无双,一旦主动打开城门,对我军正在登城墙的士兵,无疑形成一种单方面屠杀。 后续兵源跟不上,即便再精锐的敢死队,也坚持不了几炷香时间。 人员损失惨重不说,一点效果都没有。 这还是基於敢死队能顺利登上城墙,再拼死夺下瓮城的基础上。 无解啊。 薛天岳一抱拳: “殿下说得对,是末將考虑不周了。” 杨冲和薛天岳都没了办法,陈息眉头皱得更深了。 按照与匈奴的约定,自己一旦拿不下北寒关,可就没了合作机会。 届时。 还不一定怎么回事呢。 总之,北寒关必须要拿下,军队也必须要进入草原作战,这样才能稳住匈奴,给西北军缓解压力。 一想到叶臻的西北军,陈息心里就堵得慌。 叶臻所部,满打满算15万人马,战斗力方面就別谈了,基本都是降兵降卒。 要守住那么大一片前线城池,陈息光想想,都为岳丈大人感到头疼。 大御这帮蠢材留下来的烂摊子啊。 眼前打破僵局的唯一办法,就是攻破北寒关,与匈奴形成暂时联盟。 未来的战爭走向清晰,全灭韃子以后,与匈奴一山不容二虎...... 眼下的问题已经很明朗了,收復北寒关成了迫在眉睫之事。 一旦打不下,或者惨胜,压力都將瞬间倍增。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之时,咱们的智多星,足智多谋的寧乱登场。 “大哥,咱不是有炸药包么,费那劲登城干啥,给我一支军队,我去炸了城墙,一切都解了。” 寧乱刚发表完意见,立即收穫全场无数白眼。 碍於他是殿下打手团团长,身份地位超然,谁也没敢吭声。 不支持,也没反对。 就在这晾著他。 陈息有点看不过去了,走到哪,你给我丟人到哪是吧。 带著呵斥的语气,沉声道: “你知道那城墙有多厚么,就算全军所有炸药包都用上,也炸不开啊。” “再说有那么多人,在城下迎著箭雨掩护你?” “哼,异想天开。” 寧乱提到炸药包,陈息倒是想起了一个物件。 那就是正在高丽研製的青铜大炮。 要是有这傢伙在场,直接轰碎特娘的,还用费这劲。 大力出奇蹟。 可等青铜大炮研製成功並试验完成,再从高丽运到这里,连黄菜都凉了。 西北那边早被匈奴突破,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江南府还有皇城,反倒给匈奴做了嫁衣。 这边发展好好的,让人家吃了现成的。 届时无数百姓將生灵涂炭,而他陈息,也將成为千古罪人。 即便自己反攻下来,损失掉的元气,也够他恢復几十年的。 而这几十年时间,天下又將变成什么样子呢? 寧乱被大哥懟了也不气馁,聪明的脑袋瓜一转,再生一计: “大哥,既然正面炸不开,咱从下面炸呢?” 此言一出,在场人同时一愣。 从下面炸? 炸哪? 见所有人都愣了,寧乱哈哈大笑。 还得是我智多星寧乱吧,一开口就震惊全场。 哼。 寧乱大嘴一咧: “大哥啊,咱们挖地道,一直挖到城墙下面,堆上炸药包,炸他地基。” “到时候轰的一下子,都给他们炸上天。” 陈息听完,面色有些古怪。 特么的还別说,这小子这个办法確实可行。 可眼下最主要的是时间,等你挖到人家城墙下面,都猴年马月了。 “办法可行,但用时太久,秋收在即时间紧迫,我们一定要为西北军顶住压力。” 寧乱一听时间紧迫,缩了缩脖子退了回去。 不过大哥说他方法可行,他还是挺高兴的。 起码咱进步了。 慢慢来。 见所有人都不开口了,林平和小蝎子对视一眼,躡手躡脚凑上前来。 刚才这些军中大佬发言,可没有他俩插嘴的份。 如今都沉默了,试探著说说他俩新研究的战法。 “嘿嘿殿下,我......我能不能......能不能说说哈......” 小蝎子光著身子,只留一条短裤遮羞,这是陈息交代的啊。 让他来作战室不许穿衣服,就怕他身上的毒。 陈息扭头,见小蝎子与林平,两个少年胆怯的走出来,一挑眉毛: “说吧,畅所欲言!” 有殿下首肯,俩小伙子明显放鬆了不少,小蝎子清了清嗓子开口: “殿下还记得我前几日研製成功的剧毒么,那东西10步之內......” 陈息一听他说这个,赶紧挥手打住: “停停停,本殿知道你的新式武器了,还有別的没?” 说话的同时,对小蝎子身上,上下扫视一圈,发现他只穿一条內裤后,这才放下心来。 別没等开战呢,把一屋子高层毒死了,不得被韃子笑掉大牙。 小蝎子挠挠脑袋,瞅了瞅身边林平,后者点头后,再次鼓足勇气开口: “殿下別急,我和林平哥研究了一下。” “將我的新式剧毒,放在热气球上,等一个大风日子,飘到韃子城墙上方。” “然后......就那么一丟......” “嘿嘿嘿......” 小蝎子说完一脸坏笑,他已经能预见到,自己的新式剧毒落在敌人城墙上,那效果...... 槓槓的。 这个战法一出口,在场所有人同时一惊。 臥槽。 可以啊。 这样一来,什么城墙啊,瓮城啊,全都守不住啊。 把他们毒死了,直接便能破开城门进城作战。 没了城墙上的羽箭,无疑给军士们肃清了最大障碍。 陈息听完,一拍脑门子。 两个字脱口而出: “牛逼!” 小爷还在这冥思苦想对策呢,倒是忘了手下还有一支空军。 以前只想用热气球观察敌情来著,没想到还能投掷炸弹。 这不是妥妥的制空权么。 孙子兵法有云: 不怕一鬨而散,就怕天上扔炸弹。 热气球虽然控制不了方向得用绳索拴著,但可以加长绳索,直接飘到城墙上方。 “哈哈哈哈。” “小蝎子,你可真是本殿的福星。” 陈息激动坏了,说罢想要上前热烈拥抱小蝎子。 可刚走一步,便停下了,两人距离好几步隔空击掌: “哦耶!” 大家也对小蝎子和林平想出的战法,举双手双脚赞同。 漂亮。 还得是年轻人脑瓜好使。 等大家兴奋劲过去了,便开始围绕小蝎子想的战法,布置战术。 