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穿越:从打造机械水滸开始》 第1章 阳穀县里故事多 北宋,东平府,阳穀县內。 天只蒙蒙亮,便有一个俊美的少年郎从紫石街走出,虽年纪不大,却已经有成人一般高。 少年姓林名克,街坊四邻但凡认识他的人都叫一声“林哥儿”。 他挑著副担子,前面一头是个木柜,上面有三四个扁扁的抽屉;另一头则是安放在木架里的小缸灶,灶上蹲著口深耳铁锅。 不多时已到了路口,在一个靠墙跟处把担子歇下。 林克手脚麻利地取出小桌子支好,围著摆了四个板凳,在桌面上放上筷筒和作料碗。 待一切都做完后,他从腰后摸出个竹梆子,敲起一串点,扯开嗓子吆喝起来。 “滷煮——开锅嘍!” “滷煮加炊饼,好吃不贵嘞——” 有行人听到吆喝声,便向这边走过来。 “一碗滷煮,再来两个炊饼。” “好嘞,您稍坐。” 林克掀开盖子,铁锅里满满当当都是卤熟的下水,夹出一些剁成小块码在碗底,再从锅里舀出老汤浇上一勺,最后添些油豆腐、蒜泥、韭,端到食客跟前。 热腾腾的一碗滷煮,红的红,绿的绿,让人食指大动。 香味在空气中弥散开,吸引了更多的路人往这边来,逼仄的摊位逐渐变得拥挤起来。 林克忙得满头大汗,但在食客们递过来的银钱面前,他的手脚不自觉地轻快了几分。 穿越前,林克可没这么勤快地干过活。 甚至都没工作过。 父母早亡,留下一栋五层公寓楼的遗產,林克大学毕业后就正式成了包租公,日子过得甚是瀟洒。 工作什么的,有那个必要吗? 上辈子事业也算有成,爱情嘛……马马虎虎,反正那些个前女友里就没有不漂亮的。 如果有的选,林克压根就不想穿越。 可命运就不给你选择的机会,用一场交通事故把他送到了北宋徽宗年间。 好消息:两世为人,他都叫林克,並且这辈子顏值比较逆天。 坏消息:他有个一起生活的远房娘家叔,名叫武大郎。 小小的阳穀县里,有著大大的熟悉感。 武大和潘金莲,王婆和西门庆,武松和大虫…… 这將来得有多少精彩的故事啊! 就这么一边忙,一边胡思乱想,不知不觉间已是日头爬上高处,林克见滷煮只剩下大概一碗多的份量,於是盖上锅盖不再售卖,坐在附近的树荫下歇息。 “穿都穿了,也无所谓了……能平安过完这一世就算胜利。” 林克嘆了口气。 可这並不容易,在“北宋末年”,“水滸乱世”这双重buff下,武家终是落得个家破人亡,只剩武松一人上了梁山泊为寇,跟著宋江南征北战,痛失左臂后在六和寺了却残生。 而林克既不愿往水洼里钻,也不想吃斋念佛。 哪怕他现在离开武家自立门户,过不了几年金人就该打过来了。 这就让人很难绷——总得想法子安身立命才是。 就在他思索间,一个挎著竹篮的半大孩子,从街那头溜溜达达地凑了过来。 “鄆哥儿……”林克翻了个隱蔽的白眼,“你来晚了,我这里已经没客人了。” 鄆哥儿只比林克小几个月,为人聪明又机灵,与他和武大郎的关係都很好,平日里卖些新鲜水果餬口养家。 “没事没事,”鄆哥儿咧嘴一笑,“有贵人要梨要得急,我一早就给送上门了,篮儿里还剩几个,待会儿你都拿回去吃。” 林克没第一时间接话,面无表情地看著鄆哥儿,直到对方变得侷促紧张。 “好吧,我坦白,是西门大官人,赚了他三五十钱……林哥儿你只让我盯著他,可没说不许赚他的钱。” “確实,我没说过……”林克突然笑了起来,同时指著摊位,“辛苦你了,锅里留的有饭。” 鄆哥儿欢呼一声,跑去盛了半碗滷煮,就著半热的炊饼,气吞山河地吃起来。 俗话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那点滷煮很快便已下肚。 林克看了一眼正在用炊饼擦著碗底汤汁的对方:“够你吃么?” “够了,剩下的我带给家里老爹吃。” “嗯。” 林克点了点头,又问道:“这些天县里有啥新鲜事么?” 毕竟他才穿越过来不到三个月,现在也只是刚刚適应了这里的新生活,远不如常年走街串巷的鄆哥儿消息灵通。 “狮子桥酒楼的张大厨托我带话,想买你做熟食的方子。” “不卖。”林克想都没想地回绝道。 前世他有个租户是开滷煮店的,味道很是不错,后来因为家中变故导致停业,就想用配方抵掉一个月的租金。 当时他见人可怜就同意了,可没想到穿越后这却成了自己安身立命的手段。 还指望著以此置办家业呢,他脑子进水了才会卖配方。 至少现在不卖! 见林克面色不悦,鄆哥儿转了转眼珠,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 “今早我去西门府送梨的时候,瞧见泼皮刘四和他娘子一块从宅子后门出来,脸上有好大的黑眼圈,连走路都似飘的……” 林克顿时惊为天人——不是,西门大官人玩这么的吗? 三人成行,究竟是人体蜈蚣还是夹心三明治呢…… 就在他浮想联翩的时候,鄆哥儿又开口道:“最近这些时日林哥儿可千万別出城。” 林克眉毛一挑:“怎地?” “坊间有传言,外边景阳冈上来了一只吃人的吊睛白额大虫,闹得人心惶惶,县衙正纠集十里八乡的猎户去捕杀哩。” 哦豁,武松打虎,耳熟能详,这时间点就离得不远了。 仔细回忆了下穿越后的表现,林克觉得自己的人设立体饱满,將来博取武松好感的概率极高。 二郎的腿又长又粗,值得一抱。 鄆哥儿离开后,林克便收起摊位,挑起担子往紫石街深处走,转过两个弯,停在“王婆茶坊”的隔壁。 “武叔开门。” 老旧木门吱嘎一声打开,身材矮小、麵皮粗糲的武大郎走出来,伸手就要接过担子。 “没事武叔,我自己来。” 林克摆摆手,踏步走进堂屋。 这里是武大郎典的房子,也就是给房主押一笔典金,约定居住年限,这期间房客无需交月租,房主也不会出利息,到期只归还本金。 等同於存了一笔定期在房主处。 房子临街,分为两层,带一个后院,一楼只有堂屋、厨房和一间堆放杂物的房间,武大郎夫妇和林克都居住在二楼。 “林哥儿回来了?” 一个年轻又清脆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伴隨著匆匆的脚步声,婀娜多姿、艷若桃李的潘金莲便进入了林克的视线。 她盘著妇人髻,手拿一块旧抹布,桃腮杏脸上沾著些许灰尘,似乎刚才在打扫卫生。 “婶婶,今日的滷煮都卖光了,只是炊饼还剩几个。” 林克从怀里掏出个布袋:“这是银钱。” 潘金莲赶紧摆手:“我是妇人,当不得家,大郎且先收下,等月底按比例分给林哥儿。” 隨后她又走向厨房:“你们叔侄俩先说会话,我去准备晌午的吃食。” 林克目送窈窕的身影消失在布帘后,暗暗点头,这个潘金莲的性格更贴近老版电视剧,目前表现得比较温良贤惠。 不过有一点林克还是不太確定。 等遇到打虎归来的武松后,潘金莲还能不能保持住踏实过日子的初心。 但话说回来,整天面对他“林.霆锋.彦祖.城武.克”的逆天顏值,想必潘金莲的心理閾值应该拔的非常高了吧。 至於西门庆这瘪犊子,有什么风吹草动的,鄆哥儿都会第一时间跑来告诉他。 主打的就是防火防盗防大官人! “林哥儿每日上街售卖辛苦,风里来雨里去的,我这做叔叔的心里惭愧。” 武大郎给林克倒上一碗水,语气唏嘘:“你来投奔时,我才娶了金莲不久,那些个浮浪子弟看不惯来欺负,累的你与他们屡次相爭,最后伤的严重,高烧了半月有余。” 嗯,因为原主脑子烧坏了,我才穿越过来。 心里这么想著,林克嘴上却宽慰道:“咱们事先讲好的,你在家跟婶婶一起做炊饼和滷煮,我去外边拋头露面。” “林哥儿你伤刚好,就劝我搬到阳穀县避开纠缠,又拿出祖传的方子做这滷煮买卖,赚的银钱比卖炊饼时翻了几番。”武大郎露出憨厚的笑容,“这种种好处我都记在心里。” “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是哩是哩,唉,要是二郎在,这日子就更好了,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藏身。” 额,这我还真知道,在柴大官人庄子里烤火呢。 林克抬头望天,算算时间,武松也该遇上宋江那个坑货了吧? ………… 是夜,薄雾般的细雨笼罩住整座阳穀县。 听著窗外的雨声,疲惫的林克很快便昏昏睡去,在半梦半醒之中,似乎感觉到自己的灵魂不断下坠,沉入了一个陌生的空间。 他看到自己站在一座宏伟的大厅中,头上是仿佛看不见尽头的星空,又有一圈圈高背座椅在周围呈阶梯状排列,如同沉默的巨人般,俯瞰著矗立在中央处的一块长方体黑石。 林克猛然惊醒,瞪著眼睛:“这是给我干哪来了?” 难道我又穿越了? 而就在下一秒,一个声音便传进耳中。 “欢迎来到林克理事会!” “过来触碰一下吧,其他世界的我!” 第2章 诸天共享能力 听到身后的说话声,林克转头看去,三名坐在一起的男人出现在视野里。 林克挨个仔细打量,左边那个高个子目测超过两米,蓄著威严的短须,虬结的肌肉都快长到脑门上了。 剩下那两位倒是正常人的身高,看著都是一副少年模样,只不过其中一个黑髮黑瞳,另一个则是金髮碧眼的白种人相貌。 哪儿来的肌佬和小鲜肉? 林克眨巴眨巴眼睛,这仨哥们儿虽然长得都不一样,却有种自己每次照镜子时“天生丽质难自弃”般的亲切感。 他逐渐回过味儿来,这是金手指上线了吧? 再联想到刚才对方所说的“林克理事会”——哦豁,同时穿越,来自不同世界的我能彼此共享实力对吧? 有点老套的金手指! “我就说嘛,都穿越了怎么可能没有金手指?”林克嘿嘿笑著搓起双手,“这回发达了,抱谁的大腿都不如自己的香!” “这回的新人看起来不太聪明,”壮汉跟旁边的东方脸小鲜肉嘀嘀咕咕,“瞅他那样肯定不是来自啥实力强劲的世界。” “大家都是林克,別那么苛责嘛,”西方脸小鲜肉插嘴道。 话音刚落,两眼放光的水滸林克已经窜了过来,伸手就往壮汉的胸口摸。 壮汉顿时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变態,你干啥?” “啊?”水滸林克满眼迷茫,“不是说所有世界共享彼此的能力,摸一下就可以的吗?” “不是摸我们!”东方脸小鲜肉嫌弃地啐了一口,“去摸那块黑又硬的石头。” 水滸林克下意识走向大厅中央处的黑石,身后响起三个林克同时吐槽的声音:“我上辈子看那么多网络小说干啥……” 当水滸林克的手指触碰到黑石表面的一瞬间,大量记忆便同时灌注进在场所有人的脑海,没有混乱和眩晕感,有的只是身体仿佛被补全的充实。 这种满足感令人陶醉,幸福得几乎让所有的林克叫出声来。 几分钟后,林克们缓缓睁开双眼,彼此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好嘛,三大民工漫就来了一个海贼王……”水滸林克先是嘆了口气,接著又看向东方脸的小鲜肉,“你这一身黑不溜秋,我还以为从火影里某个小忍村来的。” “你瞎啊,这是大內密探的標准制服。”来自武侠世界的林克举起明晃晃的腰牌,“看清楚——保龙一族!” “跟著零零发混很了不起吗?”水滸林克反唇相讥,“等著当二代『妇科圣手』吧你!” “海贼林克,你长得挺著急,我差点以为你都三十多了,结果才刚过海军选拔年龄线。” “还有那个麻瓜……” 不等水滸林克把话说完,三个来自不同世界的林克们已经黑著脸围了上来。 “揍这个龟孙!” “当白嫖怪还敢牛?” “哥几个里面就你最弱!” “啊!我错了……別打脸……救命啊!” ………… 宏伟大厅內,四个林克蹲在一起围成个圈,一个个垂头丧气,如丧考妣。 海贼林克刚满十五岁,正犹豫不决是去当海贼,还是跟著海军混。 魔法林克生活在伦敦的一户麻瓜家庭中,邻居家的哈利波特都要上二年级了,他还没等到苏格兰圆脸胖鸡送来的霍格沃茨通知书。 而来自武侠世界的林克,幼年在街头流浪时,偶遇大內密探零零发,被其夫妇收养,目前正在学习医术和机关术。 至於水滸林克,额……一个卖滷煮的不提也罢。 大家都才刚开始发育,乍一看群英薈萃,再一看萝卜开会…… “兄弟们,我来说两句吧。”