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惨死后,我拔剑斩鬼!》 第1章 女神被骗去缅北 暗恋的女神,被骗去了缅北。 三年后,她的鬼魂却向我求救! 事情发生在前天晚上。 大概凌晨一点左右。 我接到了一个新的跑腿订单。 让我买些止血药和纱布送过去。 跑腿费是15元。 收货地点很奇怪,在一个十字路口。 咱穷老百姓,有钱肯定得赚啊! 我麻溜的把东西,送到了指定的路口。 大晚上的,十字路口没有其他人。 只有一个老太太,正蹲在火盆边,边哭边烧纸钱。 我迟疑了一下,走过去问是不是她的单。 “是我的。” 老太太哭的很伤心,接过纱布和止血药,竟然扔进了火盆里。 我愣了一下,多嘴问:“是烧给去世的亲人吗?” 老太太哽咽著: “烧给我死去的女儿。我梦见她站在这个路口。 她的肚子、肚子……呜呜…… 肚子被剖开了……血淋淋的。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肠子拖在地上。 她让我,给她买点纱布和止血药……” 说著,老太太又哽咽起来,嘴里哀嚎著: “蔓蔓,我可怜的蔓蔓。你被骗到缅北那个地狱里,你怎么安息啊!” 蔓蔓,缅北。 这两个词,让我浑身一震。 “您女儿,是不是叫……叶蔓蔓?”我问。 “是啊。你、你认识蔓蔓?”老太太看向我。 我深吸一口气: “她以前是不是在安大上学?” “是啊!” 我整个人呆住了,思绪瞬间回到三年前。 我读大二时,暗恋同班的女神『叶蔓蔓』。 她性格温柔,人长得漂亮,成绩也好。 而我只是个性格內向,家境贫寒的土狗。 我知道自己配不上她,也不敢追。 只会悄悄买些零食、饮料啥的,偷偷放在她座位上。 这事儿被追求女神的富二代杨磊知道了。 他当著许多人的面,对我一顿嘲讽。 骂我癩蛤蟆想吃天鹅肉。 说你一个从头到脚,全是拼夕夕的穷屌丝,也配喜欢叶蔓蔓? 识相的就给他跪下,大喊三声:我是屌丝,我再也不敢了。 否则,就让我以后没好日子过。 就在这时,女神出现了。 她冷著脸呵斥杨磊。 “……杨磊,我已经说过了,我不喜欢你。 你凭什么欺负別人? 有钱就了不起吗?別再纠缠我了!” 女神说完,还温柔的安慰我: “同学,別跟这些人打交道。 原来那些零食是你送的,谢谢你。 但是很抱歉,我大学期间,只想努力学习,不打算谈恋爱。 感谢你的喜欢。” 她真的好温柔,好优秀。 从那之后,我更爱她了!! 杨磊在眾人面前,被女神下了面子。 他恼羞成怒: “叶蔓蔓,老子喜欢你,是看的起你。 臭婊子,你爸妈不过是个穷教书的,你敢这么对我?好,你可別后悔!” 我以为杨磊事后,会找我和女神的麻烦。 但那之后, 杨磊却很消停。 直到暑假过后。 叶蔓蔓被骗去缅北的消息,传遍了校园。 据说是因为她家里条件一般。 暑假期间想找兼职,结果被一家中介公司骗了过去。 然后人就失联了。 那时候网际网路上,关於缅北的消息还不多。 我並不知道她会遭遇什么。 杨磊却主动走到我跟前,淫笑著说:“周宜,知道被卖去缅北的女人,是什么下场吗?” 我下意识的问:“什么下场?” 杨磊拍著我的脸:“会变成公交车,被一个又一个男人轮,然后去接客。 等她下面烂到不能用了,再被开膛破肚,割器官卖出去……嘿嘿。 让那臭婊子假清高,她现在天天伺候男人,肯定爽死了。” 我听的血液直往头上涌,怒骂一声:“杨磊,我操你祖宗。” 我一拳打过去,两人扭打在一起。 杨磊被我打断了一根肋骨。 他家在本市,有些势利,不肯善罢甘休。 我赔了一大笔钱。 还是东拼西凑,向亲戚借的。 学校也把我开除了,没能拿到毕业证。 离开学校后,我只能早早工作,还亲戚们的欠款。 白天上班,晚上兼职跑外卖。 一转眼,已经三年了。 恍如隔世! 没想到,今天晚上,我居然见到了叶蔓蔓的母亲! 我不相信什么鬼魂託梦。 估计是她太思念自己的女儿了。 想起往事,我眼里一片湿热,便抬手抹了把眼泪。 然而,就这一抹泪的功夫。 前方的老太太居然不见了! 上一秒还燃烧著的火盆,也没了踪影! 黑夜中的十字路口,分明只有我一个人…… 我心里一慌。 怎么回事? 一个大活人,怎么转眼就不见了? 就在这时,我身后传来一阵喇叭声响。 一辆白色的小轿车,不耐烦的按著喇叭。 染著黄毛的年轻小伙,从车里探出头来: “送外卖的!你堵在路口乾什么!神经病啊!” 我忙挪车到旁边,嘴里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我刚才看见一个老太太,在这儿烧纸。 一转眼就不见了,我正觉得奇怪呢。” 黄毛闻言,脸色一变:“烧纸钱的老太太?她是不是上身穿著绿衣服,下身穿著黑裤子,戴著老镜?” 我很惊讶:“你怎么知道?” 黄毛打了个哆嗦,一脸晦气的模样: “一个月前,就是那个老太太。 大晚上在这路口烧纸,被一辆酒驾的车,撞死了! 这事儿还上了新闻,你不知道啊?” 我不信:“你在开玩笑吧?难道我遇见的是鬼?” 小黄毛骂骂咧咧:“管你遇见的是什么。妈的,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他一边念著佛號,一边开车走了。 我骑在电动车上。 夜风一吹,只觉得浑身发冷。 我立刻摸出手机,搜索关键词: 安阳市、路口、酒驾、老太太。 搜索词条第一个,是:司机夜间酒驾,撞死老人,酿成惨剧。 我点开网页。 里面的內容,让我不寒而慄。 网页里,赫然出现了两张照片。 是刚才的小黄毛司机,和烧纸的老太太。 一个月前的凌晨,小黄毛司机酒驾,撞死了在路口烧纸的老太太。 司机惊恐之下,错打方向盘,撞上电线桿。 车辆起火,自己也当场身亡! 难道我今晚遇见的,都不是人? 我打了个哆嗦。 立刻逃命似的离开了那个路口。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一路上,我始终觉得,背后似乎有一双眼睛。 一直都在盯著我…… 第2章 烧纸钱的老太太 回到出租屋,关上门。 那种如影隨形的窥视感才消失。 脑海里,叶蔓蔓的脸清晰的浮现出来。 有传闻,杨磊家是搞灰產的。 叶蔓蔓被拐卖到缅北,很可能是杨磊乾的! 但没有证据。 当初,如果我没有暗恋叶蔓蔓,没有被杨磊发现。 叶蔓蔓就不会替我出头。 一切或许就不会发生! 现在,连她的老母亲,也惨遭车祸。 变成鬼,都放心不下女儿。 想到这些,我即难过,又觉得恐惧。 就在这时,宿舍的门突然被人敲响。 我嚇了一跳。 接著,门外传来舍友胖子的声音:“老周,你怎么把门反锁了? 带娘们儿回家了?靠,不知道去酒店开房啊!” 胖子是我的合租室友,干房產中介的。 我俩合租一个单间,放两架上下铺。 下铺睡人,上铺堆放各自的行李和杂物。 我刚才回来时,太害怕。 下意识把门反锁了。 鬆了口气,我打开大门。 胖子直接走了进来,脸色苍白,有些不太好看。 他也不洗漱,鞋一蹬,就往自己床上倒去。 看起来是累坏了。 上次听他说,他手里有个难缠的客户。 非说胖子卖出去的房子不乾净。 客户声称,自己晚上起夜。 曾看见客厅里,有个穿红裙子的女人,在地上爬…… 客户要求退房退款。 胖子跟我说,肯定是最近房价跌的厉害。 对方后悔,才故意找茬退房的。 为了证明房子没问题。 胖子和顾客约定,他去房子里住一个月。 一个月內没问题,顾客就不再找麻烦。 今晚,应该是胖子住那边的最后一晚。 他怎么提前回来了? 我看他秒睡,也就没搭话。 洗了个澡,也跟著睡了。 半夜里。 我忽然听到一种古怪的动静。 像是手指甲刮玻璃,或者木板的声音。 我被这动静弄醒了。 迷迷糊糊睁眼。 就看见对面床上的胖子,像是梦魘了一般。 正用自己的手,不停挠著床板。 “咔吱、咔吱……” 我刚想叫醒他,黑暗中又响起了敲门声。 一看手机,此刻是凌晨的三点。 谁还会敲门? 我正奇怪,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老周,开门!” 胖子? 怎么会是胖子的声音! “你反锁干嘛!听见没,开门!”胖子在门外叫。 黑暗中,我从床上翻身而起,屏住了呼吸。 门外是胖子。 那对面床上睡的是谁? 我该不会是在做梦吧? 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真疼啊。 不是做梦。 此时,门外的胖子骂了句脏话。 下一秒,我的手机响了。 亮起的屏幕,照亮了不大的出租屋。 微弱的光线下,只见对面睡著的胖子,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他抠床板的手,不知何时也停下了。 躺在那儿,就像一个死人。 手机持续响著。 显示来电號码:136……0231 0231的手机尾號,让我眼皮直跳。 止血药和纱布的单主,就是这个號码。 外头的胖子是假的! 是那个老太太! 她到底想干什么? 为什么缠上我? 难道是在怪我? 如果没有那件事情,或许叶蔓蔓就不会…… 思绪翻滚间,我哆嗦著接听了电话。 我想看看,她缠著我,到底想干什么! “餵。” “老周,快给我开门。” “你不是胖子,你是叶蔓蔓的母亲。”我忍著恐惧点破她。 电话那头沉默了。 紧接著,胖子的声音,变成了老太太的声音。 “周宜,快开门跟我走!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 我刚想反驳。 她又厉声道:“你宿舍里睡了个什么东西,你不知道吗?” 我下意识看向对面床的胖子。 这一看,尿差点儿没嚇出来。 对面床居然是空的,没人。 与此同时,我忽然感觉,后脖子有些发凉。 像是有人,在对著我的脖子呵气。 一股淡淡的,死老鼠似的腐臭味儿,从身后传来。 什么东西在我身后? 我脖子发紧,不敢回头。 忍著恐惧,我转动眼珠子,用余光往后看。 先是瞥到了一抹大红色,还有一些黑色的头髮。 猛地。 一张惨白的脸,从视角盲区,突然探出! 是一张布满尸斑的,女人的脸…… “啊!” 我恐惧大叫,猛地下床,直奔门口。 打开门的一瞬间,烧纸的老太太赫然就在门外! 她手里还端著燃烧的火盆,但火焰是绿色的。 老太太没有看我,而是看向我身后。 她抓了一把火盆里的灰。 朝我身后扔去。 我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女人刺耳的尖叫。 老太太神色著急,道:“她太厉害,快跟我走!有人能救你!” 我回头看去,只见身后笼罩著一片黑雾。 雾气中,一脸尸斑的红衣女人,正瞪著灰白色的眼珠子,死死盯著我…… 我立刻跟著老太太狂奔。 老太太不停催促:“快、快,她要追上来了!” 时不时的,她就会朝我身后,扔一把灰。 每扔一次,她的身影就变淡一些。 我察觉到不对劲:“阿姨……你的身体怎么回事?” 老太太道:“我消耗太多,鬼体快要消失了。那女人是个厉鬼,她盯上你了!” 说话间,老太太面露喜色:“到了!” 我们停在了一处小平房区。 平房区大部分位置都笼罩在黑暗里。 只有一个保安亭的位置,里面亮著灯。 老太太指著保安亭:“躲进那个保安亭,里面的人能保护你!” 而此时,我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抓挠声。 回头一看。 红衣女鬼赫然已经逼近。 她四肢著地,如同蜘蛛一般。 猛地朝我扑了过来! 老太太怒道:“我跟你拼了! 小周!纱布和止血药,送到十字路口! 蔓蔓会来取的! 你要救她!你一定要救她!” 老太太嘶吼著,朝红衣女鬼冲了过去! 下一秒,红衣女鬼伸出手。 惨白的五指,指甲锋利如刀。 老太太被她一把撕碎! “快躲进去——!” 身形彻底消失前,老太太吼出最后一句。 我眼泪夺眶而出,朝著保安亭狂奔! 冲入保安亭的瞬间。 里面正在吃泡麵的年轻人,抬头,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 然后他又看向红衣女鬼的位置。 没说什么,埋头继续吃麵。 第3章 牛逼的保安小哥 空气中散发著红烧牛肉麵的气味儿。 老太太已经消失了。 外头的红衣女鬼,一脸贪婪的盯著我,朝我爬过来。 在离保安亭大约十几米的位置。 她停了下来。 像是在恐惧什么。 脸上充满了不安和犹豫。 吃泡麵的保安小哥,將汤喝的一乾二净。 他看著外面的红衣女鬼,歪著头想了想。 便打开推拉窗。 將手里的一次性筷子,朝女鬼扔了过去。 不算重的筷子,此刻居然像两支箭一样,直朝女鬼心口射去。 女鬼没能躲过,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她迅速后退几步。 眼神怨毒的盯著我和保安小哥。 片刻后,她缓缓退入黑暗中,没了踪影。 “她走了。不过,被她盯上,接下来肯定还会找你。” 保安小哥开口,目光上下打量著我。 我知道自己是遇见高人了。 忙道:“大师,我该怎么办?” 他道:“你是怎么惹上这种厉鬼的? 还有刚才那个老太太,自己那么弱。 居然拼著魂飞魄散,也要保护你……有意思。” 我想起老太太,被女鬼撕碎的模样,眼中一热: “我也不知道,一切都从我接到跑腿订单开始……” 当即,我將自己接到跑腿订单,遇见老太太和小黄毛。 还有叶蔓蔓的过往,舍友胖子的事儿,统统跟他说了。 保安小哥听完,一脸瞭然的模样: “看来,那红衣厉鬼,是被你舍友带回去的。 至於那个叶蔓蔓,如果是惨死在国外。 很可能,她的鬼魂还在受苦,没有得到解脱。 至於那老太太,她拼死救你,应该是想让你,帮她女儿解脱。” 叶蔓蔓的鬼魂,还在国外受苦吗? 想起老太太,说她肠子流一地的情形,我不由死死握紧了拳头。 “我该怎么救叶蔓蔓?我只是个普通人。 大师,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你能不能……” “不能。” 话没说完,保安小哥冷冷的打断我。 我一愣:“为什么?” 保安小哥道:“我凭什么帮她?” 我咬了咬牙:“我可以出钱。” 小哥挑眉:“钱?你能出多少钱?” 我伸出一根手指:“一万。” 小哥一脸无语的看著我,仿佛我在打发叫子。 我挣的钱都还债了,一万是我的全部存款。 但如果是救叶蔓蔓,我可以再厚著脸皮,去找亲戚借点。 於是我咬咬牙:“三万!” 保安小哥笑了笑:“你都自身难保了,还想救缅北的冤死鬼?你不怕死?” 我道:“我怕。但如果她的鬼魂还在受苦,我就一定要救她!她是个很好的人。” 保安小哥这次却没有开口,而是看著窗外,缓缓道: “天快亮了。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说法?” “什么说法?” 保安小哥坐在摺叠椅上:“人有影子。而鬼是没有影子的。” 他这么一说,下意识的,我就往地上看。 我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但保安小哥。 没有影子…… 我倒抽一口凉气,猛地退到门边,惊恐的看著他。 去他娘的! 我这一晚上。 怎么没遇到一个活人! 保安小哥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想救她,你得先见到她。” 隨著他一笑,我眼前闪过一道刺目的白光。 “小伙子,你怎么在这儿睡觉?” 我被一个扫地的清洁工阿姨摇醒,才发现自己正睡在一个破保安亭外面。 时间是早上的六点钟。 保安亭后面是一片老旧、废弃的厂房。 只有两层楼,但面积看著挺大。 门口的牌子早已经斑驳,隱约可见『新北製药二厂』几个字。 “阿姨,我、我没事。” 新北製药二厂,这地方离我住的出租屋,有十多公里。 早在二十年前,它就已经倒闭了。 不知道为什么,厂房建筑还一直保存著,没有拆。 我昨晚跟著老太太,居然一口气,跑到了十多公里外? 还有那个保安小哥…… 我看向破旧的保安亭。 里面只有一张废弃的木桌,和一架锈跡斑斑的摺叠椅。 那个保安小哥,居然也是鬼。 我脑海里闪过他的笑脸,还有他说的那句话:想救她,就得先见到她。 他是在指点我,去那个十字路口,见叶蔓蔓? 此时,清洁工阿姨嘆了口气,道: “你肯定是喝多了,年轻人,还是要注意身体。 睡哪儿不好,你睡到新北二厂来了。 这地方邪性的很,你不知道啊?” 我听说过,新北製药二厂,似乎是在二十年前,发生过意外。 从那之后,二厂就荒废了。 但具体什么情况,我不是很清楚。 於是我立刻问那个阿姨: “阿姨,你说这製药厂邪性,是什么意思?莫非是闹鬼?” 清洁工阿姨,看著五十多岁了,闻言冲我比了个『嘘』的手势。 她压低声音道:“可不是咋地,以前出了事故,好像是发生什么泄露。 死了好多人。 对了,有一个年轻的小保安,衝进去救人。 救了十多个,但他自己却死在里头了。 这地方,有时候晚上会闹东西,好像有人哭。 都说是当年被烧死的人在哭。” 我心里咯噔一下。 衝进去救人的年轻小保安? 看来,我昨晚遇见的,就是那个救人的保安小哥。 他不是坏人…… 不,他不是坏鬼。 清洁工阿姨走远了。 我站在原地,看著破旧的保安亭,冲亭子鞠了个躬: “小哥,谢谢你昨晚救了我。 如果我能从红衣女鬼手里活下来,我就带祭品来感谢你。 这样,吃泡麵的时候,你就能加根火腿肠了。” 鞠躬完毕,我离开了新北製药二厂。 忐忑的回到出租屋,我惊恐的发现胖子在家。 不过这次,回来的是真胖子。 因为他正坐在阳光下啃西瓜。 鬼肯定是不能晒太阳的。 想到保安小哥说,红衣厉鬼,是被胖子带回来的。 我气不打一处来。 “我说胖子,你那个闹鬼的房子,什么情况?” 自从胖子住进那边,他晚上几乎不回来睡。 但白天有时候会回来,洗衣服、洗澡啥的。 那边的业主,不让他用浴室和洗衣机。 胖子边吃边道:“什么情况也没有啊!哪里闹鬼,就是嫌房价跌了,想退房唄。” 我愣了一下:“你……住了一个月,没遇到什么怪事?” 胖子嘿嘿一笑:“没有,还遇到美事了。 我平时住那儿,每天早晨上班,都会遇到楼上的业主。 是个大美女,而且是单身,一个人住240多平的房子。 妥妥白富美!她人还特別好。 我们每天都能在电梯里遇见,还会聊天。 唉,我要是有钱人就好了,我一定追她。 嘖嘖,那胸、那屁股、那腰……爱穿红裙子,美的要命。” 第4章 女神的落魄 红裙子? 我打量身高一米七,体重170的胖子,心里有了推测: “是不是她主动找你聊天的?” 胖子说是,白富美一点架子都没有。 我又道: “你跟她聊天,是不是还提起过我,提起我们住的地方了?” 胖子惊奇道:“是啊,你怎么知道?她问嘛,我就跟她实话实说了。 她一点不嫌弃咱们是打工仔,还说我人很好呢。” 得,找到问题的原因了。 不出意外,胖子每天清晨遇见的女业主。 就是那红衣厉鬼! 但是,为什么她不害胖子? 却要来害我? 还有昨天晚上,为什么我会接二连三的,遇见不乾净的东西? 难不成我点儿背? 发生这么多事,我也没心思上班。 於是给领导发消息,请了假。 然后我就去浴室洗澡,毕竟折腾了一晚,身上全是臭汗和灰尘。 脱下衣服后,我嚇懵了。 自己胸口的位置,居然出现了一张青黑色的人脸! 確切的说,是鬼脸! 那个红衣女鬼的脸,如同一份模糊的复印件,就贴在我胸前。 对著镜子,胸口上鬼脸,张著空洞的眼睛,仿佛要將我吞噬。 出浴室后,我手脚都是软的。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这东西,肯定是那红衣女鬼留下的。 她彻底盯上我了。 昨晚有老太太拼死相救,又靠著保安小哥庇佑,才躲过一劫。 今晚我该怎么办?? 情急之下,我想起了老家的一个亲戚,便立刻给他打电话。 我那亲戚,认识我们本地的一个阴阳先生。 听说那先生很厉害。 十里八乡,大人小孩,有个受惊撞邪之类的,都是找他解决。 但他年纪大了,不去外地,只在家乡一带活动。 我只是个普通人,遇到这种邪门的事。 也只能找阴阳先生求助了。 要到电话后,我立刻给老先生打过去。 老先生今年七十多了,身体还很硬朗,声如洪钟。 电话里,他听了我的讲述后,沉思了一阵,说: “这活人,身上都有三把阳火。 阳火在,脏东西就不敢靠近。 你接连见到它们,说明你的阳火太弱了。 小伙子啊,淫邪最伤阳火。你呀,一定是晚上用手太多,伤阳气了。” 我欲哭无泪。 我发誓,晚上再也不敢隨便奖励自己了。 老先生继续道:“你胸前那个鬼脸,那是『鬼烙印』。 是那红衣女鬼,给你留下的印记。 她今晚,肯定还会来找你。 小伙子,穿红衣的鬼,是大凶。 我没本事对付,只能教你个办法。 至少能在今晚,暂时保住你的命。” 老先生於是告诉了我一个方法。 他让我找到一个,不满十二岁的傻小孩。 然后用零食或钱,跟小孩做交换。 就换小孩身上的一件衣服。 而且还得知道小孩的全名。 交换时,得喊著小孩的全名,问他『某某某,你愿意和我交换吗?』 小孩说愿意以后,这事儿就成了。 到了晚上,我只需要將小孩的衣服,盖在头上。 那红衣女鬼,就找不到人了。 但这种办法,只能骗那女鬼一次,下次就不灵了。 掛完电话,已经是上午的十点。 去哪里找到一个傻小孩,成了最大的问题。 我思来想去,想起中锦小学门口,卖煎饼果子的大姐。 她就带了个傻儿子,不到十岁的样子。 偶尔会带著出摊,偶尔不会。 我决定去撞撞运气。 到了中锦小学门口,我发现自己运气挺好。 那大姐正在给几个路人,摊煎饼果子。 她的傻儿子,今天也带著出摊了。 那孩子看著,大约七八岁,一个人在靠墙的大树下玩。 大姐比较忙,这会儿顾不上看儿子的动静。 我立刻走过去,跟小男孩套话。 “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傻小孩冲我憨憨笑:“我叫马小虎。” “你身上这件衣服真好看。哥哥能用零食,和你交换吗?” 马小虎看著我手里的辣条,馋的咽口水:“好啊。” 他脱下了旧外套递给我。 我一手接过外套,一手递零食。 然后深吸一口气:“马小虎,你愿意和我交换吗!” 马小虎傻乎乎笑道:“我愿意!” 成了! 我立刻拿了他的小外套,拔腿就跑,生怕被他妈妈发现。 这方法我问过,並不会对傻小孩產生什么影响。 只因为傻孩子,天生魂魄缺失,会被孤魂野鬼当成同类。 我只是借一晚傻小孩的身份而已。 得了衣服。 我心里安稳许多,便回了出租屋。 胖子此时已经出门了。 我躺在床上,用手机上网,搜索诸如『撞鬼了该怎么办』之类的信息。 想起还在受苦的叶蔓蔓,我又搜索关於缅北诈骗的消息。 然后是新北製药二厂相关的信息。 我隱约觉得,要想摆脱红衣女鬼。 保安小哥才是我唯一的出路。 毕竟,叶蔓蔓的母亲,冒死也要把我送到保安小哥那里。 红衣女鬼暂且不提。 至少,我得先完成老太太的遗愿。 先把纱布和止血药送过去。 一入夜,我就买好东西,等在了那个十字路口。 时间越晚,路口的车辆和行人就越少。 到凌晨一点左右,十字路口,已经彻底没人了。 我紧紧攥著装药的塑胶袋。 竖著耳朵,听周围的动静。 突然,一阵噠、噠、噠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 我紧张的转身。 就见身后的路口处,赫然站著一个穿著暴露的女人。 但无论她穿的多么风尘和暴露。 我还是一眼看清了她的脸。 如同记忆中一样,眼神乾净、神情温柔。 是叶蔓蔓! 她脸色苍白,睁著漂亮的眼睛,惊讶的看著我: “周宜?你怎么在这儿?” 我喉头髮紧。 三年前的一切,如同走马灯一样,在我脑海里闪过。 “阿姨让我,给你送药。” 我鼓起勇气走向她。 哪怕她已经不是活人。 我靠近时,叶蔓蔓脸上露出惊惶之色。 她后退两步,下意识的抬手,捂住过於暴露的胸口。 这或许就是她死前,在缅北穿的衣服。 我乾脆垂下眼,不去看她: “这次来的匆忙,我……我下次给你带裙子,带你最喜欢穿的白裙子。” 叶蔓蔓却没有回话。 半晌,我忍不住抬眼看她。 发现她早已泪流满面。 “周宜,谢谢你。我妈为什么没来?” 提起老太太,我愧疚不已,嗓子发紧:“阿姨为了救我……” 当即,我將昨晚的事,通通说了。 越说我越难受,恨不得给自己两拳。 “对不起。”我红著眼道歉。 叶蔓蔓哭出声:“都怪我,当初太轻易相信別人,才会被骗。 一切都是杨磊设计的,那家中介和杨家有关! 周宜,我妈愿意救你,那你就好好活下去。 以后不要再来了。” 说著,她接过我手里的药,脸上露出欣慰的笑,自言自语道; “终於有药了,谢谢你。” 她是那么的苍白和柔弱。 过於暴露的穿搭,与她格格不入。 第5章 红衣女人的诡笑 我看著叶蔓蔓的模样,心里充满愤怒,恨恨道: “蔓蔓,我一定要救你! 狗日的杨磊! 就算豁出这条命,我也要搞死他,给你报仇!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救你?” 叶蔓蔓含著泪,看著我笑。 她摇了摇头,刚想说什么,忽然脸色一变: “你快走,他们来了……” 话音未落,十字路口尽头处。 突然升腾起一阵黑雾。 紧接著,十几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其中。 他们显然也是鬼。 其中一个满脸刀疤的男鬼,用一种怪异的语调道: “0217……逃跑的人,要接受惩罚。” 说话间,他们朝叶蔓蔓冲了上来! 保安小哥说过,叶蔓蔓的鬼魂还在受苦。 很显然,这些就是欺负她的鬼! 下意识的,我拽住了叶蔓蔓的手:“跑!” 她的手腕冰冷。 叶蔓蔓被我拽著,一起狂奔。 身后的刀疤鬼,用怪异的腔调喊道: “0217,你居然还找了帮手!弟兄们,把那个阳人,也一起带走。” 叶蔓蔓一听,立刻甩开我的手,並且推了我一把:“快走!別被他们盯上!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周宜,你救不了我。 好好活著!替我……好好活著!” 我被她一推,一下子退出老远。 整个人跌倒在地。 再去看时,叶蔓蔓已经被那群人抓住。 他们用一根绳索,栓狗似的,拴住了她的颈部。 將她往十字路口拖。 “蔓蔓!”我大喊。 那群鬼抓住叶蔓蔓后,就对我失去了兴趣。 他们拖著叶蔓蔓,走到了路口的黑雾里。 叶蔓蔓的眼睛一直看著我,眼中充满悲凉。 她嘴唇开合,似乎对我说著什么。 但距离太远,我听不见。 下一秒,他们全都消失在了黑雾中。 我狠狠捶打地面。 为自己的无能而愤怒。 到底该怎么样,才能救她? 她那么好的一个人。 不该死了还在受苦! 就在我痛苦万分时,一阵风吹过。 空气中突然传来一股,淡淡的腐臭味。 我心中一凛。 顺著气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黑暗的路口处,赫然出现了一抹红! 一个头髮披散,穿著红裙子的女人,正缓缓朝我这边飘过来…… 是昨晚那个红衣厉鬼! 她果然缠上我了! 惊恐之下,我顾不得悲痛。 忙不迭的从背包里,摸出了马小虎的外套。 是一件灰色的、薄款的防晒服。 我立刻按照老先生说的,將这衣服,当成盖头,往自己头上一罩。 借著路灯的光,防晒服像一层薄纱挡在眼前。 我屏著呼吸,后退到路灯下,大气儿也不敢喘。 隔著布料,我能看见红色的人影,已经飘到了离我很近的位置。 大约只有三五米开外。 就听女人嘀咕著:“刚才还在这儿……怎么没了。周宜,你躲在哪儿?” 她的声音尖细而嘶哑,仿佛声带被割了一道口子。 我当然不可能回答她。 而这时,女人居然开始向我靠近。 空气中的腐臭味更明显了。 她越来越近…… 怎么回事? 难道外套不管用? 女人几乎已经和我面对面了。 就听她自言自语,语气中带著一种诡异的笑: “我听见你的心跳声了……嘻嘻……” 我如遭雷击。 心跳的更厉害了。 也就在这时,女鬼猛地弯下腰。 头就在我胸口的位置。 然后,她缓缓抬脸,透过外套空隙,与我对视。 我只要一低头,就能触碰到那张布满尸斑的脸。 腐臭味扑鼻而来,让人作呕。 我头皮发麻,忍不住想拔腿就跑。 但女鬼却缓缓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等等! 她没认出我? 看来,这外套起作用了。 我按照老先生教的那样,开口回答:“我叫马小虎。” 女鬼哦了一声,问:“你是个傻子?” 我道:“我是个傻子。” 女鬼沉默了,微微歪头,又问我:“你见过周宜吗?他长这样……” 说话间,她的脸就开始变幻。 居然变成了我的脸! 这种感觉太诡异了。 我盯著眼前,满脸尸斑的『自己』,强行镇定:“没见过。” 红衣女鬼又哦了一声。 然后她就不再看我,直起了身体。 隔著布料,我看见她开始在周围游荡、寻找。 “周宜,我听见你的心跳声了。 你躲不掉的,我需要你。 出来吧……嘻嘻……我会抓到你的……” 那诡异的声调,听的我汗毛倒竖。 只能在心里祈求,她能早点离开。 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红衣女鬼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就在这时,我听到路口传来一阵动静。 隔著外套,隱约能看到一个骑著车的人,朝我这边过来了。 苍老的叫卖声响起: “烤红薯咯!热腾腾的烤红薯!年轻人,要不要买个烤红薯?” 吆喝间,那辆三轮就骑到了我身边。 我懵了。 正经人,谁大半夜卖烤红薯? 该不会又是鬼吧? 我迅速后退,撩起外套的衣角查看。 几米开外的位置。 一个看起来六十岁左右的老头,刚將一辆破三轮停稳。 路灯下,他和三轮车,都是有影子的。 我鬆了口气。 还好是个人。 老头笑眯眯的看著我,指了指自己的烤炉: “小伙子,尝尝不?没剩几个,便宜卖你。” 他的动静,將游荡的红衣女鬼给吸引了过来。 女鬼就站在老头的三轮车前。 用死气沉沉的眼珠子盯著他。 但老头明显看不见女鬼,自顾自的跟我搭话: “小伙子,你怎么在头上,顶著件小孩的衣服?” 女鬼一听,猛地转过脸。 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我。 她踮著脚尖朝我『走』过来。 一瞬间就到我跟前。 我嚇的浑身寒气直冒。 女鬼阴森森的开口:“马小虎,把你的盖头拿下来。” 我脑子里转的飞快,答道:“不行,我妈不让。” 女鬼有些生气:“你妈是谁?” 我道:“我妈就是我妈。” 女鬼僵硬的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表情: “你的话,我听不懂,还是把盖头摘下来……” 说话间,她猛地抬手,直朝我面门袭来。 赫然是要扯下我的盖头。 我连忙往旁边躲,伸手按住头顶,生怕衣服掉下去。 而女鬼看出我的不对劲。 脸上突然露出大大的笑容,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你不是傻子……嘻嘻……你是周宜……” 完蛋。 她识破我的偽装了! 第6章 烧给他一辆玛莎拉蒂 说话间,厉鬼猩红的嘴唇里,吐出一条苍白的舌头。 舌头吸溜一下,猛地拉长。 如同一条蛇般,朝我缠绕过来。 我根本躲不开。 舌头一下子勒住我的脖子。 冰冷感和窒息感同时袭来。 我瞬间无法动弹,如坠冰窖。 女鬼的脸快速拉近,在我眼前放大。 恶臭袭来。 我几乎能看见她腐烂的口腔。 如同一个巨大的黑洞。 也就在千钧一髮之间,老头的声音忽然传来: “在我面前害人,当我老头子是死的?” 老头话音落地。 近在咫尺的女鬼,忽然就怪叫一声,收回了舌头。 女鬼退到旁边,看向老头,身上黑气直冒。 这老头能看见女鬼? 我就知道,正经人不会大半夜卖红薯! 此时,老头正在看自己的烤炉。 他从烤炉里夹出一块烤红薯,看起来有点冷了。 老头问我:“小伙子,买红薯吗?” 我二话不说,狂点头:“买!买买买!” 老头笑了笑,脸上的皱纹挤在一处,示意我过去。 我往他身边走,女鬼死死盯著我,但没有上前。 老头此时,又从三轮车里,摸出一个不锈钢脸盆来。 然后开始从最底下,陆陆续续掏东西。 有香烛、有纸钱,居然还有纸糊的车。 这明显是祭祀死人的。 老头一边动作,一边道:“我白天在东湖公园卖红薯。今天生意好,紧赶慢赶,现在才过来。” 我一边观察女鬼的动静,一边接老头的话茬: “老爷子,你现在赶过来,是要祭拜什么人吗?” 老头道:“这路口,上个月撞死人了。 死了的司机,鬼魂还在这里徘徊。 他家里人联繫到我,让我送那死鬼上路。” 说完,老头笑眯眯的看向红衣厉鬼,问:“你也想上路吗?” 红衣厉鬼像是受到惊嚇,迅速后退。 神情不甘的看了我一眼,她缓缓隱入了黑暗中。 我能感觉到她离开了,因为空气中的腐臭味跟著消失了。 这老头,居然一句话,就將红衣女鬼给嚇退了。 他比保安小哥还厉害? 见女鬼离开,老爷子对我道:“小伙子,帮我个忙行吗?” 当然行了! 今晚可是他救了我。 说不定,解决红衣女鬼,救叶蔓蔓的事,都得靠他帮忙呢! 我立刻点头,说没问题。 老头於是指挥我,让我在路边烧纸叫魂。 按照他的吩咐,將脸盆摆开。 我一边喊小黄毛的名字,一边把『开封纸钱』在面盆里烧了。 开封纸钱上,写著小黄毛的姓名和生辰八字。 “孙源,来领钱了。” “孙源,来领车了。” “孙源,该吃饭了。” 我一边叫,一边按照顺序,烧纸钱、纸车。 而老头则摸出一个盘子,里面摆著俩烤红薯。 烤红薯上插了一炷香。 香点燃,老头摸出个铃鐺。 他一边摇,嘴里一边念,似乎是在念某种经文。 很快,我的叫魂声,和老头的摇铃声,形成了一种契合的节奏。 隨著脸盆里的玛莎拉蒂烧成灰,路口处突然颳起一阵阴风。 地上的树叶跟著打璇儿。 民间管这种捲地风,叫鬼旋风。 鬼旋风出现,一般是有脏东西来了。 果不其然,路口尽头处,出现了一辆白色轿车。 轿车无声无息,却又速度极快的开了过来。 在离我和老头几米远的位置停下。 就见昨晚那小黄毛司机,激动的下车,看著我面前的火盆: “我靠,玛莎拉蒂!我妈终於大方一回了!” 路灯下,小黄毛没有影子。 他的外形看起来,几乎和活人没两样。 只是脸色隱隱有些发青。 此刻他满脸兴奋,一边说,一边就伸手往火盆里抓。 他抓了一把香灰,往空气中一扔,身边就出现了一辆玛莎拉蒂。 小黄毛又往火盆里抓,这次抓出了一大摞钱。 和我们活人的钱一模一样,只不过全是青色的。 “谢了兄弟。” 小黄毛兴奋的往兜里揣钱,嘴里跟我道谢。 他抓完钱,准备上新车。 这时,老头提醒他:“孙源,吃点东西再走。” 孙源看著盘子里的烤地瓜,抽了抽鼻子,面露嫌弃:“怎么是臭的?” 老头道:“闻著臭,吃著香。” 孙源摇头:“不吃不吃,我的车撞坏了,一直没法上路。现在有新车,我得赶路了。” 之前那辆白色的小轿车,现在已经变成了废车。 车头的位置全部报废,车身散发著淡淡的黑气。 老头笑呵呵的,指了指烤红薯:“你迟到了。开再快的车,也认不清路。吃完红薯,脑袋清楚,心里明亮。你就知道该怎么认路了。” 小黄毛一听,似乎在思考什么,最后一拍脑袋:“对啊,我怎么想不起,去下面报到的路?” 老头不说话。 小黄毛反应过来,立刻凑到红薯前,衝著烤红薯深深吸气。 红薯上插著的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燃烧。 香烧到底时,小黄毛打了个饱嗝,口中吐出一口黑气来。 紧接著,他面露惊喜:“我想起路了,谢谢你啊老头!” 老头笑呵呵的嘱咐:“路上开车小心点。” 小黄毛连连应声,满脸喜气的上车。 临发车时,他冲我们挥手:“谢谢你们,我先走啦,在下面等你们哦!” 我一噎,刚想说不必了。 小黄毛已经一踩油门,一路开出去。 玛莎拉蒂开出路口没多久,车辆前方就隱约出现了一道拱形的黑洞。 像是另一个世界的隧道似的。 车辆消失在隧洞里。 隨后,隧洞也迅速消失。 我看著这一幕,目瞪口呆。 这可能是普通人,一辈子也遇不到的场景。 原来鬼魂,阴间,这些东西居然真的存在。 “小伙子,今晚谢谢你的帮忙。” 老头忽然出声。 我回过神,赶紧道:“不不不,是我该感谢你,谢谢你救了我。你是个高人!” 老头笑道:“高人算不上,我只是会些『送阴』的本事,帮一些游魂野鬼上路而已。” 我道:“那个红衣女人,可不是游魂野鬼。她是一只厉鬼,连她都怕你。” 老头却摇头:“她不是怕我,她是怕我动她的孩子。” 孩子? “鬼还有孩子?” 老头没回话,只是打量著我,嘆了口气: “你身上都是阴气,看来,她彻底盯上你了。” 我苦笑:“我跟她无冤无仇的,想不通,她为什么会盯上我。” 老头骑上了自己的三轮车,看架势居然要离开了。 万幸的是,他没有丟下我的意思。 而是指了指车后的空间,道:“上车吧,去我家说。” 第7章 你看我,是人还是鬼? “老爷子,我来蹬车。 您歇著,把地址告诉我就行。” 我很有眼力劲。 老头也不推脱,估计也是累了。 於是他坐到了三轮车后,我在前面蹬车。 “老爷子,我该怎么称呼您?” “我姓马,认识的都叫我老马头。你就叫我一声马叔吧。” 我卖力的蹬三轮:“马叔,今晚谢谢你救了我。” 他在后面抽菸,边抽边道:“不用谢。今晚能遇到我,说明你命不该绝。” 紧接著,马叔跟我说起了红衣女鬼的来歷。 她叫陆小娜,出身富贵。 胖子卖的那个小区,是个新建的富人区。 在此之前,那一片是个老別墅区。 住的都是有钱人。 陆小娜心地善良,长相漂亮。 二十岁出头,就爱上了一个乡下来的穷小伙。 小伙子挺上进,又勤奋,看起来老老实实的。 不顾父母反对,她毅然决然的嫁给了他。 父母不忍心看女儿受苦,便陪嫁现金、公司。 又买了栋別墅,登记在小夫妻名下。 婚后,陆小娜生了两女一儿,安心在家照顾孩子。 那穷小子则在岳父岳母的帮助下,开拓了自己的事业。 也就在此时,陆小娜的弟弟出了车祸,当场身亡。 陆小娜成了父母唯一的孩子。 理所当然的,以后陆家的財產,都会归夫妻二人所有。 但那穷小子等不及了。 “……有一天,男人在公司加班。 一场意外的火灾,將家中的岳父、岳母,陆小娜和三个孩子,全部烧死。 所有的证据,都证明,那是一场意外。 那个男人,继承了亡妻家所有的財產。 下半年,他就娶了个年轻貌美的女人,从此过起了人上人的生活。” 我隱约猜到了原因,道:“该不会……是她丈夫乾的吧?为了她的家產?” 马叔嗯了一声:“那地方后来闹鬼,闹的厉害。 那个鬼就是陆小娜。 不过,她父母並没有变成鬼,但她和三个孩子都成了鬼魂。 她怨气很重,根本不肯上路,发誓要找男人报仇。 而且,她还想养自己的鬼孩子。 所以她才会害人,吸取活人的阳魂,餵养那三个鬼儿女。” 说话间,我们到了马叔的家。 他租住在一个城中村,一楼靠角落的房间。 推门进去,里面只有不到30平米。 环境简陋,但收拾的挺乾净。 马叔乐呵呵招呼我进门坐,还给我倒了杯凉白开。 “我是天上的孤辰命,一辈子无儿无女。 我年轻时,娶过一个媳妇儿,她人很好,但早早就死了。 我后来跟著师父,学了『送阴』的本事。 才知道自己的命,克妻克子。 从那之后,我就乾脆一个人过。 一转眼,我今年也整整六十了。 时间过得真快,这辈子,就快到头咯……” 他坐在塑料凳上,笑呵呵的感慨著。 目光一直看著墙壁上的一张黑白照片。 那是一张被放大的老照片,镶嵌在相框里。 相框表面被擦的很乾净。 里面是一对年轻男女。 男的穿著白衬衫,神情严肃的看著镜头。 女的扎著麻辫,穿著衬衫,端端正正坐著,双手搭在膝盖上。 这是老一辈人拍照的典型姿势,严肃又认真。 我听著他的话,心里很感慨。 有的人,爱了一个人,就是一辈子。 有的人,却能为了利益,对自己的妻儿下手。 马叔收回目光,继续说起了陆小娜的事。 那片別墅区重新开发以后,陆小娜的鬼魂,就一直在那栋楼里游荡。 但通常情况下,她不会离开那栋楼。 因为她的三个孩子,鬼魂比较虚弱,需要她守护。 如今,她盯上我。 很可能是因为,我身上有什么特別吸引她的东西。 但我究竟因为什么,吸引了陆小娜,马叔也看不出来。 现在,他唯一能帮我的,就是给我找个替身。 让陆小娜以为我死了。 从此以后,就不会再来找我麻烦。 说话间,他就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旧箱子。 箱子打开,里面放著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一眼看去,有布头、有符纸、有干藤条、有枯草根…… 各种各样的,塞了一箱子。 马叔道:“我现在就给你做替身。” 他从里头摸出一些东西来。 先用各色布头,缝缝补补。 然后又抓了枯草根填充进去,隱约是个人形的布偶。 最后封针时,马叔让我剪了自己的一撮头髮和指甲,一起填入进去。 接著,马叔拿针刺破我的手指取血。 用我的血,给布偶点了眼睛。 然后在一张黄表纸上,写了我的生辰八字焚烧。 又將焚烧的灰烬,抹在了布偶身上。 使得整个布偶,看起来脏兮兮的。 做完这一切,马叔將布偶递给我,道: “这是用百年老坟头的茅草根,和亡者襟做的替身人偶。 你现在就拿著它出去,在最近的一个十字路口。 站在原地,闭上眼。 顺时针转三圈,逆时针转七圈。 然后睁开眼,面朝哪个方向,你就朝那个方向直走。 如果遇到障碍物,就停下来重新转。 如此,一直往前走。 一直走到,你遇见第一个人为止。 然后你就走过去,问他『你看我是人还是鬼』。 对方如果回答是人,你就说看错了,让他仔细看看。 一直到他改口,说你是鬼为止。” 我听到这儿,有些懵。 问陌生人这个问题。 对方大概率会回答:你是神经病。 像是看出了我的顾虑,马叔拍了拍我的肩膀,道: “去吧。记住,天亮之前, 一定要问出个结果。 如果问不出,那这替身术,就失败了。 我也无能为力了。” 我拿著替身布偶,虽然觉得匪夷所思,但马叔是我唯一认识的高人了。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一试。 当即,我就告別马叔,走到了城中村外的第一个十字路口。 此刻是凌晨的四点,离天亮,大约还有一个多小时。 路面上看不见一个人。 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闭上眼,我开始转圈。 顺转三圈,逆转七圈。 运气不错,睁开眼,前面是笔直的大道。 好歹不是绿化带,或者小区围墙一类的。 我开始往前走。 由於是大道,所以没什么障碍。 足足走了快半个多小时,我终於见到人了。 只见路边人行道上,一个喝的醉醺醺的男人,正摇摇晃晃的朝我这边走来。 一边走,他嘴里还一边骂骂咧咧: “草泥马,sb领导。 老子上五千块的班,干五万块的活儿…… 还要陪酒,我陪你……呕……我陪你妈……呕……” 一阵酒臭味,顺著他的呕吐物传来。 第8章 祭品是肯德基 我很无奈。 没想到第一个遇见的人,是个醉鬼。 再一想:醉鬼好,醉鬼没有思考能力。 应该不会骂我是神经病。 看他没吐了,我走过去,真诚发问:“大哥,你看我是人还是鬼?” 男人抬起头,迷迷瞪瞪看著我,道:“是人……嗝……是人是鬼?我、我看看……” 他凑近了一些,盯著我看。 然后肯定道:“是人!你是人!” 答案不理想。 但总比骂我神经病强。 我便继续问:“你看错了,再仔细看看。你看我是人还是鬼?” 说著,我还衝他摇了摇手中的替身布偶。 男人皱著眉,打了个酒嗝,再次盯著我看。 几十秒后,他再次肯定道:“你是人!” “……”我就不信了! “你再仔细看看,我是人还是鬼?” “你是人!” “你再仔细看看……” 就这样,我和他反覆拉扯了几十个回合,这哥们儿都坚定的说我是人。 眼瞅著天快亮了。 我急的不行,摇晃著男人的肩膀,都忍不住爆粗口了: “他妈的!兄弟,你再好好看看!啊?看我是人还是鬼!” 男人生气了,猛地甩开我,喘著粗气道:“神经病啊!我眼睛都看了……嗝……我再看看……” 他瞪大了眼。 眼睛死死盯著我。 因为喝酒过多的原因,他的眼白充满了红血丝。 眼珠子盯著我的时候,仿佛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下一秒,我忽然觉得不对头。 男人的眼眶,居然鼓了起来。 紧接著,那对充血的眼珠子,居然真的从眼眶里掉了出来…… 不! 没有掉落。 眼珠被一根富有弹性的筋膜牵著。 如同弹力球一样,吊在男人脸上,一弹一弹的…… 我差点儿没嚇尿。 这他妈的…… 他才是鬼! 下一秒,那对眼珠子,直接贴到了我脸上!躲都来不及。 冰冷、滑腻的球体,开始在我脸上,缓缓滑过。 我浑身发麻,一动不敢动。 眼球滑过脸颊、下頜、脖子。 最后猛地收回男人眼眶里。 回去时,眼珠子没对准,男人翻著两个白眼球。 他打了个酒嗝,自己用手指扣进眼眶里,將眼珠拨正了。 然后,在我浑身僵硬中。 他用手指著我,说:“我看清了!这次我看清了……嗝……你不是人,你是鬼!你跟我一样,你是个淹死鬼。” 说完,他就醉醺醺的转身。 这次我没拦他。 然后,我眼睁睁的看著,这个醉醺醺的男人,走到前方的桥边时,趴在桥边呕吐。 但他没站住,整个人顺著护栏,直接掉了下去。 “噗通——!” 沉闷的落水声传来。 我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了。 这是个下班喝酒,喝多了,意外落水的倒霉打工人。 我震惊过后,连忙反应过来。 按照马叔说的,朝手里的布偶替身呵了一口气。 然后將布偶替身扔了出去。 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布偶替身,落地就长高。 几秒钟的功夫,就长成了我的模样。 但不同的是,这个『我』却是醉醺醺的。 只见『我』一边打著酒嗝,嘴里一边骂著领导。 和刚才那个醉鬼,干著一模一样的事情。 在护栏边呕吐时,『我』也跟著掉落下去。 又是『噗通』一声响。 周围恢復了寧静…… 我意识到,自己找替身成功了。 红衣女鬼,从此以后,肯定会误认为,我已经淹死了。 长长吐了口气,我整个人彻底放鬆下来,坐在人行道边沿,充满劫后余生的感觉。 多亏今晚遇见了马叔。 不行! 我得回去找他,问问叶蔓蔓的事。 但我起身后,看了看手机,发现已经五点了。 马叔一晚上没睡,这个时间点,应该休息了。 我自己也连著两天没休息好,便决定回去睡一觉,下午再去找马叔。 回到出租屋,胖子还在睡觉。 我去洗澡时,发现胸口的鬼脸印记,已经消失了。 人一放鬆下来,就睡的特別快。 我几乎是一沾枕头,就睡了个昏天黑地。 这一觉,睡到下午三点,格外舒爽。 我起床,收拾了一番后,就坐公交去了东湖公园。 马叔说,他大部分时间,都在东湖公园卖烤红薯。 我找了没多久,就发现了马叔。 他正在接待顾客,生意还挺好。 我站在一边没有打扰,等顾客走了,我才上前。 將自己买的两条中华,和两瓶五粮液,放在了他的三轮车里面。 马叔一看,立刻道:“你这是干什么!” 他要推託回来,我强行又塞进去。 “叔,收下吧。我这条命都是你救的。 我没什么本事,没有更好的东西回报你。 只能买点菸酒,你一定要收下!” 马叔听我这么一说,也不推脱了,道: “哎呀,我也没有帮到你什么。 要躲过陆小娜的追踪不难,难的是……要弄清楚,你不停见阴的原因。” 他神情有些担忧,有些惭愧。 马叔昨晚提过这个事。 说正常人是看不见鬼的。 如今,我频繁见阴。 肯定是我的身上有什么问题。 不解决这个问题,只怕还会出现下一个陆小娜。 但现在,我顾不得想这个,便对马叔道:“叔,我今天来,还想跟你打听另外一件事。” 马叔问我什么事。 我便將叶蔓蔓的情况说了。 马叔听完,神情变得严肃。 他缓缓道:“那是『鬼域』。 通常只有在万人坑、古战场、古刑场一类的地方,才会出现。 是由强大的煞气,和许多鬼魂一起组成的地方。 你可以把它想像成,一个『小型的阴间』。 你那位同学,惨死在缅北。 但她死后,鬼魂又被缅北的恶鬼控制著。 鬼域,对她来说,就是阴间的缅北园区。” 我回忆起她暴露的穿著,痛苦的神情,不由咬紧了牙。 我哑声道:“马叔,我该怎么做?” 马叔苦笑:“你只是个普通人,你能做什么? 就算是我这样的送阴人,碰到鬼域这种级別的阴物,也只能躲著走。 小周,你想救她的心情,我能理解。 但这事儿,不是你和我能管的。” 我还想开口,这时却有新的顾客来了。 马叔便专心接客,不再看我。 直到那个顾客离开,马叔都不再跟我搭话。 意识到他確实无法帮我后,我只能放弃了,决定想想其他办法。 离开东湖公园后,我去超市买了些吃的,又买了份肯德基。 然后又买了香烛和纸钱。 之前保安小哥也救了我一次,我打算去祭拜,感谢他一下。 我一直等到天黑,周围没什么人的时候。 才提著东西到了保安亭。 第9章 给你指条活路 破旧的保安亭锈跡斑斑,里面布满灰尘和落叶。 我在附近的环卫房里,找了扫把。 將保安亭里的垃圾和灰尘,粗略的打扫一遍。 又脱了外套,將桌椅擦乾净。 然后开始点香、烧纸钱。 將肯德基、辣条、火腿、可乐啥的都摆上。 一边烧纸,我一边磕头: “小哥,不知道你能不能收到纸钱和供奉。 前天晚上你救了我一命,我也没什么感谢的,这些东西你笑纳。 以后缺点啥,可以託梦给我,我给你烧。 对了,太贵的不行啊。 我每个月还要还债,工资剩不下多少。 还有,我听说了,你生前是个救人的英雄。 不知道你为啥还没去下面报导,希望你早点投胎吧。” 我嘀嘀咕咕的说著,一抬头,眼前的地面上,出现了一双脚。 脚上穿著黑色的防爆靴。 顺著往上看,是一双笔直的腿,穿著帅气的黑色安保裤。 再往上看,赫然就是昨晚的保安小哥! 不过,他没有昨晚那么高冷了。 此刻,正一手抓著可乐,一手抓著麦辣鸡腿堡,往嘴里狂炫。 我看的目瞪口呆。 小哥一句话没说,也不看我。 吃完肯德基套餐,就去抓火腿肠。 直到吃完所有贡品,保安小哥才意犹未尽,舔著嘴唇道: “下次我想吃烧烤,带点啤酒,冰镇的。” “额……行。” 保安小哥笑了笑,打量我一番:“那女人留在你身上的阴气消失了。看来,你找到了摆脱她的办法。” 我道:“我遇到了一个卖红薯的高人,他教了我一个办法,用替身布偶骗过去了。” 小哥挑眉:“卖红薯的高人?你说的是老马头?” 我吃了一惊:“你认识他?” 小哥嗤笑:“他算什么高人……当初,他想除掉我,被我赶走了。” 我一愣,回忆起自己向马叔,提起近期经歷。 说到保安小哥时,马叔的脸色,似乎是有些不对劲。 但我表示怀疑:“你比马叔厉害?” 小哥一听,不乐意了:“他也就红薯烤的还行,送阴的本事嘛,一般。 他如果厉害,怎么没看出来,你身上少了一样东西?” “哥,我好胳膊好腿的,我可没缺啥。”我下意识的反驳。 保安小哥一笑:“你一个活人,每晚和我们这些阴间的人打交道,你还说自己没缺东西?” 我立刻意识到,小哥的意思是:我身上少了东西,所以最近才频繁撞鬼。 我赶紧请教他,问自己少了什么。 小哥道;“你的阳火没问题,身体也没问题,但你丟了一缕魂,你没意识到吗?” 丟魂? 我觉得有些不靠谱。 我好好的,怎么就丟魂了? 没等我开口,小哥便道:“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周宜啊。” 小哥道:“你老家哪儿的?” 我道:“庆源市宝山县凌云镇周家沟子。” 小哥鬼脸抽搐了一下:“以后,有鬼,问你地址和名字,別回答。” 我嘿嘿笑:“我知道。这不,你也不是啥外鬼嘛。” 保安小哥和红衣厉鬼不一样,他完全就跟个活人似的。 再加上救过我。 我此刻对他,没有一点儿恐惧感。 小哥翻了个白眼:“还挺自来熟。我再问你,你家里人长什么样?你想的起来吗 ?” 这话问的就搞笑了。 谁会想不起家人的长相? 但下一秒,我就懵了。 因为我突然发现,自己想不起奶奶长啥样了! 我是弃婴,是奶奶把我捡回家的。 当时我生著怪病,出气多,进气少。 奶奶把我捡回家后,抱著试一试的心態。 找村里的土郎中,用偏方给我医。 居然把奄奄一息的我,救活了。 她是我相依为命的亲人。 在我高二那年,奶奶去世了,从此我就是一个人。 可我现在,竟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她的长相。 不仅如此,我发现,许多人的长相,我都想不起来。 比如村里的邻居,比如高中的同学。 此刻,他们的脸,全都变成一片模糊。 怎么会这样? 我意识到不对劲了。 震惊的看著保安小哥:“我想不起来……我记不起他们的样子。怎么回事,我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哥露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你丟了一缕魂,当然记不清了。 少了魂的肉身,最容易被阴物侵占。 所以,你就成了一些恶鬼眼里的肥肉。 比如我,只要我愿意,我现在……就可以侵入你的身体。” 保安小哥眯著眼,凑近我,阴森森的说道。 我消化著最新的信息,然后抹了把脸:“別侵入我的身体了唄。这样太曖昧了,哥。” 小哥阴森的表情,顿时维持不住。 他后退一步,跟吃了狗屎似的:“我就不该搭理你。你小子,还是好好想想,自己的魂丟在什么地方了吧。 人丟魂,通常都是受了惊嚇。你回忆回忆,最近一次受到惊嚇,是什么时候?” 最近一次惊嚇? 我脑子里飞速回忆。 在撞鬼之前,我还遇到过什么惊嚇?能嚇的我丟了魂儿? 埋头苦想一阵,我什么也没想起来。 实话实说,我们普通人的生活,都太单调了。 无非就是上班、下班、吃饭、睡觉。 唯一的娱乐,就是睡前,躺在床上玩会儿手机。 日常不至於受到惊嚇。 受气倒是挺多。 半晌,我摇了摇头:“想不起来。” 保安小哥也跟著皱眉:“你是这两天,才被阴物盯上的。而且你目前阳火旺盛。 这都说明,你丟魂的时间並不长。 最多也就半个月內,你怎么会想不起来?” 我苦笑:“別说半个月,半年我都想了。我受到过最大的惊嚇,就是订单超时。” 保安小哥摇头:“那我无能为力了……看来,我是等不到你的烧烤了,你恐怕活不到那个时候。 周宜,別说我做鬼无情。等你死了,如果变成鬼,可以来投靠我。 到时候,你上白班,我上晚班。” 他指了指自己的保安亭,露出一个欢迎新同事的笑容。 我差点儿没吐血。 都变成鬼了,还要上班? 而且还让我一个鬼,上白班儿? 一时间,我悲痛欲绝。 第10章 掐指一算,神准! “行了,也別哭丧个脸。 既然你请我吃饭,我也不能眼睁睁看著你死。” 在我差点流泪时,小哥气定神閒的开口。 我猛地看向他:“我就知道你有办法。 哥,从此以后,你就是我亲哥,你一定要救我啊!” 保安小哥翻了个白眼:“少跟我攀亲戚。周宜,你听好了。 你现在少了一缕魂,不算阳人。 所以你能看见鬼,鬼也能靠近你。 不解决这个问题,接下来,你会不停的撞见脏东西。 它们有些是善良的,对你不感兴趣。 但有些是恶鬼,见了你,就会害你。 就算你不被鬼缠上。 隨著魂离体的时间变长,你的神智也会逐渐消散。 最后忘记所有,变成一个傻子。” 顿了顿,他又道:“这个时间,不会超过两个月。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学会自保。 保证自己不会变成傻子。 保证自己遇见恶鬼时,可以活下来。 至於你说的,那个什么叶蔓蔓……想救她,你自己得先活著。 明白吗?” 我觉得嗓子有些发乾,咽了咽口水:“明白,我得活著。我活著,才能救她。” 小哥又道:“我不能离开这个地方,所以没办法帮你找魂。 但我知道一个人,你去找他,就说是我介绍的。 或许,他能救你。” 说著,小哥给我说了个地址。 然后跟我说了他自己的名字。 “我叫叶烛,你提我的名字,他就知道了。” “好!我明天就去找他。 对了,你为什么不能离开这儿?” 我问完,小哥没开口,而是转头看向保安亭后面。 后面就是新北製药二厂的老厂房。 由於没有灯光。 老厂房只剩下一个黑色的轮廓。 如同一个庞大的怪物,静静地矗立在黑暗中。 多看几眼,就让人心底发毛。 小哥收回目光,冲我笑了笑:“如果你能活下来,我就告诉你原因。 周宜,人鬼殊途。以后没事,就不要来找我。” 我点头说好。 小哥笑了笑,转身走进了保安亭。 保安亭破旧的门,一下子关上。 紧接著,整个保安亭慢慢陷入了黑暗。 一眨眼的功夫,保安小哥已经不见了。 保安亭恢復了原本破败的模样。 “小哥?叶烛?” 无人回应我。 黑夜中,只有一阵微风,轻轻拂过。 我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是凌晨的一点半。 我计划回去休息,然后明天一早,就去找保安小哥说的那人。 小哥说,那是个比马叔厉害的高人。 在送阴人里,马叔水平很低,根本不上道。 如果我能求得那个人帮忙,一定能解决丟魂的事。 回到宿舍,我休息了一晚。 第二天上午,我买了菸酒提上。 坐了十几个站的公交车,到了小哥所说的『黄泉街道』。 这名字起的很晦气。 它真名叫『汪泉街道』。 但因为这条街,大多是卖丧葬用品的。 所以时间长了,就被叫成了黄泉街道。 这地方,离我们市最大的殯仪馆,只有3公里的路程。 一进入街道,两边二分之一的店,都是丧葬店。 有卖寿衣的,有卖纸扎的。 有卖骨灰盒的,有灵车租赁的。 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看得我眼繚乱。 不过,虽然是做白事的,但这条街的氛围,与一般的街道没什么两样。 现在刚好是饭点。 店铺的老板、伙计们,都端著盒饭。 一边吃,一边閒扯。 时不时爆发出欢快的笑声。 我顺著街道走下去,在一家比较小的店门前停了下来。 店门口竖著一块牌子。 上面写著: 八字算命、看相卜卦。 阴阳风水,提升运势。 店里,只有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正在打扫卫生。 我走进去,问道:“请问,张城楼先生在家吗?” 小伙子停下手里的活,从头到脚的打量著我。 然后摇头:“不在,不在不在。我们今天不营业,你別进来。” 说话间,挥舞著手里的抹布,就要將我往外赶。 我有些懵了。 这小子谁啊? 我肯定不能这么走。 一边躲他的抹布,一边道:“那张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小伙儿刚要开口,他手机响了。 於是当著我的面儿,他接通了手机。 “我等的人到了吧?”手机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著应该得有四五十岁。 小伙儿顿时苦著脸,看了我一眼。 对著手机说:“到了。跟您说的一样,穿著白t恤,牛仔裤,手里还提了个大红色塑胶袋。” 我一愣。 白t恤、牛仔裤,提著大红色塑胶袋。 这不就是我吗? 又听手机里的人道:“哦,那让他进店里等我。我有事绊住了,得晚点回来。” 小伙子面露不满,但不敢反驳。 掛了电话,他指了指我:“你,进来吧。別乱动店里的东西,乖乖等张老师回来。” 说完,又自顾自的干活了。 时不时的,这小子还偷看我。 我坐在椅子上,打量著店里的环境。 店里没堆什么货,只靠墙的一侧。 码放了些香烛、元宝,裱纸、朱石一类的。 另一边,也就是我坐的这边。 是一张很大的茶台。 靠墙放著风水罗盘、卦签卦筒一类的。 很明显,这个店,从事两种业务。 主营算命算卦,其次卖一些香烛元宝。 对方连我穿什么顏色的衣服,穿什么裤子,都提前知道了。 莫非是算卦,算出来的? 既然让我在这里等候,说明张城楼先生,是愿意见我的。 那我要求他的事儿,或许好办。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一转眼,已经到了下午三点。 我急急忙忙往这儿赶,也没吃饭,这时候饿的不行。 於是我点了个外卖。 坐在茶台边埋头吃。 正狼吞虎咽时,干完活,在一边打瞌睡的小伙子,突然窜起来。 一脸堆笑,迎向门口:“师父,你回来了。” 一个五十多岁左右,身材精瘦,面庞红润的男人,大步流星进门。 他道:“我没收你做徒弟,別瞎叫师父。” 小伙子笑嘻嘻的端上茶:“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迟早有一天,你会收我为徒的!” 不出意外,他就是我要找的张城楼。 男人喝了口茶,没接小伙的话,而是问:“人呢?” 我忙擦嘴。 小伙子一指茶台后的我:“在那儿。” 我立刻打招呼:“张大师,您好,我、我是……” 张城楼打断我:“不用说了,我知道。” 啊? 知道? 见我目瞪口呆,张城楼打量我道: “你丟了魂,而且刚丟不久。身上还有阴气,最近频繁撞鬼吧?” 我忙不迭点头;“对,对对对。” 张城楼又道:“我昨天清晨,给祖师爷上香,香断了。 於是我焚香沐浴,占了一卦。 卦象显示,今日午时,有青年男子。 上穿白,下著蓝,手执红。携菸酒之物,自东方来。” 我住的地方,在青山区,属於安阳市东边。 可不就是从东方来的! 第11章 小伙子,你命不好 张城楼居然如此神机妙算。 我一句话没说。 丟魂,被鬼缠的事,他全知道! 难怪保安小哥说,马叔水平一般。 果然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我立刻道:“大师,您什么都知道,那您一定有办法救我!” 张城楼浑身是汗,而且衣服上,还沾了泥土。 像是在外头干了什么活,很劳累的样子。 他冲我挥挥手:“我既然特意等你,自然要救你。 不过,救你之前,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心里有些发虚,怕他会收巨额劳务费。 毕竟,一分钱难倒英雄。 但张城楼接下来的话,让我大吃一惊。 他道:“你得做我的徒弟。” 这话一出。 我还没开口,旁边的小年轻憋不住了。 “什么?师父!你要收这个,穿著盗版aj的小子为徒?”他气呼呼,指著我的脚。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 路边档口45块钱买的。 啥aj不aj,反正穿著挺舒服。 张城楼纠正他:“你不是我徒弟,別叫我师父。” 小年轻眼眶开始发红:“我已经跟在您身边一年了,为什么不肯收我?” 张城楼看小年轻快哭了,也於心不忍。 嘆了口气,说:“小韩,你的面相,福禄寿俱全,八字里財库丰盈,晚年子息鼎盛。 你是天生的富贵命。 而我们『送阴』这行的人,命里都是梟煞横行。 我们是迫不得已,才会入玄门,否则性命堪忧。” 见小韩一脸不信,张城楼又指著我道: “你看他,印堂凹陷发黑,鼻尖灰暗,地阁单薄。” 视线一转,又指著我的手: “掌大指壮,末端发青。註定一生贫困,多灾多难。 而且刑妻克子,六亲无靠。 他这样的人,才適合当送阴人。” 张城楼一番话说完。 小韩倒是不哭了。 但我懵了。 虽然张城楼,一番话文縐縐的。 但有些词,我还是听懂了。 一生贫困,多灾多难。 还刑妻克子? 你说我穷可以。 但你说我克老婆,克孩子,我就有些不乐意了。 我反驳道:“大师,你只看了我的面相,不至於把我说的,一无是处吧?” 张城楼一边拿毛巾擦汗,一边问我:“你是不是从小,就没有父母?” “额……是。我生下来有怪病,所以被扔了。” 张城楼又道:“你虽然没有结婚。但至今为止,你喜欢的,愿意和你亲近的姑娘。是否都没有好下场!” 我一愣,想起了叶蔓蔓。 再接著,我想起了自己的初中女同学。 她的长相我不记得了。 当时情竇初开,我俩互生好感。 经常偷看对方。 下了课,她给我塞过零食。 我给她送过蝴蝶发卡。 但一个月后,她出了车祸,一条腿截肢了,就此退学。 想到她和叶蔓蔓,我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凉水。 冷。 太冷了。 但我还是不愿意承认。 所以继续道:“可我也没有孩子!” 张城楼面无表情:“你养过宠物吗?你真心对待的宠物,在命理学上,也会列入子女宫。” 我刚想说,我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可能养宠物。 但下一秒,我闭嘴了。 因为我想起两年前。 一个下雨天。 那晚我送外卖,摔了一跤,很狼狈。 推著车,一瘸一拐回家时。 在草丛里,看见了一只奄奄一息的流浪猫。 在当时的情景下。 我对它產生了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於是鬼使神差的,就把它弄回家,试著养。 没想到,居然养活了。 时间长了,我对它也產生了感情。 就在这时,它却失踪了。 再出现时,是在小区的垃圾桶边。 它的眼睛被挖了,四肢被折断,浑身是血。 明显是被虐猫人,给弄死的。 那个小区比较破旧,租金便宜,所以没装监控。 我至今不知道是谁干的。 想到那只猫,我嘴唇有些发乾。 难道……我真的…… 这一刻,我竟无法反驳。 见我不再开口,张城楼才继续道: “做我的徒弟,学习送阴的本事。 渡冤魂恶鬼,积累福德。 就能化解你命中的晦气。 否则,即便我这次帮你找回魂。 未来,也还有无数祸事在等著你。 你自己考虑吧。” 我丟了魂,快变成傻子了。 叶蔓蔓也还在受苦。 有什么好考虑的? 我立刻道:“我学!师父,我愿意做您的徒弟!” 张城楼面露喜色,哈哈一笑:“太好了,我们这一脉,终於又有传人了。” 说完,他一把拽住我的手,拉著我就往店铺后面走。 边走边道:“小子,我知道,你还有很多疑惑。 等拜过祖师后,我都会告诉你。 酉时已到,咱们別误了吉时。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周宜。” “好好好,从今天开始,你周宜,就是我张城楼的亲传弟子!” 说话间,我们到了店铺后的一间屋子。 这间屋子靠墙的地方,有一个神龕。 里面供著一尊黑乎乎的神像。 那神像穿著官服,面容凶恶,怒目圆瞪,脚下踏著一把大铡刀。 “这就是……祖师爷?怎么有点儿像包公?” 我看著神像额头的月牙,有些懵。 张城楼笑道:“没错,我们的祖师爷,就是包公。跪下吧。” 我立刻跪下。 张城楼则点了两炷香。 他持一炷,我持一炷。 然后他举著香跪下,对这神像恭敬道: “祖师在上。 弟子张城楼,今喜遇有缘人周宜。 欲收周宜为徒。特请祖师恩准!” 说完,张城楼恭敬上香,並示意我也上香。 两炷香一前一后插入。 奇怪的事发生了。 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燃烧。 香菸缠绕为一体,最后又分为两股。 朝著我和张城楼飘来。 香气袭人。 张城楼面露喜色:“香燃尽,烟拂面。祖师同意收你入门,快,给祖师磕三个头。” 我立即磕头,砰砰作响。 磕完,张城楼面露欣慰之色,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知道,你已经没有亲人了。 以后,师父就是你的亲人。” 这段话,听我的心中一颤。 “师父。”我喊道。 “誒!乖徒弟!走,还有一个仪式要举行。” 师父高兴的领著我往后门走。 后面是个天井小院子,四四方方的,不大。 中间的石台上,有一个陶罐。 师父指著那陶罐道:“过去,啐它一口!” 啊? 我以为拜师,是要举行敬茶、磕头之类的仪式。 结果是让我去啐一个陶罐子? 第12章 五殿阎王是我祖师 我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走到陶罐子前,啐了它一口。 然后看向师父,发现他脸色並不好看。 我好奇问:“师父,这个罐子是什么意思?” 师父面无表情:“这里面,关著你大师兄。” 我大吃一惊。 他接著道:“知道我们的祖师,为什么是包公吗?” 我摇头说不知。 师父道:“包公清正廉明,为民请冤、铁面无私。 他白天在人间为官,晚上去地府坐堂。 逝世后,直接在下面,当了阎王爷。 我们送阴人,供奉的都是阎王爷。 但阎王有十殿,传承不同,供奉的阎王也不同。 祖师乃审判鬼魂冤情,清廉无私的阎王。 所以我们这一脉,就有了三大规矩。” 说到这儿,师父脸色一肃: “第一:鬼怪有善恶,善者送生,恶者诛灭。 第二:不能借送阴的本领,敛財作恶。 第三:不得欺师灭祖,辱没师门! 周宜,你做得到吗!” 这三条规矩,是在约束送阴人,不能仗著本领胡作非为。 我立刻道:“我能!” 师父舒了口气,又缓缓道: “当年,我收你大师兄入门时,看走了眼。 他天赋很高,本事很快就盖过我。 在那之后,他便利慾薰心,不分善恶,为虎作倀。 后来,我祭出压箱底的本事,才亲手了结他。 周宜,如果你敢坏规矩……” 我正色道:“那您也了结我!然后在这儿,再摆一个罐子。” 师父盯著我,严肃的脸上,慢慢露出笑意。 接著,他给我交待了很多,也询问了我现在的具体情况。 得知我每天打两份工,跟人合租在破旧小区后。 师父摇头说不行。 让我今晚就搬家,搬到他这儿来。 就住原来大师兄那屋子。 师父又问我,喜不喜欢现在的工作。 我说打工纯粹为了生活,谈不上喜欢。 师父挺高兴,说不喜欢正好。 让我辞了,以后来给他看店,给我开工资,每月五千。 不仅有工资拿,包吃包住。 还能跟著师父学本事。 我听完,跟做梦似的,激动的语无伦次。 “真、真的吗?师父,你对我太好了……” 师父乐呵呵的:“傻小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我对你好,是应该的。 回去搬家吧。利索一些,今晚就搬过来。” 我麻溜答应。 离开师父的店,我整个人跟做梦似的。 我,一个无依无靠的穷小子。 今天有师父了。 而且还对我这么好。 我一路都在傻笑,开心到飞起。 回出租屋收拾好行李,我当晚就搬到了店里。 打扫房间,归置行李。 忙完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师父这时,却把我从后院,叫到前面的店里。 只见他背著个背包。 看样子,居然是大晚上要出门? 师父对我交待。 说他白天沾了一身泥,是在处理一件棘手的事。 那事儿还没办完。 他得出门三天,料理后事。 师父让我在铺子里看店。 等他办完事回来,就替我找回丟失的魂。 还交待我,每晚十一点,也就是子时。 要在店门口,掛起一盏青色的灯笼。 这里离殯仪馆很近,又是丧葬用品街。 所以到了晚上,进店里来的,不一定是人…… 我嚇了一跳:“你的意思是,可能会有阴物进店来?” 师父点头:“你只要掛上那盏灯笼,那些阴物看了,就不会进来买东西。” 他仔细交代完,最后看了看墙上的时钟。 已经是十点半了。 师父说来不及了,他得赶车。 便背著包离开,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 黄泉街道,大部分的店,都只营业到晚上十点半。 少部分的店面,比如师父这个店,会营业到十二点。 我站在店门口,目光看出去。 整条街道都黑乎乎的。 没有了白天的热闹。 一到子时,我就按照师父的吩咐。 从柜檯下摸出那盏青纱灯笼。 点燃,掛好。 朦朧昏暗的光线,洒在店门口。 刚掛完灯笼,回到柜檯。 店门口就冒出个人来:“老板,你这里有蜡烛吗?我想买两根蜡烛。” 是个四十岁出头,黑胖黑胖的男人。 他站在店门口张望,没有直接进来。 我刚想说有。 话到嘴边就转了弯:“没有蜡烛。” 因为我发现,那个男人,是踮著脚尖的。 朦朧的灯光下,他没有影子…… 这里离殯仪馆近。 那边的阴魂上路时,会经过这里。 有些阴魂比较有钱,就会进店里买东西。 我目前体质特殊,不適合跟它们做生意。 所以师父交待我。 遇到阴魂要买东西,一律说没有。 我说完,男人眼珠子缓缓转动著,打量店铺。 最后手一抬,指著我身后的货架: “你身后,不就是蜡烛吗?我想买两根蜡烛。” 我有些头大,只能强行镇定:“这些蜡烛,被其他人订了。你去別的店铺买吧。” 男人的表情麻木而僵硬,声音慢吞吞的: “其他店里,是假货,点不燃。 你这里的蜡烛,是真的。” 还有这个说法? 难怪这条街的其他店铺,没有阴魂光顾。 “真不行,这些蜡烛,已经卖给別人了。”我继续拒绝。 师父说过,只要掛上灯笼,阴物就知道,今晚不卖东西。 如果有阴物,討价还价,非要买卖。 只要我这个店主人不鬆口。 不招呼它们进来。 它们就进不来。 “哦……” 男人被我拒绝,声音有些失望,但还是转身离开了。 他踮著脚尖,飘入黑暗的街道,嘴里还念叨: “没有蜡烛,路上好黑。 好黑啊,什么都看不见……” 隨著他离去,我鬆了口气。 看来,人死后,阴魂上路,需要走过一段很黑的路。 所以它们喜欢蜡烛。 而现在,白事用品的样虽然多。 但只有老式的蜡烛,才能给阴魂照明。 正想著,我一抬头,却嚇了一跳。 明明已经离开的哥们儿,居然又出现在门口。 “老板,有人找你买蜡烛,我带来了。” 他慢吞吞的说著,然后往旁边挪了挪。 在他身后,一个穿著孕妇装的大肚子女人,正幽幽的盯著我。 我心中一颤。 因为这个女人,也是踮著脚尖的。 不同的是,她的孕妇裙上全是血。 甚至还有血,正顺著双腿往下流。 第13章 赊蜡烛 孕妇缓缓开口:“老板,我要买四根蜡烛。” 她的眼睛和旁边的男人不一样。 之前听马叔提过,阴物有很多种。 普通人,判断阴物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看眼睛。 灰白色的眼睛,是厉鬼。 血红色的眼睛,是凶煞。 和活人差不多的眼睛,就是普通阴物。 此刻,门口的女人,眼睛就是血红色的…… “没蜡烛了。” 我紧张的拒绝。 但让我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浑身是血的孕妇,居然抬脚,进入了店铺! 她每走一步,地面上就出现一个血脚印。 柜檯离店门口並不远。 五六步的距离,她就站在了柜檯前。 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 阴冷无比。 孕妇一只手,抚摸著自己的孕肚,另一只手缓缓抬起。 指著我身后柜檯上的蜡烛:“小老板,要四根。” 师父说过,掛了灯笼。 正常的阴物,是不会进店铺的。 如果有阴物强行进入,別和对方槓。 要什么就卖什么。 但一定得收费。 人和鬼做生意,必须钱货两清。 阴阳互不相欠。 如果让阴物,免费从手里拿走货,就是在拿走自己的福气。 於是我没再拒绝,转身从柜檯抽出四根蜡烛。 “你好,蜡烛是两块钱一根。四根一共八块。”我报价。 孕妇血淋淋的手,伸到自己裙兜里摸索。 摸了会儿,她木然的神情,变得烦躁起来:“我的钱怎么没了……” 没钱? 没钱可不能卖。 她会不会直接抢? 心里正担忧。 孕妇木然著脸,对我说: “小老板,我要先送孩子上路。 来不及了。 把蜡烛赊给我。” 师父也没告诉我能赊帐。 和鬼打交道的事,我不敢乱来。 只能道:“不行。咱们各有各的规矩。” 孕妇於是不作声了。 就这么站在柜檯前。 我鼻尖充斥著浓烈的血腥味。 血顺著她的腿往下流,形成了一滩粘稠的液体。 我很怕她会发难。 但过了会儿,孕妇却慢吞吞道: “我可以替你,办一件事。 你把蜡烛,赊给我。 不要影响我的孩子上路。” ……女鬼,替我办事? 我瞬间有些心动。 “你能替我办什么事?” 孕妇像是能看穿我的心思。 她道:“你恨的人,我帮你,惩罚他。” 我脑海里浮现一个名字:杨磊。 杨磊大学毕业后,就回家继承家业。 现在是安阳市,最大连锁酒店的老总。 我一个普通打工人。 是无法找他报仇的。 但如果是鬼……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 就被我毙掉了。 和阴物做交易,让它帮我报仇。 是否违背了门规? 我不確定。 於是只能再次拒绝。 门口的男人,这时候开口了。 他对孕妇道:“来不及了,快上路吧。” 孕妇僵硬的脸上,露出一种要哭不哭的表情。 只能缓缓转身,走出了店。 我鬆了口气。 还好她守规矩,没有来硬的。 孕妇走到店门口时,血流的更厉害。 看的人心惊胆战。 黑胖男人嘀咕著:“要生了,你要忍住。” 孕妇痛苦的蜷缩著身体,往黑暗中走,显得极其艰难。 走到一半时,她似乎支撑不住。 直接倒在了地上,哀嚎著。 男人在旁边催促,反覆说著: “生下来,孩子不能上路,要忍住。” 我站在柜檯处,看著这一幕。 內心觉得不忍。 孩子不能上路,是什么意思? 孕妇痛苦的蜷缩著,却还在努力朝黑暗中爬。 路面被拖出一道血印。 男人嘴里反覆念叨著:忍住、太黑、看不见一类的。 我理智上,知道不该管。 行动上却没忍住,问:“蜡烛对你们很重要吗?” 男人慢吞吞道:“她是凶煞,不能上路。 但她的孩子,可以上路。 有蜡烛,上路快。” 结合男人和孕妇前后的话。 我明白过来。 孕妇已经变成了凶煞。 她不能像正常阴魂一样上路报导。 但她的孩子可以。 前提是,她得在孩子没出生前,將孩子送上路。 我没有思考太久。 转身从柜檯摸出四根蜡烛。 然后递给男人和孕妇。 他们高兴极了,脸上露出僵硬的笑容。 蜡烛在他们手里,自动点亮。 只是烛光是绿色的。 我嘆了口气,道:“也不知道,帮你们究竟对不对。你们快点上路吧。” 男人拖著慢吞吞的调子:“小老板,谢谢你……好人会有好报。” 他冲我鞠了一躬。 然后就举著蜡烛,快速往前跑,似乎看见了什么。 几个大跨步间,男人的身影便消失了。 而孕妇,也举著蜡烛往前爬: “我看到了。宝宝,你可以上路了……” 很快,她也消失在了原地。 周围恢復了平静。 我一屁股坐在店门口的石阶上。 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 师父临走时,再三嘱咐。 说不能让鬼欠帐,否则会带走我的福气。 我命不好,六亲缘浅,贫困孤苦。 本来就没多少福气。 正嘆气呢,街头处又走过来一个阿姨。 我紧张起来。 心说:可別又来个赊帐的鬼! 不过,等她靠近后,我认出来。 她是『李氏古法寿衣铺』的老板,和我师父是好朋友。 师父临走时提起过她。 说这三天里,我如果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找李阿姨帮忙。 李阿姨的店,和师父的店一样。 是这条街,为数不多,可以和阴物做买卖的店铺。 她应该是看见了刚才的事,走上来问:“你给她们赊帐了?” 我点头:“嗯,我看她们太可怜了。” 李阿姨不赞同: “可怜的游魂野鬼太多。 你有多少福气,可以赊欠出去? 唉……难怪老张会收你为徒,你和他到是像,面冷心软的。” 我很惊讶:“师父也经常给阴物赊帐?” 李阿姨道:“不然呢?你师父,道行挺高,就是心太软了。 否则,也不会才五十出头,就……唉,不说了!” 李阿姨的话,听著是抱怨。 但里面透著浓浓的关心。 我抓住了这句话的关键:“您说我师父才五十岁,就怎么样?” 我有些急。 难道师父有什么事? 第14章 吊死的老头 我问完,李阿姨却不肯回答。 而是转移了话题。 嘱咐我要听师父的话,不许再赊帐。 说完便回她自己的店里去了。 第二天上午,我去公司办理离职。 回到店里,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店里没什么生意,我便从柜檯的书架上,找了些书看。 都是些阴阳风水,相术命理方面的。 这些书比较杂,大部分我都看不懂。 用了一下午时间,我从里面淘出了几本,自己能看懂的入门书。 很快就沉迷其中,越看越有滋味。 等看的飢肠轆轆时。 才发现天已经黑了。 一抬头,我嚇了一跳。 门口居然站了个人! 確切的说,是吊著一个人。 那是个老头,乾瘦乾瘦的。 双脚离地,仿佛有一条无形的绳索,在吊著他的脖子。 老头舌头伸出一截,手脚朝下耷拉著。 一双木然空洞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我。 也不知看了我多久。 我惊的一下子窜起来。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声音都结巴了:“你、你……你掛我门口乾什么?” 不出意外,这肯定是个吊死鬼! 难不成也要买蜡烛? 老头的眼睛,不是白色,也不是红色。 接近活人的状態,只是比较呆滯。 应该只是普通的孤魂野鬼。 “你是周宜吗……” 他拖著长长的尾音,嘴里堵著舌头,含糊不清的问。 我一惊。 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是刻意来找我的? 我打量老头的模样,確定自己不认识这號人。 “你找周宜干什么?” 我没承认自己的身份,反问他。 “……救叶烛。”老头缓缓道。 救保安小哥?莫非他有难? 我能活到现在,能成为师父的徒弟。 这中间,都离不开保安小哥的帮助。 我急了,问道:“叶烛怎么了?他不是在看大门吗?” 老头嘴里堵著舌头,说话很慢。 “叶烛进去了……製药二厂……里面很恐怖……天亮之前,救他出来……不然,他会很惨……” 保安小哥,进了製药二厂? 我之前问过他,关於二厂的事。 但他说,以后有机会再告诉我。 怎么才两天的工夫,他就遇险了? 我没犹豫,立刻点头:“好!我去救他! 不过,你能不能告诉我。 二厂里面,是怎么回事?” 乾巴老头的身体,在店门口隨风摇摆: “不知道。” 我道:“那他是什么时候进去的?” 老头道:“昨晚。” 我道:“他为什么进去?” 老头道:“不知道。” 我又问:“是他让你来找我的?” 老头道:“不是。” 我愣了一下。 “不是?那你为什么找我?” 老头缓缓道:“叶烛是好人。 我听他提起过。 周宜给他祭品。 鸡腿、麵包、饮料…… 他说,周宜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小伙子。” 我听到这儿,深深吸了口气,大致理出头绪。 昨晚,保安小哥进了新北製药二厂里。 原因不明。 那里面很危险。 今晚天亮之前,如果不救他出来。 他可能就『死了』。 魂飞魄散那种。 而这个吊死鬼老头,应该是保安小哥的熟鬼。 因为听保安小哥提起过『周宜』。 所以才找上我。 如果没有保安小哥,我早就死了。 我必须得救他! 我立刻给师父打电话。 想问他该怎么救鬼。 但电话打不通。 师父临走时说过。 他去的地方是山区,信號时断时续。 著急间,我想到了李阿姨。 於是立刻出门,顺著街道往前走。 找到了李阿姨的『李氏古法寿衣铺』。 老头飘在我身后。 到店门口时。 老头道:“她有一把剪刀,很厉害,我不敢进去。 周宜,我得走了…… 你有空,可以祭祀我吗? 我想喝点二锅头。” 我一愣:“额……行。” 老头乾巴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 配合著乌黑的舌头,贼嚇人。 接著,他就飘向远处,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走进寿衣铺。 李阿姨正在接待顾客。 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眼睛红红的。 女人道:“……我妈给我託梦,说我给她穿的衣服不对。 现在这些寿衣啊、骨灰盒,都太贵了。 她走时候穿的那身衣服,三千多。 我听她说不对,我又去买了套。 这次更贵,快六千了。 结果她还是给我託梦,说不对。 她说那身衣服,吸水。 没穿多久,她身上就全湿了……” 李阿姨问女人:“你母亲的坟墓,周围是不是有河?” 女人忙不迭点头,说是,是靠近一条大河。 李阿姨道:“这就对了。葬在河边,要穿避水的衣服。 这一套寿衣,你看看……” 她给女人展示起一套寿衣来。 是老式的那种古装寿衣。 滚边的地方,有很多波浪纹。 李阿姨给她讲解:“这衣服的材料不贵,就贵在这个避水纹。 纯手工的。过去这种衣服便宜。 现在会做的人少,所以人工贵。 这套得四千八……” 她在做生意,我也没法打断,只能等在一旁。 好在那女顾客痛快,没多久就买了。 女人一走,李阿姨笑呵呵的招呼我:“小周,下午看你都没出店门。在店里干啥呢?” 我道:“我在店里翻师父的书,一看就忘了时间。” 李阿姨笑道:“不错不错,是个好学的孩子。吃饭了没有,阿姨请你吃饭。” 我没吃,但还是道: “阿姨,谢谢你,我吃过了。 我有事儿找您帮忙。” 李阿姨脸上的笑意褪去,严肃起来:“噢?什么事?” “您知道新北製药二厂吗?” 李阿姨诧异:“你问那地方做什么?” 我道:“我有个朋友进去了,我得去救他。 对了,他是鬼,不是人。” 李阿姨眯起眼,打量我: “和鬼作朋友?倒是稀奇。 小周,新北製药二厂,当年发生过重大安全事故。 死了很多人,是个阴煞之地。 那地方,人不敢进去。 鬼也不敢进去。 你交的什么朋友,怎么跑那里去了?” 我苦笑:“我也不知道。 但我今晚,如果不救他出来。 恐怕他会魂飞魄散。 李阿姨,你能不能给我指条路,我该怎么救他?” 李阿姨摇头,冷著脸道: “小周,人鬼殊途。 人和鬼,不能做朋友。 我不会帮你,也劝你,不要听信鬼话。 这些脏东西,最会骗人。” 第15章 流水线,猛鬼工厂 我没吭声。 握了握拳头。 沉默了会儿,我道:“他是鬼,可他是个好鬼,还救过我的命。” 李阿姨眉头紧皱。 半晌,她嘆气:“小周,非去不可吗?” 我点头;“如果不去,我以后都会良心不安。 阿姨,我知道自己还没学成本事。 但我非去不可!” 李阿姨没再阻止。 而是走到柜檯后,摸出了一把黑色的剪刀。 她把剪刀递给我:“这是一件法器,可以剪鬼。 但你是个普通人,每使用一次剪刀,就会伤一次气运。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使用。” 我大喜,接过剪刀道谢。 李阿姨想了想,又去了店铺后面的房间。 没一会儿,她拿了一件衣服给我。 是那种古装的长袍。 黑纱製作的,比较透。 李阿姨道:“穿上这件衣服,可以盖住活人的阳气,偽装成阴物。 记住,那製药二厂,是个阴煞之地。 天亮之前,如果不能带著你朋友逃出来。 你们就会……永远被困在那儿。” 我心里一紧。 说不害怕是假的。 但我不能当一个懦夫。 “我知道了,阿姨,谢谢你。” 李阿姨似乎还想说什么。 但她张了张嘴,最终没说。 只衝我挥手,示意我可以走了。 我也不敢耽误,立刻收拾东西出发。 到製药二厂时,是晚上的十一点多。 周围黑乎乎的,没一个人。 “小哥?”我衝破旧的保安亭喊道。 保安亭没有响应。 我看向后面的厂房。 它如同蹲在黑暗中的怪物。 一眼看过去,就让我感到庞大、恐惧和压抑。 仿佛一靠近,就会被吞没。 我没犹豫。 翻过了製药二厂的铁柵栏。 穿过黑暗空旷的广场。 直接摸到了厂房门口。 我將李阿姨给我的衣服套在外面。 然后推开厂房的大门。 之前我查过製药二厂的信息。 对这里的结构,有大致了解。 药厂总共三层,外加一层地下室。 进去的一瞬间,我就感觉温度骤降。 冷,阴冷。 这地方果然阴气重。 周围异常安静,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脚步声。 灯光缓缓扫过一层。 往左有处大门,上面掛著牌子:食堂。 牌子已经锈跡斑斑。 以前这种老工厂,都是包吃包住。 通常,厂房旁边就是员工宿舍。 厂房一楼是食堂和仓库。 其余地方则是生產和办公区域。 保安小哥会在哪呢? 正想著,黑暗中突然响起一阵怪声! “砰、砰、砰!” 是从食堂里传来的。 那声音,好像是用刀在剁什么东西! 手电筒立刻摇过去。 只见食堂大门半掩著。 门后是一片黑暗。 那声音没有停,一下一下的,像是砸在我的心臟上。 “叶烛?”我轻声开口。 食堂里的声音突然停了。 四周陷入诡异的安静。 我心臟突突直跳。 下一秒,食堂响起了『噠、噠、噠』的脚步声。 声音朝著门口走来。 我心里一惊,后退几步。 右手伸进裤兜,握紧了剪刀。 与此同时,食堂的门,嘎吱一声,缓缓打开。 一颗人头从黑暗中伸出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是个男人的头。 带著厨师帽,但帽子上沾满了粘稠的血。 男人的眼珠子是灰白色的,没有瞳孔。 是只厉鬼! 男人盯著我,问:“新员工?” 我身上穿著李阿姨的衣服。 看来是把我当同类了。 我稍微放鬆了一些:“对,新员工。” 男人拖著嗓子:“食堂要1点才开放。” “好,我知道了。” 人头於是缩回了黑暗中。 我鬆了口气。 但下一秒,人头又猛地探出来。 他缓缓歪了下头,直勾勾盯著我:“你怎么没带工牌?” 工牌? 我也算是练出来了。 撒谎面不改色:“落在了工位上,我这就去拿。” 男人不说话了,眼珠子依旧盯著我。 似乎在判断什么。 我只觉得头皮发麻,后背直冒冷气。 隨时准备拔出剪刀。 这时,他又开口了:“你怎么不去拿工牌。” 妈的! 心里暗骂一声。 我嘴上应道:“去,这就去。” 我不得不往二楼走。 整个过程中。 男人的头一直探出门外。 视线跟著我移动。 那种阴冷恐怖的注视感,让人浑身发毛。 我硬著头皮上二楼。 一直到楼梯拐角处。 那恐怖的注视感才消失。 我背靠著墙,紧张的喘息,额头一层冷汗。 事到如今,只能继续上了。 我稍微平復了心臟,鼓起勇气摸到二楼。 手电筒扫过二楼的空间。 一种诡异感油然而生。 不是说发生过火灾吗? 二楼应该是一片废墟。 可现在,我眼前是个完整的工厂。 一条条流水线,均匀的分布著。 机器甚至还在运转。 但这里没有一个人…… 不对!有人! 当我走到第六条流水线时。 一道道人影出现在我眼中。 男女都有。 他们浑身散发著黑气,面无表情的站在工位上。 手里快速动作著。 我的手电筒打过去时,他们停下手里的动作,齐刷刷看向我。 我嚇了一跳。 万幸的是,他们只是看了我一眼,对我似乎没兴趣。 又开始专注自己手里的活。 他们的眼睛和活人差不多。 应该不是厉鬼,没什么能力。 原来,这些死在工厂里的人。 依然在工作。 这是一个鬼工厂。 保安小哥,进来做什么呢? 我不敢再惊动他们,猫手猫脚,继续往前走。 整个二楼,充斥著阴冷的雾气。 工厂里的机械,在黑暗中运转著。 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动。 时不时,可以看到流水线上,有『人』在干活。 他们很规矩。 看见我后,也只是看一眼。 似乎不能离开自己的工位。 很快,我就將二层厂房,摸了大半。 没发现保安小哥。 就在我打算摸去三楼时,旁边的厕所里,突然传出动静。 先是水声。 哗啦哗啦。 紧接著是脚步声。 一个矮胖矮胖,穿著工装服,戴著工装帽的男人。 从厕所里走了出来。 他的眼睛是灰白色的。 男人看见我,脸上就浮现怒色:“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 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不敢乱说话。 男人怒气冲冲,大步走到我跟前:“你是哪条线的!” 哪条线? 看样子,他和食堂的男人一样。 把我当成厂里员工了。 我脑子里快速闪过刚才的流水线。 选了一条『人』最少的。 “9號线。”我回答。 男人阴森森道:“入职的时候,有没有培训过你。 离开工位前,必须向领导打报告。 私自离开,就要接受惩罚。” 他说完,双手突然往我肩上一搭。 一股阴冷之气,猛地从我双肩灌入。 瞬间,我整个人动弹不得。 像是被冻僵了一样。 我恐惧极了。 因为这时,我根本拔不出剪刀。 而男人则用手抓住我的衣领,开始將我往前流水线拖…… 第16章 没有脚的女人 我浑身僵硬的,被拖到9號流水线。 流水线最前端,是个填料口。 两个滚轮交错,转动著。 这要是不小心,把手伸进去,或者把脑袋伸进去。 不得被压扁了? “不服从管理,这就是下场……” 男人阴森森的,看著流水线的『人』。 那些人都僵硬的看著我,一脸麻木。 说完,男人就將我往填料口推。 滚轮凑近眼前。 巨大的恐惧,让我在这瞬间,突然生出一股力气。 挣脱了冰冻感。 猛的將男人一推。 男人后退两步,大怒:“你敢推主管,扣你工资!” 恐惧让我忍不住爆粗口: “扣你妹的工资!我去你妈的!” 主管愤怒极了,鬼脸扭曲,齜牙咧嘴。 露出黑色的口腔。 下一秒,他就大步朝我走来。 伸手要来抓我。 “我要扣光你的工资! 把你送到食堂,冻在冰柜里! 过年包饺子!” 操! 我当然不能让他抓到,拔腿就往二楼的出口跑。 男人在身后追,带起一阵阴冷的雾气。 其余鬼魂,麻木注视著我们。 但没有离开工位。 我狂奔下楼,刚到转角口的位置。 就懵了。 因为食堂那个男人,居然没回去! 他出来了! 他不仅出来了,而且还在大厅『閒逛』。 他穿著厨师的衣服,浑身是血。 一手提著菜刀,一手拽著一条人腿。 那条人腿,真长啊。 比我命还长。 穿著工装裤、防爆靴…… 妈的! 他拖著的,不就是保安小哥吗! 叶烛跟死狗一样,被厨师拖著一条腿,在大厅里来回走。 身后阴气袭来。 主管飘在空中,居高临下。 脸变成了青黑色。 “我要扣你工资!” 他叫骂著,神情狰狞的朝我扑了过来。 我在楼梯上,避无可避。 万不得已,只能拔出剪刀。 在主管扑来的瞬间,朝他剪过去! “咔嚓——!” 剪刀的金属声响动。 主管怪叫一声,胸前顿时裂开一道口子。 里面黑气直冒。 “你居然带著武器!你是人! 你是活人!我要吃了你!” 愤怒的咆哮,已经不似人声。 更像是怪物的吼叫。 我心寒。 看来一场恶战免不了。 妈的!先救叶烛再说。 我拔腿衝下楼。 而厨师早已被我们吸引了注意力。 正拖著保安小哥,朝楼梯口走过来。 我下楼后,厨师歪著头看我。 他灰白色的眼球微微转动,声音嘶哑:“原来你不是新员工。” 我二话不说,直接上剪刀。 朝厨师的手剪过去。 他知道厉害,立刻往旁边躲,將保安小哥扔了。 小哥反应也快,顺势爬起来。 不过他起来的瞬间,嚇我一大跳。 这哥们儿,脖子被砍断大半。 脑袋一百八十度向下,搭拉在胸口。 起身时,他用手扶著自己的头,惊讶问: “你怎么来了?” 我和他肩並肩: “来救你。一个吊死鬼老头传的话。” 小哥反应过来,道:“是刘老头。他真是多事!” 我手里拿著剪刀,手和腿直哆嗦。 刚才使用了两次剪刀。 每用一次,我就感觉精气神,似乎被抽走大半。 这会儿,整个人都浑身发软。 有些像低血的反应。 而此时,主管和厨师已经匯合。 两只厉鬼都被我激怒了。 浑身黑气直冒。 同时朝我和小哥飞扑过来。 保安小哥大叫:“快跑!” 但他不是往大门口跑。 而是往地下室的楼梯口跑! 我懵了,一边跟上,一边大喊:“错了!出口在那边!” 小哥道:“那不是出口!跟我走!” 我是绝对相信叶烛的。 虽然觉得诡异,还是毫不犹豫跟上了。 身后的两只厉鬼,每扑上来一次,我便往身后一剪。 剪刀是法器。 不需要碰上它们。 无形中似乎就有法力。 即便隔了一段距离,也可以伤到他们。 两只厉鬼一时间不敢追的太近。 小哥带著我跑到负一楼。 他对这里似乎很熟。 直接推开了一道门:“进来!” 我跟著进去后,他將门反锁了。 借著手电筒的灯光,我发现。 这应该是个杂物室。 堆了很多桌椅、器械、包装一类的。 小哥视线扫过,便带著我,躲到了角落的桌椅后。 我压低声音:“不是……他们是鬼。咱这么躲著,有用吗?” 小哥看了我一眼,缓缓道:“不是躲他们,是躲……” 话没说完。 黑暗中,忽然响起一声悽厉的惨叫。 “啊——!” 声音恐怖,让人浑身一紧。 好像是,那个主管的声音? 他怎么了? 再接著,我又听到了『砰砰砰』的,剁东西的声音。 难道是那个厨师…… 我脑海里,浮现起厨师拿刀,剁主管的场景。 但很快,这个猜测就被否决了。 因为伴隨著剁东西的声音。 我又听到了厨师的惨叫声! 那惨叫声尖利至极,转瞬就消失。 我目瞪口呆。 这他妈是什么情况? 黑暗中,我看向旁边的保安小哥。 希望他能给个解释。 而保安小哥的视线,此刻,正死死盯著紧闭的铁门。 或许是在刻意保持自己的形象。 他除了脸色苍白一些。 看不出一点儿像阴物的地方。 这会儿,他显得比我还紧张。 並且移动身体,將我挡在了身后。 我想开口询问,但他脑袋后面,像是长了眼睛。 忽然转过头,冲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又指了指门口。 我只能憋住话。 黑暗中,周围相当安静。 只剩下我的呼吸声。 呼哧、呼哧…… 但渐渐地。 我发现不对劲了。 为什么我屏住呼吸后。 那呼哧呼哧的声音,还在? 不对…… 那声音,好像是从外面传来的…… 小哥脸色沉了下去。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伸手在地上写字: 如果她进来,我拖住她,你逃。 我咽了咽口水。 也伸出手指写:她是谁? 小哥写:这里的主宰。 下一秒,砰的一声! 门被狠狠砸响。 门是那种老式的铁门,响起来,声音特別刺耳。 “在里面吗?我要进来……” 一个嘶哑的,中年女人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那诡异的腔调,听著无比渗人。 下一秒,反锁的大门,居然嘎吱一声,自己打开了…… 由於躲在角落处。 我的视野,只能透过杂物的空隙,往外看。 因此,我只能看见门口位置,出现了一双腿。 一双惨白的,穿著短裙的腿…… 那双腿下面,没有脚。 第17章 我来还债 我屏住呼吸,瞪大眼。 那双腿,脚踝以下,像被整齐砍断似的。 成了两个圆柱体。 看著別提多恐怖了。 我接著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关灯。 手电筒是这里唯一的光源。 完全是在暴露位置。 但诡异的是,手电筒居然不听使唤。 我按下开关键,它没有熄灭。 只是灯光的顏色变了,变成了阴冷的绿色。 光线打在保安小哥的侧脸上。 让他苍白的脸,显得死气沉沉。 “没用。”他说了一句。 然后直接站起来,身体穿过杂物,朝前方飞扑过去。 我知道是要硬刚。 立刻也起身,准备加入战斗。 但诡异的是,起身后,我发现前方根本没人…… 腿去哪儿了? 保安小哥站在前方的空地处。 突然,像是有什么感应。 他猛地抬头,看向天板。 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鬼,穿著衬衣和包臀裙。 身体正飘在天板上。 她的眼睛,看著和活人没什么区別。 似乎只是普通的游魂野鬼。 但我知道 ,不可能。 马叔说过,一些特別厉害的鬼。 是可以偽装自己的。 那女鬼此刻,正满脸诡笑的盯著我们。 確切的说,是盯著保安小哥。 “你藏在这里……这次,不会让你跑掉了。”她吸溜著舌头,对保安小哥说。 粘稠的涎水,顺著她黑红色的口腔滑落。 女鬼脸上全是贪婪。 隨著话音落地,她猛地张嘴。 露出满嘴獠牙。 直接朝保安小哥咬了下去! 小哥立刻双手一架,扣住女人的两臂。 与此同时,他喊道:“你先跑!” 这瞬间,叶烛完全变了副模样。 他身上的保安服消失了。 变成一个黑乎乎的人形焦炭。 就是那种,人被烧焦后的模样。 浓浓的阴气从他身上冒出。 空气中,飘散起浓郁的烤肉香味儿…… 我肚子咕嚕一叫。 他妈的,这时候居然饿了! 而那女鬼身上散发出的,却不是黑色的阴气。 而是一种红色的雾气。 她和保安小哥僵持在一起。 黑气和红气互冲。 女鬼脸上的笑容极其变態。 她死死盯著保安小哥,声音兴奋到颤抖: “你好香啊,我要吃了你。 求求你了,让我吃了你吧…… 你是我见过的,最美味、最美味的……” 保安小哥不搭理她,而是冲我吼:“快跑!还站著干什么!” 他明显落了下风。 红雾几乎要將他的黑色阴气,全部吞噬。 我没跑,而是匯聚所有力气,再次张开剪刀。 直接朝女人的头剪去! 女人变態的笑容一敛。 在剪刀上去的瞬间。 身形直接消散,散作一团红雾。 日他大爷! 我气喘吁吁,摇摇欲坠。 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伤到她。 而散开的红色雾气里,却传出女鬼暴怒的吼声: “找死!” 一只乾瘦的、黑色的鬼手。 猛地从红雾中探出。 那手指爪锋利,如同钢刀,直朝我双眼抓来。 我连续使用了五次剪刀。 此刻,身体已经摇摇欲坠,根本无法躲避。 惊恐之中,保安小哥猛地將我一拉。 带著我险险避过。 但我四肢发软,手电筒一时握不住。 “啪——” 手电筒落地,熄灭。 周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完蛋了! 包臀裙女鬼,在黑暗中发出得意的笑声,无比刺耳。 下一秒,她的笑声戛然而止。 黑暗中,竟然又响起了脚步声。 包臀裙女鬼,声音嘶哑的问:“谁?” “踏、踏、踏。” 脚步声是从外间走廊传来的。 与此同时,又一个女人的声音,幽幽响起:“小老板,我来还债。” 小老板?还债? 这个声音……难道是…… 幽幽的绿光,出现在门口。 一个穿著孕妇裙,浑身是血的女人,缓缓走了出来。 她手里还举著一根蜡烛。 果然就是昨晚那个孕妇! 借著烛光,只见包臀裙女鬼,迅速飘到了角落处。 她周身红雾收敛,脸上诡异的笑容缓缓收起。 目光盯著孕妇,如临大敌。 而我身边,保安小哥还是人形焦炭。 空气中的烤肉味,更浓郁了。 他看向我:“你的帮手?” 我点头:“应该……是吧。” 保安小哥於是二话不说,一拽我的手就往门口跑。 包臀裙见此,瞬间发难:“別想跑!” 她再次朝我们袭来,寒气逼人。 在这千钧一髮之际。 门口的孕妇突然消失。 下一秒,她竟然出现在我们身后! 孕妇对著手里的蜡烛,猛吹一口气。 蜡烛的火焰瞬间暴涨。 绿焰直朝包臀裙去而去。 孕妇直接拦住了女鬼,木然著声音道:“小老板,我来还债,你们走吧。” 她果然是来救我的。 没想到,昨晚一个善举。 今天居然换来一个帮手! 我和保安小哥,此时已经跑到门外。 转身看去。 孕妇和包臀裙女鬼,全都露出了『死相』。 马叔说过,鬼有三种相。 一是生前相。 就是鬼活著时的形象,比如保安小哥平时见我的模样。 二是死相。 就是死后的模样,比如小哥现在的焦炭状。 三是恶相。 是阴物为了嚇人,故意幻化出来的,各种的恐怖模样。 此刻,孕妇全身是血。 脑袋一半扁了下去,上面还掛著白乎乎的东西。 似乎是脑浆子。 不出意外,她生前应该是受了某种外伤,一尸两命的。 而包臀裙更恐怖。 她身上的骨头,像是全被压断了。 整个人奇形怪状的弯折著。 仿佛生前,被什么东西碾压过一样。 我想起那个填料机。 心说:她生前不会被碾过一次吧? 两只厉鬼交战。 整个房间阴气瀰漫。 保安小哥恢復了生前相。 他冲孕妇喊道:“你行不行!” 孕妇的声音,僵硬的传来:“你们走。我拖住她。” 我没犹豫,沉声道:“姐!多谢你了!” 然后立刻往外跑。 孕妇来还债,冒险救我。 这种时候,我不能婆婆妈妈的拖后腿。 保安小哥也紧跟我,但却一句话不说。 等到一楼的出口处。 我突然明白,他刚才为什么要带我往地下室跑了。 因为大门后面,居然不是来时的广场。 而是……一片黑暗的废墟。 火烧的痕跡很明显。 由於手电筒不能使用了,所以此刻,我是用手机照明的。 借著微弱的光线,我看到废墟里,有几具黑乎乎的焦尸。 目光看过去的瞬间,它们缓缓爬了起来…… 第18章 鬼打墙,不一般 我震惊后退。 这些……也是鬼? 保安小哥眉头一皱。 废墟中,焦尸一具具站起来,浑身冒著黑色阴气。 下意识的,我想退回大厅。 但一转身却发现,身后的大门,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堵黑漆漆的墙。 墙体摸上去,结实而冰冷,蹭我一手灰。 “完了,我们被困住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鬼打墙?”我震惊道。 保安小哥嗯了一声,目光死死盯著对面的焦尸。 它们已经锁定我俩,朝我们聚集了过来。 保安小哥握紧拳头,並示意我后退。 他道:“你的阳火开始变弱了。 那把剪刀,消耗你太多精气,千万不能再用。 接下来,一切交给我。” 话音落地,保安小哥再次变身! 化作一具焦尸,浑身阴气缠绕。 下一秒,他朝对面的焦尸冲了过去。 一拳击中。 焦尸灰飞烟灭! 他手下不停,一拳接一拳。 它们明显不是保安小哥的对手。 很快,十几具焦尸就消失无踪。 但这片黑暗的废墟,依旧存在。 我们还是被困在了鬼打墙里。 保安小哥示意我跟上他。 边走,他边道:“这里是个阴煞地。 既能吞噬阴物,又能滋养阴物。 所以这地方,有很多可怕的存在。 现在,我们被困住了。”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com】 周围黑乎乎一片。 废墟似乎没有尽头。 “现在困住我们的,是很厉害的……鬼?”我问。 小哥点头,神情严肃:“你不该来这儿。” 我苦笑:“那老头说,你天亮前不出去,就会魂飞魄散。是真的吗?” 他没有反驳。 看来吊死鬼老头,並没有传假消息。 我心一沉:“时间不多了。必须得想办法离开这儿。” 说话间,我们走到了废墟的尽头。 尽头处,依旧是一堵黑乎乎的墙。 墙上布满黑色的灰烬。 微弱的光线下,这些灰烬,构成了许多扭曲的人脸。 在黑暗中,诡异的注视著我们。 小哥盯著石墙,思索片刻,忽然看向我手里的剪刀。 然后他道:“你手里是玄门法器。 看样子,你有了新的际遇?” 我一愣,也不隱瞒。 迅速说了自己拜张城楼为师,找李阿姨借剪刀的事。 保安小哥闻言,诧异道:“没想到,张城楼会收你为徒。” “你跟我师父很熟?”我问。 小哥道:“算是吧。他当年想管制药二厂的事。 是我阻止了他,也算间接救了他一命。 所以你师父,会给我几分面子。” 没想到,保安小哥和师父之间,还有这层渊源。 不等我多问,小哥又道: “鬼打墙也分三六九等,普通的鬼打墙,根本困不住我。 但这个……比我强,我出不去,得靠你了。” “我该怎么做?” 保安小哥不答,而是反问:“周宜,你信我吗?” 我笑了笑:“我都冒著生命危险来救你了,你说呢?” 小哥愣了一下。 他脸上慢慢露出一个笑。 然后点头:“好。要想离开这儿,必须打开一个出口。 你虽然阳火微弱,但毕竟是活人。 活人的肉身,其实就是一件原始法器。” 我隱约猜到什么。 “所以……要用我的肉身?” 小哥点头:“用阳人的血,通五窍六识。 你按照我的方法,或许……我们可以有一线生机。” 我二话不说,问他该怎么做。 接著,在小哥的指引下。 我先剪下了自己的一撮头髮,然后点燃,烧成灰后,朝保安小哥吹过去。 发灰扑过去,就成了一条头髮丝细的绳子,系在了保安小哥的左手上。 而绳子的另一头,似乎是连接著我的后脑勺。 我感觉后脑勺的地方,一阵阵寒意,在不停灌入。 伸手一摸,却什么也摸不到。 这根发绳,接下来可以將我和叶烛绑定在一起。 紧接著,我咬牙继续,按照他的说法,割破十指取血。 然后將血,分別抹在双耳后,双眼上,鼻翼两侧、上下唇。 最后一点,点在了印堂的位置。 “闭上眼,摒除杂念,我会和你一起……” 保安小哥的声音响起,后脑勺不停传来寒气。 我闭上眼。 慢慢的,周围安静了下来。 安静到连我自己的呼吸,似乎都消失了。 隨著杂念摒除,周围又逐渐『热闹』起来。 我听到了很多声音。 有人在窃窃私语。 有人在嘻嘻哈哈。 有人在呜呜哭嚎。 有皮肉开裂的声音,有惨叫声…… “睁眼。”保安小哥道。 我跟著睁眼,吃惊的发现,周围的环境已经变了。 不是废墟。 居然还在负一楼! “別回头!往前走。”保安小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虽然没有光,但我的眼睛,居然能在黑暗中视物。 只是比较模糊。 所有的一切,都笼罩著一层血光。 我看见周围的墙壁上,甚至脚下的地面。 一只只人手,一张张鬼脸,正挣扎著伸出来。 周围阴风阵阵。 鬼哭狼嚎。 “別走啊,留下来陪我们……” “嘻嘻,你逃不掉的……” “抓住他、抓住他……” 从地下伸出的鬼手,朝著我小腿抓来。 但我的手指,一直在流血。 滴落的血液,成了武器。 落下的地方,鬼手立刻缩回地下。 身后,保安小哥像是发现了什么,忽然大喊:“周宜!停下!” 我下意识的停住脚步。 小哥声音惊惶:“不对,出问题了……不能再往前走,你先回来!” 我没动。 心跳如擂。 脑子里闪过保安小哥最后的嘱咐。 他说:睁眼之后,无论听到任何声音,看见任何场景,都不要回头。 往前走,別回头! 深吸一口气,我没有停,继续往前走。 手指很快自动止血。 我又用剪刀割破,十个手指上,全是伤痕。 身后,保安小哥猛地抓住我的胳膊:“周宜!別再往前走了!前面危险!” 我垂下眼,瞥见抓住我胳膊的手。 乾瘦,有锋利的指甲。 如我猜测的那般,果然是阴物製造的幻象。 想引诱我回头。 我按照小哥的嘱咐,不回话,也不搭理它。 继续往前走。 但下一秒,它突然从身后抱住我,紧张道:“周宜,你信我!我不会害你的,你真的不能往前走了!” 一股巨大的腥臭味,从身后传来。 有什么黏糊糊的液体,顺著身后的东西,滑落到我的脖颈里。 他绝对不是保安小哥! 第19章 阴犬助阵,逃出製药厂 冷静。 我要冷静! 马叔说了,阴物最爱嚇人。 因为受到惊嚇的人,阳火会变弱,魂魄会不安。 这时候,阴物才好下手。 我拖著背后的东西,继续目不斜视的往前走。 “你怎么不上当呢?”身后的『保安小哥』变了腔调。 声音变得尖锐刺耳。 紧接著,一条滑腻腻、冷冰冰的东西,开始舔我后脖子。 像是一条肿胀的舌头。 他妈的!舔个鸡毛! 我还是处男啊! 我忍著噁心,继续往前走。 身后抱著我的东西,舌头逐渐伸到前面来。 就在我脖子和下巴处嗦来嗦去。 腥臭味更浓,像一条死鱼塞进了我的鼻孔里。 滑腻腻的舌头继续往上爬。 然后开始舔我的嘴。 那噁心劲儿別提了。 我在心里默念:假的、都是假的。 鬼没有实体。 它们只能迷惑人的五感六识。 所有的气味、所有的触感,都是假的。 忍住! 在肥大腥臭的舌头,往我嘴里钻时。 我紧闭牙关,目不斜视,继续往前走。 到楼梯口时,仿佛受到某种惊嚇,身后的东西瞬间消失。 我鬆了口气。 地下室通往一楼的楼梯,就在眼前。 但楼梯上全是血。 滑腻腻的血。 血里还混杂著碎肉、眼球、头髮…… 脚踩上去,粘稠的血液,发出『吧唧、吧唧』的响声。 上到楼梯转角口时, 一阵『呜呜』的哭泣声传来。 角落处,赫然蹲著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穿著蓬蓬裙,大约七八岁的样子。 哭声是她发出的。 这地方,当然不可能有正常的小女孩。 很明显也是脏东西。 我当做没看见,准备继续往上走。 小女孩抬起头,眼泪汪汪的问:“哥哥,你可以带我出去吗?” 我没开口。 小女孩继续边哭边道: “我是来找妈妈的。我妈妈在这里上班。大哥哥,你能带我去找她么?” 我抬脚上楼,直接將小女孩拋在身后。 任凭她说什么也不搭理。 当我快走出楼梯口时,小女孩的身影突然又出现在前方! 她站在楼梯口,居高临下。 黑色的眼珠子,直勾勾盯著我,嘴角掛著诡异的笑容。 “来啊,大哥哥,我们一起离开这儿……” 她声音轻飘飘的,忽远忽近。 仿佛一个恐怖的猎人,就在前方,等著我自投罗网。 这一瞬间,我脚下一顿。 “大哥哥,你来呀,上来呀,嘻嘻……” 这种明显的引诱,让我一时间不敢上前。 就在此时,我脑后再次传来一阵凉意。 像注入了提神醒脑剂似的。 我瞬间清醒。 是保安小哥在提醒我。 二话不说,我再次前进,直接朝小女孩走过去。 小女孩笑容越来越诡异,脸上的皮肉,一寸寸龟裂开。 当我坚定的走到她跟前时。 小女孩瞬间消散…… 一楼大厅到了! 我视线立刻看向大门口。 隔著玻璃大门,隱约能看见外界的灯光。 只要出了这扇门,就算是逃出去了! 我立刻朝出口处狂奔。 然而,就在此时,身后再次传来一个声音:“小老板,带上我啊……” 是那个孕妇! 我心里咯噔一下。 没回头。 紧接著,是包臀裙女鬼的声音:“你放走了他们。那你就留下来陪我吧!” 话音落地,身后传来孕妇痛苦的惨叫声。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孕妇似乎敌不过包臀裙。 “小老板,带上我、带我离开这儿……” 在她痛苦的嚎叫中,还有个小女孩拍手大笑的声音: “嘻嘻,妈妈真厉害!妈妈加油!” 那包臀裙就是她妈妈? 我下意识握住手里的剪刀。 身后的一切,究竟是真是假? 就在我犹豫间,异变突起。 一声狗叫突兀响起。 小女孩、包臀裙,还有孕妇的声音,同时停下来。 玻璃门外,不知何时冒出一条狗。 那狗是白色的,四条腿很长,身体特別瘦。 像是『细犬』? 传说中,二郎神养的哮天犬,就是一条白色的细犬。 大晚上的,新北製药二厂里,怎么会冒出一条狗来? 那狗又发出一声吠叫。 目光直勾勾盯著我身后的区域,似乎能看见什么。 这时,我后脑勺一凉,耳边响起保安小哥的声音: “这狗能震慑住它们,趁这个机会,快出去。” 我闻言,立刻往外跑。 打开大门的瞬间。 白色细犬猛地从我腰侧穿过,直接闯入了大堂。 我听见身后传来『呼嚕呼嚕』的声音。 是犬类发怒时,喉咙里挤出的声音。 出了大门的瞬间。 保安小哥显现出身形,紧跟在他身边的,居然还有手持蜡烛的孕妇。 我大喜:“你没事?” 孕妇面无表情,没回话,目光看向玻璃大门。 门后是一团浓重的黑色阴气。 阴气中,无数鬼脸挣扎著,仿佛想从里面衝出来。 白色细犬在里头窜来窜去,所到之处,阴气避让。 保安小哥鬆了口气:“我们运气不错,居然遇上了小白。” 我道:“小白?狗的名字?这是怎么回事?” 小哥摇头,说出去再说。 很快,我们回到保安亭。 小哥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彻底放鬆下来。 他道:“小白是以前厂子里的看门狗,当初也死了。 这地方阴煞聚集,所以,当时死去的生命,鬼魂都一直被困此处。 小白虽然厉害,但不常出现。 今天如果没有它,我们不会这么顺利逃出来。” 说话间,小哥看向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一愣,道:“想说什么?” 小哥苦笑:“你不该来救我。” 我道:“如果见死不救,忘恩负义。我成什么人了?” 想到这儿,我立刻转身,冲孕妇鞠了一躬:“大姐,今晚真的太感谢你了。” 孕妇木然著脸,僵硬道:“我的债,还完了。” 我点头,坚定道:“还完了!” 孕妇举著蜡烛,自言自语:“那我该走了……” 她说著,便转身离去。 而此时,保安小哥却嘆气的摇头:“她是凶煞,点再多蜡烛,也找不到路的。” 孕妇已经走远了。 她將手里的蜡烛高举。 似乎想看的更清楚一些。 我盯著她远去的背影,道:“不能上路的凶煞,会怎么样?” 小哥道:“会在阳间游荡,寻觅。 东躲西藏,忍受风吹日晒之苦。 然后慢慢变成厉鬼。 厉鬼没有善恶之分,只会根据本能行事。 比如她,如果变成厉鬼……她很可能,会喜欢缠著孕妇。” 我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道:“不能让她变成厉鬼!” 但晚了。 孕妇的身形,已经彻底消失在黑暗中。 第20章 阿花医生 “她能不能变成厉鬼,不是你说了算的。 周宜,这次……多谢你。” 保安小哥一脸正色,向我道谢。 我摇头道:“不客气。不过小哥,咱俩也算是生死之交了。 既然如此,你得回答我两个问题。” 他点头,示意我问。 於是我道:“第一:这个药厂是怎么回事? 第二:你为什么要进去?” 小哥这次没卖关子: “这药厂建立时,风水就有问题。 那场意外事故死了三十多人。 瞬间就让这里成了阴煞地。 阴煞之气,不断滋养著这里的鬼魂。 也不断吞噬著其他鬼魂。 之前你遇见的那个红衣女鬼。 我之所以能轻鬆对付。 就是因为,我可以借用阴煞之地的力量。” 我恍然大悟。 难怪他对付红衣女鬼时,看起来很厉害。 但在製药厂里,却很狼狈。 我脑海里闪过他被食堂鬼,提著腿在地上拖的画面。 小哥可以借用阴煞力。 製药厂別的鬼也可以。 所以在药厂里面,他自然就没什么优势。 小哥继续道: “至於药厂,我不是自己进去的。 是被一个东西抓进去的。 那东西一直潜伏在药厂深处。 但前天晚上,它居然出来了! 我守在门口,试图阻止它,结果被它抓了进去。 好不容易从它手里逃脱,又被那食堂鬼捉住………” 按照小哥的说法。 將他抓进去的是一张古怪的人皮! 那人皮,是十多年前进入製药二厂的。 从此再没有出来过。 而小哥之所以,没变成包臀裙那样的厉鬼。 是因为事情发生后没多久。 有一个高人来到此处。 那高人用自己的道行,护住了小哥的鬼魂。 作为回报,他交给小哥一个任务。 那就是看守製药二厂,不让里面的东西出来。 也不让外面的东西进去。 於是二十年来,小哥便一直守在保安亭。 安阳市里搞玄学、走阴门的人。 都知道这地方有个『看门鬼』。 这也是小哥会认识师父和马叔的原因。 我听完前言后果,不由眉头紧皱,道: “你难道要一直守在这里?” 小哥似乎已经认命: “我能保住自己的神智,没有变成厉鬼,已经是万幸。 看门就看门吧。 周宜,这次多谢你。 以后有什么用的上我的地方,儘管找我。 不过现在,你太虚弱,该回去了。” 刚才在药厂,我强撑著一口气。 此刻放鬆下来。 只觉得自己快要晕过去了。 我也不敢耽误,立刻打车回到店里。 也顾不得洗漱,往床上一倒,睡了个昏天黑地。 这一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 起来时,在镜子前一照。 眼下青黑,印堂凹陷。 一副大限將至的模样。 手机里有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师父打来的。 我试著回拨过去,一下子就通了。 不等我开口,电话那头,就传来师父怒气冲冲的声音: “裁缝李把事情都告诉我了。 你小子,还没开始学本事,就敢去製药二厂那种阴煞地? 我马上就到,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我懵了。 没想到师父因为我的事,居然提前回来了。 我立刻收拾洗漱。 然后跪到祖师爷的神像前。 师父怒气冲冲一进门,我就高喊: “师父,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手里拿著把戒尺。 一见这情形,一时间语塞: “你小子……算你机灵。 再有下次,当心我拿这祖传戒尺,打的你皮开肉绽! 算了,別跪了,起来跟我去个地方。” 我麻溜起身,心里十分感动。 师父虽然生气,拿了傢伙要打我。 实则背后透露的,是对我浓浓的关心。 我凑上去赔笑脸: “谢谢师父。您放心,以后我再也不干这种,自不量力的事了。 咱们是去哪儿?” 师父上下打量我一阵,没好气道: “带你去看病!你这精气神,都快被掏空了!” 师父带我去了一家小诊所。 诊所开在街角。 店面很小。 坐诊的,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医生。 师父熟络的跟她打招呼:“阿,看看我的小徒弟,这孩子被掏空了。” 诊所没什么生意。 被叫阿的女医生,笑眯眯冲我招手。 让我到里屋的房间里。 然后道:“衣服裤子脱了。” “啊?好好。” 我脱的只剩下一条裤衩。 她道:“全脱!” 我结巴了:“这、这不好吧。” 阿医生一脸好笑的模样: “我要给你施针,拔除阴气。 屁股蛋子上也有穴位。 我的年纪,都可以生一个你出来了。 害羞什么,快脱!” 我只能面红耳赤的脱光光。 然后她让我趴到床上,什么也没问,就开始针灸了。 针灸不疼,只是下针的地方有些麻。 一边动作,她一边道: “你身上阴气很重,而且精气也亏空的厉害。 这几天遇上什么事了?” 她明显是师父的朋友。 我也就不隱瞒,將发生的事跟她说了。 她听完,吃惊道:“你胆子可真大。 那只看门鬼,我也听说过。 据说他脾气很古怪,谁的面子都不给。 你居然能和他处成朋友?” 古怪吗? 我回忆了下。 除了第一次,见到保安小哥,他有些冷漠外。 没觉得古怪啊。 多善良的保安啊! 我道:“他是个善良、勇敢,特別讲义气的鬼。 医生,你对他可能有什么误会。” 阿医生一边下针,一边自言自语: “是吗?难道我听见的传闻,是假的?” 传闻? 我道:“什么传闻?” 她没回话,突然一针,下到我屁股蛋子下方。 瞬间,一股又酸、又胀的刺痛感传来。 一阵比一阵厉害。 疼的我忍不住大喊大叫,浑身冒汗。 “小周,忍住,马上就好了。”她开始收针。 我逐渐感觉,小腹胀痛。 强烈的蹲坑感袭来。 “不行……我快憋不住了。” 医生道:“憋著。等我撤了最后一针,你再去。” 说话间,她捏住屁股蛋子下方那根针。 一会儿弹,一会儿压。 在我快要喷涌而出时,终於取针。 她往旁边一闪,道:“厕所出门左拐。” 我顾不得那么多。 抓了外套,挡住下体,就往外跑。 到厕所,边蹲边拉。 我发誓,这辈子也没拉过这么臭的屎。 不像正常的屎臭。 更像是腐臭。 第21章 招魂,计程车 从厕所出去后,我人虽然是软的。 但精神却振奋多了。 师父正和阿医生在嘮家常。 见我出来,师父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活动身体,实话实说:“好多了。” 师父脸上这才露出笑容。 然后,他便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外头天已经黑了。 师父於是起身跟医生道別。 离开诊所,我以为是要回店里。 没想到师父却问我,以前上班的地方在哪里。 我一愣,报了地址,好奇道:“师父,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道:“找你丟失的魂。” 师父边说,边开车。 昏暗的灯光下。 他脸上有一层汗,面容透著些疲惫。 身上的衣服,还是回来时那套。 上面沾了些泥土。 从赶回来到现在,师父一直在为我奔忙。 我眼中一热,忍不住道: “师父,弟子何德何能,值得您对我这么好。”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按照师父的话来说。 还是那种命特別苦的人。 师父愣了一下,估计没想到我为啥问这个。 他似乎在思索,片刻后,才慢慢道: “师父对徒弟好,天经地义。” 说著,又突然哈哈笑起来,道: “这话是你师爷,当年跟我说的!” 我好奇道:“师爷?就是您的师父?” 他点头,像是怀念的样子。 讲起了他和师爷的事。 师父跟我一样,也是无亲无故。 父母早亡。 他十几岁的时候,差点儿饿死街头。 师爷路过时发现他。 观他面相,知道他註定贫病一生,痛苦不堪。 如果想改命,就要入玄门,积阴德,修善缘。 於是他问师父,要不要成为送阴人。 师父那会儿,只想找个依靠,有口饭吃。 立刻就答应了。 他以为,自己就是找了个饭票。 以后伺候师爷就行了。 但没想到,从那之后,他多了一个『父亲』。 师爷供他吃喝,供他学习。 將一身本领都传授给了他。 那时候,师父年纪小,还很惶恐。 生怕师爷哪天不要他。 他就会再一次流落街头。 所以也问了类似的问题。 师爷的回答就是『师父对徒弟好,天经地义』。 说到这儿,师父笑道: “送阴这一行,想赚钱太容易了。 咱们有很多同行,赚的盆满钵满。 他们的弟子,也一个个开豪车,住別墅。 但五殿送阴这一脉,不能靠送阴敛財。 所以,很少有人,愿意成为五殿的弟子。 你跟著我这个师父,註定要受苦了。 日后,会后悔吗?” 我看著他疲惫的脸,坚定道: “您说过,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师父,我绝不后悔! 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学本事。 將咱们这一脉传承下去!” 这一刻,我內心升起一股力量。 如果说之前,我成为送阴人。 只是为了保命和救叶蔓蔓。 那么此刻,我真正认同了自己的新身份。 有了新的目標。 我周宜,要成为一个优秀的送阴人。 將五殿一脉,传承下去! 我们师徒谈天说地间,已经到了公司楼下。 现在是晚上的八点半。 公司位於大厦的16层。 这个点儿,街道上还很热闹。 车辆穿梭。 人流不息。 师父將车停好,从车里摸出一个背包。 我以为是要去公司。 但师父说不用,在大楼下就行。 对於那种,不知道在哪儿丟的魂。 最好的招魂方法,就是在丟失者,最常流动的地方布坛。 比如我这种上班族。 固定的地方就是公司或者出租屋。 因为红衣女鬼,曾经去出租屋找过我。 所以丟失的魂,不可能在出租屋附近。 否则早被红衣女鬼抓住了。 剩下的就只有公司了。 至於我晚上兼职送外卖。 不属於固定流动点。 因此也被排除了。 师父带著我,就在大厦外人来人往的广场处。 从包里摸出一个香炉来。 他让我手捧著香炉。 然后用一根红线。 一头系在我小手指上。 一头埋在香炉里。 接著,师父又摸出一张符纸。 那符纸上,用硃砂绘著复杂的符文。 他迅速將符纸,剪成了一个小纸人模样。 然后將纸人的下半身,也埋在了香炉里。 我看的津津有味。 以后这些本事,师父应该都会教给我。 不过…… 在热闹的街道上,一老一少,端著香炉,摆弄符纸。 太扎眼了。 流动的人群,很快就三三两两的聚集过来。 周围人或兴奋,或好奇。 有些还拿出手机拍照。 “他们在干什么?作法吗?” “肯定是博眼球,估计在拍抖音。” “没看到机位啊。” “还拿出香了!莫非是传说中的林正英!” ………… 师父极其淡定。 完全无视周围的人群。 將一炷香插入了香炉中。 然后双指併拢,竖在胸前,口中念念有词。 他念的太快,我完全听不懂。 念诵完毕,师父的指尖猛地点在我眉心: “一点真灵透,速传音讯来!灵识,开!” 这瞬间,我只觉得印堂、双眼、耳朵、鼻腔,全都开始发热。 並且越来越热。 这瞬间,眼前的人流、声音,全都变得十分遥远。 不对…… 周围的环境怎么变了? 视线模糊中,我居然看到了『自己』! “车!”我脱口而出。 师父的声音在旁边响起:“看见什么了?” 我谨慎的看著前方: “计程车。我看见自己,坐在一辆计程车上!” 计程车和眼前的人流,叠加在一起。 仿佛两个空间重合。 围观的人还在討论。 说我和师父是在拍视频。 还有教我们,该怎么拍,才能上热门的。 这些声音嘈杂的交织在一起。 但我此刻,只能听到一阵歌声。 是驾计程车司机在哼歌: 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 『我』坐在车后,神情木訥。 只能看见计程车司机的侧脸。 他的脸是青色的。 根本不是活人! 歌声中,五官的灼热逐渐退去。 计程车司机和另一个『我』消失了。 眼前的场景恢復了正常。 师父看向我,问:“想起来了吗?” 我心跳加速,点头: “想起来了!我上周打过一次出租,魂还在那辆车上!” 第22章 鬼出租,常回家看看 我平时,根本捨得打出租。 但上周二,公司临时检查。 下班比平时晚两个钟头。 当时天已经黑了,我在站台等公交。 一辆计程车,主动停靠到我旁边,问我『走吗』? 鬼使神差的。 我居然上车了。 然后呢? 然后发生了什么? 我努力回想。 只隱约想起,上车后,那司机就一直在哼歌。 至於在车上发生了什么。 我又是怎么下的车。 完全没印象。 將前因后果跟师父一说。 他道:“看来,你的魂丟在了那辆车上。” 我回忆起司机青色的脸。 他绝对不是人。 自己那天,居然迷迷糊糊,上了一辆鬼车? 不对啊? 那时候,我还没有丟魂。 为什么也会撞鬼? 我將自己的疑惑问出来。 师父想了想,问我:“你那天,有没有遇见过死人?” 我回忆片刻,说死人到没遇见。 但公司有个刚参加完葬礼的同事。 当天跟她聊了两句。 现在想起来。 她当时的脸色,就不是很好看。 师父听完,点头道:“这就对了。 你的命格和气运,属於最下等。 忌讳探病和观丧。 一沾染这些病丧晦气。 会让你原本就差的气运。 变得更差。 自然而然,容易撞鬼。” 得,我上辈子估计是造了孽。 这辈子得了个最下等的命。 我不禁想到杨磊。 他出身富贵,作恶多端。 又是什么命呢? 但,不管他是什么命格。 他都必须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师父弄明白原因后,已经有了主意。 他让我继续端著香炉。 然后集中意念,想著那辆车。 因为我的魂在那辆车上。 单独的魂,是很脆弱的存在。 又有司机守著。 因此,师父不能按原计划,直接给我招魂。 否则,一但惊动司机。 那缕魂极可能受损。 现在只能换一种方法。 先用意念引香,將那辆计程车吸引出来。 “……一但车出现,你就坐上去。 然后在心中默念自己的名字。 念够八十一遍,魂就会归体。 接下来你要做的,就是……” 师父將方法告诉我后,我们便转移阵地。 在附近找了个安静无人的街道。 接著,我按照师父的指示。 目光半闔,盯著燃烧的香。 脑海里想著那辆计程车。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香的燃烧速度,好像加快了! 隨著香燃烧殆尽。 黑暗中,突然出现一辆计程车,缓缓朝我驶来。 车辆停靠。 司机探出头,问我:“走吗?” 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光头,比较肥胖。 昏暗的路灯下,他整张脸都透著一股青色。 我目光往车后一瞥。 就瞥见另一个『我』,端端正正的坐在车后。 身上穿的,还是上周二那套衣服。 神情麻木而呆滯。 仿佛一个人偶。 师父已经躲到了僻静处,防止惊扰司机。 我点头:“走。” 话音落地,计程车的后门,自动打开了。 车里特別冷。 我坐下后,我的魂僵硬的转过头,木然的看著我。 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妈的,头一次觉得,自己那张脸,这么嚇人! 车门自动关闭,发出咔嚓一声。 居然还上锁了。 我心里有些打鼓。 “去哪儿?”司机问。 我报了黄泉街道的地址。 司机听完,嘀咕道: “那地方远哦。 小伙子,乾脆不打表吧。 我算你便宜点,八十给你送到。” “额……行。” 这绝对老司机! 他又提醒我,系好安全带。 我假意扯过安全带繫上,其实並没有系。 而是將扣子压在屁股底下。 然后我琢磨著,要开始叫魂。 说实话,旁边坐著个自己。 死气沉沉的盯著我。 那感觉,其实比司机还让人毛骨悚然。 但,就在我打算沉浸式招魂时。 司机又开口了:“小伙子,你手里端的是什么东西?” 我手里端的是香炉。 里面的香灰。 师父加了料。 必要时候,这就是我对付司机的手段。 按照师父教的,我说道:“是打包的剩菜。” 司机吸了吸鼻子,道:“是挺香的。” 然后他就不再搭话了,嘴里哼起了歌。 还是那首《常回家看看》。 我则端著香炉,在心里专心的招魂。 一遍遍念著自己的名字: 周宜,回来。 周宜,回来…… 周宜,回来…… 隨著我招魂,身边的那个『我』,似乎逐渐有了意识。 他神情不再麻木。 渐渐放鬆下来。 等八十一声招魂后,我忽然感觉心中一明! 他成我,我成了他! 旁边的魂在此刻直接消失,化成一缕白烟,钻入了我的印堂。 这一瞬间,被我忘记的乡亲,忘记的同学。 面貌再一次清晰起来。 记忆恢復了,魂回体了! 我鬆了口气。 目光一转,猛然发现不对劲。 车外的路,怎么没有路灯? 路上为什么只有我们一辆车? 司机还在哼歌:“常回家看看~” 我没有惊动他。 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十点十五分。 手机显示无信號。 鬼知道,他会把我拉到什么地方去! 师父刚才交代了我一通,各种应对方法。 但没告诉我,遇到这种不对路的情况,该怎么办。 或许,我该要求下车? 但外面这条路。 怎么看,也不像正常的公路。 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我驀的想起,自己和马叔,送小黄毛上路时。 他开车钻入隧道的情形。 一时间毛骨悚然。 妈的。 这车该不会开往阴间吧? 咽了咽口水,我忍不住开口试探: “司机大哥,这路我看著,不太熟。 你是不是走错了?” 但司机不理我,继续愉快的哼歌。 “司机大哥!靠边停一下。” 我再次开口。 他依旧哼著歌不理我。 我慌了,心知有变。 心一横,看向手里的香炉。 立刻抓了一把加料的香火,直接朝司机扬去。 『滋啦——』 像是油炸的声音响起。 司机身上瞬间冒出许多黑色阴气。 伴隨著刺耳的剎车声。 计程车终於停了。 但司机除了冒黑气,似乎屁事没有。 他猛地转过头。 目光看向我手里的香炉。 发青的脸上,透著疑惑:“小兄弟,我们开车的时候,不能吃饭。” 第23章 练气,你是天才 香灰对他没用? 我一愣。 估计是自己撒的太少。 二话不说,將整个香炉的香灰。 全部朝司机撒了过去。 这次,油炸的声音更明显了。 司机大叫一声,浑身黑气直冒。 周围漆黑的公路,也在这时发生变化。 一眨眼的功夫,我们的车赫然出现在了一个十字路口! 司机身上还在冒著黑气,不停惨叫。 我立刻打开车门,跑了出去。 也就在我下车的瞬间,那辆出租就缓缓消失了。 站在路边,望著穿行的车流,我立刻掏出师父事先准备的符纸。 用打火机点燃。 然后夹著燃烧的符纸。 迅速在自己的印堂和双肩处,各点一下。 符纸烧尽的剎那。 將剩余的一点,朝十字路口拋去。 师父说,这样就能掩盖我的气息。 以后那计程车,就找不到我了。 做完这一切,我彻底鬆了口气。 这才坐公交,慢悠悠的回了店里。 师父已经在店里等我了。 只看了我一眼,他就满意的点头。 说魂魄已经归位,没什么后顾之忧了。 明天开始,我就可以跟著他,正式学本事。 这可把我激动坏了。 到床上都兴奋的睡不著。 一直到后半夜,我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半梦半醒间。 我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动静。 像是罐子一类的东西,被撞击时发出的声音。 於此同时。 似乎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叫我的名字。 先是叫我周宜。 后来又叫我师弟。 但我太困了,根本睁不开眼。 后来那些动静渐渐消失了。 我才彻底睡死过去。 第二天起床,我洗漱完毕,精神抖索的去前面店里。 正准备开门时,师父说不用开,今天不营业。 然后带我到了祖师爷的神龕前。 神龕前已经摆好了两个打坐的蒲团。 我先按照规矩,给祖师爷上了香。 然后在师父的示意下,坐定在了蒲团上。 师父盘腿,坐在我对面。 道:“今天,是你正式学习的第一天。 为师知道你有很多疑惑。 在以后的修行中,我都会一一告诉你。 现在,我要教你所有送阴人,最基本的功夫:练气。” 练气,就是修炼自己的先天元气。 绘製符咒。 施展术法。 驾驭法器。 都需要用到自身的精气。 所以,练气是送阴人的基本功。 修为越高,能施展的术法就越厉害。 ………… 师父细心的教我练气入门的方法。 说完便让我试著照做。 我按照师父传授的法门。 凝神垂目,摒除杂念。 意守丹田,调整呼吸。 不多时,气海便开始跳动,微微发热。 一呼一吸间,气入丹田,越渐饱满。 这种感觉很舒服。 隨著气流灌入,外界的纷扰杂念。 在这一刻完全消失。 只剩下了意识和气息的交流。 不知过了多久,我有些坐不住了。 便按照师父教的,缓缓收功。 睁开眼时,师父正坐在对面,目瞪口呆的看著我。 “你……你修炼的感觉,怎么样?” 他开口问我,神情很古怪。 即像是紧张,又像压抑著什么。 我以为是自己修炼错了。 一时很不安,忙將自己的感受都说了。 师父听完,神色一阵变幻。 最后突然哈哈大笑,一把將我抱住了。 他双手用力拍打我的后背。 嘴里道:“好小子,太好了! 那一卦果然没有占错! 我五殿一脉,后继有人了!哈哈哈!” 我第一次看见师父这么激动。 虽然不明所以。 但他高兴,我也高兴。 便咧著嘴傻笑:“师父,你啥意思呀?我到底练的对不对?” 师父鬆开我,红光满面的点头: “对,当然对! 一般人想感受到气海。 通常要用三天时间。 而要引气入体,至少需要三个月! 而你,第一次打坐修炼。 就成功引气入体! 你大师兄当年,也不过……” 他猛的住口。 脸色微微一沉。 然后又笑道:“不提那小畜牲。 你知道吗?你这一打坐,一入定。 已经整整一天一夜了!” 我大惊。 自己居然盘腿打坐,坐了一天一夜? 可我明明感觉,最多不过半小时而已。 师父欣慰道: “你这一天一夜,完成了別人三个月,才能做到的事! 天才,简直是送阴这行的天才!” 师父的高兴绝不是装的。 我一时间也特別激动。 从小到大,自己就是个普通人。 没有哪方面特別出色过。 谁曾想,在送阴这行,居然有天赋! 我看著师父的笑容。 暗暗发誓。 一定好好修炼,不让他失望。 不辜负师父对我的恩情。 师父一阵乐完,大手一挥,说我这段时间受苦了。 要带我补补。 然后就带我去了一家涮羊肉馆,让我敞开肚皮吃。 我心疼师父的钱包,没多点。 但师父一看,说这怎么行。 大小伙子,正是能吃的时候。 他直接点了二十几碟羊肉卷。 我很久没吃好的了。 锅底肉片一上来,就埋头狂炫。 师父看著我胡吃海喝,感慨说: “你跟了我这个穷师父,也真是委屈你了。 以后为师多接点看风水的活儿。 不会饿著你小子的。” 我嘴里还塞著肉,感动的差点流泪,囫圇道: “西呼……我不委屈……能跟著西呼,系我最大的运气。 您也教我……风水命理,我挣钱孝敬您。” 师父笑眯眯的点头:“好好好。为师有生之年,这一身本事,一定都交给你。” 吃饱喝足,我们师徒俩,摸著肚皮,溜达著散步回店里。 夜风徐徐。 令人舒畅。 这个点,黄泉街道大部分店铺还没有关门。 师父在这一带,待了二十多年了。 周围店铺都认识。 他人缘贼好,一路都有人打招呼。 “哟,老张,这小伙子是谁啊?你新招的伙计吗?” 师父笑道:“是我的小徒弟。” “这大小伙儿,瞅著就有出息。” 师父很受用,乐呵呵道:“那可不。孩子小,以后多照应啊!” “会的会的。” 我已经工作三年了。 饱尝冷暖。 只有师父,还会当我是个孩子。 我笑了笑,在心中默默道: 奶奶,我现在过的很好。 我会努力学本事。 以后不会再受欺负。 您在天上,可以放心了! 第24章 做鬼嘛,大家都穷 溜达回店里,师父说,以后夜间的生意,就由我照看。 这里离殯仪馆近。 上路的阴魂,很多都会打这儿路过。 和它们做买卖,帮助它们上路。 是一种积阴德的修行方式。 不过,我现在已经恢復正常。 所以大部分情况下,肉眼无法见到脏东西。 只能靠门口的灯笼。 那灯笼所用的烛油里,掺和了『人骨粉』。 点亮的是阴火。 能照鬼影。 至於人骨粉是哪儿来的,师父没说, 让我意外的是,今晚第一次正式营业。 生意居然好到爆! 十一点多,门口便陆陆续续出现了好些『人影』。 我一看,男女老少都有。 都是普通的阴魂,全是生前相。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除了脸色过於惨白外,瞧著和活人差不多。 我看著他们,心里犯嘀咕: 殯仪馆今天爆单了? “老板,我想买一根蜡烛……” 一个提著菜篮子的老太太。 一脸木然的指著我身后的柜檯。 “两块。” 我取了根蜡烛给她。 她从菜篮子里摸出两块钱给我。 和正常的钱一样,只是底色是青色的。 钱货两清,老太太举著亮起的蜡烛,离开了 『人群』。 后面又有人继续买。 “老板,我身上没力气。我想买一炷香……” “4块。” 我胆子大,跟它们打交道,已经没什么心理压力了。 门外的人群,有条不紊,一个个进来交易。 比爱插队的活人有素质多了。 他们大部分都是买香和蜡烛。 买完就走了。 少部分会买『笑口纸人』。 是黄表纸剪成的。 用顏料点了眼睛和嘴巴,嘴巴是笑著的。 价目表上,笑口纸人是105一个。 我不知道有啥作用。 单根据『买家』的描述。 这种纸人会说话。 可以帮社恐又嘴笨的鬼,跟阴差搞社交。 很快,店门口就只剩下一个中年妇女。 还有一个,看著和我差不多年纪的小伙子。 他俩呆呆的盯著店里的东西。 却没有什么动静。 我主动问道:“两位,想买点啥?” 两人不开口。 我又搭话问了两句。 还是没反应。 但他们也没有离开。 我不明所以,便不去管他们。 自顾自的琢磨师父教我的练气方法。 大约半个多小时后。 中年妇女慢吞吞的问我,能不能赊帐,她没钱。 我说不行。 她哦了一声,像是很失落,只能慢吞吞的走了。 看著她的背影,我挺感慨的。 人活著时,要慌慌张张討碎银。 没想到死了,做鬼还得用钱。 我问过师父,鬼的钱从哪里来。 师父说,一是靠活人烧纸钱。 但只能烧三年,因为下面有规矩。 三年后烧给逝者的,下面收不到了。 二是靠生前积阴德。 阴德有一部分,可以自动换成阴钱。 有些穷鬼,要么是没人烧纸钱。 要么是没积阴德。 也有积了阴德,但生前就耗光的。 比如一个人,总是作恶。 但却荣华富贵,好吃好喝,仿佛没有报应。 其实就是在消耗阴德。 这种人,生前无论多富贵,死后都穷的一比。 而且还负债。 哪怕有活著的子孙,给他大量烧纸钱。 也只是杯水车薪。 这中年妇女身上没钱。 要么是无人给她烧。 要么是生前沾染的业债太多。 比如搬弄是非、嫉妒贪婪等等。 总的来说,鬼生贫穷是正常的。 只要死后不负债,就是万幸。 妇女离开后,那年轻小伙却没有离开。 依旧站在门口,呆呆看著我。 我又问了他一遍,有什么需要。 他还是不回答。 等到十二点,我准备熄灯关门时。 他依旧在门口站著。 我吃不准他想干嘛。 但这个点,师父已经休息了。 不好把他叫起来。 於是我跟那小伙子,说了一声晚安,就关门歇业了。 夜晚,我做了个奇怪的梦。 我梦到自己,在一个黑暗无边的空间中。 尽头处有一道厚重的,黑雾组成的帘子。 帘子后面,隱约是一排排的柜子。 顶天立地那种。 帘后还有个雄浑的声音,充满威严。 他问我:“你今天赚了阴钱306,是立刻使用,还是储存。” 306? 阴钱? 我反应过来。 自己晚上和阴魂做买卖,正好卖了306块。 咱也是穷怕了。 穷人就爱攒钱,捨不得。 我立刻就说:“存起来!给我存起来!” ………… 我醒过来时,嘴里还在喊著『存起来』。 外面天光已大亮。 一看时间,是早上的九点。 店里的营业时间。 是上午的十点,到晚上的十二点。 我赶紧起床洗漱。 到前面店里一看,师父已经提前营业。 而且正在接待客人。 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 面色黑黄,脸上是深深的皱纹。 上衣都洗的褪色了。 一看就是劳苦大眾。 他正跟师父说著自己的事。 我凑过去,跟师父道了声早。 便站在一旁听。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他不可能变成这样! 而且我看见了,他对著空气自言自语。 就好像身边有个人! 我想,他肯定是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 才会性格大变。” 师父眯著眼,手中掐算著。 片刻后,他收了手指,道: “嗯,你儿子今年,运气確实比较差。 但是不是脏东西作祟,得亲自去一趟才知道。” 男人紧张的问:“大师,今天能去看吗?” 师父道:“脏东西嘛,晚上才会出来。 今晚十点,我们会去看你儿子,確定他的情况。” 男人忙不迭点头:“好好好,太好了。” 说完,他又搓了搓手。 面露难色。 小心翼翼的问:“大师,您出手多少钱啊? 我这……我们穷老百姓,这个……你看……” 他神情带著小心和尷尬。 粗糲的声音,透著卑微的討好。 尽显贫苦人的无奈。 师父神情和气,道:“如果真是脏东西作祟。 我们收拾脏东西,是不额外收钱的。 但要按天收工费,一个人900块钱。 如果没有脏东西。 我们就只收出场费200。 对了,外加今天的諮询费200。” 男人闻言,大大鬆了口气。 “太感谢你们了,那我现在是……?” 师父让他先回去。 留下地址和联繫电话,说今晚会联繫他。 人走后,我好奇道:“师父,这人是怎么回事?” 师父道:“他优秀能干的儿子,突然沉迷网络赌博。 这两个月,整个家都快赔光了。 他怀疑,自己儿子被脏东西迷住了。” 第25章 玄霆剑,二十万! 师父说完,笑眯眯道:“这个活不难,就交给你了。” 我脸上的笑容一僵。 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师父,我能行吗?”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男人,別说自己不行! 为师昨晚,给你网购了一件法器。 一会儿应该就快到了。 到时候,你拿著法器。 为师再教你一些送阴的规矩。 问题不大。” 我目瞪口呆。 实在无法將法器和网购联繫在一起。 那玩意儿,能从网上买? 说曹操,曹操就到。 快递小哥送货上门了。 师父让我签收。 居然还是个保价的快递。 看来这东西不便宜。 快递拆开,里面是一柄木剑。 剑身有黑色符文。 这东西拿在手里,分量不是很重。 我推测道:“桃木剑?” 师父摇头,又点头:“是以桃木为基。 但上刻玄霆雷咒。 此剑名『玄霆剑』。 桃木剑只能对付一般的阴物。 这把剑,你注入自己的修为。 就能调动上面的玄霆雷咒。 修为越高,玄霆剑的力量就越强。” 我拿在手里,挥舞几下。 高兴极了。 又按照师父说的,凝神引气,將气机引到剑上。 这瞬间。 剑上的黑色符文,似乎亮了一下。 紧接著。 『噼啪』一声响。 细细的几道蓝色电光,在剑上闪现。 我激动的无与伦比。 “我居然……让它发光了!” 我想再试。 但这次,剑没反应了。 师父笑呵呵的在一旁看,然后道: “你才刚引气入体,修为太低了。 以后修为加深,就能施展自如。” 我喜滋滋的收剑:“多谢师父!不过,这剑很贵吧?” 师父顿时露出肉痛的表情: “这是我在淘宝买的,这个数。” 他比了两根手指。 我知道法器肯定不会便宜。 揣测道:“两万?” 师父道:“二十万!” 我手一哆嗦,脑海里闪过两个字:暴利! 师父很无奈,道:“桃木剑不贵,贵的是其上的玄霆雷咒。 只有道行很高的人,才能將它加持在法器上。 这剑,店里一年也就出三把。” 说著,师父还打开淘宝,將那家旗舰店找给我看。 我一看,好傢伙。 里面的东西,最便宜也得2000。 其余的,动輒都是几万、几十万。 甚至有一柄名字特別长剑。 叫什么『无上混元洞名玄妙清霜剑』的。 售价一百九十九万! 而这把玄霆剑的销售页面,显示销量为2。 还有一条评论。 我点开,是个匿名用户: 剑收到了。 很好,雷咒威力较大。 价格也很便宜,不愧是老字號! 基友们,值得冲! 二十万?便宜? 我的同行们……这么有钱? 此刻,我终於对师父说的。 五殿一脉,最为贫穷。 有了直观的了解。 今晚,我得拿著二十万的剑,去干900块的活儿。 同行们的阔绰,对我的刺激有点大。 我目瞪口呆的收好剑。 突然就想起昨晚那个怪梦。 立刻衝到柜檯处,拉开收银抽屉。 里头空空如也。 我看向师父:“师父,昨晚我跟阴物做买卖。 挣了306块钱,您收起来了吗?” 师父正抱著手机,写好评,领返现。 他头也不抬,回道:“阴钱,天一亮就没了。 这些钱,是经你手赚的。 会记在你的阴德上。” 顿了顿,他像是想起什么,问我:“你是不是梦到阴钱殿了?” 我不知道什么是阴钱殿。 便將昨晚做的梦,给师父说了。 师父一听,一拍额头:“为师真是老了。 看我这记性,忘记跟你说了。 你昨晚梦见的,就是阴钱殿。 第一次做买卖成功后。 就会自动在阴钱殿开帐户。 但你赚的阴钱,不用存,应该选择直接。 这样,才能加深气运。 否则,按你的命格。 气运太差,喝凉水都能呛死!” 师父给我讲起了其中的门道。 说先改变自身的气运。 才不至於夭残贫病,或者太过倒霉。 如此,就能更加顺利的修行。 而顺利的修行,才有更多赚阴钱的机会。 因此前期赚了阴钱,要立刻投入在自己身上,不能存。 我傻眼:“可我已经存了,怎么办? 今晚还会梦到吗?我取出来?” 师父很无奈,说不行。 只有每年七月十五,鬼门开的时候。 才能更改帐户。 他算了算日子。 好在离七月十五,还有不到两个月。 也快了。 到时候把钱取出来就行了。 接著,一下午时间,师父都在教我送阴的规矩。 我听的津津有味,完全不觉得枯燥。 师父说我很有天分。 到晚上,吃过晚饭。 在师父的指挥下,我收拾好了一个小包袱。 里面装著送阴用的东西。 然后,师父就乐呵呵的冲我挥手。 让我自己去。 我问他为哈不去。 师父说要锻链我的独立能力。 做送阴人,光有修炼的天分还不够。 还要有一颗强大的心臟。 无惧恐怖。 我觉得师父说的有理。 便按照男人给的地址,自己坐公交去了。 师父则乐呵呵的。 去找寿衣店的李阿姨聊天。 我怀疑他暗恋李阿姨。 但我没有证据…… 公交车上人有点多。 我挎著个黄色布包。 背后背著一把桃木剑。 造型很拉风。 车上的人,频频朝我投来探究的目光。 一个年轻小姑娘好奇道:“小哥,你是道士吗?” 我微微一笑:“不是。” 她歪了歪头:“那你是做什么的?” 我想了想,道:“算是个阴阳先生吧。” 她哇了一声,一脸兴奋:“原来你是大法师! 好年轻,好帅哦! 我可以加你微信吗?” 我摇头:“谢谢,我不方便加你微信。 我到站了,祝你好运。” 她嘟著嘴,笑:“好吧!大法师祝我好运。 那我一定会有好运的!谢谢你!” 我冲她笑了笑,然后下车。 师父说,我命格差。 在命格没有改变前,克妻克子。 凡我所爱,皆不可得。 在这种情况下,我已经不想男女之事了。 我现在只想好好修炼。 早日救出叶蔓蔓。 不辜负师父对我的厚爱。 下了车。 男人已经在站台等著了。 目光焦急的盼望著。 第26章 我是一只无辜的赌鬼 “小师父你来了。 这……大师怎么没来?” 男人赔笑著招呼我。 神情有些不安。 估计看我太年轻了,不放心。 我就安慰他:“师父说你家的问题不大,所以让我来看看。” 如果他儿子,是被特別厉害的脏东西缠上。 肯定活不过一个月。 但按照男人的说法。 他儿子出事已经两个月了。 男人闻言也就没再多说。 引著我往他家去。 边走边跟我说起具体情况。 他叫王建军,儿子叫王跃。 他是农村人,家里穷。 一直和老婆在安阳市打工。 他在建筑工地上班。 老婆在一家麻辣烫做后厨。 儿子王跃,从小学习刻苦。 后来考上重点本科,算是他们家的金凤凰了。 王跃毕业后,也来到安阳市工作。 一家三口住在一起。 他们都琢磨著,攒够了钱,就在安阳市买房定居。 “……苦哈哈的,攒了有四十多万。 但安阳的房价您也知道,还是不够。 我们想著再干几年。 一家人一起努力。 在这个城市,辛苦半辈子了。 也该我们有个家了吧? 谁知……唉……” 他嘆气,满脸无奈。 几个月前,王跃就变得有些不对劲。 他是个孝顺的孩子。 平时回家,很乐意陪父母聊天说话。 但那段时间,他回家就沉著脸。 把自己关在房里。 王建军两口子,以为是儿子工作压力大。 也不敢多说。 只能多做些好吃的,给儿子补补。 直到催债电话,打到了他们手机上。 两口子这才知道。 一向优秀的儿子,居然参与了网络赌博。 欠著三十多万的债! 这无疑是晴天霹雳。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 老两口只能先替儿子还了债。 王跃哭著下跪。 说著自己再也不碰赌博了。 结果后来,他还是赌了。 “……又欠了二十万! 他找银行贷款,参与赌博! 我们存款不够。 找亲戚借了十万,才把窟窿填上了。 他也因为工作消极,被公司开除了。” 老两口就这么一个孩子。 再失望,再痛心。 也必须要把儿子拉回正途。 为了给儿子戒赌癮。 老婆乾脆不上班了。 就在家看著王跃。 王建军则继续在工地上干活挣钱。 维持一家人的生计。 工地上的工友知道这事儿。 说他儿子一直好好的。 突然这样,是不是撞邪了? 要不找人看看? 王建军动了心。 这才多方打听,找到了师父的店里。 说话间,到了王建军家。 是个一室一厅的出租房。 条件比较简陋。 王建军老婆,正坐在凳子上抹眼泪。 一个年轻人,眼睛赤红,气喘吁吁的盯著她。 很明显,母子俩应该刚爆发过爭吵。 那人应该就是王跃。 我一进门,他就死死盯住我。 “你是干什么的?”他问我。 双拳紧握,脸色不善。 我没搭理他,一手握著玄霆剑。 一手从包里,摸出一个小喷雾瓶。 里头装的是牛眼泪。 我对著自己的左眼喷了一下。 眼球瞬间火辣辣的。 道行不够,想见脏东西,得藉助外物。 师父说这一小瓶,价值3000,让我省著点用。 所以我就只喷了左眼。 灼热很快消退。 再看时,就发现王跃身后。 赫然站著一个中年男人。 那人四十岁左右,鬍子拉碴。 脸型消瘦。 身上的阴气也不是很重。 如师父所料。 不是什么厉害的鬼魂。 他双手从王跃的腋下穿过。 儼然吸附在了王跃身上! 我眯了眯眼。 抬剑指著他,冷冷道:“下来。” 王建军两口子愣住了。 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自己儿子。 不敢出声打扰。 而那个中年男鬼,看著我手里的剑。 脸上露出惧怕的神色。 他缓缓从王跃身上退开。 丝丝缕缕的黑气,从王跃身上,回到男人身上。 下一秒,这男鬼直接就往窗外窜。 想跑? “哎哟——!” 仿佛撞上无形的屏障,他被弹了回来。 然后神情惊恐的躲到房间角落。 我都来抓鬼了,肯定做了准备。 进门前,就在门上贴了一道『封门符』。 门外的鬼进不来。 门里的鬼出不去。 “你、你不要过来……” 男鬼见我提剑靠近。 嚇的浑身冒黑气。 隨著男鬼离开。 旁边的王跃,浑身一哆嗦。 像是恢復了神智般。 他立刻朝王建军夫妻二人跑过去。 哽咽著:“爸妈,对不起。 我也不想的,我控制不了自己。” 中年男鬼,已经隨著我提剑逼近。 嚇的抱头蹲在墙角。 我头也不回,对那一家三口道: “不怪王跃。 这儿確实有个脏东西。 等我审一审他,看看他的来路。” 然后我问墙角的中年男人:“你是什么鬼?” 男人小心翼翼看我:“我是赌鬼。” ?? 还有这种? 我继续问:“为什么缠著他?” 男人哆嗦:“因为我是赌鬼,谁起了赌心。 我能感应到,我就找过来了。 他觉得自己是重点大学毕业。 一家人却还这么穷。 靠死工资,永远也不可能翻身。 所以他动了赌心。 想发横財。 我不过是助他一臂之力。” 我愣了一下。 原来是这么回事…… 看来,人的欲望太重。 扰乱了自身的正气。 就容易吸引脏东西。 我之前虽然见过鬼。 但这种类型的赌鬼,还是第一次遇见。 我有些好奇:“你们赌鬼,缠在人身上,是想干什么?” 王跃长时间被鬼缠著。 脸色有些灰暗。 但身体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 也就是说,这个赌鬼,並不是包臀裙那种恐怖的厉鬼。 而且看他抖的那样儿。 明显毫无战斗力。 中年男鬼小心翼翼道:“就是让他们赌啊。 他们赌博时,那种刺激、惶恐。 会让我很舒服。 如果不赌,我浑身难受。” 他说著,还挺委屈的样子。 我很无语,又问他是啥时候死的。 生前是干什么的。 中年男人有些茫然。 一阵冥思苦想,才道: “我死很久了。 我记得,我跟一群人打牌。 对!我们天天打牌。 然后输了。 都输光了。 我什么都没有了。 我想翻盘,贏回来。 但我没有本钱了。 我再也翻不了盘。 然后我就死了……我想起来! 我是吃安眠药自杀的。” 我听到这儿明白了。 师父说过,自杀的人,是很难上路的。 再加上他生前是个赌徒,输的一乾二净。 死后带著生前的执念。 这才成了赌鬼。 第27章 那是,黑白无常? 王建军看我没说话了。 这才敢开口问:“小师父,那个鬼是在墙角?你可以弄走吗?” 我道:“当然,我来就是要把他弄走。” 说完,我看向那个赌鬼: “我要送你上路,去你该去的地方。 你有意见吗?” 赌鬼摇头,说没意见。 於是我又从布袋里,摸出师父给的收鬼葫芦。 精气注入,葫芦身上微微散发著光。 赌鬼不敢抵抗,直接化作一道黑烟,被收入了葫芦里。 见我堵上葫芦的盖子。 王建军鬆了口气:“是把它收进去了吗?” 101看书1?1???.???全手打无错站 “嗯。你儿子之所以性情大变,沉迷赌博,都是它害的。 现在我把它收走。 你们一家人,可以好好过日子了。” 王建军夫妻二人,立刻千恩万谢。 我第一回正式干活。 觉得这活儿挺简单的。 按照师父的说法。 这种活,如果是其他送阴人来做。 至少要收五位数! 摸出店里的收款码,王建军给我转了1100块钱。 九百是出工费。 两百是中午的諮询费。 做完这一切,我交待了王跃一番。 让他最近多补补。 毕竟被脏东西缠了两个月,身体肯定亏空了。 “……每天上午7点到9点,去晒晒太阳。 对你的身体恢復有好处。” 王跃红著眼答应。 清醒过来的他,回忆起自己干的事。 整个人都萎靡了。 我想了想,到门外时。 示意他借一步说话。 王建军两口子见此,便没有跟上来。 “知道你为什么,会被赌鬼缠上吗?” 王跃红著眼摇头。 我將赌鬼的话告诉了他。 王跃目瞪口呆,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我想了想,道: “你有善良、勤劳的父母。 有聪明的头脑。 有文凭。 也能轻易找到,体面的工作。 知足常乐,好好生活。 老天爷,不会亏待努力、善良的人。” 王跃声音哽咽:“我知道了。谢谢。我送您。” “留步。祝你好运。” 王跃眼眶红红的,目送我离开。 离开王建军家,我心里挺沉重的。 收拾一个赌鬼,对我来说,已经不是难事。 可普通人,被这些脏东西缠上。 受到的损失,可太大了。 这一刻,我明白了成为『送阴人』的意义。 既可以保护自己。 也可以保护那些普通人! 走到路边,我打开手机地图。 选定了附近,一个人比较少的十字路口。 十字路口,连接四方之气。 是適合送阴的好地方。 到了路口,我打开葫芦,將赌鬼放了出来。 他规规矩矩站著,不敢妄动。 我则取香点燃,插在了路边。 赌鬼跟饿了很久一样。 立刻凑过去嗅。 香烧的飞快。 直至烧尽。 他整个人露出飘飘欲仙的舒服表情。 我又摸出师父准备的『通关符』。 问赌鬼:“我现在要送你上路了。” 他点点头。 我於是將符点燃。 口中念著通关词: “此鬼迷途在世间, 生死簿上有档案, 送至阴司受审判, 是非善恶有公断, 不要阻来不要拦, 阴魂不该留阳间! 五殿送阴人——周宜! 奏请阴司通关,开路!” 十字路口,猛地颳起一阵阴风。 地面的落叶,打著旋儿飞到空中。 落叶飞舞间,一个黑乎乎的通道。 出现在十字路口的尽头处。 赌鬼脸上露出喜色。 我目光一凝。 那路口处,似乎站著两个人影。 很高,一黑一白。 难道是……传说中的黑白无常? 赌鬼兴奋极了: “哎呀,我以前一直找不到路。 也没人来接我。 今天终於找到了! 谢谢你!” 他激动的冲我鞠躬。 我挥挥手:“上路吧。 下辈子別再赌了。 更不能自杀。 自杀的人,阴间不给开路的。” 赌鬼点头:“好,我记住了!” 他转身朝远处的路口跑去。 我静静的看著。 目光更多是在看那一黑一白,两道高大的影子。 毕竟,疑似看到传说中的黑白无常。 我还是很震惊的。 然而,就在这时。 赌鬼突然停了下来。 我一愣,问他怎么了。 赌鬼神情有些茫然。 似乎在回忆什么,道: “小法师,我刚才突然想起了很多东西。” ??? 我示意他有话说,有屁放。 没看见疑似黑白无常,在路口等你吗? 赌鬼忽然蹲在地上,哇哇大哭。 也没有眼泪。 边哭边说:“想起我老婆和女儿了。 我对不起她们啊。 我自杀前,家里的钱、房子。 都被我赌光了。 我还给她们娘俩,留了一屁股债。 我想、我想看看她们…… 她们过的还好吗? 我女儿,考上大学没有。” 他越说越伤心。 发出呜咽呜咽的声音。 標准的鬼哭。 走夜路的人听见,绝对嚇的哇哇大叫。 我急了。 这哥们儿心里有了执念。 不肯上路。 那我的功德,岂不是没有了? 我们送阴人,送走阴物,就可以得到功德。 功德和阴德,都是德。 都是修行、改命的好东西。 等什么时候,我凹陷的印堂。 重新充盈饱满。 我的命就改了。 他不上路,我哪儿来的功德? 更何况。 通道处,疑似黑白无常的两个高大影子,还在那站著呢! 我急著想让他上路。 便连劝带威胁:“你別伤心了。 人死如灯灭,阴阳两相隔。 她们有她们的生活。 不是你该惦记的了。 你媳妇儿十有八九,肯定改嫁了。 至於你女儿,应该也有新爹了。 你啊,赶紧上路吧。 没看下面的人,在那儿等你吗? 我跟你说啊,他们很可能是黑白无常。 下面的公务员,你可別得罪他们。” 但我没想到。 这番话不说还好。 一说这赌鬼更伤心了: “我错了,我好后悔啊! 小法师,让我见见她们吧。 只要她们过的好,我死也瞑目了!” 你特么早就死了! 我气的翻白眼。 与此同时,这哥们儿,身上居然开始冒黑气! 我心里咯噔一下。 不行。 他的执念在增强。 阴气在增加。 又不去阴间报到。 这么任其发展,很可能会变成厉鬼。 也就在此时。 我感觉浑身一凉。 通道口,那两个模糊而高大的人影。 明显在看著我。 我心里直哆嗦。 这阴寒的视线。 是对我办的差事,不满意吗? 呜呜呜。 我也不想的! 这赌鬼太不靠谱了! 第28章 放阴差的鸽子 伴隨著阴冷的凝视。 两道身影,缓缓隱入了通道口。 下一秒,通道也跟著消失了。 鬼风止息, 除了赌鬼的哭嚎声外。 刚才的一切,就好像没出现一般。 我懵了。 听著鬼哭,觉得脑仁儿疼。 恼火间,大吼一句:“你別哭了!早他妈干什么去了!” 赌鬼一哆嗦。 不哭了。 缩著肩眼巴巴看著我。 他身上不断有阴气涌动著。 如果让他在阳间游荡下去。 不知会害多少人。 迟早又是一个恶鬼。 想了想,我只能嘆气:“你家在哪儿?” 赌鬼道:“我只记得,家旁边不远处,有个湖。 远远的,还可以看见一座塔。” 有湖,有塔? 安阳市,有塔的湖边。 那就只有东湖公园了。 也就是马叔卖红薯的地方。 东湖公园是块好地。 那周围的地价、房价,可不便宜。 这赌鬼生前,还是有些家底的。 我又道:“具体住哪里?” 赌鬼摇头,说想不起来。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我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他似乎在回想,却一脸茫然: “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我姓王,是吃安眠药死的。” 如果只有这么点信息。 这可不太好找。 不过,自杀的人比较少。 而且这赌鬼身上穿的衣服。 明显是二十多年前的流行款式。 他的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三十年。 东湖公园附近的新建楼盘,可以排除。 我当即就给做中介的胖子打了个电话。 这个点,他已经下班了。 电话接通,他很不满意: “你小子,说搬就搬。 我到现在还没找到合租室友!” 我笑道:“这不是换了新工作嘛。 来不及提前说。 我的 风扇、还有那半罐煤气。 还有咱们一起买的空调。 不都由你继承了吗? 別小气!” 胖子嘿嘿一笑:“那倒是。 你搬家的时候,带走的东西也太少了。 都给我继承了。 新工作待遇那么好啊? 啥都包?” 我道:“都包。待遇挺好。 有空来玩儿。 胖子,先不扯这些。 帮我个忙。 你做中介的,对房產熟悉。 帮我查查,东湖公园的老楼盘信息。 二十年前的旧房產资料,给我搞一份。 对了,如果是那种,有人自杀过的房子,就更好了。” 胖子闻言,骂骂咧咧,说我有病。 找老楼也就算了。 还要找老凶宅。 但他也不囉嗦,让我给他一个小时。 我於是把赌鬼重新收回葫芦里。 然后打车去了东湖公园附近。 周围住宅区挺热闹。 我乾脆找了个烧烤摊。 决定先吃点东西。 师父中途打电话,问我咋还没回去。 是不是有什么搞不定的地方。 我就边吃,边跟师父说了赌鬼的事。 师父对赌鬼的情况,到不觉得意外。 说人死后,魂归阴间。 但凡没去阴间。 流连在阳间的阴魂,都是有原因的。 这赌鬼,因赌博倾家荡產。 觉得愧对妻女,所以自杀。 他死后,执念深重。 还想著靠赌博翻盘。 所以便纠缠那些有赌性的人。 归根结底。 他的执念,就是把输掉的贏回来。 才有脸去见老婆孩子。 如今,他的赌念已消。 只剩下见妻女的愿望。 只要我帮他实现,他自然就上路了。 只是,让师父意外的。 是我描述的,那一黑一白,两道影子。 师父道:“黑白无常,在阴间的地位不低。 一般送阴人,不可能请动它们,亲自接阴。 为师我干这一行,快四十年了。 也就见过他们三次。 怎么你第一次送阴,就把这两位大人招来了? 不会是看错了吧?” 那一黑一白两道人影。 本来就很模糊。 所以我並不能確定。 如今师父这么一说,我就更没底了,便道:“或许,真的是我看错了。” 师父沉吟片刻,就嘱咐我道: “无论是不是那两位大人。 你送阴,来了阴差,是板上钉钉的事。 这说明,下面对你这个新人,感兴趣。” 我嚇一跳。 可別!千万別对我感兴趣! 我好不容易,找到新的生活方向。 还没活够呢! 我可不想下去。 师父继续道:“你这次送阴,下面亲自来接。 结果你却放了阴差的鸽子。 这可不好。 一会儿,我给祖师爷,上一封陈情表。 替你解释一下。 下回送阴,一定要搞清楚。 记住,能化解阴魂的贪、嗔、痴、恨。 让他们没有执念的上路。 这才是功德。” 我道:“我记住了。师父,您早点休息吧。 我处理完这事就回来。” 掛完电话。 我埋头继续吃。 点了羊肉串、牛肉串。 一个大鸡翅,两根火腿肠。 还有一点素菜。 烤的一般,但架不住我饿了。 所以吃什么都香。 夏天热,我本来想喝瓶冰啤酒。 但考虑到一会儿还有事。 就没有喝酒。 因为喝酒气血涌动,不利於操控体內的元炁。 我就只搞了冰可乐。 夏天吃串喝可乐,简直不要太爽! 就在这时,一阵轰隆的车鸣声响起。 一辆黄色的跑车。 居然停在了大排档前。 那车一看就价格不菲。 紧跟在跑车后面的。 还有两辆黑色车辆。 三辆车上,下来十几个人。 簇拥著一个满脸淫笑的胖子。 那胖子轻蔑的扫了眼全场。 便朝我左前方的一张桌子走去。 那张桌子,坐了几个女生。 看年龄和打扮,估计是大学生。 安阳市有两所大学。 离这儿最近的大学,就是我的母校安大。 “苏梦瑶,今天是你的生日。 我请你去安阳市,最豪华的餐厅共进晚餐,你不答应。 居然来这种下等人待的地方,吃这些垃圾?” 胖子不屑的看著周围的食客。 叫苏梦瑶的女孩子。 穿著白色连衣裙,长相美丽而精致。 她神情有些害怕,但还是大著胆子: “孙、孙左,你说话放尊重一点! 舍友们给我过生日,关你什么事? 我觉得这里很好!” 面对斥责,孙左却嘿嘿一笑。 他舔了舔舌头,满脸淫邪: “跟女人一起过生日有什么意思。 有个男人陪著你,才有趣嘛。” 他说著,和手下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苏梦瑶气的跺脚: “你欺人太甚!也不看看自己的熊样。 我苏梦瑶,绝不可能喜欢你这种人!” 孙左脸色一变,骂道: “妈的!给你脸了是不是! 今天这个生日,老子给你过定了!” 说著,就去抓苏梦瑶的手腕。 直接將人往怀里拖。 其余几个姑娘,想要阻止。 立刻被孙左身边的跟班推开,摔倒在地。 几人顿时无助的哭起来。 苏梦瑶愤怒的挣扎:“你干什么!小心我报警!” 孙左满脸淫慾的舔了舔舌头。 冷笑:“报什么警,我给女朋友过生日,也犯法吗? 再说了,谁给你作证? 他们?还是他们!还是他?” 他的手囂张的指著周围的食客。 周围人纷纷低下脑袋。 不少人迅速打包结帐。 和我拼桌的大哥,连忙低下头。 小声提醒我: “小伙子,別看了。 这可是西街一霸。 家中黑白两道通吃。 这边很多商铺、產业,都是他们家的。 惹了他,麻烦可大了。” 我嘴里叼著羊肉串,看著挣扎的苏梦瑶。 不禁想起了叶蔓蔓。 於是在孙左囂张的指著我时。 我淡淡道:“我愿意作证。” 第29章 打了个墙,英雄救美 我话音落地,周围顿时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向我。 和我拼桌的大哥,忙低头:“我不认识他啊,老板买单。” 他忙躲开。 我晃了晃瓶子,手里的可乐空了。 “老板,再来一瓶。” 老板乾笑著,想给我拿可乐。 被孙左瞪了一眼,也不敢动了。 “行啊,小子。想学人逞英雄是吗?” 孙左甩开苏梦瑶。 走到我跟前,一脚踩在我的桌面上。 靠! 这样还怎么吃? 我怒了:“我奶奶说了,不能糟蹋粮食。” 孙左狞笑,直接一脚踢翻桌子。 嘴里骂道:“你奶奶算个6啊!” 与此同时,挥拳便要揍我。 我冷冷看著他。 不等他拳头挥到。 他身旁的手下却突然出手。 直接甩了孙左一个大嘴巴子!將孙左扇的原地转圈。 “啊!老大,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啊——” 那手下看著自己的手,嚇的直结巴。 “妈的!反了!给我打!” 孙左捂著脸,气的破口大骂。 一声招呼,那个手下顿时被其余人围殴。 一时间现场惨叫连连。 我哈哈一笑:“不是要揍我吗?怎么狗打狗了?” 孙左气的顺手抄起啤酒瓶子:“妈的!老子让你狂!” 他提著啤酒瓶。 我立刻装出害怕的模样,往后躲。 然而下一秒。 他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脚,立刻摔了个狗吃屎。 好巧不巧,就摔在被踢翻的食物上。 我笑道:“好狗。掉地上的东西,就別吃了唄?” 赌鬼就蹲在孙在身边。 在我刚才说要作证时,就打开葫芦塞子,把他放了出来。 赌鬼看了我一眼,露出討好的模样。 这赌鬼特別上道。 我一个眼神,他就明白了。 下一秒。 赌鬼就朝著摔倒的孙左吹了一口黑气。 孙左浑身被阴气笼罩,瞳孔放大。 他的手下们反应过来,要去搀扶他。 但孙左这时却神情惊恐,看著周围的人,大喊大叫: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儿!啊!啊——!鬼,有鬼啊!” 孙左的手下们惊呆了。 “老大!” “老大你怎么了!” “老大好像、好像中邪了!” 之前揍孙左的那个手下,被打的鼻青脸肿。 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 嘖嘖,对自己人下手,也这么狠。 我没搭理他们。 走到冰柜前拿了瓶可乐。 孙左还在大喊大叫,已经嚇的开始尿裤子了。 赌鬼飘到我旁边,赔笑道: “小法师,我表现的不错吧? 我给他打了个墙,他以为自己到了饿鬼地狱呢,您看……” 那些手下试图去安抚孙左,但孙左完全疯了。 最后居然趴在地上,开始吃刚才踹翻的食物。 “不能浪费粮食,我吃、我吃……” 他嘴里翻来復去就这一句话。 大排档的老板已经目瞪口呆了。 这时,苏梦瑶四人聚到我身边,紧张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苏梦瑶害怕的问我:“这一切,是、是你做的吗?” 我喝了口可乐,装傻:“做什么?” 苏梦瑶紧张道:“可是,他好像中邪了。” 我道:“他可能坏事干太多,中邪也不关我的事。” 苏梦瑶於是小心翼翼,指了指我背后。 “………”好吧,我的玄霆剑是有些扎眼。 我继续装傻:“趁著他发疯,你赶紧走吧。 这种人,惹不起咱躲得起。 以后別再被他抓住了。” 苏梦瑶感激的点头: “谢谢你。 对了,我叫苏梦瑶,能加一个联繫方式吗? 下次有机会,我好好感谢你。” 我道:“不用。” 苏梦瑶期待的神情,顿时有些尷尬。 我看她挺无措的,想了想,就道: “你实在想感谢我,要不再请我吃个炒粉吧?我还饿著呢。” 苏梦瑶神情一松,露出惊喜之色,立刻点头。 她看向大排档老板: “老板,要一份……不,要、要两份炒粉!” 看了我一眼,她又道: “再来二十串,羊肉串!” 老板苦著脸: “这、这完了,我哪有心思炒粉呀! 他不会放过我的。我以后在这条街,可咋做生意啊!” 我觉得差不多了。 冲赌鬼点了点头。 赌鬼於是飘到孙左身边,又吹了口气。 不知道是对孙左说了什么。 几分钟后,孙左哭嚎著就冲我扑过来。 我嚇一跳,刚要躲,他扑通一声跪下了。 嘴里哭嚎著:“大法师!我有眼不识泰山! 要知道这妞儿是您看上的! 打死我也不敢碰啊!” 我一噎,差点儿被可乐呛死: “你特么別胡说。” 旁边的苏梦瑶,先是被衝过来的孙左嚇了一跳。 紧接著脸就红了,急道:“孙左,你別胡说!” 孙左不理苏梦瑶,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大法师啊,您收了神通吧!我再也不敢了!” 我不禁好奇,那赌鬼打了个什么墙? 把人嚇成这样? 我好奇道:“你刚才看见什么了?” 孙左眼睛都直了,哆嗦著:“我、我刚才……呜呜,妈妈,我想回家……呜呜……” 好吧。 这胖子已经被嚇破胆了。 我笑了笑,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孙啊,你误会我了。我没想收拾你。 只是觉得,大家生活都不容易。 要和和气气的嘛,你说对不对?” 孙左狂点头,脸上的肥肉直甩:“对对!和气和气。” 我道:“这家店的东西挺好吃。” 孙左只懵了一秒,就立刻明白,继续狂点头:“明白明白!大法师您放心。我跟这个老板,我们一定和气。” “那今晚这大排档的损失?” 孙左立刻踹了他手下一脚:“当然该我来承担!” 手下挺麻利,当场给老板转钱。 我想了想,道:“行吧。把这儿收拾乾净,我一会儿还要吃饭。” 孙左一群人,立刻开始收拾摊子。 没一会儿,就將现场恢復了原状。 “大法师,您还有什么吩咐?要是没有,我们就……”孙左强顏欢笑。 “没事了,走吧。” 一行人立刻如同火烧屁股一般,上了来时的车。 车开的飞快,跟后面有鬼在追似的。 苏梦瑶看了我一眼,崇拜道:“你真厉害。” 我挠了挠头。 赌鬼在旁边挤眉弄眼:“小法师,这娘们儿看上你了!快啊,你快上啊!” 我瞪了他一眼。 打开腰间的葫芦塞子。 赌鬼识趣的钻了进去。 第30章 去髮廊,她很彪悍 苏梦瑶好奇的盯著葫芦: “你刚才在跟谁说话?这是你的宝贝吗?” 见我不回答,她又道:“你怎么不说话?” 这姑娘,话真多! 我有些无奈:“天太晚了,你快回去吧。” 苏梦瑶不吭声了。 她转头让自己的几个朋友先离开,然后在我对面坐下。 这时,老板將炒粉端了上来。 还有好多肉串和菜。 老板笑道: “这位……额,这位法师。 这顿我请哈,还需要什么,就跟我说。 今天真是、真是太谢谢您了。” 我笑了笑,也不推辞:“谢了老板。” “誒誒,不谢不谢,您慢用啊。”老板笑著退下。 我开始埋头乾饭。 至於对面的苏梦瑶,我没去管她。 吃饭途中,我收到胖子发来的资料。 资料里一共有六处住宅区。 都是二十多年前的老房子,都能看到湖和塔。 至於自杀相关的信息,胖子说时间太久远了。 很难完全收集。 只將收集到的部分信息,罗列了出来。 有跳楼自杀的。 有入室抢劫被杀害的。 其中到有一个吃安眠药自杀的,但不是男人,而是个女人。 现如今,这些老房子因为破旧,原住民很多都搬出去了。 大多租给了外来打工的人。 在这些信息里,很难排查到赌鬼的家庭信息。 我摸了摸下巴:“他的家,就在这六个居住区之內。 挨个排查下来,需要耗费很多时间……” 我决定先去离我最近的小区打探一下。 我起身时,苏梦瑶也紧跟在我身后。 转身,我盯著她:“跟著我干什么?” 苏梦瑶无奈道:“你是不是討厌我?” 我皱眉:“没有。” 她道:“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我道:“我现在要去办事,没空閒聊。” 她笑嘻嘻道:“我就是想认识你一下嘛,能不能加个微信?” 我知道她对我感兴趣。 普通人,遇见我们这种会术法的,一般都会对我们感兴趣。 但我心里只有蔓蔓,实在没心思跟姑娘聊骚。 为了应付她,我便拿出手机跟她加了联繫方式。 然后道:“苏小姐……” “叫我梦瑶!”她打断我。 ??? 咱俩很熟吗? 我无奈道:“我现在手头有点事要处理,有什么事以后说再吧。” 苏梦瑶眼中亮晶晶的:“我以后会经常联繫你的。” 这熊孩子真烦! 我面无表情,道: “隨你。我平时比较忙,可能漏消息,不会回復。” 这到不是推辞。 我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师父说,除了送阴的本事。 我每天还得挤出三小时,学风水命理,奇门相术。 以后才好赚钱餬口。 所以实在没工夫,抱著手机跟人閒聊。 苏梦瑶笑嘻嘻道:“没关係。那我不打扰你了,再见。” “再见。” 我走出一段,感觉身后的视线依旧没有消失。 回头看了一眼。 苏梦瑶还站在原地看著我。 这种感觉挺奇怪的。 毕竟一直以来,我都是个普通人,平平无奇。 很少有漂亮姑娘会关注我。 刚才之所以管閒事。 一是因为路见不平,见不得仗势欺人。 二是因为她穿著一身白裙子,让我想起了叶蔓蔓。 叶蔓蔓也爱穿白裙子。 那天,在我被杨磊侮辱,逼我下跪时。 是叶蔓蔓挺身而出,维护了我的自尊。 是她在眾目睽睽之下,牵著我的手离开人群。 虽然我和她没有谈过恋爱,但…… 我喜欢她! 哪怕到现在,她受尽侮辱,变成了鬼,我也喜欢! 至於苏梦瑶…… 她对我,明显只是出於对神秘感的崇拜。 我不打算和她有什么交集。 很快,我来到了第一个目的地:爱民园。 这是一处房龄有三十二年的老小区。 没有电梯,统一的七层楼建筑,一共8栋。 在三十多年前,这绝对是好房子。 但现在,它已经过时了。 小区是开放式的,没有门卫。 到处都是乱拉的电线。 墙体斑驳发黑,巷道有宽有窄。 窄的地方比较阴暗,宽的地方大多是门面。 住在这里的,大多是租户,人口比较杂。 由於时间还不是太晚。 因此小区里人还挺多。 麻將馆里,人声鼎沸。 小卖部前,老板正躺在摇椅上吹风扇。 还有骑著小三轮卖炸串的大姐。 十足的烟火气。 房子多,人也多。 想打听二十年前自杀的人,还真有些难度。 我看小卖部老板,年龄挺大。 估摸著五十多了。 或许是老住户。 於是进去买了瓶矿泉水,顺势打听:“老板,跟你打听个事。 这片小区,二十年前。 有没有一个姓王的赌徒,后来输光了。吃安眠药自杀的?” 老板自顾自刷手机。 里面传来女主播叫『哥哥』的声音。 他眼皮也不抬,回道:“赌徒自杀?二十年前?不知道,没听说过。” 这时,小卖部里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那谁……姓黄的女人,你不记得了?” 一个头髮半百的阿姨,端著个饭盒走出来。 她一边將饭盒递给老板,一边对我道:“你打听这干什么?” 听起来似乎有线索。 我立刻撒了个谎:“那是我远房亲戚。他自杀后,跟我们家就断了联繫。 听说以前,他们一家人是住这个小区。 您说的,姓黄的女人,是?” 老阿姨点头:“哦,那姓黄的,就是那个赌鬼的老婆嘛,那边儿……” 她手指了指远处的几栋房子,道: “你去那条巷子里,有个小髮廊,就是她。” 我大喜,跟她道了谢。 立刻往那边的巷子走。 果然没多久,就发现一个很破旧的理髮店。 我把赌鬼放了出来。 “一会儿你认认,看是不是你的……” 我话没说完,一阵叫骂声从髮廊里传来。 一个身材丰满,神情凶悍,烫著大波浪的女人。 正將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往外赶。 她边赶边骂:“狗日的东西,把老娘这儿当什么了! 挣你十块钱,你他妈动手动脚! 发春了,滚回去摸你爹的皮眼子!” 男人一边跑,一边骂: “死肥婆!这么泼辣,难怪没有男人! 妈的!老子以后再也不来了! 你这儿迟早倒闭!” 女人闻言,抄起扫帚,要追上去揍他。 男人忙不迭的跑远了。 “呸!”女人对著他的背影啐了一口。 然后看向门口的我。 她打量我两眼,凶悍的神情收了起来,问道: “小兄弟,剪头不?单剪10块,洗剪吹25。” 我没回话,看向旁边的赌鬼。 他神情呆呆的看著女人。 仿佛失去了意识。 第31章 夫妻相见,让她见鬼 “不剪,帮我洗个头吧。”我回道。 然后就进了理髮店。 老板娘立刻忙活起来,热情的招呼我躺著,开始放水洗头。 赌鬼就在旁边站著,神情还是呆呆的。 他看了很久,才喃喃道:“是我媳妇儿,是她。我想起来了,她怎么变成这样了……” 赌鬼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个要哭不哭的表情。 但鬼是没有眼泪的。 隨著他的情绪波动,店里起了一阵阴风。 老板娘打了个哆嗦,问我冷不冷。 顺手就扯了条毯子,盖在我肚子上。 看样子我运气不错。 一下就找准了人,不用再去其他小区晃悠了。 一边洗,她一边跟我閒聊:“小兄弟,还在上学吗?上大学?” “没有,已经工作了。” 她道:“做什么工作的呀?” 我想了想,道:“之前是送外卖,最后刚换了工作。” 老板娘笑道:“换工作,肯定是越换越好,新工作顺利吧?” 我道:“承您吉言,一切顺利。” 老板娘又自顾自的开始拉家常。 她们这种小店,主要做回头客。 所以喜欢跟顾客聊天,增强感情。 赌鬼带著阴风,站在老板娘旁边,乾哭一阵后,对我道: “问问她现在过的怎么样,女儿呢?” 过的怎么样? 很明显马马虎虎。 这种小店赚不了多少钱,只能勉强餬口。 经常还有不三不四的顾客。 但赌鬼既然开口了,我也就顺著问:“大姐,刚才那男的咋回事儿?这种客人多不多?” 她道:“也不算特別多。刚开店的时候,看我一个单身女人,带著孩子。 就有些不正经的男人,到店里来找麻烦。 我也凶啊。给他们几次教训,周围的人就知道了,不敢惹我。 不过这里嘛,都是租户,来来去去的。 一个月总能碰上个三五个不长眼的。” 我道:“这些人可真缺德。” 她道:“可不是?还是你们年轻人,受过教育,有礼貌。” 我笑了笑:“我大学都没毕业呢。” 老板娘立刻道:“那没事。文化和人品是两回事。 咱靠自己的双手,不犯法,不干缺德事。 堂堂正正的,就是好样的。” 我笑道:“老板,你可真会说话。你老公呢?” 她声音沉下去:“早就死了。” 正常人,到这儿就该结束话题了。 但我是来帮赌鬼了却心愿的。 只能厚著脸皮继续问:“咋死的?” 老板娘也没生气,一边给我按摩,一边道: “二十年前就死了,赌,输光了。 还欠了一屁股债,吃安眠药死了。” 赌鬼在旁边又开始乾哭:“我对不起你,你恨我吧。” 我於是道:“那你恨他吗?” 老板娘长长嘆了口气:“恨啊,怎么不恨! 但后来,也就不恨了。人这个东西啊,很奇怪。 他赌起来,老婆孩子全忘了。不赌的时候,对我和孩子,还挺好。” 赌鬼乾哭著,说:“怎么不再找一个。” 我將他的问题复述一遍。 老板娘道:“他死的时候,啥都输光了,还留了三十多万的债。 二十年前,三十多万呀!我一个带著孩子的女人,背著债,谁要我啊? 就这么一边儿还债,一边儿养孩子。 一转眼……咯,我五十多岁的人了。” 我心里嘆息,赌博害人不浅啊。 这老板娘一辈子,也实在是苦。 於是我又道:“那孩子呢?” 她听我提到孩子,总算高兴了一些,道:“孩子好。小时候跟我吃了不少苦。 但孩子爭气啊,不仅考上了大学,还读上研究生了。 明年就毕业了。她说啊,等她工作了,就让我把这店关了,让我好好歇著,以后她养我,哈哈……冲水了啊。” 她拿起蓬蓬头给我冲水。 擦乾头髮,她要给我吹,我说不用。 然后我看向一直跟在老板娘身边的赌鬼,问道:“你还要问什么?” 老板娘一愣:“啥?” 赌鬼一直带著哭相。 我想了想,对赌鬼补充道:“见女儿可不行,她在外地读研呢。我哪有功夫带你去外地。” 老板娘懵了:“小兄弟啊,你、你跟谁说话呢?” 她顺著我的视线,看向自己身旁。 神情有些害怕。 我没回她的话。 赌鬼此时冲我跪下了:“大法师,闺女我不见了,知道她好,我就放心了。 让我和媳妇儿见一见行吗?我当年一死了之,烂摊子都留给她。 她一个人,把孩子也拉扯的这么优秀。 我、我欠她的……你让我和她见一面吧,我得跟她道歉!” 这到不是什么难事。 但是…… 我摸出牛眼泪。 这玩意儿不便宜啊! 喷一喷,两百块就没了!! “小兄弟,你別嚇我啊。”老板娘见我一直对著空气说话,被嚇到了。 我於是看向她:“大姐,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啊?”她懵了一下,道:“我……我半信不信吧。 这流传了几千年的东西,你说没有,也不太可能。 你说有吧,我也没见过。” 我道:“如果我可以让你见到鬼呢?” 她道:“你这小伙子,年纪轻轻,可不兴瞎扯蛋啊。” 我於是也不隱瞒,便將自己抓赌鬼的一系列事情说了。 老板娘听的目瞪口呆。 她半晌才回过神来;“你、你说的是真的?老王他……他的魂儿还在?” 我道:“他就在你左手边,和你不到一米的距离。 他正看著你。他很愧疚,很后悔,想和你道个歉。 喷上这个,你就能看见他。” 老板娘神情紧张,看著我手里的牛眼泪,眼眶发红。 过了会儿,她有些哽咽:“那、那我试试吧。” 於是,我拿著喷瓶,对著她左右眼各喷了一下。 她眼睛受到刺激,闭了几秒钟。 再睁眼时,已经能看见赌鬼了。 老板娘惊呆了,瞪大眼。 片刻后,眼泪夺目而出:“老王,真的是你?你、你这个狗日的!我打死你!” 她一边哭,一边抡起巴掌朝赌鬼扇过去。 巴掌从赌鬼的头脸上穿过,根本打不著。 老板娘不死心,左右开弓,一连愤怒的甩了十几个巴掌后。 忽然嚎啕一声哭:“老王啊,你把我害惨了!” 赌鬼干瞪著眼哭:“媳妇儿,我错了” 第32章 摆摊算命,没顾客咋整 “二十年了,你没去投胎,怎么不出现帮帮我!你知道这些年,我遭了多少罪吗?呜呜……” 老板娘打累了,坐在地上伤心的哭。 赌鬼蹲在她身边:“我死了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整个人到处飘。 媳妇儿,你想骂就骂吧,都是我活该。” 老板娘哽咽著:“都这么多年了,早就骂够了。” 赌鬼张开双臂,似乎想抱她,最终又放下了双手。 片刻后,他看向我:“小法师,我的心愿已了。” 老板娘擦乾眼泪,问我:“他要上路了吗?” 我点头:“他早就该上路了。” 老板娘於是起身,紧张的搓著衣服下摆:“能不能让他吃点东西再走?我给他做点儿吃的。” 我虽然不赶时间。 但天已经晚了。 东提一个要求,西提一个要求。 这么下去,这活一晚上也干不完。 於是我就说时间来不及了。 赌鬼忙接话:“有剩菜剩饭吗?吃剩的就行,好多年……没吃过你做的饭了。” 老板娘点头:“有有。” 一边说,一人一鬼便看向我,生怕我不同意。 我自然没那么不近人情,便说可以。 很快,她从店后的冰箱里,端出一碗剩饭,一盘中午吃剩的炒茄子。 我从包里摸出一炷香,插在剩饭里。 赌鬼站在桌边,冲老板娘笑了笑,然后对著饭菜和香,一顿猛吸。 吸完后,赌鬼道:“好吃。我知足了。” 我问:“这下没事了吧?” 赌鬼摇了摇头。 “那跟我走吧。” 我打算在附近,找个十字巷送他上路。 走出店门口时,赌鬼忽然回身看向店里。 店內,老板娘眼中含泪,目送著我们。 赌鬼猛地冲她跪下了。 我吃了一惊。 赌鬼看著老板娘,道:“这辈子我对不起你。” 说著,他磕了一个头。 直起身,又道:“谢谢你,把闺女养大。” 他又磕了个头。 老板娘哽咽道:“老王,別跪了,快上路吧。” 赌鬼深深的望著她:“下辈子,如果还能相遇。我一定好好做人,好好照顾你。” 说著,他磕了第三个头。 许久,赌鬼才起身。 这次他没有再回头,痛快的跟我走了。 我就近找了个无人的巷子,再次送阴。 赌鬼口中长长吐出一口黑气。 执念彻底清除了。 他冲我鞠了个躬:“小法师,谢谢你,我走了。” 我挥手:“去吧。” 巷子尽头处,已经隱约出现了一个灰黑色的入口。 赌鬼向著入口跑去,周围阴风骤起。 很快,四周恢復了正常。 终於完工了! 我鬆了口气,然后打道回府。 回到店里,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师父已经睡下。 我猫手猫脚的回房洗漱后,给祖师爷上了柱香,便躺床上睡觉了。 可能是白天太累。 这一晚睡的很沉,也没做梦,一觉到中午。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生活变得稳定许多。 每天六点起床,打坐练气。 一直到十一点,或买菜做饭,或跟师父一起吃外卖。 下午是接待顾客的时间。 来这里的顾客,大部分是算命、看风水一类的。 我就在旁边学习,师父手把手的教学,现场实战,神准无比。 就这样一直到晚上,师父休息去了,我就继续做夜间的买卖。 每天时间安排的满满当当,但非常充实。 再加上每日打坐练气,精神饱满,一点儿都不觉得累。 这天,师父说,我学命理也有一段时间了。 得出去实战,增加经验。 我问怎么实战。 师父一笑,给了我一块布:“人多的地方,隨便你去哪儿。” 我抖开布一看,上面写著:算命看相,风水起名,择日配婚。 连收费都写好了:30块。 这要一天能接待一百个顾客,那不得月入十万啊?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我先是找了个天桥,蹲了一下午,只接待了一个大兄弟。 他让我给他看看財运,这辈子能不能发大財。 我拿了他的生辰八字,细看一番,就是个普通人的八字。 一辈子勤勤恳恳,弄套破房子,有点小存款,不成问题。 但要说发財,那是扯淡。 不过师父说了,干我们这行,说话要委婉。 要传播正能量,给普通人好好生活的希望。 我在心里默念三遍『正能量』后。 开始干活。 “你这辈子,吃喝不愁。”只能混个吃喝。 “而且你的老婆很旺夫。”你没啥本事,这个家没你老婆得黄。 “你儿子身体健康。”脑子不聪明,读书不行。 “三年后,你在工作上会遇到贵人。”最近三年,你会比较倒霉。 大兄弟听的很高兴,乐呵呵道:“我命这么好啊!我就知道,我註定不平凡!” 糟糕! 给他的正能量太多了! 我连忙补充道:“天道无亲,常与善人。只要你认真工作,认真生活,老天不会辜负你的。” “谢谢大师!”他高高兴兴的给我付款。 一天就接待了这一个顾客,日挣30。 时不时的,还有牵著孩子路过的大姐,教育自己的娃: “看见没,不好好读书,以后就会到天桥上当骗子。” “…………” 大姐!你过分了! 我觉得天桥不行,於是又辗转了多个,人流密集的地方。 但估计是我太年轻了,没什么顾客找我。 师父见此,说:“咱们这行,不给人改命,不好干啊。” 所谓的改命,就是算命后,用术数替人改变命运。 能不能改? 当然能! 但逆天改命,必会背负因果孽债。 这种债,活著的时候不还,死了也得还。 因此,真正干这一行的,几乎不会替人改命。 大多数声称,能替人改命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骗子。 剩下百分之一,是不怕背债的狠人。 师父看我没生意,挺心疼,说那就別干了。 天天出去摆摊,耽误我链气送阴,得不偿失。 毕竟相术命理这些,只是餬口的技术,不是正途。 大不了咱师徒俩,一顿少吃点。 师父这么一说,我感动极了,但心里有自己的计划。 一来我还有几万块钱的债需要还。 二来,师父已经为我付出很多。 我不能让他一把年纪,还想著挣钱养徒弟。 第33章 日行一善,无灾无难 我一时间摸不著头绪,就想找个人商量商量。 但我没什么朋友。 苏梦瑶到是经常给我发信息,最近也比较熟了。 可她毕竟不是这一行的人。 思来想去,唯一能说上话的,就是保安小哥了。 我提了祭品去看他。 远远地,他就发现了我,早早现身,站在保安亭门口等候。 “猪头肉、盐焗鸡退、大米饭、麻婆豆腐,冰可乐,都是我爱吃的,谢了!” 小哥一阵狂吸。 我坐旁边,摸出包瓜子,跟他边嗑边嘮。 小哥吃饱喝足,也明白我来商量啥了。 他道:“你师父说的对,链气成真,送阴成德,这才是正途。山医命相卜,不学也罢。” 我道:“可我得生活,我还想以后给师父养老。” 小哥道:“你可真孝顺,那就……继续送外卖?” 我道:“送外卖我就没时间修行了。而且现在外卖员都饱和了!我从早跑到晚,一个月也就五六千。” 小哥闻言,一脸后怕:“生活真难啊,还好我死的早。” 我有些无奈:“哥们儿,我是来找你商量的,你別光吃饭不干活。” 小哥想了想,问我现在什么行业火。 我道:“火起来的新行业到是很多。但人工智慧,高科技啥的,我也不会啊。对了,网际网路挺火,比如干主播啥的。” 小哥不解:“啥是主播?” 我摸出手机,打开抖音,然后刷给他看。 小哥彻底进入了新世界。 “他在干啥?修驴蹄子? 这姑娘舞跳的很好。 我们华国,已经强大如此了吗! 物质女友被我捉姦在床!两人將我残忍杀害,沉尸河底。 重生归来,我决定报復这对狗男女。 v我50,聆听我的復仇计划……” 小哥一边读,一边道:“快,快v他50。我要听復仇计划。” 这孩子,真单纯啊……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我都在替保安小哥刷抖音。 直到我手酸了才停止:“哥,別刷了,一刷就停不下来。” 小哥意犹未尽:“能不能给我也弄一部手机?” 他求人的时候,也是一副高冷的样子。 但悄悄抠裤子的手指,暴露了他的內心。 我又好笑,又无奈:“我都穷成这样了,还给你买手机? 再说了,你是鬼。给你,你也刷不了。 而且,刷这个可费流量了。 网络流量你知道吧?这玩意儿要扣钱的!可贵了。” 我欺负保安小哥死的早,又不能离开製药二厂,就刻意夸大难度。 这下,他也开始为我的贫穷感到担忧。 他道思索片刻,道:“我有办法让你挣一笔快钱。” “快钱?师父说了,送阴不能敛財。 缺德钱我可不敢挣,祖师爷看著呢。” 小哥很是无语:“你怎么三句话不离你师父。你个师宝男,真让人下头!” 不是,哥们儿? 才刷两小时抖音,你就学会这么多新词儿? 不等我开口,他便道:“上次,通知你来救我的吊死鬼,还记得吧?” 我道:“刘老头?当然记得。他是自杀的吧?走了没有?” 小哥道:“没走呢。他家里人想送他走,但他不肯走,有怨气。 我担心时间久了,他会变成厉鬼。 他前几天来找我,说他儿子,正在重金悬赏,让人去收他。 之前去的几个骗子,都被他嚇跑了。 乾脆你去送吧。 既能挣他儿子的钱,还能送他上路,別让他在阳间受苦了。” 我眼中一亮。 这到是个好办法。 人家是公开悬赏的,我可没有藉机敛財。 於是我问道:“刘老头为什么自杀?” 小哥道:“他是个拆迁户,儿子把他的钱弄到手后,就不怎么管他了。 后期他生了病,就计划把他送去养老院。 刘老头脾气硬,知道这个消息后,一时想不开,就上吊自杀了。” 保安小哥告诉了我刘老头的地址,就在附近。 吊死自杀的人,阴间不开道,没法上路。 再加上他心里有怨气,普通做法事的师傅,根本搞不定刘老头。 小哥说完,又道:“前几天他来的时候,身上的阴气已经很重了。 而且记忆不清,许多事都忘了。就记得他有一个儿子。 再不送,恐怕就要变成厉鬼了。” 我听完,立刻决定把这事儿办了。 就像小哥说的。 一来挣钱。 二来送刘老头一程。 总不能眼睁睁看著他变成厉鬼。 第二天,我跟师父请了假,便带上傢伙,去了保安小哥给的地址。 是个老小区,房子在5楼,504。 504的大门上,贴了一张门神像。 不知道为什么,我隱约觉得,门神的脸上,似乎有一层灰暗之气。 我摸出牛眼泪,对著自己左眼喷了一下。 再睁开,就看的更清楚了。 门神贴像,整个都黑了。 大门的门缝里,隱隱约约,还有丝丝缕缕的黑气往外渗透。 上次见到刘老头时,他还是个普通的鬼魂。 没想到现在,阴气居然这么重。 有个小伙子,刚好从6楼下来,急急忙忙,赶著要上班的样子。 他路过时,逸散的黑气,便沾了一股到他身上。 正常人,身体的阳火,完全可以抵抗这种散溢的阴气。 但现代人,亚健康太多了。 大多阳气弱,阳火也偏弱。 这小伙子明显身体不佳,阳气不足。 他身上的阳火,居然没有將阴气给淬化。 这么下去,他要么会生几天大病。 要么会走几天霉运。 我一把拍在他后背:“你好。” 他嚇一跳,回过头:“额,你好,什么事?” 他后背的阴气,被我一掌拍化,消散无形。 我笑了笑,指著504:“打听一下,这家的住户您认识吗?” 他摇头:“不认识,这家好像没住人。” “哦,谢了。” “不客气。”他低著头,匆忙下楼。 日行一善,无灾无难。 转回身,我敲了敲504的门。 四长三短。 “咚——咚——咚——咚,咚咚咚!” 然后我道:“叔,你在家吗?是我,咱们之前见过。” 门缝里的阴气开始往里收。 片刻后,里面传出一个干哑苍老的声音:“谁呀?” 我道:“我,叶烛的朋友。” 门里人道:“叶烛是谁?哦……我想起来了,是药厂那个保安。” 紧接著,就听门里头传来『咔嚓』一声响。 “进来吧。”里面的人道。 门锁开了。 大门自动打开一道缝。 第34章 我们来人间,有任务 我推门而入。 一股潮湿发霉的气息,扑面而来。 屋子里很黑,窗帘都被拉的严严实实,没有丝毫光线。 “把门关上。”刘老头的声音再次传来,像是在我的正前方。 我於是顺手关上门。 黑暗中,他说:“沙发上坐,当自己家一样。” 我手摸索著,摸到了电源,问:“叔,我可以开灯吗?” 刘老头说可以。 灯光亮起,我看清了房间的布局。 这房子,已经落了一层灰。 家具都用防尘布盖著。 门一开,正对著的就是客厅,靠墙是沙发。 原本应该放茶几的位置,放著一张比较高的摺叠桌。 摺叠桌上,摆著香炉、蜡烛,还有没烧完的纸钱。 周围的墙上,贴了许多符咒。 符咒我还没学。 太忙了,实在腾不出手来。 但师父有很多成品符咒,我看的多了。 因此可以看出。 这些符咒,画的到是像模像样。 但空有形,符咒上没有『炁』。 也就是说,这些符咒是不起作用的。 应该是刘老头的儿子,之前请的那些师傅留下的。 而吊死鬼刘老头,此刻就在我的正前方。 他外表,和上次见面时没什么变化。 只是身上的黑色阴气,变得更浓郁了一些。 整个人呈现出上吊的姿態,双脚悬空,灰黑色的眼珠子,麻木的看著我。 然后就听他用嘶哑的声音,缓缓开口: “哦……我记起来了。 那次小保安出事,我去找你帮忙。 你叫、你叫什么名字?我记不清了。” “我叫周宜。” 他木然道:“哦,对,你叫周宜。你也是来抓我的?” 他说完这句话时,整个人飘到我跟前。 周围墙上的符咒,被一阵阴风带动。 发出唰唰的响声。 我笑了笑,面不改色:“我不抓你,我是来挣钱的。” 於是我跟他说起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刘老头的眼睛,已经快要变成灰色了。 这是厉鬼化的前兆。 所以他的思维,已经变得很迟钝,也很混乱。 我说完,他木然著脸,似乎想了很久,才明白了。 他道:“原来,你是来帮我的。” 我嘆气道:“人死了,要去该去的地方。 可你是自杀的,阴间没有给你开路。 你脖子上,一直勒著绳索,一定很难受吧? 我今天,是来给你开路的。” 隨著我话音落地,刘老头的身体开始出现变化。 他去摸自己的脖子,神情变得痛苦起来: “是啊,这条绳子,一直勒著,好痛苦啊。” 他脖颈处,原本是没有绳索的。 隨著他说话,一条由阴气组成的绳索,便显化出来。 死死勒著他的脖子。 乾瘦的脖颈,仿佛下一秒就会断裂。 刘老头的舌头因为挤压,从嘴里伸了出来。 乌黑乌黑的。 这是他的『死相』。 我看到这儿,不由嘆了口气。 人啊,千万別自杀。 自杀了,阴间不开道,就只能逗留在阳间,不停重复死亡的感觉。 据说刘老头,是在黄昏,大约晚上五点半左右,在阳台自杀的。 那么每到昏黄的那个时候。 他的鬼体,就会经歷一次自杀时的痛苦。 这种痛苦,会让鬼魂恐惧,產生极大的怨气。 逐渐腐蚀他们的神智。 最后变成没有神智,只会害人的厉鬼。 我问过师父,为什么自杀的人,下面不开路。 师父当时想了想,说他也不知道。 这就是阴阳两界的规矩。 但他听师爷说过。 说每个人来到这世上,都有自己的任务。 命数贵重的人,来世上干大事。 命数普通的人,来世上结因果。 这一世的任务没有完成,就自杀。 那便是在避天命,天必罚之。” 只有一些特殊的人,才可以避天命。 比如我们送阴人,或者说一些修行积善的人,就是在改自己的命数。 刘老头痛苦的捂著脖子,眼睛瞪大盯著我: “周宜,帮帮我,帮我把绳子解下来。” 我沉著脸,点头:“如你所愿。” 然后我从包里,摸出一把银制的小剪刀来。 气隨意动,將元气凝於剪刀上。 然后我凑近刘老头,对著他脖子上的绳子,剪了下去。 阴气聚成的绳索,立刻被剪断了。 刘老头顿时舒服极了,像活人一样,大口大口的喘息,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 “舒服。”他长长嘆了一声。 但下一秒,那条绳索,居然再次出现! 又紧紧的勒住了他的脖子! 我一愣。 这是咋回事? 刘老头此刻,却没有痛苦的神情。 只是面无表情的,指著自己的脖子。 他道:“你没有解开。” 我有些尷尬。 脑海里火速回忆著各种知识点。 判断自己究竟是哪里做错了。 绳索是阴气凝结的。 而阴气是刘老头的。 不是我没有剪断,而是刘老头的执念,让绳索再次出现了。 摸了摸下巴,我目光看向地上的各种符咒香烛,心里突然一动。 我问他:“你为什么要自杀?” 刘老头眼珠子缓缓转动,像是在思考。 “不想去养老院,想和东子在一起。” 东子? 我道:“谁是东子?” 刘老头脸上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的儿子,东子。” 我道:“你不想去养老院,所以就自杀了?” 刘老头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片刻后,忽然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上吊,到一半,就后悔了。 因为太痛苦了。 我想喊救命,喊东子救命,可我喊不出来。 我这一死,他嚇坏了。 他就跪在这里哭,哭了很久。 好几个晚上,他都在这里哭,我看在眼里。” 刘老头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气,瞪著眼继续说: “这孩子不孝顺啊!怎么能把我送养老院里? 那些没儿子的光棍,才去养老院呢! 这个不孝的畜牲!气死我了! 但是、但是,哎呀,我见不得他哭啊。 他说他对不起我,他不想活了。 那怎么行呢?他得好好活著!我不怪他了。 我就是想、我想……” 刘老头没说下去。 他已经混沌的意识,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勉强说到这儿时,他身上的阴气,已经有些不稳定了。 我察觉到阴气变化,立刻开口打断他: “我明白了。” 刘老头麻木的看向我。 我道:“你儿子,应该快到了。 一会儿,你可以亲自对他说。” 第35章 霉运当头 来时,我已经在网上,搜索到刘老头儿子发的悬赏启事。 他是个普通人。 遇到这种邪门的事,和我当初一样, 第一反应,就是去找一些阴阳先生,或者和尚道士。 但这年头,脑满肠肥的和尚。 喝酒骗钱的道士,比比皆是。 哪有什么真功夫。 被骗几次后,他就开始在网上,一些灵异贴吧里发贴,悬赏十万。 我来时,已经和他联繫上了。 对方正在往这里赶。 刘老头听说儿子要来,又开始生气,嘴里骂骂咧咧的。 骂著不孝,或者小畜生一类的。 我无奈的笑了笑。 人就是这么奇怪。 嘴里说的、心里想的、实际做的,往往对不上號。 十多分钟后,刘老头的儿子到了。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他看起来四五十岁左右,头髮半白,体格比较富態。 “你怎么进我家的?”他站在门口,惊讶的看著我。 我笑了笑:“你爸给我开的门。” 他明显不信,一脸怀疑。 我於是道:“你爸很瘦,个子很高,生前一和你吵架,就爱骂你小畜牲。” 男人脸色猛地一变:“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他告诉我的,他就站在我身边。”我看向自己身旁的刘老头。 此刻刘老头已经不骂了,而是看著儿子,似乎认不出来? 我问刘老头:“这是你儿子吧?” 刘老头眼珠子僵硬的转动著:“我儿子没这么胖。” 我道:“你儿子叫啥?” 刘老头思考著:“叫刘……刘……我忘了!我儿子叫啥来著?” 看样子,他只记住了儿子的小名。 男人见我对著空气说话。 神色变得紧张起来:“真是我爸?他真在你身边?” 我道 :“你爸变成鬼,记忆混乱了。 他不认识你,说你没这么胖。 他也不记得你的名字,只记得东子。” 男人闻言,眼泪一下子出来了:“我的小名就是东子! 我打小就瘦,几年前生病,吃药才开始发胖的。 爸?真的是你吗?” 刘老头瞪大眼,仔细打量著男人。 像是认出来了,他道:“是东子!这个小畜牲!” 男人像是有什么感应,他哆嗦了一下:“我好像听见我爸的声音?大师,我爸他怎么样了?” “他一直没去下面报导,因为放心不下你。他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我一边说,一边摸出牛眼泪:“喷上这个,你就能看见他。” 男人盯著我手里喷雾瓶,咽了咽口水,缓缓点头:“好。” 我提醒道:“不过,他现在有点嚇人。一直是死前的模样,你要有心理准备。” 男人瞬间眼眶红了,点头:“好。” 我给他双眼都喷了,让他能看的更清楚一些。 看见刘老头的一瞬间,男人哭了出来,噗通一声跪下:“爸,我对不起你!” 刘老头身上的黑气,此刻居然在慢慢变淡。 他神智像是恢復不少,飘到男人跟前: “你个小畜牲!唉! 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我这脾气,一辈子就是急。 你妈在的时候,她管著我。 这次没人管,我脾气一上来,就上吊了。 我后悔啊东子!” 男人泪流满面:“爸,都是我不孝。” 刘老头神情也是要哭不哭的,道: “东子,你年纪也大了,又有尿病。 俩孙子不让人省心,你娶那个老婆也凶。 唉,我知道,你不是不想管我,是实在顾不上我了。 你这些年身体不好,孩子也不爭气,爸看著也急! 东子,爸不怪你。 爸就是想跟你说,你別自责。 要好好的活,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男人哭的更厉害了,想去抱刘老头。 刘老头猛地后退两步:“活人不要碰鬼,伤身。 东子,要好好活,知道不?” 男人点头,泪如泉涌。 刘老头深深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气。 然后看向我:“周宜,今晚谢谢你。” 我点头,说不客气。 他道:“能不能再麻烦你一件事?再帮我剪一次绳子。” 我当然不会拒绝。 便掏出剪刀,绳索再次被剪断。 跟著绳索一起消失的,还有大量的阴气。 刘老头有些灰白的眼睛,恢復了正常。 我知道,可以送他上路了。 我没选择去十字路口,毕竟现在是白天。 而是直接在屋子的东南角,点了一炷香,让刘老头吸个饱。 然后我摸出符纸点燃,开始念送阴词: “此鬼迷途在世间, 生死簿上有档案, 送至阴司受审判, 是非善恶有公断, 不要阻来不要拦, 阴魂不该留阳间! 五殿送阴人——周宜! 奏请阴司通关,开路!” 一阵阴风,猛地从阳台吹进来。 墙角的位置,忽然变暗。 像是有一层灰色的雾气。 刘老头最后看了儿子一眼,转身走向雾气,身影消失在角落。 “爸!”男人叫了一声,衝著墙角跪下。 我没打扰他。 几分钟后,他才站起来,一边抹眼泪,一边向我道谢,当场付了十万块钱。 我表面装作挺淡定,心里其实贼激动。 回程途中,我发现要经过之前租房的地方。 想到上次赌鬼的事,找胖子帮忙。 还没感谢他。 我就给胖子发信息,问他在家还是在店里。 他说自己身体有点不舒服,打算下午才去店里。 我一听,便给他打去电话,问他吃饭没有。 电话里,胖子声音有些虚弱:“没吃呢,怎么了?” 我道:“我刚好路过,我来看看你吧,给你带点儿吃的?砂锅粥行不?” 胖子咳嗽一声,说我够义气。 於是我便中途下车,在小区外面买了份儿砂锅粥,给胖子带上去了。 看见胖子的第一眼,我就大吃一惊。 他躺在床上,眼下发青,脸上隱隱笼罩著一层黑气。 这是典型的霉运当头! 胖子见了我,就从床上爬起来。 边打开粥,边说:“老周,你小子好像变帅了,新工作这么爽啊?咳咳……” 他嗅了嗅粥,开始吃起来。 我到没变帅,只是练气打坐,能洗精伐髓。 所以整个人很精神,皮肤好了很多,眼睛也比较明亮。 没有几个月前的疲惫感了。 我道:“你吃慢点。胖子,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 胖子边吃边道:“唉,现在房子不好卖,为了签个单子,跑的累死人。” 我打量著他的脸色:“你这可不像是累出来的,你最近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 第36章 和厉鬼恋爱了 我问完,胖子却是嘿嘿一笑:“我谈对象了。白天工作,晚上陪对象,可能太累了。” 我一愣。 说实话,不是我看不起胖子。 而是胖子和我的条件,太差了,实在是不好找对象。 我呢,虽然没钱,好歹长相还周正,以前也被妹子喜欢过。 但胖子是矮穷丑占齐了。 如果他真谈了对象,那就是他的初恋了。 我吃惊道:“真的假的?你小子行啊! 你女朋友干啥的?你这生病了,也不来看看你?” 胖子神秘一笑:“说出来你肯定不信,就是上次跟你提过的,那个女业主!” 我心里咯噔一下。 红衣女鬼! 胖子和她,居然还有联繫? 一时间,我有些恼火:“不是提醒过你,別和她来往吗?” 胖子一愣,脸色有些不好看,道: “你当时提醒我,我听进去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是啥条件啊?癩蛤蟆不能吃天鹅肉。” 他说著,苦笑了一下。 隨即又道:“再说了,那套房子的事解决后。 那个小区我也进不去,所以就没联繫了。 可命运就是这么奇妙,那天晚上,我遇到她了……” 胖子脸上露出幸福的笑容,说起了他和『女朋友』的事。 那天,他下班比较晚。 过马路时,看到一个小男孩儿,差点被电动车撞倒。 胖子飞扑过去,救了小男孩。 那骑车的外卖员还挺横,居然骂胖子神经病。 而且骂完就骑车跑了,根本没想著道歉。 “没想到,我救的居然是小娜的孩子。对了,我女朋友叫陆小娜。 从那以后,我们就认识了。我知道了她的过去……” 我眼皮一跳,嗓子有些发乾: “她的过去,你確定你知道?如果我说,她不是人呢?” 陆小娜,生前是个富家女,单纯善良。 只因喜欢上一个穷小子,结果一家人葬身火海。 死后,她化为厉鬼,带著三个虚弱的鬼孩子。 当初马叔跟我讲陆小娜时,提起过,陆小娜要找她丈夫復仇。 可惜,那个男人继承財產后,就移民国外了。 陆小娜只能带著孩子,一直徘徊在被烧死的地方。 如果不是因为要照顾三个鬼孩子。 像她这样的厉鬼,肯定已经害人无数了。 胖子惊讶的看著我:“你什么意思?” 我深吸一口气:“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可能很不可思议。 但我告诉你,她不是人,她是鬼,一个女鬼!” 胖子脸色一变,目光猛地看向我,上下打量。 他接下来说的话,让我大吃一惊。 他道:“老周,你怎么会知道,她是鬼?” 这下轮到我懵了。 看胖子的反应,他居然是知情的? 他知道陆小娜是鬼? 我深深吸了口气,梳理头绪。 然后將自己当初和陆小娜纠缠,通通告诉了胖子。 包括自己用替身,才摆脱陆小娜纠缠的事。 胖子听完前因后果。 先是愣了愣。 片刻后,他起身,手搭在我的肩上。 一脸愧疚:“老周,对不起。当初的事,我替小娜向你道歉。” 我一噎,道:“不是,胖子,不是道歉的事!重点是,她是鬼啊!” 胖子嘆了口气:“她早就告诉我了。她是鬼嘛,我知道。” 我目瞪口呆,说话都结巴了:“你、你知道她是鬼,你还?” 胖子笑了笑:“鬼又怎么了? 她不嫌我胖、不嫌我丑、不嫌我矮、不嫌我穷。 老周,她是唯一爱我,愿意主动对我好的女人。 她不是人,我也认了,我知足了。” 此言一出,我沉默了。 因为我想到了蔓蔓。 但陆小娜和蔓蔓能一样吗? 她可是厉鬼! 厉鬼是没有感情和理智的,只有本能。 我必须得阻止胖子。 但不等我开口,胖子就像是想起了什么。 他打开手机,翻出一张照片来。 照片很诡异。 背景就是这个小区。 只不过是深夜。 一个穿著红裙子的女人,身边站著三个孩子。 两个小男孩,一个小女孩。 都长的很漂亮,怯怯的站在红裙女人身边,大眼睛看著镜头。 那红裙女人,赫然就是陆小娜。 但和我印象中,有很大不同。 因为我每次看见陆小娜,她都是一副『恶相』。 也就是鬼为了嚇人,特意变幻出的恐怖模样。 但照片里的陆小娜,却是个黑髮垂肩,面容圆润,神情温婉的女人。 她微笑的看著镜头。 怎么都无法和之前的厉鬼联繫起来。 胖子看著手机,笑了笑:“这不,还白得三个孩子。” 我看著胖子幸福的表情。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道:“她的身份,她的经歷,你真的都清楚了?” 胖子看著我,神情鑑定:“我都知道。她是个单纯善良的姑娘,只是被一个王八蛋骗了。” 说实话,我怀疑胖子是被鬼迷心窍了。 深吸一口气,我还是劝道:“可是,人鬼殊途。你和她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的。” 大部分情况下,鬼是怕人的。 因为人身上有阳火。 阳火对普通的游魂野鬼,有伤害性。 所以鬼害人时,总喜欢使用『恶相』嚇人。 人受到惊嚇时,心神涣散,阳火变会削弱,甚至短暂熄灭。 而陆小娜这类厉鬼,几乎无惧活人的阳火。 相反,活人和她们在一起,阳气会受损。 时间长了,即便鬼不害人,人也会油尽灯枯。 就像胖子现在这样。 满脸黑气,霉运当头。 胖子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嘀咕道:“我在网上查过了,多晒太阳,多吃点补阳气的食物,就能缓解。” 我冷笑:“自欺欺人!如果能缓解,你会病倒在床吗?” 胖子脸上有些掛不住。 他沉著脸,声音闷闷的:“老周,这是我自己的事,你別管了。” 看了我一眼,他又道:“等我得空了,就去看你。之前的事,你別怪小娜。” 我不由得苦笑。 这可真是鬼迷心窍,这时候,居然还帮著陆小娜说话。 无奈,我只能对胖子道:“如果哪一天,你改变主意了,记得找我,我隨时愿意帮你。” 胖子没吭声。 我即將出门的时候,他忽然道: “对了!老周,有件事,我怕你伤心,所以之前没告诉你。 小娜晚上来看我的时候,在小区垃圾桶旁边,见过一只猫的鬼魂。 好像就是你养的那只……” 第37章 陆小娜的目地 我猛地转身:“真的?” 胖子微微点头:“应该是它。之前没把这事告诉你,是怕你不信。 但既然,你已经开始……” 他比划著名电影里,道士施法的各种动作:“既然你已经开始搞玄学了,那我想,你应该去看看。” 那只猫叫『小』。 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 它也变成了鬼? 动物的魂魄,比人类的魂魄要弱。 大部分情况下,它们死后,会快速进入轮迴。 变成鬼的概率比较小。 我深吸一口气,问道:“你们遇到它的时候,是几点?” 胖子回忆,说是晚上的十一点。 那晚,他在小区门口等陆小娜。 接到母子四鬼后,正打算回家,陆小娜的女儿突然跑开了。 他和陆小娜连忙跟上去。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就看见那小姑娘在垃圾桶旁边,抓住了一只猫。 胖子能看见母子四人,是因为陆小娜道行高,可以自动显形。 因此,她想让谁看见,谁就能看见。 可那猫不行。 所以胖子看不见它。 於是他问怎么回事。 陆小娜就说,是女儿抓住了一只鬼猫,还跟胖子形容起鬼猫的模样。 那只猫的眼睛被挖了。 四肢被折断,浑身血淋淋的。 是一只黑白配色猫。 当时收养『小』时,我跟胖子已经合租在一起了。 胖子对它也挺好。 听陆小娜一形容,胖子立刻就意识到,那是我的猫。 “小娜说,那猫死的太惨了,身上有些怨气。 所以,它的魂魄还在垃圾桶附近徘徊,像是在找什么……” 我心疼的要命。 咬牙道:“它当然是在找仇人!后来呢?” 胖子道:“后来,小娜让闺女把猫放了,我们就回家了。” 我听到这儿,很吃惊:“她们母子四人,每晚都会来这儿?” 胖子摇头;“也不是每晚。 小娜说,我跟她待在一起,时间久了,对我不好。 而且,她还得养孩子。 所以我们一家人,大概一周聚一次吧。” 我一噎。 得,都成一家人了。 我苦笑道:“你知道她是怎么养孩子的吗?” 胖子摇头:“不知道,她不肯告诉我。 我提过,说自己可以帮她养孩子。 但她说,鬼孩子和人孩子不一样,我帮不了。 老周,既然你懂这个,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帮小娜? 她一个人,带三个孩子,太辛苦了。” 我嘆了口气,摇头:“胖子,认识你三年了。我现在才知道,你还是个恋爱脑。” 胖子愁眉苦脸的。 我只能道:“这事儿,我回去问问师父。你等我消息吧。” 人和鬼相爱,还组成了一家子。 说实话,我並不相信陆小娜是真心的。 因为厉鬼,没有感情。 她肯定有什么別的目地。 於是我没跟『恋爱胖』多说,便直接回了店里。 师父这会儿正在接待客人,是个爻卦的。 除此之外,店里还有另一个人。 居然是小韩。 就是我第一次来店里时,那个一心想拜师的富二代。 我记得,他好像叫韩子西。 自打师父当场收我为徒后,那小子就受了刺激,再也没来过了。 他怎么又出现了? 而且还拿著抹布擦柜子,显得比我还勤快! 我正疑惑,小韩看见我,丟了抹布就朝我衝过来,笑眯眯的打招呼:“师弟,你好!” 师弟? 我道:“打住!师父可没收你做徒弟。” 小韩咧嘴一笑:“这不迟早的事嘛,我们先熟悉起来。” 话音刚落,爻卦的男人喜气洋洋的走了。 看样子,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师父伸了个懒腰,问我事情办的怎么样。 我嘻嘻一笑:“成了!十万块到帐!师父,我赚的是悬赏金,不算违反门规吧?” 师父乐呵呵的:“你小子到是机灵,不算违规。” 小韩捡起抹布,边擦边道:“师弟,你有点出息吧!挣十万块,看把你高兴的。” 我不搭理他,摸出手机,道:“师父,这十万块,我一半交公。剩下的,我想留一半还债,成不?” 师父一愣,有些意外。 旋即笑呵呵的摆手:“不用,你挣的钱自己留著。为师我一把年纪了,要那么多钱做什么。” 我想起上次,师父出差,浑身泥土,风尘僕僕的模样。 不顾他的拒绝,直接转了一半,到店里的收款帐户上。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师父无儿无女,收我为徒后,拿我当亲儿子对待。 他自己平时很节约,但给我买法器,二十万,眼睛都不眨一下。 师父为我付出太多了。 这点钱算什么? 我不想他再那么辛苦,到处给人看风水干活儿。 师父见我强行转帐,脸一虎,像是生气了。 但最终,他摇头笑了一下:“好,乖徒弟,你有心了。” 小韩在旁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师父。 然后强行插入到我们中间,清了清嗓子,对师父道:“师父,您放心,我也会孝敬您的。” 师父顿时面露无奈之色:“小韩啊,你我没有师徒缘分。” 韩子西当做没听见,抹布一甩,又擦桌子去了,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 我觉得这小子虽然嘴欠,但人挺有意思的。 思绪一转,我將胖子的事,跟师父说了。 然后向他请教陆小娜的事。 “师父,厉鬼有感情吗?” 师父毫不犹豫,道:“没有!厉鬼只剩下本能,绝对不会有感情。” 我不禁皱眉:“可是,陆小娜还惦记著要养孩子,她似乎还有母性。” 师父摇头,道:“她不是在养孩子,是在养鬼奴。 她死后化为厉鬼,怨气极重。 那些怨气,將她的三个子女都裹挟住,成为了她的鬼奴。 母子四人,看似有情,实则全凭本能行事。 她迷惑你的朋友,只是在重复生前的经歷而已。” 我恍然大悟。 陆小娜生前,就是爱上了一个穷小子,最终引狼入室。 她现在跟胖子恋爱,分明是一种情景再现。 师父继续道:“等你那位朋友,彻底被她迷了心智,很有可能自焚。” 陆小娜生前,就是被烧死的。 所以,焚烧的情形,也很可能重现。 但这次烧死的不会是她,而是胖子! 第38章 惊魂咒,嚇破胆 师父知道了前因后果,便直接对我说,那厉鬼不是我能对付的。 如果我打算救胖子,他可以出手。 我问师父:“会不会有危险?” 师父一笑,道:“別小瞧为师,为师也该在你面前露一手了。” 於是当天晚上,我和师父就到了租住的小区。 意外的是,胖子不见了。 而且他还拉黑了我的联繫方式。 我用微信联繫之前的房东。 房东告诉我,上午胖子就说要退租,而且押金也不要了。 下午两点,房东已经来验过房。 胖子只带走了一些个人用品。 不方便搬运的家具,比如冰箱、空调、床一类的,都没有搬走。 也就是说,早上我离开胖子家后。 他就著手跑路了。 我又给胖子所在的中介公司打了电话。 得到的回覆一样。 说他上午就打电话离职了,甚至没有去办离职手续。 半个月的工资也不要了。 师父见此,心有所感。 他抬头看了看天,又看了看手錶上的时间。 便掐指算起来。 很快,师父应该是算到了什么。 他眉头微皱,拍了拍我的肩膀: “这是你朋友命中的劫数,我们管不了。” 我只能嘆气:“师父,您刚才算出了什么?他会死吗?” 师父目光平静的看著我,没说话。 我於是没再问。 占卜术数,是推衍天机之法。 既不可算尽,也不可言尽。 我知道,胖子未来如何,能不能活下去。 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於是我不再去想胖子的事,而是转身,朝小区西南角的垃圾桶走去。 师父不疾不徐的跟在我身后。 当我靠近垃圾桶时,便感觉到了一股淡淡的阴气。 “喵~” 猫叫声隱隱传出。 我试探著叫道:“小?” “喵喵~” 像是在回应我,猫叫声变的清晰起来。 下一秒,从垃圾桶里,窜出来一只黑白相间的牛奶猫。 我一眼就认出来,就是我养的那只! 但它並不是死相,而是生前相。 就和当初活著时一样,毛茸茸的,睁大眼睛看著我,十分可爱。 我惊喜的喊出声:“小!” 它也立刻朝我跑过来。 在距离我大概五米远的地方,小猛地停住脚步,然后趴在地上。 它一边露肚皮,一边打滚,冲我喵喵叫。 师父在身后提醒我:“它太弱了,不能近你的身。” 我想起小尸体的惨状,不由握紧了拳:“师父,有仇报仇,不算违反门规吧?” 师父知道我想干什么,便道: “第一:不要造成社会混乱,引起群眾恐慌。 第二:不要背上人命。 第三:切勿太过,適可而止。” 说完,师父便先回去看店了。 我蹲在地上,问小:“害你的人是谁,还记得吗?” 小似乎听懂了,喵喵叫了两声后,忽然开始往北边跑。 我立刻跟上去。 它在北边的6栋停了下来。 还回头看了看我。 见我跟上了。 它又开始往楼上跑。 一路领著我,到了607號房门口。 紧接著,它就开始在门口,走来走去。 显得很焦虑的模样。 我意识到,应该是这儿。 於是我摸出葫芦,对小道:“你太弱了,先到葫芦里躲一躲,接下来交给我。” 变成鬼魂后,动物的灵性增强很多。 它仰著头,冲我叫了一声,就化作一道淡淡的黑烟,钻进了葫芦。 我盖上盖子,然后敲响了607的门。 没人应。 难道不在家? 我耳朵贴近门,隱约能听到,里头有声音,应该是有人的。 於是我又敲了敲。 几次后,伴隨著骂骂咧咧的声音。 一个赤著上身,穿著短裤和拖鞋的男人,不耐烦的打开门:“他妈的!谁啊!” 他开门的瞬间,屋里的声音更清楚了。 有猫叫! 我目光立刻瞟进去。 607房和我之前租的房子,格局一样,是个不到30平米的单间。 视线看进去,一览无余。 房间一侧是床,一侧空出来,放著桌子一类的。 此刻,地上赫然有个锈跡斑斑的笼子,里面装著一只脏兮兮的猫。 猫笼旁边,放著一个塑料盆。 盆里可以清楚的看见水果刀、绳子、蜡烛一类的。 难道…… 我眯了眯眼,打量他。 他年纪应该跟我差不多,身形消瘦,眼下发青,一副纵慾过度的模样。 “问你话呢?你他妈找谁!” 我淡淡道:“找我的猫。” 男人脸色缓和下去,打量我几下,道:“你的猫长什么样?” 我道:“是只奶牛猫,黑白配色,不到一岁。” 男人似乎在回忆,然后道:“我没见过你的猫。” 他又指著笼子里的猫,道:“这是我捡的流浪猫。” 我盯著他,重复道:“我养的是一只奶牛猫,黑白配色的,你真的没见过吗?” 他满脸不耐烦:“没有、没有,神经病啊,找別人问去。” 说著就要关门。 我一把拽住门边。 他跟我较起劲来。 但他没我有劲儿,根本关不上门。 男人恼火了:“你是不是找茬?” 我笑了笑:“我只是好奇,你的猫笼子旁边,为什么有刀?” 他骂道:“关你屁事?” 我於是鬆手。 男人瞪了我一眼,將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看著眼前脱漆的铁门,我面无表情。 师父说过,適可而止,不能过分。 但这明显是个惯犯。 两年后的今天,他居然还没有停止虐杀行为! 听说,这些靠虐杀动物,获取快感的人。 大多是为了发泄。 將自己对於生活和他人的不满,发泄在比他们更弱小的动物身上。 说白了,就是欺软怕硬! 在刚才开门时,我已经施展了『惊魂咒』。 这种咒术,可以让人陷入恐怖的幻境。 施咒者修为越深,持续时间越长。 我现在才刚入门不久,大概只能持续十五分钟左右。 惊魂咒是很初级的咒术。 对於身体强壮,阳气足的人,无法起作用。 但那些身体孱弱,或者被酒色掏空身体的人,是无法抵抗的。 我站在楼梯口,摸出烟点燃。 烟抽到一半时。 607房间里,突然传出一声惊恐的大叫。 叫声一声接著一声,將周围的邻居都嚇到了。 纷纷打开门观看。 一个烫著捲毛头的阿姨,盯著607,紧张道:“哎呀,怎么了?他是不是出事了?” 另一个老太太道:“你说这小伙子,不会在吸毒吧?平时就古古怪怪的。” 我边抽菸,边插话:“他怎么古怪了?” 老太太道:“不爱出门,好像也没工作。” 捲毛阿姨立刻道:“有工作。好像是干零工的。 別看这小伙子有些阴沉,但挺有爱心的。 我好几次看见他,把流浪猫带回家餵。” 老太太哦了一声,道:“哎哟,那我误会他了。他肯定出事了,要不报警吧?” 一帮邻居说著,就要打电话报警。 但还没等打电话,607的门就开了。 先窜出来的是那只流浪猫,一溜就没影了。 紧接著出来的就是虐猫男。 他大喊大叫,不停抓挠著自己的身体:“猫,好多猫……滚开,滚啊!啊——!” 第39章 阎王让你三更死 他恐惧间,横衝直撞。 周围人立刻散开。 由於受到惊嚇,肉眼可见的,男人身体的阳火迅速熄灭。 我不动声色的將包里的葫芦,打开一道口子。 小从葫芦里钻了出来。 看见男人的瞬间,小猛地炸毛。 发出嘶哑而凶狠的叫声。 没有阳火护体的男人,彻底失去了庇护。 一瞬间,小猛地朝他扑了过去。 整只猫直接趴在了男人脸上。 男人大叫:“啊,別过来!別过来!” 小扬起爪子,朝著男人的左眼猛地挥下。 男人哀嚎一声,痛苦的捂住左眼。 因为疼痛,他整个人跪倒在地,不住哀嚎。 再睁开眼时,他的左眼通红充血,不停流泪。 下一秒,落地的小,变成了『死相』。 看到小死相的瞬间,我鼻子一酸。 四肢完全扭曲折断,两眼是流著血的窟窿。 小又是一声嚎叫,这次一口咬住了男人的脚脖子。 男人的脚抽搐起来。 十五分钟已过。 惊魂咒已经失效。 但此刻,阳火熄灭的男人,依旧在遭受痛苦。 连咬四口后,小恢復了生前相。 它不再理会男人,而是喵喵喵的看著我。 这一瞬间,我似乎听懂了它的话。 它说:主人,我要走了。 我眼眶一热,默默点头。 小静静的看著我,不大的身影逐渐变淡,缓缓消失在原地。 就在我心情伤感,以为一切就要结束时,意外发生了。 从楼房的黑暗中,从各个角落里,突然窜出了很多黑影! 居然都是猫! 不仅有猫,还有小奶狗、鸟类、甚至还有蛇…… 全是阴魂! 它们都非常弱小。 弱小到一接近人类,就会被阳火灼烧,灰飞烟灭的程度。 但此刻,它们全都朝男人扑了过去。 我吃惊不已。 这並不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看著那被剥了皮的猫,身上插满针头的蛇。 下体器官,被切成肉条状的小狗。 还有翅膀被砍断,爪子被扯断的麻雀。 只觉得触目惊心。 动物是非常弱小的,它们的灵魂,和人类不能比。 但巨大的痛苦,而產生的怨恨,居然让这么多动物,都变成了鬼魂! “啊——!” 惨叫声不绝於耳。 周围的邻居嚇的赶紧报警,还有些打了120,都以为男人是犯了精神病一类的。 隨著动物鬼魂不停地攻击。 男人的双眼,在一下一下的抓挠中,彻底变成了血红色。 他身上开始冒出一块一块的黑色瘢痕。 连下体的位置,都有好几只动物,在不停的撕咬。 这人绝逼要废了。 虽在我意料之外,却也是自作自受。 渐渐地,这些復仇完毕的动物,也和小一样,怨气消散,缓缓离开了这个世界。 等警察和120到达时,男人已经瞎了。 他无法说话,浑身布满奇怪的伤痕,瘫在地上,尿了一地。 我看了看时间,晚上的十点十二分。 周围的邻居,唏嘘不已。 由於见证了男人身上的奇怪伤痕,他们纷纷猜测,是撞邪了。 一时间有些人心惶惶的。 我心里直打鼓。 师父说,不能引起人群恐慌。 这应该……还好吧? 怀著不確定性,我回了店里。 师父已经休息去了。 我开始收拾店铺,准备值夜班。 平时值夜班,我会擦一下台面之类的。 但今天小韩过来,把整个店擦的鋥亮。 我没啥活干,便坐在柜檯前,翻起《阴阳笔记》来。 《阴阳笔记》是许多纸,合订在一起的资料册。 不太规整,比较陈旧, 这是从师爷手里传下来的。 里面主要记载的,是师爷一生堪舆算命的心得。 传到师父手里后,师父又增加了许多自己的经歷。 这笔记看起来非常有意思。 不仅是学习笔记,还特別长见识。 师父说,等我以后学有所成。 也要把这本笔记写下去,传给后面的徒子徒孙。 或许是因为小的事,让我有些伤感。 我发现今晚,自己不太能安下心看笔记。 乾脆便拿出手机,刷起短视频。 一边刷,一边琢磨著,该怎么给保安小哥也弄部手机。 刷著刷著,我刷到了一个女主播的直播间。 一下子我就愣住了。 这女主播有问题! 於是我点了进去。 公屏上滚动著源源不断的弹幕。 没有感情的包租公:“悠悠,再跳一个!酷卡依,酷卡依。” 路人甲:“宝贝,我是你失散多年的老公!” 醉爱上海滩:“@没有感情的包租公 榜一大哥都没发话,你还点上餐了?” 0822:“榜一大哥发话 @归来少年” 乌昂王鲜森:“榜一大哥发话 @归来少年” 巴菲特傻:“榜一大哥发话 @归来少年” 我不爱吃饭:“你们这些舔狗,真是够了! 不就是个女主播吗!让我来会会她! 主人,我想舔你的jiojio~” 系统提示:我不爱吃饭,已被管理员禁言。 caps:“@我不爱吃饭 我有祖传老jio气,来舔我。” 评论区热闹非凡,五八门都有。 美女主播『悠悠』,正轻哼著歌曲,在镜头前展示著香肩锁骨。 在一眾网友的起鬨声中。 直播间突然出现一个豪华特效,价值9999元的『宇宙飞船』。 伴隨著豪华特效闪过。 女主播悠悠兴奋的娇呼:“谢谢哥哥~!谢谢我『少年』哥哥送的大!飞!船~!” 评论区再度热闹起来。 纷纷艾特榜一『归来少年』。 整个公屏都是『榜一大气』『少年哥v5』『少年哥神豪』之类的吹捧。 叫『归来少年』的用户,只发了三个微笑的表情。 又回復了一句:悠悠最美。 我看到这儿,想了想,便打了一句:快下播休息吧,小心猝死! 我的评论,迅速淹没在滚动的评论区。 估计这个女主播,是看不见我的提醒了。 摇了摇头,我正打算退出。 没想到,却被一个用户给艾特出来:“@累到肾虚 你他妈狗嘴放乾净点,你才猝死!” 紧接著,有更多人发现了,纷纷开始艾特我的名字。 “@累到肾虚 肾虚就去医院治病,来这找存在感。” “@累到肾虚 你全家猝死。” “@累到肾虚 少擼点儿,脑子都傻了。” 最后,榜一『归来少年』也艾特我。 不过他只发了一个字:『滚』! 女主播悠悠迅速道:“哎呀,哥哥们別骂他了。 他现实肯定过的很不好,才来网上找存在感。 就当他不存在,我继续给大家跳舞吧。” 公屏立刻刷起了一波『悠悠真善良』。 我看著开始大跳热舞的女主播,忍不住再次发言: “阎王让你三更死,谁敢留你到五更? 半小时后,就是你的死期。 快换上宽鬆的衣服,吃顿饱饭,才好上路!” 第40章 雷来! 我发完这句话后,不出意外,又受到一波攻击。 有人问我,凭什么这么说。 我回覆说,自己会一点相术。 然后公屏上纷纷骂我是神棍。 与此同时,直播间的管理员,还將我踢出了直播间。 嘆了口气,我继续刷视频。 又刷到了不少关於缅北诈骗的视频。 显示华夏国已经重拳出击,將缅北的诈骗窝点一一清除。 许多人终於获救了。 该枪毙的枪毙,该关押的关押,该救助的救助。 我看的心情沉重。 阳间的窝点被剿灭了。 可曾经的受害者,还在受苦。 这几个月间,我曾去过那个十字路口,试图再次见到叶蔓蔓。 我还给她买了条白裙子。 可我再也没等到她。 师父说,要想进入那种『鬼蜮』,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就在我打算放下手机,继续学习时。 后台忽然发来好几条关注请求。 点开一看。 其余一个,居然是那个『归来少年』。 我记得,他在那个直播间,等级是六十多级。 差不多要刷三百多万的礼物,才能升到这个级別。 现实中,这绝对是个有钱人。 他加我干什么? 我点击通过。 他立刻发来一条消息。 归来少年:悠悠死了!在直播间猝死的! 累到肾虚: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归来少年:你是怎么知道的? 累到肾虚:我会看相。 归来少年:?你在逗我? 我没再回復他。 之所以刷进那个直播间,就是因为那个女主播非常漂亮,甚至没开美顏。 因此,我能看到她寿夭福薄、黑云遮面的本相。 再加上,我刷到她时,她正比出四根手指。 对应今天的日子,为卯日无禄。 不出子时三刻,必亡! 而现在,正是晚上的11点45分。 另外几个关注请求,果然也是悠悠直播间的用户。 纷纷问我,是怎么提前知道悠悠会死的。 又问我是不是真的能掐会算。 其中,还有一个人,发了一段录屏给我。 我点开一看,正是悠悠猝死前的情形。 她原本在欢快的跳舞。 跳著跳著,脸色就不对劲,人有些摇摇欲坠。 然后她坚持道:“家人们,我有点累,我先喝口水,再继续跳。” 她说完,就坐回椅子上,颤抖著手去拿水杯。 然而,还没將吸管送进嘴里。 她整个人就猛地往桌面上一栽,发出砰的一声响,没有了动静。 直播间的人纷纷询问主播怎么了。 无人回答。 很快就有人想起了我。 说悠悠该不会真的死了吧? 就在直播间气氛激烈,不停转发时。 悠悠突然直起身,笑起来,说:“逗你们玩的。” 公屏区纷纷调侃她,是个『淘气的小妖精』。 於是悠悠继续和直播间的人互动。 时不时还有人骂几句『刚才那个神棍』。 也就在一片欢乐之中,悠悠整个人突然一震。 往后一仰,靠著椅子不动了。 句號97:“又玩这个。” 厚德载物 :“哈哈,这次装的没之前像。” 关灯上炕:“悠悠,別玩啦!你死了我就去看別的主播!” 硬如铁:“万圣节不是已经过了吗?” 在欢乐的评论中。 突然有人看见,有血顺著悠悠的下巴,一路流到了锁骨,渗透胸前的衣襟。 隨后,迅速有一男一女,冲入了镜头。 男的喊道:“快打120!关闭直播。” 女的对著镜头,迅速道:“不好意思,悠悠发生意外,我们先下播……” 话没说完,后面的男人惊叫:“啊——!她死了!没有呼吸!” 女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然后直播间就关闭了。 我看的有些唏嘘。 同时也深感命运之玄妙。 没搭理那些不停给我发消息的网友,我关了手机,再次捧起笔记研读。 第二天清晨,我照例打坐修炼到十点钟。 然后开店营业。 店门打开,小韩第一个冲了进来,两手还提著菜。 “师弟,早啊。”他冲我打招呼。 熟门熟路的將菜,放到后院厨房的冰箱里。 我一脸懵:“你还真是鍥而不捨啊。放著好好的富二代不当,你图啥?” 小韩道:“富二代到处都有,但呼风唤雨的大法师,可不是哪都有的。” 我更懵了:“我也不会呼风唤雨啊?” 小韩白了我一眼:“你当然不会了。师父他老人家会啊!我可是亲眼见过的!” 我吃惊道:“真的假的?师父那么厉害?说起来,你是怎么认识师父的?” 小韩闻言,来劲儿了。 立刻拽著我,一脸嚮往,道: “说来话长……当时,我们家遇到了一件怪事。” 他们家住的是豪宅,庭院特別大。 六年前,两百多万,买了一棵百年老牡丹树。 那棵牡丹树,被种在了庭院靠墙的角落。 但移植过来后,四年都没开。 韩子西的父亲很生气,说今年再不开,就把牡丹树砍了。 没想到,牡丹树当年就开了。 满树牡丹,艷丽的惊人。 与此同时,韩家的几口人,却不约而同的,出现了严重的贫血现象。 短短两天时间,就虚弱的不能下床。 无论怎么输血,只需要一夜,便又恢復原状。 就仿佛他们身体里的血液,被什么东西给抽走了。 而诡异的是,院子里那株牡丹树,竟然开出了『人脸』。 几朵格外大的牡丹,酷似人脸。 再仔细对比。 人脸竟然和韩家失血的几人,长得极为相似。 这下,韩家人知道是撞邪了。 他们立刻寻找相关人士。 重金请了个大师。 那大师说,要把树砍了。 然后將树根挖出来,混著大师给的符纸烧毁。 结果,就在砍树仪式当晚。 大师当场怪叫起来。 不停在原地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抽打他。 大师的身上,肉眼可见的,出现了一道道抽打的痕跡。 紧接著,大师直接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给拋出去,狠狠撞到了围墙上。 头破血流的。 “最后,那大师哭天喊地的跑了。 他说那牡丹树成了精,太厉害了。 他对付不了,让我们自求多福。” 小韩说到这儿,唏嘘道:“还好关键时刻,我打听到了师父。 抱著试一试的態度,我们重金请师父出手。 师父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到了我们家,就这样……” 他比划著名,然后一手指天:“师父喝道『雷来』!轰的一声,就打雷了。” “师父又指树,下令说『电来』! 一道闪电,就从天而降,把那树劈成两半。 嘖嘖,你是没看见……劈开后,那树都焦了。 但树芯里不停的冒水,那水就像血一样。” 第41章 直播算命,神豪天降 小韩绘声绘色的,描述著师父的威风凛凛。 我听的目瞪口呆。 他口中说的,还是我那整天乐呵呵,看著与世无爭的师父吗? 小韩看见我吃惊的表情,满意的点头,道: “这不是最重要的!真正让我折服的,是师父的气节! 我们当时开价五百万,请师父出手。 但解决问题后,师父只收了我们三万块钱。 然后他就离开了,离开时,他对我父亲说『万般带不走,唯有业缠身』!” 我咀嚼著这句话: “万般带不走,唯有业缠身。 师父是在点拨你们,富贵带不走,业债常隨身。 这是劝你们,不要为富不仁。” 小韩点头如捣蒜:“是啊是啊!我们全家,六口人,只有我听进去了。” 也就从那之后,小韩忽然领悟了『富贵如浮云』的真諦。 彻底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在此之前,他是个纯粹的紈絝子弟。 虽然没干过特別缺德的事,但也不是啥好鸟。 不过韩家的其余人,依旧我行我素,缺德事没少干。 改头换面的韩子西,如今反而成了家里的异类。 他说到这儿,无所谓的耸耸肩: “反正,我不会再像之前一样,天酒地混日子了。 师弟,你平时可得帮我,多跟师父美言几句。 让师父早点儿,正式收我入门……” 说话间,他像是想起什么,看向后院的方向: “话说,师父今天起的挺晚啊。 要不你看店,我去厨房做午饭?” 我点头说行。 心里不禁对这小子升起好感来。 拿得起放得下,没有一点架子。 趁这功夫,我在茶桌前,开始烧水泡茶。 打开手机,发现有999+的消息提醒。 全是视频软体后台发来的。 各种私信、各种艾特。 我惊讶的点开这些內容,都是不认识的网友。 我昨晚在悠悠直播间,发言的截图,甚至视频。 居然在网上开始大肆传播了。 网友1:你是不是会看相? 网友2:大师,帮我看一下吧(附手掌照片) 网友3:大师,找你算命多少钱? ………… 我看著各种私信,各种艾特,根本看不过来。 这帐號,原本只关注了几个搞笑博主,粉丝数为零。 但一夜之间,居然涨了4万多粉! 在我唯一的作品下面,评论也超过了1000+ 那是我前段时间拍的视频,主要拍的天井区域。 因为那天下著雨,天井中间那株石榴树,被雨水洗刷的很漂亮。 所以我就隨手拍了个视频发布。 配文是:雨过天青。 但,涌进来的网友,却是用放大镜在看视频。 我翻著底下的评论。 秦时、纵横:树下那个陶罐子上,为什么画著符咒? 顶书aaa:你们注意看,后面的墙角,有个圈! 北极贝贝:视频15秒的地方,认真看! 卖茶的小芳:看见了!有个好恐怖的纸人!博主到底是干嘛的? 恐怖的纸人? 我点开作品看了一下,因为是环扫一圈拍摄的。 因此第15秒的地方,扫过了我的房门口。 按下暂停。 好吧,房门口確实放著一个纸扎人。 脸上还没涂色,扎的不標准,肢体歪七扭八的 我们店里卖的纸扎,都是古法手艺。 只有这样的纸扎,烧化后,才能给阴魂使用。 现在流水线上生產的纸扎,其实也能用,但质量不好。 比如烧给小黄毛那辆『玛莎拉蒂』,开不了几次,就得报废。 我跟著师父学这些,扎的纸屋、纸马还行。 就是纸人,怎么也扎不好。 我发现粉丝数量,还在不停的增加,一时间有些慌。 於是赶紧將自己的帐號,设置成了私密状態。 如此,后台的消息才停了下来。 但这件事,也给了我一个启发。 师父让我大量实战。 既然我在天桥边,揽不到客人。 乾脆我就在网上做生意好了! 想到此处,我立刻开始搜索起来:如何做直播。 网上有很多教程,而且也不算难。 我很快就学会了。 便坐在茶桌前,按照步骤,打开了直播。 为了不暴露身份,我还给自己带了『肉包子』的特效。 直播打开,不到一分钟的功夫。 迅速衝进来两百多人! 人数飞快增加。 我一愣。 刚才搜资料时,上面说,新人开播,一开始会没有流量。 我这怎么瞬间,成百人直播间了? 网友a:累到肾虚开播了? 网友b:肾虚哥,悠悠猝死了你知道吗? 网友c:果然是蹭热度的,一涨粉就开直播。接下来是不是要带货了? 网友d:大师,能不能帮我看看財运!! ………… 看著公屏上迅速滚动的弹幕,我明白了。 这些都是因为悠悠猝死事件,关注我的粉丝。 於是,我清了清嗓子。 回忆著刚才学习的內容,缓缓开口: “预测天机,什么都能问。上麦问事,要刷一个『浪漫气球』。” 浪漫气球,价值750块钱。 平台会分走一半,到我手里有三百七十块。 如果每天能在网上,接三个客人。 妥妥日入破千,月入三万! 我说完,直播间的节奏又被带了起来。 纷纷说我圈钱。 说我带著特效不敢见人,肯定是骗子。 问我到底是怎么预测悠悠死亡的。 我懒的说。 拿了个橘子开始剥。 也就在这时,直播间猛地闪现豪华特效! 系统提示:用户『归来少年』,送出价值9999豪华礼物『宇宙飞船』! 我被这豪华特效闪瞎眼。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妈呀,这就挣了5000?我以前送外卖,过的是什么日子!!! 有钱能使鬼推磨。 我立刻不剥橘子了。 与此同时,榜一『归来少年』连线上麦。 “肾虚大师,你好。” 他开口,声音居然是个老年人! 合著『归来少年』,是个老头? 但是……嗯,肾虚大师这个称呼。 大!可!不!必! 我道:“你好,想问什么?” 归来少年沉默了片刻,声音嘶哑的开口:“既然你是大师,难道算不出,我想问什么吗?” 我笑了笑,直接听声起卦。 卦出。 我细细解卦。 几分钟后,我道:“你心里掛记著一个年轻姑娘。 她离开你已经很久了。 你一直在找她,但一直没有找到。” 直播间里,归来少年的喘息声,突然变得粗重起来。 他声音近乎颤抖,哑声道:“你、你怎么知道?” 我笑道:“我就是干这一行的嘛。不能白收你的『宇宙飞船』。” 我话音落地。 豪华特效再次闪现。 这次,宇宙飞船x10——!! 第42章 肾虚大师 我看著屏幕,倒抽一口凉气。 有钱人,都这么豪横吗? 直播间里,归来少年送完飞船,激动的问道:“她在哪儿!” 评论区再次炸裂。 “他又算准了?” “榜一少年哥,原来是个老爷爷!” “爷爷宝刀不老!” “难道少年爷爷找的姑娘,是他的初恋?” ………… 我看著公屏,脸上的笑渐渐止住了。 拿人钱財,与人消灾。 既然榜一爷爷,豪刷10万。 我当然得言出必行。 细看此卦,不吉。 再推互卦,也不吉。 再推变卦……大凶! 我没吭声。 归来少年在等著我的答覆。 公屏上虽然滚动著各种信息,但直播间里,只有『归来少年』粗哑的喘息。 我只能嘆了口气,开口:“她死了。看卦象,很早之前就死了。” 评论区全在吃瓜,揣测纷纷。 不停有人將直播间分享出去。 师父说,我们送阴人要低调。 不能太招摇。 於是我点击右上角设置。 设置成无法分享的直播状態。 这样,才阻止了不停进人,不停涨粉的势头。 归来少年声音顿时不稳,怒道:“不可能!你骗我!你就是个神棍!” 我刚才细观各卦,已经大致推演出那姑娘的身份和遭遇。 我虽然没有师父算的准,但也八九不离十。 於是我道:“失踪的这个姑娘,是你的女儿。” 归来少年沉默须臾,哽咽:“是。” 我道:“三十年前,她失踪了。 你以为她被拐卖了。 为了找女儿,你就离开了村子。 到处打工,四处寻找。 却至今没有找到她。 其实,她没有被拐卖,而是被人害死了。 是三个男人害死了她,她的尸体应该在……” 我细细推演卦象,不太能拿的准。 而这时,师父出来了。 他不知何时,站在了茶桌旁边。 手指点了点我画的卦图,提示我:“震东、二爻渊、数4。” 直播间里,我显然说准了。 归来少年几乎要崩溃,大喊: “她是被村里人害死的? 啊!啊!畜牲! 我女儿在哪儿!她在哪儿! 呜呜呜,大师,我女儿的尸体……在哪儿……” 我得到师父的提示,答道: “她的遗骨,在你们村子东边。 一处山坡下,靠近水潭的位置。 潭边有大树,以树为直径。 15米內的位置,尸骨就在附近。 唉,那块地方,不適合埋尸,过於湿冷。 女儿等你很久了,快去接她回家吧。” 归来少年压抑著哭了起来。 我可以想像,在手机屏幕的另一端。 有个头髮白的老人,正伤痛慟哭。 须臾,他嘶哑的应了一声:“谢谢大师。” 然后便下了线。 直播间人气越来越高。 “我去,太神了!” “这不是神棍,是真大师啊!” “不会是剧本吧?刚才那老头是不是託儿?” “你懂个屁!连麦諮询的可是少年哥!嘎嘎有钱!谁能让他当託儿?” 我没顾得上看更多。 因为师父已经拿出戒尺了。 我一噎,嚇的立刻关了直播。 然后挤出一个討好的笑容:“师父,中午好……这、这怎么还拿出戒尺了?我帮你放起来哈……” 师父沉著脸:“伸手。” 完了!要打手板儿。 小韩正往外端饭菜。 见此,立刻围过来看热闹,一副狗腿样,道: “哎哟,师父! 师父师父您別生气。气坏身体无人替。 徒弟不孝您別在意。何必伤神又费力。 周宜他不是个好东西,小韩我尽心又尽力。 快將他逐出师门去,收我小韩当徒弟!” “…………” 谁能帮我掐死他? 师父被他念叨著,一口气差点没呛著。 他瞪了小韩一眼,把戒放下,也不说让我伸手的事了。 而是指著后堂的位置:“去祖师爷那儿跪香,好好反省。” “是。” 我灰溜溜的认怂。 於是接下来,师父和小韩在店里吃饭。 小韩不停表现自己,一会儿盛汤,一会儿夹菜。 我跪在蒲团上,双手端著香炉,高举过额前。 炉里燃著一炷长香。 烧完差不多要两个小时。 我已经反应过来,师父为什么罚我了。 因为我违反了很重要的一条规定。 玄门送阴之人,不能仗著自己的能力,扰乱社会秩序,造成民眾恐慌。 我公然直播,展示天机推演术数,还引起大量用户围观。 使玄门之法,暴露在市井之中。 这便是违反规定了。 当然,我也不知道这规矩是谁定的。 因为我看《阴阳笔记》时,师爷他老人家,行事就很高调。 怎么传到我们这一辈,就必须得低调了? 没等跪满两小时,师父先不忍心了。 他这人,就是心软。 於是问我知错没有。 我立马承认知错了,师父就让我赶紧吃饭。 也就在此时,师父接了个电话。 也不知道是谁打来的。 师父脸色大变。 接电话时,他居然有些赔笑的意味,衝著电话那头道: “是、是,小孩子不懂事。 我已经罚过了,不用劳烦你们过来。 会注意的,保证不会有下次!” 掛完电话,师父舒了口气,瞪了我一眼,道:“可不能再犯了!” 我端著饭碗,点头如捣蒜。 想了想,我问道:“师父,刚才那通电话,是哪里打来的?难道是因为我直播的事?” 师父嘆了口气,欲言又止,道:“你以后就知道了,现在別想那么多。” 小韩在旁边,顺势表衷心:“师父,您放心。我会看著师弟,不让他乱来的!” “…………” 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他变哑巴? 在线等,挺急的! 接下来的时间,我不敢再闹出大动静了。 便安心的看店,修炼。 每天要学的东西太多,忙的根本没时间玩手机。 却没想到,一个月后,一辆豪华的桥车,停在了店门口。 一个穿著唐装,头髮百,身形消瘦的老头子。 满怀疲惫的,走进了店里。 跟著他一起来的,还有好几个像保鏢一样的彪形大汉。 他环顾一圈,视线落在我和小韩身上。 询问道:“请问,哪一位是肾虚大师?” “…………” 这熟悉的声音。 归来少年? 他怎么来了? 苦笑一声,我举手道:“榜一大哥,是我。” 第43章 父女情深 榜一大哥立刻朝我走过来。 他打量我一番,神情恳切的问:“你是『累到肾虚』?” 我有些无奈,打算一会儿就换网名。 一边点头,我一边道:“你是『归来少年』吧?你怎么找到我的?” 老头激动极了,忙道: “对不起大师,是我冒昧了! 我后台给您发了很多消息,您都没有回覆。 我这才动用了一些关係,利用ip查到了您的地址。 请一定见谅。” 他微微躬著背,一副怕我生气的模样。 说实话,莫名其妙的,被人查到私人信息。 肯定恼火。 但这老头姿態放的很低,神情恳切,我也就不好说什么。 於是我道:“你女儿的遗骨,找到了吗?” 老头重重点头,眼眶湿润:“按照您的指导,找到了。她、她……骨头上都有裂纹,生前不知道遭了多少罪!” 我嘆息道:“这事儿得报警,找出凶手!” 老头却摇了摇头:“我们村太偏僻了。 而且十多年前,因为修水电站。 所有村民都迁出去了。 我知道,报警根本不可能找到凶手! 连我女儿,都忘记了凶手是谁……” 我一愣:“你女儿?可她已经死了。” 老头道:“我正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於是,他迅速说起了来意。 老头姓李,叫李德全。 三十多年前,他还是个农民,为了找失踪的女儿,才外出闯荡。 也算是赶上好时代。 因缘际会,靠著做饲料发家。 后来又涉足各个领域。 如今,李家在整个南省,也是排的上名號的大家族。 他之所以,一把年纪还看直播,不是好色。 而是偶尔看见一些,长得像自己女儿的小姑娘。 就忍不住多看一会儿。 两三百万的礼物,对李德全来说,完全不在话下。 这次,他按照我的指示,去老家寻找遗骨。 果然是找到了。 但他知道年代久远,以前又没有监控一类的。 想查出凶手,几乎不可能。 李德全没有报警。 他决定先將遗骨安葬,再细细找以前的村民查访。 如今,他女儿『李如梅』,就安葬在南省最豪华的墓园『清陵』。 清陵,距离李德全家,有两百多公里路。 下葬后的第二天。 大概半夜,风雨交加的时候。 李老头忽然听到了拍门声:“开门啊、开门!” 通常,应门的是家里的佣人。 但那一晚,家里的佣人,似乎都陷入了沉睡。 李老头被吵醒,隱隱约约,觉得那声音很熟悉。 他打开灯,下楼,走到大门口。 开门后,就看见外面站了个十八九岁的姑娘。 穿著黄胶鞋。 蓝色的老式粗布裤子。 裤腿挽在膝盖上面。 上身穿著一件粉白色的老衬衫。 圆圆的脸,一双大眼睛,扎著一对麻辫…… 李德全惊呆了,声音颤抖:“如梅……如梅是你吗?闺女,我家大闺女!” 门口的姑娘,浑身都被淋湿了。 她冲李德全露出灿烂的笑容:“爸爸,你怎么住这么远。我走了好远的路才回来,路上也搭不到车。” 说著,她打了个喷嚏。 李德全呆呆的看著她。 小姑娘是垫著脚的,脚尖朝地,没有影子。 她是鬼…… 这个喷嚏,让李德全反应过来。 他一点都不害怕,而是忍下激动,道: “这么大雨,可別感冒了,快进来。” 李如梅进到家里,打量著豪华的客厅。 她道:“爸爸,这是你的家?” 李德全道:“这是咱们家。” 李如梅满脸好奇和惊喜:“咱们家怎么变的这么漂亮?” 李德全道:“爸爸出门打工,挣钱了。” 李如梅似懂非懂:“爸爸,以后我们就住这里了吗?” 李德全激动的点头:“对,对,就住这儿。” 李如梅又张头四顾:“妈妈呢?二弟和三妹呢?” 李德全的老伴儿,早就已经去世了。 二儿子和三女儿,也已经成家。 如今家业,都交给儿女打理了。 但他不忍心告诉女儿真相,便说道: “你妈妈,去隔壁村,帮人家做工去了。 你弟弟妹妹,在外地上学呢。” 李如梅闻言,先是高兴的点头,又满脸疑惑,看著李德全: “爸爸,你的头髮怎么白了?你脸上怎么有皱纹了?” 李德全抹了抹眼泪,道:“爸爸打工,太累了,就显老。” 李如梅心疼道:“爸爸你別打工了,我不想你变老。” 李德全连连答应:“好好,爸爸以后不打工了。爸爸以后就在家里,陪著你。” 李如梅高兴极了,又打了个喷嚏。 李德全立刻叫佣人:“快来人!来人!大小姐回来了,给大小姐准备房间!” 很快,几个佣人被吵醒来到客厅。 但他们根本看不见李如梅。 担心的看著李德全。 管家小心翼翼道:“老爷,您又梦见大小姐了?” 与此同时,一边的李如梅,却被嚇的躲到墙角: “爸爸,家里怎么还有外人。 他们身上有火,好大的火。 我怕火!我怕火!” 李德全反应过来,连忙安慰她:“不怕不怕,他们是小偷!爸爸这就把他们赶出去!” 佣人们看著自言自语的李德全,神情诡异。 估计都觉得他疯了。 但李德全不管这些,立刻吩咐管家。 让別墅內的所有佣人,都调去別院。 从那天晚上起,家里就剩下李德全和李如梅。 李德全激动道:“……三十年了,我可怜的女儿回来了。 我知道、我知道她不是人,但我要好好补偿她。 这些日子,我们父女俩过的很开心。 我给她做好吃的,给她买好看的衣服。 以前穷啊,家里一个月,才吃一次肉。 她吃的可香了,腮帮子鼓鼓的。 我闺女是最可爱的,比別人家的闺女都可爱……” 说到这儿,李德全哭了: “可是、可是三天前,她消失了。 那天晚上,她说她想出去玩。 我在家里洗碗。 我跟她说,不要走太远,她就出去玩了。 但再也没回来,我把周围都找遍了! 肾虚大师,我女儿、我女儿是不是出事了? 求你,帮我把闺女找回来,我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 我还没开口。 一边的小韩居然哭上了。 他边哭边掉眼泪:“太感人了,真是父女情深。 你放心,我师弟一定会帮你的。 对吧师弟?” 我气结。 对你个大头鬼! 第44章 大法师,帮我带句话 “李先生,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不过,你別再叫我肾虚大师了。 我叫周宜。” 李德全立刻改口:“周大师,你一定要帮我啊,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 我道:“我可以帮忙找一找,但是,恕我直言。 人鬼殊途,你们父女能重聚这些日子,也算了却遗憾。 找到她之后,你也该放下了。 通过你的描述,你女儿,只有你能靠近。 看到任何活人,她都会害怕。 这说明她很弱小。 大部分活人的阳火,都可以伤害她。 稍不留神,她就会灰飞烟灭。 送她上路,去阴魂该去的地方,才是正途。” 李德全老泪纵横,说: “之前捨不得,但我现在知道了。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只要她好好的就行。 帮我找到她,送她上路吧大师!” 小韩眼泪汪汪的,问我:“师弟,为什么李大爷可以接近她?” 这小子脸皮实在厚,我也懒得纠正他的叫法了。 “一是因为他年老体弱,阳火低。 二是因为,他看见自己的女儿,內心没有恐怖。 內心接受她,身上的阳火,隨意而动,自然不会侵害她的鬼体。” 小韩似懂非懂的点头:“这么说,她很危险啊,街上到处都是人……” 我嗯了一声:“她之前一直在村里。 鬼魂寄居在尸骨中,埋在地下,得以保全。 如今迁葬到了城里,確实危险重重。” 小韩摸了摸下巴:“那她会去哪儿?难道已经遇险了?” 我摇头:“越是弱小的鬼魂,越依靠肉身遗骨。 她和李老爷子待在一起太久。 应该是回墓地修养去了。” 李德全听到这儿,立刻道:“墓地我也去找了,没有看见她。” 我道:“你找的不算,我得亲自去一趟才行。” 看了看时间,还早。 清陵离安阳市挺远,差不多三百多公里。 我给外出的师父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 师父说,这是积德修行的好事,同意我去。 於是我让小韩帮忙看店,自己则收拾了些东西,让李老头带路。 李老头替我打开车门,恭恭敬敬的请我上车。 一个身份贵重的老人,此刻为了自己的女儿。 谦逊的弯下了腰。 我坐在车上,闭目养神。 一路无话。 晚上七点左右,我们到达了『清陵』。 清陵,全名是清安山陵园。 虽然说,风水堪舆,是我的弱项。 但站在陵园脚下,一眼望去。 依旧能看出清安山藏风聚气的好格局。 不愧是南省最好的墓地。 李德全下车时,整个人差点儿没站住脚。 隨身伺候的保鏢扶了他一把,老爷子才没有摔倒。 他本就人老体衰,再加上这段时间,和鬼住在一起。 气机大受损伤,迟早得大病一场。 好在他面相宽厚,福德聚於天顶,必然是个长寿的人。 我道:“这地方不错,墓地多少钱?” 李德全在前面带路,道:“两百万一个,我给闺女买了个好穴位,了四百万。” 我咂舌。 最近接触到的人事,钱动不动就是百万起步。 再想想我之前的日子。 只能说,这世上,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很快,我们到了李如梅的坟墓前。 两侧种植了松柏。 坟墓为圆顶平碑。 碑前的空地上放著香炉,两边的鲜,还未开败。 祭奠的台阶,纤尘不染。 李德全道:“这是我昨天弄的。昨晚我在这儿,等了三个小时。一直跟她说话,也没有看见她。” 我示意李德全,让周围的保鏢先退下。 很快,墓碑前就只剩下我和他两人。 我在香炉里点了香,然后对李德全道: “她如果需要修养,便会在遗骨中沉睡。 没有特定法门,你是唤不醒她的。 待我试一试再说。” 於是我从布包里,摸出招魂铃。 脚踏天罡步,注精灌气。 铃响。 元气震动,唤醒阴灵。 昏暗的光线中,周围隱约浮动起模糊的雾气。 四面八方,目光所及处都有。 我口中念诀,有条不紊摇动魂铃。 李如梅的坟墓,一直没有反应。 相反的,黑暗中,却慢慢聚过来一些人影。 大部分都是老人。 有些穿著寿衣。 有些是生前相。 有些是死相,手上还插著输液的针管。 李德全身体弱,便看见了这些『人』。 他嚇了一跳:“周大师,他们、他们……” 我道:“不用怕。这些都是刚死,新葬不久,还没有上路的魂。” “哦哦。”李德全应了声,大著胆子观察那些人。 这时,其中一个穿著病號服的老头问:“这是干什么呀?” 李德全见我专心干活。 他便试探著回道:“我们来找人……哦,不对,找鬼。 找我女儿的鬼魂。这是我女儿的坟,你们见过她吗?” 那些模糊的阴魂,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似乎在討论什么。 须臾,那个病號服老头又问:“你女儿也是刚来的吧?她长什么样?” 李德全立刻给他们形容起女儿的长相。 周围的阴魂听了,纷纷摇头,说没见过。 此时,我也放下摇魂铃。 微微皱起了眉头。 我已经招了三遍,都没反应。 看来,李如梅真的不在这儿。 那她会去哪儿? 莫非遇到了危险? 见我没有成功,李德全赶紧道:“周大师,要不你再算一卦?看看她的情况?” 我摇头:“不是什么都能算的。” 算卦推演,规矩很多。 神鬼不可测。 大贵者不可测。 心不诚者不可测。 业障缠身者不可测。 奇特命局者不可测。 各种规矩,不一而足。 所谓的不可测,不是不能测,而是这类情况,根本测不准。 如果我能测鬼神。 那么第一次给李德全算卦时。 就该算出,他女儿的鬼魂还在阳间。 我大致跟他解释了一下规矩,表明不可测后,李德全急的不行。 这时,旁边那个穿病服的阴魂又开口了:“大师啊,能不能帮我个忙呀?” 我看向他:“干什么?” 他道:“麻烦你给我老伴儿带个话。 她和谁跳广场舞都行,就是別和老王跳呀!” 他一带头,其余阴魂也七嘴八舌的说起来。 一个穿著寿衣的老头道:“我有私房钱,藏在我那个旧鞋子里,可別让他们烧了!” 又一个老太太道:“我不想和老头子埋在一处。 活著的时候就想离婚了,为了孩子,我忍了。 现在好不容易死了,还跟他在一起! 你给我女儿带话!让她给我迁坟!” 第45章 捡垃圾的老太太 周围的阴魂,七嘴八舌托我办事儿。 我连忙阻止他们:“各位爷爷奶奶门,我太忙了,实在没空。 有什么事啊,你们自己託梦吧!” 说完,我给李德全使了个眼色。 立刻带著他溜了。 这墓地里的鬼,都是正常阴魂,没什么恶意。 我们送阴人,是不能伤害它们的,否则会损害自身福德。 被他们围著,比被恶鬼围著还难搞。 打又不能打。 只好溜之大吉。 带著李德全一路出了墓地。 身后的阴魂纷纷指责我,没有一点助鬼为乐的心。 李德全气喘吁吁,望著身后的黑雾。 黑雾中隱隱约约的,都是拥挤的人影。 我道:“別看了,你女儿不在这里。 带我去你家看看,得去她失踪的地方找。” 李德全神情极为疲惫。 毕竟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 他点了点头,我们便重新上路。 几小时后,我到了李德全家。 是个占地两千多平的私宅。 相当豪华。 由於佣人都被遣散。 因此这座过大的宅院,没什么人气。 在黑暗里,显得阴气森森的。 李德全將我请进屋里。 整座大宅,都被拉上了厚厚的遮光帘。 即便是白天,阳光也无法照进来。 我將整个宅子逛了一遍,没发现什么线索。 想了想,我问李德全,他女儿平时出去玩,是怎么个玩法。 李德全道:“她白天是不出门的,晚上八点半以后,才会出去玩耍。 我们这里,您也看见了……不像外面人口多。” 我点了点头。 来时的路上,我上网搜查了李德全家的住址信息。 他住的地方,叫『云顶山庄』。 总共只有九户。 分別是云顶1號、云顶2號……如此排序。 他家是云顶3號。 住在这里的,都是南省有头有脸的人物。 占地面积大, 地广人稀,各户之间离的很远。 “一般来说,如梅不会离开云顶山庄,都是在山庄內玩。 山庄里,玩的东西很多。 她常去的地方,一个是假山区。 仿『狮子林』建造的,但比狮子林大。 另一个地方,是儿童乐园。 还有一个是在內湖,天鹅湖边。 可是,这三个地方,我都找过了。” 我说他找了不算,我得重新探查一遍。 於是李德全打算给我带路。 但他毕竟年纪大了,刚一动,身形就不稳,差点倒下。 我忙扶住:“你等我消息吧,找个保鏢给我带路就行。” 李德全很倔强,说什么也要跟我一起。 想第一时间,知道女儿的情况。 於是保鏢就推了个轮椅出来。 我们一行三人,在夜色中,开始查探这个偌大的山庄。 既然李德全执意跟著。 我决定让他发挥最大的作用。 便在黄表纸上,写了李如梅的姓名和生辰八字。 然后將裱纸黏在李德全下巴处。 又点了一炷香,让他握著。 隔一段路,就叫一声李如梅的名字。 这种方法,可以更准確的追踪鬼魂的踪跡。 香燃了一炷又一炷。 山庄太大,我们已经找了两个多小时。 李德全嗓子也哑了。 正当我打算让他停下来时,他手中的香突然起了变化。 夜风向北。 但烟却忽然转了向,朝西而去。 李德全发现变化,惊呼道:“小周大师,你看这……” 我不禁一喜,道:“有消息了。快,跟著香的方向走。” 保鏢推著轮椅,跑的飞快。 我们三人顺著香,一路便到了云顶山庄,西南角的侧门。 虽然是自己住的地方,但云顶山庄太大。 李德全显然也没来过这儿。 他问保鏢:“这门通向哪里?” 保鏢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光头大汉,神情严肃,沉声道: “先生,这侧门是我们这些工人,平时出入的位置。” 他又加了一句:“西北角也有,我平时走那边。” 李德全点头,看向我。 这个门的旁边,也有两个安保在站岗。 不愧是豪华山庄的安保。 即便我们大半夜,点著香,贴著符纸。 这么古古怪怪的造型。 他们也没有露出惊疑的神色。 反倒是其中一个安保,主动鞠躬,然后询问:“您好,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李德全挥挥手,说没有。 紧接著,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又问: “前天晚上,大概八九点钟。 有没有一个姑娘从这儿出去? 扎著麻辫,穿著粉色的衬衫,很好辨认。” 一般情况下,活人当然是看不见鬼魂的。 更何况这些经常锻链的安保人员。 身强体健,阳火旺盛。 撞鬼的事,与他们无缘。 就在我以为,两人会说不知道时。 那个安保却道:“见过。我问她需不需要帮助,她好像有些怕我,直接就跑出去了。” 我睁大眼,诧异的打量著那个安保。 另一个安保人员,一脸茫然:“前天晚上,我们一起值的班,我怎么不知道?” 回答问题的安保,道:“你当时上厕所去了。” 李德全也只是试探性询问,没想到真的有线索。 他直接从轮椅上站起来了,激动道: “那是我女儿!你们怎么不拦住她!” 安保道:“这……我们没有权利,阻拦业主。” 李德全急的直喘气,问道:“她出去之后,去哪儿了?” 安保指著门口的路:“一路出去了。具体去哪里,我们也不知道。 不过,看她当时著急的样子,好像是要去见什么人。” 云顶山庄建在半山腰。 因此路有些曲折。 门口是一路延伸出去的柏油路。 两边铺著草坪和优美的绿化景观。 道路在尽头处,拐了个弯,没入黑暗中。 李德全喃喃道:“见人……她能见什么人?” 我道:“先顺著这条路看看吧。” 他手里的香即將燃尽,我又给他续了一炷新的。 青烟依旧逆著风往前飘。 这证明我们寻找的方向没错。 “这条路有多长?”我问保鏢。 他说从山下的国道开上来,十分钟左右。 开车都得十分钟,步行就更別提了。 好在是豪门別院。 路边並不吝嗇路灯。 所以路面比较亮堂。 我们一路往前走,不停呼唤著李如梅的名字。 拐过三个路口后。 路口尽头处,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是个捡垃圾的老太太。 大晚上,怎么会有人,在山庄外的小道上捡垃圾? 这人不对劲! 我仔细打量。 果然,她没有影子…… 我还没喷牛眼泪,居然也能见到鬼。 难道是她,故意让我看见的? 我询问李德全和保鏢:“你们有看见前面那个老太太吗?” 两人一脸茫然。 李德全说没看见什么老太太。 我心里有了数。 对他们道:“原地等我,我去打听打听。” 第46章 渗血的蛇皮袋 我朝老太太走过去。 她正低头到处望,估计在寻找饮料瓶一类的。 但这里非常乾净,道路整洁,她自然什么也捡不到。 “老人家,你好。” 老太太抬起头,眼神似乎不好,眯著眼看我: “小伙子,你在跟我说话?” 我道:“当然了。” 她佝僂著背,扛著个蛇皮袋子,似乎十分吃力。 她將袋子提了提,哑声道:“快到中元节了,晚上不太平。 小伙子,你怎么这个点,出来逛街呀?” 我道:“我在找人。一个扎著麻辫的年轻姑娘。 前天晚上,打这条路上经过。您见过吗?” 老太太眼神浑浊,慢慢点头:“记得,当然记得。那丫头还帮我提袋子呢。 后来有人叫她,她就火急火燎的走了。她帮忙,只帮一半。 小伙子,不如你帮帮我吧?” 她果然见过李如梅。 而且听她的说法,李如梅真的是被什么人叫出来的。 然后就没有回去。 我暗暗思忖原由,嘴上道:“可我急著找人,没时间帮你。” 这老太太此刻离我,不到三米远的距离。 不畏惧我身上的阳火。 说明她是有些道行的。 见我不愿意帮忙,老太太面露不满:“现在的年轻人,没有一点学雷锋的精神。罢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她说著,又紧了一下肩头的蛇皮袋。 扛著袋子与我擦身而过。 那蛇皮袋显得沉甸甸的。 里面装的,不像是饮料瓶一类的。 视线落在蛇皮袋底部。 我目光一凝。 那蛇皮袋底部,被暗红色的血液浸透了。 浓稠的血滴,粘黏在袋子底部。 半晌都不落下。 我疑心陡起:“等等。老人家,你袋子里装的是什么?” 她顿了顿,说是垃圾瓶。 我道:“可你袋子,在往外渗血。” 说话间,我已经握住了『玄霆剑』。 万一这是个害人的东西,说不准,接下来就是一场恶战。 老太太说瞎话不打草稿:“可能是压死的老鼠。” 老鼠会流这么多血? 我拦住她的去路:“老人家,让我看一看,里面装的什么。” 此刻,我严重怀疑,这里头装的,会不会就是李如梅。 毕竟,不是哪里都有鬼魂游荡的。 这老太太出现的地点和时间,都太巧合了。 她见我拦住去路,有些恼火,將蛇皮袋往地上一放: “你这个小伙子,真是不讲道理。 欺负我一个老太婆算什么?你要看,那就看吧!” 蛇皮口袋张开,一股腥臭涌出。 我一边持剑戒备,一边屏住呼吸,凑过去一看。 里面装的,居然真是一只血淋淋的大老鼠! 那老鼠有多大呢? 我估计得有六七十斤。 皮毛是灰色,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砍过,或者是压过。 从中间的地方,开始变形了。 血液从它身体的各个部位往外渗。 里面確实有几个矿泉水瓶子。 “还真是老鼠?” 担心是障眼法,我气灌双目。 双眼变的灼热。 再看,依旧是血淋淋的恶臭老鼠。 老太太冷笑:“这下你信了。” 我赔笑:“信了信了,只是老人家,您背著一只死老鼠做什么?” 老太太对我没有好感,不耐烦道: “给它找个下葬的地儿。 这不是一般的老鼠,这是鼠仙。 是保护这一方山脉的。 有鼠仙在,什么牛鬼蛇神,都不敢在这一带作祟。 但是……自从鼠仙死后,这一片就不太平了。 哼,你不是要找那小姑娘吗? 顺著这条路一直往下走。 有一家『酒楼』,她应该就在里面。 有种,你去找吧!” 怒气冲冲的说完,老太太重新扛起蛇皮袋,一瘸一拐的走了。 她速度极快。 几步间,就消失在了树林中。 我目瞪口呆。 不远处,李德全两人还在眼巴巴看著我。 我示意他们跟上来。 然后问他们,关於这片区域,有没有跟老鼠相关的怪事。 李德全想了想,说没有。 但那保鏢却道:“先生,是有的。 您不知道,这云顶山庄在修建的时候,曾经出过怪事。 负责施工的工头,夜间做梦,曾经梦见一个老太婆。 自称是『护法阿婆』,在为一只成了精的老鼠护法。 希望施工队可以停止施工。 那工头没往心里去,只当做了个怪梦。 第二天照常开工,就挖出一只巨大的老鼠来。 身体都快被挖成两截了。” 我听到了这儿,明白过来。 那老太太,八成就是老鼠的『护法阿婆』。 而那老鼠,应该是得了道的精怪。 师父说,得道的精怪,一般都会积德行善。 会保佑所在地区的平安。 因此,也会尊称它们一声某某仙。 鼠仙死了,这片地方,就没有了保护神。 地广人稀,渐渐地,便容易生出古怪。 我又问:“那老鼠后来怎么处理的?” 保鏢摇头,说不知道。 大约是隨便挖个坑埋了。 於是,我將自己刚才的所见、所闻告诉了两人。 李德全听的吃惊不已: “这么说,那个老阿婆,是在为鼠仙,寻找埋骨的地方?” 我点头,同时也明白过来。 老太太特意让我能看见她。 其实就是想告诉我老鼠的事。 她想为老鼠找一处好的埋骨地。 而且,这种有了道行的老鼠精。 虽然遭了『人劫』,丧了命。 但修行得来的真灵,是不会那么快消散的。 它的真灵,应该还在这座山里。 保护著这里的生灵…… 只是,它的力量,应该已经很微弱了。 想通这些细节,我衝著老太太消失的位置,高喊了一声: “护法阿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放心吧,这事儿我来办!” 李德全满脸疑惑:“小周大师,你是要办什么事?” 我將其中的关窍,和他说明白。 然后道:“这片山庄,宏大奢靡,简直造孽。 等找到你女儿,咱们还得安置好鼠仙才行。” 李德全忙不迭点头,说应该的。 都是人类的贪心,害了鼠仙。 他一定把这事放在心上。 有什么用的上他的地方,他一定鼎力支持。 於是我们就暂且搁置鼠仙的事,顺著路继续往下走。 护法阿婆说。 这路的尽头处,有一座『酒楼』。 李如梅应该就在里面。 我边走边问保鏢:“这条路顺著下去,真有酒楼吗?” 保鏢摇头:“这路我们经常开车上下。 路尽头是国道,两边是绿化。 到是有公园、亭台之类的。 但没见过有酒楼。” 第47章 酒楼,只收阴德钱 护法阿婆所说的『酒楼』,肯定不一般。 事到如今,也只能先找找看。 然而,还没等走出头。 远远的,就看见前方的黑暗中,有红色的灯光。 那灯光的位置,看著有三四层楼那么高。 我立刻询问李德全两人:“你们看见前面的灯没有?” 两人都说看见了。 保鏢吃惊道:“看位置,离的不远。 我每周都从这里过两回。 从没见过有什么楼房。” 我心里有了计较:“应该就是它了。” 於是加快脚步,拐过两个弯口。 果不其然。 道路左边,赫然耸立著一栋古色古香的三层小楼! 保鏢嚇了一大跳,感慨说:“今晚真是长见识了。” 李德全已经从轮椅上起来了。 他伸长脖子,瞪大眼睛望:“我闺女在里面?怎么看著没有人。” 我第一次遇见这种事。 也不吃准这楼里有什么。 想了想,便对两人道:“你们就在外头等我。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靠近这栋楼。” 不放心,我又补了一句:“那些恶鬼,最喜欢嚇人。 无论看见什么恐怖的情形,你们都要稳住了。” 保鏢道:“怎么算稳住了?” 我道:“就是別害怕。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 如果有脏东西嚇唬你们。你就在心里默念,『一身正气,神鬼不侵』。” 两人齐刷刷点头。 这是普通人,对付脏东西最有效的办法。 只要心正,就能维持阳火稳定。 阳火在身,脏东西就没法害人。 交代完,我朝小楼走去。 楼外的斗拱处,各掛著三只灯笼。 人掛灯是双数,鬼掛灯是单数。 一共九只灯笼,也就是三层楼。 红灯笼非常鲜艷,將周围一片都染红了。 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 我走到跟前,望著上面的牌匾:酒楼。 没错,它就叫酒楼。 名字朴实无华。 酒楼的门是关著的,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我走到门前,抬手敲门。 四长三短。 “咚——咚——咚——咚,咚咚咚!” 门內很快传出一个声音:“来了来了。” 听起来是个女人。 紧接著,门打开了一道缝。 露出半张白的女人脸。 那脸像是涂了一层麵粉,黑眼珠在灯光下,隱约有些泛红。 我敲门前,为了保险,已经给自己喷了牛眼泪。 眼前的这张脸,面上浮动著一层黑气。 师父教过。 黑气外现的鬼,道行有限。 真正厉害的鬼,和活人一样,根本看不出来。 她在门缝后,眼珠子上下打量著我,问:“您是吃饭还是住店?” 她说话的声音,捏著嗓子。 听起来格外不舒服。 我直接道:“找人。” 跟鬼打交道,直接一点,不要饶弯子。 女人半张脸上,挤出一个笑容,道: “小法师,我这里可没有人,只有鬼。” 我挑眉:“你看出我的身份了?” 她发出嘻嘻嘻的古怪笑声。 伸出一只惨白的手指,指著我背后的剑: “……你背著这么显眼的法器,谁看不出来呢。” 我道:“既然没有人,那我就找鬼。 前天晚上,有个年轻姑娘,进了你们酒楼,没回家。 我来带她回家。” 女人闻言,缩回手,吃惊的捂住猩红的嘴唇: “哦,你是如梅的家人呀? 她来酒楼吃饭,吃了却没钱结帐,被扣下了。 既然你是她的家人,那么,拿钱来赎吧。” 拿钱赎?这到让我有些意外。 与此同时,也鬆了一口气。 如果用钱就能摆平,当然比大打出手好。 我立刻道:“可以。我给你们烧纸,要多少?” 女人又发出一阵怪笑,嗓子眼都露出来了。 我很无奈:“你笑什么?” 她收了笑声,直勾勾盯著我: “小法师,我们不收普通的纸钱,我们只收『阴德钱』哦。” 我大惊,一时没稳住,喊道: “阴德钱?你们这什么黑店,吃你点东西,要收阴德钱?想讹我呀!” 平时给鬼烧的纸钱,就是阴钱,是阴间的货幣。 阴德钱,就是我平时送阴积德,或者晚上看店,给鬼魂卖东西挣的钱。 这种钱,用处可大了。 对普通人来说,可以改命。 对我们修行人来说,不仅改命,还能提升修为。 一个人生前积了阴德,死后,会有相应的阴德钱。 用这钱,可以改你下一世的命数。 比如下一世要做一头猪,註定要被屠夫残忍宰杀。 如果身上有几个阴德钱。 就可以改一改。 比如改成,被屠夫一刀毙命,减少痛苦。 或者也可以改成,快过年的时候,突然心臟病猝死。 再有钱一点,还可以改成,投胎当宠物猪。 总之,下辈子是什么命,改不了。 但可以根据阴德钱的多少,改一改细节。 那可是个好玩意儿! 我们五殿送阴人,虽然穷了点。 但在各个派系中,往往是阴德钱最多的。 全靠我们行善积德,安贫乐道换来的。 这钱可挣的不容易。 一分,都跟割我肉一样。 女人见我反应这么大,又开始笑,边笑边道: “你们活人做生意,讲究明码標价。 我们这里,也是明码標价。 她吃了我们的饭菜,却不给钱。 走遍阴阳两道,也没有这个道理。 小法师,您可不能仗著自己的身份,就想赖帐啊。” 呵,还给我扣帽子? 我道:“谁知道你这里是不是黑店。她吃什么了,这么贵?” 女人刷的一下,从身后掏出一个厚厚的帐本来。 手指在舌头上沾沾口水。 开始快速翻动帐本,嘴里念叨著:“我看看……” 翻到其中一页,她眯著眼笑道: “有了。她一个鬼,点了四个菜。 要了一两『开心』,二两『团聚』。 三两『未来』,四两『痛快』。” 开心、团聚、未来、痛快…… 这算什么菜? 我道:“你这菜,我从没听说过。 这一两『开心』,是用什么做的?” 女人笑道:“是收集十个婴儿的笑声做的。 婴儿笑声,最为纯净。 鬼吃了,心里有再多的难过,也就开心了。 售价1890阴德钱。” 我一愣,又道:“那这『二两团聚』呢?” 女人道:“是用七十个,归途游子,脚下的泥巴做的。 吃了这道菜,就能和亲人永远不分开。 售价6690阴德钱。” 我道:“那这『三两未来』?” 女人道:“这道菜,配方要复杂的多。 要一百个,不同的,实现人生梦想的人。 收集他们开心的眼泪,製成的。 所以价格比较贵,要14000个阴德钱。” 我又问:“那最后一道菜呢?” 女人道:“这道菜,製作就更复杂了。 它能释怀生前所有的恐惧,所有的创伤。 要收集一千个,报仇雪恨之人的头髮。 售价36500个阴德幣。 四道菜,合计是:59080个阴德幣。 看在您是小法师的面子上,可以抹零,给我59000就行。” 呵,真大方啊。 我苦哈哈上夜班,给阿飘卖货。 至今为止,阴德钱存款,也没超过两千。 至於我是怎么知道的。 是因为后来,我又做了一次梦,还是同样的场景。 那个巨大的人影,在柜檯后问我怎么又来了。 我当时在梦里,直接说查询存款。 对方就给我报了个数,总共1824阴德钱。 我又说自己想使用。 那个声音说我存的是死期,取钱的话,等中元节再说。 然后我就醒了。 李德全这大闺女。 是真敢吃啊! 吃饭前,不看菜价吗? 我立刻道:“你这价格太贵了,我一分钱都不会出。” 女人也不生气,眼珠子骨碌碌转:“没钱,那她就得在这里,打工还债了。” 我下意识问:“怎么打工?” 女人道:“婴儿的笑声也好,游子的足泥也好,都需要鬼去搜集。 酒楼开著,客人也需要鬼去招揽。 揽客是最挣钱的,一个客人抵1000。 她只要招来60位客人,就可以离开了。” 什么招客,分明是招冤大头。 看来,前天晚上一直叫李如梅的人。 八成也是个招客的。 李如梅被它给骗进酒楼,这才欠了钱。 我不由皱眉,这下该怎么办? 不钱。 那就只能来硬的。 於是,我脸一沉:“李如梅,我必须带走。” 女人白的脸上,露出冷笑:“你想抢人?” 我直接拔出了『玄霆剑』。 女人见此,脸色一变,砰的一声,迅速关上门。 既然已经决定来硬的,我也不多说了,一脚踹了上去。 门居然一下子就被踹开了。 里面黑乎乎一片。 我凝神戒备,慢慢走进去。 入门的瞬间,黑暗被驱散,里面瞬间变得明亮。 大红的灯笼、明晃晃的烛台。 古色古香的布置、闻所未闻的丝竹音乐,通通迎面而来。 这里是酒楼的大堂。 刚才开门的女人不见了。 诡异的是,这里居然有不少鬼。 確切的说,是人和鬼都有。 此刻,一个活人,正被一个『恶相』的鬼压在地上。 那鬼身上穿著清朝的服饰,头被砍了一半,几乎只连著一层皮肉。 硕大的脑袋耷拉下来,懟在那个活人脸上。 而那活人……非常邋遢。 是个看著四十多岁的男人,消瘦,眼下发青。 隨时都会断气的样子。 他身上的阳火,几乎快要消失。 断头鬼对他道:“这里不赊帐,出去!” 男人跟毒癮犯了一样,瑟缩著苦苦哀求: “再给口吃的吧,我还有钱!我有! 我用寿命换钱,有多少换多少。 都给你们!都给你们!让我再吃一顿,求求你们。” 第48章 没钱?拿阳寿来换 我吃惊的看著那个男人。 活人也来酒楼? 他怎么会沦落到这副模样? 断头恶鬼,听到男人说要用寿命换。 恶相瞬间收起。 脑袋一下子收回去,还用手扶了扶,把脑袋扶正了。 他凶恶的脸上,露出一个標准的『店小二』笑容: “哎呀,客人,您不早说。怠慢了,请坐。” 这鬼变脸,可比人快。 地上的男人摇摇晃晃站起身,朝著最近的桌子走去。 他脚步虚浮,几乎要走不动路了。 往凳子上一坐,都像用光了所有力气。 断头鬼搓著手,在旁边笑眯眯的服侍:“客人,您想点什么菜?” 男人咽了咽口水,像是害怕,又像是激动:“照旧,跟以前一样。” 断头鬼露出些许为难:“客人,菜可以照旧,但量没那么多。毕竟,您的命,不长了。” 男人茫然道:“命不多了?那就有多少……上多少吧。” 断头鬼喜笑顏开,立刻长长的吆喝一声:“黄品3號桌,温柔乡,2两!” 那菜上的极快。 断头鬼刚喊完。 就有个跑堂的鬼,端著一盘菜,放在男人面前。 我定睛一看,是一盘炸的黄黄的东西。 看不出是什么,量很少。 但菜上浮动著浓重的阴气。 男人眼睛都直了,筷子也不用,立刻就要伸手去抓。 我一把扣住他肩头:“慢著!这里的菜太贵,不能吃!” 男人被我耽误了吃饭,急的眼睛都红了。 嘴里囫圇道:“別管我,滚开,我要吃,我要吃……” 他虽然挣扎。 但身体太虚弱了。 我一只手,就將他控制的死死的。 旁边的断头鬼,面色不善的看向我: “这位……客人。挡人財路,犹如杀人父母。 我们开店做生意,不想和客人发生衝突。 希望您能三思而后行。” 不愧是古代的鬼,说话还文縐縐的。 隨著他话音落地。 周围忽然安静下来。 楼上、楼下、大堂。 所有招客、跑堂的鬼,都停下手里的动作。 面无表情的盯著我。 肉眼可见的黑气,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 好强的阴气! 几乎將我的阳火,直接压制了一半! 我大惊。 阴气的施压还在继续,我发现自己周身,仿佛被冻住了。 居然无法调用体內的精气! 无法调动精气,就无法施展所学的手段! 那我便与普通人,没有任何分別。 我立刻意识到,这『酒楼』不是我能对付的。 万幸这瞬间,我手里的玄霆剑,剑身上的符文骤热一亮。 发出幽幽蓝光。 紧接著,以剑为中心。 一层薄薄的、无形的蓝色光罩,將我给罩了起来。 光罩上,隱约还闪动著细微的电光。 不愧是二十万买的剑。 感应到我阳火几乎要被压灭。 它启用了『被动技能』雷光盾。 雷光盾一现,我身上的阳火再次燃烧,周围压力顿减。 但玄霆剑没有我的精气输送。 雷光盾並不能持久,而且威力有限。 我不敢乱来,缓缓收回扣在男人肩头的手。 隨著我收手。 周围凝视我的鬼,纷纷恢復正常。 强大的阴气消失。 而邋遢男人,则已经伸手狂吃,不停往嘴里塞。 他一边吃,脸上一边露出飘飘欲仙的神情。 目光迷离,仿佛看见了什么美好的场景。 嘴里还喃喃说著些什么,但听不清。 最后他吃完了。 便呆呆的坐在原地。 神情放鬆,嘴角掛著微笑,轻轻摇晃著。 明明是活人,却已经像是一个游魂。 下一秒。 诡异的事发生了。 从地面猛地伸出一只黑色的手来。 直接贴在了男人后背。 男人身上仅剩的阳气,肉眼可见的,被那只黑色的手吸收。 他的皮肉快速乾瘪,生出皱纹来。 脊髓仿佛被抽乾,整个人无力的扑倒在桌子上。 隨著最后一缕阳气流出,男人身上的阳火彻底熄灭。 黑手瞬间缩回地下,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周围的人也好,鬼也好。 对眼前发生的事,似乎无动於衷。 都埋头於桌面的『美食』。 与此同时,一个淡淡的阴魂,从男人的身体里飘了出来。 他死了…… 这是他的魂。 我握紧了玄霆剑,牙关紧咬。 作为一个送阴人。 眼睁睁看著恶鬼害人的事,在眼前发生。 却无法阻止。 著实很憋屈。 他的阴魂冒出来后,茫然的看了看四周,便朝酒楼门口飘去。 这是要去下面报导了。 但刚飘到门口,就被又一个跑堂的鬼给拉住。 那鬼笑眯眯的问他:“要不要吃点东西再上路?” 男人明显还有一些生前的记忆。 他下意识摇头,缓缓道:“不吃了……” 跑堂鬼又道:“你急著去报导做什么? 一点儿阴德也没有,下去也是投胎当牲口。 不如留在阳间,逍遥自在。” 但死后的男鬼,明显要清醒的多。 他重复道:“我该回去了……” 跑堂鬼拦住他,继续劝说。 男鬼只不停重复:“我该回去了。” 数次过后,跑堂鬼只能放弃了。 酒楼的门自动打开。 男鬼就这么飘了出去。 这到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我以为这里头的鬼,会继续给男人挖坑。 没想到,就这么放他走了? 仿佛知道我在想什么,那个断头鬼道: “客人,我们是正经酒楼。 按规矩办事,来去自由。 感谢你的体谅。” 这酒楼的鬼,可比寻常的鬼聪明多了。 明显是拿话在点我。 示意我,这地方一切得按规矩来。 想把李如梅抢回去,是不可能的。 事实上,刚才已经试过了。 確实不可能。 这座酒楼的存在,超出我的认知范围內。 目光扫过这里的人和鬼,我沉了沉脸,说不吃了。 断头鬼依旧很和气,笑眯眯的说: “回去商量商量,筹钱吧。 没钱也没关係,拿阳寿来抵。 越是大贵人的命,阳寿就越值钱。” 我没吭声。 谁知就在此时,外头传来了敲门声。 还有李德全的声音。 只听他在外面喊道:“我给,拿我的阳寿赎!” 我大吃一惊。 李德全怎么来了? 他知道酒店里的情况? 之前接待我的那个白面女鬼,此刻又凭空出现。 这一次,我看清了她的全貌。 是个穿著白色丝绸睡衣的肥婆。 她直接將门打开,欢天喜地:“欢迎,欢迎贵客!” 第49章 老鼠抬棺 看见门口的李德全,我顾不得多想。 立刻衝到门口,阻止他进来。 “李老头,你糊涂!发生了什么事?” 最后一句话,我问的是跟在李德全身后的保鏢。 保鏢虽然高大威猛,但毕竟是跟鬼打交道。 神情肉眼可见的紧张。 他道:“您刚才进门后,我和先生面前,就突然出现了画面和声音。 酒楼里发生的一切,我们都看到了。先生他……” 保鏢面露难色。 而李德全却神情坚定,沉声道: “小周法师,我都看见了。 这里的事,你解决不了。 今晚,你已经帮了我很多。 我的女儿,让我自己来救吧!” 说完,不等我开口。 他目光如电,毫不畏惧的盯著白面女鬼:“我算大贵人吗!” 白面女鬼嘴巴都快笑裂了:“当然算,当然算。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多么富贵的命啊……还有很长的阳寿。 比刚才那个贱命的男人,强一千倍,一万倍!” 李德全於是直接进门。 並且突然出手將我一推! 猝不及防之下,我一个踉蹌,直接被推出门。 李德全声如洪钟:“王强!保护好小周法师!不要让他参与进来!” 保鏢王强也真是听话。 直接一个擒拿手,將我按的动弹不得。 酒楼的门,就这么在我眼前,砰的一声关上了。 我目瞪口呆,隨后苦笑道:“放开我吧。” 王强道:“你不会衝进去吧?” 我道:“我没那么蠢。” 王强这才鬆开手,担忧的看著酒楼。 我立刻摸出手机,打电话找外援。 师父第一时间就接通了电话。 他肯定又爻卦了。 不等我开口问。 他便道:“不是你能对付的,收手。” 我一噎:“师父,你都知道了?” 师父道:“为师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卦象大凶,只有一线生机。” 一线生机? 我道:“一线生机在哪里?” 电话那头,师父微微沉默片刻,才道:“乖徒儿,静观其变。” 说完,就嘱咐我,如果凌晨三点,还没有变化出现。 李德全必死无疑。 又让我办完事早点回去,因为快到中元节了。 我们送阴人,每年中元节,都有特殊任务。 掛完电话。 我决定听师父的。 便和王强在酒楼外头等。 此刻是凌晨的一点半。 我们在楼外,听不见楼里的任何动静。 大约不到半小时,我鼻尖忽然闻到了一股腥味儿。 不是血腥味,像是动物身上的那种骚臭味。 嗅了嗅鼻子,朝气味传来的方向一看,我顿时惊呆了。 立刻扯了扯王强的袖子,指著那个方向:“哥们儿,告诉我,你看见啥了?” 王强顺著一看,声音都结巴了:“老、老鼠……老鼠抬棺!” 看来,不是我眼了。 昏黄的路灯下,周围不知何时,升起了朦朧的雾气。 在雾气中。 一群老鼠,正抬著一具棺材。 无声无息的,朝我们这个方向而来。 那些老鼠,块头很大,跟半大小孩差不多。 它们全都像人一样,直立行走。 抬著的红色棺材,在雾气中相当诡异。 很快,在队伍的侧后方,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是……护法阿婆? 难道这一线生机,指的是眼前? 我瞬间不紧张了。 对著不停念阿弥陀佛的王强道:“別怕,来的是友军。” 说话间,我直接上前,挡在了路中间。 抬棺队伍慢慢停下。 护法阿婆,拖著嘶哑的嗓子,慢悠悠问我: “小伙子,你怎么还没有回家?” 我道:“阿婆,您今晚现身,就是为了告诉我鼠仙的事,对吗?” 护法阿婆道:“你还不算笨。” 我指了指身后的酒楼:“李德全答应我,要收整鼠仙的遗骨,为鼠仙立『山庙堂口』。 可现在,他被这酒楼里的东西给害了。” 护法阿婆闻言,突然凑近,身形瞬间就到我跟前: “噢?他真的愿意,为鼠仙立『山庙堂口』?” 我点头:“当然了。李德全不是忘恩负义、言而无信的人。” 护法阿婆道:“如果他食言呢?” 我正色道:“他不敢。” 她道:“为什么不敢?” 我道:“因为在他食言之前,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后悔。” 护法阿婆显然很满意这个回答。 她眯了眯眼,隨后看向酒楼: “小伙子,这酒楼不一般,不是你能对付的。 如果鼠仙还活著,这种害人害鬼的东西,绝对不敢来这儿。 哼,它欺负鼠仙逝世了,前来作祟。 但它不知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说完,脸色一肃,高喝道:“恭请鼠仙!” 隨著她一声喝,抬棺的鼠群便將那口红棺,缓缓落在地上。 我这才发现,那棺材居然没有盖。 里面躺著一只灰毛大老鼠。 它身上很乾净,没有血。 就像是睡著了一样。 就在我认真打量它时,它猛地睁开了眼。 眼珠子猩红! 下一秒,灰鼠猛地从棺材里扑了出来。 但不是扑向我,而是扑向我身边的王强! 王强嚇的大喊一声,想逃跑。 但根本来不及。 灰鼠直接扑到他身上,身形瞬间没入进去。 王强浑身一震,触电般的抽搐起来。 隨后,他变高了一些。 確切的说,是他踮起了脚,后脚跟没落地。 王强被灰鼠附身了! 抽搐停止时,他眼睛已经变成了血红色。 声音变得极为尖细而古怪: “本仙还没死透。 这些东西,就敢来本仙的地盘作祟。 今夜,让它们看看本仙的厉害!” 说话间,王强转身朝酒楼走去,一脚踹开酒楼的门,大步迈入其中。 身形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护法阿婆见此情形,却呜呜呜的哭起来,边哭边抹泪。 这把我嚇到了。 以为鼠仙要出事,忙问她怎么了。 护法阿婆老泪纵横,哽咽说: “鼠仙它老人家,生前保佑一方平安。 从没干过一点坏事。它如今死了,还惦记著救人。 它这样的仁慈,怎么还遭了那样的横祸? 小伙子,你是修行人。 你说,老天爷,公平吗?” 这题有些超纲了。 为什么,我们总是看见,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为什么有些人,生来富贵。 而有些人,贫病一生? 我们积累阴德,为了改命,为了来世。 那我们的命,又是由谁来定的? 第50章 本仙儿没有怕过谁! 这个问题让我陷入沉默。 其实,在我知道自己的命,非常贫贱时。 我就问过师父为什么。 我自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哪怕没能力做什么善事。 但也没做过缺德事。 为什么我出生,就身染怪病,被父母拋弃。 为什么我註定贫困。 为什么我亲近的姑娘,甚至小动物,都会倒霉。 如果人的命是註定的。 那我做错了什么,要拿这么差的人生剧本。 师父说,这都是因为前世的因果业债。 我问:“难道我前世,是个作奸犯科的王八蛋?” 师父却微微一笑,神秘的摇了摇头:“或许,你前世是个大善人。” 我更加不解了:“如果是大善人,这辈子不是该让我投胎,当个富二代吗?” 师父的神情讳莫如深,目光中似乎別有深意: “你才刚入门,很多东西,为师跟你说了,你也不能体会。 而且,天机不可泄露。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真正的因果是什么。” 师父应该是知道答案的。 但他没有將答案告诉我。 而且需要我自己去寻找。 但无论如何,师父一直都教导我。 要心怀仁爱,向善行德。 老天爷手里有本帐,你做了什么,都一笔一笔记著。 於是我对护法阿婆道:“我始终相信,仁义不虚,正气长存。 我也不知道,鼠仙为什么会遭横祸。 但老天爷,一定有他的安排,不会亏待鼠仙的。” 护法阿婆闻言,停止抹泪,苍老的脸认真看著我。 半晌,她道:“小伙子,你是修行人。你说的话,我信。” 我微笑著点头。 说话间,酒楼突然出现变故。 整栋建筑激烈的晃动起来。 尖锐刺耳的鬼叫声,从里面一阵阵传出。 其中有一个声音格外突出,男女不辨。 它大喊:“鼠仙手下留情!请看看这个!” 紧接著就是鼠仙尖细的声音:“你给本仙看什么也没用!” 但下一秒,震盪的酒楼,却平静了下来。 我和护法阿婆面面相覷。 我道:“鼠仙这是大发神威了……可,怎么停了?” 护法阿婆蹙眉:“鼠仙嫉恶如仇,这可不像它的脾气。” 下一秒,酒楼再次剧烈的震动起来。 那个声音又大喊:“你、你不要命了!好好好,算你厉害!我们走著瞧!” 鼠仙的声音也跟著响起:“哼!本仙,就没有怕过谁!” 隨著鼠仙话音落地。 整栋酒楼,就像是蒸发的雾气。 缓缓消失在原地。 楼也没有,鬼也没了。 只剩下几个行尸走肉般的活人,疯疯癲癲的趴在路边。 “李老头!”我看见气喘吁吁的李德全,立刻上前查看他的状况。 看起来虚弱了很多,但没什么危险。 而他身边,则站著一个怯生生的姑娘。 扎著麻辫,穿著几十年乡镇流行的衣裤。 正无措的看著周围。 李德全安慰她:“没事了闺女,我们安全了,不怕。” 与此同时,王强忽然看向我。 他猩红的眼珠子,如同两道利剑。 但我感受不到邪气或者恶意,反而感受到一种威严。 这就是走正道的精怪,身上的正气。 我立刻:“鼠仙,多谢您。” 王强没说话,上下打量我,然后微微点头。 隨后,他看向护法阿婆。 护法阿婆立刻高喊道:“恭送鼠仙!” 王强垫起的脚后跟落地,眼睛变回正常顏色。 他一脸惊骇,显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另一边,四散的老鼠再次聚集,重新抬起红棺。 鼠仙应该是告知了护法阿婆什么事,此刻,她神情凝重。 她看了看棺材,又看了看我。 开口道:“小伙子,酒楼的事,鼠仙已经替你们处理了。但是……” 我知道事情恐怕不简单。 酒楼没有消失,只是逃走了。 而且逃走时,对方还放了狠话。 我道:“对方是不是大有来头?” 护法阿婆点头:“那酒楼背后的操控者,是一个很厉害的修行人! 这次鼠仙惹了他,恐怕他不会咽下这口气。 我担心接下来,鼠仙它老人家会有危险。 要护住鼠仙,必须儘快给鼠仙修『山庙堂口』。” 李德全在旁边听了,立刻道:“修修修,我来!我一定照办。” 护法阿婆鬆了口气。 她盯著李德全:“速办,鼠仙不会亏待你家。” 说完,不等李德全回话,便转身消失在了黑暗中。 山庙堂口,是民间自发修建的一种神庙。 能进山庙堂口,接受供奉的精怪。 就相当於在天庭掛了號。 只要有人信仰、供奉,鼠仙就能真灵不灭,以真灵的状態继续修行。 而那酒楼背后之人,想报復鼠仙,就得好好掂量了。 毕竟,天庭掛了號。 谁敢动,就是跟上面作对。 李德全不停安慰著女儿。 在酒楼里,李如梅已经回忆起一切。 她知道自己已经不是人。 此刻惶惶不安的抱著李德全的胳膊。 王强比较机灵,已经打电话叫了人。 很快,接我们的车来了。 李德全指著酒楼里出来的几个活人,让王强带著人善后。 我们两人一鬼,则上了车,回到李宅。 父女两人在大厅里,抱在一起,哭成一团。 李德全没有忘记我的交待。 半晌,他抹了抹眼泪,看著女儿: “如梅啊,爸爸之前太自私了。 想一直把你留在身边。 可小周法师说的对。 人鬼殊途!爸爸老了,不怕少活几年。 可爸爸,不能耽误你去下面报导。” 鬼魂不按时报导,逗留阳间,违反了下面的规定。 下去之后,是要受罚的。 所以送阴魂上路,得有送阴人。 帮它们上『通关陈情表』,才能免去、或者减少惩罚。 李如梅抽噎著:“爸爸,我不走。 你怎么就这么老了……我不走。 我要陪著你!我们已经分开太久了。” 李德全听到这儿,又是一阵老泪纵横。 看著他们父女两哭成一团,我嘆了口气。 坐到沙发上,伸了个懒腰。 这一晚上,可是把我折腾的够呛。 我没催促,决定给他们父女多一些时间。 自己则在一边准备起送阴的傢伙。 送阴业务,我已经驾轻就熟。 香、通关符。 这姑娘死的可怜。 我大方一点,又送了蜡烛一支,纸钱一沓。 墙上的指针,指向凌晨4点整时。 我起身,淡淡的开口:“李如梅,该上路了。” 第51章 一千万,这钱真脏 李德全父女俩,已经逐渐从悲痛中缓和。 李如梅起身的瞬间,像是想起了什么,对李德全道: “爸爸,害我的人,我想起来了。 是王二叔一家三口。 我记得头两天,连下两场雨,山里肯定有菌子。 所以那天清晨,天才蒙蒙亮,我就起床去沟里捡菌子。 然后遇到了王家小子。 去年你拒绝了他们家提亲。 他怀恨在心,就直接欺负了我。 我反抗,咒骂,他就拿石头砸我。 我快被打死的时候,他爸爸和爷爷来了。 我向他们求救,可他们说。 这是,不能人知道,否则会坐牢,会赔钱。 所以,他们三个人,就把我打死了……” 李德全苍老的脸上,露出狠戾之色。 他看著女儿,轻声道:“闺女,你放心。 爸爸不伤害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畜牲! 他们逍遥了这么多年,必须要付出代价!” 在李德全的狠戾之色中,李如梅咬著牙关点头。 然后才看向我,道:“小法师,我可以走了。” 我安慰她:“如梅,你是个好孩子,下去不会受罚的。” 她闻言,露出一个淳朴的笑容,重重点了点头。 紧接著,像是想起什么。 她紧张的搓手:“法师哥哥,我爸爸年纪大了……他好可怜。 如果以后,有坏人欺负他,你能帮他吗?” 我一愣,然后笑了笑:“如果是人欺负他,我帮不了。 但如果有恶鬼欺负他,我肯定帮!” 李德全可是南省富豪。 他一跺脚,整个南省都要震三震。 谁敢欺负他? 李如梅彻底放下心来。 於是我点燃香烛,祭出通关符。 口中念起通关词: “此鬼迷途在世间, 生死簿上有档案, 送至阴司受审判, 是非善恶有公断, 不要阻来不要拦, 阴魂不该留阳间! 五殿送阴人——周宜! 奏请阴司通关,开路!” 別墅外忽的颳起一阵捲地风。 李如梅整个人,被那股风捲住。 一路朝外飘去。 她似乎想再回头看一眼。 我连忙道:“別回头,往前走。仙境在前,地狱在后!” 李如梅於是没有回头。 很快,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李德全望著女儿消失的方向,泪眼婆娑。 他长长舒了口气: “这么多年了,都结束了。 小周法师,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我立刻装逼。 摆出世外高人的模样,神情淡漠: “为冤魂开道,送亡者上路。 本就是我修行中人,分內之事,无需道谢。” 李德全看我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崇敬。 我內心暗爽。 祖师爷不让我们敛財,没说不让装逼吧? “小周法师,您德行深厚,超凡脱俗。 我这红尘俗人,真是惭愧啊!” 额,这老头。 以前不是没文化吗? 看来发財后,没少补习语文课。 说话还文縐縐的。 我微微一笑,本想继续装逼,又想起正事来。 我忙提醒:“鼠仙的庙,不能耽误。” 李德全躬身道: “是,我明白,这就找人去办。 只是,具体该如何做。 还请小周法师,明示啊。” 这种庙的规制,並不烦琐。 只要有得道的真灵,诚心的信徒。 其他一切,都可从简。 我跟李老头说明了方法,嘱咐道: “咱们时间紧,任务重。 所以,先不管大小,也不管奢华简朴。 先把庙立起来,让鼠仙在天庭掛上號。 至於以后,你如果想把庙,弄的更气派些,那自然更好。” 李老头全部记下,说自己立刻就吩咐人去办。 他手下的人十分麻利。 原本被迁出去的佣人,也在一个小时內,全部归位了。 黑暗的宅子,重新明亮起来。 李德全请我回房休息,吩咐佣人好好照顾我。 他自己则不打算睡觉,直接去忙鼠仙的事了。 怪不得,他能从一个村民。 变成南省数一数二的富豪。 他不仅执行力强,头脑也聪明。 他应该很清楚,鼠仙是个大靠山。 这事儿办好了,可以保李家几代平安。 我跟著佣人到了客房。 “先生。换洗的衣物在这里。 这是给您准备的宵夜。 这是水果、香檳、酒水。 洗澡水已经帮您放好了。 有什么需要,请按这个铃。 我们隨时为您服务。” 年轻的女佣,微笑著给我介绍完。 我点了点头,她便躬身退了出去。 等人一走,门一关,我立刻衝到餐桌前。 亲娘嘞! 大龙虾!这么大的龙虾!一整个! 帝王蟹,而且还是扒好的。 牛排……多么油润,多么香啊。 这红酒什么牌子? 看不懂,先喝再说。 一顿狂炫后,还有许多没吃完。 我真想给师父和保安小哥打包回去。 吃饱喝足,我又舒舒服服泡了个澡。 水温刚刚好,还给我洒了玫瑰瓣。 嗯……真男人,就是要香香的! 这一晚上,虽然累了点,也没白来。 往柔软的大床上一倒,我睡了个昏天黑地。 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在飢饿中醒来。 洗漱完毕,没有穿女佣准备的奢侈服装。 我穿上了自己昨天的衣服下楼。 一下楼,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就来询问我,是否现在用餐。 我没回话,问道:“李老头……我是说,你们李先生呢?” 管家道:“先生在忙您交代的事。 先生嘱咐我们,您醒了,就请您用餐。 如果您想去看他,我们就带您去。” 师父让我早点回店里。 因为后天就是中元节了。 我想了想,便道:“给你们先生打个电话,我要跟他通话。” 很快,电话打通。 我问李德全事情办的怎么样。 他说,已经在平地方了。 而且建庙的材料、师父,都到位,已经全力开工。 他问我要不要去现场考察一下。 我道:“我有事,急著回去。 等庙建成了,你告诉我一声就行。” 李德全急道:“现在就要走?那我回来送您,” “不用,正事要紧。” 掛完电话,我对老管家道: “饭我就不吃了,但是,给我打包……两份!” 管家懵了一下,但素养极高,立刻吩咐下去。 很快,我带著打包的外卖,坐上了专车。 车到店门口时,我手机收到了转帐提醒。 我定睛一看,差点儿没厥过去。 一、一千万? 李德全,给我转了一千万? 我第一反应是:我发財了! 第二反应是:师父会不会打断我的腿? 拧著沉甸甸的两份外卖,我站在店门口,咽了咽口水。 祖师爷保佑,我可没有敛財。 我只是被迫接受了,这骯脏的钱財! 第52章 备货,迎战中元节 “师父!我回来了!” 我提著大餐进入店內。 却见师父和小韩,正在店里忙的飞起。 地面上堆了许多白事用的材料。 师父在绘符、写裱,小韩在叠元宝。 我们这儿是白事街,明天就是中元节。 祭祀法事的用品,需求加大,周围的店铺都在备货。 没想到师父也加入了备货大军。 见我回来,师父笑了笑:“回来了?去洗把手,给祖师爷上香。” 我点头应下,就去后面洗手上香。 回到大堂,我问师父两人吃午饭了没有? 小韩说今天太忙,还没顾得上吃。 我道:“那正好,我打包了大餐。小韩,你去热一下,和师父吃吧。” “別小韩小韩的,你得叫我师兄。” 他边说,边喜滋滋的热菜去了。 我则坐在一旁,开始摺纸钱。 师父也是很久没吃好的了。 菜端上来一看,乐满合不拢嘴: “这伙食不错,乖徒弟真孝顺,都知道给师父带饭了。” 我立刻表忠心:“那当然,我可是时时刻刻,將您老人家,放在心上。” 师父笑眯眯的看著我:“你小子,出去一趟,满面红光,连天门都亮堂许多……看来是走財运了。” 我就知道,在师父面前,压根儿不可能有秘密。 我立刻道:“师父,您真是慧眼如炬! 就在刚才下车的时候,我收到了1000万转帐。 我对天发誓!我可没敛財,是对方主动给的。” 师父听见我收了一千万。 依旧乐呵呵的,连眼皮儿都没有眨一下。 反倒是小韩不淡定了,立刻趁机打压我: “师父,你看,周宜这小子,就是不老实。 出去办趟差,就把您老人家的教导,忘到了九霄云外! 这样不爭气的逆徒,您还收他干什么? 不是……师父,您別啃澳龙了!赶紧把他逐出师门吧!” 看小韩那一脸兴奋。 我也是无语了。 这小子,怎么跟只猹一样,上躥下跳的。 好在师父,从不听他挑拨。 而是边啃澳龙,边让我交待怎么回事。 我立刻將李德全这事的前因后果,跟师父说了。 他听完,满意的点头: “办的不错,而且你还给自己,结了个善缘。 那鼠仙有了庙口,就算是在天庭掛了號。 將来如果它有造化,或许真能成为一方神灵。 至於他给你那一千万……” 师父笑了笑,问我:“你打算怎么处理?” 之前幻想中彩票,我也只想著,能中个500万,就心满意足了。 如今实实在在的钱,揣在口袋里。 让我放弃,真跟割肉一样。 我只能苦哈哈的挤出一个笑容:“师父,您放心,我这就给退回去。” 谁知师父却是一摆手: “退什么?我们五殿虽然不敛財。 但这是僱主自愿赠送的一份心意,收了並不违规。 不过,財是画地牢,色是杀人刀。 你既然已经踏上了送阴修行的路。 便不能被財色富贵所迷惑。 等过几天有空了,这一千万,便拿去行善积德吧。” 我立刻答应。 心里挺高兴。 这钱让我白白退回去,还真让人不舍。 但如果是拿出来,帮助別人,行善积德,那我是很乐意的。 不过,这年头搞慈善的,骗子太多。 等有空了,我得好好想想。 该怎么把这笔钱,都在真正需要帮助的人身上。 小韩听完师父一番话,神情更崇拜了: “师父,您的德行,比山更高,比海更深。 您就是我人生路上,指路的明灯。 有了您,我的灵魂,將不再迷茫! 啊!师父……您就像……” 话没说完,师父往他嘴里塞了个鸡腿,总算把他那张嘴给堵住了。 接下来一整天,我们三人都在店里忙活备货。 到了晚上十点,我正打算去店门口掛灯笼。 师父却说今晚不用营业。 因为中元节的前一天,再爱溜达的鬼,也会蛰伏起来。 所以不会有生意。 於是我就关了店门,回房睡觉。 半夜里,我又听到了天井外,有陶罐的响声。 自从住进来后,那罐子时不时的,就会在晚上闹腾一会儿。 我都快习惯了。 於是也没管,翻个身就睡了。 迷迷糊糊间,又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在叫我。 “师弟……师弟……” 我知道是罈子里那东西在作怪,半梦半醒间骂了他一顿。 那声音就消停了。 第二天,店里陆陆续续,开始来了不少客人。 我们店的货少,货真,但比较贵。 客人比过一番价格,大部分都跑去別家了。 剩下的,也大多是老顾客。 其中有个老头,提著篮子来买纸钱,並托师父写裱。 师父说他收了徒弟,今年让徒弟写。 於是我就拿起毛笔,用自己狗爬的字,在纸钱上写裱。 写裱类似於填写匯款帐户。 姓甚名谁,烧多少纸,烧给谁,对方的帐户名字,忌日或者生辰,等等。 各种信息儘量写上,阴间的逝者,才能更好的收钱。 我一边给老头写裱,老头一边跟师父嘮嗑。 他说:“张师傅啊,去年中元节,我又梦到我老娘,捡了钱往衣服里揣。 您说啊,我今年七十了。 我老娘呢,也死三十年了。 她怎么还在下面当鬼,还没去投胎呢?” 师父笑呵呵道:“人有人寿,阴有阴寿。 去下面报导的鬼魂,得过完阴寿,才会重新安排投胎。 三十年了,你母亲还在收钱,说明她阴寿长嘛!” 老头有些担心:“这阴寿长,是好事,还是坏事?” 师父道:“那得看她在下面做什么。 我问你,她身上有伤吗?” 老头摇头:“没有,那没有。” 师父又问:“穿的还乾净吗?” 老头说,穿的还是她生前的那套,但很乾净。 师父道:“跟你笑了没有?” 老头点头:“笑了笑了。还跟我说,她想吃苹果。 这不,今天我买了不少苹果,晚上给她供上。” 师父笑道:“那还行。这说明,你娘在下面,至少没干苦力。 不过,她找你要苹果吃。 嗯,说明她生活也不富裕啊。” 在下面生活的鬼,如果总是託梦要东西,那就是手头拮据。 反之,是不会隨便给活人託梦要东西的。 第53章 阴间临时工 说话间,我把裱写好了。 老头接过裱看了看,又看了看我,对师父道: “张师父,你徒弟的字,那阴间的业务员,看的懂吗?” “…………”要不是入了这一行,我连毛笔都不会使。 要求別太高了啊!! 即便昨天忙活了一天,但一上午的时间,我们的存货还是清空了。 到下午,太阳落山的时候。 师父跟我讲起了送阴人在中元节的任务。 每年中元节,鬼门关大开。 群鬼出巢。 它们来到阳间,有些是为了看望亲人。 有些是游玩。 有些是出来捡点祭品、纸钱。 还有些,或许生前还有遗憾,也会想在这一天完成。 子时鬼门开,丑时鬼门关。 鬼魂真正活动的时间,只有4个小时。 但每年中元节,都会有一些鬼魂,因为忘记时间,或者留恋阳间而超时。 我们送阴人,在中元节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帮助这些鬼魂。 让它们顺顺利利的来,顺顺利利的回去。 比如遇到超时的鬼魂,要在卯时之前,將它们送到统一的站点。 又比如,遇到那些不想回阴间的鬼魂。 我们还得负责,强行抓到站点。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师父给了我两样东西。 一样是乾坤阴阳袋。 这是抓鬼专用的。 遇到不想回去,好言相劝无果的鬼,就强行抓起来。 另一样,是一面白色的令旗。 旗上绘著黑色符文。 这是引魂幡。 左手持帆,右手震铃。 忘记时间的鬼魂,就会聚集在我身后。 师父讲解完毕,总结道:“这一年一度的中元节,咱们是给阴间办差。积累阴德事半功倍。” 这就相当於,在干黑白无常的活。 只不过,黑白无常是正式工。 我们是临时工。 我听完,也挺激动,跃跃欲试:“师父,你说的站点在哪儿?” 他告诉了我几个地址。 说这几个站点都可以去。 送鬼的时候,哪个近就挑哪个。 一转眼,天黑了。 晚上11点,也就是子时。 我带著我的装备,开始巡逻。 这个时间点,除了做生意的。 比如烧烤摊、大排档、ktv一类的地方。 其余店铺几乎都关门了。 再加上今晚是中元节,很多人都知道忌讳。 因此街上也看不见什么行人。 离丑时送鬼,时间还早。 在此之前,我的任务是『维持治安』。 我持著帆,顺著大路晃荡,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你好。” 迎面走过的一个男鬼,叫住我。 “请问,公交站台在哪里?”。 我道:“顺著往下走,300米左右。” “谢谢。” 这才是正常人,死后该有的样子。 即便是做鬼,也和活人没区別。 那些留在阳间,各种死相、恶相的鬼,都是不正常的。 一路巡逻,我遇到了不下十个问路的鬼魂。 男女老少都有。 除了脸色灰白,没有生气外。 大部分都和活人没什么区別。 还有些鬼,蹲在路口吸香。 有一些老人,中元节会在路口,祭奠远方逝去的亲人。 但他们不懂其中的规矩。 所以很多时候,他们烧的纸,供的香,亲人是收不到的。 於是就有了这些来阳间后,到处蹭香火的鬼。 就跟吃自助餐一样。 时不时还能看见他们打起来。 师父说,这些鬼来阳间,什么样的都有。 我们虽然维持治安,但不是什么大事,就不用插手。 否则根本管不过来。 於是,我这一路上,看了许多稀奇古怪的鬼魂,还有他们干的各种奇葩事。 比如有一个女鬼,就守在烧烤摊前,口水直流,不停擦哈喇子。 那模样,实在太馋了。 我就问她想吃什么,我请客。 她打量我几下,哼了一声:“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別想收买我。” “??” 行行行,你继续擦口水吧。 再比如,我遇到一个小孩儿。 出来后,就往马路中间一站,专门等路过的车撞他。 把他撞飞后,他就在半空哈哈笑:“好玩,真好玩,飞咯!” “……” 这熊孩子,一定是生前打的太少了。 反正各种奇葩,数不胜数,看得人眼繚乱。 走著走著,我看到前方的天桥上,居然聚满了人。 不对,应该是聚满了鬼。 不管是人还是鬼。 聚在一起,就容易闹事。 我赶紧凑过去,准备视察一番。 走进了才发现,这原来是个鬼市。 天桥两边,都是摆摊的鬼,中间挤挤攘攘的也是鬼。 我身后传来两个交谈声。 女鬼1號:“这个举白旗的人,是干什么的?” 女鬼2號:“他是管理员,维持秩序的。” 女鬼1號:“那就是……城管?” 女鬼2號:“差不多吧。” 女鬼1號:“他会打鬼吗?” 我转头,看著女鬼1號:“你不惹事,我打你干嘛?” “啊——!”她嚇的尖叫,躲在2號背后。 1號看著很年轻,估计才二十出头,穿著小熊背带裤,比较活泼。 我这么可怕吗? 到底谁才是鬼…… 俩女鬼立刻躲入鬼群中,一溜烟就没影了。 我觉得有些好笑。 摇了摇头,继续在天桥上巡视。 这里鬼太多了,冷气十足。 看他们卖的东西,应该都是收到的贡品。 许多今晚捡了钱的鬼魂,都来天桥上消费。 “一个梨20?你咋不去抢呢?” 一个小伙子,正在一个摊位前讲价。 那摊主是个老头,面前摆著一堆梨。 我一愣。 不对啊,这小子是活人! 他怎么还讲上价了? 我立刻走到摊位前,拍了拍小伙子的肩膀:“兄弟,这么晚,怎么不回家?” 小伙子道:“加班儿,刚下班呢。” 我道:“你们公司这么缺德?今晚是中元节,別在路上买东西。” 他不解,问我为啥。 我笑了笑:“你仔细看看,你周围是什么?” 刚才拍他肩膀的时候。 我给他拍了一道醒神咒。 小伙子顿时看清了周围的情形。 这些鬼也真够缺德,立刻齐刷刷看向他。 故意露出渗人的怪笑。 小伙子瞪大眼,嚇的尖叫连连,拔腿就跑。 留下一群鬼,发出快活的笑声。 我被他们气乐了。 立刻拿出城管的架势,吼道:“笑什么笑?笑什么笑?刚才是你笑的?” 我指著对面的男鬼。 他立刻收起笑容,连忙往后躲:“不是我,不是我。” 我又一指:“或者是你笑的?” 基本上是指谁,谁就躲。 看他们都怕了,我清了清嗓子: “我强调一遍。 不许嚇人! 不许跟人做生意! 听到没有? 时间不多了,你们抓紧!” 第54章 身后跟著千只鬼 从天桥鬼市下来,我继续巡逻。 一会儿阻止打架斗殴。 一会儿充当嚮导。 一会儿去教训那些故意嚇人的鬼。 时间飞快,一转眼就到了丑时。 周围步伐匆匆的鬼魂,迅速多起来。 路过一个公交站时,整个站台都挤满了鬼。 纷纷望著一个方向。 我跟著一起看过去,就见黑暗中,凭空开出来一辆公交车。 那是安阳市,二十年前的公交款式。 蓝白相间,车身锈跡斑斑。 这是……鬼公交? 那车稳稳噹噹的停在车站口。 车门打开,站台的鬼一窝蜂往里挤。 远处还有些鬼,边跑边招呼:“司机,等一等……” 公交车没有急著开走,很有耐心的等待著。 车里的人……不对。 应该说车里的鬼也挺有耐心。 不急不躁的,面无表情看著车窗外。 或许,它们都希望能晚点回去。 驾驶位上,是个五十多岁的胖司机。 正拧著保温杯盖子喝水。 察觉到我的视线,他看了我一眼,笑著冲我点了点头,和活人没什么区別。 今晚这短短几个小时,对我来说,真是太新奇了。 原来阴间也有公交车? 这些鬼魂来阳间过节,还有专车接送? 等这辆公交,实在装不下了,车门才关上。 公交车速度不快,摇摇晃晃往前开,却一眨眼,就消失在路面上。 很快,站台又聚集了一大批鬼。 一车又一车,將它们全部送走。 这时,我接到了师父的电话。 师父问我今晚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异常。 我说一切顺利,今晚大开眼界。 师父笑道:“顺利就好。开始干活吧。” 掛完电话,我开始第二个主要任务。 將半收拢的引魂幡,彻底摊开。 然后左手持幡,右手持铃,开始领路: “时辰到,莫忘了。排好队,跟我走。叮~铃~铃——” “时辰到,莫耽搁。生前事,今夜了。叮~铃~铃——” “时辰到,莫烦恼。別回头,万事消。叮~铃~铃——” “时辰到,天破晓。不要贪玩,掉队了。叮~铃~铃——”^ ……………… 隨著我的吆喝,逐渐有零零星星的鬼魂,聚集在我身后。 二十分钟后,我觉得身后特別冷。 回头一看,惊呆了。 在我身后,跟了一条长长的、沉默的队伍。 一眼扫过去,数量得有上千人。 全是鬼! 此时,最近的一个站点,离我大概800米。 我决定把这一支队伍送过去。 按照师父给我的地址,这个站点,是在一栋居民楼的4楼。 房號404。 是个开放式的老小区,所以很容易就能进去。 我到了四楼。 楼道里黑乎乎的,所有住户都关著门。 只有404號房,门户打开,还有明亮的灯光透出。 我身后的鬼,將楼道和楼梯都挤满了。 到达站点,它们有些骚动起来。 一会儿你推我,一会儿我推你。 吵吵嚷嚷的。 我也没凶它们,毕竟它们快回老家了。 这些鬼一年才出来一次,也挺不容易。 鬼投胎了,会变成人。 而人,也迟早变成鬼。 所以人鬼之间,只要不乱了阴阳规矩。 还是得互相多包容。 我走到404门口,好奇的打量。 这是个比较简陋的小房子,看起来像个一室一厅,家具都很老旧。 靠墙的旧沙发上,有个精瘦的中年大叔,正在喝茶,电视里播放著戏曲频道。 里面的人,咿咿呀呀唱。 他跟著摇头晃脑,很是悠閒。 在茶台旁边,却很古怪的,摆了一个老旧的衣柜。 就是过去那种独立的小衣柜。 刷著黑漆,上面雕刻著梅的那种。 衣柜不放在臥室。 却放在茶几边? 那大叔一眼瞧见我,便呲牙笑。 露出一口长期喝茶,才有的茶渍牙。 “小伙子,没见过你啊。”他问。 看来他就是站点的主人了。 我以为站点,会是个什么高大上的地方。 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小房子。 以及这么一个,平平无奇的大叔。 我道:“我新来的,今年第一次干这个。” 大叔又问道:“小伙子,叫什么名字?” 我道:“我叫周宜。叔,您贵姓?” 大叔道:“我姓李,叫我李叔吧。 我是本地人,你別看我这房子小。 看见没,这栋楼都是我的,哈哈。” 说著,他拍了拍自己腰间,一大把钥匙。 好傢伙,居然是个低调的包租公! 怪不得大晚上,能这么悠閒的喝茶。 我笑道:“李叔好,以后多照应。” 李叔说行,又说我这么年轻,就干了这一行。 以后肯定有前途。 让我得空就找他喝茶。 閒聊几句后,李叔脸色严肃起来。 他起身走到那个衣柜前,打开了衣柜的门。 对我道:“让它们进来吧。” 我於是摇幡,震铃:“开路,回家咯。” 话音落地,周围的鬼,全都失去了人形。 他们直接化成一团团黑色的阴气,然后又交融在一起。 迅速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的东西。 如同一条粗壮的黑蛇,直接往衣柜里钻去! 衣柜中漆黑一片。 房间里的光线,根本透不进去。 硕大的黑蛇,上千个鬼魂,十几秒的功夫,就消失在了衣柜里。 周围森冷的阴气,骤然消失。 看来,这老衣柜,是个连通阴阳两界的快速路口。 李叔关上柜门,伸了个懒腰:“还得一个多小时才下班……嗯?又有人来了。” 我也听到了脚步声。 楼梯间的感应灯亮起。 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穿著朴素的中年女人,正气喘吁吁的爬楼。 她头髮散乱,隨便扎在脑后。 身材有些臃肿。 身上的t恤应该穿好几年了,还有洗不乾净的油渍。 怎么看,这都是一个比较常见的,贫穷、勤劳、狼狈的家庭妇女。 不过,她手里跟我一样,持著一桿引魂幡。 只不过她的引魂幡,比我要小很多。 难道这也是……送阴人? 我目瞪口呆。 师父不是说,同行们,大都很富贵吗? 咋这位同行大姐……看著比我还狼狈? 莫非也是五殿的? 她身后也领著一群鬼。 但並没有將楼道和空间站满。 数量不多。 估计就两三百个。 她走到门口,看见我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打招呼: “小兄弟,你也是来送阴灵的?” 这大姐挺文明。 鬼的雅称就是『阴灵』,或者叫『阴魂』也行。 不讲究的,就直接叫鬼,死鬼,阿飘啥的。 第55章 阴差:你又把我忘了 “大姐,你也是送阴人?” 她笑著点头:“是。不过,我资质太差了。 一次也就能送这300多个阴灵。 送完这一趟,我得回去休息。 明早还要出摊呢。 对了,我在顺义街那边做早餐。 卖『油茶』,有空来吃啊。” 我笑著答应,也跟著自报家门,让她有空来玩。 寒暄过后,我离开小区,继续上街吆喝。 同样是二十分钟左右,身后便又聚集了一批鬼。 但没有第一次那么多。 目测,大概有五六百人。 离这里最近的站点,是在一个废弃码头。 以前这个码头,是停靠砂石船的。 现在码头上,只剩下疯长的野草。 我到码头边时,那里有个古怪的老太太。 头髮白,支著一口老式的锅,正在摊那种很薄的煎饼。 她手边已经摊了厚厚的一挪,还没停下。 这老太太,应该就是师父说的,码头站主:煎饼老太。 我走上前跟她打招呼。 煎饼老太估计年龄大了,眼神有些不好。 她看著我,眯著眼打量半晌,说: “是你啊,好久不见。 咱们有、有多少年没见了? 哎哟,我可记不清了。” 好久不见? 我回忆了一下。 之前可从没见过她。 於是我道:“阿婆,你认错人了,咱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阿婆闻言,喉咙里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像是气管里卡了什么东西。 她边笑边道:“你又把我忘了,你不记得了? 那一年发大水,你差点儿淹死。 是我爹,把你捞起来的。” 我更懵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这老太太,看起来至少八十岁了。 她的爹把我捞起来? 我决定不和犯糊涂的老太太浪费时间,便自己转移话题:“我来送鬼的。” 老太太成功被吸引注意。 然后冲我身后的鬼招手:“来吧,来吧。临走前,再吃点儿。” 