兵力如何部署,细节如何处理,各兵种阶梯配合,一直到进城巷战...... 这一研討,就持续了一天一夜。 期间。 所有人的饭食,都由军士端到屋里,除上厕所外,无一人离开半步。 大伙討论的那叫一个激烈。 直到第二日清晨,一套完整作战方案出炉。 陈息挥手让大家回去休息一日。 整顿本部兵马,排出阶梯阵型,两路大军齐聚北寒关外。 与此同时。 北寒关,高耸的城墙之上。 韃子雄主麾下亲王之一。 北寒关主帅,赤虎王,勃儿帖?赤那。 眼望城下陈息两路大军齐聚,后方扎出连营一片...... 赤那冷笑一声: “雪豹王,整顿大军,隨时准备战斗。” “好啊!” 雪豹王,孛儿只斤,活动活动僵硬的脖子,冷笑连连: “大御陈王啊,本王总算等到你了。” “灭我四路王师的仇,终於可以报了。” 赤虎王赤那,眼睛死死盯著城下大军,微微扭头说道: “不可轻敌,大御陈王这半年间的战绩,就连可汗大人都没想到,声称他是最强劲的对手,威胁远在匈奴之上。” 孛儿只斤轻哼一声: “一个只会用阴谋手段的傢伙而已,如今我们固守城池,他就算长了翅膀,也休想越过关卡半步。” “只要我们再守半月,便是这群两脚羊的秋收季。” “届时可汗大人再潜大军过来,势必荡平这支军队,突破雄谷关,敲碎他们的民族脊樑,龙腾皇都!” 虽说孛儿只斤说得对,再有半月,可汗大人的两支王师便会抵达。 可面对陈王大军兵临城下,赤那並不敢大意,再步黑虎王后尘。 “下去准备吧,切记不可大意。” “好,本王可不像那几个蠢货,赤虎王,你是忘记我们孛儿部落的勇士,都擅长什么了吗?” “哈哈哈,要说箭法,我们孛儿部落的勇士,可是举世无双啊。” 他这句话,还真没吹牛逼,孛儿部落的男子,从小便精习射术,他们以弓箭为荣耀,部落中射箭手比比皆是。 这也是可汗调遣孛儿只斤,协助赤那守城的原因。 赤那点点头: “嗯,孛儿部落的勇士,值得本王尊敬,亦是草原的荣耀,去吧!” “好!” 孛儿只斤下了城墙整军,赤那拿起酒袋灌了一口: “呵——” “好酒,够烈也够味道——” 这酒,还是可汗亲赏给他的,听说是大御陈王发明的烈酒,如今在东部草原那边,都以此酒招待贵客。 赤那咂咂嘴,口中残留酒香令他陶醉,转身望向东方草原,喃喃道: “也不知道烈虎王那边,荡平东部那几个杂鱼部落没有,本王的酒,可不多了啊。” 城下。 陈息大军,利用三日时间扎营完毕。 神鳶军的热气球,小蝎子的剧毒弹,全部到列,蓄势待发。 万事俱备,只欠南风。 第422章 神鳶军首战 大军一连驻扎五日,陈息心心念念的南风,终於来了。 “报殿下,今日南风,请指示。” 听完寒龙军队员报告,陈息立马起身出营。 所有將士全部立在营地中,等待命令。 陈息往著帅旗北风吹得猎猎作响,嘴角掛起微笑: “按计划进行。” “是!” 一声令下全军而动。 “咯吱吱——” “咯吱吱——” 所有营门大开,铁甲洪流鱼贯而出,浩浩荡荡杀向北寒关。 北寒关。 巡视城墙的韃子谋克,望见远处,黑压压无数骑兵分列左右,中军大纛竖起一面帅旗,上书一个大大陈字。 顿时大惊失色: “快快稟告王爷,两脚羊大军来了。” “是!” 传令兵传信的功夫,陈息大军已兵临城下,在对方弓箭射程之外,肃列完毕。 军阵中央,神鳶军已经准备好了4只热气球,定锚繫绳。 都准备完毕之后,陈息大手一挥: “升空。” “是的殿下。” 小蝎子,林平,再加几十精锐队员,分別登上4只热气球,一声哨响,正式升空。 “嗡嗡嗡——” 大风吹来,4只热气球斜著升上天空,直奔北寒关上空而来。 守城韃子都傻了。 这是什么东西? 望著天上飘来4朵大蘑菇,所有人都愣住。 这时赤虎王赤那急匆匆登上城墙,与所有人一样,当他看见天上有4朵大蘑菇朝城墙上方飘来时,也怔住了。 瞪大了眼珠子。 这是什么玩意? 等热气球再飘得近些,当他看清下方吊篮內,还有大御士兵操控时,赤那脑瓜子瞬间嗡鸣一下。 不好。 这又是两脚羊的新装备,这东西居然能上天,这样我军城內部署,將被他们一览无遗。 赤那意识到不妙后,立即命人朝天空射箭: “给我射——” “嗖嗖嗖嗖嗖嗖嗖嗖——” 孛儿部落勇士擅於箭术,可他们射得再准,也架不住热气球飞得高啊,无数羽箭向天空射去,被狂风吹得偏离方向不说,射程也没达到。 赤那一摆手: “停止射击。” “是!” 眼见威胁不了4朵大蘑菇,赤那恨得咬牙切齿。 “玛德——” “只会阴谋算计的两脚羊——” 不过气归气,但他作为雄主麾下赤虎王,整个北寒关最高统帅,职责令他迅速冷静下来。 不行。 两脚羊已看清我军部署,这样单方面透明的局势,对我军实属不利。 再仔细看4朵大蘑菇,发现它们下方被几道粗壮绳索拴著,绳索另一头,则通向敌人中军。 赤那果断沉著下令: “让孛儿只斤准备好,听令衝锋两脚羊中军,將拴著大蘑菇的绳索斩断。” “是!” 韃子传令兵立即下城通告。 此刻的孛儿只斤,已经整备好本部2万骑兵,在瓮城外围集结待命。 只等两脚羊攻破城门,在瓮城中死伤惨重之时,他便亲率大军衝锋,一举衝破敌军大营。 城外是一片开阔地,正好適合我草原骑兵作战。 哈哈哈哈,愚蠢的两脚羊,愚蠢的陈王。 你准备好,迎接我草原骑兵铁蹄了么! 正当他摩拳擦掌,准备率军衝杀时,传令兵来报: “报雪豹王,主帅下令听命行事。” 孛儿只斤点点头: “好,告诉赤虎王,本王骑兵集结完毕,隨时能够踏碎两脚羊营地。” “是!” 他目前所属的位置,由於视线遮挡,还看不见热气球呢,只以为两脚羊马上要攻城。 热气球上。 林平缓缓升空达到高度,单筒望远镜举起,將北寒关內韃子的一切部署,尽收眼底。 “城墙上大约2000弓箭手,工兵甬道全是援军,人数无计。” 