首先打破低气压氛围的竟然是水滸林克。 “咱们这个开局是比较弱,但也不能因此自暴自弃啦,【同时穿越】本质上不就是积少成多、聚沙成塔吗?连接的林克越多,分享的实力就变得越强。” “话虽没错,但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规则约束,哪怕有金手指,我在武侠世界里照样施展不出魔法。”武侠林克看了一眼在地上画圈圈的魔法林克,“再说他还是个麻瓜。” “现在確实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能力来共享。”海贼林克点点头道,“这也是为什么【死火海】世界非常重要的原因之一。” 能够提供精神力基础的死神,代表著能量修炼体系的火影忍者,以及身体强度开发到逆天的海贼王。 水滸林克皱起眉头,他当然知道以【死火海】作为基础,可以帮助到大部分的世界。 但,少了俩硬菜的饭仍旧是饭,多吃两碗似乎也能填饱肚子。 而就在他思考的时候,默默画圈的魔法林克突然惊呼出声:“臥槽,我好像感觉到体內有魔力了!” “什么?”一眾林克们大惊,“咋回事?咋回事?” 魔法林克两手一摊:“我不造啊……就挺突然的。” “没有死神的灵压和火影的查克拉……”海贼林克无意识地摩挲著下巴上的短须,自言自语道,“魔力產生的来源又是什么呢?” 他的目光在同样茫然的林克们身上逡巡,猛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 “我明白了!”他指著水滸林克,“是你的原因!” “啊?” “水滸传里面有不少修道之人,公孙胜、马灵、包道乙……”海贼林克掰起手指头一个个数,“法力和魔力属於相近体系的力量,所以共享以后就激发了他的魔法天赋。” “我有修道的天赋?”水滸林克有点懵逼,忍不住辩解道,“我自己咋不知道呢?” “可能你有!”海贼林克满脸兴奋地说道,“也可能你没有!” 所有人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海贼林克在高兴个什么劲儿。 海贼林克没有卖关子,立刻解释起自己的猜想:“兄弟们,咱们是什么人?” “穿越者啊!” “咱们流落到连基础规则都不同的世界里,不仅没被世界规则第一时间碾碎,而且个个都活蹦乱跳的,这说明我们本质上就具备超强的普適性。” “所以我猜当彼此的適应性叠加后,每个人会进一步贴合各自世界的规则本源,换句话讲,有天赋的能被加强,没天赋的能被激发。” 林克们纷纷瞪大眼睛——我的天哪这么神奇吗? “麻瓜体內凭空生出魔力,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海贼林克眼神灼灼地说著,“哪怕是等级再高的世界,以后我们也能靠人海战术堆出属於那个世界的独特天赋!” 相比起实力的增强,显然觉醒和提高天赋更为重要。 实力弱拼命练就是了,再不济还有来自林克们无私的分享,但没有天赋你就玩蛋去吧。 这跟学数学是一个道理,说学不会就是学不会,哪怕让你对著答案抄,都能闹出来个“主=6”的离谱操作。 思路一旦被打开,现场气氛瞬间变得活跃,几个林克头挨著头兴致勃勃地討论起来,各种猜想假说层出不穷。 “相似的世界之间可以相互强化的更多,这已经得到证实。”魔法林克拋出了另一个疑问,“那么同系的能力转化呢?” “比如海贼世界的我吃了『烧烧果实』,是否能让火影世界的我使出元素化的技能。” “激发和强化同属性查克拉应该没问题,但是元素化……我敢说你在想屁吃。” “说起来,『武功』和『剑术』总该是每个世界都能通用吧……” ………… “各位!我们每个人都是林克,当建立起连接的那一刻,命运的齿轮就开始转动了,而命运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让人安心!”海贼林克拍拍手,大声说道。 “我决定回去后去参加海军选拔,毕竟他们有完善的培养体系,提升实力有跡可循。” “我明白你的意思。”武侠林克比了个ok的手势,“大家都要加油,为其他世界的自己贡献一份力量!” “哎呀,你们这么拼搞的我压力好大!” “这下不能继续混吃等死了!” 魔法林克不好意思地挠著头,逗的其他的林克发出阵阵善意的笑声。 “等下次见面的时候……可一个都別死啊!” ………… 水滸世界。 朦朧细雨早已停歇,一切尘埃仿佛都被洗净,夜风带著清新的气息吹进窗內。 林克悠悠睁开眼睛,第一时间看向床边柜上摆放著的铜镜,嗯,好像比昨天更帅了一点。 而从身体各处不断涌现出的力量,提醒著他昨晚经歷的一切並不是梦。 “肉身强度大幅提高,但还没到刀枪不入的程度,气力估摸著得有七八百斤。”林克看著自己的手,“等天明了去后院拔棵柳树试试。” 貌似体內还多了股其它的能量……林克心中一动,尝试著手向前一伸。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结果屋子里连个屁的动静都没有。 “漂浮咒在这个世界果然没用。” 林克嘴角抖了一下。 有世界规则的束缚,或许自己应该从道术方面想想办法。 对金手指的开发任重道远,所有门道都要靠自己摸索,林克又是唏嘘又是感慨,忍不住又想起了那个神秘的大厅,以及可以让所有人彼此分享记忆与实力的神秘黑石。 “林克理事会,究竟是谁建立的……” 有没有可能,存在一个强大到连规则都无可奈何的林克,跨越了诸天,將所有人都连接在了一起呢? 第3章 直接一个滑铲 日升日落,七八天一晃而过。 这天晌午时分,潘金莲在厨房里炒著菜,眼神却时不时往后院方向飘,那里隱约传来一些桌球叮咣的声音。 听了会儿,潘金莲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大郎,你不觉得林哥儿最近有些怪?” “娘子说什么?”旁边的武大郎隨口应了一句。 他正扶著固定在墙上的两根木把手,双脚交替踩起一个转轮,与其相连的曲轴和连杆,带动著灶台边的风扇高速旋转,將厨房里的油烟全部吹出窗外。 武大郎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还真好用!” “跟你讲正事呢!”潘金莲见自家男人心不在焉,便有些恼,“林哥儿以前还会出门閒逛,现在倒好,回了家就闷在后院不出来。” “儘是鼓捣些木头和铁块,莫不是想学著做匠人?” 武大郎想了想:“应该不会吧,林哥儿说只是做些『试验品』,我也听不懂是啥意思。” 说罢他挠挠头,指著脚下的转轮:“这个抽油烟机就是专门做出来给娘子用的,可见他心里把咱们当成至亲的人。” “我就担心这个,自从他伤好以后,就跟之前不太一样了。”潘金莲小声说著,“滷煮的方子还能说是祖传,现在这些看不懂的物件又怎么讲?” 她突然面露忧色:“该不会是撞邪了吧?要不去请个道士瞧瞧……” “別瞎说!” 武大郎赶紧制止自家娘子胡思乱想,接著四下看了一番,才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听老人讲过,这世上有些大福气的人,遭了变故后能醒悟前世的宿慧,而后行常人所不能的事。” “啊!林哥儿可不就这样么?” 武大郎点著头:“所以我才由著他去。” 潘金莲美眸中目光闪烁,她却有著自己的心思。 且说她原是大户人家的使女,因不肯依从男主人的欺辱,被后者怀恨许给了武大郎为妻,不仅没要一文钱,相反倒贴了些嫁妆。 武大郎虽面目丑陋,身材矮小,却是个老实肯干之人,一手做炊饼的好手艺换得衣食不愁。 但人活著总要有些追求,大富大贵自不再想,但至少不能任人欺负——她著实不愿意再经歷一次被迫搬家。 一念及此,潘金莲忍不住望向武大郎:“大郎,我有个想法……” 轰! 后院好似打雷的声音,打断了夫妻间的交谈,片刻后满脸黑黢黢的林克,挑开布帘进了厨房。 “怎地弄成这样?”武大郎吃了一惊,连忙打了一盆水端过来,却听林克在洗脸时嘴里还自言自语地念叨著难懂的话语。 “不应该啊,咋会炸膛呢?” “明明是一比一復刻零零发的那款……” 武大郎赶在林克陷入魔怔之前拦住了他:“先吃饭,先吃饭。” ………… 一个三角眼的老婆子倚坐在自家茶坊的水帘下,正拿著把瓜子嗑,眼神隨意在街上扫视著,嘴唇上下翻飞,不时噗地喷出瓜子壳。 有店里的茶客跟她搭上一句:“王乾娘整日瞧什么呢?” 老婆子便指著间壁:“这家子人搬来也有月余,男的三块豆腐高,那女的倒是怪標致的,就是整日不出门,偏偏两人有个会做买卖嘴又巧的侄子,老身就没见过那么俊俏的少年郎……嘖嘖,怪事年年有。” “怎的,乾娘又想做些说媒的勾当?” 这婆子自然是水滸传中有著“牙尖嘴利”、“皮条仙人”等金色词条的王婆。 王婆正要答话,眼角余光瞥见武大郎家的门从里打开,蹭地便站起身,褶子脸上堆起笑容。 “林哥儿出门啊?” 林克听见有人打招呼,抬头一看是王婆,脸上涂的妆粉得有二两,动一下就簌簌往下掉,仿佛1929年的纽约帝国大厦。 林克不想跟这婆子扯上关係,勉强笑著点点头算是回应,便径直离开了。 他要去找鄆哥儿,打听县里谁家铁匠铺子的手艺最好,这小子常年走街串巷,堪称青春版的“包打听”。 修道之事林克暂时没头绪,好在还有武侠林克分享的机关术,这些天鼓捣出了不少东西,有些很成功,有些却很失败。 就比如零零发同款“人力螺旋桨”和“嘴关枪”。 他手都转出腱鞘炎了,也没让自己双脚离地半分,至於嘴关枪则是点火就炸膛。 想来也是,零零发最有名的发明都带著些“俺寻思”之力,本人更是连闪电都劈不死,还因祸得福打通浑身经脉,学会了天外飞仙。 这tm就没地儿说理去。 估摸著那武侠世界也不怎么正经。 但机关术的研究肯定不能停滯,之前就说过林克既不想当土匪也不想做亡国奴,武大郎夫妇俩把他当家人对待,自己又不是个没良心的,当然要保护其平安周全。 他想的明白,光有钱可不够,少说也得建立一方势力。 所以林克打算等武松打虎归来,当上都头后,用各种手段帮他砸出个前程。 以后最好能调到南方做官,完美地避过金人南下。 南宋好歹也支撑了一百多年,正好足够把这辈子过完。 路过县衙的时候,正好撞见有衙差在外面墙上贴了新的公文,乌泱泱的有一大群人围观。 林克一眼就发现了凑热闹的鄆哥儿,这小子探头探脑地想往里面挤。 林克:→_→ 不是,认字吗你? 林克上前几步,揪住鄆哥儿的后领子:“別钻了,找你有事。” 鄆哥儿回头,满脸都是兴奋:“有啥事晚点说,钱更重要!” “什么钱?” “一千贯哩!”鄆哥儿指著人群,“刚才衙差说了,知县相公许了一千贯的银钱,赏给能打死景阳冈上大虫的人。” “你想拿这钱吗?”林克忍不住笑起来,“那我教你一招。” “等老虎扑过来的时候,你举著刀一个滑铲从它身下滑过,就能割开它的肚皮,內臟肠子掉一地,保证老虎死翘翘。” “真的?”鄆哥儿两眼一亮。 “假的,”林克没好气地说道,“傻子才相信。” 说完便拉著失望的鄆哥儿离开了。 但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吃瓜群眾里有几个猎户打扮的人,暗暗將这办法记在心里,打算改天去景阳冈上送外卖。 人群中站著一个身穿道袍的男人,眼见猎户们的动作,默默地摇了摇头,他当然明白刚才的少年郎只是与朋友说笑,做不得真。 但財帛动人心,好言劝不了该死的鬼。 “唉,我辈修道之人自有济世慈悲。”道人嘆了口气,“不如替百姓除了这大虫,也好赚些功德在身。” 嗯,是为了取功德,跟自己的盘缠光了没任何关係。 第4章 贫道乔冽,號道清 有鄆哥儿领著,两人一路閒聊著来到一处铁匠铺旁,地方不算太大,外面棚子下有两三个汉子赤裸著上身,挥汗如雨地在那边打铁。 