她把自己摊的饼抓起,猛地往空中一扬。 那些鬼立刻爭著去吃。 老太太趁著鬼抢饼的功夫,又看著我,道: “你忘了就忘了吧。但是,最重要的东西,你可千万不能忘。” 明明她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 但还是忍不住问:“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煎饼老太闻言,静静地看了我片刻。 她好像有些失望,嘆气著摇头:“唉,你还是忘了。” 隨著她这一声嘆气,周围忽然起了雾。 水面的雾更浓。 浓雾中,无声无息出现了一艘船。 是古代那种渡船,但船上没有人。 那些鬼立刻就开始朝船上挤。 船仿佛无限大,有多少鬼都挤得下。 很快,跟著我来的鬼,全都上了船。 不出意外,这艘船也是鬼船。 和载鬼的公交车差不多。 那渡船载满鬼吼,就自动朝著浓雾深处而去。 眨眼就没了。 我转头正想跟煎饼老太道別,身边却空无一人…… 她也是鬼? 我居然没看出她是鬼! 我震惊极了。 不像鬼的鬼,那就是道行很高的鬼。 师父说,阴间厉害的鬼差,是可以像活人一样,在阳间生活的。 只不过鬼差工作很忙。 就算有那个能力,也没那个时间。 看来煎饼老太,就是一位鬼差。 等等! 我回忆起刚才跟她的对话。 什么发大水。 什么又把她忘了。 我心里不由犯嘀咕。 难道自己这辈子投胎前,还跟她认识? 如果是这样。 那她刚才提醒我,最重要的东西別忘了。 是什么意思? 我越想越觉得古怪,决定回去,得问问师父。 看了看时间,寅时將过,快到卯时。 中元节任务顺利通关。 我走回大路边,准备回店里。 但这个点,再加上这个特殊的时间,居然打不到车。 如果步行回去,得两个多小时。 师父嘱咐过,今晚我得『取钱』,误了时间,又得等明年中元节了。 一时回不去。 我没办法,只能溜达到附近的绿化公园。 找了一个长凳,然后按照师父教的方法。 意守命宫,默念通关文,整个人迅速睡过去。 迷迷糊糊中,我果然出现在了熟悉的阴钱殿。 周围还是黑乎乎一片,无边无际。 前方是由更深的黑雾,组成的帘子。 帘子后面是一个几十米高的柜檯。 柜檯后,是顶天立地,看不到头的巨大柜子。 那个熟悉的浑厚声音,从柜子深处响起,问我要办什么业务。 我之前已经在梦中来过两次。 熟门熟路。 我立刻道:“我想改一下帐户。 以后挣的钱,不用存,直接掉。 还有,我之前存的钱,也全部取出来,掉。” 那个声音只回了一个好字。 说完,我便忽然觉得周身一股凉意。 哪凉意从脚底起,直到尾閭,不停往上走。 最终,在到达头顶那一刻。 我猛地一震,睁开眼。 此刻,我依旧躺在长椅上。 天甚至还没有亮。 但我忍不住了。 我没想到,阴德钱一,之前积累的功德,会全数加身。 只这一瞬间,修为已经在突破边缘! 入门有九重境。 我天赋高,短短几个月,已经入三重境。 此刻,我体內先天之气喷薄而出。 是要闯关,入四境的徵兆! 这种时候,通常需要有师门长辈,在旁边护法。 可如今这情况。 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如果不立刻破镜,极可能伤了命宫。 我立刻改臥为坐,双膝一盘。 意隨气动,气隨神行。 周身经络,不停作响,疼痛难忍。 四重境!破! 不……居然还有…… 五重境!破! ………… 不知过了多久。 一切归於平静。 我睁开眼时,天已经大亮。 公园里还有遛弯的人群。 时不时有人打量我。 仿佛在看一个神神叨叨,不务正业的非主流。 我看了看时间,居然已经到下午2点了。 这一入定冲关,我居然连破三重境界,直接到达了入门六重。 一时间,我深感后怕。 如果破境过程中,周围的人推我一把。 或者大喊大叫,吼我一声。 我恐怕就要遭殃了! 就在我以为,是自己运气好时。 旁边却传来一个声音,似笑非笑: “喂,我为你护法到现在,你该怎么感谢我?” 我一愣。 侧头一看,居然是个年轻姑娘。 她身材高挑,穿著一身白色运动服。 留著短髮,长相美丽灵动,英气十足。 正笑吟吟的看著我。 “是你在为我护法?” 她道:“昨晚是中元节,我出来维护治安。 看见你在入定,就替你护法了。 喂,你胆子也太大了。 要不是我护著你,你非成残废不可!” 我知道她说的是真话。 入定冲关时,被人干扰。 轻则残废伤脉,重则当场暴毙。 於是我立刻起身,向她道谢: “真的太感谢你了!我叫周宜,五殿送阴人。你呢?” 她道:“五殿送阴人……唔,我听过,听说你们很穷。” “呃,也、也不是太穷。” 她哈哈一笑:“我叫沈玉凝,北境沈家的人。好了,我有急事得走了,过段时间,咱们说不定还能再见。” 她应该是有什么急事,冲我挥挥手就迅速离开。 我望著她远去的身影。 內心充满感激。 北境沈家? 这是什么来头? 第56章 给我一个男人 破境是一件高兴的事。 我立刻打车回店里,想跟师父匯报。 谁知刚到店里,小韩已经做了一桌好吃的。 足足七八个菜,荤素搭配。 小韩说,今早师父收工回到店里时,心有所感,便起了一卦。 起卦后,师父就吩咐他,中午多做些好吃的。 说我有喜事,给我庆功。 然后师父也没休息,便收拾了个包袱,急匆匆出门去了。 小韩问他出门干什么,师父没回答。 只交待说,差不多得小半月才回来。 接下来,店里的一切交由我打理。 我吃了一惊。 师父算到我有喜,並不奇怪。 毕竟他知道我中元节会『取钱』。 按照师父的经验,肯定知道,取了钱就会破境。 只是他突然出门这么久,不知道是干什么去? 我立刻给师父打电话。 提示无法接通。 师父很可能是去了某个山旮旯,信號太差了。 莫非是给人看风水? 我折腾一晚上,確实也饿了。 便放下傢伙什,去洗漱,然后给祖师爷上了炷香。 便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韩子西这小子,虽然嘴欠,但厨艺真是不错,而且有越来越好的架势。 吃完饭我就正式营业。 师父不在,店里的客人就主要由我招呼。 大多都是来『问事儿』的。 算算卦,看看八字一类的,没什么大问题。 一下午也挣了三百多块。 这钱是祖师爷赏的餬口钱,隨便。 但我卡里那一千万,实在有些烫手。 想了想,我乾脆打开抖音,发了一条作品。 配图是1000万的余额简讯。 配文是:散財行善,需要帮助的可留言,隨机抽取。 我这帐號,粉丝已经涨到6万多了。 而且都是新鲜的活粉。 作品发布没多久,就迅速升起了热度,评论又给干到了一千多条。 我翻看评论。 每晚嗷嗷叫:义父!我需要帮助,能送我一套房吗? 落寞人生:哥,啥也別说了。我从小就没有妈妈,8岁失去了爸爸。 12岁就被渣女骗走了童真,14岁身染性病。 28岁,我下海当了鸭……谁有我惨!给我10万就行。 阿布里龙族:p的图你们也信? keep:老公~人家想买包包啦~~ ………… 我发现自己这个行为挺蠢的。 这样根本筛选不出,真正需要帮助的人。 到了晚上,小韩回自己家了。 我照旧支起灯笼营业。 今晚生意不怎么好,没什么鬼来买东西。 在我快要打烊时,外头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噠、噠、噠——”像是高跟鞋的声音。 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停在门口。 紧接著,一个穿著高跟鞋,身著旗袍的女人缓缓走入店里。 女人很漂亮,烫著波浪头 她身上浮动著淡淡的阴气,没有影子。 我问道:“要买东西吗?” 她点了点头,目光开始打量我身后的货架柜子。 打量一圈,却缓缓摇头:“你这里,没有我要买的货。” 我道:“没有吗?你想要什么?” 她声音挺温柔的,缓缓道:“我想要一个男人。” 呃……这个要求,比较炸裂。 我於是指了指对面角落,那里摆放著几个纸扎人,男女都有。 是我扎的,稍微丑了点。 我道:“看那两个男人行不行?一个古代的,一个现代的。 我觉得现代那个好,我给他画了腹肌。 你看他的霸总髮型……还有他的鼻子,那嘴,主打一个性感。” 女人僵硬的转身,歪了歪头,似乎在仔细打量。 片刻后,她又摇头:“不好,这两个男人是死的。” 我乐了:“咋地,你还想要活的?” 谁知女人却点了点头,忽然手一抬,指著我:“我,要你。” 我无语的看著她。 这鬼黑眼睛、黑头髮,身上的阴气不重,看起来不是特別厉害。 就是普通的游魂野鬼而已。 充其量,比较漂亮而已。 要我? 我摇头:“姑娘,我知道自己太帅了,让你无法自拔的爱上了我。 但我已经有喜欢的鬼了,你还是买个纸人吧。让他陪著你上路哈。” 女鬼木然的看著我,忽然笑起来。 隨著她一笑。 她的脸,裂开了…… 一张原本挺漂亮的脸,瞬间皮开肉绽,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我倒抽一口凉气:“你怎么还嚇人呢?快把你这恶相收起来,好好的姑娘,別这么想不开。” 我以为她是被拒绝了,所以恼羞成你怒,用恶相来嚇我。 谁知我说完,女鬼的脸却慢慢贴近,神情极其诡异。 她用诡异的腔调,缓缓道:“周宜,我是特意来找你的,跟我走啊……” 她知道我的名字! 这下我不淡定了,猛地抄起手边的玄霆剑,剑身横在面前,阻挡她靠近。 我警告道:“別再凑过来!你是谁?” 昨天中元节,我见的鬼太多了。 实在记不住。 难不成这女鬼,是我昨晚无意间认识的? 女鬼被我的剑一拦,停住了凑近的动作。 直勾勾盯著我,道:“我叫阿蓝。” 阿蓝? 我確信自己不认识这號人,也不认识这號鬼。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问。 阿蓝道:“有人,让我带走你的命。” 我愣了一下,问道:“谁?” 她道:“九爷。” 这特么的,哪里又冒出来个九爷? 要不是她能叫出我的名字,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找错人了。 我道:“九爷是干什么?我哪里得罪他了?” 她道:“我不知道。周宜,九爷让我带你去见他,跟我走吧。” 说话间,她猛地伸手,手瞬间变成青黑色,指甲暴涨。 然后一把抓住了我的玄霆剑! 靠! 这女鬼有两把刷子,居然敢抓我的剑! 这一瞬间,她原本正常的眼珠子,已经变成了灰白色。 分明是只厉鬼! 之前的普通,只是偽装而已! 我立刻催动玄霆剑。 剑身符文一闪,顿时电光窜动。 女鬼大叫了一声,收回手。 下一秒,她周身阴气暴涨,彻底显出恶相,直接朝我扑来! 我面无表情,精气一催,一剑扫去。 玄霆剑咒被催动,剑到之处,雷光霹雳。 女鬼被雷剑一击,阴气巨震。 师父说,对付恶鬼,下手要快准狠。 於是我丝毫不停,剑一竖,手捏法诀: “天清地浊,乾坤定矣。日月升降,阴阳分矣。 今吾御剑,八方聚矣。炁成万象,法必隨矣。 玄霆,破!” 玄霆剑猛地一亮,脱手而出,猛地朝女鬼击去。 穿胸而过! 女鬼发出一声惨叫,阴气溃散大半! 她白色的眼球,怨毒的瞪了我一眼,猛地窜出门去。 斩草需除根,我必须得抓住她,知道那位『九爷』是谁。 於是我立刻打算追上去。 谁知就在这时,一个忽近忽远的声音,从后院传来:“师弟,別追。” 是那位陶罐里的大师兄! 他平时,只敢在我半夜睡著时作怪。 今晚怎么还指挥上了? 第57章 诡异商场 我当然不会听他的,拔腿就追了出去。 那高跟鞋女鬼虽然不见踪影。 但沿途留下了残余的阴气。 我右手持剑,左手掐诀,沿著黑暗的街道狂奔。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是有点帅的。 几个月前,做梦也想不到。 自己有一天会追著鬼砍。 衝到街道尽头时。 高跟鞋女鬼居然站在路边打车。 一辆白色的网约车,已经打开了车门。 女鬼钻了上去。 我大喊:“別开车!” 隔著昏黄的路灯,我看见那司机一脸茫然,明显被鬼迷住了。 网约车直接开走。 “靠!”我一跺脚,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就在这时,一辆计程车正好开过来。 真是瞌睡来了就遇见枕头。 我立刻拦车。 车门打开。 我上车道:“师傅,跟上前面那辆白色的车,快!” “好。”司机慢吞吞的回话,一踩油门。 与此同时,车里响起了老旧的音乐:“常回家看看~回家看看~~” 等等! 这音乐…… 我猛地看向司机的脸,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是之前,我丟过魂的那辆鬼出租! 可真是冤家路窄! 我手握玄霆剑,思考著是否要立刻发难。 毕竟修为增长了许多。 对付这个鬼司机,应该没问题。 但此刻,计程车开的飞快。 一路都紧跟著白色网约车。 如果这时候对他发难,可能就跟丟了。 我决定静观其变。 司机神情麻木的开车,似乎对我並没有印象。 就在我以为,他忘记我时。 司机开口道:“上次的车费,你没给。” “呃,这次一起给。” 他居然挺好说话,说行。 然后就专心开车,哼著欢快的歌。 最后,网约车停在了一栋商场前。 这个点,商场早就关门了,整栋建筑看起来黑乎乎的。 高跟鞋女鬼下了车。 跟著她一起下车的,还有那个网约车司机。 是个看起来三十出头的胖子,年纪轻轻就禿了头。 他走路,双腿僵直,明显被女鬼彻底迷住了。 一人一鬼,就这么推开了商场的门,走了进去。 他们去商场干什么? 这商场的大门,难道没锁? 我立刻打算跟上去,车门却打不开。 司机这时提醒我:“还没给钱呢。” 我深吸一口气:“我身上没带现金,只能扫码。” 司机听了很不高兴,木然著脸嘀咕: “怎么都不带现金,真欺负鬼。” 我急著进商场,便道:“算我欠你,回头现金给你补上。” 司机不情不愿的,但看了看我手中的剑,还是答应了。 车门咔嚓一声打开,我立刻冲向商场。 出粗车司机,探出头喊道:“我会去找你收钱的!” 我哪有功夫理他。 衝到商场门口,大门没锁。 里面黑乎乎的。 正经商场,哪有不锁门的。 这地方……恐怕有些古怪。 我推门而入,摸出手机照明。 空间里浮动著淡淡的阴气,是高跟鞋女鬼留下的,但找不到具体源头。 我谨慎的往里走。 一楼是卖化妆品、鞋子一类的柜檯。 地砖已经有些老旧,柜檯的品牌,看起来都是一些杂牌。 这应该是一个低端的老商场。 这种商场,现在客流量都很低。 在电商的衝击下,大多已经在倒闭的边缘。 那女鬼和司机,去哪儿了? 我借著手机照明,一路往里走,然后看见了向上的扶梯。 通往二楼。 商场的二楼一般都是超市。 扶梯上有淡淡的阴气流动。 看样子,那女鬼上去了。 黑暗中,我隱约听到二楼有脚步声。 八成是那个网约车司机。 我得快点找到他和女鬼,否则,他估计要被害死。 毕竟,那女鬼之前一开口,就说要男人。 我立刻上了扶梯。 上到一半时,扶梯居然启动了! 不对! 电动扶梯错位了! 我的脚差点被卷进去! 好在我反应快,迅速往旁边一翻,直接骑跨在了扶手处。 『嘎吱』一声,扶梯又停了。 但我不敢再踩,担心它再次启动。 此刻,一道冰冷的目光,从上方传来。 我抬头一看。 扶梯上方,赫然站著一个黑色的人影。 由於距离和光线的原因,我並不確定,是不是高跟鞋女鬼。 看轮廓,到更像是个男人。 我以为是那个网约车司机,便立刻喊道:“你別动!” 然后,我就著骑跨在扶手上的姿势。 像一条蛆一样,开始蛄蛹著往上爬。 那黑影根本不听我的。 我一动,他就迅速往旁边跑。 等我爬上二楼时,已经看不见人影了。 二楼布局更加紧凑。 手机扫过。 正对面是超市入口。 扶梯靠左是茶叶店、药店。 靠右是关东煮、米粉店一类的。 “出来!你不是想要我的命吗?躲什么!” 我大声呵斥,试图让高跟鞋女鬼现身,免得我到处找。 话音刚落,超市里突然亮起一道强光。 紧接著,一个声音呵斥道:“谁在那儿!你是怎么进来的!” 对方的脚步迅速逼近。 是个穿著保安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男人。 应该是商场的巡逻人员。 我愣了一下,迅速想出应对之策。 我道:“刚才有个男人,抢了我的包。我追他时,他躲进了你们商场!” 保安道:“不可能,门锁上了。” 我道:“没锁,不信你自己去看。” 他警惕的看著我,没有下楼。 又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指著我手里的剑。 这年头,有人挥著一把剑,確实挺古怪的。 我道:“个人爱好,这是木头做的。” 保安仔细看了看,发现確实是木头后,才拿出对讲机: “01、01,我是02。有人闯入,查一下大门监控。” 对讲机里传出一个声音,说收到。 保安道:“麻烦你,跟我去监控室走一趟。” 我本想拒绝,但想到那网约车司机,便立刻答应。 我得快点找到他。 查监控,或许是个好办法。 监控室就在二楼,靠人工通道的位置。 我和保安过去时,监控室里,却忽然传出一声恐惧的尖叫: “啊——!” 保安嚇了一跳。 我俩对视一眼,二话不说往里冲。 衝到监控室一看。 只见另一个年轻的保安,连人带椅子摔倒在地。 他神情惊恐的盯著电脑屏幕。 我顺著看去,电脑屏幕上一片漆黑。 第58章 查监控,太恐怖 “小王,怎么回事?” 保安01去扶地上的小年轻。 小王惊恐道:“吴哥,监控、监控……我刚才看见……一张脸,好像……” 他说话都结巴了,顛三倒四,根本说不清楚。 我乾脆直接到电脑前,移动了一下滑鼠。 上面显示,这是一楼的监控。 刚才屏幕是黑的,但我一动滑鼠,屏幕就亮了。 可夜视的监控,正对著大门口的方向。 目前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小王此刻已经站起身。 老吴吼了他一句,他说话就利索了一些。 “我刚才查监控,十五分钟前,確实有个男人,从大门口进来…… 咱们的大门好像没锁? 我记得我是锁了的…… 反正那个男人就直接进来了。 我嚇坏了,想看他去了哪里。 就顺著他的路线,切换了201摄像头。 然后就看见他、他朝我们监控室走来了…… 我就、我就继续切换…… 就从监控里看见,他站在我门口!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我立刻回头,但没看到人! 我又去看屏幕,就看到一张女人的脸,就在电脑上。 一整张脸,是个女人。 惨白惨白的,皮都裂开了……眼珠子,白色的。 就那么盯著我,呜呜呜……我真的看见了!” 老吴愣了一下,骂了一声:“你他妈看眼了吧!” 他说著,就看了看门口。 监控室的灯,照亮了门口处的一片。 门外的地方,则笼罩在一片黑暗中。 远处高低不平的货架,形成了更深的黑色轮廓。 在此刻,显得有些莫名的恐怖。 老吴沉著脸,將我挤到一边: “你会看监控吗?我来!妈的,我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 好吧,我对这套监控系统確实不熟。 他滑鼠点的飞快。 很快就找到了源头。 从大门口开始。 那个网约车司机推门而入了。 监控镜头没有拍出女鬼,只拍到了司机。 司机僵硬的往前走,仿佛对商场很熟悉,直接就到了扶梯口。 然后他上了扶梯。 监控镜头切换。 切换到了2楼的扶梯位置,也就是他们说的201镜头。 司机到了二楼,便站在那里不动了。 老吴开始快进。 很快,我就进来了。 镜头里的我,显得鬼鬼祟祟的。 一手举著手机,一手提著剑,脑袋四处张望。 然后就是我上了扶梯,错乱启动。 我开始像蛆一样,在扶手上蛄蛹。 並且对著二楼的男人喊了些什么。 镜头再次切换,那个男人开始往监控室的位置走。 最后,居然真的停在了监控室门口! 屏幕里的网约车司机,脸在灯光下,清晰的暴露出来。 麻木而诡异。 他站在屏幕里的监控门口,仿佛就站在我们身后…… 老吴倒抽一口凉气,但他比较稳,继续盯著屏幕。 想看看小王说的女人脸。 但脸没有出现。 很快,网约车司机就转身,朝著右侧而去。 老吴鬆了口气,继续切换镜头。 只见网约车司机,在黑暗中饶了一大圈,又回到了二楼扶梯处。 只不过这次,是站在对面。 也就是通往三楼,向上的位置。 老吴继续切换,看见男人上了三楼。 但他准备继续切换时,监控屏幕却出现了跳跃闪动。 “监控坏了……不对,三楼以上的监控,怎么都坏了? 应该是信號被什么东西干扰了……” 老吴自说自话,然后黑著脸,骂一脸哭相的小王: “哪有什么女人的脸,我看你是网络小说看多了。 让你上班认真,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大门今晚也是你负责,你也忘记锁了。 这次我帮不了你,明天我一定得跟队长说!” 小王哭丧脸,眼泪都快出来了: “刚才是真的,还有大门,我锁了呀。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呜呜呜……” 老吴恼火道:“好了!別哭了! 你就在这儿看监控,万一他下二楼来,就通知我们。” 然后又看向我:“咱们上去抓那个小偷。” 我本想通过监控,锁定网约车司机的位置。 没想到那女鬼,能干扰电子设备。 还將小保安嚇了个半死。 好在,至少可以知道,司机在三楼以上的位置。 当即,我也在监控室拿了只手电筒,便和老吴往三楼去。 边走我边问他商场的情况和布局。 他说商场一共五楼。 三楼是女装,四楼是男装和老年装。 五楼是床上用品、运动品牌,以及家用电器一类的。 不过,由於这个商场太老,接近倒闭状態。 所以去年,五楼的品牌,就全部撤柜了。 现在五楼完全是空的平台,大门落锁。 因此,那个人最有可能在三楼和四楼。 柜檯多,可以藏身的地方也多。 商场里太黑,我问能不能把灯全部打开。 老吴说商场关闭后,大闸就切断了,是为了用电安全。 而开大闸的钥匙和权限,在队长那里。 所以没办法打开商场所有的灯。 不过,一些独立的小光源,他是可以打开的。 说话间,我们到了三楼的女装区。 到处都掛著衣服,灯光晃过,有时候就像是吊著个人似的。 女装区的阴气,明显比二楼大。 我怀疑高跟鞋女鬼就在这一层。 “我去开灯。” 老吴说了一句,就往右后方走去。 我站在原地,灯光扫过周围。 周围有许多假人模特,有些穿著衣服,有些没穿衣服。 灯光扫过,这些假人,比我扎的纸人更渗人。 “嘻嘻……” 女装区深处,忽然传来嘻嘻的笑声。 我听出来了,是高跟鞋女鬼的声音。 剑一横,我直接提剑朝黑暗中走去。 边走边道:“我明白了,你是故意引我来的。” 高跟鞋女鬼的笑声停止了。 这一瞬间,我猛然感觉到,周围突然出现许多冰冷的视线。 我一惊,四下一看。 周围悬掛著的衣服,还有那些假人模特。 居然都齐刷刷的转身,面朝著我…… 浓郁的阴气,从这些假人和衣服上散发出来。 不对! 这里不止高跟鞋一只鬼! 这里全他妈是鬼! 我倒抽一口凉气。 这果然是个陷阱。 从查看监控开始,我就有这种感觉。 高跟鞋女鬼,好像是故意的。 之前那个网约车司机,也故意在二楼等我。 引诱的目地太明显了。 但我没想到,三楼居然藏著这么多脏东西! 第59章 女鬼太猛,黑丝锁喉 “嘻嘻……” 四面八方,响起诡异的笑声,几乎都是女人。 离我最近的假人模特,忽然移动。 双臂僵直抬起,直接朝我的脑袋劈过来。 隨著修炼,我身体素质强了不少,反应很快。 迅速躲过的同时,一脚踹过去,將假人模特给踹飞。 下一秒,更多的模特,从四周朝我围过来! 这些都是被鬼操控的。 能控制实物的鬼,实力绝对不低。 我吃了一惊,迅速横剑掐诀。 玄霆剑扫荡开去。 带著一阵蓝色的电光。 诡异的笑声变成尖叫声。 附著在假人模特身上的鬼魂,全被震了出去,迅速躲到黑暗中。 周围的假人模特顿时一动不动。 我直接两脚踹开,踹出一条路来。 但踹开路的瞬间,前方却突然飞过来一条黑乎乎的东西。 丝袜? 臥槽! 我没看错,真的是一条黑丝。 就像被一双无形的腿穿上了。 黑丝如同一把剪刀,直接朝我剪了过来。 由於太震惊,我一时没躲开,立刻被黑丝锁喉。 那玩意儿贴上来,就缠住我的脖子,直接勒紧。 虽然没摸过黑丝,但我也知道,这玩意儿,应该没那么结实。 但此刻,阴气加持下。 缠住我脖子的丝袜,就像尼龙绳一样。 勒的我瞬间血液冲脑,喉头窒息。 我立刻伸手去抓脖子上的丝袜,试图缓解窒息。 与此同时,右手一翻,玄霆剑的剑柄,直接往自己喉咙处一点。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如同蜻蜓点水。 里面却蕴含著元气。 紧缠的丝袜仿佛被火烧,立刻鬆开了。 但下一秒,它又像蛇一样,顺著剑柄,一路缠下去。 將玄霆剑结结实实的裹住了。 不好! “嘻嘻……” “哈哈哈……” 诡异的笑声,再度从黑暗中响起,很猖狂。 玄霆剑和我的联繫,被丝袜切断了! 丝袜上,隱约浮现出一张嘴。 红唇,猩红的舌头,嘴角诡异的弯曲著。 周围掛著的衣服,也全都朝我扑过来! 离我最近的一套连衣裙,冲我当头罩下! 阴气袭来。 裙身猛地收紧! 我整个人就被套在了裙子里。 紧接著,一件小外套又跟著罩下来。 再来了一条短裙。 就这样,几个呼吸间的功夫。 我身上就被一堆衣服给裹住。 大量阴气裹挟全身。 衣服越收越紧。 黑暗中,噠噠噠的高跟鞋声音再次响起。 高跟鞋女鬼出现在前方的黑暗处。 落在地上的手电筒,受到阴气干扰。 灯光忽明忽暗的闪烁。 女鬼惨白开裂的脸,也忽明忽暗的闪现。 她身边的网约车司机,如同一具呆滯的木偶,茫然的看著前方。 高跟鞋女鬼盯著我,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开口: “去,掐死他。” 网约车司机嘴里重复著她的话:“掐死他。” 然后朝我走了过来。 我冷冷的盯著女鬼:“你把我引到这儿来。 我没猜错的话,那位九爷,也在这里吧? 他为什么不现身?” 高跟鞋女鬼声音诡异: “等你死了,就能见到九爷了。 九爷会让你的魂魄,体会到最深的痛苦。” 我眯了眯眼。 司机已经凑近,面露凶相,大叫:“我掐死你!” 他双手伸过来。 这一瞬间,我猛地一喝:“五雷破——剑来!” 周身紧裹的衣服,瞬间爆开。 数道黑色的鬼影被震飞。 玄霆剑上的丝袜,直接化成焦糊状。 长剑嗡鸣一声,竖在我胸前,不住颤动。 我掌中闪烁著细微的电光,与玄霆剑身上的电光呼应著。 剑柄一握。 剑光更甚。 朝我掐过来的网约车司机,直接被我一脚踹翻。 与此同时,我持剑朝高跟鞋女鬼奔去。 三步开外,一剑斩下! 薄薄的剑气,带著细微的蓝色电光,朝高跟鞋当头劈下。 她顿时惨叫一声,周身爆发出强烈的阴气。 鬼体从凝实的状態,直接变的半透明。 她再也维持不住恶相,露出了死相。 如果不是突破六重境,修为大涨。 我今晚还真要折在这儿了! 刚才假装不敌,就是为了引诱背后的『九爷』现身。 却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沉得住气。 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收拾他手下的嘍囉! 让我没想到的是,女鬼的『死相』,居然极其诡异。 打扮和之前进店买东西时没有区別。 但诡异的是,她脸上,以及露出来的胳膊、小腿处。 都绘著诡异的黑色符文。 死相,是鬼魂死时的模样。 她死的时候,身上被人画了符? 这是什么符? 我觉得很眼生。 毕竟跟著师父,虽然符还没学会几道,但我看的多。 大部分符也都眼熟。 至少能看出是哪一部的符咒。 可女鬼身上的,我確信,自己从未见过。 但我没有迟疑,立刻又补了一剑。 这一剑,直接將高跟鞋女鬼击碎。 她惨叫一声,就化作一团白色磷火,灰飞烟灭。 接著,我继续去砍杀周围的恶鬼。 它们这时,却仿佛收到了什么命令。 忽然消失不见。 我眯了眯眼,迅速捡起地上的手电筒。 那些鬼不是消失了。 而是收敛气息,重新躲起来了。 有人在指挥它们…… 身后响起摇摇晃晃的脚步声。 却是被我踹倒的网约车司机,茫然的站了起来: “这是哪儿……我怎么在这儿?我想起来,鬼,有女鬼!” 他应该是回忆起什么,神情骤然惊恐。 然后迅速朝我跑过来:“大师!你是大师!救命,救命啊!有个女鬼!” 在他跑过来的瞬间,我剑尖猛的一指,冷冷道:“还想骗我。” 正常人,谁会踮著脚尖跑步。 网约车司机惊恐的神情,在这瞬间冷了下去。 在他脸上,隱约又透出另一张模糊的脸。 也是个女人。 只不过,是个更加年轻的少女。 没有什么死相,面容美丽。 她操控著网约车司机,抬手:“小法师,你好凶啊~” 我二话不说,提剑就斩! 老子道心坚定,已经戒擼12天03个小时。 卖弄美色?呵,太小看我了! 附在网约车司机身上的少女,立刻抽身而出。 她往旁边一窜,就穿上了一套白色公主裙,然后悬浮在天板上。 她长长的头髮垂下来,脸上笑嘻嘻的,嘴里却流出一连串口水: “小法师,看你能坚持多久。” 说话间,黑色的头髮,猛地朝四周疯长。 很快,天板、柜檯、衣服架子、地上,全是她的头髮! 这些头髮,铺天盖地,迅速朝我涌了过来。 我突然明白过来。 背后的九爷,是想用这些鬼魂,消耗我的精气。 一但精气耗尽,我將难以施展术法! 到时候,就任他宰割了! 第60章 拘魂,慢慢折磨你 我意识到,必须速战速决。 不能留在这儿,任由对方消耗我。 先带网约车司机,离开商场再说! 还有那个保安……妈的,保安老吴,怎么也没动静了? 难道被害了? 我顾不得多想,提剑对付周围涌来的头髮。 一剑斩下,阴气化成的头髮消失大半。 我不想恋战,打出一个缺口后,便立刻拽著司机往外跑。 司机虽然迷迷糊糊,但还拥有一些本能。 眼瞅著要跑到扶梯处时,我忽然发现不对劲! 这扶梯…… 我们此刻是在三楼。 三楼往下的扶梯,应该是好的。 但此刻,眼前的扶梯,楼梯分明是扭曲的。 有点儿像一楼上二楼时,那个错乱的扶梯。 我立刻抬头,去看上方的楼號。 显示是数字2。 也就是说,我现在,是在2楼。 可我分明在3楼女装部! 不对,这空间不对…… 这一迟疑,少女已经追了上来。 依旧是飘在天板上。 我一时间也火大,骂道:“你他妈是壁虎啊!” 少女露出震惊脸,娇滴滴道:“你怎么可以~对女孩子,说脏话~~” 我道:“去你大爷!” 精气催动。 玄霆剑直朝少女斩去。 这一击威力极大。 她想躲却没能躲过。 身体顿时被砍出一道长长的伤口,里面黑气四溢。 “啊啊啊……我的身体被侵犯了! 啊啊啊啊,我流血了!你们男人太坏了!” 她大叫著,身体的伤口处,流出一滴一滴的黑色血液。 那是由极强的阴气组成的。 粘在活人身上,会很伤身。 我立刻使出雷光盾。 黑色的阴血滴到雷光盾上,互相抵消。 阴血消失。 雷光盾也出现一个个洞,跟被虫子咬了似的。 明知是个陷阱,可现在已经没別的办法了。 我只好再次出剑。 在少女发动攻击前,直接將她给灭了。 这一剑威力十足,她瞬间灰飞烟灭。 但我身体的精气,已经被这番车轮战,消耗了三分之二。 而眼前这个不对劲的扶梯…… 我脸一沉,双指一併,默念: “通微祖师,护持玄明。 日月神光,照耀天庭。 捨身聚性,通达中阴。 洞察清幽,鬼祟无形。 破煞性光诀,开!” 二指从眼前划过。 热流涌动,眼前的一切瞬间模糊。 又剎那变的清楚。 唯一不同的是,视野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白光。 仿佛笼罩著一层月光。 如果眼前的一切,是恶鬼弄出来的迷障。 那么用性光诀,是可以看透的。 然而,我看见了躲藏在柜檯里的鬼,看见了流窜的阴气。 却並没有看见『真相』。 眼前还是错乱的楼梯,还是那个数字2。 这说明,眼前並不是鬼打墙一类的幻象。 破障性光诀非常耗费精气,我只能先收了诀。 视力恢復正常。 咬了咬牙,我决定下楼试试。 电梯没有再出故障,但我下楼后,楼下並不是一楼。 还是三楼! 甚至,网约车司机,都还站在原地等我。 我冷汗直冒。 这种情况,难道是……阵法? 阵法师父也会,但我这才拜师多久。 要学的东西太多了。 阵法这玩意儿,压根还没有接触。 但我听师父说过。 只要你足够强,就可以破除一切阵法。 刚才那些鬼,是用来拖住我的。 这个阵法,才是那位九爷的杀手鐧。 我该怎么办? 焦急间。 黑暗中忽然响起一个声音:“快收拾他!” 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谁? 在哪儿? 被困在阵法中,那声音根本分不清位置。 我隱约觉得,声音有些耳熟。 似乎在哪里听过,但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紧接著,另一个声音响起: “別急,他还有反抗之力。 他手中那把剑不一般。 等我耗光他的元气,到时候,您想怎么玩都行,” 等等!保安老吴! 是老吴的声音! 难道他…… 我厉喝:“老吴!你就是九爷!” 那个声音哈哈一笑:“你现在才发现? 小伙子,你惹了不该惹的人。 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陷阱! 从一开始就是个陷阱! 我深吸一口气,道:“死也让我死个明白,我究竟惹谁了?” 九爷道:“等你死了,我把你的魂拘下来,你就知道了。” 我心里一惊。 拘魂…… 人死了,阴魂就要上路。 我们这些修行人,向来不会干拘魂,阻碍魂魄上路的事。 除非是走了邪门歪道的人。 比如我那位陶罐子里的大师兄。 这九爷,还想著弄死我,拘我的魂?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 想到此处,我立刻开口,冷笑: “你是替人办事吧?是你旁边那个小子? 小子,你这么恨我。 有本事,自己出来对付我。 躲在暗处,算什么本事? 妈的,你要是敢站在老子面前。 老子非打的你磕头下跪,抱著我叫爷爷!” 那小子明显沉不住气。 一听这话,立刻又出声了,愤怒道: “他娘的!玩鬼有什么意思! 我就要活著的时候,让他生不如死。 看看到底是谁磕头下跪! 九爷,你的鬼呢! 把它们放出来,拘住这小子。 我要出去,亲手摺磨他!” 九爷微微迟疑。 那小子道:“难道你还对付不了他? 你不是说,自己是南省最厉害的法师吗!” 九爷声音低沉下去: “可他还有余力,刚才已经斩杀了我两只大鬼。” 那小子语带傲气,道:“多给你三百万!” 九爷也是个见钱眼开的,立刻道: “好。大不了,之后把他炼成大鬼! 修行的人,阴魂强大。 炼出来的鬼,更强!” 说话间,周围躲起来的鬼,便又一次聚集起来。 这次它们群起而攻,根本不怕死。 好,正中下怀。 我藏了一道精元,隱在玄霆剑中。 然后与那群鬼纠缠片刻,假装精元耗尽。 瞅准机会后,我往地上一倒。 周围的恶鬼扑上来,冷气袭人。 黑暗中,九爷哈哈大笑:“好了,这小子废了。你去吧。” 我静静趴在地上。 黑暗中,有脚步声逐渐逼近。 强烈的手电光,射向我的脸。 光线刺眼。 我眯著眼,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这一看,我惊讶极了。 居然是他? 之前在大排档调戏女大学生。 被我驱使赌鬼,嚇的哭爹喊娘的那个人。 他叫什么来著? 好像姓孙…… 想起来了,叫孙左! 家里很有钱,是那片街区一霸。 原来是他! 我还记得,他当时毕恭毕敬,发誓以后再也不欺男霸女的模样。 没想到啊。 这小子根本没被嚇破胆。 居然特意请了人来对付我! 不过,他怎么知道我的住处和名字? 第61章 心情不好,杀个僱主玩玩 “哼,想不到是我吧。” 孙左狞笑著走向我,脸上带著兴奋。 我笑了笑:“我只能想起,你尿裤子的情形。” 孙左暴怒,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 “妈的,今晚老子要把你玩成一条狗!” 我冷冷盯著他:“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他露出变態的笑:“当然是苏梦瑶那个小骚货告诉我的。” 苏梦瑶? 我心里一惊。 面对凑近的孙左,我开始暗暗提气,等待机会。 必须一击而中! “你把她怎么了?”我厉声问。 苏梦瑶被我救下后,就对我有点儿意思。 经常给我发消息。 但我的心思都放在修炼上,再加上惦记著蔓蔓。 因此对她比较冷淡。 可即便如此,我和她也算熟人了。 怎么一转眼就把我抖出去了? 莫非是因爱生恨? 不可能吧? 苏梦瑶虽然有点矫情。 但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她只是有些绿茶,外加有点痴。 本质上,人是不坏的。 不至於出卖我。 莫非,孙左对她下手了? 我没猜错,因为孙左接下来,便淫笑道: “苏梦瑶?她就在这儿。 要不我把她叫出来,给你看看? 哈哈,正好。 老子当著你的面儿把她上了!刺激!” 说话间,他就冲黑暗中喊了一句『九爷』。 九爷无奈道:“孙少,还是速战速决吧。” 孙左不耐烦,说少废话,他加钱。 九爷一听钱,啥都答应。 就听黑暗中,响起一阵诡异的铃声。 紧接著,又响起了脚步声。 没多久,苏梦瑶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她穿著白色雪纺衬衫,配著小短裙,露出一双大长腿。 但神情呆滯,双目无神。 木然的看著前方,身上还浮动著淡淡的阴气。 她被邪术迷了心神! 孙左看著她的大长腿,舔了舔嘴唇,命令她过来。 苏梦瑶便直接走到了孙左身前。 孙左又淫笑道:“把衣服脱了,全他妈脱了,一件不许剩!” 神情呆滯的苏梦瑶,脸上露出轻微的挣扎之色。 似乎想反抗什么。 但很快,她的神情恢復了呆滯。 显然是自我意识,被邪术给压制了。 苏梦瑶伸手,开始解自己胸前的纽扣。 孙左咽了咽口水,对我道: “老子先上了她,然后再阉了你。 哈哈哈,对! 废了你,让你做一条阉狗! 会法术又怎么样?只要有钱,有的是办法弄死你!” 我冷笑道:“你以为,钱是万能的吗?” 孙左哈哈大笑:“你他妈的就口嗨吧! 老子查过了,你之前就是个打工仔,一个送外卖的。 学了三脚猫的法术,摇身一变,你给老子装起逼了? 今天,老子就把你打回原形!让你认清自己的地位!” 说话间,他邪恶的盯著苏梦瑶: “周宜,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老子怎么玩她。 妈的,脱快点,磨磨蹭蹭的!” 苏梦瑶明显没有被完全操控。 她的动作磕磕绊绊。 孙左狞笑著,起身就要去撕她的衣服。 就是现在! 玄霆剑一声长吟。 剑气爆开。 压制住我的鬼魂,尖叫逃跑。 我瞬间起身,一掌拍在孙左后背。 这是我蓄力使出的阴招,也是我最后一击! 孙左浑身一震,发出一声尖叫。 黑暗中,九爷大惊:“你干什么!” 此刻,我手里正抓著个东西。 是生魂。 一半在孙左体內,一半在我手里挣扎。 我刚才使的,算是旁门术。 这是抓人生魂的方法。 因为抓生魂是禁忌,所以师父在传我此法时,就嘱咐过。 不到生死关头,不能使用。 生魂在手,孙左的命就在我手里。 “啊——!啊、啊!放手啊!放开我!” 孙左痛苦的大叫。 我冷笑,不仅不放手,还衝著他的生魂,吹了一口阳气。 这口阳气,对生魂来说,犹如烈火烧身,滚油浇心。 孙左痛的浑身抽搐,又他妈尿了! 黑暗中,九爷大怒:“你放开他! 你知不知道,孙家背后。 依仗的可是何家!安阳第一大家族。 敢伤他,你和你师父,都別想活!” 安阳第一大家族? 我冷笑:“原来背后还有靠山,怪不得敢这么囂张! 放了他可以,先解开阵法,让我们离开!” 孙左嘴里狂叫:“我要杀了你!啊——! 吴九!你个废物,快杀了他!快救我!” 吴九从黑暗中走出,手里还拿著一枚黑色的铃鐺。 他听见孙左的话,脸一黑,道: “周宜现在动一动手指,就可以要你的命,你快住口吧。” 孙左气急:“你不是南省最厉害的法师吗?你个废物! 我命令你,立刻干掉他!否则,你別想拿钱!” 吴九眯了眯眼。 脸上闪过一丝狠戾:“蠢货,挣你两个钱,真把大爷当狗了?去死!” 他手捏法诀。 铃鐺一响。 靠!他要杀人! 但我根本来不及躲,孙左的生魂,直接被吴九施法,生生给拔了出来! “啊——!” 伴隨著一声惨叫。 孙左的肉身没了气息,瘫倒在地。 而他的魂魄,则从我手里,被夺到了吴九手里。 刚刚脱离肉身的孙左,还有些茫然。 反应过来后,他惊恐的大叫:“你对我做了什么!啊! 我怎么死了?你、你敢杀我,你知不知道……” 吴九一脸厌恶,打断他:“蠢东西,忍你很久了。 你这种没脑子的,不配活著。 记住,你不是我杀的,是周宜杀的!” 说话间,他手一收。 手中阳火燃起。 孙左的魂魄顿时惨叫著,在阳火中化为飞灰。 做完这一切,吴九拍了拍手,一脸无所谓,道: “我挣钱看心情。心情不好的时候,僱主也杀。” 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震惊。 於是道:“你牛逼。” 吴九笑了笑,看向我。 一步步朝我逼近: “现在轮到你了。 设计诱那蠢货上当,斩杀我两只大鬼。 哦,对了,你还把人杀了。 该怎么惩罚你呢?” 我道:“你可真能顛倒黑白啊。” 吴九微笑:“走江湖嘛……你太嫩了。” 下一秒,周围的鬼魂,再度朝我袭来! 但这一次,我已经耗尽精元。 彻底没有了还手之力! 第62章 不收死人钱 在鬼魂扑来的瞬间,我只能挥剑抵挡。 玄霆剑毕竟是法器。 即便没有精元加持,对脏东西也有杀伤力。 但它们不是一般的鬼。 而是被吴九用旁门邪术,炼化驱使的鬼奴。 战斗力极强。 很快我便抵挡不住。 群鬼扑来的瞬间。 我只觉得完了。 心里瞬间闪过师父和蔓蔓的脸。 我救不了蔓蔓。 也愧对师父对我的厚望。 然而,阴气袭来的瞬间,却忽然停住了。 黑暗中,吴九像是感应到什么。 他猛地出声:“谁?” 怎么回事? 围攻我的鬼魂,瞬间聚集在了吴九身边。 此刻,它们麻木的脸上,露出挣扎的神情。 吴九神色惊骇,迅速摇动手里的铃鐺。 似乎想继续驱使。 但周围的鬼魂,开始挣扎哀嚎起来。 “啊……好痛苦。” “呜呜呜,我要回家,为什么要害我。” “好痛,身上好痛。” “啊——!啊啊!” 隨著鬼叫声,它们齐刷刷朝吴九扑过去。 “是你害我的!” “死、给我死!” 吴九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手里的铃鐺碎裂开来。 他被反噬了! 这变故来的太快,我目瞪口呆。 这些鬼魂,怎么突然清醒了? 虽然不知道原因。 但我清楚机不可失。 立刻拽了一旁的苏梦瑶,拔腿就跑。 隨著吴九被反噬,他布下的阵法也失灵了。 我拽著苏梦瑶下楼时。 身后忽然响起了笑声。 是个陌生的声音。 但我回头一看,却什么都没有。 只能看见吴九,迅速被鬼群吞没。 他发出阵阵惨叫。 露在外面的双腿抽搐著,估计很痛苦。 一口气跑出商场,我才发觉自己浑身都是冷汗。 心里一阵后怕。 吴九明显是被暗算了。 否则不会突然遭受反噬。 我可以確定。 是刚才那个笑声! 他会是谁? 既然救我的命,应该是友非敌。 我此刻太虚弱,也顾不得多想。 摸出手机一看时间,已经是凌晨的两点。 苏梦瑶此时惊醒过来,回忆起一切,直接就哭出声,浑身颤抖。 “呜呜呜……太可怕了。” 我道:“別哭了。孙左已经死了,那个姓吴的,十有八九也活不了。” 苏梦瑶哽咽道:“晚上的时候,有只鬼。 脸是青的,牙齿那么长,他趴在窗口盯著我。 我嚇坏了,什么都不记得了,然后就……就发生了后面的事。 周宜,我不是故意,透露你信息的。” 我摇头,道:“不怪你。那鬼是吴九派去的,就是为了报復我们。” 苏梦瑶瑟缩的看著商场:“以后,会不会……还有?” 我不確定。 孙左死了,但他家里人,势必不会罢休。 於是我道:“你先回学校去。明天我会寄一道符给你。 你贴身带著,至少不会再被鬼上身。” 她咬了咬唇:“谢谢。你能送我回学校吗?现在太晚了,我一个人不敢。” 我直接拒绝。 现在精元耗尽,我需要休息。 当务之急是立刻回店里。 於是我也不管苏梦瑶,自己打了个网约车,准备回程。 上车时一看,懵了:“怎么又是你?” 还是那个计程车司机! 这他妈的阴魂不散啊! 熟悉的音乐声响起。 他悠悠的提醒我:“这次一定要结帐哦。” 妈的! 我想下车。 但来不及了。 司机一踩油门,直接把我带走。 留下还在等车的苏梦瑶,神情哀怨的跺脚。 坐在车上,我大气不敢喘。 现在这司机,隨时可以要我的命。 好在一路上,司机没有整什么么蛾子。 安全將车停在店门口后,他便目不转睛看著我。 我压力山大,让他等一等。 然后赶紧进店,弄了些纸钱。 正当我打算给他烧纸钱时,他面露不满,道: “这是给死人烧的钱,你別想糊弄我。 我要华国幣,红色那种……” 不是!哥们儿? 华国幣你用的了吗? 那玩意儿阴间不收啊! 等等! 难道这司机,不知道自己死了? 想到此处,我试探道:“司机大哥,你……你住哪儿?” 他迅速报了一个地址。 我用手机一查,离这儿20公里。 显示是一个废品回收点。 这里是他的家? 好在店里还有一些现金,我按照他报的数,数出380块。 一边递给他,我一边问道:“大哥,几点收工啊?” 他收到钱后,木然的脸上露出笑容。 一边揣钱进兜,一边道:“每天九点半出工,六点收工。” 我道:“你只上夜班啊?” 他说是。 我又道:“你们计程车司机,不都是轮班吗?你怎么不上白班?” 他露出茫然之色,自言自语嘀咕:“是啊,我怎么一直上夜班?” 果然,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我嘆了口气,想了想,道: “下周一的晚上,十二点整,能来接我吗?我要出门。” 这句话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他说可以,只要我別欠帐就行。 又说最近的乘客,都不爱带现金。 已经有很多乘客,欠他帐了。 我不动声色,问道:“欠了你的帐,那怎么办?” 司机道:“我有空了,就去找他们收帐。 你这个人,问题真多。 我得继续跑车了。” 他准备离开。 我提醒他,周一晚上,一定要来接我。 他说知道了,一定来。 然后计程车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嘆了口气。 这是个迷途的鬼。 但我现在没法送他上路。 等周一,我应该恢復的差不多了。 车辆消失后,我想起了那位『大师兄』。 於是立刻关了店门,到后院。 说实话,店里就我一个人。 大晚上的,看著这黑乎乎的陶罐,还挺渗人的。 我道:“餵?出来。” 罐子里传出他闷闷的声音: “我不叫喂,我叫楚寻。” 第63章 借尸躲阴 “我知道你叫楚寻,出来聊聊。” 罐子轻微的晃动了一下。 淡淡的黑色雾气,从罐子上升腾而起。 很快就匯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形。 我打量他的模样。 黑乎乎的,连五官都没有。 这並不是他的鬼体。 鬼体被封印在罐子里。 这应该是他外泄的力量,匯聚成的幻影。 我之前听到的脚步声,就是这东西搞出来的。 黑影伸了个懒腰,道:“我以为,你今晚会死在外面。 那女鬼身上,有被炼化的气息。 这么明显的陷阱,你都看不出来。 简直蠢到家了。” 怪不得师父说,我这位大师兄,是个修炼天才。 他真身被困在罐子里。 居然还能感应到,高跟鞋女鬼身上的炼化气息。 而我……我感应个der…… 我道:“今晚確实,差点儿送命。 不过,幸亏有人出手相救。” 说完,楚寻的黑影,忽然朝我凑近。 他跟狗似的,在我身上闻了闻,道: “你身上有一股……老鼠的味道。 救你的不是人,是一只有道行的老鼠!” 老鼠? 我立刻想到了鼠仙。 昨天下午,李德全就联繫过我,说鼠仙的庙立好了。 还给我拍了照片,录了视频。 问我有什么需要改善的。 由於昨天下午比较忙,视频我也只是匆匆看了看。 按照我的吩咐。 他將那庙建的特別小,而且很低矮。 鼠仙不属於正仙,而是死后的真灵。 所以,在立庙时,有相应的规格。 超过这个规格,就犯了忌讳,反而要遭殃。 虽然庙看著寒磣,但仪式感十足。 视频里,李德全不知从哪儿,请了一帮人。 估计得有三四百人。 都在简陋的小庙外,上香磕头,跪拜鼠仙。 而鼠仙的造像,则是一个胖乎乎,面容和善的人形。 在他右手下,还有一个更矮的老太婆的塑像。 有了供奉和庙宇,这一仙一鬼,也算有了根基。 难道今晚救我的,是鼠仙? 救我那人,当时还笑了一声。 声音中充满善意。 我越想越觉得可能。 只是鼠仙的庙,离这儿几百公里。 它能跑这么远吗? 疑惑间,楚寻开口道:“你叫我出来,谈什么?” 我道:“你今晚开口提醒我,也算一片好心。 我就是好奇,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楚寻声音懒洋洋的:“我?一个被囚禁的叛徒而已。” 他说完,沉默了很久。 其实我一直觉得古怪。 师父只是封印了他。 甚至还默许,他可以用幻影出来溜达。 虽然每次提起他,都十分生气。 但我总觉得,师父没有那么恨他。 於是我道:“无论如何,今晚,多谢你开口提醒。” 楚寻道:“没了?” 我点头:“没了。” 他笑了笑,道:“师父可能没告诉你。 虽然,我被封印在此。 但师父並没有將我逐出师门。 所以,我仍旧是他的弟子。 我这个当师兄的,提点你也是应该。 如果真想谢我,就帮一个忙吧。” 我问什么忙。 他道:“昨晚是中元节。 我还记得,以往,每到中元,我都会和师父出去巡逻。 我们出发时,会给祖师爷上香、供果。 回来后,就吃供果充飢。 你就替我,给祖师爷上柱香。 然后,拿一个果子给我吧。” 我有些惊讶。 原以为他会鬼话连篇,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 没想到。 居然是这? 我道:“好,我答应你。” 楚寻没再说话,黑影缓缓收敛,回到了罐子里。 我去洗漱,换了身衣服后,才去上香。 然后又拿了颗供桌上的苹果,放在罐子前。 在我转身回房时。 隱约听到了一声道谢。 我没多想,毕竟这一宿折腾的太累。 往床上一躺,直接睡了个昏天黑地。 第二天醒来,我没急著起床。 躺在床上看了会儿手机。 第一条信息就是苏梦瑶发来的 苏梦瑶:他死了,我们会不会有麻烦? 我回覆:会。 苏梦瑶:那怎么办? 我回覆:兵来將挡,水来土掩。 苏梦瑶:我能不能搬过去,和你一起住?我害怕。 我回覆:不行,男人和女人住一起会怀孕。 苏梦瑶:?? 放下手机,我懒洋洋的开店迎客。 店门刚一打开,一个穿著背心、大裤衩。 踩著拖鞋的哥们儿,就火急火燎的衝进来。 一进门他就道:“小周,张大师呢? 我有急事儿找他。” 这人我认识。 街尾开灵车的。 大家都叫他三哥,具体名字我不清楚。 他的店,主要接一些运尸体的活。 比如一些人,死在外地,想把尸体运回老家。 一般就不找市殯仪馆,而是找三哥这种私人店。 运尸体、遗体化妆一类的活儿,他都会。 我道:“我师父出差了,得小半个月呢。 三哥,啥事儿啊?” 三哥一脸著急,有些恼火: “我开灵车这么些年,也遇到过不少怪事。 但是,他妈的,我头一回遇见这种事! 小周啊,你是张大师的徒弟吧? 你看看这件事,你能不能解决……” 我看他急的,满头都是汗。 便道:“到底什么事情,你先说说情况。” 他咽了咽口水,哑声道:“我店里,现在有一具尸体。” 我点头:“然后呢?” 他的店里,有尸体很正常。 有些外地人,因为租房一类的,去世了不方便。 所以他的灵车店,也可以充当临时的灵堂。 环境虽然简陋,但收费比市殯仪馆便宜。 因此,他灵堂的业务还挺好。 三哥急道道:“然后就是、就是那具尸体。 他是自己走进来的…… 现在还在我店里坐著呢!”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的意思是,有一具尸体,自己走进了你的店里? 你確定?你怎么知道那是尸体?” 三哥急的直跺脚:“小周啊! 我拉过的死人,比你吃过的盐还多! 我能不知道吗? 他脸上、身上,全是斑。 尸斑!” 我听到这儿,不由脸色一沉,道: “明白了。你稍等,我拿点儿东西,去你店里看看。” 如果真是尸体。 而且是会自己走路的尸体。 那么很可能是『借尸躲阴』。 因为昨天是中元节。 有些鬼来了就不想回去。 为了不被阴差,或者我们这些临时工抓到。 它们就会想办法躲起来。 借尸躲阴,就是其中一种。 第64章 桃树,是回家的方向 三哥带著我到了他店外。 他的店在街尾,一共有两辆灵车,此刻都停在外面。 店门是关著的。 三哥摸出钥匙,道:“我怕他会作乱,就把门锁上了。” 门打开后,就看见一个臃肿的身影。 端端正正的,坐在八仙桌前。 他穿著一身现代化寿衣。 上面是大绿、红的袄。 下面是黑色绸面裤子。 臃肿的身体上,支撑著乾瘦的脑袋,上面没几根头髮。 店里开著灯,比较亮。 我很清晰的看见了他脸上的尸斑。 乌紫,一大块一大块的。 进门的瞬间,老人转过头来。 乾瘦的脸上,一双眼睛空洞的盯著我们。 虽然他有形、有影。 但我在他身上,没有感受到活人的阳气。 “你回来了……” 老人开口,声音粗糲难听。 三哥不敢搭话,拿眼神看我。 我直接朝老人走过去,在他对面坐下了。 我道:“不管你是什么鬼,立刻从这具尸体上出来。否则……” 我將剑往桌面上,啪的一放。 老人依旧一脸麻木,只是眼珠子缓缓转动了一下。 他盯著我的脸,艰难开口:“我想回家。” 我道:“我就是来送你回家的。” 老人摇头,抬起手,指著三哥: “只有他,能送我回家。” 看来,他是缠上三哥了? 见他不听话,我也不客气。 直接拿起玄霆剑,就往他身上抽。 边抽边骂:“中元节都过完了,你不回去。 还附在尸体身上,到处溜达? 今天,我非得教训教训你。” 由於是尸体,所以老头的动作特別僵硬。 他抬手躲。 但根本躲不过。 抽打间,附著在他身上的鬼体,就隱约挣扎起来。 这一挣扎,我惊呆了。 不对。 这不是借尸躲阴! 这分明是老头自己的魂魄! 我冤枉他了…… 我立刻收手,脑海里闪过一串uc標题: 丧尽天良!年轻小伙,痛殴八十岁老人! 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旁边的三哥问我怎么不打了。 我为自己挽尊,表示要尊老爱幼。 紧接著,我放缓语气,道: “那啥,大爷,咱们好好聊一聊吧。 你这人都死了,魂儿咋不走呢?” 老大爷双手护著头脸。 看向我的眼神,充满恐惧。 我真心觉得挺愧疚,暗自发誓:以后干活得仔细点,不能隨便下结论。 老头恐惧的看了我一会儿,才缓缓放下手,哑声道:“我想回家。” 我道:“你是指,回哪个家?” 老头道:“回我小时候的家。 离这里,很远……” 说著,他自己就报了一个地址。 確实挺远。 隔著两个省,而且是在一个村里。 我又道:“那你是从哪儿来的?” 他说自己是从殯仪馆里爬出来的。 我立刻给三哥使了个眼色。 三哥也挺机灵,摸出手机,就开始联繫殯仪馆那边,有没有走丟的尸体。 打过两三个电话后,他跟我道: “確实丟了一具尸体。 查监控,那尸体还是自己从停尸房走出来的。 殯仪馆把这事儿压著。 目前除了家属,没有其他人知道。 尸体的年龄和穿著,都对得上。 应该就是他……今年82岁,叫宋学雷。” 通常,人一死,魂便离体。 如果没有离体,往往就是有什么东西挡住了。 比如尸身周围,有一些乱七八糟的风水。 另外还有一种,就是有强烈的执念。 执念支撑著魂魄,继续使用已经死亡的尸体。 眼前的老头,应该是属於后一种。 於是我问道:“你为什么要回老家?” 老头缓缓道:“那里有我的父母。 我的爷爷奶奶,我的外公外婆。 我还记得,我外公家有一棵桃树…… 我小时候,最喜欢爬到那棵树上,摘桃子。 我想去看……那颗,桃树。” 宋学雷说完,目光转动,看向三哥: “我有钱,你开车,送我,回家。” 说著,他伸手去摸自己的衣服兜。 別说,还真摸出钱了! 每个衣服兜里,都有钱。 看来,这老头生前,家里挺富裕。 三哥嚇坏了,忙看向我,用眼神询问我该怎么办。 我道:“我觉得,这生意行。” 三哥顿时一脸崩溃: “不是!小周,你靠不靠谱啊? 这是做生意的事吗? 他现在是诈尸啊! 你让我拉著他,跨两个省? 再说了,最近这气温,也还没降下来。 开车上路,他不得臭我车上啊?” 我於是只能跟老头商量: “要不,我们替你联繫家里人,让他们送你回老家?” 老头木然的思考了一会儿。 才道:“好。对了,別让孙子和孙女来。 我诈尸了,別嚇到孩子。” 好傢伙。 他还知道自己诈尸了。 於是,三哥麻利的联繫了殯仪馆,通知了家属。 在等待家属的过程中,我有些好奇。 便问三哥:“殯仪馆出了这种事,那工作人员,不得嚇坏了?” 三哥道:“哪儿能啊。 那殯仪馆有个『技术员』岗位,专门处理这种意外。 听说,月收入这个数。” 他比了个八的手势。 我道:“八千?” 三哥道:“什么八千,八万! 不过,我觉得那人,水平肯定不怎么样。 否则能让这尸体跑出来吗? 那些干事业编的,就爱摸鱼。” 我点头表示赞同。 要能给我八万的工资,我往死里干! 没多久,就有一女一男,走进了店里。 年纪比较大,估计得有五十多岁了。 他俩见到老人,先是嚇了一大跳。 然后往地上一跪就哭上了。 “爸,您到底想干什么呀!” “爸,我们知道您想回老家。 可是您忘了吗? 当年老家修水电站,早就拆迁了。 那里已经被水淹了,回不去了!” 原来,並非是儿女不愿意送他回家。 而是记忆中的家乡,早已经回不去了。 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宋学雷老了。 可他的心,却停留在了年少的时光里。 两人哭了一阵。 又从手机里,搜出老家的卫星图片。 不停翻给他看。 “爸,你看,都是水。” 宋学雷看著这些照片,许久,才道:“……桃树,没有了。” 他重复著这句话,慢慢的闭上了眼。 一男一女,瞬间慟哭起来。 须臾,一道魂魄脱体而出。 宋学雷的魂魄,麻木的朝著一侧的墙走去,带著无尽的孤独感。 他要上路了…… 但是,下一秒,萎靡的老头忽然惊喜的叫道: “爹、娘!奶奶!外公!你们怎么都来了!” 我震惊了。 哪有人?不对,哪有鬼啊? 伴著宋学雷惊喜叫声,他开始往前奔跑。 他的身形,也从一个臃肿的老头,迅速缩小。 成了一个大约八、九岁的男童。 赤著脚,穿著破旧的衣服,虎头虎脑的,大步往前跑。 第65章 鼠圈都传开了 伴隨著男童惊喜的笑声。 他的身影逐渐变淡。 最后的场景,是他伸出手。 似乎在墙的另一头,有什么人在拉著他的手。 或许……他真的见到了亲人? 我不確定。 即便我是送阴人。 对於另外一个世界,依旧所知甚少。 看著还跪在老人面前痛哭的一男一女。 我开口安慰:“节哀吧。你们的父亲已经上路了。” 女人泪眼婆娑的看著我,道: “他一定对我们很失望,到离世,也没有送他回家。” 我缓缓道:“不,他已经回家了。他走的很开心。” 於是,我將刚才,自己见到的情形告诉了两人。 他们听完,总算没那么悲伤了。 门外停著殯仪馆的车。 三哥协助他们,將宋学雷的遗体弄上去。 临走时,这对五十多岁的姐弟俩,不停向我和三哥道谢。 又强行给我俩,一人塞了个红包。 沉甸甸的,拆开后是一人一万。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我直接將红包递给了三哥:“送你。” 三哥一脸懵:“啊?送我?这可是钱!” 我道:“上个月,一对租房子的穷困老夫妻。 儿子病死了,他们白髮人送黑髮人。 你给他们免了『设灵费』,忙活两天,只收了200块的车钱。” 三哥闻言,挠了挠头: “唉,他们的儿子,年纪轻轻的,就得了白血病。 为了给儿子治病,那对老夫妻,已经家徒四壁了。 我也是不忍心。 咱普通人,没啥本事。 帮不了大忙。 偶尔吃点小亏,做点好事,不算啥的。” 我又道:“上上个月,对面社区,给一个重度烧伤的女童筹款。 你路过时,捐了500块钱。但中午吃饭的时候,只捨得吃泡麵。” 三哥惊讶道:“啊?你咋知道?” 我笑了笑:“那天我也在,我也捐了。” 三哥感慨道:“那小女孩真可怜,重度烧伤。 听说,最终还是没救过来,唉!” 我道:“所以,这钱你拿著吧。 下次你做好事的时候,就当带著我一起行善了。” 三哥道:“正常情况,咱不能无缘无故,要人的钱。 但你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可就收了?” 我笑道:“收下吧。” 三哥边收钱,边感慨:“小周,你可真大方呀。 这可是整整一万块!你眼睛都不眨就送我了! 我真是头一回,遇见你这样的人。” 他指著我的破洞t恤,和脚下的盗版aj。 露出震惊的表情。 很好。 又到我装逼的时刻了! 面对他的不解。 我淡淡一笑,沉声道:“我辈修行之人,富贵功名,不过浮云耳。” 三哥已经快要变成星星眼了。 在他敬畏又崇拜的眼神中,我微笑著离场。 装逼的感觉真好啊。 天酒地,纸醉金迷,咱是没机会了。 还不允许咱有点爱好么? 离开三哥那儿,我回到店里点了个外卖。 师父不在,小韩也不来。 都没人做饭了。 我一边吃外卖,一边看《阴阳笔记》。 没想到,居然翻到了关於『鬼域』的內容。 蔓蔓就被困在鬼域里! 我顾不得再吃,立刻专心查看起来。 根据师爷笔记上的內容。 鬼域可分为五个等级。 其中1级到3级的鬼域,修为到达一定程度,是可以对付的。 但4级和5级鬼域。 是十分恐怖的存在。 就连师爷他老人家,见了4级鬼域,都会绕著走。 而鬼域等级的划分,主要看鬼域的时间、空间和规模。 存在时间越久、空间距离越大、恶鬼规模越多。 其鬼域的危险程度,就越恐怖。 比如1级鬼域。 它可能只存在了几十年。 只存在一个固定的地点。 里面的面积和恶鬼,规模都不大。 这种鬼域,师爷当时的实力,遇见是可以直接诛灭,或者送走的。 没错,鬼域也可以送走。 因为並非所有鬼域里,都是恶鬼。 有些鬼域,是由於天灾或者意外,造成大量死亡而形成的。 里面的不是恶鬼。 而是一群被困其中,无法解脱的灵魂。 將这种鬼域送走,对我们送阴人来说,是很大的功德。 而4级以上的鬼域,不会被困在一个固定地点。 它们是可以移动的! 这样的鬼域,就算是师爷遇见了,也不敢轻举妄动。 上面的资料,看得我心底一沉。 怪不得,当初跟师父提救叶蔓蔓的事。 师父只是鼓励我努力修行。 並没有多言。 原来,蔓蔓所处的鬼域,最次也是个4级鬼域。 毕竟她死在缅北。 而那些鬼,也是缅北的鬼。 可他们的鬼魂,却可以来到华夏国。 这说明那个鬼域,不是固定地点。 仅凭这一点,就可以判断,那鬼域就非比寻常。 而且,资料里还提到。 鬼域分善恶。 恶鬼形成的鬼域,在同级別里,要更加恐怖。 我如果要救人……至少要达到,甚至超过师爷的修为! 这很难。 哪怕师父夸我是修炼天才。 但我別无选择。 看著眼前的笔记,我握紧了拳头,自言自语: “蔓蔓,你再等等我……” “等什么?”一道声音忽然响起。 紧接著,一个陌生男人走了进来。 我以为他是客人。 便合上笔记,问道:“你好,是要买东西,还是?” 男人看著四十岁左右,穿一身破旧的工服。 上面还沾了很多泥巴。 脚上是一双解放黄胶鞋。 这打扮,有点儿像工地上的农民工。 不对,不是像,应该就是。 因为他露出来的胳膊和手臂。 肌肉结实,皮肤黝黑。 一看就是经常在太阳下,干体力活的。 八成是来算命的。 男人虽然看起来,过的很辛苦,但满脸都是笑容。 我问完,他却道:“你不记得我了?” ?? 我该记得他吗? 我道:“你是……?” 他笑道:“昨晚在商场,是我救了你。” 我吃了一惊,打量他:“你?可是……” 楚寻说,救我的,是一只老鼠。 我一直以为是鼠仙。 还想著一会儿,给李德全打个电话,问问鼠仙庙的情况。 眼前这个人,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不等我发问,男人就道: “我也是一只老鼠。 南省的鼠圈都传开了。 有个叫周宜的小伙子,给鼠仙立了庙。 立庙的当天晚上,鼠仙就受封了!” 第66章 老鼠设宴 南省的鼠圈? 不是! 老鼠也有自己的圈子? 我震惊的看著他。 如果不是因为,他能说出商场的事。 我肯定以为,这哥们儿是来玩我的。 他说自己是老鼠。 但现在又是人的模样。 难道是传说中,道行高到,可以化成人形的大妖? 我脑海里闪过白素贞,化形为人身的场景。 並配上了千年等一回的bgm…… 如果是这样。 那眼前这人,那岂不是比鼠仙还厉害? 此刻,他站在我面前。 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普通人的模样。 没有任何异常的气息。 压下心中的震惊,我请他进店里坐。 没想到,这位大妖却很客气。 他连忙摆手,说:“不坐、不坐。我身上都是泥,別把地给你踩脏了。我站门口就行。” 这未免,也太憨厚了? 我虽然有些懵逼,但还是立刻道: “您这话说的,哪有让救命恩人站著的道理。 地就是用来踩的,您快进来坐。” 这大妖於是嘿嘿笑了笑,也没再推辞。 他进店坐下后,我一边观察他,一边试探: “哥,请问,怎么称呼?” 他神情憨憨的:“哦。我叫鼠小黄,这是我当老鼠的名字。 我做人的名字,叫张大壮。” 呃! 这两个名字,真是朴实啊…… 我乾咳一声,转移话题: “鼠哥,您说的鼠圈,还有受封是什么意思?” 他闻言,立刻滔滔不绝的说上了。 完全不给我插话的机会。 他道:“我们这些修行的动物嘛,也有自己的圈子。 云顶山那一片是鼠三黑的地盘。 自从它遭了人劫,被挖掘机戳成两半后。 我们鼠圈修行的精怪,真是鼠鼠自危。 想起它来,就鼠泪横流。 我们都以为鼠三黑,这一世的修行,就此废了。 没想到啊!小周先生您…… 扶大厦之將倾,救鼠命之艰难。 您一封奏表,当天晚上,鼠三黑就得封了。 它现在啊,是云顶山一片的『山神』。 以后,只要安心修行,造福一方。 將来受封,做当地的城隍老爷,也不是不可能! 我们鼠圈知道这个消息后。 那是与有荣焉,普天同庆啊! 正好,小鼠我也在安阳修行。 所以我今晚,特意设了宴会,表达感谢,希望您能光临寒舍。” 我听的目瞪口呆。 间他不说了,我才道: “我可以说话了吗?” 鼠哥道:“当然!小周先生,您当然可以说话。” 我脑子太乱了。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理了理思绪,我才道:“您的意思是,您是来请我吃饭的?” 鼠哥狂点头:“对对,我代表安阳市鼠圈,请您吃饭。” 大妖请我吃饭…… 我怎么心里有些瘮得慌呢? 挤出一抹乾笑,我道:“这怎么好意思。 您应该是得道的……大妖吧? 我就是一个送阴的,要不还是……” 我话没说完。 鼠哥一脸悲伤:“小周先生,您是不是看不起我们鼠圈儿?” 我立刻道:“绝对不是! 贵圈……贵圈令我十分欣赏。” 他立刻又转悲为喜:“那太好了!我晚上就开车来接您!” “…………” 不是? 你们老鼠,变脸咋这么快? 咱能不能再商量一下? 不等我开口,鼠哥又道:“对了,小周先生,我不是大妖。 我的修为,比鼠三黑差远了。 我只是附在这具肉身上而已。” 他一说这话。 我不禁脸色一变。 夺活人肉身? 莫非他和鼠仙不同……是个作恶的精怪? 鼠哥见我变了脸色,反应过来。 他连忙解释:“可別误会啊! 我是正经修行的精怪。 这具肉身,是活活累死的。 他老婆生病走的早,留下一个体弱多病的女儿。 他一个人,干两份工。 白天在工地搬砖,晚上还摆夜摊。 五年前摆摊的时候,他打了个盹儿,再也没醒过来。 他活著的时候,曾对我有恩。 所以,我就附在他的肉身上,替他养闺女。 我计划,等把他闺女拉扯大,我就死一死。” 他这么一说。 我鬆了口气。 同时也很意外。 没想到,这鼠哥,居然如此仁义。 一时间,我提著的心也放了下来。 对他道:“鼠哥,不好意思,刚才是我误会了。 没想道,您这么仁义。 对了,多谢您昨晚的救命之恩。” 鼠哥憨憨的笑道:“不客气,不客气。” 我立刻给他泡了茶,一边请他喝茶,一边道: “鼠哥,你刚才提到。 庙建成的当天晚上,鼠仙就被封了山神。 那是怎么回事?” 他道:“就是靠你的奏表啊” 建庙供神,特別是鼠仙这种,非正常的真灵。 肯定得有奏表。 一共三份。 一份奏天,一份奏地,一份奏当地的城隍。 我当时確实,用自己狗爬一样的字,写了三份奏表。 让李德全在庙成时,焚烧祭诵。 如果鼠仙,生前修行有亏,不是个好精怪。 那么这三份奏表,老天爷是不认的。 如此,鼠仙即便有了庙,接受了供奉,那也只是邪神。 如果鼠仙德行无亏,修行圆满。 奏书才能送到这三个地方。 我也只是按照流程办事而已。 没想到,居然弄出了一个山神。 但我还是实话实说,对鼠哥道:“其实这件事情,跟我关係不大。 那奏表,任何一个民间术士,都能写。 鼠仙它能封『山神』,是因为它自己修行圆满。 我可不敢居功。” 鼠哥边听边点头,道:“你说的也对,打铁还得自身硬。 但你帮助我们鼠类,仗义出手这事儿,是真的。 我作为安阳市的鼠辈,我一定得谢你。 今晚的宴会,你可一定要来参加!” 呃……鼠辈? 我憋不住想笑,但看他一脸的严肃和憨厚。 又觉得笑出来,太缺德了。 於是只能道:“行!就是这个宴会……在什么地方?可不要太铺张了。” 鼠哥见我答应了,喜笑顏开,道:“不铺张。就在我家里。那就这么是说定了?我晚上来接你!” 我刚想说不用,留下地址,我自己去。 鼠哥已经开开心心的起身,道:“我得回工地干活了,晚上记得等我啊!” 第67章 群鼠宴,喜当爹 鼠小黄来的快,去的也快。 留我一个人在店里凌乱。 老鼠精上门,这是个大事。 我学的是送阴的本事,还没学过,怎么跟精怪打交道。 为了防止出事,我赶紧给师父打电话。 万幸,这次电话接通了。 电话里,我先是询问了师父的情况。 他说自己一切都好。 只是所在的地方太偏,信號不好。 我问师父,怎么老接山区的活儿。 又累又辛苦,工费还便宜。 师父说,穷人遇上了难事儿,咱也得帮。 不能因为嫌累嫌苦,就看著人家遭罪。 他这次去的村子,村里的井里有东西。 害了不少人,他得把井里的东西处理了。 具体师父没有多说,问我怎么样。 我立刻將中元节后,这两天发生的事跟他说了。 师父听到大师兄的事时,哼了一声,道: “你少跟他说话。 他嘴皮子利索,骗人很有一套。 当年,他把我骗的团团转。 背著我干了许多缺德事……我还给他鼓掌! 唉!气死我了,不说他。 乖徒弟,那什么孙家,你不要怕。 咱们五殿送阴人,只是不惹事,但绝对不怕事。 他们要是再敢弄么蛾子,为师会让他们知道厉害。” 有师父撑腰的感觉真爽啊。 我师父除了穷点,別的方面都绝对牛逼! 於是我又继续跟他说起老鼠请客的事。 师父听了很惊讶:“什么事都让你小子遇上了。 既然那老鼠,是正经修行的精怪,你去一趟也没事。” 於是,我决定去赴宴。 只是,参加老鼠的宴会…… 我该带什么礼物? 对方还救过我。 这礼可不能太寒磣了。 但我对於送礼没啥经验。 思来想去,还是买了菸酒一类的。 六点半,鼠哥就开著一辆麵包车来接我。 那麵包车,破旧的一言难尽。 车后塞的满满当当的。 也不知道装著什么东西。 上车后,我发现沿途居然越来越偏。 眼瞅著都出郊区了,鼠哥才终於將车,停在了一栋破旧的民房前。 是那种三十多年前的小平房。 周围都是荒地。 四下里路灯都没有,黑灯瞎火的。 我觉得有点渗人。 心说:自己会不会被骗了?这宴会的主菜,该不会是我吧? 鼠哥热情的要邀请我进屋。 灯一打开,黑乎乎的房间里,居然已经摆了一桌子菜。 鼠哥让我先坐,自己则出门,打开麵包车的后门。 从里面搬出一袋一袋的大米。 足足三十多袋! 全部围在这小平房周围。 然后,他打开米袋子,衝著黑暗中吆喝了一声: “客人来了,一起开饭吧。” 下一秒,四面八方,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眼前的情形,差点没让我背过气儿去。 老鼠,密密麻麻的老鼠。 像潮水一样涌过来。 除了我现在坐的饭桌外。 周围几乎全被老鼠占了。 “吱、吱吱——” 无边无际的老鼠蠕动著,吃著周围的大米。 鼠哥坐的我对面,拿起筷子: “见笑了啊,家里人口多。 你吃啊,菜比较简陋,別嫌弃。” 我乾笑:“不、不嫌弃……” 一只小老鼠,脚下带风。 几窜之下,直接爬到我头顶。 还在我头顶打滚…… 呜呜,师父,我想回家。 这饭吃不了一点儿! 鼠哥很尷尬,一把將小老鼠从我头上抓下来,道: “小鼠就是比较活泼,別跟孩子计较哈。” 我看著桌上的五菜一汤。 以及上面的鼠毛。 无从下筷。 鼠哥热情的给我夹了个鸡腿,说: “小周先生,你性格真內向啊。 吃饭要积极,不然就被別人抢光了……” 说话间,他又抬手,准备將爬上桌的两只小老鼠弄下去。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 一脸真诚,道:“哥,孩子在长身体,让它们吃吧。” 我把带毛的鸡腿,递给那两只小老鼠。 它俩就在桌上开始啃。 空气中浮动著老鼠的骚臭味。 鼠哥感动极了,也拉住我的手,道: “小周先生,你果然是真心,关爱我们鼠圈。 唉,我们鼠圈的生活,不容易啊! 以前,我们的祖先,驰骋在辽阔的山野里。 吃野生的果实,喝山泉水,住在乾燥的土洞里。 那时候,生活多美好啊。 后来,人太多,把地都给占了,还种了粮食。 我们找不到野生的食物,只能偷人类的粮食。 现在更惨,楼越建越多,城市越来越大。 我们只能住在下水道里。 唉,谁想住下水道呢? 不过嘛,我也是看过《进化论》的。 物竞天择,適者生存。 你们人类厉害,我也是服气。 这个社会,不適合我们鼠族繁衍生存。 所以,我正在策划一个伟大的计划……” 我目瞪口呆。 鼠哥说话,真文艺啊! 平时名著没少看。 我接话道;“什么计划?” 鼠哥道:“学你们人类,搞计划生育。 少生优生,幸福一生。 只要鼠口减少了。 我们就可以离开下水道,回到山里。” “…………” 我朝他竖起大拇指,对他表示支持。 然后强行挤出一滴眼泪:“鼠哥! 你们的生活,真的太不容易了! 孩子们……!” 我看向那些老鼠,深情道:“看看你们,都瘦成啥样了! 快!多吃点儿!” 趁鼠哥没反应过来。 我赶紧將菜,连盘带盆,放到地上。 老鼠们一拥而上,吃的很欢乐。 我鬆了口气。 吃吧、吃吧。 你们吃了,我就不用吃了。 鼠哥更感动了,当场捉了一只灰色的小老鼠给我。 道:“它叫小灰灰,是很有修行天赋的小鼠。 就让它认你做义父吧。 以后留在你身边,也是你和我们鼠圈,友谊的象徵!” 嗯? 义父? 我和老鼠? 不等我拒绝,鼠哥对它道:“快,给你义父磕头。” 桌面上,灰色的小老鼠,立刻合前爪,冲我磕了三个头…… 我认命了。 挤出一个笑容:“这孩子,真聪明,长大一定有出息。” 凌晨十二点。 鼠哥將我送回店门口。 我肩头多了一只小老鼠。 我的义女。 没错……它是个女孩子。 望著麵包车离去的身影,我隱约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坑。 第68章 养老送终 回到店里,我把老鼠……不对,把我义女放柜檯上。 它瞪著黑溜溜的眼睛望著我。 想了想,我道:“我,呃……为父,呃,爸有点事跟你说。” 它点点脑袋。 这小玩意真通人性啊。 我又道:“既然你已经认我为父,我得给你讲讲,咱们店里的规矩。 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这个家里,祖师爷最大。 每天早晚,都要给祖师爷磕头。 其次是我师父,你该叫他师爷。 一定要尊敬师爷,听他的话。 最后就是我……哦,后院的罐子里,还关著一只鬼,你不用理他。” 小灰灰点头如捣蒜。 说完,我就把它拎到祖师爷面前。 我给祖师爷上了一炷香。 然后让它跪在蒲团上,给祖师爷磕头。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三个头磕完。 炉里的香居然发生了变化。 一抹青烟逸出,抚过它的身体。 这说明,祖师爷同意它住下了,並且对它还挺满意。 做完这一切,我两只手捏著它的脖子,將它提起来。 然后弄了一盆水,在里头挤上沐浴露,把它放进去。 它身上太臭了! “自己洗,我去给你搞个窝。” 於是大半夜。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一只小老鼠在盆里洗澡,给自己左搓搓、右搓搓。 一个男人,在旁边切割纸箱,然后往里面塞了个枕头。 干完这一切。 我將窝摆在茶桌下面。 看著湿噠噠的老鼠,又开始拿出毛巾,给它一顿擦。 妈的! 养女儿真累。 “以后你就睡这里。 白天活动的时候,要记得避开顾客。 不要嚇到人。” 我说话的时间,它已经舒服的躺在窝里。 跟人一样,肚皮朝上,四肢张开,十分舒坦的样子。 我默默的看了它一眼。 然后拿桌上的抹布给它盖上。 虽然是一只老鼠。 但毕竟是女孩子。 睡觉露著菊,不太雅…… 接下来的几天比较平静,我义女也挺乖,每天除了吃就是睡。 转眼,就到了周一晚上。 凌晨十二点,计程车司机准时来接我。 这几天的休息,我精力也恢復了。 便准备今晚,把这司机送上路。 他问我去哪儿。 我报了个地址。 鬼没有太多逻辑思维。 我说完,他就开车启动。 等到了地方后。 他麻木的脸上,才露出一丝茫然:“怎么是我家?” 我笑了笑,看向车外的废品回收站:“就是你家。” 现在快凌晨一点了。 奇怪的是,这家废品回收站,居然还亮著灯。 回收站外面的空地上,摆著一把塑料圈椅。 椅子上坐了一个头髮白的老太太。 这老太太一把年纪,大晚上不睡觉。 却拿著一把扇子,在慢慢的摇。 计程车司机,茫然的看著那个老太太,自言自语: “我妈怎么还没睡?” 我有些意外。 这老太太,居然是他母亲? 而此时,那个老太太也发现了我们。 她起身走了过来。 到了车前,她笑眯眯的问司机:“今晚怎么提前回来了?” 司机指著我:“客人说要来这里。” 老太太於是看向我。 她眼神儿似乎不好。 还特意朝我凑近,然后才问道:“小伙子,你也住附近啊?” 我道:“不是,我特意来这家店看看。” 老太太道:“你有废品要卖?” 我说没有。 她於是深深看了我一眼,像是看透了什么。 然后也不跟我搭话了,只对司机道: “既然回来了,下半夜就別出车了。” 司机神情麻木,摇头: “我再出去跑一趟。最近生意不好。 妈,你早点休息。” 我默默看著,这对母子之间的互动。 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这司机如此不正常。 老太太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只鬼。 於是,当司机找我收钱时,我道:“你都死了,要钱干什么?” 司机没反应,自动忽略了我的话。 老太太却是脸色一变。 就在我打算继续开口时,她冷冷道: “小伙子,让我儿子出去跑车吧。 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 有什么事,你跟我谈!” 有的谈就行,我麻溜下车。 下车前,司机朝我伸手:“车费86块。” “……” 得,又是倒贴的一天。 掏出一百块,我让他不用找了。 司机很高兴,直接將100快递给老太太:“妈,你收著。” 然后哼著歌,就开著车走了。 车子消失后。 老太太从废品站搬出一把椅子来,示意我坐。 然后道:“你是阴阳先生吧?” 我点头。 她又道:“你是来收我儿子的?” 很显然,这老太太什么都清楚。 我道:“不是收他。是送他去该去的地方。” 她静静的看著我片刻,忽然话锋一转,缓缓道:“我活不了几年了。” 我皱了皱眉,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於是我道:“老人家,这和我送他走,有什么关係吗?” 老太太摇著手里的扇子,嘆了口气: “我儿子,我知道他是鬼…… 我也知道,他为什么不肯走。 他呀,是不放心我。 惦记著,要给我养老送终。 只要我不死,他就不会走。 他爸走的早,我一个人,靠收废品,把他拉扯大。 他总觉得自己没出息,是个出租司机,没有亲戚家的儿子有出息。 但在我心里,他是最棒的,他是天底下最好的儿子。! 他刚去世的那一年,我打算自杀,被他发现了。 他跪在我面前,说『妈,你別想不开。我能挣钱,我会养活你的』。” 老太太说著,看向我,脸上无悲无喜。 她道:“去年,我检查出了癌症。 我活不了两年。 小伙子,你就让他送我走吧。 我走了,他自然也会走的。” 说话间,她起身,去店里拿了一份医院的诊断报告。 上面写著,她其实也才60岁出头。 可能是生活太艰辛,所以看著很苍老,跟七八十岁似的。 诊断结果是,肠癌晚期。 拿著报告,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事情的发展,超出我意料之外。 想了想,我问道:“能治吗?” 她道:“哪有钱治啊?就算治了。 也不过是生不如死的,多活几年。 而且,我也不想活了,你明白吗? 我活够了。 小先生,老婆子我求你。 你就当我们母子,不存在吧。你走吧。” 难怪那司机,不要阴钱,要华国幣。 原来,是想挣钱,给母亲养老。 我思绪转了几圈,心里有了主意。 深吸一口气,我起身道: “行,明白了。今天是我打扰了。老人家,我这就走。” 她也鬆了一口气,起身,冲我鞠躬,感激道:“谢谢你。” 我忙扶住她:“老人家,不用这样。你现在能联繫上他吗? 天太晚,我打不到车。让他送我回家吧。” 第69章 深井,囚厉鬼 老太太说可以叫人回来。 於是她站在黑暗的路口吆喝司机的名字。 十多分钟左右,计程车便开了回来。 司机探出头,问老太太什么事。 老太太道:“把这位小兄弟送回家去,不要收他的车费了。” 司机很听母亲的话,点了点头。 我坐上车后,他就启动车辆。 开到一半,我问司机:“你以后能不能不跑车。” 他慢吞吞道:“不跑车你养我?” 我道:“我养你啊。” 司机闻言,將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呆呆的看著我。 然后,他的表情逐渐崩裂:“男人也可以被包养?” ?? 这是啥脑迴路! 我又好气,又好笑:“咱们明鬼不说暗话。你已经死了,你是鬼。” 他不承认,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我道:“我记得上次,你还抱怨说,现在的人不带现金,尽欺负鬼。 你看,你其实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人。” 司机被拆穿,有些暴躁起来,身上开始冒黑气。 车里的音乐,唱歌的女声,声音都突然尖锐了。 我也不怕他。 淡定道:“你不用生气,我只想跟你做个交易。 给你二十万,你拿去奉养母亲。 从此,不许再出来跑车,你说呢?” 原本暴躁的司机,一听二十万。 瞬间就平静了。 这种鬼头脑简单,交流也方便。 根本不怀疑,我会不会骗他,立刻点头答应。 那老太太不打算治病。 二十万,足够让她未来两年的生活,过的舒適一些。 如此,司机也就不用出来跑车嚇人。 反正我有一千万。 不完,根本不完。 我又问他,知不知道老太太的收款帐户。 他说知道,然后熟练的报出了银行卡號。 这到让人意外。 看样子,活著的时候,没少给老人打生活费。 我当场就转了二十万过去,备註了无条件赠予。 司机看著我一番操作,似乎惊呆了。 “谢谢。”他半晌憋出一句。 然后又道:“我以后不跑车了。你是我的最后一个客人。” 我笑了笑,便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 十多分钟后,车停在我的店门口。 让我意外的是,店门口居然蹲著一个人。 由於时间太晚,周围灯光昏暗。 所以那人黑乎乎的,看不清样子。 大半夜的。 蹲我店门口乾什么? 我下了车,朝那个黑影走过去。 凑近后细看,我惊呆了。 居然是失踪的胖子! 確切的说,胖子已经变成了瘦子。 他现在看著,至少瘦了五十斤。 脸上的皮肉都鬆了,仿佛老了十岁,第一眼根本没认出来! 这会儿,他蹲坐在我门口,闭著眼。 也不知道是睡著了,还是昏过去了。 我立刻摇他肩膀:“胖子!胖子!” 他被我摇醒,虚弱的睁开眼。 这哥们儿身上的阳火,近乎熄灭,三庭全都笼罩著黑气。 此刻出气多,进气少。 已经是油尽灯枯之像。 不出意外,活不过三天! “老周……”他虚弱的开口。 不等我发问,他颤巍巍的抓住我的手,直接给我跪下了。 我一惊,道:“你做什么!” 胖子浑身哆嗦,声音颤抖:“老周,我求你救救小娜!” 救陆小娜那个厉鬼? 我差点儿没气晕过去,道: “胖子!你看看自己,都变成什么样了? 你还让我救她?真是鬼迷心窍! 妈的!她如果落到我手里,老子一剑戳她九个窟窿!” 我知道,以胖子现在的身体状况,他肯定活不成了。 一时间又难受,又愤怒。 胖子却执迷不悟,依旧跪在地上,死死抓住我的手: “不,老周,你不要恨她。 我都是自愿的!你救救她吧! 那个男人回来了! 她去报仇……但没想到,这一切都是陷阱。 那个男人请了大法师。 她和孩子,都被困住了……” 他一边说,一边几乎要昏过去。 我生怕他当场就嘎了。 连忙打开店门,强行把他从地上拽起来,拖到屋里。 然后我迅速兑了一碗水和一碗盐水。 “他妈的,先喝,喝完再说!” 眼见胖子又要跪,我瞪了一眼威胁他。 胖子被我镇住,这才喘著粗气,將两碗水喝乾。 我坐在他对面,冷冷道:“说吧,怎么回事?” 我得知道,胖子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 他喘著气,组织了一下语言,交代了最近发生的事。 当初,胖子搬家,辞工。 就是为了陆小娜的安全,担心被我给盯上。 他还有些存款,所以没急著找工作。 就在偏僻的郊区租了房子,和那四只鬼,过起了一家人的日子。 然后,就在几天前。 陆小娜突然说,她的仇人回来了。 也就是当初,设计害死她一家人,继承了她全部財產的丈夫。 陆小娜让胖子在家里等她。 她要带著孩子去报仇。 当晚,母子四鬼就出发了。 但是,这一去,回来的却只有一只鬼。 就是女儿『乐乐』。 根据乐乐带回来的消息。 那个男人是有备而来,故意引诱陆小娜现身。 实则已经请了一个大法师,布下邪阵。 陆小娜和另外两个鬼孩子,被镇压在了一口深井下。 而乐乐,则是陆小娜拼尽全力,才获取了逃生的机会。 得知此事后,胖子在昨天,按照乐乐给的地址,找到了那个深井所在的位置。 井被一块注浆的石板封死。 那深井,处於一处荒地。 胖子用了一天时间,生生將石板给凿开。 他往深井里一看。 “……里面很深、很黑,但我看到了小娜的脸。 她脸上全是血,井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拴住了她的手脚。 她很痛苦,一直在喊叫。 她想爬出来……孩子也在下面,在更下面的位置。 她们都想爬出来,但是做不到。 然后,我被发现了。 没想到那个男人,会跑回来查看。 他还带著几个手下,然后就想把我也推到井里。 不知道小娜做了什么,在我快被推下井的时候。 那男人好像受到了惊嚇,和他的手下一起跑了。 然后我再去看井里,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但我能听见她和孩子的惨叫声。 她们还在井里!周宜,我只能来找你了! 我求你,看在这两年,我也没少照应你的份上。 你救救她们!” 第70章 我有错吗! 我听完前因后果,不由得皱眉。 说实话,像陆小娜那种厉鬼。 正常情况下,要么诛杀,要么镇压。 那深井,起到的就是镇压作用。 於理来说,她被压在下面,也是活该。 当初她是怎么害我的,怎么撕碎叶蔓蔓母亲的魂魄。 依旧历歷在目。 哪怕她曾经也是受害者。 但我不可能救她! 否则,我怎么对得起,为了保护我,而灰飞烟灭的阿姨? 胖子见我不说话,便不停朝我磕头。 我心烦意乱间,猛然瞥到,门口不知何时,还站了个小鬼。 是个穿白裙子,黑头髮的小女孩。 正怯生生的看著我。 胖子似乎感应到什么,也看向了门口。 他喊道:“乐乐?不是让你躲在家里吗?你怎么来了!咳咳!” 小女孩大著胆子跑进来,扑到胖子怀里:“爸爸,我害怕。呜呜呜……” 胖子抱著她,双眼赤红:“不怕……爸爸会保护你们的。” 说完,又看向我:“老周。我就求你这一次。” 我看著跪在地上的一人一鬼,只觉得脑门心直抽。 “胖子。你知道吗,你快死了!你活不了了!为什么还执迷不悟!” 胖子盯著我,半晌,忽然哈哈笑起来。 他哽咽道:“老周。你知道的,我是农村出来的。 我又矮、又胖、又穷。 你知道吗?除了我妈,没有一个女人主动爱过我。 老周,你也穷,但你他妈长得帅! 偶尔,还有妹子主动跟你说话。 我呢?我没有!我什么都没有! 我就168怎么了!我想这么矮吗!我想这么穷吗! 可我的出身,我选不了! 但我也想有女人爱我……我有错吗? 只有她,她不嫌弃我。 她说我善良,说我可爱。 你知道吗?她!爱!我! 为了她,我死也愿意!” 我道:“你疯了。” 胖子道:“我是疯了。跪下。” 最后一句话,他是对那个小鬼说的。 小女孩听话的跟著跪下了。 一人一鬼,四只眼睛看著我。 仿佛我罪大恶极一样。 说实话,这一瞬间,我真的有些动摇了。 但动摇的剎那,叶蔓蔓母亲的身影,就浮现在我的脑海里。 我忘不了她魂飞魄散的那一幕。 於是我指著大门口,道:“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们。” 胖子不动。 我於是一把抓住他的肩头,將他拖著扔了出去。 他太虚弱了,完全没有反抗之力。 小女孩哇的一声哭出来:“坏人,你是坏人!你不要欺负我爸爸。” 下一秒,她露出死相。 烧焦的脸,裸露的牙齿。 血红的眼眶…… 她猛地朝我扑来,咬我的手。 我心里一沉,催动精元。 小女孩瞬间大叫一声,被我强大的阳气所震慑。 很快,我將这一人一鬼扔了出去。 胖子大喊:“周宜!” 我冷冷的看向他。 胖子死死盯著我,再次跪下。 我咬了咬牙,砰的一声关上门。 关门的瞬间,我整个人都是懵的。 脑海里闪过很多东西。 关於叶蔓蔓的,关於她母亲的,关於胖子的…… 第71章 五条人命,必须偿还 “唧唧——唧——” 小灰灰抱著桌子腿,探出脑袋看我。 我一回来,就弄这么一出,它应该是嚇到了。 我於是冲它招手。 它立刻窜上来,一溜烟爬上我肩头,对著我下巴一顿蹭。 才几天的功夫,它已经肥了一圈。 被它一蹭,我心情好多了。 於是狠下心,不理外面的一人一鬼。 给祖师爷上了香,便直接回房睡觉。 这一夜睡的並不安稳。 清晨六点钟,我开始打坐练气。 往常,我得打坐到十点。 但今天,只打坐两个小时,我就心浮气躁。 总惦记著胖子的事。 意识到自己被干扰,我很恼火,便收了功。 打开店门一看。 胖子和那小女孩已经不在了。 我暗暗鬆了口气。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接下去整个白天都没什么事,就卖了一些东西,接待了一个恋爱脑顾客。 恋爱脑让我给她算姻缘。 我一看她的命格,属於这辈子遇不到好男人的类型。 我委婉的提醒她:“你事业运不错。” 她道:“啊?事业?我对事业没什么兴趣。 大师,你就跟我说说,我能不能找到,又帅又有钱的男人?” 呃。 我道:“能。” 因为她长得挺漂亮,但除了漂亮外。 她出身贫穷,学歷初中,没有好工作。 而且脑子也不好使。 以她的外形,想找条件好的男人谈恋爱,挺容易。 但想找条件好,又爱她,还愿意跟她结婚的。 不可能! 她要能找著,我倒立洗头! 恋爱脑苦哈哈的,跟我讲了大半天。 自己和各种优秀前男友的故事。 我委婉的提醒了数次。 她命格很差,活著都够呛,应该自食其力,埋头挣钱。 但她听不懂。 我乾脆不委婉了。 直接点明其中的关键。 她听完很不乐意,指著我道:“渣男!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情!你太现实了!” 对我一顿臭骂后,扬长而去…… 这种客户,一天给我十个。 我半个月就能被气死! 一转眼到了晚上。 正当我打算掛灯笼,做阴魂生意时,小女孩『乐乐』又出现了。 我发现,她的鬼体变淡了很多。 这是……受伤了? 我愣了一下,但没有理她,直接无视。 她就站在店门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我。 不肯走,也不说话。 大约半小时后,开始有路过的鬼魂,陆陆续续进来买东西。 我便忙著卖货,无暇顾及其他。 接待完一批顾客后,我发现小女孩的鬼体,几乎快要变得透明! 这是要魂飞魄散的前兆! 我心里一惊。 这一个白天,发生了什么事? 昨晚还好好的,今天咋这样了? 胖子和这小鬼,父女情深的。 怎么让她一个人出来? 皱眉片刻,我最终还是没忍住。 开口问她:“你爸爸呢?” 乐乐盯著我:“死了。” “…………” 我声音有些嘶哑; “他的身体状况,应该还能活两三天,怎么今天就死了?” 乐乐慢吞吞道:“井被封起来了。 爸爸钱,请了几个农民工伯伯。 他们带著铁铲,一起去砸井。 我躲在爸爸的衣服兜里。 坏人出现了。 他们弄了一张网,我们都被罩住了。 爸爸被推到了井里。四个农民工伯伯,也被推到了井里。 我跑出来了。 我不知道该去哪里。 爸爸以前说说,你是他在这个城市里,最好的朋友。 所以,我就来找你了。” 我瞪大眼。 被推到井里? 一张网? 农民工? 我倒抽一口凉气。 一时间,又惊又怒。 虽然確实不打算救陆小娜。 但我没想到,她那个丈夫,居然又开始害人了! 按照小鬼的说法,胖子钱,请了四个民工兄弟去挖井。 现在,他们全死了。 我目光一转,看见旁边碟子里的生。 心中一动。 我隨手抓了把生,共抓了13颗。 以数起卦。 老阴无阳之卦。 死卦。 再推互卦。 大凶。 再推变卦,又是个死卦! 没有一线生机。 五个人,都已经全部死亡! 生被我一把捏碎。 “操!”我骂了句脏话,二话不说,立刻收拾送阴用的傢伙。 此刻,愤怒充斥我的大脑。 救不救陆小娜是一回事。 但死去的四个民工,是多么无辜! 那井,既然被布下了邪阵。 那么死在井中的人,魂魄必然也將受困,无法超生! 这次,我必须得去救人! 不……应该是救鬼了。 不仅如此,那个谋財害命的男人。 也必须付出代价! 我不能让这种人活著,继续为非作歹! 很快,我就收拾好了东西。 小灰灰往我衣服兜里一钻。 我把它拎出来:“你乖乖的,看家。” “唧唧——唧——” 它有些著急,在我手掌上翻著肚皮,四爪乱蹬。 这是想跟著我出门的意思? 当时鼠兄说过,小灰灰虽然还小,没有什么术法修为。 但作为鼠中之精,可以调动周围的鼠辈。 关键时刻,能驱使鼠类为用。 带上它,或许也能帮忙。 於是我道:“行,也带你去。 但我是去干正事的,有一定危险。 你要注意保护好自己。” 它立刻爬起来,小脑袋狂点,然后直接钻进了我的法器包里,表示自己会乖乖的。 做完这一切,我找小鬼问清楚地址后,就打了一辆车,直奔目的地。 四十分钟后,我带著小灰灰和小鬼,到达了一处郊外荒地。 荒地不远处,有个破旧小平房,里面还有灯光。 乐乐提醒我:“里面住著坏人的手下。” 我道:“几个?” 乐乐道:“九个,坏人让他们看守在这里。” 她口中说的坏人,也就是她的生父,据说叫林有名。 乐乐又道:“九个人里,其中一个,是和你一样的人。” 和我一样的人? 也就是说,是我的同行。 我们这一行,为了名利富贵,替权贵卖命的不少。 他们也天然看不起我们。 觉得我们又穷又蠢又爱装。 我们也看不起他们。 他们作为修行人,却不信天道,不信因果。 做起恶来,无形间,就能祸害千万人。 今晚我要想救鬼。 就必须先干掉这个同行。 至於另外八个普通人。 小灰灰都能对付。 第72章 尾巴给我夹著! 拍了拍法器包,小灰灰探出头来。 我指了指前方的小平房,让它出手。 小灰灰伸长脖子,在空气中嗅了嗅。 然后发出唧唧吱吱的声音。 声音虽然不大,但鼠族有特殊感应。 很快,黑暗中便聚集起大量的老鼠。 群鼠如潮。 小灰灰站在我肩头,挥著爪子指挥。 鼠群在它的指挥下,全都朝小平房涌去。 很快,平房里响起一阵惊叫,就见一帮男人冲了出来。 鼠群就像赶羊似的,留出了一条特定路线。 很快,他们就在惊叫和怒骂中,被赶到了东北方位。 接著,有人大喝:“何方鼠辈在作怪!” 隨即,黑暗中一亮,应该是动用了符咒。 小灰灰吱吱一叫,猛的窜到我衣服兜里,瑟瑟发抖,只露出个小脑袋,委屈巴巴的。 我安抚著摸了摸它,沉声道:“是我!” 然后走过去。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只见有八个男人,正在地上哀嚎打滚。 老鼠不吃人。 但一群老鼠懟著人咬。 一鼠一口,也能把人啃成骷髏架子。 这几个人身上被咬的全是血,应该是伤到筋了,一个个倒在地上,根本起不来。 不过,这伤势离送命还早。 唯一站著的,是一个穿著灰色唐装,脖子上掛著星光牌,手里握著一把拂尘的男人。 短髮,四十岁左右。 看起来道不道,俗不俗的。 他指了指地上的几人,眯著眼打量我:“小兄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此时,周围的鼠群已经散去。 我淡淡道:“我是谁不重要。 但你布下邪阵,助紂为虐。 坏了我们法门规矩,这就很重要了。” 男人闻言,冷笑一声:“看样子,你是要为井里的死鬼出头。” 这种人,我也懒得跟他废话。 直接从法器包里,掏出……一根擀麵杖。 然后就朝男人冲了上去。 “啊——!你、你不守规矩——!” 我抄著傢伙,上去就是拳打脚踢,直接进行暴力压制。 同行间打架,通常都是斗法。 我斗他大爷! 丝毫不给他施展术法的机会。 我直接將人摁在地上锤。 这败类反应也快,找到机会,就將腰间一个类似荷包的东西一扯。 一瞬间,一股煞气铺面而来。 我一惊,迅速后退。 前方的空地中,赫然出现一个浑身青紫,满头青筋,身体有牛犊子大小的裸体婴孩! 是鬼婴! 而且是被炼化的鬼婴! 我们这一行,养鬼並不是什么稀奇事。 在特殊的情况下,我也可以养鬼。 但炼鬼,绝对属於邪门歪道。 因为养鬼不伤鬼的本性,事后可以正常送它们上路。 而炼鬼,则伤了鬼的本性. 一般都是邪门歪道的人,用来满足自己的私慾。 这鬼婴一出现,周围顿时颳起一阵阴风。 空气中充斥著强烈的腥臭味。 鬼婴翻著灰白的大眼珠子。 上面全是黑色的血管。 鼻子只剩下两个洞。 一张嘴如同镰刀,又薄又大。 它张嘴怪叫一声,露出一口青色的獠牙,直接朝我扑来! 人被鬼咬。 阴气入体,长疮流脓,魂魄不安。 我立刻后退,背后长剑一抽,朝袭来的鬼婴劈去。 这一剑直劈鬼婴脑袋上! 鬼婴身形一顿,脑袋处煞气四溢。 它发出一声尖啸,猛地一甩头,头颅竟然暴涨! 瞬间,它一颗头,几乎有我人那么高。 身后小小的身体,似乎撑不起这个重量。 巨头耷拉在地上。 下一秒,它猛地抬头,灰白色的鬼眼,已经变成全黑。 巨口一张,腥臭阴冷的大嘴,直接朝我咬来。 我沉著脸,回身收剑,脚踏魁罡步,剑诀催动。 在被巨口罩住的瞬间,剑诀施展,剑身爆发出一道雷光。 紫电窜动。 鬼婴惨叫一声,大头缩小。 我继续催动玄霆剑,然后一剑朝著鬼婴扎下去! 鬼婴惨叫一声,被钉死在地上。 身形抽搐间化作磷火,逐渐消散。 对面的男人大惊,转身想拔腿跑路。 我当然不可能给他机会。 鼠群再现。 他又要施展术法,打算惊退鼠群。 我直接扔了一道符咒。 “爆灵符!破!” 这是师父准备好的现成符咒,属於比较基础的符咒。 灵符爆破,那人施展到一半的术法,直接被打破。 群鼠立刻涌上去撕咬,一时间,惨叫之声不绝於耳。 我忽然意识到,鼠兄將小灰灰送给我。 真是给我送了一个好大的礼! 別看老鼠小,人人喊打。 但它们无处不在,隨时隨地,都可以被召唤出来。 而且数量多。 对付鬼魂精怪不行。 但对付活人,太有用了! 见时机差不多,那人已经没有还手之力后,我拍了拍小灰灰,让它暂停。 鼠群於是停止撕咬,从男人身上退去。 我將地上的剑拔出来,走到男人身边。 一边將剑尖上的泥,往男人衣服上擦了擦。 我一边道:“离死还早,別嚎了。” 他浑身是血,脸差不多毁容了,瞪著眼睛,恨恨看著我。 “小子,算你狠,我认输。” 我笑了一下:“然后呢?” 他试图起身:“你想怎么样?” 他爬起来,跌跌撞撞的想后退。 我直接冲他膝弯一扫,將刚爬起来的人,又踹地上去了。 上前一步,一脚踩住他后背。 我一使劲儿,鞋底摩擦他的伤口: “助紂为虐,布下邪阵。 一口气害死五个人。 想走?有那么容易吗?” 他痛苦的哀嚎:“你想干什么!你可知道我师父是谁!” 我又踹了他一脚: “你特么看著都四五十岁了。 你师父再厉害,也该入土了。 要不是留著你还有用。 今晚你得被啃成骷髏架子,知道吗? 从现在起,你最好夹著尾巴,规矩一点。 再囂张一句,我就废你一只手。 看你以后,怎么掐诀作法!” 他被嚇到了。 屁都不敢再放一个。 见他规矩了,我踢了他一脚:“起来,带路,去井边。” 周围群鼠环伺,他哆哆嗦嗦起身。 眼底全是恨意。 我根本不怕他。 我行得正,坐得端。 今天就算把他宰了,那也是替天行道! 很快,我们到了那口井边上。 那是一口新井,上方被石板盖住。 周围阴刻著诡异的符文。 深深的煞气,从井中散发出来,让人汗毛倒竖。 第73章 井下人体 井上的石板,在白天被浇筑了水泥。 但水泥还没干透,所以不难弄开。 我踹了男人一脚,问:“对了,你叫什么?” 他闻言,又牛了,面带狠戾: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丁奉! 我师父,乃东阳先生赵无极! 哼!小子,赵先生的名號,你不会没听过吧? 你惹到我,算是……” 不等他说完,我一擀麵杖就锤了过去。 我一边揍他,一边道: “……惹到你,我特么算是惹到了! 赵无极是谁,我没听过。 但能教出你这种徒弟,还放你出来为非作歹。 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小爷见了他,照打!” 这老小子哀嚎连连,终於被我干服气了,满嘴求饶。 我这才指了指井:“你去,把井打开。” 丁奉咽了咽口水:“你知道这是什么阵吗?” 我才入门不到半年,阵法是我的弱项,还没有研究。 这是个什么阵我看不出来。 只能感受到浓重的邪气。 於是我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丁奉擦了擦脸上的血,目光灼灼的盯著我:“看来,你不懂阵法。” 我估摸著,这老小子心里在打算计。 我冷笑,警告他:“我不需要懂阵法。我只需要知道,怎么收拾,布下阵法的人,懂吗?” 衣兜里的小灰灰也十分给力。 闻言吱吱一叫,周围便传出窸窸窣窣的响动。 明显是有什么活物在聚集。 丁奉脸色一变,不敢再屁话,立刻道: “这阵法,名为『七煞伏灵阵』,是纯阴之阵。 被镇压在下面的魂魄,只进不出。 强行打开阵法也没有,只会被它们拉下去垫背。” 我不由皱眉。 因为我听师父说过,部分镇压类的阵法,为了防止里面的东西逃出。 確实是只进不出。 但我也不听他的忽悠。 淡淡道:“可我记得,如果用布阵之人的精血祭阵,便能破阵。” 丁奉脸色一僵,隨即又好转:“布阵之时,需用血祭,但不是我的血。” 我反应过来:“林有名?” 丁奉点头:“不错。但三个小时前,他已经出发离开安阳市了。 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我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道:“那这一时半会儿,人可追不回来。” 丁奉鬆了口气,道:“所以,我劝你放弃吧。 井里这些人,都是些贱命,死不足惜。 你何必为了他们,跟林有名作对呢?” 我没搭理他,摸出手机,直接给李德全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头,李德全被我呼醒。 一把年纪的,也懵著呢。 “小周法师?”他绝对是个聪明人,立刻又道:“有什么事,您吩咐!” 我也不客气,立刻道: “李叔,帮我查个人,叫林有名。 半个小时內,我要知道他的信息。 还有,他三小时前离开了安阳市。 如果可以,帮我把他拦下来。” 李德全那边已经响起了衣料的摩擦声。 应该是在起床。 他道:“好,您放心,我立刻去办。” 掛完电话,对面的丁奉,一脸怀疑。 他道:“你给谁打的电话?” 我也不隱瞒,报出李德全的名號。 他一惊:“南省四大家族之一!” 我道:“哦?你听说过?” 看他的眼神,估计觉得我在吹牛。 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快点將里面的鬼弄出来。 这种邪阵,被困在下面越久。 鬼魂的本性便丧失越多。 最终沦为被煞气、怨气包裹的恶鬼。 到时候,便难以超生。 既然一时间,林有名无法到场,那就只能暴力拆卸了。 我再次对丁奉道:“去把石板搬开。” 丁奉脸色一变:“你这是要我的命! 没有林先生的血,你救不出它们!” 我掏了掏耳朵:“你废话太多了。 是要餵老鼠,还是开井,自己选一个。 老子数到三。 三……二……” 还没数一,丁奉就被周围鼠群的磨牙声,嚇的立刻投降。 他双手一举:“搬!我搬!” 於是,黑暗中,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 开始奋力的搬著井口的大石。 隨著石板逐渐移动。 井中溢出的煞气更重。 隱约间,能听到井下有男女不辨的嘶吼声。 丁奉停了下来,咽了咽口水:“它们在往外爬,你听到了吗?” 我已经从法器包里,摸出了收鬼葫芦。 胖子,四个民工兄弟,外加陆小娜和两个孩子。 下面一共八只鬼。 我不知道它们是什么状况,但必须得做好它们出来后,可能失去理智的准备。 除了陆小娜,其他的都好对付。 我面无表情,让他继续。 丁奉只能骂骂咧咧继续干。 很快,井口露出了一半。 肉眼可见的黑气从井里冒了出来。 丁奉像是看到了什么。 忽然大叫一声,迅速后退。 一只惨白的鬼手,猛地从里面伸出来。 如果不是丁奉闪的快,估计已经被抓住了。 但鬼手刚出井面,就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屏障给攻击了。 惨白的鬼手一颤,猛地缩回井里。 这一瞬间,我能明显感觉到两种力量。 一种是井里,试图衝出来的阴煞气。 一种是阵法產生的能量波动。 但阵法的力量明显更强。 井里的阴煞之气,每次涌动,都会被阵法压下去。 我眯了眯眼,打开手电筒,走到井边。 不过我留了个心眼。 將丁奉拽住。 “誒誒誒,你干嘛!別、別!” 我將丁奉当靶子,挡在身前,走到了井边。 往井下看去。 里面黑乎乎的。 一股腥臭的阴风往外涌。 刚才那只鬼手到是不见了。 我又將手电筒往井里打。 灯光到底,井下的情形,让我心中剧痛。 我看到的,是几只朝天的脚,和扭曲的身体。 应该是被推到井里的胖子和民工。 “混蛋,混蛋!”我忍不住怒骂。 直接將愤怒发泄在了丁奉身上。 抓著他的脖颈,指著井里的人: “你看看,你他妈的,睁著你的狗眼看看! 这下面都是人,都是命! 是和你一样,有有血有肉的人!” 手下一使劲儿,直接將他脑袋往井口一撞。 头破血流! 几下之后,我心中的愤怒才平静下来。 上一次打架这么狠。 还是大学跟杨磊打架那一次。 丁奉几乎半死不活了。 发泄完怒火,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然后,我开始尝试跟井下的东西沟通。 第74章 黑焰焚身 “胖子?胖子?”我衝著井口叫。 没有回应。 於是我又厉声道:“陆小娜!” 这倒瞬间就有了回应。 井下的尸堆里,猛地探出一颗头来! 黑色的长髮,惨白的脸,神情狰狞。 破裂的嘶吼声传出:“杀——杀了你们——我要出去——!” 是纯粹的恶相。 她已经失去了所有逻辑。 只记得仇恨。 也就在此时,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然后又有一只鬼爬了出来。 是个满脸泪痕的民工! 看著四十岁左右,哭嚎著往外爬。 “啊,救我,救我出去!我不想死在这儿!我还有老婆孩子呀——” 他鬼魂的意识还没有消失了! 我大大鬆了一口气。 这说明,我来的不晚。 虽然人死不能復生。 但只要儘快,把他们的鬼魂救出,就能避免他们沦为厉鬼,不得超生的命运。 可那民工鬼魂,每当爬高一点。 陆小娜就恶狠狠將他抓回来,狠狠往井下塞。 但很快,又有另一只鬼开始往外爬。 我很快就看见了胖子。 陆小娜似乎还记得胖子。 在胖子出现后,陆小娜暴走的状態,突然稳定了下来。 她呆呆的看著胖子,没有再去攻击周围的鬼魂。 因此,那四个民工兄弟,很快就爬到了井口的位置。 阵法的能量陡然加强。 “救我——!” “我要出去,呜呜呜……” 四人哭嚎著要出来。 我內心难受之极。 感受到阵法即將发作。 我调动精元,试图在井口处为他们开一条道。 但阵法发动的瞬间,他们还是触电般,惨叫著跌回了井底。 与此同时,井底的陆小娜,凑到了胖子跟前。 她声音嘶哑,缓缓开口:“我好像……认识你。” 胖子却没有回应陆小娜。 他似乎处於游魂的状態。 不像四个民工那样,还留有自己的思维。 胖子生前,阳气亏损的太厉害,魂魄比较虚弱。 所以死后成了鬼,对於生前的一切,遗忘的更快。 他只是茫然看著四周,道:“这是哪里,这是哪里啊……” 陆小娜看著胖子,周身的恶相,居然慢慢退去。 很快,她变回了自己本来的样子。 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妈妈、妈妈!” 被我安排在远处的小女孩乐乐,似乎是感受到了母亲的气息,焦急的喊起来。 她试图衝过来,但被阵法阻挡,只能在外围转圈子。 井中的陆小娜听到呼声,猛地抬起头:“乐乐!” 她身形猛地飞起,瞬间就到井口。 我惊的猛然后退。 但下一秒,阵法再次启动。 力道更大。 她直接被压回了井底。 於此同时,井底燃烧起黑色的火焰! “啊——!” 井底的鬼魂,顺便被火焰焚烧。 民工、胖子、两个小鬼,还有陆小娜,都痛苦的惨叫著,鬼体变得扭曲。 阴煞之气更重。 看来这个阵法,不能来硬的。 乖乖待在下面,就不会有事。 只要想挣脱,阵法就会化为火海。 就在这时,我手机响了。 是李德全打来的。 电话里,他道:“小周法师,人已经被我们拦住了。 我已经让王强押了,往您那边送过去,一小时內就能到!” 一小时? 我诧异道:“这么快?” 李德全道:“您放心,我安排了私人直升机。” 他没有瞎说。 不到一个小时,一架直升机就停在了不远处。 三名保鏢打扮的壮汉,押著一个五大绑的男人下来。 “放开我!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男人挣扎间,被推倒在地。 其中一个保鏢,正是老熟人王强。 他笑了笑,躬身道:“小法师,人给您送到了。” 地上的林有名,看著四十岁出头,打扮的人模狗样。 此刻,他看清周围的环境,又看见地上的丁奉。 顿时面露惊恐之色,结巴道:“怎么会这样?你们、你们是谁!” 第75章 让你死,天经地义 我走到被五大绑的林有名跟前,道:“久仰大名。” 他就著被绑的姿势,从地上站起来:“你认识我?” 我冷冷一笑,给王强使了个眼色。 王强这兄弟,特別有眼力劲。 直接朝林有名的膝弯,就是一脚: “谁他妈准你站起来的?小法师问话,你得跪著回。” 林有名跪倒在地,神情又恐惧又愤怒。 他意识到情况不对,整个人怂的一批,说话都结巴: “你、你们想干什么?” 我道:“这井是你弄的吧?” 林有名看著被打开的井口,目光猛地一缩。 我又道:“当年,你为了吞老婆的家產。 谋財害命,连自己的孩子都没放过。 担心被怨鬼索命,前些天,又弄了这口井。 將妻儿的鬼魂,都镇压在这井下。 既然你的心这么狠,那你也別怪我心狠了。 丁奉……” 我叫了一声。 被我打的半死的丁奉,连忙应道:“在、在……” 我道:“破阵!” 丁奉一瘸一拐站起来,一边走向林有名,一边骂道: “姓林的,你他妈找我的时候。 没说这女鬼身后,还有人撑腰啊? 你可坑死我了! 別怨我,要怨就怨你自己吧。” 说话间,就把林有名往井边拖。 但丁奉之前被我打的太狠,伤了筋骨,根本制不住挣扎的林有名。 王强打算上前帮忙。 我冲他摇了摇头:“他们自己种下的因果,让他们自己解决。” 说完,我淡淡道:“丁奉,你要实在没劲。你那双手,乾脆就別要了。” 王强笑道:“小周法师,断人手脚这种脏事,您不用亲自动手,交给我们就行了。” 丁奉一听,立刻潜力爆发。 狰狞的將林有名拖到井边。 林有名趴在井沿上,看见了井下的情形,顿时大叫一声:“啊!鬼!” 钱找人镇压厉鬼,和亲眼看见厉鬼,是不同的体验。 他嚇的一屁股瘫坐在地。 井下的鬼魂看见仇人,明显激动起来。 一只只鬼手往外探,又不停的被压回去。 林有名嚇的脸都绿了。 而此时,丁奉道:“我需要一把刀。” 王强立刻甩给他一把匕首。 “你要干什么?” 看著握住匕首,朝自己靠近的丁奉,林有名崩溃大叫。 丁奉嘆气:“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这个样子……今晚只有用你的血,破了这邪阵,我才能活著。” 说最后一句话时,丁奉看向我。 我笑了笑,点头:“破了阵,我让你活。” 林有名看出形势,立刻道:“等等!我不管你们为什么要帮这些鬼,我可以出钱! 你们要多少?一千万?两千万? 五千万!我出五千万!我……” 丁奉见此,观察我的脸色。 我忍不住皱眉:“屁事真他妈多!三!二——!” 丁奉脸色一变,也是迅速。 听我开始蜀道山,立刻手起刀落。 “啊——!” 林有名手腕喷出鲜血。 不知道是不是下刀太重,割到筋了。 他叫的特別惨! 王强站在一旁,试探问道:“小法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方便告诉我吗?” 这不是什么隱秘的事。 於是我直接跟他说了前因后果。 王强听完,眉头直皱:“真是狼心狗肺。 说起来,像法师你们这样的能人。 如果助紂为虐,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这小子话里有话。 我笑了笑:“李家如今是有靠山的。 只要照顾好鼠仙庙里的香火。 没有几个法师,敢驱鬼施法,害李家的人。” 王强鬆了口气,笑道:“小周法师,果然洞悉天机,什么都瞒不过您。 南省四大家族,一直明爭暗斗。 真怕他们会像这姓林的一样,请你们这样的外援。” 我摇头:“各行各业都有败类。 有鼠仙在,你们不用担心。” 另一头。 丁奉已经拽著林有名,將他喷血的手,摁在了井沿边。 血液顺著边缘流下。 直接融入到周围阴刻的符文里。 符文开始冒起淡淡的红光。 红光闪烁。 每闪一下,就有大量的血液,从林有名的伤口处被抽走。 他一开始是惨叫,然后是破口大骂。 然后求饶,最后整个人跟死狗一样,耷拉在井边。 我静静看著。 这样的人,死了也就死了。 关键是,那井里,怎么没动静了? 下一秒,井上的符文不再闪烁。 丁奉將林有名往旁边一扔,朝井里看了一眼。 也不知道看见了什么。 他大叫一声,掉头就想跑。 然而晚了。 伴隨著一股强大的阴煞之气,陆小娜从井里升起。 她手一抬。 丁奉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 他站在原地,握著自己的脖颈,挣扎著。 瞪大的眼珠子,求救的看向我,嘴里挤出断断续续的气声: “救……你、答应……活……救……” 我面无表情。 我刚才答应什么了? 哦,对。 我答应,他好好办事,就让他活著。 但……诚信,只对君子。 我没理他,而是拔出玄霆剑,开始准备对付陆小娜。 陆小娜是厉鬼,今晚必须诛灭! 其余鬼魂,我需要送阴上路。 至於丁奉。 他的死活,关我屁事? 死了最好。 否则,放他活著回去,肯定会遭报復。 毕竟他还有个什么,叫赵无极的师父。 我虽然不知道那人,厉不厉害。 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於是,我淡淡的看著丁奉,脖子被拧断,口吐鲜血,死不瞑目倒在地上。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有活人死在眼前。 但我心里没有任何不適的感觉。 毕竟恶人伏诛,天经地义。 陆小娜此时是恶相,看著格外嚇人。 她杀完人,灰白色的眼珠子便朝周围扫视。 王强已经见过鬼怪,此刻比较淡定。 但他带来的几个手下,是头一回碰到。 几人汗都出来了。 我示意王强,带著几人后退。 然后抬剑指著陆小娜:“还记得吗?几个月前,你撕碎了一个老太太。” 陆小娜面无表情,眼珠子微微一动。 我又道:“咱们今晚要做个了断。 不过,在此之前。 你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吧。” 陆小娜像是听懂了这话,她缓缓转头,看向瘫在地上的林有名。 林有名脸色惨白,浑身哆嗦,在地上虚弱的爬: “別过来、別过来……” 陆小娜木然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嘻嘻……老公……找到你咯……” 她踮著脚尖,朝林有名走了过去。 第76章 法海你不懂爱 在陆小娜身后,井里的鬼,一只接一只的爬出来。 我立刻掏出收鬼葫芦,法诀一捏。 將那几个还迷迷糊糊民工鬼,直接给收进了葫芦里。 只有胖子和两个小鬼还留在外面。 之前陆小娜在井底,见到胖子时,就恢復了生前相。 留下胖子,待会儿或许有用。 此时,林有名已经快嚇疯了,嘴里胡乱道: “你別过来!你都死了,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是,是我乾的! 凭什么啊?你爹妈穿金戴银,我爹妈在乡下种地。 你们一家人,就是看不起我们家。 你不就是会投胎吗?谁让你这么蠢。 满脑子爱来爱去,不骗你骗谁! 你这种蠢货,凭什么享受荣华富贵。 我不骗你,別的男人也会骗你。 还不如给我骗! 妈的!你活该!我没错!我没错! 你失去什么都活该!不要过来……” 陆小娜似乎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嘴里翻来覆去,不停的重复著那句话。 “老公……我找到你咯……” 最后,陆小娜整个人都贴到了林有名身上。 林有名彻底瘫软在地。 下一秒,他瞳孔突然放大,浑身颤抖。 丝丝缕缕的阳气,从他身上逸散。 最后被陆小娜控制著,朝三个小鬼身上飘去。 小鬼们吸收到阳气,脸上都露出舒服的神情。 正常情况下,看见恶鬼吸人阳气。 我们送阴人肯定要上前阻止。 但这次我没有出手。 就在我以为,她要將林有名吸乾时。 她缓缓伸出手,惨白的手掌,按在了林有名的脸上。 大量的阴气侵入,林有名发出悽厉的惨叫: “啊——!啊!救命!啊——!” 陆小娜依旧嘻嘻的笑: “老公,我们都很想你哦……来陪我们吧。” 林有名在地上痛苦的翻滚,他裸露出来的皮肉。 肉眼可见的,出现烧伤。 就好像有一团无形的火焰,在包裹他。 陆小娜一家人,就是被活活烧死的。 此刻,陆小娜正在让他体验,被焚烧的痛苦。 这个过程,足足持续了三十多分钟,林有名浑身都被烧焦了。 在他吐出最后一口气时,陆小娜又伸手一抓。 將林有名的魂魄,直接抓了出来。 我目光一紧,立刻出手阻止。 一道符咒甩过去。 陆小娜手一缩。 林有名的鬼魂恐惧的躲到了一边,茫然的看著周围。 “你要阻止我?”陆小娜看向我,眼神充满愤怒。 我淡淡道:“你已经让他,体验到了你的痛苦。 他这条命,你也收回去了。 生死债已了结,不能再对鬼魂动手。” 生债生还,死债死还。 林有名到了下面,自然有阴司审判善恶。 陆小娜听完,悽厉大笑: “生死债?不!没有还清! 我的孩子,投不了胎了。 他凭什么去阴司报导? 他必须跟我一样,灰飞烟灭!” 下一秒,她周身爆发出巨大的煞气。 全都朝林有名涌了过去。 林有名的鬼魂再次惨叫起来。 这几乎等於炼鬼了。 將正常的鬼魂,变成恶鬼。 作为送阴人。 这事儿决不能出现在我眼前。 正当我想出手阻止时。 边上的三个小鬼,忽然衝过来抱住我的腿。 连迷迷糊糊的胖子,也猛地挡在我身前。 “不许你打妈妈!” “老周!让她完成最后一个心愿吧!要杀就杀我!” 妈的! 胖子一脸赴死,挡在身前。 小孩儿抱著我的腿哭喊。 女人在復仇。 懵逼之间,我觉得自己仿佛拿错了剧本。 我像不懂爱的法海…… 第77章 报仇了,她走了 將脑海里的bgm拋开。 我无奈的收手。 看著已经恶鬼化,又被陆小娜一口一口活吞的林有名。 我知道已经来不及了。 惨叫声持续。 林有名被肢解、吞噬。 最后陆小娜大笑出声,缓缓走向胖子。 她对胖子道:“我没有爱过你,你不知道吗?” 胖子愣了愣,然后道:“我知道,但是我愿意。” 陆小娜静静的看著他:“真是个傻子,和我一样。” 然后她又看向我:“我的心愿已了,你动手吧。” 我提著剑。 脑子里有些乱。 厉鬼,应该只剩下本能。 不会有逻辑,不会有感情。 可眼前的陆小娜,怎么……不像厉鬼? 而且,她居然不打算反抗? 我举剑,指著她,有些怀疑:“你想搞什么样?” 陆小娜面无表情:“没有样。我早就该死了。 还有我的孩子们……我们……早就,该死了。” 三个小孩儿聚集在她身边,抱腿的抱腿,抱腰的抱腰。 胖子想过去,却被陆小娜阻止。 她对胖子笑了笑:“別过来!你这个傻子,下去报导吧。” 胖子欲哭无泪,他立刻看著我: “老周,你想想办法,让她们跟我一起上路,行吗?” 不等我开口,陆小娜忽然道:“我听到声音了。” 声音? 什么声音?我怎么没听到。 此刻,四下里只有风声。 我正想询问,陆小娜眯了眯眼: “有很恐怖的东西在靠近。 我的时间到了。 我该去另一个地方了。” 没等我明白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陆小娜忽然往前一撞。 直接撞到我的剑上。 玄霆剑从她身体中穿过。 她的鬼体变的不稳,开始扭曲。 陆小娜盯著我,厉声道:“你不是,要给那个老太婆报仇吗!动手啊!” 原本因为陆小娜不像厉鬼,而迟疑的我。 此刻听她提起叶蔓蔓的母亲。 顿时怒从心头起。 管她是为什么。 她杀了一个无辜的鬼魂。 吸活人的阳气。 一桩桩,一件件。 足以判她灰飞烟灭。 於是,在胖子的大叫声中,我毫不迟疑催动剑诀。 手中的桃木剑,瞬间雷光窜动。 顷刻间的功夫,陆小娜便惨叫一声,灰飞烟灭。 跟著她一起消失的,还有那三个小鬼。 “小娜!乐乐!悠悠!圆圆!” 胖子悲痛的大喊。 最后回头,恶狠狠指著我:“姓周的!你怎么这么狠心!” “…………” 得,我真成法海了。 嘆了口气,我道: “胖子,你怎么到现在,还执迷不悟? 算了,我送你一程吧。 等到了下面,是非恩怨,自有公断。” 胖子怒道:“我不走!” 我没搭理他。 而是將另外四个民工鬼也放了出来。 四人坐在地上大声嚎哭,却没有眼泪。 我指著四人,对胖子道: “如果你不请他们,他们就不会死。” 胖子愤怒的表情,一时间凝住。 我继续道:“你觉得自己没错。其实,你大错特错。 你沉沦於自己的爱欲,失去理智。 这四人有什么错,却要因你而死? 你的父母有什么错?辛辛苦苦养大你。 你却因为一个女鬼,让他们晚年失去儿子?” 胖子愣住了。 旁边,四个民工鬼哭嚎著。 “爹啊!妈呀!我对不起你们啊。我就这么死了……你们老两口怎么办呀!” “早知道不挣这一千块钱了,呜呜呜……” “我想回家……呜呜呜……” “我攒了二十多万,马上就能盖房子了。呜呜呜,我不想死啊……” 第78章 哇,美女管家 胖子看著眼前的一切。 似乎也想起了什么,喃喃道: “我可能真的错了。我该怎么办?” 我道:“死人不问生;生人不问死。放下执念,去你该去的地方。” 胖子这次没有反驳我,愧疚的低下了头。 我看了看四周。 心里回想著陆小娜死前的情况。 她说有危险正在靠近。 会是什么? 这地方,或许不宜久留。 於是我清了清嗓子,对胖子和四个民工道: “你们都是枉死之人,脚下无路。 现在我將为你们开路。 上路前,可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我可不想再出现,放阴差鸽子的情况。 胖子和四个民工纷纷表示,想回家见亲人一面。 我点头,道:“送你们引路香一炷。 七日之內,可以入亲人梦。 记住,不要逗留梦境太久。 不要惊嚇到生人。” 几人闻言,立刻千恩万谢。 他们顺带还想群殴胖子一顿,也被我拦下了。 紧接著,我开始点烛焚香。 香菸化作白雾,包裹住了他们的身体。 几个民工鬼似乎看见了什么,呜呜呜的哭起来。 一边哭,一边往不同的方向跑去,身形逐渐消失在黑暗中。 他们自然会进入亲人的梦境中。 然后魂归阴司。 胖子很快也看见了什么,朝著黑暗中张望: “我看到,家乡的稻穀快熟了。 老周,谢谢,谢谢你……我走了。” 我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隨著胖子的身影消失,我鬆了一口气。 总算是解决了一件事。 可是,现场这些…… 我看著丁奉和林有名惨不忍睹的尸体,有些犯难。 还有井下,胖子等人的尸体。 总不能就放在这儿吧? 头一次处理这种事情,我没经验。 於是我就给师父打了个电话。 万幸今晚有信號,能打通。 我把今晚发生的事,跟他一说,师父惊讶极了。 但他惊讶的是,厉鬼居然有意识,有感情。 即便是他,也是头一回听说。 紧接著,师父又道:“尸体的事情,你不用管。 我给你一个电话,你联繫这个人。 把情况如实告诉他,他会善后的。” 然后师父就给了我一个手机號码。 號码的主人叫『钟航』。 是个警察,专门负责处理安阳市,非正常的案件。 我惊讶道:“还有这种岗位?” 师父道:“当然有了。 大部分情况下,我们送阴人和他们不来往。 偶尔有些特殊情况,他们也会找我们帮忙。” 说完,师父问我还有没有別的事。 我说没有了。 师父就嘱咐了我几句。 说我还是初生的牛犊子,不要自己一个人,瞎干一些太危险的活。 我知道师父担心我的安全,心里暖暖的,满口答应。 掛了电话,王强几人还等在一边。 见我有空了,王强便凑上来,笑道: “小法师,现在时间也晚了,您回去也不好打车。 不如跟我们一起,回海市休息,您看怎么样?” 我被逗乐了,笑道:“就算打不到车,我也不能去海市吧?” 王强笑了笑,恭恭敬敬的,从衣兜里摸出一张帖子。 他將帖子递给我,道: “其实我今天,还带了其他任务。 三天后,是老爷子七十岁寿宴。 这种事,原本不敢惊动小法师。 只是,正好赶上今晚这趟事。 老爷子便让我带了请帖,希望您能赏光。 还说,最好今晚就能將您接过去。 老爷子已经为您备好了休息的別院。 一定不会打扰您修行。” 原来是这么回事。 李德全这人很聪明。 自从我帮了他一次,他在我面前,姿態就放的很低。 这其中,很大概率,也有鼠仙的原因。 我笑了笑,接过帖子,道:“原来如此。 李老头也太客气了,还专门备了帖子。 这种喜事,直接打电话通知我就行了唄。 嗯,正好,我最近也確实没什么事。 那就跟你走一趟吧。” 王强大喜,立刻请我上了直升机。 说实话,我第一次坐私人直升机,还是很激动的。 但我得装逼。 维持自己高人的人设。 於是,我全程淡定,闭目养神。 一个小时后,直升机停在了一处私人別墅。 虽然没有云顶山庄壕奢。 但也清幽別致。 別墅里灯火通明。 王强领著我进去,边走边道: “小法师,这两天您就住这儿。 老爷子明天上午有事,不能来。 明天下午,再来跟您请安。 您有什么需要,就跟管家说。” 旁边的管家,是个穿著包臀裙的美女。 冲我微微鞠躬,微笑:“先生您好,我叫文静。您有任何吩咐,都可以找我。” 第79章 挑衅 这女管家太漂亮了,而且是那种利落的,有职业感的美。 我都看愣了。 反应过来后,我乾咳一声,故作镇定的点头: “好。不过我不喜欢人多。 这两天你们都出去吧,有事我会找你的。” 除了文静,这別墅里还有好几个佣人,都站在一旁迎接。 咱底层老百姓出身。 看见这么多人,恭恭敬敬的,在旁边弯著腰。 我感觉自己像地主似的,浑身不自在。 “好的!先生,餐厅给您准备了夜宵,您的臥室在二楼。 有任何需要,打这个电话就能联繫到我。” 文静给我递了一张名片,便带著所有人离开了別墅。 就剩我一个人后,我將小灰灰从包里掏出来。 一人一鼠去餐厅敞开了吃。 小灰灰今晚调动鼠群,估计也累了。 吃鸡腿吃一半,就趴在大鸡腿上睡著了。 我琢磨著,既然来都来了。 明天就去鼠仙庙看看,也算是带著小灰灰,认一认它们鼠家的鬼仙。 第二天一早,我拨打了『钟航』的电话。 电话里是个中年男性的声音。 我跟他说了前因后果。 钟航那边没有任何废话,直接道: “明白了。你放心,这事我们会善后。 你是张师傅新收的徒弟?” 我说是。 他笑了笑:“原来如此。以后如果再有类似的,需要我们善后的事情,可以直接联繫我。” 我好奇道:“你们属於什么部门?” 他道:“我们是安阳市诡案巡查队,隶属於特殊部门。我是巡查队2组的组长。” 我捋了捋。 也就是说,华国其实还有一个特殊部门。 而诡案巡查队,归属於这个部门管理。 这个队,应该还分成了几个组。 钟航是2组的组长。 原来,我们这一行,居然还有专门的管理人员? 我感嘆道:“长见识了。那善后的事,就麻烦钟组长了。” 钟航爽朗的笑道:“客气,这是我分內的事。 以后咱们迟早会见面的,到时候一起喝酒。” 我被他的笑声感染,对他印象挺好,也笑道:“好,有机会一起喝酒。” 掛完电话,我收拾起床。 打开衣柜一看,里面居然连换洗的衣服都准备好了。 有钱人的生活……真是毫无烦恼。 我挑了一身运动服换上。 刚一出別墅,发现文静居然站在门口,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我嚇了一跳:“你一直在门口等著?” 她笑道:“没有,我是两小时前才到的。 先生,要吃早餐吗?我这就叫人送来。” 我摇头:“我清晨不吃东西。 不是……我有些好奇。 这李家一个月,给你开多少工资? 你们这工作强度也太大了。” 文静一愣,估计没想到我会问这个。 她有些结巴:“我是管家,一个月十五万。” 我震惊:“多少?” 她道:“呃……十五万。” 我泪目了。 咱之前打两份工,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啊! 我盯著她笑了笑。 既然你收入这么高。 那我使唤起来,就不客气了! 於是我道:“我养了一只宠物鼠,昨晚趴在鸡腿上睡著了,蹭了一身油。 你去给它洗个澡吧。我出去逛逛,中午饭点回来。” 她脸色一僵:“给、给老鼠……洗澡?” 我道:“不行吗?” 她立刻道:“行!交给我。不过,它在哪儿?” 我道:“哦,刚才出来的时候,看见它换地方睡了。睡在那盘烧鸭上。” 留下一脸震惊的文静,我溜达著到了別墅区的湖边。 湖面波光粼粼。 周围绿树成荫。 我对这里的环境比较满意。 便在湖边的一处岩石上,开始打坐。 打坐练气的最佳时间段,是寅时到卯时。 也就是夜晚3点到早上7点。 第二个时间段,就是上午7点到10点。 在店里,我都是6点起床,一直打坐到10点。 这些有钱人,住的地方,风水都特別好。 比如这个湖边,天地灵气,比起平时在店里打坐,至少要浓郁10倍。 不蹭白不蹭。 我收敛心神,开始如往常一般打坐练功。 大约两个钟头左右,我身后传来一声呵斥: “你他妈不长眼啊?滚下来,这不是你待的地方!” 第80章 13只婴灵 谁这么聒噪? 我缓缓收了功。 回头看去,就看见一男一女。 那男的应该是个富二代,穿著一身高奢,正怒气冲冲看著我。 见我不说话,他又道:“这里是本少爷专属的钓位,赶紧让开!” 我皱眉看著他。 不是因为他的囂张,而是因为他身上,居然趴著十几只婴灵! 婴灵,通常是被墮了胎的胎儿所化。 鬼魂投胎做人,不容易。 还没出生,就被扼杀。 自然怨气极大,容易变成婴灵。 一些恐怖电影里,也拍摄过婴灵这类东西,通常拍它们会缠著母亲。 事实上,胎儿是父母精血,阴阳二气,共同形成的。 变成婴灵后,並不会单纯纠缠母亲。 究竟缠上谁。 主要取决於谁是作孽的一方。 眼前这小子,平时肯定没少祸害女人。 可能用强,可能威逼,可能哄骗。 在女人怀孕后,又不负责任,不允许孩子出生。 所以他身上才会趴著这么多婴灵。 毕竟,鬼魂復仇,不可能认错仇家! 真是作孽啊! 我嘆了口气,道:“这位置可以让给你。 不过,我奉劝你一句话。 万恶淫为首。 玩女人,墮胎,不负责任。 是会遭报应的。” 那富二代根本听不懂,態度很恶劣: “什么玩意儿,神神叨叨的,快滚快滚。” 我自从开始修炼后,脾气平静了挺多。 101看书.com全手打无错站 打心底里,不屑於和这些人计较。 於是我不急不恼,淡淡道: “你身上趴了13只鬼,都是未成形的胎儿。 所以,你至少让你的那些女友们,打过13次胎。” 他脸色一变。 他身边的姑娘,也露出惊嚇的表情,说: “真的假的?你有很多前女友?而且还经常让她们打胎?” 富二代立刻忽悠她:“怎么可能! 我一向洁身自好,只处过两个女朋友。 一个在大学,她给我戴绿帽子。 一个是前年,在工作上遇到的。她是个捞女,就图我的钱。 嫣然,你虽然是我的第三个女朋友,但你才是我的真爱! 遇到你之后,我才知道,自己当初有多蠢!嫣然,我爱你。” 叫嫣然的女孩子,明显是个傻白甜。 闻言,一脸害羞道:“方源,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 这大姑娘,可真好骗啊! 姓方的忽悠完,还想找我麻烦,但被他旁边的姑娘给拦住了。 那小姑娘道:“算了算了。原本就是他先来的,咱们换別的地方吧。” 姓方的又道:“可这小子污衊我,我今天必须得收拾他!” 小姑娘忙拉住他的胳膊,道:“他可能是遇到烦心事,心情不好吧。 人都有心情不好,脾气冲的时候。 你是个善良的人对不对?咱们別跟他计较了。” 我有些意外。 不禁看了嫣然一眼,没想到她会帮我。 这小姑娘穿著朴素,长得很漂亮,眼神看著也很单纯。 我本来已经打算走人了。 此刻听她替我说话,就有些心软。 这傻白甜,明显被姓方的骗了。 回头说不定,又要诞生一个被打掉的婴灵。 於是我走到方源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有没有瞎说,你自己心里有数。 我住在这里的17栋,如果遇到婴灵索命,记得来找我。” 方源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他估计也心虚,所以没对我动手,只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不在乎,转身离开。 刚才拍他肩膀那一下,他身上的两把阳火,已经被我拍灭。 阳火大降。 太阳一落山,他身上的婴灵,必然作祟! 我这也算是日行一善。 一来,拉这个傻白甜一把。 二来,那些婴灵报了仇,我才好送它们上路。 做完这一切,我回到別墅里。 文静已经把小灰灰洗乾净了,正在厨房忙活中午的饭菜。 她作为管家,原本不用亲自动手。 只是因为我让其他人都离开了,所以她亲自下厨。 我凑过去道:“就咱们两个人吃饭,隨便做点就行了。” 文静嚇了一跳,回过头笑道: “只做了三菜一汤。我知道您是修行人,不喜欢浪费,没做多少。” 我道:“別您您您,太客气了。我帮你吧。” 说话间,我上手帮著洗菜,很快就弄好了饭菜。 正打算吃午饭,李老头乐呵呵的到了。 他笑著进门:“我来的真巧,正好没吃饭呢。” 文静刚拿起的筷子,立刻放下,起身恭敬道:“先生。” 李老头摆摆手:“既然小法师都邀你一起吃饭了,就一起吃吧,给我添副碗筷。” 文静立刻笑著点头。 於是我们三人就边吃边聊。 確切的说,是我和李老头聊,文静在旁边安静的吃饭。 我问起李老头寿宴的事。 他说,他上了年纪后,原本也不爱张扬。 但在俗世里打滚,一定得有排面。 这种宴会,聚集南省豪强。 既是拉拢人脉,又是彰显实力的时候。 他也不得不铺张浪费了。 我笑道:“这么大的场面,你邀请我去,格格不入。” 李老头忙道:“怎么会!小法师你能来,那是我的福气。” 看他满面红光,又对我这么客气,我忍不住疑惑: “我说老爷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喜事了? 看你的面相,比上次好了很多。 你这是临到老,还走上鸿运了?” 上次因为他闺女的事,和他打交道。 虽然能从面相上,看出一些他富贵长寿的端倪。 但毕竟年老,鸿运已经没有了。 这会儿细看,居然有再走一步鸿运的架势。 李老头听我这么一问,大喜: “真的?小法师果然慧眼如炬。 这一切,都是託了您的福。” 我脑子里一转,就明白过来,道: “是不是鼠仙给你赐福了。” 李老头忙点头:“那天庙修好了,当天晚上就出现了怪事。 打雷,下了很大的雨。 雷雨中,好像还有锣鼓声。 而且那阵锣鼓声,只有我能听见。 当天晚上,我就梦见一个黑色的人影,身上披著红。 他跟我说,自己就是鼠仙,已经受了正封。 为了报答我修庙的恩情,將为我降下十年鸿运。 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我一听,懵了。 一个山神,可以给普通人,赐下十年鸿运? 我命这么差。 它怎么不给我赐点儿! 第81章 赐下福气 就在李老头跟我说鼠仙赐鸿运时。 小灰灰坐不住了。 原本在我衣兜里睡觉。 此刻猛地窜出头,顺著我的胳膊,一溜烟爬到桌面上。 它站起身,嘴里吱吱叫,急的团团转。 李老头嚇了一跳:“啊!这、这是……” 我道:“別怕,这是我的宠物。” 对著外人,义女两个字,我实在说不出口。 李老头放鬆下来:“小法师果然不是一般人。 养的宠物,都这么与眾不同。 呃,它这是……?” 小灰灰本就是灵鼠,通人性,懂人言。 这会儿,它双爪合十,做著拜拜的姿势。 又围著一盘烧鸭转来转去。 我养它这些天,已经能从它的眼神和动作中,看出端倪了。 便笑了笑,对它道:“知道了,一会儿吃完饭就去。” 李老头一脸惊讶:“小法师,你是在跟它说话?是要去哪儿?” 我道:“鼠仙是老鼠的祖宗。这小老鼠想去拜祖宗呢。” 说白了,小灰灰是想去抱一下大腿。 这个愿望,我当然得满足它。 顺便,如果鼠仙能赐鸿运。 说不定我也能蹭一波。 李老头闻言,立刻表示饭后带路。 於是吃饭完,我便上了李老头的豪车。 一个半小时后,就到了鼠仙庙前。 这庙的位置並不在繁华地界,甚至有些偏僻,但好歹通了公路。 不算大的庙里,鼠仙和护法老太的神像,一高一矮的供在里头。 我问李老头这庙的香火怎么样。 由什么人在打理。 李老头道:“香火不怎么样。 但落成仪式那天,我钱请了附近的居民来祭祀。 至少知名度是打出去了。 庙是我手底下的人在守著。” 我点了点头,让李老头先出去。 关上庙门后,我將小灰灰掏出来。 它麻溜的爬到了跪垫上。 一个接一个的磕头。 好傢伙。 这抱大腿的觉悟,比我高多了。 我拿起案上的香点燃,然后敬香叩拜。 正常情况下,修行人不可能叩拜精怪。 但鼠仙已经是山神了。 我现在跪拜它,天经地义。 起身时,我看了一眼炉里的香。 香烧的飞快。 青烟直上。 烟雾繚绕间,神像似乎笑了一下。 与此同时,香案上的一副卦筒忽然倒了,一支卦签掉落在地。 这是神仙指路! 我一喜,捡起卦签一看,是个大吉的卦。 我虽然学了解卦,但这一卦属於神仙指路。 一时间,我还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於是我拿著卦签,对著神像问:“山神,这卦是什么意思?能明示吗?” 话音落地,关闭的庙门吱呀一声开了,一股山风颳了进来。 炉里的香,以一种奇快的速度,瞬间燃烧到底。 我心中一动。 脑中清明。 於是將还在盲目磕头的小灰灰拎起来,道: “闺女,你有福气,山神已经给你指路。 別拜了,本来就不聪明,再把脑浆摇散了。” 小灰灰一脸懵。 我拎著它出了庙,问等在外面的李老头: “这附近有牛吗?” “牛?”李老头懵了。 说这地方不可能有牛。 虽然在郊区,比较偏僻,但毕竟也是城里。 怎么可能有牛呢? 但话音刚落,他像是想起什么,又道: “对了,石牛行不行? 西南边的林子里,有一块石头。 像牛,据说是这一片的风水石。” 西南方,石牛。 正好和卦象对上了! 我立刻道:“我得去那里一趟,老李,你自便吧,不用等我。” 说完,我也不管李老头,立刻朝西南方而去。 刚才庙里发生的一切,对於其他人来说。 可能会一脸懵。 但对我来说,指示已经很明显了。 鼠仙在西南方,有牛的位置,赐下了福气。 至於这个福气,是给我的,还是给小灰灰的,暂时不得而知。 第82章 赐下福气,一桿秤 一路上,我用手机开著罗盘。 科技在进步,现在那种罗盘app,准確率和传统罗盘是一样的。 很快,就在西南方的山林里,发现了一块灰白色的,凸起石头。 没有人工雕琢的痕跡,但神似一只石牛。 我走到石牛边上,观察一阵,又伸手摸了一通。 没发现什么特別的。 但神仙指路,地点应该就是这儿。 会有什么机缘呢? 我观察四周,和普通的林子没什么区別。 这里以松树居多,所以地面,落了一层厚厚的松针。 空气中浮动著松香味。 突然,小灰灰像是发现了什么,开始在石牛正前方挖掘起来。 它爪子太小,挖的很慢。 我立刻蹲过去帮忙。 表层的覆土比较鬆软。 向下挖了大约二十厘米左右,小灰灰挖出了一块黑色的东西。 那东西有鵪鶉蛋大小,底部有白白的根须。 像是某种菌类。 (请记住1?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小灰灰挖到这东西后,立刻往地上一坐,双手抱著就开始啃起来。 隨著那东西被咬破。 一种奇特的菌香在空气中散开。 说实话,太香了。 我闻的直咽口水,恨不得抢过来自己吃了。 但我知道,这东西,很可能是鼠仙,赐给后辈小灰灰的福气。 我要是抢了,就太不仗义了。 於是,咽了咽口水,我看著小灰灰將那东西啃完。 接著,一阵朦朦朧朧的白光,从它身上一闪而过。 我手指突然开始发麻。 其实,不是麻。 而是周围的灵气產生变化,使我有了体感。 灵气隱约形成一个漩涡,朝小灰灰的身体涌去。 顷刻间的功夫,它明显不一样了。 这种不一样,我说不上来。 但似乎比之前强大了很多。 我道:“闺女?” 它一溜烟爬到我手上,眼睛更加明亮,神情明显带著笑。 我惊讶极了。 它吃完那东西后,明显神智大开,更通人性了。 这对於精怪的修行来说,至关重要! 鼠仙给它的这份礼,能助它在以后的修行中,事半功倍。 我欣慰道:“小灰灰,可不是所有鼠类,都有你这样的好运气。 你以后可要好好珍惜,好好修炼。 爭取也像山神一样,得受正封,造福一方生灵。” 小灰灰狂点头。 我教育完它,自己鬱闷了。 我的福气在哪里? 不会只给了小灰灰,没给我吧? 於是,我一边琢磨著卦象,一边將石牛周围的林子也摸了一遍。 还是一无所获。 不死心,我给师父打了个电话。 说明前因后果,请教道: “……师父,是不是我的理解错了?” 师父沉思片刻,问:“风吹开大门后,你回头第一眼,看见的是什么?” 第一眼? 可不就是在门外等候的李老头? 於是我道:“一个老头。” 师父又问:“卦签落地时,你是弯腰捡起来的,还是蹲下身捡起来的?” 我道:“蹲下身捡的。” 师父又道:“进山神庙时,你是先迈的左腿,还是右腿?” 我一愣,苦笑说没记这个。 师父却笑道:“没记就对了。我已经明白了。 你直接下山,下山后,会遇见一个老头。 那老头就是来给你送福气的。 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顺其自然,就有所得。” 我挠了挠头:“真的假的?师父,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怎么什么也看不透。” 师父笑道:“山医命相卜,为师只有医道不会。 其余的,全都一一教给你了。 但易理之道,包罗万象,变化无穷。 你才学多久?等你钻研个三四十年后,你也能像为师一样。” 我咋舌:“乖乖,三四十年。 我学这几个月,已经头晕脑胀了。 师父,你什么时候回来?” 师父说大后天就回安阳,又问我对接到巡查队没有。 我说对接了。 井下收尸、后面抚恤的问题,巡查队会处理。 师父於是没再说什么。 掛了电话,我立刻按照师父的指示,徒步下山。 由於位置比较偏僻,因此下山后,周围的人流很少。 附近只孤零零,有一些低矮的老旧小区。 这类偏僻的老旧小区。 確实住著很多老头、老太太。 我才走了没多久,迎面就撞见个老头。 头髮白,脸型乾瘦,黑乎乎的。 像是经常晒太阳。 他背上背著一个篓子,估计是累了,正停在路边休息。 ok。 就是他了。 我走上前去;“叔,需要帮忙吗?” 老头打量我,凶巴巴的:“谁是你叔? 我的年纪可以当你爷爷了,谁让你叫叔的? 年轻人,没有教养!” 我一噎。 叫叔,不是显得他年轻么…… 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 於是我改口:“老爷子,您这是要去干什么?” 他指了指自己的背篓,道: “看不出来吗?去前面的小区外头,卖菜!我自己种的菜!” 说完,气喘吁吁的擦汗。 擦完又道:“你刚才说要帮我啊?” 我点头。 於是,二十分钟后。 我蹲在老小区的外头,帮老爷子卖菜。 他则坐在大树下抽焊烟。 目前看起来。 老头除了脾气火爆外,没有其他特別之处。 但既然神仙指路,师父指路。 我便规规矩矩照做。 这菜不怎么好卖。 因为老头说是自己种的,没有打农药,所以不肯降价。 而周围住著的,多数是老人,比较节省。 菜价贵了,他们就不买。 眼瞅著,一转眼,六点多了。 菜只卖了三分之一。 老头於是对我道:“小伙子,要不然,你把这些菜买了吧。省得老头子我等。” 我当然是二话不说就答应。 於是老头就连篓子带菜,都卖给我了。 我给他付了钱。 他转身就走。 我一时间纳闷了。 我是该跟上去,还是……? 不明所以间,我选择了先跟上去。 老头也不在乎。 我跟在他后面走了一阵,他才问我:“你跟著我干什么?” 我想了想,憋出一句话:“护送你回家。” 老头嘿嘿一笑:“你小子,都收下我的宝贝了,还不知足啊?走你。” 他伸手推了我一把。 看著瘦不拉几的老头,手劲儿居然极大。 一把將我推出好几步开外。 我脚下不稳,跌倒在地。 背篓里的东西倒了出来。 一半蔬菜,一把老式的小桿秤。 与此同时,我忽然看见,那秤的秤桿上,居然刻有两个字:秤命。 再看秤的秤砣。 秤砣一圈,分明又有四个字。 善、恶、贵、贱。 这秤我先前卖菜,一直在用。 是一桿老式的小秤,黑杆、黑秤砣。 当时根本没有字! 我惊讶的拿起秤,抬头看时,老头已经消失了! 第83章 让它们吃个饱 不是! 他人怎么没了? 老头是人还是鬼? 虽然懵逼,但我也清楚。 这桿秤,就是鼠仙赐给我的福气。 不出意外,这应该是一件法宝。 只是……怎么用呢? 我手里握著秤,试著输送一道精气。 但秤却没有反应。 我想再请教师父,但师父的电话打不通了。 看来,只能等师父回来再说了。 我將秤和菜,重新装回背篓里。 然后打了个计程车回到別墅。 回去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文静做好了晚饭。 看著我背篓里的菜,她很好奇:“先生,这些菜要我现在炒出来吗?” 我道:“咱们两个人吃不完,冻冰箱明天吃吧。” 文静於是將菜收到了冰箱里。 我俩坐一起吃饭。 文静偷偷看了我一眼,然后给我夹菜:“先生,你……你还没有结婚吗?” 我边吃边看手机,回道:“没有,怎么了?” 她道:“没事,就是觉得,你这么优秀的人,还没有对象……挺奇怪的。” 我笑了笑:“没啥优秀的,我就是个普通人。 只不过,会一些玄门术法而已。 我有喜欢的人,只是,暂时不能在一起。” 文静愣了愣,结巴道:“这样啊……您喜欢的女孩子,一定很漂亮、很优秀吧?” 我脑海里,浮现出叶蔓蔓穿著白裙子,走在校园的情形。 想起她怀里抱著书时,脸上温和的笑容。 於是我也跟著笑了笑:“嗯,她很漂亮,也很优秀。” 文静似乎有些失落,道:“哦。那祝你们,早点团聚。” 我道:“谢谢。” 话音刚落,门铃响了。 文静准备去开门。 我想了想,道:“等等,我去。” 现在天已经黑了。 这个时间会来找我的,估计是白天那个富二代。 然而打开门,门外却是一脸惊慌的嫣然。 也就是白天替我说话的傻白甜。 她独自一人,身上还沾了些泥巴和草叶子。 似乎来的路上摔过跤。 我诧异道:“怎么是你?我以为是姓方的来求救呢。” 嫣然快哭了,道:“你说对了,他身上好像、好像真的有鬼! 他在別墅里发疯,拿著刀到处砍。 他还说都是我害的,说什么……让我打胎的时候,我为什么不知道反抗? 我又没有打过胎,他是我第一个男朋友。 我还没碰过男人呢,呜呜……我差点被他砍死……” 听她描述。 我皱了皱眉。 这姓方的,真会给自己找理由。 小姑娘瑟瑟发抖,看向身后的黑暗处,道:“不知道他会不会追上来。” 我朝黑暗中看了一眼,没有人影。 但我知道,他来了。 因为我感觉到了一阵阴森森的鬼气。 於是我拽了嫣然一把,將她推给旁边的文静: “带她回二楼,安抚一下,这里交给我。” 文静扶著嫣然,担忧道:“先生,要不你赶紧进屋,我们把大门关上吧?” 我沉声道:“听话。” 文静一愣,隨即轻轻嗯了一声,立刻带著嫣然回房去了。 很快,一个手里提著菜刀,凶神恶煞的男人从黑暗中冲了出来。 与其说是凶神恶煞,不如说是嚇破了胆。 要知道,有些人在极度的恐惧下,会失去行动能力。 而有些人,在巨大的恐惧下,会通过攻击来释放恐惧。 此刻,提著菜刀的人,正是白天的富二代方源。 他浑身都是泥,喘著粗气,双眼赤红,手里举著刀。 但他的身体在哆嗦。 看见我的第一眼,他大吼:“就是你,你这个神棍!是你害的!” 他举著刀就朝我衝过来。 我根本不怕他。 毕竟修行练气后,人的反应速度,也会变快。 这姓方的,现在空有爆发力。 行动却没有章法。 他举刀砍过来的瞬间,我身形一闪,轻鬆躲过。 与此同时,我猛地捉住他的手腕。 一翻。 他啊的一声惨叫,手一松,刀落地。 我又伸出脚,在他膝弯处一踢。 他直接被我捉著手腕,跪倒在地。 “啊!啊啊——!” 他恐惧的大叫了几声,神情却逐渐镇定起来。 因为,隨著他和我靠近。 趴在他身上的13只婴灵,不得不往后退,趴在了黑暗中的草坪里。 我身上的阳火太重。 它们不敢靠近。 方源哆嗦著看著我,半晌,颤抖道: “鬼,有鬼! 我看见了,是胎儿,这么大……十多个! 大师,大师我错了! 我白天,有眼不识泰山,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我鬆开他的手,淡淡道:“放过你?看来,你觉得那些鬼,是我弄去嚇你的?” 他不敢说话,但神情分明显示。 他就是这么想的。 我冷笑:“愚蠢!这些,都是你玩弄感情,淫邪无度,让女友们打掉的胎儿。 那些被你欺骗的女人,她们固然愚蠢。 但你心念不正,是造成这一切的元凶! 所以,这些胎儿,才没有去纠缠母亲,而是纠缠你! 这些鬼,跟我可一点关係都没有。” 我指向草坪。 草坪光暗交界处的地面,十几个婴灵,正怨毒的盯著他。 方源顺著我的视线看去。 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只要我离他远一些。 这些婴灵就会毫不犹豫的,朝他衝过去。 毕竟,这哥们儿身上的阳火,在白天已经被我拍灭了大半。 方源反应也快。 下一秒,就抱住我的腿:“大师!大师求您救我! 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一定戴套! 不、不……我结扎,我把自己扎了行不行?” 我皱眉,这种背了十多条人命的货色。 抱我腿,我都嫌脏。 我一脚踢开他,道:“我可以帮你,但前提是,你得配合我。” 这些胎儿变成婴灵,不能去阴间报导,不能入轮迴。 趴在方源身上,日日受折磨。 我不是为了帮这个人渣。 而是为了帮它们。 方源立刻表示,他什么都愿意配合。 於是我道:“那跟我来吧。” 我转身进屋,方源连忙跟上。 大门没有关,婴灵也跟著爬进来。 与我们保持著一定的距离。 我去厨房拿了两只碗。 其中一只碗,我倒了油,然后剪了方源的衣服,搓了根灯芯。 將灯点燃。 我又指著另一个碗道:“放血,你的血,放满为止。” 方源脸色一变:“啊?放血?” 我皱眉道:“磨磨嘰嘰,不放就滚出去。” 门口十几只鬼,他哪里敢出去。 只能比划著名菜刀,咬著牙,割腕放血。 隨著碗里的血流满,我淡淡道: “它们没能出生,没能吃上母亲的一口奶。 今晚,就用你的精血为奶水。 让它们吃个饱,才好上路。” 第84章 报仇,不挑日子 灯点燃,血盛满。 我让方源点了一炷香,朝著灯跪下,將香高举过头顶。 我道:“从现在起,无论你看见什么、发生什么,都不能说话。 一直跪著,手里的香不能落地,直到香燃尽。” 方源按照我的嘱咐,朝著油灯跪香。 我则从法器包里,摸出招魂铃来。 一边震铃,一边念送阴咒: “……该来就来,该往就往。 生死无常,使汝沦亡。 无掛无碍,自由自在。 消灾解厄,七情不再。 六欲皆去,神明境台。 乾坤有象,善恶自来。 且行且去,再赴蓬莱。 畏我无常,畏我无常,畏我无常……叮铃铃……” 送阴咒配上奇特的旋律,铃声震动。 很快,在送咒声中,门外的13只婴灵缓缓爬了进来。 它们大多面目模糊,鬼体也很小。 嗅到了精血和香火的气息,便朝著方源爬过去。 很快,它们聚集在方源周围。 嘴里发出古怪的腔调:“爸爸、爸爸……” 像是鸚鵡捏著嗓子,在学人说话。 方源浑身冒冷汗,整个人直哆嗦,目光求助的看向我。 我淡淡的点头,示意他一切照旧。 於是,这群婴灵叫了一会儿,见没人响应。 就对方源失去了兴趣。 它们开始往供桌上爬。 油灯被阴气浸染,瞬间变成绿色。 幽幽的鬼火跳动著。 婴灵围在血碗边,贪婪的嗅闻。 如同婴儿吸奶一般,两腮一嘬一嘬的。 空气中,因为放血而產生的血腥味迅速消失。 碗里的血液,也从暗红,变成一种稀拉拉的状態。 像是混了点血的蛋清。 在吃完供血后,婴灵身上的怨气小了许多。 但它们並不满足,又神情贪婪的,齐刷刷看向方源。 看样子还没吃饱。 婴灵再次朝方源爬去。 吸食他手里的香火。 隨著香火被吸走,方源的两腮渐渐凹陷。 与此同时,一道隱隱约约的白色的气。 从方源的体內升起。 隨著香火,一起被这些婴灵吸走。 这是……福气和精元。 不出意外,这次过后,姓方的再也无法生育了。 除非洗心革面,积德行善。 否则,必然断子绝孙。 这是婴灵报復他的方法,也是化解婴灵怨气的办法。 隨著香被吸尽。 黑乎乎的婴灵,开始变成一个个白白胖胖的婴儿。 没有了之前的恶相。 一个个坐在地板上啃手指,嘴里咿咿呀呀的。 我知道时间成熟了。 咒诀一变,开始送阴。 很快,別墅的墙角处,就出现了一道如同隧洞似的通道。 这十几只婴灵,立刻咿咿呀呀的朝著通道爬去。 望著它们消失的方向,我鬆了口气。 转头对还在下跪的方源道:“可以了,已经送走了。” 方源彻底鬆懈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本想警告他,让他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 但想到这小子,已经失去生育能力了,便道: “万恶淫为首,你以后好自为之吧。” 方源忙道:“我再也不敢让女人打胎了。” 见我冷著脸看他。 他连忙又道:“也不乱搞男女关係了!我发誓!” 我心知,这种人,要不了多久,就会故態復萌。 断子绝孙,也算对他的惩罚了。 於是我懒得看他,挥手道:“走吧,別让我再看见你。” 方源也不敢多留,忙不迭的跑了。 第二天,我没出去溜达,在別墅里修炼,顺便研究那桿秤。 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师父依旧联繫不到,我有些担心他。 第三天是李老头的寿宴,文静开车带我到了宴会厅。 她不能进去,只能送我到入口。 寿宴的宴会厅十分奢华。 聚集的都是南省名流。 我拿著帖子进去后,站在人群中。 跟满室的珠光宝气,十分不搭。 就在我打算找个角落坐下时。 不远处,一个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看见他的那一刻,都惊呆了。 紧接著,便是滔天的怒火。 那个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男人。 就是杨磊!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很好! 择日不如撞日。 今天,就是为蔓蔓报仇之日! 我们送阴人,不能利用术法敛財、欺人。 但杨磊这种败类…… 我冷笑一声,从法器包里摸出牛眼泪,对著自己双眼喷了喷。 然后,目光开始在人群中扫视。 之前珠光宝气的人群,此刻在我眼里变了样。 这些人,都是富贵的命格。 但他们身上,也背了很多孽债。 其中有好几个,身边都缠著鬼魂。 只不过,因为他们命格贵重,阳火大。 所以那些鬼魂,只是跟著他们,却不能对他们造成伤害。 我走到角落处坐下,微微闭目,手捏招魂决。 很快,那些缠著债主的鬼魂,就慢慢朝我聚集。 一共五只鬼。 他们聚在一起,惊讶的看著我。 其中一只鬼,是个西装革履,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他虽然死了,但还是生前相。 一身的高定西装,腕上带著劳力时手錶。 他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小子?是你在叫我们?” 我睁开眼,点头:“嗯。” 他惊讶极了,紧接著又很兴奋:“你能看见我们?” 我道:“我是送阴人,当然可以看见你们。 找你们过来,是想让你们帮我一个忙。” 中年男人一脸精明:“帮忙?我们为什么要帮你?” 我示意宴会场中,一个搂著美女的胖子,反问: “你为什么要缠著他?” 中年男人顿时怒了,道:“我叫熊景同,活著的时候,那也是富甲一方。 不信你上网搜我的名字,能搜到我的照片和当地新闻。 那王八羔子,是我生意场上的一个对手。 因为两个月前的一个项目,他爭不过我。 没想到居然背后下黑手!” 说话间,他的脑袋就突然出现一个大洞。 血液和脑浆子跟著流出来。 我嚇一跳,道:“你文明点,別嚇人。” 熊景同嘆了口气,一脸衰样,道: “我被他用榔头砸死了,拋尸荒野。 我死了之后,就一直跟著他。 我恨不得掐死他。 但他身上有火,还贴身戴了个硃砂牌子。 我根本没办法靠近。” 我道:“如果你替我办事,我可以把他的硃砂牌子弄掉,给你机会报仇。” 熊景同大喜:“真的?” 我道:“法师开口,神鬼不欺。” 熊景同立刻道:“好!你想让我干什么?” 我笑了笑,道:“別急。” 说话间,我又看向旁边四只鬼。 第85章 你將付出代价! 我问他们:“你们呢?又是为什么缠著活人?” 四只鬼中,有两个是年轻女人。 她俩应该是认识的,一直紧紧靠在一起。 闻言,其中一个女人道:“你、你也能帮我们吗?” 我道:“先说说看。” 她於是手一指,指著会场中的一个中年男人: “他,何任明,是他害死我们的。 我们俩都是金融硕士毕业,同时应聘到他的公司。 他的公司很大,是s市金融业的领头羊。 我们能进入这样的大公司,特別高兴。 直到那天,他出去谈工作,带著我们。 结果把我们带到了一个屋子。 里面是一群男人,都是s市的大佬……呜呜呜…… 我们两个人,呜呜呜……好疼啊。 真的好疼,他们好脏,好噁心……呜呜呜……” 一边哭,她身上的职业套装,就像被很多无形的手在撕扯,不断出现裂痕。 旁边的姑娘,胆子明显小很多,抱著她瑟瑟发抖,一句话不敢说。 我眉头一皱。 猛地握紧手里的杯子。 居然还有这种事? 真是人渣! 旁边的熊景同,摇头道: “我跟你们说啊,越是有钱的人,越是玩的变態。 你们小姑娘家家的,一定要提防那些衣冠楚楚的男人。 当然,我这样的除外啊!我只爱我老婆! 呜呜呜……我老婆……媳妇儿啊! 你一定要找到我的尸体啊! 我留下那么多钱,都是你的啦! 你可不要改嫁呀! 更不要拿我的钱去点男模,我受不了。” 说话间,这哥们儿也哭起来了。 估计脑子里,正在想媳妇儿继承他財產后,天天点男模的场景。 我没搭理他,而是皱眉问两个姑娘:“你们是怎么死的?” 胆子大的女人哽咽道:“就、就那么死了。” 我道:“没有人为你们討回公道吗?” 她道:“我不知道。他们有权有势,买通了人。 我们的家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被强行塞了钱,强行和解了。 否则,他们就要对我们的家里人下手。 我们死后变成鬼,想报仇。 但、但他们住的地方,他们的身上,都戴了东西。 我们没办法靠近……” 熊景同听到这儿,也不哭了,插话道: “这些人,平时缺德事乾的多,也怕被鬼缠上。 所以,都特別爱在身上戴东西。 也爱往家里、车上、办公室啥的,弄些风水。 我这样的除外啊!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我从来不找那些什么大师买东西!” 我听完,明白过来。 於是对两人道:“你们知道仇人就行。 和他的条件一样,你们帮我办事。 我替你们拿东西,让你们报仇。” 两人也立刻答应,说她们一定要报仇。 不能让这些人渣,伤害更多的女孩子。 第五个鬼,我还没开口问,他就凑上来主动道: “俺也同意!你帮俺拿东西。 只要没有东西,俺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他指著场中,一个矮矮胖胖,不起眼的男人。 那男人看著至少五十多了,头髮半百。 在这个宴会场里,估计地位不是很高。 此刻正端著酒杯,向一帮人陪笑。 明显是试图加入。 但那帮人瞧著比较高傲,根本看不上他。 我道:“他?是他害死你的?” 男人点头,接著又摇头,道: “不是他弄死俺的,俺叫刘东,在他的工厂上班儿。 机器出意外,把俺夹死了。 哎呀,俺没有办法,死了也就死了。 俺就是担心,老爹、老娘,媳妇、娃儿,以后没人照顾。 俺想著,俺死了,他得给俺父母媳妇儿,赔钱,对不? 结果,他不赔啊。 他弄了个什么合同……反正俺也不懂,俺家里人也不懂。 反正就是赔了一万块钱。 你说,这一万块钱,够啥呢? 俺想著,俺得找他。 他至少得赔俺二十万!” 才赔二十万? 我打量著他的穿著,问道:“你哪一年死的?” 他摸了摸头:“俺、俺不记得了。 俺当了鬼后,好多事都记不得了。 俺就记得,厂子外面卖的大肉饼,1块钱一个。 那肉饼真香啊!” 一块钱一个的肉饼。 那得是二十多年前的物价了。 怪不得,他想著赔二十万。 搁现在,一条人命,怎么也得赔个百八十万的。 刘东继续道:“他手上戴了个东西,俺怕滴狠。 你把那个东西给他摘了,俺就能跟他谈话要钱,” 我道:“行。我都答应你们。现在说说我的事。” 我指了指杨磊。 此刻,他也正端著酒杯,点头哈腰,站在一个高个子男人面前。 似乎在討好对方。 这就是名利场。 哪怕是杨磊这样的,到了这种场合,也要不停地伏低做小,拍人马屁。 既然他喜欢拍马屁。 那就让他马屁,拍到马蹄子上。 我遭的罪。 蔓蔓遭的罪。 我必须一点点討回来。 我要像猫玩老鼠一样,让他体会,什么叫绝望! 盯著杨磊,我淡淡道: “这个人,今天是来结交权贵的。 他是我的仇人,但我不想立刻弄死他,懂了吗?” 几只鬼立刻表示明白。 只有刘东老实巴交,挠著头道:“啥?不能弄死他,那俺应该干啥?” 熊景同道:“你个傻货,別想了,跟著我们干就行了。嘿嘿,看我的。” 说话间,五只鬼开始朝著杨磊附近飘去。 我端了酒杯,跟著起身,朝杨磊走过去。 他正在拍马屁:“……王总,您放心。这个项目交给我们『荣昌』,一定给您办的妥妥帖帖。” 被他拍马屁的王总,微微一笑:“那就看你表现了。” 杨磊笑著举杯。 而此时,我將杯子插入过去,和杨磊碰杯。 “叮——” 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和高个子男同时看向我。 我冲杨磊笑了笑:“老同学,还记得我吗?” 杨磊第一时间,显然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他满脸恶意:“呵,是你小子。 你怎么在这儿? 是在这儿端盘子,还是当清洁工?” 我笑了笑,亮出自己的请帖:“我是这里的客人。” 他看了看请帖,眼睛一眯: “就凭你?你这请帖肯定是偷的! 你叫什么名字来著? 我想想……哦,对了,你叫周宜。 是那个小婊子的舔狗,哈哈哈哈! 舔狗,说起来,你到现在为止,连她的手都没牵过吧? 老子告诉你,老子已经睡过她了! 还是把她绑起来玩儿的那种,羡不羡慕? 你个穷屌丝,哈哈哈哈……” 我冷冷的看著他,道:“我发誓,你会为此,付出代价。” 第86章 王总出手 “哈哈哈哈,我真是怕死了。” 杨磊大笑,满脸讥讽和恶意,似乎又在想著,该怎么害我。 他旁边的高个子男人,此刻问道:“这是谁?” 杨磊道:“王总,这就是个穷小子,读书读傻了。 不知道从哪里偷来的请帖,居然敢混进这儿来。 我这就叫安保来,好好收拾他。” 我將请帖打开,把里面的內容朝向二人: “杨磊,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 这上面,写的是我的名字。” 杨磊一愣,立刻又道:“肯定是你偽造的!” 我冷笑:“是不是偽造,你旁边这位,会认不出来?” 那高个子男人,明显很有眼力,道:“这请帖是真的。” 我笑道:“听见没,王总都说是真的。” 此时,杨磊身后已经聚集了五只鬼。 纷纷朝他的后脑勺吹气。 杨磊眼神有瞬间的涣散。 与此同时,带头的熊景同,冲王总的方向,做了个扇巴掌的动作。 於是,隨著王总话音落地。 杨磊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啪!” 动作特別瀟洒。 声音特別大。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 王总捂著脸,脸黑的跟锅底一样。 我后退一步,故作惊讶:“杨磊,你就算不赞同王总的话,也不能打人吧?” 杨磊看著自己的手,惊呆了,结结巴巴道: “我、我没有,我……王总,对不起,对不起,千万別误会,我……” 他话没说完。 王总便黑著脸,將红酒杯移到他头顶。 然后將酒倒在了杨磊头上。 红酒顺著头髮和脸流下。 王总问他:“好喝吗?” 杨磊满脸是酒,哭丧著脸:“好喝,好喝。” 王总猛地將红酒杯,朝他脸砸了过去。 杨磊闷哼一声,不敢叫出声。 王总阴狠的看著他,道: “今天是李老爷子的寿辰。 我不能在他的寿宴上生事。 否则,你今天就得死在这儿!” 杨磊大气也不敢出。 他身后的几只鬼,冲我比耶。 我笑了笑,对王总道:“他上学的时候,脾气就很暴。 刚才那一巴掌,可能是下意识的反应。 或许在他心里,您说的话,狗屁不通吧。” 杨磊气的眼珠子通红,指著我道:“你他妈住口!” 说著,就要上来揍我。 几只鬼再次作妖。 阴气朝他命门吹。 杨磊脚下一顿,不自觉地转了个身。 下一秒,他夺过我手里的酒杯,將酒倒在了王总头上。 嘴里还骂道:“老子给你脸了!” 王总气的直哆嗦。 杨磊清醒过来后,神情惊恐。 王总直接衝上去揍人。 一时间,整个宴会场,都是杨磊哭爹喊娘的声音。 旁边围观的宾客见此,先观望了一会儿。 然后才纷纷劝说,让王总收手。 毕竟是李老爷子的寿宴,闹成这样,实在不妥。 王总这才收了手。 而一直不敢还手的杨磊,已经被揍得在地上站不起来了。 “安保!”王总又喊了一声。 安保人员立刻过来。 王总道:“把他扔出去,李老爷子问起来我负责。 什么层次的狗玩意儿! 也配跟我参加同一个会! tui——!” 王总的地位显然不低,安保人员立刻拖著杨磊,將人给扔了出去。 我冲五鬼使了个眼色。 熊景同会意,立刻又跟了上去。 让他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只是我的第一步。 我不会让他便宜的死。 既然他那么喜欢玩女人,那就让他也尝尝,被人玩的滋味。 第87章 一帮大兄弟 由於接下来是李老头的寿宴。 我也不想搞破坏,於是没再干什么。 没一会儿,眾宾客落座。 李老头满面红光的发表感言,台下掌声雷动,吹捧不绝。 眾人轮番祝寿敬酒,李老头一一笑纳。 我也想去敬他一杯,却根本挤不进去。 宴会接近尾声时,李老头朝我这边走过来,手里还端著酒杯。 像是要给我敬酒的样子。 我不想引人注意,於是微笑著,冲他摇了摇头。 李老头会意,於是微微举杯示意,便去招呼其他客人。 等宴会结束,宾客散场时。 我出手了。 停车场忽然出现许多老鼠。 鼠群窜动,不少都爬到了人身上。 伴隨著尖叫声,几个目標人物,身上戴的东西纷纷被咬断。 有咬不断的,老鼠就直接撒鼠尿。 在这些人的护身之物被破坏的瞬间,几只鬼立刻纠缠上去。 这一切,我全程都只是站在一边,默默的看著。 之前鼠哥將小灰灰送给我时。 我没有多想,甚至觉得它是个麻烦。 现在我才明白,这小老鼠有多厉害。 有小灰灰在。 许多和人打交道的事情,根本不需要我亲自出手。 而今晚,对於那几个缺德人来说。 註定是个不眠之夜。 接下来,没有答应李老头的挽留,我直接回了安阳。 回程照旧是李老头派车送回,后备箱还给我准备了一车礼物。 都是些山参、鹿茸一类的。 这老头,做事真体面!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我回到店里第一件事,就是洗手,然后给祖师爷上香。 接著就从冰箱拿了瓶冰可乐。 舒舒服服的往沙发上一瘫。 只觉得人生圆满。 当天半夜里,我听到有人在叫我。 睡眼朦朧的爬起来一看,是熊景同他们。 我有些惊讶,问:“事儿办完了?” 他们纷纷点头,说办完了。 我道:“效率真高。” 一直不敢开口说话那小姑娘,此刻大著胆子道: “都是熊哥教我们的,太解气了!” 我好奇,道:“你做了什么?” 她道:“我们就是嚇他,把他的火嚇灭了。 然后就打了个墙,继续嚇他。 最后……” 她话没说完,另一个姑娘看了她一眼。 示意她別什么都说。 我察觉到二鬼的互动,眯了眯眼,问道:“你们是不是弄出人命了?” 胆子大的姑娘,一脸无惧,冷声道:“这种人,必须死!” 我打量她片刻,笑了笑:“你们怕我干什么?我又不会怪你们。” 她愣了一下:“听说,你们这些法师,是不准鬼害人的。害了人,你们就会杀了我们。” 我点头:“原则上来说,是这样的。 但你们情况特殊。 你们杀的那些人,已经变態的不算人了。 对了,杀了几个?” 姑娘听我这么一说,这才大著胆子道: “只杀了一个。其余的人,我们找不到。 不过也够了!我们还留下了信息。 我想,那些人知道后,以后也不敢再欺负人了!” 说话间,她讲起了始末。 那个叫何任明的,被她们嚇的直接自宫了不说。 还用刀在自己身上刻字。 刻的,正是她们两人的名字。 然后,何任明在鬼打墙的诱惑中。 在阳台上上吊了。 他还以为自己找到了出口,拼命朝著出口跑。 实际上,却是钻进了绳套里。 此刻,他的尸体还在阳台边掛著,隨风飘荡。 估计要明天早上,才会被人发现。 而那些与他一起作恶的人,必然会知道这件事。 也算是杀鸡儆猴了。 刘东那边最顺利。 他只是想討赔偿,再加上人也老实,所以没有弄出人命。 只是把那个人折腾的半死,跪地求饶。 答应会给他的家属,追赔一百万。 至於熊景同这边,他比较贼,嘿嘿直笑,不肯说经过。 但看的出来,应该也是报仇了。 按理说,我不该纵鬼行凶。 但他们都情有可原。 如果祖师爷真生气,要降下什么责罚,我认了。 几只鬼说完,问我,接下来怎么干。 是不是要他们帮忙,找杨磊索命? 我道:“他今天得罪了那位王总,对方一定会出手。 就先让他感受一下,財富流失,家族破產的恐惧吧。 他们这类为富不仁的人。 最害怕变成穷光蛋,沦落为穷人。 所以,他必须要尝一尝,贫穷的滋味。” 而且,这件事情,我还给李老头打过招呼。 届时,针对杨家生意场上的报復,会一波接一波。 半个月內,杨家必定一无所有! 事实上,李老头说,让杨家破產只需要两天。 但我让他最后再出手。 因为我想延长杨家破產的时间。 让他们慢慢的体会,他们最恐惧的东西:失去和贫穷。 熊景同闻言,冲我竖起大拇指: “一刀一刀的噶肉。 不让对方死的痛快。 还是你们干法师的更狠啊!” 我笑了笑:“好了,別贫了。 熊景同,我回头有些事,需要你帮忙。 你就再在阳间,逗留几天。 至於你们,既然已经报了仇,应该没什么遗憾了吧?” 刘东等人纷纷摇头。 於是我道:“那我现在就送你们上路。 善恶是非,去阴间受审吧。” 当即,我拿了香烛,穿著睡衣,站在店门口送阴。 送完他们后,我又拿了装鬼葫芦,让熊景同去里面待一段时间。 刚做完这一切,我就听到楚寻的声音从后院响起: “你留著这只鬼,打什么歪主意呢?” 我边打哈欠,边回房:“帅哥的事你少管。” 楚寻哈哈一笑:“別干出格的事,当心师父知道了,非罚你不可。” 我完全不听。 关上门睡觉。 报復杨磊,当然要出格! 否则,怎么对得起蔓蔓受到的伤害! 接下来的时间,我照常看店,修炼。 师父也在第二天回来了,瘦了不少,人都黑了一圈。 他一回来,马屁精小韩也就跟著出现了。 店里恢復了以往的热闹。 虽然我一向对师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但杨磊的事,我对他隱瞒了。 在杨磊破產一周,沦落到住进城中村时。 我在一个夜晚,悄悄离开店铺。 到了杨磊的家门口。 我敲响了房门。 他还没睡。 醉醺醺的打开门,手里拎著瓶廉价白酒。 但他並没有喝醉,一眼认出我:“妈的!是你!都怪你,都他妈怪你!” 他抄著酒瓶子要砸我,被我一脚踹过去,直接踹入了房里。 与此同时,我身后出现了十个奇装异服的男人。 这是我让熊景同,利用他生前的关係网,找来的帮手。 都是一帮玩的很的『大兄弟』。 第88章 菊花残,满地伤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想干什么!” 杨磊看著衝进房间的十几个人,终於害怕了。 我使了个眼色,就有人立刻关上门。 另外几人迅速制住杨磊,让他无法动弹。 杨磊嚇的提高音量:“你们想干什么!我叫人了!救——!” 下一秒,旁边一个男人,直接卡住了他的脖子。 男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似乎是按了一下杨磊喉结的位置。 杨磊瞬间失声,只能发出痛苦的斯哈声。 在杨磊惊恐的视线中,我蹲下身,道:“我问,你答。 不说话,或者说假话,我就当场阉了你。 咱们都是男人,所以,你最好聪明点。 不该遭的罪,別遭。” 另一个臂大兄弟,从厨房给我拿了把刀,说道: “阉了太可惜了。 小子,你可要配合周哥,说实话。” 杨磊终於认清形势,恐惧的点了点头。 我於是道:“你们家,和缅北诈骗的团伙,有没有联繫。” 他声带受损,声音变得低哑:“之前有,现在没有。 华国已经把那边的诈骗团伙,都一锅端了。” 我又道:“叶蔓蔓是你设计,卖过去的吗?” 杨磊恐惧的看了我一眼,点头。 我又道:“你碰过她没有。” 杨磊立刻摇头:“没有、没有。 我原计划,是有时间了就去国外玩她。 但还没等我去缅北玩,她就死了。 我之前说的那些,是故意刺激你的。 我根本没碰过她。” 我面无表情,又道:“她是怎么死的?” 杨磊恐惧的看了我一样,咽了咽口水: “我也只是听说,那边好像让她去接客。 在接客的过程中,她找机会逃跑。 但她被抓到了,为了惩罚她,就、就把她……” 后面的话他不敢说下去了。 但我已经猜到是什么情况了。 我身体发抖。 虽然面无表情,但眼泪一滴滴的流了下来。 我对杨磊道:“接下来,不管遭遇什么,都是你应得的。” 我起身后退,对那十几个男人道: “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你们恐怕还没玩过,这种落魄的富二代吧?” 那十几个男人嘿嘿直笑,一边感谢我,一边朝著惊恐的杨磊围过去。 身后传来挣扎声,和衣服被撕碎的声音。 我转身离开,还贴心的关好了房门。 做完这一切,我走到小区外面。 摸出烟来,一根接一根的抽。 杨家已经破產。 杨磊也活不过今晚。 熊景同站在我旁边,心有余悸: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你。 你这人,看著和和气气的。 报起仇来,方法可真变態! 那小子今晚,菊得变成百褶伞。” 说著,还担心的捂住自己的屁股。 我边抽菸边道:“等他们办完事,一会儿你去善后。 让他自杀,別连累你那十几个兄弟。” 熊景同说行,一定给我办的漂漂亮亮的。 那十几人,估计得玩好几个小时。 我也懒得在这里等。 再加上心情极度不好,特別想找个人倾诉。 於是我就买了些滷菜、啤酒啥的。 打车去了新北製药二厂。 大晚上,周围黑乎乎的。 保安亭破破烂烂。 我摆好贡品,点燃香。 小哥的身影出现在了保安亭。 他也不客气,抓起滷鸡腿就啃。 我坐在一边看著他吃,道:“哥们儿,我心情不好。” 他道:“你说,我听著。” 於是我就说起了报復杨磊的事。 他道:“这是高兴的事,你怎么还伤心了?” 我道:“仇是报了,可死去的人,再也回不来了。 蔓蔓所在的鬼域,很可能是4级鬼域。 你知道4级鬼域意味著什么吗? 我师爷见了4级鬼域,都得绕道走。 我必须强大到,成为我们这一脉,最厉害的送阴人。 才有可能把她救出来!” 小哥道:“所以呢?你觉得太难了,想放弃?” 我道:“当然不是!我一定会救她! 只是想到,在这个过程中,她还在受苦。 我心里就难受。” 小哥道:“眾生皆苦。至少还有你,在为她努力。” 小哥说这话时,似乎有些失落。 我不由得看向他,道:“你也很想离开这里吧?” 他道:“当然想。但我得守在这儿。” 我道:“这片阴煞之地,不能被破解吗?” 小哥想了想,道: “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个製药二厂,其实也是一个诡域。 如果有足够强的送阴人出手,或许我就能解脱了。” 我立刻道:“等我强大,我会救蔓蔓,也会救你。” 小哥笑了笑,道:“先別画饼。我就想问问你,说好要给我买手机呢?” “呃……”我开始装死。 看了看天色,我道:“那什么,我想起来,我还有事儿……回头再来看你!回见啊兄嘚!” 我拔腿就跑。 一口气跑出叶烛的追踪范围,我心情也好多了。 便悄摸摸的回了店里。 第二天,我搜索同城新闻,就搜到了关於杨磊的死亡信息。 据说是大半夜疯了,光著身体跑下楼。 最后踩上了鬆掉的井盖,死在了下水道里。 同城新闻提醒:不要踩井盖。 当天晚上,师父去休息后,熊景同就偷偷摸摸的上门。 问我他事儿办的漂亮不。 我说乾的漂亮,並决定,送他上路时,赠送他蜡烛一支。 於是,我就在店门口偷偷摸摸送阴了。 刚把他送走,却见街道尽头处,一个鬼影慢悠悠的走过来。 离得有点远,看不清。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晚上的11点53分。 离关门还剩7分钟。 店里有规定,和阴物做生意,超过12点不行。 我以为,对方是殯仪馆上路的鬼魂,於是冲他招呼: “喂,你走快点儿,不然我要关门了。” 对方听见招呼。 果然加快了脚步。 等到近前一看,我嚇懵了。 猛地后退几步,大叫:“臥槽!什么玩意儿?” 来者,应该是个男人。 但他没有头。 脖子的地方,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切断了。 露著猩红的肉,黄色的筋腱,还有白色的颈椎骨。 为啥我能看这么清楚。 因为这哥们儿有点矮,估计身高一米六出头。 除之外,他的怀里,抱著自己的一只腿。 没错,是腿。 而应该是腿的地方,则是一只手臂。 总之,他整个人,就像是被切开了,又胡乱组装在一起似的。 组成了一个古怪的人形。 说实话,大半夜的,我没嚇出尿来,已经很勇敢了! 第89章 肉尸,虐杀復仇 一种闷闷的声音,从他的肚子里传来:“你看见我的头了吗?” 他居然有影子! 不是鬼? 是一具真正的肉身! 这是什么玩意儿? 我咽了咽口水,摇头:“没看见。” 与此同时,我快步退回店里,迅速將掛在柜檯上的玄霆剑握在手中。 玄霆剑旁边,掛著那杆赐福的『命秤』。 师父回来后,我问过师父,这秤是什么东西。 但师父观摩了一阵,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便让我不要多想,顺其自然。 此刻,手里握著法器,我心中踏实多了。 店外的无头尸又道:“我闻到气味了,头就在里面。” 他抬手,指向店里。 我刚想说,你別栽赃陷害,谁会藏你的头啊! 但话未出口,师父却穿著睡衣,急急忙忙冲了出来。 与此同时,他將我往身后一拽,道: “这是我之前斩杀的『肉尸』。 被我砍了头,镇压在湖底。 没想到又爬出来了!” 我瞪大眼:“镇压?砍头?那他刚才说,他的头在咱们店里……?” 师父道:“走廊房檐下,不是吊著个竹筐吗?头就在里面。” 我闻言,差点儿没昏过去。 哆嗦道:“师父,那个竹筐,就掛在我房门口!你是认真的吗!” 我要崩溃了! 我一直以为,那里面放的是艾草一类的,驱蚊驱虫的东西。 现在你告诉我,里面是个人头? 天杀的! 我每天进出房门,都要从它下面经过! 师父语气淡定:“你那个房间,是纯阳位,適合镇压脏东西。 咱们整个店里,你那房间的风水最好。 你师爷说了,爱徒如爱子。 好的资源,要留给优秀的弟子。” 恩师!我谢谢你! 师父说完,也不理我崩溃的表情,对我道: “去取墨绳、桃木钉、硃砂、镇尸符来。 我得重新把这玩意儿镇住!” 虽然很炸裂,但我还是立刻转身,按照师父的吩咐取了东西。 肉尸已经开始往店里闯。 我迅速將绳索朝师父一拋。 和师父一人一端,扯住墨绳。 师父喝道:“魁罡伏魔,走起!” 当即,我们师徒二人,运转精元,手持墨绳,脚踏魁罡步。 腾挪穿梭间,墨绳迅速將肉尸缠住。 墨绳上,浮动起红色的华光。 肉尸前进的身躯顿了一下,肚子里发出嘶哑的声音: “又是你……可恶,可恶!” 师父哼了一声,手一翻,手中夹著五枚桃木钉。 他道:“收阵!” 我精气一凝,朝肉尸扔出一把硃砂。 硃砂混合著精元,散发著幽幽微光。 打在肉尸身上,仿佛一层红色的薄膜,將他彻底覆盖住。 而师父速度更快。 他手下翻飞间,五枚桃钉,分別钉入了肉尸的大椎、百匯、檀中、丹田、会阴。 特別是会阴那一下。 手往上一送,仿佛猴子偷桃。 看的我菊都紧了。 做完这一切,肉尸彻底失去了动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师父最后將镇尸符贴在了肉尸的脖颈处。 这才拍了拍手,又闻了一下自己的手,被自己噁心到了。 他吩咐我关上店门,別被普通人看见了。 自己则赶紧去洗手。 我手里握著剑,对著肉尸来回打量。 因为是头一次见,所以比较新奇。 等师父洗乾净出来后,我好奇道:“师父,这肉尸是怎么回事?” 师父坐在椅子上,嘆了口气,道: “说来也话长,这是我六年前降服的一具肉尸。他生前,死的很惨。” 我打量他胡乱组装的肢体,点头:“看得出来。” 师父给自己泡了杯茶压惊,边喝茶,边说起了这肉尸的来歷。 这肉尸,生前名『乔勇元』,是司马县桃源村的村民。 那个村,早年比较偏僻。 乔勇元和他新婚不久的媳妇儿,住在那个村里。 他们家比较穷,即便在村里,房子的位置也是最偏远的。 那天半夜,几个少年翻墙,进了夫妻二人的院子。 都是十五六岁,最小的甚至才十三岁。 全是些不上学的混混、二溜子。 虽然是伙少年人,但架不住他们人多。 年轻小伙子,又正是有力气的时候。 一伙人便將乔勇元小夫妻给控制住。 接下来发生的事,即在我意料之中,又在我想像之外。 那几个少年,对乔勇元的妻子实行了玷污。 但最可怕的是。 这帮少年,都有些心理变態。 不是普通的玷污,而是残酷无比的虐待。 在这个过程中,夫妻被堵住了嘴,连惨叫都发不出多少。 乔勇元的妻子,被残酷的折磨致死,身上的骨头没有几块是好的。 血將床都染红了。 乔勇元则被他们肢解。 夫妻两人的尸体,被拖到了周围的山洞里,半个月后才被发现。 由於那个几个变態少年,犯案手法粗暴,所以很快也落网了。 其中有人判了死刑,有人判了无期,有人判了二十多年。 也有两个未成年,早就已经出狱了。 乔勇元怨气衝天,化成了一具血尸。 他没有多少理智和逻辑,只剩下仇恨的本能。 因此,他专门虐杀十三岁到十七岁的少年。 师父六年前找到他时。 已经有三十多个无辜的少年,死在他手里。 所以师父才出手镇压。 砍了他的头,又將他重新肢解。 锁在一口箱子里,箱中有镇压的阵法。 然后沉入一处深水池塘中,试图通过阵法,慢慢化解他的煞气。 之所以將头砍下,单独带回。 也是为了防止意外。 只要这肉尸没有头,他就不能判断周围人的年龄和男女。 便不会触发他虐杀少年的条件。 我听到此处,也不由得嘆了口气: “原来也是个可怜人。” 师父点头,道:“所以,我们送阴人,要以化为主。 除非是凶煞厉鬼,否则,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下死手。 毕竟,审判鬼魂善恶,那是下面的事。 我们杀鬼太多,就是越俎代庖了。” 我点了点头,又指著肉尸问:“那他怎么办?” 师父道:“当然是重新镇压。 不过,我们得回那个湖边,看看是怎么回事。 按理说,他不该出来的。 很可能是那湖,出了问题。 明天一早,开上你买的新车,咱们去一趟。” 第90章 行李箱里装尸体 我这段时间閒下来,就想著该怎么兜里的九百多万。 请教了师父,他说让我顺其自然。 世上需要帮助的人、事、物很多。 別卡里揣点钱,就跟火烧屁股一样兜不住。 我又问,那钱我自己能不能点。 师父说可以,只要不奢靡浪费就行。 於是我就给店里添了一辆车。 六菱牌的麵包车,核载7人,斥巨资九万块,顶配。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师父將肉尸用塑胶袋给裹了。 然后塞进了一个28寸的大行李箱里,扔到了麵包车上。 说实话,颇有种杀人拋尸的感觉。 临出发时,师父让我把该带的东西都带了。 以防万一。 想了想,我就把『命秤』也带上了。 虽说不知道这东西怎么用。 但毕竟是山神赐福的东西,万一关键时刻能使上呢? 於是,清晨七点钟,我们师徒俩就开车出发了。 確切的说,是我在开车,师父在后座补觉。 旁边就是装尸的行李箱。 我们要去的地方还挺远,得六个多小时车程。 我一口气开到地方,已经是中午三点多了。 眼前是一处天然湖,湖面波光粼粼。 湖的周围,被围了一圈铁丝网。 不过铁丝网已经被人为毁坏了,有许多破洞。 网上还有老旧的告示牌。 上面写著:私人承包,禁制野钓。 该说不说,正好有个人在湖边钓鱼。 身边摆了个桶,里面大小鱼都有,收穫颇丰。 师父给我使了个眼色。 我会意,立刻凑过去,给钓鱼大叔递了根烟。 他客气的接过,大著嗓门说谢谢。 我压低声音道:“叔,咱们小声点儿,別嚇到你的鱼。” 大叔笑道:“我今天收成不错,原本就打算收杆了。 你也是来钓鱼的?你看,天有些阴了。 这湖不太平,天阴的时候,可不能再钓了。” 我微微挑眉,顺势给自己也点了支烟: “怎么不太平?我记得,这湖以前是无主的。现在怎么圈起来了?” 钓鱼大叔诧异道:“看来你很久没来过了。 这好几年前,就被私人承包了。 当时说,想弄个垂钓场,收费的那种。 后来不就开始收拾这湖吗? 结果施工的工人,都说一到晚上,或者阴天没太阳的时候。 就会看到水里,有个黑色的人影在游。 很多工人都不敢干了。 那承包的老板,就找了个所谓的专家来看。 专家说,可能是湖里有大鱼,打捞起来就好了。 结果你猜怎么著?打捞船,翻了。 一船五个人,都穿著救生衣呢。 居然全淹死在湖里了。 后来这项目,就不了了之。 渐渐地,也有些不知情的人,把这铁网弄坏,进来游泳钓鱼什么的。” 我听到这儿,便开始怀疑,那个黑影可能就是肉尸。 於是我道:“那没再出什么事?” 钓鱼大叔道:“后来到没出什么事。 但还是有人夜钓时,说听见湖里有动静。 反正啊,小心没错。” 说话间,他又抬头看了看天色。 乌云蔽日。 於是也不多说,便收拾渔具,很快离开了。 他离开后,周围彻底没人了。 我將自己打探到的消息告诉师父,师父却摇头: “湖里的人影,应该不是肉尸。 人影是几年前的事了,但从肉尸身上的气息来看。 他才刚挣脱阵法不久。 翻船死人的事,与他无关。 不过,他从阵法里逃出来,可能和水下的黑影有关。” 我道:“那怎么办?” 师父走到湖边:“要重新镇尸,就得把湖里作祟的东西处理掉。” 说话间,他在湖边插上一炷香。 又从法器包里,摸出一个纸船。 在纸船上点了一支小蜡烛后。 师父手中捏诀,低喝:“隨来隨去,寻踪觅影,去!” 推船入水。 纸船在水中,居然原地转动了几圈。 然后就像找准了方向似的,朝著湖中心晃悠过去。 第91章 清澈而愚蠢的大学生 纸船朝著湖心飘去。 师父从法器包里,抖漏出一张网来。 这是法网,泡过黑狗血和桐油,一般用来抓一些有形体的东西。 比如殭尸、精怪一类的。 法网需要经常保养,年代越久,法网越厉害。 此刻,他將网抖开,观察著湖中的纸船。 这会儿天比较阴,有风,朝西刮的。 但纸船却在逆风而上,仿佛有什么力量在吸它。 船上的蜡烛,在风中跳动的很厉害,仿佛隨时会熄灭。 我的目光也一直追隨著它。 突然间,一只青绿色的,像是人手的东西从水里伸出。 速度飞快。 一下就將纸船抓入了水中。 与此同时,湖岸边的香开始飞速燃烧。 师父沉声道:“定位了。在湖中心,它要上岸了!做好准备。” 说话间,师父將法网的另一端扔给我。 平静的湖中,隱约传来一种咕嚕咕嚕的声音。 像是湖水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快速游动。 很快,我就看到水下果真有一个黑影。 像是个人影,正朝岸边而来。 我立刻握紧了法网。 很快,那东西上岸了。 先是从水里,伸出一双绿色的手。 紧接著冒出一颗头。 也是绿色的。 確切的说,它之所以是绿的,是因为裸露出来的地方,全部长满了水草。 是那种像头髮丝一样的绿色水藻。 这是……水鬼? 我观察著它的模样。 这东西只伸出了手臂和脑袋,然后就对著岸边的香吸。 香快速燃烧,顷刻间就见底。 但那绿色的水鬼,却没有要上来的意思。 而是抬著头,鼻子里发出咻咻咻的吸气声,似乎想再吸点香。 师父眉头一皱,又掏出一炷香来点燃。 但这一次,他將香插在了水鬼五米开外的位置。 水鬼立刻大力吸起来。 可由於距离的原因,它吸的有些费劲,香燃烧的速度也没那么快。 师父应该是想用香將它引上岸来。 水鬼果然上当。 为了吸的更顺利,它从水里钻出来,半截身子爬上了岸。 但腰以下的部分依旧在水里。 我在师爷的笔记里看过。 水鬼这东西,分很多类別。 但不管是哪一类,只要它们的身体在水中,力量就会大大增加。 制服水鬼,最好不要去水里和它硬碰硬。 而是要將它引到岸上,削弱它的力量。 师父现在,显然是要引水鬼上岸,然后用法网制服它。 隨著第二炷香见底,师父又点燃了第三炷香。 这一次,他將香挪到了十米开外的地方,也就是法网的边缘处。 人形绿毛水鬼,吸的更费力了。 努力伸长了上半身。 它似乎还有一定的智慧。 甚至,我能感觉到,它在原地纠结了一会儿。 然后才慢慢的往岸上爬。 这一次,它整个身体都爬上了岸。 浑身裹满绿色水藻,像吃鸡游戏里的吉利服。 但现在还不是对它动手的时候。 因为它很谨慎,脚掌就靠在湖边。 一但受惊,它可以迅速翻身,回到湖里。 眼瞅这傢伙不肯再往前,师父皱了皱眉。 他摸出一把小刀,在自己的手指上划拉一下。 血液渗出。 师父將血液,滴在了香烛底部,並且捏了个供奉诀。 原本在努力吸香的水鬼,突然闻到血腥气,而且还是有人自愿供奉的。 它那点智商,根本判断不出是陷阱,立刻飞快的朝香火爬来。 隨著它的靠近,一大股腥臭味扑面而来。 夹杂著水汽,仿佛一条臭鱼。 机会来了! 我和师父目光一个交匯,立刻举著网罩下去。 法网遇见脏东西,顿时阳气蒸腾,表面红光闪动。 “收网!”师父厉喝一声。 我们师徒二人,脚踏魁罡步,精元运转。 身形腾挪间,法网收紧。 被困在法网里的绿毛水鬼,嘴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在网中挣扎。 但根本挣脱不开。 我鬆了口气,一边观察它,一边道: “师父,这是什么品种的水鬼? 是水猴子吗?师爷笔记里写的水猴子,好像不长这样。” 水猴子,是淹死的尸体,尸变后的一种水鬼。 通常瘦小、黢黑,浑身是皱巴巴的皮。 酷似一只没有毛的古怪猴子。 喜欢把活人拉到水底,淹死后再啃食血肉。 害死的人越多,水猴子越强大。 师父回道:“这不是水猴子,是笨尸,水鬼里最笨的一种。 一般是那种心思单纯,善良的人淹死后。 受风水环境的影响,才会变成笨尸。 它们虽然本能的想害人。 但因为胆子小,所以见人就躲,日常只敢抓一些鱼类啃食。 这东西攻击性也不强,在阳光下暴晒几天,就能诛灭。” 师父边说,边皱眉看著湖面:“如果是出了笨尸,那这地方的风水肯定有问题。” 说话间,他嘱咐我:“为师去周围探探风水,你把这笨尸送走吧。 它身上没有煞气,说明没有害过人。 之前翻船死的那五个人,应该另有原因。” 也不等我回话,师父就带上傢伙走了。 他端著罗盘,沿著湖岸查探。 身形越走越远。 我看著眼前的笨尸,觉得这哥们儿或者姐妹儿挺可怜。 生前是个善良单纯的人。 死后变成鬼,还只敢抓鱼吃。 我蹲在法网旁边,对它道: “喂,看你也挺可怜的。 好在你还没有害过人。 我这就送你上路吧。” 说完,我拿出魂铃。 將魂铃放在它头顶,配合著法诀,一阵摇。 得先用魂铃,將它被困在笨尸里的魂魄给引出来。 须臾,一道黑烟从它头顶飘出,在笨尸上方,逐渐凝成一个湿淋淋的年轻人。 十八九岁得模样,戴著眼镜,穿著打扮,还有些学生气。 看起来,是个清澈而愚蠢的大学生? 估计是放假期间,在这湖里游野泳,被淹死了。 他神情呆愣,浑身湿漉漉的。 那具没了鬼魂的笨尸,也迅速乾瘪下去,变成了一堆湿漉漉的水草。 “餵?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我举著魂铃问他。 他很呆,慢吞吞回覆:“什……么……?” 我重复:“你记得自己是谁吗?” 他又慢吞吞道:“啊……?” 我急了:“你记不记得,自己是谁!” 他幽幽道:“哦,我不饿……” 呃! 这小子,魂魄被困在笨尸里太久,变成傻鬼了! 第92章 危机重重,师父不见了 “没人问你饿不饿!算了,先看看,能不能让你清醒一点吧。” 我张望了一圈,见四下无人,便开始给他念《清静经》和《回神咒》。 试图让他的神智清醒一些。 但可能是变成笨尸太久了。 我念了足足二十遍,他的神智也没有变好一些。 就在我打算放弃,准备直接硬送时。 我察觉到,他的眼珠子转了一下,似乎在打量周围。 有用! 於是我继续念经念咒。 毕竟,让鬼魂清醒的被送走,才是最佳状態。 即对鬼魂好。 也对我们送阴人积攒功德有利。 又念了十多遍后,他终於后知后觉,慢吞吞的说道: “我记得,我叫袁无水。 算命的说,我五行忌水,容易有水害。 所以给我起了名字,叫袁无水。” 我道:“五行忌水?你还记得自己的生辰八字吗?” 他一脸茫然,慢吞吞的报了自己的出生年月日时。 他一边报,我一边掐指,换算成八字: “甲己之年丙作首,乙庚之岁戊为头……丁壬庚子居……” 算完,我嘆了口气,道: “你这个八字,確实怕水。 但命书上说,火炽乘龙,水宕骑虎。 叫你袁归林,或者袁去东。 都比叫袁无水强多了。 看来那算命先生,只懂个皮毛而已。” 袁无水哦了一声,又慢吞吞道: “我好冷啊,我想回家。我不记得回家的路了……” 我道:“你已经死了,回不去了。” 他瞪大眼,半晌,才道:“啊……?你骗我吧。” 我很无奈,嘆了口气,道:“我骗你干什么?你自己低头看看,你的脚,是踮著的。” 他於是低头去看,然后整个鬼都崩溃了。 袁无水哇的一声哭出来。 也没有眼泪,就是乾哭,嘴里嚎道: “我怎么死了,我怎么死了,我怎么死了……” 我也挺替这小子可怜的。 但这世上,意外横死的人太多了。 我也可怜不过来, 於是,冷静的看他哭了一阵,我忽然心中一动。 然后看了看远处,师父还在勘测的身影。 便问他:“你好好回忆一下,自己是怎么死的? 还有,在湖底这些日子,发生过什么事没有? 这湖里除了你,还有没有別的东西?” 我琢磨。 如果能从他嘴里问出些信息,可以省我们师徒不少事。 袁无水哭的正伤心,被我打断后,就一脸委屈,飘在原地思考起来。 他麻木的神情,逐渐严肃。 我以为,他肯定想起了什么。 谁知片刻后,他严肃的摇头: “我是游泳淹死的。其他的,都不记得了。 我就记得,水里面好冷啊,我现在浑身都冷。 小哥,你能让我烤烤火吗?” 我无语。 你冷就冷,那么严肃干什么! 心知从他嘴里,套不出什么信息了。 於是我道:“算了,我直接送你上路吧。你到了下面,就不冷了。” 说著,我低头翻法器包,打算取送阴的东西。 谁知这时,袁无水忽然道: “小哥,你有没有听见声音?有人在叫我。” 声音? 我抬头,竖起耳朵。 似乎要下雨了,风有些大。 我只能听到风声。 袁无水已经清醒许多的神智,此刻似乎又混沌起来。 他神情瞬间变得麻木,忽然道: “是我妈在叫我!妈?妈你怎么在这儿?你是来接我回家的吗?” 他嘴里说著,转身看著湖面。 然后一步步朝湖里走去。 这瞬间,我感觉到湖中有大量的阴气在滚动。 水里有东西! 袁无水被那东西迷惑住了! 我立刻叫道:“回来!那不是你妈!” 但袁无水像是听不见我的声音。 嘴里一边说著要回家,一边往湖里飘去。 他本来就是水鬼,自身也不强大,脑子更不清醒。 很容易被比他强大的脏东西控制。 我又大喝一声:“大胆!什么东西在作祟!” 说话间,我迅速拔出玄霆剑。 右手持剑,左手一道符咒,往袁无水身后一拍! 这是定魂符,都是师父日常储备的。 袁无水被符咒一定,就停在了原地。 只是脸上露出挣扎的神情,嘴里道: “你干什么,放开我!我妈叫我回家吃饭呢!” 我怒道:“吃什么饭,你妈没准都生二胎了!哪有空管你!” 袁无水鬼脸露出震惊之色。 似乎被二胎给惊到了。 我没理他,催动剑诀,玄霆剑朝水中一劈! 水底浮动的阴气,猛地往深处沉去。 我这一剑没劈中。 但我可以確定,根据逸散出来的气息判断。 水里的东西很强大。 这时,我想起了师父,打算召唤师父回来帮忙。 但侧头往远处一看,我懵了。 原本在湖岸边探测的师父,居然不见了! 我心里一惊,立刻大喊:“师父!师父——!” 无人回应。 与此同时,我身后传来袁无水愤怒的声音: “你好烦啊!为什么拦住我!我妈喊我回家吃饭呢!” 后背一阵冰冷。 有阴气在增强。 我惊的回头一看。 只见袁无水站在原地挣扎著,身上黑气直冒。 原本还有神智的黑色眼睛,此刻居然在一点点变白。 是厉鬼化的徵兆! 难道他要变成厉鬼? 刚才还好好的…… 肯定是水里的东西在影响他! 我又惊又怒,一时间却无计可施。 只能先稳住袁无水,不让他厉鬼化。 於是我立刻点了一炷香,插在他脚下。 又重新拍下两道定魂符。 挣扎的袁无水,再次被定住。 再加上有香火的安抚,他眼中升腾起的白色,慢慢降了下去。 暂时稳定住了。 但是师父…… 是不是遇险了? 怎么几分钟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还有这湖里躲藏的东西…… 一时间,我心里慌的不行。 但我知道,这种时候,自己必须冷静。 当务之急,先把袁无水送走再说。 否则,他隨时可能被湖中的东西影响,变身为厉鬼。 咬咬牙,我打算立刻送阴。 而就在这时。 不远处的车里,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响。 是行李箱,被撞击的声音。 行李箱里,装著的是肉尸。 难道…… 我一惊。 撞击之声不绝。 迅速,如同霹雳响。 下一秒,一只血红的手掌,啪的一声,按在了车窗玻璃上! 妈的! 行李箱中的东西,也出来了! 第93章 你妈喊你回家吃饭 师父失踪。 湖里有个强大的东西,在虎视眈眈。 袁无水,隨时可能厉鬼化。 而车里,肉尸还出来了! 我一时间头都要炸了, 肉尸明明被钉死了,行李箱中还有镇压的符咒。 他为什么还能出来? 下一秒,车门被拉开。 肉尸摇摇晃晃从里面下来。 此刻,天已经特別阴沉了,一点阳光也没有。 关键这时候,居然还下起雨了。 拍在袁无水身上的定魂符,一遇水,效果就打了折扣。 但我的法器包里,已经没有更多的定魂符补充了。 到时候万不得已,我只能在他厉鬼化前,抢先诛灭他。 “你有看见我的头吗?” 肉尸腹腔里发出闷闷的询问声。 他身上本该钉著桃木钉的位置,只剩下暗红色的肉洞。 肉洞里散发出黑气。 桃木钉却不见了。 这肉尸身上的阴气也增强了。 难道也和湖里的阴气有关? 我根本不回他的话。 事要一件一件解决。 师父之前,一直想镇压肉尸,慢慢化解他的怨气。 这是比较温和的手段。 但眼下,师父自己可能都遇险了。 我也就不守那些条条框框,决定先干掉这肉尸再说! 当即,我脸一沉,剑诀一捏,抄著玄霆剑就衝上去。 剑尖直袭肉尸的心臟。 心为神之主。 先將他的魂魄从肉尸里逼出来! “去死!” 玄霆剑猛地刺出,直懟他胸口。 剑上雷咒浮起,紫色电光窜动。 肉尸身上顿时被雷电包裹,出现一阵焦糊,空气中甚至出现了肉香。 但由於有肉身保护,因此这一剑,並没有伤到他的鬼魂。 “可恶!” 隨著肉尸一声闷哼。 被组装在大腿处的手,突然抓住了我的脚脖子! 与此同时,他上半身的手,也迅速抓住了我的左胳膊。 猝不及防间,我整个人就被他,以一个奇怪的姿势举了起来。 人在空中时,我意识到他想干什么。 这玩意儿,想大撕活人! 惊恐之际,我再次催动剑诀,猛地朝他心臟捅去。 这次,剑身准確的穿心而过。 肉尸发出一声大叫,浑身剧烈抖动。 我趁机一脚踹在他肚子上。 跟著从空中落下,整个人在地上滚了两圈,弄了一身泥水。 但我不敢耽误。 起身的瞬间,我从法器包里,抓出一把泡过黑狗血的糯米。 一边念咒,一边將糯米朝肉尸扔去。 糯米砸向他,如同一个个小鞭炮。 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我手掌一翻,口中迅速念诀。 法诀成型的瞬间,直接双指一併,隔空朝肉尸一指,低喝:“出来!” 下一秒,一道恶鬼的鬼魂,就从肉尸的心臟位置,被硬生生拔了出来。 不等它有所反应,我挥舞著玄霆剑,一剑刺入鬼魂身体中。 他阴气腾腾的鬼魂,发出一声不甘的惨叫:“啊——!为什么!” 我收剑,整个人喘著粗气,差点站不稳。 刚才那一系列的攻击,全都一气呵成。 精元运转太快了,我脑子里像要炸开一样嗡鸣著。 前方的肉尸轰然倒塌,並且迅速坍缩。 成了一团看不清模样的,乾瘪的东西。 有点儿像燻黑的腊肉。 而肉尸的鬼魂,则在不甘和怨恨中,化作一道磷火,灰飞烟灭。 他仇恨的眼神,这一刻,深深印在了我的脑海中。 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本想慢慢化解你的怨气,让你能重新上路,但,对不住了……” 也就在此时,我忽然感觉到,身后阴气暴涨。 我一惊,猛地转身,下意识挥剑去挡。 一道浓烈的阴气,猛的击上玄霆剑! 我手一震,剑差点握不稳。 周围的温度骤降。 玄霆剑发出咔嚓一声,剑身上居然出现了裂纹! 我震惊极了! 这绝对是致命的一击! 如果没有挥剑抵挡,恐怕我此刻,已经是具尸体了! 发出这一道攻击的不是別人,就是袁无水! 他身上的定魂符已经失效。 符纸落在地上,泡在泥水里。 他的双眼,已经从正常鬼魂的黑色,变成了厉鬼才有的灰白色! “跟我回家吃饭!”他大吼一声,脸上暴起狰狞的血管。 双手直接朝我抓来。 鬼手猛的伸长好几米,带著浓烈的阴气。 我不得不闪身躲避。 但人的肉体,当然比不过鬼魂,我的躲避几乎毫无用处。 一瞬间,我双臂便被鬼手扣住! 强烈的阴气,顺著鬼手袭来。 我身体冷极了,像被放在了冰库里。 我试著再次催动玄霆剑,但玄霆剑没有反应了。 这把二十万的剑,最值钱的,就是上面的玄霆雷咒。 现在,剑身出现裂纹,雷咒破损。 它已经和普通的桃木剑没有区別了。 “走,跟我回家吃饭!” 袁无水抓住我后,身形一转,双手呈扭曲向后的诡异姿势。 开始拖著我往湖边走。 一边走,他嘴里一边念叨著『妈妈』『吃饭』之类的词。 隱藏在湖底的那团阴气,明显激动起来。 甚至都溢出来了。 湖面隱约飘起黑色阴气。 此时,雨也越下越大。 在外人眼里,我像极了一个,准备在雨天寻死的人。 不远处传来鸣笛声,一辆越野车停国道边。 越野车的司机探出头,冲我喊:“我说兄弟!你这是要干什么?別想不开啊!” 是个禿头肥胖的中年大哥,中气十足。 显然,他以为我要寻死,毕竟他是看不见鬼的。 那大哥喊话间,居然有要下车,过来查看的架势。 此刻我自身难保。 如果他再靠近湖边,那就又是一条无辜的人命! 於是我一边运转精元,抵抗著袁无水的拖拽。 一边强自镇定,用乐观积极,中气十足的腔调,笑著喊话: “大哥!你多心了!我是钓鱼的! 我等雨停了再继续钓鱼!我好著呢! 这雨淋著,痛快! 你別下车,回头把你淋湿了! 看见旁边没有,那是我的车,新买的,我可捨不得死! 哈哈,谢谢你啊大哥!” 那大哥听见我的话,这才没有下车。 他说道:“嗨!你嚇我了,还以为你要寻死呢! 你们年轻人身体就是好。那我走了啊!” 我道:“好嘞!哥您一路顺风!” 我可以说,已经拿出自己毕生演技了。 越野车驶远后,我强撑起的笑容维持不住了。 精元已经催动到极限。 我和袁无水之间,展开了一阵拉扯。 但最终,我整个人,还是一步步,被他往湖里拉去。 越来越近…… 差不多只剩两三米了…… 第94章 天火诀,诛厉鬼 我努力挣扎。 隱约已经能看到,水底下似乎有一张白色的脸。 像是被泡的浮肿的白麵饼。 脸上的五官,都是黑色的小洞。 只有嘴巴,是一条黑色的缝。 隨著我靠近,那条黑缝逐渐弯起,形成一个诡异的笑容。 对死亡的恐惧,此刻占据上风。 情急之下,我將玄霆剑往地上一丟。 双手开始结印。 不藉助法器、符咒等外力,施展法术,需要很强的精元和悟性。 目前为止,我只学会了简单的『惊魂咒』。 也就之前,对那个虐猫男施展过。 惊魂咒难度较小,属於入门咒诀。 但现在,我必须挣脱袁无水的控制。施展更高级的术法。 於是我深吸一口气,镇定心神,回忆著师父教我的方法。 双手不断变幻,口中念出咒诀: “三宝精气神,三才天地人。 此今归一位,降魔镇鬼魂! 天火诀,真火,破!” 印诀成型。 我体內的气血、精元,疯狂运转。 隨著咒诀,涌入掌中。 我掌心一翻,对著袁无水轰过去! 一道白色真火,猛地出现在前方,將袁无水包裹住! 天火三宝诀,成功了! 袁无水发出一声惨叫,勒住我的鬼手瞬间收回。 他的鬼体在湖边痛苦的翻滚,发出悽惨的叫声:“啊——!” 我迅速后退,並且捡起了地上的玄霆剑。 虽然它剑身的雷诀已经损毁,此刻只是一把普通的桃木剑。 但它是我的第一件法器,我已经习惯它了。 將剑握在手里的瞬间,还是感觉安心不少。 天火诀是一道攻击法诀。 我之前练习过程中,从来没有成功过。 没想到生死关头,潜力爆发。 居然一次就成功了。 但也由於施展天火诀,我身体里的精元,彻底被抽空了。 整个人虚弱的不行。 我不得不靠著一棵大树,才没有倒下去。 袁无水的鬼体,受到天火诀的暴击,身上的阴气已经消散大半。 他的鬼体因为受伤,变得特別稀薄,仿佛隨时会消散。 此时的袁无水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攻击力了。 他要是敢上前,我手里的桃木剑就能劈死他。 但也就在这时,从湖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没用的东西!” 那声音低沉、嘶哑,毫无感情。 下一秒,一只黑色的、阴气组成的鬼手,猛地从湖里伸出。 一下子抓住了湖边的袁无水。 袁无水像是感应到什么,恐惧的挣扎起来。 但没用。 他被那只鬼手,毫不留情的拽入了湖中。 由於隔了一段距离。 我看不见湖水下的情况。 但我听到,湖水下,传来了一阵『嘎吱、嘎吱』的咀嚼声。 还有袁无水一闪即逝的惨叫声。 我心中一惊。 看来,湖底下是个女鬼。 袁无水的鬼魂,应该被她吃了…… 这湖中女鬼,一定很强大! 她才是一切的源头。 咽了咽口水,我立刻后退,很快退到车边。 车门是打开的,里面还有打开的行李箱。 周围散落著,被逼出来的桃木钉。 好好的新车,此刻充满了肉尸的腥臭味。 说实话,我很想立刻开车跑路。 但我惦记著师父。 他去哪儿了? 是不是遇害了? 他是在湖边勘测时消失的。 难道…… 我目光再次看向湖面,心不停的往下沉。 也就在这时,我忽然看见,湖中似乎有个人影。 由於下著雨,视野很不清楚,我一时间不能確定。 眯著眼看了会儿,我才发现,那居然是师父! 第95章 师父求救,被骗了 师父正努力往岸边游,但似乎有什么东西在牵扯他。 时不时的,他又会朝我这边伸手,是很明显的求救信號。 我一下子坐不住了。 恨不得立刻跳下水救人。 但理智告诉我,此刻的我,精元耗空。 这会儿下水,是毫无意义的送死。 但,理智很快就被现实打败。 因为师父似乎已经体力不支,开始往下沉了! 再多犹豫一分钟,师父都有死亡的可能。 我狠狠骂了句脏话:“妈的!” 然后二话不说,从法器包里翻出匕首,往自己手心一划! 我躲在车里,双指蘸血,在自己胸前画了个阵。 虽然符咒和阵法,是我的弱项。 但师父在教我本事的时候,要求我必须学会这个『借灵阵』。 这是关键时刻,可以保命的阵法。 能催发人体潜能,借先天精气。 通俗点说,就是消耗自己的寿命,换取短时间的强大。 我这条命是师父救的。 而且,他待我就像自己的儿子一样。 只要能救师父,豁出去十年寿命算什么。 借灵阵成型的瞬间。 一股热流猛地从脚底匯聚到丹田。 又从丹田,扩散到全身。 原本已经耗空的精元,瞬间就充盈,甚至多的快要爆炸一样。 我感觉到自己前所未有的强大。 此刻,我手头没有別的更靠谱的法器。 包里虽然有山神赐福的『命称』,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用。 我只能將玄霆剑往嘴里一咬,然后就往湖里跳。 但,就在我跳下水的瞬间。 我听见湖底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 与此同时,水面上求救的师父变了。 他一动不动的飘在湖上,只露出一颗头。 不对! 再仔细一看。 根本不是头,而是一条大鱼! 那分明是一颗鱼头! 大鱼瞬间沉入了水底。 我被骗了! 就像袁无水,听见他妈喊他回家吃饭一样。 我也被同样的招数骗了! 下一秒,我的脚猛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抓住。 然后我整个人,直接被拖入了湖底! 冷、真他妈的冷。 我虽然瞬间憋了口气,没被呛住。 但突然被拉下去。 水压的差距,还是让我耳膜胀痛。 湖底没有光线,黑乎乎的,视线在水里更是一片模糊。 我挥著桃木剑往下劈。 就劈中了抓住我脚的手。 但桃木剑对她的杀伤力显然不够。 “你杀了我的宠物,那你就来当我的宠物吧。”女人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浓烈的阴气,裹挟住我的周身。 在水里,我没办法开口说话。 因此,想再次施展天火诀也不行! 水里,是水鬼的天下。 求生的本能,让我不断的用桃木剑,去劈砍那团阴气。 但就像给她挠痒一样。 毫无作用。 她发出猖狂的笑声,说道:“別挣扎了,我这就送你上路!” 模糊的视野里,一只尖锐的鬼爪,直朝我胸口抓来! 完蛋了! 胸前遭受重击,瞬间,我觉得百会穴一阵发胀。 我要从百会穴里出去了! 没错。 是我。 確切的说,是我的魂魄。 女鬼的声音更加清晰的响起:“来吧,来做我的宠物吧……嘎嘎嘎……” 下一秒,她忽然又大叫一声:“这是什么!” 魂魄要出体的胀痛瞬间消失。 我眼前清晰的一些。 却猛地发现。 被我放在法器包里的那杆『命称』,不知何时,居然悬停在了我的胸前,並且发出白色的幽光。 第96章 割了脸,沉塘 在『命秤』白色幽光的映照下。 我看见了袭击我的女鬼。 一时间我都惊呆了,因为这玩意儿长的太怪了。 虽说鬼魂能变幻自己的形象。 但我还是第一次见,有鬼会把自己变成一只『螃蟹』的。 那女鬼只有一张白白的、大饼一样的巨脸。 仿佛螃蟹的壳,就那么沉在水底。 而脸周围,如同螃蟹爪子一样,有许多只黑色鬼手。 此刻,她其中一只鬼手,正在颤抖,似乎受到过某种攻击。 我明白,应该是这命称救了我。 虽然不清楚,命称为什么会突然发光。 但我知道这是逃命的机会,於是將命称一抓,就往水面游去。 女鬼的声音怨毒无比,在水底怒吼:“別想跑!” 这次,她伸出好几只鬼手,同时向我袭来。 我无计可施,只能挥动著命称去砸它们。 在这个过程中,我试著给命称注入精元。 之前注入精元时,命称根本没有反应。 但这一次,命称有反应了! 秤桿和秤砣上的字,立刻发出金色的光。 发光的字,分別是秤桿上的『称命』,以及秤砣周围『善恶贵贱』四个字。 下一秒,水域虚空中,浮现两个金色的字:称命。 与此同时,命秤突然变得很大。 水底下的女鬼,似乎感觉到危险。 跟螃蟹似的,快速往黑暗中爬。 但下一秒,她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抓住,竟然直接被拖到了秤盘上! 她在秤盘里挣扎,试图爬出去,但毫无作用。 紧接著,巨大的命称悬在水域中,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提著。 秤砣移动。 像是在给女鬼称重一样。 很快,水域虚空中浮现几个字:二两三钱,恶! 没等我明白怎么回事。 身体的精元,再次被疯狂抽取。 这一次,精元全部涌向了命称。 命称的秤砣,瞬间变成金色,而且变得十分巨大。 它悬在秤盘上空,下一秒,直接朝著女鬼砸了下去! 圆形的巨大秤砣,和圆形的称盘。 瞬间严丝合缝。 我似乎听见了一声惨叫,又似乎什么也没有。 命称在一击之后,恢復了正常大小,回到我手中。 我看到秤盘上,赫然多了张,缩小版的女鬼脸。 此刻,她正恐惧的盯著我。 这命称……居然这么厉害? 不愧是山神赐福的法器。 我顾不得多想,肺里已经没空气了。 只能先抓住命称,拼命浮出水面,大口大口的喘气。 爬上岸后,我几乎支撑不住,眼前阵阵发黑。 如果不是寻找师父的念头支撑著。 我能立刻昏过去。 强打起精神,我问秤盘上的女鬼:“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操控肉尸和袁无水害人?” 女鬼已经变得十分虚弱。 仿佛隨时都会消散。 她声音瑟瑟发抖:“我是鬼。” 我怒道:“我他妈知道你是鬼!我是问,你是个什么鬼!” 她被我一吼,像是嚇到了,呜呜呜哭起来。 边哭边道:“我是沉塘鬼。 这个湖,年代很久了。 以前,会把不守妇道的女人,沉入这个湖里。 因为她们不守妇道,不要脸。 所以沉湖时,她们的脸皮会被剥下来。 我就是她们的怨气匯聚后,变成的沉塘鬼。 我只有脸皮,没有身体。” 我一愣。 还有这样的鬼? 似乎为了证明自己的话。 称盘里的鬼脸开始变化。 一下变成可爱的少女脸,一下又变成中年妇人的脸。 不停变幻,几乎每张脸都不一样。 甚至有些脸,还带著小女孩的婴儿肥。 这么稚嫩的脸,在现代社会,估计还在上初中。 可在古代,已经被判定为不守妇道,剥了脸皮,沉塘而死了。 不得不说,古代对於很多女人来说,太残酷了。 我眉头紧皱,呵斥了一声,让她別再变了。 然后问:“我师父呢?是不是你把他……害了?” 第97章 纸將军驾到 脸皮女鬼,已经变得很虚弱。 她瑟缩的回应:“不,不是我。” 我厉喝:“不是你还能是谁?难道这湖里,还有別的鬼祟!” 她立刻道:“有啊,有啊。 它是半个月前出现的,我们都叫它『纸將军』。 纸將军很厉害,所有鬼都怕它。 只要它一出现,我们都会躲起来。” 纸將军? 我皱眉道:“什么纸將军?他长什么样子?” 脸皮鬼道:“它是个纸人,但身上的气息很恐怖,开著一辆纸做的车。你刚才不是见过它吗?” 刚才? 我一惊。 想起开越野的那个大哥。 难道他不是人? 此刻,我试图回忆他的长相,以及回忆他开的什么车。 但我发现,自己完全没印象了。 也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喇叭声。 脸皮女鬼,立刻用几只鬼爪,捂住自己的眼睛,瑟瑟发抖: “哎呀,纸將军来了!” 我猛地回头一看。 就看见不远处的国道上,停了一辆越野外形的车。 一个身材魁梧的大哥,將头探出来,问我:“兄弟!你怎么还在这儿?” 雨还在下。 视野格外模糊。 我立刻摸出牛眼泪,对著自己眼珠子喷了一下。 眨了眨眼,再睁开。 妈的! 那大雨中停著的,哪里是越野,赫然是一辆纸车! 车里正探出头的,也是一个纸人! 那纸人画了清晰的五官。 黑眼珠子,猩红的嘴唇。 此刻,红嘴唇正一开一合。 纸车和纸人,都散发著浓重的黑色阴气。 我倒抽一口凉气。 难怪师父镇压在湖里的肉尸,能从湖中爬出来。 这巴掌大的地方,古怪的东西也太多了! 纸人、纸车,是给阴魂祭祀用的。 它们自己本身没有灵性。 除非,是有什么东西,附在了纸人上! 我手里提著秤,秤盘上趴著一张瑟瑟发抖的脸。 虽然情况诡异,但为了打听师父的下落,我只能硬著头皮回话: “大哥!我在找人!你怎么又回来了?” 纸人说道:“我不放心你,我担心你寻死,回来看看!” 我喊话道:“放心,我想活著。 大哥,你看见我师父没有? 他五十岁出头,穿著红色上衣,灰色长裤。 手里拿著罗盘,身上挎著一个黄色的布包!” 秤盘里的脸皮女鬼,则捂著眼睛,自言自语: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那纸人听我问完。 沉默了一会儿,说:“哦,那个人是你师父啊! 我看见了,他就在前面。你上车,我带你去找他。” 上他的车?我不要命了! 我於是道:“我自己有车,我开车跟在你后面,行吗?” 纸人又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好吧。” 於是,我回到了自己的六菱麵包车上。 锁好车的门窗,我多了一些安全感。 雨太大了,即便打开雨刷,视野也很模糊。 纸车开始在前面开路。 我跟在它后面,车速都不算快。 脸皮女鬼依旧趴在秤盘上,念叨著『看不见我』之类的。 我听著心里恼火,骂道:“闭嘴。你是打算一直待在称盘上吗?” 她声音有些委屈:“这秤盘把我吸住了。 你是它的主人,你不放我,我没办法离开。” 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心中感慨这桿秤的厉害,面上不显。 只淡淡道:“那你好好在上面待著,等我办完事,就把你送走。” 这种由许多人怨气,匯聚而成的脏东西。 只有在怨气化解后,才会消失。 这並不容易。 而眼下对我来说,化解脸皮鬼的怨气,並不是最主要的事。 前方的纸车一直开的很慢,似乎在等我。 隨著行驶,我逐渐发现不对劲。 这个湖位於山坳里,沿湖是一条半环形公路。 另一边靠山,是一座大山,没有路。 按理说,开了这么长时间,我们应该已经开到头了。 根据正常导航,这条公路的尽头,是个穿山隧道。 但我跟在纸车后面。 开了已经有差不多十五分钟。 车却一直在沿湖行驶,仿佛公路和湖,都没有尽头似的。 不仅如此,越往前开,我感觉到天越暗。 公路两旁,逐渐升起了浓雾。 白色的雾气,浓到一定程度,就变成了灰色。 两边彻底看不清了。 我猛地踩下剎车。 此刻,雾气已经浓到,我连前方的纸车,都看不清的程度了。 也就在我停车的功夫。 前方又传来纸人的喊声:“兄弟,怎么停车了?” 这次,他的声音变得冷漠而平静。 没有丝毫活人的感情。 我深吸一口气,道:“雾太大,看不清路。” 纸人道:“快到了,跟上来吧。” 理智告诉我,不能再跟上去了。 於是我撒了个谎:“不行,我肚子疼,想拉屎。我得下车一趟,我得拉屎。” 前方的浓雾中,传来纸人平静的声音。 他哦了一声,拉长调子道:“那你去吧。我等你。” 我迅速摸出法器包里的罗盘。 罗盘的指针,混乱晃动著。 果然已经不能指向了。 再掏出手机一看,根本没有信號。 我坐在车里,透过车窗,看著四下灰濛濛的雾气。 这些雾气中,会是什么? “你怎么还不下车拉屎?”纸人的声音忽然从前方传来。 我心里一惊,回道:“我在找纸……哦,找到了。” 说话间,我握紧了命称,挎著法器包,谨慎的打开车门。 车门打开,不少灰色的雾气涌进来。 我只觉得,这雾气中,含著大量的阴气和水气。 有点像大冬天,水面起雾时,被寒雾裹住的感觉。 我被冷的打了个哆嗦,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然后我下车。 视野的可见范围,几乎不到一米。 隱约只能看见脚下的路。 我听著周围的动静, 探路往旁边走。 似乎走进了荒草丛。 就在这时,纸人的声音又从旁边传来:“这里没有人,你拉屎吧。” 我嚇了一跳。 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隱约可见雾气中,站著个模糊的人影。 妈的! 这鬼东西,什么时候靠近的? 我深吸一口气,一边假装解裤头,一边道: “兄弟,你在旁边看著,我多不好意思?” 我本来是想下车,看看究竟开到了什么地方。 但脚下的荒草丛提醒我。 应该没有开出多远。 因为这里比较偏僻,所以公路对面没有绿化,就是荒野。 我现在应该还在湖边的公路上。 第98章 第一把法器,很重要 我试图把纸人支开。 但他不接话茬,就站在雾气中看著我。 距离很近。 估摸著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 总不能真的在他面前脱裤子拉屎吧? 万一它趁我拉屎,对我下手怎么办? 犹豫间,纸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你为什么不动。” 这一次,他的声音更加冰冷。 似乎隨时可能和我翻脸。 我立刻握紧了手里的称。 称盘里的脸皮女鬼一动不动,假装自己是一幅画。 纸人再次向前走了一步,重复道:“你为什么不动。” 我彻底看清了他的模样。 是个现代装的男纸人。 乍一看和普通纸人没区別,但他胸口的位置,却绘著一些古怪的黑色符文。 等等! 这黑色符文……怎么有些眼熟? 我立刻想起,当初孙左为了报復我。 请的那个吴九。 当时,吴九就是利用这种黑色符文,操控了一只高跟鞋女鬼。 將我引到了事先布好阵法的商场里。 如果不是我机灵,再加上有鼠哥仗义出手。 那晚我十有八九,会死在吴九手上。 而这纸人胸前的黑色符文,与高跟鞋女鬼身上的,如出一辙。 但吴九已经死了…… 难道他还有同伙? 我忽然意识到,肉尸出现在店门口。 这一切都不是巧合。 和高跟鞋女鬼一样,是有人在背后设计一切! 而设计者的目地,或许就是为了对付我们师徒! 我心里有了主意。 於是朝纸人走近一步,问:“我师父真的在前面吗?” 纸人道:“他就在前面。” 我道:“既然如此,那你也没什么用了。” 说话间,我猛地掏出一张符咒,朝著纸人胸口的黑色符印盖上去。 这黑色符文,才是纸人作怪的源泉。 斩草要斩根。 我手中快速结印:“天雷地火,摄阳符破!” 黄色的符咒猛地爆破。 纸人胸前的符文,爆发出一阵黑色的阴气,抵挡摄阳符的攻击。 纸人自己也后退一步,发出怪叫:“兄弟,你打我干什么?” 我抽出玄霆剑,直朝他胸口刺去:“打的就是你!” 虽然失去了雷咒的加持。 但毕竟还是一把桃木剑。 对付这些阴邪的东西,是有用的。 桃木剑刺去,它胸前的黑色符文猛地一亮,黑气扩散全身。 我仿佛刺到了一块铁板,剑尖根本捅不进去。 纸人声音含怒:“我好心帮你,你却恩將仇报。该死!” 说完,他一声大叫,身形陡然暴涨。 足足高了几倍,身上的黑色阴气,也变成古代盔甲模样。 怪不得脸皮女鬼,会叫他纸將军。 愤怒的纸將军,抬脚朝我踩下来。 这种时候,我本该躲。 但我知道,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 根本不適合打持久战。 必须速战速决。 於是,在纸將军巨大的脚掌,踩下来的瞬间。 我剑朝上,猛地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桃木剑上。 与此同时,再度拋出一张摄阳符。 “天雷地火,摄阳符破!” 摄阳符在脚掌下爆裂。 与此同时,我猛地举剑一刺。 玄霆剑血光大盛。 彻底刺入纸將军的脚掌。 巨大的黑色脚掌瞬间收缩。 纸將军后退一步,更叫暴怒:“可恶!” 他弯下腰,伸手朝我抓来。 我刚才用了舌尖上的心头血。 此刻心臟砰砰跳动,仿佛要爆开。 我瞪著他,再度捨命一搏。 看向手里的命称,我口中默念: “天冥冥,地荧荧,无牵无掛去自行。 洞幽幽,玄灵灵,一点灵光在天庭。 出入无忌,出入无惧,出入无意,出窍!” 霎时间,之前在水底,那种古怪的感觉又出现了。 我感觉到我自己,正要从百会穴的位置窜出去! 也就在这瞬间,手中的命称再次启动! 命称在空中放大,如同一个巨大的虚影。 秤上的字符,再次金光流转。 空中出现『秤命』两个字。 纸將军似乎感应到什么,忽然开始后退,嘴里发出 『嗯』的一声。 但已经晚了。 他也如同脸皮女鬼一样,被无形的力量拉入了秤盘中。 秤砣开始前后拨动,很快,虚空中出现字符:一两五钱,贱! 一两五钱? 这是纸將军,在命称那里的分量? 不知道这个重量和评价,是如何得出的。 那脸皮女鬼的重量,我记得是二两三钱,恶。 纸將军是一两五钱。 这重量,还不如脸皮女鬼。 下一秒,如法炮製。 得出重量后,秤砣猛然变大成金色,直朝著秤盘里的纸將军砸去! 巨大的能量震动。 周围灰色的雾气,被扫开大半,视野都开阔起来了。 纸將军发出了一声惨叫,然后命称恢復正常,回到了我手中。 而地面,一个被压扁的纸人,飘飘然落在地上。 胸口绘有黑色符文的位置,赫然已经裂开,身上再没有一丝阴气。 命称回到我手中。 握住它的瞬间,我整个人天旋地转,猛地往前跌了几步。 然后一头栽倒在地。 脸皮女鬼的声音此刻传来:“嘻嘻嘻,你要死咯,你快要死咯。” 我之前被脸皮女鬼迷惑,为了下水救师父,施展了保命术。 至少耗费十年寿命。 而刚才,为了剷除纸將军,我不得不在身体毫无精元的情况下。 试著催动了命称。 根据命称第一次启动的经验。 我推测,这件法器的施展,需要借用到灵魂。 具体是什么运作原理,我不清楚。 但我试著使用了『出窍法』。 虽然以我的修为,根本不可能出窍。 但命称还是捕捉到了灵魂的异常,所以再次启动了。 这次,我的身体没有精元给它输送。 所以它应该是抽取了我的本命精元、 也就是师父所说,人生下来就有的先天精华。 先天精元耗光,人的死期也就到了。 “呼呼……”我艰难的喘息著。 试图呵斥脸皮女鬼闭嘴。 但却根本提不起气。 於是我任由她嘲笑。 她也越来越兴奋,等著我断气。 似乎我断气后,她就能从秤盘里出来。 我闭上眼,调整自己的呼吸。 大约十分钟后,我才撑著玄霆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玄霆剑的剑身,已经布满了裂纹。 我盯著它,道:“放心,我会把你修好的。” 师父说过,隨著修为的增加,我们会不停换法器。 换更高端,更合適的法器。 但玄霆剑是我的第一把法器。 我永远都会记得。 自己第一次握住它时的激动和兴奋。 所以,无论有多少厉害的法器。 玄霆剑在我心里,永远有分量! 第99章 跛脚法师 脸皮女鬼,见我又站起来了。 囂张的声音顿时熄火。 我冷冷的看著她:“怎么不继续说了?” 她捂著脸装死。 於是我没搭理她,而是跌跌撞撞的回到了车上。 我从副驾驶的抽屉里翻出吃的。 清晨出发前,师父特意备了些吃的,说路上吃。 我当时说,可以在路上买。 师父说路上的比较贵,该省还得省。 但上车后,我们师徒都不饿,所以也没动这些吃的。 我打开两盒牛奶,一口吸乾一盒。 然后狂啃盒装的方便麵,滷蛋、盐焗鸡腿啥的,不停往嘴里炫。 身体被抽空的太厉害。 除了强大的虚弱感外,就是强烈的飢饿感。 胃里火烧火燎的,如同一个黑洞。 最后,所有的食物都被我吃光,我才感觉到半饱。 胃里虽然没那么难受了,但身体依旧虚弱。 虚弱到浑身都在颤抖。 强烈的虚弱,让人的大脑思维,也变得迟钝。 瘫坐在车里,看著周围依旧没有散去的迷雾。 我意识到,危机还没有结束。 纸將军被剷除了。 但这片迷雾,明显有问题。 我没有体力,再主动去找师父了。 於是,我开始狂按车喇叭。 我相信,如果师父还活著。 或者他没有受困。 听到车喇叭声,就一定会找过来。 但,足足按了十多分钟,周围都没有任何变化。 就在这时,秤盘里的脸皮女鬼又开口了。 她搓著自己的几只鬼手,跟我商量: “小法师,你不如把我放了。我出去帮你打探一下周围的情况?” 我虚弱道:“我脸上写著『傻子』两个字吗?” 脸皮女鬼发出呜呜的哭声: “我不想被压在这里,这秤盘不是鬼待的地方。 待在这里面,我一点力气都没有。呜呜呜……” 我闭著眼,不搭理她。 她又继续道:“小法师,纸將军死在你手上。 这附近,就没有比我更厉害的鬼了。 你放了我,我可以帮你啊。 你不是想找师父吗?我可以帮你的嘛。” 我睁开眼,看著她,道:“既然如此,那你得先递一份投名状才行。否则,我不能相信你。” 脸皮女鬼的文化程度,显然不高。 她声音带著疑惑:“什么是投名状?” 我道:“就是,你得先替我完成一件事情,让我相信,你是真的愿意帮我。” 她立刻道:“我可以告诉你,这些雾是什么!” 我面上不动声色,缓缓道: “说说看。如果答案让我满意,我就考虑跟你合作。” 她立刻激动起来,绘声绘色,讲起关於这片迷雾的事情。 只听她道:“不久前,有个奇怪的法师来了这里。 那个法师长得很丑!比我还像鬼! 他是个瘸子,一条腿长,一条腿短。 一只眼睛瞎了,翻著白眼珠子。 一只眼睛发红,凶的很。 他还拄著一根奇怪的拐杖。 那拐杖阴气特別重! 他来的时候,我们都躲了起来。 纸將军就是他带来的。 他沿著这条道,还埋了一些东西。 我不知道埋的是什么,但那些东西组合在一起,就变成了一道墙,一道很奇怪的墙。” 我眉头紧皱:“跛脚道人?墙?那墙有多奇怪?” 第100章 和女鬼做交易 脸皮女鬼伸出一只鬼手,指向车窗外的方向: “就是这些雾,它们组成了一道墙。 有了这道墙,就会有很舒服的气,被吸进来。 让我们都很舒服。 但是,我们也不能离开墙的范围。 如果你往墙里走,你会发现,自己根本走不出去。” 我道:“鬼打墙?” 脸皮女鬼道:“应该是你们说的阵法。 反正在这墙里,人出不去,鬼也出不去。” 我想了想,道:“应该和那个跛脚法师,埋的东西有关。 只要把东西挖出来,这阵法就破了。 你知道埋东西的位置?” 脸皮女鬼说知道,一共埋了六个点,她可以带我去。 但我得放她出去,她才能带路。 靠眼睛,是找不到正確位置的。 而她作为鬼,是能感应到的。 我皱了皱眉:“你在秤盘里,不能感应吗?” 脸皮女鬼有些委屈:“这是你的法器,你难道不了解吗? 这就是个牢笼,能困住我所有的能力。”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我没有立刻答应。 现在確实没有別的办法了。 和她合作,似乎是唯一的出路。 但鬼这个东西。 很极端。 一种是正常的鬼。 正常的鬼,反而不撒谎。 因为它们思维简单,逻辑直接。 打起交道来,比较单纯。 而这种非正常的恶鬼、厉鬼,则是鬼话连篇,没几句能信的。 沉默间。 脸皮女鬼有些急了。 她估计是太想出来了,又主动交待道: “我能闻到,附近有活人的气味。 你师父肯定还在周围。 但是有血,他应该受伤了。” 我看了她一眼,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再困难,我也不能把它放出来。 一来,我对命秤的使用方法,根本没有头绪。 唯一掌握的规律,就是它需要用人的魂魄驱动。 而我,不可能再次驱动魂魄了。 二来,一但把它放出来,只要它想反抗。 以我现在的能力,根本无法阻止。 於是我淡淡道:“如果你能提供的帮助,只有这些,那你还是在里头待著吧。” 说完,我就开始故作高深,闭目养神。 没多久,脸皮女鬼果然又急了,说: “那、那要不,我先带你,找到你师父?” 我心中暗骂。 合著这玩意儿,一直就知道我师父在哪儿。 她之前说不知道,是故意让我与纸將军为敌。 想借纸將军的手剷除我。 她这么急著,想从秤盘里出来。 想来,待在里面的感觉,肯定不好受。 这种时候,我一定不能让它占上风。 我一个活人,还玩不过一只鬼? 於是,我打了个哈欠,道:“我累了。你闭嘴,我要睡一觉。” 说完,就不理她了。 她一开始也没动静。 但隨著时间流逝,她越来越不淡定。 也不知道称盘里的空间,究竟是什么情况。 让她如此急於想摆脱。 她急道:“你別睡啊,你不想救你师父了吗? 他离我们很近,只是受伤了,应该是晕倒了。” 我依旧不理她。 脸皮女鬼急的鬼爪乱爬,最后道: “你把车一直往前开,三十米左右。 下车,然后往右走。 走到一棵树下,你师父就在树下。” 我笑了笑,打个哈欠:“勉强信你一次。” 於是,我提起所有的力气,重新启动车辆。 雨还在下。 我往前开,很快遇到了那辆纸车。 没有了纸將军,它变成了普通纸车,已经快被雨水浇烂了。 第101章 跛脚老贼 我从纸车旁边开过,顺便朝里看了一眼。 发现里面也有黑色的符文。 但那符文和纸將军,应该有某种关联。 已经自己裂开了。 看起来,纸车应该没有危险了。 很快,我將车开到了指定位置。 周围的环境没有任何变化。 依旧浓雾瀰漫,可见度不超过三米。 但我在空气中,確实闻到了一丝血腥味。 脸皮女鬼提醒我,说让我下车,往右走。 那里有棵树,我师父就在树下。 我没有別的选择。 但面上还是维持著冷漠,假装游刃有余: “不要耍招,否则,称盘里还有更厉害的东西。” 脸皮女鬼嚇坏了,说: “这囚笼里的『千斤坠』,已经让我痛不欲生了。 小法师,你可別再使神通了,我不敢的。” 她恐惧的模样,让我鬆了口气。 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 称盘不止是称盘,它应该是自成一个空间。 类似於装鬼葫芦。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而这个空间里,肯定有让鬼魂很痛苦的东西。 否则,脸皮女鬼不会那么迫切想出来。 她口中那个『千斤坠』,应该就是秤盘空间里,让她痛苦的所在。 有了这层压制,我放鬆多了。 便打开车门,拄著玄霆剑,往右侧的浓雾里走去。 摸索著走了大约十多米。 就看见地上倒著一个人。 不是师父又是谁! 虚弱到浑身哆嗦的我,立即衝上去。 “师父!” 我一屁股坐在他身旁。 师父双目紧闭,脸色发白,嘴角还有血跡。 旁边的草地上也是一滩血。 伸手去探他的鼻息,还有气。 万幸,人活著。 为了弄醒师父,我试著用土方法,掐他人中。 掐了二十几秒,师父还真醒了过来。 他看见我,神情先是恍惚,紧接著目光骇然,道: “你的印堂!乖徒弟,咳咳……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印堂? 我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眉心位置。 似乎比我成为送阴人之前,要更加凹陷。 师父说过,通过修炼和送阴,积累功德后。 我凹陷的印堂,就可以饱满起来。 那也意味著,我原本的命格被改变。 之前,经过半年多的努力。 我凹陷发暗的印堂,已经有了些红润气。 现在估计是打回原形。 甚至更糟糕了。 毕竟,我动用了『借灵阵』,调取先天精气。 后来,又用了出窍术。 用魂魄催动命称。 这两种手段,都是拿精元和寿命,换取力量的。 我露出一抹苦笑,当即將自己的遭遇跟他说了。 师父听完,眼睛都红了。 隨后爆了句粗口:“日他龟儿子!敢这么害我徒弟! 跛脚老贼,以后你的徒子徒孙,我见一个灭一个!” 师父气的鼻孔都大了,胸膛起伏。 要知道,他平日里,是个乐呵呵的老好人。 都没见他跟谁红过脸。 这脏话一爆,也是怒到极点了。 我心知,师父是心疼我,半年的修行,付诸东流。 还伤了自己的先天根基。 於是我道:“师父,没事的。 大不了,我比別人多修炼些年头。 只要咱们师徒,还活著就行。 对了,你说要灭了那跛脚法师的徒子徒孙,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还有很多徒弟?” 师父点头,道;“那人,是个邪门歪道,擅长符阵炼鬼之术。 而且,还收了不少徒子徒孙,专干些丧尽天良的事。 他自称自己是太上老君的弟子,铁拐李转世。 自称铁拐真人,其实,就是个跛脚老贼。” 这下我明白了,便道: “看来,之前孙左请的那个『九爷』,就是他的徒弟了。 这次,他用肉尸为引子,设计將我们引过来。 是想给他徒弟报仇!” 师父却摇头,道: “他这种狼心狗肺的人。 对徒弟能有多少真心? 报仇是假,恐怕另有目的……咳咳!” 说话间,师父剧烈咳嗽起来。 第102章 六阴绝阳阵 师父身体状况不好,浑身也湿透了。 於是我道:“別坐在这儿说话了,先回车上。” 当即,我们师徒二人,互相搀扶著回了麵包车。 之前装过肉尸的行李箱,实在太臭了,我乾脆扔下了车。 麵包车里,一时间宽敞多了。 將座椅放倒,车门一锁。 我和师父齐刷刷躺在车上。 车里迴荡著我们两人的喘息。 嗯,怎么说呢……有点怪怪的。 在车里休息了一会儿,师父喝了瓶水,状况好了许多。 然后他才说起了自己的经歷。 当时,在拿著罗盘做风水勘测时。 师父发现了湖岸边一处异常。 那下面明显埋著什么东西,散发出极强的煞气。 影响著周边的风水。 於是师父蹲下身,摸出一把匕首,朝那个位置挖掘。 谁知这一挖,就像是捅到了什么活物。 一泡腥臭无比的黑水顿时涌出。 夹杂著一股黑烟扑面而来。 师父反应快,扬手一道精元打出去,將黑烟震散。 与此同时,周围的环境却变了。 变成了此刻的浓雾。 师父察觉到,自己是被拉入了阵法中。 他老人家,除了不会医术,阵法、符咒、风水、命理,无不精通。 没多久,就察觉到阵法的真相。 师父说到这儿,脸色沉下去,道: “这是一处『六阴绝阳阵』。 布阵之人,分別在六个极阳位。 埋下六个『血婴尸』。 阵法一成,周遭的阴煞之气,都会被吸到阵法上。 血婴尸会成长,阵法也会加强。 最后,阵法覆盖范围之內,將会成为一个极阴的空间。 换句话说,可以人为製造一个,养鬼的诡域。 以后,周围死去的人,魂魄都会被这个地方吞噬。 是相当邪恶的阵法!” 我不知道六阴绝阳阵。 但我在师爷的笔记里,看到过关於『血婴尸』的记载。 就是用刚生下来的婴儿,將其活活折磨死。 然后剥了皮炼製。 婴尸会变成极煞之物。 一些邪恶的修行人,会炼製血婴尸,为自己牟利。 而操控血婴尸的关键点,就在於皮上。 这里埋了六个血婴尸,就意味著六个惨死的婴儿。 而它们的皮,还在布阵之人,跛脚老贼的手里! 我听的气血翻腾,道:“真是丧心病狂!他到底想干什么?” 师父道:“不知道。十多年前,他是为一个大人物服务的。 后来,那个大人物倒台,他就销声匿跡了。 再有他的消息时,是他冒出了一帮徒子徒孙。 你上次斩杀的吴九算一个。 几年前,为师也处理过一个。 为师也不知道,他究竟想干什么……咳咳。” 师父歇了歇,就说起了后续。 他发现是个六阴绝阳阵后,就意识到,这个阵法绝对不能留。 於是师父就开始破阵。 不愧是我师父。 他一口气,挖出了五个血婴尸。 那些血婴尸,全都黑乎乎的。 qq弹弹,一捅就烂。 里面的黑烟和黑水,就是煞气的凝结物。 必须要收拾乾净。 於是一边挖血婴,一边用术法,对黑水进行『净化』。 说实话,如果以我的能力来破阵。 这血婴尸。 我一具也净化不了。 也就在师父,找出第六个,阵眼埋尸地时。 异变突然出现。 他听到了我的声音! 於是他转过头。 看见的却是纸將军! 確切的说,是变成我样貌的纸將军。 第103章 借灵术,这是第三次 正常情况下,师父不可能被纸人骗。 但当时,他已经消耗了很多精元。 再加上身处阵法中。 这才將对方当成我,差点儿死在纸將军手里。 为了自保,师父在晕倒前,在周围布下了一处护身阵法。 可以隱匿自己的气息,让脏东西无法发现他。 所以,脸皮鬼之前,说不知道师父在哪儿,並没有骗我。 我听完前因后果,又问师父目前的伤势怎么样。 他咳嗽了几声,说比我强多了。 他只是消耗太大,受了內伤。 不像我,这次伤了先天根本。 说完,师父皱眉,自言自语道: “不行,出去之后,我一定得想办法,给你找补回来……咳咳。” 我赶紧拍了拍他的背,道: “师父,咱们先別提这事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先破了阵才行。 那第六个阵眼在哪儿?” 师父道:“前方十米,柳树下。 那不是你能对付的,等为师先恢復一下。” 说话间,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手中开始掐诀。 我一看,赫然也是『借灵诀』! 这是以寿元,换取力量的法门。 一个人,一生最多用三次。 我立刻阻止:“师父,不可以!” 师父看了我一眼,道: “第六个血婴尸,是六阴绝阳阵的阵眼所在。 它的净化难度更大,为师必须要处於巔峰状態。” 看著师父坚定的目光。 我只能放下阻拦的手,咬牙点头。 师父於是在麵包车里,施展了『借灵术』。 很快,和我一样,师父周身的精元,再次充盈起来。 內伤也恢復了。 整个人神采奕奕。 但和我不同的是,师父的头髮。 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的灰白。 我倒抽一口凉气:“师父,怎么会这样!你的头髮……” 师父愣了一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髮。 应该是意识到什么,他问我:“是变白了吗?” 我忍著伤心,点头。 师父像是想起什么,笑了笑,道: “还记不记得,为师教你『借灵术』时,曾经说过。 这术法,一生最多只能用三次。 为师,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说完,不等我开口。 师父双指一併,然后在我眉心一点。 一股精元注入。 我虚弱到颤抖的身体,终於有了一些力气。 做完这一切,师父神色坚定,起身道: “你跟为师一起去,看为师如何净化破阵。” 这一切已成定局。 我领命:“是!” 腰间插著命称,手持玄霆剑,我跟著师父下车。 很快,就到了那棵柳树下。 柳树下有一个突起的小土包,上面长满了青苔。 师父指挥我,让我在小土包周围,撒了一圈糯米和石灰。 我做完后。 他点了一炷香,以香作笔,在土包上方绘製符咒。 隨著符咒完成,那炷香迅速变黑。 师父双指一併,將香头夹断。 然后夹著燃烧的香头,倒插入小土包中。 又將剩下半截香重新点燃,开始在地面划动。 一边动作,师父一边道:“你来动手,破土挖尸。” 我立即照做,用师父的匕首开始去挖小土包。 那玩意儿埋的並不深。 几下就被我捅出了黑水和黑烟。 但奇怪的是。 它们没有爆开,而是顺著师父划地的路线。 如同两条黑蛇一样,朝师父的位置流淌过去。 师父手中快速掐诀。 黑水和黑烟,便组成了一个模糊的,黑色婴儿。 黑婴坐在地上,静静盯著师父,格外诡异。 而我,则按照师父事先嘱咐那样。 將血婴尸的本体刨了出来。 由於黑水流出,血婴尸的本体跟著塌陷下去。 变成了一块看不出模样的,黑色q弹物。 散发著一种古怪的腥臭。 我从法器包里,摸出一个小玻璃瓶。 里面装的是一种特殊的油,我们叫『松蜡油』。 用处很多。 其中之一,就是可以烧这种,煞气比较大的阴物。 隨著我將血婴尸点燃,空气中瀰漫开一种,仿佛烧塑料的气味。 与此同时。 师父一手压在黑婴头顶。 隨著他的净化。 黑色婴儿不停挣扎,但却越变越小。 最后,婴儿终於彻底消失。 而我面前的血婴尸,也被烧的只剩下一小块黑炭。 我目光一转,惊喜道:“雾散了!” 周围瀰漫的浓雾,正以很快的速度消散。 这邪恶的阵法,终於破了! 一切恢復了正常。 我立刻掏出手机。 手机有信號了。 时间显示,现在是下午的4点45分。 不远处,就停著我们的麵包车。 再远一点的位置,是我扔下去的28寸行李箱。 以及路中间一滩烂纸。 终於结束了! 我长长舒了口气。 看著师父满头大汗,以及白的头髮,我心里贼难受。 忙扶著他回车上。 刚走到车门边。 我猛然感觉到一阵极强的阴气。 师父也是脸色一变。 我们师徒二人,齐刷刷朝麵包车驾驶位看去。 那里,赫然坐了一个人! 隨著我们的注视,那人转过头来。 是跛脚老贼! 他什么时候上的车? 之所以能一眼认出,是因为他长得太有特色了。 和脸皮女鬼形容的一样。 一只眼睛瞎了,翻著白眼珠子。 一只眼睛赤红,凶光外露。 头髮乱糟糟的,是个半禿。 身边还放著一根拐杖。 那拐杖黑红黑红的。 表面似乎沾了某种乾涸的污渍。 我猜测,那可能是乾涸的血跡。 强大的阴气,就来源於那根拐杖。 师父看见他,惊怒道:“你居然还在这儿!” 说话间,师父愤怒的往前一步。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他挡在了我的身前。 放在身后的手,还衝我比了个手势。 居然是让我,找机会跑的意思! 跛脚老贼盯著我们,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桀桀……张城楼,你认得我吗?” 师父沉著脸,道:“炼鬼作恶的邪修,认得你做什么?” 跛脚老贼又是一阵怪笑: “你不认识我,我认识你啊。 你是安阳市,最有名的送阴人。 当年,你还杀过我一个徒弟。 前阵子,你的徒弟,又杀了我一个徒弟。 你们师徒二人,好、很好……” 他的声音嘶哑难听,仿佛喉咙里含了石头。 我明白,这回碰上硬茬了。 所以师父才给我暗示。 但,我能跑吗? 留师父一人,面对这跛脚老贼。 那我周宜,成什么人了! 第104章 开车,我撞不死你 我当做没看见师父的暗示。 反而上前一步,与师父並肩而立。 我对跛脚老贼骂道:“杀了你的弟子又怎么样? 今天你既然敢现身,那就把你的命也留下!” 输人不输阵。 我们和跛脚老贼,是不可能善了的。 既然如此,还不如把气势架起来。 跛脚老贼红色的眼珠子打量著我,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他的语气中,甚至带著讚赏: “虽然伤了先天根本,但毕竟是修行人。 咱们修行人的魂魄,炼出来的鬼魂。 可比一般的血婴尸要厉害!” 说完,还噁心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我被噁心坏了。 听他的意思。 是想把我和师父拿去炼鬼? 师父听完,冷笑:“想拿我们炼鬼,那就看看你的本事。” 说话间,师父手掌一翻,从手腕上,脱出一副阴阳乾坤圈。 这是一种环形法器,两个环互相扣在一起。 阴中有阳,阳中有阴。 取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之意。 我知道它是师父的法器,但从未见师父用过。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此刻,师父將阴阳乾坤圈扣在手中,对著跛脚老贼的方向。 儼然一副要大战一场的模样。 师父对他道:“你下来,我们斗个胜负。” 跛脚老贼冷笑,一把打开车门,拄著拐杖翻身下车。 他速度极快,转瞬就到了我们跟前。 並且猛地一抬拐杖。 霎时间,一道阴气从他拐杖中涌出。 直接化作一只青面獠牙的鬼脸,张开血盆大口,直朝师父啃去! 师父这时,却推了我一把。 一下子將我推到车门口。 他低喝:“开车,跑!” 与此同时,他手一拋,阴阳乾坤圈直接对著鬼脸撞去。 师父额头汗流如注。 鬼脸被乾坤圈击碎。 跛脚老贼又一次挥动他的拐杖,嘴里道: “跑?哼,谁也別想跑!你们师徒二人,我要通通抓来炼鬼!” 这一次拐杖挥动。 却是连著三道阴气涌出。 再次化作三只恶鬼朝师父扑来。 师父脸色一变,又一次祭出乾坤阴阳圈。 我迅速上车,锁上车门。 师父支撑不了太久。 而我不能独自逃命。 於是,开火,发动。 我直接倒车,然后一打方向盘,朝跛脚老贼撞去! 妈的! 既然不能和他斗法。 那就斗科学! 开车我撞不死你! 然而,我低估了术法的威力。 跛脚老贼是个邪门歪道。 而且是很厉害的那一种。 师父先前提过一嘴,说跛脚老贼的实力,在他之上。 在我车撞过去的瞬间。 跛脚老贼突然转头,对我笑了一下。 那个笑容非常诡异。 他赤红色的眼珠子里,闪过一道贼光。 麵包车在快撞上他的瞬间,戛然而止。 车內温度突然降低。 阵阵黑色的阴气,从车內各个零件部位中渗透出来。 他居然……可以利用邪术,操控车辆…… 车外,师父再一次击碎了跛脚老贼的术法。 但师父整个人却后退了两步。 而跛脚老贼,游刃有余。 一边冲我露出邪恶的笑容,一边举起拐杖头。 直接冲我的前车玻璃,狠狠一砸。 按理说,前车玻璃没那么容易被砸碎。 但他这一拐杖,混合著强烈的阴煞气。 直接震碎了整个车窗! 第105章 一肚子屎 玻璃渣炸开。 我猛地转身,护住头脸,这才没受伤。 跛脚老贼,再次举起拐杖,朝我砸来。 他满脸贪婪:“来吧,做我的小鬼,让我好好疼爱你!” 强大的阴煞气,从车前袭来。 车外传来师父的怒喝:“你敢!” 但师父来不及救我。 这一瞬间,我毫无反抗之力,便下意识拔出腰间的命秤,举在身前。 没有灵魂的驱动。 命秤没有启动。 我整个人被阴煞气重重一击。 瞬间喷出一口鲜血。 五臟六腑,如同被扔进了冰窖。 又冷又痛,浑身僵硬发麻。 而这时,师父的攻击已至。 他施展了雷诀! 要知道,术法的四大攻击,为雷、火、风、水。 比如,我唯一会使用的天火诀,就是火部术法。 而雷部术法,是威力最强,难度最大的。 玄霆剑贵的原因。 就是因为上面,加持了玄霆雷咒。 使得持剑者,可以施展出雷法。 但师父此刻,却是单手掐诀,扬手就打出了一道雷诀! 我一边吐血,脑海里一边闪过两个字:牛逼! 蓝白的雷电,从师父掌中窜出。 直朝跛脚老贼劈去。 这一招威力太大。 跛脚老贼也不敢轻视,脸色一变,举拐抵挡。 口中喝道:“祭魂!” 他身前猛地形成一道黑色的屏障。 阴煞之气浓郁逼人。 里面鬼影重重,阵阵鬼哭狼嚎之声,从其间传出! 这种邪恶的法器,不知道是害了多少人,炼化了多少魂魄,才炼製而成! 雷法与阴煞屏障相撞。 发出爆破声。 雷电消失的瞬间,屏障也被击碎。 跛脚老贼后退一步,嘴角溢出一丝血跡。 他盯著师父,忽然发出怪笑:“这是你最后的杀招了!来啊,继续啊!” 师父头髮已经白。 满头是汗,嘴唇煞白。 但他脸色严肃,丝毫不怯,再度单手结印,赫然又是雷法的起势。 跛脚老贼脸色一变:“你想同归於尽!” 我大惊。 喊道:“师父!不要!” 但下一秒,雷术已成。 师父口中大喊:“你快跑!” 跛脚老贼,再度挥拐杖抵挡,口里叫道:“谁也別想跑!” 拐中涌出浓烈的阴煞气,只衝雷光而去。 爆裂之声震动。 雷光一路被吞噬。 而拐杖里,阴煞之气源源不绝。 最终,雷光被彻底吞噬。 余下的阴煞气,直朝师父胸口击去。 师父再度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彻底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我手里握著匕首,眼睛发热。 大吼一声:“我操你祖宗!” 人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是没有理智的。 肾上腺素分泌。 我受伤的身体,此刻居然又爆发出力量。 由於离的近,车窗破碎。 我从车头一跃,就压在了跛脚老贼身上。 我举起匕首朝他捅。 但匕首到一半,我整个人就僵住了。 拐杖里的阴煞气,形成了一只鬼爪,將我的喉咙紧紧扼住。 我整个人,浑身都被阴气冻僵。 跛脚老贼也受了伤。 他脸色不算好看。 一边擦著嘴角的血,一边咳嗽了几声。 然后道:“你们师徒二人,今天破了我的六阴绝阳阵,坏我大事。 现在又耗损了我这『万魂拐』中,不少煞气。 现在,我就先灭了你们的肉身,在抽了你们的魂魄。 祭我的万魂拐!哈哈,修行之人的魂魄,绝佳!” 说话间,他目光移向我手中的匕首。 然后他將匕首夺过去,盯著地上的师父: “张城楼,当年你杀我弟子,我无暇找你报仇。 今天,也让你看看,徒弟惨死的滋味儿,嘿嘿……” 他明显不想让我死的痛快。 匕首从我脖子,慢慢滑到胸口。 边滑边道:“越是痛苦,怨气越大,煞气越强……桀桀。 张城楼,你说,我该怎么折磨你的小徒弟呢?” 我看不见师父的状况。 只听见他虚弱的声音:“你……住手……” 跛脚老贼自顾自道:“哎呀,我的时间,也很紧张。 不能玩太久,可惜了。先把肚子剖开吧。 唔,是竖著剖好呢?还是横著剖? 我之前剖过一个孕妇,那惨叫声,嘖嘖…… 你说,孕妇的肚子剖开,里面能掏出孩子。 你这肚子剖开,能掏出什么来?” 我冷冷挤出一个字:“屎。” 跛脚老贼,丑陋的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说: “哎,虽然我也是男人。 但我得承认,我们男人就是脏。 还是女人好啊!我喜欢剖女人的肚子。 男人肚子里,確实屎多。” 我道:“你爹肚子里没屎,剖你爹去。” 说实话,我很恐惧。 不止是对於死亡的恐惧。 还有对於折磨的恐惧。 毕竟,这种炼鬼的邪门歪道,都是死者越惨越好。 但我必须强忍著恐惧。 哪怕是死,也绝不认怂。 现在,我只能打嘴炮了。 所以,一连串国骂,就从我嘴里飆出。 將他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跛脚老贼相当变態。 我越骂,他越兴奋。 真怀疑他是不是个抖m。 他兴奋的划开我的衣服,將我胸膛和肚皮都露了出来。 嘴里念道:“骂吧,骂吧,你越骂我越开心,嘎嘎……” 於是我不骂了。 不想让他爽到。 在他匕首朝我肚子划下来的那一刻,我猛地闭眼,嘴里道: “师父!弟子无能,先走一步了!” 然而,预想中的痛苦没有传来。 我听到跛脚老贼警惕的声音:“谁!” 我睁开眼。 发现跛脚老贼已经背过身去,手里伦著拐杖,警惕的四处张望。 仿佛四周,有什么危险。 由於他收回了力量。 因此,一直钳制住我的鬼爪,也跟著消失。 我摔倒在地。 顾不得疼痛,我立刻朝不远处的师父爬过去。 爬到师父身边,我將他半抱在怀里。 师父脸色惨白,红色的衣服,被血浸成更深的暗红。 他气若游丝,看著我,一副我不爭气的样子: “你……你刚才,怎么……不、不跑……唉……” 我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哪有丟下师父,自己逃命的。 咱们师徒二人,要死一起死。 师父,你、你……你不会有事的,对吧?” 第106章 他是我兄弟,懂? 师父没有回答我,胸口剧烈的起伏著。 他目光忽然看向我腰间的命称,道: “与其被他折磨,不如死个痛快。 你这秤,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一件『魂器』。” 我不知道魂器是什么。 看著我不解的神情,师父虚弱道: “是法器的一种,是、是高级法器。 它与主人,魂魄连接。 会跟著主人的能力,一起成长。 但、但……想使用它,必须先与它建立,魂魄连接……” 说完,他看了不远处的跛脚老贼一眼。 又道:“周围有东西……不管了。 你先、先收了这魂器。 如此,他要杀你,你就可以与他,同归於尽。 不、不至於受折磨。” 说完,便立刻將收服魂器的方法告诉了我。 相当简单。 我立刻照做。 咬破中指,將血滴在命称上,口念咒诀: “金华命中,一点神通。 开天功成,镇地亨通。 三火成真,七魄皆动。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魂归窍兮,出入玄通。 …………魂术,魂动!” 手捏魂诀,在命称上一点。 瞬间,我感觉脑中一阵胀痛。 瞬间的胀痛过后。 我和命称,忽然產生了一种奇妙的联繫。 这种联繫,不能用语言形容。 只能说,它好像成为了我灵魂的一部分。 原本对它不了解的地方,也瞬间瞭然於心。 我还能看见脸皮女鬼。 她被囚禁在秤盘形成的空间里。 身上压著一个无形的大秤砣。 她整张脸皮都在往下坠。 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压破一样。 脸皮女鬼感受到我的窥视,立刻求饶: “放我出去吧,求求你了,呜呜呜……” 一边哭,她的脸一边变幻成各种女人的面孔。 或许是为了博取我的同情。 最后,她的脸皮,变成了一个,大约十二三岁小女孩的脸。 我知道,这是一个曾经真实存在过的。 被判定为荡妇,剥了脸皮的小女孩。 明白命称用法的这一刻。 我心里有了主意。 於是我心神一动,將她身上的『千斤坠』,化成一条锁链,锁在她的鬼体上。 我用意识跟她『对话』: “我放你出来,你解决那个跛脚老贼。 否则,我还收你。” 脸皮女鬼继续呜呜哭泣:“他太强大了,他那根拐杖里,都是鬼。 我跟他作对,会被拐杖里的鬼,吃的连渣都不剩。” 我冷冷道:“別装了。 你之前能操控笨尸,能迷惑我,本事自然不小。 如果不答应,我现在就灭了你。” 她见我来真的。 立刻变了脸。 一张小女孩的脸上,露出一种很恐怖,很诡异的神情。 她用毫无情绪的声音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我道:“干不干?” 她说干。 於是,我和她约定好。 她负责缠住跛脚老贼,我负责发动致命一击。 在收服魂器命称后。 我解锁了命称的保命大招:秤命。 秤命要消耗精元。 以我的修为,使用一次秤命,就足以抽乾浑身精元。 如果没有精元,那就抽七魄之力。 也就是以魂魄填精元。 消耗的是命。 运气好,折损寿命。 运气不好,同归於尽。 但就像师父说的那样。 总比落到他手里,被他折磨至死要强。 就在我打算,放出脸皮女鬼时。 周围忽然阴风大作。 跛脚老贼仿佛看见了什么,突然脸色一变:“怎么可能!你……” 下一秒,他忽然拄著拐杖,拔腿就跑。 仿佛看见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 我惊了。 不明白是什么状况。 师父这时提醒我:“再喷一点牛眼泪。” 我忙不跌从法器包里摸出牛眼泪,给自己喷上。 顺便也给师父喷上。 然后,我就看见了一个,我意外之极的人。 不对,是意外之极的鬼。 一时间,我不知道是惊是喜,喊道:“小哥!” 来者不是別人。 而是保安小哥,叶烛! 他被困在新北製药二厂,做守门人。 根本无法离开。 我不知道,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他还是那身保安服,个头高挑,腰细腿长的,十分帅气。 要是还活著,肯定迷倒一片小姑娘。 听见我的喊声。 小哥转过头,看了我一样,露出一个笑容。 然后他就朝跛脚老贼走过去。 跛脚老贼,应该是给自己,加持了什么术法。 有点儿缩地成寸的意思。 看著一瘸一拐。 一步却能迈出去老远。 但保安小哥,同样也是,一步当十步用。 看起来走的比较悠閒。 转瞬就到了跛脚老贼前方。 堵住了老贼去路。 只见小哥面无表情,看著他:“他是我兄弟,懂?” 跛脚老贼居然认识保安小哥。 他后退一步,像是很害怕,道:“你,你不是应该,被困在那个药厂吗!” 保安小哥一笑,露出一口白牙:“谁说我被困住了?动我兄弟,你完蛋了。” 第107章 你来,杀了他 隨著保安小哥话音落地,他猛地一抬手。 跛脚老贼就像被无形的力量给吸住。 直接往前滑去,瞬间被小哥掐住脖子。 他想反抗。 拐杖一挥,里面的阴煞之气喷涌而出,全都朝小哥扑去。 这瞬间,保安小哥显露出死相。 变成一个焦炭般的人形,身上还有蜘蛛网一样的红色血肉。 即便不是第一次看见他的死相。 我依然觉得触目惊心。 小哥死的时候,是多么痛苦啊! “小心!”我下意识大喊。 但小哥根本不惧。 所有的阴煞之气,在触碰到他的死相时。 就好像水融入了土地。 直接被吸收了。 跛脚老贼大惊,挣扎道:“你、你怎么又变强了!难道是那个东西……” 保安小哥没有给他说完话的机会。 他猛地发出一声暴喝。 阴气膨胀,將跛脚老贼裹住。 肉眼可见的。 跛脚老贼的身体,迅速开始衰老、乾瘪。 仿佛被吸乾了一样。 没多久,就成了一个身形乾瘦、头髮白的老头子。 被保安小哥直接扔在了地上。 然后保安小哥看向我,道:“周宜,你过来,杀了他。” 我愣了一下。 但很快,我就爬起身,虚弱的朝一人一鬼走去。 保安小哥恢復了生前相。 他双手环胸,神情傲慢的瞥著地上的人。 跛脚老贼,完全成了个枯瘦的老头。 他想活命,此刻也没有放弃。 在地上爬行,试图离我们远一些。 说实话,任何人,乍一看见这一幕。 都会觉得他很可怜。 我冷著脸,手里握著匕首,朝跛脚老贼一步步走去。 他哆嗦道:“別杀我、別杀我……” 说实话,我还没有亲手杀过人。 但眼前这个,已经不能算是人了。 我道:“你在折磨那六个婴儿时,有想到今天吗? 你抓鬼、炼鬼时,它们向你求饶过吗? 死在你手里的人有多少,你估计也忘了吧?” 跛脚老贼恐惧的,死死抱住自己的拐杖。 我一脚將他的拐杖踢开。 即是为自己打气,也是內心的真实想法: “那么我杀你,是替天行道!” 话音落地,我挥著匕首,直接捅了上去。 一下、两下、三下! 足足三下,跛脚老贼才断气。 他一白一红的两只眼睛,瞪的极大,直勾勾盯著我。 这下,我身上除了自己的血,还沾了跛脚老贼的血。 空气中瀰漫著血腥味。 我喘著粗气,摇摇欲坠。 盯著地上的尸体,我大脑有些乱,有些亢奋。 这时,旁边的保安小哥问:“第一次杀人,怕吗?” 我咽了咽口水,然后坚定的摇头: “我杀的,是该杀的人!我只可惜,杀晚了。” 保安小哥呵呵直乐:“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是磨磨嘰嘰的人。” 我反应过来,立刻跟他道谢。 小哥道:“咱们之间,还客气什么。” 我道:“是啊,都是过命的交情。 对了,小哥,你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你不是,要看守製药二厂,不能离开吗? 还有,你的实力,怎么好像变强了?” 我一连串问题拋过去。 保安小哥道:“你忘了?我可以调用药厂的阴煞之力。 这老东西,当然不是我的对手。” 至於离开药厂……” 他眉头紧皱片刻,才道:“我离开药厂,是因为药厂里那张人皮,出来了!” 第108章 救人,两份人情 人皮? 我吃了一惊。 小哥当初说过。 他当年死后,差点被药厂的阴煞气侵蚀,变成厉鬼。 万幸,一个厉害的道人救了他,护住了他的魂魄。 才使他没有变的,和药厂里那些鬼一样。 而作为回报,他答应道人,看守製药二厂,不让里面的恶鬼出去。 当初,他第一次救我时,用一双筷子就击退陆小娜。 就是调用了药厂的力量。 后来之所以在药厂內遇险。 是因为他进入药厂后,就无法再调用那股力量。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也就是说,小哥这只鬼。 在药厂以外的地方,实力相当牛。 而那张人皮…… 我跟著皱眉:“我记得,你说过。 那张人皮,是十多年前进入药厂的,后来就再也没出来。 上次那张人皮想离开药厂,你去阻止。 结果被它给抓进了厂里。” 小哥点头:“对。但这次,还是被它给跑出来了。” 我道:“它是什么水平的鬼?” 小哥没回话,只丟给我一个『你是不是傻』的眼神。 我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小哥杀跛脚老贼,易如反掌。 但上次,却被人皮抓进了药厂。 至少,人皮比跛脚老贼,要难对付的多。 已经不能用厉鬼来形容了。 我还想开口,但脚下却支撑不住,整个人往后跌去。 保安小哥下意识伸手来扶我。 但在快碰到我时,他像是想起什么,猛地收回手。 小哥嘴里念叨:“人鬼殊途,少接触。 你和你师父,这次太玩命了。 如果不是我收到消息,赶来救人。 你俩非死在这里不可。” 这时,我已经摔倒在地。 隨时都能昏过去。 狠狠咬了咬自己的舌头,才勉强让自己清醒一些。 我道:“谁告诉你的消息?” 保安小哥道:“一个卖菜的老头。” 卖菜老头? 难道是送给我命称那个老头? 他应该是山神的人。 看来,是山神知道我遇险。 所以派出老头,给我搬来了救兵? 保安小哥看我倒在地上,又看了看不远处的师父。 他冲师父吆喝道:“我说张大法师,还记得我吗?” 师父一边咳嗽,一边嘿嘿笑: “记得呀,怎么不记得。 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 我欠你两份人情了。” 小哥咧嘴一笑:“那可不。我先是给你送了个徒弟,现在又救了你一命……” 但下一秒,小哥脸色一变。 他抬起头,朝著空气嗅闻,似乎在闻什么气息。 然后便有些焦急,对我道:“周宜,我顾不上你们了,我得追那个东西……你赶紧打120吧。” “小哥!小哥……你要小心……” 我话还没说完。 他已经转身,朝著北方狂奔。 身形转瞬就消散了。 此时,周围终於没有危险了。 我和师父,艰难的爬起身。 两人上了车。 上车前,把跛脚老贼的尸体也弄到了车上。 师父说,尸体得带回去,否则扔在路边,容易嚇到人。 回去后,可以联繫诡案巡查队的钟航,让他处理。 我和师父,现在都没有力气开车。 於是,我们將尸体塞在了后面。 然后我高价,叫了个代驾小哥。 让他开车送我们去医院。 小哥看到我俩一身血,嚇坏了。 说什么也不肯,害怕我们死在车上会讹他。 我也理解,於是还特意录了个视频为证。 代驾小哥这才愿意接单。 晚上十二点多,我们师徒二人,终於回到安阳。 急诊,进了市二医院。 小韩很给力,收到我的消息,就在医院提前等著。 后面住院检查,便一直是他在忙前忙后。 我和师父,都是双眼一闭,晕了过去。 第109章 巡查队送礼了 醒过来时,我和师父在同一间病房里掛吊瓶。 由於我们都是被阴气所伤。 因此医院里,只能检查出我们各项指標偏低。 但具体什么毛病却查不出来。 於是就给我们处理了外伤,又掛了消炎药。 小韩一直在病房里守著我们。 说实话,以前没把他当回事,但这次,我真的开始对他另眼相看。 或许,师父可以破例,再收一个弟子? “你这瓶水掛完就没了,唉! 你和师父到底什么情况?晕了一天一夜。 我推著你俩,各个楼层做检查。 又检查不出毛病来,担心死我了!” 小韩苦著一张脸,嘴里抱怨,眼神里全是担忧。 我心里一热,对他说话,都比以前温和了。 我道:“被一个邪门歪道给坑了,这次,我和师父吃了大亏。” 旁边床上,躺著的就是师父。 目前还没有醒,白的头髮,看得人难受。 小韩嘆了口气,像是想起了什么,道: “对了,有个叫钟航的人来过。 把你的车开走了,说是有你同意的。 还说今天中午会来看你。” 说曹操,曹操到。 病房门被敲响。 一个陌生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边走边道:“小周法师,是我,我是钟航。” 他长得高大魁梧,五官端正,一脸正气的模样。 手里还提著水果。 我道:“你好。车里的东西处理了吗?” 钟航坐到我床边,道:“处理了,已经烧成灰了。 这次多谢你们,解决了一个,这么棘手的人。 如果放任他下去,不知道还要害多少人。” 我道:“这是我们修行之人,应该做的。” 钟航又道:“对了,车我替你们洗过了。 停在b2停车场。我还向上级申请,给你们爭取一些奖励。” 奖励? 在我不解的目光中,钟航指了指他提来的东西: “这里面就是,都是你们修行人,用的著的东西。” 这下我惊讶了。 我还以为他提的水果呢。 钟航没有逗留太久,他看起来挺忙的。 说了一番感谢的话后,便起身离开。 他走后,我立刻去翻他送来的东西。 用大红塑胶袋提著,包装毫不起眼。 里面放著三个大小不一的盒子。 打开最小的盒子。 里面放著两颗龙眼大小的药丸,闻著有一股清凉的香气。 打开第二个盒子,里面是个玻璃瓶,装著透明的液体,约摸有1000毫升的样子。 上面没有標识,同样不知道是什么。 打开第三个最大的盒子,里面的东西我终於认识了。 人参! 这玩意儿绝对是人参! 但是……这人参,和我印象中的人参,有点儿区別。 市面上买的人参,皮是黄色的。 但这株人参,赤红。 而且不怎么胖,比较瘦,根须很多。 一股浓烈的,人参特有的香味。 在盒子打开的瞬间,就涌了出来。 整个房间都充斥著药香。 也就在此时,师父咳嗽一声醒了过来。 然后就听他道:“我怎么闻到了……赤炎参的味道?” 我和小韩惊喜的看向他。 我举起手里的东西:“师父!你说的赤炎参,是不是这个?” 师父目光迟钝的看过来。 看清我手里的东西后,他眼中一亮,道: “是!赤炎参。咳咳……这东西,对阴煞之气造成的伤势,有奇效!你哪儿来的?” 我立刻將钟航来过的事说了。 还示意小韩,將另外两样礼物,递给师父看。 师父看见那两枚药丸,闻了闻,眼中一亮,说道: “这是聚气丹,可以在精元耗尽时服下,能快速恢復精元。 如果咱们之前有这丹药,就不需要使用借灵术了……咳咳!” 隨后,师父又看向那瓶液体,闻了闻,笑道: “是牛眼泪,分量够足的。” 第110章 命数不同,没有缘分 我听完师父的话,大吃一惊,道: “这些都是好东西,钟航出手,居然这么大方?” 师父道:“他们隶属於特殊部门。 別看平时没存在感,其实手眼通天。 很多奇珍异宝,我们修行人搞不到。 但他们能搞到。 有时候跟他们合作,就有可能申请到一些特殊奖励。” 师父说完,看了眼吊瓶。 说吊完这瓶水,就让小韩给我们办理出院。 毕竟我们的伤,医院治不了。 而钟航送来的赤炎参,虽然不能將先天精气补回来。 但对阴煞气造成的伤,刚好对症。 只要回店里,把这根参吃了。 比住一个月医院管用。 於是,吊完水,便由小韩开车。 我们三人便回了店里。 我问师父,这赤炎参该怎么吃。 是生吃,还是煎水喝。 师父说:“这药劲儿大,太虚弱的时候吃下去,容易爆血管。 得用药引子配著才行。” 说完, 就交待小韩,让他去市场买一条鲤鱼和一只鸡。 鲤鱼必须头上是青色,尾巴上有白色的。 去摸它时,它不跑。 鸡必须是土鸡公。 “你走到一群土鸡面前,大部分鸡都会走动。 如果有只站在原地,不走、不叫、目光直勾勾盯著你的公鸡。 就可以买下来。” 师父说了一堆要求,小韩都仔细记下来了。 然后就开著他自己的劳斯劳斯,出去买鱼和鸡。 我和师父则各自休息。 大约两个小时后,小韩给我们打了个视频电话。 视频里,他应该是在一个农贸市场。 他满头是汗,说道:“师父,师弟,你们再等等。 我已经连著跑了两个农贸市场了。 正宗的土鸡,都没几家卖的。 卖鲤鱼的也少,目前鱼和鸡,都没买到。 我准备去下一家市场了,你们不要著急!” 师父对著镜头,一脸慈祥:“好,確实不好买,辛苦你了。” 小韩中气十足,道:“不辛苦,都是我应该做的。我先掛了,师父。” 师父点头。 我见此,思绪一转,道: “师父,你真的不打算收小韩吗? 我以前觉得,他有点不靠谱。 但这么久相处下来。 他人真挺不错的。” 这次,我是真心觉得,可以让小韩当我师弟。 毕竟,一个富二代。 为了討师父喜欢。 一天天,指哪儿打哪儿。 每天提著菜,上门做饭。 说实话,比我这个正经徒弟,要孝顺多了。 毕竟,我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修炼和学习。 给师父做饭、端茶送水的时间,非常少。 师父听到这儿,微微摇头: “他有他的命数。 你已经入了这一行,就该知道。 每个人来到世上,都有自己的任务。 他妻財子禄寿,都优於旁人。 这一生,他有自己要走的路。 把他拉到我们这一行来,不是好事,除非……” 我道:“除非什么?” 师父微微皱眉,没有说,只是摇了摇头。 一直到晚上七点多,小韩终於提著东西回来了。 风尘僕僕的。 一进门,我懵了。 对小韩道:“你……你这是,跟人打架了?” 只见小韩脸上和嘴角,都有淤青。 明显和人干仗了。 第111章 抢我的鸡,不可能 我立刻接过他手里的东西。 里面是一条杀好的鱼,和一只杀好的鸡。 我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买东西,还跟人打一架?” 小韩神色,居然有些心虚。 他摸了摸鼻子,道: “我、我打女人了! 也不是,主要还是她打我。 我可不是故意揍女人的,是她先动手来抢的。” 说著,他就讲起了事情的经过。 这只鸡和鱼,来的可不容易。 安阳市几个大市场,小韩一天都跑遍了。 根本买不到。 最后反倒是,在一个农家乐找著了。 但他去晚了一步。 有个肥胖的中年大姐,已经將鱼和鸡买下了 . 小韩就上去,商量,让大姐把货让给他。 但大姐不肯。 小韩財大气粗,立刻说: “大姐,这鱼和鸡,我真有大用。 这样吧,我给你发2000的红包,你把它们让给我。” 小韩虽然是截胡,但说话也很和气。 正常老百姓,遇见这好事儿,莫名其妙挣2000,肯定愿意。 但那大姐打量了小韩两眼,还是拒绝了。 並且对老板说:“这是我先看中的。 而且咱们刚才,已经讲好价了,你必须卖给我。” 小韩懵了。 因为那大姐看著很狼狈。 皮肤黑黄,身上穿的衣服,又脏又旧,还有洗不乾净的油渍。 是那种,特別典型的,贫穷中年妇女。 他怎么也没想到,女人会拒绝。 但小韩不愧是富二代,他又道:“我给你发5000!让给我!” 中年大姐眉头紧皱,看著小韩道: “你就是发5万也没用。我要定了!” 说完,就要求老板立刻杀鱼杀鸡。 老板也很懵,但还是很守信用。 就准备动手。 小韩哪里肯善罢甘休。 在老板杀完鱼,宰完鸡后。 他一脸冷漠,率先给老板扫码。 直接付款五万。 农家乐老板惊呆了。 重金之下,还讲啥信用,直接將鱼和鸡交给了小韩。 中年大姐气极了:“你这老板,你干什么!这明明是我的!” 老板赔笑:“这……大姐,谁能跟钱过不去呢? 我也要养家餬口,您別怪罪。 要不,你再选其他的?我不收你钱行吗?” 小韩拿到货,立刻跑路,不在现场纠缠。 但那大姐太执著了。 小韩都上车了,她愣是衝上来抢东西。 “她要抢我的鸡,我能让她抢吗? 我俩就推搡起来了。 她毕竟是个女人,我能跟女人动手吗? 这不,就吃了亏,被她揍了。 我都已经忍让她了,但她不依不饶。 我就忍不住了,也对她动手了。 动完手吧,我也有些后悔。 你说我一大老爷们儿,跟一个穷困大姐计较啥? 然后我就没理她,赶紧开车回来了。 我开车走的时候,她还坐在地上哭呢,挺伤心的。” 我听完,不由皱眉,道: “確实有些不正常,一条鱼,一只鸡而已,她不至於这样吧?” 这时,师父道:“那女人,应该也是咱们的同行。 估计是身边有人,也受了阴煞之伤。 所以才会执著,买这混元鱼和金乌鸡。 嗯,不管了,先管我们自己吧。” 我听师父这么一说。 忽然想起之前中元节,送鬼时,遇到的那位同行大姐。 也是穷困模样,穿著油渍的衣服。 年龄、长相,和小韩描述的差不多。 难道是她? 我记得,她说自己在顺义街卖『油茶』,所以衣服上经常都是油。 第112章 精神小伙儿,也是送阴人 越想越有可能。 我就把这事儿,跟师父说了。 师父一听,道:“顺义街卖油茶的?那就是刘桂芳了。” 我很诧异:“师父,这你都认识?” 师父道:“在安阳市,长期待著的同行。彼此就算没见过面,互相也听说过。” 说到此处,师父眉头紧皱: “刘桂芳天赋差了些,本事也不算大。 但从来不靠送阴之术敛財,品性很不错。 她不至於抢小韩的东西,一定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说完,就嘱咐我,找出柜檯里的一个黑色笔记本。 里面密密麻麻,记的都是电话號码。 从里面翻出刘桂芳的號码后,我按照师父的制式,打电话过去询问。 电话接通,女人声音嘶哑:“喂,哪位?” 我一下子就听出来,就是那个送阴的大姐。 我於是立刻道:“姐,是我,我是周宜。 还记得中元节那天晚上吗?咱俩见过。” 她也迅速反应过来,疲惫的声音透著惊喜: “小兄弟,是你啊!我当然记得! 你怎么有我的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我立刻道:“不久前,你在一个农家乐,买混元鱼和金乌鸡对不对?” 她惊道:“是啊,你怎么知道?” 我嘆了口气,道:“不好意思啊大姐,买走鸡和鱼的,是我的朋友。 事情是这样的……” 当即,我就跟她说了,自己和师父,受了重伤,需要药引的事。 刘桂芳听完,嘆气道: “原来是这样,唉! 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不该先动手。 还麻烦你替我,跟那位小兄弟道个歉。” 我道:“您別这么说。 他回来后,心里也很不安。 一直念叨,说自己不该跟女同志动手。 姐,你之前那么著急,你是不是也受伤了?” 刘大姐道:“不是我,是我的小徒弟。 我没有赤炎参这么好的东西,所以就买了普通人参。 又配了几味药,打算弄一道拔阴固阳的菜。 所以才跟你朋友,大打出手。” 我诧异道:“您也收了弟子?几个?” 电话里,她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这点本事,能收几?。 就一个小徒弟,今年才十六岁,叫何小龙。 他父母死的早,没人管。 原本在我们这一片,当精神小伙儿。 我考察了他一段时间。 发现这孩子,其实心肠很善良。 就乾脆就收他当徒弟了。 一来,把我这点浅显的本事传下去。 二来,也让孩子有个家。” 她语气里,带著自豪和喜悦。 明显很喜欢自己的小徒弟。 我听到这儿,十分感动。 觉得刘大姐,真是个顶不错的人。 她一个人经营著早餐铺子,生活清贫。 却能坚守节操,不靠送阴术敛財。 还收留无家可归的精神小伙儿,当成自己的儿子对待。 大善! 她说完,我问道:“小龙是怎么受伤的?” 她道:“这孩子嫉恶如仇。 虽然学了点本事,但离独自送阴,还差的远。 他前天晚上,背著我,独自送阴。 结果那是个横死的鬼,煞气很重,这才受了伤。 幸亏他机灵,跑的快,才捡回一条小命。 现在……现在他……唉!” 师父在旁边,將这一切,听的清清楚楚。 他插话道:“你放心。我们这边药弄好了。 我让周宜给你送一份过去。” 刘大姐闻言,立刻千恩万谢。 掛完电话,师父拖著虚弱的身体,开始亲自弄参汤。 並且让我在旁边跟著学习。 师父將鱼和鸡洗乾净后。 先在盘底部,倒扣一个碗。 然后在外头,垫了一层厚厚糯米。 再从祖师爷的香炉中,抓了一把香火,抹在鸡和鱼的身上。 最后,將赤炎参一整根,放在最上方。 开火,上蒸笼。 每次蒸锅上汽后,就关火,往里面加一把『附子』。 反覆九次后。 鸡、鱼、参,都已经烂熟。 最底部的糯米,成了糊状,顏色为黑红色。 师父將所有的料都清出来。 小心翼翼清掉糯米后。 就露出下面的扣碗。 师父端著盘子和扣碗,迅速翻转,然后拿掉盘子。 只见扣碗里,便是一碗鲜红如血,浓稠油润, 散发著奇特香味的汤汁。 第113章 桂芳早餐店 “好香啊。”小韩站在厨房门口,深深吸了一鼻子。 师父笑道:“再香你也不能喝。这东西,正常人喝了,就是催命符。” 说完,就让我將这一碗汤药,分成三份。 其中一份,用玻璃瓶装起来,一会儿给刘大姐送去。 剩下两份,我和师父喝了,当场就开始冒汗。 冒出来的汗,腥臭无比。 没一会儿,就凝为一层黑色的污垢。 这些,都是排出来的阴煞之气。 我和师父,浑身火烧火燎。 足足半个小时,身体才恢復平静。 不得不说,这东西相当神奇。 我和师父喝完,立刻都恢復了活力,跟没事人一样。 但师父的白头髮,还是没能恢復。 那是先天精元亏损的象徵。 靠赤炎参,是补不回来的。 只能靠努力修行,积累福德,才能慢慢补充。 当然,如果能找到一些罕见的天材地宝。 也可以补充先天精元。 那比修炼来的快。 我暗暗下决心。 之后得想办法,帮师父把先天精元补回来。 毕竟,我还年轻,我还有时间,靠积累福德,修炼补充。 可师父已经年老。 他修炼积累的速度,远远赶不上寿命流逝的速度。 排汗完毕,我去浴室洗澡,换了身乾净衣服。 照镜子时,我看著镜中的人。 印堂凹陷的更严重了。 之前修炼出来的,淡淡的红气,也消失了。 鼻子准头部位,隱约有些发青。 这都是精元损耗,寿夭倒霉的象徵。 接下来,我需要更努力积累功德,更努力修炼才行。 嘆了口气,我收拾好东西,出发去给刘大姐送药。 小韩说开车送我。 我道:“这两天,都是你在忙活。 也没好好休息,黑眼圈都出来了。 我自己有车,你累了,就去我房里休息吧。 衣柜里换洗的衣服、毛巾啥的,都有。” 小韩一脸感动:“师弟,你第一次这么关心我!” 我笑了笑,没接话。 接著,我就出门开车,去了刘姐所在的顺义街。 车程不远,二十来分钟就到了。 顺义街是一条老街,街面的店铺,都是一些餐饮、文具一类的。 我按照刘姐给的地址,找到了她的店铺。 非常小,估计就二三十平米。 招牌也很旧了,店名叫桂芳早餐。 我刚一到,店门就打开了。 很明显在等我。 刘姐和中元节那天晚上,没什么区別。 头髮乱,衣服旧,憨厚朴实。 不过脸上也带了伤。 露出来的胳膊上也有伤。 我立刻迎上去,道:“姐,那小子还打你脸了?我回去得好好教训他。” 刘姐握住我的手,激动道: “没事没事,是我自己撞倒的,不怪他。 小周兄弟!真的,真的太感谢你们师徒了! 快、快请进。” 这店的结构,和我们的店差不多。 只不过,我们店是前后院。 前面是铺子,后面是住人的地方。 她这里是上下楼,一楼铺子,二楼住人,要小的多。 刘姐边带我上二楼,边道:“这房子是我自己的。 我也没什么钱,就这套旧房子。” 第114章 是谁杀了孕妇 二楼是个一室一厅。 刘姐住房间里,客厅搭了个上下床。 下床躺著一个人。 是个脸型消瘦,染著黄毛,脸色发青的少年。 我一看,大吃一惊:“他怎么伤的这么严重?光混元鱼和金乌鸡,根本不够!” 何小龙的伤势,比我想像中要严重很多。 肯定是遇到了很厉害的东西。 居然能捡回一条命来。 这孩子也是很机灵了。 刘姐眼眶发红,有些哽咽:“我知道。可我弄不到更好的药,唉,我无能啊!” 我道:“刘姐,你別难过了。 快,把他扶起来,先吃了药再说。” 当即,我俩把那一小瓶药汤,给何小龙灌下去了。 这药见效很快,没多久,何小龙也是除了一身臭汗,从床上悠悠转醒。 我鬆了口气,道:“命保住了。小伙子,你感觉怎么样?” 他刚醒来,人有些虚,一脸茫然:“感觉……感觉没有力气,你、你是谁?师父……” 他又看向刘姐,眨了眨眼,道:“师父,你怎么哭了?” 刘姐抹了把眼泪,道:“小龙,你这孩子,嚇死我了。” 何小龙盯著她,道:“师父,你脸上怎么有伤?” 刘姐道:“不小心撞的。快,谢谢这位哥哥。 是他带来的药,救了你。 否则,你这条小命,就难保了。” 何小龙向我道谢。 我微微点头,受了他的谢。 然后问道:“伤你的是什么东西?” 何小龙道:“是个女鬼,而且是个孕妇。 她死的很蹊蹺,死前的几天。 她跟家里人说,有一个女鬼缠著她。 那个女鬼,一直盯著她的肚子。 还反覆说一句话『我的孩子死了,你的孩子凭什么活』。 但当时,家里人都觉得,她是快要生產,太紧张,所以產生幻觉了。 预產期的时候,她在医院住著,当天晚上就死了。 是独自溜达的时候,从楼梯上摔死的,一尸两命。 她死后,阴魂不散,家里才想著找人送阴,出的价格……” 说话间,他心虚的看了刘姐一眼,道: “出的价格还挺高的,三十万呢。 我、我也想挣点钱,师父一个人,养活我,太辛苦了。 所以,我就背著师父去送阴了。” 刘姐恨铁不成钢的瞪著他: “你知不知道,这种一尸两命的孕妇,最容易產生怨气。 我收你为徒时,你怎么答应我的? 我们修行的人,不要钻进名利场,不要掉进钱眼里。 你、你气死我了!” 何小龙连忙认错。 然后道:“师父,我也不光是为了钱。 就是觉得,这些困在阳间的鬼,挺可怜的。 我去送阴的时候,就发现那孕妇眼睛已经白一半了。 当时我就知道,自己对付不了,打算撤。 但我撤的时候,听到了另外一个声音。 也是个女人,那个声音说『杀了他』。 然后,那个孕妇的眼珠子,就全部白了,开始追杀我。 师父,我觉得,她生前,肯定是被鬼害死的。 她死后,那只鬼,还在控制她!” 我听到这儿,眉头一皱:“那你是怎么逃脱的?” 第115章 公交车孕妇 何小龙一脸后怕,说起了当时逃命的经歷。 他当时被女鬼追杀,慌不择路,跑到了一处巷子里。 女鬼追的很紧。 他一边跑,一边不停扔替身纸人。 以此拖住女鬼的速度。 但最终,还是被女鬼追上了。 就在他走投无路,以为自己要完蛋时,却遇到一个贵人。 是住在巷子里的一个老婆婆。 她打开门,对著门外泼了一盆水。 也不知道是什么水。 反正,那水刚好就泼在了女鬼身上。 那女鬼便惨叫了一声,似乎受伤了。 老婆婆看不见鬼,但能看见狼狈的何小龙。 估计是因为何小龙染著黄毛,一看就不像好人吧。 老婆婆脾气很凶,吼他: “你躲在我门外干什么?是不是想偷东西!” 何小龙看著浑身冒黑气,不停哀嚎的女鬼,一时都懵了。 但他机灵,立刻凑到老婆婆身边,说: “不是不是,我是被鬼……被人追,才躲到这儿的。” 老婆婆一听,態度更不好了: “果然是个滚社会的二流子! 你不干坏事,人家追你做什么? 快离开我家门口,別给我惹麻烦!” 那盆水的威力,似乎已经消失。 大著肚子的孕妇女鬼,站在墙根下,神情怨毒的盯著他。 但没有靠近,似乎有什么忌讳。 何小龙怀疑和老婆婆有关。 “你怎么还不走?” 老婆婆黑著脸问。 何小龙不敢走。 他怕自己一离开老婆婆,女鬼就会衝上来。 於是,在他磨磨蹭蹭间。 老婆婆直接抄起门口的扫帚:“走!我看你走不走!” “誒誒,別打別打……” 就这样,老婆婆一路拿著扫帚,將何小龙给打出了巷子。 古怪的是,那女鬼没有跟上,而是一直在角落躲著。 后来,何小龙就上了公交车。 公交车是个很神奇的东西。 因为上车下车,来来去去的人很多。 气息混杂。 而且又不停移动。 因此,对於洗刷活人的气息,特別有效。 一般人,如果被普通的游魂野鬼缠上,又找不到解决办法。 就可以去挤公交。 多坐几次,气息混杂了。 一般的阿飘,就找不到你了。 何小龙当时,也是打这么个主意。 想用公交车洗一洗。 谁知,公交车到站时。 何小龙看见,那个孕妇女鬼,已经在站台处等著了。 猩红的嘴唇,邪恶的笑容。 灰白色的眼珠子,透过车窗玻璃盯著他。 何小龙嚇的倒抽一口凉气,后退一步。 车门打开,其余乘客一窝蜂下车。 何小龙根本不敢。 那女鬼就在站台等著。 但他不下车,女鬼却主动上车了。 她夹在人群中,从前门上车。 何小龙直接退到了公交车最后面。 女鬼朝他走过去,然后坐到了他旁边。 “十、九、八、七……” 坐下后,女鬼嘴里,开始轻轻的数起数来。 何小龙心跳到嗓子眼。 不明白数数是干嘛。 隨著女鬼数到一,再次行驶起来的公交车,忽然一个急剎。 车里一片混乱。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原来车上还有另一个孕妇。 看肚子,估计五六个月了。 隨著公交车急剎,孕妇被摔倒在中间。 她捂著肚子哀嚎:“我的肚子,哎哟……” 何小龙旁边的女鬼站起来,怪笑道:“我和孩子死了,你们也得死。” 她朝著孕妇走了过去。 第116章 摇人,召唤包租公 何小龙原本以为,女鬼是冲自己来的。 没想到,她的目標居然是另一个孕妇。 何小龙立刻大喊一声:“住手!有什么冲我来!” 公交车上的人,齐刷刷看向他,仿佛在看一个神经病。 毕竟现在,没有任何人靠近孕妇。 虽然她捂著肚子,倒在公车中间的过道上。 但车上的人都怕惹麻烦,怕被讹上。 所以无人靠近。 女鬼对何小龙完全不予理会。 走到孕妇跟前后,就猛地变脸。 恐怖的鬼脸,直接朝孕妇的肚子撞了过去! 何小龙已经从包里掏出了符咒。 那是他身上,剩的最后一张保命符了。 但根本来不及阻止。 倒地的孕妇被女鬼一撞,发出一声惨叫。 浑身痉挛。 大量的血,从她下身流出。 车上的人更害怕了,纷纷起身,站到车头或者车尾的位置。 生怕和孕妇沾上关係。 何小龙被后退的人群给挡住去路。 他艰难的扒开人群:“走开,都走开,让我过去!” 等他挤到人群中时,年轻的孕妇已经死亡。 她瞪大眼,看著正前方的位置,死不瞑目。 而在那个位置,孕妇女鬼正一脸邪笑。 她身边,已经多出了一个鬼魂。 是那个刚刚死去的年轻孕妇。 刚离体的鬼魂,往往是没有意识的。 此刻,她呆呆的站在孕妇女鬼身边。 何小龙心里一紧。 现在,他面前是两只鬼了。 而且都是大著肚子的孕妇。 只不过,一个是厉鬼,一个是刚死亡的普通鬼魂。 厉鬼嘴里重复道:“我们生不了,她们也不许生。” 呆呆的年轻孕妇,也慢吞吞的重复道:“我们生不了,她们也不许生。” “我们生不了,她们也不许生……” 这句话,她不停的重复著。 每重复一次,身上的阴气就越重。 这样下去,她很快也会变成新的厉鬼! 何小龙说到这儿,咽了咽口水: “一定有一只『源头鬼』。 就是我在巷子里,听到的那个声音!” 所谓的源头鬼。 就是一些厉害的鬼,害死人之后。 会將被害者的魂魄,变成自己的附属鬼。 这些鬼,受到源头鬼煞气的影响。 会继承源头鬼的执念,成为源头鬼的鬼奴。 继续伤害下一个人。 我眉头紧皱,道:“根据你的说法,那只源头鬼,应该是个孕妇。 她死后,成了厉害的存在。 开始杀害其他孕妇。 如果这么传播下去,一分为二,二分为四。 会有更多孕妇受伤!会诞生更多的孕妇鬼…… 不行,必须得把源头鬼找出来,诛灭她!” 刘姐也是脸色一变,对何小龙道: “你昨天回来,没交代几句话,人就晕过去了。 原来还经歷了这么多事。” 何小龙虚弱的看向窗外,道:“师父,我感觉,她好像一直在附近。” 现在是晚上十点。 窗外就是刘姐做生意的顺义街道。 毕竟是城市,这个点儿,街上还很热闹。 因为有许多夜宵摊,所以人气比较旺。 刘姐面沉如水,道:“小龙,你放心,有师父在,绝不会让那厉鬼进来!” 我闻言,走到窗边,看向下方的街道。 想了想,又摸出牛眼泪,在自己眼皮上喷了一下。 再看时,果然看见街道对面的角落里。 站著一个眼珠子灰白,嘴唇猩红的女鬼! 我头也不回,问何小龙:“那个女鬼,是不是穿著蓝色的孕妇裙,裙摆下面都是血。” 何小龙惊恐点头:“对!你怎么知道?就是她!是她害死了公交车上的孕妇。” 我伸手指了指:“她一直守在外面。” 刘姐脸色一变,从裤兜里摸出两片红色的树叶。 將两片树叶互相摩擦。 擦烂后,將树叶的汁点在了眼皮上。 我知道,这个叫『鬼手叶』,和牛眼泪的功效差不多。 但没有牛眼泪持久。 刘姐给自己开眼后,也看见了那女鬼。 对方惨白的脸,面无表情,一直盯著我们窗户的位置。 仿佛在等待时机。 刘姐见此,怒道:“她居然还敢来,我去跟她拼了!” 说完,就衝进自己的房间。 再出来时,身上已经挎了一个法器包。 老实巴交的刘姐,面对伤害小徒弟的女鬼。 此刻格外衝动。 我一把拦住她:“姐,她是厉鬼,你斗不过她的。” 中元节批量送鬼,能展示送阴人的水平。 刘姐年纪虽然比我大,但天赋差,连我修为的一半都不到。 她只能送送普通的游魂野鬼。 充其量,再勉强送一下恶鬼。 而厉鬼这种东西,她去了就是送死。 我正说著,小灰灰从我衣兜里冒出来,嘴里吱吱叫个不停。 表示它要帮忙。 这次跟师父『出差』,没带上它。 小傢伙意见很大。 回店里后,我餵了三根火腿肠才哄好。 “这是……?”刘姐一脸懵。 我道:“这是我的……呃,宠物。” 我刚说完,小灰灰气的在我手背上咬了一口。 鼓著腮帮子,气呼呼盯著我。 眼神仿佛在说:我是什么见不得人的私生女吗! 真特么疼! 我忙改口:“这是我闺女。” 何小龙满脸问號:“啊?” 刘姐眨了眨眼,憋出一句话:“小闺女,长得挺、挺胖呼。” 何小龙傻乎乎的问:“哥,它是你亲生的吗?” 我差点儿栽倒:“当然不是亲生的! 我一个大活人,能生出老鼠吗! 算了,不说这个……” 我將小灰灰按回衣兜里,表示接受到它的好意。 但这事儿,它实在帮不上忙。 紧接著,我对刘姐道: “要对付女鬼,也是我去。 但,我身上的阴煞之伤,虽然康復了。 周身精元,却还没来得及修炼充盈。 目前,我只能发挥出实力的一半。 所以,趁她出手前,我们得摇个帮手。” 刘姐立刻道:“能不能请你师父,张先生来?” 我脸一沉,严肃拒绝:“不行!” 刘姐愣了一下,被我强硬的態度惊到了。 我於是缓和了语气:“我师父,这次吃了大亏。 实话实说,如果你打电话请他,他肯定会来。 但作为弟子,我不希望他来冒险。 刘姐,你认识的同行,肯定比我多。 你看,能不能摇其他人来?” 刘姐闻言,点了点头,感嘆: “你真是个好孩子。 让我想想,同行们,许多都不愿意管閒事。 摇人,必须得摇心怀正义,愿意出手的人。 有了!请李叔吧!” 我道:“李叔是谁?” 刘姐道:“你见过呀!中元节,开站点的李叔。 咱们送鬼,送他家的衣柜里。” 我立刻想起来,道:“那个拿著一大串钥匙,有一栋楼的包租公大叔!” 第117章 道祖爷在此! “就是他!”刘姐立刻翻手机。 並且开了外放。 电话接通,那头传来戏曲咿咿呀呀的声音。 还有喝茶时吸水的声音。 好傢伙。 不愧是包租公。 日子过的真悠閒,每晚喝茶、看戏曲频道。 “谁啊?” 刘姐道:“李大哥,我是顺义街的刘桂芳啊!” 李叔声音嘶哑,笑哈哈: “哦哦哦,小刘妹妹哦。 这大晚上的,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哦? 是不是有朋友要租房子哦? 放心哦,我房子多。 哎哟,你是不知道哦。 最近哦,经济不景气,房租跌了好多哦。 那些打工仔哦,都回乡下去了。 我手里空出好几间房子,现在房租哦,比之前便宜300块。 小刘,我跟你说哦,你那个早点铺子,你一定要……” 这包租公,电话接起来就滔滔不绝。 刘姐忙打断他:“李大哥,我遇到难事了,得请你帮忙。” 李叔也痛快,立刻让她说事儿。 刘姐便把我们现在的情况说了。 李叔立刻道:“原来是这样哦! 说什么帮不帮忙的话,我们是什么人哦? 我们是修行人哦! 我们修行的人,遇到这种害人的脏东西。 收拾它们,那是当仁不让的责任哦! 袖手旁观,祖师爷不答应,阎王爷不答应,老天爷不答应! 你们挺住!我半个小时內,一定到!” 说完,李叔就掛了电话,应该是在往这边赶了。 我很感慨,也很高兴。 虽然有很多唯利是图的同行。 有跛脚老贼那种邪门歪道。 但这个世上,还是好人多! 我调整心情,观察著下面的厉鬼。 她能上公交车,能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说明她煞气很重,不惧怕活人的阳火。 但她没有直接衝到店里来,应该是有什么忌讳。 我问刘姐,店里是不是也供了祖师爷。 她说,她没有正经流派,一身本事,是跟一个神婆学的。 神婆供奉的是道祖爷。 所以,刘姐拜的也是道祖爷。 我回忆了一下,说:“刚才一路进门,没看见有道祖爷的神像。” 刘姐道:“哦,不是神像,是画像。” 说著,她就指了一下二楼入口的位置。 我这才发现,那里掛了一张老旧的道祖爷画像。 画像应该传了很多年了,纸张泛黄,顏色也褪了许多。 所以掛在墙上很不显眼。 刘姐道:“一直就是这副像,我师父供了六十多年呢。传到我这儿,也供了二十多年了。” 我一惊,道:“我疏忽了。” 说完,立刻去洗手间洗了个手。 然后示意刘姐给我拿香。 然后我给道祖爷上了炷香:“道祖爷在上,民间弟子周宜参拜。” 师父说过,我们虽然是五殿一脉,供奉的祖师爷是五殿阎王。 但道祖,是所有修行人的祖师爷。 十殿阎王,见了道祖都得下拜。 我拜完香,这才看向刘姐: “看来,是因为你这里供著道祖爷,所以她不敢进来。 只要我们待在店里,就是安全的。” 说话间,我走到窗边,准备看那厉鬼的动静。 但是…… 鬼呢? 怎么不见了? 我大吃一惊,目光迅速在街道上搜索。 逛夜市的人很多。 人来人往的。 好在,她穿著的蓝色孕妇裙比较显眼。 我很快就发现了她。 她正跟在一对年轻小夫妻身边。 那个年轻姑娘,肚子微微隆起,应该也是个孕妇,可能月份不大。 年轻男人牵著她的手,两人正在逛街,脸上掛著笑。 不好! 她要有对孕妇动手了! 厉鬼紧跟著两人,忽然缓缓转头,冲男人吐出一口阴气。 第118章 李叔驾到 我看见这情况,一惊:“不好!” 刘姐也看见了。 我俩二话不说,拔腿就下楼。 何小龙也准备跟上,被我和刘姐异口同声懟回去:“屋里待著!” 等我们两人衝上街头时。 事情已经发生了。 青年姑娘捂著脸痛哭:“你失心疯了?王八蛋,我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要这么对我!” 围观的人也纷纷议论指责。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不能动手打人啊!” “是啊,而且还是孕妇。” “家人们,我恐婚了。 ” 年轻男人对周围的指责,充耳不闻。 他眼睛发红,神情暴虐,骂道: “自从怀孕,天天对我吆五喝六,我忍你很久了!” 他衝上去要继续打人。 旁边,穿蓝裙子的孕妇,一脸诡笑的看著眼前这一幕。 在男人动手的瞬间,我立刻衝上去,摁住他的手。 “你是谁!你放开我!” 男人挣扎,力气极大。 我不跟他废话,单手掐诀:“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清心凝神,清心咒!” 手指在男人眉间一点。 裹挟在男人头部的阴气,便退散开去。 男人打了个哆嗦,清醒过来。 他显然记得自己做了什么,顿时慌了,连忙去跟媳妇儿道歉。 不过,这是他俩的家事,我没空关注。 周围的路人震惊的看向我,窃窃私语。 “帅哥刚才是在作法吗?”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他是道士?” “这么说,男人打老婆,是因为中邪了?” ………… 不理会路人的眼光,我和刘姐挤开人群,一路往前追。 因为孕妇女鬼在我出手后。 就转身往黑暗的巷子里钻。 但是,当我们追到巷子处时,孕妇女鬼的身影突然消失了。 下一秒,远处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 “啊——!” 声音刺耳又惨烈。 我和刘姐对视一眼。 刘姐面色大变:“上当了!” 我俩转身往回跑,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前方的路人一阵混乱。 明显出了什么大事件。 等我和刘姐赶到时。 只见刚才被我们救下的年轻小孕妇,已经倒在地上了。 一动不动,疑似身亡。 而她身下,是一片血跡。 我倒抽一口凉气。 在她旁边,是神情惊恐,痛哭流涕的男人。 “啊!啊——!为什么!为什么!我是怎么了! 老婆,老婆!我为什么会打你,天吶!” 有路人报警。 “……对对,顺义街。 他把自己怀孕的老婆打死了,他好像有神经病。 警察同志,你们快点出警啊!” 男人受刺激太大,坐在女人尸体旁边大喊大叫。 而不远处,孕妇女鬼,已经回到了最初的墙根处。 仿佛周围的一切,与她无关。 刘姐气的浑身发抖。 她从法器包里,抄出一把铜钱剑,打算拼命的架势。 而孕妇女鬼,就一脸诡笑的看著我们。 仿佛在等我们自动送上门。 而我和刘姐,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万幸。 就在这时,李叔到了。 他骑著一辆电动车,嘴里叫道 : “来了哦,我来了哦! 就是她了吧? 嗯,应该就是,这地方也没別的鬼。 你俩站那里干什么?来啊,干活了。” 第119章 子母煞,拿捏 我大喜。 帮手来了。 我们三个人,不信拿不下一只厉鬼。 当即,我和刘姐就围了上去。 李叔麻溜下了电动车,我们从三个方向围上去。 將孕妇女鬼围在了墙根。 女鬼面无表情,头颅左右扭动,看了看我们。 张口就喷出一大口黑色阴气! 我们三人立刻结印。 直接將阴气围住,不让它们扩散到周围,影响路人。 街道上的人群很混乱,不少还在围观死亡的孕妇。 有少部分人注意到我们这边。 毕竟,三个年龄不同,性別不同的人,围著一堵墙,嘴里念念有词。 在路人看来,挺神经的。 但年轻人的接受力,明显更强。 几个少男少女,兴奋的朝我们围过来。 还七嘴八舌的问我们,是不是在作法。 是不是道士,是不是民间高人啥的。 李叔一看,立刻道:“这些倒霉孩子!咱不能在这里开战,把她引到没人的地方!” 说完,就从包里摸出一个纸包来。 打开纸包,里面是薄薄的黑色肉乾。 李叔朝女鬼扔了片肉乾。 女鬼抽动鼻子嗅了嗅,脸上露出笑容,声音诡异道:“好香的人肉啊。” 人肉? 李叔道:“愣著干什么?跟我走!” 他说完,就一边跑路,一边往身后扔肉乾。 而那孕妇女鬼,也一路捡肉乾吃,逐渐被我们引离人群。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那几个少男少女想跟上来。 我立刻脸一黑,凶神恶煞,指著他们骂。 这才將几人嚇到了。 “真凶!” “老男人真可怕!” 我脚下一个踉蹌。 我才24岁! 这帮熊孩子!一定是作业布置的太少了! 李叔对这里的地形,居然很熟。 很快就带著我们,將女鬼引到了一处偏僻的巷子楼后面。 这个点,楼后面没有人。 只有路旁的梧桐树,被风吹的哗哗作响。 厉鬼捡完最后一片肉乾,目光贪婪的看向李叔手里的纸包。 那里面,大约还有三分之二的黑色肉乾。 “给我。” 孕妇女鬼伸出手。 李叔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好,给你!准备,天火诀!” 天火诀? 我上次对付湖中的袁无水时。 试著施展过一次天火诀。 当时成功了。 能不能成功第二次,我真没把握。 但此时也只能咬牙上了。 我立刻凝神,结印: “三宝精气神,三才天地人。 此今归一位,降魔镇鬼魂! 天火诀,真火,破!” 一道白色真火,猛地从我掌中射出。 成功了! 之前练习时,屡次失败。 看来经过袁无水那一次,我彻底掌握这套攻击法诀了! 与此同时,刘姐也咬牙施展天火诀。 但她施展完,没有任何动静。 显然失败了。 不过刘姐反应很快, 她立刻扔出了一个黄色的小纸人。 那小纸人在她的催动下,迅速窜到女鬼脚下。 直接化作一道锁链,將女鬼给锁住。 与此同时,我和李叔一齐施展的天火诀。 使得孕妇女鬼,直接被白色真火包裹。 她鬼脸狰狞,浑身一震,震断了刘姐的锁链。 又怒吼一声,阴气涌出。 天火顿时被阴气压灭许多。 我们三人后退一段距离,继续各显神通。 我扔出一道摄阳符。 符咒直接在女鬼身上爆开,將她胸口炸出一个洞。 李叔则摸出一块黑色的木牌。 隨著法诀催动。 一道黑色漆光,从木牌中射出,直袭女鬼的头颅。 一连串轮番攻击下,厉鬼也招架不住。 她惨叫一声,鬼体几乎要消散。 我喜道:“她不行了!我们再加把劲儿!” 然而,话音刚落,女鬼爆发出一声悽厉的鬼叫: “孩儿!助我!” 下一秒,她肚子猛的往外鼓。 紧接著,一颗黑色的头颅从她肚皮中探出。 李叔脸色一沉,道: “子母双煞!这小鬼,比母体更厉害!大家小心!” 话音刚落,那小鬼发出一声尖叫,猛地朝李叔扑去! 它居然懂得擒贼先擒王。 直接朝我们三人中,修为最高的李叔,发动了攻击。 与此同时,孕妇女鬼挺著破开的肚腹,朝我和刘姐扑了过来! 她的肚子,就像一个黑洞。 里面翻滚著浓重的阴煞之气。 女鬼扑过来的瞬间,我和刘姐分別往两边闪。 她於是一转身,朝较弱的刘姐扑去。 刘姐扔了道符咒,不知是什么。 女鬼身形只是一顿,並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我见势不好,再次施展天火诀! 精元疯狂涌向掌心。 在刘姐被女鬼攻击的瞬间,天火诀袭去。 女鬼尖叫一声。 在真火灼烧中,她的鬼体接近崩溃! 我本来就只恢復了一半真元。 两道天火诀打出去,我周身再次被掏空了。 只能摸出符咒,隨时准备抵抗。 好在送药出门时,我多了个心眼。 找师父多要了几张库存的符咒。 不然,今晚还真不好过。 那小鬼看见母亲遭难,立刻放弃攻击李叔,飞奔回去救母。 李叔喝道:“不能让它回到母体!” 我在笔记里见过。 这种子母煞是一体的。 只要小鬼回到母体,那么,即將魂飞魄散的女鬼,就又能恢復一截实力。 我顾不得那么多。 为了阻止小鬼。 直接把手里的存货,三道摄阳符,都朝小鬼打去。 小鬼在空中,被我的符咒连爆,身形顿时被打落在地。 没有得到小鬼支援的女鬼,发出最后一声惨叫。 在真火中灰飞烟灭。 小鬼趴在地上。 看著消失的母鬼,仰天长啸。 声音尖锐。 震的人耳膜剧痛。 李叔大叫:“別停,一鼓作气!” 我道:“我没了!” 而刘姐此刻將我往后一推,道:“我来!” 她从法器包里,掏出铜钱剑,法诀一捏,朝著小鬼冲了上去。 李叔也祭出手里的木牌法器。 法器直接朝小鬼击去。 还想反击的小鬼,被两下暴击。 再加上失去母体的庇护,实力大减。 没两下,便被刘姐斩落头颅。 那头颅滚落在地,呲出一口鬼牙,还想反击。 刘姐直接一剑下去,將它捅了个对穿。 鬼头猛地爆开。 ………… 结束了。 我和刘姐对视一眼,满头是汗,相视一笑。 李叔也哈哈一笑:“毫无难度哦。” 但他的笑容,瞬间凝住。 目光死死盯著对面的梧桐树。 我和刘姐转头看去。 梧桐树下,赫然又站著一个孕妇。 只不过,这个孕妇,穿的是黄色背带裤。 就是那种孕妇穿的,很宽大的背带裤。 同样,她下身也是一片猩红的血跡。 刘姐倒抽一口凉气:“是死在公交车上那个孕妇,她是鬼奴!” 李叔骂道: “妈的!必须得找到源头鬼。 否则,杀之不尽!” 第120章 男人会大肚子吗 背带裤孕妇站在梧桐树下,面无表情的盯著我们。 她的眼睛,是半灰半黑的。 毕竟才死没两天,还没有彻底厉鬼化。 此时,她一边摸著肚子,一边踮著脚尖,朝我们走过来。 嘴里幽幽道:“你们好奇怪啊,你们的肚子怎么不大……” 呃。 这是个问题。 李叔不客气道:“我是男人,我大不了!” 像是想起什么,他看了刘姐一眼,立刻补了一句: “但该大的地方……还是可以大的!” 刘姐懵了,一脸憨厚:“哥,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我算看明白了。 李叔喜欢刘姐。 但刘姐太憨了,就知道卖早餐,根本不开窍。 不过,现在真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我立刻道:“叔,这可咋整?我被掏空了。” 李叔估计是想在刘姐面前装逼。 他很淡定,一抬手道: “不急,她还没有完全变成厉鬼。我对付她,足以。” 而此时,背带裤女鬼又道: “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男人的肚子不会大吗?” 李叔冷冷道:“不会!” 背带裤女鬼,於是哦了一声,道:“那我来帮你们变大。” 下一秒,这妹子猛的变脸。 露出狰狞扭曲的死相。 肚腹中窜出一道黑影。 那黑影迅速一分为三。 直朝我们三人的肚腹处袭来。 虽然速度很快,但我看清楚了。 那是她肚子里的鬼婴! 果不其然,被源头鬼害死的孕妇,都会成为子母煞。 一尸两命,一体双鬼! 这玩意儿,要是钻进我肚子里。 我肚子真的会大! 这瞬间,我嚇的菊一紧。 顾不得那么多,直接从法器包里掏出命称。 握著秤桿,挥著秤砣和秤盘,直接当锤子使。 这件『魂器』,已经被我收服。 即便不施展『秤命』术,它本身也是一件法器。 虽然挥著一把称,感觉很不搭。 但架不住它好使。 窜过来的鬼婴分身,直接被击中。 发出一声尖叫,被锤飞出去。 刘叔那边眼疾手快,一道法诀打出去,直接將那小鬼轰翻。 糟糕的是李姐。 她实力最低,没能躲过。 此刻捂著肚子,跪倒在地,神情痛苦。 李叔脸色一变,立刻朝她衝过去:“妈的!你给我出来!” 他迅速掐诀,双指一併,在李姐肚腹处一点。 紧接著,小鬼的头,便从李姐肚腹里,探出来一半。 “你给我出来!”李叔再度施力。 小鬼继续挣扎。 李姐痛苦的浑身颤抖。 面对这情况,我根本插不上手。 就在此时,秤盘上浮现出一张女人脸皮。 我都快忘记她的存在了。 脸皮哀怨的看著我。 估计在为我没有把她放出来,而耿耿於怀。 她目前,还被困在秤盘里,被千斤坠给压著呢。 我迅速有了主意。 在背带裤朝我们扑过来的瞬间。 我直接將脸皮女鬼放了出来,大喊:“干掉她!我放你自由!” 脸皮女鬼一出来,顿时变大,像床单似的。 直接挡在了我们三人跟前。 背带裤女鬼,被它阻挡在外。 脸皮女鬼发出一阵怪笑:“嘻嘻嘻,你好香啊!” 下一秒,整张脸皮,便朝背带裤裹去! 第121章 五十岁,纯爱战士 背带裤瞬间被脸皮女鬼包裹住。 如同一张白色的麵皮,包住了肉馅一样。 於是,我们前方,出现了一团蠕动的白色『包子』。 隨著包子蠕动。 里面传来各种诡异的声音。 有背带裤女鬼的惨叫声。 有咔嚓、咔嚓的咀嚼声。 还有脸皮女鬼的诡笑声。 而李叔这边,已经將那鬼婴,从刘姐肚子里拔了出来。 鬼婴察觉到母体危机。 顾不得和我们纠缠。 转身飞扑到了『包子』上。 它浑身漆黑,瘦瘦小小。 唯有脑袋大了一圈。 此刻,它趴在包子上,喉咙间发出怪叫声。 张开布满尖牙的嘴,不停啃『包子皮』。 试图將包子皮啃破,把母体救出来。 但它的攻击,对於包子皮,似乎没什么用。 李叔扶著刘姐走到我身边。 他震惊的看著前方的包子:“这是什么东西?” 我道:“是之前,被我制服的另一只厉鬼。 她很强,正在吞噬孕妇鬼。” 李叔脸色一变:“能吞噬厉鬼?难道她是红衣级厉鬼?” 没错。 厉鬼也是分等级的。 很多人都听说过,穿红色衣服的厉鬼最凶。 其实,只说对了一半。 真正的厉鬼,等级分为:青、白、红、黄、紫。 具体是什么级別的厉鬼,並不是通过衣服来区分的。 而是通过实力。 红衣级別以上的厉鬼,就有吞噬鬼魂的能力。 背带裤是厉鬼。 而脸皮女鬼能吃掉她。 说明脸皮女鬼,在厉鬼中,属於很厉害的那种。 至少也是个红衣级。 之前遇到的陆小娜,虽然穿著一身红裙。 但她並不属於红衣级厉鬼。 从我跟陆小娜的交手情况来看。 她的实力,在厉鬼中,大概属於白衣级別。 见我没回话,李叔又问: “这么厉害的鬼,你是怎么抓到的?” 我示意手里的称:“靠这件法器。 不过,这法器施展,需要消耗的精元太多。 我目前的修为,只能使用一次。” 李叔瞪大眼睛看了看,又伸手摸了摸命称: “怎么没感觉到法器的波动?这东西真奇怪。” 我道:“这是魂器,当然感觉不到。” 当初刚弄到手时,师父也是研究了一天,都没研究出所以然来。 李叔显然也知道魂器,大惊: “魂器!你居然弄到了魂器!” 李姐也惊讶道: “魂器极其罕见,终身只认一个主人。 而且,会跟著主人的修为,一起变强。 这不是靠人力能练出来的法器。 听说,魂器的製作材料。 一部分来自阳间,一部分来自阴间。” 我点了点头:“这把魂器,是山神赐给我的。 確实不是阳间能买到的法器。” 李叔长舒一口气,冲我竖起大拇指: “你小子,真是不得了。 中元节的时候,你第一次送鬼,就送来了一大群。 当时我就觉得你不简单。 没想到,还能有山神给你赐法宝。 这是多少修行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 不过这法宝,外形確实……怪怪的。 山神给的东西,果然与眾不同。” 说话间,那麵皮女鬼,已经將背带裤给彻底吞噬。 咀嚼声和惨叫声停止了。 鬼婴急的哇哇叫。 救母之心,看的人还挺难受。 要不是被蓝裙女鬼所害。 它本应该,在家人的激动和喜悦中,出生在医院的。 唉! 此时,脸皮女鬼猛地翻转过来。 又直接包住了鬼婴。 咀嚼声和惨叫声再次传来。 李叔看的脸色发白,他沉声道: “周宜,这东西太凶了!你把她放出来,还能控制她吗?” 我坚定道:“放心,能。” 脸皮女鬼虽然被放了出来。 但在她身上,有一道无形的,只有我能看见的锁链。 金色锁链,从秤盘中延伸而出,扣在了脸皮女鬼身上。 只要被命称捕捉的鬼魂,就会被命称扣押。 除非我这个主人,彻底將她释放。 否则,她即便跑出来,我也能隨时把她收回去。 很快,鬼婴也被她吃干抹净。 她恢復成一张少女脸皮的模样。 大约十三四岁。 移动到我面前,一脸纯洁无辜的表情。 “可以放了我吗?”她道。 我说:“不行。但我可以去掉你的千斤顶,让你舒服一些。你还是先回命称里待著。” 少女脸立刻一变,变成青黑色,五官狰狞: “大骗子!王八蛋!你说话不算数! 你们这些淫荡的男人,都该死,都该死! 你们娶妻纳妾,逛窑子,一身脏病。 却骂我是荡妇,是破鞋! 你们这些贱人,你们才是破鞋! 你们这些烂货!我咬死你!” 她神情怨毒的扑过来。 我立刻操控命称,迅速將她收回秤盘里。 她是那些被剥了脸皮的女人,死前的怨气,凝结成的煞鬼。 凶性很大。 如果不能化解她的煞气,就必须诛灭她。 否则,她肯定会到处害人。 而且十有八九,会去害那些,有淫邪行为的嫖客。 虽说淫邪是恶行,但自然有警察去管。 活人的善恶,轮不到鬼来审判。 否则,世间岂不是乱套了? 李叔听完脸皮女鬼的一番咒骂。 像是想起什么,立刻转头对刘姐道: “小刘妹子,我和其他男人不一样,我是纯爱战士。 有个秘密藏在我心里,已经很多年了。 我其实,还没谈过恋爱。 我……我是处男。” 李叔说著,娇羞的低下头,红了老脸。 我目瞪口呆。 不是! 你五十多了! 给自己立这个人设,真的合適吗? 真的有人会信吗? 刘姐也很尷尬,她尷尬的抓了抓衣服,试探道: “哥,要不……你去医院看看? 你这么有钱,早点治好。 还可以找个媳妇儿,生个孩子呢。” 很显然,她没有get到李叔的意思。 李叔老脸一僵。 结结巴巴的解释:“不是,小刘妹妹,你误会了! 我没有问题!我……我们修行之人,不能乱搞。 道祖爷有规定的嘛! 没遇到合適的伴侣,就得洁身自好。 我这么多年,我都没遇到合適的。 她们只看见我的楼,看不见我纯洁的心。 我守著那几栋楼。 6栋啊,一共6栋啊。 我孤孤单单,別提多寂寞了。 但是现在,我明白了。 我这么多年的孤独,就是为了……为了……” 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娇羞的跺脚。 腰间的三大串钥匙,哗啦作响。 第122章 小老板,你要去哪里 我在旁边,目瞪狗呆。 李叔连道祖爷都搬出来了。 那是真纯爱了。 毕竟我们修行之人,確实有戒律。 不能淫邪,不能乱搞男女关係。 要搞,就要相敬相爱,从一而终。 现在一些网络小说里。 修道的主角,动不动就左拥右抱,夜御十人。 扯淡。 那绝对是邪修。 搁现实中,道祖爷能废了你。 眼瞅李叔说了半天,也憋不出一个的屁。 我於是著急的替他说了: “刘姐,李叔孤独这么多年,就是为了遇见你!” 刘姐顿时脸红了,手足无措: “啊?我、我吗? 我这么穷,又没文化的。 哎呀我……李哥,你別开我玩笑了。” 李叔挠了挠头,道: “我也不过是个糟老头子而已。虽然我有6栋楼。” 神他妈的6栋楼! 我忍不住凑热闹:“我有一千万,我骄傲了吗?” 李叔挥手:“小孩子凑什么热闹。 去去去,一边儿去……” 我们三人此刻放鬆下来。 便说些有的没的,缓解下刚才的惊险。 也就在这时,身后忽然有人叫我。 是个女人的声音:“小老板。” 声音僵硬,没有丝毫情绪。 听的我脊背一紧。 声音有些熟悉。 难道是她? 我猛地转身。 便看见又一个穿著孕妇裙的女鬼! 果然是她! 当初赊了我的蜡烛。 后来还债,闯入製药二厂。 救了我和小哥的女鬼! 我目瞪口呆:“是你?” 当时,她还是个凶煞,不能去阴间。 我也没能力送走她。 她出了药厂后,就不知所踪了。 没想到,再见时,她已经是厉鬼了! 没错! 她的眼睛是灰白色。 浑身裹挟著浓重的阴煞气。 气息比之前的蓝裙和背带裤,都更强! 不出意外,她就是源头鬼! “是我啊。小老板,你还有蜡烛吗?” 她手里,居然还举著蜡烛。 但不是我当初给她的蜡烛。 而是一把更粗一些的白蜡烛。 蜡烛没有亮。 烛身上有一些红色的东西,似乎是血跡。 李叔见此,倒抽一口凉气,惊道: “好强的煞气!比刚才那两个还厉害! 难道也是红衣级? 周宜,你认识她?”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只能点头:“认识,说来复杂。 我没想到,她居然真的,变成了这么凶的厉鬼!” 没有得到回覆的女鬼,再次问: “小老板,你还有蜡烛吗?” 我强自镇定,脑海里转的飞快。 我道:“你手里不是有蜡烛吗?” 女鬼缓缓举起手里的蜡烛,僵硬道: “这些蜡烛,不亮。 你的蜡烛,亮。” 我道:“这些是普通的蜡烛,照不了路,你从哪里弄来的?” 女鬼歪了歪头,似乎在回忆。 片刻后,她幽幽道: “一家店。我进去买蜡烛。 他不给我。我把他杀了。 我拿了五根蜡烛,都不亮。 小老板,你能再卖我一根蜡烛吗?” 我心跳如擂:“你有钱吗?” 说完,我后悔了。 这时候,提什么钱呀! 果然,她脸色狰狞了一下: “没有钱。 我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我没有钱。 你还是赊给我吧。 这一次,我要很多。 很多。很多蜡烛。” 给鬼魂赊帐,就是在赊自己的福气。 给厉鬼赊帐…… 除非我活够了! 但此时,我知道不能激怒她。 於是我道:“可以赊帐给你。 但你看,我手里没有蜡烛。 不如这样,你明天晚上来我店里找我。 我赊五根蜡烛给你。” 李叔和刘姐,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出。 紧张的盯著我和女鬼周旋。 她似乎在思考。 灰白的眼珠子,转动片刻,才道: “今晚就去。” 我摇头:“我今晚有事,不回店里去。” 女鬼这才慢吞吞道: “那我明晚去找你。你不能骗鬼。” 我立刻保证: “天地良心。我怎么可能骗你? 你当初还救过我呢! 你是我的恩鬼,我不会骗恩鬼的!” 女鬼幽幽道:“那你为什么,杀我的鬼奴。” 我心里咯噔一下,有些结巴: “因为、因为我不知道,她们是你的鬼奴。 如果知道,我肯定不杀。 我还会请她们吃饭。” 女鬼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 她脸上露出僵硬的笑容:“好吧。 小老板,我们是朋友。 我原谅朋友。” 说完,她就缓缓转身,踮著脚朝黑暗中飘去。 直到身影消失,我才鬆了口气。 妈的,终於走了。 李叔开口想说什么。 我冲两人,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回去说。” 很快,我们回了刘姐的店里。 李叔立刻问:“那鬼跟你是什么关係?” 我也不隱瞒。 將自己刚入行时,心软给鬼赊帐的事说了。 又说了自己后来遇险,她还救我命的事。 李叔闻言,道:“原来如此。 明晚她肯定会去找你。 等明晚,我恢復的也差不多了。 到时候,小刘妹妹、我,你,再加上你师父。 咱们四个人,对付她,应该没问题。” 我点了点头,与他和刘姐约好。 明天下午他们就来我店里。 紧接著,我便开著自己的麵包车往回赶。 开到半路时,我想起今天发生的事。 於是给钟航打了个电话。 他接电话很快。 我跟他说了,男人被鬼迷惑,打死自己老婆的事。 说完,我道:“小两口很恩爱。 他打死自己的老婆,也很痛苦。 这件事情,属於厉鬼害人,不能怪他。 警察那边,你想想办法吧。” 钟航听完,道:“你这才刚出医院,又开始忙了。 小周先生,真是辛苦你了。 我替安阳市的市民,感谢你啊。” 我笑道:“这是我应该做的,不用谢。 要不是你送的大礼。 我也没办法这么快恢復,去管这些事。” 钟航呵呵笑: “下次只要有机会。 申请福利,我肯定惦记著你和张师父。” 我也笑道:“得嘞,那小伙子的事儿,劳你费心。” “好好,应该的。我会疏通的。” 掛完电话,我看了看时间。 刚好是凌晨十二点。 中秋一过,天渐渐就凉了。 我觉得车里温度很冷。 打算关空调。 一抬手才发现,车里的空调並没有打开。 冷气,似乎是从后座传来的。 我下意识侧头,瞟了眼后座。 瞬间,我整个人都麻了。 一脚踩下急剎。 蜡烛女鬼赫然就坐在后座。 接触到我的视线。 她灰白的眼珠子转动,面无表情,幽幽问: “小老板,你是回店里吗?” 第123章 陵园,阴魂庇护 麵包车里阴冷无比。 我看著后座的蜡烛女鬼,內心一片臥槽。 “不是,我准备去……对,去前面那个陵园。” 紧急关头,我想起前面不远的地方,会经过一处烈士陵园。 烈士陵园,是阴魂正气聚集之处。 哪怕是红衣级的厉鬼,也不敢靠近。 女鬼冷冷的问:“去陵园做什么?” 我道:“去祭拜烈士。” 女鬼神情麻木,似乎在思考。 过了会儿,才慢吞吞道: “我不喜欢那个地方。 那里的气息,让我难受。” 我连忙道:“我进去祭拜,最多一个小时就出来。” 蜡烛女鬼幽幽道:“你不要骗我。” 我忙保证:“天地良心,绝不骗你。 你到时候,在外面等我就行了。” 蜡烛女鬼没有说什么,僵硬的点了一下头。 於是,我就將车开到了烈士陵园外头。 陵园有门禁,但並不严,是那种低矮的摺叠闸门。 门口也没有保安,我一翻就进去了。 女鬼就站在我的车旁边。 灰白的眼珠子,直勾勾盯著我。 我没回头,一路往陵园深处走。 直到看不见蜡烛女鬼了。 我才摸出手机给师父打电话。 告诉他我现在的情况。 “……师父。 我担心她会独自去店里。 到时候你一个人,没法招教。” 师父听完前因后果,沉吟道: “店里到不怕。 大不了,我向祖师爷请香。 真正要担心的,是怕她等不到你。 今晚会出去害別人。” 向祖师请香,说白了,就是跟祖师爷告状。 有厉鬼上门,要害你的徒子徒孙了。 祖师爷受到香火,供奉的神像,就会有真灵加持。 当然,只有那些有德行,受祖师爷认可的。 才能请香成功。 否则,很多时候。 神像就是一块普通的木头。 我听师父这么一说,心里也急: “这可怎么办。” 师父沉声道:“得拖住她,给我恢復时间。 只要能拖住她三日。 三日后,为师便能诛杀她。” 以蜡烛女鬼,今晚来势汹汹的模样。 我能忽悠她,拖到明晚,已经是极限了。 三天,不可能…… 也就在此时,师父像是想起了什么,道: “你现在躲在烈士陵园里?” 我说是。 师父沉默片刻后,道: “还有一个办法。 但这个办法,如果不成功。 你就会有危险,你敢赌吗?” 我立刻道:“师父,送阴魂,诛恶鬼。 是我们送阴人的分內事。 我有什么不敢的! 如果我因此而死,下去见到祖师爷,我也算有脸。” 师父听完,说了个『好』字。 迅速告诉了我一个办法。 我听完后,立刻照做。 直朝烈士陵园碑走去。 高大的丰碑,被灯光照射著。 周围是平整的空地和有序的石阶。 四处种满松柏。 这个点,陵园里空无一人。 我站在丰碑前,正打算施展自己的计划。 黑暗中忽然传出几个声音。 “你们看,那小伙子,在干啥呢?” “终於见到活人了。” “走,咱们过去瞅瞅。” 我嚇一跳。 忙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就看见松柏林里,陆陆续续出来七八只鬼。 有些鬼还是爬出来的。 我先是一愣。 然后问:“你们聚在这里干什么?” 这群鬼,一看就是普通的鬼。 地上爬的那个,估计是被车撞死的。 这种横死的人,成了鬼,不容易找到路。 得有人送。 而烈士陵园,恶鬼是进不来的。 这些不害人的普通鬼魂,到是可以进出。 我一开口。 把这群鬼嚇了一跳。 又七嘴八舌说开了。 “妈呀!他能看见我们!” “这小子是不是有阴阳眼?” “太好了,总算能跟活人搭上话了!” 一群鬼速度更快了,迅速將我围住。 但他们只是普通的鬼魂。 惧怕我身上的阳气。 因此,只敢围在三五米外的位置。 这群鬼里没有老年人。 年纪最大的,看著也才五十出头。 有穿著外卖服。 有明显被大货车压过的。 有浑身湿淋淋,疑似淹死的。 