林平说完,身旁神鳶军令旗兵,立即挥舞令旗向下方传递消息。 再往內看,林平继续说著: “瓮城箭楼三十六座,弓箭手1000余计。” 令旗兵再次传递。 “瓮城后方集结大约2万骑兵,兵器弯刀,弓箭,王旗上画著一个豹头。” 微抬望远镜,將镜口再向內部延伸: “二道关卡后方4处军营,也有大批骑兵正在集结,具体人数不详,大约5万以上。” 情报一条一条传递下去,下方负责接收旗语的神鳶军士兵,立即向陈息匯报。 陈息听完匯报,胸口剧烈起伏两下。 看韃子规模,显然又是两支王旗驻在这里,且骑兵在大军的占比,相当之高。 因为他与黑虎王交过手,直觉告诉他,这里面必然有一支雄主的亲卫王师部队。 不过具体是哪一只,他暂时还不清楚。 陈息微眯起眼睛。 此战。 要比想像中惨烈啊。 不过再难,也要夺下北寒关,只有这样,才能给西北军缓解压力。 深吸一口气,冷静开口: “原计划进行。” “是!” 令旗兵立即挥舞令旗,上面林平收到消息,4只热气球渐渐飘到城墙和瓮城上面。 南风狂吹著,下面绳索已经拉到极限,这是他们精心计算好的距离,正在守军头顶上,无一丝偏差。 见4只热气球,全部到达既定位置后,林平嘿嘿一笑下令: “弟兄们,掉炮!” “好嘞老大!” 蝎毒军的士兵早就等不及了,纷纷將新式剧毒武器点燃,估算一下风速,果断向下丟去。 “呲呲呲——” 一个又个一个炸药毒包从天空丟下来,城墙上的韃子士兵纷纷躲避。 玛德—— 这不是欺负人么,自己射不到他们,他们能往下扔东西。 活受罪啊。 炸药毒包触地即炸。 “砰砰砰——” 一团团黑雾炸开,顺著南风瞟向城內。 “咳咳咳——” “咳咳——” 果真如小蝎子所讲,毒包炸开方圆十米內的韃子士兵,吸入毒雾瞬间七孔流血毙命,离得远的也感觉呼吸困难,捂著胸口不住咳嗽。 “咳咳咳——” “咳——有毒——咳咳——” 这东西不像真刀真枪火拼,武艺气力比不过,大不了被人一刀砍死。 可这是生化攻击,给韃子带来的心理恐惧程度,堪称小型核弹。 看不见敌人的情况下,自己便丧失了行动能力,感觉呼吸慢慢衰竭,一点一点体验从中毒到死亡的全过程。 在这种心理摧残下,即便是再硬的汉子,也会感到恐惧万分。 “咳咳咳——有毒——快快快——散开——” 城墙上韃子弓箭手死亡一大片后,那些中毒的韃子终於意识到不对劲,立即朝城下散去。 可毒烟借著风势,已经吹到城內。 但凡吸到毒烟的韃子,立即感觉胸口发闷,连弓箭都要拿不动了。 “再散,再散开——” 有懂得毒理的韃子士兵,狂喊出声: “撒尿,尿能解毒。” 急病乱投医,韃子士兵全部脱下裤子尿在衣脚,撕下捂住口鼻。 有嚇坏了尿不出来的韃子,急得求助身边族人: “孛术阿哈你尿得多,给我呲点......不够再哧点......” 还有中毒有点深的韃子,为了保命选择直接喝。 自己喝不到自己的,蹲在別人双腿下: “巴布度辰,快给我给一口,给一口......” 韃子远离部落在外征战,许多士兵思乡心切,都上火了。 焦黄......一桿呲到对方嘴里,下面兄弟咂巴咂巴臭嘴舔嘴唇,捨不得浪费一点...... 望见下面韃子的举动,小蝎子乐得直不起腰了: “哈哈哈哈——” “老子的毒包,味道不错吧。” “再扔,全部扔下去——” 4只热气球不断向下扔著毒包,下方韃子士兵溃散得不成样子。 赤那早已在亲军层层护卫下,下了城墙。 找一处背风地方,气得咬牙切齿,破口大骂: “卑鄙的两脚羊——” “无耻至极——” “气煞本王也——” 不过他再怎么骂也没有用,令旗兵传来最新消息,韃子城墙上已经空无一人,大军隨时可攻城。 陈息收到消息,指挥令旗一挥,口中大喝: “儿郎们,復仇时刻到了。” “衝破城门,收復失地,歼灭韃子——” “杀杀杀——” 大军中涌出无数步兵,手持长刀狂奔向关下,上百个士兵从军中推出一架龙牙衝车。 红著眼吶喊: “冲他娘的,干碎城门!” “啊啊啊啊——” 復仇的时刻到了,只要拿下眼前这座北寒关,北部二州数以千万计百姓,才算真正获得安寧。 想起之前受的韃子屈辱,士兵们无不血脉喷张,眼红得要滴血: “杀杀杀——” 大军步兵齐动,掩护这架龙牙衝车猛衝,没多会的功夫便衝到城门处: “砰——” “咔嚓——” 衝车前方的尖锐龙牙,只一轮碰撞便击碎城门,步兵们破城而入,立即按照既定战术,迅速占领城墙,以及瓮城上方的箭楼。 见敌军衝进来了,那些未中毒的韃子士兵,纷纷顺著工兵甬道一拥而上,企图爭夺城墙控制权。 上方4只热气球的令旗兵,不断挥舞令旗,指挥步兵隨时调整战术,专击韃子薄弱处。 两方军队一交手,便进入白热化程度,刀影闪烁,血舞狂奔。 赤那虎目圆睁: “孛儿只斤,给我衝出瓮城,直杀两脚羊中军,砍断大蘑菇绳索,生擒陈王!” 可他下令的同时,陈息第二阶梯士兵已衝进瓮城。 “咯吱吱——咯吱吱——” 半圆形的瓮城,四周6道城门大开,孛儿只斤亲率雪豹师2万骑兵,顺著城门衝来。 “草原的勇士们,给本王碾碎这群两脚羊——” 弯刀高高举起,在偌大的瓮城中央,即將展开一场,血与肉的碰撞! 第423章 陌刀营首战 孛儿只斤率领2万韃子骑兵,分六道城门陆续衝进瓮城。 陈息的步兵有神鳶军指引,早已列队完毕,早等著这群畜牲露面。 眼见他们衝来,第一排士兵迅速堆起厚重的铸铁盾牌。 “砰——” 铁盾砸击地面,岿然不动。 这些盾兵,都是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壮汉,胳膊大腿壮如氂牛,往那一立,便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 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便是凭藉铁盾与肉身力量,硬顶住韃子骑兵衝锋。 “砰——” “吱吱吱——” 铁盾被韃子战马衝撞著后退,盾尾在精石地面上,擦出一道道火星子,四处乱窜。 “给我死——” 由於攻势被阻,韃子骑兵挥舞著弯刀,朝铁盾兵头上砍去。 就在这时,铁盾兵后方现出一支军队。 这支军队,人人手持一柄巨大直刀,尺余刀柄,总长过丈。 “陌刀营!” “战!” 隨著无名一道低沉沙哑声响起,陌刀营,终於等到了首战。 “战!” “战!” “战!” 无名手持那柄60斤陌刀,將身子弓成一道恐怖的弧度: “嗡——” 一片银芒闪过,面前一名韃子骑兵,人马俱碎! 连人带马,从中间被劈为两半。 “战战战——” 三刀砍完,预示著第一排陌刀任务完成,铁盾兵將盾牌架在韃子尸体上,第二排陌刀兵顺利接棒: “战战战——” 又是三刀劈出,换第三排再续...... 这种简单的战术,他们已经在军营演练过无数遍。 每个士兵都清楚自己的任务,全力劈出三刀,便退到后方休息换第二排弟兄续上。 今日陌刀营首战,弟兄们个个拿出全部力气,陌刀如闪电般劈下,丝毫没有留力可言。 面前武装到牙齿的骑兵,在巨刃陌刀面前,犹如纸糊的一般。 精钢长刃泛著瘮人精芒,每一刀劈下,都能带走韃子一人一马。 只数息间,偌大的瓮城中央地面,已经血流成河,到处是韃子骑兵的残骸,以及战马尸身。 断了的肠子,破碎的內臟,殷红的鲜血...... 人间炼狱,亦不过如此。 无名冲在铁盾兵前方,他不需要休息,他需要战功,他需要赏银。 60斤陌刀在他手中轻若无物,永远不知疲惫何言,像台永动机一般,一个劈砍动作持续几十,上百,数百次...... 陌刀营,到处寒芒一片,直杀得韃子骑兵懵逼三连。 这是什么兵器? 这是什么军队? 这是什么战法? 偌大的瓮城中,韃子骑兵成片成片倒下,远处正在组织衝锋的孛儿只斤,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这......这...... “不要再冲了,速速退回城內!” 他的战术素养不错,眼前这座瓮城虽然很大,但敌军的盾兵与长刀战士配合紧密无间。 没有上方箭楼掩护,己方骑兵堵在这里形成不了衝锋之势,再加上敌军恐怖长刀兵,形势对骑兵万分不利。 “撤撤撤——立即退回城內作战——” 孛儿只斤狂喊出声,不能在这里做无畏的牺牲,我草原勇士应机动作战,不能被敌人拖入泥沼。 实话实说,他的想法是对的,基於战术层面,隨时改变打法,是一位统率的基本素养。 可他却忽略了一件事。 他此刻面对的,可是有著全图视角的陈息大军。 见他们骑兵不再向瓮城支援,反而退回城內深处,要组织骑兵在宽敞的城內机动作战。 上方神鳶军迅速向大军传递消息,令旗兵向北连挥三下令旗,再画一个大大圆。 下方立即將消息传达给陈息。 陈息轻飘飘挥手: “叶明霽先锋军,准备衝锋。” “杨冲,薛天岳骑兵团,后续跟进。” “左右寒龙军,立即为大军衝锋,肃清障碍!” 一连三道命令下达,三支陈王麾下最精锐的骑兵军团,立即发起衝锋。 叶明霽居中,甘兴,肖寒两员驍將护住侧翼,身后2万骑兵策马狂奔入城。 骑兵进城的同时,陌刀营已经解决了瓮城中骑兵,將韃子与战马的尸体推拽到墙角,为骑兵扫清障碍。 叶明霽先锋军衝过瓮城,眼前出现一大片开阔地。原本此处有很多兵舍,但隨著韃子攻破北寒关,將这里的兵舍全部拆除掉。 韃子骑兵居多,隨时有发动衝锋的能力,所以巨大的北寒关中央地界,成了平坦空地。 战场宽阔庞大,此刻成了双方骑兵对战的擂台。 叶明霽大军进了內城,眼望广场尽头,一支黑压压的骑兵已经排好了阵型,可隨时发动衝锋。 “永远的勇士们,碾碎这帮卑鄙的两脚羊——” 孛儿只斤到了自己的主战场,骑兵最大程度发挥优势,此刻更加猖獗。 弯刀高高举起,在阳光下耀得刺眼: “嗷嗷嗷——” 叶明霽眼神冰寒。 来吧。 你们不是自詡天下无双的骑兵么。 今日本將便让你们看看。 號称天下无双的韃子骑兵,在本將眼中,如同土鸡瓦狗。 双方骑兵满状態,即將策马对冲,没有任何战术可言。 拼的是一腔热血,为的是国祚家园! “咚咚咚——” 就在此刻,激盪战鼓声从后方响起,城墙上战斗结束,大军步兵经过殊死奋战,已经成功占领城墙。 陈息立於城头,將蟒袍脱下,露出一身精壮肌肉,手持双鼓槌,面前一台圆形巨鼓: “大御的儿郎们,前面就是我们民族世代仇敌。” “几十年间,我们无数族人惨遭韃子毒手。” “今日。” “便是復仇的时刻。” “儿郎们,请握紧手中兵刃,让这群畜牲看看。” “什么叫做志气!”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陈息亲自擂起战鼓,城墙上战鼓连成一片,每一记鼓槌落下,都仿佛都敲在这个民族的心头。 激盪起每位战士心中的热血。 热血沸腾如滚滚大江。 先锋军赤红著双眼,两行热泪滚烫,用力握紧手中长枪,正面冲向韃子骑兵。 为了民族,为了殿下,为了万千手足同袍。 叶明霽周身气血激盪: “我去尼玛的,给我杀——” “先锋军,此战不要一个俘虏,刺穿这群畜牲的心臟!” “啊啊啊啊——” 被殿下鼓声所染,亦为肩上使命而战。 叶明霽率领的先锋军,如奔腾入海洪流,战马铁蹄踏碎青石板,每个骑兵心头都刻著復仇两个字。 叶明霽先锋军衝来,孛儿只斤直感受到一股无形压力。 强提一口气,弯刀向前一挥: “勇士们,荣耀属於草原。” “杀——” “嗷嗷嗷——” 双方骑兵几乎同时衝锋,在巨大宽敞的北寒关內城,正面相撞: “砰砰砰——” “嘶嘶嘶——” 战马相撞悲鸣,长枪贯穿身体,弯刀砍碎骨骼,血溅长空连云朵仿佛都被染成红色。 