当中一个年纪大的老汉,看见鄆哥儿后眼睛一亮,抹了把汗嚷嚷起来。 “小猴子,快拿几个鲜梨来解渴。” 鄆哥儿走过去,掀开竹篮的盖布,等对方挑完梨给钱时,才笑嘻嘻地道:“值什么钱,送给张叔吃。” “你平日为一文钱都要与人爭执,”张老汉惊讶地打量著鄆哥儿,“怎地今天转性子了?” “给你介绍生意嘛,鲜梨就当定钱了。” 张老汉这才注意到后面站著的林克,疑惑道:“不知小哥想要买些什么?” “我这里有份图样,您先看看?” 张老汉对林克掏出来的图样不算惊讶。 他这铺子除了日常打些农具铁器之外,还接一些定製的活计,最近景阳冈上闹大虫,找上门来购买防身武器的人不少。 眼前这俊俏小哥,看著有把子力气,想必普通的制式使不惯,於是要打件趁手的。 而接过林克递来的纸张,张老汉只是扫了一遍便惊讶地瞪大眼睛。 这东西看不明白啊! 林克把对方的反应收在眼里,等了几秒后问道:“怎么样,能造吗?” “老汉没见过此物件,但看著结构並不算复杂。”张老汉慌忙说道,“不知这上面標註的精度有否商量余地?” “不行,这是必须要保证的。”林克摇了摇头,“並且材料要用精铁。” 张老汉陷入了沉思中,片刻后双手將图样递迴:“恕老汉做不到小哥的要求。” 林克心中暗嘆一声。 零零发那些掺杂著“俺寻思之力”的发明,在世界规则不通的前提下,哪怕造出来也是个空架子,中看不中用。 好在他上辈子身处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根据记忆画出了明代火銃的图纸,便想著找人把零部件给造出来。 总不能在自家后院里起个炉子手搓吧。 宋朝的冶金水平很高,照本宣科打造一把火銃不是难事,现在看来自己是想当然了,阳穀县里的匠人水平终归有限,如果放在都城东京或许就能成了。 得,还是想办法自己手搓吧。 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在武松回家前把这份“礼物”给做好。 这个时候,他听见鄆哥儿嘲笑起张老汉来。 “往常听你自夸手艺好,结果连个铁棍子都打不出来,以后就別吹自己是县里的第一铁匠了。” 张老汉有点脸上掛不住,指著图样爭辩道:“这是棍子吗,里面中空的你看不见?” 鄆哥儿撇著嘴,斜眼望天,也不搭理他。 “不晓事的小猴子,今儿非让你见识见识,”张老汉勃然大怒,“谁去叫汤豹子过来。” 旁边一个汉子放下铁锤:“他吃过晌午饭就去赌了。” “去赌坊找他,就说有大生意上门。” 那汉子走后,张老汉向林克二人介绍道:“我这里有个路过的铁匠,因为贪赌输光了盘缠,因此在铺子里做临时工,手艺比老汉我高多了……” 没过多久,林克看到了一个汉子小跑过来的身影,满脸都是麻麻点点,边跑嘴里还边嚷嚷著。 “哪儿呢?生意在哪儿呢?” ………… 知县相公最近很烦。 阳穀县虽说不大,但有运河从县里经过,行商往来频繁,因此这里也算一处繁华富庶之地。 这些年虽然没敢把手伸得太长,却也积攒了不少家资,他都五十多岁了,朝中又没人罩著,升迁什么的早就不指望了,只盼著能平安结束任期,然后告老还乡做个富家翁。 然而占据附近州县交通要道的景阳冈上,突然来了一只大虫,害了不少往来的商旅行人。 此事闹的人心惶惶,东平府知府陈文昭几番下文催促捕杀,尤其是最近一封公文里,措辞严厉並给出期限,如若弄不死大虫就换个人戴这顶乌纱帽。 知县相公真的压力山大。 算上衙差与十里八乡的猎户,几十號子人夜夜往景阳冈上跑,陷阱埋伏下药等手段用尽,不仅没捕到这畜生,反而损失了七八个人。 知县相公心里苦哇。 总不能让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儒生去打虎吧? 就在他愁的头髮鬍子快揪完时,自家夫人出主意让他发榜悬赏,將赏金定的高些,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出现。 於是知县叫来县里大户们商量,自己又忍痛出血,凑足了一千贯赏金。 一大早就叫人把悬赏榜贴出去了,知县在內堂里坐到屁股发麻,都没见人来揭榜。 眼瞅著晌午已过,知县抬手制止丫鬟继续往自己的茶杯里续水,再喝下去极有可能会被茶水给灌死。 但就在他起身准备去解放下膀胱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突然从门口方向传来。 下一刻,一名衙差就跑了进来:“知县相公,有人揭榜啦,就在外面等候。” 知县闻言大喜:“快请!” 片刻后,他狐疑地打量著面前的陌生人:穿著脏兮兮的道袍,裙摆边缘都磨毛了;鬚髮杂乱,不知道多久没洗过;满脸菜色,跟两三天没吃过饱饭似的。 “不知道长怎么称呼?” 道人甩了下手里的拂尘,唱个喏道:“贫道乔冽,號道清。” 知县眼角直抽抽,想到这位好歹头一个来揭榜,强忍著招呼对方坐下。 丫鬟隨即走了过来给两人倒茶。 知县看见茶壶就条件反射地打了个饱嗝。 乔道清一愣:怎么打嗝还带著水声的? “本县……嗝儿……遭遇虎患,不知道长有何办法除了……嗝儿……这畜生?” “贫道年少时曾到崆峒山游歷,得异人传授道术,修炼十余载,能呼风唤雨,驾雾腾云,区区大虫何足道哉,略施小术即可降它。” 阳穀知县绷著个脸,要不是你那拂尘掉禿嚕毛了,我真就信了…… “道长介不介意先露两手呢?” “不是不相信道长啊,而是大虫凶猛,本县身为……嗝儿……一方父母,行事总要稳妥才行。” 乔道清微微笑了一下,手指探入茶杯挑出一滴水珠,轻轻地弹出,同时嘴里念念有词。 剎那间,一团乌云便在两人头顶上方翻涌开来,雷声轰鸣,更有电光在里面闪耀。 阳穀知县刚看两眼,瓢泼大雨就开始下起来,呼啦啦浇的他浑身湿透。 啪! 一声响指传到耳朵里,阳穀知县定睛看去,电闪雷鸣消失不见,仿佛刚才所经歷的种种从未发生过。 而那位使出神仙手段的道人,正老神在在地端著茶杯吸溜。 噗通一下,阳穀知县当场就跪了。 “求道长助本县渡过……嗝儿……难关!” 第5章 看你骨骼惊奇 知县家的丫鬟是个老实的小姑娘,事实上,还有些呆头呆脑。 她那小脑瓜不明白,为什么那个脏不拉嘰的道人打了两个响指,自己家老爷就跪在地上,並且看起来很高兴的样子。 但老爷开心,夫人就会开心。 而夫人心情很好的时候,偶尔会赏些糕点让下人们分著吃——想著想著,丫鬟也变得愉快起来。 於是当知县送客回来之后,丫鬟动作麻利地將圆桌上的茶杯蓄满。 “老爷,喝茶。” 知县瞅了一眼茶杯,面色大变,捂著肚子直奔茅房。 ………… 张家铁匠铺外,麻脸汉子拿著图样大致扫了一遍,抬头道:“不討价,实要七两银子。” “七两!你咋不去抢?”鄆哥儿一蹦三尺高,“看我们年纪小就要矇骗!” 麻脸汉子也不搭理他,只是看著林克:“客官怎么说?” 林克见这汉子话里带著几分底气,相貌又不似寻常人,心里隱隱对其身份有了猜测。 “敢问师傅姓名?” “好说,小人姓汤名隆,延安府人。” 果然是他——金钱豹子汤隆。 林克有点懵,原著里这货来过阳穀县吗? 话说这位金钱豹子打铁手艺甚是了得,却嗜赌成性,把家產输个精光后流落江湖,靠卖艺和做零工维持生计,后来遇到李逵,便跟著一起去了梁山。 但这货的名利心和赌性一样重,为了往上爬不惜將自己的姑舅哥当成筹码,卖给了梁山。 人家金枪手徐寧原本事业稳定,家庭美满,又是在编的公职人员,哪怕失心疯了也不会去做绿林草莽。 可惜宋江这伙人使出“毁家、诬陷、断后路”的“赚上梁山”三连招,逼得徐寧不得已才落草,最后在征討方腊的战役中殞命。 想到这里,林克暗暗摇头,这种人为了前途枉顾亲情,要不是打造火銃,自己与他一点关係都不想沾染。 “钱我可以给,但图样上的精確度你能做到吗?” 汤隆不慌不忙说道:“如若差得分毫,小人倒赔银子给客官。” 哎,咱就是技术好,兜比脸白也敢这么呲牛鼻! “那好,”林克点点头,“后天傍晚我来取货,能行么?” 汤隆想了想,叉手向前:“小人晓得了,客官放心。” 离开铁匠铺的路上,鄆哥儿一直处于震惊中。 他没想到一根“烧火棍”就值七两银子,更加想不到自己的好哥们竟然能拿得出这笔巨款。 林克实在受不了对方瞄过来的眼神:“怎么了?”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林哥儿你卖滷煮……”鄆哥儿扭扭捏捏地问道,“到底挣了多少钱?” “大概,得有个二三十两?”林克想了想后,不是很確定地回答道。 这么多……鄆哥儿怔住了。 好好好,大家年岁差不多,你咋能这么优秀。 但他终究是个孩子心性,仅仅失落了没多大会儿,就与有荣焉般骄傲起来。 我大哥很牛鼻,四捨五入后相当於我也牛鼻! “林哥儿你说,咱接著去哪儿?” 林克:“……” 不懂这傢伙怎么突然就燃起来了。 “……找地方买些硫磺与硝石,晚些好做实验。” 鄆哥儿一听忙道:“阳穀县里面,怕是就西门大官人的生药铺子里有这些个了。” 西门庆是阳穀县头號財主,把持著近七成的药材生意,除此之外又养了十多个能打能斗的亲信,专做些放贷的勾当。 近些年生意越做越大,巧取豪夺涉及多个行业,人都称他一声西门大官人。 西门生药铺便坐落在县里的黄金位置,占了好大一个门脸,里面客人不少,伙计们不停地进进出出,收单拿药,忙得团团转。 “硫磺、松脂、硝石……” 药铺主管笑呵呵地问道:“小哥家里可是有人患了淋疾?” “本店的十全利通丸要不要试试?” “不用,谢谢。”林克摇了摇头。 主管也不失望,拱拱手,吩咐伙计去后面拿货。 正等待的时候,鄆哥儿悄悄捅了林克一下,往药铺门口努努嘴。 “有个道士盯著你看。” 林克瞥了一眼那个陌生的道人,邋里邋遢,不修边幅,身上却透著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精神劲。 哦豁,是印象中高人的画风.jpg 林克默默在心里做出了判断,道人的形象几乎完美符合他上辈子在各种影视作品里见过的隱士高人。 就比如那个满世界找小孩子推销《如来神掌》、《降龙十八掌》、《一阳指》等武功秘籍的老乞丐,进价两分钱的印製单行本,只卖十块银元的良心价。 我去,越看感觉越像了;不好,他冲这边走过来了;md,他是不是要跟我讲“小弟,你骨骼惊奇,有道灵光从天灵盖喷出来”了…… 幸好伙计这时把林克要买的东西准备妥当,他麻利地付过钱,果断拉著鄆哥儿闪人,生怕跑慢一点就被道人搭上话。 乔道清:[?ヘ??] 他忽悠著阳穀知县预付了几十贯的定钱,出县衙门就去找了间馆子,美美地吃了一顿大餐。 酒足饭饱之后,倒是也没忘了自己夸下的海口,虽说没太把大虫放在眼里,但该做的准备还是一个都不能少。 於是乔道清满大街转悠,採购自己施法所需之物,黄纸、硃砂什么的都到手了,最后来到西门生药铺是为了买硫磺与硝石。 谁知他刚进门就遇上了“熟人”,正是之前在县衙外开玩笑说用“滑铲”打虎的俊美少年,那少年也看见了自己,接著脸上跟走马灯似的连续变换了十几种表情…… 乔道清:让我去问问怎么个事儿? 结果他才刚抬脚,人家就直奔大门而去,把他都给整不会了。 “贫道长得很唬人吗?” 乔道清嘀嘀咕咕著,来到柜檯前面:“不知可有硫磺与硝石卖?” “有!”药铺主管笑容可掬答道,“本店还有十全利通丸出售,专治各种尿路类淋疾,效果更甚於硝石,道长需要买几丸么?” 乔道清:“……” 贫道正值壮年,尿路通畅得很! ………… 且说林克扯著鄆哥儿,慌慌张张地跑出生药铺子,脚下飞快生怕那道人追上来推销秘籍,结果一不留神,迎面撞上了个锦衣男子。 对方趔趄一下差点要往后坐,幸好被跟著他的帮閒们扶住身子。 “大官人,没事吧?” 第6章 我成潘金莲了? 瞧见西门大官人被人撞个结结实实,几个帮閒表现得有点呆——咱多久没遇上这么不长眼的了? 怪稀罕的! 但他们很快反应过来,擼起袖子准备教训衝撞大官人的毛躁小子。 