还有脑袋上开了瓢,插著一把菜刀。 那个外卖小哥率先问我:“兄弟,你是阴阳眼啊?” 我道:“我是个送阴人。 是因为喷了牛眼泪,所以才能看见你们。” 小哥惊喜道:“送阴人? 就是可以送我们上路的那种法师?” 我点头,笑了笑: “对!从你们身上的气息来看,你们没有害过人。 等我把手头的事办完,我就抽空送你们上路。” 小哥高兴极了,立刻道: “太好了!我们终於可以上路了。 我是送外卖的时候,出车祸死的。 死了就一直这样。 即找不到路,也没有鬼差来接。” 说完,又指著周围其余鬼: “他们的情况,跟我差不多。 我们不害人的。 就是没地方去。 外面阳气太重,到处都是危险。 所以,附近这一片,没上路的鬼,都躲在这儿。 这里是烈士陵园。 我们是好鬼。 陵园的阴魂之气,可以庇护我们。” 第124章 请英魂,没反应 这群鬼得知我是送阴人,高兴极了。 又纷纷问我,大晚上来这里做什么。 是不是专程来送他们的。 我实话实说,说陵园外头有只厉鬼。 我是为了躲她,才进来的。 年纪最大的那个鬼大叔道: “怪不得。我刚才就感觉,陵园外有厉害的东西。 小法师,你放心,她不敢进来。” 另一个头上顶著菜刀的中年男鬼道: “她要是敢进来,咱们八个鬼,一起干她。 小法师要送我们上路。 我们绝不能,让她伤害小法师!” 另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年轻女鬼道: “都別吹牛了。 外面那个鬼,气息那么强。 她要是进来,吃我们就和吃豆子一样。 一人一口,嚼的嘎嘣脆。 估计到时候,第一个跑的就是你们!” 看他们討论的热火朝天。 我笑了笑,示意他们安静。 然后道:“我要请英魂了。 放心,只要请动英魂。 肯定能灭了她。” 眾鬼一听,连忙后退到黑暗中,將场地让给我。 当即,我在丰碑前跪下。 从法器包里,摸出香烛、纸钱来。 手掐法诀,念送请灵词。 黑暗中,一片寂静。 只有我请英魂,诵法咒的声音。 隨著法咒完毕。 一阵微风吹起。 松柏摇摆。 我举香,插入碑前的土缝中。 然后注视著香菸的情况。 其余鬼魂也紧张的在不远处看著。 香缓缓燃烧。 周围没有任何变化。 我开始有些紧张起来。 一直到香火燃尽,都没有英魂出现。 可这烈士陵园,分明有浓烈的正气。 英魂为什么不出现? 难道是,不想管我的閒事? 外卖小哥谨慎的问道: “小法师,怎么……怎么没动静啊?” 夜风中,我额头有一层冷汗。 我强行镇定,道:“没事。我重来。” 於是,我再次请英魂。 两次、三次…… 都没有出现。 我能感受到,这里有英魂的存在,有浩然正气。 但我却请不动。 是我修为不够,还是我德行有亏? 我不知道。 可转眼,一个多小时已经过去了。 我和蜡烛女鬼,约定的就是一个小时。 如果我不出去,她有可能去害其他人。 现在该怎么办? 就在我著急间。 菜刀鬼忽然转身,看著黑暗中,道: “哎呀!她好像进来了!” 大叔鬼嚇了一跳: “她连英魂陵园都敢闯?” 菜刀鬼嚇的跳脚: “来了,来了!妈啊,太嚇人了!快跑!” 说话间的功夫,一群鬼便嚇的往黑暗中一钻。 没了踪影。 而此时,我也隱约感到,一股强大的阴气,正在逐渐靠近。 陵园虽然有灯,但仅限於主干道和丰碑这块区域。 大部分的区域,都是一片黑暗。 我將手放在法器包上。 准备隨时掏出命称。 必要的时候,和她拼死一搏。 此时,我已经看到,蜡烛女鬼的身影,出现在了石阶上。 与之前不同。 此刻,她浑身包裹著浓重的黑色阴气。 黑色阴气张弛著。 阴气外,有朦朧的白光。 白光和阴气,仿佛在互相对抗。 此消彼长的。 那些白光,就是这里的正气。 感受到厉鬼的存在,它们就会对抗厉鬼。 而蜡烛女鬼,则將浓重的阴气外放。 以此来对抗正气。 如果是这样…… 我或许可以和她斗一斗。 毕竟,她在陵园里。 大部分的力量,要抽调出来对抗陵园的正气。 能用来对付我力量,自然不多。 很快,蜡烛女鬼就到了跟前。 第125章 意志,坚不可摧 蜡烛女鬼脸色很难看,声音没有之前的呆滯感。 而是带著愤怒。 如同破锣一样嘶吼。 “为什么不出来!”她叫道。 我道:“我正准备出去呢。这不是刚祭拜完么。” 我指了指碑下燃尽的香。 蜡烛女鬼浑浊的眼珠子瞪著我,说: “小老板,你变了。 你不是那个好心的老板了。 你是个坏人。 別想再骗我,我听到了。 我听到了你念咒的声音。 你在请英魂! 嘻嘻,可是,没有英魂出来。” 我脸色一变。 也不废话了。 直接从兜里掏出傢伙。 先是扬手扔出去一把硃砂。 硃砂打在蜡烛女鬼身上。 顿时响起一阵噼里啪啦,爆豆子的声音。 但硃砂对她没有太多效果。 她怒吼:“去死吧!” 然后猛的朝我扑来。 我直接甩著命称揍她。 她脑袋被秤盘砸中,浑身一震。 下一秒,就猛地抬手。 惨白髮青的鬼爪,竟然直接抓住了秤桿。 我和命称有感应。 这瞬间,能听到脸皮女鬼的笑声。 她不停的说:“搞死这个臭男人!搞死他!” 妈的! 这两个女鬼,没一个省心的!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使用『秤命』大招。 毕竟,在没有精元的情况下,使用『秤命』。 就会抽取我的先天元气,也就是寿命。 我没有那么多寿命可以抽取了。 於是,我猛地咬破左手指尖。 將指尖血在秤桿上一抹,喝道: “开!” 命称周身,瞬间闪烁起红光。 然而,蜡烛女鬼握著秤桿的手,根本没有鬆开。 她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雕虫小技。” 妈的! 都变成鬼了,还会说成语! 以血祭法器,能提升法器本身的力量。 如果是普通的厉鬼。 这时候,会觉得命称就像一块烙铁。 怎么著也该鬆手了。 很显然,我低估了蜡烛女鬼的力量。 下一秒,她猛地一使力。 居然將命称,从我手里夺了过去。 然后往后狠狠一扔。 命称砸在地上。 与此同时,她的另一只手,猛地掐住我的脖子。 我整个人被鬼爪提离地面。 窒息、疼痛、阴气侵袭而来。 我挣扎著,左手抓著鬼爪。 右手去摸法器包里,还能用的东西。 硃砂、糯米,等等,一些常用的东西。 对著蜡烛女鬼一通砸。 但没什么用。 这个举动,反而激怒了她。 她另一只鬼手,直接抓住我的法器包,狠狠一扯。 包带断裂。 她狞笑著,將法器包里的东西,通通倒在地上。 然后舔了舔猩红的舌头: “小老板,以后,你就做我的鬼奴吧。” 说完,猩红的嘴一张,露出满口獠牙。 巨大的嘴里黑呼呼一片。 直朝我面门咬来! 恐惧中,我猛地闭眼。 谁知,疼痛並没有传来。 取而代之的,是蜡烛女鬼的怒吼:“滚开!” 我睁开眼一看。 居然是之前那八只鬼。 此刻,全都缠住了蜡烛女鬼。 抱腿的抱腿。 抱手的抱手。 他们,居然顶著对厉鬼的恐惧,出来救我了! 蜡烛女鬼被他们纠缠住,十分恼火。 猛地將我一扔。 我摔倒在地,五臟六腑一阵翻滚。 见我脱险。 外卖小哥立刻道:“撤!” 眾鬼齐刷刷跑路,往松柏林里钻。 蜡烛女鬼狰狞咆哮:“我吃了你们。” 她手一伸,手臂迅速拉长。 足足拉出去好几米。 直接抓住了落后的菜刀鬼。 菜刀鬼恐惧的大叫:“啊啊啊!不要啊!” 手一缩,菜刀鬼就被抓到了蜡烛女鬼跟前。 女鬼发出令人耳根子发软的磨牙声: “还不够我塞牙缝呢。” 说著,手一团。 菜刀鬼就被她揉成一颗淡灰色的鬼球。 鬼球发出恐惧的叫声。 而此时,我已经拿到了命称。 吸元气就吸元气吧! 我別无选择了! 大不了英年早逝。 为了斗恶鬼而死,去了阴间。 应该也能当个基层公务员吧? 我大喊:“住手!” 与此同时,意与器合,准备施展『秤命』。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髮间。 蜡烛女鬼忽然大叫一声。 周身的黑色阴气,猛的被压制住。 原本扩散有一米厚的阴气。 瞬间被压制到紧贴著身体。 代表正气的淡淡白光,忽然变强,变厚实。 与此同时,一个白色的、朦朧的人形虚影。 从丰碑里显现。 他发出雄浑而庄重的声音: “谁敢作恶!” 菜刀鬼藉此机会,挣脱开来。 连滚带爬到我身边。 我们一人一鬼,震惊的看著那个虚影。 菜刀鬼道:“这是什么!” 我被震撼了。 虽然只是一个虚影。 但我感受到了他的强大。 强烈的正气从四周聚集。 我反应过来,道:“是正气意志!” 和神灵类似。 只要大量的人,心存正气。 就会在特定的地方,形成正气意志。 这些意志,也可以被看做,是没有成型的神灵。 之前师父让我请的,就是它! 我以为自己失败了。 没想到。 这危难时刻,它居然出现了! 蜡烛女鬼知道厉害,根本不敢反抗,转身就逃。 但她刚飞出去一截。 正气意志,遍居高临下的,伸出一只透明的巨手。 直接將蜡烛女鬼,抓在了手中。 它动作缓慢。 可一举一动。 都带著无边的压力。 下一秒,它手一捏。 蜡烛女鬼就在惨叫中,化为了一团白色磷火。 做完这一切。 正气的意志缓缓低头,目光看向我。 声音威严沉闷:“刚才,是你在呼唤我。” 我站的笔直,紧张道: “是、是我。” 意志道: “这是哪一年。” 我道:“是24年。” 意志缓缓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道:“周宜。” 他缓缓重复了一句:“周宜。我记住你了。” 呃。 记住我是几个意思? 我一时间有些头大。 就听意志道:“我要走了,有缘再见。” 走? 我立刻道:“你要去哪儿? 你是人心正气凝结的存在。 你不是应该……一直守护在这里吗?” 意志似乎笑了笑,声音中透著和蔼: “去到更需要我的地方。 周宜,只要你坚定不移的走下去。 我们还会再见的。” 伴隨著声音越来越远。 正气意志高大的虚影,也逐渐消失。 最后,一切归为平静。 其他鬼魂纷纷围过来。 七嘴八舌的问。 “小法师,你没事吧?” “那个女鬼,真是嚇死人了!” 第126章 天留一线生机 我看著眼前这群鬼。 心里充满感激。 我道:“刚才谢谢你们,愿意拼死救我。 否则,我恐怕活不到现在。” 他们闻言,都乐呵呵的说不客气。 菜刀鬼道:“小法师,是你心肠好。 愿意送我们上路。 之前,也有和你一样的人来过这儿。 我们当时还求他帮忙来著。 但那个法师……” 边说,菜刀鬼边摇头。 外卖小哥道: “嗨!那个法师啊,是给有钱人办事的。 他根本不搭理我们。 当时,我们多求了一会儿。 还差点儿被他揍呢!” 年轻女鬼狂点头: “就是就是,还是小法师心肠好。” 我闻言,也不囉嗦了,笑道: “送你们上路,不是什么难事。 东西我都有。 你们等我报个平安,就立刻送你们。” 他们高兴极了,乖乖在一边等著。 我则给师父打电话,说明自己的情况,报了平安。 电话里,我问师父,正气意志是去了哪里。 师父说,当意志足够强大,就成了灵。 大概率,是被调到『某些地方』当差了。 和鼠仙当山神的性质差不多。 难怪正气意志会说,有缘再见。 它现在,说不定也成了哪座山的山神。 或者哪个村的土地公了。 掛完电话,我捡起地上被蜡烛女鬼倒出来的法物。 准备开始送阴。 然而就在这时,远处亮起手电光。 一个大嗓门喊道: “大晚上的,谁在那儿!干什么的!” 菜刀鬼张望道:“是这里的保安!” 我立刻道: “那得换个地方送你们了。你们跟上我。” 我 一溜烟跑出陵园,打开麵包车的车门。 询问他们的名字后。 我一一叫著他们的名字,请他们上车。 像这种普通鬼魂。 没有主人的许可。 没办法隨便进入房屋,或者车辆一类的地方。 於是,我开著麵包车,拉著一车鬼。 准备把他们送到附近的十字路口,然后送走。 毕竟这个点,路上基本也没车了。 谁知就在这时,路边有个女人,一脸著急的伸手拦车。 她怀里还抱著个孩子。 我想了想,还是踩下剎车,探头问: “姐,怎么了?” 女人忙抱著孩子凑上来,急道: “司机大哥,能不能帮个忙? 孩子生病了,要去医院。 太晚了,我一直打不到车。” 说完,还將手机的网约车界面给我看。 显示附近无人接单。 我皱了皱眉,看了眼她怀里的小孩儿。 脸色惨白髮青,很瘦,而且还是个光头。 年纪大概有五六岁的模样。 我试探道:“这孩子,得的是什么病?” 女人含著泪,哽咽道: “白血病,一年多了。 为了治病,家里能卖的都卖了。 她爸每天打两份工,挣医药费。 我在家全职照顾她。 为了省房租,我们才住到这么偏的地方。” 人命关天。 於是我回头,看向后座的八只鬼。 外卖小哥立刻道: “小法师,我们晚点上路都可以。 你还是先送人吧!” 我於是打开副驾驶的门,对女人道: “你坐前面来吧。 我送你们去医院。 对了,坐我的车有规矩。 不要往后看。” 女人虽然不明白原因,还是立刻点头,抱著孩子上了车。 刚上车,她的手机就来了电话。 我没急著开车。 想等她接完电话,告诉我医院名字。 毕竟一个市,医院还是很多的。 电话里,女人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消息。 惊喜道:“真的吗?好!我去!我立刻去! 只要能救我女儿,我一定要试试!” 也不知是什么好消息。 她掛完电话,都顾不上我。 立刻又给自己的老公打电话。 让她老公赶紧请假。 说知道上次那个大师在哪里了。 然后报了个火锅店的名字。 让老公赶紧去。 她掛完电话,就看向我。 我主动问道:“是不打算去医院了? 去那个什么……川妹火锅店?” 女人激动的点头: “对,能救我女儿的大师在那里!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求他,救我女儿一命!” 大师? 我眉头一皱,沉声道: “生了病得去医院,找大师干什么! 可別被骗了,耽误孩子的病情。” 这年头,骗子太多了。 很多学了点命理皮毛的,就出去充大师。 骗点钱就算了。 可不能干害人命的勾当。 女人却不听我劝,急道: “司机大哥,您行行好。 赶紧开车去吧。 去晚了,我怕他吃完饭走了。 具体原因,我路上跟您说。 您听完就明白了。” 见她这么急切。 於是我就皱著眉,导航了川妹火锅。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在招摇撞骗! 一边开车,女人一边说起了那位大师。 她说那个大师,是个年纪跟我差不多的小伙子。 但是比我矮,比我瘦。 整个人的气质,焉不拉几的。 穿的也很土,很朴素。 往人堆里一放。 特別像那种,亲戚家没出息的孩子。 那天,她路过菜市场。 看见有个老头在欺负一个小伙子。 小伙子双手插兜,缩著脖子不敢吭声。 看著挺可怜的。 老头指著他骂: “你们这些外地打工仔,一点不懂得尊老爱幼。 都是你们,把我们大城市搞的乌烟瘴气!” 女人虽然不惹事,但也挺热心肠。 见不得小伙子这么可怜。 就懟了大爷几句。 大爷还要横。 女人將胸一挺,凑上前,骂道: “你打我一个试试!你打一个试试!” 別说。 这招管用。 老头对著女人,还真怂了,骂骂咧咧走了。 女人当时也没当回事。 对小伙子说了一句『別放在心上』,就打算离开。 谁知小伙子却开口道: “你家里有个八岁的女儿,得绝症了吧?” 女人大惊,说你怎么知道。 小伙子道:“会点儿玄学。” 女人半信半疑。 小伙子又道: “前天,她还抢救了一次,差点儿没救回来。” 女人这下信了大半。 她忙道:“你、你真是大师啊? 那你有办法,救我女儿吗?” 小伙子目光转了转,看向她手里的塑胶袋。 里面装著她买的散装生。 小伙子忽然问道: “可以请我吃点生吗?” 女人愣了愣,说可以,打算给他倒一半。 但小伙子摇头道: “我只要一点点,你给我抓几颗就行。” 女人於是隨手抓了生米给他。 大约二十颗左右的样子吧。 小伙子没吃,而是仔细的数了数生。 数完,又看了看手錶上的时间。 他喃喃道: “现在是午时。 天有一线生机。 既然如此,我给你指条路吧。” 第127章 二狗子,乡下神医 小伙子於是对女人道: “你现在就订机票,明天去北华市,北华三医院。 明天下午三点,你去掛號。 不管有几个掛號窗口,你只看窗口掛號的人。 只能是长头髮的女人。 然后,你找一个看的顺眼的女人,去她的窗口排队。 排到你时,她问你掛什么科。 你就说儿科。 不要说血液科。 她问你掛哪个医生,你就说隨便。 然后,她给你號的那个医生,就是能救你孩子的人。 但是……” 说到这儿,小伙子顿了顿,道: “如果排到你掛號时。 那个女人突然暂停掛號。 可能要去上厕所,可能要去干別的事。 总之,如果到你这儿,她停止掛號。 那就表示,你的孩子气数已尽。 你就放弃吧。” 我听到这儿,很是稀奇。 后面的鬼七嘴八舌问道: “然后呢?然后呢?” 於是我也跟著问: “后来呢?你去了吗?掛到號了吗?” 女人苦涩的点头: “我去了,果然和他说的一样。 明明前面都好好的,终於轮到我的时候。 那负责掛號的小姑娘。 突然拿出一块『暂停服务』的牌子。 然后就上厕所去了。 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 所以,他真的是个高人! 我后来又去找他,问还有没有其他路。 他说他能救,但我女儿气数尽了。 他不想沾染因果,不能跟天斗。 后来,我又去了几次,他都不见我。 再去,他已经不在之前的宾馆了。” 看来,那大师还真有两下子。 我眯了眯眼,道: “刚才那个电话,就是有人告诉你,他在火锅店?” 女人点头: “对对对,听说他是来安阳市找工作的。 离开宾馆后,借住在亲戚家里。 我去求他! 怎么样都可以! 我一定要救我的女儿!” 说话间,我们已经到了『川妹火锅店』。 是一家路边店。 看招牌,应该也是老店了。 我也好奇,这位大师是什么路数。 因为,根据女人刚才的话来看。 这位大师,用的应该是梅易数。 他从天机中,给小女孩找到了一线生机。 可天终究不容。 命数尽了。 这一线生机,女人抓不住。 女人下车后,嘴里胡乱跟我道谢。 人已经朝火锅店衝去。 速度贼快。 车里的鬼,八卦心都挺重。 恨不得也直奔火锅店。 但火锅店这种地方,对他们来说阳气太重了。 於是我掐了个法诀,在自己左肩一点。 然后对他们道: “把手搭我肩膀上。 一个搭一个,我们看看热闹去。” 於是,我身后手搭肩。 跟著一串鬼,走进了火锅店。 虽然是晚上。 但火锅店人还不少。 一半都坐客了。 女人正抱著孩子,站在大厅东北角的一桌客人后面。 她旁边还站著一个,穿外卖服的中年男人。 估计是她打两份工的老公。 我身后的外卖小哥感嘆道: “兼职的尽头是送外卖。” 我心说没毛病。 毕竟我打两份工的时候。 也是白天上班,晚上送外卖。 我目光看过去。 那桌客人有六个。 两女四男,老少都有。 其中一个,最矮最瘦最土的年轻小伙子。 应该就是女人说的大师。 他正在慢吞吞的捞火锅。 小伙子对面,是个穿著衬衫,身形肥胖的男人。 男人正在侃侃而谈,教育那个年轻小伙子: “堂弟啊!想在社会上混得开。 你不能像个闷葫芦! 你哥我,为什么能坐上採购部经理的位置? 这里边门道多的很! 之前,早就劝你来大城市打工。 你非窝在老家。 你说,在老家能有什么出息? 以后啊,哥罩著你。 哥给你介绍份儿工作吧。 你没学歷,没技术。 回头就去我朋友公司干吧。 他做物流的,你去那儿干装卸货。” 小伙子没吭声,吃了一口土豆,小声道: “哥,我身体不好。 卸货太累了,能不能给我介绍个。 稍微轻鬆点的工作。” 那模样。 那声音。 活脱脱重度社恐患者。 一时间,我觉得这小子挺好玩的。 跟他比起来,我是社牛。 胖男人闻言,一脸不高兴,道: “轻鬆的工作? 轻鬆的工作能轮到你啊? 你就是懒! 你身材是矮小了点,慢慢练嘛! 你练著练著,力气就出来了。” 旁边年纪大的老头,也一脸不满的插话: “二狗子,你就是打小爹妈惯的。 你堂哥容易吗? 他大晚上下了夜班。 还带你出来吃火锅,给你接风洗尘。 换成外人,谁理你啊? 听你哥的,就去卸货。 那个活儿我知道,苦是苦了点。 但工资高。 你这几年挣挣钱,好歹攒个房子的首付。 然后才能娶媳妇儿,给你们家传宗接代嘛!” 小伙子还是那副焉不拉几,不成器的模样。 也不说干不干。 一直站在旁边的两口子忍不住了。 女人率先开口,对著小伙子道: “大师!您一定要救救我孩子呀!” 说完,直接对著小伙子跪下了。 她身边的老公,也跟著跪下。 这一嗓子,这一跪。 火锅店顿时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过去。 小伙子眨了眨眼,皱眉,慢吞吞道: “你们怎么又来了?我不救。” 胖男人一脸懵,指著夫妻二人,问小伙子: “二狗子?他们是干嘛的?怎么还跪下了?” 小伙子道: “他们想求我,救他们的女儿。” 胖男人一脸不可思议:“你还会医术?” 小伙子点头:“会一点儿。” 胖男人像是想起什么,一拍脑门,道: “我想起来了! 是不是咱们老家那个赤脚医生? 他叫什么来著?” 小伙子终於挺直了脊背,正色道: “他谢德明,是我的恩师。” 胖男人不以为意,道: “对对对,谢德明。 你小时候,就经常跟在他屁股后面跑。 二狗子,那是不入流的乡下土郎中。 能教你啥?你可別瞎给人治病。 回头人家讹你!” 女人忍不住了,道: “这位大哥!我不讹人! 这位小先生,是能救我女儿命的高人! 您能不能別掺和?” 说完,看向小伙子: “大师!今天,您要是不救,我们就不起来!” 说完,和旁边憨厚的老公对视一眼。 两口子就开始对著小伙子磕头。 店里所有人都惊呆了。 小声的,七嘴八舌討论起来。 纷纷揣测,貌不其扬的小伙子,是什么来歷。 小伙子则皱了皱眉,依旧不吭声。 突然,他看向我。 嚇我一跳。 他乌黑的目光打量我几下,问我: “你怎么不救?” 这是……看出我的来路了? 我一愣,指著自己的鼻子: “我?我又不会医术。” 小伙子於是收回目光,对那对夫妻道: “你们愿意磕头就磕头吧,与我无关。” 第128章 鬼差,你別多管閒事 接下来,店里出现了奇怪的一幕。 小伙子埋头吃。 同桌的人面面相覷。 周围的食客开始看不下去。 让小伙子別太冷漠。 小伙子始终一言不发。 就在这时。 有人叫道:“呀,出血了。” 我近前几步,才发现,夫妻二人的头已经磕破了。 怀里的孩子根本没有醒来。 奄奄一息。 小伙子听到这话,终於有了反应。 他皱眉半晌 。 嘆了口气,道: “你们磕吧,但不是对著我磕。 你们转身,对门外磕。 在磕满八百个头之前。 如果能有蜻蜓飞进来,我便救!” 有客人道:“太离谱了吧! 这个季节,哪有蜻蜓啊! 还得飞到店里来?” 又有客人劝道: “大妹子,大兄弟,你们別磕了。 俗话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 这小子,一看就是个社会边角料。 能有什么本事。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你们別病急乱投医啊!” 那对夫妻,根本不受周围人影响。 他们一听有希望,立刻开始朝门外磕头。 围观的人群都帮忙数著。 我也在心里默默计数。 磕到七百多下时,依旧没有看到蜻蜓。 就在我以为,这一线生机又要错过时。 火锅店的胖老板惊喜的大叫: “哎呀!蜻蜓!真有蜻蜓!” 一只不该在这个季节出现的蜻蜓。 居然大咧咧的飞到了店里,然后停在了房樑上。 一直阴沉著脸的小伙子,猛地鬆了口气。 他脸上也露出一个笑容,说: “我可以救了。” 看得出来。 不是他不想救,而是他有什么忌讳。 毕竟,玄门这一行。 规矩太多了。 说话间,小伙子就让他们,將孩子放在凳子上。 紧接著,他从外套的內兜里,摸出一块白色的布包来。 布包打开。 里面是银针。 就是针灸用的那种。 看起来平平无奇。 所有人都上前围观,我也努力钻到了前排。 瞪大眼看,生怕漏过一个细节。 毕竟,山医命相卜里面。 医术,我师父是一窍不通。 小伙子缓缓道:“一共十三针,不要打断我。” 夫妻二人紧张的点头。 於是,小伙子速度变得飞快。 他两指一併,下针迅猛。 第三针下完。 小孩睁开了眼,只是神情呆呆的。 第六针下完。 小孩的十指,忽然开始滴血。 是漆黑的那种血。 原本嘈杂围观的客人,此刻也惊呆了。 纷纷保持安静。 第十二针下完。 小孩脸上的青黑之气褪去,眼中恢復了神采。 我身边的菜刀鬼道: “哎哟,她的阳火燃起来了。 我觉得这孩子能活!” 还剩最后一针。 小伙子夹起第十三针时,忽然顿住了。 接著,他回头,对著身后的空气道: “你们来干什么?” 周围有许多人,都拿出手机在拍摄。 闻言都看向那个方向。 那边是一面墙。 什么也没有。 可我却惊出一身冷汗。 因为,我看到一个高大的白色影子。 从类似通道一样的地方走乐出来。 小伙子是在对那个白色影子说话。 那气息,明显是阴差! 我到抽一口凉气。 这小伙子下针,居然能引来下面的人? 与此同时,我听见了阴差的声音。 那声音飘渺又威严。 阴差道:“你不要多管閒事。” 小伙子抿了抿唇,道:“天都容她了,你不容?” 阴差道:“我办我的差事。” 小伙子沉著脸,:“她的命数,天允了,我替她担了。” 白影子鬼差没再说话。 只是站在一边静静的看著。 小伙子於是开始下第十三针。 这一针下去。 小孩儿浑身都抽搐起来。 皮肤肉眼可见的,开始大量出汗。 最后,小孩儿长长出了一口气。 我隱约能看见,她嘴里吐出的,是一口黑气。 黑气朝小伙的面门扑去。 我下意识道:“小心!” 然而,小伙子不躲不避,任由黑气扑面。 一瞬间,我明显感觉到,他看起来比之前更丧了。 看来,救这个孩子。 他得承担一些东西。 “好了。”小伙收针。 那小孩子此时也开口: “爸爸,妈妈,我饿了。我好饿。” 她的小脸虽然还是瘦弱。 但已经有了神采和红晕。 说话的声音,听著也有底气。 根本不像重病的人。 夫妻二人大喜,抱著孩子激动哭了。 然后忙牵著孩子,说: “孩子,是这位大哥哥救你的。 这是你的恩人,快给恩人磕头。” 然而,不等小孩儿跪下。 一直怂怂的小伙子,黑著脸发火了: “我已经治好了你女儿! 你们別再烦我! 跪什么跪? 以后別再让我看见你们! 快滚,快滚远点。” 夫妻二人一愣,也不敢违逆。 抱著孩子,一边赶紧撤退,一边频频鞠躬。 嘴里小声说著感谢。 周围的人,原本可能想问些什么。 一见小伙脾气这么冲。 也都噤声了。 我旁边吃火锅的姑娘,在飞速发抖音。 是小伙子救人的视频。 配文:世上真的有神医? 中医太厉害了! 这是我今晚的真实经歷! 视频绝对保真! 其余食客,也大多埋头在手机上飞快扣字。 估计都在跟周围的人分享这件神奇的事。 就在此时,鬼差的声音忽然响起: “周宜。” 我嚇一跳。 他怎么叫我的名字? 白影子鬼差,居然认识我? 不等我开口,那鬼差又道: “別说话,不要惊动阳人。 你身后这些,本差顺便带走。 记得给它们补一道『通关陈情表』。” 我於是也没出声,只微微点头。 白影子鬼差,冲外卖小哥等人招了招手。 八只看见鬼差,原本又怕又激动的鬼。 神情瞬间变得呆滯。 似乎失去了意识。 他们有条不紊,慢吞吞的围到了鬼差身边。 然后,白影子鬼差就带著他们,从来时的通道离开了。 我第一次看到鬼差亲自接鬼。 当然,上次放鸽子那回不算。 没想到,被鬼差接走的鬼,居然是这样的? 与此同时,小伙已经被他的几个亲戚围住了。 胖子堂哥说话都结巴了: “没想到你、你这么厉害啊?” 小伙子恢復了没出息的样子,丧丧的,小声道: “我师父教的。” 胖子堂哥激动的拍他肩膀: “你有这本事!你怎么不早露出了! 这得挣多少钱啊!老弟,要不咱俩合伙? 就用你那个针治病。 你负责治,我负责拉客源!咱只治有钱人! 妈的!这不得赚死!” 男人估计已经在幻想。 救治绝症富豪。 走向人生巔峰的场景了。 小伙儿焉不拉几的道:] “不行。我的针,不能隨便用。 堂哥,谢谢你请我吃饭。 但你介绍的工作,我干不了,我还是自己找活儿吧。” 他话音落地。 不等胖子开口。 我脱口而出:“我的店招人! 包吃包住,月薪四千。 负责……负责每天做两顿饭。 干不干?” 一脸衰样的小伙子,眼中一亮:“我干!” 第129章 新成员,庄顏 我和小伙一拍即合。 他直接就跟我上车了。 顺路还去他堂哥家,拉走了行礼。 他的行礼,只有一个破旧的黑色背包。 当我载著人,回到店里时。 师父懵了。 指著小伙子:“这位是?” 这一路上,我已经把小伙的底摸透了。 我招人的事,还没跟师父说过。 於是立刻凑上前,陪著笑脸,道: “师父。他叫庄顏,是我招的伙计。 以后他就在咱们店里上班了。” 师父到没生气,只是挠了挠头,说: “你让为师捋一捋。 乖徒弟,你说咱们这么小的店。 需要伙计吗?” 庄顏很社恐。 闻言默默看向我。 我立刻跟师父解释起了今晚的事。 谁知,师父一听,脸色顿时就变了,道: “黄泉十三针!” 庄顏也愣了一下,慢吞吞道: “您知道啊?” 黄泉十三针? 我有些意外,道: “师父,原来你知道这个本事? 这黄泉十三针,是什么来路?” 师父一脸惊异的打量著庄顏。 顺便回我的话: “黄泉十三针。 顾名思义,从黄泉路上抢人! 我听小医生提起过。 这门针法,早已失传。 而且……” 师父说到这儿,皱了皱眉: “但凡敢下第十三针,就是和阴司作对。 不仅活著时,霉运缠身,一生贫病。 而且死后,到了下面……” 师父后面的话没说。 但我能猜到,是多么可怕的结局。 一时间,我惊呆了。 说实话,我把庄顏弄到店里。 是有私心的。 毕竟,这么个牛逼的医生,放在身边。 能大大保证自己的生存率。 特別是师父,这次吃了大亏。 寿元大损,头髮都白了。 如果庄顏能出手治疗师父。 肯定比小医生强。 但是,我没想到。 他施展黄泉十三针,代价居然如此之大! 一时间,我看向庄顏的目光。 即敬佩,又同情。 我忍不住道: “原来代价这么大。 庄顏,你居然为了一个陌生孩子。 下了第13针? 你真是条汉子!” 说实话。 自从我入了玄门。 知道因果不虚,神鬼不虚,修行不虚后。 我不怕活著时吃多少苦。 但如果让我死后,还不得安寧。 我是真的会怂。 可庄顏,他居然敢去黄泉抢人! 我表达完敬佩之情,庄顏依旧是焉不拉几的模样。 他慢吞吞道: “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从黄泉路上抢人了。” 我震惊道;“你之前还施展过几次?” 庄顏道:“十次。” 我和师父都惊呆了。 师父喃喃道:“你居然能活到现在? 被你救的那十个人。 真是有福气啊。” 庄顏却摇了摇头,缓缓道: “十次,救的是同一个人。” 此话一出。 我和师父又是一愣。 我率先开口:“十次?用在一个人身上?谁?” 庄顏面不改色,道: “我师父。 我不想他死。 十次,我用了十次。” 说到这儿,他扯了扯嘴角,语气中带著自嘲: “什么黄泉十三针,没用! 我施展十次,都救不回师父。 我父亲是酒鬼,母亲很早就被他打跑了。 村里人,还有亲戚们都看不起他。 当然,也看不起我。 躲我们就像躲瘟神。 只有师父不躲我,还会招呼我进屋,给我吃的。 后来,他让我跟他学中医。 在我成年那一天,师父教给我『黄泉十三针』。 他说,这是老祖宗的通天手段。 要学下去,要传承下去。 但他不许我使用,因为代价太大了。 我答应了他。 后来……我还是用了……” 庄顏没有再往下说。 只是站在原地,抱著自己的破背包,沉默不语。 师父听到这儿,上前拍了拍庄顏的肩膀: “好孩子,受苦了。 以后,就留在我这儿吧。 工资虽然不高,但不累,也稳定。” 庄顏缓缓道: “您刚才说,店小,不需要伙计。” 师父问我:“为师,刚才说过这话吗?” 我点头:“说过。” 师父於是一拍脑门,道: “是我糊涂了。 我们这个店,虽然小,但活儿多。 比如、比如这个……给客人泡茶。 扫扫地一类的,还是需要伙计的。 你就留下吧!” 庄顏这才鬆了口气,立刻冲师父鞠了一躬: “谢谢老板。” 然后又冲我鞠躬:“谢谢小老板。” 师父笑道: “叫什么老板,叫叔。这个你叫哥。” 庄顏很有自己的原则,没有改口的意思。 我看天晚了。 便道:“这些以后再说。 师父,他住哪个房间?” 后院一共四间房。 师父住靠南的正房,我住东边那间。 西边有两间小一些的房间。 但平时都锁著,也没开过。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师父道:“让小庄今晚先跟你挤挤。 明天,你把西边第一个房间收拾出来,让小庄住。” “行。” 这一晚上,折腾的也够呛。 安排完后,师父也就回房休息了。 我带著庄顏住我屋。 洗漱完毕,上床时,都凌晨四点多了。 因此,第二天。 我一觉就睡到了中午。 而且还是被外头店里,隱约传来的声音吵醒的。 似乎是小韩。 我起床出去时,发现师父正嘆气。 小韩到是没看见。 反而是看见庄顏,居然已经在厨房做起饭了。 这哥们儿……角色融入的也太快了! 我问师父怎么回事,好像听到小韩的声音了。 师父示意了一下厨房,道: “小韩那孩子,提著菜来店里,准备做饭。 看见小庄已经忙活上了。 又知道了小庄以后住这里。 他委屈了……唉,他早点放弃也好。” 我顿时明白了。 小韩为了能拜师。 跟了师父已经两年了。 不可谓不尽心。 连我都已经被他感动了。 可两年下来,小韩在店里,连个床位都没混上。 庄顏一来,就有单间住。 而且还霸占了小韩的厨房。 小韩心里不好受是肯定的。 但他註定不是玄门中人。 刺激刺激,让他早点放弃,也好。 於是我道:“师父,你也別难过,都是为了小韩好嘛。” 师父点了点头,像是想起什么,道: “最近这段时间,店里不要接其他生意。 你先把自己的修为巩固好,这次,毕竟是吃了大亏。” 我点头应下。 但转念,我想起了保安小哥。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抓到那张人皮。 於是我对师父道:“师父,今晚我得去药厂外头看看。” 第130章 鬼帐號:寂寞的保安 师父没有反对。 虽然他以前和叶烛来往不多。 但这次,我们两人,都受了叶烛的救命之恩。 所以师父也很关心小哥的状况。 说我去看看也好。 接著,我又想起小哥想要手机的事。 於是我问师父: “对了!师父,有什么办法。 可以让鬼拥有一台手机? 就是能让他也上网的那种?” 师父很警惕,问我: “你是想给哪只鬼弄手机?” 我老老实实道:“就是那保安小哥。 他之前就找我要过,我没当正经事办。 一直没给。 但现在,他不是救了咱们吗? 我想,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 咱们还是得想办法满足他。” 师父一听,也道: “原来是他要手机。 那到是不难。” 说著,就告诉了我一个方法。 我记在了心里。 准备下次见面,就给小哥送手机。 於是接下来一下午时间,我都在打坐修炼,恢復精元。 一直修炼到晚上十点,我收了功。 然后开车去了新北製药二厂。 药厂还是老样子,黑乎乎的。 如同一个庞大的怪物。 厂门口破旧的保安亭里,也是一片安静。 我叫了一声小哥的名字。 保安亭没反应。 於是我又给自己喷了牛眼泪。 再去看时。 保安亭隱约浮动著阴气,但已经很淡了。 说明,保安小哥离开岗位,已经很久了。 不出意外,他应该还在外面追踪那张人皮。 我有些心惊。 小哥的实力,深不可测。 作为一只鬼,能长时间的远距离移动,是相当牛逼的存在。 再看向新北製药二厂。 整栋建筑,都裹挟在浓重的黑气之中。 隱隱约约,那些窗户口似乎有东西探出来。 轮廓很像是人头。 我心里一惊。 那些是工厂里的鬼。 这工厂出事故时,原本死了三十多號人。 按理说,里面的鬼,应该也就三十多號。 但这里成了阴煞之地后。 就成了一座养鬼的工厂。 外面的鬼在不停往里进。 厂里究竟有多少鬼,已经说不清了。 小哥一走,它们都蠢蠢欲动。 窗户口的头,都是鬼头! 我看了它们一会儿,转身上车,离开了药厂。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 我和师父为了修养。 便没有再接送阴一类的活儿。 白天开著店,也只接待一些算命看事的顾客。 其余时间,就是打坐修炼。 晚上照旧由我看店一小时。 跟阴物做买卖,积攒阴德。 至於庄顏,则毫无存在感。 他每天负责做两顿饭,平时也不说话。 大部分时间,都喜欢自己在房间里待著。 也不知道在琢磨啥。 而小韩。 再也没来过。 应该是被伤了心,彻底放弃了。 时间一晃,就是一个多月。 这一个多月里,我隔两三天,就会去製药厂看看。 但小哥一直没回来。 但今晚,当我再次去製药二厂时。 小哥居然出现了! 我大喜,忙钻进保安亭: “小哥!你总算回来了! 你没事吧?让我看看。” 我迅速打量他。 没什么变化。 鬼体也很稳定。 看来,他虽然消失了一个多月。 但在外面,並没有吃什么亏。 小哥也很意外,诧异道: “我没受伤。 不过,我今晚才刚回来。 你怎么知道的?” 我鬆了口气,笑道: “我差不多,每两天就会来一次,看你平安回来没有。” 说完,我將手里的塑胶袋放桌子上。 把塑胶袋里的吃食腾出来,对他道: “吃吧。” 小哥更惊讶了: “你还带了吃的?” 我笑道:“我每次来都会带。 不过,每回你都不在。 所以我都自己吃了。” 小哥闻言,冰冷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个复杂的神情。 他上下打量我。 又看了看桌面上的烧烤。 然后他皱眉,似乎在想什么。 最后,估计下了什么决心。 他神情坚定的对我道: “周宜。 我没想到,你对我会这么…… 唉! 我们人鬼殊途,你一定要冷静! 再说了,就算我是人。 可是,我只喜欢女人。 兄弟,我不能为了圈你的祭品。 就欺骗你的感情。 我也不是那种,为了利益,就出卖自己身体的物质鬼!” 我越听脸越黑。 谁他妈要你的感情! 我怒吼:“闭嘴!” 保安小哥满脸同情: “周宜,我知道你很难过。 可这种禁忌的爱情,是不会有结果的。” 我面无表情,指著他鼻子,道: “你再嗶嗶一句。 这烧烤我拿去餵狗。 你信不信?” 小哥立刻闭嘴了。 我於是摸出香来点燃。 请香吃饭。 小哥这才开始抓起签子擼串。 我没急著问他情况,等他吃完,才道: “那人皮呢?” 小哥喝完最后一口啤酒,道: “跑了。” 我眉头一皱: “你这么厉害,都抓不到它。 它是什么级別的鬼?” 小哥苦笑一声,道: “我厉害,是因为可以调用药厂阴煞之气的力量。 没有了药厂的阴煞之气。 我就只是一只普通的鬼。 而那张人皮。 它本身就是一只大凶的厉鬼。 我一直拿不下它。 担心出去太久,厂子里的东西会跑出来。 我只能先回来。 那人皮游荡在外,恐怕会害不少人。” 见小哥一只鬼。 都这么担忧活人的安全。 我立刻表態:“只要让我遇见它,我一定会尽全力诛灭它。” 小哥並没有被感动。 而是提醒我,掂量下自己的实力。 我一噎。 话说这一个多月,我埋头苦修。 修为又破了一层。 师父说,我是天纵奇才。 一般修行的人,要达到我这种速度,至少也得三年。 但没办法。 最近遇到的鬼都太厉害了。 显得我很费。 我只能訕訕的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从包里摸出新手机。 小哥一看手机,也不高冷了。 凑上来就將手机拿在了手里。 如果是普通人见了。 大概只能见到一只悬空的手机。 这手机前面看著正常。 后面实际上绘满了符咒。 是师父亲自绘上去的。 有了这道符咒。 小哥才能拥有『鬼帐號』。 这道符,是和我绑定的。 比如说,小哥可以註册一个微信。 但这个微信號,只有我能看见。 他也只能联繫我。 至於刷抖音,也是一样。 只能和我的帐號互关。 虽然小哥无法在网络上留下痕跡。 但至少可以参与了。 与此同时,我还给小哥准备了十五个充电宝。 “以后,如果没有特殊情况。 我每隔十五天来一次,给你换充电宝。” 他已经开始玩手机了。 並且正在註册抖音帐號。 我看了下他的id名:寂寞小保安(183cmx18cm) “…………” 辣眼睛! 第131章 安康医院 小哥回来,我也就安心了。 於是接下来的日子,我恢復了正常的修炼生活。 师父则长时间闭关。 弥补自己的损失。 隨著修为加深,我的身体素质也在逐渐变强。 因为修炼出的精元,会洗链肉身。 我明显感觉到。 自己的视力、听力,都有所提升。 身体变得更轻,行动也变得更加灵敏了。 唯一比较遗憾的地方,就是玄霆剑没办法修好。 我联繫那家法器店。 店家说,上面的玄霆雷咒被破坏,桃木剑的基体也被污染了。 即便修復,以后也只是一把普通的木剑。 没办法对阴物產生伤害。 师父见我挺难过,劝我说,法器本来就是损耗品。 让我不要太执著。 既然卡里有钱,就再买一把好的法器。 这钱是用在了正途上,不算奢靡浪费。 於是,师父又在那家店里,重新帮我挑了一把剑。 售价120万。 同样是雷咒,但这次是威力更大的『盪魔雷咒』。 催动时,消耗同样的精元。 威力比玄霆雷咒,提升了百分之五十! 盪魔剑到货的当天,师父对我道: “走吧,出门干活。” 我抱著剑正研究呢,闻言道: “师父,干什么活儿?” 师父道:“已经两个月没送阴了。 当然是出去积功德。 咱们师徒俩,都损失了先天元气。 只有靠大量的功德,才能填补回来。 必须得多干些大活。” 说完,师父就给了我一个地址。 我一看地址,居然是安康医院。 安康医院位於安阳市西边,位置比较偏僻。 是安阳市最大的精神病医院。 这就是师父说的,干票大的? 我问师父:“这医院里闹东西了?” 师父点了点头,让我收拾东西,上车再说。 於是,我带好了傢伙什。 一边开车去安康医院,一边听师父说起了始末。 这家医院,去年就出问题了。 但医院一直瞒著,不敢让人知道。 私底下,也请了不少所谓的大师。 要么是骗子,要么水平不够。 其中有个三脚猫的大师,还吃了大亏。 虽然命没有丟,但人却疯了。 现在也成了安康医院的病患。 那家医院3楼有一间病房。 从去年开始,每一个住进那间病房的人。 都会莫名其妙死亡。 诡异的是,大部分都是肾上腺素过多而死。 也就是说,很可能是活活嚇死的。 而在他们死亡的前两天。 基本都会做同样的噩梦。 说从5楼下来了一个鬼,是个男鬼。 对方要杀死他。 一开始,医院没当回事。 只以为是巧合。 直到那个病房,一连三个病人,都出现同样的情况。 医院才害怕了。 將病房给封了起来。 病房封锁后,就没再出什么意外。 但没过一个月,居然『传染』了。 隔壁病房,出现了同样的事情。 也说是5楼有个男鬼下来抓人。 我道:“看样子,是真有脏东西。 为什么是从5楼下来? 5楼是什么地方?” 师父道:“3楼是轻度病患的住院区。 里面的病人,大部分时间,都是比较清醒和理智的。 真正危险的病人,都住在5楼和6楼。 採取封闭式管理。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 咱们到了地方再看吧。” 第132章 水澡,非同一般 我们到达安康医院时,是下午的六点。 医院门口。 一个带著眼镜,禿头,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接待我们。 他说他叫杜华明,是医院的副院长。 安康医院规模挺大。 一栋门诊楼,两栋住院楼,还有一栋实验楼。 虽然是特殊医院,但病人不少。 走进大堂,可以看见大堂屏幕滚动著门诊类別。 除了常规意义的精神病。 也包括失眠、焦虑、抑鬱等等。 杜华明领著我们,火急火燎的,就想往a座住院楼走。 师父紧急叫停,道: “虽然事发地点,是在住院楼。 但那些脏东西是移动的。 我们其他地方,也得查探一遍。” 然后对我道: “徒弟,你负责地面,为师负责楼面。” 说完,就让杜华明再找一个嚮导。 於是很快,杜华明便领著我巡视地面区域。 也就是医院各区域的一楼、地下室,以及园等地方。 师父则由另一个嚮导带著。 巡视楼层以上。 医院这种地方,阴气都比较重。 但精神病医院的死亡率,相对较低。 巡查一圈下来,没发现什么异常。 大部分区域都很乾净。 地下室有些位置,確实存在鬼魂的阴气。 都是一些普通的游魂野鬼。 將地下室当做藏身之所而已。 並没有害人的能力。 唯一让我发现问题的,是医院的疗养园。 疗养园位於医院的西北边。 住院的病人们,平时就在园里溜达。 园中有一处景观水池。 仿苏式园林。 水池后的假山上,还有一座古色古香的亭子。 古怪的是。 原本挺漂亮的水池、假山、楼亭。 被一大圈铁丝网给围住了。 与周围的园,显得格格不入。 我问杜华明为什么围起来。 他道: “这是六月份围起来的。 我们计划,过段时间把这池子给填了。 因为年初有两个遛弯的病人。 在水池里淹死了。 其实您看,这水池不深。” 我隔著铁丝网瞅了瞅。 水池深度大概在两米多一些。 但里面的水,只有一米高左右。 水底铺著鹅卵石,里面养了一些锦鲤。 我点头道:“这么点深度,別说大人。 就算小孩子掉下去,也很难淹死。” 杜华明愁眉不展,说: “可不是嘛! 但来这里遛弯的,很多是病人。 他们脑子有问题的,不稳定。 偏偏就能把自己淹死。 所以我们才把这片地方,给围了起来。” 我盯著池水底部,很快看出端倪。 便指著一片鹅卵石区域,问杜明华: “你看那片水藻。” 杜明华推了推眼镜,看了看,有些不解: “这有问题吗? 水池围起来之后,清理的少。 確实长了不少水藻。 我回头让人处理一下。” 我摇了摇头,沉著脸: “你再仔细看看,那些水澡像什么?” 於是杜华明,就盯著水藻仔细看了一会儿。 他忽然脸色一变,声音紧张道: “这池子里的水没有动,现在也没有风。 但那片水藻,怎么摇来摇去的? 而且、而且有点儿像……” 他似乎不敢往后说。 於是我替他说了,道: “像一张人脸吧?而且,他还在盯著咱们呢。” 第133章 让我害人,我就躲 杜华明大惊失色:“小法师,您是说,那水藻是鬼?” 我道:“水藻不是鬼。 但这池子里,肯定有水鬼! 它白天害怕阳气。 所以得找个藏身的地方。 这些水澡就是他的藏身之处。” 杜华明虽然是个副院长,看起来也一副领导派头。 但面对知识盲区,彻底抓瞎。 一脸紧张的问我: “那、那怎么办? 要不,我立刻让人,把这水池填了? 这样,它就没地方躲了吧?” 我被他逗笑了,道: “填水池?水鬼就是待在水里的。 你把水池填了,他没地方去。 就会去厕所,去下水道,去食堂、去澡堂。 去任何有水的地方。 到时候,你这医院就热闹了。” 杜华明闻言嚇一跳,急的搓手,道: “小法师,还请您和您师父出手,把这水里的鬼给弄走吧!” 我看了看时间。 是下午的六点四十分。 太阳已残。 但还没有完全落下。 於是我道:“放心,送阴魂,诛恶鬼,是我的分內事。 我看这池子里没什么阴气。 说明这水鬼並不厉害。 你立刻吩咐下去,把园里的人清走。 趁著太阳还没下山。 我先把池子里的东西送了。 对了……让食堂的人,打一份饭菜来。 荤素都要,分量多一些。” 杜华明立刻点头,掏出手机吩咐一通。 园里很快响起广播。 又来了一些保安和医护人员,將閒逛的病人给疏散了。 杜华明在我身边没走。 直勾勾盯著我。 看那模样,估计是想瞧瞧,我是不是骗子。 我笑了笑,道: “一会儿,那水鬼会出来,你不怕?” 他乾笑一声,说不怕。 然后继续盯著我。 我也不耽误。 將食堂送来的几份盒饭打开。 一份大米饭,一份滷鸡腿,一份小炒肉。 还有一份西红柿炒蛋,以及素炒青菜。 “你们医院的伙食真不错。” 一边说,我一边从法器包里,摸出几炷香来。 將几炷香点燃,分別插在盒饭里。 然后我摸出魂铃。 一边摇铃,一边念祭词。 这里的水鬼不是很厉害。 所以,不到两分钟,水里就有动静了。 水底下,一团水藻,飘飘荡荡的往我们这边移动过来。 它原本只是个模糊的人脸。 隨著离香火越近。 人脸的轮廓就越清晰。 能看出是个男人。 我身旁的杜明华,倒抽一口凉气,哑声道: “这水里,真、真有啊?” 他一开口。 那团人脸水藻,顿时不动了。 我立刻瞪了杜华明一眼,呵斥道: “別说话! 你是阳人,又拿过手术刀。 沾过人血。 你身上的阳气和血气都很重。 你这一开口,他不敢来了!” 要知道。 像屠夫、医生这类人。 恶鬼见了,都要绕道走。 也別是现代的外科医生,血气重,特別闢邪。 杜华明立刻捂住自己的嘴。 连连点头,神情敬畏。 这下他终於意识到。 我和师父,跟他之前找的骗子,或者三脚猫大师不一样了。 我摸出牛眼泪,给自己和杜华明都喷上。 然后继续摇铃,念祭词。 过了会儿,那团水藻才敢继续移动。 完全靠岸后。 一只肿胀惨白的,湿漉漉的鬼手,从水池里伸了出来。 手上裹著淡淡的阴气。 紧接著,他开始往岸上爬。 这下我看清了。 是个男人。 他维持的是死相。 整个人胀鼓鼓的,皮肤惨白中透著青。 像个变质的人形馒头。 这水鬼胆子很小,不敢上岸。 只探出上半身,对著铁丝网外的香,贪婪的吸著。 我身边的杜华明,浑身直哆嗦。 但他记住了我的吩咐,没出声。 我立刻摇著魂铃,配合著祭咒,对水鬼喊话: “来吃饭吧,叮铃铃—— 你受苦了,叮铃铃—— 该上路了,叮铃铃—— 別留恋啊,叮铃铃—— 水里冷吧,叮铃铃——” 水鬼在我和食物的诱惑下,很快就大著胆子上岸。 他身上穿著精神病院的衣服。 蓝白条纹的。 湿漉漉的蹲在地上,伸手就去抓吃的。 先是塞了几口白饭,然后抓了两根鸡腿。 又抓了些西红柿炒蛋之类的。 香燃尽时。 他打了个饱嗝。 从嘴里吐出一大口黑气。 然后,整个人就恢復了生前相。 是个四十岁,瘦骨嶙峋,剃著平头的男人。 我停止摇铃,对他道: “你受苦了,我来送你上路。” 男人迷茫的脸上,慢慢露出惊喜: “我可以走了吗? 太好了!太好了!” 我笑道:“你死后,一直在水里。 被怨气蒙了心智,成了水鬼。 现在,我已经化解了你的怨气。 你可以直接上路了。” 说话间,我手里还夹著通关符。 准备隨时通关开路。 水鬼立刻道: “我要上路,我要上路! 在水里太难受了!” 於是,我直接点燃符咒。 奏请通关。 水鬼很快就看向不远处,惊喜道: “我看见路了!谢谢大师!” 他冲我鞠躬。 我道:“快走吧。” 这种没有害过人。 没有变成恶鬼的鬼魂,都很好送。 水鬼立刻朝远处跑去。 但没跑两步,他又跑回来。 一脸害怕的指著水池道: “大师,这水池里,还有一个厉害的鬼。 我记得,我就是遛弯的时候,被他拉下去害死的。 然后我变成了水鬼。 他好像还让我害人,我记不清楚了。 我就记得,自己不愿意害人,他就咬我。 所以我就到处躲。 有时候躲在水藻里,有时候躲在石头缝里。 反正,你要小心啊!” 我听到这儿,一直微笑的神色收敛起来。 原来,他不是自己淹死的。 而是被其他鬼害死的? 这么说,这水池里,还有一只恶鬼! 我皱了皱眉。 但也不怕。 对男人道:“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 我能对付。 你安心上路吧。” 男人於是又冲我鞠了个躬。 这才急急忙忙的跑远了。 等男人消失后。 旁边目瞪口呆的杜华明,这才小心翼翼问: “小法师,我、我能说话了吗?” 我点头。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 “憋死我了! 刚才那个鬼,他生前有中度抑鬱症。 在我们这里住院。 几个月前,他死在了水池里。 说实话,我们都以为是自杀呢! 原来、原来……” 杜华明没往下说,一脸害怕。 问我:“刚才他说,水里还有一个?” 第134章 A座,它不简单 我看向水池,道: “没错,下面还有一个。 如果是普通的鬼,刚才我祭祀供香的时候。 它就该出来了。 但它不出来…… 呵! 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完,我从包里摸出一小撮硃砂来。 又烧了一道符咒。 然后將硃砂和符灰搓了。 拌在水鬼吃过的大米饭里。 最后將大米饭倒进水池里。 池中的锦鲤很快围过来吃食。 没多久,便將米饭吃乾净,向四下游荡开去。 杜华明小心翼翼的看著,问道: “小法师,这是做什么?” 我没回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示意他静观其变。 那些锦鲤,吃了拌符灰和硃砂的饭。 在水里到处游。 很快,一道惨白的鬼影,就从临水的假山里爬出来。 那也是个男鬼,只不过看著比较年轻。 眼睛半灰半黑。 赤身露体,身上全是黑色的青筋。 即不是生前相,也不是死相,而是恶相。 他被锦鲤打扰,不得不爬上岸。 在水池对岸的假山上。 冲我呲出一口青色的獠牙。 我冷笑一声,对杜华明道:“把手给我。” 杜华明言听计从,立刻將手伸出来。 我二话不说,摸出法器包里的美工刀。 直接给他手指划了一道。 “哎哟!” 有了之前的经验。 他这次都不敢大声。 看著冒血的手指,道:“小法师,这是干什么?” 我道:“他防备我,不肯过来。 但恶鬼嗜血,用你的血,就能把他引过来。 你在这儿待著,我们演场戏……” 杜华明惊的说话都结巴了: “啊?我去引鬼。 我、我我我……我不敢啊!” 我给他打气: “副院长,加油!你是最胖的!” 不给他反抗的机会。 我悄声交待了一遍注意事项。 便立刻提高音量,还推了杜华明一下: “说好了,捉鬼给一百万! 你怎么反悔呢? 哼!这鬼我不抓了! 去你妈的!” 骂骂咧咧说完,我转身就走。 留下一脸欲哭无泪的杜华明。 我並没有走远。 而是躲到了不远处的石墙后面。 手掐法诀,在自己双肩各点一下。 压住身上的阳火。 然后便探出头。 透过植物的空隙,观察前方的动静。 杜华明此刻只能赶鸭子上架。 按照我教的那样。 將手指上的血,抹了几道在脸上。 然后骂骂咧咧,去收拾地上的餐盒。 动作故意放的很慢。 对面的男鬼,脸上露出垂涎的神色。 他不停抽动鼻子。 吸杜华明散发的血腥味儿。 但他很谨慎,没有立刻过来。 而是谨慎的观察著。 脑袋四处转,四处嗅。 过了一会儿。 他应该是確定,周围没有其他活人气息了。 才回到了水里。 白色的鬼影,入水后速度极快。 顷刻间,就从对岸,到了我们这边。 然后他上了岸,浑身湿漉漉的。 一脸贪婪,朝朝杜华明走去。 空气中,散发出一股浓烈的水腥味。 杜华明能看见鬼。 但他只能装看不见,继续收拾盒饭。 就是双腿明显有些哆嗦。 男鬼走到杜华明身边,对著杜华明的后脑勺,就打算吸气。 我看准机会。 直接一声暴喝,一道摄阳符打过去。 与此同时,我提了盪魔剑,迅速衝上去。 摄阳符爆开,炸的男鬼一阵鬼叫。 身上的阴气被击溃。 我一挥剑,一剑直刺。 將这恶鬼捅了个对穿。 恶鬼又是一声惨叫,周身黑气直冒。 与此同时,半灰半黑的眼睛。 在阴气散出后。 彻底变为黑色。 很好。 煞气散了。 能被驱散煞气的鬼,就不需要下死手。 我收了剑。 剑尖指著男鬼的眉心。 没了煞气的男鬼,正在慢慢恢復意识。 他先是本能的恐惧,在我的剑下哆嗦。 然后脸上逐渐有了表情。 应该是回忆起什么。 男鬼立刻跪地求饶: “法师饶命,法师饶命!” 我淡淡道:“放心,不会杀你的。” 杜华明躲在我身后,闻言,惊道: “啊?小法师,您可不能绕了他! 他会害死人的!” 我只能解释道: “杜副院长。 阳间,有阳间的规矩。 阴间,有阴间的规矩。 这种已经没有煞气的鬼。 我不能隨便杀。 他虽然害了人,但到了下面。 下面自然会审判。 轮不到我来喊打喊杀。” 送阴,送阴,以送为主。 以诛为辅。 隨便斩杀鬼魂,不仅不是功德。 反而是恶债。 男鬼听说我不杀他,连忙磕头道谢。 我收了剑,道: “虽然我不杀你,但你得回答我一些问题。 你是怎么死的?死后为什么要害人?” 男鬼像是想起了什么。 一抬手,指著a座住院楼,道: “那楼里闹鬼,我一直能看见! 我想换住院楼,但医生不给我换。 所以到了晚上,我听见那鬼的动静。 我就悄悄躲到了园里。 结果那只鬼发现了我! 他也跟著我到了园。 我到处躲,结果掉到了水池里。 我想爬起来。 但他在水池边守著。 我一露头,他就把我往水里按。 最后我就被淹死了。 我变成了鬼,他想吃我。 但我只要躲在水里,他就吃不到。 对!我想起来了! 那只鬼不能下水。 我就一直躲在水里,没办法上路。 时间久了,我就、我就……” 他悔恨的低下头。 我听到这儿就明白了。 看来,一切的起因,都来源於a座住院楼那只鬼。 而眼前的男鬼。 被害死后,又不能去投胎。 天天躲在水里。 时间久了,就生出了煞气。 才开始害后来的人。 看来,a座那只鬼,真是不简单。 此刻,天已经完全黑了。 我看这鬼可怜,也不耽误。 便直接开始送阴。 我道:“虽然你也是受害者。 但你做鬼的时候,毕竟害了人。 我会给你奏一道通关符。 到了下面,一切都有公断。 你放心去吧。” 男鬼千恩万谢。 將他送走后,我和杜华明到了医院大堂。 师父已经在大堂等我们了。 我跟师父说明了自己遇到的情况。 师父也点了点头,说他也遇到了一些状况。 这精神病院,虽然死亡率不高。 但还是有很多正常死亡的鬼魂。 只不过,因为有a座恶鬼的存在。 挡了他们的去路。 这些该正常上路的鬼,都只能躲在医院里。 师父刚才已经送走了一批,足足二十多个。 杜华明听到此处,咂舌: “我们医院,居然有这么多鬼?” 师父道:“你们医院算少的。 那些大型综合医院,才到处是鬼。 不说这些,走,去a座!” 第135章 5楼,精神病院 杜华明领著我们到了a座3楼的两个病房。 一个是308,一个是309. 两个病房的门都关著。 並且还额外加了一道外锁。 杜华明一边开308的锁,一边道: “这个房间,是最开始出事的。 后来封了病房,就传染到309。 封了309,现在又……” 他示意了一下,309旁边的310房。 那个病房的房门是开著的。 里面住著两个小姑娘。 她们的病情,相对来说不算严重。 一个是中度抑鬱。 一个是轻度的双相障碍。 对比5楼和6楼,情况严重,比较极端的病人。 那两个小姑娘看著很正常。 刚才路过时。 我往里面看。 其中一个在吃零食的小姑娘,还衝我笑了笑。 杜院长道:“310那俩小姑娘,一个16岁,一个17岁。 现在不管是成年人,还是孩子。 压力都大。 抑鬱类的疾病,越来越年轻化了。 我真怕她们出事啊。” 说话间,308的房门打开。 里面黑乎乎的。 靠外的窗帘,全部拉上了。 房间里没有一丝光线。 门一开,就有一股冷风吹出来。 杜华明开了灯,病房跟著亮起来。 这也是个双人病房。 和310房的布置没有任何区別。 唯一不同的是。 房间里的物品上,都裹著黑色的阴气。 特別是两张病床,黑气格外重。 这是恶鬼留下的气息。 师父给我使了个眼色。 我心领神会,走进去,將窗帘全部拉开。 又將窗户打开,让风透进来。 我道:“这房间里,有脏东西留下的气息。 最近这段时间,窗户不要关。 窗帘不要拉。 让太阳好好晒一晒。 对了,白天可以弄点艾草、硫磺熏一下。 一个月內,这个房间不要让医务人员进来。 容易影响他们的健康。” 杜华明连连应下。 接著,我们又去了309房。 一模一样的情况。 最后,杜华明带著我们到了310。 这俩小姑娘,住进来已经六天了。 16岁那个小姑娘,也就是刚才对我笑的。 她是抑鬱症。 说实话,表面看,还真看不出来。 杜华明问小姑娘,最近怎么样。 睡眠、身体各方面,有没有改善。 小姑娘说,她睡的好多了。 心情也好多了。 另外一个大一些的姑娘,不怎么说话,呆呆的看著我们。 我打量了一下病房。 这间病房里,暂时没发现阴气。 说明5楼那个鬼,还没有来过。 我看了一圈,问那小姑娘: “小妹妹,离开家人,住在医院害怕吗 ?” 小姑娘摇头: “不怕呀。 医院比家里好多了。 我爸妈总吵架。 吵架的时候,还拿我撒气。 我在家里很害怕,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还是医院好,我喜欢住这儿。” 顿了顿,她指向旁边大一点的姑娘,道: “林林姐胆子小。 她总是出现幻觉。 说有人在偷窥她,还叫她的名字。 她昨晚还抱著我睡,说想回家。” 杜华明点头,对我道: “这个林林是双相障碍。 这种病,本身就会出现幻视、幻听。 小姑娘入院的时候,症状就是,总感觉有人在偷窥她。 还描述的有模有样的。 她们这种病人,大多数都这样。” 说到这里,杜华明嘆了口气。 又小声对我道: “所以,之前那几个出事的病人。 跟我们反应说,闹东西。 我们根本不信,还觉得是他们病情加重了。 还给他们加大了药量,唉! 要是我们能早点,请你们帮忙就好了。” 说到这儿。 他重重嘆了口气。 可以看出很懊悔。 师父这时出声,询问那个叫林林的姑娘,道: “你昨晚,看见门外有人盯著你? 他是男的,还是女的? 说什么了?穿著什么衣服,记得吗?” 林林神情有些害怕,不吭声。 师父又耐心询问了一遍。 她才缓缓道: “是个男人,和之前偷窥我的男人不一样。” 之前? 我和师父对视一眼。 我接过话头,问: “之前偷窥你的男人,是什么样?” 林林神色恐惧,道: “之前偷窥我的,是个年轻男人,戴著眼镜。 他总是喜欢从墙角、衣柜里,突然钻出来。 有时候,还从灯里钻出来。 我一睁眼,就看见他的人头,在天板上。 太可怕了。 他还会叫我的名字……” 如果不是她身上没有阴气。 我几乎怀疑,她之前是不是就撞鬼了。 看来,有时候,精神病人和撞鬼的人。 症状挺像的。 不是业內人,真分辨不出来。 於是我又道:“那昨晚呢?” 她道:“我前几天,住到医院后。 每天吃药,有时候还打针。 虽然吃药、打针很难受。 但那个戴眼镜的男人,就再没有出现过。 可昨晚,我看见的男人,是另外一个。 他穿的衣服,和我们一样。 像是医院的病人。 他是个光头,有点老。 就站在门口,一直盯著我。 他还知道我的名字。” 我看了一眼她床位的信息。 她叫林羽萌。 我道:“他除了叫名字,还说什么了?” 林羽萌更害怕了,道: “他说,今晚会来找我。 我肯定是病情加重了。 让医生再给我复查一下吧。 太可怕了,我不想再出现幻听了。” 杜华明听她说完,顿时愁眉苦脸的。 他安慰说:“好,我会去跟你的主治医师商量的。” 这小姑娘。 还以为自己是病情加重了。 她根本不知道。 她这回,是真的见鬼了! 这样也好,免受一番惊嚇。 离开病房,师父沉声道: “那鬼又要害人了,今晚必须除掉它。 走,去5楼看看。” 我们坐电梯上到5楼。 5楼是特殊楼层,全封闭。 电梯要有权限才能上去。 因为这一层住的病人,都比较严重。 很多甚至有暴力倾向。 5楼的走廊里。 前台值班的是两个男护士。 他们起身向杜华明问好。 走廊里没有什么人。 病房大多都关著门。 杜华明道:“门都是锁著的。 很多病人,都上了束缚带。 我先带你们转转。” 於是,在他的带领下。 我们在五楼转了一圈。 病房门中间,是透明的钢化玻璃。 可以看见病房里的情况。 方便监控这些病人。 他们大多瘦骨嶙峋。 有些极为亢奋。 有些如同痴呆。 还有些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著东西。 发出胡乱的声音。 杜华明说,这类被绑起来的病人。 要么会攻击他人。 要么就有自残倾向。 逛到走廊尽头时,师父看向尽头处一个房间,问: “这里怎么没住病人?” 第136章 偽装,值班护士 “哦,这个不是病房,是值班室。 上一个大师,就是我请的那个大师。 他说这个房间风水不好。 我们就把值班室搬了。 这地方才空了出来。 您看里面,那块石头。 就是那大师卖给我们的。” 杜华明解释著,带我们进去看。 果然,靠窗户的地方,摆著一块风水石。 师父现场考我,道:“乖徒弟,你怎么看?” 我於是摸出罗盘定位,又站在窗边看了看外头的环境。 对师父和杜华明道: “这个房间,確实有点问题。 上一个大师,到也不能说是骗子。 只不过,这块石头的作用不大。 真要调风水,得在那个位置,砌一面风水墙才行。” 我站在窗口,朝下指。 点出了改风水的位置。 然后问杜华明,房间里这块风水石。 是多少钱买的。 杜华明说二十万。 我听的嘴角一抽。 只能感嘆。 干这一行,来钱真快啊! 师父隨口问道:“那个疯了的大师,是不是卖石头给你的人?” 杜华明说是。 而且那大师就住在5楼。 师父道:“带我们去看看。” 很快,我们到了517病房。 这是个单间病房。 病房里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抱著脑袋躲在墙角。 嘴里嘀咕道: “我错了,別来找我,別来找我……” 杜华明嘆气,道: “那天,晚上十二点。 他说要作法抓鬼,当时我也在现场。 他拿著剑,还有符,一顿比划,跟那个林正英似的。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是他看见了什么东西。 他就大喊了一声,说哪里跑。 接著就开始追,追到了安全通道里。 我和两个保安都跟不上他的速度。 追上他时,他已经头破血流了。 躲在楼道里……已经疯了。” 我蹲在男人身边,拍他肩膀:“大哥?” 杜华明道:“没用的,他没办法沟通。” 我於是强行扼住男人的下頜。 迫使他抬头。 然后便看见他印堂盘旋的阴气。 已经疯了半个多月。 印堂居然还有阴气不散。 可见,5楼这只鬼很凶。 而且,还一直在盯著他。 这男人脖子上,掛了一块护身的星光牌。 看起来是老东西。 如果不是有这件星光牌护体。 他肯定已经遇害了。 离开病房,我们將5楼和6楼都查探了一遍。 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既然那恶鬼,没有留下线索。 那就只能引它出来了。 於是我和师父就守在医院里。 临近子时。 我们让杜华明,遣散5楼值班的医务人员。 然后我和师父收敛身上的阳气。 换上白大褂。 偽装成医务人员,在5楼的前台值班。 说来也奇怪。 病房里,那些哭闹折腾的病人。 一到子时,仿佛能感应到危险。 一个个都安静了。 师父说,是因为这些精神病人。 大多魂魄不定。 所以比正常人更敏锐。 事实上,严重的精神病人,是会出现阴阳眼的。 他们確实能看见脏东西。 病人不闹腾后,整个5楼,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我坐在前台。 左右望去,都是冰冷无人的走廊。 还好有师父在。 如果是我一个人。 大晚上,还真是嚇人。 为了更快吸引对方出现。 我们在前台点了一炷香。 又点了一对蜡烛。 香烛和血气,对任何鬼魂来说,都有天生的吸引力。 我们没放自己的血。 而是让杜华明准备了一碗猪血。 面对这么大的诱惑。 大部分鬼,都会上当。 第137章 小小恶鬼,轻鬆拿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师父趴在前台,眯眼休息。 也不知道是真睡,还是假睡。 我盯著电脑屏幕,假装工作。 留意著周围的动静。 不到半小时。 周围的温度忽然下降。 来了! 一股极强的阴气,隱约从右侧传来。 我立刻屏住呼吸,斜眼去看。 右侧走廊的尽头处。 一个模糊的黑影渐渐成型。 最后化成一个穿著病號服的女人。 女人? 我愣了一下。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不该是个男鬼吗? 那女人比较高,身形消瘦。 一头黑髮披散,乱糟糟的。 她面无表情。 眼珠子是半黑半灰。 介於普通鬼魂和恶鬼之间。 这肯定不是我要等的那只鬼。 但此时,她已经朝前台走过来了。 她离的越近,周围越冷。 最后,女人站在前台。 麻木的脸上,逐渐露出贪婪的神情。 然后就开始吸香。 香快速燃烧。 吸完香还不算,女鬼伸出惨白的手,就想去捞碗里的猪血。 这哪儿行? 她把猪血吃了。 我还怎么引5楼的恶鬼? 就在我打算阻止时。 女鬼忽然脸色一变。 她惊恐的看向我右后方的位置。 像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原本捞猪血的手,也迅速缩了回去。 我心里咯噔一下。 她看见什么了? 与此同时,我听见『叮』的一声。 是电梯门打开的声音。 前台设置在5楼中间位置。 前台的右后方,就是电梯。 一股浓烈的阴煞气,从右后方传来。 跟著响起的,还有『吧嗒吧嗒』的脚步声。 如果我没猜错。 现在来的才是正主。 居然还是坐电梯来的? 我没回头,继续假装工作。 身后那东西慢慢走到了我的视野里。 是个高瘦的男鬼,四十多岁左右。 也穿著病號服。 身上带著浓浓的阴煞气。 眼珠灰白。 脸和手都发黑。 女鬼明显怕他。 见了他就跑,飞快窜入了黑暗的通道中。 男鬼到是没有去抓她。 显然对我的诱饵更感兴趣。 他走到前台。 伸出发黑的手,就直接开始捞猪血吃。 猩红的舌头舔舐著,发出吸溜吸溜的声音。 两边燃烧的蜡烛。 受到阴气影响。 火苗直接变成了青色。 吃完猪血。 病服鬼声音嘶哑的开口: “护士,还有饭吗。” 我假装听不到。 一只手已经握住了盪魔剑。 与此同时,一直睡觉的师父,忽然伸了个懒腰。 然后道:“动手吧。” 这话是对我说的。 於是,在病服鬼还没有反应过来时。 我已经催动盪魔剑。 一剑刺去,穿胸而过。 病服鬼发出一声大叫。 周身的阴煞之气,被这一剑,猛然击溃。 黑气四溢。 我不给他机会,手撑著前台柜面。 借力一跃。 轻鬆翻身而起,顺势又一剑斩下。 盪魔剑的威力,比起玄霆剑高了不少。 这一剑下去。 病服鬼发出一声惨叫,猛地后退。 他神情怨毒的盯著我,怒吼: “你不是护士!” 我冷笑:“我是你爹!” 剑决一捏,盪魔剑猛然悬空,剑身嗡嗡震动。 “去死吧! 盪魔诀,破!” 盪魔剑如同闪电。 猛地射出。 再次重创病服鬼。 我出手太快,病服鬼直接挨了我三剑。 这第三剑斩下。 他再次惨叫一声,鬼体虚弱到几乎崩溃。 迅速朝电梯口跑去。 还想坐电梯逃跑? 我挑了挑眉,扬手一道『摄阳符』甩出去。 摄阳符击中病服鬼后背。 爆开的瞬间,他就化作一道磷火,灰飞烟灭。 阴德+n! 拿下! 师父坐在柜檯后面,笑著拍手鼓掌: “有了之前的实战经验,你这次进步不少。” 我嘿嘿一笑,刚想说话。 身后的电梯又响了。 电梯门打开。 一个穿著病號服的男人走了出来。 灯光下,他没有影子。 但他的眼睛是黑色的。 身上也没有阴气。 他对我笑了笑:“是你杀了我的鬼奴?” 第138章 让阴德 在我震惊的视线中。 师父淡定起身,道:“这才是正主。” 我吃惊道:“师父,他眼睛是黑色的,身上没有阴气。” 师父道:“为师不是告诉过你吗?越厉害的鬼,越像人。” 说话间,师父手腕翻转。 脱下腕上的乾坤阴阳鐲。 持鐲在手。 怪不得,师父说今天来干票大的。 原来是这么厉害的鬼。 我於是也摆开架势。 持剑对著电梯口的男鬼。 他真的跟活人差不多。 不像大部分鬼魂。 神情或者动作,都带著僵硬。 此刻,男鬼脸上还是掛著笑容: “看来,就是你们了。” 我虽然震惊他的强大,但也不怕。 厉声道:“你死了,不去投胎。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却在医院里害人! 听著!不管你什么来头。 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男鬼很囂张。 嘴角带笑,目光冰冷,说:“你们一起上吧。” 我和师父直接祭出法器。 我再次催动盪魔剑。 剑身悬空,震颤不止。 隨著我剑诀一指,盪魔剑直朝男鬼斩去! 师父的乾坤阴阳鐲,也在空中变大。 幻化出五道大小不一的金色圈子。 朝著男鬼的四肢和头部套去! 男鬼猛地变身。 成为恶相。 身体长高一倍。 皮肤青黑,脸上裹著黑皮,露出一口青色獠牙。 他道:“雕虫小技!” 盪魔剑斩去。 被他一抬手就挡住了。 我掐著剑诀,继续催动。 盪魔剑砍在男鬼手臂处,震颤不止。 黑气从手臂处散发,朝著盪魔剑裹挟而去。 我心知不好。 立刻收了剑诀:“剑来!” 盪魔剑猛地一震,在即將被阴气完全包裹时。 飞回我手中。 与此同时。 五道金色的阴阳圈,迅速扣住了男鬼的四肢和脖颈。 师父面无表情,法诀一捏,轻喝:“收!” 男鬼散发出的浓重煞气,被迫收回体內。 五道光圈,直接將他架住。 整个鬼呈大字型,被控制在空中。 这是……制服了? 而这时,男鬼却嘿嘿一笑: “还有没有別的招数?就这点本事,也敢来降我?” 师父脸一沉。 男鬼说完,身体再度暴涨一圈。 套住他的五道光圈,立刻被震飞。 五圈合一。 乾坤阴阳鐲飞回了师父手中。 男鬼恶相恐怖,头已经能挨到天板了。 他大笑,声音尖锐刺耳。 两只鬼手猛地伸长。 一左一右,朝我和师父抓来。 师父临危不乱,指挥道:“天火诀!” 我们师徒,立刻结印,施展天火诀。 白色真火击出。 袭过来的鬼手,被灼烧的迅速缩回。 师父临危不乱,冷静道: “你后边待著去,看为师给你露一手!” 说话间,他手下快速结印。 居然是『四正诀』! 天火诀、地水诀、罡风诀、霄雷诀。 这四种攻击法咒,一个比一个难。 融合在一起,就成为了威力更大的四正诀! 我目前只能施展出天火诀。 而师父,四正诀一出。 男鬼周围,顿时出现一个诡异的风圈。 一个肉眼可见的漩涡形风眼,將男鬼包裹住。 风眼在转动。 但对周围没有任何影响。 男鬼周身却开始涌动黑色阴气。 阴气直接被风眼卷过,消失无踪。 下一秒,风眼中出现白色烈焰。 裹著男鬼灼烧。 他气急败坏,大叫:“我要吃了你们!” 白色烈焰中,又开始出现紫色闪电。 车轮战一样。 任凭男鬼如何挣扎,始终都无法挣脱风眼。 我震惊道:“师父,你太牛了!” 师父一笑:“上次那跛脚老贼,设下阴毒阵法。 为了破阵,咱们师徒才吃了大亏。 而鬼再厉害,也只是鬼而已!” 说完,在风眼消失的瞬间。 乾坤阴阳鐲再次套上去。 这次,直接將男鬼死死给控住了。 经歷过摧残的男鬼,明显受伤。 鬼体缩到了两米左右。 他试图再次將阴阳鐲震开。 却没有成功。 此时,师父对我道: “交给你,诛!” 我一惊,立刻拒绝: “师父,你来! 你头髮都白了。 比我更需要阴德。” 越是这种害人多,恶煞缠身的猛鬼。 诛杀时,我们积累的阴德就越多。 师父这是想把阴德让给我。 第139章 乱葬岗,有鬼宅 “你做主,还是我做主? 连为师的话都不听了? 快,诛杀他!” 师父沉著脸,瞪了我一眼。 我根本不怕他,沉声道: “师父,这只恶鬼必须由你诛灭。 没有师父,就没有我的今天。 若我抢了阴德,我还配为人弟子吗?” 师父眉头紧皱,很生气。 但我寸步不让。 乾脆直接收起了盪魔剑。 师父气的瞪眼,看我半晌。 只能嘆气道:“罢了。这次就由为师来。 下回,你再这么婆婆妈妈的。 我就將你逐出师门去!” 我一笑,点头说行。 师父转身,看向被控住的恶鬼,冷冷道: “你还有什么话说?” 恶鬼在恶相和生前相中,不停变换。 一会儿是黑面青牙。 一会儿是穿著病號服的病人。 人相鬼相,两种腔调,从他喉咙里发出: “我不服!我不服!我要吃了你们! 我不是疯子,疯的是那些人! 他们才是疯子! 凭什么那些害我的人,可以逍遥快活! 我要杀了你们,杀了所有人!” 看来,这恶鬼死前,应该是受了委屈。 所以死后,才怨气不散。 逐渐成了这害人的恶鬼。 但无论他有什么委屈。 阴阳两隔。 这都不是他害人的理由。 师父冷冷道:“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说完,手下迅速结印。 一道霄雷诀,直朝恶鬼面门袭去。 虽然都是攻击法诀。 但不同修为的人,施展出的攻击法诀,威力是不同的。 比如我的天火诀,比起师父。 大小只有他的一半。 此刻,这道霄雷诀,迸发出紫色电光。 电光如同手臂粗。 一击下去。 恶鬼惨叫一声,鬼体便猛然消失。 空中只留下一团白色磷火。 燃烧不过三五秒,便彻底消失。 恶鬼被诛灭了! 我立刻去看师父。 观察他的模样。 师父知道我在看什么,一笑,道: “阴德不会跑,但也没有这么快。 通常要12个小时后,才能看见变化。” 我立刻道:“师父,不如我们关了店。 去寻找厉害的恶鬼诛杀。 那阴德,可比和普通鬼魂做买卖。 或者散財帮助別人,来的快多了。” 师父闻言,微微一笑: “诛灭恶鬼是德。 帮助那些普通的阴魂,难道就不是德? 救助普通人,难道就不是德? 乖徒儿,你记住。 无论对人,还是对鬼。 不能有高低贵贱之心。 咱们修行之人。 应该希望,天下无恶煞。 天下无苦命人。 而不是盼著到处是恶鬼,好为自己积阴德。 你啊,可別把路走偏了。” 师父这一提醒,我心中一惊。 立刻认错:“师父教训的对。 是我一时糊涂,想走捷径。 居然盼著能多些恶鬼。 弟子知错了。” 师父笑了笑,微微点头,道: “刚才还跑了一只女鬼。 你把她引出来,送她走吧。” 我点头应下。 重新布置了香烛。 摇动魂铃,默念祭咒。 没一会儿,之前逃走的那个女鬼。 就探头探脑的,鬼鬼祟祟出现在通道口。 神情畏惧的看著我们。 我冲她招手,示意桌案上的香: “过来啊,我请客。” 女鬼贪婪的看著香,又畏惧的看了看我: “別杀我,我不想死。” 我笑道:“你身上虽然有煞气,但煞气不重。 说明没有害死过人,我杀你干什么?” 女鬼立刻点头道: “对对对! 我就是偷偷摸摸,吸点活人的阳气而已。 我可没有害死过人。 害人的,是刚才那个男人。 我们都叫他507,他以前住507病房的。 后来在病房里自杀了。 用一根铁签子,把自己捅死了。 他一死,就变成了特別厉害的鬼。 而且特別凶。 不仅害人,还吃鬼。 我们医院里,所有鬼都怕他。” 我听的直皱眉。 问道:“他为什么自杀?” 女鬼摇头:“那不知道。 反正,他既害人,也害鬼。 对了,他不害动物。 他还挺喜欢动物的。” 我估计,那个507,生前应该是对人性失望了。 所以憎恨一切人类的形態。 反而不害动物。 女鬼见我沉思不语,面露贪婪道: “小法师,那香是给我的吗?吃香真的太舒服了。” 我有些好气,又好笑: “你还好意思要香? 你吸活人的阳气。 对方轻则大病一场,重则寿命有损。 你还觉得自己挺善良是吧?” 女鬼委屈巴巴的: “可是,不吸阳气,我们难受啊。” 我们? 师父之前,已经送走了医院里,二十多个普通鬼魂。 听女鬼的意思,这里还有其他鬼? 我和师父怎么没发现? 我问道:“你还有多少同伙?” 女鬼道:“几十个吧。 他们比较弱,平时都躲起来。 我强一点,才敢出来溜达。” 师父面露吃惊,道: “还有几十个?我居然没察觉到。他们在哪里?” 女鬼指了指身后,窗外的黑暗中,道: “在那里呀,他们都躲在那里。” 我和师父立刻走到窗边,往黑暗中看去。 外面是医院的后山。 没有多少灯。 看著比较荒凉。 应该是没有开发的荒地。 我转头打算问女鬼,那些鬼是干什么的。 为什么聚集在那里。 一回头才发现,那女鬼已经衝到桌案边。 正疯狂吸收香火。 一炷香,几秒的功夫,就见底了。 吸完香,她长长吐出一口黑气。 身上的煞气减少许多。 僵硬的神情,也更灵动了。 女鬼看出我们没有恶意。 此时主动凑过来,討好道: “那里以前是乱葬岗。 死的人多了,乱葬岗就变成了一座房子。 里面住了很多鬼。 后来,这周围建了医院,建了房子。 人太多了,阳气很重。 那些鬼就不敢出来。 只能躲在房子里。 医院里的鬼,为了躲那个吃鬼的507。 也有很多,投奔到那个房子里去了。 我就是其中一个。” 我和师父对视一眼。 几十个鬼。 现成的阴德! 但我有些纳闷,问师父: “乱葬岗怎么会变成房子?” 师父道: “她说的,应该是鬼宅。 阴气重,鬼魂多的地方。 他们的念力,会自然形成鬼宅。 鬼宅一般都寄托在实物上。 一会儿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话间,我们收拾著离开了五楼。 並且让女鬼在前面带路。 带我们去乱葬岗。 第140章 鬼老太,设宴席 出了电梯。 杜华明在一楼等著我们。 见我们出来,忙问怎么样了。 师父点头道:“都处理好了,以后不会再有事了。 钱记得打我卡上。” 杜华明鬆了口气,说没问题。 明天財务一上班,就给我们打款。 然后又问我们有没有车。 没有的话,可以派医院的车,送我们回去。 我道:“不用。我们还有其他事处理。” 想了想,我忍不住问道: “对了,507曾经有个,用铁签子自杀的病人,是怎么回事?” 杜华明脸色一变。 他很聪明,立刻道: “那个一直害人的鬼,是不是507那个男人变得?” 我点了点头。 杜华明於是嘆了口气,道: “说起来,他很可怜。 生前是个老实人,在菜市场做点小生意。 他老婆比较漂亮,被一个有势力的人看上。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对方大晚上,带著一帮嘍囉找上门,直接把人欺负了。 完事还甩了一万块钱,说算嫖资。 他老婆想不开,第二天就自杀了。 他去找那个人算帐。 但他人太老实,反而被设计。 自己进了局子,蹲了两年。 出来后,又发现唯一的女儿病死了。 老母亲也因为受不了一连串打击,也病死了。 一大家子人,都死完了。 他回家的时候。 只有他家靠捡垃圾吃。 瘦骨嶙峋的老狗,还在等他。 据说,他抱著老狗哭嚎了一夜。 从那儿之后,他就疯了。 出现很强的攻击性 最后因为伤人,才被送到了我们医院。 谁能想到,他居然靠著。 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一根铁丝,自杀了。 唉!” 我听完前因后果,心里不禁沉甸甸的。 忍不住道:“法律难道是摆设吗?” 杜华明嘆气道: “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人家设了局,证据都对他不利。 能有什么办法? 普通人,一定要学法,要懂法。 不能当法盲,让那些恶人钻空子。” 说到了这儿,杜华明纳闷道: “既然是他变成了鬼,他怎么不去找害他的人? 要在医院里,害无辜的人?” 我沉声道:“自杀的人,很难离开死亡的地方。 而且,他被怨气迷了心智。 只剩下仇恨人类的本能。 没有理智可言。 不过,都已经解决了,你放心吧。” 杜华明点头,一路连连道谢,送我们出了医院。 站在医院外。 沁凉的夜风吹过。 让我心头的压抑感,散去不少。 女鬼在前面带路。 我们一路逐渐远离人烟,到了后山乱葬岗的区域。 周围黑乎乎的。 我和师父打著手电筒,四处照。 这一片,已经完全看不出乱葬岗的痕跡。 乍一看,就是一处荒地。 有些地方长满杂草。 有些地方,又不长草。 周围的树,也都是零零星星的歪脖子树。 女鬼在前面飘,说:“快到了,房子就在前面。” 我感觉越走越偏。 小声对师父道:“该不会是个陷阱吧?” 师父道:“这种普通鬼,没那个智商。” 又走了十来分钟。 前方忽然隱约出现灯光。 女鬼高兴道:“到了,到了!” 她速度加快了一些。 我和师父立刻疾步跟上。 离得越近,看的越清。 前方的空地处,居然围了一大群人。 支著惨白的灯笼。 当中有一老两少,正在翻跟斗。 我和师父凑近了看。 这帮人,大部分都留著辫子。 穿著非常破烂。 中间的一老两少,瘦骨嶙峋的。 脸色青黑,面无表情。 儼然像旧社会卖艺的。 其余围观的,也大部分是旧社会打扮。 无一例外,全都很瘦,很破。 他们一边围观卖艺,一边发出僵硬的笑声。 时不时的,面无表情的鼓掌。 卖艺的鬼,围观卖艺的鬼。 全都面无表情。 凑在一起,显得格外诡异。 师父眯了眯眼,道:“还真是够老的。” 我们一靠近,这帮鬼就停下了动作。 齐刷刷转头看著我。 有些甚至將头转了一百八十度! 好在,这些虽然是老鬼。 但他们身上,都没有太重的阴煞气。 都是些普通鬼魂。 如果不是因为乱葬岗的『房子』庇护。 早就被日復一日的阳光晒化了。 这时,女鬼介绍道: “这是来帮助我们上路的法师,大家欢迎。” 於是,一群面无表情的鬼,对著我们。 一边鼓掌,一边说欢迎。 师父挺淡定。 我是头回遇见这场面,很懵逼,於是乾笑: “不客气,大家不用客气。 为鬼民服务嘛。 应该的,应该的。” 在我说完后,这群鬼开始交头接耳。 互相蛐蛐。 速度很快,也不知道说啥。 我没经验,所以看向旁边的师父。 师父拿著手电筒,四处照。 似乎在观察什么。 表现的很淡定。 很快,这群鬼似乎商议了什么。 就听黑暗中传来一个嘶哑、僵硬的声音: “请贵客入门。” 前方这群鬼,立刻向两边移动,让出一条道来。 就著朦朧的鬼灯笼。 却见前方的黑暗中,隱约出现了移动建筑物。 造型有点儿像那种纸扎的宫殿。 我们店里就有卖。 建筑物先是一个隱约的轮廓。 最后开始亮起绿色的灯。 楼阁,大门,都显露出来。 大门口,站著两个穷鬼。 衣不蔽体的。 似乎在充当门童。 僵硬的弯腰,朝我和师父,做出请的手势。 旁边的女鬼飘过来,对我们道: “房子的主人,邀请你们进去。 要给两位法师,举行宴席,表达感谢。” 我挑了挑眉,道: “这么讲究?鬼宴席,靠谱吗?” 女鬼点头:“这房子的主人,是一位古代的老太太。 虽然落魄了,埋在乱葬岗。 但架子没有丟,很讲派头的。 说是一定要设宴款待两位。” 我小声问师父,是不是有诈。 师父说不怕。 什么宴他都敢赴。 於是,我就跟著师父往前走。 在一眾穷困鬼魂的簇拥下,朝前方的楼阁鬼屋而去。 大门打开。 里面是个大院子。 院子里已经摆好了桌椅。 当中已经坐了个,穿著华丽的老太太。 旁边还有两个穿著病服的现代女鬼。 跟俩丫鬟似的,候在两边。 老太太一百八十度转过头。 苍老而僵硬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用嘶哑的声音道:“欢迎两位贵客,请坐吧。” 第141章 裹小脚?不存在 师父特別从容。 大步上前,坐在了老太太右下方。 我也只能跟著,坐在了老太太左下方。 桌上还摆了吃的。 我看了一眼,想yue。 一盘蚯蚓。 一盘黑泥土。 一盘死老鼠。 还有一盘发了霉的生米。 盘子还是过去的老瓷盘,带著土。 应该是乱葬岗的地里挖出来的。 这鬼请人吃饭。 都是障眼法。 普通人看不透。 能把老鼠当烤鸡吃。 我和师父都喷了牛眼泪,开了眼。 自然不会被迷惑。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老太太满脸皱纹,脸色发青。 笑眯眯的招呼我们吃东西。 又吩咐其他鬼,可以落座。 作为这鬼宅的主人,老太太身份明显是最高的。 群鬼纷纷落座。 我转头,四下一看。 所有的鬼,都规规矩矩坐著。 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埋头『吃饭』。 看著一只男鬼,夹了一口蚯蚓送进嘴里。 腮帮子鼓囊囊嚼著。 我噁心的差点儿没吐出来。 师父到是很淡定,双手环抱,翘著二郎腿,看向前方。 前方搭了个简易的台子。 之前卖艺的穷老汉,又带著两个黄毛丫头。 开始在台上表演了。 別说……表演的还不错。 就是周围吸溜蚯蚓的声音,实在太噁心了。 我给师父递眼色询问。 师父微微一笑,示意我稍安勿躁。 大约十多分钟,台上表演完毕后。 老太太忽然呜呜哭了起来,声音嘶哑: “我们好可怜啊,一百多年了。 只能躲在这里。 终於有人来救我们了。” 师父闻言,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守著这栋宅子,有一群僕人驱使。 应该很喜欢待在这里吧?” 老太太哭声一收。 用华丽的袖口,抹著不存在的眼泪: “是我收留了他们。 所以,他们要听我的话。” 师父不反驳,伸了个懒腰: “现在,我要送他们走了。 当然,也送你走。 老太太,你有什么意见吗?” 老太太脸上的哭相,逐渐收敛起来。 她压低声音,脖子忽然伸长。 顶著瘦小的头颅,直接凑到了师父耳朵边上。 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看著眼前一米多长的脖子。 只觉得无语。 虽然变成鬼。 但咱们交流的时候,能不能正常点? 须臾,老太太的脖子收了回去,面带笑容看著师父。 露出一口残牙。 师父却摇了摇头:“不行。” 老太太脸上的笑容一变。 脸色突然变的更青。 嘴角深深下垂。 我好奇道:“师父,她说什么?” 师父笑道:“她要同我们做交易。 这是个封建社会的老富婆。 生前过惯了让人伺候的日子。 这不,死后还靠著鬼宅。 笼络了一群孤魂野鬼,供她驱使。 她在阳间活的舒服,可不想去下面。” 老太太此时,阴阳怪气的开口: “自古,人为財死,鸟为食亡。 金银珠宝,古玩玉器,你都不要?” 师父打了个哈欠: “我一个修行人。 要金银珠宝,古玩玉器做什么?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老太婆,我劝你也看开些。 这阳间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这下我听明白了。 这老太太根本不想上路。 还保留著生前的习惯。 喜欢让人伺候。 去了下面,她得受十殿阎罗审判。 谁知道,下辈子能投什么胎? 她又有鬼宅做庇护。 不如在阳间,当个舒服的老鬼。 因此,就想以金银珠宝,古玩玉器,和师父做交易。 被师父当场拒绝后,老太太很生气。 声音有些变了,僵硬道: “我好心好意,给你们指一条发財的路。 你们竟然不识抬举! 进了我的鬼宅。 你们以为,想出去就能出去吗!” 话音落。 周围顿时颳起阴风。 其余吃席的鬼,纷纷停下动作。 交头接耳,说些鬼话。 “老祖宗生气了。” “咱们是帮法师,还是帮祖宗?” “蠢鬼,当然是帮法师了!法师会送我们上路。” “可老祖宗生气,很可怕。” “看他们谁厉害吧。咱们先装死。” “我们早就死了。” ………… 这些鬼言鬼语,钻进我耳里。 我只觉得好笑。 目光扫了一群。 那些鬼纷纷低头,假装继续吃饭。 之前领我们进来的女鬼。 发现事情不对劲。 一溜烟钻进鬼群里,埋著头。 一副生怕被注意到的模样。 收回视线。 我用食指敲了敲桌面,提醒道: “老婆婆,看你的样子。 生前应该也活了七八十岁。 你穿著一身綾罗绸缎,富贵一生。 也该了无遗憾。 可不要贪慾蒙心。 我和我师父,现在不发火,好言好语劝你。 你如果不识抬举……” 我淡定的,將盪魔剑往桌面上一拍。 顺便注入一小股精元。 盪魔剑瞬间起了反应。 一圈只有修行人,和鬼魂可见的无形涟漪。 从盪魔剑身上溢出。 老太太脸色一变,双手直哆嗦。 师父笑道:“这是我徒弟。 你觉得,你能对付他?” 老太太眼珠子快速转动。 她並不是什么厉害的鬼。 所依仗的,无非是这座鬼宅而已。 很快,她就做出了判断。 脸上重新露出笑容,显得特別虚偽: “两位法师好心好意,前来渡送。 老婆子我,怎么能不识好歹呢。 二位请自便吧。” 说完,就拄著拐杖起身 ,往宅子后面走。 师父冷冷的叫住她:“谁允许你离开?” 老太太停下脚步,转过身: “法师,不要欺鬼太甚。” 师父道:“看样子,你还没有弄清自己的地位。 那就打到你认清为止。” 说话间,就给了我一个眼色。 於是我二话不说,持剑起身。 直接朝老太太斩去。 老太太幻化出恶相。 皮肉溃烂,露出一口发黑的烂牙。 举起拐杖抵挡。 她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拐杖被我一剑斩断。 剑气顺势而下。 直接在她身前,辟出一道长长的剑痕。 伤痕处激盪著黑气。 老太婆一声惨叫,摔倒在地。 我手捏剑诀,打算再来一下。 她知道厉害,抱著头大喊: “我错了,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她全所在地,瑟瑟发抖。 我收了剑,笑道: “这才对嘛。好好配合,不至於挨一顿打。” 老太太哆嗦著起身,颤巍巍道: “我、我不敢啊。 我害怕再投胎,做人太辛苦了。 我万一再当个穷人,就更辛苦了。 你看我的脚……” 说著,她伸出自己的脚。 我愣了一下。 穿著黑鞋。 很尖,很小。 是旧社会的三寸金莲。 老太太哆嗦道:“再投胎,会不会继续裹脚啊?” 我收了剑,嘆了口气,道: “不会了。旧社会已经灭亡了。 你下辈子,会不会受穷,我不知道。 但现在,男女平等。 妇女能顶半边天。 没人敢给你裹脚了。” 第142章 五气培元土,得搞一个 老太太听说不用裹脚了。 很高兴,说这样,她就敢投胎了。 於是师父高声道: “立刻就送你们上路。 谁有意见的,现在提出来。 中途逃跑可不行。” 群鬼纷纷摇头,表示早就想上路了。 於是,师父將这个积阴德的机会给了我。 让我来送这一批鬼。 黑暗的鬼宅中。 香雾繚绕。 阴间的通道,无声无息的出现。 鬼魂一个接一个进入通道中。 快轮到老太太时,她告诉我说: “小法师,一会儿,你往北走。 那里不远处,有一棵枯死的树。 你顺著树,往下挖五六米左右。 就可以挖到我的坟。 我生前是个富贵婆子,儿孙们也孝顺。 棺材里,给我陪葬了不少好东西。 就当我孝敬两位法师了。” 说完,给我做了个旧时的拱手礼。 便踩著小脚,摇摇晃晃的离开。 背影迅速消失在通道中。 隨著老太太离去,鬼宅也跟著消失。 我和师父依旧站在荒野里。 今晚收穫不错。 师父斩杀了一只恶鬼。 又送走了医院二十多个普通鬼魂。 我则一口气,送了三十多个,逗留在世间的老鬼。 应该积了不少阴德。 我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凌晨的三点多。 手电筒往北边照去。 隱约间,確实能看见一棵枯死的歪脖树。 我道:“师父,咱们要不要去挖坟?” 师父一脸好笑的神情,道: “挖什么挖?回去睡觉。 对了,你给钟航打个电话,把坟的地址告诉他。 这坟里不管有什么,那都是文物。 文物,当然得上交国家。” 於是,我们师徒两人,没往树下去看。 直接打道回府。 回去洗漱一番,便倒头睡了。 第二天一早,师父就收到了医院那边打来的劳务费。 一共就十万块钱。 不算少。 但比起同行来,差的远。 师父收到钱,乐呵呵的,说好久没出去吃了。 打算带著我和庄顏,出去打牙祭。 他问我俩想吃什么。 庄顏是个闷葫芦,说吃啥都行。 我说想吃火锅。 立秋一过,最近天冷了。 吃点涮羊肉补一补。 於是我们三人,就去了附近一家涮羊肉馆。 店不大,但是个老店。 肉切的又大又薄,很新鲜。 我们三人甩开腮帮子吃。 中途,我观察了一下。 发现师父干完昨晚那一票。 今天的精气神,明显好了一些。 至於我自己,到没什么感觉。 吃到一半,我接到钟航的电话。 说按照我给的地址,確实在那枯树下,挖到了一座老坟。 规模不算大,是古代大户人家的坟。 棺材里有不少陪葬的金银玉器,还有些瓷器。 虽然不算什么顶级的文物。 但对於研究民俗文化,有很大的意义。 而且,当时棺材一打开。 棺材里的老太太,几乎栩栩如生。 但见了空气后,不过三五秒的功夫。 尸体就迅速风化了。 开棺的眾人,无不惊奇。 我听到这儿,提醒道: “你们要做好防护。那种尸,是有尸毒的。” 钟航在电话里笑道: “费心了,这些我们都懂。 挖坟开棺的,都是专业人员。 对了,我这边还给你记了一功。 只要功劳累积的大。 我就可以向上面,给你们申请福利。” 听到这儿,我心里一动,问道: “你们部门,有没有那种,可以恢復人先天元气的宝物? 比如,五气培元土之类的?” 正在吃涮羊肉的师父,闻言抬头看向我。 他摇了摇头。 示意我不要聊这个话题。 但电话里,钟航却道: “你也想要五气培元土?” 我一愣:“什么叫也?” 钟航道 :“跟我们打交道的人里。 干你们这行的也多。 其中不少人都提过,想搞一点五气培元土。 我早就了解过了。 这东西很珍贵,组织上也有。 但,那一定得是做了大贡献,才可能申请到一小块。 那玩意儿,珍贵的很。 据我所知,目前,组织里只有两块。” 我心中一喜。 有就好! 只要有,就可以想办法弄到! 我正要接话,师父却突然抢过我的手机。 还开了外放。 他对钟航道: “小钟,你跟我徒弟说这些干什么? 我不需要那玩意儿。” 钟航诧异道:“张师傅,您也在呢? 这不是,小周兄弟,主动问吗? 哈哈……” 师父语气不善: “小钟啊,你小子,別跟我耍心眼。 这事你不许再提了,我不需要。” 说完,直接就掛了电话。 我急道:“师父!” 师父用筷子,敲了敲碗,呵斥: “好好吃你的饭! 以后除了送阴善后的事。 平时,不要和小钟那帮人打交道。” 我摸透师父的脾气后,根本不怕他。 恼火道: “为什么? 师爷的笔记中,有提到五气培元土。 那是一种罕见的天材地宝。 可以帮助我们修行人,恢復先天元气。 您上次损伤了寿元。 那东西,正適合您用!” 师父脸一黑: “你还敢跟为师顶嘴?反了你! 你以为,小钟手里的东西。 是那么好拿的? 五气培元土,极为难得。 想换它,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为师不许你去冒险。” 我还要开口。 师父冷冷瞪了我一眼。 这是真生气了。 我只能作罢,埋头继续吃饭。 但我將这事儿记在了心里。 打算私底下,再找钟航仔细问问。 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拿到五气培元土。 当然,这事儿只能暗地里进行。 决不能让师父知道。 吃饱喝足。 我们正打算结帐离开。 店里又走进来一个客人。 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脸色发青,黑眼圈肿大。 太阳穴深深凹陷著。 眉心印堂的位置,浮动著明显的黑气。 这人一看就知道,最近肯定遇上不乾净的东西了。 我用眼神询问师父。 师父点了点头,示意我去看看。 於是,在中年男人坐下后,我走过去问: “大哥,您好。 我看您气色很差,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男人茫然的看著我。 紧接著,神情变得警惕,摇头道: “没有,没有。 我不买保险,我也没病。 我什么都不买。” 我笑了:“我不是推销的。 如果我没猜错,你最近,应该经常做噩梦吧? 而且,还看见了一些,恐怖的东西,对吗?” 第143章 师父,迷之微笑 我问完,自信满满。 以为他会和大部分人一样。 因为被我说中,而感到惊讶。 谁知男人却发火了。 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神经病啊! 再他妈嗶嗶,信不信我揍你! 滚开,滚滚滚! 我好的很,什么都没发生!” 说完,也不准备吃饭了。 起身就往外走。 店里老板娘急道:“誒誒誒,怎么走了? 哎哟我说,老张哥! 你们怎么把我的客人给气走了?” 这是家老店。 师父以前就经常来吃。 和老板夫妇两个很熟。 师父忙给老板娘道歉。 说不好意思,是他的小徒弟太鲁莽了。 然后问老板娘: “刚才那个男人是谁?我看他脸色不太对劲。” 老板娘知道我师父,是看相算命的。 但並不知道师父还会送阴。 闻言,她小声道: “他呀,姓郑,外號『郑金牙』,开小卖部的。” 说话间,她指了指店对面,居民楼的位置。 而郑金牙,正缩著肩膀脖子,快步往里走。 时不时的,还左右看。 显得鬼鬼祟祟的。 走到尽头处时,他一拐弯。 进了一个门面,然后又將门关上了。 那应该就是他的小卖部。 我诧异道:“怎么关门了,他不营业啊?” 老板娘道: “上个月开始,就没见营业了。 至於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 谁打听这个呀? 不过,他也是我这里的老客。 说实话啊,他最近看著呀,確实不对劲。 那脸色……嘖嘖。 一个月前,他还红光满面的。 也不知道这一个月,发生了什么事。” 我心说,当然是遇到了脏东西。 只是,郑金牙为什么不承认呢? 正常人遇到脏东西。 如果有高人能点出来。 肯定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 这姓郑的,怎么反而对我有一股敌意? 事出反常必为妖。 於是我压低声音,问师父: “师父,要管吗?” 师父道:“有脏东西作祟,当然要管。” 我道:“可他看起来很抗拒。” 师父微微皱眉,道: “那更说明,缠著他的东西,不寻常。 这人身上有一种气息。 我觉得有些熟悉。 你先別打岔,让为师想想。” 接下来,师父就一直没说话。 直到我们三人上了车,师父才猛地一拍大腿: “我想起来了!应该是那种东西!” 我好奇:“什么东西?” 师父原本严肃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个笑容,道: “嘿嘿,乖徒弟,你也该歷练歷练。 这个活儿,今晚你去办。” 我看著师父的笑脸。 怎么不像好人啊! 我连忙道: “师父,您好歹给点线索啊!到底是什么东西?” 师父乐呵呵的: “给了你线索,你还怎么歷练? 放心,为师会在不远处守著你的。” 於是,在我满头雾水中。 当天晚上十二点。 我和师父將开车到了小卖部外。 师父脸上掛著迷之笑容,虽然让我很懵逼。 但也给我一种,应该没什么危险的感觉。 “师父,我去了啊?” “去吧。” 我道:“我真的去了啊! 您真不给我点提示?” 师父没搭腔,一脚把我从车上踹了下去。 我捂著屁股,疼的呲牙咧嘴。 无奈,我只能自己行动。 站在小卖部前,敲响了店门。 我敲了好半天,都没人应。 就在我怀疑,郑金牙是不是没在家时。 房门突然吱呀一声。 自己打开了。 第144章 人形娃娃,它动了 门后没有人。 也没有鬼。 就这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打开了。 我心里一惊。 什么玩意儿? 回头看了眼不远处的麵包车。 师父从车窗探出一只手。 挥了挥,示意我行动。 於是,我拔出盪魔剑,大步迈入。 管它什么玩意儿。 就是干! 进门的瞬间,身后的大门就啪的一声关上了。 与此同时,小卖部的灯光一亮。 灯光居然是红色的。 血红血红,將周围的一切,都笼罩在诡异的血色里。 这地方的结构,和我们店有些像。 前面是店面,后面可以住人。 为了遮挡视线,尽头处还有一扇屏风挡著。 是那种比较旧的屏风,刷著黑漆。 上面的漆掉了很多,斑斑驳驳的。 周围的货架上都是灰。 看起来,郑金牙很久没有打理过了。 我顺手,从货架上拿了一包辣条。 撕开包装,边吃边往前走。 屏风是黄色的纱面,很透。 可以看见屏风后面的人影。 没错,后面有个人。 而且,看那婀娜的曲线,像是个女人。 还是穿著紧身吊带裙的那种。 女人一动不动的站著。 装神弄鬼! 我眯了眯眼,抬剑指向前方。 然后一脚踹翻了屏风。 接著,让我傻眼了。 因为后面站著的,居然是个娃娃? 就是网上卖的那种,仿真硅胶娃娃。 懂的都懂。 我以前还躲在被子里,偷偷翻过淘宝。 当然,我没买。 主打一个只欣赏,不拥有。 反正看看又不钱。 此刻,前方过道上,就直挺挺站著一个娃娃。 身上穿著粉红色的吊带连衣裙。 虽然是硅胶材质。 但和我瀏览的劣质娃娃不一样。 这娃娃做的很精致。 大眼睛,小巧的鼻子,嘴唇粉嘟嘟的。 身材极其夸张。 大的地方贼大,翘的地方贼翘。 这要是当抱枕,肯定很舒服! 妈的! 我在想什么! 乾咳一声,我在心里默念: 財是人间牢,色是杀人刀。 我,周宜。 从今天开始戒色! 於是,我直接將眼前的硅胶娃娃也踹开了。 娃娃很有弹性。 往墙上一撞,又弹向另一边,直接横倒在过道上。 我直接从它身上跨过去,继续往后走。 后面是居住区。 不仅有灯光透出来,还有一种奇怪的动静。 咚咚咚的。 我一边往里进,一边道: “老郑?是你吧?你在干什么?” 他没有回话。 但是那种咚咚咚的响声却消失了。 於是我继续往前走。 就进入了一个,大约是客厅的区域。 客厅里也是红色的灯光。 但没有电视、茶几一类的。 地面上铺著厚厚的地毯。 一个披著粉色薄纱,几乎全裸的女人。 正背对著我,躺在地毯上。 空气中浮动著甜腻的香气。 我的视线,不由自主,死死盯住了地上的女人。 心臟狂跳。 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走到了女人身边。 手头的盪魔剑,不知何时被我放下了。 我的手正抓著女人身上的薄纱。 不对! 我猛地一个激灵。 然后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强迫自己清醒过来。 下一秒,我重新握住盪魔剑,迅速后退。 这地方不对劲! 我差点儿被迷了心智! 迅速给自己掐了个清心咒。 我稳定住心神。 再看时,发现地上根本不是半裸美女。 而是一个硅胶娃娃。 和通道里那个一模一样! 我立刻回头看去。 却发现,原本横躺在通道处的娃娃。 居然消失了! 难道…… 我猛地回头。 地上的硅胶娃娃,已经站了起来。 而且,她还歪了歪头。 缓缓抬手。 一个娇媚到,让人酥麻的声音,从她口中传出: “来啊,过来啊……抱抱我,嗯~” 那声音让我心神一盪。 几乎道心不稳。 妈的!我一个大活人,还能被个硅胶娃娃,手拿把掐的? 我脾气也爆。 再度一咬舌尖,让自己清醒些。 接著,一剑朝硅胶娃娃砍了过去: “盪魔!破!” 硅胶娃娃当然不可能成精。 大概率,是有什么脏东西,附在了它身上。 我得把它逼出来。 然下一秒。 我后脑勺猛地一痛! 温热的液体跟著流出。 妈的,谁打我! 我捂住脑袋,迅速往旁边一闪。 躲过了接下来的偷袭。 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郑金牙。 手里拿著个碎啤酒瓶,眼睛赤红,气喘吁吁指著我: “谁准你进来的? 你是不是想跟我抢她? 她是我的!她是我的! 谁敢抢,我就杀了他!” 旁边的硅胶娃娃,发出娇媚的笑声:“嘻嘻~” 第145章 变成蔓蔓,勾引我? 我鬆开摸后脑勺的手。 手掌上一片血跡。 於是,二话不说,我直接冲向郑金牙: “去你妈的!” 一拳將他揍翻在地。 为了不让这老小子坏事。 我直接对他使用了惊魂咒。 惊魂咒,可以让人陷入恐怖的幻想中。 我之前对付那个虐猫男。 用的就是这个。 胆子小的,被自己的幻想,活活嚇死都有可能。 然而,惊魂咒一出。 对郑金牙却无效。 我惊了一下。 身后传来硅胶娃娃的笑声。 是它在捣鬼! 而郑金牙被我揍翻后,咬牙切齿,再度反攻,双手想来掐我脖子。 我一侧身,迅速躲过去了。 虽然咱不是练武术的。 但修炼过程中。 身体素质,五感六识,都在增强。 现在,对付普通人。 哪怕我不使用法诀咒术。 一打三也没问题。 於是,闪身躲过的瞬间。 我再度出手,直接將人从地上拎起来。 反剪他的双手,然后一脚朝他屁股上踹过去。 郑金牙被踹飞,狼狈的摔倒在地。 与此同时,我迅速转身,长剑直指硅胶娃娃: “你找死! 盪魔!破——!” 盪魔剑嗡鸣一声,隨著我一剑斩下。 肉眼可见的强劲剑气,直接斩到硅胶娃娃身上。 一个女人的身影,猛地从娃娃体內脱身。 就是我刚才被迷住时,看见的那个半裸女人! 她长髮及腰。 看不清脸。 身上披著粉色薄纱。 雪白凹凸的身体,半遮半掩。 她身上,同样感觉不到阴气。 应该不是普通的鬼。 而这时,郑金牙却迅速朝女人爬过去。 神情癲狂痴迷:“啊!女神,女神你出来了 ……你太美了,让我碰一下吧。 让我靠近你……” 他像狗一样爬过去,痴迷的抱住女人的小腿。 已经完全被女人迷惑住了。 而此时,女人抬手,轻抚郑金牙的头,柔媚道: “好哥哥,替我杀了他。” 郑金牙立刻道:“杀!杀!好,我杀了他!” 他再度朝我扑过来。 郑金牙身体虚弱。 对付他,不费吹灰之力。 刚到身前,就又被我一脚踹飞。 我再度提剑: “不管你是什么东西。 既然敢害人,那就受死吧!” 但郑金牙居然又朝我扑了过来。 他完全不要命。 再度被我踹飞时。 居然吐血了。 然而,他双眼亢奋,嘴里嘟囔: “杀了你、杀了你……” 抄起墙角的椅子,又朝我衝过来。 我闪身避过。 一旁的女人,发出娇媚的笑声。 她已经飘到了天板上,正看著我们。 长长的黑髮垂下来。 在空中无风自动。 由於视角的变化,这次我看清了她头髮下的脸。 是一副骷髏! 眼看著郑金牙不要命,又一次衝过来,我没有再躲。 而是猛地扼住他的脖子。 强迫他抬头:“你他妈看看!她是什么!” 郑金牙抬头,看见上方的骷髏脸。 居然没有丝毫畏惧。 依旧痴迷: “女神,是我的女神。 太美了,真的太美了! 对,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一个人不怕死的时候,是很难缠的。 我又不能真的將人弄死。 於是环顾四周。 我一边警惕女人会发难。 一边扯下纱帘,直接將郑金牙的手脚给绑住。 这才算彻底控制了他。 而在这个过程中。 那个女人始终没有动手。 直到我再度举剑,打算对付她时。 身后却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周宜。” 听到这声音。 我浑身一震。 蔓蔓? 我猛地转身。 就看见蔓蔓正朝我走过来。 她穿的是那条白裙子。 当初我被杨磊侮辱时,她站出来维护我。 当时就是穿的这条裙子。 我一直都记得。 但是…… “蔓蔓?你怎么会在这儿?” 蔓蔓笑了笑: “我逃出来了,所以来找你。” 隨后,她看见我手里的剑: “周宜,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我、我害怕……” 我大脑发胀,呼吸急促: “剑,一把剑而已。 別怕,蔓蔓,我不会伤害你的。” 蔓蔓依旧有些害怕,道: “能不能把剑扔了,我不敢靠近你。” 扔剑? 我隱约觉得不对,但脑子此刻迷迷糊糊的。 下意识道: “好,你不喜欢的,我都不要。” 我將盪魔剑扔向远处。 於是蔓蔓微微一笑,朝我小跑过来,一把抱住了我: “周宜,我好想你。” 我也忍不住抱住她: “蔓蔓,我也很想你。 我真没用。 每天努力修炼。 可想到达,闯入鬼域的境界。 还是差太远了。” 蔓蔓道:“没关係,我自己逃出来了。” 说著,她抬头看向我,神情含羞带怯。 眼中带著水光。 我心臟砰砰直跳。 她搂著我的脖子,微微踮脚。 粉嫩的双唇,朝我凑了过来。 我紧紧搂住她。 恨不得將人揉进身体里。 在她即將触碰上来时。 我脑中的最后一丝清明,压住了翻滚的情绪。 於是我抬手,捂住了她的唇。 蔓蔓不解,眼中带著疑惑。 我喘著粗气,低声道: “谢谢你的表演,我很喜欢。” 蔓蔓猛地瞪大眼,不可置信。 而我,已经在这顷刻间,打出一道天火诀。 她的身体迅速后退,被白色火焰灼烧。 蔓蔓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那个骷髏脸女鬼。 她惨叫一声,娇媚的声音不见了,嘶吼: “你居然没有被魅惑!” 我嘆了口气: “有,但你没有让我彻底沦陷。 说实话,我很希望,你能多演一会儿。 因为我真的很想她。 可你,太著急了。 让我想想,你是什么东西? 嗯……你身上,没有一点阴气。 所以你不是鬼。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你应该是『艷灵』吧?” 她並没有被我的天火诀给打散。 但灵体明显虚弱许多。 而且她也很机灵。 骷髏脸上,立刻长出血肉。 又长成了蔓蔓的模样: “我是艷灵。 修行人,你非杀我不可吗?” 我皱了皱眉: “不准再变成她的样子,变回去!” 艷灵被我嚇的一哆嗦,泫然欲泣: “不是你说喜欢的吗? 修行人,我以后,就用这幅模样,陪著你,好不好? 你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她扭动身体。 肤如凝脂,柔媚入骨。 这瞬间,我该热的地方热了。 不该热的地方也热了。 而且,她用的还是蔓蔓的脸…… 我咽了咽口水,狠狠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 然后呵斥道: “跟条蛆一样!扭什么扭?站直了!” 艷灵闻言,一改娇媚之態。 脸上再度露出骷髏,恶狠狠道: “不解风情的臭男人! 你真要赶尽杀绝吗” 我道:“杀?那不至於。 我打算把你抓起来,慢慢净化你。” 万物有灵。 而万物的七情六慾,意志,都可以催生出灵。 艷灵,就是情慾催生出的灵。 这玩意儿没有性別。 想害男人时,它就变成美女。 想害女人时,它就变成帅哥。 想害1时,它就变成0。 第145章 主人,你喜欢什么样的 欲望不绝。 艷灵这类东西,也就生生不息。 但总的来说,这类灵体,算不上十恶不赦。 一般以净化为主。 艷灵听说我不杀它,高兴极了。 一高兴,立刻又变成一个妖艷美女,扭著腰肢就倒在我怀里。 异香扑鼻。 熏得我更热了。 一时间,脑海里全是屎黄色的片段。 难怪师父说让我歷练。 还笑的那么奇怪。 我深吸一口气,咬牙道:“走开!” “嗯~不嘛~ 修行人,你身上的气息。 好纯净,让人好舒服。 靠在你怀里。 我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快,用你的手。 抱紧我,求你了……” 她抬头,眼中燃烧著勾人的慾火。 我咽了咽口水: “別冒充女人,你又没性別。 我不会上当的。” 她咬了咬唇:“男人也可以啊~” 说话间,就变成了一个……裸男。 我身上的慾火顿消。 浑身一哆嗦: “你他妈的滚!离我远点!” 这种艷灵,能感应人心底的欲望。 所以,她能准確的变幻成蔓蔓的模样。 但此刻,她变成男人也就算了。 为什么变成叶烛啊! 还是没穿衣服的! 老子眼睛都要瞎了! 我立刻后退。 但艷灵一把搂住我的腰。 低下头。 用一种,电视剧里才有的霸总视线盯著我,沉声道: “你是我的男人,你想往哪里逃?” 我脸皮一抽。 二话不说,掏出一张『摄阳符』。 艷灵见此,嚇的立刻抱头,躲到一边: “別杀我,別杀我! 呜呜呜…… 你到底要人家怎么样嘛。 人家都这么努力,討你欢心了。” 我看它顶著叶烛的脸,一丝不掛,搁那儿抱头痛哭。 一时无语。 如果让保安小哥见了。 他非把这玩意儿活撕了不可! 嘆了口气,我道: “你先变回女人。” 艷灵止住哭声,娇媚道: “主人,你喜欢什么样的? 萝莉?少妇?御姐? 古代?现代? 骄傲的豪门千金? 还是贫穷却坚强的小白? 人家,都可以满足主人哦~” ?? 谁他妈是你主人! 她一边说,一边变幻成各种不同类型的美女。 我看著不同闪现的美女。 眼睛都直了。 故作冷冽的脸上,嘴角忍不住翘起。 我立刻又压了下去。 冷冷道:“少妇吧!” 蔓蔓,对不起! 我保证,我只是看看! 於是,艷灵就变成了一个少妇。 贼大贼翘。 珠圆玉润。 但是…… 我怒吼:“要穿著衣服的少妇!” “好噠主人~” 艷灵给自己穿上一袭包身裙,黑丝配高跟鞋。 打扮的成熟性感,长相却又很清纯。 绝了。 “主人,只要你不杀我。 我以后都听你的。 主人想怎么净化我呢? 是在床上,还是在沙发上? 还是在厨房? 灵灵想每天都被主人净化~” 跟这玩意儿,真是没法沟通! 我面无表情,从法器包里掏出收鬼葫芦。 本来打算把她收进去。 但我试了试,发现她是灵体,没办法进入鬼葫芦。 反正师父就在门外。 我决定出去问问师父怎么弄。 於是我看向地上,神情迷离的郑金牙,道: “你先解除对他的魅惑。” 艷灵走到郑金牙身边,冲他吹了一口气息。 郑金牙痴迷的神情逐渐褪去。 整个人头一歪,晕了过去。 我这才解开了他的绳索。 对艷灵道:“跟我走吧。” 艷灵乖巧的跟在我身边,马屁不绝: “主人,你好有男子气概哦。 主人,你身上好香。 主人,人家好想跟你睡觉。 主人,人家胸口好痛,你帮人家看看嘛。” 真聒噪啊! 走到车边,师父有所感应。 笑眯眯的探出头: “呵呵,没杀掉,还带在身边了?” 我无奈,道: “没杀! 她是艷灵,本领低微。 身上也没什么邪气。 我决定净化她。” 说话间,艷灵贴上来,抱著我蹭,娇滴滴道: “要在车车上净化人家吗? 主人的车车,好大呀。 看的人家心慌慌的。 嗯~人家好喜欢~~” 这玩意儿。 就不会正常说话吗? 师父憋著笑,脸都红了,说: “乖徒弟,这小玩意儿挺有意思。 你要不要考虑,就养在身边? 养艷灵不麻烦。 没事儿多去酒色场所转转就行了。” 第146章 马叔,上吊了! 我知道师父是故意拿我开涮。 无奈道: “师父,您別玩儿了。 我进去半小时不到。 就轻鬆拿下。 这歷练毫无难度。 您还是跟我说说,该怎么处理她吧。” 师父於是也不开玩笑了,乐呵呵道: “你的魂器里,不是也关押著一个吗? 反正都是要净化的,正好一起。 走吧,为师带你做净化。” 师父直接带我到了东湖公园的湖边。 这个点,公园没有人。 师父从车座底下,拖出一个很大的手提行李包。 包里装的是一些大件。 比如:大號的令旗,大號的香烛,大號的串铃一类的。 我知道,这是布阵用的。 净化一般用於灵体或者意识。 大多需要布阵。 但为什么选在东湖公园? 我一边搭手,接过行李包。 一边问了出来。 师父道:“东湖公园,前身是个天然湖。 后期又经过人工扩建。 別小看这个湖。 它的位置特殊,灵气也很纯净。 在这里做净化类的法事,事半功倍。 乖徒弟,你有空了。 还是要抽些时间出来,学一学符籙和阵法。 否则,下回再遇到跛脚老贼之流的邪修。 就要吃大亏了。” 我点头称是。 於是师父就指挥我布阵,也算是让我边做边学。 我在湖边,按照阵法方位,將令旗插上。 又布置好法坛。 点上三柱大香。 做完这一切,师父道: “你魂器中关押的女鬼,较为厉害。 就由我来净化。 艷灵这小玩意儿,没什么难度,由你来吧。” 艷灵抱著我的胳膊,靠在我身上。 一路上,就跟没骨头似的。 她闻言撒娇道: “主人,净化会不会让人家很痛啊~” 我被她嗲嗲的声音,弄的浑身起鸡皮疙瘩。 甩了甩,又甩不开。 只能无奈道:“不会的。 净化,是將邪恶的慾念清理掉。 留下纯洁的灵体。 净化过后,你可以去吸收好的意念。 成为正灵。 如果以后修的好,说不定还能成为地仙。 当个山神、土地一类的。” 听著我描绘的美好未来。 艷灵两眼发光: “快,主人,你快净化人家。 人家想成为正灵~” 师父微微一笑,冲我点头,示意我开始。 虽然阵法是第一次布置。 但净化的术法,我早已经练习过了。 於是让艷灵走到阵法中心。 我则双手结印,注入精元,启动阵法。 “天地清净,阴阳分定。 浩气长存,魑魅无形。 入吾法阵,太上有应。 天灵灵,地灵灵!去!” 阵法启动。 周围的灵气,丝丝缕缕涌入阵法中。 一脸期待的艷灵。 突然露出痛苦的神情。 接著便发出悽厉的惨叫声。 整个灵体,瞬间维持不住人形。 变成了一副扭曲的骷髏。 “啊——!” 她惨叫著,想衝出阵法。 但阵法將她死死困住。 香案里的香菸,在空中,隱约化作不同的人形。 成型,又消散。 惨叫声不绝。 我大吃一惊,道: “师父!这是怎么回事?” 师父很淡定: “净化本来就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如同女人生孩子。 在痛苦中迎来新生命。 如果净化的过程很舒服。 这世上的恶灵。 早就得爭著抢著,主动要求净化了。” “啊!骗子! 主人是个大骗子! 啊——疼啊!” 骷髏扭曲的更厉害了。 惨叫声太悽厉了。 我听的都於心不忍,只能道: “你忍忍吧。 我也是第一次干这事儿。 忍过去就好了。” 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十几分钟左右。 到香燃尽时,艷灵的惨叫声才停止。 它成了一个乳白色的光团。 在空中跳动著。 然后便围著我和师父转了一圈。 最后,似乎感应到什么。 它直接朝东南方飞走了。 空中传来它模糊的声音: “谢谢主人! 我会努力成为山神噠!” 我跟著鬆了口气,一笑,冲它挥手: “再见。好好修行。祝你成功!” 我目送那个光团,逐渐消失在黑暗中。 师父拍了拍我的肩膀: “別看了,都飞远了。 把你魂器里的东西放出来吧。” 我收回心神,將脸皮女鬼从命称里放出来。 她一出现,就被困在了阵法中。 师父直接开始净化。 这次净化的威力,比我强大很多。 浓郁的灵气,从东湖中被抽出。 在阵法中流转一圈后。 便朝著脸皮女鬼涌去。 如同在洗涤一件脏东西。 不停冲刷著脸皮女鬼。 瞬间,无数的阴气从脸皮女鬼身上涌出。 阴气浓重如墨,想要衝破阵法。 却一次次被涌入的灵气拦住。 师父神情严肃。 手下不停变换印诀。 令旗震动,串铃作响。 阵法高速运转。 平静的东湖,湖水甚至都开始涌动,起了波涛。 我震撼不已。 术法一但配合上阵法。 威力真是恐怖。 “啊——!不要!我不服!我不服!” 脸皮女鬼痛苦的嘶吼著。 黑气中,不停浮现出各种女人的脸。 灵气每冲刷一次。 这些脸就更加痛苦。 “凭什么死的是我们! 我们还没有报仇。 我不要死!啊——!” 我淡淡开口: “你不会死。 我们只是在净化你。” 脸皮女鬼嘶吼: “什么净化?我不要被净化! 我的力量,我的力量为什么没有了! 我记不清了,我是怎么死的? 我怎么记不清了……” 净化她,足足用了半个小时。 无数的脸被衝散后。 脸皮女鬼彻底消失了。 一个东西落在了阵法中。 我捡起来一看,发现是一个银鐲子。 有些氧化发黑。 我好奇道: “她被净化后,怎么会是个鐲子?” 师父看了一眼。 说这鐲子应该是一件古物。 越是老的物件,越容易吸引不乾净的东西。 那些女人的怨气,都被这鐲子吸收了。 现在怨气被净化,它才露出了本来面目。 说完,师父伸了个懒腰。 说折腾一晚了,该回去休息了。 於是我们两人,便收拾起了现场。 刚收拾完东西,正准备离开。 一道手电光朝我们射过来。 “你们干什么的!” 是公园的保安大叔。 我立刻道: “不干什么。 我们心情不好,来散散心。 现在我们心情好多了。 这就走了。” 保安严肃的点头,道: “快走吧。 前天晚上,一个卖红薯的老头。 在这里上吊死了。 周围的居民,晚上都不敢来了。 你大半夜,还主动凑过来。 胆子也够大。快走吧。” 我一愣。 卖红薯的老头? 我下意识道:“不会是,经常在你们公园外,卖红薯的老马头吧?” 保安惊讶道:“你也认识老马?唉,就是他呀!” 第147章 殯仪馆认尸 马叔死了? 我倒抽一口凉气。 立刻问:“怎么回事?老马头怎么会来这里上吊?” 保安大叔嘆了口气: “我跟老马,也是老熟人了。 他在这一片卖红薯,都七八年了。 谁知道他会上吊呢? 他上吊的前一天,还在卖红薯呢。 看不出任何反常。 唉,你说怎么就突然想不开了?” 我回忆起和马叔的相遇。 在没有遇到师父前。 如果不是马叔,我那天晚上,就已经被红衣女鬼给害死了。 跟了师父后,我太忙了。 没有再去看望过马叔。 只在中秋节的时候,给马叔打过一个视频电话。 又给马叔寄了月饼、烟和老山参。 中秋节距离现在,才一个半月。 当时,视频里,马叔精神头十足。 收到我的问候和礼物,笑的合不拢嘴。 一直招呼,说让我有空了就去看他。 到时候,他亲自下厨,给我做好吃的。 究竟出了什么事,马叔就死了? 而且还是上吊自杀? 我立刻问保安大叔: “那他现在在哪儿?” 保安道:“出事后,我们就报警了。 因为是自杀,所以公园没什么责任。 他现在,尸体应该在市殯仪馆。 也不知道有没有家属去料理后事。 据我所知,他好像没有亲人。” 我深深吸了口气,道: “谢谢你大叔。” 保安摇头道:“谢我做什么?” 我没接话,转身上了车。 车里的师父,已经听到了事情的始末。 他眉头紧皱,直接道: “走,去市殯仪馆。” 我沉重的点头: “师父,马叔对我有恩。 如果没人给他收尸。 我得替他料理后事。” 师父点头,道: “知恩图报,应该的。 为师得跟你一起去。 因为这事有蹊蹺。” 师父也是认识马叔的。 只不过马叔在送阴这一行里。 水平很次。 所以师父和他没有什么过深的往来。 我边开车边问,有什么蹊蹺。 师父说,马叔水平再次。 也算个修行人。 只要是干我们这行的。 就该知道。 自杀是万万不行的。 人身难得。 得了人身,就要来世上完成『任务』。 自杀就是逃避任务。 阴间不收。 只能成为孤魂野鬼,不断重复死前的经歷。 一直熬到阳寿尽了。 才会有阴差来开道。 马叔作为一个修行人。 怎么可能选择上吊自杀呢?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缘故。 於是,在凌晨五点,我和师父开车,到达了市殯仪馆。 市殯仪馆,离我们的店不远。 但我是第一次来。 师父到是轻车熟路。 带著我问前台,又联繫了一个姓赵的小领导。 很快,赵主任就带我们,找到了马叔尸体所在。 马叔被保存在停尸房的冰柜里。 根据警方的线索。 马叔无父无母,无儿无女,也没有兄弟姐妹。 目前无人认领尸体。 如果没人接手。 马叔的遗体在一年后,会和其他无主尸,进行统一火化。 师父和赵主任谈妥。 说马叔的后事,接下来由我们出钱料理。 但我们得先去看一看马叔的遗体。 赵主任听到有人接手,很高兴。 立刻带著我们,到了负二楼的停尸房。 房门一打开,阴冷的气息,便扑面而来。 专业的停尸房,和医院的还不一样。 这里的停尸房,四周靠墙。 都是那种顶天立地的大冰柜子。 一层一层的。 冰柜朝外的一侧是透明的。 能隱约看见里面,躺了『东西』。 最外层,还有编號和尸体信息。 我大致看了几个编號。 发现躺在这里的,很多都是流浪人员。 有些是年轻的黑户。 有些没有直系亲属,但能联络到近亲。 只是近亲不愿意搭理而已。 赵主任推了推眼镜,道: “我给你找找啊。 这里遗体比较多。 但说起来,现在社会环境好了。 这种无主的遗体,越来越少。 早十几年前更多。” 不一会儿,他指著东面高层的一处停尸柜: “找到了,这儿,编號4-6-7,马富贵。” 我和师父抬头,看著上方靠顶的一个大抽屉。 它位於东边墙,第6柜,往上数第7的位置。 有些高。 上面贴著標,写著: 马富贵,无亲属。 上吊自杀。 警方送检。 业务流水號:0013264003 “你们要打开看吗?”赵主任问。 我点了点头。 房间里有配梯子,於是赵主任搬来梯子,带著我登上去。 又给我递了口罩。 这才拉开了马叔的柜子。 就像一个大抽屉被拉开。 白色的寒气从里面升腾而出。 寒雾散去。 马叔发青的脸,瞪大的眼,与我四目相对。 我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 “叔,我是周宜。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为什么不找我帮忙? 为什么要这么想不开!” 我抹了把眼泪,又仔细看了看。 马叔脖子下,確实有黑色的勒痕。 瞪大的眼,被强行合上的嘴。 也都符合上吊自杀的特徵。 就在此时,下方的师父说道: “他穿衣服了吗?” 我道:“穿了。” 师父道:“你把他的上衣解开。 看看他胸前,或者后背。 有没有什么痕跡。” 我在梯子上侧身,又將冰抽屉,往外拉了一大截。 开始去动马叔的衣服: “叔,冒犯了。 我觉得,你走的蹊蹺。 我得看看才放心。” 旁边的赵主任道: “你胆子够大的。 有些人,自己亲人的遗体都不敢碰。 上面有点儿挤,你自己看吧。 我先下去。” 赵主任从梯子另一侧下去。 更加方便了我的行动。 很快,我就將马叔的衣服解开了。 胸前没什么特殊的痕跡。 只有正常的尸斑。 我又托著尸体,將他侧翻。 后背上也是尸斑。 但在这尸斑中。 有一块特殊的黑白色痕跡,引起了我的注意。 酷似一只手掌印。 周围隱约泛白。 內黑外白。 是被阴物接触过的痕跡! 我激动道: “师父!他背后有鬼手印! 他不是自杀的! 他是被脏东西害死的!” 师父脸色一沉: “敢害修行人,找死!” 说话间,我忽然感觉到一股阴气,慢慢在屋內聚集。 应该是有脏东西出现了。 我和师父第一时间察觉。 我立刻摸出牛眼泪,在自己双眼上喷了一下。 师父修为强大。 这次没借用牛眼泪。 而是双指一併,在自己印堂处一点。 就给自己开了阴阳眼。 我眼睛微微一阵刺痛后。 就看见停尸房里,多出了一群人。 都是殯仪馆的鬼魂。 大部分是老人。 剩下的年轻人或者中年人,死相都比较难看。 一看就是出各种意外死亡的。 第148章 稻草人招魂 这群鬼明显是来看热闹的。 其中,一个脑袋被碾碎一半,掛著脑浆子的年轻小伙。 正和一个没有双腿的大妈聊天: “妈,他们是来认尸的吧?。 咱们的尸体。 什么时候能化掉啊?” 大妈道:“那不得等,撞死咱们的赔偿金到位吗? 咱们这一死,那开路虎的大老板。 至少得赔两百万吧? 有了两百万,你弟的婚房就有著落了。 下半辈子,也能过的舒坦些。” 年轻小伙,气的直掉脑渣,怒道: “你和爸,从小就偏心他!” 大妈骂道:“咱们都死了。 死人还能跟活人爭吗? 咱们的赔偿金,不给你弟给谁啊? 你又没老婆,又没孩子。 活著的时候,让你早点结婚,你不听。 说什么女人难伺候,你要一个人瀟洒。 现在你瀟洒了? 不仅赔偿金是你弟的。 你新买那车,也是你弟的。 还有你卡里的存款……你存了多少来著?” 小年轻抱头呜呜哭: “省吃俭用,攒了三十万。” 大妈开心道:“也是你弟的。” 小年轻嚎的更伤心了: “早知道会出车祸。 我活著的时候,就不省钱了! 呜呜呜……” 大妈直接抽了他一巴掌。 扇的他脑浆子乱飞: “嚎什么嚎! 再嚎,我回头就给你爸託梦。 让他们一分钱都不给你烧! 你弟你的钱怎么了? 大的就要让小的! 做鬼不要太自私了!” 小年轻顿时愤怒了,开始擼袖子。 大妈眼一瞪,挺起胸: “来,来打你妈! 你个逆子,你打我啊!” 不止这母子二人。 其余鬼魂,都交头接耳看热闹。 各说各的。 我耳里嗡嗡声一片。 气的我大喊: “都给我闭嘴!” 正和师父搭话的赵主任。 嚇的立刻闭嘴。 一脸茫然。 吵架的母子二鬼,也跟著停下来。 小年轻顿时熄火了,道: “妈,他是不是能看见咱们?” 大妈伸出手,对著我的方向晃来晃去: “不会吧?” 我冷冷道:“再晃你的爪子,信不信我一剑给你砍了?” 大妈嚇的立刻缩手。 其余鬼魂纷纷怪叫。 “他能看见咱们!” “肯定是个法师。” “快跑快跑!” “誒,大家为什么要跑? 法师,能不能求你办点儿事? 偷偷去我家,把我手机和电脑的瀏览记录刪一下吧!” 赵主任一副受惊的神情: “我说,小伙子,你跟谁说话呢? 这屋里,是不是有东西? 要不,要不让我先出去?” 他知道师父是干送阴行的。 毕竟灵车店的『三哥』说过。 这殯仪馆里,还有个『技术员』岗位。 专门处理灵异事件,月薪八万。 因此,赵主任虽然吃惊。 但也没表现的太过害怕。 我冷著脸,冲他点头:“有。不用担心,普通的游魂而已。” 马叔的尸体就在眼前。 此刻,我实在友善不起来。 师父道:“既然是被脏东西所害……试试招老马的魂来问一问。” 我们身上,东西都带的齐。 当即就在停尸开始招魂。 赵主任见此,估计觉得晦气,忙道: “那个……张师傅,你们忙,我先走了。 一会儿你们忙完,把门关上就行。” 停尸房就剩我和师父。 师父摇动魂铃,口中念咒。 我点燃一炷香,开始喊魂: “马富贵,该吃饭了。” “马富贵,来领钱啊。” “马富贵,认清路啊。” 配合师父的魂铃和经咒。 即便马叔的魂不在附近,也可以招过来。 但隨著香烛燃尽。 马叔却始终没有出现。 我道:“马叔的魂,是不是已经上路了?” 师父道:“没这么快。应该是有什么阻碍。” 说完,他沉思片刻。 从自己的法器包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稻草人。 又指挥我去马叔的尸体上。 剪一撮头髮,和一点指甲。 最后,师父將头髮和指甲,塞进了稻草人的內部。 便带著我离开停尸房。 到了殯仪馆外,找到靠西的第一个十字路口。 殯仪馆本来就偏僻。 这个十字路口,更是连半个人影都没有。 师父摸出一卷红绳,系在稻草人的腰上。 然后拿出硃笔,在稻草人周围的地面上,绘製符阵。 繁复的朱红色纹路成型。 最后师父牵著绳索的另一头。 带著我,躲到了路口边的绿化丛里。 我压低声音问: “师父,咱们这是干什么?” 师父道: “咱们刚才用的招魂术,只要魂魄没出事。 方圆三十里,都能招回来。 老马没出现,很可能是他不敢出现。” 我吃惊:“不敢出现? 您的意思是……害死他的东西。 还在盯著他?” 师父没有回答,而是道: “是不是,看看就知道了。” 说话间,师父法诀一捏。 稻草人身下的阵法,发出微弱的红光。 师父在自己双肩处一拍,压住阳火。 我也立刻照做。 接著,我们师徒两人,便静静的躲著。 注视著十字路口的稻草人。 大约二十分左右。 师父忽然道:“来了。” 我立刻四处看。 没看见什么鬼影。 来什么了? 这时,躺在路口的稻草人,突然直起身。 紧接著,开始僵硬的摆动手脚。 我立刻意识到。 有东西附在稻草人身上了! 不出意外,应该是马叔的魂魄! 我激动极了。 微微探出头。 师父抬手,把我脑袋按了下去。 並且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他微微扯动红绳。 阵法中的稻草人,跟著红绳转身。 师父一圈一圈,缓缓收拢红绳。 红绳带著稻草人,朝我们的位置移动。 越来越近了。 就在我以为,即將和马叔的鬼魂碰头时。 红绳中间忽然断裂。 已经走到一半的稻草人,往后一倒,没了动静。 怎么回事? 马叔的鬼魂走了? 师父一皱眉,低声骂道: “被截胡了!看来,害死老马那东西很厉害。” 我急了,问师父截胡是什么意思。 师父说,刚才的稻草人,已经和马叔的鬼魂建立了联繫。 马叔借稻草人做掩护。 正在朝我们这边过来。 现在稻草人上的联繫断了。 说明马叔遇到了状况,把自己隱藏起来了。 他这么做。 唯一的可能,就是盯著他的东西又出现了。 用稻草人做掩护的方法失败了。 我正想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师父忽然嗯了一声,抬头望向远处。 前方,光暗交界处。 一个模糊的人影,正朝这边移动过来。 速度很快。 这瞬间,我感受到了浓烈的阴气。 是个厉鬼! “马富贵,你在哪儿,別躲了,我会抓到你的。” 鬼影发出不男不女的声音。 它在寻找马叔! 我立刻握住了腰间的盪魔剑,死死盯著那个东西。 第149章 修行的老鬼 很快,那东西走到了十字路口。 路灯下,我看清了它的模样。 是个穿著黑色寿衣,面容消瘦发黑的老鬼! 他看起来太老了,脸上青黑色的皮,包著骨头。 已经无法从长相上,判断男女。 垂在两侧手,拢在长袖里。 只露出了长长的,发黑的指甲。 这人死前,估计得有九十多岁了吧? 而且,更诡异的是。 他的眼珠子,居然是青色的! 鬼眼分为正常黑色,半灰半黑,白色,红色。 其中,黑色最有偽装性。 黑色是普通鬼魂,数量最多。 同时,最恐怖的猛鬼,往往和活人没有区別。 所以眼睛也是黑色。 但他……怎么是青色的? 师父眯了眯眼,依旧秉著呼吸。 此刻,那只青眼鬼,走到了阵法前。 就在他即將踏入阵法时,他忽然脚下一停。 然后低下头,似乎在盯著阵法看。 我脸色一变。 要知道,这类阵法只有我们活人能看见。 对脏东西来说,是隱形的。 难道这只鬼,可以看见阵法? 他歪著头,看了一会儿,居然绕开了阵法。 一边走,他一边道: “你还找了帮手,没用的。” 那种男女不辨的诡异腔调,听的人很不舒服。 他绕开阵法后,便直接走到了那个稻草人处。 伸手一抓,稻草人飞到了他手中。 老鬼凑近稻草人,抽动鼻子嗅闻,然后道: “啊,找到了!” 说完,他像是发现了什么。 將稻草人一扔,身形快速朝著北方路口跑去。 地上的稻草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霉腐坏。 师父压低声音道: “他抓老马去了,我们跟上!” 说完,摸出两张符咒。 一张贴在自己下巴处。 一张贴在我下巴上。 比起压阳火。 这种『隱气符』,可以更好的隱藏我们的气息。 一边跑,师父一边道: “他的眼睛是青色的,说明生前是个修行人。” 我大吃一惊。 师父提到过。 我们修行有成的人,正常死亡后。 上路会很顺利。 基本上,人还没死,鬼差已经提前候著了。 前脚一闭眼,后脚就上路。 但如果是非常正死亡,或者修行无成的人。 一但变成恶鬼。 完全属於另一种存在。 因为修行人变成鬼后,会继续修炼。 而且有智慧。 比只凭本能和煞气行事的厉鬼,要难对付许多! 如此一来。 马叔的死,就不难理解了。 忽然,前方的老鬼停了下来。 他猛地转身。 衰老的脸上,露出怀疑的表情。 “好像有活人的气味……” 他嘶哑出声,又抽动鼻子,在空气中嗅了嗅。 我屏住呼吸。 心中暗惊。 这东西好敏锐! 我们已经压了阳火,又用了隱气符。 他居然还能有所感应! 老鬼嗅了几下,没发现我们。 就转身继续追马叔去了。 此时,我们已经跑到了一片烂尾楼群里。 烂尾楼群太黑,情况又负责。 没多久,我和师父就追丟了。 站在烂尾楼的荒地里,师父道: “看来,得找到那老鬼的老窝才行。” 我道:“他抓到马叔,会不会吃了他?” 师父摇头,道:“说不准。” 想了想,他道:“先回去,这事得找钟航帮忙。” 第150章 冒绿油的坟 我们先回了殯仪馆。 由於马叔的鬼魂还没有著落。 我们就先付了停尸费,让殯仪馆这边继续保存尸体,暂不火化。 与此同时,师父联繫钟航那边。 让他帮忙查询马叔近期的信息。 包括最近半个月,消费记录,出行记录等等。 钟航说现在时间太早,毕竟才早上六点钟。 得等八点半,信息部的同事上班,才能给我们查。 於是我和师父回到店里,洗漱一番就赶紧补觉。 差不多睡了三个小时左右。 钟航的电话就回过来了。 顺道还给我邮箱里,发了一份文字性的资料。 里面记载著马叔近期的各项数据。 包括消费、通讯、出行等。 根据这些数据,我们迅速发现了一条线索。 马叔在四天前,出过一趟门。 有短途火车票的购买记录。 与此同时,在近十天內。 有一个电话备註为『劳成功』的號码,与他有频繁的通话往来。 电话的ip位址,正好位於马叔车票所在地。 师父看完,立刻指著手机號,道:“打过去!” 我照做。 电话很快接通。 手机那头,传来一个带著方言的男人口语:“餵?谁呀!” 听声音,不年轻,应该也是个大叔。 我道:“你好,是劳成功先生吗?” “是!你是哪个呀?” 我道:“我叫周宜,是马富贵的朋友。”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几秒钟。 紧接著,才听劳成功道: “你是马先生的朋友?你找我,有啥子事?” 我沉声道:“你知道他出事了吗?” 劳成功声音立刻拔高:“出事?出什么事?” 我倒:“三天前,他从你所在的铁山市回了安阳。” 劳成功道:“对,对,我还送他到车站了。” 我道:“他回来的第二天,就上吊自杀了。” 手机里传来『啪』的一声。 伴隨著电流声。 似乎是劳成功將手机摔在地上了。 很快,他又捡了起来,声音哆嗦道: “你、你是说,马师傅他……他上吊自杀了?” 他的反应有些过大。 我立刻道:“对於他的死,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劳成功声音都哆嗦了: “我、我知道……不对,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还是先告诉我,你是干什么的? 是警察吗?马师傅,可不是我害死的!” 马叔的死,让我很难过。 一直挺好的脾气,此刻也暴躁起来。 我呵斥道: “我不是警察! 我当然知道他不是你害死的。 但他的死,肯定和你有关! 马叔很少出远门,他去你那里做什么? 你最好实话实话,否则……哼!” 劳成功支支吾吾: “他……我,唉! 是我请他来的! 马师傅,他不是会处理脏东西吗? 我祖婆婆的坟出了问题。 我村里有个人认识马师傅,就介绍马师傅来帮我处理这事。 马师傅確实费了很大一番功夫。 还受了伤。 我真的,我特別感激。 然后他就离开,我送到车站的。 我还给了马师傅钱。 我其实准备了三万,但马师傅就收了我两千。 他说我也不富裕……马师傅,真是个好人啊。” 坟? 祖奶奶? 难道问题出在这儿? 我皱眉道:“你祖奶奶的坟是什么情况?” 劳成功嘆了气,便在电话里跟我说起了事情的始末。 他今年五十二了,他父亲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 他爷爷今年九十四。 总之,父亲和爷爷都是高寿。 而他的祖奶奶,也就是爷爷的母亲,是三年前才去世的 去世时114岁。 是村里有名的长寿老人。 在祖奶奶下葬三个月以后,村里人其实就发现了古怪。 因为坟上一直没长草。 过了一年,还是没长。 民间说法,坟头不长草,说明坟里的尸体有变。 顶不住风言风语,劳成功就请了镇上的阴阳先生。 那先生看完后,说是有些问题。 然后挑了七个日子。 让劳成功分別在那七个日子,取正午阳光晒过的土,添在坟头。 这么一搞,一个多月后,坟上果然开始长草了。 如此相安无事。 但一年前,村里陆陆续续开始丟狗,丟鸡鸭。 也找不到是谁干的。 后来开始丟牛羊了。 最后,竟然开始丟孩子! 丟了两个孩子。 这事儿闹挺大,报了警也没有线索。 村里为了找出原因,还开大会。 所有村民共同出钱,在村子的各个出入口装上监控。 发誓要把偷鸡摸狗,以及拐孩子的,通通抓住。 也就在这个节骨点,劳成功发现他祖奶奶坟上的草。 都变得焦枯。 抓了把坟头的土,一捏,居然黏糊糊的。 手上沾一层粘绿。 这明显不正常,於是他又找到镇上的阴阳先生。 阴阳先生一听说,大惊。 问起他祖奶奶的生平是干什么。 劳成功就说他祖奶奶很长寿。 小时候,跟在一个游方道士身边。 后来不是天下大乱吗?她和游方道士就走散了。 她跟著那个道士,应该是学过点儿什么。 总之,生活习惯,还有性格脾气。 跟普通人確实不同。 到死的时候,祖奶奶身体都还很硬朗。 能自己种些蔬菜,能自己做饭、洗衣、扫地。 別人老了,都想和儿孙住在一起,享受天伦。 但祖奶奶非要自己一个人住。 二十多年前,就让孙子,也就是劳成功的父亲。 给她在村里的远地,给她盖了三间土屋。 离村民们的聚居地,得有半小时的路。 也不喜欢儿孙没事去看她。 她死的当天,似乎有感知。 给孙子和重孙劳成功打了电话,小聚了一下。 又嘱咐了些后事,说自己死后去哪个穴位下葬等等。 没想到,就让劳成功给她烧洗澡水,她想洗个澡。 “祖奶奶洗完,换上乾净的衣服。 坐在院里的凳子上,头一低,就去世了。” 劳成功说完,长舒了一口气。 看来,害死马叔那个男女不辨的老鬼。 就是劳成功的祖奶奶无疑了! 这人应该会些修行的功夫。 但……既然是修行人,死后怎么变成鬼了? 听劳成功的说法,他祖奶奶一辈子都在乡下。 也不像是个邪修。 莫非是穴位出了问题? 劳成功接著道: “我跟那个阴阳先生说完,先生就跟我说。 冒绿油的坟,他收拾不了。 但可以给我介绍个人。 所以就介绍了马师傅。 马师傅来了后……” 他说到这儿,似乎有什么忌讳,忽然不说了。 第151章 上门感谢,队员加入 “马师傅去了之后,发生什么事了?” 我追问。 劳成功在电话那头,支支吾吾的: “他选了个时辰,是晚上的两点。 说要挖一点坟土,结果挖出了……挖出了……” 劳成功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 “挖出了一小块发黑的羊皮!” 师父就在旁边听著,闻言脸色一变: “村里消失的牲畜,是被坟里的老鬼吃了!” 劳成功听见师父的声音,惊道: “你旁边还有別人啊?” 我道:“是我师父。 跟你实话实说吧。 我们师徒,和马师傅是同行。 而且是好朋友。 他死的蹊蹺。 我给你打电话,就是为了弄清楚他的死因。 而且,我们还见过他的鬼魂。 他的鬼魂,正在被一只老鬼追。” 说著,我跟他描述了一下老鬼的模样。 以及身上寿衣的款式。 劳成功一听,声音都哆嗦了: “是我祖奶奶!她身上的寿衣,还是我买的。 她死后还变成鬼了? 这可怎么办! 我、我能帮马师傅做什么?” 我听到他最后一句,心情稍微好了些。 这人不坏。 至少还想著帮马叔。 而不是怕惹麻烦。 於是我道;“ 我们马上出发去找你了,其余的,等会面了再说。” 当即,我和师父就开始买火车票。 刚买完,刘姐带著徒弟何小龙走进了店里。 师徒两人手上提满了东西。 我立刻迎上去:“刘姐,小龙,你们怎么来了?” 刘姐笑道:“我们当然得来! 小周兄弟,张师父,太感谢你们了。 如果不是你们送来药,小龙这条命就不保了。 我们带了些东西,不值钱,请不要嫌弃啊。” 我忙接过她手里的东西,道: “刘姐,你太客气了。” 师父也起身,笑呵呵道: “小刘妹子,你太客气了。 我们修行人,遇到难事,互相搭把手,也是应该的。 这就是你收的小徒弟? 这孩子看著就懂规矩,是个好孩子。 但有点儿太瘦了,得多吃。” 何小龙以前虽然是精神小伙。 但有了他师父,有了家后。 就变得十分懂事。 他立刻恭恭敬敬的跟师父行礼道谢。 师父含笑跟两人寒暄几句,便道: “小刘妹子,你们师徒登门。 按理说,我该招待你们留下。 但不巧,我和我徒弟有急事,得立刻出门。 不能多陪你们了。” 刘姐立刻道: “张师父,您忙就行。下次您有空,我们再来。” 说话间,我收拾好了出行的东西。 刘姐看见我身上背了盪魔剑,惊讶道: “你们这是要出去送阴?” 我点头,沉声道:“东湖公园的马叔,你应该也认识。” 刘姐点头: “听说过,他怎么了?” 我沉声道:“死了。” 然后便大致说了马叔的事。 刘姐听完,脸色也是一变,道: “冒绿油的坟? 我听我师父说过,坟土如果冒绿油。 说明里面埋的东西,已经尸变了! 而且……会吃人!那些绿油,就是被吃掉的活物留下的。” 何小龙疑惑的问刘姐: “师父,老鬼吃了人,为什么会冒绿油?” 刘姐道:“这种老鬼吃人,不是用嘴。 它们吃人,就像蜘蛛吃猎物一样。 用尸气將活物化掉。 它们吸收那些液体。 绿油就是还没有吸乾的液体。” 顿了顿,刘姐又补充道: “说起来,这些绿油也算有用。 是一种特殊材料,可以用来炼一些特殊的法器。 我们叫『尸膏』。” 师父面露讚赏,道:“没错,就是尸膏。” 刘姐眉头一皱,道: “张大师,这种老鬼,恐怕不好对付。 就你们师徒二人去吗? 不如,带上我吧。 我虽然本领低微,但也可以帮忙。” 第152章 三鬼聚会,全是水 何小龙立刻道: “对啊!小周哥,张师父,把我也带上吧。 別看我瘦,我能帮忙的!” 师父摇了摇头,说感谢刘姐师徒的好意。 但那老鬼不好对付,不能拖著两人去冒险。 然后交待了庄顏好好看店,我和师父就出发了。 铁山市离我们这儿,有短途火车票。 两个钟头就到了。 下站后,我去找麵包车,准备包车下乡。 回来时,发现刘姐跟何小龙也在。 何小龙冲我咧嘴笑:“周哥!” 师父在一边无奈道:“他们师徒,悄悄跟上来了。” 刘姐为人很爽快,笑道: “我们人都到了,总不能赶我们走吧?” 师父一笑,道: “小刘妹子,你有心了。 不多说,咱们出发吧。” 於是,我们一行四人,就包了个麵包车出发。 三个小时后,我们到达了铁山市通城县白衣村。 劳成功早早的在村头等我们。 他是个五十来岁,身形精壮,面容黑瘦的男人。 一看就是干体力活的。 他见了我们,一脸感激,一路领著我们往他家走。 一边走,一边道: “真没有想到,马师傅好心好意,大老远来帮我。 竟然遭了这样的祸。 我也知道,我祖奶奶的坟不对劲。 但我不敢声张啊!我们住在村里,閒言碎语多。 让村里人知道了,我们家以后,没法在村里生活。 那个……几位大师,我能不能求你们件事儿?” 师父经验多,很通人情世故,道: “你是想说,让我们暗地里行事。 不要闹出动静,惊动村里人吧?” 劳成功忙道:“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师父道:“我们会儘量的。 但是,如果有特殊情况,我们恐怕也顾不得。 你祖奶奶成了老鬼,別看现在你安然无恙。 等她再修炼一段时间,你,还有你们村的人,必然要遭遇。” 刘姐在一边点头,补充道: “没错,这种老鬼会吃人、吃魂,用来修炼。 特別是童男童女,以及生前的血脉亲人。 对它们来说都是大补。 劳兄弟,你也算运气好。 如果不是张师父他们发现的早,要不了多久。 你也会变成那坟里头的绿油。” 劳成功听的脸色煞白。 到了劳成功家,已经是晚上的八点。 他早早嘱咐了媳妇儿,给我们做饭。 桌子上摆满了。 还杀了鸡,做的辣子鸡,以及一些农家菜。 我们也確实饿了,放下东西就开吃。 自己种的菜,和外头超市买的大不一样。 我就著菜,连干了两碗大米饭。 吃饭完,劳成功给我们泡茶,发烟。 我们几个都说不抽菸。 因为修行之后,身体越来越纯。 对於外界的菸酒,比普通人更敏感。 我以前抽菸没事。 修炼半年后,反到一抽菸就咳嗽。 乾脆就彻底不抽了。 於是我们五人围坐在一起喝茶,商量著今晚对付老鬼。 师父已经有了全盘计划。 我们今晚的目標有两个。 一是救马叔。 二是诛灭老鬼。 当然,马叔的鬼魂,说不定已经被老鬼吞噬了。 如果是这样,那么今晚,就是为马叔报仇! 计划好一切后,晚上十点,劳成功领著我们往坟地走去。 何小龙则被安排留在家中,以防意外。 毕竟,劳成功的儿子,前年结的婚。 儿媳妇今年生了孙子,还不满一岁。 要知道,这种童子,而且是带有血缘关係的童子。 可是老鬼的最爱。 劳成功一家人,能活到今天,还没有遇害。 也算是吉星高照了。 某种意义上来说,是马叔救了他们一家。 给了他们能活到现在的机会。 毕竟,那老鬼可以从铁山市,追杀马叔到安阳市。 这村中,还有哪里是她不能去的? 坟地离劳成功家有一段距离。 再加上是夜晚。 我们走乡间的小道,足足半个小时,才到地方。 这里不止一座坟,而是很多坟。 劳成功边走边道: “这是我们村的老坟园,村里去世的都葬这儿。 我家的还得往前走一阵,在西北角。” 师父眯眼看了看,说: “这坟地风水不错,葬在这儿,逝者安寧。 不过,刚才来的路上。 有一口井是怎么回事?” 劳成功道:“那口井?那是自流井,七年前村里人一起凑钱打的。 我们村位置高,吃水不方便。 自流井的水多,而且水好,喝起来是甜的。 像那个矿泉水的味道。” 师父面色微沉: “嗯,这就对了。 这地方风水原本不错,但那口井打的太深。 动了地脉。把这块的风水全坏了。” 我知道这种井。 用现代的钻机打,比传统人工打的井,要深很多。 取的是深层地下水。 在很多地区流行过一段时间。 这种井危害很大。 会破坏地下水循环,破坏地下局部气压。 诱发各种地质灾害。 从我们玄门行当来看,就是破坏了风水地气。 刘姐听到这儿,道: “如果是因为风水变化。 那么死后不安的,恐怕不止劳兄弟一家。” 说什么来什么。 旁边的黑暗中,突然传来呻吟声。 我们齐刷刷一看,却见有三个人凑在一起,瑟瑟发抖。 劳成功惊恐道: “王婶儿!葛家大爷!谢、谢老叔! 你们不是死了吗!” 那明显是三只鬼,但没什么阴气。 眼睛看著也正常。 听见劳成功的话,那个大婶儿哆哆嗦嗦道: “哎哟喂,好多水,地下全是水,我们都没法儿住了!” 果然,三鬼身上的寿衣,都是湿淋淋的。 师父给了我一个眼神。 我就是师父的狗腿子。 他一个动作,我就知道该干什么。 立刻走过去,问道: “你们怎么没去下面报导?在这儿干什么?” 其中一个白髮白须的大爷道: “我报导什么呀? 我生前是个老中医,救了很多人。 死了可以在阳间享阴寿,还可以庇护后人。 我后人,给我烧了大房子,烧纸钱,我阴德又多。 生活不要太好哦。 谁知道,你看看这环境,我们现在住的地方,全是水。 这不,只能躲出来。” 说完,他自顾自,问左右的大婶儿和大爷: “要不,咱们仨儿,还是回下面过日子吧?” 那大婶儿道: “那不行啊,我得护著我的后人。 到了下面儿,跟上头就断联繫了。 我怎么护他们?” 另一个老头也说: “就是就是,我捨不得我的孙子孙女,我想守著他们。 前几天我孙子放牛,差点儿摔下悬崖。 还好我看著,拽了他一把。 我不去下面。 再苦再累,我得在阳间过。” 第153章 陷阱,血丸子 三个鬼,你说一句我说一句。 到是把自己的来歷说的一清二楚。 有些生前积了大功德的鬼,是允许在阳间过阴寿的。 其实在阳间过阴寿,对於鬼来说,並没有那么爽。 大部分选择留在阳间的功德鬼,往往都是有放心不下的人。 大多都是为了守护后人。 不过,后人可把这三个鬼坑惨了。 打了一口自流井,坏了风水。 三个好好的功德鬼,浑身湿透。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水鬼爬上岸了。 我听完,就对三鬼道: “既然你们想守护后人,难道没发现。 你们村出了一个吃人老鬼?” 那大婶儿一哆嗦: “就是劳家的祖奶奶嘛!我们当然发现了! 如果不是我们……村子早就遭了大秧了。” 说著,便讲起他们三鬼保护村子的事。 他们是功德鬼,有一些特殊的能力。 但他们的能力,都偏向於守护,没什么攻击性。 发现那老祖,变成老鬼后。 他们不敢正面刚,只是每晚用自己的功德。 在村外设了一道功德结界。 这功德结界,对老鬼有一定的迷惑性。 老鬼见了结界,就会对进村失去兴趣。 从而绕道走。 “但我们三个能力有限。 结界不够强大,有时候,还是能让那老东西钻空子。 她会吸引一些牲畜,主动出来,还有孩子,两个孩子。 都是这么被她霍霍的,唉!” 干中医的谢老爷子,此时看向劳成功: “我说劳家的,你们大半夜,这儿干什么? 当心那老鬼嗅到人气,会吃了你们的!” 劳成功已经嚇懵了。 闻言咽了咽口水; “谢医生,这三位是我们请的大师,专门来处理这事的。” 谢老爷子打量我们三个。 隨后瘪嘴,摇了摇头: “不会和你前几天,请来的那个大师一样吧?” 劳成功惊讶道: “这你们都知道?” 那大婶儿道: “你带那个人,连著两晚上来来回回。 我们都看著呢! 但是我们不敢露面。 对了! 那个人的魂儿,被你老祖给抓住了! 今天清晨,鸡快叫的时候。 你家老祖宗,就抓著那个人的魂儿回来了。 我们三个躲在坟里,大气儿都不敢出。” 这三人有坟、有地、有功德,不属於孤魂野鬼。 他们只要躲在自己的坟里,就是安全的。 那老鬼也伤不到他们。 但马叔可就惨了…… 我听到此处,心中一紧,问道: “那人的魂,是不是被老鬼吃了?” 大婶儿:“那应该没有! 我们偷偷看著呢。 那老鬼回来的晚。 刚到坟头,鸡就叫了。 她拽著那魂儿就进了坟里,来不及吃。 但现在嘛……说不准了。” 师父立刻道:“事不宜迟,快走!” 当即,我们不跟这三个鬼多言。 立刻催促劳成功带路。 那三个鬼没跟上来,依旧湿漉漉蹲在坟头,不知嘀咕些什么。 很快,老鬼的坟到了。 “就、就是那一座。” 劳成功伸手指了指,也不敢离得太近。 手电筒打上去,只见那座坟,竟然比周围的几座都要大。 其他坟看起来很老。 坟上长著衰草,坟土比较结实。 而那座大坟,上面一根草都没有。 泥土看起来相当肥沃。 灯光下,隱约还泛著油润的光。 师父脸一沉,道:“好重的阴气!” 刘姐道:“这坟长的真大。” 劳成功点头,说: “是啊,原本没这么大,它好像自己会长。 村里已经开始有风言风语了。 说我老祖,是不是变成了殭尸。” 师父道:“殭尸?差不多吧,你们村的人猜对了。” 说完,不等劳成功搭话,便示意我们按计划行动。 我和刘姐麻溜的开始布阵。 在坟的八个方位,分別插上八道封门旗。 又將抓殭尸、精怪用的法网。 提前布置在固定的方位。 並且用泥土覆盖,掩护起来。 师父摸出一个塑胶袋。 塑胶袋里,是用鸡血、麵粉、糯米和成的血丸子。 是出发前,让劳成功家现宰一只公鸡做的。 师父顺著坟头,隔一段距离放一颗丸子。 最后一颗丸子,放在了陷阱法网上。 最后,师父摸出了一根白蜡烛插在地上,但没有点火。 抓老鬼的第一步,先將她的尸身引诱出来。 控制住她的尸身,老鬼的实力至少砍一半。 到时我们才能动手。 布置完陷阱。 我们一人贴了一张『隱气符』。 压住身上的阳火,便躲到了不远处的另一座坟后面。 关了手电筒。 四下里黑乎乎一片。 但今晚有月亮。 所以並不是完全的黑暗,一切都朦朦朧朧的。 师父压低声音道:“一会儿,都听我指令行事,不要衝动。” 我和刘姐点头。 劳成功在一边不敢吭声。 说完,师父法诀一捏,双指一併。 对著远处地上的白蜡烛一点,轻斥道:“著!” 下一秒,白蜡烛被点燃了。 这是以法引气,我也会。 不过,我只能点燃周围五米的香烛。 蜡烛一亮,我们都不再说话。 屏住呼吸静候。 夜风吹过。 蜡烛的火光忽明忽暗,似乎隨时都会熄灭。 但又始终熄不了。 大约是十来分钟。 蜡烛的火苗,忽然一变。 绿了! 幽幽鬼火跳动。 绿色的蜡烛火焰,在夜风中,飘摇的更厉害。 而那座坟,周围的阴气则更重了。 坟头有一块土滚落下来。 接著,又是接连几块土。 这坟动了! 我死死盯著,期盼著马叔也能出现。 下一秒,一只长著尖锐利爪,皮包骨的青色人手,猛地从坟土里探出! 尸体!要出来了! 我屏住呼吸。 那手往外爬了一会儿,仿佛在摸索什么,又没播到。 不一会儿,手就不动了。 坟头的阴气却翻滚起来,老鬼的身影出现在其中。 她抽动鼻子嗅闻:“好香。” 很快,她就发现了地上的血丸子,立刻伸手去捞。 但捞了个空。 她没办法触碰到血丸子。 一时间老鬼有些急了。 围著血丸子打转,时不时的抽动鼻子。 青黑的鬼脸上,全是垂涎之色。 最后,估计是忍不住了。 她回到了坟墓里。 与此同时,土里那只手又动了。 只不过这次,它动的更快。 迅速从坟土里往外爬。 很快,一具浑身是泥,穿著寿衣的尸体,从坟里爬了出来。 第154章 一切按计划进行 “咯咯……” 尸体喉咙间,发出古怪的声音。 她扭动了一下脖子,然后就朝最近的血丸子走去。 浑身骨节发出咯咯作响的摩擦声。 老鬼的尸体被引出来了。 接下来就等她进入陷阱。 我们四人屏息注视。 老鬼一出来就去捡血丸子。 神情贪婪,一口一个,大嚼特嚼。 一共十七个血丸子。 最后一个在法网中间。 当她吃完第十六个时,我已经隨时准备衝出去。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然而这时,老鬼的脚步却停顿了一下。 她盯著最后一个血丸子。 转动头颅,反覆打量。 像是在判断什么。 上啊! 怎么不上了? 我心里有些著急。 就在此时,她忽然转身看向我们所在的方位! 我嚇了一跳。 以为被发现了。 旁边的劳成功,几乎要嚇晕过去了。 要不是一会儿,他还有用。 我们早打发他回去了。 那老鬼面朝我们的方向,沾满泥的眼球,左右转动。 像是在寻找什么。 接著,又抬起脖子在空中使劲儿嗅。 我们使用了隱气符,她当然嗅不出什么。 於是就回身走入了法网中,去捡第十七个血丸子。 我和师父搭配默契。 这瞬间,师父催动法诀。 泥土下的法网猛地一收,微微闪烁著红光,直接將老鬼的尸体困住。 我则祭起盪魔剑,催动精元: “盪魔诀!破!” 一剑穿过法网的孔隙,直刺老鬼的心窝。 就听『噗嗤』一声。 剑尖直接捅破皮肤,捅穿心臟。 老鬼喉咙间发出嘶吼。 我拔出剑,一泡黑水从老鬼胸口溢出。 第二剑,印堂! 印堂是骨头,但这种殭尸,印堂处其实有一道骨缝。 称为尸眼。 老鬼的鬼魂,进入尸体中,就是通过尸眼。 至於我们活人,特別是修行人。 魂魄进出,靠的是头顶百会穴。 这一剑捅过去,盪魔诀一震。 尸体印堂顿时也跟著流黑水。 “哗……吼……” 两剑下去,都是要害,老鬼的尸体顿时一僵。 然后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但她的眼睛还是瞪著。 眼珠子直勾勾盯著我,蕴含著怨气与贪婪。 师父走出来,夸奖我,说我反应快,乾的不错。 紧接著,师父就看向坟头。 坟头上黑气涌动,老鬼现身。 她直接就朝最前方的师父扑了过去。 这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之中。 师父毫不手软,直接施展『四正诀』,瞬间就將老鬼给困住。 风、火、水、雷,形成龙捲风一样的法眼。 直接將老鬼囚住。 老鬼嘶吼:“你们是谁!为什么和我作对!” 我和师父根本不理她。 立刻启动最先设下的阵法。 八道令旗被催动。 白光连成一片,最后形成一个巨大的八卦阵,在上空旋转。 师父鬆了口气,道: “鬼再厉害,只有蛮力。 有了这道阵法,她翻不出样来了。” 与此同时,四正诀的威力也逐渐消散。 老鬼的鬼体明显受伤。 但由於她太强大。 即便被削弱了一半的实力。 此刻周身的阴气依旧很重。 四正诀一消失,她就猛地朝我们扑来: “我要吃了你们!” 但她刚一动。 上方旋转的八卦阵,就猛地落下一道道白色光幕。 形成了一个八角形的牢笼。 老鬼的身形撞上牢笼,就被挡回去。 第155章 绿毛殭尸,真毒 “放我出去!混帐!等本真人出去,定要你们好看!” 老鬼恶狠狠道。 师父冷哼一声: “真人?放狗屁!你算哪门子真人! 不过是学了点旁门左道。 多熬了几十年阳寿而已! 你死了不去下面报导。 在阳间逗留,吃人害鬼,你罪大恶极! 今日,我们就是来替天行道的。” 老鬼停下挣扎,突然阴惻惻一笑: “你们以为,凭这么个阵法,就能对抗我?” 她缓缓抬起上臂。 隨著动作,阵法內阴气涌动。 忽然,她那座坟也跟著动了! 坟土蠕动,仿佛活了。 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我靠近师父,吃惊道: “那是什么?” 师父显然早有预料,沉声道:“被她控制的东西要出来了。” 隨著阴气涌动,坟土里居然爬出来一只狗! 確切的说,是由烂泥组成的狗。 但特別逼真,身上腐烂的皮毛,暴露的牙床都清晰可见。 再然后,又有一大一小,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爬了出来。 劳成功倒抽一口凉气,哆嗦道: “是、是失踪的王家孙子,和刘家的小孙女! 他们果然……果然是被我祖奶奶……害了。” 说完这话,劳成功承受不了这个刺激。 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而那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同样是烂泥组成。 身上是大大小小的腐块,还流著绿色的黏液。 最后出现的,居然是马叔! “马叔!”我大叫。 但马叔明显被控制了。 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直勾勾看著前方。 下一秒,那狗狂吠一声,直接朝我们冲了过来! 刘姐迅速道:“我来对付它!” 与此同时,那一男一女两个孩子。 流著满口绿色黏液,直朝我扑了过来! 马叔则直接朝师父袭去。 一时间,我们三人全都被绊住。 而那坟里,还不停有东西涌出来。 都是之前被她吃掉的。 牛、羊、野猫,乱七八糟的。 一群腐烂恶臭的动物,直接去衝击我们的阵法。 特別是那头牛,看见红色的令旗,立刻就要去冲。 我一脚踹开扑上来的女孩后,立刻以气驭剑: “盪魔!咄!” 盪魔剑嗡鸣一声,从我手中飞出。 直朝那头牛而去。 噗嗤一声。 泥牛的身体被一分为二。 但在阴气的催动下,依旧顽强的蠕动著。 试图再次站起来。 与此同时,刘姐那边,也被两只狗,一只猫纠缠著。 我刚想去帮忙。 缠著我的两个腐烂孩子又扑了上来。 师父那头,到是很快制服住了马叔。 並且试图將马叔收入贵葫芦。 那老鬼嘎嘎一笑: “我的补品,你们別想得逞!” 她鬼手往牢笼上一拍。 马叔空洞乌黑的严重,忽然开始变白。 四周的阴气,大量朝马叔涌去。 我惊道:“她想让马叔变成厉鬼!” 一但变成厉鬼,就很难被送走了。 师父立刻掐了个法诀,口中喝道:“破!” 聚集的阴气被他震散。 马叔也在这千钧一髮之际,被师父装入了收鬼葫芦中。 刘姐见此,大喊:“可以动手了吧!” 事实上,我们根本没有尽全力。 为的就是先把马叔救出来。 现在马叔已经被保护好,接下里就没有顾及了。 我和师父不再收敛。 一连串攻击,对著那些泥尸招呼上去。 不消片刻,就把这些东西完全击溃。 “你们倒是比姓马的强! 但也別想伤我!” 老鬼猛地看向不远处的法网。 那里困著她的尸身。 也就在此时,那法网中的尸身,停止了挣扎。 裸露在外的皮肤上,居然开始疯狂的长出毛髮。 而且是绿毛! 师父惊道:“绿毛尸!妈的! 这老东西真会作怪!” 绿毛尸,也就是所谓的绿毛殭尸。 这玩意儿,攻击力比不上红毛殭尸或者紫毛殭尸。 但它特別毒! 法网可以困住它的身体,却困不住它能散发的毒气! 第156章 邪修,吃后人 老鬼盯著自己的尸身,嘎嘎怪笑: “去死吧!我要把你们的魂魄掏出来,一口一口,全部吃掉!” 师父大喝道:“快,后退!” 与此同时,法网中的绿毛尸,浑身开始抖出一阵绿色的烟雾。 这是毒雾! 我们四人迅速后退,但赶不上毒雾扩散的速度。 师父骂了句脏话,扬手打出一道罡风诀。 肉眼可见的风刃从师父掌中激盪而出。 朝我们覆盖过来的毒雾,顿时被逼退。 以我们为中心,在前方形成了一个半圆形。 用罡风诀来驱散毒雾,简直大材小用了。 刘姐急道:“那绿毛尸不停散毒,得先除掉它!” 师父厉喝:“我来挡毒雾,徒弟,你上!”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劳成功看著周围的毒雾,双腿哆嗦: “它们往周围飘了,会不会飘进村子里。” 师父道:“放心,飘不了那么远,但周围的动物可遭殃了。” 说话间,我已经遵从师父指示。 再次驭起盪魔剑。 剑身穿透毒雾,对著法网中的毒尸一阵狂搅。 朦朧的光线中。 那绿毛尸在法网里挣扎。 身上的毒肉,被盪魔剑搅下。 落地就化为绿色的黏液。 黏液入土,那片土全都变黑变焦。 老鬼气急败坏:“真是可恶的小子!” 师父冷笑:“我这就炼化了你!八方诛邪阵,动!” 顶部的八卦阵,猛然涨大一圈。 接著,无数剑形的白色光束,全部朝老鬼射去。 老鬼被困在八卦阵中,无法躲避。 只能调动周身阴气抵挡。 她的鬼体也跟著涨大一倍! 发出一声嘶吼。 剑光在她体內穿梭,发出阵阵破空声。 劳成功看著这一幕,流下眼泪: “祖奶奶,你这是干什么呀! 是我们后人哪里做的不对,你怎么能变成吃人的鬼呢!” 此时,那绿毛尸已经彻底被我搅碎。 它虽然不能再散发毒雾。 但已经成型的毒雾,依旧在空中飘荡。 全靠师父一直用罡风诀撑著。 我们才没有被毒雾沾身。 但师父一面驱动阵法除鬼,一面顶著罡风诀。 压力实在是大。 我立刻看向劳成功,道:“现在得靠你帮忙了。” “我?”他一脸紧张,问:“我能做什么?” 我道:“你祖奶奶变成吃人鬼,跟你们后人没有关係。 而是因为,她生前就是个邪修。 她能活那么长的寿命,也是靠邪术在续命。 不出意外,从你祖奶奶开始。 你们家每一代人,都有夭折的婴儿。 直到只剩下一个后代。” 劳成功大惊,连连说对。 她祖奶奶就生了他爷爷一胎。 但他爷爷和奶奶,却一口气生了八胎。 但有七胎,都在不满三岁就夭折了。 只活下来他父亲。 到他父亲那一辈,一共生了五胎。 活下来的只有劳成功。 接著就是劳成功这一代,接受了新观念,不生那么多了,只生了两胎。 但第一胎的大女儿,也在两岁时,掉进水里淹死了。 到现在儿子儿媳,就生了一个孙子。 我道:“当然得夭折。 你祖奶奶要靠后代的血脉,练邪术续命。 所以她死后,才变为了鬼修。” 人死后变成鬼魂,就该去下面报导。 根据累世的表现,拿下一世的剧本。 但如果不想入轮迴,那也可以修炼。 但能修炼的鬼,要么生前就是修炼之人。 要么就是生前,曾一方造福,有功德的人。 而这老鬼,明显是死后不想去报导。 所以成了鬼修。 但这种没有功德加身,没有阴间批准的鬼修,只能走邪路。 劳成功听完,整个人都懵了: “她、她居然是这种人……不行! 我得保护我孙子!我得保护村里其他人! 小法师,我该怎么做?” 第157章 鬼死为聻 我凑近劳成功耳边,跟他交待一番。 劳成功听完,虽然害怕,但还是立刻点头: “我明白了,我试试!” 说话间,他就按照我的吩咐,开始叫他祖奶奶的名字。 老鬼正在被阵法攻击,但靠著自身强大的阴气。 离阵法將她完全碾碎,至少还需要十分钟。 这十分钟,阵法不能出任何意外。 劳成功一开口,就吸引了老鬼的注意,老鬼立刻道: “成功,我的乖孙子。 你怎么和这些坏人在一起。 快,快帮祖奶奶杀了那个老头。 等祖奶奶出来,就给你做好吃的!” 劳成功咽了咽口水,道:“祖奶奶,我该怎么救你!” 老鬼道:“杀了那个老头!” 我立刻拔剑,威胁劳成功:“你敢!” 劳成功於是哭丧著脸,道:“我,我不敢杀人。” 老鬼骂道:“废物!那你就把阵法破掉! 看见那些旗子没有。 快来,拔掉这些旗子,祖奶奶就能脱困了。” 劳成功按照我教的,继续道: “可这雾有毒,我怎么过去。 我沾上后,会死的吧。” 老鬼恼火的呲了呲牙,忽然一张嘴,猛地一吸。 周围的毒雾,瞬间被她吸回了后方的坟土堆中。 已经塌陷的坟堆,隱约泛著绿色的油光。 “你可以过来了!快啊。” 老鬼喘著粗气。 我立刻道:“劳成功,你不能过去!” 劳成功立刻劈手在我后脖子上一砍: “她是我祖宗,我一定要救她!” 我顺势往地上一倒。 假装晕倒。 刘姐一惊,立刻来查看我的状况。 我悄悄睁眼,对她笑了笑。 刘姐会意,於是抱著我,对著劳成功破口大骂: “姓劳的,你住手!你不要为虎作倀!” 劳成功不停,迅速朝阵法跑去。 师父这边,没了毒雾,便收了罡风诀。 专心推动阵法。 阵法白光一亮,攻击力更强了。 老鬼气急败坏的催促:“快,快拔了那些旗子!” 而走到阵法前的劳成功。 却忽然摸出一把小刀,在自己掌心一划。 將鲜血滴在了阵旗上,口中念道: “血脉相连,以血伏诛!” 瞬间,白色的八卦阵变成血红色。 老鬼发出一声惨叫:“啊!你敢背叛我!” 劳成功捂著手迅速后退: “祖奶奶,你……你做了太多错事,你快走吧!” 阵法的威力,被劳成功的血,瞬间催到极致。 所有的能量直接锁定了老鬼。 “轰——!” 阵法猛地收缩,进入老鬼的身体。 老鬼浑身冒出血红色的火焰。 惨叫著化为青烟。 “我会回来的!我会回来的! 你们记住! 啊——!” 伴隨著最后一声惨叫,老鬼彻底消失。 她坟头的那支蜡烛,也跟著熄灭。 只留下小半截。 白色的烛身,已经被阴气浸染成了黑色。 劳成功整个人跌坐在地:“死了?” 我道:“死了。” 劳成功哆嗦道:“可她说,她记住我们了,她还会回来?” 我道:“人死了是鬼。 鬼死了,便是灰飞烟灭。 她不会回来了,除非……” 劳成功紧张的追问:“除非什么?” 相传,人死为鬼,鬼死为聻,聻死为希,希死为夷。 但聻这个东西,谁也没见过。 更別提希或者夷了。 於是我摇头道:“没什么,总之,她不可能再出现了。” 说完,我走到师父身边,问师父接下来怎么办。 师父说接下来,得把这座坟和旁边那块地收拾好。 坟是绿油坟。 旁边吸收了尸体的地,已经变焦变黑,是一块毒地。 人或者动物踩上去,三五天內,就会浑身溃烂而死。 我们救人救到底。 得把这两块地方收拾好。 第158章 扛著尿素袋坐火车 刘姐问:“咱们是现在就收拾?” 师父道:“现在手头没材料。 得要大量的生石灰、糯米、松针、还有麦粒。 这些得明早去镇上买。” 劳成功抹了把额头的汗,立刻道: “麦粒和糯米,我家里就有,去年收的新麦新米。 生石灰我明天一早就去镇上买,不知道需要多少?” 师父说买五六十斤差不多。 至於新鲜的松针也好弄。 劳成功家的后山,就是一片松树林。 夏季雨水多的时候,他们还经常去树林里采蘑菇。 山里还有不少野生草药。 明天清晨,我们去他家后山采两蛇皮袋就行。 於是我们便收拾了阵旗之类的,打道回府。 回程时,那三只鬼还蹲在那里蛐蛐。 我想了想,对三只鬼道: “大婶儿,两位大爷,拖你们办件事儿。” 我將老鬼已经除掉的事跟他们说了。 又说了地有毒的事情。 让他们帮忙看守一下。 如果一大早,有人要过那儿。 就让他们弄些动静,把人嚇走。 別回头让人中毒,或者看出劳家祖坟不对。 当晚,我们隨意洗漱了一下,就在劳成功家休息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 劳成功的媳妇儿和老伴,就已经去后山采了俩袋子松针。 劳成功则去了镇上。 我们醒来时,他老伴儿把早饭都做好了。 儿媳正在奶孩子。 一大早,就弄的很丰盛。 我看著老太太满脸皱纹,满手粗糙,就想起了自己的奶奶。 如果不是她救了我。 我早就餵蚂蚁了。 奶奶也是这样,干一辈子农活。 养猪养牛养蚕,卖钱供我上学的。 我边吃边道:“你们一大早,太辛苦了。 你们也来吃,怎么这么客气。” 老太太道:“昨晚的事,老头子都跟我说了。 唉,害了多少命……还有那位马师傅。 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赎罪啊。” 师父道:“不知者无罪,怪不到你们头上。 至於马师傅,放心。 他一生积德行善,到了下面,阎王爷不会亏了他。” 老太太道:“那就好,那就好。 你们一定,要给我那们留下马师傅的名姓、生辰、地址。 我们以后,才好年年给他烧纸,祭拜他。” 我点头应下,心里也舒畅了许多。 至少马叔没有白死。 一边吃,老太太也跟我们聊起了家常。 他们家,和现在村里很多人一样。 年轻劳动力都外出打工。 村里多是些老人小孩。 媳妇儿刚生完孩子,等孩子带满一岁,媳妇儿也得外出务工了。 到时候,她和劳成功就在家务农带孙子。 我们刚吃完饭,劳成功就扛著生石灰回来了。 这会儿才早上七点。 但村里老人醒的早,连狗都满村跑了。 为了不引人注意,我们特意饶了一点路,才又到了坟地。 路过三鬼的坟地时,他们三个从坟里钻了出来。 由於这三个,都是生前有功德的鬼。 所以清晨也可以出没。 只要避开中午的巳时和午时就行。 谢老中医道:“清晨陈家媳妇儿要从这儿路过,被我门嚇跑了。 放心,没人过去,安全的很。” 劳成功忙作揖道谢。 谢中医道:“都是一个村的,不用谢。 劳家小子,你要想谢我的话。 以后进山的时候,遇到不乾净的东西,就帮我收了。 那些东西,影响环境,污染药材生长了。” 劳成功连忙道:“好好,我会的,您放心。” 何小龙好奇道;“什么不乾净的东西?需要你去收?” 劳成功道:“就是一些垃圾。 以前乡下没什么垃圾。 现在那些零食袋儿,塑胶袋,还有一些废鞋子什么。 哎呀,反正现在生活好了,买的东西多。 乡下不想城里,家外就有垃圾站。 所以这些东西就往山里扔。 谢医生在世的时候,就跟我们村里人说,不要往山里扔垃圾。 说会污染土壤啥的,没人听。” 谢老中医在旁边摸著鬍子,嘆气: “反正啊,你能捡多少是多少吧,可惜了山里的药。” 说完,摇了摇头,钻进坟里去了。 大婶儿和另外的葛大爷,一路跟著我们过去。 在旁边看热闹。 我们到了地方。 將生石灰、糯米、麦粒,倒在地上,用铁铲和匀了。 然后將它们盖在那块毒地,和老鬼的坟上。 这三样东西盖上去,就像被什么污染了一样,迅速变黑。 它一边黑,我们一边盖。 盖到最后,没那么黑的时候。 我们將松针铺了上去。 然后用驱晦气的符,將松针引燃。 由於松针是生的,因此並没有燃起大火。 只燃著阴火,冒出大量,带著松香的烟。 烟雾在坟地里飘散。 做完这一切,师父满意的点头: “差不多了。松烟一熏,空中的毒晦也都清了。 咱们该返程,去处理老马的事了。” 劳成功听说我们要走,忙指著老鬼已经残破的坟头,问: “四位大师,这坟我该怎么弄?” 师父道:“推平也行,恢復如初也行。 这坟里已经没有东西了,隨你自己。” 於是,我们四人准备收拾回程。 劳成功给我们一人包了一个红包。 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钱,但摸著厚厚的。 师父和刘姐带头推脱了。 最后只象徵性的收了一千块钱,刚好够我们四人来回的火车票。 劳成功一家人见此。 非拉著我们多留了一会儿。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老太太和儿媳妇,就迅速杀了四只鸡。 捡了四篮子鸡蛋。 又用两个蛇皮袋,给我们装了满大袋自己种的蔬菜。 老太太握著我的手; “谢谢你们,太谢谢了。 都是我们乡下人自己种的,不要嫌弃。” 一家三口,抱著孩子,一路把我们送上了麵包车。 我坐在车上,回头看去,三人还在冲我们挥手。 上了火车,我们四人各自落座。 因为票买的急,因此没坐在一起。 我一个人拎著俩尿素蛇皮袋,打算把袋子推到上方的行李架上。 但行李架已经满了,只好把袋子放在腿边。 搞的我腿都不好动弹。 我对面坐著一对年轻人,看起来应该是小情侣。 两人原本正打情骂俏,我一坐下,估计是破坏气氛了。 男的白了我一眼,看了看我的尿素袋,嘀咕道: “乡巴佬,臭死了。” 女的用拳头锤了他一下,小声道: “你怎么这样说別人,这样不好。” 男的忙道:“好好好,我错了。 妈的,等我赚了钱,我带你坐飞机。 不跟一些臭烘烘的人坐一起。” 第159章 火车上的旗袍女人 我扯起自己的衣服闻了闻。 臭吗? 还行吧。 搁以前,我肯定自尊心受创,要跟他干架。 但修行之后,我压根儿懒得跟这种人计较。 於是我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耳边时不时传来打情骂俏的声音。 “……列车即將停靠『岩石站』,请下车的旅客带好隨身行李物品。” 半个多小时后,列车缓缓靠站。 这是个小站,停靠时间比较短,上下车的人也不多。 我抬眼看了一下,就接著闭目养神。 “你好,这是我的座位,能让一让吗?” 一个好听的女声传入耳。 我睁眼一看,是个穿著旗袍的女人。 女人烫著大波浪,旗袍的款式我虽然不懂,但现代比较少见。 应该是很古早的款式。 她看著三十多岁左右。 画著精致的妆容。 说实话,在我看来,妆有些浓了,粉底打的很厚。 但女人五官和气质都很好,因此並没有影响她的美。 她將手里的车票给我看。 就在我旁边,靠窗的位置。 我立刻起身给她让路。 女人在我旁边坐下,手拖著下巴,撑在小桌板上。 对面的年轻男人都看呆了,猛地咽了咽口水。 小姑娘顿时不乐意了,气恼道: “你在看什么呀!” 男的忙道:“没没没,没看什么。 怎么又生气了,放心,我只喜欢你。 我才不喜欢年纪大的老女人。” 小姑娘气道:“那我以后年纪大了,你是不是也不喜欢我了?” 男人哄道:“小祖宗,你就是变成满脸皱纹的老太婆,我也最爱你。” 也就在此时,旗袍女人突然开口,道: “小姑娘,男人的话不能信。” 小姑娘愣了一下,反驳道: “大姐,我和我男朋友说话,关你什么事? 打扮的妖里妖气的,谁知道你是做什么的。” 旗袍女人微微一笑: “我是做小姐的。 知不知道什么是小姐? 就是陪男人睡觉的。 他们睡我,然后给我钱。” 小姑娘倒抽一口凉气,一脸震惊: “你、你不要脸!” 旗袍女人还是掛著笑,撩拨了一下头髮,继续看著窗外。 说实话,我也震惊了。 这年头,大家这么开放吗? 干灰產,都毫不避讳了? 我这半年埋头修炼,不怎么上网,果然和社会脱节了! 於是我果断掏出手机,打开半个月没看的抖音。 重新和世界接轨,看起了修驴蹄子。 中途,旗袍女人离开了一会儿。 估计是去洗手间。 没多久,年轻男人也起身了,说要去上厕所。 小姑娘已经被哄好了,正在看小说,啃酸辣鸡爪。 几分钟后,旗袍女人回到了座位上。 我看了她一眼,忽然觉得不对劲。 但具体又说不上来。 她接触到我的目光,冲我笑了笑。 又过了会儿,年轻男人回来了。 我视线扫过他的瞬间,猛地一顿。 日他大爷! 这男的出去干哪了? 才十几分钟时间,他身上的阳气,怎么少了一半? 普通人可能看不出来。 但在我眼里,不久前还正常的男人。 现在已经眼下发青,命宫晦暗。 身上阳气衰弱。 分明是遇到了什么脏东西! 可现在是大白天,而且还是在火车上。 车上可到处都是人,阳气这么重。 难道还有脏东西活动? 我吃惊的打量他。 “你怎么去那么久~”小姑娘隨口抱怨。 男人道:“排队的人太多了。 还有人拉屎,占著厕所半天不出来。” 小姑娘道:“咦,你洗手了没?” 男人笑嘻嘻道:“洗了,不信你闻闻,香香的。” 他把手凑近小姑娘。 小姑娘却捂住鼻子,道; “嗯!什么味道,臭死了! 你到底有没有洗手,快去重新洗。” 她推男人出去,但男人像是有些累了,不肯动。 乾脆躺在座位上装死。 小姑娘气呼呼的骂了句臭男人,也没再多说。 我眉头一皱,起身去了车厢的厕所。 厕所刚好没人。 我在厕所里看了看,空气中居然浮动著一种若有若无的香气。 是那个旗袍女人! 她身上就有很浓的香味儿。 像那种劣质香水的气味。 不对。 男人进过厕所。 旗袍女人也进过厕所。 男人阳气大损。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联繫? 我立刻往前走,到了师父那节车厢,跟师父说了这件事。 师父诧异道:“还有这种事?” 顿了顿,师父对我道: “你给自己喷点牛眼泪,再看看你旁边的女人。” 我吃惊道:“师父,你怀疑她是鬼?” 师父道:“如果她是鬼。 能在白天行走的鬼。 也不是你我师徒惹得起的。 看一看就行了。” 於是我去厕所,给自己喷了点牛眼泪。 再次回到座位时,我看向旗袍女人,顿时懵了。 女人裸露出的脸上、手上,居然全是尸斑! 她像是有所感应,忽然转头,对我笑了笑。 这一笑,微微露出的牙,赫然也是一口发黑的烂牙。 这他妈的,是鬼? 我立刻看向她的脚。 脚后跟是著地的。 而且,阳光照进来。 她有影子。 “看我干什么?”她问道。 我勉强一笑:“没什么,你真好看。” 女人於是抿唇一笑,眼神嫵媚。 我重新坐下。 没有轻举妄动。 就像师父说的,如果她真是鬼,能在阳光下显出影子。 那得是多厉害的鬼? 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一时间只能假装不知情。 就在这时,女人又起身了,走向厕所的方位。 我对面的小姑娘,似乎已经睡著了。 而男人却迅速睁开眼。 他看了看旁边的女朋友,立刻也跟在旗袍女人身后,走了出去。 这男人,真是不知死活。 不出意外,他的阳气,就是被旗袍女人给吸了。 我坐在位置上,探出头往后看。 只见车厢厕所外没有人。 旗袍女人进去厕所后,男人也立刻跟著进去,並且关上了门。 我一直盯著那扇门。 四分钟后,门打开了。 男人脚步虚浮,一脸痴笑的走了出来。 他身上的阳气更弱了! 这旗袍女人,吸起阳气来,比一般的鬼要猛太多了! 只两进两出,这男人就快被吸乾了。 紧接著女人走了出来。 而我这迅速收回头,假装什么也没看见。 不一会儿,车到站了。 我拎著尿素袋子下车。 意外的是,身边的旗袍女人也下了车。 我记得,之前看她车票时。 她应该是在下一站,白龙站下车才对。 怎么提前了? 旗袍女人亦步亦趋的,跟在我身后。 我猛地意识到,她盯上我了! 第160章 活尸,行走世间 日他大爷。 我可没招惹她! 我猛地停下脚步,打算开口问她想干嘛。 师父此时却给我使了个眼色。 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 我会意,只能假装无所谓。 继续拎著蛇皮袋往外走。 到了站外,我们打了辆计程车。 谁知,上车时,女人也不拿自己当外人。 直接钻进来了。 我一懵。 何小龙和刘姐面面相覷。 师父依旧冲我们微微摇头。 毕竟,如果对方是鬼。 那一定不是我们能对付的鬼。 计程车里有些挤。 旗袍女人贴著我坐,皮肤冰凉。 没有一点活人的温度。 她身上散发著浓烈的香水味。 但我离她太近了。 可以闻到那劣质香水下,掩盖的腐臭味儿。 女人拨了拨头髮,和在火车上一样,看著窗外的景色。 车里寂静无声。 开计程车的司机,时不时透过车前镜,偷看女人。 一副沉迷美色的模样。 计程车先要路过刘姐所在的街道。 在街口,我们將刘姐师徒放下了。 分了她一袋子蔬菜,两篮子鸡蛋和两只鸡。 刘姐担忧的看了旗袍女人一眼。 迟疑道:“不如我也去你们店里?” 师父摇头: “不用担心。你们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吃不了亏。” 於是计程车继续开,到了我们的店门口。 时间已经是晚上的七点。 付款后,女人跟著我们一起下车。 迎上来的庄顏,默不作声的接过我们手里的东西。 他看了旗袍女人一眼。 不知道有没有看出古怪,表情没什么变化。 进店后,师父吩咐我道: “回来了先洗手,去给祖师爷上香。我来接待客人。” 出入敬香,是店里的规矩。 於是我就去洗手,然后恭恭敬敬给祖师爷上了香。 上完香出来一看,旗袍女人和师父都坐在沙发上。 女人正用手帕抹眼泪。 当然,她只是乾哭,眼里並没有泪。 我惊讶。 师父跟人说什么了? 居然把她弄哭了? 我站在一边,谨慎道: “师父,要不要……给这位客人上茶?” 旗袍女人放下手帕,道: “谢谢小兄弟,但我的身体,不能吃喝。” 看来,她也不避讳自己的身份。 於是我就只给师父和自己泡了一杯茶。 师父喝了口茶,淡淡道: “你的情况我也知道了。 不过,你要找的人,恐怕是找不到了。” 师父显然已经弄清楚女人的来歷和目地了。 旗袍女人幽幽嘆了口气: “说不定,他还活著呢?” 师父摇头:“普通人,不可能活那么久。” 女人神情忧伤: “就算死了,总也要投胎。 我记得他的样子。 人群之中,我一定能认出来。” 师父眉头紧皱,沉声道: “这个仇,你非报不可吗?” 报仇? 这旗袍女人,原来是在找仇家! 我继续在旁边听。 女人幽幽道:“报仇?我不是来报仇的。 我找了这么多年,走了这么多地方。 就是为了找到他。 我们一家四口,要永远、永远,在一起。” 师父嘆了口气,道: “你让我想想办法。” 旗袍女人於是起身,冲师父和我,行了个旧社会的礼。 然后道:“我等二位的消息。 如果二位想找我。 你们就在靠西的墙根处,写上我的名字。 然后对著我的名字唤三声,我就会来找你们。” 说完,就走出了店门。 我立刻到门口观望。 就见她扭腰摆臀,风姿万种,沿著街道一路走远了。 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我立刻问师父怎么回事。 师父说她不是鬼,而是活尸。 是靠著执念和吸取男人精气。 一直活在世上的活尸! 师爷的笔记里,提到过这种东西。 它们以精气为生。 一天吸不到精气,身体就会快速腐烂。 它们是执念的產物。 是靠执念活著的尸体。 旗袍女人,究竟有什么执念? 她要找的又是谁? 我们师徒两人,又该怎么帮她? 我问出了这一连串问题。 师父於是跟我讲起了旗袍女人的来歷。 根据她自己的说法,她叫崔盈盈。 出身富贵。 一百多年前,还是深闺小姐的她,爱上了家里新来的匠。 但家里人怎么会同意,她嫁给一个匠呢? 於是两人就私奔了。 嫁给匠后,生活虽然清贫,但匠对她十分怜爱。 夫妻也算举案齐眉。 陆陆续续,又生了一儿一女。 后来,时局动盪,天下大乱,民不聊生。 眼瞅著活不下去了。 匠无论怎么努力,也养不活妻儿。 他痛苦万分。 有一天,他让女人出去做娼。 不为別的,好歹养活孩子。 那个时候太乱了。 一斗白米就能换一个黄毛丫头。 崔盈盈同意了,於是外出做起了娼妓。 钱都寄回家,给孩子们活命。 三年多以后,她染上脏病。 做不成这生意了,便拖著病体回家。 回家就看见,匠瘦骨嶙峋,在骯脏的榻上吞云吐雾。 匠迷上了抽大烟。 而那一对儿女,早被匠卖了,换成了烟土。 这几年她做娼妓挣的钱,自然也被买了大烟。 崔盈盈天都塌了,和匠廝打起来。 匠虽然被大烟掏空了身体,但毕竟是男人。 失手之下,就將崔盈盈打死了。 匠看著崔盈盈的尸体,又哭又笑,嘴里胡乱道: “不怪我!要怪就怪这世道!这世道不让人活。 你死了好哇,死了就不用受苦了。 你们都不用受苦了,哈哈哈哈! 大烟,大烟是个好东西。” 不知道过了多久,崔盈盈『活了』,成了一具活尸。 她找到了自己被卖掉的儿女。 但她的儿女都已经死了。 是被变態的富户老爷玩死的。 尸体就扔在了乱葬岗。 她在夜晚,敲响了富户老爷家的门。 那一夜,富户家成了一片血海。 从那儿之后,崔盈盈就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一家团聚。 她在找匠。 找不到匠,就找匠的转世。 她从变成活尸到现在,已经找一百年了。 她的身体腐烂的也越来越快。 从一开始,一周采一次精气。 到现在,一天要采五次精气,也压不住身上的尸斑。 而被她采一次精气,就得短寿二十年。 白天在火车上遇到的年轻小伙。 去洗手间跟她顛倒两回。 四十年的寿命就没了。 如果不化解崔盈盈的执念。 任由她在阳间一直找下去。 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受害。 第161章 五灵膏,材料刁钻 听明白前因后果。 我急道:“那她每活一天,就得吸人100年的阳寿。 这一百年间,她害死的人,岂不是……” 我算数都算不清了。 一时间心惊不已。 这种鬼要是到了下面。 估计得上刀山,下油锅。 不过,如果能消解她的执念,送她下去。 所获的阴德,肯定十分丰厚。 看著师父满头白髮,我面露喜色,道: “这也是个好机会! 咱们帮她找到那个匠。 了结她的执念。 师父您如果送走她,肯定能恢復很多元气。” 刚才在洗手间,我特意照了照镜子。 诛了那吃人老鬼后,我凹陷的印堂,黑气又淡了不少。 师父却是眉头紧锁,摇头道: “那匠早已经投胎转世。 要想找到他的转世,就得用六爻占卜之术。 占卜问鬼神,问些小事也就算了。 问生死轮迴的事,要消耗自身很大的福报。 这一进一出,咱们师徒不仅赚不到功德,还会损失不少呢。” 说话间,庄顏已经做好饭菜。 我们一般喜欢將饭菜,端到店前的茶几上吃。 能边吃边照看生意。 庄顏放好菜,难得主动开口: “不要管这种事,得不偿失。” 我也点头:“对对对,我还以为能赚阴德,没想到还得亏? 不行不行,这活儿干不了。” 师父眼皮儿都不抬,抬筷子夹菜: “现在是你想不管就不管的?她已经盯上你了。” 我筷子上的鸡腿都掉了。 不用师父多说,我反应过来了。 我是修行人,身上精气旺。 为了炼精化气,链气化神。 平时还需要节慾。 別的兄弟,一个月奖励自己30天。 我一个月只能奖励自己3次,每次都跟过年一样激动。 別的咱不吹。 一身精气,还是槓槓的。 思及此处,我也顾不得吃饭了。 立刻去翻祖师爷的笔记,翻到了关於活尸的记载。 如果不送走,那就只能诛灭。 但笔记上说,活尸的周身,都处於腐烂状態。 一身的本领,全在眼睛上。 只要被活尸的眼睛盯住。 修行人周身,便精元凝涩,万法不灵。 我指著上面的文字读出来,道: “真的假的?被她看一眼,我们的术法,就不能施展?” 师父继续吃菜,提示我往下看。 於是我接著往下看。 笔记又提到。 想诛杀活尸,得用『五灵膏』,將活尸的眼睛糊住。 到时候才能下手。 用天火焚烧成灰烬,就可诛灭。 我继续往下看,后面没有关於活尸的记载了。 也没有提到『五灵膏』的具体做法。 於是我问师父。 师父说,五灵膏由五种物质配成。 其中三种好找。 分別是午日午时,地下七公分处的黄心土。 子日子时,河底涡流处的干水藻。 以及6名属相,分別为鼠、虎、龙、马、猴、狗的男童尿。 和6名属相,分別为牛、兔、蛇、羊、鸡、猪的女童尿。 看起来难,但这些网上就有卖。 真正不好弄的,是另外两样材料。 百年尸虫和美人蛇皮。 我听的一愣一愣的。 这五灵膏的配方,还真是奇奇怪怪。 庄顏居然知道美人蛇皮。 他说听自己师父说过。 那是一味传说中的药材。 是美人蛇褪下来的皮。 经过特殊方法炮製后。 可以让人腐肉再生,皮肤返春。 到死都是年轻时的模样。 而五灵膏本身,就是一味药。 用它糊住活尸的眼睛,阻挡活尸施法。 只是它的附带效果而已。 我听到此处,知道做五灵膏肯定没指望了。 这么刁钻的材料,上哪儿找去? 第162章 阴差接人,修行命格 五灵膏弄不到,那就只能走化解执念的路。 看来这卦是非摇不可了。 於是我一边吃,一边对师父道: “命理占卜之术,我也学了不少,还没干过大的。 师父,这次占卜就由我来。 我年轻,也扛得住。” 师父没有拒绝,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 “好。” 面对这种多活一天,就要吸人百年阳寿的活尸。 我们必须站出来。 吃完饭,师父说该办正事了。 如今马叔的鬼魂也救了出来。 接下来就是送他上路。 我们到了后院,將马叔的鬼魂放出来。 没有老鬼的操控,马叔已经恢復了正常意识。 他一见了我和师父,就冲我们道谢。 感谢我们救了他。 我眼中一热,道: “马叔,当初出了这事。 你该早点找我们帮忙,不至於白白丟了命。” 马叔欣慰的笑了笑: “我这条命也不算白丟。 至少我去了,护了他们的村子。 否则,这两三天的功夫。 那村里又要死不少孩子。” 顿了顿,马叔像是有什么感应,忽然看向店外的方向。 他道:“接我的人来了。” 师父眉头一挑,也看向门外。 我不明白怎么回事。 却听外间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 “善修马富贵何在? 我乃阴差,来接你了,快隨我走吧。” 阴差! 阴差就在我们店门口? 马叔面露喜色,立刻高声呼道: “我是马富贵! 请阴差大人,容我几分钟交待,我立刻就来。” 说完,马叔又对著师父,作了个揖表示感谢。 然后对我道: “小周,不用你们送。 下面有人接,我得上路了。 你不要为我难过。 我这一生无愧於心,无愧於人。 到了下面,我要是运气好。 下辈子就能投个好胎,得一个修行的命格。 没准下一世,我能得道呢!” 我点头,心中很难过,但也为马叔感到高兴。 因为师父说过。 修行人很多,但不是每一个修行人。 都能修成得道。 大部分人,还是会中途陨落,再入轮迴。 但你今世的功德,可以换你下一世的修行命。 比如马叔。 他如果功德够多。 下一世,可能会得到一副適合修行的身体。 可能会出生在一个六亲无靠,父母早逝的家庭。 然后小小年纪,陷入绝境时。 就能遇见得道高人,收为弟子,从此踏入修行之路。 这种命,在普通人眼里可能很惨。 但在修行人眼里,却是很好的命格。 一出生就没有尘缘牵绊。 小小年纪,直叩大道。 於是我对马叔道: “叔,你下一世,一定会是个很牛的修行人。” 马叔也笑道: “说不定,我们还有机会再见呢。 小周,我这些年卖红薯。 別看摊子小,可没少挣。 我卡里还剩两百多万的遗產。 以前挣的,我很多都拿去做了善事。 这些钱我早就写了遗嘱,放在我床垫下面。 继承人是你。” 我没想到,马叔居然还有这个安排。 一时间眼中一热,点了点头。 马叔又笑道: “这些钱,你自己留一些。 多的,遇见好人落了难。 你就拿出去帮一把。” 我抹了把泪,点头: “叔,我知道了。” 马叔於是不再多言,转身离开后院,朝前面店里走去。 此刻是晚上的九点。 我下意识想跟上去。 师父却拽了我一把,道: “阴差接人,你凑什么热闹。” ………… “就是,阴差接人,你凑什么热闹。” 院子天井处。 陶罐子里,楚寻跟著接了一句话。 他很少出现。 特別是师父在的时候,几乎不敢开口。 他这一搭话,师父脸都黑了。 直接走过去,踹了那罐子一脚,冷笑: “小畜牲,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还有,老子警告你。 少出来勾搭我徒弟。 你若敢把他往邪路上引。 老子就让你尝尝『练鬼』的滋味。” 罐子轻轻晃了晃,怂了。 不多时。 师父像是有所感应,看向店外,道: “他们已经走了。 等得空,你就去把老马的后事办了。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先处理那活尸。” 於是,师父在外面设占卜台。 我则去浴室,给自己好好洗了个澡。 换上乾净的衣服。 点香,敬神。 然后盘腿坐在蒲团上,开始问卜匠的转世。 问卜可大可小。 这种问前世今生的卦,我也是第一次占。 属於大泄天机的类型。 因此,当我开始起卦时,就有一阵夜风,猛地吹开店门。 夜风直往我后背拍。 我听到店门口,忽然传来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 “……在干什么……” “……占卜呢……” “……好嚇鬼……” “……来啊,快来看啊……” ………… 门口的声音,应该是被占卜的气息,吸引来的游魂野鬼。 都是来看热闹的。 我静心凝神,不理它们。 迅速摇卦。 一摇,二摇,三摇,四摇,五摇,六摇。 最后一卦,我忽然觉得浑身气脉一窒。 大脑仿佛被一把无形的重锤击打。 隱隱约约间。 似乎还听到一个男女不辨的声音: “窥视生死,妄探天机。 念尔行善,从轻发落。” 我不知道这个声音,是不是我的幻听。 等我再睁开眼时,天居然已经亮了。 师父一直在为我护法。 与此同时,匠的前世今生,也在卦象中显示出来。 对方的今生,居然就在安阳市! 这算不算,冥冥之中的一种缘分? 师父拍了拍我的肩膀,道: “辛苦了。有什么感觉?” 我活动了一下身体,又运转了一下精元。 没什么变化。 於是,我將自己刚才出现的幻听跟师父说了。 师父也迷惑不解。 因为他自己,也从未占过这种大窥天机的卦。 於是师父便说顺其自然。 当即,我们师徒去吃了个早饭。 然后就在西面墙上,写了崔盈盈的名字。 我对著名字叫了三声。 大约二十分钟后,崔盈盈出现在了店门口。 还是昨晚的打扮,不过起色看起来,居然好多了。 我眉头一皱。 她这一晚,应该又出去祸害人了。 “两位法师好。”崔盈盈冲我们行了个旧时的礼。 她面前和我们相处,还很和善。 可一但翻脸。 我和师父,都不是她的对手。 於是我道:“匠的转世已经找到了。 今晚八点,你去慈拱桥上。 第一个跟你搭訕的人就是他的转世。” 第163章 突然死亡,协助调查 慈拱桥位於安阳市南边。 那片区域是个开放的旅游区,一溜仿古建筑。 桥就架在风景河上。 建筑里卖些吃的喝的,旅游纪念品一类的。 晚上七点半,我们就到了慈拱桥。 由於天快黑了,这里又不是什么知名景点。 所以来往的客流已经不多。 崔盈盈站在桥头,格外引人瞩目。 打桥上路过的人,都要多看几眼。 有人还偷拍。 但没有一个人向她搭訕。 时间逼近八点。 天已经全黑。 慈拱桥黑乎乎的,昏暗的灯光里,映出崔盈盈孤单的身影。 这时,一个穿著白体恤的年轻男生,匆匆从桥上跑过。 快跑下桥时,男生却突然调转回头,走到了崔盈盈身边。 我和师父站在柳树下。 见此,立刻站直了身体。 那年轻男生却朝我们看了一眼,然后就跟崔盈盈说话。 距离太远,我们不知道说了什么。 但根据占卜的卦象显示。 今晚的相见。 有化解崔盈盈执念的可能。 现在,希望就放在那个男生身上了。 看他的打扮,似乎还是学生? 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没多久,崔盈盈就跟著他下了桥。 她也没有看我们,直接跟著男生离开了。 我和师父对视一眼,立刻跟了上去。 然而,没走多久。 男生忽然转过身,將崔盈盈护在身后。 拿著手机指著我们,怒道: “你们一直躲在暗处,盯著她一个女人干什么? 我警告你们,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我懵了。 合著,是把我和师父当成坏人了? 他是在保护崔盈盈? 我看向崔盈盈。 她微微一笑,冲我们摇头。 於是我立刻赔笑道: “你误会了,我们不是跟踪,是顺路。 我们的车就在前面,我们这就走。” 向小伙子指了指我们的麵包车。 我和师父便迅速上车离开。 而崔盈盈则跟著那小男生,上了一辆公交车。 车內。 师父道:“事情应该解决了。回去吧。” 我道:“我们不跟上去吗? 万一崔盈盈凶性大发……” 师父呵呵一笑: “你还是太嫩了。 不出意外,崔盈盈的执念,快要消散了。” 师父果然没猜错,第二天清晨。 崔盈盈又来到我们店里。 她脸色有些过於苍白。 厚重的粉底下,有隱约透出的紫瘢。 是尸斑。 尸斑露出来了,说明她这一夜,没有吸人精气。 崔盈盈冲我们行了个旧时的礼,道: “谢谢你们替我完成心愿,我该走了。” 我道:“你要去哪儿?” 崔盈盈一笑: “当然是去,你们希望我去的地方。 我在人间游荡这么多年。 该下去受罚了。” 师父从后院出来,伸了个懒腰: “你想通了就好。 你身上的尸气,已经开始扩散了。 看来,昨晚你没有吸人精气。” 崔盈盈一笑:“没有。 我找到他了。 我心里原本有好多怨恨想发泄。 可他,不是那个他。 他很好。 他跟我聊理想,聊未来。 他说以后,要当一名缉毒警察。 大师傅,为什么投胎转世后,他跟上一世不一样了?” 师父道:“人死后,到了阴间。 累世业障,一生功过,阴间都有审判。 下去即是受罚,也是洗刷罪孽。 然后才能重新做人。 上一世,他祸害妻儿。 但他死后,该受的罚,已经受了。 这一世,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而已。” 崔盈盈幽幽嘆了口气,没有说话。 她转身离开了店门口,嘴里喃喃念著什么。 好像是几个名字。 大约是匠或者她孩子的名字。 看著她身影消失在街头,我长长鬆了口气。 能化解活尸的执念,让她自己下去报导。 无论对我和师父,还是匠的转生,都是大功德一件。 最主要的是。 我不用担心被她盯上精气了! 没有了这个隱患。 接下来的两天,我便忙著料理马叔的后事。 火化,下葬。 以及遗產继承等等一系列事情。 最难收拾的,是马叔的出租屋。 他在里面租了十几年,东西比较多。 我把不重要的日用品,该扔的扔,该送的送。 重要的私人物品,我就用箱子打包了。 打算回头烧给他。 这齣租屋,我收拾了一天。 一直忙到晚上十一点才弄完,整个人饿的头晕眼。 我一路开车回去,又在路口买了夜宵,准备回店里吃。 到店都快一点了,店门早关了。 我刚打开门,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 “你好,你是这里的老板吗?” 我转头一看,是个中年男人。 四十多,不到五十的样子。 他有阳气,有影子,是个活人。 但说实话,凌晨一点,整条街都关门了。 突然冒出这么个人来,挺奇怪的。 我点了点头,问道:“您有事儿?” 他道:“听说,你们能抓鬼?” 我点头:“能。” 男人搓著手道:“我、我最近遇到一件怪事,想问问你们,能不能帮忙?” 我道:“遇见脏东西了?” 他紧张道:“我不確定,但应该是。” 他身上没有阳气受损的徵兆。 就算遇到脏东西,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 於是我道:“今天太晚了,你明天来吧。” 男人有些迟疑,但还是同意了。 於是我关了门,吃夜宵,洗漱休息。 由於忙的太晚,第二天我睡了个懒觉。 一觉到中午才起。 而且是警察把我叫醒的。 说我跟一起人命案有关,死者就是昨晚那个男人。 他在见了我之后,死在了回家的路上。 第164章 恐怖的驴友 警员找我是例行询问。 因为他们调取的街道监控。 显示男人最后见的人是我。 监控里,我和男人在门口搭了一会儿话,男人就离开了。 他是开车来的。 监控显示,他开车离开后,行动路线就不对劲了。 一开始,是很明显开往市区的。 但二十分钟后。 男人又调转车头,开始往郊外开。 一路上了国道,最后將车停在了国道边上。 他人却下了车,顺著国道边的荒野,一路进了山沟里。 尸体是在山沟里发现的。 死的很蹊蹺。 找到男人时,他整个人抱膝蜷缩著,坐在一块石头上。 浑身都已经僵硬了。 目前尸体已经送去法医那里检测,死因还没有出来。 警员做完笔录离开后,我不由得骂了句脏话。 满脑子都是昨晚男人害怕的神情。 难道他是被脏东西害了? 可昨晚,他身上並没有脏东西的气息。 或许我错了。 昨晚应该听他说一说情况才对。 师父正在接待顾客,给一个老头刚出生的孙子起名。 送走那老头,师父才问我警察来干什么。 我跟师父说明了情况。 他眉头一皱: “既然你昨晚没有发现异常。 那他的死不一定和脏东西有关。 你不要自责。” 话音刚落,一个肥肥胖胖的女人,突然哭哭啼啼的衝到店里来: “是不是这里?对,就是这家店。 昨晚老赵拍的照片,就是这里!” 我们齐刷刷看向女人。 她眼睛红通通的,眼皮浮肿,明显哭了很久。 年龄大概有四十多岁了。 我问道:“请问你是?” 女人哽咽道:“我是赵强东的家属! 昨晚他给我发信息,说找到网上那家店了。” 说著,她亮出手机里的照片。 照片是我们店的门脸。 就是昨晚那个男人拍的。 他拍的时候,我还问他拍照片干什么。 男人说,他是在网上看见有人推荐我们店。 所以才找过来的。 他要拍张照片,给家里人报平安。 告诉家人,他找到能解决问题的大师了。 我看著手机,明白过来: “原来您是他的家属,请节哀。” 女人抽噎道:“我怎么节哀? 他今年才四十三岁,就这么死了。 你……你就是大师吗? 我老公赵强东,他肯是被鬼害死的! 那鬼一定还会继续害我们! 大师,你们是不是真的能抓鬼? 求求你们,帮帮我!” 我因为赵强东的死,心里也不得劲,立刻道: “好,你坐下,把你知道的情况都告诉我。” 女人忙不迭点头。 坐下后,立刻说起了她丈夫最近遇到的怪事。 他们家算是小富之家。 平时没什么生活压力。 所以老公赵强东,是个爱好广泛的人。 平时钓鱼、登山、徒步、滑雪之类的,都喜欢玩。 两个月前,赵强东曾沿著国道徒步进山。 因为当天下了一场大雨,导致他被困在了山沟里。 他身上装备齐全。 於是就扎了个帐篷,准备等第二天,雨停了,山路好走一些再出山。 当天晚上,半梦半醒间,他感觉到帐篷外有光。 爬起来一看,发现也是三个露营的驴友。 他们生了一堆火,在那里烤火。 还招呼赵强东过去,跟他们一起烤火。 荒郊野外,遇见驴友,当然倍感亲切。 赵强东就对他们道: “等我穿上衣服就来。 我这里还有吃的。 我弄出来,大家一起喝酒吃肉,聊聊天吧。” 那三个驴友立刻说好。 於是赵强东就高兴的缩回帐篷里,穿好衣服裤子,又抱了吃的。 刚探出半个头时。 赵强东忽然发觉不对劲。 那堆火是用木柴生的。 可刚下过雨,到处都是湿的。 哪里来的乾柴生火? 赵强东心里顿时发慌。 他再仔细去看那三人。 三人围著火堆,呈三角形。 两个人侧对著自己,一个人正对著自己。 都低著头烤火,而且把头垂的很低,所以看不清长相。 但能看出来,他们身形比较瘦。 身上穿的户外服,款式很老,不像近些年的款。 赵强东视线扫过,猛然又发现了一个诡异点。 火光下,这三个人居然没有影子! 瞬间,赵强东倒抽一口凉气,猛地缩回了帐篷里。 整个人浑身发抖,寒气直冒。 他脑子里,顿时冒出许多,自己听过的、看过的鬼故事。 越想越嚇人。 外头烤火的三人,就像死了似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足足过了快半小时,突然,有一个人开口问: “你衣服穿好了没有?” 赵强东根本不敢开口。 作为一个普通人,遇到这种情况,他完全失去了应变能力。 只能紧握防身棍,一声不吭,恐惧的蜷缩著。 那个声音又开口道:“你怎么不说话?” 赵强东依旧不回应。 於是外头就安静了。 但火光还在,说明他们还没有走。 又过了不知多久。 或许十几分钟,或许几十分钟。 第二个声音问道: “吃的找好了吗?我们都饿了。” 赵强东依旧不应声,只紧张的喘著粗气。 他摸出手机,试图向人求救,或者紓解自己的恐惧。 但他这时发现,手机居然没信號了。 又过了一会儿,第三个声音说道: “他怎么不出来?也不说话?” 最开始的第一个声音道: “我们去看看他吧?” 第二个声音道:“好。” 赵强东听到这儿,毛骨悚然。 接著,就听见外面传来脚步声。 是那种『啪嗒啪嗒』,脚踩在烂泥上的声音。 脚步声一路靠近,最后停在了帐篷外。 第一个声音道: “朋友,你在吗?” 第二个声音道: “你穿好衣服了没有?” 第三个声音道: “我们饿了,你快出来啊。” 赵强东几乎要哭了,浑身都在哆嗦。 第一个声音又道: “我听到你的呼吸声了,你怎么不说话?” 第二个声音道: “你真没有礼貌。” 第三个声音道: “我要进来咯。” 进来? 不!不! 赵强东恐惧到极点,鼓起勇气: “我找不到袜子了。 我在找袜子,你们再等一等。” 帐篷外突然安静了。 那三个人不再说话。 在这种寂静的恐惧中,过了大约几分钟。 才又响起了脚步声。 是离开帐篷的声音。 走了吗? 赵强东心想。 於是,他悄悄伸手,凑近门帘的位置。 將门帘的拉链,拉开了一小截。 然后,就对上了一双白灰色的眼睛。 第165章 冻死鬼,烤阴火 “啊——!” 极大的恐惧,让赵强东尖叫出声。 整个人往后窜,跌坐在睡袋上。 那双灰白色的眼睛,一直隔著露出来的拉链缝盯著他。 没有感情的声音,从帐篷外响起: “你已经穿好袜子了,快出来吧。” 赵强东恐惧的尿都快出来了。 但他也反应过来。 如果外面的东西,要害自己。 为什么不闯进帐篷里来? 或许,是因为他们不能进入帐篷。 只能自己出去? 想到这个可能,赵强东大著胆子道: “我肚子疼,我坐一会儿再出去。” 那对眼珠子,依旧直勾勾盯著他,道: “那你快一点,火都快熄了。” 赵强东点头。 那双眼睛就撤走了。 他大著胆子,再次爬过去看。 透过拉链的缝隙,能看见三个人又回到了火堆边坐下。 但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们没有低头烤火。 而是抬头的抬头,转头的转头。 三张惨白的脸,三双空洞的眼睛,全都在盯著他! 赵强东就那么被看了一夜。 中途时不时的,还要应付那三个东西。 到快要天亮时,那堆篝火终於燃尽。 周围陷入了黑暗。 赵强东打开手电筒照出去。 三个东西已经不见了。 但他还是一直躲在帐篷里,直到天彻底放亮,才忙不迭的离开。 回来后,他把这事儿讲给家里人听。 家里人都不信。 说这年头哪有鬼。 肯定是他做噩梦了。 只有家里七十多岁的老母亲,见多识广,说他可能是遇见脏东西了。 让他去寺庙里拜一拜,求个护身符。 “……他就听妈的话,去求了护身符。 然后一直把护身符带著,也没出什么事。 这件事慢慢就过去了。 直到这个月初,他去钓鱼,把护身符给打湿了。 当时他也缓过劲了,就没有再去求新的。 结果那天他去钓鱼,他癮大,一直没钓上,就拖的很晚。 周围都没其他钓鱼佬了。 然后,那个火堆,那三个人就又出现了! 还是让他过去烤火!他那天开了车,嚇的什么也不管,就开车跑了。” 师父听到这儿,眯了眯眼,道: “烤火?难道是冻死鬼?” 女人抹了抹眼泪,道:“冻死鬼?是缠著我老公的东西?” 师父微微点头:“大概率是。 他们生前,很可能是被冻死的。 死后变成冻死鬼,会出现在人跡罕至的地方。 专门引诱落单的人去烤火。 那火是阴火,会越烤越冷。 烤一夜,人就会被活活冻死。” 女人瞪大眼,哆嗦道: “对对对,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她继续说起了后续。 那天钓鱼过后,赵强东又去求了符。 但这次没用了。 而且那三个鬼,好像还跟著他到了家门口! 好几个晚上,不仅赵强东。 就连女人都能听见声音。 她听见有个男人在喊她,让她出去烤火。 她被惊醒后,就站在二楼的窗户边看。 然后就看见,远处有一堆火。 火堆边,隱约还有三个人影。 每隔几晚,他们就会出现。 而每一次出现,他们和火堆的位置,就会离家更近! 这期间,他们尝试过很多办法。 换房子,求各种符,在所谓的大师。 都没用。 找的大师,也大部分是骗子。 最近一次,那三只鬼和火堆,已经移到了他们家门口…… 师父嘆气道:“搬家是没有用的。 不出意外,他们应该是知道了你老公的名字。” 女人连忙点头:“没错,他们会叫名字! 我老公第一次遇见他们,还不知道他们是鬼的时候。 跟他们聊天搭话,告诉过他们名字。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连我的名字都知道了。 我上一次见到他们的时候。 就听见他们叫我的名字,让我出去烤火。” 师父道:“因为他们离你们越来越近,能偷听你们的谈话。 你老公在家里叫你的全名,被他们听去了。” 女人恍然大悟,喃喃道: “原来是这样。 我们在家叫孩子,都是叫小名,没叫全名。 妈是长辈,就更不可能叫她全名了。 就我们夫妻两个,有时候会叫一下全名。 这么说……他们、他们也盯上我了?” 女人惊恐极了。 师父点头。 女人哭的更厉害了,连忙又是求我们救命。 师父於是道: “厉鬼害人,当然要救。 不过我问你,你看见的那三只鬼。 眼珠子都是灰白色的?” 女人摇头:“有一只是灰白色,另外两只鬼,眼睛是全黑的。 而且我观察到,那个白眼珠子的,好像是老大。 因为他给我的感觉,最可怕。” 我道:“你的感觉没有错。 白眼珠的是厉鬼,说明已经害死过不少人。 黑眼珠的是恶鬼,还没有害死过人。 或者说,那两只鬼,害人还没有得手过。” 师父此时摸了摸下巴,像是在思考什么。 片刻后,对我道: “乖徒弟,三只冻死鬼对你来说不算难事,就由你去送了吧。” 我一笑:“谢谢师父。” 师父知道我很想提升修为,早点救蔓蔓。 基本上,我能对付的活儿,师父现在都派给我。 之前寿衣店的李阿姨,还说师父不知道心疼徒弟,拿我当牛马使。 其实我明白,师父是在尽力帮我提升修为。 於是我让女人给我留个地址。 让她先回去,我今晚八点会到她家,驻点蹲守。 只要冻死鬼一出现,我就直接拿下! 女人走后,我便回房打坐练气,养精蓄锐。 下午七点,收拾好法器包,我就打算出门。 小灰灰一溜烟钻进我的包里,嘴里吱吱叫唤。 表达对我的不满。 毕竟最近去哪儿都没带著它。 但它整只鼠又肥了一圈。 这一趟没什么太大的危险,我也就隨它去了。 顺手给法器包里塞了两根火腿肠。 然后就开著麵包车,去了女人给我的地址。 她给的地址,是一个別墅区。 不算特別豪华的別墅区。 这里住的,都是一些小富中產阶级。 我开车到的时候,刚好是八点。 天一黑,鬼就出。 女人全家都在大厅里等我。 一个老人,两个孩子。 孩子一男一女,男孩高一,女孩高三。 一家四口,老的老,小的小,都紧张的聚在一起。 客厅里,还摆放著赵强东的黑白遗像。 第166章 斩鬼嘛,轻轻鬆鬆 看他们如临大敌的模样,我安慰他们放鬆一些。 该休息就休息,接下来的一切都交给我。 时间还早,女人给我弄了些水果零食一类的。 我问她家里有没有废纸。 她说废纸没有,但新的a4纸有。 於是就给我拿了一摞纸。 閒著没事,我招呼这家人一起帮忙。 把纸捲成蜡烛粗细的纸筒状。 封口处用我自带的『红浆糊』。 到了晚上十一点,女人赶著两个孩子回房休息。 就她和老太太守在客厅。 我让她们也回去休息,老太太摇头。 说要亲眼看著害死儿子的鬼被抓起来。 女人也道:“我留在这儿。 这里毕竟是我家,万一小法师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好搭把手。” 我想了想,便没有拒绝。 於是三人就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老太太年纪大了,没多久就打起了瞌睡。 女人到是比较精神,还去厨房煮了水给我喝。 时间一晃就到了凌晨。 万籟俱静。 越接近两点,女人越紧张。 她压低声音道:“前几次,都是一到两点,他们就出现了。” 说完看向门口,满脸不安。 话音刚落,外头忽然响起敲门声。 女人眼睛瞪大:“怎么、怎么提前了……” 紧接著,门外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张梅华,出来烤火啊。” 女人大气也不敢出,用眼神向我求救。 我道:“他们提前了。 不过他们道行不够。 只要你们一家四口,没人放他们进来。 他们是不能进屋的。” 说完,我提高音量:“你是谁?” 门外顿时安静下来。 片刻后,那个声音道:“我是赵强东的朋友。” 我道:“你找谁?” 男人道:“我找他媳妇儿张梅华。” 我道:“他媳妇儿已经睡了。” 男人道:“可是我刚才,好像听见她在说话。” 我淡定道:“她说的是梦话。” 男人於是立刻转移目標,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告诉了他自己的名字。 他立刻道:“周宜,你要出来烤火吗?” 我笑了笑:“好。我这里有柴火,我带一些柴火给你们烧吧。” 男人大喜,喉咙里发出咯咯的笑声,说好。 於是,我將糊好的纸用沙发套裹著。 然后打开门,扛著包袱出去,迅速將门带上。 门外站著一个眼瞳全黑的男鬼。 脸色惨白,皮包著骨头,浑身都散发著寒气。 而在他身后不远处。 离房门大约六七米开外的地方,赫然燃烧著一堆篝火。 我提前喷了牛眼泪。 自然可以看出,那堆火是黑色的阴火。 而燃烧的柴,赫然是白色的人骨。 这些我早有所料。 但让我惊讶的是,火堆边居然围坐了三只鬼。 加上我面前的这只,就是四只! 不对,怎么多出一只鬼? 难道是…… 我心里刚冒出个想法,那三只鬼里,其中一只就抬起了头。 是赵强东! 他被害死后,也变成冻死鬼了! 赵强东眼瞳全黑,布满尸斑的脸,冲我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然后就继续低头烤火。 这要是让张梅华一家人见了,不知道得有多伤心。 我皱了皱眉,直接走到了火堆边。 左右两只鬼,立刻往旁边挪了挪身体,给我让位置。 我学著他们的样子,蹲坐下去,伸出手开始烤火。 四只鬼低著头,一言不发。 烤一会儿,我自顾自道: “怎么越烤越冷,火不够大,添点柴吧。” 然后將身后的纸筒,扔进了阴火堆里。 纸筒在这些鬼眼里,就是木柴的形状。 而上面的红浆糊,里面加了料。 可以抵消阴火燃烧的寒气,消耗它们的力量。 四只鬼看了看我,没说话,继续搓手烤火。 我烤一会儿,就往里面添柴。 四只鬼像是发现了不对劲。 那只灰白色眼珠的厉鬼问道: “烤了这么久,你身上暖和了吗?” 我道:“还没暖。可能天太冷了,这火也越烤越冷。” 厉鬼闻言,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说: “再烤一会儿就暖了。” 我心里暗笑:再烤下去,凉的就是你了。 四只鬼时不时打量我。 估计想看我什么时候才会冻死。 但我只是假装很冷,不停往里面添柴。 赵强东刚变成冻死鬼,比较憨,看著我嘀咕道: “你可真抗冻啊。” 我对著他,实在笑不出来。 毕竟,昨晚见面时,他还是个大活人。 另一只恶鬼道: “我们也把火生大一点吧。” 灰眼珠的厉鬼点头同意。 於是眼前的阴火,就逐渐变旺了。 这下,我还真觉得冷了。 火中的阴气骤然增强,全部朝我包裹而来。 我不动声色,一边运转精元抵抗,一边继续添柴。 他们並不能维持太久。 大约十几分钟后,阴火又弱了下去。 甚至比最初更弱了。 几只鬼身上的阴气,也被消耗了大半。 也就在这时,为首的厉鬼终於反应过来。 他用毫无感情的声音道: “不对。你不是来烤火的。” 我微微一笑:“你们的火不太行。 不让试试我的火怎么样? 天火诀!真火!破!” 话音落地,我手里的天火诀朝这堆阴火打去。 阴火与他们的鬼体相连。 立刻顺著火势,將四只鬼包裹住。 三只恶鬼立刻惨叫。 而那只厉鬼,怒吼一声,周身阴气暴涨。 直接將身上的天火给压灭了。 但我早有准备。 盪魔剑已至。 將他一剑贯穿! “啊——!” 厉鬼发出惨叫。 “盪魔诀,去!” 盪魔剑嗡鸣一声,化为飞剑,直接围著厉鬼劈。 剑气发出嗖嗖嗖的破空声。 飞剑回到我手里时,厉鬼彻底被诛灭。 在空中变成一团磷火,灰飞烟灭了。 我提著剑,转头看向旁边三只鬼。 这三只是恶鬼,属於可以被送走的类型。 特別是赵强东,还是个刚死的鬼,最容易送。 三鬼受到惊嚇,分別往三个不同的方向逃跑。 我法诀一捏。 三鬼仿佛撞到了墙壁,直接被反弹回来。 与此同时,我已经抖出三张清心符。 朝三只鬼甩去。 被清心符粘住的三只鬼,顿时停下了动作。 全黑的眼瞳,黑气慢慢散去。 逐渐变成了普通鬼魂的模样。 最先恢復的是赵强东。 毕竟他还没有害过人。 另外两只恶鬼,眼中的黑气只散去了一部分,但也没什么凶性了。 只面无表情的站著,神情麻木。 第167章 鼓声,变异了 “这是哪里?对,这是我家。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我已经死了……” 赵强东喃喃自语,神情逐渐变的恐惧: “大师,我是不是死了? 不! 我不想死啊,我不想死!” 我嘆了口气,道:“抱歉,你已经死了。” 赵强东顿时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我决定给他一些时间,先把另外两只恶鬼送走。 我走到他们身边,问道:“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两只鬼摇头。 我又问道:“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吗?” 两只鬼神情木訥,半晌,说了同一个答案。 他们和赵强东一样。 是徒步时,在一雪夜里,遇到了一只烤火鬼。 然后越烤越冷,最后被冻死的。 被冻死后,他们的记忆就模糊了。 我又道:“现在,我要送你们上路,你们愿意吗?” 两只鬼摇头说没意见。 於是我就直接通关送鬼。 把这两鬼送走,赵强东呜呜道:“我能不能跟家里人道个別再走?” 我道:“人鬼殊途,他们不一定敢见你。 我去问一下他们的意见。” 於是赵强东在外面等,我则进屋,將情况告诉了张梅华。 老太太也早被张梅华叫醒了,闻言留著泪道: “见,我见。但孩子们就算了,不要嚇到孩子们。” 张梅华也哭著说不害怕,愿意见一面。 於是我道:“你打开门,叫他的名字,请他进屋,他就能进来了。” 张梅华照做,打开门,对著外面喊道: “赵强东,进屋来吧。” 说完,茫然的看著我,问道:“他进来了吗?” 此时,赵强东鬼体衰弱,已经不能主动显形了。 我於是摸出牛眼泪,给两人喷上。 一家三口见了面,哭成一团。 我退到一边,將空间留给他们敘旧。 並嘱咐最多只有一个小时。 赵强东交待了一些財產,私房钱之类的。 又说了些对不起孩子,对不起爹妈媳妇儿之类的。 反反覆覆叮嘱媳妇儿不要改嫁。 最后哭著道:“我怎么救死了呢,我真的不想死啊。” 我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正打算提醒他,该上路了。 赵强东忽然停住哭,神情诡异,道: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说话间,他疑神疑鬼的四处看。 最后突然转身,看向大门外。 说实话,我嚇了一跳,还以为出什么变故了。 但大门外什么都没有。 我怀疑是赵强东留恋阳间,想拖延时间。 於是道:“別管什么声音,你都不能再拖了。 耽误报导时间,下去可是要受罚的。” 赵强东却喃喃道:“真的有声音。 是鼓声,你们都没有听见吗?” 鼓声? 我竖起耳朵。 大晚上的,外面只有风声。 这里是別墅区,离大道远,也没有什么车流声,异常安静。 就在这时,张梅华和老太太,都惊叫出声。 老太太哆嗦道:“儿子!儿子怎么了?” 看著门外的赵强东,身上猛然冒起黑气! 好强的阴气! 这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突然变强了 我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人都懵了。 但我反应很快。 立刻摸出摄阳符,准备將他正在聚集的阴气打散。 “摄阳符,破!” 符咒打过去,赵强东被炸的浑身一震。 二楼,那俩孩子醒了。 在楼梯上大叫:“爸爸!” 赵强东的阴气已经重到,可以直接在阳人面前显形了! 听见孩子们的声音,赵强东转身。 脸上掛著诡异的笑:“孩子们,爸爸在这儿。” 他的眼睛!是灰白色的! 这顷刻间,他居然变成厉鬼了! 这不科学! 不对……这不玄学! “啊——!” 楼上俩孩子,看见父亲的模样,顿时嚇的大叫起来。 赵强东喉咙里咯咯作响,诡笑道: “我一个人死,好孤单啊。 我亲爱的家人们,都来陪我吧。” 我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 但不可能让他当著我的面害人。 “你们躲到二楼去,我来对付他!” 冲张华梅等人喊了一声,我立刻提起盪魔剑,直接朝赵强东冲了过去。 盪魔诀催动。 剑气惊人。 我一剑朝他胸口捅去。 赵强东猛地抬手,一手直接抓住了我的剑尖。 与此同时,另一只手化作黑色的鬼爪,指甲暴涨,朝我心臟抓来。 速度好快。 剑身被他握住,我无法抽剑。 恐惧之下,只能弃剑闪避,猛地回身。 但回身瞬间,我已经掐动剑诀: “盪魔诀,破!” 盪魔剑嗡鸣一声,剑气暴涨。 赵强东握不住,猛地鬆手。 盪魔剑並没有落地,而是飞在空中,开始围著他一顿劈。 不愧是一百多万的剑。 剑身飞悬,快如雷电,破空声不绝。 赵强东不停抵挡,还是被砍中了不少。 剑飞回我手中,赵强东后退几步。 但他却不怒,而是诡笑道: “就这点本事吗?该我了!” 话音落地。 十数道黑色阴气,从他身体里飞出。 如同延伸出的锁链一般,从四周朝我围过来。 而阴气的前端,赫然是尖锥型。 仿佛十几条蝎子的尾巴。 我大惊。 来不及抵挡,只能一口气扔出十几道符咒。 “摄阳符,破!” 每道符抵挡一道阴气,全部爆裂开来。 將阴气打散。 妈的,差点清空我的摄阳符库存! 我怒了,再次施展天火诀。 赵强东还是怕的,猛地喷出一口黑雾抵挡。 黑雾越来越多。 直接將天火诀给压制了。 妈的!他怎么这么强! 究竟出了什么事,他会突然变成强大的厉鬼? 难道是他说的……鼓声? 天火诀被压灭的瞬间,我心凉了半截。 二话不说,掉头就往楼上跑。 一边跑一边往后扔符咒,阻挡他追上来。 跑到二楼。 其中一个房间的门开了。 张梅华道:“法师,这里!” 我立刻钻进去。 张梅华將门关上。 与此同时,和儿子女儿,挪动旁边的桌子,將门抵上。 我气喘吁吁,掏出几张隱气符,迅速贴在这屋子的四壁上。 然后冲他们竖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刚才张梅华已经打开大门,邀请了赵强东。 现在这栋別墅,任他来去。 关门堵门是没有用的。 我只能用隱气符,隱去我们活人的气息。 让他不那么快找到我们。 第168章 引开厉鬼,纸人术法 老太太揽著孙子孙女,坐在沙发上,满眼是泪。 这里是书房。 大概有四五十平米。 一面墙是復古的落地书架。 中间摆放著茶桌、沙发等。 此刻,用来堵门的,就是一张实木的条形书桌,比较有分量。 我脑海里快速思索著。 该怎么对付赵强东。 而门外,已经响起了脚步声。 脚步声在走廊里迴荡。 “啪嗒、啪嗒。” 与此同时,赵强东的声音诡异的响起: “老婆,你在哪儿啊?” “闺女,宝贝女儿,你不想爸爸吗?” “儿子,你快出来。” “妈,我知道你躲起来了,你不想和我团聚吗?嘎嘎嘎……” “我会找到你们的,嘎嘎嘎……” 两个孩子嚇的泪流满面,紧紧抱著奶奶。 张梅华恐惧的看著我,用眼神询问该怎么办。 此刻,我是她们唯一的依靠。 我要是慌了,她们就更慌了。 於是我面无表情,故作淡定,冲她微微摇头,示意静观其变。 现在,我身体的精元,还剩下二分之一。 法器包里的摄阳符,只剩下两张。 另外还有四张攻击符咒,攻击力比较大。 这些符咒,都是师父平时弄的。 出门干活时,师父都让我带上,以防万一。 再有,关键时刻,我还可以使用魂器命称。 如果出去和他打,我还是有把握的。 但现在,真正让我感到不安的,是赵强东的异变。 究竟是什么样的力量。 在瞬间,让他变成了厉鬼? 那股力量,是不是还埋伏在周围? 我如果贸然使出绝杀招数,用尽周身精元。 躲在他背后的东西,又冒出来怎么办? 那时候,我可就没有反击之力了。 想到此处,我心知硬刚不行。 现在只能避其锋芒,儘量拖了。 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现在是凌晨四点了。 离天亮还有一个小时。 天一亮,赵强东就只能离开。 除非他还能再次变化。 变成更高级的,能在阳光下行走的厉鬼。 但这几乎不可能。 如果能让他变成如此恐怖的存在。 那么,躲在他身后的东西,完全可以直接现身,弄死所有人。 此刻,房间的灯是关闭的。 只开了一盏特別小的壁灯。 我们五人聚在壁灯下。 所有人都盯著房门口。 我竖著耳朵,听外界的声音。 依旧没有听到什么鼓声。 只有赵强东的声音。 忽然,外面传来『嘎吱』一声。 是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赵强东开始一间房、一间房的找人了。 听声音,应该是在走廊另一边的房间。 我將声音压的极小。 用近乎气声的声音询问:“二楼几个房间?” 张梅华用手比了四根指头,也压著声音道: “一个书房,一个卫生间。 一个客臥,一个单独园露台。 他现在应该去露台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一连串砰砰砰的响声。 应该是一些盆被砸碎了。 声音响了一阵后,没多久,赵强东的脚步声又变得近了一些。 重新出现在走廊上。 应该是从露台房间出来了。 紧接著,有是砰的一声响。 这次明显是房门,被暴力踹开的声音。 “老婆,妈,你们在哪儿?” “別躲了,来和我团聚啊,嘿嘿嘿嘿……我会找到你们的。” 接著,就响起了水声。 似乎是水龙头爆开了。 不出意外,这次他进的应该是洗手间,还把水龙头给整爆了。 哗啦啦的水流声,脚步声,赵强东诡异的说话声。 让周围的动静变的嘈杂起来。 没多久,脚步声又开始往走廊移动。 这次,声音很近了。 应该是进旁边的臥室了。 臥室和书房,只隔了一面墙。 声音更加清晰。 脚步声明显围著臥室饶了一圈。 忽然间,一阵让人耳根子发酸的抓挠声传来。 就是那种指甲刮著墙壁的声音。 “我知道了,在对面。你们就躲在后面对不对?” 我倒抽一口凉气。 立刻从法器包里,摸出了一个黄裱纸人。 然后我摸出针,扎破自己的手指。 用血给纸人点了眼睛。 然后我便无声无息的开始掐动法诀。 法诀完成的那一个,纸人猛地立了起来。 “月光照耀处。 远离吾身处。 犬吠鸡鸣处。 法身纸人,去!” 我闭上眼,手中一指,纸人便『活了』。 黄色的纸人,被气推动,直接往前飘。 然后顺著门缝地下就滑了出去。 没多久,就听赵强东兴奋的喊道: “周宜!我看到你了,我要吃了你!” 接著,外头想起了快速奔跑的脚步声。 脚步声啪嗒啪嗒,听著似乎往楼上去了。 这是个三层楼的小別墅。 三楼是闺女和儿子的臥室,外带一个琴房。 那纸人,会自动引开赵强东,专往远离我们的地方。 或者月光能照到的地方。 或者有鸡有狗的地方。 三楼的大露台,应该是最能晒月光的地方,所以纸人才往三楼去了。 张梅华等人惊讶的看著纸人飘出去。 看向我的眼神震惊极了。 她儿子小声道:“法师哥,我爸去楼上了,我们是不是该跑出去了?” 我微微摇头,压低声音道:“没用。人跑不过鬼。” 事实上,我应该能跑过。 但带著他们四个,肯定跑不过。 他悄声道:“那该怎么办?” 我按亮手机。 时间是四点二十分。 我们安阳市的地理位置,一般五点半就露出晨曦。 我道:“我们只要坚持到五点半,就差不多了。 天一亮,你爸爸就会离开。” 张梅华压低声音道: “小法师,刚才不是好好的吗?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们不是內行人,我解释不通,只能道: “好像有更厉害的东西,在背后操控了你的老公。 我现在不能確定。 现在最要紧的,是拖延时间,保住咱们的命。” 说完,我示意眾人安静。 三楼的声音听不太清楚了。 现在最清楚的,反而是水声。 由於旁边厕所的水管坏了。 已经开始有水,顺著走廊和门缝,蔓延了一些进我们屋来。 猛地,我心头一震。 知道黄纸人的术法被破了。 它应该被赵强东抓住了。 果不其然,楼顶上方传来怒吼: “怎么是个纸人?居然敢骗我! 周宜,我一定要扒了你的皮,让你死的很难看!” 第169章 勇敢鼠鼠,保护义父 赵强东吼完,就听见下楼的脚步声,咚咚咚的。 每一步都代表著愤怒。 我早有准备。 故技重施,这次放出了三个纸人。 另外两个纸人,分別取了老太太和张梅华的血。 三个纸人从门缝下飘出去。 外面果然又传来赵强东的声音。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 赵强东却格外愤怒: “妈、老婆,你们和周宜在一起干什么? 我知道了,这肯定又是骗我的。 都去死吧!” 我心中一震,精元震盪。 他居然直接把三个纸人都撕碎了! “嘎嘎嘎,果然是假的! 我知道了,你们肯定在这个房间。” 脚步声坚定不移的,朝著我们这个房间走来。 下一秒,脚步声在门口停住了。 两个孩子没忍住,惊恐的叫出声来。 反应过来时,他们捂住自己的嘴。 眼神里充满惊恐和愧疚。 我心中一惊。 二话不说,从法器包里摸出『命称』。 事到如今,我只能和他拼了。 至於他背后的东西,暂时也顾不上考虑了。 大门被撞的砰砰作响。 抵著的木桌也跟著震动。 我们乾脆打开了灯,方便看清环境。 灯光从门缝透出去。 赵强东发出兴奋的笑声: “闺女,儿子,爸爸听到你们的声音了。 爸爸来了,嘎嘎嘎……” 木门很快被撞开一条缝。 一只发黑的鬼手,从缝隙中探出,紧抓著门边。 “嘎嘎嘎……来陪我吧。” 赵强东发出诡异的笑声。 我深吸一口气,调动周身精元准备作战。 谁知就在此时。 法器包里的小灰灰忽然探出头来。 抬头冲我吱吱叫了一声,便窜出包。 落地后直接朝门口跑去,在门边一跳,直接跳到鬼手处。 小灰灰一张嘴,就咬了鬼手一口。 “啊——!”赵强东大叫:“谁敢咬我!气死我了,可恶!” “大胖闺女!”我惊呼。 普通老鼠当然是咬不到鬼的,但小灰灰属於修行的动物。 一口居然把赵强东的小手指给咬断了。 小灰灰落地,转头又冲我吱吱叫了一声。 然后头也不回的从门缝窜出去。 门外传来赵强东气急败坏的声音: “可恶的老鼠!我要撕了你!你跑不掉的!” 小灰灰! 它居然帮我引开了赵强东! 我心里一惊,听到外面气急败坏的声音,还有噔噔蹬的脚步声。 小灰灰应该是把他引到一楼了。 我还听到瓷器的碎裂声。 应该是它到处窜,打碎了瓶或者杯子一类东西。 不行! 它修为太低了。 不过仗著身形灵动。 时间久了,肯定会吃亏! 我立刻对张梅华几人道: “你们躲著,我出去收拾他!” 老太太老泪纵横:“儿子,別杀我儿子呀。” 张梅华哭道: “可他要杀我们,要杀你孙子呀。 他已经……不是活人了。 呜呜呜……” 老太太於是抹著泪不出声。 我直接拉开条桌,闪身出门。 外面的走廊里全是水。 通向一楼的楼梯也全是水,我情急之下,差点儿没摔一跤。 一楼灯火通明,满地狼藉。 赵强东身形快速移动,阴气四散。 小灰灰速度飞快,几乎一眨眼就溜没了。 逗赵强东跟斗狗一样,似乎稳占上风。 但厉鬼绝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果不其然,不等我完全下楼。 赵强东忽然收敛阴气,身形也猛地变快。 一下子伸手,猛地抓住了小灰灰。 小灰灰被他攥在手里,只露出一颗小老鼠头。 吱吱乱叫著挣扎。 赵强东嘿嘿笑:“一只臭老鼠。” 说著,就张开嘴,將小灰灰往他嘴里塞。 我还在楼梯中间,根本来不及衝过去,只能猛地打出两道摄阳符! “摄阳符!破!” 符咒在赵强东身上爆开。 炸的他浑身阴气一震,手也跟著鬆开。 小灰灰落在地上。 机警的一下子钻到角落,不见了踪影。 赵强东猛地转头看向我,面容狰狞: “太好了,你出来了,那就该你了!” 他发出一声咆哮。 口中猛然喷出一道浓重黑气,如同乌云般朝我照来。 我一横盪魔剑,催动盪魔诀。 盪魔剑直接飞出,冲入黑云中搅动。 直接將压过来的黑云震散。 而黑气散开的瞬间,赵强东的鬼脸已经出现在我面前。 我一惊,根本来不及动作。 双肩直接被他的鬼手抓住。 整个人瞬间被他扑倒在楼梯上。 后脑勺撞上楼梯,痛的我两眼一黑。 於此同时,被赵强东抓住肩膀后,阴气迅速侵袭。 让我双臂一时间没办法动弹。 “吱吱——” 小灰灰再度出现,一口咬向赵强东的脸。 赵强东猛地鬆手,一把抓住脸上的小灰灰。 而我则迅速出剑,一剑捅向他胸口。 “啊——!” 赵强东惨叫一声,嘴里吐出一口黑气,鬼体明显削弱。 但这次他没有扔掉手里的小灰灰。 而是在愤怒中猛地收紧鬼爪。 小灰灰惨叫一声,脑袋一搭,没了动静。 这瞬间,我疯狂了。 盪魔剑,剑气暴涨,对著胸口的窟窿搅动。 赵强东扔掉没有声息的小灰灰,鬼爪猛地伸长,朝我脖子袭来。 “天火诀!真火!破!” “紫霄雷符,动!” “小诛魔符,动!” “小天剑符,动!” “转逍遥符,动!” 四道压箱底的攻击符咒,被我一起扔了过去。 赵强东被天火包裹,又被四道强攻击符咒临身,顿时发出惨叫。 他鬼体的力量变得极弱。 我举起盪魔剑,使出最后一击: “盪魔诀!” 飞剑动,形成剑网,围著赵强东的鬼体纵横。 最后的时刻,赵强东似乎恢復了意识。 他大叫:“別杀我,別杀我!” 寧可错杀,不可放过! 我冷冷道:“去死吧!” 赵强东神情再度狰狞: “它不会放过你的,它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啊——!” 赵强东的鬼体彻底消失,化作一团磷火。 在空中燃了几秒钟就没了。 二楼传来张梅华等人的哭喊声。 “爸爸!” “老公!” “儿子,呜呜呜……我们究竟造了什么孽啊!” 一家四口哭喊著踉蹌下楼。 我不管他们。 此刻双眼灼热,几乎要流出泪来。 小灰灰被扔到了一楼的桌子底下。 我迅速衝过去。 它嘴里吐了很多血,將一身都染湿了。 一动不动。 我小心翼翼的將它捧出来:“小灰灰?闺女?” 我不知道怎么判断一只老鼠死没死。 试著用食指放在它的胸前,也感受不到心跳。 或许是太小了。 也或许……死了? 第171章 雄鸡叫,鬼遁形 我小心翼翼,將小灰灰放进上衣口袋里。 满脑子就一个念头。 我得快点赶回店里,师父或许还有办法救它。 於是一抹眼泪,我对张梅华等人道: “事情已经解决,我走了。” 顿了顿,我想到赵强东背后的东西。 又嘱咐道:“万一还有什么变故,隨时联繫我。 我的电话是136……024。” 张梅华一脸感激: “太谢谢您了,该怎么回报您才好,我准备了一些……” 不等她话说完,我已经快步走出,离开了她家的別墅。 进了麵包车,发动点火。 “小灰灰,你坚持住,我会救你的。” 一踩油门,往外开去。 这个点,车道上没什么人。 我超速行驶。 忽然间,前方黑暗中,居然冒出一个人影来! 我猛地踩剎车。 但车速太快,还是来不及。 只听砰的一声响,一道黑影飞出去,砰的落在黑暗的路面上。 我在车里,整个人也是浑身一震,心头狂跳。 撞人了? 妈的! 我掏出小灰灰放在副驾驶。 忙不迭下车查看情况,並且已经准备打120。 但当我下车查看时,周围並没有发现被撞的路人。 甚至,我的车头,以及前方的路面。 连一点血跡和撞击的跡象都没有。 不可能。 刚才明明撞上了。 难不成我撞的是鬼? 就在我眉头紧皱之时,黑暗,忽然响起了一阵诡异的声音。 “咚、咚、咚……” 鼓声! 细微的鼓声。 像是以前玩的那种拨浪鼓。 我猛地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一个高大的黑色人影,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我的右前方。 他手里像是拿著一个拨浪鼓,在轻轻摇晃著。 是他! 让赵强东变成厉鬼的存在! 我二话不说,摸出命称。 不管他是什么,对方一定很强大。 我要么跑,要么直接祭出杀招。 就在此时,那人转过了身。 一边摇著拨浪鼓,一边朝我走了过来。 隨著距离拉近,车灯下,他的模样也显露出来。 这瞬间,我惊呆了。 这玩意儿不是人! 是一个假的塑胶模特,就是商场里那种。 而且他浑身有许多磨损和破洞。 身上还沾了泥土和塑料垃圾袋。 很明显,这是个废弃的模特,应该刚从垃圾堆里出来。 假人当然不会动,肯定是有什么东西附在他身上。 这种人形类的东西,最容易被脏东西寄身。 “什么东西,装神弄鬼,出来!” 我大喝。 隨时准备施展『秤命』。 假模特继续摇动拨浪鼓。 我二话不说,拔出盪魔剑,一剑將那鼓给斩落。 拨浪鼓落地,模特假人不动了。 下一秒,他僵硬的脸上,忽然扯出一个笑容。 眼睛的地方猛然变得通红。 嘶哑怪异的腔调从他身体里传出:“就是你坏我好事……” 我心知不好。 率先犯难。 “秤命!” 这次因为已经收炼了魂器,因此命称瞬间就放出大招。 巨大的秤悬在空中。 假人模特直接把抓入了秤盘中称重。 但命称没有给出称重结果,巨大的称坨直接朝假人砸了下去。 瞬间,假人被砸的七零八碎,爆裂开来。 命称缩回正常大小,回到我手中。 不对! 那个假人根本没有气息!我上当了! 而黑暗中,那个声音却还在: “现在该我了。” 声音居然是从我的车里传来的! 我猛地回头。 车灯下,我看见有一张人皮,正坐在驾驶位上! 那情形,恐怖极了。 难道是……保安小哥追踪的那张人皮? 赵强东变成厉鬼,还有刚才的塑料假人,都是它操控的? 那人皮白,半软半硬支棱著。 隱约能看见皮下血红一片,仿佛还在流血。 而它的脸,五官的位置都是露出的空洞。 此刻,它嘴巴的空洞逐渐变大,仿佛是在嘲笑我。 麵包车启动,直接朝我撞了过来! 陷阱,这是一个陷阱! 那塑料模特,只是为了逼我使用大招,耗光全身精元! 千钧一髮之际,我猛地往旁边扑去。 险险躲过夺命一撞。 麵包车猛地剎车,调转车头再次向我撞来。 为了活命,我开始沿著国道,疯狂跑s形。 而麵包车一次次撞击我不中,一会儿撞绿化带,一会儿撞电线桿子。 好好的新车,很快就被撞的外壳变形。 但六菱的质量是真硬。 就这,还照样追著我撞。 此刻,我浑身精元耗干,法器包里的符咒也用光了。 除了狼狈躲藏,別无他法。 就在我以为,自己今晚要命丧於此时。 不知哪里传来一声鸡叫。 打鸣声一响,麵包车突然停了。 我回头看时,驾驶位的人皮居然不见了。 鸡鸣天亮。 活人上场,阴魂迴避。 但是……不对啊! 天还没有亮! 距黎明,应该还有半个小时。 哪里来的鸡? 而且还提前叫了? 我疑惑的四下看,却没发现鸡的影子,也没发现什么端倪。 但捡回一条命,我也顾不得多想。 连忙回车上,一路开往店里。 到店第一件事,我就把庄顏从被窝里薅出来,捧著小灰灰道: “能不能救?快看看!” 我不在的时候,都是庄顏在投餵小灰灰。 他们一人一鼠相处很和谐。 庄顏一直病懨懨的,一见小灰灰的情况,整个人却精神了。 他沉声道:“还有一口气!你迴避,我来救!” 我立刻把小灰灰放他房间。 离开时,看见他掏出了针包。 关上庄顏的门,我鬆了口气。 有他在,小灰灰应该有救。 只是不知道,对庄顏会不会有很大的影响。 师父被这动静闹醒,披著外套出来看。 问我怎么回事。 我把这一夜的状况说了。 师父吃惊道: “人皮?它居然又回安阳市了。” 我道:“它不仅回了安阳市,还开始操控鬼魂作恶了。 也不知道它想干什么,我得把这事儿告诉叶烛。” 师父微微皱眉,点了点头,道: “那人皮恐怕盯上你了,近期你要小心一些。” 我想起那古怪的鸡叫,便问师父,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师父推测说,应该是那地方的灵在给我打掩护。 出事的那片路段,以前还没修国道时,被叫做雄鸡岭。 因为那岭上有一块出土石,形似雄鸡的鸡头。 正所谓,在天成象,在地成型。 气育万物,化而有灵。 那石头其实早有了灵性,也是一个灵。 不过修路的时候,那雄鸡石被炸了。 所以,那灵没有了寄身之处。 还在那一片区域游荡。 可能见我是个修行人,身上没有邪气,才冒险打了掩护。 第172章 突破,七重境 明白了鸡叫的来歷。 我心里充满感激,琢磨等有空了,得去谢谢那个雄鸡灵。 师父让我先去洗漱休息,但小灰灰还在房间里治疗。 生死未卜,我也没心情。 就乾脆在走廊里打坐练气,恢復消耗的精气。 虽然折腾了一夜,身心俱疲。 但刚一打坐修炼,我就感觉不对。 气脉运行更加顺畅。 精元恢復的速度变得非常快。 应该是我最近送阴比较多。 阴德加持,修为到了突破的边缘! 上次中元节集体送阴后,阴德大涨。 导致我从练气三重,直接衝到了练气六重,根本不能控制突破。 此刻,那种感觉再次出现了。 应该是阴德积累到了一定程度。 我立刻运功。 周围似乎有很多温暖的气流。 不断从头顶灌入。 周身一片温暖。 气脉也隨之扩大。 原本已经充盈的精元,因为气脉的扩大,显得不够用。 我知道是要突破了,便疯狂运转气脉周天。 一次、两次、三次…… 每运行一圈,精元就壮大一分。 最后,將气脉填满时。 开始衝击周天关窍。 每衝击一处,便如同重锤开凿。 前进,继续前进! 快到顶了! 终於,练气七重境! 我感觉,百会穴处,像是有什么东西要衝出去。 就在这时,一只手猛地按在我头顶。 掌下传来一股灼热的气流,將要衝出去的东西往回按。 与此同时,师父的声音响起: “够了。一重更比一重难,巩固好第七重的基础。” 然后手掌又在我头顶一拍,喝道:“回去!” 將那股想出去的力量,彻底拍了下去。 我心神顿时清明,开始收敛气脉,一周周的稳固基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缓缓收工。 整个人神清气爽。 睁开眼,天居然黑了。 我的视力、听力、嗅觉,又上了一个台阶。 身体一动,周身的骨节噼里啪啦作响。 与此同时,身上隱约有股臭味儿。 师父神出鬼没的出现在走廊,满意的点头: “不错,突破了。” 我喜道:“师父,我到第七重了!再上两重,我就正式入门了。” 只有突破九重练气期,才算正式踏入修行的门槛。 我之前问过师父,他是属於什么境界。 师父说,他是属於入门三层境界。 和网络小说里,那些牛逼的角色不同。 师父的入门三层境,在现实的修行者中,已经是牛逼的存在了。 大部分的送阴人,比如马叔,刘姐,包括寿衣店的李阿姨等人。 他们都在五重境以內。 收租的李叔,算是比较厉害的,也不过七重境,和现在的我一样。 师父感嘆道: “如果不是跛脚老贼,让你耗费了先天元气。 你早就该突破第七重了。 不过,幸好你天赋极佳,修行又勤奋。 现在上第七重,也不算落后。 只要接下来继续勤勉修炼,多积功德。 改换命格,正式踏入修行之门,不在话下。” 我激动不已,连连点头。 虽然只提升了一重境界。 但越往后,境界和境界之间的差异就越大。 我从刚开始修炼,到现在七重境,用了半年时间。 但七重境到八重境,听师父说,他用了两年才突破。 而八重境到九重,师父用了四年。 那四年,也是师父修行中,最辛苦的四年。 歷经了许多危险和艰辛。 师父说,我的天赋比他高。 只要修行过程中,根基不受损,不遇到跛脚老道那样的情况。 进度应该会比他快。 而我的师爷,也就是他的师父,是入门八重境。 我想救蔓蔓,就得达到入门八重的境界才行。 虽然任重道远,但我绝不会放弃! 活动身体,我感觉自己现在浑身轻快,充满了力量。 周身的精元容量,比之前至少翻了一倍。 如果使用魂器的话,用三次不成问题。 有了这样的力量,我就不会像昨晚那么狼狈了! 高兴过后,我想起正事,忙道: “师父,小灰灰怎么样了!” 师父道:“小傢伙被救回来了,正在它的窝里休息呢。 我刚才路过看见它睡著了。 你还是別去打扰它,先洗个澡,然后去给祖师爷上香谢恩。” 於是我去洗了个澡。 身上皮肤看著没变化,但一撮,全是厚厚的泥。 搓下泥后,下面的皮肤,明显变得更紧致,並且还变白了一些。 应该是突破后,运转周天,洗精伐髓的原因。 將身体的一些毒素给排出来了。 洗漱乾净,我去给祖师爷上了香。 然后去看了看小灰灰。 它已经被收拾乾净了,看不出变化。 身上盖著擦桌子的破抹布,睡得正香。 想起昨晚种种,我別提多感动了。 立刻摸出手机,打开淘宝。 给它买了个新窝,以及一条新的加绒小毯子。 做完这一切,我看了看时间,是晚上的十点五十分。 刚修炼完,根本不需要睡觉,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 我打算值完今晚的夜班,就去找小哥说人皮的事,顺便给小哥换新的充电宝。 很快,时间来到十一点。 我在店门口掛起了灯笼。 陆陆续续,开始有鬼魂来买东西。 跟阴物做买卖,虽然赚的阴德,没有诛杀恶鬼多。 但好在细水长流,而且没有危险。 “老板,我想要一根蜡烛,能不能赊帐……” 一个带著眼镜的年轻男人,盯著我身后柜檯上的蜡烛,乾巴巴的问。 做生意,隔三差五就有想赊帐的鬼。 我都习惯了。 也不像第一次遇见时那么为难。 我表情淡定,平静道:“不行哦亲。” 后面排队的两只鬼,不耐烦的催促。 一个老头鬼道:“买不买啊,不买別挡道。” 另一个大妈鬼道: “这么穷,一看就是活著没干好事。 一点阴钱都没有。” 眼镜男鬼一脸的衰样,慢吞吞道: “我一直在干好事啊。 我是医生,经常给病人垫医药费。 他们都不还我钱。 我还给他们开便宜又有效的药。 我自己又穷又累,很早就得病死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钱。” 那大妈鬼又道:“这样啊?那是有些奇怪。 哎呀,说不定是下面算错帐了。 你说,你亲人怎么不给你烧点儿呢? 你啊,肯定是结婚,没孩子。 我就说嘛,年轻人,一定要结婚,一定要生孩子。 三胎好,三胎给养老。” 这大妈太囉嗦了,我敲了敲柜檯桌面: “话这么多,留著跟阎王爷说,拿我店当閒聊的茶馆啊?” 说完,又对眼镜男鬼道: “兄弟,我很同情你。 但没钱,请出去。” 我是真同情他,但我不能拿自己的功德去赊帐。 蔓蔓还在受苦呢。 第173章 善恶之报,如影隨形 虽然於心不忍,但眼镜男鬼面对我强势的態度,还是只能飘到了店外。 后面两只鬼,有买香的,有买纸马的,买完也就走了。 我往门口一看,发现眼镜男还在。 他嘴里喃喃道:“好黑啊,这人间的路真黑。” 我道:“快上路吧,没有蜡烛,也就是走的难一点。 只要你坚持走,就能走到该去的地方。” 眼镜男回头,脸色惨白,问我: “不是说好人有好报吗? 我帮助了那么多人,为什么我会这么早就死?” 关於好人是否有好报这个问题,我刚入门时问过师父。 於是我便將现成的答案告诉他。 我问道:“你救的人里面,有恶人吗?” 眼镜男道:“没有啊,都是很朴实的人。 看著很可怜我才救的。 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叔,是干零工的,生活很辛苦。 他没有保险,出了意外,眼睛不做手术就保不住。 他七十多岁的老娘,来医院照顾他。 母子俩看著真的很可怜。 我就垫了两万元的手术费。 你说,这些可怜的人,难道不该帮吗?” 我发现,他身上隱隱约约有淡淡的煞气在聚集。 这是因为他心里有太多的不甘和委屈。 这些煞气聚集到一定程度,他就会变成恶鬼。 阻止鬼魂变成恶鬼,也是阴德。 我现在太需要积累阴德了。 於是我道: “你行善当然会有善报,但你的恶行,也会有恶报。 因为善恶並不相抵。 你早亡,死后没有阴钱,都是你的恶报。 但你的善报,下去之后,也有善缘在等著你。” 眼镜男不解: “是吗?我下去之后,会有善报?” 我笑道: “当然。好的阴寿是善报,好的来生也是善报。 甚至,有些大善之人下去后,还能谋个阴差。” 祖师爷包公,就是凭藉正直清明。 修得大善之果,成为了十殿阎王之一。 所以,我说这些,可不是在忽悠眼镜男。 他闻言,一直衰败的神情,终于振作了一些,喜道: “所以,我的善念,善行,老天爷是能看见的! 可、可我还不明白。 我没有做什么大恶的事。 我想了很久,我真的,没做过的什么坏事。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恶报?” 我微微一笑,道: “你没做过,可你救下的人,未必没做过。 你怎么知道,你救下的都是好人? 有些人,在外对朋友义薄云天,乐於助人。 但回家就能对父母不孝,对伴侣不忠。 你看到了他们可怜的一部分,因此施以援手。 但他们作恶的部分,你就没机会看见了。 你把不该救的人也救了。 他们作恶犯下的业债,你就要跟著承担。 所以,你才会早早亡故。 ” 眼镜男激动道: “可是,谁能准確的判断,究竟谁好谁坏呢? 如果是这样,那是不是,只有保持冷漠,才不会救错人?” 我微微摇头: “不是冷漠,而是顺其自然,量力而行。 我问你。 你了那么多金钱和时间去救人。 那你还有时间和能力,去孝敬生养你的父母吗? 那些曾经帮助过你的人。 当他们落难需要帮助时。 你还有能力回报他们吗?” 眼镜男愣了半晌,才缓缓道: “我以为自己救了很多人。 但其实,我也辜负很多人。” 我道: “你终於明白了。 你的恶债已了,不要流连阳间了。 下去迎接自己的奖励吧。” 眼镜男身上的煞气,在这瞬间消失了。 他激动的冲我道谢,转身跑入了黑暗中。 我看著他离去的背影,也很欣慰。 行善,顺其自然,量力而行。 就算是我这样,迫切需要阴德的人。 行善之时,也讲究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否则,我卡里那一千多万,早就去医院门口捐了。 眼镜男走后,我继续做生意。 今晚没什么客人,营业到十二点,我就撤了灯笼。 然后预约了一辆网约车,直奔新北製药二厂。 我刚出现在保安亭,小哥就显出身形。 我俩几乎同时开口。 我道:“人皮出现了!” 他道:“你见过那张人皮!” 说完,我们都震惊的看著对方。 小哥立刻道: “它在哪儿?你怎么会遇见它? 你有没有在它手底下吃亏? 不对!你小子,修为上涨了!” 他一连串问题拋了过来。 我也不卖关子,便將遭遇人皮,包括它还操控赵强东厉鬼的事统统说了。 小哥听完,眉头紧皱: “它出去一趟,肯定害了不少人,还变的更强了。” 我道:“这人皮的来歷,你究竟知道多少?” 小哥似乎是在思考。 他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我只知道它很强大。 当初是因为被那个高人追杀,它才躲进药厂的。 那高人见它进了药厂,就没有再追进去。 而是帮了我一把,让我没有被药厂的煞气给吞噬。 作为交换,我就一直守在药厂,关注人皮的动静,防止它逃出药厂。” 说话间,叶烛看了看身后的厂房。 隱约间,厂房的每个窗口,似乎都有人头挤出来。 仿佛里面的鬼,都在通过那些窗户,窥探外面的世界。 这厂是个阴煞地。 能养鬼,也能吃鬼。 这二十年,药厂不知道吃了多少游魂野鬼养在里头。 凡是被吃进去的鬼,没有一个能出来。 那人皮能出来,可见实力强横。 小哥说完,抿了抿唇,道: “既然它重新出现,那我就一定要把它抓回来!” 我道:“你是它的对手吗?” 小哥道:“我当然不是它的对手。 但你別忘了,我可以调用药厂的力量。 上次把它追丟,一是因为它跑的太远。 超过一定距离,我就无法调用药厂力量。 二是因为,这东西很恐怖,它会『套人』。 一但它套人,我就无法追踪它的气息。” 我听的头皮发麻。 小哥说的套人,是指这人皮,套在活人身上,李代桃僵。 被它套住的人,连魂带血肉,都会被吃的乾乾净净。 而一但套上人,它就能给自己换个身份。 再加上身上透著阳气,看起来就完全是个活人。 也难怪小哥会追丟。 我眉头紧皱,道:“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小哥显然已经有了应对,他沉声道: “既然它出现了,我就不能再守株待兔。 接下来,我会在安阳市,四处游荡,寻找他的下落。 而你……你得罪了它,它迟早会找你麻烦。” 说话间,小哥看向我的法器包,问道:“里面有空白的符纸吗?” 我说有,然后摸出一小沓。 小哥说用一张就行。 然后,他忽然显出死相。 整个人变成了浑身烧焦的模样。 第174章 槐山路144號 一股焦糊味,混合著诡异的肉香味从小哥身上传来。 “咕嚕咕嚕……” 我肚子配合的叫了。 小哥听见动静,眼珠瞪大。 脸上的焦肉,气的一抽一抽的。 狠狠瞪了我一眼,然后伸手朝符纸印去。 三张空白的符纸,瞬间变成漆黑。 符纸中间,则露出一个血红的,酷似眼睛模样的图案。 做完这一切,小哥变回了生前相,道: “如果遇到人皮,撕碎一张符咒,我会立刻出现。” 我大喜:“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早点送几张给我?” 这不相当於大佬召唤术吗? 隨时隨地,召唤叶烛。 小哥闻言,没好气道: “就你废话多。不过我只能晚上出来。 不是万不得已,不要白天召唤我…… 虽然我能调用药厂的力量,但白天出现,实力还是会大打折扣。” 我谨慎的收好符咒,对今晚这一趟的收穫还是比较满意。 然后又拿出满格的充电宝,將小哥的没电的充电宝回收。 做完这一切,我又跟他閒聊了几句,这才打道回府。 因为没有睡意,我干错打开抖音,查看后台的信息。 这號因为上次直播,积累了好几万的粉丝。 又因为我几个月没出现,粉丝数掉到了只有三千多人。 我后台私信一大堆,大部分都是几个月前发来的。 五八门的都有。 有传媒公司要想跟我签约。 有希望我捐款的。 有让我帮忙算命的。 因为我一直不查看,不回復。 也都没有再发了。 唯独有一个用户,居然一直在给我发消息。 后台显示都99+了。 我点开看了一下。 是个用户名叫『雨夜送伞』的人。 发给我的內容全是一样的: 大师,我被困在旅馆里了。 这家旅馆有鬼!救救我! 发信息的时间,是昨晚的凌晨12点整。 同样的信息,一直给我发了半小时。 发到12:30才停止。 是求救,还是恶作剧? 我躺在床上,查看他的资料。 资料显示24岁,男。 ip位址……居然就在安阳? 我诧异了一下。 略一思索,我还是回復过去: 你在哪里?如果需要帮助,我要和你通话確认。 一来,我需要阴德。 二来,如果真的有人被脏东西缠上,我作为送阴人,不能坐视不理。 按理说,这个点对方应该睡了。 谁知,我信息刚发过去就显示已读。 然后那边迅速回覆: 我在静安区槐山路144號温馨旅馆,救我! 附带了一张照片。 这人完全无视我要通话的要求。 我眉头一皱,点开他发来的照片。 乍一看,是一张地板的照片。 是那种老旧的瓷砖地板。 照片的上半截,有什么东西挡著。 分辨了一下,是床沿。 也就是说,拍照片的人,是躲在床底下拍的。 照片中的灯光昏黄,光线黯淡。 一眼看去,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 什么人,会大半夜,躲在床底下发照片? 是恶作剧? 我盯著照片看,猛然间,我发现不对。 照片右上角有一双脚。 男人的脚,穿著皮鞋。 但拍照的人,应该是躲到了很里面的位置。 因此只露出了那么一点。 那双脚的脚后跟,似乎没有著地。 角度问题,我不能確定。 於是我立刻发信息过去: 右上角有人,他是谁?你躲在床底下干什么? 这次,雨夜送伞回復道: 我是鬼,我抓到他了。 然后又一张照片发了过来。 还是床底,还是地板。 但这次的照片里,地板上是粘稠的血…… “臥槽!真的假的?逗我玩吧?”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乾脆直接点了个视频通话过去。 但没人接听。 我掛了通话,接连发了几条消息。 每条都立刻显示已读,但没有回覆。 “你是不是在装神弄鬼?” “骗人很好玩吗?” “老子不管你了。” “再不回復,我立刻拉黑你。” ………… 十来条信息轰炸后,我冷静下来。 然后在地图上,搜索雨夜送伞发来的地址。 没想到,还真有槐山路144號温馨旅馆这个地方。 但上面並没有旅馆的电话號码。 我又去百度搜索,依旧没有搜到电话。 带血的照片,不停在我脑海里闪现。 如果是恶作剧。 谁会那么无聊? 可万一是真的呢? 第二天,我照旧先打坐到中午。 吃午饭时,跟师父说起了昨晚的怪事。 师父闻言,脸色一变,惊道: “槐山路144號?” 我意识到不对劲: “师父,你知道这个地方?” 师父眉头慢慢皱在一起: “当然知道。 这间旅馆,本身就是一只鬼! 十年前,我和一个同行联手,才把它镇压住。 它怎么又出现了?还找上了你? 聊天记录呢?给我看看!” 我立刻摸出手机,准备翻聊天记录给师父。 但我发现,聊天记录消失了。 而我怎么也找不到昨晚那个用户。 师父见此,摆手道: “不用找了,看来,它就是衝著你来的!” 第175章 死人棺中衣 “冲我来的?” 我满脑子问號,接著反应过来:“难道是那张人皮在捣鬼?” 师父没回话,手指敲击著桌面,似乎在思考什么。 片刻后,他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师父便对那头道: “老杨,你在哪儿? 国外?你跑那么远干什么! 还记不记得当年,我们联手封印的那家旅店? 封印被破坏,那旅店又现身了,还耵上了我徒弟。 不能让它害人,我还想找你联手,重新封印呢。 让你小师叔来?好,那你通知他,我们今晚十点,在144號集合。” 我在旁边听著。 知道师父这是摇到人了。 这旅馆究竟什么来头,居然还需要师父和人联手? 还有,刚才师父说,那旅馆就是一只鬼。 又是怎么回事? 见师父掛了电话,我立刻將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 师父却道:“为师得去准备一些今晚用的东西,回头再跟你说。” 说完,师父就钻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反反覆覆查看抖音后台。 没再发现『雨夜送伞』的半点线索。 很显然,这个雨夜送伞,並不是真实存在的帐户。 这是个鬼帐户!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通过网际网路,和活人沟通。 等等…… 如果鬼能上网,能和我沟通,是不是也能和其他普通人沟通? 我隱约意识到,问题大了。 下午,我將麵包车送去维修。 回到店里后,想到晚上要去温馨旅馆,也不敢耽误,便一只专心练习术法。 进入七重境后,我施展天火诀更快了。 不需要结完全部手印,能快速发出。 而且,威力也更大了一些。 与此同时,我又试了试剑。 盪魔剑的威力也更大了。 一番练习下来,我意识到,自己的战斗力,比之前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如果再遇到赵强东那样的厉鬼,我就不会那么狼狈了。 入夜后,我收拾好了法器包。 师父也从他房间里出来,挎上他自己的包后,带著我去了寿衣店。 “李家妹子,给我和我徒弟,弄两套衣服。” 师父刚进店门口,就冲李阿姨喊。 李阿姨正在踩缝纫机,闻言诧异道: “要什么衣服?” 师父道:“当然是从棺材里扒出来的衣服。” 李阿姨眉头一皱: “老张,你们师徒要『死人棺中衣』干什么?” 师父道:“来不及跟你解释。 是一件比较棘手的事,我们得去处理。 时间拖得越久,受害的人越多。” 李阿姨於是也不多打听了。 起身去了店后面,应该是库房一类的地方。 过了十多分钟,她手里端著托盘,上面有两件衣服。 一件是个古代无袖马甲。 乌黑乌黑,表面似乎刷了某种油。 另一件是个长袖的褂子,同样是乌黑髮著油光。 这应该就是她说的,死人棺中衣。 一般的棺材里,衣服和人会一起烂掉。 但有些特殊的死人,因为葬地风水等许多原因。 棺中的尸体虽然烂光了。 但衣服却不烂,甚至变得十分柔韧。 这种衣服,上面全是阴尸气。 普通人,如果开棺见到死衣,立刻就会被上面的阴尸气袭面。 一个月內,便会夜夜噩梦,浑身溃烂而亡。 而李阿姨是专门和衣服打交道的。 因此手里头珍藏了两件死人棺中衣。 而且被她用秘法炮製过。 师父说,我们今晚如果有这两件衣服加持,会安全很多。 我接过来,跟李阿姨道谢。 李阿姨有些担忧,嘱咐道: “这衣服活人受不住,不能穿太久。 你们遇见危险再穿。 记住,最多穿一个小时就得收起来。” 我点头应下。 师父也不跟李阿姨客气,说了句回头请她吃饭,就带著我头也不回走了。 接著,我们就打了辆网约车,赶往槐山路144號。 因为中间要跨两个区,所以开了一个半小时才到。 到地方时,天已经黑了。 周围看著很偏僻,虽然有住宅,但都是老房子。 而且没有灯光。 似乎是个无人区。 连路灯都老旧失修,有些亮,有些不亮。 “师父,这地方怎么没人?” 我早已经提前给自己喷上牛眼泪。 目光四处打量,想看看周围有没有脏东西。 但这里虽然看著衰败,却並没有发现阴气。 来的路上,师父已经跟我讲了旅馆的事。 那旅馆是一对夫妻经营的。 十几年前,有亡命徒逃到旅馆里住宿。 临走时,將他们残忍杀害,还抢了店里的钱,放了一把火。 温馨旅馆,早就在大火中被烧毁了。 但诡异的是,没过几年,温馨旅馆又出现了。 每晚子时,旅馆出现,开始营业。 鸡鸣天亮时,旅馆消失。 而天亮前,还没有从里面出来的旅客,就会被旅馆吃掉。 是真正意义上的『吃掉』。 那对夫妻的怨念,让他们和那个旅馆融为一体,都成了鬼。 我道:“那周围的人,岂不是嚇坏了?” 师父摇头:“只有被它盯上的顾客,才能看见它。” 我道:“那这周围,怎么没有住户?” 师父看了看手机,一边回復消息,一边跟我解释。 原来是十多年前,他和那个老杨联手封印了旅馆。 为了避免过多的人流衝撞封印。 师父就给巡查队那边匯报了情况。 后来这一片,就被规划为拆迁区。 大部分人都被迁走了,只是房子一直没拆。 所以现在比较破败,没什么人住。 我观察了一圈,发现虽然大部分地方都是黑的。 但部分房子,还是有零零星星的灯光。 师父说,那是一些经济不好的人。 在蹭不要钱的房子住。 好在这类人不多,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说话间,师父让我去前面路口等车,说那位『小师叔』快到了。 於是我就去前面的十字路口等。 师父则先去周围调查。 大概十多分钟后,一辆白色敞篷车呼啸而来。 唰的停在我跟前。 开车的是个扎著双马尾,脸蛋圆乎乎,一身灰色运动服的小姑娘。 看著也就十八九岁。 副驾驶还坐了个年轻小伙。 年纪看著跟我差不多。 他手上戴著一块……绿水鬼? 我去,跑车加名表,万恶的有钱人! 两人坐在车上,齐刷刷转头看我。 小姑娘笑嘻嘻的,十分可爱。 年轻小伙打量我,神態瞅著比较高冷傲慢。 第176章 温馨旅馆 “哈囉,小帅哥,是老张让你来接我的吗?” 小姑娘笑眯眯冲我打招呼。 我跟著一笑,道: “你们哪位是小师叔?” 师父说过,老杨的那位小师叔很年轻,但辈分高。 而且术法也高强,会封印术。 但没说男女。 难道是副驾这个人? 我正猜测,那小姑娘道: “鐺鐺鐺鐺!就是我啊! 不过啊,咱们不是一个师门的。 你不用叫我小师叔。 辈分就各论各的,我叫童瑶。” 然后用脚踢了踢旁边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才不情不愿道:“江北。” 我笑了笑,道:“我叫周宜。我师父在查看周围的情况,一会儿……” 话音未落,又一辆计程车驶来。 紧接著下来一家三口。 一对中年夫妻,带著个七八岁左右的男孩儿。 我们三人同时皱眉。 就见中年男人脸色有些不好看,道: “你看看,你订的什么旅馆,这么偏能住人吗?” 中年女人道: “偏就偏,这不是便宜吗? 一个套间,咱们三个人住,才130一晚。 你还要啥自行车。” 说完,就四下张望起来。 看见我们后,女人带著老公孩子走上来搭话: “请问,温馨旅馆怎么走?” 我挑了挑眉,正要开口,童瑶先说话了: “不会吧?你们订的温馨旅馆? 这旅馆可不是给活人住的,你们赶紧走吧。” 女人顿时不乐意了: “你这小姑娘怎么说话的! 就算你开豪车,也不能隨便咒別人吧? 真没素质!” 说完,就牵著孩子,示意老公走。 江北见此,冷冷道: “不准去。 那旅馆,我今晚包了。 你们三个,滚!” 好傢伙,这小伙子说话,真是……一股拉仇恨的味道。 果然,中年夫妻瞬间被激怒了。 连小男孩也大叫道: “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坏,应该被警察抓起来!” 中年男人怒道: “小子,你他妈说话,嘴巴放乾净点。 你他妈以为自己是谁! 妈的,要不是法治社会,老子非打死你!” 江北道:“给你们十万,立刻滚。” 中年男人冷笑:“好好好,来来来,扫我,今天不给十万,你就是我孙子。” 江北不耐烦的拿出手机扫码。 隨著嘀的一声,付款成功的声音。 中年男人,嘴巴瞬间变成了0形。 他老婆也惊呆了。 两口子对视一眼,二话不说,拉著行李箱,牵著儿子就走了。 生怕江北反悔。 我看的目瞪口呆。 童瑶一脸无奈: “小江,照你这么个钱方法,有再多钱也不够你霍霍的。 不过也好,十万块钱,算是救他们三条人命吧。” 江北一脸嫌弃,道: “这些穷鬼,没钱还出来旅游。 什么破地方都敢住,看著就烦。 小师叔,我真的很討厌和穷人打交道。 要不是为了功德,我才不来。” 说完,上下打量我几眼。 对著我一身穿搭,露出一脸『你小子莫挨我』的表情。 …… 日他大爷! 我卡里有一千万,我骄傲了吗? 但正事要紧,我没懟他,便对童谣道: “前面路面被挖了。 车只能停这儿,下车跟我来吧。” 我领著两人下车,顺著空荡的街道往里走了一阵,师父从一边冒了出来。 他见到童谣也挺惊讶,道: “你就是老杨的小师叔?” 童谣笑嘻嘻,露出可爱的小虎牙: “张叔,咱们各论各的辈分。 我叫童谣,你叫我小谣就好了。” 师父对於大方热情的小萝莉,显然没有抵抗力。 一瞬间,他眼睛都快笑没了,乐呵呵道: “好好好,小谣。 这是我徒弟,你们应该认识了。 他单身,只搞过暗恋,还没有谈过对象。 对了,他还是个恋爱脑。 结婚后收入一定上交的。” ??? 不是……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师父!您老人家能不能靠谱点! 我在內心嘶吼。 江北斜睨了我一眼,就差没把癩蛤蟆想吃天鹅肉写在脸上了。 咱也是有脾气的。 见他这么拽,我也冲他冷笑了一下。 只有童谣哈哈大笑:“咦?我最喜欢恋爱脑了。 又纯情又好骗,玩弄起来一定很有意思。” 玩弄? 我立刻后退两步。 师父也怂了,立刻改口: “我徒弟哪哪都好。 就是年纪轻轻,就不太行了。 他配不上你,配不上你啊。 走走走,咱们还是办正事。” 童谣满脸遗憾的看了我一眼,嘆气的摇了摇头,道: “没事小周,坚强。” 我扯出一抹笑:“我很坚强,谢谢你啊。” 说话间,师父在前面带路。 很快,前方的路边出现了光。 温馨旅馆。 红底黄字的老式摘牌,上面还能看见尘灰的污垢。 招牌的灯箱估计坏了,一半暗,一半亮。 门口的大玻璃门,一半开一半关。 隱约能看到前台柜。 就是不知道,前台有没有人。 师父脸上的玩笑之色,已经彻底没有了。 他嘴角紧抿,低声再一次交待我们注意事项。 然后,我们三人就到了旅馆。 一楼是大堂,左边是前台。 右边有三张桌子,客人可以在这里点菜吃饭。 右后方连接著厨房。 据说厨房的大师傅逃过了一劫。 出事那天是早上,大师傅买菜去了。 站在旅馆门口,一楼空无一人。 通往二楼的楼梯,就在前台后面。 视线看上去,楼梯比较窄,上方黑乎乎的。 就在这时,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从二楼噔噔蹬下楼。 我一眼就看出,她满身都是阴气。 浓的几乎要流出水来。 这应该就是旅馆老板娘。 师父冲我使了个眼色。 我於是走上前,对老板娘道: “你好,我们要住店。” 老板娘脸上掛著笑,笑容很僵硬。 问道:“只剩下两间房,其余都住满了。” 师父眉头一皱:“都住满了? 你们这里有六个房间。 其他四个房间也住了客人?” 老板娘抬头,看向师父,笑的更加渗人: “最近生意很好,每晚都住满人。” 我头皮一麻。 每晚都住满人…… 这旅馆,只有被它盯上的顾客才能看见。 这么说,它的封印早就解开了? 最近一直在接客? 如果不是昨晚的『雨夜送伞』。 我们恐怕要很久之后,才会发现旅馆的事。 童谣和江北两人,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要糟。 这里不仅我们四个,还入住了其他活人。 第177章 旅馆规则,1点之后 老板娘在电脑上开好了房,递给我们两张房门卡: “你们的房间在2楼,203,204。 房间里有座机电话,有什么需要可以联繫我们。 周围没有饭馆,如果想吃食物,我们店可以直接订餐。” 我看了眼餐厅和厨房的位置。 这种旅店的饭菜,活人可吃不得。 正想著,柜檯的座机电话响了。 女人笑著接起电话。 电话那天隱约好像是个女人的声音。 具体说什么听不清楚。 只听老板娘道: “鱼香肉丝、炒青菜,番茄蛋汤,两份米饭。 好的,半小时后送到您房间。” 我去! 这住进来的旅客,心也够大的。 居然还点上夜宵了。 鬼知道一会儿送过去的是什么。 大概率是障眼法,送些死蚯蚓、死老鼠之类的。 老板娘接完电话,就不理我们了,转身走向厨房。 我看了一眼她的电脑屏幕。 屏幕上是一片黑气,什么也看不见。 江北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只进不出……我看看。” 他转身走向门口,然后跨出了门。 身影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自从我们进入旅馆后,再往外看时,能看到旅馆外是浓重的黑雾。 普通人应该看不出什么来。 不一会儿,江北又退了回来,道: “外面看著没有变化,但全被阴气笼罩。 普通人根本走不出去,咱们没问题。” 师父淡淡道:“上楼吧。” 我们到了2楼。 2楼是四个房间。 201房隱约传来一男一女,嬉戏打闹的声音。 这房子隔音不好,再听下去,估计会听到违禁字符。 202没有什么动静,但门缝地下有灯光透出。 里面的人应该也还没睡。 师父直接打开了203的房门。 我们四个都挤了进去。 这是个標间,大概不到20平米,有个简陋的洗手间。 陈设都比较老旧,桌子、椅子,很多都脱漆了。 墙面也有些泛黄。 130一晚,绰绰有余。 “接下来怎么做?”江北问道。 师父淡定道: “当然是睡觉休息,你想做什么?” 江北一愣,估计是想起了师父之前嘱咐的话,於是点了点头,道: “我们三个住203,小师叔去204住吧。” 师父说不行,还是两人一间房比较好,彼此有个照应。 童谣嘻嘻一笑,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江北。 我以为她要从我和江北之间选一个室友。 谁知她把房门打开,左手拽著我。 右手拽著江北,直接把我俩推出去了。 还拍了拍手,笑嘻嘻道: “我和张叔住一间!晚安小北,晚安小周。” 看著眼前关闭的房门。 我和江北对视一眼,互相充满嫌弃,转身去了204。 这两个房间,布局一模一样。 进了房后,我看了看时间。 是晚上的11点40分。 离师父说的时间,不到20分钟。 师父来时,已经嘱咐了我们,关於旅馆的情况。 这家旅馆是只鬼。 而我们住在旅馆里,一切的行动,都在它的监视范围內。 不过,旅馆毕竟是『死物』,所以它不会主动攻击。 一但旅馆主动攻击,我们四个加在一起,恐怕都不够看。 当初,师父和那位老杨,也是使用迂迴的战略。 在旅馆內设置阵法。 最后激活阵眼。 在没有刺激旅馆的情况下,將其封印的。 我们今晚要做的,就是修復封印。 再由童谣,重新激活阵眼。 旅馆虽然不主动攻击人,但旅馆的化身。 也就是老板和老板娘夫妇,却是非常危险的存在。 他们依然模擬著生前的经营活动。 如果有谁打破他们的规则。 就会被吃掉,成为旅馆的养料。 而所谓的规则,就是,哪怕知道他们是鬼,也要做一个正常的『旅客』。 如果因为受到惊嚇,而当面揭穿他们是鬼的身份。 那么,完蛋了。 今晚会成为夜宵。 而普通人,突然发现自己住进了一家旅馆,老板夫妻还是鬼时。 都会恐惧慌乱。 往往是大喊一句『有鬼』,然后屁滚尿流的往旅馆外跑。 因此,自从旅馆变成鬼后,还没有普通人能活著离开。 按照师父对旅馆的了解。 到了晚上1点,旅馆夫妇会开始巡楼。 这个时候,无论出现什么动静,发生什么事,都要假装熟睡。 实在装不了睡,那就装傻。 总之,不能打破那对夫妻的规则。 等巡楼完毕后。 夫妻中的其中一个人会去休息。 另一个人在一楼柜檯值班。 这时候,就是我们修復阵法的时机。 此刻,距离夫妇巡楼还有一个小时。 这一个小时內,我们是可以隨意走动的。 我想起昨晚那两张照片,下意识的看了看床底下。 床下乾乾净净。 或许那个雨夜送伞是个真实存在的人。 但他显然已经遇害了。 其他四个房间的住户,既然已经住了进来。 今晚註定是个不眠之夜。 这时,我看到江北,拿出了一些空白的符纸,正在写写画画。 我凑过去一看,发现他写的是纸条。 上面只有一句话: 今晚1点后,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要睁眼,否则你会死。 同样的纸条,他写了四张。 我意识到他想做什么。 不由很诧异。 这小子虽然傲慢无礼,但心肠还不错。 之前嘴上骂那一家三口是穷鬼。 行动上,却毫不犹豫了十万,救他们的命。 很显然,这纸条也是用来救命的。 江北写完后,递给我两张,道:“你去三楼,二楼我来放。” 我点了点头。 出门时,刚好遇见来送餐的老板娘。 她敲响了201的房门。 房门打开,站著的是一男一女,两个小年轻。 应该是情侣。 老板娘道:“我的手艺,希望你们喜欢。” 我看了看托盘的菜色。 由於喷了牛眼泪,因此可以看清障眼法。 那一托盘饭菜,分明是一盘死蚯蚓,一盘肥苍蝇,一盅黑臭的脏水。 至於另外两碗米饭,里面装的是两碗蛆。 只看了一眼,我差点儿没把晚饭给吐出来。 男人接过托盘,说了声谢谢。 然后看见我和江北,神情变得警惕,不太友好。 估计是因为他女朋友穿著超短睡衣。 我和江北又一直盯著看。 显得我们两人不怀好意吧。 第178章 夫妻巡楼,恐怖夜晚 小伙儿迅速关上了门。 老板娘转身看著我们,脸上的笑容还是那么僵硬。 “有什么需要帮助吗?”她问。 我道:“没事,睡不著出来走走。” 老板娘道:“现在天很晚了,注意安全,不要出门哦。” 我笑了笑:“好的,谢谢提醒。” 老板娘说完,转身下楼。 直到她背影消失,我才道: “你说,这纸条塞进去,他们信不信是一回事。 就怕他们会闹起来,觉得我们故意嚇人。 没准儿还会找老板投诉。” 我送外卖时,见过各式各样的奇葩。 不得不往这方面想。 江北显然单纯很多。 闻言愣了一下,皱眉道: “普通人真麻烦,那你说怎么办?” 话音刚落,师父打开了门。 他显然听见了我们在说什么,压低声音道: “我已经想好了。 巡楼的时候,咱们轮流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让他们没有功夫,去其他房间。” 这不在我们的原计划之內。 但为了保护其他普通人。 也只能临时增加『项目』了。 我们放弃了纸条投递,去师父房间。 商量了一下如何吸引注意力,又不惹怒那对夫妻。 在快接近一店时,才回到204,然后关灯上床,假装睡觉。 房间里黑漆漆一片。 四下万籟俱静。 突然之间,一种若有若无的动静,隱约传来。 “嗯~啊~~” “呼呼呼……嗯……” 我猛地睁开眼,暗骂:真他妈不消停! 1点了还不睡觉! 干个毛线啊! 这旅馆的隔音,等於现场直播。 按照这个动静,那夫妻一巡楼,指定先拜访那对小情侣。 就在这时,我听到外面楼道上传来动静。 是上楼的脚步声。 一步一步,不快不慢的,很有规律。 黑暗中,我把手机按亮照明。 对面床的江北,也正脸色难看的盯著门口。 我没出手,只衝他打手势。 示意该我们出手了。 谁知,师父那屋,比我门更快。 就听见『砰』的一声响,似乎是什么东西被摔碎的声音。 然后就是敲门声。 师父的房间就在我们隔壁,而201在我们对面。 听敲门声,是从旁边传来的。 明显师父的动静更大一些,吸引了巡楼夫妻。 我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门口,耳朵贴著门听动静。 只听老板娘边敲门边问: “需要帮助吗?出什么事了?” 师父的声音隱约传来:“不小心打碎了杯子,没事。” 老板娘声音不太开心:“我需要进来检查,確定赔偿金额。” 紧接著,应该是门被打开了。 我立刻换了个方向,將耳朵贴在墙上听。 毕竟师父的房间,和我们只有一墙之隔。 但隔墙的动静,听的不太清楚。 脚步声似乎围著师父的房间饶了一圈。 也不知道师父是怎么应对的。 万幸,那对小年轻,应该是办完事了。 又或者听见外面的动静。 没好意思发出太大的声音。 总之是彻底没动静了。 师父似乎在跟老板娘说话,具体说什么听不清楚。 於是脚步声又开始围著房间转。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对面明显在拖延时间。 最后,老板娘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就朝门口走去。 没过几秒,我们的房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我和江北举著手机,在黑暗中对视一眼,二话不说上床躺著。 很好,直奔我们。 省的我故意弄出动静了。 等敲门声响了一会儿,我和江北假装睡死了。 没一会儿,只听咔嚓一声。 门锁开了。 接著,就是一道脚步声走了进来。 我闭著眼睛装睡,心说不好。 怎么会只有一个脚步声? 不是夫妻巡楼吗? 难道…… 正想著,忽然,一声尖叫刺破黑夜! 是个女声。 从楼上传来的!就在我头顶! 瞬间我明白过来。 另一个,应该去三楼巡视了! 很显然,我楼上的客户已经受到惊嚇,接下来会出现什么,不言而喻…… 出於送阴人的本能,我恨不得立刻起身救人。 但我只能努力压抑自己。 一但这时候出头。 我们四人,就会和旅馆正面对抗。 师父和杨叔,当初封印旅馆,都是靠智慧取胜。 在没有惊动它的情况下,才完成了封印。 如过我们惊动它……恐怕所有人都会死! 楼上的尖叫声,很快变成了痛苦的嘶吼声。 声音没持续几秒,就没了动静。 不出意外,楼上的人应该遇害了。 而此时,我们房间的脚步声还在继续。 它围著整个房间走了一圈,似乎在仔细搜擦什么。 不多时,又打开了房间里的灯。 我闭著眼,感觉到它打开灯后,就走到了我的床边。 一股阴冷的视线盯住了我。 我继续装睡。 过了会儿,就听到老板娘的嘀咕声:“客人睡的真沉啊。” 脚步声动了动,似乎又走到了江北床边。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下一秒,江北忽然大叫: “他妈的!你想干什么!” 这小子没忍住! 我立刻睁眼。 一睁眼,就看见浑身是血的老板娘,正盯著江北看。 老板娘脖颈处,有一条狰狞的伤口。 皮肉外翻。 当初应该是被那个恶徒一刀抹了脖子。 普通人见到自己床边,站著这么个东西,应该大叫一声『有鬼』了。 但江北无视这些异常,质问老板娘: “我们已经睡了,你怎么来我们房间?” 老板娘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我在查房,我要保证客人的安全。” 江北道:“我们很安全。” 老板娘突然压低了声音,小声道: “你们不知道,最近有一个杀人犯在潜逃。 我们担心他会偽装成旅客,危害大家的安全。 所以我们要加强巡逻。” 当年杀人犯住宿,杀死了他们夫妻。 变成鬼后,他们夫妻还陷在那个怪循环里。 所以一次次巡楼,提防那个杀人犯。 而所有表现『异常』的旅客。 都会被他们当成杀人犯给吃掉。 江北面无表情道:“原来是这样,辛苦你了。” 老板娘道:“这是我应该做的。” 然后老板娘看向我: “客人,如果发现任何异常,隨时打座机叫我。” 我挤出一抹笑容:“好的。” 老板娘於是转身离开。 估计接下来,她要去巡查201和202了。 那两个房间的普通人,看见她,一定会遭殃。 难道我们还要见死不救? 我立刻给师父发信息: 师父,怎么办?我楼上的人好像已经遇害了。 师父回復道:楼上的客人怎么会遇害?周宜,你知道什么了吗? 看著这条信息,我心里毛骨悚然。 第179章 不演戏了,干它 黑暗中,我盯著手机上的信息,心臟砰砰直跳。 『师父』又继续发来消息: 周宜,你知道什么了吗? 周宜,客人是被什么杀死的? 周宜,我来找你吧。 我看著不停弹出的信息,头皮一麻,立刻编辑道: 师父,我什么也不知道。 我只是做了个噩梦,担心会有坏人进入旅馆。 『师父』那边停顿了一分钟,才回了我的信息: 老板夫妻会查房。 这家旅馆很安全,你安心睡吧。 接著,手机就没动静了。 我鬆了一口气。 这算不算躲过一劫? 我给师父发信息。 但回復我的,显然是另外的东西。 难道说,身处这个旅馆,我们的电子设备会被监控,甚至被控制? 怪不得,那个『雨夜送伞』昨晚求救时,说只能联繫上我。 大概率是因为,我是旅馆的目標顾客。 而他的求救信息,恰恰暴露了他的位置所在…… 这些东西联繫在一起,一切就说的通了。 我把手机信息递给江北看。 江北也一眼发现端倪,道: “不能用手机,会暴露。 小师叔他们还不知道这一点。 我们得告诉他们!” 但来不及了。 外间又传来敲门声。 “砰、砰、砰……” 但一直没人应门。 甚至我想像中的惊嚇声也没有出现。 按理说,半夜睡的正香被敲门。 一打开门,外头是一个浑身是血,脖子上皮开肉绽的女人。 怎么著也得大叫一声。 就像刚才楼上那样。 现在怎么没动静? 难不成,所有人都睡死了? 刚才3楼那么大的动静,201和202的客人,似乎也没反应。 正想著,屋里的座机突然响了。 我和江北对视一眼。、 江北抿著唇,微微点头。 我接通电话,开了免提。 电话里传来一个哆哆嗦嗦的女声: “喂,是204吗? 我是201……你们、你们有没有听见,刚才楼上的声音。 太恐怖了,好像、好像有人被杀了!” 201?那对小情侣? 对於这里的电子设备,我已经无法信任了。 於是我道: “我睡的太沉,好像听见了,又好像没听见。” 女声惊恐道: “那么大的声音,你都没听见? 难道是我的幻觉? 那你刚才,有没有听见敲门声? 我和我男朋友听见了,我们嚇死了。 但是现在,敲门声好像又停了。 我感觉,有人在门口……” 我皱了皱眉,道:“我听到敲门声了,是在敲你们的门?” 女声紧张道: “不是,好像是在敲203的门。” 我问她202住了几个人。 她道: “是三个人,一家三口来旅游的。 他们到了之后,说自己上当了。 这旅馆条件太差,还说先勉强凑合一晚。 明天就退房重新找酒店。” 我听完有些著急。 又是一家三口! 这门一开,可就是三条人命。 想到此处,我觉得不行。 得立刻找师父商量商量。 旅馆都住满了人,总不能看著他们一个个被杀死。 既然不能发信息联繫师父,那我们就上门。 於是我对女声道: “去睡觉吧,睡著了就安全了。 记住,不管听到什么声音。 不管看见什么可怕的人。 甚至是人以外的东西……都不要说话。 只要不说话,你们就是安全的。” 这是我刚刚想出来的bug。 这对旅馆夫妇,被激怒的条件,就是拆穿他们是鬼的身份。 但与其和他们演戏,不如直接装哑巴。 女声立刻紧张道: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这地方是不是有……有……” 她很恐惧,不敢把那个字说出来。 我立刻打断她: “別说!不能说! 看过哈利波特吗?那个是不能说的存在。 从现在起,你睡著了,是个哑巴。 明白吗?” 我只能帮到这儿了。 小姑娘比较机灵,立刻道: “明、明白了。 就是不说话,看见什么都不说。 那什么时候才能安全?” 我道:“天亮的时候,等天一亮,就安全了。” 但此时,她旁边响起了男人的声音,应该是她男朋友。 只听男人有些暴躁,道: “你听他吹个屁!神神叨叨,屁用没有。 妈的,这地方越住越瘮人。 你有没有感觉到,这屋里突然特別冷? 还是撤吧,咱们叫个网约车。 重新去繁华的地方订酒店。” 女声哽咽道; “都怪你,我都说订个好点的酒店,你就知道贪便宜。” 男人道:“我这个月生活费,不是用光了嘛。” 我吃了一惊,道:“你们现在要走?不能出去。” 电话里,男人骂骂咧咧懟我:“別他妈装神弄鬼。” 他话音刚落。 外面消失的敲门声,忽然又响起来了。 电话里,我听到小姑娘受惊嚇的声音: “好像是在敲我们的门?怎么办呀?” 与此同时,电话里还想响起拖拽声。 应该是实木椅子背挪动的声音。 就听男人道:“妈的,真要是杀人犯,我跟他拼了! 小爷倒要看看,是谁装神弄鬼。” 不出意外,他应该是开门去了。 “不要开门!” 我低吼。 但电话被掛断了。 下一秒,外头传来砰的一声响。 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不出意外,应该是那把椅子。 与此同时,响起了男人恐惧的叫声。 接著是门被砰的一声,关上的声音。 他们激怒老板了…… 但奇怪的是,这一声响过后,周围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定了定神,起身走到门口。 拧动门把手,將门打开了一条细缝。 201和202的放门口都没人。 但不同的是,201的房门被打开了。 里面黑乎乎一片。 门口隱约露出倒地的椅子。 巡查的老板娘或者老板,肯定进去了。 也就在此时,203的门突然被打开。 师父和童谣全副武装的走了出来。 与此同时,师父指了指201,打了个手势。 我看明白了。 这意思是救人。 看来,我们想拖延时间,不激怒老板夫妇的计划要落空了。 江北道:“早该这样了。 看见这些脏东西,直接干。 跟它们演什么戏? 今晚不是它们乾死我,就是我们乾死它!” 第180章 全体集合 隨著江北话音落地,我们四人对视一眼。 毫不犹豫的衝进了201房。 我顺手打开墙上的开关,房间亮起来。 里面响起两声尖叫。 是那对小情侣正躲在墙角。 除此之外,房间里没有任何人。 此刻,我手里举著盪魔剑。 江北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条乌黑的锁鞭。 童谣和师父手里,到是没有拿法器。 小情侣一看我们的架势,应该是明白了什么。 立刻衝过来喊救命。 我目光环顾,房间里阴气很重。 说明那对夫妻確实进来过。 现在看不见人,应该是躲起来了。 我对两人道:“別怕,跟我们走。” 两人满脸都是恐惧的眼泪,闻言忙不迭点头。 童谣则迅速去敲203的房门。 里面一阵安静。 敲了半天无人应,童谣指挥道: “你俩过来,踹门。” 这种老式旅馆,用的门本来就不咋地。 我和江北两人一起踹,三两脚,就砰的一声把门踹开了。 谁知里面猛地衝出来一个人,挥舞著一把椅子: “天灵灵,地灵灵,太上老君快显灵! 谁敢过来!我打死它!”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半闭著眼,神情恐惧的挥舞著椅子衝出来。 他一通毫无章法的攻击。 我厉喝道: “睁开眼!我们不是鬼!我们是这里的住客!” 男人动作一顿,这才睁开半眯的眼,神情恐惧的盯著我们,吭哧吭哧喘著粗气。 他之前跟那对小情侣打过照面。 所以认了出来,立刻对小情侣道: “有鬼,这地方有鬼! 楼上的惨叫声你们听见没? 刚才你们开门时,我偷看。 我也看到那个老板娘了…… 她浑身是血,脖子上……那么长的一条刀口。 嚇死人了,嚇死人了……” 江北不耐烦道: “好了!闭嘴,都別囉嗦! 这地方是个鬼旅馆,那两个老板都是鬼。 目前已经有住客遇害了。 现在,我们找齐所有旅客后,就一起衝出去。 我们会法术,所以接下来一切,都听我们指挥。” 我手里绘著符咒的盪魔剑,看起来特別有说服力。 所以他们都默认我是大法师。 一个个都看著我点头。 中年男立刻招呼房里: “老婆,儿子,快出来! 这里有会捉鬼的大法师,我们有救了。” 很快,一个中年妇女,带著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惊恐的走了出来。 童谣见此,对我和江北道: “你们俩守在这儿。 我和张叔上去找另一个住户,然后再下来匯合。” 我不赞同,反驳道: “师父,小童师叔。 这地方太诡异,咱们还是不要分开行动。” 小情侣和一家三口忙点头。 纷纷说人多力量大,有安全感,还是不要分开。 师父略一思索,点头道: “我徒弟说的有道理,还是不要分开,大家一起吧。” 於是,我们一行人就上了三楼。 三楼一间房是开著的,另一间房关著。 师父和童谣立刻进入开著的房间查看。 我和江北则敲响302的门。 门后有压抑的哭泣声。 我道:“开门,这地方闹鬼。 我们是住客! 开门,我们一起逃出去。” 里面的人应该是嚇坏了,依旧不开门。 但可以听到哭泣声,已经快压抑不住了。 听动静是个姑娘的声音。 第181章 旅馆夫妻,灭了 另一头,师父和童谣从301房出来。 师父冲我摇了摇头:“没有人,只剩下一滩血,已经遇害了。” 小情侣紧紧抱在一起。 男的闻言道:“怎么会没有人?尸体都没有吗?” 师父淡定道:“被吃了。这旅馆就是一只鬼,会吃人。” “呜呜呜……” 几人害怕的聚在一起哭。 江北不耐烦,吼了他们一声,让別哭了。 然后看了我一眼。 我和这小子,也算有点默契了。 见此二话不说,两人一起抬腿,三两下就把门给踹开了。 里面的人发出爆裂的尖叫。 枕头、抱枕,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就朝我们砸了过来。 江北相当火大:“煞笔!你耳朵聋了,半天不开门!” 丟我们东西的,是个年轻姑娘,身上穿著一套连体小熊睡衣,满脸是泪。 好在这姑娘不算傻。 看见我们,很快也正静下来: “原来,你们真的不是鬼……对不起,对不起! 我以为你们是鬼假扮的。” 我对她道:“別说这么多了,现在人齐了。 接下来一切听我们指挥,我们会带著你们衝出去。” 一群人纷纷点头。 集合完毕,我和江北在前面开路。 师父和童谣在最后压阵。 其余人被我们保护在队伍中间。 一路下楼。 越到一楼,阴气越重。 温度比正常气温,至少降低了十度。 快下楼梯时,我看见了柜檯处的身影。 还是那个老板娘,坐在柜檯前看著电脑,很认真的样子。 “是、是她……”中年眼镜男哆嗦著说。 我低喝道:“从现在起,你们不准说话。” 说完,我和江北带著人群继续下楼。 我握紧了盪魔剑,隨时准备出手。 下到一楼,还可以听见后厨的位置,传来『砰砰砰』的响声。 像是在剁肉馅,或者剁骨头一类的声音。 其余人在我的事先警告下,到也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老板娘抬起头,脸上掛著诡异的笑容: “客人们,晚上应该待在房间,好好睡觉。” 江北冷冷道:“如果我们不呢?” 老板娘笑容一滯,声音忽然变了。 用仿佛咽喉漏风似的声音道: “这旅馆里,住著一个杀人犯。 如果你们不乖乖睡觉,他就会醒来,杀了所有人。 你们听……” 她停住话。 与此同时,厨房里剁肉的声音也停止了。 安静的旅馆里,逐渐能听到一种诡异的呼吸声。 “呼……呼……” 就好像,一只巨大的野兽在喘息。 而我们,就在那只野兽的肚子里! 江北嘴角一撇,冷哼一声: “懒得和你这蠢鬼周旋!” 说话间,手腕一动,手中的黑色锁鞭,顿时冒出莹白色发光。 江北手一抖,锁鞭直朝老板娘而去。 老板娘瞬间变脸。 直接露出死相,满脸尸斑混合著鲜血,一抬手,直接抓住锁鞭。 江北面无表情,左手快速捏诀: “龙锁,缚!” 被老板年抓住的锁鞭猛地一震,睁开老板娘的手。 老板娘大叫一声,手仿佛被灼烧一样,剧烈颤抖,黑气四溢。 与此同时,锁鞭如同蛇一般,快速朝她身上缠去! 老板娘立刻挣扎起来,伴隨著一声大吼,周身黑气震盪,锁鞭再次被震开。 江北整个人后退一步, “盪魔剑,破!” 在江北后退之际,我已经祭出了盪魔剑。 法剑嗡鸣一声,飞向老板娘。 速度飞快,围著老板娘绞杀。 老板娘如同被困在剑网之中,丝毫无法挣脱。 突破七重后,再使用盪魔剑,施展盪魔诀,比之前轻鬆许多,威力也更大了。 我信心倍增,手中快速变化法诀,注入精元。 盪魔剑的剑势更盛。 老板娘鬼体越加狰狞,竟然瞬间长出七八颗头,又长出十几只鬼手! 鬼手裹挟著阴气,朝周围抓去。 其中一只猛地抓住了盪魔剑。 剑身一顿,剑网消散。 江北一抖手中的锁鞭,冷笑道: “废物小子,你真没用!” 我不咸不淡道:“你屁话真多。” 以此同时,手下法诀一催。 盪魔剑嗡鸣一声,直接斩断那只鬼手,再度形成剑网。 老板娘被剑气不停劈砍,顿时惨叫: “啊!出来吧——!” 下一秒,我感觉到身后猛地袭来强大的阴气。 但不等阴气到身前,就听师父道:“阴阳鐲,去!” 我回头一看。 是个手里拿著砍刀的男人。 这男人我之前没见过,但应该就是旅馆的老板。 下意识的,我看了眼他的脚。 不对……他脚上穿的不是皮鞋,而是运动鞋。 雨夜送伞发给我的照片里,害他的鬼穿著皮鞋。 难道除了老板夫妇这对旅馆化身鬼外。 这旅馆还存在第三只鬼? 此时,手持菜刀,浑身有是血的老板,已经被师父的乾坤阴阳鐲给制住。 他不停挣扎。 身上的伤口尽数崩裂开来。 听师父说过,这对老板夫妇,生前都是再普通不过的老实人。 兢兢业业经营著这家旅馆。 他们的尸体被发现时,老板扑在老板娘身上。 老板娘被一刀毙命,老板身上被砍了十几刀。 应该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媳妇儿,被那凶犯给一刀刀砍死的。 只可惜,那个凶犯至今还没有被抓住。 老板狰狞道:“晚上不睡觉的人,都是杀人犯! 杀人犯就要死!我要把你们剁了,包饺砸!” 师父面无表情,对我道:“诛!” 我点头,將盪魔剑催到极致。 盪魔剑在空中一顿,剑身法气氤氳,直接从老板娘头顶斩下。 老板娘惨叫一声,瞬间被砍成两半。 但她没有像其他被诛灭的鬼魂一样,化为磷火,灰飞烟灭。 而是直接消失。 残留的阴气,直接融入了旅馆的墙壁、柜檯等地方。 而身后,师父也法诀一掐。 乾坤阴阳鐲快速旋转。 法光阵阵,如同一个空中绞肉机。 直接將老板也碾碎了。 睡衣少女喜极而泣: “啊,消失了!他们都消失了! 你们太厉害了!太帅了!” 江北挑了挑眉,打量我,道: “还行,干活挺利索。 你手里那把剑还凑合,哪儿弄的? 我道:“网购。” 江北皱眉:“ 网购?网购能买到什么好法器。 等『法市』开了,你跟我去逛法市。 那里面的才是真正的好东西。” 我笑了笑,摸著盪魔剑,道: “好,有机会跟你去逛。 不过,我的剑可不止是凑合。 它很好! 这是和我並肩战斗的伙伴。 每一件法器对我来说,都独一无二。” 江北翻了个白眼:“你还装上了?呵,又穷又煞笔。” 第182章 抓起来,包饺砸! “好了,別说了。” 师父示意我们別打嘴炮,指了指门口:“走吧。” 於是,我们还是按照之前的队形离开店门。 然而,出了店外,外面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黑暗中,身后亮著的旅馆,成了唯一的光源。 两个小情侣,紧靠在一起,害怕的嘀咕起来。 小姑娘道:“好像不对啊,怎么这么黑……路也不对。” 她对象道: “是啊!那个……几位大法师。 这路和我们来的时候,怎么不一样? 周围的房子怎么没了?” 穿小熊睡衣的小姑娘,连忙发出『嘘嘘』声,压低声音道: “刚才法师哥哥说了,让我们闭嘴。 你俩快別嘀嘀咕咕了!” 那一家三口到是比较稳重。 男的一直很警惕,四处观察,护著老婆孩子。 女的则抱著儿子,神情虽然紧张,但充满保护孩子的坚定。 我知道,旅馆还在。 我们恐怕出不去。 果不其然,走了一段,前方出现亮光。 我心里猜测到了一些东西。 等走近了后一看,果然,我们回到了温馨旅馆。 旅馆的玻璃门开著。 柜檯里……老板娘站在那儿,侧头看著我们,露出狰狞的笑。 厨房里,依旧传出剁肉声。 咚、咚、咚——! 那对小情侣对视崩溃了,八爪鱼一样,互相抱在一起,恐惧的哭出声。 “呜呜,鬼、鬼没有死,我们逃不出去了,就像恐怖电影里一样。” “我不想死,我不想被吃掉,我会被包饺子的!” 小熊睡衣也不淡定了,嘴一瘪就开始掉眼泪。 “妈妈我怕。”小男孩抱著妈妈的脖子,大部分时间,都因为恐惧不敢看周围。 “不怕,儿子。有法师哥哥们在,我们不会有事的。” 女人强行镇定的安慰儿子,但哆嗦的声音出卖了她。 此刻,所有人都看向我们四人。 如同在看救命稻草。 师父很淡定,只是微微皱眉,似乎早已经预料到。 童谣双手叉腰,长长吐了口气,对师父道: “之前师兄告诉我旅馆的情况,我以为是你们夸大其词。 现在看来,这对夫妻真难对付。” 师父沉声道: “不是这对夫妻难对付,而是这个旅馆。 这对夫妻和旅馆是一体的。 如果不封印或者摧毁旅馆,他们就无法被杀死。” 童谣脸色一冷,道: “他们已经发现我们,想偷偷布阵封印是不可能了。 只能將旅馆彻底诛杀!我们才能逃生。 张叔,动手吧!” 师父没有犹豫,立刻道:“徒弟,江北,你们保护好其他人,为我们护法!” 我立刻道:“放心,师父!” 江北也道:“没问题!” 与此同时,旅馆內的夫妻,像是感应到什么。 同时站在了旅馆门口。 浑身是血和刀口的两人,脸上的笑容,比最初时更恐怖。 仿佛要把人活剥了一样。 老板娘用漏风的嗓子道:“你们回来了,快进来休息吧。” 老板问道:“我包了饺子,你们想吃饺子吗?” 师父和童谣根本不理它们。 两人同时出手。 先是师父用阴阳鐲,再次將老板搅碎。 紧接著是童谣,她的法器居然是一面掌中镜。 她手一翻,法诀催动,镜中便射出一道法光,直击老板娘。 直接將老板娘轰碎。 我惊道:“她这么年轻,修为居然如此高?” 师父说过,我的修行速度,已经是绝佳。 童谣这么厉害,岂不是…… 江北道:“我们怎么能和小师叔比? 小师叔干这一行是家传的。 她三岁就开始打坐修炼。 五岁就跟著长辈送阴,积累功德。 而我至今,才修炼了七年,送阴也不过三年而已。 对了,你修炼多久了?” 我道:“半年多。” 江北冷笑:“呵,又穷又爱吹牛的煞笔。” 我没再接话,注意力全放在了师父和童谣身上。 两人一起出手,这次直接攻击旅馆。 在法器的攻击下,黑暗的夜色里,法光闪动。 而旅馆也不再维持稳定,逐渐改变模样。 旅馆『活了』。 它扭曲起来,浑身冒著黑气和血液。 粘稠的血液流过的地面,顿时如同被硫酸腐蚀一样。 我立刻带著眾人后退。 师父和童谣也一边攻击一边后退。 而此时,扭曲的旅馆上,居然长出了无数密密麻麻的人头! 这些人头都长得一模一样,就是老板和老板娘。 人头中,又伸出几十只巨大的鬼手,朝我们抓过来。 我和江北立刻催动法器,使出浑身解数。 法诀、符咒、法器,轮番抵挡,护著身后的普通人。 而更多的鬼手,都被师父和童谣挡著。 “嘎嘎嘎……来啊,进来休息啊。” “我包了饺子,你们为什么不进来吃饺子?” “晚上要好好睡觉,熬夜的都是坏人。” “坏人就要被吃掉!” 隨著时间推迟,旅馆的攻击丝毫没有降低。 而师父和童谣已经满头是汗,显出疲態。 童谣惊道:“怎么会这样,它的力量一点损耗都没有!” 师父沉声道:“无论如何拖住它!鸡鸣就可。” 我立刻看时间。 离鸡鸣天亮,还有两个小时。 不行,我们根本撑不到。 “啊!”一只鬼手猛地抓住了我们身后的人。 我回头一看,抓住的是情侣小姑娘。 “倩倩!”男生急的大叫! 但恐惧让他不敢上前,一边叫一边后退。 “盪魔诀,破!” 飞剑回头,直斩向那只鬼手。 鬼手一击而破。 江北气喘吁吁:“不行,我精元快要耗光了,你呢?” 我道:“我大概……还能撑十分钟。” 江北震惊道:“你比我强。” 说话间,他一鞭子,抽断一只鬼手。 而此时,前方的师父忽然道: “我们等不到天亮了! 小童,你带著他们撤,这里交给我!” 童谣不断变换法诀,周身精气震盪,她惊道: “张叔,你说什么鬼话!” 师父汗如雨下,沉著脸道: “送阴渡鬼,诛邪灭魔,是我们修行人的本分! 我死在这条路上,就算下去,祖师爷也会给我记一笔赏! 我不怕死!但我们不能全死!这里交给我,你快带他们撤!” 童谣惊道:“你想干什么!” 师父手中的法诀一变,速度飞快。 快到我根本看不清他在捏什么诀。 师父喝道:“乖徒弟,五殿传承就靠你了,带著他们,跑!” 旅馆上无数的人头,发出诡异的笑声: “都留下来,吃饺子吧……” 第183章 突现,皮鞋男! 我不知道师父捏的什么法诀。 但五殿传承都交给我了。 这老小子是要拼命! 我瞬间眼睛都红了,一推江北:“你带他们走!” “你呢……” 江北话音未落,我已经冲了出去,直奔师父身旁。 师父正在施法,此刻已经无暇开口。 只是眼睛瞪大,斜著看向我。 眼神中全是拒绝。 我收起盪魔剑,直接祭出了命称。 童谣似乎看出了师父要干什么,恐惧道:“你要引爆。” 引爆? 原来这是引爆的手法! 是修行人,引爆上中下三个丹田,迸发出所有能量的招数。 这是死招。 用者必亡,甚至魂魄都会受到衝击。 就算再度投胎,大概率也是傻子。 童谣说完,她猛的后退,並且一把抓住我的手,急道: “快走!你师父要引爆自己,救我们所有人。 我们不能辜负他的牺牲!” 我一把甩开童谣,厉喝: “我不会让他引爆自己的! 你们立刻带人走! 没有师父,我活不到现在。 如果要死,那也是我死!” 话音落地,我双指一併,聚集精元。 迅速点向师父的三处丹田位,阻断了他的施法。 师父怒喝:“你不要命了!” 我道:“要死一起死!” 与此同时,我催动命称。 由於旅馆很大,这一次,命称也变的无比巨大。 师父惊道:“你修为不够,会被魂器反噬的!” 我面无表情,收捏法诀,大喝: “秤命!” 瞬间,囂张的旅馆拔地而起。 旅馆上的人头,纷纷露出狰狞恐惧的神情。 整个旅馆,直接被抓到了秤盘里。 秤砣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拨动。 这次,时间秤的有些久。 而我浑身筋脉,在精元疯狂的抽取下,发出撕裂般的剧痛。 怎么还没有秤出重量来? 我快支持不住了! 万幸,千钧一髮之际,命称终於给出了结果。 空中浮现几个金色的字:三两一钱,恶! 秤砣猛地朝旅馆压去! “砰!”法光四溢。 我头脑剧痛,整个人瞬间脱力跪倒在地。 这不是身体上的疼痛,而是好像有人,用尖锐的锤子,在我灵魂上重重一锤。 后方的童谣惊道:“灭了?” 命称缩小,回到我手中。 我往秤盘中一看,能看到缩小版的旅馆,如同核桃大小,被牢牢的困在秤盘內。 师父看向秤盘,脸一黑,二话不说,直接施展四正诀。 在秤盘里挣扎的旅馆,瞬间被缩小的四正诀包围。 混合著旅馆夫妻的惨叫,彻底灰飞烟灭。 做完这一切,师父鬆了口气:“安全了。” 我感觉脸上有热流。 抬手一抹,自己居然七窍流血了。 师父一把扶住我: “谢天谢地,魂器隨著主人的成长而提升。 还好你之前突破了。 修为精进,才保住了命。” 我此刻头痛欲裂,浑身筋脉跟针扎一样。 但还是咧嘴笑了笑,安慰道: “师父,看来我修行后,命格有所好转,运气都变好了。” 童谣上前来,一脸担忧道: “你们师徒,可真够狠的,全都玩命。 周宜,这次多亏了你。” 江北神情复杂的看著我,有点彆扭的说道: “算你牛笔,我服,以后……你够资格当我朋友。” 童谣抬手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 “这可算是咱们的救命恩人!你这臭小子,摆什么谱!” 说完,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忽然道: “不对,旅馆已经灭了,怎么周围……” 顺著她的视线看去,周围还是一片黑暗。 大伙儿都打开了手机照明。 按理说,道路应该恢復了正常,周围应该有房子才对。 但现在,周围什么都没有。 难道……我们还被困著? 我心里一惊。 也就在此时,黑暗中,忽然响起了一个让我头皮发麻的声音。 “咚、咚、咚……” 鼓声! 我惊道:“拨浪鼓!那人皮又来了!” 师父脸色一变: “难道旅馆封印被破坏,也是那人皮在捣鬼?” 他立刻嘱咐童谣两人: “你们护好人群!有恐怖的东西过来了!” 说话间,掌一翻。 乾坤阴阳鐲在他手中沉浮翻滚,隨时准备攻击。 那鼓声时近时远,忽左忽右,根本找不到方向。 “在那儿!”最先发现的,居然是小熊睡衣。 她尖叫的指著我们右后方。 然后她又说了句让人跌眼镜的话:“妈呀!他好帅!” 黑暗中,一个男人摇著拨浪鼓走了出来。 他身形挺拔高挑,白色的衬衣下,是流畅的肌肉线条。 脸长的十分帅气,比我还帅。 笔直的西装裤下,穿的是一双黑色皮鞋。 皮鞋! 我倒抽一口凉气! 是『雨夜送伞』照片里的皮鞋! 果然,这一切是人皮阴谋。 因为烤火鬼的事,我和人皮已经结仇。 它盯上了我,故意引我到这里来! 我知道它会报復,但我没想到,它动作这么快。 几乎不给我喘息的时间。 小熊睡衣喊完,也察觉到自己说错话了,立刻自打嘴巴: “呸呸呸,让你好色!” 男人微笑著走向我们,垂在身后的手,却拿出了一把带血的菜刀! 下一秒,男人直接朝我衝过来。 眼神中闪烁著兴奋,仿佛一个变態杀人狂! 师父立刻祭出阴阳乾坤圈,击向皮鞋男。 皮鞋男架起刀一挡! 乾坤圈与菜刀激烈的碰撞在一起。 那菜刀是由极重的阴气组成。 一击之下,菜刀浑身冒出如墨的浓雾,直接包裹住乾坤圈。 童谣和江北见此,纷纷大喝一声,朝皮鞋男攻击。 江北的锁鞭一到,皮鞋男一伸手,居然直接拽住了他的锁鞭。 接著,粘稠的,血液状的东西,从皮鞋男手中冒出。 顺著锁鞭就往上爬。 江北大惊:“我的法器!小心,这东西能污染法器!” 而童谣操纵铜镜射出去的法光,也被一道红色血污挡住。 下一秒,法光被反射回镜中。 铜镜表面顿时变得一片血红! 童谣失声叫道:“这到底是什么级別的鬼!” 师父继续催动法器,吃力道:“必须全力干掉他!” 童谣和江北虽然吃了亏,但也知道大事不妙。 不得不使出浑身解数。 攻击法诀、成品符咒,一道道招呼上去。 再加上师父最后发力,乾坤圈挣脱阴气的束缚。 直接困住皮鞋男四肢。 乾坤圈疯狂旋转,法光四溢,如同绞肉机。 顷刻间,將皮鞋男剿灭! 师父三人长舒一口气,力量耗尽,虚弱的摇摇欲坠。 而我此时,更是站起来都做不到。 我目光四处搜索:“拨浪鼓呢?” 身后,一个诡异嘶哑的声音传来: “你在找我吗?” 第184章 召唤小哥,又被耍了 隨著身后的人说话。 诡异的鼓声再度响起。 我们大惊,齐齐转身。 只见是又一个陌生的年轻人站在我们身后。 他冲我露出古怪的笑容:“你好,肾虚大师。” 我惊道:“雨夜送伞!不对,他已经死了。人皮!你是套在他身上的人皮!” 我话音落地,年轻人摸了摸自己的脸: “我吃掉这副壳子的时候,他一直在叫。 就像当初我的皮被剥下来一样。 我一直叫……但是没有人救。 嘎嘎……你想看看我的真身吗?” 师父扶著我站起身。 我不动声色,摸向叶烛给的召唤符咒,將符咒偷偷塞给师父。 符咒需要精元激活。 我身体已经被掏空了,只能靠师父。 “用它。” 我向师父做唇语。 与此同时,那年轻人突然『垮掉』。 整个人像是从內部被溶解一样,迅速坍塌。 最后只剩下一张白惨惨的皮! 那皮甚至还连接著脖子和脸皮,像是生前,被人活活剥下来的。 十分完整! 难怪人皮的凶性如此大,生前必定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人皮扭动了一下身体,五官都是空洞。 它用一种男女不辨的声音道: “穿上我的皮,让我们融为一体……” 话音落地,人皮诡异的朝我们这边飘来。 空中迴荡著它诡异的笑声。 然而下一秒,它就笑不出来了。 师父手一抖,甩出了召唤符。 符咒在前方爆开。 几乎是顷刻间,保安小哥的身形就挡在了我们前方。 飘过来的人皮猛地一顿,愤怒的怪叫: “啊啊啊!是你,又是你!” 小哥冷冷道:“这次你別想再逃!” 说话间,小哥一抬手,强大的阴气便在他周围形成了一个漩涡。 这漩涡里刮出的阴风,让周围至少瞬间下降十几度。 童谣震惊道: “他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今晚怎么这么多恐怖的鬼! 张叔,是你?你在养鬼!” 师父沉声道:“我可没能力,养这么强大的鬼。” 我也震惊了。 我知道保安小哥,出了药厂,就会变得十分牛逼。 上次我已经见识过一次了。 没想到这一次更恐怖。 那如有实质的,仿佛要滴出水来的浓郁阴气,简直太恐怖了! 我不可能抵挡。 师父也不可能。 我无比庆幸,叶烛活著时是个好人,死了也是个好鬼。 如果他这样的能力,用来作恶,简直不敢想像! 还好他是我的朋友,而不是敌人。 人皮在小哥出手的瞬间,就转身往黑暗中逃窜。 小哥手一扬,阴气瞬间朝人皮裹挟而去。 人皮发出阵阵尖叫,直接被阴气给裹住。 小哥冷冷道:“回来吧你!” 他手一抓,被裹挟的人皮,就被他攥在了手里。 然而,下一秒。 那人皮居然变成了一只拨浪鼓! 小哥脸色一变,愤怒极了,手一捏,直接將拨浪鼓捏碎。 拨浪鼓碎裂的瞬间,周围的街道发生了变化。 消失的房子都出现了。 人皮製造的,那个鬼打墙一样的空间消失了。 小哥霸气的脸上,闪过一阵恼火: “这狡猾的东西!我又上当了!” 我立刻道:“那你快追!咳咳……” 小哥转身打量著我,眉头一皱: “你又受伤了?怎么不早点召唤我!” 我苦笑: “之前不知道是那人皮在捣鬼,否则早就找你了。” 小哥闻言,微微皱眉。 他顿了一下,才看著我,坚定道: “周宜,即便不是人皮。 危机关头,你也可以召唤我! 不过,这种召唤符,半年內只能使用三次。” 糟糕! 是心动的感觉! 我感动极了,道: “兄弟,啥也不说了。 下次过去,我再给你带十个充电宝!” 小哥闻言,立刻眉开眼笑。 然后又冲我师父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至於江北和童谣,他直接忽视,没有搭理。 师父感谢道: “你又救了我们师徒一次,多谢了。” 小哥摇头: “那人皮是从製药厂逃出去的。 本就是我看护不力。 是我托周宜帮忙留意人皮的动向。 说起来,是他在帮我的忙,你们不用谢。” 说完,小哥又看向我: “你的筋脉和丹田已经出了问题。 一个月內,如果不想办法修復。 你就再也不能修行了。” 我一愣。 强行诛灭旅馆时,我甚至做好死的准备。 但现在,我活了下来。 我必须得修行! 如果不修行,我怎么救蔓蔓? 怎么积累功德,改变自己贫病交加,刑妻克子的命数? 师父沉声道: “他的伤我有办法,只有和那边做交易了。” 童谣应该是知道些什么。 她脸色一变,道: “你说的是『十八里庄』?” 师父点了点头。 看她的反应,这个十八里庄肯定不对劲。 我立刻道: “师父,十八里庄是什么地方? 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过? 做交易是指什么?” 师父拍了拍我的肩膀: “这些回头再说。 总之,为师不会让你修行路,就此断绝的。” 说完,又对小哥道: “我徒弟了为了救人,诛杀烤火鬼,得罪了那人皮。 现在,它已经彻底盯上周宜了。 叶小哥,希望你能快点抓住它。 接下来,如果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你隨时吩咐。” 小哥也不客气,点了点头。 接著,他脸上露出迟疑之色。 似乎在思考什么。 片刻后才道: “十八里庄那地方我听说过,去那里做交易很危险。 你们去之前,可以去我的坟前取一样东西。 应该对你们有帮助。” 说著,便告诉了我们,他坟地的位置。 小哥虽然烧死了,但遗体后来还是正常下葬了。 就埋在安阳市的一处公墓里。 交代完,小哥也没有多留,身形便在原地消失了。 童谣喃喃道: “好强大的鬼,这到底是什么级別?” 我没接话。 小哥的级別並不高。 他最牛逼的地方在於,能调动药厂的力量。 当然,这些我没说。 毕竟小哥是鬼,我不想太多同行知道他的情况。 以免给他带去不必要的麻烦。 师父转身对周围人道: “已经安全了,你们可以离开了。” 但这帮人不敢自己走,毕竟天还没有完全放亮。 童谣出面道: “这样,我送他们去市区。 张叔,你先开我的车,带著周宜回去养伤。” 我们没有推辞。 於是,童谣將她的车让给我们开。 自己则带著其余人叫网约车。 我一上车,整个人放鬆下来,就彻底昏死过去。 第185章 前往墓地,挖土 再次醒来是清晨。 庄顏在一边照顾我,说我昏迷了两天一夜。 我以为自己受了重伤,肯定很虚弱。 谁知腰一挺,直接弹起来了。 活动了一下胳膊、手脚。 只有一些躺太久的沉重感。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异常。 我喜道:“怎么回事? 我不是受了重伤吗! 难道我的伤好了? 等等……庄顏,是你救了我?” 惊喜过后,我嚇了一跳。 因为庄顏救人,是在燃烧他自己的生命和魂魄。 如果是他治好了我的伤,我寧愿他不治。 庄顏摇了摇头: “我只是给你扎针,修復了一些筋肉损伤。 你真正的伤没有好。” 我下床蹦了几下,只觉得神清气爽,活力满满。 “可我怎么感觉,自己的身体棒棒噠?” 庄顏慢吞吞道:“你运转精元试一下。” 我立刻照做。 谁知,精元刚出下丹田,我的八脉就一阵剧痛。 上丹田的位置,也仿佛被针扎一样。 我痛的一哆嗦: “我不能运转精元了!” 庄顏点头:“你的八脉和上丹田受损,这是修行的病,我治不了。” 话音刚落,师父推门进屋。 他看我醒了,连忙打量我一番。 询问我情况后,师父鬆了口气,道: “既然醒了,先去给祖师爷上柱香。 一会儿咱们吃点东西,就去办事。” 我照做。 师父说的事,就是去小哥的墓园,拿他交代的东西。 有了这个东西,我们去十八里庄做交易时,可以提高成功率。 去墓园途中,师父告诉了我十八里庄的来歷。 说十八里庄,以前是个义庄,也就是古代的殯仪馆。 当然,义庄早就不復存在了。 但当年看守义庄的『收尸人』还在。 据说是个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 他守在十八里庄的原址上,从不外出。 “他很老,知道很多东西,会很多秘术。 人、鬼、精怪,都可以和他做交易。 每晚子时,他会重开十八里庄。” 我道:“所以,他能替我疗伤?” 师父点头,道: “比你更重的伤,他都能治。 当年你大师兄……不对。 是那个小畜牲,他曾经受过一次重伤。 三处丹田,有两处重创,比你严重的多。 我带那小畜牲,去和收尸人做交易,才把他救了回来。” 我吃惊道:“师父,你当年是拿什么做的交易?” 师父没回答。 他沉默的开车。 很快,我们到了墓园。 这处公墓园区很大,属於普通墓园,入住便宜。 顺利的找到小哥的墓。 我看著墓碑上,他的黑白照片,一时间有些感慨。 和小哥打交道这么久。 我习惯了他是一只鬼。 但此刻,站在他的墓碑旁,盯著上面微笑的照片。 我第一次这么清晰的意识到,他曾经活在这个世界上。 但很快,我意识到不对劲。 小哥死了二十多年了。 他墓碑上的照片,怎么保存的这么好? 应该是有人换过! 这么说,小哥在安阳市还有亲人? 怎么从没听他提起过? 师父道:“你注意放风,我来挖。” 小哥交代给我们的东西,是在他坟墓的特殊位置,往下挖半米可以拿到。 是一块特殊的白色泥土。 小哥没告诉我们那是什么。 只说如果实在不能友好交易,关键时刻,可以拿那块土去换。 第186章 功德土,上坟的女人 师父说完就用手,在坟墓周围丈量。 “一、二……十八、十九。就是这儿!” 师父很快锁定位置,开始挖土。 我则负责望风。 但这个时间点,墓地几乎没人。 於是我掏出法器包里的香,顺手给叶烛上了一炷。 “你人在药厂,烧给你的这炷香,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收到。” 话音刚落,笔直向上的青烟,开始出现变化。 烟的最上端,在空中缓缓打了三个圈。 这是『收货』的標誌。 说明我这头上香,小哥虽然在製药厂,但也能收到。 不多时,师父说挖到了。 就见他从泥地里,挖出了一块龙眼大小的白色块状物。 那东西不怎么规则,像是凝结的石膏。 我用手摸了一下,软中带硬,也像是半凝固的石膏。 这就是小哥当时,犹豫思考后,才让我们来挖的东西? 我问师父:“这是什么东西?” 师父说这是功德土。 得是叶烛这种生前行善,死后依旧有德的人。 坟地边才有可能长出的东西。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com】 这东西对我们活人没什么用。 对鬼怪精灵这些来说,却是难得的好东西。 如果用功德土做交换,收尸人应该不会拒绝。 说话间,师父將功德土收起来。 我们师徒俩迅速將洞给填平,又把挖出的草栽好。 做完这一切,我对小哥的墓碑道: “兄弟,咱俩之间,我也就不说谢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欠你。 等我伤好了,给你带好吃的。” 那炷香也燃到了尽头。 就在此时,不远处,一个穿著黑色大衣的女人,一瘸一拐的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 她一手抱著一束鲜,一手提著一个塑胶袋。 里面装的,应该是香烛纸钱一类的。 我以为她是来祭拜小哥周围的某个邻居。 谁知居然直接走到了小哥的墓碑前。 她看了看墓碑前的香,又看了看我和师父,道: “你们也是来祭拜叶烛的吗?” 她脸上戴著口罩,说话间就將口罩摘了下来。 瞬间,我嚇了一跳。 她不仅是个瘸子,而且半边脸和脖子,还有一大片被烧伤的痕跡。 看年纪,她得有四十多岁了。 我立刻联想到了二十年前的大火。 下意识道:“你是来祭拜叶烛的?你也是药厂的员工?” 女人道:“是啊,难道你们不是来祭拜恩人的吗?” 恩人? 小哥是我兄弟,但说是我的恩人也没毛病。 於是我点头:“是啊,我来祭拜恩人。” 女人於是笑了笑,走到小哥的墓碑前。 她先放下了,然后抬手,摸了摸小哥的照片。 说道:“叶哥,我老了,又老又丑。 你还是这么年轻。 谢谢你把我从火场救出来。 当年药厂赔了不少钱给我,我拿去买了几套房。 没想到现在房价涨这么快。 我一个初中毕业的流水线女工人,现在也成大富婆了。 我过的很好,无忧无虑的。 就是……呜呜……” 她原本是笑著说的,说著说著就哽咽了: “你要是还活著多好啊,如果没有那场火就好了。” 我听著她自言自语,也有些动容。 安慰道:“叶烛生前是个好人。 他即便到了阴间,阎王爷也不会亏待他的。” 女人转头看著我,道: “你说这世上,真的有鬼吗? 如果有,我真想再见他一面。 说起来,不怕你们笑话,我一直没结婚呢。 当初我被烧伤后,原本订了婚的那户人家,就跟我退婚了。 我父母不同意退婚。 说我变成这个样子,以后没男人会要我了。 那户人家骂我父母缺德,说非要把一个瘸腿的丑女人塞给他们。 当时,我躺在床上,绝望极了。 我脑海里都是叶小哥的脸……我永远也忘不了。 是他在我痛苦哀嚎的时候,衝进来救了我。 后来我想,与其这样没有尊严的活著。 还不如和叶小哥一起死了。 再后来,药厂的事安顿下来,给了我不少赔偿。 那户人家知道后,又愿意要我了。 不仅他们愿意,十里八乡还有好多人,也来说媒,说爱我,喜欢我。 说喜欢我的善良,勤快。 是个能过日子的实在人。 我呸! 什么喜欢呀,爱呀,都是假的! 我有价值的时候,他们就说爱我。 我没有价值的时候,就是他们口中的残废,丑八怪。 呵!我才不稀罕呢! 除了叶小哥。 我没有办法再爱上別的男人。 所以,我一个人过到了现在。 说实在的,日子是越过越好了。 可惜,我这两年身体有些不好。 午夜梦回,总是想起他……越来越想他。 我真后悔啊! 那会儿在厂里上班的时候,没跟他多说上几句话。 呵呵……让你们见笑了。 我这一把年纪的人,还跟你们说这些。” 说话间,她剧烈的咳嗽了几下,身体应该有什么毛病。 我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听见这么一个故事。 一时间心里沉甸甸的。 小哥死后,居然还有一个女人,一直爱著他。 可惜,阴阳相隔。 女人说完,便点燃了香烛,又拿了一碗泡麵出来。 我瞬间想起。 自己第一次遇见叶烛时,他就在吃泡麵。 难道,那泡麵就是这个女人给的祭品? 我不由问道: “你怎么总爱给他送泡麵?” 女人笑道: “二十多年前,那会儿大家都不富裕。 挣了钱就往家里寄,很少捨得在自己身上。 叶小哥是个孤儿,听说是在村里,吃百家饭长大的。 他挣的钱,很多都寄回去,给帮助过他的困难乡亲们。 他自己平时,泡麵都很少捨得买。 这些都是我后来,跟其他工友打听到的。 听说,他可爱吃这个口味的泡麵了。 所以我每回都给他带一桶。” 说完,女人忽然转头看向我,疑惑道: “你刚才说……我总爱给他送泡麵? 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吧?” 不好! 说漏嘴了! 我总不能说,保安小哥的鬼魂一直在药厂吧? 只要小哥愿意,他们还能见面吧? 如果小哥想见她,早就见了。 既然小哥吃了她的泡麵,却从没有在她面前现过身。 说明小哥有他自己的考虑。 我不能直接拆穿。 於是我搪塞道: “哦,没什么。 就是用泡麵当祭品,挺少见的。 我觉得吧,还是得与时俱进。 偶尔也给他换换口味……比如肯得基啥的?” 