两支骑兵对冲,左右寒龙军游走在战场外围,手中连弩激射,不断狙杀韃子高级將官。 步兵也没閒著,绕开两支骑兵战场,直奔后方二道关卡。 在赤虎王骑兵支援来之前,要堵住二道关卡。 地面上,铁盾兵扛著铁盾,陌刀营紧隨而至。 城墙上步兵,在神鳶军指挥下,在城墙上一路狂奔后方二道关卡,踩著无数韃子尸体向前杀去。 他们的任务很艰巨,务必占据二道关卡城楼,为先锋军掩护作战。 寧乱,胡伢子,每人带队一阵步兵,浑身绑著炸药包,嗷嗷叫著往前冲。 步兵校尉身上掛满了轰天雷,闪光弹,毒气弹......紧紧跟在二人身后。 爭分夺秒。 神鳶军在天上,不断挥舞令旗,及时传递敌军最新动態。 二道关卡后方,那里是赤虎王本部营地,此刻前军节节败退,是该他们出场的时候了。 赤那指挥骑兵不断向內城支援,羽箭一边冲一边往城楼上射。 寧乱,胡伢子率领的步兵,率先占领二道关卡城门楼。 炸药包点燃: “支援尼玛逼!” “给我轰他娘的——” 寧乱,胡伢子两员爆破手,一股脑將身上炸药包,全部扔在关卡处。 “轰轰轰——” 將赤虎王骑兵炸得人仰马翻,后方校尉们扔轰天雷,闪光弹,毒气弹...... 一时间二道管卡处,浓烟滚滚,热浪滔天...... 赤虎王支援被阻挡,內城中的孛儿只斤可要坚持不住了。 四面八方到处的敌人,自己的弯刀在对方的长枪面前,竟毫无优势可言。 这也难怪,因为他们的弯刀,是专门为了衝锋方便而打造的。 在以往对战大御士兵中,无论骑兵还是步兵,无不被他们一轮衝散,紧接著便是弯刀屠杀。 可眼下这支骑兵,真真实实令他感到了恐惧。 他们不但比草原勇士更加勇猛,手中长枪也是锐利异常。 王庭大能工匠们,亲手为勇士们打造的皮质甲冑,在他们长枪面前,丝毫起不到防护作用,被轻易刺穿。 “啊啊啊——” “赤虎王你在做什么,再不支援过来,本王就要顶不住了。” 他这2万骑兵,面对叶明霽的2万骑兵,刚开始还能坚持一会,可逐渐便顶不住了。 弯刀骑兵一旦冲不起来,战力大打折扣。 孛儿只斤手中弯刀不断挥砍,突然发现两侧又袭来两支骑兵。 左边。 杨冲一桿虎头湛金枪。 右边。 薛天岳一桿镇霄长戟。 两员统帅同时从孛儿只斤侧方杀来。 他等的援军没来,可叶明霽的援军却来了。 “统统去死吧。” 杨冲一枪扎碎一名猛安的喉咙,虎头湛金枪打开大合,连挑带盖,瞬间为大军撕开一道口子。 右方薛天岳亦毫不逊色,镇霄长戟撕裂长空,面前韃子骑兵纷纷惨叫倒下。 侧翼两道口子同时被撕开,孛儿只斤绝望大骂: “赤虎王,尼玛了个比的,支援哪去了?” 这一嗓子落下,引起两个杀神注意。 陈一展,莫北,同时循声望去,只见韃子骑兵中央,一名头戴帅盔的战將,口中大骂赤虎王支援。 寒龙左右军游走在韃子侧翼狙杀,但他们的射击位置被杨冲和薛天岳带著骑兵冲入,游走在外围没事干,注意力自然集中在对方主帅身上。 此刻孛儿只斤一嗓子,正好引起两人注意。 陈一展眼神锁定孛儿只斤方位,立即跳上队员马匹上: “兄弟坐好了,我骑你肩膀上,帮我稳个制高点。” “好嘞北爷,儘管上!” 陈一展身手矫健,一跃到队员肩膀上,手中连弩立即锁定孛儿只斤头颅。 莫北同样如此,纵身跃到狸子肩膀上。 此刻的画面是这样的,战马托著狸子,狸子托著莫北。 两尊杀神的弩尖,同时对准正在努力突围的孛儿只斤脑袋上。 “嗖——” “嗖——” 两支弩箭几乎同时射出,又同时射在孛儿只斤脑袋上。 没有贯穿他的头颅,因为两支弩箭在他的脑袋里相撞了: “砰——” 漫天血雾参杂著灰白色脑浆,喷起老高。 雪豹王被狙杀,下面骑兵得不到支援,士气瞬间陷入低谷。 “我投降,我投降——” 韃子骑兵纷纷大喊投降,可早已杀红眼的叶明霽几人,哪里肯接受这群畜牲的投降。 “投你姥姥——” “都给我死——” “噗噗噗噗噗噗————” 长枪跟扎气球似的,成片成片韃子骑兵倒下,包围圈越缩越紧,直到三路人马匯合。 马蹄下韃子的鲜血,已堪寸余。 这边解决了孛儿只斤的雪豹王旗,战线近一步向二道关卡推进。 由於寧乱提前占据城门楼,无数炸药包炸的赤虎王旗节节后退。 铁盾兵架上铁盾,后方陌刀营顺利突破关卡二番参战。 这种打法可把赤那憋屈坏了。 靠近了挨炸,冲又冲不过去,射箭还没有关卡上面敌军的射程远,气得赤那暴跳如雷: “卑鄙的两脚羊,有种与本王正面对战。” 他这边骂著,城楼上寧乱与他大声互喷: “你娘被战马*了,狗崽子生了好几窝,还不回家给你娘下奶去。” 寧乱的喷口不比叶明霽差,炸药包扔没了,还有肉嗓子呢。 这货可不是个吃亏的主,白毛小辫子翘起来,脚踩石墩子,秀口一吐便是锦绣华章! 两人骂战的功夫,盾牌兵与陌刀营可没閒著。 盾牌兵围成一个大圈,四周铁盾矗立,中间1000陌刀士兵,分立內圈。 “战战战——” 三刀劈完立即换人。 战圈不断向里面挺进,赤那被逼得越退越远。 叶明霽,杨冲,薛天岳,三方整顿好军马,没有休整时间,立即冲入二道关卡作战。 “听说你叫赤虎王对吧?” 叶明霽跃马上前,一指赤那: “我兄弟让你回家伺候你妈月子。” “咋地听不见是吧?” 寧乱在城墙上捧哏: “下一窝狗崽子,嗷嗷待哺啊。” 叶明霽再来: “餵奶啊。” 寧乱再跟: “餵了啊,黑豆都啃禿嚕皮了!” 陈息麾下两大喷口齐聚,把赤那气得差点吐血。 尼玛—— 打不过,还特么骂不过—— 我要回家。 第424章 收復北寒关 赤那本部骑兵被陌刀营逼得节节败退,远处叶明霽先锋军,以及杨冲,薛天岳两路骑兵正在通过二道关卡,组织阵型隨时发起衝锋。 再看四周城墙,已经全被敌军占据,步兵背著各种装备,在城墙上一路狂奔包抄而来。 