却不想西门庆乾咳一声:“你们有没有公德心,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退下!” 帮閒们面面相覷,大官人突然变得如此豁达,倒让他们不知所措起来。 “我平日使得好拳脚,所以身子打熬得结实,寻常撞一下並不妨事。” 西门庆眼睛直勾勾盯著林克:“只恐小哥伤了筋骨啊!” 林克:“……” 怎么感觉这发展有点似曾相识的样子? 鄆哥儿见西门庆开腔,抢先一步挡在他前面,举起竹篮:“大官人,好几日没买梨了,这是新摘的,您尝尝?” 被他一打岔,西门庆也不好继续搭话林克,心不在焉地让帮閒们挑了几个梨,隨后摸出几十个大钱丟到竹篮里。 鄆哥儿赶紧谢过,又说些没油盐的讚美之词,直把西门庆搅合的没了废话的耐心。 “小子,你很不错,明日开始,隔天便送一篮鲜果到我宅子,钱少不了你。” “多谢大官人!” 西门庆冷笑一声,他如何不晓得鄆哥儿的心思,只是自己此刻不能表现得目的太明显,心有不甘地带著帮閒们往前去了。 那撞到自己的小哥,麵皮生的著实俊美,如若以后能赚上床笫——嘶! 光想一想,西门大官人的身子就酥麻了半边。 那小哥手里拎著的芦苇纸包看著眼熟,似是自家生药铺里专用的,说不定有伙计认得他。 西门庆这般想著,脚下的方向不自觉地往药铺拐。 ………… 林克回到家中,越想越觉得不对味。 西门庆的眼神他可太熟悉了——上辈子自己馋女友身子时就这样。 坏了,我成潘金莲了! 西门庆有龙阳之好,这是哪位大仙改的世界剧本! 阳穀县里的男孩子以后还能不能保护好自己了? 唉,都是我逆天顏值惹的祸! 另一边,武大郎夫妻俩在房间里嘀嘀咕咕,声音压的很低,生怕被隔壁的远房侄子听到。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大郎事情办的如何了?”潘金莲问自家男人,“见到义塾的先生没?” “见到了,先生说现在已经过了十月,林哥儿进不了冬学,只能等到来年开春义塾招生。” 潘金莲拍拍胸脯:“还好,左右等几个月便可。” 她低头想了会儿,又说道:“大郎,明日起我们多做些滷煮,你辛苦些,下午也挑著去售卖,多积攒些银钱给林哥儿当学费。” “啊?”武大郎疑惑不解,“义塾的学费並不高吶。” “你懂什么,除了学费,还有课本、笔墨纸砚的销,逢年过节给先生的礼仪……”潘金莲数落起武大郎,“这桩桩件件都是银钱哩。” “趁春学前多赚一些,实在不够的话我还有些压箱的首饰……咦,大郎你看我作甚?” “还是你想得周全。”武大郎满目温情,握住潘金莲的柔荑小手,“娶了娘子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呸,”潘金莲脸颊飞红,轻啐一口,“还不是为了你们武家。” 夫妻俩突然冒出的旖旎气息,没影响到仅有一墙之隔的林克。 因为他又来到了那个宏伟神秘的大厅。 林克睁开眼睛,望著空无一人的大厅若有所思。 “进入这里是隨机的吗?” “下次试试能不能主动控制进入的时机。” 他將手放在黑石表面,新的记忆涌进脑海。 不同的世界,时间流速也不尽相同,海贼……啊不,海军林克已经通过选拔,接受培训近一年,目前掌握了海军六式中的“铁块”和“剃”。 这期间海军林克来过大厅,通过黑石分享了自己的状態,第一个同步到这份力量的便是水滸林克。 “咦,有人来了。” 水滸林克突然心有所感,看向不远处的两张座椅。 那里有涨缩的光团出现,蠕动著很快幻化成两个人的模样。 其中一位还算正常,除了胡茬子唏嘘了一点,肚腩大了一点。 而另一位则画风清新脱俗,两头身的q版比例,虽然长著一颗狼头,看著却十分有喜感。 新来的狼人打量过四周后,满脸都是蛋疼的表情。 “原来是【同时穿越】的金手指,可恶,晚来了三十年啊。” 几人融合了记忆,隨后席地而坐攀谈起来。 “所以你真的娶了母狼,还生了两个小狼?”水滸林克满脸的难以置信,“难道我上辈子还有福瑞控的隱藏爱好?” “跟上辈子没关係。” 来自喜羊羊世界的林太狼嘆了口气:“穿越大几十年,哪怕再特立独行,也被岁月给磨得蹉跎了。” “而且我那结婚对象还是灰太狼大王安排的……看久了也就习惯了。” “……但是为什么你能娶到山吹绿子老师!可恶,好羡慕你啊,林克千兵卫!” “嘿嘿嘿嘿……”林克千兵卫露出猥琐的笑容,他穿越到阿拉蕾世界,顶替了原本的主角则卷千兵卫博士。 “那个啥,我当年看漫画的时候就想问了,”水滸林克翻看著脑子里两人的记忆,“千兵卫你跟绿子老师没圆过房,是怎么生出儿子的?” “……可恶,因为是全年龄段搞笑漫画,禁止出现限制级画面啊啊啊!” 林克千兵卫双臂前屈跪在地上,飆出两道热泪,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 翌日清早。 “这次的收穫很大!” 林克醒来后,躺在床上无声地挥动起拳头。 通过共享,他已经初步掌握了“铁块”和“剃”,由於世界规则差异,这两招的威力远不及海贼世界。 但在水滸传里已经足够用。 “继续修炼下去,说不定还能炼出延伸技。” 林克美滋滋地想著,以自己现在的身体强度,说不定能硬抗一支规模不大的军队。 而最大的收穫则来自林太狼和林克千兵卫。 这俩货所在的世界集体都在犯规,各种不合理,各种没逻辑,完全就是两个超级bug。 举个例子,里面隨便一个路人,哪怕被细细剁成臊子,转眼就又活蹦乱跳了。 两人的职业都是科学家,在各自世界里处在金字塔顶端的层次。 因此,在属性叠加和规则转化后,让林克產生了一个独特的天赋—— 满级机关术。 第7章 道长,你咋啦? 满级天赋带来的效果是明显的。 林克现在看到任何东西,脑子里都能冒出至少十几个思路完全不同的改造计划——先不管有用没用。 咱就说这智商优越的情绪价值没谁了吧。 嘴角微微上扬,林克脑海里闪回过在神秘大厅內的交谈画面。 “兄弟,你在水滸传里发展的思路是正確的,但格局似乎太小了。”林太狼眼睛里散发著绿幽幽的光。 “有没有想过做皇帝?” “誒?” “你就算苟到南宋,躲得过金人也躲不过蒙古人。” 林太狼嘆了口气:“未来会有更多林克到来,我们在本质上有可能超脱『人』的范畴。” “说实话,你可能比南宋活的都久——不如自己改朝换代,一劳永逸把邻居们都灭了。” “你说的好像很有道理……”水滸林克摸了摸下巴。 岂止是有道理,简直太有道理了。 比起前世那些女友们,“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规格貌似高的很多啊。 啪! 水滸林克的幻想被一巴掌抽碎,抬头就见林太狼正瞪著自己。 “作为一个林克,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做皇帝是为了夺取王朝的气运。” 听他这么一说,水滸林克挠起脑袋:“我好像有点懂了……马上就要懂了……哎,我头痒,咋回事?” “那是在长脑子。”林克千兵卫实在忍受不了,跟林太狼吐槽道,“他到底转化了多少咱俩的智商?” “嗯……看他这表现不像太多的样子。” 嘶,世界规则的限制竟能恐怖如斯! 一个小时后,林克千兵卫结束了標题名为《水滸传世界本质暨一百零八种改朝换代的可行性分析》的主题报告会。 水滸林克眼观鼻鼻观心,端端正正地坐在高背椅上,如同一个认真好学的小学生,举起右手。 “林克老师,您刚才说『王朝』这个概念,代表著水滸世界的气运,那我取代大宋有没有可能被世界规则反噬?” 林克千兵卫想了想:“不会,『概念』是事物本质的思维抽象化,换言之不管形式如何变换,维持住內核本质不变,就没问题。” “目前已知的世界里,水滸传难度最低,”这个时候林太狼插嘴道,“可以成为我们的试验田。” “试验什么?”水滸林克下意识问道。 “获取世界气运,同化世界规则,最终突破世界屏障!” 水滸林克:Σ(⊙▽⊙“ 大家都是林克,为啥你俩的思路如此精奇? “那个,我在网络小说里看见过,”水滸林剋期期艾艾地说道,“诸天万界什么的,算是平行宇宙吧?” “比那个复杂多了,回去后我得好好研究。”林太狼撇撇嘴,似乎懒得解释这个问题,“说起来你就不好奇为什么我们能共享记忆和能力吗?” “因为……黑石?” “你再仔细看看,给你个提示,”林克千兵卫接过话头,“它的目测比例为1:4:9。” 黑石表面极端光滑仿若镜面,呈现出的黑色仿佛午夜一般纯净、深邃,它就这么立在大厅正中央,宛如静默的方碑。 水滸林克愣愣地注视著黑石,良久才冒出一句:“太空漫游里面的……” 林太狼见他呆愣住,幽幽嘆道:“所以这林克理事会,背后的水深的很吶!” ………… 新的目標已经定好,但生活还得继续过下去。 银钱需要挣,发明不能停,垂涎自己美色的西门大官人需要防备。 林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继续摆摊卖滷煮,只是…… 那道人怎么又来了? 和昨日相比,道人换了一件新的道袍,而且还洗过脸,身上没了脏兮兮乱糟糟的感觉。 但他老盯著这边干啥,整的心里毛刺呼啦的,莫非不是要推销秘籍,而是对自己有所企图? 经歷了昨天那档子事,林克现在看见陌生人都要先怀疑对方有没有西门庆同款xp。 与此同时,乔道清也有点懵。 吃饭是他人生中的重大事件,毕竟闯荡江湖多年,加上又是个修道之人,自己也就剩下这么点口腹之慾了。 乔道清原本打算今日去景阳冈弄死那只大虫,出发前当然要吃顿好的,他跟人打听过,县里有样新颖的小吃唤作“滷煮”,近期颇为流行。 所以他便巴巴地前来品尝,结果刚找到地儿就又看见了“熟人”。 但凡修道的人都信奉一个“缘”字,好傢伙,短短两天就跟这位少年遇上三次,这可太有缘了! 缘得他都想起上一卦了。 犹豫再三,乔道清决定还是先吃碗滷煮再说,主要是飘进鼻子里的香味实在勾人,压不住肚子里的馋虫。 而另一边,林克见乔道清只是要了两碗滷煮,並无其他的举动,大大鬆了口气,不由得暗笑自己想的太多。 於是林克往碗里多加了点猪心猪肺,算是为自己的胡乱猜忌略表一些歉意。 “道长,请慢用。” “咦?” 乔道清才吃了两口,便反应过来,暗道遇上怪事了。 这少年的面相明明看著依旧,怎的与昨日给自己的感觉大不相同,这般奇特的变化勾起了他极大的好奇心。 右手好痒,想算一卦。 乔道清终究还是没忍住,微闔双目,口中念念有词著掐起指诀。 噗—— 林克正盘算著待会对方吃完付帐时给打几折,忽然就见乔道清仰天喷出一口老血,整个人栽倒在地上。 不是?您这是食物中毒?还是突发旧疾啊? 林克慌忙上前一把抱住对方,拼命地摇晃,试图唤醒他。 “道长,你咋啦,別嚇我,你说句话啊!” 乔道清被摇的鬍子乱飘,再加上前襟沾染的点点血跡,看著甚是悽惨狼狈。 “小哥……可以了……別晃了……” 乔道清按住林克的手,接著颤颤巍巍从怀里取出个小瓶子,往嘴里倒了一粒药丸,脸上总算恢復了一两分血色。 至少看著没那么白了。 林克关切地问道:“……道长还能自己站起来吗?” 言下之意是,你要没事了就赶紧走,死哪儿都別死我摊位上。 乔道清:“……” 你那心思都在脸上写著,当我看不出来? 但终归是自己手贱才闹的这齣祸事,乔道清也怨不得別人,使劲憋住胸膛里上涌的不適感,说道。 “贫道无妨,劳烦小哥找人送我回落脚处,就在城东……” 噗—— 没憋住,这回吐的血更多。 “誒我去,你话说完再晕啊!到底住城东哪儿?” 第8章 西门庆:我有一计 作为一个正直的人,林克不允许自己放任昏迷的乔道清不管,这是他良心的体现。 当然主要是因为对方在滷煮摊位上吐血三升,这一幕被许多路人看到。 人言可畏,不把这货救醒,自家的生意以后还咋做了? 於是他拜託旁边卖米酒的小贩暂时照看著摊位,自己则扛起乔道清大步往医馆方向走去。 隔壁街有一间小医馆,不多时林克便已到了此处,匆匆与坐馆的大夫说明事情经过。 