第187章 茶铺,有人找茬 听了我的话,女人愣了愣。 她看著地上的泡麵,沉思道: “你说的对,是我没考虑周到。 我下次买些新东西。 那现在,你们这些年轻男孩子,都喜欢吃什么呢? 他去世的时候,才二十出头。 你们年轻人爱吃的,他肯定也爱吃。 你跟我说说,我记下来,下次给他买。” 她认真的向我请教。 她毁容的脸確实很丑。 四十出头的年纪,受过伤的皮肤,有些过快的衰老下垂。 但她看向我的眼睛。 有著与这个年龄不符的清澈和认真。 我心里暗嘆,然后给她报了一串叶烛爱吃的食物名单。 毕竟投餵叶烛的事,我已经干很多回了。 各种食物轮番上,他的喜好我都弄清楚了。 哥们儿生前吃的太寡淡,生活水平低。 死后就爱吃点儿肉食和重口味的。 尤其爱烧烤配啤酒。 女人一边听,还一边从包里摸出个备忘录来,拿笔记下了。 她弄完,问我师父: “大哥,这是你孩子?你以前在药厂哪个部门上班?” 因为是师父年纪比较大,她默认师父是药厂的员工。 师父隨口胡诌,说是流水线干包装的。 女人也信了,又閒聊了几句,才一起出了墓园。 然后师父就开著车,带我往十八里庄赶。 那地方距离安阳市,有两百多公里。 而且沿途都是曲折的国道。 速度提不上去。 赶到时,是晚上的十点钟。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位置非常偏僻,但离奇的是,这地方居然还有个破旧的停车场。 停车场边上有个简易的小平房。 平房外摆了五六张破旧桌椅。 居然坐满了大半的人! 除了我们外,停车场还有一辆车。 不过是一辆豪车。 师父停好车,直接带著我走向人群。 然后找了个空位坐下,招呼道: “老板,来壶茶,要两个杯子。” 里面於是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说:“丫头,给那两位客人送茶。” 说话间,就有个六七岁左右的小姑娘。 穿著一身红彤彤的小女孩,就提著一个茶壶和两个杯子过来。 小女孩白白胖胖,笑嘻嘻的,跟年画娃娃似的。 她似乎很喜欢我们,一边给我们倒茶,一边道: “大哥哥,你身上好香啊,有好吃的味道。” 好吃的? 我道:“我身上哪有什么好吃的,我看你是饿了吧。 小丫头,你怎么这么晚还不睡觉呢?” 小女孩道:“我不睡觉,今晚客人多。 我得帮爷爷干活。 你身上明明就有小老鼠的味道。 而且还是充满灵气的小老鼠。 大哥哥,你把它藏在哪里呀?” 说著,咻咻的吸著鼻子,朝我身上闻。 像是在闻什么味儿。 我嚇一跳。 合著她说的好吃的,是小灰灰啊? 还好我没把它带身上。 师父这时咳嗽了一声,示意我不要搭理她。 於是我就不再说话了。 转而看向碗里的茶。 茶看著到没什么古怪,味道闻起来,也是普通的粗茶。 直到师父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也才跟著喝。 那小女孩对著我闻了一阵,没找到小灰灰,就一脸失望的走了。 出门前小灰灰到是想往我口袋里钻。 被我给丟回窝里了。 毕竟它不久前才受了伤。 小女孩走后,我低声问师父:“这地方是干什么的?” 师父道:“茶铺。准备去十八里庄的『东西』,会提前在这里等。” 师父说的是东西,而不是人。 我环顾四周。 周围坐著的『人』,都沉默寡言。 桌面上虽然摆著茶杯,但没人去喝。 只有少部分人,时不时的低头,对著茶杯深深嗅一口。 细看过去,只有一个是活人。 估计就是那辆豪车的主人。 那人看著五十多岁的样子,很瘦,身上穿的衣服也少。 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 他和我一样,一边喝茶,一边打量周围的人。 我俩的视线在空中对上了。 对方脸色突然一沉,看向我的目光相当不友好。 我懵了,悄声问师父: “我没惹那人吧?” 师父沉声道: “十八里庄,每晚子时开。 只营业一小时,只做一桩交易。 现在坐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竞爭关係。” 难怪…… 我摸出手机看了看,发现这里也没有信號。 经营茶铺的那对爷孙,明显也不是普通人。 爷爷一直在里屋煮茶,只给我们一个背影。 添茶送水的则是那个小丫头。 她只给我们师徒和那个男人添茶。 其他的鬼魂则没有再续杯。 我问师父,他们爷孙是什么来路。 师父说,和我认识的鼠哥一样。 都是精怪之流。 不过,是不成气候的精怪。 靠给十八里庄的收尸人看门,躲在这里苟延残喘罢了。 我好奇道:“那小丫头,该不会是猫成精吧?” 师父笑了笑,说不是,她是一条蛇精。 我倒抽一口凉气: “乖乖,幼年版白素贞啊。” 说话间,对面桌那人起身,走到我和师父桌前。 他上下打量我们,自报名號: “我,赵无极,二位是什么来歷?” 我握著茶杯的手一抖。 赵无极? 这名字,听著怎么这么耳熟? 在脑子里一过,我瞬间想起来。 当初,陆小娜母子,被那个叫丁奉的同行,给压在井下。 后来我將丁奉料理了。 他当时为了活命,还报出自己师父的名號,就叫赵无极。 我后来把这事儿跟师父说了,问赵无极有多厉害。 师父说,他听过赵无极的名號,但没见过。 其实没多厉害。 只不过姓赵的在安阳市,混权贵圈子,为权贵办事。 所以名號很响而已。 知道那个赵无极没什么威胁后,我就把这人忘到脑后了。 没想到几个月后的今天,居然在这里遇到了。 修行圈果然不大,来来去去都是熟人。 师父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 “没兴趣交朋友。 我们是谁,你也无需知道。” 赵无极冷笑一声: “看来你不是安阳市的人,所以没有听过我的名號,才敢这么跟我说话!” 师父淡淡道:“赵无极嘛,为权贵办事的走狗。 只要给你好处,你什么都干。 不仅自己干,你还收了几个,和你一个德性的徒弟。 我提醒你,缺德事干多了。 人不收你,天收你。 还是早点回头是岸。” 赵无极怒不可遏: “你的能力,最好配的上你的清高。” 师父將茶杯一放,冷冷道:“徒弟。” 我道:“在!” 师父道:“揍他。” 我二话不说,抄起屁股下的板凳,就朝赵无极砸过去。 咱虽然不能运转精元。 但身体素质还是槓槓的。 第188章 纸人验资 赵无极年纪大,反应没我快。 他下意识想躲,没躲过去,只能抬手护住头脸。 被我一板凳砸在手上。 与此同时,我又抬起一脚,直踹他胸口。 这两个连招,直接把赵无极揍的大叫一声,翻到在地。 我迅速衝上去,趁人还没爬起来。 直接反剪住他的双手,膝盖抵著他的后背,將人死死摁在地上。 赵无极气急败坏,怒骂: “你们找死!有种报上名来,我不会放过你们!” 说话间,他居然朝我们的麵包车看了一眼。 明显是在记我们的车牌號。 只要知道车牌號,事后他就能查到我们的来路。 我立刻看了师父一眼,向他请示。 师父呵呵一笑: “看我们的车?怎么,想秋后算帐是吗? 姓赵的,我早就听过你的事。 你助紂为虐,死不足惜。 今天,我们原本是来做交易的,没有结仇的打算。 但既然你自己送上门,那就別怪我不客气了。” 说话间,师父起身。 他走到赵无极面前。 赵无极察觉到不对劲,惊道:“你想干什么?” 与此同时,姓赵的运转精元,猛地將我震开。 自己则翻身而起,猛地从衣袖里抽出一面黑色的旗子。 那应该是他的法器。 这人要斗法了! 但师父根本不给他机会。 在赵无极掏出法器攻击的瞬间,师父手里的乾坤圈脱手而出。 “去!” 乾坤圈和黑旗一撞。 黑旗的旗杆直接被击碎。 赵无极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 师父没接话,手中法诀一变。 赵无极应该看出了什么,他连忙后退,大叫道: “你想废了我!你知不知道我背后的势力是谁!” 师父淡淡道:“知道,所以更要废了你。” 说话间,乾坤阴阳鐲直接朝赵无极击去! 正常来说,法器只能对付鬼魂精怪。 对人的肉身是没有用的。 比如我的盪魔剑,斩鬼的时候厉害,但本身外观是一柄『木剑』。 连剑锋都没有,根本不可能伤人。 师父的乾坤阴阳鐲,就更加不可能了。 但法器虽然不能伤人,但配合法诀,却能伤人的魂魄。 赵无极不得不再度祭起法宝抵抗。 地上那面黑旗已经废了。 这次,他拋出的是一块巴掌大的青铜牌。 青铜牌悬在空中,护在他身前。 牌上的铭文透出,与阴阳乾坤鐲猛地一撞。 两样法器中间,当初阵阵法光。 青铜牌嗡鸣不止。 赵无极催动法诀,手都在哆嗦,脸上汗如雨下。 他明显尽全力了。 但师父这边单手掐诀,神情淡定。 最后,师父剑指一併。 阴阳乾坤鐲法光大盛。 那面青铜牌顿时在空中炸裂开来。 赵无极后退几步,再度喷出一口鲜血。 而阴阳乾坤鐲,猛地击出几道虚影。 虚影直接打在赵无极的身上。 其中一道,正中面门命宫。 赵无极浑身一哆嗦,整个人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四下一片安静。 周围的鬼魂,都面无表情的看著这一切。 这时,屋里传出老头的声音: “这里,不许杀人。” 师父冷漠的脸,瞬间变得乐呵呵,道: “没杀人,只是给了他一点教训。” 师父一笑,赵无极也乐呵呵笑了。 他的笑容不对劲。 眼睛没有聚焦,痴痴傻傻的。 我惊讶道:“师父,你伤了他的魂魄?” 师父点头:“嗯,他现在是个傻子。” 我感慨道:“名声这么响,原来水平不过如此。” 师父坐回茶桌前,道: “这种人,为师懒得理会。 可他刚才,居然看我们的车牌號码。 想事后报復?为师当然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他为一帮权贵服务,为师虽然不怕那些人,但也懒得找麻烦。” 我看了赵无极一样。 他彻底傻了。 正嘿嘿傻笑著在停车场乱逛。 茶馆不能杀人,当然,也不能杀鬼。 来这里,如果坏了规矩,是没办法和收尸人做交易的。 周围有一些鬼开始挪位置。 显然是怕我们。 还有一些鬼,依旧面无表情的坐著,丝毫不惧,一看就不是善茬。 转眼,子时到了。 小丫头从茶屋走出来。 她手里提著一面锣,將锣一敲,指著停车场前方的荒野处,高声道: “义庄营业。 往前走,別回头。 看见红牌坊,门口两个兵。 一个兵穿白衣,一个兵穿红衣。 红衣要笑,白衣要哭。” 话音落地,周围的鬼都起身,开始顺著停车场往前走。 前方黑乎乎的,是无人的荒野。 我和师父跟在鬼队伍的最后。 按照小丫头说的,也不回头,直直往前走。 身后似乎有目光,一直在看著我们。 那目光让人特別不舒服。 这时,师父提醒我道:“別回头。” 我道:“师父,后面是不是有东西在盯著我们?” 师父道:“是那现了原型的一老一小。” …… 也就是说,现在我们身后是两条大蛇! 不对! 师父又没回头看,他怎么知道? 但我没问,因为到义庄了。 前方黑暗的荒野,忽然出现了一块石门牌坊。 牌坊两侧掛著两盏白灯笼。 映照出上面的字:十八里庄。 石门牌坊下方,站著两个人。 我一眼就看出,那是两个纸人。 一个穿著白底黑襟的衣服,一个穿著红底白襟的衣服。 两个纸人都是白脸,点著黑眼珠子,画著红嘴唇。 纸脸上掛著笑容,守在牌坊下面。 排队的鬼魂,每一个都会似乎都会拿出东西给它们看。 “师父,这是什么?” 师父道:“见面礼。不给它们见面礼,它们不人进。” 顿了顿,师父道:“也可以说是『验资』。” 在这个过程中,有好几个鬼都没有通过验资。 纸人不给它们过。 而通过验资的鬼,纸人会往旁边退,让出道来。 进入牌坊的鬼魂,会瞬间失去踪跡。 师父来时就说过,现在的十八里庄,是一个很大的阵法。 只有通过牌坊,才能进入阵法中。 很快,轮到我和师父。 师父早有准备,从法器包里摸出一个木匣子,里面放著两块黑乎乎的东西。 两个纸人看了,顿时眉开眼笑。 一人伸手抓了一块,才侧身让开了路。 第189章 古怪的交易 我和师父走进入牌坊里。 几步的功夫,眼前就出现变化。 原本的荒野里,出现了一处古代建筑。 占地面积不算大。 左边是平楼,门窗紧闭,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只零星掛著一些白色灯笼。 右边有处高一些的建筑,掛的灯笼最多。 先进来的那些鬼,都朝那个地方走去。 师父来过这儿,所以很熟悉。 也直接带著我往那边走。 那些鬼魂会进入屋子,应该是在里面做交易。 但大部分,都会很快从屋子里出来。 师父道:“这些鬼魂,很少有拿得出手的好东西,收尸人不会和它们做交易的。” 我之前观察过它们。 它们身上大多阴气很重,但没什么怨煞之气。 应该是一些,因为某种原因或执念,流连在阳间的鬼魂。 大概率都没有害过人。 正想著,就听前面排队的几个鬼,在那里嘮嗑。 纷纷说自己带了什么东西。 其中一个中年男鬼道: “我带的是『生来婴儿笑』。 是我在妇產科医院里,守了三年才收集到的。” 另一个女鬼慢吞吞道:“你收集了多少个?”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中年男鬼道: “6个。婴儿生下来都是哭,笑著出生的太少了。我只收集到6个。” 女鬼声调依旧慢吞吞的:“太少了。收尸人不会和你做交易的。” 男鬼有些不高兴,问道:“你拿什么交换?” 女鬼道:“100个贪財之人,破產时的心气。” 说话间,女鬼伸手在自己衣服兜里掏了掏。 就掏出一个酷似心臟的东西。 那玩儿虽然是个心臟的模样,但黑红黑红的。 在她手中砰砰砰跳著,每一下都好像要爆开。 又有一个老头鬼插话道: “你们这些都不够看。 刚才进去那个兄弟,他带的是『百子坟上霜』。 比你们的东西金贵多了。还是被赶出来了。” 我听著他们嘀咕,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想起当初那座神秘的『酒楼』。 酒楼里的菜,材料便奇奇怪怪。 什么一两『开心』,二两『团聚』。 三两『未来』,四两『痛快』。 里面的材料,也有婴儿笑声。 还有什么归乡游子脚底的土之类的。 当时我就觉得很奇怪。 此刻,再度听到这些奇怪的东西,我吃了一惊,低声问师父: “它们说的这些东西,真的存在吗?” 难道不是『酒楼』为了阴钱,故意讹人的法子吗? 师父点头,道: “当然存在。 不过,这类材料有气无形。 一般只有鬼魂精怪可以收集到。 我们活人收集这些东西太难了。 而且对我们也没什么用。 收尸人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收。 所以,鬼魂很喜欢用这些东西来做交易。” 我眉头紧皱。 收尸人,搜集这些材料干什么? 难道……收尸人和酒楼之间,有什么联繫? 之前为了救李德全的女儿,我和鼠仙都得罪了酒楼。 那处酒楼,连鼠仙都很忌惮。 后来问师父,师父也不知道酒楼的来歷。 如今突然出现的收尸人。 到让我重新想起这个隱患。 说话间,终於轮到我们了。 师父带著我走进屋子,就看见里面坐了个穿著青黑色寿衣的老头。 老头身形佝僂,正端详著手里的东西。 是一颗黑红黑红的心臟。 就是刚才那个女鬼收集的,一百个贪財之人,破產时形成的心气。 看样子,那女鬼是交易成功了。 老头没有眉毛,只有一双细长的眼睛。 嘴唇也是乾瘪细薄,满脸皱眉很深。 他摸著手里的心臟,声音嘶哑而怪异: “人生无常,越是在乎什么,就会失去什么。 失去之时,天塌地陷。 就像这颗心臟,你们能看到它的恐惧吗?” 师父笑道: “世人贪婪者不计其数,这破產的心臟没什么稀奇的。 我这里有更好的东西,想用来和您做个交易。” 老头斜睨了师父一眼,笑眯眯道: “我记得你。 上一次,你也是带了一个人来。 我想想……那个人是谁来著? 哦,对了,是你的徒弟。 他身受重伤,丹田损毁。 你和我做交易,让我替他恢復丹田。 当时你给我的东西,確实很好,对我的帮助很大。 张城楼,这一次,你带来了什么好东西呢?” 第190章 收尸人,功德土 师父指了指我: “这次一样,替我徒弟疗伤。” 收尸人於是將目光看向我。 他上上下下打量著,脸上的笑容更深: “张城楼,你的眼光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真会挑徒弟啊。 这徒弟根骨极佳,跟你上一个徒弟比起来,不遑多让。 对了,上次那个小子呢?” 师父淡淡道:“死了!” 收尸人眼中顿时放光: “哦?那他的魂魄可还在? 我这里有许多好东西,在外头可弄不著。 你可以用他的魂魄来换。” 师父依旧淡定,道:“魂飞魄散了。” 收尸人摇头嘆息: “那真是可惜。 你这二徒弟,八脉和丹田受损。 我可以给他治疗。 但是,你拿什么换呢?” 师父略微迟疑了一下,摸了一下法器包。 我以为他要拿出功德土。 谁知师父手一顿,却道: “和上次一样,用上次的东西和你交换!” 上次? 我隱约觉得不安。 师父上次救楚寻,究竟是拿什么交换的? 为什么他讳莫如深,不肯告诉我? 我立刻道: “师父,你所交换的东西,是不是对你有大损耗? 如何是这样,这伤我不治了!” 收尸人闻言,发出怪笑: “你师父用来交换的东西。 只有你们修行人才有。 而且不能抢夺,只能心甘情愿的给出。 那可是……” 他话没说完,师父喝道: “够了!我不想让他知道!” 收尸人脸上的笑容更诡异了,道: “那我就不说了,真是师徒情深啊。 当年,你救你那大徒弟的时候,也没有告诉他交换的內容。 张城楼,你是个好师父。 但你不是个聪明人。 徒弟嘛,就是拿来用的。 死一批,再收一批就是了。 何必这么费心费力呢?” 我急了: “师父!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行!这伤我不治了。我们走!” 我拽了师父的胳膊,就想拖他走。 师父身形不动,瞪了我一眼,对收尸人道: “你就说,换不换吧。” 收尸人双手背在身后,仰头眯著眼,像是在计算。 最后摇了摇头:“你已经不是当初的你了。 同样的东西,质量可比不上当年的好。 不划算、不划算啊。” 师父眉头紧皱,最后嘆了口气。 放在法器包上的手,最终还是探了进去。 然后摸出了功德土,道:“那如果用这个换呢?” 收尸人一看,眼中又是一亮,满是皱纹的脸上,堆满了笑容: “有这好东西,怎么不早拿出来。 功德土,这么大一块,我可好久没见过了!” 师父面无表情,將功德土扔给他。 他伸手接住,二话不说,道:“稍等,我去去就回。” 然后便绕过前方巨大的屏风,去了后堂。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师父。 不等我开口,师父就淡淡道: “別多问,那些事都过去了,为师不想再提。” 於是,我到嘴的话,只能咽下去。 我们在屋子里坐了大概二十分钟。 那收尸人才出来。 他手里多了一碗黑乎乎,散发著奇怪味道的药。 “喝吧。” 收尸人將药递给我。 我看了师父一样,他对我点了点头,我才忍著噁心一口喝下。 这药的口感又热又辣,而且黏糊糊的。 像喝了一碗掺了辣椒水的鼻涕。 药下肚的瞬间,一股热流从丹田升起。 瞬间在经脉里衝撞起来。 收尸人笑道:“打坐行气。” 我立刻盘腿坐下,开始行气修炼。 脉络和丹田的疼痛逐渐减轻。 热流似乎在修復这些位置。 一圈又一圈。 不知道过了多久。 我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荒野里。 不远处,师父正在为我护法。 十八里庄却消失了。 第191章 养猪场,大恐怖 师父见我醒了,鬆了口气,问我情况怎么样。 我实话实话:“都恢復了!这药真神奇。 师父,那收尸人到底是什么来路?” 师父却拍了拍我的肩膀,道: “先立刻回店里,路上说吧。 我接到了一个活,得立刻回去。” 回到停车场。 那对爷孙已经不见了。 只能看见破旧的平房和茶桌摊位。 不远处停著赵无极的车,但没看见他人。 如今他已经是个傻子。 估计是到处晃荡,不知道晃去哪里了。 我开车,师父坐在副驾驶位上。 他说,知道收尸人来歷的很少。 流传在外的信息,只知道他活了几百年,是个老怪物。 再加上几百年间,和各种人、鬼、精怪做生意。 天知道收尸人手里,究竟有多少宝物。 最初,十八里庄一个月才营业一次,而且只进行一次交易。 近十来年,十八里庄才开始每晚营业。 並且將交易次数,提高到了三次。 师父猜测,或许收尸人近些年,是有什么目地要完成。 所以才加大了交易量。 否则,师父根本没有机会和他交易。 一路开车回到店里。 刚进门,小灰灰嗖的一下窜进我怀里。 对著我上上下下一通闻。 它好像又肥了一圈。 我笑呵呵的把它拍下去: “別闹,等我跟祖师爷上完香,再陪你玩。” 我上香跪拜的时候,小灰灰也有样学样。 蹲在旁边的垫子上,双爪合十,虔诚磕拜。 抬头,香雾繚绕间。 我看见祖师爷肃穆威严,正气凌然的神像。 心一下子就定了。 师父上完香后,从柜子底下拿出『法网』。 我一看法网,就知道师父这次要对付的东西,是有实体的。 应该是闹了尸变。 毕竟法网有些分量,比较占位置。 不像符咒一类的,出活儿会隨身携带。 我立刻问道: “师父,是什么活儿?远不远?我跟你一起去吧。” 师父点头道:“你当然得去。 不仅你去,童谣、江北、小刘。 还有收租李,都联繫好了,都去。” 我吃了一惊。 一向毫无存在感的庄顏听到这儿,脸色也微变。 他用肾虚一般的声音道: “怎么集合了这么多人?看来很危险?” 师父微微点头: “和脏东西打交道,哪有不危险的。 小庄,辛苦你了。 我们师徒天天在外面跑,店里多亏你照应。” 庄顏脸色苍白,微微摇头: “是你们收留了我,这里就是我第二个家。 我和小灰灰,会好好看家的。 你们放心去吧,注意安全。” 这一长段话说完,感觉这哥们儿下一秒,就要背过气似的。 当即我掏出手机,强行给他转了两万块钱。 庄顏虽然本事大。 但他从不用自己的本事敛財。 再加上是乡下出来的,手头很拮据。 根本没见过这么多钱。 看著手机里的两万块,他懵了:“给我转钱干什么?” 我道:“拿去买补品,人参鹿茸什么的,都行,这方面你比我懂。” 庄顏有些拘束: “不行,不行,不能隨便要別人的钱。” 我道:“我和师父是別人吗? 你刚才不都说了,这里是你的第二个家。 你身体不好,好好照顾自己就行了。 店里如果实在忙,就关门歇业,不用非得守一整天。 对了,这钱不许省啊!得吃光用光。” 庄顏闻言,眼眶立刻红了,点了点头: “好。张叔,周哥,你们放心去吧。这里交给我。” 我和师父这才放心离开。 上车后,师父给了我一个地址。 位於安阳市下的一个县城,叫东林县。 我们所有人都会在那儿集合。 然而,正当我准备发车时。 寿衣店的李阿姨却拦住了我们的车。 不仅如此,她自己身上还背著个包袱。 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师父顿时揉了揉额头,很恼火的样子。 他探出窗外,道:“你来干什么?” 李阿姨不客气的瞪了他一眼: “我又不是聋子!我和收租李又不是不认识。 你们要去办东林县的事,他不会告诉我呀?我也去。” 说完,就笑眯眯的看著我: “小周啊,给阿姨开车门,阿姨跟你们一起去。” 师父喝道:“不准开。” 李阿姨道:“別听你师父的,这次的活很危险,人手必须得多。” 师父冷著脸道:“你敢给她开一个试试?” 我握著方向盘,左右看了看,选择暂时性装死。 李阿姨不乐意了: “小周,你先让我上车。 我是去给你们帮忙的。 你也不希望你师父出事吧?” 我看了师父一眼,他依旧没有鬆口的意思。 估计是不想李阿姨去冒险。 我就说嘛,师父肯定暗恋李阿姨。 於是我无奈道: “姨,不是我不让您上车。 我当徒弟的,不得为师命,马首是瞻吗? 您还是回去看寿衣铺吧,我们得走了。” 说著,我准备继续发车。 但李阿姨铁了心要上车,乾脆直接堵在车前头了。 师父急的直挠头,冲李阿姨喊: “你一把年纪了,怎么这么犟呢?” 李阿姨冷笑: “我一把年纪? 你以为自己还年轻呢? 你当自己还是二十年前,一身本事,体壮如牛呢?” 看样子,师父和李阿姨,还真是老相识了。 两人咋没走到一起呢? 我满脑子八卦,但表面上继续装死。 眼瞅著李阿姨不肯挪步,师父僵持片刻,只能认栽。 嘆了口气,让我打开了车锁。 李阿姨麻溜的上了车。 师父则环抱双臂,开始睡觉。 毕竟昨晚,他一直在为我护法,也没顾得上休息。 开车途中,我小声询问李阿姨,东林县是个什么状况。 李阿姨很诧异:“你师父没告诉你?” 我道:“我和师父昨晚出门办事去了。 今天早上收到消息,就火急火燎出发。 我还没顾得上问。 师父也还没顾得上说。” 李阿姨抱怨道: “这死老头子,什么都不告诉你,就带著你去冒险。” 我笑了笑,道:“师父都不怕,我怕什么? 我不怕危险,我还想多积功德呢。” 李阿姨无奈的看了我一眼,於是跟我说起了东林县的事。 东林县有个养猪厂,是当地最大的厂子。 养猪、猪肉屠宰、加工,一条龙產业。 但两年前,养猪厂就出事了。 进去的人全都没出来。 可以確定的是,里面肯定有脏东西。 因为那厂子失踪的人太多,在当地闹的很大。 所以巡查队很快就出面,组织了几个阴阳行的同行。 希望他们可以解决厂子的事。 但那几个同行进去后,一样没能出来! 第192章 养猪厂,大集合 巡查队在今年初,就找过师父和李阿姨。 確切的说,他们先找的师父。 毕竟师父在安阳市的送阴圈里,还是很有名气的。 师父只在养猪厂外围看了一下,就知道里面的情况,不是自己能对付的。 於是就跟巡查队实话实说,表示自己解决不了。 但也给了建议,让他们把养猪厂封了,別让人靠近就行。 巡查队的人不死心,又联繫上李阿姨。 李阿姨后来也去看过。 那养猪厂在普通人眼里看来,普普通通,没有任何古怪。 但在送阴人的眼里。 整个养猪厂已经阴气冲天。 里面必然有个大恐怖存在! 李阿姨自然也拒绝了巡查队。 我们送阴人,虽然以渡冤魂,诛恶鬼为己任。 但也懂得量力而行。 不会白白去送死的。 因此后来,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 我边开车边道: “既然如此,今天为什么又找上师父? 难道是养猪厂,出了什么变故?” 本书首发1?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李阿姨点头,说养猪厂確实出了变故。 养猪厂外,巡查队拉了铁网。 又在进厂的必要路口,拉了封锁线,竖了封锁牌。 东林县当地人,或多或少,都听说过养猪厂不乾净的事。 所以当地人也根本不会去。 但是前两天,变故出现了。 养猪厂外的监控拍到。 有一个浑身是血的壮汉,提著一把杀猪刀。 从养猪厂走了出来。 监控放大后可以看见。 男人的眼珠子是赤红色的,指甲青黑,嘴里长著獠牙。 明显是一只嗜血『罗剎』。 罗剎是殭尸的一种。 比普通殭尸更灵活,甚至拥有一定的智慧。 它们靠吞噬血肉成长。 吃的血肉越多,力量越强,智慧也越强。 一旦成长起来,相当难对付。 那提刀罗剎走出养猪厂后,就进入了监控盲区。 他具体去了哪里不清楚。 但在清晨时分,他又提著刀回了养猪厂。 罗剎身上的血更多了。 第二天晚上,出现了同样的情况。 一到子时,罗剎就从养猪厂出来。 大约到鸡鸣时分,他就回到养猪厂。 我听到这儿,明白过来: “看来,这玩意儿在主动狩猎。 他连著两晚出去,应该有不少人遇害了。” 李阿姨神情沉重: “不错,部分尸体已经找到了,惨不忍睹。 巡查队之前在我和你师父这里,吃过闭门羹。 这次出事后,他们没有联繫我和你师父。 而是联繫了收租的老李。 老李是个仗义人,立刻接了这活儿。 然后又联繫了你师父,你师父又联繫了其他人。 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这下,我总算明白了前因后果。 原来这一次不是师父在摇別人。 而是收租的李叔,摇了师父。 我和李阿姨说著话,师父醒了。 他应该是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伸了个懒腰,道: “那养猪厂阴气太盛,我本来不想冒险。 但那东西,既然已经出来狩猎,我们就不能不管。 否则,以后死了,没脸见祖师爷。” 李阿姨懟道: “就你死了要见祖师爷。 我们都不用见祖师爷。” 师父顿时一个头两个大: “行行行,我以后再也不阻止你了。 为了你好,还不识趣。” 两人又开始赌气了,谁也不搭理谁。 我缩著脖子默默开车。 大约在日落时分,我们到达了东林县。 我们现在县里吃了个晚饭,点了几个炒菜。 吃饱喝足,才又开车去了养猪厂。 我们到地方时,童谣和江北已经先到了。 还是开著那辆豪华跑车。 江北在周围溜达,似乎在侦查。 童谣双手环胸,靠著车闭目养神。 我將车停过去。 两人也立刻过来。 “张叔。咦……小周,你的伤这么快就好了?” 童谣一脸惊奇。 我笑了笑:“多亏了师父,和一位朋友帮忙。 没想到你们也会来这里。” 童谣看向养猪厂,道: “虽然我们不是安阳的。 但这么凶的东西出来害人,也不能坐视不管。 说来气人。 我中途,还联繫了几个,你们安阳的修行人。 谁知那帮人,根本不给我面子! 还说什么,我们多管閒事? 哼!果然,道不该轻传,法不该贱卖。” 李阿姨也嘆气道: “自古以来,我们修行人收徒,都格外小心。 据我师父讲,她老人家当年拜师。 先给师祖做了三年杂役。 洗衣做饭,种田洒扫。 三年杂役做满,考验完她心性,才能正式拜师。 只可惜,百年前时局动盪,天下大乱。 就算是修行人,也朝不保夕。 为了不让道统失传。 后来收徒时,考验確实没那么严谨了。 这才出了许多,有一身本事,却助紂为虐的人。” 师父淡淡道:“这些都过去了。 人在做,天在看。 九天之上有神灵,九幽之下有地府。 他们做的恶事,自会有因果报应。 咱们也不用气急败坏,反而把自己气坏了。 只专心做好,我们该做的事吧。” 李阿姨等人闻言,纷纷点头。 说话间,又来了一辆车。 好傢伙,一辆大劳! 大劳缓缓停在我的麵包车旁边。 与本麵包车清新脱俗的气质,格格不入。 紧接著,收租李从驾驶位下来。 腰间四五串钥匙,行走间哗啦作响。 他嘿嘿笑著冲我们打招呼,然后走到副驾驶位,打开车门。 刘姐从车里下来,还是那副朴素的打扮。 怀中抱著个旧的法器包。 师父见此,笑道:“老李,好久不见。” 李叔哈哈笑道: “跟你是挺久不见,跟你徒弟嘛,不久前才见过。 我说老张,你收了个好徒弟啊! 比你之前那个徒弟强! 你之前那个徒弟,虽然一看就聪明。 但太精了!我不喜欢。 我就喜欢小周这样的,憨憨的,看著就老实、踏实。” ??? 不是!这是在夸我吗? 有这么夸人的吗! 我顿时哭笑不得。 还是刘姐厚道,为我找回面子: “李大哥,小周不是不聪明。 只是,他是有一颗坚定的修行之心。 对待修行,从不耍心眼罢了。” 李叔也是个老舔狗了,立刻点头道: “对对对!还是妹子你有眼光,你说什么都对!” 李阿姨笑道:“老李,咱们也好久不见了。” 李叔道:“哟,这不是我本家吗? 是挺久不见的。 咱们上次见面,是三年前吧? 我想想,对了,是三年前的中元节。 有一批鬼不想回地府,组团逃跑。 我们当时一起去抓的。” 李阿姨笑眯眯的点头,道: “没错,是三年前了。 现在不是敘旧的时候,这养猪厂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 带好傢伙,咱们该上了。” 我们所有人都止住话头,目光看向前方的养猪厂。 前面是一条黄土路。 路旁边还竖著,禁止通行的牌子。 牌子是有一个血手印。 据说是那只罗剎留下的。 再往前,是铁网。 但铁网破了个大洞。 铁网后一大段距离,是养猪厂原来的停车场。 里面还停满了车,全都落了厚厚的灰尘。 当初一夜之间,养猪厂只能进不能出。 这些车的主人,应该都死在里面了。 第193章 屠宰,寻找罗剎 停车场后面,才是养猪厂原本的围墙和大门。 这个活儿最先是找的李叔。 因此李叔对於这里的情况最熟悉。 他指著养猪厂的铁柵栏门,道: “你们看那门,原本是好的。 现在中间完全变形了。 是被那罗剎双手一拉,直接拽开的。 力量之恐怖,可见一般。 遇上这种肉身强大的东西,不能纯靠斗法。 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 说完,就在前面打头阵。 我们不多言,携带好法器,一行七人,开始朝养猪厂里进发。 罗剎虽然厉害,但总归也只是殭尸的一种。 喜欢昼伏夜出。 一般太阳落山,就可以出来活动。 但通常,没有特殊情况下,这些脏东西,都更喜欢在子时出来。 因为那是阴阳交替的时辰。 这个时候活动最舒服,它们的力量也最强大。 现在是下午6点。 离太阳落山,还有大概40分钟。 我们的除罗剎计划,是由李叔制定的。 那就是在子时前找到罗剎,然后围攻干掉它。 在此之前,我们都要儘量轻手轻脚。 不要提前把罗剎给惊动了。 江北听完计划,指著李叔腰间的钥匙串,道: “动静最大的就是你。” 李叔於是在进入养猪厂的大门前,恋恋不捨的將钥匙串放在了大门口。 进入养猪厂,我们该开眼的都开眼了。 因此在我们眼里,养猪厂的建筑物,都笼罩著一层淡淡的阴气。 这还是太阳没落山的情况。 如果是晚上,阴气肯定更重。 厂房铁门后面是宽阔的广场。 正对著过去,是一栋长方形的,四层楼建筑。 李叔停下脚步,道: “养猪厂的地图,我之前发给了大家,你们都看过了吧? 这地方很大,情况不明,大家千万不要散开。 无论如何,都要一起行动。” 眾人都纷纷点头,看来都看过地图。 只有我没看过。 毕竟我整个白天都在开车,根本顾不上看。 李阿姨知道我的状况,小声给我介绍了一下养猪厂的大致布局。 养猪厂占地面积庞大,从前往后,分別是加工厂、屠宰处理厂、以及养殖场。 左右两边,分別是两栋员工楼。 里面食堂、小商店之类的,都配备齐全。 东林县本来就不大,这个厂,算得上是当地的支柱產业了。 有员工近一千人。 万幸的是,厂子出事那段时间,刚好赶上卫生检查。 由於养殖区的卫生检查没过,需要整改。 因此整个厂被勒令停止生產3天。 所以事发当天,厂里的大部分工人都回家了。 只有三十多名养殖区的工作人员,在加班整改。 这三十多人里,有一半还是监工的领导。 外面停的车,就是那些领导的。 厂子出事后,没有一个人走出来。 那罗剎,应该就是三十多人中的其中一人。 李叔交代完,就从法器包里,摸出了一个罗盘。 罗盘中的指针,受到养猪厂阴气的影响,正滴溜溜的乱转。 他口中一边念念有词,一边竖起剑指,对著罗盘四周比划: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请四方真君,定!” 指尖一点,罗盘上乱转的指针立刻不乱动了。 而是微微摇摆著,最后缓缓指向了西北方向。 李叔道:“那个地方,血煞气最重,罗剎应该在那边。” 我们立即闭口不言,跟著罗盘的指向,一路往西北方向走。 经过一个路口,指针又开始乱转。 一会儿指向我们右手边,一会儿又指向正前方。 右手边是宿舍楼,是一栋七层小楼。 小楼的阴气明显比旁边的厂房要浓。 难不成,罗剎在里头睡觉? 我们一群人围著罗盘看。 李叔於是又念咒施术,重新定位了一次。 这次,指针摇摆片刻,没有再对著宿舍楼,而是对准了前方。 顺著这条厂路走下去,后面应该是屠宰处理区。 那罗剎手里提著刀,生前说不定,就是屠宰区的员工。 不过,这种工厂,应该都是机械化屠宰。 不可能还使用人工杀猪。 很快,我们一行人到达了屠宰区。 这个区域只有一层,但占地面积较大。 即便已经时隔一年多。 站在屠宰场外面,依然能够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肉味儿。 一道醒目的血跡,顺著水泥路,一直延伸到屠宰场里面。 这血还透著红,没有完全变成暗黑色。 是比较新鲜的血液。 应该是罗剎身上流下的。 李叔压低声音道: “这下没跑了,就在里面。” 我拔出了盪魔剑。 其余人也纷纷戒备,隨时准备出手。 进入屠宰场內部,视线变得很黑。 因为没有开灯,而且这里也已经断电了。 眾人纷纷摸出手机,打开闪光灯功能。 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一眼看去,是很大的机械,形成一个完整的屠宰链条。 並没有想像中的血腥或者脏乱差。 我们连呼吸都压低了,一路跟著罗盘往深处走。 旁边就是巨大的,奇形怪状的机械。 说实话,看著有点儿恐怖。 特別是看见中间的金属吊鉤。 很容易產生一些诡异的联想。 走了大约几百米后,前方的李叔忽然停下脚步。 然后转身。 指著右侧机械,冲我们打手势,示意找到了。 机械外有中文標识,我看了一眼。 上面写著这一段机械的功能,是『排酸』用的。 也就是猪被屠宰完成,对半劈开后。 需要悬掛吊起来。 让猪肉在自然重力下,恢復肌肉的拉伸,便的柔软。 如果这条生產线处於运作中。 那么里面应该掛满了那种,半扇半扇的猪。 这里应该接近屠宰线的尾部了。 机械太高大,估计有六七米高。 从我们的视角望过去,只能看到几个空的吊鉤。 再往前是个黑乎乎的空间,也就是排酸室。 被吊鉤传送来的猪肉,会在排酸室里悬掛。 罗盘指著排酸室的位置一动不动。 不出意外,罗剎就在里面。 李叔见此,將罗盘收了起来。 然后冲我们打手势。 指了指排酸室,又指了指地面,比划了一下高度。 意思很明显。 我们得悄悄爬上传送带,然后通过传送带进入排酸室。 一起干里面的罗剎。 第194章 谁偷了我的钥匙 大家都是老手了。 李叔部署完毕,我们便开始往传送带上盘。 我和童谣,还有江北三个年轻人,本来是冲在前面的。 但师父和李叔为了我们的安全,先上去了。 別看他们都五十出头了。 但修行人的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强很多。 两人一下就窜上去了,落下的时候还悄无声息。 紧接著,两人就猫著脚步,踩在传送带上,朝排酸室走去。 我们三个年轻人紧隨其后。 走在最后的是李阿姨和刘姐。 排酸室里漆黑一片,而且空间较大,手机的那点光,仿佛被吞噬了一样。 浓重的阴气几乎是扑面而来。 我们站在入口处,就著微光,能隱约看见排酸室底部,躺著一个人形轮廓。 李叔和师父对视一眼。 抖出法网,直接跳了下去。 法网当空罩下! 下一秒,排酸室里响起了恐怖的嘶吼声。 那不是人能发出的声音。 更像是野兽的声音! 沉睡的人形猛地弹起身,法网立刻闪烁起红光,將人形压制住。 江北此时打开了备用手电筒,直接將光推到最强。 强力光柱射出。 排酸室瞬间亮如白昼。 排酸室底下,师父和李叔,脚踏魁罡法步,手捏法诀。 身形腾挪间,將法网收紧。 死死捆住里面的东西。 而法网中的东西,也和我们事先拿到的资料一样。 是一个双目赤红的罗剎。 变成罗剎后,身体膨胀了许多。 看起来差不多有两米高,身上鼓著僵硬的肌肉。 这身皮肉,只有法器能破开。 寻常刀斧根本没用。 在罗剎被法网困住的同时,我们其余人也没閒著。 纷纷跳下去,祭出各自的手段。 法光乱闪。 炸裂声不绝。 罗剎血气极重,力大无穷。 法网只困住了他不到半分钟,就被撕裂。 但由於我们的集体围攻,他撕裂法网的同时,便已经受到重创。 而师父和李叔,此时同时丟弃法网,祭出自己的法器。 隨著阴阳乾坤鐲,绞肉机一般转动。 罗剎体內的最后一丝血煞气被彻底剿灭。 庞大的身躯顿时往地上一倒,没了动静。 童谣长长舒了口气,咧嘴一笑: “ok!总共用时3分钟!大家都很棒棒哦!” 提前布局,团队合作,偷袭取胜。 这凶悍异常的罗剎,被我们七人,在3分钟內就撂倒了。 我收了剑,笑道: “还得是人多力量大。 这种罗剎,如果是我独自碰见,我只有逃跑的份儿。” 眾人都喜笑顏开。 只有师父眉头紧皱,走到罗剎旁边,蹲下身查看它的状况。 我是最了解师父的。 看他的神情,便知道有问题。 我立刻警惕起来,提著剑过去: “师父,是有什么问题吗?” 师父看著罗剎,摇了摇头: “我总感觉的,咱们一路进来。 有些太顺利了。” 李叔太想进步了。 看了刘姐一眼,胸膛一挺,嘿嘿笑道: “老张,你想太多了。 事情顺利,是因为我部署得当! 我说,这事儿,是巡查队主动找我帮忙的。 回头,他们会给我送些好东西。 到时候我给大家分了。 放心,我绝不吃独食。 哈哈哈哈……” 师父眉头渐渐舒展,也笑道: “或许是我想太多了。 既然如此,咱们把这尸体处理了就撤吧。” 说著,师父示意我上手。 我忍著噁心。 將这玩意儿背了起来。 被斩杀后的罗剎,身体不再是铜皮铁骨。 而是变的格外柔软,像即將腐烂的肉。 事实上,这玩意儿確实会快速腐烂,传播尸毒。 所以,殭尸这类东西,必须得火化。 往身上一背。 这玩意儿硕大又柔软的脑袋,在我脖子边动来动去。 那冰冷而诡异的触感,浑身腥臭的气味儿。 噁心的我差点儿把晚饭吐出来。 一路背出去后,我立刻將尸体扔在了水泥路上。 然后开始掐天火诀。 一道白焰打上去。 罗剎尸体遇了天火,立刻被白焰包裹住,熊熊燃烧起来。 不得不说。 管他是好肉,还是发臭的肉。 只要用火一烧,味道都还怪香的。 嗯……奇怪。 怎么想起小哥了? 我將烤肉版叶烛,从脑海里甩出去。 琢磨著明天晚上,得提上充电宝和好吃的去看看他。 任凭尸体在那里烧,我们回程往大门口走。 我看了看四周。 周围的建筑物,依旧充斥著阴气。 此时天已经全黑了。 阴气比我们进来时,要浓重许多。 我道:“师父,这地方阴气这么重,肯定还有其他鬼。咱们不一起送走吗?” 不等师父开口,童谣拍了拍我的肩膀。 她摇著头,漂亮的小脸上,故作老气横秋的模样: “小周啊!你也太想进步了吧! 我看你满脑子都是送阴。 全天下的功德,都给你得了。 咱们把最厉害的干掉就行,剩下的,让巡查队的人弄吧。” 我挠了挠头,挺不好意思。 没毛病,我满脑子都是功德! 只要能快速提升修为,让我一天干24小时都行。 不过,巡查队还能处理后续? 这么一想,我便问了出来。 童谣点头道:“当然了。 巡查队手里,养了一些修行人,专门处理社会上的灵异事件。 只不过那批人,水平有限而已。 遇上棘手的,巡查队才会找我们这些外援。” 说话间,我们走到了大门口。 李叔准备去拿他的钥匙。 但他一低头,顿时大喊:“我的钥匙呢?谁偷了我的钥匙!” 第195章 带我走,就给你钥匙 这地方,除了我们没有別人。 钥匙怎么会不见了? 正纳闷,黑暗中突然响起了钥匙碰撞的声音。 声音是从大门后传来的! 我猛地回头,朝声音传来的位置看去。 江北的强光手电,也跟著打过去。 刺目的灯光中,一个脚不沾地的中年男人,朝我们走了过来。 李叔的钥匙,赫然掛在他腰间。 江辰立刻抖出他的锁鞭。 那男人一看,嚇的鬼体直哆嗦。 身上的钥匙晃的更厉害了。 李叔怒了,道: “你这个鬼哦,你偷我钥匙做什么哦! 你又用不上!真討人嫌,快给我扔过来。” 中年男鬼又惊又怕,但贼听话,隔著一段距离,就把钥匙扔了过来。 一共有四把,扔到第四把时,他动作一顿。 恳求道:“几位大师,你们刚才烧张大强的时候,我躲在宿舍里看见了。 你们这么厉害,能不能带我离开这儿?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我、我想回家,但我没办法离开这里。” 说著,他靠近养猪厂大门。 在和我们相隔大约两米的位置停了下来。 李叔道:“这养猪厂,阴气太重。 阴气过重的地方,既能养鬼,也能囚鬼。 你出不来很正常。先把钥匙给我。” 中年男鬼可怜巴巴的,捂著钥匙后退: “给你,你们就不管我了。 上次来的三个人,也答应带我出去。 结果,他们遇到危险,跑的比兔子还快,根本不理我。 不过,他们没能跑出去,尸体都烂光了。” 师父眉头一皱:“上次?” 李叔压低声音,接话道: “巡查组之前不是派过他们自己的人吗? 三个,两男一女,进去了就没再出来。” 李阿姨摇头,一脸不赞同: “巡查队的人真是乱来。 老张之前就提醒过他们,將这里封起来就行。 他们非要派人进去。 他们养的那些修行人,水平还不如小刘收的那小徒弟呢。 这不是白白让人去送死吗!” 师父问中年男鬼:“你们都是怎么死的?还有你说的三个人。” 中年男鬼像是在提防什么,害怕的看了看四周,才道: “我们都是被周平昌害死的。 周平昌以前是厂子里的员工,屠宰线的。 因为生產意外,死在了厂里。 当时,他整个脖子都断了,就剩下一层皮还连著。 厂子里是赔了钱的。 他没结婚,也没媳妇儿,没孩子。 那个钱都赔给他弟了。 他们兄弟俩都在那条生產线上班。 事发后,他弟也辞职了,好像是带著钱,搬到市里去了。 这事儿之后,其实厂里就不太平。 总是出现一些奇奇怪怪的事。 比如被杀死的猪,突然又叫起来。 比如晚上,宿舍楼里,能听到诡异的脚步声。 爬起来一看吧,又没人。 还有人说,半夜上厕所,在镜子里看见了周平昌的脸。 脸上全是血泪。 嚇的好多人都辞职了。 厂子里为了安抚人心,还特意请了一个大师。 是个很厉害的大师,好像姓赵。 叫……叫赵无极什么的。” 我和师父齐齐挑眉。 我冷笑一声:“赵无极?居然是他。 看来你们老板请他,估计了不少钱。” 中年男鬼挠了挠头: “那我不知道,反正来的时候气派很大。 好几辆豪车送。 厂子里的老板,还亲自开车门迎接。 你別说,那找大师来过之后,厂子里就清净了。 没想到,都过两年了,周平昌居然还在! 我们三十来號人,那天留在厂子里整改。 一直弄到晚上十一点。 什么都弄好了,准备走的时候,我们怎么也走不出去。 手机信號也没了,到处都是黑色的雾。 我们在雾里面很快就走散了。 別人怎么死的我不知道。 反正我是被周平昌弄死的。 我走不出去,太害怕了,就回了宿舍。 结果宿舍的马桶,你知道吧,那个马桶……往外冒水,血水。 血水里出现周平昌的脸,还有很多头髮,那些头髮就把我给缠住了。 我被这样……” 他说著,脸朝下,往地上一趴,痛苦的扭动起来。 喉咙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大张著嘴,不停往上抬。 似乎有无形的力量,压在他身上,將他的头往水里按。 以后他停止了挣扎,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 下一秒,他直挺挺弹起来,道: “……我就这样死了。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都死了。 因为我见过他们的鬼魂,但是他们的鬼魂,也渐渐失踪了……” 他说到这儿,脸上的恐惧之色更盛。 又开始紧张的看周围。 仿佛周围伏藏著什么恐怖的东西。 我道:“你在害怕周平昌会出现?” 男鬼点头。 师父推测道:“那些失踪的鬼魂,是不是被周平昌给抓了?” 男鬼连忙道:“对对对。周平昌把我们害死后,我们都变成了鬼。 一直在养猪厂里躲躲藏藏。 他会来抓我们! 被他抓到的鬼很惨,我虽然没有看见过,但我能听到他们的惨叫声! 我、我一直到处躲,躲的很深。 我不能死! 我的意思是说,我人已经死了。 但我的魂不能被他抓去,他会吃鬼! 被吃了,就真的死了。” 说著,他哭了起来。 一个中年大老爷们儿,虽然没有眼泪,但哭的特別惨: “我得回去看我媳妇儿,看我闺女。 那年我还答应她们,等放暑假了,就带她们娘俩出去旅游。 我们一家人,还没去大城市旅游过呢。 我想带闺女多走走,长长见识。 以后她长大了,去哪儿都不怯场! 但是,我现在死了…… 以后她没有爸爸,不知道会不会被人欺负。 还有我媳妇儿,她年纪轻轻的,总不能守寡。 以后肯定还要再找男人。 我不反对她找男人,我就是担心。 她带著闺女嫁过去,万一那男人对我女儿不好怎么办? 呜呜呜……我放心不下,我放心不下啊!! 我想回去看看。 大师,你们把我带出去吧。 你们带我出去,我就把这最后一串钥匙,还给你们。” 李阿姨听完,嘆了口气。 看向师父:“老张,你说怎么办?” 师父眯了眯眼,没吭声。 李叔脾气大,立刻道: “这姓周的,真不是个好东西哦。 咱们七个人,干它行不行?” 说完,又盯著后面黑乎乎的工厂,道: “阴气这么重,那姓周的,至少是个红衣级別的厉鬼了。” 第196章 鬼手现身 童谣听完事情的始末,此时很生气,道: “既然开始吃鬼,那他会很快变强。 而且还有三个修行人……喂,你叫什么名字?” 她问中年男鬼。 男鬼道:“我?我叫罗海。” 童谣道:“罗海,你有没有见过那三个修行人的鬼魂?” 罗海立刻点头: “见过、见过! 他们死了也变成鬼了,而且比我门强很多。 他们和我一样,也在躲周平昌。 我见过他们三次。 一开始他们是聚在一起的,后来就只看到那个女的。 再后来,连那个女的也没见过了。 我怀疑……这个养猪厂,只剩下我一个鬼了。 其余的……” 他极其恐惧,没敢往下说,只是浑身打了个哆嗦。 此时,一直没开口的师父道: “不对劲。 那东西能吃鬼,而且已经吃了三个修行人的鬼魂。 以他的实力,他不应该还被困在养猪厂里。 这养猪厂里,应该有什么力量在制约他。” 童谣像是想到了什么,道: “肯定有力量在制约他,所以他出不去。 而且,这地方还养出了一只罗剎。 整个养猪厂的风水。 应该都出现了问题。 否则不会聚集这么浓烈的阴气。” 我闻言,脑子里灵光一闪: “师父,这会不会和赵无极有关? 赵无极来了一趟,將周平昌给压制了。 再出现,周平昌反而变成了厉鬼。 我怀疑,养猪厂聚集这么浓的阴气。 说不定就是赵无极的原因。” 师父点头: “你和童谣说的都没错,这地方的风水已经出了问题,所以才会聚集大量阴气。 阴气又催生出了凶悍的罗剎。 好在那厉鬼,被什么力量给束缚住了,暂时不能离开养猪厂。 但任由他这么成长下去,他会越来越厉害。 那时候,就真的不好控制了。” 李叔等人看向师父。 李叔道:“既然如此,老张你拿个主意。 咱们该怎么除那只恶鬼。” 师父示意罗海,道: “先把他弄出来。 今晚,我们去县城住一夜。 白天再回养猪厂。 这地方阴气太重。 如果晚上动手,对我们不利。” 罗海听说我们立刻要弄他出来,激动的在原地飘来盪去。 师父直接摸出收鬼葫芦。 然后双指一併,以气绘符。 对著扭曲的铁柵栏比划: “破界隨行,速速速!” 普通人看著,可能没什么变化。 但在我们眼中,铁柵栏门中间,已经被开了一个虚无的口子。 相当於给罗海单独开了个通道。 罗海也机灵。 一见有他能过的门了,立刻就往口子里钻。 然而,也就在这瞬间。 他身后的黑暗中,闪电般的探出一只黑色的手! 罗海上半身都探出通道口了。 但腰身的位置,却直接被那只黑色的手死死抓住! 罗海惊恐的回头,恐惧的大叫起来: “啊!是他!是他来了!不要、不要!” 一个恐怖的,仿佛笼罩整个养猪厂的声音响起: “终於抓住你了。 这次,你逃不掉了。” 罗海崩溃的大叫:“別吃我!我是你的同事啊! 你不记得我了吗! 呜呜呜……我们以前经常在食堂,一起吃饭的啊!” 厉鬼怎么会有感情呢? 那个声音充满恐怖,黑色的鬼手,拽著罗海往后拖。 罗海疯狂挣扎,腰间的钥匙串哗哗作响。 师父大怒:“放肆!” 乾坤阴阳鐲瞬间飞出去,直击那只鬼手。 我也不含糊,直接祭出盪魔剑。 剑身飞向那只鬼手。 两处一攻击,鬼手猛地缩了回去。 而师父开出的通道,只有很短的时间。 此刻通道已经闭合了。 罗海看著消失的通道,浑身直哆嗦:“救我,大师们救我啊!” 第197章 为救鬼,入陷阱 黑色的鬼手虽然被击散,但黑暗中却响起厉鬼的笑声: “想救他吗?进来啊,进来啊……都留下来陪我。谁也別想走。” 强烈的阴气顺著铁柵栏外溢。 江北的强光手电顿时闪烁不定。 忽明忽暗中,门后的罗海又被鬼手给抓住。 但这次不是一只,而是十几只。 顷刻间,他就被拽入了养猪厂深处。 李叔立刻爆粗口:“妈的,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抢鬼!” 师父沉声道:“这是个陷阱,他想引诱我们进去。” 刘姐急道:“怎么办?就眼睁睁看著他被吃掉吗?” 话音刚落。 黑暗中就响起了罗海悽厉的惨叫声: “不要——!不要!啊——!” 隨著夜深。 整个养猪厂內,已经完全被黑气瀰漫。 仿佛养猪厂有什么力量,在吸收周围的阴气。 我们只能听见罗海的惨叫,根本看不到里面的具体情况。 那厉鬼明显有很强的智慧。 他不现身,但整个养猪厂都能听见他的声音: “这里没有鬼了,我要一口一口,慢慢的吃你……” 伴隨著他的声音。 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咀嚼声,充斥四周。 同时还伴隨著罗海更加悽惨的叫声。 江北猛地一甩鞭子,抽在地上:“真当我们是摆设!” 李阿姨沉声道: “他出不来,所以想引更多的人进入养猪厂,供他吞噬。 我明白了,这才是罗剎会突然出去的原因。 罗剎只是个引子!” 而此时,那厉鬼还在不停的折磨罗海,並且引诱我们: “你们这些法师,不是要除掉我吗? 怎么不敢进来了? 几个月前,也有三个和你们一样的人。 说要杀我,嘎嘎嘎……真美味啊。 你们这些法师的魂魄,比这些普通人,美味太多了。 来啊,想救他吗?嘎嘎嘎……” 罗海原本在悽厉的大叫。 但极度的痛苦,催生出了他的愤怒,他忽然叫骂道: “有种你一口吃了我! 周平昌,活该你死,你就该死! 他妈的!啊——! 你生气了?哈哈哈……法师们,你们不要进来! 他想吃你们!快走! 我死就死了,哈哈哈哈,老子什么都不怕! 你们离开后,帮我、帮我去看看我媳妇儿和闺女! 跟她们说,我在下面儿,过的挺好! 来呀!你吃啊,妈的,狗杂碎……” 接著,是罗海问候周平昌祖宗十八代的声音。 整个过程中,那磨骨头一般的咀嚼声,一直没有停止。 我惊道:“他撑不了多久。” 此刻,一个艰难的选择摆在我们面前。 周平昌明显是在引诱我们进入养猪厂。 他想吞噬我们。 夜间是所有脏东西,能力最强的时候。 现在进去,我们会很被动。 可罗海…… 一边是理智。 一边是修行人该有的慈悲心。 眾人面面相覷。 原本还犹豫的心。 在听到罗海一边惨叫,一边让我们快跑后。 终於做了决断。 师父沉声道:“进去,救人!” 顿了顿,师父补了一句:“有风险,大家自愿。” 我立刻提起盪魔剑,道:“我们师徒一起!” 童谣道:“让他这么猖狂,我脸往哪儿搁,我去。” 江北提著鞭子道:“今晚必须弄死这玩意儿!” 李阿姨没说话,直接拿出了自己的法器。 也就是当初借给我的那把剪刀。 刘姐也道:“我也去。” 李叔此时却急了,拽了她一把,道: “你去什么去,就你修为最差。 这样,我去,你在外面守著。 如果天亮之前,我们还没出来。 你就撤,把这事儿告诉巡查队的人。” 刘姐还想说什么,师父打断他: “小刘,听老李的。 万一出事,总得留个人报信,不能都折在里面。 况且,你徒弟还小,暂时还得靠你养呢。” 说完,师父衝著养猪厂大喝一声: “放开他!我们来了!” 他大步跨入铁门內。 我们余下五人紧隨其后。 刘姐將话听进去了,於是没有跟上来,只担忧的目送我们。 我们进去的一瞬间。 周围阴气涌动。 像是移动的屏风,我们来时的大门,完全被浓黑的阴气遮挡住。 与此同时,罗海的惨叫声也停止了。 他反而焦急道: “你们进来干什么!你们上他当了!” 我立刻高声问:“罗海,你在哪儿!” 罗海沉默不语。 应该是不想我们去冒险,所以不肯告诉我们位置。 但那厉鬼巴不得我们过去。 他发出一阵怪笑: “北宿舍后,柿子树下,来吧。” 罗海立刻道:“別过来!” 下一秒,他发出悽厉的惨叫,应该是那厉鬼在折磨他。 江北冷笑道: “厉鬼又怎样,谁没有斩杀过厉鬼。 今天就让这囂张的东西,知道厉害。” 这小子虽然傲慢,脾气大。 但也確实嫉恶如仇。 说话间就率先朝北宿舍方向而去。 之前我们寻找罗剎时,有路过那栋宿舍楼。 因此也轻车熟路。 绕到宿舍楼后面时,那里果然有一棵树。 是不是柿子树不清楚。 但那树挺粗,有三层楼那么高。 一片叶子没长。 阴气太重,江北的强光手电照出去。 可见度也就十来米左右。 根本照不到树顶。 而此时,罗海赫然就被『掛』在树上。 一条阴气组成的绳索,困著他的腰。 他整个鬼,掛在树上,滴溜溜打转。 与此同时,他的四肢都没有了。 只剩下头和躯干。 当然,鬼魂是不会残疾的。 只是损伤了鬼体而已。 能量受损的鬼,稍微被活人的阳气衝撞,活著被猫猫、狗狗一类的衝撞。 都有可能魂飞魄散。 罗海吊在空中,恐惧道:“你们身后!” 身后? 我猛地转身。 靠! 其余人不见了! “师父!李阿姨!童谣!你们在哪儿!” 我喊了一声。 提剑横在胸前。 周围无人响应。 但我能感觉到,周围浓黑的阴气中。 有一双阴冷的眼睛,在注视著我。 再回身,前方的柿子树还在,但罗海不见了。 我知道是厉鬼施展手段了。 他应该是用了某种,类似於鬼打墙的手段。 將我们给隔离了! 这是想逐个击破的意思! 我当然不能如他所愿。 一手提剑,一手捏诀:“天眼开,地眼开,法眼开,火!” 第198章 柿子树,被分散 指尖,一簇小火苗出现。 这不是普通的火,是我突破第七层后,才能施展的术法。 没有攻击性。 但可以破除鬼打墙一类的招数。 我將指尖竖在『天心』,也就是命宫印堂的位置。 火苗笔直,没有丝毫闪烁。 它一亮,周围的阴气就退开了一段距离。 以我为中心,形成了直径两米左右的乾净空间。 但诡异的是,师父他们还是没有出现。 周围也没有任何其他人的动静。 “嘎嘎嘎……” 笑声在我身后响起。 我没顾得上回头,迅速反手刺出一剑。 这一剑落空了。 只看到一个黑影从剑尖前闪过。 窜入了黑暗中。 我很恼火,道:“出来!要么你死,要么我死! 老子最烦里胡哨,磨磨嘰嘰的东西。” 没人理我。 於是我扬手打出一道天火诀。 现在用天火诀,也是越来越顺手了。 而且施展出的天火诀,威力也大了许多。 如果能突破七层,进入第八层,就可以施展天雷诀。 天雷诀是四正法诀中,对阴魂这类脏东西,攻击力最大的。 天火诀打出,白色火焰在我的操控下。 形成了一个火圈,並且迅速向外推去。 周围阴气被逼退。 隱藏在阴气中的那颗黑影露了出来。 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 脊背有些佝僂。 比较高,头已经禿了。 他站在离我大约四五米远的地方,面无表情的看著我。 眼睛很正常,和活人差不多。 天火诀的火圈,推到他身边时。 就像是遇到了水。 瞬间熄灭。 我心里咯噔一下,剑指向他。 电视剧里,反派都是死於话多。 所以,我看见他的瞬间,二话不说,直接施展盪魔诀。 盪魔剑嗡鸣一声,化作剑网,朝男人袭去。 与此同时,我扬手打出四道摄阳符。 分別从男人的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合围过去。 摄阳符齐齐炸裂。 男人却纹丝不动,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下一秒,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我一惊,立刻召迴荡魔剑。 刚握住剑,我肩上就搭上来一只冰冷的手。 视线一垂,那只手非常白。 我立刻侧身,挥剑往后一砍,直朝那只手斩去。 盪魔剑法光一闪,在斩下的瞬间,被一串钥匙挡住。 確切的说,是被串钥匙的金属圈给挡住。 “是我!” “李叔?” 我看著突然出现的李叔,先是惊讶,然后是警惕。 我猛地后退,剑尖指向他: “这点障眼法就想骗我?” 前方的李叔,看著没什么问题。 但那目光中的贪婪和嗜血,一眼就被我看穿了。 一道天火诀当面招呼上去。 天火直接裹住『李叔』的头脸燃烧起来。 『李叔』顿时大叫一声。 立刻后退,並且用手去拍头脸上的火。 霸道的真火,居然被他直接用手拍灭了。 下一秒,他现出本象,赫然就是刚才那个男人。 他咧嘴,露出一口獠牙: “年轻人,你不讲武德。我第一个就吃你!” 下一秒,猛地朝我扑过来。 我运转精气,催动盪魔剑,直接朝他心臟处刺去。 但他手一挡,居然直接用手抓住了盪魔剑。 我大惊:“你到底什么级別!” 男人面无表情: “什么级別?我不懂什么级別。 我饿,我好饿,我要吃了你们,然后离开这里! 我要报仇,我要杀了那个王八蛋!” 下一秒,他手中浓烈的阴气,顺著盪魔剑就往上爬。 我立刻催动精元。 盪魔剑散发出白色的法光。 一时间,白色的法光和黑色阴气,如同太极阴阳鱼般。 在剑身上抵抗起来! 一但阴气爬上来。 盪魔剑毁,我也会被阴气所伤。 第199章 只是分身而已! 还好我之前修为突破,此刻精元充沛。 直接和他对抗起来。 厉鬼的阴气被我逼退的剎那,我立刻收剑,防止被污染。 与此同时,直接祭出命称。 遇到这种厉害的鬼,最不適合拉锯战。 我准备直接放大招。 如果大招都不管用,那我就摇人。 毕竟保安小哥给我的召唤符咒还剩两张。 不过,这召唤符,是为了对付那张游荡的人皮。 它游荡在外越久,受害的人越多。 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浪费召唤符。 以免错过捉拿人皮的机会。 “秤命!” 魂器祭出。 立刻释放出无形的吸力,抓取厉鬼。 男人应该是感觉到了魂器的厉害,立刻往黑暗中钻。 但命称抓取鬼魂的吸力,绊住了他。 让他逃离的动作,变得很慢。 我吃力的掐诀,继续催动命称。 之前施展大招,那些鬼都会瞬间被命称抓取过去。 但这一次,那厉鬼居然和命称拉扯起来。 如果让他躲过这次攻击,接下来我就危险了。 毕竟施展一次『秤命』,能抽掉我身上一半的精元。 也就在此危机关头。 黑暗中,有人喊道:“我来助你!” 一听声音我就知道是江北。 虽然未见其人,但黑暗中一条锁鞭,已经直接甩了出来,朝厉鬼的脖子锁去。 厉鬼反应也快,一边抵抗魂器的抓取。 一边抬手,直接抓住了袭去的锁鞭。 阴气一震。 锁鞭如同一条被甩飞的蛇。 江北的身形钻出了黑暗,他面无表情,再度甩出锁鞭。 这次,锁鞭直袭厉鬼的脚下。 缠住了厉鬼的脚脖子。 厉鬼发出怒吼:“居然没有困住你!” 江北冷笑,单手捏诀,催动法器。 黑色的锁鞭上,法光闪烁。 厉鬼直接被锁鞭甩著,向命称飞去。 命称瞬间將厉鬼给抓住。 厉鬼怒吼一声,浑身阴气大盛,和命称对抗著。 这使得命称的秤砣,左右不定。 一直无法显示秤命的结果。 厉鬼还在抵抗! 江北眉头紧皱,问我:“你到底行不行?” 我没回话。 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控制魂器上。 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被命称抓取的厉鬼,和命称对抗的情况。 不能让他逃跑,必须拿下他! 法诀一变,用更多精元催动命称。 虽然精元疯狂被抽走。 但厉鬼的反抗也迅速被压了下去。 最终,秤命成功:恶,三两八钱! 比上次那个吃人旅馆,要重上七钱。 怪不得他被抓取后,还能和命称对抗。 秤命结果一出,秤砣立刻碾压上去。 就在我以为,这厉鬼要被一举拿下时。 厉鬼发出一声尖锐的鬼啸。 周身的阴气变红,仿佛血一样。 再次和命称对抗起来。 碾压下去的秤砣,居然被顶住了。 我冷冷的看著他,二话不说,调动余下的所有力量,再次催动命称。 命称嗡鸣一声,法光大盛。 秤砣的身形怒涨一圈,猛地碾压下去! 厉鬼发出啊的一声惨叫。 成了! 我长舒一口气,浑身脱力。 与此同时,命称缩小飞回我手中。 但就在这顷刻间。 命称里居然窜出去一抹红光。 红光落地,赫然变成那厉鬼的模样。 他捂著胸口,转过头,神情极其怨毒的看了我一眼。 拔腿就往黑暗里窜。 江北大叫:“哪里跑!” 他提著鞭子追上去。 但很快,江北又迴转过来,到我身边扶住我,说: “让他跑了。不过,他已经受了重伤,折腾不出什么了。” 我问他是怎么找到我的。 他说不知道,原本他也和我一样,被单独隔离了。 一直在寻找同伴。 直到突然看见我。 江北推测道:“因为是你这件法宝的原因。 说起来,你这件法宝真是厉害。 上次干掉了吃人旅馆,这次,连那厉鬼也差点死你它手里。” 我观察了一下手里的命称。 虽然受损,但没有大碍。 这种魂器,只要不是毁灭性的伤害。 它可以隨著主人的修为提升,进行自我修復。 只是短时间里,恐怕不能使用了。 我道:“这是我偶然得到的一件魂器。” 江北大惊:“与魂魄相连,主人越强,它就越强的魂器?” 我点头。 江北脸色顿时有些吃味。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 这是……略有些嫉妒? 我哭笑不得:“別说这个了,当务之急,先找到师父他们集合。” 说话间,我想起罗海。 立刻拽了江北,往柿子树的方向而去。 江北的强光手电,在这种阴气过重的环境里。 电量消耗的很快。 现在无法推到最强档。 只能推到四档。 站在柿子树下,灯光向上打时,射不到那么高了。 我喊道:“罗海!你还在吗?” 他虚弱的声音传来:“我在……我还被捆著,我动不了。” 江北闻言,將手电筒往自己嘴里一叼,就开始爬树。 爬到上方时,才看见气息奄奄,被一股黑气吊著的罗海。 江北直接以指为剑,把黑气给斩断。 罗海於是飘飘然的落在地上。 被解开束缚后,他迅速长出四肢。 只不过四肢非常虚。 “谢谢、谢谢你们来救我。” 我没多说,摸出收鬼葫芦: “你太虚弱了,先躲进这个葫芦里修养。 我们会把你带出去的。” 罗海照做。 他进葫芦后,我塞上葫芦盖子。 抬头一看,发现江北还蹲在树杈上。 目光看向远处,似乎在看什么东西。 我问江北什么情况。 江北道:“西北角有法光闪动,而且很多。 小师叔他们应该在那边。” 说话间,他迅速下树,问我:“你还能走吧?” 我道:“能跑能走,但我精元耗光,不能施展术法。” 江北没多说,点了点头:“跟紧我。” 当即,我们两人迅速往西北角赶。 这块区域是养殖场。 一靠近,就能闻到那种动物粪便发酵后,特有的味道。 法光在养殖场的尽头。 我们两人赶到时,发现果然是师父等人。 而此时,他们正在围攻刚才那只厉鬼! “不对!”我脱口而出。 江北也道:“他怎么比刚才更强了?” 我道:“不,他没有变强。 刚才我们对付的,是他的分身! 这才是他的厉鬼本体!” 前方的厉鬼看见我和江北到了,猛地呲牙: “两个小东西,刚才居然能伤我分身。 这次,你们全都留下来!和之前那三个一样。 嘎嘎嘎,他们的惨叫声,美妙极了!” 师父等人全力围攻厉鬼。 顾不上跟我和江北说话。 但他们招呼上去的术法,居然通通不奏效。 仿佛在打游戏里的boss。 而这boss的身上,还有防护没打掉似的。 那厉鬼根本没有『掉血』的感觉。 第200章 5分钟,解决他! 江北见此情况,立刻加入队伍,上去支援。 我虽然精元耗尽,无法施展术法。 但我法器包里,还有很多师父绘製的符咒。 师父平时有空,就爱製作符咒。 说这玩意儿越多越好,关键时刻能保命。 於是我就躲在师父等人的后方。 一手捏著一张符咒,隨时准备见缝插针。 对面,那厉鬼看我很不顺眼。 毕竟我刚才差点儿把他的分身诛灭。 所以他狞笑一声。 张口喷出一口黑气。 黑气化作许多哭嚎的鬼头,从不同方向攻击师父等人。 师父他们立刻去对付鬼头。 而其中便有一只鬼头,忽然变成血红色。 绕过前方眾人的包围圈,朝我偷袭过来! 我一直戒备著,將这一切看在眼里。 因此血色鬼头咬过来的瞬间,我手里的两张攻击型符咒直接甩了过去。 “轰!” 爆炸声响起。 血色鬼头顿时被炸灭。 师父喝道:“徒弟,到为师身后来!” 我一边应,一边迅速移到师父身后。 与此同时,我迅速又掏出两张符咒。 並且在心里计算著,自己手里,还剩下多少攻击型符咒。 符咒的类型很多,一些普通的辟邪符,平时有空,可以大批量绘製。 但攻击型、阵法型、或者召唤型的这类符咒。 绘製起来很难。 就算是师父,一天最多也只能製作两张摄阳符。 没记错的话,我包里的攻击型符咒。 应该还剩不到十五张。 其余符咒,对付这厉鬼用不上。 我躲在师父身后。 那厉鬼还想故技重施,又用血色鬼头偷袭我。 都被师父一一击垮。 李阿姨手里的剪刀相当勇猛。 隔空一剪,空中就出现剪刀的巨大虚影。 能一剪子,剪灭许多鬼头。 但她此刻额头全是汗,显然是消耗过大。 李阿姨急道:“怎么回事?我们的攻击,好像在给他挠痒痒。” 李叔骂道:“还是头一回遇到这种鬼。” 厉鬼伸出暗红色的舌头,舔了舔嘴: “该我了。” 下一秒,他的舌头猛地甩出好几米长。 如同一支箭,直接朝李阿姨射去。 那速度太快,李阿姨根本来不及再使用剪刀。 只能身体往旁边一滚,狼狈的躲开舌头。 但舌头一击落空,十分灵活。 顺势往旁边一卷,就將李阿姨的腰给捲住。 师父大惊:“李妹子!” 乾坤阴阳圈立刻朝那舌头击去。 “砰!” 但舌头往上一甩,飞快躲开。 连带著李阿姨,也被往空中拋。 “啊——!”李阿姨大叫。 往下落时,那厉鬼满脸诡笑,舌头並不去接。 离李阿姨最近的是江北。 他到是想去接,但速度根本没那么快。 李阿姨砸落在地,惨叫一声,痛苦的捲缩著。 童谣气急,催动手里的古镜。 镜中射出道道白色法光,朝厉鬼袭去。 法光击在厉鬼身上,每一下,都让厉鬼身上出现一个大洞。 明显损伤了鬼体。 但诡异的是。 这些洞,顷刻间就復原了。 童谣大叫:“这什么鬼东西!谁能想想办法!” 江北和师父则迅速去救李阿姨。 但两人刚靠近。 那厉鬼又故技重施。 这一次,大量血色鬼头喷出,朝我们攻击。 去救人的师父和江北,一时间只能一边护著李阿姨,一边动手对付鬼头。 我也一样,不停甩符咒,根本腾不出手攻击。 眼见局势如此。 我心一横,摸出叶烛给的召唤符。 震符! 黑色符咒立刻裂开,在空迅速燃烧。 小哥,又要麻烦你了。 符咒燃尽的瞬间。 小哥的身形驀的出现。 但诡异的是……他居然少了一条胳膊! 这是鬼体受损的特徵。 我吃了一惊:“小哥,你……” 话音未落,保安小哥目光四下一扫,就明白了状况。 他二话没说,手一抬。 周围的阴气,就变成了一只巨大的鬼手! 厉鬼诡笑的神情消失,脸上露出惊恐之色: “不可能!这里的气只受我控制! 你怎么会控制它们!” 叶烛冷冷道:“因为,我比你强。” 厉鬼为了自保,立刻收回所有鬼头。 他转身似乎想跑。 却被叶烛弄出的鬼手,一掌按压在地。 “啊!放开我!死,我们所有人都死!” 厉鬼嘶吼著,脸上裂开一道道血纹。 我立刻道:“小哥!杀了他!” 小哥却並没有动手。 他眉头一皱,语气很急: “这里有一个镇压恶鬼的阵法,但阵法出了问题。 解决阵法,你们那就能杀了他。 我只能压制他5分钟。 周宜!我得走了! 它们在围攻製药厂!” 说话间,叶烛人已经消失在原地。 他消失前的神情十分著急。 我意识到,自己召唤叶烛不是时候。 製药二厂出事了! 他正在和什么东西战斗,而且还伤了一条胳膊。 在这种关键的时候。 他收到我的召唤,完全可以不来。 但小哥还是来了。 而且替我们压制住了恶鬼,虽然只有5分钟! 我立刻道:“师父!阵法!” 师父反应很快:“我知道了!” 他立刻掏出罗盘,咬破指尖,在罗盘中间迅速绘阵。 “定!” 隨著师父指尖一点,罗盘中间快速变幻。 师父对江北和童谣道: “你们留下,照顾你们李姨,看住厉鬼! 其余人跟我走,动作快!快!” 5分钟,我们只有五分钟。 那里厉鬼之所以打不死,不是因为他本身有多强。 而是这里有一道出了错的阵法。 改变了这里的风水。 使得阴气聚集,並且所有的阴煞之气,都能为他所用。 这和叶烛,能调用药厂的力量,有某种相似之处。 只是,和药厂的力量比起来。 这个养猪场还差的远。 我们其余人跟在师父后面,跑的那叫一个快。 爭分夺秒间。 我们到了养殖场最后方的位置。 这地方看著是一片空地。 但正中央的位置,却寸草不生。 我一看这情况,目光立刻环顾四周。 在养殖场靠墙的位置,看到了几个铁铲、靶子一类的。 我立刻过去抗工具。 一来一回,动作飞快。 然后给师父、李叔一人扔一把。 李叔道:“好小子,机灵。” 师父不说废话,沉声道:“挖!” 我们三人甩开胳膊挖。 第201章 血气不能冲生地 还没下几铲子,挖掘的地方就开始冒黑水。 那黑水一出,奇臭无比。 混合著腥腻和腐烂的气味,从鼻腔直衝脑仁儿。 熏得人差点没把隔夜饭吐出来。 我们不敢耽搁,继续往下挖。 每下一铲子,就会有黑水迸溅出来。 溅到我们的裤脚腿上。 好在没什么別的感觉。 但即便我们速度再快,5分钟还是太少了。 远处亮起法光。 混合著童谣尖锐的喊声: “他出来了!你们快点!” 李叔边挖边大喊:“你们顶住!一定要顶住!” 之前小哥將那厉鬼压制后。 周围浓重的阴气就消失了。 此刻,隨著厉鬼挣脱。 四下里,再度升起黑色的阴气,並且越来越浓。 我忽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阴气,正朝我们袭来。 师父和李叔,同时扔下铁铲,朝我身后而去。 我没回头,继续自己手下的动作。 挖! 使劲儿挖! 坑越来越深,黑水越来越多,而且开始往外冒。 將我的鞋都浸湿了。 一双脚变的特別痒。 身后传来法光闪烁的,还有师父和李叔两人施法的动静。 “不准再挖了!去死吧!” 厉鬼明显是过来阻止我们的。 李叔道:“小周,我们扛住他,你继续挖!” 师父又补了一句:“不管挖出来什么,倒石灰,用『封门符』。” 我边干边道:“明白!” 身后陆陆续续又传来江北和童谣的声音。 厉鬼为了阻止我们挖阵法,所以没顾得上弄死他们,就跑过来了。 此刻,两人加入战局。 身后法光、爆裂声,各种动静层出不穷。 我充耳不闻,只咬牙干自己能干的事。 终於,我的铁锹从黑水里挖出来一个东西。 是一具腐烂的骸骨。 乍一看,应该是动物的骨头。 非常小,像是什么动物的幼崽。 正常来说,尸骨应该是白色的。 但我挖出来的骨头是红色的。 撒发出阵阵血煞气。 我大喊:“挖到了!你们顶住!” 与此同时,我迅速往上倒石灰。 石灰接触到血红的骸骨,居然开始冒黑色的泡。 响起一阵滋啦滋啦的声音。 我立刻又將『封门符』贴了上去。 瞬间,周围的阴气全部朝这具骸骨聚集。 厉鬼大叫:“啊——!不要!” 我此时回身再看。 那厉鬼还是之前的模样。 但眼睛已经不在是正常人的模样,而是灰白色。 这是高级厉鬼,退化成低级厉鬼的象徵。 要知道,越牛逼的鬼,越和普通鬼没区別。 现在他露出鬼相,那就是力量大减了! 厉鬼知道厉害,转身就跑。 童谣、江北和李叔,立刻追了上去。 师父没追,而是走到我身边,查看那具骸骨。 我道:“师父,你不去帮忙吗?” 师父摇头:“不用。现在那只厉鬼,已经不成气候。 老李一个人,都足以应付。 还是先彻底破坏这个阵法,以绝后患。” 很快,师父监测出,这是一只幼崽小猪。 阵法应该是赵无极弄的。 这阵法的本意,是以幼崽小猪为媒介。 引养猪场的煞气,將厉鬼周平昌给镇压。 在煞气侵蚀下,周平昌的鬼魂,三年內便会魂飞魄散。 赵无极当时也確实成功了。 但他功夫不到家,没发现这个养猪厂的风水不对。 这地方的风水穴位,是个生穴。 如果在这里建阳宅,或者在这里建医院,建学校。 甚至搞农业,大棚种植蔬菜、园林一类的,都很好。 可偏偏,在这个好地方,建了养殖屠宰场。 血煞气衝撞了此地生机勃勃的风水。 使得这里的风水很混乱。 赵无极的这个阵法,最后反而起了坏作用。 不仅没有磋磨掉周平昌。 还让周平昌成了养猪厂阴煞气的主宰者。 当然,也正是因为这个小猪媒介的原因。 周平昌虽然厉害,却无法离开养猪厂。 除非他不停吞噬鬼魂,成长到一定级別。 否则,只能被困在这里,成为这个区域的王者。 弄清这一点后,师父立刻將骸骨焚化了。 又让我將坑填回去,最后在坑上面撒了一层硃砂,拍了几张净化符。 做完这一切,我问师父,这是不是就处理乾净了。 师父说没有。 这养猪厂的血煞气还在,只是蛰伏於地下了。 而且,东林县没有什么大的產业。 这养猪厂,可以解决本县很多人的就业问题。 在出事前,许多家庭,都指著这个厂子生活。 养猪厂关闭后,很多人只能背井离乡外出打工。 让父母当留守老人,让孩子成了留守儿童。 只要煞气的事情解决,当地会帮助养猪厂重组。 依旧可以服务於人民。 既然养猪厂不能搬迁。 那么我送阴人能做的,就是调整一下风水。 將这地方的勃勃生气,引到其他地方。 不再和血煞气相衝。 这样,各种气机会自然流动。 师父说到这儿,道: “这事情你不用操心,我会办。 不过,这次又多亏了那小哥。 也不知道他遇见了什么事,现在渡过危险没有。 咱们师徒,要赶紧回市里,去药厂看看。” 想到叶烛,我也格外担忧。 当即,我们师徒便转身离开。 快到大门口时,发现李叔正在『虐鬼』。 周平昌被一条红色法绳,五大绑。 鬼体变得很淡,奄奄一息的模样。 看见我们来,李叔才收了法诀,笑道: “这玩意儿,没了阵法,不值一提。 你们呢?处理乾净了?” 师父点头,给眾人说明了情况。 然后就扶住了李阿姨,询问她的状况。 李阿姨挺不好意思的,將师父推开: “老张,我没事。 这么多小辈在,你干啥呢。 我好的很……咳咳……” 李叔乐呵呵道:“回头还是让老张送你去医院看看。” 师父点了点头。 童谣看了看眾人,道:“既然大家都没事了,那这鬼就直接灭了吧。” 周平昌瑟瑟发抖,神情麻木,喃喃道: “不要杀我。 我不能死,我还没有报仇,我不能死。 我好恨啊,为什么,为什么……” 李叔眉头一皱,道: “报仇?就算生前有仇,也不是你死后,残害活人的理由。” 师父也道:“人心通天。 善念恶念,心头一动,天地皆知。 有仇有怨,自然有因果报应,有十殿阎王审判。 容不得你在阳间作乱。” 周平昌愤怒的瞪著我们: “你们就知道装好人!说好听的话! 你们根本不能理解,我有多恨! 我嘴笨,也不会说话,一直踏踏实实的干活。 我家里穷。 我十六岁就开始做工挣钱,补贴家用。 还有我那个弟弟! 他上学的学费,是我给他挣的! 我活的够苦了,我希望他能活的比我好! 可他读书不爭气啊…… 他想过好日子,嫌在养猪厂没出息。 想挣大钱,想去城里,想过有钱人的生活。 是他把我推进机器里的! 我的亲弟弟! 你们知道,活人掉进屠宰线,像猪一样被捅死的恐惧吗?” 第202章 为財索命, 有仇报仇 童谣皱眉道: “你不是意外死亡吗? 居然是被你弟弟推进去的? 他为什么推你?” 周平昌愤怒道: “为了赔偿金。 我还没结婚,所以没有=老婆孩子。 我死了,赔偿金都是他的! 60万,就为了60,他就要了我的命。 我吃了那么多苦,养家,供他读书,我盼著他好。 可他想要我的命! 他们来公司签赔偿协议,我就飘在旁边看著,我爹妈也在。 我拼了命的靠近他们,我成功了! 对,我成功了! 我入了爹妈的梦,我告诉他们,是我弟杀了我。 我让他们报警,给我报仇! 我等著我爹妈给我报仇…… 哈哈哈哈,但他们到我的坟前,哭著给我磕头。 他们说对不起我。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但我已经死了。 他们不能再失去唯一的孩子。 让我安息…… 我不肯,我又入他们的梦。 我浑身是血,我想让他们知道,我死的有多惨。 他们嚇到了。 就找了个人,往我的坟里弄东西。 那个时候我太虚弱了,我差点儿被那个人弄死。 我跑回了养猪厂,躲了起来。 我要报仇! 他们別想好过!所有人都別想好过!” 江北听到这里,冷冷道: “穷生奸计。 你们这些穷人,为了一点钱。 就可以兄弟相残,父子反目。 我看到穷人就烦,晦气!” 江北这张嘴,不说话还行。 一说话,好鬼都能被他气成厉鬼。 本来都快麻木认命的周平昌,闻言愤怒的盯著他: “我之前,第一个就该吃了你!” 江北冷笑: “你这种穷鬼,活著的时候,给我提鞋都不配。 也就是死了,变成厉鬼。 本少爷才勉强搭理你几句。” 周平昌暴怒: “你凭什么看不起穷人! 你们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江北依旧一脸傲慢,冷笑: “错了,我没有看不起你。 本少爷!根本!不看!穷人! 你们在我眼里,和空气差不多。 而且是质量很差的空气。 而像你这种……” 江北话没说完,我一抬手,用剑挡住他那嘚吧嘚吧的嘴。 我道:“你好好一个人,为什么学会了说话?” 江北气结,双手环胸,傲气的拽过头。 对面,周平昌已经要气疯了。 即使被捆著,要挣扎著想把江北给咬死。 师父此时道: “这些都不重要,我还有事,得快点回市里。 老李,活是你接的,你动手吧。” 李叔於是点了点头。 在动手前,他对周平昌道: “你的冤屈我们已经知道了。 我们会联繫警方,重新调查你的死亡真相。 但你……已经罪无可恕了!” 周平昌惨笑道: “有什么用,没有监控,没有人证,也没有证据。 而且我的父母,还护著他。 根本没有人能替我报仇。” 李叔不耐烦道:“废话真多,给你脸了!走你!” 根本不需要使用法器。 周平昌已经很虚弱的鬼魂,直接被李叔一道攻击法诀,给震的魂飞魄散。 临死前,他还怨毒的盯著我们,满脸写著仇恨和不甘心。 李叔做完这一切,嘆了口气: “我就不爱管这些事。 这些游荡在世间,不下地府的鬼魂。 哪个没有原因?哪个没有故事? 见多了,听多了,心累。” 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立刻拿出手机,联繫了巡查队那边。 並且交待了周平昌冤屈的过程,让巡查队那边联繫人,启动后续调查。 还说,如果警方无法找到证据,后续可以联繫他。 他有自己的办法,可以让罪犯自行认罪。 说完,又聊了些別的,似乎是奖励的什么。 这才掛了电话。 “巡查队那边,说辛苦大家了。 给我们上报,还有积分。 他们那积分,除了换点东西,屁用没用。 十几年前我就上过当。” 我好奇道: “李叔,你还能上巡查队的当?” 李叔摸了摸自己的头,笑道: “是我太给他们脸了。 有一回,居然让我去陪一个大官喝酒。 还让我现场表演法术,给大官助兴。 嘿,我这爆脾气! 老子当场就走人了。 从那之后,巡查队在我眼里就是屁! 但有时候,真遇上事,咱也得帮。 毕竟不能看著脏东西作乱是不是?” 我点头。 李叔又拍了拍我的肩膀: “还是你师父说的对。 咱们修行人,荣华富贵,转眼云烟。 都是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 见高官不惧。 见贫贱不欺。 这才是我们修行人的本色。” 说最后一句话时,他意味深长的,看向一脸傲慢的江北。 江北秒懂,但不吃这一套: “別看我。 我受不了一点穷。 谁爱穷谁穷。 本少爷吃不了一点苦。 只要穷人別来沾边,给我添乱。 我懒得欺负他们。” 我笑了。 这小子,挺有意思。 解决完周平昌的事,我们不再耽误。 各开各的车上路回程。 到了市区,我们就分道扬鑣了。 江北和童谣,目前住在安阳最豪华的七星级酒店。 说要回去泡澡,补觉。 李叔送完刘姐,也要回去休息。 师父想送李阿姨去医院,但李阿姨道: “你们心里记掛著药厂那个,我知道。 我自己会去医院,你们赶紧去药厂吧。” 於是,李阿姨就中途下车,自己回去了。 我和师父没休息,开车直奔新北製药二厂。 到地方时,保安亭破旧而黑暗。 “小哥!” 无人响应。 周围看起来也比较正常。 只是周围的绿化树,靠药厂的这一片,树叶都枯萎了。 我衝进保安亭里面,在破桌子的最下面。 找到了小哥的一堆充电宝和手机。 充电宝和手机都没电了。 最近太忙。 都没顾得上给他换充电宝。 师父此刻正抬头看著药厂的厂房。 整个药厂,瀰漫著浓重的阴气。 好在,阴气都被圈定在药厂的范围,不会外溢。 那些树木的枯萎,是典型的,阴气腐蚀的跡象。 和小哥战斗的,究竟是什么? 难道又是那张人皮搞的鬼? 人皮虽然厉害,但每次见了小哥,都是拔腿就跑。 它怎么敢呢? “小哥!小哥你在吗!” 我喊了一阵,確定叶烛不再后,我对师父道: “师父,要不您先回去,我在这儿再等等。” 师父想了想,道: “好!养猪厂风水调整的问题,关係到很多家庭的生计,也很重要。 我得回去,联繫专门的人,为这件事做准备。 你这里如果有什么状况,隨时通知我。” 我点了点头。 师父没开走我的车,而是自己打了个网约车回去了。 我乾脆就在车里,一边等叶烛,一边睡觉。 第203章 医院厕所,鬼都躲这里 这一晚上折腾的太累。 车座放下后,我一躺就睡著了。 迷迷糊糊间,我觉得脚很痒,直接被痒醒来。 因为鞋袜被黑水污染,所以回来的路上,我已经將鞋袜脱了。 车里开著空调,也不冷。 所以一直打著赤脚。 被痒醒后,抬脚一看,我发现双脚起了密密麻麻的水泡。 应该是那黑水的『煞毒』。 这是一种比较常见的毒,送阴人早有了一套办法对付。 不算严重,回去弄点儿硫磺、糯米粉、蒲公英。 捣碎了包一晚就能好。 看了一眼时间。 居然已经到清晨的五点半了。 保安亭依旧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动静。 没办法,我只能先开车回了店里,处理完脚上的伤,边回床上补觉。 这一觉睡到下午两点,还是小灰灰把我叫醒的。 估计是看我一直睡觉,担心我死了。 她爬到我脸上,爪子对著我挖呀挖呀挖。 再不醒我感觉自己要毁容了。 一把捏住她的后脖子,我將她从脸上提起来,眯著眼看她: “大清早,闹什么闹。 嗯?才一天不见,你怎么又胖了?” 庄顏每天在给她餵猪饲料吗? 见我醒了,小灰灰眼中一亮,嘴角都弯了。 这傢伙,刚来时,还是一只正常的小老鼠。 一转眼,已经变成一颗球了。 我一鬆手,小灰灰跌我胸口。 又迅速爬我脸上,爪子抱著我鼻子,脸贴上来一阵蹭。 我闻到味儿,连忙把它推开: “闺女,你这臭的,该洗澡了。” 於是起身后,我打了盆温水,在里面挤上沐浴露。 搅和搅和后,指了指盆子。 小灰灰麻溜的钻进去,开始给自己搓澡。 “你自己洗,洗完找庄顏给你吹乾。” 小灰灰歪了歪头,表情仿佛在说『爸比,你又要出门吗』。 自从在鼠仙庙里,得到鼠仙赐福后。 小灰灰的行为举止,越来越有灵性。 活脱脱就像个人。 看出它的疑惑,我只能道:“我得出去办事,你和庄顏好好看家。” 刚才起身时,我去店里看了。 庄顏在看店。 跟我说师父早上九点钟出门了,说是要去找人,搞什么风水。 应该是忙养猪场换风水的事去了。 我又开车去了製药二厂。 白天的药厂,看起来没有晚上的阴森感。 就是那个破旧的保安亭,有些突兀。 我提著充电宝,到保安亭时。 周围猛地起来一阵风。 保安亭摇摇欲坠的门打开了。 我顿时鬆了口气,知道是叶烛回来了。 只不过现在是白天,所以他没有显形。 我於是走近保安亭,给他换了新的充电宝,问道: “你没事吧?” 有是一阵风吹来。 几片树叶吹进亭子里,落在桌案上。 其中一片树叶上,仿佛被烙铁给烙了一样。 显出一个字:安。 看来叶烛没事。 我想了想,又道:“是不是和人皮有关?” 另一片树叶上,出现一字:是。 我道:“你这次干掉它了吗?” 第三片树叶:没。 我道:“那人皮真是狡猾,一见了你就跑。 昨晚围攻你,肯定不是它出面。 八成是它弄了什么別的东西,来找你的茬儿。” 第四片叶子显示:对。 这么交流下去,也不是个事儿,於是我道: “今晚我来找你,咱们详谈。” 一阵风吹来,几片叶子全都翻了个面,凑在一起。 叶片背面显出一个英文『ok』。 於是,离开保安亭后,我就去医院看李阿姨。 来的路上,我给李阿姨去了电话。 她说自己在医院住院。 昨晚那一摔,当时看著没事。 其实已经內出血了,而且有两根肋骨,也出现了骨裂。 得在医院住半个月。 我提了果篮过去。 李阿姨给自己请了个护工,那护工正在给她餵水。 见我来了,李阿姨便让护工出去,单独跟我聊天。 询问我和师父的情况。 询问叶烛有没有事。 又说以前误会叶烛了,以为他是个盘踞一方的恶鬼。 以后如果叶烛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找她帮忙。 我替小哥应下,谢过她。 又閒聊了一会儿就准备离开。 但出了病房,我有些想上厕所,就拐弯去了洗手间。 一边蹲坑,我一边摸出手机刷短视频。 最近连轴转,有些累,我刷短视频放鬆一下。 刚好刷到一个搞笑视频。 我忍不住笑了起来。 接著我身后,也『噗嗤』一下,响起了笑声。 我一愣。 女人的笑声? 等等!我是在厕所里啊! 而且是在男厕所! 我猛地回头。 就看见身后的墙壁上,一颗人头探出来。 正伸长了脖子看我的手机。 是个很年轻,看起来二十出头的长头髮姑娘。 我和她四目相对。 然后同时开口。 我道:“你这个冒昧的傢伙,你真的很冒昧。” 她瞪大眼,道: “老天爷,你能看见我?你有阴阳眼!” 医院里死的人多,有鬼太正常了。 特別是厕所、地下室、走廊尽头。 这些阴气比较重的位置,往往是鬼魂聚集地。 但一般情况下,我没有用牛眼泪开眼,是看不见鬼魂的。 除非对方有一定的实力,愿意主动显形。 我俩四目相对。 最后我道:“我要擦屁股了,你能不能迴避一下?” 女鬼哦了一声,捂住自己的眼睛,缩进了墙里。 我出了厕所,洗完手一回头,发现那女鬼又站在我身后了。 正眼巴巴看著我。 我道:“大白天的,你显什么形?不怕被阳气冲了?” 女鬼摇头:“这个厕所安全,我们喜欢在这儿开会。” 我们? 在我疑惑的视线中。 厕所四周的墙上,开始露出一颗又一颗鬼头。 好傢伙! 合著,在这里上厕所,属於现场直播! 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怒道: “我说,你们变態不变態啊? 死了不上路,聚在厕所干什么? 专门看男人屁股吗?” 妈的,上个厕所,竟然觉得自己屁股不乾净了。 我骂完,对面的女鬼挺委屈,她道: “我们也想上路,可是我们出不去。 骨外科的华舒医生。 他白天给人做手术。 晚上就到处抓鬼,给鬼做手术。 我们害怕被他抓住,就只能躲起来。 他有洁癖,嫌公用的厕所脏。 所以不爱来厕所。” 我挑了挑眉: “白天给人做手术,晚上给鬼做手术? 他不用睡觉吗?” 女鬼挠了挠头,刚想说什么。 门口的一只男鬼,朝外看了一眼,急道: “別说了,华医生来了,大家快躲起来!” 此话一出,眾鬼立刻逃窜。 “下水道是我的!” “那个水管是我的!” “我躲在拖把里。” “为什么每次钻屎的都是我……” 伴隨著七嘴八舌的声音。 满满一厕所鬼,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与此同时,一个穿著白大褂的男人,出现在厕所门口。 第204章 白天做人,晚上做鬼 男人看起来大概四十多岁。 身材高大,戴著一副眼镜。 白大褂下,露出一截西裤,穿著皮鞋。 看起来很医生范。 有种精英的感觉,估计他的號比较难掛。 男人没有进来,而是站在门口,目光缓缓扫视厕所。 他的眼神很奇怪,黑眼珠子有些过大了。 隔著眼镜片,给人一种莫名不舒服的感觉。 男人视线扫过一圈后,落在我身上。 忽然,他眼中一亮,说道: “你的身体看起来很健康。” 我挑了挑眉,微微一笑:“谢谢。” 这就是那群鬼说的『华医生』? 身上没有阴气。 看起来也和活人没有区別。 晚上还能给鬼做手术? 我暗暗留神,把这人记在心里。 最近太累了,而且还有叶烛和人皮的事。 不管这医生有没有问题。 我暂时都管不过来了。 於是我离开厕所,与他擦肩而过。 但他却忽然抓住我的胳膊,並且对著我抽了抽鼻子。 发出『咻咻』的嗅闻声,说道: “年轻人,你身上好香啊。 有种气血旺盛的香味。 我每天在医院上班。 这里的人,病气沉沉。 我已经很久没有闻到,这么健康的香味了。” 说著,他又深深对著我吸了一口。 我眉头一皱。 看向他,冷笑:“所以呢?” 医生视线充满贪婪: “你叫什么名字?” 问我的名字? 呵,这是想盯上我的意思。 本来暂时不想理你。 但既然你找死,想盯我。 那我就不客气了。 於是我道: “我叫叶烛,住在新北製药二產 今天晚上十点,你愿意来我家做客吗?” 医生眼睛一亮,咽了咽口水: “好,我晚上来找你。” 我冲他一笑,转身离开。 背后,医生贪婪又黏腻的视线,一直死死跟著我。 回到店里,我没干其他的。 开始打坐修炼。 睡了一觉,身体的精元恢復了三分之一。 剩下的三分之二,要靠打坐修炼,才能快速补充。 或许是因为解决了养猪厂,增加了阴德的原因。 我感觉自己今天修炼起来。 周身气息运转,变得更加轻鬆自如了。 不到四个小时,身体就完全修復过来。 出去后,店里有些忙。 有两个顾客在看白事用品,庄顏正在给他们介绍。 另外还有其他顾客在等著。 我於是就上去招呼客人。 有来买东西的,有来算命问卦的。 今天是周六,通常生意会好点。 多是来算命问卦的。 我於是就坐在茶桌前,泡了壶茶。 开始慢悠悠的给顾客爻卦算命。 这活儿最轻鬆了。 而且我挺喜欢乾的。 生辰八字一排,能看出命主许多的八卦。 就比如现在这位命主,他拿著生辰八字来算財运。 我实话实说,告诉他明年开始,財运不错。 会走三年好运。 但如果他不主动问。 我绝不会告诉他。 他老婆从前年开始,就在给他带绿帽。 一直慢悠悠忙活到晚上八点多,看了几小时八卦……不对,是八字后。 我伸了个懒腰,点了外卖。 和庄顏一起吃了晚饭,就开车去新北製药二厂。 到地方,时间晚了些,是十点半。 我走进保安亭,放下手里的烧烤和啤酒:“给你带的。” 说著,点了一炷香。 叶烛对著香深深吸了一口,才开始吃起来。 不用我问,他主动说起了昨晚的状况。 昨晚偷袭他的不是人皮,而是那人皮派过来的『傀儡』。 那些傀儡,心神已经被人皮操控。 身上阴气腾腾。 但全都是活人! 叶烛之所以吃了亏,是因为他不能动手杀活人。 人皮控制著那些活人对付叶烛。 自己却不露面。 最后甚至让活人,往药厂里冲。 那情形,就和丧尸攻城差不多。 一但那些活人进去。 就会成为药厂那些厉鬼的血食。 为了保那些人的命,叶烛不得不將他们引到別的地方。 所以昨晚我和师父赶来时,才没有看见叶烛的身影。 接近黎明时分,那些人才散去,各回各家。 他们根本不会记得,自己昨晚干了什么。 我听到这儿,震惊道: “那人皮,居然已经厉害到这种程度。 能操控那么多活人?” 小哥嗯了一声,一边吃肉一边道: “不能让它继续成长。 否则,到时候连我也对付不了它。 周宜,我想让你帮个忙。 但是,会很危险。” 说著,他停下动作,严肃的看著我。 我明白,小哥接下来要我做的事,肯定非同寻常。 没有太多迟疑。 我道:“咱们是生死之交,你说吧,我能做什么?” 小哥眼神微动,沉默片刻,才道: “那人皮盯上了你。 我希望你去做诱饵,將它引出来。 我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他將自己的计划,跟我说了一遍。 对我来说,確实很危险。 但我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我道:“我愿意做鱼饵。” 小哥道:“你不再考虑一下?” 我道:“於私,你是我过命的兄弟,我必须帮你。 於公,我是送阴人,是修行者。 处理这种害人的脏东西,是我该做的。” 见小哥神情依旧沉重,我便开玩笑道: “更何况,那人皮杀孽深重。 如果能除掉它,阴德一定很多。 你也知道,我想早点救蔓蔓,想快点提升实力。 诛杀人皮,对我修行和积累阴德,有极大的好处。” 小哥这才道:“好吧。” 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 想起白天那个医生,我好奇道: “对了,我来之前。 有没有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来找你?” 小哥歪了歪头: “穿白大褂的医生? 有一个,但不是找我的。 他好像只是路过。” 他回忆著,说起当时的状况。 说那个医生从製药厂路过,转头看了药厂和小哥一眼。 小哥能看出,那是个有些道行的鬼。 但因为对方没惹麻烦,小哥就没动手。 毕竟,他虽然能调动药厂的力量。 但这种力量的调动,其实是有很大风险的。 因为药厂里有很多厉鬼。 都被这股力量镇压。 一但调取药厂的力量,那些厉鬼就会骚动。 如果调用过头。 就会有厉鬼从里面逃脱出来。 这也是小哥虽然力量强大,但却很少使用的原因。 毕竟,他的使命,就是看守这座药厂。 说完,小哥问我,那白大褂是什么情况。 我就將白天的事跟他说了。 小哥一听,便道: “可我刚才看见的是鬼。 我明白了……白天做人,晚上做鬼。 这是一具恶鬼活尸。” 接著,他脸色一变: “不对! 你赶紧去医院,那个卖寿衣的有危险!” 我二话不说上了车,一踩油门往医院赶去。 满脑子都是白天,那个医生看我时的贪婪眼神。 恶鬼自然是想吃血食的。 特別是我们这种修行人,对他们来说绝对是大补。 他今晚没吃到我。 那住院的李阿姨,就危险了! 第205章 兄弟,你好香啊 我一路开车直奔医院。 到了病房,李阿姨已经睡著了。 因为我进房的动静大,反而把她吵醒。 她惊讶问我,怎么大晚上来了? 我见她安全,鬆了口气,道: “没事,今晚我来陪护您。 一会儿我医院加个看护床。” 这病房是个三人床位,但只住了她一个人。 我没提医生的事,免得她担心。 李阿姨虽然不明所以,但看见我还是很开心。 她和师父感情不一般。 这大半年,也一直拿我当半个徒弟养,对我很好。 有时候做了什么好吃的,燉鸡、烧鸭什么的。 还会给我和师父端店里来。 她嘴上说:“这怎么好意思。” 嘴角的笑容都藏不住了。 我也笑了,道: “您是我师父的老朋友。 而且我看的出,师父非常关心您。 我反正也没什么事。 阿姨,你不用客气。” 李阿姨笑眯眯点头:“好、好,好孩子。 不过,我也不能耽误你。 今晚陪护我一晚,明天还是忙你自己的事去。 不要在我这里耽误时间。” 我点头应下,李阿姨才没有多说。 又閒聊了一会儿,我就在床尾加了个摺叠的陪护床,然后就倒床上睡了。 这一觉就到了后半夜。 我睡的正沉,忽然听到有人在说话。 “餵、喂,叶烛,你醒醒,醒醒啊。” 是个姑娘的声音。 我立刻睁开眼。 就看见病房外面的玻璃上,贴著一张人脸。 是偷看我拉屎的女鬼。 她叫我叶烛。 应该是白天我忽悠医生时,她们听见了。 我看了床上的李阿姨一眼,她睡的很沉。 於是,我轻手轻脚起身,走到门外。 外面的走廊,亮著惨白的灯光。 四下里安安静静,没有人走动。 我看著门口的女鬼,打了个哈欠,问: “大晚上,你干什么?” 女鬼神情有些焦急: “叶烛,你怎么回来了? 我们以为,你肯定会被华医生害死。” 这妹子,傻乎乎的,还挺可爱。 我笑了笑: “为什么觉得我会被害死?” 她瞪大眼道: “因为他看上你了啊! 而且你白天,还告诉了他名字和地址! 哎呀,不说这些了。 医院对你来说很危险。 你赶紧离开医院,躲起来。 对了,也別回家! 你可以躲到人多的地方。 比如……烧烤摊!人气特別旺的那种烧烤摊! 你躲到那儿,华医生就不敢靠近了。” 我有些意外,没想到她居然是担心我的安全,特意来提醒我的。 於是我道: “放心。 我还怕他不来呢。 我在这儿等他。” 李阿姨还得住半个月的院。 我不可能每天晚上在这里守她。 最好的办法就是,那傢伙送上门来,让我干掉。 说曹操曹操就到。 女鬼忽然脸色一变,恐惧的看向走廊左侧,结巴道: “他、他来了。 不行,我得躲起来。 叶烛,你也快躲起来!跟我走!” 说话间,她伸手就要来拽我。 但手却从我的身体上穿过去了。 女鬼愣了一下,神情有些难过: “我忘记自己已经死了,碰不到你。 哎呀,不说这些。 快,跟我去厕所!” 这下,我有些感动了。 没想到这小姑娘,虽然爱偷看男人拉屎。 但心肠还挺善良的。 於是我道:“你自己先躲起来。” 说话间,我回病房挎上了法器包。 拿起了放在床边的盪魔剑。 走出病房时,女鬼已经不在了。 应该是躲厕所去了。 而走廊惨白的灯光,不知何时,变成了幽幽的绿光。 鬼打墙? 呵,雕虫小技。 我给自己喷了牛眼泪。 於是就看见走廊尽头处。 穿著白大褂的华医生,正一步步朝我这边走来。 他脚后跟没著地。 这就是所谓的『恶鬼活尸』。 白天做人,晚上做鬼。 其实他那具身体已经死了。 但是被恶鬼寄居,所以看著和活人无异,没有腐烂而已。 他看见我,眼中一亮,嘴里说道: “叶烛,你也在医院,真是太好了。 我晚上去找你,没看见你。 只见到一个恐怖的傢伙。 我嚇坏了,就假装没看见,跑了。 还好那个恐怖的傢伙没有来追我。” 我挑了挑眉,暗笑。 这傢伙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啊。 我朝他走过去: “医生,见到你我也很开心。” 他伸出猩红的舌头,兴奋的舔了舔嘴唇,直接朝我走过来。 而且一下子抓住了我的手腕。 然后就拖著我往电梯的方向走。 一边走,他一边自言自语: “多好的身体啊,健康的骨头。 这些骨头收拾出来,肯定很漂亮。” 我任由他拽著,跟著他走。 路过服务台时,能看到两个女护士。 一个在看电脑,一个伏案在填写表格。 对於我和医生的出现,没有任何反应。 这都是因为鬼打墙的原因。 所以她们现在是看不见我的。 很快到了电梯口,医生伸手按电梯。 电梯门打开。 里面居然有人。 是个提著塑胶袋的外卖小哥。 他看了电梯外一眼,嘀咕道: “没人啊……谁在瞎按,耽误时间。” 说著,按了关门键。 医生拽著我进了电梯。 我看了眼楼层按键,小哥是要去13楼。 我们现在所在的楼层是8楼。 这家医院比较大,住院楼一共有二十多层。 这时,医生按了15楼。 15楼的电梯键亮起,小哥震惊的爆了句粗口:“臥槽!” 然后他惊恐的四处看。 明显是被嚇著了。 接著,这哥们儿嘴里就开始念『阿弥陀佛』『哈利路亚』『无量天尊』之类的。 不知道是念哪个起了作用。 医生露出烦躁的神情,凶巴巴道: “好烦的声音! 太吵了,吵的我头疼。” 说著,他就抬起手,指甲瞬间暴涨呈黑色。 直接朝外卖小哥的喉咙插去。 这要是被他插一下。 外卖小哥的喉咙区域,绝对会得病。 而且是反反覆覆,西医还治不好的那种怪病。 我眼疾手快。 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医生,你干什么呢?” 医生被我抓住,烦躁道: “他太吵了,我要教训他” 我道:“没事,他快下了。” 说话间,13就到了。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外卖小哥拔腿就窜出去。 嘴里还念著无量天尊。 我顺手按了关门键。 医生这才没有追上去,只是说道: “他的身体很臭,一点也不健康。 现在的人,吃的东西不对,越来越臭。 还是你比较香。” 说完,又对著我深深吸了一口。 说实话,被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贴著脖子闻。 我觉得自己脏了。 第206章 把你片成烤鸭 “叮!” 15楼到了。 电梯门打开。 医生在前面带路,让我跟上。 神情也越来越兴奋。 然后他带著我,到了一间类似於实验室的地方。 里面有很多仪器。 我不是学医的,也看不懂那些仪器是什么。 但正中间有一张金属床。 床四周还有一些固定架,固定绑带什么的。 一看就不是正经床!! 一进去,身后的门就自动关上了。 而且还响起了『咔嚓』一声,是门被反锁的声音。 我双手环胸,冷冷的看著他。 医生兴奋极了。 已经露出了恶相。 露出唇外的獠牙,猩红肥大的舌头。 眼珠子一半都变白了。 脸上全是黑色的、突起的血管。 身上的白大褂,也变得血淋淋的,还在往地上滴血。 他看著我,舔了舔舌头: “你不害怕我吗?” 我面无表情: “不怕。你长得……嗯,中规中矩吧。” 鬼的恶相,千奇八怪。 总归是嚇人的。 这大半年我见的多了。 他这个还真不算特別恐怖。 医生听了我的回答,讚嘆道: “健康的人就是勇敢,不像我抓的其他人,看见我就大喊大叫的。” 我每天一皱:“除了我,你还抓过其他人?” 他兴奋道:“当然了。 那些白天得罪我的,找茬的病患。 还有烦人的同事。 还有卡我职称的领导。 我把他们带到这里来,他们害怕极了。 他们越害怕,我越兴奋……嘎嘎嘎……” 我深深吸了口气。 如果是这样。 那这傢伙,害的人可不少。 而且女鬼说,他会抓鬼『做手术』。 也就是说,他很可能还吞噬鬼魂! 这害人又害鬼的东西,留不得! 我冷冷道:“那么,接下来你想对我做什么?” 他又甩了甩舌头,口水直流。 看我就像在看热腾腾的烤鸭,吸溜著口水说道: “来,躺倒这张床上,我来帮你检查身体。” 我笑了笑,走过去躺下。 医生道:“你这么配合,我就不把你绑起来了。” 我问道:“医生,你要怎么检查?” 他弯下腰,从床下拽出一个小推车。 然后又从推车里,拿出了手术刀和……叉子? 嗯? 叉子? 我笑了,心底升腾起怒火。 这玩意儿吃血食。 他那些病患、同事、领导。 应该有不少人,曾经躺在这张床上,被他拿著刀叉吃掉。 这样的恶鬼,当诛! 他拿著刀叉,兴奋的朝我靠近: “我会把你割开,检查你的器官、骨头。 我最喜欢骨头了,我是我们医院,最好的骨科医生。 就是职称一直上不去,都是那该死的领导,嫉妒我的能力。 但是没关係,我已经把他吃掉了,嘎嘎嘎……” 手术刀朝我胸口靠近。 我不再多言,扬手打出一道天火诀。 白色的火焰,朝他迎面袭去。 直接將这恶鬼给包裹住。 “啊!” 他发出痛苦的大叫,整个人后退几步,胡乱扑腾。 而我则翻身而起,站在金属床上,从后背拔出了盪魔剑。 医生大叫著胡乱扑腾。 火自然是灭不了的。 他也很快反应过来,因此浑身阴气一震。 黑色的雾气从体內涌出,几秒钟的功夫,白焰便被压灭。 医生鬼脸扭曲,愤怒的看著我: “你这个坏傢伙!居然用火烧我! 我要用手术刀,把你片成北京烤鸭!” 我冷笑,剑指著他:“刚才那只是开胃菜。” 说著,我从金属床上一跃而下。 挥著盪魔剑朝他斩去。 盪魔剑法光莹莹,一剑斩去,剑气在空中形成一道透明的光刃。 医生胸口顿时被划出一道伤口,伤口处黑烟直冒。 他盯著自己胸前的伤,怒道: “怪不得你这么香,原来你是个大法师! 今晚,我要好好尝尝大法师的滋味。” 说话间,挥动著手术刀和叉子。 每挥动一下,刀叉便射出两道血刃。 我抬剑一震,盪魔剑的法光,在身前形成一道透明的屏障。 將射来的血刃抵挡住。 “盪魔,震!” 精元催动,法光大涨,直接朝医生震去。 不仅將血刃全部震碎,而且直袭医生胸前,將他震倒在地。 我速度飞快。 几步奔去,长剑往下猛地一插! “噗嗤!” 一剑穿胸! 医生惨叫一声。 我单手捏诀:“盪魔,定!” 剑身嗡鸣不止,医生胸口顿时黑气四散。 “啊啊啊——!” 伴隨他的惨叫,我毫不留情,两道符咒又拍了上去。 “轰!” 齐齐两声爆炸,医生顿时被炸没了半个脑袋和半个胸腔。 裸露出来的裂口,像是活人的血肉,但又冒著黑气。 居然还没有魂飞魄散? 就在此时,他剩余的一只手,猛地朝我胸口抓来。 我连忙侧身闪过。 而医生也在瞬间爬起来。 没头又少了半边的身体,跌跌撞撞的往门口跑去,胸口还插著我的盪魔剑。 我没有追,而是直接施展盪魔诀。 法剑猛地穿过他胸膛。 然后形成一道密密麻麻的剑网。 剑气纵横,嗡鸣不止。 终於,医生在惨叫中彻底消失。 盪魔剑飞回我手中。 空中只剩下一团磷火。 微微燃烧两秒,就彻底消失。 我鬆了口气,打开门出去。 回到住院楼层,我想起那小姑娘,便走进男厕所叫她: “喂,你还在吗?” 厕所的拖把里,探出她的头,小心翼翼的看著我。 “你、你没死?”她又惊又喜。 我好笑道:“你很希望我死吗? 那个华医生,已经被我干掉了。 他不会再来抓你们。 你们该上路的,就上路吧。” 话音落地,许多鬼魂从厕所的各个位置钻出来。 七嘴八舌的问是不是真的。 得到的我肯定后,纷纷向我道谢,然后麻溜的往医院外跑。 只有那小姑娘没动。 我用眼神询问她怎么不走。 她期期艾艾道:“你是大法师,能不能帮我一个忙啊?” 我道:“你先说,我考虑考虑。” 她道:“我想去看我男朋友。” ?? 死了还想男朋友? 一般不都是想去看父母啥的吗? 大约是从我的神情中看出了什么,她连忙道: “我不是,我不是傻乎乎的恋爱脑。 但我男朋友,他真的很好! 我学习很好,但我家里重男轻女,不愿意供我上大学。 我男朋友是送外卖的。 他赚钱,给我交学费,给我生活费。 我们很相爱,但是……那天晚上,我出了意外……” 第207章 前男友,大好人 “什么意外?”我问。 她嘆了口气,说起了事情的始末。 她和男友虽然感情深厚,但平时聚少离多。 毕竟男友每天在玩命工作。 而她一边读书,一边也会做些兼职。 两人都在为美好的未来而努力。 但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常。 那天,两人难得约会见面。 回去的时候天有些晚。 男友骑电动车载她。 为了赶在宿舍关门前回学校,男友没有遵守交通规则。 好巧不巧,被一辆拐弯的大卡车迎面撞过来。 男友反应还算快,迅速打了一下车头。 他受了轻伤。 而小姑娘自己,却从后座飞了出去。 脑袋磕在地上,重度脑损伤。 在医院抢救了两天,还是没救过来。 抢救期间,她的魂魄其实已经是半离体的状態。 所以能够看见周围的人和事。 她看见男友痛哭流涕,说是自己害了她,说是自己没本事。 又看见自己从老家赶来的父母,要求男友赔钱。 说到这儿,她苦笑道: “其实,是我害了他。 我可能是命不好吧。 不受家人待见。 好不容易有个人对我好,我还连累了他。 我父母肯定讹他钱了。 他家里本来就穷。 这两年赚的钱,都在我身上了。 我……我已经死了。 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只想去看看他,看看他过的怎么样……如果可以。 我还想跟他说说话,跟他说谢谢。 我想告诉他。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 我听完,一时也有些唏嘘,道: “你和你对象,也是挺可怜的。 唉,眾生皆苦啊。 行,这不是什么难事,我帮了。 不过,我最近太累了。 这几天打算好好休息。 等过些日子再帮你办吧。” 说著,我摸出收鬼葫芦,让她先躲到了葫芦里。 做完这一切,我猫著手脚回到病房继续睡觉。 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医生查房。 又照顾李阿姨吃完早饭后,我才离开医院回了店里。 回程的路上,我给师父打了电话。 跟他说了李阿姨的情况,让他放心。 师父嘴很硬,说:“我又没担心。” 我道:“是是是,我明白,您不用解释。 师父,您什么时候回店里?” 师父没好气道:“后天。 这是大风水,修改起来得用些时间。 你最近也累了。 这段时间,你先不要管外面的事。 在店里好好修炼,沉淀沉淀。 店里供著祖师爷,那人皮就算想找你麻烦。 谅它也不敢找到店里来。” 我点头应是。 接下来几天,我没有再接活儿。 而是每天打坐修炼。 庄顏这小子,虽然焉不拉几的,但还挺热爱生活。 说后院天井那块地方,空著也是空著。 就网购了一些菜苗,辣椒、茄子、青菜一类的。 又买了些草草。 把天井院子,收拾的很舒服。 他说天井阳光好,空气好。 给我搞了个蒲团,让我去那儿打坐。 我试了试。 確实,店外面是街道、城市。 天井院內,闹中取静,绿意盎然。 呼吸时,空气中都多了一股植物的清气。 唯一不太和谐的,就是楚寻的罐子。 原本天井处,就是孤零零一棵树。 树下放著罐子。 现在罐子就放在我打坐的地方。 我有点格格不入。 想了想,我把他移到了杂物间的墙根底下。 罐子不乐意了。 很久没说话的楚寻,在罐子里抗议: “天井那位置,我活著的时候。 就是我打坐、修炼的专用区域。 那位置阳光好,空气好。 我就算死了,师父也依旧把我放那儿。 周宜,你小子现在是什么意思? 你就这么对你大师兄的? 伦理纲常四个字会不会写!” 我幽幽道:“大师兄,你已经死了。 你以前住的房间是我的。 你打坐的天井是我的。 你的师父,现在也是我的。 不出意外,这家店以后也是要留给我的。 大师兄,你有意见吗?” 楚寻气的罐子乱晃。 从罐子里伸出一只鬼手,就要来抓我。 我顺势抓起旁边的扫帚,將他拍了回去: “待著吧您吶!” 师父回来后,看见庄顏的成果,也是相当满意。 直夸庄顏贤惠。 说以后哪个姑娘娶了他,肯定享福。 我心说:姑娘娶了他? 那不得守活寡吗? 这哥们儿虚的。 他二弟还站的起来吗? 歇了差不多一周,我神清气爽。 照镜子时,发现印堂处的黑气散了不少。 印堂就是命门。 我们修行人,也叫它『天心』。 无论是人的寿命、富贵。 还是修行者的资质好坏。 都和它有关联。 印堂状態越好,修行就越顺利。 估计是我这段时间送阴渡鬼,还诛杀了很多恶鬼。 阴德积累的多。 所以印堂的黑气才变少了。 歇的差不多,我决定开始办正事。 第一件事,是先把葫芦里的『罗海』给送了。 第二件事,是带小姑娘去见她男朋友。 送罗海很简单。 我也没特意找十字路口。 天一黑,直接在店门口就把他送了。 “顺著这炷香,你就能入亲人的梦。 去看你的妻女吧。 记住,不要惊嚇到生人。” 罗海千恩万谢,顺著香菸飘散的方向跑去。 身形快速消失在黑暗中。 接著,我又把那小姑娘放出来: “上次忘记问你名字了,你叫啥来著?” 她道:“我叫白菲。我男朋友叫陈远。” 我道:“你死多久了?” 她说一个多月了。 我思考了一下,道: “你男朋友,有没有搬家还不確定。 把他电话告诉我,我先打个电话问问。” 白菲到是把陈远的电话记的很清楚。 一般人死后,很少还能记得这些细碎的东西。 我立刻拨通了陈远的电话。 但电话没人接。 白菲见此,哀求道: “大法师,还是麻烦你跑一趟吧。 他应该不会搬家,毕竟现在租的房子。 位置,房租,都挺合適的。” 我笑了笑: “行,谁让我心软呢。 你別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 咱们刚认识的时候。 你不是挺活泼的吗?” 白菲於是挠了挠头,嘿嘿嘿的笑了起来: “这不是怕你嫌我麻烦吗?” 当即,我开上六菱麵包车,白菲坐在副驾驶。 便开去了陈远的住址。 他租的是个老小区,这边是成片的老式公寓。 在这里住的,大多都是外来的打工人。 和我以前租房子的地方很像。 环境脏乱差,但胜在房租便宜。 白菲在前面带路,领著我进了其中一栋。 “他住在607,靠角落。 是跟另一个送外卖的同事合租的。” 说话间,我们就到了607房。 不过,房门居然是打开的。 里面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和一个女人的叫骂声: “就是你害死我宝贝女儿的! 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了培养她,了多少钱? 那是我们家的掌上明珠! 好好一个人,就这么被你害死了! 剩下的三十万,你必须赔! 別想十五万就把我们打发了!” 白菲脸色一变:“是我妈!” 说著,她立刻衝进了607。 第208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我眉头一皱,慢悠悠的走到门口。 就见里面是三男一女。 其中有个小伙子穿著外卖服。 不知道是刚下班,还是正准备上班。 这应该就是陈远。 他脸庞消瘦,面容疲惫。 眼中充斥著红血丝,胸膛上下起伏。 不知道是生气,还是什么原因。 白菲站在他身边,焦急道:“阿远!阿远!” 然后又看向对面的两男一女,又伤心又愤怒,道: “你们凭什么欺负他!” 那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孩子比较年轻。 估计也就十七八岁。 另外一男一女,看著四十多岁的模样。 这三人,应该就是白菲的父母和弟弟。 中年男女都凶神恶煞,看著不好惹的样子。 他们当然听不见白菲的话。 只听陈远怒道: “我没钱! 我所有的钱都赔给你们了! 你们还想怎么样! 別说什么心疼女儿,你们心疼过她吗? 你们是怎么对菲菲的,她都告诉过我,我一清二楚! 是,她死了,是我害死的。 我对不起她! 但你们算什么东西?滚!滚出去!” 白菲的妈立刻擼起袖子,大著嗓门骂道: “臭小子,別跟老娘扯这些! 45万的赔偿款,一分都不能少! 这可以法院判的! 要不是你违规驾驶,开著你那辆破电动车。 我女儿会死吗? 剩下的30万,今天你必须拿出来! 我告诉你,你老家是哪儿的,我们都知道。 我们就去你老家,找你爹妈去。 让他们看看,自己养的儿子,在外面欠债不还! 我们要送你去坐牢!” 陈远怒了,双目赤红: “你们太欺负人了!菲菲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家人!” 白菲的父亲不耐烦道: “別扯这些!你赶紧拿钱。 现在不是能贷款吗? 银行那么多贷款,別说你没有。” 陈远长长吸了口气,道: “我赔你们的那十五万,就是我贷款来的。 我收入低,银行只肯贷给我这么多。” 白非她爸估计没贷过款,疑惑道: “这跟收入有什么关係?” 白菲的弟弟道: “爸。银行都是势利眼。 你越有钱,银行越愿意贷款给你。 你要是收入低,银行怕你还不起。 根本不愿意借给你。 他一个臭送外卖的,银行最多也就借给他十几万了。” 说完,他还抱怨了一句: “我姐也真是的,长得不差,身材又好。 谈男朋友,也不知道谈个条件好的。” 听完儿子的解释,白菲她爸很恼火,转而道: “那就不找银行借。 那网上新闻说,可以借网贷啊。 臭小子,你去借网贷。 先把我们的三十万赔偿款还了。” 白菲看著这一切,愤怒的大声吼叫: “住口!你们住口! 我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家人! 呜呜呜……不准你们欺负他!” 她愤怒的朝中年男人扑去。 但却扑了个空。 男人打了个哆嗦,嘀咕道:“怎么突然冷了一下?” 陈远咬牙道: “网贷就是个无底洞,我不会去碰的!” 白菲她妈冷笑一声,给老公和儿子使了个眼色。 两人立刻一起动手,將陈远给压制住。 女人迅速夺过陈远的手机,道: “我现在就给你父母,还有亲戚打电话。 你没钱,就让他们还! 他们不还,我们就再打官司,让你坐牢!” 陈远愤怒的挣扎,但抵不过两个人的压制。 我看著这一幕,有些头疼。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並非所有父母,都配为人父母啊。 我乾咳一声,道:“那什么,我说两句。” 我一开口,屋里的人才注意到我。 纷纷转头看向我。 白菲的弟弟道:“你是谁?” 我冲他笑了笑:“我是你姐姐的朋友。” 他打量我,震惊:“我姐……交了两个男朋友?” 我一噎:“我是她的普通朋友! 你姐放心不下她男朋友。 所以让我带著她,回来看一看。 真巧啊,你们一家也在。” 白非的母亲道: “你在说什么鬼话? 我女儿都死了,还回来看什么看?” 我从包里摸出牛眼泪。 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对著她眼睛来了那么一下。 这牛眼泪用在她身上,真是浪费了。 下一秒,女人就看见了。 她嚇的大叫一声,后退几步,指著陈远身边的白菲: “菲菲!啊!鬼! 不、不是……菲菲!我眼了吧?” 我道:“你没眼,这是你女儿的鬼魂。 你们自己的家事,自己解决吧。” 男人和他儿子还不明白什么情况。 “什么鬼魂?老婆,你在说什么?” “妈?你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 女人虽然受到惊嚇,但她很快镇定下来。 没顾得上搭理老公和儿子,她看著白菲,一脸难过道: “菲菲,原来你的魂还在。 你死的太惨了,妈一定会为你討回公道的!” 说著,还哭了起来。 白菲面无表情: “妈,把那十五万,还给陈远。” 女人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瞪大眼,对白菲道: “什么?还给他? 不可能! 他害死了你,这是他该给的!” 白菲咬著牙,道: “我上大学两年,学费是他给的,生活费是他给的。 我生病,是他送我去医院。 妈,我知道你和爸喜欢儿子。 我不管付出再多,再努力,都得不到你们平等的爱。 呵呵,我认了。 但是你们不能欺负陈远。 他即是我爱的人。 也是我的恩人。 你们,必须,把钱,还给他!!” 女人愣住了,转而拍著大腿哭嚎: “果然啊,老一辈说的没错。 女生外向,都是给別人养的。 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 为了个男人,你都不管爹妈了!” 第209章 阴十七,牛无二 白菲沉著脸:“我不是天生外向。 是你们拿女儿当外人。 我才不得不胳膊肘往外拐。 我已经死了,咱们这一世的父女、母女情已断。 再扯这些,也没有意义。 我再说一次,把钱还给陈远!” 女人气的胸膛上下起伏,吼道: “不可能!我养了你十几年,不能白养! 你现在变成鬼又怎么样! 变成鬼我也是你妈,有本事你打我呀!” 男人和儿子还在旁边懵逼。 陈远却反应过来,震惊的看著周围: “菲菲?菲菲是你吗? 你的魂在这里是吗?我怎么看不见你?” 陈远很快反应过来,盯著我手里的牛眼泪。 我也不吝嗇,走上去对著他喷了一下。 我又打算对著男人和他儿子喷。 但这父子俩居然很胆小,纷纷往后躲。 我也没就没继续。 该省就省嘛。 用他们身上也是浪费。 陈远看见白菲,一人一鬼,四目相对。 陈远顿时就流泪了:“菲菲!” 白菲欲哭无泪,悲痛道:“阿远,你受苦了,都是我连累了你。” 陈远想去碰她,却碰不到,哽咽道: “是我害了你。我不应该违规驾驶。 我、我害死了你……” 白菲摇头,苦笑:“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阿远,我这次拜託大法师带我来见你。 就是想告诉你。 不要內疚。 我不怪你,你也不欠我什么。 阿远,在我心里,你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最真诚,最优秀的男人。 可惜,我没有福气,和你共度余生了。 以后,你好好生活……再找个好女孩儿成家吧。” 陈远握紧拳头,一边流泪,一边点头,哑声道: “好,好。 菲菲,你放心我以后会好好生活的。 你呢?你怎么样?” 白菲笑了一下:“我看完你,心愿已了。 我要去我该去的地方了。 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帮你把钱要回来。” 说著,她看向了女人。 眼神冰冷,透著凶狠。 女人有些慌了,紧张道:“我、我是你妈!你想怎么样?” 白菲道:“妈?呵呵,你是不是忘了,我现在是鬼。 鬼是什么样的,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她在嚇唬女人。 因为她只是一只普通的鬼魂。 根本没有伤害活人的能力。 但女人不懂这些,还是害怕。 白菲又道:“如果你们再敢讹陈远,如果你们不把那十五万还给他。 从此以后,我会日日夜夜缠著你们。 让你们永无寧日!” 说话间,房间里的灯光,开始明灭不定的闪烁起来。 白菲面对著女人,故意露出恶相。 整张脸瞬间高度腐烂,烂肉一块一块的往下掉。 在明灭不定的灯光中,她眼神怨毒的朝女人走过去。 女人顿时嚇的大叫:“啊!啊! 不要过来,我是你妈! 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男人和儿子啥也看不见。 但明灭闪烁的灯光,以及陈远和女人的对话。 已经足够让他们害怕了。 父子俩顿时跑出门外。 不过,儿子还挺孝顺,跑的时候,將妈一起拽上了。 但白菲的目地,是要让他们退钱。 所以整只鬼,直接就飘到了漆黑的走廊里。 哪怕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对於普通人来说,也足够惊悚了。 我为了儘快结束这场闹剧,別在门口道: “你女儿怨气太重,现在已经是恶鬼了。 如果被她缠上,不仅家无寧日。 而且你儿子的命,恐怕也保不住。” 这算是踩到女人的痛点了,她立刻道: “我还钱,我还钱。 我们是一家人,你可不能伤害你弟弟啊!” 白菲的恶相缓缓收起,面无表情道:“现在就把钱转给他。” 女人忙不迭照做。 她老公按住她要转帐的手,急道: “你干什么? 这钱不能退。 以后留著给儿子买房呢。” 女人急道:“我也不想啊。你是看不见她有多恐怖! 都是你们老白家生出来的討债鬼! 不退钱,她会害儿子的。” 说著,她当场將钱转给了陈远。 白菲又要求他们立协议,不予追赔。 一家三口跟被割了肉一样难受,也只能写了。 做完这一切,白菲让开了过道。 女人拖著老公和儿子赶紧跑了。 白菲鬆了口气,强行挤出一个笑容: “死了也挺好,跟他们终於没有关係了。 我这辈子没做什么坏事。 希望我下辈子能投个好胎,有爱我的父母吧。” 陈远鑑定道:“一定会的。” 白菲转过身看他,良久,白菲笑了笑: “阿远,我该走了。谢谢你。” 陈远点了点头。 在白菲转身离开,身影即將消失时,陈远大声道: “菲菲!如果,我是说如果。 如果你下辈子投胎,能自己选。 那你选我唄,你给我当闺女。 我好好挣钱,以后娶个好媳妇儿。 你一投胎,我和你妈都爱你。 不会再让你受苦的。” 白菲闻言,身形一顿。 转身噗嗤一声笑了,她挥挥手: “我试试吧。 去了下面谁知道呢。 走了。 阿远,往前看! 別想死了的人。” 说完这句话,白菲的身形彻底消失了。 她本来就可以自己上路。 之前是被那个鬼医生堵住,才耽误了时间。 所以不需要我特意送。 一切恢復平静后,我看著陈远,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如果那家人再找你麻烦,你可以联繫我。 我嚇唬嚇唬他们没问题。” 说著,我让他加了我的联繫方式。 在陈远的道谢声中,我离开了这个小区。 这小区没有地下车库,车都是停在外面的。 时间太晚,马路上黑乎乎的。 我上了车,正打算开车离开。 目光一抬,我嚇一跳。 车前方突然多出了个人。 我可以確定,自己上车前,他还不存在。 这个人是突然冒出来的! 对方是个男人,穿著一身黑衣,身形比较高。 昏暗的灯光下,可以看见他是有影子的。 隔著车玻璃,我俩四目相对。 他冲我笑了一下。 我探出头,问他:“您哪位?” 他道:“咱们之前见过。” ?? 我在记忆里搜索了一遍,完全没有印象。 正疑惑,那人道: “上次你送阴,我和我同事来接。 结果你放了我俩的鸽子。 怎么,你不记得了?” 我倒抽一口凉气! 之前送赌鬼!我放鸽子的鬼差! 我滴个乖乖! 我连忙下车,躬身道:“您是……黑、黑白无常大人?” 师父说过,阴间正式的鬼差。 是可以像活人一样,在阳间行走生活的。 男人笑道:“我可不是那两位大人。 我只是阴间的一个普通鬼差。 我叫阴十七,那搭档的同事叫牛无二。” 第210章 阴差送礼,阴魄针 我心里激动坏了。 毕竟是下面来的领导。 但又拿不准,他这会儿出现是干嘛的。 总不至於,是来追究我上次放他们鸽子吧? 这事儿都过去快半年了。 忐忑间,我询问道:“这个……阴差大人。 您找我,是有什么指示吗?” 阴十七笑道: “我不是来找你的,刚好来这边办差。 看到你,就来打个招呼。” 我大惊。 我有什么面子,值得阴差来跟我打招呼? “没想到阴差大人,您居然还记得我,真是我的荣幸。” 我立刻拍马屁。 阴十七笑道:“不用这么客气,咱们也是老熟人了。” 老熟人? 我没记错的话,这才第二次见面吧? 第一次见面,隔得很远,也仅仅只看到了一个轮廓。 这就成老熟人了? 我正要说话,阴十七又笑道: “你好好修炼。 我们以后,还有很多机会见面。 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转身就离开。 但没走两步,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又转身。 然后手里就多了一样东西。 是一根黑色的,大约牙籤粗细的针。 针上隱约透著浓重的阴气。 阴十七道: “对於你来说,今天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这个就当见面礼吧。” 说著,手一拋,那黑色的针就落到了我手里。 不等我道谢,阴十七已经转身。 他脚步飞快,身形瞬间就消失了,像是急著去办什么事。 说实话,我有些懵。 鬼差们……都这么友善吗? 师父之前提起鬼差,怎么像是很敬畏的样子? 还有他那句话。 什么叫『对於我来说,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难道对於他来说。 我和他已经见过很多次了? 我不由想起中元节,送鬼时遇见的煎饼老太。 她应该也是一个阴差。 当时也跟我说了一堆,我完全听不懂的话。 说跟我很多年没见了。 又说有一年发大水,是她父亲救了我。 还说我又把她忘了之类的。 我记得,最后她还提醒我。 说我忘了其它的不要紧,但最重要的东西,我不能忘。 那煎饼老太,说话也没说全。 我始终不知道,那个不能忘记的,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后来我一度怀疑,煎饼老太是老眼昏。 將我认成其他人了。 但此刻,阴十七的话,让我又一次陷入迷惑中。 难不成,我和这些阴差,真的是老相识? 咋地? 这辈子投胎前,我在阴间还是个社交达人? 虽说满头雾水。 但能得到阴差送的见面礼,怎么说也是一件喜事。 我把手里的针,翻来復去的看。 也看不出个名堂来。 这东西肯定很宝贵,我不敢乱试,就赶紧收了起来。 然后一路开车回店里。 到了店里,我把今晚发生的事告诉了师父。 师父听的目瞪口呆。 震惊道:“乖徒弟,你说的是真的?” 我道:“师父,弟子怎么敢骗您啊。” 师父深深吸了口气: “快把见面礼拿给我看看。” 我立刻將针交给他。 师父接过,谨慎的查看片刻,神情震惊的无以復加: “没错,这是『阴魄针』。 是阴间才有的法宝。 不过,这个法宝是一次性的。 即可攻击,也可防御。 生死关头,这是可以救命的宝贝!” 说完,师父將阴魄针小心的递给我。 又嘱咐我,这种救命的法宝,要隨身携带。 说完,师父细细打量我,感慨: “……那天,我给祖师爷上香,香火有异。 我心念一动,就占了一卦。 知道自己將有机会,收到一个弟子。 没想到……哈哈哈,没想到乖徒弟,你居然有这样的造化。 哈哈哈哈……” 师父太开心了,忍不住大笑。 小灰灰听的懂人话,也高兴的上躥下跳。 庄顏太虚,早早就去睡觉了。 我见师父和小灰灰高兴。 心里一时间也高兴极了,道: “师父,您放心。 我一定好好修炼,不辜负您对我的教导。” 师父欣慰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好、好。 不过,下面虽然看重你。 但你可不要骄傲。 修行,要踏踏实实的。” 我肃穆躬身,道: “是!弟子明白!” 师父欣慰的点了点头,这才回后院休息。 我看了眼墙上的时间,快到晚上11点了。 於是麻溜的掛上了灯笼。 开始每晚一小时的特殊营业时间。 灯笼才掛上没多久,外头突然吹进来一阵阴风。 但门外却空无一鬼。 我眯了眯眼,走到门口,低喝道: “装神弄鬼,出来!” 话音落地,门口就出现了一辆车。 是一辆变了形,车窗玻璃都碎了的小巴士。 巴士外面绘著卡通图案,写著校车的字样。 透过碎裂的玻璃,可以看见里面坐了很多人。 都是看起来只有几岁的小孩儿…… 但此刻,车上的每个小孩儿,都將头转向了窗外。 用灰白色的眼珠子看著我。 我倒抽一口凉气。 妈的!一车厉鬼? 全是小孩儿? 看这年纪……这应该是幼儿园的校车吧? 第211章 吃馒头,化煞气 校车的车门打开。 里面涌出来阵阵黑气。 我眯了眯眼,走到车前往里看。 驾驶位上,是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司机。 寸头,穿著工作服,浑身是血。 他保持著开车的姿势,僵硬的转过头,道: “你好,我饿了,有吃的吗?” 他的眼珠子不是白色的,而是接近於正常人的黑色。 仿佛只是一个普通的鬼魂。 但我知道,这是偽装。 普通的鬼魂,是不可能拉著一车厉鬼的。 我不动声色,道: “你想吃什么?” 校车司机道: “能顶饱的。” 我道:“那你稍等。” 然后我回店里,先摸出一捆香。 又从祖师爷的供奉盘里,摸了三个馒头。 车上那群小孩儿,看到我手里的馒头后,一个个馋极了。 原本还死气沉沉的坐著,一动不动。 此刻都开始挪动身体,一副等开饭的样子。 但他们並没有离开座位。 我走到车门口。 那司机眼中一亮: “好香的馒头,这个一定能吃饱。” 我笑了笑,然后开始在车门口点燃了整整一捆香。 香和馒头,都是鬼魂的食物。 都有化解煞气的能力。 特別是这三个馒头,是供过祖师爷的贡品。 化煞能力更胜一筹。 隨著香点燃,校车司机和车里的小鬼。 立刻都伸长脖子,抬起鼻头,咻咻咻的吸香。 但没两下,校车司机忽然停下。 然后他转头,狠狠的瞪那些小孩儿。 一车小鬼,立刻嚇的缩起脖子,不敢再吸香了。 只是露出一副又害怕,又嘴馋的模样。 香燃烧出的烟很多。 全都被校车司机吸了过去。 一大捆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见底了。 我暗暗心惊。 与此同时,校车司机又伸手。 手臂直接伸出三米多长,將车门口的馒头抓在了手里。 接著就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他只吃两个半就饱了。 打了个饱嗝,嘴里吐出一口浓浓的黑气来。 剩下的半个馒头,落在驾驶位旁边。 后面的小鬼立刻一拥而上,开始疯抢。 车里充斥著尖锐的鬼叫声。 有些小鬼,甚至为了抢馒头而互相嘶哑起来。 他们穿著统一的校服。 质量和款式,看起来都很好。 他们生前,大概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 上的应该是那种私立的贵族幼儿园。 但死后,他们却为了半块馒头而疯抢。 抢到馒头的小鬼,吃完后,也都纷纷从嘴里吐出了一小口黑气。 这是被化出来的煞气。 但太少了。 並不足以对他们產生什么影响。 接著,那些小孩儿又坐回了原位。 恢復之前的样子,面无表情的看著我。 校车司机道:“谢谢,我吃饱了。” 然后他从衣兜里,摸出了一沓钱:“够吗?” 我一看。 居然是一沓阴钱。 顶我一周的营业额了。 好傢伙!这恶鬼还挺上道,知道吃东西要给钱。 有阴钱不赚王八蛋。 我立刻一笑:“够了够了。” 校车司机坐在位置上没动,手里拿著钱,对我道: “来啊,你上来拿。” 我笑容一收。 这恶鬼想诱我上车? 以我的战斗力,和这司机斗一斗到是可以。 但这车里还有一堆小厉鬼。 明显也是受校车司机驱使的。 上了这鬼车,里面是他们的地盘。 无异於去送死。 於是我只能道: “两个馒头而已,不收你钱了。” 但校车司机依旧保持著递钱的姿势,神情变得阴惻惻的。 他道:“吃东西怎么能不给钱呢? 大家都是普通人,生活不容易。 你开门做生意,我得给你钱。 你快上来拿。” 我心里暗骂:你丫还『善解人意』上了? 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是吧! 也就在此时,师父从店里出来。 他还穿著睡衣。 应该是感觉到店外有浓重的阴气。 所以才起身查看。 看见校车的瞬间,师父眯了眯眼,沉声道: “居然是这辆车?果然都化煞了。” 看样子,师父应该是知道些什么。 我压低声音问: “师父,这车怎么回事?” 师父道:“回头再说。现在是什么情况?” 我道:“我刚才请他吃了香和供馒头,他要给我钱。” 师父冷笑道: “他的钱可不好拿。 这车大凶,上去了,你就是他们的夜宵。” 我摇头:“我不当夜宵。” 校车司机麻木的眼珠子,缓缓转动。 他看了看师父,又看了看我,说: “你们嘀嘀咕咕说什么,我听不见。” 我提高音量: “我们说你长得真帅。” 校车司机闻言,露出一个笑容,摸著自己的脸: “我也这么觉得。” 他说完,又摇了摇手里的钱: “小伙子,来拿钱。” 我道:“既然你非要给钱,那你扔给我吧。” 校车司机脸一黑。 身上开始冒阴气。 车里的小厉鬼,也纷纷从车上站了起来。 这时,司机阴惻惻的问道: “你为什么不上车? 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说著,他从驾驶位上站了起来。 我心中一惊。 该不会下车围攻我们吧? 我立刻回道: “我膝盖受伤,没办法抬脚,上不了车。” 校车司机闻言,道:“受伤了就好好休息。” 说著就从驾驶位上站起来了,然后走到了车门口。 但他没有下车。 仿佛有股无形的力量,挡住了他的脚。 他將钱递给我:“既然你不上车,那我给你送过来。拿著。” 这厉鬼?这么好说话? 我盯著他递过来的钱,心里总觉得不对劲。 阴钱比阳钱更难赚。 哪有鬼这么大方的?非得给我钱? 我看了师父一眼,师父冲我摇头,意思让我別收。 於是我没动。 司机盯著我:“你来拿呀。” 我道:“不用,我请你吃。” 司机没说话,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笑了: “你真聪明,谢谢。我走了。” 就在这时,车里突然传来一阵古怪的响动。 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车里爬。 与此同时,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 “救、救命……鬼,啊,有鬼……” 我和师父齐齐变了脸色。 车里居然有人! 下一秒,一个头髮凌乱,浑身是血的女人。 跌跌撞撞朝车门口冲了过来。 她身上还有阳火,但已经很虚弱了。 可以確定是个活人。 女人在即將衝出车门的瞬间,被校车司机一把扯住了头髮。 狠狠往后一拽。 女人摔倒在地,惨叫出声。 司机阴惻惻的道:“你的孩子就在车上,你怎么能自己走呢?” 女人恐惧的哭出声。 与此同时,一个三四岁左右的小鬼,骑到了女人的肚子上。 小鬼诡异的笑著,露出一口獠牙: “妈妈,抱抱。” 第212章 校车上全是鬼 女人崩溃的大叫: “啊!涵涵……呜呜,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你不要害妈妈……啊!!!” 小鬼张开嘴,嘴角几乎咧到耳后根。 张嘴就朝著女人的胸口咬了下去。 由於视角的原因,我看不见咬成什么样了。 只能听到女人悽厉的惨叫声。 师父大怒:“恶鬼,住口!” 车上的小鬼们,脸上都掛著诡异的笑容。 嘴里嘟囔著,我们也要找妈妈一类的。 校车司机则无视我和师父,转身回到了驾驶位。 並且打算启动车辆。 车里传来女人的惨叫声和求救声。 “啊!!救命!!啊——!!” 眼瞅著车门要关闭。 我和师父二话不说窜上车。 与此同时,师父直接冲正在嘶哑女人的小鬼,打出一道天火诀。 白色火焰瞬间包裹上去。 这法焰,只伤鬼不伤人。 小鬼立刻惨叫起来,停止嘶哑女人。 但下一秒,校车內就升腾起浓烈的阴气。 阴气朝小鬼涌去,直接將他身上的白焰压灭。 小鬼愤怒的转过头,冲我们齜牙咧嘴。 喉咙里发出怪叫。 而地上的女人,却已经没了动静。 她一动不动的瘫在地上,双目圆瞪,胸前一片血肉模糊。 甚至隱约能看到下面的內臟。 死了…… “砰!” 校车门彻底关上。 车辆启动,速度飞快。 街道两边的店铺快速闪过,跟走马灯似的。 但车內却很平稳。 我和师父对视一眼,立刻背对背靠在一起。 本来没想过上这辆鬼校车。 现在既然上来了,免不了一场恶战。 然而,下一秒,那校车司机却转头对我们道: “乘客坐稳,繫上安全带。” 话音刚落,我和师父瞬间被一股力量给扯向后方。 直接被扯到了后方的座位上。 屁股落座,安全带自动扣上。 那安全带就像和我的身体长在一起似的。 把我勒的死死的。 我屁股根本没办法离开座位。 而师父就在我旁边,此刻的情况和我一模一样。 但师父比较镇定。 他只挣扎了一下,就不再动作。 並且对我摇了摇头,道: “等车停下来再说。 不出意外,他应该是要去害下一个人。” 前方,那小鬼还在啃食他的妈妈。 车里的其他小鬼,安安静静,面无表情的坐在位置上。 他们也不再看我和师父了。 如同一个个麻木的人偶。 车里阴气瀰漫,温度比外面至少低十度。 冷的我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在这诡异的气氛中,我压低声音道: “师父,这校车是怎么回事?” 师父微微一顿,便说起了校车的来歷。 而且是声音很大的那种。 似乎是故意,要让前面的司机听见。 这事发生在上个月。 一辆幼儿园的校车,清晨接完孩子后。 校车司机私自改变了行车路线。 並且主动撞上了一辆飞驰而来的大货车。 校车瞬间变形,爆炸,燃起大火。 一车人全部死亡。 事后经过调查。 发现那校车司机,家庭条件很困难。 母亲瘫痪臥病在床。 而他爸,才五十出头就不干活了。 整天吃喝嫖赌,没钱了就找儿子和儿媳妇要钱。 后来司机的老婆受不了这样的家庭。 带著孩子跟他离婚了。 而事发当天,校车司机在接其中一个孩子时。 孩子的妈妈和奶奶,对他进行了刁难。 起因是,孩子上车有些不情愿。 於是校车司机主动將孩子抱上车,结果被孩子的奶奶责骂。 说他身上衣服不乾净,没消毒,手上也有细菌。 不该隨便抱她们的孩子。 孩子母亲很愤怒,说一定会投诉他。 校车司机慌了,不停道歉。 诉说自己的不容易,请女人高抬贵手, 说家里还有瘫痪臥床的母亲要照顾。 他不能失去工作。 那对婆媳闻言,態度却更加恶劣。 说司机家里有瘫痪的病人,要伺候屎尿,卫生条件肯定极差。 贵族幼儿园,绝不能僱佣这样的人,让这样的人接触小朋友。 並且,女人还当著司机的面,打了投诉电话。 电话里传来校领导的声音。 表示一定会严肃处理司机,给家长一个交待。 那对婆媳的侮辱,以及那通投诉电话。 成了压垮司机的最后一根稻草。 最终导致司机情绪崩溃。 这才有了后面的事。 也就是说,司机是因为心理崩溃,所以才报復性撞车。 师父说到这儿,提高音量: “我说的对不对!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姓董,董司机。” 校车司机没有回答。 前方,小鬼还在撕咬女人的尸体。 他啃得满脸都是血,一边吃,一边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气。 血腥味儿充斥整个空间,令人作呕。 我平復了一下呼吸,道: “师父,您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师父说,这事儿,前段时间在安阳本地,闹的还很大。 只是我平时专心修炼,不怎么关注这些,所以才不知道。 据说,当时消防去救援时。 里面的人还没有完全烧死。 车里全是孩子悽厉在惨叫。 而且当天的日子也比较特殊,黄历上正好是『劫煞日』。 师父当时就推测。 这一车惨死的人,极有可能化煞,成为大凶。 后来,因为要处理养猪厂的事。 师父也就將这件事,忘之脑后了。 我听完前因后果,唏嘘道: “普通人討生活,都不容易。 彼此还是该互相理解,和和气气。 太过咄咄逼人,保不定就埋下了祸根。” 说话间,校车再一次停下。 校车司机幽幽道:“刘止含小朋友,你家到了。” 车上一个大约三四岁,扎著两个辫子的的小女孩,脸上露出笑容。 她一笑,嘴里的獠牙就暴露出来。 接著,她抬起手腕,对著手腕上的电话手錶道: “妈妈,我放学了。 校车停在门口,你快出来接我啊。” 电话手錶那头,响起一个女人小心翼翼的声音: “止含?宝宝,是你吗? 是你在给妈妈打电话吗? 呜呜呜……宝宝,是你回来了吗?” 与此同时,一个男人疲惫的声音响起: “老婆,你又想女儿了? 女儿已经去世了,她不会回来的。” 车里,女孩嘻嘻笑出声: “爸爸、妈妈,我就在门口。 你们快来接我回家呀。” 手錶里传来女人激动的声音: “止含!是止含!是宝宝回来了!” 接著是男人惊骇的声音: “怎么可能!天哪,见鬼了吗! 老婆!你別去!” 然后就是凌乱的脚步声、关门声,还有粗重的喘息声。 很明显,女人正激动的往门口而来。 而此刻,校车正诡异的,停在一栋別墅的大门口。 第213章 系好安全带 我压低声音道: “又要害人了,师父,怎么办? 这鬼校车居然把咱们困住了。” 师父却很淡定,道:“是你被困住了,不是我。” 话音刚落,別墅的大门打开。 一个穿著睡衣的女人跌跌撞撞跑出来。 “止含!” 女人看见校车,激动的喊。 校车门这时打开了,仿佛在邀请女人上车。 万幸后面跟出来的男人,一把將女人拽住了。 男人大吼道: “你没看见,这车散发著黑气吗!” 与此同时,车里那个叫止含的小鬼,却走到了门口。 对著车外的夫妻道: “爸爸、妈妈,你们上来啊。 我一个人在车里好害怕。” 女人估计是看见了女儿白色的眼珠子。 嚇的尖叫一声,哽咽起来: “鬼、是鬼……怎么会这样。” 那小鬼又道: “妈妈,止含变成鬼,妈妈就不要止含了吗? 呜呜呜,妈妈,你快带我回家啊。” 说话间,它身上有黑气往外溢。 朝著车外的夫妻笼罩过去。 女人被黑气一罩,眼神立刻迷茫起来: “对,止含就算变成了鬼,也是妈妈的孩子。 妈妈这就来接你,我们回家。” 而她身后的男人,被黑气扑面后。 也有一瞬间的迷茫。 但这个男人身体比较强壮,阳气旺。 没有被黑气迷了心智。 它很快就恢復正常。 又去拽女人:“老婆!它已经不是我们的孩子了,它是鬼!” 女人被拽住后,神情出现挣扎。 车上的小鬼,面容顿时扭曲起来吗,发出尖锐的叫声: “嘎呀!爸爸,你怎么这么坏!你怎么不去死!噶呀!” 更多的黑气从小鬼口中喷出,直朝女人扑去。 女人被彻底迷住。 爆发出一股力气,猛地將男人甩开,就要往车上冲。 千钧一髮之际。 师父大喝一声: “想死就上来!这一车都是鬼!” 他这一声,带有精元震盪。 一下子就把女人震醒了。 女人看著小鬼扭曲的脸,嚇的尖叫一声,不停后退: “鬼、鬼……止含是、是鬼……” 师父又喝道:“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还想害多少人!” 一车鬼齐刷刷转头盯著我们。 包括驾驶位的司机,脖子直接转了一百八十度。 小鬼露出獠牙:“都是你把我妈妈嚇走了!咬死你!” 说著,小鬼怪叫著朝师父扑了过来! 而师父却瞬间从座位上起身,甩手一张攻击符咒。 直接將小鬼炸的惨叫一声,飞到了车前玻璃上。 司机伸手,將玻璃上的小鬼抓下来。 在手里团吧团吧,团成一口鬼球,说道:“没用的小东西。” 说完,一口就將鬼球吃了。 嘴里发出嘎吱嘎吱的咀嚼声。 我脸色一变。 小鬼虽然小,但毕竟是厉鬼。 就这么被吃了? 车里其余小鬼受到了惊嚇,一个个瑟瑟发抖。 司机一边咀嚼,冷漠的眼睛死死盯著师父: “你为什么不系安全带!” 言出法隨。 他说完,座位上的安全带就朝师父捆过去。 师父只是冷笑一声,抬手对著飞来的安全带一拍。 直接將安全带拍碎了,变成一团阴气。 第214章 师父出手,脱险 司机见此,浑身阴气大涨,嘴里嘀咕道: “坏人,都是坏人。” 校车內部,瞬间充斥著浓郁的阴气。 与此同时,周围的小鬼,都像是听到號召一样,全部朝师父涌了过去。 这时,师父確实手捏法诀,反手朝我身下一拍。 原本禁錮著我的安全带,立刻也被震碎了。 师父喝道:“擒贼擒王。这些小鬼留给你!” 说著,自己朝司机衝去。 我大惊:“不是!给我?” 顾不得多话,我拔出盪魔剑,对著涌过来的小鬼左劈右看。 这些小鬼,看著虽然不大,但都是厉鬼。 以我的实力,对付一两只普通厉鬼,到没有什么问题了。 但这一群…… 狭窄的校车內,我不停捏诀、扔符。 法光闪烁,爆裂声不绝。 期间还充斥著小鬼的怪啸声。 由於车內不大,厉鬼群攻,过於混乱。 一时间,我自顾不暇,也不看见师父那头的情形。 只能根据动静分辨,师父那头,应该也在恶战。 忽然之间,校车司机大叫了一声:“合体!” 瞬间,周围的小鬼消失了。 我即將扔出去的符咒一顿。 整个校车,瞬间空空荡荡,只剩下我和师父。 我立刻走到师父身边,和他並肩而立: “师父,怎么回事,鬼呢?” 师父道:“他们和这辆车合为一体了,就像那个吃人旅馆一样。” 说话间,师父单手掐诀。 然后扬手打出一道雷诀。 四正诀中,攻击力最强的雷诀。 蓝紫色的电光从师父手中射出,直击校车的车门。 但电光打上去却无声无息,直接被校车门给吞噬了。 此时,我们依旧可以透过玻璃,看见校车外的场景。 那对夫妻,已经因为恐惧,逃入了別墅中,门窗紧闭。 周围一片死寂。 也就在这时,校车开始继续行驶。 就和之前一样,周围的景物快速倒退。 我道:“师父,我们被困住了。 这校车到底想干什么?” 师父道:“看来,他是想让这些小鬼的家人,成为血食。 这司机生前因为受到侮辱,一时愤恨,酿成惨祸。 现在成了厉鬼,怨气不散,肯定会一家、一家收人。 天亮之前,我们得离开这辆车,否则……” 我道:“否则就和那个旅馆一样,会被它吞噬。” 师父点了点头。 我想到阴十七送我的阴坡针,压低声音道: “师父,要不,我用『那个』东西? 阴差大人给的法宝,应该能诛杀这一车鬼。” 师父摇头:“那是你保命的东西。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动用,自己好好揣著吧。 这校车虽然厉害,但鬼终究是鬼。 受阴阳规则的约束,又没有智慧。 放心,为师有办法对付。” 说话间,校车再一次停下。 这次,停在了一个高端小区的外面。 不愧是高端物业,大晚上,门口站岗的保安,也丝毫不敢偷懒。 两保安一左一右,目不斜视的站著。 他们看见校车,面露疑惑。 其中一个人像是认出了什么,脸色大变。 另一个人冲他拼命摇头,示意他假装没看见。 这两个保安还是很机灵的,胆子也够大。 这校车没出事前,经常来这里接孩子。 所以他们认识这辆车。 自然也知道,这辆车已经出事了。 两人明白是鬼车,就在那里假装看不见。 比起普通人,这心理素质,已经强很多了。 车里响起另一个孩子的声音: “妈妈,我在楼下,快来接我回家。” 果然是同样的套路。 但那小鬼的话还没说完,师父忽然从法器包里掏出一堆符咒,嘴里快速念叨: “四帝四御,听吾號令,封!” 符咒飞出,分別贴在车內不同的地方。 然后迅速散发出法光,形成一道七星记。 封符阵一出,小鬼的声音顿时消失。 师父这是在阻止它们迷惑人。 校车於是再次启动。 这不过这次,周围的车窗上,出现了很多鬼脸。 全都怨毒的注视著我们。 师父依旧淡定,道:“今晚,它们是接不到人了。” 说完,手中出现一个绘满符咒的纸人。 师父口中默念几句咒语,纸人便燃烧起来,化为灰烬。 我不明白师父在干什么,但他没解释,我就没问。 看了眼时间,离天亮还早。 现在才刚到凌晨12点。 也就是说,这贵校车至少还要在路上跑5个小时。 接下来,每隔一会儿,校车就会停在一处小区或者別墅。 一共停留17次。 和车上的17个小鬼刚好对上。 只是由於被符咒封住的原因,始终没有人上车。 但每一次,师父都会烧一个纸人。 直到一圈开完,我们再次回到第一次停车的別墅前时。 师父忽然一笑,说:“成了。” 说话间,师父又从法器包里,摸出一根蜡烛点亮。 隨著蜡烛亮起,周围怨毒的鬼脸,开始缓缓消失。 接著,校车继续前行。 师父叮嘱我道:“下一站,咱们下车。” 当校车再一次停到高档小区时,一直紧闭的车门,居然打开了。 师父盯住我:“走,別回头。” 我立刻跟在师父身后下车,而师父手里,则一直举著蜡烛。 下车后,在校车门关闭的瞬间。 师父头也不回,將蜡烛往后一拋。 接著,身后传来关门声。 “可以回头了。”师父提醒我。 我转身一看,校车恢復了第一次见面的模样。 里面依旧坐著一车小孩儿。 但不同的是,车里亮著烛光。 烛光照在它们脸上。 让它们阴森的脸,带上了几分活人的气息。 校车在黑暗中开远了。 直到车辆完全消失,我才开口道:“师父,您是怎么做到的?” 师父道: “这鬼车,会一直重复生前接送孩子的地点。 它每一次停车,都会带走一个孩子家属。 我在它停车时,在每一个停靠点,都烧了纸傀儡。 这些纸人傀儡,和里面的七星封门符,还有那截引路蜡烛。 会迷惑那辆鬼车,让它们以为自己接到人了。 不过,只能迷惑这一晚。 明天晚上它还会继续。” 我道:“那怎么办?总不能看著它继续害人吧。” 师父微微皱眉,道: “先回去休息吧。 明天白天,你跟我走一趟。 咱们师徒把这鬼车处理了,也是大功德一件。” 第215章 阵法,毫无天赋 说完,师父让我叫了网约车。 我们师徒便打车回了店里休息。 第二天上午,师父带著我去了那辆校车出事的路口。 大白天,太阳明晃晃的。 路口的红绿灯,人来人往。 来往车辆,川流不息。 这是个很大的路口,当时那辆校车,就是在这里,主动撞向大货车的。 路口居然还有老熟人,也就是钟航。 他见了我们就迎上来。 我记得早上,確实听到师父在给人打电话。 说什么封锁一类的。 而此刻,路口四边的绿化带,都拉起了封锁线,用板子挡著。 难道是指这个? 看样子,是钟航乾的。 钟航迅速上前,嘴里说道: “张师父,太感谢你们了。 如果不是你们,我们都不知道那校车变成鬼了。 还有养猪厂的事情……” 说著,要跟师父握手。 师父笑眯眯的伸手,看了看周围的挡板,道:“乾的不错。” 钟航道:“还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您儘管开口。” 师父道:“不需要了,接下来交给我们就行了。” 话虽如此,钟航也没有离开,而是一直跟著我们。 师父则带我,往各个不同的绿化带里钻。 並且拿著罗盘定位。 “这儿,埋。” “这儿。” “这个位置,点灯。” 我按照师父的指挥。 一会儿埋桃木钉。 一会儿点油灯。 一会儿烧符。 末了,师父问我: “这个阵法的位置和方法记住了没有?” 我一脸懵逼。 回忆了一下,忘的差不多了。 於是我摇头:“就记住第一步和第二步了。” 师父闻言顿了顿,微微一笑,拍著我的肩膀道:、 “乖徒弟,你修行的天分极高。 但在阵法和符咒之道上,你真是……一言难尽!” 呃。 不是,这玩意儿咋可能做一遍就会? 我道:“师父,人总有长处和短处。 山医命相卜,这医术,您不也是一窍不通嘛。” 师父瞪眼,隨手在我后脑勺甩了一巴掌: “这熊孩子,是为师不想学吗? 那是你师爷不会,他没教我。” 我心里嘀咕。 师爷的笔记上分明提过。 他老人家是会医术的。 只不过平时很少用罢了。 肯定是师父在医道上没天分,所以才没学会。 我没有拆穿他,摸了摸鼻子,道: “师父您放心。 弟子虽然在阵法和符咒上,天分差了点。 但弟子会努力的。” 师父点了点头道: “上士闻道,勤而行之。 中士闻道,若存若亡。 资质是差了点,但只要你勤勉。 在阵法和符咒之道上,应该能赶上为师的十分之一。” 十分之一? 不是! 我在阵法上的天赋,真这么差吗? 我有点儿怀疑人生了。 毕竟一直以来,师父都夸我修行有天赋。 没想到,在今天,我会遭遇修行路上的滑铁卢。 说话间,阵法已经布置完毕。 师父看著亦步亦趋,跟屁虫一样的钟航,示意他离远点。 钟航点了点头。 后退时,悄悄给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看手机。 我打开手机一看,有他发来的信息。 写著:五气培元土有消息了,稍后聊。 第216章 布局,星斗牵引阵 我看著手机里的信息,眼皮一跳。 五气培元土。 是我让钟航帮我留意的天材地宝。 师父之前消耗了先天精元,头髮变白。 寿元和修行之路,也大打折扣。 而有了这五气培元土,就能替师父补充先天精元。 终於有消息了! 我收起手机,冲钟航微微点头,没让师父发现。 毕竟师父几次三番警告过我。 除了这些善后事外,不许和巡查队打交道。 更不许我和巡查队做交易。 与此同时,师父已经在绿化公园的空地处,设下了法坛。 一张硕大的星斗布铺开。 上有二十八星宿图。 师父手掐法诀,口中念咒。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御帝君,司命神通!法来,动!” 星斗布上,黑色的星斗逐一亮起。 遵循著某种奇特的规律。 我试图看出些什么来。 但……我特么毫无天赋! 只能看见布上星光乱闪。 而师父则手持一炷香,脚踏天罡步。 隨著星斗闪烁。 手里的香时左时右,时上时下的舞动。 最后,师父將香折成两半。 燃烧的那一半,猛地化为灰烬,在星斗布上,形成一个小型的风窝。 剩下的一半,师父手指一点,再度亮起。 然后,师父將香递给我,道:“一会儿,给他们每人发一支。” 没等我明白每人发一只是什么意思。 这处被挡板封闭起来的绿化公园,光线就变的暗沉沉的。 仿佛有什么无形的力量,过滤了阳光。 紧接著,昨晚那辆鬼校车,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了公园里。 校车依旧阴气腾腾。 不同的是,里面的厉鬼,全都闭著眼。 师父走上前,敲车门: “开门,我来接孩子。” 闭著眼的司机,声音慢吞吞的回覆: “没到接送时间。” 师父微微一顿,又道: “天快亮了,让我的孩子先上车吧。” 司机依旧慢吞吞说没到时间。 师父眉头一皱,低声骂道:“这东西,还挺有原则。” 於是师父小声嘱咐我,让我在网上搜个鸡打鸣的声音。 我打开汽水音乐搜了一段。 鸡鸣声叫了起来。 师父又敲车门,说让孩子上车。 这次车门直接打开了。 司机和车上的厉鬼,都小幅度的动了起来,但没有离开座位。 司机嘀咕道:“该上班了,我怎么这么困。” 他似乎想睁眼,但眼睛睁不开。 门一开,我立刻按照师父之前的嘱咐上车。 然后挨个儿『发香』。 將半截一支的香。 挨个儿插在它们手中。 意外的是,车上还坐了一个女人。 也就是昨晚被活活咬死的那个女人。 她抱著自己的孩子坐在座位上,也是闭著眼,浑身阴气腾腾。 我给她们母子一人发了一支。 完事后立刻下车。 师父道:“孩子上车了,该出发了。” 司机闭著眼,声音僵硬的重复: “该出发了……” 接著,校车门关闭,校车开始往前开。 也就是朝星斗布的方向开去。 越靠近星斗布,校车越小。 一直压上星斗布时,整个校车已经变得像拳头一样小。 接著,校车就在星斗布上行驶起来。 它行驶的轨跡也很奇特。 哪个星斗亮了,它就朝哪里开。 星斗像是引路的灯。 校车一直在布上开。 我看师父露出满意的笑容,知道事情成了,这才凑过去,小声道: “师父,这一套是什么阵法?这么厉害? 什么时候能教教我? 它会一直在这布上跑吗?” 师父笑了笑:“这是星斗牵引阵,没有固定的布阵规则。 要根据地形、风水、天时,隨时变化。 要想使用此阵,做到隨机应变,必须要有牢固的阵法基础。” 说完,斜睨著我。 那神情仿佛在问:上次给你的阵法基础图,都会了吗? 有一说一。 学阵法,简直太难了。 练气打坐对我来说,反而很容易。 所谓一念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而阵法和打坐,是两套路子。 我愁眉苦脸,赶紧转移话题: “师父,接下来该做什么?您吩咐。” 师父道:“这星斗牵引阵,会消耗鬼车的力量。 等到入夜,它重新出现时,便再没有威胁性。 到时候,你我师徒二人就可以上手诛杀。 乃是大阴德一件。” 我听见阴德就兴奋。 这玩意儿可是改命和加速修行必不可少的东西。 越多越好! 师父又道:“虽然被封锁了,但为了防止有了进来,你白天就在这儿守著吧。” 我躬身道:“是!” 接著,师父就离开了,我则留在原地看守。 钟航这时,不知从哪儿窜出来,东张西望,道: “张师父走了?” 我立刻道:“我师父回去了。快,跟我说说五气培元土的事。” 钟航乐呵呵坐在我旁边,道: “上次跟你说了,组织上,有两块五气培元土。 干你们这行的,很多人都想要。 但这东西太珍贵了,组织上一直不鬆口。 我一直帮你留意著呢。 前段时间,上面鬆动了。 有一件棘手的事,如果你能解决,上面就可以给你一块五气培元土。” 说著,翻出手机,给我看了一张照片。 是一块生米大小,装在类似於玉石匣子里的东西。 虽然只有小小一块,但却混杂这青、白、黄、红、黑五种顏色。 但照片非常模糊,像是那种特別劣质的合成照片。 见我没说话。 钟航误会了。 以为我对照片產生了怀疑。 他连忙道:“这些天材地宝,还有你们修行人的一些法器。 相机是拍不出原样的。 上面都罩著一层『炁』。 再好的设备,也只能拍成这样。” 我点头,道:“我明白。你说吧,是什么棘手的事?” 钟航压低声音道: “咱们安阳市,出现了一张,特別诡异的『人皮』。” 我嘴角一抽,没接话。 居然是人皮? 那我这也算是赚到了。 哪怕钟航不找我,我也得配合小哥,干掉那张人皮。 毕竟,我两次坏了人皮的好事。 已经被那东西惦记上了。 钟航继续道: “那人皮会不定点出现。 还会无规律的害人。 它害人的时候,就是忽然出现。 直接朝人罩过去,把人包裹其中。 然后变成那个人的模样,顶著那个人的身份活动。 甚至它白天也可以活动。 而每具身体,人皮只使用一天就离开。 离开后,原本的身体,就只剩下一副被剥了皮的烂肉。 目前,这样的烂肉,已经发现了五十几具。 “只要你能解决掉那张人皮,我就可以给你申请一块『五气培元土』。” 我不动声色,立刻点头道:“行!这事儿我来办!” 第217章 老王借钱 钟航见我一下就答应了,贼高兴: “太好了!这样就可以挽救不少人的生命! 不过,这事可不能让张师傅知道。 张师傅太看重你的安危,他一定会阻止你的。” 我呵呵一笑,嘴上说行。 其实我心里清楚。 钟航之所以找我,没去找李叔之类的人。 是因为他明白,李叔等人虽然在某些时候,会出手相助。 但绝不会螳臂当车,接过於危险的活儿。 那人皮的恐怖程度,巡查队肯定一清二楚了。 所以才找上我这个『愣头青』。 还用五气培元土做诱饵。 说白了,是真没把我的命放在心上。 看著钟航和气又笑眯眯的脸。 我总算明白师父为什么,让我少和他打交道了。 心中一动,我问道:“你们能追踪到那人皮的动向吗?” 钟航摇头:“不能。 那东西太恐怖了,神出鬼没的。 而且它的移动速度特別快。 一小时前还在安阳市西边。 一小时后,又去东边害人了。 它也不去其它市,一直在安阳转悠,总感觉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我道:“不管它在安阳市兜圈,是为了什么。 但既然敢害人,我就让它有来无回!” 钟航立刻冲我竖起大拇指: “好!好哇! 安阳就需要您这样,心怀苍生的能人。 那我这边,就等您的好消息?” 我道:“行。” 钟航又看了看周围,道: “我安排了协警在外面守著,您可以偷偷懒,休息一下。” 我盯著还在星斗布上行驶的校车,道: “师父交待的事情,不敢偷懒。您回吧,人皮的事我有数。” 於是,钟航又拍了我几句马屁,这才喜滋滋的走了。 我盘腿坐在星斗布前。 想著小哥那天晚上跟我说的计划。 以我为诱饵,將人皮引出来。 时间就定在三天后的十五,月圆之夜。 没想到钟航主动送上门。 算是给我送福利了。 解决了人皮,不仅替小哥解决了心头大患。 还给自己积累阴德。 最后还能弄到一块五气培元土。 划算!太划算了! 我高兴的拿出手机,奖励了自己一份预製菜外卖。 外卖小哥將外卖送到入口隔离栏的位置。 我走过去取。 一见面,却发现是以前跑外卖的同事。 “江哥,怎么是你啊?”我高兴的接过餐,跟他招呼。 跑外卖认识的同事很多。 但大家都忙著跑单,交流的机会不多。 江哥算是跟我比较熟的那一个。 他也很意外: “呀,周哥! 嘿,你小子,是你啊! 不是,咱们就是干外卖的。 现在这外卖有多脏你不知道啊?你怎么还点上了!” 说话间,將我点的外卖递给我。 我赶紧道:“誒誒誒。 你別告诉我这家店的卫生情况。 我眼不见为净。” 我们跑外卖的,见多了那种专门做外卖的店。 空间极小,里面堆满了料,卫生脏的,让人看一眼都噁心。 尤其是那些炸鸡店一类的。 相反,包装的预製菜,反而还乾净些。 接过饭,我俩寒暄上了。 但江哥比较忙,並没有跟我聊太多,说要去跑下一单。 我嘱咐他开车小心。 但江哥走到一半时,突然又迴转过来,道: “咱们那个骑手群你退了吗?” 我道:“没有啊,怎么了?” 我有好几个骑手群,群里的消息比较多,所以我后期就屏蔽掉了。 江哥道:“群里的驼背王还记得吧?他半个月前死了。 但是特別怪,群里有人说。 半夜里遇见过老王,还跟活著时一样,喜欢找人借钱。 好几个人都遇到了。 有个兄弟和你一样,早就不干外卖了,但也被老王借钱了。 你要是遇见了,可千万当做没看见。” 第218章 拔三根头髮也行 我听到这儿,吃了一惊,细问他是怎么回事。 但江哥手里还有单,实在没时间。 就让我自己去群里翻聊天记录。 於是接下来,我守著鬼校车。 一边吃外卖,一边將屏蔽的几个骑手群给拉出来。 开始翻看群里的聊天记录。 很快,我就翻出了关於驼背王的事。 驼背王是他的绰號,因为他的背微微有些驼。 四十多岁,身形黑瘦。 经常都是笑眯眯的,所以在骑手堆里的人缘不错。 但驼背王有一个毛病,就是老爱跟人借钱,而且是借小钱。 经常十几块,二十几块的借。 虽然都会还钱,也不赖帐。 但频繁这么借,总让人觉得不对劲。 骑手们经常问他,挣的钱去哪儿了。 怎么十几二十块钱都要向人借。 一开始他笑呵呵的不肯说。 时间久了我们才知道。 驼背王是个光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他白天跑外卖再辛苦。 一但积了点钱,就要穿上周正衣服。 去酒吧里消费,点年轻漂亮的妹妹,活像一个阔佬。 所谓,色字头上一把刀。 这人,下面一衝动,钱就没数。 所以经常超支。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1???.???】 往往头一夜玩儿完,第二天的饭钱都没有。 骑手群里的人知道后。 一部分人鄙夷他,觉得他废了。 也有一部分人,觉得他这辈子不亏,爽歪歪。 不像自己,结了婚,拖著老婆孩子,从此只能规规矩矩当牛做马。 总之,我以前跑单的时候,经常和驼背王见面,但没怎么打交道。 他还找我借过一次午饭钱,15块。 我后来离职了,也就不了了之。 根据骑手群的聊天记录。 驼背王是半个月前猝死的。 他头一晚,应该是去酒吧找妹妹玩。 天一亮就开始跑单,没睡觉。 一直跑到晚上,才回出租屋睡觉。 第二天,他的合租室友才发现,驼背王已经躺在床上硬邦邦了。 推断是长时间不休息,过劳猝死的。 为此,外卖站点还组织了安全培训。 让骑手们要注意休息。 我们当时的站点叫『小太阳』。 站长是陈彪,是个又胖又壮的大哥。 驼背王死后的第二天晚上,站长就看见他了。 还骑著生前那辆电动车。 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站长身边。 跟活著时一样,笑呵呵的问: “站长,我没吃晚饭呢。 能不能借我十块钱,我去吃碗麵。” 陈站长当时人都嚇麻了。 大喊一声『鬼啊!』 但驼背王跟没听见似的。 又將头凑近陈站长,重复了一遍借钱的话。 陈站长几乎能看到他脸上的青色。 惨白中透著青。 是死人才有的脸色。 惊恐之下,陈站长就说有。 驼背王伸手,眼珠子直勾勾盯著陈站长。 陈站长身上也没有现金,就拿出手机要扫码。 但驼背王说,自己的手机最近坏了,没办法扫码收款。 陈站长哆哆嗦嗦,说那怎么办,要不就不借了? 驼背王说他快饿死了。 如果没有现金,那就让陈站长拔三根头髮给他。 陈站长虽然是普通人,但也能猜出。 给鬼拔头髮,肯定有问题。 他不敢接话。 於是驼背王就变了脸色。 最后脸上、身上,快速腐烂,发出恶臭。 嘴里露出獠牙。 一双眼珠子,直接从眼眶里掉出来。 但又没完全掉下去。 而是被一根筋膜牵著,一边弹,一边往陈站长脸上凑。 这明显是恶鬼,故意变出恶相来嚇人。 陈站长禁不住嚇。 赶紧给驼背王拔了三根头髮。 那三根头髮一到驼背王手里,就变成了三张纸钱。 和现实中的钱一样。 只是纸幣的底色是青绿色。 驼背王拿到钱后,跟陈站长道了一声谢。 说等跑到钱就还他。 然后就骑著电动车,消失在了黑夜中。 第二天,陈站长就病倒了。 整个人没有劲儿,像被吸了阳气似的。 去看西医,检查说没问题。 就是身体太虚弱,让他多休息,多吃蛋白质。 看中医,又说他阳气不足,气血两虚。 给他开了中药,让他多晒太阳,少吃蛋白质。 忌荤腥,吃点米麵馒头。 就这样养了一周,陈站长才缓过来。 而这一周里。 又有其它骑手,陆陆续续,都遇见了驼背王借钱。 都是跑夜单的骑手。 驼背王出现的地点也隨机。 似乎只挑送外卖的『老同事』借钱。 凡是借了他钱的。 不管是给现金,还是拔头髮,回去都会病一场。 因为这事儿,陈站长的站点,外卖员流失严重。 前两天,陈站长才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 諮询了个阴阳先生。 那个先生告诉他,说鬼魂只会嚇人。 只要不被驼背王嚇到,直接无视他,不搭理他,就不会出事。 昨晚有一个外卖员遇见了驼背王。 便遵从陈站长的嘱咐,没搭理驼背王。 对方嚇唬一通,不奏效后,就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那位骑手今天安然无恙,没有生病。 所以江哥才中途提醒我。 看完聊天记录,我心知驼背王不是什么厉害的鬼。 估计是留恋阳间,所以没有下去报导。 他留恋阳间我不管。 但找人『借钱』就不对了。 这借的,可是活人的阳气。 轻则病一场,重则损人寿命。 我於是將这事记在心里。 打算明晚有空,就去把驼背王处理了,也是阴德一件。 时间一晃到了晚上。 师父准点到达。 而星斗布上的校车,也在这时,终於跑出了星斗布的范围。 恢復了正常大小。 但整辆校车的阴气,已经变的很弱。 车上所有的厉鬼,经过一个白天的消耗。 现在看起来,威胁性和普通恶鬼差不多。 如果是这样,我一个人就能解决。 师父观察校车的状况。 满意点头,然后对我道: “交给你了,助你多积阴德。为师给你压阵。” 师父知道我对蔓蔓的感情。 基本上,只要我能送的阴,他都会让给我。 我感动不已,没有拒绝,持剑躬身: “是!多谢师父!” 接著,我手持盪魔剑走向鬼校车。 鬼校车里的司机,神情愤怒: “啊——我被骗了!你们这些可恶的人,真该死啊!” 我冷冷道:“该死的是你!” 第219章 请供果,谢雄鸡 说话间,我已经走到校车门前。 但车门紧闭,我二话不说,提剑隔空一斩。 盪魔剑的法光剑气,形成一道白刃,直接將校车门破开一道裂口。 车里的小鬼尖叫起来,面容崩裂。 一群厉鬼的叫声,十分刺耳。 司机大叫:“去死!” 在我窜上车的瞬间,车里十几只小鬼,全部狰狞著鬼脸,朝我扑过来。 我没有提剑去斩,单手掐诀:“天火诀!” 手掌中白焰腾出。 直接將最前面的几只小鬼,瞬间烧为飞灰。 后面的小鬼恐惧间开始后退。 司机再度吼道:“吃了他!” 小鬼们又再度扑上来。 我面无表情,提剑就斩。 一剑一只。 厉鬼的尖叫声不绝於耳。 最后面,之前被害死的女人,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 她站起来,尖叫:“孩子,我的孩子!” 她朝我扑过来,脸皮瞬间崩开,露出里面的骨头和牙床。 我一剑朝她口中刺去,將她钉在了座位上。 剩下几只扑过来的小鬼,直接被我三张摄阳符,全数诛灭。 司机愤怒之极,像活人一样喘著粗气,大吼:“合体!” 下一秒,他身形消失,与校车合二为一。 校车虚弱的阴气,瞬间增强不少。 我二话不说,直接掐剑诀:“盪魔诀,破!” 钉著女鬼的盪魔剑,嗡鸣一声,瞬间飞出。 速度飞快,化作剑网在校车內纵横。 最后『砰』的一声爆破,整个校车彻底消失。 盪魔剑飞回我手中。 而此时,师父大喝一声:“想跑,回来!” 他一手捏诀,另一只手朝前隔空一抓。 就从黑暗中扯出一只鬼来。 就是那个校车司机。 校车和小鬼都已经消失,此刻,他只是一只虚弱至极的厉鬼。 被师父用法诀,隔空拿捏。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咽喉。 他脚尖著地,痛苦的挣扎著,嘴里发出『呼哈呼哈』的鬼叫声。 师父看向我,示意道:“杀。” 我点头,立刻上前诛杀。 校车司机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啊,杀啊,杀了他们。” 我举剑,冷冷道:“你杀不死任何人。” 他呼哧呼哧喘著鬼气: “呼哈呼哈……是他们侮辱我,有钱就了不起吗。 都得死,都得死!呼哈呼哈……” 我眉头一皱,道: “你生前,確实受了委屈。 但你不该让无辜的人,不该让一车的孩子给你陪葬。” 司机只剩下本能的怨恨,嘴里疯狂嘶吼: “死,他们的孩子也该死!都该死!” 我摇了摇头,一剑斩下。 法光闪动。 校车司机的鬼叫声停止。 只剩下怨恨不乾的表情,两只眼珠子,死死瞪著我。 最后灰飞烟灭。 我鬆了口气。 师父笑道:“不错,挺利索。” 我笑了笑,感嘆道: “这阵法一道,真是厉害。 如果单纯和这鬼车斗法,我们根本斗不过。 但用上阵法,就將它们轻而易举消灭了。 我以后,得下功夫,好好学阵法和符籙。” 师父却摇了摇头,笑道: “法术法术。 修行才是法,阵符皆为术。 法为本,而术为辅。 你虽然阵法的天分差了些,但也不用太在意。 毕竟,练气打坐,意会神通,才是修行的根本。 一法可抵万术。” 我细细品味这句话。 知道师父,即是在指导我修行之路。 也是在安慰我,阵法上没有天赋。 不过,我相信勤能补拙。 大不了我笨鸟多飞。 如果能学好『术』,说不定,能越级进入鬼域,早日救出蔓蔓。 当然,这话我没跟师父说。 便只是笑了笑:“师父放心。 弟子知道什么是根本。 不会太执著於术的。” 接下来,我將周围收拾了一下。 將星斗布希么的,都收了起来。 然后就开车,和师父回店里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我打坐完毕,看外面天气不错,决定去一趟雄鸡岭。 毕竟,那天晚上,我被人皮追杀。 是雄鸡岭的那只灵,冒险给我打了掩护。 它的石身被炸毁,成了无处寄身的游灵。 我打算带上香火贡品去感谢它一番。 临出发时,师父知道我要去拜雄鸡岭。 就让我把塑胶袋里的橘子放下。 说对待救命恩灵,送这橘子太没诚意了。 “你去给祖师爷上柱香,请一枚供果给它。 这东西对它有很大的好处。” 还是师父想的周到。 就提这么点普通水果,確实不成事。 於是我立刻去洗手。 然后走到祖师爷的供案前。 案上摆了两叠供果。 一叠是苹果,一叠是香蕉。 小灰灰正躺在香蕉上睡觉。 我立刻提著它的脖子,將它拎起来: “小灰灰,跟你说过多少次了。 不许在供案上睡觉,更不许在供果上睡觉。 仗著祖师爷不跟你计较是吧?” 小灰灰惊醒,吱呀乱叫。 小眼珠子瞪著我,仿佛在说: 我和祖师爷天下第一好,你凭什么管我。 要说祖师爷对小灰灰確实包容。 任由它到处睡,日常偷吃供果,也从来没生气过。 师父说,小灰灰是灵鼠。 动物的灵,至纯至真,最通先天。 不像人,生在世上,便被七情六慾缠身。 生出贪、嗔、痴、恨、怨憎会。 诸多杂念。 这样纯真至善的灵物,祖师爷当然喜欢它,又怎么会和它计较呢? 而我们人,心中杂念太多。 则需要通过规矩来约束自己。 所以小灰灰可以在供果上呼呼大睡。 而我们供奉祖师爷,则需要规矩礼仪。 把小灰灰丟开,我焚香请供果。 一边焚香祝祷,一边陈情原由。 將恶鬼害我,雄鸡相救等原由,一一稟明。 请求祖师爷赐供果。 隨著我祝祷完毕,手中的香忽然极其快速的燃烧。 迅速燃到底后。 一缕青烟飘向了前方的果盘。 围著最顶上的苹果绕了一圈才消散。 我大喜。 有青烟相抚。 这颗苹果就是正儿八经,祖师爷赐下的供果了。 我立刻叩头:弟子周宜,代雄鸡灵谢过祖师。 磕完头,我立刻揣上供果,带上傢伙,开车去往雄鸡岭。 被我中途弄醒的小灰灰,也跟著窜上了车。 对那颗苹果垂涎欲滴。 但它很懂事,只是抱著蹭一蹭,並没有啃。 第220章 中途杀出个男人 我踩著正午12点,开车到了那天出事的国道旁。 虽然这里原来是一片岭,但现在已经被推平了。 而且这个时间点,国道上的车流也不算少。 路边还有停车靠边,休息抽菸的大哥。 我不顾他打量的眼光。 下车后,就往国道靠边的野地里钻。 用罗盘定了个吉位后。 就在地面上铺开一小块红布。 將那颗供果放在红布上,然后点燃香烛,开始拜祝: “送阴人周宜,奉香烛供果以敬雄鸡岭之灵。 数日前,夜遇恶鬼。 幸得真灵相救,备薄礼以设醮。 真灵受之,邪祟勿进。” 祝祷完毕,我將香插下,然后观察周围的动静。 香烛刚插下,就见荒野里,忽然飞下来一只东西。 一只鸡? 那鸡肥嘟嘟的,是只大公鸡,羽毛鲜亮。 它飞下来后,就仰首挺胸的朝我设的香坛走来。 最后直接走到红布上,歪著鸡头看我。 我小声试探道: “可是雄鸡岭的真灵?” 公鸡点了一下头,然后就低头,迫不及待的啄食红布上的苹果。 小灰灰从我上衣口袋里探出头,看著公鸡吃供果。 垂涎欲滴,就差没流口水了。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公鸡感受到了小灰灰的存在。 一时间也不吃了,警惕的看著小灰灰。 估计是感受到小灰灰没有恶意。 它很快又低下头继续啄苹果。 不出意外,应该是雄鸡岭的灵,借了公鸡的身躯。 於是,它一边吃东西,我一边说些感谢的话。 供果被啄完时,香烛也刚好燃尽。 公鸡吃完供果,眼睛似乎都亮了不少。 它雄赳赳、气昂昂的抖了抖身上的羽毛,忽然扯著脖子打了个鸣。 “噢喔喔——!” 小灰灰似乎能听懂是什么意思。 嘴里也开始吱吱吱吱的叫。 似乎是一鸡一鼠在对话。 然而,下一秒,我身边忽然窜出一个人影。 是刚才那个停车,靠路边抽菸的男人! 紧接著,一盆腥臭的,黑乎乎的东西,泼到了公鸡身上。 像是什么动物的血。 公鸡瞬间,就像被定住了一样。 血淋淋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与此同时,男人扔掉手里的塑料盆。 直接从后腰抽出一根钢棍,狠狠地朝公鸡砸去! 公鸡终於有反应了,浑身的毛一炸。 我眼疾手快。 千钧一髮之际,猛地拽住男人的手,厉喝: “住手!你特么有病啊!” 被我这一阻止,恢復行动力的公鸡,立刻从钢棍下窜出。 飞扑著翅膀,就朝野草地里钻去。 顷刻间就没影了。 男人神情著急:“快放开我!我得弄死它!” 小灰灰气的吱吱乱叫。 跳到男人手上,对著他手背咬了一口。 男人吃痛,手里的钢棍鬆开了。 我也不惯著他,直接一脚踹过去,將人撂倒。。 然而又压上去,反剪住他的双手。 我好心好意,来祭拜雄鸡岭的真灵。 没想到会突然蹦出这么个人来。 说实话,我真是后怕。 刚才那一棍子,要是甩下去。 那公鸡还能有有命在? 男人愤怒的挣扎著:“放开我!那是个邪物!我就是来对付它的!” 邪物? 我眉头一皱,见公鸡已经没了踪影。 这才放开男人的手,冷冷道: “你最好说清楚。” 第221章 长鸡毛的小孩儿 男人躺在地上,愤愤的看著我: “看著不壮,力气还挺大! 那东西是个邪物。 我今天专门来这儿逮它! 到是你小子,又是烧香,又是点蜡烛的。 你是干什么的?” 我挑了挑眉: “现在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 你要是再磨磨嘰嘰,闺女……” 小灰灰立刻吱吱一叫。 瞬间,周围的野草地,就窜出来许多野老鼠。 大概有百来只。 膘肥体壮,油光水滑的,將男人团团围住,目露凶光。 男人嚇的倒抽一口凉气: “你、你居然会操控老鼠,你……” 在我冷冷的视线中,男人停止了废话。 他咽了咽口水,道: “这鸡是我家的,我搞了个农家乐。 我……我怎么说呢。 我和我媳妇儿一直没孩子,是我身体的问题。 我今天都四十多了。 反正没孩子,也不用考虑给后人积累財產。 那挣了点钱,我就爱行善。 这些年,我做了不少善事。 去年,我和我媳妇儿,做了同一个梦。 梦里有个声音,说看我们可怜,又一直行善,要赐我们一个孩子。 然后我媳妇儿就真的怀孕了。 这不,三个月前,孩子出生了。 白白胖胖,又聪明又爱笑。 哎哟喂,那可是我和我媳妇儿的命根子! 结果上个月,却出事了。 我孩子后背上长了毛,就是那种,小鸡身上的绒毛! 我们各大医院去看,都看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医生说,可能是基因突变,返祖了什么的。” 说到这儿,四十多的大块头男人,居然抹起了眼泪。 这下,我也不好再凶神恶煞。 便缓和了声音,道: “这和刚才的鸡有什么关係?” 男人立刻解释起来,说当然有关係。 他们后来给孩子脱了毛。 但还是长,而且越长越多。 孩子长毛的时候,估计也很难受,每天哭的相当可怜。 那天半夜,孩子突然又哭起来。 並且不停抓自己身上的毛。 抓的血淋淋的。 夫妻俩束手无策。 也就在这时,男人忽然感觉到,有一双眼睛,似乎在窥视他们。 凭藉著第六感。 男人迅速走向窗边。 透过窗户,就看见一只公鸡,正站在树杈子上,冷冷的盯著他们。 那鸡他认得,是自己家养的鸡。 本身就是开农家乐的,家里养了有四十多只走地鸡。 这只公鸡才刚长成,是鸡群里最漂亮的。 而且不爱和其他鸡结队觅食。 经常独自一鸡溜达。 看著挺灵性,所以男人对它印象深刻。 鸡是睁眼瞎,天一黑就看不见东西,会自己回鸡窝休息。 所以,大半夜。 原本该待在鸡窝的公鸡,居然在窗外盯著自己一家人。 再联想到孩子身上长鸡毛。 男人立刻意识到。 这事儿不科学,恐怕是玄学。 自己的孩子,忽然长出一身鸡毛,肯定和外头的公鸡有关。 为了孩子,他也没顾上害怕。 提了砍大骨用的刀,就朝公鸡衝出去。 公鸡受到惊嚇,立刻窜入黑暗中,没了踪影。 第二天,男人决定去找个懂行的『先生』,看看怎么解决这事。 谁知还没等出发,他的农家乐就路过一位客人。 是个女人,大概五十出头,去他们家买水喝。 没想到,那女人居然也是个『阴阳先生』。 一眼就看出他们家有妖气。 而且还说,是一只鸡,快要成精了。 一但让它成功,这鸡就会附在幼儿身上,取而代之。 他们全家,也会不得好死。 男人一看女人说的全对。 立刻深信不疑,问女人该如何处置。 女人便掐指一算。 点了个日子。 也就是今天。 让他杀十只鸡,带著臭鸡血提前等待。 只要泼那鸡一身血,那只鸡就施展不出法术来。 再將其打死,尸体吊在粪坑上七日。 那鸡精就能彻底消灭,孩子也能恢復如初。 “所以我才来的! 我也是抱著试一试的心,没想到,那鸡真的出现了! 都怪你,放跑了它! 你真是害死我们全家了!” 我听完前因后果。 一时间也懵了。 难道,那鸡真是个邪物? 我来祭拜,祭错了东西? 但是不对啊…… 设坛、祭词、祝祷,该有的流程一样不少。 这样一套下来,除非是雄鸡岭的真灵本尊。 否则,其他孤魂野鬼,游精山怪。 是不可能吃到香火和贡品的。 那鸡,一定就是真灵! 可真灵,分明行善。 怎么会害这一家人? 不行!我得调查清楚! 不能放过一个恶灵,也不能让真灵蒙难。 於是我道: “你也能看出来吧?我也是干阴阳行的。 驱邪除鬼,威慑精怪,我都会。 不如这样,我跟你,去你家看一看是怎么回事。 免得你错怪了好鸡。” 男人一脸的不信任。 看我的眼神,跟看恶霸差不多。 我於是摸了摸小灰灰的头。 小灰灰会意,吱吱一叫。 围著男人的鼠群便迅速撤退,没了踪影。 我弯腰伸手: “大哥,起来吧。 我也不是什么坏人。 如果那鸡真的害人,我一定助你杀了它。” 男人闻言,脸色好看了一些。 他就坡下驴,搭了我的手一把。 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便让我跟著他。 於是,我们两辆车。一前一后,朝他的农家乐开去。 中途,我想起一个事。 他说的五十出头的女人,阴阳先生,该不会是刘姐吧? 刘姐今年不到五十,也才四十出头。 只是一个人经营早餐店,太操劳,確实有些显老。 於是我一边开车,一边给刘姐打了个电话,问她这事儿。 刘姐那头叮叮咚咚的,似乎正忙著。 她闻言,道: “没有啊,最近我都忙店里的事。 你说的那个人不是我。” 我道:“好。我知道了。 刘姐,你那边什么动静?” 刘姐笑道: “我把店稍微装修一下。 以后下午弄盒饭卖,生意肯定好。” 我笑道: “姐,你可太努力了。 李叔捨得你这么辛苦啊?” 刘姐声音顿时有些害羞,道: “哎呀小周,你这……你可別说了。 你李叔再有钱,那是他的。 咱得靠自己。 靠自己挣的钱,用著硬气,踏实。 我不跟你说了啊,工人师傅在叫我。 你那边要是需要帮忙,隨时找我。” 我笑道:“好嘞,姐,您忙。” 掛完电话,我眉头紧皱。 不是刘姐。 那么,那个女人是谁? 第222章 提斧头的女人 一个小时后,我们到达了男人的农家乐。 农家乐前是个很大的院子,可以直接停车。 周围是开垦的菜园。 一个女人正抱著孩子,在院子里一圈一圈的走。 我和男人刚停好车,女人已经急切的上前询问: “怎么样?那只鸡抓到了吗?” 男人摇了摇头,指著我道: “他也是个阴阳先生,先看看他怎么说吧。” 说完,又问女人:“大师呢?” 抱孩子的女人道: “刚才还在,好像去后面溜达了。” 说著,她指了一下后面菜园子的方向。 我皱了皱眉道: “刚才还在? 是不是一看见我们的车开过来,她就走了?” 女人愣了一下,说好像是。 我来的路上就有些怀疑。 现在看来,那个所谓的阴阳先生,肯定有问题! 我二话不说,拔腿就往菜园子后面跑。 男人也迅速跟在我身后。 农家乐周围没什么別的住户。 后面就是菜地和土路,根本看不见半个人影。 抱著孩子的女人也跟了上来,疑惑道: “人怎么没了?刚才还在呢。” 我看向她怀里的孩子,道: “那个女人,恐怕不是什么高人。 我先看看你的孩子。” 女人很警惕的后退一步,用眼神询问身边的老公。 男人冲她点了点头,道: “给他看看,他好像有些本事。” 於是,我们三人回了屋。 女人將孩子的衣服脱下来。 从正面看,孩子到是一切正常。 但翻过来,整个后背连带著屁股,都长了一层鸡绒。 人身上长羽毛?还真是奇怪。 我试著將精气灌注於双眼。 再一看,就能看见这孩子身上,有浓重的阴气。 其中以后背的阴气最重,凝而不散。 確实是有脏东西作祟! 上面的羽毛,全是阴气催出来的。 消耗这个孩子的气血生长。 长的越多,孩子越衰弱。 等长满全身,这孩子也完了。 於是,我运转精元,抬手去摸孩子的后背。 手覆盖上去,阳气聚集,阴气便被抹灭。 上面的绒毛也隨之脱落,露出下面渗血的皮肤。 皮肤已经隱约发青。 夫妻两人大惊。 女人惊喜的叫道: “掉了!哎呀,这些毛掉了!” 男人也激动道:“你才是真大师啊!” 我没急著接话。 耐著心,用充满阳气的手,將这孩子从头到脚都摸了一遍。 相当於用纯阳之气,给他『洗了个澡』。 直到孩子的身体彻底变乾净。 这孩子才哇的哭了一声。 下一秒,就眼一闭,头一歪,突然没动静了。 原本喜形於色的夫妻俩,立刻又嚇到了。 男人忙道: “大师,这、这怎么回事!” 我镇定道: “別急。这些羽毛,是阴气催出来的。 长羽毛,消耗了孩子太多阳气和精血。 现在,我已经將他身上的阴气拔除。 所以他睡过去了。 让他睡吧,有助於恢復身体。” 男人这才鬆了口气。 女人则小心翼翼的,將孩子放到床上。 转身就要给我跪下。 我眼疾手快,连忙拽住她: “大姐,你这是干什么?” 女人哭道: “小师傅,谢谢你救了我们的孩子。 这些日子,我们什么办法都试遍了。 这毛是退了长,长了又退。 孩子不知道遭了多少罪。 您只是这么挥挥手,他就全好了。 您一定是有大本事的人,请千万要救救我们。 好端端的,孩子身上,怎么会有阴气? 是不是因为那只鸡……” 男人也忙道: “对啊大师,是不是那只鸡?” 我想了想,摇头道: “恐怕不是。 你们有所不知。 那只鸡,其实是一个善灵。 所以我今天,才会在那里祭拜它。 它因为失了本体,才附在你家的鸡身上。 善灵难得,如果不是因为,你们是行善之家。 它还不愿意来呢! 相反,那个让你们杀鸡的女人,恐怕才有问题!” 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男人之前,刚打算去请阴阳先生。 那女人就自己送上门了? 现如今,看见我们的车开回来。 女人又莫名其妙不见了。 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啊?这、这……” 男人听了我的话,手足无措。 女人也道:“可、可她为什么要害我们?” 我揣测道:“还是因为鸡。 她不是想害你们,而是想借你们的手,害那只鸡。 那鸡肯在你们家里安身,是你们家天大的福气。 你们却……唉!不行! 它被泼了脏血,短时间內,没有了自保能力。 那女人,肯定是捉它去了!” 山精鬼怪,都分善恶。 至善的精灵,只去往有德之家。 之前的鼠仙也是。 如今这对夫妻也是。 但他们却被那个女人蒙蔽,居然对雄鸡岭的真灵下手。 差点就酿成大祸了。 想到这儿,我也顾不得其他了。 对这夫妻二人道:“你们守著孩子,我得去找那只鸡。” 说话间,我就往大门口奔。 然而,刚出院子。 就看见一只断了头的,血淋淋的鸡,朝我冲了过来! 是真灵! 我大惊:“谁伤了你!” 鸡衝进我怀里,我一把抱住它。 与此同时,一个身形肥硕,五十出头,皮肤黝黑的女人,从院子后面窜了出来! 她视线瞬间就锁定了我。 然后,脸上便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 “周宜。” 我怀里抱著奄奄一息的鸡,后退一步: “你是谁?你怎么会认识我?” 女人却不答话,而是伸手: “把鸡给我。” 那对夫妻也从房內出来。 男人惊道: “啊,是她,她就是那个女大师。” 我將断了半个脖子的鸡递给男人,低声道: “守好它,回屋去,紧闭门窗。这女人交给我。” 男人忙不迭接过鸡,嘴里连连告罪: “对不起啊,鸡神仙。 我是被骗了,我真是罪该万死啊。” 一边说,男人一边带著媳妇儿回屋去。 遵照我的嘱咐,迅速关了门窗。 而那个肥硕的女人,视线死死追踪著男人。 神情极为恐怖。 根本不像一个正常人会有的表情。 在男人关门时,她立刻大步朝门口跑来。 並且手往后腰一摸,居然摸出一把斧头来! 应该是在男人的后院里弄的! “呼!” 女人举著斧头,直朝我脖颈劈过来。 我修为每上升一层,身体素质都跟著提升。 因此,女人劈过来的这一斧头,我快速闪了过去。 与此同时,我直接抬手扼住她的手腕。 將她手里的斧头给夺了过来。 第223章 死劫已过,我去也 我皱眉:“砍脖子?出手就要人命!” 女人被我扼住,根本不惧。 脸上反到露出一个狞笑。 下一秒,她张口就朝我脖子咬了过来。 我吃了一惊,上半身后退的同时。 下半身一脚踢了出去,直接將女人踹飞。 因为,就在女人刚才张口时,我看见了她的口腔! 她的口腔已经腐烂了! 而且腐烂的很严重。 根本不是正常人!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后退,用夺过来的斧头,护在身前。 这女人,身上分明有阳火。 不是活尸一个的东西。 可她嘴里,分明是死人才有的腐烂。 想到她刚才直接叫出我的名字。 我倒抽一口凉气,道:“人皮!你是那张人皮!” 只有人皮,才能披著皮,偽装成有阳气的活人! 女人闻言,嘿嘿嘿的怪笑起来: “周宜,我还没去找你。 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你这副身体,套上去一定很爽。” 我直接摸出小哥召唤符激活,然后朝女人扔了过去:“走你!” 虽然小哥白天出现,力量会削弱很多。 但人皮在白天,力量同样或削弱。 几乎瞬间,小哥的身形就出现在女人跟前。 他身形没有晚上看起来那么凝实。 隱约有些透明。 小哥出现的一瞬间,女人就变了脸色,怪叫一声: “又是你!” 小哥一声不吭,猛地抬手。 他抬手间,整只手变成一只巨大的、烧焦的鬼爪。 直接朝女人抓过去。 这还是我第一次,在白天看见叶烛。 女人发出一声尖叫。 下一秒,一道白影『咻』的一声,从她身上退开。 白影速度太快,看不清模样。 直接朝后院而去。 小哥的身形,也如同闪电般紧隨而去。 一个呼吸的功夫,两鬼就不见了踪影。 只有我前方的地面上,留下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形。 这又是一个受害者! 但愿这次,小哥能拿下它! 我转身敲门,女人將门打开后,我立刻进屋查看公鸡的状况。 那公鸡,此刻被放在一个竹篮子里,闭著眼,奄奄一息。 它脖子之前被砍断了一半,此刻,被夫妻两人,用纱布给裹了起来。 旁边还放著一盆血红色的温水和抹布。 应该是夫妻两个,在替它擦身上的血跡。 “小师傅,怎么样了?”男人问,並且往门口看了一眼。 看见血人后,男人嚇的腿直哆嗦。 等女人也跟著往外看时,他立刻阻止了媳妇儿: “別看,外头太嚇人了。” 说著,双腿打颤的男人,立刻关上大门,隔绝了媳妇儿的视线。 看得出来,这男的挺疼老婆。 我解释道:“不用担心,那人不是我杀的。 回头会有专门的人来处理。” 说著,我摸出手机给钟航报备了一下。 让他们的人记得来收尸。 然后就立刻摸出香,对著公鸡祭拜。 香火一燃,公鸡缓缓睁开眼。 搭拉的脖子,也稍微直了一些。 紧接著,我耳边就响起一个虚无縹緲的声音: “谢谢你的供果,如果不是吃了它。 我的灵体已经消散了。” 是真灵在跟我说话! 我立刻道: “是我该感谢您那天出手相救。 今天,如果不是我把您召唤出来。 您也不会受伤,都怪我。” 真灵道: “之前修路,我的石体被炸,乃是我的人劫。 今日则是我的死劫。 就算没有你,我也会死。 但我吃了你的供果,灵体不散。 这死劫便渡过去了。 这是我的福气啊。” 人劫?死劫? 我知道,山精灵怪,都要歷五劫。 分別是人劫、死劫、地劫、雷劫、天劫。 比如白素贞还是小蛇的时候,被捕蛇人抓住,就是它的人劫。 后来小牧童救了它,它便渡过了人劫。 每渡过一劫,山精灵怪的修行便会精进。 原本,今天本就是真灵的死劫。 而我所求的供果,则保它度过了死劫。 我不由感嘆。 这真是因果循环。 它冒险救我的那天,也救了它自己。 我鬆了口气,面露喜色: “这么说来,您反而因祸得福了。” 公鸡道: “是。现在这具身体,不过暂时寄居而已。 它要死了,我也该走了。” 我立刻道: “您要去哪儿?” 公鸡缓缓转头,看向了床上的婴儿。 它道:“这户人家,是行善之家。 当年我还是块石头的时候。 这男人的老父老母,便每年祭拜我。 如今,那对老夫妇已经去世了。 剩下这个男人,却命中无子。 这个孩子,是我拦住阴差,上报他们的功德。 为他们换来的麒麟儿。 麒麟儿命格特殊,体质极佳。 所以才被那人皮鬼惦记上了。 只因为我一直守著,那人皮鬼才无法硬来。 如今,我死劫已过。 要去深山中修行,以备地劫。 无法再守护这孩子了。 年轻人……” 它看向我。 我会意,立刻道: “放心,我一定会剷除那人皮! 不会让它伤害这家人” 那夫妻二人,看出我在跟鸡对话。 也不敢打断。 直到公鸡看向他们,鸡嘴一张一合时。 男人才急忙道: “这、这鸡神仙在说什么?” 我站在一旁,將鸡的话,原声翻译给他: “孩子,你小时候,在岭上玩耍。 喜欢骑在一块鸡形石的背上,你还记得吗?” 男人大惊: “记得、记得! 我们这儿叫雄鸡岭,就是因为那块石头。 据说,那石头是有灵的。 我父母在世时,每年还去拜呢! 难道、难道您就是那块石头?” 我继续翻译公鸡的话: “是我。 孩子,我要走了。 今日之事,是我修行之路上该有的劫数。 不怪你们夫妻,你们不用自责。 你二人积德行善,这是好事。 记住,人生在世,只要善念长存,身正心正,自有因果庇佑。 我,去也。” 话音落地,公鸡头一搭,彻底没了动静。 而我可以看见,从死鸡的身体中,飞出了一团白色的光团。 这就是雄鸡岭的真灵,稟地气而生。 是天生地养的灵体。 白色光团在空中微微跳动两下,像是在跟我道別。 然后就迅速穿门飞出,没了踪影。 夫妻二人看不见这些,只能看见鸡死了。 顿时,男人哭成一团: “哎呀,原来是那块石头,是雄鸡岭的神仙! 我真是糊涂啊!” 我回过神: “它刚才已经说了,让你们不要自责。 这件事,是它的劫数。 如今它已经渡劫成功了。” 男人抹了抹眼泪,道: “渡劫成功?那它去哪儿了?” 我摇头: “不知道。不过,肯定是更上一层楼了。” 说话间,我忽然感觉到外间有阴气。 而且还有熟悉的烤肉香。 我知道是叶烛回来了。 於是让那对夫妻继续留在屋里,自己则开门出去。 第224章 表演法术,信我 “小哥!怎么样?” 我出门便问。 叶烛站在那血人身边,显的是死相。 他浑身焦黑,明显之前火力全开了。 但他却摇了摇头: “跑了。” 我有些无奈: “这东西,也太能跑了!” 小哥慢慢恢復生前相,也很无奈: “我追著它到了有人的地方,就失去踪跡了。” 这事儿小哥之前说过。 那人皮,能快速罩在人身上。 而且与活人合为一体,身具阳火。 哪怕是小哥,也无法判断出,人群中,究竟哪一个是人皮。 这也是他之前追踪人皮,屡屡不得手的原因。 那狡猾的东西,根本不和他正面交战。 见了他就跑,一跑就去罩人。 难搞的很。 我嘆了口气,道:“看来咱们,还是得按原计划进行。” 小哥点了点头。 我看向身后的农家乐,想了想,问小哥: “我担心那人皮,还会回来伤害这家人,有没有什么办法避一避?” 毕竟,我不可能一直守在这儿。 小哥闻言,手一翻,又出现一张黑色的符咒。 我惊道:“嗯?又是召唤你的符咒。 不是说半年內只能用三次吗?” 小哥道:“三次的机会已经用完了,这东西不能召唤我。 但这上面有我的气息。 让这家人把符咒贴在床头。 沾染上我的气息,那人皮就不敢来。” 我替这家人谢过小哥。 小哥没追到人皮,神情还是很鬱闷。 我於是安慰了他两句,他才舒坦一些。 叶烛白天出现,会感觉不舒服。 所以他也没多待,冲我点了点头就走了。 我进屋,將符咒交给男人,交待了关键后,便开车离开。 至於院子里的血人,我让他们別动。 自然会有钟航来清理。 做完这一切,回到店里,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庄顏虚的很,趴在柜檯上睡觉。 师父没在店里,估计是去医院,看李阿姨去了。 正好有个人来算命,说家里刚添了小孙女,让看看八字,给起个名字。 这事儿简单,我顺手就看了。 小闺女八字一般,一生没什么大成就,但好在平平安安。 但是,如果能多点火气,身体会健康许多。 顾客姓李,於是我起了五个姓李,又带火气的名字。 他给孙女挑了个叫『李引灯』的名字,喜笑顏开。 我也笑了,举起收款码: “看八字200,起名200,一共400哈。” 没错,我!涨!价!了! 盒饭都从12涨到16了。 我涨涨价怎么了! 收完钱,我立刻去洗了个手,然后给祖师爷上香。 小灰灰累坏了,咻的一声就窜果盘上去。 又四仰八叉的躺香蕉上睡觉。 整的我拜祖师爷,跟在拜它似的。 这熊孩子,都开始占她爹的便宜了! 上完香,我就去了天井处打坐。 这地儿被庄顏收拾的绿意盎然,打坐起来十分舒服。 我一修炼,就直接练到了晚上九点。 收工后,庄顏虚虚的说: “张叔打电话回来,说他今晚在医院陪护,不回店里了。 周哥,你看店吧,我累了……” 说著,打了个哈欠。 完蛋,这小子看著更虚了。 我忙道:“赶紧休息去吧?钱还有吗? 上次让你买的补品吃完了没有? 不够跟哥说,哥別的没有,就是钱多。” 庄顏感动道: “谢谢哥,补品还够,我每天吃著呢。” 看他摇摇欲坠,我赶紧挥挥手,让他回房了。 但我也没看店,而是把店关了。 直接开车去了『小太阳』站点。 也就是我之前跑外卖的站点。 到了地方,停车靠边,我就看到站长陈彪,正在调度上工的外卖员。 我一下车,陈站长就发现了。 他面露惊讶,然后跟我打招呼:、 “哟,这不是周宜嘛! 好小子,小半年不见,你这都开上四轮的车啦。 还是六菱的!这车不错,实用。 等我以后回乡下,我也想买一辆。 最近发財了?” 陈站长工作的时候挺凶,但閒下来,和我们外卖员还是挺打成一片的。 他一向膘肥体壮,块头也大。 但现在,明显瘦了。 我立刻迎上去,笑道: “站长,您也发財。 您这看著……得瘦了有二十斤吧?” 陈站长嘆了口气,道: “嗨!压力大呀。” 我道:“是因为驼背王的事?” 陈站长有些惊讶,道: “平时没见你在骑手群说过话。 我害以为你离职后,就把群给拉黑了呢。 原来你也在看群里的消息啊。 唉,一半一半吧。 一是因为他。 二是因为送外卖这行,也越来越不好干了。 你看兄弟们,都辛苦。 这单价不停的降,时间不停的减,头疼。” 我笑道:“单价下降的事我解决不了。 我这次来,是替你解决驼背王的事。” 陈站长一愣,道:“你来解决?” 我道:“我不送外卖之后,拜了一位师父,学了些捉鬼驱邪的本事。” 陈站长看著我,脸色有些一言难尽,最后压低声音道: “周宜啊,你小子我以前看著,是个好小伙儿。 可不能为了挣钱,干这些坑蒙拐骗的事。 你一个送外卖的,你还捉上鬼了。” 我顿时哭笑不得: “站长,怎么说我坑蒙拐骗呢,我又不收费。我免费捉鬼的。” 陈站长还是不信,道: “行,就算你学了捉鬼。那你干嘛要免费?” 我道:“为了积德,为大眾服务嘛。 不说这个,站长,跟你商量个事儿。 借我一辆车,一套工服唄? 我得把驼背王引出来。” 陈站长还是不信我,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说不能借我。 万一我骑著车,穿著工服去干坏事。 岂不是要算在『小太阳』头上? 无奈,我想了想,只能道: “要不我给你表演个法术?” 陈站长眼一瞪,道:“好!演!你现在就演!我看你小子想干什么。” 於是我摸出一张空白的黄裱纸。 在他眼前晃了晃,口中念道:“著!” 裱纸瞬间燃烧。 陈站长愣了愣,又道: “別拿这糊弄我。 肯定是纸上涂了什么易燃材料。 手一搓就燃,我在网上刷到过。” 我顿时一噎。 站长这防诈骗意识……够强。 於是我深吸一口气,摸出一个点了睛的纸人,放在站长手里。 我则后退一步,道: “你可看清楚了,我没碰它。 它就是一张纸,上面可没有安装什么东西。” 说著,我喝了一声:“动!” 躺在站长手心的纸人,顿时直立起来。 然后迈开两条腿,开始往站长手臂上爬。 陈站长顿时瞪大眼:“来真的?” 第225章 你还欠我15快 我道:“没说来假的。” 纸人在我的操控下,快速爬上站长的脖子。 咻的一下顺著衣领滑下去。 陈站长身体顿时扭来扭去:“哎哟,我信了信了,快把它弄出去。” 我一笑,招招手。 纸人从他衣摆下方滑出,在空中燃烧起来。 落地时已经是一堆灰烬。 陈站长震惊的抹了把脸: “原来,你真学这些东西去了。 怪不得,现在气质都不一样了。 看著就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我说周宜……不是,周大师,你真能解决这事儿?还不收钱?” 我笑道: “別大师大师的,还是叫我周宜吧。 我就是为这件事来的,不收钱。 你给我调一辆电动车和一套工服就行。” 陈站长也不墨跡了,立刻给我搞了车和衣服。 我穿上黄色衝锋衣,带上头盔,看了看时间。 晚上的十点半。 差不多了。 於是我打开以前的骑手帐號,重新上了单,开始送夜间外卖。 为了能让驼背王主动找我。 我提前准备了烧过的香灰。 然后將香灰抹在电动车和自己的衣服上。 送了四五单后,时间已经来到十二点多。 街道上没什么行人了。 我没有接到新订单,便停车靠在一个公厕外休息。 当然,我没去烧烤摊或者商场门口之类的。 那些地方人气旺,我担心驼背王不出现。 歇了没一会儿,我忽然感觉到身后有阴气靠近。 紧接著,就是电动车的灯光。 回头一看,果不其然。 黑暗中,无声无息的出现一辆电瓶车。 一个面容发黑,穿著骑手服的男人,正直勾勾盯著我。 电瓶车安静的停在了我旁边。 男人神情诡异,露出一个笑容: “周宜啊,好久没看见你了。” 这人背后微驼,但因为穿著工作服,所以看不太出来。 很好,正主来了。 我也道:“王哥,好久不见。” 驼背王依旧直勾勾看著我,道: “你最近去哪里了?怎么没有跑单。” 我道:“我回老家去了。” 驼背王长长的『哦』了一声,然后慢吞吞的靠近我,深深吸了一下: “你身上好香啊,我老远就闻到你的香味儿。” 那不是我的香味,是香灰的味道。 我笑道::“喷香水了。” 驼背王神情古怪的看著我: “大男人,这么精致干什么,香水是女人喷的。” 话虽这么说,却又对著我深深吸了一口,才道: “周宜,能不能借我20块钱,我还没吃晚饭。” 我提醒他,道: “王哥,你之前还欠我15块钱没还呢。” 驼背王明显忘记这事了,脸上露出疑惑: “有吗?” 我道:“有。旧帐不清,新帐不借。 你得先把那15块还了,我才能再借你20块。” 驼背王闻言,有些焦急起来,挠著头不停嘀咕: “我欠了吗?好像是欠了。 是啊,我还欠他15快。 这该怎么办?” 我骑在车上,一笑: “王哥,想起来了?” 驼背王道: “想起来了,但我现在真没钱还你。 要不明晚吧? 你今晚先借我20,让我应应急,我快饿死了。” 我面无表情,道:“不借。” 驼背王有些生气了,道: “你怎么这么小气。” 我反问:“凭什么借给你?” 驼背王脸色更加不好看了。 他的脸本来就黑,此刻,已经开始由黑转青了。 跟腐烂似的,脸上、脖子上的肉,开始一块一块的往下掉。 空气中甚至出现了浓烈的腐臭味。 这驼背王,不仅能现恶相,用视觉嚇人。 现在还能製造嗅觉了? 看来这段时间,他频繁借钱,吸人阳气,厉害了不少。 不过,这点功夫,在我跟前实在不够看。 驼背王阴惻惻的,整张脸凑的更近: “真的不借吗?” 普通人,到这一步,一般已经嚇尿了。 我冷冷道:“不借。” 驼背王恐怖的脸愣了一下: “你不怕我? 你看我是什么,我是鬼!鬼!” 我笑了: “哦,原来你是鬼啊。那你看看我是什么!” 说话间,我直接摸出一张辟邪符。 这是最基础的符咒。 游魂野鬼见了,就会绕道。 驼背王虽然有长进,但毕竟不是厉鬼。 见了辟邪符,也畏惧几分。 他猛地后退,说: “你拿的这是什么东西? 太热了,烤的人怪不舒服的。” 我道:“这东西,拍在你身上更不舒服。” 话音落地,我扬手一挥。 辟邪符就直击驼背王胸口。 他瞬间大叫一声: “哎呀,好烫!” 然后跳下电瓶车,在原地蹦躂起来,不停用手去拍胸口的符咒。 符咒自然无法被拍掉。 反到是他身上的阴气,被符咒化去了许多。 不过,辟邪符作用比较小。 很快整张符就变成了灰烬。 驼背王停止了蹦躂,害怕的看著我: “你不借就不借,用火烧我干什么? 你以前多友善啊。” 我道:“你活著的时候,也挺友善。” 驼背王像是故意忽略我的话,嘀咕道: “什么死啊活啊的,我要去跑单赚钱了。 小凤今晚还等著我呢。” 小凤? 这又是谁? 眼见驼背王重新骑上车,准备跑路。 我冷笑一声,口中混合著精元,大喝: “你一个鬼,不去阴间报导,跑什么外卖!” 驼背王浑身一震,恐惧的看著我: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你这个小气的傢伙,不借钱就算了。” 我直接凑近他,道: “你早就死了,你是鬼! 你是一只应该去阴间报导的鬼!” 他刚才嚇唬我的时候,就说自己是鬼。 其实驼背王心里都明白。 只是他一直在欺骗自己,不肯相信自己已经死了的事实。 此刻,我一声厉喝,震醒了他。 驼背王瞪大眼,神情突然变的僵硬。 大约二十秒过后,他才道: “我死了,我是鬼。 是小凤,是她害死我的! 小凤在叫我……你听见了吗?小凤在叫我。” 说话间,他骑在电瓶车上,恐惧的四处张望。 嘴里不停的重复著『小凤在叫我』。 说著说著,他原本已经清醒的神情。 又开始变得僵硬。 我立刻意识到,有东西在影响他! 这恐怕才是他死后。 没有去阴间投胎的原因! 第226章 追踪,夜色酒吧 “小凤在叫我,我要去找她了,我要去找她了……” 驼背王无视我的存在,骑上电瓶车往黑暗里窜去。 身形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我早有准备。 立刻收集地上辟邪符的符灰,然后涂在点睛纸人身上。 “寻踪觅鬼,追!” 纸人立刻在空中飘起,追踪驼背王而去。 这种手法,只能追踪孤魂野鬼。 而且还要提前採集它们的鬼气。 对厉害的鬼是没用的。 骑车跟著纸人,很快,我到了一家酒吧。 酒吧名字叫『夜色』。 纸人往酒吧大门口飘时,被门口站岗的安保给抓住。 那安保一看,说: “我去,是个纸人,什么鬼?” 另一个安保道:“可能是小孩子剪的吧?怎么了?” 安保一边说晦气,一边: “你平时不看网文小说啊? 好像这种纸人,都是那些会法术的人搞的。” 说话间,就张头四顾,视线正好和我对上。 但一扫就过去了。 毕竟我的骑手身份,很有偽装性。 驼背王应该在里面。 说实话,我还没去过酒吧呢。 我下车往里进,两人就拦住我,说外卖不许进。 我谎称自己是跑腿订单,有顾客让我送东西出去。 撕小纸人的安保问:“客户叫什么?” 我灵机一动,道:“小凤。” 两人於是立刻放行。 果然,那个小凤就在夜色酒吧,驼背王是来找她的。 不出意外,她应该是酒吧的工作人员。 毕竟驼背王生前,最爱来酒吧消费。 而且让之前说,他是被小凤害死的。 也不知道这人,会是什么来头。 我进去之后,里面环境曖昧,灯光闪烁。 正中央有个很大的台子,上面有许多人在扭来扭去。 还有挺漂亮的女mc在那里喊。 视线环顾一圈,没看见驼背王。 但说实话,来这里的人,男男女女,打扮的到是都挺好看。 我穿著外卖服,有些扎眼。 於是我先去了洗手间,將工装外套脱下来。 翻了个面后,拴在腰间。 离开洗手间,我没在大厅逗留,而是去往后面的包房区。 酒吧这地方人气太旺。 將驼背王留下的阴气痕跡都衝散了。 要不然,我到是能很快找到他在哪里。 为了儘快找到,我乾脆偽装成客人,隨机问了个服务生。 问他小凤在哪里。 没想到问著了,服务生告诉我,说她正在休息。 我问在哪儿休息,服务生指了个方向,说是休息室。 又说,如果我要点小凤的话。 他可以直接通知小凤来陪我。 看来,这个叫小凤的,是陪酒的? 我可不想为这个买单,於是我说不用。 然后就自己摸到了酒吧的员工休息区。 这地方在酒吧的西北角,由好几个房间构成。 大都关著门。 我一到地方,就感受到了阴气。 阴气是从01號房传来的。 驼背王就在里面! 我正打算敲响房门,门却『嘎吱』一声,自己开了。 门后一片黑暗。 阴寒之气透了出来。 这是……请君入瓮? 我身上垮了法器包,但没有带盪魔剑。 毕竟带著它不方便。 而且对付驼背王那种鬼,也根本用不上法器。 我摸出手机照明。 不算明亮的光线下,只能看见门前一片的情景。 地上铺著地毯,靠左边有一张小沙发。 再后方,似乎还有桌案什么的。 我刚往里走两步,身后的门又啪的一声关上来。 这可不是驼背王那种鬼能办到的。 他只能靠恶相嚇人,弄一些诸如鬼打墙一类的,迷惑人的手段。 並不能像这样,操控实物。 这房间里,还有更厉害的东西。 我一手举著手机照明,一手摸向法器包里的符咒。 捏了一张摄阳符在手中。 然后道:“老王,你不是要借钱吗?怎么跑了?” 第227章 小风,养鬼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你是在找他吗?” 下一秒,屋內的灯光亮起。 正前方的沙发上,坐著一个打扮清凉的女人。 穿著亮黑色的短裙子,红色高跟靴,露出一双交叠的美腿。 我看了两秒,然后坚定的移开视线,在心中默念『色是刮骨刚刀』。 而女人手里,赫然有一道红线,红线的一头,拴在一块悬掛著的木牌子上。 木牌子上,写著驼背王的全名。 说话间,女人扯了一下手中的红线。 驼背王的身影,从木牌中被拉住来。 脖子上繫著一条无形的红绳,和女人手中的红绳连在一起。 这是…… 我脱口而出:“你在养鬼!” 原本已经被我震醒的驼背王。 现在又是一脸麻木的神情,只本能的盯著我,直勾勾的问: “周宜,你怎么也来了?” 我没搭理他,而是看向女人,厉声道: “你居然敢养鬼!真是胆大包天!” 这女人应该就是小凤。 她身形都没有动一下,囂张的大笑,然后道: “我养鬼是我的事,与你有什么关係?” 我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小凤摊了摊手:“小帅哥,你看,我美吗?” ?? 我实话实说:“美。” 她五官精致,皮肤白皙,外表看著,大概二十出头。 身材火辣,打扮的也大胆。 属於走在路上,容易引起电瓶车事故的类型。 听见我的回答,小凤哈哈大笑,道: “我啊,今年,已经57岁了。 我是个早死的命,三十多年前就该死了。 我能活到现在,就靠他们。” 她看了一眼旁边的木排。 在她旁边,应该是个化妆檯。 化妆檯的镜子上面,有三层小架子。 每一个架子上,都掛著一层木牌。 粗略看下来,估计得有五六十个牌子。 这每一个牌子里,应该都是一个,和驼背王一样的鬼魂。 我们这一行,养鬼术很多。 特別是走了偏门的送阴人,最常用的手段,就是故意养鬼嚇人。 然后自己再以大师的身份,出手捉鬼,以此牟利。 而这个小凤,明显不是为了钱。 她是操控这些鬼,在討人阳气,给她续阳寿。 属於养鬼夺寿的一种法门。 在我们这一行是大忌,比单纯养鬼谋財,性要严重的多。 小凤说完,眯著眼打量我,用柔软的舌头,舔了舔嘴唇: “小兄弟,你既然来了,我也不让你白跑一趟。 不如姐姐和你,快活快活? 姐姐活了五十多年,保证能让你欲仙欲死。 咱们忘却一切烦恼,共登极乐……” 说著,她放下交叠的双腿,做了个诱惑的姿势。 我冷冷道:“我对五十多岁的大妈没兴趣。” 小凤不怒反笑: “哈哈哈,不感兴趣?我可是夜色的头牌。 多少大老板排著队点我呢,还要预约哦。 你这个小东西,居然叫我大妈。 真是……坏透了。” 她说这段话,声音极尽曖昧。 我虽然已经是个修行人,但七情六慾难免。 这瞬间,也是口乾舌燥。 血液瞬间就朝著不该去的地方去了。 小凤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她娇笑一声,扔掉手中的红绳。 然后扭著腰朝我走过来。 下一秒,她一手搭住我的腰,一手放在我胸口。 一个倒转,將我压到了沙发上。 然后整个人骑在了我的腿上。 我倒抽一口凉气:“你被动,再动我要叫人了。” 小凤凑近我,上半身贴上来,曖昧的摩擦: “你叫啊,你叫啊。 你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你这种纯情的小男生,我最了解了。 害羞,不好意思主动。 没关係,让姐姐来主动。 一会儿,姐姐把你绑起来。 你儘管挣扎,儘管叫吧。 姐姐会让你从上到下,都哭出来的。” 她的红唇凑上来,就要亲我。 这瞬间,我真的是意乱情迷了。 但下一秒,蔓蔓的脸突然出现在我脑海里。 她清澈的眼睛,仿佛隔著另一个时空,在看著我。 我一下子就清醒了。 一把將小凤推开,我站起身厉喝道: “妖里妖气的老太婆,我对你毫无兴趣。” 她哎哟一声倒在地上,目光看向我下面敬礼的地方。 我很尷尬,立刻运转精元,行走一圈,把我那不爭气的二弟给压下去了。 小凤见此,终於收起一脸的魅惑,冷笑著起身: “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 怎么,你非要和我过不去?” 我冷冷道:“把驼背王给我。还有你这些养鬼牌……” 小凤眯著眼,道:“养鬼牌怎样?” 我道:“销毁。” 她哈哈大笑起来: “你当老娘是被嚇大的? 小子,那我也告诉你。 今儿个,要么留下来陪老娘睡一觉。 让老娘採补一番,以驻容顏。 要么,就和他们一样……成为我的鬼奴!” 採补? 难怪她要在这地方工作。 原来是为了更方便的采阳补阴,驻顏修炼。 四目相对,我们都不退让。 下一秒,我和她几乎同时出手。 她手掌一翻,直接朝我袭来。 內涵阴毒的精元,带著阵阵寒意。 这让比我修行的年月更久,实力不俗。 我並不与她正面交锋。 而是迅速后退,並且抄起旁边的椅子砸了过去。 厚重的实木椅,还没有触及到她的手掌,便被强大的精元被震散架。 与此同时,她口中快速念动,不知什么咒术。 旁边的木牌里,顿时飞出一道道鬼影。 连同旁边的驼背王,也化作一道鬼影。 最后,它们合二为一 ,成了一颗巨大的鬼头,直接朝我扑过来。 我直接拍出一道摄阳符。 將鬼头挡住的同时,我双手快速掐诀: “天火诀,去!” 白色火焰朝小凤袭去。 天火诀这类术法,不伤人的肉体,只伤人的灵魂。 但因为有肉体护著灵魂,所以对於活人的攻击力並不强。 真正对活人也有巨大攻击力的,是四正诀中的『罡风诀和霄雷诀』。 只可惜我还没有学会。 被天火包围的瞬间,小凤痛呼一声。 但下一秒,她手掌一翻,单手捏诀。 周身便有水波涌动,直接將天火诀压了下去。 小凤冷笑:“就这点手段,还学人替天行道? 那再见识见识我的手段吧!血煞,开!” 她一抬手,掌心赫然裂出一道虚缝。 缝隙之中,一阵血雾般的东西,直接朝我罩过来。 那东西一涌出,就腥臭无比。 连空中聚集的鬼头,也瞬间分开,各自窜回木牌中。 像是在躲避。 第228章 逃跑的鬼魂 血雾来的极快,一看就很恐怖。 我立刻掐诀,精元震盪,將袭来的血雾被震开。 附著在了周围的家具上。 瞬间,那些桌椅表面的漆就全部掉了。 这要是被它沾了身,不跟被泼了硫酸一样? 下一秒,小凤诡异一笑,手诀一变。 她喝道:“去!” 桌面上的瓶直接飞起,朝我砸了过来。 我立刻闪躲。 接二连三的,凳子、镜子、都像被无形的手操控一样,朝我袭来。 甚至沙发上,一条换下来的吊带裙,也瞬间拧成一股,直接朝我脖子捲来。 我倒抽一口凉气。 御物! 所谓御物,就是用精气驱使物品。 隔空取物,就是这个原理。 但御物有两种境界。 第一种是御法器,比如我,在使用盪魔剑时,可以操控它在空中飞穿梭。 又比如,可以操控纸人行动。 但不论是盪魔剑,还是纸人,还是符咒。 它们都属於法器、法物。 我驱动它们,並不难。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而第二种御物,就是如小凤一样,御使周围的一切东西。 这是修为更高的修行者,才能达到的境界。 因此,我可以御剑,百米外斩杀恶鬼。 但我没办法,隔空取一个水杯。 甚至,师父、李叔、刘姐、李阿姨,童谣、江北。 他们通通都无法做到隔空取物。 目前,我只知道师爷他老人家,修为是可以御物的。 在小凤法诀一指,让一把椅子腾空而起,直接朝我砸来时。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跑!立刻跑! 越是重的东西,御起来越困难。 那把椅子,不说二十斤,十斤起码是有的。 这还斗个der! 我狼狈的躲开椅子,大喝一声:“我跟你拼了!” 作势掐诀,要和她同归於尽。 在她换法诀戒备的瞬间,我一把拉开休息室的门,拔腿就跑了出去。 並且没忘记將门给带上。 “哼!自己送上门,现在想跑!”后面传来她的声音。 但我不敢回头。 发了疯一样往外跑。 一口气跑出夜色酒吧,我直接上了电瓶车,立刻开车跑路。 怪不得师父一直跟我说,要低调。 有许多厉害的人,都隱藏在市井。 没想到,一个酒吧里陪酒的小姐,居然…… 她在这酒吧干活,就是为了采阳补阴。 那木牌子里的客人,十有八九,都和驼背王一样。 是被她慢慢採补而死的。 死了还要受她控制,替她出去討钱借寿。 我一路骑回小太阳站点。 陈站长立刻来迎接我,激动的问: “怎么样,处理好了吗?他以后不会再出现了吧?” 我苦笑一声: “失败了。难对付。” “啊?”陈站长急了:“你不是说你能对付吗?而且还说手到擒来。” 我骑在车上,也是相当尷尬。 只能实话实说: “老王好对付,但他背后有靠山。 我一路追过去,小命差点儿丟了。 对不住啊,这事我办不成了。 你还是通知下去,以后照旧,遇到老王,別被嚇住,別搭理他就行。” 陈站长闻言,只能嘆了口气: “好吧。无论如何,今晚都辛苦你了。” 我將车和工服还给陈站长,开上了我的麵包车。 时间已经很晚了。 凌晨一点。 马路上也没其他车。 我今晚吃了亏,狼狈的拔腿跑路,整的我挺鬱闷的。 边开车边想。 一时间没留神,前方竟忽然冒出个人来。 我嚇一跳,忙踩急剎。 车辆猛地冲近。 在离那人一米左右的距离,险险停下。 车灯明晃晃的照著对方。 把那张脸,照的惨白如纸。 “救我啊,救我! 有个人在追我,他说他要噶我腰子!” 车前的男人,满脸恐惧,向我哀求。 噶腰子? 我眉头一皱。 与此同时,也意识到车前的不是人,而是一只鬼。 看起来五十多岁, 胖胖的,穿著打扮比较富態,手上还戴著名表。 一边说,一边恐惧的往后看。 似乎黑暗中,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在追他。 这鬼身上,没有什么煞气,不是恶鬼。 於是我打开副驾驶的车门:“上来吧。” 男人立刻上车。 上车后,他才镇定了一些。 我对噶腰子这个词很敏感。 听见了就会想起缅北园区和蔓蔓。 所以我立刻问道: “你是鬼,怎么会有人噶你腰子?” 男人哆哆嗦嗦道: “他们也是鬼。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平时到处溜达,一直挺好的。 今天晚上,不知道怎么回事,溜达著溜达著。 前面十字路口,就出现了几个人。 他们一看见我,就说『这胖子肯定有钱』,绑回去。 然后就开始追我,手里还有铁链子,钢管什么的。 我就跑啊,他们就追啊。 我地形熟,我就到处窜。 他们追不上我,骂骂咧咧的。 说要把我弄回去割器官,嚇死鬼了!” 说著,他看向前方的黑暗,紧张道: “他们来了,我感觉到了。” 事实上,我也感觉到了。 前方,车灯照不见的黑暗中。 有浓烈的阴气在涌动。 但奇怪的是,他们没有靠近,没有现身。 我问道:“追你的有几个?” 男人道:“四个。一个带著铁链,一个扛著砍刀。 一个拿著钢棍,一个拿著电锯。” 还有电锯? 我按了一下喇叭。 算作警告。 黑暗中的阴气明显移动起来,似乎后退了一些。 男人感受到后,兴奋道: “哎呀,他们也害怕了。” 我没接茬,而是道: “你死了不去投胎,到处溜达干什么? 看你,活著的时候,还挺有钱的。 怎么,有什么心愿未了?” 男人露出一个尷尬的笑容:“我、我不敢。” 我道:“什么意思?” 男人嘆气道: “我实话实说了吧,我活著的时候,没少干缺德事。 那个时候,我根本不信鬼神。 什么生死轮迴,什么报应,什么十八层地狱,我都不信。 谁知道我死了,变成鬼了。 我一开始,意识很模糊,就飘飘荡荡的走在一条黑乎乎的路上。 我就听到周围有很多声音在说话。 说犯了什么罪,要受什么罚。 说是有个浪费粮食的,要先做一万次蛆,供养其他昆虫和生灵。 然后才能重新轮迴。 他就浪费个粮食,就要做一万次蛆,那我活著的时候,我……” 他咽了咽口水。 活著的时候,具体干了多少缺德事,他没说。 只是露出一个討好的笑容: “……我听著听著,意识突然就清醒了。 我就赶紧跑了,我可不敢下去。 我一路往回跑,跑著跑著,就跑回阳间了。 您说,如果我活著的时候。 知道这世上真有鬼神,真有因果报应。 我肯定不干坏事! 我行善积德,我好好做人。 我、我、我植树造林,我不拖欠农民工工资。 后悔啊,哎哟,我后悔啊!” 第229章 四鬼,是老仇人 他拍著大腿哭嚎,痛心疾首,但一滴眼泪也没有。 我今晚本来就窝火。 被他一嚎,更烦了,骂道: “闭嘴!现在知道后悔,早干什么去了? 走到黄泉路上,还敢跑回来。 我告诉你,你这叫罪加一等。 不对……你在外面游荡多久了?” 普通的游魂野鬼,是很脆弱的。 如果待在阳间。 一般都是找个阴气重的地方躲起来。 根本不敢像他这样到处溜达。 男人被我的严肃嚇到了: “我不记得时间,但过了两个新年了。” 我的脸色立刻黑下来。 盯著他,道: “你丫的,可不止到处游荡这么简单。 肯定还吸人阳气了吧? 否则,你根本活不到现在。” 男人道:“啥叫吸人阳气?我不懂啊! 不过,我死了之后再回到阳间。 到处都很热,烤的我很难受。 但是吧,有些人,待在他们身边挺舒服。 他们很香,吸一口,我就舒服多了。” 他说完,也懵了。 指著自己道:“我不会是在吸他们的阳气吧?” 我冷笑:“你说呢?” 他口中,那些让他待著很舒服,很香的人。 就是城市里的打工人。 这些人天天吃外卖、熬夜,长期不进行户外运动。 又不节制的奖励自己。 通常亚健康严重。 这类人阳火很低,气血衰弱。 鬼魂待在他们身边没那么难受,也更容易吸取他们的阳气。 男人在我的视线下,欲哭无泪: “我不造啊!我不造自己在吸阳气啊。” 我冷笑:“你这肥佬。 活著的时候为富不仁。 死了你还逃回阳间,吸人阳气。 老小子……你完蛋了我跟你说。” 他快哭了,忙道: “我不是故意的。 我早就发誓重新做人,再也不干坏事了。 这可怎么办……” 看他那模样,似乎是真心悔改。 也不是故意吸人阳气。 於是我道:“你阳间还有老婆孩子吧?” 他道:“有!一个老婆,一儿一女。 外面还养了老二、老三、老四,各给我生了3个孩子。 我一共11个孩子。” “…………”一时竟然无言以对。 见我没吭声,男人担忧道: “您问这个,是有什么指示吗?” 我无奈,道: “回去找你的妻儿。 让他们以,为你赎罪的名义,至少捐出一半的家產去做慈善。 对了,种树吧,种树最稳妥。” 做慈善也是有讲究的。 有时候,你以为自己在做善事。 其实不经意间,却帮了坏人、恶人、懒汉。 不仅自己无功,反而沾上因果,跟著受过。 种树不一样,种下去以后,飞禽走兽,鱼虾虫蝇,都有了生存空间。 在道祖爷眼里,眾生平等。 为生灵建造棲息地,是大善之举。 我把这法子跟他一说,他怀疑道:“真有用?” 我道:“爱信不信。 但是,如果你再敢吸人阳气,我就捏死你。” 男人忙不迭道: “不敢不敢,我听你的。 我回去找我那11个孩子,还有我的四个老婆。 肯定让他们捐一半家產出来。 就种树!就这么定了!” 他有了奔头,知道了赎罪的办法,整个鬼都有精神多了。 而与此同时,黑暗中的阴气,依旧没有散去。 它们虽然不敢靠近。 却也没有让路的意思。 我眯了眯眼,让男人在车上待著。 自己挎了法器包,提了盪魔剑下车。 噶腰子的鬼? 我到要看看是什么来路。 隨著我逼近,前方的阴气更加浓烈。 我也不惯著,瞄准阴气涌动的方向,直接扔出一道摄阳符。 符咒炸开。 隱形的鬼魂,顿时怪叫著现出身形。 我一看他们的模样,不由猛地握紧盪魔剑。 这四个鬼身上煞气腾腾,明显是恶鬼。 其中三个鬼,我没什么印象。 但当中那个身材高大,身上和手上都缠著铁链的鬼我认识! 那天,就是他和另外一些鬼,绑走了蔓蔓! 他还用链条,锁住了蔓蔓的脖颈。 就像拖拽一只狗似的,残忍的將蔓蔓拖入了黑暗中! 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他的长相很凶恶。 而且脸上有一道疤。 从右眼角划过鼻樑,一直延伸到左侧嘴角。 这就是缅北那群鬼! 当初,我第一次遇见他们时。 只是一个无能为力的普通人。 但现在…… 我忍不住笑了,心中是仇恨和兴奋,握剑的手甚至有些颤抖。 我道:“是你们啊。还记得我吗?” 他们显然不记得了。 一只提著电锯的恶鬼,舔了舔嘴唇,用怪异的声音道: “阳人,让开,不然你也得死。” 另一只提著砍刀的鬼道: “他身上的阳气太强了。” 抄著钢棍的恶鬼道:“怕什么,我们一起上。” 只有那只提著铁链的鬼,在打量我,最后道: “我记得你,你就是上次,想帮助0217逃跑的人。” 我冷冷道:“你还记得我,那太好了。 这样我杀起来,才比较刺激。” 他还想说什么,但我没有给他们机会。 直接咬破手指,在盪魔剑上一抹。 剑身顿时亮起血色红光。 我提剑直接朝他们衝去。 一剑斩向铁链鬼。 他大惊,举起铁链挡剑。 但盪魔剑,直接砍断阴气组成的铁链,朝他脖颈砍去。 將他脖子砍出一条大缺口。 里面阴气直冒。 另一只电锯恶鬼,立刻开启电锯朝我后背袭来。 我身形一侧,反手一剑直刺他胸口。 “啊!”电锯鬼惨叫一声,胸口被一剑捅出个窟窿。 另外两只鬼见此,提著刀和钢棍齐齐攻来。 我抽剑回身,催动精元灌注盪魔剑。 法剑嗡鸣,一剑横斩。 血红色的剑气,化作长长的血刃。 直接朝两鬼腹下斩去。 瞬间,就將两鬼一分为二。 断口处黑气直冒。 身后的车里,传来男人震惊的声音: “我滴个阎王爷!你居然这么厉害!” 四只鬼虽然负伤,却很凶恶,並不害怕。 又一起朝我冲了过来。 我厉喝:“来的好!盪魔诀!” 法剑嗡鸣一声飞出,化作万道刀剑,围著四鬼斩杀。 四鬼顿时发出悽厉的惨叫声。 我笑了笑,没下杀手。 手一招,盪魔剑飞回手中。 而四只鬼的鬼体,已经十分虚弱。 他们知道怕了,转身就想跑。 与此同时,前方的十字路口,出现了一片黑雾。 第230章 收进葫芦,慢慢折磨 这场景我熟悉。 之前他们抓走蔓蔓,就是进入十字路口的黑雾里,消失了身形。 那黑雾,应该就是去往鬼域的通道。 他们现在,是想躲回那个鬼域! 我直接掏出收鬼葫芦,口中念咒,法诀一指。 四只恶鬼恐惧的怪叫著,被强行收入了我的葫芦中。 而那片黑雾通道,没有等到『人』进入。 停留了几秒钟,很快也就消失了。 我见此,这才放下心来,看向葫芦內。 四只缩小版的恶鬼,正在葫芦里疯狂衝撞,想出来。 他们被我所伤,鬼体虚弱。 稍微遇到些阳气重的人,都可能被衝撞的灰飞烟灭。 但我不想这么痛快的弄死他们。 於是我笑道: “你们就老老实实的,在里面待著吧。 不仅如此,我还会抽恶鬼的阴气餵养你们。 不会让你们这么容易死的。” 身后忽然传来男人的声音: “餵养他们干什么?” 车里那个男人,不知何时下车了,恐惧的问我。 我道:“当然是折磨他们。 不把他们养壮一些,我怎么拿他们泄愤?” 以我的修行进度,想救蔓蔓,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在此之前,就让这四只恶鬼,承受我的怒火吧! 我打算,以后每次不爽了。 就拿这四个恶鬼泄愤。 男人一听,顿时打了个哆嗦。 看我的眼神,仿佛在看阎王爷。 我心情挺好,封上鬼葫芦,便回到车上。 男人站在路边,没有上车的打算。 他明显被我嚇到了。 我冷冷看了他一眼:“上车。” 男人慾哭无泪: “啊?你要拿我餵鬼吗?” 我翻了个白眼:“我要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男人哀求道: “不是说,要给我赎罪做慈善的机会吗? 好歹等我赎罪赎的差不多,我再跟你下去。 不然,就我活著时,乾的那些缺德事。 见了阎王爷,他不得把我放到油锅里,炸一炸?” 我一见他哀求的挺像那么回事儿。 便道:“你確定你能说服你那十一个孩子,和四个媳妇儿,捐出一半家產去植树造林?” 男人挺起胸膛:“那必须得。 小法师,您別看我死的早。 我这辈子最得意的,就是我的四个老婆和孩子。 老婆们相处的跟亲姐妹一样,从来不爭风吃醋。 您不懂,这想齐人之福,有多……嘿嘿嘿。 还有我那十一个孩子,那是相亲相爱,对我別提多孝顺了。 我死的时候,他们哭的不知道有多伤心。 只要我回去,一发话,他们肯定照办!” 男人很有自信。 我这段时间,见多了生人死鬼,爱恨怨憎。 所以对他的自信保持怀疑。 我道:“人走茶凉哦。” 他大手一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对老大老二老三老四有信心! 我对我的孩子有信心!” 我於是道:“行。不过我也不能放你走。 万一你又去吸人阳气怎么办? 这样,你也到葫芦里来,这里头安全。 等我有空了,亲自送你回去,咱们现事现办。” 他没意见,说只要能让他洗刷罪孽,去了阴间不下油锅就行。 然后我就掏出了收鬼葫芦。 他大惊:“小法师,怎么还是这个葫芦? 那四个噶腰子的鬼还在里头呢!” 我没跟他多解释,直接將他收了进去。 这收鬼葫芦,既是牢房,越是庇护所。 鬼在里头比较安全,不会被外界的阳气灼烧。 同样,它们在里面,也无法施展力量。 四个噶腰子的鬼也伤不到他。 不过,这收鬼葫芦,收不了太强的鬼。 做完这一切,我一路开车回了店里。 时间比较晚了,除了小灰灰外,我没有惊动任何人。 默默给祖师爷上了柱香,我就回房休息。 修为精进后,对於睡眠的需求也下降了。 於是我只睡了四个小时,便爬起来打坐修炼。 一直修炼到中午,庄顏叫我吃饭。 饭桌上,我跟师父说了昨晚夜色酒吧的事。 师父眉头紧皱: “没想到,安阳市,还隱藏著这么一號邪修。 还好你小子机灵,不然就命丧她手了。” 我边吃边道:“这样的邪修,比恶鬼还可恶。 这样下去,不知道要害多少人。 师父,咱们难道就没有办法对付她吗?” 师父道:“你想著护人性命,剷除邪修是好事。 不过,咱们师徒能力有限。 如果是当初,为师还没有……” 说到这儿,师父忽然住口。 像是意识到说错话,他立刻岔开话题: “吃饭吧。小庄今天特意燉了只老母鸡,说给我们都补补。” 我眉头紧皱。 回想起当初,李阿姨也曾经,对於师父的经歷三缄其口。 而刚才,听师父话里的意思。 如果没有『当初』的某个原因。 他是能对付邪修小凤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心里的探究欲,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怎么也压制不住。 於是我问出口,问师父: “当初怎么了?师父,您別说话说一半。” 师父严肃的敲了敲我的碗: “你有那好奇心,不如多问问为师,阵法上的门道。” 一提阵法我就心虚,乾笑一声,埋头扒饭。 这时,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庄顏,虚虚的开口: “张师傅,刚才周哥说,那个邪修惦记上他了。 对方会不会暗地里,找周哥的麻烦?” 我也立刻接腔: “她肯定是惦记上我了。 而且她手下的鬼『驼背王』认识我,还知道我的名字。” 让鬼知道名字可不是一件好事。 师父闻言,放下碗筷,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间。 不多时,取出来一个符咒小荷包。 他把荷包扔给我: “戴上这个,她就没法操控手底下的鬼找到你。 效果只有七七四十九天。 估计过了这个时间,她也没心情找你了。” 庄顏虚归虚,但正义感十足: “这样的邪修,不能將她剷除,实在可恨。” 师父淡淡道:“总会有比我们厉害的人去收拾她。” 吃完饭,师父出门了,又去看李阿姨了。 但我还想著饭桌上的事。 思来想去,我到了后院,踢了踢墙角的罐子: “楚寻,別装死,我问你个事儿。” 罐子里传来『哼』的一声。 接著就不搭理我。 这傲娇玩意儿! 我於是清了清嗓子,蹲下身,道: “楚寻,帮我个忙唄,问您点事儿。” 他闷闷的声音,这才懒洋洋的传出: “楚寻这名字是你叫的?大师兄三个字不会叫吗?” 我道:“你別得寸进尺!” 楚寻晃了一下罐子,很囂张:“隨便,反正急的又不是我。” 第231章 五重境,杀阴地 冷静,冷静! 我深吸一口气,脸上掛起和顏悦色的笑容: “大师兄,我能问了吗?” 楚寻呵呵一笑,道:“问吧,” 我道:“据我所知,师父现在是入门三重境。” 楚寻沉默了一会儿,嗯了一声,道:“然后呢?” 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师父的修为,其实不止於此吧?” 楚寻又是一阵沉默,才缓缓道: “当初师父收我时,他已经是入门五重境了。” 我倒抽一口凉气。 虽然入门三重,和入门五重,听著只差了两个境界。 但修行者的境界,每上一重,难度都成倍增加。 入门五重境,再上三层,就是八重境。 也就是当年师爷的修为了。 入门五重这种境界,1级左右的鬼域,可以任意进出。 2级左右的鬼域,可以勉强一战。 3级左右的鬼域,肯定斗不过。 但如果不小心,误入其中。 拼尽全力,应该也能保住命。 而师父现在的入门三重境,只能对付1级左右的鬼域。 进入2级都够呛了。 想到这些,我吃惊不已: “既然如此,师父的修为境界,怎么会从入门五重,跌落到入门三重?” 楚寻声音低沉: “修行者,在什么情况下,会修为跌落。 这是常识,不需要我多说吧?” 我眉头紧皱。 跌落修为,通常原因有三个。 一是伤了命宫丹田,也就是印堂的那处。 二是被某些邪术所伤。 三是身体的本源精气被破坏。 精气化形,而催生万物。 人的本源精气被破坏,就像是树的根被破坏一样。 自然也会修为跌落,甚至再难精进。 这三个原因,究竟是哪一个? 我继续追问:“你告诉我,师父从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还有,我和师父去过义庄。 所以我知道,师父当年待你不薄。 甚至还为了你,和收尸人做过交易。 你为什么要悖逆师门!” 楚寻过了会儿,才嘆了口气,道: “事情都过去了,多说无益。 但周宜,我问你,你为什么修行?” 我道:“为了改命,为了救我喜欢的姑娘。” 楚寻嗤笑一声,道: “如果有一天,这两个愿望都实现了。你还继续修行吗?” 我愣了一下,立刻点头: “当然要!师父说了,咱们活著的时候,好不要浪费光阴。 要好好修行,积累阴德。 如此,將来寿元尽了。 下到地府,可以混个鬼差,从此摆脱轮迴。” 楚寻突然厉声道:“这是下等!” 我被他吼的愣一下。 下等? 什么下等? 但不等我反问,楚寻的声音又恢復了平静。 他道:“你愿意,但我不愿意。 算了,我不想多说了。 过去的事,既然师父不告诉你,那就有不告诉你的理由。 但作为大师兄,我到是可以提醒你一句……” 他笑呵呵卖了个关子。 我追问道:“什么?你快说。” 楚寻压低声音道: “师父他这辈子,到此为止了。 他的修为,不可能再有突破。 你跟著他没什么出息。 劝你还是早点儿,另投名师吧!” 我气的踹了他一脚: “以为你要说什么,没想到是挑拨离间的话。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还有,就算师父的修行,真的出了问题。 只能止步於此。 我也绝不会背叛师父,背叛我们五殿。” 楚寻没接话,只是发出怪异的笑声,像是在嘲笑。 我没搭理他。 看了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半了。 今晚就是我和小哥约定的时间。 以我为诱饵,將人皮引出来。 为了不让人皮逃跑,小哥特意挑选了一个特殊的地方。 当然,这事儿不能让师父知道。 所以我出门时,也没告诉庄顏。 小灰灰像是有什么预感,非要跟上。 但这次捉人皮太危险,我没有带上它,而是打开平板,给它播放了《猫和老鼠》的动画片。 做完这一切,我又去活禽市场。 买了几只田鸡。 “老板,三条腿的田鸡不要。 要正常的,好看的,越像人越好。” 我嘱咐抓田鸡的老板,让他把那只三条腿的,从袋子里给我清出去。 田鸡这玩意儿,本来就容易变异。 再加上人工养殖,使用太多的激素和药物。 三天腿,两个脑袋之类的,就更多了。 老板一边听我的话,一边打趣: “你这话说的,还越像人越好。田鸡哪能像人。” 我呵呵一笑:“你看啊这田鸡的四肢,手指。 它站直了,不就和人一模一样吗? 要不医学院的那些学生,为啥刚学解剖的时候,就爱用田鸡。” 老板道:“你说的有道理。 让你这么一说,我卖田鸡,怎么有点儿瘮得慌?” 说完,过了秤,將袋子里的田鸡递给我: “按照你说的,一共十八只。” 我付了款,又去了买了些其他要用的东西。 一直忙活到晚上七点才买齐。 然后胡乱吃了个炒饭,就开上麵包车,到了小哥指定的地址。 小哥指定的地址,是个安阳市东边的一处烂尾楼。 楼连成一片,估计得有十几栋。 当初修建的时候,那也是投了大钱的。 后来不知道为什么。 这项目就黄了。 据说是因为老板出事了。 好像是跳楼了之类的,导致地產公司资金链断裂,才就此烂尾。 按照叶烛的说法。 这地方的风水有问题。 是个『杀阴地』。 活人住在这里,时间久了会神魂不寧,得精神病。 死人葬在这儿,魂魄难以上路。 时间久了,就会成为鬼巢。 但偏偏,它又是个杀阴地。 每逢十五月圆之夜,这里的地气升腾。 那就是杀阴气,能把鬼巢里的鬼,全部绞杀。 今晚就是月圆。 叶烛的计划,是以我的血做诱饵,把人皮引到这杀阴地来。 今晚1点,阴气最盛之时,也就是杀阴地气腾起之时。 人皮挨过那一波杀阴气,实力至少折损一半。 这时,小哥才会现身收拾它。 而在此之前,小哥只能先隱藏起来。 所以,我得想办法拖延时间,把人皮拖到1点。 事不宜迟。 我將从师父那儿顺来的镇魂符,挨个儿折成小三角形,然后塞入田鸡的口中。 第232章 放屁嘛,味道浓郁 我塞的时候,它们很抗拒。 塞进去之后,就变呆了,一动不动的趴著。 一共十八只,我边塞边道: “做人有做人的命。 做田鸡吶,也有做田鸡的命。 早也是死,晚也是死。 死就要死的有价值。 这次你们帮我,也是行善积德。 下辈子投胎,说不定能做宠物田鸡。 你们一会儿,就安心上路吧。” 塞完镇魂符,我用针扎破中指。 在它们每只田鸡的额头点了一下。 田鸡呆滯的目光,顿时也跟著亮了一下。 接著,我又將买来的十几件白体恤,分別用棍子撑住。 按照九宫八卦的方位,分別安插在烂尾楼的周围。 最后,我用携带的香灰,將自己的脸抹黑。 又把来时,跟街头流浪汉换来的外套批在身上。 別说,味儿真大。 最后,我看了看时间。 等到亥时。 亥为天门,亥时天门开。 也是以血引鬼的好时辰。 时间一到,我立刻进入烂尾楼群最中间的一栋楼。 在一楼中心的位置,剪下自己的一撮头髮。 用写了我姓名和烂尾楼地址的符咒,將头髮包起来。 然后用指间血封印。 “著!” 法诀一掐,符纸裹著头髮,瞬间燃烧。 烧出来的灰是暗红色的。 做完这一切,周围呆呆的田鸡,就开始到处窜。 很快就没了踪影。 我裹著臭衣服,在黑暗的角落处,点了根蜡烛,顺著角落躺下。 不出意外,半小时內,人皮就会被我招过来。 周围死一般的安静。 烛光跳动。 我怀里抱著盪魔剑,半眯著眼假寐。 大约不到十分钟,蜡烛的烛光忽然一跳。 烛火的顏色,就变成了幽幽的绿色。 阴烛跳,恶鬼到。 我睁开了眼。 黑暗中,有阴气正快速朝我这边靠近。 紧接著,我听到了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 “周宜,你在这里吗?” 声音飘忽而诡异。 紧接著,一张诡异的黄色的人皮,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 它来的匆忙。 没顾得上套个壳子。 所以现出了本体的模样。 一个耷拉著的人皮,五官处都是空洞。 在黑暗中突然冒出来,相当渗人。 我当然不会接话,半眯著眼装睡。 破烂外套下的手,握紧了盪魔剑,防止意外。 人皮凑到我跟前,弯下腰,似乎在看我。 看了一会儿,它自言自语:“是个臭乞丐,这壳子不好。” 说完,就往黑暗中飘去。 “周宜,我知道你藏起来了,我会找到你的。” “啊,我闻到你的气味了!这次你別想跑!” 阴气快速远去。 不多时,我听到远处传来人皮气急败坏的声音: “怎么是癩蛤蟆!可恶!” 我鬆了口气。 这办法有用,至少骗过它了。 十八只癩蛤蟆,十八件衣服。 顺利的话,足以拖到1点。 接下来,时不时的,黑暗中就会响起它愤怒的声音。 “怎么只有一件衣服!可恶的周宜,我要你死!” “蛤蟆,又是蛤蟆!” “该死的蛤蟆!” ………… 人皮再一次出现在我附近。 这次,它弯下腰,脸上的那张皮,几乎要贴在我身上。 “流浪汉,你见过周宜吗?” 我不答话,假装睡觉。 这办法,和我以前躲避陆小娜,借傻小孩的衣服顶在头上,是一个路数。 只不过人皮更强大,要想骗过它。 必须要见血。 和人体构造很像的田鸡,就是特別好的血肉替身。 “问你话,別睡了。” 它暴躁的很。 我依旧装睡。 人皮怒了:“再不说话,我就套在你身上。” 我打了个哈欠,翻过身,用流浪汉的脏衣服,將自己脑袋蒙了起来。 这衣服臭的一言难尽,我几乎屏住呼吸了。 阴气逼近,人皮明显想罩上来。 但被这脏衣服上的晦气给熏到了。 人皮又后退了:“这么骯脏的壳子,狗都不用。” 说完,又没了动静。 我听著四周一片寂静,便转过身露出脸。 谁知衣服一扯下来,那人皮的脸就在我眼前不到十厘米! 快衝到嗓子眼的尖叫,被我压了下去。 我安慰自己。 脸上抹了香火,遮住了容貌。 身上穿了晦气很重的流浪汉外套,它闻不到我的气息。 淡定、淡定。 人皮歪了歪头:“你醒了?” 这下眼睛都睁开了,也不好装睡。 於是我点了点头。 人皮阴惻惻的问:“你见过周宜吗? 他是一个二十出头,高高瘦瘦,白白嫩嫩的小伙子。 他的肌肉和皮肤都很有弹性,一看就很好吃的那种。 但他是个坏小子。 我要惩罚他。” 好傢伙。 有这么夸人的吗? 什么叫白白嫩嫩,肌肉有弹性,一看就很好吃啊! 我一边在心里问候它祖宗,一边摇了摇头。 人皮看了我一会儿:“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摆手。 表示自己是个哑巴。 人皮没说话。 周围的气氛变得有些诡异。 此时,我已经拖了它大约一个小时。 还有两个小时要熬。 我心里发憷。 它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真要发现什么,也只能拼了。 小哥再外头埋伏著,我不至於丟了命。 想到此处,我心里稍安。 但那人皮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我俩脸对脸。 都一动不动。 隨著时间的流逝,我忽然暗道一声不好! 想放屁! 屁意来势汹汹。 我努力夹紧菊。 这屁可不能放啊! 被它闻到我的本味儿,身份就瞒不住了。 夹!使劲儿夹! 人皮忽然开口,问我扭来扭去干什么。 我也不能说自己在憋屁,於是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假装头疼。 万幸就在这时,应该是哪只田鸡动了。 人皮忽然起身:“周宜!这次一定抓到你!” 它快速窜入黑暗中。 我又努力憋了十几秒。 確定它飘远了,才…… “卟噗、噗噗噗……” 呼。 爽了。 刚舒服完没多久。 人皮猛地又出现。 这次,它手里还攥著一只,被捏扁了,血淋淋的田鸡。 空气中充斥著田鸡被捏爆后的腥臭味。 人皮四处转动头:“我闻到了周宜的味道。” 它开始在我周围转圈: “周宜,你真是太坏了,我闻到你的气味了,好浓的气味。” 我欲哭无泪。 憋说了! 你憋说了! 生前指定是个话癆! 第233章 拖延时间 人皮在周围巡视,时不时的凑到我身边闻一下,对我產生怀疑。 好在味道散去后,人皮就离开,继续去捉那些田鸡了。 时不时,就能听到它气急败坏的动静。 我摸出手机看时间。 已经是凌晨的12点30。 再坚持半小时! 就在我稍微放鬆之际。 一堆血淋淋的东西,忽然扔到了我旁边。 我定睛一看。 是田鸡。 有些被捏爆了,有些被扯断了四肢,只剩下中间的躯干。 打眼一数,刚好十八只。 紧接著,又有一堆撕碎的衣服,从黑暗中扔出来。 盖住了地上的田鸡。 人皮也从黑暗中跟著出现。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但诡异的是,它居然有壳子了! 是个三十多岁,黑瘦黑瘦的男人。 这附近的人流很少。 又是大半夜。 真不知道它是从哪儿弄的壳子。 短短一个小时,居然又被它害死了一个人! 我心里愤怒极了。 而此时,他朝我走过来,声音嘶哑道: “十八只癩蛤蟆,十八件衣服,全是障眼法。 周宜,你把我当傻子耍。” 我知道瞒不住了。 猛地掀掉身上的臭外套,翻身而起,提著盪魔剑: “现在才发现,你未免也太蠢了。” 男人神情阴狠: “今天没有人能救你,等著当我的新壳子吧!” 说著,他朝我扑了上来。 手里还突然抄出两块板砖! 不是! 物理攻击啊? 我赶紧侧身闪开,一剑朝他胸口刺去。 噗嗤一声。 剑被捅入胸腔。 但男人只是笑了笑,就著胸口的剑,继续往前扑! 妈的! 这壳子本来就是死的,物理攻击没用。 在他扑来的瞬间,我直接扔出三道摄阳符。 然后抽剑回身,拔腿就跑。 我確实可以和他大战一场。 但我们的计划,是拖延时间,拖到一点。 此刻不是斗法的时候。 三张摄阳符打去,男人身形一震,后退几步。 我已经窜出老远,顺著烂尾楼的楼梯,就往楼上跑。 站得高就有优势。 那人皮套著壳子在后面追,时不时的被我用符咒或者术法回击。 几次之后,它乾脆就把壳子扔了。 血肉模糊的男尸往地上一倒,血淋淋的人皮直接飞起。 人皮速度极快。 倾刻就追上了我。 这时我已经跑到了四楼。 烂尾楼的地面,全是散碎的砖石,周围漆黑一片。 唯一的光源就是我的手电筒。 眼见无路可退,我將手电筒嘴里一塞。 一边叼著手电筒,一手施展盪魔诀。 法剑飞去,人皮一顿,周身腾起浓重的血雾。 盪魔剑的剑网遇上血雾。 像是冰剑遇上烙铁。 没几下剑网就不成型了。 最后嗡鸣一声,飞回我手中。 我看了的一眼手机。 12点45。 还剩15分钟。 “秤命!” 命称祭出,终於暂时拖住了人皮。 它没有被抓入命称中,但命称悬在空中。 魂器的力量一直在抓取它。 这让人皮没办法对付我。 趁著这空挡,我直接掏出了所有攻击性符咒。 在身前摆开。 复杂的阵法虽然没学会,但一个简单的符咒串连还是没问题的。 当人皮摆脱命称的抓取时。 我已经將符阵弄好恶。 命秤被它强大的力量振飞,回到我手中。 魂器落手的瞬间,我转身跑路。 人皮夹杂著阴风追上来。 隨著我一声爆破。 后方的符阵立刻炸开。 噼里啪啦的爆炸声,不绝於耳。 我不清楚它什么情况,一边埋头往楼下跑。 一边关注手机上的时间。 快了! 快了! 重新回到一楼。 这次我没再慌乱跑路,而是静静的候在黑暗中。 大约三分钟后,人皮窜了出来。 皮上多了一些焦黑。 应该是被符阵炸出来的。 但它周身的血煞气很重,在自己的皮上游走一圈。 那些焦黑的痕跡就消失了。 “周宜,你是我现在最討厌的人。” 我道:“哦?你最討厌的应该是叶烛吧?” “叶烛?” 人皮对这个名字,明显有心理阴影。 居然立刻往四处看了看。 然后才道: “那个傢伙,不过仗著和药厂绑定在一起而已。 没有药厂,他什么都不是。 我不想提他了!周宜,让我好好疼爱你吧!” 说完,直接朝我罩了过来。 我后退几步,打出一道天火诀。 人皮微微一顿,然后诡异的笑道: “雕虫小技,既然如此,我来陪你玩玩儿。” 下一秒,人皮在空中一颤。 猛地一化为二,二化为四。 几个呼吸的功夫。 我的四面八方,全是人皮! 人皮身上,都裹著阴气和血煞气,完全一模一样! 好傢伙,真假美猴王? “噫嘻嘻嘻嘻……” 周围的人皮,一起发出怪笑。 然后陆陆续续朝我衝过来。 “日你大爷!” 应该还剩几分钟。 一定撑住! 我骂了句脏话,提剑应战。 “唰!” “噗——!” “砰!” 这些人皮是它的能量所化。 而且注入的能量都不一样。 有些强有些弱。 但我无法判断,只能提著剑左劈右砍,每一只扑上来的人皮,都不敢掉以轻心。 那东西明显在玩弄我。 我冷笑。 玩吧玩吧,死期就要到了。 “嘶……!” 一只人皮力量较强,消失的瞬间,手的位置从我手腕一扫而过。 瞬间,我手腕那处的皮就没了! 露出一道弧形的伤。 钻心的疼。 这要是被它彻底套上,那该是怎样的痛苦。 那些被它害死的人…… 这玩意儿不除,我愧对送阴人的身份。 一次一次,我身上的伤越来越多。 就在我痛的有些要撑不住时,人皮终於发现了不对劲。 周围玩弄我的人皮,瞬间合二为一。 它像是感受到什么。 连话都没说一句,就往烂尾楼外围飞去。 但下一秒,它整个儿落在了地上。 似乎飞不起来。 又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给拽住了。 我立刻看手机。 1点整! 当即,我一边后退,一边將精气灌注双目。 视野变的更清晰了。 与此同时,我能看到,地下有丝丝缕缕的黑气,如同雾一样蒸腾上来。 不同的是,这些黑气中,竟然还有一些更黑的,闪电状的东西。 我脚下也有。 但我感觉不到它的存在。 而人皮遇上它们,却直接被裹住。 周围升腾起的雾气,也瞬间朝人皮聚集过去。 里面的黑色小闪电,不停爆裂。 人皮放出血煞抵抗,嘴里发出愤怒的嘶吼声:“中计了!” 我此时放下心来,便道: “现在知道,晚了。 你就尝尝这杀阴地的滋味吧!” 第234章 灭人皮,大阴德 “周宜,下次我一定弄死你! 我要慢慢的,將你的皮剥下来! 做成拨浪鼓!” 人皮发出愤怒的嘶吼,浑身血煞之气大涨。 几乎要从那层黑雾里衝出去。 可不能让它跑了! 我正打算调动精血,再给它一剑。 杀阴地却更胜一筹。 在人皮聚起血煞法抗时。 杀阴地仿佛受到了刺激。 猛地反扑回去。 不仅如此,周围、远处,甚至更远的地方。 无数带著黑色电光的地气,朝人皮围剿过去。 “死——!” 人皮发出怒吼。 血煞气再度暴涨。 將聚集的杀阴气给吞噬。 隨著时间的流逝。 黑色的地气和人皮的血煞,都在削弱。 最终,所有的地气,似乎都聚集到了人皮这里。 又被人皮的血煞尽数吞噬。 最终,地气彻底消失。 而人皮还在原地。 它浑身都是黑色的雷电纹,皮肤破破烂烂,出现许多裂口。 但它脸上,空洞的五官死死盯著我。 露出诡异的弧度: “周宜,你死定了。我会让你死的很惨。” 我冷冷道:“叶烛,该你了。” 人皮浑身一震:“你想骗我。根本没有他的气息。” 我道:“如果让你察觉到他的气息,你还会出现吗?” 我看向人皮身后。 小哥已经无声无息的出现烂尾楼的空地处。 人皮此刻才像是感受到什么,猛地回身。 小哥身形半隱在黑暗里。 他道:“该结束了。” 人皮和之前一样,看见小哥的第一眼,就想逃跑。 但此时,它的力量已经被杀阴地消耗大半。 逃跑的速度根本赶不上小哥。 飞起的瞬间,小哥一抬手。 空中就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黑色的鬼手。 直接將人皮给攥在手中。 人皮愤怒的挣扎:“放开我!” 它又放出血煞。 但这次,它的血煞已经虚弱很多。 对小哥的鬼手,似乎並不能造成伤害。 我鬆了口气,道:“快弄死它吧,这玩意儿看著都闹心。” 小哥歪了歪头,道: “你来。 你不是要送阴积德吗? 这东西身上背负的罪孽太重。 你杀它一只鬼的阴德,抵得上杀一百只普通恶鬼。” 我瞬间兴奋了。 立刻提剑上前。 刚打算动手,我忽然想起个事儿,道: “不对!虽然你是鬼,但鬼也可以积阴德。为什么让给我?” 小哥摇了摇头: “我和那个厂已经绑定在一起了。 我註定下不了地府,入不了轮迴。 更混不上地府的编制。 阴德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 绑定在一起…… 我道:“当初那个道士,没有告诉你,该如何解脱?” 叶烛摇了摇头: “当时,我为了保持意识,不被工厂同化变成恶鬼。 就和那道士做了交易。 他告诉过我,这是代价。 除非我死,否则,都无法摆脱新北製药二厂。” 我脑子转的飞快:“如果这个厂被拆了呢?” 毕竟是一个荒废了二十多年的厂子。 那么大一块地皮。 地理位置也不错。 如果我和钟航商量商量,说不定他能向上反应。 把药厂直接拆了。 我把自己的想法一说,小哥笑了笑: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药厂也是一个鬼域。 即便拆了阳间的厂,阴间的厂也依然存在。” 我眉头紧皱: “那个道士叫什么名字,是什么来歷?” 小哥反问:“你想救我?” 我道:“这不废话吗?” 小哥道:“为什么?” 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不是,咱俩什么交情? 这还用问为什么!你说为什么!” 小哥应该是想到了什么,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然后才道:“可是,救我很难。” 我严肃道:“救蔓蔓也很难,但我不会放弃。 救你很难,我同样不会放弃。 只要有一线希望……” 小哥打断我:“你进去,杀光厂里所有的鬼。 杀光它们,我就可以获得自由。” “………” 可以说告辞吗? 咽了咽口水,我道:“杀光所有? 呃,我的意思是。 必须是我一个人进去吗? 我能不能找帮手? 比如组建一个团队进去?” 虽然组建一个送阴团队很难。 但总比我一个人进去,杀了满厂的鬼靠谱。 那里面可不止原本烧死的那些鬼。 更多的,是被厂子吸引进去,並且不断滋养的恶鬼。 小哥笑了笑:“不能。 这个厂子很特殊。 它其实,某种意义上来说,它…… 算了,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没有人能做到。 就算有人能做到,那也不会是你。” 人皮在旁边使劲儿的挣扎,闻言疯狂的大笑: “叶烛,你让他进去杀鬼? 我看,你是想让他当养料,养出一只更强悍的厉鬼吧! 周宜,你是个人。 人怎么能跟鬼称兄道弟呢? 我告诉你,叶烛就是厂子的主人。 他说的那些,都骗你的! 一但你修为强大,进入药厂。 你就会成为它们的养料。 你修行者的魂魄,还会化为更强大的厉鬼。 他想害你! 你快攻击他,我帮你一起杀了他。 我以后再也不拿你当壳子了,怎么样?” 小哥脸上现出怒色,厉声道: “鬼话连篇!找死!” 空中黑色的鬼手猛地攥紧。 人皮发出一声惨叫。 皮上瞬间出现更多裂痕。 裂缝中,已经没有多少血煞气了。 只剩黑色的阴气在往外溢。 小哥道:“周宜,它的鬼体已经快消散了。 你快来,给它最后一下。” 人皮被鬼手攥著,一边痛苦的惨叫,一边又发出诡异的笑声: “不要太信任谁了。 你知道我的皮是怎么被剥掉的吗? 就是被我最信任的人剥掉的! 周宜,你不能杀我。 我们才是一伙儿的。 这个叶烛,他才是最大的恐怖。” 我没吭声。 手掐剑诀,盪魔剑一剑斩去! 人皮大叫一声,被砍成两半。 我顺势一剑,再斜劈上去。 人皮被一分为四。 最后,分別化作四团白色磷火。 在空中燃烧几秒后,就彻底消失。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在这瞬间,我感觉印堂有些发热。 我立刻摸出手机,打开照相机功能,当镜子用。 印堂一片的黑气,果然散去许多。 甚至隱约有红气透出。 果然,干掉人皮,是一件大阴德。 连面相都给我改了。 小哥也长长鬆了口气,道: “终於了结我一桩心事。 自从这东西跑出来后,我就没消停过。” 顿了顿,小哥忽然问道: “它说的那些话,你信吗?” 第235章 医院急救 看著叶烛严肃的神情,我乐了: “我怎么可能相信它的鬼话!我自己的是非判断能力。 如果因为一个人,或者一只鬼,挑拨离间的话。 就怀疑对自己有恩的人,那不成傻子了。” 小哥闻言,鬆了口气: “如果你真信了它的话,咱俩的交情就到头了。” 我伸了个懒腰:“不会的。 放心,我会努力修炼。 虽然让我一个人,杀了厂子里所有的鬼,有些不现实。 但人嘛,只要有目標,就有奔头。 等我救你出来。” 叶烛点了点头:“这个饼我吃了。” 我哈哈大笑:“你小子,別天天玩手机。 对了,那个人皮说,它生前是被最信任的人剥了皮的。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小哥眯了眯眼,先是微微摇头,隨即又点头: “具体我不清楚。 不过,以前跟它打交道的时候,零零星星,听到过一些信息。 你恐怕不知道,这张人皮,生前是一个修行人。” 我大吃一惊:“真的!” 小哥点头: “所以,它变成厉鬼后,才会如此强大。 据它提及,它是被一个同修所害,而且是很信任的同修。 那人为了修炼邪术,设计了它。 將它的皮活活剥了下来,夺去了它的肉身。 这张人皮到处游荡,很可能,就是在找自己的肉身。 也就是,那个害他的人。” 我瞪大眼: “它四处游荡,最终停留在安阳。 难道,害它的人在安阳?” 怪不得钟航之前说。 人皮移动速度快。 今天在城东,明天在城西。 像是在寻找什么。 现在看来,就是在找害自己的人。 安阳市,居然还藏著这么恶毒的修行者。 我想起小凤。 心说不会是她吧? 於是,我就跟小哥提起了小凤的事。 问小哥知不知道她的存在。 小哥摇头,说自己虽然在安阳市当鬼二十多年了。 但真没听过这號人物。 不过,他还没去过酒吧。 挺想去长长见识的。 说完,比较期待的看著我。 我道:“不,你不想长这个见识。” 小哥道:“你就是不想给我钱而已。 口口声声说什么好兄弟,其实只是想利用我。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 不是! 我道:“你最近用手机,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我告诉你,少看短剧! 再看我扣你充电宝了! 倒霉玩意儿!一天天的。” 了却一件大事,我俩心情都挺不错。 又閒扯了几句,便决定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小哥直接就从原地消失。 我则回到烂尾楼,將那十八只田鸡的尸体收捡起来。 它们为了剷除厉鬼而牺牲。 比正常的死亡更有功德。 我弄回去,找个好地方埋了,念经超度一下。 说不定可以早日摆脱做田鸡的命运。 收拾完后,我又给钟航打了个电话。 一是告诉他任务完成。 二是烂尾楼里,还有人皮丟下的壳子。 得他们来善后才行。 电话里,钟航听见我完成任务,都惊呆了。 甚至以为我在消遣他。 说张师傅都办不到的事,我一个人怎么搞定了。 我道:“找了块『杀阴地』,用了些计谋。將把它坑杀在此了。” 钟航声音都激动了: “这么说,以后遇见厉害的东西。 就可以先把它引诱到你那个杀阴地去?”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 便道:“杀阴地只是风水的一种。 里面的杀阴气,得千百年才能聚集一块。 消耗完便没有了。 这处烂尾楼的杀阴气,今晚已经被人皮消耗殆尽。 现在,这里只是个普通的烂尾楼。 不过,你如果能重新再找到一块杀阴地,到確实可以。” 钟航嘿嘿一笑,说他肯定得去找。 不过,我没有告诉他。 安阳市的杀阴地,只此一处。 除了小哥,还真没几个人知道。 接著,我又跟他聊了几句,关於五气培元土的事。 他说,等人皮的事情核实后,立刻就可以向上面申请。 时间大概在一个月左右。 毕竟得走流程。 师父受伤已久。 也不差这一个月、两个月的,於是我也没有多说。 掛完电话,便带著十八只田鸡离开了烂尾楼。 开车行驶出烂尾楼的土泥路后,我在国道边看见了一辆大货车。 驾驶位的车门是开著的。 但里头没人。 周围黑乎乎一片。 我心中一动。 意识到,人皮套的壳子,应该就是这辆大货车的司机。 货车司机,很可能是半夜路过这儿,才遭了无妄之灾。 我嘆了口气,口中默念送阴往生经。 然后一路开车,直接去了医院。 身上大伤没有,但手臂上、腿上、后脖子上。 到处都是人皮蹭出来的伤。 伤口处的皮肤,全都严重磨损。 要不了命,但是真他妈疼啊! 我去的不是大医院,是离我们店比较近的一家小型综合医院。 来这儿看病的,一般都是这个区的病人。 赶上大病,更多都爱往市一院或者市二院之类的。 这家医院,晚上没什么急诊。 我很快就被弄去处理伤口了。 医生说我的伤有点奇怪,问我是怎么弄的。 我说是下坡摔的,一路滚下去蹭成这样的。 医生明显不信,但看我一直不说实话,也就没追问。 只不过,清创和包扎伤口时,是真疼啊。 疼的我嗷嗷叫,齜牙咧嘴的。 处理完外伤,我才知道,医生还给我开了点滴。 说是伤口太多,要预防感染。 我拒绝了。 毕竟是修行人,身体內精元流转,身体素质,已经和普通人不一样了。 只要我自己不作死,不胡乱糟蹋身体。 普通人会得的大部分疾病,基本上都与我无缘。 会被感染的机率很小。 在我拒绝了输液,打算离开时,急诊室的人突然跑动起来。 其中一个医护,不小心撞了我一下。 刚好撞到我伤口。 疼得我顿时怪叫一声。 撞我的是个护士小姑娘,连忙跟我道歉。 我呼哧哈哧的,疼的一边跳脚,一边道: “你们怎么都跑起来了,出什么事了这是……” 说话间,就有一台接一台的救护床被推进了急救室。 第236章 路口的小男孩 我打眼一看。 上面躺著的,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有。 身上都是血,伤的地方也不一样。 有些在哀叫,有些已经晕过去了。 撞我的医护道: “是车祸,路口的连环车祸。 这个月,同样的路口,已经发生第三起了! 三点,又是凌晨三点!真是见鬼了。 不好意思啊先生……” 她急匆匆又和我道了声歉,便赶紧加入了急救队伍当中。 我眉头一皱。 退到墙边,给他们让道,以免挡路。 但我没有直接离开。 因为我发现这些伤患身上,竟然隱约有些阴气。 为了看的更清楚些,我摸出牛眼泪给自己喷上。 阴气果然更实在了。 不仅如此,我还发现其中一个推进来的小女孩,居然已经属於半死状態。 所谓的半死状態。 就是魂魄已经离体。 但又没有完全离体。 运气好,这时候遇到医术高明的人,是可以被抢救回来的。 运气不好,离嘎就差一步。 那个小女孩的魂魄,上半身悬浮著。 下半身和肉身连接在一起。 “好疼啊,呜呜呜,好疼啊。” 她哇哇大哭,但没有人听见她的声音。 我立刻道:“医生!先就她!再不救她马上就要死了。” 小女孩的身体,没有太明显的外伤。 所以急救时,先往里推的是那些出血严重,或者內臟有明显受损的人。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这小女孩,外表看著不严重,应该是內臟或者大脑受损了。 我这一嗓子是有用的。 之前撞到我的女护士,立刻去查看小女孩的状况,然后大喊: “快快,她休克了!” 说话间,小女孩被推入了急救室。 女护士看了我一眼,冲我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感激。 但她太忙了,顾不上和我说话。 又加入了抢救中。 我也不在这里挡路了,侧著身一路出去。 到外头时,外面停著好几辆救护车。 救护车上,最后一个受伤的人员被推下来。 人已经昏迷,头破血流。 身上同样浮动著阴气。 路过时,救护车的司机长长鬆了口气,摸出一支烟想点。 估计是想起了医院的规定,他又放下打火机。 只是吸著鼻子,冲烟深深嗅了一下。 我看司机满头汗,像是嚇到的样子,便凑过去问: “师傅,刚才听护士说。 这是连环车祸? 一个月,同一个路口,发生三起了?” 司机看了我一眼,点头: “是啊。好巧不巧,这三起事故发生,每晚我都在值班。 第一次,死了1个,伤了4个。 第二次死了3个,伤了8个。 这次一共送过来17个,不知道会不会死人。 真是倒霉啊,我下个月得去庙里烧烧香。” 我唏嘘道:“是挺邪门儿,我以后开车得小心些。 师傅,是哪个路口出的事?” 司机道:“不远啊,就同华市场和大鑫商贸那个地方。 交匯的那个最大的路口。” 这个路口我知道。 平时如果去市区,就要经过这个路口。 周围是比较繁华的商业区。 以同华市场,和大鑫商业为主。 我道:“这个点,路上车也不多。 怎么会发生连环碰撞?” 救护车司机道: “一看你就没有夜生活。 那地儿商贸繁华,吃的也多。 晚上也很热闹,车流量不小的。” 好吧。 我以前不住这个区。 搬到店里后,虽然也经常去市区,但大部分是白天。 那地方晚上有多热闹,我还真不知道。 我决定,一会儿回去,更改线路,走那个路口试试。 毕竟,这些人身上都有阴气。 恐怕不是普通的事故。 我回到车上,重新导航,更换了线路。 导航提示我,那个路口发生了交通意外,走那条路,可能会延误1小时。 我没管,点击了確认。 十多分钟后,我到达了出事的路口。 果然挺热闹,周围的商贸大部分还亮著灯。 还有小吃街、大排档一类的,依旧热火朝天。 改明儿有空,晚上我也带师父他们来瀟洒瀟洒。 出事路口的护栏都变形了。 出事的车辆都已经被清走。 交警正在做路口的善后工作。 最多再有半小时,也就搞定了。 我將车停在一个大排档的外面。 步行靠近路口处。 路口还留有很重的阴气。 视线扫过。 忽然间,我看见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 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护栏处。 他背靠护栏坐著,手里似乎还抱著个东西。 我一眼就看出那小男孩不是人。 周身裹挟的阴气,仿佛一团浓墨。 我不动声色的朝他走过去。 小男孩有所感应,猛地转头。 瞬间,我就对上了一双白惨惨的眼睛。 小男孩没有嘴唇,牙床全部裸露在外。 露出暗红色,仿佛快腐烂的口腔。 半截舌头上,还有两只黄黄的,肥硕的尸虫在蠕动。 他舌头一卷,將尸虫卷进去,嘎吱嘎吱咀嚼起来。 我知道,这是小鬼的恶相。 故意嚇我的。 微微一笑,我蹲下身: “小朋友,你怎么长成这样子? 这个样子可不好看。” 小男孩歪了歪头,脓血从耳朵里流出来: “你不害怕我吗?” 我道:“不怕。” 小男孩喉咙里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太好了。他们都怕我,我找他们玩。 他们就大叫,然后车都不会开了。 大哥哥,你不怕我,你可以陪我玩吗?” 我眼神不自主的冷下去。 也没办法装友善了。 我冷冷道:“陪你玩,可以啊。你想怎么玩?” 小男孩咯咯笑道: “我们去玩撞死人的游戏啊! 你去开车,砰、砰、砰,把他们都撞飞。 就像我一样,我就是被撞死的,我飞的特別高。 落在地上,又被另一辆车碾过去,脑袋都给我碾碎了。 你要不要看看我的脑袋?” 我道:“不看了,咱们不熟。” 但下一秒,他的头就破了。 变成了一块『饼』。 红的、黄的、白的,都糊在上面。 脑浆子混著血液往下流。 空气中甚至出现了恶臭味。 我离他太近,气味直衝脑门,瞬间噁心的。 差点儿没將昨天的晚饭吐出来。 我道:“打住打住,我看见了,你变回去吧。” 小男孩又变回了没有嘴唇的模样。 露著暗红色的牙床,问:“现在可以陪我玩了吗?” 第237章 今日不宜出行 我看著他,忍著噁心道: “为什么要玩这种游戏,会死人的,你不知道吗?” 小男孩继续笑,舔了舔牙床: “知道啊,死了才好呢。 死了,就都来陪我。 而且他们该死啊! 谁让他喝酒了? 还有上次的那个人,开车和美女姐姐打视频电话。 还有上上次那个,谁让他超速了? 我就是被一个酒驾的叔叔撞死的。 呜呜呜呜……他们不好好开车。 那就来陪我玩吧!”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小鬼说著,脸上露出一个恐怖的笑容。 得亏我心臟锻链出来了。 否则真得被嚇死。 看样子,这是个出车祸死亡的小鬼。 不过,出车祸的人很多,为什么他会变成厉鬼? 我朝周围看了看,猛然发现,斜对面大鑫商贸的广场外。 居然有一座猛虎下山的石雕。 平时开车我没注意。 但我记得,这里之前是没有石雕的。 猛虎回头,直衝路口。 分明犯了风水上的『下山煞』。 这样的风水,很容易造成人的横死。 如果横死的人,死亡时间又特殊。 比如逢上一个纯阴时的时间死亡。 化煞成厉鬼的可能性就极大。 问题应该就出在那儿。 看来,要想不再有人受伤。 不仅要收拾这个厉鬼,还要把那个回头虎解决了。 这小孩儿化为厉鬼后,已经杀了人。 厉鬼通常只剩下本能。 很难送走,只能诛灭。 少部分能够被送走的厉鬼,往往也是那种还没害过人命。 或者害人比较少的。 而这个小男孩,不管他是怎么死的。 现在都得再死一次了。 我起身,直接从身后抽出盪魔剑,指著小男孩。 和人皮斗法,虽然精力消耗的差不多。 但回来的路上,慢慢又恢復了一些。 对付这普通的厉鬼,问题不大。 小男孩惨白的眼珠子,盯著我的剑,阴森森的问: “大哥哥,你是要杀我吗?” 我道:“恶鬼,多说无益,你不该害人,受死吧!” 我刚一提剑。 手臂猛地被抓住。 “你在干什么?离开这儿,不要妨碍我们的工作。” 穿著绿马甲的交警,抓住了我的胳膊。 又看向我手里的盪魔剑,严肃道: “你拿个木剑挥来挥去干什么?” 小鬼咧嘴,露出恶意的笑容。 我一噎:“我、我……这路口最近不老死人吗?我做法事,我驱邪。” 交警警告我道: “不准搞封建迷信骗钱那一套。 快走开!” 管他道法还是术法。 先要遵纪守法。 我收起剑,露出一个怂怂的笑容: “走,我马上走。” 回到车上。 那小鬼冲我做了个鬼脸。 然后头一转,阴森森的看著另一条道上的车。 由於交通管制,所以许多车,都从旁边的车道绕行了。 小鬼踮著脚尖,朝那边走了过去。 我坐在车上,看见他的举动,心头一跳! 妈的,这鬼东西又想害人了! 我顾不得其他。 人虽然在车上坐著,但立刻掐了法诀,摸出黄纸人。 “去!” 纸人从车窗口飘出,迅速朝小鬼的方向飘去。 它並不太惹人注意。 小鬼原本已经朝一辆车衝过去。 察觉到身后的纸人,他一转身。 纸人迅速贴上去。 然后腾的一下,燃烧起一簇短暂的火苗。 这一幕虽然惊奇,但並不嚇人。 再加上出现的时间短,一些看见的人,没准儿还以为自己眼了。 一张纸人自然伤不了他。 但可以阻挡他的动作,保下了那辆车。 而纸人上,有我刻意留下的阴气。 是我刚才,从收鬼葫芦的四只恶鬼身上,强行抽取的。 厉鬼有同类吞噬的喜好。 闻到这种受了伤的鬼气,最是忍耐不住。 果不其然,那小鬼舔了舔嘴唇,转头朝我这边过来。 他速度飞快。 顷刻间就趴到我前车玻璃上,流著哈喇子: “你身上有吃的。” 我摇了摇收鬼葫芦,放出一丝受伤的鬼气。 他深深吸了口气:“四只恶鬼,好重的气息。 但他们受伤了,我可以吃掉他们,嘻嘻嘻嘻……” 说完,就死死盯著我手里的葫芦。 然后快速往左爬,顺著驾驶位旁边的窗户,就直接朝我身上扑了过来。 我立刻拍出一张符,將麵包车给封住。 与此同时,右手已经出剑。 小男孩没有防备,被我一剑刺穿。 他发出一声惨叫:“啊!” 然后快速抽身往前爬。 直接爬到了副驾驶。 我也迅速起身,虽然站不直。 但还是左手捏剑诀,在盪魔剑上一抹: “车我已经封了。 十分钟內,这里就是铜墙铁壁! 但解决你,我要不了十分钟! 去死吧,熊孩子!” 小男孩露出恶相,浑身皮肉龟裂。 他身体內的阴气,化作一条条黄色的、肥硕的尸虫。 尸虫瞬间从他身上涌出,密密麻麻的朝我爬过来。 他嘴里还嘶吼著: “大反派! 你才该死,我要吃了你!” 这些尸虫都是阴气幻像。 对我来说並不可怕。 但著实噁心。 我左手一翻,精元震盪,往前一拍。 瞬间,尸虫的幻像尽数覆灭,变成了丝丝缕缕的阴气。 我冲小孩儿一剑斩去: “你才是大反派!走你!” 小男孩跑不出去,车內空间又小。 盪魔剑的剑气化作光刃,直接劈过他的身体。 这一剑灌注精元,力量比第一剑更凶狠。 小男孩的鬼体顿时遭受重创。 凝实的鬼体变成半透明。 我长嘆一声:“眾生皆苦,上路吧!” 第三剑刚起式。 就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你贴的这是什么玩意儿!” 我眼角余光瞥见,之前阻止我的交警又出现了。 一把撕了我贴在车沿边的符咒…… 我瞪大眼、 『別动』两个字还没说出口。 符咒已经別揭了。 小男孩立刻逃出车外,窜入了旁边黑暗的巷子里! 不是! 不是我说…… 不是…… 我在车里,撅著屁股,举著剑。 侧头看向窗边的交警。 他眉头紧皱,敲了敲我的车窗: “又是你?你这是什么癖好? 这里不许停车,违停500!” ………… 拿著手里的罚单。 我沉思良久。 又看向小男孩逃走的黑暗巷道。 我默默的掐指,算起了黄历。 今日。 不宜出行。 第238章 酒驾误人 那小鬼还捉不捉? 看了看时间,再耽搁下去,天都要亮了。 救人救到底,送鬼送到西。 今晚不干掉他,他还会继续害人。 趁著他鬼体已经受伤。 一鼓作气! 加油!我是最胖的! 人间的正义,靠我守护! 有阴德不赚,王八蛋! 真男人,绝不后退! 冲鸭! 我將车重新停好。 然后挎上法器包,提起剑,冷著脸走入巷子中。 这里是商业区,大部分的地方都灯火通明。 这几条巷子,因为是背靠商业街的店铺。 所以店铺的经营类型,都是白天营业。 晚上全都关门了。 那小鬼虽然是厉鬼,但並不属於特別强的厉鬼。 弄出那么多人命。 主要是靠恐怖,嚇唬司机,造成车祸事故。 所以,它的移动范围並不广。 不能离这个路口太远。 刚才我停车时一直在观察巷子的动静。 那小男孩並没有出来,此刻还躲在里面。 因为没有光,所以我又摸出了手电筒。 手电的光柱直射出去。 两边的店铺闪过。 其中一个店铺是玻璃门。 灯光闪过的瞬间,我看见玻璃上有一个黑影,也迅速一闪而过。 “想跑!” 我立刻顺著黑影消失的方向追去。 很快就看见那小男孩的身影。 巷子穿过去的尽头,直通商业街里面。 那头夜生活正嗨。 烟火气十足。 他受了伤的鬼体不敢靠近,只得停下。 我追到他,鬆了口气: “跑啊,怎么不跑了? 你还可以穿墙跑啊。 哦,我忘了,你能力不够。 这些有主的房子,主人不请你进去,你是进不了门的。” 小男孩恶狠狠的盯著我: “你这个大反派,你这个可恶的坏人!” 他灰白色的眼珠子瞪著我,神情狰狞。 未免夜长梦多,我也不说话了。 直接一剑砍去。 然而就在这时,那小鬼居然哇哇哭了起来: “你们都欺负我。 把我撞死了,还不让我回家。 我要回家找妈妈,呜呜呜呜……” 我手里的动作一顿。 心头有些疑惑。 厉鬼,真的有感情吗? 我想起了陆小娜。 想起了之前遇到的那些厉鬼。 它们有些只剩下本能。 有些,似乎还有人的情感。 说实话,在诛杀这类,似乎有感情的鬼时。 心里难免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但我没有停顿,一剑斩了下去。 小鬼的哭声戛然而止。 在空中化作一团白色的磷火,很快就消失了。 我收剑,正要离开。 忽然,巷子那头,一对中年夫妻打著手电筒,互相搀扶著走了过来。 一边走,还一边到处看。 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 他们手里还提著几个塑胶袋。 其中一个写著药品,另一个里面,看包装应该是炸鸡一类的。 古怪的是,那男人手里,还单独握了一炷香,並且抱了个相框。 那相框里的黑白照……是那个小男孩!! 男人嘴里叫著:“嘉嘉?嘉嘉你在这儿吗?” 女人哽咽著:“你託梦,爸爸妈妈都收到了。 我们给你带了止疼药,还有你想吃的炸鸡。 妈妈以前不让你吃这些。 现在你想吃多少,妈妈就给你买多少。” 是那个小鬼的父母! 託梦? 厉鬼还会託梦? 厉鬼只会嚇人,甚至有些厉鬼,更喜欢血脉亲人的气息。 头一个要害有血缘关係的人。 怎么会託梦呢? 我的出现,或许过於突兀。 夫妻俩愣愣的看著我。 然后看到了我手里的木剑。 女人囁嚅道:“你、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是不是传说中的桃木剑?” 我微微一顿,道: “不是,是玩具。 给我闺女买回去玩的。” 女人鬆了口气,对身边的男人小声道: “嚇死了,还以为是电影里,那些抓鬼的人呢。” 我不动声色道:“你们大晚上,拿著香和照片,这是?” 女人哽咽道:“不怕嚇到你。 我儿子一个月前,在旁边路口出了车祸,被一个酒驾司机撞死了。 我和他爸总是做梦,梦见他喊疼。 他说自己被困在路口,回不了家。 还说自己又疼又饿。 我们今晚,是来祭拜他的。 刚才,我好像听见了他叫妈妈的声音,所以我才找了过来。” 顿了顿,她又看向我手里的盪魔剑: “你那个真的是玩具吗?” 我不忍心伤害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点头道:“是的。” 女人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那就好,那就好。 嚇死我了,还以为你是电影里,那种捉鬼的大师呢。 我儿子很乖的,就算变成鬼,也是一只善良的鬼。 他不会害人的,他才是受害者。 那些不遵守交通规则的司机,他们真是太可恶了!” 我嘆了口气,道:“是啊。” 夫妻俩说著,便继续叫著儿子的名字。 “嘉嘉,你在吗? 妈妈看不见你。 我们把东西放在地上。你快吃吧。” “儿子,吃完了,还需要什么,再来梦里找我们。 但是,你为什么没有超生呢? 是不是还要给你做法事啊? 儿子,你受苦了。” 男人的哽咽声在背后响起。 我回头看了夫妻二人一眼。 他们將香插在地上,东西摆在地上,看著黑暗说话。 仿佛可以看见自己的孩子。 我不能告诉他们。 他们的孩子横死,成了厉鬼。 更不能告诉他们。 那孩子的鬼魂,已经灰飞烟灭了。 怀著沉重的心情,我走出巷子回到车上。 看著对面路口的回头虎,我决心要除掉这个祸害。 不过现在天太晚了。 身体的精元也消耗的差不多。 我没有再多做停留。 便直接开车回了店里,洗漱睡觉。 由於回的太晚,这一觉我直接睡到了中午12点。 庄顏叫我吃饭,才把我叫醒。 饭桌上,我还有些睏倦。 师父见我精神不振,便问我昨晚几点回来的,又去了哪里。 我这下也不隱瞒。 就说了和叶烛抓人皮的事。 也说了和钟航做交易,弄到了五气培元土的事。 师父听到这儿,拿筷子的手一抖: “你居然背著为师,和巡查队的人做交易!” 我低声嘀咕:“不背著您,您也不同意啊。” 师父气的瞪眼:“你还敢顶嘴!” 我道:“错了错了,我发誓,我再也不敢了。” 师父道:“跟我发誓有什么用?你去跟祖师爷发誓!” “…………” 刚才的话我收回。 第239章 你懂个6啊! 我当做没听见,立刻埋头扒饭。 眼见师父还要发作,我连忙道: “师父!有件事您一定得管! 这事儿很急,办完了,您再收拾我不迟。” 师父露出一副『你小子又想耍什么招』的表情。 我严肃神色,凑过去,跟他说了昨晚那小孩的事。 最后道:“那对夫妻实在可怜。 我没忍心告诉他们真相。” 师父也嘆气: “不告诉是对的。” 我又道:“师父,为什么厉鬼也会有感情?” 师父顿了顿: “低级的厉鬼只有本能。 但厉鬼越厉害,越像人。 人当然有感情。 但不管它们有没有感情,厉鬼是一定会害人的。 嗜血噬魂,是它们的本能。 所以见了厉鬼,必须除掉。 除非,你有极高的本事,可以镇压它们。 再以无上道法,化尽它们的怨煞气。 如此,厉鬼才可重新进入阴间,受审轮迴。 但是,镇压化解怨煞之气,不是我们普通送阴人能做到的。 就算是你师爷,也做不到化解厉鬼。 所以,在没有这个本事之前。 遇到任何害人的厉鬼,都不要手软。 你的心软,就是助紂为虐。” 我坚定的点头:“弟子明白了!” 见五气培元土的话题已经绕过去。 我心里鬆了口气,继续道: “师父,那回头虎的风水,不知道该怎么破解?” 师父道:“拆了就是。” 我道:“据我所知,那是大鑫商贸搞的。 是为了在风水上,压制对面的同华市场,跟同华市场抢人气。 要让他们拆掉可不容易。” 顿了顿,我试探道:“这种危害公共安全的事,巡查队管不管?要不我……” 话音未落,师父瞪了我一眼。 我秒怂。 但在正事上,师父也不耽误,边吃边道: “他们只管报上去的灵异事件,而且他们人手少。 下面报上去十件,他们能处理一件就不错了。 大鑫商场这类事情,不归他们管,找了也没用。” 我疑惑道:“有这么多闹鬼事件吗?” 师父说他们接的那些案件,大部分都算不上闹鬼。 但对很多普通人来说,已经够呛了。 巡查队也就处理些小事件。 真正想要守护阳间清明。 还得靠我们这些人,指望不上巡查队。 师父说完,又道: “既然小鬼的事是你办的,那就送佛送到西。 得空了,你去大鑫商场一趟。 看能不能找到他们的负责人,协调一下这个事情。 让他们找个黄道吉日,把那座回头虎给截了。” 我边啃鸡腿边问: “要是协调不了呢?” 师父噎了一下: “你这小子,哪都好,就是太实诚了。 你大师兄的鬼劲儿,你是一点儿都没有……” 话说一半,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嘴里连连骂了几句小畜牲。 自己把自己气倒了。 不过,师父这么一说我明白了。 如果大鑫商场的事不能协调。 那么必要的时候,为达目地,可以用一些非正常手段。 於是,我嘿嘿一笑,不再多说。 吃完饭,店里来了两个顾客。 一个买白事用品的,一个来打卦问卜的。 师父自己去接待买东西的顾客。 让我接待那个问卜的。 对方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姑娘,坐下后就道: “大师,算算我什么时候能发財!” 我感嘆道:“现在的小姑娘都不算姻缘了吗?” 师父不是说,算命这一行。 恋爱脑的小姑娘,和梦想暴富的中年男人,是我们最大的客户市场吗? 她大手一挥: “嗨!有钱了,什么男模点不到。 算什么姻缘。 快算算我什么时候能发財。” 我闻言,连忙劝道: “小姑娘啊,咱们对待感情要认真,不能纵慾。 需知,万恶淫为首。 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 男模什么的,要不得、要不得。” 她眼一眯,道:“600!” 我道:“好,我马上算。” 让她在纸上,写下出生的年月日时,我立刻排出八字。 看完八字。 好傢伙,她真能发財! 我道:“满盘金水,伤官伤尽,聪明绝顶。 生財有道,食禄丰盈。 而且有二十年大运。 明年开始,你就要一飞冲天了。 但……你是真好色啊。 小姑娘,一定要戒色,不然二十年后,你会有大灾。” 看这个八字,二十年后,很可能死於某些,因为纵慾过度而引起的恶疾。 而且她挣的钱,最后会被身边的一堆小帅哥瓜分乾净。 她听完,鬆了口气: “能发財就行。 至於二十年后,无所谓啦。 牡丹下死,做鬼也风流。” 付了钱,她乐呵呵的扬长而去。 出门前还听见她给小姐妹打电话。 说今晚包场,点十个男模,她买单。 作为一个处男。 看著她远去的背影,我陷入沉思。 这个世界,已经顛成了我不熟悉的样子。 我果然还是太保守了! 算了,今晚还是奖励自己一下吧…… 送走这个顾客,我就去办正事了。 在附近风水不错的地方,挖了个坑。 把昨晚的十八只田鸡给埋了。 做完这一切,我就开车去了大鑫商业。 大鑫商业由几栋商场和写字楼组成。 主商场就叫大鑫商场,一共七层,占地面积庞大。 那回头虎,就建在大鑫商场外的广场处。 我直接坐电梯上了七楼。 一般这种商业的领导办公区,都在最顶层。 办公区外有安保人员。 我要进去时被拦了一下。 胖保安道:“客人,这里是办公区,不能进。” 我道:“我找你们领导。 他问我是干什么的,找哪位领导。 我道:“我也不知道该找谁。 我是个搞风水的。 你们商场门口那座『回头虎』,犯了风水煞。 必须得拆掉。 我就是来谈这个事的。 哪个领导能管这事儿,你就带我去见哪个领导吧。” 拦我的俩保安,原本以为我是走错地方的顾客。 还挺客气的。 此时一听我的来意,顿时变了脸。 那个胖保安不耐烦道: “原来是个骗子!就你还懂风水? 广场的『回头虎』,那是我们商场老总。 请了萧山风水堂的大师,由大师亲自点的。 一个月前刚完工。 自从完工后,我们大鑫商业的客流,增长了百分之一百五! 拆了?你懂个6啊!还跟我装上大师了!” 第240章 小韩拜师,风水堂 被阻拦我到也不意外。 於是和气道:“我不是骗子,你让我见一下领导就知道了。” 胖保安怒道: “让你见了领导,去领导面前乱说。 我工作还要不要了!” 另一个瘦一些的保安道:、 “跟他废话什么。” 然后警告我快离开,不然他俩要动粗了。 我刚想说你动一个试试,咱们看谁更粗。 两个保安却同时住口,看向我背后。 点头哈腰,堆起满脸的笑: “林总,您来了。石大师,小韩师傅,你们好。” 我回头一看。 愣了。 右后方的电梯,应该是內部电梯。 电梯里走出来三个人。 其中一个我认识。 不就是小韩吗! 小韩身边,是一个看著五十出头。 穿著唐装,脖子上掛著星光牌的男人。 应该就是保安口中的『石大师』? 看架势挺唬人。 小韩在石大师的左手边。 大师右手边,则是个穿著西装,四十出头。 手上戴著奢侈品名表的男人。 看起来气度不凡。 应该就是保安喊的林总。 我和小韩一照面,他也愣了。 但紧接著,他就皱眉,道: “周宜,怎么是你,你来这儿干什么?” 俩保安一愣。 胖保安道:“小韩师傅,您认识他?” 小韩点了点头:“认识。” 林总哈哈笑道: “原来是小韩师傅的朋友,不知道怎么称呼?” 我刚想说话,小韩便道: “別管他。我跟他也不是很熟,咱们进去吧。” 说著,三人就要往里进。 那个叫石大师的,还斜睨著,上下打量了我几眼。 似乎在跟小韩说什么。 我懵了。 这小子,怎么在这儿? 好傢伙,他还在生气呢。 装跟我不熟是吧! 我立刻道:“等等!” 三人停下脚步。 我没看小韩,而是看向那位林总:“林总是吧?” 男人回身,看著我,微微点头 我道:“大鑫商场的事,你说了算不?” 他皱眉,道: “算。不过,你是干什么的? 小韩师傅说跟你不熟。” 我道:“他跟我熟不熟不重要。 我是搞风水的,来这儿是想跟你说下。 你们外广场那座『回头虎』,犯了风水煞。 最近路口频繁出车祸,就是那『回头虎』的原因。 为了所有人的安全著想,我希望你们把那东西,赶紧截了。” 话音刚落,林总还没开口,那个叫石大师的先冷笑了。 他道:“你也会风水?那『回头虎』就是我点的。 你说截就截,你算什么东西? 跟一些江湖骗子,学了点雕虫小技。 就到处招摇撞骗。 哼!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 我面无表情,看向小韩: “喂,告诉他,我是骗子吗?” 小韩脸色有些难看。 皱眉片刻,他才低声对身边的石大师道: “师父,他、他確实有些本事。 他的师父我也认识,是挺厉害的人。” 师父? 我惊了,忙道: “小韩?你拜他为师了?” 小韩脸色一肃,撇了撇嘴: “是啊。 你们看不上我,但师父却说我是天纵奇才。 不仅收我为徒,还教我命理堪舆的本事。 而且,还传了我修行术法。 周宜,现在,我不比你差! 你可以回去告诉张师傅,他当初看走眼了!” 我气的差点儿没背过去。 当初把庄顏领回店里。 还给了庄顏住处。 这事儿把小韩气走了。 我知道这小子心里憋著气。 却没想到一回头,他居然找別人拜师了! 师父可从来没说过,他没有修行天赋的话。 相反,小韩有恆心,有毅力,修行起来是不会差的。 但师父不肯收他的原因,跟天赋没有任何关係。 他这样的命格,干起送阴这一行。 根本是牛头不对马嘴。 我立刻道:“小韩,你糊涂!” 小韩皱眉:“又要拿命格那一套来压我是不是? 我师父说了,我命格大富大贵。 我肯放下富贵,走修行的路。 才是一心求法的表现。 不像有些人,是走投无路,才干了这一行。” 好傢伙,还嘲讽上我了! 我刚想跟他掰扯掰扯,那石大师插话道: “哦,原来你就是我徒弟提起过。 当初看不上他的那一对师徒。 小子,听说你们师徒两人,確实有些真本事。 那我也就不拿你当骗子看。 你说我的『回头虎』犯了风水煞,你有什么证据?” 我淡淡道: “这一个月,路口连续三起车祸,就是证据。” 石大师冷笑: “你凭什么证明,车祸和回头虎有关?” 我皱眉:“你就是干这一行的。 难道没听过『剪刀路,十字口;玄武不出水,白虎不调头』吗?” 石大师冷哼一声: “那又如何?我是为了给大鑫商业抢客流。 至於路口的车祸,那只是巧合。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那白虎的底座內,浇筑了一块赤砂石。 足以挡住白虎的煞气,根本不可能造成交通事故。” 我道:“你才是那个半吊子。 你在底座里,浇筑了赤砂石。 虽然可以阻挡白虎煞气伤人。 但不能阻挡煞气伤鬼!” 石大师一惊:“伤鬼?什么意思?” 我道:“白虎不伤人,改伤鬼。 凡是死在这个路口的人,鬼魂都不得往生。 被困於此,只需十天半月,就会化煞成恶鬼。 最近的几起交通事故,就是一只化煞的恶鬼乾的。 而他会化煞,都是因为你!” 石大师怒道:“你別血口喷人! 算了,我堂堂萧山风水堂的执事,跟你有什么好说的。” 说完,他对那林总道: “咱们走,不跟这样的半吊子浪费时间。” 三人转身离去。 我没阻止,只是冲小韩喊了一声: “你忘记自己当初,是为什么想拜师了吗?” 小韩脚步一顿。 我又道:“如果你连初心都忘了。 你修习术法,又有什么用。” 小韩愤愤回头:“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淡淡道: “你现在这位师父,做了错事。 路口的夜晚,有枉死的鬼魂还在徘徊。 要不要帮他们解脱,你来决定。” 说完,我头也不回的走了。 顺便去对面同华市场逛了逛,买了一大堆东西。 给师父和庄顏都带回去了一些。 晚上,我照旧看店。 刚掛起灯笼,我电话响了。 是小韩打来的。 电话里,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真的有鬼,我看见了。 他们、他们都聚集在路口,好像没办法离开。 我按照师父教我的方法,想把他们送走。 但是没用……而且他们发现我了。 现在,他们全都看著我,很愤怒。” 我皱眉,道: “你在哪儿?” 他道:“我在回头虎石像边上,他们不敢靠近这里。” 我道:“找我没用。 你只要让商场,把那回头虎截了。 那些鬼自然可以往生。 否则时间久了,他们都会变成恶鬼。 到时候,你背负的因果,就太重了。” 小韩那边安静了一会儿,才缓缓道: “周宜,我错了…… 我想像张师傅一样,渡鬼救人,威风凛凛。 可我、我却跟著师父,害人了……” 不等我回答,小韩掛断了电话。 第241章 照片烧灰,引鬼显形 听著手机里传来的盲音,我摇了摇头。 不出意外,大鑫商贸的事,小韩应该会解决。 接著,我继续掛营业灯笼。 今晚没有顾客。 蛮好,说明死的人不多。 大家都活著。 第二天,照旧修炼完毕。 吃过午饭后,我决定送鬼葫芦里的男人回家。 男人给了我个地址,是他老婆的。 用他的原话来说,也就是正房。 但那地儿是豪宅,我车开到时,保安根本不让我进去。 於是我按照男人给的电话號码,给他媳妇儿打了个电话。 电话里,对方问我是干什么的。 “我是你丈夫董华荣的朋友。 他生前有些事情,托我交待给你。 我之前太忙忘了,今天才有空,所以上门跟您谈一下。” 女人道:“董华荣的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我道:“周宜。” 她道:“我可没听我老公,提起过这个名字。 他都死两年多了,怎么会托你交待事情? 这年头,骗子都不动脑子了。” 听她的语气,似乎要掛电话了,我连忙道: “等等!你家书房保险柜的密码,是067236加#號键。” 女人嚇一跳:“你怎么知道!你到底是谁?” 我笑了笑,道: “林女士,我在別墅区门口。 你能不能让保安放我进去,我们详谈?” 她没有迟疑,一口答应。 很快,我到了董华荣的別墅门口。 挺气派的。 不过我之前已经见识过『云顶山庄』的规模。 现在再看这些別墅,已经没什么感觉了。 別墅保安开了门让我进去。 又有个佣人,一路领著我进去。 进了客厅,就见豪华沙发上,坐了个保养得当的贵妇人。 正端著茶杯在喝茶。 我直接走过去,毫不客气的坐下: “林女士,你好。” 她打量我几眼,笑了: “哟,原来还是个小帅哥。、 我家那口子,交往的朋友,都是些非富即贵的场面人。 我可没听说,他有你这么年轻的朋友。 说吧,你到底是什么来路? 怎么会知道我家的保险柜密码? 今天要不说出个一二三了,我可不客气!” 我没急著回答,而是打量了一下大堂的布置。 然后道: “你们家请的佣人还挺多,让他们都出去吧。 有些事,需要单独聊。” 我话音刚落。 从楼上扶梯,下来一个穿著正装的,看著三十出头的中年人。 他应该是听见了我们的谈话,一边往下走,一边道 : “让人都出去,就留你和我妈? 別搞笑了,谁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 万一不怀好意呢?” 这人应该就是董华荣的大儿子,叫董成业。 我笑道:“你的顾虑有道理。 我接下来要说的事和你也有关,一起听听吧。” 顿了顿,我又道:“你还有个妹妹吧? 我知道,林女士是一儿一女两个孩子。 这是你们的家事,最好是一家人都在场。 最好是让您女儿也来一趟。” 董成业皱眉道:“我妹妹在国外渡假。又是什么事,直接说吧。” 我脸色冷了下去,淡淡道: “我不是来求你们办事的,我是来传话的。 如果你们是这个態度,那我就告辞了。” 我刚打算起身,我挎著的法器包忽然动了起来。 法器包一打开,是里面的葫芦在震动。 应该是董华荣听见外面的动静,所以急了。 董成业看著震动的葫芦,以为是什么电子玩具。 他皱了皱眉:“妈,你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 咱们什么身份,以后別接触这些虚头巴脑的人。” 我將葫芦的口打开。 没有我的施法,里面的鬼出不来。 但声音却可以传出来。 “兔崽子,怎么跟小法师说话的呢! 小法师,他们不懂这些。 您可不要跟他们计较。 您多担待,跟他们说说情况吧。” 与此同时,我对面的母子二人,脸色同时一变。 女人道:“好像是你爸的声音!” 董成业惊道:“是葫芦里传出来的!是不是录音?你有我爸的录音!” “…………” 和万全不信邪的人打交道,也是挺困难的。 我录个毛线的音! 嘆了口气,我道:“就不能让你们家里的佣人出去吗?哪怕等在门外也行啊。” 母子俩对视一眼,最后女人才把屋里的佣人都支出去了。 我继续道:“麻烦把屋子里的窗帘,我是说,所有的窗帘,全部拉上。” 董成业不耐烦:“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道:“你激动什么?我还没说完呢。 再找一件你爸生前穿的衣服,要单薄一点的。 再给我一张,你爸生前的照片。 要他的全身单独照,合照不要。 还要一碗大米。” 董成业皱眉道:“装神弄鬼!” 女人盯著葫芦,忽然起身,朝葫芦里看。 我没阻止。 她一个普通人,自然什么也看不见。 两人刚才,即便是听到董华荣的声音。 也只是很模糊的声音。 女人看了一眼,喃喃自语: “不是电子葫芦,而且里面是空的。 这声音是……” 说著,她將耳朵贴向葫芦口。 葫芦里的男人连忙道: “老婆,是我啊! 我在葫芦里!你赶紧按大师的话照做。” 女人疑惑的抬起头。 我微微一笑:“听见什么了?” 女人皱眉,似信非信: “好像、好像是我家那口子在说话? 不可能吧,你、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嘆了口气: “你们母子两人,废话也太多了。 按照我刚才说的做,弄完你们就知道了。” 董成业一脸烦躁,但还是很听女人的话,女人给他使了个眼色。 他便转身上楼照做。 不一会儿,就拿来了男人生前的一件蓝色衬衣,外加一张全身照。 有用瓷碗,装了一碗大米。 接著,又拉严实了所有的窗帘。 大白天的,屋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女人起身打开了灯。 母子俩冷冷的看著我。 打有我要是敢耍他们,就让我出不了门的架势。 我直接摸出一炷香来,点燃。 一边以香在空中画符,一边道: “你老公死了之后,鬼魂没有去阴间报导。 他有心愿未了,要转告给你们。 现在,我就请他出来。 你们一家人的事,自己商量吧。 见面时间,一炷香。” 说话间,我將香插在了米碗中。 又將他的全身照烧了,照片灰洒在衬衣上。 再一手掐诀,对著葫芦口引鬼: “白日现形,去!” 第242章 捐款,你做梦 法诀一引,葫芦中的男鬼化作一道烟雾,朝蓝衬衫而去。 在母子两人,如同看神经病的目光中。 我手掐引魂诀,对著衬衫一引。 下一秒,衬衫就凭空而起。 两人顿时惊呼出声。 衬衫当然不是我弄起来的。 而是董华荣附在上面了。 很快,他便就著衣服,显化出完整的模样。 一脸激动的看著母子二人。 母子二人大喊一声『鬼啊』! 扔枕头的扔枕头,念阿弥陀佛的念阿弥陀佛。 相比之下,还是扔枕头的威力最大。 直接將董华荣穿在身上的衬衫给砸地上了。 董华荣的身形也瞬间消散。 然后出现在衬衫旁边。 这种情况下,母子两人是看不见他的。 门外的佣人听见动静,立刻有人敲门: “夫人!先生!需要我们进来吗?” 母子两人看向我。 我皱眉道:“不是已经跟你们说了,是董华荣的鬼魂吗? 咋咋呼呼干什么?跟他们说没事,让他们退远一点。” 两人没吭声。 门外的佣人还在询问,敲门声越来越响。 估计以为我是什么坏人。 再这么下去,估计要直接闯进来了。 我於是冷冷道: “既然你们防备我,行。 让他留在这儿。 其余的,你们自己看著办吧。” 母子俩被嚇到,这才跟外面的佣人说没事,让他们退的更远。 做完这一切,他俩也没那么害怕了。 一边恐惧的看著衬衣,一边问我,鬼魂是怎么回事。 我懒得跟他们多讲,只让他们別再扔东西。 然后重新引魂归衣。 让男人穿上了衬衣,再度现身。 男人一现身就跳脚道:“你砸我干什么!” 女人懵了,说: “你、你……真有鬼啊? 老董,你变成鬼了? 你不会害我们吧?” 董成业也瞪大眼:“爸?” 董荣华没好气的应了一声: “早让你们听小法师的吩咐,你们磨磨嘰嘰的,可憋死我了! 老婆,儿子,我死了之后没投胎。 你们不知道,我变成了鬼,我也惊呆了! 我没想到,这世上真有鬼啊,还真有阴间啊。 我………” 他开始一长串的巴拉巴拉。 跟母子二人描述自己死后,是怎么差点儿去地府的。 又是怎么听到受罚的。 然后逃回阳间,东躲西藏之类的。 估计是怕嚇到老婆孩子,他到没说自己吸人阳气的事。 说到狼狈辛苦处,董华荣没有眼泪的哭道: “这两年,我过的跟蟑螂一样,东躲西藏的。 人多一点的地方都不敢去。只敢晚上溜达。 还经常被流浪狗追…… 有时候,遇见厉害的孤魂野鬼,我就要跑。 不跑就被他们吃了。 唉,別提有多惨了。” 一番吐苦水完毕,母子两人也知道了董华荣的来歷。 两人对视一眼。 女人道:“这么说,你不能害人?” 董华荣道:“我就一个普通的鬼,我怎么害人? 要不是小法师,给我穿上这件衣服,我都没办法靠近你们。 说到这儿,老婆,你身上的阳火也太重了。 你平时少吃点补品,少运动吧。 还有成业啊,你阳火不行啊! 多休息,多运动,少玩女人! 一个大男人,天天趴在女人肚皮上。 就惦记著那点儿事,一辈子能有什么出息!” 董成业嘀咕道: “你活著的时候不也一样,玩的可比我。” 董华荣立刻瞪眼:“臭小子!说什么呢!” 边上,一直很害怕的女人,此刻却忽然清了清嗓子。 她背也挺直了,重新坐到沙发上,二郎腿也翘起来了。 缓缓道:“老董啊,你的来意我和儿子清楚了。 你是想让我们捐出一半家產。 给你行善积德,洗清你的罪孽是吧?” 董华荣点头,一边点头一边道: “不止你们,还有老二、老三、老四家。 你牵头,让她们都捐。 都拿去种树。 小法师说了,做慈善就种树,不容易出岔子。” 女人嘆了口气,不回答董华荣,反到问我: “小法师啊,一定要捐吗?” 我摊了摊手:“自愿原则。 这是你们的家事,我只是送他来给你们传话。 你们要真捐了种树,拯救生灵,眾生会感恩你们的。” 女人和儿子对视一眼。 女人又道:“小法师,如果我们不捐。 你……你不会对付我们吧? 我们普通人,可禁不起你们这样的人对付。” 我还没回话,董华荣急了,跳脚道: “怎么能不捐呢?不捐我怎么下去报导? 想让我一直当孤魂野鬼吗! 还是想让我去地府下油锅,下辈子投胎当猪啊!” 女人知道董华荣是弱鬼,不能害人后。 气势立刻上来了。 她懟道:“你个死鬼! 你养那么多小三小四小五,生那么一堆孩子。 这点儿家產,十几个孩子一分,我们娘仨手里还剩什么呀! 捐一半,你让我们喝西北风去?” 董华荣惊呆了。 然后怒道:“捐一半也不会喝西北风啊! 你是我的正房老婆,这家產你们娘三分的最多。 怎么就喝西北风了! 我死的时候,你们3个亿是有的吧?” 女人冷笑一生:“呵!3个亿,你好意思说啊。 我们30几亿的身家,分到我们娘三手里,就剩下3个亿了。 其余的,都让外面生的分了。 姓董的,你给外面那些崽子,分的是我们夫妻共同財產! 我没本事,谁让公司是你在掌控。 只能让你拿著家里的钱,在外面生一堆野种! 你死的时候,財產一分,我们母子三个,就分到了3亿。 你这么喜欢去外面搞,去外面生。 好啊,让你外面那9个孩子,三个小老婆给你捐吧。 我们的前,你一分也別想动!” 董华荣目瞪口呆:“你、你……你……” 女人道:“你什么你?” 董华荣怒道:“你这个毒妇!你平时对我的好,都是假的!” 女人冷笑: “刚结婚的那几年,我对你的好是真的。 老董,我也真的,深深的爱过你。 可你不爱我,不爱孩子,也不爱这个家。 从第一次发现你,在外面玩女人开始。 我对你的感情,就一点一点磨灭了。 从那之后,老娘看见你那一身肥肉,就感到噁心! 要不是为了家,为了孩子,为了公司的產业不便宜外人。 老娘早把你踹了!” 第243章 恐惧,化煞 我坐在一边,看这场闹剧。 心说:怎么还吵起来了? 我现在该怎么办? 算了,还是装逼吧。 於是,我神情淡然,摆出一副世间万物,与我无关的高人模样。 而董华荣听了女人的话,急道: “我、我是在外面……但是,我那些生意场上的伙伴,哪个不是这样的? 我给你赚钱,让你穿金戴银不就行了? 你现在过这么好的生活,一堆佣人伺候你。 不都是老子在外面,拼死拼活赚来的!” 女人冷笑: “你是不是忘了,公司当初是我们一起做的。 老娘是为了怀孕,为了生孩子。 才退回家里,將公司全部交给你的!” 董华荣怒道: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 你、你这个贱人!我活著的时候就该跟你离婚! 我没离婚,一直让你做正房,对你有情义。 你不要不识好歹!” 女人哈哈大笑: “正房?呸! 你真当自己是旧社会的老爷? 我本来想在孩子面前,给你留几分顏面。 既然话说到这儿,我也不妨再告诉你。 我对你没了感情以后。 我也在外面,养了不少小白脸。 还有你那些小老婆。 她们年纪轻轻的,你以为,她们爱看你这张老脸? 她们拿著你的钱,在外面养的小白脸,比我还多呢! 董华荣,你就是个绿王八。 你外面那9个孩子,做过亲子鑑定吗? 可別喜当爹了。” 董华荣气的,感觉能再死一次。 我虽然挺爱听八卦的。 但这么一直吵吵,也挺烦人。 於是我乾咳一声,提醒道: “要不,你们还是聊正事?” 董华荣於是不理女人,看向儿子: “儿子,你妈她不是个东西。 但她老了,也做不了主。 家產捐不捐,你说了算。 爸相信你,你一直就是个优秀又孝顺的孩子!” 董成业神情微妙。 没吭声。 董华荣慌了:“儿子,你到是说话呀!” 董成业於是道: “爸,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呢?” 董华荣一愣:“什么?” 董成业道: “你为了自己好过,就让我们捐家產。 我们以后怎么生活啊? 爸,你做老人的,要有德行。 得多为子女著想。 你不能让我和妹妹,还有以后的孙子孙女,过穷日子吧?” 董华荣气的哆嗦:“你、你……” 董成业继续道: “爸,活人有活人要待的地方。 死人有死人要待的地方。 您还是赶紧去下面报导吧。 我们会给你烧纸钱的。 至於受罪受罚,你当父亲的,多担待吧。 还有,谢谢你回来一趟。 让我们知道,世界上真的有因果报应。 以后我和妈,会多做好事。 为我们自己多积阴德的。” 董华荣看著冷漠的儿子,终於慌了: “儿子,你不能这样啊,你一直最孝顺啊。” 董成业冷冷道: “我要是不孝顺你,不巴结你。 这个家,早被你搬给其他儿女了。 爸,要不这样。 你让小法师,再送您去其他三位阿姨家。 她们对您才是真爱。 不像我母亲,呵呵,你也说了,她是个毒妇嘛。 那三位阿姨,一定愿意捐家產,为您积德的。” 董华荣气的鬼魂乱颤。 激动之下,就想去打这对母子。 但他刚一衝上前。 女人就护在儿子身前,一脚对著衬衫踢了过去。 这女人身体倍儿棒,阳火重。 再加上现在是白天。 董华荣哪里经得住她这么一踹,顿时又消失了。 衬衫落在了地上。 董华荣从衬衫里钻出来,站在一旁,一边骂一边嚎哭。 母子二人看不见他的情形,只问我: “大师,董华荣给了您什么好处? 我们愿意给更多。 您赶紧把他弄走吧。” 我道:“好处到没有。 我只是不想他游荡在阳间,所以才来助他一臂之力。 如果你们不捐家產,我也就不管他了。” 女人鬆了口气,笑道: “原来是这样! 小法师,家產我们不会捐的。 至於另外三家……不瞒您说。 那三个女人,年轻貌美。 为了钱才忍著噁心,伺候我家老董。 谁会天生爱胖老头子,您说是不是? 老董一死,她们欢天喜地。 早拿著钱,找小帅哥逍遥快活去了。 她们不可能捐钱的。 所以,您也用不著白走一趟。” 这个结果我也猜到了。 於是我点头道: “我没那么多时间耽误。 既然没人捐钱,那我就直接送他去下面了。” 说完,我看向董华荣: “你也看见了。 是乖乖配合,让我送你上路。 还是要我动粗啊?” 其实,有些鬼不愿意去阴间。 只要不害人,我们並不需要强行把它们送下去。 但这姓董的,有过吸人阳气的前科。 虽然罪不至死,但我不能放他继续在阳间溜达了。 他想去也得去。 不想去也得去! 董华荣还没有从打击中恢復过来。 急道:“小法师,再试一试吧。 我其它的老婆孩子,一定会管我的! 我不想下油锅,不想做蛆啊!” 我无奈道: “你觉得,我有那么多时间,在你身上吗? 还是你觉得,她们真的会管你吗? 你老婆说的没错。 人家二十岁的小姑娘,年轻漂亮。 跟著你一个老大叔,能图你什么? 还各自给你生了三个孩子。 也算是付出了不少。 现在你想让她们把钱吐出去,你也太天真了。 我看,你还是乖乖上路,不然……” 我声音冷下去。 他嚇的一个激灵:“不然怎么样?” 我淡淡道:“不然我就没现在这么客气了。” 董华荣顿时哭嚎起来: “这可怎么办啊,小法师,我知道错了。 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不想下去啊。” 我道:“不是我不给你机会,是你的老婆孩子不给你机会。” 董华荣道: “您再让他们看见我一下,我给他们认错。 下跪也行啊。 只要不让我去地府受罚就行。” 我將他的话,转告给母子二人。 当儿子的有些心软,道:“妈,要不……” 女人喝道:“忘记他有多偏爱外头的几个小儿子了?” 董成业於是脸色黑了下去,对我道: “小法师,不用再见,您赶紧处理了他吧。” 我点了点头。 手摸向法器包,准备强行送他下去。 董华荣见此,恐惧大叫,怒了: “没良心,你们都没良心!我做错什么了! 老子辛辛苦苦在外面赚钱,给人陪笑脸,多少次喝的胃出血。 我不就是多找了几个女人吗! 我这么有钱,我多生几个孩子怎么了! 凭什么把我一辈子都否定了! 你们没良心,你们都该死! 地府也不公平! 我不好过,你们统统別想好过!” 他周身瞬间黑气升腾。 原本正常的眼睛,也开始变成半白。 我一惊。 仇恨和对地府的恐惧,让他化煞了! 第244章 韭菜母子 隨著化煞,房间里的温度瞬间下降好几度。 母子二人同时打了个哆嗦,察觉到不对劲。 而这瞬间,董华荣已经猛地朝女人冲了过去。 嘴里叫喊著:“掐死你,掐死你这个贱人!” 他们三个离的最近。 我站在后方的沙发处。 一时间来不及阻止。 瞬间,女人就被董华荣掐住了喉咙! 女人猛地瞪大眼:“……唔……啊,咯……” 董成业看不见鬼,大惊: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妈!妈你怎么了!” 这瞬间,女人的脖子上,出现了无形的黑色掐痕。 董成业急忙上前查看。 而化煞后,能力陡增的董华荣,直接显形了。 董成业惊的大叫: “啊!他变了!他的眼睛变白了,脸怎么变青了!” 我猛地甩出一道摄阳符: “大胆!当我是死的!” 符咒瞬间在董华荣后背炸开。 將他刚聚集的煞气,直接炸没了大半。 董华荣还没有彻底化煞成功。 这一炸,將他衝上眼底的白色,给击退下去。 他猛地打了个哆嗦,似乎恢復了理智。 鬆开掐住女人脖子的手,恐惧道: “我怎么了?我刚才怎么了!” 然后更加恐惧的看著我: “不,我不要下去,我不要下地府!” 说完,转身就朝门口跑去。 我大吃一惊:“你找死!” 不等我追出去,门外便传来董华荣的惨叫。 现在是大白天。 別说他没有化煞成功。 就算化煞成功,一般的厉鬼,也根本不敢出现在光天化日下。 下一秒,他就重新回到屋里。 整个鬼体冒著白气。 这是鬼魂被阳光灼伤的表现,和人被火烧差不多。 董华荣疼的鬼脸扭曲。 一进屋,直接躲到了一楼的卫生间里。 董成业扶著女人坐下。 女人刚才被鬼掐伤,喉咙处还浮动著阴气。 这和一般的掐上不一样。 必须得拔除阴气才能復原。 否则,时间久了,会有生命危险。 我看向厕所的方向,皱眉,喝道: “出来!你以为自己能躲得掉吗!” 厕所里没动静,但有丝丝缕缕的阴气溢出。 这姓董的,原本罪不至死。 但刚才差点化煞。 我也就不用手下留情了。 於是,我直接朝厕所走去。 就看见他缩在马桶边上。 隨著我的靠近,他越加恐惧。 而强烈的恐惧,又催生出了他的煞气。 董华荣眼底的白色,又开始往上冒。 我也不手软了。 脸色一冷,直接打出一道天火诀。 將鬼脸逐渐扭曲的董荣华,直接烧了个灰飞烟灭。 整个过程没超过一分钟。 做完这一切,我看了看时间。 是下午的四点。 回到客厅,董成业急道:“小法师,求你看看,我妈她怎么了!” 我道:“她被阴气伤到了,需要拔除阴毒。 我给你个地址,你带她去找那个医生就行。 一个月內如果不处理,她会有生命危险。” 说完,我將阿医生的诊所地址告诉了他。 当初师父带我去她那儿疗伤。 差点没让我拉裤兜子里。 不过,阿医生,治疗这些阴伤,还是很有经验的。 董成业连忙记下了,见我要走,急道: “小法师,我爸,他怎么处理?” 我道:“已经处理完了。已经被我打的灰飞烟灭了。” 董成业目瞪口呆。 我问道:“还有其他问题吗?没有我就走了。” 董成业摇了摇头。 还没有从父亲,已经魂飞魄散的消息中恢復过来。 於是我转身打算离开。 但此时,沙发上的女人忽然哑声道: “等、等等……呼呼……小法师。 能不能帮我们一个忙……呼呼……只要您能帮忙。 我、我们……出多少钱都行……呼呼……” 我皱眉:“你这嗓子,別说话了。 你想让我做什么?” 女人道:“不是有地府吗?我们知道了。 您是大师,一定有办法化解吧?” 我道:“化解什么?” 女人和儿子对视一眼。 母子俩挺有默契。 董成业立马接过话: “法师,我们可不想死后,像我爸一样。 能不能给我们化解一下,比如做个法事什么的? 让我们以后死了,能正常投胎。 最好能投个好胎。” 我微微一笑:“你觉得我有那个本事吗?” 我要有那个本事。 我先给自己做场法事! 董成业赔笑道: “这、这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吗? 您是高人,您肯定有办法。 这乾乾净净的挣钱,只能挣到小钱。 我们这些人,家大业大的。 哪个没干过一堆缺德事。 您帮帮忙,替我们化解一下。 只要能帮忙,我、我愿意送您200平的江景房一套。 再加200万的现金酬谢。” 我挑了挑眉:“出手还挺大方。 安阳市的江景房,怎么著也得600万。 不过很可惜啊。 要想化解,唯一的方法。 就是真心悔改,然后多做慈善。 你不愿意给你爹捐款种树。 那你就捐出一半的家產,给你们自己积德,也是一样的。” 董成业面露难色: “这一半的身家,我们確实给不起。 小法师,我再加一辆百万级豪车! 您看……?” 我看了他一眼,二话不说,调头就走。 笑话,我缺钱吗? 我卡里一千多万。 不完,根本不完。 狗屁的百万豪车。 还是我的六菱麵包,开著最踏实。 “大师!大师!” 任凭母子俩追上来,挽留呼唤。 我头也不回的出了別墅,上了麵包车。 不过,我修炼后,耳聪目明。 准备离开时,还能听到那母子俩的蛐蛐。 大意是,世界上又不止我一个大师。 既然我不帮,那就钱请更厉害的大师。 我嗤笑。 一脚踩下油门。 这纯纯是俩韭菜。 等著被那些『大师』割吧! 正所谓: 天高雨露,不润无根之草。 妙法无边,不度无缘之人。 改命的办法,我已经告诉他们了。 可他们只当耳旁风。 只能说,他们看似富贵,其实却是没福气的人。 这事对我来说,也只是一个小插曲,我很快就拋诸脑后。 回程途中,再路过大型商贸时。 我发现广场外的『回头虎』已经没了。 不得不说,小韩的速度够快。 也算是悬崖勒马了。 我刚回到店里,就见师父正在接待客人。 师父的神情看起来有些严肃。 而那个客人,一副快要哭的模样。 我没顾得上给祖师爷上香,立刻凑过去旁听。 顾客是个年轻小伙,脸色苍白,神情惊恐。 正结结巴巴的说著自己的遭遇: “……对,就是在镜子里。 我洗完脸一抬头,镜子里的我也跟著抬头。 我一开始没发现不对劲。 等离开洗手间,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我当时,我的手是腾空的,因为刚捧水洗脸嘛。 但镜子里的我,手却是撑在洗漱台上的。 我嚇坏了,又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 我就撤回卫生间门口,瞄镜子…… 呜呜……镜子里面的那个『我』,他还在那里!!!” 第245章 镜中鬼,考验 我虽然只听了半截。 但也可以想像,这哥们儿当时得被嚇成啥样。 眼瞅著年轻人要哭了。 我在他旁边道:“坚强。” 那小伙子一愣,没哭出来,问我:“你是谁?” 师父道:“这是我徒弟,你的事情,会由他处理。” 通常情况下。 只要不是特別厉害的鬼。 师父现在都是安排我去干活。 一是为了提升我的修为。 二是为了让我多积阴德。 於是我点头,道: “对,不出意外,你的事儿,是我去处理。你继续说。” 小伙子看我的眼神,带著些不信任。 估计是看我跟他差不多大。 但缓了缓,他还是继续道: “我当时嚇死了,立刻就跑了,一晚上没敢回去。 到了白天,我也不能一直不回去。 我还是回去了,但白天,镜子里是正常的。 我赶紧搬家,一时间也来不及租新的房子。 我就把东西搬到了朋友家,自己暂时住在宾馆里。 然后前几天,我都在找房子。 结果昨晚回去,宾馆的镜子里……又出现了! 我埋头刷牙,刷著刷著,不对劲。 总感觉前面有人在盯著我。 我就大著胆子抬头……他,不对,是我。 镜子里面那个我,他直勾勾的盯著我。 然后他的脸就往前凑,好像要从镜子里钻出来! 我嚇的转身就跑,结果房间里的灯,突然间全灭了! 我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就摔倒在地上。 我嚇软了,根本爬不起来。 当时我太害怕了。 我就在地上,靠著墙,抱著自己的脑袋,缩成一团。 然后我听见厕所传来脚步声,走了出来…… 又走到我身边……呼呼呼呼……” 他回忆著,呼吸变得格外急促。 生怕这小子把自己回忆死。 我赶紧给他倒了杯热茶: “先喝口水。 你別怕,现在是大白天的,慢慢说。” 小伙子接过茶杯,对我道了声谢。 然后喝了一口茶,稍微镇定了一些,才继续道: “反正,我能感觉到。 他一直在我身边走,很冷,还有脚步声。 就围著我兜圈子。 好几次,我都感觉,他朝我靠过来。 但又没有完全靠过来。 但每一次靠过来,都会比之前一次离的近。 我甚至以为,他要完全贴上来了。 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敲我的门。 然后我就感觉到他消失了,房间里的灯也亮了。 我赶紧开门。 是宾馆的前台,听到我的叫声。 以为我出事,带著人上来看我了。 我没解释,我就跑出来了……我在网吧过了一晚。 网吧人多,我有安全感。 我上网搜该怎么办,然后搜到一个帖子。 发帖的人说,自己以前遇到了灵异事件。 就是在这里,一个姓张的大师,给他处理好的,而且收费还便宜。 我就、我就找过来了……” 师父听完,考我:“你怎么看?” 我观察小伙子的身体状况,只见他面上有一层淡淡的阴气。 阳火也比较弱。 再结合他刚才说的情况。 我道:“他確实被脏东西缠上了。 但我看,他身上残存的阴气不算强。 所以缠上他的,也不是什么厉害的东西。 唯一比较特殊的,就是他搬家后。 那东西居然还跟著他,这有点儿古怪。” 越是弱小的鬼,活动范围就越小。 许多鬼,甚至只能在自己死亡的地点徘徊。 这小伙子,从出租屋跑到了宾馆。 那鬼又跟到了宾馆。 这就是问题所在。 我继续道:“那脏东西一直出现在镜子里。 我推测,他能长距离移动,需要依靠一些载体。 而镜子本来就具有阴阳转换的属性,所以,镜子就是那东西的载体。” 顿了顿,我补充了一句: “他从镜子出来后。 想靠近这兄弟,但又没有靠近。 应该是他的能力不够,被阳火阻挡了。 他做的那一切,就是为了嚇人。 把这位小兄弟的心神嚇散,阳火自然衰败。 然后那东西才会动手。” 师父边听边点头,露出满意的笑容: “分析的不错。就交给你去办吧。” “是!” 那小伙子紧张的搓手:“这么说,镜子里那东西,其实不可怕?” 我道:“他要是可怕,你就没命来找我们了。 应该只是个普通的游魂野鬼,不用害怕。 到了晚上,我跟你回宾馆,把他解决掉。” 小伙子猛点头。 隨后又紧张的问: “怎么收费的?我大学刚毕业,才上班不久,钱不多。” 我道:“諮询费两百,处理费七百,合计九百块钱。 他惊喜的瞪大眼,忙点头:“行行行。” 刚好也到了饭点。 这小伙子嚇的不轻,又没地方去。 我们便让他留在店里,待会儿一起吃晚饭。 刚摆好饭,店里就来了人。 是老熟人。 小韩一脸憔悴进门,道: “周宜,大鑫商贸的事我办好了。” 我点头: “知道,我看见了。” 师父看著他,微微皱眉: “小韩,吃饭了没有?” 小韩摇了摇头。 师父於是道:“坐下一起吃。” 小韩没吭声,默默去后面洗了个手。 然后又给祖师爷上了柱香。 虽然师父从来没有收过他。 但他在店里的一年多。 一直按照我们的规矩来。 早晚,或者进出远门,都会记得给祖师爷上香。 师父眯著眼,默默看著他的举动。 等小韩坐到饭桌上,师父才道: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小韩老老实实回话: “当初我拜师风水堂。 是因为教了一千多万的学费。 石大师才肯收我。 今天我都处理好了,拜师费不退。 我自愿退出风水堂。” 我嘴里的火腿肠顿时不香了。 这小子! 纯纯韭菜! 钱多的没地儿,你给我啊! 旁边吃饭的袁俊。 也就是那个小伙子,听到三千万都懵了。 估计以为自己听错了。 师父到是没什么反应,只是点了点头: “退出来就好。 犯了错不可怕,就怕一条路走到黑。” 不等小韩回答,师父又道: “我之前不收你,是因为你命格的原因。 富贵之人,有富贵之人该做的事,该行的因果。 我担心影响你的运数,更担心你將来后悔。 但事已至此,你非要走这条路。 或许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我也不是心狠的人。 只要你能通过三场考验,我就收你入门!” 第246章 小韩出手,很一般 我和小韩同时看向师父。 小韩一脸不可置信:“真、真的?什么考验!我都接受!” 师父指了指袁俊,对小韩道: “第一场考验。替他解决镜中鬼。 周宜会跟著你,但他不会出手。 只要你能独自解决这件事,就算过了第一场考验。” 小韩鑑定道:“我一定能!” 於是,吃过晚饭后。 我將袁俊的情况,跟小韩说明。 便开始充当摆件。 按照师父的要求,接下来的一切,由小韩处理。 而我全程跟隨,不能插手。 一但有什么意外,到了我出手的时候。 小韩的第一场考验,就算失败了。 晚上八点半。 小韩开上了他的劳斯,载著我和一脸震惊的袁俊。 去往袁俊住宿的宾馆。 一直消沉的小韩,终於恢復了活泼,重新变回话癆。 边开车边道:“放心! 石大师虽然不行。 但我跟著他,好歹也算入门了。 那镜子里的鬼,只会嚇唬人。 没有別的本事。 收拾他,简直是手到擒来。 那鱉孙子见了我,一准儿嚇尿!” 袁俊估计第一次坐这么豪的车。 没了之前的恐惧,又好气又紧张: “你们太厉害了!这车得多少钱啊? 你们帮我,真的只收900块?” 小韩已经自动进入角色,大义凛然: “除魔卫道,是我们修行人的分內之事。 收你点钱,也就是赚个盒饭钱。 这车也就一百多万,平时代步用的。 说起来,这车大了,不好停。 师弟,还是你那个六菱好。 要不咱俩换车开吧,我懒得去买新车。” 我道:“第一,你就算入了门,那也得叫我一声师兄。 第二,你还没入门。 第三,你这车费油,不换。” 小韩一脸嫌弃: “看你那抠抠搜搜的劲儿。 又没对象,省钱给谁呀。” 