赤那彻底陷入了懵逼状態。 对方先锋军既然能衝到这里,只能说明前方的孛儿只斤败了,且雪豹王师全军覆没。 再回看己方骑兵,个个士气低迷,斗志已经丧失殆尽。 赤那面对如此不利局面,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开城门,撤退!” “是。” 韃子得令立即打开身后城门。 “咯吱吱——” 通往草原门户大开,赤那恶狠狠盯著城墙上的陈息: “陈王是吧,好好好,本王记住你了。” 陈息此刻已经隨军到了2道关卡处,负手立於城墙,直面赤那: “带话给你们雄主,让他洗乾净脖子等著,本殿不日便將取他项上人头!” 赤那眯了眯眼,突地轻蔑一笑: “哈哈哈,如果陈王真的认为,你有到草原与我们勇士一战的实力,可汗大人隨时奉陪。” 陈息点点头: “有没有这个实力,到时便知。” 大喝声响起: “滚!” 赤那被陈息气得浑身直颤,不过眼下局面却已难翻败局。 一句话没说,向后挥挥手: “撤!” 赤虎王旗本部5500骑,经过刚才大战,此刻人数已不足5万,北寒关通往草原的城门被韃子修建过,加高加宽利於骑兵进驻与运输物资。 此刻即便高大的城门,若想撤出5万骑兵,也需要很长的时间。 陈息不急,就这么看著后门大开,韃子骑兵陆续撤离。 场中叶明霽,杨冲,薛天岳三路骑兵陆续通过二道关卡,组织阵型。 陈息就这么甘心放这支骑兵回到草原么? 答案是否定的。 之所以让他们滚,是因为此处场地狭小,双方骑兵一旦交手,便是惨烈的肉搏战,根本没有衝锋的机会。 如今打开城门,韃子士兵便有了逃生希望,必没有死战到底的决心。 一道生存希望给他们,才能彻底瓦解敌军意志。 背水一战,鱼死网破的事,陈息可不会干。 索性放了吧。 若想全歼这支赤虎王旗,势必增加许多无畏伤亡。 兵法有云: 客绝水而来,勿迎之於水內,令半济而击之。 利。 赤虎王旗陆续撤出城门,陈息再等。 待双方人数接近相当之时,陈息果断下令: “给我杀!” 叶明霽等的就是这句话,先锋军与两路杨冲,薛天岳两路骑兵,此刻差不多集结了一半。 后续骑兵正在陆续通过二道关卡,等他们全进来在动手,想必赤虎王早就跑远了。 一挺手中精钢三尖枪,拍马便发动进攻,后面杨冲,薛天岳,甘兴,肖寒等一眾高级將官,个个身先士卒,带头衝锋。 “给我杀——” 赤虎王旗正撤退到一半,发现对方不讲武德,竟然发动突袭。 气得火冒三丈,张嘴大骂: “陈息小儿,竟出尔反尔。” 陈息面对他气急败坏辱骂置若罔闻,只淡淡一笑回应: “本殿可没答应不揍你,是你异想天开了。” 说完再次下令: “放箭!” “是!” 周围城墙兵士全部举起弩箭,对著城內城外正在撤退的韃子,嗖嗖嗖射击。 他们骑兵简直太密集了,將近5万骑,一半在城內,一半撤出城外。 哪怕闭著眼睛射箭,也能射中韃子。 “嗖嗖嗖嗖——” 城下骑兵被冲,城墙上密集弩箭袭来,一时间赤虎王旗被堵在城门口,乱作一锅粥。 城內的骑兵想儘快撤出城,城外的骑兵想回头掩护,可城门就这么宽,头顶上弩箭嗖嗖射个不停。 “快快让路,让我部先撤......” “別挤,我部已经撤退一半了......” 赤虎王已经下令撤退,韃子骑兵士气陷入冰点,此刻天上地下同时遭到攻击,將喊不住兵,兵找不到將...... 不出意外,留在城內没撤完的一半骑兵,发生了践踏事故。 “嘶嘶嘶——” 战马被涌得东倒西歪,骑兵韁绳勒断也控制不住受惊的马匹...... 叶明霽几將哪里打过这等便宜仗,韃子完全没有还击的想法,全部往城门口处拥挤。 “噗噗噗噗——” 三尖枪都扎出残影了,杨冲,薛天岳更是勇往无前,殿下就在城墙上看著,正是表现的机会,神兵利器在手,不断扎向败退的韃子。 赤那见军心大乱,再也指挥不动,狠狠看向城墙上,一脸微笑的陈息。 眼底杀意宛如实质: “好,陈息小儿,你给本王等著。” 撂下一句狠话,在亲卫护卫下,迅速撤出城门,拍马远去。 赤虎王跑了,这些骑兵更加无心恋战,被堵在城內,个个像无头苍蝇般乱窜,没多会功夫便死了个乾净。 陈息大手一挥: “痛打落水狗,出城给我追杀百里,战马跑不动了再回来。” “是!” 叶明霽此刻已杀成一个血人,浑身上下泛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韃子鲜血凝痂糊在身上,更如一头狂暴杀神。 三尖枪高高举起: “先锋军,隨我冲!” 杨冲,薛天岳亦同时下令: “横杀百里,壮我军威!” 叶明霽率领先几十先锋军最先出城,杨冲,薛天岳二將紧隨其后,后面大批骑兵將城门处挤得满满登登。 赤虎王撤退时候挤,他们追击也挤。 出了城的骑兵,哪里有队形可言,远处战马踏起的烟,就是他们追击的方向。 “杀杀杀——” 叶明霽三將都是新换的宝马,此刻更是开足了马力,在广袤的草原上撒开了欢,没多会便追上敌军后方部队。 没二话,一枪带走一个韃子骑兵。 赤虎王的骑兵,早已被这些杀神杀得心胆俱裂,头也不回的狂奔。 这场追击战,一直持续到黄昏傍晚才算作罢。 等追击的骑兵回来时,城內战场已打扫完毕。 此刻北寒关帅府內,陈息高坐首位,麾下高层將士齐聚。 第一件事,便是派人通知江万年,陈王顺利收復失地北寒关,下旨通告天下,提升民族凝聚力。 北部二州百姓可以安心秋收,由当地县令带著府兵,无条件协助大小事宜,无须担心韃子袭扰。 高丽三郡番薯成熟,务必保存好种子,来年组织农户大面积耕种。 二,大犒三军,全军放职五日,银钱赏出无计。 尤其林平的神鳶军,小蝎子的蝎毒军,两支新组建的部队,对这次收復北寒关之战,功不可没。 再赏陌刀营,无名终於拿到了心心念念的赏钱,手里死死纂著50两银子,两行滚烫热泪摔在地面: “谢殿下!” 