大夫示意他將人放下,又是拿脉又是翻眼皮,诊治了一番后,方才抬头道:“小哥方才说,这位道长服用过隨身携带的丹药?” 林克点头。 “怪不得,道长虽呕了血导致昏厥,但此刻脉象有趋於平稳的趋势,想必与那丹药有关。”大夫捻著鬍鬚道。 听大夫如此讲,林克鬆了口气,又问道:“那他何时能醒?” 大夫摇摇头:“不好讲,也许今日,也许明日,最多不会超过五日。” “要是五天后没醒呢?” “就饿死了。” 林克勃然大怒:“你不会给他扎针用药?” 別看这大夫年过半百,头髮白,脾气却也火爆的很,顿时吹鬍子瞪起眼。 “做道士的一个个都彪得很,炼丹药时连水银都敢往里面加,天知道用了以后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效果。” “老夫学的是医术又不是道术,万一开的方子跟丹药起了衝突,这人不但没醒还当场死这儿,老夫的名声怎么办?” 林克:(Θ3Θ),你声音大你有理。 “好在这人现在身体状態稳定,只是一时半会未能恢復意识,你先把人带回去,两日后还没醒转再来找老夫拿药。” 林克道了一声晦气,眼下没有太好的办法,又不知道这陌生道人住哪里,只能扛著人先回家里。 …………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话说两头,昨日西门大官人去了自家药铺,问了一圈竟无人认识那俊美小哥,甚是失望,在家中整夜都心绪难平。 好不容易捱到第二天清早,趁著鄆哥儿来送梨时便旁敲侧击的打听。 谁知这小子表现得滑不溜秋,插科打諢间愣是没透露一点信息。 西门庆自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却不免闷闷不乐,便一个人出了门,也不叫帮閒跟著,只在街上閒逛。 没巧不成活,阴差阳错间他来到了紫石街,正无精打采地走著,却不防被一个沉甸甸的事物砸在头上,要不是练过武,说不得脑袋当场就要开瓢。 本来西门庆就心情不爽,登时火冒三丈,怒目望去时,却是个生的艷丽的妇人。 好动人的姿色,西门庆不觉又酥了半边身子,撤下满脸怒气,变作笑吟吟的形状。 这妇人正是潘金莲,探著身子收拾晾晒在窗外的滷料,谁知一个不小心,手里的木盆掉了下去。 不偏不倚,直给西门大官人头上砸出个老大的包。 潘金莲慌忙道歉:“奴家一时失手,打疼了官人。” 这一幕被间壁的王婆瞧见,便调笑道:“谁叫大官人从这屋檐边过,打的正好。” 西门庆顺著这话赔笑道:“我不妨事,只恐娘子闪了手啊。” 潘金莲看对方没有怪罪的意思,也鬆了口气,身子缩了回去,唤武大郎出去捡回木盆。 而西门庆见到面目丑陋、个头还不及自己胸膛的武大郎,猜到此人与那妇人必是两口子,瞬间变得意兴阑珊,长吁短嘆。 大官人是好色不假,但想到美艷妇人竟与腌臢的三寸丁同床共枕过——呕! 不行了,有点噁心。 西门庆脸色铁青,抬脚就要离开,却见不远处的王婆正用玩味的眼神看著自己。 西门庆知道这婆子,县里面出了名的长舌媒婆,本不想搭理她,却心中猛然一动,当即往茶坊这边来了。 “大官人,天气热,吃个酸梅汤?”王婆笑著请西门庆坐下。 “不急。”西门庆摆摆手,“王乾娘惯会做媒,认得人多,我跟你打听个人,你可知……” 话没说完,王婆便露出一副“我懂”的表情:“大官人可是看上了那小娘子?” 西门庆:“啊?不是……” 装什么装,还跟老娘玩欲拒还迎这套! 王婆心中鄙视,嘴上却说著:“適才老身看的可清楚,大官人那眼珠子快要掉出来了。” “若是大官人肯使钱,老身便想计帮大官人赚了这小娘子。” 什么乱七八糟的……西门庆见王婆会错意,还抢著说话想挣自己的银子,顿时不愿再和她纠缠,起身便走。 王婆愣了几秒钟,小跑著追上去,同时嘴里嚷嚷著:“你先听听老身的计策嘛……” 谁知西门庆没走两步便停住,王婆没收住脚一头撞上去对方连点反应都没有,只是呆呆地盯著水帘的方向。 “大官人瞧什么呢?” 王婆凑过脑袋,顺著西门庆的视线望,原来是林克扛著昏迷不醒的乔道清正往这边走。 “誒,这人我好像见过。” 西门庆下意识问道:“是谁?” 王婆只当他问的是那道人,答道:“昨日听说县衙悬赏捕杀大虫,老身去凑热闹看,只有这道士一人敢揭榜。” 西门庆见与王婆鸡同鸭讲,只当她老糊涂了,索性闭口不言,眼睁睁地看著林克拍开间壁的大门,跟迎出来的武大郎说了几句话。 一直到两人进去,掩上木门,西门庆仍目光灼灼地盯著看,好似要將那门板烧出个洞来。 王婆眨巴眨巴三角眼,一会儿看看西门庆,一会儿又看看武大郎家,终於寻摸过味,大惊失色。 “传言大官人男女通吃……竟是真的……看上林哥儿还好说,如若是那道人的话……这年纪比老娘也小不了几岁吧?” 王婆看西门庆的眼神都变了,悄悄地往边上挪动脚步。 终於,西门庆恋恋不捨地收回目光,扭脸就见王婆站在茶灶旁边,奇怪地问道:“王乾娘离那么远做什么?” 王婆乾笑两声:“水开了,我给大官人做酸梅汤。” “乾娘方才说那道人揭了悬赏榜,可是真的?” “老身亲眼所见。”王婆嘴上答著,心里愈发肯定西门庆是看上了那道人。 好傢伙! 大官人现在口味这么重的吗? “如此啊……”西门庆眼珠子转了两转,他满肚子都是焉坏的水,不多时便想出了一条针对林克的“妙计”。 “管叫他乖乖爬上老爷我的床。” 如此这般想著,西门庆径直往阳穀县衙找他的老相识去了。 第9章 告诉我,你要抓谁? 武大郎:(??_??)? 潘金莲:(′???`) 林克:(▔,▔) “林哥儿,这人真是自己吐血后晕倒的?”武大郎再三確认道,“跟吃滷煮没关係?” “绝无半点干係!”林克面色坚定,“他是旧疾復发。” “可他倒在咱家摊位上,”潘金莲忧心忡忡,“被人传开后就说不清了。” “所以我才把人带回来,等他醒后去外面亮个相,便不会再有流言。”林克安慰著武大郎夫妇俩,示意他们不用太过忧心。 “我找医馆的大夫给看过,说了大概一两天就能恢復。” 三人的目光同时集中在乔道清身上,后者正瘫在板凳上,四仰八叉地躺尸。 “看著怪渗人哩,要不还是抬屋里吧?”潘金莲捂著自己的胸脯,“我去把杂物间收拾一下,给他打个地铺。” 林克想了一下:“也行,辛苦婶婶了。” 出了这档子倒霉事,今天是甭指望著再出摊了,於是在安顿好乔道清后,林克乾脆溜到后院忙活自己的事。 明天下午火銃就能打造好,他需要提前把火药给做出来。 有满级机关术的天赋加持,这工作基本没难度,就是一个人干所有的活累了点。 硝石和硫磺需要提纯,木炭得碾成碳粉,按照经典比例混合,再用鸡蛋清打进混合物里,不停地碾压磨匀,接著细细地过筛……经过一系列的过程,最终便能做出颗粒状火药。 能炸死人的那种。 而北宋用在战爭中的火药,无法產生爆炸效果,主要作用是为了嚇唬人,杀伤效果只有高温燃烧。 其实以他现在的实力,已经看不太上粗糙的火銃,这玩意主要是做给武松用的。 打虎英雄武二郎,威震山东,近战使刀,远攻用枪。 这画面光脑补就觉得带感! 林克正美滋滋地想著,忽然听见外面传来慌张的叫喊声。 “祸事了,林哥儿,你在家吗?” 林克停下手里的活,刚走进堂屋,就感觉一道身影窜到跟前,一抬头却发现居然是鄆哥儿。 “怎么了?” 鄆哥儿许是跑的急了,大口喘著粗气:“呼呼呼……知县……知县相公……带人往你家来了。” “啊?!” 站在旁边的武大郎夫妇却先慌了神,他俩原是本分的小老百姓,没经歷过风浪。 “一定是有人告发那道人的事,知县相公以为你谋財害命。”潘金莲急的眼泪都出来了,“林哥儿你快走,出去躲起来!” 见潘金莲一副梨带雨的模样,林克安慰道:“婶婶莫哭,既然是误会,解释清楚便可。” “唉,你不晓得凶险,当年二郎也是这般,”武大郎想起往事,长吁短嘆道,“有事情先將人拿下狱,然后再与你计较……” “林哥儿还是走吧,我与你婶婶留在家里应对,等无事了你再回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走后门!”鄆哥儿见状不妙,拉著林克要往后院去。 砰! 忽地,木门被一脚踹开,一行人鱼贯而入。 为首的正是阳穀知县,神色焦急,大声嚷嚷著:“道长呢?道长在哪儿?” 林克指向杂物间:“在里面躺著。” 知县急匆匆地闯进去,过了半响才脸色阴沉地走出门,坐在板凳上环视一圈。 “说说吧,怎么回事?” “知县相公,不关俺们的事啊,这人……是自己晕倒的,”武大郎慌里慌张说道,“俺们还钱找大夫看过他……” “休要狡辩!” 一个身穿青色官服,站在知县背后的中年男人厉声喝道:“人好端端的怎会晕倒,定是你卖的吃食有问题!” “相公们误会了,小人本分做买卖,虽挣的是辛苦钱,看的却是长远,不敢也不值当败坏自家的口碑。”林克拱手抱拳,不卑不亢地答道。 “医馆的大夫说,那位道长许是有隱疾,但现在已无大碍。” 知县闻言心中一动,忙问道:“那他为何不醒?” “小人不知,只听大夫的话,將人带回家照料。” 知县还未说话,便听那中年男人冷笑连连:“你倒是巧言令色,將责任撇的乾净,这般奸猾必然不是良善之人!” 不是,这人谁呀,这么囂张的吗? 林克忍不住看向知县,见他满脸愁苦也不吭声,不知道脑子里在寻思什么东西。 “道长宅心仁厚,主动要去平息虎患,为本县百姓造福,”中年男人又喝道,“却不想被你这恶徒谋害!” “来人,將他拿下,押回去严刑拷打,究竟有何企图?” 好傢伙,到底谁才是知县? 林克忍不住又瞅一眼阳穀知县,你不管管手下的吗? 眼见几个衙差抽出腰刀和绳索,围了上来,知县方才如大梦初醒一样回过神。 “宋主簿,不可鲁莽。” “相公,乔道长干繫著您的前途,这里面说不得就有阴谋。”宋主簿心里冷笑,嘴上却用话拿捏起知县。 整个县衙被我把持多年,你一个外地来的流官,没彻底架空你就算给面儿了,少来妨碍我挣西门庆兄弟的银子。 “还有那矬子夫妇,都抓起来!”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宋主簿的耳边响起林克的声音。 猛地转头,但见那俊美少年近在咫尺,用毫无感情的目光看著自己。 宋主簿浑身如坠冰窟……他不是在对面么?怎么过来的,有人看见吗……他手里拿的刀哪里来的……好生眼熟! 他怔怔地看著林克,后者正把玩著一柄腰刀,精钢打造的刀身像纸张一样,被隨意弯折成各种奇怪的形状,一会是个s,一会是个b…… “给你个机会告诉我,要抓谁?” 嗯?刚才有人说抓人吗? 宋主簿和衙差们彼此看著对方——就是你,想对善良无辜的百姓下手。 呸,畜生! 林克將麻状的腰刀扔给空著手的那名衙差:“抱歉,不小心弄坏了。” “没,没事,怪这刀质量不好,”衙差哭丧著脸,“没让好汉玩尽兴。” 林克笑了笑,声音很轻,却清晰地钻进了所有人的耳朵里。 “你们是来接道长去衙门静养的,对吧?” 宋主簿忙不叠点头,刚撩起袖子擦了把冷汗,这时,忽听“噗通”一声。 眾人看去,竟是阳穀知县跪在地上。 “求好汉助本县渡过难关!” 第10章 猎虎 知县今年五十二岁,来阳穀县上任已经超过一年,平日里比较清閒,不是不想管事,而是能管的只有小事。 阳穀县衙內有一文一武,號称盘根的宋主簿,铁打的刘县尉,两人在本地经营多年,关係网错综复杂,联起手来竟將他架空的七七八八。 他俩要是不点头,知县相公的命令连县衙大门都出不去。 明面上没撕破脸,日子还能凑合著过,但今天……宋主簿强势的有点过头了。 知县相公面色阴沉,他老虽老矣但却不傻,这会儿已经明白过来,自己被人当枪使了——今天这齣儿明显衝著这俊俏小哥来的。 虽有心帮小哥一把,但宋主簿丝毫不给面子,直叫他又气又恼,却没一点办法。 这官当得好生无趣,知县忽然变得意兴阑珊起来。 眼下乔道清昏迷,猎户们不顶用,他又不想继续用人命去填,短期內平息虎患已经变成奢望。 罢了,不如主动向府尹请辞,免得被罢官时丟人现眼。