我道:“你別管,我有我的抠法。” 我俩一路互懟,袁俊在旁边呵呵直笑,他也彻底放鬆下去。 半小时后,我们到达了宾馆。 是那种老宾馆,一共五层楼,比较破旧。 一晚上只需要八十块钱。 前台小妹看见袁俊,道:“你回来了?没事儿吧?” 袁俊道:“没事。” 小妹道:“是要退房吗?” 袁俊迟疑了一下,道:“明天再退。” 说著,就带我和小韩往楼上走。 他从宾馆跑出去后,宾馆的人嚇坏了。 怕他出事,当即就报了警。 他在网吧接到警方的电话,就隨口编了个理由,说自己没事。 毕竟,他也明白。 说自己见了鬼,肯定没人信,还会被当成神经病。 很快,我们到了袁俊住的房间。 是503號房。 袁俊有些紧张。 他不敢开门,將房卡递给我。 我后退一步,没吭声,而是示意了一下小韩。 在进入旅馆前,我给自己身上拍了『隱气符』。 又运转精元。 封闭了身上的阳气。 如此,普通的鬼魂,就会下意识忽略我的存在。 当然,这办法不能开口。 一开口说话就泄气破功了。 从现在开始,我將充当一个隱形人的角色。 除非小韩失败,无法对付。 否则我都不会插手。 小韩接过门卡,打开了房门。 里面黑乎乎一片。 顺著墙摸,打开了灯光。 房內的环境跟著展现出来。 老旧的旅馆,面积大约不到15个平方。 进门口左手边的位置就是洗手间。 洗手间面积也不大,设施老旧。 玻璃门也是开著的。 所以灯光打开的瞬间。 我们三人一转头,就能看见洗手间里,正对向外的镜子。 镜子不大,里面照出我们三人的上半身。 袁俊害怕的缩在我身边。 他应该是感觉我比较厉害。 小韩则第一时间走入厕所,对著镜子检查起来。 只见他也是先从衣兜里,摸出了一瓶眼药水一样的东西。 目测应该是牛眼泪。 他给自己滴上了。 然后就开始上手检查镜子。 摸了一圈下来,他自言自语道: “镜子暂时没发现问题,会不会躲其他地方去了……” 说著离开厕所,开始在房间里转悠。 他挺细心,床底下,窗帘后,衣柜里,都没放过。 最后他小心翼翼摸出一张符来。 十分珍惜的样子。 他跟那石大师也没几天,自己肯定是画不出符的。 估计又是斥巨资,从风水堂购入的。 这是一张最基础的『现阴符』。 可以让周围的阴气显化出来。 像我这种,根本用不著这类符咒。 稍微將精气灌注双目,便能看见阴气的痕跡。 比如此刻,我可以看见洗手间的镜子上,有一层很淡的黑气。 镜子確实正常,至少里面现在是没有鬼的。 至於房间里,只有靠厕所的区域,才稍微有一些阴气残留。 靠床那边並没有阴气残留的跡象。 这说明,镜子里的鬼,能活动的范围非常小。 说实话,这有点儿悖论了。 它能从出租房追到旅馆,代表活动范围很大。 但在旅馆里,活动范围又只剩下镜子厕所这一块儿。 仿佛活动面积又很小。 我心里也觉得惊奇。 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鬼。 如果是我的话,我此刻应该再去查看一下厕所的镜子。 只可惜,现在我是一个旁观者。 於是只能站在门口的位置,看著小韩在那里念念有词,点燃了符咒。 符咒燃尽。 小韩也发现了阴气的残留。 他咦了一声,严肃道:“果然还是在厕所。” 说完,又走向厕所,手里那捏著另外一张符。 这是一张攻击符咒。 不出意外……还是他买的。 这小子,这段时间,也不知道给那位石大师,送了多少钱。 小韩走到镜子处,继续检查。 然后皱眉沉思。 镜子里映出他的脸。 他对著镜子各种比划,似乎是在试探什么。 过了会儿,实在是没找到端倪。 他就从包里摸出一根针来。 对著自己中指扎了一下。 我一笑。 嚯,这小子还知道放血做诱饵了。 接著,他就让袁俊进去。 然后將血点在镜面上,画了个十字,口中默念咒诀。 周围残存的阴气,隨之聚集到了镜面上。 但很快,又重新散去。 小韩怒了:“那鬼怎么没了?它好像不在这儿!奇怪……” 事实上,我也觉得奇怪。 这屋子里只剩下残留的阴气。 鬼好像真的没了。 我看向镜子。 镜中的我,也在看著我。 忽然,我心里一动,冒出个想法。 难不成,那鬼,是专门藉助镜子移动的? 小韩实在找不到办法。 问袁俊:“它好像走了。我们去你租的房子看看,说不动它回去了。” 袁俊慌乱的点头。 於是他就去办理了退房。 他租的房子离这儿並不远。 开车二十分钟就到了。 刚到出租房门口,我就感觉到了屋內传来的,比较浓烈的阴气。 比刚才的宾馆强多了。 那鬼果然回来了。 好傢伙,鬼把这儿当家了? 第247章 镜中鬼,红线缚 小韩没发现异常,让袁俊开门。 房门打开,里面居然还亮著灯。 应该是袁俊跑出门时,忘记关灯了。 一眼看进去,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单间出租屋。 適合外来打工的单身狗。 东西很少,显得比较简洁。 屋里的阴气更重,小韩虽然看不见阴气,但能感觉到。 他立刻將符咒竖在胸前,谨慎的看向阴气最浓的厕所。 厕所的门半掩著。 小韩用脚踢开。 洗漱台和镜子在靠左墙的位置。 我站在门口,能看到那镜子散发著浓烈的阴气。 隱约间,上面还有个模糊的人影一闪而过。 小韩眼疾手快,符咒立刻出手,猛地击向镜面。 瞬间,符咒爆裂。 將镜子上附著的阴气,全部消灭。 镜面也跟著出现裂痕。 小韩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就抖擞精神,道: “解决了!” 袁俊睁大眼:“镜子居然自己裂开了,是里面的鬼被、被弄死了吗?” 小韩道:“当然了,这张符咒,可是我了……反正这符很厉害。 现在镜子里的阴气已经消失。 我再给你做最后的排查,没问题我们就撤了。” 说话间,他就从包里,摸出一个罗盘来。 罗盘除了风水定位外,还有一个特別简单的作用。 就是判断磁场乾净与否。 通常,周围如果有脏东西。 罗盘指针的跳动频率会更快。 相反,越乾净的地方,指针定位越快。 我暗暗摇了摇头。 小韩这傢伙。 他以为收拾了镜子就没事。 根本没发现,在符咒爆裂的瞬间。 那镜子里已经窜出了一个鬼影。 速度很快,顏色很浅。 鬼影直接躲到了卫生间的门后。 也就是我现在左手边的位置。 並且探出了一双诡异的眼睛,正直勾勾盯著小韩。 但我必须得充当隱形人。 所以只当什么也看不见。 小韩则拿著罗盘在房间里走,一边走,嘴里还念念有词。 念的好像是净神咒。 属於入门级的咒诀,可以清理残存的阴气。 普通人常常念诵,也可以让居住地变『乾净』。 我双手环胸,后退一步。 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厕所门后面的鬼。 那鬼很奇怪。 看起来很弱小。 按理说,小韩刚才的那张符咒。 確实可以消灭他。 可他现在却好好的。 而且他的移动范围,和跑路的速度,都很奇怪。 也不知道是个什么鬼。 若非这是小韩的考验。 我早就自己上手,抓住那鬼审问一番了。 这头,小韩还不是太蠢。 他通过罗盘,发现周围依旧不乾净,便自言自语的嘀咕: “难不成我漏掉了什么?” 他托著罗盘,绕了一圈又一圈,终於找对地方,重新站在了镜子面前。 刚才,躲在门口的鬼。 已经在我眼皮子底下,又一次钻进了镜子中。 碎裂的镜面上,露出三个小韩。 小韩一动,镜子里的三个人也跟著动。 小韩看了看罗盘,估计实在吃不准了。 求助的看我一眼。 我心里咆哮:笨蛋,三个影子里,有一个是鬼! 我恨不得把答案指给他看。 就是右上角那个。 小韩看镜子时,他和其他影子一模一样。 小韩目光一转开,那玩意儿的眼神,就变得冰冷诡异。 最后,小韩下了决心,对我道: “完工。那东西处理乾净了。我们可以回去復命了吧?” 我如果开口说话,就破功了。 那镜中鬼,便会留意到我的存在。 於是我没说话,只是回了个询问的眼神。 让他再思考一下。 小韩秒懂我的暗示。 他脸色一变。 我其实也挺想师父收下他的,毕竟,他的执著劲儿,太適合干这行了。 但我不能坏了规矩。 所以,我虽然没有明示。 但接著,就移开视线,目光看向厕所里的镜子。 小韩也不蠢,立刻回身,重新走到镜子前。 镜子里依旧是三个他。 这一次,就见小韩像是下了什么决心。 他从包里摸出一撮红绳和一根白蜡烛,和一支香来。 他將红绳一头,绑在自己的中指上。 红绳的另一头绑在香中间。 他这是要以身引鬼。 我暗暗点头。 这方法不错,胆子也够大。 接著,小韩点燃了蜡烛。 隨著蜡烛点燃。 他伸手快速在自己的左右两肩,各拍三下。 又將香点燃,在自己身前和印堂处,快速比划。 我看的眼皮一跳。 等等! 他在空中作法行咒,动作居然如此丝滑? 丫的! 这小子有符阵天分啊! 就在我目瞪口呆之际,镜中的三个影子出现的变化。 確切的说,是其中一个『小韩』,目光开始变得贪婪。 盯著镜子外,小韩手里的香,瞬间就暴露了它自己。 小韩发现了,但没有急著出手。 他將香倒插,插入镜子的裂缝中。 香和他中指处连接的红线,瞬间绷直。 袁俊一直站在旁边,大气也不敢喘。 但,当看见镜子里的小韩,一脸垂涎的开始往外爬时。 袁俊倒抽一口凉气,直接抱紧了我! 不是……哥们儿…… 我此刻没办法说话。 只能无语的看著他。 袁俊大鸟依人的靠著我,哆哆嗦嗦: “它、它出来了。 小韩大师怎么没反应啊? 大师……大师……” 他小声提醒。 我直接抬手,捂住他的嘴。 而另一头,小韩站在镜子前一动不动。 那只鬼手试探著,抓了一把香菸。 见小韩没反应。 它又探出头来。 顶著和小韩一模一样的头,开始疯狂吸取香火。 香快速燃烧。 当燃到小韩绑红绳的地方时。 飘动的烟,忽然化作一个绳套。 瞬间套住了镜中鬼的脖子。 那鬼大惊,立刻就要躲回镜子里。 但小韩此时却后退一步,站定马步,扎稳下盘。 绑著红绳的手,並起还阳诀。 直接和镜中鬼,展开了拉锯模式。 红绳绷紧。 那镜中鬼奋力挣扎。 最终还是被红绳,拽著给扯出了一半。 小韩喝道:“別再挣扎了!胆敢在阳间嚇唬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下一秒,那镜中鬼被他彻底拽出来。 出来后的镜中鬼,是个模糊的鬼影。 看不清具体模样,隱约是个男人。 它速度飞快,出来的瞬间,又没了踪影。 但这次,因为身上绑了红绳的缘故。 他的藏身之地,一下就被找到了。 居然是洗漱台上的一个陶瓷杯子! 第248章 鬼造器 小韩见此,也很吃惊: “怎么会躲杯子里去了?给我出来!” 他猛地一拽,那鬼又被他给拽了出来。 而这个过程中,小韩绑著红绳的中指,已经有些发青、发乌了。 这办法不能持续太久,否则对他的肉体有损。 小韩彻底逮住镜中鬼后,看向我: “这第一关的考验,我算通过了吧?” 我点了点头,这才开口说话:“通过了。” 小韩还没有正式学习过送阴。 只跟著风水堂的『大师』,学了点皮毛。 所以这次的考验內容,只要抓住镜中鬼即可。 说话间,让小韩解开手指的红绳。 小韩说解开它就跑了。 我道:“我在这儿,它跑不了。” 小韩露出一副『我就静静看你装逼』的神情,然后割断了手指的红绳。 那镜中鬼果然立刻就想跑。 而且还是往那个杯子里跑。 我猛的抬手,精气运转,在他和杯子中间一划。 无形的精气,如同一面火墙。 镜中鬼嚇的连忙后退,模糊的五官,隱约能看出恐惧来。 我淡淡道:“你觉得自己跑的掉吗?再跑我不客气了。” 镜中鬼站在原地直哆嗦。 这鬼身上没有煞气,又弱,我不禁好奇道: “说说吧,你什么来路。” 镜中鬼张了张嘴,发出很模糊的声音。 我耳聪目明,仔细听,都才隱约听到,他说自己不记得了。 而且,从他有意识开始,就一直和杯子在一起。 我立刻看向厕所的杯子。 是个很普通的马克杯。 我问袁俊,这杯子是哪儿来的。 袁俊回忆,说是他大三暑假去旅游的时候。 经过一个路边的摊位,在路边隨手买的。 我问他为什么出门旅游,要买一个普通的杯子。 袁俊也愣了,说: “不知道啊,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对啊……我出去旅游,不买点当地的特色產品。 为什么会买一个这么普通的杯子?” 他自言自语,显然自己也意识到不对劲。 於是我继续问:“卖杯子给你的老板,你还记得吗?” 袁俊陷入了回忆。 按理说,那是他大三时候发生的事。 而且只是路边买东西的小事。 如今两年过去,他根本不该记得细节。 可此时,袁俊却道: “想起来了。还真是。 现在想想,那个老板有点奇怪。 他大概五十多岁左右,很黑很瘦,眼睛很有神。 他扯了一块红布在路边,红布上是杂货。 都是些奇怪的货。 比如很旧的梳子,但也不是古董那种。 又比如碗、毛笔、摆件、钥匙扣啥的。 我路过的时候,是他主动叫住我。 让我看一看,我就一眼看中杯子了。 然后七块钱买了。 老板用红色塑胶袋装给我。 还跟我说,这个杯子用的泥,是他们本地特產的泥。 和別的地方不一样。 用这个杯子喝水,能强身健体啥的。 我肯定不信啊。 后来……我確实用这个杯子喝水,喝了一年多。 工作之后吧,我上班的地方,大家用的杯子都比较精致。 我觉得这个杯子太土了。 我就把他放在家里,刷牙漱口用。” 我眉头微皱。 特殊材料?强身健体? 我將那杯子拿在手里。 和普通的杯子,似乎没什么区別。 旁边的镜中鬼,依旧缩成一团,面目模糊。 发出微弱的,几乎只有我能听到的声音。 这杯子,和镜中鬼,到底有什么联繫? 我猛地想起师父曾提过的一种邪术,叫『造器』。 是一些邪修用的邪门手段。 用人的骨粉制器,血肉染布,然后做成一些物品。 又將这些物品,或送或卖给一些身体强壮的人。 而这些物品,就是『鬼造器』。 里面有被害人残缺的鬼魂。 因为残缺,所以没有自己的意识,並且很虚弱。 但隨著物品拥有者,使用的时间越长。 鬼造器里的鬼,会误以为使用者,是自己的仇人。 它们会吸收使用者的精血阳气。 直到使用者的血气被吸乾而亡。 而此时,鬼造器的邪修会有感应。 再上门將鬼造器拿走。 再將鬼造器卖给下一个人。 鬼造器害死的人越多,里面的鬼越强。 但不管多强,作为贵造器的造物者。 邪修都对鬼造器的鬼,拥有绝对控制权。 这其实,就是养鬼术的一种。 这马克杯里,肯定有人骨的成分。 而这个镜中鬼,生前肯定经歷过邪修非人的折磨。 只有这样,蕴含著极度痛苦和怨恨的死者。 才能做成『造器』。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 我將马克杯直接放到镜中鬼身前。 他立刻就窜入了杯中。 紧接著,我手掐法诀,对著马克杯一点: “……九九还一阳,退!” 瞬间,马克杯的杯壁內,就开始渗出暗红色的。 仿佛血液一样的东西。 袁俊倒抽一口凉气,脸色发白: “怎、怎么会有血……” 很快,血液就溢满了一杯。 粘稠污痕,腥臭难挡。 袁俊瞬间就窜进洗手间吐了。 应该是联想到,之前用它喝水的情形。 小韩惊道:“师弟,这杯子怎么回事?” 我也懒得纠正他称呼。 沉声道:“是邪修乾的。 他们用这种造器,吸人血气养鬼修炼。 如果袁俊再晚几天找到我们。 估计就要被这杯子吸乾了。” 见袁俊也吐完出来。 我乾脆就跟两人讲起了鬼造器的来歷。 小韩听的脸色一变:“这么说,那镜中鬼……” 我道:“他是个可怜的受害者。 生前一定遭受了巨大的折磨。” 小韩也是个嫉恶如仇的,脾气比我衝动多了。 他骂道:“那些邪修,真他妈不是东西! 那现在该怎么办? 那镜中鬼……他是受害者。 我们得帮他一把。” 我点头,道: “这是我们的分內之事。 不过,我刚才是探马克杯。 那鬼造器的主人,肯定感应到了。 他势必会找上门,回收『鬼造器』。 到时,可能会有恶战。 算了,我们先回店里。 袁俊,你收拾点自己的私人用品。 暂时也跟我们回店里住……” 我话没说完。 门口忽然传来呵呵呵的笑声。 一个嘶哑的声音道:“你们好啊。 你们手里的杯子,能还给我吗?” 第249章 手举菜刀砍老头 我们三人齐刷刷回头。 就见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个老头。 黑瘦黑瘦,乾乾巴巴的。 脸上带著笑,眼睛很有神。 乍一看是个挺和善、朴实的老人家。 毕竟,他的穿著打扮也很普通。 但他说出来的话却很炸裂。 我心里咯噔一跳,立刻將马克杯递给小韩。 与此同时,我闪身一步,將小韩和袁俊挡在身后。 老头笑眯眯看著我的一系列动作。 袁俊脸色一变: “就是他,杯子是他卖给我的!你、你这个老头……” 他想骂人,话说一半,想起老头是自己不能招惹的。 又赶紧闭嘴了。 但小韩就没那么怂了,立刻跳脚: “好你个老东西,小爷不去找你。 你自己到是送上门了! 像你这种邪修,简直是修行人中的败类! 老周,上,干掉他!” “…………” 不是? 你话多,你上行不行? 我噎了一下,没搭理小韩,而是对老头道: “你来的这么快,想必已经盯上他几天了。” 老头呵呵笑道: “我一个卖东西的,到处溜达嘛。 前些日子,我就感觉到收货的时候了。 所以就坐车过来安阳。 你別说,现在坐高铁,比以前坐绿皮火车快。” 我面无表情,道: “咱別扯这些没用的。 杯子我不会给你,这杯子里的鬼,我救了。” 老头还是笑眯眯的,但却是皮笑肉不笑。 她眼神里透出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冰冷。 这是杀过人,才会有的眼神! 想到镜中鬼生前,可能遭受的非人折磨。 我眼神也跟著冷下去,並不畏惧。 老头嗓子眼里发出一声怪笑: “我今天来取我的杯子。 已经算是放过你身后那小子一马了。 我不想动武,给你个面子,別不识好歹。” 通常情况下。 收货,都是在『鬼造物』將事主气血吸乾,事主死亡后。 邪修才会去回收『鬼造物』。 如今袁俊还活著。 老头感应到鬼造物出事,所以提前来取。 这也確实算放了袁俊一马。 可今天,我如果让他取走鬼造物。 一来,这马克杯里的鬼魂,还要继续受苦,不得超生。 二来,这邪修会利用手里的鬼造物,不停害人。 我对付不了夜色酒吧的『小凤』。 不得不落荒而逃。 让那几十个鬼魂,继续受小凤的驱使。 但这老头的性质,比小凤更恶劣。 毕竟,製作鬼造物的过程太残忍了。 这次,我绝不能为了自保,就將鬼造物还给他! 更何况,这老头手里,还有很多其他的鬼造物。 那些鬼造物,想必也流落在各地,正在害人。 只有杀了这邪修,破除鬼造物的法术。 那些被鬼造物缠上的人,才能脱险。 那些鬼造物里的鬼,才能往生。 想到此处,我看著老头,冷冷道: “如果我不还,你要怎样?” 老头脸上的笑意变得僵硬而冰冷。 他正要开口。 身后的走廊里,就有一个中年大姐走过。 那大姐不明白髮生了什么事。 见房门开著,又看见袁俊。 就笑著道:“哟,小袁,你家今天有客人啊。” 袁俊租的房子,是那种单间老宿舍。 走廊很长。 走廊两边,都是一个一个的单间。 住这里的都是外来打工人,人口比较密集。 左邻右舍,大部分都脸熟。 这大姐的突然出现,和紧张的现场格格不入。 袁俊只能干笑: “是、是啊,是我的朋友。” 大姐笑呵呵冲我们点了点头,就牵著自己的孩子走了。 她的出现让我意识到。 这里不是打架的地方。 人太多了。 而且邪修没什么人性,一但恶斗起来。 周围的普通人会遭殃。 这时,老头嘿嘿一笑。 看著女人离去的背影,和她牵著的小男孩 诡笑道:“用来做个鬼童刚好。” 我厉喝:“你敢!” 老头满脸邪气,不像是隨口说说。 他收回目光看著我,冷笑: “没有我不敢干的事。 小子,识相的就把东西给我。 不然,我不仅要把刚才的娃娃做成鬼童。 我还要把你们三个,都弄回去造物!” 我二话不说,猛地出手,一把抓住老头的胳膊。 直接將他拽入屋中。 与此同时,我顺势带上房门,嘴里道:“小韩,把门反锁!” 小韩很机灵,立刻反锁了房门。 而且明白了我的意思,说道: “放心,我守著,他別想跑。 今晚我们就在这屋子里,结果了他!” 小韩说这话时,脸上透著一股,即將除魔卫道的兴奋感。 更让我意外的是袁俊。 他是个普通人,遇到这种事情,一直就是一副很怂的状態。 没想到在这瞬间,他却快速往后方衝去。 那地方应该是靠阳台,有个小门。 这瞬间,我甚至以为,他是想独自跑路。 要跳阳台之类的。 谁知下一秒,他手里就各抄著一把菜刀出来了。 而被我拽进来的老头,却並不害怕,哑声道:『= “好哇,想在这儿杀了我。” 说话间,他另一只手一抬。 掌中涌动起黑气,朝我拽著他胳膊的手抓来。 我立刻鬆开他的胳膊,往后一退。 袁俊顺势递给我一把菜刀。 喘著粗气看著老头,大有要衝上去干架的意思。 兔子急了都会咬人。 袁俊这小子,太出乎我的意料了。 而此时,拿到菜刀的我也不含糊。 直接就朝老头砍了过去。 说实话,你让我杀人,杀一个普通人。 我当然不敢。 但杀这种邪修,我毫无心理压力。 纯属於替天行道,积累功德了。 一刀直朝他脖颈砍去。 房间小。 走廊更窄。 我一刀砍去,几乎是必中。 但刀即將砍下去的瞬间。 老头周身腾起一股黑气。 刀和那黑气一对上。 我仿佛是砍在了橡胶上。 与此同时,黑气顺著菜刀往上,整个菜刀顷刻间。 就像被腐蚀、融化了一样。 这黑气要是沾到人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黑气顺著刀身,传来一股极大的吸力。 就要將我的手臂往老头身上吸。 我猛地鬆开刀,迅速后退,才没有被黑气给拽过去。 这一切的发生。 不过三五秒的功夫。 菜刀落地的瞬间,已经完全没了菜刀的样子。 更像是一块,被半融化的,不规则铁片。 小韩见此,嘴里爆了句粗口:“草!这老头是硫酸做的!” 袁俊嚇的快哭了,拿刀的手不停哆嗦: “啊!怎、怎么办,该怎么办!我们会不会死……” 第250章 出租屋恶战! “你们当然要死!” 老头接话,脸上露出狞笑。 隨即一抬手,周围的黑气瞬间化成十数个扭曲的鬼脸。 或许是根本没將小韩和袁俊放在眼里。 因此,那十几个黑色的鬼脸,全都朝我扑来。 “天火诀!” 我猛地在身前竖起一道天火墙。 鬼脸扑向天火,瞬间被烧的滋滋作响。 並且发出惨叫。 这些鬼脸,都是被他害死的人! 但我无法停手,也不能心软。 否则死的就是我。 “去!”法诀一变,白色的火墙顿时朝鬼脸围过去。 鬼脸在惨叫中被焚灭。 与此同时,我快速夺过袁俊手里的菜刀,再次朝老头砍去。 也就在这瞬间,老头忽然瞪大眼。 双眼瞬间变得赤红。 和他视线对上的瞬间,我大脑,顿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这让我心神涣散,精元运转,顿时出现迟滯。 他的眼睛里……有鬼! 不能看他的眼睛! 我猛地闭上眼。 天旋地转的感觉立刻消失。 但我不敢耽误,直接鼓动精元,朝著前方一掌震过去! 然后才敢睁眼。 那老头果然闪避了一下身体。 我不敢耽误,再次挥刀上去。 小韩见此,挥著拳头朝老头扑过去。 袁俊则顺势抄起了一旁的摺叠桌朝老头砸去。 不算大的空间里,老头直接被我们三人干了。 我一刀砍入他的脖子。 那种砍人的触感,和砍鸡、砍鸭完全不同。 十分诡异。 更诡异的是,这一刀入肉,居然没有喷血。 与此同时,袁俊抄著的桌子,也直接盖头,砸在邪修的头上。 外加小韩的飞起一脚。 老头直接被干翻在地,没了动静。 我的刀还嵌在老头的脖子上。 怎么还是没血? 一滴血都没有…… 我拉住要继续上前的小韩:“別动!守你的门口去!” 小韩也不傻,看著倒地的老头,惊讶道: “这老头死了?怎么不动了……不对啊,他怎么 不流血……” 说话间,地上的老头,忽然就坐起身。 菜刀还陷在他脖子里,他神情毫无变化。 还是跟刚开始一样,皮笑肉不笑的。 只见他握住菜刀的刀柄。 一边將刀从脖子里拔出来,一边道: “你们砍完了,现在该换我了。” 菜刀被他一下子拔出来。 脖颈的伤口处发白,没有一点血色。 还有黑气往外冒。 我猛地想起师父提过。 使用『鬼造器』这种邪术的人。 练到高级境界,他们自己就是一件器物。 身体机能和正常人是不同的。 老头提著菜刀站起身,露出一个狞笑。 然后朝我冲了过来! 他菜刀砍来的瞬间,我立刻侧身一闪,並单手扼住他的手臂。 想夺了他的武器。 作为一个修行人,我的身体素质,已经大大强於普通人。 现在的我,耳聪目明。 和普通人徒手搏斗,1v5不成问题。 刚才拽老头进门时轻轻鬆鬆。 但此刻我想夺刀,却发现他的手臂,在我的钳制下,竟然纹丝不动。 他刚才,是故意被我拽入房中的! 在我震惊的视线中,老头直接一鬆手。 任由手里的菜刀落地。 然后手臂发力,竟然反手扼住了我的手臂! 再大力一些,我这条胳膊都要被拧断! 好在我反应快,这瞬间,精元灌注手臂。 一道精纯的精气,贴著老头的手臂强行注入。 如果普通人,被我门强行注入精元。 精元会在他们的体內横衝直撞。 让人疼痛难忍。 轻则满地打滚,屎尿横流。 重则五臟六腑,七经八脉受伤。 老头虽然身体结构,已经异於常人。 但周身经脉是相通的。 我精元一入侵,他立刻鬆手。 后退一步。 然后一捏拳,手臂震盪出黑气。 应该是將我侵入的精元给化解掉了。 “你们三个不懂尊老爱幼的年轻人。 我要把你们通通做成造物!” 他一指我:“把你做成一个陶瓷娃娃。” 又指向小韩:“把你做成一个菸灰缸。” 然后指向袁俊: “你这么爱拿菜刀,那就把你做成一把杀人的菜刀,哈哈哈……” 说完,他直接朝我扑过来。 整只手都包裹上了一层黑气。 “天火!破!” 天火诀朝老头罩去,吞噬了他手上的黑气。 但天火诀对人的肉身不造成伤害。 因此我这瞬间,还是被他扼住了咽喉。 下一秒,他提起另一只拳头,狰狞道: “我要一拳一拳把你打死,再抽出你的魂魄来!” 在他下拳的瞬间。 小韩和袁俊同时扑上去,抱住他那只手。 但他们的力气,哪里比的过邪修。 乾瘦的老头一扬手,將两人都甩飞了。 袁俊幸运些,刚好甩落到床上。 小韩直接被甩到墙上,又砸到地上,哀嚎著根本爬不起来。 我见此,血气直往头上涌。 单手成爪,周身精元全部集中在手爪上。 莹莹的白光护在手上。 这一瞬间,我可以说,自己这只手,就是铁爪! 师父说过,遇到这种身体变异的邪修。 要害有两处。 一是眼睛! 二是心臟! 我完全不防护自己,集中所有的力量,直接朝老头的心臟处掏去! 老头立刻鬆开我的脖子,后退一步。 空气入肺,我剧烈的咳嗽起来。 边咳嗽边扑了上去。 这次直袭他的双眼! 通过刚才的交手,我心里已经有数。 这老头肉身诡异,不好对付。 但他的修炼道行,並不比我高。 否则,刚才掐我脖子时。 他只需要和我一样,气灌入臂。 就能在瞬间捏断我的脖子。 只要我瞄准他的弱点,就能干掉他! 老头再次后退,並抬起一只手,护在自己眼前。 他脸上终於不再有笑容。 而是浮现怒气:“小子,我竟然小看了你!好!试试这个!” 他猛地一抓自己的头髮! 瞬间,他整片头皮都被扯了下来! 不对,不是头皮…… 丫的!这老头是个地中海,头上戴的是假髮! 他却直接將假髮朝我扔了过来。 没想到,这顶假髮居然也是『造物』。 扔到空中的瞬间,假髮里就浮现出一张模糊的,女人的脸。 女人闭著眼,流著血泪。 猩红的嘴唇一张一合。 隱约的声音传出:“我死的好惨啊,你也跟我一起死吧……” 瞬间,假髮的头髮暴涨。 猛地朝我席捲过来! ps:关注我抖號:97482614729 我们一起嘿嘿嘿…… 第251章 他逃,他追 我下意识后退。 但房间太小,我后背直接抵住墙了。 地上的小韩见此情形,怪叫一声: “师弟,小心!” 妈的!这时候还不忘占我便宜! 我再次打出一道天火诀。 裹上来的头髮,顿时散发出焦糊味。 “我死的好惨啊。 有人敲断了我浑身的骨头。 把我开膛破肚,吃了我的心肝。 还將我的头皮活剥下来。 我死的这么惨,你还用火烧我,呜呜呜…… 你来陪我吧,来啊……” 头髮里传出女人呜咽的声音。 天火诀被大量的黑髮压灭。 瞬间,我整个人就被一团腥臭冰冷的发团给包裹! 这些头髮是活的。 像蛇一样,又冷又腥的缠著我。 不停收紧,甚至试图往我口鼻里钻。 我被噁心的不行,同时怒火更盛。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因为我知道,这顶『假髮』,生前是个无辜的女人! 心念一动,精元流转。 法器包里的命称,响起金属声。 是那种秤砣,撞击秤盘的声音。 正想往我口鼻里钻的头髮,立刻后退。 所有的头髮都全部往回缩。 我手一抬,厉喝:“秤命!” 几乎是瞬间,空中那顶假髮就掉落在地。 假髮中,那个女鬼被扯入了称盘中。 善!一两三钱! 使用命称几次以来。 对付的都是害人无数的厉鬼。 秤出来的都是『恶』。 今天,是第一次秤命,秤出『善』来。 一两三钱。 这重量太轻了。 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秤命结果出来的瞬间。 称盘中的女鬼,就被命称散发出的一层莹莹白光包裹。 紧接著,命称就飞回我手中。 而称盘上,则多了一个假髮模样的东西。 这就是女鬼造物的形象。 居然没有被诛灭? 而是被嵌在了命称上? 似乎和命称融为一体了? 作为我的魂器,我可以感应到,女鬼应该是暂时附著在了命称上。 命称並没有对她进行攻击。 只是用一层能量,將她暂时和称盘绑定了。 有点儿像是一个临时的小房子。 但我没空继续研究。 对面的老头,见自己的『鬼造物』被我收拾了。 也是脸色一变。 他嘶哑道: “居然一下子,就收了我的造物鬼! 你小子,怎么配有这么好的法器!” 说著,他立刻一吸气,嘴里又吐出一个白的东西来。 妈的! 居然是一副假牙! 假牙一出,就悬浮在空中。 上面还有老头的口水,顺著假牙往下流。 假牙周围,隱约出现一个年轻人的脸。 模模糊糊,诡异的盯著我。 “有人拔了我的牙,装在自己嘴里。 我的脸被他用锤子,一下一下捶烂了。 你看见那个人了吗……” 我冷冷道:“那个人就在你身后!” 假牙根本听不懂人话,反覆说著刚才的话。 然后忽然鬼脸扭曲,朝我咬了过来。 这口水淋淋的。 要是被它咬上。 绝对会成为我的终身阴影。 我直接扔出两张攻击符咒。 符咒在身前炸开。 將假牙炸退。 而此时,老头却是手掐法诀,喝道: “小子,你们今天都得死! 你的法器也归我了! 去!!” 隨著老头法诀一催。 那假牙直接爆开,在空中变成二十多颗牙。 每一颗牙都散发出腾腾黑气。 像飞鏢一样,直接朝我袭来! 老头看出小韩没啥用。 根本不拿他俩当威胁。 所有手段,全朝我一个人招呼了。 我再次祭出命称。 假牙瞬间被抓取秤重。 善,一两一钱。 同样的情况发生。 假牙被白光一裹。 假牙落地,假牙中的造物鬼,被收进了秤盘里。 老头面露惊惧,怪叫道: “你用的到底是什么法器! 这假牙,是我最厉害的造物鬼! 已经吃了十几个人的血肉! 怎么会、怎么会……” 我冷冷看著他: “不管你之前干了什么,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上次突破后,我精元大涨。 经过刚才一番恶战,身上还有三分之一的精元可用。 而那老头身上,应该已经没有鬼造物了。 没了鬼造物的驱使,他不足为惧。 我立刻將剩下的精元灌注手臂,直接朝老头冲了过去。 老头立刻朝房门口跑去。 地上的小韩此时已经爬起来。 见此直接一扑,抱住老头的腿。 袁俊也瞬间朝老头扑过去。 老头大怒,直接用精元將两人震开。 但小韩两人这一扑,阻碍了他逃跑。 我一爪直朝他胸口抓去! 老头反应也快,瞬间往旁边闪身,躲进旁边的厕所。 並且一下子关上了厕所的门。 这厕所门质量非常差。 我毫不迟疑,抬脚踹去,將门给踹开。 然而,厕所门踹开的瞬间,我懵了。 老头怎么没了? 下一秒,我身侧传来一声响。 大门被打开了。 老头的身影忽然出现! 我立刻意识到。 他刚才隱形了! 他居然隱形了,接近三秒钟! 不出意外,他肯定是身上有其他,能帮助他隱形的鬼造物! 这瞬间,我真是惊出一身冷汗。 如果他手里有刀。 在隱形的几秒钟里,直接对著我脖子来一刀…… 恐惧之中,我也知道,这老头决不能留! 我立刻追上去。 老头速度很快,但我的速度更快。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追到了楼梯口。 老头下楼的速度,和电影里差不多,连跑带跃。 我也在后面飞奔。 一路追到3楼时。 迎面刚好有人上楼来。 是个年轻小伙子,应该是个下晚班的打工人。 他恰好挡了老头的路。 老头根本不带停的,飞起一脚,直踢他胸口。 毫无防备的年轻人,瞬间被踹翻,大叫一声滚下楼梯。 我跟著追下去,拐弯时,腿脚被人一抱。 却是那个年轻人哀嚎道: “凭什么踹我,別想跑!” 我被他抱住脚的功夫,老头又下了一层楼梯。 我急道:“不是我踹你的!” 小年轻哀嚎道:“你俩肯定认识!” 我顾不得多解释,乾脆也踹了他一脚,使他鬆开手。 然后继续追。 但晚了。 追到一楼时,失去了老头的踪影。 一楼虽然有路灯,可灯很昏暗。 大部分的区域,都处於黑暗中。 再加上周围还停了很多电驴一类的,特別容易藏人。 妈的! 难道让他跑了? 我顾不得多想,一路往外追。 第252章 反杀 这小区虽然破,但门口还是有个保安。 只不过,他看起来都六十上下了。 正在门口的摺叠躺椅上打盹。 我跑到门口时,外面的路上依旧一个人没有。 老保安却醒了,睡意朦朧的看著我: “小伙子,气喘吁吁的干嘛呢?搬家吶?” 他还用浑浊的视线,往周围瞄。 像是在找我搬家的家当。 不等我回话。 后方就有个声音高喊道: “王叔!拦住他! 这小子打了人想跑!” 此言一出,原本迷迷瞪瞪的保安老头,瞬间精神了。 他一下从躺椅上窜起来。 “好哇,你居然敢打人,別想跑!” 说著,就挡在我身前,做出要和我搏斗的架势。 我惊的后退一步。 这老头,我可不敢和他打。 我怕他会高血压、心臟病、哮喘、脑充血……然后往地上一倒。 而身后喊话的不是別人。 正是刚才被我和邪修,一人踹了一脚的年轻人。 他捂著胸口,神情愤怒的衝上来。 上手就要跟我干架。 我忙道:“误会!误会! 刚才那个老头,他、他偷了我朋友家的东西! 我是追小偷的! 是你抱住了我的脚。 我怕那小偷跑了,才踹了你一脚。” 年轻人也不是不讲理。 闻言,应该是想起了刚才的状况。 到没有要干架的意思了。 只是怒道: “我不管,你必须跟我道歉,你得赔偿! 还有那老头,必须报警,他也必须赔偿我!” 我道:“兄弟,我跟您道歉。 我一定赔偿。 不过那老头现在不见了。 大叔,你刚才看见他了吗?” 最后一句话,我问那个老头保安。 他道:“没有,除了你没別人。” 面对我怀疑的视线,他又道: “我在这小区,干保安十五年了, 我睡觉都睁著一只眼睛! 刚才除了你,没別人经过。” 一时间,我懵了。 转身看向来时的位置。 如果是新小区,或许还有其他门可以逃跑。 但这种围合式的老小区,只有现在这一个门。 那老头儿怎么会不见了? 难道又用了鬼造物,进行隱身? 不对。 应该不是。 他之前从厕所到门口,三秒左右就显形了。 说明他的鬼造物,並不能帮他隱身太久。 就在此时。 我猛然意识到不对劲。 小韩两人怎么还没下来? 我一路追出来。 他们俩应该是紧隨其后的。 电石火光间,我一跺脚:“不好!” 顾不得其他,我连忙往回冲! 如果没猜错。 我上当了。 那老头,肯定是藉助短暂的隱身效果。 躲过我后又杀回去了! 我往回跑,那年轻小伙懵了,也跟著追我。 嘴里还叫嚷著,说我別想赖帐。 社畜打工人的体能,哪里追的上我啊。 到3楼的时候,我已经把那小子甩开了。 到袁俊家门口,门是关上的。 我立刻砸门: “人呢!小韩!韩子西!袁俊!” 门內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更诡异的是。 门缝处,却有血液,慢慢渗透出来…… 我浑身发凉。 以为小韩和袁俊惨死屋內了。 下一秒,房门被打开。 小韩將我一把拽了进去。 又迅速关上门。 接著,我就看见门口的地上,倒著一具尸体。 就是那邪修老头! 之前我砍他一刀,他都没流血。 此刻居然流血了? 他伤口的位置在心臟处。 那里破了一个血糊糊的大窟窿。 小韩没顾得上跟我解释。 而是急吼吼的用拖把,將门口渗血的位置给拖乾净。 不远处,袁俊正瘫坐在地,瑟瑟发抖,浑身都是血。 我看著地上,双眼圆瞪,死不瞑目的老头。 一时间懵了。 我问:“怎么回事?他怎么死的?” 小韩抹了把额头的汗,说起了原因。 我下去之后,他俩原本想追下去。 结果刚下到二楼,老头就杀回来了。 他俩根本没有能力,单独对付老头。 两人赶紧往回跑。 但他们跑不过这老头,直接被堵回房间里。 那老头留了一手,身上还有一件鬼造物。 是他裤腰上的那条皮带。 老头是奔著马克杯回来的。 不仅想要马克杯,还要杀了小韩两人,抽取他们的魂魄回去造物。 所以老头直接下杀手。 小韩瞬间被皮带里的造物鬼给缠住。 脖子被无形的皮带勒死,难以呼吸。 袁俊为了救他,搬起床头柜去砸老头。 那皮带造物鬼,又分出一股黑气。 瞬间將袁俊也勒住了。 就在小韩以为自己要噶掉之时。 袁俊却忽然爆发。 也不知道做了什么。 不仅瞬间摆脱了造物鬼的束缚。 还突然从怀里掏出马克杯,往地上一摔。 马克杯碎裂成两半。 老头心疼的大呼:“我的杯子!” 而袁俊则迅速捡起其中一块碎片,朝老头衝过去。 老头看出不对劲,收回勒住小韩的皮带鬼,立刻朝袁俊勒过去。 但袁俊像疯了似的,不避不闪,任由脖颈被勒住。 他將老头堵在门上,手里的半个碎杯子,直接朝老头胸口挖去! 正常来说,靠这么个东西。 是不可能一下子挖穿胸膛的。 可当时的袁俊,就像是有了神力。 只用了一下,將挖到了老头的心臟。 瞬间,血液喷出。 袁俊面无表情,力大无穷。 摁住挣扎的老头,继续一下一下的挖。 直到老头的身体彻底变软,他才停了下来。 “……然后就这样了。” 小韩说著,咽了咽口水,看著袁俊。 本是一地的血,已经被小韩收拾乾净大半。 只是墙上喷的血,实在清理不乾净。 我看向袁俊身后。 之前一直模模糊糊的镜中鬼,此刻面貌已经清晰起来。 是个跟袁俊年纪差不多,长得比较清秀的小伙子。 我知道。 不是袁俊爆发小宇宙了。 而是刚才,这镜中鬼,上了袁俊的身。 按理说,镜中鬼应该没有意识。 也没有上活人身的能力。 可现在,他凝实的鬼体,分明显示著他变强了。 小韩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老周,你在看什么?” 他看不见镜中鬼,应该是他喷的牛眼泪失效了。 我道:“你买的牛眼泪了多少钱?” 小韩骄傲道: “3万,20毫升。 说是世界上最顶级的牛流的眼泪。 和普通牛不一样。” 我都不想骂他韭菜了。 无奈道: “你的牛眼泪可能掺了水,再喷点吧。” 第253章 优秀的年轻人啊 小韩很听话,立刻对著自己喷了一下。 然后惊的跳起来。 指著镜中鬼道:“我嘞个逗! 这哥们儿啥时候冒出来的!” 我没搭理他,而是看向镜中鬼: “这一切是你做的?” 他点了点头。 我道:“你恢復意识了?” 他又点了点头。 我继续道:“你怎么突然变强了?” 镜中鬼张了张嘴,目光看向我的法器包。 我心中一动,摸出命称。 我道:“是因为这个?” 镜中鬼似乎都快忘记怎么说话了。 张了张嘴,半晌,才艰难道: “你用这个秤的时候,它发光了。 白色的光,照著我,很舒服。 我突然就清醒了,就想起来了。 很多事都想起来了…… 这个老头,他才是我的仇人! 他骗了我! 他说自己找不到家。 那晚天很黑,我送他回家。 他的家里,还有一个老太婆。 老太婆是白头髮,黄色的眼睛。 很可怕。 我嚇坏了,想跑。 被他们一起抓住。 然后……” 说话间,镜中鬼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情形。 整个鬼都哆嗦起来。 我立刻安慰道: “別怕,他已经死了! 不会有人再伤害你,我会帮助你的!” 镜中鬼这才缓缓安静下来,继续用磕磕绊绊的声音道: “他们对我做了,很、很恐怖的事。 太可怕了,太疼了,太可怕了。 我不能让他,继续伤害无辜。” 说最后一句话时。 镜中鬼看向袁俊,道: “我和他一起,相处了两年。 他今年23岁。 我死的时候,也是23岁。 他,是我的朋友。 我想起来了,我不想害他。 我不想他死,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忽然有力气了。 我就附在了他身上。” 听到这儿,我看向自己手里的命称。 隱约有了一个猜想。 难道命称,可以解脱这类被束缚的鬼魂? 甚至让他们的鬼魂,找回自我意识? 难道是因为秤命结果,秤出了『善』的原因? 我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至於命称,是如何判断脏东西的善恶和重量。 我暂时还没有摸到规律。 只知道,在秤那些恶鬼时。 越厉害的恶鬼,秤出来的重量越重。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我再次拿出命秤。 心念一动,將命称上那个假髮造物鬼给放了出来。 之前的假髮造物鬼,只有一堆头髮和一张模糊的五官。 这次放出来时,她隱约有了人形的鬼体。 神情虽然空洞,却没有了之前的凶恶。 她出来后,茫然的看著四周: “这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见此大喜。 如果命称能净化这类被炼製过的鬼。 让它们失去凶性,恢復生前的意识。 那么我就可以送他们去阴间。 至於他们做鬼时,害的人,沾染的血腥。 到了阴司,自然有阴司审判。 总比一律斩杀,灰飞烟灭要强。 毕竟,他们活著时都太惨了。 我没管假髮鬼,又把那个假牙鬼放出来。 果然,他也恢復了人形,不再是一个模糊的面孔。 这三只鬼的共同点,都是很年轻。 看面容,生前估计都不超过25岁。 这种造物的邪修。 专门寻找年轻力壮,身体好的年轻人下手。 吸收他们的气血养鬼。 再用造物鬼,来增加自己的修为,改造自己的身体。 如此,可以达到另一种程度上的,延年益寿,甚至『不死』的能力。 三只鬼都想起了生前的事。 一时间,怒的怒,哭的哭。 那假髮女鬼,嘶吼一声,满口川式普通话: “龟儿子,老子好心好意帮你。 以为你是个可怜的老爷爷,结果你是个畜生。 老子弄死你!” 然后朝邪修老头的尸体扑过去。 恨不得吃肉喝血。 这时,我忽然想到一件事。 我立刻道:“他死了之后,你们有看见他的鬼魂吗?” 我们修行人。 魂魄强大。 死了之后,我们的鬼魂和普通人的鬼魂是不一样的。 小韩摇头,尷尬道: “我没注意。” 他的牛眼泪是水货,持续效果不久。 当时,就算邪修的鬼魂站在他身边,估计他也看不见。 反倒是镜中鬼道: “我看见了,他的鬼魂直接从窗户口窜出去。 跑的很快,我追不上。” 假髮妹子恶狠狠道: “一定要抓住他!他太残忍了。 我记得他住的屋子里,还关了三个人。” 假牙男鬼跟著点头: “对。也是三个年轻人。 两女一男,被老头和老太婆关在笼子里。 说是要用他们三个,做成一件过冬的马甲。 这个老头不是最可怕的。 那个老太婆才是最可怕的! 她负责造物,老头负责卖物和回收。 小法师!你是个好人,你救了我们。 求求你,也救一下其他人吧!” 假髮女鬼也急道: “我受过的痛苦,不想再让其他人受了。 小法师,你救救他们吧! 老头带著我们出发前,跟那个老太婆商量过。 说三天后就剥他们的皮。 现在、现在已经过去一天半了。 明天晚上,他们就要动手了!” 说话间,三个鬼,像看救世主一样看著我。 他们自己在生前,虽然遭受了巨大的折磨。 死后变成造物鬼,又被老头操控,沾了许多人命。 但此刻,意识恢復后。 他们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救其他人。 我一时间又是感动,又是愤怒。 他们都是多么优秀,多么正直的年轻人啊! 是这个社会,未来发展的中间力量。 是未来的希望! 而造物的邪修,却残忍的將他们杀害! 我神情一凝,立刻道: “放心,我虽然力量微薄。 但我不会放过这对老东西。” 三只鬼立刻表態,说愿意给我帮忙。 但我观察了一下他们的状態。 除了镜中鬼强一些外。 另外两只鬼,只是脱离了造物的束缚,恢復了意识而已。 鬼体看起来很虚弱,並不能帮什么忙。 要解决邪修,我必须得摇人。 於是我当场给师父打电话,说了今晚的遭遇。 师父迅速指示道: “先把那三只鬼,装入鬼葫芦,保证他们的安全。 那邪修的尸体,你带回来店里来。 邪修的尸体非常容易尸变,我们得做镇尸处理。 现在追也来不及了。 明天一早我们再出发!” “是!” 掛完电话,我看著老头的尸体,问袁俊: “你家有没有大的行李箱?尸体我要带走。” 第254章 镇尸,回头悄悄埋了 袁俊已经嚇懵了,但还是立刻回答: “大行李箱?没有,不过有袋子……等等,你要把尸体带走?” 我安慰他: “你不要有心理负担。 这是邪修,邪修嘛,我们通常是剥夺人权的。 你就当你杀了一只鸡吧。” 小韩凑过来,压低声音提示我:“说鸡不说吧,文明你我他。” “…………” 这是玩梗的时候吗! 这么老的梗,別玩了! 我一口气直顶胸口,咬牙切齿,让他闭嘴。 袁俊没听见我俩在蛐蛐啥,起身从衣柜下面,摸出一个袋子来。 经典的蓝白配。 农民工扛行李標配大袋子。 装一具尸体没问题。 但装进去后,形状未免太明显了。 於是袁俊赞助了自己床上的褥子。 將褥子在大袋子两边垫住。 我跟小韩,合力將尸体装进去。 拉链一拉,从外表到是看不出什么了。 就在此时,房门被砰砰敲响了。 门口传来年轻小伙的声音,让我別躲了,说听见我们说话的声音了。 还说我必须赔钱,不让就报警。 我使了个眼色,小韩立刻將尸袋子挪到不显眼的地方。 我一打开门。 不等那小伙子开口,我身后的三只鬼先衝上来了。 镜中鬼,直接伸出鬼手。 在小伙子眼前一抹。 小伙子打了个寒颤,神情就变得紧张起来。 他直勾勾看著前方,然后嘀咕道: “门自己开了,里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妈的,邪门儿。 那我刚才听见的声音是什么? 等等……床下面怎么有……啊!鬼啊!” 他惊恐的大叫一声,转身拔腿就跑。 仿佛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似的。 我笑了笑,对镜中鬼道谢。 他刚才用的,是鬼魂最常见的『鬼遮眼』,和鬼打墙差不多。 就是迷惑人的视觉。 让人看见一些虚假的,恐怖的东西。 从而达到嚇人的目地。 也算给我省了一桩麻烦。 隨后,我就把三只鬼收进了葫芦里。 为了不让门口的老保安注意到我。 便由小韩扛著尸袋子,袁俊送他出小区。 保安大爷问起来,袁俊就说亲戚搬家。 我则最后一个出去。 尸袋子扔上大劳,小韩绕到路口边等我。 我一上车,他道:“我这车还是第一次拉尸体,妈的,有点嚇人。” 我道:“你既然要干这以后,这种事,以后多著呢。” 我的六菱麵包车,当初也是,刚买来没多久。 就装了一次肉尸。 现如今,对於偷偷摸摸拉尸体这种事,我已经毫无波澜。 回到店里第一时间,我关上了店门。 师父已经收拾好一切,在等我了。 他在地上铺了块黄布。 布上有师父用硃砂画好的符咒。 师父指挥我和小韩,將尸体抬出来,放到黄布上。 接著,师父就摸出七枚桃木钉来。 然后指挥我,用七枚桃木钉,分別钉住尸体的七道大穴。 一边教我,一边道: “记住,但凡是邪修的尸体,都要封住七道大穴。然后才能入葬。” 小韩在一旁好奇道:“直接烧了不更简单?” 师父看了他一眼,道: “邪修的尸体,和我们不同。 我们正经的修行人,肉身纯洁,充满精气。 死了往土里一埋,方圆百米內,生存的蚂蚁,都比別的地方长寿。 这是因为,我们的肉身可以滋养生命。 但邪修的肉身,充满邪气。 他们的尸体,如果不处理,往地里一埋。 住在周围的人,都会体弱多病。 如果直接烧了,邪气挥散在空气中,更加不妙。 所以,不管是埋还是烧。 这道净化的流程,必不可少。” 说话间,我已经將七枚镇尸钉全部钉好。 师父又端出一碗银色的液体。 居然是水银! 他边说边操作: “灌进去后,正常水银会往下走。 但走到下焦位置,被邪气一顶,水银就会逆行。 体內的邪气,也会跟著水银被引出。” 说话间,古怪的一幕出现了。 这老头摘了假髮后,是个禿头。 所以能清楚的看见头皮。 只见他头顶的位置,忽然开始鼓起来。 像有泉水要往外涌,又像有气要往外冲。 师父一手拿著一把匕首。 一手端著一只碗,碗中有从祖师爷炉子里弄的香灰。 等邪修头顶,已经鼓起一个拳头大小的包时。 师父快准狠的下刀,在他头顶割了个小口。 瞬间,一颗一颗黑色小铁珠状態的东西,从伤口处涌出来。 师父拿手里的碗去接,很快就接了大半碗。 这些应该就是倒卷逆行的水银。 全部变成了黑色,吸走了尸体的邪气。 师父把碗放到祖师爷的供案处。 说只需要摆三天,碗里的东西,就可以当正常垃圾处理了。 转头,师父让我用地下的绘了符咒的黄布,將尸体裹起来。 然后重新放回了尸袋子里。 师爷那个年代。 这种尸体处理完了,都是隨便挖坑一埋。 或者扔在野地里,餵虫蛇猛兽。 但现在时代不同了,还是要与时俱进。 所以再遇到这类事情。 愿意和巡查队打交道的,就通知巡查队。 让他们收尸善后,方便快捷。 不愿意的,就找个黑灯瞎火的天。 把尸体拉到无人的荒郊野外。 自己挖个坑埋了。 师父做完这一切,道:“把尸体搬到后面杂物间,明晚有空再埋吧。” “………” 不是? 不找巡查队啊?我们自己埋啊? 不等我开口,小韩就一拍胸脯,道: “师父辛苦了,这些小事就交给我和师弟吧。” 说完,直接扛起尸袋,就往后院走。 跟回自己家似的。 师父见此也没阻止,我於是跟他匯报了小韩的表现。 当然,自己中途,曾暗示过小韩的事,我也没有隱瞒。 师父听完,面上看不出喜怒,只淡淡道: “算他过关了。” 我道:“那他的第二次考验是什么?” 师父微微一笑,道:“急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完,就让我赶紧休息。 毕竟忙了一晚上了。 想到明天要去救人,我也就没再多问。 回房洗漱完毕,给祖师爷上了香,便倒床上睡了。 第二天清晨起床,我没看见师父。 打电话一问,师父说三小时后就回来。 然我该修炼修炼,其他先不急。 於是我就在天井打坐。 三个小时后,师父按时回来了,还递给我一样东西。 是一把二十厘米左右的弯刀。 但材料不是金属的,而是莹润的白色。 师父將弯刀递给我,道: “你身上的法器,都是对付脏东西的。 最近你惹上不少邪修。 为师想来想去,还是要给你准备一件,对付修行人的武器。” 第255章 再次组队,干邪修 我將弯刀握在手里,触手生温。 材质好像是某种石头。 造型简约,弯刀部分没有任何装饰。 只是手柄处,用蓝色布条给裹了几圈。 握在手里不会打滑。 我惊喜道:“师父,这是什么材料做的?您从哪儿弄的?” 师父微微一笑,说这叫『破气刀』。 是用一种特殊的石头,经过法器炼製大师炼製后。 这石头就会变的极为坚硬。 到不说削铁如泥,但用来杀人是没问题的。 由於修行人,特別是邪修。 身体皮肉会和普通人不同。 有时候,普通的兵器对他们没用。 比如那个鬼造物的老头。 他身体散发出的黑气,跟硫酸一样,直接將菜刀都腐蚀了。 有了这把破气刀,再遇见这类邪修,就可以直接用刀,攻击他们的肉身。 而且这玩意儿,整体也就二十厘米左右。 不是金属,不像武器。 外观看著,更像是玉石製作的工艺品。 既方便隨身携带,出入公共区域,也能安检。 不像盪魔剑,往背后一背,根本无法低调。 见我爱不释手,师父补充道: “这刀便於携带,以后不管去哪儿,刀不离身。” “是!弟子明白,多谢师父! 对了,师父,今天我们要去对付邪修。 我平时也没见您身上,带什么对付邪修的武器啊。” 师父笑呵呵的表情淡了下去,顿了顿才道: “为师曾有一把匕首,叫『巳蛇』, 是你师爷偶然得到一块大蛇的鳞片。 用那块鳞片给我做的,比你这把破气刀更强。 后来,诛杀一个邪修时,巳蛇断裂。 算是与那个邪修同归於尽了。 我后来又弄了一把匕首,不过品质一般。 你没见过,是因为我这些年很少出远门,很少和邪修动手。 不常带在身上罢了。” 说完,就从外套的內兜里,亮出一把匕首来。 匕首发黑,像是某种骨头製造的,瞅著平平无奇。 看师父的表情,我就知道,那邪修恐怕不简单。 而且师父应该也不愿意提。 於是我就没多问,將话题略过去,询问师父,什么时候出发。 师父说他还摇了熟人。 马上就到,让我先去准备出门的东西。 我隱约猜到,师父摇的,很可能是童谣和江北。 至於李叔和刘姐,毕竟年纪大了。 果不其然,等我收拾好东西出来时。 童谣和江北已经在店里了。 他俩应该已经知道出了什么事,童谣见了我便笑道: “周宜小朋友,你可能真能招邪啊。 我上次遇见邪修,已经是三年前了。 但听张师傅的意思,你这半年里,可没少和邪修打交道。” 我一想。 可不是嘛! 跛脚老贼,小凤,再加上现在的鬼造物邪修、 我真是点儿背。 我无奈道:“小师叔,你別打趣我了。” 童谣摆摆手: “都说了,各论各的辈分。 別叫我小师叔,叫我名字吧。” 我当然不可能叫她名字,那也太没眼力劲儿了。 便道:“行,谣谣姐,我还以为,你们已经离开安阳市了。” 童谣道:“正打算离开,可不就被张师傅给叫住了。” 师父呵呵笑道: “你们下次再来安阳,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临走前,再为安阳的群眾做一次贡献嘛。” 童谣笑眯眯的点头: “这话到没说错,短时间內,我不会来安阳了。 不过江北会留在这儿,以后你们得多关照了。” 师父惊讶道: “小江会留下来?之前怎么没听说你们有这个打算?” 童谣道:“临时决定的。” 江北面无表情的插话道: “这些以后再说,先办正事。 出发吧,我想见识见识,这些鬼造物是怎么回事。” 说完,打量著我们的店铺。 就差没把“这地儿太寒磣,我一秒不想多待”写脸上了。 救人如救火,当即我们也不再多言。 將店门关了,打开鬼葫芦,將假髮鬼和假牙鬼放了出来。 然后將两鬼,请入事先准备好的黄纸人中。 只有藉助纸人的庇护,两鬼才能在白天活动。 他俩知道地址,可以带我们去。 临出发时,小韩想跟上,被师父阻止了。 毕竟他只跟著別人,学了点皮毛。 如果带上他,说不定会遇到危险。 反倒是小灰灰,这次我主动把它带上了。 毕竟这次对付的是人。 在这方面,带上小灰灰,用处还是挺大的。 只要不像之前对付烤火鬼那样,让它去跟对手近身搏斗就行了。 小灰灰一脸懵逼的被我揣进兜里。 估计觉得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毕竟平时出门,都是它主动窜进衣兜。 然后被我给扔出去。 今天我一主动,小灰灰满脸警惕。 探出小脑袋盯著我,仿佛再说:你该不会把我卖了吧? 我一阵好笑,上了车,师父坐后驾,小灰灰趴副驾。 两个纸人在车前指路。 两个多小时后,我们到了市南边的郊区。 这一片有很多老旧的平房,很多都空著,没有住人。 两个纸人到达这里,便激动起来。 摆著纸手,不停指一个方向。 前面没有行车道了,於是我熄火,和师父下车。 开著跑车,紧跟我们后面的江北也跟著下车。 两个纸人在前面跑,我们紧跟其后。 很快,就被带到了靠边缘的平房。 这房子是被一个院子围起来的。 院子很简陋,围墙不高。 我们刚好站在高处,还可以看见院子里的情形。 里面有盆,种著话。 还有用泡沫箱、空油捅一类种的菜。 中间还有简易的摺叠桌椅。 平时在院子里晒晒太阳,喝喝茶,或直围炉煮个火锅啥的挺好。 丫的!这对老东西,还挺会享受生活。 院子收拾的烟火气十足。 谁会想到,这屋內,居然是个鬼造物的地方? 两个黄纸人到这里后,便不敢前进两人。 而是借著风力飘起来,飘到我手掌上,焦急的跳来跳去。 毕竟我是救他们的人。 所以一路上,两只鬼对我很依赖。 看著它们焦急的抬起纸人手,指著院子的动作。 我道:“好,我们知道,害你们的人,就住在这儿。” 纸人点头。 我摸出收鬼葫芦: “接下来交给我们,你们还是先躲回葫芦里吧。” 將鬼收起来后。 脾气冷傲的江北走到大门处,率先一脚踹过去。 门一下就开了。 没想到,紧闭的大门,居然没有上锁。 干坏事的不锁门。 稀奇。 然而下一秒,院子后的房屋里,就传出一个老太太的声音: “欢迎贵客们。” 第256章 污染,诡计多端 江北听见声音,眉头一皱:“哼!装神弄鬼!” 他抽出腰间黑色的锁鞭,大步流星的向前走去。 童谣紧隨其后,提醒道: “別一个人往前冲,小心有陷阱。 这些邪修,最是擅长阴谋诡计。” 江北不屑的撇嘴: “我们四个人,还对付不了一个老太婆不成,来这么多人,是看的起她。” 我和师父没说话,只是默默观察著周围的环境。 里面的老太婆,看样子是有所准备。 这也不奇怪,毕竟昨晚让老头的鬼魂跑了。 对方很可能跑了回来。 只不过,他们居然知道我们会找上门,到是让我意外。 这对老东西,很可能提前设下了陷阱。 走到房门口时,房门是关著的。 江北照旧抬脚,一脚踹开了门。 门內的空间格外黑。 应该是老头回来后,老太婆將所有的透光处都遮盖了。 门里传出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味儿。 我立刻掏出法器包里的手电筒。 灯光射进去,直射到底。 这是正堂,比较空,没放什么东西。 只靠墙的地方,摆著一个供案。 供案上是一座神龕。 里面是一尊黑色的神像。 我开始送阴后,最熟悉的神像有两尊。 一是我祖师爷的,这自然不必说。 二是道祖的神像。 道祖是所有修行人的祖师,不分你什么派別。 但即便如此,看见神像的第一眼。 我也能感觉到,这不是什么正神。 因为那神像,浑身漆黑,只有眼睛是黄色的, 脚下踩著的,是个似人非人的怪物。 两只手,一手在前,捧著一个盂形状的东西。 一手在后,以一个诡异的姿势,从另一侧肩膀上探出来。 手里抓著一个像是眼球一样的东西。 神像黄色的眼,还有它手里黄色的眼睛。 在灯光打过去的一瞬间。 就像是活著的一般,诡异的盯著我们。 给我的感觉相当不舒服。 我眉头一皱,问师父这供的是什么。 师父说不知道。 是世上,供一些乱七八糟的邪神的人很多。 没有认的全的。 江北眼一眯,道:“管它供的什么,不是正神,就不配享受香火。” 说话间,大步往前,然后一抖鞭子。 锁鞭直接缠住神像的脖子。 江北手再一使劲。 那神像便从供案上被拉下,砸落在地。 “出来!”江北喝道。 这正堂有两个穿堂,可以到其他房间。 老太婆应该在后面的房间里。 江北大刺刺的,就要往旁边的房间去。 师父像是忽然发现什么,按住江北的肩膀:“等等。” 说著,他自己往前走了两步,然后看著地面。 隨即,师父又抽动鼻子闻了闻,顿时脸色一变: “好阴毒的招数!” 我们三人不解。 童谣问怎么了。 师父道:“这里每道穿堂前的地面上,都撒了脏东西! 你们年轻,不知道。 有些邪修,会专门收集一些脏东西,破我们正经修行人的气。 一但从这上面走过去,短时间里,我们运转精元会受阻。 届时,战斗力大打折扣!” 师父话音刚落,里屋就响起老太婆阴冷的笑声: “你到是有几分见识,不过,已经晚了。” 我一惊,立刻运转精元。 瞬间不对劲了。 体內的精元,像是被堵了一样。 虽然还可以运转,但速度大大降低。 运转速度降低,最明显的表现就是。 之前能隨手施展的法诀咒术,现在因为精元聚集变慢了,需要拉长时间。 比如我之前,已经能隨手甩出天火诀。 现在,恐怕得聚气一分钟。 和恶鬼做战,一分钟,对方足以把我乾死了。 童谣两人也跟著运气,然后皆是脸色大变。 江北转头看向门口。 门口那一除的地面,有些发黄的印记。 就像是有人在上面撒了一大泡黄尿,干了以后的顏色。 刚才踹开门,里面太黑了。 我们根本没注意到脚下,直接从门口就进来了! 师父眉头紧皱: “邪修,就算如此,你今天也休想活命!” 说完,师父给我们使了个眼色。 我们便一起朝后屋而去。 反正已经被污染了,也不怕地上的东西了。 不过,我还是第一次知道。 居然有特定的污秽物,可以破我们修行人的气。 这应该是个冷知识,会的人不多。 否则,童谣和江北,也不会那么吃惊。 而会这一手的老太婆,想来不是一般的邪修! 我们一到后面,灯光打去,直接就照到那老太婆了。 她头髮白,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 正常人的眼睛是黑白分明。 她的眼睛却是黑黄分明。 该是眼白的地方,是一种像脓液一样的黄色。 让人一看就很噁心。 老太婆坐在一把圈椅上,身旁居然是两个大铁笼子! 其中一个铁笼子里,关著两个年轻小姑娘。 申请呆滯,目光空洞,没有任何反应。 另一个笼子里,关著个年轻小伙子。 低垂著头,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什么状况。 除此之外,她身后还站著之前那老头的鬼魂。 老头的鬼魂看著,和普通鬼魂没区別。 这是因为我们做了镇尸处理。 间接影响到他鬼魂的力量。 否则,作为一个修行人,他的鬼魂不该这么弱。 老头眼神怨毒的盯著我,声音嘶哑: “你对我的尸体做了什么!” 我皱眉,淡淡道: “钉了七根钉子,封了七道穴窍。 你就算变成了鬼,也只能做最普通的鬼。 小心啊,可別被鬼差抓到了。 你这样的鬼去了下面,会是什么下场,不用我多说了吧。” 老头气的鬼脸扭曲。 这时,那了老太婆却开口安慰他: “放心,有我在,不会让你去下面的。 等我杀了这几个人,夺回你的肉身就好了。” 老头神情狰狞:“杀了他们!立刻杀了他们! 特別是这个小子!抽了他的魂魄,用最残忍的办法炼製他。 然他永远只能做我的造物!” 我右手提著盪魔剑,剑指向他: “今晚,死的是你们。” 江北喝道:“废话少说!去死!” 他一甩锁鞭,朝老头婆而去。 然而,老太婆旁边的黑暗处,却闪电般伸出一只手。 直接拽住了江北的锁鞭。 是……铁笼里那个年轻小伙子! 他居然瞬间,就从铁笼子里窜出来了! 小伙子猛地抬头。 我大惊。 他脸上绘著诡异的黑色符咒。 双眼也被挖了! 眼睛里,被人为的镶嵌了两颗黄色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此刻,那两颗黄色的东西,散发著幽幽的光。 仿佛是他的眼睛在发光。 第257章 鬼灯笼 江北也吃了一惊:“这是什么!” 说话间,就想收回锁鞭。 但握住他鞭子的年轻人,手劲儿十分大。 锁鞭在空中绷直了,却根本收不回来。 於此同时,老太婆冷笑道: “本想用他们做一件马甲。 既然你们找死,那就先把他们做成造物傀儡。 试一试我这傀儡的厉害吧!” 说话间,另外一个笼子里,那两个姑娘也猛的抬头。 她们的眼睛赫然也是黄色的! 那笼门根本没锁,两人直接撞开门就冲了出来! 我惊道:“傀儡?那他们现在,到底算死人还是活人?” 师父沉声道:“是活人!这就是她的阴谋!” 傀儡在她的操控下,会对我们下死手。 但我们却无法对他们下死手。 如此一来,我们就会极其被动! 说话间,那三个年轻人,便已经朝我们冲了过来。 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声。 我们四人里,师父的修为最高。 因此第一时间,师父就朝老太婆衝去。 打算擒贼擒王。 我和童谣,一人对上一个小姑娘。 江北则对付那个年轻小伙。 成为傀儡的他们力大无穷,而且完全不怕,不怕疼。 那小姑娘扑过来,双手直接就来掐我的脖子。 我手里握著破气刀,正常情况下,就该一刀斩向她的双手。 可我不能。 这一刀斩下去,即使之后把人救了,她也是残疾人了。 我只能收了武器,和她徒手搏斗。 看著体重不过百的小姑娘,现在的力量,跟三百斤的大汉差不多。 她掐过来的双手,我抬手抓去,想要控住。 结果抓到的瞬间,她的双臂却纹丝不动。 紧接著,小姑娘直接双臂一挣、一扭。 试图要反剪住我的双手。 我连忙鬆手。 以她力道,这要是被被控住,我这两条胳膊直接得报废。 后退的瞬间,我一脚下鉤偷袭。 这种傀儡,就是一股子不怕死、不怕疼的傻力气。 灵活度並不高。 这老太婆就是吃准我们,无法对他们下狠手,才用傀儡来对付我们。 小姑娘瞬间被我撂翻在地。 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別了。 撂倒她的瞬间,我猛的骑到她身上。 使出全身力气,將她压制在地,。 小姑娘瞪著发黄的眼,嘴里喘著粗气,脸部的血管都跟著暴起。 虽然她们没有生命危险,但此刻,她们所爆发出来的力量。 都是在傀儡术,在压榨他们身体的潜能。 回头即便被救了,也会像运动员一样,留下身体损伤。 我死命压制挣扎的小姑娘,去看其余人的状况。 童谣那边最狼狈,很多招数使不出来。 依旧和那小姑娘在缠斗。 江北那边比较顺利。 利用锁鞭將那个小伙子给绊住。 此刻,也和我一样,正在努力压制对方。 师父那头战况则极为激烈。 那老太婆的身体,比猴子还灵活。 没有丝毫老態。 这就是邪修层出不穷的原因。 同等天赋和时间里。 他们所获得的能力,是我们这些踏踏实实的修行人,所不能比了。 正所谓,道高一尺,魔能高一丈。 这房间不大,师父和老太婆斗在一起,勉强旗鼓相当。 如果不是进来时,被脏东西坏了气。 师父早就拿下了。 也就在此时,被师父逼到墙角的老太婆忽然冷笑一声,道: “看灯吧!” 还没等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房间里忽然一黑。 接著再一亮。 空中忽然升起一盏灯笼。 灯笼里发出一串诡异的嬉笑声,有男有女。 而这一明一暗间,被师父堵到墙角的老太婆却失去了踪跡。 与此同时,被我压在身下的小姑娘。 挣扎的力度也跟著变大。 我不得不咬牙,使出吃奶的劲儿,才能压住她。 江北那边的情况也和我差不多。 童谣那边也將那小姑娘制服了。 可我们三人,却没有一个能腾出手来。 师父知道不妙,立刻撤回我身边,盯著那灯笼,沉声道: “有是一件鬼造物!” 我道:“这鬼造物,比我之前见过的三件,阴气都更重。 这里面,恐怕不止一只鬼!” 天知道这对老东西,这些年究竟害了多少人。 我和师父在一起。 童谣和江北在稍微远一些的位置。 屋里唯一的光源,就是空中悬著的鬼造物灯笼。 灯笼里鬼声鬼语。 散发出的阵阵黑气,几个呼吸间,就瀰漫整个空间。 这瞬间,我大脑忽然一晕。 整个人有瞬间的迷糊。 但下一秒,我就感觉有一股凉气从胸口传来。 这凉气让我一下子醒了。 低头一看,却是小灰灰在我胸口,正对著我胸口吹气。 见我看它,小灰灰立刻停止动作,眼神担忧的看著我。 视线一凝,我发现不妙。 江北和童谣神情有些呆滯, 眼神空洞的看著空中的灯笼。 他们手下的力道也跟著鬆懈,眼瞅著就要鬆开遏制的傀儡了。 我大惊,厉喝道:“童谣!江北!” 这一声厉喝,让两人浑身一震,瞬间清醒过来。 黑暗中,老太婆冷笑一声: “小子,居然没有被我的百鬼灯迷惑。” 百鬼灯? 一听名字,就知道有多丧尽天良! 但我看不见老太婆在哪儿。 包括老头的鬼魂,也在我们刚才动手时,就躲了起来。 师父到是没有被迷惑,手里握著匕首,挡在我身前。 戒备著周围。 但老太婆的声音,还是忽近忽远,忽左忽右的。 “刚才只是开胃菜,现在才是你们的死期!” 说话间,空中的灯笼里哭声大作。 “我死的好惨啊……” “呜呜呜呜呜……” “来啊,来陪我啊……” ………… 一只一只的恶鬼,从灯笼里飞出来。 不到顷刻间,我们周围就聚集了几十只鬼。 都是些年轻的男男女女,全是死相。 直接朝我们扑了过来。 没办法,为了自保,我们不得不放开压制的人,腾出手来。 虽然精元运转不利索,但我们身上都携带了符咒。 一时间,符咒齐甩,炸裂声不绝。 一边扔符咒符,我们一边还要对付,重新攻上来的三只傀儡。 一时间格外狼狈。 江北急道:“先退出这房子。” 师父沉声道:“恐怕出不去。” 我匆忙间回头一看,来时的入口,竟然不见了! 第258章 诛邪,都是幻像 江北一手用鞭子抵挡那傀儡,一手不停扔符咒,对付恶鬼。 师父虽然中了招,但还是比我们厉害。 这种情况下,依然可以隨手甩出四正诀。 到是为我减轻了不少压力。 也让我有空隙思考眼下的局势。 我记得,入口就在我的右后方。 再加上这个房间並不大,约摸也就是二十多个平方。 入口不可能消失。 我们很可能,是被这百鬼灯给困住了。 而在我们看不见的地方,那老太婆肯定在虎视眈眈的窥视我们。 隨时都有可能偷袭。 不行!我们现在太被动了。 必须得想办法,至少先消灭这盏灯笼! 该怎么办? 我的大脑快速运转著。 就在此时,师父忽然道:“用你那件魂器,我来助你。” 说著,师父扔出一大摞符咒,同时引爆。 將周围的鬼魂齐齐逼退至灯笼下。 接著,师父一手掐诀。 快速点上我的檀中。 瞬间,一股清气传来,推动我迟滯的精元。。 可以了! 使用一次命秤没问题! “秤命!” 魂器祭出! 命称立刻在空中放大。 然而,古怪的一幕出现了。 命秤居然没有抓取鬼魂,只是在空中轻微的嗡鸣。 作为魂器的主人,我瞬间就明白它为什么『不工作』。 因为我们周围,根本就没有鬼! 电石火光间,我想通了原因,大喊: “没有鬼!没有灯!这一切都是幻像! 她在藉此,消耗我们的力量!” 此言一出,童谣和江北,顿时停下扔符咒的动作。 刚才被几十只鬼『围攻』。 我们四人的符咒,几乎要消耗光了。 此言一出的瞬间,黑暗中响起了老太婆的冷笑: “第一个就该弄死你!” 我猛的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低头对小灰灰道:“开始。” 四面八方,开始响起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接著是老太婆的惊怒声:“哪里来的老鼠!你们使的什么招数!” 下一秒,空中的灯笼轰然消散。 周围的鬼也没了踪影。 原本掉在地上,熄灭了的手电筒,再度亮起。 就著周围的灯光,我们四人都是大惊。 我们居然还在正堂! 根本没有入后屋。 而在我们正前方,就是最初看到的神像。 明明当时,被江北一鞭子掀翻在地了。 可现在,神像还好端端的在供案上。 神像黄色的眼珠子,正散发著诡异的黄光。 我周身原本迟滯的精元,也完全恢復。 师父大惊,道: “是这神像的眼睛! 从我们进门,看见神像眼睛的那一刻。 后面的一切都是假的!” 但周围的老鼠却是真的…… 后屋传来那老太婆的怒骂声,还有大量东西翻倒的动静。 神像的眼睛,或许和老太婆有什么关联。 隨著后方老太婆的动静,眼睛的黄光跟著暗下去。 江北看著周围的鼠群。 又看著已经爬上我肩头,人立起来。 正挥舞著爪子,指挥鼠群的小灰灰。 震惊道:“这玩意儿,你养的?” 我纠正道:“它不叫『这玩意儿』,它叫周小灰,我闺女。” 小灰灰点头如捣蒜,表示赞同。 师父沉声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去后面!” 我们再次进入后屋。 后屋和我们刚才幻像看到的一样。 老太婆,老头的鬼魂都在。 笼子也在。 只不过里面的三个年轻人,处於昏迷状態。 但可以看出,应该不是傀儡。 这屋子里,此刻爬满老鼠。 密密麻麻的老鼠,惊惧於老太婆身上的修行邪气。 是不敢靠近老太婆的。 但却很能捣乱。 將屋子里,除了桌子和铁笼外。 但凡能看见的东西,全都撂翻了。 那老太婆看见我们,黄色的眼睛顿时开始法光。 我们吃了一次亏,怎么可能再上当。 我立刻就將精气灌注双目。 老太婆见这招失效,怒喝一声道:“造物百鬼灯!” 地面上,一只被掀翻的灯笼猛然亮起! 她还真有百鬼灯? 瞬间,周围阴风阵阵,鬼哭声大作。 阴气太盛,鼠群受到影响,不再听小灰灰指挥,纷纷四散逃离。 小灰灰气的吱吱叫。 我把它按回衣兜里:“没关係,不需要了。” 说完,提起破气刀,直向老太婆衝去。 一边冲我一边道: “灯交给你们! 让我用这老太婆,给我开刀!” 师父回了声好。 我冲向老太婆,一刀朝她胸口袭去。 老太婆惊惧后退。 和幻像里不一样,她自身並没有太大的战斗力。 只能使用眼睛和鬼造物伤人。 如今她这双黄眼睛不起作用。 她就没什么力量了。 老太婆狼狈闪躲。 旁边的老头鬼魂,又急又怒,却又不敢靠近我。 或许是知道大势已去,老太婆此时冲老头子大喊: “跑!去投奔那一位!他会保你!” 那一位? 我不知道是指谁,但见老头要跑。 我立刻一道天火诀压了上去。 以他现在鬼魂的脆弱程度。 用天火诀都大材小用了。 然而这瞬间,旁边的老太婆却飞身一挡。 身上邪气腾腾,替老头挡下了天火诀。 我大怒,眼见老头要从后窗飞出去。 连忙又是一道天火诀。 但老太婆为了保他,居然瞬间催动百鬼灯。 所有的鬼齐齐向我攻来。 我不得不抽出盪魔剑开始斩鬼。 而这一打岔的功夫,老头字已经飞出窗外。 童谣立刻道:“我们追!” 她带著江北,直接跳出后窗,追了出去。 师父大怒,在我斩鬼时,直接冲向老太婆。 手起刀落:“邪修,受死!” 这次,老太婆没能躲过。 被师父的匕首,直接捅入心臟。 血液瞬间喷出来,射了师父满身。 师父面无表情,迅速拔出匕首。 顺势第二下,直朝老太婆的喉咙! 喉咙破裂,老太婆凳时毙命。 瞪著黄浊的眼珠子,直挺挺的倒下去。 也就在她死亡的瞬间,百鬼灯失去了主人,也跟著掉落在地。 剩下我还没斩杀的鬼魂,嗖的一声,全部回到了鬼灯里。 我气喘吁吁,刚站定。 那老太婆的头顶,便窜出她的鬼魂来。 不愧是修行人的鬼魂。 一出来就比普通人的鬼魂更强。 她立刻就往窗外窜,也想逃。 我正拔剑要斩,师父的动作却快我一步。 手中亮出一只收魂旗。 魂旗一转,法诀一催,便將老太婆的鬼魂,强行收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师父看向我道:“留著她,有用处。” 第259章 他怎么可能是绿茶! 我看师父身上全是血,黏糊糊怪噁心的。 立刻脱了外套,又脱了中衣递给师父,让他先擦擦。 接著我就去查看笼子。 铁笼有锁,钥匙应该在老太婆身上。 我立刻去翻她的尸体,毫不避讳。 师父边擦血边道: “心理素质不错,看到为师杀人,会不会害怕。” 我一边翻钥匙,一边道: “您早就教过我,邪修一律剥夺人权。 您让我杀鸡,我还真不敢。 杀邪修,那跟打游戏杀怪差不多,都是经验值! 刚才要不是出了意外,杀她都不劳您动手。” 师父呵呵直笑: “好小子,不错。 这世上很多人,都只是披了一张人皮而已。 做的却是伤天害理的事。 杀他们,是替天行道。 千万不要有心理负担。 以免给自己的修行路,中下心魔。” 我也跟著笑。 心魔?不存在的。 我,周宜。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扫地不伤螻蚁命。 拔刀只砍作恶人。 多来点儿,爱杀~ 很快,我从老太婆身上翻到了钥匙。 打开铁笼,查看三人的状况。 有一些棍棒的打伤,但不严重。 但不知道为什么,三人都陷入了昏迷。 我拍了他们几下,也没反应。 又输入精元刺激,依旧没反应。 这下到是难办。 应该是老太婆,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 旁边,师父擦乾了血跡,正在研究那盏百鬼灯。 一边看一边摇头: “居然炼了这等邪恶的法器。 还好並有凑齐一百只鬼。 否则,这邪修根本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说著,將灯笼收了起来。 於此同时,追出去的童谣两人也回来了。 童谣一脸恼火:“没追上,让他跑了。” 我很意外: “他很弱,外面又是白天。 跑起来困难重重。 怎么还能追丟了?” 童谣沉声道: “这也正是奇怪的地方! 我们追到路口,就失去了他的踪跡。 怎么施法探测都找不到,怪的很。” 江北冷著脸: “那老鬼肯定有问题,让他逃跑,必成祸患!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找到他的鬼魂?” 师父说老头尸体在我们店里。 只有没有人从中作梗,就有办法追踪到他的鬼魂去向。 江北不解:“从中作梗?” 我道:“你忘了? 老头逃跑时,老太婆让他去投奔『那一位』。 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想来是有本事的。 对方如果出手,我们不一定能找到。” 江北顿时气急,骂道: “那老太婆的鬼魂呢?提出来好好审审。 磋磨鬼魂的手段有的是。 都用上一遍,不信她不招。” 师父点头,说那是自然。 我们今天是来救人的。 无论如何,两名邪修已死。 这趟没有白来。 然后指挥道:“这造物的地方,恐怕还有很多邪门的东西。 我和徒弟留下来,处理现场。 以免之后有什么东西流落出去害人。 劳烦你们两位先行一步,將这三个年轻人送去医院。” 两人点了点头,便把昏迷的三人弄上跑车。 带著他们先离开。 我和师父则留下来,將这房子的里里外外,彻底搜查一遍。 別说,还真搜查出不少东西。 除了一些邪门符咒,邪门材料外。 又另外搜出一件鬼造物。 是一个空白的笔记本,笔记本阴气腾腾的,也不知带有什么作用。 最后,我们將目光放在了那古怪神像上。 之前老太婆,就是靠这尊神像,给我们製造了幻像。 说明这神像很不一般。 但我和师父用精元查探,又没发现什么异常。 仿佛只是一尊普通的木製雕像。 甚至连材料,也是很普通的柏木雕的。 我们只能先將它收进来,等带回店里再仔细研究。 彻底搜索完毕后,我用被子將老太婆的尸体裹了。 抗回了我的六菱麵包。 开车回店里,天还没黑。 小韩正和庄顏较劲。 “姓庄的,这煮饭和打扫卫生的活儿,以前都是我干。 现在我回来了,你別想顶替我的位置!” 庄顏一副被欺负的可怜相,声音虚弱: “韩哥,我没有想顶替你的意思。 我没有学歷,身体也不好。 找不到合適的工作。 是张叔和周哥心善,给了我一个容身之地。 周哥还给我打钱,让我买补品。 我心里记得他们的恩情。 我只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报答他们。 你是有钱人,又聪明又有能力。 我怎么敢跟你抢呢?请你给我一条活路吧。” 听声音,庄顏都快哭了。 我大怒。 要不是肩上扛著被子,里头裹著尸体。 真想上去踹小韩两脚。 我道:“你考验才过了一关!谁让你欺负庄顏的? 他身体不好,无依无靠。 你欺负老实人干什么!” 小韩立刻打算回话。 庄顏却率先,低下头,虚弱的说道: “周哥,你別怪小韩哥了。 他不是故意的。 一定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才会惹他生气。 我以后会多干活的。” 小韩倒抽一口气,手指著庄顏,直哆嗦: “你、你……你这个男版绿茶,你让我感到噁心!” 庄顏虚弱的笑了笑,低下头: “对不起小韩哥,我再也不敢了。 以后在店里,我都听你的。 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求你別让张叔把我赶出去。” 师父怒目圆瞪:“小韩,我和周宜不在,你就这么欺负老实孩子?” 小韩急的蹦脚,说话都结巴了: “不、不是! 我就说了他一句!我啥也没干! 他这么浓的一绿茶,你们看不出来吗!” 师父怒道:“什么绿茶?我不懂,少说那些网络词!” 说完问我:“绿茶啥意思?” 我道:“在网络上,是指一些有心机,爱挑拨离间的姑娘。” 师父道:“对了嘛,是姑娘嘛!庄顏又不是小姑娘!” 小韩急道:“男的也有!就他这样的!” 我皱眉道:“你当我不上网吗? 是不是绿茶我还分不清! 你少欺负他!等我腾出手来,看我不揍你!” 师父也立刻道: “这店里,没有我,还有我乖徒弟。 哪轮的到你做主! 小庄,你放心,我们早把你当一家人了。 没人会赶你走的。 快別伤心了,身体本来就不好,別跟小韩这混小子计较。” 小韩胸膛起伏,咬牙切齿: “你们师徒,我、我……我服了!” 师父道:“还不快跟小庄道歉?” 小韩微微一笑,面朝庄顏: “小庄,对不起,刚才是我太凶了。 我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以后再也不会欺负你了。 等我通过考验,成为师父的正式弟子。 我就搬到店里来。 以后咱俩挤一屋。 咱们好兄弟,好兄弟哈。” 庄顏这才笑了一下: “韩哥,我相信你,一定能通过考验的。 欢迎你加入我们。” 小韩微笑道: “应该是欢迎你加入我们,我去年就在店里了。” 庄顏挠了挠头,笑道: “嗯!你说得对! 小韩哥,我有些累了,先回我的房间休息了。 张叔他们回来了,你也回你家休息吧。” 师父看到他们相亲相爱的模样,很满意,道: “这才对嘛!要团结!” 第260章 刑讯,用在鬼身上! 教育完小韩,我和师父直接去了后院。 我將尸体放在杂物间。 被褥散开,露出里面老太婆的尸体。 不需要师父吩咐。 我开始按照昨晚他教的办法,进行镇尸处理。 处理完毕时,天都黑了。 师父让庄顏提前关了店门,说今晚不营业。 而是洗了澡,换了衣服,在店里研究那尊木製神像。 师父见我从后屋出来,问我尸体处理的怎样。 我说都处理好了。 师父道:“你师爷的笔记里,提到过一些磋磨鬼魂的手段,都记得吧?” 我说记得。 师父道: “去我屋,书柜底下,有个木箱子。 里面一应傢伙俱全。” 说完,將之前收鬼的旗子给我,说让我自己发挥,好好审一审。 我虽然累了一天,但听到这话,还是立刻来了精神。 连忙去了师父的房间。 师父房间,是后院几间房里最大的。 一侧靠墙是休息的床铺。 一侧是大衣柜。 对侧是整面的落地架,上面都是些书籍、符纸、材料之类的。 落地架正前方,是一张很大的桌案。 摆放著硃笔、砚台、半成品的符咒等等。 师父平时制符什么的,都在这儿。 我立刻去架子最底下找,很快就扎到了师父说的木製手提箱。 箱子只上了扣,並没有上锁。 我打开一看,好傢伙。 都是师爷笔记本里提到过的一些物件儿。 於是,我提著箱子到了杂物间。 杂物间的入口处,还摆放著楚寻的罐子。 之前我在里头镇尸,他都一直没动静。 这次看我提了箱子,便晃了晃罐子,开口道: “师父把这套傢伙什给你了? 这是我以前最喜欢的环节。 一会儿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我懒得搭理他。 进屋后,关上门。 先拿出木箱子最上方的八块木牌子。 木牌子上有阴刻的符文。 用硃砂填了。 我將木牌子,按照特定的位置,掛在周围的墙面上。 如此一来,鬼就无法离开这个屋子。 我又拿出木箱子里,经过处理的特殊竹籤。 一共数出十根。 接著,我就拿出收鬼旗,法诀一掐,將里面的老太婆放了出来。 她刚一出来就想逃跑。 结果撞到墙上,直接被弹了回来。 我手里迅速扔出两根竹籤。 竹籤就像有灵似的,一扔出去,就一左一右,朝老太婆脚下钉去。 瞬间穿头老太婆的两只脚背,直接將人钉在了原地。 作为一个邪修,她自然看出我想干什么。 苍老的脸上露出了恐惧。 我冷笑:“还没开始就怕了? 这审鬼的手段,比起你造物来。 不知道哪一个更痛苦呢?” 老太婆阴森森道: “我背后的人,不会放过你的!” 我冷笑:“是吗?那我更要好好审审,看你背后的又是谁!” 老太太试图挣扎。 但竹籤將她钉的死死的。 我没有管她,而是掏出自己的收鬼葫芦。 將之前抓住的四只缅北鬼放了出来。 我早就想收拾他们了。 只是这几天太忙。 没空搭理他们。 今晚既然要审鬼,那就正好一道。 如法炮製。 四只鬼一出来,就被竹籤给钉在原地。 不过,他们四个,到是依旧囂张。 怒吼著显出恶相,说要把我抓到园区『洗澡』。 我不知道洗澡是什么意思。 估计是他们折磨人的黑话。 看著眼前四只叫骂的鬼,我伸了个懒腰,淡淡道: “我最近,业务真的挺忙。 压力也很大,今晚就拿你们放鬆放鬆。 別急著骂,一会儿在骂我也不迟。 你们看这个老太婆……” 隨著我的话,四鬼齐刷刷看向旁边的老太婆。 此刻,老太婆知道自己跑不了,已经不挣扎了。 只是神情阴冷的看著我。 我继续道:“你们看,这老太婆现在挺有骨气。” 说话间,我从木箱子里摸出一条很细的荆条。 这玩意儿是用柳枝做的。 非常有韧性。 收在箱子里时,是盘起来的。 抖开后,就是一条细细的,大约一米五左右的肢体。 经过特殊处理的枝条,顏色发红。 我拿在手里抖了抖,道: “这叫『阴柳』。 你们这样的鬼,如果我直接用术法收拾。 你们根本承受不住,会灰飞烟灭。 而这箱子里的刑具,专门对付鬼魂。 你们会感觉到痛苦,但鬼体却不会受伤。” 说话间,我直接用手中的阴柳抽向老太婆。 老太婆瞬间发出悽厉的惨叫。 我面无表情,手下不停,一下接著一下。 边打边道:“根据记载,鬼被阴柳抽身。 如同活人,被烧红的铁锁抽打一样痛苦。 可惜我不是鬼,体验不到了。” 唰唰唰二十下抽去。 老太婆的鬼体没有丝毫损伤。 但扭曲的鬼脸,悽厉的惨叫,却听的缅北四鬼齐齐变色。 等我停下时,老太婆恐惧的浑身哆嗦: “別、別打了。 我一把年纪,別这么折磨我了。” 我无语。 一把年纪? 这时候想起自己是老人了? 我冷笑:“你为长无德。 怎么,这时候还要提醒我尊老爱幼吗? 说错话,该打!” 不给她反应的机会,我又是一顿抽。 缅北四鬼在旁边看著,瑟瑟发抖。 我抽完,停下手。 一眼不发,开始换道具。 从木箱子里拿一出一个更小的盒子。 盒子里面,装的一些,米粒大小的白色东西。 法诀一催,这些白色的东西就如同米粒一样,朝老太婆洒去。 老太婆发出更加悽厉的惨叫。 嘴里求饶:“啊!停下,快停下。 我说,你问什么我都说!” 我笑了笑,道: “这叫『鬼蚂蚁』。 据说会让鬼体会的,如同活人被剥皮的痛苦。” 老太太只剩下惨叫和求饶,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接著,我將木箱子一般的刑具。 都对她用了一遍。 这个过程中,任凭她如何求饶,我都无动於衷。 对於被她残忍造物的受害者来说,这些根本不算什么。 对付这种人,先让她过一遍刑。 彻底击溃她,才是最便捷的办法。 中途討价还价?不存在的。 弄完一半,我才道:“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 不用我多问,老太太立刻满脸恐惧道: “是枯骨岭的『葫芦先生』!” 第261章 大KK,有指標 葫芦先生? 我提了把椅子坐下,翘著二郎腿,道: “他什么来路,你们怎么认识的,说仔细了。” 老太婆已经被我打服了。 毕竟这些阴刑具,对鬼魂来说,和剥皮炮烙无异。 任谁都受不了。 老太婆立刻老老实实的交待。 说她最初也是个普通修行人。 但她天分不好,一直没修出个样子。 眼见寿元老去. 对死亡的恐惧和不甘越来越大。 於是,为了获得力量,延长寿元。 她在五十岁的时候,选择成为邪修。 成为邪修的好处很多。 不用太依靠修行天分。 只要不停造物修炼,甚至可以一直不死。 那老头和她,也不是我以为的两口子。 两人是师姐弟关係。 鬼造物的修炼方法,就是葫芦先生传给他们的。 但葫芦先生並不承认和他们的师徒关係。 “我们只能算他的追隨者。 虽然在心里,我们是將他当成师父的。 但他老人家门徒眾多。 我们根本不够格做他的弟子。 除非我们的鬼造术,修炼到青瞳境界……” 隨著她的讲述,我眉头越皱越深。 按照她所修炼的鬼造物法门,一共分为七重。 即:白、黄、青、红、紫。 眼睛变白瞳,是初窥门径。 修成她这样的黄瞳,才算是入门。 而修成青瞳,才能正式成为葫芦先生的弟子。 那盏百鬼灯,就是一件修炼用的法器。 等百鬼灯里,造满一百只鬼。 她差不多就进入青瞳了。 如今,老头逃跑,就是去投靠了葫芦先生。 “他在什么地方?” 老太婆道:“在市西边的桃林镇。 桃林镇上有家卖葫芦的铺子,想找他就去那儿。” 说完,老太婆惊魂不定的看著我。 我也没让她失望,手里的阴柳枝再次朝她抽去。 而且是直打她的双眼。 瞬间,她便捂著眼睛惨叫: “啊!我的眼睛——!” 我淡淡道: “叫什么叫,你是鬼,眼睛又不会真瞎。” 老太婆哀嚎: “你问的我都说了,为什么还要打我。” 我哈哈一笑: “打你就打你,还需要理由?” 紧接著又是一顿抽。 顺便把剩下一半的刑具,也对她招呼了一遍。 做完这些,老太婆已经彻底陷入了恐惧中。 根本不敢看我,也不敢跟我说话。 生怕我喜怒无常,会继续揍她。 我看了看时间,凌晨了。 於是將老太婆收回旗子里。 至於她说的桃林镇,我有印象。 位置很偏僻。 早些年,有个开发商把那里盘下来。 开发成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农家小镇,起名桃林镇。 並非真的是个镇,而是个旅游景点。 但可能是太偏僻了,景区可玩性也不强。 除了刚建成的两年有游客外,后来就没什么动静了。 没想到,这地方,居然还隱藏著一个大邪修! 不过,按照老太婆的说法。 这邪修的本事,可比她大多了。 我和师父肯定不是对手。 或许……对於这个葫芦先生,我们只能是袖手旁观了。 想到此处,我嘆了口气,心情不太好。 转头看向旁边的缅北四鬼,我露出狞笑: “今夜註定无眠。 来吧,我们开始一场亲切交流。” 四鬼將我如何折磨老太婆,都看在眼里。 如今被竹籤子钉著,全都瑟瑟发抖。 只有那个提锁链的刀疤鬼要硬气一些。 他猛的显出恶相。 鬼脸发青,乌黑的筋脉爬满整张脸: “阳人,你最好放了我们。 我们园区管理很严格。 一但我们消失,我们的同伴迟早会找到你!” 我挑眉,故作害怕: “真的假的? 你们园区的鬼,这么有情有义? 还会来找你们?” 恶鬼喉咙里发出诡异的气声: “当然,园区只能进鬼,不能少鬼。” 我道:“你们园区叫什么名字?” 旁边原本很恐惧的三只鬼,以为我害怕了。 他们放鬆下来。 其中一个鬼挺起胸膛,骄傲道: “我们是『大kk』园区!” ?? 我道:“大kk?这名字真隨便。” 那个鬼道: “阳间那个不行,所以是小kk。 他们的猪仔是消耗品。 需要不停进货。 我们的猪仔不会死,可以一直创造价值。 永远为园区服务! 所以我们是大kk!” “…………”说实话,我听到这儿。 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愤怒,还是该笑。 最后,我只是冷笑了一声: “厉害厉害。 那你们园区现在有多少人……不对,是多少鬼?” 那个鬼又骄傲道:“2568个。” 我倒抽一口凉气,半晌,才道: “好,很好。” 一个恐怖的鬼域,里面有两千多只鬼! 我知道,自己想救出蔓蔓,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於是我道: “据我所知,阳间小kk的业务。 为诈骗、色情,贩卖器官。 那你们大kk呢?” 那个鬼还要说话,被刀疤恶鬼呵斥住了: “蠢东西,没听出来他在套我们话吗!住口!” 我看向刀疤鬼,二话不说。 冲他撒出一把鬼蚂蚁。 刀疤男顿时发出悽厉的惨叫。 我微笑道: “试试这种,像被活活剥皮的感觉吧。 对了……” 我看向刚才那个发言最积极的鬼。 他骄傲挺起的胸膛,已经塌下去了。 缩著头,一脸恐惧,一副你不要注意我的模样。 我凑过去,笑眯眯道: “咱们继续嘮。 我记得之前,你们说要把我抓回园区『洗澡』。 那是什么意思?” 那鬼看著我的笑容,鬼体直哆嗦: “就是用开水把人浇一遍。 然后用钢刷一刷,肉就一条一条被刷下来。 最后扔到粪坑里泡著……一般用来对付逃跑的人。 杀鸡儆猴的。” 我眯了眯眼,想到那个场景,不由得咬紧牙关。 都是血肉之躯,都是普通人。 被这样的折磨。 简直…… 我想不出形容词,只是目光更冷了: “继续之前的话题。” 旁边,刀疤鬼悽厉的惨叫声,让另外三只鬼都感到恐惧。 为了『立功』,纷纷爭著表现自己。 由此,我也知道了许多,这个鬼域的细节。 其中,让我非常震惊的一点是。 他们居然还在干生前的勾当! 只不过,他们打出去的,不是普通诈骗电话。 而是『鬼来电』…… 他们从事的,不是色情交易。 而是吸人阳气。 他们贩卖的不是器官,而是『鬼』。 这也就是,我当时遇见他们时。 为什么他们会追著『董华荣』的原因。 他们会绑架游荡的鬼魂! 吸食活人的精气! 通过深夜的『鬼来电』,寻找目標,吞噬血肉! 甚至,还有kpi指標! 第262章 游戏少年 我冷静的听著三只鬼,爭先恐后回答问题。 甚至,他们还提到一个恐怖的事情。 有活人,进入过大kk鬼域! 对方自然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个修行人。 而且,似乎是园区的客人。 总之很神秘。 似乎是在和园区做什么交易。 但更多的,他们就不知道了。 因为他们在大kk,也是属於最底层的『打手』。 並不知道上面的事。 將能交待的都交待完毕后,三只鬼问我,能不能放了他们。 我问道:“你们认识叶蔓蔓吗?” 三只鬼摇头,说园区的鬼只有编號,没有名字。 我於是道:“她在园区的编號是『0217』。” 三只鬼面面相覷,纷纷摇头,说不知道,没印象。 我於是看向痛苦惨叫的刀疤鬼。 这只鬼,上次追蔓蔓时就存在,他肯定认识。 於是我收了鬼蚂蚁。 刀疤鬼再硬气,尝试剥皮之痛后,也老实了。 不等我问,他就道: “0217是吸人阳气的,但她不配合。 所以一直在受刑! 半年前,她逃跑过一次,被我门抓回去了。 后来就不知道了,没有她的消息了。 不知道上面怎么收拾她的。” 说完,也求饶道:“放了我们吧。” 我深深嘆了口气。 问他们,逃跑被抓回去的鬼。 有没有可能被杀死或者吞噬。 毕竟恶鬼吞噬,是很正常的。 刀疤鬼摇头,说鬼是不死的劳动力,可以一直用。 吃掉就没价值了。 园区虽然有惩罚鬼的手段。 但园区里是禁止杀鬼和吃鬼的。 我听到这儿,鬆了口气。 至少,蔓蔓的鬼魂,应该没有被消灭。 我於是不再问话。 看著眼前的四鬼,淡淡道: “我现在很不开心。 我不开心的时候,你们也別想好过。” ………… 我停下手时,是清晨6点。 四只鬼被我泄愤折磨了三个小时。 已经抖如筛糠。 我看了看时间,知道差不多了。 便对四鬼道: “我原本的计划,是留著你们,慢慢泄愤。 但既然大kk,会寻找你们的下落。 安全起见。 你们现在就去死吧。 真是便宜你们了。” 说完,我抽出盪魔剑。 一剑一鬼。 缅北四鬼,在我剑下魂飞魄散。 做完这一切,我收拾好木箱子里的东西。 临离开时,默默看了一夜戏的楚寻道: “师弟,你笑著杀鬼的样子,真变態啊。 合著平时,那副老实巴交的样子,都是装的啊。 你演技比我好,我服。” 我脚下一顿,道: “师父上次说了,你要是再话多。 就把你这罐子,摆马桶边上。” 楚寻立刻消停了。 其实我很好奇,师父杀了楚寻后。 为什么要把他的鬼魂封印在罐子里。 但对於这位『师兄』的事。 师父从来都是三缄其口,我也不敢多问。 接著,我去洗了个热水澡。 忙活一夜,挺疲惫,洗完澡我就开始补觉。 一直睡到下午两点。 洗漱完去前店,我没看见师父。 也没看见庄顏。 只有小韩,正在翻命理书,看的挺认真。 “师父呢?”我问。 他道:“听那个『绿箭』说。 一大早,师父怀里抱著个东西。 用布裹著,急匆匆出去了。” 我道:“抱著东西出去了?绿箭啥意思?” 小韩道:“女的叫绿茶,男的叫绿箭唄,就姓庄那小子。” 我道:“你他妈別瞎说。 你好歹是富二代,欺负他一个苦孩子干什么。” 小韩不置可否,道: “就你这样,鉴茶能力为0的。 隨便来个女人,都能骗的你裤衩子都不剩。” 我懒得跟他掰扯有的没的,又问他庄顏去哪儿了。 以往这个时候,庄顏要么在午休,要么就在看店。 但刚才路过他门口时,他屋里没人。 小韩道:“他亲戚给他打电话,他看亲戚去了。” 於是我没再多问。 便去街道上溜达了一圈。 这半年,我和周围的老板们都很熟了。 沿途边溜达边问好。 正巧遇到灵车店的三哥,正开著车回店里。 他看见我,便探出头,道: “周宜,最近没怎么碰到你,你挺忙啊?” 我笑道:“是有点儿,都是瞎忙。” 三哥又道:“有没有空,到我店里坐坐。” 我问道:“有事儿?” 三哥道:“还真有件事儿,想跟你打听。” 我和三哥关係不错,於是点头答应了。 一路跟著他,溜达到灵车店。 三哥挺好车,打开店门请我进去。 然后又从冰箱给我拿了罐可乐:“喝。” 我也不客气,打开可乐,边喝边道: “三哥,你最近生意怎么样?” 三哥道:“快入冬了。 天一冷,去世的老人就多。 每年这个时候,生意都差不了。 你们生意不也挺好吗。” 我道:“是,最近买白事用品的多。 三哥,你刚才说有事,什么事儿说吧。” 三哥搓了搓手,在我对面坐下,道: “你帮我看看,我有没有被什么脏东西缠上。 比如,身上有没有阴气之类的?” 我打量他,然后点头: “你拉死人的,身上肯定沾阴气。 但阴气的浓度,在正常范围內。 怎么,你是遇到什么事了?” 三哥有些恼火的点头: “我也不確定。 十天前我拉了一趟活儿,从家里拉往殯仪馆。 死者是个小伙子,打游戏,熬夜猝死的。 他打的游戏叫《无极天帝》。 我去拉尸体的时候,还看见电脑屏幕亮著,游戏还在运行呢。 那个游戏,我电脑上也有。 但我比较忙,玩的时间少,所以等级低。 我才四十多级。 那小伙子的电脑屏幕,我当时瞟了一眼。 他id名叫『你爹我追追最大』,等级是103级。 这都没什么,最主要的是。 回来的当天晚上,我电脑里的那个游戏,就自动运行了。 一觉醒来,升了6级。 我店里有监控,我就查监控,发现是自己,好像梦游了。 我虽然觉得古怪,也没往心里去。 结果前天,我在游戏的好友列表里。 发现了『你爹我追追最大』! 我查看了一下添加好友的时间。 居然就是我梦游那天晚上。 我给那帐號发信息,但是没人回復。 干咱们这行,遇到的怪事也不少。 我也不害怕。 就直接把那个好友刪了。 结果昨晚,我又梦游了,帐號升了5级。 那个好友,又加上了。” 我听完,道:“所以,你觉得自己是被那个少年缠上了?” 三哥道:“十有八九。” 毕竟是干白事的,三哥胆子很大。 指了指店里,道: “你帮我看看。 要真是他,就帮忙送走吧。” 第263章 游戏角色,你別嘎!! 我也不耽误。 精气灌注双目,顿时,周围便的更加『清晰』。 三哥身上有淡淡的阴气,属於和尸体打交道,正常接触量。 店里到是很乾净。 墙周围的角落里,都掛了艾草。 这些东西不伤鬼,但鬼魂不喜欢它们的气息。 所以遇到家里掛艾的,通常不爱待。 我再看向那台电脑。 电脑屏幕上,却笼罩著一层阴气。 於是我走到电脑前查看,但只有阴气,没有鬼魂的影子。 想了想,我打开电脑,又让旁边的三哥,登录那个叫《无极天帝》的游戏。 里面是个男性游戏角色,正在一个草庙村里。 三哥一看,惊讶道; “怎么又升了两级? 而且我下线的时候,明明不在草庙村地图。 而是在洛阳城啊!” 我盯著游戏角色,嘖嘖称奇。 三哥看不见,但我能看见。 游戏里的男性角色,浑身散发著阴气。 调转视角,角色也跟著调整。 我立刻捕捉到,这玩意儿,在用眼角的余光偷窥我们。 好傢伙。 我以为鬼是躲在电脑屏幕里。 没想到,居然是附在游戏角色身上? 这也行? 惊疑间,我提醒三哥: “我找到他了。 你把店门关上,窗户也关上,窗帘拉紧,別让光照进来。” 三哥照做。 如此一来,屋里就变得很黑。 只有电脑屏幕散发的光芒,照亮一小块区域。 我对著电脑里的游戏角色道: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这个游戏角色身上。” 原本被我滑鼠操控的男性角色,闻言不装了。 我的滑鼠无法再操控他。 他转过身,正面对著我。 接著,左下角的『当前』对话框,便显示出三哥的帐號对话。 三哥给游戏角色起的名字,叫『货拉拉拉不拉拉布拉多拉』。 当前: 货拉拉拉不拉拉布拉多拉:我不去出,有本事你进来。 ??? 离谱! 我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附在游戏角色身上的?” 当前: 货拉拉拉不拉拉布拉多拉: 不是游戏世界!这是真实存在的世界。 你们的世界才是游戏,而且是低级无聊的游戏。 我想了想,道:“你所在的这款游戏,叫《无极天帝》。 今年初首发,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游戏公司,歷时五年研发。 因为其精良的製作,宏大严谨的背景设定。 代入感极强的可玩性。 成为了今年最爆款的游戏。 甚至超过了目前最大游戏公司『胖鹅』,研发的『王者补药』。” 货拉拉拉不拉拉布拉多拉:我说了,这不是游戏,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我发现这孩子,说不通。 於是我道:“好吧。那能不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去到这个世界的?” 货拉拉拉不拉拉布拉多拉: 死了呀,死了之后我就回到了这个世界。 然后我才意识到,以前我所待的世界,才是一场虚假的游戏。 我现在回家了。 我道:“可你,你看你的名字,你之前不叫这个名字吧。” 货拉拉拉不拉拉布拉多拉: 是的,我回来时出了意外,灵魂穿越到了现在这个低级剑师身上。 我的真身有104级,是这个世界的上层存在。 但真身位於『寒水洲』,目前处於昏睡状態。 寒水洲外有漳气,100级以下的人去那里。 会被漳气吞噬。 所以,我必须努力升级,早点进入寒水洲,换回我自己的身体。 看著左下角那一长串发言,我无语了。 对旁边的三哥道:“元芳,你怎么看?” 三哥摸著他的短寸,嘴里嘖嘖有声: “我怎么看?我看是这小子魔怔了。 但看起来,他不会伤害我。” 我道:“嗯,他的阴气不是很重。 可能是活著的时候,太爱玩游戏。 所以死后有了执念,就附在游戏角色身上了吧。 不过,我还是不明白,鬼怎么能附在游戏身上? 这不科学啊!” 我说完,三哥一脸懵逼的看著我: “啊?科学?” 我道:“鬼藏身也好,附身也好,要有实际的载体。 可游戏角色的虚擬的,是一串数据。 它现在相当於附在一串代码上……这题超纲了。” 三哥道:“你的意思是,你也没办法送走他?” 我不信邪,道:“我先试试。” 说完,一捏法诀,开始在电脑屏幕上比划咒诀。 由於这鬼不是恶鬼,看起来也不是很强。 所以我只能用最基础的法诀,看能不能把他从电脑里逼出来。 天火诀一类是不敢用的。 斩杀一只没有作恶的普通鬼魂。 可是大罪过。 在我对著电脑屏幕施法,试图逼他出来时。 屏幕左下角,也在不停滚动字幕。 货拉拉拉不拉拉布拉多拉: 你做这些是没有用的。 我们在不同的世界。 你所学到的法术,知识,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 我不是鬼。 我只是回到了我的世界。 字幕不停滚动。 基础的驱鬼法诀,我换了十几个。 完全无效! 我眯了眯眼,道:“我註销你!” 这话说完。 他的字幕再也不滚动了。 三哥兴奋道:“嘿,这小子怕了!” 但下一秒,字幕又出现了。 只有两个字:无聊。 我道:“你不怕吗?” 他道:你无法註销我。 你可以註销这个角色,但我会一直存在,不断存在。 三哥皱眉道:“他啥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我道:“鬼说的话,认真你就输了。” 於是我直接退回游戏的角色选择界面,开始註销角色。 上面提示,角色註销需要七天生效。 但可以购买道具『註销卡』进行快速註销。 道具卡266。 万恶的游戏商! 我直接充值买卡。 然后快速註销。 上面的游戏角色,於是就变成了金色的星光,在角色界面消失了。 电脑屏幕上的阴气也跟著消失。 我反倒有些慌了。 鬼怎么没了? 我只是想他从游戏角色里出来。 可没想让他彻底消失。 不会死了吧? 我承认我慌了。 杀害无辜的鬼魂。 我的阴德岂不是……-10086+ 我连忙拍电脑屏幕: “不是,小哥们儿,你人呢? 你別嚇我啊!” 三哥看我跳脚,忙道:“怎么了?” 我道:“角色註销后,他应该出来,飘在我们跟前。 现在他没了,这不科学! 完了完了,祖师爷啊,还有道祖再上,我真不是故意的……” 眼瞅著我已经在钻桌子底下找鬼了。 三哥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道:“別慌別慌,要不咱们重新註册一个角色试试?” 第264章 念力之大,可造乾坤 我立刻停止翻垃圾桶找鬼的行为。 看向三哥:“这是个好主意。” 於是我俩又开始註册帐號。 为了能把鬼找回来。 还是用了之前那个,我根本无法断句的游戏名『货拉拉拉不拉拉布拉多拉』。 游戏角色创建成功,落在新手村。 我紧张的盯著角色,但他一点阴气都没有。 也完全可以被我们操控。 和正常的游戏角色再无区別。 我看了半晌,嘆了口气: “三哥,他应该已经没了。 你可以放心,我得回店里了。” 我已经在想,回店里后,该用什么姿势给祖师爷跪香, 可以少扣我一些阴德。 然而下一秒,电脑屏幕左下角,再次滚动起角色字幕。 货拉拉拉不拉拉布拉多拉: 我说了,你无法註销我。 你的世界是假的,我的世界是真的。 我们处於不同的维度,互相无法杀死对方。 这瞬间,我比见了亲孙子还激动。 这浓浓的中二气息。 真是越看越顺眼。 我立刻道:“行行行,你说的都对,只要你没死就行。 刚才我註销角色的期间,你在哪儿?” 他道:我一直在。 你们的世界,角色数据消失了。 但我的世界,我不受任何影响。 三哥好奇的插话: “你之前说,要早点把我的帐號升到一百级。 然后去『寒水洲』换回自己的角色。 现在新帐號变成1级了,你岂不是……” 字墓滚动: 你还是没有明白我们这个世界。 我们不是你们所谓的数据,我的实力也不会消失。 你所看到的等级,只是你们世界的等级。 我是不变的。 三哥也是个粗人,没啥耐性了,对我道: “这小傢伙,说话真绕啊。 现在怎么办?送又送不走。” 我想了想,用中二少年的逻辑道: “你既然你知道,我们是不同的世界。 那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们的世界? 还上他的身,让他半夜起来打游戏。给你升级?” 这次,鬼沉默了一会儿,字幕才出现: “我也不知道。 谁让我重生在了他的號上呢? 我上他的身,是因为,他总爱关闭游戏。 官兵游戏后,会影响我的升级速度。 要他以后不关电脑,不关游戏,我就不会上他的身。” 我想了想,道:“可以。” 字幕道: 我接下来会自己升级。 只需要给我三天三夜的时间,我就能去寒水洲。 等我找回自己的身体。 就不会再和你们的世界联繫了。 我道:“好,那我就给你三天时间。 如果这三天里,你敢害人。 我就会杀了你。 不是之前那种小打小闹的手段。” 字幕滚动: 我不会害人。 你也杀不死我。 好了,我要去升级了。 你们耽误了我的时间。 说完,电脑里的游戏角色,便自己行动起来。 接了新手任务。 去村外杀十只野鸡。 我又观察了一会儿,確实没有什么异常后。 我对三哥道: “我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形式的鬼。 他看起来没什么危险。 先观察一下吧,这三天內,如果他有什么异常,隨时找我。” 得亏三哥胆子够大,点头说行。 於是就一直开著电脑,运行著游戏。 离开三哥的铺子,回到店里,刚好师父也在。 我立刻將这只古怪的鬼讲给他听。 师父听完,並不意外,道: “其实他说的没错。 他所存在的世界,確实是真的!” 小韩也跟著听完了全过程,闻言比我还惊讶: “啊?师父,你开玩笑吧。 那只是一款游戏。” 师父呵呵一笑,没搭理小韩,而是点了我一句: “你想想『灵』,就明白什么原因了。” 灵? 这瞬间,我脑子里闪过自己遇见过的『灵』。 比如之前的艷灵、雄鸡岭的灵。 还有我之前被蜡烛女鬼追杀。 躲进了陵园里,请出来的正气英灵。 瞬间,我明白过来,惊道: “师父,那个游戏也有灵!” 师父却摇了摇头: “游戏没有成灵。 想当灵,哪有那么容易? 这游戏的研发过程,倾注了那些研发者的心血。 那些就是人的念力。 而游戏发布后,有很多人玩。 所以,这个游戏世界,就聚集了很多人的念力。 这股念力,会形成一个『世界』。 用科学的话来讲,就是维度。 这个由很多人的念力,所形成的世界。 是个低纬度,甚至超低维度的世界。 它依靠念力而存在。 如果这份念力,足够强,足够久。 那么百年之后,或许,游戏真的可以形成『灵』。 不过,它只是一个游戏。 怎么会有大量的人,玩一个网路游戏超过百年呢? 另外一种和它类似的东西,到是特別容易成灵。 考考你们,是什么?” 我和小韩又不傻。 听完师父一席话,几乎同时脱口而出:“书!” 书,经典的,传承时间足够久。 或者,有大量人看过的。 为之產生喜、怒、哀、乐,调动人善念恶念,七情六慾的书,是最有可能成灵的。 小韩道:“乖乖,那我昨晚看的那本,西红柿网站的小说。 《和七个霸道美女总裁流落荒岛后,我成了团宠!》,也是一个低纬度小世界? 那书在西红柿,榜单的第一呢!” ??? 这小子,都特么看些什么书! 我和他不一样。 我只在西红柿小说看比较正能量的书。 比如有个叫『日照山林』的作者,写的灵异小说就不错。 我怀疑他可能是我的同行。 就是更新太慢了…… 我还去他抖音,打算发私信催更。 但他关闭了私信功能。 一个扑街作者,还挺会摆谱! 因为不能发私信,我就把他拉黑了。 言归正传,师父听了小韩的话,点头道: “有可能的。” 小韩道:“那里面的美女总裁,能不能从书里跑出来?” 师父笑呵呵道:“原则上,是可以的。 但那需要极强的念力。 等书里的人能跑出来时,他们就已经是『灵』了。” 我道:“怪不得,古代的志怪小说里。 就有书里的美女,出来给书生当老婆的桥段。 原来艺术源於生活……不对! 现在不是游戏里的人出来,是我们这个世界的鬼,进游戏里了! 师父,他会不会出事?难道,他真的会一直待在游戏世界?” 第265章 眾生即我,我即眾生 师父想了想,回道: “如果他一直待在那个游戏世界。 时间长了,自然会和那个世界融合在一起。 而等有一天,游戏玩家数量下降时。 他也就消失了。” 说到这儿,师父顿了顿,道: “但这与我们无关,那是他自己念力的选择。” 小韩感嘆说,如果他的鬼魂,死后要进入这种世界。 他希望是《金瓶梅》。 师父让他少扯犊子,说今晚就是给他的第二个考验。 小韩兴奋起来,问是什么考验。 师父神秘一笑,说今晚就知道了。 说完,师父才顾得上问我,昨晚审的怎么样。 我將老太太和缅北四鬼的情况都说了。 师父越听,脸色越难看: “居然是葫芦先生。” 我吃了一惊:“师父,你居然认识?” 师父道:“说起来你不信。 十多年前,我跟他还打过交道。 差点儿死在他手里。 邪修的术法残忍,本就比正途的术法厉害。 如今十多年过去,他修为肯定更强了。” 楚寻之前说过,师父曾经是入门五重的修为。 是因为某种原因,才修为跌落的。 根据楚寻当时的语境判断。 师父境界跌落,很可能和他有关。 而十多年前,师父的修为肯定比现在高。 当时都斗不过葫芦先生。 如今十多年过去,那人一直在修炼邪术。 师父更不可能是对手了。 於是我道:“先是夜色酒吧的『小凤』。 现在又出来个葫芦先生。 这安阳市的邪修可真不少。” 师父目光深沉,道: “归根结底,还是要想办法,剷除这两个祸害。 他们多存在一天,就会有更多人受害。” 我担心师父的安危,忙道: “师父,咱们不是对手! 我觉得还是別管了。 他们作恶久了,迟早会有更厉害的修行人去收拾他们。” 师父道:“排除一些,我们不知道的隱市高人外。 在安阳市里,叫的出名號的修行人中。 你师父我,排第一!” 我瞪大眼:“师父,你这么牛?” 师父没好气的瞪了我一眼,道: “不然呢?” 我想起刘姐和李叔他们。 还有寿衣店的李阿姨。 在加上童谣和江北。 確实都差师父一大截。 只不过,我们师徒这半年来。 遇到的大凶厉鬼太多了。 那些东西,修为不高的送阴人。 通常遇见了也不会管。 但师父怀慈悲心,想保护普通人的安全。 所以每次,不管遇上多难对付的厉鬼。 师父都会上。 这才导致师父几次受伤。 再加上师父一直教导我,修行做人,要有谦卑之態。 如果不是他现在主动提起。 我真不知道,师父在安阳市的修行人里,能力居然是最强的。 脑海里將这些信息一过,我脸色更严肃了,道: “师父,您为了普通人的安危。 不管多厉害的恶鬼,都从不退缩。 弟子钦佩! 但这也太危险了。” 这意味著,在安阳市,师父是顶樑柱一般的存在。 如果有恐怖的厉鬼。 师父都不出手的话。 其余修行人,就更没有资格出手了! 想到这些,我眉头越皱越紧。 我道:“所以,师父。 你一定会出手对付小凤和葫芦先生?” 师父点头:“为师一定会。只是他们太强,我需要智取。” 师父说完,见我神情沉重,便嘆了口气,感慨道: “乖徒弟啊,修行这条路,充满坎坷。 若想学些皮毛,糊弄权贵。 谋取利益,並非难事。 可若想对得起天地! 对得起祖师爷! 对得起眾生! 那么这条路上,將全是荆棘!” 说完,看向小韩: “这也是我,一直不肯收你的原因之一。 小韩啊,修行不是在人前,卖弄自己的法术。 也不是高高在上,凌驾於普通人之上。 而是要低到尘埃里。 要像天一样,照耀万物。 要像地一样,托举眾生。 你看店外,看看路上的那些……” 我和小韩,都顺著看向店外。 店外是街道,人还挺多。 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从他们的穿著打扮上。 也能看出贫富区別来。 有长的帅气美丽的,也有普通的,或者丑的。 有健康的,还有坐轮椅的。 对面店铺的墙角下,还趴著一只流浪狗。 小韩道:“我看见了,他们怎么了?” 师父道:“你看见了什么?” 小韩道:“店铺、车、人,还有狗。” 师父笑了笑: “你看见的,就是眾生。 修行,就是要把眾生放在心上。 和你看的西红柿小说不一样。 修行不会让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你要弯下腰,托举眾生。” 小韩不说话了。 他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或许,对於小韩来说,修行是一件很牛逼的事。 踏入修行路,拥有与眾不同的能力。 凌驾於普通人之上。 或许他在追求这种人生。 但师父现在的话,即是在拷问他。 也是在拷问我。 小韩额头都冒汗了。 师父没等他回答,而是看向我。 我深吸一口气,道: “多谢师父教诲。 把眾生放在心里。 弟子记住了。 那两个邪修,必须除掉!” 刚才,我想著明哲保身,不冒险。 可师父说,把眾生放在心里。 我也是芸芸眾生之一。 在我的人生中。 也有人在牺牲自己保护我。 比如收养我的奶奶。 比如叶蔓蔓的母亲。 比如马叔,比如小哥,比如师父,等等…… 他们也是眾生。 眾生护我,我护眾生。 眾生即是我,我即是眾生。 岂能贪恋这具肉身的生死,至眾生予不顾。 这瞬间,我忽然福至心灵。 心间升起一股清气,直衝天灵! 师父眼中精光一闪,言语中透著喜意: “元神自守,天地协力。 一念既定,万念皆寂! 你要突破了! 快运气,为师为你护法!” 我立刻盘腿坐下。 心神內守,精气如同黄河水,倒捲入灵台。 这瞬间,我仿佛失去了肉身。 只在白茫茫的云雾中升腾。 不知过了多久。 云雾全部收拢,成为精元,归入丹田。 突破!八重! 睁开眼,我还在店里。 店门关著。 身边是站著为我护法的师父。 除此之外,再无別人,连小灰灰都不在。 师父见我醒来,哈哈大笑: “你这修行速度,比你大师兄还快! 为师原本以为,你突破八重,最快也要一年。 没想到啊没想到! 不愧是祖师爷选的,修行天赋绝佳!” 我也激动不已。 突破一层后,我感觉浑身轻鬆,。 身体变得更轻,但更有力量了。 视力又清晰了不少。 体內的筋脉扩大了,精元充盈。 猛的捏拳,骨骼咔咔作响。 我激动道:“师父,我变强了。 咱们对付那两个邪修的胜算,又多了一分!” 第266章 考验 师父乐呵呵道:“好小子,一突破就惦记杀邪修。” 我眯了眯眼: “把眾生放在心里! 他们多存在一天,被他们祸害的人就越多。 那个小凤也就罢了,不过是操控鬼魂,夺人阳气,受害者要少一些。 但那个葫芦先生,传授『鬼造物』的法门。 而且门徒眾多,修炼手法还极其残忍。 必须先干掉他!” 师父点头:“为师不会让他逍遥多久! 况且,那老头逃了。 必然向那葫芦告状。 我们就算不去找他,他迟早也会来找我们。” 我听到这儿,好奇道:“一个邪修,为什么叫自己葫芦先生?” 师父哦了一声,道: “他爱用人肉当肥料。 种出来的葫芦,个头饱满硕大。 那邪修引以为傲,所以自號『葫芦先生』。 我当年跟他交手时,他腰间有个葫芦做的法器。 类似那盏『百鬼灯』,但比百鬼灯更厉害一层, 为师当时跑的快,否则,差点被那邪器给抽了魂魄。” 我倒抽一口凉气:“那邪器能直接抽修行人的魂魄?” 师父道:“怕了?” 我道:“有点儿,但我更想乾死他了!” 师父哈哈大笑,然后看了看墙上的时钟。 是晚上的十二点半。 我这一突破,了5个小时。 我立刻道: “对了,今晚是小韩的第二次考验。 师父,第二次考验是什么? 他人呢?” 师父目光中似乎有一丝失望,平静道: “他走了。” 走了? 我道:“他……放弃了?” 师父摇头,道: “甘做尘埃,托举眾生,谈何容易。 修行这条路,入门容易,走下去难。” 话音刚落,门口响起小韩的声音: “谁说我走了?” 接著就是敲门声。 师父一愣。 我秒懂,立刻去开门。 一边开门,我一边压低声音,对外面的小韩道: “还以为你小子放弃了。” 小韩嘿嘿一笑,走向师父,然后严肃了神情: “师父,我承认,我下午被嚇到了。 甚至想打退堂鼓。 我一直以来,想修行。 嘴里嚷著要送阴渡人。 其实,不过是希望,获得神鬼的力量而已。 因为我觉得自己是特殊的,也想成为特殊的人。 但在离开的路上,我看著周围的人,看著周围的一切。 我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说……但我心里好像明白了。 我本来就是尘埃,和眾生一样。” 师父眼中顿时一亮。 我也心头一跳。 因为我知道,小韩已经初窥门径了。 他放下了与眾不同。 放下了高人一等。 放下了炫耀法术的心。 师父应该也早就被他的执著打动了。 只是缺一个收他为徒的理由。 我立刻助攻,道: “师父,既然小韩回来了,那今晚的第二场考验……继续?” 师父笑道:“好,继续。” 小韩激动的搓手。 而师父则走向祖师爷的供案前。 提了笔,开始在黄纸上写裱。 趁著师父写裱的功夫,我压低声音问小韩: “你失踪这几个小时,就在街上溜达?” 小韩道:“不是,我回家了。 我想明白自己要走的路了。 所以我跟父母说,放弃继承家產。” ??? 我一噎:“不是,哥们儿。 咱们这一行,禁止敛財。 禁止的是不义之財。 家產你、家產你接著!” 我替他的钱感到肉疼。 小韩耸耸肩:“我家的钱都不乾净。 咋地,你以为我的劳斯劳斯,是靠我乾乾净净赚钱弄来的? 我没有办法说服我的家人,弃恶从良。 那我就选择不沾这份因果。 不说这些,从现在起,我不是富二代了。” 我道:“那你什么都没有了?” 小韩道:“是啊,什么都没有了。 只有一套小別墅,和一辆车。 卡里只留了一百万的生活费。 以后,我就是彻彻底底的穷人。 但是没关係,我愿意和穷人站在一起!” 我觉得有些心梗。 好傢伙。 让他装到了! 说话间,师父已经写好了裱文。 接著,师父烧了香,引燃裱文,对著祖师爷道: “祖师爷在上。 弟子欲一心求法之人『韩子西』为徒。 请祖师赐下试练。” 隨著裱文燃烧殆尽。 香菸忽然朝小韩面上飘去。 小韩的身形恍惚了一下,嘴里慢吞吞吐出一句话: “瓜田边乱葬岗。” 说这话时,他眼神也变的迷糊。 但下一秒,他就清醒过来。 使劲儿摇了摇头:“我刚才是不是说了什么?” 师父微笑,没回答,而是跪下对著祖师爷道: “谢祖师,赐下试练。” 说完,起身给了我一个地址。 我一看,发现这地方,离我们店有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 位於一个叫『瓜田路』的地方。 师父又跟我交待一番流程,便让我开车带小韩去。 我刚突破完,气足神旺,精神抖擞,一点疲惫感都没有。 立刻领命,带著小韩上了麵包车。 然后一路朝瓜田路而去。 这地方很早之前被叫做瓜田村,其实没几户人家。 现在是个很偏僻的路口,地处郊区。 周围几乎没有住户。 而瓜田路以东,是一片荒野山地。 小韩被祖师爷的香菸拂面后,说出来的地方,就是那片野地。 更早之前,那里是乱葬岗。 因为靠近曾经的瓜田村,所以別人提起来,就说是瓜田边乱葬岗。 到了路口,周围黑乎乎一片。 小韩很懵,看了看四下,道: “你说,祖师爷的试练,是几个意思?” 我道:“我又没试练过,我咋知道?你按照要求做唄。” 小韩相当紧张的下车。 我在前面点著蜡烛照明。 一路往前摸。 点蜡烛是师父的交待,说不能用手电筒。 沿著直接走了二十多分钟。 前方的野地里,忽然飞起一只黑色的鸟。 鸟似乎是受到了我们的惊嚇。 飞到不远处禿树枝上,一眨不眨的看著我们。 小韩眯著眼看,道:“好像是只乌鸦。” 我按照师父的吩咐,道: “好了。 乱葬岗,烛照路,鸦飞处。 就是那里了,去那乌鸦树下面坐著吧。” 这个考验说简单也简单。 挺诡异的。 就是让小韩,在特定的地点盘腿坐下,闭眼。 然后,接下来,无论发生什么事。 他都不能睁眼,但可以说话。 只要能坚持到鸡鸣时分。 不离开坐的位置,不睁眼。 考验就算通过了。 第267章 美女蛇,激情开麦 作为这场考验的隨行者。 我需要做的,就是举著蜡烛在远处看著。 蜡烛很粗。 中途可能会熄灭,熄灭后我得点燃。 同样的,在这个过程中,我不能参与进去,也不能发出声音。 於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大半夜的荒野里,一个男人举著蜡烛,一动不动。 另一个男人坐在一棵光禿禿的树下。 树上还有一只乌鸦,在低头看他。 我盯著那只乌鸦,琢磨;这玩意儿会不会是什么精怪。 但没一会儿,乌鸦就飞走了。 小韩闭著眼盘腿坐在原地。 估计是听到了头顶的振翅声,他有些紧张的问: “老周,你还在吗?” 说完,又道:“对了,你不能说话……呼,祖师爷保佑。” 我也很好奇,接下来会出现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这个过程中,小韩即便知道我不能搭腔。 还是时不时的跟我说话,缓解自己的紧张。 大约一个小时左右,我站的有些累了。 便挪到旁边的石头上坐下。 刚一坐下,黑夜里忽然吹来一阵风。 我手里的蜡烛瞬间熄灭了。 我心头一跳。 因为在蜡烛熄灭的瞬间。 我看见棵树身后,似乎探出了一个黑影! 仿佛是一颗人头,但后面连接的脖子又很长! 正朝小韩靠去。 那是什么玩意儿? 祖师爷派来的? 我顾不得惊讶。 按照师父事先的嘱咐,重新点燃蜡烛。 蜡烛点燃的瞬间,我惊呆了! 小韩身后的树上,竟然裹缠著一条大蛇! 大蛇浑身漆黑,周身还带著一阵水汽。 像是刚从水域里出来。 而真正诡异的,是它的头。 居然是一颗人头! 而且是颗美女的头! 瓜子脸,雪白的皮肤,猩红的嘴唇,披散著黑髮。 美人蛇! 我脑海里闪过这三个字。 民间传说中。 一些死在荒野里,怨气很重的女人。 尸体刚好又被蛇吃了。 就可能和蛇融为一体,变成美女蛇。 美女蛇会吃人。 据说她们会躲在树后面。 晚上遇见走夜路的人。 她们就只探出头,偽装成美女,叫人的名字。 男人看见大晚上,树后面躲著个美女。 如果见色起意走过去,就会被吃掉。 如果路过的是女人呢? 她们就偽装成受伤的姑娘,在树后面求救。 女人如果心善,走过去救人,也会被吃掉。 所以,民间传说中。 如果大晚上,看见树后面探出一个美女的头。 冲你拋媚眼儿,或者求救。 千万不能过去! 我瞪大眼,屏住呼吸,注视著那诡异的美女蛇。 小韩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不安的动了动: “怎么感觉有点冷,好像还有湿气。 我、我身边是不是有啥东西? 老周,你还在吧?” 他虽然闭著眼,但神情明显已经紧张了。 我依旧没吭声。 没关係,没关係,这一定是祖师爷的考验。 只要小韩坚持住,肯定不会有危险的。 美女的头,几乎已经要贴到小韩的脸边了。 最后还吐了吐舌头。 吐出来的是一条猩红的蛇信子! 蛇信子接触到了小韩的脸。 小韩整个人一哆嗦,身体下意识往旁边侧了侧。 但屁股没有离开原位,倒不算违规。 “靠!老周,我被舔了,到底什么玩意儿在舔我!” 我又开不了口。 问我有毛用。 也就在这时,那美女蛇的身体,更加快速的从树上游走下来。 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 小韩不说话了。 就算是傻子,应该也能猜到身边有恐怖的东西。 接著,美女蛇开始顺著小韩的身体往上缠。 一圈一圈。 小韩哆嗦:“好像是蛇……祖师爷,要这么玩吗?” 他被缠的几乎只剩下一颗头了。 但小韩牛逼,嚇的脸都皱成一团了,还是没有跑路。 只不过,他为了给自己壮胆。 於是激情开麦,疯狂输出: “惊雷!这通天修为!天塌地陷紫金锤! 紫电!玄真火焰!九天悬剑惊天变! 一人!我两袖清风!漫步!在那!烟雨中! 我饮烈酒点孤灯!几人笑我几人疯! 曹尼玛,別再往上爬了! ……你曾仰慕的身姿!从相伴到相知! 那就提笔写名诗!尊称我一声恩师! 这青山绿水…… 呜呜呜,靠靠靠靠靠……” 我举著蜡烛,对眼前的一幕很难评。 在美女蛇把他彻底包裹住后,他停止喊麦。 开始大叫著喊我: “老周!这玩意儿真是祖师爷派来的吗!会不会弄错了!” 我心挺慌的。 咱也知不道啊!咱也不会问啊! 焦急间,异变突起! 那美女的蛇身,上半部分突然直起来。 这是蛇要攻击的前兆! 这瞬间,我都开始怀疑,美女蛇和试练到底有没有关係了。 下一秒,美女头晃了晃脑袋,像是在找角度。 紧接著,她猛的张嘴! 樱桃小口,瞬间化为巨蟒的大嘴。 然后往下一扎! 那下面可是被她缠住的小韩! 小韩发出一声闷闷的大叫,就彻底没动静了。 这瞬间,我手里的蜡烛又灭了。 四下里陷入漆黑。 只能听见美女蛇蠕动的声音。 我赶紧又將蜡烛点燃。 却见美女蛇已经不是盘著的姿势。 而是將小韩,从头含到底了! 美女蛇的蛇头和前端,因为含著个盘腿而坐的人。 因此被撑大了两圈。 后面的部分。 则大喇喇的摊在地上。 美女蛇的头被撑变形了,失去了女人的模样。 但人眼和头髮还在。 那双眼睛变得格外诡异,头髮因为吞人的姿势。 全都洒在地上。 她扭曲著要將小韩咽下去。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 小韩的下盘就像生了根一样。 任凭她如何吞噬,都始终无法將小韩吞下去。 见此,我镇定了一些。 意识到,这確实是祖师爷的试练。 只要小韩自己稳住,这美女蛇就吃不了他。 但如果他稳不住…… 我立刻明白过来。 怪不得出发时,师父让我把所有的傢伙什都带上! 看来,这美女蛇是真的! 如果小韩失败。 我必须得出手斩蛇! 美女蛇继续吞食,小韩依旧稳如泰山。 大约僵持了十多分钟,美女蛇终於放弃,將小韩吐了出来。 小韩浑身都是黏糊糊的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蛇的口水。 他还是盘腿闭著眼。 只是抬手抹了把自己脸上的黏液,嘴里道: “假的,都是假的!有什么手段就使出来! 屁股挪一下,我就是你孙子!” 第268章 美女蛇,你找错人了! 小韩骂完,就就再也不吭声了,一副打定主意的模样。 美女蛇似乎拿他没办法。 开始围绕著小韩转圈。 並且不停的调整角度。 似乎在是思考,从哪里入嘴可以將人整个吞下。 烛光跳动。 昏暗的视线中,蛇腹摩擦地面的声音格外清晰。 我正看得入神。 忽然之间,美女蛇转头看向我。 吐了吐猩红的信子,竟然快速的朝我游走过来。 我嚇一跳。 不是!朝我过来干什么? 参加试练的又不是我! 我立刻后退。 也就这时,手里的蜡烛又他妈熄灭了。 另一头的小韩此时出声,自顾自道: “老周,我感觉那东西好像走了,对吧? 我知道你不能说话……不是,你还在吧?” 靠!它確实走了。 但它朝我来了啊! 我迅速点燃蜡烛。 蜡烛亮起的瞬间,就看见一张血盆大口,从上至下,朝我吞个过来! 我嘞个逗! 找错人了吧! 这时候躲都来不及了,我举著蜡烛,迅速往旁边一滚。 狼狈虽然狼狈,好歹是躲过去了。 但那美女蛇的速度更快。 不等我爬起来,人头一甩,又张嘴朝我咬来! 我只能继续躲。 小韩听见动静,急道: “老周,你那边怎么回事? 我怎么听见那玩意儿在动? 它是不是找你去了?好兄弟,你可要替我挺住!” 语气中透出喜悦。 我一手举著蜡烛,一手抽出盪魔剑。 这玩意儿,若是再持续攻击我。 我就顾不得小韩的考验了! 美女蛇追著我咬,我狼狈的在地上滚。 最后一下,我倒在地上,意识到这一口躲不过后。 我猛的出剑,直接捅向它的喉咙! 瞬间,美女蛇发出巨大的咆哮,蛇身摆动,猛的抽离头部。 我顺势起身。 既然已经破戒,便也不再遵守规则。 一手端著蜡烛,一手施法,打出一道天火诀。 白焰和蛇身上的水汽一碰。 裂开发出滋滋的响声。 美女蛇明显怕这火焰,连连后退。 接任一张嘴,吐出一口浓重的黑气。 黑气带著剧烈的腥味儿,直接將天火给压灭。 我虽然吃惊,但不含糊。 立刻將蜡烛往地上一放,双手结印。 这是我突破练气第八重后,才能施展的『霄雷诀』! 天火、地水、罡风、霄雷为四正诀。 这四正诀中,只有罡风和霄雷诀,是可以无差別攻击的。 不像天火诀,只能攻击鬼魂、灵体一类。 这蛇也是有实体的。 “霄雷诀!雷动!” 法诀完成,我低喝一声,手掌朝美女蛇一轰。 瞬间,美女蛇周围的空中,就出现无数蓝紫色的电光。 其中最粗的一道电光,直朝美女蛇击去! “砰!” 美女蛇被雷电击中的部位,瞬间变得焦黑。 整条蛇轰然倒地。 我还保持著出招的姿势。 看著眼前倒下的大蛇,也觉得不可思议。 这就是霄雷诀的威力? 感受了一下体內的精元,我有些咋舌。 这法诀也太耗蓝了! 一招下去,体內的精元,具体被抽了三分之二! 同样的精元,够我施展四次天火诀了! 好在,美女蛇倒地,一动不动,身上还冒著烟。 似乎被我的霄雷给轰死了。 不远处的小韩,听见我施法念诀的动静,急道: “老周,你怎么开口了? 你把那东西杀了?” 我嗯了一声。 捡起地上的蜡烛,並且提剑朝美女蛇走去。 准备查看一下,是不是真的死了。 以免有后患。 小韩依旧坐在原地,闭著眼,急道: “你这样破坏规矩,我的试练是不是被毁了?” 我道:“你只要鸡叫前,不睁眼,不离开坐的位置就行。” 至於我开口说话这事儿。 师父虽然没有细说。 但听师父交待的话来看,似乎是会影响试练的细节。 而试练的最终结果,主要是小韩的表现。 走到美女蛇面前,我用剑挑了挑它的头。 说实话,看著和人头没有任何区別。 这玩意儿会呼吸吗?有没有心臟? 略一思索,我拔出破气刀,决定补刀,將她的头砍下来。 谁知,刚一靠近,美女蛇却突然睁开眼。 与此同时,一到黑气直袭我面门。 太近了! 根本躲不开,我只来得及屏住呼吸。 不让自己吸入太多黑气。 与此同时,我手下的破气刀没有停。 依旧准確的朝它脖子砍去! 破气刀削铁如泥。 再加上我力气又大。 一刀下去,直接切到底! 头和蛇身分开。 美女头咕嚕嚕的滚向旁边。 但诡异的是,它居然还没死! 脸上露出狰狞的神情,冰冷嗜血的眼神,直勾勾盯著我。 看你大爷! 我惊惧之下,正想冲它脑袋上再补一刀。 然而身体刚一动。 瞬间一阵天旋地转。 是刚才吸入的黑雾! 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以我目前的修为。 只需要精元运转周身。 就可以去除大部分的阴邪气和病气。 精元扫过,体內的阴邪毒气,全部聚集到指尖。 然后自然从指尖渗透出来,一滴浓黑粘稠的血。 天旋地转的不適消失。 但就逼毒这瞬间,一道迅猛的力道,直袭我握刀的手。 瞬间,我手里的破气刀脱手而出! 是蛇尾! 硕大的蛇尾! 从我身后袭来的! 这力道,如果是普通人,手肯定断了。 在破气刀脱手而出的瞬间,我知道不妙,立刻往旁边一滚。 果不其然,硕大的蛇尾,从我刚才站著的位置扫过。 高度差不多就是我脖颈的位置。 这是要是没躲,高低脖子的折! 是美女蛇的蛇身! 明明没有头了,身体却依旧在动。 它一击不中,立刻又一抬巨大的蛇尾。 朝我臥倒的方向砸来。 我来不及掐诀施展霄雷诀。 只能迅速甩出一道最熟的天火诀。 短暂的阻止它。 趁著这短暂的安全,我就地一滚,伸手去摸地上的破气刀。 但刚握住刀。 旁边的女人头就一张嘴,一口咬住我的手腕子。 我疼的一哆嗦。 女人的嘴里,没有人类的牙。 咬下来,靠的是上下咬合力。 让我有种,手腕被加压机在对压一样。 可我不惯著它,直接探出左手握刀。 然后换左手,一刀砍向她后脑勺。 瞬秒,美女头被我一分为二。 射出一滩黑色的,脑浆状的东西。 这下,头彻底没了动静。 但那蛇身居然还是活的! 直接朝我砸了下来! 第269章 我去引开它! 这瞬间,躲是躲不过了。 我只能运转精元,保护肉身。 “砰!” 硕大的蛇尾砸下,如同一根大象腿。 我闷哼一声,浑身剧痛。 但有精元的保护,我知道自己的肉身没有受到太重的伤。 於是左手反刀,朝砸在胸口的蛇尾斩去。 蛇尾的骨头,比脖子处的骨头居然更硬。 这一刀没有將蛇尾斩断,只砍入了一半! 而且这无头的蛇,根本没有疼痛感。 对我这一刀无动於衷。 相反,身体还顺势缠了过来。 速度快到惊人。 我的刀还潜在蛇尾里,根本来不及阻挡。 整个人上半身,连躯干带手臂,全都被紧紧裹住。 蛇身挤压力巨大,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如果是普通人,这股力道,足以將他们的內臟挤碎。 为了自保,我只能將周身的精元,都调动起来保护肉身。 一时间完全没有別的招数。 小韩一直听著动静,急道: “老周,到底什么情况?” 我急道:“快来帮忙!別他妈傻坐了!” 我说完,原本很著急的小韩,反而平静了。 他大声道:“我明白了,这也是考验。 诱惑我犯规!嘿嘿,我才不上当!” ??? 妈的! 平时也没见你这么机灵啊! 蛇身很长,不等我再度开口,第二圈已经缠了上来。 这下,我连话都说不了。 蟒蛇这类东西,吞噬猎物前惯用的手段。 就是利用身体的力量,將猎物周身的骨骼压碎。 这样,即便是牛羊这类四蹄动物,它们也能整个吞下。 更別说我们这种『一条一条』,直溜溜的人了! 我努力挣扎。 左手虽然握著破气刀,但因为手臂完全被裹紧贴身。 刀並不能大幅度使用。 只能小幅度挥动。 哪怕削铁如泥,对这巨蛇造成的伤害也不值一提。 蛇身越来越紧,我终於感觉到死亡的恐惧。 嘴里不禁叫骂:“韩子西,你他妈的,快救我!” 小韩还是一脸『我很聪明,绝不上当』的表情: “老周,你就別考验我了。 今天,就算山崩地裂。 我也安坐鱼台,四大皆空!” 我被蛇缠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睁开眼看看我,我不信你两眼空空!” 小韩摇了摇头: “老周,这个时候,你就別玩梗了。” 我再也抵不住它对肉身的施压。 哪怕精元护体,也在此时,猛地喷出一口血来。 我知道自己五臟肯定受伤了。 就在此时,小韩似乎终於察觉到不对劲。 他抬起鼻子,在空中嗅。 然后道:“血腥味?不会吧……老周?” 但我此时已经没办法回话了。 蛇身的压力,足以让一辆小汽车变形! 我能支持到现在,全靠精元护体。 如果此事之前,我没有突破八重。 此刻肯定已经死了。 挤压感、疼痛感、窒息感,齐齐压上来, 我所有的精元,都已经发挥到极限。 最终,我再喷了一口血: “噗——!” 小韩浑身一震:“老周!” 我说不出话。 小韩神情明显慌乱,最后变得深沉。 最后又开始嗅空气。 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死在今晚时。 小韩猛的睁眼! 看清我情况的瞬间,他倒抽一口凉气: “好的蛇!日你大爷,你不早说!” 我特么说了,你到是信啊! 但我没法开口懟他。 小韩此时猛的起身,从他自己的法器包里,摸出一把短刀。 大吼著朝我这边跑来。 “別怕,我来救你!妈的,拼了!乾死你丫!” 他手里的短刀,在普通的刀具里算厉害的。 但並不是法器。 使出吃奶的劲儿,一刀砍在蛇身上。 只砍出一道浅浅的刀伤。 小韩惊了。 看了我一眼,估计是我现在的状况太糟糕。 他脸色更难看了。 然后就疯狂砍蛇,嘴里大叫: “不是要吃我吗!来吃我! 我日你大爷!鬆开!” 但他的攻击约等於无。 蛇身丝毫不受影响。 就在此时,小韩像是想起了什么。 突然从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瓶子。 然后將里面的液体倒在蛇身上。 我一闻味儿就知道了,是『松柏油』。 也算我们修行人常用的材料之一。 通常画一些特殊的符咒,或者製作一些特殊的法物时,需要用到。 店里也有一大壶松柏油,但很少有像小韩这样,带一瓶在身上的。 倒完油,小韩直接掏出打火机点火。 这招真有效! 火势瞬间引燃蛇身。 大蛇身体出现剧烈的反应,瞬间將我鬆开了! 我摔倒在地。 难以动弹,五臟六腑疼的直抽。 胸骨肋骨一类的,似乎都断了! 送阴以来,我受的大部分是阴邪伤。 第一次受这么严重的外伤。 而那蛇身,在剧烈的弹动。 身上的火焰,也隨之变小。 小韩趁机,迅速靠过来,一把將我抗的肩上,拔腿就跑! “疼疼疼!我的心、我的肝、我的肺…… 咳咳、我的肋骨、胸骨、脊椎骨……” 小韩边跑边回头看,嘴里道: “臥槽!它追上来了!祖师爷不想收我,也別弄死我啊!” 我眯著眼看,你无头的蛇身,果然跌跌撞撞朝我们追来。 动作虽然不像有头时那么灵活,但绝对不慢! 眼瞅就要追上来,小韩忽然將我往地上一放。 “我去引开它!你快打电话,让师父来救你!” 小韩说完,深深看了我一眼。 然后夺过我手里的破气刀,朝蛇身跑去! 在快要接近蛇身时,他一转弯。 於是蛇身也跟著转弯。 四下里太黑。 一人一蛇,几个呼吸的功夫,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这瞬间,我眼眶一热。 立刻摸出手机想摇人。 但此时我却发现,手机居然没信號。 而上面的时间……不对! 时间怎么没变化? 居然是我们刚到乱葬岗那会儿的时间。 难道…… 我脑海里闪过些什么。 隱约有个模糊的念头。 下一秒,远处传来一声惨叫! 小韩! 紧接著,周围彻底陷入安静。 我试图起身,但一瞬间。 我整个人摇摆了一下,天旋地转的。 等这种感觉消失时,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 我左手握著蜡烛,站在原地。 身上並没有伤。 依旧是刚突破时,精气充盈的状態。 对面,小韩还盘腿坐在树下。 只是神情有些古怪,似乎陷入了梦魘。 我手里的蜡烛,灯光是绿的…… 这是阴烛! 周围有东西在影响我们! 刚才的一切,都是幻像! 第270章 第三场试练 认清这一点后,我鬆了口气。 好歹心肝脾肺肾,胸椎肋骨脊椎都还好好的。 怪不得美女蛇那么强悍,原来是假的。 正想著,忽然,我手里的烛光一跳。 紧接著,小韩身后的大树后面,就探出一颗美女头来。 我嚇一跳。 不是,又来? 还是幻像? 那美女头一出现,就看向我。 与之前不同的是,她这次居然在冲我笑。 看著还挺漂亮和善的。 笑著笑著,又吐了吐信子,隨即缩回了树后面。 蜡烛的光照明范围有限。 看不见树后是什么情况。 只能听到一阵『簌簌簌』的蛇行声。 而且声音越来越远。 最后,我听到了一声远远的闷响。 像是有什么东西入水的声音。 与此同时,不知哪里,居然传来了鸡鸣声。 我立刻去看手机。 已经是清晨的五点半,而且手机信號也並没有断开。 之前的一切,是那美女蛇製造出的幻像。 它应该是祖师爷派过来的『託儿』。 手里的蜡烛,也从绿色的阴烛光,跳为正常。 硕大的蜡烛,经过几小时燃烧,只剩下三分之一。 超过了正常的燃烧水平。 看样子,这场试练,蜡烛、美女蛇,缺一不可。 正思索间,树下的小韩浑身哆嗦了一下,猛地睁开眼。 看见我时,他惊讶极了。 又低头看了看自己: “老周?你怎么也死了?我们这是相聚在地府了?” 说完,还四下看了看。 隨著鸡鸣,天已经微亮。 小韩惊讶道:“我怎么还在树下面? 这怎么回事,我是在做梦吗? 我为了救你,明明被那大蛇绞碎了,怎么会……” 他说的,应该是幻像中发生的事。 在我醒来后,他依旧停留在美女蛇的幻像里。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但很显然,他为了救我,死在了幻像中。 这瞬间,我心中突然有所明悟。 或许祖师爷要考验的,並非他能不能坐的住。 而是在考验他的仁心,打破他的执著。 明悟的瞬间了,我笑了笑,道: “你是在鸡鸣后才睁开眼的,第二轮测试,你通过了。” 看著小韩依旧懵逼的表情。 我便將自己,对於幻像的推测跟他说了。 小韩也不傻,回过味儿来,高兴道: “要不怎么是祖师爷呢? 还得是祖师爷老谋深算,老奸巨猾。” 我衝上去就给了这小子后脑勺一巴掌: “你特么好好一个人,怎么长了一张嘴。 祖师爷也敢拿来开涮,什么老奸巨猾。 这叫……这叫运筹帷幄!” 小韩反应过来,立刻双手合十: “对对对,运筹帷幄。 祖师爷您別跟我计较,我没文化。” 我道:“行了行了,既然试练结束,咱们回去復命吧。” 小韩点头,刚要跟我走,他忽然转头望向身后: “你有没有觉得,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盯著我们。” 越是修行人,第六感越灵。 他都能感觉到,我当然也察觉到了。 那视线没有什么恶意。 於是我道:“应该是那条美女蛇。 我之前听见有如水的声音,前方应该有水源一类的。 它大概住那儿吧。” 小韩点了点头,於是冲那头喊道: “npc,谢谢你啊! 有一说一,那幻像也太逼真了。 咱们以后啊,可別再见面了。” 我一时无语,也不知道该夸他胆子大,还是夸他没脑子。 试练完毕,我俩开车回店里。 店门居然已经早早打开了。 师父正在店里摇卜占卦。 小韩激动的进店:“师父,我试练过了。” 师父抬头,微微一笑: “为师知晓。” 小韩比较激动,全无疲態,立刻问: “第三个试练是什么?开始吧,我都迫不及待了!” 师父指了指桌上,他摇出来的卦象: “第三个考验就在此处:弒亲。” 我眉头一跳。 弒亲? 啥意思?要他杀自己爹妈,或者兄弟姐妹? 小韩也愣了,结巴道: “啊,啊? 我知道我家里人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不可能杀了他们。 那是我亲人!师父,你、你別嚇我,別开玩笑了。” 小韩一向嘻嘻哈哈,跟个没脑子的哈士奇似的。 但此刻,神情是真慌了。 师父淡淡道: “这是我为你摇出来的,第三次试练。 你们韩家在安阳,也算是排的上號的豪门。 你们家从你爷爷那一辈开始发跡,你可知为什么?” 小韩道:“为什么?时、时势造英雄唄? 我爷爷赶上好时候了,他脑子又聪明,我们经商发家的。” 师父摇了摇头,略过这个话题,道: “我摇大卦,得出一段因果来。 这段因果,跟你们韩家的祖宅有关。 而一但了结这段应该,你们韩家,必然衰落,穷困。 但好处是,可以帮你的亲人们,免除因果孽债。 要不要去了结因果,选择权在你。” 小韩懵了:“祖宅?因果? 了结了因果,我家就会衰落贫困? 师父,你这摇卦,到底摇了什么东西。 怎么会这样?” 我此时也在看师父摆出的卦。 我解卦的水平,自然赶不上师父,只能看出个大概来。 小韩的爷爷,德行有亏,欠下一段大因果。 而因果的源头,就在小韩家的主宅。 这卦象很邪门。 普通人,祖上就算有什么因果。 也摇不出这么邪门的卦来。 小韩神色惊疑不定,半晌,才道: “所以,我得去一趟祖宅,了结因果,才算通过第三次试练?” 师父点头,道:“要不要了这段因果,选择权在你。” 小韩眯起眼,又是半晌,才道: “师父,我可以捨弃荣华富贵。 但是我的亲人……他们没吃过苦,从小就没有。 他们奢侈惯了。 我承认,这些年我不继承家业,他们对我很失望。 但我爹妈,我两个哥哥,还有我妹妹。 他们对我都很好,他们是我的亲人。 不行!我可以穷,我可以苦。 我的家里人,他们不能穷困,不能。” 一边说,小韩一边颓废的跌坐在地。 然后笑了:“哈哈哈……我算是明白了、 祖师爷就是不想要我。 老周拜师,祖师爷提前就给您指示。 到我这儿,就一关一关的卡我。” 说完,立刻窜起身,跑到祖师爷的神像前。 愤怒的指著神像: “你不公平!你不公! 神仙不是对眾生一视同仁吗! 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第271章 韩家祖宅 师父坐在原位没动。 我赶紧窜上去拽住小韩,道: “祖师爷虽然不会跟你计较,但你也別太放肆了!” 神灵慈悲眾生。 只会因为眾生作恶而怒。 正常情况,你指著神佛骂一骂,抱怨几句。 正经神仙就跟看自家孩子耍小脾气一样,根本不会和你计较。 反倒是一些山野小庙。 里面的神像里,驻的都是一些野神或者邪精。 它们不是真神仙,可没有那么宏大的慈悲心。 要是对这类邪神野神不敬,立刻便要倒霉。 轻则生病破財,重则残疾丧命。 我拽住小韩后,小韩气喘吁吁。 估计是越想越难受,嘴里骂了句脏话,就原地抱头蹲下了。 在供果盘里睡觉的小灰灰,好奇的探出头。 眼睛里写满了『吃瓜』。 我拎起它后脖子,把它丟回鼠窝里: “我一不留神,你怎么又睡供果上了!” 小灰灰被我丟出果盘,很伤心。 一溜烟的窜到师父怀里,委屈的吱吱吱…… 小韩这头嚎了半晌,突然又站起来,道:“我要去一趟祖宅!” 我和师父同时看向他。 师父眼中闪过异色:“你决定了?” 小韩深吸一口气: “没有。我做不到。 我不能让我的家人,陷入穷困。 但是,我想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关於祖宅的因果,我至少要明白。 我家祖上,到底出过什么事。” 师父点了点头: “需要周宜陪你去吗? 万一你改变主意,想了结因果,可以由他出手。” 小韩迟疑了一下,看向我。 我道:“我都行。” 小韩眉头微皱,最终还是点头。 於是,我们休息了几个小时。 收拾了些东西,便开车前往小韩家的祖宅。 他家的祖宅,在安阳市横江县麻熟镇小河村。 位置比较偏僻。 韩家祖上,是地地道道的农民。 他爷爷年轻时,家里穷的揭不开锅,就进城闯荡。 正所谓:时来天地皆同力。 也是赶上好时候了,再加上爷爷勤劳聪明。 便在城里做生意发了家。 最开始是粮油,后来是地產,再到现在。 小韩家族旗下,酒店、地產、商超都有涉猎。 主要在安阳市发展。 虽然不算安阳市的顶级豪门,但前十跑不了。 到他们这辈,他爹妈一共生了四个。 上面还有大哥二哥,下面有个小妹。 都挺优秀,能力很强。 当然,缺德钱也没少赚。 小韩是兄弟姐妹中,能力最次的那一个。 没遇到师父前,他是个典型的紈絝子弟。 这两年也算是改头换面了。 所以家里人都很不理解。 为这事儿,小韩和家里的关係闹的有些僵。 但毕竟是豪门。 即便如此,一个月百八十万的零用钱,也没少了他的。 他家的祖宅在小河村,发达之后,他爷爷就將祖宅翻新了。 修成了古色古香的老式大宅院。 也算是衣锦还乡了。 当然,祖宅虽然修建的阔绰,但毕竟属於乡下,太偏了。 一大大家子人,除了每年祭祖的时候回去一趟。 基本上不回祖宅。 只给村里的一户人家,每年十万块钱,让帮忙看顾一下宅子。 以免蛇虫鼠咬。 “……师父说,我家祖宅藏著因果。 难不成祖宅里有脏东西? 肯定是! 否则师父也不会让你,跟著我一起下乡。 说起来,去年回乡祭祖,我还在祖宅里过了一夜。 確实阴森森的。 半夜里还有奇怪的响动,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看我。” 我听他越说,越像那么回事,便道: “別嚇琢磨,等到了主宅再看吧。” 等车开到小河村时,天已经黑了。 车只能停在村口,因为村里没有车道。 我將车靠村口路边停下。 路口边有两个人在等。 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脸上掛著討好的笑容,身形佝僂。 他手里拿著手电筒,立刻朝我们迎上来。 身边跟著个年轻姑娘,看著二十多岁左右。 穿的有点儿……挺好看。 高跟鞋,大红色的外套,精致的髮型。 这打扮,出现在城市的街头,完全没问题。 但大半夜,出现在山村里,就有些古怪了。 男人迎上来,道: “哎哟,小韩少爷,辛苦了辛苦了。” “…………”一句小韩少爷,让我以为走错片场。 小韩看著男人道: “你就是……杨叔吧?” 男人道:“是啊!我就是帮你们家,照应宅子的老杨。 嘿嘿嘿……哦,这是我女儿,婷婷。 婷婷,快叫韩哥哥。 我女儿……前几年你们还见过呢。 你还夸她漂亮。” 那红衣服的姑娘挺不好意思的,叫道: “韩、韩……韩哥。” 男人连忙將另一支手电筒塞给女儿: “快给你小韩哥哥带路,小心別让人家摔了。” 说完,男人冲我笑了笑,跟著引路。 这男人小韩路上提过。 就是给他们家照应宅子的。 腿有毛病,是个瘸子,干不了重活。 韩家一年给他十万的照应费。 可以说是他家唯一的生活来源。 也难怪对小韩毕恭毕敬。 至於那个小姑娘,我算是看出来了。 当爹的,是想搏一搏,给自己闺女找个有钱的贵婿。 小姑娘特意打扮了,一路上不停示好。 小韩似乎没啥感觉,嗯嗯啊啊的,心思不再妹子身上。 走了一程村路,我们到了小韩家的祖宅。 我看见都惊了。 古色古香,十分气派。 但从木头的顏色来看,也確实有些年头了。 不过,这种建筑,就有年头越久,才越有味道。 瘸著腿的老杨打开大门,一顛一顛的在前面带路。 嘴里道:“我们家里人,每十天就进来打扫一次。 每个月大扫除一次。 今年来的急,你自家的床用来不及洗。 就铺的我家的。 都是佳琪收拾的,洗乾净了的。” 小韩道:“谢了杨叔。” 男人脸上笑出深深的皱纹: “都是我应该做的……你看看,满意不? 你看这卫生……我们收拾的,好著了。 除了打扫卫生,我们平时从来不敢进来。 你看看……都放心。” 男人指著周围,让小韩视察,生怕丟了年薪十万的兼职。 小姑娘也在旁边紧张的站著,时不时观察小韩的脸色。 这就是普通人。 珍稀养命的活计。 又或者,希望搭上个高富帅,或者白富美,改变自己的命运。 整个过程里,我反而被父女两忽略了。 小韩一边看,一边问我: “老周,你说呢?” 父女两立刻看向我。 我道:“没什么问题。 让大叔和这位姑娘回去休息吧。 剩下的我们自己来就行。” 第272章 水井,风水不对 我说完,男人又道: “好。要不让婷婷带你们去臥室看看? 有没有什么需要添置的?” 小韩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老宅上。 看也不看一眼,就说不用。 男人只好带著女儿出去了。 大堂里就剩我和小韩两人。 我感嘆道:“你以前可真享福,谈过不少妹子吧?” 小韩点头:“那必须的! 我以前,最快的时候,一个月换两三次女朋友。 谈了多少记不清了,五百打底吧。” 我有些惊讶: “不太像,你身上气很足。 而且並不杂乱,你吹牛的吧?” 要知道,男女阴阳交匯而成胎。 男女一起睡觉,做快乐的事情。 是普通人生活中,最常见的,交换『气』的方式。 气,有鸿运当头的红气。 有贵气,有豪气;有纯善之气,有清气。 当然,也有煞气,有霉气;有恶气,有浊气。 一起睡觉,彼此的气交换纠缠。 身带浊气的人,睡一睡贵气的人。 自身的气也能被提起来。 身带清气的人,经常睡有浊气的人。 自身的气便会混杂。 所以,放纵行乐的人。 因为经常和三教九流,不同的人做快乐的事。 身上的气通常很杂。 可小韩並没有。 这不太科学。 除非他谈的那五百打底的女朋友,各个都是气很纯的『贵人』。 又或者,他谈了五百个。 每个都只和人家拉了拉小手? 我直接將自己的疑惑问出来。 小韩不知『气体交换』的门道,闻言一脸懵逼: “还有这个说法?我不知道啊! 我咋可能只拉手!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是只纯情舔狗啊!” 我道:“我和蔓蔓那是纯爱,你懂个屁! 那你以前,一起『玩耍』的姑娘,都是干啥的?” 小韩说啥样的都有。 一般他们这样的家庭。 最终一定是找门当户对的白富美联姻。 至於在此之前,他找女朋友。 只要好看,喜欢,就会上手。 反正又不会跟她们结婚。 所以这些姑娘是干什么的,家里是穷还是富,人品是善还是恶。 都不在考虑范围內。 主要得漂亮,得有感觉。 他的女朋友,上至白富美。 下到只有初中学歷的漂亮服务员。 全都谈过。 而他身边的其他紈絝富二代也差不多。 我摇头:“你以前可真渣。” 小韩立刻竖起手指,对天发誓: “老周,那是以前! 自从遇到师父之后,我悟了,我改了。 而且有一说一。 在我们那个圈子里,我已经算不错的了。 第一,我出手大方。 跟我谈的妹子,经济上没吃过亏。 第二,我安全措施做的嘎嘎好。 至今为止,我没搞出一条人命。 我那些哥们儿,可比我渣多了。 他们只图自己爽。 不知道让多少妹子,为他们打过胎。 唉,现在想起来……真是,罪过啊罪过。” 我看小韩一脸虔诚懺悔的样子,一时间也想不通。 难不成是他天生清气逼人? 即便和五百多个,不同气运的人『交换气体』,也无法影响到他? 这得是啥命啊!! 想不通这事儿,我也就不想了。 於是我道: “你带路,咱们把这宅子好好转一转,看看哪里有因果。” 因为怀疑这里有鬼。 我俩还特意喷上了牛眼泪。 然后就开始巡视祖宅。 小韩家的祖宅,是一个仿古的三进三出的大宅子。 我们从前面的正堂,一直巡视到最后面的院子。 也没看出什么不对劲来。 “我看电视剧里。 你们这种宅子,通常设有小祠堂。 供奉著牌位之类的。 你这儿有吗?” 小韩道:“小祠堂? 有啊,刚才路过靠西的院子,祠堂就在里面。 但我没钥匙。 祠堂钥匙在我爸那里,每年才开一次祠堂。” 我道:“钥匙还不好解决? 走,去那儿看看。” 很快,我们来到了祠堂外, 祠堂外是一处很小的院子。 院子里居然还有一口井。 我瞬间觉得不对劲。 这个位置打井,犯了风水煞。 韩家的宅子,是旧时的仿古建筑。 用料、布局、风水,都很讲究。 我这一个小时逛下来,都没发现风水上有什么紕漏。 怎么会在祠堂的位置,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小韩见我盯著井瞧,问道: “咋了?这井有问题?” 我没回话,而是走到井边往下瞧。 井很深,而且还有水。 微微的光线透下去。 黑沉沉的井水,泛著微弱的光。 小韩跟著凑过来,道:“老周?” 我收回视线: “你现在也懂一点基础的风水。 应该知道,这井的位置不对。” 小韩挠了挠头: “是有点儿犯煞了,不过犯的是活煞。 只要祠堂里住的不是活人,就不会有影响。” 我还是觉得不对,道: “刚才我一路过来。 適合打井的位置有很多。 为什么偏偏打在这里? 我看你们家这宅子很讲究。 唯独这口井不讲究,很奇怪。” 小韩闻言,反应过来: “你是说,这口井可能和那个因果有关?” 说话间,自己也围著井查看起来。 同样没看出什么结果来。 我於是道:“算了,先把锁撬了,进祠堂看看。” 门上用的是以前的老式铁锁。 小韩在院子里捡了块鹅卵石,几下就砸开了。 祠堂门推开,一股阴冷的潮气扑面而来。 小韩打开了灯。 祠堂亮了起来。 祠堂正对面就是供奉的牌位。 小韩进去后,就抽下方柜子里的香点燃,拜了拜祖宗。 我盯著里头的牌位看过去。 牌位並不多。 毕竟祖上是贫农,先辈不可考。 正中的那个叫『韩超富』。 不出意外,应该就是韩子西的爷爷。 扫视一圈,同样没发现什么不乾净的东西。 小韩上完香,便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我。 我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收穫。 小韩於是道: “现在天太晚了,可能看不出什么。 开车几个小时也累了,先休息吧。” 於是我俩便去了臥室。 臥室是老杨收拾出来的。 老杨还挺讲究。 因为我是客人,所以给我收拾的客房。 位於院子西边。 给小韩收拾的,是他原本的房间,位於东边。 彼此间离的还挺远。 我本来打算回客房睡觉,但小韩不乐意。 赶紧將我一拽: “他妈的,这隔的也太远了。 我跟你说,这宅子太大,一个人睡,怪渗人的。 咱俩还是別分开了。 万一有什么脏东西,也好有个照应不是?” 看他一脸怂样。 我有些好笑,点头答应了。 於是晚上,我俩就睡在一张床上。 修行后,我睡眠质量嘎嘎好。 眼一闭就睡著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忽然被一阵古怪的声音吵醒。 第273章 因果浮现,镇压 黑暗中,我睁开眼。 眼前是一张模糊的脸,离我不到二十厘米。 得亏我心理素质高,没尖叫出来。 然后就反应过来是小韩。 我压低声音,怒道: “大晚上不睡觉,你神经病啊?” 小韩顺手打开了床头灯。 指了指门口:“你听,外面什么声音?” 门外,时大时小的,传来『啪嗒啪嗒』的声音。 就像鱼挣扎时,尾巴甩在案板上的声音。 带著一股湿湿的感觉。 我皱眉,翻身而起: “去看看,说不定是你想知道的东西。” 提上剑,挎上法器包,我顺便看了眼时间, 是凌晨的三点四十分。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就在我和小韩打开门出去时。 那声音似乎有所感应,忽然停了下来。 宅子里有总控灯。 小韩迅速摸到外墙开关的位置,想打开韩宅所有的外灯。 但他按下开关,廊上的灯却没有反应。 小韩道:“睡前灯还好好的,怎么现在……” 此时,我手里已经摸出了罗盘。 罗盘的磁针摇摆不定,颤动频率极快。 这说明,韩宅的气场出现了变化。 应该是有什么东西在作祟。 正想著,那啪嗒啪嗒,湿乎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这次离的很近! 是从抄手游廊的左侧传来的。 我神色一肃,一边摸出手电筒,一边提剑就冲。 小韩跟在我屁股后面,语气慌张: “到底是什么东西……” 游廊尽头,转折处是一片竹林。 遮挡了手电光。 光线从竹子的空隙间穿过。 我看到侧前方,隱约有个白色的影子。 被我的灯光一照,影子就消失了。 跟著一起消失的,还有啪嗒啪嗒的声音。 刚才那,是个人影! 这声音是脚步声! 我立刻跟著拐弯追上去。 一路穿到了正堂的院子里。 院子里有一假山石摆件,仿造太湖石,上面有许多孔洞。 灯光扫过去。 在黑夜里,这些孔洞,就如同鬼怪变形的五官,有些渗人。 小韩跟了上来,紧张道:“声音没了。” 我道:“他藏起来了。” 小韩道:“他?你看见人了?” 我点了点头,又补了一句: “只看到一个模糊的后背。 是人是鬼,不清楚。” 小韩慌道:“这宅子里,哪会有活人。 肯定是那个『因果』,是鬼! 我祖宅为什么会有鬼……” 我没听小韩的捣鼓,而是研究起那些,鳞次櫛比的石头。 会不会藏在里面? 我举著手电筒靠过去。 瞬间,啪嗒啪嗒的声音在山石间响起。 我立刻追了上去。 但每次,我感觉自己快要追上他时,他就消失了。 再听见声音时,就是在更远一些的地方。 最后,我和小韩,被引到了祠堂的院子里。 这下,傻子都能明白。 对方是故意引我们过来的。 眼前的地面上。 一串湿乎乎的脚印,一直蔓延向水井的位置。 小韩目瞪口呆:“是人是鬼?” 我看著水脚印,上面浮动著淡淡的阴气。 我道:“当然是鬼。 我就说你家这水井不对劲。” 说话间,我对著水井喊道: “出来吧!你引我们来这儿,有什么目地!” 井中无人问话。 反倒是一阵阴风吹起,將小祠堂的门吹开了。 紧急著,祠堂传来『砰』的一声响。 似乎是什么东西摔落在地。 小韩立刻朝祠堂跑去,打开了祠堂里的灯。 原来是其中一块牌位,被阴风给吹倒在地。 是韩超富的牌位。 鬼不会无缘无故这么做。 我脑海里一转,对著水井道:“你和韩超富有仇?” 虽然无人说话,但水井里,又传出了『啪嗒啪嗒』的声音。 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小韩將他爷爷的牌位重新摆好,怒气冲冲的出来。 还从法器包里摸出了一张符。 估计又是他之前,从那个大师那里,高价买的符咒。 小韩直接冲向水井,怒道: “装神弄鬼,损我爷爷牌位。 你嚇唬谁呢!以为我会怕吗!出来!” 隨著他话音落地,一只惨白的手,猛地从水井里伸出。 五指朝天,指甲锋利,惨白的皮肤上,是凸起的黑色筋脉。 那手又猛的往井边一搭。 似乎是在借力想爬出来。 小韩惊的后退两步。 我则反而上前,以备斗法。 很快,一颗浮肿的人头探了出来。 像是被泡涨的尸体。 五官膨胀到看不出原貌。 只能看到眼睛。 那眼睛……接近活人的顏色。 身上的阴气也很淡。 这好像……不是厉鬼。 而是一只普通的鬼? 它一点一点的从水井里爬了出来。 目光死死盯著我,嘴唇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 但却无法开口。 於是,它转头看向祠堂,然后缓缓抬手,指向祠堂的牌位。 下一秒,韩超富的牌位便又倒了下来。 小韩见此,又怒又怕,厉声道: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的水井中!” 我打量著这只鬼,沉声道: “这恐怕就是因果了。 它没办法说话,也没有能力害人。 所以才將我们引到这里来。 它是想告诉我们什么? 它摔你爷爷的牌位。 你爷爷生前,肯定做过什么……” 小韩神色慌乱: “我爷爷做过什么,我怎么知道。 我只知道,爷爷对我很好。” 我目光一转,看向那鬼身上的黑色筋脉。 忽然发现不对。 那不是筋脉,而是符文! 我虽然看不懂具体是什么符文,但看起来,因为是某种封镇符。 我立刻问那只鬼: “你说不了话,也无法离开韩宅。 你的尸骨,是不是被镇压在井底?” 那鬼缓缓点头,手一摆,便指向身后的水井。 我眯了眯眼,看向小韩: “这鬼被镇压在下面。 它今晚搞这一场动静,是来求救的。” 像我们这种正经修行的人,鬼魂可以感受到我们的正气。 所以,並不是所有鬼都怕我们。 相反,一些正常的,或者落难的鬼,还喜欢向我们修行人求助。 小韩目瞪口呆:“水井里,镇压著它?” 我道:“和你爷爷脱不了干係,这就是你们家的因果。” 我没说话,等他做决定。 事实上,我意识到,这可能也是祖师爷对我的歷练。 如果这个鬼,是被人迫害的。 如果小韩选择保全自己的家族。 那么,我也必须做选择。 即便小韩阻止我,我也必须弄清楚这井中鬼的来龙去脉。 因此,小韩实际上是没有选择的。 但我更希望,他能自己做出抉择。 果不其然,小韩脸色越来越黑。 神情几度变化。 最后沉声道:“老周,这事儿……咱们就当不知道。 咱们明天一早,就回市里吧。” 第274章 土地公,不能衝撞 我没急著回答,只是缓缓道: “小韩,因果就在这里,你不要急著做出选择。 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你再好好想想。” 那鬼魂,明显能听懂我们的话。 它试图张嘴,想说什么。 但根本发不出声音。 小韩喘著粗气,瞪著那只鬼。 半晌,他急吼吼道: “不需要十分钟,我想好了! 我还要怎么想?他们是我的亲人!” 见他这样,我心知小韩这第三关肯定是过不去了。 而接下来,我必须做这个,了结因果的恶人。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就在我打算开口时,那只鬼嘴里忽然发出『喝吃喝吃』的声音。 像是很急似的。 然后,肿胀的眼睛里,就流出了两行,像血一样的东西。 我心头一震: “鬼流血泪,有大冤屈!” 小韩呆立原地,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他道: “不行,我不能心软。 我不能对不起我的家里人…… 老周,可不可以,做一半?” 我看向他:“什么叫做一半?” 小韩道: “我不想了结因果,不想让家里人出事。 但我想知道,这只鬼……究竟出了什么事。 为什么会在我家祖宅,我想知道真相!” 我道:“这容易。 如果没猜错,他的尸骨应该被镇压在井下。 下井破坏阵法,捞出尸骨即可。 不过,破阵取骨,不能晚上进行。 得白天,午时,阳气转阴之时才行。” 小韩沉著脸点头。 於是我对鬼魂道: “明天中午,我会为你打捞遗骨。 到时候有什么冤屈,你可以告诉我。” 鬼魂眼里涌出更多的血泪。 身体僵硬的,朝著我躬了躬腰,表示感激。 然后身体往后一仰,栽回了井里。 下半夜,小韩根本睡不著。 在我旁边翻来復去的。 我没受什么影响,继续呼呼大睡。 毕竟这大半年,我送过的鬼太多。 各种悲欢离合,稀奇古怪的事见了太多。 心眼已经练大了。 第二天一早,我在院子里打坐。 老杨的女儿给我们送来了早饭。 小韩食不知味的吃著。 对於老杨女儿的示好无动於衷。 我见小姑娘很尷尬,便笑著解围搭话: “美女,我姓周,周宜,你呢?” 有人搭理她,她鬆了口,也立刻回道: “哦,我叫杨婷婷。 周哥,这饭是我做的,味道还行吧?” 我点头:“挺好的。 你怎么在家呢? 像你这年纪,一般都去城里工作了。” 现在的乡村都差不多。 年轻人外出工作。 村里大多都是些老人,或者留守儿童。 杨婷婷出现在村里,有些格格不入。 我问完,她嘆了口气: “原本是在市里上班。 在一家大商场里做前台。 我爸腿脚不好,干不了重活。 我妈年初摔了一跤,半边身体都瘫痪了。 带著去城里检查,也没什么用,说是恢復不了。 所以上个月,我就辞工回来照顾爹妈了。” 我道:“那你也挺不容易。” 杨婷婷笑了笑,低下头没说话。 小韩虽然心情不好。 但听完前因后果,对杨婷婷也没那么冷淡了。 放下筷子,他便道: “往年回家,我没怎么在村里走动。 现在有空,带我们去村里转转吧。” 杨婷婷立刻点头。 还帮著我们收碗筷,然后就带我们去村里閒逛。 沿途看些农田菜地一类的。 “这片菜地是我们家的,都是自己种的菜。 周哥,你们不嫌弃的话。 走的时候我给你们捎一些。” 我笑道:“那感情好。” “周哥……”她看小韩一个人,闷头走在前面,压低声音问我: “你们这次回来,是干啥的呀? 小韩哥从昨晚看著,就不高兴。 他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我道:“没事,他脾气臭,你別理他。怎么,你喜欢他?” 杨婷婷有些不好意思: “也说不上喜欢。 我跟韩哥都没说过几句话。 是我爸,让我好好表现。 说努努力,嫁进豪门,改变命运啥的。” 她还挺实诚! 我道:“那你咋想的?” 她道:“嗨,我啥条件我心里清楚。 韩哥一家都是大贵人。 他身边肯定有很多,条件特好的姑娘。 怎么可能看的上我? 我就是做给我爸看的。 让我爸放心,免得他一直嘮叨。” 我和杨婷婷说话间,她突然冲前方喊道: “韩哥!再往前那个路口。 你走到那儿,不要往左看!得往右边看!” 小韩不解,回头问: “为什么?” 杨婷婷却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拽了我的手就小跑起来。 跑到小韩身边,她道: “一会儿再跟你们解释,先过了这个路口。” 说著,就微微侧著头往前走。 入乡隨俗,於是我也就学著她,微微侧头。 到路口处时,我左眼的余光,瞥见左边靠山的坡上。 似乎有个石台子。 我灵敏的第六感。 立刻察觉到,有一道视线,从石台子里传出! 等过了那个田埂路口,杨婷婷才道: “那是个小山庙。 供的是我们这儿的土地公公。 但土地公……脾气有点古怪。” 最后一句话,她压低了声音: “所以,最好要避一避。 不要让他注意到你,否则容易出事儿。” 顿了顿,她又加了一句话: “我妈摔跤出事的头一天,去田里施肥。 当时天有点黑了,路过这里。 就是因为没有避讳,在这里歇了歇脚。 衝撞土地公公了,这才……唉。” 我闻言,不禁冷笑: “土地公公?我看未必。 土地公守护一方百姓,记载百姓善恶功过。 怎么可能胡乱害人?” 杨婷婷道:“我也不明白。 但很灵,很邪门的! 算了,我们还是不要討论它了。” 想到刚才的视线,我略一思索,道: “带我去你家,看看你妈。” 小韩眉头紧皱: “咱们晚点儿,还要办事呢。” 我看了看时间,道: “现在才九点半,离午时还早,有的是时间。” 於是小韩也没说什么。 很快,杨婷婷便带著我们到了她家。 没有想像中的贫困。 毕竟一年保底收入十万块呢。 家里修的是二层混砖小楼、 事先她已经给老杨打了电话,说我们要来探病。 因此一进屋,老杨已经给我们泡好了大缸子茶。 还摆了些生瓜子啥的。 我一进屋,就察觉到一股阴气。 便猛的转头,看向左边的一个门口: “婷婷,你妈妈是不是睡在后面那间屋?” 杨婷婷惊讶道: “是啊,你怎么知道? 之前住楼上的。 现在为了方便照顾,就搬到楼下了。” 我也不含糊,直接道: “带我过去看看。或许,我能治好你母亲。” 第275章 老赖头,娶媳妇 杨家父女俩面面相覷。 估计觉得我很扯。 但见小韩没说什么,於是给小韩面子,直接带我过去了。 屋后的床上,躺著一个身形偏胖,头髮半百的女人。 嘴歪眼斜的。 我们进屋后,她艰难的挪动视线看我们。 不受控制的脸部肌肉,让她看起来有些嚇人。 没错。 整个房间里,有很明显的阴气。 但阴气的源头,就在女人身上! 我立刻將精气,灌注双眼,凝神看向床上的人。 只见她的头脸,被一团黑色阴气包裹住。 果然是有脏东西作祟! 在父女俩的惊呼中。 我直接上前一步,抬手按向女人的头! 类似於电视剧里,九阴白骨爪的姿势。 隨即,我手下一用力。 精元震盪。 她头脸上包裹的阴气,尽数湮灭! 女人忽然深深吸了口气,脸上的肌肉激烈的抽动起来。 父女俩急了,忙围上去。 而女人嘴歪眼斜的五官,则在抽搐中归位。 然后她长舒一口气: “终於喘上气了……我、我能说话了?我的脸……” 她又惊又喜的活动自己的五官。 杨婷婷兴奋道: “好了!妈,你好了! 周哥,你居然真的会治病! 按了一下头就好了,太谢谢你了!” 床上的女人试著起身。 但刚刚动了一下,就倒了回去。 我立刻道:“你瘫痪有半年了,肌肉筋骨还需要恢復。 慢慢调养,復健一段时间,就能恢復行动了。 对了,你这不是摔出来的病,而是中邪的阴病。 身体里会有阴毒,所以,除了锻链復健外。 每天还要晒一下后背,拔振阳气。 平时用艾草泡脚,多吃火谷。” 父女俩听的连连点头。 最后老杨问道:“火谷是什么意思?” 我道:“五穀,为金、木、水、火、土。 滕蔓结的果实,属金。 树上结的果实,属木。 水下结的果实,属水。 土里结的果实,属土。 而火,为炎上。 所以,结在植物顶端的果实,属火。” 我说完,父女俩有些呆呆的,显然没听懂。 於是我翻译成大白话: “就比如小麦、高粱、稻穀。 它们的种子,是不是都向上长,长在植物顶端?” 父女俩点头。 我道:“这些就是火谷,可以多吃。 还有,水能克火。 所以水里的莲藕、鱼虾,恢復期间要少吃。” 这下算是说透了,父女俩连连道谢。 小韩惊讶:“老周,你还懂这些?” 我道:“这些是基本功,你上个师父没教你。” 小韩直呼晦气,让我別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时,杨婷婷道: “果然是土地公在折腾我妈,怪不得医院治不好呢。” 我赶紧道:“別,土地公不背这个锅。 你们那土地山庙里,恐怕供的是邪神。” 老杨安抚了一会儿老伴,闻言惊讶道: “是吗?虽然我们村的土地公,是有些邪门。 但有时候,真有事去求它,还挺灵的。 再说了,那土地公的小山庙。 还是韩家老爷子建的呢!” 小韩瞪大眼:“我爷爷建的?” 老杨点点头,立刻说起了土地山庙的来歷。 所谓的『山庙』,是民间当地,供奉山神、土地一类的小庙。 往往占地很小,大的也不过三五平米。 小的甚至一平米左右。 通常由几块石板搭建,里面放个泥塑神像。 逢年过节的时候,才拜祭一下。 当然,遇到难事也能拜,但灵不灵验另说。 老杨说那地方原本就有土地山庙。 但没什么人祭拜,年久失修,很早就倒了。 是小韩的爷爷,发家之后。 回家修祖宅时,顺便也重新立了土地山庙。 占地大约四平米,在乡下的山庙里,算挺大了。 村里飞出的金凤凰,回村修了土地山庙。 大家都想沾沾福气。 所以,山庙的香火一直不错。 后来时间久了。 渐渐发现,土地公脾气不太好。 一不留神,就衝撞到他老人家,因此惹来灾祸。 这样的事多了,村民渐渐就不敢去拜了。 村里人本著惹不起,躲得起的想法。 每次路过那地方,都会侧身迴避,以免衝撞。 “但有一说一,这土地公还是很灵的。 你胆子够大,去祭拜他。 十之有三能显灵。” 老杨说著,还讲了村里『老赖头』娶漂亮媳妇的事。 老赖头今年五十多了。 十年前,他四十多岁,那会儿还是光棍。 一是家里穷,二是他自己也好吃懒做。 三是因为,他长了一身癩子。 据说是小时候,掉进了一个癩蛤蟆洞里。 里头的癩蛤蟆受到惊嚇,纷纷撒尿,尿了他一身。 后来浑身就长了癩子,治不好。 那年他想媳妇儿,想的实在憋不住了。 就备了香火贡品,去求土地公。 求给他一个媳妇儿。 不仅要媳妇儿,最好还是年轻漂亮的媳妇儿。 就这样一连拜了半个月,村里人都笑话他。 但没想到,第二个月的头一天。 村里就突然闯进来一个年轻的女疯子。 谁家也不钻。 就往老赖头家钻。 女疯子的家里人找来,要弄她走,她还不愿意。 虽然强行弄回去,但女疯子隔三差五。又跑到老赖头家。 最后老赖头就提出,让把女疯子嫁给他。 那女疯子的父母,有些不忍。 但儿子和儿媳妇却满口答应。 说老俩口不可能一直养著闺女。 难不成以后,要丟给自己夫妻俩养吗? 嫁给老赖头,好歹算有人接手了。 老俩口没有能力,也为了儿子的小家庭考虑,最终同意了。 “那女疯子洗乾净了,是漂漂亮亮一个小姑娘。 听说原本在外头工作,好端端的。 回老家,晚上起夜摔了一跤,人就疯了。 你们说,这事儿邪不邪门儿?” 我听到这儿,眯起眼: “邪门儿,真邪门儿。 如果是这样,那你们村,拜那土地公的肯定很多。” 老杨说也不是,因为有副作用。 就比如老赖头。 漂亮媳妇儿是娶了。 但结婚没两天,下暴雨,山体滑坡,把他的房子冲毁了。 打那之后,就更穷了。 后来还生了个孩子,但生下来也是个疯子。 小疯子嘴里爱说胡话。 说什么『吃了我的魂,来討债』一类的。 这种类似的事,有过几次后,村里人就知道。 土地公显灵,是要付出代价的。 光靠一点香火可不够。 所以真正去求的也不多。 第276章 偷命格 我听完老杨说的这些,已经百分百確定。 土地山庙里的,肯定是邪灵。 要知道,並非塑一个神像,神灵就会入驻其中。 这得有一套正统的『科仪』。 如果没有做科仪。 那就得有大量的人,供奉香火。 如此,神灵感受的念力,才会入驻。 小河村只是一个小山村,人口有限。 土地山庙,如果没有做科仪。 那么驻进去的,就可能是些山精鬼怪! 我於是道:“你们这的土地山庙,应该是出了问题。 等晚一点有空,我会去看看。 帮你们解决这位,容易被衝撞的『神仙』。” 杨婷婷看向我,一脸崇拜: “真的吗?那太好了! 周哥,韩哥,时间也不早。 我去做午饭了。 一会儿,是把饭菜送宅子里去。 还是做好了叫你们?” 我道:“我们有些事忙,不一定赶上饭点。 你做好饭,给我们留一份就行。 我们忙完了,自己会来吃的。” 杨婷婷点头说好。 我和小韩就溜达著回了韩宅。 离午时已经不远了。 回到宅子里,我们找了下井的工具。 原本我是想让小韩下去的。 但想到那鬼和韩家人,肯定有巨大的仇怨。 小韩作为韩家的血脉。 之前又当著鬼的面表示过,要置之不理。 他下去,万一激发了鬼的凶性。 没准儿就上不来了。 於是只能我下去。 现在是秋天,挺冷的。 我脱的只剩下一条裤衩子,嘴里叼著破气刀。 顺著栓好的绳索,下到井中。 井水冰冷,很快將我淹没。 我直直的下沉。 没有经过潜水训练的普通人,可不能这么干。 水压、气温,都是极大的危险。 我使用精气护身,可以在短时间里,大大增强身体素质。 所以顺利的下了十几米。 到底时,下面一片漆黑。 虽然没弄到防水手电筒,但好在手机是防水的。 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功能,也能勉强看清井下的环境。 瞬间,一个黑色的陶罐,进入我的视线中。 比师父镇压楚寻的罐子大多了。 更像是一个缸。 而井底周围的井壁处。 又各钉了八枚铜钉。 铜钉尾部连接著细细的锁链。 將缸体束缚著。 这是镇骨拘魂之法,十足的邪术! 我立刻拿破气刀,按照顺序,將八枚铜钉逐一损坏。 然后將绳索套紧在缸子上。 最后浮出水面。 我先顺著绳索爬出井口。 才示意小韩拉绳。 到这一刻,我也不得不防著他点。 出水后,我迅速穿衣。 精元运转一圈,周身也很快变暖。 小韩蹲在拉上来的黑缸边,沉著脸,去扒拉上面的细锁。 在他准备破坏蜡口时,我阻止他: “太阳底下不行,伤鬼。 把缸搬到祠堂里去。” 小韩照做。 进了祠堂,我將大门关上。 將祠堂窗户口的帷幕也都拉严实。 整个祠堂黑了下来。 我又从供案的抽屉里,摸出蜡烛点燃。 然后才示意小韩开缸。 他早就迫不及待。 將蜡封揭开后,下面露出一张黑色符咒来。 小韩目光看向我。 我观察了一下,道:“是拘魂的符咒,用火烧了就行。” 小韩迟疑道:“不会影响我家里人吧?” 我道:“八字还没一撇,放心。” 小韩於是揭开那张符烧了。 又连著打开下面两道封后,缸里的东西彻底显露出来。 果然是人骨! 而且是有规律摆放的人骨,最上方是头骨。 但奇怪的是,头骨的嘴里,似乎塞著块黑色的东西。 我道:“把他的头搬出来,看看嘴里是什么。” 小韩看见人骨,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依言照做后,取出来的是个黑色的锦囊。 锦囊里不知道装了什么,散发著古怪的恶臭。 打开后,里面是一堆黑色的膏状物。 我回忆著师爷笔记本里的內容,判断道: “这是塞口的猪粪肠。 用这个塞住他的嘴,不能求救,不能诉冤。 哼,其实没用。 不过是作恶的人,给自己找的心理安慰罢了。” 小韩喃喃道: “怎么会这样。爷爷,你到底干了什么……” 与此同时,我点燃一炷香。 对著黑缸,在空中画引魂符,低喝道: “出来吧!” 话音落地,繚繚香菸中,之前的白色鬼影再次出现。 但这次可以说话了。 他发出空洞嘶哑的声音: “法师,救我。 我死的好惨,我好痛苦啊……” 说著,眼中再次流出黑色的血泪。 我凝神肃穆,道: “前因后果,有什么冤屈,说。” 男鬼缓缓抬手,指著前方『韩超富』的牌位: “他害死了我。” 我並不意外。 没接话,示意他继续。 男鬼於是断断续续,讲起了他和韩超富的事情。 男鬼叫陈自强,他和韩超富,是在城里打工时认识的。 那时候,两人都是刚进城的土包子。 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只能干零活。 正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 两人互相照应,亲如兄弟。 有一天,路过一处墙根底下时。 那蹲墙下的一个算命先生,忽然道: “你们两个。 一人,贵不可言。 一人,三世贫贱。 气运不同,如何走在一起? 很快,你们缘分將近. 就要分道扬鑣了。” 陈自强没当回事,只觉得是算命的招揽生意,装神弄鬼。 但韩超富却凑过去,问他俩谁贵谁贱。 算命的指著韩超富,说:“你,贱。” 又指著陈自强道:“你,贵。” 韩超富笑道: “你这么算命,不怕別人掀你摊子? 你说贱就贱,说贵就贵? 那你先算算我俩之前的事. 算的准我就信你。” 那算命先生也不含糊。 根本不问生辰八字。 只是细细看了遍面相、手相。 又摸了一遍骨。 就將俩人的前事,说的分豪不差。 一时间,韩超富大为稀奇。 但陈百强是个无神论者。 认为算命的,肯定是通过察言观色之类,推断出的过去。 因此根本不信。 那算命的又说,他不是为了赚这点算命钱。 只要陈自强愿意跟他合作,他可以做陈自强的谋士。 两人合手,必定富甲一方。 陈自强不信,拉著韩超富走了。 那算命在后面高喊。 说会等他到晚上10点,希望他能回心转意。 入夜,陈自强没去,倒头就睡。 韩超富却偷偷摸摸去了。 “……他要那算命的帮忙,偷取我的命格。 那算命的老贼知道我不好合作,就同意了。 第二天晚上,韩超富约我去河边捞鱼……” 第277章 救鬼魂,谁也不能阻止 在陈自强嘶哑的讲述声中。 韩家因果的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陈自强本该是白手起家,大富大贵的命格。 但小韩的爷爷,联合那个算命先生,將陈自强杀害。 並且以特殊的秘法,偷取了陈自强的命格。 这偷取命格的最后一步,就是要將陈自强的尸骨和鬼魂。 镇压在韩家祖宅。 此乃偷梁换柱,以命养气法。 只要陈自强一直被镇压在此,五世之內。 韩家都会富贵昌盛。 “我耳不能听,口不能言。 被困深井之中,阴寒彻骨。 孤苦无助,还请法师救我离开。” 我听完,冲男鬼微微点头,但没有表態。 而是看向小韩: “前因后果你也知道了。 要救他也很简单。 就看你想不想了这个因果。” 小韩整个人呆立当场。 我补充道:“你想保下家人荣华富贵。 可你们一大家人的命格,都是偷来的。 生前纵然是人上人,可终归会死。 死后到了下面。 因果一起结算,祖师爷可不会留情。” 小韩此时,似乎做了什么决定,咬牙: “死后的事,死后再说!这个因果我不了。” 说完,还心虚的看了男鬼一眼,对我道: “老周,快,把他重新镇压回去。” 男鬼听见我俩的对话,顿时发出痛苦的咆哮声: “为什么!为什么!” 愤怒之下,他朝小韩扑去。 但他死后就被镇压。 连化煞都不可能。 鬼体十分单薄。 还没靠近小韩,就被小韩周身的阳气给逼退。 小韩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不忍: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赎罪也好,赔命也好,让我来就行了。 我的家人……我不能把他们从云端拉下来。 你知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让他们从上层人士,沦落至终身穷困。 那对他们来说,生不如死。 我不能那么做!” 说话间,小韩用眼神示意我动手。 见我没反应,他开口:“老周,快镇压他!” 我嘆了口气,淡淡道: “小韩,你的试练失败了。你再也没有机会了。” 或许师父,早就算出过什么。 所以才一直拒绝他。 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他道:“我认了!” 我道:“你的试练结束了,可我的还没有。” 小韩不解。 我没看他,而是看向陈自强的鬼魂: “我是修行人,看见无辜的鬼魂受害。 怎么可能置之不顾?你放心,我救你。” 哭嚎的陈自强,含满血泪的眼中透出惊喜。 小韩惊道:“老周!你、你想干什么!” 我道:“你们韩家,偷人命格。 已经富了三代,该知足了。” 说话间,我走向黑缸。 要想救陈自强很简单。 这黑缸的缸底,必然会有两个稻草人。 上面各有韩超富和陈自强的生辰八字。 只要掏出缸底的稻草人烧了,陈自强就解脱了。 小韩见我走向黑缸,立刻道:“不可以!” 他猛的扑过来。 我速度极快,侧身一闪,顺势一脚,直袭他膝弯。 小韩瞬间双脚跪地。 但他想救家人,此刻爆发出极大的潜力。 跪地的瞬间,又快速朝我一撞。 我被他撞的后退一步。 小韩趁此机会窜起,一把將我抱住。 推著我就往后撞。 身后刚好是供台。 再退我后背就要撞上去了。 於是我大喝一声:“够了!” 稍微调动了一丝精气,直接侵入小韩体內。 小韩不是修行人,无法进行防御。 瞬间,精气在他体內乱窜。 他大叫一声,痛苦倒地。 我把旁边的绳索拿来,直接將小韩捆了。 边捆边道:“你该认命了。 想想你们三代人享的福。 想想陈自强受的苦。” 小韩被我捆住,双眼赤红,喘著粗气: “我他妈知道! 我说了,都冲我来! 我给他偿命行不行! 我死了到下面,上刀山,下油锅。我认。 你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老周!周宜! 你他妈个王八蛋!” 我懒得跟小韩多说。 直接走到黑缸处,將里面的骨头一一捡出来。 果然在黑缸的下方,发现了两个稻草人。 我拿出来,直接用火烧了。 “不要——!周宜!你混蛋! 我杀了你!我操你祖宗!” 小韩呲目欲裂,爆出一连串粗口。 直到两个稻草人彻底化为灰烬。 他知道大势已去。 才停止了怒骂。 整个人面如丧考。 於此同时,一身死相的男鬼陈自强。 也在解脱的那一刻,恢復了生前相。 是个看著二十六七岁,面容坚毅的年轻人。 身上穿的衣服,是几十年前的民工打扮。 他一脸激动,看著自己的身体: “我好了。 谢谢,谢谢法师!” 我点了点头:“你受苦了。” 陈自强哽咽起来,抬手擦脸,虽然他並没有眼泪。 我道:“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 如果没有,我就送你下去报导了。” 陈自强摇了摇头,神情悲戚道: “我想见我的父母。 但这么多年,我父母肯定已经不在人世。 我没有什么心愿了。 只恨害我的人,没有得到报应。” 我想了想,道: “那个害你的算命先生,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吗?” 陈自强恶狠狠道:“记得。” 说话间,他的脸就开始变化。 变成了一个尖嘴猴腮,脸型消瘦,留著山羊鬍的男人。 陈自强开口:“他就长这样。” 我拿出手机,对著他拍了张照片。 然后点头:“我记下了。 如果有机会遇到这个人,我一定给你报仇。” 陈自强变回原样,说这个人应该早就死了。 如果活著,得一百多岁了。 我摇了摇头: “这人,既然能偷你命格,说明有本事。 这种邪修,有的是借人阳寿,苟全性命的办法。 他十有八九,还活著呢!” 这也是为什么,会有许多邪修的原因。 因为走邪修的路子,能使用很多逆天的手段。 陈自强闻言,愤怒道: “他真该死!” 说完,像是想起什么,他又道: “对了,我还没被封印时,听他们两个说话。 提起过什么……修山庙,吸香火之类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挑了挑眉。 山庙? 香火? 难道…… 我想起一种可能。 或许,附在土地公身上的,不是其他山精野鬼。 而是韩超富自己! 第278章 假土地,受死! 想到这一点,我更加决定了,送走陈自强后,要去一趟土地山庙的想法。 接下来我也不含糊,当场开始送阴。 隨著陈自强的鬼影消失。 祠堂里恢復了安静。 我把那些人骨塞回缸里,用布盖好。 毕竟,就这么散在地上,也不像事。 整个过程中,小韩冷冷的看著我,视线充满仇恨。 我想了想,以他的情况,现在还是自己待著为好。 於是我从小韩的中衣上,割下布来。 团吧团吧,將他嘴堵住了。 然后我道:“我要去处理土地庙的事,你就在这儿好好待著吧。” 到了土地山庙。 庙里是个泥塑的神像。 土地公笑眯眯的。 我盯著他,他盯著我。 突然之间,泥塑的眼睛似乎动了一下。 我察觉到淡淡的煞气。 於是冷笑一声,二话不说,將泥像搬起来往地上砸! 別说,这泥里不知道混合了啥。 质量挺好。 普通的泥塑这么一砸,指定要被砸坏。 这土地公的泥塑,却只是脸上掉了点漆。 我见此,便直接拔出破气刀,对土地公斩首! 手起刀落。 泥塑的头被砍断! 泥头咕嚕嚕滚向一旁。 最后侧著停止。 但那一双眼睛,还在看著我。 我冷笑,盯著人头道: “韩超富,我知道你在里面。 怎么,现在是大白天,所以不敢出来?” 普通的恶鬼,白天確实不敢现身。 但韩超富情况特殊。 他自己给自己立了庙,借了土地公的壳。 只要在庙里,是可以白日显形的。 我说完,地上的土地头就自己滚动起来。 速度很快。 滚到泥塑的脖子边。 自己对准了断裂的脖子。 泥塑发出咔嚓一声。 断裂处涌出浓重的黑气。 然后整尊泥像就弹起来。 从倒著的姿势,变成原本的坐姿。 因为黑气的原因,头颅也没有掉落。 一个尖利的声音,从土地公的身体里穿出: “我本打算,晚上再去找你算帐,你自己到先来了! 竟敢坏我祖宅风水,毁我后人富贵。 你今天,必须死!” 果然,这土地公里面,驻的是韩超富。 妈的!敢借神灵的壳子! 这泥塑的胸腔中,肯定填充了韩超富的头髮、指甲和生辰八字。 只要將这泥塑破开,掏出里面的东西烧毁。 韩超富就无法借『香火壳子』作祟。 於是我喝道:“就你屁话多!” 然后一刀捅向土地的胸口。 土地神像却在这瞬间张口,喷出一口黑气,朝我迎面而来。 我猛的闪身,顺手甩出一道法诀:“天火诀!” 白焰袭去,和黑气纠缠。 黑气节节败退。 土地公的泥脸扭曲起来。 里面隱约露出另外一张男人的脸,十分狰狞。 我躲过黑气后,迅速欺身而上。 一刀直捅胸口。 刀身还被我注入了精元。 拔刀的瞬间,一团黑气从刀口喷射而出,还伴隨著惨叫。 “啊——!”韩超富大叫。 喷出的黑气在空中形成一张人脸。 张开漆黑的大嘴,再度朝我扑来! 我从背后拔出盪魔剑,对著飞来的鬼脸一剑斩去! 鬼脸瞬间被砍成两半,然后分別化作两只漆黑的鬼手。 一左一右朝我抓来。 “盪魔诀!破!” 法剑飞出,两只鬼手顿时被搅碎。 剩下一小部分 ,迅速躲回塑像里。 我道:“结束了。” 一抬手,准备最后一刀,破开泥像。 谁知这时,我的腿忽然被人一抱。 低头看去,却是个脏兮兮,大约八九岁左右的小男孩。 看长相和神態,似乎是个傻子。 他紧紧抱著我一条大腿,嘴里说胡话: “吃了我的魂,討债啦,来討债啦!嘿嘿嘿嘿……” 说著,一张嘴,就咬我大腿上。 “我去你大爷!”我痛的爆粗口。 这小孩哥不讲武德! 泥塑里发出尖笑:“杀呀!杀了他呀!” 我目光一凝,能看见这小孩的脑袋部分,同样包裹著黑气。 和杨婷婷的母亲一样。 我於是一边警惕著韩超富,一边手捏法诀,在小男孩眉心一点。 將他头脸上的黑气,尽数击散。 小男孩浑身一震,但还是死死咬著我大腿。 我直接伸手掐住他的下頜,一使劲儿,迫使他张嘴。 然后將他踢了一脚。 没用太大的劲儿。 但也踹出去好几米。 但下一秒,后面菜地里。 一个手里拿著砍柴刀,头髮蓬乱的女人,就怪叫著朝我跑过来。 “砍死你!砍死你!” 看她疯疯癲癲的模样,估计就是老杨说的,癩子家的媳妇儿。 同样的,她的头也被黑气包裹著。 我不得不闪身躲避她的柴刀。 “杀啊!杀啊!嘎嘎嘎嘎嘎嘎……”韩超富在泥塑里拱火。 我气的不行:“你以为她会是我的对手?” 疯子持刀,砍起人来,毫无章法。 看著危险,但对我没用。 我一出手,直接就扼住了疯子持刀的手。 再一拧,便將她的手反剪在身后。 单手掐诀,同样点在她眉心。 女疯子浑身一震,不挣扎了。 我见此,对著她屁股就是一脚。 將她踹出去,和刚才的小疯子倒在一起。 韩超富发现不妙。 一道黑气从土地公塑像中窜出,直往后山飞去。 我一剑挥出。 剑气追上黑气,瞬间將它击散,发出一声惨叫。 余下一丝黑气,再度躲回泥塑中。 此时,土地公的泥像已经从胸口处,裂开了一条大缝。 泥塑脸上,浮现出韩超富恐惧又怨毒的脸。 “你想干什么! 不,不……你不能杀我!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別杀我!” 我面无表情,也不搭话。 一刀下去,彻底將泥塑斩碎。 里面果然有个小布包。 布包表面绘著符文。 我打开一看。 里面是毛髮指甲,还有一张写有生辰八字的符纸。 在韩超富的求饶声中。 我將布包点燃。 顿时,韩超富发出悽厉的惨叫。 在惨叫声中灰飞烟灭。 做完这一切,我看了看不远处的母子俩。 两人还是傻乎乎的,但看著情绪稳定了不少。 她们的魂魄受损。 虽然假土地已除,可惜,再也做不回正常人了。 我走过去,摸了摸小男孩的脑袋。 又拍了拍女人的头:“这辈子吃了苦,下辈子就不吃了。” 接著,我就回了韩宅。 意外的是,小韩居然不见了! 第279章 星级酒店,鬼婴 祠堂的地上,只剩下一堆绳索。 我立刻给小韩打电话,发现自己已经被拉黑了。 出了韩宅,我又去问杨婷婷。 她说不久前看见小韩了。 小韩说自己有事,要先走一步,其他没多说。 又说她母亲病好了。 下个月她也要回城里找工作了。 “周哥,我妈的病多亏了你。 等我回了市里,有空请你吃饭呀。” 我笑著点头说好。 小韩家很快就要破败。 杨家也即將失去这份每年十万的收入。 杨婷婷能脱身,回市里找工作。 这个家也算有奔头。 寒暄了几句我就告辞,出了村打算离开。 谁知杨家父女追上来。 怎么推託都没用,往我车里塞了三只活鸡,和两大袋土特產。 “小兄弟啊,你帮了我们家这么大的忙。 都还没好好款待你,你就要走了。 下个月我闺女也要回安阳找工作了。 她大的本事没有,做饭好吃,人也勤快。 你有什么事儿用的上她,隨时跟她开口啊。”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我点头:“婷婷又孝顺又懂事,可不是没本事。 到了安阳,遇到什么事儿,也可以找我。” “好的周哥。” 我开车离去,透过后视镜看那父女俩。 还站在路边,目送我的车。 说实话,我还挺心虚的。 如果他们知道,年薪十万的工作,是我给搞黄的。 不知道还会不会这么待见我。 回到店里时,天已经黑了。 师父正在那里做『手工』。 扎些白事用的纸人、圈之类的。 见我拎著三只鸡,师父懵了,问我鸡哪儿来的。 我跟师父说明了原由。 师父像是早就料到,微微嘆了口气: “我们和小韩的缘分已尽,就这样吧。 这鸡……?” 我道:“这鸡让小庄杀了吧,放冰箱冻起来。” 在旁边帮忙蘸浆糊的庄顏抬起头,和三只鸡8目相对。 他虚虚的说道:“我不敢杀鸡。” 我看向师父。 师父道: “为师哪里会杀鸡? 你上次杀人挺利索,这鸡就由你杀吧。” ?? 不是。 我道:“师父,这杀人和杀鸡,能一样吗! 我杀人不眨眼! 但我杀鸡……杀鸡不行。 不对!师父!你忽悠我! 做法事,很多地方都需要用鸡血。 你怎么可能不会杀鸡!” 师父於是露出迷之微笑: “你也知道,咱们经常需要用鸡血啊? 所以,不止要学会杀人。 学会杀鸡也是修行。 以后总不能,你送阴的时候。 为师在旁边给你杀鸡吧? ” 他说的好有道理。 我竟无法反驳! 师父又说,天晚了,我忙一天也累了,杀鸡不急在这一时。 就让我把鸡先养在天井里。 当晚,收拾好土特產,又洗了个热水澡。 这一天的疲惫尽数散去。 晚上师父给我放假,今晚不用和阴魂做生意。 我舒舒服服躺在床上,回忆著这段时间,一波接一波的事。 叶烛最担心的人皮解决了。 对於蔓蔓所在的鬼域,我也有了更多的了解。 师父的五气培元土也弄到手了。 只等钟航那边,走完所谓的流程。 不出半个月,师父就能恢復如初。 处理这些事,过程虽然波折,好在结果都不错。 唯一不完美的,就是发现了两个邪修。 但我和师父,暂时没办法对付。 只能由著他们害人。 真是不爽! 想著想著,我便沉沉睡了过去。 接下来一段时间,没出什么大事。 因为閒下来,我就埋头修炼。 师父让我別太努力,说欲速则不达,还是要顺其自然。 我嘴上答应,身体却很诚实。 往往一打坐就是大半天。 至於那三只鸡。 原本我鼓起勇气,打算杀的。 但小灰灰已经和它们混熟了。 现在不睡果盘了,爱睡在鸡背上。 三只都是母鸡,不打鸣,也不乱叫。 最神奇的是,小灰灰教会它们定点拉屎。 鸡屎都拉在天井的排水口。 而且三只鸡每天都生一个蛋。 我们三人正好一人吃一个。 於是,看在它们不吵不闹,爱乾净,又每天下蛋的情况下。 它们的鸡命保住了。 师父让我今后,不能再收客户的礼物,特別是活禽。 別回头把后院整成农场了。 就这么悠哉悠哉的过了大半个月。 一天,江北突然给我发来消息:我送阴,来搭把手。 我回覆:行。什么东西?你和谣谣姐搞不定,还需要我搭把手? 江北回覆:小师叔上周回去了。其余的什么见面说。 然后给我发了个地址,是一家五星级的酒店。 约的是明天中午。 我立刻答应了。 送阴积德,多多益善。 第二天中午,我开著六菱麵包车,如约到了『世豪酒店』。 这是本地一家老牌的五星级酒店,开了有十多年了。 普通標间,住一晚的价格是4800。 偶尔活动价,可以降到3000。 给这儿的客人送外卖挺好。 因为酒店楼层不让我们外卖员进。 一般直接送到前台。 前台会让那种傻乎乎的机器人,给顾客送楼上去。 不过今天,我不是以外卖员的身份来的。 到大厅时,江北和一个穿著正装的中年胖子。 正在大厅的位置说些什么。 我到了后,江北冷冷的做介绍: “这是酒店的负责人。 这是我搭档。 你跟我搭档说一下情况吧。” 江北那是那副高傲的样子,一句话不乐意多说。 那个中年男人,一边跟我握手,一边介绍情况。 他姓王,是这儿的总经理。 酒店一共十三层。 其中十一、十二、十三层,主要是套房。 住一晚打底也得六千多。 从去年开始,其中一间18888一晚的商务套房,就频繁出现怪事。 入住的客人,有一半都受到过惊嚇。 说半夜有听到婴儿的哭声。 还有客人,甚至晚上被惊醒。 说看见有一个血淋淋的婴儿,从洗手间爬出来。 到处爬,爬的地上、墙上都是血。 当然,还有一半的客人,並没有什么感觉。 所以酒店请了江北。 江北最近两年,都会留在安阳市。 所以最近,也自己开了家风水店。 但他的店规格、装修一类的,都很高。 普通人不太敢找他,担心收费贵。 这家酒店,是江北接手的第一个活儿。 酬金是50万。 他昨晚为了查明原因,已经在那个房间,也就是1301號房住了一晚。 目標已经锁定。 是个很强大的鬼婴。 那鬼婴很奇怪,长著十几颗脑袋。 不仅强大,还非常狡猾。 江北和它过招后,自知不敌,就赶紧跑路。 然后才摇人。 我问怎么不摇其他人,比如刘姐、李叔之类的。 江北说刘姐又穷又胖,他看了就闹心。 李叔就是一个暴发户,没文化没素质,烦。 挑来挑去,还是我比较顺眼。 我道:“我谢谢你嗷!” 第280章 十几颗头的鬼婴 听王经理交待完前因后果,江北便让他別耽搁,带路。 搭乘电梯,我们直上13楼。 13楼都是高端的商务套房,接近2万一晚的价格。 一层只有六个套房。 其余都是服务区。 到了1301门口,王经理刷卡打开房门。 里面各种灯光全亮。 虽说这大半年,豪宅见了不少。 但这么奢侈的酒店,还是第一次进。 套间非常大,客厅呈原型设计。 感觉很適合聚会,开趴体一类的。 我们三人走进去,王经理带著我一一参观每个区域。 江北已经参观过了,没跟上来,而是直接去了洗手间。 等我去洗手间时,终於感觉到了淡淡的阴气。 应该是昨晚那个鬼婴留下的。 江北指著马桶:“它躲在里面。” 我道:“现在是白天,它不会出来。” 江北道:“我当然知道。 不过,白天厉鬼的能力下降。 也正是制服它们的好时候。” 我点头,道:“那就把它骗出来。” 说话间,我问王经理:“13楼现在没住其他人吧?” 王经理道:“没有,上个月开始,我们13楼就不接客了。” 我道:“好。你先离开吧,不要待在13楼。 我们要偽装一下环境,把鬼骗出来杀。” 王经理听不懂,但王经理很配合。 很快,房间里就剩我和江北。 通常情况下。 鬼只会晚上出来活动。 白天它们会躲起来,处於一种类似於『沉睡』的状態。 它们感知不到外界。 外界也感知不到它们。 当然,人皮那类会套壳子的,或者特別强大的鬼除外。 如果想白天除鬼,得符合一些特定的条件。 通常要先將鬼给引出来。 引出来的方法也挺多的,具体情况,具体使用。 白天除鬼的好处就是,鬼一但被引出来,力量会衰弱一半。 所以,诛杀特別强大的厉鬼时。 白天动手最佳,虽然前期工作会麻烦一点。 当即,我和江北就商量出了引鬼对策。 首先,將整个1301四周,贴上封门符。 確保鬼婴出来后,只在这个房间活动。 接著,我们將所有的窗帘都拉严实。 凡是有一点透光的地方,都全部堵死。 整个房间,陷入一片黑暗。 我们又关掉了所有的灯,只点了两支蜡烛。 一支在洗手间。 一支在客厅圆桌上。 然后江北从法器包里,摸出一小瓶特殊处理过。 有些发黑的猪血,倒在一个杯子里。 又將一炷香插在猪血前面。 最后,我摸出包里的隱气符,给自己和江北拍上。 再运转精元,在自己的双肩各拍一下,封闭阳火。 如此,我和江北,就会成为被鬼魂忽略的隱形人。 做完这一切,我点燃了香,衝著洗手间的方向喊了一声:“吃饭了!” 然后和江北,迅速站到了墙角。 现在,整个套房空间,已经被我们偽装成深夜无人。 但有血食香火的情形。 不出意外的话,那东西很快就会出来。 我和江北屏住呼吸,静静躲在墙角,目光注视洗手间。 大约三分钟左右。 洗手间的蜡烛一跳。 火苗变成幽幽绿色。 阴烛跳,鬼来到。 来了! 我紧张的盯著洗手间门口。 那东西还挺谨慎,没有立刻出来。 而是等了大约一分钟,才从视线盲区,伸出一只血淋淋的鬼手来! 那鬼手该怎么形容呢。 就仿佛是一堆骨血碎块粘起来的一样。 粘合处全是血。 紧接著,是另一只手探出来。 最后是头和身体…… 一眼看去,確实很诡异,应该有十几颗头。 有些看起来发育完全,五官清晰。 有些看起来还没发育好,甚至因为粘合不对,有些畸形。 鬼婴的身体也是由碎块组成。 其中一颗最大的头抬起来。 我看见的瞬间,愣了。 这不是没有理智,只有本能的厉鬼。 而是一只怨气和执念很强的恶鬼。 根据它酷似活人的眼睛判断。 这玩意儿虽然厉害,阴气很重,但並没有害过人。 如此一来,这种鬼,就不能直接斩杀。 得制服它,化解它的执念,把它送下去才行。 鬼婴出现后,抬起鼻子四处嗅了嗅。 一双灰黑色的眼睛,警惕的转动。 转到我和江北身上时,因为隱气符的原因,它直接忽略了我们。 弹簧视线落在了香火上。 鬼婴发出『斯哈斯哈『,似喘气,似高兴的声音。 然后就朝香火爬过来。 爬进香火时,它半站起来,对著香火深深吸。 香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燃烧著。 鬼婴肩膀、后背、胸前的其他鬼头。 也都发出『斯哈斯哈』的声音。 等到香火吸尽,鬼婴血淋淋的脸上,露出一个舒服的表情。 长长哈了一口黑气出来。 接著,又伸出鬼手,去掏猪血吃。 这猪血加了料,吃下去会大大压制它的力量。 很快,一碗猪血被它吃尽。 吃完,它打了个饱嗝,又哈出一口长长的黑气。 这口黑气哈完,它眼神清明了不少。 骨碌碌的眼睛,开始往四处看。 似乎在寻找什么,嘴里嘰里咕嚕的。 我竖著耳朵听,听明白了,它们在喊『爸爸妈妈』。 我不禁眉头一皱。 这2万多一晚的酒店里,怎么会出现鬼婴呢? “妈妈、爸爸……呜呜呜……妈妈……” 小鬼到处爬,所过之处,全是阴气形成的血跡。 最后它爬到我和江北跟前。 江北立刻出手。 他迅速掐诀:“镇魂!” 法诀印像鬼婴的身体。 鬼婴顿时惨叫一声,爬行的速度慢了下来。 身上的阴气又散去大半。 与此同时,我手中的盪魔剑,也朝著鬼婴劈下。 鬼婴神情顿时狰狞起来,举手抵挡。 剑气与鬼手相击。 鬼婴被震飞两米。 盪魔剑也跟著一震。 而这时,江北已经抽出腰间的锁鞭,灌注精气。 长鞭直朝鬼婴袭去。 一鞭子抽打在鬼婴胸口。 我跟著上前,在鬼婴撕扯锁鞭时,盪魔剑一剑捅去! “啊——!”鬼婴发出惨叫。 我直接用剑將它钉在地板上。 另一只手摸出一张镇魂符,配合一道禁鬼咒。 往它身上一拍。 成了! 鬼婴被剑穿著,抱著头瑟瑟发抖,发出嚶嚶唧唧的叫声。 江北还想再给它一鞭,被我阻止了: “不可!它不是厉鬼。” ps:默认三更。 第281章 玩游戏,令人作呕 江北被我阻止,微微一顿,收起了鞭子。 他道:“也对。这东西不是厉鬼。 不过,它有怨气和执念,恐怕很难顺利送下去。” 我道:“得查清它的来路才行。 看能不能化解它的怨气和执念。” 这时,地上的鬼婴悄咪咪露出眼睛。 恐惧的看著我们,嘴里嘰嘰咕咕喊『爸爸妈妈』。 江北於是道: “想化解它的执念得先弄清。 是谁让它死在马桶里的。 先找到它的血亲才行。” 正常来讲,恶鬼或者厉鬼,通常都喜欢寻找血亲。 如果这鬼婴自己能找到血亲,应该早就去了。 它还待著这里,应该是鬼魂无法离开。 这可能和它的死亡原因有关。 看著它一身碎块,再联想到马桶。 我不禁怀疑道: “难道它被人碎尸,丟进马桶冲走了?” 江北看了鬼婴一眼,微微皱眉: “大概是这样。 到底是什么噁心玩意儿。 干这么丧尽天良的事?” 我道:“必然是这里的住客。” 江北翻了个白眼:“你这不是废话吗?” 我脑子里一转,想到主意: “麻烦你走一趟。 让那个王经理,把最近三年,这个房间的入住信息列印一份。” 江北立刻明白了,便下去找王经理。 我则开始跟鬼婴说话。 试图从它嘴里寻找线索。 但这鬼婴,除了会叫爸爸妈妈外,基本不会说话。 发出的都是一些无意义的音调。 没过多久,江北回来了,手里拿著一份资料。 这种2万一晚的房间,客户信息本来绝对保密。 但摊上这种事,酒店也顾不得了。 但这份资料看下来,却没什么头绪。 只有一个叫『林经纬』的人比较扎眼。 因为他经常来这家酒店,每次都是这个房间。 一个月大概两次的频率。 但半年前开始,他就没再来过了。 像这种有钱人,或许会是什么知名的商人? 我和江北立刻上网搜,还真搜到了这么个人。 林家的二儿子。 林家是豪门世家,在安阳能排进前十,和小韩家差不多。 名字对,所在城市也对。 客户资料上的林经纬,和手机上搜出来的,应该是同一个人。 就在我和江北,推测鬼婴的死,会不会和这人有关时。 鬼婴却嘎嘎嘎的笑起来。 它双眼直勾勾盯著我手机上,林经纬的照片。 嘴里叫著『爸爸』。 我和江北齐刷刷看向它。 它盯著手机上的照片,甚至不顾身上钉著的盪魔剑,试图爬过来。 我沉声道:“看来就是他了。 得想办法找到他在哪儿。” 江北说这个容易。 说完,就起身打了个电话。 嘱咐对面帮忙调查。 掛完电话,面对我惊奇的视线,江北耸了耸肩: “大隱隱於市。 茫茫人海,找一个普通人难。 找一个名人还不简单?” 没多久,他联繫的人就给他回消息了。 江北看完信息,道: “今晚八点,他会在这个会所。” 他把地址给我看。 我上网搜了搜,关於这个会所的信息很少。 没有什么照片,也没有什么消费指导。 应该是那种高端的私人会所。 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下午的两点多,快到三点了。 离晚上八点还早。 江北於是道: “一会儿结了款,我请你吃饭。” 我说行,自己最近太忙,確实好久没下馆子了。 当即,我摸出收鬼葫芦。 也不管那小鬼听不听的懂,对它道: “放心,会帮你找到爸爸妈妈,让你没有遗憾的下去报导。” 说完,我拔了盪魔剑。 强行將鬼婴收进了葫芦里。 接著我们便下楼交差。 跟王经理说了些鬼婴的情况。 王经理听著,先是害怕。 接著,听到鬼婴可能是被衝进马桶后,神情就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不是那种单纯害怕的古怪。 而像是有些欲言又止。 江北十分敏锐,眉头一皱,道:“你想说什么?” 王经理立刻摆手: “没没,没什么。 把那个鬼收拾了就好。 这个款项,我这就结给你。” 说著,当场给財务打了电话,让立刻匯款。 江北眉头微皱,盯著王经理。 王经理被看的很不自在,就藉口说忙,准备离开。 我这时叫住他: “等等!王经理,你应该知道些什么吧?” 王经理乾笑: “您什么意思,我听不懂。” 我微微一笑,道: “你刚才的神情已经出卖你了。 还有,你如果不心虚,急著走干什么?” 说著,我摸出收鬼葫芦: “鬼婴就在里面。 不如,我把它放出来。 你和它聊聊?” 王经理大惊,忙道: “別別別,我说,我说。 但是,我也是道听途说,我没有证据啊。” 这老小子,果然是知道些什么。 之前居然不告诉我们! 我道:“我们也是顺嘴一听,不会到处说,把你抖出来的。” 王经理这才苦笑道:“好吧。” 接著,他就说起了一些他知道,或者听说过的信息。 住这里的都是有钱人。 特別是住顶上那些套房的。 有钱人嘛,什么没玩过?什么没见过? 玩够了,见够了。 就会觉得生活没意思,特別无聊。 所以渐渐地,一些人就越玩越变態,以此寻找刺激。 之前林经纬住这儿,並不是睡觉休息的。 而是开个房,和朋友们一起玩耍的。 基本上是一帮有钱的二代,带著一些漂亮妹子。 有时候,是一群二代,只带著一个妹子。 这些妹子里,经常都有孕妇。 具体王经理没留意。 听说,他们似乎是在玩『猜男女』的游戏。 就是看孕妇生下来的是男是女。 而且参与的人,还押了高额赌注。 猜对了,贏了钱的自然高兴。 输了钱的,当然恼火生气。 至於那之后会发生什么,就不知道了。 王经理说完,看了我们一眼,再次强调: “我没有证据啊。 你们当八卦听一听就完事了。” 我和江北听完,脸都黑了。 江北怒骂:“畜牲!” 我道:“畜牲干不出这种事。 我们也不能听一面之词。 等找到这个林经纬再说吧。” 江北虽然傲慢毒舌,但心肠很直。 听完这些话后,就一直没什么好脸色。 入夜,我俩开车到了会所。 会所外观看起来是欧式风格,占地面积挺大。 周边挨著的,都是一些高端商铺。 我们的六菱车停在会所门口,有些格格不入。 第282章 私人会所,群殴 会所大门口,是两个又高又帅的门童。 这种私人会所,想进去可不太容易。 没多久,一辆跑车向后方车库驶去。 我立刻开车堵了上去。 开跑车的男人探出头破口大骂: “他妈的叼毛,滚开!这地方是你待的吗!” 我直接下车,走到男人旁边: “你好,我和我兄弟,想进会所玩玩。 不过我们不是会员。 所以,麻烦你带我们进去。” 这男人身上的阳气很弱,背后还罩著一层灰色的气息。 这是晦气。 经常干一些晦气的事,身上就会有晦气。 这么重的晦气,这男人不是啥好鸟。 我说完,男人都懵了。 估计头一回遇见这种情况。 他张口就骂,骂到一半,忽然瞪大眼,浑身抽搐。 我用精元入侵他的筋脉。 此刻,男人浑身的筋脉,都如同被针扎一样。 偏偏声带处,还被我用精元封住了。 我继续道:“如同你同意的话就点点头。 我让你好受一些。 不同意的话,你就在车上待著吧。” 男人立刻艰难的点了点头。 我於是拍了拍他的手臂,將精元排了出去。 男人长舒一口气,瘫坐在座位上。 因为是敞篷的跑车,所以我就直接窜进副驾驶了。 男人一脸惊恐的看著我: “你是什么人,你想干什么?” 我笑道:“刚才不好意思。 我说了,只是想和我兄弟进去玩玩。 你想反悔吗?” 我再度抬手。 男人深深记得刚才的痛苦,忙道:“不不,不反悔。” 於是,十几分钟后。 我和江北跟著男人进入了会所內部。 男人叫秦明,也是个富二代。 从他嘴里打探到,今天是一场娱乐聚会。 林经纬也在其中。 很快,我们到了会所中,一个类似酒吧的地方。 一进去,里面传来激烈的音乐声和晃眼的灯光。 舞台上,一个男人正拿著麦克风喊: “今晚还是老规矩,嗨起来!” 激烈的灯光中,我视线扫过。 震惊的发现,在中间的沙发座上,就有一对男女,正毫不避讳的『办事』。 角落里甚至还有好几个人一起。 江北眉头一皱:“乌烟瘴气!” 我问旁边苦著脸的秦明:“林经纬在哪儿?” 秦明四下里搜索一番,准確的指出一个位置: “他一般喜欢坐那儿。” 顺著看去,背对著我们的沙发角落处。 確实有个模糊的人影。 我和江北於是不再理会秦明,朝那个位置走去。 角落处聚集了五六个人。 我一眼认出林经纬,他怀里抱著个妹子,嘴里叼著烟。 其中一个男人淫笑道: “最近实在没什么劲,不如咱们来玩个游戏?” 眾人搭腔问玩什么。 男人看向林经纬怀里的妹子: “看来看去,今天还是林少带的妹子,质量最高。” 说完,对著妹子露出一脸淫笑: “不如让这妹妹陪我们玩,保证一晚就让她当妈妈。 她怀上谁的种,谁就是贏家。 一人下注一千万怎么样? 怀上了再流掉就行。” 一眾人立刻叫好,说刺激。 另一个男人补充道: “光这样没劲,再加注一千万,猜孩子长得像谁。 不能提前打了,得生下来看看。” 眾人笑的笑,骂的骂,说这真缺德。 男人哈哈大笑: “之前又不是没玩过,谁能有你们缺德啊。” 我和江北站在边缘地带。 因为没有搭腔,所以完全被忽略了。 听著这帮人的话,我三观都碎了。 在命理学上有个现象,即『財能坏印』。 財代表钱財和人的欲望。 印代表道德、良心、仁善。 所以,人一但財过重,良心就容易坏了。 我听著一堆人毁三观的话,差点两眼一抹黑。 而这时,那个妹子露出害怕的神色: “啊,那怎么行。我害怕。” 就在我以为,即將要上演『逼迫』戏码时。 那个提议的男人道:“给你三百万辛苦费。” 妹子脸上的害怕一扫而光,媚笑道: “那今晚,就看哪个哥哥能中奖了。” 我揉著额头,问江北: “我是不是在做梦?” 江北冷冷道: “不是做梦,他们就是这么变態。” 我俩的对话,终於引起这帮人的注意。 纷纷打探我们是什么来头。 毕竟现在这个场所里,非富即贵。 我此时已经可以確定,那鬼婴是怎么来的了。 应该是这帮人玩变態游戏。 准备『开奖』时,带妹子去的酒店。 开完奖,输了钱的,就拿產下来的孩子泄愤。 全部弄死,衝下水道了。 这种只有犯罪小说里才有的情节,居然就在眼前。 简直不是人! 我这大半年修炼,虽然脾气变好了许多。 此刻也不由得满腔怒火。 於是我也不忍了。 揪起最近的一个人,一拳揍了过去。 男人惨叫一声。 我又一脚踢过去,直踹他下体。 男人惨叫的跪倒在地。 “臥槽!敢打薛少!” “牛逼!你找死。” 一群人瞬间站起来,抄起桌面上的酒瓶就朝我砸过来。 我看著这帮,钱多到烧坏了良心的渣男渣女。 心中一股邪火正没地方发呢。 於是冷笑道:“来的好,小爷我一肚子火呢!” 一人朝我砸过来,我直接快速扼住他的手臂。 接著一用力,一拧。 便是骨头断裂的声音,以及他的惨叫声。 接下来,我拳拳到肉,左踢右踹。 其他区域的人见此,也立刻加入进来。 一些当场『办事』的男的,裤衩子都没穿。 嘴里叫著『不长眼的鱉孙子,看老子们今天不玩死你。』 甩著那条老二就衝上来。 江北吃了一惊,生怕被对方近身。 触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位置。 於是一鞭子就抽了出去。 甩著老二的光屁股肥猪男,顿时捂著下体发出惨叫。 很快,整个区域陷入混战。 保安也跟著加入进来。 我和江北懒得理那些保安,来了就踹飞。 照著这帮畜牲揍。 靠近一个妹子时,她一脸柔弱,恐惧道:“別打我。” 我道:“打的就是你!” 我一耳光扇过去,她半边脸瞬间肿老高。 我又一脚將她踹地上,狠狠踢了两脚。 如果她们是被权贵逼迫的。 我肯定不会对她们动手。 但从现场混乱而低俗的情况来看。 她们都是为了攀附富贵自愿的。 现场变成了所有人,对我和江北的围殴。 我和江北的战斗素质高於普通人,但也架不住人多。 所以我们打斗时,用上了精元入侵。 也算是作弊了。 秦明到是很有眼力劲,没有参与,龟缩在一边。 待到我觉得有些吃力时,我就直接放出了鬼婴…… 第283章 有钱能使鬼推磨 “嘻嘻嘻……爸爸……嘻嘻……” 鬼婴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由於已经入夜。 此刻的鬼婴,比我们白天骗出来的鬼婴,身形更大。 现场臥槽声不断。 “臥槽!鬼!” “真他妈有鬼啊!” “当然有鬼啦!但我家里有大师布置的阵法,我身上还带著法器,诸邪不侵入!” “兄弟,把那位大师介绍给我。” “靠,別说这些了,赶紧跑吧!” ………… 现场一片混乱。 不少人就开始往门口跑。 林经纬也想跑,被我一脚踹了回去。 他恐惧的往后躲。 因为鬼婴直直的朝他爬过去,身上散发著浓烈的阴气。 很快,整个场地就跑的没人了。 只有最边上的一个角落里,躲著一个姑娘。 这姑娘我刚才留意到了。 现场混乱时,她悄悄拿酒瓶子,砸了一个男人的头。 砸完就躲了起来,混入了人群中。 不出意外,她可能是现场唯一一个,非自愿的姑娘。 於是,我也没揭穿她。 而是对林经纬道: “世豪酒店,1301房。 你和你的朋友们,在里面做过什么。 你应该有印象吧?” 这瞬间,林经纬像是想起了什么。 立刻从衣领里掏出一块玉牌来。 鬼婴的阴气,接触到玉牌的瞬间,就被逼退。 鬼婴发出怪叫声,停止了靠近。 但神情很急躁。 江北挑了挑眉,道:“是件辟邪的法物。” 这些有钱人,亏心事做的多。 自然爱请一些大师,给自己弄些辟邪的东西。 这也是鬼婴,为什么一直徘徊在酒店房间。 没有去寻找血亲的原因。 大概是血亲的气息,被法器,或者住宅的风水阵法给隔绝了。 所以它根本找不到。 说话间,江北上前一步,就要去夺林经纬的玉牌。 林经纬大叫: “別过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居然敢殴打我们! 知不知道,你们今天打的,是安阳市的半壁江山! 我告你们,你们摊上事了。 你们摊上大事了!” 江北冷笑:“是吗?我好怕呀。 我是被嚇大的。 周宜,你怕吗?” 我道:“下次有仇人或者恶鬼在的时候。 请叫我另一个名字:叶烛。谢谢。” 江北一噎: “你特么真缺德。” 好兄弟嘛,就是拿来用的。 林经纬听我和江北閒扯,丝毫不惧的模样,恶狠狠道: “你们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今晚开始,安阳的上层社会,都会视你们为敌! 你们完蛋了! 识相的,就赶紧把这个鬼东西弄走。 再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 我到时候,能让你们死的痛快一些。” 我知道自己今晚衝动了。 但我只是个修炼之人,又没有真的修成神仙。 衝动怎么了?疾恶如仇怎么了? 踹废几根老二,把两个妹子踢吐血又怎么了! 祖师爷若有什么惩罚,我也认了。 至於这帮所谓的,上层人士的报復,我还真不怕。 南省权贵,云顶山庄的李老爷子。 一个星期前,还发信息给我问安呢。 我会怕这些人? 我和师父不仗势欺人,不是没有能力。 而是我们遵守修行人的德性! 林经纬他们,不过是些富二代,自己根本没什么本事。 至於他们的父亲,那更简单了。 以我对这些有钱人的了解。 这些富豪,大部分都有很多孩子。 除了家里的,还有外面的。 就算孩子被废了,如果仇家是他们惹不起的存在。 他们为了保存荣华富贵。 甚至还可能拎著孩子,上门跟我道歉呢。 於是我狞笑道: “你爹有几个儿子? 你信不信,我现在把你命根子废了。 从此以后,你在你们家就是废人一个。 你爹未来,是会扶持你,还是会扶持你的弟兄们?” 林经纬顿时脸色大变。 估计想起我和江北,不久前废人的情形。 他连忙改变態度: “不不不,有话好说。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是要钱还是別的什么? 別动我,我都可以满足你们。 我不会找你们麻烦的。” 我看他规矩了,便和江北坐在沙发上。 我指了指鬼婴: “不是我找你,是它。” 林经纬咽了咽口水:“它是?” 我冷笑一声,跟他说起了鬼婴的来龙去脉。 然后道:“所以,我来找你,是为了让你配合一下。 对了,还有它的妈妈。 我想让你们这对狗男女配合一下。 化解它的怨执之气,好送它们下阴司报导。” 林经纬目瞪口呆,道: “是因为这样吗? 我们確实会赌这种。 但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孩子。 在那酒店,我们赌了十几次。 也不全是我的啊,怎么就找我!” 江北眉头一皱,道: “这帮噁心玩意儿。 和他们共处一室,沾了我一身晦气。” 我刚才打了一架,发泄完怒火,此刻平静多了。 於是我笑眯眯道: “好了,林经纬。 我们又不会杀人,你怕什么? 接下来,你只要按照我们说的做,就行了。” 林经纬问怎么做。 我道:“去你家一趟。 对了,把那个女人也叫上。” 林经纬在鬼婴阴森森的注视下,哆嗦著掏出手机。 给另一个女人打电话。 女人不知道说了什么,林经纬冲她发火: “臭婊子!就他妈知道要钱! 立刻过去,否则我找人弄死你!” 掛完电话,林经纬赔笑看著我。 但我能从他眼底,看出压抑的狠戾。 这小子,估计在想什么损招。 不过,在绝对的力量面前。 不管他想干什么,都没用。 於是,我將鬼婴重新收起来。 然后和江北一道,压著林经纬离开会所。 至於会所的损失,自然是算在林经纬头上了。 我们离开时,一直躲著的姑娘忽然衝出来。 一把抱住我的胳膊。 我有些懵。 和她四目相对。 我道:“你干嘛?” 她眨了眨眼:“求庇护。” 我道:“啊?我吗?” 她道:“你不怕他们,不怕所有人。 你可以保护我。 我、我可以付出一些东西。 不过,我除了美色,也没有其他可付出的了。” 我想起她刚才趁乱砸人的情况,便道: “你是被迫的?” 她点了点头: “他们有权有势,我没办法反抗。 我曾经见过一个女孩反抗。 他们就买凶,把她的家人撞死了。 那个司机坐牢了,司机的家人,得到了一大笔钱…… 有钱能使鬼推磨。 我们这样的普通人,一但招惹上他们这种恶魔……” 说著,她眼里一片通红。 第284章 法坛,懺悔 我听了她的话,於是道: “那行,暂时跟著我吧。 有我在,没人敢动你。” 她激动的鞠躬:“谢谢周大哥!” 沿途,我知道她的名字,叫阮云。 落到这里,纯粹是遭了无妄之灾。 就因为家境普通,却又长的好看。 被一个富二代看上后。 对方先是利诱。 利诱不成,就直接上了『手段』。 家贫人美,没有自保能力的阮云。 最终不得不屈服在对方的威势之下。 在看到我和江北,全然不惧怕这些人时。 她意识到,这可能是她唯一的求救机会。 所以才在所有人,都被鬼婴嚇退时,忍著恐惧留下来。 我问强迫她的男人叫什么,是什么来路。 她说姓马,叫马志和。 马家也是安阳,排得上號的豪门。 这些上层人士,互相都有来往,几乎都彼此认识。 我听完,道:“行,我记下了。” 她有些惊讶:“记、记下?” 我笑了笑,没多解释。 很快,我们到了车库。 阮云自荐要给我们开车。 看到是辆麵包车时,她哇了一声,立刻窜上驾驶室。 江北则去了副驾驶。 我带著垂头丧气的林经纬坐在后面。 看阮云兴致勃勃,我笑道: “我开这么便宜的车。 你难道不会怀疑,我有没有实力保护你吗?” 阮云边开车边兴奋道: “电视剧里,高人都是不起眼的。 一个看起来普通的人,却敢殴打权贵。 说明你有很足的底气,不在乎世人的眼光。” 没毛病。 若非我是修行人。 若不是我因为送阴,得到李老爷子的尊重。 如果依旧只是一个普通人,我绝对不敢这么囂张。 万幸,我不是普通人。 也正因为我有了一份力量。 才更应该用这份力量。 去对抗那些角落里的阴暗。 我摸出手机,给李老爷子发了一条长长的信息。 说明了自己今天的情况。 让他看著安排。 又重点点了马志和与林经纬的名字。 李老爷子也不含糊,很快就发来信息。 只有六个字:我明白,您放心。 接著我便没有多操心,开始闭目养神。 十点,我们到了林经纬家。 里面已经有个打扮美艷的女人在等著了。 我们一进屋,她就朝林经纬贴上来: “林少,您之前打电话,怎么那么大火气?我来帮你消火啊。” 女人的手摸向林经纬的胸口,一路往下滑。 林经纬狼狈道:“闭嘴!” 然后冲我和江北赔笑: “两位大师,就是她。 她就是那小鬼的妈妈。 接下来该怎么做,我们都遵命。” 江北压低声音道: “这住宅有辟邪的阵法。” 我点头: “看出来了,不过水平一般。” 说完,我直接走向大厅西南角。 这里摆著一个很大的孔雀蓝瓶。 我直接將瓶搬起来砸碎。 这里就是阵眼。 瓶碎裂的瞬间。 林经纬大喊不要。 我道:“你这家里有辟邪的阵法。 得毁了它,才能请鬼婴出来。” 碎裂的瓶中,掉出来一个红色锦囊。 打开后,里面是一枚折成三角形的符咒。 我直接將符咒撕毁。 然后给江北使了个眼色。 示意该干活了。 我们这一趟的正事,是化解鬼婴的怨执。 至於惩恶扬善,那只是顺带的。 於是,江北麻溜的从包里掏出道具。 然后扔给阮云一把匕首: “去,取他们的血,一人一碗。” “我?”她指了指自己。 本以为小姑娘会怕,但並没有。 她十分兴奋,透著一股復仇发泄的快感。 虽然林经纬不是直接伤害她的人。 但他和马志和是同类。 阮云神情痛快,手起刀落,在林经纬手臂上,留下一道长长的伤口。 然后又去割那个女人。 女人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 但见自己的金主都乖乖配合,也只能忍了。 接著,江北以他二人的血为祭,布置好法坛。 我则让二人脱下自己的衣服,团在一起。 用红色法绳綑扎。 扎出了一个大致的人形。 然后,我將衣服捆成的人偶,放在法坛上。 让俩狗男女拿著香,跪在坛前: “一会儿,鬼婴出来后,会附在这团衣服身上。 你们俩人,要由衷向它懺悔自己的罪过。 祈求它的原谅,祝福它安息。 直到香燃尽为止。 记住,如果心念不诚,香灭了。 就有可能激怒鬼婴。 到时候,別说鬼婴不放过你们。 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两人忙不迭点头。 刚才的时间里,林经纬已经跟女人说明了情况。 此刻,女人也嚇的面如土色。 我打开葫芦。 鬼婴出来的瞬间,闻到父母的鲜血。 便无视地上的二人,快速爬向法坛。 对著两碗血,就深深吸起来。 液体状的血,很快就变成了浓黑的血块。 如同变质的猪血。 接著,鬼婴血淋淋的脸上,露出满足之色。 然后又好奇的,对著旁边的衣服嗅了嗅,整只鬼一下子就钻进了衣服人偶里。 人偶稍微涨大了一些。 但没什么动静。 我立刻示意二人点香,祭祀祝祷。 香火点燃,两人嘴里懺悔著,不停磕头求原谅。 又发誓以后,再也不会干同样的事。 在这个过程中。 我没听他们说什么,而是观察著他们手中香火的状態。 只要香不灭,能燃尽。 就说明鬼婴感觉到他们的懺悔之意。 相反,如果香灭了,就说明鬼婴的怨执气未消。 那么,我就必须得上加强版法坛。 最后一种情况,就是香断了。 那是两人心不诚,鬼婴没有感受到他们懺悔和祝福的念力。 就会因为被欺骗而激怒。 这是最危险的。 因为容易促使鬼婴化煞。 我到不担心鬼婴化煞,会杀了这两人。 而是担心一但化煞,成为嗜血噬魂的厉鬼。 我就只能诛杀它。 这鬼婴已经够可怜的了。 我可不想因为什么意外,而对它下杀手。 於是,为了以防万一。 我和江北手里,都各捏著两张镇魂符。 在鬼魂化煞初期,立刻使用大量镇魂符,可以阻止化煞。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香正常燃烧。 香菸都飘向衣服人偶的方向。 但下一秒,正磕头的女人大叫一声: “啊——!断了,香断了!” 第285章 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我见此情形,爆了句粗口:“草你大爷,两个煞笔!” 与此同时,衣服团成的人偶,激烈的抖动起来。 散发出阵阵煞气。 鬼婴被激怒了! 万幸我和江北早有准备,一人两张镇魂符。 立刻贴到了人偶身上。 刚开始聚集的煞气被驱散了。 人偶停止了抖动。 我猛的看向林经纬二人: “你们根本,毫无愧疚和悔过之心!” 女人哭哭啼啼道: “又不只是我和林少这么干,凭什么就找我们啊。” 也就在此时,情况突变。 我和江北贴上去的符咒瞬间变黑! 不好!被煞气侵蚀了! 符咒转瞬化为焦灰。 鬼婴从衣服里冲了出来! 落在地板上时,它的身形比之前变小了一圈。 但更加凝实了。 浑身裹著黑血。 十几颗脑袋,都齐刷刷看向那对狗男女。 “爸爸……妈妈……嘻嘻嘻……” 十几颗头,十几道声音齐刷刷开口。 “啊——!” “不要过来!大师!两位大师,快拦住它!” 鬼婴朝他们爬去。 林经纬两人恐惧极了,爬起身就要往外跑。 但鬼婴却突然消散,化作十几道煞气。 朝著两人的肚子冲了过去。 瞬间,煞气没入肚腹中。 林经纬和那个女人的肚子,肉眼可见的大了起来! 越来越大。 女人尖叫的看著自己的肚子,碰也不敢碰。 林经纬则更恐惧。 他的肚子,比女人大的更快。 因为刚才,冲向他肚子的煞气最多。 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不到十秒的功夫。 林经纬的肚子,大的像怀了双胞胎一样。 女人的肚子,看起来也跟八九个月。 快要临產似的。 因为肚子骤然变大,因此两人的衣服都被撑爆了。 露出里面的肚皮。 我精气灌注於双目,因此可以看见。 两人的肚子里,都是鬼胎! 女人肚子里有五个。 林经纬肚子里有九个! 江北吃惊道:“鬼婴寄生在他们身上了。” 我没见过这种情况,问会怎么样。 江北道:“死不了人,不会怎么样。 这鬼婴就是想折磨他们。 除非他们死,否则,鬼婴会一直待在他们体內!” 话音刚落。 我看见林经纬肚子里的一只鬼婴,伸手在里头一抓。 我只能看见鬼,看不见人的內臟。 所以,具体抓了什么,我不知道。 但看鬼婴绕圈玩的动作,我怀疑是在抓肠子。 林经纬顿时惨叫起来,大著恐怖的肚子倒在地上。 “啊——!疼死了!救我,救我!” 我听著他的惨叫,觉得很爽,便问江北: “如果他找其他修行人。 能帮他把鬼婴弄出来吗?” 江北冷冷道: “安山市,能把它弄出来的大师,还真没几个。 而且,他们的臟腑,已经受到煞气侵蚀。 如果弄出来,臟腑肯定迅速病变,死的会更快。 不如一直怀著这鬼婴。 虽然痛苦,好歹能活著。 而且,这鬼婴没有杀人的意思。 只是缠著他们,折磨发泄而已。” 我鬆了口气: “只要不害人命就行。” 我这么说,可不是想保两人的命。 而是想保这些鬼婴。 只要它们不嗜血噬魂。 將来怨气散了,就能正常下去报导。 “大师!大师!救救我们!我们真的知道错了!” “呜呜呜……我的肚子,好疼啊!” 两人还在求救。 但我和江北对视一眼,彼此都笑了。 也好。 就让这对狗男女。 余生都在鬼婴的折磨中度过好了。 於是我伸了个懒腰,说忙活大半夜了。 让江北请我吃夜宵。 江北说行,然后说了个很高级的餐厅。 我一听名字,就知道这种餐厅的菜,都是卖给海市人的。 盘大,量少,味道寡淡。 除了逼格高,一无是处。 於是我说去吃大排档烧烤。 江北一脸嫌弃的答应了。 见我俩要走,林经纬彻底崩溃了: “你们两个杂碎!我杀了你们!” 他搬起旁边的椅子,大著肚子,朝我冲了过来。 女人也哭叫道:“都是你们,都是你们害的!” 然后抓起茶几上的水果刀,朝我衝过来。 在林经纬衝上来的瞬间,我一脚踹向他的肚子。 他抱著肚子惨叫倒地。 女人还没靠近我,就被一旁突然窜出来的阮云给撂倒。 阮云喘著粗气,道:“败类!” 我则一脚踩住林经纬的脸,淡淡道: “想杀我,你不够格。”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一格压迫感十足的声音: “敢打我儿子!你有种!” 一个五十来岁,梳著背头,气势很强的男人走了进来。 被我踩著的林经纬,立刻哭嚎道: “爸,就是他们!快救救我,他们会法术!” 江北歪了歪头:“看样子,没这么快吃夜宵。” 我道:“打了小的,来了老的?你是林经纬的爹?” 男人身后跟著一群,人高马大,手持砍刀,如同黑社会的人。 他眼神阴鷙,看著自己狼狈的儿子。 脸颊的肌肉抖动了一下: “小子,我不管你什么来头,你今晚得死在这儿!” 我面无表情,淡淡道:“抽他丫。” 身旁的江北,瞬间抽出锁鞭。 一鞭抽向男人。 速度可以说是电石火光。 瞬间,男人的膝盖被锁边捲住,一扯。 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 “啊——!”他大叫。 我道:“我最討厌在我面前装逼的人。因为我也喜欢装逼。” “老爷!!!” 身后的打手们大叫。 地上的男人气疯了,也不装逼了。 戴著祖母绿戒指的手,指著我们,气急败坏: “打!打死他们!剁成块餵狗!” 一群手持利刃的彪形大汉,直接朝我们衝过来。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软云,尖叫道:“小心!” 说完,抄起一个硕大的菸灰缸,就挡在我身前。 我把她扒拉开:“丫头片子,一遍儿去。” 正要出手。 地面上哭泣的女人,忽然露出诡笑。 然后居然张口,就喷出了一口黑气。 黑气覆盖衝上来的几十號人。 瞬间,这些人就露出恐惧的神色,变的小心翼翼。 “这是哪儿……” “好像是酒店套房。” “厕所有声音……” “啊!鬼!有鬼!” “门在那儿!跑啊——!” ………… 很明显,是女人肚子里的鬼婴在作祟。 我朝女人的肚子看去。 里面的几只鬼婴,正一边吸手指,一边看著我咯咯笑。 它们虽然是鬼。 但也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第286章 画中女鬼 大厅里的一群人,不到一分钟,全都跑了。 明显是鬼婴迷了他们的眼,让他们陷入了恐怖的幻像中。 但有一个光头男没跑。 他是个独眼龙,脖子上还有一道长长的伤疤。 一看就是个狠角色。 他狠戾的看著周围:“鬼又怎么样!老子照砍!” 然后就挥著刀,凶狠的砍著眼前的空气。 忽然间,独眼龙狞笑:“鬼东西,知道怕了。想跑没门儿!” 明显是鬼婴在使坏。 独眼龙挥舞著刀,转身就朝男人砍去。 男人大惊,连忙躲避。 我见独眼龙凶狠,担心真弄出人命。 於是打出一道精元,袭上男人的后背。 没有精元护体的普通人,瞬间就痛苦的倒地。 然后,失去手下的男人,面对这样的情形,却並不害怕。 他冷冷的盯著我,又看向大肚子的林经纬,忽然狞笑一声: “你这不爭气的臭小子,居然让人欺负到头上来!” 此刻,我正踩著林经纬的手。 只要他想反抗,我脚下就使劲儿。 肚子里的折磨,加上我的压制。 这小子现在別提多狼狈了。 闻言都哭了: “爸,救我啊……他会法术,还能操控鬼。 鬼还跑到我肚子里了……” 男人喝道: “闭嘴!尽会惹事的废物! 家里有监控,发生了什么,我都看见了! 小子,你大闹会所。 现在,安山市所有人,都想要你的命!” 我道:“哦?那又如何?” 男人道:“你很狂。 你以为,你会点法术,会操控鬼,就可以横著走吗? 哼,你太小看我们这些人呢。 我们谁家,不会准备些,对付旁门左道的手段呢?” 话音落地,他神色一肃,大喝一声: “请灵!” 然后猛地伸手,拉向旁边的一道帘子。 帘子落下,后面是墙。 这没什么问题。 但墙上却掛著一幅巨大的画。 画的背景是猩红色的。 像是黏糊糊的血液。 画正中,是个穿著黑色大衣,带著黑色帽子的女人。 女人的脸被帽子遮了一半,露出来的脸是惨白的。 没有鼻子和嘴巴。 她露出的两只手也是惨白的,手上抓著一个黑色的球。 这画的画风,看著挺阴森的。 有些渗人。 那人扯下帘子的瞬间,一口血就吐在了画上! 他应该是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血液喷到画上的瞬间。 诡异的情形出现了。 血没有顺著画往下流。 而是瞬间就被吸收了。 与此同时,整张掛画,忽然爆发出浓重的煞气! 我和江北都是一惊。 我立刻抽出盪魔剑。 江北也催动精元,锁鞭散发出莹莹的白光。 与此同时,画中的女人动了! 她猛的抬头。 露出帽檐下,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原本白乎乎的下半张脸,也出现了一张猩红的嘴。 女人盯著我们,嘴角大大的咧起。 露出恐怖的笑容。 江北喝道:“居然在家中养鬼!” 没错,通过这画散发出的煞气来看。 这画中的女人,是一只厉鬼! 这些富豪家里,布置阵法的很多。 毕竟亏心事乾的多。 即要防止,有索命討债的鬼缠上。 也要防止,有仇家请法师,利用邪术害人。 不过,我没想到,林家居然会在家里供养厉鬼! 画中的女人发出诡异的呼吸声。 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 站在画下的男人狞笑道: “我供养你这么久,该你回报我了! 杀了这两个人! 还有我儿子肚子里的东西!” 画上的女人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 “好饿,不够……” 她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男人愣了一下,立刻狠狠道: “事成之后,我会再增加给你的供奉!” 画中女人诡异的笑起来:“不够,我现在就要吃……” 她惨白消瘦的手从画中伸出。 一瞬间,直接插入男人的心臟! 男人浑身一震,脸上还带著不可置信。 “爸——!” 林经纬大叫,呲目欲裂。 那只手收回时,手里已经多了一颗血淋淋的心臟。 她直接將心臟,一口吞下,嘎巴嘎巴的咀嚼。 我旁边举著菸灰缸的软云,腿都嚇软了,直哆嗦: “鬼、鬼……她她她、她吃人!” 我抹了把脸,压下心头的震惊。 直接掏出了命称。 以我的经验。 这种时候,不要想著节省精元。 最好直接贴脸开大。 吃完心臟的女人,用一种近乎气声的腔调道: “嗯,够了。满足你的要求。” 说完,惨白的手猛的探出。 这次,居然直袭林经纬。 林经纬发出恐惧的大叫。 但我发现不对! 她的手是朝向肚子! 她要对鬼婴下手! 鬼手的速度太快,顷刻间就伸到了林经纬的肚子里。 但肚子没破,也没出血。 只是鬼手一抓,將鬼婴抓紧,开始往外拔。 鬼婴根本不是对手。 瞬间被拽出来一半,发出恐惧的哭叫声。 为了保护鬼婴,我和江北齐齐动手。 江北手里的锁鞭直接抽在鬼手上。 女人发出尖锐的叫声。 另一只手伸出,直袭击江北。 江北立刻挥鞭抵挡。 “秤命!” 我直接对著画中女鬼放大招。 命称暴涨,在空中发出金色的法光。 法光开始抓取女鬼。 画上的女鬼,身体瞬间被往外拉。 但只拉出了一个上半身,女鬼就发出一声尖叫。 嘴里猛地喷出一阵血红色的雾气。 直朝命称裹去! 是血煞气! 长期吞噬人的血肉的厉鬼,就可以放出血煞。 这玩意儿能污染法器! 我来不及收回命称。 瞬间,命称被血色雾气一染。 在空中嗡鸣一声,金色法光就被吞噬了三分之二。 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法光。 不行,血煞晦气,要用至纯至阳的法诀! 我立刻收回命称。 “江北,替我挡住她一分钟!” 说话间,我双手开始掐霄雷诀。 这是八重以后,我才能施展的法诀。 不像已经能轻鬆驾驭的天火诀,可以隨手施出。 目前我使用霄雷诀,必须掐完所有手诀才能施展。 是我现在能掐出的,最强法诀。 既能攻击没有实体的脏东西。 也能攻击有实体的。 比如殭尸、精怪一类的。 当然,也包括人。 只是没有特殊情况,不能对人使用罢了。 第287章 结束战斗,该吃饭了 我双手快速掐诀。 江北则迅速上前一步,挥动锁鞭,对付伸出来的鬼手。 “你快点!” 他催促著,將精元催动到极致。 一条锁鞭挥舞的如同龙蛇,才勉强抵挡女人,从画中伸出的双手。 终於,最后一个法诀掐完,我大喝一声: “霄雷诀!破!” 掌心瞬间射出一道手臂粗的蓝色雷电。 雷电直袭击画中的女人。 “轰!” 画被击中。 女人的胸口,瞬间破了个碗口大的洞。 洞的边缘处,居然还在往外冒血! 画中女鬼发出愤怒的尖啸。 啸声刺耳。 別墅里的灯光,疯狂闪烁起来。 光暗跳动间,墙上的女人已经不在画中了! 她在哪儿? 我和江北一时间失去她的踪影。 连忙背靠背聚合在一起。 顺带拽上了旁边的阮云。 然而,当我牵到阮云的手时,那只手一片冰冷。 我定睛一看。 阮云冲我露出怪笑。 妈的!她被上身了! 我二话不说,掌中聚起精元,一掌拍向她胸口! 阮云被我击中,后退几步,身上浮现出画中女鬼的身影。 但女鬼却並没有从她身上离开。 相反,她一边看著我邪笑。 一边举起水果刀,朝自己的脖子扎去! 我跟本来不及阻止。 万幸,这千钧一髮之际。 江北手里甩出鞭子,猛的捲住阮云握刀的手。 一震鞭。 就將阮云扯向我。 我直接提剑,脚踏罡步。 快速用剑身击打阮云的身体。 每一剑都正中一道脉络。 八脉抽完。 画中女鬼猛的从阮云身体里退出。 阮云陷入昏迷,往地上一摔。 画中女鬼愤怒极了,嘴里发出咆哮。 惨白的脸上露出一道道裂纹。 鬼爪猛的朝我袭来。 我举剑一挡。 鬼气和剑气相震。 我和女鬼同时后退一步。 这时,江北道:“你拖住她!我去收拾那画!” 我道:“快去!” 女鬼闻言,就想去阻止江北。 我立刻上前:“盪魔诀!” 法剑飞出。 画中女鬼被纵横的飞剑挡住。 愤怒的用手去扫周身的剑。 我双手催动剑诀。 盪魔剑更加凶狠。 女鬼恶狠狠看著江北。 毕竟那画是她接受供奉的载体。 就像韩超富的土地塑像一样。 一但毁坏,她的实力將大减。 此刻,那张画,只剩下猩红的背景。 如同有血液在流动一般。 为了阻止江北。 她突然又朝江北的方向,吐出一口血煞气。 这应该是她的大招。 法器沾上会污染报废。 活人沾上,立刻煞气入体,骨肉皆烂。 这恐怖的血煞,连我的魂器命秤,都不得不避其锋芒。 “江北,小心血煞!” 江北虽然没回头,但他反应很快。 立刻扔出了个什么东西。 应该是什么,压箱底的保命符咒之类。 我没看清。 只是扔完的瞬间,他周身就產生了一道法光。 如同护盾似的。 血煞裹上去,江北並没有受伤。 反倒是身上的法光,將血煞迅速侵蚀。 “你们这两个可恶的男人!” 女鬼被我的法剑围殴,鬼体开始不断出现剑伤。 我瞅准机会,催动剑诀,手一指。 盪魔剑猛的一顿,直朝画中女鬼的胸口击去。 女鬼一双鬼手,猛地握住剑身。 我冷笑。 一手掐剑诀,一手摸向法器包。 直接甩出三张摄阳符。 符咒围著女鬼炸开。 虽然没对她造成太大的伤害。 但我趁此,精元一催,盪魔剑直接穿透她的鬼体! 与此同时,江北也將墙上的画点燃了。 女鬼惨叫一声,鬼体变的稀薄了一些。 她怒道:“等我吃饱一些,再找你们报仇!” 说著就想跑。 毕竟霄雷诀攻击力很强。 她被我轰了一手。 现在连血煞,都被江北扔的护身符化解。 寄身的画也已损毁,她没有招数了。 在她往门外窜时。 我一道天火诀补了上去:“別想跑!” 女鬼逃跑的身形一绊。 江北挥著鞭子拦住她的去路,对我喊道: “再轰她一手!” 我道:“轰不了,没魔了!” 说著,抄著剑就朝女鬼砍去。 霄雷诀厉害归厉害,轰一下就削弱了女鬼大半实力。 否则,她现在也不会这么狼狈。 但雷法是真耗蓝呀! 刚才掐了一次诀,身体一半的精元都被抽走了。 好在女鬼实力大损,在我和江北的围攻下,很快就不行了。 我找准时机。 一剑將她的鬼头砍下:“破!” 盪魔剑法光一震。 女鬼发出一声悽厉的惨叫声,瞬间魂飞魄散。 周围恢復安静。 收剑时,我人已经虚脱了,浑身是汗。 身体里空空荡荡的。 精元没了。 真的,一滴都挤不出来了。 我一屁股坐地上,累的直喘气。 反倒是江北,状態还挺好。 於是我问道: “你刚才对付血煞时,扔出的是什么东西?” 高傲的江北,难得露出一脸肉疼的表情: “是我在法市买的保命符,一次性的。” 我之前听师父说过法市。 是一些修行者交易的市场。 里面普通的法物,可以用钱进行交易。 但稍微上档次一些的好货,是不接受金钱交易的。 更多是以物易物。 用一些彼此稀缺的材料,宝物,进行交换。 视线一转,我看到了躲在桌子下的林经纬两人。 他们嚇坏了,根本不敢出来。 我对江北道: “这里的事已了,咱们撤吧。” 江北点了点头,看向昏迷的阮云: “她怎么办?” 我道:“我答应过要庇护她。 不过,我店里实在没地方住了。 要不,这几天,先让她住你那儿? 等我料理了欺负她的人,再让她自行离开。” 江北不太乐意,但也没有拒绝。 只是问道:“你要怎么料理欺负她的人? 像现在这样,再上门杀一次?” 我微微一笑: “我已经拜託了朋友处理。 你信不信,三天內。 对方会跪著上门求原谅。” 江北打量我:“別吹牛,小心闪了腰。” 他不知道我和李老爷子的关係。 我也不解释。 对著桌子下的两人道: “鬼婴虽然在你们肚子里,但不会要你们的命,你们好自为之吧。” 说完,我和江北就带著昏迷的阮云离开了。 上车没多久,阮云就醒了。 於是我更改直接回店里的计划,对江北道: “说好的请吃夜宵。既然她醒了,咱们照旧。” 打斗完,消耗了全身精力。 我肚子饿的翻江倒海。 这种饿,比疲惫更难忍受。 於是,在阮云一脸懵逼中,我们直接开车,准备找个地方吃饭。 第288章 饺子摊,都是鬼 我在副驾驶闭目养神,江北开著我的六菱,抱怨座椅太硬,配置太差。 我只当做是狗在叫。 没多久,他突然不叫了,而且还停了车。 我以为是找到吃饭的地方了,没想到却是靠路边停了车。 周围都不见有什么人。 江北挑了挑眉毛,问我:“吃饺子吗?” 我很懵:“啊?” 他指了指左侧。 我探头看,发现左侧无人的街道上。 赫然有个流动小摊。 摊位边搭了三张摺叠桌椅。 摊主是个五十岁左右的男人。 估计是夜晚出摊做生意太冷,他穿的比较厚。 此刻,摊主正冲我们招手: “要不要吃饺子,正宗的北省饺子。” 软云惊讶道:“这么晚还在做生意,这大叔真辛苦啊。” 我眯著眼看了片刻,回復江北刚才的话: “行,吃饺子吧。” 说著,我们三人下车,到了摊位处坐下。 摊主很高兴,招呼我们吃什么。 说有三种馅儿的。 我点了猪肉大葱,阮云点了三鲜饺子,江北淡淡道: “你的饺子都是一个味道,隨便上吧。” 老板立刻纠正道: “誒!不同的馅料,饺子的味道大不一样。 怎么可能是一个味道呢?你一看就不常吃饺子。 这样,我每个口味都给你下一些。 你吃吃就知道了。” 这老板,还挺热情。 他说完,就去摊位后面开火煮饺子。 阮云还跟他搭话: “老板,你怎么这么晚还在做生意? 而且这边都没什么客流。” 老板道: “哎呀,没办法,为了生活。 我以前生意还不错,就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 没什么客人了。” 阮云道:“毕竟入秋了,可能是天气开始变冷,大家晚上不爱出门活动吧。” 老板笑呵呵的点头。 过了会儿,他开始盛饺子,下调料。 边动作边问:“香菜要吗?” 阮云道:“不吃香菜。” 过了会儿,老板端上来三碗热气腾腾的饺子。 分量很足,白雾蒸腾。 阮云深深吸了一口,说了句好香啊就准备动筷子。 我阻止道:“等等,刚上来的饺子烫,等会儿再吃。” 阮云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听我的话。 放下筷子等饺子凉一些。 就在这时,摊位上又来了一个新顾客。 是个身形消瘦,自己推著轮椅的老头。 他慢慢靠近摊位,神情木然的对老板道: “老板,一碗饺子。” “好嘞,要什么馅儿的?” 轮椅老头眼珠子转了转,看著摊位上的菜单,道: “三鲜饺子,要干捞的。 醋碟多一点,再配几瓣大蒜。” 老板笑道:“您是会吃的。坐吧,稍等。” 轮椅老头点了点头,在我们旁边坐下。 阮云都懵了,到现在,她终於发现不对劲了。 看了看轮椅老头,压低声音对我们道: “他从哪儿冒出来的?怎么好像是突然出现的?” 我暗笑:“你才发现呢?你看那老板的脚。” 在我的提醒下,她朝老板看去。 接著就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震惊的瞪大眼。 从侧面看去,可以看见那老板的脚是垫著的。 后脚跟没有著地。 而且,根本没有影子。 阮云又看向轮椅老头。 眼睛瞪更大了。 轮椅老头的双脚是踩在轮椅踏板上的,所以看不出什么。 但脖子下面,都是大块大块的青紫色瘢痕。 同样的,他也没有影子。 就在这时,又来了两个顾客。 这次是个年轻姑娘,看著才二十出头的样子。 神色慌张,四处看,像是在躲什么。 她到摊位前,急道: “老板,我好饿啊。 可不可以给我一碗饺子。 可是我没有钱。” 老板看著她,面露担忧: “姑娘啊,你是遇到难事了吧? 没关係,我送一碗。 哎,小小年纪,在外面討生活不容易。” 那姑娘惊喜道:“谢谢大叔。” 然后就在我们左边的桌椅处坐下了。 阮云深深吸了口气,压低声音,凑到我的耳边,哆嗦道: “周大哥,没有影子,他们都没有影子。 这个女生,也是垫著脚走路的。 这个摊主,还有这两个顾客,他们都不是人!” 我微微一笑,向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老板见我们三人只顾著说话,没动筷子。 便一边下饺子,一边问: “怎么不吃呢?是饺子有什么问题吗?” 江北不吭声。 阮云不敢吭声。 於是我道:“饺子闻著很香,我们想等它凉一凉。 老板,你在卖饺子多久了?” 老板手里边动作,边回忆道: “我?我卖了有二十年。 靠这个养家呢。” 我道:“你家里都有谁啊?” 老板笑了笑:“就我媳妇儿。 我媳妇儿跟我结婚的第二年。 我们上地里干农活儿。 她摔了一跤,落下了终身残疾。 我就带著她到城里討生活。 城里方便她治疗。” 阮云听到这儿,瞪大眼,忍不住出声: “你、你是说。 你才结婚第二年,媳妇儿就残疾了? 你照顾了她二十多年?” 老板道:“是啊?怎么了?” 阮云道:“我就是太震惊了。 一般遇到这样的情况,基本都离婚了。 没想到,你居然愿意一直照顾她。” 老板立刻虎著脸,摇头道: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动不动就离婚。 这找媳妇儿,找老公。 就是彼此间,互相找个依靠。 互相搀扶著,一起把日子过下去。 如果其中一个人出了事。 另一个人就跑路离婚。 那还结婚干什么? 那不是丧良心吗? 只要我媳妇儿活著一天,我就伺候她一天。 唉,我有时候挺害怕。 你说我要是走在她前面,她可怎么办呀。” 阮云听到这儿,沉默了。 她眼中隱约有泪光,道: “大叔,你说的对。 现在有太多人,结婚只看伴侣能带来的价值。 一但失去价值,就立刻扔下对方。 人不能丧良心。” 老板呵呵笑,道: “小姑娘,你还年轻呢。 慢慢来。 以后啊,肯定能找到一个。 和你祸福相依,不离不弃的小伙子。 在没有遇那个他之前。 你们年轻人,要好好工作,好好生活。” 阮云眼泪掉了下来,吸了吸鼻子: “好,谢谢大叔。 我会好好生活的! 也会努力工作! 我想找个,能够依靠的人。 我也会努力,在困难的时候,成为他的依靠。 只是……我遭遇过一些不好的事情。 不知道,那个他,到时候会不会嫌弃我。” 老板给旁边的小姑娘端上饺子。 问阮云:“怎么,你干了什么坏事?违法了?” 第289章 別坐轮椅,起来走两步 或许是因为对方是鬼,阮云摇了摇头,直说道: “不是。 我被坏男人欺负了,受了很多屈辱。 我担心以后……” 老板闻言,面露心疼之色,缓缓道: “姑娘。你是受害者。 真正爱你的人,只会心疼你受到了欺负。 如果那个人,因为这个而嫌弃你。 说明他不是良配。 还有哇,真正该被嫌弃的,是那些欺负你的恶人!” 软云听到这儿,深深吸了口气。 像是解开了什么心结,她破涕为笑: “我明白了,谢谢大叔!” 老板呵呵笑: “快吃吧,饺子不烫了。” 说完,又回到了摊位前。 而这时,旁边的轮椅老头,已经三两口,快速炫完了饺子。 然后在桌上留下了一张绿色阴钱。 接著,他问老板: “为什么我吃了你的饺子,还是站不起来?” 老板道:“你站起来干什么?” 老头道:“我要上路啊。” 老板面露疑惑,摇了摇头:“我怎么听不懂你的话。” 这时,江北冷冷的插话道: “你坐在轮椅怎么上路。 那条路的后半段,只能自己走。” 老头闻言,僵硬的转过头。 木然的脸上,露出些生气,说道: “你这个坏小子,我的腿瘸了。 不坐轮椅,我怎么行动。” 江北冷冷道: “你肉身的腿瘸了,你的鬼魂又没瘸。 站起来就可以走了。” 老头疑惑道:“鬼魂?什么鬼魂?” 江北摇头,自言自语: “又是一个,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的糊涂鬼。” 这种糊涂鬼其实还挺常见的。 不过,不需要特殊干预。 他们糊涂的游荡一段时间,慢慢就能想起真相。 见老头还木呆呆的,江北於是道: “你低头,看看自己双手。 你手上长的,不全是尸斑吗!” 最后一句,江北混合了一点精元。 顿时,轮椅上的老头,鬼体一震。 然后就看向了自己的双手。 他嚇了一跳,但脸上的表情,依旧比较僵硬: “哎呀,真的唉! 我死了?我怎么死的? 我怎么就死了? 我记得我在公园晒太阳,看老太太跳广场舞来著。” 江北道:“看完广场舞呢?” 老头道:“看完我就回家。 然后吃饭……哦,我想起来了。 我还有心臟病,我是猝死的。 饭还没吃就死了……怪不得我总觉得饿呢。” 江北道:“既然想起来,就快走吧。” 老头於是试著起身。 果然双腿没有一点问题。 他挺高兴:“我都瘸了十几年了。 终於可以站起来了。 还是死了好啊。 谢谢你啊年轻人,我得上路了。” 说完,就朝著黑暗中走去。 身形很快就消失了。 旁边吃饺子的小姑娘惊讶道: “天吶,他居然是鬼。 我今晚见到鬼了。” 我一呛。 不是! 姑娘,你不就是鬼吗! 阮云神情也很精彩,不过,她胆子到挺大。 主动问那狼吞虎咽的女鬼: “姐妹,你、你怎么会在这儿啊?” 那姑娘边吃边含糊道: “有人在追我,我躲它们,所以到处跑。 体力消耗特別大,所以很饿。” 阮云小声嘀咕:“……追你的真是人吗?” 女鬼道:“你说什么?” 阮云忙道:“没什么,没什么,你赶紧吃吧。” 话音刚落,女鬼脸色一变,撂下筷子: “哎呀,他们来了!” 只见前方公路的尽头处,居然出现极其诡异的一幕。 一群人,抬著一顶轿子,正朝这边过来。 轿子是大红色的,古代的那种喜轿。 而抬轿子的,根本不是人。 而是纸人! 就是烧给死人的那种纸人。 纸人惨白的脸,脸上涂著腮红。 嘴是笑著的。 垫著脚尖,抬著轿子轻飘飘的往我们这边来。 “哎呀!”饺子摊老板嚇的勺子都掉了。 非常害怕。 他道:“好像不是人,又是鬼。 这可怎么办,它们会不会吃人?” 说著,捡起勺子当武器,嘴里念著阿弥陀佛。 说自己不能死,老婆还指著他活呢。 我听著老板的嘀咕,心里不由得嘆了一声。 心中有掛念,怎么捨得走上阴间路。 怪不得都死了,还在这里摆摊呢。 与此同时,那队抬轿子的纸人,已经飘到了摊位前。 它们齐声开口: “今夜宜婚嫁,新娘子上轿吧。” 女鬼惊惶道: “我不认识你们,你们为什么一直抓我!” 纸人又整齐的开口: “新郎有豪宅,有豪车,他非常富有。 新娘子,该上轿了。” 女鬼道:“我不认识什么新郎,我不会上去的!” 那些纸人不说话了。 只是齐齐一跳。 连人带轿,就轻飘飘的到了空中。 然后朝女鬼压了下去。 轿子的底端,猛地打开。 就要把女鬼装进去。 我立刻道:“別看著了,快出手。” 我一滴精元不剩。 这会儿,也只能让江北『英雄救美』了。 江北不含糊。 扬手打出一道法诀。 瞬间,轿子、纸人,全部被轰碎。 变成漫天纸屑,最后又彻底消失。 女鬼惊喜的像江北道谢: “你把它们赶跑了! 太好了,它们已经抓了我好久了!” 我道:“你不认识它们?” 女鬼说不认识。 我道:“它们说的新郎呢?” 女鬼道:“我也不认识。” 我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鬼张口欲言,然后愣住了。 苦恼的敲著自己的脑袋: “我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得,她比刚才那老头还糊涂。 今晚这顿『夜宵』吃的,可真费劲。 我无奈道:“那你能记得什么?” 她摇头:“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有记忆开始,就是在被它们追。” 我道:“既然想不起来,那就不要想了。” 说著,我从法器包里摸出一炷香点燃。 女鬼和摊位老板,顿时都凑到了香前狂吸。 边吸边道:“好香啊,好舒服啊。” 香到底时,女鬼长长舒了口气,从口里吐出一口黑气。 然后她就惊道: “我想起来了! 我好像、好像加班猝死了! 对了,我死在公司的。 我看著自己的尸体,想看看公司会给多少赔偿。 但没多久,我就什么都记不清了。 我就到处飘……然后有个人,在烧东西。 烧了房子,纸人。 有个很丑的鬼,把那些东西都抢走了。 还殴打旁边那个收货的鬼。 他还看见了我。 说豪宅里缺个媳妇儿,所以就派了那些纸人来抓我! 我记起来了,他是恶霸。 专门欺负周围的鬼,抢大家的贡品。 所有鬼都很怕他!” 第290章 炫饭,我是认真的! 所有的鬼? 恶霸? 我虽然饿的两眼冒金星,但一听这话,立马精神了。 我道:“怎么?那恶霸待的地方,周围有很多游荡的鬼吗?” 女鬼点头,说是。 我问那些鬼什么情况,吃不吃其它鬼。 女鬼惊讶道:“鬼怎么能吃鬼呢? 他们和我差不多,都飘飘荡荡,记性挺不好的。” 我又问一共有多少游荡的鬼。 她回忆道:“二十多个吧。” 旁边的江北,问我了解这么仔细干什么。 我没搭理他。 对女鬼道:“要不明晚帮我个忙。 带我去恶霸住的地方看看。 我替你把他收拾了,以绝后患。” 女鬼惊喜道:“真的吗?那好呀。 这样我就不用到处跑了。” 江北很无语:“周宜,你就不能歇一歇吗?” 我道:“二十多只鬼呢!这送下去了,都是阴德!” 江北额头直抽抽,道: “又不是什么恶鬼,能积几个德啊! 咱们今晚干掉的画中女鬼,顶你送一千个普通鬼魂。” 我道:“兄die,苍蝇腿也是肉啊!” 江北被气笑了: “你就玩命干吧,真是天生的牛马命。” 我没接话。 这丫根本不懂,我究竟有多缺德! 本书首发1?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说完,我摸出收鬼葫芦,对女鬼道: “你先进里面休息吧,明晚再带我去。 今晚我实在太累了。” 女鬼立刻点头,飘进了葫芦里。 做完这一切,摊位前就剩下老板了。 手里还握著捞勺,一副很害怕的模样。 我饿的不行,也不打算耽误时间了。 对老板道:“你这么害怕干什么?” 他哆嗦道:“这一晚上遇见两只鬼,这还不怕呀?” 我道:“你自己不也是鬼吗?” 老板摇头:“你瞎说,我是人,我好好的活著呢。” 我刚要继续开口,老板突然暴躁起来,挥著手里的勺子道: “你们要了饺子,又不吃,饺子都凉了。 你们不爱吃就快走吧,我还要继续摆摊呢。” 我微微一顿。 明白过来。 这老板不是不知道自己死了。 而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已经死了。 江北脾气比较直,冷冷道: “鬼做的饺子,活人怎么能吃。 你自己看看,给我们吃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说完,用手在三碗饺子上一抹。 三碗饺子,赫然现出原型。 是三条肥硕的死蚯蚓! 估计就是在摊位后面的坛里挖的。 阮云见此,嚇的尖叫一声。 估计是想起来自己之前,差点就要吃饺子的情形。 她没忍住,立刻跑一边吐了。 老板看见桌上的蚯蚓,愣了一下,自言自语道: “我煮的明明是饺子,怎么会变成蚯蚓呢?” 江北又冷冷道: “现在是秋天,虽然冷。 但还没到穿衣的时候。 看看你身上穿的是什么吧。” 老板依旧攥著勺子,闻言低头。 就看见了自己身上,臃肿的衣裤。 老板神情变得慌乱起来: “我出摊太急,穿错衣服了。 怪不得,今晚一直觉得热呢。” 江北冷哼一声:“执迷不悟!” 我也嘆了口气。 又从包里摸出一炷香来点燃。 对老板道:“多吸几口,指不定就想起来了。” 鬼魂很难抵挡香火的诱惑。 老板面上露出一丝挣扎。 但过了一会儿,还是疼不住,凑过来狂吸。 我一直给他续香。 第三炷香续到一半时,他忽然浑身一震,眼睛瞪大。 我知道,他故意遗忘的事实,已经被迫想起来了。 然后老板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伤心的哭嚎起来: “我死了……对啊,我死了。 去年冬天,天很冷。 我想多卖点钱,就多摆了会儿摊子。 我太累了,也可能……我老了吧。 我就坐在摊位上,打了个盹儿,我就冻死了。” 说到这儿,他眼睛直勾勾的瞪著。 我缓缓道:“你死了之后,应该还发生了其它事吧?” 他神情变得麻木,道: “等我有意识的时候,我已经是鬼了。 我放心不下我媳妇儿,我就回去看她。 回到我们租的房子里,房子空了。 我就在那里到处找她。 然后听邻居们说,在我死后,她把自己吊死了。 呜呜呜呜…… 我给她买了养老保险,卡里还有攒的钱呢。 就算我死了,她也可以活下去的。 为什么要死啊,呜呜呜……” 已经吐完的阮云,闻言眼中含泪,道: “可能,她不想和你分开,所以就来找你了。” 老板停止哭嚎,道:“可她没了,没有来找我啊。” 我道:“没有去找你,是一件好事。 说明她下去报导了。” 要知道,自杀的人,很容易成为地缚灵。 他媳妇儿死了,没有留在原地。 其实是一种幸运。 老板道:“真的?她下去了?” 我点头:“嗯。下面还有一个世界。下去你还可以找到她。” 男人立刻高兴的从地上站起来: “那我得快点去找她! 刚才那个瘸腿的,变成鬼就好了。 那我媳妇儿,现在肯定也恢復了! 就和刚结婚时候一样。 你们没见过,我媳妇儿没出事之前。 特別能干,家里地里都是一把好手。 我得去找她了。 嘿嘿,我伺候她大半辈子,下去后,我得让她伺候我!” 隨著执念化解。 再加上他刚才吸了太多香。 所以也不需要我送。 一脸喜色的,就朝黑暗中跑去。 应该是看见路了。 隨著老板的身影消失。 饺子摊也跟著没了。 江北道:“上车吧,继续找吃的。” 我摇头:“懒得找了。 我点外卖。 等我回店里,外卖应该刚好到。 这顿饭你先欠著。” 江北不置可否。 於是,我们三人中途散伙。 阮云和江北回家。 我则在车上点了外卖,自己开车回店里。 到门口时,店门口放了一堆吃的。 人饿急了时,反而想吃別的。 就疯狂想吃米麵。 所以我点了十份儿『麻辣小面』。 进店里,开了灯。 连祖师爷都顾不得拜,立刻呼啦啦开炫。 被我吵醒的小灰灰,见我吃的很香。 於是偷了一根我掉在桌上的麵条。 它吸溜完,辣的鼠眼圆瞪,四爪朝天,疯狂翻滚。 最后流著眼泪,去供果盘里疯狂啃苹果解辣。 十份麵条炫完,我最后喝了一口汤。 然后满足的瘫在椅子上。 爽!终於饱了! 第291章 骨灰房 休息了一会儿,我才想起被遗忘的祖师爷。 赶紧去上了香告罪。 然后去洗了个热水澡。 最后往被窝里一躺,暖呼呼的,蒙头就睡。 因为晚上太累,第二天没能早起打坐。 一直睡到日上三竿。 师父才让小灰灰把我弄醒了,让我起床吃饭。 我一边吃,一边跟师父讲昨晚的事。 师父听说我今晚要去送二十多只鬼,便道: “说起来,你的勤奋,超出为师的想像。 为师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挺爱偷懒的。 没少挨你师爷的训。 一转眼,你入门都大半年了……这样。 你今晚把那二十只鬼送了。 咱们明天把店关了,找个地方出去旅游,也放鬆放鬆。” 我闻言挺兴奋的。 別看我二十好几的人了。 除了前几次干活送阴,去过其他城市外。 我真没出去旅游过。 毕竟上大学的时候,还要打暑假工挣学费和生活费。 工作后就开始还亲戚们的债。 根本没有閒钱出去旅游。 於是我激动道:“师父,咱们去哪儿玩?” 师父道:“最近天也开始冷了,咱们乾脆去泡雪山温泉吧。” 庄顏虚虚的说道:“我也能去吗?”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师父笑道:“当然能了。 对了,把小灰灰也带上。 后院还有三只鸡……让你们李阿姨每天帮忙餵一下就行。” 当即,我们三人开始商量去哪里泡温泉。 最后选定了,距离安山市四百多公里的出云山。 那边儿山势高,这个时间,山上已经开始下雪了。 山上有天然的温泉。 所以开了很多温泉渡假区。 度假区都是按人头收费。 一个人三千多块,可以在里面玩三天。 確定好后,师父像是想起什么,问道: “你要不要约上小江? 你俩年纪差不多,我看你们处的也挺好。” 江北的尿性我太了解了。 三千块玩三天的温泉酒店,他会去才有鬼。 但在师父『和蔼』的目光下。 我还是当场发去了邀请信息。 信息是秒回的: 穷屌丝扎堆的渡假区,到处都是细菌,不去。 果然,问他都多余。 师父见此就不再勉强了。 下午,我优哉游哉的,在店里干了点散活儿。 顺便还收到了李老头的信息。 说被我揍的那帮人,家里他都敲打过了。 绝对不敢有人寻事报復。 又跟我匯报了一下自己的状况。 说李家得了鼠仙的庇护,又按照我的嘱咐,多行善举。 如今更上一层了。 照这个势头,李家迟早能成为南省的四大家族之一。 我也挺高兴,毕竟李老头在所谓的上流社会里。 已经是毕竟清流的存在了。 这样的家族,就该兴旺才是。 末了,李老头问我,说冬至时候,准备给鼠仙举行一场大型的祭祀活动。 会比较热闹。 邀请我和师父去游玩观礼。 我回绝了。 作为一个修行人,这些热闹也没必要去凑。 只要鼠仙的庙平安就行。 到了晚上,天黑时分。 我把女鬼放了出来。 让她待副驾驶带路。 因为她只记得地点,不记得名字。 小灰灰也跟著窜上车,要跟我出去兜风。 女鬼带路,却是越带越偏远。 最后在快要出市的郊区边缘停下。 说:“就里面。” 这是个小区,看著还挺新的,但没亮几处灯。 大部分外观瞅著,还没住人装修。 旁边就是营销中心,灯还亮著。 前几年地產火热时期,到处建楼。 现在热度没了,这种偏僻郊区的房子就很难卖出去了,价格也降了许多。 小区门口的保安,正躲在亭子里睡觉。 我直接就进去了。 女鬼带著我到了小区的7栋。 这一栋更是黑乎乎的,一户亮灯的都没有。 我刚一进去,就感觉到这栋楼阴气挺重的。 “几楼?” 我问女鬼。 她道:“每层都有。 我们就是在这个地方飘飘荡荡。 那个恶霸来欺负我们的时候,我们就躲起来。” 每层都有鬼? 这楼还真有意思。 我问她:“你爱飘在哪一层?” 她回忆说,好像是11层。 於是我就搭电梯,先上了11楼。 电梯门一打开,门外就是个大妈。 看著五十多岁,肥肥胖胖。 踮著脚尖飘著,没有影子。 手里还抓著把瓜子在磕。 “…………” 不用上班,不用还房贷的鬼。 果然鬆弛感满满。 大妈看见我旁边的女鬼,立刻打招呼: “邻居啊,我以为你回不来啦。” 女鬼记忆还有点模糊。 她微微歪著脑袋,想了想,才惊喜道: “我想起来了!没错,咱俩是邻居!” 我有些懵逼。 於是道:“你们是鬼,做哪门子邻居?” 大妈嚇的大叫一声,甩了手里的瓜子: “哎哟喂,嚇死鬼了! 小伙子,你能看见我们呀?” 我道:“能。大妈,你站电梯门口乾啥呢?” 大妈道:“平时没人来,我无聊的很。 这不听见电梯有动静,来瞅瞅嘛。 不对!小伙子,你怎么不怕鬼啊?” 我道:“阿姨,其实我有一个深藏多年的秘密。” 她飘过来,凑近我:“啥秘密?你姥爷姓毕?” 我道:“什么我姥爷……我会抓鬼……” 说著,我一催阳火。 大妈咻的一下就跑了。 我看见她躲到了右手边的一套房子里。 这是两梯四户的设计。 大妈钻的是1101房。 女鬼道:“哎呀,小法师,你怎么嚇唬她呀。” 我道:“因为我大晚上来干活,她却在嗑瓜子,我心里不平衡。” 大妈的头,从门上钻出来,道: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一点公德心都没有。 我一把年纪,还嚇唬我。 瓜子嘛,我女儿给我供的嘛。 我房子里有的是,你想吃,就进来拿好了。 我不像你们小年轻,那么小气的。” 我再傻,此时也看出门道了。 1101的房门,是木製的。 门上刻著铭文,上面有大妈的名字,叫『何兰玉』,享年56岁。 门两边,贴的是白色对联。 还有黑色的绸布装饰。 不出意外,这是骨灰房! 怪不得这地儿这么多鬼呢。 我又看向旁边的1102。 同样是木门。 门上还有我身边女鬼的照片。 她叫『姜阳』,是家中的独女。 门上刻的铭文,表达著父母的哀痛之情。 女鬼也看向房门。 然后道:“原来我叫姜阳,想起来了,我都想起来了。” 第292章 你怎么不下去? 我看向旁边,一脸八卦的大妈。 问道:“听说这里有个恶霸,总是欺负你们。 最近姜阳不在。他有来吗?” 大妈立刻道:“来啊!那个恶霸每晚12点,就会带著一帮手下来。” 我挑了挑眉:“他还有手下?什么模样,有几个?” 大妈道:“一群呢,都是纸人。 你说奇怪不奇怪,我女儿也给我烧了一对纸人。 说让它们来伺候我。 烧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呢。 结果气死个鬼哦,烧出来的纸人,都是病病歪歪的。 別说伺候我了,我还得伺候它们。 最后我一气之下,把它们撕了,这才消停。” 我道:“那是你们买的纸人不对。 用的材料不对,粘合剂用的也不对。 现在很多纸人烧下去,都不能用。 你如果想要,回头给你女儿拖个梦。 让她来我店里买,我那儿的纸人是能用的。” 说著,我把店里的地址报给她。 她说今年的託梦次数已经用完了。 明年她再跟女儿提这事儿。 由於骨灰房的门都是锁著的,因此我也进不去。 我便领著姜阳,直接上了最顶层。 手里拿著香,从顶层一层一层的往下顺。 各楼层的鬼,闻见香火味,全都跟在我身后。 很快,电梯都挤满了。 一个大爷推搡周围的鬼: “挪挪,你往旁边挪挪,踩我脚了。” 驮著背的老婆婆直叫唤: “哎呀,不再要上鬼了,电梯要超载了。” 另一个老大爷道: “我们是鬼,鬼怎么会超载。 这小伙子手里的香真纯啊,比我儿子上次用的香好。” 旁边,一个彪形大汉把老大爷挤过去: “给我们留点,別光顾著自己吸啊。” 老大爷生气:“尊重老人你懂不懂!你跟老头子我抢香火!” 大汉不惯著他,道:“去你的,都当鬼了少来这套。” 电梯里,一转眼已经挤了十多只鬼了。 吵吵嚷嚷的,听得人头疼。 我立刻喝了一声: “安静!都安静,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香都有,抢什么枪?” 我喝完,他们安静了。 电梯在9楼停下。 9楼只有一只鬼,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儿。、 他正在一个人玩踢球游戏。 踢的是自己的头。 ………… 你永远不知道,小孩子变成鬼后,究竟有多离谱。 头飞到我怀里。 我一把抓住。 对面的无头小孩双手叉腰:“喂,把我的球还给我!” 我道:“不准在楼道里踢球。” 小孩的头冲我做鬼脸:“略略略,要你管,老男人。” ?? 这是一个小孩儿能说出来的话? 像是看出我的震惊,姜阳道: “这熊孩子我记得。 他好像是在马路边玩球,被车撞了,头都给撞飞了。 现在的熊孩子,从小玩手机,嘴可毒了。 你別往心里去,你一点都不老。” 那熊孩子的头,在我手里挣扎,继续道: “你也是老女人! 超过十岁的,都是老男人老女人! 快放开我!” 我立刻把头扔出去。 头稳稳噹噹的飞他脖子上。 姜阳提醒我道:“下面十楼和三楼都是空的。 一楼和二楼便宜,都卖出去了,有8只。” 安阳是旁边,接壤海市。 海市,繁华所在。 房价高,物价高,地皮贵,死都死不起。 由於墓地太贵了,就有到周边城市,买一些郊区便宜房子,用来房骨灰的。 这类房子的统一特徵,就是位置偏,房价便宜,活人少。 比如现在这个小区,房价四千一平。 周围连个公交站都没有。 白天都没啥人,更別说晚上了。 而且这一栋都是小户型。 一房60平左右。 买下一套,大概24万。 比海市的墓地便宜。 它们的装修风格,就是封死了內部所有的进光口。 讲究点的,还把內部简装一些。 除了没有同水电外,家具都配齐了。 也算是『事死如事生』。 一般的鬼魂,住在里面,还是爽歪歪的。 不过,这也有一个缺点。 就是容易耽误报导。 人要接地气,鬼更要接地气。 骨灰房在高层,不接地气,就容易造成这种,迟迟不下去报导的情况。 当然,只要在阳间不作恶。 耽搁些报导时间,也不是啥大问题。 可如果这种风气一旦成型。 一刻小区上千户,全住著鬼。 就会惊动当地的城隍土地。 再追责到本地的阴差。 我们送阴人,作为地府阴差的『编外人员』,也难免要被敲打。 所以,寧愿隨便埋了,比如树葬一类的。 也別扎堆住小区了。 况且,一但有活人,不知情的买了这类小区。 导致活人和死人混居,难免会生出怨恨之情。 要知道,激发眾生的善念,引人向善,是功德。 而激发眾生的邪念憎怨,可不是一件好事。 於是,我又去了二楼和一楼。 一共八只鬼,凑齐后我数了数。 加上姜阳,总共二十七只。 我乾脆在一楼大堂,点燃了一整捆香。 就著他们吸香的功夫,我训话道: “人有人道,鬼有鬼途。 你们待错了地方,所以迟迟不下去。 我今晚就是来送你们报导的。 大家都想下去吧?” 其中一个胖子边吸香边摇头: “不想不想。此间乐,不思蜀也。 阴间哪有阳间好啊,我们邻里邻居的,互相串门,也有照应。 谁知道下去了是什么光景?” 我一噎。 妈的! 乐不思蜀是这么用的吗? 其他鬼也纷纷点头。 表示不知道下面什么样,不想下去。 在这儿住著,和活著的时候差不多,比较舒服。 我气的咬牙,只能苦口婆心的劝: “你们以为能一直待在这儿? 现在自己下去,那叫自首。 你们在阳间又没犯事,最多下去被训斥两句。 就该干嘛干嘛了。 但是,回头如果等阴差找来,那叫什么? 那叫抓捕逃逸游魂,缉拿归府。 你们琢磨琢磨,那性质能一样吗?” 眾鬼有些迟疑起来。 我立刻继续动员: “再说了,人有人寿,鬼有阴寿。 你们下去了,只是换一个地方生活而已。 和活著的时候,是一样儿一样儿滴!” 围著吸香的小男孩,脑袋转一百八十度,哼道: “老男人,別想骗我们。 如果下面那么好,你怎么不下去?” 第293章 一生要强的大夏人 其他鬼一听,纷纷点头同意。 说对呀对呀,你怎么不下去。 我怒了,一伸手把那熊孩子的脑袋拧下来。 抓到眼前。 我阴森森问他:“你上几年级?” 他哼了一声,道:“二年级。” 我道:“你要是不下去,我就给你烧十几个老师。几千张试卷!” 小男孩震惊了,哇哇大哭:“老男人,龟孙子!你不得好死!” “…………”现在的小孩,就该给他们断网。 骂的真难听。 看著其余鬼迟疑的神色。 我决定放出大招,道: “你们要知道,鬼有阴寿。 阴寿可不比阳寿短。 你早点去那个世界,早点占个坑位。 你们想想,现在全球人口几十亿。 你们去晚了,下面的好地儿都让其他鬼占了。 到时候,要地皮没地皮,要房子没房子。 那工作也卷呀! 早点下去,可以把好工作都占了。 以后下去的鬼,就只能当牛做马,给你们打工! 最重要的一点。 再苦不能苦孩子,你们得早点下去奋斗。 给孩子们攒点家底。 以后你们的孩子死了,下去找你们。 你们怎么办? 不能让孩子一死,就输在起跑线上吧!!! 別人家的孩子一死,就是富二代。 你们家的孩子一死,就出生在底层。 摸著自己的良心问一问. 对得起自家孩子,给你们烧的供品吗!!!” 嗑瓜子的大妈,看著手里的瓜子,陷入了沉思。 这一招,直戳大夏国人的肺管子。 当即,一群老头老太太就表示,要下去奋斗。 去晚了怕下面的房价也涨。 得下去买房,而且得是学区房! 孩子一死就能上最好的学区。 说话间,纷纷表示,让我帮忙送他们走。 只有几个比较年轻的顽固分子。 表示自己没有媳妇儿,也没有孩子。 而且已经看破红尘,再也不想卷了。 刚好他们都是男的。 於是我將心比心,压低声音对他们道: “兄弟们,如果不是拿你们当亲兄弟。 这个秘密,我都不能告诉你们。 咱们悄悄的说哈。 其实啊,下面有很多,几十年前下去的单身妹子。 她们死的早,现在都奋斗成富婆了。 她们想男人,就像旱地想甘露。 就等著一批好男人,下去当赘婿呢! 大別墅,豪车,都准备好了!” 几个哥们儿纷纷怒斥我,说真男人绝不当赘婿。 与此同时,也表示想立刻下去报导。 不是为了富婆,而是想参与阴间的建设。 我面上含笑答应。 还是鬼好骗啊。 毕竟,变成鬼后,会变笨。 或者说,会变得更纯粹。 所以普通的鬼,都特別好忽悠。 而那些鬼话连篇,能骗人的鬼,都是有道行的。 於是,在他们吸完香后,我开始集体送阴。 通道口打开,鬼魂纷纷狂奔。 一生內卷的大夏国人啊! 最后,只有姜阳没走。 连那个熊孩子,也因为害怕我给他烧老师和试卷。 骂骂咧咧的跑去报导了。 我问姜阳怎么不走。 姜阳担忧道:“你还要等那个恶霸吗?” 我道:“是。” 她道:“我还是留下来帮你吧,你只有一个人,万一打不过他……” 我笑了笑:“放心吧,那恶霸在我眼里,毫无威胁力。 趁著通道还没关闭,赶紧下去。 否则,我回头还得再送一次。” 姜阳闻言,也不想再麻烦我。 这才转身去了。 通道关闭。 之所以我认定那恶霸不厉害。 是因为,根据眾鬼的描述,那恶霸不吃鬼。 说明他只是普通的鬼。 但没去阴间报导。 又仗著家里烧了很多『真货』给他。 所以才欺负其他的鬼。 这样的鬼,不足为惧。 隨著群鬼离去,一楼大堂就只剩下我一个人。 还怪冷清的。 我坐在大厅角落的藤椅上。 开始闭目养神。 离12点还有一个小时。 大厅的灯,居然还是夜间声控的。 我这儿一没动静,没多久,整个大厅就陷入一片黑暗。 正適合我继续休息。 因为太放鬆,我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敏锐的感觉到,有阴气在靠近。 我睁开眼,四周黑乎乎的。 大楼外面的绿化区,只有低矮的绿化灯亮著。 光线十分黯淡。 但就在这黯淡的光线中。 我看见十几个脸色惨白,刷著腮红的纸人,无声无息的朝楼里 飘来。 队伍的最后,是一匹纸马。 骑在纸马上的男鬼,应该就是那个恶霸。 脸色死气沉沉的。 一群纸人纸马,无声无息的飘入大厅。 路过我身边时,没有搭理我。 普通的鬼,通常是不爱搭理活人的。 於是我主动打招呼:“餵。” 队伍停下。 骑在马上的男鬼转过脸,阴森森道:“你能看见我。” 我道:“我在等你。” 他道:“等我干什么?我不认识你。” 我道:“你昨晚损失了几个手下,记得吧?” 男鬼脸色一变,更难看了: “是你乾的。” 我微微一笑,不答,而是指著他的纸人纸马道: “这些东西质量不错啊。 安山市还有扎纸人扎的这么好的。” 男鬼傲然道:“我家有钱,当然给我烧顶用的。” 我摇了摇头,一抬手,掌中精元震出。 周围的纸人,瞬间被震碎,化作道道黑烟。 他身下的纸马也没了,整个鬼飘在半空。 震惊的直结巴:“你、你、你是法师!” 说完,转身就要跑。 我一把將他抓回来。 捏著他的后脖子:“跑什么?我问你,为什么欺负鬼?” 他啊了一声,显得很疑惑。 说终於有自己的手下了,而且又没有法律管束。 当然得耀武扬威了。 不然自己的实力,该彰显给谁看。 他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於是我摇了摇头,道: “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 一是我送你下阴司报导。 二是我把你揍一顿,你再去阴司报导。 选哪一个?” 他哪有刚才阴沉沉的恶霸样。 秒怂:“第一个。” 我二话不说,拿出道具干活。 再准备送他之前,我盯著他的苦瓜脸问。 那些纸人纸马是在哪里买的。 毕竟,看起来,比师父的水平还高。 恶霸说不知道,是爹妈烧给他的,得问他爹妈。 於是,我就找他强行索要了他父母的电话。 毕竟扎纸人纸马的活儿挺累。 特別是用老手艺。 手经常会受伤,被划破口子。 但我们又不想卖劣质品。 所以我打算谋个进货渠道。 第294章 泡温泉,怪女人 弄到电话號码后,我就將心不甘情不愿的恶霸给送下去了。 啥玩意儿不是。 不过是死后,发现自己有一堆手下可以差使。 而其他鬼魂势单力孤时。 於是被激发了欺软怕硬,作威作福的本性。 没有法律的约束。 鬼魂的爱恨怨憎,都十分明显。 收拾完后,我开车回店里休息。 第二天睡到自然醒,我和师父,庄顏三人,便收拾了行礼。 掛上了歇业五天的牌子。 然后带上小灰灰,驱车前往出云山温泉渡假区。 因为不赶时间,所以一路上,我们车开的也不快。 路边遇见景色漂亮,好玩的地方。 就会停下来歇一阵,玩一会儿. 最高兴的就是小灰灰了。 一停车就到处窜,抽著鼻子,嗅闻空气中不同的气息。 越往出云山去,路上的气温越低。 后半截下起了蒙蒙的湿雨,有些冷。 我们在服务站吃了顿热乎乎的麵条。 就没有再下车游玩,而是踩足了油门。 在六点半左右,到达了我们预定的渡假区。 这里的渡假区有好几个。 我预定的是好评比较多的一家。 人均价格比其他温泉渡假区,要贵600块钱。 难得出来玩,我也不抠搜。 出云山顶已经下雪了。 依著地势打造的天然温泉,由一个一个小池子组成。 依次往下,笼罩著热气。 周围全是厚厚的积雪。 老梅树点缀其中,景色別致。 我们到了渡假酒店,放下行礼,先去用餐区吃饭。 虽然是渡假区的自助,但食材新鲜,品种繁多,味道也很不错。 吃饱喝足,度假区有很多娱乐的地方。 但庄顏体力不行,直接回房休息了。 师父掐则指一算,说今天他日子好,宜打牌。 就摸去了棋牌室。 说实话,我真没想到,师父閒下来的爱好,居然是打麻將! 我一个人溜达到电竞区去打游戏了。 至於小灰灰,我叮嘱了它不许嚇到人。 注意老鼠贴一类的后。 它便自由活动,不知道窜去了什么地方。 我玩游戏到九点多,就收拾著去泡温泉。 这个渡假区,设施什么的都很新。 景观设计的也好。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收费比其他渡假区贵。 又或者现在还没到旺季。 因此人不多。 我到了温泉区,也就零零星星的一些人。 因为人少,池子够多。 所以大家都是分开,一人占一个坑。 有些明显是情侣或者是一家人的,才都泡一个池子里。 我往池子里一瘫,额头上顶块热乎乎的布。 让热温泉一泡,浑身都放鬆了。 空气中淡淡的硫味儿,闻著也让人很舒服。 放鬆下来,我半睁著眼,泡的暖暖呼呼。 什么烦恼和疲惫,都一扫而空了。 没多久,离我不远的池子边,又来了一个人。 是个穿著泳装的女人,因为是背对著我的,也看不清长什么样。 她直接下水了。 池子离我大概十米远。 但温泉区雾气腾腾的,所以看起来很模糊。 由於位置的原因,我视线平直过去,就能看见她裸露在水面的肩膀和脖子。 雪白雪白的。 但我对看妹子没兴趣。 我已戒色。 从此,女人於我如浮云。 世间任何美色,都將与我无关。 蔓蔓除外…… 於是我移开目光看別处。 更低一些的池子处,一对小情侣正贴在一起。 旁若无人的打闹,互相给对方泼水。 再远一些的地方,还有一家三口。 妈妈带著孩子在水里玩,爸爸泡热了,去了一旁的阳光房抽菸。 我在水里伸懒腰。 泡鬆了的关节和筋骨,隨著动作,一阵噼啪作响。 视线再一转,我发现前面的女人,忽然低下头,整个人沉入了池子里。 我乾脆也把自己沉下去。 热水包裹住整个头脸,相当舒服。 十多秒后,我探出头,抹了抹头脸上的水。 但前面的女人,居然还没有探出头来。 看样子,她挺喜欢把自己全部泡进去。 又过了一会儿,我觉得不对劲。 我是修行人。 必要的时候,使用內息,我可以在水里待大概十来分钟。 但普通人,通常憋气,憋个一分钟就差不多了。 特別是在热水中,时间更会缩短。 女人沉下去应该有一分钟了。 不会出事儿了吧? 我立刻起身,穿著泳裤就爬上去。 绕过前面的一个小池子,朝女人的池子走去。 她果然还沉在里面! 整个人趴著,姿势有些古怪。 黑色的长髮散开,浮在水面上。 我嚇一跳,立刻跳下去,手往下一抄。 拖著女人的脖子,將她弄起来。 瞬间,黑髮全贴在女人脸上。 我用另一只手去拨头髮,露出她的口鼻。 打算对她进行急救。 谁知头髮一拨开,女人慢吞吞道:“你干什么……” 呃。 没晕? 我忙撒手:“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溺水了。” 她一动不动坐在水里,连脸上的头髮都懒的动手拨开。 便就著这造型,继续慢吞吞道:“谢谢你救我。” 我说了句不客气,就回了自己的池子。 女人依旧背对著我,没一会儿,又把头埋下去了。 这次我没有多管閒事去救。 女人埋下去,过了三分钟左右,才露出水面。 看样子,她身体素质比较特殊,或者经过训练。 比正常人更能憋气。 我泡的差不多,起身离开时,女人又一次把头埋入了水里。 有那么好玩吗? 回到房间,小庄还在自己屋睡觉。 我们订的是个三人间的套房。 师父也还没回来,估计今晚打牌要打挺久。 於是我就钻回屋里,躺被窝玩手机。 平时太忙,玩手机的时间还是少。 不知不觉,就一边刷短视频,一边睡著了。 这一觉睡的很香很舒服,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八点。 窗外的阳光將我唤醒。 顺著看出去,外面刚好在下雪,雪还挺大的。 渡假区后面,是一片雪松密林,修建了观景栈道。 我们今天计划去那里爬山,观雪松。 师父应该回来的比较晚,所以我没叫他,而是和庄顏一起去吃早餐。 餐厅里只有零零星星的人。 坐在我们右前方的一家三口,就是我昨晚泡温泉遇见的那一家子。 孩子是个四五岁左右的小男孩。 等等…… 我不禁眯起眼。 这小男孩身上 ,怎么有阴气? 第295章 小孩儿身上的阴气 一家三口也在吃东西。 此刻,男人正一边看手机,一边抱怨著: “……我就说昨晚,怎么一直听到怪动静。 你看……” 说著,把手机屏幕,转向对面的女人,接著道: “这才查到,渡假区修建的时候出了事故。 死了好几个人,还有来过这里的顾客,评价说这里不乾净。 我看,咱们中午也別去看什么雪鬆了。 提前退房吧。” 女人看了看手机上的信息,一边给孩子餵饭,一边回道: “才来玩一天,又不能退票,现在回去多亏啊? 昨晚让你別喝酒,你非要喝。 还说什么,有女人趴窗户外看我们? 我咋没看见? 我看,你是想別的女人,想出幻觉了吧?” 男人瞪眼:“什么幻觉! 我想女人,也想个漂亮的女人。 那女人,头髮湿漉漉的,全贴在脸上。 就那么趴在我们窗户上,嚇死人了! 我疯了才想这种女人!” 他这话,让我一下子想起,昨晚温泉里那个那女人。 但那个女人我见过。 身上没有阴气,触感也是热的,是个活人。 但男人描述的情况,似乎又没有別人。 此时,女人继续道: “我看就是你昨晚喝多了,疑神疑鬼。 再说了,工地出事故多正常啊? 死过人的地方就闹鬼?真离谱。” 男人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奈: “跟你说不通。 算了,反正这个家是你说了算,我是一点地位都没有。 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女人白了他一眼,骂道: “那要不这个家交给你做主? 你出门穿个袜子,都能一长一短。 你妈痔疮动手术,我不在家。 你中午给你妈叫外卖,叫的还是麻辣烫。 夏天去海边,让你看孩子,你就知道看美女。 孩子差点儿没被浪捲走。 你这么靠谱,以后这个家你来做主。 我再也不管了。” 男人连忙抱头认错: “哎呀,媳妇儿,我错了我错了。 你才是一家之主。 这个家不能没有你。” 两口子你一句我一句,和大部分寻常夫妻没什么两样。 而那个小男孩身上虽然有阴气,但阴气很淡。 “你看他们干嘛?”庄顏察觉到后问我。 我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难得出来玩一趟。 只要不是什么大事,我也不想出手了。 毕竟乞丐还有三天假呢。 既然小男孩身上的阴气不重,说明和脏东西的连接不深。 或许只是和一些游魂野鬼撞上了。 没什么要紧。 於是我和庄顏便继续吃饭。 吃完又师父打包了一份回去。 回去时,师父刚好也起床了。 他边吃边问,说怎么没看见小灰灰。 我道:“还在外面玩吧,它小老鼠嘛,到处窜。” 师父瞪了我一眼,说我这个当爹的真不上心。 小灰灰在店里,白天虽然也窜出去玩。 但晚上11点前,肯定回家。 绝对不会夜不归宿。 说完就命令我把小灰灰找回来。 否则中午不让我去后山玩。 我於是打开窗户,站在窗户边清了清嗓子,大喊: “周小灰!!!吃饭啦!!!” 然后在心里默数一百个数。 才数到第四十二,小灰灰顺著外墙和窗檐窜了回来。 它从窗沿跃下,在空中转体三周半。 以一个稳定的姿势落地。 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嗖的窜上师父的桌面上。 最后一头栽进肉包子里,双爪抱住一个包子,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师父挺惯著它,对它道: “徒孙女啊,你一个小姑娘。 怎么能夜不归宿呢? 下次可不准了。” 小灰灰点点头。 紧接著,又似乎想起了什么。 站起身,双爪一通比划。 虽说小灰灰被鼠仙赐福后,灵智大增。 我们和它交流起来,也更简单。 但它这一通比划,实在也太复杂了。 我们三人看了半天。 面面相覷。 师父道:“我徒孙女儿……是说什么意思呢?” 庄顏道:“它好像比划了一个很大的东西,它想吃大包子?” 我道:“知女莫若父。 我觉得,它好像是在说。 自己有一个大大的梦想?” 庄顏道:“它的梦想是吃大包子。” 看著小灰灰急著摇头的模样,师父下了定论: “好了,你们都別瞎猜了。 徒孙女的意思是说。 它发现了一个很大的东西,它挖了很久,所以才回来晚了,而且它累坏了。” 小灰灰立刻点头,然后抱著包子狂啃。 吃饱喝足,就钻到了酒店的拖鞋里。 四仰八叉大睡。 也不知道它一晚上,到底在挖啥。 不过看起来,確实是累了。 於是我们去后山玩的时候就没带它。 后山更高,全是莽莽松林。 松林覆盖著皑皑白雪。 木製的栈道修建在其中。 空气特別清冽。 而且我感受了一圈,发现在这里『採气』,量会大很多。 我把自己的发现跟师父一说,师父笑道: “那是自然。 否则,那些修行炼道的人。 为什么都要找福天洞地呢? 这些环境好的地方,本来天地间的气就更为纯正。 咱们店的位置,在城里,算是不错的了。” 师父之前提过。 之所以在那里开店,还把那块地方买下来,一待就是二十年。 就是因为,院子天井的位置。 是那片区域,气最好的所在。 在我之前,那是楚寻专属打坐位。 我们三人一边聊天,一边欣赏雪景寒松。 沿著栈道,且行且驻。 又拍了一些纪念照片。 游览到一半时,我们在观景亭,又遇到了那一家三口。 让我震惊的是,那小男孩身上的阴气,居然加重了! 距离吃饭和他们,至今不过四小时。 而且现在是大白天。 他的阴气是在哪里沾染的? 此刻,小孩病歪歪的,女人抱著孩子,神情担忧: “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病了?” 师父这时也发现了。 他皱了皱眉,走上前问小孩儿怎么了。 女人说病了。 师父道:“不会是发烧了吧?” 说著,师父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 实则,他手中阳气聚集。 瞬间已经將小孩周身的阴气给击散了。 “没发烧啊,可能是孩子累了。”师父边收手,边装模作样的说了一句。 这时,小孩儿舒服了,就长长舒了口气。 他抬手,指著不远处的密林,说道: “妈妈,刚才那林子里有个女人……头髮披在脸上,在看著我们,好嚇人呀。” ps:除夕快乐,新岁大吉! 第296章 不是鬼 我顺著小男孩手指的方向,立刻去查看。 那地上全是厚厚的积雪。 如果刚才真有人,肯定会留下脚印。 但我没看见脚印,也没发现任何残留的阴气。 抱著孩子的女人连忙道: “你也看到了? 看来你爸说的是真的,这地方我们不待了。” 说完,夫妻俩就商量著要撤。 由於不知道是师父救了他们的孩子,两人也没有道谢。 抱著孩子就离开了。 我隱约觉得会出事,对师父道: “那男的今天中午,也说昨晚见著蒙头女人。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这一家三口,肯定是被脏东西缠上了。 他们就这么离开,会不会出事?” 师父神色微微有些严肃。 说不无可能。 便说跟上去看看。 庄顏疑惑道:“周哥不是说,那个女人没有阴气,不是鬼吗?” 师父说,即便不是鬼,也有可能是別的什么东西。 更何况,特別厉害的鬼,和活人没有区別。 不管是什么,对方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害人就是不行。 当即,我们跟在那一家三口的后面。 他们回了自己那一栋住宅区。 这个度假区的酒店,是那种一栋一栋的小別墅结构。 我们三人住的是31栋。 这一家三口在27栋。 离我们的居住区並不远。 站在外面,也没感觉到27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没一会儿,那夫妻俩就收拾好东西出来了。 然后搭著度假区的摆渡观光车准备离开。 我和师父对视一眼。 立刻兵分两路。 我跟著窜上观光车。 师父则带著庄顏,去27栋內部查看。 车上,夫妻二人跟我搭话,问我怎么也回来了。 我道:“没什么好看的,准备去停车场,回车里拿点东西。” 小男孩已经精神多了,正在玩吹泡泡。 到了度假区外的停车场。 我看著那夫妻二人上了自己的车。 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我给那孩子的衣服兜里。 偷偷塞了一枚,折成三角形的辟邪符咒。 看著车辆离去,我只能希望,他们一家三口能顺利归家。 毕竟,就算有不乾净的东西。 想必也不会跟人跟的太远。 接著,我就回了度假区。 师父说,他们在27栋的楼道里,確实有发现阴气残留。 但並不是很浓烈。 又问我有没有什么发现。 我说没有,並告诉师父,自己偷偷给小孩儿塞了符咒的事情。 师父说我做的对。 我道:“咱们要把害人的脏东西找出来吗?” 师父呵呵一笑: “你昨晚泡温泉的时候,不是遇到她了吗? 今晚咱们还去那儿等她就行了。 出来休假的,该玩就玩。” 於是下午,我们就各自去玩了,没记掛脏东西的事。 天黑,我们三人溜达去温泉。 今晚的人更少。 我们三个,一人占一个小池子。 师带著个巴掌大的隨身小音响,放在池子边沿,播放著戏曲。 他则躺在池子里闭目养神。 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打著拍子。 庄顏更是舒服的快睡著了。 只有我,一边泡温泉,一边注意著周围的动静。 不知道今晚,那个古怪的女人会不会来。 正想著,她还真来了。 还是昨晚那套泳衣。 还是进了昨晚那个池子。 依旧背对著我们,看不见模样。 师父猛的睁开眼,目光凌厉的看过去。 女人像是感应到什么。 忽然缓缓转过身。 这次,她脸上没有糊头髮。 所以我们能看清她的长相。 瞬间,我嚇坏了。 这女人的脸黑乎乎的。 从中间裂开了一条缝! 里面也是黑乎乎的。 突然,她一抬手,指向庄顏。 下意识的,我们都朝庄顏看去。 那小子在我右手边的池子里泡著。 还顶了块热毛巾在头上。 而他所在的池子里,猛的伸出一只青黑色的手。 下一秒,直接抱住庄顏的脖子,將他往水里拉。 阴气! 我立刻窜出去,跳入庄顏的池中。 就见庄顏被一只凭空伸出来的鬼手,死死抱著。 整个人在温泉池底下疯狂挣扎。 “找死!”我怒喝一声。 手中聚起真元,一掌击向那只鬼手。 鬼手被我一击,瞬间缩回了地下,消失无踪。 庄顏猛的起身,疯狂喘息。 与此同时,师父则已经奔向女人所在的池中。 一掌朝女人击去。 女人裂开的脸上,露出一个嚇人的笑容。 在师父的一击之下便消失了。 师父看著自己的手掌,面色变得有些古怪。 这温泉池子也太嚇人了。 冒出一只鬼手,按人下水。 这谁受的了? 我救了庄顏,询问师父什么情况。 师父皱眉道:“那女人好像,不是鬼。 刚才我攻击她,她身上有灵的气息。 而且非常弱,好像快要消散了。” 灵? 我先是惊讶。 紧接著反应过来,道: “这齣云山风水好,地势高。 天长日久,有灵不奇怪。 但是,灵的外相,通常都不嚇人,甚至挺好看。 可这裂脸的女灵,怎么有点儿……?” 那副恐怖的模样,诡异的出场。 谁能把它和灵联想在一起? 师父继续自言自语,道: “女人是灵,那刚才温泉池里,袭击小庄的又是什么?” 师父走到了小庄遇袭的池子边。 接著,他手中迅速掐了个法诀,朝水面上一点。 然后水里就盪开了层层淡金色的光晕。 一个模糊的黑影出现在水底。 像是受到惊嚇,黑影猛地往更深的地下窜去。 师父虚虚一抓。 用无形的力量,將那玩意儿拽住了。 然后猛地从水里拉扯出来。 那不是鬼,而是师父收集到的阴气残留。 脏东西虽然出现在温泉池。 但並不在这儿。 温泉池只是它害人的一个点而已。 师父抓著手里那团蠕动的黑气,道: “换上衣服,我们把那东西找出来。” 很快,我们三人穿戴整齐。 便在温泉区外的无人处施法。 师父用的这招,就是我之前追踪驼背王时的手法。 將那团阴气经过处理后,压入纸人之中。 纸人被法诀一催,立刻追踪起来。 雪地里,纸人速度飞快。 我们三人一路追踪。 很快就到了一个亭子处。 纸人在亭子里倒下了。 师父看了看四周,沉声道:“看来就是这儿了。” 第297章 三恶鬼,不受香 这地方,处於整个渡假区的西北角。 周围没什么游玩的项目。 所以根本没人,十分偏僻。 只有昏暗的景观灯,一簇一簇的照明。 而大部分的区域,都处於黑暗中。 前方的亭子,是一处八角亭。 亭上掛著一块朱匾,上面却没有字。 师父像是有什么发现,绕著亭子走了一圈。 然后就蹲下,开始在亭子对应的八角下方挖土。 每往下挖二十厘米左右。 就能挖出一块黑漆漆的东西。 我凑近了一闻,腥臭难挡。 於是问师父这是什么。 师父沉声道: “是怨气注入血液。 血气上腾后,土里长出的『血芝』。 这东西发育成熟后,会长出土面。 形似灵芝,活人碰了,浑身溃烂如同尸腐。 看来这块地皮,下面见过人血。 你们看这个亭子,用的是硃砂匾。 匾无字,但匾后,肯定有镇邪的符咒。” 庄顏虚虚的说道: “看来,这地方发生过命案。 而且死者怨气很大,所以成了煞。 这渡假区的经营者肯定也知道。 就找了人,修建这辟邪的亭子。 不过,这亭子看来没起什么作用。 亭下镇压的东西,还是出来害人了。” 师父眯了眯眼: “之前那个灵,其实是想提醒我们。 甚至有可能,是在向我们求助。” 联想到之前的一家三口。 我脑海里电光一闪,顿时想通了。 男人说自己半夜,看见女人趴在窗户上看著他们。 其实那个女人是在保护他们。 而小男孩身上沾的阴气很淡。 应该是这亭子下的东西想害他。 但因为女人守了一夜,所以那东西才没有得逞。 否则,以今晚那鬼手袭击庄顏的程度。 小男孩绝对活不到天明。 我將自己的推测一说,师父也点了点头。 说应该是如此。 话音刚落,我敏锐的感觉到背后有一股视线。 似乎正在看著我们。 我猛的回头。 之前的裂脸女人又出现了! 她僵硬的朝我们这边走过来。 外形虽然诡异,但身上没有任何邪气。 靠近后,也只是直勾勾看著师父挖出来的血芝。 师父反应很快,立刻道:“你不能说话?” 女人点了点。 师父又道:“你是灵?” 女人又点了点头。 师父微微沉思,又道:“你是想向我们寻求帮助?” 女人再度点头。 师父於是指了指亭子: “是想让我们,对付亭子下面,镇压的东西?” 这次,女人却摇了摇头。 然后冲我们招手,示意我们跟她走。 於是,我们三人就跟在她身后。 她时快时慢。 左弯右拐。 足足二十分钟左右,带著我们到了一处建筑物外。 这是一处独栋。 一楼用的是落地玻璃,屋內亮著灯。 屋外翻滚著聚集的阴气。 女人把我们带到这儿时,身形就消失了。 透过房间的落地玻璃,我们可以看见里面的情形。 有一个穿著黄袍褂子的人,正一手震铃,一手持铜钱剑。 地面上铺设著法布。 他腾挪间,正在布阵。 即便我阵法水平不高,也看出,这是一个引煞的阵法。 在法布中央。 有三尊泥塑的人偶。 那做法的人,忽然用铜钱剑,在另一只碗里沾了什么东西。 应该是黑猪血一类的。 然后铜剑飞快的在人偶后背比划,应该是作符。 最后,他將手中的铜铃,往一斗米碗中一扣,对身旁的二人道: “那亭子既然已经无法镇压他们。 那就只能使用这个办法了。 这三个泥塑人佣,由三个死婴的骨灰製作。 再配合我的法阵。 可以镇住那三只恶鬼。 到时候,再將这人佣,封入女厕下水之中。 女厕常走经血。 这女人的经血,看似污秽。 实则是阴阳交合,用来成胎之血。 阳气极重。 把人佣镇入其中,受千百人阳血磋磨。 如烈油滚身。 那三只恶鬼,休想再出来作祟。” 而黄袍法师身边,站著的是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看起来,应该都在四十来岁左右。 这三人说的专心,並没有察觉到我们三人躲在外面。 其中那个胖子接话道: “那就好。 那三只恶鬼,从今年夏天就跑出来了。 不停嚇人。 把我们渡假区,都快搞成无人区了。 再这么下去,渡假区的投资全得打水漂!” 另一个高一些的人道: “现在最棘手的是。 那三只恶鬼,好像盯上咱俩了。 无论如何,大法师。 这次您都要镇住他们!” 黄袍法师信心满满,摸了摸鬍鬚,道: “那是自然。 只等这铃声一响,他们三只恶鬼便到了。” 说完,三人便都看著米碗中的铃鐺。 我压低声音问师父: “看来这两个,就是渡假区的投资人。 他们请人,设法镇恶鬼没什么问题。 咱们要听那女灵的,插手这事儿吗?” 师父淡定道: “静观其变。” 庄顏则打了个哈欠,虚虚的说道: “我想睡觉。” “…………”这小子! 於是,我和师父躲在绿化丛后面,以待后续。 庄顏则在旁边,找了个舒適的草窝打瞌睡。 房间外,阴气还在不停的聚集。 大约十多分钟后。 师父一侧头,目含精光,低声道:“来了。” 说完,就压了自己身上的阳火。 我也立刻將自己的阳气一压。 只见左后方的黑暗中,正有浓重的阴气在靠近。 很快,三只男鬼就现身了。 看见他们的打扮,我愣了一下。 三鬼身上穿著民工的工服。 头上还戴著黄色安全帽。 身上灰尘朴朴的。 黑气裹著他们。 露出来的脸部皮肤和手臂,都是青黑色的。 和之前袭击庄顏的鬼手一模一样! 三只鬼神情木然,身上的阴煞气很重。 但万幸的是,三鬼的眼球和活人差不多。 並没有化为厉鬼。 这么重的煞气,还没有化为厉鬼,或许和那亭子有关。 可能是三鬼第一次现身时。 渡假区的人反应快。 就找了法师,修建了镇压的亭子。 虽然没有大用。 但至少三鬼,没有变成厉鬼。 而根据刚才那两人的对话来看。 这三只鬼,还没有害死过人。 更多只是嚇到了人。 这可能和女人有关。 因为那个女人,一直在盯著三只鬼,不让它们害人。 就像昨晚守著那一家三口一样。 女人把我们带到这儿。 是想让我们如何做呢? 三鬼出现后,便直直朝著前方的建筑物走去。 其中一只矮胖的鬼,僵硬道: “他们在那里,终於找到他们了” 另一只高个子鬼道: “他们应该死。” 最后老一些的鬼道: “还有香呢,他们怎么这么好心,还给我们供香。” 矮胖鬼道:“谁要他们的东西。” 说完,张嘴喷出一口黑气。 於是,一股阴风就吹入了屋中。 法坛上的香直接灭了。 第298章 枉死恶鬼,何必镇压 屋內的黄袍法师见此,立刻看向屋外: “既然来了,何不现身!” 那矮胖鬼脾气显然最大,木然著嗓子,道:“现身就现身。” 说完,就朝屋內衝去。 他一进入屋內,米碗中的铃鐺就响了起来。 紧接著,从其中一尊泥塑身上,飞出许多红色的线。 瞬间缠裹住那矮胖鬼的身躯和四肢。 將矮胖鬼往泥塑里拖拽而去。 矮胖鬼立刻挣扎起来,张口朝那两个负责人,喷出浓重的黑气。 但黑气瞬间就被黄袍法师,用铜剑给逼退。 师父看到这儿,道:“这人还有些本事。” 而那两个负责人,见到矮胖民工鬼后。 立刻大叫著往后躲。 其中比较矮的那人道: “你们死都死了,还要出来害人,等著被镇压吧!” 矮胖鬼怒吼: “为什么要害我们!为什么!” 那人高个子负责人,要冷静一些。 他沉著脸道: “施工炸石头的时候,没人知道你们在下面。 你们的死只是个意外,没人害你们。” 矮胖鬼木然道: “我们都听见了。 是你们不想耽误工期,所以才当做不知道。 我们一直在喊救命。” 高个子男人闻言,没有否认。 而是脸一沉,道: “你们的家人,拿到了最高额度的补偿。 你们应该知足了。” 矮胖男人置若罔闻,嘴里重复道: “我们一直在喊救命,一直在喊救命…… 没有人来救我们。 后来,水泥浆还灌了下来。 好痛苦啊。 你们也该尝尝这种滋味……” 说完,发出一声尖锐的鬼啸。 身上缠住的红绳全部断裂。 与此同时,另外两只鬼也冲了上去。 我听到这儿,便明白了事情的始末。 这渡假区施工过程中出了意外。 为了不耽误施工进度。 便假装不知道有人遇难。 对於资本家来说,工伤死了三个人。 找家属协商赔偿也就是了。 如果营救,耽误了施工进度,损失会更大。 这才是三个工人满怀怨气,变为恶鬼的原因。 他们原本可以不死的! 如果不是有那个『灵』。 一直在阻止三只鬼害人,只怕他们已经化为了厉鬼。 怪不得,第一次在温泉遇到那女人时。 她还能说话。 这次不仅脸裂开了,连话也说不出来。 她为了盯住三只鬼,一定耗费了很多力量。 此刻,三鬼全部冲入房中。 黄袍法师面露喜色:“来的好!” 说完,立刻震铃,催动事先布置好的阵法。 瞬间,地上的法布发出红光,將三只恶鬼吸住。 黄袍法师抓出一把米,朝三鬼击去。 三鬼顿时发出大叫。 大米和身上的煞气相撞,闪烁起噼里啪啦的光点。 黄袍法师再一次催动铜钱剑,对著三尊泥塑的人佣一指。 三尊人佣身上,探出更多红线,朝三只恶鬼捲去。 恶鬼被捆住,激烈的挣扎。 但它们反抗的越厉害,那些红线越多。 眼见三只恶鬼,就要被拽入人佣中。 师父出手了。 他单手掐诀,口中念咒。 最后对著房间的一指。 人佣身上探出的线纷纷断裂消失。 “谁!” 黄袍法师目光凌厉的看过来。 师父此时才走出去,冷著脸道: “这三只枉死的鬼。 应该以化解怨气,遣送阴司为主。 你为何要用这等邪术,將他们镇压!” 我则將倒草丛里秒睡的庄顏踢醒。 带著迷迷瞪瞪的他跟在师父身后。 三鬼挣脱红线的束缚,便齐齐朝黄袍法师扑去。 法师不惧,持剑催动阵法。 目光却看向师父,厉声道: “这位同道,你不要多管閒事!” 说完,对那两个负责人道: “快叫保安!赶走他们,不要让他们捣乱。” 不等那高个子摸出手机。 我已经极有眼力劲儿的冲了上去。 將对方拨到一半的电话直接打断。 然后猛地扣住他的手腕。 “啊——!”他惨叫一声。 手被我反扣著,十分痛苦。 旁边那个矮胖负责人,立刻上来想勒我脖子。 他的速度在我眼里,和乌龟差不多。 直接就给了他肚子一脚。 將他踹翻在地,抱著肚子一阵哀嚎。 我这时放开高个子的手,道: “能好好说话,为什么要打架呢? 如果再乱搞小动作。 我不保证下一次,会不会让你的手废掉。” 高个子满脸通红,抱著手神情惊恐。 他视线一转,想像黄袍法师求助。 这才发现,黄袍法师已经被师父撂倒在地,相当狼狈。 铃鐺和铜钱剑都被师父夺了。 黄袍法师的脸,一阵青一阵红,咬牙道: “敢问同道是什么来头,为何跟我作对!” 师父观摩著手中的铜钱剑,没有回答,而是道: “你这剑和铃都是老东西。 看来都是师承传下来的。 既然有师承,为何要製作这人佣邪物,镇压无辜的鬼魂?” 黄袍法师咬牙切齿: “三鬼作恶害人。 我受人之託,忠人之事。 它们难道不该镇压吗? 至於这三具人佣,虽是婴儿的骨灰所做。 但都是病死的婴儿。 父母火化后,我钱买来的。 我行的正,坐的端!” 师父挑了挑眉: “这么说,我还错怪你了?” 黄袍法师此时整理好了衣服。 从地上站起来,没有刚才那么狼狈。 他自报家门: “我叫黄庭,干这一行十几年了。 我虽然不是什么大善人。 但也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同道,如果你是想在这笔买卖上,分一杯羹,我十分欢迎。 咱们就当交个朋友。” 看样子,他以为我和师父,是来抢活儿的。 这时,庄顏虚虚的搭腔道: “张师傅和周哥,不是来抢你活儿的。 咱们做人做事得讲良心。 这三人枉死,已经很可怜了。 你不想著化解他们的怨气,送他们下去阴司。 却要残忍的镇压他们,实在枉为修行人!” 黄庭还不算太坏,有些羞耻心。 闻言脸色也有些尷尬。 最后他道:“化解他们的怨气,哪那么容易。它们只想报仇……” 说著,看了那一胖一瘦两个负责人一眼。 接著道:“我难道要满足它们,杀人復仇的愿望吗? 我能有什么办法!” 此时,三只恶鬼,依旧被困在阵法中。 只不过此时,控制阵法的人。 已经由黄庭变成了师父。 师父也不多话。 而是给了我一个眼神。 我会意。 於是一边从法器包里掏傢伙,一边道: “和恶鬼打交道。 要有耐心,要有慈悲之心。 这位姓黄的道友。 我让你见识见识,该如何化怨。” 第299章 鱼骨娘娘 有了怨气的鬼,只想著报仇。 你上去直接跟它交流是不顶用的。 得先『贿赂』一番。 香烛、祭品、化煞的符咒、经誥等,都管用。 通常先上香烛。 不过,之前三只鬼,已经灭了黄庭的供香,不肯接受。 所以我没点香,而是点燃了化煞的符咒,口中念著化煞的经誥。 三只鬼很暴躁。 “別念了,烦死了。” “你们不要装模作样,我不听。” “都是坏人,都要死!” 有阵法控著它们,我根本不受影响,继续念经誥。 十多分钟后,三只鬼稍微安静了一些。 这时我才重新燃香。 这次,它们到没有再灭香了。 充满暴戾的眼神,也变得像普通鬼魂那样,空洞了许多。 这时,我掏出自己的镇魂铃。 铃声摇动,配合精元震盪: “人道渺渺,神道清清。天盈盈,地冥冥——元神听令,速速归位,定!” 三个民工鬼身上的阴气,剧烈的翻滚起来。 下一秒,开始缓缓收入身体之中。 此时,不看他们青黑的皮肤,乍一看,就如同活人一样。 黄庭惊讶道:“它们的阴气居然內敛了!” 阴气內敛,是恶鬼神智恢復的徵兆。 只有这种时候,才可以和他们进行基本的沟通。 最开始灭香的矮胖民工鬼,眼珠子艰难的转动著。 看了所有人一圈。 最后目光停留在那两个负责人身上。 他像是想起来什么,道:“大老板!” 两人被他这一嗓子,叫的直哆嗦。 没多久,另外两只鬼也缓缓清醒过来。 他们有短暂的迷茫期。 先是以为自己还活著,不明白怎么到了这儿。 不到十秒的功夫,就想起了所有。 三鬼立刻哭嚎怒吼,要杀了那两人。 身上的阴气再次开始外溢。 这时,师父將那俩人拽过来,让俩人跪下。 两人面对著三只恶鬼,此时也不得不跪。 我清了清嗓子,道: “三位兄弟。 你们死的冤,我知道。 但如果你们害人,弄死他俩。 你们自己也会沦为恶鬼。 你们已经被他们害过一次,何必再为他们,沦落为恶鬼?” 说这话时,我手里没閒著。 一直有节奏的摇动镇魂铃。 精元催动魂铃,发出的铃声,对这类鬼有安抚和震慑的作用。 因此,三鬼虽然阴气开始外溢。 却並不像之前那么强大。 “难道我们就这样白死了吗! 这些该死的商人! 为了钱,根本不拿我们当人! 我们不服!” 矮胖的民工鬼神情愤怒的嘶吼著。 我道:“所以,你们可以向他们提要求。 究竟要怎样,你们才能出了这一口气。” 此时,跪地的两人已经面如土色了。 想叫保安求救,手机被师父给收了。 老一点的民工鬼道:“杀人偿命,让他们自杀!” 我脸色冷下去。 一手继续摇动魂铃,加大精元。 一手拔出背后的盪魔剑。 在他们眼前晃了晃: “三位兄弟,你们想好了再说。 人命是不可能赔给你们的。 但你们放心,这两人將来时辰到了。 下去阴司,下面会秉公办理的。 你们的仇怨,自然会得到处理。” 三鬼被魂铃突然加大的力量,震的身上的阴气一颤。 又看见我手里的盪魔剑,散发出的法器气息。 一时间也露出惧色。 短暂的沉默后,那个老鬼道: “他们死后,阴司真的会惩罚他们吗?” 我道:“起心动念,天地可知。 善恶因果,如影隨形。 我不让你们杀他,就是为了保护你们。 就像那个灵一样。” 三只鬼露出疑惑的神色:“灵?” 我道:“你们被怨气蒙蔽神智的这些时间。 一直想害人性命。 但每次要下手时,都有一个女人出来阻止你们。 是她在保护你们。 如果没有她,你们早就成为厉鬼了。” 三鬼显然是想起了什么。 都嚇坏了。 纷纷自言自语,说自己怎么会变得那么坏,还想淹死別人。 但诡异的是,他们居然都不知道女人的身份。 就在这时,女人忽然出现在门口。 身形比不久前,看见的更狼狈。 脸已经彻底裂开了。 下半身接近於透明。 接著,她一挥手,一道淡淡的灵气,朝三只鬼扑去。 三只鬼瞬间瞪大眼。 其中那个老鬼哎哟一声,拍著大腿道: “是娘娘,是咱们乡里的鱼骨娘娘!” 另外两只鬼,也激动的叫起来,嘴里喊著鱼骨娘娘。 不仅如此,三只鬼居然还跪下了。 如果不是因为鬼没有眼泪,他们恐怕就要哭出来了。 在三只鬼跪下的瞬间,他们身上的阴气,又削减了许多。 完全变成了生前相。 就是三个淳朴的民工,身上的工服全是灰尘。 老鬼道:“原来鱼骨娘娘,一直想救我们啊。” 矮胖的鬼也道:“我想起来了。 是鱼骨娘娘一直不离不弃的想救我们。” 另一个高个子鬼道: “我们差点辜负了娘娘的恩情。 娘娘,您怎么变成这样了?” 女人似乎想说话,但是却说不出来。 最后她看向庄顏。 不等庄顏反应过来,直接就上了庄顏的身。 庄顏身上,虽然带了很多辟邪的符咒。 但女人不是邪,而是灵。 再加上庄顏身体太虚,轻而易举的就被上身了。 与此同时,女人的腔调从庄顏口中传出: “乡亲们,很抱歉,我来晚了。 没有把你们救出来。 只能保护你们的鬼魂,不沦为厉鬼。 我的力量即將消散。 真高兴,在我消散时,能有法师度你们回头。 乡亲们,去你们该去的地方吧。 善恶因果,如影隨形。 天道轮迴,自有……公断。” 说完这句话。 女人的身形从庄顏的身体里退出。 残存的人形,化为光点,缓缓飘散,消失在空中。 三鬼痛哭不已,却流不出眼泪。 等女人彻底消失后。 那个老鬼看了看其他两只鬼。 对两鬼道:“鱼骨娘娘为了救我们,死去了。 我们不能辜负她的恩情。 小法师说的对,我们去该去的地方吧。” 说完,看向面如土色的两个负责人,缓缓道: “我们会在下头,等你们。” 两个负责人,嚇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们不怕恶鬼索命。 因为可以请法师。 但他们不得不惧怕,死后的那个世界。 毕竟,那个世界,法师可管不了。 第300章 灵灭,信仰仍在 眼见这瞬间,三只鬼身上的怨气,就消失的七七八八。 我不由得惊讶。 看著女人消失的位置,忍不住问道: “这位鱼骨娘娘,是什么来头?” 那老鬼道:“我们乡有条很大的河。 我爷爷小时候,有一年发大水。 河里衝上来一块很大的骨头。 乡里人说是鱼骨。 这么大的鱼骨,是有灵的。 所以,我们乡里的人,就用那块鱼骨,塑了个娘娘像。 立了一个庙,我们叫鱼骨娘娘庙………” 从那之后,他们乡的人,就开始祭拜鱼骨娘娘。 坚定的相信,鱼骨娘娘会保佑他们。 灵本身就是天地气息和万物念力的集合。 哪怕鱼骨原本没有灵。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经过几代人的信仰和供奉。 最终也能生出灵来。 但相比其他灵,鱼骨娘娘这种百年的小灵,自然没有多少能力。 这三人当初被困,不停喊救命。 却没有人响应。 上方的施工照常进行。 直到水泥往下灌时,极度的恐惧之中,人只能求助於神灵。 水泥要漫过口鼻时,他们想到了从小祭拜的鱼骨娘娘。 接著,水泥彻底包裹了他们。 而鱼骨娘娘,也確实感应到信徒的求救。 千里迢迢,来到他们做工的地方。 守著他们充满怨气的鬼魂。 一次次阻拦他们。 以免他们踏入深渊。 每一次出手阻止,鱼骨娘娘都会受伤。 毕竟,她还是一个小灵。 比起雄鸡岭的灵,要低级很多。 之前在温泉池现身,是她知道,三鬼即將被设计镇压。 所以拼著最后的力量现身,向我和师父求助。 我明白前因后果,不由得心头髮闷。 如同堵了一块什么东西。 我问师父:“师父,她就这样死了吗?” 师父点头。 我道:“灵会轮迴吗?” 师父缓缓道: “灵是万物念力所化。 是天地的气息所成。 灵不会死,只是回归天地了。 但灵可以回来。 只要乡里的人,还信仰鱼骨娘娘。 一代一代的供奉下去,灵还会重聚的。” 庄顏被上了一次身,更虚了,但也还是问道: “重新回来的灵,还是之前的灵吗?” 这一次,师父没有回答。 或许他也不知道答案。 只是看向三鬼:“你们愿意下去了吗?” 三鬼抹著不存在的眼泪起身,纷纷点头说愿意。 但他们表示有两个遗愿。 一是想去看一看家里人。 二是想去一趟鱼骨娘娘庙,再给娘娘最后一次信仰。 师父答应了,递给我一个眼神。 我会意,摸出香让三鬼吸了。 又给三鬼烧了引路符。 我嘱咐:“可以入亲人的梦探望。 但不要逗留太久,嚇到活人。 记得,鸡鸣之前要上路。” 三鬼吸饱了香,更加和活人没什么区別。 纷纷点头。 临走时,他们都深深看了那两个负责人一眼。 便头也不回的跑了。 他们的怨气消了。 不是因为报仇了。 而是被鱼骨娘娘的恩情化解了。 做完这一切,师父也没兴趣搭理其余人,对我和庄顏道: “走吧,回去睡觉。 这地儿待著不舒服,明天换个渡假区。” 我点了点头。 三人走出一阵子,黄庭居然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 “留步,三位,留步!” 我们三人停下脚。 我问:“干什么?” 黄庭硬塞给我们,一人一张名片。 又道:“今晚上,我真是长了见识。 三位的本事远在我之上。 德行也在我之上。 我黄庭,受教了。 我在海市开了家风水铺子。 三位以后若有机会到海市。 一定联繫我,我好好招待你们。” 我看了看名片,上面写的是『保君平安风水堂』。 他就是店主。 伸手不打笑脸人,师父也便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黄庭又期待的看著我们。 我们没有名片,於是我自报家门: “安山市黄泉街道『城楼香烛铺』。 这是我师父张城楼,我叫周宜。 他……他叫庄顏,不重要。” 正挺了挺背,等著我介绍的庄顏,露出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黄庭呵呵一笑,冲我们抱拳: “好,那我们有机会再聚,不打扰你们三位了。” 回到酒店休息一晚,第二天,我们就换了家渡假区。 当然,还让之前的渡假区退了票。 第二家渡假区,虽然老一些,规模也小一些,但挺好玩。 客流比较多。 我们痛痛快快的又玩了三天,尽兴后才开车回市里。 刚回到店里没多久,包袱才收拾好呢。 店门口就传来一阵嘈杂的动静。 似乎来了很多人。 师父还在自己屋里收拾,我便出去查看。 门外堵了十几辆豪车。 將门口的路给塞的严严实实。 视线一扫,其中一人。 就是前段时间,我大闹私人会所时,带路的秦明。 视线一接触,秦明冲我挤出一抹笑。 十分勉强。 我指了指周围的人,问秦明: “这怎么回事儿?上门找茬儿?” 不等秦明回话。 离我最近的,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连忙赔笑: “哪里哪里。 我们是带自家不成气的孩子,来向您道歉的。” 说著,揪著身边一个年轻人的耳朵上前。 让他赶紧赔罪。 这人我没什么印象。 毕竟那天晚上,揍的人太多了。 看著不停道歉的男人,我也明白过来。 这应该是李老头的手笔。 敲打了这帮人。 所以他们才上门赔罪来了。 也不知道李老头对他们做了什么。 弄明白原由,我挥挥手: “行,我知道了。 你们赶紧把车开走,路都被你们堵死了。” 他们连忙叫人移车。 与此同时,手底下人,一摞一摞的礼物就往店里搬。 一套流程,相当丝滑。 一群人老子带著儿子,眼巴巴围著我。 我懵了,道:“赔罪礼我收下了,你们还不走?” 为首那人忙道: “我家的兔崽子,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您放心,我接到李老电话的第一时间。 就把那臭小子打了一顿。 打的他头破血流,两条腿都断了。” 说著,还翻出照片给我看。 是一张大厅里的照片。 瓶啥的裂了一地。 地上趴著个人,其中一条腿,以一个不正常的姿势往外翻。 看起来真是断了。 头脸上也全是血。 地上有翻倒的椅子。 像是被椅子砸了。 第301章 光辉疗养院 看照片,这地上血流的还挺多。 我不禁道: “行啊,下手还挺狠。” 那人连忙道: “只要您能消气就行。 这小子,我已经把他赶到国外去了。 他惹出这么大的事,我决不轻饶他。 还请周先生,跟李老先生提一下。 高抬贵手,我家的股票禁不起跌了。” 其余人也纷纷表態。 七嘴八舌的说,自己是怎么教训自家儿子了。 最狠的一个,他儿子命根子都被我废了。 他说已经送儿子,去椰国做变性手术了。 一番听下来。 我发现,他们收拾自家儿子特別狠。 我听的都有些发毛。 再一想,也就明白了其中的原由。 对於这些富豪来说。 自己的孩子固然重要。 但如果孩子影响到家业,那么,就算弄死了也不心疼。 毕竟,孩子嘛,想生多少就生多少。 只要钱给到位。 外面有一堆年轻的姑娘,愿意给他们生孩子。 李老头敲打他们,肯定让他们感到危机。 这才纷纷牺牲自家惹祸的『儿子』。 挽回家族损失。 富贵虽好。 却难有平凡家庭的真情实意。 无论什么东西,一但能够轻易获取,就隨时可以丟弃。 哪怕是血脉后代。 而被我特別交待过,要好好提点一下的,欺负阮云的马志和更惨。 他死了。 说是悔恨难挡,自己跳进家中的游泳池,自杀淹死的。 看著这帮大叔諂媚的神情。 我懒得跟他们多打交道。 便淡淡道: “知道错就好,以后管好各自的后代,好自为之。 赔礼我收了,都散吧。 对了,我和我师父爱清净。 你们没事儿,不许再来这里。” 这帮人这才如释重负。 立刻千恩万谢的离开了。 我一直就知道李老头厉害。 没想到,他的能量如此之大。 我摸出手机,给李老头髮了个道谢的信息,並让他收手。 李老头回了个收到的表情包。 然后我又给江北那边打了个电话,让他转告阮云。 当初强迫她的马志和,已经在家自杀了。 接下来,她自由了。 阮云激动坏了,说恶有恶报。 她这就搬家,重新开始。 然后找份工作,开始新的生活。 等安顿好,一切步上正轨后,就请我和江北吃饭。 我笑著应下。 掛完电话,便开始查看送过来的礼物。 恶人的礼物,不收白不收。 收下来折现也好,送人也好,总归可以拿来做些善事。 別说,这些人真大方。 礼盒看著不大,里头都是玉石、黄金、古董这些。 除了黄金我能辨別真假外。 其余的我不懂。 但料想,他们也不敢送假的。 我跟师父匯报了这件事。 师父得知后,便让我和庄顏,从里面挑些喜欢的小玩意儿。 其余的先放杂物间去。 抽空去卖了,折现放著。 有合適的机会,就用作慈善。 我从里面挑了一块润白羊脂玉坠。 我觉得这坠子挺適合蔓蔓的。 虽然她用不上…… 庄顏则挑了一把金丝楠木的古董扇子。 我让他换个別的。 弱不禁风的,还摇啥扇子? 庄顏不肯。 看吧。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晚上,我收到杨婷婷的邀请。 说她前几天回了安山市,已经找到工作了。 明天休假,想请我吃饭,感谢我救她母亲的事。 我也没客气,直接答应了。 她说天冷了,请我吃涮羊肉。 所以就约在了一家羊肉馆。 杨婷婷今天穿的很朴素。 没有之前在村里,为了巴结小韩,刻意打扮的那么显眼。 她一边招呼我吃喝,一边跟我说起自己工作上的事。 她说自己疗养院干护工了。 我很惊讶,边吃边道: “你这么年轻,干护工?那活儿很累的。” 杨婷婷嘆了口气,道: “周哥,有件事我没跟你说。 之前我们家,一直给韩家看老宅。 每年能有十万块钱的收入。 前几天,韩家好像出了事,具体我不知道。 反正,看宅子的活儿是丟了。 我是爹妈唯一的孩子,没有这份收入。 以后我就是家里的顶樑柱了。 我虽然是大学毕业,但也只是普通大学。 也没有过硬的技能。 找些月薪三四千的办公室岗位。 活儿虽然是轻鬆了。 可根本攒不下钱来。 父母年纪也大了,家里万一出个事儿,要用钱怎么办? 我得能掏出钱来吧? 而且,我爸妈虽然爱我,但他们思想比较老套。 就觉我是女孩子,长得又漂亮,一定可以嫁个有钱人。 不需要自己太努力。 可是,门不当户不对的。 我就算结婚了,人家也会看不起我,看不起我爹妈。 我才不想吃受气的饭。 还是自己多挣点钱踏实。 我算过了,那养老院包吃包住。 我乾的是照顾失能人士的岗位,工资待遇最高。 一年下来,差不多能挣20万左右。 閒暇时间,我再学点儿过硬的技术。 干个两三年,就能攒下不少钱。 到时候再换轻鬆一些的工作。” 我很佩服她,便举杯祝她早点达成目標。 吃完饭,我问她疗养院的地址。 她告诉我后,我发现离这儿还挺远。 她请我吃饭,为了照顾我的体验,所以选了离我比较近的店。 我又问她怎么回去,她说坐公交。 於是我道:“你们疗养院院位置挺偏,坐公交得2小时了。我开车送你。” 杨婷婷连忙拒绝: “那不行,太耽误你时间了。 我自己坐回去就行了。” 我於是换上霸总表情,道: “別说了,听我的。” 她一笑,无奈点头。 起身时,我把桌上的纸巾盒顺手抄上,带回车里。 搞笑,这收费2块钱呢! 