陈息哈哈一笑: “银子攒起来,隨本殿剷除韃子后,便赐你一处宅子,娶妻生娃娃。” “是!” 无名退下立即被叶明霽,肖寒,莫北等哥几个围住,七嘴八舌: “哈哈好兄弟,我家九夫人有个远房表妹,回头介绍给你。” “哥哥六夫人家里还有一对双胞胎妹子,长得那叫一个水灵,回头给你安排过来。” “还有我,我七舅老爷家里四个姨娘,辈分大点但岁数小,长得贼拉带劲......” 无名捏著手里5块银锭子,死不撒手: “我我我,我还没准备好......” 这货以为他们看上他手里的赏钱,一共就50两银子,聘礼下出去可就没了。 大伙没看出来无名心中想法,以为他害羞呢,哈哈大笑调侃: “没事兄弟,就凭你这腰腹气力,娶三十房婆娘,还能生出一支陌刀营来。” “哈哈哈哈没错,兄弟你平常吃啥保养的,60斤大刀说砍就砍,没见你累得慌......” “对对对,你这腰子吃啥练出来的,给哥几个传授传授方法......” 无名被调侃得大脸通红,一旁小蝎子给他解围: “无名兄弟脸皮薄,要想保养可以找我啊......” 一见小蝎子凑上前来,人群顿时散去,远离这个毒物。 好傢伙,这小子一出手,韃子纷纷喝尿,这谁受得了? 陈息眼里看著这群小伙子嬉笑打闹,不知不觉也跟著笑了起来。 抬眼望向关內,当初自己还在为一条裤子冒死打猎,如今已坐拥大御半壁江山,麾下生死弟兄无数。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他也想老婆孩子热炕头,过些清閒日子。 可韃子未灭,何以家为! 轻笑一声摇摇头。 干吧。 或者干,死了算,寡妇岭,算一站! 陈一展拿著一摞帐本进屋,向陈息匯报: “爹,这是缴获与战损清单,请您过目!” 陈息接过,展开仔细观瞧。 收復北寒关一战。 將士牺牲4644人,其中步兵2897人,骑兵1747人。 伤者7466人,已全部安排军士救治。 缴获战马:35000余,驮马22000余,粮食30万石,弓刀箭支甲冑无计...... 城中韃子尸体:雪豹王旗全军覆没,尸体零零整整大约4万余具,缴获王旗一面,地图若干...... 赤虎王旗尸体:27000余具,城外追杀大约3000余...... 陈息看完点点头: “做好伤亡將士抚恤工作。” “是!” 陈息这边整备军马粮草,韃子北寒关失守的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传遍草原。 无数大小部落,几乎都得到消息。 什么? 大御陈王,將韃子的北寒关收復了? 全歼雪豹王旗,就连雄主麾下亲卫王师,赤虎王旗,都被打个半残。 將本就动盪不安的草原,再次打乱格局。 所有草原部落都能清晰预见。 陈王收復北寒关释放一个信號,下一步,便要对韃子展开清算。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陈王大军涉足草原的那一刻起。 部落未来的命运,將何去何从? 第425章 求援 三日过后,陈王收復北寒关的消息,彻底传遍草原。 草原及北,大安岭下。 此地由於极度靠北,秋季提前来临,凌冽北风突袭而来,几日时间便將这里原本葱绿的牧草,吹了枯萎。 北风吹皱圣湖水,四周草木皆黄,但依旧阻挡不住沁月氏族人朝拜。 湖边一处朝拜台前,族长沁月拔都,率领一眾族人对圣湖进行朝拜: “感恩圣湖馈赠,滋润沁月草原牧草丰盈,牛马儿健硕,沁雏儿巴雅尔图(孩童茁壮成长)。” 沁月拔都带著族人整整祭拜一个上午,宰杀牛羊祭湖后,才回到部落。 结束了春夏游牧生活回到部落,孩童收集牛羊马粪贮备过冬的燃料,妇人们晾晒肉乾,男人整修房屋居所。 在看似和谐表面下,族中內部却產生了强烈分歧。 “父王,大御陈王已经收復北寒关,我们需重新分析局势,以免遭到牵连。” 说话之人叫做沁月撼,他是沁月拔都独子。 “是的父王,阿干(兄长)说的没错,陈王麾下正值兵强马壮,待秋收过后,定挥师草原找可汗决一死战。” 沁月牧遥,鹅蛋脸肌肤呈小麦色,头戴一顶狐毡帽,两条白狐尾与辫子绑在一起,顺后颈垂下,一双明亮大眼睛乌黑色瞳孔,睫毛弯弯长长。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身高足有1.8米,蹬起一双马蛮靴,比许多成年男子都要高,肌肉线条更充满野性爆炸力。 她是沁月拔都女儿,亦是沁月氏本部骑兵首领。 沁月拔都的一双儿女都说完了话,几名外族首脑开口: “沁月王,大御陈王虽暂时攻下北寒关,阻绝可汗南下通道,但他也只能固守而已。” “我们草原局势依旧不变,可汗麾下烈虎王旗,已在东部草原取得进展,鬼方,回鶻,爱丽伽等部落已节节败退,让出大片领地......” “再说我们已与可汗达成合作,只要出兵3万骑,便能获得十年保护期,不必再受战乱波及。” 几名外族首脑讲完,沁月牧遥反驳: “不知几位族长收没收到消息,此次陈王攻占北寒关,全歼的可是雪豹王旗,也就是和我们一样的外族。” “可汗用这些外族人的性命,做他亲卫王师的先锋,可见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如今陈王手握北寒关,隨时可进军草原,我们不要再为可汗卖命了。” “呵——沁月氏小公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外族族长发出一道不屑声: “即便大御陈王出兵草原,你认为他会战胜可汗大人麾下的勇士么?” “你可別忘了,大御建朝这么多年,可曾出兵草原?” “一群只知道种地守城的奴儿罢了,怎么与我们草原的勇士相比?” “东部草原与陈王合作的几个部落,如今已被北烈虎王杀得节节败退,我们如果不答应可汗的条件,我们的下场,恐怕比那几个部落好不了多少。” 