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知县瞪大眼睛,浑身颤抖了起来。 那位小哥的手段端的是奢遮——说是奇人异士也不为过。 於是知县激动之下就又跪了,但他丝毫没在意旁人投过来的怪异目光,保住乌纱帽的希望就在眼前,脸面什么的完全可以先丟一边去。 “相公,你这是?” 宋主簿下意识要去扶,却被知县凌厉的目光瞪得动作一滯。 “你们去门外等候!”知县拿出罕见的威严气势,呵斥道,“本县有事与小哥商谈。” 宋主簿本不想听命,但见眾衙差爭先恐后地往外面溜,自己又害怕林克的手段,只能阴沉著脸一起离开。 看把你能的,行,回头得使些手段让你快点丟官! 鄆哥儿挠挠头左右瞅瞅,觉著自己算是外人,也要跟著出门,被林克一把拽住。 “知县相公有何指教?” “不知小哥和几位怎么称呼?” “回相公,我叫林克,他们是我的叔婶和朋友。” “好好好,贤伉儷当真是女貌郎……额,郎才,”知县的目光扫过潘金莲和武大郎,由衷称讚道,“只有尔等才能教的出林哥儿这等人物。” 林克,武大郎,潘金莲:“……” “要不您先起来再说话,地上怪凉的。” 知县早就不想继续跪著了,闻言一骨碌就从地上爬起来,紧接著,抬手扶住了自己的腰。 起猛了,腰疼,闪的挺严重。 武大郎夫妇慌忙问道:“相公没事吧?” “无碍无碍。”知县扶著腰艰难地坐到椅子上,缓了两秒钟才又问道,“请问林哥儿刚才的手段是?” 他用的是海军六式中的“剃”,利用瞬间多次踩踏地面產生的反作用力,进行超高速移动。 至於用手搓著钢刀玩,自然归功於“铁块”和叠加的身体属性。 “祖传的武艺。”林克隨口敷衍道。 潘金莲闻言看著武大郎:又来?到底真祖传假祖传? 武大郎则以眼神回应:反正和我家祖宗没干系。 “景阳冈上闹了大虫,林哥应有所耳闻。”知县长嘆一声,“不瞒你讲,为此事本县快要丟掉乌纱帽了。” 林克:┓(′-`)┏ 跟我有毛关係,那是武松的活儿,你不会想让我去打虎吧? “乔道清道长原本要去除害,可谁料遭此不幸,”知县指著杂物间继续说道,“本县以为没了希望,却不想又见识到林哥儿的手段……” 誒?那邋遢鬼是乔道清? 林克表情僵硬了一下,回忆起了水滸中相关的描述。 乔道清绰號“幻魔君”,法力高强善用幻术,曾多次大破梁山泊军,后来败在公孙胜手里。 这货不是被田虎封为国师了么,难道现在两人还没遇见? 自己正寻思著去哪找修道者呢,对方就主动送上门了,仿佛瞌睡得了枕头,这还能让他跑了? 可问题是,自己现在一穷二白的,怎么能留下他呢…… 林克沉思的模样让知县產生了误会,於是下了狠心,决定再添一把火。 “本县私人再添五百贯,加上之前的赏金,总共一千五百贯请林哥儿出手。” 这话知县是咬著后槽牙说出来的,无他——肉疼、心疼,得忍著。 哦对,腰也疼,激灵激灵的。 “另外本县再保举林哥儿你做个都头!” 林克默默听著,脸上的表情忽然有点古怪:所以我这是拿了武松的剧本吗? 不过,这活儿能干。 做试验需要钱,造反更需要钱……他手头不宽裕啊。 说起造反,某个突然產生的,极为大胆的,极具实践价值的想法,让他眼神里都迸出异样的光彩。 “以阳穀县为基础,打造一个机械版的水滸世界!” 知县相公离开的时候带著笑,他得到了想要的答覆,林克承诺两天內一定把大虫带到他面前,並且贴心地问他要死的还是活的。 ………… 景阳冈盘踞在附近的交通要道上,虽名为山岗,却地势低矮,很容易翻越。 如今闹了大虫,不光行人几乎绝跡,连周围村庄里的百姓都不敢在晚上出门。 农村里养过狗的都知道,咬过人见过血的狗必须被打死。 因为人的血液里含盐量高,肉质又比较嫩,对肉食动物具有极强的诱惑力。 老虎作为一种领地意识强的动物,活动范围最大可达900平方公里以上,为了觅食跨越几十公里都是家常便饭。 而景阳冈上的这只吊睛白额大虫,日常就守著这一亩三分地,恐怕就是人吃的多了,已经看不上其他的猎物。 枯枝被踩断的声音,划破了景阳冈上的寂静,夜风中夹杂著潮湿与腐殖的气味,让行进中的林克下意识抽抽鼻子。 天空中月色皎洁,但林子里树木影影绰绰,那点光亮作用不大,加上地面高低不平,林克走在上面深一脚浅一脚感觉格外费力。 偶尔有小兽或者鸟类被惊动,便如同魅影一般逃窜,將林子里衬托得更加诡异阴森。 说实话,林克觉著不出现几个鬼怪幽灵啥的都对不起现场这气氛。 一座破败的山神庙映入眼帘,林克走到跟前,看到只剩半扇的门板上贴著张印信榜文。 他决定在这里等一晚上。 就不信老虎看见落单的一百多斤五肉会不动心。 几个小时过去。 林克坐在破庙一处墙角的下面,听著夜风吹过墙上大洞发出的呜咽声,抬头看著黑沉沉的夜空,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老虎啊,你咋还不来呢? 第11章 林克凶猛 此时正是十月间天气,白天依旧燥热,到了晚上则气温下降不少,再加上吹过林间的山风,竟然让人有了些凉颼颼的寒意。 林克坐在破庙墙角下面,一边啃著炊饼夹滷肉,一边用脑子过著剧情。 原著里的老虎就三招,一扑一掀一剪,但凡拿不著人,气性就先丟了一半。 对此林克表示信你才怪,他上辈子没少看动物世界,尤其对赵老师用浑厚男中音演绎的那句“春天来了,大草原又到了动物们交配的季节”,印象深刻。 啊呸,是对各种猛兽捕食的场面印象深刻! 猫科动物,不管体型大小,攻击的第一目標永远是脖子,为了让猎物窒息或颈椎断裂而死。 並且老虎这种高攻高防的重装肉坦,最精通的技能反而是隱匿起来玩潜行和偷袭! 这你受得了吗? 要是几天前,林克肯定不可能干的过老虎,他又没武松一般的拳脚功夫,哪怕身体素质几倍於常人都不行。 再加一把火銃作用也不大。 但融合过海军六式就不一样了,“铁块”能够让他避免尖牙利爪的伤害,“剃”则確保他的速度处在下限时也要比老虎更快。 可林克左等右等,老虎就是不来,也不知道是它今天不饿,还是敏锐地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眼瞅著再过个把时辰天就该亮了,林克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感觉再等下去也没意义。 而就在刚刚迈步离开破庙范围的一瞬,他耳边传来了一个声音。 微弱模糊,但持续著的呼吸声。 林克下意识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便正好看到灌木丛中悬著两盏绿莹莹的“灯”。 老虎:(●?w?●)? 这一瞬间,林克浑身寒毛直竖,倒不是说怕了,而是遇到猛兽时下意识的紧张。 老虎慢慢从阴影中走出,毫无保留地展示著雄壮的身躯,眼睛里冒著绿光,直勾盯向林克。 好畜生!比上辈子他在动物园里见过的老虎大不止一圈! 而且不光大,连一身的肌肉都有稜有角,恐怕能使出的力气不下於七八百斤。 老虎在夜风中佇立著,以一种谨慎的姿態和眼前的猎物对峙起来。 虽然很不科学,但林克感觉自己从老虎的眼睛里看出了“纠结”——就是那种“心里好想吃但脑子觉得下嘴后会有大麻烦”的意思。 这畜生怕不是吃多了人要成精了。 双方的对峙没有持续多久,老虎终究选择了从心……也可能是胃,按捺不住地猛扑过来。 林克只看到一个庞然的黑影在视线中急速放大,他的精神一瞬间集中到极点,紧绷著的肌肉骤然爆发出浩瀚的力量。 双脚猛然一蹬,他脚下的地面怦然龟裂,巨大的反衝力量带动著身体“闪现”在十几米开外。 或许是因为“虎生”中第一次失手,吊睛白额猛虎呆滯了两秒之后,爆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 “嗷!!!” 震得林克脑瓜子嗡嗡的。 一瞬间,这头猛兽再次扑了上来。 但林克经歷过刚才的闪避,此刻信心大增,於是故技重施,凝神观察老虎扑过来的方向,隨后闪身。 而在双方即將交错的一瞬间,半空中的老虎一只虎掌拍出,掛在林克的肩膀上,带的他身子失去平衡,一下子滚落在地上。 然后老虎顺势压在他身上,张开血盆大口,狠狠咬下。 温热的鲜血在舌尖上绽开,但老虎使劲又嚼了几下发现口感不对,这才反应过来,嗷呜一声张口后撤几米,疼得原地转起圈子来。 满口的虎牙已经崩掉一半了。 “六式·铁块。” 弱化版海军六式的威力,配合著来自林克们分享的身体素质,在水滸世界中硬扛过老虎的咬合力,竟然连块表皮都没破。 实战果然是检验能力的最好方式。 林克再无后顾之忧,迫不及待地主动扑向了满嘴是血的老虎。 大概是没见过这么横的,再加上原本就性情凶狠,老虎梗起脖子怒吼著迎了上去。 一人一虎廝打起来可谓飞沙走石声势浩大(其实动静也没那么夸张),你打我一拳我呼你一巴掌,你骑我身上我给你掀下去……打著打著,就纠缠著一起骨碌进了灌木丛里。 ………… 景阳冈下,靠近阳穀县城的一侧。 几个值守的猎户和乡夫,被远处传来的阵阵虎啸声嚇得心惊胆战,紧握著武器缩在草棚里,谁也不敢出去察看情况。 依照他们的经验判断,这八成是大虫正在捕食猎物。 也不晓得是哪个头铁的,连官府的警示榜文都不管不顾,这下可好——听动静必是成了大虫的口粮。 唉,等天明了叫上人去帮他收殮残骸吧。 只是,今夜的大虫怎地这般有精神,好像叫声中还有些痛苦的意味,莫非……受了伤? 猎户们面面相覷,然后继续缩著没人动弹。 开什么玩笑,那大虫都吃多少人了,而且天还黑著,谁爱去加餐谁去! ………… 哗啦一声。 老虎从灌木丛里窜出来,虎目中满是凶狠和不甘,一瘸一瘸地要往树林深处逃走。 “哼!” 一只手从后面伸出,拽住它的尾巴。 老虎急得满地乱挠,拼命挣扎也无济於事,在绝望的哀嚎中,被拖回了灌木丛中。 砰! 林克一拳锤在偌大的虎头上:“让你记仇!” “吼吼——” 砰! “让你吃人!”“嗷呜——” 砰! “让你撕我衣服!”“呜呜呜——” 砰! “让你咬我英俊的脸!”“……” 砰砰砰砰! “你还敢叫——誒,怎么没动静了?” 林克抹了把脸上的汗,看见老虎的眼,嘴,鼻子,耳朵里全都在往外迸血,一动不动早就没了活著的气息。 “到手了啊。”林克往地上一坐,背靠著老虎喘起粗气,“一千五百贯。” 但还没等歇息多大会儿,他分明地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隨后一个身影在三米开外高高跃起,手里的棍棒裹挟著恐怖的破空声,朝著林克的方向轰然砸落。 “大虫休要伤人!” 下一秒,只听得一声巨响,紧接著仿佛有什么物体坠落在地。 林克站在那里,愣愣地看著不远处掉落的半截哨棒,被劈得拦腰折断的小树。 以及满身酒气,看著手中剩下半截哨棒发呆的魁梧汉子。 林克:这人……莫不是武松? 二叔你好像来晚了啊。 第12章 武松:小时候我抱过你 事情得从前几日说起。 原本武松从清河县逃走后,在江湖上兜兜转转,流落到柴进庄子里,躲了一年多的时间。 因为好吃酒性气刚的脾性,武松与庄客们没少起衝突,慢慢地就没人待见。 他自己也觉得没意思,准备回乡找武大郎,不想动身前患了疟疾,直到遇见宋江那坑货才痊癒。 人宋押司多会笼络人心吶,知道武松要回乡寻兄,又是送银子又是执手相送的,直把这好汉感动得一塌糊涂。 接下来便是耳熟能详的“三碗不过岗”的故事,武松梗著脖子非要过景阳冈,结果路上酒劲发作,隨便找个地儿晕晕乎乎地睡著了。 一直到被偌大的虎啸声惊动,连酒都嚇醒了大半。 武松是个热心肠的主,刚开始想躲起来,再一听虎啸里还夹杂著有人的声音,想都没想,急忙拎著哨棒赶去救人。 然后,他就见到了此生难忘的画面。 一人,衣衫破烂,身上血跡斑斑,在他脚下,一只吊睛白额大虫趴著一动不动。 “这大虫可还活著?”武松倒吸一口冷气,惊骇问道。 “死了!” “你……你杀的?” “区区一只老虎,不费吹灰之力。” 