四十分钟后,我开车送杨婷婷到了她上班的『光辉疗养院』。 这类疗养院,一般都不在市区。 周围依山傍水的,绿化和空气都很不错。 但人烟稀少,交通不便。 也只有一趟公交到达,而且车次不多。 根据杨婷婷介绍,这是一家还算不错的疗养院。 不是低端的那种。 当然,也不是特別高端的。 里面住的,大多是一些小康家庭的人。 老人占六成。 剩下四成,是一些身体或者心智有问题的,需要人看护的年轻人。 甚至还有小孩儿。 她一共负责五个失能人士的洗护工作。 至於遛弯,服药一类的,有其它人负责。 第302章 山羊鬍,改命 杨婷婷之所以负责洗护这一块。 是因为这一块的工作最辛苦。 虽然只负责五个人。 但协助洗漱、上下床、换衣服。 一天下来,累的人根本直不起腰。 “还好我是乡下出身,小时候干农活,有力气。 否则,现在爱减肥的女孩子,还真干不了。” 说到这儿,她冲我挥了挥手: “谢谢周哥,那我就进去了。 你开车回去,路上慢一点。” 我点头说好。 疗养院的铁门是关著的。 杨婷婷透过铁门柵栏,给里面的保安看了工作证,保安才开门。 看得出来,这里的安保还是比较严格的。 毕竟里面还有失智人士。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就在杨婷婷准备进去时,我叫住她: “等等!婷婷,我能进去看看吗?” 杨婷婷愣了一下: “可以呀。在门口登记就行了。” 我於是把车停好,在门口保安处登记。 到访理由是探亲。 保安是个四十多岁的胖子。 打量我几眼,然后看向杨婷婷:“这你男朋友啊?” 杨婷婷张口要否认。 又不知想到了什么,点头道: “是啊,他想来看看我的工作环境。” 保安露出一个『我懂』的表情,笑呵呵的放我们进去了。 一边往里走,杨婷婷一边道: “不好意思啊,拿你当挡箭牌。 我说自己有男朋友,免得有人想追我。 我们这儿单身的男员工多。 女员工大多数都是阿姨辈儿。 年轻的太少了。 我才来几天,就好几个同事跟我献殷勤。 我现在就想著挣钱,一点儿不想谈恋爱。 ……周哥,你在找什么?” 她说半天,发现我根本没在听。 便伸手在我眼前晃。 我目光四下搜索,道: “刚才在外面时,透过铁柵栏。 我看见有个五十多岁左右,尖嘴猴腮。 穿著白色太极服,留著山羊鬍的男人走过去了。 你认识他吗?” 我之所以进来疗养院。 就是因为刚才看见了那个人。 当初在小韩家的祖宅,我送走被镇压的陈自强时。 曾问过他,害他的算命先生长啥样。 陈自强当时就变出了那个算命先生的脸。 我还拍了个照片。 而就在刚才。 我居然在疗养院,看见了那张脸! 杨婷婷诧异道:“山羊鬍? 疗养院里,是有一个留山羊鬍的。 他全名叫什么我没印象。 老员工好像都叫他『阿炳叔』? 据说疗养院开业第二年,他就住进来了。 到现在已经第七个年头了。 你刚才看见的应该是他吧。 这个时间,阿炳叔应该去公园打养生拳了。” 说著,她抬手指向东边。 示意公园在那个方向。 然后又问我,是不是认识阿炳叔。 我不確定对方的身份,以及在这里的目地。 毕竟,那算命的活到现在,也得八九十岁了。 还能保持五十出头的外貌,显然是在用邪术。 在不清楚对方实力之前。 我不能打草惊蛇,也不想將杨婷婷牵扯进来。 於是我道:“有点儿像我一个走失的远房叔叔。 婷婷,你忙自己的,我去那边看看。” 说完,不等杨婷婷回话。 我便疾步往东边公园而去。 到了疗养院的休閒公园。 这里比较清净,没什么人。 靠角落的松树下,设有石桌。 两个老人在那里下象棋。 另有两个老人在围观。 而靠西北处的角落里,一个穿著白色太极服的人,背对著我,正在打养生拳。 就是他! 我立刻將精气灌注双目,直勾勾盯著他。 灼热的双眼,瞬间就看见了,他身上有一层淡淡的灰色邪气。 果然是靠邪术续命至今。 我四下看了看,找了张石椅坐下。 大约半小时后,山羊鬍打完了一套养生拳。 然后活动了一会儿筋骨。 就开始往另一栋楼走去。 我假装遛弯跟在后面。 他没发现。 不多时,他进了楼,我看著楼外的指示牌,知道这一栋是住宿区。 住的是有自理能力的老人。 不再杨婷婷的工作范围。 这时,已经进楼的山羊鬍,忽然停下身,道: “你跟了我快一小时了,怎么不跟了?你不敢?” 他回过头,三角眼准確的盯著我。 眼中精光矍鑠。 我一愣,也不装了。 一边上前,一边道:“你早就察觉到了。” 山羊鬍继续往前走:“韩超富,是你杀的吧?” 我眉头一跳:“你怎么知道?” 山羊鬍道:“那土地山庙,是我指导他弄的。 他所受的每一份香火,我都能分一杯羹。 所以,才能维持寿元不流逝。 发现他死后,我去了一趟土地庙。 那里有残留的术法气息,和你现在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说话间,他停在了二楼的一间房门外。 然后掏出房卡,打开了房门。 里面是个环境不错的单间。 床、沙发、茶几、电视啥的,都有。 还配有一个小阳台。 阳台上养了挺多,还有一个鱼缸。 山羊鬍进去后,问我:“不敢进来?” 我很实诚:“不敢。” 心中实际上已经警铃大作。 这老头看见我,如此淡定。 估计有一手。 山羊鬍道;“进来吧,这是我养老的地方,乾净的很。” 我气运双目,確实没看见什么不对劲的气息。 想了想,我便走进屋內。 山羊鬍招呼我在沙发上坐下。 然后道:“你想杀我?” 我道:“当然想杀。 你是邪修,我杀你是替天行道。 不仅不沾业障,而且还有功德。” 根据观察,我已经可以判断出。 这山羊鬍本身並没有太高的修为。 他之所以能作恶。 靠的都是偷命换运的邪术。 这种情况下,我杀他还真不难。 山羊鬍却不怕,嘿嘿直笑: “你確实有实力杀我,但杀我之前,你为什么不问问我,能帮你做什么。” 我挑了挑眉:“哦?你还能帮我?” 他很有自信,一摸鬍鬚,道: “当然! 我有观骨成相的绝学。 我可以替你,改命! 非常、非常容易。 比你这样苦修,容易得多。” 我不动声色:“改命?我是什么命?我为什么需要改命?” 第303章 借尸还魂命格 山羊鬍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你为什么修行?不就是为了改命吗? 你天生刑克六亲,贫困终生。 如果不是因为修行,你应该已经死了。 但是,我们合作,我可以给你改命。” 我冷笑:“改成荣华富贵?” 他哈哈一笑: “如今你已经修行,想要荣华富贵,有什么难的? 现在的你,最渴望是力量,进阶。 可你要想进阶,只能苦苦积攒功德。 我可以替你偷一个命格。 此命格阴德深厚,你將这命格换上。 修行之路,便能一日千里。 不出半年,修为增长十倍!” 我猛地瞪大眼,做出不可置信的模样: “当真?” 山羊鬍见此,笑容更深: “当然是真的。” 我道:“那阴德深厚的命格在哪里?” 山羊鬍道:“就在这疗养院里。” 我心里暗骂。 这老东西待在这儿,果然没安好心。 於是我继续假装感兴趣,道: “可是,如果有这么好的命格,你自己为什么不换上?” 山羊鬍露出讳莫如深的笑容: “我是『借尸还魂』的命,本就是偷来的。 如何再换命? 我不过是,给別人换命时,绑定因果。 抽取其中一丝气运而已。” 借尸还魂命,我知道。 是指一种特殊的小孩儿。 这种小孩儿一出生,身体就极差。 处於濒死的边缘。 几乎所有人都会断定孩子活不了。 但奇怪的是,在某一个夜晚过后。 孩子的身体就会开始强壮起来。 之前的病,也渐渐消失。 据说,是因为原本的孩子,其实已经死了。 是有回魂附上去了。 所以称为借尸还魂命。 当然,这只是传说。 这种命很脆。 就算想偷命偷运,也会承受不住,横死暴毙。 难怪这山羊鬍,热衷於给別人偷命。 原来是自己不能直接承受命格。 所以才要找个合伙人。 於是,我做出纠结又心动的模样。 迟疑了一会儿,道: “有这样命格的人在哪里?” 山羊鬍道:“就在这疗养院之中。 七年前,我发现了他。 为了便於控制,我就给他下了咒。 困住了他的神智。 他被家人送进这疗养院后,我也跟著住进来。 这几年,我一直守著他。 就等一个合適人选。” 我道:“所以,这个人选就是我?” 山羊鬍道: “你是我这七年以来遇到的,最適合偷他命格的人。 我们的相遇,就是註定的缘分。” 我心里暗骂。 鬼才和你有缘分! 真他娘的晦气。 但我想知道更多,关於那个阴德人的事。 便继续假装动心: “这样真能瞒天过海吗?我担心因果报应。” 山羊鬍不在意的嗤笑: “命理之术,就是窥视天机。 只要命格照常运转,自然能瞒天过海。 只不过,被偷命格之人,不能让他们魂归地府罢了。” 听到这儿,我心中冷笑。 已经清楚这山羊鬍的行为模式了。 他自己是借尸还魂命。 为了给自己续命。 就利用他人偷命。 自己从中分一杯羹。 说到底,是个贪生怕死的人。 要收拾他,相当容易, 不过,他虽然修为不高,旁门法术到是很多。 我得先打听出,那个阴德深厚之人的情况。 把那人救了再说。 如果在此之前,杀了这山羊鬍。 那个无辜之人,恐怕会永远迷失神智。 於是我假意答应,又道: “你得带我看看那个人。 否则,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他摸著鬍子,说这没问题。 不过对方处於失能状態。 现在已经过了中午的探视时间。 再要探视,得晚上8点。 到时候他带我去。 於是我就留在疗养院,一直到晚上八点,跟著山羊鬍去了另外一栋楼。 这一栋楼都是失能人。 山羊鬍带著我到了三楼。 站在308的门外。 透过门上的监视窗,看向里间,道:“就是他。” 我跟著看去。 里面也是个单独的房间。 护理床上,半坐著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 神情麻木而呆滯。 男人身上裹著一层邪气。 应该就是山羊鬍所为。 正看著,一个女护士模样打扮的人走过来,道: “你俩看什么呢?” 山羊鬍笑呵呵道:“来看看308。” 女护士应该是来餵药的,手里的托盘中端著药和水。 她打开门,道:“进来吧。 也奇怪,308对谁都没反应。 只对你有反应。” 山羊鬍摸著鬍子道:“这说明我跟他有缘。” 我俩跟在护士身后进屋。 山羊鬍一出现。 男人猛的抬起头。 嘴里开始发出啊啊啊啊的声音。 此时,我气灌双目。 可以看见在邪气包裹下。 男人身上,还有一道模糊的影子。 似乎是他被困住的魂魄,想从身体里钻出来。 这老头子,为了能夺他的命格。 居然七年前,就將人的魂魄活活镇住。 这人看似失智。 实则魂魄一直处於清醒的状態,只是被困住了。 这该何其痛苦! 女护士麻溜的给男人餵完药。 估计和山羊鬍很熟了,她说道: “阿炳叔,你一会儿走的时候,记得关门。” 山羊鬍应下。 就像逗小孩子似的,开始逗男人。 房间的角落是有监控的。 透过监控看起来。 是山羊鬍在逗男人开心。 男人会啊啊啊的回应他。 脸上甚至会露出一种,疑似笑容的神情。 但我知道,那不是笑容。 是魂魄和肉身不统一,造成的面部肌肉不和谐。 只要能破掉他身上笼罩的邪气,就可以释放他的魂魄。 可是,这邪气的根源,来源於哪里? 就在这时,山羊鬍忽然道: “你是不是在想,该怎么救他的魂魄?” 我心里咯噔一下。 山羊鬍看著我,脸上忽然露出一抹古怪的微笑。 这瞬间,我意识到不对。 但下一秒。 床上失智的男人,忽然朝我衝来。 双手猛地掐住了我的脖子! 与此同时,房间里的灯变得闪烁不定。 灯光明灭间,周围升腾起浓重的阴气。 “饿,我好饿啊……” 粗哑的声音从男人口中发出。 掐住我的双手,冰冷无比。 中计了! 第304章 提著油锯的阿姨 我顾不得其他,双手往男人天堂手腕上一扣。 用力一捏,迫使对方鬆手。 然后一脚过去,將男人踢开。 下一秒,房间里的灯光重新亮起。 但山羊鬍却不见了。 我看向门口。 房门是开著的。 走廊外白色的灯光,此时已经变成了幽幽绿色…… 浓烈的阴气在走廊里流窜著。 被我踢开的男人,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 身上的邪气,还有体內挣扎的魂魄都不见了。 “妈的!” 我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我以为是自己套路了山羊鬍。 没想到,是那老东西將计就计,把我给套路了! 此刻,周围的环境已经发生了变化。 看起来还是在住宿楼的房间。 实际上,周围的空间,已经与现实的空间隔绝了。 这里是一处鬼打墙。 阴气很重! 正想著,外头绿幽幽的走廊里。 忽然传来的一阵『呜呜呜』的声音。 像是某种机械,在快速运转的声音。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我心里一惊,迅速走到门口,微微探头看去。 就见走廊中间,也就是宿舍楼的楼梯处。 上来一个穿著绿色清洁工服的女人。 那女人比较高壮,黑胖黑胖的。 双目空洞呆滯,手里赫然提著一把油锯! 绿幽幽的灯光下,可以看见,她是有影子的。 而且身上也有阳火。 只是阳火极度虚弱。 这阿姨被控制了! 控制她的,应该就是製造出鬼打墙的东西…… 它自己不现身,而是操控了一个活人,拿著油锯来对付我! 与此同时,女人空洞的视线,忽然准確的看向我。 然后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声音沙哑:“宝贝,我来了。” 宝你大爷! 我二话不说,从法器包里掏出一张镇魂符: “元神归位,恶邪避退,镇!” 符咒上法光一亮,迅速朝清洁工阿姨脑门飞去。 阿姨摇头去躲,但没躲过。 符咒直接贴上她额头,法光一爆! 瞬间,她大叫一声,周身颤动。 这符咒,可以將控制她的力量给震开。 然而下一秒,阿姨忽然改为单手端油锯。 另一只手,直接將脑门上的符咒给扯了下来! 当著我的面咳嗽一声。 清出一口痰,吐在符咒上。 然后隨手一扔,符咒就迅速变黑。 这可把我给噁心坏了。 那阿姨却朝我一笑,立刻狂奔过来! 我哪里还敢在房间待著。 夺门而出,就往右侧跑。 因为宿舍楼是左右两个上下口。 她是从左侧楼梯口过来的。 我此刻只能往右跑。 身后疯狂转动的油锯,听的我头皮发麻。 作为修行人,我的肉身確实比普通人强。 但没有强到能抗油锯啊! 如果对方是拿著把菜刀攻击我。 我完全能以快制敌。 夺去她的武器。 但她拿的是油锯! 而且她没有意识,根本不自卫! 只提著油锯狂舞。 这他妈谁能抵挡住! 而且,她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这么搞。 会不会伤到我是一回事。 说不定自己就把自己给弄伤了。 於是我一边跑,一边破口大骂: “鬼东西,有本事出来! 操控一个大妈算什么!” 我跑到了楼梯口。 此刻,既可以往上跑,也可以往下跑。 我当然选择下楼梯。 然而这往下的楼梯口,刚好堵了一张旧办公桌。 看起来应该是准备搬出去扔掉的。 但还没来得及扔。 我只得跃上办公桌。 身后的阿姨追的更近了,离我不过几米远。 我正要跳下去。 忽然心中一动。 强烈的第六感,让我觉得不对劲。 这横著的办公桌,也出现的太突兀了…… 顺间,我双手掐诀: “天眼开,地眼开,法眼开,火!” 指尖一簇白色火苗,如同蜡烛一样亮起。 照亮了周围两米左右的空间。 这是七重以后可以施展的术法。 光一亮。 我瞬间倒抽一口凉气。 发现自己此刻站著的位置,根本不是破办公桌。 而是楼道尽头的小阳台。 小阳台的围栏是砖砌的,上面还摆放著盆。 我整个人,就踩在个其中一个大盆里。 把里面种的葱都踩折了! 好险! 葱旁边种的是仙人球! 我如果往下跳,就相当於直接跳楼了! 回头看去,身后两米开外的地方。 则还是之前的情形。 只不过,那清洁工大妈没有过来。 只是端著油锯,诡异的盯著我。 似乎在等我自己跳下去。 长时间端著运转的油锯,让她的双臂发抖。 似乎快要端不住。 毕竟这玩意儿挺重的。 再这么下去,她会伤到自己! 不行…… 我得先救她。 脑中念头一转,於是我转身往回跳,並且收了指尖的火。 阿姨立刻又朝我衝过来。 这次我直接发挥速度优势,没有逃跑,而是在走廊里左闪右躲。 她疯狂挥舞油锯。 我找准机会,再次打出一道镇邪符。 然后趁著阿姨撕扯符咒的间隙,顺势朝她肋下踢去。 这一脚踢的够狠。 人手臂其中的一条筋脉,要从那个位置过。 因此这一脚下去。 她手往前一挥。 手里的油锯猛地飞了出去,砸到墙上,又反弹到地上。 在动力的带动下,油锯在原地飞旋著打转。 朝我们这边扫过来。 我立刻將阿姨一拽,拉著她就往后跑。 阿姨疯狂挣扎,忽然一张口,就朝我脖子咬了过来。 一口大黄牙!带著一股韭菜味儿。 阿姨!你好歹刷刷牙! 就算年纪大了!咱也得讲卫生啊! 我瞬间屏住呼吸,单手扣住她的下頜,將她顶住。 而这时,地面上的油锯,不知道是不是没油了。 终於停止了转动。 我鬆了口气。 一手控住阿姨,一手掐诀。 迅速在她肩头一拍,重新引燃阳火。 阿姨周身瞬间跟触电了一样,啊的叫出声。 下一秒,她的眼神清明起来,惊道: “我、我怎么在这儿……” 然后又看向我,震惊道: “年轻人,你把我抵在墙上。 还掐著我下巴干什么? 我的年纪,都可以当你妈了! 我们不合適!” ?? 阿姨! 专心打扫卫生! 少看点儿西红柿小说! 我鬆开她,厉喝:“你是怎么来这儿的,好好想想!” 声音里蕴含精元。 阿姨打了个哆嗦,似乎想起了什么,猛地瞪大眼: “鬼!是疗养院的那只鬼! 哎呀,油锯……我、我刚才差点儿杀了你! 我的天吶,我被鬼上身了!” 说完,恐惧的看著四周。 她这才反应过来,周围的环境有问题,哆嗦道: “这、这灯光,怎么是绿色的。” 第305章 阿姨,你个老6 我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你知道疗养院有鬼?” 阿姨害怕的点头: “这疗养院一建好,我就来工作。 都八年多了,当然知道。 疗养院的地皮,过去是片老坟地。 修建的时候,挖出来一口无主棺材。 那挖掘机,直接把棺材挖成两半。 棺材里全是黑水,和一点剩骨头渣子。 然后开业没多久,就有人频频遇见鬼打墙。 鬼打墙知道吧? 就是在一个地方兜圈子,怎么走也走不出去。 还会看见很多恐怖的情形。” 我道:“那后来怎么解决的?” 阿姨道:“后来?后来疗养院生意就受影响了。 我以为刚开业就要倒闭呢。 刚好这时候,住进来个大师。 我们叫他阿炳叔,他会点儿『手艺』。 就帮疗养院,把那鬼镇住了。 对了,说是就镇在这栋楼下面。 现在……” 她恐惧的看著周围: “现在肯定是那个鬼跑出来了,这可怎么办啊。” 我心说: 那鬼根本没有被镇住。 而是被封进了308那个男人的体內! 山羊鬍把我引到这儿来,就是要借鬼杀人! 我刚才跑路,是因为这阿姨拿著油锯。 我又不敢伤她。 现在她没问题,我也就不怕了。 於是道:“没事,我带你出去,你跟著我就行。” 说完,我摸出牛眼泪,喷在自己眼睛上。 然后重新掐诀:“天眼开,地眼开,法眼开,火!” 指尖跳动起白色火苗。 周围两米內,阴惨惨的绿色光线被驱散。 阿姨惊讶的嘴巴张成o形。 “你、你你……”她结巴了。 我知道她想表达什么,道: “不用惊讶,我就是干这个的。 鬼打墙而已,不足为据,跟我走。” 阿姨连忙点头。 然后去捡地上的油锯。 我嚇一跳:“你干什么!” 阿姨满脸无辜: “我带走啊!这是修绿化的工具,不能放这儿。” 我滴个祖宗…… 我差点儿两眼一黑。 只能警告道:“你要带著这个东西,我可不敢让你走在我身边。” 万一中途出个意外。 她又被控制。 直接给我一锯子…… 不敢想! 阿姨闻言,这才恋恋不捨的放下油锯。 接下来,我带著清洁工阿姨,小心翼翼地沿著走廊前进。 指尖的白色火苗,並不太耗费精气。 但它只能破一些简单的迷障。 道行高的厉鬼,打出来的墙,我指尖的真火是无效的。 不过,这只打墙的鬼,道行显然一般。 火苗驱散了周围的阴气。 阿姨紧紧跟在我身边,缩头缩脑的张望。 生怕有什么东西,会突然冒出来。 我们再次走到了楼梯口。 这次,真火范围內。 楼梯口没什么旧办公桌之类的了。 而是一条通往楼下的,正常的楼梯。 我率先下楼,並示意阿姨跟上。 楼道里很黑暗。 每下一层,都能看见『安全通道』发亮的指示牌。 下到第三层时。 事情不对劲了。 我身边的阿姨,也嚇的大叫一声。 猛地抱住了我的胳膊。 用充满韭菜味的口气道: “小、小伙子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我们不是应该到一楼吗? 这都下了三层了。 怎么、怎么前面……还是楼梯啊……” 说实话,我也懵了。 看了看指尖跳动的白色火焰。 我心里开始有些打突突。 难道那鬼,比我想像的更厉害? 所以我的真火,並没有完全照清鬼打墙? 否则,这楼梯是怎么回事? 我们之前是在三楼。 如今,已经下了两层楼。 安全通道的提示牌,都看见两次了。 按理说,我们应该已经到了一楼。 右手边,应该有安全通道的门。 打开门,可以看见一楼的走廊才对。 可现在,我右手边是墙。 前方还是楼梯。 一直向下。 我顺著看去。 下面黑沉沉的,像一个无底洞。 深深吸了口气,我对阿姨道: “別紧张,小意思。” 真火没用,那就一力破万法。 於是,我收了真火。 再次掐诀:“灵光现,诸邪散,敕!” 精元快速运转,我一掌推出。 四周隱约闪现法光。 法光呈波浪状,朝周围推去。 瞬间,前方深不见底的楼梯消失。 安全通道的牌子在右手边亮起。 门出现了。 这一招以力破法,管用! 就是有点儿耗蓝…… 至少用了我五分之一的精元。 我立刻拉开安全门。 外面果然是一楼的通道。 於是我道:“阿姨,我先送你出去。 你出去后,一路不要回头。 回自己宿舍睡觉去,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这次你撞见脏东西,身体会虚弱一阵子。 你记得多晒太阳……” 我一通交待完毕。 身边一直抱著我胳膊的阿姨,却並没有接话。 我不禁侧头。 然后,就看见了阿姨发黑腐烂的脸。 一双绿幽幽的眼珠子,正诡异的盯著我。 ………… 靠! 她就是鬼! 之前的一切,都是她搞出来! 原来,打墙的鬼,一直在我身边! 一想到刚才一路上,都是她在挽著我胳膊。 我就汗毛倒竖。 二话不说,祭出命称。 “秤命!” 魂器暴涨。 阿姨瞬间放开我的手臂。 迅速后退。 接著,张口露出腐烂的口腔,喷出一股黑气。 黑气和抓取她的命秤扛上了。 见她没有第一时间,被命秤抓取。 我知道这是一只难搞的鬼。 也不敢节约精元。 趁著她被命称拖住,立刻掐起霄雷诀。 这一刻,我的手飞快,都掐出残影了。 终於,大概四十来秒左右,霄雷诀掐完。 “雷!” 一击掌。 手臂粗的雷电直朝她袭去。 这是我的终极大招了。 她哪里招架的住。 惨叫一声,就在楼道里灰飞烟灭。 命称飞回我手中。 此时,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撤! 这都是山羊鬍的诡计。 他想利用阿姨鬼除掉我。 如今,为了对付阿姨鬼。 我周身的精元,就剩下五分之一。 用来对付游魂野鬼还行。 再来个厉害的,就遭了。 我顾不得歇气,立刻往一楼大厅跑。 刚跑到大门口,正要拉开门出去。 背后忽然袭来一股强烈的阴气! 我大惊。 为了躲避,忙鬆手,往旁边一躲。 阴气袭向前。 被我拉开的大门,瞬间砰的一声关上了。 於此同时,我身后响起山羊鬍阴惻惻的笑声: “既然自己送上门来,就別想走了。” 第306章 出师就嘎的小姑娘 我猛地转身。 山羊鬍就站在离我不到十米远的地方。 二话不说,我拔出破气刀。 就朝著老小子冲了上去。 这一切都是他算计好的。 將我带到308,用308体內的阿姨鬼,將我拖垮。 这种情况下,多说无益。 就看谁能干掉谁! 我一刀朝他砍去。 山羊鬍一躲,也从身后抄出来一把刀。 是一把黑色的,带著铁锈的刀。 上面散发著浓浓的浊气和恶臭。 和我的破气刀一样。 这东西表面的浊气,也能破开修行人的精气。 没猜错的话。 这玩意儿应该是杀过人的刀。 然后又將刀放在粪坑里沤了三年。 他举刀一挡。 两把刀相击撞在一起。 浊气扑面而来。 我瞬间觉得精元不稳。 好在他的刀,虽然污秽伤气。 但刚劲不足。 我再一刀砍去时,他的黑铁浊刀,直接裂成两段。 囂张的山羊鬍脸色一变。 立刻后退。 顺手就朝我扔了个东西。 速度快看不清,我自然下意识闪躲。 那东西落在我脚边。 发出噗嗤一声响。 一下子就炸开了。 瞬间,地面上多了一堆蠕动的黑色虫子。 虫子身上散发出很重的邪气。 山羊鬍怪笑: “这是我当年从別人手里抢来的。 用在你身上,真是浪费啊。 但你手里的刀不错,一会儿,也是我的了。” 那些软体虫子,落地的瞬间,就朝我弹跳过来。 它们又小,速度又快,我哪里躲得过。 瞬间,周身许多地方都沾上了虫子。 而更诡异的是。 这些虫子一沾我身,就自动化为一小滩黑色粘液。 黑色粘液中。 阴邪气息,顺著皮肤瞬间往我奇经八脉中冲。 直袭我的心脉而去! 我大惊。 这是什么东西! “哈哈哈。 这阴尸蛊虫,是我从一个小女娃身上抢来的。 那小女娃刚从苗寨的村里出来。 没见过世面,好骗得很。 可惜,她的命格很差,没什么搞头。 我把她的魂魄,也一併打散了。 哈哈哈哈,你们两个烂命的傢伙。 互相作伴去吧!” 听著山羊鬍的话,我又惊又怒。 师父跟我提起过苗疆古寨。 说那里隱藏著擅蛊的人,称为蛊师。 这些蛊师又分为阴蛊师和阳蛊师。 阳蛊师的蛊攻击活人肉身。 阴蛊师的蛊,可以攻击魂魄和鬼魂! 但蛊师很少。 通常在原籍家乡生活,很少进城。 现在时代不一样了。 估摸著年轻的蛊师,也得进城上大学,也得到大城市找工作。 结果就栽在山羊鬍手里了。 但此刻,我没心思同情那个出师就嘎的小姑娘。 连忙运转仅剩的精元,护住心脉,反击那虫蛊的阴邪气。 而做这一切。 使得我的身体无法动作。 山羊鬍冷笑著,提著手中的断刀向我衝来! ………… 动,则邪气入心,立刻暴毙。 不动,那一刀是朝我脖子削来的。 说实话,我人都麻了。 这瞬间,我面露狠色。 妈的,死就死! 但这老孙子也別想活! 就在我提起破气刀,打算与他殊死一搏时。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大叫:“住手!” 接著,一道黑影直袭山羊鬍而去。 山羊鬍不得不闪身躲避。 那黑影,明显是个鬼影。 但很模糊,看得出来,並不强大。 鬼影一转身,再次朝山羊鬍扑去。 並伸出了一只惨白的鬼爪! 一时间,山羊鬍只能和那鬼影打斗,顾不得我了。 我得到喘息之机。 便一鼓作气,將邪气完全碾灭。 但身上仅剩的五分之一的精元,也消耗一空。 我也不耽误。 在山羊鬍躲避那黑色鬼影时,我迅速从侧后方偷袭! 纵身一跃,一刀挥出! 破气刀削铁如泥。 山羊鬍的脖子,瞬间被砍折三分之二。 我是从他身后偷袭的。 因此刀口在后。 仅剩下脖子前方的喉管、声带部位连著。 他喉咙里,瞬间发出『喝嗤』一声。 整个人就倒下了。 而他的魂魄则出现在了尸体边上。 魂魄一出,就立刻往门口跑去。 我虽然没有精元,但身上还有符咒。 直接甩出一张摄阳符。 直击他的魂魄背后。 瞬间,山羊鬍发出一声惨叫。 就这么化为一团磷火,灰飞烟灭了。 做完这一切,我鬆了口气。 看向那个身形和五官,都很模糊的黑色鬼影。 我道:“兄弟,谢谢你救了我。” 鬼身上气息很弱,鬼体仿佛一阵风就能消散。 一个脆生生,带著些恼怒的小姑娘声音传出: “我不是你兄弟,我是你姐妹儿!” 我一愣。 怎么是个小姑娘? 我惊了一下,道:“呃,姐……姐妹,谢谢你救了我。” 她道:“不客气。 我也不是想救你,我是在报仇。 因为,我忘记了很多事情,什么也记不清了。 我只记得,是他杀了我。 还抢了我的阴尸蛊虫!” 她鬼手指著地上血流如注的山羊鬍。 说实话,血太多了。 大厅里充满了血腥味儿。 相当噁心。 我听她这么一说,明白了她的身份。 我道:“你就是被他害死的阴蛊师? 奇怪,你的鬼魂怎么突然冒出来了? 你之前在哪儿?” 山羊鬍不是说,杀人夺宝后,他把她的魂魄打散了吗? 小姑娘使劲儿甩了甩鬼头,似乎在努力回忆。 然后道:“我一直就在阴尸蛊虫里啊! 这是我的命虫,和我们的魂魄相连。 其他的,我、我不知道…… 这是什么地方? 我想回家了,呜呜呜呜……” 她蹲地上哭了起来。 身上的阴气,隨著她的哭泣,时散时聚。 我顿时头大。 小姑娘哭我可招架不了。 忙道:“別別別,你先別伤心。你家在哪儿,我送你回去?” 她抬头看我,带著哭腔道: “我不记得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 也不记得家在哪里。 但是,我想回家。 我家里好像、好像有人在等我……对了,是爷爷。 我爷爷还在家里等我呢,呜呜呜呜……” 看她哭的,鬼魂直抽抽。 跟要魂飞魄散似的。 一时间,我想不出別的招。 忙掏出一炷香点燃,递过去: “要不,咱先吸炷香冷静一下。” 第307章 食堂,你咋不吃啊? 正经鬼,谁能抵挡香火的吸引力啊。 小姑娘不哭了。 凑到我手边,对著香一阵猛吸。 吸完不够,问我能不能再来点儿。 毕竟是我的救命恩鬼,我当然不能吝嗇一炷香。 於是又大方的点了两炷香。 她把这两炷香吸完后,飘忽的鬼体,变得凝实了一些。 五官轮廓隱隱约约显露出来。 是个大眼睛,娃娃脸的小姑娘。 个头也不算高。 “谢谢,你叫什么名字?”她问我。 我道:“周宜。” 她道:“谢谢你给我香吃。不过,我忘记自己的名字了。 你请我吃香,还杀了我的仇人,我刚才也救了你。 咱们也是过命的交情了。 从今天起,你周宜,就是我最好的姐妹!” ?? 我压了压声,让自己显得更霸总,道:“我是男人。” 她一脸正气: “放心,我不会嫌弃你的! 不管你是男是女,你都是我的好姐妹!” 我谢谢你嗷! 看了看地上流淌的血跡,这么待著也不是事。 於是我立刻给钟航打了个电话。 跟他说明情况,让他准备善后。 钟航那边反应很快,不到十分钟。 疗养院就组织保安,在外头拉起了警戒线。 又有胆子大的工作人员,从后门绕进来。 对楼上进行隔离。 我看向身边的小姑娘,问她有什么打算。 如果没什么打算,我可以直接送她下去。 她摇头,说自己吸完香,就想起了一些东西。 她记得自己是来安山上大学的。 第一次进城,什么也不懂。 才被山羊鬍给骗到了偏僻的地方杀害。 “我的尸体,被他装进蛇皮袋里。 压了大石头,扔到水里去了。 我爷爷一定还在家里等我。 你能不能,帮我找到我的尸骨,给我爷爷送回去? 我想回家,我想跟爷爷道別。” 我稍微迟疑了一下,就答应下来。 毕竟,根据师父以前提到过的,关於苗疆蛊师的情况。 她爷爷家,应该在深山老林里。 带著她去一趟,还真不容易。 “你知道自己尸骨的位置吗?” 她摇头:“我感应不到。” 我道:“就算是自己的尸骨。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 魂魄也只能在三年內,在一定的距离范围內,才能感应到。 你死亡估计很久了,距离应该也很远。 不是那么容易找到。 但你可以多回忆一些线索给我,我一定会帮你!” 她大眼睛眨巴眨巴,感动坏了,道:“谢谢姐姐。” “呃……你可以叫我哥哥。” 她道:“不行,我们是好姐妹! 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姐姐,爱你哟。” 她衝上来,对著我的脸『吧唧』一口。 说实话,一下子给我整不会了。 算了,姐妹就姐妹吧! 我於是翘著兰指,摸出了收鬼葫芦: “你先躲进葫芦里修养吧。 想到什么线索就出来告诉我。 只能晚上出来哈。 对了,既然你暂时想不起自己的身份,我就先给你起个名字,方便称呼。 你有喜欢的名字吗?” 她戳著手指想了想,道: “叫我『虫虫』吧。 我以后叫你周姐姐。” 我一言难尽的点头。 將虫虫收进鬼葫芦后。 我就在原地打坐,恢復精元。 大约半小时后,钟航带著人赶到了。 迅速收拾了现场,將尸体装入裹尸袋,弄到了他们的车上。 我顺口问了句,拉去什么地方。 钟航道:“拉去巡查队那边,有专门的焚化炉。” 我听他的语气,道:“怎么,你平时不在那边?” 钟航哈哈一笑: “我是个普通人,主要负责跑联络。 和你们这些师傅打交道,接触材料和案件之类的。 我自己肯定不去现场,那不得把我嚇死。” 我又道:“我的土啥时候批下来?” 钟航摸出一根烟,吞云吐雾:“还在走流程。估计还得半个月吧。” 我有些怀疑:“你们不会不给吧?” 钟航一呛:“那怎么可能!我……” 话没收完,他电话响了,於是给我做了个不好意思的手势,就接通了电话。 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 钟航眉头紧皱:“一队也没查出结果来?我联络?我去哪儿联络,各地人手都紧,我……” 说完,他抓了抓脑袋,掛了电话,对我道: “我得回去处理点事,就不陪你多聊了。咱们回头见吧。” 我点了点头,便和钟航他们散伙了。 接著,我一个人开车回店里。 忙活一晚上,肚子又饿。 经过一家食堂时,我看里面生意不错,食客挺多。 就靠边停车,进去吃饭。 这应该是个社区食堂,所以菜品挺多,但价格便宜。 看装修,比较老旧,应该开了很多年了。 这种社区食堂,一般走的都是薄利多销的路线。 顾客全是周边的住户,基本都是回头客。 很多老人,或者单身年轻人,懒得做饭。 就会来这种食堂解决一日三餐。 便宜又乾净。 我点了一屉小笼包,一碗海带筒骨汤,一份糯米鸡,和一叠酱骨架。 然后找了个角落的位置,甩开腮帮子就炫。 但吃第一口,我就觉得不对劲。 这小笼包怎么没啥滋味儿? 吃起来像没放调料,乾乾巴巴的。 我立刻吐了包子。 又去吃糯米鸡。 更是味同嚼蜡。 我意识到不对劲,抬头一看,环顾四周。 发现周围的食客,居然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他们大部分是老人,少部分是年轻头。 都埋著头,吃的正香。 没有一个人说话。 更诡异的是,没有一个人玩手机。 这年头,吃饭不玩手机,简直不科学! 再往地上一看。 妈的! 全都没有影子! 我倒抽一口凉气。 这时,我察觉到,一道视线朝我看了过来。 是选餐区。戴著白色厨师帽的胖大叔。 四目相对。 他冷漠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很僵硬。 我也只能干笑。 之前精元耗尽。 虽然打坐了二十多分钟,但並没有恢復太多。 这食堂看著,全是阴德……不对,全是鬼。 说真的,我很想出手,怒刷一波经验值。 但以我现在的状態。 不管这个食堂是怎么回事,都还是苟著吧。 於是我放下筷子,准备跑路。 然而,我刚一动。 周围附近的几只鬼,就齐刷刷的看向我。 其中一只老头鬼,嘴里还叼著麵条。 慢吞吞的问我:“小伙子,你怎么不吃就走,你太浪费了。” 在旁边,一个年轻些的鬼,也说道: “等我有钱了,也像你一样。点餐只看不吃,就是玩儿。” 老头鬼纠正他:“这坏毛病可不兴学啊。” 第308章 民间法脉 在眾鬼谴责的目光下,我只能道: “家里有急事,我得赶回去,来不及吃了。” 说完就往门口走。 食堂里的鬼,纷纷向我行注目礼。 有些还窃窃私语起来。 这时,那戴著白厨师帽大叔的声音响起。 他让我等等。 我回头一看。 发现他正在帮我打包。 装进塑胶袋里,小跑著过来递给我。 边递边道:“那就打包带走吧,浪费食物不好。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而且你了钱的,现在挣钱多不容易啊。” 旁边餐桌上的一些老头老太太,也纷纷应是。 说让我打包。 年轻人现在赚钱不容易。 其中一个老头,指著对面桌一个穿著格子衬衣,戴眼镜,眼圈乌黑的小伙子道: “他是个程式设计师,一个月……一个月多少钱来著?小眼镜,你上次跟我说过,我忘了。” 那个格子衫,慢吞吞道:“一万二,还有一千块钱的租房补贴。” 老头对我道:“对,他一个月一万二。 听著收入是不错,但每天得上11个小时。 而且经常加班。 这不,年纪轻轻,在出租屋里猝死了。” 周围的老头老太太,纷纷感嘆现在的年轻人不太容易。 当然,也有特別不合群的。 其中一个老头,很不屑,说道: “有多大本事,吃多大饭。 別一天天说自己不容易。 那不得怪自己没本事? 我孙子,名牌大学毕业。 一毕业就进了大公司,两年就干到领导岗,一个月六万多。 手底下管一堆人,根本不辛苦。 你们啊,就是不肯吃苦,又不动脑子,怪谁呀?” 这话立刻引起其余人的不满。 一时间,眾鬼嘰里咕嚕。 特別是几个年轻一些的鬼,颇有些要群殴老头的意思。 好在这时,厨师帽大叔喝了一声: “都少说两句吧! 都是住这儿几十年的老街坊了。 活著的时候大家要团结。 死了更要搞好团结嘛。” 说完这话,那傲慢老头嘿嘿怪笑一声: “你到是好心。 就是不知道,这小子敢不敢吃你做的东西。” 大叔道: “我这食堂,从两张桌的小炒店。 干到现在的规模,两百来平米。 靠的就是乾净、新鲜、好吃!” 老头怪笑:“是吗?” 说完,他突然变脸。 脸迅速腐烂,腐肉一块块掉进面前的汤碗里。 眼睛也变得黄浊。 他伸出烂黑的舌头,舔著自己发黑的烂牙,阴惻惻的问我:“还敢吃吗?” 我眨了眨眼,接过大叔的塑胶袋,没搭理那老头。 而是对厨师大叔道:“谢了大叔,我先走了。” 事到如今,我也看出来了。 这帮鬼,都是普通的鬼魂。 不是什么恶鬼。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 居然都没去报导,而是聚集在了这儿。 若不是现在精元不足,我高低得调查一下,顺手把他们送了。 食堂里的鬼却很惊讶。 “钱老头,你怎么嚇人呢!” “小伙子胆儿挺大,他一点不害怕。” “小伙子,下次再来啊!我们不吃人!” …… 我上了车,再去看手里提的东西。 变成了一个脏塑胶袋,像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 塑胶袋里装著餿了的饭菜。 见那帮鬼还在看著我。 我也没当著它们的面扔东西。 只记下了位置,便开车撤了。 中途才停车,把塑胶袋扔进了垃圾桶。 回到店里也才十点半。 时间不算太晚。 庄顏和师父都休息去了。 我又值了一小时夜班。 给殯仪馆路过的鬼魂,卖了一点儿东西后。 就回房洗漱休息了。 第二天起床,我在天井处打坐修炼,顺便给草草浇了浇水。 四个小时左右,周身的精气神,便恢復到最佳状態。 而且这两天照镜子,我发现自己印堂处的黑气少了一些。 凹陷的位置,又慢慢开始鼓起来了。 看来我的阴德没白积。 中午吃饭时,我跟师父提起『虫虫』的事。 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找到虫虫的尸骨。 师父摇头。 说我们虽然有『追尸寻血』的方法。 但也有时间限制。 得是三年內。 虫虫具体啥时候死的不知道。 但肯定超过三年了。 为今之计,只有將她先养起来。 以香火和经誥之力,慢慢修復她的鬼魂。 这样,时间一到,她自己就能慢慢想起来一些东西。 总之,帮虫虫寻尸骨,送她回家的事急不来。 我还有个疑惑,又问道: “那臭算命的说,他当初杀了虫虫后。 就將虫虫的魂魄打算了。 可她又说自己的鬼魂,一直在阴尸蛊虫体內。 这是怎么回事?” 师父想了想,推测道: “这或许和『命灯魂牌』是同一种东西。 就是將很少的一缕魂魄,注入命灯或者魂牌中。 遇到魂飞魄散的危机关头,命灯或者魂牌。 可以救下原主的魂魄。 当然,魂魄肯定有损,但总比魂飞魄散强。 她的那个阴尸蛊虫,和命灯、魂牌,应该是同一类东西。 所以,那算命的使用阴尸蛊虫时,她才会出现。” 我听完,恍然大悟。 又好奇道: “师父,这可以护住人一缕魂魄的命灯,哪里有? 这玩意儿挺好。 我觉得咱们可以去弄两盏。” 师父呵呵一笑,道: “这类法术,在我们民间法脉中,或许早就失传了,我没听说有谁会。” 所谓的民间法脉,就是我和师父、刘姐、李叔这类人。 包括一些家族传承的修行人。 而江北和童谣的师门,算是比较大一些的。 但也只能说是,发展比较壮大的民间法脉。 正统法脉,则由道家掌控。 正统和民间法脉的分界线,其实也很模糊。 比如很多民间法脉,后期为了追寻更高的突破,可能会入道。 而一些入道的人,也未必就真的有法脉。 说不准就是披著一层修道之人的皮,卖弄术法,传播迷信,骗人钱財。 和邪修无异。 正统法脉中,有高深莫测,不传六耳的惊天术法。 民间法脉中,也保存了许多,早已失传的修行之法。 总之,无论是民间法脉,还是正统法脉。 只是进山的路不一样。 但最终的目地,都是那个『山顶』。 都要有慈悲之心,都要拜道祖爷。 和师父边吃边聊,我也就暂时將虫虫的事放下。 只能等她的鬼魂养一养再说。 想起昨晚的食堂。 我便摸出手机,上网搜索相关信息。 第309章 查探,老社区 没一会儿,还真让我搜出来了。 食堂曾经確实存在,但三年前就已经关闭了。 目前店铺处於空置状態。 根本租不出去。 据说是因为,之前租的人,都反应那里不乾净。 晚上会撞见已经死了的人。 而食堂所在的位置,则是一片老社区。 周围的楼房都不高,但比较密集。 住那里的要么是老住户,以老人居多。 要么就是外来打工的。 人口还是比较密集和复杂的。 按理说,这样的地方,不会大规模聚集鬼魂。 而且,听昨晚那些鬼魂对话的意思。 它们也都是周围死去的住户。 到没有什么特別远的鬼。 难不成,是那片地方的风水有什么问题? 我於是在网络卫星地图上,搜查那一片地方的地形布局。 其中两个路口和一栋楼,確实犯了个小的风水煞。 但这个煞,主口舌是非。 也就是长期住在这里的人,口舌上容易爱八卦,或者容易吵架。 这也很正常。 毕竟风水有大有小。 很多居住区,大风水上通常没有问题。 但小风水的调整,就顾不得了。 卫星地图上,只能看个笼统的地形。 我没研究出什么来。 於是,趁著下午没事儿,我乾脆开车,重新去了食堂所在的社区。 和昨晚不一样。 此刻的食堂,顶上的招牌都没了。 玻璃门紧闭著,上了锁。 里面没有开灯,黑乎乎的。 这个点,日头偏西,阳光也照不进去。 整个食堂,处在半明半暗之间。 门上还贴著旺铺招租。 食堂两边的门店,也全都关门。 显然也受到了影响。 我走近大门口,透过玻璃大门往里看。 只见里面的点餐窗口,还有桌椅,都已经清空了。 整个店里又黑又静。 和昨晚的热闹完全不一样。 一时间,我竟然有些感慨。 曾经都是鲜活的生命,现在就是鬼了。 就在我朝食堂张望时,一个黑胖黑胖的男人凑上前来: “要盘店铺吗?” 我看向他。 男人大约四十岁左右,矮胖黑,小眼睛透著一股圆滑。 我道:“这是你的铺面?” 他摸出烟给我递了一根。 我已经戒菸了,但还是顺势接过。 男人见我没火,又给我递过来打火机。 然后我俩就站在店门口吞云吐雾。 男人抽著烟,给我介绍起来。 说这家食堂,还有周围几家铺面都是他的。 我要租店,可以便宜给我。 “现在实体店不景气,我也知道。 我们店铺的租金,比往年下降百分之三十五了。 你租下来,只要不是卖服装或者开奶茶店一类的。 做点小餐饮肯定能赚钱。 我们这儿人口密集。 做点便宜的盒饭、小炒啥的,绝对亏不了! 这家店,以前就是一家食堂,开了二十年呢。 老板赚了不少钱。 以前还想找我家里人,买下铺面,我们不同意。 这摇钱树,我们哪能卖呢? 我打开门,你进去瞅瞅?” 闹鬼的店面,被他说的,好像我捡了大漏一样。 我也不拆穿他,笑著点头。 男人於是打开锁。 我叼著烟,跟在他后面进了空荡荡的食堂。 昨晚才来过。 颇有故地重游的味道。 进去查看了一圈,到没什么发现。 我看完,道: “这店的位置挺好,確实是个好铺面。 可惜,再好的铺面,也架不住闹鬼啊。” 原本笑著的男人,顿时脸色一变: “你不瞎说什么! 你不是来看铺子的,是来找茬是吧!” 我也不隱瞒,道: “大家都挺忙的,谁想找你茬儿? 我昨晚来这食堂吃过饭……嘖嘖,一屋子的鬼,你说嚇人不嚇人?” 男人恼火的脸色,顿时转为害怕。 他看了看四周,赶紧拉著我出去。 一直拉著我到阳光底下,他才有了些安全感。 问我:“你昨晚,真来这儿吃饭了?” 我道:“当然了。 窗口的厨师,是个戴白色厨师帽的胖大叔。 食客里,有个戴眼镜,猝死的程式设计师。 还有个老头,孙子是名牌大学毕业的,月薪六万。 还有个……” 我话没说完,男人急的跺脚。 忙对我比出噤声的手势: “嘘!別说了,我信、我信! 唉,这叫什么事儿啊!” 他愁眉苦脸的。 我也不吊著他了。 便道:“別发愁。我专业捉鬼的。 你这铺子的事儿,我能解决。 等我把那些鬼送走。 你这些铺子就能租出去了。” 男人闻言,看著我冷笑一声: “你会捉鬼? 您又是哪位茅山下来的弟子? 还是龙虎山下来的大师? 捉鬼打算要多少钱? 哼,再上当我是你孙子!!” 我哈哈大笑。 看来这大兄弟,这两年没少被人骗。 於是我道:“我收费不贵。 车费、油钱、人工、盒饭钱。 加起来算你900,不灵不要钱。” 於是,他又露出一副『便宜没好货』的表情。 但还是试探著问我: “你打算怎么捉鬼?” 我道:“你先带我到附近转转。 对了,这食堂的老板以前住哪儿? 也带我去转转。” 社区的人,死了不去投胎,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得把这个原因找出来。 否则,送走一批,迟早还会有新的。 男人见我不收钱,也就没多说。 配合著带我转悠起来。 並且给我介绍起他自己,还有食堂师傅等人的信息。 他叫曾耀平。 不止这几个铺面,还有好几套房子都在出租。 当然,家业也不是他挣的。 是父母辈做小生意,积攒下来的。 那时候房价便宜。 父母攒到点钱就爱买房。 他又介绍说。 这食堂闹鬼,影响他几个铺面出租,暂且不提。 主要对他的人际关係网,也造成不小的烦恼。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强。 时间久了,熟点儿的人,谁不知道他的铺子闹鬼? 人家就要想了。 怎么別人的店面好好的。 就你曾耀平的店面闹鬼? 是不是你这人,背地里做了什么缺德事? 是不是你正在走背运? 这走背运的人,可不能深交,容易沾上晦气! 打那儿后,他去麻將馆,都没人愿意跟他同桌。 就怕沾到他的晦气。 总之,曾耀平很恼火这事儿。 中途也找过几个大师。 几乎都是骗子。 只有一个老师傅,看著像那么回事儿。 那老师傅晚上去了鬼食堂。 和里面的鬼交流过。 然后告诉曾耀平,说那些鬼不是什么坏鬼,不会害人。 但老师傅无能为力,没办法把它们送走。 也没收钱,只让他另请高明。 第310章 躲在衣柜里 “……除了那个老师傅外,其余都是骗子。 他妈的,我了好几万。 说是已经帮我搞定了,其实根本没有!” 说话间,我们到了一栋房子的6楼。 这里离食堂比较近。 是食堂老板,也就是那个白帽子厨师,租下来给员工当宿舍的。 “一共租了四套房子,都是我的房子。 他长租,我算的便宜点。 他自己另外有家,但不在这里。 不过大部分的时间,他自己也住这儿。 方便食堂的生意嘛。” 说话间,就打开了602,也就是食堂老板住的那套房子。 是个两居室。 房门打开,里面传来一股霉味儿。 曾耀平打开房间的灯。 地面积了一层灰,里面只有简陋的家具。 我走进去,气灌双目,仔细的搜查这个房间。 “他是怎么死的?”我问。 曾耀平道:“在自己家里死的,不是在这儿。 好像是心臟病发作。 后来他家里人来处理。 遣散员工,退了房子,店面他们转让了。 接手的老板亏的血本无归……不说这个。 你快看看,这有没有什么问题?” 別说,我还真看出问题了。 101看书.com全手打无错站 这房子,客厅的窗帘是打开的,白天能晒到太阳。 但两个臥室,窗户紧闭,窗帘也拉严实了。 在主臥,我发现了很淡的阴气。 主臥只有一张床和一个衣柜。 我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 “有阴气,难道那老板,每晚营业完毕,还会回来住?” 想到这儿,我摸出牛眼泪。 对著自己眼睛喷了一下。 曾耀平问我喷的是啥,爽肤水吗?夸我真精致。 我道:“是牛眼泪,喷了能见鬼,你要不要来点儿?” 我一举小喷瓶,他嚇的连忙后退: “不不不,我可不敢见…… 等等!你刚才是说,那老板还回这儿住? 难道之前的租客,说的是真的?我误会他们了?” 我眨了眨喷完牛眼泪,有些发热的眼睛。 又环顾了一圈,依旧没看见鬼。 只有淡淡的阴气飘浮著。 但这些阴气……好像是从衣柜里飘出来的…… 我眯了眯眼,盯著右手边的衣柜。 曾耀平意识到什么。 立马躲到我身后。 我边朝衣柜走去,边道:“你刚才说的租户什么意思?別停,继续说。” 曾耀平於是声音发紧的说起了租户的事。 这房子也陆陆续续租给过不同的人。 但租户总是反应,房间里有怪动静。 有时候,像是有手在敲木板。 有时候,会听见呼哧呼哧的喘气声。 有时候,特別是接近天快亮那一阵。 还会听见诡异的脚步声走进房间里。 但若说真看见什么脏东西,到是没人看见。 那些租户,住不到两三个月就退房。 由於没有到达合约期限。 曾耀平是不肯退押金的。 对於他们说的怪动静。 曾耀平也以为是对方,听说了自己店面闹鬼的事。 故意这么说,想减房租一类的。 为此,他和租户吵过好几次。 我道:“那你確实冤枉他们了。” 说话间,我猛的拉开衣柜的门。 衣柜正面空荡荡的。 但衣柜角落的地方,有个白色的、模糊的影子。 我和白影四目相对。 不是別人,就是昨晚的厨师帽大叔。 因为是大白天,所以大叔看起来,没有晚上那么有『活人』感。 毕竟白天是鬼魂休息的时间。 他神情麻木,眼神空洞。 面无表情的看著我,慢吞吞道:“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我道: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 啊~~ 在!梦!里!” 大叔又慢吞吞道:“你也喜欢邓丽君啊……” 我道:“先不提喜欢邓丽君的事。 大叔,你怎么在这儿?” 曾耀平见我对著空衣柜说话,紧张的直哆嗦。 衣柜里,大叔道: “我住在这里,这里是我休息的地方。” 我道:“可是你已经死了。 我是说,你为什么不去阴司报导?” 大叔空洞的眼睛转动了一下,缓缓道: “我没办法离开这个社区。 我出不去,也没有阴差过来接我。 每次走到社区门口。 就有一股力量,把我吸回来。” 社区门口? 我道:“是哪个门?” 大叔道:“所有门。 我不能离开这个范围。 会被吸回来。” 果然! 鬼魂不会无缘无故的聚集! 看来,其他的食客鬼,应该也是同样的原因。 於是我又问:“吸你们的力量,是从哪里出现的?” 大叔抬起手。 然后手一转,指向东南方。 也就是说,以这个房子为中心的话。 吸它们的力量,是从东南方位传出的。 为了能更快定位,我问大叔知不知道具体地址。 大叔忽然浑身哆嗦了一下,说不知道。 我挑了挑眉。 这像不知道的模样? 我又道: “你別怕。你带我去那里看看,我会保护你的。” 大叔摇头,神情麻木的嘟囔: “我得睡觉,醒来食堂还要开工呢。 我得睡觉了。 大家等著吃饭。” 说完,就缩在衣柜角落,不再有动静。 我皱了皱眉。 心里转了几个念头,便也没再逼他。 既然他这么怕,说不定吸它们的东西,真有些说法。 我还不知道深浅。 万一出点意外,可別把这厨师大叔给害了。 於是我关上衣柜门,对曾耀平道:“走吧,换地方。” 曾耀平连忙跟上。 “大师,你是真大师啊! 现在什么情况? 我、我们该做什么?那鬼能不能送走啊?” 一下楼,他连忙问。 我道:“有点古怪。 走,去社区东南边看看。 你给我介绍一下,那边有什么特別的?” “东南边儿?”曾耀平愣了愣,道: “东南边也是房子啊,没什么特別的。 要说特別,那边更靠里。 住的本地老住户多一点。 像我们现在这边,靠外。 租房子的住户多一些。” 我道:“没了?” 他道:“没了啊!这都是二三十年的老社区了。 格局都差不多。 想不出什么特別的。” 我於是也不再多问。 很快,我们到达了老社区东南方向的一片区域。 从格局和环境上来说,確实也没什么两样。 烟火气重,挺热闹的。 路过一个滷菜摊位,老板正在切猪头肉。 卤香味儿四溢。 我走过去买了个卤猪蹄,然后边走边啃,四处閒逛。 试图找到什么不同的气息。 第311章 诡异气息来自502 “大师,有什么发现吗? 不是,您怎么又吃上了!刚啃完两个猪蹄还不够吗!” 相对於我的气定神閒,曾耀平急著找出结果。 我又买了份儿钵钵鸡,在这片区域继续溜达。 一个多小时后,我停下脚步,看向眼前的一栋楼。 和周围的其他楼没什么区別。 也是老式的八层小楼,一层有八户的那种。 我能感觉到,楼上有一种古怪的气息。 那气息不是很强。 不是阴气,但也不是什么灵体的气息。 对我来说很陌生。 问题,或许就出在这儿? 我开始往楼上走。 曾耀平跟在我身后: “是这儿?这栋楼我也有房子,不过就一户,已经租出去了。” 我有些惊讶:“你到底多少房啊?” 他道:“二十多套,都是小户型。 我这不算什么,比起那些一栋一栋有楼的人。 我这是小打小闹。” 想起有几栋楼的李叔,我点头道:“说的也是。” 说话间,我们到了五楼。 到这一楼,那古怪的气息变的格外强烈。 我一眼就锁定了位置。 502。 气息是从502房传出来的。 我於是到门口敲门。 敲了一阵,里面没响应。 曾耀平道:“现在是下午四点二十。 这个时间点,都在上班。 人家可能还没回家呢。” 我道:“那晚点我们再来。” 话音刚落,旁边503的房门却打开了。 一个老太太探头出来,狐疑的打量我们:“你们找谁?” 曾耀平抢先开口: “我们找502的住户。 您知不知道,这家人什么时候在家?” 老太太脸色一变: “你们是502的什么人? 这家住的,是个老不正经的。 今年夏天就死了。 死在屋里也没人知道。 但是奇怪的很,尸体没有臭,也没有烂。 大夏天的,居然变成乾尸了! 他女儿来收了尸,这房子就没人住了,一直空著。 你们是……他亲戚?” 我和曾耀平对视一样。 然后我隨口扯谎: “不算亲戚,他以前跟我打牌,欠我500块钱没还呢。” 老太太道:“那这钱你肯定要不到了。” 说完,就要关门进屋。 我连忙道;“等等。 老人家,您有没有他女儿的联繫方式?” 老太太道:“他女儿就在对面楼,408住著。 这老头子年轻的时候不学好。 虐待老婆,对女儿也不好。 他老婆死了后。 他女儿自己独立出去了,不怎么跟他来往。 发现他死了后,才来收过尸。 你要找她女儿还钱,人家肯定不认这个帐。” 说完,就关上了门。 我看著眼前的502,陷入沉思。 这里面散发出的古怪气息,究竟是什么? 502住户的死,和这股气息有没有关係? 但他是今年夏天死的。 而食堂师傅,是三年前死的。 说明三年前开始,这里的鬼魂才无法离开。 这两者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繫? 思索间,我和曾耀平已经到了对面楼408。 敲了敲门,大门打开,里面是个看著三十多岁,身形高大微胖,烫著捲髮的大姐。 她打量我俩,问我们找谁。 我没有直接回答,视线顺著看进去。 看见她家里的沙发上,坐著个大约十几岁的小男孩。 嘴歪眼斜的。 应该是有什么问题。 否则这个时间点,孩子应该在学校上学。 我也不撒谎,直言道: “你好,我姓周,周宜。 擅长处理一些不正常的事件。” 女人眉头紧皱:“什么……不正常事件?” 我道:“比如今年夏天,你住对面楼502的父亲死了。 他的尸体却不腐不烂,成了乾尸。 这算是不正常吧?” 女人顿时紧张起来,道: “你们到底是干什么的,这跟你们有什么关係?” 我道:“我在调查一些『不正常』的事情。 说的直白一点,他家闹鬼。” 我指了指曾耀平。 曾耀平也跟著点头,接话说自己也住这个社区,地址在哪哪哪儿,认识谁谁谁。 他这么一说,女人放鬆了一些警惕。 我继续道:“根据我的追查,我们发现502房,有一些很奇怪的气息。 所以这些事情,很可能和你父亲有关。” 女人听到这儿,似乎想到了什么。 神色几度变幻,才道:“我能帮你们什么?” 看来,她果然知道些什么。 我道:“我们想拜託你两件事。 一是跟我们说说,你父亲的情况。 二呢,我们想进502看看,那奇怪的气息,来源於哪里。” 女人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儿子。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她道: “我大概知道你们说的气息,来自於哪里。 应该是来自於一串铜钱!” “铜钱?” 她点了点头,让开过道,邀请我们进去说。 於是我和曾耀平进了她家。 沙发上嘴歪眼斜的男孩,立刻拿起一把玩具枪。 冲我们biu、biu、biu…… 女人夺下他的枪,一边安抚,一边说起了她父亲的情况。 她父亲叫姜大勇。 是个脾气比较暴躁,赌性比较大的人。 年轻的时候,很看重兄弟朋友。 那时候可能运气好吧,再加上赌性重,胆子大。 真没少挣钱。 挣了钱,周围的人都奉承他,他自己也十分得意。 渐渐的,看老婆也就不爽了。 毕竟老婆总是劝他少喝酒,说他外面那些朋友,都是想占他便宜的狐朋狗友。 总之,姜大勇对老婆是越看越不顺眼。 后来发展到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那会儿的人,比较封建。 打死也是不离婚的。 她妈就这么在折磨中,变得病痛缠身,鬱鬱而终。 女人叫姜薇,性格刚硬。 母亲去世后,姜大勇觉得她是个女儿,不如儿子好,对她也不上心。 在外面跟各种女人乱搞。 可能命中无子吧,后来也没再有孩子。 母亲死后,姜薇又不受父亲待见,她乾脆就不读书,直接打工,自己独立去了。 但不读书还是吃亏。 没什么见识,容易上当受骗。 她以前发誓,绝不会找她父亲一样的男人。 结果最后,找了个跟他父亲差不多的男人。 毕竟婚前,对方偽装的很好。 后来生了孩子,孩子生下来是脑瘫。 那个男人就跑了。 好在,她比母亲坚强。 现在一个人,熬过最苦的阶段,慢慢也好过了。 “我跟他虽然住一个社区,但不怎么来往。 不过,他年纪大了之后,对我態度也好了一些。 对我儿子也开始关心起来。 有时候还接我儿子去他那里玩。 有一回,我去他家接我儿子。 就看见他正在拜一串铜钱……” 第312章 五鬼穿山铜钱 “我当时很惊讶,问他在搞什么东西,但他很神秘。 说什么,这是他得到的宝贝,叫『五鬼穿山铜钱』。 只要举行一定的仪式,祭拜这串铜钱。 铜钱就会认他为主,然后替他搬山运財之类的。 我骂他神经病,但他说我不懂。 然后嘴里一直嘀嘀咕咕,神神叨叨的。 他当年阔绰过,叉落魄过。 落魄后,被不少曾经眼红过他的人侮辱。 所以,他一直想东山再起,打那些人的脸。 但人或许真的有运吧。 运过了,再怎么折腾也没用。 反正,他到死,也没有再起来。 晚年,老婆也没有。 我也不理他。 也算是他的报应吧!” 说完这些,姜薇长长舒了口气,露出一个笑容: “不好意思,把你当倾诉对象了。” 我道:“没事。 人死万事空。 你也可以放下对他的仇恨了。 毕竟恨別人的时候,你自己也在承受痛苦。” 姜薇点了点头: “是,人死了,我也该放下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带你们去502看看吧。” 由於她儿子不能自理,一个人放在家里不放心。 所以就把她儿子也带上了。 到了502,姜薇打开房门。 曾耀平站在门口不敢进。 里面窗帘拉著,黑乎乎的。 姜薇打开了灯,房间亮起来。 这也是个两居室。 房间里积了一层灰。 除了些旧家具,就没有別的。 而我感应到的古怪气息,就是从其中一个房间传出的。 果然,姜薇也指著那个房间,道: “他特意把那个房间腾出来。 祭拜的那串铜钱,就安置在里面。” 此刻,我不仅给自己喷了牛眼泪,而且气灌双目。 可以看清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比如此刻,这个房间窗帘的角落里。 就有个瑟瑟发抖,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男人。 他正抱著头,蹲在那里。 保持的是生前相。 乾瘦乾瘦的,看著和活人差不多。 嘴里还嘰里咕嚕说著话: “呜呜呜呜,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不出意外,这人应该就是姜大勇。 这时,被姜薇牵著的儿子,口齿不清的指著角落道: “外、外公……外公……外公陪我玩,外公……” 我挑了挑眉。 这小孩也能看见鬼? 再一想,也不意外。 一般这类特殊的孩子,魂魄多有不全。 通常能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但姜薇嚇坏了,赶紧拽著想往墙角跑的孩子: “安安,你说什么啊,你別嚇妈妈。” 男孩继续指著墙角叫外公。 而这时,墙角的男人抬起头。 黑瘦黑瘦的脸露出惊喜,也叫道: “安安,你能看见外公啊。” 我乾咳一声:“我也能看见你。” 男人立刻看向我,神情惊恐。 他很奇怪,身上没有鬼魂该有的阴气。 而是被那股奇怪的气息给包裹了。 仿佛和那股气息融为一体。 姜薇这时终於意识到不对劲了,震惊的看著我: “他、他还在这儿?” 我点头:“嗯,就在墙角。 身形黑瘦,前额有点禿,个子看著应该挺高。 穿著红色短袖,灰色裤子,还有蓝色拖鞋。” 姜薇忙道:“是他!我给他收尸的时候。 他身上就是这副打扮。” 说完,紧张的看著角落,大著胆子怒道: “你还在这里干什么,你不要缠著安安!” 墙角的男人想往这边来。 但才迈了两步。 像是害怕什么。 看了旁边的房间一眼,又躲回去了。 我见此,便道:“你害怕那屋里的东西?” 男人点头,继续抱著头,眼神望著女儿和外孙,神情很颓丧。 我没急著进入房间,而是打算先弄清楚他的死因。 毕竟他死的很奇怪。 於是我道:“你还记得自己是怎么死的吗?为什么不离开这里?” 男人摇头,说不记得了。 他生前最后的记忆,是他想把里面供奉的『五鬼搬山铜钱』给处理了。 他听了个偏方,说这种东西,用尿泼一下。 再用红布包著,就可以送走。 剩下的就不记得了。 他好像是端著一壶尿,拿著一块红布,走进了旁边的房间。 到这里就没有记忆了。 “……然后我就变成现在这样。 我知道自己应该去下面报导,应该离开这里。 但是不行,周围都是……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看见,都是那种线。 红色的线,到处都是。” 他眼神看著周围的空间。 他说的线,应该就是我感受到的奇怪气息。 男人继续道:“我只能躲在这个角落。 如果往外走,那些线就会缠上来。 很痛,好像要把我烧死一样。” 这时, 小男孩又举起玩具枪,口齿不清道: “外、外公不怕,安安保护、保护你……安安有枪。” 墙角的男人听到这儿。 露出要哭不哭的神情,道: “安安,外公、外公对不起你……还有你妈妈。 唉!晚了,说什么都晚了。 我这一辈子,到底活了个什么呀!唉!” 姜薇看见儿子不停和墙角对话,她很紧张,问儿子道: “你外公怎么了?” 男孩道:“外公蹲在那里。 他很害、害怕……肯定有坏人在欺负他。” 姜薇闻言眉头紧皱,咬牙不语,只是看了我一眼。 我从她的眼神和表情中,看到了很复杂的情绪。 有仇恨和厌恶,也有一丝担忧。 即便男人生前再可恶。 对方毕竟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孩子以外,唯一的亲人了。 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 於是主动道:“你想不想看见他,和他说话?” 姜薇迟疑了一下,问:“可以吗?” 我摸出牛眼泪:“这个喷一下就行。” 她於是点了点头,说想看看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现在是什么样。 於是我给她喷了牛眼泪。 她厌恶仇视的目光。 在看见墙角蹲著的,头髮半白的男人时,还是湿润了。 男人也看著她。 似乎没脸相见,又低下头: “我、我对不起你,还有你妈。 对不起你们母女俩,我不配当你爸。” 姜薇深吸一口气,擦了擦眼泪,冷笑: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你到底是怎么死的? 还有你弄回来的那串铜钱,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位周先生,是一位法师。 他是来处理这件事的,你最好老老实实跟他说清楚!” 第313章 招横財,送不走 男人害怕的看著我。 我抓住了重点,问道: “你跟刚才说,想把那串『五鬼穿山铜钱』送走,是什么意思?” 男人恐惧的看了一眼那个房间。 然后说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一直想东山再起,打脸那些在他落魄后,嘲笑他的人。 他太想发財了。 但早年的钱,是赶上好时候,赶上好运才赚的。 实际上姜大勇没什么过硬的本事。 混的一天不如一天。 三年前,他瞎溜达时,在街边遇到一个摆摊的。 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 扯了一块布,上面摆的是一些铜钱、碗、玉石、青铜器一类的。 没错!还有青铜器! 男人嘴里喊著商周出土的文物。 姜大勇虽然没啥文化,但也知道那不是商周的。 是上周的。 但他一眼就被摊位上那串铜钱吸引住了。 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 明知道这是些『衣乌』小商品,他还是蹲下去问价。 那男人说,这串钱四千。 姜大勇道:“40卖不卖。” 男人一拍大腿: “还价也不带这么还的呀!你这不拿我开涮嘛!” 姜大勇道:“你这都是假货,你不能当真货卖。” 男人道:“嘿,你这话说的。 行!我跟你交个底。 我这里,其他都是假的,还真就这一串钱是真的! 这叫『五鬼穿山铜钱』,它不是真的钱,你看它上面的铭文……” 姜大勇顺著看去。 上面不是什么『通宝』一类的。 而是『五鬼穿山』四个字。 背面围绕一圈,是五个古怪的图案。 男的又道:“这是古代的道士,炼出来运財的法器。 不瞒你说,这是我二舅的婶婶的儿子的前妻的邻居的丈母娘她二大爷。 去山里开荒刨地时,从地里挖出来的。 绝对的古董! 你把它买回去,放在家里头供奉,就能发横財。 躺著都有人给你送钱。” 姜大勇不知道怎么。 一细看那串钱,就更喜欢了。 升腾起一种强烈的,想要得到的念头。 他当然不信这串钱能给他运財。 只是继续砍价: “真能运財,你自己就供奉了,还拿出来卖?” 男的一脸惋惜道: “那也得和这铜钱有缘分啊。 我也供奉了,这不是没用嘛! 要不然,我能捨得拿出来卖? 你一看就和它有缘。 否则,你怎么一到我的摊位,就只问它呢?” 姜大勇装作不是很在乎的样子: “也就是一个小玩意儿。我也不是非要买,你给个实价。” 男人一咬牙:“三千五,这是实在价!” 姜大勇道:“五十。” 男人道:“你这这人……行行行,我服了,两千拿走!再低我不卖了。” 姜大勇道:“六十。” 男的道:“那绝对不行!这样,八百,咱们各退一步。” 將大勇道:“一百,最后一次,不卖拉倒。” 说著,就做出起身要走的姿势。 男人忙拉住他:“哎呀,一百就一百! 我真没见过,你这么会讲价的。 就当是结个缘分,一百拿走。” 姜大勇心满意足的拿到了东西。 也没指望它运財,就是把玩一下。 但没过多少长时间,他发现一个窍门。 只要打牌的时候,戴著铜钱。 稳贏。 那段时间贏了好几万。 尝到甜头,他开始真有些信了。 想起男人卖给他东西时说的话。 说如果要和五鬼穿山铜钱结缘,得设置神龕供奉。 还得滴血认主。 姜大勇想翻身,想发大財。 自然不满足於打牌贏那点钱。 於是就试著,设了个简易的神龕。 又在上面滴了血。 当天晚上,他就做了梦。 梦里有五只鬼围著他一直跳舞。 跳完舞之后,其中一只像是领头的鬼,留下一句话。 说『我们要五只活羊羔』。 接著,姜大勇就醒了。 他对五鬼穿山铜钱,本来就半信半疑。 五只活的小羊羔,也不便宜。 他可没捨得买。 当天打牌的时候,又贏了三千。 牌友们纷纷表示,他手气太猛了。 以后可不敢跟他一桌。 打完牌,回家路上,路过一家彩票店。 他就隨机买了一注。 第二天开奖,中了十万。 这下,姜大勇是彻底信了。 立刻买了五只活的小羊羔。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把小羊羔弄到屋里,小羊羔咩咩直叫唤。 姜大勇一边给穿山铜钱上香,一边念叨著保佑之类的。 又说活羊弄来了,该怎么办,是不是宰了再供奉。 举香念叨间,手里的香突然快速燃烧起来。 姜大勇嚇一跳。 接著,更诡异的事情出现了。 那五只小羊羔,忽然站在原地不动。 也不叫唤。 但身体却抽搐著,像触电一样。 从小羊羔的五官里,冒出一缕缕白色的气息,被抽向神龕里的五鬼穿山铜钱。 悬掛的铜钱微微晃动著,似乎表示满意。 整个过程,大约持续了二十分钟。 五只小羊羔,就被抽成了乾尸状。 说实话,姜大勇害怕了。 毕竟,他只是个普通人。 这情形太诡异了。 虽然他有很强烈的发財欲望,但看著眼前诡异的一幕。 他还是隱约有些后悔。 觉得自己往家里,弄了个不得了的东西。 接下来,他又做了两次梦。 每一次,梦里的鬼都会找他要东西。 有时候正常,有时候要的很古怪。 比如第二次,五鬼找他要一百个人的头髮。 看起来挺难,其实也容易。 他去其他地方的小髮廊。 给人家一些钱,很快也就收集好了。 那次,他发了三十万的財。 是买刮刮乐中的。 直到有一天,五鬼开始找他要人。 要的是胎儿。 好在没有要求活胎。 那时,姜大勇已经搞了三百多万了。 但因为这些钱,都来的太怪。 不是中奖,就是有脑袋抽风的远亲。 死的时候,非说他一个人可怜孤单,要把遗產留一份给他。 因此他也没敢对外招摇。 他钱靠关係,从处理医疗垃圾的人手里。 买了个八个月引產下来的死胎交差。 同样,那个死胎,也被吸成了一块干肉。 到后来,五鬼索要的东西就离谱起来。 它们开始要活婴儿。 活婴! 想起那五只小羊羔,姜大勇知道活婴会是什么下场。 他是个贪財,好色,又不负责任的男人。 但他不是个敢杀人的男人。 於是,姜大勇终於清醒,知道这是个邪物。 自己不能沉沦下去,得把它送走。 但每一次,不论他將五鬼穿山铜钱扔到什么地方。 一到晚上十二点,它就会回来。 姜大勇亲眼看见。 晚上十二点。 家里的门自己打开了一条缝。 五鬼穿山铜钱,顺著那条缝,慢慢移了进来…… 第314章 逃跑的铜钱 “无论我怎么送都送不走。 我没有给它们搞婴儿,晚上我就一直做梦。 梦见它们生气了,后来我的那些钱,也全都赔出去了。 各种很离谱的理由……总之钱都没了。 而且我还在不断倒霉。 最后我受不了,我就、我就弄了个婴儿,活的……” 我听到这儿,眉头一皱: “活的?你怎么弄来的?” 姜大勇道: “只要想弄,给钱,其实就容易。 有些不小心怀了孕,把孩子生下来的学生。 有些怀了孕,但离婚了,不想要孩子的女人。 还有些生下来是女儿,不想要的…… 反正,我弄到了一个婴儿。 给它们了。 然后我的生活才消停了。 但是还没消停多久,它们又开始了。 这次它们要的更多! 我弄了那个婴儿后,说实话,我已经很愧疚了。 我都睡不著觉。 但那次,它们找我要五个。 我实在是做不到,我就到处打听这类的东西。 然后打听到一个,专门送邪物的方法。 然后那天,我就准备好东西,走进了屋子。 然后我就记不得了……应该是它们生气,把我弄死了吧。” 我听完前因后果。 一时间也很生气。 居然还有这样的邪物? 听起来,它似乎能改变人的气运。 这可不是普通的鬼,或者灵能做到的。 为了安全起见,我让姜微等人都出去,最好是去楼下等我。 支走这些活人后,我拔出破气刀。 走进了屋內。 我一进屋,就看见了里面的神龕。 布置的还挺隆重。 神龕里,垂掛著一串黑色铜钱。 在我进房时,那串钱无风自动。 接著,那种奇怪的气息开始变强。 然后如同潮水般,直接向我推了过来。 我早有准备,立刻双手结印。 周身精元护体。 推过来的古怪气息无法近身、 那串铜钱里又探出丝丝缕缕的,红血丝一样的东西朝我缠过来。 我直接拔出背后的盪魔剑。 一剑斩出。 剑气横扫,將延伸而来的红血丝全部斩断。 连带著周围古怪的气息,也跟著一分为二。 接著,我扬手打出一道天火诀。 白色的火焰包裹著铜钱开始燃烧。 铜钱顿时颤动起来。 互相敲击,发出一阵碰撞声。 这碰撞声一起,我忽然觉得心烦意乱。 瞬间心神不稳。 这声音也有问题! 我立刻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让自己心神回归。 然后直朝神龕而去,握著破气刀,就朝穿山铜钱砍去。 这瞬间,所有的古怪气息全部收回。 在穿山铜钱上,形成血红色的屏障。 破气刀一击下去,如同击到金铁。 但穿山铜钱也跟著一震。 从掛著的架子上掉落。 落到桌案上的瞬间。 它速度飞快,像一条蛇一般,嗖的一下窜出去。 而且是朝窗口去的! “想跑!” 我连忙转身就追,再次一刀砍去! 这次,穿山铜钱被我砍到了一角。 落下半枚铜钱来。 但主体部分,却从窗口一下子窜了出去。 我逼近窗口时,就看见它掉入下方的路上。 这个时间点,孩子放学,大人下班。 买菜的买菜,溜达的溜达。 路上人很多。 它落地后就在人群里窜,几下,我就失去了它的踪跡。 日他大爷! 我暗骂一声,对角落的姜大勇说了一声好好待著。 便赶紧追下楼。 到楼下,只有曾耀平还在等著。 没看见姜薇和她孩子。 曾耀平看见我,忙围上来: “大师,怎么样了?” 我视线在周围四处望,反问 : “那母子俩呢?” 曾耀平道:“刚刚还在。 但那小孩儿等烦了,突然不听话跑了。 姜薇追出去了。” 跑了?我隱约觉得不对。 便道:“你不用守在这儿,先回去。 晚上我们食堂见,我会联络你。” 然后就手捏著半枚铜钱,开始在人群中寻找主体的气息。 虽然穿山铜钱跑了。 但它的气息藏不住。 主要的逃跑路径,我是可以追踪到的。 只是它的气息扩撒在外,太杂了。 我不能精准定位。 而我手中的半枚铜钱也很诡异。 断裂的地方,竟然有黑血渗出。 只不过,渗出的不是太多。 已经乾涸了。 就在这时,我看见了姜薇母子。 正从旁边的街道里穿出来。 姜薇担忧的拉著儿子,嘴里似乎在说这些什么。 她一抬头就看见我。 忙过来:“小法师,您处理好了吗?” 我摇头,没说话。 那古怪的气息,到这里就变弱了。 甚至正在渐渐消失。 那东西躲起来了? 它躲到哪儿去了…… 我攥著手里的半枚钱,思索著有没有什么自己会的追踪法术。 最好可以通过手里的半枚钱,將本体给找出来。 有到是有。 我之前追查驼背王用过。 但这一招主要追鬼。 追器物有没有用,我还真不知道。 就在我打算找个偏僻无人处,试一试时。 目光一转,我忽然发现姜薇牵著的孩子不对劲。 这孩子少了一根小手指! 小手指的断口处,隱约还有血跡。 这可能连姜薇自己都没发现。 他不是安安! 是五鬼穿山铜钱! 我倒抽一口凉气。 这东西,居然有这么强的幻化之术。 变成安安的样子,想躲过我的追杀! 为了证明我的猜测,我將手摊开,露出半枚铜钱。 对姜薇道:“它自己会移动,跑了,但我砍下了它半枚铜钱。” 说这话时,我用眼角的余光,观察安安的反应。 他眼神中露出一个怨毒的神情。 本就不怎么端正的五官,变得更加古怪。 姜薇嚇坏了:“什么?它还会跑?这、这可怎么办?” 我嘆了口气,道: “我还得想想办法。 天也晚了,我肚子有点饿。 姜大姐,我能去你家吃个晚饭吗? 我不爱吃外面的饭,我觉得不乾净。” 姜薇道:“哦,当然可以。那我们先回去,我弄点饭菜。” 於是,我到了姜薇家。 到家后,我先看了看客厅的窗户。 很好,是关上的。 然后我又借著去厕所,把厕所等各个地方的窗户都关了。 最后,我坐到安安身边,开始逗他: “你该叫我什么?” “你喜欢看什么动画片?” 说这些话时,我放在一侧的手,一直在暗暗动作。 红色法绳已经被我套在了手中。 ps:推荐一本好友的书,大神写的笔力相当可以,番茄搜书名:她以佛骨镇百鬼 第315章 你们白吃白喝啊! 一切准备就绪,我朝著安安靠近。 在他拿著遥控器换台时,我左手的红色法绳猛的套出。 直接套住了他的脖子! 安安立刻挣扎起来,大喊大叫。 將厨房的姜薇给吸引出来。 护子心切的姜薇,看到这一幕,大喊:“你干什么!” 立刻朝我扑了过来。 这时,我也没办法解释。 就著坐在沙发上的姿势,在姜薇扑过来的瞬间,直接抬起一脚將她踹倒在地。 “他不是你儿子!”我喝了一声。 一手扯著法绳,一手掐诀:“不管你是什么东西,给我镇!” 法绳红光一闪。 於此同时,我拔出破气刀。 挣扎的安安见此,脸色一变,瞬间消失。 空中只剩下一串悬浮的铜钱。 它再次往窗户口的位置跑去。 发现大厅的门窗都被关闭后,它开始往厨房跑。 厨房是我刚才唯一没有进去的地方。 但这东西忘了,它身上还有法绳。 即便它褪去幻象,变为原型,法绳依旧紧紧的栓著它。 这次我没追,而是直接將法绳往回扯。 法绳立刻绷直了。 穿山铜钱和我较劲。 我掐诀:“天地玄清,万气无形,镇!” 法绳再度红光一闪。 隨著我一使力,直接將穿山铜钱给拉了回来。 然后一把攥在手中。 铜钱不住挣扎。 我迅速用法绳將它裹了一圈又一圈。 直到它从头到脚,完全被法绳裹住后。 我摸出一张封门符往上一贴。 法绳上的红光一收,铜钱顿时停止了挣扎。 我鬆了一口气。 还好封门符有用,算是將这东西给制住了。 我將它收进法器包里,看向旁边惊慌无措的姜薇。 跟她说明了情况。 然后立刻下去寻找安安的踪跡。 “你之前在哪里找到他的,他应该还在那附近。” 果不其然,没到半小时,那孩子就找到了。 正在一个摊位上,用自己的零钱买炸串。 吃的正香呢。 做完这一切,我对姜薇道: “这串邪钱我已经收了,以后你家就没什么事了。 至於你父亲,我稍后会送走。 你们可以回家了。” 姜薇点了点头,却没离开。 她面露难色,迟疑了一下,才道: “小周法师,我知道你是高人。 我的孩子,他生下来就是这样。 今天下午,他还能看见鬼! 他是不是有什么特別的地方? 他变成这样,是不是也被什么东西给害了? 你能不能救救他,让他变得跟正常孩子一样?” 我有些为难。 若说救他,庄顏能做到。 不过,一来,庄顏不会轻易出手,他出手得看天意。 二来,作为朋友,我也不希望庄顏再干那种,鬼门关前抢人,沾染大因果的事。 於是我道:“这类孩子,从医学角度来说,是基因缺陷。 从玄学上来说,是魂魄受损。 这魂魄受损的原因很多。 可能是风水的问题,可能是父亲或者母亲,衝撞了什么东西。 也可能是这孩子投胎时,出了什么岔子。 又或许……他来到世上,本就是一场特殊的歷练。 总之,我没有办法改变,抱歉。” 姜薇面露失望,但也很快缓过来: “但愿我的孩子,来到这世上,是来歷练的吧。 无论如何,我活著一天,就会好好养他一天。” 我点了点头,没再多说。 然后就溜达往食堂的方向去。 芸芸眾生,各有各的苦。 或沉沦慾海,悲喜癲狂。 或生老病死,挣扎求生。 而我作为一个普通的修行者。 只能怀一颗慈悲之心,做好自己该做的事。 现在时间还早。 才晚上八点半。 社区里各种夜市开张,正是热闹的时候。 这时候,食堂的鬼是不会出来的。 我折腾一下午也挺累,就找了个大排档,点了一碗炒饭和一些烤串儿。 本来想喝点儿啤酒。 又担心晚上干活,会影响行气,於是就换成了ad钙奶。 吃饱饭,喝了瓶奶溜溜缝。 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就让摊位的老板,炒了二十份炒饭,打包带走。 然后联繫了曾耀平,让他到食堂跟我集合。 隨著夜深,食堂周围已经没什么人活动了, 我让曾耀平把门打开。 又给他拍了一张隱气符,顺便给他喷了点牛眼泪,道: “你在门口守著,遇到活人凑过来,就把人赶走。 遇到脚后跟不著地的,那是鬼。 你当做没看见,別大喊大叫,把鬼嚇著了。” 曾耀平眨了眨眼:“我?嚇鬼?” 他露出一副,你『没搞错吧』的表情。 我没搭理他,进了店里开始设坛。 將二十份炒饭打开,放在地上。 点香点烛,拿出魂铃。 接著,我口中念著法咒,手边摇铃。 空气中混合著炒饭和香的味道。 这味道,人闻著香,鬼闻著也香。 渐渐地,有鬼朝这边聚过来。 不过,不全是我在食堂遇到的鬼。 这个招鬼魂的坛,方圆一定距离內的游魂野鬼,都会被吸引过来。 反正要送,多多益善,一起送得了。 最先来的是个中年女人,一脸病容,站在门口嗅。 然后就飘了进来。 “好香啊。” 她一脸馋样,立刻衝过去,长长吸了一炷香。 然后蹲到炒饭边,伸手去捞饭吃。 边吃边道:“好吃,好吃。” 她一只鬼就捞了两份炒饭! 我一瞅,心说按照这个节奏,今晚恐怕不够吃。 於是招呼外面目瞪口呆的曾耀平,让他去买几箱袋装方便麵。 接著我问那中年女人: “下去报导啊?来我这儿排队。 我等会儿开绿色通道,上路快。” 女人慢吞吞道:“你是阴差吗?” 我摸了摸鼻子:“呃,算是吧。临时工,临时工哈。” 女人撇撇嘴:“一个临时工,又不是阴差,干嘛听你的,我自己会走。” 说完就跑了。 我的阴德! 你大爷!来我这儿白吃白喝啊! 我气的乾瞪眼。 不过,既然有外面的鬼来了,又走了。 说明影响社区鬼魂的力量,確实消失了。 没一会儿,又来了个老大爷。 一人就干了一盒饭,吃完还道: “小伙子,下次少放点辣椒啊。” 我道:“来我这儿排队,我能开绿色通道,下去报导比较快。” 老头道:“谁说我要去报导了? 我活著的前几年瘫痪了,老遭罪。 现在好不容易能动弹,我得到处溜达溜达,我才不下去呢。” 说完又跑了。 合著,全是来吃白食的? 第316章 来啊,参加同学会啊 虽然来了不少吃白食,又不愿意让我送的鬼。 但好在,食堂里这群鬼很配合。 他们陆陆续续来了。 只是来的晚,只剩下泡麵了。 一群鬼还是跟平时一样,聚在一起敘旧。 他们逗留在这里三年,已经错过了下去报导的时间。 必须得有人送。 不像之前吃白食的鬼,可以自己下去。 很快,食堂老板也来了。 吸了香,吃了方便麵,也挺满足。 我让他点一点,鬼数够不够。 老板数了数,说一个不少,都是每晚来这儿聚餐的老客人。 於是我对著一群鬼道: “你们逗留在人间多时了,现在我要送你们下去。 大家没有什么意见吧? 有意见的话,现在提啊。 別一会儿心怀执念,看不清路。” 这社区的鬼,都以正常死亡的老年人居多。 纷纷表示活够了,没啥心愿未了。 想赶紧下去,开始新生活。 只有几个年轻的鬼,愁眉苦脸。 我问他们愁什么。 他们说活著的时候,打工赚的钱没捨得。 一个要攒著买房,一个要攒著买车,一个要攒著娶老婆。 现在人死了,钱没了。 想到银行卡里,省吃俭用的存款,可真难受啊。 我安慰他们,道: “没事,会有人替你们的。” 我安慰完,他们更难受了。 我赶紧改口:“这些都是身外之物,不要太执著了。 等下辈子投胎,你们好好上班,钱还会有的。” 其中一只男鬼,听到这儿,嚎道: “下辈子还要上班?我能不能不下去啊? 我想一直做鬼,做鬼不用上班。 我最近看上一个男的……” 看上一个男的? 所有鬼都齐刷刷看向他,僵硬的鬼脸,露出震惊。 男鬼忙解释: “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意思。 我看上一个宅男。 他天天在家看小说。 我就在他旁边,可以和他一起看。 我觉得这样的生活挺好。” 这我可不能惯著他! 於是我脸一沉,道: “人鬼不相通。 你不下去报导隨你。 但缠著人,那我就要拿你问罪了。” 男鬼也挺年轻的,毕竟做了鬼,胆子小。 被我一嚇,也就认怂了。 於是我就直接『群送』。 店外顿时阴风阵阵。 曾耀平蹲在一边,看著那些进入黑暗通道的鬼,大气都不敢喘。 等一切恢復平静,他凑过来问我: “小法师,人死了,都会变成鬼吗?” 我道:“不是变成鬼。 而是我们原本就是那样。 人的肉身,只是一具壳子。 鬼魂通过因果轮迴,会进入不同的壳子。 可能这辈子是男人,下辈子是女人。 这辈子是猪,下辈子是狗。 具体如何,就看因果造化。 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所有的人,其实都是不死的。 死的只是那具壳子。” 曾耀平似懂非懂,道: “但愿我下辈子,能有个好壳子。 小周法师,怎么样可以有好壳子? 是不是得做慈善一类的?我看电影里都这么演。” 我道:“对普通人来说,不主动干坏事,就算是积德了。 至於做慈善,这里面有讲究。 一但做不好,就干涉別人因果了。 你实在想要好壳子,有搞搞环保吧。 平时少製造垃圾,多种树,这个最保险。” 曾耀平立刻道:“好,我以后点外卖,都不要餐具!” ??? 不是,哥们儿……这就没了? 算了,我懒得说了。 摸出手机,让曾耀平付完劳务费,我本来打算回店里。 但估计是在大排档吃太饱了。 人吃的太饱,就特別容易犯困。 想著开车回店里休息,还有差不多一小多时车程。 挺累的。 我乾脆就摸出手机,搜了一家离这儿比较近的酒店。 然后开了个六百多块钱一晚的房间。 酒店装修挺好,也比较新。 里面还有浴缸。 我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 然后往被窝里一躺,睡了个昏天黑地。 第二天早上,我去吃了酒店的免费早餐。 这酒店因为是新开不久。 所以装修、设施啥的,都比较好。 看著像那种很高档的酒店。 因为生意不错,所以吃早饭的点,人还挺多。 早餐都是自助的,种类很多。 我拿了三个大盘子,装满三大盘,就在座位上开吃。 周围人频频投来震惊的目光。 有一说一。 我觉得,以自己现在的饭量。 不送阴了,也可以去干吃播博主。 修炼之后,我是真能吃啊! 正吃的香呢,旁边突然传出一个声音: “你是不是周宜?” 我抬头一看,是对面桌一个男的。 戴著银边眼镜,头髮往后梳,有种精英范儿。 我愣了一下,才认出来。 这人是我大学同学,叫关鹏。 我跟他不是很熟。 而且,我当初在学校得罪杨磊后。 同学害怕被我连累,大都开始和我保持距离。 我住的六人宿舍。 原本我和舍友处的也不错,但那之后,舍友也开始孤立我了。 当时很难受,很憋屈。 但现在我都放下了。 於是我道:“关鹏,是你呀,好巧。” 关鹏身边,坐这个一个肤白貌美的姑娘,烫著性感的大波浪,神情娇媚。 关鹏给她介绍道:“这是我大学同学,周宜。 不过,他读到一半就退学了,没拿到毕业证。 现在只有高中学歷吧?” 我点头:“是。” 关鹏笑了笑:“听说你离开学校之后,好像送外卖去了?” 我边吃边道:“是啊,年初我还在送呢。” 关鹏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你怎么在这儿? 这酒店,六百多块钱一晚呢。 你送一天外卖,挣的著六百吗?” 我愣了一下。 不是,哥们儿。 六百块的酒店很贵吗? 我以为你是来敘旧的。 合著你是来演傻逼的! 於是我道:“你別管我挣多少。 一万多的酒店,我也住的起。” 关鹏又一笑:“我记得你以前挺实在的人,现在也染上吹牛的毛病了。” 他旁边的女人,娇声道: “朋哥,你跟一个下苦力,送外卖的有什么好说的。 你看他吃这么多,真嚇人啊。 我好累哦,昨晚你太坏了。 我现在浑身还疼了,我想去做spa~” 关鹏坏笑一声,搂著她的肩膀: “你自己去吧,我中午还得参加大学同学会呢。” 说完又看著我,道: “周宜,应该没人邀请你吧?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 大家老同学,一起聚一聚。” 我心里暗骂。 聚你大爷,是想拿我当小丑逗乐子吧。 第317章 还欠人八百块 说实话,作为一个卡里有一千万的有钱人。 这一刻,我是很想打他脸的。 但想起师父的教诲。 我在心里默念一遍清心咒,把想装逼打脸的念头给消了。 然后对关鹏道:“我不去了,下午还有点事。” 这时,他旁边的女人不屑的笑道: “你能有什么要紧事? 送外卖又不是在大公司,需要打卡。 是不是觉得自己混得不好,所以不好意思去? 没关係啦,鹏哥他们很平易近人,不会看不起老同学的。 你要知道,越是成功的人,越是低调、谦逊。 不像一些穷屌丝,就爱打肿脸充胖子。” 我滴个祖师爷。 真想把袜子脱下来,团吧团吧,然后塞进她嘴里。 这女人,殭尸打开她的脑子,都得哭著走。 因为她没有脑子。 我不理她了,继续吃饭。 见我不接话,关鹏又笑了笑,道: “你就去吧,虽然你没有毕业,但咱们也同学两年,难得聚一聚。” 我淡淡道:“你可能忘了,我当初得罪过杨磊。 你们聚会带上我,不怕杨磊知道了,找你们麻烦?” 关鹏哈哈一笑:“原来你是担心这个? 你在底层混,所以不知道上流社会的变化。 杨家半年前就倒台了,家族的產业也被其他势力瓜分。 杨磊也已经自杀了。” 我故作惊讶:“是吗?那可太好了,我不用提心弔胆,担心他整我了。” 关鹏撇了撇嘴:“你到是一点都不装。 这次聚会,好像王浩也会去。 我记得你俩关係挺好的,你不去见见他?” 我动作一顿。 王浩是我的打工搭子。 我俩都是属於家境比较贫寒那种。 寒暑假,或者周六日,都会一起出去做兼职。 出了杨磊那档子事后。 王浩为了自保,也不再和我来往。 但私底下,他会偷偷帮助我。 我能理解他。 作为普通人,面对权贵时。 他只是想自保。 没有落井下石已经很不错了。 更何况,还偷偷帮助过我。 在杨磊的暗中作梗下,我后期找兼职,总是碰壁。 导致我入不敷出。 王浩偷偷借钱给我。 虽然不多,只有八百块。 但在那时候,已经是雪中送炭了。 后来我想把钱还他,但他换了电话號码和联繫方式。 我再也没联繫上。 听关鹏这么一说,我就改了主意,说行,那就一起去。 於是,我们吃完早餐,回房收拾了东西。 他的女朋友先走了。 关鹏让我坐他的车,我说我自己开车了。 看见我的六菱神车,他脸上露出迷之笑容: “你买这车,拉货啊?” 我这车,从活鸡农產品,到尸体,啥没拉过? 於是我点头:“嗯,拉货方便。” 关鹏开的是一辆宝鹿,四五十万左右。 算是不错的车了。 他给了我个地址,我跟在他车屁股后面,一路导航,到了豪庭酒店。 “你一会儿就跟著我吧,我罩著你。”关鹏笑的一看就不怀好意。 很快,我们进了一间大包房。 里面有四张桌子,团锦簇的。 差不多都快坐满了。 “誒誒誒,关鹏,你小子,咱们有两年没见了。” “听说关总现在生意越做越大了。” “在刘总面前,我这点生意算啥,以后还得靠您关照。” “誒,什么刘总,咱们还跟上学时一样,叫我名字。” “刘总有情有义,平易近人。怪不得短短四年时间,就成为安山市商场的风云人物。” ………… 我目光一扫。 心里就有数了。 靠右这一桌,最热闹,人气最旺的,都是混的最好的。 其中应该以刘总为首。 我记得他叫刘文昌,上学那阵家里条件就不错。 其余的,也一堆一堆的聚在一起。 有一条无形又明显的界限。 靠左下方的一桌,人要安静一些。 这帮人,脸上多多少少都有些不自在。 掛著尷尬討好的笑容。 这应该是混的最差的那一批。 又尷尬,又不得不应酬一下。 浑身透著一种不自在的感觉。 我在里面看见了王浩。 几年不见,他看起来比上学那会儿胖了许多。 关鹏这会儿,正拍刘文昌马屁呢,也顾不上我。 於是我走过去打招呼:“王浩。” 他抬头看见我,先是惊讶,接著高兴道:“老周!你也来了!” 我顺势坐到他旁边,道:“四年没见了,一切都好吧?” 王浩嘆了口气,摇头: “马马虎虎吧,现在是真卷啊,找不到什么好工作。 每天996,一个月勉强六千块钱。 房租吃喝一除,一年到头,根本攒不下钱来。” 另一个男同学接话道: “可不是吗。 攒钱是攒不下的,只能说凑合活。 我都不指望娶媳妇儿了。 谁愿意嫁给我啊。” 另一个女同学道: “反正我现在是看明白了,咱就是一普通人。 其实,只要我们降低自己的欲望,一个月四五千,一样能活的很好。 我现在跟两个妹子合租,房租可以降到600。 加上水电,一个月一千。 我不点外卖,太贵了,又不健康。 我现在自己做饭,一个月杂七杂八,也就一千块钱。 再拿一千,平时零用啥的。 一年到头,还能攒下两万块钱应急,或者旅游啥的。 反正吧,只要不结婚不生孩子不买房,我月入五千爽歪歪。 这叫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刚才说不打算娶媳妇的男同学,立刻接话: “別啊,你们女人都无欲则刚,我们男人怎么办?” 女同学打趣道:“男人要觉醒! 你们要对自己好一点。 別老想著攒钱娶媳妇儿,传宗接代了。 两个牛马凑一起,只会生出小牛马。 咱又不是濒危动物。 你也和我一起,无欲则刚吧。” 说到这儿,大家活跃了许多,开始互相打趣起来。 年轻人,凑在一起,吐槽归吐槽。 嘴上说著摆烂,凑合。 天一亮,每个人又都继续努力生活。 王浩也跟著笑道: “你们太逗了。对了,周宜,你呢?你怎么样?” 我道:“我离开学校后,没文凭。也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就一直送外卖。 今年初刚换了工作,给人看店。比跑外卖轻鬆不少。” 第318章 我脾气好,別惹 王浩道:“那太好了。兄弟,那一阵儿……我对不住你。 不过,我听说杨家已经破產了。” 我笑了笑,道: “说什么对不住的。 你当初借了我八百块钱,我还没还呢。 咱把联繫方式加上。” 我俩掏出手机,刚加上联繫方式。 那边儿的刘文昌举杯招呼道: “感谢同学们百忙之中,来参加这场聚会。 今天我做东,大家吃好喝好。” 关鹏立刻道:“来,我们大家敬刘总一杯。” 刘文昌满面红光:“誒,说了,不要叫我刘总,叫我的名字。来,大家乾杯。” 所以人都自觉的站起来,一起举杯。 我之前进来时没注意。 此刻一看刘文昌,发现不对劲。 他虽然喜气洋洋,满脸红光,但准头处却发暗。 下意识的,我便气灌双目,仔细看。 发现这哥们儿阳火也很弱。 看著肥胖魁梧,其实是个虚架子。 隱约间,他身上还有淡淡的阴气在浮动。 我略一思索,也明白过来。 小韩说过,但凡挣大钱的,手里没几个乾净。 这类人,被脏东西缠上也正常。 只不过,越是这类人,通常越懂得『防护』。 身上、住宅、车里等等地方。 不是请了法物,就是设了风水阵法。 因此,即便是脏东西,也很难害他们。 眾人纷纷举杯给刘文昌敬酒。 我象徵性的举了一下,也没喝。 这酒真挺香,我也馋。 但喝酒影响行气。 我只能忍了。 既来之则安之,我跟著大伙儿一起敘旧。 眾人在席间穿梭,追忆过去,聊聊现在,展望未来。 之前一些被我忘记的名字和面孔,也都一一想起来对上了。 这时,王浩对我道: “我打算撤了。明天还要上班。你呢?” 我本就是为了见王浩而来,闻言点头,道: “那行,我也撤。” 王浩道:“咱们去给刘文昌那桌敬个酒吧。 毕竟都在安山市。 以后说不准还指望人家照应呢。” 我本来不想去。 但看看一桌酒菜。 人好歹请客了。 吃人嘴短,咱得尊重东道主吧? 於是我把杯里的红酒,换成了可乐。 然后和王浩去那桌敬酒,准备弄完就撤。 王浩笑著上去:“刘总,今天多谢你的款待。我们敬您一杯。” 我跟著附和道:“谢谢刘总款待。” 然后喝了一大口可乐。 刘文昌有些喝大了,指著王浩笑道: “王浩,我记得你,上学的时候,是个闷葫芦。” 然后又看向我,想了想,似乎想不起来。 这时,关鹏提醒道:“他就是喜欢校叶蔓蔓,和杨磊打架那个。” 刘文昌恍然大悟:“想起来了,周宜! 嘖嘖嘖,那会儿敢和杨磊抢校。 我当时是真不明白,你一个穷小子,哪来的胆量?” 桌上其余人也纷纷看著我,估计想起我这號人了。 纷纷顺著刘文昌的话说。 “癩蛤蟆也有理想啊,咱们不能笑话周宜。” “嘿,你说谁是癩蛤蟆,周宜长的比癩蛤蟆好看多了。” “说到好看,我公司前段时间招进来一个小伙子。 长得又高又帅,把公司一帮女人迷得不行。 老子看了就来气! 我直接找了个茬儿,让他捲铺盖走人。 他都不知道错在哪儿,还一个劲儿给我道歉,想留压下来呢。 嘿,帅有个屁用!还不是要给老子打工。” 王浩十分尷尬,赔笑道: “周宜人老实,各位都是大老板,可別打趣他了。” 关鹏撇了撇嘴,斜睨著王浩: “王浩,有你什么事儿啊?” 王浩胆子小,尷尬道:“没,这不都是同学吗。” 我皱了皱眉。 虽然我现在脾气嘎嘎好。 但这帮人对王浩不尊重,我就有些恼火。 正想跟王浩说別搭理他们,咱俩直接撤。 刘文昌这时却开口了,脸上带著傲慢的笑: “周宜,我当初还挺佩服你的,敢和杨磊对著干。 你现在,在干什么?你看你这身儿衣服旧的。 要是找不到工作,可以来我公司。 我公司还缺个打杂的,一个月四千,给五险一金,双休。 你又没学歷,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工作了。” 关鹏立刻道: “周宜,还不快谢谢刘总! 你今天是来对地方了,得亏刘总惦记同学情谊。 你出去外面,就你这样,上哪儿找工作去。” ??? 不是…… 这帮人,你一句我一句。 难道没有人问问我的意见吗? 深吸一口气,我感嘆道: “我真佩服现在的自己,脾气真好啊。” 我居然会在这儿,听他们一顿输出! 感嘆完,我拉了王浩一把: “走,咱们撤。” 刘文昌等人,脸立刻黑了下来。 关鹏直接起身,拦住我的去路: “你走什么?刘总跟你敘旧,是看的起你。 你怎么这么不识抬举? 这可不是在学校那会儿了。 要不是有同学这层身份,刘总现在,根本就是你见不到的人!” 我无语了。 谁想见这头肥猪啊? 上学的时候,他体型还正常。 现在头都禿了。 体重得有二百斤吧? 我见他大爷! 我皱眉道:“让开。” 关鹏脸上掛著不屑的笑: “这么傲?怎么,你还想像当初在学校那样打人? 那会儿得亏你是学生。 放现在,你敢动手,我不仅把你送进去,还得让你倾家荡產!” 我烦躁道:“不是,你们究竟想干什么?” 关鹏露出坏笑: “你辜负了刘总的一番好意,不得给刘总道歉?” 说完,就往红酒杯里,倒满一整杯白酒。 递给我: “给刘总道个歉,大家就都不计较了。” 我道:“我不能喝酒。” 关鹏道:“你他妈是娘们儿啊不能喝?” 王浩赶紧打圆场: “大家都是同学,开个玩笑,何必呢。我来替他喝。” 说著就去夺关鹏手里的酒杯。 关鹏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之色,直接一杯酒朝王浩泼了过去: “有你什么事儿?” 王浩愣住了。 其余人也大多愣住。 王浩整个人都在颤抖,一脸屈辱: “你们、你们太欺负人了!” 他握紧拳头,似乎下一秒就会爆发。 关鹏应该是喝多了酒,根本不怕: “来,打我,打我试试。” 刘文昌等人坐著看戏。 王浩没有出手,我先出手了。 一把掐住关鹏的脖子。 他瞬间满脸充血,瞪大双眼。 我平静道:“我现在脾气好。 你们拿我取乐,我无所谓。 但你们不该欺负王浩。” 说著,手下一用力。 直接將他的脑袋撞向酒桌。 第319章 窗帘后的女鬼 “啊!”关鹏惨叫一声,狂喷鼻血。 我又一脚踹过去,直接將人踹趴下。 周围人阵阵惊呼。 我正要继续上前,王浩赶紧拽住我: “周宜!別打了!会坐牢,要赔钱的!” 我道:“王浩,我理解你不敢和他们作对。 毕竟自古以来,穷不与富斗,富不与官爭。 但我不怕他们。 捨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我当年一无所有的时候敢揍杨磊,现在照样敢。” 说完,就甩开王浩,將刚爬起来的关鹏又一脚踩在地上。 “哎哟!你放开我!周宜,你完蛋了!你这辈子完蛋了!”关鹏愤怒的挣扎。 我冷笑道:“少他妈打嘴炮。 你不是要让人喝酒赔罪吗?” 我將一瓶白酒扔到他面前: “喝完,否则,我废你一根手指。” 这时,身后人群中,有个不靠谱的女同学,呆呆道: “誒,爽文小说里,不都是废一只手吗?你怎么只要一根手指啊?” “…………”我內心瞬间万马奔腾。 大妹子!少看点西红柿小说吧! 我不是黑暗系主角! 我遵纪守法! 周围人齐刷刷看向她。 那女同学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忙抱著头往人群后躲。 一副『你们千万別注意我』的模样。 关鹏愣了一下,然后恶狠狠道:“有种你动我一个试试!” 我道:“你小子,非逼我做恶人。” 说完,我直接一脚,朝他小手指踩去! 指骨断裂的声音,清晰的响起。 关鹏爆发出一声惨叫,抱著手,满地打滚。 断人一根手指,足以让他痛的倒地不起,失去战斗力。 我想了想,友情提醒他: “放心,现在的医学可以治好,你不会残废的。” 说完,我把那瓶白酒提起来。 朝对面目瞪口呆的刘文昌扔过去:“他不喝你喝。” 刘文昌迅速反应过来,怒道: “周宜,你他妈算什么东西!以为自己是爽文主角吗? 你完了,你这辈子都完了!” 我道:“这句话我耳朵都听出茧子了。 我数三声,不喝,下一个就轮到你。” 刘文昌脸上的肥肉一抖,冷笑: “妈的,老子们一群人干不过你一个?” 说完,就扫视了左右的人一圈。 这些人,都指望著刘文昌以后能关照他们。 接收到讯號后,二话不说。 抄起桌上的酒瓶一类的,就全部朝我冲了过来。 我刚才是很恼火。 但断了关鹏一根手指后,我的火已经消了。 因此这帮人衝上来,我也没下狠手。 只是三下五除二,快速將他们撂倒。 然后朝刘文昌走去。 刘文昌这下怂了: “周、周宜,你今晚酒喝多了。你现在住手,道歉,我不跟你计较。” 我道:“我没喝多,一口酒没喝。” 然后直接抓住他的衣领。 刘文昌脸上顿时发狠,一拳头挥来。 我快速接住,然后反手一拧。 他疼的哭爹喊娘: “妈的,你放手,你是真不怕坐牢吗!” 我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既然知道我混的不好,还敢惹我?你找死吗?” 刘文昌还是有脑子的,闻言是真害怕了。 忙道:“我错了,我错了。 我们没有恶意,就是、就是老同学聚会,大家逗个乐子。 都怪关鹏那小子,他喝多了,没轻没重的。 你……你先把手鬆开,疼死我了。” 我笑了笑,鬆开他的手,好整以暇: “行,喝酒赔罪吧。” 刘文昌脸皮一抖,倒了杯酒:“这杯我喝了,我给你赔罪。” 他眼底满是狠戾。 明显是想以后再整我。 我阻止他,道: “等等,不是向我赔罪,是向他。” 我指著刚才被泼了酒,此时又惊又怕的王浩。 刘文昌脸色一变,咬了咬牙,冲王浩道: “老同学,刚才对不住,是我们玩笑开过分了。这杯酒我喝了。” 然后仰头,將一杯白酒干了。 做完这一切,我伸手,解开他的衣领。 刘文昌脸上肥肉抖动:“你还想对我干什么!” 我没搭理他。 在他的挣扎中,从他脖子上,掏出一块佛牌吊坠。 这就是他护身的东西。 我直接摘了下来。 刘文昌这时惊了,立刻道:“你这是抢劫!这东西你不能拿走!” 我笑了笑,弯下腰,压低声音: “你之前干了亏心事,被脏东西缠上。 才请了这块佛牌戴著。 一但没有这块佛牌,那东西就会索你的命。对吗?” 刘文昌瞪大眼,吃惊道:“你、你怎么知道?” 我掐著他的下巴,往右侧转。 让他看向角落窗帘后面,然后小声道: “那儿有个小姑娘,看起来二十出头,很漂亮。 穿著职业套装,她在看著你呢。” 刘文昌瞬间瞪大眼,浑身哆嗦: “她、她在那儿?你能看见她?” 我道:“你猜我今晚,为什么敢这么囂张?” 他很快反应过来,恐惧道:“你是法师……” 刘文昌也算是在安山市混出些名堂了。 自然知道,我们这类法师。 因为职业特殊性。 经常会和权贵打交道,大多都有后台。 这一刻,他终於怂了,急道: “没想到,几年不见,你居然…… 我错了,我今晚喝多了,有眼不识泰山。 老同学,我要是早知道。 就算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招惹你啊。 她,她真在那儿?” 他恐惧的看著窗帘角落。 这我可没骗他。 从一进来,我就知道那里有脏东西。 只不过我没有喷牛眼泪,所以看不见具体模样。 而刚才,我给自己喷了点。 所以能看见窗帘角落,那个浑身冒著阴气,神情充满怨恨的恶鬼。 她身上阴气很重。 如果不是刘文昌一直戴著牌子。 她恐怕早就索命了。 她不是厉鬼,是可以送走的。 我既然撞见了,就不能任由她在世间飘荡。 我俩说这些话时,凑得近,声音压的低,其余人也听不见。 这时,那些被我撂倒的人,摸出电话要报警。 我看了刘文昌一眼。 他会意,立刻道:“报什么警! 老朋友小打小闹,又不是什么大事。 谁他妈报警,我整死他!” 说完,又对我道:“周宜,不是,周哥。这牌子能不能还给我?” 我把佛牌一收:“暂时不能,等我把她送走了,再还给你。” 刘文昌眼中一亮:“周哥,你能把她弄走?” 我点头。 我不是想帮刘文昌。 只是不想这只鬼,被仇恨和煞气侵蚀,走上不归路。 第320章 我周宜实名举报 “周哥,您要是能帮我,我一定重重感谢!”刘文昌激动极了。 周围人吃惊的看著我。 估计想不明白,情况怎么突然就反转了。 关鹏此时缓过劲来,抱著手急道: “刘总,周宜跟你说什么?你別被他骗了,他只会吹牛!” 刘文昌狠狠瞪了他一眼: “今晚的事,都是你惹出来的。你以后给我小心点!” 关鹏目瞪口呆。 我看了看时间,也不想闹剧再演下去,便道: “同学们,不好意思,打扰大家聚会的兴致。 我和刘总先走一步。 你们继续,该吃吃,该喝喝。 单刘总会买的。” 刘文昌立刻道: “对对,我买单,大家继续。 不要受我们影响,我们先走一步了。” 路过王浩身边,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你赶紧回去换身衣服吧,以后有空咱们私下再聚。” 王浩再老实也看出门道了,激动道: “好的老周,不是……周、周哥。” ………… ?? 行行行。 你丫还演上闰土了! 我给了他一拳:“你大爷!不说了,回聊。” 我和刘文昌到了停车场。 那女鬼也一直跟在他身后。 但因为我在旁边,她不敢上前。 这虽然是只恶鬼,可道行並不高。 我让刘文昌上我的车。 女鬼也跟著上车。 关上门窗,车里成了封闭空间。 我没急著开车,而是问那女鬼:“你想找他麻烦?” 女鬼神情怨毒:“我要他死!” 刘文昌打了个哆嗦。 他看不见鬼,也听不见声音。 但能感觉到阴气增强,带来的温度变化。 车里瞬间下降了,差不多得有5度。 “她在这儿?”刘文昌问。 我道:“就在你身后,坐最后一排。” 刘文昌倒抽一口凉气,肥硕的身躯立刻窜到我旁边: “周哥,大法师!你赶紧干掉她吧!她缠了我快一年了!” 我挑了挑眉:“干掉?你想我怎么干掉?” 刘文昌道:“当然是弄死她,就像电影里那样,让她魂飞魄散!” 我不禁冷笑:“你可真够狠。” 他身后,那女鬼愤怒至极:“你们休想杀我!” 我嘆了口气,不搭理刘文昌,对女鬼道: “谁说我要杀你? 之前发生的一切,你都看见了。 我和他们不是一路人。 我是个修行人 ,见你缠著活人,不去阴司报导。 想送你一程而已。” 女鬼愤怒的神情,变为怀疑:“真的?” 普通的恶鬼,通常是比较单纯的。 我道:“当然是真的。 你跟我说说吧,为什么缠著他? 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女鬼咬了咬牙,道: “我叫方梦,年初应聘到他的公司,成为他的助理。 一次陪著他商业应酬,我被桌上的人灌了酒,喝多了。 他带著我到酒店……后面的事,你应该能猜到。 我被他侮辱了。 我比较传统,所以不敢报警。 我担心报警后,被亲戚,被周围人知道。 自己以后没脸见人。 但我真的咽不下这口气,我就找他闹。 让他赔偿,否则我就告他强姦。 他给我钱了,给了我二十万……结果,他后面又找律师,告我勒索。 我、我拼命解释,自己不是勒索。 我是受害者,我只是想要赔偿! 但时间太久了。 我已经证明不了,自己被他侮辱过。 最后,反到是我,因为涉嫌勒索罪要去坐牢。 太憋屈了,你知道吗,这太憋屈了! 我应该一开始就报警! 我不该那么传统。 我才是受害者! 我有什么不敢见人的? 如果我第一时间就报警,事情就不会变成那个样子! 可是晚了,我已经没有证据了。 我咽不下这口气,在坐牢之前……自杀了。 然后醒来,我就成了鬼。 太好了!我要杀了他! 可是,我好像不够强。 前两次都没有成功。 第三次的时候,他就去一个臭和尚那里,弄了一块牌子。 我再也近不了他的身,我好恨啊!” 我听完前因后果。 没吭声。 只是默默打开了手机的摄像功能,开始偷偷录像。 然后我问刘文昌: “去年,你是不是强姦了你新招的女助理方梦。 事后,她没有报警,而是找你索要赔偿。 你给了二十万。 但后来,你又以勒索罪,让她被判刑。 导致她在服刑前自杀?” 刘文昌立刻道: “污衊啊!纯粹是污衊! 是她喝了酒,主动贴上来的。 就是想要我的钱。 这些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根本不想努力,就想靠身体赚钱。 她勒索我,说我强姦,我才起诉她的!” 方梦身上阴气大作: “你这个人渣!你胡说!我杀了你!” 她露出死相。 身体骨头扭曲,脑袋炸开。 头脸上瞬间全是红红白白的血液和脑浆子。 在她朝刘文昌扑过去的瞬间。 我猛地出手,打出一道精元,將她震开。 我厉喝:“人不与鬼通。害人不是你该干的事情!” 方梦发出尖锐的嘶吼: “你根本不是来帮我的,你也在帮他! 你们这些唯利是图的臭和尚,臭法师!” 我手里摸出一张摄阳符,警告道: “你再敢动他,我就弄死你。” 方梦嚇住了,鬼体颤抖,居然开始有煞气聚集。 我一愣。 赶紧道:“別別別,我就是嚇唬你,想让你先安静下来。 做主,做主,我立刻给你做主! 姑奶奶,你別这么急躁……这煞气,哎哟我去!” 我赶紧摸出一炷香,一边道歉,一边安慰她。 隨著香火吸入,她身上聚集的煞气才散开。 但依旧不信任的盯著我。 我鬆了口气,看向刘文昌: “你最好老实交代。 否则我可帮不了你。 是方梦自愿的,还是你强行侮辱了她? 在我面前说假话,你要掂量一下后果。” 刘文昌这才道:“好吧,是我强迫她的。” 我道:“这么说,你承认自己强姦方梦的事了?” 刘文昌点头:“是,是我强姦她。 但这都过去了,周哥,你问这个干什么?” 废话,当然是录音录像取证了! 我拿出手机,按下暂停。 直接將视频发给了钟航。 然后发了条信息:我周宜,实名举报此人涉嫌强姦,请协调相关部门处理。 刘文昌傻了吧叉的,伸著脖子问我: “周哥,你在干什么?” 我冲他一笑: “刚才车里,咱们的话都已经录像取证了。 我正在对你进行实名举报。 很快这个案子就会重审。 不好意思啊老同学,你可能要坐牢了。” 第321章 百鬼灯,认主 刘文昌立刻爆出一句粗口,扑过来夺我的手机。 我一脚把这死胖子踹倒。 然后给他身体內注入一道乱窜的精元。 霎时间,刘文昌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精元在体內横衝直撞的感觉,如同烧红的铁棍在身体里穿梭。 那滋味儿,没人受的了。 但是很快,我就噁心了。 妈的,他疼尿了…… 该死,我的车! 我直接打开车门,將人踹下去。 手机里,钟航回復收到,立刻安排。 做完这一切,我將手机信息內容,给目瞪口呆的方梦看。 她看完,道:“这个人,会抓他?” 我道:“当然,我们要相信法律。 刘文昌一定会受到审判! 如果当时,你第一时间报警,后面的事,都不会发生。 记住,受害者不可耻。 可耻的,是那些犯罪的人。 如果有人因为你受害,而嘲笑你。 那只能彰显出,他们欺软怕硬的懦弱与无耻! 永远不要为了那些人,而委屈自己。” 方梦呆呆的点了点头。 死相恢復正常。 她生前应该是跳楼死的。 死相也太恐怖了些。 与此同时,她身上的阴煞气也散去大半。 看著车下边惨叫打滚的刘文昌,她眼中闪出快意。 我道:“你要亲自看著他被抓走,还是?” 方梦摇头:“不了。我相信你。谢谢你愿意帮我。” 我道:“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我帮了你,我自己也能累积阴德,不用谢。 没什么意见的话,我就送你上路了?” 方梦点头。 於是我摸出通关符,又点燃了一炷香。 直接在车里就將她送走了。 做完这一切,我赶紧搜索了附近的洗车店。 至於刘文昌我没管他。 接下来,就交给法律吧。 將车开到附近的洗车店。 我多付了钱,让师傅给我加急好好洗。 特別是內部。 这么洗下来要一个多小时。 我就在旁边的小卖部等著。 围观小卖部边上,几个大爷下象棋。 看了一会儿,大爷们攛掇我上。 他们下棋还赌钱的,不过老人家赌的很小,一局也就五块钱。 我输了二十块钱后,车也洗好了。 开车走时,大爷们热情的欢迎我下次再来。 回到店里,我发现师父正埋头在桌前研究什么。 一看,赫然是那天,对付鬼造物老太太时,缴获的那盏『百鬼灯』。 师父见我进门,问我昨晚怎么没回店里。 我简单交代了一下事情,隨后问:“师父,这灯笼怎么了?” 师父道:“这是用鬼炼製的邪器,里面有七十多只鬼。 我最近在想办法,想救这些鬼。 但我试过很多种方法,没用。 它们已经被完全炼化,彻底没有魂魄意识了。” 师父真是操心啊! 我道:“那怎么办?” 师父將百鬼灯递给我: “既然救不了,那这件邪器,决不能落入他人手里。 乖徒弟,就送给你吧。” 啊? 我指了指自己: “送给我?师父,这是用鬼炼的邪器。 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师父道:“提刀杀人,非刀之过,乃人之暴。 它落在恶人手里,便是作恶的邪器。 落在匡扶正道者的手里,便是涤盪邪魔的法器。 你那件魂器虽然厉害,但有一个弱点。 就是害怕血煞浊气的污染。 这件百鬼灯却不怕污染,收著吧。 就用它除魔卫道,以告慰这七十多个,无辜鬼魂吧。” 我听完,郑重的收下百鬼灯: “是,徒弟明白了!一定会善用它。” 收下百鬼灯,我挺高兴,便回房进行滴血认主。 最后灌入精元。 百鬼灯便亮了起来。 灯一亮,周围顿时阴气森森。 无数的鬼影在灯面划过。 我心念一动。 便放出几十只鬼来。 一时间房间里阴风大作。 『百鬼灯』严格来讲,如果炼製成功,將会是一件很厉害的邪器。 而我手里的百鬼灯,只收集了七十多只鬼。 所以只是半成品,威力算不上特別大。 否则当初,那鬼造物的老太太,也不会折在我们手里。 我忽然灵机一动。 以后遇见那种无法送走,又必须诛灭的厉鬼。 可不可以把它炼入百鬼灯里? 可是,师父没教我炼鬼之术啊! 我盘腿坐在蒲团上,自言自语。 这时,一个声音插入:“我会,你跪下来求我,我教你啊。” 楚寻…… 我看向门口。 没看见罐子。 我怒道:“你他妈的又偷听!信不信我把你放马桶边去?” 楚寻不见其罐,只闻齐声: “师弟,我好心帮你。你应该感恩戴德才对。” 我道:“去你大爷。 炼鬼之术,是邪修才用的。 让师父知道,非得打死我不可。 你就想害我。” 楚寻发出低沉的坏笑声:“不是你自己先动了邪念吗?” 我愣了一下,有些心虚:“我就隨口一说。 这等邪修行径,我绝不可能干。 不行……我得跟师父商量商量,你老偷听。 弄的我一点隱私都没有。 我让师父把你封死了,看你还到处嘚瑟。” 说到做到。 我出门就打算找师父商量。 楚寻急了:“师弟,师弟…… 我这不是跟你闹著玩吗? 我再也不偷听了。 师父一把年纪,你別老折腾他。” 我心里暗笑:“行,这次就放你一马。” 就在这时,我手机收到一条信息。 显示我的另一张电话卡,因为欠费已经停机了。 我一懵。 我就一个手机。 另一张电话卡,是小哥在用。 他那部手机,用的是我的实名信息。 包括各种社交帐號,用的也是我的信息。 我给那张卡充了一千块钱。 那卡每个月的月租是120。 怎么就欠费了? 再一想,我也挺久没见他了。 於是我就带了充电宝、香烛,又买了些他爱吃的去看他。 刚到地儿,车才停稳。 一个外卖小哥就骑车凑过来,问我: “小哥,你知不知道新北製药二厂的北门在哪里?” 北门? 不就是叶烛所在的大门吗? 我指了指旁边的绿道:“得从这儿进去。” 最早这里没有绿道,所以北门很显眼。 改路之后,北门就不太好找了。 藏在里头呢。 也不怪外卖小哥找不到。 我跟在他后面。 就看见他到了北门的门口。 看了看地址。 然后將手里的外卖,放在了保安亭。 他居然又烧了一炷香! 香点燃后,那小哥骑著车,立刻就要跑。 我懵了。 一下拦住他:“兄弟,等等,你这是干什么?” 我指了指保安亭。 外卖小哥也很迷,说:“不知道啊! 我接到个订单,就是送这儿,还让点香。 是有些奇怪,但有额外的打赏费,50块呢!” 第322章 天凉了,破產吧 外卖小哥说完,也没空跟我多聊。 骑著电动车飞快跑了。 而在他离去的同时,叶烛现出身形,开始吸香。 我朝他走过去:“不是,你这唱的哪一出啊?” 小哥没理我。 一炷香吸完,才舒服的吐了口气。 他一边拆外卖,一边道:“你怎么来了?” 我示意手里的东西:“给你送充电宝。” 说著,將充电宝放进保安亭破桌子的抽屉里。 我又將自己带的吃食,一併给他。 小哥坐在地上狂炫。 我將外卖单子拿过来看。 这丫点的米饭、辣子鸡、麻婆豆腐,一瓶可乐。 而且不是预製菜,是那种人工的小炒。 我闻著都香,一共60多块钱。 说实话,这一刻我很懵。 我知道他天天琢磨手机。 用我的身份证,註册个『饿麻了』的外卖软体也不稀奇。 稀奇的是,他哪儿来的钱点外卖? 看他吃的差不多。 我才试探著道:“小哥,你怎么点的外卖?” 小哥道:“外卖你都不会点?註册个『饿麻了』帐號就行。” 我当然知道这个! 深吸一口气。 我告诉自己,这是叶烛,这不是楚寻。 我不能骂脏话。 然后继续和气道:“小哥,你哪来的钱?” 叶烛道:“我用你的身份证,註册了抖音帐號。” “我知道,然后呢?” “然后?然后我就当主播了。” ??? 我两眼一黑。 “不是!小哥,你?当主播?” 叶烛点头:“我每晚十二点开播,播到鸡叫的时候。 我给观眾讲故事,我特別会讲鬼故事。 观眾睡觉的时候,就把我放在枕头边上……” 我惊道:“打住!打住打住!所以,你点外卖的钱……” 叶烛道:“我自己挣的。” 说完,他打开自己的帐號,把后台收入给我看。 我惊呆了。 后台收入有10万! 我额头突突直跳:“这些,谁教你的?” 他道:“我运营。” “你还有运营?” 小哥道:“对。我加了传媒公司。” 说著,他翻出一个叫余白传媒的抖音帐號道: “就这个,余白传媒。 我和他们签了电子合同,签了一百年。” 一!百!年! 用我的身份证! 我血直往脑门上涌:“合同的违约金是多少?” 小哥吃著烤串,淡定道:“两千万。” 我抹了把脸。 面无表情的摸出手机,给李老头髮了条信息: 天凉了,让余白传媒破產吧! 发完信息,我对小哥道: “你手机欠费了。” 小哥点头:“我知道。我刚才自己充钱了。” 这瞬间,我有些失落,感嘆道: “小哥,你经济独立了。 从今天起,你就是个成熟的鬼了。 你再也不需要我的帮助了,对吗?” 小哥停下吃东西的动作。 他顿了顿,道:“有件事,想让你帮忙。” 我瞬间来精神:“什么事?” 小哥的脸开始出现变化,然后变成了一个女人的样子。 我一愣。 这女人,不就是我和师父,去取功德土时,遇到的女人吗? 小哥让我看了一眼,又变回了原样。 然后对我道: “她叫齐美香,今年四十二岁。 肺癌晚期,快死了。 在安山市第一人民医院住院。 不久前她来过药厂,我能估算出她的死期。 大概是明晚十点左右。 我希望你去帮我看看她,送她最后一程。 不要让她的往生路,出什么意外。” 顿了顿,小哥又道: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让她最后的时光,减轻一些痛苦。” 我明白小哥的意思。 死亡前期註定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虽然这不能避免。 但我们修行之人,如果控制著,用精元梳理他们的肉身。 会让他们的痛苦减轻一些。 於是我点了点头。 心里也有些感慨。 之前见面时,齐美香的身体看著就不太好。 没想到,这就要『上路』了。 看小哥炫祭品都没精神了,我试探著道: “小哥,上次去你的墓地,我见过她。 她去祭拜你。 你知道她喜欢你吗?” 小哥微微点头:“知道。” 我又道:“那这些多年,你为什么不见她一面?” 小哥皱眉:“人鬼不相通。 我不能耽误她。 只是没想到,她会这么执著。” 叶烛说这话时,面无表情,微微垂著眼睛。 我也看不透他的情绪。 回想起第一次见面,他吃泡麵的情形。 我福至心灵,脱口而出:“你其实也喜欢她吧!” 小哥抿了抿唇:“这没有意义。” 没有否定。 那就是喜欢了。 我道:“如果齐美香知道,她喜欢的人,也喜欢她。她应该也没有遗憾了。” 小哥声音依旧冷淡:“我不想见她。” 我道:“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她丑?” 叶烛淡淡道: “我每次想起她,都是她二十岁,年轻时的样子。 周宜,我和她没有相见的必要。 人生就是不断的相遇和分离。 每一段缘分都有尽时。 我和她的缘分已尽。 谁都一样。 不必回头思念故人,要往前走。” 一直以来,因为保安小哥很年轻。 再加上他学会玩手机后,就变得现代化了一些。 我都快忘了。 如果他活著,应该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 我隱约理解了叶烛的想法。 但又觉得太过决绝。 但我也只能尊重他。 於是道:“我明天会去的。” 叶烛深深看著我,道:“谢谢。” 我笑了笑:“咱们之间,不必说谢。 但是! 下次別拿我身份证,胡乱签约了。 一百年的合同!两千万的违约金! 你是咋想的啊哥们儿!” 小哥闻言,难得有些心虚。 於是他道:“我挣的钱分你一半。” 我道:“刚才的话我收回。 咱確实要与时俱进,好好干。” 回到车上。 看见李老头回復的收到两个字。 我赶紧又发了一条:別让余白传媒破產了。 李老头髮来三个问號。 我又回覆:留著有用。 李老头又回復我微笑表情,外加『收到』。 笑话,分我一半呢! 就让小哥替我打工吧! 第二天下午,我收拾收拾,挎上法器包,去了安山市第一人民医院。 叶烛没告诉我房號。 但癌症病人,有专门的住院楼层。 我去了后,给护士站的人报了名字。 她们很快也帮我查到了。 住的还是个vip单间。 毕竟齐美香不缺钱。 我摸到了她的病房。 病房里,齐美香已经陷入半昏迷的状態。 奇怪的是,身边居然没有亲人守著。 只有一个五十来岁的护工阿姨,正坐在病房里玩手机。 第323章 陪伴最后一程 我知道齐美香的状况吃不下什么东西。 所以就只买了一束,放在她床头。 护工阿姨很意外,收起手机:“你是?” 我道:“我是齐大姐的朋友。” 护工阿姨面带疑惑,点了点头,尽职尽责的盯著我。 估计怕我是什么坏人。 我坐到病床边,握住了齐美香的一只手,道: “齐姐,还记得我吗? 我是周宜,之前我们在叶烛的墓前见过。 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 聊天的功夫,我运转精元,梳理著她的身体。 护工见我拉著齐美香的手,絮絮叨叨,不像是坏人。 便也放下心来,道: “你这小年轻,还惦记著来看她,真不错。” 我道:“怎么?她这么严重的病,没人来吗?” 护工阿姨道:“没有。她住进来快一个月了。 没人来看她。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一直是我在照顾。 刚来的时候,她还能说话,活动。 现在不行了。 她人很和气,又大方。 给我的工钱,一千五一天呢! 所以我有好好照顾她,你放心。” 我跟护工阿姨道了声谢。 与此同时,在我的精元梳理下,齐美香悠悠转醒。 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呻吟道: “这口气,总算吐出来了,舒服多了。” 护工阿姨立刻围上来,也挺高兴: “哎哟,你醒了!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齐美香虚弱的摇头:“不用。” 然后看向我:“你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得见,我记得你。 我们只见过一次,你……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还来看我……” 她看了一眼床头的,笑了笑: “这儿好看,谢谢。” 我道:“別管我怎么知道的。 咱们都受过叶烛的恩惠。 也算有缘,所以我才来的。” 齐美香笑了笑,身体动了一下:“我想起来坐坐,躺太久了。” 护工阿姨立刻將床给摇了半截起来。 齐美香又疑惑的摸了摸肚子: “我怎么还饿了? 我好长时间,都没感觉到饿了。 我想吃点儿东西。” 吃东西,做个饱死鬼也好。 於是我道:“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点外卖。” 齐美香道:“那怎么好意思,我自己来吧。 你吃过饭了吗? 不嫌弃我是个病人的话。 咱们三个,一起吃吧?我多点一些。” 本来也快到晚饭的点了,於是我说自己没吃。 齐美香又问我和护工阿姨有没有忌口的。 然后就点了川菜外卖。 说突然很想吃点重口味的。 在等饭的过程中,我和齐美香聊起了家长里短。 本来我今天的任务,就是来陪伴她,送她最后一程的。 唯一的遗憾就是。 我不能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因此在聊到我的情况时,很多地方我都撒了谎。 对她不太真诚。 齐美香到是对我知无不言。 说自己已经没什么亲人了。 確切的说,是早就和亲人决裂了。 她当年出了事,没拿到赔偿前。 未婚夫退婚,娘家人也生怕被她拖累,各种想把她嫁出去。 当时,无论是五十岁的老光棍,还是流口水的傻子,都让她去相亲。 拿到赔偿后,又想拿捏她的赔偿金,弄到她哥哥手里。 她因为那场意外,看透了人性,就和家里断了来往。 不久前,知道自己快不行了。 便把大部分的財產,都做了处理。 捐给了山区孩子。 只留下了一些最后住院和请护工的钱。 刚住院前,她侄子不知道从哪儿打听到,她快要不行了。 確实找来医院看过她。 但知道她的財產已经全部捐了后。 指著她臭骂一通就走了。 齐美香说到这儿,道: “其实这些年,我虽然和家里断了来往。 但每年也给父母打钱。 毕竟,父母生养我一场。 不过,我父母哪儿捨得自己呢?都贴补我哥了。 没想到,我这快死的人了。 最后还要被人上门,指著鼻子骂。” 说完,她充满疑惑的望著我: “连亲人都不过如此。 我实在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来看我。 还陪我说这么久的话。” 我略一迟疑,才道:“抱歉,我不能告诉你。但我不会害你。” 齐美香於是没再多问。 外卖到了后,我们三人就在vip病房里吃了顿大餐。 齐美香吃饱了。 让护工阿姨把她扶去卫生间,洗漱了一番,又出来了。 她看了看天色,道: “谢谢你陪了我这么久。 不过,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她的精气神,已经快油尽灯枯。 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 晚上的九点半。 於是我道;“我晚上还有事,要等人,不急著回去。 你休息吧,我再等一会儿就走。” 齐美香於是点了点头,疲惫的躺在病床上睡著了。 很快,我发现她额头出了一层油汗。 印堂、眼下、准头处,都迅速聚集起青黑色。 时间快到了。 十点十一分。 她身上的阳火无声无息的灭了。 我知道她断气了。 在我时不时的精元护理下,没遭什么罪。 我立刻给自己喷上牛眼泪。 然后就看见,她的魂魄飘在了病床边。 和大部分普通的魂魄一样,看起来麻木而空洞。 然后隨著本能,开始往外走。 我立刻起身,跟在她身后离开了病房。 至於病床上的肉身壳子,与我无关了。 估计要明天早上,才会有人发现她已经安详的去世。 医院里不止她一只鬼魂。 中途还遇到三只。 一个小孩,一个中年男人,一个老头。 几只鬼互不相识,但飘出住院大楼后。 就默契的集合在一起,踮著脚尖,往西边走去。 我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身后。 渐渐走入了黑暗无人处。 天有些冷了。 风一吹,我裹紧了外套。 一会儿回家路上,得买杯热奶茶喝。 正想著,忽然间,一阵不近不远的,急促的铃声传来。 原本聚集在一起,朝西走的鬼魂。 听见铃声后,立刻调转方向,朝北边走去。 我一愣。 眉头一皱。 谁他妈在招魂? 我立刻跟了上去。 铃声越来越近。 我轻手轻脚的跟著。 最后,鬼魂到了一处老旧的露天篮球场。 篮球场边,一个穿著高跟靴,紧身长款毛衣,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 正漫不经心的摇著铃鐺。 是她? 小凤! 第324章 篮球场,斗小凤 我躲在一堵破烂的围墙后。 探头看著篮球场里的小凤。 脑海中警铃大作! 她可是能『御物』的存在! 师父都干不过她! 上次我能从她手里逃脱,可以说是祖师爷保佑,命大。 这怎么又遇上了? 这邪修,大晚上在这里招魂。 肯定没什么好事! 眼瞅著齐美香和另外三只鬼,朝小凤走去。 我急的不行。 但我的实力,和小凤差太多了! 这该如何是好? 与此同时,我发现,其余几个方向。 也有鬼魂朝小凤的方向聚去。 一眼扫去,目测有十几只。 而小凤见鬼魂靠近后,便收起了手里的魂铃。 然后摸出了一块黑色的木牌。 她之前在『夜色』酒吧的休息室里,就有一个掛木牌的架子。 每个木牌里,都是被她採补而死的鬼。 供她驱使。 但这个木牌,和我之前看见的木牌不一样。 它更大一些。 即使隔的这么远,也能看见木牌上,有繁复而精密的符文。 整块木牌裹著一层血色的煞气。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也就在此时,离她最近的一只鬼,猛地被她抓住! 接著,她抓住挣扎的鬼魂。 跟嗦麵条一样,对著那鬼魂一嗦! 那只鬼,就直接化作一股黑烟,被她嗦进了嘴里。 她在吃鬼! 我倒抽一口凉气。 冷汗直冒。 我该怎么办? 是视而不见,自保。 还是衝上救那些鬼? 我衝上去,完全是送死…… 心念急转,我做出了抉择。 狠狠的看了她一眼,准备撤退。 总有一天,我要亲手弄死她! 就在我躬身,准备撤退时。 一只手忽然搭上我的肩膀。 悄无声息。 我猛地一惊。 那只手冰冷。 眼角的余光可以看到,手很白,手指很长,骨节分明。 接著,一张熟悉的侧脸,从我肩后凑上前。 小哥? 他直勾勾盯著前方。 没说话。 只是递给我一个眼神。 我和小哥也算有默契了。 这瞬间,我点头。 於是小哥猛地冲了出去。 阴气大作,狂风四起! 周围的鬼魂,被强大的阴气震慑,纷纷停下脚步往后退。 而与此同时,叶烛朝小凤袭去。 他伸出手。 手猛地拉长,变成一只巨大的焦黑色鬼爪! 小凤在狂风中眯眼,大惊。 然后抬手一掌,和叶烛的鬼爪对上! 她掌心放出血雾。 这血雾的威力我之前见过。 跟硫酸一样。 而且能污染法器。 血雾与叶烛的鬼爪遇上。 浓黑如墨的强大阴气,直接將血雾给吞噬! 小风脸色一变:“怎么会有这么强的鬼!而且没有化煞!” 她边说边后退,从身后的腰包里,摸出了个什么东西。 由於视角的原因,我看不见。 她把那东西朝叶烛扔了过去。 瞬间,一股强大的能量爆破开来。 居然震的叶烛都后退了一截。 而趁著这功夫,小凤双手快速结出复杂的印诀。 口中厉喝:“给我去死!” 下一秒,一道黑色的,像是电网一样的东西,隨著她的印诀而出。 黑网闪烁著绿色的电光。 这应该和我的罡雷诀差不多,也是雷法中的一种。 黑色电网直接朝叶烛罩去! 叶烛瞬间化为死相,浑身焦黑,布满血红色的裂痕。 鬼体也暴涨四五倍。 他两只鬼爪一挡,直接硬抗黑色雷网! 小凤继续掐诀,应该是在催动法术。 机会来了! 我握著破气刀猛的衝上去! 小凤大惊。 不得不停止催动雷网。 我一刀直朝她脖颈砍去! “是你!” 她速度极快的躲过。 然后抬手一掌,掌心裂开,喷出一道血雾。 我早有准备,也调动精元一掌击出。 两股力量相击。 血雾被震散。 化作血滴一样的东西四散在地。 地面顿时被融化出一个个雨点坑。 我手下不停,飞快朝她攻击。 与此同时,叶烛的鬼爪,带著浓烈的阴气,直接將雷网撕碎! 牛逼! “又是你这个小子!口口声声说我是邪修,自己却在养厉鬼!” 小凤大吼,法诀一捏。 是御物! 瞬间,篮球场周围地面上的碎石,纷纷腾空而起。 接著,像子弹般朝我击来! 太密集了,我根本不可能躲过! 这瞬间,只能调转精元护体硬抗。 然而下一秒。 一道强大的阴气袭来。 飞速击来的碎石纷纷落地。 叶烛的鬼体也恢復正常大小,从我身边一闪而过,直袭小凤而去。 小凤此时,脸上露出混乱的神色。 有恐惧,有兴奋,甚至还有贪婪。 她猛地拿出之前那块木牌,手中法诀一掐。 木牌瞬间涨大,如同护盾般挡在她身前。 与此同时,木牌前出现一个幽深的黑色漩涡。 叶烛瞬间像是被什么绊住了,无法动弹。 那漩涡在吸他! 叶烛神情一变,不再攻击。 似乎在全力抵挡那个漩涡。 “小哥,顶住!” 我双手迅速掐诀,快如闪电。 一分钟,给我一分钟! “雷诀!” 霄雷诀成功。 我周身精元三分之二被抽向捏诀的双手。 接著我一掌击出。 手臂粗的闪电直朝木牌击去。 “轰!” 黑色的漩涡顿时炸开! 木牌也跟著一震,快速缩小,飞回小凤手中。 小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恶狠狠道: “可恶的小子,上次就该弄死你!” 我根本不带打嘴炮。 趁她病,要她命。 抄著破气刀就衝上去! 小凤眼中闪过一抹狠戾之色。 居然不避不闪。 双手猛地在胸前结了圆印。 口中大喝一声:“出来!” 下一秒,她手中的木牌炸开,接著飞出许多恶鬼。 恶鬼分为两部分。 一部分朝我而来。 更多的一部分,朝刚脱离漩涡的小哥而去。 妈的! 她到底吸乾了多少人! 这鬼的数量,远比我上次见的木牌更多! 而且鬼的力量,也明显更强了。 已经不是之前驼背王那种,帮她借阳寿的普通恶鬼。 而是有一些道行。 我不得不將破气刀换到左手。 右手立刻从背后抽出盪魔剑来。 好在修为增长。 虽然放了大招『罡雷诀』。 但体內的精元,支持我斩杀这些鬼没问题。 我提著盪魔剑,来一只斩一只。 叶烛也是一爪撕碎一只。 等眼前的恶鬼被斩杀殆尽时。 小凤已经不见了。 第325章 帮我刪除300个G 看著前方的空旷。 我气喘吁吁:“让她跑了!” 地上除了小凤吐出的一口血外,还剩下被我击裂的木牌。 木牌已经碎成两半,没有了任何阴邪气。 看来已经没用了。 叶烛面无表情的盯著前方,冷冷道:“她在吃鬼练邪术。” 我道:“上次遇见她,她是吸人阳气夺寿。 养的鬼也一般,不算厉害。 没想到现在,居然开始练噬鬼的邪术。” 叶烛道:“慾海难平。只要尝到了一次好处,就会无限墮落下去。” 说完,他转身,看向不远处。 之前被吸引来的那些魂魄,全都飘的远远的。 原本他们都是刚死的普通鬼魂,比较麻木呆滯。 由於受到刚才强力阴气的刺激,此刻大多意识清晰起来。 其中便有齐美香。 她震惊的看著叶烛,激动,不可置信。 然后迅速朝叶烛飘过来。 也就在她飘过来的过程中,她的外形逐渐发生变化。 变成一个二十岁出头,大眼睛,圆脸的小姑娘。 穿著蓝色的工厂制服和绿色胶鞋。 我知道,接下来的时光是属於他们的。 於是很识趣的走到远处,开始將散开的鬼魂,都聚集到一起。 这些鬼魂恢復意识后,一个个才意识到自己死了。 由於附近是医院,所以他们大部分是医院出来的鬼。 生前或多或少,经歷过最后一段,靠药物或者插管维持生命的过程。 那个过程,对他们来说是极其痛苦的回忆。 现在终於解脱。 他们都没啥遗憾,挺高兴的。 所以不需要我送,自己就能上路。 还有两个老人,嘴里哭喊著,说死前太遭罪了。 只怪儿女太孝顺,不肯放弃治疗,坚持抢救续命。 她们躺在病床上一个多月,痛苦不堪,生不如死。 但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想起来那段经歷,就瑟瑟发抖。 都后悔生前,没有提前跟孩子们交待。 如今解脱,她们激动的都要哭了。 唯一不想上路的,就是一个出了车祸。 刚送到医院就断气的。 他还不能接受自己的死亡。 眼见他有要跑路的趋势,我走过去拦住他: “哥们儿,你死了。 人死不能復活,得去阴间报导。 你打算往哪儿跑?” 小伙子年纪跟我差不多大,闻言,露出一股仿佛憋了大便的表情。 我挑了挑眉:“什么意思?” 他道:“我想回去,刪点儿东西再上路。” ??? 作为男人,我秒懂。 於是我道:“死都死了,咱就別太要脸了吧?” 他摇头:“不行,我在我们家族里,是出了名的內向又老实。 我不敢想,我爸妈还有我大姐、二姐、三姐,看见我电脑里的300个g……” 他確实挺內向的。 一边说,一边已经要厥过去了。 我实话实说道:“你现在是鬼,碰不到电脑,回去也刪不了。” 小伙子看著我,突然道: “爹!你就是我亲爹! 你能不能去帮我刪了? 我门外的鞋架子上,倒数第二双臭鞋里面,有我出租屋的钥匙。 我刚死的,我爸妈还在赶来医院的路上。 你去出租屋,可以继承我的……呃……泡麵和……” 他想了半天,估计实在想不出自己有什么家產。 於是补了句:“可以继承我的泡麵、纸巾、洗衣液和洗髮水,沐浴露。” 你大爷! 谢谢你啊! 我无语的看著他,然后又看了看叶烛那边。 他和齐美香在篮球场,两人相对,不知在说些什么。 看著眼巴巴的小伙子,我无奈的问: “你家远不远啊?太远了我可不去。” 他道:“不远,地铁离这儿四个站。” 我道:“行吧,就当我日行一善了。” “谢谢爹!”他鬆了口气,整只鬼都明媚了。 我就说。 万恶淫为首。 平时都少看点乱七芭蕉的东西! 周围的鬼都没什么问题,陆陆续续,也自己上路了。 又等了一会儿,叶烛和齐美香朝我走过来。 齐美香冲我道谢: “周宜,谢谢你护送我最后一程。” 她应该已经知道真相了。 我点了点头:“不客气,我也是受叶小哥的嘱託。” 叶烛打断我们,对齐美香道: “你走吧,別误了报导时间。” 齐美香面露不舍: “我真不能和你一起留下来吗?” 我和小哥齐齐开口,態度坚决而严肃: “不能!” 齐美香有些难过,但最终还是笑了笑: “好,那我走了。 能最后见你一面,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说完,深深看了叶烛一眼,便转身往西而去。 直到她的身影缓缓消失。 我和叶烛才收回目光。 我道:“还说不见面,其实一直在偷摸看著。 也幸亏你偷偷摸摸跟著来了,否则今晚……” 叶烛不接茬,眼中冰冷: “那个女人,不是好东西,一定要杀了她。” 我道:“根据今晚的战况。 咱俩如果联手,到是有机会干掉她。 但你给我的召唤符,已经用完了。 而且半年內不能再用。 我遇见她,也没法立刻召唤你啊。” 小哥闻言,摸著下巴想了想,道: “你们就没有什么,能和我建立联繫的法术吗?” 我道:“手机vx,或者胖鹅qq。” 叶烛道:“手机只能晚上,而且我来不了太快。” 我想了想,道:“我得回去问问师父。” 如果有法术,能起到类似之前召唤符的效果。 那么,在遇见厉害的邪修或者厉鬼时。 就可以隨时召唤叶烛。 那將成为我巨大的战力! 如此一来,对付小凤。 甚至那个葫芦先生,我和师父的胜算都会大很多。 叶烛闻言点了点头,又看向我旁边的小伙子。 不禁歪了歪头,问我:“他怎么不上路?” 我道:“他有心愿未了,我一会儿去帮他办点事,办完他就上路了。” 叶烛闻言,冰冷的目光看过去,冷冷道: “都是惯出来的毛病。 拿柳枝抽一顿,看他还有没有心愿。” 小伙子嚇的鬼魂一颤,哆嗦道: “哥,大家都是鬼,就不要互相背刺了吧?” 我赶紧打圆场: “不是什么难办的事。 就一个小时的功夫,我不累。 那啥,小哥,你该回去开播了。 你的粉丝们,都等著听你的鬼故事睡觉呢。” 叶烛闻言,冷漠的表情一收,道: “对,我该回去准备直播了。 我的帐號你知道吧?一会儿可以来看。 我让你当我的管理员。 给你排面。” ……谢谢,这排面我不想要。 第326章 毛英光,介绍活儿 小哥说完就走了。 我其实也挺好奇他播啥的。 决定等有空的时候去瞅瞅。 接著,我便开上麵包车。 带著小伙子赶回他的出租屋。 他坐副驾驶上,一路跟我嘮嗑。 相比人死了,钱没了的鬼。 他没啥遗憾,因为月入四千五,没有存款,还欠了『唄』没还。 他觉得自己赚了。 至於家里,他也不是很留恋亲人。 “我爹妈,生了三个姐姐,然后才终於生到我。 我在我们家的待遇最好。 我三个姐姐受的委屈,我心里有数。 不过,我也惨。 我爹妈,你说他们爱我吧,那確实。 一只鸡两个腿,鸡腿都是我的。 但他们对我的爱,是有条件的。 我得有出息,得比亲戚家的孩子强。 我得让贫苦的他们,咸鱼翻身。 我得光宗耀祖。 对了,我还必须得娶个好媳妇。 能任劳任怨的伺候他们的那种。 我媳妇儿还必须得给我生儿子。 这些如果我做不到,我在他们眼里,就是废物。 可我只是个普通人…… 我混的不好,已经是亲戚堆里的笑话了。 前不久,他们还逼我的三个姐,把挣的钱拿出来给我买房。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真的就像个废物。 我跟他们吵,说我不要我姐的钱。 我没本事我就不娶媳妇儿。 他们把我臭骂一顿。 我有时候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傀儡。 用来寄託他们的理想。 唉,不知道该怎么说。 反正死就死,我对家人也没啥留恋的。 但面子得要,该刪还得刪。” 他絮絮叨叨说著家长里短,最后难过的说道: “没啥可留恋的,我就是来人间凑数的。 不过……活著没谈过对象,有点儿难受。” 我道:“你不谈了300个g吗?” “…………” 在他幽幽的目光下,我闭嘴了。 没多久,我到了他租住的小区。 在2楼的203號房。 房门口有一个塑料鞋架。 散发著臭味儿。 我从倒数第二排的一双运动鞋里面,摸出房间的钥匙,然后打开房门。 里面是个简陋的小单间。 除了一张床和一张简陋的电脑桌外,没什么家具。 我直奔主题。 打开电脑。 他在旁边指挥。 將300个g刪除,又將电脑格式化后。 他鬆了口气:“谢谢你,我可以放心走了。” 我道:“不送你了,你自己上路吧。” 隨著他自行上路,我关上房门。 顺便抱走了他一箱泡麵,然后把钥匙重新塞好。 正打算离开。 忽然间,楼梯口传来一阵响动。 一个奇怪的人,狼狈的从楼梯上摔下来。 他穿著黄色的道士法袍,带著帽子,手里捏著桃木剑。 跟林正英似的。 年纪四十多岁左右吧。 留著鬍子。 摔下来时帽子都歪了。 他急急忙忙爬起来,一边扶著帽子,一边嘀咕道: “这太厉害了,管不了、管不了。” 说著就要往楼下跑。 我在他身上感觉到了一丝煞气。 很明显,他刚才在和恶鬼打交道。 我立刻叫住他: “大师,等等!” 他停了一下,转头问我:“有事?” 我抱著泡麵,自报家门: “你好,我是五殿一脉的送阴人,我叫周宜。” 他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也立刻道: “五殿啊,我听过。 你好,我没有派系师承,家传的。 我叫毛英光。” 我笑道:“毛大师你好,你刚才这是……?” 我示意了一下楼上。 毛英光摇了摇头,解释道: “上面307房,半年前死了个宅男胖子。 那胖子一直不走,搞的房东没办法重新出租。 我是房东请来的,让我帮忙送一送。 我来的时候,以为是普通的地缚灵。 没想到是个灰眼珠子的厉鬼,我差点儿折在他手上。” 厉鬼? 我吃了一惊: “是怎么死的?怎么会变成厉鬼?” 毛英光道: “那厉鬼活著的时候失业了。 宅在出租屋一年了。 应该是压力太大,后来烧炭自杀了。 按理说不该那么凶。 可能活著的时候,有什么怨气吧。 反正我对付不了。 这钱我不挣了。” 我心里一动,道: “我想挣这钱,要不你把房东介绍给我。” 毛英光瞪大眼: “你可別冒险,厉鬼没那么好对付。” 我笑了笑:“没事。我今晚不行,明晚可以来试试。” 毕竟今晚一场恶战,我精元差不多都掏空了。 要诛厉鬼,也只能明天了。 毛英光见我態度坚决,便嘆了口气: “好吧。我一会儿就跟房东说,自己对付不了。 给她介绍一个更厉害的高人。 咱们先把微信加上吧。 但我得提醒你,那玩意儿是真厉害啊。 你要留好后手,万一干不过,才好逃跑!” 我谢过他,说行。 然后便加上了联繫方式。 接著我就开车回了店里。 洗漱完毕,躺床上,那个女房东加了我的联繫方式。 她网名叫『开富贵』。 开富贵:大师,您好。我是毛师傅介绍来的。 別抢我阴德:我知道。 开富贵:毛师傅说,那个鬼比较厉害。 別抢我阴德:是只厉鬼,比普通恶鬼凶很多。 开富贵:那您什么时候能来处理? 別抢我阴德:明晚。 开富贵:白天行吗?我明晚没空给您送钥匙,我下午要去外地。 別抢我阴德:白天鬼不出来,得晚上。不用钥匙。 开富贵:不用钥匙您怎么进去? 別抢我阴德:鬼会开门。 开富贵:震惊.gif 放下手机,我蒙头睡觉。 第二天,逮著师父有空,我问他关於召唤叶烛的事。 师父听完,沉吟片刻,说如果能瞬间召唤叶烛。 確实可以在我们对付葫芦先生时,提供大大的助力。 但要想瞬间召唤出如此强大的鬼,必须要有厉害的东西作为媒介。 我问是不是法器。 比如我的『命称』一类的。 师父说不是。 接著,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道: “你前天抓住的那串『五鬼穿山铜钱』,或许可以,再拿给为师看看。” 那东西,师父昨天就看过了。 说是材料特殊。 应该是古代的邪修弄出来的东西。 邪修虽然死了,但这东西年深日久,就成了『怪』。 第327章 这是怪 人们常说的『精怪』。 精,一般指的是有生命的东西,比如狐狸精,蛇精。 怪,指的是没有生命的东西,比如那串五鬼穿山铜钱。 成怪的东西,大部分以古物居多。 一些老家具一类的,都可能成怪。 师父说,他十几年前,就处理过一次事件。 是一把普通的椅子成了怪。 是特別普通的木椅。 从家具厂出来,到主人家里,也不过用了一年时间。 不知道怎么就成怪了。 那家的主人,半夜总听见椅子被挪动的声音。 起来查看。 只看见其中一把椅子,换了地方。 但家里分明又没有別人。 后来装了监控,才发现是椅子半夜自己在挪动。 一家人差点儿没嚇死,赶紧把椅子远远的扔了。 扔到了几十公里外的荒地里。 结果两天后的半夜,他们听到敲门声。 开门一看,那把椅子,就端端正正的放在门口。 就这样,连续扔了三次。 情况一次比一次诡异。 第一次回来,椅子是在大门口。 第二次回来,椅子直接就在客厅了。 第三次回来,椅子在主臥室门口…… 如果再扔一次,恐怕下回,就直接进房间了。 那家的主人也是找了许多所谓的大师。 没一个能解决问题的。 他们也嚇的不敢在家住,选择住到了酒店。 好在那椅子没有跟到酒店。 就这么磨了半年,才终於联繫到师父这儿。 师父发现是椅子成怪了。 具体成怪的原因,师父也摸不准。 毕竟椅子太新了。 只能推测,可能是製作椅子用的木材,年份太久,有一定灵气。 所以做成的椅子成了怪。 到也好解决。 师父用沾了公鸡血的布袋子,將整张椅子罩住。 然后在正午时分火化了。 之前的那些大师,也有用鸡血的,用狗血的。 但没人知道,其中很小的一个诀窍。 就是要將怪给包起来。 就如同我那天,绑住穿山铜钱后,也是用红布一圈圈给裹住了一样。 於是,按照师父的吩咐,我將『五鬼穿山铜钱』拿给它。 怕它跑了。 又將店门关闭。 师父握著被裹起来的铜钱,手指一併,对著铜钱隔空画了道咒,口中念念有词。 最后法诀一定。 才將红布打开。 打开后,里面的铜钱轻微抖动著。 师父探出精元,似乎在观察。 片刻后,他有了答案,笑道: “这確实是个怪。 比为师当初遇见的那把椅子要厉害得多。 是个好东西。 等我將这铜钱上的怪,炼化抹去。 就能用这串铜钱作为载体,给你弄一个召唤法器出来。” 我大喜,同时也有些疑惑,问道: “师父,怪和灵,有什么区別吗? 为什么怪可以炼化抹去? 它和灵一样,也算是自然成就。 这么做,难道就不伤天和?” 师父微微一笑:“难得你想到这一点。 怪与灵不同。 灵是活的,怪是死的,並没有灵智。 只是能量聚集在上面,催生出的异像。 比如那把椅子,它就是让人坐的。 可人如果真坐上去,就会吸食人的气血。 再比如这串『五鬼穿山铜钱』。 已经是成了气候的怪,能夺人气运,爱吃血食。 它们不能算有灵的东西。 只能算是天地间的气机,流错了方向。 所以,怪自然也没有善恶之分。 要不要除怪,只需看那怪喜欢干什么。 它若什么也不干,就自己呆著。 到也不用理会。” 师父也一直惦记著除小凤还葫芦先生的事。 说完,他也不耽误。 便拿著穿山铜钱回了自己的臥室。 说要进行炼化。 要闭关一天。 让我们不要打扰。 到了晚上,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就收拾东西,去收拾毛英光说的死肥宅。 到地儿时是晚上九点。 楼道里没什么人。 感应灯时明时灭的。 站在307门口。 门上贴了好几张乱七八糟的符咒。 我正要动作呢。 一个老太婆突然冒出来,二话不说,將门上的符咒全撕了。 我有些懵逼。 挠了挠头:“阿姨,您这是?” 老太婆看了我一眼,道:“谁是你阿姨!差辈儿了,我能当你奶奶。” 於是我改口:“奶奶,您这是干什么?” 她又道:“谁是你奶奶!我有自己的孙子!你可以叫我『老人家『。』” “…………” 我两眼一黑。 好在,不等我再次改口,老太婆便自顾自解释道: “你说这户人,在门上贴这些东西。 谁还敢在这一楼租房子住? 这不影响房租嘛!” 得,这老太太,十有八九,在这一层就几套房子。 现在真是老年人有钱。 年轻人吃糠咽菜。 我无奈道:“不是说这房子里闹东西,人家房东才请人来弄的吗?” 老太婆道:“我就住旁边。” 她指了指308,道: “闹不闹东西,我不清楚吗? 这房子里没毛病! 就是这房东脑壳有问题。” 说完又警惕的看著我:“你站在307干什么?” 我微微一笑:“我也是房东请来,清脏东西的。” 老太婆闻言,表情对我很是不满,说道: “你弄你的,反正別再门上贴这些掉租金的符。 还有啊,天晚了,动静小点儿啊。” 说完,就打开308的房门进去了。 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摇了摇头,也没多想。 便开始敲门。 照旧是四长三短。 “咚——咚——咚——咚——,咚!咚!咚!” 就这样,反覆几次后。 里面传来一个嘶哑缓慢的男声:“谁啊——” 声音拖的长长的,没有一点生气。 我道:“你好,我是物业,检查水电。” 屋內沉寂了一会儿。 声音又传来:“等一下。” 接著,就是咔嚓一声,门锁打开的声音。 门自动弹开一条缝,里面黑乎乎的。 由於门上,毛英光贴的符咒被撕了。 因此有阵阵阴气溢散出来。 我从容的打开门走进去。 让鬼开门,就是这么简单。 进去后,那个声音又道:“別开灯,我不喜欢开灯。” 我把门带上。 黑暗中,我气灌双目,视力提升,因此可以看见房间內模糊的轮廓。 在房间靠沙发的位置,隱约有一团更黑的东西。 应该就是那只失业一年,自杀的肥宅鬼。 ps:这两天偷懒了,明天三更补上 第328章 绿色大衣的女人 我已经成功进来,自然也就不装了。 伸手去开墙上的灯。 但灯没有亮。 应该是房子停报了用电,或者是厉鬼破坏了线路。 我於是从包里摸出手电筒打开。 笔直的灯柱射出去。 直接將肥宅鬼给照了出来。 他大概两百斤左右,穿著夏天的短袖短裤,露出的皮肤惨白髮青。 此刻,他一双灰白的眼珠子,直勾勾盯著我。 身上的煞气到不是很重。 虽然是厉鬼,但应该只是普通的厉鬼。 不算难对付。 我不耽误,直接拔出盪魔剑就朝它冲了过去。 肥宅鬼脸上顿时现出怒容:“原来你也是法师!” 说完便张口喷出一道煞气朝我迎面袭来。 我左手一掌击出,將煞气击散。 右手挥著盪魔剑,直朝他脖子斩去。 肥宅鬼感受到盪魔剑上的法光威力,立刻后退,躲进了左边的厕所里。 厕所的门砰的一声关闭。 接著,手电筒也受到阴煞气的干扰,直接熄灭了。 虽然没有光源,但並非完全看不清。 就著模糊的视野,我走到厕所边,一脚踹开厕所门。 不算大的厕所里,却没看见那个死肥宅。 心中一动,我立刻抬头。 就看见那肥宅正飘在天板上! 也在我抬头的瞬间。 一条不知是毛巾,还是什么的东西。 顺势就从上方套下来。 直接勒住我的脖子!猛地收紧! 我一惊! 这鬼还是个高智商! 但这招对我没用。 我直接用手抓住脖子上的东西,凭触感,应该是一条毛巾。 然后精元一震。 控制毛巾的煞气就被震碎。 一手甩掉毛巾,我一剑朝天板斩去。 这次肥宅跑的没那么快,胸前被我砍中。 他大叫了一声,就又往外跑。 我正要追,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怎么头有点晕? 脚下一个踉蹌后,我猛地反应过来。 毛英光说过,这厉鬼是烧炭自杀的。 此刻房子里,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怪味…… 厉鬼往往会有一些特殊技能。 而这些特殊技能,通常和它们的死法或者死亡环境有关。 比如吊死鬼,就特別擅长让人上吊。 水鬼能在没有水的环境下,將人活活淹死。 而这个肥宅…… 我立刻屏住呼吸,快速运转精元,清理自己的身体。 否则就真特么要中毒了! 精元运转间,晕眩感消失。 “盪魔诀!去!” 我直接开大。 角落的肥宅厉鬼,释放出大量煞气,挥舞著鬼爪,左劈右挡。 嘴里发出嘶哑的吼叫:“为什么杀我!” 我掏出摄阳符补刀。 隨著摄阳符爆破,肥宅鬼惨叫一声。 又被飞剑穿透。 黑暗中,升腾起白色磷火。 只燃了三秒,就消失了。 盪魔剑飞回我手中。 杀厉鬼还需要理由吗? 也幸亏这房子出事后,没有再长期住人。 否则,住进来的人,迟早也会烧炭自杀。 我不过是赶在他害人前,提前將他弄死罢了。 现在对付这种低级的厉鬼。 再也不像以前那么狼狈了。 轻鬆拿捏。 隨著厉鬼伏诛,我发现这房子的灯是可以亮的。 於是就打开了灯光。 令我惊讶的是,这房间的墙壁上,虽然贴著许多符。 但符上没有精气,相反,却留有肥宅残存未消散的阴气。 它们在符纸上,显现成一张张表格。 我凑过去细看,才发现全是求职简歷。 不同的简歷,几乎贴满了整个房间。 根据简歷上的內容,大致可以拼凑出,这个肥宅化煞的原因。 他中年失业后,就一直找不到工作。 其实,单纯混口饭吃的工作,到处都有。 但肥宅之前是高薪职业,待遇很不错。 因此接受不了前后落差。 硬生生让自己陷入了困笼中。 这才一时想不开,走错了路。 人生,没有人会一直顺利,也没有人会一直倒霉。 如果他能修一颗,既来之,则安之的心。 便能顺势而为。 不至於钻牛角尖了。 隨著阴气慢慢散去,这些简歷也纷纷消失。 我给『开富贵』发了信息,说已经搞定了。 她居然还有些不信。 我让她自己验,验完了再给我转款就行。 毕竟我们这一行,也不怕人赖帐。 回店里的路上,下起了雨。 秋雨不大,但比较凉。 店门开著,庄顏缩成一团,趴柜檯上睡觉。 我敲了敲桌面:“起来,回你屋睡,我来看店。” 庄顏迷迷瞪瞪打了个哈欠: “周哥,你回来了……那我睡觉去了。” 回屋时,还招呼了小灰灰一声。 小灰灰就跳他怀里去了。 现在他俩天下第一好。 我刚放下东西,一个女人就小跑著进店里来。 她看著大概三十出头,穿绿色大衣,白色短筒靴。 披散著黑色的长髮,脸上是精致的妆容。 看起来很漂亮,又有气质。 她冲我微微一笑:“不好意思小老板,我躲会儿雨。” 我愣了一下。 没多说,然后指了指茶桌的位置: “可以的,去那儿坐吧。我给你泡杯热茶。” 女人在茶桌前坐下。 我一边烧水,一边摸出茶叶:“给你泡黑茶吧,晚上喝不影响睡眠。” 女人温柔道:“谢谢。” 我看了看外面。 这个点,大部分店铺都关门了。 再加上下著雨,街道上几乎没人。 於是我问道:“这么晚,来白事街做什么?” 女人喝了口茶,似乎暖和了一些,微微呼出一口气: “听说这种街上,通常都有厉害的先生。我是来找先生的。” 我挑眉:“找阴阳先生?” 女人点头:“对,想找个厉害的阴阳先生。” 我笑了笑:“你可能没注意我店门口的招牌。 我就是干这个的。 你是遇上什么事了?” 女人有些惊讶,估计是觉得我太年轻了。 但她惊讶的表情很快就收了起来,神情犹豫: “確实遇到了一件怪事。 我是个画师,在家办公,独身、独居。 十天前,每到晚上十一点,都会有一个未知的陌生號码给我来电。 接通后,那边只有呼吸声,没有人说话。 我怎么样都无法阻止它打过来。 前天晚上,情况有变,电话里的人说话了,也是个女人。 她说,让我第二天晚上不要出门,她会来找我。 我骂她神经病。 我脾气很好,通常不骂人的。 然后就把电话掛了。 昨晚十一点,她没有打电话,但我家的门被人敲响了。 我透过猫眼往外看,却黑乎乎的。 然后那团黑开始变远……原本来是她的眼睛! 她长的和我一模一样!穿的也一样! 我真的,我嚇了一大跳。 她就透过猫眼,看著我。 她好像真的能看见我……” 第329章 烧童男童女 女人说到这儿,恐惧的打了个哆嗦。 我摸著下巴,也觉得这事奇异,问道:“然后呢?” 女人缓缓吐了口气: “然后我的电话就响了,还是她打来的。 她让我开门,放她进去。 我当然不可能开门,我还想报警。 但我发现,自己的电话打不出,网络也没有。 所有和外界联繫的方式,都行不通。 我就好像被困住了一样。 不过,好在天快亮的时候,她就走了。 走之前还说,明天晚上还会来找我。 也就是今晚。 我已经在外面游荡一天了,想找到厉害的先生。 如果找不到,我就准备去附近的寺庙躲一晚。” 说著,她看向店里墙上的时钟。 现在是晚上的十点半。 离对方来电找她的时间,还剩不到半小时。 我观察了一下她,身上確实笼罩著一层淡淡的阴气。 说明她是被什么东西给缠上了。 不过,阴气不是很重。 说明缠上她的东西,並不是很凶。 或许只是个普通的恶鬼,变成她的样子,嚇唬她。 而鬼能打电话,也並不稀奇。 之前那个网癮少年,还能附在游戏里呢。 叶烛还能开直播呢。 一些有点道行的鬼魂,通过干扰磁场,形成『鬼来电』一类的情况,並不少见。 当初蔓蔓的母亲,给我下的跑腿订单,就是同样的原理。 我听完,分析道:“你可能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 对方故意打电话,变成你的模样,都是为了嚇你。 人一但受到惊嚇,心神不稳,阳火就会失调。 它们才能更方便的害人。 所以,恶鬼,最喜欢嚇人。” 女人闻言,欣喜道:“是这样吗?你懂的这么多,肯定有解决的办法吧?” 我道:“既然是脏东西缠著你,那我把它送走就行。 不过,我看你一脸贵气,也不像在走霉运。 怎么会突然被脏东西缠上? 你回忆回忆,十天前,有没有衝撞什么东西。 比如遇见死人出殯?或者撞见过什么血灾之类的事?” 女人闻言,便沉思起来。 忽然间,她道: “我想起来了。 我们小区的那个女人……她死的那天,我看见了。 对,第二天我就就到了电话。” 我道:“这就对了。 你说说那个女人的情况。 她既然缠上你,说明你们之间,可能有什么因果。” 女人微微皱眉,然后摇头: “她虽然和我是一个小区,但我和她真的不熟。 不过,她的事情,我到是知道一些。 因为有好几次,惊动了警察。 她和我年纪差不多,不过说实在的,比我漂亮多了。 我们那里是高档小区,大家的经济条件都不错。 邻里间也很和气,很少有什么吵闹的事。 但她家不一样,她老公是个很矮很胖的男人。 而且脾气很不好,经常打她。 警察上门调节,她又不肯离婚。 我听物业的小姑娘提起过。 说她和她老公,属於一个贪財,一个好色,所以才凑到一对的。 她自己家,好像挺穷。 估计是捨不得好日子吧,反正那男的不怎么样,她是不肯离的。 换做是我,早离婚了。” 顿了顿,她道: “我和她,就遛狗的时候,遇见过几次,聊过天。 搭过几句閒话而已,算不上熟。 她死那天,就在小区的鱼池边。 她在那里餵鱼,好像是心梗发作。 人一下子就没了,倒进了鱼池里。” 说完就看向我。 我听完,也摸不准。 只是照过面,閒聊过几句的邻居。 又没有过节。 按理说,不该缠上她。 我又问:“她死的时候,就你看见了吗?” 女人摇头:“不,那是清晨的八点半左右。 小区鱼池设计的很漂亮,周围有假山,空地。 那个时间点,老人们带著孩子下来玩,餵鱼。 旁边还有打太极拳的。 所以,不止我看见了。 而且,我离得比较远。 要说近,那几个带著孩子餵鱼的老人家,离的最近。 当时,还有老人正跟那女人聊天呢。” 这么看来。 还真是没什么交集。 莫非,只是眼前这女人,单纯的倒霉? 心中一动,我看向墙上的时间,还差几分钟,就到十一点了。 於是我道:“你的情况,我不能確定。 既然它说今晚要来找你,我们就静观其变吧。” 女人面露不解。 我示意她的手机。 她於是明白过来,便紧张的点了点头。 时不时的看向店门口。 估计在琢磨,对方十一点,会不会找到店门口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子时一到。 她放在桌面上的手机,果然响了起来。 电话號码显示未知。 女人嚇了一大跳。 在我的示意下,她开了外放,接通了电话。 手机那头,伴隨著不稳定的电流。 传来一个僵硬而冰冷的女人声音: “你今晚怎么不在家呢?” “你在我家门口?”女人按照我事先教的问。 电话那头的人道:“是的,给我开门吧。” 女人道:“我不在家。” 电话那头道:“我等你回来。” 女人看向我。 我微微点头。 女人於是鼓起勇气:“好,我一个小时后就到。” 电话那头的东西很高兴,发出僵硬而诡异的笑声。 笑声中,电话被掛断了。 女人看向我。 我將旁边现成的法器包一挎:“走吧,我去会会她。” 刚要出门。 门口却来了个老太太。 后脚跟没著地。 老太太站在店门口,看了看应该掛灯笼的位置,嘀咕道: “小老板,今晚还是不营业吗?” 我最近几晚连著出门,確实没掛灯营业。 听老太太的口气,似乎来了不止一次。 於是我道:“你要买什么?” 老太太道:“我喜欢热闹,喜欢孩子。 我想买两个孩子,路上热热闹闹的,有个伴儿。” 我身边的女人紧张道:“先生,你在跟谁说话呢?” 我道:“跟我的顾客。 我们可能得晚点出发了,我得先招呼这个顾客。” 毕竟老太太来好几次了。 於是,在女人震惊又害怕的目光中。 我从柜子下面,拖出个大火盆。 又从货架上,取了纸扎的童男童女。 想了想,我补了句: “老人家,你是喜欢男孩还是女孩?还是男女都要啊?” 老太太道:“都喜欢,男女都要。” 於是我收了她的阴钱,便將纸扎当场烧给她。 由於是不记名的。 刚烧完,就冒出两个强壮的男鬼。 纷纷上来抢。 我二话不说,抬脚就踹:“你大爷!不看看这是哪儿?” 第330章 你男朋友真帅 两只强壮男鬼,被我一左一右踢开。 老太太忙抱住火盆里钻出的童男童女。 一边跟我道谢,一边大骂那两个男鬼,咒他们下辈子投胎当猪。 我劝道:“別骂了,积点口德,赶紧上路吧。” 那对纸扎的童男童女,由於我和师父手艺很好。 稍完化形后,活灵活现的。 俩孩子脸上带著喜庆的笑容,蹦蹦跳跳的在前面引路。 嘴里还念著童谣: “噢,上路了上路了。 有个老太太,每天笑嘻嘻。 活了九十九,再活一百一。 路上有又有灯,我和妹妹(哥哥)把路引。 奶奶呀,我们快走吧~” 老太太乐的合不拢嘴,也不骂了,立刻跟上去: “誒誒,奶奶来了,我们走吧……这手艺真好! 小老板,等我下去了,一定好好给你宣传宣传!” 那两只男鬼想跑。 我呵斥一声,让他们站住。 然后问道:“你俩不去下面报导,在阳间晃荡什么呢?” 两个男鬼很害怕。 其中一个道:“我不敢下去,活著的时候没干什么好事。” 我道:“你干什么坏事了?” 男鬼期期艾艾道:“也没干什么杀人放火的事。 就是我爹妈该我养老的时候,我天天在外面打牌。 然后还打老婆,孩子我也没怎么管。 活著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这死了一变成,就越想越心虚。” 我笑了笑。 他到很诚实。 一些游魂野鬼,在阳间飘荡,未必有什么大的原因。 很多都是因为死了后才发现,世上真有因果轮迴。 所以嚇的不敢上路。 这类游魂野鬼,只要不害人,不作恶。 我们到也不用管。 我看向另一个男鬼:“你呢?是为什么?” 那个男鬼道:“我对父母和老婆都挺好,就是爱坑朋友。 以前坑过一个朋友,挣了他二十多万。 那朋友从那以后,就爬不起来。 后来他们一家人都挺惨。 我想想就心虚……” 我道:“能被你的骗的,都是信任你的人。你確实该心虚。” 顿了顿,我提醒他俩: “你们要考虑清楚。 这阳间到处是阳气。 像你们这样的普通游魂,风雨雷霆,都能对你们造成伤害。 一个不小心,就魂飞魄散。 要不要去报导,自己掂量清楚。” 两鬼游荡在阳间,做孤魂野鬼。 八成也吃过苦头了。 闻言面面相覷。 最后第一个男鬼道: “法师,您说,我活著的时候,那些所作所为。 到了下面,会不会受罚呀?会罚的很重吗?” 我道:“你这不算什么。 无非是你和父母、老婆之间的因果。 比起那些大因果,大罪孽来,不至於下油锅。 大不了,以后轮迴的时候,因果纠缠一下。” 他不懂。 傻乎乎的问我:“什么叫因果纠缠?” 我道:“比如,下辈子可能你当女人,你老婆当男人。 然后你生下自己的父母。 他们会成为一对不孝的子女……” 男的倒抽一口凉气,震惊的打断我: “什么!我当女人? 我还要生孩子? 不不不不,我不去了,我不去了……” 接著,他拔腿就跑。 不是! 我话还没说完呢! 我冲他背影喊:“……不一定啊! 因果业力的纠缠,是非常复杂的系统! 没那么简单粗暴! 我刚才只是举个栗子! 你再考虑一下!!” 但是没用。 他已经跑的没影了。 另一只鬼和我四目相对。 不等我开口,他也跑了。 整个过程,女人一直在旁边诡异的看著我。 见我摇头嘆气。 她才小心翼翼开口:“走、走了?” 我回过神:“啊,走了。我们也走吧。” 女人不敢多说,微微点头。 接著,我开上了六菱。 她坐在副驾驶。 按照她给的地址,一个多小时后,到达了她所在的小区。 是个比较高档的小区。 最小的户型也有240平。 大半夜,门口四个年轻帅气的保安,依旧精神奕奕的站岗。 进门时,九十度鞠躬,喊著欢迎业主回家。 好傢伙。 冲他们洪亮的声音,整齐的动作,我就知道。 他们工资一定不低。 早知道当初我就不送外卖。 直接去高档小区应聘保安了。 毕竟我长得也挺帅。 走进小区里。 里面鳞次櫛比,亮著黄色的路灯。 路灯照不到的区域,则是一片一片的黑暗。 女人进了小区后,便十分紧张。 没有了刚进我店里时的从容。 边走边不停讲话,估计是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 “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 我姓房,我叫房丽。 法师,您怎么称呼?” 我刚要回答。 忽然,从右侧传来一个声音:“房丽。” 瞬间,我和房丽都停下脚步,往右看去。 那边隱约可以看见,有模糊的楼阁结构。 再深的地方就是一片黑暗,看不清了。 谁在叫她? 房里脸色大变,惊恐道:“是不是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仿佛是为了回应。 黑暗中,那个声音又幽幽的叫道:“房丽。” 这次听的真真的。 绝对不是错觉。 房丽嚇一大跳,一把抱住我的胳膊,声音发紧: “那个方向……那里就是鱼池!” 我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不怕。” 这时,那个声音又幽幽的说道: “房丽,你不是说很快回来吗? 我在门口等不到你,你家的狗一直叫,真討厌啊。 我就来鱼池边等你。 房丽,你要过来餵鱼吗?” 房丽恐惧的摇头,也不敢回话,只紧张的看著我。 我压低声音,附在她耳边交待一番。 房丽咽了咽口水,深吸一口气,然后道: “太晚了,我不想餵鱼,而且,我也没有带鱼饲料。” 黑暗中,那个声音幽幽道: “我这里有鱼饲料,你过来吧。” 房丽道:“好吧,但我要带上我的男朋友。” 那个声音停顿了片刻。 声音中带上了一丝怨毒的味道:“我看见了,你男朋友真帅啊。” ?? 怎么觉得这鬼,有点顺耳呢? 我微微一笑:“谢谢。” 那个声音又顿了一下,也带上了笑腔: “那你们就一起来吧……” 那笑声中不怀好意。 第331章 鱼池收鬼 我摸出手电筒,带著房丽朝鱼池走去。 这个鱼池很大,周围是人工设计的假山、亭台。 整个小区是中式风格。 餵鱼的中央位置,有一个很大的阁台。 边缘处是可以坐人的石栏。 平时餵鱼的人,大部分爱集中在这里。 既可以遮阳,又可以避雨。 此刻,石栏上已经坐了一个女人。 穿著打扮,和我身边的房丽一模一样。 她此刻正背对著我们,手一动一动的。 似乎在投餵鱼饲料。 房丽按照我的嘱咐,紧张的开口:“你是谁,你怎么和我一样?” 女人像是没听见,自顾自说道: “你们不是要餵鱼吗?怎么不过来?” 我面无表情,牵著房丽朝她走的更近。 在离她大约只有三米远的距离时,女人忽然回头。 脖子直接转了一百八十度。 露出一张和房丽一模一样的脸。 只是脸色惨白,神情很僵硬。 她盯著房丽,回答房丽之前的问题: “当然是因为羡慕你啊。” 房丽被朝向背后的脸给嚇到了,捂著嘴才没有叫出来。 她颤抖道:“羡慕我?” 女鬼道:“是啊,我是毛毛的主人。 我们遛狗的时候,还聊过天,你记得吗? 我真羡慕你啊。 你是个画家,还是个独生女。 你有钱,漂亮、自信、有家里人给你撑腰。 没有人敢欺负你。 你也从来没受过別人气。 每天都开开心心,和和气气的。 你的身份,就是我梦想中的身份。 如果,我能变成你就好了……嘻嘻嘻嘻…… 我变成你,你变成我好不好? 我除了漂亮,什么也没有。 只能靠著美貌,嫁给一个没用的肥猪。 我才住上这么好的房子,才和你做了邻居。 可那个肥猪,还是看不起我! 我在他家里,就像个下贱的佣人一样! 要被他侮辱、殴打! 但我绝不离婚,我要当有钱人! 我的孩子一生下来,就能过好日子! 如果和他结婚的是你,他一定不敢这么对你。 他只敢欺负我这样,无依无靠的穷女人。 嘻嘻嘻嘻……我要成为你。 我要……成为你……” 房丽听完,震惊的瞪大眼。 似乎没想到,自己之所以被鬼缠上。 居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盯著女鬼,冷冷道:“嫉妒、贪婪。” 女鬼露出诡异的笑容,对我的话置若罔闻。 只是手臂抬起,以关节反曲的诡异形態,朝房丽和我招手,嘴里道: “来,来餵鱼,过来啊……” 我和房丽谁都没动。 女鬼喊了一会儿,面露疑惑:“怎么不过来?” 这要是一般人,肯定就过去了。 因为她刚才,在释放阴气迷惑人。 但房丽在我身边,而我一直在运转精元护体。 女鬼这点道行,根本无法迷惑我们。 我冷冷道:“別再使这种伎俩了。 若你是厉鬼,此刻,我已將你斩於剑下!” 反手拔出盪魔剑。 剑身一震。 女鬼顿时脸色大变。 下一秒,她往后一倒,就像是人无意间落水似的。 瞬间跌入鱼池。 没发出什么动静,而是直接消失了。 我一愣。 这就跑了? 忙打著手电筒往鱼池看。 池里的鱼应该都躲到周围的假山石头里睡觉去了。 只有一条特別特別小的黑鱼。 快速往黑暗的水域里躲。 瞬间就失去了踪影。 房丽看著鱼池,急道:“她怎么没了?” 我道:“她死的时候掉进了鱼池,可以算成水鬼。 现在寄身在一条小黑鱼身上,躲起来了。 刚才是想把我们引到鱼池里淹死。” 房丽很害怕:“那该怎么办?能抓到吗?” 我道:“能。不过,得弄点鱼饲料,先把鱼都引出来。” 房丽说她家里有。 於是我们就先回了她家,拿了鱼饲料。 万幸的是她养了一条狗。 鸡和狗都辟邪。 否则她可能早就已经遇害了。 拿到鱼饲料,回鱼池途中,房丽苦笑道: “真是无妄之灾。 没想到,我过的好,也会被脏东西缠上。” 我道:“人有七情六慾。 鬼也一样。 她活著的时候羡慕你的富贵悠閒。 自卑於自己的出身。 放不下对財富的追求。 满心怨恨。 所以死了才会变成恶鬼。” 房丽嘆道: “如果她能放下对富贵的执著。 早些和她老公离婚。 说不定,她也不会死这么早。” 我想了想,点头道: “富贵,杀人刀。” 房丽道:“法师,你这么年轻。 但感觉你说话很有玄机。 富贵,杀人刀…… 似乎有道理。” 说话间,我们到了鱼池边。 我让房丽投饲料餵鱼。 我则点了一炷香。 房丽在右,我在左,中间隔了大约五米远。 没多久,鱼群就来了。 一部分是锦鲤,一部分是小黑鱼。 小黑鱼们都长的一样。 再加上这东西属阴,又在水里。 所以能隔绝阴气。 我无法判断出哪一条是女鬼寄身的鱼,只能静静观察。 很快,就有一条小黑鱼脱离鱼群,朝我这边靠过来。 应该就是它了! 但它很谨慎,没有靠的太近。 而是隔了几米远。 点燃的香,开始缓缓往鱼池下方飘过去。 显然是那东西在吸香。 我於是慢慢將香往后挪。 小黑鱼为了吸到更多香,只能慢慢靠近。 我立刻给房丽使了个眼色。 拿著香开始撤退。 然后將香插在了离鱼池很远的地方。 接著,我伸手在房丽双肩一拍,又將自己的阳火跟著拍灭。 冲房丽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便带著她,躲在了假山后面。 香火缓缓燃烧。 没一会儿,一个湿淋淋的女鬼出现了。 这次不再是房丽的模样。 而是个比房丽要年轻一些的女鬼,身材婀娜,长的很漂亮。 即便是一副湿漉漉的死相,看起来也依旧很美。 她非常警惕,脑袋三百六十度的转,四处张望。 又抬著鼻子,在空中嗅闻,发出一种『咻咻咻』的气声。 最后她自言自语道: “看来他们是害怕了,想用香火收买我。 等我先吸饱了,再去送他们上路。” 说著,就贪婪的爬到香火边,一阵狂吸。 边吸边兴奋道:“好香啊,好香啊。” 第332章 执念不散,你就散 在她吸的忘形之时,我悄无声息走到她身后。 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 女鬼一愣,转过头。 然后迅速露出恶相,脸上的肉一块块烂的掉渣。 她咧著嘴角道:“你还敢出来……” 不等她说完,我饱含精元的拳头,直接朝她脸揍去。 她恐怖的鬼脸,直接被我一拳打的凹陷下去。 女鬼发出一声惨叫: “啊!你还敢打我!” 我抬剑架在她脖子上:“我不是单纯来打你的,我是来收你的。” 女鬼嚇的又想往池塘跑。 我一按剑。 盪魔剑法光亮起。 她肩头顿时如同被压了千斤重。 根本跑不开。 但嘴里还尖锐的叫骂:“可恶,我要吃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狗男女? 我来火了。 直接左右开弓,甩了她几个大嘴巴子,教育道:“好好说话。” 女鬼被我打懵了。 凶相顿收。 一脸恐惧,露出委屈巴巴的模样。 这女鬼,不仅嫉妒成性,虚荣贪婪。 而且还欺软怕硬。 死了变成鬼,也只敢缠著房丽这样的人。 但凡她去缠那个,生前拿她当下人的老公。 我都还能高看她一眼。 房丽见我制服了女鬼,便从假山后出来。 一脸害怕道: “法师,接下来要怎么对付她?” 我道:“这要看她自己了。” 於是,我剑指女鬼,淡淡道: “是由我送你一程,你乖乖下去报导。 还是我给你一剑,让你灰飞烟灭。 自己选吧。” 她虽然没有变成厉鬼,但也是个心怀怨念的恶鬼。 心怀怨念,就不好上路。 通关符也不一定能把她送下去。 必须她自己,了却心中的执念才行。 而她的执念,更多来源於人鬼共有的七情六慾。 嫉妒、贪婪和虚荣。 女鬼害怕道:“我不想死。我想上路。” 我道:“可你身上的煞气不退,如何上路? 不如,我將你收进葫芦里。 再传你修身养性的经誥。 再以香火洗涤你的煞气。 如此数月,应该能化去你的执念和煞气。 你可愿意?” 女鬼低下头,很害怕的样子: “我愿意进你的葫芦里修身养性。” 房丽见此,也鬆了口气,微笑道: “能这样解决最好了。 她生前也可怜。 说起来,谁不想过富贵悠閒的日子? 可人一生下来,就有穷有富,有健康,有疾病。 也不知道,这富贵贫贱,究竟是谁来决定的。” 我道:“一切都是因果业力纠缠。” 房丽不解,似乎等著我更多的解释。 我无奈道: “我师父说的,具体,他也不清楚。 你可以把因果业力,想像成一个很牛逼的ai系统。 它无处不在,无所不显。 所以,我们老祖宗才说,因果之报,如影隨行。” 房丽道:“那我生活的这么舒適,难道我上辈子做了很多好事?” 我想了想,摇头道: “那不一定。 知道衣炮弹吧? 有时候,上天给人的富贵和享受。 是让人永陷蒙昧的陷阱。 它就像一条滑梯。 玩著很愉快,但却让人一直向下。 我师父还说过一句话。 他说,所谓的命和运。 就是世界怎么对你,而你,又怎么对世界。” 房丽似乎被最后一句话触动,微微沉思,呢喃自语: “世界怎么对我?我……怎么对世界?这就是命运……” 这话题有些扯远了。 修行是很大的一门学问。 如果討论起修行之道,恐怕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於是我回到正题上。 摸出收鬼葫芦打开,然后收了剑,对女鬼道: “进来吧。” 女鬼站起身,嘴里唯唯诺诺说好。 化作一道黑影就往葫芦里钻。 然而,就在她要进葫芦口的瞬间。 黑影却忽然改变了方向。 直朝我旁边扑去! “狗屁命运!我不服! 死!贱女人!你给我死!” 我大惊。 这瞬间,將葫芦一扔。 扬手甩出一道天火诀。 在黑影扑上房丽的瞬间,天火诀也裹挟上去。 “啊——!” 女鬼被天火裹挟,伤害房丽没能得趁。 但这瞬间,女鬼身上竟然开始疯狂的聚集煞气! 眼睛也逐渐变成灰白。 她在化煞! 大量聚集的煞气,生生將天火给压灭! 房丽尖叫一声拔腿就跑。 女鬼眼睛彻底变白,狂吼: “我都变成鬼了! 为什么还要受你们欺负!我不服!” 她完全化为厉鬼了! 但她知道打不过我。 在天火熄灭的瞬间,直接就朝房丽追去。 现在,她已经完全被执念控制。 只想要房丽死! “盪魔诀!去!” 我手中法剑飞出。 比女鬼更快一步。 不等她扑向房丽,已经被我的盪魔一剑穿过! 她发出一声惨叫,鬼体一震。 盪魔剑调头,又一剑穿过。 一来一回。 她胸前出现两个大洞。 下一秒,整个鬼炸开。 散做零星的白色磷火,消失在黑暗中。 房丽神色惊恐:“没了?” 剑飞回我手中。 我还剑入鞘,摇了摇头: “魂飞魄散了。” 说实话,我们修行人。 不到万不得已,並不想诛鬼。 毕竟,上天有好生之德。 如果她刚才能进入鬼葫芦。 不至於魂飞魄散。 房丽道:“嚇死我了,没想到,她还会骗人。 谢谢你法师……如果没有你帮忙,我的命就没了。” 我道:“这是我们修行人的分內事。 不用道谢,998。” 房丽一愣:“什么……998?” 我道:“收费。” 房丽眨了眨眼,隨即扑哧一声笑出来: “小法师,你真有趣。 我是转你银行卡,还是?” 我摸出手机: “加我联繫方式,直接转我就行。” 於是我俩加上了联繫方式。 隨后,房丽给我转了两千。 她笑道:“998太少了。 我知道你们修行人不在意钱財。 给您发个双数,吉利。” 我一笑,也不客气,道: “行。你早点休息吧,我撤了。” 房丽点了点头。 我走出一段距离,总觉得身后还有视线在盯著我。 回头看了看,发现是房丽还站在原地,一直目送我。 我摸了摸脸。 长得又帅,又会法术。 不怪妹子们喜欢我。 我都要被自己迷死了! 第二天一早,师父出关了。 手里拿著『五鬼穿山铜钱』,笑道: “乖徒弟,成了! 接下来,你去找叶小哥,要他的一缕鬼气做『引』即可。” 第333章 出发,桃林镇 师父將穿山铜钱递给我。 它的样子变了一些,顏色变成幽黑。 每一枚铜钱上,都有师父印上去的朱色符文。 並且,属於『怪』的气息也消失了。 拿在手里,精元一催,这东西就自然而然的,发出一种嗡嗡的响声。 仿佛藏了个无形的铃鐺。 这上面被师父刻了一道,非常复杂的阵法。 类似於之前叶烛给我的召唤符咒。 可以瞬间將叶烛召唤出来。 我立刻道:“晚上我就去找他。” 师父点了点头: “不过,比起叶小哥给你的符咒,它还是要差一截。 召唤时需要用精元和精血,催动上面的召唤法阵。” 我道:“总比没有好。 有了这个,我们就先把小凤干掉。 不过,上次让她跑了。 估计她不会再待在夜色。 不知道有没有什么方法,能把她找出来?” 师父想了想,摇头: “没有她贴身的东西,难找。 不过,她受了重伤,肉身必然有损。 现在应该是躲起来养伤了。 想必短时间內,不敢再出来作恶。 当下,还是先除掉那位『葫芦先生』。 他广收门徒,传播邪术。 多活一天,就有不知道多少人遭殃。 你今晚务必拿到叶小哥的鬼气。 我们明天就去桃林镇!” 於是,天一黑,我就开著六菱麵包去了新北製药二厂。 到地儿照旧先点香,放吃的。 叶烛现身,满脸疑惑: “这么早来找我?” 我凑过去:“兄弟,咱们是不是天下第一好?” 叶烛面无表情:“有话说,有屁放。” 於是我拿出穿山铜钱,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叶烛听完,道:“这有何难。” 说完,伸手在自己头顶一抓。 从自己头顶抓出一小团黑气来。 黑气蠕动间,就变成了叶烛的模样。 大约十厘米左右,活灵活现的。 那小叶烛直接钻入了穿山铜钱中。 我立刻摸出针,扎破自己的中指。 在铜钱上一抹,从上到下。 手里快速结印,在铜钱上一点。 整串铜钱,顿时血光一亮。 叶烛有所感应,忽然道: “有感觉了。这东西还挺厉害。 不过,比起我的召唤符,你这个……” 他微微皱了皱眉,接著道:“太耗身了。” 我没否认。 叶烛的召唤符,是他自己用鬼体凝出来的。 而穿山铜钱是外物。 所以在召唤时,就得下血本。 离叶烛越远,召唤他的成本就越高。 简单来说,就是更耗精血和精气。 所以,不到关键时刻,也不能隨意使用穿山铜钱。 “谢了兄弟,明天见。” 叶烛道:“利用完我就走?” 我道:“天冷了,我站在这破厂门口吹风啊?” 说著,我又抬头看了看里面的厂房。 黑乎乎的窗户口前,都有隱隱约约的鬼头。 里面的鬼,在透过窗户,观察著外面。 每次我来找叶烛,一抬头就能看见那些窗口的鬼影。 都快习惯了。 叶烛道:“好吧。有空记得看我直播。” “…………” 他对自己的事业第二春。 还真是执著! 回到店里,因为明天要出发去桃林镇。 师父便说今晚不营业,让我早点休息。 第二天一早,我和师父开车出发。 顺便还带上了小灰灰。 这次不是带它去玩。 而是带上它帮忙。 毕竟它调集鼠群的能力,在对付活人上,特別有用。 出发时,师父还给我加了一样装备。 当初钟航送给我们的三样礼物。 一根赤炎参,两颗聚气丹,和一大瓶牛眼泪。 赤炎参当时就吃掉疗伤了。 聚气丹还在。 吃一颗下去,就能瞬间补满精元。 毕竟,葫芦老贼不好对付。 有了聚气丹,我们更有保障。 下午两点左右。 我们到达了桃林镇。 这里本来就是一处人造景点。 仿古代村落设计。 但由於经营不善,几乎没什么游客了。 我和师父將车停在停车场。 沿著大道一路走进去。 大部分店铺都关门闭锁。 少部分营业的店,卖的都是生活必需品。 一些景区常见的小工艺品铺子,很少能见到。 这镇子挺大。 道路交错,有些复杂。 我停下脚步,去一家小店买了两瓶水。 然后跟正在看甄嬛传的老板娘打听: “你好,听说这儿有一家店。 卖葫芦工艺品。 您知道怎么走吗?” 老板娘紧了紧身上的大衣,道: “卖葫芦的啊……在最里面。 他家的葫芦不错,老板人也很好。 价格也公道,就是有点远。 你顺著大道一直走,走到头,然后右拐。 一直走,能看到一片地。 里面都是那老板自己种的葫芦。 现在藤上结的葫芦都老了。 你要是夏天来,正是吃葫芦的时候。 老板人特別热情,只要你爱吃,他就会送你两个新鲜葫芦。” 这老板娘话还挺多。 我问一句。 她说一长串。 估计是这里人实在太少了,她也比较无聊。 不过,听到她说吃葫芦,我头皮麻了一下,道: “你也吃过他种的葫芦?” 老板娘道: “吃过啊!他热心,种的又多。 在这儿常住的,都吃过他送的葫芦。 比菜市场买的,可好吃多了。” 我乾笑。 师父说过。 那葫芦老贼,最爱用人的尸体养葫芦。 鬼知道那葫芦地下,用的是什么肥料! 看这桃林镇,冷清的像要荒废似的。 我忍不住问道: “老板娘,这景区都没什么人了吧? 我看大部分的店也关了。 你怎么还在这儿开店呢?” 老板娘顿时愁眉苦脸,一通诉苦: “我是这儿的原住民! 当初那开发商,来开发的时候。 可以选赔钱,也可以选赔房子。 我们很多人都选了房子。 为啥呢?因为当时想著,这是个景区。 要套景区的房子,以后我们住在景区里,开个店。 人来人往,那不赚爆了? 比拿著钱去城里买房强。 谁能想到,就头两年客流量不错。 后面就不行了。 唉……好在夏天的时候,还是有些游客。 开著这个店,日子勉强还能过吧。 现在快入冬了,没什么人。” 我道:“这地方太偏,確实很难吸引到游客。” 老板娘立刻反驳: “不是偏的原因。 我们这儿还是很有特色的,而且又不收门票。 之所以越来越差,是因为……” 她说到这儿,突然就住嘴了。 像是有什么忌讳。 第334章 葫芦店,恶战 我立刻追问:“因为什么?” 老板娘显然不想多说,打著哈哈: “没什么,没什么。 反正夏天客流还行。 你还要买別的吗?” 这最后一句话是在逐客了。 意思是你既然不买东西,可以走了。 我好奇心被吊起来,当然不能半途而废。 於是顺手又拿了一包烟:“买这个。” 边结帐,我边继续问: “老板娘,你说话別说一半,弄的我心里痒痒。 刚才一路进来,我也觉得,咱们这景区,设计的挺好。 客流这么少,確实不科学。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老板娘一边给我买单,一边又才鬆了口,道: “就是开园第二年,出了事。 发现了一个死掉的游客。 就死在周围的野地里,而且……” 她顿了顿,道: “而且只发现了半个头…… 其余的部位,都没找到。 是一个游客发现的。 弄出很大动静,好多人都去围观。 但是凶手一直没抓到。 后来又有游客,说在巷子里,见到了半个人头在空中飘著。 这事儿传开后,影响了客流。 这景点的开发商,就出面收拾。 把网上相关的信息,都刪除了。 然后又封闭了景点几天,请了几个法师。 结果你猜怎么著?” 我道:“怎么著?” 老板娘神秘兮兮道:“那几个法师,全死了!” 我眯了眯眼:“你亲眼看见的?” 老板娘摇头:“虽然闭了景区,但我们这些,要房子的原住民还在。 我没看见尸体,就听见叫声了。 就是那种……惨叫声。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后来,开发商就带著人,匆匆抬了几个担架撤退。 担架上面盖著白布。 你想啊,进去的时候,队伍里有五个法师。 出来的时候,法师没了。 抬了五个盖著白布的人。 那不就是……” 老板娘说到这儿,问我:“你听了……不会嚇到吧?” 我笑了笑:“什么闹鬼,一听就是谣言。 真要闹鬼,你们哪敢继续待在这儿。” 老板娘连忙点头: “对啊,哪儿有鬼,胡扯的事! 我住这儿,清净著呢。 就是那五个法师,当时不知道是什么状况。 后来,开发商好像放弃这里了,也没再管过。” 我心里明白。 这一切,应该都是葫芦老贼搞出来的。 我也不继续为难老板娘了。 带著师父一路往前走。 顺便將小灰灰放了出去,让它召集老鼠,探查周围的情况。 二十多分钟后,我们走到头。 尽头处,靠左是一片开垦出来的田地。 里面果然种著许多葫芦。 靠右是一栋古色古香的宅子。 大开的店门。 店门外两侧,还摆著货。 大多是葫芦,上面有各种装饰,或者传统吉庆的图案。 店內,一个看起来五十来岁,身形清瘦,穿著单薄的男人。 正一手攥著葫芦,一手拿著小刻刀。 在葫芦上雕刻些什么。 我和师父对视一眼,走入店里。 男人抬头,立刻放下手中的活。 如同一个再正常不过的老板,笑容可掬: “两位请进,隨便看看,我这儿什么样的葫芦都有。” 他示意店內货架上的葫芦。 有大有小,確实极其精美。 师父面无表情,道: “老板,不认识我了?” 男人闻言,细细打量了一下师父。 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笑的更开心了: “想起来了,你就是当年那个。 被我打的像一条狗。 屁滚尿流逃跑那杂毛。 你又来了,这次来,就永远留下吧。” 师父冷笑一声: “这次像狗的,是你。” 葫芦老贼还是那副模样,脸上掛著笑。 笑的极其变態: “嘿嘿……这次你还带了个小的,那也一起吧。” 说话间,他猛地一抬手。 我们身后的店门砰的一声关上! 和小凤一样,他也能御物。 修为完全在我和师父之上。 与此同时,他自己却迅速后退。 周围架子上的葫芦纷纷震动起来。 接著,一只只厉鬼直接从各个葫芦里钻出。 齐齐朝我和师父扑了过来! 不算大的店面,瞬间就充斥几十只厉鬼! 我立刻拔剑。 师父则说了一句『这里交给你』。 然后他直接拋出阴阳乾坤鐲开路,震开前方的厉鬼,朝葫芦老贼追去。 ??? 又交给我? 我手持盪魔剑,遭受几十只厉鬼的围攻! 厉鬼中还有一个熟面孔。 就是之前逃跑的造物老头! 他眼神灰白,身上的煞气极重。 很显然,他当初跑来葫芦老贼这里告状求救。 不仅没用。 反而被葫芦老贼给炼化了。 被炼的过程,对鬼魂来说是极其痛苦的。 他这也算是自食恶果。 居然妄想,葫芦老贼这样的邪修,会对他有师徒之情。 我提著盪魔剑斩鬼。 周围煞气腾腾。 左劈、又砍。 法剑穿梭。 厉鬼全部朝我衝来。 一只接著一只,阻挡了我的视线。 因此,我看不见师父那边是什么状况。 只听见葫芦老贼的笑声: “没长进,怎么比当年还退步了!” 接著是师父的声音: “你比当年更厉害了。 不过,那又如何? 乖徒弟!召唤!” 我一手挥剑,一手摸出穿山铜铃。 注入一缕精气。 手指在铜钱边缘一划,划出一道血痕。 穿山铜钱立刻发出一阵红光。 叶烛的身影顷刻间出现在我身边。 我直接道:“去帮我师父!” 叶烛也不废话,身形化作一道黑烟,穿过厉鬼层,朝师父那头钻去。 我听见那头传来葫芦老贼惊呼。 那声音透著激动和兴奋:“好强的鬼!” 真他妈跟个变態老头似的! 接著,便是一阵打斗声。 我也顾不得听那头的动静。 专心对付眼前的几十只厉鬼。 第335章 葫芦傀儡 我精元充足,携带的符咒也够。 厉鬼虽然有几十只。 但架不住我装备多。 一波精元耗尽后,我张口吞下聚气丹。 浑身瞬间又精元澎湃。 我杀红眼,提剑再战。 周围、耳边,全是鬼影,鬼声。 阴气化作黑雾,几乎遮蔽视野。 “都给我去死!” 命称祭出,直接抓取六只厉鬼,被秤砣碾碎。 还剩十几只。 如果施展霄雷诀,应该能轰死一大半。 不过,我修为不够。 光掐诀都得一分钟。 根本没时间。 面对这种群体战时,还是手里的剑最好使。 我继续提剑斩鬼,左劈右砍。 最后一只厉鬼被消灭时,我身体的精元没剩多少了。 前方,师父和小哥的战场显露出来。 葫芦老贼手里端著一个血红的葫芦。 葫芦口朝著小哥。 小哥身形紧绷,一双鬼爪抵挡在前。 似乎在抵抗什么无形的力量。 与此同时,师父手里握著一把黑色的匕首。 不停攻击葫芦老贼。 但葫芦老贼修炼了邪术。 他身体上,竟然探出几道虚无的黑色影子。 师父每一次攻击。 那影子便会伸手去抓师父。 影子应该有什么古怪之处。 师父並不敢被它们碰到。 我立刻上去帮忙。 摸出百鬼灯。 百鬼灯的骨架是竹子,看起来平平无奇。 可以合拢摺叠起来。 我掏出百鬼灯打开。 然后用精元一催。 百鬼灯立刻亮起黄澄澄的光。 “就你他妈会放鬼,也尝尝我的! 百鬼夜行!去——!” 鬼影重重,自百鬼灯中飘出,全朝葫芦老贼而去。 葫芦老贼冷笑: “在我面前御鬼,班门弄斧!” 说完,一抬手,手中喷出一道黑气。 凡是朝他撞过去的鬼,碰上这道黑气,立刻跟被硫酸腐蚀了一般。 老贼果然厉害。 一个人的力量,分成三份,来应对师父、叶烛和我,居然游刃有余。 我继续催动百鬼灯。 灯笼悬浮在空中,灯光瞬间转为幽幽绿色。 更多的鬼飘了出去。 按照我的心意,朝葫芦老贼包抄。 葫芦老贼身上的黑影,不得不放弃师父。 抵挡起我御出的大量鬼魂。 师父也在此时找准机会。 手中的匕首,直朝葫芦老贼后背刺去。 与此同时,叶烛周身猛地爆发出强烈的阴气。 死相更加狰狞。 空气中全是浓烈的烤肉味。 他终於腾出其中一只鬼手,猛地朝葫芦老贼抓去! “噗嗤!” 师父的匕首,直接没入葫芦老贼后背。 然后匕首一挥。 锋利的匕首在他后背,划开深长狰狞的伤口。 那肌肉被撕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而叶烛的鬼手,也瞬间按住葫芦老贼的头顶。 隨后一捏! 浓重的阴气下,葫芦老头的脸瞬间变为青黑色。 双目圆瞪,露出死相。 似乎没命了。 他身上的黑影也跟著消失。 我放出去的鬼魂,纷纷对著他撕咬。 师父再次补刀,匕首从他后脖子猛的一划。 瞬间,他半个脖子就断了。 葫芦老贼砰的一声倒地。 手里那个厉害的血色葫芦法器,也跟著咕嚕嚕滚到一边。 我面露喜色:“太好了!终於干掉他了!” 叶烛跟著变回生前相。 他面露疑惑: “奇怪,他死了,魂怎么没出来?” 师父道:“肯定是躲在肉身里不敢出来,看我的。” 说完,师父走到葫芦老贼的尸体身边。 手中掐诀。 在葫芦老贼的百会穴一点,然后一抽。 正常情况下,就能將躲起来的魂魄给抽出来。 但师父抽完,却什么也没有。 他愣了一下,猛地皱眉,將尸体翻过面来。 看清尸体的瞬间,我惊呼: “怎么是个葫芦!” 只见眼前的尸体。 头脸露出来的部位,居然是个胖胖的葫芦! 叶烛诧异道:“这竟然只是个替身?” 话音刚落,外头突然响起敲门声。 “砰砰砰——!” 声音很大,而且敲的很急。 是一种不太礼貌的敲门方法。 不仅如此,敲门的似乎不止一个人。 听动静,仿佛有好几个人,同时在敲门……或者说砸门。 这不对劲。 我立刻走到门口,透过门缝往外看。 先是看见有几个人的身体。 但身体上穿的衣服,都破破烂烂,而且沾满泥土。 露出来的皮肤也皱皱巴巴,顏色发黑。 再往上看。 我心里咯噔一下。 本该是头的位置,居然又是葫芦! 葫芦上,还雕刻出了五官! “师父!外面是葫芦。 人的身体,葫芦的脑袋! 一共有五个!” 我说完,叶烛淡淡道:“不止五个。” 他看向右侧的窗户。 因为是仿古建筑。 因此右侧的窗户是木框的,夹著玻璃。 玻璃被糊上了旧报纸,防窥。 此刻,窗户也开始被砸! 窗户上的玻璃,应声而碎,掉落一地。 一双乾瘪的人手,从破洞里伸进来! 然后把住窗户的木框,疯狂摇晃! 左边! 后方! 全部响起了敲砸声! 这时,地上的尸体,竟然发出诡异的笑声: “你们有些本事。 不过,今天通通都得留下! 特別是你,这只烧死的鬼。 我可太喜欢你了。 我要用葫芦,给你做一具完美的壳子。 让你成为我最强大的鬼葫芦!” 他趴在地上,发出怪笑。 师父脸色一沉,一脚踩向他的葫芦头。 这一脚饱含精元。 直接將葫芦头给踩爆开。 头里面露出一枚三角形的符咒来。 符咒散发著邪气,在地上跳动。 师父扬手一道天火诀,將这道邪恶的傀儡符烧毁。 与此同时,左右两侧的窗户彻底被摇下。 几具沾满泥土,顶著葫芦头的尸体,朝我们冲了过来! 师父立刻道:“攻击头部!” 我拔出破气刀,和师父兵分两路。 抵挡左右衝进来的葫芦尸。 不出意外,这些尸体傀儡。 之前应该都埋在那片葫芦地里。 一刀挥出,將抓过来的人手切断。 然后猛地贴近,一刀扎向葫芦头。 破气刀削铁如泥。 顺势一带,葫芦头便被劈开。 我一把捏住里面的三角符咒。 然后扔给叶烛。 叶烛施放出一道阴气,將符咒的力量给吞噬。 前方的尸体顿时倒地。 我继续击杀后面的。 这东西不算厉害,但数量多,而且有点噁心。 在我和师父击杀间,大门已经被撞开了! 第336章 尸骨在湖里 大门撞开的瞬间,五只葫芦尸冲了进来。 叶烛一抬手,直接伸出五只鬼爪来。 每一只鬼爪都抓住一颗葫芦头。 阴气裹挟进去,直接破坏里面的符咒。 还没咋地。 五只葫芦尸就倒地不起了。 於此同时,我和师父也解决完了两侧的葫芦尸。 周围恢復了平静,没再响起葫芦老贼的声音。 师父警惕的四下看了看,从法器包里摸出一只小纸鹤。 纸鹤两翅布满朱红色符咒。 师父口中念咒: “上天入地,寻踪觅气。 邪祟丧胆,精怪遁形,去!” 法诀一点。 纸鹤便震动翅膀飞了起来。 然后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搜查起来。 连犄角旮旯都不落下。 我眼中一亮:“师父,这厉害,教我!” 师父看著我,轻飘飘的问道: “符阵基础大全,你看明白了吗?” 我麻溜闭嘴。 然后在心中安慰自己。 一力破万法! 只要修为够高! 符阵什么的……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水就水吧! 很快,纸鹤飞回师父身前,直接自燃了。 这说明纸鹤没搜查出什么异常气息。 葫芦老贼已经不在这里了。 我皱眉道:“他究竟什么时候换的替身?” 师父道:“一开始,那就是个葫芦傀儡尸。” 叶烛道:“替身都这么厉害,这要是正主……你们千万要小心。” 顿了顿,他又补了一句: “如果再有下次,你们最好晚上行动。 白天出来,我的力量会削弱大半。 但晚上我够强,应该能对付他。” 师父闻言,露出感激之色: “叶小哥,多谢你。” 叶烛到也没客气,点了点头,便说自己要回去了。 毕竟是大白天,他出来太久,压力很大。 在我和师父的道谢声中,小哥的身形消失在墙角。 看著周围古怪的尸体,师父给巡查队那边去了电话,让他们来善后。 隨后,他捡起地上的血红色葫芦。 观察了一会儿,就一刀將葫芦给劈了。 说这不是葫芦老贼真正的法器。 即便是个贗品,也如此厉害。 看来这些年,葫芦老贼为祸不少,实力更加强悍了。 两个小时后,钟航带著人来善后。 我们和他说明了现场情况,便没在多待。 开车回了店里休息。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都很平静。 小凤和葫芦老贼都失去了踪跡。 於是我们三人一鼠,就该做生意的做生意,该修炼的修炼。 好消息是,巡查队的『五气培元土』终於申请下来了。 特別小的一块。 但透著一种独特的气息。 师父也很高兴。 一边嘱咐我,下次不许和巡查队做交道。 一边就带著五气培元土回房了。 第二天出现时,师父变白的头髮黑了回去。 整个人气色好了不少,似乎都年轻了几岁。 我问师父感觉如何。 师父笑而不语。 只是换了身衣服,说要去看看李阿姨。 一转眼,秋天过去,快要入冬了。 晚上我在被窝里睡的正香,忽然听到一个脆生生的声音: “醒醒,快醒醒!” 迷迷糊糊睁眼一看,是个可爱的圆脸小姑娘。 虫虫? 我打了个哈欠: “你不在牌子里待著,怎么跑出来了?” 当初我从山羊鬍手里救下虫虫,就一直把她供养在木牌子里。 毕竟她魂魄受损,失去了记忆。 大部分时间,她都规规矩矩待在里面。 一转眼,也快两个月了。 今晚怎么突然出来了? 虫虫大大咧咧骑在我肚子上。 她毕竟是只鬼,也没什么重量。 不过我觉得这形象有点不雅,於是道: “男女有別,你说你骑我身上像话吗?” 鬼魂都比较单纯,特別是她这种受伤的鬼魂。 逻辑智商啥的,通常不在线。 她道:“什么男女有別,我又不是人……我想起来一些东西了!” 我瞬间来了精神:“想起什么了?” 虫虫道:“不是特別清楚,但想起了一些。 当初那个人把我杀了之后。 就把我的肉身,扔到了一个湖里。 他用一个袋子把我装起来,又在里面压了石头。 我还记得,那个湖旁边是山,但不高。 里面都是松树。 而且靠近公路。 离我当时上大学的地方很近。 对,我是来这里上大学的。 结果我太笨了,被他骗了。 不过,我不记得自己上的是什么大学了。” 说著,她懊恼的砸著自己的头。 大学、松树林、湖……? 安山市一共有四所大学。 至少我当初就读的安山大学,周围是没有松树林的。 我立刻摸出手机,上网查询。 很快就查到了相关信息:安山医科大学! 这是安山市唯一的医科大学。 但说实话,不算特別好的那一种。 在安山医科大学的后山,就是一片松树林。 山也不算高。 至於有没有湖,我在网上没有搜索到相关信息。 虫虫的心愿,就是让我找到她的尸骨,然后送她回家乡。 之前一直没有线索。 现在她的鬼魂经过两个月供奉,修復了一些。 总算是想起来了。 难怪激动的大晚上来找我。 於是我道:“明天晚上就去。” 之所以得晚上。 是因为尸骨沉在湖中。 我想定位是很难的。 但如果带上虫虫。 在近距离下,她能很容易感应到自己的尸骨所在。 虫虫鬼体太弱,不可能白天带她去。 她乖巧的点头说好。 我问她还有没有想起別的,比如关於家乡一类的。 虫虫露出失望之色,摇头说没有。 我於是安慰道:“没关係,再养一养,一定能想起来。” “嗯!谢谢周哥!” 我打了个哈欠: “好了,別骑我身上了,回牌子里休息吧。” 虫虫这才冲我挥手道別,飘了出去。 第二天白天,我去买了些东西。 比如充气橡皮船、水下头探灯一类的。 打捞尸骨,说不定用的上。 跟师父匯报行踪后,师父问我要不要帮忙。 我说不用。 毕竟打捞尸骨得下水,大冬天的,纯纯体力活。 也就不折腾师父的老胳膊老腿了。 但我把江北给叫上了。 谁让他年轻耐造呢。 晚上七点左右,我和江北各自开车,到了医科大学旁边。 隨机抓了个出来吃晚饭的大学生。 跟他打听后山湖泊的情况。 他说后山確实有湖。 是个野湖,面积还挺大的,叫『落鲤湖』。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不清楚。 步行过去,大概十几分钟吧。 湖边有些荒,蚊子又多。 所以他们也不怎么去。 只有些喜欢钓鱼的,才会去那边。 第337章 大鲤鱼 打听清楚后,我和江北就驱车,绕到医科大学后山。 车不能开进去。 我们便在路边停靠。 然后打著手电筒,一路往里摸。 我俩脚程快,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湖边。 夜色中,落鲤湖黑沉沉的。 站在湖边,手电筒的光根本照不进去。 我摸出木牌子,將虫虫放出来,问她能不能感受到尸骨的位置。 虫虫没说话,而是直接朝湖中飘去。 很快飘出了手电的照明范围。 我则从旅行背包里拖出充气船,连接充气泵,让它自动充气。 江北裹了裹身上的羽绒服,双手插兜。 我让他搭把手帮忙。 他道:“这是苦力乾的活。” (请记住1?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 我们今晚,就是来干苦力的啊! 不然摇你来干什么! 我正要开口,虫虫的声音传来:“找到啦,在这里,你们快过来!” 我道:“你在那儿待著,我们马上过来。” 五分钟后,充气船准备完毕。 全长2米5,不算大。 装我和江北,再装一个大包,刚好合適。 很快,我就划著名船,一路划到了湖泊深处。 虫虫悬在湖面的一片区域,来迴转圈。 “这里,这里,就在下面,我感觉到了!”虫虫激动的转圈。 我將手电筒往水里照。 水太深了,下面黑沉沉的,根本照不到底。 我將精气运转周身,把身体弄的暖呼呼的。 然后开始脱衣服裤子。 这里也没外人,我脱的只剩条裤衩。 然后戴上水下头探灯和绳索,就直接跳下水了。 因为修行人可以短时间进行『內息』,所以我不需要潜水装备。 在水下內息,待个十来分钟不成问题。 我拖著绳索,一路下潜。 绳索的另一头在江北手里。 湖水比我想像的更深,越往下潜,温度越低。 潜到底时,湖底全是黑泥,没看见有尸骨一类的。 应该是被淤泥给埋住了。 好在我提前有准备,下水时带上了盪魔剑。 此时,便拔出剑,朝烂泥下戳。 戳了一阵。 戳到异常的触感。 似乎有一层布在下头。 应该就是装尸体的袋子。 我调整姿势,双脚踩在烂泥上。 撅著屁股开始刨地。 很快就挖到了蛇皮袋子。 塑胶袋不好降解,虽然不知道尸骨在下面沉了多久。 但挖出来的袋子完好无所。 可以摸到里面有散开的,类似骨头的东西。 我將袋子拴在绳索上,扯了绳索三下。 湖面的江北收到信號,便开始往上拉绳索。 我也立刻跟著往回游。 因为袋子埋在泥里的原因,我比预计的,在湖底待的时间更长。 內息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得赶紧浮出水面,进行自然呼吸。 然而,就在这时,我忽然感觉身后传来一道强烈的水流。 我心里一跳。 油然而生一种危机感。 下意识的回头,瞬间,我差点没嚇尿! 鱼! 一条特別大的鱼! 我的探灯,可以照见它整颗鱼头。 却照不出它的全身! 没猜错的,这是一条大鲤鱼。 它一双眼睛正直勾勾盯著我。 不是那种死鱼眼。 而是非常灵性。 让我感觉,盯著我的不是鱼,而是一个人。 不会是鱼精吧? 这个念头刚闪过。 那鲤鱼突然调头。 接著,鱼尾就从下至上朝我拍了过来! 那力道之大。 我直接跟坐火箭似的,被拍出了湖底! 飞起来了…… 落地时,我落在了充气船上…… 第338章 玩你们又如何? 充气船本来就不大,被我这么当空一砸。 顿时侧翻。 刚把蛇皮袋打捞上来的江北,嘴里破天荒爆了句粗口:“臥槽!” 然后我们连人带包,纷纷落水。 好在我刚才绑蛇皮袋时,將里面压著的石头给扒拉出去了。 否则刚捞上的尸骨,又得沉下去。 江北一身冬衣,吸了水很笨重。 在水里相当狼狈,骂道:“你他妈神经病啊!” 我还惦记著水下的大鲤鱼。 那块头,那像人一样的眼睛。 想起来就头皮发麻。 我忙道:“先別说,先上船。” 充气船虽然翻了,但依旧浮在水面上。 我和江北左右搭手,將它重新翻回去。 然后拖著尸骨袋重新爬上去。 这大冷天。 还好我俩是修行人。 精元运转间,也就把身体重新弄热了。 否则得被冻成狗。 不过,我的装备包沉下水了。 法器包到是在关键时刻,被江北给抓了回来。 可里面的符咒一类的,还有部分材料,肯定损失了。 我肉痛的不行。 但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连忙道:“快往岸上划。” 因为我一低头,灯光照进水里时。 能看见水下有个巨大的黑影。 正在往上浮! 那大鲤鱼追上来了! 江北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也感受到了水流的异常。 原本平静的湖面跟著起伏。 推著充气船飘荡。 他立刻抽出旁边的摺叠塑料桨划动。 但我们划船的速度,怎么可能快的过大鱼。 鲤鱼的半个鱼头和鱼背露出水面。 浑身幽黑。 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盯著我和江北。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我竟然从它的眼神中,看出戏謔? 这个念头刚一闪过。 那大鲤鱼的嘴便往上一弯。 再配合那个戏謔的眼神。 我百分之百肯定,它在嘲笑我。 而且,不出意外,它要使坏! 果不其然,大鲤鱼也没有吃我们的意思。 它猛地调头。 巨大的身体带动水流。 鱼尾再次对著我们的充气船拍来! “砰!” 力道更大! 江北大叫一声。 这次,我们连人带船又飞了出去! 再次落水,我一边在水里狗刨,一边骂道: “不带你这么欺负人的!” 它將我们直接拍到了靠近岸边的区域。 我和江北骂骂咧咧的往岸上爬。 傻子都明白。 那巨大的鲤鱼,绝对是开灵智了。 拿我和江北玩儿呢。 虫虫飘在空中,看的比较远,道: “好大的鲤鱼,它好开心,在玩儿打挺呢。” 好好好。 鲤鱼打挺。 这么玩儿是吧。 我爬上岸,因为距离和照明范围的原因。 我也看不见大鲤鱼。 便对著湖道: “何方修行的精怪,拿我们取乐,有本事你上岸来,我们打一架!” 湖中响起激烈的水声。 鱼没来。 但它搅起了一片黑水,直接朝我们拍了过来。 我和江北又被冷水浇灌了一遍。 江北瞪大眼,然后骂我: “摇我之前,你也没说这湖里,有开了灵智的鲤鱼啊。” 我很无奈:“我哪知道啊,怪不得这地方叫落鲤湖。 它肯定在这湖里,生活很长时间了。” 这时,上空的虫虫又道: “它在笑话你们呢,笑的都打滚了。” 听著湖里传来的水声。 我和江北相顾无言。 江北咬牙切齿:“我下次带上傢伙,宰了它做麻辣鱼头!” 我被湖里的动静气笑了,提了提裤衩子,道: “別吹牛了,你敢宰它吗? 那鲤鱼身上没有邪气,只是爱玩而已。 杀它便是造业。 而且自古以来,只有鲤鱼才能跃龙门。 这开了灵智的鲤鱼,等同於小龙。 你宰一个试试?” 江北也知道这个道理,一时间神情纠结。 只能吃了这个憋。 我的外套沉水里去了。 不太重的裤子和里衣还在。 我在岸边把水拧乾,重新穿上。 大冬天,穿著湿衣服,湖上的冷风再一吹。 我哆嗦的跟孙子似的。 打开裹尸袋查看了一下。 里面是散开的白骨。 虫虫的骷髏头正对著我。 由於靠近自己的尸骨,有了尸骨助力。 虫虫的鬼体,变得凝实了一些。 “我的骨头白白的,圆圆的,真好看。”她开始自恋。 我道:“这下你不用住木牌子里了。 钻骨头去吧,有助於你的鬼魂修復。” 虫虫高兴极了,在空中飘了一圈,然后对著我脸『吧唧』一口。 转头,又给江北也『吧唧』了一口。 江北震惊了,道:“你什么档次,也敢亲我?” 虫虫神智不全,傻不拉几的,根本听不懂。 嘴里嘀咕著自己的骨头真漂亮,就钻进了骷髏头里。 江北一副自己被玷污的样子,怒道:“看你养的鬼!” 我道:“这说明,我们的工作,获得了鬼民群眾的认可。我们应该感到骄傲。” 江北道:“骄傲你大爷。” 我道:“你今晚怎么一直说脏话呢?” 我俩浑身湿漉漉,收拾好还剩下的东西,一边斗嘴一边往回走。 我身上扛著我蛇皮袋,边走边盘点自己的法器包。 符咒、纸人,硃砂一类的,不是毁了,就是化了。 今晚这活儿,本来该很简单。 没想到半路杀出条鲤鱼。 亏死我了! 江北和我一样,盘点自己的损失。 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撕了。 我心虚,说道:“改天请你吃火锅。” 江北冷笑一声,打了个喷嚏。 走出后山,我们回到马路上。 马路对面就是大学城后门。 不过后门是关著的,也没有保安,里面黑乎乎的。 我拉开车门,刚坐进去。 江北忽然从他的跑车上下去,盯著后门的位置,道: “那是什么东西?周宜,你来看。” 我愣了一下,跟著下车。 顺著往后门里一看。 就看见一个白色的人影,站在黑暗中一动不动。 虽然隔的远,但隱约能看出。 那人好像没穿衣服? 我揉了揉眼,乾脆穿到对面,站在铁柵栏外。 离的近,就看的更清楚了。 妈的! 真没穿衣服! 虽然是个背影,但看身形应该是个男的。 大晚上,裸男,一动不动。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实在是诡异。 校园里的夜灯不太亮。 我下意识看了看裸男脚下。 隱约能看到影子。 可是……他身上,怎么没有阳火? 第339章 潜入学校 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便气灌双目,口念法咒。 再睁开眼,周围的清晰度,瞬间提升好几个档次。 一些看不见的东西,也瞬间看清了。 那人依旧一动不动。 身上一丝阳气也无。 但却裹著一层浓浓的阴气。 是尸体! 这个念头刚闪过,他忽然回过头。 瞬间,我和他四目相对。 是一张惨白的,中年人的脸。 眼珠子僵硬而冷漠,嘴角却在看见我时,往上一弯。 露出诡异的笑容。 江北也来到铁柵栏前,吃惊道:“怎么会有一具尸体?学校还诈尸?” 说著,他拍了一下铁柵栏,道:“可惜,咱们进去不。” 那尸体看了我们一眼,便转过头开始往前走。 很快,身形就没入了黑暗中。 我和江北对视一眼。 我道:“学校里有死人诈尸了。” 江北道:“这是医学院,该不会是『大体老师』诈尸了吧?” 我道:“这谁能说的准,他身上全是阴气,肯定会害人。” 江北道:“这事你要管?” 我道:“这不废话吗?里面都是老师和学生。 有这么个东西在里面游荡,肯定会出事,不行,我……” 话音未落。 我们身后打过来一道光。 回头一看,是两个穿著保安服的大叔。 其中一个胖大叔道:“誒,在学校后面干嘛呢?” 我道:“大叔,您是学校的保安?” 大叔道:“是,你们是干什么的?” 他神情严肃,眼神很警惕。 毕竟,冬夜的晚上,后门出现两个浑身湿透的男人。 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我连忙道:“大哥,我们不是坏人。 我俩本来在后面的落鲤湖钓鱼。 结果不小心落水,可冷死我们了! 大哥,这周围卖衣服的店,估计都关门了。 您能不能借我们身衣服? 让我们洗个热水澡,我快冷死了。” 我哆哆嗦嗦的,精元运转,让自己显得脸色苍白。 现在是气温是六、七度左右。 风又大。 这么一表演,俩保安大叔当真了。 另外一个瘦一些的大叔道: “可別冻坏了。去我们宿舍洗个澡吧,我们有衣服。” 说著,就摸出后门的钥匙,將大门打开了。 江北瞪了我一眼。 不情不愿的跟上了。 那瘦大叔对胖大叔道:“你继续巡逻,我送他俩去宿舍吧。” 胖大叔点了点头。 於是兵分两路。 我不停道谢:“还是好人多,谢谢大哥。” 瘦保安道:“没事。 不过你们年轻人,也太能折腾了。 这么大冷的天,去那湖里钓鱼,还落水了。 幸亏没有抽筋,不然就危险了。” 我道:“是我们欠考虑了。 因为听说那湖里,能钓上来大鲤鱼,我们才来的。” 说话间,我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但周围黑乎乎的,也没再看见刚才那具裸男尸体。 这时,保安大叔道: “鲤鱼?那里面確实有很多鲤鱼。 但那些鲤鱼特別精,根本不咬饵。 你当那湖为什么叫落鲤湖? 据说下面,有只特別灵性的大鲤鱼。 它把那些小鲤鱼教的特別精,根本钓不到。 你们钓到鱼了?” 我摇头:“没,確实没钓到。” 说话间,大叔就带著我们,到了他们的宿舍。 大概15平,放著上下床,比较简陋,但挺乾净。 还有独立的卫浴。 大叔麻溜的给我们找了两套衣服,说: “你们自己洗吧,我还得去巡逻。 洗完了,记得还从后门出。” 我道:“大哥,你要走?” 他道:“我还得巡逻呢。” 江北道:“不怕我们偷东西吗?” 大叔哈哈一笑:“这是学校,到处都有监控。 你们要真干什么坏事,明天就得逮捕归案。” 说完,就赶紧离开了。 他走后,我和江北对视一眼,麻溜的换上了乾衣服。 然后就下楼。 江北一边抱怨我多管閒事,一边手中掐诀,寻踪觅气。 很快,他道:“感应到了,西北方,走。” 黑暗中,我和江北利用术法,追踪阴气,一路往西北边摸去。 很快,我们追踪到一栋实验楼下。 这应该是医学院的实验楼。 大门口的灯亮著。 里面是黑乎乎一片。 浓烈的阴气,正从楼里传来。 江北道:“在里头,咱们速战速决。 下次再跟你出来,我就是狗!” 我道:“走吧,哮天犬!” 第340章 小伙子,解剖 江北在前面带路,我俩一路进入实验楼。 寻著尸体的阴气,走到楼梯口时,江北面露疑惑: “阴气上下都有。” 我道:“走上不走下,先去上面。” 於是我们就顺著尸气的踪跡,一路往上追。 到了实验楼三层时,前方的江北忽然停下脚步。 然后猛地后退,將我给堵住。 他冲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神情很紧张。 是看见什么了? 此刻,我们位於楼梯的拐角处。 拐过去就能看见三楼的通道。 江北虽然不说话,但根据他的手势来看。 意思是『很多』。 接著,他微微侧身,给我露出一道空隙。 我谨慎的凑过去看。 立刻看见了之前那个裸男! 诡异的是,在裸男身边,还有大大小小,许许多多恐怖的尸体! 全都白乎乎的。 像是在福马林里泡过一样。 联想到这里是医科大学的实验楼。 我不禁怀疑。 这些东西,是不是学校的『大体老师』? 大体老师,集体诈尸? 夜间出游? 不对! 很快我就发现。 除了裸男有影子,是尸体外。 其余的没有影子。 它们应该是鬼魂。 只不过维持著死相而已。 一具尸体,带著一群鬼,上实验楼做什么? 此刻,它们聚在一起,站在一处教室门口。 这里都是教室和实验室。 门口都贴著牌子。 但由於视角的原因,它们所站的那个教室是干什么的,我看不见。 根据气息判断。 那些鬼应该不是特別厉害。 那个裸男,大概率是诈尸,但不成气候,对付起来也简单。 我摸出破气刀,准备衝上去干架。 但就在这时,那个教室的门居然打开了! 接著,一个年轻的,带著银边眼镜的小伙子出现在门口。 他神情轻鬆,明显在打量眼前的尸体和鬼魂。 然后就侧身,冲它们招了招手。 尸体和鬼,居然就这么进去了! 我一惊。 这人什么来路? 不会又是个邪修吧? 等所有的鬼都进去后,那小伙子忽然眉头一皱。 似乎感应到什么。 猛的朝我这边转头。 幸亏我俩反应快,立刻缩回去。 须臾,我听到了关门声。 再看时,门已经重新关上了。 我压低声音,对江北道:“压阳火。” 江北点头。 於是我俩各自,在自己双肩一拍。 把身上的阳火给压了下去。 江北低声道:“像是邪修。” 我道:“好像没感受到邪气。” 江北道:“怎么办?” 我道:“先看看他们在里面干什么。” 说完,就猫著脚步摸过去。 教室的门是木製的,但中间有一块玻璃,可以看见里头。 我和江北凑上去看。 里面灯光比较暗淡。 那个年轻小伙子站在台上。 台上有一处金属台,周围摆放著手术刀一类的。 而那个裸男,居然自己躺在了金属台上! 而其余的鬼,则围绕在金属台边。 这时,年轻小伙子拿起了手术刀,往下探去。 由於视角原因,有鬼魂遮挡,我看不见具体动作。 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在解剖那具裸男! 我大为震惊。 气灌双目,观察那个小伙子。 不对……他身上没有邪气。 不是邪修。 那他在干嘛? 裸男怎么会乖乖让他解剖? 时不时的,小伙子会抬起头,嘴唇开闔。 明显在说些什么。 他在跟周围的鬼魂说话? 而那些鬼魂,看起来比较呆。 但时不时的,居然还跟著点头。 眼前奇异的情形,让我更疑惑了。 他到底在干什么? 算了,不猜了! 我直接敲门。 江北嚇一跳:“你干什么!” 我没回话。 里面的小伙子猛地转头。 透过玻璃看见了我们。 他立刻说了什么。 接著,就有外围的三只鬼转身,朝门口而来。 接著,三只鬼身上的阴气开始逸散。 阴气变成一只鬼手的模样。 穿透大门,朝我和江北的双眼蒙过来。 鬼遮眼? 我挑了挑眉。 这种伎俩,对我和江北根本不起作用。 对普通人到是有用。 被鬼遮眼的人,看不见眼前的真相。 这几只鬼,应该是受那小伙子的指示。 过来遮我们的眼。 看来,小伙子並不想让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我继续敲门,並且边敲边道: “哥们儿,这几只鬼太弱了,遮不了我的眼。 你是自己开门,还是我把门踹开?” 说话间,我身上阳火一震。 几只鬼立刻受惊,连忙后退。 小伙子脸色大变、 围在他周围的鬼,也纷纷转头看向我。 与此同时,躺在金属床上的裸男猛地坐起身。 他整个胸都被打开了。 可以看见胸腔里的內臟。 我不带怕的,继续敲门。 那小伙子无奈,放下手术刀,摘了手套。 然后过来开门。 他没有將门全部打开,而是只探出半张脸,警惕的打量我俩: “你们也能看见鬼?” 也这个字用的很妙。 我点头:“嗯。你也是修行人?” 他推了推眼镜:“什么修行人?我不是,我是普通人。” 他身上的阳火很正常,面上也没有走霉运的灰黑气。 如果是普通人,不应该能看见鬼。 我诧异道:“那你是用了牛眼泪之类的东西?” 小伙子神情很费解,又摇头: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顿了顿,他补充道: “我是天生的阴阳眼。 可以看见鬼,也可以和它们打交道。 你刚才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看样子,还真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普通人。 不过,阴阳眼我知道。 这是一种特殊体质。 不需要藉助外物和修行,就能看见鬼怪,而且还能和它们交流。 稍微学一些抓鬼的法术。 就能处理简单的灵异事件了。 据说,阴阳眼这种体质,和出生地的风水有关。 如果出生地,有类似於阴阳穴的风水。 就有可能隨机诞生出,有阴阳眼的孩子。 这种体质没什么好处。 普通人如果摊上阴阳眼,又没有门路,学习术法。 会对生活造成很大的困扰。 於是我道:“原来是天生的阴阳眼。 我和我朋友是送阴的。 撞见有鬼在学校活动,就追上来查看。 所以,这些是怎么回事?” ps:这几天生病了,所以更的少。明天就正常更新了 第341章 只是补课而已 小伙子闻言,鬆了口气,道:“既然你们不怕鬼,那就进来说吧。” 他让开道,我和江北走进去。 其余鬼,包括那个裸男,都直勾勾盯著我。 与此同时,那小伙解释道: “这是实验楼地下室的大体老师。 我们这里是医学院。 所以有很多这种。” 顿了顿,他继续道:“你看到的它们,生前其实都是这里的学生。” 我吃了一惊:“学生?” 小伙子点头:“我们这大学,也有二十多年歷史了。 这二十多年间,难免会有一些去世的学长学姐,甚至老师。 因为是搞医学的,所以他们中的很多人。 都选择捐赠自己的遗体,成为了学校的大体老师。” 原来如此。 这些鬼,居然都是捐献了自己遗体的学生。 我道:“那它们怎么不上路?反而逗留在阳间?” 小伙子有些迷茫:“上路?什么意思? 我不懂,他们自己也不知道。 反正,他们捐赠遗体以后,鬼魂就一直在实验楼活动。 这位师兄是最强的。 他的尸体可以动,所以移动的范围最大。” 他指著那具裸男。 说实话,此刻,我很佩服这小伙子。 他连上路是什么都不知道。 说明对送阴这行,真的是一无所知。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却能从容的和鬼魂尸体打交道。 在普通人里,简直逆天。 我看了这圈鬼魂一眼,视线停留在裸男身上: “那你们聚在一起,开膛破肚,是干什么?” 小伙子闻言,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他们在帮我补习呢。” 神他妈的补习! 我瞪大眼,看了看鬼,又看了看裸男: “所以……它们在教你……解剖?” 小伙子点头。 我和江北对视一眼,一时间无语了。 小伙子挺老实,麻溜的交待起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他叫李安,属於笨鸟勤飞型。 之前经常在实验楼学习到很晚。 直到有天晚上,他被这群溜达的鬼魂发现了。 那帮鬼围观他的一切,並且评头论足。 什么『刀拿错了呀』。 什么『笔记做错了呀』。 什么『猪皮都缝不好,怎么缝人皮』之类的呀。 作为阴阳眼,他从小见鬼,已经麻木了。 所以大部分时候,他都假装自己看不见鬼。 奈何这些学姐学长,老师医生们,实在太爱『蛐蛐』了。 他终於忍不住抬头,对著鬼魂们道: “你们这么会,你们来教我啊!” 群鬼震惊了。 然后立刻兴奋起来。 毕竟他们只能在实验楼的低层区域活动。 活人又看不见他们。 早就憋坏了。 此刻能有人看见他们,和他们交流。 这群鬼相当激动,纷纷表示,愿意给李安补习。 並且还说动了裸男,从福马林池里爬出来,给他当陪练。 这不。 刚才他就在练习人体解剖,今晚主要补课內容是熟悉肝臟。 一群鬼在旁边言传身教呢。 这里面有好几只鬼,生前都是三甲医院的专家。 提前半个月都不一定能掛到他们的號。 李安交代完前因后果。 我无奈道:“原来如此,那你们……继续? 继续吧,我们就先撤了。” 合著,我和江北今晚是多管閒事。 有一群名医给他补课。 將来这世上多一位厉害的医生,也挺好。 正准备走,我想了想,还是提醒道: “对了,你毕竟是活人。 经常跟鬼魂打交道,容易损伤阳气。 我来教你个小习惯,你日常保持起来。 对你的身体保养有好处。” 说著,我就给他说了几个简单的办法。 李安听的连连道谢。 我正打算离开,李安突然又叫住我,道:、 “等等!” 我和江北回头。 李安面色有些为难,迟疑了一下,才道: “两位大哥,既然你们是干这个的。 那你们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只能在实验楼的地下二层和地上三层活动?” 我想了想,也觉得奇怪,道: “按理说,如果不是那种地缚灵。 鬼魂的活动范围,不至於这么小。 通常情况下,他们应该直接上路……哦,我说的上路,就是去阴司报导的意思。” 李安立刻点头:“对对对,我以前见过的那种,刚死的老人。 他们的鬼魂,就一直往西走。 可以走很远,然后就消失了。 好像进了一个无形的通道里。 可我这些老师们……他们真的很可怜。” 江北道:“是不是和他们的遗体处理方式有关? 毕竟没有入土,而是泡在池子里,或者是做成了標本?” 我摇头:“按理说,跟这个关係不大。 难道泡了福马林,会影响鬼魂上路? 要弄清楚原因,估计得去地下室看看。” 李安闻言,立刻道:“两位大哥,你们能不能下去看看,帮他们解脱?” 我道:“你不想让它们给你补习?” 李安说,他也想开小灶。 但他不能那么自私。 这些大体老师,生前无私而勇敢的捐了遗躯。 死了灵魂却还被困在这里。 不应该是这个结果。 江北道:“到是有一颗仁心。” 李安笑了笑,道:“我以后是要做医生的嘛,没有仁心怎么行。” 我看向江北:“来都来了,咱下去……走一趟?” 江北一脸无语:“我有拒绝的权利吗?” 我哈哈一笑。 然后对李安道:“既然如此,我们下去看看,找找原因。 你……还有这些老师们,带带路吧。” 金属床上的裸男下了床,身上的伤口,被他一挤。 居然主动癒合了。 接著,一群鬼在前面带路。 我和江北、李安,还有裸男跟在后面。 到一楼时,刚好遇见夜巡的人。 不过,几只鬼冲在前面,遮了夜巡人的眼。 对方便打著手电筒巡视,对我们几人视若无睹。 很快,我们跟著群鬼,一路下到负二层的地下室。 然后到了靠西的大门口。 门上的牌子写著『大体標本室』。 房门开了一条口子,微微虚掩著。 应该是裸男出来时开的门。 李安伸手推开门。 我们先摸著黑进去。 关上门后,李安才打开了標本室的灯。 眼前的景象,瞬间让我头皮发麻。 周围陈列著大大小小,形態各异的標本罐子。 都是透明的玻璃。 里面泡著各种臟器,各种组织部位。 人脑、眼珠子、生殖器、肠子,应有尽有。 第342章 池子里,有东西 再往前,还有婴儿和小孩的標本。 完整的尸体我见过。 但这东一块,西一块的。 泡在水里,变的发白髮皱。 看的人浑身发毛。 再往前靠里的位置。 被抬高了一些,修了个像游泳池一样的结构。 李安带著我走过去。 是个大池子,里面全是福马林和各种不同的,泡的发白的大体老师。 一池子的尸体。 各种造型。 有的沉底,有的飘浮在最上面。 水池平静无波。 这时,旁边的裸男主动走到了池子里。 並且身体挤了挤。 將其他大体老师挤到一边。 自己大刺刺的沉了下去。 李安解释道:“我今晚解剖的伤口,他在池子里泡一泡,就会彻底恢復,很神奇。” 隨著裸男的动作,池子的尸体被搅动。 飘来盪去,沉沉浮浮。 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看著一屋子標本和尸体,又看看不远处的鬼魂。 我隱约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但一时又说不上来。 江北四处转悠了一圈,道:“没发现什么问题。” 我道:“我总觉得,我们忽略了什么。” 江北面露不解。 我没再说话,而是围绕著標本室,开始研究起来。 究竟忽略了什么? 转悠半小时后,我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 猛的转头,看向泡尸体的池子。 阴气! 我忽略了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阴气! 在標本室外,上下走廊。 那些补习鬼路过的地方,都会留下淡淡的阴气。 可我们一进入標本室。 里面反而乾乾净净。 太乾净了! 它们的阴气去了哪里? 我立刻走到池子边,盯著里面的尸体。 联想到刚才李安说,裸男的伤,在里面泡一泡就能復原。 我有理由相信。 这池子下面,肯定有问题。 我立刻问李安:“这实验楼是哪一年修建的?我看著,还挺新的。” 李安道:“实验楼是八年前建的,老实验楼不在这里,被推了,建成宿舍了。” 我道:“这个池子里,有多少具尸体?” 李安摇头,说他也不知道。 管理標配室的是刘老师。 这里所以標本的具体信息,只有刘老师才知道。 我皱眉:“刘老师?他什么来路?” 李安还是学生,比较单纯。 他愣了一下,道: “什么来路不清楚,好像是老教职人员了。 难道你觉得,刘老师有什么问题?” 我道:“他有没有问题我不知道,但这池子地下,肯定有问题。” 说话间,我四下瞅了瞅。 在角落里,我发现了一些东西。 一个类似於耙子的东西,一个类似於大铁夹的东西。 还有带著环套的东西。 下方都是螺纹钢管。 不出意外,应该是捞尸体用的。 各种工具比较全。 我將那个铁夹头拿出来,又將其他螺纹钢管,连接在它的钢管上。 然后就得到了一个,两米多长的钢管。 我走到池子边,將钳子头的钢管往下探。 测试泡尸池的深度。 在这个过程中,我一节一节的加钢管。 足足加到了四米深,都没有探到底。 但通过钢管传出来的触感。 这下面层层叠叠,累计的尸体,超过我的想像! 这么大的池子,这么深。 下面几乎没有空隙。 这不得上百具? 而这样的地方,居然一点阴气都没有。 看了看旁边的江北,我道:“继续加钢管。” 江北手里捏著四根,道:“就这么四根了。” 每节钢管的长度是50厘米。 四节加起来,又能增加两米的深度。 我推测道:“如果这是所以的钢管,那应该够了。” 果不其然,四节钢管也拧上去后。 我终於探到底了。 这池子,深度六米左右。 越往下,尸体越密集,层层叠叠。 但我这个钳子头太深了,所以没办法操控钳子头夹尸体。 於是我把它抽出来,换上了环套。 就是一个铁环形状,可以套住尸体的脖子或者手脚,將底下的尸体给套住,然后拉出来。 换了环套,一直到底后。 我努力挪动钢管。 由於尸体的密度够大,因此几下,就套住了一具底部的尸体。 我开始將尸体往外拉,並且示意江北和李安帮忙。 拉到一半时,忽然,下方传来一股阻力! 被我套住的尸体瞬间变重了! 江北脸色一变:“怎么回事?下面好像有股力量,在跟我们对抗。” 第343章 红裙女尸 水下被套住的尸体,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抓住了。 那股力量和我们对抗著。 三个人加起来使劲儿,才艰难的將下面的尸体捞了上来。 底层的尸体被拉到池面上,李安脸色一变,道: “怎么还穿著衣服!” 要知道,池子里的大体老师,都是全裸的。 但我们捞上来的这具,却是个年轻的,穿著红裙子的女尸! 女尸和那些泡的发白、发皱的尸体不一样。 她皮肤光滑,栩栩如生。 似乎下一秒就会睁开眼。 李安立刻道:“这不是大体老师! 这女尸哪儿来的? 泡尸的池子里,怎么会有其它尸体?” 江北很聪明,已经想通事情的脉络。 他脸色一沉,道: “这池子底下,肯定还藏著其它尸体! 看来是有人把尸体,藏在池子下面。 管理这个標本室的人,有最大嫌疑!” 李安震惊道:“可是……可是刘老师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些藏在下面的尸体,又是哪儿来的?” 我道:“有人在利用这个地方养尸。 所以这些鬼魂才出不去。 这里的阴气,都被下面的东西给吸收了。 至於这些尸体的来路,那就不得而知了。” 话音刚落,我猛地看见,有一只发青的人手,从池子里探了出来。 那手瞬间抓住了红裙子女尸的肩头。 噗通一声,拽著女尸往下沉。 女尸上半身下沉。 由於下方有其它尸体顶著。 女尸僵直的下半身就跟著起来了。 我眼疾手快,在女尸即將被扯下去的瞬间。 一把抓住女尸的脚脖子。 冰冷而僵硬的触感,滑不留手的。 “帮忙!” 我喊了一声。 好在江北和李安都不怕尸体。 立刻搭手。 我和江北同时使出吃奶的劲儿。 狠狠一拔。 顺间將红裙女尸,整个拔出池子。 砰的一声摔倒在地。 与此同时,抓著红裙女尸的东西,也跟著被扯了出来。 那是个浑身发青,消瘦的年轻人,也穿著衣服。 此刻,他的一只手,还死死扣在女尸肩头。 我二话不说拔出破气刀,就衝上去干。 江北也立刻抽出锁鞭,朝男尸甩去。 锁鞭瞬间勒住男尸的脖子。 我的破气刀,直朝它后背捅去。 一刀没入! 男尸猛地抬头,发出尖锐的叫声! 这玩意儿身上尸气虽然重,但看起来没什么攻击力。 我拔出破气刀,这次对准他脑袋,决定直接开瓢。 谁知伴隨著男尸的尖叫。 被他抓住的女尸,双手忽然抬起来。 一只手抓住绷直的锁鞭。 一只手迅速朝我脸插来! 我只觉得眼前一道残影。 反射性的一闪。 手就从我耳边擦过。 瞬间,我头皮都麻了。 日他大爷!她插眼! 女尸的力量明显很大。 抓住锁鞭的手一用力,江北踉蹌著往前冲。 锁鞭脱手,直接被夺了! 女尸瞬间起身,將缠住男尸脖子的锁鞭扔到一边。 下一秒就转身,朝我扑过来。 估计就是因为我离她最近。 女尸转身,我才看见。 她的眼睛也睁开了,但眼珠子是青色的。 我知道这玩意儿力气大,速度快。 也不敢正面跟她槓。 立刻左右腾挪,试图偷袭。 “池子里也有!”已经靠墙躲起来的李安,此刻指著池子大喊了一声。 第344章 养尸青皮 我目光瞥了一眼。 尸体池子里,咕嘟咕嘟冒著水泡。 正有一只只手,从里面探出来! 而那具男尸,则退到了池子边。 嘴里发出尖锐的声音。 似乎在指挥些什么。 我明白了! 男尸是被养尸的主体,但没什么战斗力。 此刻攻击我的红裙女尸,还有池子里那些。 都会受他驱使。 我立刻道:“江北!干掉那个青皮!” 本要衝过来帮我的江北,立刻调头,朝池边的青皮衝去。 我专心对付眼前的红裙女尸。 很快我就找到她的弱点。 她转弯不太灵。 於是我绕著她攻击。 终於找到机会,一刀砍向她的脖子。 隨著噗嗤一声。 女尸的半个脖子被我给砍断了。 她动作顿时变慢。 我於是衝上去一顿猛砍,直接爆头。 女尸砰的一声倒地,彻底不动弹。 但接著一抬头,我人都麻了。 十几只穿著红裙子的年轻女尸,已经纷纷从池子里爬了出来。 江北正狼狈的抵挡。 让他去干青皮尸。 可他连青皮的身都近不了。 因为青皮已经躲进了池子里,只露出肩膀和头。 一双深青色的眼睛,冷冷的盯著我们。 这么多女尸…… 妈的,搞不定! 我立刻道:“撤!” 江北这时候居然道:“不行!我们撤了,它们追出去伤人怎么办!” ??? 这哥们儿觉悟见涨啊! 我道:“这是养尸池,有阵法,它们不会离开这个標本室!” 江北一听,立刻后退。 李安跑的也挺快。 周围的鬼魂,在青皮出来后,就嚇的躲到了角落里,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我和江北一会儿拔腿跑路。 我往身后猛甩天火诀,江北往身后猛挥鞭。 李安比我们先跑到门口。 忽然,他惊叫道:“门怎么打不开!” 我道:“你用劲儿!” 他道:“你用了!” 我上前把他挤开:“我来。” 接著我也懵了。 无论是推是拉,门都打不开。 下一秒,標本室的灯突然灭了。 四下顿时一片漆黑。 我立刻意识到。 有人从外面,锁了標本室的门。 还给我们断了电! 应该是青皮动了。 所以惊动了养尸的人。 不出意外,那个刘老师就在外头! 黑暗中,我立刻將李安拽到了身后:“躲著,別动。” 与此同时,我和江北,不约而同摸出手电筒打开。 一打开手电,全是面无表情,衝过来的红裙女尸。 我立刻举刀,在自己手上划出一道口子。 “你保护李安!” 说完就往左侧跑。 由於血腥味的刺激,再加上我可以拍了自己的阳火。 那群女尸瞬间就全部朝我追过来。 数量太多,顾左不顾右。 我不可能硬抗,只能沿著边缘,不停的蛇形走位。 黑暗中响起的,全是尸体裸脚踩在地面上,发出的啪嗒声。 灯光一晃,我看见池子里的青皮,一直在盯著我。 如果能瞬间发出一道霄雷诀。 这玩意儿必死无疑! 他死了,这些女尸自然就消停了。 但现在,根本没有一分钟的时间,让我掐出一套完整的霄雷诀。 什么时候,能像天火诀一样熟练,隨手甩出时,那就厉害了。 不过,霄雷诀是很复杂的攻击法诀。 就算是师父,也必须掐诀。 只不过,师父掐诀的速度比我更快。 大概四十秒左右。 第345章 养尸池恶斗 我一边跑,一边想该怎么干池子里的东西。 智慧灵光,架不住狼太多。 一咬牙,我摸出穿山铜钱。 反正也割手放血了,再麻烦兄弟一次吧。 法诀一变,我召唤叶烛。 穿山铜钱跟著发出嗡嗡的响声。 但这次,叶烛並没有出现。 也不知道是穿山铜钱不管用,还是叶烛被什么原因给绊住了。 万幸,就在此时,我忽然瞥见。 青皮身后,冒出一个惨白的影子。 是裸男! 猛地一下,裸男忽然抱住青皮,然后將它往下压。 水池里顿时一阵混乱。 它在帮我们! 隨著青皮受袭,后方的红裙女尸们便不受控制起来。 我瞅准机会,立刻衝到水池边掐诀。 青皮没什么力量。 尖锐的发出爆鸣,和裸男在水中纠缠。 红裙女尸纷纷以保护青皮为目標。 全部投入水中。 对水中的裸男发动攻击。 这一幕十分诡异。 酷似一场水中围猎。 裸男浮浮沉沉的身体,不停被红裙女尸的手袭击。 身上被撕扯开大量的皮肉。 眼珠子也被抠了下来! 但他始终一动不动,坚定的摁著青皮。 我死死盯著青皮,手诀快速掐动。 终於! “霄雷诀!雷动!” 紫色粗壮闪电,从我掌心飞射而出。 我身体三分之二的精元,被瞬间掏空。 “轰!” 雷电瞄准青皮,直击他头顶。 瞬间,他头顶破开一个焦黑的洞。 直接贯穿到胸。 一直尖锐暴鸣的青皮没了动静,死尸般缓缓浮在了水面上。 而受青皮控制的红裙女尸,也纷纷停下攻击。 以各种奇怪的姿势。 泡在池子里一动不动。 我喘著粗气,盯著池子,寻找裸男。 他被青皮压在身下,没有动静。 也死了吗? 下一秒,他猛地冒出来。 水四溅。 浑身的伤令人触目惊心。 “老师!” 被江北护在门口的李安,惊叫一声,跑上前来。 此刻,池子里唯一站著的尸体,就是裸男。 他也只有胸膛以上,浮在水面上。 两只眼睛,一只完全被抠掉了。 另一只被完全被抓烂。 他的脖子、胸口,肩头,更是没了大量的皮肉。 这都没死? 一时间,我又惊又喜。 裸男看向李安,微微张了张露出牙床的嘴。 发出嘶哑的声音:“安全了。” 话音刚落,他往后倒去,彻底没了动静。 周围躲著的鬼聚集过来。 发出一阵阵呜咽的乾哭声。 江北也一脸难受:“多亏了他。 这类活尸,通常嗜血,迷失本性。 没想到,他居然和活人一样,有感情,有思维。” 我道:“因为这池子底下的养尸阵,会困住魂魄。 他虽然诈尸,但魂魄具全。” 魂和魄是两个东西。 魂就是可以投胎转世的鬼魂。 魄是七魄,对应七情,是后天的,属於恶的东西。 那些殭尸、罗剎、活尸,都只有魄,而没有魂。 但魄也有魂的记忆。 所以很多人会把魂和魄搞混。 人死后,人的魂就走了。 而魄要七七四十九天后才消散。 如果魄不散,尸体就会作祟。 裸男之所以有思维和感情,是因为他的魂也在身体里。 说话间,裸男的魂就从尸体里飘了出来。 刚飘出来的魂没有意识,呆呆的。 我和江北见此,鬆了口气。 魂没事就行。 也就在此时,门口传来『咔嚓』一声响。 接著,標本室的灯光就亮了起来。 我和江北对视一眼,立刻跑到门口。 果然,之前从外锁住的门,已经被打开了。 拉开门一看。 门外没人。 但通道拐弯处,一个影子一闪而过。 江北立刻要追上去。 我摁住他:“別去,是陷阱。” 江北不解,神情疑惑。 我解释道:“那个应该就是养尸人。 我们坏了他的青皮尸,他肯定恨死我们。 现在把门打开,应该是故意引我们追上去。 后面肯定有陷阱。” 江北道:“怕什么!总不能让他这么跑了!” 我冷笑道:“放心,跑不了。 青皮尸在这儿,他养出来的东西,必然带有他的气息。 到时候咱们做好万全的准备。 再用寻踪觅跡术,寻找他的下落即可。 对方如今行跡败露,肯定不会再回学校了。” 说完,我给钟航打了个电话。 半夜把人吵醒,他也挺懵逼的。 听我说完前因后果,立刻就精神起来,说一个半小时內赶到。 他应该是给学校领导打了电话。 不等钟航人到,学校的领导先到了。 安排我们去休息。 我没去,而是让他们派人看守標本室。 我和钟航则带著一群鬼,在学校偏僻的地方,送他们上路。 李安也跟著来送行。 一群鬼临走时,围著李安交待。 鼓励他笨鸟多飞。 要把医术学扎实,做个好医生,为人民服务。 鼓励的鼓励,鞭策的鞭策。 李安听的眼眶泛红,冲群鬼鞠躬: “老师们的教诲,我都记下了。 我一定扎扎实实的学。 以后做一个,为民服务的好医生。 你们安心的去吧。” 群鬼这才满意的点头。 由於身上的香烛和通关符都损毁了。 因此我用的是另一种方法。 摇著魂铃,踏著阴阳步,念诵经誥。 这个比用通关符的时间要久一点。 大约半小时,不远处出现一个模糊的通道。 但那通道口,赫然又有一黑一白两道身影。 我一愣。 鬼差又来了? 我想起上次遇见的鬼差『阴十七』。 他还送了我一个保命法宝『阴魄针』。 我立刻谨慎的打招呼: “可是阴十七和牛无二两位大人?” 不知是那个鬼差开口,道: “我们不是。” 然后也不搭理我,朝那群鬼魂招了招手。 群鬼立刻排著队,朝通道快速跑去。 接著,通道就关闭了。 阴差和鬼魂都跟著消失。 看见这一幕的江北和李安两人,简直惊呆了。 江北道:“你还认识阴差大人?” 我道:“就认识一位,怎么了?” 江北的神情极其复杂。 脸色跟吃了狗屎似的,嘀咕道: “你小子这是什么命啊……我一次阴差都没见过。” 我一噎。 他要是知道,阴差大人对我很和气。 还给我送了一次性的保命法宝。 嫉妒一定会使江北面目全非。 第346章 给鲤鱼当玩具 为了不让江北继续扭曲。 我立刻转移话题,看向李安,道: “事情已经了结,你也该回去休息了。” 李安道:“你们也要回去了吗? 我以后可不可以去找你们玩…… 我的意思是说,咱们都是能看见鬼的人。 互相可以交流一下。 说实话,我以前没有遇到,可以在这方面沟通的人。” 我笑道:“当然可以。” 然后摸出手机,跟他加了联繫方式,告诉他我们店里的地址。 至於江北,直接一口回绝了。 他这次还算有情商。 没有直接说什么,不和穷逼大学生做朋友的言论。 李安有些尷尬,挠了挠头,也没说什么,道: “今晚太感谢你们了。 那我就先回去,等下次有空,我请你们吃饭……” 我笑道:“你还是个学生,不用你请。 下回有空了,来我店里转转,我请你吃饭。” 李安一笑:“谢谢周哥。” 他离开不久,学校领导找过来,急的满头是汗: “两位大师啊,下面真的处理乾净了吗? 会不会还有残留的? 要不二位再查看查看?” 我道:“里面已经没问题了。 等巡查队来,处理完里面的尸体。 到时候你们把池子清空,我会再来一趟。 因为那池子下面有阵法,我得帮你们把阵法毁了。 以后才不会再出问题。” 校领导忙道: “明天我们就清理出来。” 我道:“那行,我后天中午,再来学校一趟。” 校领导忙说好。 我问他西北门在那边,自己记不清路了。 他道:“二位要去后门?” 我道:“我们车停那边。” 校领导道:“学校大,现在天黑了不好找,我带你们去。” 於是,他领著我们,到了之前混进来的后门。 刚好遇到那两个保安大叔,又巡了一圈过来。 他俩见到我们,愣了,上来道: “小伙子,你们怎么还没走?” 又看见旁边的领导,忙打招呼。 校领导愣了一下: “这……二位法师,你们认识?” 我笑了笑:“之前路过这儿,浑身湿透。 是两位保安大哥,借了宿舍给我们换衣服。 这才凑巧,发现学校的问题。” 两个保安不明就里。 站在一旁也不敢搭腔。 校领导恍然大悟,拍了拍保安大叔的肩膀。 满意道:“原来是这样。 你们俩做的对,学校是教书育人的地方。 作为学校的工作人员,要有品有德。 遇见需要帮助的人,就该伸出援手。 明天中午,你们来我办公室一趟。 我得好好奖励你们。” 两人又惊又喜,激动的话都不会说了。 我笑了笑,没再多说,便和江北各自上了车。 江北今晚这一通折腾。 都是被我拽来的。 一上车就发动引擎。 跑车唰的从我身边跑过。 用轰鸣声,对我表示愤怒。 幼稚! 我开上我的六菱,优哉游哉的回到店里,然后就洗漱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我被一声惊叫给弄醒。 爬起来一看,庄顏那小子,拿著一个扫帚。 对著天井中间的蛇皮袋如临大敌。 蛇皮袋被他打开了。 估计以为是垃圾。 里面露出累累白骨。 一颗骷髏头正对著他。 伴隨著他的尖叫,三只溜达的母鸡,纷纷扑腾翅膀,飞到周围的植物上。 我道:“別叫了,我昨晚带回来的。” 庄顏看向我,咽了咽口水,问道: “怎么是骨头?肉呢?” 他一副『是不是你吃了』的表情。 给我整无语了。 我道:“你说呢!你说肉去哪儿了! 这特么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哪还有肉啊!” 师父打开门,打了个哈欠: “一大早,鸡飞狗跳的,干什么?” 然后看见那堆骨头,又道: “这是捞回来了?不错不错。 拿个塑料盒装起来,供香餵著吧。” 师父知道我昨晚捞虫虫去了,因此也不意外。 我想起昨晚的经歷,立刻跟师父大吐苦水。 师父听说我俩被鲤鱼玩了,惊讶道: “是嘛?那下回我得去会会它。” 我喜道: “师父,你要给我出气? 你揍它一顿就行了,可別下手太重。 毕竟它是修行的善鱼,只是太爱玩了。 揍一顿,教教它人类的礼仪。” 师父看向我,一脸『你想多了』的表情: “揍它干什么? 风水不好的地方,养不出这样的鱼。 那湖底下,说不定能孕育出『水灵珠』一类的东西。 这类东西,只有它们这种灵物能找到。 我得给它带点儿好的饲料,套套近乎。 说不定它一高兴,就帮为师掏两颗水灵珠。 这五行灵珠,可是布阵的好东西。” 顿了顿,师父又道: “必要的时候,也可以把你借给它玩一下。 你別怕,它又不吃人。” ??? “师父,我是你唯一的徒弟!” 我试图唤醒他的师徒情。 师父道:“也不是唯一的,毕竟前面还有一个。” “…………” 好好好! 行行行! 想到自己,可能要沦为那条大鲤鱼的玩具。 就觉得欲哭无泪。 我有气无力道: “好吧。对了,我昨晚召唤叶烛,怎么没反应?” 师父一拍脑门,道: “忘记跟你说了。 这上面的阵法流转,要吸收日月精华。 每月十五月圆一次。 所以,一个月只能召唤一次。” 我鬆了口气,道: “我还以为,是叶小哥遇到什么事了。” 师父道:“他有那座恐怖工厂,没几个人能收拾他,你多操心自己吧。” 顿了顿,师父又道: “那个养尸的人,你切肉了吗?” 我道:“切了。 我切了一块那个青皮尸的肉。 冻在冰箱里。 一会儿,我就试试寻踪觅跡之术,把那人找出来。” 师父点了点头,说保险起见,他跟我一起去。 於是收拾洗漱后,我从冰箱里拿出那块,从青皮尸肩头切下的肉。 然后摸出一只黄裱纸人。 绘符、施咒,一气呵成。 师父满意的点头:“不错,有进步。” 嘻嘻。 我要偷偷努力,然后惊艷所有人! 最后,我剑指一併,轻叱: “起!” 黄裱纸人立刻站起来。 扭动了一下身体,就开始往外飘。 我立刻拿上那块肉,和师父上了车。 黄裱纸人如同一片树叶般,时慢时快的飘荡。 最后引导我们,到了一处偏僻废弃的院落。 第347章 养尸,为了復活哥哥 这处院子位於半山腰处。 看起来很老旧了。 外围是老式的铁柵栏围墙,爬满了藤蔓类植物。 將里面遮挡的严严实实。 我將植物扒开。 望进去能看见,里面长满杂草的院子。 房子是老旧的平房,二层楼模样。 外墙也爬满了植物。 平房入口处黑乎乎的。 师父找到了大门,示意我过去。 大门的门口,还掛著一块看不清的,废弃的招牌。 好像这里以前,是个什么监测站一类的。 现在已经废弃了,位置偏僻,所以那人躲到了此处。 我手里拎著那块肉。 纸人时不时就迴转,在肉上蹭一蹭,寻找相同的气息。 此刻,纸人直接钻进了铁柵栏门后面,沿著空地往门口飘去。 门是关著的,於是我和师父就爬门而入。 到了平房入口处,我闻到一阵血腥味儿。 纸人继续往前飘。 我们压低脚步,紧跟而上。 我观察著平房里的环境。 走廊两侧,都是一间间的办公室。 里面还有残存的废弃桌椅。 蒙著厚厚的灰,很多都已经腐朽了。 越往里进,血腥味越浓。 接著,我们听到了一阵哭泣声: “不要,不要杀我……呜呜呜……” 接著是一个压抑的男人的声音: “白费了,我之前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哥哥的遗体,也被他们弄走销毁。 我再也不能復活他。 那两个可恶的臭小子,他们必须要付出代价! 小姑娘,你放心。 你不会死的。 我会重新开始养尸,把你养成尸王。 到时候,你就是我的『尸王』。 你要替我,活捉那两个臭小子。 抽出他们的魂魄。 压在粪坑底下,让他们永世不得超生!” 就是这老小子! 他居然又弄了一个小姑娘? 看来,那些红裙女尸,都是这么被他害死的。 我和师父纷纷拔出武器,做好恶战的准备。 拐过弯口,我立刻冲后面的人喝道:“住手!” 我手里的破气刀猛的射出,带著精元。 如同利箭。 直接扎在男人拿凶器的手腕上。 男人惨叫一声,手里的锥形器具顿时落地。 他自己也抱著手,因为疼痛而剧烈的抽搐。 这一刀直接穿透他的大半个手腕。 筋骨齐断。 说实话,我有些意外。 因为我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男人似乎没有修行者该有的警觉性,和反应速度。 居然被我一击而中? 前方是个大的,类似会议室一样的空间。 同样也很破败。 到处是灰和烂桌椅。 正中的位置,有一个看著十八九岁的小姑娘。 穿著加绒恐龙睡衣。 脸上全是眼泪。 脚上应该是受伤了,有一滩血跡。 此刻,看见眼前的情况,她立刻冲我们求救:“救命!救命!” 而被我用破气刀射击的男人,看起来大约五十岁左右。 身形微胖,有些禿头。 他抱著手,剧烈的疼痛,让他浑身颤抖,神情愤恨的盯著我们。 我为防有变,立刻衝上去制住他。 將人死死压在地上。 过程中他也有挣扎。 但他的力量,就是一个正常男性的力量。 並没有修行的痕跡。 因此直接就被我制服了。 这人,居然不是邪修? 我摁著他,看向周围。 周围靠墙的地方,有许多猫。 应该是抓来的流量猫。 全都被他割脖子,一刀毙命。 目测得有上百只。 猫是聚阴的动物。 猫尸旁边,有几个大红色的塑料桶。 里面盛满了浓稠的血液。 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就是这么来的。 估计,是这人弄来,准备布养尸阵法的。 师父安慰那小姑娘:“別怕,你安全了。” 然后將绑在小姑娘身上的绳索给解开。 接著,师父给我使了个眼色。 我会意。 立刻输入一丝精元,懟入男人的身体中。 男人本来手就受了伤,此刻更是痛苦不堪,浑身抽搐起来。 我没折磨他太久。 不到两分钟,我將精元驱出。 男人浑身汗湿,声音哆嗦,没有了之前的囂张: “你们想干什么……” 我冷冷道: “应该是你想干什么。 为什么要杀人养尸?” 男人本来已经很虚弱,闻言,迴光返照般,再次激动起来: “我养我的尸,与你们何干! 为什么要多管閒事! 再有一年,再有一年我就成功了。 现在,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神情怨毒的盯著我。 我直接对著他心窝一脚: “老实点儿! 再瞪,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我问你,你身上没有修行的气息。 是从哪里学的养尸术? 你要是老实交代,就不会遭太多罪。 否则,我会让你见识见识,小爷刑讯的手段!” 男人脸上的肥肉抖动片刻,才说是家里祖传的。 他家里有一本破旧的老书,是祖上传下来的。 大部分內容都已经毁坏。 只有养尸的部分,保留比较完整。 於是我又问:“你养尸的目地是什么?” 男人呼哧呼哧的笑: “目地?能有什么目地。 当然是让我哥復活。” 我皱眉: “那池子里的尸体,是你哥?” 男人道: “我和我哥相依为命。 在那个年代,我哥为了供我读书。 什么苦活累活都干。 年纪轻轻,就累出一身病。 就这么病死了。 我虽然学了医,却连自己的亲人都救不了……” 我眯了眯眼: “所以,你就想利用养尸术,復活自己的哥哥。 可你知不知道,人死不能復生。 你復活的,根本不是你哥。 而是魄!邪恶的魄!” 男人怒道: “我不管!我不懂你说的什么魄。 我只知道,只要按照步骤做。 我哥就能活过来! 他死的时候才27岁。 从没吃过好的,没穿过好的,没享过福。 他得活过来,享受这个世界!” 我喝道: “可你剥夺了十几个,无辜姑娘的命! 她们再也不能享受这个世界了!” 男人怒吼: “那又怎么样!这世上大部分人,都无情无义。 只有我哥对我最好。 死几个女人怎么了?她们跟我毫无关係!” 我摇了摇头: “你无药可救。” 然后我问师父: “师父,是把人交给巡查队处理。 还是我们直接处理了?” 师父微微一顿,道: “他不是修行人,你也別自己动手。 绑了,交给巡查队吧。 先问问他那本书的下落。 这种邪书,不能流传出去。” 第348章 书,被偷了 我示意男人交代书的下落。 他道:“没了。我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我直接又踹了他一脚:“放屁!骗鬼呢?” 男人疼的一哆嗦,恨恨道: “那书对我很重要,我不会隨身带著。 也不放心放在学校的宿舍。 所以,我把它放在自己租的房子里。 可是三年前,那本书就不见了。 应该是被人偷了。 我气的半死,但我也不知道被谁偷了。” 我眉头紧皱,看他愤恨的模样,似乎不像说谎。 於是我继续道: “你丟了这么重要的东西,难道没有查是谁偷的?” 男人道: “我当时住的地方,没有监控。” 这些年,治安越来越好。 稍微过的去的地方,都有监控。 没安监控的小区,往往是那种很低端,很便宜的城中村。 我以前和胖子就租住在那种地方。 猫咪小被那个虐猫的男人弄死,当时也没有监控可以查找。 我觉得奇怪,道: “以你的收入,不至於住那种地方吧?” 男人冷冷道: “我应该是什么收入?” 他说著,扯了一下自己的裤腿。 我这才发现,他居然缺了一条腿! 右腿是一条假肢。 男人冷冷道:“能找份工作都不错了。” 我眉头一皱。 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 那么重要的书,被一个小偷给偷走了? 万一那小偷看了里面的內容…… 恐怕又是一桩祸事。 我看向师父。 师父点了点头,看样子是信的,示意我把人绑起来。 很快,我將男人绑了。 又给钟航打了个电话,让他派人来。 但钟航有气无力的,说: “现在?现在巡查队实在是抽不出人了。 巡查队出了事,闹翻天了。” 顿了顿,他又道: “小周师傅,能不能麻烦你一趟,帮忙送到我们单位?” 我手机声音是外放的,於是看向师父。 师父皱眉,冲我摇头。 我立刻拒绝:“那不行,我哪有空啊。 你们巡查队腾不出人手,就调其他部门的人唄。” 钟航这才道: “唉……小周师傅,你不知道。 昨晚我们不是从学校,弄了一批尸体回来吗?” 我道:“我当然知道,我让你们去弄的嘛。” 钟航道:“青皮尸一具,受伤严重的大体老师一具。 外加红裙女尸十三具。 一共十五具尸体。 我们用裹尸袋装著,贴了符。 在焚化间排队。 负责焚化的,一共三个人。 三个人,六双眼睛。 结果你猜怎么著?” 我道:“別卖关子。” 钟航苦笑道: “结果焚化的时候,其中一个裹尸袋,拉链居然打开了! 里面的尸体没了! 目测失踪的,是一具红裙女尸。 我们赶紧调监控。 发现是他们在专心焚化的时候,排在倒数第三的那具尸体。 拉开拉链,爬出来了。 就这么溜走了。 我们根据监控,一路追踪她的移动路线。 发现她去了我们员工的生活区。 生活区没有监控,毕竟得保护我们的个人隱私。 找不著了!!! 现在,我们所有人手,都用来围困生活区了。 巡查队的最佳战力,组成五人的小队进去搜查。 到现在还没消息呢!” 我相当惊讶,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在逗我。 我道:“那其余尸体呢?” 钟航道:“都火化了。” 我看向被我控制的男人: “这是怎么回事? 你那本养尸书里,有没有提到过这种情况?” 男人此刻却兴奋起来: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每一具『阵尸』,都可以作为哥哥的载体。 原来书中那句『身外身』,是这个意思? 我哥没死,他还能活过来! 哈哈哈哈……还有机会!” 疯了! 我一巴掌甩过去:“老实点!” 钟航听见动静,问我这边怎么回事。 结合男人刚才的话,我道: “那具青皮尸的魄,转移到红裙女尸身上了。” 钟航道: “原来如此。 小周师傅,你看能不能来帮帮忙?” 我看向师父,师父依旧冲我摇头。 说实话,如果巡查队,不能捉到红裙女尸。 让她跑出去。 她便会凭藉本能,继续猎杀十八九岁的姑娘。 按理说,我们作为送阴人,不该袖手旁观。 可师父的態度…… 师命为先,於是我只能道: “老钟,不好意思,这事我帮不了。 巡查队的高手都在。 我想,解决一具红裙女尸,问题不大。 至於这人……为了防止他作妖,我直接先宰了吧。” 这次,师父在旁边点了点头。 钟航有些失望,但还是答应了。 掛完电话,我冷冷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恐惧道: “你想干什么?你不能杀我! 我不能死,我哥还活著。 我还没有救活他,我……” 我挥刀。 一刀刺入他的心臟,然后一拧。 男人瞪大眼,胸前、口中,呕出鲜血。 我拔出刀,被喷了一身的血。 男人肥胖的身躯,猝然倒地。 苦命的兄弟。 可怕的执念。 扭曲的人心。 都就此了结吧。 旁边的小姑娘,看见我杀人了,嚇的爆发出尖叫: “啊——!” 师父立刻呵斥:“別叫!” 小姑娘收声,神情惊恐。 我一边擦著刀上的血,一边道: “这是个杀人犯。 你这样的小姑娘,他已经杀了13个了。 按理说,应该交给相关部门处理。 但相关部门没空,我代为收拾他。 免得他再害人。 所以,你別怕。” 小姑娘这才点头,哆嗦道: “不、不怕。你们是好人,你们救了我。谢谢你们。” 我道:“你怎么会被他弄到这儿来?” 小姑娘很委屈: “他走路一瘸一拐的。 我看他是个残疾人,就放鬆了警惕。 他找我问路,我就带他去。 到了个偏僻的路口,结果就被他弄晕了。 醒来就在这了。” 我道:“虽然现在治安好,但在外也要谨慎。” 小姑娘点头。 与此同时,男人的魂从头顶飘了出来。 还没有恢復意识,飘飘荡荡的。 我查看了一下他的魂魄,没什么问题,便对师父道: “就是普通鬼魂,不会化煞。 天一黑就自己上路了。 师父,咱们撤吧。” 虽然男人作恶多端,但阳寿已经被我了结。 至於鬼魂,只要没有作恶、化煞。 我们是不能动手的。 他下了阴司,自然由阴司审判。 谁知师父却摇头,道: “没看旁边那么多死猫吗? 这些东西聚阴,死了这么多。 天一黑,就算什么也不做,都会煞气暴涨。 到时候,这鬼魂被煞气一催。 必然也会出事。” 我一惊,忙道: “是我考虑不周。我这就把他的魂收起来。” 师父这才点了点头。 於是,我將男人的魂收进了葫芦里。 为了以防万一,又在原地留下化煞咒。 然后我们师徒二人,便载著小姑娘,离开了这地方。 第349章 一家三口,夭折的婴儿 中途,小姑娘下车回家了。 回到店里时,店里有三个人。 一个看起来六十岁左右的老太太。 一对男女,看起来三十多岁出头。 庄顏给他们倒了茶。 女人在流眼泪,男人在跟她说些什么,似乎是安慰。 见我们回来,庄顏立刻道: “张叔,周哥,这三位是寻求帮助的顾客。 已经等你们两个多小时了。” 师父眯了眯眼,道: “他们身上有阴气,但不重。 乖徒弟,交给你吧。 我得去准备点大鲤鱼爱吃的东西,明天和它套近乎。” 我之前杀人,身上全是血。 因此那三人看著我,都愣住了。 於是我道:“我给人做法事,身上是鸡血。 你们先坐,等我洗个澡,换身衣服再说。” 然后我就去洗漱了。 换了身衣服出来,给祖师爷上了炷香。 又把睡在供果上的小灰灰,拎起来扔到天井后面。 就坐到了茶桌前,询问他们是什么情况。 女人比较伤心,说不出话来。 男人便道:“大师,我们是打听了很久。 听说你们店有真本事。 我们才找过来的。”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我点点头,道: “你们身上,都有淡淡的阴气。 应该是这段时间,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吧?” 男人嘆了口气,点头道: “是我夭折的女儿。” 接著,他就说起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他和老婆已经结婚六年了,两人去年才开始要孩子。 原因无它。 他是农村出来的,家里穷。 但他自己爭气,读的是法学博士。 他老婆和他一样,也是山沟沟里飞出的金凤凰。 小两口婚后,一起努力工作。 直到去年,通过自己的奋斗,他们终於在安山市买了房,有了家。 经济宽裕了,才决定生孩子。 很快老婆就怀上了,年初生了个女儿。 挺健康的。 女儿生下来后,男人把乡下的母亲接到城里来,照顾孩子。 他和老婆则继续上班工作。 没到四个月,孩子就得了肺炎。 而且反反覆覆。 最后死於急性感染,一命呜呼了。 夫妻俩深受打击。 女人每天以泪洗面。 男人只能强打起精神,支撑著家庭。 但女儿死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家里就出现了怪事。 家中的儿童房里,半夜总是传出婴儿的哭声! 他们家是三室一厅。 一个主臥,一个书房,一个儿童房。 老人来照顾孩子后。 就带著孩子住儿童房。 哭声总是在子时左右响起。 时断时续,到寅时就结束。 有时候,那张还没捨得扔的婴儿床,会自己摇动起来。 “我女儿还在那里,她还没走。 所以,我们想找个大师送送她。 找了几次,也不知道是不是骗子。 反正都没用。 而且……最近,我们三个人,身体都出现了同样的问题。” 我问什么问题。 男人就解开自己的衣服,露出胸口的位置。 他指著其中一点,道: “大概就是这个位置,晚上会像针扎一样疼。 我们去医院检查了,没检查出什么问题……” 他话没说完,旁边黑著脸的老太太便道: “我就说是个討债鬼! 生病为她了这么多钱。 死了还作祟!” 女人不可置信:“妈!你怎么还说这话! 她是你孙女,死了还没超生呢! 孩子生病,我们父母钱给她,不应该的吗? 你怎么,你…… 呜呜呜……” 男人也吼了老太太一声,怒道: “妈!你別再说这些了!” 老太太黑著脸,一脸不满,但也不敢跟儿子来硬的。 我没搭理他们的家长里短。 而是气灌双目,打量男人的胸口。 我没法透视,看不出別的。 只能看出他胸口一处,聚集的阴气要稍微多一些。 形成了一个很小的,气旋型的结构。 其余两个是女士,我也不方便看。 但估计情况应该差不多。 我收回视线,问他们,家离这儿远不远。 男人说挺远的,开车过来差不多两小时。 我道:“问题不大。 我今晚子时,去你家看看。 收费两千。没问题吧?” “两千?没、没问题……只要两千就能解决吗?” 男人神情有些纠结的问。 估计之前被不少『大师』忽悠过了。 没少钱。 此刻,竟然有些怀疑我的水平。 我也不多做解释,让他们回去等消息。 接著,我回房將葫芦里的男鬼放出来,打算將他送走。 谁知,將他放出来的瞬间,周围就煞气大作。 我一惊。 这玩意儿心里的执念太深,居然要化煞了! 我立刻点燃一炷香,试图缓解他化煞。 但没用。 香一点燃,就被他袭来的煞气给扑灭了。 我又赶紧去找师父,要了一张化煞符。 但化煞符也没用。 燃尽后的符咒,化作一缕青烟,朝男人的鬼魂抚去。 同样直接被煞气给吞噬。 我不禁摇了摇头。 没用。 救不过来了。 於是拔剑,一剑斩去! 正在化煞中的男人,发出一声惨叫,鬼体剧震。 化煞被打断。 我面无表情,再砍一剑。 男人半灰白的眼睛,恢復清明。 但已经晚了。 他鬼体消散,直接化作白色磷火。 燃烧不到2秒就消失了。 原本打算送他下阴司受审。 现在,只能是魂飞魄散。 也不知,钟航那边,逮著那红裙女尸没有? 做完这一切,我就去前面看店。 说是看店,其实是休息。 因为没什么顾客。 我拿著本符阵基础,在柜檯后面默默研读。 边看手里边比划。 看入迷了,时间过的贼快。 直看到晚上八点,肚子饿了才反应过来。 庄顏今晚没做饭,说是今天比较累,想休息。 於是我就自己叫了个外卖。 至於师父,他回来没休息两小时就出去了。 说是给大鲤鱼买礼物。 我吃完外卖,看时间也差不多了。 就开车往中午那男人的家而去。 男人叫李昆,在律所工作。 现在才三十岁出头,未来前途无量。 毕竟这一行,是越老越吃香。 我到他家小区时,他们一家三口,都在车库接我。 女人已经没哭了,只是很憔悴。 老太太依旧黑这个脸,有些凶相。 跟全世界都欠他似的。 第350章 一根针 男人扶著老婆,在前面带路。 他家住21楼。 两梯四户的户型。 打开2103的门,里面黑乎乎的。 男人脸色一变: “灯怎么关了,咱们下楼的时候。 明明打开了所有的灯,难道停电了?” 我道::“因为有人不喜欢亮堂。” 我让男人多按几遍开关。 几下后,灯重新亮了。 因为是去年才搬进来住,所以装修、家具都很新。 我给自己喷上牛眼泪,走到了客厅。 整个房子里,瀰漫著淡淡的阴气,不是很强。 客厅的墙上,还贴著一张符咒。 李昆解释说,是上一个大师留下的。 每个房间都有。 每张收费888,一共六张。 符咒上面根本没有『炁』,只有符咒的形式。 无异於废纸一张。 我道:“回头撕了,没什么用。” 就在此时,一阵若有若无的婴儿哭声响起。 女人第一个反应过来,看著走廊尽头的房间,哽咽道: “又哭了。” 男人搂著她的肩,道: “我们要相信大师,大师会送她安息的。” 女人一脸期望的看著我。 我也不忍心对一个丧女的母亲,冷脸相待。 便温和耐心的解释道: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放心,你的女儿虽然去的早,但灵魂纯净。 我会送她往生,再给她念诵经誥。 相信下次投胎转世,她会有强壮的身体,幸福的家庭。” 事实上,经誥虽然有用。 但並没有那么牛逼。 我这么说,也只是为了安慰一下她。 女人感激的点头,盯著儿童房,道: “要过去看看吗?” 我嘴里说著当然。 直接大步走过去,打开了儿童房的门。 儿童房黑乎乎的。 虽然看不见,但阴气明显加重。 我摸索著打开墙边的灯。 一眼便看见床尾的婴儿床。 婴儿床正在悠悠摇动。 虽然是儿童房,但很大。 靠墙的一侧,是整面的书柜和学习桌。 装饰比较中性。 很显然,这对夫妻,在还没怀孕前。 在装修房子的时候,就在期待小生命的降临。 看著书柜和学习桌。 也可以感受到,他们对未来孩子教育的重视。 儿童房的每一处细节,都显示著。 这是一对很爱孩子,也很有责任感的父母。 我看向婴儿床里面。 里面有个小小的鬼婴,四肢摆动,正嗷嗷哭。 当我注视她时,她有所感受,哭声停止,睁开了眼睛。 挺可爱的孩子。 和我对视片刻后,她双手往上乱抓。 我问身后的三人: “她双手往上抓是什么意思?” 三人一开始没反应过来。 还是当妈的反应快,女人根据我的眼神,立刻激动道: “聪聪在婴儿床里对吗?你能看见她!” 我道:“能,穿著粉白色的婴儿服,孩子长得很漂亮。” 女人泪如雨下: “是粉白色,是粉白色! 她去世的那天,穿的就是粉白色。 聪聪、聪聪……” 她激动的扑到婴儿床边,看著空荡荡的婴儿床,泪如雨下,道: “双手往上抓,是在要抱抱,要吃的了…… 聪聪,妈妈看不见你。 你想让妈妈抱你对不对? 你饿了是不是,呜呜呜……” 我看她实在哭的可怜,嘆了口气,道: “你们想见她吗?” 夫妻俩同时说想。 老太太一脸害怕,后退: “不看不看,那可是鬼魂! 儿子,你也別看,看了晦气! 会影响你运气的。” 李昆不搭理母亲,期待的看著我。 我於是摸出牛眼泪,对著夫妻两人,一人喷了一点。 很快,他们就看见了婴儿。 两人纷纷扑过去,都哭了起来。 我道:“孩子身上的阴气不重,很容易送走。 有奶粉吗?你们兑一碗奶粉。 让她吃饱了上路。” 女人哀求道:“大师,我能摸摸她吗?你看,她一直想抱我。” 我摇头:“人鬼殊途,不行。” 女人泪如雨下。 李昆虽然是个一米八几的大男人,此刻也哭的直抽抽。 女人最先止住哭泣,道: “我去给聪聪兑奶粉,最后一次了,我去……” 她依依不捨的看了女儿一眼,就去了客厅。 很快,奶粉兑好了。 我点燃香烛,口中念咒。 婴儿立刻止住哭声,从婴儿床里爬了出来。 先是爬到地板上的香火边吸香。 然后就埋头去喝碗里的奶。 吃饱喝足,婴儿终於不哭了。 她咯咯笑起来。 也就在此时,我忽然发现,她大部分的阴气,开始朝胸口处匯聚。 也就在此时,男人和女人,同时闷哼一声。 捂著胸口说,又开始针刺一般的痛了。 躲在门后的老太太,也一样捂著胸口。 嘴里嘰里咕嚕,小声念叨著。 然后老太太催促我: “大师,你快点把这她送走吧! 我们胸口痛,肯定是她搞的鬼。” 我没吭声,道: “她是肺部急性感染死亡的?” 夫妻俩点头。 我走到女婴跟前,想了想,法诀一捏,点在她胸口。 阴气被驱散。 下一秒,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剩余的阴气,居然变成了一根很长的针。 一下一下的朝女婴胸膛扎去。 扎的非常深。 这是……鬼魂在重复生前相? 我倒抽一口凉气,声音冷下去: “你们看见她这根针了吗?” 夫妻俩被牛眼泪开了眼,自然能看见。 两人惊呆了,问这是怎么回事。 我於是跟他们解释了生前相的意义。 两人骇然,最后齐刷刷看向门外的老太太。 李昆不可置信,道: “妈……你是不是拿针扎她?是不是?” 女人呆呆道: “那么长的针。 我明白了……难怪她反反覆覆肺炎,原来是这样……” 看来,对於针的事情,夫妻两人並不知情。 老太太神情一变,很害怕。 但下一秒,她又横起来,道: “什么针?我不明白你们在说什么!” 女人疯狂的起身,扑向老太太,揪住她的衣领,怒吼: “你还在装! 我生下聪聪当天,你就在电话里说,养女儿没用。 让我赶紧准备生二胎。 你不喜欢聪聪我知道,可我没想到,你会这样对她! 她是一条人命,是你孙女! 你是在杀人!” 这时,李昆冷静了一些,拽住老婆,道: “我们先冷静一下。 我妈没文化,思想封建。 她確实更想咱们生儿子。 但我相信,妈不会干出那种事的。” 第351章 真相大白,惊魂咒 看著眼前的闹剧,我眉头紧皱。 成为修行人后,我见过太多『故事』。 也不愿意再多精力,在这些家长里短上。 於是我打断她们,道: “孩子记下了这种痛苦。 所以在不停重复生前遭遇。 你们是她的血脉亲人,同根同源,又住在一起。 自然会受到影响。 送走她很简单,但如果想解决你们的问题。 就得淡化她关於痛苦的记忆。 这需要当事人,跪香悔过,念诵经誥才行。 否则……” 李昆道:“否则怎样?” 我道:“否则长期这样下去。 你们的肺部也会出现问题。 可能也是肺炎,甚至肺癌都有可能。” 老太太脸色一变,嚇到了: “什么?肺癌! 天杀的!我就说女娃是赔钱货。 现在好了,养出个仇人! 还要索我们的命! 大师啊,那电影里不都放了吗。 你们挥剑,就可以把这些害人的鬼给杀掉。 你快杀了她,可別让她害我们!” 我淡淡道:“她又不是恶鬼,我杀她做什么?” 老太太道:“她要让我们得肺癌,这还不是恶鬼?” 我懒得理她,跟这种没文化,又封建的老太太也说不通。 於是我看向夫妻两人: “刚才我也跟你们解释过了。 不是你们的女儿要害你们。 而是她很委屈,很痛苦,在重复生前的遭遇。 她不是恶鬼,我不会杀她。 要想解决问题,就找出害她的人。” 我看了老太太一眼。 事情的真相如何,我猜也能猜到。 过去一些特別封建的地方,有些人家不喜欢女婴。 一但女婴生下来,就会用很残忍的方法弄死她们。 扎针算是一个。 还有诸如扔粪坑、扔尿桶。 或者用火钳烫穿喉咙一类的。 之所以要用这些残忍的方法。 是那些人迷信的认为,只要残忍的杀死女婴。 那些投胎的女孩就会害怕,以后就不敢来自己家投胎。 当然,隨著时代的发展,这些早就是过去式了。 女人立刻让老太太给女婴下跪。 老太太嘴硬。 女人气极反笑:“不承认是吧?查监控!” 老太太不明所以:“什么监控……” 李昆也惊讶道:“家里有监控?我怎么不知道?” 女人冷笑,道: “当初生孩子,我计划请育儿嫂来带。 但又担心她们虐待孩子,或者不上心。 我就偷偷装了监控。 除了臥室和洗手间。 客厅、阳台、厨房,都有! 后来是你说……省点钱。 又说什么,祖祖辈辈,都是爷爷奶奶带孙子。 非要把你妈接来……” 老太太脸色一下就变了,怒道: “我来带孩子还有错了?你居然在家里安监控! 哎呀,我不活啦! 我住在自己家,儿媳妇还安机器监视我! 你这个有妈生,没妈教的浪货! 我们老李家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不等女人开口,我淡淡道:“两万。” 三人齐刷刷看向我。 李昆愣愣道:“什么两万。” 我道:“我来干活,报价两千。 但你们家的这些事,特別是你母亲。 哭天抢地,脏话连篇。 已经对我造成了精神损害。 所以,我涨价了……两万。 如果不同意,那我就撤了。” 说著,我伸了个懒腰,转身走人。 接这种活儿,就是晦气。 整的我心情都不好了。 五气不畅,乱我修行! 李昆连忙拽住我: “別別別,大师……哎!两万就两万。” 然后立刻又看向自己的母亲: “妈!你不许再说话了! 你这一开口,就多了一万八!” 老太太气极,看向我,估计还想骂我。 我冷冷的盯著她。 可能我冷脸的时候,確实嚇人。 她怂了。 李昆又对老婆道: “你也別骂了。 有监控就好。 我们先查监控,排除咱妈的嫌疑。 一家人,咱不能自己先乱起来。 一定要找到那个真凶!” 女人冷笑一声,没说话,转身去书房取电脑。 整个过程中,老太太神色不定。 似怒,又似紧张。 漫长的查监控时间开始了。 我乾脆去阳台上打坐养神。 大约一个半小时后,我听见李昆发出愤怒的嘶吼: “妈!居然真的是你!” 接著是老太太倔强的声音: “是我!是我行了吧! 你们打算怎么样,难道要送我去蹲大牢吗!” 女人悲愤道:“你必须要受到法律的惩罚!” 老太太道:“送不送我蹲大牢,那是我儿子的事。 轮得到你一个女人插嘴吗!” 女人冷笑:“看来你还活在过去的社会里。 李昆,我问你,你准备怎么办?” 接下来,是男人和老太太的吵架声。 一番激烈的语言衝突后,李昆声音颓废: “媳妇儿,这都是我妈的错。 我答应你,让她回农村,以后你再也不用跟她来往。 但她毕竟是我妈。 聪聪人死不能復生,总不能真让妈去坐牢吧?” 半晌的沉默后。 女人道:“李昆,我要跟你离婚。 还有,监控就是证据。 我要把她送进牢里,为我的女儿报仇。 李昆,你不配当一个父亲!” 我这时慢悠悠的走过去,看著眼前的三人。 女人在经过巨大的悲痛和愤怒过后,反而变得镇定而冷漠。 不再是之前哭哭啼啼的模样。 老太太依旧一脸凶狠,仿佛下一秒就会衝上去打人。 李昆抱著脑袋,神情几乎崩溃。 一边是自己的母亲,一边是死去的女儿,一边是要和自己离婚的老婆。 我出现后,三人齐刷刷看向我。 於是我道:“离婚也好,报案也好。 这都是你们的事。 我就问问,这鬼婴怎么办?” 李昆勉强支棱起来,沉声道: “妈,跪下。” 老太太愤愤道: “我看这大师,就是个骗子! 让我给孙子辈下跪? 不可能! 你们重新找啊,重新找大师。 把这个骗子赶出去!” 李昆猛地起身,直接將她按倒在地。 强迫她跪下,冲我道: “大师,让你见笑了。” 老太婆被儿子压著,觉得天都塌了。 哭嚎著直接往地上倒。 嘴里喊著儿子不孝一类的。 我摇了摇头,道: “必须要诚心悔过敬香。 她这样被迫跪著,没什么用。 我来助她一臂之力。” 於是,我直接在她双肩一拍。 拍灭她的阳火。 然后在她眉心一点,对她施展了『惊魂咒』。 这咒术,对修行者没用。 但用来对付阳气衰弱的普通人,效果很恐怖。 惊魂咒,可以根据人的七情六慾。 让人陷入恐怖的幻境之中。 之前虐杀猫咪小的变態男,就是被『惊魂咒』嚇尿了裤子。 此刻,法诀一施。 老太太双眼失焦。 下一秒,她发出恐怖的尖叫声。 “不要,啊——不要过来……” 第352章 惊魂咒,有效 老太太恐惧的叫声,迴荡在儿童房內。 我不知道她看见了什么。 但一定是『大恐怖』。 人心中的大恐怖。 她试图往床底下钻,却钻不进去。 只钻进去一个头。 不知道又在床下面看见了什么,她又拔出头,磕的满嘴是血。 嘴里胡乱叫著:“……別杀我,別过来……那是什么,啊——啊——!” 李昆甚至都有些不忍了。 想去扶自己的母亲。 被女人拦住。 女人一脸解气,最后蹲到了婴儿床边,看著里面的鬼婴,道: “妈妈一定会给你报仇,你安心去吧。” 我看差不多了,重新在老太太眉心一点:“收!” 她瘫软在地,浑身哆嗦,茫然的看著周围: “这是哪里?我回来了……我不是死了吗?我是谁……我是谁……” 我轻斥一声:“醒!” 声音中蕴含著精元。 老太太彻底清醒,一把抱住我的腿痛苦: “大师!我知道错了。別再折磨我了。” 我遥遥头:“不是我在折磨你。 是你的恐惧在折磨你。 既然知道错了,那就跪香吧。” 这次老太太十分配合。 对著鬼婴跪下,手里握著香,不住磕头告罪。 不管是观念转变,知道悔改了。 还是被嚇的悔改。 总之,这次是有真心在的。 鬼婴继续吸香,胸前聚集的阴气逐渐变淡。 我於是在旁边念诵经誥。 一个小时左右。 鬼婴胸口的阴气彻底消失。 我见此,示意老太太停下。 然后摸出通关符,开始送阴。 女人看著婴儿消失,哭的肝肠寸断。 此刻,我就像个不懂爱的禿驴。 摸出手机,对夫妻二人道:“两万,谁付一下?” 李昆说他付,然后给我转了款。 我也没再多留,立刻撤了。 说实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一样米,养百种人。 我们修行人,能渡人向善,便渡一渡。 若不能,也用不著往心里去。 否则,会把自己憋死。 开车回店里,已经是凌晨的三点了。 我洗漱完毕,也不觉得有睡意。 乾脆便裹了披风,在屋子盘腿打坐。 这一打坐,便是六个小时。 上午九点多,我收了功,周身精气充盈,整个人神清气爽。 接著,我就去菜市场买了些菜。 中午下厨做了一顿饭。 师父说,修行不是玄之又玄的东西。 修行人,也不是神神叨叨的神棍。 好好吃每一顿饭,好好睡每一个觉。 孝敬父母师长,善待周围的生灵。 就是修行。 既然最近庄顏比较累,我决定少出去跑动。 就一些买菜做饭的活儿重新干起来。 吃过午饭,我去了一趟医科大学。 学校已经將標本室的池子清理了出来。 下面果然有一个阵法,是用凿子一类刻出来的古怪符阵。 我在里面撒上糯米和硃砂。 指挥学校的工人,將下面的地砖撬起来一些。 地砖一撬起来。 下面就咕咕冒黑水。 但黑水都被硃砂和糯米吸收了。 说实话,我挺肉疼。 糯米不贵。 但现在,纯硃砂是真不便宜啊! 市面上大部分都是假货。 处理完这一切,已经下午五点多了。 师父今天是和我一起来的。 不过是我来学校,他去落鲤湖。 处理完学校的事,见师父还没回来,我给他打了个电话。 问他情况怎么样。 师父挺犯愁。 出发前,他带了十斤鲜玉米粒,十斤红薯粒,十斤高端鱼粮,十斤白面馒头。 全都餵光了。 那鲤鱼吃东西的时候挺积极。 吃完掉头就走。 鸟都不鸟师父。 师父说:“乖徒弟,要不还是你过来一趟吧?” “…………餵?师父你说什么……信號不好,听不清楚……我在学校食堂吃个晚饭吧……我等你……信號不好,掛了哈。” 掛完电话,我鬆口气。 我脑壳有包,才会再去落鲤湖! 第353章 第11號车厢 我收起手机,瞅著正好是饭点。 便决定去大学食堂蹭一顿饭。 估计吃完饭,师父也该回来了。 我没有食堂饭卡,就隨机在一条队伍后面排队。 然后拍了拍前排姑娘的肩膀: “同学,你好,我是学校的临时工人。 我没饭卡,你能不能帮我刷饭。 我给你转现金。” 学生都很友好,没有拒绝,愣愣的点头说可以。 接著,我就刷了一个东坡肉,一个辣子鸡。 一个红烧酱肘子,外加一份清炒豆芽。 顺便打了一碗免费的紫菜蛋汤。 真不错,看著比外卖乾净。 食材也扎实。 正是饭点,偌大的食堂里挤满了吃饭的学生。 我眼睛四处瞅,寻找座位。 帮我刷饭卡,也端著餐盘的小姑娘道: “哥,那儿有位置。” 她眼尖,找到了位置。 在靠墙的角落处。 我跟著坐过去,摸出手机,一边道谢,一边转了20块钱给她。 “哥,转多了,是16块5”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我道:“谢谢你帮忙,我凑个整。” 她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开始埋头吃饭。 由於面对面,我此时才看清她的长相。 发现这小姑娘印堂处,居然有一团黑气。 这是走霉运的象徵。 人一走霉运,不仅身体会变差,而且容易遇见脏东西。 当然,也有些,是因为先碰见了脏东西,然后才开始走霉运。 这其中的分別,主要在於,人身上是否有阴气。 於是我气灌双目,对著她看。 然后看见她身上確实有淡淡的阴气。 但因为她年轻,阳火旺。 再加上经过一个白天,身上的阴气都快消失了。 看样子,她不是单纯的走霉运,引起的印堂发黑。 而是撞上脏东西。 我略一思索,没急著开口。 继续吃饭。 我吃饭快,三下五除二吃完了。 又好吃又实惠。 出了社会才知道,上学真好啊。 小姑娘看起来胃口不好,吃了一半也不吃了。 我们一起端起餐盘放到回收处。 出了食堂大门,我叫住她: “喂,小姑娘。” 她转身,一脸疑惑: “有什么事吗?” 我严肃道: “你最近,是不是撞见了什么不乾净的东西?” 小姑娘大吃一惊: “你怎么知道!” 我也不卖关子,直接道: “我是一个阴阳先生。 你印堂发黑,身上还有阴气。 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想,你可能需要我的帮助。” 她激动极了,立刻点头: “需要!当然需要!我正发愁,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食堂门口人来人往。 我俩有些堵道儿了。 於是我指了指不远处的石凳: “咱们去那儿说。” 在石凳上坐下,我让她说一下情况。 大学生也比较单纯,没什么防备心。 立刻一股脑的说起来。 就差没交待自己的祖宗十八代了。 她叫董香菱,是本地人。 家离大学不远,坐地铁只需要8个站,大约半小时。 所以,她平时不爱住校。 毕竟宿舍条件,肯定没家里好。 每晚11点20左右,她会在『医科大学地铁站』,坐上5號线末班地铁回家。 如此已经两年了。 稍微有些辛苦。 但她是个比较爱学习的孩子,习惯在图书馆待到比较晚。 但是一个月前,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 那天晚上,她如往常一样,上了5號地铁。 这个时间点,空位比较多。 她隨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就开始闭目养神。 因为看书看的眼睛累。 所以她也不像其他人一样,上地铁就玩手机。 闭了一会儿眼,忽然有人摇了摇她的肩膀: “小姑娘,你睡著了吗?” 是个老太太的声音。 她睁眼,看著旁边神情慈祥,一脸笑意的老人,道: “我没睡呀,我只是在休息。 奶奶,您有事吗?” 老太太还是一脸笑眯眯的看著她,指了指周围: “能不能给我让个座? 你可以去前面那节车厢,那里有空位。” 她这才发现,原本挺多空位的车厢。 不知何时,居然已经坐满了。 车上安安静静的。 大部分人都低著头。 似乎很疲惫。 对周围的一切漠不关心。 其实地铁运行很平稳,不像公交那么顛簸。 因此坐地铁的乘客,一般默认不用给老人或者小孩让位。 最多也就让一下残疾人或者孕妇。 董香菱看著眼前好手好脚,感觉比自己还精神的老太太。 虽然有些不满,但也没有多说。 她起身把位置让给了老太太。 但也没有去前面的车厢。 因为还有几站就到家了,坐不坐也无所谓。 老太太一直笑眯眯看著她。 让董香菱觉得有些不自在。 几分钟后,老太太又跟她搭话: “小姑娘,你去前面的10號车厢吧。 你看,那么多空位呢。” 老太太说完这句话,忽然,车厢里的其他乘客,都齐刷刷看著老太太。 老太太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像是受到惊嚇。 沉下脸,低著头,也不和董香菱搭话了。 这时,董香菱才发现一个诡异的情况、 上车这么久。 这节车厢的乘客,除了老太太外,居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连最应该乱动的小孩子,也低头坐著,一动不动。 那些人,为什么都看向老太太? 董香菱的视线,在周围的人脸上扫过。 他们的神情都很僵硬,冰冷。 没有表情。 气色非常差,惨白惨白的。 董香菱顿时毛骨悚然。 后背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 安静的车厢,死一般的寂静。 这一刻,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她立刻往前跑,跑进了10號车厢。 瞬间,一股微微的热气扑面而来。 鲜活的乘客。 跑来跑去,有些烦人的小孩。 疲惫的打工人,塞著耳机,在刷视频。 靠坐在一起的女人,凑得很近。压低声音,似乎在聊什么八卦。 时不时发出迷之微笑。 这才是活人的感觉。 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气息消失。 董香菱立刻看向身后。 然后惊呆了。 身后的11节车厢,居然消失了! 她此刻所在的,就是最后一节车厢。 尽头处连接著的是驾驶室。 驾驶室是全封闭的,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见鬼了! 她嚇坏了,赶紧回到家。 然后在网上搜索起来安山市,5號线,11节车厢。 还真让她搜出了两条帖子。 但却是四年前发的。 应该是同一个人,在不同的平台提问。 那个用户的名字,是乱打的英文。 看口吻,应该是个男人。 男人发贴问,5號线有没有第11节车厢? 他好像坐上了第11节车厢,里面的乘客……不像活人! 第354章 脱轨,死者还未往生 面对男人的帖子,下面只有十几条嘲讽的回覆。 说5號线只有10节车厢,哪来的11节。 楼主就是来骗回復的。 可能是这个贴子没什么有价值的回覆。 所以男人又换了一个贴吧。 这个贴吧流量挺大,有了上百条回復。 董香菱一字不落的往下看。 男人在帖子里,详细诉说了自己的经歷。 居然和她在11號车厢的经歷,一模一样! 也是那个老太太好心提醒楼主。 否则,楼主可能会一直待在11號车厢。 鬼知道会发生什么! 在大量无意义的回覆中。 有一条回復很扎眼。 应该也是个男性网友。 他留言说,5號线確实有11號车厢。 建成时试运营,末班车刚发车不久,地铁就出现了脱轨。 造成11节车厢脱节侧翻。 由於惯性太大,一车厢的人全死了! 救援打开时,里面全是咕嘟咕嘟的血。 这事儿影响太大,消息被压了下来。 所以在网上找不到相关资料。 而回復的人则称,自己曾经就是地铁的工作人员。 只是后来离职了。 听还在公司的同行说。 11號车厢变成了『鬼』。 车厢里装著一车死人! 他们的鬼魂都还没有投胎。 经常神出鬼没的,出现在地铁的尾巴后面。 据说,不小心坐上这节车厢的人。 运气好,自己发现不对劲,离开也就没事了。 运气不好,就跟著这节车厢消失了。 董香菱看完这些帖子,意识到自己是坐上鬼车厢了。 嚇的不轻。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都不敢坐末班地铁了。 安全了一段时间后,恐惧消失。 她又恢復了以往的行程,开始坐末班地铁。 唯一不同的是,她每次进地铁前,都会看一下车厢数字。 儘量选择靠前的车厢。 前天晚上,她几乎都快忘记这事了。 但11號车厢,居然又出现了! 地铁停靠,车门打开。 车厢里的『人』,全都转头,齐刷刷盯著车门外的她。 董香菱浑身一僵。 只觉得一大股寒冷的气息。 从车门口涌出,將她给冻住了。 那些冰冷的目光盯著她。 她想尖叫,想转身逃跑。 但当时,她却失去了身体的控住权。 整个人被冰冷的气息裹挟著,不受控制的,再一次进入11號车厢。 车门关上。 裹挟她的寒气才消失。 她猛地大喘一口气,立刻缩到车厢角落,恐惧的看著周围。 车厢里的一切,和一个多月前,一模一样! 大部分人都低著头。 小男孩也低著头,垂著的双脚挨不到地面。 无声无息的晃动著。 抱著婴儿,一直低著头的女人,还坐在原来的位置。 而她怀里的婴儿,也是面无表情的,十分僵硬。 恐惧让她颤抖起来。 难道自己被11號鬼车厢盯上了? 现在怎么办? 谁能来救救自己? 上次的老太太呢? 怎么看不见老太太了? 回想起之前,老太太提醒自己去10號车厢。 然后其余人,都盯著老太太的情形。 董香菱不得不怀疑。 老太太会不会因为『救』自己。 遭到报復了? 这些『人』,把老太太怎样了? 她又看向前方,通向10號车厢的位置。 10號车厢,充满了活人气息。 她立刻试著逃跑。 但跑到车厢交界处时,就被一道极其寒冷的,无形的屏障给阻挡了。 她一碰到那层屏障,整个人就仿佛被扔进了冰窟里。 浑身冷的直哆嗦。 “救命!救命!” 她大叫,但10號车厢的人,似乎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不,有一个小女孩看到了。 那小女孩大约四五岁左右。 对自己的妈妈喊道: “妈妈,那里有个姐姐在喊救命!” 带小女孩的女人,嚇的脸色一变: “你这孩子,哪有什么姐姐……见鬼了。” 小女孩道:“可是真的有个姐姐。 她在看著我呢。 她让我救她……” 激动的董香菱,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不停向小女孩求救。 但小女孩的妈妈,听著女儿的『胡话』。 从一开始的生气,变成了有些害怕。 赶紧带著女儿穿到了前面的9號车厢。 这下,彻底没人能看见她了。 恐惧,让她不敢再做出任何动作。 她开始在脑海里回忆,自己看过的小说和电影。 遇到鬼应该怎么办来著? 原地撒尿? 骂脏话? 咬破中指,在印堂处抹上血? 恐惧中,她把自己在小说和电影里看到的那些情节。 能试的都试了一遍。 甚至都拉下裤子,原地尿尿了。 但什么用也没有。 反到是她做这一切时,车厢里所有『人』,都从座位上转头,直勾勾盯著她。 有些人,头甚至转了一百八十度。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完蛋时。 上次救了她的老太太,不知道从哪里,又一次冒出来。 但这一次,她脸上没有笑容。 而是沉著脸,骂道: “你怎么又来了!快回你该回的地方!” 说著,猛地在董香菱背后一推! 一下子,她就被推入了10號车厢。 活人的热气再度扑面而来。 董香菱几乎喜极而泣。 下一秒,她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咔噠咔噠』的声音。 她猛地回头。 发现11號车厢居然还在! 但车厢里的人,全部站了起来。 僵硬的,朝著老太太围过去。 老太太露出恐惧的神色,转身似乎想跑。 但立刻被最近的一个人给堵住了。 接著,就是一阵『咯咯咯咯』的声音。 是那种磨牙的、咀嚼的声音。 后面的,董香菱就看不见了。 因为那群人把老太太围住了。 11节车厢,也慢慢消失在她眼前。 说完,她长长吐了口气,打了个哆嗦: “我这几天,没再敢坐地铁,都是坐公交。 但是,我一直想起那个老太太。 她……她好像是个好鬼。 她是不是被其他鬼,吃掉了?” 我听完整个前因后果,不由皱眉。 一整节车厢,连带里面死去的鬼魂,都还没有往生。 这和当初,拉著一车小孩鬼的校车差不多。 这种鬼通常没那么好对付。 因为他们是合二为一的。 不过,我现在的修为,比起当初遇见校车鬼时,已经高了一个境界。 处理11號车厢,问题应该不大。 於是我道:“他们的眼睛是什么顏色?” 董香菱愣了一下,道:“就是,正常的顏色,和我们一样。” 我道:“很好,不是厉鬼。 如果是一车厉鬼,你早就死了。” 第355章 上车送阴 吃完饭,了解完情况,一转眼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 师父总算从落鲤湖出来了。 打电话给我,听语气,看样子是无功而返。 他说自己已经上车了,问我在哪儿。 我跟他说了11號车厢的事。 没想到师父居然知道。 他並不意外,说几年前,他就知道这节诡异的车厢。 也曾想把那一车鬼送走。 但那车厢出现的没有规律。 只有被它盯上的人,才会一次又一次遇见。 相反,像我们这种修行人。 如果杵在那儿,11號车厢根本不会现身。 最后,师父道: “……所以,你自己去等地铁是没用的。 得先拍灭自身的阳火,再用隱气符。 拉上那小姑娘和你一起等,才有可能再撞上。 对了,那小姑娘还在吗?” 我看了眼旁边的董香菱,道:“还在,等我问问。” 当即,我將情况跟她说了。 董香菱惊的脸色惨白:“我、我还要去?” 她作为一个普通大学生。 经歷过之前的两次,已经被嚇破胆了。 如今听到我的请求,下意识道: “不不不,不行。 这辈子我都不敢再坐地铁了。 我不能去,我害怕……” 她显然是恐惧到了极点,浑身都在哆嗦。 声音因为发紧,而变得嘶哑尖锐。 我顿了顿,没有勉强她。 对电话里的师父道: “她情绪比较恐慌,我不能逼她。 看来,这事儿得搁置了。” 师父也道:“嗯,確实不该强人所难。 为师当初也是因为,找不到合適的『鱼饵』。 才一直没有处理11號车厢的事。 算了,它也不是经常出现,不管了。 你快出来吧,我在车上等你。” 我於是掛了电话,安慰了董香菱几句,让她以后晚上別坐地铁。 便转身走了。 出了学校,后门靠路边停著车。 师父已经坐在驾驶位上了。 看样子今天是要当司机。 我拉开车门,正要上去。 身后忽然传来董香菱气喘吁吁的声音; “等等!等等!大法师,等一下!” 她跑过来,气息不稳道:“我、我愿意去等地铁。” 我诧异的看著她:“怎么又想通了?” 她缓了缓,平復了气息,才道: “两个原因。 第一:是那个救我的老奶奶。 我知道她是鬼,但我想,她肯定不是坏鬼。 或许,你可以救她?” 我道:“第二个原因呢?” 她道:“第二个原因……如果不处理掉11號车厢。 以后或许,还会有人遇害。 我很害怕,但我觉得,应该有人站出来。 我很幸运能遇见老奶奶和你。 但下一个人,或许没这么幸运了。” 师父面露欣赏之色,连连道: “好、好,好孩子啊。 现在的年轻一辈,素质越来越高了。 既然如此,徒弟,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处理吧。 那一车鬼,死的可怜。 你化解他们的怨气,把他们送走,也是阴德。” 我点头:“是!” 於是,师父就自己开著六菱回去了。 时间一晃到了晚上的八点多。 离末班车还有三个小时。 於是我回了学校。 董香菱说陪我逛逛,我拒绝了。 让她忙自己的去。 晚点我们在校门口匯合。 接著,我就在偌大的校园里,找了个无人处。 半躺在一个长椅上,闭眼练气。 如果有人看见,可能会以为我在休息睡觉。 其实,练气不一定非得打坐。 行走坐臥间,都可以。 重点在於清净和入定。 三个小时在练气中,顷刻就过来。 我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便抖擞精神到了校门口先等待著。 没一会儿,董香菱来匯合,背著个书包,青春洋溢的模样。 由於时间太晚,地铁站的等候区没多少人。 我以前提前拍了自己的阳火,又给自己弄上了隱气符。 可惜,等地铁开到时,11號车厢並没有出现。 董香菱原本很紧张,此时居然失望起来: “今晚怎么没出来?” 我安慰她,说这个本来就是隨机的。 只是,她触发11號车厢的概率更大而已。 於是我和她约定好。 接下来的时间,我每晚十一点,都来这里和她一起等地铁。 功夫不负有心人,到第四天晚上。 地铁再次停靠时,诡异的11號车厢出现了。 我看在眼里。 整节车厢,被浓重的阴气包裹。 车门打开。 靠门口的『乘客』,齐刷刷转头看向我们! 果然都是恶鬼。 不过,他们的眼睛不是灰白色。 不属於厉鬼。 可以送走。 只是数量太多,煞气太重,恐怕要费一番功夫。 而隨著车门打开,便有一道阴气朝董香菱袭来。 瞬间,董香菱浑身一震,开始僵硬的往车里走。 和上次一样,那些鬼在控制她上车。 我立刻跟了上去。 鬼魂没什么智商。 对於我这个多出来的乘客,也只是僵硬的看著我。 僵硬的神情中,透出愚蠢的思考。 车门关上。 一车的鬼,又各干各的,或站或坐,一动不动个。 董香菱朝我贴近,紧张的抱著我的胳膊,视线在车內搜索。 然后小声道;“没看见老奶奶。” 我道:“可能躲起来了。” 鬼魂躲起来的时候,可以不成人形。 或许就隱藏在角落的某个阴气团中。 我撕下来身上的隱气符。 既然已经上车,那就不用装了。 撕下隱气符的瞬间,周围的鬼感受到异常,再次看向我。 他们有些不安,开始往一堆凑。 离我远了一些。 我开始顺著中间的过道往前走。 所到之处,鬼魂都纷纷往旁边退。 目测,这一截车厢,差不多有二十多只鬼。 拋开有座位的。 还有一些站著的。 我直接从法器包里,摸出一把香。 满满一捆。 我將香点燃。 直接拿在手中,口中念道: “香火吸一口,醒神又醒脑。 神情悽厉足,黄泉好上路。 魂去来兮,魂来去。 彼去亡兮,亡以继。” 手中的把香在胸前绘阵。 周围站著的鬼魂,受不了诱惑,立刻凑了过来。 开始围著我吸香。 周围坐著的鬼魂,也开始起身围过来。 一群鬼吸一把香,香燃烧的很快。 隨著香被吸进去,他们僵硬而冰冷的表情。 逐渐变得鬆弛起来,有了些『活人』感。 但眼睛依旧呆板。 第356章 厉鬼,被吃了 我又拿出一把香续上。 这些鬼全部將我围住,一阵狂吸。 身上的煞气渐渐变淡。 眼神都清澈多了。 眼见这一炷香也见底了,我摸出十八张『化煞符』点燃。 手一抖。 化煞符的青烟,就化作二十几股薄烟,分別朝周围的鬼魂抚去。 与此同时,我摸出魂铃,开始念起经誥。 香、化煞符、魂铃经誥。 应该可以化解它们的煞气。 接著,我对另一头躲著的董香菱道: “刚才在外面买的饭拿出来。” 我们离开学校,路过饭馆时。 我买了十盒盒饭。 都装在董香菱的书包里。 她慌忙答应。 按照我的吩咐,將书包里的盒饭掏出来。 全部打开盖子,然后摆在地上。 我手摇魂铃,念诵经誥,引著他们走到了另一头。 很快就有鬼魂开始伸手捞饭吃。 我这一系列化煞流程下来。 大部分煞气不是很重的鬼,就逐渐『活了』。 “这是哪儿?” “我是不是睡了一觉?” “哎哟!坐过站了!” ………… 先醒过来的鬼魂,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记忆依旧停留在坐地铁的时候。 他们忽略了周围其他的鬼。 目光都盯著上方的站台信息。 显示下一站『红杉湿地』 。 师父在电话里跟我说过。 当时5號线就是在开往红杉湿地的过程中,脱轨侧翻的。 所以,下一站,永远也到不了。 隨著我摇铃,越来越多的鬼魂清醒过来。 褪去了恶鬼的僵硬。 当大部分的鬼魂都清醒后,我大喝一声: “你们都死了,不去阴司报导,聚在这里干什么!” 我这么一说,他们立刻怒了。 骂我咒他们。 “我草,怎么说话的!你他妈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 “小子,你这么欠揍,你家里人知道吗?” “你有病吧?” ………… 我不予理会,等他们骂的差不多,我道: “如果你们不信,就低头看看. 你们的脚后跟,为什么没著地。” 他们下意识的低头。 就被自己嚇了一跳。 车厢里一片恐惧声。 我又道:“你们再看,自己有影子吗?” 这下,他们更恐惧了。 我道:“好好回忆吧。 那天,你们上了地铁。 在开往『红杉湿地』的过程中,发生了什么?” 鬼魂们开始回忆。 他们的脸色不断变换。 很快就有鬼想起了真相。 或抱头痛哭。 或大喊大叫,不肯相信。 或离谱的发出恐惧的叫喊声:“啊!有鬼!这车里都是鬼!” 自己变鬼可以。 別人变鬼,可就太嚇人了。 他们需要一些时间,来接受自己死亡的事实。 我没有去打扰他们。 视线移动,在车里巡视。 一是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 二是看那老太太有没有出现。 但一圈找下来,却並没有发现老太太的身影。 我一惊。 难道真被吃了? 可这一圈鬼里,並没有厉鬼。 而普通恶鬼,充其量互相打架。 你咬我一口,我啃你一下。 但不会吞噬鬼魂。 难道周围的鬼魂中,隱藏著厉鬼? 我立刻一只一只的,去看鬼的眼睛。 这个鬼正常。 正常。 这个也正常…… 老太太究竟去哪儿了? 等等! 忽然之间,我发现,角落处,居然还坐了一只鬼! 11號车厢的设计。 右侧是竖排坐。 左侧分为两个部分。 后方是竖排座。 前方是连著四排的横坐。 而此刻,我发现最靠前一排,朝里的横坐位上,赫然还有一只鬼! 他个头不高,背对著我们,一动不动。 我心一沉。 提剑。 缓缓朝他走过去。 走到正面时。 他抬起头。 是个年轻小伙。 抬头看见我的瞬间,他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嘴角几乎咧到耳后根了! 然后幽幽道:“你在找我吗?” 眼珠子是灰白色的。 厉鬼无疑。 多说无益,我提剑就砍。 一剑斩去,他直接喷出一口红色的煞气。 我立刻后退。 红煞气。 说明这玩意儿吃过人。 之前坐11號车厢,那些消失的人,不出意外都是被它害死的! 血煞能污染法宝。 我立刻收剑,扬手打出一道天火诀。 厉鬼被天火诀一扑,立刻感受到疼痛,嘴里道: “好痛啊,你居然会放火。” 说话间,血煞暴增。 直接將天火压灭。 但这时,我已经祭出了『百鬼灯』。 魂器虽然厉害,但也怕污染。 但百鬼灯本来就是邪器,並不害怕血煞。 百鬼灯祭出,在空中散发出橘黄色的光。 灯笼转动间,鬼影重重。 一只一只的鬼从灯中飞出。 直朝厉鬼而去。 厉鬼立刻伸出鬼爪抵挡。 但架不住群鬼袭击,很快就变的狼狈起来。 於是他立刻想跑。 瞬间就到了地铁门边。 他的鬼手在门上一拍,地铁门就打开了。 外面是一片浓重的黑气。 眼见他的血煞被百鬼灯耗尽,我立刻施展盪魔诀,准备一剑了结他。 谁知就在这时。 他仿佛看见了什么东西。 本来是要往车门外的黑暗里冲。 此刻却疯狂后退! 下一秒,一道漆黑如墨的浓重阴气,猛地从车外探入。 直接裹住了那个厉鬼。 一拽! 厉鬼被拽入了黑暗中。 紧接著,地铁外,响起来厉鬼悽厉的惨叫声。 还有嘎吱嘎吱的咀嚼声。 我顿时头皮发麻! 门外是什么情况? 地铁门在此时,自动关闭了。 而车里那些清醒过来的鬼。 都看见了刚才的一幕,一时间都嚇坏了。 恐惧的缩在一起。 “外面是什么?” “一片黑,什么也看不清楚。” “外面有东西吃人!不对……吃鬼!” “我们会不会也被吃掉?” “还是先担心,那个大师会不会杀我们吧……” ………… 群鬼齐刷刷,一脸恐惧的看著我。 仿佛我是个突然冒出来的杀人狂。 我不得不解释: “我给你们念经誥,上供香,我还管饭。 我像是来杀你们的吗?” 他们还算有智商,这才纷纷安静下来。 担忧的问:“大师,我们真的就这样死了吗……我们的身体呢?我们还能回家吗?” 我道:“死的透透的。 至於你们的身体……你们死於六年前的事故。 身体早就化为白骨了。 回家也不必了。 时隔多年,家人都已经接受了你们的死亡。 何必这个时候回去,徒增思念呢?” 当然,重点是,这么多鬼,如果都要回家探亲。 我身上带的符咒也不够。 第357章 动物园的猴子 我解释一番,这些鬼到也听进去了。 没有再勉强。 只是哭嚎著,叫著亲人的名字。 那个抱著婴儿的女人,到没有念叨亲人,只是抱著孩子哭道: “可怜的孩子,还没长大,就跟著妈妈一起走了。 下辈子,你还做我的孩子吧,呜呜呜呜……” 我也不是无情的法海。 周围哭声一片,我心里也不好受。 便走到靠近门口的位置,隔著玻璃,试图能看清外面的状况。 11號车厢,似乎在高速前进。 有很强的噪音。 外面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 董香菱走到我旁边,紧张道:“外面很危险吧?怎么没看见那个老奶奶?” 我道:“那老奶奶,应该已经被刚才那只,白眼珠子的厉鬼给吃了。” 董香菱一脸难过。 我接著道:“外面是车厢的气场范围。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这节车厢本身就是鬼。 我来送阴,激活了车厢鬼意识。” 说话间,我看向11號和10號车厢相连的位置。 刚才上来时,我们是能看见10號车厢的。 但现在,连接处,只剩下浓重的黑气。 车厢鬼被唤醒,它將我们隔绝在了这个空间里。 董香菱不太明白我的意思,疑惑道: “车厢也能变成鬼?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我道:“没事,我有办法。 先把这群鬼送走再说。” 等他们哭的差不多,彻底接受一切后。 我摸出通关符,道: “你们在阳间逗留的,已经很久了。 误了去阴司的时辰。 现在,有通关符一张,送你们上路。 为你们向阴司陈情。 阴司不会追究你们延误时辰。 生前善恶,下面皆有公断。 准备上路吧。” 说著,我开始送阴。 很快,11號车厢的角落处,出现了暗黑色的通道。 通道口,居然又出现了一黑一白两道人形。 好傢伙,又来阴差? 江北至今,都没遇见过一次阴差。 我送阴,见阴差,怎么跟家常便饭似的? 旁边的董香菱见此,惊呼:“黑白无常!” 阴差隱在黑雾中,看不见身形。 但我能感觉到,黑色的鬼差侧了侧头,应该是看了董香菱一眼。 接著,也不知是哪个阴差开口。 只听他说道:“我们不是黑白无常大人,只是普通阴差。” 董香菱嚇一跳。 估计没想到,自己会得到阴差的回覆。 一时间紧张的,立刻往我身后躲。 我试探道:“可是上次在学校时那两位大人?” 阴差道:“不是。我们阴差数量很多,你们很难每次都遇上同一个。” 看来,这次的阴差,还挺爱说话的。 上次那两个阴差非常冷淡。 阴差说完,就冲鬼魂们招手。 於是车厢里的鬼魂,就排成队往通道里走。 很快,所有的鬼都进去了。 两个阴差稍微停顿了一下,也跟著转身。 在通道消失的关头。 我隱约听到里面传来对话声。 “就是他呀?” “感觉不像,你说呢?” “看不出来,阴十七说……” 后面就听不清了。 我瞪大眼。 这俩阴差。 蛐蛐人也不知道走远了再说。 这下我確定了。 自己送阴,之所以老是遇到阴差。 很可能是他们故意的! 像是在轮流看我。 看我干什么? 我是动物园的猴子吗? 第358章 地铁口的大叔 这群鬼送走,车厢里就剩下我和董香菱。 但车厢也是鬼。 而且是很凶狠的鬼,毕竟它吃了一只厉鬼。 我得干掉它。 不过,再干它之前,要先確保董香菱的安全。 於是我拍灭了她的阳火,给她贴了隱气符。 嘱咐她从现在起,不能开口说话。 否则会泄气,让车厢鬼察觉到她的存在。 做完这一切,董香菱就找了个座位,紧张坐下。 我则直接祭出魂器。 命秤悬在空中,法光熠熠。 在我的催动下,抓取著车厢的阴气。 原本关闭的车门忽然打开。 浓重的黑气,像粗壮的大蛇。 从门外被强行抓向命秤。 我持续输送精元。 命称法光暴涨。 更多的柱形黑气,从车厢的各处被抓出。 最后,整个11號车厢都开始扭曲起来! 隨著车厢的扭曲,10號车厢的连接口终於显现。 我冲董香菱使了个眼色。 她反应快,立刻跑向10號车厢。 我也跟著朝那边退。 11號车厢彻底扭曲。 这时,空中浮现一行金色字体:恶,二两六钱。 隨著秤出结果,车厢顿时消失。 彻底被拉入命秤。 我也趁此,立刻后退到了10號车厢。 与此同时,命称的秤砣一击而下,彻底將11號鬼车厢碾灭。 命称飞回我手中。 这个点,10號车厢没什么人。 仅有的几个乘客,要么玩手机,要么听歌,要么闭目养神。 我和董香菱的出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收回命称,我伸了个懒腰。 现在,这类的活儿,对我来说已经很轻鬆了。 一趟下来,我身体里的精元,只消耗了二分之一。 董香菱凑过来,问道: “是解决了吗?” 我点头:“嗯,放心,以后坐地铁不会出事了。” 她鬆了口气:“谢谢你。” 我笑了笑: “也谢谢你,愿意勇敢的站出来。 如果没有你的配合,我上不了11號车厢。”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又过两站,她到站了。 董香菱下车后,我继续坐地铁,中间又换乘了一趟。 最后坐到了『大运站』下车。 准备在站外打个出租回店里。 地铁站外有很多电驴。 都是一帮拉客的大叔。 我原本是直接略过的。 但这时,有一个大叔凑过来,一副鼓起勇气的模样: “小伙子,要不要坐车。 三公里內,只收十块钱。 比计程车便宜。” 他戴著旧头盔,身上还穿著初秋时的薄外套。 现在这个时节,大部分人都穿上羽绒外套了。 我看著眼前皮肤黑黄的大叔,懵了。 我道:“这地铁口,出来这么多人,你怎么就拦我?” 大叔道:“我拦了,他们不理我。” 我摇了摇头: “阴阳不相通。他们看不见你。 你难道没发现。 这地铁口周围的人,包括你的同行,都不理你吗?” 这大叔赫然是只鬼。 但很显然,他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大叔道:“可能城里人比较高冷吧。 我跟他们搭话,他们都不理我。 你是唯一理我的人。 小伙子,我已经跑了一个月了。 这周围的路线我都熟,你住哪儿?” 我道:“汪泉街道,又叫黄泉街道。” 大叔道:“我知道,离这儿三公里多。你坐我的车吧。” 我道:“我准备打出租。” 大叔有些失望,乾巴巴的哦了一声。 眼睛又充满期待的看著地铁口,决定放弃我。 又开始去搭訕其他出来的乘客。 我站在一边看著。 一个又一个。 没有人搭理他。 这时,有其它司机,见我一直没离开,过来跟我搭訕。 问我『走不走』。 我说不走。 大叔几次被无视后,看见我还在。 又赔笑著过来搭訕: “小伙子,要不我再便宜你两块钱?” 我走到人少一些的角落。 大叔跟著过来。 他还要说什么,我缓缓道:“叔,哪儿人啊?” 大叔道:“桂省的。” 我道:“一个人在这边啊?” 大叔道:“我老婆也在。现在不出门打工不行,待农村挣不到钱。” 我道:“孩子呢?” 大叔一直苦哈哈的脸,顿时笑了: “我一个闺女一个儿子。 都在上大学呢! 我闺女大四了,儿子大二。” 我笑了笑:“家里出大学生了,挺好。” 大叔还是很高兴,道: “是啊,我们都高兴。 前段时间,我闺女给我打电话。 说现在大学生不金贵了,不好找工作。 她实习找不到好工作,难受著呢。 还说自己读了大学没用。 我也难受。 你说我们年轻那会儿,大学生多厉害啊? 但我也安慰孩子。 读书,是为了有智慧。 无论能不能找到好工作。 读了大学都是好的。 只要读书,脑子里就有知识。 有了知识,就能看清路。 你说是不是?” 我道:“是。” 大叔又一脸期待的看著我,希望我能搭他的车。 我想了想,看向旁边不远处,一个做『锅盔』的摊贩大姐。 对那边喊道:“老板,给我做两个锅盔,梅菜肉沫的。” 阿姨回头笑著说好。 大叔嘿嘿笑:“吃两个啊?胃口真好。 我儿子吃的也多,他总说生活费不够。 誒,小伙子,你看著文质彬彬的,也上过大学吧?” 我点头:“上过。” 他道:“我每个月,给我闺女和儿子。 各打一千二的生活费。 到底是多了还是少了? 我也不知道学校的物价。” 我实话实说,道: “吃饱饭够了,但没有什么余钱。 得紧巴巴的用。 可能会怕钱,不敢和同学出去玩。” 大叔闻言,低头沉思了片刻,道; “那以后,我给他们生活费,再加三百。 在学校也不能太寒算了。 万一被同学看不起,太伤孩子自尊了。 谢谢你告诉我啊……我以前还觉得,一千二够多了,还骂过他们不懂事呢。” 我笑了笑:“不客气。” 接著,又閒聊了一通。 大叔很珍惜我这个,唯一搭理他的顾客。 我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先聊著,我知道他叫彭兴发,也是外地来打工的。 和媳妇儿住的地方,离这儿不远。 原本在工地干活。 但这两年工地的活不景气,今年就学著弄了电驴载客。 本来他是想学跑外卖的。 但他没什么文化。 实在弄不懂那个软体。 第359章 异变,红裙再现 閒聊间,大姐把锅盔弄好了。 我付了款,一边吃,一边道:“这个锅盔是送给你的。” 彭兴发道:“这怎么好意思。” 我笑了笑:“不过,这里人太多,咱们去旁边吃吧。” 我指了指旁边的一个绿化小公园。 这个点,公园没什么人。 彭兴发一脸疑惑,估计有些奇怪。 为什么要去公园里吃。 我顺势道:“吃完我坐你的车回去。” 他来劲了,立刻同意。 骑著自己的小电驴,跟我到旁边的公园。 我和他坐在坛边。 我没急著把手里的锅盔给他。 而是摸出一炷香,顺势插在旁边的土里。 然后才將锅盔给他。 彭兴发虽然不知道自己死了,但鬼对於香烛,根本没有抵抗力。 他立刻对著香狂吸,边吸边道: “这是什么,太舒服了……从来没有闻过,这么舒服的味道……咻、咻、咻……” 香烛燃烧后。 鬼闻到的气味,和人是不一样的。 这还是叶烛跟我说的。 他说,他们鬼闻到的香味,更类似於雨后的阳光里。 蒙濛雾气和青草、泥土混合的香味。 彭兴发沉迷其中。 香能洗涤鬼魂的意识。 吸到一半时,他忽然停下来,一脸茫然: “吃锅盔为什么要点香?” 我道:“点了香,你才能吃热食啊,不然就只能吃冷的。” 彭兴发脸色一变: “我们乡下也有这个说法,但那是对死人的。 死人才吃冷饭。 你不坐我的车就拉倒,咒我干什么。” 他生气的起身,转身就要走。 脚步有些慌乱。 我知道,那炷香起了作用。 他快要想起来了。 只不过还想逃避而已。 於是我助他一臂之力,用蕴含精元的声音喝道: “彭兴发!天这么冷,你穿的这么薄,不冷吗?” 他顿时,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他穿的应该是儿子穿小了的旧衣服。 里面穿著蓝色t恤,外面套了件宽大的灰色格子衬衫。 “我、我肯定是出门太著急,穿错衣服了,我不冷。” 他嘴硬,但鬼魂却打了个哆嗦。 有些恐惧的看著不远处的地铁口。 地铁口来来往往的,都已经穿上厚厚的外套人。 我再次道:“你还记得今天是几月几號吗?” 彭兴发立刻道:“今天九月十四號,周三嘛。” 说完,他自己也愣住了。 我没打扰他。 只听他站在原地,喃喃自语: “对啊,今天是九月十四號,周三……大家怎么穿这么厚的衣服?” 接著,他低下头,似乎又发现了什么:“我怎么没有影子……” 他立刻回身看我。 我坐在坛边吃锅盔。 昏黄的路灯下,我的影子清晰可见。 彭兴发麵露恐惧之色: “你有影子,我没有影子,我是在做梦吗? 等等,九月十四號,周三……九月十四號……我……” 他猛的瞪大眼:“撞了!我拉了个客人,是个女客人。 三十多岁,跟我討价还价。 最后我答应她收15块钱。 天太晚了,我想拉完这一单就回家。 所以,我骑的有点急。 拐弯的时候,对面过来一辆泥头车…… 超速了,而且装的很满。 我们被撞了! 后面……后面我想不起来了……” 我听到这儿,道: “然后你就死了。 但你不知道自己死了。 或者说,你不敢相信自己死了。 所以你就一直在地铁口游荡。 他们都不理你,是因为你是鬼,他们根本看不见你。” 被我道破真相。 彭兴发呆立原地。 下一秒,便抱著头乾嚎: “我不想死,我怎么就死了…… 我还年轻呢,我才刚满50岁。 我还要赚钱,我以后还要带孙子。 我还想等將来条件好了,也和老伴出去旅游。 我怎么能死了……” 让一个人,突然接受自己的死亡,並不容易。 因此我也没有催他。 等他情绪平静下来后,我才道: “你九月份死的,现在是十一月底了。 已经在阳间逗留两个月,也该去阴司报导了。 如果没什么问题,我送你一程吧。” 程兴发缓缓摇头: “报导?我、我不想就这么去报导。我想回家看看。” 我道:“你家离这儿应该不远吧?” 他说不远,然后报了个地址。 就在离这儿不到两公里的一处城中村。 他和他的媳妇儿租住在那里。 现在过去也很容易,要不了十分钟。 不过…… 我摸了摸下巴,道:“两个月了,你老婆说不定已经搬家了。” 通常遇到这么大的变故,又是在外地打工。 一般都退租回老家了。 於是我摸出手机,问他记不记得媳妇儿的电话。 他说记得。 但电话打过去,一直打不通。 无奈,我只能让彭兴发跟著我,然后亲自跑一趟租住的地方。 到了城中村,果然如我所料。 房子已经退租了。 彭兴发眼巴巴的问,我能不能带他回老家。 我道:“我要是时间充裕,到可以送一程。 但我最近忙,所以不行。 不过,虽然不能送你回家。 但我可以用符咒,助你进入家人的梦中。 你们在梦里见上一面,也是可以的。” 彭兴发立刻同意了。 於是城中村后面的空地上,我摸出符咒送他。 彭兴发被符咒一送。 便立刻朝著远方跑去。 我目送他离开。 正想著解决了一件事。 下一秒,异变突现! 一道红色的身影,极快出现。 红裙子! 惨白的皮肤! 满身尸气! 难道是…… 我还没反应过来。 彭兴发的鬼魂,就猛地被那个红裙女尸,一把抓住! 第360章 回家过年 我草! 千钧一髮间。 我的身体,比大脑反应更快。 直接拔出盪魔剑。 “去!” 法剑催动。 在红裙女尸抓住彭兴发,往嘴里送的瞬间。 盪魔剑法光腾起,利箭一般朝她射去。 红裙女尸感觉到危险,猛地扔了彭兴发。 双手往身前一架,抵达盪魔剑。 盪魔剑被黑色的尸气挡住。 我法诀一变。 飞剑立刻变换方向,形成密密麻麻的剑网。 红裙女尸的护体尸气,迅速被盪魔剑绞碎。 “愣住干什么!跑你的!” 惊恐的彭兴发,被我一提醒,连忙继续跑路。 而我则法诀一收,盪魔剑飞回手中。 女尸身上的护体尸气,几乎完全消失。 周身被盪魔剑,割出密密麻麻的伤口。 虽然不认识她的长相。 但看打扮就知道。 这就是巡查队里消失的女尸。 这都过去五天了。 我以为巡查队,早就解决了这件事。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遇见她! 我脸色一冷:“你弟弟我已经杀了,现在该你了。” 这女尸的身体中,驻扎的是青皮尸的恶魄。 她到处游荡,应该是在寻找鬼魂吞噬。 增强自己的力量。 说话间,我直接祭出百鬼灯。 周围阴风大作。 鬼影腾腾,一只一只朝她扑去。 恶鬼不停穿透她的身体。 女尸挥手抵挡,但架不住百鬼灯的数量多。 十几下后,女尸的头顶,隱约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影子。 那就是青皮尸的『魄』。 得把这玩意儿,从女尸身体里弄出来斩杀,才能彻底杀死它。 恶鬼的每一次穿透。 都使得那黑色的魄,从尸体里被带出来一些。 很快,人形的魄,整个上半身都出来了。 瞬间,周围的恶鬼全都衝上去。 你一爪,我一口。 没几下,就將『恶魄』给彻底撕碎。 没了恶魄的女尸,立刻成了普通尸体,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鬆了口气,收起百鬼灯,走向女尸。 然后给钟航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地址,让他来收拾残局。 说实话,这女尸並不难对付。 巡查队的水平,也太次了。 居然连这么个尸体都对付不了。 我在原地等了半小时,等巡查队的人来收尸后,才回到店里。 接下来的时间里。 也没发生什么大事。 偶尔处理的,都是一些普通的灵异事件。 这到让我有了更多时间修炼和学习。 符咒阵法这类薄弱部分,当然是猛猛下功夫。 努力下来,一些基本的符咒,都能很快製作出来。 而我和师父关心的邪修小凤,以及葫芦先生。 则就此失去了踪跡。 也不知道,是不是换城市了。 天大地大的,如果这两个邪修挪地方了。 我和师父想再收拾他们,就不容易了。 就这样,一转眼,就到了快过年的时候。 新年嘛,合家团聚的时候。 我和庄顏,虽然都没有亲人。 但却还有记掛的故人。 过年我得回老家过。 一是老家还有奶奶留给我的老房子。 虽然是老旧的土胚房,但那是我的根。 也是奶奶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 过年我得回去打扫老屋。 二是要回去给奶奶上坟。 不能人在外地工作,就把老家的祖宗们忘了。 再者,奶奶带著我,生活虽然穷困。 但村里的乡里乡亲们,人都不错,以前一直也帮衬著我们。 一年到头,该走的亲戚邻里,还是要回家走动。 至於庄顏,理由和我差不多。 因此年前,庄顏就先回去了。 我问师父年怎么过,要不跟我回乡下去。 师父说『你没对象不代表为师没有。』 ??? 师父拒绝和我一起回家过年,並向我发送了单身狗攻击。 为了告诉不堵车,我在春运开始的前几天,就开车,踏上了回家的路。 从安山市,开到我老家庆源市宝山县凌云镇周家沟子。 算是中途休息、吃饭的时间,得一天一夜。 其实坐飞机回去更方便。 但老家在乡下山里,走亲访友,採买东西之类的,没车不方便。 我就乾脆开著六菱自驾了。 至於小灰灰,我问她要不要跟我回老家过年。 师父一把將她捞过去,揣兜里。 说我们都回家也就算了,还要把他徒孙也带走。 他第一个不答应。 我想,这可能就是隔辈儿亲吧。 出发时,我对师父道: “师父,我回家大概一个月。 因为得过了十五才回来。 13號是我姨奶的生日,我想给她祝完寿再回来。” 我奶奶一个孤老婆子,捡到我,把我养活,供我读书。 少不了她的亲友们帮衬。 其中二姨奶,也就是我奶奶的二姐,因为和奶奶住的近,帮衬的最多。 我还记得小时候,二姨奶半白著头髮,瘦弱的身体。 背著一个大背篓。 里面背著些米麵油粮之类的,来看我们。 临走时,总会掏出一个小布包。 从里头摸出皱巴巴的钱塞给奶奶。 奶奶每次都推辞。 二姨奶就说: “孙子读书以后还要钱呢,拿著拿著。 姐姐没本事,就只能帮你这了。” 因为经常帮衬我们家。 二姨奶没少被二姨爷和孩子们埋怨。 好在作为修行人,身体素质极佳。 一路上没怎么休息,再加上不堵车。 第二天中午就到了镇上。 路过镇上,我停了一下车,在镇上买了些日用杂货和米麵油粮一类的。 然后继续开车,从镇上开到村口。 车程不远,不到二十分钟。 车只能停在村口,再往里开不进去。 於是我在村口,借了村口周大叔家的大背篓。 一边背著背篓,两手推著行李箱。 我觉得自己跟只乌龟似的。 我们周家沟子,大部分人都姓周。 许多都沾亲带故。 沿途遇到久不见面的乡亲,都得寒暄招呼。 “这不是周宜吗?这么早就回来了呀?今年村里,你还是第一个回来的。” 我冲对面的大婶笑道:“工作不忙,就提前回来。得把房子收拾一下。” 大婶道:“是,一年不住人,收拾起来可麻烦。 有帮忙的跟婶儿开口。” 我笑道:“行!” 站在家里的土胚房门口。 时光倒流。 我仿佛看见奶奶还坐在门口剥玉米的样子。 眼眶有些湿了。 眨了眨眼,我乾咳一声,放下了东西。 稍微歇了会儿,就抡起袖子干。 先把臥室和灶房收拾出来。 第二天,又用了一整天时间,才把家彻底收拾乾净。 黄昏时分,弄完了一切,我坐在门口休息。 琢磨著一会儿弄份泡麵吃。 也就在这时,村里不知哪里,响起了隱约的鞭炮声。 接著是一声一声的锣响。 我一愣。 这代表有人去世了。 第361章 充当先生 在我们这儿。 