沁月牧遥据理力爭: “如不出我所料的话,东部草原向陈王的求救信,已经在路上了。” “以我了解陈王的性子,他是不可能拋弃朋友的。” 几个外族族长闻言大笑: “哈哈哈哈。” “沁月小公主,你想的未免太天真了。” “陈王敢出兵东部草原么,要知道那可是烈虎王旗,可汗大人麾下亲军,在我草原作战,岂是大御这群懦夫能战胜的?” “图鲁族长说得对,虽说陈王战胜过可汗骑兵,但那是在他本土作战,利用守城优势险胜而已,可公主別忘了,如今的战场可是在草原。” “恐怕陈王收到求救信后,也不敢出兵相助,还是老老实实守他的北寒关吧。” 面对几个老傢伙冷嘲热讽,沁月牧遥暴怒得像一只护崽雌豹: “你们认为陈王会拋弃草原朋友,可我不这样认为,陈王定会出兵相助,一举击溃烈虎王。” “哈哈哈,小公主年岁还小,不妨多去了解一下大御人的脾性,阴险小人,背弃朋友,是他们的习俗。” “你们——” 沁月牧遥被气得说不出话,气呼呼向沁月拔都说道: “父王,总之我建议与陈王取得联繫,联手对抗韃子可汗欺辱。” “沁月王,千万不可与可汗大人对抗,那样的话,部落可就危险了,鬼方他们的处境,便是我们的下场。” 见两方爭执不休,沁岳拔都深喘两口气: “刚朝拜完圣湖,此事回头再议,都回去整顿骑兵吧,无论未来朝哪个方向发展,我们都要守护族人以及这片赖以生存的草原。” 沁月拔都遣散了几个族长,转头询问儿子沁月撼: “小汗,此事你怎么认为?” 沁月撼见父王突然问自己,一时也没了主意。 妹妹与外族长说的都在理,让他怎么说? “这个......这个......” 他在这支支吾吾的,一旁的沁月牧遥抢过话来: “父王,阿乾的意思是,让我嫁给陈王,以后我们沁月部落,世代受陈王庇护,再也不会被韃子可汗欺负。” 沁月拔都一口马奶酒喷在桌子上,咳得脸都红了,络腮鬍子乱颤: “咳咳咳......你说......咳咳......你说什么......” 沁月牧遥这句话一出口,连一旁的沁月撼都怔住了。 看著自己妹妹的眼神,仿佛不认识: “厚很都乌(妹妹),你说你要嫁给大御陈王?” 沁月牧遥將双臂环抱胸前,一仰脖子,后颈两条白狐辫子摇了摇: “没错,我就要嫁给陈王殿下,他才是天下第一勇士,是我牧遥中意的男人。” “咳咳咳——” 沁月拔都听完差点咳晕过去,哆哆嗦嗦指著沁月牧遥: “休要胡闹,我沁月氏一族,无须靠联姻庇佑。” 一旁沁月撼也在帮腔: “厚很都乌听话,我们沁月氏信不过大御人。” 父兄二人联手懟沁月牧遥,可后者完全没当回事,开口就说: “你们信不过我不管,反正我相信我的男人。” “我立刻率本部骑兵前往东部草原,按照推测,待我部抵达时,陈王已经与烈虎王交上手了。” “你们在家里等著陈王殿下大胜的消息吧。” 说完扭头就走,丝毫没给父子二人反应时间。 “啪——” 沁月拔都一拍桌子: “胡闹,简直是胡闹。” 女儿的性子,作为父亲怎能不了解? 说一不二的主,在部落中都是出了名的娇横,一指沁月撼: “快,拦住牧遥,千万不要让她出去。” 沁月撼听完都要哭了: “父王啊,厚很都乌的性子,我怎么可能拦得住?” “那......那你隨他同去,务必保护牧遥安全。” “是的父王。” 父子俩可愁坏了,沁月牧遥说干就乾的主,眼看拦不住也不能放任不管。 等沁月撼赶到妹妹营地时,对方已经集合了本部3000骑兵: “带上乾粮肉乾,隨本宫出发东部草原。” 沁月撼眼见劝说无望,只能跟隨妹妹出发,离开部落直奔东部草原而去。 与此同时。 北寒关內,陈息收到了鬼方王,回鶻王,爱丽伽王,犬丘王,四王联名信。 信中,先是恭喜陈王殿下顺利收復北寒关,后又诉说自己部落的遭遇。 原来。 韃子雄主派使者给4个部落传信,让他们出兵协助王师南下,一举攻占中原大地。 可他们都与陈息通商,半年间赚得盆满钵满,无数资源运到草原,使他们族人日子逐渐过得好了起来。 再加上与陈息的友谊,他们果断拒绝了韃子雄主提议。 消息传回去,雄主立即派烈虎王率本部骑兵,前往东部草原征討。 哼。 给脸不要脸。 烈虎王怒哼一声,竟敢拒绝可汗大人。 点齐10万骑兵,立即杀向东部草原。 烈虎王本部骑兵的实力,在整片草原中也是数一数二的,面对四个部落的顽强抵抗,丝毫不惧。 仅用一个月时间,便占领他们大片领地,打得四王节节败退,劫掠战马牛羊无数。 如今已將他们逼至草原深处,无家可归。 面对烈虎王凶猛攻势,四王实在顶不住了,又听说陈息占领了北寒关,这才派人送信求助。 信中言辞恳切,並许诺诸多条件,作为和陈息一起並肩战斗过的丹习涅,乞求陈息作为部落的好朋友,不要忘记当初的友谊...... 陈息手里捏著信件,看完后未发一言。 鬼方信使单膝跪地,声泪俱下: “请陈王殿下救救我们族人,我们与殿下的友谊,天长地久。” 陈息亲手扶起鬼方派来的信使,拍拍他肩膀: “回去告诉丹习涅,本殿不会拋弃这份友谊,让他做好准备,待本殿大军一到,立即对烈虎王旗展开反攻。” “本殿与丹习涅的友谊,千秋万世,焊死不散!” 信使听完一个头磕在地上: “多谢陈息殿下,您永远是我们东部草原,最尊敬的贵客!” 送走了信使,陈息眼望窗外,幽幽一嘆: “人情债,最难还啊。” 不过也好,就先拿烈虎王练练手,让部队提前適应草原作战环境。 入主草原第一战。 即將打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