林克笑著点点头,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基本確定眼前的大汉正是武松。 不但抢了原主的功绩,还能当著他的面呲牛鼻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这不得震惊武二郎一整年! 武松的確表现得很激动,绕著大虫转了一圈后,抱拳拱手便是一礼。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没想到阳穀县竟有如此奢遮的好汉,小弟武松,平生最愿结识这天下的英雄好汉,如蒙不弃,愿称一声哥哥!” 武松这会子还有点醉眼朦朧,林克脸上又沾著血污,所以不好判断两人的年纪谁更大,但依照江湖规矩,管比自己牛逼的人叫哥哥准不会错。 岂料对方听到自己的称呼,表情立马变得奇怪起来,似是有话想说但不知道怎么开口。 “哥哥可是受伤了,”武松慌忙问道,“需要小弟帮忙却不好开口?” “额,我没事……那个,我问一下哈,你是不是清河县人士,有个亲生大哥叫做武大郎?” “啊呀,正是,哥哥你如何得知?”武松又惊又喜,“小弟此番就是为了回家寻兄。” “哦。” 武松见对方不吭声了,没头没脑地等了几秒钟后刚想问问啥情况,就听见对方不好意思地开口说道。 “二叔,我是你侄子林克。” “啊?”武松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 “远房的,你再想想。” 武松瞪大眼睛仔细看去,发现这张脸越看越眼熟,有著哪怕血污都掩盖不住的俊美,而且很年轻的样子。 好像……自家確实有个姓林的远房亲戚,小时候来家里的时候见过,依稀记得自己还抱过他。 尼玛,这事儿就有点尷尬了。 武松的脸登时红得跟猴屁股一样,林克却假装没看见,语气热情地说道:“白天的时候我还听武叔念叨著二叔,没想到在这里遇上,可不巧了嘛!” “是缘分,缘分,”武松尷尬地应著,但马上疑惑起来,“我哥哥不是在清河县吗?” “二叔你离家久了,有所不知,父母离世后我日子过不下去,於是来投奔武叔。”林克解释道,“我们搬到阳穀县城住是两个月前的事儿。” “当真?” 武松大喜过望,迫不及待要拉著林克下山。 “二叔先等等,”林克有点哭笑不得,指著地上的老虎,“得找人带上这尸体,值一千五百贯呢。” “嗐,还找什么人,你二叔我有的是力气。” 说完,武松一把抱起虎尸,轻轻鬆鬆便扛在肩头,大步流星向前走。 “大侄子快些跟上,带我去见哥哥。” ………… 阳穀县城。 城楼上一个士兵看一眼蒙蒙亮的天光,用手里长枪末尾戳下同伴:“时辰到了,你下去开城门。” 同伴伸个懒腰,睡眼惺忪地探头看看城墙外,嘴里嘀嘀咕咕:“知道了……誒,那是啥?” 他揉了揉眼,再仔细看去,瞬间大呼小叫起来:“大虫!有大虫往县里来了!” ………… “我哥哥娶亲了?”武松满脸的难以置信,“是谁家的妇人如此菩萨心肠?” 显然二郎也知道自己大哥成家的难度堪比登天。 “该不会是对方有隱疾吧?” “二叔猜错了。”林克嘿嘿笑起来,“咱家婶婶不但貌美如,性格还好的很,又勤快又贤惠。” “哥哥辛苦抚养我长大,如今终於有了好福气啊……” 说著说著,武松眼圈就红了,扭脸往扛著的老虎身上蹭了几下,结果粘得半边脸都是黄毛。 他扛著几百斤的老虎走了一路,也不觉得累,眼见阳穀县城门就在前面不远,那颗焦急见到兄长的心,不知怎的却突然踟躕起来。 这时,城门吱吱嘎嘎开启,衝出一队士兵,拿著档叉、朴刀,一起奔著这边来。 领头骑马的一人,离得近了才发现原来是一只死老虎,被人扛在肩上,这才明白是场误会。 来人自称是本地的刘县尉,问清楚这老虎便是景阳冈上那只,顿时高兴得跟中了头彩似的,带著两人就往衙门里赶。 当吃人大虫被打死的消息传开后,別看天才刚亮没多久,整个县城就都炸了锅。 城门到县衙路程並不算太长,一行人却走的非常艰难。 因为百姓们纷纷出门围观,闹闹嚷嚷,屯街塞巷,都想看看是哪个英雄这么牛鼻。 好不容易到了衙门口,阳穀知县已在大堂前等候,见到老虎时也被嚇了一跳。 真大! 紧接著心里没由来地產生了几分感动: 这林哥儿果真体恤本县的难处,只一晚上便將大虫捕杀,亏本县之前还有几分怀疑,如今实在是惭愧。 但凡本县还在任上,定不叫有人欺负这林哥儿一家人。 想到此处,知县激动地上前几步,牵住林克的手:“林哥儿快说说怎生打的这个大虫?” 林克:巴拉巴拉……如此如此…… 在场所有人都听呆了。 “不易啊!”知县唏嘘不已,吩咐起人,“来人,去取本县准备的一千七百贯赏金!” 林克一下子愣住了:“怎么又多了两百贯?” 第13章 武松:我成替身了 两百贯,在阳穀县城里,差不多能买下武大郎同款的二层临街房。 衙差去取钱的空档,知县凑到林克耳边悄悄解释。 “我夫人添了些心意,感谢你帮本县保住官位。” 林克:你们家当官这些年到底捞了多少? 知县愿意给钱,林克肯定不会推辞,於是拱手感谢:“多谢知县相公。” “是林哥儿应得的。”知县笑眯眯摆著手,“稍待我安排人抬这大虫去游街,你也要跟著一起去。” “相公请恕我此刻疲累,游街就不去了。” 林克想了想,觉得眼前正是个將武松推出去的绝好时机,便指著他与知县介绍起来。 “那是我二叔,跟我一起打的虎,可由他代替我亮相。” 知县顺著林克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恰巧与守著老虎的武松四目相对,嚯—— 这汉子当真是“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看著就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更神奇的是,自己心里隱隱有种和他有缘的感应。 “果然是个好汉!”知县笑得嘴角咧开,“不知你二叔可愿在本县做个都头?” 林克翻了个白眼,瞧知县这模样指定是看上武鬆了:“相公放心,您把我那名额给他就行。” 想到先前在阳穀县受的憋屈,都是因为身边没有体己人的缘故,而如今武家叔侄俩本领不凡,看著与自己又有亲近之意,知县不免心中十分欢喜。 如果能笼络得住这两人,说不得能叫阳穀县的天都变上一变。 只能说,知县相公的小算盘打的很理想化,未来这天肯定会变,但变成什么样恐怕跟他想像的差距太大。 衙差们忙前忙后,不论是游街需要搭乘的凉轿,掛在大虫身上的红缎匹,还是跟在后面吹吹打打的队伍,都需要细致的安排。 知县相公说了,打虎英雄必须得有面儿!大大的面儿!! 趁著眾人忙碌的时候,林克拉著武松小声嘀咕起自己的打算。 “我不能答应。”武松皱起眉头,“天底下哪有叔叔抢侄子功劳的道理。” “二叔误会了,咱这不叫抢功劳,而是面子和里子的区別。”林克指著自己,“钱我可以笑纳,但都头的位子与我没有任何作用。” “倒不如让给二叔你,皆大欢喜。” “不行不行,”武松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说一千道一万我也不能要。” 哎~咱武二郎的人品就是顶呱呱。 武松这种人,你跟他硬来他比你更硬,但你敬他一尺,便能得他还回一丈,说白了就是耳根子软,得顺著毛捋。 “二叔啊,你得考虑下可爱的侄子有难处啊。” 武松嘴角抖了一下,所以大虫是被你“可爱死了”对吧? “我还不到束髮的年纪,当了都头如何能服眾?”林克一脸坦然,“再说了,武叔和婶婶正张罗著想让我入义塾读书呢。” 武松很认真地听著,这时候忍不住插了个嘴:“这个好,老武家八代都没出过读书人。” “所以武叔你要当都头!”林克立刻说道,“一方面保证我学业有成前没人敢欺负咱家,另一方面能跟知县相公亲近关係,要知道他有往州学里推荐学生的权利。” “最后,都头大小也是个吏员,有俸禄有地位,不比普通活计强太多了?” “武叔可没少在我跟前嘆气,说二叔你以前经常喝多了与人打架,滚刀肉得很,一点都不让他省心……” “好了別说了,都听你的,”武松臊得满脸通红,“我当还不成吗!” “不许反悔啊!”林克眼睛眯成一道缝,顺手从旁边衙差手里拿过大红,套在武松脖子上。 “该游街去了,二叔。” ………… 阳穀县街面上挤满了人,爭先恐后想见识打虎英雄长的是何模样。 武松坐在凉轿之上,僵著个脸,所到之处吃瓜群眾们皆是热热闹闹和喜气洋洋,那些个议论纷纷直往耳朵里钻,想不听都不行。 “你看这大虫的爪子,比我的头都大……” “这畜生怕是得有一千斤吧……” 就离谱,你们说的是话本里的虎妖吧? “听说大虫是这位好汉和他侄子一起打死的……” “誒?我咋听说是好汉一个人动的手……” “你消息都过时了,衙门里刚传出来最新的,好汉只用了三拳两脚就打死大虫……” 求求你们別说了——武松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游行队伍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热闹,经过狮子桥大酒楼时,二楼临街的阁间里有一人伸头出来瞅,过了会儿又缩回去。 “大官人可是嫌吵了?”对面坐著的宋主簿笑道,“一朝虎患平,百姓们自然是要庆祝的。” “老宋,你办事不地道。”西门庆满脸不悦之色,“收了一百贯,结果人也没抓到。” “知县相公插手,我总要给个面子。”宋主簿摇摇头道,“钱我不会退,权当下次为你办事的酬金。” “另外给大官人个忠告,別惦记那位林哥儿了,刚才游街的『打虎英雄』是他的二叔,惹恼了他便是我也会觉得麻烦。” “什么?” 西门庆先是大惊失色,继而面色阴晴不定,似是想放弃又有些不甘心。 见西门庆犹豫不决,宋主簿给他面前斟上一杯酒,又劝道:“大官人家资丰厚,不管是男是女,什么样的姿色玩不到?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可那是棵能吸引凤凰的梧桐树,老宋你根本不懂……”西门庆低声喃喃说著。 废话,我不好男色! 宋主簿懒得再劝,这西门大官人有魄力有手段,会来事又捨得使钱,可就一点不好: 太好色了一点,口味独特了一点,博爱了一点。 瞧他这模样,怕是还不知道林克小哥非是常人。 宋主簿夹起一筷子鱼肉放进嘴里,细细地咀嚼著,他暂时还没有告诉西门庆真相的打算。 ………… 当武松拖著疲惫的身体找到紫石街的家中,看到桌子两端分別坐著一脸无奈的林克和满面冰霜的美妇人。 而自己的兄长,则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武大郎见从门口进来的人是武松,惊喜地从椅子上跳下来。 “二郎,可想死我则个。” “哥哥,小弟……回来了。” 武松眼圈瞬间红彤彤,推金山倒玉柱,纳头便拜,额头与地面碰撞发出砰砰的声音。 第14章 来新人了 武家兄弟一母同胞,为何武大郎与武松却一点都不像? 原来是二人的父母在武松襁褓时期便先后亡故,年幼的武大郎抱著弟弟东奔西走,求得百家奶水餵养,此后更是又当兄又为父,把屎把尿地拉扯著武松。 这中间不知经歷过多少苦楚,武大郎不捨得吃不捨得穿,却生怕冻著饿著弟弟一丁点。 武松成人后生得高大威猛,武大郎却因为常年劳作、缺乏营养的缘故,已经变成了“三寸丁谷树皮”的模样。 那份消失的身高,早就和殷切的希望一起,被武大郎牢牢地安在了武松身上。 武松性格的转变是分阶段,有跡可循的,最重要的起点,就是武大郎被谋害身死。 天伤星武松! 谁伤了我,伤了我家人,我便不顾一切地杀回去,最终伤人也伤己! 林克前世最欣赏的梁山好汉便是武二郎,此刻看著他与兄长相拥,哭的像个孩子,不由心生感慨。 水滸原著中,武松由於极度渴求亲情,竟能將张青孙二娘那种杀人狂魔都认作兄嫂。 这等讽刺的事情,林克绝不容许出现。 “二郎怎地来的如此迟?”