家里有人咽气。 家属就会在院子里放一串鞭炮,敲锣(不锈钢脸盆)。 村里人听见,就知道有人去世了。 然后都会去那家帮忙治丧。 乡下死了人,治丧是一套很繁琐的流程。 不像城里,打个电话,殯仪馆就来收尸了。 所以,在村里住著。 如果別人家有丧,乡里乡亲都会出个人力去帮忙。 我略一思索,回屋里换了身乾净衣服。 准备去放鞭炮的方向看看。 这时,院外正好有人路过,是住在后面的孙婶儿。 我立刻叫了一声。 孙婶儿看见我,道:“哟,周家小子,你啥时候回来的?” 我走过去:“昨天下午回的。婶儿,谁家放鞭炮啊?” 孙婶儿显然也是听见声音,准备去帮忙治丧的。 她边在前面走,边道: “周平瑞家嘛。 他家老娘,年初的时候就病重了。 一直在家里养著。 到底是没有挨到年后,年前就死了。 他家今年得过个『白年』了。” 白事和年撞上,就叫『白年』。 过白年还是和正常年一样过。 该庆祝庆祝,该团聚团聚。 只是不用走亲戚。 我和孙大婶儿,往周平瑞家走去。 沿途也遇到其他,往周家走的乡亲。 大家都互相寒暄,唏嘘。 说又一个老人走了。 冬天的时候,天气冷,阳气弱。 很多重病的老人都熬不过去。 到了周平瑞家,他们一家子都很悲痛,也无心招呼乡亲。 但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周太公』已经到了。 他开始给我们布置任务。 於是,大傢伙帮著忙,在堂屋里设堂。 跑腿的跑腿、穿衣的穿衣,搬尸的搬尸。 我被安排去弄一些柏树叶。 这是我们这里的丧俗。 要在棺材底部,铺一层柏树叶。 然后在柏树叶上,铺上被子。 最后才是死者的遗躯。 接著是盖半棺。 也就是棺材盖大半,留一小半。 那一小半,要等死者的所有儿女到齐,见面哭別后,才完全盖起来。 这一套流程忙活下来。 天也黑了。 因为来了许多帮忙治丧的人,主家得管饭。 一般就是女人做饭,男人负责出力气、跑腿。 这时,出去跑腿请先生的人回来,说道: “找了几个先生,这两天都来不了。 全部出远门了。 冬天去世的人多,他们忙著呢。” 先生,也就是阴阳先生。 请来负责后面的治丧,包括看坟地,定日子等等,都得请先生来看。 比城里复杂很多。 一时间,周家人挺急的,说再去远一些的地方找。 我本来想说,自己可以充当先生。 毕竟风水堪舆,葬仪,师父都教过我。 略一思索,我走人群,道: “周大叔,这些我也会,我来当先生吧。” 眾人愣了。 有乡亲道:“周宜啊,你啥时候当上先生了,快別扯淡了,这不是闹著玩的。” 我无奈,解释道: “这两年我在城里,拜了位师父。 就是『走两道』的,这些我都学过。” 我们这边的人。 管阴阳先生,算命大师这些。 统称为『走两道』。 见我说的真真儿的,主持大局的周太公道: “那好,那就你来。” 我早就算好日子了,道: “正常头七过后下葬。 但老人家的头七,撞上冲煞日。 所以要提前下葬。 三天后的辰时,是个好时间。 如果主家没有意见,就带我去看看地。” 末了,我又嘱咐道: “依据逝者的生辰,以及去世的时间。 现场凡是属兔、属狗的,从现在起,不要进入灵堂。” 我说完。 周太公诧异道:“还有这说法?以前治丧的时候,没有先生提过。” 专业能力上,我还是很自信的。 於是我道:“別人没有的规矩,我这里有。” 周太公打量我,片刻后,点点头,吩咐周围人,照我说的办。 又对我道:“一年不见,你气质都不一样了,精神了不少。” 我笑了笑:“都是我师父教的。” 周太公摸了摸鬍子:“天地君亲师。 既然拜了名师,那就要把师父,当自己的父亲一样孝敬。” 我道:“我明白。” 说话间,周平瑞出来。 他今年四十多岁,死去的老母亲今年六十九。 周平瑞说带我去看地。 也就是给老母亲的葬地。 爬了半小时的坡路,我们到了地方。 周平瑞指了指周围的地势: “从那儿,那棵老樟树开始,到这边。 还有那儿……这是我们家的山地。 那边是村头老葛家的。 我想著,把我老母亲,葬这一块儿,你看行不行?” 我站在高处,观了一下地势。 从这里看出去,能看到远处山脚下的大河。 这片区域,大的风水是没问题的。 但小的风水,需要细细分辨。 我看了一会儿,忽然发现不对劲。 於是走到周平瑞指的地附近。 隨行的人有带著铲子,我把铲子拿过来往下挖。 很快挖到了一些黑色的沙土。 於是我道:“这里不行,得往旁边挪……” 说著,我开始往旁边走。 在百米开外的位置,重新点了一个穴:“葬这里比较合適。” 周平瑞微微皱眉: “这是老葛家的山地,那我得去找他换地皮才行。 周宜啊,你真懂这个吗? 我指的这块地挺好的,为什么不行?” 我道:“你点的那块地,確实不错,是个聚气的地方。 但那个穴位,已经被占过了。 三十年之內,不能再葬人。” 周平瑞很惊讶:“占过了?什么意思?这地方没埋过其他人啊。” 我道:“没埋过人,但埋过其他东西。 刚才我挖出的黑色沙土,就是那东西的尸骨所化。 如果你把母亲葬进去,她的魂魄会不安的。” 周平瑞有些不太信服我。 就在这时,他手机响起。 周平瑞接了电话,也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 他对著手机那头道: “哎哟,那太好了。 行行行,快请过来。 我们在后面的松子山。 在这儿等你们。” 掛完电话,他跟我道歉: “周宜啊,不好意思。 找到先生了,先生马上就到。 还是让先生看看吧,你毕竟还年轻。” 我愣了一下,也没有多说,便点了点头。 毕竟,我只是想帮忙。 又不是来跟人抢活儿的。 在田坎处坐下。 等了会儿,那位先生来了。 也是四十来岁,微微禿头,挎著个布包,手里拿著罗盘。 第362章 上门女婿 周平瑞立刻上前寒暄,然后给那个先生,介绍了一遍地。 不过他多提了一嘴,指著我道: “这是我们村的年轻人,也懂一些。 他说这块地不行,您看看……” 那阴阳先生姓吕,是从隔壁镇上请来的。 闻言他看了我一眼,也不跟我搭话。 而是走到地势边上,也用铲子四处挖了挖,说道: “这块地没问题,能葬。 葬在这里,逝者安息。 宜后代文昌。” 周平瑞立刻鬆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那就这么定了。” 吕先生又半闭著,掐指算了算,道: “后天宜动土,大后天辰时入土。” 周平瑞道:“这到和小周说的一样。” 那吕先生嗯了一声,看向我,道: “小伙子,生死是大事。 热心是对的。 但不要学了一点皮毛,就去给人做主。” 我眉头一皱:“你这个穴点的不对。” 吕先生脸色顿时一拉: “我不对,难道你对?” 周平瑞打圆场,道: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先生,不跟年轻人计较了。 他也是一片好心。 年轻人学了东西,想学以致用,心情能理解。” 然后又劝我:“周宜啊,你的心意我知道。 但是別爭了,都听先生的。” 我无奈,只能点了点头。 心里琢磨著。 回头我私底下,单独给他家老母亲做一场法事。 否则葬在这里,可真是魂魄难安。 接下来的治丧,就没我什么事了。 毕竟各个专业人士都到场了。 於是我在主家吃过晚饭,就回了自己的老宅。 接下来两天,我经常去镇上跑,买一些老宅里需要的东西。 宅子没人住,失了人气。 便比我意料中,破败的更快。 我不得不琢磨,在年前找些师傅,把房子修补一下。 估计得费一周的时间。 第三天黄昏,周平瑞家摆『酒席』了。 我们这儿,红事是中午吃席。 白事是下午吃席。 吃席的时间,是遗体入土的前一天。 意义是让死者生前所以的亲友,都在死者灵堂前聚一聚。 算是一场活人与死人的道別。 这顿席吃过后。 普通的亲友就各回各家了。 近亲或者关係好的,会在主家的家里过夜。 第二天跟著队伍一起送葬入土。 通常,第二天送葬的亲友越多,被认为越有面子。 代表亲族兴旺,逝者有德行。 我属於村里的邻居,不属於近亲。 所以,我吃完席,隨完礼,就没我啥事儿了。 周平瑞家还是很兴旺的。 一共在院子里,摆了六张八仙桌席面。 席面翻了四轮。 也就是二十四套席面。 算是人气比较兴旺了。 我坐的第四轮,隨了500块的礼金。 乡下的席面贼好吃,我坐下就开始埋头炫。 炫著炫著,我感受到旁边有一道视线注视著我。 转头一看,是村里的王婆。 视线一对视,王婆问我:“是周宜吧?” 我说是。 王婆笑呵呵道:“有两年没见你,感觉你大变样了。 嗯,人更精神了,变白了,比以前更帅了。”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谢谢王婆。” 她又道:“你现在,还在安山市呢?做什么工作?” 我道:“还在安山,给人看店。” 王婆哦了一声,道:“看店啊,那工资怎么样?买房子了没有啊?” 我无奈道:“一个月就四五千块的收入,哪里买的起房。 不过工作包吃包住,也不累,到挺好。” 王婆乐呵呵道:“有对象没?” 我说没有。 她立刻就掏出手机,道:“我给你介绍一个怎么样?” “不用,我……” 不等我拒绝的话说完,她就凑过来,道: “別急著拒绝嘛。 我说实话啊,你这孩子可怜。 家里人也去世的早,没人为你操心终身大事。 你奶奶生前,是个最善良,最贤惠的人。 我和你奶奶关係好著呢。 王婆不会害你。 你说你吧,在城里也没个房。 现在结婚,谁不得在城里有套房的? 好在你这个小伙子,人品好,长得也板正。 你看看这个姑娘……条件挺好的,要不是你长得周正,我也不会给你介绍。” 说完,就翻著手机上的一张照片,给我介绍开了。 姑娘叫王琴,是王婆娘家村那边的。 独生女,家在县里。 家里有两套房。 她爹妈住一套,她一套,有一百多平。 目前她在县城里开了一家店,主要卖乾货。 店还挺大的。 “这么好的姑娘,你看。 他们家想招上门女婿,对男孩子的经济条件没有要求。 只有两个要求。 一,生活作风要好。 二,长得不能太寒磣。 你看,你都符合!” 第363章 半夜善后 我看著照片上的姑娘,一时间哭笑不得。 说实话,姑娘长挺好看。 大眼睛,白皮肤,小圆脸,很耐看。 按照我高中毕业,城里没房,没有家人,月入五千的条件。 去她家当赘婿,真不吃亏。 但是……我现在心里,只有阴德和蔓蔓。 於是我道“王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还是算了。 我条件不好,別耽误人家。 我想再奋斗几年,等条件好点再说。” 王婆道:“哎呀,乾的好不如赘的好!早点赘了,不也有个家吗?” ??? 我继续挣扎:“我觉得,男人还是要靠自己。 我不能让姑娘养我,我得自己奋斗。 以后给老婆孩子,一个温暖的家。” 王婆道:“哎呀,等你自己奋斗好了。 你老婆和別人生的孩子,都上大学了。 你这孩子真轴。 就这么说定了! 等年后她们来走亲戚,你们就顺便见一面。 我和你奶奶关係好著呢。 我能害你吗?” 或许,每一个適龄单身狗。 回老家都免不了被相亲的宿命。 我於是装傻,继续埋头吃席。 吃饱喝足,宾客渐渐都散去。 周平瑞家,在院子里,用废弃的大铁锅,升了两团篝火。 留下来过夜的近亲们,围坐在火边,喝茶嗑瓜子。 聊著逝者的往事。 我准备回去了。 临走前,特意看了看灵堂的位置。 这一看,我发现不对劲。 灵堂正中摆著黑白遗相。 遗相上是逝者。 面容慈祥。 但我看过去的瞬间,遗相里的人,分明是动了一下。 我脚下一顿,便跟著细看。 这次,气灌双目,看的更清楚了。 我发现遗相上,沾了很淡的阴气。 应该是死者鬼魂留下的气息。 正常来说,死后的当晚,魂就走了。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 如果是回魂,那也是头七的事。 遗相上怎么会沾有阴气? 难不成,老太太的魂还没走? 想到此处,我乾脆走到了灵堂里。 灵堂靠左侧,那位姓吕的阴阳先生,和一帮吹吹打打的匠人坐一起。 吕先生半闭眼,嘴里念著超度的经誥。 看起来没什么问题。 由於至亲已经告別。 之前的半盖棺,也成了全盖棺。 棺材车彻底用钉子封死。 我绕著棺材查看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於是只能回家了。 凌晨,天蒙蒙亮时,我听见了很大的锣鼓声。 应该是周平瑞家要送葬了。 中午,我从镇上採买东西回来。 路过村口,听见几个婶儿聚在一起嘮嗑。 一个大婶儿道: “今天早上送葬,你们都去看了吧? 你们说奇不奇怪,最后一捧土,就是捧不上去。” 下葬,垒好坟塋后,由养老的孩子捧上最后一把土。 就算入土为安,彻底结束治丧了。 如果最后一把土捧上去,就垮塌,或者滚落。 通常被认为不吉利,代表死者不满。 另一个大婶道: “这算什么,刚才他们带著锄头过去。 你们猜是干什么? 才一上午的功夫,那坟让野狗给掏了个洞。 这不火急火燎,修坟打狗去了吗?” 几个人唏嘘连连。 纷纷猜测,老太太对后人是不是有什么不满。 又或者是不是葬地选错了。 我听了一耳朵,也没细听。 那穴位就不对,出么蛾子是正常的。 我计划今晚入夜后,趁著没人。 我去给料理一下。 就当日行一善了。 回到家,我给自己下了个麵条。 正吃著,周平瑞来了。 他愁眉苦脸的进来,道:“吃著呢?” 我道:“誒,吃了吗叔?” 他道:“吃过了。周宜啊,你上次说,那个穴位有问题,是不是真的? 吕先生今天早上,下完葬,结了钱就走了。 结果这一上午,出不少事。” 说著,就跟我吐起苦水。 坟被野狗掏了个洞,是其中之一。 他们去打狗,也没找到野狗。 只能把洞给填了。 那洞挖的挺深,还好发现的早。 不然就该挖到棺材了。 第二件事,是他们修完坟回家。 家里的三条猪,全都口吐白沫,死了。 还有第三件事。 一家人看见猪死了,正愁的慌呢。 家里的小孙子忽然发烧,嘴里说起胡话,叫著『太奶奶』。 別看周平瑞不到五十的人,其实已经当爷爷了。 因为他儿子学习不好,没怎么读书。 刚二十出头,就在工厂里认识个妹子,结了婚。 如今孙子四岁,虎头虎脑的。 “吃了退烧药,热度降下来了。 醒来说是看见太奶奶回来了,还摸他的头。 你说这……我们也不敢跟其他人提,这不悄悄来找你了吗。” 我理解的点了点头,道: “穴位不对,逝者不安,当然会出事。 今晚上,我们悄悄去坟地里,我给你们调一下。” 村里人爱传閒话。 家里死了人,死者不安。 不管有理没理。 村里人都会传这家人不孝顺,所以死去的长辈,来『闹腾』了。 所以,通常出了这种事。 都爱悄悄的处理。 周平瑞见我一口答应,鬆了口气:“早知道,就该听你的。” 我道:“不是什么大问题。你也別太担心了。 今天晚上九点,我们去坟地。 你记得准备一些东西。 抓一只大公鸡,先把嘴缠上,別让它叫。 然后拿一件你母亲,生前穿过的衣服。 再抓一把你家房前和屋后的土。” 祝福完毕,周平瑞连连点头。 晚上九点,村里已经完全黑了。 我和周平瑞碰头,两人跟做贼似的。 带著东西,一路摸到了坟地。 新坟的泥土还是黄色。 白天修好的坟边,又被挖了个洞。 看『手法』。 这次还不像野狗。 倒像是黄鼠狼一类的。 我给自己喷了牛眼泪。 此刻可以看见,坟地的上方,飘著一个白色的虚影。 就是老太太的鬼魂。 她没什么意识的,半悬著。 下半身在土地,上半身露出来。 看著挺诡异的。 “餵?老太太?” 我伸手在她眼前晃动,她没什么反应。 周平瑞大惊:“你在跟谁说话?” 我道:“你母亲的魂啊,她的魂还没走呢。我先把她送走。” 说话间,我就摸出香,走了一套『流程』。 周平瑞在旁边,看的一愣一愣的。 一套流程走完。 周围颳起了阴风,捲起阵阵落叶。 ps:明天恢復双更 第364章 走亲访友 这一套流程走完,老太太无知无识的顺利上路了。 不过,上路的是她的魂。 尸体里还有魄呢。 穴位不对,恶魄就会造成尸变,让亡者不安。 即便在底下过『阴寿』,过的也不痛快。 我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这块穴里,不好的东西给清理掉。 於是我对周平瑞道: “你母亲已经走了,你放心吧。 接下来的事儿,需要你这个下葬送终的人亲自做。” 接著,我指挥他,围绕坟地的八个方向,分別挖上一个小坑。 將之前带来的,房前屋后土。 分別填入小坑中。 然后又拿了他母亲的衣服,搭在离坟头最近的一棵树上。 做完这一切,我再次点燃香烛。 在坟前施法。 脚踏天罡,手掐魁诀。 “恶魄隨行,听我號令!起!” 法诀朝坟头一指。 三秒左右,一团黑气从坟里升腾而起。 这就是魄。 目前无知无识,没有形態。 一但化成死者形態,就意味著要作恶了。 我法诀一指。 黑气便飘向树杈上的衣服,衣服立刻被填充的鼓起来。 在夜风中晃动。 接著,我用一块红布,蒙住大公鸡的眼睛。 然后示意周平瑞放开它。 手中继续掐诀。 没一会儿。 土里出现了动静。 一只接一只的,古怪的小虫子,从坟里钻了出来。 那小虫子,长得很像『虱子』,但比虱子要大5、6倍左右。 周身散发著浓重的阴煞气。 这就是穴位的煞气,所化成的『阴地虱』。 被放开的大公鸡,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在地虱出来后,就像是启动了雷达。 虽然蒙著眼。 但却十分精准的扑上去。 一口一个。 周平瑞早在旁边,惊的目瞪口呆。 此刻见我没有动作了。 才凑上来小声道:“怎么会有这么多虫子?” 我道:“这就是穴位的『病』,一会儿公鸡將虫子吃完了,这病就好了。” 阴地虱是陆陆续续爬出来的。 越往后越少。 大约半个小时后,没再见有阴地虱爬出。 於是我在坟头最后撒了一把糯米。 又重新掐诀,引魄归为。 掛在树梢的衣服,立刻瘪下去。 黑气再次出现,飘如了坟中。 我道:“把衣服取下来,现在就烧了。” 周平瑞立刻照做。 衣服烧完。 他示意那只鸡:“这鸡……?” 我道:“不要解开它眼睛上的布。 回去后直接抹脖子杀了。 记得,让它死的痛快一点。 然后把鸡的尸体,埋在前院的树下。 对了,你家前院都种了什么树?” 周平瑞道:“有一棵李树,有两棵梨树,还有一棵桃树,哦,对了,还有一棵香椿树。” 我道:“埋在桃树下面。然后你们一家人,记得给它上香磕头。” 周平瑞连连点头,又问是不是以后每年都要磕头。 我说不是。 这一次祭拜就行。 交代完一切,我们俩便又偷偷摸摸回去了。 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找了人修缮老宅。 工期差不多一周。 也没时间想別的。 修缮完毕,也就差不多过年了。 自从奶奶去世后,我已经一个人,过了好几个年了。 虽然每年,二姨奶都会邀请我去她家过年。 但我知道,二姨爷和他的孩子们不怎么待见我。 我也不想让二姨奶为难。 过年当晚,我给师父打了个视频电话。 果不其然,师父和李阿姨在一起过年! 在不大的房子里,两个人吃著小火锅、桌上还趴著小灰灰。 两人一鼠,相当愜意。 掛完师父的视频,童谣那边就弹过来一个视频。 我立刻接了。 童谣笑嘻嘻的脸,占满整个屏幕。 “周宜,除夕快乐哦~给你看看我的除夕大餐……鐺鐺鐺鐺!” 她视频翻转,晃了半圈,给我看桌上丰盛的年夜饭。 她那边人挺多,场地看著也很大、很豪气。 我笑道:“除夕吉祥!你过年得胖十斤了。” 童谣哈哈笑道:“年后再减肥!快快快,给我看看你吃的啥。” 我切换镜头,道:“我的年夜饭。” “哇哦!这么丰盛!不错不错,我还想著,你一个人过,会过的很简单呢。” 我哈哈大笑:“一个人,也得好好过节。 我把房子翻新了,家里弄的特別热闹。 以后有机会来我家玩儿。” 童谣笑道:“好呀!把江北那小子也叫上!” 我道:“必须的。” 外面响起了烟。 新一年开始了! 年初二,我开始走亲戚。 最先去的就是二姨奶家。 她家在隔壁村。 以前不通公路的时候,奶奶和二姨奶走动,要走四个多小时的山路。 现在很快,开车也就二十分钟。 我准备了许多礼物,开车到二姨奶家时,她家很热闹。 来走动拜年的亲戚很多。 因为二姨奶的大孙子很出息,在城里自己搞工程。 听说一年能赚七八十万。 在我们亲友圈里,算是混的很好的。 很多亲戚的孩子,找不到工作,或者需要帮忙什么的。 都要找他。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些年二姨奶家。 逢年过节,人气都很旺。 院子外的停车位,停了七八辆车。 最好的那辆陆猫,应该就是二姨奶大孙子的车。 “这又是谁来了?” “不知道,谁的车?” 我艰难的靠边停车,亲戚们纷纷走过来围观。 很快就认出我。 “是周宜啊,你今年也回来过年了呀?” “这孩子孝顺,每年都要回来,给他奶奶上坟呢。” “还买车了。这车不行!现在谁还买这。” “有对象了吗?” “你小心点,別把旁边的车颳了。 这是你『大俊哥』的,这车二十多万呢。” 七嘴八舌,人太多了,我一边小心翼翼停车,一边道: “我车技好,不会刮到的,放心。” 说话间,我將车停好了。 二姨奶迎上来。 她更老了,头髮白。 看见我,她就好像看见了自己的妹妹。 拉著我的手,她瞬间就流泪了: “好孩子,越来越精神了。 还买车了,好、好啊。 冻著了吧,快过来坐下烤火。” 我们这边乡下冬天,喜欢在院子里升柴火。 大家围著柴火坐,边喝茶边聊天。 又暖和又热闹。 第365章 你可別犯罪啊! 我被二姨奶拉到其中一个火堆边坐下。 火堆边围了一圈亲戚。 我一一打招呼。 二姨爷吧嗒吧嗒抽菸,嗯了一声,脸色不冷不热。 二姨奶一共三个孩子。 大女儿、二女儿和三儿子。 在她们那个年代,三个孩子算比较少了。 她儿子我叫『三叔』,对我一直也不怎么待见。 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三叔隨口跟我寒暄几句。 话题很快就又转移了。 主要是转移到晚辈们身上。 聊谁结婚了,谁买房了,谁工作怎么样之类的。 只有二姨奶,一直小声跟我拉家常,问我在外面过的好不好。 我看著她和奶奶相似的长相,眼中也是一热。 便也不理会其他人,自顾自和二姨奶聊起家產。 没一会儿,眾人忽然一阵骚动。 是二姨奶的大孙子来了,我们叫他『斌哥』。 眾人纷纷跟他打招呼,发烟。 二姨奶悄悄问我:“你现在工作顺心吗?不顺心的话,让你斌哥给你找一个。” 我道:“您放心,我工作挺顺的。” 说话间,斌哥在我们这边坐下了。 见了我,他道:“你也回来了啊。” 我笑著点头问好。 斌哥笑了笑,没再搭话。 这时,几个小孩凑过来给我拜年。 我其实不太认识了。 孩子长的快,一年一个样。 二姨奶给我介绍了,我才知道,是三叔的孙子和外孙。 我早有准备,包了红包。 安刚才下车的时候,什么都还没顾上。 就被二姨奶拉过来烤火喝茶了。 我一边逗小朋友,一边到车边上,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红包,一一给了。 小孩子那到红包,当场就拆开了。 然后发出『哇塞』的声音:“好多呀!天吶!” “哦耶耶!今年收到的最大的红包!” “一百、两百、三百、四百、五百……”最小的那个,当场属上了。 顿时,周围的人齐刷刷看过来。 露出一脸震惊。 毕竟我们这地方,近亲给孩子们包红包,一般也就500。 我这是奶奶辈的交情,属於远亲了。 通常包200块就不错了。 我每个包了两千。 不是为了摆阔,而是为了给二姨奶面子。 二姨奶那一辈,是很传统的女人。 因为总是帮衬我家,二姨奶没少受二姨爷的气。 连儿女们都怪她。 我笑呵呵的,也没管眾人的眼光。 又单独摸出两个厚厚的红包来。 然后给二姨奶和二姨爷: “姨奶,姨爷,以前多亏了你们,一直照应奶奶和我。 我们年轻人平时在外地工作,也照应不到你们。 过年了,给您二老包个红包,祝你们身体健康,笑口常开。” 二姨爷拿著厚厚的红包,却是眉头一皱,哼了一声: “周宜啊,別看你红包给的大,但我不稀罕。 你是不是在外面,干什么违法犯罪的事了!” 二姨奶也一脸担忧,道: “小宜啊,你这孩子,怎么给这么多……你这钱哪来的? 咱违法的事,可不能干啊。” 我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立刻解释道:“我去年换了工作,是正经工作,待遇挺好的。” 一番解释下来。 周围人脸色各异。 最后我又把后备箱的礼物也提出来。 都是些名贵的山珍海货,外加一些补品,还有一些菸酒硬通货。 做这一切,不是为了摆阔。 是为了二姨奶,能在家里有底气。 至少她的儿女,该学会尊重老母亲。 第366章 水井里的小孩 一番操作下来,亲戚们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有来打探我在哪儿发財的。 有满脸怀疑,觉得我不干正经事的。 还有明显觉得我傻逼的。 毕竟隔了两辈的亲戚,属於远亲了。 给远亲送礼,这么豪气。 在一些人看来,就是傻逼行为。 我操作完,重新在火堆边坐下。 一直没怎么理我的三叔和他儿子周斌,这时都开始跟我聊家常了。 我半真半假,说自己在外面做白事生意的。 眾所周知,这生意挺暴利。 因此对我的財物来源,也就不怀疑了。 只不过,二姨爷听完,还是一脸瞧不上,道: “做这个生意,挣钱是挣钱,就是太晦气了。 以后媳妇儿都不好找。 我看,你还是跟著你斌哥干。 去他的建筑公司里,做个小工头。” 二姨奶闻言,忙道: “是啊,小宜,你二姨爷说的有道理。 挣钱虽然重要,但成家也重要。 你也年纪不小了,还没个媳妇。 要不,跟著你斌哥干呢?” 二姨奶虽然是一片好心。 但一旁的三叔却脸色一变,立刻呵斥: “人家自己做生意,做的好好的,跟著大斌子干啥? 妈,你老了又不懂这些,你別没事找事。 那不厨房在做饭嘛? 你赶紧去厨房帮忙!” 很明显,三叔担心我赖他们家身上。 不想让儿子带我干活。 但三叔对二姨奶的態度,让我很恼火。 赶一个老太太进厨房干活? 这一帮年轻力壮的,都是死人吗? 二姨奶这辈人,都是很传统,很老实的。 闻言,她道:“我怎么就不懂了嘛……小宜这娃娃。 他只有一个人,我们不帮他,谁还能帮他嘛?” 嘴上虽然说著,她还是起身,准备去厨房帮忙。 我也不跟其他人陪笑脸了。 立刻起身跟上去,道: “二姨奶,你年纪大了,歇著吧。” 二姨奶道:“歇什么,我身体硬朗的很!我去帮著她们做饭。” 我於是道:“那我也去帮忙。” 二姨奶道:“你帮什么忙?歇著去。 厨房的活,是我们女人干的。 哪有男人下厨房的。” 我哭笑不得: “姨奶,这都什么年代了,男女平等。 我一个大男人,身强力壮的,更该多干点。 不然我这一米八的大个儿,不白长了? 走吧。” 二姨奶一脸不赞同,边走边嘮叨:“你这孩子……” 到了厨房,里面有六七个人在忙活。 都是婶子、媳妇一类的。 快三十多个亲戚聚会,厨房也够忙活的。 我是唯一的男人,进来帮忙,就遭到她们的打趣。 我乐呵呵的擼起袖子干。 期间二姨奶一直想把我撵出去。 说男人是干大事的,不能干这些打扫卫生,下厨房之类的活。 我回说,不管男人还是女人。 我们大部分都是普通人。 普通人,一辈子也干不了一件大事。 普通人的生活,就是柴米油盐。 是一件一件的小事。 能把小事做好,就是成功了。 二姨奶虽然还是不赞同,但也不嘮叨我了。 忙活到吃饭,一共搭了四桌。 喝酒的坐一堆,不喝酒的坐一堆。 我不喝酒,跟著二姨奶坐小孩那桌。 其余亲戚怎么样我不管,也无所谓他们的態度。 只要能和对我好的人,见见面,敘敘旧就行了。 二姨奶一个劲儿给我夹菜。 我正吃的高兴呢。 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端著酒杯过来,一巴掌拍我肩膀上。 我手里的可乐都差点抖出来。 “周宜,你小子在外面发財了,就看不起我们了? 坐小孩这桌是几个意思! 来,喝酒,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 男人將一玻璃杯白酒,往我手边一懟。 我看了他一眼。 也是远方亲戚,叫刘俊。 我的车就停他的车旁边。 我道:“大俊哥,我一会儿吃完饭就走了,得开车,不能喝酒。” 刘俊道:“车?就你那个六菱啊? 你开它干什么,麻烦。 我们乡下,酒驾查的不严,又不是在城里。 快喝!你可以不给我面子。 但你大斌哥的面子,不能不给吧?” 说话间,周斌也举著酒杯道: “没错,发了財,不能不认亲戚,周宜,你喝。” 二姨奶打圆场: “你们自己喝嘛。小宜要开车,他不喝酒。” 周斌道:“奶奶!知道你从小疼周宜。 但你也不能太偏心了。 以前咱们家,没少帮衬周宜家吧? 这大过年的,他不该给爷爷和我爸敬一杯酒吗?” 我眉头一皱。 没多说,端起酒杯,道: “斌哥说的对。 以前多亏了二姨奶照顾我们家。 二姨奶,我谢谢你。 你一生,生养了三个孩子,平时不仅忙著厨房家里的活,还要下田耕作。 都说男的耕田,女的织布。 你一辈子,既要耕田,又要织布,还要生儿育女,一样没落下。 辛苦之余,还不忘帮扶落魄的妹妹。 这杯酒我敬你。 斌哥,三叔,我们一起敬二姨奶吧。” 周斌和三叔的脸色顿时不怎么好看。 但被我架住了。 当著这么多人,总得演一下孝顺。 於是三叔也举起酒杯,对二姨奶道: “妈,您一辈子,田里也忙,家里也忙,辛苦了。” 周斌也脸色不自在,道:“奶奶,辛苦你了。” 二姨奶有些不自在: “这、这……这是我应该做的。 你们这些孩子,好好好。” 话虽这么说,二姨奶还是感动的抹了抹眼泪。 老一辈女性,任劳任怨。 但因为乡下封建的思想环境,却很难得到尊重。 要说帮扶亲戚。 二姨爷自己有个姐姐,过的也不好,二姨爷也经常帮扶。 但二姨奶想帮一帮自己的妹妹,却只能偷偷摸摸,就像是犯了大错。 归根结底,是这个家,不认可二姨奶的价值和付出。 这杯酒喝完,我察觉道周斌冷笑了一下。 估计是记恨上我了。 也就在他要开口时,外面忽然跑来一个人,大喊: “不好了,井里死人了!” 来者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叔,这话是冲三叔喊的。 三叔吃惊道:“井里死人?大过年的,怎么回事?” 那老叔嘆道:“是老李家的孙子,在井边玩炮仗。 不知怎么就掉下去了。 那尸体捞不上来,没办法呢!” 这时,席间有个女人道:“死在井里?那我们这顿饭……” 眾人神情各异。 有个年轻些的姑娘,直接倒了胃口,跑出去吐了。 三叔忙道:“不是一口井,我们用的是山边那口小井,大家放心。” 第367章 捞不上来的尸体 报信的老叔又道: “你们也赶紧去看看,有没有办法捞起来。 都是乡里乡亲的。 李老头一家人,哭的都快背过去了。” 二姨爷立刻起身,对二姨奶道: “老婆子,你招呼亲戚们,我带孩子们去看看。” 说完,二姨爷就带著三叔、周斌、刘俊,还有几个凑热闹的年轻小辈走了。 我略一思索,也跟著起身。 二姨奶一把拉住我: “孩子,你去干什么? 別去,毕竟有死人,大过年的……” 我道:“您忘记我在城里,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不拍这个,我看看去,说不定能帮上忙。”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但尸体捞不上来,肯定有问题。 於是离开前,我特意回车里,將法器包给背上。 由於盪魔剑太扎眼,我便没有带著。 很快,一行人到了井边。 这是村里的老水井,也是最大的水井。 二姨奶家在靠西边的位置。 不吃这口井的水。 但靠东的村民,大多吃这口井。 由於是过年,回来的人太多了。 村东的人,吃到了泡尸的井水,一个个都相当恼火。 也不好发作。 纷纷围在水井前。 可以说里三层外三层。 因为周斌混的好,二姨爷和三叔,这几年在村里很有排面。 他们要往前去看,围著的村民纷纷让出道来。 我也得以,跟著挤到里面。 这口水井,前些年修缮过。 为了保障水源清洁,外围加高了。 顶部还加了遮挡的亭盖,竖立著四根柱子。 旁边不远处,便是几个抹著眼泪的人。 应该就是死者的家属。 家属旁边,还有几个中年人。 大冷天的,都脱了外套。 额头上甚至还出了一层薄汗。 在他们脚边,则放了一些东西。 有那种网鱼的大网。 也有一根长长的竹竿,竹竿底部是个铁鉤子。 还有干农活用的竹耙。 应该都是他们之前,用来打捞的工具。 我一靠近这井,就感觉到一股尸气。 於是气灌双目。 果然,有淡淡的黑气,从井口冒出。 下面的尸体,应该是出了问题。 普通的打捞方法,是捞不起来的。 此刻,二姨爷等人,和这个村一帮德高望重的老人,已经商量出了对策。 说既然用工具捞不起来。 那就只有下水井捞了。 虽然是冬天,但乡下人干农活,身体皮实。 也扛得住。 但大过年,下水捞尸,毕竟是个晦气的活儿。 等事成之后,主家还是要给三千块的捞尸费。 家里死了孙子,谁还在乎这点钱。 自然是连连答应。 当即,就有个精瘦精瘦的男人,自告奋勇,说他去。 二姨爷见了,点头道: “癩子,你小子平时就爱偷鱼摸虾。 练了一身水下功夫。 今天也算派上正经用场了。 活动活动身体,赶紧下去吧。” 那个叫癩子的,虽然不说什么,但眉目间分明有喜色。 看样子,这应该是个混混。 想挣那三千块钱。 至於谁死了孩子,他可不放在心上。 说话间,就开始当场脱起衣服。 三下五除二,脱的只剩条裤衩子。 又在原地跑跳活动了一下,便在腰间栓了一条绳索,准备下水。 我眉头一皱,觉得不妥,不得不出声,道: “等等,让我先看看。” 癩子原地跳脚,活动身体,闻言不善的打量我: “怎么?你也想挣钱?” 我道:“尸体捞不上来,肯定有原因。 贸然下去,万一出事怎么办? 我懂一些这方面的东西,让我进去看看。” 因为修了亭盖,因此入井只有一道拱门。 被聚集在井口的二姨爷和家属等人,给堵得严严实实的。 我除了能看见,井口冒出的淡淡黑气外。 啥也看不见。 尸体究竟什么状况。 我得到井口边看了才知道。 谁知我说完,二姨爷沉著脸发话了: “周宜,这死了人是大事,你逞什么能? 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周斌也皱眉道:“爷爷说的对,你別耽误大家的事。” 我沉声道:“我是做白事的。 和死者打交道的事。 究竟是我懂,还是你们懂?” 第368章 捞尸,指甲老长了 我这话一出,他们都愣了一下。 接著,周斌就怒了,不客气道: “周宜,你什么態度,跟我爷爷说话呢? 大过年的,都是亲戚,我不想跟你红脸。 一边去,別挡道了。” 死者家属也哽咽道: “这哪里来的年轻人,別耽误捞我孩子了,你快走吧。” 孩子的父亲,又悲痛,又生气,瞪著我。 大有我再耽误他儿子上岸,他就要打人的趋势。 而另一头,那个叫『癩子』的,已经做好了所有准备。 他直接道:“別扯这些了,我保证捞上来,三千块不能少啊!” 二姨爷半怒道:“乡亲们都在呢,谁能少你的钱,你快点吧!” 不等我有机会阻止,癩子直接跳下井了。 老水井是口大井,不是那种小的竖井。 下面呈四方形。 人跳下去,还可以在里面游起来。 由於下面比较黑。 所以靠近水井的,三叔和周斌等人,就帮忙打著手电筒。 其余靠后的人则拉著绳子。 就一个入口,我挤都挤不进去。 大约一分钟左右,水井里传出癩子的声音: “把绳子拉那么紧干什么,再松一些! 孩子一直往下沉,可能肚子里水太多了!” 我眉头一皱,低喝道:“不能放,这是在引活人下去!” 但我的话没人听。 相反,小孩家属听了,大怒。 孩子父亲直接衝上来要揍我,骂道: “你放什么狗屁! 你的意思是,我儿子死了还作祟,要害人是吗? 老子打死你!” 他衝上来要跟我干架。 也就在此时,水井里忽然传来一声惊呼:“我的绳子!” 下一秒,就是『咚』的一声闷响。 像是什么东西,被快速拉入水中的声音。 这瞬间,主持大局的那位老爷子,声音陡然一变: “快拉绳子!” 其余人立刻照做。 绳子根本不吃力,直接被拉了上来。 但绳子的根部,被齐刷刷切断了。 像是被锋利的刀子给割开的。 本该拴在另一头的癩子,却没了踪跡。 眾人又惊又惧。 外围围观的人不知道情况,只听见动静,纷纷招呼问怎么回事。 主持大局的老爷子声音嘶哑: “刚才是不是我眼了?你们看见什么了?” 他问左右两侧的人。 包括二姨爷和周斌。 二姨爷没说话。 周斌紧张道:“好像是一个黑影,拽著癩子的脚,一下就把他给拉下去了……” “癩子!”他立刻冲井里喊。 其余人也立刻探著身,冲井里叫。 “哎哟,又要死人了?” “癩子也要被淹死了?” “刚才那个年轻人,说的是真的。难怪捞不上来,老李家孙子在做怪害人呢!” ………… 外围人七嘴八舌的討论声,越来越大。 小孩子的家属,此时也慌乱起来。 毕竟癩子现在没动静了。 要是死了,他们家脱不了干係。 毕竟是为了他们家捞尸的。 下一秒,小孩的父亲,目光就看向我。 不等他说话,我直接冷冷开口: “不想再死一个人,就让他们都退开,把地儿给我腾出来。” 主持大局的老爷子,毕竟一把年纪,见识多。 他立刻问我:“小伙子,你是不是『先生』?” 我冷冷道:“是。再多问我几句,就得捞上来两具尸体了。” 老爷子立刻下令:“全部退出水井,把地儿给小先生腾出来!” 周斌神色复杂的看著我,微微一顿,立刻也拉著二姨爷出来了。 很快,水井里面被腾出来。 我立刻钻进去,顺手从周斌手里夺过手电筒。 手电筒往井里一打。 深不见底的黑水。 哪还能看见人影。 时间紧迫。 我立刻咬破自己的食指,在水井西边的石板上,迅速绘符。 精血饱含精元。 每一笔都散发著微微的法光。 一气呵成后,我轻叱一声:“来!” 接著是一阵寧静。 大约二十秒左右,水井中忽然响起『哗啦』一声。 接著是癩子嘶哑恐惧的声音:“救命!救命啊!” 我没动,而是看向井门口的人: “把他拉上来。送到火堆边靠著。记住,烤后背。” 我毫不犹豫咬破手指的举动。 已经把他们惊到了。 再加上血绘的符阵,还在微微发光。 一群人儼然被打开了新世界。 目瞪口呆之际,连忙找做,进来救人。 事实上,我本来也不用『下血本』。 但要想快点救癩子,只能如此了。 妈的!手指真疼! 在他们救人之时,我摸出一炷香点燃。 捏著香的前端,在空中画了个『归魂咒』后。 井水里再度出现动静。 而这时,癩子也刚好被拉上来。 整个人湿漉漉的躺在井口边,大口大口的喘息,浑身发抖。 “浮起来了!尸体浮起了!” 一个男人指著井里大叫。 我喝道:“別喊了。快带他走。这里交给我。” 他们也嚇到了,不敢多说。 立刻抬著癩子出去。 我则握著香,走到水井处。 水里是个,大约十一二岁的男孩。 身上穿著羽绒服外套。 外套在水里胀鼓鼓的。 露出一颗小脑袋。 我目光看向他的手部。 果然,十指是直直伸著的。 而且指甲长出了一大截,发白,非常锋利、尖锐。 这分明已经尸变了。 再往下发展下去,尸体会长满黑绿色的毛。 变成俗称的『水猴子』。 水井边有个带鉤的竹竿。 就是他们之前用来鉤尸的。 我將香叼在嘴里。 然后抄起竹竿,勾住小孩的羽绒服外套,慢慢將他鉤了上来。 整个过程中,水井口门一直凑著一堆脑袋在看。 “上来了!捞上来了!” 门口不知道是谁激动的喊了一声。 下一秒,又一个声音惊呼:“我的天吶,尸体的指甲好长!这是要尸变了!” 外头响起一阵惊叫声。 不少人害怕晦气,都纷纷拉著家人离开。 少部分好奇,想看热闹的, 三三两两凑在远处张望。 孩子上来,当父母的最先受不了。 完全忘记我不许活人靠近的嘱咐。 父母哭嚎著就衝进来。 当妈的更是瞬间跪倒在孩子身边,眼泪『啪嗒啪嗒』往尸体身上掉。 我根本来不及阻止。 这瞬间,我看见小孩的手指动了一下。 第369章 收集指甲 “別碰他!”我猛地上前,一把將女人拽起来。 然而晚了一步。 男孩的手猛地往上一扣。 瞬间扣住了女人的脚腕。 冬天穿的多。 女人穿的是一双长筒靴子。 但即便如此,男孩锋利如刀的指甲,在扣过来的瞬间。 还是將女人的靴筒划透。 女人痛的大叫一声,血顿时顺著靴子往外流。 我二话不说,摸出一张辟邪符,猛地往小男孩额头一贴。 小男孩没再继续动。 周身的尸气朝著额头的符咒聚集。 符咒从下方开始,逐渐变黑。 我立刻蹲下身,强行將小孩的五指掰开。 “儿子,我的儿子……” 女人的脚解脱出来,落地就瘸,根本无法用力。 这水尸的指甲上,全是尸毒。 女人的腿,必须得儘快给她將毒拔出去。 否则这条腿就废了。 我一把將女人推给她老公。 男人相对镇定一些。 看著儿子尸体的反应,男人一边扶著老婆,一边颤声道: “我儿子他,他真的尸变了?为什么会这样?” 我道:“大过年的,落水横死,尸变也正常。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你赶紧回去,煮一碗浓浓的艾叶水。 一半让你媳妇口服,一半弄凉了,给她清洗伤口。 然后躺床上不要活动。 等我有空了,我回去给她拔尸毒。 否则,你媳妇这条腿就废了。 至於你孩子的遗体……確实尸变了。 我需要对他进行处理,处理完了,会把尸体给你抬家里去。” 这一长串话,让男人愣住了。 我立刻一喝:“还愣著干什么!快快快!动起来。” 这一吼,男人才忙不迭照做。 立刻背著女人出去了。 我又看向井门口的几人。 二姨爷、周斌还在。 周斌已经是目瞪口呆了。 我没理他们,而是看向主持大局的老头: “老爷子,麻烦你遣散所有的人。 让他们別围在周围看热闹。 阳气太重,冲了尸煞。 尸体会凶性大增。” 老爷子闻言,立刻照做。 挥舞著手里的拐杖。 中气十足的指挥著。 很快就將周围吃瓜的村民给驱散了。 门口就剩下他和二姨爷,还有周斌。 三个人影响不大,我也没搭理他们。 而是立刻將插在一旁,烧了一半的香拔出。 然后对著尸体印堂的位置,连点三下。 尸气已经爬上了辟邪符的顶端。 符咒彻底爆发。 小孩的尸体,双臂再次打直。 但我的速度更快一步。 手腕一翻。 將香插入了他的嘴里。 小孩嘴里含著香,保持著双手抬起的姿势,又一次定住了。 这时,我摸出魂铃: “阴人上路,活人迴避。” 铃声震动。 小孩跟著我起身,身形僵硬,一步步跟著我走。 我將他引到,自己刚才用血绘的符阵上。 瞬间,符阵法光大作。 形成一张无形的网。 將小孩的尸身给裹住。 尸身顿时颤动起来。 僵硬的面容,也变得扭曲而狰狞。 符阵逐渐侵蚀著他的尸气。 十根尖锐的指甲,伴隨著我摇动魂铃,一根一根的脱落在地。 还好没来得及变成水猴子。 现在处理起来不难。 否则会相当难搞。 因为一但变成水猴子,他就会有一定的逻辑和思维。 而且速度特別快。 制服起来很费功夫。 隨著最后一丝尸气被磨灭,小孩的尸身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变成了一具普通尸体。 我鬆了口气,对门口的三人道:“处理好了。” 说话间,我收起魂铃。 弯腰將那十根指甲收集起来。 第370章 你怎么和男人睡一起? 二姨爷看著眼前这一幕,一向不太客气的声音。 这时都『慈祥』了: “周宜啊,这就好了?” 我点了点头,道: “把孩子的尸身背回他们家去,正常治丧就行。谁来背?” 这里,就我和周斌两个年轻人。 周斌立刻道:“我不行,我是做生意的。 让我背死人,太晦气了。 以后会倒霉的。” 我想了想,便直接將小孩儿抗在肩上。 二姨爷三人,惊的眼珠子差点儿没瞪出来。 周斌结巴道:“这尸体,你说抗就抗啊?” 我道:“带我去他们家吧,那家女主人腿受了伤,我得去善后。” 拄拐的老爷子连连道: “好哇,好哇,小先生真是仁义。 快,这边请,跟我们来。” 原本,我也不用抗尸。 打个电话,叫小孩的家人来弄就行了。 但大过年,痛失孩子。 那一家人,都哭的肝肠寸断。 我也就懒得折腾他们。 扛个尸,对我来说不过举手之劳。 很快,三人带著我到了李老头家的院子。 门是开著的。 里面人挺多,但都笼罩在愁云惨雾之间。 我扛著尸,对著一屋子『肿泡眼』道: “孩子的遗体我带回来了。 去堂屋的地上,铺一张蓆子。 蓆子上铺一条乾净的床单。 遗体要放在那里。” 李老头立刻反应过来,连忙带著人干。 老太太围著我,看著我肩上的尸体一个劲儿叫『乖孙』,不停抹眼泪。 旁边屋里,孩子的父亲端著碗走出来,手直哆嗦:“谢谢,谢谢先生。我、我……” 我打断他:“先不说这些。你媳妇的伤口处理的怎么样了?” 男人道:“按照您的吩咐,用凉了的艾草水泡著呢。” 我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很快,堂屋的蓆子毯子布置好了。 我扛著尸体过去,缓缓放下,对他们道: “给孩子换衣服,整理仪容吧。” 然后就洗了个手,进了女人的房间。 她正在泡脚,想出去看孩子,但又不能动。 我检查了一下,脚稍微有些发黑。 是尸毒入侵的跡象。 我让男人拿来一大盆糯米,一根长针。 在火上把针烤了,然后依次扎几处阴蹻穴位。 黑血顺著穴位流出。 腿上的黑气也跟著慢慢消散。 等血液变红。 我让女人把脚埋进糯米盆里。 然后点燃一盏油灯,让男人端著油灯,绕著女人周身,不停的烧。 这烧的是尸气,普通人看不见。 我道:“等这盏油灯烧尽,就可以把脚取出来,正常包扎。 这盆糯米,弄到灶里烧了。” 一一嘱咐完毕,男人女人连连道谢。 我觉得没啥事了,打算离开。 李老头子忙递过来一条烟: “小先生,今天这一切,多亏了你,这烟您拿著。” 我推辞过去:“谢谢,我已经戒菸了。 这些都是举手之劳,也希望你们节哀。 操办后事去吧,我走了。” 回程途中,那拄拐的老爷子也跟了上来。 他是村里辈分最高的,二姨爷都得叫他一声『老五叔』。 见老五叔要跟我们一道回去。 二姨爷忙说:“老五叔,去我家坐坐?” 老五叔道:“小先生到你家做客,这是贵客,我得来帮著,陪陪客啊。” 乡下还保留著很多传统的讲究。 比如『村里陪客』。 就是谁家来了贵重亲戚。 村里德高望重,或者混的好的人,就会来这家人陪客。 陪客人喝茶聊天一类的。 这即是对客人的尊重,也是给主人家面子。 代表这家主人,人品好,村里人愿意和他们家来往。 相反,就说明主人家在村里,不受待见。 家里来客了,都没人上门陪客说话。 二姨爷听说老五叔,是要来陪我这个客人。 便也眉开眼笑: “这是我小姨子的孙儿,虽然辈儿隔的远,但一直走的很亲。” 老五叔道:“你们家不得了啊。 有周斌这么有出息的大孙子。 亲戚也都是小先生这样的能人。 我们是真的老了,社会是属於他们的了。” 说话间,二姨爷忙对我道: “刚才吃饭,吃一半你就出来了。 走走走,回去让你姨奶,再给你弄些好吃的。” 但我其实也不想多留。 这次来的目地,也就是看望姨奶而已。 到了家。 眾人早已经听说了水井和老李家的事。 一双双眼睛,又好奇又害怕的打量我。 完全没有了之前的热闹。 二姨奶迎上来,拉著我的手,忧心道: “孩子,听他们说,你成先生了?” 我点头:“嗯,我在城里,跟师父学的就是这个。 二姨奶,我一会儿收拾收拾,得回去了。” 二姨奶道:“你不是喝酒了吗? 喝酒了不能开车吧? 还是在姨奶家歇一晚吧。” 二姨爷和老五叔也劝我留下。 我本来不想的,但架不住二姨奶殷切的目光。 便点头同意了。 留宿的亲戚太多,房间不够。 大家都是挤著睡。 最好的一个房间是周斌的。 这次,二姨爷主动安排我和周斌睡一屋。 刚躺床上,童谣那边又来了个视频电话。 我接通,满屏都是她的笑脸:“周宜,晚上好,我……啊!” 她突然大叫一声。 指著镜头:“周宜,你身边怎么睡个男人! 怪不得你一直不处对象,原来你喜欢男人!” 下一秒,江北的脸也出现在镜头中。 他一副吃了屎的表情,道: “难怪你干活儿,喜欢邀上我,原来你…… 你让我感到噁心! 从今往后,我见你一次,揍你一次!” ??? 不是,哥们儿…… 还有姐妹儿…… 你俩有病吧? 躺我旁边,正抽菸的周斌,闻言,脸上的肥肉一抖,立刻解释: “我和他是清白的,什么喜欢男人……周宜,这俩臥龙凤雏,是谁啊?” 我无奈道:“是我的朋友。” 然后跟镜头里的两人,解释了一下房间不够。 解释完,我才道:“你们聚会了?大晚上,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童谣笑嘻嘻道: “找你要具体地址啊! 城里过年,太无聊了。 初一过完,就没什么年味儿。 我看你在乡下,又是吃席,又是翻新房子。 还去山里挖野菜。 太好玩儿了!我和江北决定,立刻过来找你玩儿! 你猜猜,我们现在在哪儿?” 我仔细观察她身后的背景。 然后震惊道:“等等,你不会在机场吧!” 第371章 相亲,她一直做梦 第371章 “没错!” 童谣將镜头一转,露出『庆源机场』四个大字。 我目瞪口呆。 接著,童谣又道:“快说,你具体地址在哪儿。我只知道你是庆源市的。” 我又惊又喜,毕竟我一个人过年。 朋友们来看我,还是很高兴的。 於是我道:“庆源市宝山县凌云镇周家沟子。 现在太晚了,你们先到县上。 在县里住一晚。 我明天来接你们。” 第二天,我告別二姨奶。 二姨奶拉著我,捨不得鬆手,泪眼婆娑的。 我道:“13號是你的生日,到时候,我还要来给你祝寿呢! 我等你过完生日,再回市里。 现在回去,是因为还有其他亲戚要走。 还得给奶奶收拾坟头,而且我朋友也来了,我得接待他们去。” 周斌也道:“奶奶,別这么捨不得了。 周宜不是说了吗,还要回来给你祝寿。” 他对二姨奶说话的態度,明显比以前好多了。 二姨爷也笑呵呵道: “那行,路上开车慢点。我们等你回来。” 我笑了笑,点头。 当你有实力的时候。 全世界都对你和气了。 正要开车离开。 老李家一行人火急火燎的来了。 李老头道:“小先生,刚知道你要走。 来不及准备別的,一点心意,你收下。” 他硬塞给我一个红包。 我不想要。 李老头道:“毕竟是沾了白事,你收下吧,图个吉利。” 我闻言,也就没再推辞。 接著,我直接开车去了县上。 江北和童谣,住在我们县城最好的酒店。 接到两人后,童谣依旧生龙活虎,但江北整个人,好像要嘎了。 我惊道:“你怎么成这样了?” 童谣道:“他嫌酒店不好,一宿没睡呢,別理他。 从县上到你们周家沟子,要多久?” 我道:“三个小时。 路程其实不远,但我们在这儿都是山。 公路一圈环一圈,车速也提不起来。” 正说著,车里响起江北的呼嚕声。 这小子,嫌酒店不好,一宿不睡。 结果在我车上睡了。 回到周家沟子,我带著两人到了我家。 刚进家门,才放下包袱,门外响起一个大嗓门儿: “周宜啊,你回来了?” 然后,一个中气十足的老太太就走了进来。 是之前吃席时,说要给我介绍对象的王婆。 王婆一见我们三人,说:“哟?有客人?” 我道:“是我朋友。王婆,过年好啊,您有事儿?” 王婆一拍大腿,笑道: “就是上回跟你说的事儿! 王琴那姑娘,来给我拜年。 你的事儿,我跟她们家说了。 就等著你去见相亲见一面呢!” 童谣抓住关键词,脑袋凑过来: “相亲?结婚,生孩子? 哇哦,你要当爸爸了!” 我一噎:“不是,我怎么就当爸爸了!八字没一撇呢!” 王婆將我一拽:“你去了,不就有一撇了吗!” 拉著我就要走。 童谣看热闹不嫌事大:“阿婆,我可以去吗?” 王婆打量她道: “这个不行,你是女孩子,又太漂亮了。 万一引起误会怎么办?” 江北这时也来劲了,问他也去行不行。 王婆打量他,又说:“你一看就有钱,肯定当不了上门女婿。” 说完,就拽著我走了。 童谣和江北没跟上来,在门口看热闹。 童谣喊道:“周宜,早去早回,早生贵子啊。” 被拉到王婆家,我看见了王琴。 只一眼,我就发现不对劲。 她穿著白色羽绒服,坐在火塘边烤火。 照片上的圆脸,现在消瘦了很多。 两侧太阳穴,都跟著凹陷下去。 微微垂著头,隱约可见面上有一层黑气。 下意识的,我气灌双目,更仔细去看。 她周身更多的阴气显露出来。 几乎要將她肩头的阳火给压灭。 微微皱眉,我走过去坐下。 王婆开始两边说好话,互相介绍。 王琴冲我打招呼,声音挺好听,但有气无力的。 这是被阴气缠身太久的缘故。 然后就不怎么说话。 过了会儿,王婆笑道: “周宜啊,你带小琴去外面走走,你们年轻人说说话。” 我点头说好,便邀请王琴出去逛一逛。 她同意了。 於是我就带著她往田垄上走。 “你觉得我怎么样?”我问她。 她说挺好的。 我道:“可是我没有学歷,收入也不高。” 王琴道:“人无完人。 我听姑奶奶说,你人品好,生活作风也好。 现在有些人,虽然条件好,但私生活很乱,心肠也坏。 你比他们强多了。 只是,我没想到,你长得这么好看。 肯定有很多姑娘喜欢你吧? 你……你觉得我怎么样?” 我道:“我觉得你很好。 但是,我现在没有恋爱结婚的打算。 是王婆太热心了,我拧不过。” 王琴微微睁大眼,失望道:“这样啊。没关係。” 我停下脚步,严肃的看向她,道: “虽然咱俩不处对象,但我还是要问你一句。 你身上这么重的阴气,是哪里来的!” 王琴一惊:“阴气?什么阴气?” 我道:“你被脏东西缠上了,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 王琴咽了咽口水:“脏东西?你是说……鬼?你能看见它们?” 我点头。 王琴紧张道:“我不知道。 但你说我身上有阴气,那我可以確定了。 我好像是被脏东西缠上了,但我不確定他是不是……” 我道:“什么叫不確定?” 王琴似乎有难言之隱。 停顿了一会儿,才道: “大概是半年前,我开始频繁做梦。 梦里是个男人。 就是那种五十多岁,很老很丑,又脏又臭的男人。 他总是突然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想对我……对我干那种事情。 还要让我当他媳妇儿。 梦里面,我肯定不愿意的。 我就一直反抗,周旋。 就这样一整晚,每次醒来,我都很累。” 我惊讶道:“这样的梦,你居然做了半年。 还好你在梦里,反抗的厉害,没有让他得逞。 否则你早死了。” 我虽然不知道这鬼是什么来路。 但通过她的描述。 估计应该是『急色鬼』一类的。 如果在梦里让他得逞。 人的精气都会被他吸走大半。 王琴根本熬不到现在。 第372章 观美人如白骨 王琴听到死字,嚇坏了。 急忙道:“不不不,我不想死,我不能死。 我还有好多地方没去过,好多东西没吃过。 而且我是独生女,我还要给爸妈养老送终呢! 我不能就这么死了。 周、周宜……你懂这些。 能、能不能救救我?” 我点头,安抚她道: “我就是干这一行的。 收拾这些缠人作祟的脏东西。 是我分內之事。 放心吧。” 顿了顿,我道:“你今晚是住在王婆家,还是?”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王琴道:“我们是来姑奶奶家拜年的,下午就回县里了。” 我道:“嗯。回去也好。 我明天去你家一趟看看。 至於今晚,你先把这个符戴著。 至少今晚他不敢来找你。” 说著,我递给她一个,折成三角形的符咒。 王琴感动道:“谢谢。” 我道:“不客气。一百八十八。” “啊?”她一脸茫然。 我道:“这枚符咒,188块哈。这是老乡才有的友情价。” 王琴懵懵的,点头,说话都结巴了: “那、那我们加个联繫方式吧,我转给你。” 收完款,我又贴心的嘱咐了,符咒不能沾水之类的注意事项。 然后就和王琴溜达回去了。 下午没什么事,我带著童谣和江北在周围的田里玩。 他们大户人家,虽然下过乡。 但没在老乡家这么自在的玩过。 童谣如同进了山的猴子,在田野里狂奔。 嘴里喊著『呜户~』 江北觉得童谣很幼稚,有损小师叔的辈分形象。 时不时的招呼她两句。 我们还带了小背篓和小锄头,便溜达,边挖一些野草。 春节一过。 山里很多鲜嫩的野菜,都开始冒芽了。 两人玩的不亦乐乎。 晚上回院子里,我们三个架了柴火。 用大木棍,穿著大块的牛羊肉烧烤。 明火猛烤,卖相不佳。 肉表面沾著黑灰,但依旧滋滋冒油。 空气中瀰漫著浓郁的肉香味儿。 一闻见这味儿,我就想起好兄弟叶烛了。 不知道他一个鬼,会不会过年。 再一想,他已经是一只成熟的鬼了。 都学会直播和点外卖了。 现在用著我的身份证,拿著手机,各种网络软体,玩的贼溜。 应该不会亏待自己。 於是我们三人一边嗨皮的烤肉,一边用手机外放伴奏,嗷嗷唱歌。 第二天,我跟两人说了王琴的事。 问他们是跟我一起去,还是留在家里。 他们说我走了,留在乡里也不知道去哪里玩。 因此就跟我一起去县里了。 不过,两人没有跟我去找王琴。 说那种只会在梦里害人的『急色鬼』,就是小儿科。 他们对处理这种鬼,毫无兴趣。 两人自顾自去县城里『探秘』了。 我们这类山区的小县城,往往没什么大的產业。 因此主要发展的就是饮食。 別看县城小,但美食极多。 店铺看起来都老旧,小小的不起眼。 但个顶个是十几年,几十年的老店。 毕竟巴掌大的地方,全是回头客。 做的不好吃,早就倒闭了。 从我们县,一路吃个来回,一周都不带重样的。 他俩去瀟洒,我则到了王琴家。 王琴现在住的这套房子,是两年前新买的,说是买来做婚房。 她自己也才刚住进来一年。 房子有一百六十多平。 装修的也挺精致。 她继承家里的乾货点,生意很不错。 这条件,在县城过的非常舒服。 我走进她家里,很快就察觉到一股极淡的阴气。 今天外面阳光不错。 我要是来晚一些,再多晒一晒,这阴气就全消失了。 根本发现不了。 既然房间里有残留阴气,这说明,昨晚那『急色鬼』又来过。 於是我问王琴:“昨晚有做梦吗?” 王琴摇头,接著又摇头: “不知道算不算梦。 半夜里,迷迷糊糊的,我好像是在做梦。 又好像不是。 我分不清。 只隱约觉得,那个男人又来了。 但和之前做梦不一样。 昨晚他不敢进我的屋,就一直在我臥室门口徘徊。 一直在看著我。 后来我就睡的深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点头:“他昨晚確实来过,不过你戴了我给的符咒,所以他不敢进屋。” 王琴紧张道:“那现在怎么办?” 我道:“现在是白天,鬼不出来活动。但我有办法把他引出来。你得配合我。” 王琴问怎么配合。 我压低声音,对她嘱咐了一番。 王琴脸一红:“要、要这样吗?” 我道:“那是个急色鬼,而且现在又是白天。 不这样,他不上鉤。” 而且,白天引鬼出来。 越厉害的鬼,越容易引出来。 因为它们强大,所以胆子也大。 相反,急色鬼这种小卡拉米,胆子小,就会谨慎很多。 不下猛药勾搭不出来。 王琴苦那只老鬼久已,於是红著脸答应了。 接下来。 我们关闭所有的窗户。 拉上所有的窗帘。 將房间营造出夜晚的环境。 然后,我在大门处,贴上了封门符。 最后,我摸出几根白蜡烛点燃。 又燃了一炷香。 便压了自己的阳火,默不作声的走到一边站定。 王琴则去换了身衣服。 她穿著性感的內衣套装,身上搭了一件薄纱丝巾,羞涩的躺在沙发上。 非礼勿视。 我移开视线,心里念叨: 观美人如白骨,使我无欲; 观白骨如美人,使我无惧。 戒色,戒色,戒色。 灯烛摇曳,香火繚绕。 但周围没有任何动静。 王琴憋不住,看向我。 我於是给她使了个眼色,示意茶桌。 为了隱藏自己的气息,我这时候是不能开口说话的。 王琴会意,將茶桌上的几包零食包装给撕开了。 然后又躺著。 等了一会儿,周围依旧没有变化。 急色鬼太弱,胆子忒小了。 我於是又给王琴使了个眼色。 王琴脸红的都要滴血了。 我示意完,为了不使她尷尬,就主动闭上眼。 没一会儿,空间里响起王琴娇柔曖昧的呻吟喘息。 我听著动静。 浑身一麻,跟过电似的。 妈呀,戒色戒色戒色戒色。 我是修行人。 我两耳不闻窗外事。 我清心寡欲。 我淡泊名利。 我忍者神龟! 大威天龙!!! 日他大爷,那鬼怎么还不出来? 这么胆小,也敢入梦调戏姑娘? 一会儿,我非得抽他丫的! 第373章 能给我舔一下吗 王琴开了『大招』。 这次效果明显。 虽然闭著眼,但很快,我就感觉到有阴气聚集。 於是我猛地睁眼,朝阴气出现的地方看去。 由於屋子里很黑,只亮著蜡烛。 因此远一些的地方,光线很暗淡。 我看见一个黑影,在墙角的位置,慢慢聚集成型。 並且朝有光的地方走来。 他越来越清晰。 长相也显露出来。 真埋汰啊。 看著大约五十来岁,很瘦,很黑,脸上是深深的皱纹。 身上穿著的衣服,看起来又脏又旧。 款式很老。 七八十年代的款式。 一般只有乡下一些老人家,因为捨不得买新衣服。 才会继续穿这种老旧款式。 男人一双三角眼,透露出邪淫的目光。 舔著舌头,一脸垂涎的朝王琴走去。 王琴看见他,嚇的脸色都变了。 “大美女,你今晚太美了。是不是很需要男人啊,放心,我这就来疼你。” 男人张开双手,就要朝王琴扑过去。 王琴连忙捂著纱巾后退: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纠缠我!” 男人道:“我叫赵立春,以后就是你男人了。 你不记得了? 半年前,你路过我家,还在我家门口歇脚。 你就坐在我旁边。” 王琴道:“胡说,我根本没见过你。 半年前……等等,难道是……” 王琴应该是想起了什么,大骇: “那是你的坟!” 赵立春一脸垂涎: “是啊,你跟了我吧。 今晚別再反抗了。 哪个女人到了年纪不想汉子的。 我来了!” 说著,就扑了上去。 我闪现在他身后。 一把按在他肩头。 手中刻意聚集的阳火,將他烫的一哆嗦: “哎哟!烫死我了!” 他跳脚往旁边躲。 我二话不说,手下一使力,直接將他半个肩头『捏塌』了。 赵立春大叫:“救鬼啊!” 我道:“叫什么叫,我今晚不就是来救你的?” 这鬼虽然缠人,但没有化煞。 得送下面去。 由阴司审判。 赵立春恐惧的看著我: “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好啊,老婆,你居然找个法师来害你男人。 你好狠毒的心啊!” 王琴又怕又怒,情急之下骂道:“谁是你老婆!” 说著,对我道:“周哥,我想起来了。半年前,我下一个乡下收东西,收山货。 当时回程的时候,耽搁了一些时间。 大概黄昏的时候,我走累了,就隨便找个地方休息。 休息了一会儿,才发现是一座荒坟。 我嚇坏了。 赶紧起身走了。 我还衝那坟作揖道歉呢。 应该就是他的坟。” 赵立春道: “你对著我拜。 不就是在跟我拜天地吗? 你就是我老婆。” 王琴气的差点儿背过去:“呸,不要脸的老鬼!” 我也被这急色鬼整服气了,我道: “你活著的时候,是没见过女人吗?死了这个德性。” 赵立春道:“没啊,我是光棍儿,没娶上老婆啊。” 说完,又眼巴巴的看著王琴。 明明被我压制著,还是一脸色相。 怪不得。 原来是个老光棍。 我心有戚戚:“没娶上老婆,不是你作祟害人的藉口。 废话不多说,我这就要送你去阴司报导了。 你是心甘情愿的去呢。 还是我揍你一顿,你再心服口服的去?” 赵立春道:“去阴司?我不去,我不去…… 我这辈子都没碰过女人,就这么死了。 太不划算了。 怎么著,我也得碰一个女人。 不然我不去。” 说完,又垂涎著看著王琴: “老婆,你让我亲近一下。 亲近完,我就不缠著你了……” 王琴怒道:“你去死!” 赵立春被骂爽了,一脸荡漾:“老婆,我已经死了。” 我直接踹了他一脚,骂道: “想屁呢?人鬼殊途,你要亲近她,她命就没了。 不是,你脸怎么这么大? 一把年纪了,你缠著一个小姑娘,丧良心不?” 赵立春被我踹的嗷嗷惨叫,但色心不死。 看著王琴,一脸癩皮狗神情: “那我也不想让老婆死。 那我就不进去。 我就在外面蹭蹭。” ??? 我一手甩过去十个耳巴子: “蹭你大爷! 老子今天不打的你满脸笑春风。 你就不知道儿为什么这样红!” 说话间,我手中聚起一团,只有脏东西能看见的阳火。 赵立春一看,嚇坏了: “別烧我,別烧我。 我不蹭还不行吗?我……” 他咽了咽口水。 目光看向王琴的一双脚,又垂涎起来: “要不,让我舔一下你的脚吧? 我还没舔过女人的脚呢。” ??? 家人们!谁懂啊! 和他一个性別,我真觉得挺无助的! 我们男人这点脸,都让他丟没了! 不等王琴开口。 我直接开始暴揍赵立春: “舔脚!我让你舔脚! 你不嫌丟鬼,我还嫌丟人呢!” 一脚踩他脸上,將他鬼脸都踩变形了,我道: “来来来,舔我的。 老子三天没洗了,让你舔个够!” 赵立春口齿不清: “你的要求,让我感到噁心。” ??? 我真的很想一剑砍了他。 但为了阴德,我忍了。 直將他揍的鬼不像鬼后,我问他服不服。 这次赵立春服了。 我问他:“现在送你走,你心甘情愿吗?” 赵立春脸上的垂涎之色没了。 只苦著鬼脸:“甘愿,甘愿。” 恋恋不捨的看了王琴一眼,他道: “媳妇儿,我走了。 你別看我老,但我可会疼人了。 悄悄告诉你,我活著的时候。 在我土屋后面,埋了个罈子。 里面装著我攒的养老钱,一共两千七百九十八。 我死的太快,也没用上。 都留给你了。 这是我对你的爱~~” 我面无表情,开始送阴通关。 最后踹了他一脚,送他上路: “带著你的爱,滚下去报导吧!” 送走赵立春,客厅里就剩下我和王琴。 王琴缩在沙发上,烛光在她身上跳动。 我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边走边道;“找个好中医调理一下身体。 接下来的时间,不要剧烈运动。 没事儿打打太极拳什么的。 对了,多晒太阳。 別熬夜。 要睡好觉。 我走了!” 交待完一切,我连忙开溜。 再看下去,我害怕自己犯错误。 在蔓蔓没有救出来之前。 在我的命格没有改变之前。 我绝不谈恋爱! 第374章 吃串,全是腐臭味 解决完王琴的事,我走到路口,给童谣两人打电话。 问了他们的位置,便过去匯合。 然后带著他们在县城里玩。 到晚上天黑,吃的更多了。 很多卖吃的,初三就都恢復营业。 整条街,都飘荡著美食的香味儿。 大大小小的排档被推了出来。 在外打工的年轻人,都回来过年了。 夜市几乎摩肩接踵。 將冬天的寒气全都驱散。 童谣闻著香味儿,忽然道:“那是什么?” 我顺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道:“就是串串嘛。” 童谣道:“怎么跟我在外地见的不一样? 而且好香啊,比外面的香多了。” 说著,她咽了咽口水。 朝那个串串店走去。 我一边跟著,一边道: “外面的串儿,汤底都是一天一换。 但有一说一,还得是老汤才有味道。 我们小地方的人,没那么讲究。 用的都是老汤。 你看这锅里的汤底,少说熬半个月了。” 说著,我看了看这家店的老板。 是个三十多岁的女老板,长得挺漂亮,拴著围裙忙来忙去。 这店很小。 只摆了三张桌子,三锅汤。 汤里煮著各种串,咕嘟咕嘟冒著白气。 其中两张桌子都围满了食客。 童谣道:“咱们也吃。” 於是,我们三人,將最后一张桌子围满。 老板娘给我们上了碗筷,说道: “吃什么拿什么,吃完数签结帐。” 我好奇道:“老板,你这店是新开的吧? 我记得去年,这里还是个烤饼店。” 老板没回话,只是笑著点了点头。 说话间,我们三人开始捞串吃。 这串闻著,比別家的都香。 然后,我刚吃了一口。 差点儿没吐出来。 臭的! 该怎么形容呢。 就是闻著很香,但吃起来,就像吃了一口臭老鼠,或者烂萝卜一样。 我立刻低头吐垃圾桶里。 旁边的童谣和江北也一样。 纷纷变脸,將吃了一口的东西吐出来。 我们拿的是不同的串。 江北拿的肉串。 童谣拿了一串莲藕。 我拿的是鱼丸。 江北噁心急了,怒道:“老板!你这东西是臭的!” 童谣一边擦嘴,一边道: “老板,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卖发臭的东西。” 老板立刻过来,惊讶道:“怎么可能呢?都是新鲜的呀?” 江北冷笑:“新鲜的,那你把这吃了?” 老板毫不在意,立刻拿起江北碗里的串,咬了一片肉下来。 吃的很香。 边吃边道:“没问题的呀,香著呢。” 说完,又去吃童谣的莲藕。 也咬了一块,边嚼边道:“这个也没味道。” 接著又来吃我的。 一直面不改色,全都吃完了。 我目瞪口呆。 说实话,那臭味儿,入嘴后太浓了。 一个正常人,不可能面不改色的吃下去。 这老板的味觉,是不是坏了? 这是阳过之后,留下的后遗症吗? 我们三人面面相覷。 美女老板好声好气道: “真没问题,你们闻闻,多香啊。” 然后又高声问其他食客: “大傢伙儿吃的怎么样? 我店里的食材,都是新鲜的。 没有觉得有问题吧?” 店里的食客都吃的很香,满嘴流油的。 跟本顾不上认真答话。 都是边吃边点头。 囫圇的说著『好吃』『香』『没问题』一类的。 看著这一幕。 我甚至有些怀疑。 难不成有问题的是我? 我味觉坏了? 於是,我有隨机,从大锅里拿了一个串。 试著吃一口。 又是那股排山倒海的死老鼠味。 我连忙又吐出来:“老板,你別装了,你这就是臭的。” 老板脸色一黑:“你们是来找茬的吧? 別人都吃的好好的,就你们说臭。 既然你们不想吃,我不做你们的生意。 把位置腾出来,给其他客人。” 她话音一落,门口就有人道: “就是,就是,你们不吃就把位置让出来。” 我转头一看,大吃一惊。 就这短短十几分钟里。 不大的小店门口,居然都排起队了! 几个著急的客人,直接就衝进来,让我们走人。 一时间,我们三个,到像是来找茬的。 门口群情激奋。 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能起身离开。 总不能因为这点儿事,在店里跟人打架吧? 这个不值当。 我们三人刚一让位。 那几人就迫不及待的坐下。 嘴里喊著让老板换碗筷。 不等碗筷到位,就已经伸手去拿串吃了。 门口等候的人更馋,一个个直咽口水。 有人道:“老板,你能不能多加几张桌子。 或者重新盘个大一点的店嘛! 我们这么多客人,大冷天的,冻死了。 主要吃不上,真馋啊。” 另一个排队的,吸溜著口水,道: “你过年歇业三天,我天天就想著这口,真是太香了。” 又有人道:“实在忍不住了,老板,能不能让我们打个包回去吃?” 我们三人懵逼的退到门口。 真的假的? 到底是我们有问题,还是这些人有问题? 他们的味觉集体坏了? 只听老板笑著回道: “我一个人,哪里忙的过来。 我们家秘制的料,只有我能炒。 一天最多也就这三锅了。 打包不行啊,这东西越煮越入味。 打包走了,来店里的客人就没得吃了。 打架再等等吧,再等等啊。” 说完,又去忙了。 门口排队的人,虽然嘴上抱怨,但还是继续排队。 我看著这群人。 又看著店里,围著三口大锅,狼吞虎咽的人。 心里隱约觉得不对劲。 我忽然想到一种可能。 便压低声音,对两人道: “咱们三个是修行人。 身体对於『脏脏东西』,有天然的排斥。 我们吃出的味道,可能才是真正的味道。 这些普通人吃不出来。 我怀疑,这老板,在汤底里加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童谣也点头:“我也觉得。” 江北黑著脸道:“该不会是罌粟壳一类的吧?” 童谣道:“罌粟壳也不会是臭的呀? 而且,罌粟壳虽然上癮,但属於自然植物。 咱们的身体,只排斥科技和狠活。 又不排斥自然的东西。” 正说著呢,忽然间,我鼻子里又闻到了一股死老鼠的恶臭。 身边一个东西走过去。 是一只白色的小狗。 小狗嘴里叼著个黑不溜丟的东西。 也不知道是什么。 臭味就是从小狗身上发出来的。 下意识的,我气灌双目,盯著那狗看。 就见它嘴里的东西,赫然散发著一股灰色的气息。 而那狗自己的身上,竟然隱隱约约,似乎附著一张人脸! 第375章 腐蚯蚓肉 童谣两人,也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 童谣压低声音道:“那狗有问题。” 我点了点头:“有个魂附在它身上。” 江北皱眉:“人的魂,怎么会附在狗身上?真是奇怪。” 我道:“没什么奇怪的。 很多事情。 只要得天时、得地时、得人时。 再离谱都有可能发生。” 於此同时,老板看见了小狗。 她对小狗嗔怪道: “家里还有呢。 不是说了,最近不要出去。 县里打狗呢。” 那模样,就像在和人对话一样。 很显然,她是很喜欢这只狗的。 那狗冲她摇了摇尾巴。 又到她腿边蹭了蹭,便钻进了后厨里面。 我们三人面面相覷。 江北道:“那狗嘴里叼的是什么?” 童谣说不知道。 我想了想,道:“应该是『腐蚯蚓肉』。” 两人一脸疑惑的看向我。 我解释道:“在一些死过很多人的地方。 那片土地里,有机率长出这东西。 长得像黑色的大蚯蚓,但不是活物。 所以叫腐蚯蚓肉。 普通人闻不见它的气味。 据说,古代饥荒年,有人將挖出的腐蚯蚓肉吃了。 上癮成癖。 日久,形容枯槁。 死后尸身不腐,百日破土而出,容顏如旧。 食之可不死。” 童谣惊讶道:“食之不死?太可笑了。” 修行之人,延年长寿,是基本需求。 如果吃这玩意儿能不死。 那所有修行人,都去挖腐蚯蚓肉了。 事实上,这东西內含浓郁的尸气。 吃过它的人,死后,尸体尸变的机率很高。 而传说中,那个百日復活,形容如旧,看不出尸变跡象的人。 很可能是吃了完整的腐蚯蚓肉,又大约得了天时、地时、人时。 所以死后,直接成为了顶级的『活尸』。 就像最恐怖的鬼,如同活人一样。 最厉害的尸体,也是如此。 大道至简,返璞归真。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或许也算是一种『不死』吧。 江北惊讶的问我怎么知道这些。 我说当然是我师父教的。 这么说也没错。 师爷留下的笔记里,记载著大半生的经歷和见闻。 里面就提到过这东西。 平时跟在师父身边,师父除了教我正经本事。 还很爱和我谈天说地。 让我知道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事和物。 童谣听完我的话,惊道: “看来,她的汤底里,加了腐蚯蚓人。 这也太缺德了! 这么多人吃过她家的串。 那这些人,岂不是……” 我皱眉道:“伤身伤命是肯定的。 但他们死后,到未必会尸变。 这样的祸害,决不能放任她害人。” 女老板、魂魄狗、腐蚯蚓肉。 这三者,是如何凑到一起的? 江北凉丝丝道:“你们这小地方,到是尽出『人才』。” 说话间,童谣大咧咧的走到店里。 一拍女老板的肩膀:“喂,聊聊。” 老板转头,皱眉道:“你们想干什么?” 童谣贴近她,说了些什么。 老板的脸色,就变的越来越难看。 最后声音有些发紧: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江北双手环胸,冷冷道: “是替天行道的人。” 老板脸色惨白。 在童谣冰冷的视线中,她对店里的客人道: “不好意思,我家里有点急事,要提前关店。 大家、大家想吃的,就打包回去吧。” 店里的顾客一阵不满。 但还是乖乖打包撤退。 没一会儿,人撤光了。 老板看向童谣:“你想怎么样?” 童谣道:“当然是阻止你继续作恶。” 老板道:“作恶?我、我没有……” 我道:“你把你家狗,叼回来的东西,加入汤底里。 你说你不知道?谁信呢? 你做这种害人的事,究竟有什么目地!” 我突然一喝。 老板惊的浑身一哆嗦。 与此同时,之前跑后面的那只小白狗,忽然衝出来。 开始对著我们三人狂吠。 甚至直接朝离它最近的江北咬去。 江北速度很快。 直接一脚踹去。 將狗踹飞不说。 趁著狗没爬起来。 他又立刻上前,直接將狗的脖子踩住。 任凭狗如何挣扎,脚始终纹丝不动。 只要他再用力。 就能直接踩断狗脖子。 老板惊呼一声:“不要!你放开它!” 第376章 借狗还魂 江北踩著狗,冷冷道:“不放。” 女人急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童谣摊了摊手: “大姐,不是我们想干什么。 而是你弄这些害人的吃食。 是想干什么?” 闻言,女人道:“我不知道那东西会害人。 食客们吃了,也不见什么不好的反应。 反到一些肠胃不好的人,说吃我家的串。 吃了之后肠胃舒服。 一些身体不好的,也说吃完后,身体暖洋洋的。 他们从来没出过什么问题。” 我道:“这东西,相当於透支人体的潜能。 吃完浑身暖洋洋,是把伏藏的肾阳精气,都抽出来养身了。 如同迴光返照,能不舒服吗?” 女人懵了,结巴道: “我、我不知道这些。 都是它找给我的。 它只是想我过的好一点。” 我示意江北鬆开脚。 脚一松,小狗立刻又开始炸毛,对著我们狂吠。 我可以看见,它身体里那个人脸,极其愤怒。 於是我道:“是狗是怎么来的?” 女人道:“它是一只流浪狗,自己到我店里来的。” 说这话时,她目光微微闪烁。 明显在隱瞒什么。 我冷冷道:“是吗?那你知不知道,这狗身上,附身了一只鬼魂。” 女人瞪大眼:“你怎么知道……” 下一秒,她捂住自己的嘴。 神情懊恼。 看来是说漏了。 童谣惊讶道:“你知道这只狗身上有鬼魂,你还……?你胆子可真够大的。” 女人神情瞬间变得痛苦,道: “他是我丈夫。” 我们三人目瞪口呆。 童谣甚至弯下腰,看了看小白狗的屁股。 然后吃惊道:“可它是只小母狗啊!” ??? 不是! 姐妹儿! 这是公公母母的问题吗! 这跨物种了! 我觉得,三个人里,只有我比较靠谱。 於是平静道:“说吧,它是怎么回事?” 女人抱著小白狗,摇头: “我也不知道。 去年初,我丈夫出意外死了。 就是去山里,爬山的时候。 踩滑了。 山里石头多,脑袋磕了上去,直接就没了。 我总得活下去吧?还有个四岁的孩子要养。 我就弄了这个店。 但我们县城,餐饮竞爭太激烈了,一直没什么生意。 我急的不行。 后来,我做了个梦,梦见他了。 他说自己贪玩,把命丟了。 说对不起我,害我得一个人养家。 他放心不下我。 决定回来照顾我。 又说,三天后,会有一只白色小狗,叼著一块肉来我店里。 那只小狗就是他。 他让我把肉,煮汤底的时候,混著一起煮。 以后就有生意了。 我原本只当是个梦,可三天后,小白真的出现了。 而且,它听得懂人话,全都能听懂。 我叫他的名字,它也会点头。 它还会用爪子,划拉写字呢! 就是他,那个梦是真的,所以我就照做了。” 童谣摸了摸下巴:“原来如此。 不过,狗本来就是辟邪的动物。 他一只鬼魂,是怎么附在狗身上的?” 我道:“那是活著的狗,又不是死狗。 我估计,这应该是只死亡的流浪狗。 他凭藉强大的执念,附在狗身上『重生』了。” 童谣道:“我重生成了一只狗!这一世!我將拿回属於我的一切!” 我道:“答应我,卸载西红柿小说。” 然后看著那只狗,道: “你的腐蚯蚓肉,是哪里挖的?带我们去。” 那东西,既然出世了。 必须要妥善处理。 不能流入市场。 小白狗依旧凶巴巴的。 我道:“这只狗的肉身,最多还能用五六年的时间。 我可以把你从狗的身体里拽出来。 也可以让你在狗身上继续待著。 当然,前提是,你要配合我的工作,明白吗?” 说话间,我猛地伸出手,罩在它头顶。 法诀一捏,在它狗头上一点。 男人的鬼魂,便被我拉出来一些。 被强行抽魂的过程,是很痛苦的。 男人瞬间惨叫起来。 女人虽然看不见这些。 但看见小白狗浑身抽搐后,急道: “別伤害它! 我以后,再也不用那个东西熬汤了。 我让它带你们去!” 我鬆开手,小白狗吐著舌头瘫软在地。 他的鬼魂也面露恐惧之色。 看样子是学乖了。 我问它:“带我去,没问题吧?” 这次,小白狗点了点头。 不过,现在天已经黑了。 於是我们三人决定,明天一早再去。 今晚,就现在县城里,找个酒店休息。 江北说,之前他们订的酒店,虽然是县城最贵,最豪的。 但酒店太老,很多设施都旧了。 他可以不住豪华酒店,但必须要住乾净的。 於是我想了想,道:“那就找家新开业的。” 住酒店有个窍门。 往往不是越贵的越好。 而是新开业的比较好。 因为设施都比较新,比较先进。 在手机上搜了一会儿,搜到一家去年年底刚开业的。 是一家自己家房子,改建的民宿。 开业才四个月。 看图片,设施都很新。 於是我们就开车,摸到了『景然民宿』。 民宿位於县城东边区域。 周围大部分都是老式的民宅。 家家户户都是几层小楼的哪一种。 这家民宿面积比较大,中间还围了个院子,弄的很別致,很有格调。 民宿主人,是个戴眼镜的年轻人。 我们办理完入住后,还不到九点。 他在院子里弄了个围炉煮茶,摆了些瓜子水果,邀请我们去院子里玩。 我们三个很懵。 但围炉煮茶確实舒服。 就跟著下去了。 年轻人说,他之前是在大城市996的。 实在疲惫了。 就逃离回来。 拿著大城市攒的钱,搞了这么个民宿。 奈何生意不佳,今天只有我们三人入住。 別看江北那么挑,对这民宿都挺满意的。 因为很乾净。 童谣道:“那你得在,那些订酒店的app上刷评分。 评分高,好评多,才有人选你。” 年轻人无奈道: “我刷了呀。 但顾客都爱给差评,说我的房子,晚上有老鼠的响动。 我这翻新的房子,哪有老鼠啊! 唉,算了。 做到年底,再做不起来,我大不了关门,回城里继续搬砖。” 他翻烤著橘子,空气中散发著橘子的甜香味。 我们玩了一会儿,也就各自散去,回房睡觉了。 半夜里。 我忽然听见一阵呜呜咽咽的哭声。 將我给吵醒了。 哭声似乎来自於院子里。 一直不停,断断续续的。 我掀开被子,拉开门,从阳台往院子里看。 就看见『一群人』在院子里! 我甚至以为自己眼了。 这群穿著寿衣,垫著脚尖的鬼,哪儿冒出来的? 第377章 鬼也会被打墙 一眼望去,都是些老鬼。 应该是自然死亡,下葬后的鬼魂。 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聚集到了这里。 他们凑在一起,时不时哭两嗓子。 我於是冲他们道:“喂!” 那群鬼齐刷刷抬头,看向我。 其中一个老头鬼道: “哎哟,小伙子,你能看见我们?” 我道:“看不见也听到了。 我说你们这群老人家。 不去阴司报导,聚在这儿哭什么哭?” 那群鬼立马七嘴八舌的就说开了。 “我们找不到路啊。” “一直在那个路口,围著那座楼打转。” “对面那个楼,我看见有其他鬼进去,进去了就再也没出来。” “那楼里面,有很恐怖的气息。我们就躲到这儿来了,这棵树比较舒服。” 我看向院子角落那棵树。 是一棵中华槐树。 一般人家,不在院子里种槐树,说是这玩意阴气重。 但槐树的树形优美,叶形青翠,开的也又香又漂亮。 是树中珍品。 晚上围炉煮茶时,那年轻人还特意提起过。 槐树是他从老家移栽过来的。 了两百块的人力,外加一百块的运费钱。 这群鬼聚在槐树下,確实会比较舒服。 难怪这民宿,收到不少差评。 哪里是老鼠。 分明是这些躲进来的鬼闹腾的。 毕竟普通人,在听鬼声时。 往往听见的是一些模糊难辨的声音。 不像我们,能清楚听到哭声或者对话。 这群去鬼说完,我下意识朝外望。 想看到他们所说的那座楼。 但视线被对面的房间遮挡了。 於是我绕到对面,透过走廊窗户往外瞧。 现在是凌晨两点多。 夜已深。 周围的住房,大多熄了灯。 四下里黑乎乎的。 只有马路上的路灯还亮著。 就著昏黄的路灯,隱约可以看见,前方的一个十字路口。 靠左確实有一栋稍高的楼。 这边的民宅,大多是两层到三层。 那一栋看高度,估计有四五层。 具体看不清楚,只能看到一个大致的轮廓。 正看著。 有两只鬼从院子里,飘到我身边。 是两个老头。 都穿著同样的青黑色寿衣。 估计还是在一家铺子里买的。 两鬼不敢凑我太近。 只在旁边用手比划:“就是那座楼,里面有个很可怕的存在。” 我道:“你们见过吗?” 矮点的老头道:“没见过,但我们能感受到。” 另一个老头道:“他好像在狩猎,就是鬼打墙。 我们虽然是鬼,但我们也被鬼打墙了。 就在这个路口,怎么也转不出去。” 说实话,我没有感觉到什么强大的阴气。 如果有,那我们三人来的时候,早就发现了。 不过,我们开车过来时,並没有经过那个方向的路口。 说不定,是阴气內敛了。 这说明,那个东西,可以偽装自己。 那必然是很强大的存在了。 但现在天太晚了…… 我正想著,江北和童谣也裹著浴袍出来了。 两人也被这一院子的鬼惊住了。 我將情况讲给两人听。 问他们什么看法。 江北道:“看法?我看还是睡觉要紧。” 童谣也打了个哈欠: “我虽然不想管,但这一院子的鬼,上不了路。 而且……那楼里的东西还吃过鬼。 这性质就严重了。 不想管也得管。 谁让咱们是干这个的呢?” 接著,她话锋一转,直接抓住我的衣领,拽著我就走: “我说小周,就算要管,也不急在这一时。 该睡觉睡觉吧。明天再说。” 我被她提溜著往前走,无奈的笑了笑。 便对院子里那群鬼道: “你们的事,我们记在心里。 明天会替你们解决的。 至於今晚,你们就在槐树下歇著,但別哭哭啼啼了。” 这群老鬼不见喜色。 估计不太相信我们能解决问题。 但好在后半夜,也没有再哭了。 第二天,睡到早上九点。 我们和女老板,还有那只狗碰头。 然后便由小白,带著我们去县城后的山里。 那片山分为两个区域。 前方区域,开发做了景点。 是县城的森林公园。 后方则是未开发的区域。 车开到头,我们便只能跟著狗步行进山。 別说,还挺远的。 越往里走,越偏僻。 逐渐失去了人烟的跡象,仿佛进入了深山老林。 一路下到山沟里时,小白狗衝著前方叫了一声,然后停了下来。 前面是一片厚厚的松林。 地面积了厚厚的松针。 但诡异的是,这层松针已经被挖开了。 周围的土,堆成一圈。 显然被人挖过。 空气中,还浮动著淡淡的腐臭味。 小白狗急的跳进坑里,然后嗯嗯直交换。 女人显然很懂它,惊道:“好像是东西没了?” 第378章 租房子吗? 我立刻衝到那个坑里去看。 坑深大约有两米左右。 尸气在里面氤氳。 坑底仿佛笼罩著一层灰雾。 我摸了一把泥土,些许潮湿。 小白狗急吼吼的用爪子挖坑。 最后放弃了,狗脸无奈的看著我。 江北皱眉:“有人早来一步,把东西挖走了?” 他看向女人。 女人连忙否认:“不是我们,真的不是。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昨晚你们走了后,我们就回家了。 因为想到你们说的,人吃了我的锅底,会短寿的事、 我焦虑的一宿没睡觉。” 童谣道:“我相信你。 这一来一回,你的时间根本不够。 这东西,普通人根本不认识。 看来是有同行。 只是不知道,这同行是正是邪。 可不要是邪修才好。” 说完,她忽然道: “周宜,你不是会寻气追踪之法吗? 你试试能不能找到那个人?” 我道:“那寻气追踪法,是找鬼的。 找人的话就复杂多了。 除了有物件,还得有人的头髮和生辰八字。 而且那人还不能离的太远。 基本上跨个市区就找不到了。” 事到如今,我们也只能收工。 回程途中,女人一直沉默的抱著狗。 狗身上的男人魂魄,也胆颤心惊。 估计担心我们会找他们算帐。 但车到一个繁华路口时,我停车让他们下去。 女人惊讶的看著我。 我道:“看我干什么?下车吧。” 她忙抱著狗下车。 忙活到现在,来回走了快五小时山路。 我们三人也饿了。 便找了家小炒店吃饭。 至於女人和狗,已经被我拋之脑后了。 因为那狗虽然是借尸还魂。 但借的是狗尸,也没有什么能力作恶。 再过几年,狗尸也会再次死亡。 那时候他要么选择上路,要么沦为孤魂野鬼。 至於女人煮汤底害人。 一来是无心之过。 二来,这笔帐,自然有因果之力干预。 只要不是凶残作恶的人,我犯不著干预。 吃饱喝足,我道:“走,去那栋楼会一会。” 现在,时间是下午三点。 我们开车到了那个路口,然后停车靠边。 白天可以看清楚这栋楼的全貌。 是个四层小楼,占地面积,比周围的房屋稍大。 但也不算特別大。 楼的结构,和周围的老居民楼也没有什么区別。 唯一不同的是,这楼的所有窗户,都安装了铁柵栏防盗窗。 院子的大门,也是生锈的铁柵栏门。 透过门望进去,院子里全是落叶,很荒凉。 里面的木製大门也是关著的。 这时,一个带孙子的阿姨路过。 我拦住阿姨问道:“姨,跟你打听个事儿。” 烫著捲髮的阿姨道:“啥事儿啊?” 我道:“我们三个想租房子。 看著栋房子就挺不错的。 这房子看著没人住,不知道出租不?” 阿姨脸色一变:“租这房子?这房子可不兴租。死过人的!” 我故作惊讶:“啊?这……都是住家户。 有老人在家里去世,也是正常的。 我们不在乎。” 那阿姨道: “哎呀,如果是家里人正常去世,当然没毛病。 这房子里的人,是上吊死的! 而且是个女人。 这女的,老公一直在外地工作。 她在家,一个人带两个孩子,伺候公婆。 贤惠的很呢! 结果你猜怎么著?她男人在外面搞工程,发財了。 养了个妖艷的女人,回来非得和她离婚。 照我说吧,离就离唄。 这年代,又不是过去那会儿,离婚也不丟人。 你们说是不是? 只要好聚好散,该分財產的分財產,也就是了。 可这男的不是东西,什么好处都想占。 不肯给女人分钱。 女的跟他打官司,结果他名下根本没有钱,都提前转移走了。 这套房子,在那男人父母的名下。 总之,那女的啥也分不到。 你说,都四十多岁了,一无所有的被扫地出门。 这谁受的了啊? 那女的一气之下,就在里面上吊了。 死的时候还诅咒呢。 说要变成厉鬼,让这家人不得好死。 这家人也心虚。 这房子就一直空置著,就等以后拆迁呢。 他们都搬大城市去了,五六年没回来了。” 我摸了摸下巴,道: “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这房子,確实不能租。 说不定里面真闹鬼呢。” 阿姨忙压低声音,道: “你还真別说。 有人说,半夜路过的时候。 好像看见一个穿著红上衣的女人,站在窗户口!” 她说完,打了个哆嗦,像是自己把自己嚇到了。 然后拉著小孙子就走。 还嘱咐我们道:“你们要租房子,再往前走,去前面问问。” 我点头道谢。 等这阿姨一走。 童谣指著我和江北,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 有一说一。 我觉得,我还行! 江北摸了摸鼻子,当做没听见。 童谣又道:“看样子,应该是那女人,在里面化为厉鬼了。” 我看了看,四下没人。 於是我们三人就翻过柵栏门。 进到里面,正门是锁著的。 我正打算,研究下怎么开锁。 忽然间,我听见里面有一阵细微的动静。 於是,我冲正凑一起嘀咕的江北和童谣,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將耳朵贴在门上细听。 好像是脚步声? 这里面没人。 那这脚步声,是属於那上吊女人的? 想到此处,我於是开始敲门。 四长三短。 反覆几次后,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啊?” 接著,脚步声靠近门口。 有淡淡的阴气,从门缝里渗出。 我道:“你好,我们想租房子。” 女人道:“租房子?你们几个人啊?” 我们三人六目交匯。 我道:“三个人,两男一女。” 女人停顿了一会儿,道: “我这里,房租很贵。 一间房一千块。” 我道:“行。能开门让我们进去看看吗?” 女人道:“等我换身衣服。” 接著,更浓重的阴气,从门缝里溢出。 女人应该是在使用自己的力量。 所以才阴气外泄。 只是,不知道她在干什么。 过了一会儿,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一个穿著红色毛衣,蓝色牛仔裤的中年女人站在门口。 她身材微胖,脸色惨白。 嘴上画著猩红的口红。 脖子下,露出一道黑紫色的勒痕。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侧过身让我们进去。 第379章 三杯水,全是灰 我们三人走进去。 整个房间充斥著浓重的阴气。 但是,房间里的布置,根本不像是无人居住的模样。 是鬼打墙! 看来,刚才阴气突然增强,是这女鬼在打墙。 把已经空置几年的荒废房屋。 营造成正常居所。 我们现在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她想让我们看见的。 “如果要租房子的话,二楼、三楼都可以选。我住四楼。” 女人面无表情的介绍。 然后就开始往楼上走,要带我们看房间。 我边走,边摸出牛眼泪喷上。 女人听见动静,转头问我在喷什么。 我说是治疗眼乾的眼药水。 女人於是没说什么,继续往楼上走。 江北和童谣也赶紧喷上了。 喷完牛眼泪,再调动精元,聚集在双眼上。 可以看穿简单的鬼打墙。 因为女鬼並不是想害我们,或者困死我们。 所以这道鬼打墙,力量很弱。 都不需要捏诀施法,就可以轻鬆看透。 因此,这房子內部的真实情况,出现在我眼前。 乾净的楼梯,变的满是灰尘。 崭新的木製楼梯扶手,表面也脱了漆。 显得格外陈旧。 走上二楼。 门口的位置,还有木屑和破洞。 应该是无人和居住后,让老鼠咬的。 “看,我的房子很新,很乾净。 家具都是现成的。 衣柜,桌子,床……” 女人指著布满尘灰的房间,还有那已经发霉的床,衣柜等。 一一给我们介绍。 我道:“可以,再看看三楼吧。” 女人说好。 又带著我们上三楼。 三楼和二楼也差不多,地上到处都是老鼠屎。 看完,女人问我们要租哪一层。 我道:“能看看四楼吗?” 女人道:“四楼是我住的,不租。” 我道:“我们有点渴了,想去您那儿喝点水,再谈租房的事。” 女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过了会儿,说可以。 然后带著我们往四楼走。 到了四楼,她指著被老鼠啃出洞。 满是灰尘和老鼠屎的沙发:“你们坐,我倒水。” 然后就走向厨房的方向。 我跟著走过去,道:“我想上个厕所。” 这种老房子的设计。 厨房和厕所,一般在一个方位。 於是我就看见,女人拿出三个脏兮兮的杯子。 又在角落里寻摸。 不知道寻摸啥。 没一会儿,端著三杯装了灰尘的黑水走向了客厅。 我跟著过去。 目光停在了,靠东南方的房间。 那里的阴气最重,最浓。 不出意外,应该就是她吊死的房间。 女人將『茶』端给我们后,又问道:“租哪一层?” 我发现,她还真挺想租房子的。 脑子一转,我道:“我们想租二楼。房东,你一个人住吗?” 女人道:“是的。” 我道:“那你可以再招点租客。” 女人道:“没有人租的房子,你们是第一个。” 我道:“你没有家人吗?” 女人道:“我在等他们回来。” 我道:“听说过几年,这里可能会拆迁。 你的家人,应该不会回来了。” 女人灰白的眼珠子转了转,道: “为什么不回来?这里是家。 人,要回家。” 我道:“可能他们,有更好的家了。” 童谣小声道:“你別刺激她。” 女人道:“这里就是最好的家。我要去把他们抓回来。” 第380章 绳索,邪气很重 女人嘴里重复著,要把家里人抓回来的话。 过了会儿,她急躁道: “该给钱了,押十付一。” 我挑眉:“押十付一?全国也没这样的。 大城市,最多也就押三付一。” 女人暴躁起来。 抓著自己的头髮,似乎要爆发。 她道:“大城市,大城市。 大城市那么好,你去大城市租房子啊。 你们这些人,去了大城市,良心就坏了。 没有良心。 该死,都该死!” 周围阴气震动,鬼打墙都有些不稳了。 我给童谣和江北递了个眼色。 我们也算有默契。 两人立刻朝女人左右包过去。 我们三人,形成了一个三角形。 將女人围在中间。 与此同时,我拔出了盪魔剑。 江北抽出了鞭子。 童谣摸出了她的法器『掌中镜』。 女人这时才发现不对劲。 她从自己的情绪中抽离出来,神情狰狞的看著我们。 语气幽幽道: “原来,你们不是来租房子的。” 我道:“我们是来送你上路的。” 女人忽然诡异的低笑起来,笑声越来越大: “这间房子,不知道为什么。 我一直出不去。 我想找个人身附上去,可从来没有活人进来。 肯进来的只有鬼。 我把它们都吃了。 既然你们不租房子,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周围猛的一暗。 鬼打墙消失。 整个房屋的光线,变得十分黯淡。 因为窗帘都被拉上了。 周围一片衰败和狼藉。 女鬼此时却一转身,直接朝著童谣扑去。 看样子,是想占童谣的肉身。 童谣冷哼一声。 法诀一指,手中的铜镜射出一道法光。 直朝女鬼射去。 女鬼直接伸手一挡。 变得惨白的鬼爪,直接挡住了那道法光。 童谣眉头一皱:“果然厉害。” 她法诀一变,手中的铜镜滴溜溜转调动。 道道法光,如同金针,飞快朝女鬼射去。 女鬼身上阴气大作。 同样射出黑色的阴气,与那些金针法光对撞。 空气中,响起阵阵爆破声。 与此同时,我和江北也一起上。 江北一甩锁鞭,鞭子直接朝女鬼的后背抽去。 我则施展盪魔诀。 飞剑而出。 一剑直接捅穿女鬼的身体。 女鬼顿时惨叫一声,后背破了个大洞。 我法诀一催,正要再补一剑。 女鬼此时却突然化作一道细长的黑影。 然后嗖的一下,朝那个阴气最重的臥室钻了进去。 我们三人立刻追过去。 臥室的门发出咔嚓一声响。 居然打开了一条缝。 江北脾气很直,就要抬腿踹门。 我按住他,道:“別衝动。这女人故意的,想引我们进去。” 故意给我们打开一道缝。 这请君入瓮,也太明显了。 江北道:“我们三个人,还怕她一个?” 我道:“谨慎些没错。” 说话间,我就摸出一个纸人。 並指掐咒。 纸人立刻站起来。 直接撞开门飞了进去。 但它进去的瞬间。 一条绳子就直接勒住了它。 绳子是无声无息从空中掉下来的。 速度飞快。 瞬间,纸人就被收紧的绳索给勒废了,直接燃烧起来。 里面的女鬼发现上当,发气急败坏的声音。 整个臥室漆黑一片,光线根本透不进去。 绳索再次隱入黑暗中。 一切变的无声无息。 我道:“看吧。 刚才要是直接进去。 绳索就套咱脖子上了。” 江北不置可否。 童谣道:“这里面阴气太重,普通的光进不去。” 我道:“我有灯。” 掏出百鬼灯一催。 灯笼亮起,散发出橘黄色的光。 並且幽幽飘向了臥室里,將里面深沉的黑暗给驱散了。 里面的那张双人床,布满厚厚的灰。 女人就飘在床上,脚尖朝下,直挺挺的。 她脖子上泪著一条绳索。 绳索的一端,吊在房顶的一个掛鉤上。 以前老式的装修,天板上会有这么一个掛鉤。 其实是用来固定灯,或者掛那种大叶子风扇的。 没想到,成了女人上吊的东西。 女人此刻是恶相。 浑身溃烂,双眼黄浊,一双鬼手,滴滴答答掉落著黄色的液体。 而她脖子上的那条绳索,就是整个房间,重大阴气的来源! 我决定直接开大。 当即收剑,手掐霄雷诀。 法力聚集,女鬼感觉到危险。 脖子下的绳索,猛地朝我袭来,如同钢棍。 江北和童谣立刻挡上去,爭取时间。 很快,雷诀完毕,我一掌击出。 便將那女鬼直接轰了个魂飞魄散。 “啊!混蛋!你们这些混蛋……” 在不甘和愤怒中,女鬼彻底灰飞烟灭。 童谣嘆气道:“这世上,善恶因果,真是令人苦恼。 她是受害的那一个,如今,却要魂飞魄散。” 我平静道:“她魂飞魄散,是因为她吃鬼,而且还想害人。 和她为什么而死,不是一回事。” 童谣道:“小周,你真奇怪。 看著很善良,很正直。 但有时候,又好像很冷漠。 一点同情心都没有,你不觉得这个女鬼很可怜吗?” 我笑了笑:“我不是冷漠。 而是一码归一码。 她作恶,她死。 至於伤害她的人,阳间有阳间的法律。 如果阳间的法律治不了。 日后死了,还有阴司审判。 我师父说过,我们修行人,要有一颗公平的心。 不能有太多私念。 有私念,就会有喜恶和分別心。 有了分別心,对人对事,就会做出错误的判断。 就像太阳,照著河流,也照著臭水沟。 如果太阳有太多自己的喜恶和分別心。 这世上有一半的生灵,都將消亡。” 童谣目瞪口呆。 她道:“你说的没错,我们修行人,確实该如此。 只是,知道容易,做到难。 你怎么……进入角色这么快呢?” 我道:“师父怎么教,我就怎么做唄? 而且师父教我的道理,我心服口服。 心中有信念,做事就有力量。” 童谣比了个手势: “打住打住,三句话不离你师父,服了。 那东西该怎么处理?” 她示意掛鉤上的上吊绳。 这绳索已经成了邪物。 散发出的阴气,甚至比刚才那个女鬼,要更加强大。 这就是女鬼,不能离开这栋楼的原因。 某种意义上来说,女鬼已经被这条绳索给控制住了。 我道:“当然是用火烧。 你们把它取下来,我去弄些柴火。” 第381章 尸体身上的鱼鳞 我將房间里腐朽的椅子找了几张,用破气刀砍了。 然后又在厨房摸出一口蒸锅,將柴火放进去点燃。 江北两人也將绳索给弄下来了。 但那绳索挺不好对付。 跟活的一样。 两人掏出了好几张符咒,才把它压住。 最后扔进火里烧时。 绳索爆发出浓重的阴气。 大火瞬间被压灭了三分之二。 我不惯著它。 直接抓了一把硃砂撒上去。 绳索周身顿时噼里啪啦乱响。 接著,我打出一天火诀加入其中。 明火和法焰。 一黄一白。 瞬间包裹著绳索。 纠缠成火焰组成的太极形状。 在太极的纠缠在中,法绳彻底被制服了。 明火逐渐將它烧毁。 最后变成了一个环状的,焦黑物质。 我把它弄出来后,又收集起来。 童谣见了,无语道:“你要这干啥?” 我道:“你不知道吗?这是『材料』啊。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我上次,还手机到了水鬼的指甲。 这些东西虽然是邪物。 但处理过后,也可以成为连法器的材料。 对了,还可以炼丹入药。 还可以入阵。” 童谣目瞪口呆:“小周宜,你是六边形战士吗? 你还会炼法器?还会炼丹入药?” 我道:“哦……这些,我都不会。 我收集起来,以后可以去『法市』上,跟需要的人换东西嘛。” 江北来了劲儿,说道: “三月初,惊蛰。 到时候安山就有一场『法市』。 我们到时候可以一起去逛。 手里有东西,还可以自己摆个摊。” 童谣对此兴趣缺缺,道: “法市上的东西,虽然种类多,但好货没多少。 你们去玩吧,我就不去了。” 江北道:“法市还有小型拍卖会,偶尔会有好东西。 小师叔,你到时候跟我们一起去。 你有什么喜欢的,我拍下来送给你。” 童谣笑眯眯道:“嗯,有孝心。 到时候再看吧。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两人看向我。 我道:“当然是回去了。 我们採购一些东西,然后回乡下。” 接下来的几天,我就在乡下走亲戚。 亲戚之间,攀比难免有,奇葩也有。 但和善的好亲戚也不少。 我走了三天,差不多也走完了。 当初我把杨磊打伤,要赔钱的时候。 都是找亲戚们借的钱。 大部分亲戚,也都慷慨解囊了。 童谣两人跟著我走亲戚,人都麻了。 她感嘆道:“周宜,平时看你孤家寡人。 觉得你跟个孤儿一样。 结果,你的亲戚也太多了吧!!!” 江北也麻了,面无表情的说道: “穷人爱生孩子,所以亲戚多。” 我道:“你这么说话,出去会被打的。” 童谣道:“我还是很喜欢跟周宜走亲戚的。 亲戚们都挺好的。 而且吃的都是土鸡,土猪肉,菜很很新鲜。 每家每户,做出来的饭菜,味道还不一样。 我感觉,自己都胖一圈了。” 童谣確实能吃。 她跟我走亲戚,总是最后一个下桌。 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正閒聊呢。 周平瑞忽然到家里来,一脸神神秘秘的,道: “周宜啊,今天初八了。 回来过年的孩子们,陆陆续续又都出门工作了。 你啥时候走啊?” 我纳闷道: “我过了十三再走。 得给我二姨奶过完生日。 周叔,怎么了?难道是你母亲的坟,又出了什么问题?” 周平瑞一听,忙道: “不是不是,我家没什么问题。 是我有个亲戚,住在隔壁的黑水镇。 那镇不是靠河吗? 夏天经常有游野泳,淹死的人。 没想到,这大冬天,也淹死人了。 是个钓鱼的,不知道回事,把自己给淹死了。 尸体捞上来了,在棺材里放著呢。 结果……结果尸体身上,长出了鱼鳞!” 我眯了眯眼。 鱼鳞? 我道:“继续。” 周平瑞接著道:“这家人算是我的远亲。 是我老婆那边的一个舅妈家的。 反正隔的远。 他们在悄悄找先生看这事儿。 目前已经找了两个,都不无能为力。 那鱼鳞是从脚下面开始长的,已经长到胸口了。” 江北冷冷道:“现在都是火化。 管他长鱼鳞还是长毛。 烧了就行。 找先生干什么?” 周平瑞忙道:“我们这儿,大部分都还是土葬。 接受火葬的人少。 我们山区嘛,管的不严。 而且死者出了这事,不找个先生好好看。 草草埋了,万一逝者不安,影响活人怎么办? 我知道这个事儿后,琢磨来、琢磨去。 我就想到你了,你看能不能……” 见我没回话,他又补道:“看好了,那边给两万块钱。” 这大过年的。 我其实不想管这么多事。 只想好好休息。 但想了想。 举手之劳,与人方便。 也就没拒绝,而是对童谣道: “黑水镇靠河,镇上很多人做鱼货生意。 有一道特色,油炸小酥鱼,味道特別好。 我顺便带你去吃。” 童谣听见吃的,两眼放光,立刻点头答应。 江北不想管这事。 但架不住童谣给他下命令。 也只能全程黑著脸。 於是我开车,我们一行人到了黑水镇。 周平瑞领著我们,到了事主家。 事主住的是靠公路的二层楼房。 一楼是个比较大的门面。 此刻,捲帘门推上去。 门口摆放著圈、輓联。 最里面是一口棺材。 靠外摆的是一张遗像。 前面点著香烛。 和村里白事,会很多亲邻来帮忙不同。 镇上的要更现代化一些。 所以除了事主一家人,便没什么閒杂人。 我们进去,里头是一对老夫妻,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一对年轻男女。 死者是老人的儿子。 今年四十九岁。 平时家里就两个老人。 他们夫妻和两个孩子,都在城里住。 人已经死了几天,最开始的巨大悲痛也过去了。 女人勉强平静的,跟我说起她老公。 她和老公在外面开了一家小店。 挣的不算多,但好在不累。 老公从四十岁头,就爱上了钓鱼。 家里经常吃鱼,吃不完的就送人。 要送人都没人要,就找个地方埋了做肥。 “……我就不明白,这男人一上了年纪,怎么就这么爱钓鱼? 往那儿一坐,就是一整天。 钓回来一堆猫都快吃烦了的东西。 我经常为这事儿跟他吵架。 没想到,这回来过年,他不好好在家陪陪老人。 他还要去钓鱼。 大冬天,也不嫌冷。 现在好了……把自己钓死了。 呜呜……活该!这个挨千刀的!” 女人边骂,又边哭了起来。 我安慰了她几句,便直接进入正题。 第382章 让死者跟你解释 棺採用的是全盖。 我示意周平瑞把捲帘门半关了。 隔绝外面的人流和视线后。 便招呼几人搭把手,把棺材盖给推开。 这棺材用料挺扎实,比较重。 推开后,里面躺著的遗体露出来。 遗体换上了新式的寿衣。 寿衣的袖子都是偏长的,可以盖住全部的手。 我尸体的脸上盖了一块遮脸的白麻布。 周身没有露出来的皮肤。 我没有去动脸上的白布,而是將寿衣的袖子撩上去。 果然,遗体惨白的手上,布满了一层黑色的鳞片。 像是鱼鳞。 我继续检查,从头到脚。 最后確认,鱼鳞已经从脚底,一路长到了胸口的位置。 最后,我点了一炷香。 插在棺材头。 將尸体脸上的白布掀开。 瞬间,一股很大的腥味传来。 现在是冬天,尸体腐烂的速度不快。 並没有尸臭。 这腥味儿,分明是那种很浓的鱼腥味。 其余人看不见,但我却能看见。 男尸嘴唇里,正缓缓散出一种灰色的气。 腥味就是由这股气散发出来的。 隨著失去白布遮挡。 气往上走,接触到香。 燃烧的香,不到两秒就跟著熄灭。 我单手捏诀,迅速在男尸脸部上方,画了个『真形咒』。 隨著最后在尸体眉心一点。 我便能隱约看见,男人胸口的部位,赫然有一个模糊的鱼形。 像是有一条无形的鱼,在他的全身缓缓游动。 我略一思索,心里已经有了眉目。 便问旁边的女人,道: “你老公生前,有没有钓上过什么奇特的鱼?” 眾人一直紧张的盯著我的动作。 闻言,女人思索起来,立刻道: “他钓鱼十多年了。 以前记不清了。 但半个多月前,也就是我们准备回家过年前。 他確实钓了一条奇怪的鱼。 我不是说它长得奇怪。 外形就是一条普通的鲤鱼。 但是它好像能听懂人话。 刚弄回来时,养在一个大盆里。 它就浮在原地,眼睛一直盯著我们。 我就让它过来,它就真的过来了。 我吃鱼都吃腻了,看那鱼灵性,我就让他把鱼扔河里放了。 他不信,直接就把那鱼捞出来宰了。 不知道这算不算?” 我听到这儿,点了点头: “那应该就是了。 那鱼开了灵智,算是个修行的精怪。 生前的妖气,附在了他身上,才遭了这横祸。 天地万物皆有灵。 为了生存而互相吃食,是天道。 但不要做无谓的杀戮。” 也不知道,该说是这钓鱼佬运气不好。 还是那条鱼运气不好。 刚开了灵智没多久,就被宰了。 当即。 要处理这不难。 我直接一捏法诀,精元催动。 將尸体里的鱼形气体,直接抓出来。 在这家人眼中。 我可能比较像个骗子。 隨便比划几下,然后一手虚抓。 就跟他们说处理好了。 死者的老婆,面露怀疑:“这就好了?” 我一把將手里残存的妖气捏碎,道: “好了啊。 鱼鳞不会再继续长了。” 女人道:“那他身上的鱼鳞?” 我道:“呃,那些已经长好了,我也没辙啊。 你要是觉得,看著不舒服。 可以用刀,把鱼鳞给剃下来。” 女人急道:“啊?剃鱼鳞?可他是人啊。 你,你这不是开玩笑吗?什么变化都没有,就说了。 这挣钱也不是这么挣的。” 她埋怨的看向周平瑞。 周平瑞立刻道: “我说弟妹,你这话说的…… 好像是,我在联合大师来骗你? 周宜是我们村的,知根知底。 我妈的事儿就是他办的!” 女人还是不信。 说我如果不能让尸体上的鳞片脱落。 她是不信的。 我想了想,道: “鳞片確实只能人工手动处理。 要不这样,我让你老公自己跟你说?” 第383章 尸气,老中医 我这话一说,眾人都懵了。 接著我补了一句:不过得加点钱,不多,加一千块就行。” 女人显然不相信我,黑著脸道: “好啊,你要能让我老公开口说话。 我不仅给你加一千块钱,我还给你道歉。” 於是我也不废话。 直接摸出牛眼泪,喷在了女人眼睛上。 多收的那一千块。 纯粹是牛眼泪的物料费。 下一秒,女人尖叫出声:“啊——!” 她盯著棺材,说话直哆嗦:“鬼!鬼——!” 男人被妖气沾染,死后魂魄一直在身体里。 根本没有上路。 我破了那点妖气后。 此刻,他的魂魄就自然离体,悬浮在尸体上方。 但刚离体的魂,是有意识的。 还处於浑噩呆滯的状態。 於是我摸出一炷香,在棺材边点燃。 鬼魂本能的开始吸香。 女人目瞪口呆的看著。 旁边的老人,还有儿女纷纷问她看见什么了。 女人道:“你爸的魂在那儿,就悬在棺材上。 现在在吸香呢。” 那对老人家年纪大了。 懂得一些忌讳。 比较心疼孙子。 立刻对孙子、孙女道: “你爸是横死的,魂魄还没走。 你们小年轻避一避,不要沾上了他的气。 不然今年运气不好” 那小姑娘道:“爷爷、奶奶,你们年纪大了,才该避一避。我 们年轻,不怕。 而且、而且我们也想再见爸一面。” 说完,小姑娘面带请求的看著我。 那对老人也想见儿子最后一面,纷纷露出渴求的神情。 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便道:“可以让你们见一见。 但他现在意识还没那么清楚。 你们说不了太多话。 还有,互相隔五米远,不要靠近。 等他將那一炷香吸完后,你们有大约十五分钟的时间相聚。 不能逗留太久,影响他上路。” 嘱咐完,我就给他们都喷了牛眼泪。 然后示意童谣和江两人跟我出去。 將空间留给他们一家人。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会面结束。 女人向我道歉,又把款结了。 接著我们三人也没多留,就在黑水镇上閒逛起来。 一路上,童谣一直在寻摸小吃。 相当於是她在带我们逛街。 镇子不大。 只有一条主干道。 主干道这几年,应该修缮过,看著比较新。 周围的小道,则依旧是典型的乡镇。 路面开裂,坑坑洼洼。 周围的店铺都很小,也很旧。 招牌上积著灰尘。 但这並不影响店里生意。 “誒誒誒,豆店,咱们这再去吃碗豆。” 童谣拽著我走。 江北看著左前方,那个不到二十平。 墙壁都被燻黑了小店,要崩溃了: “小师叔,太脏了!” 童谣道:“你不吃,你就在店门口守著。 真是的,毛病真多。” 於是我和童谣,就愉快的进店,吃起了『麻辣豆腐脑』。 没错,我们这儿的豆腐脑。 不是咸的,也不是甜的。 网上的南北甜咸之爭,与我无关。 刚吃完,江北就冲我们招手,神色有些不对劲。 我打了个饱嗝,问他:“怎么了?” 江北说,刚才我们麻辣豆腐时。 他就去周围隨机溜达。 然后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店。 里面有很浓的尸气。 那是一家很小的诊所,破破烂烂的。 他观察了一下。 尸气是从里面那个老中医身上散发出来的。 “小师叔,要不要去看看?”江北请示童谣。 童谣微微皱眉: “有尸气?是他已经死了。 还是说,他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 小北,带路。 我们过去看看。” 江北点头,麻溜的带著我们,掛入了一条小道。 又拐了两个弯口后,我们看见了一个没有招牌的店。 店只有大概三十平左右。 一侧是很旧的木椅子。 一侧是个很旧的低矮柜檯。 柜檯后面坐著个头髮白,身形清瘦的老人。 老人身后靠墙的地方,则是顶天立地的中药柜。 尸气是从老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他此刻正在抓药。 对面的椅子上,坐著几个穿著朴素的老人。 裤腿上还沾著泥点子。 老医生边捡药,边说道: “这一副药吃下去,应该就好了。 如果还没好,你就再来。 我调整方子。” 对面一个身形佝僂的老太太,连连说好。 老太太拿了药。 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布包。 摸出脏兮兮的纸幣。 一共付了十二块五毛钱。 我惊讶极了。 六副中药,才十二块五毛钱? 中药虽然一直比西药便宜很多。 但近几年,中药材价格涨了很多。 如果是在城里。 六副药,哪怕没什么珍贵药材。 怎么著也得一百多块钱。 这十二块五,那是二十年前的价了吧? 那老医生,又开始给下一个病人看病。 江北脚一抬,就要衝进去。 我一把將他拦住:“先等等。等他看完病再说。” 於是接下来,我们就看著那老医生,给那些老人看病。 望闻问切,慢条斯理。 等最后一个病人离开。 老医生看向我们。 接著他眼中一亮,笑眯眯的道: “你们好哇。 一直站在我门口乾什么呢?” 我们三人这才进去。 我开口道:“见您在看病,好奇。 您这药收费也太便宜了。 岂不是要亏本吗?” 老医生道:“不赚钱,但也亏不了太多。 这个小铺面是我自己的,不用租金。 我在这个小铺面里,看病三十多年了。 再往前那会儿,我住在村里。 在自家给人看病。 药嘛,大部分也不要钱,是我自己去山里采的药。 我一个老头子,不了多少钱,够了。” 我面露敬佩,道: “您一把年纪了,还能去山里採药?” 老医生嘆了口气,道: “今年开始就不採药了。 我之前攒的药,还有不少,够用两年。 去年年底,我採药的时候、 在山里摔了一跤,差点儿要了我的老命。 年纪大了,不服老不行。” 我道:“您攒了两年的药?存这么多山药干什么?” 老医生道:“因为现在的中药,很多都是人工种植的。 要么是药效不够,更严重的,药性都变了。 很多应验的古方,现在用起来都不好使。 不是方子有问题,是药有问题。 采山里的药,用著有效果。 所以,我但凡有空。 就会去採药,有备无患。” 说完,不等我们开口,他又笑眯眯道: “你们三个年轻人。 观你们的气死,听你们的声音。 看你们走路的姿势。 我就知道,你们身体好著呢。 很久没看见,像你们这么精气神十足的年轻人了。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工作压力太大。 思想上的包袱也太多。 即伤气血,又伤精神啊。” 他最后一句,很是感慨和忧心。 第384章 道破生死 通过这一番短暂的交谈。 我意识到,这是一位值得敬仰,心怀大善的民间老医生。 虽然坐诊在破旧的乡镇诊所。 却忧心著,陌生人们的身体健康。 只是,他这一身的尸气…… 现如今,近距离观察后。 我可以確定,尸气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也就是说,他並不是被脏东西缠上了。 而是本身,就已经死了。 只是,他的魂魄没有离体。 人死后,魂不离体,照常生活。 有很多种可能。 而常见的有三种。 一是风水有问题;二是有强烈的执念;三是身上戴了什么法物。 这老医生,会是属於哪种? 首先,这个店的风水没有什么问题。 这一点,我刚才在门口时,就已经观察过了。 至於法物…… 我仔细打量他全身。 冬天穿的多。 贴身有没有戴什么法物不確定。 但外面肯定是没有的。 那就是执念? 我决定开门见山。 毕竟他的意识很完整。 於是我道:“医生,我是个阴阳先生。 专门处理,寻常人无法处理的事。 当然,我也能看见,普通人看不见的古怪。” 老医生脸色一变。 看来,他知道他自己有问题。 於是我道:“你身上全是尸气,你已经死了。” 他听在耳里,猛地抽一口气: “我死了。我確实要死了。 看来,都是命。” 我眉头微皱。 他这话,说的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什么叫都是命? 我们三人,都面露疑惑。 老医生嘆了口气,道; “去年,我在山里採药。 摔了一跤,死了。 但我,或者说我的魂儿,遇到了一个高人。 那个高人,是个女人。 身上穿著那种藤蔓和树叶做成的衣服。 不知道为什么,始终看不清她的长相。 她没有穿鞋,身体很轻盈。 在山里跳跃、游走。 我遇上她后,她跟我说『你走错路了,你要往西走』。 我说我家在东边,我得回家,把新采的药炮製好。 她又说『我知道你,你是个医生。 我经常见到你。 有一次,有毒蛇要偷袭你。 还是我帮你赶跑的呢。』 我不记得这件事。 她就笑眯眯的说『你已经死了,就別回家了。』 我这才想起,自己摔死了。 我就哭了起来,跟她说我不想死。 她问我为什么。 我说有两个原因。 一是放心不下我的病人。 我的病人,都是些老人。 现在很多人,不信我们这种小郎中。 寧愿去城里大价钱治疗,做各种检查。 但那些老人,他们没有钱,去不起城里。 我给他们看病。 第二个原因,是因为我还没有收到徒弟。 我想把我这一身医术传下去。 但现在,没人愿意学这个啊。 年轻人,都在外面工作了。 没人愿意学这不挣钱的中医。 她听完,就说可以帮我。 一直到找到徒弟,传完本事为止。 我都可以活著。 但有一点。 如果有一天,有人道破,我已经死了的真相。 我就活不了啦。 唉,都是命啊。” 他又长长的嘆了口气。 也就是这瞬间,他脸上的皱纹,似乎更深。 童谣大惊:“还有这种事! 那我们今天,道破了你的死,你岂不是……” 老医生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平静道: “今夜子时,就是我的死期。” 说著,他也不多话了。 而是起身,打了盆水。 开始打扫店里的卫生。 我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打扫这个简陋的诊所了。 我们三人没有再打扰他。 童谣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小声嘀咕: “早知道,咱们就当没这回事了,现在怎么办?” 江北道:“那个高人,早就推测到有这么一天。 如他所说,这也是他的命。 我们不过是他命运中的一环。 不过,他说的那个『高人』,究竟是什么? 穿著藤蔓和树叶做的衣服? 难道是隱居的高人?” 第385章 山路拦车的鬼 童谣看著老医生的动作,沉吟道: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 会不会是山鬼?山鬼就爱这么穿。” 山鬼,也就是山中的精灵。 我道:“不管是不是山鬼。 她能让人死而如生。 能断生死大关。 其造诣,不是我们能比擬的。” 童谣嘆了口气:“那现在怎么办?咱们直接撤?” 老医生打扫完店,跟我们道了个別。 就锁上店门,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离子时,还有大约五个小时。 剩下的时间,对他来说,尤为珍贵。 没必要浪费在我们身上。 出了这事,我心里不好受。 童谣也没精神了。 就江北看著,没受什么影响。 於是我们就没继续逛,而是一路沉默的回了村子。 接下来几天,我带著两人在县城附近的景点游玩。 时间很快到了13號,二姨奶的七十一岁生日。 我把童谣和江北都带上了。 这次二姨爷等人都很热情。 我也能观察到。 作为家人,他们对二姨奶的態度,也尊重了许多。 生日来的人,还没有上次拜年时聚集的人多。 毕竟初六一过。 很多人都回城里上班了。 因此也就只坐了三桌人。 到了晚上,二姨奶留我们过夜。 我回绝了。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说明天回去收拾一下,后天我也得回城里上班了。 二姨奶於是就没再挽留,只使劲儿给我装土特產。 我阻拦不住。 离开时,我又摸出一个厚厚的红包。 悄咪咪塞到二姨奶包里。 打算开车走时,二姨爷家的一个表兄弟问我。 能不能载他一程。 这人跟我的亲戚关係,隔的就更远了。 我尊称他一句『大表叔』。 他今晚也不留宿过夜。 但现在天晚了,不好打车。 大表叔比二姨爷年轻,看著五十多岁。 黑瘦,身形有些佝僂,穿的也不怎么光鲜。 是典型的农民打扮。 因为他的腿稍微有些瘸。 去城里干苦力活,都没人要。 他就一直在家务农。 农閒时,在周围打打零工。 二姨爷虽然对二姨奶的亲戚不怎么尊重。 但对自家那边的亲戚,还是很照应的。 我笑道:“大表叔,你住哪儿?” 大表叔道:“住石岩镇,六道弯。 你把我送到『六道弯』路口就行。” 我盘算了一下路线。 直线距离不远。 但因为是山区的盘山公路,不能提速。 所以要多半小时车程。 这也不算什么。 於是我道:“行,上车吧。” 上车后,童谣累了,倒在副驾驶位呼呼大睡。 江北很嫌弃大表叔。 坐在后座,双手环胸,一言不发的假寐。 只有大表叔,不停跟我搭话: “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 我乾笑:“啊,是吗?” 大表叔道:“是啊。 我记得也是过年。 那一年,你奶奶带著你,到你二姨奶家拜年。 那时候你还小呢,才三四岁的样子。 我那会儿也才三十出头。 一转眼,你们都长大了,我也老了。” 我道:“您才五十出头,正是闯的年纪,不老。” 大表叔道:“五十多岁,还闯什么闯……誒,前面那个弯口比较大,你开慢点。” 他提醒我。 此时,前方有个很陡的大弯。 我也跟著放慢了车速。 山村的公路,没有灯。 周围黑沉沉一片。 我的车灯,成了唯一的光源。 刚拐过弯没多久,车灯前方就照出一个人影。 他背对著我们,在闷头往前走。 大表叔也看见了,道:“是个走夜路的人。” 说话间,那个人就停下,伸手拦我们的车。 大表叔道:“他可能也想搭一程。” 灯光下,能看见搭车的是个老头。 高瘦高瘦的,年纪瞅著,比二姨爷还大。 估摸著,得有八十往上了吧? 但我没停,直接开了过去。 大表叔心肠挺好,忙说: “大侄子,要不问问他去哪儿吧? 你看,他一把年纪了,天又这么晚。” 我笑道:“叔,那个人不能载。” 大表叔惊讶道:“为啥?” 我道:“你看,天都黑了。 他一个人走夜路。 手里为什么不打手电筒?” 大表叔理所当然道: “白天出门办事,谁带手电筒呢? 可能是办事,回来晚了。” 我笑而不语,没有继续接茬。 但很快,大表叔就明白我为什么不停车了。 因为拐过下一个弯后,前方又照出一个闷头走路的人影。 和刚才那个老头,身形打扮一模一样。 同样的。 那老头停下身后,抬手拦车。 大表叔惊的大叫一声: “啊——! 他、他他……他怎么……哎哟!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大表叔嚇的开始念叨。 我眉头微皱。 停下车,打开窗,探头出去,道: “大晚上,別找晦气。 去你该去的地方!” 说话间,我精元一转,阳气顿生。 在鬼魂眼里,我身上的阳火,属於瞬间暴涨的状態。 通常情况下,它们都会被嚇到。 不敢再找茬。 拦车的老头,果然嚇到了。 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拦车的手放下了。 只站在旁边,一动不动,神情麻木的看著我们。 江北听到动静,烦躁的睁开眼: “跟他囉嗦什么,你不会又想送他吧? 別掉进『阴德眼』里,烦。” 我道:“他一个正常的鬼,自己就能上路。 那需要我送呀。 这不他自己缠上来的吗。 得亏是咱们,换个普通人,心臟病能嚇出来。” 见那老鬼被镇住,我便继续往前开车。 直到看不见那鬼了。 大表叔才鬆了一口气: “难怪你不停车。 原来你知道他不是人啊。” 我嗯了一声。 忽然间,大表叔道:“誒,怎么回事,怎么又是这个大弯口?” 前方又出现了一个大弯。 山路弯多。 我已经看麻了。 闻言道:“怎么了?” 大表叔急道: “你先停车! 就前面那个弯口。 不对啊,这回家路上的弯虽然多。 但这么大,这么陡的弯口,只有一个。 我们叫『大陡弯』,刚才已经过来。 怎么前面又来个大陡弯? 还有那棵树……就是大陡弯旁边的那颗柏树嘛!” 我挑了挑眉,眯著眼看去。 灯光下,前方的拐弯口非常陡。 两边的树木,枝杈横生,显得张牙舞爪的。 我气灌双目。 立刻发现,前方是一个低级的『鬼打墙』! 如果我顺著『大陡弯』的路线开。 就衝进右侧的山崖了! 第386章 走不到家的路 看清真相的瞬间。 我惊出一声冷汗。 真是乱拳打死老师傅。 那么多厉害的鬼,我都能了结。 却差点儿栽在一只普通的老鬼手里。 这鬼打墙虽然低级。 但正是因为低级,所以阴气的波动不强。 我们三个,居然没一人发现。 要不是大表叔提醒。 今夜就是我们殞命之时。 我直接骂了句脏话:“操你大爷!” 接著二话不说。 从旁边手掛挡后,抽出盪魔剑。 然后提剑就下了车门。 那老鬼打了墙。 就刻意隱匿了身形,就藏在那棵柏树后面。 我没有喷牛眼泪,所以看不见鬼。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但气灌双目之下,能看见柏树下那一团稀薄的阴气。 应该就是他所在。 童谣和江北也下坏了。 江北要下车。 但童谣先一步下车,並嘱咐江北: “你在车上待著,保护普通人。” 接著,她小跑上来。 在我准备一剑砍了那老鬼时,童谣道: “等等!” 我剑下一顿:“怎么?” 童谣道:“先弄清楚来龙去脉。 斩杀普通鬼魂。 可是要损阴德,背因果的。” 我冷冷道:“他鬼打墙害人,这还需要多问什么?” 童谣却摇了摇头: “小周宜,虽然你天赋高,但还是太嫩了。 让我来会会他。” 说完,她从自己包里,摸出了一张红色的纸。 將那张纸在自己眼皮上扫过。 又顺势替我也扫了一下。 我感觉那张纸上,像是有一团火。 双眼一阵暖意。 红纸退开,柏树下那团淡淡的阴气,显出老鬼的模样。 童谣用的『开眼』道具,叫『柳叶纸』。 是用柳叶,加一些特殊材料製成的。 比牛眼泪的使用感受好,效果也更持久。 不过几样特殊材料比较难得,所以一般送阴人,大多用不到柳叶纸。 此刻,树下的老鬼,依旧面无表情,看起来很麻木。 他的大半个身形,都躲在柏树后面。 童谣冲他道:“喂,出来。” 老头鬼看著我们,没动。 童谣道:“不出来,立刻宰了你。” 老头还是不动。 我这时也稍微冷静了一些。 立刻意识到不对劲。 这老头鬼太低级了。 还处於意识模糊的阶段,根本没有完整的思维。 这样的一个老鬼,能抬手拦车,都算不错了。 怎么会有打墙的能力? 冷静下来,我重新回到车上,然后摸出一炷香点燃。 老鬼闻见香,麻木的神情,瞬间活络了一些。 立刻从柏树后出来,凑到路边闻香。 隨著香火吸完,他僵硬的神情,开始变得像活人了一些。 这时,童谣再次问他: “喂,我问你,为什么要打墙害人?” 老头鬼慢吞吞道: “不是我,我只是想回家。 路太远了,一直走不到。 我能坐你们的车吗?我有钱。” 说话间,他在自己兜里掏了掏。 居然掏出了阴德钱来。 而且面额还不小,足足50阴德幣。 我吃了一惊。 要知道,平时在店里,晚上和鬼魂做生意。 他们大部分都挺穷的。 能掏出50阴德钱的,算是大款了。 老头鬼能掏出这么多阴德幣,生前应该是个有德行的人。 童谣惊讶片刻,对老头道: “你可真有钱。 你赶紧收起来。 这钱到了下面有大用。” 老头於是慢吞吞的收起了钱。 童谣又问:“你是怎么死的?” 老头道:“走夜路,掉下山崖,摔死的。” 童谣微微皱眉:“该不会,就是在前面的『大陡弯』摔死的吧?” 老头缓缓点头: “这是去镇上的路,我已经走了几十年了。 我很熟悉。 但不知道为什么,脚下的路,突然变成山崖。 我就摔死了。 我家里人,第二天给我收了尸。 我想跟他们一起回去,但我动不了。 等我能动的时候,我就开始玩家走。 但一直走不到家,路好像变远了。” 第387章 驱鬼探洞 普通鬼没有智商说谎。 所以,眼前这个鬼打墙,不是老鬼弄出来的。 甚至,他的死,也有蹊蹺。 於是我对童谣道: “这段路上,应该还藏著厉害的东西。 但它一直没露面。 你带老鬼去车上躲著。 我破了这鬼打墙,把那东西逼出来。” 童瑶点头,带著老鬼上了车。 车上传来大表叔的尖叫。 很快又停止。 应该是被喝止住了。 我一手持剑,一手掐诀。 法诀动处,扬手一挥:“破!” 低级的鬼打墙,立刻被破除。 我单手一抓。 把即將消失的一抹阴气,抓在手中。 然后摸出黄裱纸人,將阴气注入。 再度一催法诀。 纸人便飘飘荡荡,朝公路左侧的荒野山林而去。 我立刻跟上去。 另一头,江北也追了上来,说来帮忙。 黄裱纸人飘出没多久,就看见前方的黑暗中,出现一个煞气腾腾的鬼影。 那东西明显感受到我们的气势。 直接就跑路。 鬼的速度是很快的。 我立刻抬剑:“盪魔诀,去!” 它快,我手里的剑更快。 飞剑而去。 直接一剑从那鬼的身后穿过。 那鬼发出一声悽厉的惨叫。 黑腾腾的鬼影顿时变得稀薄。 只要再补一剑,它就完了。 我剑诀一变。 空中的盪魔剑,正要再次袭击时。 忽然之间,一道诡异的赤红色,血雾状东西,从黑暗中飞出! 瞬间就包裹住盪魔剑。 霎时间,我和盪魔剑就失去了联繫。 只能听到红雾中传出的『嗡嗡嗡』的剑鸣声。 而那受了伤的稀薄鬼魂。 也趁此逃入黑暗中! 整个过程,不到五秒钟的功夫。 血色红雾瞬又收回了黑暗中。 空中。 一柄残剑悽惨落地。 我大呼:“靠!我的剑!一百二十万啊!” 落在地上的盪魔剑,完全被污染腐蚀了! 剑身发红,法气全消,表面的阴刻的盪魔咒也完全被腐蚀。 整把剑,就像一个破烂的木玩具。 江北大惊,握著手里的锁鞭,就后退一步。 他道:“是什么东西!” 我气的眼睛都红了。 但脑子里还有理智。 直接道:“先回车上!” 刚才下车,只以为是那老鬼作祟。 所以我只提了盪魔剑。 江北也只拿了锁鞭。 看刚才那红雾的架势,我俩不能衝动。 当即,我们拔腿往回跑。 打算回车上,带起了傢伙,邀上童谣,一起去探查那血雾。 谁知,我俩回到车边时。 车里却一个人也没有。 童谣不见了。 大表叔不见了。 甚至连那只老鬼也不见了! “小师叔!” 江北大喊,朝著周围的黑暗,四处环顾。 无人回答。 江北急道:“怎么回事……难道是那老鬼作祟了?不可能,那老鬼那么弱……” 我拿了法器包挎上。 吸了吸鼻子。 空气中隱约瀰漫著一股腐臭味。 是尸气。 我沉声道:“这车周围,多了一股尸气。 刚才有东西来过! 谣谣姐她们,应该是被那东西引走了。 没想到,这山路上,还藏著这么多东西。” 说话间,我开始辨別尸气的浓淡。 很快就確定了童谣和大表叔的移动路线。 也是进入了山崖左侧的荒野。 只是更靠里一些。 所以我们没有遇上。 循著尸气左拐右拐,没多久,前方的地面上,出现了被污染的盪魔剑。 我们居然又回来了! 江北惊道:“看来,那尸气的来源,和刚才的红雾,是一伙儿的。” 他又开始呼叫童谣。 但四下里依旧没人回应。 我沉声道:“她身上带著法器包。 就算有危险,应该也能顶一阵。 我们得快点去帮忙。” 明知前方的血雾危险,但我和江北,也只能继续往前。 前方先是一段下坡。 接著,在下坡的对面,露出了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那洞口並不大,人没办法走著进去。 只能爬著进去。 周围长满杂草。 地面的杂草,有被压过的痕跡。 难道童谣他们,爬进里面去了? 在乡下的山野里,其实经常会出现这样的洞。 没人知道具体是干什么的。 乡下人会告诫孩子,看到这样的洞,不要瞎钻。 一会儿说那是大蛇的洞,一会儿又说是狼掏的洞。 小孩儿钻进去,就会被吃掉。 周家沟子也有这种野洞。 我小时候胆子大,和小伙伴钻进去过。 一直爬到头,不过是个死洞。 里面什么也没有。 一点也不危险。 但这个洞明显不同寻常。 因为我们追踪的尸气,到这里,就更浓烈了! 江北满脸焦急:“小师叔是不是进去了,她怎么会进去呢……难道是被控制了?” 我眯了眯眼,沉声道: “这洞里肯定有东西。 不是殭尸,就是厉鬼。” 江北道:“咱们快进去!” 他急吼吼要往里爬。 我一把拦住:“这么窄的洞,人进去只能趴著。 我们有再多手段,也无法施展。 我们不能进去。” 江北怒道:“可小师叔在里面!你怕死,我不怕。” 我道:“闭嘴!看我的。” 说著,我取出百鬼灯,对他道: “我驱鬼进去,借它鬼眼,你为我护法。” 说著,我就在洞口不远处,盘腿而坐。 然后割破手指。 数滴精血,滴入其中。 最后催动鬼灯。 鬼灯亮起。 转动之下,飘出来一个面无表情的中年女鬼。 我法诀一掐,闭目:“走!” 接著,我的『视野』变成了没有顏色的灰色。 这是鬼的视角。 天地间的万物,都是灰色的。 女鬼进入洞中。 周围的一切展现在我眼中。 土洞蜿蜒,但一路向下,越往前,阴气越重。 也就在此时, 土洞前方的黑暗处,忽然扑过来一个东西。 看不清是什么。 像是一张大嘴。 下一秒,我猛地睁开眼。 浑身精元震盪。 江北看向我:“怎么样?” 我冷冷道:“被吃了。再来!” 又一只鬼从百鬼灯飞出。 这次是个小孩鬼,只有五六岁大小。 我记得,他是百鬼灯里最小的。 小孩鬼再次进洞。 这次,我控制著小孩鬼,进的非常慢。 將气息压到最小。 比上次的中年女鬼进的更深。 我终於看清楚那个吃了中年女鬼的东西。 居然是一尊,不到半米高的,怪模怪样的石像! 第388章 镇墓兽,殉葬坑 这石像,明显成了『怪』。 浑身冒著黑气。 石制的双眼,隱约泛著红光。 在灰色的鬼眼世界里,成了唯一的顏色。 而且石像还不止两个。 而是一左一右,各一个。 中间又是个黑乎乎的洞。 强烈的阴气,从洞中散发出来。 我隱约觉得这两尊石像,有些眼熟。 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操纵著小鬼,趴在黑暗中。 默默思索了会儿。 我想起来了! 这不是我以前在博物馆里,看过的『镇墓兽』吗? 一般是放在墓道的门口。 镇墓兽的种类还有很多。 有负责『开门』和『关门』的。 有负责诅咒吃人的。 有负责阻拦阴差的。 为啥要阻拦阴差呢? 因为古代那些牛逼轰轰的人。 认为普通人才需要去阴司,所以不许阴差带走自己的魂魄。 自己和凡夫俗子不同,自己的魂魄是要上天的。 哪能被阴差勾走? 我也不是考古的。 眼前这对镇墓兽,究竟是负责什么的,我不清楚。 但能成『怪』,必定是年深日久了。 刚才那只鬼,就是被扑面而来的镇墓兽给吞噬了。 由此我可以確定。 这后面肯定是一座古墓。 它们中间的黑色洞口,就是古墓的入口。 不过,古墓应该是被封闭的才对。 怎么会有个洞? 难道是盗墓贼打出来的盗洞? 根据那洞口透出的浓重阴气来看。 打洞进去的盗墓贼,估计已经成为里面恶鬼凶尸的『口粮』了。 弄清楚洞里的原因后,我有了对策。 便將小鬼退出洞口。 睁看眼,我对江北小声说了里面的情况。 江北急道:“原来是座古墓! 小师叔不会莫名其妙往里进。 肯定是中了什么阴招。” 我道:“所以,咱们得隱匿了气息,悄悄摸进去。” 江北点头。 当即,我俩先压了阳火。 然后在洞口挖了点泥。 洞口的泥,长期受古墓中恶鬼凶尸的气息侵染。 可以加强我们的偽装。 將泥涂抹完全身和头脸。 我在前,江北在后,我俩放缓呼吸,一言不发的爬进了洞里。 爬到那俩镇墓兽前时。 镇墓兽的石制双眼,诡异的动了一下。 似乎是在打量我们。 但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別的反应。 对付这两只成了怪的石像,对我来说到也不难。 可一但动手。 术法符咒的气息,便会惊动墓里那些东西。 如今,墓里是什么情况,我们还不清楚。 不能贸然打草惊蛇。 眼见镇墓兽没反应,我和江北继续往前爬。 再爬一点,就能进入洞里了。 然而,就在这时,左边的那只镇墓兽,居然发出了声音。 问我们:“你们怎么提著灯笼。” 我手里提著百鬼灯。 因为百鬼灯散发出的光,是阴火。 不会惊扰鬼魂。 否则,这黑乎乎洞里,打个手电筒,我们直接露馅。 我不能开口,开口会泄露阳气。 正著急,想著该如何应对时。 好在另一只镇墓兽,此时也开口,说: “两具烂尸,没有灵智,它们不会说话。” 左边的镇墓兽道: “这两具烂尸,和之前那些长得有点不一样,比较肥美。” 右边的道:“不刚吃完一只鬼吗,你又饿了?” 左边的道:“那是你吃的,我又没吃到。” 这两只镇墓兽,居然还聊上了! 我暗暗惊心。 要知道,不管是精是怪,越像人,越厉害。 这还只是古墓外面。 古墓里面,得是什么情况? 我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爬入了洞中。 一进去,里头豁然开朗。 入口处是堆积得碎裂墓砖。 应该是当初打这个洞的盗墓者,在上面开的。 进去后,我和江北终於能站起身。 这是一条四方形的墓道。 地砖是青黑色。 一进去,气温直接下降了至少十度。 我提著百鬼灯,观察墓道里的情况。 墓道两侧,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凹陷进去的凹槽。 里面有黑乎乎的沉积物。 应该是墓道照明用的长明灯。 空气中瀰漫著腐臭。 再往前走一截,墓道两侧,竟然掉落这著许多锈蚀的箭头。 我瞬间想到了自己以前看过的盗墓小说。 开始脑补,当初第一个,打开这里的盗墓贼。 走到这一段时,触发了盗墓机关。 果不其然,顺著墓道往前走了没两步。 就发现了两句骷髏。 骷髏里还有锈蚀的箭头。 除此之外,別的东西都锈蚀了。 唯独保存著的,是两支『牛角』。 不出意外,这俩就是盗墓贼。 被弩箭给放倒了。 牛角应该是他们隨身携带的。 不过……盗墓小说里,不是都带『黑驴蹄子』吗? 继续往前走,走到头时,前方又出现一道石门。 不过,石门是半打开的状態。 里面同样黑乎乎的。 我刚一走进去,汗毛就跟著炸起来了。 石门后面,是一条笔直的石道。 石道两侧,是凹下去的大坑。 坑里是累累白骨。 殉葬坑! 我脑海里闪过这三个字。 但让我头皮发麻的,不是两侧的骨头。 而是两侧的坑里,都飘著鬼。 它们密密麻麻的凑在一起,面无表情,低著头,垂著手。 脚尖朝下,飘在坑上。 男女老少都有。 就著百鬼灯看去,仿佛吊在空中一样。 在我和江北进入的瞬间。 所有鬼,都齐刷刷抬头看著我们。 送阴,咱是专业的。 我一眼就能看出,这些都是普通的恶鬼。 只是看著诡异,但不足为惧。 不过,如果是普通的盗墓贼,走到这儿。 估计得嚇死。 虽然不懂考古和盗墓。 但看见这活人殉葬坑,我也意识到。 这墓主人,生前肯定不是一般人。 估计得是个王公贵族。 这些可怜的殉葬者。 死后的魂魄不能往生,一直都被困在殉葬坑里。 百年千年的守护著墓主。 身后的江北,气息变得粗重了一些。 他虽然嘴毒,但正义感十足。 估计是被气到了。 也就是这粗重的呼吸,让我们差点暴露。 所有的鬼,忽然都齐刷刷的嗅闻起来。 周围全是『咻咻咻』的嗅闻声。 “好像有活人的气味。” “活人的气味。” “活人,不能进。” “刚才也有两个活人进来。” “那两个,是主人同意的……” 鬼魂幽幽的鬼语响起。 让我更加確定。 童谣和大表叔,是进入这里了。 江北也立刻反应过来,控制了自己的气息。 两边殉葬坑的鬼,嗅闻骚动了一小会儿。 就恢復了平静。 第389章 宫殿 此时,我们已经走到了殉葬坑的中间。 正要继续往前时。 一个幽幽的女声,忽然从身后响起: “你们两个烂尸,没带猎物回来吗……” 声音轻飘飘的,透著诡异。 我猛地转头。 发现是一个脸色惨白,头髮拖到脚后跟。 穿著破烂白衣的女鬼。 在冷著脸问我们。 她神情要灵动一些,有生气的表情。 应该是殉葬坑里,比较厉害的鬼。 我和江北自然不能开口。 只能保持沉默。 女鬼警惕起来,朝我们凑近:“怎么不说话。” 两边殉葬坑里的鬼,显然也怕她。 全都低下头,垂著手脚,和最开始一样,飘在空中。 我立刻指了指自己的喉咙,然后摇手。 女鬼盯著我看了会儿,才幽幽道:“是个哑巴。” 她又看向江北。 江北也学我,指著喉咙摇头。 女鬼便没再说话,只是眼神冰冷的看著我们。 我立刻带著江北继续往前走。 走到殉葬坑尽头时。 身后,群鬼的视线,依旧紧紧粘著我们。 让人后背发紧。 殉葬坑尽头,又是一扇石门。 石门同样是半开的。 直到进入石门,身后群鬼的视线才终於消失。 我鬆了口气,微微回头往后看。 百鬼灯照不到的殉葬坑,一片漆黑,看不见那些鬼了。 而石门后面,又是一条墓道。 墓道笔直往前,两侧都是褪了色的壁画。 我一边往前走,一边大致看了看。 上面绘的是升仙图,纯粹是墓主人在痴心妄想。 绘著死后,仙女们接他上天的情形。 別说仙女了。 有一圈的镇墓兽围著,阴差都找不到这里来。 墓主人的鬼魂,大概率和殉葬坑的鬼魂一样。 一直被困在这里。 也就在此时,墓道尽头,出现了一间很大的墓室。 墓室中,摆放著五具腐朽的棺木。 但里面不见尸骨。 刚才那个是殉葬坑。 里面以奴隶、僕人等为主。 而这个,看起来应该是陪葬室。 往往是陪葬的美女、小妾一类的。 墓室左右,还有正前方,都各有入口,分別通往不同的区域。 我提著灯,先去右边看了看。 右边是间封闭的墓室,里面放的是陪葬品。 但大都腐朽,看不出原貌。 没有小说里那些金银玉器之类的东西。 左侧的墓室和右侧差不多。 也就在我们查看左右两个墓室时,一阵丝竹声,在黑暗中悠悠响起。 是从墓室前方传来的。 当我和江北,从左墓室退出时,猛地发现,正前方的通道口,竟然『亮』了起来。 丝竹声,就是从里面传来的。 站在入口,我眯著眼往里看。 只见后面灯火通明,居然是个巨大而华美的宫殿! 宫殿內,宫人穿梭往来。 灯烛生辉。 有伶人奏乐。 有美姬起舞。 而下方中央,坐著一个穿著黑色大袍的男人。 左右有端著酒壶的侍者。 宫殿两侧,全都是垂首站立的奴僕。 我目光扫过,猛地在那群奴僕中,看见了童谣和大表叔! 不同的是。 两人的瞳孔明显涣散。 这是被迷住了! 不出意外,那个坐著饮酒看歌舞的男人,就是这里的墓主人了。 日他大爷! 还挺会享受。 我大脑快速运转:这么多鬼,我该怎么救人? 第390章 整个稻草人 江北凑到我身边,打手势,询问怎么办。 这次他也看出厉害。 没有再衝动。 我心里琢磨一番。 这墓里,全是鬼。 连守护的镇墓兽,都成怪了。 至少也是个千年古墓。 而且,根据之前那些鬼的对话来看。 这墓里还有烂尸一类的东西,出去『狩猎』。 也就是经常吃人,嗜血肉。 而眼前的宫殿里,阴气深重。 我俩肯定不能力搏,只能智取。 要让这些鬼的注意力,转移到別的东西身上。 然后我们趁机,將童谣和大表叔带走。 至於刚才,我们搭救上车的老头鬼。 却並没有看见他。 他太弱。 不出意外,应该已经被吞噬了。 打定主意。 我从法器包里,摸出一个替身草人。 稻草人只有我巴掌长。 我对著它凌空画咒,將稻草人启动。 然后凑近了,对著稻草人吐了一口气。 吐气的瞬间,前方宫殿的歌舞声顿时停住。 墓主身边的侍者,发出尖锐的声音:“好像有生人的气味。” 此刻,我手中的稻草人,已经栩栩如生。 落地就走。 我和江北,则继续一言不发,站在外围。 隨著稻草人大摇大摆的进入宫殿。 那个侍者鬼立刻道: “居然来了一个活人,快,抓住他。” 立刻,两侧的鬼,就齐刷刷朝稻草人扑去。 稻草人在我的操控下,在宫殿里飞速绕圈跑。 越来越多的鬼去追它。 而我和江北,则趁此机会朝童谣和大表叔靠近。 我抓住了大表叔。 江北抓住了童谣。 与此同时,我看见了坐在中间的墓主人。 他不是鬼! 而是尸! 只不过是乾尸。 裸露在外的头脸,是紫黑色的干肉。 勾勒出骷髏的形状。 而他身前的案几上,摆放著精美的杯碟。 碟子错落有致。 里面是血糊糊的肉。 是什么肉看不出。 但其中一叠肉,可以明显看见半个人手掌! 宫殿里,虽然大部分鬼,都去追稻草人了。 但侍立在墓主近身的四个侍者,却依旧纹丝不动。 我和江北拽了无意识的童谣和大表叔,正后退没几步。 忽然,其中一个侍者,猛地拦在我们身前。 侍者黑洞洞的眼窝,正对著我。 我脚下一顿。 侍者声音尖锐的开口:“你们有些面生……” 我和江北都压了阳火,涂了烂泥偽装。 在他眼里,我们就是烂尸。 一但说话泄气,偽装即破。 我和江北立刻故技重施,指著喉咙表示不行。 但侍者的智商,比殉葬坑的鬼魂高。 他发出怀疑的腔调,尖锐道: “你们的喉咙有问题,让我来看看……” 说著,就抬起一只漆黑的鬼爪,朝我咽喉处抓来。 我立刻往后躲。 於此同时,被我紧急调回来的稻草人,猛地从侍者眼前飞过。 侍者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住,骂道: “一群没用的东西,抓一个活人都抓不了!” 他手中猛地喷出一股黑气。 如同鞭子一般,將跑到柱下的稻草人裹住。 稻草人本身就没有攻击性。 身体快速的被黑气侵染。 我和江北趁此机会,连忙拉著大表叔和童谣往外跑。 而我们跑出宫殿时。 稻草人也彻底报废。 被那侍者攥在了手中。 侍者尖叫:“是个稻草人!我们上当了!” 第391章 阴魄针,压箱底 隨著侍者的叫喊声,所有的鬼,这瞬间都朝我们冲了过来。 我將大表叔推给江北:“带他们走!这里交给我!” 说著,我迅速摸出三张『隱气符』。 给他们一人贴一张,加一道保险。 江北瞪大眼,本来要张口说话。 但我符咒一拍,他就知道了我的决心。 於是脸一沉,咬牙带著童谣和大表叔往回跑。 与此同时,我祭出百鬼灯。 拿出破气刀,迅速在掌心划出一道口子。 鲜血顺著手掌流下:“血祭!” 百鬼灯悬在前方,我手中的鲜血被抽取过去。 如同在我和灯间,形成了一条血管。 百鬼灯黄色的光,瞬间变的血红。 红光大作中,里面的鬼全部涌出。 原本阴惨惨,灰扑扑的鬼,在血祭之下,一个个都变成了红衣红面。 它们的战斗力全都翻倍了! 此刻,围上来的古墓鬼魂,和百鬼灯中的恶鬼缠斗在一起。 只剩下四个侍者鬼,全部朝我袭来。 而墓主人,则依旧坐在原地。 背对著入口。 完全不受干扰的样子。 我一边操控百鬼灯,一边狂扔符咒。 四个侍者鬼,阴气很重,等级不低。 但架不住我符咒多。 一通狂轰下,一个女鬼魂飞魄散了。 手在一掏。 我暗道不好。 攻击类符咒已经被用完了。 我没办法同时控制两件法宝。 祭出百鬼灯,此刻就用不了魂器。 在这种群鬼密集的环境中,百鬼灯更好使。 “天火诀,去!” 白焰射出。 但对三个侍者鬼没用。 他们齐齐喷出一口阴气,就將天火给压灭。 我一咬牙。 擒贼先擒王。 干掉墓主人再说! 墓主人不是鬼魂,而是有形体的乾尸。 我直接亮出底牌,摸出鬼差阴十七送我的见面礼『阴魄针』。 这可是鬼差送的。 威力巨大。 只可惜是一次性。 师父让我留著做压箱底。 我一直贴身携带,不到生死大关,根本捨不得用。 此刻,虽然我还能再坚持会儿。 但敌眾我寡。 墓主大boss还没有出招。 与其拖到精疲力竭,不如直接发难。 当即,我將精气注入阴魄针。 瞬间,黑色的针从我手中飞起,爆发出极其强大的气息。 这股气息,不仅逼的我后退一步。 甚至让周围的鬼魂,全都齐刷刷后退。 而一直稳如泰山的墓主,也终於感觉到危险。 他猛地转头,紫黑色的脸上,一对绿色的眼珠子,死死盯住我。 下一秒,他身形快速窜起。 大量灰色的尸气,瞬间涌出。 在他周围,形成了一道城墙般的东西。 我手里的阴魄针射出。 速度快的惊人。 只能看见一道漆光消逝。 下一秒,那道尸气形成的城墙瓦解。 里面的乾尸墓主,喉咙里发出,如同地震一样的闷吼声。 身体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 从四肢开始迅速融化。 掉落一地黑色粘稠液体。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钟。 宫殿里就只剩下墓主的半颗头落在地上。 墓主人的『死亡』,对於周围大部分恶鬼来说,没有丝毫影响。 毕竟它们只有本能,没有什么逻辑。 反倒是阴魄针的力量,还没有完全消失。 充斥在墓室里。 將这些普通的恶鬼,嚇的瑟瑟发抖。 但那三个侍者,是更厉害的鬼。 他们顿时悸动的哭嚎起来。 嘴里喊著『將军』一类的。 看样子,这墓主人生前,是一方的大將? 哭嚎间,三个侍者鬼,更愤怒的朝我袭来。 此时我已经没了后顾之忧。 直接收了百鬼灯,祭出魂器。 不到三分钟的功夫,命称直接將三只侍者鬼击碎。 周围的恶鬼更加恐惧,纷纷抱头,嘴里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这一番操作下来,我身体的精元已经耗的差不多。 这些恶鬼,暂时是没办法对付了。 好在它们都被阴魄针镇住。 我打算趁著现在,先逃出去。 等之后恢復了,再来收拾它们。 我拔腿往回跑。 然而就在这时,墓里却响起了一个清晰的,幽幽的哭声: “將军,你似的好惨……” 是个女人的声音。 与此同时,我后背发紧,头皮发麻。 明显能感觉到。 有一双眼睛,正在背后死死盯著我。 那视线,极具压迫和穿透力。 我猛地回头。 就看见一个穿著大红色长袍的女人,正跪坐在地。 怀里抱著墓主人的半颗脑袋,发出诡异的哭腔。 第392章 成为壁画 那女人身上一点阴气都没有。 当然,也没有活人的阳气。 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就这么诡异的出现。 原本被阴魄针刺激,贴墙躲避的鬼魂。 在红衣女人出现后,更加惊恐,四散奔逃。 此刻,我正站在那个,绘满飞仙壁画的墓道里。 群鬼很快就躲了起来,消失的一乾二净。 灯火通明的宫殿里,只有红衣女人幽幽的哭声。 我头皮一麻,转身继续狂奔。 此刻,就算是傻子,也能感受到。 那女人必定是个极其强大的存在。 跑! 就在我即將跑出壁画墓道,到达殉葬坑的位置时。 手电筒的光忽然快速的闪烁起来。 下一秒,手电筒就熄灭了。 我迅速拨动两下开开关。 没用。 肯定是有什么力量,在影响手电筒。 但又不是寻常的阴气。 我立刻打算摸出百鬼灯照明。 然而,不等我摸出鬼灯。 墓道忽然亮起。 两壁每隔三米,就有一个灯槽。 按理说,里面的长明灯油,早已燃尽或者乾涸。 但此刻,那些凹槽里。 熄灭千百年的灯,重新亮了。 但火苗是幽幽的绿色。 灯烛跳动间,壁画上褪色的人像,忽明忽暗。 仿佛活了一样。 等等…… 壁画上的那些人,眼睛怎么都朝向了我的方向? “天眼开!地眼开!法眼开!火!” 我立刻掐诀,指尖也亮起一簇小火苗。 火苗散发的白光,与周围的幽幽绿光。 產生了很明显的分界线。 以我为中心,直径大约两米的位置,绿光被逼退。 但周围的壁画,各种人物,依旧诡异的盯著我。 不对,不是阴气,也不是鬼打墙。 这是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我眼角的余光瞥到。 右后方的壁画上,有一抹红朝我扑了过来。 我反应很快,立刻往旁边躲。 靠近了墓道左侧。 一道红色的残影掠过,没能扑我。 瞬间就消失了。 似乎只是一阵红色的薄雾。 下一秒。 一只冰凉的手猛地从我身后的墙壁上探出。 一把勒住我的脖子,瞬间將我往墙壁上拽。 身后本该坚硬的墓道。 在这瞬间,仿佛变成了橡皮泥。 我后背顿时感觉到一股吸力。 “滚开!” 拔出破气刀,我斩向勒住我的手。 无声无息的,一只手落地。 不是人手,而是泥膏状的手。 但即便如此,我整个后背都被身后的墙给吸住了。 並且还不断陷入的更深。 更诡异的是。 这根本不像脏东西作祟。 因为没有阴气。 恐惧之下,我一阵法诀乱轰。 但对我身后的墙壁根本没用。 不到三分钟,我整个人大半部分都被吸入了墙里! 只剩下眼睛、口、鼻还在。 但我正在被吸入更深处。 这瞬间,强烈的恐惧侵袭而来。 下一秒,我整个人彻底被吸了进去,动弹不得! 这种感觉很奇妙。 我就这么被吸到了墙里,但並没有被吸的很深。 更诡异的是,我的眼睛,依然能看见周围的环境。 鼻子也能呼吸。 只是整个人动不了,也无法发出声音。 非要形容现在的状况。 那就是,我感觉自己成了墙上的壁画! 墓道里,绿色的长明灯依旧亮著。 对面墙上的壁画,里面的人视线再度变化。 都齐刷刷盯著我。 也就在此时,远处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似乎有人正朝这边跑过来。 没多久,江北的身影出现在墓道中! 救命! 我心里喊著,但发不出任何声音。 江北一手打著手电,一手抄著锁鞭。 嘴里还喊著我的名字。 显然,他將人带出去后,又调头回来救我了! 第393章 心理暗示,中毒 听不见我的回应。 但江北明显也察觉到了墓道的诡异。 因为他的手电筒,在进入墓道后,也跟著熄灭了。 江北一手握鞭,一手夹著攻击的符咒。 目光警惕的看著周围的壁画。 我正著急。 忽然,他的视线停留在了我身上。 难道他能看见我? 我激动起来。 江北这时却走向我,然后伸手似乎要来摸我。 虽然有点冒昧,但我比较期待。 但他的手在空中停住了。 然后自言自语:“这壁画上的人,长得和周宜真像……他该不会变成壁画了吧?” 说著,又摇了摇头,打算继续往前走。 此时我才知道。 自己被吸入墓墙后,居然成了『壁画』。 等等! 难道这墓道里,壁画上的那些人……其实都和我一样? 难怪之前,那些壁画人的眼睛会动。 这个推测,让我毛骨悚然。 难道我就要永远留在这面墙里? 正恐惧间,更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已经转身,继续往前走的江北,忽然大叫一声。 然后猛地甩出锁鞭。 对著前方疯狂攻击。 手里还不停的扔符咒。 仿佛前方有是什么恐怖的东西。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我身体虽然动不了。 但眼睛还是能转的。 我使劲儿转眼珠子,试图看清墓道前方的情形。 但墓道前面啥也没有。 江北的攻击,纯纯是对著空气。 我立刻意识到。 他可能被『迷住』了! 再这么下去,他的精元,身上的符咒,很快就会被耗光! 就在我不知道,该如何提醒他时。 江北自己也反应过来了。 他停止攻击,后退几步,掐了个法诀。 双指在眼前推过,口中喝道:“开!” 再睁开眼,江北眼睛变得更加黑亮。 他目光快速向四周转动,接著眉头一皱。 我不知道他看见了什么。 就见江北陷入了沉思中。 大约两分钟左右。 他忽然抬头,竟然直勾勾朝我走过来! “周宜,是你吗?”他满脸怀疑的问。 顿了顿,他又伸出手,似乎在摸我。 等等……我不是在墙里吗? 为什么他能摸到我? 下一秒,江北自言自语道:“明白了!” 说著,也不见他做什么。 微微闭眼,大约五秒时间,他又將眼睛睁开,对我道: “周宜,五气归心!將精元集中,再重新行气!” 我这人听劝,立刻照做。 身体內的精元,虽然在我被拉入壁画后,就变得迟滯。 但还是可以运转的。 我按照江北的提示。 五气归心。 重新行气。 瞬间,我的心臟猛地一跳。 那股被泥墙拽住的控制感,顿时消失了。 我低头一看,发现自己正贴墙而站。 身上哪有什么泥! 和江北四目相对,他迅速道: “不是脏东西作祟,而是这墙有毒! 这些壁画,有心理暗示作用。 再配合墙上的毒。 只要看过壁画的人,行走在墓道中。 就会出现你这样的情况。” 我大惊:“怪不得,我察觉不到阴气! 原来是心理暗示加中毒!” 江北道: “这是古墓的防盗技术之一。 还好古墓已经打开了很久。 毒气消散很多,壁画也褪色不全。 否则,我还真没办法救你。” 我道:“你怎么懂这些?” 江北道:“听师门里的前辈说过。 那前辈祖上是盗墓的。 知道的稀奇古怪的事不少。 咱们先撤……” 我点头。 再看向周围的壁画时,它们已经没有了先前的诡异。 绿色的长明灯也完全不存在。 照明的一直是手电筒。 难道,之前抱著墓主头颅的红袍女人,也是我中毒產生的幻觉? 我和江北一路出了洞口。 外头,已经恢復神智的童谣,正在照顾大表叔。 童谣清醒过来后,便无碍。 但大表叔是普通人,在全是鬼的古墓里,待了这两个多小时。 身体阳气大损,一出来就晕过去了。 我们三人將大表叔弄回车上。 我给他注入了一点儿精元,大表叔才悠悠转醒。 好在,他並不记得古墓里发生的事。 还以为自己睡过去了。 疑惑道:“誒,车停在这儿干什么? 哎哟,那个老鬼不见了?” 我顺嘴道:“他已经回家了。” 大表叔道:“今晚真嚇人。 以后我都不敢晚上坐车了。 誒,这睡一觉,怎么这么累。 老了,身体不中用了。” 我道:“可能是今晚撞见脏东西,伤了阳气。 你回去吃点儿好的,补一补。 多休息,多晒晒太阳就好了。” 大表叔笑道: “还晒太阳?我们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最不缺的就是晒太阳……” 古墓的事我们三人都没提。 而是一路送大表叔,到了他家。 也就是『六道弯』。 “我就在这儿下了。 辛苦你们了,你们也赶紧回去吧。” 大表叔道著谢,就要下车,往前面的土路口走。 第394章 堰塘里的水鬼 后面的土路是不能过车的。 所以开车只能送到这儿。 童谣压低声音道: “那古墓里的鬼太多了。 我们不能一走了之,否则,万一它们跑出来。 这周围的村民,都要遭殃。 咱们不如去大表叔家住一晚。 修整好,明天去把那归巢端了。” 如果这时周家沟子,明天再去古墓。 一来一回,路程比较折腾。 我立刻说好。 然后就听童谣大著嗓门:“哎呀,周宜你怎么了!” 刚走出去没多远的大表叔,听见动静,立刻回来了: “孩子,怎么了?” 我十分配合,捂著头: “不知道,突然就有些头晕。暂时开不了车了。” 童谣和江北立刻表示自己没有驾照。 大表叔很给力,说道: “这大晚上太冷,可能吹风著凉了。 孩子们,你们今晚就別走了。 不嫌弃的话,去我家住一宿。 成吗?” 不等我开口,江北和童谣齐刷刷点头,说行! 於是,停好车。 我们三人就跟著大表叔回村了。 农村和农村之间,也是有区別的。 地好,路好,水好的地方,各种条件就好一些。 大表叔所在的农村,地势比较高,都是梯田。 路也不怎么好,周围没有河,吃水都靠井水。 村子里修建了三个『堰塘』蓄水,用来养鱼和农时灌溉。 条件相比二姨奶的村子,要差一些。 这时候天已经黑了。 村子里没有亮光。 我们走到中途时,大表叔忽然道:“谁在叫我?” 他转头看向右侧,手电光也跟著打过去。 就见堰塘旁边的石梯上,做了个男孩子。 看著大概十一二岁的模样。 那小男孩道:“刘四叔,你能带我回家吗?” 大表叔嚇了一跳:“呀!狗娃子!你你你……你去年夏天不是淹死了吗!” 那小男孩站了起来。 这一站,才发现他的腿特別长! 至少四五米。 小腿以下的部位,连接入堰塘里。 堰塘的水黑沉沉的,灯光从水面扫光。 传来一种幽深的恐惧感。 大表叔正常情况下,应该看不见这个小男孩。 不过今晚他阳气大伤。 未来一段时间,特別容易见鬼。 大表叔打了个哆嗦: “今晚怎么一直撞见这些。 哎呀,狗娃子的魂儿,原来还在堰塘里啊…… 这可怎么办……” 嘀咕间,他大著胆子回復男孩: “狗娃子,我不知道该怎么带你回去啊。 要不、要不你问问这个大哥哥?” 大表叔看向我。 狗娃子也立刻看向我。 他是水鬼。 没有找到替身前,是不能离开堰塘的。 除非有我这样的送阴人出手。 好在也不是什么恶鬼,送起来容易。 东西也是现成的。 於是我就摸出香烛,走到堰塘边送阴。 正常情况下,用不了半小时。 然而,诡异的情况出现了。 狗娃子正陶醉的吸香呢。 忽然间,他大叫一声:“救我——!” 话音落地的同时,整只鬼像被什么东西给扯了一下。 瞬间被拉入了堰塘中。 这一瞬间,我感觉到有煞气从堰塘里传出。 下一秒,一个身形消瘦,大约四十多岁,脊背佝僂的女人。 浑身湿淋淋的从堰塘里爬了出来。 然后踩著堰塘边的石阶,走到香烛旁边。 贪婪的吸著剩下的半截香。 ps:明天恢復双更。更新时间为中午12点和晚上8点、 第395章 偽装,鬼也爱听八卦 女鬼吸香的速度极快。 半截香,转瞬就见底了。 然后猛地侧头,一双灰白的眼珠子,直勾勾盯著我。 用嘶哑的声音问:“真香啊,还有吗?” 厉鬼? 我眯了眯眼。 又摸出一炷香:“有。” 通常来讲,厉鬼是不爱受香的。 受香的厉鬼,属於厉鬼中最低等级的。 不远处,大表叔怪叫一声:“香梅嫂子!” 趁女鬼吸香的功夫,我后退回去,对江北道: “我精元没了,这只你去对付。” 江北点头。 我又问大表叔:“这香梅嫂子又是怎么回事?” 大表叔道:“她死了快二十多年了! 那时候,她在家里种地带孩子。 她男人在外面打工,嫖娼被抓了。 管理局的电话打到村里来,让去取人。 这事儿全村都知道了。 她脸皮薄,觉得老公在外面乱搞,丟了她的脸。 一想不开,就跳堰塘里自杀了。” 童谣惊讶道: “啊?为了这事儿自杀? 她老公不自爱,跟老公离婚就行了呀。 干嘛要自杀?” 大表叔摇头道:“你们年轻人不懂! 那时候都传统,脸皮薄。 不像现在,过不下去就离婚。 那会儿的人,打死也不离婚的! 香梅嫂子性格刚强。 村里人都说她家的閒话。 说她男人在外面乱搞。 说他们一家人都不自爱,脏的很,身上肯定有脏病。 连家里七八岁大的孩子。 都被村里其他孩子,编排了一首顺口溜。 笑话他们肯定是烂屁股。 她心里受不了这个委屈。 哎呀,总之,以前的社会比较保守。 你们没经歷过,不懂的。” 说完,大表叔又嘆气道: “……这么多年,她的魂儿居然还在水里?” 江北面无表情,摸出锁鞭,道: “看来,刚才那个小孩儿,就是她害死的。 不管什么原因。 今晚就是她魂飞魄散之时!” 说著,江北就上去。 一鞭子朝正在吸香的香梅嫂抽去。 没成想,香梅嫂反应极快。 『咻』的一下就钻进了水里。 江北立刻追到水边:“出来!” 无人回应。 我道:“她都躲水里去了,能出来吗?你回来吧。” 江北有些恼火:“她跑的忒快。” 我道:“还是靠水太近了。 下次想办法,把她引诱到离水远的地方。” 江北一脸不爽的点头。 我示意目瞪口呆的大表叔继续上路。 这一晚,我们三个在大表叔家休息了一夜。 我打了一晚上的坐。 第二天完全恢復了,精神抖擞。 我跟大表叔说,要去县里办点事。 晚上再来解决堰塘里的两只鬼。 中午时分,我们三人重新进入古墓。 那些殉葬坑的鬼,都没什么杀伤力。 我们三人在镇上买了大量的吃食、香烛。 將这些鬼全都送走了。 这些生前都是可怜的奴僕,被活活坑杀殉葬。 又在这古墓里,被囚困了千百年。 如今总算能脱困,去下面报导投胎了。 由於鬼魂数量眾多。 送完时,太阳都快落山了。 在送的过程中,还发生了一段小插曲。 就是那两只镇墓兽。 它们的职责就是守墓。 既不让外面的东西进墓。 也不让墓里的东西出去。 因此,殉葬的鬼魂要离开时,这俩蠢货就出来阻止了。 直接被暴躁的江北,一鞭子抽死一只。 另外一只,嘴里狂喊著『別杀我,给你们开门』。 然后就化作一道黑气,迅速逃出了古墓。 因为入口是需要爬行的洞口,导致我们三个追不上它。 只能让它跑了。 离开古墓后,我又找到了自己被污染的盪魔剑。 就地火化了。 毕竟,剑被污染。 如果让其他人,当个好玩的物件捡回家。 对方一家人,必定疾病缠身。 处理完盪魔剑,我不由陷入深思。 之前污染盪魔剑的红色雾气,究竟是什么? 还有那个红袍女人。 究竟是我中毒的幻觉,还是真实存在? 我跟童谣两人討论,他们也说不出一二三来。 只能將这事暂时搁置一边。 晚上回大表叔家。 我们先给自己做了偽装。 在脸上抹了『百草灰』。 然后压了自己身上的阳火,带上事先准备的吃食。 特製猪血和冷炸蚯蚓丸。 厉鬼对普通的吃食没有兴趣。 而这两样,属於特色菜。 相当於厉鬼界的『佛跳墙』。 收拾好一切,我们三人就带著东西,到了堰塘边的草地里。 这里离堰塘,大约有几十米的距离。 我们三人就地坐下,点了一炷香,一支蜡烛。 然后將吃食摆出来。 假装在野餐。 大约十多分钟后,一股阴气从黑暗中缓缓靠近。 没多久,湿淋淋的香梅婶儿出现了。 她很谨慎,隔著十来米远的位置观察我们。 似乎在判断我们的身份。 由於脸上抹了『百草灰』。 所以在厉鬼眼里,我们是另外的样子。 不至於被她认出来。 过了会儿,见我们没有异动,她幽幽开口: “你们好啊。” 我们三人齐刷刷看向她。 童谣开口道:“大婶儿你好,我们在野餐,你要一起吃点儿吗?” 香梅婶灰白的眼珠子,缓缓转动了一下,幽幽问道: “什么是野餐?” 呃。 我接话:“就是干农活的间隙,在地里吃饭。” 香梅婶道:“哦……我也经常在地里吃饭。” 我道:“过来一起吃吧。” 香梅婶不吭声了,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 等了一会儿,她没动静。 警惕心挺重。 我略一思索,拿出一个冷炸蚯蚓丸,朝她扔过去。 嘴里道:“婶儿,您尝尝。” 扔的不准,掉在了离她不远的地上。 但她立刻贪婪的扑上去。 抓起丸子就往嘴里塞。 一副吃嗨了的样子。 吃完,她舔了舔黏糊糊,发绿的舌头,一脸垂涎的看著我们。 这次,我们三人假装看不见。 自顾自的聊天。 “你听说老李家的事了吗?” “啥事儿啊?” “听说他媳妇偷人了!” “你咋知道?” “因为……”我声音压的很低。 眼角的余光观察著香梅婶的动静。 她又馋吃食,又想听八卦。 身体虽然蹲在地上没动。 脑袋却一直往前探。 脖子都伸出一米多长了,相当诡异。 我將声音压的更低。 童谣发出惊嘆: “原来是这样! 我跟你说,我也知道一个事。 知道村里老刘家吧?他……” 香梅婶儿急的,脖子又长了一米。 第396章 回程,纸扎人 我们仨谁也不理她。 继续凑在一起小声蛐蛐。 时不时发出『震惊』『怪笑』一类的声音。 又装模作样的,把两盘特色菜往旁边放。 说吃不下了。 香梅婶儿终於忍不住了,开始往前走,嘴里说道: “你们吃不下,就给我吃吧,我饿了。” 她吸溜著口水凑近后。 蹲在地上埋头狂吃。 一口蚯蚓丸子,一手抄特製猪血。 边吃还边道:“你们继续说,老刘家出什么事了?” 江北嘴角露出冷笑:“我这就告诉你。” 说话间,猛地抽出锁鞭。 锁鞭瞬间缠住香梅婶的脖子。 香梅婶顿时发出尖叫: “啊——!是你! 昨晚那个臭小子! 你们居然敢骗我!” 对对这样一只低级厉鬼,根本不需要我们三人同时出手。 江北自己就够了。 香梅婶儿浑身忽然变的更湿。 流出来的水都是绿色的。 绿水直接形成一张黏糊糊的水膜。 瞬间朝江北罩去。 江北手掌一番,打出一道法诀,喝道:“破!” 水膜如同遇到高温,瞬间气化。 与此同时,锁鞭法光亮起。 被勒住脖子的香梅婶,痛苦惨叫: “放开我!” 锁鞭陷入她的鬼体中。 如同在將她的脖子,慢慢勒断。 江北道:“放了你,让你继续害人吗? 昨晚你跑的快,今天可没这运气了。” 说完,法诀一催,锁鞭收回。 获得自由的香梅婶转身就跑。 但江北的第二鞭紧隨其后。 一鞭抽向她后背。 这一鞭太猛,她浑身一震,鬼体就惨叫著灰飞烟灭了。 找回昨晚丟失的面子。 江北这才收手,道:“还有那个小男孩,该送他了。” 我们收拾好东西,又到了堰塘边。 直接插了一炷香。 没一会儿,那小男孩就鬼鬼祟祟,探头探脑的从水里出来了。 他吸完香,我立刻摸出通关符。 江北在旁边,一脸看牲口的表情: “周宜,刚才杀厉鬼,你一动不动。 现在送阴,你生怕抢不到。 你就那么缺德吗?” 我道:“你这话就搞笑了,这年头,谁不缺德啊?” 接著对小男孩道: “你在水里这大半年,受苦了。 我这就送你走,去你该去的地方报导吧。” 谁知小男孩却道:“我能不能先回家一趟?” 我道:“看父母?也成啊。 反正就在村里,有不远。” 小男孩道:“不是看父母,是看小黄。 小黄是我养的狗。 它跟我关係可好了。 我想给它用木头,搭个狗窝来著。 还没做好,我就死了。 被那个女鬼拉下水淹死的。” 我道:“呃……狗?看狗也行。爱护动物嘛。顺便看看爹妈。” 小男孩道: “我爹妈每年都要去外面打工,他们应该不在家。” 於是我也不废话,问明了地址。 直接將他收进鬼葫芦,然后就朝小男孩家去。 他家离这儿並不远,十分钟左右就到了。 两层楼的混砖房,应该是前几年新修的。 院子不大。 黑灯瞎火的。 房门也从外头被锁起来了,看来没人住。 我將小男孩放出来,道: “你看吧,你家没人住了。 也没有养鸡养狗。 之前谁在照顾你?” 小男孩说是他奶奶。 难不成他奶奶也去世了? 正想著,不远处传来人声:“喂,你们在那儿干嘛呢?” 一个大叔,打著手电筒过来查看。 应该是小男孩的邻居。 我道:“叔,我们是来做客的。 逛到这儿,閒逛。 这家怎么没住人,总这么新的房子,丟著多可惜。” 大叔比较防备,问我们是哪家的客人。 我报了大表叔的名字,大叔才和顏悦色起来,道: “这家,之前是老太太带著孙子住。 儿子媳妇儿在外面打工。 去年,这家孙子淹死了,唉。 这不,好在又怀上一个了。 老太太去儿子儿媳工作的地方,照顾他们生活去了。” 我又道:“那他们走的时候,这家里的猪牛羊,鸡鸭狗什么的,怎么弄?” 大叔道:“卖了嘛,还能怎么弄。 哦,那狗没卖。 丟在家里,平时窜东家,走西家找点儿吃的。 不过今年冬天一过,没见到那只狗了。 可能被村里谁家,逮去吃了吧。” 我道:“哦。原来是这样。 谢谢叔。我们也该回去了,您也早点休息。” 大叔走后,我看向旁边的小男孩。 他站在原地,一脸委屈,嘟囔道: “都走了,小黄也没了。 爸爸妈妈要生新孩子。 这个世界,以后没有我了。 原来人死了之后,所有人都会忘记你。 呜呜呜呜……” 我不太会安慰人,只能道: “你年纪小小,说话还挺有深度,上学的时候语文成绩肯定不错。” 小男孩听完,哭的更厉害了。 江北不惯著他,道: “哭哭哭,哭什么哭? 这个世界没你。 另一个世界不就有了吗? 真烦。周宜,你赶紧把他送走。 跟一个小屁孩有什么好聊的。” 小男孩怒道:“你嘴这么毒,这辈子都找不到女朋友!哼!” 江北道:“你哥哥我又帅又有钱,女人排著队想跟我处对象。” 小男孩气的不行,道: “我诅咒你,以后不孕不育,儿孙满堂!哼!” ??? 网络还是太发达了。 现在的小孩儿,都长了一张网际网路嘴。 江北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懟。 气的跳脚。 我赶紧摸出通关符,道:“小孩哥,走你!” 送走小孩哥,我们三人也不愿意在大表叔家住。 就打算开夜车回周家沟子。 明天收拾收拾,就该回安山市了。 结果开到中途时,山路前方忽然掉下来一个红彤彤的东西。 就落在路中间。 我惊的忙踩剎车。 探头一看。 路中间居然是个红通通的纸扎人,似乎是从侧面的山上被吹下来的。 黑灯瞎火,也看不见山上的情况。 估计是谁家新坟地,陪葬的纸扎被吹下来了。 我正打算碾过去。 黑夜里颳起一阵大风。 又將那纸扎人颳起,竟然飘飘摇摇,朝著我们飘过来。 下一秒,纸扎人贴在了车前玻璃上。 白惨惨的脸上,硃笔描出的五官,带著僵硬的笑容。 我和纸扎人对视。 莫名觉得有些渗人。 江北道:“这纸扎人,到稀奇古怪的。” 童谣道:“要不是没有阴气。 我都怀疑,是不是又遇见脏东西了。” 第397章 妖,上身了 很快,纸扎人又被风吹走。 在车灯的光线中,时而落地,时而飘起。 最后飘向一侧的黑暗。 这是盘山公路,一侧靠山,一侧是崖。 纸扎人最后应该是掉落悬崖了。 我重启油门,继续开车。 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 一路上,我总觉得车后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跟著我们。 作为一个修行人,我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於是中途停车两次,检查车后。 但都没什么发现。 凌晨时分,我们三人回到周家沟子,洗漱睡觉。 这两天挺折腾,大家也比较累。 上床后,就睡了个天昏地暗。 也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 我觉得自己脖子有些凉颼颼的。 就像是有人在我脖子旁边吹气。 我立刻醒了,顺手打开床头开关。 臥室亮起。 身边什么也没有。 房间里也很乾净,没有阴气之类的东西。 难道是最近太累了? 我带著疑惑,重新躺下。 也就在此时,我眼角的余光瞥见,窗外玻璃上赫然有一个红色的人影! 我猛地转头看去。 赫然是那个纸扎人! 红色的纸扎人! 此刻,纸扎人正趴在窗户上。 也不知这样看了我多久! 这下我能確定,之前在公路上,那种被跟踪尾隨的感觉。 绝不是我的错觉! 是这玩意儿一直在跟著我们! “妈的!作祟作到我头上来了!” 我边骂,边起身。 顺手从床头的法器包里,摸出百鬼灯来。 “去!” 法诀一催。 百鬼灯钻出三只鬼。 迅速朝窗外的纸扎人扑去。 纸扎人立刻又飘了。 离开了我的视野。 我一把推开窗户,探头看出去。 外面没有。 “桀桀……” 诡异的笑声在头顶响起。 我一抬头,那纸扎人赫然飘在我头顶! 而我放出来的三只鬼,居然没影儿了! 这瞬间,我反手摸出破气刀。 往上一劈。 “撕拉——” 纸扎人顿时被划破。 里面是竹篾支的架子。 质量並不是很好的那种,连接处也很粗糙。 属於比较便宜的纸扎人。 被我划破后,它直接掉落在地。 我翻出窗户,又补了几刀。 將纸扎人彻底破坏。 做完这一切,我抹了把脸,警惕的观察周围。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这纸扎人如此诡异,但没有半点阴气。 而我放出的三只鬼,现在直接就没了。 我意识到。 纸扎人是假。 肯定是有什么厉害的东西,在操控纸扎人。 会是谁? 脑海里快速回忆这段时间的经歷。 最后我锁定了古墓里那个红袍女人。 她身上没有阴气。 而遇到纸扎人的那段公路,与那座古墓离的不远。 不出意外,就是她。 想起女人,抱著那墓主头颅幽幽哭的情形。 我知道,她是来给那个墓主人復仇的。 我的动静,將童谣和江北弄醒了。 两人披著睡衣出来查看。 看见地上破损的纸扎人时,不用我解释。 他们就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童谣沉声道:“我们被盯上了。” 江北法诀一捏,双指在眼前划过,再次开眼,细细观察房屋和院子四周。 最后他道: “乾净的很,没有一点阴气。 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將自己的猜测,说给两人听。 童谣听完,皱眉道: “难不成是妖?” 我诧异:“妖?不会吧……如果是妖,我们还能有命在?” 妖和精是两种东西。 比如请我吃饭的鼠哥,他就属於精。 还有被封为山神的『鼠三黑』,其实也是精怪。 而妖,是指那种能直接肉身化形为人的。 不管是鼠三黑还是鼠哥,他们都不是人身。 鼠哥是附身在死人身上。 总之,妖是精的升级版。 就连师父,也还没见过妖。 毕竟,能化为人形的妖太少了。 行走在世间的,或者藏在山里修行的,大部分都是精怪。 童谣道:“是不是妖,验证一下就行了。” 鬼有阴气,妖有妖气。 阴气我们送阴人,可以很容易察觉到。 但妖气是另外一种气。 在修行没有达到一定的境界前。 要想查看到妖气。 需要藉助一些手段。 说话间,童谣就回屋取她的法器包。 接著,就开始在院子里布阵。 速度飞快,行云流水。 十多分钟后,阵法成型。 童谣回到阵法中心,输入精元。 顿时,阵法亮起红光。 红光一圈一圈,如同水波般,朝外围盪去。 我立刻气灌双目。 眼前顿时出现了变化。 只见阵法荡漾开去的红光,盪的很远。 而红光荡漾的范围內,竟然多出了一股飘荡的绿色气息。 我惊讶道:“这是……” 童谣神情凝重:“这就是妖气!” 江北脸色一变: “居然真的是妖! 那古墓,怎么会藏著一只妖? 完了,被妖盯上,我们……我们根本招架不住。” 童谣沉著脸,盯著妖气最浓的方向。 是东南方。 那红袍女妖应该就在那个位置。 我深深吸了口气,强行镇定,道: “如果是能化形的妖。 弄死我们三人,就跟捏死蚂蚁一样容易。 她何必要借用纸扎人这类东西? 我看,她未必有那么厉害。 说不定,已经受了什么伤,实力大损。 所以才躲在暗处。” 如果女妖实力变態,在古墓里,我们就该死了。 童谣沉吟片刻,道: “你分析的有道理。 既然如此,与其敌暗我明,时时防备。 不如主动出击。” 江北此时也鬆了口气:“没错,我可不想天天提心弔胆。” 当即,我们三人便收拾东西。 追寻著妖气的痕跡,一路到了后山。 刚一进入后山的范围。 那种被盯著的感觉就又来了。 但这次,我可以清晰的锁定方向。 来自於一片山石后方。 那只女妖,应该就躲在那儿! 我们三人散开,提著法器,朝那片山石包抄过去。 窥视感更强了。 更重的绿色妖气,从山石处溢出。 我们三人同时跳出去,就要围攻。 但下一秒,江北猛地收回了他手里的鞭子。 我也大叫:“別动手!” 童谣惊道:“这孩子……这不是那个谁家的小孙女吗!” 我道:“是金凤婶儿的小孙女,叫甜甜。” 童谣和江北跟著我在周家沟子,到处溜达。 对村里很多人都脸熟了。 此刻,山石下,正站著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女孩。 身上穿著睡衣。 赤著脚。 正面无表情的盯著我们。 而她的眼睛里,浮动著绿色的妖气。 她被那只妖上身了! 第398章 生时泪,死时气 “你是谁,从孩子身上下来!” 童谣端著掌中镜喝道。 被附身的甜甜,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然后缓缓看向我: “我们见过。” 我沉声道:“你是古墓里那个红袍女人!” 她没有否认,只是继续盯著我,幽幽道: “我们在地下,好好的。 你为什么要来打扰我们。 为什么要杀了將军…… 他死的好惨啊……” 果然是她。 我冷冷道: “你们在地下好好待著,没人找你们麻烦。 但你们害人,嗜血,就是该死。” 甜甜幽幽道: “你们不也嗜血吗? 你们吃动物,我们吃活人。 这不过是天道循环。 你们这些修行人,自詡正义。 不过是,仗术欺人罢了。 呵呵呵呵……我们来玩游戏吧? 看你们能救多少人,嗯?” 说话间,甜甜脸上露出一个邪恶的表情。 然后猛地往身后的山石上撞去! 靠! 她要杀甜甜! 万幸这瞬间,江北一鞭子甩出,灵活的捲住甜甜的腰。 手一收,猛地將甜甜拉向自己。 而在甜甜被拉向江北的瞬间,她一张口,对著江北喷出一道绿色的烟雾。 “啊——!”江北大叫一声,捂住脸后退。 落地的甜甜,发出嘻嘻的笑声。 赤著脚,转头就朝黑暗的山林中跑。 “我的眼睛,啊——我的眼睛!”江北捂著眼睛大叫。 童谣急的过去查看他的情况。 江北睁开眼,眼神无法聚焦: “我、我看不见了!” 童谣急道:“你被她的妖毒伤到了。” 我担忧的看了江北一眼。 没多留,立刻朝女妖追了上去。 如果不將她从甜甜身体里逼出来。 她一定会杀了甜甜。 我追出没多久,童谣也跟了上来。 “你怎么不照顾江北?” 她道:“他的眼睛坏了。 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你一个人对付不了。 別说了,追!” 在黑暗的山林中。 我俩打著手电,循著妖气的位置追踪。 很快就追上了甜甜。 她此刻,又站在了一处石崖边。 只要往后一退。 整个人就会掉下去。 童谣倒抽一口凉气:“你別动!” 甜甜脸上掛著笑,绿色的妖瞳,充斥著邪异。 她道:“游戏开始了。她是第一个。” 说话间,她猛地往后退。 “去!” 千钧一髮之际,我祭出百鬼灯中的所有鬼魂。 鬼魂凝结在一处,化作一道浓重的黑气,朝石崖底下衝去! 我和童谣立刻奔到崖边。 往下一看。 掉落的甜甜,被黑色的阴气托举著。 整个人已经昏迷了过去。 活人的身体,是不能直接接触这么多鬼的。 虽然避免了落崖而亡。 但甜甜同时被妖气和鬼气侵袭。 此刻满面黑气。 我法诀一催,操纵著鬼將她托回来。 孩子落地。 童谣立刻上前查看。 须臾,她道:“那女妖走了。” 我则试图追寻妖气。 但妖气在石崖处消失了。 那玩意儿躲了起来。 也就是说,之前我们能探测到的妖气。 其实是她自己释放出来的。 如果她想藏起来,我们根本找不到。 童谣此时道:“这孩子,身体里被阴气和妖气侵蚀。 太危险了。 必须立刻用精元,梳理她的身体。 否则,不残也夭。” 我道:“你替我护法,我来。” 接著,我將甜甜翻过去,让她趴著。 一只手放在她腰后的命门处。 闭上眼,开始调动精元,梳理她的身体。 將大部分的妖气和阴气,都从她身体里驱逐出去。 但那些已经完全侵入的妖气和阴气,则需要天长日久,慢慢调养。 替人梳理身体,比和厉鬼战斗还累。 我再睁开眼时,头脸上全是汗。 事已至此,我们只好先回家。 接应到失明的江北,我们又绕道去了甜甜家。 將她放在院子外的地上。 否则,以她现在的状况。 哪怕我们全身是嘴,也解释不清楚。 明天一早,家里人发现她。 慢慢的,自然会发现她『中邪』。 而我是『先生』的事儿,村里已经传遍了。 不出意外,到时候她的家人,会带著她来找我。 到时候,我再告诉他们调理的方法。 一切顺利成章。 回到家,童谣立刻去门口打了通电话。 神情焦急。 应该是询问,救江北眼睛的方法。 江北平时挺高傲的人。 此刻变成瞎子,也慌了。 我看出他的紧张,却知道,徒劳的安慰没什么用。 我只能道: “早知道,就不答应送大表叔回家了。 惹来这女妖,害你受伤。” 江北虽然害怕,但闻言,又开始毒舌,道: “放你妈的狗屁,跟这有什么关係。 我们闯进那古墓的,救了一批遭了千年罪的鬼魂。 咱们要是不去,不知道那墓主,还要害多少人。 或许冥冥之中,是道祖爷在指引我们过去。 我受伤是我没用。 你別娘们儿唧唧的。” 话音刚落,走回来的童谣,一巴掌扇江北后脑勺: “什么娘们唧唧的? 娘们儿怎么了! 看我不削你。” 江北叫了一声,捂著头: “小师叔,我都受伤了,你怎么还揍我!” 童谣道:“谁让你嘴欠。 刚才我打电话问了一位前辈。 他说你的眼睛,是被妖毒侵蚀。 三天內不解毒,眼睛就再也不能恢復了。 解妖毒的方子他告诉我了,不算难。 但有两味药引子很难弄。 分別是『生时泪』和『死时气』。” 我道:“什么是生时泪,死时气?” 童谣道:“生时泪,就是產妇生產时流的眼泪。 死时气,是人死时,吐出的最后一口『秧气』。” 我脑海里迅速一转,然后道: “有办法。我托人帮忙。” 三天之內,时间很紧。 要同时凑齐生时泪和死时气的,几乎只有医院。 那里每天都有人出生,也有人死亡。 说实话,死时气还好弄一些。 去医院逛一圈,观那些重病之人的阳气,就能断生死。 找一个马上要断气的病人,假装进病房探亲就行了。 但生时泪不好搞。 谁生孩子,能让我们站在旁边收集眼泪? 必须得找医院的人帮忙。 好在我乡下的亲族圈够大。 有一个远房姐姐,就在县里的妇產科医院当护士。 请她帮忙疏通一下,应该能搞到。 第399章 去医院,守株待兔 天太晚,这个时候联繫那姐姐也不合適。 於是我们三人便轮流休息。 提防那女妖会杀回来。 好在后半夜没什么状况。 第二天清早,我给那姐姐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 姐姐並不了解我现在的状况,闻言笑话道: “还要產妇的眼泪。 你哪儿听来的偏方哦。 怎么像封建迷信呢?” 我嘴上抹蜜,道: “我也觉得离谱,但那兄弟以前帮过我不少。 人家求上我了,我也不能不管。 姐,我们这一大家子。 只有你工作好。 在县城第一人民医院工作。 家里的亲戚们,在医院有个什么要帮衬的。 都只能靠你了。 您费点儿,帮我一把。” 一连串话下去,她在电话那头哈哈直笑: “这么客气干什么。 亲戚之间,互相帮忙嘛。 不过,这找產妇要眼泪,有点儿离谱。 人家產妇不见得答应。 你啊,得给人准备好红包。” 我道:“这个我懂。 事成了,我给你也包个大红包。” 姐姐立刻道: “那不用。挣钱就挣外人的钱。 咱们实在亲戚,给你办点事,我能收你的红包啊? 放心,包姐身上了。” 然后又嘱咐我。 说今天下午,有两台剖腹產手术。 还有一个预產期,也在今天或者明天。 她去跟那三个孕妇交涉一下。 让我等她消息。 大约两个小时候,她给我来信儿。 说孕妇们挺好说话,知道我是拿眼泪去救人。 都说如果生產的时候有眼泪,可以让她收集一些。 第一台剖腹產手术时间,是下午两点。 第二台手术时间是下午的五点。 我们最好两点就去等著。 刚说好不久。 金婶儿就急急忙忙来了。 一见我就道: “小宜啊,你可得帮帮我。 甜甜那孩子,好像撞邪了! 今天一大早……” 她说起了甜甜的事。 我心里清楚,但也只能假装不知情。 听他说完,我就挎上法器包,跟著上他家去了。 童谣则留在家里照顾江北。 到了金婶儿家。 我装模作样的检查一番。 就跟他们说,孩子確实撞邪了。 而且不是鬼,而是妖。 这时,一直呆呆的甜甜也道: “是个漂亮姐姐,变成了一只红色的狗狗。” 红色狗狗? 这到让我意外。 难道被附身的甜甜,能看见那女妖的本体? 金婶儿一拍大腿,急道: “哎哟,这年头,怎么还闹妖精。 哪里有红色的狗,不会是……不会是狐狸精吧? 那狐狸不都是红的吗?” 我於是摸出手机,搜出红狐狸的照片。 问甜甜:“是不是像这个?嘴巴很尖?” 甜甜眼睛微微睁大,吶吶道: “就是这种狗狗,但是顏色更红一些。” 金婶儿一家子快急哭了。 纷纷投来求助的目光。 我道:“看来,確实是只狐狸精。 不过好在,它已经走了。 甜甜被妖气侵身,需要长久的调养。 方法不难,贵在坚持。 我告诉你们……” 接著,我就將如何调养的方法告诉他们。 又送了一些护身符。 不过,这符咒只能辟鬼。 对妖没什么效果。 只能希望,那女妖別再对甜甜下手。 处理完甜甜的事,时间也差不多了。 我们三人便开车去了县城。 在妇產科外等候。 远房姐姐办事儿比较靠谱。 第一台手术,就顺利用针管,收集了一管『生时泪』。 我立刻摸出两个红包。 一个给產妇,里面包了五千。 一个给远房姐姐,里面包了两千。 但姐姐无论如何也不肯收。 说是举手之劳,亲戚间不该这么客气。 我於是提出请她吃晚饭。 她说护士的工作太忙了。 没时间慢慢吃饭,只能在医院食堂吃。 我的好意,她心领了。 我由衷向她道谢。 “太客气了。 等以后大家都有空了,咱们再聚。 我先去忙了。” 穿著白色护士服,她很快离开,又投入了工作中。 接下来,就是收集『死时气』。 这次,我们三人专往重病楼层走。 偽装成来探病看亲戚,但又找不到病房的人。 凭著这个藉口。 我们挨个病房都进去溜一圈。 终於,在窜到第11间病房时,我们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 这是一间3人病房。 两张床住著病人。 一张床空著。 其中一个病人,是个五十来岁的男人。 很瘦,一脸病態,但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另一个病人,是一个老头。 正在打点滴。 病床边围著挺多家属。 死气就是从老头身上传来的。 我气灌双目,观察他。 阳火即將熄灭。 脸色发青,印堂凹陷。 已经是油尽灯枯之相。 看完,我小声对童谣道:“二十分钟內。” 童谣点了点头。 这时,中间床的男病人,问我们是干什么的,找谁。 我顺口道:“来探病的,说是住这个病房,怎么没人呢?” 男人道:“可能说错了吧,你再问清楚点。” 我笑了笑,说好。 便摸出手机,走到窗户边,假意在看手机发消息。 这个位置,离老人最近。 只要他吐出最后一口气。 我就能最快的抓取过来。 童谣则扶著江北,在一旁的凳子处坐下。 旁边围著的,应该都是老人的家属。 他们应该也知道老人时间不多了,一脸悲伤之色。 这时,其中一个中年妇女道: “爸已经这样了,不能让他死在医院里。 落叶归根,我看就接回家吧。” 另一个年轻些的女的,立刻道: “不行!在医院住著,好歹能多活些时间。 接回去,不是让爸等死吗?” 中年妇女不高兴了,道: “好好好,就你孝顺。 我们都是不孝顺的。 既然如此,那你到是分担一半医疗费啊? 站著说话谁不会!” 年轻女人嗓门顿时也提高了: “爸生病,我没出钱吗?” “你才给那么点钱,大头都是我和你哥出的!”中年妇女辩解道。 年轻女人怒道: “大头? 嫂子,你的意思是,我得和我哥平分医药费是吧? 家里分家產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想著跟我平分! 继承家產的时候,就要遵循传统,都给儿子。 现在爸生病了,你们又不讲传统了是吧? 传统就是养儿防老! 我一个人,什么都要靠自己。 我肯出三分之一的医疗费。 已经很孝顺了!” 中年妇女道: “父母的財產,想怎么分是他们的事。 他们不分给你,你自己认栽。 有本事你投个好胎。 投胎到大城市,去当独生女啊! 你有那个命吗?哼! 不出钱,就別指手画脚。 今天就出院!” 第400章 吃饭,人手指 她们在吵吵的时候。 童谣小声对我道: “你们这儿的人,真有意思,什么人都有。” 我道:“小地方是这样的。 家长里短,鸡毛蒜皮。 思想半现代、半封建的,一团乱帐。” 这时,旁边一个男人喝道: “行了!丟不丟人! 爸已经不行了。 你嫂子说的对。 今天就出院,死在家里比死在医院强。” 这时,老头子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但周围没人发现。 我隱约已经看到,他的魂魄要离体了。 但正在艰难的挣扎著。 这说明,他的求生欲很强。 可惜,再想活,时辰也到了。 人世间的一切,即將於他无关。 这一世,与儿孙、亲友的缘分。 就此到头了。 我立刻悄悄捏诀。 只等他咽下最后一口气。 但这老头真倔啊。 魂魄愣是挣扎著不肯走。 我略一思索,意识到老头可能有什么遗愿未了。 为了早点收集到他的气。 我假装走过去,嘴里道: “唉,老人家手露在外面,还是给盖上吧,这天冷。” 借著给老头盖被子为掩护,我向他输送了一道精元。 老头即將熄灭的阳火,稍微燃起一些。 但最多也只能支持三分钟。 下一秒,老头就醒了。 目光缓缓四顾,最后看向儿女和媳妇儿,沙哑道: “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见了。 呼呼……我、我不治了,回家吧。 还有……呼呼……还有……娟子啊…… 爸妈这一辈人,是老思想。 我现在也想通了……爸妈確实对你关心,少了。 没给你留什么,都给你哥了。 你一个大闺女,在外面上班,租房子。 都靠你自己……確实不容易。 可是、可是家里的钱,都已经给你哥,在城里买房了。 爸没有別的东西能留给你…… 老家的房和地,就留给你吧。 刚子——你,你可不许和你妹妹爭老家的房子!” 男人流著泪点头: “爸,我知道了。 你放心吧,我们兄妹,以后会团结的。” 他媳妇儿不乐意,黑著脸。 但这时候也不敢说什么。 年轻女人拉住老头的手,边流泪边道: “谢谢爸,我以后会和哥哥互相照应的。” 老头艰难的喘息两声,嘶哑道: “喘不上气了,呼呼…… 我时候到了,时候到了…… 去找你们母亲了。 去了,呼呼……” 他喉咙里发出『呼嚕呼嚕』的声音。 这是人死快落气时才会发出的动静。 说实话,我看著还是很难受的。 人来世上走一遭。 都要经歷落气时的痛苦。 据说,婴儿被母亲的產道挤压时,婴儿也会非常痛苦。 生而痛,死而痛。 中间经歷的喜怒哀乐,便如同黄粱一梦。 只有这痛苦,丛生到死都在一起。 虽然是为了收集『秧气』而来。 盼著他早点嘎掉。 但此时,我也不由得嘆了口气。 儿女们看见这动静,忙叫医生。 但没用。 不等医生到,老头嘴唇微张,似乎吐出了一口长气。 他们看不见,但我能看见。 一口淡淡的黑气,从老头的嘴里吐出。 那就是『死时气』。 我垂著的手,早已掐好法诀。 此时法诀一收。 那道气就被我吸了过来。 钻入我提前准备的小瓶子里。 床前,儿女哭泣。 床边,老人的魂脱体而出,没有什么意识,飘飘荡荡的就往外走了。 民间传说中。 说人死了会有阴差来勾魂。 其实並非如此。 魂魄已经过不知多少世的轮迴。 一切流程早就固定。 大部分魂魄,都会自动归西。 也就是一个人上路。 一直到了下面,才会见到接引的阴差。 但阴差是一群一群的接引。 就像押送犯人的捕快一样。 並不是一对一的。 只有一些例外情况,才有会阴差来主动接人。 老头的鬼魂很快就离开了。 我们三人也离开医院,回到周家沟子。 一到家,童谣开始忙著熬药,给江北治疗眼睛。 我则出去『串门』。 那女妖是来报復我的。 她说要玩游戏。 那么甜甜就不会是唯一的受害者。 我怀疑她会不会,又附在村里其他人身上。 串了一天门,我没发现有异常的村民。 回到家时,江北的眼睛,已经好了一半。 能模糊视物了。 童谣说还得用两天的药。 我略一思索,道:“好,等他眼睛好,我们立刻就走。 那女妖想报復我们,就会一直待在这村子周围。 咱们早点走,才不会害了村里人。” 江北皱眉道:“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走。” 童谣道:“不行,你得泡药浴。 耽误一天都不行。 还要配合练气运功。 在途中,根本做不到。” 江北很是恼火,但也不说话了。 於是,我们就计划,大后天一早就出发回程。 而接下来的两天。 或许还会发生很多意外。 但我们也只能,兵来將挡,水来土掩了。 第二天一早,童谣继续忙活江北的药浴。 我照旧出去串门视察。 串到中午,差不多该吃午饭的时候,我准备溜达回家做饭。 但主人家凤兰婶儿,非得留我吃饭: “你回来过年。 还没来我家吃过饭呢。 不许走啊。 今天中午就在我家吃。” 她严肃的说完,不等我回答,就去做饭了。 她老公海叔,也继续跟我嘮嗑,让我不许走。 我只好给童谣发了信息。 说中午不回去做饭了。 让她和江北自己解决。 大约半小时后,凤兰婶儿端出了饭菜。 就我们三个人吃。 他们的儿女,初六一过,就已经回城里上班了。 “吃,这过年杀的鸡,都还没吃完呢。” 凤兰婶儿给我夹了块辣子鸡。 我快节奏『串门』一上午,也饿了。 再加上凤兰婶儿手艺实在好。 便埋头狂炫。 吃到一半,我夹土豆燜肉时。 再菜里发现了一个东西。 像是一根人的手指。 瞬间,我一口饭差点儿没噎死。 为了验证,我用筷子夹住,將它从土豆堆里扯出来。 然后,一根软烂的人手指。 就这么掛满汤汁,出现在我的筷子上…… “呕——!” 我头皮一炸。 根本忍不住,转头就呕。 但此时,我的眼睛斜斜的盯著凤兰婶和海叔。 两人对那根人手指,视若无睹。 只是一脸诡异的笑。 凤兰婶道:“怎么吐了,是不好吃吗,这肉多嫩啊,吃啊……” 她將掉在桌子上的手指,夹给阿海叔。 说別浪费。 然后又从土豆燜肉里,重新夹了一块肉给我。 这次像是……像是人的鼻头…… ps:还是晚上更吧,早上起不来(顶锅逃走) 第401章 顶不住了,搬救兵 吃你大爷! 我猛地起身后退,抹了把嘴: “你们杀了谁! 女妖,我知道是你! 你出来!別对普通人下手!” 凤兰婶儿面露微笑,口里吐出年轻的女声: “我们的游戏才刚开始……” 话音刚落,我鼻尖猛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 这香味让我大脑瞬间有些迷糊。 我猛地甩了甩头。 再回过神时,我人都麻了。 因为我发现,自己其实还坐在饭桌上。 筷子上夹著一个鸡爪。 鸡爪掛著黏糊的料汁,看起来美味异常。 凤兰婶儿和阿海叔,正关心的看著我。 凤兰婶道:“怎么夹个鸡爪愣半天呢?是不好吃吗?” 我往地上一看。 地面乾乾净净的。 没有我刚才吐出来的脏东西。 口腔里也没有呕吐过后的怪味儿。 刚才是我的幻觉? 还是……现在的一切才是幻觉? 看著眼前的凤兰婶二人。 我立刻咬破自己的舌尖。 运转精元。 阳火陡升,精元快速在体內运转。 有些昏的头脑,立刻清醒。 此时我可以確定,眼前的才是真实。 刚才的是幻觉。 我冷汗直冒。 因为我发现,凤兰婶儿身上,有很淡的阴气。 这说明,那女妖短暂的上过她的身。 但现在已经走了。 女妖分明是在挑衅。 意思是:我就算站在你面前,你也分辨不出。 一时间,我也没胃口了。 放下鸡爪,我道: “昨晚和朋友们喝酒喝多了。 可能伤了胃,现在胃很不舒服。 婶儿,我就不吃了。 我突然想起,还有件急事。 我先走了。” 凤兰婶道:“誒,你这孩子……你歇会儿。 喝点热茶暖暖胃啊。” 阿海叔道:“年轻人,干什么都急急忙忙的。 你慢点儿……哎哟喂。” 我忙慌跑路。 不为別的。 是为了不连累他们夫妻。 那女妖要玩『游戏』。 现在,我接近谁,谁就会被女妖盯上。 回家里,我把这事儿跟童谣两人一说。 童谣道:“欺人太甚。不行,那女妖玩阴的,又会藏气。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咱们三人根本不是对手。 必须得请外援,否则,我们不是死在这村里。 就是死在回城的路上。” 略一思索,她摸出手机,又出门打电话了。 过了一会儿,她愁容满面的回来。 冲我摇头。 我则立刻给师父打电话,说明了情况。 师父听见这,也是一惊,道: “那妖肯定受了伤,实力大损。 否则你根本活不到现在。 让为师想想……” 他在电话那头,沉吟片刻,才道: “我或许可以搬一位救兵,但他来的没那么快。 而且也不可能去周家沟子。 这样,为师教你一个办法。 你们三人,先用这个方法保身。 也可以保护周围的人。 等江小子的眼睛一好,你们立刻上路。” 说著,就对我细细交待一番。 交给我暂时保身的方法。 听完之后。 我立刻去周围乡亲们家里买鸡。 一共买了48只鸡。 足够我们成完最后的两天。 將鸡赶到屋內,把鸡嘴缠起来,不让它们叫。 然后我和童谣,一起提笔画符。 一口气画了四十八张『回光符』。 画完,我俩全累趴下了。 坐在椅子上气喘吁吁。 因为画符,不是简单的画画。 画符过程中,要注气。 符咒无气,如同废纸。 我俩一人画二十四张。 几乎抽光了浑身精元。 后期还不得不用精血催动,才將剩余的九张符咒绘完。 童谣有气无力道: “破纪录了,我做多的一次。 是一口气画了十三道符。” 我道l:“我最多的一次是八道符。” 童谣虚弱的冲我竖起大拇指: “那你这次,比我还狠。” 我浑身几乎都因为脱了精气,而不停颤抖。 不狠不行。 否则,不止我们三人要遭遇。 村里的村民,隨时会成为女妖『游戏』的对象。 略微修整。 我从椅子上爬起来,开始將每一道符,糊在鸡背上。 並在每道符上,都点了我们三人的血。 接下来,每隔一小时,就放一只鸡出去。 直到四十八小时后。 我和童谣一个人『白班』,一个人『晚班』。 开始轮流干这件事。 放出去鸡,无一例外,都仿佛受到某种吸引。 会快速离开我的院子。 最后不知所踪。 到第三天晚上,大约九点钟。 我放出一只鸡时,却出现了不同。 这只鸡离开后,没多久又走了回来。 但这次,它身上隱约有个模糊的,狐狸轮廓! 通红通红的。 女妖附在了鸡身上。 它在院子里来回走动。 鸡头一直偏著,看向屋子。 屋內,我透过窗户看著她。 女妖操控著鸡,飞上了窗口,与我对视。 鸡眼睛是青色的。 鸡嘴一张一合,女妖的声音幽幽响起: “我知道了,你其实躲在里面。 你变聪明了,用这些小畜牲来糊弄我。 但是,你太小看我了……” 话音落地。 窗外的鸡,忽然发出一声尖锐的鸡叫。 接著,脖子猛地一转。 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给拧了脖子。 瞬间倒地。 我倒抽一口凉气。 师父没说出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啊! 女妖从鸡的身体中离开,衝著鸡张嘴一吸。 吸出一小撮白色的气体。 那是鸡的魂。 比人的魂要弱很多,只有樱桃大小。 吃完,狐狸砸了咂嘴,缓缓转头,一双绿幽幽的眼睛盯著我。 我已经拨通了师父的电话。 而且是视频电话。 直接对准窗外的狐狸。 “师父!现在怎么搞!” 视频另外一头,师父道: “好傢伙,这狐狸真精! 江小子最后一次药用完了吗?” 我道:“晚上六点,用了最后一次药。 他在运气,得两小时。” 师父道:“好。那你们得撑过最后两小时。去请灶王爷帮忙!” 我道:“灶王爷?不是,灶王爷他管这事儿吗?” 师父道:“你就说,过年的时候,你有没有拜灶王爷吧!” 我说我拜了。 拜灶王爷,是过去的老传统。 但这个传统,现在早就丟了。 其实我也丟了,以前都没拜过。 是成为修行人后。 我今年,才第一次在厨房,拜了灶王爷。 师父道:“拜了就行。快去请灶王爷,帮你们顶一顶。” 第402章 灶王爷,原来是山鬼 我跟灶王爷又不熟。 活了二十多年,也就今年拜过一次。 天知道能不能请的动。 此刻,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让童谣注意女妖的动静。 自己则迅速窜到厨房。 民间拜灶王爷,首先要做的,就是打扫厨房。 当然,现在我也没那个功夫了。 再说,我走的也不是民间的仪式。 於是我舀了一碗米,一碗麵,一碗杂豆。 然后点烛、点香。 对著灶屋的北面,开始祭拜请神。 口中不停念著祷词。 手里的香看著没有任何变化。 我心里比提多急了。 平时不烧香,临时抱神脚,果然很不靠谱。 就在这时,后面传来童谣惊恐的声音:“她、她要进来了!” 我握著香,急的直磕头: “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 灶神爷在上,速显真灵。 镇妖除恶,护卫四方。” 就在此时,我手里的香菸,忽然不在笔直向上。 而是朝前方,也就是北面抚去。 掠过我摆的三碗供奉。 香菸快速燃烧,几乎瞬间就到了底。 与此同时,院外忽然传来一阵狗叫! 我意识到,灶王爷可能出手了。 立即磕了个响头。 然后迅速回到正屋。 却见童谣正瞪大眼,盯著窗户外。 我凑过去一看。 外头的院子里,竟然聚集了十几只狗。 都是村里家养的土狗。 有些是成年狗,有些看起来才一两个月,奶呼呼的。 但狗小气势不小。 跟著大狗一起,对著红狐狸狂吠。 这些狗和平时的状態不一样。 它们身上,如同火焰般,燃烧著一层金光。 原本还狠囂张的女妖,顿时怒了: “你们这些臭道士!就会请那些东西!以为我会怕吗,都去死!” 她猛地一扑,朝离的最近的一只小狗咬去。 那小狗纯黑。 估计也就两个月大。 毛茸茸,贼萌。 但胆子真大,冲在最前面,叫的奶凶奶凶的。 女妖这一扑,嚇的它一哆嗦,身上的金光顿时灭了大半。 但与此同时,周围的其他狗。 却齐齐朝女妖扑去。 由数量太多。 我们的视线一时被遮住了。 只能看见狗群里有一抹红。 没到十秒钟。 一只红狐狸从狗群里衝出,一缺一拐的往山里跑。 而且还留下狠话:“周宜,你必须死!” 我鬆了口气。 它被咬伤了腿。 这几天,应该会消停。 我们正好趁著这两天时间,赶回安山市。 那时候,师父请的援兵,应该也到了。 而院子里,那群狗齐刷刷的看向我。 然后坐了下来,开始摇尾巴。 並且不停地舔嘴。 童谣没养过狗,好奇的问我:“它们这是干什么?” 我道:“狗舔嘴巴,就是乞食。 饿了,要吃饭的意思。 这是灶王爷派来的兵,我给它们弄点儿吃的去。” 当即,我把晚上的剩饭剩菜都端出来给它们吃了。 虽然是剩饭剩菜,但有菜有肉。 乡下餵狗,虽然也是餵剩饭。 但经常都是餵点菜的残渣。 不太捨得给狗餵肉和菜。 我又把另外几只鸡宰了。 直接餵它们。 它们也吃的挺欢。 吃饱喝足,这群狗身上的金光也散去了。 现在,它们是普通的狗了。 这才摇著尾巴,各带著自己的小崽子散开了。 童谣目瞪口呆: “你还真把灶王爷给请动了? 牛逼啊! 不过,灶王爷派的兵,真让人意想不到。” 我也觉得自己很幸运。 不由得想起了自己之前遇险,去陵园里请正气英灵。 当时也请动了。 就算是修行人。 想请动上面或者下面的办事,那也是很难很难的。 或许,我在修行上的运气比较好吧。 我双手合十,诚心念道:“感谢灶王爷。” 话音刚落,平地颳起一阵风。 將狗吃剩下一些鸡毛,刮到了我脸上。 腥臭扑鼻。 把我噁心坏了。 我赶紧抹脸上的鸡毛。 正觉得这阵风奇怪呢。 就见院子里的桃树下,隱约出现一个人影. 很模糊。 我吃了一惊。 这时,那人影开口道:“你应该谢我,灶神爷可没空理你。” 是个姑娘的声音。 我懵了:“你是?” 她朦朧的身影,坐在桃树上,悠閒的晃动双腿。 我能看得出,她穿的很少。 是赤著脚的。 “我?你们有些叫我山精,有些叫我山灵。 但我更喜欢一个古老的名字,叫『山鬼』。” 童谣道:“山鬼!哦……你的打扮…… 周宜,她会不会就是那个老医生。 在山里遇见的那个?” 不等我开口。 山鬼继续晃著脚,道: “啊,那个医生,他死了。 真让人难过,他是我看著长大的。” 我和童谣对视一眼,彼此都有些心虚。 毕竟,那老医生是被我们『说』死的。 童谣眼珠子一转,谨慎道:“山鬼,谢谢你救了我们。” 山鬼的脸和身体,都是模糊不清的。 但有一种很朦朧的美感。 她轻轻道:“我感受到你的號召,就过来了。 这不是我的本体,我的本体来不了这么快。” 我道:“如果是你的本体,是不是就可以杀了那只狐狸?” 山鬼道:“杀?我为什么要杀它? 对於我来说,你们和它,都是一样的。 我不杀它,我也不会杀你们。 山鬼,不杀生。” 呃。 我噎了一下,试探道:“那,多谢山鬼救我们。” 山鬼道:“不客气。我救了你们,你们能帮我完成一个愿望吗?” 我道:“什么愿望?” 山鬼道:“山里有一棵树,八百年了。 在它很小的时候,它身边有一棵同样的树。 它们是一棵树的种子。 不过,那一棵树,在八百年前,被一个人挖出来,移栽到其它地方了。 它想去看一看那棵树。 但是你知道,树是不能动的。 所以,你可以带走它的一根枝条。 以后遇到另外一棵树时,可以把它的枝条,埋在那棵树旁边。 这是它对我的请求,我答应了会帮助它。 现在,我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了。 你去台云山里,会遇见一只穿山甲。 你跟著穿山甲走。 它会带你去找树的。” 台云山离这儿不远,也就是老医生,经常採药的那座山。 一来一回,明天又走不成了。 又要耽误一天。 我迟疑道:“山鬼,我担心,多留一天,那狐狸还会出现。” 山鬼道:“三天之內,它不敢靠近你们。” 说著一扬手。 三道金色的气,分別罩在了我和童谣身上。 另一道飞到了后方的屋里。 江北在那屋打坐。 第403章 进山,柏树 山鬼昨晚这一切,身形便缓缓消失在桃树上。 此时是晚上的十一点。 我和童谣对视一眼,去后房为江北护法。 半个多小时后。 江北睁开眼,眼睛终於恢復了。 在打坐运气的过程中,他感受不到外界的情况。 於是我把今晚发生的事都跟他说了。 然后商议好,明天一早,就去台云山。 拿了东西后,便开车上路。 不再回周家沟子。 第二天一早。 我们起床收拾东西。 我將老房子落了锁。 便开著车,载上童谣两人,去了台云山。 台云山不算高,但山势绵延,山体雄壮。 山下有村庄。 村子里的人,最多也就在山的外围活动。 里面则是深山老林。 隨著这些年生態环境的修復。 据说里面还有很多巨蛇猛兽。 山鬼也没告诉我们具体地址。 我们只好按照村民的常规路线进山。 一直到差不多没有路的时候。 正疑惑接下来该怎么走时。 前方的草丛一阵摇动。 接著,一直穿山甲的脑袋就探出来。 瞬间,我满脑子都是葫芦娃。 外加魔性的叫声『爷爷』。 穿山甲黑溜溜的小眼睛看著我们。 看起来很有灵性。 接著一转身就往前走。 我们三人立刻跟上。 在山里爬上爬下。 路途还不短。 但好在一路上没遇见什么毒蛇之內的。 反倒是发现了一处很简陋的窝棚。 是用几根木头,外家些塑料雨布和茅草搭起来的。 里头放著简易的铁锅、碗筷,还有一些碳,以及发了霉的麵条。 估计是一些赶山人,或者採药人搭建的落脚地。 说不定,那老医生进山採药时,还在这里歇过脚呢。 我们在这儿稍微坐了十分钟。 就跟著穿山甲继续前进。 周围的树木,越见粗壮。 最终,穿山甲带著我们,停留在一株虬结的柏树下。 这株柏树,树干很粗,树皮开裂而厚实。 树冠极大。 抬头看去,遮天蔽日。 由於树冠和树干太壮,反到显得这棵柏树没那么高。 山风吹动,树木枝叶互相摩挲。 风中传来山林和草木的气息。 童谣深深吸了口气:“啊,空气真好啊。” 穿山甲围著树转了一圈,就窜入草丛消失了。 所以,我们的目標应该就是眼前这棵树。 想了想,我对大树道: “你好,我是受山鬼的嘱咐,来取你的树枝。 將来遇到另一棵树,我会完成你的愿望。” 话音落地,风似乎吹的更厉害。 其中一支树枝,被风吹著,刚好打到我的头。 我心中一动,福至心灵。 摘下了一截树枝。 风便慢慢的停止了。 隱约间,我似乎听到,从大树的树干深处。 传出了一声沉闷的嘆声。 悠远而古老。 带著一种慈祥深沉的意味。 我摘下的树枝只有半个巴掌长,跟我的大拇指差不多粗。 顶端是少许的柏树叶。 外加两颗柏树果子。 不大不小,便於携带。 回头用个小布包,单独装起来。 以后就隨身放在法器包里。 一但靠近另外一棵树,这根树枝,就会有感应。 至於能不能遇见另外一棵树。 那就要看缘分了。 毕竟都是八百年前的事了。 那树被移栽去了哪里。 是否还活著,都是未知数。 但大概率……那树应该已经没了。 第404章 接人,高铁站 收起树枝,我对柏树微微点头示意,便带著童谣他们回程了。 接下来的时间。 不敢多做停留。 在第二天中午,我们终於到达了安山市。 江北和童谣在中途下车,先回了他们自己的风水堂。 说要先回去修整一下。 我便直接开车回店里。 刚一进去,小灰灰就直接扑我脸上。 我一把抓住它,用大拇指,帮她挠下巴。 她爽的眯著眼直哼唧。 “师父,我回来了。” 店里,是虚虚的庄顏,正趴柜檯上睡觉。 还没意识到我回来了。 得亏我们这是丧葬用品店。 这要是超市。 已经被搬空了。 我一开口,庄顏才迷迷瞪瞪醒过来: “周哥,你回来了。 听说你被狐狸精缠上了。 那狐狸精漂亮吗?” ??? 这是重点吗? 我问:“师父呢?” 庄顏道:“出门办事了,早上走的,晚上回来。” 我於是收拾了行礼,洗了个澡。 然后给祖师爷上香。 便回屋补了个觉。 也没睡多久,到晚饭的点,庄顏把我叫醒了。 师父这时已经回来了。 说他白天是去联繫那位朋友了。 本以为对方今天能到。 但对方行踪不定,耽搁了。 今天来不了。 顿了顿,师父又道: “你如今回来。 有为师在,那女妖就算找上门。 也別想落著好。” 我苦笑,道:“我不怕。 只是那狐狸太贼。 不直接对付我,总是伤害普通人。” 师父眯了眯眼,说如果真是这样。 即便他请的那位朋友,最终不来。 他也有办法对付那狐狸。 我顿时来了精神。 说靠人不如靠己,问师父是什么办法。 师父说那个办法很危险。 具体,明天看看情况再说。 没准儿,明天那位朋友就到了。 別说。 我运气不错。 第二天中午,师父接了个电话,然后立刻吩咐我去高铁站接人。 我让师父把对方的电话號码给我。 师父说没电话。 我懵了。 师父有些尷尬,解释说。 这次他请的高人,其实不是他的朋友。 他自己没有面子请动这位高人。 是辗转了两处人情。 饶了一圈才请到的。 而这个高人,很特立独行。 所以他没有联繫方式。 我说:“那要不……爻一爻?” 好歹我得知道,对方穿什么顏色的衣服和裤子。 大概是个什么年纪吧? 这些都能爻出来。 否则去高铁站,人流那么多的地方。 纯粹是两眼抓瞎。 师父没好气道: “爻普通人可以。 爻修行人,是很难爻准的。 你难道连这都忘了。” 我忙道:“没忘没忘。这不想著你是师父,技术比我高,说不能能爻出来呢?” 师父不置可否。 想了想,他补充了一句: “据说这位高人,打扮的很特立独行。 人群中很显眼。 你多观察观察,遇到奇怪打扮的人,就多问。 对了,高人姓姜,叫姜无畏。 快去吧。” 於是,我只能开著麵包车去了高铁站。 安山是个大城市。 高铁站不管工作日,还是周六日。 人流量都很大。 我站在高铁站的出站广场。 看著来往的人流,陷入了懵逼之中。 但是,我有诀窍。 人身上的阳火不一样。 修行人的阳火,比普通人更旺。 於是我气灌双目。 跟雷射眼一样,批量扫视人群。 遇见阳火和修行人一样旺的,我就上去询问。 半小时下来。 问了好几个,都不是。 而且,基本都是干工地的大叔。 这帮干工地的大叔,面朝黄土背朝天。 太阳晒的足,肌肉气血练的旺。 再加上比较节约,根本不捨得吃乱七八糟的外卖。 下了班,睡的也早。 別看工地蓝领的活儿又脏又累。 他们阳火是真旺。 第405章 cosplay酒剑仙? 正恼火间,不远处忽然聚集起了一堆人。 似乎在看什么热闹。 人群中有人喊道:“哇,是在『抠死普累』吗?太酷了。” 接著,人群散开,一个很古怪的人露了出来。 我猛地瞪大眼。 凭直觉,立刻意识到,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因为他的装扮,太有辨识度了。 穿著一身破破烂烂的旧道袍。 梳著凌乱的道髻。 背后背著一把剑,露出木製的剑柄。 腰间还掛著一个很大的葫芦。 有点儿像那种『酒剑仙』的感觉。 他看著四十出头,很瀟洒的样子。 还伸了个懒腰。 周围一些年轻的妹子,以为他在cosplay,冲他喊酒剑仙。 他似乎很无语,嘴里道: “別吵吵,別吵吵……” 与此同时,他的视线,也在人群中,一眼看见我。 直接朝我走过来。 我迎上去:“是姜前辈吗?” 他打量我: “嗯?你身上这是什么气,好纯的灵光!” 虽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但也是变相,承认自己的身份了。 我道:“是山鬼的气。” 他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你到是有造化。 不过,这气息已弱。 过了今晚子时,也就消失了。” 我道:“有前辈您在,我也不用担心了。 前辈,上我的车,已经给您开好了酒店。 先去酒店休息吧。” 他抬头看了看太阳,掐指一算,道:“不去酒店。” 我愣了一下,问不去酒店去哪儿。 姜无畏嘿嘿一笑,道: “吃麵。 这地方,十六年前我来过。 那一口面我惦记很久了。 走,我带你去。” 说著,就开始徒步走。 不得已,我只能跟上。 原以为他说的麵馆,应该就在附近。 结果这一走,就整整走了五个钟头!! 妥妥的城市马拉松。 而且中途,他时不时的停下来掐指算。 然后再確定路线。 时不时的感慨道: “咱们国家变化大呀,这里以前是荒地。 现在这又是公路,又是楼的。” 好在我是修行人。 徒步五个钟头,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 边走我边搭话:“您上次来这儿,是干什么?” 他道:“那会儿,是跟我师姐一起来的。 师姐带著我出来歷练嘛。 唉,我师姐已经死了。” 我有些惊讶,道:“这……前辈她是怎么去世的?” 姜无畏道:“为了救人。嗯,快到了……” 此时,我们已经徒步到了一片老城区。 周围没那么多高楼大厦了。 都是低矮的城中村。 这个点,正是饭点。 街头巷尾,人气都比较旺。 走到这里时。 姜无畏就像是开了雷达。 速度极快的在巷子里转来转去。 没多久,在巷子的尽头处,竟然真的发现一家麵馆! 麵馆的面积,还不到三十平米。 招牌很旧,都已经褪色了。 名字叫『老祥麵馆』。 麵馆里只有四张老旧的桌子。 环境比较简陋。 但收拾的还挺乾净。 “就是在这儿了。”姜无畏进去。 大喇喇的找了张桌子坐下。 靠里的柜檯,坐著玩手机的老板站起身问: “两位客人,吃什么?” 他值了之前墙上的菜单。 鸡丝麵、打滷面、鱔丝面、阳春麵、水葱面…… 姜无畏道:“一碗水葱面!” 我跟著道:“打滷面。” 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麻利的吆喝了一声。 就在后面煮上麵条了。 第406章 吃碗麵,卖衣服 等面的过程中。 估计是真馋了。 姜无畏咽了咽口水,回忆道: “那天我和师姐,恶战一夜,弄死了一只大蟾蜍。 那大蟾蜍是工地施工时挖出来的。 一露头,地下就冒黑水和黑烟。 周围的工人被黑烟沾上,身上全烂了。 那是只『蟾蜍王』,已经成了精了。 在它下面儿,就是蟾蜍窝。里面的小蟾蜍身上,都带著毒。 一但让它们跑出来,周围的人全得遭殃。 嘖嘖……那一晚上,累的够呛…… 忙完时,天才刚方亮。 店铺都没开门。 就这家麵馆开的早。 我和师姐是第一批客人。 但我和师姐,都不会挣钱。 我们是出门歷练的,当时总共就六百块经费。 其他面吃不起,我们就点了水葱面。 三块钱一碗,嘿嘿。” 没一会儿,他的水葱面上来了。 我一看,发现就是一碗白水面,上面飘著碧绿的葱。 要说有什么不同之处。 就是这碗面的麵汤特別清澈。 面是圆形的细面,在面碗中间,弯出流畅的弧度。 虽然简单,但一股香味儿扑面而来。 看来让他念念不旺的这家麵馆。 还真有点东西。 姜无畏拿了筷子就开吃,吃了一口就道: “嗯!还是十六年前的味道!” 老板听了,诧异道:“哟,你十六年前吃过我家的面呢?” 姜无畏边吃边道:“是啊,这一口惦记很久了。” 说话间,我的打滷面也端了上来。 我吃了一口。 我去! 真牛逼! 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打滷面! 正吃著,陆陆续续有来吃麵的。 生意挺火爆。 但老板有自己的『腔调』。 就四张桌子,也不加桌。 也不做外卖。 所以没有那种络绎不绝的忙碌感。 吃完,姜无畏把汤都喝光了。 我麻溜的买单。 当年三块钱的面,现在卖六块,也不算太贵。 我的打滷面,是十二块。 买完单,我以为要撤了。 但姜无畏却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一直坐在座位上。 老板也不来赶人。 咱们不敢说,咱也不敢问。 只能跟著干坐。 大约晚上八点半左右。 麵馆才彻底没人了。 这时,老板走过来,道:“客人,还有什么需要吗?” 姜无畏看向他,笑了笑:“没认出我来吗?” 这两人认识! 老板呵呵一笑: “认识,十六年前嘛。 您和那位姑娘,放了我一马。 你们是我的恩人,我怎么能忘记呢。” 姜无畏拍了拍自己腰间的葫芦:“这些年,没干什么坏事吧?” 老板笑道: “嗨,我就老老实实卖我的面。 守著我媳妇儿过日子。 我能干什么坏事儿。 我规矩著呢。” 姜无畏又道: “当初你欠了我一个人情,现在该还了。 闻见这小子身上的妖气了吧?” 老板立刻对著我,咻咻闻了几下: “嗯,闻见了。 狐狸的味道。 是一只千年的狐狸精。 不对……哈哈,是只落魄的狐狸。 连本体都没有。 只剩下一点妖魂而已,还是受了伤的。” 姜无畏道: “嗯。 给你个还人情的机会,把那狐妖弄过来。 就弄到这儿来。 要多久?” 老板眯了眯眼,道: “嗯,两小时內,差不多了。 您二位在这里候著,我去去就回?” 姜无畏打了个哈欠,道: “你把麵馆锁上吧。 我去周围溜达溜达,两小时后过来。” 说完就起身,对我道: “走吧。对了,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 好傢伙。 一下午了,还不知道我叫啥。 我道:“周宜。” 姜无畏道:“陪我溜达溜达。” 我们出了麵馆,他在前面慢悠悠的逛。 时不时的,会陷入沉思。 似乎在回忆些什么。 过了会儿,我们停在了一处商场。 他停下脚步,道:“这就是我和师姐,当年揍大蟾蜍的地方。” 我由衷道:“您很想念您师姐吧。” 姜无畏道: “那是当然。 我们是一起长大的。 当初这儿在挖地基。 走,进商场溜达溜达。 誒,我没什么钱啊。 全场你买单。” 我说行,然后就进了商场。 这商场修建十几年了,看起来有些旧。 而且客流量很少。 总共七层楼。 但目前四楼已经,都已经清空了。 不復当初的繁华。 稍微热闹些的,就是二楼的超市。 三楼和四楼,大部分都是女装。 姜无畏造型太拉风,到哪儿都很吸精。 四楼更寒磣,走廊连灯都捨不得开。 就只有几家零零星星的女装。 大部分档口都是空的。 姜无畏道:“生意怎么这么差了?” 我道:“现在都网购嘛。 高端的商场没什么问题。 这种普通的低端商场,受到的衝击很大。” 话音刚落,姜无畏指了指尽头处: “你去前面看看,那边时不时有什么东西。” 前面是正常的商场过道。 但两边的档口是空的。 只剩下些废弃的模特。 也没有开灯。 因此显得暗沉沉的。 我这人有个优点。 就是有自知之明。 大佬指挥我干活儿,我也不多问。 十分麻溜的就去了。 走到尽头处,可以往右拐。 右边的过道更长,更暗。 连一家档口都没有。 但就在这暗沉沉的过道上。 却有一个古怪的身影。 一个年轻小伙子,坐在一个空档口的门口。 正伸长脖子左右看。 似乎在等待什么。 他满身阴气。 是只鬼。 原来前辈是让我来看这个? 我直接走过去。 小伙子目光看著我,在我靠近他时,他起身道: “客人,隨便看看。”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看向后面空荡荡的档口,问道:“卖什么呀?” 他道:“男装啊!你看,都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 他指著不存在的衣服裤子跟我介绍。 我目光扫了一圈,便道: “不用介绍。 我自己看。 你刚才坐在门口,看什么呢?” 小伙子嘿嘿一笑: “等我老婆送晚饭呢。 我们今年刚结的婚。 这个档口,也是我们今年才租的。 她每天这个时候,都来送晚饭。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可能路上耽误了。” 我道:“今年刚租的……生意怎么样?” 他挺高兴,道:“还行啊。” 看来,他死了应该挺长时间了。 毕竟,这种商场,生意还行,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第407章 送你一程,不送 小伙子一脸高兴的看著我,似乎在等我挑选商品。 我也不耽误时间,对他道: “你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吗?” 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后开始嘀咕: “你不买就算了。 怎么还咒我。 我不能死,我才刚有自己的家。 我是孤儿院长大的,没有亲人。 我今年初结婚了。 结了婚,我就有家了。 我要好好活著。 我以后还会有孩子。 等有了孩子,这个世界上,就有我的血脉亲人了。 但我和老婆太穷了。 我们不打算那么早生。 再努力三年。 我要让我的孩子,来到这个世上,就不用吃苦……” 他嘴里嘀嘀咕咕的说著。 我嘆了口气: “可是你已经死了。” 他停止嘀咕,愤怒的看著我: “我的店不欢迎你,你去其他地方买衣服吧!” 我淡淡道: “你其实早就知道自己死了。 为什么不承认呢? 你看你的档口,空空荡荡的。 哪里还有货物?” 小伙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指著档口辩解: “这些都是货,怎么会没有。 你看不见,那是你的问题!” 这是一个留恋世间的可怜鬼。 所以,我也更愿意有耐心。 继续劝道:“你留在阳间有什么用呢? 耽误了报导时间,只会消耗你的福报。 人死如灯灭,从此不忆阳间事。 父母也好,妻儿也好。 都只有一世的缘分。 你死的那一刻起,你和这世上的缘分,就已经尽了。” 小伙子急的抓头: “你说的这些,我听不懂。 你这个人太討厌了,你快滚!” 他说著,猛地朝我露出一个凶狠的表情。 脸上瞬间显过『恶相』。 不过,他很显然,没有什么嚇人的经验。 弄出来的恶相,无非也就是腐烂的人脸。 对现在的我来说。 简直毫无杀伤力。 眼见劝告无用,就在我打算揍他一顿,將他揍服气时。 小伙子忽然瞪大眼,看著我身后。 与此同时,我身后传来脚步声。 回头一看。 是个年轻女人。 女人的穿著打扮比较普通。 她疑惑的看著我,走到了跟前。 四目相对,她礼貌性的冲我点头示意。 然后便静静的看著眼前的档口。 神色感伤。 看著小伙子惊喜的神情,我猜到了一些。 果然,小伙子立刻冲女人道: “老婆!” 他朝女人靠近。 由於是只『老鬼』了,他身上的阴气有些重。 女人身上的阳火被冲,整个人打了个哆嗦。 像是有些冷。 我立刻出声: “如果你不想她生病,就別再靠近她了。” 女人茫然的看向我: “啊?你刚才说什么? 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小伙子后退了几步,愣愣的看著女人。 接著,他又低头去看自己的手和脚。 手是青色的。 脚是悬空的。 他必须要从自己的执念中清醒过来了。 我嘆了口气,道: “是啊。我就是好奇,你在看什么? 这档口什么也没有。” 女人扯了扯嘴角,道: “以前,这是我和我老公租的档口。 但租下来不到半年,他就出车祸去世了。 我路过这个商场,就上来看看……唉,都没人了。 以前这些档口都是满的,很热闹。 我每天下午,回来给他送晚饭。 然后一起守档口。 晚上十点,商场关门,我们就骑车回家。” 我道:“你们的感情一定很好。” 女人有些难过,点了点头: “是啊。 他是个孤儿,很自卑,也很內向。 不像別的男人,言巧语的。 他追我的时候,傻乎乎的,就会干活儿。 闷不啃声的拎著菜,到我的出租屋,给我做饭。 拖地啊,洗衣服啊。 干完活儿就走。 第二天又来。 我一直在等他给我表白,但他太內向了。 后来我忍不住,我先跟他表白了。 哈哈哈,他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 后来,我就经常逗他开心。 渐渐地,他也越来越阳光外向了。 自信满满的说,要努力挣钱。 让我和未来的孩子,过上好日子。 我们就租了这个档口。 那会儿还是挺挣钱的,半年就赚了差不多十万呢。 我们都计划好,攒首付买房子。 这样,等我怀孕的时候,就能在家好好养胎。 不用总是搬家了。” 女人说著,眼眶有些泛红。 最后嘆了口气,道: “唉,都过去了。” 小伙子在旁边,哽咽著,喃喃自语: “老婆,我没用。 发誓要好好照顾你的。 结果我就这么死了。 我真的不想死啊……呜呜呜……” 我想了想,对女人道:“他去世,是什么时候的事?” 女人道:“八年前。” 我道:“哦。那你应该在婚了吧,现在过的还好吗?” 我问的这些。 我想,应该都是那个小伙子想知道的。 女人有些意外的看了我一眼。 毕竟这问题有些冒昧。 但她紧接著便道: “他去世后,我三年没有缓过来。 第四年家里人介绍了一个,对我挺好的。 我们已经结婚了,孩子都三岁了。” 小伙子在旁边愣愣的听著,嘟囔道: “……结婚了啊…… ……结婚好啊,有人照顾你。 生的男孩还是女孩啊……” 我顺势问出:“那恭喜啊。男孩还是女孩啊?” 女人道:“是个女儿。” 小伙子继续道:“你一直就想生女儿,心想事成了。” 我看向他,用眼神示意,他有没有什么想了解的。 一直嘴硬的小伙子,这时笑了笑,冲我摇头。 於是我没再和女人搭话。 女人反倒好奇问我,站在这里干什么。 我说在等人。 她也没多问。 又静静的在档口看了一会儿,似乎在回忆什么。 她不知道的是。 在她凝望档口时。 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也正在看著她。 过了会儿,女人才离开。 等她走后,小伙子看向我: “谢谢你,替我问了我想知道的问题。” 我道:“现在不嘴硬了?” 小伙子嘿嘿笑了一下,才缓缓道: “原来,我已经死去八年了。 她也开始了新的生活。 她还记得我,真好。 但希望她以后不要再记得我了。 你说的对,人的缘分只有一世。 死了,这一世的缘分就尽了。 我也该走了。” 我道:“你走个屁。 耽误这么长时间,没人送你走的了吗?” 他一脸尷尬。 我摸出符咒,道:“送你一程,不谢。” 第408章 重回高铁站 麻溜的送走小伙子,我走回去。 发现姜无畏正在一手持剑,一手握葫芦的比划。 档口的女老板在开直播,笑的合不拢嘴。 好傢伙。 这是给直播间的家人们表演上节目了? 看得出来,他玩的挺开心的。 见我回来,姜无畏这才收了剑,哈哈笑道: “不来了不来了,走了。” 我立刻跟上。 又在附近閒逛了一会儿。 看时间差不多,我们便回到了麵馆。 麵馆被锁上的门,又重新开了。 看样子老板已经回来了。 与此同时,我感受到了熟悉的妖气。 姜无畏带著我钻进麵馆里。 麵馆的门就砰的一声被关上了。 站在煮麵台前的老板,一脸堆笑的从台下一捞。 便提溜出那只狐狸。 红狐狸气息奄奄。 但一双绿色的眼睛,依旧凶狠的盯著我。 老板道:“就这东西,给您抓来了。 您看要怎么处置?” 姜无畏道:“杀人的妖,该死。” 说著,从背后抽出自己的剑,递给我: “自己动手吧,也算积德了。” 我道了声谢,接过剑走向狐狸。 別说,这狐狸还挺硬气。 死到临头,依旧挣扎著想要攻击我。 一点服软求饶的意思都没有。 但她才刚一动,就被麵馆老板一把按住。 老板笑呵呵道: “动手吧。放心,我给你摁著。” 我点了点头,手起剑落。 红狐狸发出一声惨叫,身体消失。 变成一股绿色的气。 这股气又迅速凝结在一起,最后落在面板上。 成了一颗绿豆大小的透明珠子。 麵馆老板摇头:“这妖珠,也太小了。” 说完,把珠子递给我,笑呵呵道: “这是妖珠。 只不过它是受了重伤的妖魂。 凝结的珠子比较次。 但拿去法市上,也可以换些东西。” 我將妖珠收下,道了声谢,好奇道: “老板,你也是修行人?” 老板呵呵笑道: “我?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麵馆老板而已。 当年蒙受姜先生的恩惠。 今晚为姜先生效劳。算是略报恩德了。” 说完,也不理我,而是冲姜无畏道: “姜先生,天不早了。 您要没別的吩咐,我就关店了。 家里还有人等著我呢。” 姜无畏道:“去吧、” 然后就带著我离开麵馆。 我的车这会儿,还在高铁站的停车场呢。 溜达到街口,我问姜无畏: “前辈,您也该休息了。 您接下来,要是没有什么別的打算。 我给您安排酒店?” 姜无畏说不用,让我自便。 然后冲我挥了挥手,便自己离开了。 我连忙给师父打电话,匯报情况。 师父说,高人都有自己的性格。 既然姜前辈不愿意跟我们打交道,那就算了。 於是我就打车去了高铁站,准备將车开回去。 这个点的高铁站,已经没什么人了。 站內依旧明亮。 站外的广场暗了下来。 停车场也没剩下几辆车。 我正要上车时,车旁边突然闪现一个人影。 嚇我一跳。 是个身高较矮,皮肤黑黄,瘦不拉几的男人。 脸上掛著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牙。 他凑近,然后往我手里塞了张小卡片,说: “整不整,80,就在旁边。很嫩的。” 我低头一看。 好傢伙。 招嫖小卡片。 我立刻道:“整,带我去看看。” 第409章 不想下去?揍! 打击邪淫,人人有责。 小gg发到我手里了。 那我就不客气了。 矮个男人带著我,往高铁站西边走。 刮两个弯,就將我带到了旁边的烂房子前。 前些年,房地產火热。 开发商各种拿地。 这处位置是以前的老房子,都拆一半了。 因为开发商资金炼断裂。 中途拆不动。 现在就一直,是一片无人区。 一眼看去,黑乎乎的,全是破旧的烂房。 有些墙都拆一半了。 只剩下半边房子立在哪里。 “来,跟我来,嘿嘿嘿嘿……” 矮小男人猥琐的笑著,在烂石头堆里带路。 因为远离路灯范围。 前方已经是漆黑一片。 都看不见男人了。 只能听见他的笑声。 我从法器包里摸出手电筒打开。 手电光下,矮小的男人根本没有影子。 垫著脚尖在废墟里一栋。 我不紧不慢的跟在身后,搭腔: “环境不太好啊。” 男人道:“安全,不会被『条子』发现。” 我道:“你也知道这是违法的?” 男人嘿嘿笑:“这是咱爷们儿的正当需求,我这是为大哥们服务嘛。” 我道:“这样不会传染疾病吗?” 男人道:“现在安全措施,都做的很严格。” 我呵呵一笑。 说话间,他带著我,钻进了其中一处无人的空房子里。 我跟著一钻进去。 就看见里面有一个年轻姑娘。 站在屋子的角落处。 眼睛直勾勾的。 身体微微摇摆。 这是被鬼迷了神智! 鬼让她干什么,她就会干什么! 我顿时怒从心头起。 冷冷道:“她干这个多久了?” 男人嘿嘿笑:“第一次,今晚刚来的。” 我道:“哦,这么说,还没接过客?” 男人道:“当然没了。我说了嘛,你是第一个。” 说著,朝我伸手:“80。” 我微微一笑,做出掏兜的动作。 实际上,却是手上包裹著精元。 直接一拳揍了过去! “哎哟!” 矮小男人被我一拳揍翻在地。 我又骑上去揍他,直打的他哭爹喊娘,说要报警。 我道:“你自己就在干违法勾当,你还报警?” 男人一听,估计觉得也对。 他怒道:“我不挣你钱了,我要弄死你!” 他原本只是有些发白的脸,瞬间变成青色。 张嘴就喷出一口黑气。 直朝我脸袭来。 我早有准备,哪能让他一个普通恶鬼得逞。 黑气还没接触到我。 就直接蒸发。 我身上的阳气暴涨。 男人大惊,知道怕了,拔腿就跑。 身形飞速就出了门口。 我法诀一捏,隔空朝他一抓:“回来!” 男人瞬间被法诀的力量给吸回来。 “啊——!大法师! 我错了,不要杀我!” 被吸回来的瞬间,他抱头叫喊。 我道:“你真是害人不浅。我不会杀你,自己去下面,该受罚受罚吧。” “下面?” 男人一脸恐惧: 『』“不行啊,我不能去下面。 我活著的时候没干过好事。 下去了,一定会被下油锅的! 我不下去,死也不下去!” 他又挣扎著想跑,但他只是一只普通的恶鬼。 根本挣脱不了我的控制。 於是就开始满口国粹的骂我。 我二话不说,继续开揍。 对这种不愿意下去报导的鬼。 其实只要不作恶。 我也没必要强迫他们下去。 但逗留在阳间搞事情,那就不行了。 打也得打下去。 这次,我手上乾脆覆盖了一层天火。 每被我揍一拳,都如同烙铁上身。 他根本受不了。 几下之后就屈服了。 便一瘸一拐,浑身是伤的,被我强行给送下去了。 送走他。 我走到那姑娘身边,在她肩膀上重重一拍,低喝:“醒!” 第410章 黄狗,归家 姑娘浑身一哆嗦,醒过来。 眼神茫然的看著四周: “这是哪里……你是谁……” 我道:“我是路过的,看见你一个人站在这里。 姑娘,这里是拆迁区,没有路灯。 你还是注意安全,快离开吧。” 小姑娘还没有完全清醒,吶吶点头。 她四下一看,像是想起什么,敲著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 “我难道被『怕子』了? 我只记得,自己走在路上。 看见了一个,长得很猥琐的男人。 他冲我笑了。 我觉得他很奇怪,就想绕过去。 但他很快就到了我身边…… 然后我就不记得了。 他好像抬了一下手?” 我道:“拍子?那都是旧社会的事了。 现在哪还有拍子的人,你可能记错了。 快走吧。” 小姑娘对眼前的情况有些慌。 估计也害怕我是坏人,便胡乱点了点头,连忙跑了。 我看她在黑暗中跌跌撞撞的,便有些不放心。 乾脆追上去,打算送她。 结果她以为我尾隨,大叫一声,拔腿就跑。 一时间,给我看乐了。 於是我也就不送了,免得嚇到她。 做完这一切,我打算在周围转转。 刚才送走了那只猥琐鬼,忘记问他的情况了。 既然他选择这里当据点。 说明他在这儿待著舒服。 周围可能有什么聚阴的东西。 没多久,我就在废弃的房屋后面,发现了一棵半枯的槐树。 这里是当地人的老房子,有些是带院子的。 所以零零星星,还能看见一些树。 半枯的古槐树,一阵一阵的散发著阴气。 但並不是整棵树都有阴气。 而是靠上的一截树干。 是阴气最浓郁的所在。 一根钢丝,缠在那截树干上。 钢丝下面吊著一只黄皮狗。 黄皮狗摇摇晃晃的,仿佛已经被吊死。 但眼睛却是睁开的,一直看著我。 甚至还衝我摇了摇尾巴。 略一思索,我走到树下,摸出破气刀。 注入精元后,一刀朝钢丝斩去。 被吊著的狗,立刻落地。 翻了个滚起身,激动的冲我摇尾巴。 先是围著我转了一圈。 然后就转身,冲入身后半拆的房子里。 似乎在寻找什么。 上上下下的到处窜。 “呜呜呜……”它发出叫声,显得很急。 动物的魂轮迴很快。 能逗留在阳间的,都是有原因的。 就像当初的猫咪『小』。 或许是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 它开始在空气中嗅闻起来。 然后就逐渐离开院子的范围。 隨著这只狗被放下来。 那截树干上,浓黑的阴气就散去不少。 我立刻跟上那只狗。 它一路闻著,时而快时而慢。 穿过对面街区后,它像是发现了什么,一路往里跑。 这是个开放式的老小区,离高铁站也不远,没有拆。 很快,那狗就冲入其中一栋楼。 一路嗅闻著就到了四楼。 停在了403的房门口。 接著,它对著门发出呜呜的叫声。 又抬起爪子去挠门。 狗弄出了动静。 没一会儿,门被打开了。 一个大腹便便,一身酒气的中年男人,疑惑的看著门外: “什么动静?” 然后看见楼梯里的我,道:“是你在动我门?” 我摇头:“不是,是一只狗。” 此时,那只狗正围著它欢快摇尾巴,不停转来转去。 男人喝了点酒,语气有些凶,道: “哪有什么狗,大半夜你在这里干什么?別找事儿啊!” 说著,就要关门。 我立刻阻止,道: “別。確实是一条狗,就在你脚边呢。 你看不见吗? 是一条黄皮狗,四个爪子是白色。” 男人脸色顿时一变,下意识低头。 这时,一个穿睡衣的小女孩跑出来: “我好像听见大黄在叫!” 事实上,那条狗,在小女孩出来后。 確实高兴的呜呜直叫。 立刻就像靠近小女孩,往她身上蹭。 我立刻阻止:“嘬嘬嘬……” 黄狗立刻看向我。 然后我道:“过来。” 它不肯,而是看著小女孩摇尾巴。 小女孩瞪大眼,似乎能看见什么: “我好像……看见了大黄,它在叫……” 我道:“大黄是你养的狗吗?” 她道:“是啊,是我捡的小狗,养了三年。” 我道:“那它怎么死了?” 小女孩委屈了看了一眼中年男人: “我们的房子拆迁了,要搬家。 暂时要租房子住。 租的房子离不能养狗。 爸爸就把大黄吊死了。 然后、然后叫了叔叔们来吃狗肉……” 越说越委屈,小女孩快哭了。 原来如此。 我皱了皱眉,摸出牛眼泪。 也不客气,上前对著男人的眼睛就是一喷。 男人大叫一声,怒骂: “你他妈的干什么!” 气愤的就要来揍我。 但下一秒,就看见了旁边的黄皮狗。 他倒抽一口凉气:“黄狗子!” 下一秒,他立刻拽了女儿一把,拉著女儿后退。 然后问我:“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喷了什么!” “牛眼泪。喷了这个,人能看见鬼。” 男人道:“鬼……它还变成鬼了,难道是我吃了它,它来报仇的……” 我指著高兴摇尾巴的大黄狗: “你看,它像是来报仇的吗? 只不过是一只忠犬,想回家,想主人而已。” 看著旁边眼巴巴的小女孩,我问她想不想见大黄,会不会害怕。 她说不怕。 於是我给她也喷了一下。 小女孩看见大黄狗后,欢呼一声。 我提醒她:“大黄现在是鬼魂了,你不能摸它。 但是,你可以给它准备吃的。 吃完,它就可以回它该去的地方了。” 男人道:“你是大师吗?大师,它不会伤害我们吧?” 我道:“不会。去准备吃的,吃完它就去阴间了。” 男人嚇的酒也醒了。 立刻和小女孩一起去准备吃的。 没一会儿,端出来一碗剩饭剩菜,问行不行。 我说行。 然后便摸出香点燃。 大黄狗吸不完一整根香,只能吸一点。 吸饱了便开心的乾饭。 这种甚至都不需要通关符。 隨著吃饱喝足,又围著主人,心满意足的转了两圈后。 鬼魂便缓缓消失了。 我看著男人,道: “黄蜂尾上针,最毒负心人啊。” 他还处於惊嚇中:“什么意思?” 我道:“不要辜负別人对你的爱和善,无论对方是人还是动物。” 第411章 法市,奔雷剑 言尽於此,我也没多说。 只当是个小插曲。 便离开小区,重新回高铁站,开著车一路回店里。 接下来一段时间,也没什么事情。 我就专心修炼。 偶尔也扯一块布,去各处摆地摊,给人看相算命什么的。 提高一下实战技能。 由於盪魔剑报废,我本来还想自己去网上重新买一把。 但那价格看著实在肉疼。 江北建议说,不如等法市开市后。 去法市上转转。 五八门的都有。 还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於是我就没急著买法器。 一转眼,清明已过。 法市终於开市了。 我和江北约好一起去。 法市开市的时间是凌晨。 从五点一直开到早晨的八点。 位置比较偏僻。 处於安山市东边,一处已经没什么人的老街道。 我和江北凌晨四点开车出发。 到的时候,是五点二十分。 天还是灰濛濛的。 小灰灰从我口袋里探出头,好奇的四处张望。 空气中,瀰漫著……香味儿? 法市入口,就是一个三轮档口。 卖的是热气腾腾的餛飩。 旁边搭著两个摺叠座椅。 我一看卖餛飩的人,都懵了,道: “刘姐,怎么是你?” 陆陆续续,开始往法市进的人已经不少了。 刘姐看见我並不意外,一边忙一边道: “你们也来了? 嗨,这法市开的早。 大清早不得吃点早餐吗? 我就带著徒弟过来卖点餛飩。 你俩来一碗?” ………… 被她这么一说,我还真饿了。 我道:“那来一碗吧。” 刘姐飞快给我捞了一碗。 我准备付钱,她说怎么可能收我的钱,她请。 我也没客气。 端著塑料碗,用著塑料勺站著吃。 主要那两个摺叠桌已经坐满了。 有些人买了餛飩就端著,边走边吃。 我乾脆也这么干。 法市比我想像的,人要更多。 我边吃边走,看著两边扯布摆摊的,还有四下张望的。 不禁道:“安山市,有这么多修行人吗?” 江北道:“不全是修行人啊。 你看那个,那是卖山货的。 还有那个,卖古玩、硃砂。 那个……算命的。 还有那个,看他那人参,说是野生的,我看还是人工的。 只能说,安山市或者周围的市。 大部分修行人都会来。 但趁此机会,来卖货的普通人也很多。 毕竟客户精准,又识货。” 江北平时,话可没这么多。 今天明显比较有精神,都不摆臭脸了。 我问什么,他也滔滔不绝的回答。 隨著时间推移,法市的人越来越多了。 有些是大大方方的。 有些戴著帽子,蒙著脸,不敢见人。 大家都挺懂规矩,互不打听来路。 只认真交易货物。 因为人多,像刘姐一样,单纯来卖吃食的也多。 整个法市,给我的感觉。 就像一个乡村小集市。 区別在於,卖的货物不同而已。 我这次也是带著目標来的。 想淘换一件法器。 很快,一个摊位进入我的视野。 摆摊的是个身形壮硕的中年大哥。 搬个小马扎坐著,身前一块防水布。 上面只有三样东西。 一把法剑,一圈发黑的绳索,一块鳞片。 那把法剑上,刻著繁复的雷纹咒诀。 看起来很牛逼。 我蹲下去时,大哥注意到我的目光,介绍道: “奔雷剑。 雷击桃木为体。 斩鬼除怪。 有它加持,在施展雷诀时。 可以缩短至少一半的时间,节省一半的精元。 它本身还携刻一道九天雷阵。 属於大型攻击雷诀。 不过,雷阵威力过强,桃木无法承载。 所以,一但使用九天雷阵后,此剑便报废了。” 我听完介绍,疯狂心动。 雷系法诀,是最强的攻击法诀。 我目前能施展的雷系法诀,便是天雷诀。 威力很大。 但掐诀施法,需要一分钟。 而且要抽取周身大量精元。 在紧急的战斗中,很少能有一分钟时间,让我施展天雷诀。 如果有这把奔雷剑加持。 以后的施法时间和消耗的精元,都可以减少一半! 我立刻问道:“这把剑多少钱?” 大哥摇头:“不要钱,要拿我看的上的东西换。” 我一时很难办。 回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东西。 將之前自己搜集的那些,水鬼指甲、吊死鬼绳子、妖珠一类的都拿出来。 指甲和吊死鬼绳子,对大哥没什么吸引力。 到是那颗妖珠。 他拿在手里看了会儿。 眼中一亮:“妖珠? 不错不错!虽然小了一些。 行,跟你换。 这剑你拿去吧。” 这时,江北道: “大哥,你这把奔雷剑虽然好。 但这妖珠更难得。 我怎么觉得,这笔交易,我们亏了?” 那大哥也挺痛快,道: “算起来,你这妖珠確实更难得一点。 嗯,这样吧……这两样东西,你可以再选一样。” 他指了指摊位上的一圈绳索和一块鳞片。 那鳞片,有成人拳头大小。 通体雪白,顶部有一抹菱形的黑色。 也不知道是鱼鳞还是蛇鳞。 另外那圈绳索,看起来就是普通的麻绳。 第412章 二手车,猝死两任 江北比我有见识,他看了看鳞片,说道: “这是『沙漠地蛇』的鳞片,削铁如泥。 是好东西,用来做武器很好。 不过,能代替它的材料也有很多。 算不上稀奇。 但是,这捆绳索……我看不出来。 上面隱约有很强的正气。 这是什么?” 那大哥笑道:“有眼光。 这是『法绳』。 早年间枪决犯人时,捆犯人用的。 所谓绳之以法。 这法绳当年绑的,是一个连环杀人犯。 因为自己过的不好,所以报復社会。 杀害了男男女女,共计二十多人。 死后还不消停。 但被他的鬼魂刚要化煞。 捆绑他的法绳就被激活了。 直接將他的鬼魂绞杀。 不过,这条法绳,只受『正义之气』的驱使。 我们无法操控。” 江北道:“也就是说,这是一个被动的法器。 发不发作,什么时候发作,它自己做主。 唔……挺有意思。 要不就这个?” 江北看向我,眼中写满『想要』两个字。 脸上还一副要砍价,无所谓的表情。 这小子,平时看起来,视钱財如粪土。 在法市上,还挺会装。 於是我点头道:“那行,就这个把。” 拿了剑,我把法绳递给江北:“送你了。” 江北要装逼,不屑道: “我能缺这玩意儿?” 我一边继续逛,一边道: “您哪儿能缺这点小玩意。 是我厚顏无耻,非要送给您的。 您就收下吧。” 江北舒坦了。 露出勉为其难的样子: “既然你这么有诚意,算了,我就收下了。” 我哈哈一笑,跟著继续往前逛。 弄到这把奔雷剑,我这次来法市的目地就算达成了。 所以接下来就隨便逛。 最后乾脆,自己也扯了块布。 蹲在墙角,卖指甲、吊死鬼绳。 顺便给人看相算命一类的。 指甲和吊死鬼绳,都算不上什么特別好的东西。 摆了半个小时,这两样东西就出手了。 其中指甲卖了十万块钱。 吊死鬼绳索,换了一张防御符咒。 可以抵挡红衣级厉鬼的全力一击。 就在我换完东西,准备收摊时。 一个男人来到我的摊位前,指著我旁边的a4纸。 上面写著算命、看相、驱邪、捉鬼。 他低声问:“你真能捉鬼吗?” 我道:“专业的。” 男人道:“我刚才问了几个,和你一样的摊子。 写著能捉鬼,但他们听完我的情况,又说不行。” 我挑了挑眉: “那你可能遇到棘手的事了。 我不能確定,你可以先跟我说说。” 男人咽了咽口水,在我的摊位前蹲下。 与此同时,我也在打量他的情况。 这男人身上有阴气,但不是很重。 並不像是被什么厉害的鬼,缠上的样子。 似乎只是普通的阿飘。 他之前问的摊位,为啥会搞不定? 只听男人道: “我不知道该从哪里讲起。 我买了一辆二手车。 人倒霉的时候,干什么都不顺。 我本来是开宝鹿的,这几年生意不景气,实在做不下去了。 就把房子卖了,宝鹿也卖了,还饥荒嘛。 还完饥荒,我就又买了辆二手车。 或许是三手车?或许是四手? 无所谓,反正就是。 得即便宜,又能让我出去谈生意的时候,撑撑场面。 先敬罗衫后敬人。 我们出去谈生意,车太次了不行。 那辆二手车,比市面上便宜一半多。 而且各方面,都还挺好。 我也问过销售,为什么这么便宜。 销售说,是因为这辆车的前两任车主,都猝死在车上了。 所以才这么便宜。 他说如果我胆子够大,就可以买。” 说到这儿,男人苦笑一声: “你说,这世上,什么最可怕? 要我说,死不可怕,穷最可怕! 我不怕死人,我怕自己不能东山再起。 所以我毫不犹豫的买下了那辆车。 当然,我心里也是有些忌讳的。 我就去寺庙里,求了护身符,还求了一块木製的佛牌。” 买车的头一个月。 並没有发生什么意外。 大概到第二个月,他开始频繁做噩梦。 梦见自己被困在车里。 车门、车窗,都打不开。 自己坐在后排。 而前排的驾驶位上,是一具腐烂的尸体。 尸体转过头。 烂掉的脸,流著黑水的眼窝,就这么直勾勾盯著他。 越凑越近…… 男人总是在这时被嚇醒。 他也开始有些害怕了。 於是,如非必要,他也儘量不开这车。 直到有一次,要跟一个合作方见面。 他就又开了这辆车。 晚上喝了酒,醉醺醺从商k出来后。 他叫了个代驾。 代驾小伙一路载著他回家。 中途,他迷迷糊糊发现不对劲。 怎么外面的公路上,没有灯呢? 第413章 鬼车跟踪 男人的酒,当时就醒了大半。 他睁开眼往外瞧。 外面一片黑暗。 车灯照亮的范围內。 空中瀰漫著丝丝缕缕的黑气。 “喂!这是哪儿!你开错路了!”他立刻质问代驾小哥。 代驾小哥的声音毫无感情。 僵硬而冰冷的响起:“就是这条路。” 男人听出不对劲。 就著车內昏暗的灯光。 他仔细看向代驾小哥。 小哥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中,却惨白的嚇人。 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前方。 如同一个披著人皮的木偶。 男人以为自己又做噩梦了。 他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 贼疼。 但睁开眼,他还是在车里。 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 於是他又闭著眼,扇自己耳光。 啪啪啪的,甩了自己七八个巴掌。 如果说之前还有一点酒意的话。 那么现在,酒已经完全醒了。 周围的一切,依旧没有变化。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车还在往前开。 下意识的,男人想打开门下车。 但发现门锁根本打不开。 而代驾小哥察觉到他的动作。 便僵硬的转过头,冷冷的警告他: “还没到地方,不能中途下车。” 男人恐惧的大叫; “你到底是人是鬼! 你为什么要缠著我! 放我出去!” 代驾小哥不回话,只是保持转头的动作,一直盯著他。 但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却依旧在继续开车。 诡异的情况,让男人意识到。 这次不是做梦。 於是他立刻掏出脖子下的佛牌,將佛牌露出来。 嘴里不停念著阿弥陀佛。 这是普通人,在遇到怪事时,最寻常不过的反应。 儘管如此,车內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他被困在了车里。 代驾小哥,始终面无表情的盯著他。 车还在前进。 不知道会把他带向何方。 也就在此时,男人突然看见,黑暗的公路边,隱约出现了一些人影。 他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 下意识想呼救。 还未出口的声音,瞬间又被理智给堵住。 不对劲! 那些人,走夜路,为什么不打手电筒? 男人仔细去看。 发现人数还不少。 他们几乎处於黑暗中。 只是被车灯,隱约照出些模糊的轮廓。 那些人影排著队,一个跟著一个,走的很慢。 隨著车一路往前开。 车灯偶尔会扫过靠里的人影。 这让男人能看的更清楚一些。 “那些人,很多都穿著寿衣,死人穿的寿衣。 大部分都是老年人或者四五十岁的人。 还有些年轻的。 很多都缺胳膊断腿,还有些,半块脑袋都没了。 就像那种出车祸的人…… 我知道他们都是鬼。 车的方向,和他们前进的方向是一致的。 如果再这么开下去,我和那些鬼,肯定会去同一个地方。 那鬼……不就是走黄泉路,去阴曹地府吗? 我很害怕……但又不知道能做什么。 只能握著佛牌,不停的念佛號。 然后,可能过了十多分钟,也可能过了几十分钟。 真的有用。 我感觉手里的佛牌,突然变得很热。 我的身体也变得很热。 那个代驾小哥忽然剎车,冲我大吼,让我滚出去。 他的脸一下子就变成,我做噩梦时,看见的腐烂人脸。 我手里的佛牌,一下子燃烧起来。 变成一团火。 不烫人,但很热。 火焰一下子,充斥了整辆车。 我听到那个代驾小哥说话。 他说下一次,我就没这么好运了。 然后火焰就消失了。 我发现,自己正开著车,停在路边。 没有代驾,只有我自己,酒驾。 还好,没有遇到交警。 噢,这不是重点……” 男人一口气说到这里,缓了缓,才继续往下说。 他胸口的佛牌,已经裂开。 应该是佛牌替他挡了一劫。 他赶紧回到家,第二天就联繫车行,想把这车给卖了。 为了能儘快出手,价格比买的时候,又便宜一半。 但那车一直无人问津。 男人问原因,二手贩子解释。 说对那车感兴趣的人挺多,但就是没人买。 问原因,都说是看见车上,隱约坐了个人。 最后,连二手贩子也不愿意接这单买卖。 男人於是一咬牙,顾不得回款。 打算直接申请车辆报废。 也就在这时,那辆车不见了。 查监控,发现居然是个流浪汉。 莫名其妙的打开了他的车门,將车给开走了。 “万一出事,岂不是要落到我头上? 我立刻报警查监控,发现那个流浪汉。 开著那辆车,开到了一片野地里。 找到车时,那个流浪汉就暴毙在车上。”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 似乎回忆起了当时的场景,显得很害怕。 我追问道:“后来呢?” 男人道:“因为是流浪汉嘛,再加上是盗车。 所以,他死了,我也没承担什么责任。 那辆车,就顺理成章报废了。 我亲眼看著,它被专项作业机车,给当场报废。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见过那种车。 就是有很大的机械臂,有钻头。 夹住报废的车,然后用钻头捅穿。 总之,是完全报废了……然后我就消停了半个月。 但是,就在十多天前。 我开车回家……这次是租的车,租的车没问题。 也是晚上。 我感觉后方,好像有车辆在跟著我。 通过后视镜,我就看见了那辆车。 它像幽灵一样!一直跟在我车屁股后面! 车里还坐著好几个人,就是那种死人…… 我嚇的回到家。 我之前房子卖了嘛,所以租的房子。 不是特別好的房子,比较便宜。 我把房门反锁。 但半夜里,我能听见,有好几道脚步声,一直在我门口徘徊。 有时候还会敲门……白天就没有。 每晚都是这样。 只要我开车,或者坐车。 那辆车,一定会跟著我。 我快要疯了……” 男人说完,颓废的蹲在我的摊位前。 江北摸了摸下巴,分析道: “幸好你之前求了佛牌和护符。 否则第一次,你就被那一车鬼带走了。” 男人焦急道: “那你们、你们能帮我吗? 其他大师都说不行。” 江北似乎没什么兴趣,没回话。 我道:“看你穷困潦倒的,我收你便宜点。 两千块吧,我帮你搞定。” 男人懵了一下,接著大喜,激动的说话直哆嗦: “你真能帮我处理?我、我……当然,两千,没问题。” 这时,江北忍不住,凉颼颼问道: “你在寺里求的佛牌有用。 说明那寺里有高人。 你怎么不去请大和尚?” 男人苦笑道: “我去了……也说了自己的情况…… 收费太贵了,要两百多万! 我不瞒你们,我身上总共就一万多块钱。 现在生意不好做,唉……” 第414章 走霉运,诸事不顺 江北闻言,看向我: “你看,人家收两百万,你收两千,活该你一身穷酸气。” 我道:“我这叫朴素!哪里穷酸了? 大和尚为有钱人服务,我为老百姓服务。 反正都是为人民服务嘛!” 男人连忙道:“对对对,我是人民!” 看了看时间,法市还有半个小时就休市了。 这次交换到奔雷剑,对我来说收穫颇丰。 乾脆就直接收了摊,对男人道: “走,去你家看看。” 男人家离这儿挺远,开过去一个小时车程。 是个一室一厅的小房子,只他一个人住。 按理说,他这个年纪,应该有家室了。 我打量著他的住所,问他: “怎么就你一个人?没老婆没孩子?” 男人苦笑:“孩子有,跟著我前妻的。” 江北诧异道:“离婚了?咋地,你破產,你老婆就跟你离了?” 男人面上闪过一丝尷尬: “没破產之前离的。 然后我又找了个年轻漂亮的。 没多久破產了,那年轻的就跑了。” 江北一脸无语,道: “拋妻弃子前,得先找先生算一算。 不是什么人都適合干这事儿。” 我给人算命看相。 各种家长里短的八卦,知道的太多了。 因此对男人的私事没什么兴趣。 闻言隨口接话道: “確实。人的命数不一样。 有些人,拋妻弃子,反而会越过越好。 有些人相反,对妻儿不好,自己就会倒霉。” 男人紧张道:“那我是因为,离了婚才破產的?” 我搜查著他的住所,道: “不一定是因为这个。 具体得看一下生辰八字。 300块哈。” 男人立刻说没问题,顺势將自己的生日报给我。 我掐指一算,发现了问题,道: “你这个八字,父母无靠,出生不好。 但好在你自己有能力,人也聪明,经商是不错的。 而且,你的夫妻宫是你的用神。 用神为財星,又坐夫妻宫的男人。 对家庭越好,运势越旺。 去年你换了大运,大运冲了夫妻宫,把你的老婆冲走了。 这可不就要倒霉吗?” 男人苦著脸道: “我之前那些合伙人,哪个没换老婆? 哪个不在外面养小三小四的。 他们怎么就越过越好呢?” 我道:“都说了,命里的配置不一样。 就像都是人,有些人生下就聪明,有些人生下来笨。 配置不同,怎么能一概而论。” 男人苦笑道: “那我这可真是倒霉命。 从小家里就穷,全靠自己白手起家。 创业路上,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老婆虽然没什么大错。 但她真的,一点儿帮不上我,就会做饭带孩子。 身材也不行,长相也不行,还凶巴巴的。 我跟她离了,也给她分財產了。 结果我还倒霉……我那些合伙人,对老婆更差劲,他们屁事没有。 老天爷真是不公平!” 我道:“不要太贪婪了。 你虽然没有好的出身家庭。 但老天爷,给了你强壮的体魄。 给了你聪明的头脑。 媳妇儿再没有魅力,她也是在你一无所有时,愿意跟你生儿育女的人。 你还想要什么? 天道尚且不全,何况人生。 贪婪,什么都想要,是极大的『恶』。 別看你那些生意伙伴,样样比你强。 他们也有『不全』的地方。 只是你看不见而已。” 说话间,我在他屋子里发现了端倪。 在门后角落的位置,有一块不显眼的黑色霉斑。 我找到霉斑时,男人惊讶道: “怎么还发霉了?是这屋子太潮湿了吗?” 我道:“这是霉运。 你在走霉运,霉运外显,房子里就容易长霉斑。 这东西很阴,就像个標记。 脏东西最喜欢这个。” 第415章 善念常存,隱祸自消 男人一听,立刻道: “难道我撞鬼是因为这个霉斑?” 我道:“是因为你走了霉运,所以住哪里,哪里就发霉。 也是因为走了霉运,所以才会离婚破產。 才会在买车的时候,买到那辆鬼车。 因果关係不要弄混了。” 男人差点儿没哭出来: “这可怎么办?难道我以后,一直都要这么倒霉?” 其实,这个问题,不在我的服务范围內。 但渡人向善,给人希望,总归是好的。 於是我道:“人有七情六慾,贪嗔痴很。 所谓的霉运,就是五运六气轮迴。 影响人的心性和行为。 让人和人相遇,又让人与人分离。 比如,你换运时,老天爷,让你遇到了年轻美丽的女人。 她就是你的色慾。 当你色慾一起,就丟失了良心。 只记得自己功成名就,而老婆如何也配不上你。 如果,你色慾起时,感恩之心也起呢? 感恩你的妻子,为你生儿育女,洗衣做饭,多年不离不弃。 这颗感恩之心,就是击杀恶念的利器。 人世间种种,都是一颗心,压住另一颗心。 天道向善。 只要你正心正念。 就能避开很多『坑』。 要知道,天要你死时,往往会先给你巨大的诱惑。 美色、金钱、名誉、权利,皆是如此。 常存善念之人,就算是正在走霉运,也能安然渡过。” 男人愣了一会儿。 他是个聪敏人,显然听进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才道: “我这次破產,其实就是因为一个订单。 我觉得是一个很大机会。 当时,我其实可以把单子分出去,和一位朋友一起做的。 那位朋友,平时一直对我不错。 但我確实太贪婪了。 我不愿意把到手的肉分出去。 就自己吃了这个单子,结果就出事了。 你说的对……如果我不贪婪,我就不会一个人干。 如果我对朋友,有感恩之心。 我就会主动邀请他加入,带他一起挣钱。 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而我,即贪婪,又忘了感恩。 我懂了。 如果我这次能平安渡过,能东山再起。 我去就跟媳妇儿道歉。 但愿那个时候,她还愿意接受我。” 我道:“她要是不愿意呢?” 男人苦笑道: “那我就该打抚养费,打抚养费。 然后祝她幸福。” 我笑了笑,道:“善。你能这样想。 接下来的十年霉运,会好过很多。” 常存善念。 抵抗欲望。 自然趋吉避凶。 说完,我也不再扯这些閒话。 男人的情况,此刻我已经瞭然。 屋子里並没有鬼。 那车里的脏东西,只有晚上才会找上门。 今天是个纯阴的日子。 那些恶鬼会实力大增。 不出意外,今晚会『闯门』。 也算男人命不该绝,在这个必死的日子里,遇到了我和江北。 但这里是居民区。 今晚如果在这里动手。 容易惊扰周围的群眾。 恶鬼的气息,也容易让周围的邻居,健康受损。 保险起见,我跟男人说明了其中的利害关係。 然后道:“……所以,今晚要捉鬼,得换个地方。” 男人问去哪儿。 我一时没想到地方。 这时,江北道: “前段时间,我给人看风水。 路过一片废弃的矿场,那地方阳气挺重。 四周又没有人。 去那里捉鬼,可以压制恶鬼的凶性。” ps:这段时间更新不稳定,是因为在外面旅游。明天就回家啦,会稳定下来的。 第416章 矿场,引鬼 打定主意,我们三人便在晚上十点多。 將车开到了郊外的废弃矿场。 矿场的规模不算大,很荒凉。 表面寸草不生。 周围还有一些低矮的三层楼建筑。 应该是以前的员工宿舍。 我打著手电筒晃了一圈,道: “安山市又不產煤。 没想到郊区还有矿,这是什么矿?” 江北跟著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 男人道:“好像是石矿,具体我不记得,是很贵的石头,有钱人弄去做地砖。” 我道:“汉白玉?” 男人摇头,表示不清楚。 我於是不纠结这个,看了看时间。 现在是晚上的十点二十分。 恶鬼通常子时出来活动。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周遭无人,也不用避讳什么。 我直接在空旷处布阵。 是最简单的聚阴阵。 然后点了对蜡烛。 又刺破男人的手指,將血滴在阵眼上。 做完这一切,我又嘱咐了男人一些规矩。 弹簧就让他坐在阵眼中间,背对著矿场入口。 我和江北,则躲进了旁边的废弃宿舍。 只在窗户边,探出视线观察。 周围漆黑一片。 唯一的光源,来自於阵法处的两支蜡烛。 大约十几分钟后。 外头忽然颳起了一阵阴风。 伴隨著阴风,两支蜡烛的火苗,瞬间变成幽幽绿色。 与此同时,一辆市场价大约50万左右的宝鹿。 无声无息的出现在矿场入口。 对於普通的生意人来说,五十几万的车,正经不错了。 男人当初为了撑场面。 买这辆二手车只了八万块钱。 隨著车出现,几个『黑影』陆陆续续从车上下来。 夜色太黑,看不清楚。 隨著黑影靠近,渐渐才显露出人形轮廓来。 最后,黑影走到了烛光笼罩的范围。 这下我看清了。 一共是四个人。 都是男人。 其中最年轻的,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 剩下的三个,年龄应该都在三四十岁左右。 这四个鬼,到不是很恐怖,看著都是生前像。 其中一个三十多岁左右,穿著高定西装的男鬼。 他身上的阴气最重。 在四个鬼里,神情也显得最灵活。 一双眼睛,先是盯著背对他的男人。 接著就是左右转动,似乎在搜查什么。 我和江北,为了防止被发现。 立刻缩身,离开窗口的范围。 我们事先嘱咐过男人。 因此,阵法中的男人,虽然感应到了什么。 却並没有发出声音。 安静了一会儿,我再探头去看。 那个西装鬼,已经收起了扫视的视线。 开始朝阵法中走去。 另外三只鬼则跟著他,显然受他驱使。 就在四只鬼走入阵法中后。 我立刻一捏法诀,喝道:“收!” 法阵的阵角,纷纷亮起白色的法光。 又迅速交织成一道法网,朝下一压! 法网对人无效,对那四只鬼,立刻起到压製作用。 四只鬼顿时嗷嗷乱叫。 阵中男人立刻起身,疯狂朝厂房跑来。 我和江北,这时提著法器出去。 我將跑近前来的男人,往厂房一推:“里面躲著,別出来!” 然后提著新得的奔雷剑,就冲入了阵法中。 今晚,就试试我的新伙计! 第417章 开车撞我 阵法將四只鬼,困在其中,让它们无法逃跑。 我直接衝进阵中,提著奔雷剑,率先朝西装鬼而去。 精元注入,剑指一扫。 奔雷剑表面,浮现蓝色的法光。 “走你!”我一剑朝西装鬼斩去。 西装鬼感受到厉害,迅速后退。 但无形的法网,降低了他的移动速度。 西装鬼虽然躲的快。 胸口还是被奔雷的剑尖划过。 顿时裂出一道黑色的伤口。 “啊!你骗我们!” 西装鬼大怒,脸化作恶相,瞬间长满尸斑。 瞳孔猛的缩成绿豆大小,眼球瞬间被大量的灰白占据! 果然是只厉鬼,而且还是比较聪明,会偽装自己的那种。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我提剑再斩。 西装鬼伸出鬼爪抵挡。 鬼爪上裹挟著浓烈的阴气。 当奔雷剑,蕴含的雷电之力,比我之前的两把法剑都要强。 剑身与鬼爪相击的瞬间。 鬼爪上的阴气便被破开。 发出『滋啦、滋啦』,如同烤肉的声音。 西装鬼痛的浑身抖动,张嘴就喷出一口黑气。 直袭我面门而来。 我早有准备,一道天火顺势甩出,与黑气相撞。 黑气被天火灼烧乾净,顺势继续往前。 直接包住西装鬼的头脸。 西装鬼大叫一声。 鬼爪挥舞,去灭头脸上的火。 我则趁此,又是一剑。 这次直接穿胸而过。 “滋啦——!” 西装鬼胸口被捅出一个洞。 我收剑后退。 那洞带著蓝色的细微电光,继续往外扩。 瞬间扩张到,足有桌球大小。 与此同时,江北也甩著锁鞭,对付其余的鬼。 那三只不是厉鬼,而是普通的恶鬼。 对付起来容易许多。 江北抽的他们呜呜直哭。 很快就抱头求饶。 西装鬼被我这一剑,捅的元气大伤。 他忽然伸手。 鬼手猛地变长。 却不是伸向我,而是伸向旁边一只抱头蹲下的恶鬼。 那恶鬼被他一抓,立刻被揉成一个灰黑色的『球』。 再一收,直接就將那『球』给吃了。 胸口的剑窟窿,立刻被黑色的阴气补满。 我大怒:“竟然吃鬼,找死!” 我法诀一掐,催动奔雷剑,再次斩去。 这次,奔雷带出一道鞭形的电光。 直朝西装鬼的脖颈而去。 西装鬼脸上露出一丝狞笑。 下一秒,江北忽然大叫:“小心身后!” 我来不及回头。 不知道身后什么情况。 但身体先大脑一步,迅速往旁边滚去。 也就这千钧一髮间,那辆宝鹿,就停在了我刚才站立的位置! 要不是我闪的快,直接就撞上了。 豪车里空空荡荡。 但车身外壳,竟然慢慢渗出乌黑的血。 下一秒,车猛地调头,再次朝我压来! 而那厉鬼,已经钻进了车內,坐在驾驶位上。 手握方向盘,狰狞的叫道:“去死吧!” 江北想要帮忙。 但之前已经蹲下投降的恶鬼,这时又向他攻去。 我就地打了个滚,再次躲过车辆的撞击。 不等爬起来。 那车壳子上的黑血,就变成一只只血爪朝我抓来。 我就著在地上的姿势,左劈右砍,將血爪斩碎。 ps:出去玩一圈,状態掉了,有点卡文,正在努力恢復。给大家推荐我朋友的书,可以先看他这本《我在上方山开了个诡异学院》 第418章 人生风光的执念 车內的西装厉鬼,催动著车。 车身黑雾腾腾。 血爪被我一剑剑砍断后,无法再重聚。 但车却开始衝击阵法。 原本我们设置的阵法,是可以短暂的將几只鬼困在其中。 此刻多了这辆鬼车。 阵法立刻受到衝击。 插在八个方位的阵旗被撼动。 其中一支阵旗被阴气一顶。 顿时从土里飞出,倒在一侧。 这使得阵法那个位置,出现缺口。 江北正在对付的两只恶鬼,立刻趁此机会。 快速朝那个方向逃窜。 江北提鞭欲拦。 但那西装厉鬼却更快一步。 宝鹿的车身外壳上,再次探出一只血爪。 直接朝著两只逃跑的恶鬼而去。 恶鬼和厉鬼不同。 恶鬼是可以被送走的。 原则上,除非恶鬼实在不能渡化。 否则不宜直接斩杀。 就像人犯了错,做了恶。 总不能直接弄死。 要教化,引导,或者坐牢接受改造。 只有那些穷凶极恶的人,才会直接死刑。 上天有好生之德。 人道也是如此。 眼见血爪即將抓住一只恶鬼。 只怕又要被西装鬼吞噬。 我迅速一拍奔雷剑:“去!” 剑诀一指。 奔雷剑飞出,猛地穿透血爪。 在千钧一髮间,將恶鬼救下。 那两只恶鬼恐惧不已,逃出阵拔腿就跑。 江北欲要追,我看出不对,立刻道: “別追,先对付正主!” 只见西装鬼在这瞬间,猛地消失在架势位。 与此同时,鬼车直接变形。 四个轮子,变成了四肢。 像蜘蛛腿一样撑著。 车头的位置,直接就变成了西装鬼的恶相脸。 甩著满脸腐肉,直接就朝我冲了过来! “拦住他!” 我迅速后退。 江北一鞭而至。 直接抽在巨大的鬼脸上。 我则趁此机会,迅速捏诀。 有了奔雷剑的加持。 这次,我释放雷诀的速度,快了一倍。 在西装鬼车,朝江北碾压过去的瞬间。 我脱手而出:“天雷诀!” 手臂粗的闪电,从我掌心甩出。 直接將那辆诡异的车,轰了个对穿。 车身瞬间出现一个巨大的黑洞。 刚好在西装男菊的位置。 看的我下意识的夹臀。 下一秒,西装男重新化为人形。 车则直接消失了。 那车本来就不存在,一直就是西装厉鬼在做祟。 被我一雷轰过去,西装厉鬼的鬼体,差点散架。 只剩下稀薄的鬼体。 他脸上扭曲的嘶吼:“臭道士,你给我等著!” 说完,整个鬼瞬间消失! 不对。 確切的说,是缩成一道极细的黑线。 速度极快的朝西奔去。 我二话不说,催动剑诀。 奔雷剑直接飞斩而去。 在黑线即將消失时,一剑斩下! “啊——!”西装鬼发出一声惨叫,落在地上,鬼体更加稀薄。 奔雷剑悬在他头顶。 滴溜溜直转。 洒下的剑光,形成了一个微弱的光幕。 如果一个牢房。 这个剑光禁制,並不强大。 但对於此刻的西装厉鬼来说,已经无法对付了。 他还想跑。 一撞上剑光禁制,手上就有如同被炮烙似的。 烙出一片焦黑。 我鬆了口气,走过去。 “为什么要害那么多人?” 西装鬼恶狠狠盯著我: “那是我的车!谁敢动我车,谁就要死!” 江北皱眉,看了看周围的黑暗,压低声音: “那两只恶鬼跑了。” 我道:“放心。 阵法有他们残留的气息,可以追踪。 先解决眼前这个。” 刚才这西装厉鬼,变为车型时。 我敏锐的感觉到。 矿场阳气,对它的压制失效了。 不得不立刻祭出杀招。 在西装厉鬼,没有使出全部实力时。 將它击败。 这都亏了江北,拖住了西装厉鬼30秒。 否则,今晚必然又是一场恶战。 江北得知我可以追踪,紧皱的眉头舒展开。 这才看向西装厉鬼,冷哼一声: “一辆破车而已,也值得这么大的执念,居然化为厉鬼。” 西装厉鬼狰狞道: “我什么都没有了,欠了几百万的债,再也翻不了身。 我只能从天台跳下来。 这辆车是我最风光的时候买的。 最后被拿去抵债了。 我失去了一切。 不公平! 我只不过是运气不好罢了。 凭什么我的努力,化为泡影。 谁敢动我的东西,谁就得死!” 原来,是个因为负债,跳楼自杀的人。 这辆承载他人生得意的豪车。 成为了他贪嗔痴恨的载体。 让他的鬼魂,附在了车上。 第419章 夜市追踪,真香 江北听了西装厉鬼的话。 显得很无法理解: “一辆五十多万的宝鹿,这就算豪车?至於吗……” 此话一出,西装鬼眼里的嫉恨更浓烈。 嘴里嘟嚷著:“你居然看不起我,看不起我的车!” 他愤怒的朝江北扑去。 又被剑光灼伤,再次惨叫一声,跌倒在地。 江北一脸无辜。 我道:“你別刺激他了。 普通家庭,通常买个几万,十几万的代步车就不错了。 五十万的车已经很好了。” 现实可不是网际网路。 人在牛约,刚下飞机的。 普通人,没有家人兜底。 能提供通过自己的奋斗。 买一辆宝鹿,已经很厉害了。 江北显然还是不能理解。 但他有个优点,就是不抬槓。 闻言便耸了耸肩,不再接话。 我提了剑。 在西装鬼怨毒的神情中,一剑斩下。 西装鬼惨叫一声,便灰飞烟灭。 厂房內,看见这一幕的男人,喊道: “我可以出来了吗?” 我冲他招手。 男人激动的跑过来:“太好了,他被你们杀死了,太谢谢你们了。” 江北道:“別高兴的太早,跑了两个。 那两只鬼,吸过你的阳气。 缠上你一次,以后就会一直缠著你。” 男人目瞪口呆,顿时一脸苦相,眼巴巴看向我。 我没搭理他。 毕竟这种人品不好,拋妻弃子的男人。 我也不想多打交道。 於是从法器包里,摸出黄裱纸人来。 又从周围的空间中,抓取那两只鬼身上的气息。 纸人顺势飘起,开始带路。 我们三人立刻上车,跟在纸人后面。 根据纸人的追踪路线来看。 那两只恶鬼,並没有往荒野里逃窜。 而是一路往城里跑。 矿场虽然在市区外,但离郊区不远。 不到二十分钟,我们就跟著纸人。 一路追踪到郊区的一处工厂区。 这地方全是厂房。 什么电子厂、塑胶厂、服装厂一类的。 工厂都是包吃包住,三班倒的。 所以,即便是现在,凌晨两点。 依旧有大量的,下班的工厂员工。 相应的,就有许多卖吃食的流动摊贩。 组成了有规模的夜市。 人流如织,热闹非凡。 空气中瀰漫著食物的香味。 这里太热闹,烟火气太旺。 纸人追踪到此,受到气场衝击。 彻底失去了方向。 飘飘荡荡,从车窗落入我掌心。 江北坐在副驾驶。 眉头紧皱。 看著前方的热闹的夜市: “怎么会往这里躲……你那纸人靠谱吗?” 我开门下车:“不靠谱你来?” 江北跟著下车,顺便瞪了后座的男人一眼: “看什么看,你也下车!一点都不机灵。” 混到这份儿上。 男人已经没有半点脾气了。 唯唯诺诺的下车。 神情紧张。 生怕我们找不到那两只恶鬼。 他咽了咽口水,道: “追不到了,这可怎么办? 之后肯定还会来找我。 两位小法师,求你们想想办法,可別放过它们。” 我和江北都不理他。 此刻,我看著眼前的人流沉思。 片刻后,我道:“饿了,点个炒米粉吧。” 江北一脸问號。 男人傻了:“啊?吃炒粉?那、那鬼呢?” 我道:“急什么,吃饱了再说。” 当即,就带著两人进了夜市。 这条夜市,摆在厂房外的街道上。 绵延下去,特別长。 两边都是摊位。 烧烤、麻辣烫、麵条、盒饭、炸鸡、臭豆腐等等。 应有尽有。 我很快找了个冲米粉的摊位。 要了个米粉,加火腿肠加蛋。 男人也苦著脸,要了个炒饭。 只有江北,沉著脸站著。 说打死也不可能吃这种低级夜市。 並对油腻腻的摺叠桌和塑料凳。 表示严重鄙视。 不过没站多久,他还是点了一碗牛肉粉。 隨后一脸真香。 第420章 下水盖 除了男人,食不知味外。 我和江北都吃的挺香。 吃饱喝足,我坐在摊位上。 视线在夜市的人流上穿梭。 恶鬼既然躲到这里来。 一定是因为这个夜市有什么问题。 比如,有什么东西,可以庇护他们。 会是什么呢? 此刻,我表面看著正常。 但实则,气灌双目。 整个夜市,在我眼里,除了人流。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还有大量的『光』。 这些都是人体的光。 健康的人,阳火旺,发出的是类似火焰的光。 一些修德行善的人,还会夹杂有乳白色的光。 身体不好的人,光较弱。 杀生多的人,夹杂有暗黑色的光。 纵慾、过劳或者恶念大的人,则是夹杂著灰色光。 此刻,大面积扫视过去。 人群大部分,以火光夹灰光为主。 这倒不是说,夜市的人都是恶人。 而是过劳,或者纵慾造成的。 也是现代人的通病。 在这些光谱中,有两道光线引起了我的注意。 是人群里少见的白光和黑光。 我於是起身,带著两人溜达过去。 我先是溜达到白光的摊位。 这个摊位的摊主,是一个中年女人,卖的是麻辣烫。 但生意並不是很好。 摆了四张小桌子,只有一张坐著食客。 我看了下价格。 发现她的麻辣烫,似乎卖的比市面上贵。 大姐看见我,招呼道: “你们好啊,坐下吃点儿?” 我道:“姐,你这摊位简陋,怎么卖的还比別的地方贵?” 摊位大姐道:“我用的食材新鲜。” 我道:“食材看著,和其他麻辣烫店差不多。” 那大姐於是指著其中一道小白菜,说: “肉眼確实看不出来。 你比如说这个菜。 其他很多店,这菜放一个月都不会坏。 我这个最多只能放两天。 你说是为什么?” 我明白了,道:“也就是说,很多店加了科技,你这个比较健康?” 大姐点了点头,笑道: “所以我家成本贵,没办法再便宜了。 唉,你看著这些厂里上班的人。 他们很辛苦的,每天干十几个小时。 再给他们吃些垃圾,怎么忍心啊! 我呢,大不了少赚点嘛。” 我道:“少赚点,生活可就苦了。” 大姐笑道:“嗨,有地方住,有饭吃。 再有点小小的存款,就很好了。 欲望那么多干什么? 这世上,钱是能挣完的? 人慾望太多,心容易变坏。” 她说完,我旁边一直愁眉苦脸的男人道: “老板你有大智慧啊,我以前就是欲望重,太贪了。” 大姐看出男人脸色衰败,就安慰了几句。 不过,我確实没肚子再吃她家麻辣烫。 於是又带著两人,朝那个夹杂黑光的人走去。 这人是个中年男人。 是卖炒田螺的。 正挥汗如雨的掂锅。 香气四溢。 黑气,是杀生的体现。 恶鬼如果想找什么人做掩护,男人的黑气到是可以掩护一番。 不过,他虽然有黑气,但黑气並不重。 应该是剪田螺屁股剪出来的。 老板身后是个摺叠棚。 里面放了大约五张桌子。 生意挺好,都坐满了。 江北压低声音道:“这里也没有。” 我道:“不信会突然蒸发了,继续往前找找。” 我们三人接著往前溜达。 突然间,江北用手肘捅了我一下。 然后抬了抬下巴,朝旁边示意。 我看过去,没有摊位。 因为有几个很大的垃圾桶。 所以两侧的摊位,都隔著一段距离。 我没看出什么:“垃圾桶有问题?” 江北道:“不是垃圾桶,你看那个井盖儿。” 垃圾桶旁边,就是个下水井盖。 盖的比较严实。 但隱隱约约,有黑色的阴气,从井盖孔里露出来。 虽然是阴气。 但和刚才两只恶鬼的气息不一样。 第421章 拼接版女鬼 为了弄明白。 我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我们。 便摸出之前那个,沾了恶鬼气息的黄裱纸人。 重新催动。 黄裱纸人再次立起。 微微震动,似乎在感应什么。 很快就从我手下飞出。 飘飘摇摇朝著垃圾桶的方向飘去。 確切的说,是朝下水井盖的位置。 然而,黄裱纸人,刚落在井盖处。 井盖边缘,就猛地伸出一道黑色阴气。 直接裹住纸人拽了下去! 不到三秒的时间。 纸人就和我失去了联繫。 我立刻道:“那两只恶鬼躲在下面! 但是,应该还有第三只鬼。 那只鬼的气息更强。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把那两个恶鬼的气息盖住了。” 江北道:“怪不得它们要躲到这儿来,现在怎么办?” 我看了看周围拥挤的人潮。 思索道:“这里阳气极重,白天晚上,都人流不息。 按理说,这里没有养鬼的条件。 这下水道里,既然有更厉害的鬼。 肯定有什么蹊蹺……得把井盖打开,看一看才行。” 说话间,我上前查看井盖。 这是个密封的井盖。 只透著一格的孔眼。 刚才的纸人,就是被孔眼里的黑气拉下去的。 孔眼较小,灯光打进去,什么也看不见。 这下面连接著的,就是市政的排污管道。 井盖严丝合缝,还挺安全的。 我想了想,便让男人去旁边,买一份白米饭来。 江北打了个哈欠,道: “这只对普通的鬼有用。” 我道:“加加料不就行了?” 江北一脸不解。 没一会儿,男人提著塑胶袋回来了。 我问他;“是冷饭吧?” 男人点头;“是,特意去卖炒饭的摊位买的。 做炒饭只能用冷的。” 说完紧张的看著我。 我已经观察好地形,於是打开饭盒。 將米饭搓成一个一个的小丸子。 在井盖边上,隔断距离放一个。 然后一直退到了旁边的厂房巷子后面。 从拐角处探出头,就能看见垃圾桶边的情况。 巷子后面,道比较窄。 对面是半人高的灌木绿化带。 很有遮挡性。 一直到搓完最后一个饭糰。 我让男人伸出手。 在他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 直接在他掌心划拉一下。 “啊!” “住口!”我低喝,制止他大叫。 將他流出的血,用外卖盒接住。 我道:“什么料,都比不上人肉血食。” 然后又让男人剪了搓头髮。 用黄表纸裹著烧成灰,化在他的血里。 如此,放在最后一个饭糰前。 然后点燃了香菸,拉著三人躲到了灌木丛后面。 然后观察著井盖周围的情况。 过往的人,也有看见米饭丸子的。 大多是诧异的,多瞅两眼。 但並没有人上前搞破坏,比如一脚踩扁之类的。 毕竟从厂里下了班出来。 已经累麻了。 没有多事的必要。 江北嘀咕道:“同样的当,能上两次吗?” 毕竟我们在矿场,也是用类似的计谋。 將它们困在了阵法里。 话音刚落。 井盖的孔眼处,就冒出来一团浓重的阴气。 江北立刻闭嘴,满脸震惊。 估计是被鬼给蠢到了。 很快,阴气落地化为人形。 却不是之前那两只恶鬼,而是一个看起来十八九岁的年轻姑娘。 我愣了一下。 她身上怎么有那两只恶鬼的气息? 等等! 难道她把那两只恶鬼给吃了? 这个念头刚闪过。 那四肢著地,趴在地上的女鬼抬起了头。 一双眼睛是灰白色。 面无表情。 朝我们的位置嗅了嗅。 然后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一圈嘴唇,就朝我们这边,诡异的移动。 直接无视地上的小米饭糰子。 她以一种很快的速度,到了后巷的位置。 离的近了,我心里一惊。 这女鬼身上,全是裂纹。 整个身体,像是被分尸后,又粘起来似的。 但又粘的不精准,导致她直接畸形了。 此刻,微弱的光线下,拼接版女鬼,显得格外诡异。 她灰白的眼珠子,在巷道里四处看。 似乎在寻找什么。 而我们三人,已经提前拍了隱气符。 她没发现。 最终视线落在了香与饭盒上。 她爬过去,一挥手,香火直接被阴风扇灭! 这玩意儿怨气极重,根本不受香火。 但血食她是喜欢的。 头一低,就把整张脸,埋在了塑料饭盒里。 第422章 养老院追踪 趁著她专心吃血食的功夫。 我再次掐动霄雷诀。 在奔雷剑的加持下,无论是消耗的精元。 还是施展速度,都快了一倍。 这女鬼,已经吃了两只恶鬼。 凶悍非常。 我若不能一招击倒她。 她要么上来与我恶战,斗法必然引起人群恐慌。 要么她会再次钻回下水道躲著。 再想引出来就难了。 无声无息,我双手结印,速度飞快。 在那女鬼还在埋头时,掌一推,手臂粗的雷电射出。 女鬼猛的抬头。 雷光照亮她惨白的脸。 她反身想躲。 根本来不及。 霄雷诀直接轰上去。 女鬼发出尖锐的惨叫,胸腔以下的身体,瞬间消失。 就剩一个半截身浮在空中。 居然没死? “去!” 我立刻剑诀一指,奔雷剑飞出,直袭女鬼头颅。 但这次,女鬼速度更快一筹。 鬼头飞速拐出巷子,直接朝下水盖躲去。 我有些恼火:“还是让她跑了!” 目睹这一场恶斗的男人,此刻只小心翼翼问道: “那两只害我的鬼,被那个女鬼吃了? 那我以后是不是安全了?” 我看他脸色发灰。 明显阳气受损,虚耗过渡。 再折腾下去,这哥们儿估计能中途晕倒。 不过,像他这种严重的情况。 光靠静养、晒太阳是不行的。 想了想,我对他道: “你自己先回。 不过,你的身体虚耗的太厉害。 需要专业调理。 去这个地方,找阿医生。 她知道该怎么治疗。” 我將阿医生的诊所推给他。 男人激动不已,几乎要哭了: “谢谢两位法师,那我就先走了。” 隨著男人离开,我和江北到了井盖处。 但此时,这井盖里,属於女鬼的气息,已经不见了。 井盖下面,就是下水道。 估计是顺著下水道跑了。 江北微微皱眉: “老周,如果你是她。 身受重伤,又躲在下水道里行动。 你会怎么做?” 我道:“当然是养伤。” 说完,我就明白江北的意思。 鬼养伤最好的办法。 要么吞噬其他比自己弱的鬼魂。 要么吸活人的阳气。 而且,受重伤的情况下。 阳火旺的活人,是无法靠近的。 最好就是挑老弱病残下手。 这里是工厂区,厂里都是小年轻或者中年人。 很少有老弱病残。 江北这时,將手机地图给我看。 显示走出工厂区,靠边缘的地方。 居然就是一家养老院。 我心中一动,道:“走!” 江北和我默契十足,二话不说跟上。 大步流星,不到二十分钟,我们走出了厂区。 穿过一条公路,对面就是个养老院。 这一看,就是那种很低端的养老院。 透过照进去的路灯。 可以看见,中间的公共活动区很小。 也没有什么绿化。 围著公共区,围著三栋低矮的小楼。 最高不过五层。 外表的瓷砖破旧而老气。 估计有些年头了。 我看了眼名字,叫『平安养老院』。 进去的大铁门,都生著锈。 保安亭里,也不见有人值班。 我敏锐的察觉到,这养老院里,阴气还不少。 抬头有看去。 正对著的那栋楼,三楼的位置,赫然站著个模糊的人影。 似乎正在看著我们。 那人影,散发著淡淡的阴气。 但我可以確定,不是那个女鬼。 第423章 绿塔山 就在我观察那个黑影时。 它忽然动了一下,从原地消失了。 原本它在三楼的阳台。 没过几秒钟,就出现在二楼阳台的位置。 接著又消失。 然后出现在一楼的门口。 接著,人影就从门口,穿过中间的公共活动区。 朝大门口走来。 这次我看清了,是个瘦骨嶙峋的老头。 个子高,乾瘦。 神情麻木。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他黯淡的双眼,直勾勾盯著我们。 慢吞吞的说道:“你们能看见我吗?” 他身上阴气较重,但没有煞气。 於是我道:“能看见。” 老头麻木的脸上,扯出僵硬的笑容: “太好了,年轻人,能不能帮我个忙啊?” 我道:“什么忙?” 老头道:“我想抽菸。 自从进了这里,就没有烟抽。 我想抽一包绿塔山。” 说著,鼻子发出咻咻的吸气声。 似乎已经想像著,自己吸上了。 我和江北一阵无语。 死了逗留在这儿。 就是因为没抽上烟? 有点离谱。 我脑海里一转,便道: “老爷子,我可以给你买一包绿塔山。 但你得帮我一个忙才行。 我问你,刚才,有没有外来的鬼,进你们养老院?” 老头立刻点头:“有啊。” 他指了指公共区域,靠坛边的。 一个柵栏式的下水盖,说道: “刚才有一个女人。 只有头、脖子和肩膀头子。 她从那里钻出来。 她很凶,我看见害怕。 就躲起来了。” 我立刻追问:“然后呢?她去哪儿了?” 老头僵直的手一摆,指向西侧的建筑: “去里面了。” 江北问里面是不是住了人。 老头说这里是养老院,当然住了人。 而且,西侧住的是那种失能老人。 基本躺床上,或坐轮椅,或老年痴呆的那种。 这种老人,属於老人里最虚弱的那一批了。 是此刻受伤女鬼,最好的吸食对象。 江北闻言,看了看眼前的铁柵栏: “看来得翻进去。” 我没接话,而是对老头道: “你去把那女鬼,引到这个大门口来。 然后我请你抽绿塔山。” 老头站在原地,歪头想了片刻。 才摇头,慢吞吞道:“我怕被她吃掉。” 我从包里摸出一张符咒点燃,烧成灰烬后。 一吹。 那灰烬就飘像老头。 与老头的鬼魂融为一体。 老头咦了一声,一直麻木僵硬的脸。 顿时活泛了一些,扭动身体,嘴里道: “身体怎么突然有劲了。” 我道:“这下不怕了吧?” 老头道:“我跑快点,她应该追不上。 小伙子,说好了啊,绿塔山。” 说完,老头就朝著西侧的楼而去。 江北道:“咱们干嘛不直接进去?” 我道:“处理这些事儿,能不惊动活人,就不惊动活人。” 说话间,我示意江北压下阳火。 然后往柵栏旁边的围墙后一躲。 没一会儿,就听一阵『咻咻咻』的声音。 却是老头,鬼喘咻咻的跑出来。 身后赫然飘著一颗女鬼头。 面容狰狞,露出獠牙,想咬他。 老头跑到铁门处。 因为我和江北隱藏了气息,他发出嘶哑的怪音: “人怎么没了……” 我早做好准备。 手中的奔雷剑再次飞出。 穿过柵栏。 飞过老头的头顶。 直接一剑穿透女鬼的头。 “啊——!” 隨著女鬼的惨叫。 头颅在空中化为白色磷火,转瞬消失。 老头被剑上的雷气扫过。 嚇的瑟瑟发抖。 嘴里说著:“別杀我,我不抽绿塔山了。” 奔雷剑飞回我手中。 我有些好笑,道: “你怕什么,你又不是恶鬼。 等著,我去给你买烟。” 第424章 不生不死 我回后面的夜市,买了一包绿塔山。 然后隔著大门,全部点燃。 老头在门那头,对著烟猛吸。 脸上露出销魂的表情。 一捆烟见底。 老头还神情飘飘然,沉醉其中。 我笑道:“好。烟也抽了,不如我送你上路吧。” “上路?”他立刻摇头:“再等等吧,我还不想走呢。” 我问为什么。 老头看向西侧的楼,嘆了口气: “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他跟著,就说起了里面的情况。 这一家比较便宜的养老院。 但实话实说。 虽然条件差点,但基本的养老,还是能照顾好。 当然,收费也便宜。 老头人生中最后的三年,就是在这家养老院度过的。 他算是有福气的人。 睡一觉就死了。 没遭什么罪。 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变成鬼魂了。 原本,老头是要正常上路的。 但刚飘出楼房,就听到西侧的楼里,传出很多哭声。 他知道,那一栋楼,都是失能的老人。 老头被哭声吸引,就飘了进去。 一直飘到了三楼。 “三楼有四个,那种全身瘫痪的。 时间长了,神智都不请了,也不能说话。 我去的时候,看见他们的身上,就飘著他们的魂儿。 那个魂儿,就是,一半在身体里。 一半在外面。 他们的魂儿是不傻的,很清醒。 哭啊、嚎啊,想从身体里出来。 出来,就死了。 就不用瘫在床上,活活遭罪了。 我看了也难受啊,我就想著去帮他们。 看能不能把他们,从身体里拔出来。 唉……” 老头嘆气,摇了摇头,说自己就是普通鬼。 没什么实力。 实在是拔不出来。 於是,他就留了下来。 虽然不能帮那些老头老太太解脱。 但好歹,晚上可以跟他们嘮嘮嗑。 老头又感而发。 说出了一句,很有总结力的话。 他道:“瘫痪啊,植物人啊。 就是肉体对灵魂的囚禁。 活又活不成,死又死不了。 魂儿就那么被困在里面,太惨了。” 我道:“所以,你不上路,是因为要陪他们?” 老头点点头:“我要是走了,他们又该每晚都哭了。” 说到这儿,老头急切的问我: “两位法师啊,你们能不能帮帮他们? 让他们早点死吧。” 我和江北对视一眼。 说实话,我听著心里也难受。 但帮他们是不可能的。 只能解释道:“不管怎么活。 既然他们没死,那就是阳寿未尽。 我们无权干预。” 老头僵硬的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 江北没什么耐心,给我递了个眼色。 我知道这小子累了。 毕竟折腾一晚上了。 於是也就没再跟老头鬼多说,两人转身离开。 而老头鬼,则回到了西侧的楼里。 继续陪那些不得解脱的人嘮嗑。 现代人的寿命,虽然比古代长。 但过度医疗。 许多本该死去的人。 不生不死的活著。 实在让人唏嘘。 回到店里,我洗漱休息。 接下来的几天,都没什么事。 我正常修炼。 但这时,虫虫却又想起了新的东西。 她从葫芦里飘出来,激动道:“我想起自己家在哪儿了!” 第425章 玉蝉,游泳池 虫虫飘出来时,我正在天井处,餵那三只鸡。 三只鸡长得肥嘟嘟的。 每天保质保量下三个蛋。 抓著玉米粒儿,我问道:“你家在哪儿?” 虫虫道:“我家乡在云省,哪个市我没想起来…… 但我想起我们村的名字了。 叫百色寨。 我还想起了我的名字,我不叫虫虫。 我叫阿依满,爷爷叫我小满! 我爷爷是村里的老蛊师,大家都叫他『老阿达』。” 她一边说,我一边摸出手机,搜索云省百色寨。 很快就搜到了相关信息。 这寨子,位於大山深处。 位置比较偏僻。 附近都不见有其它村寨。 虫虫的心愿,就是想回家看爷爷,和爷爷道別。 她的遗骨,也已经从湖里捞出来。 就装在行李箱中。 如今既然想起一切,那我差不多,也可以送她的遗骨和魂魄回家了。 但现在天已经晚了。 我想了想,对她道: “你別激动,先回葫芦里休息。 我这段时间正好有空。 明天我就收拾收拾,送你回家去。” 因为要携带遗骨,没法坐飞机或者高铁。 只能自驾了。 第二天,我跟师父说明了情况。 就开车出发了。 还没开出市区,就接到江北的电话。 说有个活儿,他一个人干不了。 要我去帮忙。 江北嘴虽然毒,但对我很仗义。 我肯定得帮忙。 但我的车已经快开出市区了。 於是我问:“什么活儿?我正准备去云省呢,马上出市区了。” 电话那头,江北不答反问: “去云省干什么?” 我跟他说了虫虫的事。 江北来了兴趣,道: “虫虫的爷爷,肯定是阴蛊师。 阴蛊师数量很少。 不如你先帮我,把我这个活儿干了。 然后我们一起去百色寨,我也见识见识阴蛊师。” 我立刻答应。 反正虫虫这么多年都等了。 也不差这几天。 於是我调转车头,往江北的风水堂而去。 江北的风水堂,叫『天星风水堂』。 位於拱明桥。 拱明桥一带是景区。 天星风水堂,就开在拱明桥的垂柳湖边。 古色古香的门店。 透著一股,不接待穷人的气派。 我把六菱麵包车,往门口一停。 隱约拉低了风水堂的格调。 进去后,里面有个年轻小姑娘。 是江北招的店员。 平时他不在的时候,就是这个小姑娘看店。 我一进店里,小姑娘就迎上来,问我是不是周先生。 我说是。 她笑著带路:“请跟我来。” 然后绕过大堂的屏风。 將我带到了旁边的厅堂里。 江北那小子正在那儿慢悠悠的喝茶。 跟刚才给我打电话,急迫的语气完全不同。 我一边打量他店里的环境,一边问: “你这店,面积挺大。 一个月租金多少钱?” 江北道:“六万出头。” 我道:“好了,不许说了。 讲讲你的事儿吧。 刚才电话里,听你语气挺急的。 现在怎么还有功夫喝上茶了? 不是,你配喝茶吗!” 江北懒洋洋坐在圈椅上,端著盖碗。 一边喝茶,一边道: “活儿得晚上才能干,现在急也没用。” 我让他別卖关子。 说说活儿是怎么回事。 江北跟我讲起了前因后果。 这活儿,是他昨天接的。 僱主是个有钱的生意人。 江北的风水堂,收费很贵。 所以,客户基本上都非富即贵。 那人姓王,叫王超。 爱好古玩字画。 自己在安山市的郊区,装修了一栋別墅,专门放自己的藏品。 用王超自己的话来说。 古玩字画,兵不厌诈。 玩这个,都得交学费。 他斥巨资,买了多少假货,上了多少当就不提了。 那別墅里的东西,真真假假吧。 有时候,也会转手倒卖给其他玩家。 所以经常会邀请一些古玩圈的朋友,去他的郊区別墅小聚。 別墅比较豪华,园林,泳池,应有尽有。 玩的晚了,就会留宿。 事情就发生在一个月前。 王超收了一块古玉。 是一只玉蝉。 蝉这种造型的玉,久一点之前,属於丧葬玉。 因为蝉埋在地下,几年都不会死。 最后还能从土里钻出来。 仿佛死而復生一样。 因此古时候,喜欢用玉蝉做陪葬。 希望死者,能像蝉一样死而復生。 后来,玉蝉的意义,在歷史的长河中发生改变。 开始有了『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寓意。 因此活人也开始佩戴,或者摆放蝉形的玉器。 但王超收的那只玉蝉,发黄,而且里面还有暗黑的沁色。 可以断定,那是一枚丧葬玉蝉。 大概率,是盗墓贼,从古墓里挖出来。 销赃流到市面上的。 弄到那枚玉蝉,王超喜不自胜。 一天天的,盘了又盘。 后来连著三晚,他都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 梦里有个身形高大的人形黑影。 一直跟著他。 並且对他做一个招手的动作。 让他跟上,似乎是要带他去什么地方。 梦里的王超,每次忍不住想跟上去时。 就会觉得身体发热,然后醒过来。 我听到这儿,道: “那黑影,是勾人的脏东西。 真要跟他走,那就死定了。 他身体发热,醒过来。 应该是身上带了什么辟邪的东西。” 这些有钱人,十个里有八个。 身上都会戴些辟邪的东西。 江北点头:“嗯。那是当然。” 他接著说起后续。 王超虽然做怪梦。 但因为不是什么恐怖的梦。 再加上没有发生什么怪事。 所以他也没在意。 前不久,他组织了一次聚会。 加上他,一共六个人。 都是爱好古玩的。 都是一帮有钱有閒的人。 在他的別墅里聚会。 晚上还一起露天芭比q。 顺便在泳池里游泳。 现在是春末夏初。 还没那么热。 游泳有些凉。 但架不住人家有钱。 游泳池的水是恆温的。 顺带还有几个青春靚丽的小姑娘陪著。 一群有钱人玩的挺开心。 但第二天早上。 在游泳池里,发现了一具浮尸。 也就是王超邀请的客人之一,叫杜宏。 死的那叫一个惨。 身体都泡涨了。 一行人嚇坏了。 报案的报案。 別墅有监控。 根据监控显示,杜宏居然是在晚上,凌晨两点十五分。 自己出了房间。 然后一路下楼。 走到了露天游泳池。 期间,他还遇上了值班守夜的小姑娘。 小姑娘跟他打了招呼。 但他没理。 小姑娘以为他是要自己散心独处,也就没敢跟上去。 而根据游泳池的监控。 杜宏到了泳池边后。 直愣愣的,自己进了池子。 如同一个僵硬的木偶。 一直到池水淹没他的脑袋,他才有了活人的反应。 开始在泳池里挣扎。 但奇怪的是。 不知道是不是抽筋了。 明明还在浅水区。 但他就是没有浮上来。 就那么淹死在了池子里…… 第426章 游泳池,鬼魂 我听江北说完,就明白了。 杜宏很明显,是被什么脏东西勾到水里弄死的。 我接著问:“跟那个玉蝉有关?” 江北点头。 说一开始不知道,但他昨天去了那套別墅。 就发现別墅里阴气很重。 而阴气的源头,就来自於一个空荡荡的展示柜。 江北问展示柜里,之前放了什么。 王超也惊了,说放的是他上个月收的玉蝉。 昨天还在。 今天怎么就没了? 江北立刻让他查监控。 根据监控显示,就在江北的车,到达別墅时。 展示柜里的玉蝉就动了! 像活了一样,浑身散发著黑气。 展示柜直接被打开,玉蝉形成的黑色气团,从里面飞出。 直接飞入旋转楼梯的角落。 因为是別墅,所以王超家通往二楼的二楼,也是相当奢华的。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江北看完监控,立刻去楼梯下面找。 啥也没找到。 “……但阴气没有消失。 那只玉蝉,在感受到我的气息后,就躲了起来。 但应该还在別墅里。 我打算今晚去捉它。 找你是因为,我觉得,你在忽悠鬼现身的事上,比较有天赋。” 我道:“就这?没別的?” 江北道:“不止。 我昨天去的时候,还在泳池里发现了杜宏的鬼魂。 他的鬼魂,被几道阴气,盯在了水底。 已经是个水鬼的样子。 水淹日晒,惨不忍睹。” 我眉头一皱:“看来,那玉蝉很厉害。” 江北道:“咱俩联手,问题不大。” 入夜,我和江北到了王超的郊区別墅。 因为闹脏东西,別墅现在已经没人了。 王超不敢提前来。 我们到地方后,等了十多分钟,他的车才到。 身边跟了两个年轻小伙子,看起来应该是保鏢一类的。 其中一个保鏢按他的吩咐去开门。 全屋智能的灯,瞬间全亮。 將整栋別墅,里里外外,照的透亮。 我已经提前喷了牛眼泪。 肉眼可见的,別墅里充满阴气。 但都均匀的分布著。 不太能找出阴气的源头。 接著,我又分別上二楼和三楼查看。 也没发现玉蝉的踪跡。 江北压低声音问我:“怎么样,有办法了吗?” 我略一思索,道:“先去泳池。” 王超是个五十来岁,禿头大肚的男人。 到底是有钱人,见过大场面。 不像普通顾客,遇见脏东西时那么慌。 他此刻还挺淡定,跟著我们一路到泳池边。 但他看不见泳池里的东西。 我只看了一眼,就觉得不忍心。 水底下,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 皮肤惨白,有些发胀。 一双漆黑的眼珠子,也被泡涨了。 仿佛要从眼眶里挤出来。 他在水底痛苦的挣扎著,喉咙艰难的滚动。 但整只鬼,被周身的黑气,死死摁在水底。 这鬼比较虚弱。 別说救他,一个下手重了,能让他直接魂飞魄散。 我道:“得把他救出来。 他身上的黑气,就是那玉蝉留下的。 从他身上著手,也可以將玉蝉引出来。” 说话间,我开始从法器包里掏东西。 並示意在旁边挡著光线的王超让一让。 第427章 吸阳气,你也来水里 很快,我在旁边摆好了香烛贡品。 燃起一道护持的符咒。 符咒燃尽,就化作一道微微的白光钻入水中 。 融入水鬼杜宏的身体中, 原本虚弱的鬼魂,得到符咒的加持后。 鬼体上多了一层护持的白光。 江北道:“你身上,奇奇怪怪的符咒还挺多。” 我没搭话。 这些符咒,都是师父平时绘製的。 他打坐修炼的时间较。 平时,要么去外地送阴,要么就在店里给人算命画符。 其实,无论是符咒还是阵法。 又或者算命看相一类的。 都属於术的范围。 而我们修行人,追求的法,修的是的德。 这是能改命,超脱轮迴的路径。 所以,师父一直跟我强调。 以法为主,以术为辅。 符咒阵法,我学的精更好。 实在学不会,也不要紧。 法为第一。 但师父自己,却很少打坐修炼。 我其实隱约已经有了猜想。 结合之前的一些信息。 我怀疑,师父的修行已经出了问题。 他大概是无法再前进了。 所以才会一有空就绘製各种符咒。 当然,这是师父的事,我也不好对江北说。 就绕过这个话题,我摸出隱气符,和江北一人贴一张。 又顺势压下自身的阳火。 然后对王超道:“你下水。” 王超没喷牛眼泪,看不见水里的东西。 但还是嚇一跳:“不行,这水里淹死过人。” 我道:“你不下去,怎么引它出来? 放心,我们在旁边看著。 不会让你出事的。” 王超还是很迟疑。 我於是对江北道: “他不配合,咱们也没辙。 要不还是让他另请高明吧?” 王超一听,立刻道:“別別別,我下去,我这就下去。” 他苦著脸下水。 除了杜宏死在他別墅,给他造成的麻烦外。 王超最近噩梦连连,生意上也是霉运缠身。 此刻也顾不得害怕了。 王超下水后。 我立刻点燃水边的香。 然后摸出魂铃,和江北站在一旁的躺椅边。 循序渐进的摇动魂铃。 我输入精元。 魂铃每摇一次,便盪开一层,只有我能看见的微弱能量。 这股能量扫开,在碰到泳池里的水鬼杜宏时。 就会被上面的黑色阴气给震开。 两相撞击,泳池里无风起浪。 王超在水里直哆嗦:“这水怎么越来越冷……” 与此同时,水鬼身上的黑气,在撞击下逐渐鬆开。 很快匯聚成一片暗影。 杜宏得到自由,立刻从水里挣扎出来。 恰好就站在王超身后. 王超似有所感,转身和杜宏面对面。 杜宏脸都泡涨了,仿佛一戳就会破。 一双被泡的凸起的眼珠子,直勾勾看著王超。 但王超看不见他, 一人一鬼的脸,几乎要完全贴在一起。 这时,水鬼杜宏突然往前一凑。 肿胀的嘴,几乎要和王超亲上了。 接著,就见杜宏对著王超狠狠吸了口气。 肉眼可见的白色阳气,从王超的口鼻间被吸出。 被杜宏给吸了。 杜宏肿胀的脸上露出舒服的神情。 就听他阴惻惻的对王超说: “是你请我来聚会,是你害死我的,你也来陪我吧……” 王超被吸了阳气后,整个人摇晃了一下。 看向岸边的我们: “两位法师,这水里太冷了。 我还要在水里待多久,我觉得有点头晕。 腿也发软……还有,我怎么好像,听见有人在说话呢……” 我眉头一皱。 由於贴了隱气符,要引玉蝉现身。 所以我和江北现在不能开口泄气。 只能给王超打手势,示意他上岸。 我没想到,杜宏会吸他的阳气。 看样子是因为是死的太惨,怨气不散,所以变成恶鬼了。 王超再待水里,只怕要出事。 看见我的手势,王超哆哆嗦嗦的就要上岸。 而他看不见的是。 杜宏一直贴在他身上,和他『接吻』。 阳气不停被吸走。 就在他踩上泳池边缘的梯子,即將上岸时。 杜宏声音嘶哑的说道: “你不许走。王超,看见我。” 杜宏身上的阴气骤然一聚。 刻意显身。 这下,即便王超没有喷牛眼泪,也能直接看见他了。 王超瞬间发出恐惧的嚎叫:“啊——!” 然后大喊:“救我!救我啊!” 下一秒,杜宏猛的抬起双手。 摁住王超的肩膀,將他整个人往水里摁。 第428章 半只鬼 眼见恶鬼害人,这下我和江北稳不住了。 我正要衝出去。 江北把我手一按,递过来一个眼色。 我俩也算有默契。 我立刻明白了江北的意思,便没有出去。 出去的是江北。 直接提了鞭子往水里抽。 水鬼杜宏感受到威胁,立刻鬆开王超。 往深水区窜去。 这一鞭子抽空。 在泳池里抽起一道水帘。 王超浑身湿透,死狗一样往岸上爬。 嘴里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被江北喝止住了。 接著就哆哆嗦嗦的站在江北身后。 於此同时,属於玉蝉的黑色阴气团,朝躲入深水处的杜宏而去。 水里的杜宏立刻逃窜上岸。 但他力量较弱,无法离水太远。 刚窜出不到三五米的位置,鬼体就动不了。 后方的黑气猛地朝杜宏扑去。 唰的一声。 江北的法鞭直接抽上那团黑气。 黑气顿时被抽散大半。 余下一半,又要躲入泳池中。 被江北趁势,又一鞭子甩去。 將剩下的阴气彻底抽散。 我无声无息站在暗处,观察周围的动静。 果不其然,在江北的一系列操作后。 后方的別墅区,阴气开始涌动。 这说明,蛰伏的玉蝉被惊动了。 没多久,就看见泳池和別墅的小径上。 出现了一个黑乎乎的身影。 那身影看起来枯瘦佝僂。 一摇一摆的,朝著泳池的方向而来。 身上裹挟的阴气很强。 离的近了,便能看见一双灰白色的眼珠子,直勾勾盯著江北。 江北背对著他。 杜宏感受到危险的气息,嚇的『嗖』一声,又躲到了泳池下面。 江北此刻回身,二话不说朝那枯瘦厉鬼攻去。 而我则不动声色的掐动霄雷诀。 那厉鬼很凶悍,江北对上他,並没有优势。 一人一鬼,斗的阴风四起之时。 我的霄雷诀已成。 枯瘦厉鬼感受到雷法的气息,猛的看向我所在的方向。 他发出苍老嘶哑的声音:“……还有一个。” 我道:“去死吧。” 雷诀脱手而出。 手臂粗的蓝紫色雷电,直击那厉鬼。 它反应较快,在我脱手而出的瞬间。 立刻往旁边躲。 但並没有完全躲过。 雷诀猛的穿过他半个身体。 瞬间,厉鬼发出一声惨叫,半边鬼体直接被雷诀轰散。 就剩下半边身体。 黑暗中,那半边身体迅速往別墅里逃去。 我道:“水里那个留给你。” 然后提著奔雷剑,朝別墅里追去。 那鬼窜进別墅,一路往二楼跑。 我跑上二楼时。 看见他半个身体,窜进了角落的房间。 那房间的门是半开著的。 之前搜查別墅时,这个房间我查过。 是一间挺大的书房。 但里面书没放多少。 书柜和陈列柜里,放的都是些瓶瓶罐罐的收藏。 还有很多,看起来比较高大上的茶叶。 我提著剑立刻追进去,就看见那半个鬼影,就躲在陈列架后面。 探出一张皱巴巴的鬼脸,神情阴狠的看著我。 而在他旁边,其中一个格子里,赫然就趴著一枚诡异的玉蝉。 因为那玉蝉的两只眼睛,是红的。 正和那只鬼,一起盯著我。 王超跟我看过玉蝉的照片。 照片里的玉蝉,微微发黄,虽然有沁色。 但眼睛是正常的。 第429章 蝉影,一鸣惊人 我立刻警惕起来。 因为那玉蝉的眼睛是活的! 在看到我的瞬间,血红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 接著,玉蝉浑身红光一闪。 照到红光的厉鬼,原本丟失的半边身体。 居然就补齐了。 厉鬼脸上瞬间露出狞笑: “年轻人,你也下来陪我吧……” 拖长的音调,嘶哑粗糲的嗓音,听的人耳根发酸。 下一秒,老鬼从展柜边窜出。 裹挟著强烈的阴气,猛地朝我扑来。 一双鬼爪乌黑,层层皱起。 刚刀般的指甲,直插我心口。 我法诀一掐,扫过奔雷剑。 剑身升腾起白色法光。 直接提剑劈向鬼爪。 剑身与鬼爪相击,发出金属般的碰撞声。 厉鬼后退一步,这次隔空一爪挥来。 在空中形成黑色的爪印。 我一剑破开爪印。 前方的老鬼却没了踪影。 但身后陡然升起的冷意,让我瞬间寒毛直竖。 扬手就是一道天火诀甩向身后。 然后立刻往旁边躲。 身后传来一声大叫。 我一看,果然是那只老鬼。 但他身上煞气很重。 被天火灼烧时,顿时喷出一道阴煞气。 直接將火扑灭。 趁此机会,我剑诀一指:“奔雷,去!” 法剑飞出,剑身嗡鸣,直朝老鬼而去。 老鬼双手一夹。 鬼手夹住飞剑。 但只是一瞬。 飞剑便带著丝丝电光,继续向前。 这次,奔雷剑穿胸而过。 我顺势变换法诀。 剑身如鬼体后,顿时疯狂搅动起来。 老鬼浑身剧颤,发出惨叫,阴气四溢。 “主人救我——” 他灰白色的鬼眼,盯著我身后,发出悽厉的求救身。 而我虽然对付著老鬼。 却一直留意著玉蝉的动静看。 也察觉到,架子里的玉蝉飞到了我身后。 一股阴寒气,瞬间击向我后背。 我反应快,立刻往旁边躲,於此同时,给自己扔了一道符咒。 玉蝉擦身而过的一击,被符咒抵住。 符咒顿时化为灰飞。 於此同时,我已经掏出命秤。 “秤命!” 命称悬在空中,立刻开始抓取玉蝉。 但玉蝉的煞气很重,与命秤在空中挣扎著。 与此同时,老鬼彻底哀嚎一声,化做白色磷火,灰飞烟灭。 我手一招,奔雷剑飞回手中。 那老鬼只是开胃菜,真正难对付的,是这只玉蝉。 这应该是一只陪葬的玉蝉。 吸收了尸体的精血,再加上尸体主人的鬼魂一直在里面寄居。 天长日久,已经成了一件『阴器』。 阴器,天然就要吃人精血。 刚才的老鬼,应该就是尸体的鬼魂。 从正儿八经的主人,变成了为玉蝉寻找食物的厉鬼。 这玉蝉能和命称在空中持平。 显然从出土以后,已经吃了不少血食。 否则不会有这么大的力量。 我持续催动命秤。 命称法光大作。 抓取的更厉害。 而玉蝉也在此时,血红的双眼发出红光,身体涨大一圈。 继续和命秤对抗起来。 精元源源不断输送。 玉蝉终於落了下风。 开始被命称一寸寸拉近。 就在它將被彻底抓取,进入秤盘时。 那玉蝉的身体里发出尖锐的喊声:“放开我——!” 那声音形容不出来。 不男不女,非常尖锐。 听的人耳膜如同针扎一样。 和之前遇到的镇墓兽一样。 这玉蝉也有自我意识。 但它久吃血食,比那两只镇墓兽要厉害的多。 隨著声音落地。 一只红色的蝉影,从玉蝉的身体里钻出。 瞬间朝我的脸扑来。 玉蝉的本体,也在此时被命称抓取成功。 但我却不得不收了精元,阻断命称施展。 因为那带著血煞气的蝉影。 直朝我的脸扑来。 强烈的煞气,冲的我双眼灼热。 眼前一片模糊。 我下意识想躲,但根本来不及。 一瞬间就被血蝉,整个趴在脸上。 我不得不调动大量精元,在顷刻间聚集在头脸位置。 形成一道防护屏障。 將血煞气的侵蚀给挡住。 蝉影继续尖叫:“我要吃了你——!” 瞬间,一股极强的吸力,从蝉影上传来。 一瞬间,我有种魂魄不稳的感觉。 百匯穴猛地一跳! 魂魄出壳! 这蝉影,居然可以拔人的生魂! 情急之下,我猛地咬破舌尖。 舌尖血和中指的指尖血,都直通心脉。 所出为心血。 是至阳之血。 我一口舌尖血喷出。 趴在我脸上,弄不下去的蝉影,顿时如同被泼了硫酸。 发出一阵『滋滋滋』的声响。 伴隨著蝉影的尖叫。 它迅速退开我的脸。 我则迅速剑,一剑斩向前方的蝉影。 不远处,失去我精元输送的命称掉落在地。 里面的玉蝉本体安然无恙。 蝉影对我劈去的一剑,不避不闪。 而是翅膀一阵。 发出一声诡异的尖叫! 蝉,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而这蝉影的叫声,一瞬间,就让我气血翻滚,精元震盪。 劈出去的一剑,直接歪了。 蝉影后退一截,再次振翅,又发出一声蝉鸣。 瞬间,我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 几乎忍不住就要吐出来。 视野里,血红色的蝉影,都变的模糊起来。 而这时,它又开始振翅…… 我顾不得想太多。 手伸入兜里,抓出一把符咒。 也来不及分辨是什么符咒。 將还能控制的精元一注,甩手朝蝉影扔去。 於此同时,它叫了第三声。 我整个人彻底瘫软在地,精元不受控制的乱窜。 立刻便双眼模糊,两耳失聪。 隱约只能看见,前方各种符咒,一起爆开。 產生混乱的法光。 將蝉影都给遮住了。 我抓住奔雷剑,强行调息,遏制体內乱窜的精元。 听力和视野逐渐恢復。 这时,我看见那蝉影落在地上。 正一步步往玉蝉本体的位置爬。 它身影淡了许多。 看来刚才的三次蝉鸣,消耗了它不少力量。 再加上符咒一顿乱轰。 它几乎快要变透明了。 由於隔的並不远,我来不及阻止,它已经钻回了玉蝉里。 不过,此时的玉蝉恢復了正常。 但玉蝉背面,却出现了三道裂痕。 我提著剑走过去。 玉蝉里传来尖利的叫声: “术士,为何与我作对!” 术士? 看来这玉蝉的年代,真挺久远了。 一般那些恶鬼,都喜欢叫我臭道士。 虽然咱也不是道士。 但叫我术士的,这还是第一个。 这少说也得有一千多年了吧? 我蹲下身,直接抓起它。 它受伤严重,要躲进本体里,才不至於灰飞烟灭。 现在已经翻不出水了。 刚想开口,我没忍住咳嗽几声,咳出一口血来。 玉蝉尖锐的声音又道: “术士,这就是和我作对的下场!” 第430章 躲进地下室,没信號 我擦乾血,抓著它打量。 玉蝉內部,隱约能看见一个微弱的红色影子。 我道:“你还是想想你的下场吧。” 玉蝉又继续怪叫: “等我的兵马集合。 我要吸乾你的脑髓,吃掉你的魂魄!” 兵马? 我心中一动:“你还有兵马?” 玉蝉阴森森道:“它们很快就到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表面上不动声色: “它们和你一样吗? 你看起来,是一块陪葬古玉。 应该沉睡在地下。 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玉蝉怪叫: “是三个不长眼的盗墓贼,把我掏出来的。 一会儿,你就能看见他们。” 难道它说的兵马,是指…… 正想著,楼下院子里,突然传来王超的一声大叫。 玉蝉发出如同喘息般的气声: “啊,来了,我的兵马来了……” 我二话不说,立刻下楼。 却剑江北和王超,已经不在泳池,而是在別墅大堂。 並且两人正猛的关上大门。 我没来得及看清外面的状况。 只看见,外面似乎有很多人影。 我立刻上前:“怎么回事,外面是什么?” 王超嚇的说不出话。 江北沉著脸,一边抵著大门,一边说起外头的情况。 我上楼追玉蝉后,他就在楼下处理杜宏那只恶鬼。 刚处理完,就看见一群人冲了进来。 再一看,根本不是人。 而是一群行尸走肉。 他一个人,架不住那么多丧尸一样的东西。 这才和王超赶紧躲回別墅里。 他补了一句:“……至少有四十多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 然后看向我胸前吐血留下的血跡,惊道: “你也受伤了?那玉蝉呢?” 我捏著手里的玉蝉: “在这儿,翻不出浪了。 但外面那些行尸走肉,应该都是被它害死,受它控制的人。” 话音刚落。 就听侧面传来撞击声。 我们三人转头一看。 一侧的落地玻璃外,已经聚集了两个人。 正在撞击玻璃。 那两人外面看著,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別。 身上也不像电影里的丧尸,有腐烂或者伤口。 但行动上,肢体僵硬,扭曲。 眼珠子外突,隱约散发著青色的光。 张开的嘴里,露出发黑的牙齿。 玉蝉究竟是怎么控制他们的? 我盯著手里的东西,威胁: “让他们停下来,否则我现在就弄死你。” 江北这时道: “我明白了,这些人是玉蝉的傀儡。 他们的魂被玉蝉吞噬,但魄还在体內。 看起来是活人,其实早死了。 你杀玉蝉没用,玉蝉死了,他们依旧会继续围攻我们。” 玉蝉发出怪叫: “术士,我今晚一定要吃了你的魂。” 我听到这儿,冷冷道: “是吗?杀了你也没用……那你更没有活著的必要了。” 说完,我收起奔雷剑。 拔出破气刀。 然后將玉蝉往空中一拋。 注入精元,手起刀落,直接將玉蝉一分为二。 玉蝉本体被毁,里头的蝉影发出痛苦的尖叫。 虚影再次飞出。 这次不用我动手。 江北直接一鞭子甩上去。 彻底將蝉影消灭。 空中燃起一团黑色的磷火。 玉蝉一死,外面那些只剩恶魄的行尸,就更加疯狂了。 大门被疯狂撞击。 落地玻璃处,也聚集更多的行尸。 这时王超缓过来了,一边摸手机,一边说: “得赶紧报案……不过你们放心。 它们进不来的。 我这里都是贵重藏品。 我的门啊,窗啊,银行级別的! 那玻璃防弹的……” 话音刚落,那落地玻璃,就哗啦啦碎了。 天女散一样。 我道:“不是说防弹吗?” 王超目瞪口呆,嘴里爆出一句粗口: “日他爷爷,偷工减料了!” 说完转身就往地下室跑。 我提著破气刀,下意识想迎上去干架。 但一看玻璃碎裂。 行尸蜂拥而至。 也不得不撤退,和江北一起往地下室跑。 边跑,我边摸出手机联繫钟航。 这种事儿,必须得让他们出面。 至少要把附近的道路都封锁起来。 否则,没了玉蝉控制。 这些行尸的目標,或许会转移。 万一不追我们。 出去追普通人,就更糟糕了。 “这边儿!” 王超冲我们招手。 示意我们进那个门。 一进去,王超把大门一关。 我这才发现,这个房间比较特殊。 密封很严。 王超说这里面,都是他收藏的书画。 因为书画作品,需要保证温度、湿度和光线等。 所以这个房间比较特殊。 但我没空听王超,讲解这个收藏室有多坚固。 了他多少钱。 而是发现,一进入这个房间,手机就没信號了。 我想联繫钟航,电话根本打不出去。 王超见此,脸色一变: “我忘了,这个房间,会屏蔽信號。” ??? 不是!哥们儿?认真的? 我盯著王超,他脸上的肥肉,冒著油汗: “要保存书画嘛,做了一些特殊的……” 我打断他:“能不能解除屏蔽?” 王超摇头。 我爆了句粗口。 这时,门又开始砰砰被撞了。 听得出来,外头行尸很多。 估计已经把门口给堵住了。 四十多具行尸,我和江北两个人…… 略一思索,我想到个招儿。 於是掏出穿山铜钱来。 准备用穿山铜钱,把好兄弟摇过来。 但身体里的精元,在收拾完玉蝉后,已经所剩不多。 使用穿山铜钱召唤叶烛,需要消耗我的精血和精元。 意识到精元不够后。 我对江北道:“你替我护法,我要打坐练气,快速聚拢一点精元。” 江北嗯了一声。 就在这时,房间里的气温骤然下降。 一种深深的阴寒,从我们身后传来。 我一惊。 阴气! 江北瞬间变了脸色,跟著回头,嘴里惊道: “姓王的!你这別墅里,到底有多少鬼!” 身后的一个展柜里,放著一副捲轴。 此刻,浓浓的阴气,就是从捲轴上散发出来的。 一个女人的声音也从捲轴里响起: “玉蝉的气息消失,我终於可以出来活动了。 嗯,怎么有三个活人? 都是男人……男人不好,要女人。” 接著,又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男人好,我要男人。 我看看要哪一个。 这个又肥又胖又老,不要不要。 这个小伙子……身上有血,污秽。 拿鞭子的好,又高又俊,就他了……” 说话间,那捲轴突然自己往前滚。 以为就要掉落在地时,捲轴在空中停住,然后展开了。 里面画的,居然是两具骷髏! 上面还有题字。 画名为:白骨美人图。 第431章 白骨美人图 画中,两具骷髏,一大一小。 小的半躺著,摆出的姿势,像是一个侧臥垂足的美女。 大的盘腿而坐,一看就是个男的。 此刻,画悬在空中,画面上阴气腾腾。 在浓烈的阴气中,一个黑色的鬼影,从盘腿的骷髏里钻出。 一落地,浑身漆黑。 只有一双眼睛,白森森的,里面有绿豆大小的黑色瞳仁。 我问旁边,快嚇瘫了的王超,画是哪儿来的。 王超说,是和玉蝉一起买回来的。 他一共从那个卖家手里,买了三件货。 玉蝉、画,还有一只三寸金莲的绣鞋。 鞋? 那鞋不会也有问题吧? 我简直怀疑,这姓王的,是不是被人做局了。 是有人故意,將这些东西卖到他手里。 “鞋在哪儿?”我问。 王超道:“不在这儿,在一楼。 绸面的鞋,保养起来也费劲。 得单独的收藏室。” 这他妈,就是钱多烧的。 江北这时提鞭反击,嘴里道:“还聊!別聊了!” 因为那黑色的男鬼,一落地,就直接朝江北扑了过去。 根据男鬼和女鬼的对话。 这男鬼嫌弃我和王超,选择了江北。 只见男鬼的身形,时左时右。 但却在不停靠近江北。 江北手里的法鞭,每每要抽上去时。 总是被男鬼擦身避过。 男鬼嘴里透著垂涎: “我被困在画里几百年了。 骨头被磨成了粉,涂在这画上。 血肉被餵了野狗。 我需要一具身体,重新回到人间。 就你了,你躲不过的……” 江北法鞭不及,大惊。 立刻左手掐诀,打出一道法光,低喝: “玄真,破!” 法光这次准確的击上男鬼。 男鬼一直飘忽不定的身形,立刻被定在原地。 这应该是某种,定身类型的术法。 通常持续时间也不会太久。 江北趁此空挡,立刻一鞭抽向男鬼。 这一鞭,法光很强。 鞭身隱约浮现火焰。 这是江北的大招。 这一鞭子,足以让一只恶鬼魂飞魄散。 这男鬼虽然狡猾,但比起玉蝉还差了许多。 否则,也不会在玉蝉存在时。 只敢躲起来。 男鬼虽然暂时无法挪动。 但这一鞭袭去时,他一双鬼手,立刻暴涨。 裹著强烈的阴气,將法鞭给挡住。 “砰!” 一阵气浪推开。 男鬼一双鬼手直接被抽断。 他惨叫一声,鬼脸扭曲: “原来是道士!我最恨你们这些禿驴道士!” 与此同时,捲轴里,一个女人的鬼影,也从骷髏里钻出。 女鬼和男鬼几乎差不多。 都是黑漆漆的,只有眼珠子是白的。 女鬼阴惻惻道: “当初就是因为那个禿驴,我们才遭磨骨之罪。 鬼魂被囚禁在捲轴中。 这些满嘴修行的禿驴道士,都该死! 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女鬼双臂往前一挥。 霎时间,整个房间阴风大作。 从那副捲轴中,无数白色粉末状的东西,朝我们扑来。 那些粉末不是真实的。 而是男女二鬼的煞气凝聚。 看来,两人生前確实是惨死。 然后被困在了这副白骨图上。 否则,不会在没有变成厉鬼的情况下。 还能释放这么强大的煞气。 我立刻將王超往自己身后一拽,然后拔出奔雷剑竖在身前。 法剑催动,形成一道剑光盾幕。 煞气被剑光挡住。 奔雷剑嗡嗡鸣颤。 盾幕在被侵蚀,我需要输入精元支撑。 但我体內的精元实在不多了。 不远处,江北同样用术法支起盾幕。 前方,女鬼保持著狰狞的姿势。 张开双臂,做出扇风状。 男鬼则退到她身边,张嘴嘶吼,发出刺人耳膜的啸声。 在他们的合作下。 白色骨粉状煞气,不停涌出。 我知道这么下去不行。 心一横,对江北吼道:“你过来,给我护法!” 江北迅速朝我挪过来。 並且扩张自己的术法盾幕,將我和王超护在身后。 我则立刻收剑。 然后割破自己的手指,祭出百鬼灯。 在百鬼灯的灯罩上,並指绘符。 血红色的符咒生成。 百鬼灯猛的一亮。 我身上的阳火骤然大降。 手指伤口处的血,形成一条血线,飞向鬼灯。 鬼灯吸饱血,霎时间变得血红。 我低喝:“出来!” 灯中被炼化的鬼魂,顷巢而出。 齐齐向一男一女扑去。 鬼影重重。 很快,房间里响起了两只恶鬼的惨叫声。 最后惨叫声消失。 倒不是被吃了。 而是两鬼招架不住,同样逃回捲轴里去了。 我收回鬼灯。 前方的捲轴表面,和玉蝉一样,出现道道裂痕。 里面的两具骷髏中,隱约有两个模糊的影子,似有似无。 啪的一声。 捲轴掉落在地。 我正要上前,但精血和阳气耗损过大。 一阵天旋地转,直接瘫坐在地。 “你没事吧?” 江北立刻蹲下身,担忧的问。 我道:“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子吗?” 江北於是道:“还能懟人,那看来是没事。” 说著,走过去將捲轴捡起来拿给我看。 捲轴中的两鬼,时隱时现,怨毒的瞪著我。 我缓了缓,才道: “好在你们不是厉鬼,还有救。 你们被困在这画里几百年了,也该解脱了。” 男鬼嘶吼:“把你的骨肉给我,我就解脱了!” 女鬼道:“所有的禿驴道士,都该死!” 江北挑了挑眉,道: “冤有头债有主。 你们究竟是被禿驴害死的。 还是被道士害死的? 別一起骂,我师爷是道士。” 女鬼於是道: “是个禿驴,但都一样。 这些口口声声要修行的人。 都是利慾薰心的骗子!” 我道:“那禿驴是怎么害死你们的?你们又为什么会被做成画?” 男鬼听到这儿,发出呜呜呜的哭声。 女鬼骂他:“哭什么,哭就有用吗!” 女为阴,同样的情况下,女鬼比这男鬼煞气更重一些。 男鬼於是也不敢哭了。 女鬼便怨毒的说起了始末。 原来,有个大户人家的老爷信佛。 供养了一个叫『圆通』的大和尚。 那和尚说,修行人要戒欲。 要视美人如白骨,视白骨如美人。 於是赠送给那老爷一副白骨美人图。 日日观看,可以戒欲戒色。 那老爷妻妾成群,哪戒的了色呢? 还还真让他戒了。 自从每天看这副白骨美人图,老爷就清心寡欲。 念起佛经,吃起素来,更有劲儿了。 而这幅白骨美人图,之所以这么有用。 就是因为,圆通大和尚,用了两人的骨头磨粉而画。 第432章 绣花鞋,脚步声 两鬼生前都是卖身的穷苦人。 本以为卖给和尚,是照顾和尚的饮食起居。 没想到是被那和尚,用秘法剥去皮肉,烧骨成灰。 最后成为了这幅画。 等两人有意识时,已经是画中鬼了。 巨大的怨气,自然让两人,想找和尚报仇。 但从他们有意识起。 周围就一直有那只玉蝉。 玉蝉强大,噬魂吃鬼。 两鬼只能躲在画里,也不敢露头。 机缘巧合,也导致二鬼並没有杀过人,或者吞噬过其他鬼魂。 所以才没有彻底化为厉鬼。 今天察觉到玉蝉的气息终於消失。 两鬼正打算出去,寻找仇人禿驴的踪跡。 没想到就遇上了我们。 听完前因后果,我不禁眉头紧皱: “这世上真正修行的,大有人在。 只可惜,一些邪修,仗著修行的能力。 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如今几百年已过,那大和尚,肯定早就死了。 你们报仇是报不了的。 但你们要相信,那大和尚下了阴司。 阴司必定对他做出了审判。 他会为自己的恶行,承担后果的。” 谁知我说完。 那女鬼和男鬼,却齐刷刷说大和尚没死。 女鬼道:“那禿驴用的法术和你们不一样。 这画上有他术法的气息。 如果他死了,上面的气息就会消失。 但气息还在,所以……禿驴还活著。” 男鬼声音怨毒的说道:“他凭什么还活著……” 我和江北对视一眼。 那岂不是活了几百年? 我们修行人,虽然可以延年益寿,但活几百年是不可能的。 除非是得了大道。 那完全是另外的境界了。 不是我们这种普通的送阴人能接触的。 圆通大和尚那种邪僧,不可能得大道。 他如果还活著,那必定是靠某些邪术在续命。 我道:“这样害人的邪僧,不用你们俩杀。 否则,徒增你们的业障和煞气。 我和这位兄弟是修行人,该由我们来杀。 此乃替天行道!” 两鬼震惊。 “你们真的,愿意帮我们杀禿驴?”女鬼问。 我道:“剷除邪修是我的分內之事。 而且也是一件大功德。 你们是鬼魂,正所谓,阴魂不管阳间事。 如果由你们去杀,你们就会背上煞气业障。 从此沦为厉鬼,难入阴司。 所以你放心,只要那邪僧,还在阳间作恶。 我一定想办法除掉他。” 女鬼和男鬼还是比较单纯的。 闻言激动的哭了起来。 由於受了重伤,他们身上的煞气减少。 情感也丰富不少。 两鬼边哭边道谢,说他们可以追踪邪僧的气息,希望我们一定帮忙。 我心里其实有了计较。 邪僧活了几百年,修为术法,肯定非同一般。 一时半会是杀不死的。 还是得慢慢计划才行。 正想著,外头一直砸门的动静停了。 接著是开始离去的脚步声。 王超激动起来,压低声音小声道:“走了,他们走了……” 我却是一惊。 我道:“他们为什么会走? 不行,一但他们离开別墅,就会出去四散伤人。” 王超道:“管別人干什么,我们自己先活著要紧啊!”、 我低喝一声,让他闭嘴。 然后想了想,对江北道: “我精力不济,要保全周围的人,只能靠你了。” 江北道:“说。” 我道:“估计一下。 等他们撤到大概庭院的距离,我们就出去。 我去二楼打电话摇人。 你翻到別墅外面,吸引他们的注意。 把他们引到一起,往没人的地方引。 总之,不要让他们伤到普通人。” 江北二话不说,点头道:“明白。” 好在这时,不靠谱的王超接话道: “往左手边跑,到第一个路口就往后跑。 我们这別墅区,后面是山,没人。” 於是,我们就听著外面的动静。 根据脚步的声音,判断他们的速度。 预估他们应该到了院子里后。 我们立刻打开门,带上白骨美人图。 开始往一楼跑。 一楼大厅果然没什么东西了。 我和王超直接上二楼。 江北则继续往外跑。 以修行人的体质,翻个別墅围墙,抄近路出去不在话下。 一出来有了信號,我立刻开始打电话摇人。 先是钟航。 然后是师父。 然后是刘姐和李叔。 了解情况后,他们都迅速往这边赶。 至於叶烛。 我现在被掏空了,根本不可能把他摇过来。 这个时间点儿。 哥们儿估计在直播。 虽然可以手机联繫他,但不能直接传送过来。 只能慢吞吞赶过来。 而他要看守厂房,不能离开药厂太久。 打完最后一个电话,我鬆了口气。 让王超在门口看门。 自己则开始闭目养神,打坐调息。 爭取恢復一点体能。 至於这片別墅区的安全,暂时就只能靠江北了。 师父他们赶到此处,最快要要一小时。 希望江北能撑住吧。 接下来,別墅里一片安静。 没多久,王超有些稳不住,提出要求,道: “咱別守在这儿了,那些东西都已经被引走了。 咱们也赶紧开车撤吧。” 我本想反驳,琢磨著在原地等师父他们。 但再一想。 现在的我,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 不如先撤走。 於是我点头,道:“你会开车吧?” 王超懵了,说自己不会,没空学这个,出门都是司机开车。 我一愣:“那你来时的车……?” 他道:“司机开的。” 我道:“司机呢?” 他咽了咽口水:“我让他靠边停,在外面等著。” ………… 不出意外,那司机应该已经遇害了。 我嘆了口气:“姓王的,你就积德吧。” 王超也猜到了,苦著脸道: “我、我也是受害者…… 唉,以后再也不敢玩这些了。 如果他真死了,我只能给他家属,多赔偿了……” 话音刚落。 门外忽然响起了脚步声。 王超嚇一跳。 我也嚇了一跳。 这时候,怎么还会有人? 接著,脚步声就开始在门口来来回回的走。 “踏、踏、踏、踏……” 那声音很怪,不像两只脚交替走路的声音。 到像只有一只脚…… 我想起王超说的。 他在同一个人手中,买了玉蝉、白骨美人图,还有一只三寸金莲的绣鞋。 我倒抽一口凉气,问王超:“你猜,门外是什么?” 王超也不傻。 结合今晚的经歷,他哆哆嗦嗦道:“不会是……那只鞋吧?” 话音刚落。 门口诡异的脚步声,骤然一停。 第433章 三寸金莲 我和王超齐刷刷看向门口。 外面一片安静。 一种诡异的气氛蔓延著。 我们能明显感觉到,外面有东西。 但那东西又停止了活动。 猜不到现在是什么状况。 但事到如今,我已经无法施展术法。 只能静观其变。 於是我迅速摸出法器包里,仅存的十几张符咒。 里面有两道摄阳符,是攻击类的符咒。 但需要精元催动。 我现在根本无法使用。 剩下的这是些封门符一类的。 好在有些防御性符咒,贴上就有用。 我立刻指挥王超,將所有的防御型符咒,都贴上。 门上、窗户上、墙壁上。 做完这一切,王超小心翼翼的问: “是不是贴上这,外面的东西就进不来?” 我道:“鬼不能隨意入人宅,除非主人同意。 所以很多鬼,喜欢敲门,诱人开门请它进去。 厉害的鬼,如果引诱不成,就会硬闯。 所以,这扇门是第一层防护。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只要我们不开门就没事。 这些符咒是第二层防护,如果它硬闯进门,符咒也能抵挡。 但它如果太厉害……” 我没继续往下说,只竖著耳朵,听门外的动静。 门外依旧很安静。 所以,那东西还站在原地。 大约又过了一分钟。 门口突然响起一个幽幽的女人声音: “开门,我要进来……” 声音僵硬,没有丝毫起伏。 带著幽幽的气声,听的人后背发毛。 王超看向我。 我摇了摇头,示意不要出声。 女人於是继续重复著刚才的话。 “开门,我要进来……” “怎么不开门,我想进来休息……” “我走了很远的路,脚疼。” “让我进来……” 接著,之前那种诡异的脚步声又响起了。 踏、踏、踏、踏…… 依旧是古怪的,似乎只有一只脚。 脚步声就在门口,左右来回走动。 我不搭理。 只是爭分夺秒的打坐聚气。 使用符咒,只需要微弱的精元催动即可。 手里的两张攻击符,是我现在唯一的手段了。 渐渐的,女人的声音变的躁动起来。 不再僵硬。 明显是生气了。 脚步的挪动声也越来越快。 最后开始出现敲门声。 不,確切的说,像是踢门声。 因为敲门,应该是抬手敲门的中上部分。 但此刻的声响,更像是门的下方,在被人用脚踢。 不出意外,肯定是那只三寸金莲的绣鞋在作怪了。 “开门!” “真是可恶啊,开门!” “我只是想进来休息,为什么不开门!” 最后,踢门声和女人恶狠狠的声音,突然停止。 接著,王超发出恐惧的大叫: “啊——!它它它……” 我猛的睁眼。 就见大门的门底缝下面,一片白乎乎的东西。 像被挤压的麵饼似的,在往屋里钻。 钻进来的部分,就膨胀成半个人脸。 最后,一颗女人的人头,就从门缝里钻了进来。 女人的脸白森森的,眼睛发红,像要滴血。 她看著我们,然后咧嘴一笑。 露出一口尖利的獠牙。 “我要进来了……”她气管里发出一种怪笑声。 她一只惨白的鬼爪,也跟著从底缝伸进来。 但刚要继续爬,就像是触碰到烙铁一般。 大叫一声,全都缩了回去。 门外响起她气急败坏的声音: “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 王超还不明所以,道:“她怎么退出去了?” 我道:“符又不是白贴的。” 王超喜道:“那我们安全了?” 看著从底缝下开始窜进来的黑色阴气。 我脸色一沉:“后退,去窗边。” 王超看不见这些黑色阴气,但很听话。 立刻跟著我退到窗户边上。 而那黑气,就像一条手臂粗的黑蛇。 进入房间后,就按照符咒距离的远近。 开始在门上、墙上爬行。 它爬上一张符纸,阴气便大量的裹上去。 符咒和阴气互相抵抗。 阴气有所变淡。 但最终符咒彻底被污染,自燃起来,化为飞灰。 接下来是第二张、第三张、第四张…… 直到房间里的符咒全部失效。 女人的头又从底缝里钻进来。 接著是身体。 这下我看清了。 看穿衣打扮,是个旧社会时期的女人。 估计死了也有一百多年了。 梳著髮髻,穿著大红色的袍子。 袍子下面隱约露出一对三寸金莲。 只不过,其中一只穿了鞋,一只没穿鞋,是白色的裹脚布。 第434章 它在吃我的脚 女鬼盯著我俩,阴惻惻的问: “我少了一只鞋,你们能帮我找找吗?” 我判断著她的实力。 她是在玉蝉消失,白骨美人图受重伤后才出来的。 说明她的实力,在那两个之下。 而刚才,为了污染房间里的符咒,她已经消耗了不少阴气。 我手里的两张摄阳符,应该可以对付。 即便杀不死她,也能重伤她。 但机会只有一次。 摄阳符的攻击,一定不能落空,或者有偏颇。 最好是能等她靠近。 於是我看著女鬼道: “我或许可以帮你找找,你的鞋是怎么丟的?” 女鬼舔了舔猩红的嘴唇: “先把你的鞋子给我吧。” 我道:“可以啊,你自己来拿。” 说著就抬起脚。 女鬼眼中一亮。 抬起一双鬼手。 鬼手上瞬间长出血红色的指甲。 她朝我的脚靠近,嘴里道: “你这么懂事,一会儿我会让你死的痛快一点。” 顺著瞬间扑向我的脚。 那模样,哪是要我的鞋啊。 分明是要把我这只脚都切下来。 而在她靠近的瞬间。 我也立刻出手。 两道摄阳符甩出,瞬间將她击中。 摄阳符爆开,炸的女鬼鬼体差点散开。 她惨叫一声,却並没有灰飞烟灭。 但如我预测那样,女鬼整体实力不强,此刻鬼体变的半透明。 她怒极,怪叫一声再度朝我扑来。 我却是將身后的王超往前一拽。 与此同时,右手握拳。 將突起的关节朝外。 猛地击向王超后腰,命门穴的位置。 王超纵慾过度,衰弱的阳气,在这瞬间陡然一震。 连身上的阳火都亮了起来。 扑上来的女鬼顿时被爆发的阳气灼烧,恐惧后退。 然后怨毒的看了我们一眼,转身就从门缝底下逃走。 接著,外面想起噔噔蹬的脚步声。 那双三寸金莲应该是跑了。 我鬆了口气。 算是渡过一次危机了。 看了看手机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分钟。 师父他们应该也快到了。 王超自言自语: “你刚才打我后腰这一下,我怎么觉得浑身发热呢?” 我道:“短暂提升你的气血阳气罢了,热不了多久。” 王超半懂不懂,点了点头,立刻道: “咱们还是赶紧换个地方吧,这间別墅,我是一秒也不想多待了。” 说完,就自顾自的打开了门。 门打开的瞬间,我顿时后背一凉,头皮发麻。 一只大红缎面的三寸金莲鞋,赫然还在门口。 鞋尖朝著门口。 不好! 中计了! 它没走! 但是,为时已晚。 那只鞋瞬间朝王超的左脚踩去。 王超下意识抬脚要躲。 却正中三寸金莲的计。 瞬间,那鞋的鞋口,就套住了王超的鞋尖部位。 伴隨著王超的惨叫。 我听到了让人毛骨悚然的,骨头碎裂的声音。 像炒豆子似的。 不出意外,他的脚趾,肯定被那鬼鞋给裹碎了! 这种疼痛,非常人所能忍受。 肥胖的王超,身体立刻倒下去,在地上痛苦的哀嚎: “啊!救命,救命! 我的脚,它在吃我的脚……” 虽然身体无精元可用。 但事到如今,也不能看著王超就这么残废。 我立刻拔出奔雷剑衝上去。 靠著法剑本身的威力,应该也能对付这受了重伤的鬼鞋。 然后,这鬼鞋知道厉害。 居然不和我正面衝突。 而是突然开始一跳一跳的往楼下跑。 而王超,就像是被栓在鞋上的气球。 身形一下一下砸在地上。 到楼梯处时,更是满头满脸都是血。 我几步追下去,提剑就斩。 鬼鞋不敢接触奔雷剑,立刻鬆开王超。 一跳一跳就往外跑。 没了王超,它的移动速度就很快。 转瞬就出了大门。 於此同时,一个怪异的男人声音,居然从那鬼鞋里传来: “小子,居然坏我好事,我记住你了!” 怎么又出现一个男人? 我追到大门口。 视野黑暗的別墅园林中。 鬼鞋已经没了踪影。 我心念一转。 隱约明白过来。 那女鬼分明被我重伤。 不可能还有这么强的力量。 肯定是有什么,有道行的人在做手脚。 再加上王超,一口气买了三件阴物。 看来是有人,在利用这些,想害死王超。 第435章 法不轻传 我回到王超身边,查看他的状况。 他的左脚,半个前掌都耷拉著。 剧烈的疼痛,让他抱著膝盖,不停打滚惨叫。 脸上又是血又是汗。 这会儿,想让他站起来跑路是不可能了。 只能等钟航的队伍到了再说。 叫了十来分钟,王超没什么力气了。 瘫在地上吭哧喘息,仿佛隨时会厥过去。 我趁机问:“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王超也明白事情的蹊蹺。 他回忆道:“我是生意人,和气生財。 大家表面上都挺好,其实究竟得罪了多少人。 我都记不清了,想看我家垮台的太多了。” 我道:“那就说一个最近的。 在你买这三件东西前。 有没有因为什么事情,得罪实力和你差不多的人?” 王超道:“实力和我差不多?” 我点头:“如果你的仇家,实力和能量远强於你。 那么,对方会直接正面收拾你。 不会设计这种局。 既然此人设局,拐弯抹角。 说明,还是担心和你正面衝突。 所以对方可能和你差不多,或者实力还不如你。” 我这么一说。 王超似乎想起什么,脸上的肥肉顿时扭曲起来: “几个月前,我和另一家,竞爭一个项目。 本来那个项目是他的。 我有关係,使了些手段,把项目吃下来了。 对方赔了时间和资金。 我明白了,肯定是他设计陷害我! 妈的,我要弄死他!” 人和人的利益之爭,你死我活。 到谈不上谁对谁错。 只不过,对方利用鬼怪害人。 现在又记住我了。 此事恐怕不能善了。 我对王超道:“你没听见,刚才那三寸金莲逃走时的话吗?” 他说听见了。 我道:“对方请了高人。 恐怕你没弄死对方,自己就要先死了。” 王超立刻道:“你和江先生就是高人啊! 只要你们帮我对付他们,多少钱我都给。” 我没答应,但也没拒绝。 反正王超有钱,平时也烧的慌。 与其拿钱买假古董,不如给我赚。 到我手里,好歹能用来行善积德。 比如多种点树之类的。 钟航的队伍,比师父他们来的更快。 立刻封锁了整片区域。 於此同时,也把王超弄上了救护车。 我没跟救护车走,而是留下来等师父他们。 但师父他们没有到別墅区。 而是直接衝到『战场』,支援江北去了。 一直到天亮时分。、 四十多个行尸都被斩杀,师父他们才浑身浴血的出现。 后续收尸一类的,由钟航等人进行。 我们其余人,则聚在一起,寒暄一番后,各自回家。 该休息的休息,该养伤的养伤。 师父等人到没受什么伤。 但江北前期一个人引开尸群,身上受了不少外伤。 也被钟航安排去了医院。 事已至此,短期內,我是没办法送虫虫回家乡了。 当晚回店里,我倒头就睡。 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三点。 身体的疲惫褪去。 但昨晚用血祭,驾驭百鬼灯的损耗。 依旧能清晰的感觉到。 身体仿佛被掏空。 照镜子一看。 印堂虽然还是凹陷,但並没有黑气。 反倒隱约透著红。 这是积了德,增了运的象徵。 虽然这次亏空,需要好好养一段时间。 但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於是收拾了一下,我去医院探病。 王超和江北,住的都是vip病房。 不在一个屋,但是连著的。 我先去看江北,他拿著平板在打游戏。 身上的伤口都包扎著。 我把昨晚別墅里,后续发生事跟他说了。 江北打游戏的手一划,操纵角色躲进草丛: “王超的仇家?原来如此。 这些人,什么钱都挣。 不顾普通人的死活,该死!” 我道:“看来,又是一个邪修。 我现在才发现,比厉鬼更能作孽。 是那些走歪了路的修行人。” 江北傲然道: “正因如此,所以,法不能轻传,道不能贱卖。 我的师门,收徒传法,可是很严格的。 门下从来没有出过一名邪修! 喂,你去哪儿……?” 我已经走到门口了: “你好好修养吧,我去对屋看看王超。” 第436章 五千万,都种树吧 到了王超的病房。 我震惊的发现,他的脚掌只剩下一半。 “另一半给你切了?” 王超躺在床上,有气无力: “全碎了,不止是骨头,只能切了。” 我头皮一麻。 当初,如果去开门的是我。 可能现在被切半个脚掌,躺在床上的就是我了。 隨口安慰了几句,我进入正题。 让他跟我说说,他那位对手的情况。 王超就都跟我说了。 对方姓庞,和王超属於竞爭关係。 目前来说,各方面都比王超要差一些。 “姓庞的挺迷信。 虽然我以前也信吧,但我很少搞这些。 那孙子,据说经常招待一些大师,看风水,改运一类的。 我背后还笑话他,被那些假大师当傻子玩儿。 哪有那么多大师啊?大师都忙著修炼呢,哪有空天天给他忙活。 小周师傅,我不是说你是骗子啊。 就是骗子太多了……但没想到,真让那孙子请到能人了! 我这半个脚掌的仇,我一定要报。 小周师傅,你是不是,想到什么办法了? 比如说,你也弄个鬼,送他家里。 让鬼把他弄死,一定要死的很惨那种!” 我道:“杀他?这可不归我管。 但他请的那个邪修,我確实要会一会。 算了,你好好养伤吧。” 见我要走,王超慌了: “小周师傅,你不在。 万一他又弄鬼来害我怎么办? 要不你暂时守在我身边吧。 我给钱。” 我道:“这不是钱的问题。” 王超震惊道: “这世上还有钱不能解决的问题? 你是不是担心我给的少?这个数!” 他伸出五根手指。 我道:“五百万?” 王超道:“五千万!保护我。 姓庞的孙子,我会收拾,不脏你的手。 你帮我弄死他身后的法师就行。” 说实话,我震惊了。 没想到王超这么有钱。 但再一想,他那套园林別墅,还有那一屋子『古董』。 相比之下,五千万保命,也不算什么。 不过,我也不可能每天都守著他。 想了想,我道: “可以,成交。 不过,那五千万你不用打给我。 你拿去做慈善,种树吧。 那大西北,那荒漠化,需要种树的地方。 把钱那儿去。 我到时候要查帐。” 王超一听,感动极了: “果然是真大师啊!视钱財如粪土! 心怀眾生! 您放心,五千万我一定一分不少,到种树上。 到时候帐您隨便查! 哎哟,话说回来。 我骗谁,我也不敢骗你们这些有道行的人啊。 你们是能通鬼神的。 少一分钱,那都是我找死。 您说是不是? 只要这次,您二位,能保下我的命就行……” 见他还要喋喋不休,我打断他: “行了,最近几天你是安全的。 那背后的人,也没办法接二连三发作。 也得休息几天。 等你这脚能出院,你就搬到我住的地方。 在那儿,你是安全的。” 王超连连点头。 隨即,我又去了阿医生那里。 让她给我扎针调理,又拿了些药。 这才回到店里。 接下来几天,我都在店里打坐修炼。 师父让我不要著急,以免修行出问题。 邪修害人,他不会坐视不理。 时机一到,师父会出手。 第437章 你好,买你的命 时间一晃过去了一周。 这天上午,我正给自己熬补药呢。 天井里传来一阵鸡飞鼠叫的。 小灰灰故意逗三只母鸡,让它们打翻了两盆。 我这人不惯孩子。 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小灰灰。 拎住它的后脖子,它『吱哇』叫。 我弯下腰,对三只母鸡道:“叨它。” 於是,三只母鸡开始报仇。 在小灰灰身上叨来叨去。 这三只母鸡,本来是普通鸡。 但动物之间,或者说这种成了精的动物,有和其他动物沟通的方法。 总之,这几个月养下来。 连三只鸡跟著小灰灰混,都变得极通人性。 三鸡叨了小灰灰几下,乐的直扇翅膀。 然后飞快跑走了。 而且还是兵分三路。 我將小灰灰放了。 它左一下,右一下。 一时间不知道该追哪一个。 恼火之际,就跑我脚边,对著我脚脖子咬了一口。 然后飞快溜走。 “逆女!” 我本想追它,想到厨房熬的药,还是先去煎药了。 中午,我正喝著熬好放凉的药。 坐著轮椅的王超就到了。 而且还带上了个人用品,带上了一个漂亮的生活助理。 “小周师傅,我来投奔你了。”王超堆著笑。 我道:“这么快就出院?” 王超道:“江师傅出院了。 他住我隔壁,我还挺有安全感。 他这一走,我是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这不,赶紧来投奔你了。” 师父正在接待顾客,给一个阿姨看相呢。 听见动静,问我:“这就是你提的那个人?” 我点头:“是的。” 师父淡淡道: “安排他住杂物间,女助理不许带。 祖师爷在店里,別搞出不乾不净的事。” 王超被人伺候惯了,再加上还少了半个脚掌。 顿时面露为难。 但他看我对师父言听计从,也不敢多说。 最后让女助理帮忙,在杂物间打了个地铺。 又放了拐杖。 就別这么住下了。 期间,王超跟我说。 最近住院这几天,他按照我后来的吩咐,也没閒著。 调动了旗下的力量,疯狂打击姓庞的。 在明面上,姓庞的干不过王超。 肯定会再度让背后之人出手。 而王超如今住在我这儿。 对方十有八九,会找到这里来。 届时,师父自然会出手。 至於我,只能继续喝药调养了。 在王超的努力下,对方果然沉不住气。 三天后的晚上,十一点。 我正掛著灯笼。 准备今晚一小时的特殊营业。 灯笼刚掛上。 身后就传来一个声音,问: “小哥,你这里卖什么?” 我正在梯子上。 闻言回身,低头一看。 就看见一张抬头仰面,望著我的脸。 女人披头散髮,穿著寿衣,脸色惨白,看起来呆呆的。 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普通鬼魂。 看著才二十多岁。 年纪轻轻就死了,真可惜。 我指了指店里,道: “自己看吧,你想要的大部分都有卖。” 女人慢吞吞道: “我想买你的命。” 我刚下梯子,闻言看向她: “那你买不起。” 不出意外,那邪修出手了。 不过,怎么派了这么一个……普通的鬼魂来? 莫非这女鬼有什么蹊蹺? 第438章 阴谋,用鬼胁迫 我顺势退进门內,走到柜檯后面。 將奔雷剑往柜檯上,啪的一放。 普通的鬼魂,都不需要我用剑。 看见普通的桃木剑,都会主动躲避。 更不用说奔雷这种法剑了。 果然,门口的女鬼立刻后退。 虽然依旧神情呆滯,但明显受到了惊嚇。 接著,她慢吞吞道: “你的剑好嚇人,能不能收起来。” 我打量著她,思考她究竟有何古怪。 一边隨口道:“连我的剑都怕,还敢买我的命?” 女鬼怎么看,都是那种刚死没两天的。 整个儿又僵又呆。 闻言又慢吞吞道: “对啊,我要买你的命。 你的命要多少钱,我有钱。”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说著,垂在寿衣袖子里的手,就开始动了。 应该是伸进了袖兜里。 然后伸出一只白惨惨的手,手里两张绿色的阴钱。 面额是两百。 我去,大户鬼家! 要知道,做了鬼,大多很穷。 得到的第一笔钱,是阴德钱。 越有德行,兜里自带的钱越多。 否则就只能等人烧纸,而且烧纸的钱通胀很严重。 大部分鬼死了,身上能有个十几块的阴钱就不错了。 她直接掏出两百。 这活著的时候,有德啊! 我不禁道:“这么阔绰? 你活著的时候,是做什么的?” “我……?”女鬼慢吞吞的,似乎在思考和回忆。 过了会儿,才说道: “我不记得了,我生病了。 在医院住院,然后就死了。” 虽然问不出究竟。 但既然一死,身上就有阴德钱,说明是个厚德的鬼。 於是我又道:“你为什么要用钱,买我的命?” 女鬼不回答,只是问: “能买你的命吗?” 我道:“当然不行。” 她要是拿活人的纸幣,我到是可以隨口乱说。 但鬼拿阴钱买命,答应了,就是要掉寿的。 女鬼听见我说不行,就哦了一声。 慢吞吞收起了钱,自言自语道: “不卖命啊,好吧……” 她说完,居然转身就走了。 我有些懵。 她究竟是不是庞家邪修派来的? 如果是,为什么不继续和我周旋? 怎么这就走了? 但下一秒,让我愤怒的一幕出现了。 女鬼转身,走出去还不到十米。 忽然之间,周身腾起黑色火焰。 她瞬间发出悽厉的惨叫。 整个鬼,就在黑焰中,灰飞烟灭! “不!”我猛地提剑衝出去。 但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前面的动静,引来了师父。 他穿著睡衣窜出来。 微眯著眼:“刚才我察觉到异常的术法气息,怎么回事?” 我立刻將刚才的事说了。 师父神色一变: “他肯定是控制了一批普通鬼魂。 想用杀鬼的方法,逼我们现身。” 我不解:“为什么?” 师父略有沉吟: “看来,对方已经踩过点。 不敢来我们的店里动手。 他的目地,是把我们引出去。” 话音刚落,黑暗中又出现一个穿寿衣的老头。 看著乾瘦乾瘦的,一脸的老年斑。 他飘到店门口,也跟著问: “你好,我想买你的命。” 我脸色一沉。 但没有开口拒绝,乾脆沉默。 老鬼又慢吞吞的从寿衣兜里,掏出一张二十块的绿色阴钱。 “你好,我想买你的命。” 我知道,如果不加干预。 这老头也会步刚才那姑娘的后尘。 我问师父:“这究竟是什么邪术?” 师父道:“应该是先抓了这些鬼。 然后对他们集体施了某种咒。 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法术。 但先保下这个老头再说。” 当即,让我跟老头周旋一番。 他则立刻跑回店里,应该是拿什么东西去了。 第439章 摇人,摇不到 为了不让老头鬼,也莫名其妙死。 我不敢拒绝他买命,而是跟他周旋起来。 我道:“我得考虑考虑。 不过,老人家,您是从哪儿来的?” 老头慢吞吞道:“医院。” 我道:“你从医院一路过来,没遇上什么人吗?” 老头浑浊的眼睛动了动,似乎在思考。 然后说道:“遇见了一个人,还有很多和我一样的人。 那个人很凶,把我们关在一个地方。 然后让我们来找你买命。” 我脸色一沉:“有多少和你一样的人?” 老头道:“三十个。” 我倒抽一口凉气,又道:“那你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 老头道:“知道。 他说了,如果你不卖命。 我、可以带你去找他。” 日他大爷。 对方这是阳谋。 根本不屑於装。 明摆著是拿这些无辜的鬼,来威胁我们。 是卖命,还是跟这个老鬼去见他。 还是看著三十多只鬼,一个一个的死亡。 我必须要做出决定。 也就在这时,师父已经从店里出来。 他手里抓著一把灰。 也不知道是什么灰。 围著老鬼四周,就用灰撒出一道圈。 最后双手快速结印,猛地一道法诀打入圈中。 周围顿时颳起一股风,將灰烬形成的圈吹散。 確切的说,是吹到空中。 形成了一道灰色的光幕。 光幕黯淡下去,飞速融入老头的鬼体中。 老头鬼体震了一下,说: “怎么感觉身上有很多蚂蚁在爬。 不舒服,很不舒服……” 师父道:“这能保你的命。” “师父,这是什么灰?”我问。 师父道: “符,和祖师爷的香灰。 可保他今晚不死。 要想救他,得从源头下手。” 我立刻將自己,从老头那儿打听的信息告诉师父。 师父脸色沉沉: “我设的网,他不来。 反到设下另一个局,等我们去。” 遇上这么缺德,又让人吃瘪的事。 师父自然很生气,重重哼了一声。 我道:“咱们走正派路子。 他走邪路子,用鬼魂的命来做诱饵。 咱们也只能认栽。 但师父你说过,虽然邪修厉害。 但终究,邪不胜正。 既然对方已经设下局,为了救鬼,咱们也只能赴约了。” 师父拍了拍我的肩膀,道: “很好。 但对方既然踩过我这里的点,想必也摸清楚了我的实力。 设下的埋伏,必定难对付。 为师得做完全的准备。” 我道:“咱摇人?” 师父苦笑:“恐怕摇不到。” 李叔一直在猛烈的追求刘姐。 虽然两人还没捅破窗户纸。 但前两天,刘姐带著徒弟何小龙,跟李叔一起出门旅游了。 一时半会儿,肯定回不来。 然后就是寿衣店的李阿姨了。 李阿姨的修为不高。 一直靠那把剪刀法器作战。 那把剪刀是李阿姨家传的。 但即便有这样厉害的法器,遇上这种危险的局。 对李阿姨来说,依旧很危险。 所以,师父是不打算叫李阿姨的。 剩下的便是江北。 那小子也才刚出院一周。 虽然没受內伤,依旧能施展术法。 但身上有几道厉害的外伤,都是缝了针的。 这点时间,肯定无法好利索。 一时间,我居然想不起,还能摇谁了。 但师父久在安山市,自然不止认识李阿姨他们。 也认识很多別的同行。 但师父跟那些人大多不熟,而且,那些人也很少愿意管这种閒事。 就在师父皱眉,思考对策之际。 庄顏忽然在店门口,道:“要不,把我带上吧。” 我和师父,齐刷刷看向他。 除了庄顏外,店门口还站著拄拐杖的王超。 以及肥嘟嘟的小灰灰。 第440章 前往洗车行 我和师父同时拒绝。 师父道:“你只会治病,哪能杀邪修?” 我道:“虚啊,不是,庄顏。 你心意我们领了。 但你还是在店里,好好看店吧。” 见了邪修,我还得抽出精力保护他。 和小说里,专门拖后腿的角色有什么区別。 庄顏道:“我学的虽然是医术。 但传的那套针法,施展到极致,也能杀鬼。 我还是有用的。” 我当然知道他那套针法,其实可以杀鬼。 但问题是,那纯粹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让庄顏上,和让他送死没区別。 我想了想,道:“但那是邪修,本质上还是人。 你的针法,近不了他的身。 不过,闺女,今晚我害真得把你带上。” 最后一句说完,小灰灰立刻窜出来。 顺著裤腿一路爬到我衣兜里。 这段时间,它又肥了一圈。 衣服兜都快装不下了。 想了想,我对师父道:“不如我把叶烛摇过来?” 师父没有拒绝。 於是我拿起手机,给叶烛打了个电话。 不过提示电话已经关机了。 我这才想起来。 最近太忙,没顾得上给他送充电宝。 手机肯定是没电了。 无奈,我便摸出穿山铜钱,准备直接把他转送过来。 谁知术法施展开后,竟然也没有动静。 “不对,怎么没来?”我懵了。 师父立刻检查了一下穿山铜钱,说媒介没有问题。 那么问题就出在叶烛身上。 他很可能又远行了。 离开了穿山铜钱可以召唤的范围。 说完,师父眉头紧皱: “那叶小哥,一直看守药厂,不敢离开太久。 否则药厂里的东西,就有可能跑出来。 上次他远行,还是因为那张逃出去的人皮。 难道,又有什么东西逃了出去? 所以他才不在安山?” 正常来讲。 只要他没有离开安山市的范围。 无论在什么地方,我都能召唤过来。 手中的穿山铜钱,上面的阵法依旧在启动。 铜钱散发著红光。 看来,小哥要么是远行了。 要么……是有什么东西绊住了他,导致他无法脱身过来。 脑海里飞快闪过一些可能后。 我收回心神,对那老头道: “你不是说,要带我们去见那个人吗?带路吧。” 事不宜迟。 耽误太久,恐怕又会有其它鬼出现。 老头鬼僵硬的点头,转身便开始带路。 庄顏和王超则立刻关了店门。 店內有阵法,有祖师爷的神像。 是个再安全不过的地方。 我们跟著老头,时快时慢,走了半个多小时后。 被老头带到了一片老旧的居民区。 大晚上,居民区的楼层黑乎乎的。 小区里的路灯,也大多数是坏的。 光线非常黯淡。 走进纵横交错的巷子里,我顿时察觉到一股不正常的气息。 这时,巷子尽头忽然出现了一个小女孩。 大约五六岁左右。 大晚上,穿著白色蓬蓬裙。 站在交叉口,面无表情的看著我们。 昏暗的光线下,小女孩看了我们一眼,就转身往右边走。 我和师父立刻跟上。 並且让老头鬼不用再引路,自己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毕竟有了祖师的香灰护体。 短时间里,老头鬼不会有危险。 只有等我们剷除了邪修,才能让他彻底解脱。 那小女孩脚后跟不沾地,在前面缓缓飘行。 最后带著我们,到了一个较大的门面里。 是一家修车行。 车行的捲帘门半开著。 人得弯著腰才能进去。 阵阵阴气,从里面溢出。 隱约还有些鬼哭声。 接著,就有个嘶哑的男人声音: “二位同道,请进吧。” 第441章 黄袍邪修 听见里面的声音,我和师父对视一眼。 而在此之前,小灰灰已经钻到了巷子里。 隨时准备助攻。 对付活人,小灰灰有时候比法术好使。 周围应该已经聚集了大量鼠群。 只等我发信號了。 我手持破气刀,和师父一起弯腰钻过捲帘门。 下一秒,捲帘门啪的一声下落,关上了。 关门的是刚才那个白裙子小女孩。 此刻面无表情的浮在半空中。 她身上的煞气很重。 不是那种普通鬼魂,但也不是厉鬼。 捲帘门后的空间更诡异。 男女老少,不同的鬼魂,全都被掛在房顶上。 用术法结成的绳索,勒著它们的脖子。 乍一看,以为是一屋子的吊死鬼。 这些鬼魂在上方挣扎哭嚎,但它们力量太弱。 不足以挣脱脖子上的法术绳索。 我立刻將破气刀换到左手,右手抽出奔雷剑。 剑诀一指,飞剑斩向离我最近的一只中年妇女鬼。 將妇女鬼头顶的术法绳索,直接一剑斩断。 妇女鬼得了自由,就飘飘荡荡落地。 摸著自己的脖子,自言自语: “终於不疼了,我得走了……” 她往捲帘门的位置飘去。 但刚飘过去没两步。 守在门口的蓬蓬裙小女孩,猛然变脸,张开嘴。 顿时,小女孩的鬼脸扭曲,小嘴化作血盆大口。 露出青色的獠牙。 煞气形成的涎水滴落,落在妇女鬼身上。 像是被灼烧一样,妇女鬼大叫著往角落里躲。 小女孩收起大嘴和獠牙,恢復原样,然后朝前飘去。 我剑诀一转,本想攻击她。 师父摁住我的手,微微摇头。 然后盯著前方,高声道: “我们已经来了,你怎么还躲躲藏藏?” 整个洗车店里,只亮著几盏灯。 光线较弱。 尽头处一片黑暗。 师父话音落地,黑暗中就走出来一个人。 是个穿著黄衣道袍,梳著髮髻的中年男人。 而那小女孩鬼,就坐在他肩头。 男人看著四十来岁左右,长得一脸正气。 说实在的,一看就像捉鬼的大师。 师父道:“张城楼。” 中年男人掛著冷笑: “我的名字,你们不配知道,反正也是要死的人了。” 师父面无表情,道: “我以为,你会布下什么天罗地网。 但现在看,这里並没有阵法。” 黄袍男人怪笑一声: “杀你们这种人,何必斗法呢? 看见这些鬼魂没有? 它们都被我打入了『破魔咒』。 我只要打个响指……他们就得魂飞魄散。” 说话间,就搓了下手指。 我顿时一惊。 被我救下,躲在角落处的女鬼,顿时也惨叫一声,鬼体上燃起黑色阴火。 瞬间就魂飞魄散! 师父大怒:“你太囂张!” 黄袍冷哼一声: “都是修炼之人,你我原本井水不犯河水。 谁让你们要和我过不去,和我的客户过不去。 这次砸在你们手里,传出去,我还怎么在道上混。” 我怒斥:“邪门歪道! 修行之人,该积德行善,造福苍生。 而你却为了私利,驭鬼害人。 现在更是残杀无辜鬼魂,那道你怕去了阴司。 受十八层地狱之苦吗?” 黄袍哈哈大笑: “什么积德行善,什么造福苍生。 苍生跟我有什么关係? 他们是我儿子,还是我孙子? 至於阴司……呵呵,只有你们这些无用的人,才会去阴司。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我冷冷道: “你的办法?我想想。 不外乎是,以邪术绵延寿命。 又或者,修炼鬼体,不断夺舍。” 黄袍道:“小子,你还不算太笨。” 第442章 战黄袍,绝不受威胁 师父目光扫过顶上那些鬼魂,打断我和黄袍的嘴炮。 师父平静道:“你想用这些鬼魂来威胁我们。” 黄袍露出囂张的笑: “我是邪门歪道,当然要干点符合身份的事。 接下来,我数到十。 十声之內,你们如果不自散精元。 他们就会一个一个……爆开。” 不等我们接话。 黄袍就这么数上了。 “一、二、三……” 师父面无表情,问我: “徒弟,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此刻,只要我们一动手。 黄袍立刻就会催动鬼魂体內的邪咒。 我先是愤怒,接著將怒火压下去。 看了那些鬼魂一眼,我道: “我们师徒,决不受威胁!杀!” 师父道:“正合我意!” 不等黄袍数到十,我和师父已经同时朝他冲了过去。 黄袍脸色一沉:“你们居然不顾这些鬼魂死活!” 他说著,立刻一撮手。 顿时,上方响起几声鬼魂的惨叫。 但我没有去看,也没有停。 黄袍继续搓动手指。 又是几声鬼魂的惨叫。 此时,我和师父已经衝到黄袍身前。 黄袍一拍肩头的白裙子小女孩,嘴里道:“去!” 小女孩从他肩头飞出。 惨白的脸上,蹦起黑色的筋脉血管。 小嘴一张,血盆大口直朝师父咬去。 师父扬手一道法诀打出去,將小女孩击飞出去。 我则已经提著破气刀,一刀斩向黄袍的脖颈。 黄袍大惊,后退之际,扬手朝我一扔。 扔出一堆粉末状的灰烬。 不知道是毒,还是別的什么东西。 但我早有准备,精元催动间。 背在身后的奔雷剑,已经形成一道剑光护盾挡在身前。 那些粉末飞灰,被阻挡后。 就被剑盾推开,散到周围。 而师父此时手里快速捏诀。 他速度比我快很多,一道雷诀已然成型。 直朝黄袍击去。 黄袍立刻扔出一道黄色法旗。 旗面与雷诀相击。 道道电光与黑气交织。 我则大喊一声:“上!” 下一秒,从洗车店周围的角落里,开始爬出许多老鼠。 齐齐朝黄袍爬去。 黄袍一边操控黄色法旗,一边恶狠狠道: “居然还能驭兽!真是小瞧你们,但是这对我没用!” 说话间,一手提掌,猛地往地面虚虚一击。 一道无形的黑手印击在地上,爆开一阵气浪。 正要围攻上去的老鼠,受到气浪的衝击。 立刻不受小灰灰控制了。 吱吱尖叫著四散逃窜。 此时,小灰灰气的从角落钻出来。 独自一鼠猛地跳起。 速度飞快的,一口咬向黄袍的脖子! 而我也没閒著,整个人已经上前。 又一刀捅向他胸口。 黄袍腾出手,一把打飞小灰灰,根本来不及躲我这一刀。 瞬间,破气刀入体。 我顺势转刀一拉。 滋啦一声。 胸前一道横伤。 黄袍浑身巨震,无法说话,只是神情怨毒的看著我。 但右手却在此时快速动作起来。 师父大喊:“他要杀其他鬼,快!” 我二话不说,拔出破气刀,反手又是一刀。 破气刀削铁如泥,直接斩下他的右手。 再挥刀,一刀割喉。 黄袍瞪大眼,砰的一声到地。 我身上沾了血,又热又腥。 回头看去,之前吊在空中的几十只鬼,现在只剩下一半。 之所以不受黄袍威胁。 是因为我知道,这事儿特別蠢。 一但我和师父自散精元,落到他手里。 且不是我和师父,会有怎样的下场。 难道邪修,就会遵守诺言,放过这些鬼? 如果邪修说话,能一言九鼎。 他也就不是邪修了。 所以,我们只能战。 第443章 变成鬼,更得死 隨著邪修死亡,我立刻御剑救鬼。 鬼魂纷纷落地,哭泣著聚集在一起,茫然不知所措。 而师父则去对付那蓬蓬裙小女孩。 很快就將小女孩制服。 她尖叫著,抱头蹲在地上。 鬼魂不復之前的解释。 小灰灰虽然被黄袍打了一掌,到没什么事情。 依旧生龙活虎。 此刻,正撕咬黄袍泄愤。 將黄袍的脸,咬的血肉模糊。 我嚇一跳,忙捏住它的后脖子,將它提起来。 顺势从包里摸出湿纸巾,给它浑身擦了一遍。 我道:“死都死了,还咬他干什么,弄自己一身血。” 小灰灰还是很凶残的。 黄袍的脸,已经变得糟烂,半个鼻子都半掛不掛的吊著。 由此可见,平时小灰灰咬我脚脖子。 皮都没破。 绝对是嘴下留情了。 我看了看周围的鬼魂,还有那只小女孩鬼,对师父道: “一会儿我来送这些鬼上路。 还有这个小女孩,虽然煞气缠身,但不是厉鬼。 我多费点时间,也能送走……” 师父却道:“不急,事情还没完。” 说这话的时候,他盯著黄袍邪修的尸体。 也就在此时,地上的尸体忽然有了异动。 整具尸体,像是被什么东西给顶了一下。 猛地往前窜了几厘米。 接著,黄袍的鬼魂,就从天灵盖的位置迅速窜出。 修行人死后,魂魄本来就比普通鬼魂强大。 更何况这还是个邪修。 黄袍的鬼魂一出来。 周身就裹挟著浓浓的煞气。 但到底只是刚变成鬼,並不成气候。 我估计,他的力量,和蓬蓬裙小女孩差不多。 他一出现,就叫囂道: “身死之仇,他日一定向你们討还!” 叫囂一句,便转身就跑。 化作一道黑烟,速度飞快。 我当然不能让他跑了。 一拍奔雷剑:“去!” 飞剑嗡鸣,一剑刺去。 然而下一秒,那一直抱头蹲下的蓬蓬裙小女孩,却猛地飞出。 直接用鬼体挡住飞剑。 “啊——!”她惨叫一声。 鬼体陡然升腾起白色磷火。 “主人快跑!” 伴隨著小女孩尖细的叫声,她彻底灰飞烟灭。 我大吃一惊。 一只恶鬼,居然为了救驾驭它的人,主动赴死? 法剑飞回我手中。 黄袍的鬼影已经从后门逃出。 师父快速追上去,我紧隨其后。 一直追著,到了一处无人的街道。 再往前,就是十字路口。 此刻天很晚,路口既没有行人,也没有车辆。 这种白天人来车往的十字路口。 匯聚八方气息。 能连接阴阳。 鬼魂到了十字路口,是最容易逃脱的。 这一点上,我们活人没有优势。 师父大喝一声:“別想跑!” 在黄袍即將窜入十字路口逃跑时。 师父再度甩出一道雷诀。 雷诀瞬间击中黄袍。 那黑烟里发出一声惨叫,黄袍便就此灰飞烟灭。 我气喘吁吁跑到师父跟前。 师父额头也出了一层汗。 我道:“还好,弄死了。差点让他跑了。” 师父点了点头,道: “送剩下的鬼魂上路吧。” 我点了点头,也没回洗车行。 而是就著十字路口,点了香烛,拿出魂铃。 魂铃摇动,经誥祝祷。 没一会儿,那些鬼魂,就排著队,主动飘来了十字路口。 黄袍一死。 它们身上的邪咒,自然也解了。 数了数,只剩下了这十三只鬼。 虽然黄袍死了。 但想起惨死的十几只鬼,我心里还是很恼火。 將这十三只鬼送走后,我和师父就回了店里。 王超和庄顏没有休息,还在店里等我们。 我们一回去,王超就连忙围上来打听情况。 听说黄袍死了,他激动的单脚蹦。 嘴里脏话连篇: “妈的!终於死了。 姓庞的,接下来,老子要好好收拾你!” 说完立刻给自己的助理打电话。 让带人来接他回去。 看来店里的杂物间,他是一晚也不想多待了。 第444章 探望叶烛,药厂鬼异动 王超走后,我和师父各自回房休息。 临睡前,我又打了叶烛的电话。 依旧打不通。 再想到,穿山铜钱一直联繫不上他。 我翻来覆去十多分钟后,决定不睡了。 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半。 我没惊动已经休息的师父和庄顏。 猫手猫脚的出了臥室。 刚出臥室,就听见一个阴惻惻的声音: “师弟,鬼鬼祟祟的,去哪儿? 要不要我把师父叫醒?” 我盯著杂物间门口的罐子,压低声音道: “闭嘴吧,我出去办正事儿。” 他又道:“不如带上我,或许我可以帮你。” 我道:“你在罐子里,自身难保,你能帮谁? 不说的,我得走了。” 他急了:“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他声音也不敢太多,怕弄醒了师父。 毕竟,师父看他是真不顺眼。 保不齐就会把他揪出来揍一顿。 我出门时,睡祖师爷旁边的小灰灰醒了。 快速钻进我衣兜里。 吱吱叫著,让我带上它一起。 顺便还舔了舔舌头。 这肥丫头,还以为我要偷偷摸摸,出门吃夜宵呢。 大晚上,我一个人也无聊,就將它带上了。 然后拎了充电宝,开上六菱,就直奔药厂。 到药厂时,保安亭果然黑乎乎的。 “小哥?” 我叫了一声,无人回应。 反到这时,从药厂深处,传出一个縹緲的声音。 声音男女不辨:“你找谁啊……” 我向厂里看去,依旧是老样子。 很黑。 长房如同巨兽。 窗户如同一只只眼睛和嘴。 隱约有些模糊的人头轮廓。 依旧是药厂里的鬼魂,在向外张望。 以前我来看叶烛,从没有出现这样的状况。 我道:“当然是来找保安小哥。” 药厂深处,那个声音又说: “他呀,他进药厂里了。 你要找他,就进来吧。 进来吧,他就在这里……” 我一阵无语。 这种引诱人的计量,也太拙劣了! 但我现在,迫切想知道叶烛出了什么事。 於是就顺著回道: “可是我怎么听说,他有事出去了。” 那个声音於是就停顿了,估计在想该怎么回我。 过了一会儿,那个声音才道: “他確实出去了,然后又回来了。 然后又进来了。” 我道:“那你知道,他出去做什么了?” 那个声音又停顿了一会儿,有些不耐烦了: “你的问题真多。 我怎么知道他出去干什么了。” 我道:“他不是在厂里吗? 你可以先问问他,再回答我。” 那个声音恼火了。 过了一会儿,就变成叶烛的声音: “你进来,我在这里。” 说实话,声音模仿的挺像。 但那拉长的调子。 正常人,怎么可能发出这种声音。 我气笑了: “別装了,保安小哥走了,你们蠢蠢欲动,想出来是吧?” 话音落。 黑暗的窗口处,那些鬼头鬼影,都跟著动了起来。 那个声音於是也不装了。 再次换了腔调。 这次可以明显听出来,是一个嘶哑的男人声音。 像那种五十岁左右,特別猥琐的人。 就听他道: “让你发现了……小子,我记住你了。 等我出去以后,我第一个找你。” 我道:“想的美,你不可能出来。” 男鬼嘶哑道: “那可恶的保安走了。 而且走了三天,他肯定回不来了。 他一定死在外面了。 很快,很快……我们就会衝破这座囚笼。 桀桀桀桀桀……” 刺耳的笑声响起。 不止他在想。 里面的鬼似乎都在笑。 群鬼呼啸,整座药厂的阴气陡然加重。 原本一直內敛的阴气。 居然透出许多。 一时间,黑气瀰漫,周围阴风阵阵。 小灰灰从衣兜里探出头,对著药厂齜牙咧嘴。 浓烈的阴气,让它不安的炸毛。 我用食指摸它的脑袋,既是安慰它,也是安慰自己: “放心,它们出不来。 当初小哥外出追人皮时,离开了远不止三天。 这些东西,照样没能出来。” 第445章 吃包子,打伞的姑娘 我观察了药厂一会儿。 虽然阴气腾腾,鬼影异动。 那个声音嘶哑的男鬼,见我不上当。 便在里面叫骂不止。 他一骂,我心就定了。 说明里面的东西出不来。 於是我將新的充电宝,收入保安亭的破桌下。 又摸出空白黄裱纸,留了字条,压在充电宝堆里。 如果叶烛回来,看见这些,自然会联繫我。 做完这一切,我开车回店里,已经是凌晨五点半了。 我们这条街,通常是早晨六点营业。 我们店比较特殊,营业时间偏晚。 这个时间点,天刚蒙蒙亮。 大多数店还没有开门。 只有一些早餐店开门了。 忙一宿我也饿了。 停好车,乾脆就去附近的包子摊吃早餐。 “老板,一屉小笼包,一碗海带汤,一份糯米鸡,油条也来一根。” 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姐姐,身材挺好,长得也漂亮。 当然,我只爱蔓蔓。 “小周,今天胃口这么好呢? 平时很少见你来吃早餐,今儿还给我开张了。” 她边给我上餐边说笑。 她一般营业到中午,中午卖麵条。 我们店里三人,不想做饭的时候,到外面吃。 偶尔会到她这里吃麵。 因为离的近,再加上味道也不错。 吃早餐的机会,確实少。 我边吃边回道: “忙了一宿,刚回来呢。 搁你这儿吃点,回去就补觉了。 姐,別说啊。 你不仅面做的好吃,早点做的也好。 这包子馅儿,真香啊! 自己和的馅儿吧?这肉一吃就好,不是淋巴肉。” 她笑道: “我实话实说,馅儿不是自己弄的。 我这摊子,就我一个人。 外加两个钟点工。 哪儿忙的过来?这馅儿是跟『猪肉张』买的。 他现成的馅儿,帮忙调好。 手艺是真不错。 说是在老家包子铺学的。 我去他那儿买,虽然贵点,但省不少人工。” 我疑惑:“猪肉张?” 老板道:“就菜市场,靠里的猪肉摊。 你平时不买菜,你不知道耶正常。” 我道:“平时都是小庄在超市,確实没去过菜市场。” 正说著,老板忽然笑著招呼: “妹子,来了啊?” 我扭头看去。 就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打著一把古色古香的油纸伞。 走到摊位前。 直接坐到了最里面的一张桌子。 即便坐下,伞也没有放下。 她开口,声音挺好听: “老板娘,两屉冷包子。” 老板笑道:“好嘞。” 然后从蒸锅旁边端了两屉包子,给那姑娘放到桌面上。 包子没有热气,明显冷了。 接触到我疑惑的目光,老板娘笑道: “小姑娘爱吃冷的,来我这儿连吃半个多月了。 有点怪,但人挺好。” 说话间,那姑娘左手撑著伞,右手拿起筷子。 开始一个一个的,往嘴里送冷包子。 我嘴里啃著油条,观察著她的一举一动。 现在还不到六点,整条街比较冷清。 她吃包子的速度很快,一口一个。 只在嘴里囫圇嚼两下,就咽下肚了。 清晨的微光下,她裸露在外的皮肤,有些过於苍白。 我盯著她看了会儿。 她像是感觉到什么,抬头看著我。 面无表情,眼神平静。 接著,她就一直保持这个姿势。 一边吃包子,一看盯著我。 我和她对视了一会儿,便端起自己的包子,坐到她桌边。 我道:“要不要吃点热的?” 她停下动作,又看了我一会儿,才缓缓道: “不用,谢谢。” 我道:“没有太阳,你为什么要打伞。” 她道:“没有太阳,也可以打伞。” 我道:“你的皮肤真白。” 她平静道:“因为我不晒太阳。” 老板娘笑呵呵的看著我们。 一脸等著吃瓜的表情。 说话间,姑娘把两屉冷包子都吃完了。 然后起身,给老板娘付了现金。 又撑著油纸伞缓缓走了。 我盯著她的背影,没有跟上去,而是继续吃早餐。 这时,老板娘笑道: “看上人家了?” 我点头:“嗯。看上了。” 老板娘道:“小姑娘是挺漂亮的,就是怪怪的。” 我道:“她明天会来吗?” 老爸娘道:“那不知道。 但自从第一天出现,到现在,每天都来。 前几天下大雨,整条街都没客人。 她还来了呢。” 我道:“没次都吃包子?” 老板娘说是。 见我在思考,她又道: “爱,就要大胆去追。我支撑你。” 我笑了笑,说行。 然后吃完了油条、糯米鸡和海带汤。 买单时,我看了看老板娘收钱纸盒子。 现在用现金的人少。 盒子里只有刚才那姑娘,给的十四块钱。 是正儿八经的钱。 但上面沾著淡淡的阴气。 老板娘见我包子没吃完,诧异道: “是不好吃吗?” 我道:“好吃,不过我点多了,吃不下了。” 她於是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我实在太累了,知道那打伞的姑娘有问题。 但我人不是铁打的。 只得先拋诸脑后,回店里睡觉。 这一觉睡到下午两点。 醒来时,师父正在店里扎纸人。 我走过去帮忙。 顺便跟师父说了早上的事。 师父听完,若有所思,道: “那伞是什么模样?” 我道:“就是过去那种油纸伞。 素色的,没有装饰,也没有符咒。” 师父又道:“活人吃热的,死人吃冷的。 那姑娘,应该是一具活尸。 打的伞,可能是『辟阳伞』,用来保护肉身。 至於那包子……” 我道:“那老板娘没问题。” 师父道:“那就是馅儿的问题。” 我回味了一下,道: “確实,我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包子。 嘶……不会是人肉包子吧?” 师父笑道:“人肉的脂肪多。 真吃起来,比猪肉还肥腻。 没这么好的口感。” 我道:“万一是……去肥留瘦呢?” 师父於是笑容一敛,说这倒是有可能。 顿时,我就忍不住一阵反胃。 师父安慰我別瞎想,不如去求证一下。 又嘱咐我道: “真查出什么不对劲,別衝动。 你上次耗费了精血,这亏空还得养一段时间。 真有问题,回来找我。” 我应下,然后就揣著小灰灰,去了菜市场。 这是附近最大的农贸市场。 我是第一次来。 到了卖肉区,打听了一下猪肉张,很快就找到了位置。 第446章 尸油馅儿 这个农贸市场不是很大。 因此卖猪肉的摊位,一共就五家。 靠角落的猪肉张,摊位不怎么起眼。 我走到摊位前,里面只有一个穿著旧t恤,身形偏壮实的中年男人。 看起来四十来岁,头髮乱糟糟的。 我道:“猪肉张?” 他原本在刷手机,闻言放下手机,笑著道: “是我,买肉啊?看看……都很新鲜。” 我道:“我今天早上,在赵老板娘那儿吃早餐。 她家的包子特別好吃。 说是在你这儿,买的现成的馅儿。 馅儿还有吗?我想买点儿,回家包饺子吃。” 他笑起来,脸上的肉堆在一起: “哦,老板娘的朋友啊。 还有一点儿,你要多少?” 我道:“我家三个人,来两斤吧。” 他道:“差不多刚好剩两斤多,正好秤给你。” 说著,转身就进入身后狭窄的小屋。 小屋没有门,里面堆著一些杂物,將我的视线给挡住。 只看见他在里面捣鼓了一会儿。 就用塑胶袋,装了一袋子调好的肉馅儿。 没有过称,但看著明显超过两斤。 他打开塑胶袋,给我看了一下成色: “瞧,新鲜吧?” 我往里一看,里面的肉馅是调好料的。 即便还没熟,料香也已经完全掩盖了生肉味。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只闻到一阵香味。 我道:“太香了,怎么调的?” 猪肉张笑道:“这可是我的独家秘方。” 我道:“我听老板娘说。 你是和家乡的包子铺学的调馅儿。 怎么还成独家秘方了?” 猪肉张道:“我改良了,比我老家的好吃。” 我付了款,看了看里面的肉馅,问道: “这是猪肉吧?” 猪肉张神情一变,隨后有些不高兴: “当然是猪肉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我拿老鼠肉来忽悠你啊?” 我笑道: “现在食品安全问题严重。 不是报导过,有用老鼠肉做烧烤的吗?” 他道:“放心吧,我在这儿卖猪肉十几年了。 绝对不是老鼠肉!” 我於是没再搭话,提著肉溜达到了菜市场外面。 回去將肉馅给师父一看。 师父闻了闻,脸色一变,道: “是猪肉,但里面怎么会有尸油!” 我瞪大眼。 想起自己白天还吃了些包子,胃里顿时一阵翻江倒海。 我道:“师父,是我想的那个『尸油』吗?” 师父道:“猪熬的油叫猪油。 牛熬的油叫牛油。 人熬的油才叫尸油!” 我没忍住,直接往后面洗手间跑。 把胃里吐乾净了,我漱了漱口,对师父道: “猪肉张的馅儿里,有尸油。 而那个打伞的女人,是一具活尸,故意来吃尸油包子。 老板娘应该不知情…… 猪肉张为什么这么做? 猪肉张和那活尸,会不会有关係?” 师父道:“这事儿你別管,好好修养。 我明天一早,先去包子摊,会会那具活尸。” 第二天一早,师父就去了。 我哪儿忍得住,跟了上去。 到了摊前,师父刚坐下,我就冒出头,跟著坐过去。 师父没好气的抬手,在我脑袋上扇一巴掌: “还没恢復好,来干什么。” 我道:“上阵父子兵。 咱们师徒也得一起嘛。 我给你打下手,打下手哈……” 说话间,那撑著伞的活尸就过来了。 走到摊位边时,她忽然看向师父。 像是在打量。 没一会儿,就坐下吃包子了。 我和师父,则一人点了一根油条。 活尸吃的很快,没一会儿,就撑伞离开。 我和师父立刻跟著她。 她一直走到街口,也没有打车,而是右拐,继续走。 顺著走了百来米,走到了最近的一处公交站台。 这处站台,是往郊区的,只有两路车,所以站台没什么人。 等了大约二十多分钟,一辆公交车停住。 是m320路。 活尸上车,並且收起了伞。 我和师父也立刻跟上。 她在第一排座椅处坐下。 我和师父则分开。 我坐她后面,师父坐她对面。 离的近,我能隱约闻到,她身上有一种淡淡的臭味儿。 第447章 百里坡公墓 公交车摇摇晃晃往前行驶。 活尸目不斜视看著前方,身体隨著公交车,轻微摇晃著。 除了我们三人,公交车上,还坐了一对母子。 母亲看起来大约三十出头,小孩儿瞧著四五岁的样子。 忽然,小孩指著活尸道: “妈妈,漂亮姐姐……” 母亲看了活尸一眼,笑著逗孩子: “是呀,多漂亮的姐姐呀。” 活尸听见,缓缓转头,脸上没什么表情,静静看著母子。 这不同寻常的反应,让母亲面露尷尬。 於是抱住孩子,小声道: “不要用手指姐姐了。” 她以为活尸不高兴。 但这时,活尸却缓缓道: “谢谢,小朋友,你也很可爱。” 说完,就转过头继续摇摇晃晃坐著。 下一站,女人带著孩子下了车,车上就没有其他人了。 活尸这时已经闭上了眼。 又过了三站。 眼瞅就快要到终点站时,女人终於下车。 站点是:百里坡。 百里坡前一站,就是殯仪馆。 我每晚接待的『客户』,大多都是从殯仪馆过来的。 这种业务,都是一条龙。 所以百里坡就有一处陵园。 规模没有叶烛待的陵园大,但胜在档次高,价格较贵。 我和师父,立刻跟在活尸身后下车。 她一路往前走。 过了会儿,停下脚步,转身看著我们。 她慢吞吞道:“为什么跟著我……” 师父笑了笑:“巧合。” 活尸打量了我们一会儿,便转身继续走。 我猜测,她很可能是要去陵园。 果不其然,没多久,她就直接走进了百里坡陵园。 这会儿才早上七点多。 陵园里弥散著薄薄的雾气。 这个时间点没什么人。 整个公墓仿古被我们包场了。 这时,活尸越走越快。 我和师父的脚程,居然有些跟不上。 周围薄薄的雾气,这时忽然浓烈起来。 瞬间遮住了活尸的身形。 师父一惊:“不好。” 我俩立刻小跑起来,想跟上。 冲入浓雾中,前方活尸的身形更加模糊。 又追了两步,她身形彻底消失了。 但她的声音,却忽左忽右的响起: “欢迎来做客。”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我四下一看,道:“这些雾好像把我们围起来了。” 此刻,我们处於公墓群中的小道上。 四面八方看去,只有墓碑、草坪和松柏。 但最外围,却已经被一圈浓浓的白雾圈住。 內里的浓雾,到是减弱许多。 但除了诡异的雾气外。 我並没有感觉到什么奇怪的气息。 我疑惑道:“活尸还有这种本事?” 活尸这种东西,普通人觉得诡异和恐怖。 但对我们修行人来说。 比一般的恶鬼还更好对付。 只不过是一具,魂魄不离体的行尸走肉而已。 绑起来,拉到大太阳底下。 晒两小时就完蛋。 师父:“这些,不是那活尸弄出来的。有別的东西在帮她。” 话音刚落。 我身后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周宜,你怎么在这儿?” 我一惊,回身一看,道: “小哥?你怎么在这儿?” 身后,叶烛还是那副打扮,正诧异的看著我。 第448章 药厂异动,老道失踪 叶烛朝我和师父走过来。 但师父很警惕,忽然道: “等等,你是药厂的保安小哥?” 叶烛微微一顿: “你怀疑我?除了我,没几只鬼,能大白天在阳间行走。” 鬼要想在阳光下行走。 只有三种办法。 一是它足够强。 二是有辟身的法宝。 三是附在一些人或者物件之上。 目前为止,能光明正大,在阳光下行动的鬼,確实只有叶烛。 即便如此,白天的叶烛,实力也大打折扣。 师父估计是想到这一点,这才相信,问道: “我们师徒,是追著一只活尸来这儿的。 她把我们引到这儿,自己就藏身了。 叶小哥,你在这里,是为了?” 叶烛看了我一眼,道: “我这两天,都在这处陵园。 药厂又跑出来一只鬼。 我追它追的很紧,它就躲到了这里。 这里有东西护著它,我一直没办法把它揪出来。 就是这些雾,这雾很古怪。 不仅会影响你们活人的五感六识。 连我都会被蒙蔽……” 我道:“难怪前些天我召唤你,你没反应。” 叶烛道:“当时追那只鬼,已经除了安山市。 谁知它又掉头回了这里。 你们能不能查出,是什么东西,在掩护它们?” 看来,这里不仅躲著一只活尸。 还躲著一只,从药厂里出来的,厉害的鬼。 我问叶烛,那是只什么鬼。 叶烛说,是只清朝老鬼。 菜市口被砍了头的那种。 一直要找头。 我一惊:“这种厉鬼,执念深,找不到自己的头,恐怕就要弄別人的头。” 叶烛眉头微皱,轻轻点头: “和当初那人皮一样,不好对付。 但好在,它虽然躲在这里。 但也没机会出去害人。 所以最近,我得长期守在这儿。 我担心自己一离开,它就跑出去。” 我想起药厂的异动。 便將自己去药厂找他,以及药厂里的鬼,开始不安分的事说了。 叶烛不由得沉默。 片刻后,才道:“药厂深处,最近总是传来异动。 我担心,再这么下去。 药厂会镇压不住里面的东西。” 那药厂,其实就是一个单独的鬼域。 即吞噬外来的鬼魂,也关押里面的鬼魂。 整个药厂,已经是一个巨大的阴煞地。 鬼魂在里面吸收阴煞气,只会越来越厉害。 迟早,它们会衝破药厂的桎梏。 而那时,一直镇守它们的叶烛。 是第一个被群鬼吞噬的对象。 不敢想像,里面所有鬼都出来的模样。 我道:“当初和你做交易,让你镇守药厂的道长,有没有给你留下什么对策?” 叶烛又是一阵沉默,然后摇头: “他说让我守著,他会回来…… 但是一晃,已经这么多年了。” 我和师父面面相覷。 莫非那位道长,已经身故了? 修行之人,如果不问世事,埋头修炼。 往往寿元很长,而且喜欢隱居。 但如果像我和师父这种,在尘世游走。 日常和鬼怪打交道的。 保不齐就在某一次,与厉鬼的爭斗中陨落了。 那位道长,二十年没再回来。 身亡的可能性很大。 最后师父道:“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吧。 得把庇护它们的东西找出来。 这东西没有阴气,也没有邪气。 不像是什么恶鬼恶怪,会是什么呢?” 师父看著周围的白雾,陷入了沉思。 第449章 无头鬼 叶烛看了我一眼,主动道: “这两天,外尝试过找出背后的东西。 但我是鬼,能用的试探方法有限。 没查出来。 这雾並不会困住我们,到没有什么危险性。” 师父这时已经有了对策,但也没多解释。 而是直接吩咐我一通。 我立刻照做。 师父从法器包里,拿出一个老旧黑陶碗。 又搓了灯芯,倒入灯油。 我双手端著油灯碗。 师父法诀一掐,口中念咒: “破迷除障,劈甲引丁,一阳既生,魑魅遁形!” 法诀往上一抬。 油灯陡然一亮。 但油灯的火苗,比正常火苗更红。 师父又取出一支香,用油灯点燃。 以香在灯上划符绘阵。 空中的香菸凝而不散,成为一道繁复的符咒。 然后扑面朝我而来。 与此同时,师父將香的另一头往我嘴里一插。 我就保持著手端油碗,嘴里含香的姿势。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不同的是。 这一瞬间,周围的环境,在我眼里出现了变化。 原本是薄雾。 此刻周围变成了灰色的浓雾,將视野完全遮蔽。 唯有油灯的光,可以將这些浓雾给穿透。 而我口中含著的香。 分成了两股。 一股是正常的,向上飘的烟。 一股却是淡红色的烟,蛇行一般朝我右前方而去。 这是法烟。 联想到师父刚才以香绘符的动作,我估计这烟只有我能看见。 果然,师父的声音,从身后的灰雾中响起: “带路,分著法烟的方向走。” 我立刻照做。 油灯的照明范围,直径不到三米。 所以没法走的太快。 红色的法烟,时左时右。 可视范围內,一会儿是石阶小径,一会儿是墓碑,一会儿是草地。 也不知道究竟往哪儿走了。 期间,师父和叶烛紧跟我身后。 一人一鬼,时不时的搭两句话。 大约十多分钟后,师父忽然道: “找到了。” 我眼里,周围依旧是灰色雾气。 但前方的雾气尽头,隱约站著一个身影。 似乎还撑著伞。 接著就是那活尸的声音: “你们居然能找到我……” 师父不给她机会。 在我身后迅速掐诀。 活尸感受到危机,立刻往深处退。 师父越过我身边,立刻追了上去。 而我含著的香,也快烧到嘴边了。 略一思索,我將残香吐了: “师父,我来助你!” 吐掉香的一瞬间,浓重的灰雾消失。 四周恢復了先前的状態,只有淡淡的薄雾。 而此刻,我们正位於一块墓地的边缘。 前方,活尸要逃跑。 师父手里的雷诀已出。 直接就將那活尸给击翻在地。 把挺漂亮的一具活尸,轰的浑身焦黑。 空中却不是烤肉香。 而是一种更浓烈的腐臭味。 应该是活尸表皮被破坏后,內里的腐气散出来了。 师父手持匕首,直接抵住活尸的心臟,毫不犹豫的准备一刀挖心。 这时,一阵阴风陡然吹来。 接著,叶烛道:“它来了!” 伴隨著阴风,师父身后猛地出现一只无头鬼。 那鬼也不说话,两手一抬,就朝师父的头抱去。 仿佛要摘西瓜似的。 我大惊:“师父,小心身后!” 於此同时,抬手打出一道天火诀,朝那无头鬼而去。 师父的匕首已经扎入活尸心臟。 千钧一髮间,师父来不及拔匕首。 猛地往旁边一滚。 我的天火触碰无头尸的瞬间,就被它身上激盪的阴气给扑灭。 而它的手,没摘到师父的脑袋。 便继续向下,直接捧住了活尸的头。 也不见那鬼用劲儿。 就听见咔嚓一声。 活尸的头,直接被拧了下来。 断裂处黑乎乎的,没有血。 第450章 生气窒,死气行 滚到一边的师父,见此情形大骇: “好厉害的鬼!竟能直接摘人头颅!” 而那无头鬼,对周围的一切,似乎没有察觉。 它双手抱著活尸的头,就往自己脖子上放。 双手摆弄间,闷闷的声音响起: “……不是我的头,不合適……” 说完,双手一松,活尸的人头就掉落在地。 咕嚕嚕滚到一边。 而这瞬间,我们两人一鬼,同时暴起。 师父一击掌,乾坤阴阳鐲脱手而出,法光爆涨,朝无头鬼而去。 我则剑诀一併,奔雷剑飞出,直袭无头鬼胸口。 小哥更是鬼影飞快。 剎那间就到了无头鬼旁边。 小哥瞬间化为焦尸模样,抬起鬼爪。 带著浓烈的阴煞之气,猛地朝无头鬼袭去。 空中,叶烛的烤肉香和活尸的腐臭味交织在一起。 三重攻击下,无头鬼的鬼体,直接就从凝实,变为虚化。 下一秒,就连虚化的鬼体都消失了。 师父一惊:“怎么回事?” 如果厉鬼被诛灭,灰飞烟灭时,都会有鬼火燃烧。 但无头鬼直接消失,没有鬼火。 说明它根本没死。 下一秒,就见师父双目圆瞪,看著我大喊: “小心!” 我浑身汗毛倒竖,身体比大脑更快做出反应。 和师父之前一样,猛地往旁边翻去。 眼角的余光,就见无头鬼在我身后。 端著的双手,在我翻过一边后,从我的肩头划过。 它的左手背,与我的右胳膊擦过。 被擦过的区域,顿时传来一阵寒意。 寒极生热。 寒意转瞬就变成强烈的灼烧感。 如同烙铁。 我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连连后退。 与此同时,左手一招,奔雷剑飞回我手中。 一边忍著右臂剧痛,我一边催动精元。 奔雷剑法光大作,剑身紫电闪烁。 我左手持剑。 一剑横削过去。 无头鬼立刻用摘头的双手一架。 居然生生架住了我的奔雷剑。 鬼手上的阴气,与奔雷剑的剑气,此消彼长的对抗著。 这实力太恐怖了。 难怪它能从药厂里逃出来。 而这时,小哥再度出现,在无头鬼身后。 他双手搭在无头鬼肩上。 儼然要將它撕碎的姿势。 无头鬼终於意识到危险,架住奔雷剑的双手猛地一收。 周身煞气暴涨,从断头部分,伸出四股,浓稠如石油般的触手。 两条朝叶烛的双手袭去。 两条朝我的奔雷剑捲来。 奔雷剑被捲住的瞬间,我就一直到,这东西可以污染法器。 但奔雷剑与我之前的两把剑不一样。 它抗污染的能力相当强。 因此这瞬间,我继续催动剑诀,口中呵斥:“破!” 剑光暴涨间,將那两道触手击溃。 另外两道袭向叶烛的触手。 直接將叶烛给裹住了。 导致叶烛无法撕碎它。 我以为叶烛被制住了。 举剑正要相助,叶烛却喝道:“你后退!” 我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小哥歷来是很靠谱的。 於是我立刻照做后退。 也就在此时,叶烛周身燃起熊熊烈焰。 烈焰顺著缠身的触手,將整个无头鬼包裹。 那火焰是叶烛散发的阴火。 没有热度,只有寒意。 无头鬼发出闷闷的惨叫声。 但火焰却更烈。 周围的温度骤然下降。 四周淡淡的薄雾,在寒冷中化为细细的冰粒子。 带著雾气和露水的草地,瞬间凝成白霜。 离叶烛和无头鬼更近些的距离。 草地直接结冰。 我退到师父身边。 师父看著前方的情形,道: “这叶小哥,调动药厂的力量后,居然恐怖如此。 若药厂被突破,后果不堪设想。” 说话间,无头鬼的惨叫声渐渐消失。 寒冷的火焰也跟著收敛。 原地只剩下焦尸某样的叶烛。 叶烛抖了一下身体,身上的黑焦退去。 他恢復原样,道: “这次多亏你们,用法术找出它的踪跡。 接下来的事,我无法帮忙。 我得赶紧回去镇厂子。” 我补了一句:“充电宝给你换新的了。” 小哥顿了顿,一笑:“谢了。” 说完,转身就跑,身形迅速消失。 此时,不远处就是那活尸的尸体。 恶臭难挡。 地面上还倒著她的伞。 师父说那伞不错,让我收起来。 我照做,问师父,是不是要通知钟航那边派人来收尸。 师父说暂时不用。 庇护活尸和无头鬼的东西还在。 我们得把它找出来。 免得以后再生事端。 说话间,师父像是已经有了发现。 直直朝著正北方的位置而去。 穿过松林小径,沿石阶而上,右手边出现了路標。 上面写著『鹤鸣园』。 墓地也分三六九等。 刚才我们所在的区域,是普通墓园区。 墓碑一座挨著一座。 面积较小。 此刻前往的鹤鸣园,属於豪华区。 单个墓的占地面积较大。 墓与墓相邻的区域,遍植松柏。 师父左手不停掐算。 右手拿著罗盘。 在硕大的鹤鸣园饶了大半天,才终於在其中一处墓地停下。 这墓地,墓是圆顶的,前方有祭台,两侧有石阶。 墓碑的照片里,是个看起来七八十岁,头髮白的老头。 我道:“师父,是这墓在作怪?没感觉到阴气。” 师父道:“当然不是阴气,是灵气。 这处墓园,本身是个风水不错的位置。 但设计这墓园的风水师,稍微差了些水平。 你看那边……” 顺著师父的手看去。 只见不远处,更高些的地方,是一座黑色的铁塔。 不知道是信號塔,还是什么东西。 师父道:“你好好看看,这里的风水格局。” 此刻地势稍高,看起风水格局来更方便。 於是我便接过师父手里的罗盘。 观察此地的风水格局。 没一会儿,还真让我看出端倪。 “……山环水抱,玉带横腰。 气在此聚,云在此隱。 穴居西北,地涌东南。 那个位置靠近气眼,不该竖那个信號塔。 塔一立,气便移位。 我看看……” 我一边念叨,一边判断地气移动的方位。 最后惊讶道:“移到这里来了!” 师父闻言,满意的点头: “基本功不错,確实移过来了。 但地气在此聚,此穴只宜居生,不宜葬死。 葬死则生气窒,那些白色的雾气,就是生气。 生便是死,死便是生。 生气窒,死气自然生。 那活尸和无头鬼,都朝这里聚。 就是想在这里养身…… 如果不將这墓穴里的死气弄走。 天长日久,生气不流通。 小到一棵草,大到一个人,健康都会受影响。 而且,还会成为恶鬼的聚集地。” 我道:“看来,这个墓主得迁坟了。” 话音刚落,我发现那墓碑上的照片里。 老头的双眼似乎动了一下。 微笑的神情出现一丝慌张。 第451章 我不要死,我不要去阳间 我发现这个情况,立刻对著墓碑喝道:“出来!” 照片上的老头,此刻又恢復了正常。 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我的幻觉。 师父没有察觉,问我:“怎么了?” 我道:“那照片刚才动了,这墓主人的鬼魂可能没走。” 师父闻言,二话不说走到墓碑前。 也不知道他干了什么,手朝著墓碑后的拱形坟荧一抓。 於是,一个嗷嗷叫的老头,就被他从坟荧里抓了出来。 “你们想干什么,別动我。” 老头鬼和照片上的人长得一模一样。 看来就是墓地主人了。 身上穿的寿衣,还是全丝绸仿古制式的。 再加上这墓地的位置,一看生前就是个有钱老头。 师父虚虚的把他抓在手里。 老头不停挣扎。 他借著这里生气的掩护。 所以我们之前没有发现。 师父问他: “死了不去阴司报导,躲坟里干什么?” 老头鬼挣扎: “这里头待著舒服。” 师父道:“有死气滋养,你当然舒服。 不过接下来,我得让你不舒服了。 徒弟,把他送了。”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说完,將老头鬼扔给我。 老头显然不愿意上路,挣扎道: “我待在这儿,不惹事,不嚇人。 干嘛非得送我? 能不能尊老爱幼!” 我道:“你一个人待这儿,不无聊吗?” 老头道:“不无聊啊。 有新的老头老太太,我就去串门,找他们嘮嗑。 而且我闺女孝顺,经常来给我上坟上香。 前几天还给我供了一瓶酒,一只烤鸭。 还有我爱的那口粉蒸肉。 这坟地里我待著特別舒服。 自从死了,身体就又冷又僵。 但待在墓里,这周身就暖洋洋的。 去了下面,谁知道是什么光景,保不定还不如上面呢。” 这种情况太正常了。 不管是人还是鬼。 对於未知的环境和將来,总是容易感到恐惧。 不少逗留阳间的鬼魂,都是因为不敢下去。 毕竟,人的一生,孰能无过。 总担心下去后,会下地狱受刑。 其实,下去之后,真正受大刑的不多。 因为下面有阴寿。 相当於在阳间活完了,还得在阴间活一遍。 至於在阴间的生活质量,则由在阳间的善恶因果,或者累世业力决定。 无德的人。 可能在阳间时,豪车美酒。 去了阴间,就得成为阴间的『底层』。 好不容易在底层熬出头,终於过上好日子了。 完蛋,阴寿尽了。 於是又得去阳间投胎。 当然,投胎之前,还会给你看下一世的剧本。 至於下一世的剧本如何,则综合所有的因果业力结算。 想想,在阴间好不容易,从一无所有,到买房买车。 好日子没过两天,就得去阳间投胎。 万一业力重,拿到的阳间剧本还遭罪。 那去投胎,简直就堪比受刑。 所以就有很多鬼魂大喊:我不要死,我不要去阳间。 然后被鬼差一脚踹下去。 阳间哇的一声啼哭,一个屁股上发青的小孩儿就出生了。 当然,关於阴间生活,有很多版本流传。 毕竟我们虽然是修行人,但也没去过阴间。 只是,这个版本,是流传最广,认可度最高的而已。 第452章 卖豆腐脑的老头 我谨遵师父的吩咐,也不跟老头多扯。 给了他两个选择。 是乖乖配合我,把他送下去。 还是被我揍一顿再下去。 我面无表情的时候,估计看起来挺凶的。 老头一阵哭嚎, 嚎了几声就认命了:“那你送我下去吧……” 送他不麻烦,没费什么功夫。 我送鬼时,师父拿著罗盘,在坟墓周围查看。 似乎是在琢磨什么东西。 我问他在找什么,师父道: “为师想移动一下气这里的机,把这个隱患解决。 不过太费事,得不偿失。 算了,还是通知钟航那边,让他们协调一下。 把那个塔拆了,顺便把这个坟移个位置,在这儿种上树。” 我收到指示,也没给钟航打电话。 直接编辑了一段长信息。 钟航很快就回覆说收到。 於此同时问我,最近有空,能不能去他那儿一趟。 除了这种善后的事,师父是完全不允许我和巡查队的人打交道。 於是我回了条信息,找藉口拒绝了。 钟航回復了一个大哭的表情。 我则假装没看见。 紧接著,我们离开墓园,也没有直接回店里。 而是去找猪肉张。 猪肉张还记得我,可能我比较帅吧。 他冲我打招呼:“来了,昨天的馅儿吃著怎么样?” 师父笑呵呵的示意了我一下。 於是我上前,打开天窗说亮话: “你那馅儿里,加了尸油。 那馅儿只有殭尸和鬼爱吃。 我一个活人可不敢吃。” 猪肉张脸色一变。 他將割肉刀往案板上一铡,大怒: “你什么意思!存心找茬! 什么尸油,什么殭尸鬼的。 一大早,来找我晦气是不是!” 看他一副被侮辱的恼火模样,到真像是完全不知情。 师父像是看出了什么,这时笑呵呵开口道: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卖肉馅儿的?” 猪肉张道:“去年底。” 师父又道:“回忆回忆,自从开始卖肉馅儿。 你是不是经常遇见一些奇怪的事?” 猪肉张立刻反驳,但话说一半,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脸色一变,反驳声就没动静了。 师父见此,立刻道: “你的肉馅没问题,有问题的是里面的油。 如果没猜错,你的油是外买的吧?” 猪肉张脸色几度变幻,最后点了点头。 说活馅儿的油,是跟一个挑担子,买豆腐的老头买的。 我奇道:“豆腐?你为什么要买他的油?” 猪肉张於是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那卖豆的老头,大概每隔半个月,就会出现在他家附近。 他买过一次,发现老头卖的豆腐特別香。 猪肉张研究了一下,发现是油的原因。 像芝麻油,但又比芝麻油多了一股奇特的香味。 猪肉张第二次去买的时候,跟老头说起了这事。 询问老头用的是什么油。 老头说是芝麻油,又加了几样动物油,但是独家秘方。 猪肉张那一阵子,正琢磨著將一些边角肉,弄成馅儿卖。 於是就问老头能不能给他供油。 老头说量不多。 猪肉张说他要的也不对,活馅儿用。 老头於是就答应了,於是每隔半个月,会卖给猪肉张五斤油。 也不贵,五斤油四十块。 不过老头特意给了嘱咐,说这个油不能晒太阳。 晒了太阳就不香了。 猪肉张自己在家,偶尔会用这油炒菜。 很香。 说到此处,猪肉张迟疑了一下。 才接著说起自己遇见的怪事。 有好几次,他晚上起夜,或者有时候回家晚走夜路时。 都容易看见一些『影子』。 像是人,但往往一晃而过。 他知道那是脏东西,但没往吃食方面想。 一直到最近,那些影子出现的更频繁,而且离他越来越近。 最近的,几乎不到五米。 “它们的脸是看不出清楚的,但出现的时间越来越长。 之前是一闪而过,现在每次出现,大概会停留五六秒那样。 有点渗人,但对我的生活没什么影响。” 师父面上的笑容已经收敛了,闻言淡淡但: “因为你是卖肉的,成日和动物尸体与血打交道。 那些东西怕你,才没有靠近。 否则,你早就出事了。” 猪肉张依旧半信不信。 师父又问:“你经常吃那油吗?” 猪肉张摇头:“不常吃。 老头给的量很少,刚够卖馅儿。 我偶尔嘴馋了才炒来吃。 我和我媳妇儿都爱吃。 但我儿子不爱吃,他说有怪味儿。” 师父道:“你媳妇儿也吃了?” 猪肉张点头。 师父沉吟片刻: “你媳妇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比如和你一样,看见脏东西?” 猪肉张说没有。 但紧接著,他又迟疑道: “我媳妇儿这半年,性格变得有些怪。 也不是怪,其实是脾气变好了。 但我总觉得不得劲儿,还不如她以前凶巴巴的。” 猪肉张说了一些他媳妇儿的情况。 和大部分家庭一样,他媳妇儿每天忙里忙外。 然太累了,脾气自然是不好的。 但从今年初开始。 他媳妇莫名其妙的,变得安静了。 看见孩子玩游戏,不写作业,她也不骂了。 只会平静的提醒。 看见猪肉张不洗脚就上床睡觉,就会平静的说一句『你没洗脚』。 接下来就没动静了。 搁以前,她已经在床上骂开了,並且会一脚踹猪肉张身上,让他滚去洗脚。 平时在家里,媳妇就默默干活。 也不像之前,夫妻俩拌嘴归拌嘴。 但还是会閒聊,嘮些家长里短的。 现在完全相反。 家里和谐,安静,媳妇脾气好。 但总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我还特意跟媳妇聊过这事儿。 问她是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她说没什么事,就是上了年纪,可能心力不济。 没那么想发火了。我也就没往心里去。” 师父想了想,从法器包里,摸出了一张符纸。 递给猪肉张,道: “我说了,你们吃的油是尸油。 那卖油的老头没安好心。 你虽然没事,但你媳妇儿应该已经出问题了。 这张符,你晚上回去,悄悄压在你们夫妻睡觉的枕头下。 然后你假装睡觉,別真睡。 看看会发生什么情况……如果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 记住,前面別开口,不要泄了阳气。” 猪肉张拿著符纸,有些迟疑。 师父又道:“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也不是来讹你的。 你今晚照做,明天一早我们再来。” 说完,师父示意我跟他离开。 回程途中,我问师父,怎么確定猪肉张会照做。 师父说,他们夫妻两,吃尸油都半年了。 怪事肯定遇见不少。 猪肉张纠结过后,肯定会照做的。 第453章 附身,得引出来 我又道:“这大半年来,吃过尸油包子的人不少,回头客也多,他们会不会出事?” 师父说那不至於。 因为我们那是白事一条街,包子铺开在街里。 顾客大部分是生客,吃了一回,很少会再来吃第二回。 若说熟客,也就是在黄泉街做生意的人了。 但我们这条街,生意特殊。 而能做这种特殊生意的,八字里往往煞旺。 只要不是走霉运,或者被脏东西缠上。 这条街的人,对尸油的抵抗力还是比普通人强的。 真有那么几个倒霉的,出了事。 他们也只能认命了。 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没有造成大规模伤害。 我们师徒二人,边说边回车上,一路开车回了店里。 回去也差不多十一点了,我和师父昨晚都没怎么睡。 吃过午饭,就各自回房补了个午觉。 到两点多钟才爬起来。 店铺里没什么生意,庄顏躺在一把竹摇椅上,闭目养神。 他肚皮上蹲著一只肥母鸡,也在打瞌睡。 母鸡翅膀下面,露出小灰灰的头。 双目紧闭,显然也睡著了。 春困秋乏夏打盹儿,今天这店里。 连人带鼠带鸡,都集体午休了。 我走到茶桌边,烧水泡茶。 顺便拿了书架上的书看。 这些书,很多都是师父藏的旧书。 还有些是师爷辈传下来的,全是手抄本。 涉及阴阳五行,命理风水,奇门遁甲,天星术数,无不囊括。 虽然我们五殿送阴人,以修法为主,修术为辅。 但这些书多看一些,对於这个世界的规则,每次都会有全新的认识。 下午和晚上都没什么事,清閒不少。 第二天,没等我们主动去找猪肉张。 他到是先找上我们了。 神色慌的不行。 我问他怎么知道我们的店铺,他说找包子铺老板娘要的。 紧接著就立刻叫救命。 说他昨晚按照我们的嘱咐。 將那张符放在老婆枕头下。 然后假寐。 大约一个小时,他都快真睡过去时,听见了旁边传来动静。 他半眯著眼去看。 就见老婆突然坐起身。 一动不动的。 猪肉张心里咯噔了一下,没吭声。 而这时,他老婆忽然转过身看著他。 “就是转身,但是跟正常人不一样。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她好像是僵硬的。 所以,她转身,转头的时候,就很、很诡异。 我当时有点儿害怕了……但我记著你们的嘱咐……” 猪肉张猛地喝了口我给他倒的茶,继续说道: “她就一直盯著我,然后就弯下腰,跟我脸对著脸。 虽然关了灯,但窗帘没拉。 外面有光透进来,我隱约能看见一些。 就是她的眼睛,全部是白色的,翻著白眼那种。 然后对著我吸气,好像要从我身上吸走什么东西。 我一动也不敢动,她吸了一会儿,身后,就开始浮现出一个黑影。 很大的黑影,好像是什么脏东西…… 后来不知道怎么了,我就睡过去了。 也可能是我晕过去了……我一醒,等不到你们来找我。 就赶紧跟老板娘打听你们的地址……” 师父听完,点头: “做的不错,没有惊扰她就好。 你媳妇儿的身体,已经被养成了阴尸体。 所以早就被脏东西附身了。 你要是惊扰到她,那脏东西就会直接翻脸。” 猪肉张紧张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我老婆是不是没救了?” 师父道:“把那脏东西,从你老婆身体里引出来就行了。 那东西和你老婆结合的太深。 如果我们用暴力术法,將它拽出来。 你老婆的魂魄会受伤,因此,还得让它主动出来才行。” 第454章 跪香,叛徒的诞生 我刚想说,这事儿交给我。 师父看出了我的想法,率先道: “你上次的消耗还没好。 他媳妇儿身体里的东西,养了一段时间了。 肯定厉害。不用你参与,好好看店。” 我道:“我跟著打下手唄。” 师父指了指虚弱的庄顏: “咱师徒俩见天都在外头跑。 把店里的摊子都交给小庄,不得把人累死了?” 我看旁边正在擦货架的庄顏,慢吞吞的。 仿佛七八十岁的老人,隨时会倒下一样。 只得道:“行,师父,你注意安全。” 师父没多说,点了点头,就收拾法器包,让猪肉张带路了。 师父一走,店里就剩下我的庄顏。 我接过庄顏手里的抹布: “我来,你一边歇著去。” 庄顏一脸肾虚的走到旁边的竹椅上,又躺下了。 我正擦著架子呢,门口却传来钟航的声音: “周兄弟?” 我转身一看,就见钟航在门口探头探脑,左顾右盼,鬼鬼祟祟的。 我道:“別看了,我师父没再。” 他鬆了口气,立刻进门: “周兄弟,你可得帮忙。” 我道:“什么忙?你也知道我师父那个人……” 钟航说:“知道知道,咱不让他知道,不就成了吗?” 不等我反对,他就切入正题: “我们巡查队,前段时间接到案子。 说有块荒地,一到晚上,就隱隱约约有很多人影在动。 鬼哭狼嚎的。 我们的队员就去处理了,发现那块地下面,埋了很多人骨。 而且还比较新鲜。 我们顺著调查,就查到一个卖豆腐的老头。 发现那些人,都是被他害死的流浪汉。 你猜他干什么?” 我一愣。 这也太巧了。 昨天还琢磨著那老头呢。 我道:“我猜,他是將一些流浪汉或者疯子傻子一类的杀害,然后用他们的肉,熬油了。” 钟航震惊了:“你猜的太准了!” 我没多解释,问道:“然后呢?” 钟航道:“然后就是,尸体我们已经处理了。 那老头也已经抓获了。 就是那群鬼,还在原地徘徊。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队员送不走他们。” 巡查队的队员里,也有会送阴的,只是水平比较次。 毕竟有编制嘛。 估计是鬼太多了,再加上里面有不少,生前就魂魄残缺的傻子疯子。 所以这种鬼就不好送。 末了,钟航道: “这毕竟也是业绩。 搞不定,我们队员面子上不好看。 你看能不能帮帮忙。 私底下帮我们把这事儿办了?” 我一时没接话,钟航连忙补了一句: “等我奖金髮下来,我一定请你吃大餐。 你可得帮帮我,都已经留档案了。 你说我要解决不了,显得我们这个组,特別像吃白饭的。” 我被他苦哈哈的样子弄笑了。 想了想,我道: “大餐就算了,你不用那么客气。 送阴渡恶,是我修行人分內事。 但是,这事儿你可得保密,別让我师父知道。 否则,他非扒了我的皮。” 我说完,察觉到身后有几道视线。 转头。 庄顏、小灰灰,还有不知什么时候,又溜达到前面三只鸡。 一人四动物,八只眼睛看著我。 我噎了一下:“你们谁也不许出卖我。特別是你小灰灰。” 小灰灰又肥了一圈,手里还抱著颗核桃。 虽然是我的义女。 但由於我这人不爱惯孩子。 小灰灰现在天天爱和庄顏凑一块。 我怀疑庄顏的补品,是不是给它吃了。 肥的里三层外三层的。 钟航也立刻答应,说绝不会让师父知道。 然后问我什么时候能去处理。 我道:“鬼晚上才出来,当然是晚上。 今晚十二点以后,等我做完生意,我悄悄去一趟。” 钟航道:“你们店开到晚上12点?那可真是辛苦。” 我道:“毕竟活人死人的生意都做。 对了,把地址发给我。” 钟航道:“我到时候来接你,给你送过去,我在那儿候著。”』 我想了想,让他別来了,碍手碍脚的。 万一有个什么意外,我还要护他。 钟航也乐的清閒,一边道谢,一边给我发了地址定位。 下午六点多,师父就回来了。 半个小时后,师父拿出戒尺,让我跪在祖师爷面前。 不远处,叛徒庄顏依旧要死不活,脸上没有一点对我的愧疚。 师父气的瞪眼: “还学会欺上瞒下了是吧? 要不是小庄告诉我。 你这个臭小子……给我跪完这炷香再起来。” 第455章 小男孩,你要关灯吗? 我看著自己手里的香。 比平时正常上的供香,至少粗五倍! 这跪完,不得五个小时? 我道:“师父,我可是你亲生徒弟。 你不会真让我跪完吧?” 师父没有回答,而是对庄顏道: “你看著他,不跪完不许起来。” 师父说完,就回后屋去了。 庄顏把竹摇椅,搬到离我比较近的地方。 还端了盘瓜子开磕。 小灰灰这时候终於知道孝顺爹了。 估计也觉得我可怜。 它小爪子抱著瓜子,磕出几颗瓜子仁后。 爬到我肩上,双手捧著瓜子仁给我。 看著上面亮晶晶的口水,我心如死灰: “你吃吧,爹不饿……” 小灰灰的鼠脸上,一脸担忧。 继续捧著瓜子往我嘴边送。 庄顏虚虚的开口: “你吃了吧,別辜负孩子一片心意。” 我道:“你闭嘴,別逼我扇你。” 庄顏於是闭嘴了。 我跪完一炷香后,双手得扶著供案边缘,才能颤巍巍站起来。 膝盖好像要裂了一样。 师父时间算的真准。 我跪完香,刚好是十一点过十分。 门口有人张望,没进门。 飘忽的声音传进来:“老板,你做生意吗……” 我转头看起,是个穿著寿衣的老太太。 现在是做阴间买卖的时辰。 我一瘸一拐过去:“做做做,等等,我掛科灯笼。” 庄顏已经去睡了,店里只有小灰灰陪著我。 我颤巍巍爬上梯子,把灯笼掛好。 然后对老太太道:“进来吧,要买什么?” 老太太垫著脚尖飘进来。 目光在我的店里飘忽扫视,最后抬起皱巴巴的手: “要一对纸扎人。” 我顺著她手指的目光看去。 她看中了师父扎的一对纸人,现代装扮,一男一女。 大部分鬼魂上路,身上阴钱不多。 通常爱买香烛一类的。 买纸扎人的比较少。 我提醒道:“这纸扎人比较贵,一个要三百阴钱。” 老太太不语,摸出了六百阴钱给我。 我一喜。 这是大客户。 要么死生前积德了,要么是刚死,后人少的纸钱够多,够正宗。 现在的人,亲人去世后,各种各样的假纸钱烧了一堆。 问题是,那玩意儿阴阳不互通。 阴间根本不认,也收不到。 我立刻摸出一道黄表纸,询问老太太信息。 “姓名。” “朱贵芳。” “户籍?” “安山市青山区隆昌街道xx號。” 我道:“出生年月日时。” 老太太道:“1949年6月17,时辰不知道。” 我道:“不知道时辰?那你父母叫什么?” 她將父母的名字报给我。 我又道:“子女名字叫什么?” 她报我。 我將这两样,当做补充信息写上裱纸。 然后便在门口,拿了个大铜盆,现场將纸人和裱纸火化了。 纸人前脚烧成灰,后脚便从火盆里飞出。 变成一对活灵活现的年轻男女。 脸上都掛著笑。 师父的纸人扎的比较好,所以看起来没那么怪。 男纸人弯下腰,將老太太背在了背上。 女纸人伺候在旁边。 飘飘荡荡的,很快就消失在了街头。 我刚收起火盆,钟航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问我出发没。 我道:“不好意思,答应你的事,我腰食言了,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电话里,钟航急了: “別啊,周兄弟,周大师! 咱不是说好了吗?你怎么临时变卦呢!” 我压低声音:“上头有命令,我得听我师父的。” 说完,不给钟航更多说服的机会,我便將电话掛了。 后面又接待了几只殯仪馆出来的鬼。 到12点,我爬上梯子取灯笼。 这时,梯子下响起一个声音: “你要关灯了吗?” 我低头一看,是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正抬头看著我。 小男孩身上全是血,头破血流的。 我愣了一下,估摸著他是被车撞死的,回道: “是啊,小朋友,你要买东西吗?” 小男孩看了看我的店铺,隨即摇头。 他道:“周围到处都是黑的,没有灯。 只有你这里有灯,我就过来了。” 第456章 是只老鬼了 我摘灯笼的动作一顿。 然后问道:“你只能看见我的灯?” 小男孩点了点头。 我觉得有些奇怪,因为鬼是不需要光线的。 我的灯对於鬼来说,更像是一个信號站。 提醒它们,这里可以买东西。 小男孩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遇见。 我继续道:“你接下来准备去哪儿?” 小男孩血糊糊的脸上,掛著天真: “我想回家。 天黑前必须要回家。 我回去晚了,妈妈会生气的。 可是,周围太黑了,我看不见路,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这时,我注意到这小孩的打扮不对劲。 看起来有些年代感。 我正要继续问,小孩儿摸著肚子道: “哥哥,我好饿。 我好久没有吃过饭了。 能给我一点吃的吗?” 我说行,让他在外面等著,然后去冰箱里端了晚上的剩饭。 血糊糊的小孩儿,蹲在大门口等著。 我点了一支香,绕著剩饭碗转了一圈。 然后將香插在旁边。 “吃吧。” 小男孩先是凑到香火前,深深吸香。 一支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燃尽。 我吃了一惊。 老鬼吸香快,说明小男孩已经死了很久了。 接著,他立刻伸手捞碗里的饭菜吃,狼吞虎咽的。 他边吃我边问:“你平时吃什么?” 小男孩道:“我很就才吃一顿。 有时候,街上会变亮。 会有很多吃的,很多人都在路边吃东西。 他们还会打架,抢东西。 我一开始抢不过,差点被他们吃掉。 后来我就偷偷摸摸的,趁他们打架的时候。 很快的偷一点吃的……哥哥,你说我偷东西,是不是坏孩子。 妈妈知道肯定要生气了。” 我听完就瞭然。 这小孩儿,果然是一只老鬼。 看穿著打扮,少说也游荡一二十年了。 所谓的街头抢吃食,估计是清明、中元节一类的时间。 思及此处,我道: “你可能见不到妈妈了。 但我可以送你去一个地方。 去了那里,你就有吃的,也不会一片漆黑了。” 小男孩立刻抗拒起来: “不,我得先见到妈妈。” 他身上还背了个旧书包。 说话间就从书包里摸出试捲来展开: “这是我的数学卷子,考了92分呢! 妈妈说我考上90分,就带我去吃肯德基。 哥哥,你吃过肯德基吗? 我有同学吃过,听说可好吃了,还特別贵!” 试卷上有他的名字,他叫『谢小康』,二年级。 试卷下面印刷的学校,是华江一小。 可惜试卷上没有日期,所以不能確定他的年龄。 我皱眉看了看,道: “小朋友,我也很希望你能见到妈妈,但你照过镜子吗?” 小男孩歪了歪头,一脸不解。 於是我回店里,拿了面小镜子: “你照一照自己的样子。” 但小男孩像是触电一般。 我刚把镜子递过去,他就猛地跑到一边,一脸恐惧: “我不要照镜子,镜子里有鬼,我害怕。” 看来,他其实知道自己是鬼。 只是心中的执念,让他不愿意承认。 所以才一直飘荡在人间。 这就不好搞了。 他执念不消,不愿意上路。 这么放任下去,他迟早出问题。 不是被恶鬼吞噬,就是自己化为恶鬼。 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上哪儿给他找妈妈? 我试著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下华江一小。 立刻就有相关信息。 这学校,居然在二十年前,就已经拆了! 这是一所私立小学,旁边是华江製衣厂,员工很多。 所以製衣厂就创立了私立小学。 里面就读的,大多是学校职工的孩子。 以及周围外地务工人员的孩子。 毕竟那时候,上公立小学,需要本地户口。 外来务工人员,都只能上私立,教学条件很差。 但好歹有学上。 不出意外,小男孩生前,应该就住华江一小附近。 但现在,那里已经是一片居民区了。 到处都是楼房。 第457章 老师,被霸凌的孩子 我想了想,也不能让他这么继续流浪。 乾脆明天去跑一趟。 看能不能打听到谢小康家人的线索。 也好了却他的执念。 实在找不到,那我只能来硬的,强行把他送走。 总好过以后变成恶鬼。 当即,我就拿出收鬼葫芦: “你先钻到这个葫芦里休息,明天我带你找妈妈。” 谢小康高兴极了,跟我道了谢就钻进了葫芦。 第二天中午,太阳挺大。 我打了一把伞,伞下就是谢小康。 这把伞就是之前吃包子的女尸打的伞。 能避阳光日照。 让普通的鬼魂,也能在白天行动。 此刻,我已经到了曾经的华江一小。 如今是一个小区。 小区建好也十八年了,看起来有些老旧。 无论是学校,还是当初的工厂,都已经拆了。 谢小康在伞下,好奇的看著周围的一切: “这里不是我家,我家不长这样。” 我道:“你记得妈妈的名字吗?” 谢小康摇头。 我又问:“你能记住哪些人?” 谢小康想了想:“妈妈和老师。” 老师? 我道:“老师的名字是?” 谢小康有些丧气:“不记得,只记得长相。” 话音刚落,谢小康忽然咦了一声,目光直勾勾盯著前面。 我顺著他目光看去,只见前方有个穿裙子的阿姨,估摸著五十来岁的样子。 也打了把遮阳伞。 手里提著塑胶袋,正要往小区里进。 “你认识?”我敏锐的问。 谢小康道:“她长的好像我老师,但是……我老师年纪没这么大……” 我二话不说,立刻撑伞上去,拦住那个阿姨: “你好,麻烦等一下。” 女人疑惑看著我:“做什么?” 我道:“请问,您以前是不是当过老师?” 女人更疑惑了:“是啊,你是?” 我鬆了口气,继续核对:“是不是在华江一小当老师?” 她很诧异:“你还知道华江一小呢? 是啊,我以前是那儿的老师。 民办的,没有编制。 学校拆了以后,我就专业干其他的了。 小伙子,你究竟是……?” 我道:“太好了,打扰你一下,我其实是想跟您打听个人。 就是您以前教过的学生里,有没有一个叫谢小康的?” 她脸色一变,像是想起什么,嘆了口气: “那是我的学生,唉,可怜的孩子。 被另外几个学生霸凌,活活打死了。 那几个学生害怕,还把他尸体藏起来。 扔到了一个废弃下水道里。 一开始以为是失踪。 等发现真相,找到尸体时,尸体全是…… 他母亲受不了打击,当场就崩溃了。 那几个学生,未成年,所以……” 女人没有再往下说,但我也能猜到。 而她说这一切的时候,似乎勾起了谢小康的回忆。 他脸上没有眼泪,却呜呜呜的发出哭声: “我没有招惹他们,他们就是喜欢欺负我。 他们打我,让我跪在地上学狗叫,钻裤襠。 我不愿意,他们就一直打我。 后来我求饶了,他们还是打我…… 然后,我被扔到了一个很黑的地方。 我什么也不记得了,我只想回家找妈妈,呜呜呜……” 女人忽然面露疑惑: “小伙子,你、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我怎么好像听见,有孩子在哭呢?” 第458章 你听见背诗的声音吗 我低头看了一眼伞下的谢小康,將话题带过去: “没有,应该是你听错了。 现在,谢小康的家人去了哪里?” 女人有些警惕起来,打量我。 见状,我编了个藉口解释: “我是一名记者。 正在搜集一些,关於未成年犯罪。 以及校园霸凌的资料。 之前听说过华江一小的事,想做进一步了解。 这样,如果能做成报导专题。 以后也能引起社会方面的重视。” 女人这才放下警惕,连忙说好: “那太好了,我知道他家住哪儿。 我作为谢小康的班主任。 没有照应好学生,我也有责任啊! 这些年,我偶尔会去看望,唉,太惨了。 你等我回家放下东西,然后我带你去。” 她示意了下手上提著的东西。 我点了点头,於是女人就先回去了。 也没耽误太多时间。 十多分钟就回来了,接著她告诉了我一个地址。 是安阳市下的一个县,叫隆吉县。 驱车过去,顺利的话,大概四个小时的车程。 我撑著伞,將伞放在后座。 谢小康在伞下坐著。 女人奇怪的看了一眼:“伞不收起来吗?”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我说不用。 接著便导航开车。 在这个过程中,女人也回忆著说起往事。 她叫金菊芳,三流的师范毕业。 毕业后来安阳市找工作。 运气挺好,第一份工作,就进了华江小学。 没几年就成了班主任。 她也算尽职尽责。 但老师能管的地方有限。 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盯著所有学生。 因此,那会儿校园霸凌的事並不少见。 现在好了,大城市的学校,这种事比较少了。 但目前一些小城市,一些留守儿童多的地方。 校园霸凌依旧层出不穷。 因为自己的学生被伤害过,所以金菊芳对这类的事很痛恨。 絮絮叨叨说了一路。 最后说自己对不起学生,对不起谢小康。 谢小康静静地听著,忽然开始背诗: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他侧头看著副驾驶位的金菊芳,嘴里背著小学古诗。 “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 亭台六七座,八九十枝。” “小时不识月,呼做白玉盘……” “老师,不怪你呀,你教的诗,我都背会了……” “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 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 金菊芳猛的回头。 视线在我后座搜寻: “周小哥,你有没有听见背诗的声音?” 我说没有。 她坐在副驾驶,缓缓闭上眼: “是吗?我可能是老了。 好像听见了,读书声是最好听的声音……” 她似乎享受般的,闭上了眼睛。 四个多钟头后,我们到达了隆吉县。 金菊芳不是第一次来,她下车后,先去超市买了些水果牛奶一类的。 然后才带我,找到了一处老旧的二层楼处。 看起来已经是三四十年前的建筑了。 外表斑驳。 好在还有个院子。 院子里,一个疯疯癲癲的女人,正绕著树,嘴里哼哼唧唧的。 金菊芳道:“就是她。已经疯了。” 第459章 母子相见 院子的门没关,金菊芳先提著东西进去,冲房子喊道: “谢大哥在吗?” 没一会儿,里面出来一个拄著拐的老太太。 看起来估计得有七八十岁了。 老太太道:“出门儿干活去了,是金老师啊,您又来了。” 金菊芳道:“来看看你们,还带了一位朋友,是个记者。” 老太太有些惊讶:“记者?哦,先进屋吧,进屋喝茶。” 但我进不了屋。 因为我手里打著伞,伞下的谢小康,认出了自己的妈妈。 情绪激动下,鬼气外溢。 周围的温度瞬间都下降了。 我握在手里的伞隱隱震动。 下一秒,手中一麻。 我也不执著,乾脆鬆开手。 於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老太太和金菊芳两人,就看见空中悬著一把伞,在滴溜溜打转。 金菊芳使劲儿揉了揉自己的眼: “我没看错吧?” 我道:“你没看错。” 金菊芳嚇到了,和老太太握著手。 两人惊恐的看著我。 我生怕老太太被嚇的嘎过去,於是出声: “老人家,你活了这么大岁数了,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 老太太一愣,才道: “我相信的啊。 以前还在乡下的时候,怪事可多了。 自从住进了县城,人气旺,就没再遇见过。” 我道:“相信就好。当年你的孙子,谢小康死后。 灵魂一直在阳间游荡,没有去下面报导。 我其实不是什么记者,而是……阴阳先生。 遇见了你孙子,这才带著他找到你们。 他就在伞下,想念你们,已经很久了……” 说话间,那把伞朝著树下的疯女人飘过去。 两人虽然看不见谢小康,但此刻,在鬼气的震动下。 她们却能听见谢小康的声音: “妈妈,我回来了!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妈妈,你看我的卷子,我考了92分……” 谢小康一手撑伞,一手拿著试卷。 原本在树下嘀嘀咕咕,神神叨叨的女人。 此刻却震惊的瞪大眼,喃喃自语: “儿子、我的儿子!” 疯子本来就魂魄不稳,能够见阴。 她目光直勾勾看著谢小康。 整个人呆滯著。 大约十几秒过后,她爆发出一声哭嚎,朝谢小康扑去: “小康!你回来了,你终於回来了!我的儿子!” 但阴阳不相通。 为防一人一鬼相撞。 我不得不在此时出手,一把抓住女人。 见到儿子的女人,虽然哭嚎著。 但她原本呆滯的眼神,已经重新聚集。 这是魂魄归位了。 我需要再助她一臂之力。 於是我口念凝神咒,运转精元,在女人头顶的位置一拍! 女人被我抓著,原本在挣扎。 此刻浑身一震,整个人恢復了清醒。 我知道她可以正常沟通了,才道: “这是他的鬼魂,他一直在找回家的路。 但人鬼不能相通。 就这样吧,不要再近前了。” 女人颤抖的点头,然后慢慢蹲下,和谢小康齐平。 我默默退到了金菊和老太太身旁。 老太太正在抹眼泪,像是想起了什么。 她连忙摸出老人机,给在外面干活的儿子打通电话。 让他赶紧回来。 金菊芳道: “难怪我会听见背诗的声音。 小康一直就在车上吗? 为什么我们都看不见他?” 我道:“正常,阴阳不相通。” 老太太此时道: “我、我也想见见孙子。 我儿子马上也回来了。 先生, 你有没有办法,让我们也见一见?” 望著老太太哀求的眼神,还有金菊芳期待的目光。 我也不小气,便摸出牛眼泪,给二人招呼上: “喷上这个就行,但是你们別过去。 远远看著,搭两句话就行了。 不要让他的鬼魂,有太多执念。” 第460章 小旅馆,有动静 给两人喷上牛眼泪,两人便终於能看见谢小康了。 母子团聚,我们都没有上去打扰。 便站在门口,静静看著。 谢小康说了什么听不见。 只能看见女人含泪的笑脸,时不时的点头。 老太太和金菊芳都忍不住抹起了眼泪。 过了一会儿,男人也火急火燎的赶回来了。 老太太给他解释了一番原因,我也给他喷上了牛眼泪。 男人看著不远处的谢小康,哽咽道: “当年杀害他的人,没有受到太多惩罚。 现在都已经长大,结婚生子了。 他还是当年的样子,没有长大。” 男人应该是干体力活的。 皮肤晒的黝黑。 他接著道: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打那之后,孩子他妈就疯了。 亲戚们都劝我再生一个,可她都这样了,我哪能忍心。 如果再生一个,到时候,孩子一生下来。 就有一个干苦力,没时间照顾他的爹。 再加一个疯疯癲癲的母亲…… 算了,不造那个孽。 我就这么带著她,过完下辈子吧。” 我嘆了口气,心里很不好受。 而此时,谢小康也撑著伞转过身。 冲我们这边招手。 他喊道:“奶奶,爸爸,老师。 不用担心我,我没事的,我要走啦……” 老太太抹著眼泪:“誒誒,走吧孩子,走吧。” 金菊芳哽咽著挥手:“再见。” 男人一边流泪,一边点头: “去吧,去吧,我和你妈妈也会好好的。” 三人牢记著我的嘱咐。 没有和谢小康说太多话。 以免让他產生太多留念。 这时,孩子爸爸好像是想到什么,突然道: “等等!对了肯德基,你一直想吃肯德基。 你再等一等,爸爸马上去买,你先別走……” 男人说完,慌忙大步跑出去。 骑上了门口的电驴。 不到二十分钟,他就带著打包的肯德基回来。 摆在树下。 男人满头满脸都是汗: “现在到处都能买到这个,不贵了。 儿子,吃吧,吃饱了上路。” 谢小康哇了一声:“这就是肯德基啊,好香啊。” 他不是一般的鬼,再加上又伞的支撑。 因此不需要我上前点香。 直接就可以吃。 谢小康大口大口的吃著。 男人揽著恢復正常的女人,两口子满含爱意的注视著儿子。 谢小康吃完,起身看著父母。 谢小康笑了笑,冲两人挥手。 执念散去。 他转头看向我:“哥哥,请你送我一程吧,我找不到下去的路。” 我点头,示意他撑伞进屋。 然后开始点香烛送阴。 通道在墙角处打开。 谢小康最后回头看了眼在世的亲人,挥了挥手: “再见,再见……爸爸妈妈,奶奶,你们要好好的呀。” 三人含著泪,扬起笑脸。 老太太道:“誒,好好的,我们都好好的,去吧孩子……” 谢小康跑入通道中,身形迅速消失。 通道也跟著关闭。 周围的一切恢復正常。 三人平復了一会儿心情,男人撑起笑脸: “孩子好就行。 阿梅,你也好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得感谢周先生,感谢金老师。 阿梅,你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一会儿我们请先生和老师吃饭,咱们开开心心的。 妈,你快去给先生和老师泡茶。” 老太太和女人应著,立刻各自忙去了。 我推託道:“不用不用,事情办完,我们就走了。” 男人道:“那怎么行,你对我们家有大恩。 那么大老远开车过来,哪能一顿饭都不让您吃上。” 此时已经是下午的六点多。 正值饭点。 忙活一下午,说实话,我也確实饿了。 想了想,便没有推託。 老太太泡好了茶,我们边喝茶边聊天。 没多久,女人从楼上下来。 之前她疯疯癲癲,身上的衣服很乱,头髮也扯的乱糟糟的。 现在洗漱一番,换了衣服。 没有了之前疯疯傻傻的狼狈。 在一家三口热情的邀请下,他们带著我们到了一个饭馆。 饭馆不算大。 通过之前的交谈,我知道男人叫谢文石,女人叫刘梅。 谢文石是哪里有活就去哪里,主要在周边的几个县工作。 做些修路、搞建筑、装修一类的活儿。 “这家店开了二十多年了,看著小,但好吃。” 谢文石不停点菜,点到第七个菜时,我阻止他: “够了够了。” 谢文石道:“不多不多,大家要吃好。” 我道:“再多就吃不完了。 咱们吃好了就行,不能浪费。 而且我是修行人,更忌讳糟蹋粮食。” 听我这么一说,谢文石又加了一个菜,这才勉强停下来。 菜上桌,味道確实不错。 吃的人满嘴生香。 我们边吃边聊,时间一晃,吃饱喝足已经是晚上八点了。 谢文石说现在开车回去太晚了,给我们开个酒店住下,明天再走。 我也白天开了四个多小时车,也確实累。 便询问金菊芳的意见。 她要是急著今晚回去,那我也就开车载她一道回去。 金菊芳道: “周先生你也累了。 咱们今晚就在县里休息,明天再回。 我已经退休了,没什么急事。” 於是谢文石拉著我们,要去县里最好的酒店开房。 县里最好的酒店,一晚要五百多。 我琢磨著他挣钱不容易。 路过一家宾馆时,我说累了,乾脆就在这儿住吧,不想动弹了。 金菊芳也明白我的意思,跟著说: “对,就住这儿,就近,咱们也好早点休息。” 谢文石这才同意,便带著我俩去开了两间房。 110块一晚,价格不贵。 末了,我们刚进房,他和媳妇儿,又提了些水果来。 这才千恩万谢的走了。 时间还早,我也没什么睡意。 便躺在床上玩手机,中途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半夜,有人敲响了我的门。 我开门一看,是金菊芳。 她神色紧张,道: “周师傅,我房间里好像有奇怪的动静。 要不咱们换个地方住吧?” 她的房间,和我的房间,隔著一个拐角。 闻言我看了看手机,发现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这时候我也不想动。 便问道:“你说的动静是什么?” 金菊芳道:“就是厕所里有动静。 好像有人用手指甲在刮镜子一样。 我起来看,又什么都没有。” 第461章 被划伤脸的女鬼 我想了想,道:“我看看去。” 然后便拐入了金菊芳的房间。 因为是在拐角,所以她房门边上,就是楼道窗口。 顺著窗口看出去,能看见街道上的路灯。 这个点,已经夜深人静,路上看不见人影。 房门没关,我直接进去。 一进门,我便察觉到一股淡淡的阴气。 阴气是从厕所的位置传来的。 我立刻摸出牛眼泪喷上。 金菊芳看见我喷东西,紧张道:“是有那个吗?” 我点了点头。 因为喷上牛眼泪后,我便看见厕所里,有一个年轻女人。 长发披散,穿著白色的睡裙。 但睡裙上几乎全是血。 她猛地抬起头,脸色惨白,咧著嘴,眼球仿佛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她露出古怪的笑容,用一种诡异的气声,幽幽道: “你能看见我吗……” 一边说,一边朝我飘过来。 如果是普通人,看见这一幕,绝对会嚇死。 我没带法器包,手边什么东西也没有。 但在女人一张鬼脸贴过来,朝我举起鬼爪时。 我二话不说,运转精元,一脚就朝她踢了过去。 女鬼惨叫一声,直接被我踹回厕所里。 我直接进入厕所,握拳,正要揍她。 女鬼嚇的抱头:“我错了,別打我!” 我拳头在她脑袋边停下,对她道: “谁让你嚇人的?把恶相收起来。” 女鬼的身体的脸於是出现变化。 不再是那副齜牙咧嘴,眼珠子要掉出来的模样。 而是恢復了死相。 一见她的死相,我一惊: “你怎么这幅样子?” 她依旧是穿著睡裙,一身的血。 眼睛和裂开的嘴,虽然恢復正常,但脸上却布满一道道刀伤。 像是被人给故意划伤的。 比她的恶相,也好不了多少。 女鬼抱著头,一副怕我揍她的样子: “我、我被人砍成这样的啊。” 我道:“谁砍的?” 女鬼道:“我男朋友。” 我道:“你把他绿了?” 她本来挺怕我,闻言生气道: “你这人,怎么还搞受害者有罪论啊! 我没有绿他!我和他回家见父母。 我发现他在家里,和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一样。 他在家里,不尊重妈妈,活像个太子爷。 我不想和这样的人结婚。 他对自己的母亲都不好,结了婚怎么会对我好呢? 所以,我就提出分手。 但是太晚了,我就住在了这家旅馆,准备第二天再去赶高铁。 结果他半夜闯进来,把我砍死了。 说什么,我和他分手,让他在亲戚面前丟人了。 当然了,他也被警察带走了。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没办法离开这里。 我也不是故意嚇人的,我就是……太无聊了。 想有人跟我说说话。” 我听完前因后果,心下瞭然,道: “你这是横死,死前受到的惊嚇太大。 所以魂魄不稳,被束缚在了原地。” 女鬼惊喜道:“你懂这个?那你肯定有办法帮我。 快让我离开这个无聊的鬼地方吧。 在这里,我见了太多辣眼睛的事情。” 我好奇心起来:“有多辣眼睛?” 女鬼被划烂的脸上,露出回忆的神情: “你能想像,两个男人进了厕所,拧下了洒的情形吗?” 我菊一紧。 决定以后不住太便宜的旅馆。 她接著道:“你懂的,无聊的时候,只能看这些,看多了也腻……没几个粉的,大家都挺黑……” 我打断她:“別说了,再说下去过不了审。” 她於是闭嘴了。 血糊糊的脸,眼巴巴的看著我。 我於是回了房间一趟,掏出法器包里的傢伙什。 在厕所四角,各燃一炷香。 香点燃,正当我打算念诵经誥,解除她的禁錮时。 门外的走廊,忽然传来踢踏踢踏的脚步声。 听见这声音,女鬼脸色一变,大叫一声: “他来了,快躲起来!” 话音落地,她猛地往镜子里一钻。 镜子上出现她惊恐的脸,但又一动不动的。 仿佛想將自己偽装成一幅画。 此刻,金菊芳正站在门口。 脚步声到了门口。 我转头看去。 就看见金菊芳背后,站了一个小伙子。 看起来二十五六岁,身上穿著的却是囚服。 他垫著脚尖,脸色发青,脸上带著狞笑,露出一口尖锐的獠牙。 是一只恶鬼! 恶鬼对著金菊芳,先是猛吸一口。 金菊芳身上的阳气,化作白色的气体,被恶鬼吸入。 金菊芳猛地一哆嗦,然后打了个喷嚏: “好冷啊,周师傅,你怎么不继续了?你在看什么?” 她顺著我的视线,茫然转头,打算往后看。 我立刻道:“別回头。过来。” 金菊芳没喷牛眼泪,看不见情况。 但从我的语气和神情中,明白了事情的严肃。 她立刻跑到我身边。 恶鬼伸出黏糊糊的舌头,舔了一圈嘴唇。 声音嘶哑的开口: “贱人,別躲了,出来。” 他手里幻化出一把水果刀。 然后朝著厕所而来。 恶鬼並不知道我能看见他,所以直接无视了我。 我们修行人身上的阳气较重。 这些脏东西,一般会选择离我们远一些。 比如这个恶鬼,路过厕所时,还特意饶了我一圈。 他似乎看不见躲在镜子里的女鬼。 在厕所一边巡视,一边阴惻惻道: “贱人,出来,我要划你的脸,一刀刀砍死你……” 看著恶鬼身上的囚服,以及他的动作。 我瞬间意识到。 这就是砍死女鬼的男人。 他行凶恶劣,估计是判了死刑。 只是没想到,他死后变成了恶鬼,还要来继续作恶。 我给金菊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墙角边待著。 恶鬼此时已经走到了镜子前。 歪著头,认真的看著镜子。 镜子上照出他狰狞的脸。 忽然间,他一笑,露出獠牙:“躲在这里啊……” 说著,就朝镜子伸出手。 镜中cos一幅画的女鬼尖叫一声,猛的从镜子里钻出来,往我这边跑。 恶鬼一把抓住她的脖子,將她拉回身边: “都是你害死我。 如果你不分手,我就不会砍死你。 我就不会判死刑。 我要宰了你……” 女鬼挣扎著大叫:“救命,救命!” 在男鬼举起水果刀,再次划向她的脸时。 我法诀一掐,直接甩出一团天火。 白色的火焰袭上恶鬼。 恶鬼大叫一声,猛地后退,鬆开了手中的女鬼。 第462章 鬼嘛,揍一顿就好了 女鬼立刻窜到我身后,寻求庇护: “他每三个月都会来一次,不停的杀我,太可怕了!” 恶鬼凶猛的站在厕所门口,盯著我,阴惻惻开口: “你是法师……” 我道:“嗯,来送你上路。” 恶鬼狰狞道:“我还没杀过人呢,你就当第一个吧。” 话音落地,带著浓烈的煞气,朝我扑过来。 虽然看著嚇人,但不过是一只普通的恶鬼。 欺负一下普通的鬼魂还行。 在我这儿,完全不够看。 根本不需要动用法器和符咒。 我周身运转精元,直接摁住了他的鬼爪。 他大惊:“你居然可以抓到我!” 我一笑:“不仅可以抓到你,我还可以揍你。” 二话不说,我直接將恶鬼摁倒在地。 然后抡起拳头就揍。 狰狞的恶鬼,在我一番拳打脚踢之下,终於怂了,满嘴求饶: “別打了,別打了……” 我掐著他的脖子,將他提起来: “刚才不是很囂张吗?怎么,欺软怕硬?” 恶鬼恢復了生前相,青色的鬼脸和獠牙不见。 看起来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丧丧的小伙子。 三角眼和低垂的眉毛,透著一股猥琐劲儿。 我头也不回,对身后的女鬼道: “你活著的时候,挑男人的眼光也太差了。 他长得这么猥琐,你怎么下嘴的? 下辈子记住,找男人就得按照我的標准找。 记住我这张充满正气的脸。” 恶鬼小声反驳: “我哪里猥琐了……分明是这个贱人。 她肯定是嫌贫爱富,否则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这些物质的女人都该死!” 女鬼见我控制住了恶鬼,胆子大了起来,反驳道: “我去你家,你妈妈像个保姆一样,从早忙到晚。 你和你爸十指不沾阳春水,就知道玩手机。 你连自己母亲都不心疼,我敢和你结婚吗? 什么嫌贫爱富,你少倒打一耙!” 恶鬼狠狠瞪了她一眼: “贱人!” 女鬼骂道:“你才是贱人!不对,贱鬼!” 眼瞅著两鬼开始打嘴炮。 我打断它们: “行了!我是幼儿园老师吗? 没空给你们断案! 死都死了,孰对孰错,生前恩怨一笔勾销。 下去自然有审判。” 我鬆开恶鬼,他身上的煞气已经散去大半。 被我给打散的。 接著,我开始从法器包里,掏送阴的东西。 女鬼不拒绝,很快就高兴的上路了。 恶鬼却趁著我送阴时,在女鬼跑入通道时,自己转身就跑。 我眼疾手快,隔空一抓,精元震盪。 如同龙捲风一样,將恶鬼给吸了回来。 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我冷冷道: “不肯上路是吧?” 男鬼挣扎:“我不下去!你放开我!” 鬼见的多了,我太明白了,於是道: “心虚了是吧?怕下去受罚? 放心,你杀了人,但在阳间已经被执行死刑。 两相一抵,下去后不会遭什么大罪,小罚一下而已。” “真的?”他这才安静下来。 我一脸正直: “当然。我是专业送阴人。 绝对公平。 骗你有什么好处?” 恶鬼鬆了口气,这才同意上路。 当然,我永远不可能告诉他,什么是因果业力纠缠。 比如下一世再投胎。 女鬼说不定就投胎成了他的儿子。 且好好还债吧。 第464章 换酒店,刷经验 凡是相见,皆因相欠。 因果轮迴,业力纠缠。 跟著师父学习奇门遁甲,命理术数。 我常常感慨命数的奥妙。 我们一生所遇见的人,或许,已经在轮迴中,相遇一次又一次了。 处理完这一切,我打算继续回房睡觉。 但金菊芳说不敢在这儿住了。 打算自己换个酒店。 我看时间太晚了,马路上也不见有什么车。 便道:“太晚了,又没车。乾脆咱们一起换吧。” 於是,在app上提前订好一家酒店,我俩就退了房。 新酒店位於县城靠东,属於本县最好的一家了。 不过当地消费水平有限,也不属於旅游县,所以酒店没什么人。 虽然装修的挺好,但缺少人气,一进去,反倒让我感觉阴气森森的。 前台就一个漂亮的小姐姐,在玩手机。 “404和408,在四楼。”她將房卡办好给我们。 並用手示意了一下右侧的电梯通道。 我顺著看过去。 好傢伙,电梯里没人,但是挺『热闹』。 一群鬼,看身上的穿著打扮,都有些年头了。 在通道里漫步目的的飘。 我愣了一下。 出门一趟,给我送业绩来了? 这些鬼虽然是老鬼,但都是普通鬼魂。 神情都呆呆的,看起来神智不清。 送这种鬼毫无难度,也没有什么危险性。 不过,这酒店里,聚集这么多鬼,还是老鬼。 有些反常。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酒店的地皮,原本应该是老坟地,甚至有可能是乱葬岗。 老坟地还无所谓,乱葬岗会糟糕一些。 因为乱葬岗很多横死的人,容易孕育出一些恶鬼。 我只是看了一眼,没什么表示。 也没告诉金菊芳。 免得她又要换酒店。 我可不想大半夜一直折腾。 电梯打开。 里面也挺拥挤。 一眼扫去,十多只鬼。 男女老少都有。 白惨惨的脸,神情僵硬。 我和金菊芳一进去,金菊芳就打了个哆嗦,说: “这酒店挺捨得开空调,冷颼颼的。” 我呵呵一笑。 到了四楼,我皱了皱眉。 走廊里同样全是阿飘。 来来回回,一脸麻木的游荡著。 我几乎可以確定,这酒店的位置,过去应该是个乱葬岗。 主要这些鬼,几乎没有穿『寿衣』的。 全都穿的破破烂烂。 有些瘦骨嶙峋,只穿了条烂裤头子。 很像过去那种苦力。 我对金菊芳道:“好好休息吧,明天一早咱们出发。” 回房后,我没急著睡觉。 而是在房间內点燃香烛,直接开始送阴。 打开阴间通道后,整个酒店的鬼魂,便如同受到某种召唤。 开始穿过房门,进入我的房间。 然后直勾勾朝墙上的通道而去。 这些鬼没有意识,只是找不到路而已。 只要有路,它们就会自己上路。 於是我心安理得的往床上一趟,开始睡觉。 鬼魂们则排著队,一个一个自己上路。 这种躺著积阴德的感觉,简直太爽了。 我半眯著,看著那些鬼魂一个个进去。 然后便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这一觉还没睡多久,一阵敲门声就把我吵醒了。 我睁开眼,房间里已经没有鬼了。 香也已经燃到了头。 酒店里充斥的阴气,明显消失了大半。 敲门声还在继续。 我打开门一看,门口站了个中年男人。 男人身形消瘦,脸色惨白,眼里充斥著红血丝。 像是很久没有睡觉了。 他身上穿著的是酒店的浴袍。 应该也是这座酒店的客人。 我打了个哈欠,疑惑道: “有事儿?” 男人神情恼火,喘著粗气。 然后抬起下巴,鼻间咻咻的闻著: “香烛的味道,是你乾的!” 我挑了挑眉:“现在是清晨的五点二十,你说话说清楚。” 此刻一眼望出去。 走廊上已经没有鬼了。 乾乾净净。 男人道:“我看见了。 这个酒店所有的鬼,都聚集到了四楼。 然后它们一个个排队进入了你的房间,再也没出来。” 我诧异道:“你能看见鬼?” 男人神情阴:“我是天生的阴阳眼。你也能看见鬼……” 我道:“我到不是天生阴阳眼,我是个送阴人。 专门处理鬼魂的,送它们去地府报导。 毕竟,阳间不是它们该待的地方。” 男人恶狠狠道:“你为什么做这些?有人给你钱了?” 我察觉出这男人有点问题。 不像个正常人。 为了防止他突然掏出刀子捅我。 於是我后退了两步: “没人给我钱,这是我的工作。 不过呢,阴间会给我算功德。 怎么,你有意见?” 男人恼火道:“当然!我在这里住了一年。 这一年里,多亏了这些鬼。 没有它们,我根本、我根本无法创作!” 创作? 我道:“你是作家?” 男人道:“我是些灵异小说的,一直在寻找灵感。 住到这里后,每天看著它们,我才能灵感爆发。 现在你把它们都弄走了,你得赔偿我的损失。 特別是青娘,青娘也进了你的房间. 你这个多管閒事的傢伙,真是可恶!” 眼瞅这哥们儿情绪有点激动。 我忙道:“打住打住。青娘是谁?” 男人道:“她是一个可怜的青楼女子,死后被扔到了乱葬岗。 我写小说的时候,她就在我身边给我唱歌。 晚上睡觉前,还会给我跳舞。 你点了该死的香,她就被迷住了。 我跟著她一路下来,眼睁睁看著她进了你房里。” 我看著他发黑的印堂,眼下的黑眼圈。 心下瞭然。 说是为了写小说。 其实是为了女鬼。 这哥们儿身体都会被掏空了,身上根本不剩多少阳气。 於是我道:“她也上路了。” 男人道:“不行,你把她还给我。她是我书里的女主角。” 我道:“如果不还呢?” 男人道:“那我就弄死你!” 说著,就凶狠的朝我扑上来。 我直接一脚踹出去,然后给大堂打了电话。 让他们叫保安,报警。 没多久,警察来了解完情况,就將人给带走了。 让这人去拘留所待一段时间。 说不准能救他的命。 毕竟这类地方,是正气聚集之地。 对驱散身上的阴邪,很有效果。 折腾完天都亮了,但我整个人精神抖擞。 估计是这一晚上刷太多功德了。 洗脸照镜子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红光满面,印堂都饱满了许多。 第465章 一命一运一劫 功德真是个好东西。 上次受了伤,这一晚上全补回来了。 我调动了一下周身精元。 体內已经没有受伤后的虚弱和迟滯感。 洗漱一番后,我和金菊芳吃了个早饭,便驱车回了安山市。 將她送到小区后,我就驱车回了店里。 师父一眼看出我的变化,问我这一天一夜,遇到什么好事了。 我乐滋滋將自己,躺著刷功德值的事儿跟师父说了。 师父笑道:“你有善意,天有善缘。” 说完,师父像是想到了什么。 忽然走到店门口,抬头看了看天色,接著手中就开始掐算起来。 掐完,师父脸色微凝,对我道: “去给祖师爷烧一把香。” 师父说的是一把,不是一炷。 我意识到,师父应该是掐算到什么与我相关的事。 所以让我烧香,请示祖师爷的意见。 一把上升到这种程度,肯定不是小事。 於是我立刻去洗了手脸,隨后就开始烧香。 一把香的烟很大。 但这些烟却並不散开,而是聚在一起,螺旋向上。 燃烧后的香灰,集体朝右偏。 师父站在一旁看香: “凝而不散,玉山倾倒,看来是有惊无险。” 我看师父像是放下心,便立刻道: “师父,你算出什么来了?与我有关?” 师父点头:“为师之前教过你,这积德改命,一运一劫。” 我立刻明白过来,別提多高兴了: “也就是说,我之前的命格,已经改了!” 师父含笑点头:“就差一劫,来应运数。 渡过这一劫,才算是真正改了那个命。” 我道:“所以,师父,我的劫数是什么?” 师父眯了眯眼,半晌才缓缓道: “天机不可泄露,快了。 这场运劫,需要你自己面对。 今日起,为师便闭关修行了。” 师父离开后,我在店里溜达,激动的来迴转圈。 我之前的命格,註定孤独贫苦,克妻克子。 那时候我挺害怕。 但修行之后,这些都已经看开了。 此刻改命,並不是为了给自己改个富贵命。 而是改命改运,其实是修行成果的一种验证。 类似於一些精怪,它们修炼到一定程度。 也要相应的,渡地劫、人劫、天劫。 现在,我即將迎来修行路上,第一次考试。 考过去了,就能上二年级。 考不过去,就得继续留级。 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一直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应对。 但一切都很平静。 根本吃不准运劫是什么。 第四天夜晚,我刚掛上店门口的灯笼。 一个女人就找到了我店门口。 我看见她时,瞬间懵了: “你、你不是在中锦小学门口,卖煎饼果子的大姐吗?” 当初,我为了躲避红衣女鬼。 找傻小孩『马小虎』换了件外套。 而她就是马小虎的妈妈。 她在青山区,离我现在的区,隔著六十多公里路。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她见了我,激动道: “我记得你,送外卖的…… 你来我这儿买过好几次煎饼。 我儿子让我来找你的!” 说话间,她看著我的店铺: “你现在开店了,做白事生意? 难怪我儿子让我来找你……” 我心里隱约觉得不对劲: “你儿子是不是出事了?算了,你先进来说。” 我把大姐叫进屋,给她倒了一杯水,让她说说前因后果。 大姐眼眶红红的,点头: “我儿子脑子不好,他爸就跑了。 我一个人卖煎饼带著他,实在顾不过来。 那天卖煎饼的时候,他在路边上玩儿……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被车撞了,当场没了。” 第466章 马小虎之死 听到马小虎的死讯,我顿时相当难受。 因为以前租住的房子,离中锦小学近。 平时上下班也好,兼职送外卖也好。 经常都会路过。 所以,对这对母子也相当脸熟。 当初,我还从马小虎那里换了件外套。 只用了两包辣条。 事后我想起来,觉得自己挺不地道。 当时应该顺便给点钱什么的。 只是后来事儿太多,一来二去,我也就忘了。 没想到再次见面,那孩子居然死了。 我知道事情肯定不简单,沉著脸问: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小虎去世了,又为什么会让你来找我。 你是不是看见他的鬼魂了?” 大姐哭著点头: “我是从头七以后,开始梦见小虎的。 其实也不是梦见,他是真的回来过。 一开始我以为是梦,梦里他一直在哭。 隔著一段距离,好像要告诉我什么。 后来他就不哭了。 每一次梦见,他的距离都离我更近。 再后来,小虎就站到我跟前了。 他跟我说,有人在欺负他,只有外卖哥哥可以救他。 然后小虎的样子忽然就变了,变成了你的样子。 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我记得你…… 我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然后小虎就告诉了我这个地址,让我拿著东西,到这里来找你。 我梦醒了,发现桌子上真的有这个东西。” 说著,她从包里摸出了一样东西给我。 说是梦里马小虎给她的。 放在桌面上的,只一枚指甲。 赤红色的指甲,散发著浓重的煞气。 我將它拿在手里,阴煞气顺著手席捲而上。 通过经验,这应该是殭尸的指甲。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级別的殭尸。 但肯定不是最低等那种。 我眉头紧皱,脑子里飞速思考著。 这指甲是什么来歷。 马小虎为什么要找我。 马小虎的死,难道和我有关係? 大姐见我一直不说话,急的摇我胳膊: “小兄弟,到底该怎么办?” 我回过神,道: “既然小虎让你来找我,放心,我会处理。 不过,小虎的死,会不会另有蹊蹺? 撞死他的是谁?” 大姐摇头: “一个陌生的司机,可能疲劳驾驶了。 赔了我六十多万……” 看起来,是一起普通的交通事故。 该赔偿的也赔偿了。 但我还是觉得有问题,便道: “这样,我想起小虎出事的路口看看。” 大姐一口答应下来。 我立刻去收拾傢伙什,顺便把睡觉的小灰灰也揣兜里。 因为这件事太古怪,像是衝著我来的。 不出意外,就是师父所说的运劫到了。 带上小灰灰,关键时刻,万一能救救急也好。 这次,我收拾了很多符咒。 但凡能带的法器,也都带上了。 接著,我便驱车,载著马小虎的母亲,到了他出事的路口。 也就是中锦小学左侧的十字路。 这个时间点,街上已经没有行人和车辆。 我將车靠边停下。 路灯將我和大姐的影子拉的很长。 “就是这儿……”她指著一个位置,默默抹眼泪。 这里的磁场没有问题,也没有什么阴气。 我於是摸出魂铃,点燃香烛。 烧了之前和马小虎的生辰八字,开始招他的鬼魂。 清香徐徐。 纸钱翻飞。 魂铃在黑暗中,有节奏的响著。 我口念招魂咒,凝视著路口。 一遍一遍。 马小虎没有出现。 大姐看我停下动作,小心询问:“怎么了?” 我道:“我想招小虎的鬼魂,但没有招来。 我能感觉他还在阳间,因为魂铃有反应。 但他好像被什么给控制了,来不了。” 大姐顿时哭的更厉害:“他说了,有坏蛋……” 我眉头紧皱,安慰她不要哭,我再换一种方法。 这次,我摸出了那枚疑似殭尸的指甲。 第467章 重赏之下,必有勇鬼 指甲散发出浓重的煞气。 我摸出一个巴掌大小,粗糙的稻草人。 然后將指甲塞进稻草人心臟的位置。 接著將烧掉的纸钱灰平铺在地上。 重新点燃一支香,插入稻草人嘴巴的位置。 看起来,稻草人就像一个香托一样。 大姐在一旁焦急的看著。 我也没跟她多解释,双手开始快速掐诀: “万法追踪,乾坤一气。 听吾號令,鉴本琢形。 缩地成寸,百鬼闻铃。 急急如律令!” 法诀一指,稻草人猛地往下,將倒未倒,嘴部含著的香,摇摇晃晃起来。 与此同时,远远近近,传来许多窃窃私语的声音。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有。 声音很模糊,听不太清楚。 “……有法师悬赏。” “不敢不敢。” “好可怕,快跑。” “有点心动……” ………… 声音虽然时断时继,但平铺的香灰上,却没有任何反应。 我见此,抓出一把纸钱点燃: “见者有份!” 將燃烧的纸钱往空中一甩。 火光翻飞。 一股阴风出来。 “我的、我的……” “买命的钱也敢要?” “小恩小惠,別过去。” “有钱不赚王八蛋!” 隨著最后一个,年轻的男人声音响起。 周围猛地颳起一阵阴风。 將空中坠落的纸钱卷到一出。 我一喜。 有人接单了! 大姐察觉到不对。 看著空中的纸钱,害怕的问我: “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来了……” 我点头:“嗯,是来帮我们找小虎的。” 与此同时,香灰上出现一个脚印。 接著,稻草人含著的香,就以极快的速度被吸食了。 最后,整个稻草人也猛地燃烧起来。 只不过,火苗是绿色的。 接著,一个模糊的鬼影,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我定睛一看,发现是个年轻的小兄弟,骑著一辆电动车。 身上穿的衣服,看起来格外熟悉。 送外卖的。 合著是我的同行。 外卖员为了抢时间,车祸意外等身亡概率確实很高。 看来又是一个,死在送单中途的前同行。 生活不易。 我嘆了口气,道:“多谢了兄弟。” 小兄弟骑在电动车上,看著二十六七岁的样子,摇头道: “不谢,又不是白帮忙。 不过,你给的好处不够。 得再加。” 我想了想,道: “事成之后,我专门给你做一场消业法事。 再以你的名义,捐一笔善款。 用於植树造林。 你看怎么样?” 他灰暗的双眼,立刻瞪大,精神起来: “兄弟,大方啊! 成,刀山火海我带你去。 跟上吧!” 我立刻打算上车。 这是,大姐要想跟著上车。 想到那枚煞气很重的指甲,我不由阻止她: “我要去的地方,可能很危险。 你先回家去,等我消息吧。” 大姐刚才看著我,对空气自言自语,也明白过来。 但她还是道: “我可以帮忙。 我不会法术,但万一,万一小虎在那里,我……” 我严肃道: “我一定会將小虎的鬼魂,安全带回来见你。 但你不能去,那地方很可能有殭尸,甚至有埋伏。” 马小虎的事,串联在一起。 怎么看,都像是有人在利用马小虎,请我入翁。 带上她,太冒险了。 如果这是我的『运劫』,那我只能面对。 我强势拒绝后,大姐也无法坚持。 只能看著我开车远去。 外卖兄弟骑著他的电炉,在我前面带路。 中途,我俩时不时搭话。 他叫王科,普普通通的外卖员一个。 死的也毫无特色。 就是送单路上抢时间,不遵守交通规则,被麵包车撞死的。 可能是因为横死,他没有第一时间去下面报导。 等有意识时,已经找不到下去的路了。 就一直在阳间飘荡。 平时的爱好,就是潜入一个肥宅的家里。 飘在肥宅身边,和肥宅一起看小说、打游戏、看动作片啥的。 生活也算过的去。 至於为什么选择肥宅呢。 因为肥宅不爱出门,不运动,身体也差,阳火弱。 他也想找下去的路。 但和其他鬼交流后,知道去了下面,要根据一生功德审判。 还得过阴寿。 说不定活的比在阳间还惨。 有鬼说,下面的阴司城里,生活水平停留在上世纪五十年代。 他又问我:“你找这个干什么? 我能感应到它的气息,很强。 我只能把你送到它附近,再近我不敢过去了。” 我道:“为了救鬼。 刚才那个大姐,她儿子的鬼魂,好像在那里。” 说话间,我们已经离开市区。 一路行驶在郊区的道上。 第468章 纸人,葫芦 两小时后,我们停在了郊区一处无人国道。 王科指了指前方黑暗处: “气息就在前面,我不敢再过去了。” 我將头探出车窗,看过去是一片黑暗。 但远方的黑暗处,又亮著一处光。 像是有人住的模样。 我问王科:“是不是那处亮光的位置?” 王科不確定,说他再感应一下。 然后就闭上眼。 大约十几秒的功夫,他猛地打了个哆嗦: “不是,还要更远,在更里面的地方。 但那个有光的位置,也有它的气息。” 因为没有路,所以车开不过去。 我於是將车靠边停好。 王科依靠在我车边:“我在这里等你,我不过去……” 我笑了一下: “放心,答应了你就不会强迫你过去。 你也不用在这里等我…… 为防万一,你自己先躲起来吧。” 王科闻言,像是想到了什么: “小法师,看来你自己也知道危险。 既然如此,为什么非得去呢? 不如咱们还是撤吧。 大不了我不要你捐钱做慈善。 你给我做个消业法事就行。” 这哥们儿神情看著挺担忧,我有些感动: “我得救大姐的儿子,我还得完成自己的『作业』。 兄弟放心,我死不了。 我答应你的,也一定给你做到。” 接著,我不再多言。 摸出手电筒,开始往野地里走。 虽然没有公路,但野地里,有一条人踏出来的小径。 顺著小逕往前,渐渐的,离黑暗中的光线就近了。 前方出现了一座破旧的小平房。 墙壁上都有裂痕了。 平房用的是木门,半掩著。 灯光从门和破裂的窗户透出。 小灰灰仿佛感受到什么,从我衣服口袋里探出头。 我一边朝平房走,一边將它的脑袋摁了回去。 这座平房游弋著淡淡的煞气。 和指甲如出一辙。 走到门口,我敲了敲门,里面无人响应。 將门推开,里面是堂屋,中间放著一张简单的四方桌。 桌上还放著碗。 碗里是满满的白米饭。 饭上插了已经燃烧殆尽的香。 有人在这儿请鬼吃饭。 会是给马小虎吃的吗? “有人吗?”我出声问。 话音落,从右侧的门帘子后面,走出来一个女人。 女人身材丰满,大脸盘子,带著笑,脸煞白煞白的。 尖细诡异的腔调,从她嘴里吐出: “客人,久等多时了。” 她身上没有阴气,也没有阳气。 我单手迅速掐诀,在眼前扫过:“净!” 眼中,女人的幻象退去,露出真容。 是一个纸扎人。 不过是很高级的那种。 因为纸扎人的胸前,绘了繁复的符咒。 隱约像是一个阵法。 具体是什么阵法,我看不出来。 我道:“你的主人是谁。” 女纸人道:“是你的熟人。” 我道:“我的熟人很多。” 女纸人道:“你会见到的。” 我看了白米饭一眼,道: “马小虎的鬼魂在你们手里?他在哪儿?” 女纸人抬起手臂,指向屋后的方向: “你往前走,一直走。 会看见一棵长著人脸的怪树。 树上掛著一个葫芦。 马小虎的鬼魂就在葫芦里。 主人说,你有本事就去拿。” 第469章 儿髓酒,嫁接法 葫芦? 我第一反应,想到的是当初逃走的『葫芦老贼』。 他在我和师父手下吃亏。 迟早会回来报復。 如果是他引我来此,到说的过去。 但,他又是怎么知道,我认识马小虎母子的? 这些念头在脑海里闪过。 纸人已经走到了桌前: “客人,我是特意来招待你的。” 我活动了一下脖子,抽出奔雷剑: “噢?你打算怎么招待?” 纸人是被符咒阵法控制的,虽然活灵活现,但身上的气息並不强。 我有把握,能一剑了结她。 但对方既然故意放个纸人在此等候,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所以我没有贸然出手。 那边纸人道:“朋友来了有好酒,当然是喝酒了。” 说著,就从我身前走过,朝左侧的门栏而去。 不出意外,那边应该是厨房。 这种小平房,通常就是左边厨房,中间正厅,右边臥室。 我跟在她身后。 注视她的一举一动。 只见厨房很简陋。 里面靠墙,放著一架老式的冰柜。 女纸人打开冰柜,然后从里面摸出一个罈子来。 “这酒你敢喝吗?”她拧著酒,看向站在门口的我。 我道:“这是什么酒?” 女纸人道:“这是我主人酿製的『儿髓酿』,喝一口,延年益寿,回味无穷。” 我眉头一皱:“儿髓酿?” 女纸人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肾属水,通髓,为先天之本。 人之生发,携精气十六两。 气尽而寿终。 稚子孩童,气未耗,髓充盈。 以其酿酒,固本培元。 自古神仙嫁接法,人衰从来有药医。 此谓,老树抽新枝也。” 我惊的倒抽一口凉气。 差点没厥过去。 张三丰真人的《无根树》词里,便说『自古神仙嫁接法,人老原来有药医』。 所谓的『嫁接法』,指的是水火既济的修行方法。 是让它这么用的吗? 我本想观察一阵,但听它一套『嫁接』理论后。 气的太阳穴突突跳。 二话不说,剑诀一掐,提剑就朝纸人砍去: “嫁接你大爷! 什么档次,还跟我谈上嫁接了! 你懂个毛线!” 这就是邪门歪道的典型。 修行嫁接,是坎离之法。 但邪门歪道,却用幼童骨髓酿酒,用来填精补气。 实在令人髮指! 我一剑斩去,纸人面露慌乱,后退想躲。 我自然不可能让她躲过去。 这一剑直上直下。 瞬间將她从中间劈开两半。 纸人发出一声尖叫,身上的符咒阵法陡然一亮。 整个身体,便猛地燃烧起来。 手中的儿髓酿也跟著掉落。 我下意识接住,坛上的油纸封却跟著掉落。 瞬间,一股奇异的香味传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是一种很清冽的味道,带著一股凉意。 最主要的是,这气味中,还蕴含著另外一种东西。 肾精骨髓凝成的气,很纯的精气。 是人生下来,自带的肾精本源气息。 这种气息,普通人感应不到。 但在我们修行人的感知里。 这就像是被提纯了十倍,无比浓郁的灵气。 我咽了咽口中。 浑身开始像有蚂蚁爬一般。 一种无法遏制的饥渴感,让我浑身燥热。 口腔和喉咙,都渴的如同沙漠。 我眼睛直勾勾盯著罈子里清冽的水。 喝一口。 喝一口就能解渴。 这么浓郁的灵气,喝下去,顶我打坐一年吧? 不,不,这是有幼童精髓炼製的。 就这一坛酒,至少得用十个,三岁以下的孩童。 我不能喝…… 本能的强烈渴望,和我的理智疯狂打架。 我脑海里冒出一个自己的声音。 反正那些孩童已经牺牲了。 这酒不喝白不喝,不喝他们也活不过来…… 我喝了,就能增强实力,还能给他们报仇呢。 对,可以喝。 我喝这酒,也是为了替天行道。 疯狂的饥渴感,在这一刻,再也压制不住。 我喉头乾咽了一下,提了罈子凑到嘴边。 第470章 人脸树,马小虎 罈子碰到嘴唇的瞬间。 我猛地將酒罈子往地上摔。 整个人头脸上出了一层汗。 妈的! 差点儿,就差一点儿。 还好我还有一点理智。 虽然死去的孩子不能復活,但我不能用这个,当满足欲望的藉口。 人如果想墮落,藉口太好找了。 隨著罈子碎裂,液体洒出。 那勾人的气息更浓了。 强烈到,让人恨不得趴地上舔乾净。 小灰灰此时都探出头来,流著口水。 它哪里挡得住诱惑。 作势就要跳出口袋。 我一把抓住它,攥在手里: “不能喝!我们先离开这儿,太他妈磨人了。” 被劈开的纸人已经燃烧殆尽。 地面上多了一块黑色的小木牌子。 牌子上有个令字。 我心中一动,將牌子拿了,然后迅速带著小灰灰离开木屋。 打著手电,我顺著屋后,一路往前走。 离国道越来越远。 人跡罕至,周围的杂草,差不多长到人的小腿处。 小灰灰下到地上,在草丛里无声窜动。 执行我给下的隱藏命令。 虽然在店里,它喜欢跟我对著干。 但一出来,碰上正事,小灰灰相当机敏。 忽然,前方出现一片空地。 杂草戛然而止。 空地的泥土有些发黑,瞧著很肥沃。 按理说应该长满植物。 但诡异的是,大面积的空地,和周围的杂草植被,形成了清晰的分割圈。 就好像黑土地上,被灌了除草剂一样。 我明显感觉到了属於指甲的煞气。 在这里是变强了。 夜里没有风。 但空气却透著一股诡异的凉意。 我乾脆將手电筒叼在嘴里。 一手提著奔雷剑。 一手捏著两张攻击符咒。 然后警惕的前进。 女纸人说,马小虎的鬼魂被装在葫芦里。 掛在一颗长著人脸的树上。 树怎么会长人脸呢? 所以,那树十之八九有问题,没准儿是个精怪。 但精怪是分善恶的。 不知道那人脸树,会是什么路数。 越往前,煞气越浓。 空中隱约浮动著淡淡的雾气。 灯光尽头处,终於出现了一株大树的影子。 我警惕的观察了一下四周。 暂时没看见人影。 当然,也没见有什么鬼影。 我立刻加快脚步。 灯光推进,大树的模样显露出来。 不知道是什么树,似乎已经枯死了。 树干虬结粗壮,枝杈横生,但没有一片树叶。 在树高大约三四高的位置,赫然悬掛著一个黑色葫芦。 葫芦表面绘著金色的收鬼符阵。 我抬头,嘴里的灯光打在葫芦上。 葫芦里的鬼魂应该有所感应,估计在里面乱动。 葫芦便跟著摇晃起来。 我眯了眯眼,將手电筒插到地上。 双手迅速掐剑诀:“去!” 奔雷剑嗡鸣一声,浑身裹住细密的蓝色电光,朝拴著葫芦的细绳斩去。 细绳断裂,葫芦坠落。 我单手接住。 奔雷剑飞回我身旁,直直插在土中。 我一边打起精神,警惕四周。 一边打开收鬼葫芦。 马小虎立刻从里面飘了出来。 傻子死后,就没那么傻了。 他看著我,呆愣愣的说: “我记得你,你用零食,骗走了我的外套,妈妈还骂我了。” 我嘆了口气:“哥哥错了,向你道歉。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说著,我摸出了自己的收鬼葫芦。 收鬼葫芦有很多种。 好一些的,可以养鬼,鬼待在里面会很舒服。 比如『虫虫』,就一直被我放在养鬼葫芦里。 差一点的,就是眼前的黑葫芦,上面有镇鬼的符文。 鬼魂在里面会很难受。 “你进这个葫芦里来。”我打开自己的葫芦。 但马小虎此时,却害怕的看了一眼身后的大树。 但粗壮的树干上,突起的树瘤,形成了一张诡异的人脸。 两个凹陷下去的洞,如同一双诡异的眼睛。 正对著我们。 第471章 红毛女尸 我眯了眯眼:“你在怕它?” 马小虎道:“这棵树会吃人,有个女人被它吃进去了,我看见的。” 他讲起了自己游荡到这里时。 看见一个披著长头髮,指甲血红的女人。 身体被眼前的树,一口一口吃下去的情形。 马小虎嚇得想跑,但一转身,就看见了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將他抓紧了葫芦里。 再后来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我立刻意识到,他说的那个被吃掉的女人。 就是红指甲的主人。 而那个男人…… 应该就是这次的做局者。 我立刻问马小虎: “那你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 在此之前,是谁让你来找我的?” 马小虎似乎在思考,但鬼魂的逻辑和思维。 会受很多情况的干扰。 他艰难的想了一会儿,无奈的说: “我、我不记得了……” 於是我也不多追问,打开葫芦: “你別怕,剩下的事交给我处理,你先躲进来。” 马小虎点头,刚打算钻入葫芦里。 身后那棵大树,便发出一个沉闷嘶哑的声音: “既然来了,谁都別想走,成为我的养分吧……” 大树周身,瞬间探出许多气化的储蓄。 在千钧一髮之际,把即將进入葫芦的马小虎给捆住。 马小虎在空中大叫起来。 於此同时,几十条气化的触鬚,也从各个方向朝我袭来。 我立刻提剑,左劈右砍。 触鬚被斩断,化做黑色的煞气,在四周瀰漫。 我一边挥剑,一边將手里的两道符咒,朝那株人脸树击去。 符咒至,猛地发出爆破声。 直轰那张怪脸。 那两张符咒威力不俗。 大树发出沉闷的嚎叫,所有的触鬚全部收回。 “进来!”趁此机会,我冲马小虎呼喝。 马小虎这次速度很快。 一溜烟的钻进葫芦里。 收好他的鬼魂,我没有了后顾之忧。 立刻又拔出破气刀,朝人脸树逼去: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层次的精怪。 但煞气这么重,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去死吧!” 我一刀朝树扎去,直命人脸印堂的位置。 破气刀削铁如泥,但捅人脸树时,却乾涩而迟滯。 一刀下去,人脸树又发出沉闷的嚎叫。 伤口的位置,流出浓稠的绿色液体。 带著一股腥臭。 我正打算继续,多捅几刀。 人脸树忽然道:“该你出来了……” 接著,它整张树脸都扭曲起来。 其余地方缩小,嘴的位置变大。 迅速成了一个硕大的树洞。 接著,一只惨白的,带著血红指甲的手,从树洞里伸了出来。 煞气! 好强的煞气。 与人脸树如出一辙。 似乎已经合二为一。 下一秒,女人的头也从树洞里探出。 她猛地抬脸。 我看见了一双绿色的眼睛和一张惨白的脸。 这一瞬,她的脸上,手上,开始疯狂长出红色的毛髮。 是只红毛尸! 她快速从树洞里爬出,露出的部位,已经完全被毛髮覆盖。 女尸一张口,直接对著我喷出一口猩雾! 我剑一横,剑诀催动间,竖起剑气盾,將猩雾阻挡。 这猩雾有腐蚀性。 如果是普通法剑,瞬间就会被污染。 “杀了他……给我们当养分……” 人脸树闷闷的开口。 红毛女尸猛地窜出,利箭一般朝我扑来! 第472章 恶战,肩膀被捅穿了 距离太近,速度太快。 我根本无法躲避。 眼瞅钢针般的十根手指捅过来。 我猛的往后一仰,左手挥舞破气刀向上斩去。 直削她的指甲。 指甲比铁还硬,破气刀没有一砍到底。 只削掉了她四根指甲。 红尸一扑未中,落地的瞬间,转身又朝我扑来。 这次我有了准备,身形一矮,一个俯衝。 破气刀直接朝她肚腹捅去。 一声闷响,破气刀如腹,红尸发出一声吼叫,身上的红毛忽然竖起。 我一惊,想后退却来不及。 红毛一竖,从毛髮间就喷出一阵红色的粉末。 顿时罩了我满头满脸。 瞬间,我头脸的皮肤一阵火辣辣。 最主要的是,眼睛也睁不开了。 下一秒,伴隨著一声吼叫,有什么锋利的东西,直接插穿我的肩膀。 瞬间將我钉在地上。 我惨叫一声,被捅穿的右肩,右手彻底不能动了。 眼睛虽然睁不开,但我闻到了一股恶臭和腥风。 是那红毛趴在我身上。 人脸树又在催促:“咬死它,餵到树洞来……” 我还能动的左手,疯狂往上方扎。 很多法术和符咒,对这类殭尸都没有用。 斩头破脑的物理攻击是最直接的。 隨著我不停挥刀,我上方的红毛殭尸似乎也在躲。 没有直接咬下来。 与此同时,我运转精元集中到眼部。 精元的梳理下,剧痛的双眼恢復正常,总算能睁开眼了。 果不其然,红毛殭尸就悬在我上方。 张著嘴露出獠牙,一次次想咬我。 但都被我快速挥舞的破气刀拦住。 此刻,看清目標的瞬间。 我故意露出破绽。 红毛殭尸立刻就朝我脖子啃下来。 而我则趁此,一刀直捅它印堂! 瞬间,印堂处一股黑水喷出,又喷了我满头满脸。 腥臭无比,別提多噁心了。 但这一刀,直袭红毛殭尸的命脉。 它瞬间发出惨叫,插住我肩头的手猛的收回,身形不稳的迅速后退。 我肩头鲜血直冒,剧痛无比。 但我知道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立刻甩出一张符咒:“去!” 符咒击中红毛殭尸,不能对它造成什么伤害。 但能阻碍它的速度。 两重暴击下,红毛殭尸身形左歪右倒,一双手乱挥。 我直接窜到它身后,对著它的脖颈斩去! 一刀!两刀!三刀! 三刀下去,红毛殭尸的头被我斩断,掉落在地。 但它的身体依旧在动,只是变的很慢。 我一脚踹过去,將它踹倒。 然后对著它心臟胸腔的部位,一顿乱捅。 十几刀之后,这玩意儿才彻底不动弹了。 人脸树沉声骂:“没用的东西……” 我摇摇晃晃起身,抹了把脸上的黑水,看向它: “现在该你了……” 说著,我朝人脸树走去。 人脸树的树枝开始抖动起来。 我开始攥著破气刀,一刀一刀往人脸上捅。 人脸树发出惨叫。 我道:“你不是很牛逼,原来就这点本事?” 一刀刀下去,绿色的黏液流出。 人脸树疯狂抖动树枝:“我今天非得吃了你……” 上方的树枝,忽然纷纷断裂。 如同壁虎的尾巴。 而掉落在地的树枝,一条条都竖立了起来。 形成一个圈。 將我和人脸树围在其中。 第473章 小韩惊现 我立刻警惕起来,迅速从法器包里,摸出几张对付精怪的符咒。 因为精怪较少,所以这类符咒平时画的也少。 而且精怪类的符咒,非常耗时间和精元。 师父十天半个月才出一张。 我出一张至少得一个月。 此时,周围的树枝,如同利箭般一横,直接朝我穿来。 我立刻扔出一张符咒:“破!” 符咒扔上头顶,爆裂间,迅速洒下一道道针一般的光芒。 就要插入我身体中的树枝,在这瞬间像是被卸了力。 刷啦啦成片掉落在地。 我暗鬆一口气。 从法包里摸出一瓶油:“留你不得。” 说话间,我拧开盖在,將那壶油大半瓶全洒在人脸树身上。 人脸树巨大的身躯颤动著。 我道:“这油可不好弄,今天便宜你了。” 说完,扬手打出一道天火。 油瞬间被点燃。 我又走到一旁,將红毛尸和她的头颅一起拖到树边。 让红毛尸和人脸树,一起陷入火海中。 人脸树发出沉闷的怪叫。 我混身恶臭,看了眼失血的右肩,心知此地不宜久留。 整件事的背后,另有人躲在暗中。 我如今受伤失血,实在不宜再与人斗。 然而,我一转身,才发现身后的黑暗中,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影。 我立刻持剑警惕:“你究竟是谁?” 对方闻言,抬步往前,很快走入了我的视野中。 看见来人,我大吃一惊:“小韩?” 我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他。 小韩面无表情,眼神冰冷: “老周,好久不见。” 我脑海里飞速旋转,將一切很快串联起来: “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 当初,我破了你家祖宅的局。 所以你要报復我。 可是,你不该有这样的能力……我明白了,你是不是又拜了什么邪修……” 小韩依旧神情冰冷,声音低哑: “周宜,拜你所赐。 从那以后,我家破人亡。 你知道,看著自己的父母,兄弟姐妹,被逼上绝路的感觉吗? 他们没有活路,最后跳楼了。 就死在我面前。 我们家,现在就剩我一个活人。 你很得意吧?” 我一时语塞,顿了顿才道: “无非是破產,过些穷日子而已,不至於死……” 小韩淡淡道: “一朝家破,人人都可以嘲笑欺负他们。 你根本体会不到,从顶端落下来。 会遭受多少痛苦。 周宜,我今天不是来跟你卖惨的。 是来找你算帐的。” 我看了看他身后和周围,没察觉到有其他人在。 我道:“你究竟拜师何人?” 小韩闻言笑了笑: “今天,你要死在我手里。 如果不死,那就是我死在你手里。 到时候,你自然能见到我师父。” 我刚想开口,小韩忽然抬手,手里攥著一个东西: “周宜,你看,这是什么……” 小灰灰! 他居然能抓住小灰灰? 要知道,小灰灰虽然没什么大本事。 但很机灵,速度极快。 如果它警惕起来,我和师父都难以逮住它。 此刻,小灰灰被小韩攥在手里,一动不动,眼神呆滯。 也不知道小韩用了什么手段。 第474章 恶战,毁丹田 “灰灰!小韩,你有什么冲我来。 你对它一只老鼠下什么手!”我举剑呵斥。 说实话,心里有点慌了。 但面上不能表露出来。 小韩冷笑一声: “你有错,但它是无辜的。 毕竟,我也养过它一阵。 放心,我不会弄死它。” 我道:“那你想干什么?” 小韩道:“我可以留它一条命。 但它是灵鼠,我也可以抽乾它的修为,废了它的丹田。 到时候,它就只能是一只普普通通的老鼠。” 我暗暗咬牙。 这和杀了小灰灰有什么区別! 深吸一口气,我淡淡道:“有什么条件,你说吧。” 小韩道:“不算太笨。 张老头一向爱夸你天分好,勤勉。 呵,既然你这么爱修炼。 那么,只要你倒转行气,自废命门气海。 我就放过你们。” 我闻言,深深看了小韩一眼,然后笑了: “自废命门气海?那从此,我便修行无望了,你觉得我会答应你?” 小韩手里掐了个诀。 手指点在小灰灰眉心的位置,淡淡: “我数三个数,若不动手,我就废了它……” 我脸色一冷,提著破气刀衝上去:“去死吧!” 小韩面上闪过一丝狠戾,指尖在小灰灰眉心一点。 小灰灰发出一声惨叫。 接著被小韩扔给了我。 小韩也迅速拔出一把白色的短刀:“周宜,你还是这么狠!” 我將被扔过来的小灰灰一把抓住。 它已经被破坏了丹田,再也无法修行了…… 我將它顺手揣入兜里:“姓韩的,你该死!” 破气刀斩去,小韩提刀挡住。 他那把刀也不普通,像是什么骨头做的。 两者相击,发出金戈声,震的我俩同时后退。 但我右肩受伤,反应不够快,不等我出第二刀。 小韩已经又一刀直逼我胸前。 我狼狈侧身闪过。 小韩再度袭上来,我心知受伤的情况下。 和他贴身搏斗肯定吃亏。 乾脆心一横,再小韩又一刀袭来时,我直接不躲了。 白色的骨刀瞬间捅入我肚腹。 小韩眼中闪过一丝惊骇,想撤。 但为时已晚。 我掐诀的手,在他近身后,直接点上他的气海。 一身大半精元,在此时强行注入。 精元逆行。 小韩瞬间发出痛苦的惨叫声,握刀的手都鬆了。 浑身如同电击般,身上的筋脉、血管、肌肉跳动窜动。 给普通人注入精元逆行,本就是折磨普通人的一种手段。 之前也只用过两次,比如那个虐猫男。 但对付小韩这种,需要瞬间注入大量精元。 他才难以快速抵抗。 大量外入的精元逆行,会击溃他的筋脉。 我双腿发软,肚腹处的伤抽动著喷血。 整个人跪倒在地。 我道:“很遗憾,现在是你被废了……” 我摸出手机,立刻给师父打电话。 但师父那边没接,或许还在闭关。 师父说过,这是我的运劫,他无法插手。 但我肩头和肚腹的伤,太过严重,失血太厉害…… 不赶紧去医院,我会死在这儿。 而且,小韩之前说过。 如果他死了,我会见到他的师父…… 念头飞转间,我摸出穿山铜钱。 身上的血,刚好已经洒到了铜钱上。 我立刻调集剩余的所有精元,催动了穿山铜钱。 做完这一切,我周身的气力彻底被抽乾。 眼皮再也睁不开,整个人倒了下去。 视线的最后一幕,是躺在地上抽出的小韩。 隱约间,似乎又出现了一个人影…… 我只看到了一双脚。 但不是叶烛的防爆靴。 而是一双布鞋。 不好…… 可能是小韩背后的人…… 彻底晕过去时,我脑海里只有两个字。 完了! 第475章 叶烛上身 再次醒来,我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医院里。 正打著吊瓶。 视线一转,一个人走进了病房。 小韩! 我一惊,猛地掀开被子,就要窜起来。 此时,小韩却开口道: “別动,是我。” 我道:“你……不对,我废了你的气海。 短时间內,你根本不能自理。 怎么还能行走如初……” 小韩手里端了份盒饭,道: “我不附在这小子身上,怎么把你送医院来。” 我立刻反应过来,喜道:“小哥?” 他没反驳,点了点头。 然后问我要不要吃饭。 说完他又道:“忘了,你这几天不能进食。 你应该庆幸,肚子上那一刀,没有捅伤肠道。 否则要遭罪了。” 我身上的伤都已经缝合处理好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叶烛说著,就顶著小韩的壳子开始吃盒饭。 吃的贼香。 身上已经换了病號服。 我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些念头,忙道: “小灰灰呢?就是我的老鼠,我放在衣服口袋里的。” 叶烛边吃边道: “它气海受伤,以后不能修行,只能当普通老鼠了。” 说著,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我病床边的抽屉。 我拉开一看,里面用纸巾垫吧了一个窝。 小灰灰躺在上面,不知是昏迷还是睡著了。 叶烛继续道:“它昏过去了,可能还要几天才能醒。” 我心里一阵难受: “没想到小韩会变成这样……小哥,谢谢你又救了我一命。 我记得晕过去前,还出现了一个人……” 叶烛酷爱炫饭,手下动作不停: “嗯,就是当初卖葫芦的那人。” 顿了顿,叶烛补了一句: “他比当时更强了。 不过,我一现身,他就跑了。 本来想追上弄死他,但你情况太紧急,我只能先救你。” 果然是葫芦老贼! 没想到,小韩为了报復我。 居然做了他的徒弟。 上次对付葫芦老贼时,也有召唤叶烛。 但那会儿是白天,叶烛的实力只能发挥出一般。 而这次是夜晚,所以叶烛一现身,葫芦老贼就跑路了。 吃完饭,叶烛道:“我想通知张城楼那老头,但他不接电话。” 我道:“师父在闭关。” 叶烛想了想,道: “你这伤至少得养一个月。 那卖葫芦的,隨时可能找机会对你下手。 如果没有张城楼那老头护你,你很危险。 不如这样,养伤期间,你搬到药厂附近。” 我没有立刻回答。 而是思考起了两件事。 一是小灰灰。 我记得,师爷留下的笔记里,有记载过气海修復的办法。 但十分复杂。 我並没有记全。 得回去翻一翻笔记。 第二件事,是关於运劫的事。 这运劫,算是渡过了,还是没渡过? 师父是因为我运劫才闭关的。 可如今,师父依旧没有出关。 是不是意味著,运劫还没有过去? “问你话呢?”顶著小韩壳子的叶烛,敲了敲病床栏杆。 我回过神,道:“只能这样了。等出院我就搬过去。” 药厂附近没有住宿旅店一类的。 我只能弄个帐篷,到时候在药厂外边扮演流浪汉了。 我问叶烛,能上小黄的身多久。 会不会影响药厂的情况。 叶烛说,他这个级別的鬼,是可以长时间上身的。 只不过被上身的人,魂魄会逐渐耗散。 但要顾著药厂,所以叶烛今晚就必须得回去了。 叶烛说到这儿,眉头一皱,有些担忧。 我知道他在想什么,便道: “医院人来人往,葫芦老贼虽然是邪修,也不敢公开作恶。 所以,我在医院里,大概率是安全的。 唯一要提防的,就是那邪修,可能会趁我虚弱,在夜间驱鬼来犯。 不过我包里还有不少符咒,问题不大。” 第476章 医院,挤挤攘攘 时间是下午的三点,我想了想,便给庄顏打了个电话。 让他把我屋子里,书柜中间那本师爷的笔记给我送过来。 我得好好研究下小灰灰的事情。 鼠哥將族中最有天赋的小鼠託付给我。 我不能让小灰灰就这么成为一只,只有三年五年寿命的普通老鼠。 入夜,虚虚的庄顏,带著一大包东西来了。 “这是你换洗的衣服,这是牙刷毛巾…… 周哥,你怎么受这么重的伤? 唉,张叔也闭关了。 不行,我得留在医院照顾你。 对了,小灰灰呢?” 他一边忙活,一边发出一连串问题。 小灰灰虽然是我闺女,但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和庄顏混在一起。 庄顏把它照顾的肥嘟嘟的,一人一鼠,感情相当深厚。 我不忍心將小灰灰目前的状况告诉他。 便扯了个谎,说小灰灰回族群里探亲了。 估计得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接著又让庄顏道: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还是回去看店吧。 医院我自己没问题。 主要你这么虚,指不定谁照顾谁。 赶紧回去吧。” 庄顏想说什么,最后又无法反驳,只得离开了。 入夜,叶烛坐在了靠窗的椅子上,说了句『我走了』。 然后小韩就闭上眼,瘫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像是昏睡过去一般。 接著,叶烛的鬼体从他身上出来。 叶烛冲我点了点头,直接从窗户口飞了出去,身形没入黑暗。 时间还早,我也不困。 便继续翻看祖师爷的笔记。 根据笔记上记载。 人的气海丹田,一但被废,很难修復。 是很难,不是不可以。 差不多需要八十多年的苦修,凝气养丹,才能重新养成气海。 但人生有几个八十年呢? 许多人,活个六十出头也就死了。 更別说用八十年时间,去修復丹田了。 所以,只能依赖天材地宝。 这类天材地宝,极其罕见,生长环境苛刻。 因为自带特殊灵气。 周围往往还有精灵鬼怪徘徊。 想弄到非常不容易。 至於小灰灰这类开了灵智的精怪,一旦丹田气海被毁,情况更遭。 因为它们的肉身,没有人类的高级。 人身难得。 它们本就低级的丹田气海,一但被毁,就算给它们八十年的寿命。 它们也修不回来。 所以便只能依靠两种途径。 一是寻找天材地宝。 二是不要肉身,直接修精魂。 但修精魂,需要正神的庇护,还要享受供养。 否则难得灵智。 这对於兽类精怪来说,简直难如登天。 但我看到这儿,却鬆了一口气。 按照笔记里的说法,天材地宝我是不可能找到了。 这种等级的宝贝,巡查队估计都没有。 但是,捨弃肉体,寻找正神庇护,享受供养。 对我来说,反倒没那么难。 山神鼠仙,就是最好的选择。 相信我带著小灰灰前去,说明情况。 鼠仙它老人家,未必不肯给我个面子。 將小灰灰的精灵,收入座下,当个小跟班什么的。 如此一来,小灰灰的修行之路,就保住了。 叶烛让我能出院,就搬到药厂去。 但此时我打定主意。 只要身体能活动,我就先带著小灰灰去找鼠仙。 只要我一直动。 葫芦老贼总不能跟在我屁股后面杀吧? 但我没想到,他还真是追著我屁股后面杀。 我研究笔记,一研究,就到了凌晨一点。 白天比较热闹的医院,此刻也变得很安静。 双人病房里,目前就住了我一个。 小哥『走』的时候,忘记关病房的门。 所以我房间的门是敞开的。 侧头看去,就能看见外面空荡荡的走廊。 修行人强大的第六感,让我隱约觉得,门口似乎多了什么东西。 我也没多想,从法宝里摸出牛眼泪,给自己喷了两下。 这一喷不得了。 外面的走廊顿时拥挤起来。 密密麻麻全是鬼。 大部分是中老年,身上穿著病服。 少部分是年轻人,身上大多有血,应该是死於意外。 其中有个年轻人,穿的还是外卖服。 我对外卖小哥这个群体,是很有好感的。 毕竟都是老同事。 此刻,他们似乎在躲什么东西。 全都往右侧的走廊挤,互相还抢著空间。 我眉头一皱,开口: “小哥!外卖小哥!黄团外卖!” 穿黄衣服的小哥转过头看著我,一脸惊讶: “你能看见我?” 我点头。 小哥道:“快死的人才能看见鬼。 你身上阳气挺重,不像要死的人啊。” 我道:“我离死还早呢。 你们这么多鬼,挤挤攘攘的。 干什么呢?” 其余鬼发现我能看见他们。 纷纷七嘴八舌开口。 一个老头道:“活人看见我们,要倒大霉。 小伙子,你肯定开始走霉运了!” 一个老太太说:“是啊是啊,赶紧去庙里拜拜吧。” 另一个老头道:“你们没看见他一身伤吗?不走霉运,能受这伤?” 一个年轻人道:“都別说了,快跑吧。” 其余人似乎才想起什么,嘴里连连说是。 一群鬼挨挨挤挤的往我的视角盲区挤去。 看样子是想躲到走廊尽头去。 走廊尽头是厕所。 確实是某些鬼魂藏身的好地方。 因为越是厉害的鬼,越有自我意识,会討厌去污秽的地方。 普通的鬼迷迷糊糊,不怎么灵光,反而没什么忌讳。 我眉头一皱,很想起身看看。 但肚子上的伤口,让我很难活动。 於是只能伸长脖子往外看。 灵机一动,我从法包里摸出一炷香: “谁能进来回答我一些问题,我请客。” 挤挤攘攘而过的鬼一顿,齐刷刷看了我一眼。 鬼群中不知谁说了一句:“別吃了,保命要紧。” 鬼群立刻不搭理我,又开始往后挤。 好在有个瘦不拉几的小姑娘。 她从鬼群里挤出,到我跟前,一脸垂涎: “请我吃吧。 我死了到现在,没受过一炷香。 抢路边的香也抢不到。 早知道活著的时候就不减肥了。” 我道:“怎么死的?” 她道:“和男朋友打架,互殴。 我没殴过他,他失手把我打死了。 送医院没抢救过来。 我就不该减肥! 但凡我多五十斤肉,能输给他?” 我大为震惊。 现在年轻人谈个恋爱,这么刺激吗? 第477章 楼梯间,保洁阿姨 乾咳一声,我转移话题: “外面怎么回事?你们在躲什么?” 小姑娘道:“从外头,突然进来了一只鬼。 见鬼吃鬼,特別可怕。 他已经到我们这一层了,大家都往厕所躲。” 说完,小姑娘似乎感应到什么。 紧张道:“记得要请我吃香啊!我也先躲了。 对了,你看见那只鬼,要当没看到。 因为他和我们不一样。 他如果主动跟你搭话,问你的名字,你千万別告诉他!” 说完,小姑娘就赶紧溜了。 我眉头紧皱。 厉害的鬼? 见鬼吃鬼? 会不会是葫芦老贼? 莫非和我推测的一样,他驱鬼来害我? 我躺在病床上,眯著眼假寐。 目光注视著门口的位置,心里想著对策。 法器包被我拢在了被子里,方便隨时掏符咒一类的。 空荡的走廊,忽然响起了脚步声。 温度骤然又凉了许多。 很快,一个禿头的中年男人经过病房门口。 每一步,脚下都渗出一份血印。 男人手里还提了一把刀。 他走到我门口时,忽然转头,在空中嗅了嗅。 隨后自言自语:“好像是这个味道……” 说话间,他就直接走了进来。 我继续假寐,浑身紧绷,手里夹著符咒。 禿头走到我床边,似乎在打量我。 须臾,他开口:“喂,醒醒。” 我睁开眼。 禿头看起来和活人没什么两样。 只是脸色有点发黑,而且一脸凶相。 禿头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他阴沉沉盯著我:“你不说我就杀了你。” 我道:“你是来找人的吗?” 禿头面露疑惑:“你怎么知道?” ………… 表现的这么明显! 傻子都知道吧! 我笑了笑:“你找谁?告诉我,或许我知道呢?” 我拖延著时间,观察这个禿头,以判断他的实力。 他身上煞气很重,是一只恶鬼。 实力不弱。 但好在不是什么高级厉鬼。 禿头闻言,道:“我来找周宜,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果然是衝著我来的。 我打了个哈欠,继续道:“周宜啊,听过,好像就住在这一楼。” 禿头立刻说:“是啊,我闻到他的气息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气息很乱。 这一层楼到处都是,又到处都没有。 我得找到他。” 白天的时候,我和叶烛就推测过这种可能。 葫芦先生再横,也不敢在公共场合公然对我出手。 但却有可能在晚上,驱鬼害我。 所以白天,我们就做了准备。 叶烛带著我的一件贴身衣物,配合我教给他的祝由手法。 將整层楼都逛了一遍。 把气息混淆了。 所以这禿头才找不到我。 我道:“哦,原来是这样。 我想起来了,晚上的时候。 我在楼梯间看见过他。 你出了门,走到头,右拐,然后一直走。 到角落里,有一扇通往楼梯间的门。 你进去,周宜就在那里。” 叶烛白天在医院,將这层楼摸了一遍。 所以知道楼梯间的位置,是另外一只恶鬼的地盘。 据叶烛说,那只恶鬼是个五十多岁的清洁工。 去年夏天太热,她工作完后,就靠在楼梯间休息。 楼梯间过於闷热。 这一觉就再也没有醒来。 叶烛一边说,一边还觉得奇怪: “为什么要在楼梯间休息,去员工休息室吹空调不凉快吗?” 叶烛毕竟是二十年前的人。 不了解现在的就业和用工行情。 我还给他解释了一遍。 很多公司,当保安的,还有个保安休息室。 但那些干保洁的阿姨,根本没有休息的地方。 通常都是在一个狭小的杂物间。 夏天热的时候,为了有空调,甚至就在厕所里休息。 楼道那个阿姨可能比较讲究,没去厕所。 所以才在楼梯间出的事。 叶烛听完,很吃惊。 说他们以前那会儿,厂里可不这样。 二十多年过去,怎么开始这么糟蹋人了。 那阿姨估计是有什么执念,一直徘徊在楼梯间,逐渐成了恶鬼。 她到不会隨处溜达。 但对於闯入她领地的鬼,是毫不留情的。 我此时做的,就是將禿头引到楼梯间去。 虽然手里有符咒。 但我肚子上的伤,很不方便活动。 如非必要,我还是不要自己和他衝突。 这禿头鬼也没什么智商。 被我一通忽悠,布满横肉的脸上,掛起一个难看的笑容: “啊,太好了。 周宜,我要抓到你,就像我以前杀人一样。 把你一刀一刀,割成生鱼片……嘎嘎……” 禿头激动处,幻化成恶相。 身上全是流淌的血,还沾著不知名的碎肉组织。 后脑勺的位置,有一个洞。 疑似枪击的洞口。 我怀疑,他生前可能是个,被执行了死刑的变態杀人犯。 这种恶人的鬼魂,能量確实大。 化为恶鬼,也会比寻常恶鬼厉害许多。 怪不得葫芦老贼会派他来。 禿头浑身是血的走出了我的病房。 身形也很快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他一走,之前躲进厕所的鬼,陆陆续续就出来了。 七嘴八舌的。 “快、快,我们躲其它楼去。” “那栋楼?” “a座。” “不行,a座是主任医生的地盘,她脾气很差的。” “我们別惹到她不就行了……” 七嘴八舌间,很多鬼都跑光了。 之前那个小姑娘衝进来,对我道: “我也躲a座去,你记得要请我吃香哦。” 我笑了笑,点头:“不会忘的。 对了,a座的主任是怎么回事?” 小姑娘道:“她呀?她是个医生,以前在a座上班的。 很负责任,活著的时候很好的一个人。 后来有一次,遇到一个產妇,剖腹產时候羊水栓塞。 她很努力的把產妇救回来了。 產妇母女平安,只是產妇被切掉了子宫。 產妇的婆家,说產妇没了子宫,以后不能生儿子,让他们家绝后了。 就一直无理取闹,要求医院赔偿。 这件事上,医院无过错,闹也是没有用的。 但关键是,婆家那帮人,把整件事曲解,发到网上。 从此,主任就一直遭遇网暴。 扛了半年,在一个夜班的晚上,自杀了。 自杀后,主任的鬼魂就一直在a座的妇產科徘徊。 她脾气也变得很差…… 哎呀不说,我得赶紧跑了。 记得要来a座请我吃香哦!” 小姑娘话说一半,一溜烟的跑了。 医院这类地方,鬼多是正常事,我也没往心里去。 半小时后,我又听见了吧嗒吧嗒的脚步声。 我一惊。 难道楼梯间的保洁阿姨,没有干掉禿头? 第478章 人死了,钱没领 果不其然,禿头再次出现在了病房门口。 他身上的血更多了,头脸被撕裂了一半,身上还有明显的爪痕。 他行动间变得有些慢,一瘸一拐的朝病床过来。 应该是受了重伤。 “那里没有周宜,只有一个骯脏的老女人! 她想杀我,哼,我已经把她打跑了……” 我一愣。 在心里感激了清洁工阿姨一波。 等身体恢復些,高低我得先把她送了。 此时这禿头已经重伤,对我来说就没什么威胁了。 於是我一笑:“骗你又怎么样?谁让你蠢。对了,我就是周宜!”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禿头大怒:“可恶!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耍我! 我会让你死的很痛苦! 然后把你的鬼魂活活吃掉! 不行……主人让我把你的鬼魂带回去。 主人说,要把你的鬼魂,炼进葫芦里,嘎嘎……” 说话间,恶鬼猛地提起手里的刀。 我瞬间拋出准备已久的符咒:“破!” 三道摄阳符,一道一道击在禿头身上。 他本就被清洁工阿姨打伤。 三道符咒接连爆上去,禿头不住后退。 在最后一道符咒爆裂中,惨叫一声,瞬间灰飞烟灭。 空中出现白色的磷火。 燃烧不过三秒,就彻底消失。 我长舒一口气,看了看床边瘫坐在的小韩。 拜了葫芦老贼为师。 他没有回头路了。 微微一顿,我试著起身下床。 但非常艰难。 肩头的伤不影响行动。 但肚子上的伤,影响太大了。 不得已,我只能又慢慢躺回床上。 希望那个清洁工阿姨没事吧。 我再修养个两天,应该能撑著去给她送了。 躺会病床上,我一觉到天亮。 醒来时,旁边凳子上的小韩已经不见了。 所以我知道叶烛应该来了。 他在外头瞎溜达,午饭的点,才又拧了吃的进来。 当著我的面胡吃海喝。 我现在又饿,但又不能吃东西,只掛营养针。 他吃饭的时候,把我给馋的呀。 別提了。 一边咽口水,我一边跟他说了昨晚的状况。 叶烛毫不意外,边听边点头。 最后我道:“你有空,也別尽瞎溜达。 去看看那个清洁工阿姨的情况。” 叶烛一顿,说他溜达的时候见到了。 禿头一死,阿姨又回楼梯间了。 只不过伤的太重,鬼体受损严重。 但凡有几分活人,衝撞她一下。 她都有可能魂飞魄散。 好在楼梯间没什么人,到也不用担心被冲。 闻言,我这才放下心来。 接下来的两天,到是安安静静的。 葫芦老贼没有再派人过来。 到第四天,我能下床溜达了。 就在太阳下山后,挪著步子到了楼梯间。 打开饭盒,我插上香。 很快,一个五十多岁,身形矮胖,皮肤黑黄的清洁工阿姨出现在角落。 鬼体很稀薄,仿佛风一吹就会散。 她很害怕。 一边盯著饭食,一边恐惧的看著我,不敢过来。 我直接退到墙角,开口道: “吃吧,我是来祭奠你的。” 清洁工阿姨还是不敢靠近,声音飘忽道:“你身上的阳气太强了……” 虽然受了伤,但我毕竟还是修行人。 於是我道:“那我退远一点。” 然后就离开了楼梯间,在医院的金属座椅处坐了。 估摸著时间差不多,我回到楼梯间。 香已经燃尽。 米饭也失去了香味。 不远处,清洁工阿姨的鬼魂,凝实了不少。 没有先前那么虚弱了。 我道:“阿姨,我是送阴人。 可以送你下去报导。 你不用在阳间飘荡受苦了。” 她面露惊喜: “真的吗?我、我不用在这里了…… 我死了以后,就在这儿。 当时我很乱,脑子里只有个念头。 我在医院干了二十年保洁,医院有交社保。 我再干一年,就到退休年龄了,可以领养老金。 国家会发钱养我。 大师,你知道吗? 人这一辈子,太累了。 我还在父母家的时候,我是女娃,但要干最多的活儿,好东西得给兄弟吃。 后来结了婚,我生孩子,带孩子,做家务。 但还要一直工作。 不然婆家人不满意,老公也嫌弃。 后来年纪大了,还要干。 我得挣,不然孩子也嫌弃你。 就这么一直干,一直干。 我有时候就想,如果哪天,我没用的时候,我干不了活的时候。 还有人愿意养我,不用遭人白眼,那该多好啊。 还好医院给交社保,国家会养我。 就算我老了,没用了,国家会准时给我打钱。 我都想好了,等我领养老金的那一天。 我一定要、要去吃顿好的! 我要痛痛快快的哭一场。 有人愿意养我了,不管我有用没用。 还差一年,就差一年,我怎么就死了……呜呜呜…… 我一直想这事儿,我就脑子不清楚了。 现在,我脑子又清楚了。” 她一边哭,我一边听,嘆了一声:“眾生皆苦。” 她哭了一会儿,也释然了。 对我道:“大师,送我走吧,谢谢你了……” 我点了点头,没再多言。 將她给送走了。 第五天,我出院了。 和叶烛一起打车回了店里。 叶烛让我收拾东西去药厂。 我道:“我得先救小灰灰。” 叶烛皱眉:“你一个人出门,那老贼万一盯上你……” 我道:“不然怎么办?我不能看著它死。” 叶烛道:“与其被动,不如主动,我去干掉他。” ??? 我很快明白他的意思。 叶烛也挺坏的,微微一笑,就从小韩的身体里退了出来。 然后隱匿自己的气息和身形,对我道:“弄醒他。” 我已经知道他的想法。 內心也是赞同的。 便蹲下身,往小韩身体里注入精元。 昏迷几天的小韩,顿时如触电般的抖动起来。 须臾,他悠悠转醒。 视线对上我的瞬间,小韩迷茫的神情,便的狠戾。 我起身,冷冷道: “你不是我的对手。 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我不要你的命。 滚吧,別在这里碍眼!” 小韩跌跌撞撞起身:“周宜,今日不杀我,来日,我依旧要杀你。” 我一笑:“你没那个本事。再回去找你师父练几年吧。” 小韩咬了咬牙,虚弱的离开。 而叶烛,则立刻跟了上去…… 第479章 恶蟒,护法阿婆遇害 小韩肯定会去找他师父。 而葫芦老贼,並不是叶烛的对手。 与其让他一直躲在背后放暗箭。 不如让叶烛出手先干掉他。 只是,这是我的运劫。 让叶烛掺和进来,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 师父只说他不能参与。 並没有说,不让我找外援。 应该不会连累叶烛吧? 我心里这么想著,暂缓了去找鼠仙的事。 决定等叶烛的消息。 接著,我给马小虎的母亲打了电话,让她来店里一趟。 晚上,我摸出葫芦,安排这母子俩见了一面。 任由他们在后院天井处敘旧。 我把空间留给他们,自己去了前面看店。 时间差不多后,我回天井处,將马小虎送走了。 马小虎的母亲千恩万谢的离开。 我心里其实带著一丝沉重。 对於她的道谢,感到很惭愧。 快入夜时,叶烛回来了一趟,说找到葫芦老贼的盘据地了。 我道:“他在哪儿?” 叶烛道:“他把自己包装成了一个大师。 目前住在东区的別墅,受人供养。 供养他的人,据说是海市的大人物。” 海市? 海市,繁华所在。 体量比安山市高出不止一个档次,往来者,富贵如云。 上次和师父泡温泉时,遇到过一个叫黄庭的同行。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就在海市开了一家风水铺子。 我之前还琢磨著,得空时,也去见识一下海市的繁荣。 葫芦老贼榜上『大人物』,並不是什么稀奇事。 毕竟,我们这行的人。 只要肯装逼,愿意露一手。 想供养我们的富豪权贵,根本不缺。 但我想,葫芦老贼肯定没少帮那位『大人物』干脏事。 “然后呢?”我继续问。 叶烛道:“然后?然后我就把他弄死了。 不过,那老东西在房间里布了阵法。 我没能追上他的鬼魂。” 叶烛面上露出淡淡的遗憾。 我目瞪口呆。 有这兄弟在,安山市的邪修和厉鬼,哪有囂张之地啊! 我道:“以后在市里遇见厉害角色,乾脆我直接召唤你得了。” 叶烛挑了挑眉:“只要你精血够多,召唤的过来,隨便。” 我俩閒扯了几句,叶烛便道: “这件事已经解决,接下来我无法再帮你了。 最近药厂里那些东西,躁动的很厉害。 我不能再轻易离开了。” 我点头:“谢了。对了,小韩……也被你杀了?” 叶烛摇头:“他机灵,看见我对付老头,他自己先跑了。” 我一时间,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叶烛说完,便火急火燎的撤了。 之前去药厂,药厂的异状我也看在眼里。 若不是我和小哥交情够深。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这个关头。 频频离开药厂。 第二天,我直接带著昏迷的小灰灰,去了鼠仙庙。 大清早出发,赶到时是下午的四点多。 不是节假日,因此简陋的鼠仙庙没什么人。 照旧只有李德全请的几个守庙人。 我这次来没有通知李德全。 李老头那个人讲究,自从我帮了他,一直对我恭恭敬敬。 一把年纪,逢节假日,必定会送来问候和节礼。 弄得我怪不好意思。 如果告诉他我来了,那老头肯定又是好一通忙活。 到了鼠仙庙,我將小灰灰掏出来,放在蒲团上。 给鼠仙上了香。 我將事情的原由一一说明,最后写了裱文,又烧了符纸奏报。 炉里的符纸和裱文燃烧殆尽。 香炉里的香菸开始往鼠仙神像的位置罩去。 香的燃烧速度开始加快。 接著,再去看鼠仙的造像时,隱约就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在神像里。 然后便是一个久闻的声音: “恩人,你来了,我恐怕帮不了你。” 毕竟也是和山神说上话了。 我又惊又喜,但他说帮不了时,我有些急了: “山神,这是为何啊?” 鼠仙塑像里的虚影,转头看了一眼身侧的造像。 也就是当初,一直跟著鼠仙的『护法阿婆』。 立庙时,护法阿婆也有了一个小小的泥塑,位於鼠仙下首。 下一秒,护法阿婆的泥塑,便在我眼前崩裂。 我顿时眼皮直跳。 意识到,护法阿婆出事了。 “山神,出了什么事?” 鼠仙缓缓道:“我得封山神,保佑云顶山一带安危。 不久前,大雨倾盆,河水暴涨。 一条修行高深的恶蟒,乘著水进了云顶山。 它有食人恶习,我和护法前去收服。 虽然將它斩杀,无奈,护法身死。 我亦重伤,如今仅能残存。 护不住这只后辈小鼠了。” 我回忆起护法阿婆,虽然脾气古怪,对我却多有照应。 一时间,心里一紧,別提多难受了。 正难受间,门外忽然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 接著就是李老头的声音。 李老头穿著一身白色唐装,红光满脸,急急忙忙进来: “哎呀,小周法师,你来了,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他让身后隨行的人等在门外。 进来便握住我的手。 看他神采奕奕,我知道他们李家,在鼠仙的庇佑下混的不错。 我道:“来办点事,不想打扰你。” 李德全道:“你太见外了。 要不是守庙的通知我,我差点就怠慢了。” 我笑了笑,没顺著接话。 这时,上方的山神开口: “你告诉他,我无力再庇护他的家族了。 但天道无亲,常与善人。 只要他的家族,为人行事,正心正念。 上天自有安排。” 李老头毫不知情,还喜气洋洋的招呼我. 让我去旗下新开的度假山庄,休息放鬆。 既然鼠仙开口了,我便也不隱瞒。 將鼠仙的情况,和鼠仙的交待,对李老头说了。 李老头一愣:“小法师,您在开玩笑吧。 山神,是神,神怎么会有事呢?” 我指了指护法阿婆崩裂的泥塑。 李老头顺著望去,一时间也惊呆了。 我这才道:“谁说神不会出事。 神也是人修的。 是万物精灵所化。 是人心信仰所凝结。 天道有生有灭,神也一样。” 李老头急了,闻言眼睛都湿了,跪在蒲团上,望著鼠仙: “山神,你可千万不要有事。 我虽是个普通人,但身受庇护之恩。 若我能做些什么,我一定去做…… 小法师啊,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不如我再给山神修个更大的庙,享更多的香火?” 我摇头:“山神庙的规格,就到这里。 再大就不行了。 你放心,山神不是死了,只是比较虚弱。 需要慢慢享受供奉,修养自身。” 李老头这才鬆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我心中却轻鬆不起来。 如此一来,小灰灰便没救了。 第480章 你居然溜了 上方的鼠仙此时又开口,给我指了一条路。 说虽然它如今不能救小灰灰。 但它认识海市的一位家仙,把小灰灰送到家仙那里,也是一样的。 只是,家仙脾气古怪。 愿不愿意接受小灰灰,就得看我们的运气了。 说著,便將家仙的具体情况告诉了我。 叮嘱完毕,鼠仙似乎有些累了。 塑像里的虚影开始变淡。 最后快要彻底消失时,它嘱咐道: “对了,小心酒楼……” 酒楼? 我脑海里,想起当初那座卖『天价菜』的酒楼。 还想多问什么,鼠仙已经彻底消失了。 李老头只能听见我的话,听不见鼠仙的话。 见我忽然眉头紧皱,他也跟著紧张起来: “出了什么事?” 我看了看一把年纪的他,摇头: “没事。以后正常供奉山神即可。 还有……那家酒楼。 如果再出现,第一时间通知我。 你们普通人,不要靠近。” 李老头脸色一变:“那酒楼还会再出现?” 我看了山神像一眼:“吃不准。” 由於时间很晚,所以我也没有推拒李老头的邀请。 晚上就在度假山庄歇了一宿。 度假山庄是中式的,修建的十分大气豪华。 假山林立,水雾环绕。 但我心里装了太多事,也无心享受。 就当住了个普通酒店。 吃了个饭,到房间里洗漱完毕,就上床睡了。 毕竟刚出院,身体也禁不起折腾。 第二天一早,李老头派车送我回了安山市。 但我没让车开店里,而是联繫了鼠哥。 也就是当初送小灰灰给我的兄弟。 电话里,我问他在哪儿。 鼠哥说在摆摊。 我说你去年不是干工地吗? 鼠哥在电话里道: “现在房地產不景气,工程少。 我们这些工人,都找不到活儿干。 这不,我乾脆搞了个三轮车,卖点儿炒饭。” 我道:“是啊,现在经济不好。那你辛苦了。” 鼠哥道:“再辛苦,我也得帮恩人,把他闺女拉扯大。” 我道:“地址发给我,晚上咱俩聚一聚。” 鼠哥很高兴,立刻答应了,並把摆摊的地址告诉了我。 我告诉司机地址,让他改道。 一个多小时后,车缓缓停靠在了路面。 路边是个小区广场,聚集了不少骑三轮的小摊小贩。 卖什么的都有,挺热闹。 我一眼认出鼠哥,让正挥汗如雨的抡勺。 李老头的大劳停在路边,相当扎眼,收穫一眾注目礼。 我下车,冲司机道了声辛苦,便让他回去了。 鼠哥一眼看见我,立刻挥手:“周兄弟!” 我笑了笑凑过去:“生意不错。” 鼠哥道:“还行。 周兄弟,你都坐上大劳了? 我就说嘛,干你这行的。 想挣钱太容易了。” 我打趣道:“不是我的,朋友送我过来而已。 你要想靠其他本事挣钱,不也一样容易?” 鼠哥露出惊嚇表情: “我可不敢瞎来,我们和你们不一样。 我们想走正道,要守更多的规矩。 你等等,我这就收摊。 然后我请你吃饭。” 我道:“去你家。” 鼠哥道:“我家?我闺女说我做饭不好吃。” 我道:“晚饭我做。” 鼠哥嘿嘿笑:“那多不好意思。” 手底下却更麻利了。 到鼠哥家,是租的两室一厅的房子。 家里挺乾净。 鼠哥的闺女在房间写作业,出来好奇的跟我打招呼,叫我叔叔。 我道:“好,去学习吧,晚饭叔叔做。” 我擼起袖子,做了个三菜一汤。 三人吃饱喝足,小闺女又回屋做作业了。 我这才將小灰灰从兜里掏出来。 鼠哥一看,愣了。 然后愤怒极了: “谁干的!告诉我,是谁干的!” 我深感愧疚,沉声道: “我会给它报仇的。 我这次来,是想把它暂时託付给你照顾一段时间。 毕竟你们同宗同族。 照顾它更合適。 我已经找到救它的办法,但我得修养一段时间。 所以这段时间,得麻烦你们了。” 鼠哥听说有办法救,神情好了一些。 说照顾小灰灰的事,包在他身上。 我又和鼠哥续了会儿旧。 说了说近期的情况。 这才离开。 鼠仙介绍给我的那位家仙。 我一但去了,就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应对。 现在这刚出院的身体,肯定不行。 所以救小灰灰的事,便急不来。 晚上回店里,才刚洗完澡,门口就传来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 “骗鬼的坏蛋,你出来!” 时间是晚上十点四十五分。 我还没掛灯笼。 鬼就先来了。 是我住院那晚的小姑娘。 她在门口,没进店里,而是气呼呼看著我: “好哇,可算找到你了!说好请我吃香的,你居然溜了!” 第481章 履行承诺,送主任 我看见她,不禁一拍脑门: “对不住,对不住,我事儿太多,一转眼给忘了。” 小姑娘站在门口,气呼呼的: “我要是不找上门,你是不是永远也想不起来!” 说实话,还真有可能…… 我尷尬一笑,道:“来都来的,吃,这就吃。” 当即我就拿了香烛,顺便去冰箱找了点水果。 然后在店门口供上了。 小姑娘便蹲在门口,一边吸香,一边啃苹果。 我看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就知道是很久没吃过东西了。 不由道:“你怎么没下去报导?” 她边吃边道:“我被打死了耶! 不看到他坐牢,我才不下去! 他被判了之后呢,我也心满意足了。 我就想下去了,结果……找不到路了。” 我笑了笑,道:“魂一出来,路就开了。 如果当时不上路,后面自然找不到路。 没事儿,你吃吧。 吃饱了我送你下去报导。” 她啃著苹果唔唔点头。 吃完,我就开始打算送她上路。 但临走之际,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道: “那个……大法师,你能不能帮一帮a座的主任? 我躲进a座那两晚,太挤了。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別的鬼就欺负我。 是主任帮我嚇跑了他们。 我发现,她其实没有那么嚇人。 她活著的时候是个好人,死了也是。 现在一直困在那里,太难受了。 你能不能也帮帮她?” a座主任…… 我略一思索,便点了点头: “我这几天身体不行。 再休息两天,我就跑一趟医院。 把她也送了。” 小姑娘严肃道:“她真的是个好人,你可不能再忘记了哟!” 我被她的小表情逗笑了: “好好好,答应你,这次一定牢记。” 我保证完毕,小姑娘这才放心离去。 送完她,时间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二十。 我嚇一跳:“糟糕,忘记掛灯笼了。” 庄顏不知道为什么,今晚还没睡。 见我要爬梯子,他道: “周哥,今晚这一个小时,我来值班。 你刚出院,去休息吧。” 我继续手里的动作: “这一个小时,是和鬼做生意。 你在下面没有帐户,你可不能和它们做生意。 你今晚怎么还不睡?” 庄顏比较虚,所以通常晚上九点就回房休息了。 今晚有些反常。 庄顏坐在柜檯前,神色有些担忧: “张叔出门了,说是出去闭关。 到现在都没回来。 你也出去了一趟,然后就住院,受了重伤。 小灰灰也回家了,一周多了,也不见回来。 我总觉得,是出了什么事,但你们都不愿意告诉我。” 我一顿,扶好灯笼。 边收梯子,边道:“你很敏锐。 確实有一些事,但这些事,最终都会过去。 我有这个信心。 好了,你快回去睡觉吧。” 庄顏道:“我陪你。” 我道:“別这样,让人觉得gay gay的,很没安全感。” 庄顏:“……” 少了师父和小灰灰的店里,少了很多热闹。 我和庄顏都不爱嘮嗑。 店里过於安静。 我沉默的守著柜檯。 这一夜,居然只有一个『客人』。 属於生意较差的一天。 接下来,我在店里休息了三天。 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活动也不再受限。 挑了个时间,我就去了医院a座妇產科晃荡。 时间比较晚,妇產科也没什么人。 我喷了牛眼泪,观察著阴气的强弱,慢慢摸到了一处病房。 这间病房,只住了一个產妇,有三个人在陪护。 其中一个应该是產妇的老公。 另外年纪大的一男一女,估计是父母或者公婆。 此刻,年纪大的阿姨正端了一碗汤劝產妇喝。 產妇皱著眉推拒:“我真的不想喝这个,太腻了,闻到就想吐。” 阿姨继续递碗:“哎呀,不喝猪蹄汤,怎么下奶呀? 孩子要吃奶的嘛。 我以前生大志的时候,想喝都喝不到。 哪有现在的条件啊。” 產妇看向旁边的男人。 男人也劝道: “你就听妈的,妈忙活一天给你燉的。 噁心就忍一忍,这个喝了对身体好。” 另外一个老大爷,则不管这些事,抱著个孩子开心的在一边来回溜达。 而除了这一家人,產妇床边还站著个,穿白大褂,扎著头髮的中年女人。 不对,是女鬼。 她身上煞气很重,正凶神恶煞的骂人: “產妇刚生完,要清淡饮食! 蔬菜汤才是最合適的。 !这种汤只会堵奶催胖。 这些蠢货,怎么说都不听! 真是气死我了!蠢货,蠢货,又蠢又坏的老东西!” 说著,她忽然朝端汤的老阿姨吐出一口黑气。 老阿姨整个人愣了一下,双眼发直,接著身形一晃,像是站不稳的样子。 手里的汤顿时就打碎在地。 她儿子连忙扶住她。 老阿姨这才回过神来,拍著腿念叨: “哎哟,怎么回事,我怎么就突然打颤了。 这汤也浪费了。” 儿子道:“是不是身体出问题了? 既然在医院,乾脆做个检查看看。” 母子俩说话间,就出门准备去掛號。 我立刻挪开。 等二人走后,我才进入病房。 老大爷已经放下孙子,在收拾地上的脏东西。 见我进去,他警惕的看了一眼,说道: “这房就住了一人,你走错地方了。” “哦,抱歉。”我顺势退出。 因为目地已经到达了。 主任和我对视的瞬间,便跟在我身后。 她在我身后阴惻惻的开口:“你能看见我。” “能。”我往楼梯间走。 她道:“你不怕我吗?” 我道:“你是个医生,治病救人。 活著是好人,死了是好鬼。 我怕你干什么?” 她在我身后继续道:“既然我是好人,为什么网上人都骂我……” 我道:“骂你的人,分为两种。 一种是不明白真相,被发布者愚弄了。 一种是借著事件,发泄自己对世界的恶意。 无论是哪一种,你都不必將他们的看法放在心上。” 她道:“可是被冤枉真的很痛苦。” 我道:“现在,我可以送你去一个不痛苦的地方。” 此时,我们已经到了楼梯间。 这里没人打扰。 我打算在这里送走她。 ps:有没有被我的勤快感动到,这次,我真的要好好更新了!! 第482章 周宜,下面见 主任神情阴惻惻的,盯著我道: “你为什么要多管閒事…… 我现在很后悔,当初不该全力抢救。 她死了就死了。 就是因为我太敬业,才会遭报应。 你要送我下去,就是在管閒事。 你迟早也会遭报应的……” 我道:“爱岗敬业嘛。 你是医生,你救人。 我是送阴人,我救鬼。” 她道:“所以你是来救我的?” 我点头:“是。” 主任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不需要,我得留在这儿。” 我挑了挑眉:“留在这儿干什么?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她暴躁道:“你这个蠢东西,眼睛瞎了吗? 刚才的事你没看见吗! 一群蠢货,不看著他们,產妇和孩子会出事。 这些蠢货,怎么配当爸爸,当爷爷奶奶。 我真恨不得咬死这些人……” 我沉默了片刻。 从她暴躁的发言中,我找到了重点。 她其实还是放心不下自己的病人。 主任继续暴躁的絮絮叨叨: “……別以为我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我把產妇抢救回来,切了子宫。 他们却盼著產妇死在医院,好讹钱,重新娶老婆生儿子。 我把人救活了,他们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我偏不让他们得逞,我一定要先保护我的病人。 这些老东西,对了,他们在哪儿,我要去弄死他们。 小法师,你不是来帮我的吗? 你给我带路吧,我去找他们,嘿嘿嘿……” 她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身上的煞气逐渐加深。 我立刻摸出香点燃。 哪有鬼不爱吃香的,主任立刻就开始享受的吸起来。 身上滚动的煞气消散不少。 与此同时,我道: “我不能带你去找他们,但你现在既然已经变成鬼了。 你就应该知道,这个世界真实的样子。 天道循环,因果报应。 他们自然有他们的因果要承担。 包括你的病人也一样。 刚才我路过办公室的时候,看见一群实习医生,在很认真的学习。 你要相信,他们会接替你的担子。 所以,你的病人,也会有其它医生保护。 你需要做的,就是去下面,开始你的新生活。” 她不知道听进去了没有,还在享受的吸香。 为了化解她的煞气,我就地盘腿坐下,开始念因果咒和往生经。 没一会儿,她开始骂骂咧咧: “別念了,烦死了,我不想听!” 我没接茬,直接又点了一根香续上。 吸完第二炷香后,她暴躁的神情平静下来。 我又续上第三炷香,继续盘腿念咒。 十遍念完,她身上的煞气彻底消退。 除了脸色发白以外,再也没有一点鬼气。 “多谢法师。”她释然的吐出一口气,朝我道谢。 我笑了笑,道: “一周多前,有个小姑娘躲到a座。 其余鬼欺负她,是你保护了她。 她上路前,特意叮嘱我来这里,將你送走。 到了下面,或许你们还有机会见面呢。” 主任想起来了,笑著回忆: “原来是她……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重新投胎转世了。” 我道:“哪儿能啊。 阳寿过完,下去还有阴寿。 得过完阴寿,才能投胎来阳间。 再说了,现在的生育率不行,且有的等呢。” 她被逗得哈哈一笑。 我也不再多言,开始在楼梯口送阴。 隨著楼梯尽头通道打开,主任也快步跑去。 进入通道前,她回身冲我挥手: “小法师,下面见!” ??? 大可不必! 办完这事儿,我收拾地上的香炉。 这时,一个声音忽然插入:“你、你是在驱鬼吗?” 我转头一看,发现楼梯间半掩的门口,探出一张脸。 看来,刚才我烧符送阴的事儿,被他看到了。 我点头:“嗯。” 男人將门推开,他手里还拿著病例,道: “那能去我家看看吗? 我家里好像有点问题。 你这个怎么收费的,贵不贵?” 我想了想,摇头: “不好意思,我实在没空。 但我可以给你推荐其他法师,你可以联繫那边。 费用不会很贵,看具体情况。” 男人连忙点头。 我於是將刘姐的联繫方式推给了他。 至於江北,他太贵了! 眼下我身体修养好了,就得著手处理小灰灰的事。 回到店里,庄顏告诉我,说刚才师父出现过。 似乎有什么事情。 回来拿了点东西就走了。 我问他知不知道师父去了哪里。 庄顏道:“说是海市。” 我有些惊讶。 海市? 师父去海市干什么? 第483章 海市,灵觉寺 开著我的六菱,第二天,我去鼠哥家接小灰灰。 小灰灰已经瘦了一大圈,虚弱的趴在一个垫子上。 眼神也没有光,看起来呆呆的。 鼠哥將它交给我,有些担忧: “周兄弟,不如我跟著一起去吧。 我能驱役鼠族,万一有什么事,我也能搭把手。” 小灰灰已经被我连累了。 我不想再牵扯更多的人,便拒接了鼠哥的好意,带著小灰灰,驱车赶往海市。 海市离安山市,隔著四百多公里。 开了差不多六小时才到。 到海市,我先找了个酒店住下。 然后给师父打电话,没想到居然打通了。 我很高兴:“师父,你出关了?” 师父乐呵呵道:“嗯。” 我道:“我的运劫是不是渡过了?” 师父顿了片刻,道: “运劫如果渡过,你的身体自然会有感觉。 甚至修为也会有突破。 所以,你觉得呢?” 我眉头一皱:“什么感觉也没有,看来,运劫还在…… 算了,顺其自然吧。师父,我也刚到海市。” 师父有些意外:“你来海市干什么?” 我跟他说了小灰灰的情况,又跟师父说了,鼠哥提及的那位仙家。 师父对此並不知情,沉吟片刻,说既然是小灰灰的事,他也不能不管。 他问我什么时候去找那位仙家。 我说计划明天。 师父说他明天手头有点事。 让我缓一天,后天他来找我,我们师徒一起。 我答应了,有师父同行,我心里瞬间也觉得安全了不少。 电话里,师父又道:“你第一次来海市,明天可以去海市的景点逛逛。” 我说行。 晚上我就躺床上,在手机里搜索海市的旅游攻略。 海市作为南省的经济中心,歷史悠久,繁华鼎盛。 大酒店里,一颗白菜都能卖八百八十八。 一天的时间也不多。 我选定了地点,决定明天带著小灰灰,去海市著名的『灵觉寺』一趟。 这是一座千年古剎,出过许多高僧。 求神拜佛,据说也很灵验。 而且坐落於宝石山,山泉飞溅,树木环绕,气候宜人。 无论是去拜佛,还是单纯旅游爬山,都是很不错的选择。 其余繁华人多的景点,也不適合带上小灰灰。 灵觉寺正好合適。 这一觉睡的很安稳,第二天一早,我就开车,带著小灰灰到了灵觉寺。 在山脚买了门票,进去后,瞬间从繁华的都市,切入幽寂的山林间。 即便不是休息日,这里的人也很多。 走到深处后,上山的路有很多小径,人流便逐渐分开了。 小灰灰探出衣兜,嗅了嗅,似乎嗅到什么让它舒服的气息。 蔫了许久的精神,终於缓过来一些。 张著小脑袋四处望。 我笑道:“你也感觉到了吧? 这里风水极佳,天地灵气浓郁。 即便不修行的普通人,在这里长住,也能延年益寿。” 小灰灰没有以前那么智慧灵光了。 但也比普通老鼠要强。 它像是听懂了什么,又像是感觉到了什么。 便迅速爬出衣兜,窜入旁边的山石小溪间。 一会儿在草里穿行。 一会儿在山泉里游泳。 一会儿溜进石缝。 虽然我不知道它在干什么,但看它活泼许多。 便知道自己今天没选错地方。 爬到山腰处,灵觉寺到了。 我把小灰灰擦乾,重新藏进兜里,开始往寺庙里进。 寺庙外的大道两旁,有很多卖旅游纪念品,小吃的。 还有许多摆摊算命,看风水的。 都算是我半个同行。 我刚要往里进,一个算命的朝我喊: “小伙子,我看你满面红光,快要走大运了啊!” 好傢伙。 算命算到我头上来了。 我正在经歷运劫,过了这个坎儿,以前克妻克子,贫苦漂泊的命数就彻底改了。 气在运之先。 自然一身红气。 不过,说明这先生有水平,不是骗子。 我冲他笑了笑:“借你吉言。” 他接著道:“但是你明晚要办的事,却不一定顺利呢。” 我一愣。 他居然还能看出,我明晚要去办事? ps:今天白天出去忙了,明天继续双更哈 第484章 两枚铜钱 我立刻走到他摊位前,虚心请教: “先生,看您年纪也不大,本事到厉害。 您怎么知道我明晚要去办事?” 这先生看起来,估摸著也才四十出头。 他指了指身旁的旗帜,上面写著观气望骨,算命打卦。 然后说:“本事大不大,和年纪有什么关係呢?” 我一想也对。 每个人天赋不同。 比如我的天赋,就是善於修行练气,所以打坐修炼的进度,比师父都更牛逼。 但在制符和阵法上,就一言难尽了。 於是我立刻改口:“您说的对,是我太肤浅了。” 那先生笑了笑:“我就是干这行的,如果看不准,怎么能吃这口饭呢?” 我立刻一记马屁送上: “先生太神了,我真是头回遇见,像您这样的铁口。” 他呵呵一笑:“也不用给我带高帽。 观你周身之气,我便知道,咱们是半个同行。 但你的造化,远在我之上,比起你来,我差远了。 今儿咱们遇见,是命中注定的缘分。 得由我来拉你一把。 否则,明晚你不仅不成事,还会吃大亏!” 我躬身请教:“情先生赐教。” 他慢悠悠的从包里,摸出两枚铜钱来: “你明晚同行的,还有一位搭档,可对? 你们一人一枚,关键时刻,可以將铜钱拋出去。 能助你们顺利成事。” 真他妈牛逼! 连我明晚有搭档都知道! 一时间,我是真服了,立刻便要伸手去接。 他却將手往后一挪:“一枚铜钱,十万。” ………… ??? 不是。 多少? 我道:“十万?” “嗯。”他悠然自得。 我道:“大师,实在太贵了。” 他笑咪咪,压低声音: “嫌贵的话,也可以用阴钱跟我换。 我在下面也有帐户,一枚铜钱,算你一千阴钱好了。” 我二话不说,要了他的银行帐號,当场转了20万。 搞笑。 我一天天的,挣点儿阴钱容易吗? 他收了款,將铜钱交到我手里。 我摸著,感觉也没什么特殊。 上面也感觉不到,有什奇怪的气息。 似乎只是普普通通的铜钱。 若不是他太厉害,我甚至会以为自己上当了。 与此同时,他又开始又一搭没一搭喊客: “生辰八字,摸骨面相。 前知三百年,后知三百年呢!只要50块啊!” 见他不再搭理我,我也没再搭话,欠了欠身,便继续往寺庙里进。 寺庙里香客很多,我也买了香,带著小灰灰,一个殿一个殿的拜过去。 这里供奉的菩萨佛陀很多,殿也很多。 除了熟悉的佛祖观音一类的,其余佛陀我也不认识。 毕竟严格算起来,我们送阴人属於道家法脉。 道家的各路神仙神像,我能认出来。 佛家的就有点懵了。 但修行之路,殊途同归,佛道皆为一家。 认不认识不重要,心诚则灵。 当我带著小灰灰到一处偏殿,正要继续上香时,我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身后似乎有什么人在注视我。 那种眼神,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我猛地回头,发现是一个大和尚。 三十来岁,阔耳方口,很有佛像。 有种让人一看,就觉得是一位高僧的感觉。 他正含笑看著我,面容和善。 但不知道为什么,一种强烈的第六感,让我隱约有些不喜欢这个大和尚。 第485章 树枝,清气上脑 “有事?”我主动开口问。 大和尚呵呵一笑:“施主看著面善,与佛有缘。 可愿隨我去院中喝一盏佛茶?” 那种不舒服的感觉,依旧笼罩在心头。 我是个犟种。 知道这人有问题,但我偏要看看,他究竟有什么问题。 於是我道:“好啊,多谢大师。” 大和尚於是就带著我,往后面的僧舍院落走。 到禪房门口,他推门时,自告道:“贫僧法號圆通。” 嗯?这法號好像在哪儿听过…… 等等! 我立刻想起来,那副白骨美人图。 將那可怜的一男一女,磨骨入画的,就是一个叫圆通的邪僧! 並且,那邪僧至今还活著。 难道就是他? 门被彻底推开。 我视线扫过禪房,顿时眼皮直跳。 好重的阴气! 桌面上的那套茶具。 柜子上的净瓶。 甚至榻上的蒲团,在我眼里,全都散发著浓重的黑气! 只不过,这房间应该做过什么布置。 所以这些阴气没有外散。 至此,我可以確定,他就是几百年前,製作白骨图的圆通! 他朝我做了个请的姿势。 没想到,这样的邪修禿驴,居然混入了灵觉寺里。 我进了这个屋,他恐怕没安好心。 但我没有犹豫,直接走了进去。 圆通关上门,邀我落座,然后开始烧水泡茶。 一边倒茶,他一边道:“施主红光满面,气息充盈,一看就是有修行的人。” 他將黑气腾腾的茶杯递给我。 我往水中一看,便看见一个模糊的鬼影。 如同溺水一般,在茶杯中挣扎著。 不出意外,这些带阴气的东西,和那白骨美人图,是差不多的来歷。 里面被困的,都是一个个被他害死的人的鬼魂。 这一口茶喝下去,只怕是迷魂汤。 我一笑,放下茶杯: “明人不说暗话,你想把我也做成杯子?” 圆通盯著我,突然嘿嘿嘿的笑起来: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说话真直接。 看来你知道我的手段,既然如此,还敢跟我进房。 你很自信啊。” 我淡淡道:“入行至今,死於我手的邪修,不少,今天不差你一个。” 圆通道:“你很囂张。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我道:“白骨美人图。” 他一下子明白了,露出恍然大悟的模样: “哦,那个东西,很久之前搞的了,不成什么气候。” 我看他毫不在意的模样,不由皱眉: “你做这些是为了什么?” 圆通一笑:“当然是为了活下去,活的更久。 我们修行之人,不就是为了长生嘛。 但生生死死,是此消彼长之术。 他们死了,我才能活。 年轻人,你这一身血肉,够我多活十几年了。” 他脸上露出一种令人噁心的垂涎之色,眼中也泛著邪光。 忽然,我察觉到他眼中绿光一闪。 只这瞬间,一股强烈的困意便朝我袭来。 然后是圆通模模糊糊的声音: “……不喝茶没关係,我有的是办法,来吧,小宝贝……” 我使劲儿甩头。 就见圆通脱下来自己的衣服。 我差点儿以为他要对我干什么。 结果却见他胸前,居然有一张人脸! 那人脸和他的脸有些像。 在他胸前的皮肤底下挣扎,似乎要挣扎出来。 『噗嗤』一下。 胸前的皮肤出现一道裂痕。 一张轮廓和圆通一样,但没有毛髮的绿色人头从裂缝里钻了出来。 它双眼发青,一张嘴,露出一口尖锐的獠牙。 圆通像要调戏大姑娘的流氓一样,带著胸口诡异的人头朝我压来。 这瞬间,我准备好的破气刀,直接朝他胸前捅去。 圆通反应很快,猛地后退,恶狠狠: “你没有中我的通神术?” 我大脑已经恢復清明,冷笑:“这点本事,可伤不了我。” 其实,是因为我法器包里带著一截树枝。 也就是当时回老家,山里那棵成精老树送我的树枝。 它看著平平无奇,却在我中了神通术的几秒钟里,顺著法器包,將一股清气,从我大腿瞬间送入脑仁。 跟吸了口薄荷冰一样,瞬间我就清醒了。 第486章 五毛特效 破气刀一击不中,我也不跟他废话。 趁著距离近,立刻再次暴起。 右手持刀,左手猛地打出一道攻击符,直捣他胸口。 这瞬间,圆通和尚迅速后退,他胸前的人脸却一张嘴,直接把我的符吃掉了。 “嘎吱、嘎吱……” 人脸带著怪异的笑,咀嚼著符咒。 符咒根本无法爆开。 我吃了一惊。 同时,圆通和尚忽然一拍手,掐了个古怪的诀。 霎时间,那些邪器里的鬼,就全部跑了出来。 整间僧舍,顿时阴气腾腾,黑雾瀰漫。 圆通自己则瞬间隱身入了黑雾中。 “呜呜呜 ,我死的好惨啊……” “你也是吧。” “来陪我们……” 昏暗的视野中,数道鬼影,忽闪忽现,出现在不同的方位。 那老禿驴,是想躲在暗中偷袭。 我必须要速战速决。 由於进寺庙上香,因此我没有带奔雷剑。 毕竟身后背著一把木剑,有些太奇怪了。 但法器包里的东西,是不离身的。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我瞬间拋出命秤。 命称在空中涨大,秤砣发出的金色法光,直接穿透黑雾。 將黑雾中的一切,都显现出来。 只见禿驴不知何时,移动到了我的左后方。 胸前的怪脸流著涎水,正打算出其不意的偷袭。 周围其他鬼,只是用来干涉我注意的。 “秤命!” 鬼魂瞬间被命称抓取。 而我则立刻往前窜,並且迅速往身后扔出了一张黄裱纸人:“护法!” 纸人落地,立刻幻化成一个『我』。 但属於一眼假那种,类似於五毛钱特效。 这种纸人,只能忽悠最普通的鬼。 忽悠禿驴是不可能的。 但我的目標本来也不是为了忽悠禿驴。 鬼魂被抓取完毕,命称飞回我手中。 四下又变成了黑雾瀰漫的状况。 我遵照刚才瞬间所见,往前方角落处窜去,於此同时,手中快速掐著雷诀。 没有奔雷剑的加持,我掐雷诀需要一分钟。 而那个五毛特效版纸人,就是我用来拖延时间的。 黑暗的雾气中,传来禿驴的怪笑声: “这点雕虫小技就想骗我…… 不过你刚才那件法宝不错,我以后会替你保管的。” 接著,黑暗中微弱的黄光一闪,伴隨著滋啦声。 是纸人被撕碎的声音。 我默不作声,在角落里继续掐诀。 死手!再快一点! 黑雾涌动,禿驴的脚步声正朝这边过来,只听他道: “嗯……气息隔绝,看来你身上的东西不少。” 在我扔出黄裱纸人时,我同时还打出了一道『聚气符』。 正常这道符,是用来快速聚集小范围区域的灵气的。 但如果换一种用法,也可以搅乱气息。 让禿驴此刻无法察觉我的位置。 刚才那几只鬼被我收了。 禿驴立刻又放出了几只。 我隱约看见鬼影,依旧不理,继续手下的动作。 僧舍本就就不大,很快,鬼和禿驴都发现了我。 但已经晚了。 在禿驴甩著胸口的怪脸,朝我吞噬过来时。 我双手一放,一道手臂粗的雷电猛地射出。 雷电所过之处,两边的鬼魂立刻惨叫一声,化为磷火。 雷电直轰如禿驴的胸口。 他浑身一震,瞪大眼。 胸口出现一个拳头大小的黑洞,冒著焦烟。 砰的一声,禿驴躺倒在地。 房间里的黑雾瞬间往各种邪器里收。 隱约还有一些呜呜咽咽的鬼叫,却不敢现身。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朝禿驴走去。 想了想,我单手掐诀,最后五指成爪,朝他百匯处一抓。 禿驴尚未脱体的魂魄,被我强行拖了出来。 第487章 人豆,气象站 “放开我!” 禿驴的鬼魂在我手里挣扎。 我面无表情:“你早就该死了。” 正当我要动手,灭了他的魂魄时,禿驴大叫: “你不能杀我! 我在一个地方,养了一批『人豆』。 我死了,看守他们的傀儡就会失效。 他们会被困在那个地方,活活饿死。” 人豆? 我眉头一皱:“你说的人豆是什么东西,我怎么没听过。” 禿驴为了自保,也是知无不言: “就是我修炼的方术。 將童男童女,放在特定的地方,用秘法餵养。 养到三年,就可以成食。 吃了能增寿。 你如果肯放了我,我就將这个秘法告诉你。 那些人豆,也都送给你,还有半年就成熟了。” 怪不得能活三百多年! 真是丧心病狂。 我用力,並且催用了些许精元。 被我抓住的禿驴,顿时惨叫起来,鬼魂如同被烙铁在烙一样: “啊——!” 我道:“你以为,跟我说这些,我就会放过你? 告诉我,你把人藏在哪里? 乖乖配合,我就让你死的痛快。 否则,就把你投进我的百鬼灯中。 让你尝尝被阴火淬链的滋味。” 禿驴在强烈的痛苦中,也不敢叫板,立刻说了个地址。 位於海市东部郊区的一处山上。 那里有一栋废弃的建筑。 以前是个气象观察站。 所以位於山上,位置也很偏僻。 他弄了个傀儡照顾那些人豆。 而傀儡只感受他的气息,只听他的命令。 我想了想,便將他的鬼魂收入葫芦里。 地面上的尸体是个麻烦。 我给钟航打了个电话,他说海市不归他管。 但还是帮我联繫了海市的巡查组,让我不用管尸体,先忙自己的事去。 於是我又摸出符咒,將那些邪器一张一张的镇上。 並且留了字条,告诉他们这些邪器的处理办法。 做完这一切,我就迅速坐索道下山。 然后开车朝气象站而去。 三个小时后,我独自一人,开著六菱麵包车,停在了一出荒道上。 荒道对面,就是曾经的气象观察站。 门口的牌子,已经锈跡斑斑,被藤蔓类植物爬满。 气象站的铁门也完全锈蚀了,但並没有上锁,只是半掩著。 我推门而入,院子里长满杂草。 气象站的楼是三层,长形的老式小楼。 入口处也是黑乎乎的。 进入其中,我居然隱约闻到了一股饭菜香。 这个时间点,確实也是饭点。 味道是从右边传来的。 我立刻往右走,饭菜香越来越浓,直到尽头处,出现了一道门。 门口斑驳的牌子上有食堂两个字。 食堂的厨房隔著透明玻璃,因此可以看见里面有个佝僂的身影正在炒菜。 看样子,这就是那个傀儡。 负责餵养人豆的。 我朝厨房走去,他察觉到动静,微微转头。 四目相对,他看起来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別。 只是身形有些佝僂,五六十岁左右。 但很快,我发现,在他后脖子的位置。 刺青一样,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咒。 这应该就是禿驴的傀儡咒。 傀儡关了火,停下炒菜的动作,慢吞吞问我:“你找谁。” 我道:“找你的。” 他忽然抬起脸,在空中嗅了嗅:“有主人的味道。” 我道:“你的主人让我来看看人豆的状况,他们在哪儿?” 傀儡慢吞吞道:“哦,他们在负一楼。 正好要去给他们送饭,跟我来吧。” 第488章 肉山,惊险逃命 傀儡端著个很大的托盘。 里面放著那种大斗碗,斗碗里米饭和菜都有。 一共八个碗,也就是说,下面应该养了8个人豆。 由於是废弃的,所以这里没有电。 但傀儡比较特殊,似乎可以夜视。 他顺著楼梯,完全没入黑暗时,我从包里摸出手电筒打开。 一股潮湿的霉味蔓延著。 到负一楼时,我隱约觉得不对劲。 但一时又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手电光扫过,两侧的墙上布满霉斑。 傀儡端著托盘继续往前走。 估计人豆应该被关押在尽头处。 猛然间,我忽然意识到,为什么不对了。 是因为地面。 负一楼的地面潮湿,又积了厚重的灰尘。 如果傀儡每天都下来送饭,那么应该有脚印,甚至应该已经踩出一条『小道』才对。 但此刻,地面上只有最新鲜的脚印。 也就是说,平时这傀儡根本不下来! 意识到这一点,我眯了眯眼。 默不作声的按住了奔雷剑。 傀儡果然在尽头处的一处房门前停下。 他双手端著托盘,不便行动,示意我:“在里面,请进吧。” 傀儡还特意让了让身体,给我留出路。 我冷笑一声,不接茬:“你先进。” 他浑浊的双眼,直勾勾盯著我:“我不方便推门。” 我道:“那你平时送饭是怎么开门的。” 傀儡沉默了,然后开始往后退。 我则瞬间提起奔雷剑朝他攻去。 剑身带著电光,一剑劈在他身上。 这种法器,砍活人,人最多只是觉得轻微电流,被麻一下。 但砍这类非人的傀儡就不一样了。 木製的法剑,虽然无法穿透他的皮肉。 但砍在他身上的瞬间,就在他脖颈间电出一道深深的黑色焦痕。 然而,傀儡是不怕痛的。 他只是浑身抽搐了一下,然后猛地將手里的东西拋出。 托盘带著饭碗砸过来。 我立刻后退闪避。 而傀儡却在这瞬间,一脚踢开了旁边的门。 门踢开时,一只巨大的白色怪手,猛地从里面伸出。 那手有多大呢。 能一把攥住我腰的那一种。 只不过此刻,它攥住的是傀儡的腰。 傀儡依旧面无表情。 瞬间被那只手拽入黑暗的门內。 接著,便从里面,响起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咀嚼声…… “嘎吱、嘎吱……” 我浑身冒起鸡皮疙瘩。 门內是什么? 为什么那么大? 它在吃傀儡! 差点了上了那禿驴的当。 我心下一转,立刻拔腿就跑。 之前恶战老禿驴,已经消耗了三分之一的精元。 如今门內的东西,看起来更厉害。 我可不敢恋战。 也就在我跑到楼梯处时,我听见负一楼传来一阵古怪的声音。 吧嗒、吧嗒的。 像是有一双巨大的,没有穿鞋的脚,正在快速奔跑一样! 我顿时头皮发麻,使出了最快的速度。 前方楼梯口出现微光。 就在我即將跑出去时,头顶猛地闪过一片硕大的白影。 下一秒,白影堵在了我前方,將我的出路堵死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的东西。 有点儿像是,一堆人的手手脚脚,无规则堆积在一起的怪物。 身高接近三米。 在这种老式的办公楼中,它还可以腾挪跳跃。 搁现在的普通低层住宅里,这玩意儿的块头,跳都跳不起来。 它浑身的皮都是皱巴巴的。 中间像是脑袋的地方,长的却是一只脚。 该是人裤襠的地方,却是一颗畸形的人头。 硕大的人头上,长著一张硕大的嘴。 它的嘴张著,里面是尖锐的獠牙。 上面还掛著新鲜的肉渣。 估计,就是傀儡的肉。 “呼哈……” 怪物的嘴里,发出沉闷的,像是喘气一样的声音。 浓烈的腐臭味衝来。 接著就是它沉重怪异的身体,再次朝我扑来。 並且从肉团里,伸出一只蜷缩的手。 手张开,瞬间变得贼大。 就是抓住傀儡的那只。 我只能转身往下跑,並且拔出破气刀。 脑海里將自己能用的手段,都过了一遍。 然后发现,低阶法术,在绝对的肉盾面前,作用相当有限。 我的速度还是比不上它。 腰部瞬间就被那只大手给捏住。 剧痛袭来,我却不敢耽误。 手中的破气刀猛地扎下去,並且横拉。 伴隨著噗嗤声,外加横拉的撕裂声。 这怪物不仅没有放开我,反而因为疼痛,將我抓的更紧。 这瞬间,我感觉自己要厥过去了。 哪怕破气刀削铁如泥,在这么厚的肉麵前。 攻击力,也只如同槐刺扎猪肉,眼太小了。 巨大的白色怪手,直接抓著我就往怪物下体的畸形人头送去。 大嘴张开,獠牙低落著涎水。 恐惧间,我也顾不得有没有用了。 一沓符咒就朝前懟去:“给我破!” 符咒在我和怪物中间爆炸。 还是有点用。 至少怪物送我进嘴里的动作顿了几秒。 这几秒给我爭取了时间。 反手掐剑诀,奔雷剑嗡鸣一声,在我的指挥下,夹杂著电光,猛地朝怪物的左眼捅去。 我只能堵一把了。 毕竟对大部分生命来说,眼睛都是绝对的弱点。 还真让我赌对了。 怪物的左眼爆开一阵黑水,它顿时发出低沉的嘶吼声。 硕大的肉山乱颤,连带著一甩,將我给扔了出去。 瞬间,我重重的摔倒在负一楼的地面上。 这要是普通人,估计骨头都得断了。 好在我修行一年多,皮肉结实。 痛的哀嚎几声后,就赶紧爬起来。 一掐诀,一招手,奔雷剑就迅速飞回我手中。 “呼哈、呼哈……” 怪物的喘息声更大,下体畸形的人头,剩下那只黄浊的眼珠子,死死盯著我。 下一秒,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被我戳爆的左眼珠,居然又从深处长了出来! 就像坑里冒出的地鼠一样。 一双眼睛转了一圈,怪物就再次扑来。 恐惧之下,我只能转身往左边跑。 之前这东西,是在通道右边尽头的房间里。 那边是个什么状况,我不清楚。 只能先往左跑。 与此同时,我的手快速在法器包里翻找。 指尖流动著精元,感受符咒的能量。 我的攻击对於这座肉山来说,太薄弱了。 既然如此,我得换其它办法。 有了! 我摸到想要的符咒,迅速往身后一扔:“血咒,去!” 第489章 禿驴,你敢耍我? 血咒不是攻击符咒,一般是用来设局引一些厉鬼的。 符咒在空中一爆,瞬间爆发出许多赤红色的雾气,瀰漫在我身后的楼道里。 与此同时,我立刻关了手电筒。 周围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我又给自己身上拍了一道隱气符,然后就贴著墙继续往前挪。 肉山怪物明显被迷惑了。 没有继续往前追。 我虽然看不见具体情况。 但按照我的推测,它应该是在血咒的范围区域打转。 而血咒只能维持十分钟。 它如今堵在通道中,我没办法出去。 便只有弄死它才行。 我在脑海里疯狂回忆自己所学的知识,也始终想不出,这究竟是个什么。 不是鬼,不是妖,也不是殭尸,不是活尸。 而是一堆奇奇怪怪的人手人脚,组合在一起的肉山。 思来想去,估摸著,这不是什么自然形成的。 而是那老禿驴用邪术搞出来的。 如今,我能使出最厉害的攻击法诀,就是霄雷诀。 我用霄雷诀,给邪僧轰出一个洞。 但这座肉山,能不能一招轰死,很难说。 毕竟他真的太大了。 而且也不知道它的弱点究竟在哪里。 被我弄爆的眼睛,都能自己再涨出来。 可我已经没有时间思考了。 於是黑暗中,我开始再度掐动霄雷诀。 雷诀完成的瞬间,通道被雷电照亮。 肉山怪物就在我正前方,不到十米的距离。 手臂粗的雷电猛地击去。 我特意將手往下移,闪电击中了它靠下体的头部。 爆炸声过后,那颗畸形的头果然被轰碎。 下方也出现了手臂粗的黑洞。 但我一眼看出,那黑洞並没有穿透。 大约只有二十厘米左右。 它的防御力简直惊人。 但庆幸的是,霄雷诀的余威犹在。 之前速度很快的肉山,估计还处於麻痹状態。 明显不太能控制自己,身体左右晃动著。 我意识到这一点,立刻凭藉灵活的身形跑路。 从它身边跑过时,它摇摇晃晃伸手想来抓我。 我边跑边拋出几张攻击符咒,又轰了上去。 也不看身后的情况,我拔腿往一楼跑。 后面很快又传来它移动的声音。 但这次距离拉的比较开,我终於先一步跑到出口。 肉山即將追出的瞬间,却忽然停住了身形。 我边跑边回头,发现它到出口处后,居然又开始后退。 硕大的身形,整个隱入黑暗中。 等等…… 我脚下一顿。 它为什么不出来? 难道……这玩意儿怕阳光? 此刻,太阳已经快要落山。 余暉透过残破的玻璃透进来。 我能听到那东西,在黑暗里发出的呼嚕声。 像是巨型野兽在喘息。 我开始思考,这东西的状况。 它之前一直在负一楼的房间里。 直到傀儡踹开门,它才出来。 也就是说,负一楼的房门,是可以困住它的? 或许,是那禿驴做了什么。 但房门已经被毁了,它也已经出来。 一但太阳落山,这东西就会离开气象站。 届时,游荡在外,岂不是要大乱? 不行,我得想个办法,彻底解决它。 思及此处,我摸出葫芦,將禿驴的鬼魂放出来。 他一出来,我二话不说,先放出阳火对他一顿烧。 禿驴顿时惨叫。 我露出狞笑:“你敢耍我。” 第490章 玳魃 “啊——!你居然没死,你居然没被它吃掉!” 禿驴一边痛苦的惨叫,一边不可置信出声。 我道:“在我死之前,我会先让你生不如死!” 说著,我手中的阳火凝聚,最后聚成了一束白色的小火苗。 朝著禿驴的眉心位置点去、 禿驴这下是彻底怕了,惊惧求饶: “不不不,再绕我一次,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我手下一顿,道:“是吗?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將手指从他眉心前移开,我弹了两下,两簇火苗,分別一上一下朝他裹去。 不会要了他的命,但却会让他生不如死。 我一边关注著楼梯口的动静,提防那怪物会跑出来。 一边折磨老禿驴。 十分钟后,老禿驴的鬼体已经变的很稀薄。 因为被阳火炼製,也会损伤鬼魂的神智。 所以他整只鬼,看起来也呆滯了许多。 这种炼鬼的手段,对待正常鬼魂是禁用的。 因为损鬼伤德。 但禿驴这种邪僧除外。 明白他已经彻底老实,我才道: “负一楼那个怪物是什么?我该怎么消灭它。” 老禿驴瑟瑟发抖,申请呆滯: “那是『玳魃』。 堆积的死人坑里才会形成的怪,属於尸变之流。 我从一个河湾里弄到的,就养起来了。” 河湾? 我大为不解:“河湾里怎么会出这种东西?” 禿驴慢吞吞道: “大河,河里淹死人,尸体会被衝到河湾下的水洞里。 千百年里,那水下洞窟中,就积累了不少尸体。” 我道:“你养它干什么?” 禿驴道:“它是尸气凝结的產物,腹中有一枚尸丹。 一但孕育成熟,活人服下后。 就能逃脱天地法则,不入幽冥监管。 所以我把它养了起来,再养三十年就丹成了。” 我闻言,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 所谓的脱天地法则,不入幽冥监管。 实际上,是將活人变成尸体。 服下尸丹后,就不算活人,而是尸体。 自然不受活人因果命数的控制。 也算是在卡bug了。 不过,这种尸丹服下去。 人虽然能像殭尸一样,不死不灭。 但一些属於活人的能力,估计也会跟著消失。 比如繁衍能力等等。 我道:“吃尸丹,变成不生不死的东西,有什么意义呢? 如果能好好修行,自然也能超脱生死。” 禿驴呆愣愣道:“靠修行?古往今来,修行者如云。 长生不死,成仙成佛者,屈指可数。 你以为你是个正经修行的人,不过比普通人,多几十年寿命而已。 到头来还是要死的,有什么了不起。” 我闻言,摇头失笑: “据说,地府的鬼魂投胎时,都不愿意下来。 因为人间是一个试炼场。 我们修行,是为了离开这个试炼场。 而你却认为,修行是为了在这个试炼场里,永远的活下去。 可见,你虽然活了几百年,练了一身邪术。 却连修行的门径都不曾窥见。” 禿驴愣住了。 他呆呆的站著,似乎在思考。 但他已经被我重伤的魂魄,显然思考不出什么来。 我也不耽误时间,脑子里已经琢磨出了对付『玳魃』的办法。 既然它是尸气凝结之物,那就是殭尸。 只不过长得怪了些,肉盾厚了些而已。 其余方面,和普通殭尸是差不多的。 那么首先,它肯定怕阳光。 其次,我法器包里又一套桃木尸钉。 特意用来对付这类东西的。 我只需要设下捕尸陷阱即可。 思及此处,我又问禿驴:“人豆在哪里?” 禿驴慢吞吞的翻著眼珠子,往楼梯上看:“在二楼……” 我决定先看看那些人豆的状况。 第491章 手起刀落,无上慈悲 抓著禿驴一路上二楼。 二楼也是一间间单独的房间,以前应该是办公室。 按照禿驴的交待,每个房间都养了一个人豆。 当我打开第一间房,看见里面的人时,我惊呆了。 总算明白,为什么叫人豆。 里面的小孩已经看不出年纪,身上也没穿像样的衣服。 只穿了裤衩子一类的,算是遮住了隱私部位。 除此之外,小孩整个人瘦到皮包骨。 但胸口的位置,却鼓起一个拳头大小,血红色的豆状物。 一跳一跳的,十分诡异。 更诡异的是,小孩相当麻木,蹲在墙边,对於我的到来无动於衷。 我心知不妙,立刻走上前查看。 双眼毫无聚焦,我无论如何摆弄他,他都没太大的反应。 我立刻一掐法诀,双指点在小孩的印堂,探查他魂魄的情况。 一查,我心一凉。 魂魄已经破碎不全。 也就是说,连傻子都不如。 傻子往往只是缺魂少魄,但体內的魂魄並没有破损残缺。 而这孩子的魂魄,已经支离破碎。 像一个被啃烂的苹果。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已经不算活人了。 甚至,隨著我的查探。 我发现,胸前的豆子每跳动一次,残缺的魂魄,连带著机体仅剩的元气,都会被抽取。 而即便是残魂,每被抽取一次,魂魄也在痛苦的挣扎著。 我深深吸了口气,闭目不语。 思考了大约一分钟后,我拔出破气刀,一刀扎入他的心臟。 心臟停止跳动,胸前的血豆顿时开始变的乾瘪。 与此同时,我將手放在小孩头顶,小心翼翼將他的残魂抓取出来。 没有了血豆的吞噬,小孩的残魂没有之前那么痛苦。 但因为受损,所以已经没有了神智。 我沉默的將他的魂魄装入葫芦里。 不是我要杀人,而是这些人豆已经救不回来。 活著的每一分钟,灵魂都生不如死。 一但魂魄被彻底吞噬,就连下去报导也不可能了。 接著,我陆陆续续去了其他房间。 结果都是一样。 我只能沉著脸,一个一个帮他们解脱。 做完这一切后,我看向呆滯的禿驴:“你该死。” 不给他任何求饶的机会,我直接甩出一团阳火。 禿驴在空中发出惨叫。 直到被阳火彻底焚尽,灰飞烟灭。 我转身离去。 接下来,我得去收拾那只『玳魃』。 到了气象站外的空地处,我摸出毛笔,硃砂,法绳和桃木尸钉。 先架起法绳和尸钉,布设在门外空地。 然后提笔在地面布阵。 这算是我第一次,画这么大的符阵。 这个符阵,对付玳魃很重要,不能有一处差错。 我平时不擅长画阵,但这次在压力之下,居然一气呵成。 隨著阳光的消失,玳魃粗重的喘息,几乎已经要从楼內透出来。 甚至我已经听见了它移动的声音。 天黑了。 它来了,上来了…… 还差最后一点。 我屏息凝神,额头全是汗。 在恐怖的呼气声中,硃笔一鉤,完成符咒的最后一笔! 成了! 我猛地开始后退,退到符阵的阵眼处。 此刻太阳已经落山,但天还没有彻底黑。 隱约能见到肉山从门口衝出。 我双手结印,蓄势待发。 那玩意儿衝出门口,进入符阵的瞬间,我猛地咬破舌尖,朝阵脚喷出一口精血。 “伏尸阵,起!” 印诀一动,朱红色的阵法瞬间亮起。 阵法的符文浮起,如同一张密密麻麻的蜘蛛网。 瞬间將玳魃困在其中。 玳魃想要衝出,但一碰到符文,便如同碰上烙铁。 与此同时,我再度掐诀,手往下一压,布设的桃木尸钉和法绳,便从不同方位,朝玳魃而去。 法绳上身,玳魃的行动再一次被束缚,只能在原地摆动身体。 我趁此立刻上前,一掌按下一截桃木尸钉。 伴隨著尸钉扎入的噗嗤声。 玳魃发出剧烈的嘶吼,巨大的口中,喷出大股大股的腥气。 那腥气在空中一漫开,直接熏得人脑仁疼,眼睛都睁不开。 我眯著眼,手下动作不停。 最后一枚尸钉摁进去后,这东西彻底消停了。 我鬆了口气,用法绳將它捆好,然后给钟航发了信息,让他联繫海市的巡查队来善后。 钟航在电话里都惊呆了: “小周师傅,你这是去给海市巡查队送kpi吗?” 我道:“你以为我想啊?这海市繁华归繁华,未免也太乱了。” 钟航道:“你们这样的能人本来就少。 有大本事的,全都在隱居修行。 一个个神龙见首不见,根本接触不到。 那些没本事的呢,又在疯狂捞钱,招摇撞骗。 像小周师傅你们师徒这样,为民除害的,少。 海市再大,那也没辙。 还是我们安山市的市民有福气,有你们坐镇,保护大家的安全。” 我坐在地上,累的不行。 但姓钟的挺会说话,让人听著也舒坦。 於是我道:“行了,別给我带高帽了。 这人豆和玳魃,都需要火化。 而且玳魃没有死,押送过程中,万一出了紕漏,后患无穷。 我得和巡查队的人一起去,指导他们把这些东西烧乾净才行。 你快去通知吧,我在这儿等著。” 钟航於是不在废话,麻溜的掛了电话。 没多久回復我,说巡查队的人,会在四十个分钟內赶到。 我便在原地打坐练气,修復身体。 被腥气熏疼的脑袋和眼睛,也很快恢復过来。 巡查队没有按时到,而是完了半个小时。 说是这边荒废太久,一时没找到路。 巡查队的队长是个中年人,留著浅浅的络腮鬍,身形高大,圆脸、寸头、白袜…… 嗯? 怎么感觉有些怪怪的…… 他上前激动的握住我的手: “我叫孔昌,是海市巡查队的队长。 小周先生,太感谢您了。 一天之內,不仅杀了个邪僧,还制服了这么大的祸患。 感激不尽。” 我將手抽出来,乾咳一声: “这是我辈修行之人应该做的,不用客气。 我交代一下,一会儿二楼的尸体,你们搬运的时候要戴上口罩。 不要对著他们呼气。 特別是他们胸口的红色肉球,千万不要触碰。 二楼的尸体,装进裹尸袋就行。 门口这个大傢伙,没有死,只是被钉住了。 它身上的法绳和尸钉,一定不能损坏。 队伍里,凡是昨晚行过房事的人,迴避,不要触碰。” 第492章 焚尸,意外突显 我说完,孔昌指著自己带来的一帮年轻小伙: “嗨,都住巡查队宿舍,全是单身狗,哪有房事啊,放心吧。” 小伙子们一个个也发出笑声。 其中一个道:“我们巡查队,閒起来是真閒。 忙起来也累和狗一样,根本不好处对象。 上次办事儿都一年前了,我苦啊!” 孔昌呵斥道:“行了,一说这个你们就来劲。 別耽误功夫,按照周师傅的吩咐,赶紧的。” 於是,一行人便开始行动起来。 裹尸体袋被一一抬到了改装过的麵包车上。 最后是肉山一样的玳魃,被所有人架著,给抬上了一辆改装过的小货车。 我让其中一个小伙子帮我开六菱。 自己则上了货车,一路盯著玳魃。 折腾一天我也累了,便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一个半小时后,车辆驶入郊区,最后进入了一处,类似於老式工厂一样的地方。 我注意到大门口竖著的牌子,写著海市巡查总队。 整个看起来格外简陋。 孔昌看见我疑惑的神情,指著远处高高的烟囱道: “咱们巡查队情况特殊,经常还要焚烧。 驻点在市区是不合適的,基本都在郊区。 外表简陋一点,才不会引起市民注意。 你们安山市也一样。” 我这才明白过来。 不过安山市的巡查队驻点,我还真没去过。 只记得位置確实也很偏僻。 驶入大门,里面是很大的广场空地。 车辆没有停下,而是直接往大烟囱的方向驶去。 最后停在了一处大门口。 眾人下车,里面有人推出来一列列架子床,类似於医院的移动病床。 装著人豆的裹尸袋,被运上去。 然后推入大门內。 孔昌將我之前的叮嘱,给推床接应的人说了。 然后大手一挥:“行了,火化吧。” 接著又一批人,这次推的是组合床,应该是拼装在一起的。 我们眾人又合力,將玳魃弄了上去。 然后推著床,一路往焚化间而去。 和殯仪馆的焚化间不同。 这里是特製的,空间非常大,焚化间和焚化炉也异常大。 不需要一个个进,几具人豆被一起推入了焚化炉。 不到十五分钟,就完成了焚烧。 孔昌看向我,我又看了玳魃一眼,没什么状况,於是点头:“烧它吧。” 其余几人立刻上前帮忙,准备將玳魃推入焚化炉。 我在最后的位置推,但床刚移动没两下,我忽然发现,少了一枚尸钉! 瞬间,我后背一紧,立刻回头看。 很快就在这条走廊入口处的地面上,发现了不知何时被排出的尸钉。 瞬间我大叫:“用力,快推!!” 孔昌听出我声音不对劲:“周师傅……” 但他也没多说,手下跟著发力。 然而下一秒,伴隨著一声野兽般的低吼。 一股浓烈的腥气如同从玳魃身上喷射而出。 这腥气是有微毒的,而且特別刺激。 一瞬间,除了我之外的其余人,全都怪叫一声,然后纷纷捂著口鼻,眯著眼睛后退。 与此同时,玳魃身上的法绳节节崩断,所有尸钉,全部飞射而出! 第493章 危机解除,会师 尸钉飞出的瞬间,我知道大事不妙:“跑!快跑!” 孔昌等人此刻刚站稳身形。 见此变故,立刻往出口处跑。 此刻,金属床上的肉山玳魃,猛地弹跳起来。 硕大的身形直接撞上天板,又朝著离它最近我的扑过来。 我知道,肯定是搬运玳魃的人中,有坏了规矩但没说的。 因为这东西,纯阳或者纯阴之气,才不会衝撞阵法。 而如果前一天行过房事,阴阳气不纯,便会出岔子。 我一边后退,一边抬手打出一道天火诀。 天火诀对玳魃没什么用,但好歹能阻碍一下它的动作。 趁著玳魃身形顿住的片刻,我猛地拔出奔雷剑。 整个人纵身而起,一剑扎入尸钉扎出来的其中一个孔。 “天枢!天璇!天璣!天权!玉衡!开阳!摇光!” 我速度飞快,快速出剑收剑,见尸钉的窟窿,用法剑快速堵上。 每一剑,都携带著精元和法剑之力。 最后一剑刺入,暴起的玳魃再次一动不动。 我鬆了口气,再次摸出一根法绳,重新將玳魃捆好。 这一切,不过两三分钟。 但我却浑身出了一层冷汗。 怒火之下,我冲远处大喝:“都回来!” 这地方应该是有监控一类的。 不到一分钟,刚才散开的人,又全都回来了。 他们刚要围过来,我喝道:“离我十米远。” 孔昌立刻招呼其余人停下,十多人便站在离我大约十米远的位置。 孔昌一脸后怕看著玳魃:“周师傅,它又被你制住了?” 我冷冷道:“只有控制它十分钟。” 孔昌一惊:“那得赶紧烧!” 我道:“当然要烧,但你们之中,有人气息不对,会衝撞我的法术! 我之前就说了,昨天有房事之人,不能靠近。 你要不把人揪出来,清出去。 难道还要让它爆发第二次吗?” 孔昌目瞪口呆,立刻回头,指著身后一帮手下骂: “谁?是谁他妈的找晦气! 时间不多,谁有问题,赶紧滚出去! 我事后再来算帐!” 那十几人面面相覷。 最后,一个看著挺老实的小伙子出声: “是、是我,我先出去……” 他快步离开队伍。 孔昌气的不行:“不是……这也行?” 队伍里另一个小伙子,一脸震惊: “我俩一个宿舍的,昨晚他睡我对面,他跟哪个妹子搞的?”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沉著脸道: “別耽误时间,赶紧烧。” 一行人这才拥上来,赶紧將肉山一样的玳魃推入焚化炉。 焚化炉的闸门按下的瞬间,所有人都鬆了口气。 我则將之前飞射的尸钉,一枚一枚捡起来。 尸钉可不是用桃木削出来就行。 还要用药水泡,上面还刻有符文。 只要不被污染,就能重新利用。 这时,孔昌上前问我:“周师傅,这下不会再出问题了吧?” 我点头:“没事了。我也该走了。” 孔昌道:“这次实在太感谢您了,刚才的事情,我一定给您一个交代。” 我道:“你们內部的问题,自己处理吧。 我得回酒店休息了,明天还有事儿。” 驱车离开时,我看见孔昌正在骂那个小伙子。 听意思,应该是那小伙儿半夜谁不著,爬起来去附近钱买『服务』了。 因为这事儿违法,他担心说出来会被开除,这才隱瞒下来。 后续怎么处理的我不知道。 一路开车回酒店,我洗漱过后就睡了。 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我觉得呼吸困难,好像沉入水中一样。 憋醒过来一看,发现是小灰灰蹲在我的口鼻处。 虽然它瘦了一大圈,但肥胖的底子还在。 压人脸上也够呛。 我把它抓下来,也不清楚现在的它,能不能听懂我的话。 给前台打电话要了份午餐。 我中午就和小灰灰在房间里吃午饭。 它虽然丹田受损,灵智大减,但胃口没减。 抱著一只鸡腿大啃。 看它这么能吃,我也放心多了。 接著,我给师父打了个电话,问他事情处理完了没有,什么时候能到。 师父说处理的差不多了,让我把仙家的地址发给他。 我们到地方碰头。 下午四点,我和师父终於会师了。 师父先心疼把小灰灰接过去,在手里盘了一会儿。 然后才指著前方道:“鼠仙说的这位仙家,我也听闻过。它可不好搞。” 此刻,我们位於海市的郊区。 周围一片荒芜,林木茂密,已经远离了人烟。 而前方的荒地中,有一些残埂断垣。 显示出当年,那个位置,应该是有建筑的。 我道:“师父,这位仙家是什么来路?” 第494章 陶宅,故人气息 师父手里拿著罗盘。 这地方的磁场明显异常,罗盘在这里无法定位,指针不停摇摆。 师父走向残桓断壁,回答我刚才的话: “是一条蛇仙,早年这里是一处宅院。 主人姓陶,据说对它有恩。 它一直在这里等待陶家后人。 据说只要它报恩完毕,了却因果。 修行就能上一个台阶,届时便会离开尘世,隱入深山。” 顿了顿,师父接著道: “不过后来,它为了救恩人的后代。 据说是出了一些事,从此再不能修行。 於是它就在这里做起了生意。 无论是人是鬼,只要满足它提出的要求,它就能满足你一个愿望。 但如果你接了它的要求,却没有完成。 灵魂就会被它吃掉。” 我听完,道:“如此说来,它算不上仙家了。” 师父点头:“仙家算是对它客气的尊称。” 我觉得奇怪,道: “是鼠仙让我来找它的,按理说,鼠仙是山神,不会和这类蛇妖打交道。” 师父道:“既然鼠仙吩咐了,自然有它的道理。 一会儿陶宅打开,你我小心行事。” 说话间,天色越来越暗。 忽然间,黑暗的残桓断埂中,一座古色古香的大宅拔地而起。 大宅门口,掛著一对硕大猩红的灯笼。 灯光中,陶府两个字赫然在列。 府门紧闭,似乎等著人去叩响。 我正待上前,师父却拦了我一把,示意静观其变。 不多时,黑暗中传来一阵强大的阴气。 一只老鬼忽然出现。 看那老鬼的穿著,估计是百多年前的古人了。 它周身散发的煞气极强,不知道吃了多少鬼,害了多少人。 我感受著它的气息,暗暗盘算,如果我对上它,得大战多少回合。 老鬼也发现了我和师父。 但它只是僵硬著脑袋,转头看了我们一眼。 接著就不理我,朝这陶宅大门口飘去。 这恶鬼还挺有礼貌,站在门口,伸手敲了敲四下门。 嘎吱一声,陶宅的大门打开。 里面黑乎乎的,看不清楚状况。 门打开后,恶鬼欠了欠身,抬腿进去。 门又砰的一声关上了。 师父眉头微皱,注视著大门的位置。 然而,还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面突然传出一声嘶哑的嚎叫。 下一秒,陶宅的大门又打开,刚进去的老鬼,逃命似的从里面窜出来。 它进去时,还一身煞气。 此刻跑出来,身上的阴煞气,至少失去了三分之二! 我倒抽一口凉气:“它在里面经歷了什么……” 话音刚落,狼狈的老鬼就朝著我和师父扑来,嘴里嘀咕著: “待我先吃了你们,补一补身体!” 这明显是受了伤,想吸我和师父的阳气,甚至吃我的魂魄。 不等师父出手,我率先拔出奔雷剑: “休得猖狂!” 瞬间,我和老鬼斗在一处。 它毕竟受了伤,很快就不敌。 老鬼见识到厉害,几招过后转身想跑。 在它跑远的瞬间,我剑诀一挥,奔雷剑便穿透它的身体。 老鬼惨叫一声,灰飞烟灭。 飞剑回到手中,我看向师父,心里有些打鼓:“这陶宅太危险了……” 小灰灰像是感应到什么,从我法器包里探出头。 师父眉头紧皱,似乎也在思考。 然而就在这是,陶宅的门再次打开。 一个沉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竟有故人的气息……请进吧。” 第495章 达成交换,请阴差 我和师父闻言,互相对视一眼。 我悄声问:“师父,你是它故人?” 师父道:“故你大爷。” 说完,师父朝陶宅大门处,遥遥拱手: “可是蛇仙大人?” 那声音没有回话,只是大大打开的大门,显示出对方的邀请之意。 我摸著小灰灰的脑袋。 想起刚才那老鬼的下场,心里有些打鼓。 於是我对师父道:“不如我带著小灰灰进去看看情况,师父你在外面,静观其变?” 师父沉著脸,道:“来都来了,岂有当师父的躲在背后,让你一人涉险的道理?走,会一会这位仙家。” 说完,师父率先抬步。 我心下感动,只能立刻跟上。 大门里虽然黑乎乎的,但一进去,里面立刻亮起。 只见里头是一处院子,院子里也点著灯。 灯光下,可见来来往往的人影。 確切的说是鬼影。 都穿著旧社会时候的服装。 他们或端著托盘,或端著茶杯,或在打扫的模样。 看起来像是陶宅的佣人。 我们的到来,並没有引起这些鬼魂的注意。 他们各自『忙著』自己的事情。 前方中央地带,设立了桌椅。 当中背对我们坐了一个人。 那人一身黑衣,正看著前方。 而前方赫然是一处戏台,正演著皮影戏。 我看不懂皮影戏,也不知道演的是哪一出。 但能看出来,那个正中央,被对著我们而坐的,十有八九,就是这陶宅的大佬。 也就是那位『仙家』。 有鬼魂在座位的方几间放下茶碗。 就听那声音又响起:“来坐。” 声音確实是那个背影发出来的。 我和师父对视一眼,齐齐向前。 无论如何,我们比那老鬼好。 至少没有一进来就遭受攻击。 走到近前,我看清那人的容貌。 是个男人,脸细长尖瘦,眼睛也细长细长的,皮肤煞白。 比鬼更像鬼。 “多谢仙家。”师父率先开口行礼。 男人面无表情,冲师父点了点头,示意师父落座。 然后又看向我和法器包里探头的小灰灰。 接著,男人抬起下巴,像是动物一样,冲我的方向嗅了嗅。 最后,像是確认了什么,他道: “果然是故人的气息。” 合著,是我的身上的气息? 我可不认识他。 联想到是鼠仙指引我来的,我以为他是认识鼠仙,便道: “打扰仙家。此次前来,实在有事相求,得山神『鼠三黑』指引,方来求见。” 我故意说了鼠仙的名字。 谁知男人却道: “鼠三黑?听过,一只受了封的老鼠。 虽然受封,也不过一个地上的山神而已。” 我心里一惊。 听这意思,鼠仙不是他的故人? 那他所说的故人气息是指…… 正思索间,男人冲我招了招手。 接著,我放在法器包里,二十万买的两枚铜钱,却飞到了男人手中。 男人衝著铜钱,微微抽动鼻子,这才满意点头: “果然是故人。 那鼠三黑怕不知道,我一生最恨鸡与鼠。 若非你携有故人之物,你二人一鼠,当场便要被我吃吞入腹!” 师父神情微变。 我也是一惊。 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事儿。 鼠仙自然不可能蓄意害我和小灰灰。 它大概只知道蛇仙立刻,可以做交易。 这才指点我们过来。 如果没有在寺庙里遇见那位高人,事情就糟了。 我心里顿时一阵后怕。 正要开口,男人一挥手。 其中一枚铜钱便又回到我手中。 他自己收了另一枚铜钱,转头盯著上方的皮影戏。 用嘶哑而缓慢的腔调询问: “我自然要卖故人一个情面,说吧,你二人是为何而来?” 我立刻抓起小灰灰,迅速说了前因后果。 男人在此过程中,一只看著戏台。 我说完,他道:“此事並不容易。 我可以出手,但光这一枚铜钱不够。 你们还需为我做一件事。” 我鬆了口气,对方只要没拒绝就好。 至於为他办事做交换,到也在意料之中。 只是,如果为他办的事,有违天和,我便只能拒绝。 而小灰灰的命数,便也只能到此了。 我道:“仙家请说。” 男人像是知道我的顾虑,他缓缓道: “你们是正经修行人,我让你们所做之事,並非伤天害理。 而是,我想托你们给我打听一个人。” 说著,他便说了一个一百多年前的生辰八字,以及一个人名。 我咀嚼著这个名字:“陶然芸,这是……?” 男人道:“是我恩人的名字,她早已经魂归地府。 但不知为何,却一直没有投胎转世。 只有正经修行之人,才能与地府的阴司打交道。 所以,你们若能让我打听她的状况,我便帮你们。” 我看向师父,师父冲我微微点头。 也就是说,找阴差打听这事儿,对师父来说並不难。 於是我立刻同意下来。 男人不再说话。 师父道:“这里不方便请阴差,容我们去去再回。” 一直很冷淡的蛇仙,此刻冲我们微微頷首。 我和师父於是告辞离开,到了陶宅外。 几乎我们刚一出门,偌大的宅院便凭空消失。 眼前只剩下一片黑暗中的荒地。 我道:“那陶宅里的鬼魂,莫非都是当年陶宅的下人?” 师父说不无可能。 我道:“蛇仙不是善类,我们替他做事,会不会沾染因果?” 师父略一思索,道: “只是找阴差问个话,到也不算什么。 况且这蛇仙,在此地逗留多年,恐怕就是因为这件事。 如果能解脱他的执念,或许他便不会留在此地为害了。” 我和师父一边说,一边往外走。 离开荒地,到了国道边上。 路边停著我们的车。 由於是郊区,周围也没有什么人烟。 到也方便我们行事。 师父摸出一炷香,接著,不知想到了什么,把香递给我:“你来请阴差。” “啊?”我指了指自己。 师父道:“阴差不是挺喜欢你的吗? 你说不定能请来熟人,到时候询问起来更方便。” 我想起阴十七,还有之前看我热闹的阴差。 只得硬著头皮,按照师父的指示,开始了请阴差的仪式。 第496章 阴寿,还剩两百年 我左手端著香炉,炉中插香。 右手捏法诀,脚踏阴阳步,口中唱诵: “八方有路八方通,而今阴阳显神通。 斗胆破开黄泉路,请上阴司助元功。 五殿送阴人周宜,恭请阴司一位……” 隨著脚步腾挪,越来越快,我手中法诀不停变幻。 最后摸出一把纸钱往天上撒去。 黑暗中,陡然吹来一阵阴风。 纸钱被裹挟著转圈。 炉中香在狂风中,香菸却笔直而上,飞快燃烧。 我心中一喜,知道成功了。 將香炉往路中间一摆,我和师父立刻背过身去。 不一会儿,只觉得后脊背发凉。 那是修行者,对於特殊气场的天然感应。 应该是阴差来了,只是不知道,会不会是熟人阴十七。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便有一个声音开口: “你请我上来有何事?” 由於不是师父请的,因此师父不能转身。 我於是立刻转身回话。 对方是个陌生阴差,看著还挺年轻,並不是阴十七。 不过,奇怪的是,他浑身乾爽。 但脚下却穿著一双,明显湿淋淋的鞋子。 似乎上一秒还在蹚水。 然后被我给紧急叫了过来。 当然,能请上来阴差就不错了,是不是阴十七根本不重要。 於是我恭敬的上前,向他打听陶然芸的事情。 “……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投胎,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呢?” 阴差闻言,道:“待我查一查。” 说完,他就闭目,一手开始掐动起来。 时不时的,又做出翻书似的动作。 大约足足过了一分钟,他才道: “查到了,此人阴寿未尽,还余两百多年的阴寿。 得过完阴寿才能投胎。” 我大吃一惊,也没顾得上身份差距,脱口而出: “她都死一百多年了,怎么还剩两百年阴寿?太离谱了吧?” 根据我对於阴司的了解。 阴寿的长短和质量,是根据灵魂累生累世的善恶功德来综合考虑的。 但总得来说,大部分普通鬼魂,也就在几十年到一百年间。 和活人的寿命差不多。 毕竟大部分人活著的时候,都是普通人,大恶大善的属於少数。 三百多年阴寿。 我还真是头一次听说。 我话说出,才意识到自己冒犯了。 毕竟这位可是阴差。 但阴差脾气挺好,不像小说里,或者民间故事里。 稍微冒犯一下神灵阴司,就要被惩罚。 他居然还笑了一下,但脸有些僵,笑起来贼怪。 他道:“凡人,在阳间的时候,想多活些日子,不想死。 而死人到了阴间,也想在阴间多活些日子,不想回阳间。 她能得三百年阴寿,就像你们修行之人一样,通过修行延寿了而已。” 没想到,关於死人不想投胎的事儿,居然是真的。 一但进入一个环境,另一个环境就变成了『阴间』。 我不由感嘆:“看样子,阴司的生活,有好有坏。 在阴司过的差的鬼,巴不得早点投胎。 看来她是过的好那一类了。” 阴差笑了笑,打量著我: “到也不妨给你交个底,鬼也能修行。 修的差就是恶鬼,修的好就能成为阴司阎罗。 若修的更好,那就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 第497章 再战中元节 阴差说完,问我还有没有其他要问的。 我说没有了。 阴差便道:“你把我叫来问事,我帮了你一个忙,你也得帮我一个忙。” 我愣了一下,然后点头:“行啊,您说。” 阴差指了指自己湿漉漉的鞋子: “我这双鞋,湿了几百年了,穿著很不舒服。 其他阴差都爱叫我『湿鞋李』。 我想换一双干鞋,但我修行还不到家,自己换不了。 我想让你帮我换双鞋。” 我挠了挠头:“我能做什么?” 湿鞋李一笑,说不难。 然后便交待我一番。 我听完,確实不难,只是有些琐碎而已。 於是我道:“行,我一定给您换双干鞋。” 湿鞋李满意的笑了笑: “你办事,我一直放心的。也不用急,等你有空再弄就行了。” 说完,他便要离开。 我听了他的话,心中一动,忍不住问: “咱们是第一次见面吧?” 湿鞋李认真道:“这辈子,確实是第一次。” 再想起其他阴差对我的態度,我也笑了: “看来我以前和大家挺熟?” 湿鞋李道:“熟啊,当然熟了。 否则你当阴差是那么好请的? 任谁一叫就来?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提了。 今生不提往生世,来生且续今生缘。 再会吧,我得忙去了。 马上中元节了,且有的忙。” 我一算日子,再过几天,还真就是中元节了。 中元节,是个刷功德,刷经验的好日子。 去年中元,我一口气升了两级。 当时是在一个公园里打坐突破,还遇见了一个好心的美女同行,给我护法。 今年中元,又可以好好刷一波功德了。 隨著阴差的身影消失,师父这才转过身来。 他一脸欣慰看著我,也没多说,转身道:“走吧,给那位仙家復命。” 我们再次回到陶宅。 仙家依旧坐在院子中央看皮影戏。 我將自己打探到的情况跟他说了。 他尖瘦苍白的脸上,露出高兴的神情: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她出什么事了。 谢谢你们的帮助,接下来,该我帮你们了。” 说话间,他冲我露出一个笑容。 这瞬间,他的双眼变得赤红。 人嘴里,却吐出一条猩红的蛇信子。 於此同时,他抬起手,像是要抓我们。 也就这一瞬间,我整个人,似乎被他猩红的瞳孔给迷住了。 瞬间迷糊,连意识都彻底涣散了。 等我意识清醒时,才发现天已经亮了。 而我和师父,正睡在野地里。 旁边传来小灰灰吱吱吱的叫声。 我转头,对上它明亮的眼睛,立刻意识到不同。 我赶紧抓住它,用精元查探。 它受伤的丹田果然恢復了。 我长舒一口气。 师父还在旁边昏睡,我將师父摇醒。 师父看见些小灰灰伤势恢復,高兴的不得了。 一人一鼠相当亲热。 我笑道:“既然海市的事情已了,咱们就回安山吧。 再过几天就是中元节,刷完这波经验,我也得著手处理『虫虫』的事。 早就说要带她回家,一来二去,耽误到现在。” 师父点了点头。 当即,我们两人一鼠便回到车上,一路回了安山。 路上,我问师父,他这次来海市是做什么。 师父问我,还记不记得,我们之前去温泉度假村旅游时,遇到的那个同行? 我回忆道:“记得,那人叫黄庭,在海市开了家,好像是叫『保君平安』的风水堂。” 师父道:“他遇到棘手的事,处理不了,所以找我来支援。” 我又道:“师父,我的运劫到底渡过没有?” 师父道:“当然没有。若渡过,你的修为和命格都会再上一层。” 我皱眉思索。 葫芦老贼已死,但他的鬼魂却跑了。 小韩也跟著逃跑,不见踪影。 莫非,我得彻底杀了两人,才算是渡过运劫? 我將自己的猜测跟师父说。 师父却面露沉思: “就算你不杀他二人,他二人迟早也会再找上来,静观其变吧。” 於是,一路无话。 我们师徒回到安山市。 接下来的几天,一直都风平浪静。 为了迎接中元的到来。 我们店里三人开始疯狂叠元宝,摺纸钱。 临近中元前一天,客流激增。 我们忙的跟陀螺一样。 到了中元当天,师父照例,如去年一样,交给我一个装鬼的乾坤阴阳袋。 遇到超时,不愿意回阴间的鬼,就强行塞进袋子里。 又给了我一个白色的引魂幡。 左手持幡,右手震铃。 我们在前引路,迷路或者超时的鬼魂,会自动聚集到我们身后。 不过,与去年不同的是。 今年的站点发生了变化。 第498章 再见烧饼阿婆 今年我们这个区域,送鬼的站点只有一个。 位於离我们店,大约十公里外的一个处水塘。 李叔,刘姐,包括江北等人,今晚都將是一个不眠夜。 时间一到,我和师父立刻兵分两路。 七月半,大家都有忌讳。 除了那些在路边烧纸钱的,基本都不过夜生活了。 周围的摊贩,大排档,生意都很冷清。 我左手持幡,右手持铃,在黑夜中的街道上晃著。 普通人眼里,街道上很清冷。 但在我眼里,今晚格外热闹。 空无一人的人行天桥上,挤满了来来往往的鬼魂。 公交站台也是鬼魂排队。 一辆空公交车在站台处停靠。 虽然没有人,但司机还是按照规定要求开门。 司机打了个哈欠,端起茶杯喝水。 他不知道的是,就开门这一会儿功夫,他那辆车其实已经满载了。 游荡的鬼魂,或激动,或交头接耳,或面无表情的晃著。 我时不时的摇铃,嘴里提醒: “珍惜上来的时光,不要忘记时间,到点儿该回去回去。 不要打架斗殴,不要抢劫。 誒,说的就是你……” 马路边,一个孤魂野鬼在摸烧的纸钱。 另一只看起来很强壮的鬼,一把將它摁在地上。 將所有的钱都往自己兜里揣。 那只被摁住的鬼想反抗。 强壮鬼猛地一变脸,变出青面獠牙的恶相。 將另一只鬼嚇的敢怒不敢言。 我此刻指著过去,那男鬼看见我的白旗和铃鐺,知道我是阴间临时工。 也不敢放肆,赔笑著鬆开手。 另一只鬼立刻委屈道: “我刚是不到三个月,这是我妈烧给我的,他来抢……” 强壮男鬼道:“又没写你名字。” 另一只鬼急道: “我妈不懂那么多规矩,就是给我烧的。她叫我名字了……” 强壮男鬼道;“同名同姓的鬼多了,叫你就是你的?得写上去才算。” 我打断二鬼:“行了行了,別爭了。我不管你们怎么分钱,但是不许打架,” 毕竟今晚事情很多。 我又不是祖师爷,不管断案。 鬼那么多,谁对谁错可轮不著我插手。 我只要维持基本治安就行了。 我继续往前走,摇著铃,嘴里吆喝著: “不许打架,按时回家。 不许嚇人,更不许捉弄人。 不许去殯仪馆,別想著借尸还魂。 这年头,烧起来可快了! 一烧一堆灰。” 就这么溜达到丑时,街上的鬼开始变少。 丑时,鬼魂便要回阴司了。 剩下没有回的,要么是迷路,要么是忘记时间,要么是恶意逗留。 於是接下来,我开始疯狂输出。 揍了一只又一只恶意逗留的鬼魂。 揍完就塞进阴阳袋里。 於此同时,身后也逐渐聚集起一只鬼魂队伍。 我回头看去,目测得有两三百。 我需要在卯时前,將鬼魂送回去。 而离卯时,还有两个小时。 我一路往水塘方向走,途中见鬼抓鬼,阴阳袋很快就胀鼓鼓的。 凌晨的四点四十分,寅时。 我顺利到达水塘的站点。 此时,我身后已经跟了將近上千只鬼。 具体数不清了。 但比我去年的数量,绝对翻了得有两三倍。 去年一夜之间,我功德灌顶,连升两级。 不知道今晚过后会怎样。 如果能又连升两级,说不定就可以去鬼域救蔓蔓了。 水塘边,又一处高高支起的白灯笼。 成为了黑暗中唯一的亮光。 我走到近前,惊喜道:“阿婆,今年还是你啊。” 去年送鬼,有好几个站点,其中一个站点就是烧饼阿婆。 对我相当友好,言谈间都表面。 我和她是『故人』。 烧饼阿婆和去年一样,依旧用一个简陋的大铁炉子在做烧饼。 闻言抬头看我,也笑了: “是啊,又见面了,见到你真好。” 我道:“见到你我也很开心。今年怎么就一个站点?” 烧饼阿婆道:“今年回来的鬼少,所以站点开的少。” 我有些不解:“七月半,鬼门开,每年不都一样吗?怎么还有少的?” 烧饼阿婆笑而不语,眼神中却透著一股讳莫如深。 看来,这是阴间的规则和秘密。 不该我这个活人知道。 於是我指了指身后:“我来交接。” 烧饼阿婆点了点头,然后递给我一块烧饼,又指了指不远处漆黑的水塘: “还是和去年一样,有船来接。 你把烧饼给船头的船夫就可以了。” 於是我接过烧饼。 这烧饼没有任何味道,明明是她从炉子里刚拿出来的,表面还带著焦糊。 我拿在手里,却没有任何温度。 站在黑沉沉的水边。 很快,黑暗中就出现一点光。 隱约能见一条乌篷船。 船上掛著一只青色的灯笼。 一个人影撑著槁,慢慢摇过来。 船靠近岸边,大约两米的位置。 撑船人低著头,带著斗笠帽,看不清他的模样。 我伸手艰难將饼递过去。 撑船人慢吞吞接过饼,然后开始吃起来。 与此同时,我身后的鬼魂开始快速往船上飞去,化作一团团雾气。 不大的乌篷船,如同一个另类的异空间,怎么装也装不满。 等撑船人將饼吃完后,我带的鬼也全部上船了。 撑船人一抵竹篙,船只后退,逐渐远去。 青色的灯笼摇曳,很快消失在了黑沉沉的水面。 我转身,荒野里只剩下我和烧饼阿婆。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她有种莫名的亲切。 可能像她去年提过的那样。 我们其实是『老熟人』吧。 我道:“阿婆,我是今天第一个来的人吗?” 她手里继续做烧饼: “不,你是第三个。但你是送鬼最多的一个。” 我呲牙乐。 卷!我就是要卷死他们! 我道:“我师父有来吗?一个穿著,他姓张,一个五十多岁,总是乐呵呵的大叔。” 阿婆道:“张城楼嘛,我知道他呀。十几年了,每年中元节都有他。他还没到呢。” 我道:“哦,那我等等他,和他一起回去。” 烧饼阿婆没再接话。 於是我在附近找了块大石头,盘腿坐下。 烧饼阿婆则继续做烧饼。 不多时,师父也来了。 不仅师父,后面还跟著李叔和刘姐。 三人全都是踩点来的。 再晚十分钟,就到卯时了。 三人到地方,也不寒暄,纷纷去领了块烧饼。 接著,三条一模一样的乌篷船。 一模一样打扮的撑船人出现。 接下来的一切,和我的流程一模一样。 第499章 顺其自然,开始找鞋 等所有的鬼魂都送走,烧饼阿婆终於不再做烧饼。 她捶著自己的肩膀,似乎很累,缓缓道: “又一年了,伙计们,咱们明年见吧。” 说完,就单手扛起那个烧饼炉子,朝远处的黑暗中走去。 烧饼阿婆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李叔鬆了口气,立刻活泛起来,一拍我的肩膀: “哎呀小周,咱们好久没聚了。 没办法啦,实在是太忙了。 我的房子太多了,你也知道。 每天收租,爬上爬下,很累的。 我除了收租,所有的时间,都去追小刘了。” 他动作间,腰上的几串钥匙哗啦作响。 刘姐有些害羞,笑了笑: “忙活一晚了,大家是去吃点东西,还是?” 师父率先拒绝: “今晚大家功德加身,必定都有收穫。 吃饭可以等下次,还是各自回去修炼吧。” 於是我们一行人在水塘边道別,各回各家。 回到房里,我便开始打坐。 如此,一直到天亮。 我睁开眼,忍不住皱眉:“怎么回事?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听见外面传来动静,似乎是师父那边的门打开了。 我立刻出去,正赶上修炼完毕出关的师父。 师父看起来,脸色红润不少,整个人精气神十足。 但修为有没有突破,却不是我能看出来的。 “师父,你看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我有些焦急。 师父也有些意外,他沉吟一声,手指飞快掐算。 最后指下一定,道:“是你的运劫还没有过去。 就像是一道闸,所有的能量,功德,都被这道闸拦住。 你必须渡过运劫,闸才能打开。” 我顿时有些恼火:“难道非得我抓到葫芦老贼的魂魄,將之诛杀,才算运劫过去……” 师父没有回话,而是意味深长道: “可能,运劫还没开始呢,顺其自然吧。” 师父拍了拍我的肩膀,去了前店。 我站在原地思考。 备战中元节三天,狂刷功德,本来挺兴奋。 现在著实有些恼火。 恼火了一会儿,我乾脆也不想了。 目光一转,看向天井位置。 被江顏打造的,假山碎石,草啥的都有。 三只鸡在里面过著桃源般的生活。 我於是去丛里寻摸,摸出了它们今天下的三颗蛋。 琢磨中午做个西红柿炒蛋。 既然顺其自然,我也乾脆不去想运劫的事了。 目前摆在我面前的有两件事。 一是给阴差湿鞋李,换一双干鞋子。 二是送虫虫的尸骨和鬼魂,回她的故乡。 虫虫的事儿,显然要费更多时间。 我决定先解决湿鞋李的事。 於是跟师父交代了一声,就出门了。 我去了附近最大的商场,在里面卖鞋的区域瞎逛。 中途,美女售货员们,都热情的招呼我进去看看。 我充耳不闻,就是一个逛。 逛到最后,一些店员看我的眼神儿不对劲了。 好在逛到第四个小时,终於有收穫了。 一个中年大叔进入了一家鞋柜试鞋。 周身白气氤氳。 很好,就是他了! 那大叔坐下试鞋,他看重的是一双皮鞋,正试著。 售货员一个劲儿夸好。 我冷不丁凑过去,道: “不好看,现在都讲究放鬆,穿皮鞋难受。 把你脚勒的太长了,像条船。难看。” 售货员的眼神,恨不得拿刀子戳我。 那大叔一听,左右看了看脚:“也是,是不太好看,穿著太紧。” 第500章 勿以善小而不为 在售货员要杀我的眼神中,我立刻指著一双运动鞋: “大哥,我觉得那双鞋配你。” 这大哥,浑身白色氤氳的光,这是大善人才有的光。 今天逛了四个小时,只有他才符合换鞋的需求。 听见我推荐运动鞋,售货员的脸色和缓了一些。 立刻拿了那双运动鞋给大叔推荐: “先生,这双鞋款型好,日常穿很舒適,您上脚试试。” 大叔说好。 於是售货员就去后面仓库,找对应码数的鞋子了。 大叔见我一直凑在他身边,也觉得奇怪: “小伙子,你不看鞋吗?” 意思是我不看鞋,盯著他看干什么。 我一笑:“我不买鞋,我只是在这里等人。” 他哦了一声,一笑,不再多言。 售货员很快拿出运动鞋,大叔穿上试了试,觉得合適,就付款买单走人了。 我立刻跟上去,一直跟著他出了商场。 他察觉到我的跟踪,警惕转身,厉喝:“你想干什么?” 我道:“我会看相,我看你颧下发灰,你老婆应该是生了大病。” 他一愣:“你怎么知道?” 神色还是很警惕。 我道:“我不仅会看相,我还会算卦。 刚才我隨手算了一卦,你现在买完鞋,应该並不打算回家。 你是要去……嗯,要去一个有水的地方。 嗯,而且水边还有很多人。 位置在西边。 你接下来,要去安山市西边,有水,並且人很多的地方。 我猜猜,是洪湖公园,或者应该是要去小海湾?” 他更加震惊了: “你调查过我!” 我顿时无语,感嘆了口气:“你昨晚做噩梦了。” 这次他懵了。 脸上不再是怀疑和警惕,而是茫然: “这你都知道?我谁也没说。” 我道:“都说了,我能掐会算。” 他道:“那你到是算算,我老婆的病什么时候会好。” 我也不多话,立刻起卦。 我算卦比师父慢很多。 大约七八分钟后,我才道: “好不了。明年夏天就是她的死期。” 大叔沉默了片刻,道:“医生也是这么说的。” 我道:“人各有命啊。 观你气息,是仁善之辈。 想来这些年对老婆也不错。 她虽然命数已尽,但你们夫妻一场,想必你也对得住她。” 大叔於是嘆了口气,转而道: “谢谢你的开导,看来你確实是一位大师。 你跟著我,是有事?” 我点头:“我想要你手里的鞋子。” 大叔面露不解。 我也不隱瞒,直接道: “我前段时间遇见一些事,请了一位阴差帮忙。 阴差帮了我,但也希望我帮他一件事。 就是给他弄一双干鞋子。 阴阳殊途,天地有其规则。 他想换鞋,我就得找到一位像你这样,身披白光的买鞋人才行。” 大叔纳闷:“我身上有白光?” 我点头:“有,这是积德积善之人才有的。” 大叔愣了一下,道: “我就是个普通人,到说不上积德行善。 不过,我家靠近小海湾。 我喜欢海,但现在海里垃圾太多了,我看著闹心。 海里动物也遭罪。 所以我养成了去海边捡垃圾的习惯,不知道这算不算积德。” 我道:“你捡垃圾多长时间了?” 他道:“二十多年了吧,只要吃了晚饭没什么事,我都去。 最近媳妇儿病了,忙著照顾她,才去的少。” 我道:“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行善积德一次容易,能坚持一辈子,可不容易。 大善。” 大叔笑了笑,道:“你说的鞋……对我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我道:“不会。而且阴差承了你的情,將来你下去了,多少都会照应你一些的。” 第501章 一换一,乾的给你 大叔闻言,脸上闪过一丝喜色,立刻道: “我媳妇儿走的早,让那位阴差,多照应我媳妇儿吧。 唉,我是个普通人,能力有限。 媳妇儿跟著我这么些年,操持家里家外。 也没让她享上什么福,结果就要走了。” 大叔眼角有些湿润,不愿意让我看见,便侧过脸抹了抹。 我心下感动。 毕竟人都怕死,怕下地府。 谁不想下去后,能有照应。 他居然將这个机会,让给媳妇儿了。 我道:“如果你愿意,我会跟那位阴差说的。” 大叔於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手里的新鞋: “那接下来,我要做什么?” 我一笑,看了看天色: “我请你吃顿饭吧。 等天黑了,你跟著我,按照我说的做就行。 完事儿我再开车送你回家。” 大叔没有意见,於是我们就去附近找了家饭店,点了四个菜,边吃边聊。 很快,天色入夜。 我开车带著大叔,到了一个无人的十字路口。 然后准备好一个火盆。 大叔按照我的吩咐开始做事。 用四柱香,朝四个方向拜了拜,插上。 然后大叔就穿上那双鞋,围绕著四柱香,走起了我教他的八方步。 等香燃尽时,大叔將鞋脱下来,放入火盆中。 我往上淋了一点灯油。 大叔將鞋点燃。 隨著鞋燃烧,大叔开始念叨: “湿鞋李啊湿鞋李,我送一双好鞋给你。 湿鞋李啊湿鞋李,这鞋走过十万八千里。 湿鞋李啊湿鞋李,我们两人一换一。 乾的给你,湿的给我……” 隨著他的念叨,火盆里的运动鞋燃烧殆尽。 火焰即將熄灭的瞬间,黑暗中颳起一阵捲地风。 风中隱约传来湿鞋李的声音:“多谢。” 大叔也听见了,嚇一跳,四处瞅。 下一秒,他回头看自己的脚。 他穿的是一双旧布鞋,但此刻已经湿了,正往下蹚水。 大叔瞪大眼:“我的鞋湿了。” 我长舒一口气:“送鞋目標达成!大叔,可以了。今天辛苦你了。” 大叔摇头,起身看著自己的湿鞋,道:“我这鞋子怎么办?是要扔掉还是?” 我道:“脱下来交给我,我会处理的。 我车上有拖鞋,你可以换上。 然后我先送你回家吧。” 大叔家离我这个十字路口不远,开车大约十五分钟的车程。 是近海的一处老小区。 將他送到七楼,我正打算离开,目光一瞥,却发现远处隱约有个白色的人影。 那人影在黑暗中,似乎矗立在房顶上。 因为这边照明不太好,我看不太清楚。 大叔注意到我的视线,停下进门的动作,顺著阳台看:“大师,怎么了?” 我指了指那个区域:“那地方一点光都没有,但好像有房子。” 他看不见房子上的白影。 大叔哦了一声,道: “是一片烂尾別墅。这里靠海嘛。 二十几年前,有开发商要搞別墅,卖给有钱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就烂尾了。 哎哟,太可惜了。 那么大一块地,那么多房子,都快完工了。 就差一点。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此时,那个白影渐渐下沉,隱入了黑暗中。 我心里琢磨。 没准儿就和那个白影有关係呢? 我於是问道:“这么大的工程烂尾,就没传出什么说法?” 大叔像是想起什么,脸色一变,道: “二十多年前,那时候乱。 听说是施工的时候……那老板打了生桩! 然后就出了很多邪性的事情。 大师,你是干这个,你是不是看出什么来了?” 他有些紧张起来。 他长住在这里,我不想嚇他,便道: “没有没有,就是好奇。 看那么多房子,却没有一盏灯。 原来是烂尾別墅啊。 没事儿,叔,我就先走了。” 离开大叔家,我在车里坐了会儿。 思考要不要管閒事。 今晚有些累了,如果是普通阿飘,我不想掺和了。 但如果真如老板所说,二十年前,有人被打了生桩。 那么,那个鬼魂,必定还在受苦。 如此,我可不能视而不见。 思索几分钟,我调转车头,朝那片黑乎乎的別墅群而去。 第502章 四支香,来都来了 通往別墅区的路都已经荒了。 杂草从水泥路面窜出。 周围一片黑暗,唯一的光亮来自於我的车灯。 由於別墅区还没有完工,因此也没有外围墙。 我一路开进去,很快见到了第一座荒废別墅。 水泥轮廓。 灯光下,一个个四四方方,黑洞洞的房间。 如同一双双怪物的眼睛,沉默的看著我。 杂草和藤蔓类植物,爬满了建筑物。 说实话,我就算去荒郊野岭,也没有这种毛森森的感觉。 別墅中心区是一大片空地,应该是绿化区,现在长满了杂草。 车没办法再往前开了,於是我將车停在了草丛里,摸出手电筒下了车。 接著,我气灌双目,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 这一看,我便看见了这片別墅区,浮动著的阴气。 好深!好重! 打生桩的说法,不知真假。 但这里有个阴气很重的鬼,是没跑了。 庆幸的是,我没有感觉到煞气一类的。 说明鬼的阴气虽然重,但並没有变成厉鬼。 我掏出罗盘,单手掐诀,对著罗盘画下寻踪阵: “乾坤定位!” 法诀一点,罗盘里的指南针就不指南了,而是疯狂转动起来。 因为那只鬼隱跡了,我无法通过阴气强弱来定位。 只能利用罗盘阵法追踪了。 很快,指针横定下来,直直的指向我前方,大概两点钟方位。 於是,我一手打著手电筒,一手持著罗盘开始在废弃別墅群里穿梭。 罗盘不断调整著方位。 东绕西拐,再加上周围都是差不多的废弃房屋,都把我整懵了。 终於,当我走到一处空地区域时,罗盘的指针再次疯狂转动。 就是这儿了! 我停下脚步,打著手电光往周围照。 这块空地不大,因为地面做了硬化,因此也没有长草。 灯光扫到右侧时,我猛地一停,不由得目光一凝。 阵法。 这一小片空地处,位於正中的位置,有一个不算起眼的凸起物。 似乎是石头和水泥的结合体。 造型酷似一个磨盘。 磨盘中间又突起四根矮矮的柱子。 神三鬼四。 这四根矮柱子,就是四支香。 不出意外的话,这上面应该还有符文阵法。 我立刻凑上去看。 果不其然,磨盘表面阴刻著符文,之前应该还上过硃砂一类的。 但天长日久,硃砂已经褪色了。 这是用来镇压鬼魂的。 关键是,这种『压香阵』,是一种很恶毒的阵法。 阵法会构建一个困住鬼的空间,被困的鬼,会在里面迷路。 然后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找路。 我们送阴人压鬼的阵法,常用的为两种。 一是净化类,比如遇到煞气重,送不走的鬼。 就先镇压起来,用阵法慢慢净化。 二是镇压类。比如遇到强大的,杀不死的厉鬼,就可以上阵法,將其强行压住。 好歹能解一时危机。 当然,这种阵法是有时间和条件限制的。 被镇压的厉鬼,总有一天能挣脱出来。 只能看那时候,是否有更厉害的道友去降服了。 而眼前的压香阵,即无法度化鬼魂,对强大的厉鬼也没用。 似乎是用来困住什么普通鬼魂的。 这就有些奇怪了…… 我立刻意识到,打生桩的事儿,看来是真的。 当初,被打生桩的人死后,鬼魂冒出来作祟。 所以施工方,应该是找了个大师,弄了这么一个东西將其镇压。 只是镇压后,为什么別墅区还是烂尾,就不得而知了。 我盯著压香阵自言自语:“来都来了……” 说话间,我拔出破气刀,直接朝四支香顶部捅去! 第503章 无良开发商 破气刀削铁如泥,四支石制阵眼,被我一一捣毁。 压香阵被破坏的瞬间,我隱约听到了一阵哭声。 像是从地底传来。 是个男人的声音。 我略一思索,然后猛地一跺脚: “局已破,路已开,听我號令,速来!速来!” 哭声戛然而止。 大约十几秒过后,我身后传来一阵凉意。 我猛地一回头,就看见一个穿著破烂的男鬼,正眼巴巴看著我。 这男鬼大约三十岁左右,身形壮实,偏矮,脸上还有一大片印记。 那印记,乍一看,如同一只人的眼睛。 男人身上穿的是二十多年前的民工服,上面掛著粘稠的泥浆。 浓烈的阴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但並没有煞气。 我看著他,嘆了口气:“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死的?” 他一脸僵硬:“俺叫赵大强。 他们说这地方风水有问题,要打生桩。 就是用活人填地基。 他们把俺扔下去,然后灌水泥。 俺拼命想爬出去,但是没有用啊。” 我道:“除了你,还有谁?” 男人道:“一开始只有俺。 后来俺迷迷糊糊又活了,发现自己还没死,但是也不能离开工地。 他们都看不见俺,俺就每晚在工地游荡。 后来俺才知道,自己已经是鬼了。 因为有个工友,年纪很大了。 他晚上起来撒尿的时候看见了俺。 他就大叫『鬼啊!』。 俺就一下子清醒了。 呜呜呜……俺一直想去找那老板偿命。 但那老板只白天出现,晚上不出现。 俺遇不著他。 后来有一天晚上,那老板出现了,但俺不敢靠近。 因为他身上戴著个牌子,发著很热的光,嚇死鬼了。 他还带了个大师。 他们还弄了个女人,是个昏迷的女人。 他们把那个女人也杀了,埋起来了,用了很长的时间。 后来的事俺不知道了,因为那个大师发现了俺,他追俺。 俺嚇的躲到地下去。 再后来,我就在地下迷路了。 一直走,一直走,怎么都走不出去……呜呜呜……” 想起自己的悽惨精力,赵大强抱著自己的脑袋蹲下,又哭了起来。 只是却流不出眼泪。 虽然鬼哭的声音很渗人,很烦。 但我也没有阻止他。 毕竟是个可怜鬼。 等他哭了一会儿,我才道:“你知道那个女人埋哪里吗?” 赵大强止住哭声,往周围看了看: “咦,工地咋变成这样了?工人呢?应该是那个方向……” 他指了指我右后方,大约五点钟的方位。 我道:“你死后,这片別墅区最终还是没有建起来,烂尾了。 现在距离你去世,已经二十年了。” 赵大强一呆,隨即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一跺脚: “俺滴娘啊!娘啊!” 他顿时急的原地打转,像是天塌了一样。 二十年都不曾產生的煞气。 居然在这瞬间,开始疯狂聚集@ 我大惊,连忙摸出一炷香点燃,將香在手中画了个三清印。 隨即手指一划,掐灭菸头,將菸头的菸灰朝赵大强弹去。 赵大强一个激灵,身上聚集的煞气这才散去。 隨后他又没有眼泪的大哭起来: “二十年了,俺娘怎么样了? 没有有人给她养老啊。 还有俺哥,谁养活他呀! 俺生下来,脸上就有胎记。 俺亲生爹妈迷信,找了个先生,说俺是什么阴命,会克全家。 那年头,扔女儿的多。 虽然俺是个男孩儿,也被扔了。 是俺娘把俺捡回去,辛辛苦苦养大的。 俺娘是个苦命女人,她生了俺哥,俺哥是个傻子。 婆家人不待见她,还要把俺哥扔了。 俺娘不捨得,非要养俺哥。 她就被婆家人赶回了娘家。 她带著俺哥,在娘家划拉了一小块地方。 后来又捡到我。 俺娘对俺可好了。 俺娘说,以后在她死之前,她要把俺哥掐死,带著俺哥一起走,不给俺增加负担。 俺说不行,俺一定会给她养老。 將来她不在了,哥哥俺也养。 呜呜呜,我死了二十年了。 俺娘和俺哥咋样了嘛……大师,求你救救我吧,我想回家!” 赵大强直接给我跪下了。 我闻言,心中顿时怒不可遏。 这开发商可真该死! 只略一迟疑,我便道:“好,无论如何,我送你回家一趟。” 赵大强立刻给我磕头:“谢谢大师,谢谢大师。” 我道:“你先给我带路,不出意外,那个死去的女人,也和你一样变成鬼了。” 赵大强道:“虽然工地荒了,但我还记得,你跟我来。” 接著,赵大强便在前方带路。 我打著手电筒紧隨其后。 十多分钟后,我们走到了一处长满杂草的空地。 空地处鼓起一个土包。 “就是这儿。”赵大强指著那个土包道。 与此同时,他又咦了一声: “我记得,他们当时挖了很深的坑。 而且把地填平了,上面还铺了草皮子。 现在这里怎么鼓起土包了?” 话音刚落,便有个白影,从土包里飘出。 赫然是个白衣女人。 赵大强见了,惊道:“就是她,被杀的就是她。” 我一看,顿时恼火。 这是个看起来才二十出头的姑娘。 长的挺清秀。 身上穿的是白色的睡裙。 就像是晚上在家睡觉时,被人给弄走杀害的。 脖子上一条深深的割痕,露出里面翻卷的皮肉和白黄相间的筋腱。 这开发商真是该死啊。 估计是打了生桩后,效果不佳,所以他们又弄了补救措施。 害了这个女孩。 不过,这个女孩看著就不好对付了。 她的眼睛是灰白色的。 厉鬼。 她一出现,就盯著赵大强,用诡异而嘶哑的声音,道: “你出来了……” 赵大强结巴道:“你认识我。” 厉鬼脸色惨白,嘴角露出一个怪笑: “我死的时候,你不是躲在边上看吗?” 赵大强瞪大眼,囁嚅:“我、我也想救你,但是……” 厉鬼打断他的话: “但是,有个臭道士。 而且他们身上还有法器,你害怕。 没关係,我不怪你。 后来我报仇了。 那个臭道士被我给弄死了。 但是那个开发商跑了。 既然你出来了,我们就一起去报仇吧。” 第504章 回家,赶牛村 厉鬼一边说话,鬼体一边变成了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模样。 穿著西装,半禿头,大腹便便,夹著公文包。 是过去那种典型大老板造型。 赵大强一看,眼中顿时充满仇恨: “就是他!好,我们去报仇!” 我心说:这仇可不兴报啊。 开放商有他的因果,將来下了地府,阴司自有审判。 赵大强动手去杀他。 就是给自己背负了一层业障。 我刚想阻止,那厉鬼又道: “我弄死那臭道士时,那臭道士拼死,对我施了术法。 所以我也不能离开这里。 你旁边这个人……只要上了他的身,我们就能出去。” 厉鬼灰白色的眼珠子,猛地转向我。 我一怔,冷笑一声,拔出后背的奔雷剑。 精气一催,木製的剑身雷光窜动。 赵大强嚇的往远处一飘: “亲娘滴!这剑好嚇人! 不行,大师是好人,他还要带我回家呢。 你不能伤害他!” 厉鬼变回女人的模样,阴森森道: “这些术士先生,没有一个好东西。 用一用他的壳子又怎样。” 赵大强忙道:“大妹子,你不能敢这么想。 而且你看大师手里的剑,你根本打不过。” 他说完,厉鬼道:“是吗,试试。” 话音落地,她周身煞气暴涨,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隨即,一条漆黑的舌头猛地甩出。 如同鞭子一样朝我抽来。 赵大强惊呼:“大师小心!” 我猛地提剑一斩,直接將袭来的舌头斩断。 浓重的黑气瞬间包裹住剑身,如同浓稠的腐蚀液。 万幸奔雷剑可以抗污染。 被包裹的瞬间,不用我催动精元。 它剑身的雷光一震,就將上面的污秽给清除了。 之前的两把法剑,全都是被厉鬼污染而受损的。 “嗯?”女鬼发出疑惑的声音,隨即一双鬼爪暴涨。 猛地探出十来米,直袭我双肩。 我扬手打出一道天火诀。 还没靠近的鬼手,被天火烫的往后一缩。 它並没有停止,一退后,鬼爪涨的更大,再度朝我袭来。 我不想和她恋战,直接祭出了『命称』。 命称在空中放大,法光熠熠。 它是魂器,能隨著我的修为增长而增强。 此时的法光,似乎对鬼魂有某种干扰。 法光一照,赵大强麻溜跑的没影。 厉鬼猛地缩回手,挡住自己的脸,身形后退一步。 我一手持剑,一手结印,催动命秤:“给我收!” 命秤开始抓取厉鬼。 厉鬼的身体扭曲起来,明显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拉扯著。 她嘶吼:“不!你们这些该死的术士!死,都给我死!” 瞬间,別墅区浮动的阴气,快速朝她周围聚集。 女鬼的身体顿时暴涨一倍。 她抵抗著命称的抓取,甚至张嘴,嘴角瞬间裂开。 从她黑乎乎的嘴里,黑舌再度甩出,直朝命称击去! 我印诀一变,加大精元输送:“挣扎无用,收!” 法光再度增强,命秤跟著涨大。 下一秒,厉鬼便被收回了命秤之中。 金色的,闪动著金光符文的秤砣猛的砸下。 一切归於平静。 命秤缩小,飞回我手中。 厉鬼已经被镇压在了秤盘的空间內。 这厉鬼死的確实惨。 回头看看,能不能镇压起来,慢慢净化。 直接斩杀,未免过於残忍。 上天有好生之德,大不了我辛苦一些而已。 一边琢磨,我一边冲黑暗中喊:“別躲了,出来吧。” 赵大强从黑暗的犄角旮旯里冒出来。 他一脸惊嚇:“大师,你太厉害了。 那大妹子那么凶,你都收服了。” 我道:“小意思。” 说著,我摸出收鬼葫芦,打算让赵大强进葫芦里。 明天我就送他回家乡看看。 话音未落,赵大强脸色一变,指著我身后,结结巴巴: “大师,那土怎么动了……” 我回头一看,却是厉鬼的埋尸之地,那个土丘在动。 下一秒,一只布满黑筋,长了青色指甲的人手,猛的从土里探出! 赵大强嚇的大叫:“啊!亲娘滴!诈尸了!” 他嚇的立刻躲我身后。 我被他怂到了。 我道:“躲一边去。” 然后紧盯著那只手,二话不说,收剑,並且开始掐霄雷诀。 我不知道为什么土里会诈尸。 但我只想速战速决。 即便在奔雷剑的加持下,掐雷诀也需要半分钟时间。 正好,管它是什么。 一出来就轰它丫的。 几乎就在我雷诀掐完的顷刻,土里的东西彻底窜出。 居然是个穿著黄色道袍的铁皮殭尸! 铁皮殭尸身上是不长毛的。 特点是钢筋铁骨。 而且嘴里会喷出剧毒的尸毒气。 中者浑身腐烂。 难道他就是被厉鬼弄死的道士? 死后,尸体又被埋在了这里? 怎么会在尸体之上埋尸体呢? 奇怪。 我顾不得多想,双手法印往前一推。 手臂粗的雷电顿时轰出。 瞬间,刚冒出来的铁皮殭尸,身体就被轰了个大洞。 电光窜遍全身。 铁皮殭尸瞬间倒地。 赵大强就差冲我冒星星眼了: “大师,大师,你、你太厉害了! 俺滴娘耶,你会放电!” 我道:“我会的多著呢。” 一边说,我一边走向铁皮殭尸: “这就是当年那个道士…… 修行人所化的殭尸鬼怪,力量很强。 还好我刚才当机立断,否则又是一场恶战。” 这种铁皮殭尸,普通焚化炉根本搞不定。 得配合符咒和一些法物。 於是我给钟航发了个信息,让他派人来拉尸。 做完这一切,我才收了赵大强进入葫芦,然后开车回店里。 第二天睡到中午才醒。 下午帮著店里接待了几个算命看相的顾客。 晚上照旧值了个夜班。 第二天一早,我买了机票,送赵大强回他老家。 赵大强老家不在南省,中间还跨了一个省,所以路程还是挺远的。 飞机要两个钟头。 九点,我落地市里。 然后转大巴,到了县里。 最后包了个麵包车,到镇上。 又在镇上转摩托。 摩托车开了四十来分钟,才终於到达赵大强所在的村子:赶牛村。 我看了看时间,早晨六点出发的,现在到达目的地,是下午三点。 今天没有太阳,但我还是拿出那把阴伞撑开。 赵大强从葫芦里钻出,出现在伞下。 他望著路口,吶吶道:“村里修水泥路了。” 第505章 上身,兄弟团聚 水泥路並没有修到村里,而是修到村口。 但估计二十年前,连村口都没有水泥路吧。 我道:“带路吧。” 於是,奇怪的一幕出现了。 一个陌生的年轻小伙子,大白天打著一把伞,慢吞吞的走入了村里。 这个村子,和其他地方的村子没有什么不同。 一样都是留守老人和孩子。 年轻劳动力,大部分外出打工了。 因为有赵大强在,所以一路走去,都伴隨著狗叫。 狗一狂吠,家里的主人,就从屋里走出来瞧。 一个老太太在门口远远询问我:“小伙子,你是谁家的亲戚啊?” 赵大强道:“这好像是吴婶儿……她是个泼妇,很不讲理。 以前经常欺负我妈。 她都这么老了。 但现在,她面相也变慈祥了。” 我道:“人总是会变的。” 於此同时,我高声回那老太太:“赵有福家。” 赵有福就是赵大强的傻哥哥。 老太太有些意外,然后说道:“哦哦,赵有福家……” 她也没多说什么,转身晃著佝僂的背进屋里了。 一路过去,大多是这样的对话。 村子小,对於外来人总是关注的。 特別是我这种阴天打伞的怪人。 终於,在村角落一处不算好的地势上,露出了一处破旧土房。 现在这样的土墙房已经很少见了。 而且土房年久失修,墙上还有大大小小的裂缝。 不过,看外观,院子虽然残破,到收拾的挺乾净。 赵大强近乡情更怯,居然不敢往前走了。 就在此时,一个一瘸一拐,黑胖黑胖的男人从土屋里走了出来。 男人看著估摸著五十多岁,头髮乱糟糟的。 身上的衣服很旧,但洗的到是挺乾净。 他手里提著一个桶,嘴里念叨著: “餵猪猪,吃肉肉。娘说了,一个人活著,只要劳动就不饿肚子。要把衣服洗乾净,要把家里扫乾净……餵猪猪……” 桶里提的应该是猪食。 不出意外,这应该就是赵大强的傻哥哥。 明显有些嘴歪眼斜的。 没想到,他居然养活自己了。 “哥……” 赵大强发出哽咽声,却没有眼泪。 我立刻跟著提桶的男人,走到了平房后,应该是猪圈的位置。 男人正往槽里倒猪食。 里面只养了一只猪,是只小白猪,还不大,估摸著有个八九十斤。 男人转身看著我,口齿不清:“你是谁,你来我家做什么。” 目光再一转,男人似乎愣住了。 很久,他叫道:“弟弟!弟弟回家了!弟弟回家了!” 一个五十岁的男人,手舞足蹈,兴奋的朝赵大强跑来。 傻子是可以看见鬼的。 赵大强下意识的也要上前。 我手一抬挡住他:“人鬼殊途。” 赵大强便停住了脚。 “哥,我回来了!” “弟弟,弟弟!弟弟回来了!快,我们去告诉娘,弟弟回来了!你为什么挡住我……” 赵有福兴奋间,有些生气的瞪著我。 我道:“先带你弟弟去见你娘吧。” 傻子的注意力是很容易转移的,赵有福立刻道: “找娘,去告诉娘。” 说著就一瘸一拐的往外疾行:“弟弟,快,去看娘。” 二十分钟后,我们站在了一处简陋的坟墓前。 “娘死了,就在里面。娘死了之后只有我了。 娘之前掐我,后来突然又不掐了。 然后娘就每天让我干活,娘说劳动就能活下去。 然后她就死了,躺在这里了。” 赵有福说著说著,低下头,似乎呆住了。 看来,当娘的是怕自己走了,傻儿子没人照顾,活著遭罪。 想把儿子先一步掐死,但最终还是没忍心。 所以在余下的时光里,疯狂训练傻儿子的基本生活技能。 可怜天下父母心。 赵大强看著坟墓,猛地跪下,哽咽著: “娘,我回来了。” 我摸出一炷香,替赵大强点燃,插在坟头。 赵大强哽咽著:“哥,娘是什么时候去世的?” 赵有福挠了挠头,显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毕竟是个傻子,很难记住时间。 赵大强又问:“娘死的那天,你在干什么?娘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赵有福显然明白了,道: “我在地里种菜,种不好菜娘会打我。 我很晚才回家,娘已经睡了。 第二天娘也没有腥,晚上也没有醒。 娘肯定生病了,我就去找孙医生。 孙医生说娘死了。 后来,村里人就把娘埋了。” 赵大强握紧双拳,似乎在压抑著什么。 然后赵大强又朝我磕头: “大师,我答应过你,见完娘和哥我就走。 能不能再宽限我一些时间? 我想多陪陪我哥。 明天,鸡鸣之前,最后一刻,我再走。” 我自然不会为难这对可怜的兄弟,於是点头同意。 祭拜完母亲,我们二人一鬼便回了土屋。 赵有福兴奋的张罗著,要给他弟弟做饭吃。 赵大强神情痛苦的看著,道:“如果,我能给我哥做一顿饭,该多好啊。” 我想了想,道:“我的壳子,借你用几个小时,子时还我。” 说完,我掐了个法诀,压下自己的阳气和阳火,封闭自己的精元。 如此,成为了一具很容易被上身的阴体。 法诀的时间可以维持到子时。 赵大强千恩万谢,然后上了我的身。 我其实可以『实时监控』,但我也懒得监控,便將意识放逐,固守元神去了。 中途,我时不时的『醒来』。 第一次醒来,我正在做饭。 第二次,已经是饭后了,我发现自己正在劈柴。 第三次醒来,我发现自己在缝补衣服和被子。 第四次,我发现自己在修家里的电线。 第五次,是接近子时的时候。 我发现自己坐在院子里,一把旧椅子上。 五十多岁的赵有福,坐在旁边的小马扎上。 正將头枕著我的大腿睡觉。 而我的手还在拍著赵有福的后背。 只听我口中说道:“还想再多干点活,没时间了……” 下一秒,赵大强从我的身体里被弹了出去。 我压下去的阳气和阳火,重新开始流通。 这兄弟,六个小时里,干活估计就没挺过。 我一接管身体,就腰酸背痛的。 赵大强不好意思的冲我憨笑。 我道:“行了。我去里屋打坐。剩下的时间留给你们兄弟团聚吧。” 第506章 报仇,寻找吴成 我在里屋安心打坐,恢復元气。 感应到时间差不多时,我睁开眼,准备干活送阴。 到了屋外,没看见赵大强。 我喊了他名字几声,依旧无人回应。 反到將赵有福叫醒来。 现在是清晨四点四十多分。 天將黎明。 四下里灰濛濛的。 赵有福揉著眼回道:“我弟弟说他去找老板討薪了,让我自己照顾自己。” 我一愣,隨即一拍大腿: “不好!” 没想到赵大强看著又呆又憨。 却没想到有这么大的气性。 明显是回家一趟,受了刺激,要去找当初那个开发商报仇! 那个开发商死不足惜。 但他亲自上手,背了业债,就没必要了。 不行,我必须得阻止他! 当即,我从院子里的树上,扒下来六片叶子。 直接拋叶取卦。 树叶落地,阴阳两分。 卦象在我脑海里变幻组合。 很快,我得出结果。 海市! 当初那个开发商,已经不在安山了,目前在海市。 赵大强作为冤死的鬼魂,天生就能感应到杀害者的方位。 不过,他毕竟是普通的鬼。 白天隱匿,夜晚才能出没。 算起来,说不定还没有赶到海市。 当即,我也顾不得其它。 略一思索,翻出身上为数不多的现金。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將现金压在饭桌上,留给了赵有福。 然后连忙买了去海市的机票。 又是一通折腾,但还算顺利,到海市时,是下午的两点。 我能算出开发商人在海市,但海市这么大,却並不能算出他的具体住址。 於是我摸出手机,搜索那个开发商的具体信息。 由於是二十多年前的事,因此网上搜出来的。 大多是那片別墅区闹鬼的传闻。 关於开发商的信息却不多。 於是我给钟航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查。 不得不说,上面有人就是快。 不到二十分钟,钟航就给我发来了重点资料。 甚至我没有细问的,他都给我整理髮过来了。 那个开发商,名叫吴成,早年是个穷小子。 但他人聪明,赶上风口,又会向上爬。 所以弄到了不少资源。 一开始是个小开发商。 后来混出名堂,才承接了那片別墅区的项目。 本来是要大干一场的,结果在那个项目上栽了。 后来吴成在安山混不下去,就去了別的地方。 又折腾过不少事情。 人生也算是几起几落。 但他確实是个心狠手辣,又有能力的人。 目前已经六十五岁。 在海市有了稳定的產业,也站稳了脚跟。 现在已经进入了安享晚年的阶段。 平时的爱好就是玩玩古董、书画一类的。 这可能是有钱人的通病。 钱烧的慌。 非得被割一波心里才舒坦。 不过人老了,到是生活规律,每天早睡早起。 目前的住址,在海市的一处富人別墅区。 不过在外面玩到多晚,年老的吴成,现在最迟晚上九点,也就在家休息了。 生活极其规律。 据说是有轻微的心臟病。 我拿到別墅区的地址,搜了下,离这里一个半小时的车程。 我没急著去,而是先在附近找了个地方吃东西。 在飞机上一觉睡过去了,错过了飞机餐。 这会儿饿的前胸贴后背。 吃饱喝足,我才打了个车到別墅区附近。 別墅区白天看守挺严,我也进不去。 乾脆就在旁边的咖啡店,点了杯冰咖啡坐等。 顺便又起了一卦,卦象显示,今天吴成回家会比较早。 卦数是6,也就是说六点左右。 六点以后,第六辆黑色的,车牌號尾数为6的车,就是吴成的。 於是六点一到,我就开始数车。 当第六辆,尾数为6的车出现时,我立刻凑过去拦车。 开车的是司机,探出头问我干什么。 我道:“车后面坐的是吴老板吗?” 司机没有正面回答:“你是?” 我道:“麻烦转告吴老板,我是安山市,山海別墅项目的赵大强。” 司机关上玻璃,转头跟后面的人说了什么。 下一秒,后车玻璃打开了。 一张胖胖的,看起来居然很和蔼的脸露出来。 此刻,他脸上露出一丝恐惧。 在看清我的脸后,他明显鬆了口气。 然后脸色一沉,对前面的司机道:“別理他,继续开车。” 我道:“怎么,听见赵大强心虚了? 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 吴成一愣,隨后眉头紧锁: “你是谁?” 我道:“我是来救你的人。” 吴成冷笑:“为了钱?” 我道:“你又不缺钱,如果我真是为钱来的,你反到可以放心了。” 吴成眉头皱的更紧:“那你为了什么?” 我敲了敲车门:“不请我去家里喝杯茶吗?” 吴成盯著我思索片刻,给司机使了个眼色。 於是司机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 我也是无所谓,顺势上了副驾驶。 没一会儿,车开到了別墅车库。 我跟著吴成进了大厅。 一进去我就发现不对劲。 不由得愣了一下。 然后不禁失笑。 真是关心则乱,我怎么忘了这茬儿? 这些富贵之人,特別是亏心事做的多的。 身上,家里,谁不大价钱请几样法物的? 吴成家也一样。 我之前担心赵大强对他动手,急急忙忙赶来。 一进屋,感受到许多法物的气息。 才意识到,赵大强就算找到別墅来,也根本伤不了他。 但这人身上没什么法物,出门在外,若晚点回家。 赵大强还是有机会的。 “说吧,你是谁?为什么而来。” 既然已经进了屋,我就懒得和这些人周旋,直接道: “赵大强变成鬼,这事你知道吧? 他从阵法里出来了,正在来找你报仇的路上。 我是送阴人,你也可以叫我阴阳先生。 我是来你这儿等他的。” 吴成脸色一变:“他怎么出来了!” 我淡淡道:“这你別管。 让我在这儿等就行了。 对了,晚饭时间,不介意我在你家吃晚饭吧?” 吴成不语,然后点了点头。 接著他离开了一会儿,然后上了二楼。 估计是做好了心理建设。 再出现时,他变得和蔼起来,脸上也带了笑。 开始笑眯眯的问我: “大师,你既然是大师,想必什么都瞒不过你。 那赵大强到没什么害怕的。 就是那工地里,还有一只女鬼,很让人恼火啊。 既然赵大强出来了,那么,那个女鬼……?” 第507章 別墅区,都是法物 对上吴成期待的眼神。 我道:“被我收了。” 吴成脸上一喜,长舒一口气,这次对我的態度更好了: “多谢大师!那赵大强什么时候会来? 大师你只管收了他。 吴某是个懂规矩的人。 一定好好酬谢您。” 我一笑,不语,懒得和他多说。 没一会儿开饭了。 我和他两个人,桌上做了八道菜,山珍海味应有尽有。 我道:“做这么多,吃的完吗?” 吴成道:“那当然吃不完了。” 我道:“吃不完怎么办?” 吴成道:“就……倒了唄?” 我道:“万物以性命供养於人,不能浪费。” 吴成道:“是是是,大师不愧是大师,吴某受教了。” 他脸上掛著场面上的敷衍笑容。 我也知道这些话他听不进去。 只是我看他面相,虽然年老,但红光满面。 是个长寿富贵的相。 他活著,不知道还要糟蹋多少粮食和资源。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也不知道这样的人,到了下面,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按我说。 至少给他三百年阴寿,让在下面困苦度日,方能泄恨。 吃完饭,天色也黑了。 我在大厅里盘腿打坐。 一个小时后,我敏锐的察觉到外面有阴气。 赵大强到了。 来的比我预计的快。 我嘆了口气,起身往外走。 在別墅的铁柵栏外,我看见了赵大强。 赵大强正面无表情的,在铁柵栏外,来回走动。 见到我时,他停了下来,一言不发的看著我。 我道:“进得来吗?” 赵大强不语。 我道:“你连他家的大门都进不来。” 赵大强道:“凭什么……” 我道:“善恶到头自有报,天地有因果,不需要你来亲自动手。” 赵大强依旧面无表情,道: “有什么报应?有什么因果? 我就该被活活用泥浆溺死吗? 我娘应该穷困而终吗?我哥凭什么生下来就是个傻子? 我们做什么坏事了!” 其实,从我们修行人的角度来看。 这是因果,也是劫数,命数。 但我周宜不是神仙,目前还是一个普通人。 大不了有点道行而已。 理论归理论。 事实上,我也觉得太操蛋了。 我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赵大强,说理论,又显得太不知人间疾苦了。 於是我沉默了。 而这时,吴成从別墅里跑出来,眼中精光熠熠。 吴成道:“大师,你在跟谁说话,是不是他来了?” 我道:“他就在门口。” 赵大强死死盯著吴成。 吴成似乎感应到什么,忽然打了个寒磣。 接著,他道:“大师,能不能让我也看见他?” 我挑了挑眉。 这老东西,又想干什么? 我担心他的存在会刺激到赵大强,於是我呵斥道:“回去!” 吴成也算一號人物。 平时估计没有被人这么呵斥过。 闻言脸色有些不好看:“大师,我不会亏待你的。” 我不惯著他,冷冷道:“回去,否则我让你后悔。” 吴成道:“大师,我吴某人活了六十多岁,不是被嚇大的。” 我於是微微一笑:“好。” 接著,我直接扣住吴成的手腕。 吴成一惊:“你想做什么……” 话音未落,我已经操控一点精元窜入他身体。 不受控制的精元,在吴成体內乱窜。 顿时引发强烈的痛苦。 吴成瞬间痛的在地上打滚: “哎哟,哎哟……你敢……啊! 大师,我错了,我错了,放过我……” 我没理他,看著赵大强:“解气吗?” 赵大强怔怔的,隨即又像是想起什么,厉声道:“不够!” 有煞气开始往这里聚集。 我心一沉:“我不想你出事。既然你说不够,好。” 说著,我摸出一道惊魂符: “此符用在人身上,能让人的意识陷入惊魂环境。 所知、所见、所感,全是內心最大的恐惧。” 说话间,我精元催动,引化符咒。 將符咒直接贴到了吴成身上。 与此同时,將他体內乱窜的精元给疏散了。 吴成前脚刚解脱。 后脚就陷入了恐惧之中。 他猛地爬起来,盯著赵大强的位置: “怎么是你……我怎么回来了,怎么又回工地了。 啊!別过来,啊——!!!” 不知道他究竟看见了什么。 吴成的双眼充满恐惧,惊的几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 他转身疯狂奔跑,嘴里大叫著,甚至裤子都湿了。 好傢伙,嚇尿了。 四周的煞气稍微减缓一些。 我问赵大强消气了没有,满意了没有。 他脸色缓和了很多,又变成了怂憨怂憨的样子,低著头似乎在思考。 没一会儿,他道:“他住这么大的房子,很有钱吧。” 我道:“如你所见。” 赵大强道: “你能不能让他变成穷人?很穷的那种。 六十几岁还要出去打工那种。 我们受苦受难,就是因为我们是穷人。 我不要他死,我要他变成最穷最穷的那种人。” 其实我可以。 方法有很多。 简单点的,可以找李老头。 毕竟李家是南省首富。 复杂一点的,我可以动用术法、风水等等。 但如此一来,我就沾染上吴成的因果了。 沾染因果的事儿,我不是没干过。 修行到现在,因为我的脾气,我干过不少沾染因果的事。 但都是为了阻止对方继续害人。 可赵大强纯粹是为了復仇泄愤。 我不可能为他干这件事。 “不能。”我斩钉截铁回绝他。 不等赵大强说话,我道: “我可以用温和的方式送你下去,也可以用暴力的方式。 但如非必要,我不想用第二种。” 赵大强看了我一眼,忽然,他转身就跑。 我立刻拉开铁门去追。 由於不想伤害他的鬼体,我没有使用术法,因此速度上慢了一些。 当我追出別墅区时,路边突然衝出来一只黑猫。 黑猫速度很快,迎面朝我扑来。 我一惊,连忙闪身躲。 黑猫没有扑中,便窜入绿化带消失无踪。 但此时,赵大强也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不仅如此,空中,连他的一丝鬼气都消失了。 我相当意外。 怎么会这样? 难道有什么东西,在掩护他? 刚才那只黑猫? 无数疑问在我脑海里打转。 下一秒,我猛地想起来,不禁一拍额头:“不好,吴老头!” 第508章 黄无咎,布阵换运 我赶紧往回跑,回到吴老头的別墅。 这张惊魂符,维持的时间比较长。 我在围墙角落找到吴成时,吴家的佣人正著急的围著他。 他肩头的符咒已经被佣人揭下。 但惊魂符的符性还在。 我眼中,依旧能看见吴成肩头,隱约虚化的朱红色符文。 我立刻上前,一把拍在吴成肩头,喝道:“醒!” 恐惧抱头的吴成瞬间不动了。 等他抬起头,看著他痴呆的眼神,我意识到。 这人被嚇散了一魂一魄。 已经傻了。 “老爷!老爷!”几个佣人惊惶失措。 有个估计是管家模样的人,立刻指著我道: “这一切都是你乾的,我们已经通知先生了,你別想跑!” 我刚想说,自己没打算跑。 门口已经热闹起来。 几辆豪车驶入別墅。 別墅大门被立刻锁上。 车上陆陆续续下来不少人,其中一些人高马大,看著像是保鏢。 领头的看起来是个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他厉喝道: “我看是哪个神棍,敢来我家撒野!” 他身后还跟著一个,穿著白色唐装,戴著眼镜,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人。 这是典型的『大师』打扮。 许多权势富贵之人,都会供养『大师』,给自己提升运势,解决问题。 看来这人,应该是吴成的儿子。 佣人通知了他情况后,他就带著大师和打手,准备收拾我了。 很快,一群打手將我围成一圈。 中年男人扶起吴成,看著老头的傻样,瞬间暴怒: “爸,你放心,我一定给你报仇!” 钟航给我的资料上,有此人的资料。 这人是吴成的大儿子,也是家业的继承者,叫吴胜斌。 吴胜斌转过头,看向他带来的大师: “刘先生,我爸还有救吗?” 那姓刘的大师,还真有两把刷子。 只眯著眼看了几秒,就怒道: “吴老爷子的一魂一魄被嚇散了,救不回来了。” 吴胜斌道:“散了找回来不就行了?你不是会招魂吗?” 刘大师解释道:“如果只是受到惊嚇,丟了魂魄,当然可以找回来。 但吴老爷子的魂魄,是因为收到巨大的恐惧,被直接嚇散了。 散了就是没了,消失在天地间,找不回来了。” 不等吴胜斌开口,我凉颼颼道: “一魂一魄,修来不易。 下辈子他恐怕难以投胎做人。” 反正我已经失手,把人弄傻了。 乾脆也就没什么顾忌了。 吴胜斌气的脸色狰狞,对著打手道: “给我打,打残不算。 留他一条命,我要让刘大师,好好折磨他!” 话音落地,八个身强力壮的打手,就朝我围攻过来。 他们再强壮,也只是普通人。 我速度比他们灵活很多。 但凡一靠近我,我指下一点,灌入乱窜的精元。 一米八几的壮汉,便一个个倒地不起,发出痛苦的嚎叫。 不到两分钟,所有人都被我放倒。 与此同时,吴胜斌大喊一声: “大师,你还不快出手!” 大师道:“好!” 说完,手中甩出一道烟雾。 白色烟雾瞬间爆开。 我心里一惊,以为是什么邪招,正要防御。 谁知院子里的人,便一个一个噗通倒下。 像是注入了迷烟一样。 只有被我灌入精气的人,因为疼痛剧烈,所以依旧没有昏迷。 这时,只听刘大师笑呵呵道: “这位道友,你一看修为就比我厉害。 跟你打?我岂不是个傻子? 在下黄无咎,敢问道友名姓。” 我挑了挑眉,指著一地人: “你就这么对你的供养人?” 黄无咎乐呵呵道: “这天底下,最不缺的就是富贵人。 我们这一行的,想找个供养人,有什么难的。” 我不禁想起很久之前,受人驱使,在商场埋伏我的『九爷』。 同样是一个不爽,就直接把自己的僱主给干掉了。 虽然时隔一年,但现在想起来,就像是昨天发生的。 我忽然心中一动,道:“你姓黄?黄庭你认识吗?” 黄无咎道:“保君平安风水堂? 我当然认识,本家嘛。 前几天中元节,还一起吃了顿饭。 怎么,道友和他认识?” 我道:“当初在一家温泉度假村,有过一面之缘,他给了我名片。” 黄无咎立刻哈哈大笑: “那就是自己人! 道友,这些人不用管,咱们换个地方。 不如好好吃一顿。” 像他这种助紂为虐的墙头草,我並不想和他打交道。 便直接拒绝了。 然后抽了那几个打手的精元,他们才彻底昏迷过去。 黄无咎见我要走,便道: “道友,这姓吴的虽然不足为惧。 但若醒来,找你的事儿,终究是个麻烦。 不如我帮你解决掉。” 我刚想说不用,这人已经下手了。 他神色一凝,右手五指成爪,左手捏了个法诀。 然后朝著吴胜斌的百会处抓去。 瞬间,一缕痛苦挣扎的魂魄,就被他抓住。 黄无咎还要將他往外拖,我吃了一惊: “住手,我可没叫你这么做……” 然而下一秒,吴胜斌的魂魄,已经被他彻底抽取出来。 痛苦的在他手里挣扎。 我眉头一皱:“你不怕因果吗?” 黄无咎道:“怕呀,但可以用术化解嘛,何必那么死板。” 我当然知道有化解的办法。 但我和师父,或者说,但凡正经修行的人。 都不会那么干。 我假意不知,而是问道:“哦?你怎么化解?” 黄无咎道:“比如有一家很大的商场,要做风水局。 我在里面夹带一些私货。 布一些吸运转运的局。 但凡进入商场的,便要替我承担因果。 这偷天换日的办法,多的是同行道友们在用。 道友,你该不会没用过吧?” 我眯了眯眼,片刻后,一笑: “哦。我知道这个,但我胆子小,一直不敢。 我总担心,天道有眼。 总有一天会被发现。” 黄无咎道:“看来道友你虽然修为高强,但阅歷不深。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 回头你要是有空,我带你看看我布的局,你就清楚了。” 说完,看向手里挣扎的吴胜斌的魂魄,猛地催动术法,手中一捏。 吴胜斌便惨叫著灰飞烟灭。 我眼皮一跳。 而黄无咎却依然面不改色。 我心下恼火,面上却跟著一笑: “明天就有空,望道友带我去长长见识。” 第509章 准备拆顶 黄无咎一口就答应下来,说明天就带我去他布局的商场看看。 当即,我俩分手,我则找了家酒店住下。 赵大强跑了,不知所踪。 俺不出意外,最后终归是要回老家找他哥哥的。 这世上不肯去阴司的鬼有很多。 飘荡在世间的鬼魂也很多。 我对赵大强也算仁至义尽了。 既然他要跑,我也总不能跟在他屁股后面一直追。 有这功夫,不如去做更有意义的事。 比如那个被布局的,可以换运的商场。 如果黄无咎说的是真的。 那么,那种歹毒的,偷人气运的阵法,我一定得破了。 第二天,我和黄无咎便到了他所说的商场。 到不是什么顶级奢侈商场,但也有六层。 中间宽阔的空间。 站在一楼,抬头往上看,空间无遮挡。 但在顶部,有一圈圈复杂的、轨道形的设计。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普通人看起来,只会觉得像一团乱糟糟的线。 又或者,像是纠缠在一起的血管。 总之,看起来繁复,像是什么看不懂的艺术设计。 但我一看,就知道,这分明是一道吸人气运的阵法。 凡是进入商场,从这个空地走过的人。 都会被上面的设计,吸走和交换一部分气运。 用来帮黄无咎和酒店的建设者,转化因果业障。 相当於自己做坏事,让商场的客流去分担因果。 黄无咎带著我上六楼,找到一个最佳『观景』位,问我: “怎么样?还不错吧?” 我道:“確实不错。不过,这处阵法肯定不是为你一个人准备的。” 黄无咎道:“那当然了。 商场的老总,为他们自己家人弄的。 提升家族运势,保家族平安的。 我只是夹带私货,把自己也弄进去,沾一点而已。 大头气运,还是他们拿去了。” 我面无表情的看著。 估计是意识到什么,黄无咎微微一顿,才道: “我不做,他们也会找別人做。 反正这阵法肯定能成,你说是不是?” 我直接道:“我要毁了这个阵法,你不介意吧?” 黄无咎脸色一变,然后才道: “我到是不介意,谁让你修为比我高。” 说著,他冷笑一声: “但是,道友,我可得提醒你。 你毁了这阵法,他就会去请更厉害的同道来对付你。” 我道:“放马过来。” 黄无咎深深看了我一眼,道: “认识至今,道友一直不肯透露姓名。” 我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叶烛。” 黄无咎道:“好。” 接著他也没再说什么。 看出我是来找麻烦的,他便直接走了。 今天是周六,我气灌双目,站在六楼往下看。 路过的人身上,有星星点点的白光和黄光。 如同萤火虫般上升,被上方的阵法所吸收。 与此同时,阵法也散发出许多细微的灰色物质,向下瀰漫,被下方的人带走。 要破坏阵法也简单,把上面这东西拆了就行。 但从结构上看,它与整个玻璃天顶是一体的。 我一个人根本拆不了。 而且现在是大白天,人太多了。 看来得晚上,找些帮手才行。 我和海市巡查队的人也算熟了,毕竟不久前,还到海市帮了他们不小的忙。 於是,我一边离开商场,一边联繫了海市巡查队的孔昌。 將情况跟他一说,他有些为难: “周师傅,您上次帮过我们大忙,按理说我该出人手帮你。 但我们巡查队的权限,干预不到拆商场。 那是私人產权。 如果要搞,我们得向上打申请,走流程。 但这流程一趟走下来,那就得半个把月了。” 我道:“我知道。我是想问问,你那儿有没有合適的尸体?” 孔昌一愣,隨后道: “有三具尸体,都是有尸变倾向,送到我们这儿来的。 镇住了,明天准备烧呢。” 我道:“那就先別少,我来一趟,用用它们。” 孔昌答应了,说第二天得给他还回去。 於是我就打车去了巡查队。 孔昌接待了我,带著我去了停尸间。 里面的三具尸体,都冻在冰柜里。 停尸间的石壁,绘满了镇尸的符阵。 用来镇压普通的尸变没什么问题。 他们將尸体移出来。 我一看,是两男一女。 女的大约四十来岁,有轻微尸变的徵兆。 但还没有尸变成功,就被巡查队提前发现,给『请』来这儿了。 她是因为打两份工,休息不足猝死的。 另外两个男的,一个是老头,一个是中年男人。 老头是病死,属於正常死亡。 中年男人是创业失败,身负巨债后跳楼了。 孔昌一边给我介绍,一边道: “都在尸变前期,就被我们控制住了。” 我道:“正好。” 孔昌道:“你要用它们去拆商场?” “嗯。” 孔昌道:“要我说不急,不如等我打报告,一两个月也就行了。” 我道:“多拖一天,那些群眾就受害一天。 那布阵的人就多囂张一天。 我得让他们知道,不是有钱就可以改命改运,为所欲为的。” 当即,我摸出毛笔、硃砂、尸钉等法物。 当场绘製符咒。 將控尸符折成三角,各塞入尸体口中舌下。 隨后,將尸钉刺入大椎和百匯穴后,我摇动手中的魂铃。 铃声一动,三具尸体猛地睁开眼。 眼皮下是白眼珠子。 下一秒,眼珠子翻下来,露出褐色的瞳孔。 我道:“起!” 三具尸体从床上坐起来。 孔昌惊讶道:“它们在冰柜里,都冻硬了。 怎么才一个小时,就这么灵活?” 我淡淡一笑,故作高深的开始装逼。 我当然不会告诉他,自己用精元给它们『解冻』了。 尸体身上穿的衣服,是巡查队换上的统一白色服装,像病號服。 这么带出去,要是撞上人,挺嚇人的。 孔昌立刻去准备了三套衣服,我指挥著三具尸体换上。 即便路人远远看见,也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別。 时间差不多,我便带著三具活灵活现的尸体,打了一辆网约车离开。 网约车是个大哥,我坐副驾,三具尸体坐后面。 大哥一上车就开启嘮嗑模式: “这么晚去商场啊,商场关门了。 后面三人客人,坐的板板正正的。 你们是一家人吧? 现在干什么都不挣钱。 誒,你做什么工作的?” 我道:“我失业了,负债一百多万,后面是我爷爷和我爸妈,都得绝症了……” 司机大哥於是麻溜的闭上嘴,露出同情的眼神。 第510章 瓦罐子,小baby 一个半小时后,车开到了商场。 时间是晚上十二点,商场已经关门了。 我从养鬼葫芦里放出了虫虫,让她帮我办事儿。 虫虫气呼呼道: “虫虫最討厌你!你究竟什么时候送我回家。” 我道:“女孩子说『討厌你』的时候,就是喜欢你。” 虫虫一叉腰:“你不要脸!” 我道:“有没有脸无所谓,你先把我刚才跟你说的事儿办了。在线等,挺急的。” “哼。”虫虫撅著嘴哼了一声,还是一闪身飞入了商场,给我办事儿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商场里的保安打开了商场的大门。 嘴里还嘀嘀咕咕的:“今天客流量有点少……” 在他眼前,有一片阴气笼罩著,酷似一双人手在遮住他的眼睛。 这就是鬼魂常用的手段,鬼遮眼,和鬼打墙是差不多的东西。 被鬼遮眼的人,会看见假象,也会犯迷糊。 保安打开门,我便带著三具尸体,大摇大摆走进去。 被遮住眼的保安也看不见我,还兀自站在门口,对著空气说话: “不好意思,商场关门了,对,您明天八点钟再来。 我们超市是八点营业,百货是九点营业。” 不远处的香水柜檯处,虫虫捂著嘴偷笑。 我道:“你鬼体已经强壮了很多,自己可以四处溜达溜达了。 等我办完事儿,你再回葫芦里。” 虫虫说了声好,便一溜烟没影了。 商场一片漆黑。 我身后带著三具尸体,一路上了六楼。 然后开始摇动魂铃,指挥它们干活。 三具尸体,本身就是初期尸变的尸体。 和普通遗体不一样,已经具备钢筋铁骨的特性。 隨著我镇铃,三尸跃起,如同蟾蜍,瞬间就上了天顶。 再镇铃,三尸就开始扒拉著天顶,穿梭腾挪。 一拳下去,伴隨著爆裂声,便是一个巨大的窟窿。 商场夜间不止一个保安巡逻。 但都被虫虫事先迷住了。 因此拆除工作进行的很顺利。 我一手摇铃,一手打著手电筒,在天顶间移动。 忽然,正中心位置,一个罈子类似悬掛的东西,引起了我的注意。 那罈子表面还绘有朱色符文。 其中一尸正要攻击那块区域,我赶紧摇铃。 三尸动作齐齐停住。 一动不动,诡异的倒掛在天顶上。 我再次摇铃,控制离的最近的老头尸体,將那个罐子给取了下来。 接著,三尸继续拆除。 我则蹲在六楼走廊处,开始研究这个罐子。 很快我发现,这罐子就是阵法的核心媒介。 要想转运到整个家族,需要这个家族的血脉为引。 在古代,孩子生的多,不值钱。 一些用邪术的大家族,可能会杀一个庶子或者庶女,用来作为阵法媒介。 但现在孩子比较金贵,杀子女布阵的,已经很少了。 不出意外,这应该是高科技的產物。 这还是我听江北说的。 一但要用到类似的邪术,需要这类媒介时。 那些人通常会钱,找一些愿意出卖身体的女人。 比如给个几十万或者百来万。 通过科技手段让怀上孩子,然后再快要生的时候打掉。 这个孩子的肉身和魂魄,就可以用来作为媒介。 而对於富豪本人,也毫无心理压力。 毕竟无论是女人还是那个孩子,他都没见过。 他所做的,不过是了点钱而已。 “造孽啊!人为了自己的贪慾,究竟还能放纵到什么程度。” 我嘆了口气,单手结印,催动精元,在陶罐上快速划动。 陶罐上的阵法闪烁起红光。 罐身微微震动起来。 “给我破!”指下一点,罐身的红光顿时黯淡下去。 於此同时,我將封口处的符咒,用法器包里的猪血膏一抹,然后揭了下来。 瞬间,一只婴灵鬼便从里面钻了出来。 婴灵鬼一出现,就坐在罐子旁哇哇大哭。 鬼哭声很尖细,听著格外刺耳。 虫虫被吸引了过来,惊讶道:“怎么有个小婴儿?” 我跟她解释了一番,虫虫气的跳脚: “这些人太恶毒了! 周宜,你不要急著送我回家了。 先去收拾他们!” 我道:“收拾他们?这轮不到我。 我把这个阵法拆除,为当地百姓做点事儿,就算可以了。” 虫虫道:“遇见坏人,怎么能让他们逍遥自在?咱们要替天行道啊!” 我道:“善恶因果,自有定数。 我什么都去插一手,哪管的过来? 不过,为了防止拆除这里后,他们再建一个阵法。 到是可以给他们一个警告。” 虫虫道:“什么警告?” 说话间,三尸已经彻底拆除了阵法。 我看了眼地上的鬼婴,对虫虫道: “不如替天行道的事,就交给你办好了。” 虫虫一脸兴奋,点头如捣蒜: “交给我,你就闹心吧!不对,是你就放心吧!” 於是,两小时后,我带著三尸和两鬼,到了一处独栋別墅外。 之所以找到此地,是鬼婴带的路。 这类鬼婴,天然会寻父母。 它的母亲估计不在这个城市,毕竟是卖身赚钱的。 赚完钱估计就换地方了。 父亲离的近,自然而然先找父亲。 不仅如此,別墅里也没有感应到有法物一类的存在。 虫虫当先进去了一圈,然后兴奋的出来给我八卦: “小baby的爹就在里面睡觉,这里好像是他养的小五住的地方。” 我道:“你怎么知道是小五?” 虫虫道:“墙上掛著全家福呢。 一个男的,六个女的,还文字標了。 大房,二房,三房,四房,五房,六房。 有钱人果然没有贞操! 周宜,你这么穷,你应该会当个好男人吧? 你將来有了对象,不会出轨吧?” ??? 我道:“第一,我没对象。 第二,我是修行人,洁身自好。 第三,人品和穷富没有关係,富人里有重情重义的,穷人里也有吃喝嫖赌的。 第四,我卡里有一千多万,我不穷。” 虫虫一脸不信,打量我几下,道:“將下来做什么?” 我道:“你带著小baby进去,里面没有驱邪的法物,你俩自由发挥吧。但记住,嚇一嚇就行了,不要闹出人命一类的,给自己背业障。” 於是,虫虫就带著小baby飘进了別墅区。 没多久,里面传来了恐惧的尖叫声。 第511章 出发,百色寨 我没管里面的事,而是在附近找了个亭子打坐。 毕竟是有钱人住的地方,绿化什么的,都很不错。 三具尸体则在旁边,一动不动站著。 黑夜里,如果有巡逻的,打著手电看见这一幕。 估计很嚇人。 一晃,天快亮了。 我结束打坐,收敛气息,在亭子里点燃一炷香。 虫虫收到信號,带著鬼婴,心满意足的飘回来。 鬼婴一见到香,也不哭了,在旁边专心吸起来。 虫虫兴奋道:“嚇的那死胖子磕头求饶,躲在洗手间里哭爹喊娘。 然后你猜我怎么著?我躲在镜子里,把头伸出去。 他嚇的尿裤子了,哈哈哈……” 我道:“那你也是很懂怎么嚇人了。” 虫虫道:“嚇人嘛,做鬼的必备技能,还有,我还让小baby……” 眼瞅她打算详细描述今晚的战绩,我赶紧打断她: “天快亮了,该送这个可怜的鬼婴上路了。”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虫虫这才止住话头。 鬼婴由於一直被压在罐子里,到也没有化煞,比较好送。 吸完香,我就快速给它送走了。 接著,我又將虫虫收回葫芦里。 巡查队的人,按照我事先发的地址,开车过来接走了尸体。 一切事了,我也就不在海市逗留,直接买票回了安山。 这一趟折腾的够呛,被赵大强遛的,来回倒飞机。 因此接下来,我好好休息了两天,才开始琢磨送虫虫回家的事。 反正现在运劫迟迟不突破,我的修行也陷入迟滯。 乾脆就出一趟远门,送虫虫回家。 虫虫本名叫阿依满,家在云省的百色寨。 她的爷爷是村里的阴蛊师,也叫『老阿达』。 百色寨很偏僻,根据我从网上搜到的消息,现在已经没什么人居住了。 之前江北知道这件事,表示对阴蛊师很感兴趣。 说我送虫虫回家时,记得叫上他。 於是我就联繫了江北。 江北一听就答应了,说联繫一下小师叔,很快,童谣那边也表示要去长长见识。 毕竟阴蛊师极其稀少。 普通蛊师,是给活人下蛊。 而阴蛊师,是给鬼下蛊。 当初的虫虫,如果不是因为身上带著相关的蛊虫。 早就被那个杀害她的邪修,弄的魂飞魄散了。 由此可见,阴蛊师著实厉害。 本以为约了江北和童谣也就算了。 没想到师父知道后,居然还通知了刘姐。 刘姐立刻表示,想让自己的小徒弟『何小龙』也加入,不错过这次长见识的机会。 等真正匯合的时候,我都懵了。 江北、童谣、何小龙、李叔、刘姐…… “不是,怎么都来了?”我一脸懵逼。 李叔腰间的几串钥匙,都快把裤子坠下去了,挥挥手道: “哎呀,这个嘛,小龙是小刘的徒弟,那就是我的徒弟嘛。 第一次出远门,我们不放心哦。 哎呀,一起去啦。 就当旅游啦。 云省那边的孔雀哦,据说会蹦迪。 人多热闹嘛。” 童谣道:“好傢伙,这大部队集齐了。 不错不错,人多热闹,大家一起长长见识。” 江北撇了撇嘴,估计想说什么,被童谣一眼瞪回去了。 我不得不提醒:“我得带上虫虫的遗骨。 有遗骨在,坐不了飞机,坐不了高铁,纯自驾。 得两天时间,你们受的了吗?” 李叔指著自己的迈巴赫:“有啥受不了的,车我都开来了。” 我嘴角一抽:“李叔,又换车了啊。” 李叔道:“哎呀,去年买的啦。 十几辆车,我换著开啦。 现在不敢买车啦。 房价下降了,房租也下降啦。 哎呀,我也得节约节约啦。” 我听的脑仁疼,又看向童谣和江北。 他们俩开的,还是那辆红色超跑。 我道:“长途你们开跑车啊?” 童谣摊了摊手:“临时买也来不及啊。” 我嘆气:“坐我的车吧。” 江北道:“你开的那也能叫车?” 我道:“那你不也坐好几次了?嘚瑟什么,赶紧上车。” 十分钟后,江北一脸嫌弃的坐在了副驾驶。 童谣坐在后座,开始独享模式。 最后面放著我们的行李箱,以及虫虫的尸骨。 童谣兴冲冲道:“go!go!go!出发!坐標云省百色寨!” 救命,老天爷! 我们不是去旅游的! 开车三小时后,小灰灰从车角落里钻了出来。 我和它四目相对。 它露出一个得逞笑容。 临出门我不肯带它,担心再遇到什么危险。 它於是转身就去了天井处,我以为它找三只鸡玩去了。 没想到啊没想到…… 小灰灰被我一瞪,露出了更憨厚的笑容。 童谣哇了一声:“小灰灰也来了,快来姐姐这里,姐姐陪你玩。” 小灰灰咻的一声钻到童谣怀里,露出自己的肚皮求抚摸。 於是,我们六人一鼠,开著两辆车,就这么出发了。 因为不赶时间,所以我们中途也没有太为难自己。 时不时的就停车休息。 路途中遇到好吃的,就下车吃点儿。 遇到不错的景色,也顺便玩一会儿。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和刘姐,以及何小龙,都吃过苦,当惯了牛马。 但江北、童谣还有李叔,是真吃不了苦啊! 我开车的还没喊累,他们就表示要下车休息了。 因此,我们比原计划,推迟了一天半,才到达沽水镇。 沽水镇是个少数民族镇子,规模不大,人口也很少。 云省多山。 村与村之间,寨与寨之间都隔的很远。 村寨里的人,要卖些生活必需品,比如针头线脑,盐巴味精啥的,都要来沽水镇补给。 我们將车停靠在路边,一口气开了六小时到偏僻的沽水镇,我也有些累了。 我道:“咱们歇一歇,在镇上吃点儿东西吧。” 镇子只有一条街道,每种生意,几乎只有一家店在做。 停车位旁边,就是一家饭馆。 估计也是镇上唯一的,做炒菜的饭馆。 我们六个人,算是『大客户』了,点了九个菜,老板夫妇喜笑顏开的忙活起来。 他们说话带点本地口音,一边招呼我们倒茶,一边和我们嘮嗑套近乎,问我们是来做什么的。 我说是来找人的。 老板娘问我是去哪儿找人,我说百色寨。 她脸色一变:“去那儿?那儿没几户人了。 还住在那儿的,都有些怪呢。 他们会用蛊。稍微惹到他们,就没有好果子吃。 那寨子里的人,有时候来镇上买东西,我们都不敢多说话。 而且他们人少,但还有不少规矩。 现在都不让外人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