武大郎抹了把眼泪,“我与你大嫂得了林哥儿带回的消息,便在家中等候你,已经近两个时辰了。” 武松身子僵了一下,眼角的余光瞥向林克,后者笑吟吟的没一点罪魁祸首的自觉。 “兄弟快见过你大嫂。”武大郎又与武松介绍起来,“金莲是清河县张大户家的,贤惠知礼。” 武松二话不说又给跪了:“嫂嫂请受一拜。” 潘金莲慌忙回礼:“叔叔快请起,折杀奴家了。” 林克站在旁边仔细观察著潘金莲的神色,发现后者眼里只有初见武松的惊讶,並无其它的意思,稍稍放下心来。 “不知嫂嫂方才为何事生气?”武松见潘金莲眼角还带著些寒意,便问道,“若是哥哥惹了你,武松代替赔罪。” 他不说还好,刚一说潘金莲的火气立刻又回来了。 “叔叔是见过林哥儿的,且来评个理。” “昨日林哥儿说要去打虎,我们只当是搪塞知县相公的藉口,谁知道他晚上便偷偷跑了出去,我与大郎天亮时才发现。” 潘金莲咬著银牙,恨恨说道:“好在林哥儿平安归来,我们这才晓得是他遇到了叔叔,一起合力打死了大虫。” “我兄弟和林哥儿都是有本事的。”武大郎嘿嘿笑著插话,连头都抬高了三分。 “你还说?”潘金莲杏目圆瞪,“疯也似的要去景阳冈找林哥儿,我险些拉不住你,平日的老实巴交都去了哪里?” “你们万一都出了事儿怎么办?”说著说著潘金莲就抹起眼泪,“我嫁到武家本指望踏实过日子,却不想没一天安生的……呜呜呜。” 美妇人气场全开,慌得屋里面三个男人一起赔罪,好话说得嘴皮子都要干掉,承诺许了一大堆,才堪堪让潘金莲心情转好止住抽泣。 其实她就是发发小妇人脾气,过后便也好了,看著眼前这三个武家人,不免思绪万千。 叔叔得了知县看重去做都头,在县里也是个人物;侄子又这般的聪慧,如若进学未来少说是个相公;丈夫虽然其貌不扬,但最近对自己嘘寒问暖的多了…… 那些个让人脸红到耳朵根处的甜蜜话,也不知道跟谁家浪荡子学的。 呸!不知耻! 林克:潘金莲这咋还娇羞上了? “咱武家以后要发达了,我也得像个大妇样子才行……” 心思如此转著,潘金莲笑吟吟地说道:“大郎,我去找王乾娘置办些酒食,你们且坐一坐,晚些我再给叔叔收拾住处。” 说罢她便脚步轻快地出门去了,武松看著她的背影,由衷感嘆道:“哥哥真是好福气啊!” “嘿嘿!”武大郎憨厚地笑著。 桌子下面的手捅了林克一下,示意他回头再多教自己两句土味情话。 ………… 当夜,武松毫不客气地占用了林克的臥房。 理由便是天底下没有侄子睡大床,叔叔却要去打地铺的道理。 林克则被迫去了楼下的杂物间,与还在昏迷著的乔道清共处一室。 “不就让你背了个锅,还豪气云天武二郎呢,心眼真小,呸!” 林克啐了一口后,转脸看著乔道清又发起了愁。 “老乔啊,你啥时候醒呢?” ………… 夜慢慢深了,睡梦中的林克感觉自己的灵魂忽忽悠悠,隨后便来到了神秘大厅中。 “咦,今天人这么多的吗?” 出现在这里的林克们,他只认识海军林克、魔法林克,另外两人和一只黄皮耗子,都是第一次见。 “兄弟就差你了。”海军林克挥手招呼道,“赶紧去摸黑石。” “马上就摸。” 熟悉的感觉再度降临,每个人都仿佛沐浴在春日里的阳光下,感受著彼此的记忆与过往。 “皮卡皮卡!” 戴著一顶猎鹿帽的皮卡丘(黄皮耗子)叫了两声。 “我们听得懂,”水滸林克翻个白眼,“都是林克说话注意点,別那么囂张。” “你都快从海军学校毕业了,我连个暑假都没过完。”魔法林克忍不住跟海军林克吐槽起来,“咱们这世界流速乱的离谱。” “收到入学通知书没?”旁边一个背著红缨枪的林克,探过来脑袋问,他来自雾山五行里的地膳村。 “差点没,送信的猫头鹰傻乎乎的,要不是从我们家宠物狗嘴里把它救出来……” “所以你想去哪个学院?” “我不挑,只要不是斯莱特林,其他三个隨便就行。” “皮卡,皮卡!” 皮卡丘林克用尾巴尖捅了捅身边那个穿著足球训练服,一直躺著做咸鱼状的林克。 后者被电的一哆嗦坐起来,隨后又瘫了回去。 “饶了我吧!我在俱乐部里每天的训练量很大的,再说他们的话题我也插不进去。” “皮卡!” “誒?” “皮卡丘!” “誒誒誒?” “皮卡,皮卡丘!” “臥槽,你是个天才啊,不愧是大侦探皮卡丘,脑子就是好使。” 来自某个英格兰低级联赛小俱乐部的林克,欣喜地大呼小叫起来,把其他林克们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以后,请称呼我为万事通林克!” 第15章 八级钳工汤隆 “什么意思?” “別吊胃口,快说!” “我穿越的是现代世界,什么煤球王骡总裁这些人都在俱乐部里踢球,刚开始我还以为自己变成竞技文里面的主角,结果发现天赋也就比普通人强点有限……” 足球林克说著说著,发现其他林克们已经没了兴趣,脑壳上不自觉凸起青筋。 “混蛋,听人讲话要听完,这是最基本的尊重!” “你废话太多。” “共享的记忆我都懒得仔细翻,谁要听你再废话一遍心路歷程?” 林克们纷纷伸出中指鄙视,表示和他没有共同语言。 “你们给我听好了!”足球林克忍无可忍,怒吼一声,“我的世界跟上辈子一模一样,不管是漫画、电影、小说还是游戏,一切都有!” 林克们大眼瞪小眼,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除了那只黄皮耗子。 “你们谁敢说熟知自己世界的完整剧情?”足球林克得意地叉起腰,抬头仰天四十五度,“哈哈哈哈……但我可以隨时翻看原著!” “wtf?” 林克们沸腾了(除了那只黄皮耗子),这货完全就是个bug啊! 以后谁要是穿越到不熟悉的世界,或者遗忘了剧情,完全可以找大佬帮忙翻原著。 “大佬请收下我的膝盖!” “从今天起,你就是熟知剧情的男人,简称熟男!” …… “弱弱问一句,《海贼王》完本了吗?” “穿越后没关注过漫画,等回去我就查查。”足球林克挠挠头,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不过昨天队友陪著女朋友去看刚上映的漫威电影,回来后还跟我吐槽说她女友迷上了那个演雷神的大胸男主角。” 海军林克勃然大怒:“那tm是2011年的电影!” “你个大傻嗶把脑子都踢成球了是吧?” “2011年……死神和火影都还在连载!” “快別说了,我这儿更惨,雾山五行的导演估计才刚大学毕业。” “皮卡皮卡!”(呸) …… 一眾林克吐槽加骂骂咧咧起来,让足球林克感觉有些委屈。 “我有什么办法,睁开眼就变成青训生,每天除了吃饭睡觉训练,还要去打工养活自己,哪有时间精力关注別的。” “少废话,赶紧回去踢你的球吧!” “皮卡皮卡!”(骂的可难听了) ………… 武大郎一手抱著酒瓶,另一只手拎著条大青鱼,走在回家的路上,有街坊四邻看见了便纷纷和他打起招呼。 “武大,好生活啊,有酒有肉。” “大郎有福气,家有良妻,外头还有个好兄弟啊。” “你家二郎几时准备成亲,我有个外甥女年方二八……” 武大郎憨笑著一一回应,自从武松归来,周围人变得对他热情不少,这些都是“打虎英雄”带来的人情世故。 只是自家兄弟似乎不太喜欢这个名號,只要有人提起他便表现得有些面色不对。 要是哪天下了差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地挑林哥儿的毛病,不用说肯定是白日里被人喊的多了。 为啥呢?武大郎很是疑惑不解,林哥儿都说了,刚到景阳冈没多久就遇见二郎,那个时候老虎已经被打死了,他只是去打了个酱油。 这和外面传的也没啥差別吶。 难道这叔侄俩有什么小秘密瞒著自己? 武大郎寻思后觉得不可能,二郎是自己从小看著长大的,林克也是个勤劳乖巧的孩子,俺们老武家的男人就讲究一个以诚待人。 回到家中,將买来的食材递给潘金莲,特地嘱咐这鱼中午烧的时候多放些酱油,二郎一会儿要回来吃饭,他口重。 然后他又去到杂物间,见乔道清依旧在躺尸,不由嘆了口气。 这些天找好几个大夫来瞧过,都弄不清楚人还在昏迷的原因,每日里餵些汤水流食,倒也没见他有身体衰弱的跡象,无奈之下只能这么养著。 砰砰砰。 “大郎,有人敲门,你且去开。”潘金莲在厨房里喊著。 武大郎应了一声,去堂屋打开房门,外面站著一个麻脸汉子。 “请问可是林克小哥家中?” “没错,你找他有事?” 汉子面露喜色,从背后取下背著的长条木匣:“这是林小哥托我造的东西,等了些日子不见有取,我打听到住处便送过来了。” 武大郎正要去接,不防被那汉子伸出一只手拦住。 “剩余的钱却还没清。” “多少钱?”武大郎隨口问道。 “刨去定金,差六两多银。” 听到这个数字,武大郎吃了一惊,直以为汉子是来讹诈的,又想到林克此时在家,便让其跟著自己到后院问问清楚是怎么回事。 岂料两人刚进后院门便险些被一阵风迷住眼睛。 恍惚中,但见一点寒芒如蛟龙出洞,点戳间直刺苍穹;定睛再看,原是一桿舞动著的长枪。 枪势突然一转变为横扫,快如闪电,枪缨绽开在空中画出猩红的残影,满地落叶被枪风捲起如金蛇狂舞。 但见那执枪的少年身形翩若游龙,腰身猛拧,使出一招回马枪后骤然收势,动静转换间毫无凝涩。 哪怕不懂行,看了这套枪法都觉得牛鼻。 “好手段!好枪法!” 麻脸汉子忍不住高声喝彩。 方才练习枪术的时候林克沉浸其中,这会听见喝彩声,才发现武大郎来了后院,边上还站著个汉子,仔细看认出正是汤隆。 “哎我去,把火銃这事给忘了。” 林克拍了拍脑袋,从神秘大厅回到水滸世界后,他就让武松从县衙的库房里寻摸了一把红缨枪。 雾山世界的林克,在地膳村跟山子学过枪法,而山五叔基本上就是那个世界凡人战力的天板。 冷兵器的技法,在水滸世界同样能用,威力几乎没有被削弱。 男人就没有不爱枪的,林克差不多每日都在后院练习枪法,现在已经掌握的七七八八,就差实战检验威力了。 “林小哥,我把你要的东西送来了。” “辛苦。”林克道了一声谢,又跟武大郎说道,“叔,你到我房间里,床脚那个箱子里有钱,帮忙拿给他。” 武大郎答应著去了,林克把木匣放到地上,打开后准备验验货。 但他没想到,木匣里装的並非一堆零部件,赫然是一把已经组装好的火銃。 他当初只画了零件的图样,可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东西完整的样子。 迫不及待地拿起来,林克仔细查看过后都惊了:火銃各个部分咬合紧密,精度甚至比图样上的还要更高一些,表面还贴心地雕刻了装饰用的纹。 林克忍不住看向汤隆,眼神里满是狐疑:你这手艺搁到上辈子都能评上八级钳工了吧? 第16章 都是祖传的 “你如何將这些组装起来的,莫非以前见过此物?”林克心里面觉得奇怪,嘴上便问了出来。 “倒是第一次见。”汤隆想了想后说道,“但林小哥的图样画的精准,摸索著组起来並不算难……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东西是火器吧?” 林克心中一动,忙问道:“你如何得知?” “我家祖辈以打造军器为生,各种器械自小便见得多。”汤隆说道,“此物中空,分为三段,密封性极佳,且林小哥要求必须以精钢打造,我便想起一物。” “西军中曾有炮手突发奇想,將火药填入毛竹內,以求喷出火焰伤人,与林小哥此物相似。” 汤隆挠挠头,似是好心地提点道:“不过火器这东西没个甚用,林小哥想用来防身怕是难以如愿。” 那是因为你们宋朝的火药不行……林克在心里暗暗吐槽。 北宋官方刊印的《武经总要》,里面记载的火药配方,製作起来极其繁复不说,什么竹茹、桐油、黄蜡等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要往里加,连爆炸效果都做不到,能有威力才怪。 这时武大郎把钱拿了过来,汤隆点过数確认无误后,便要告辞离开,却被林克叫住问了一句。 “你有离开阳穀县的打算么?” “等赚够盘缠便去东京投奔我姑舅哥,”汤隆奇怪地回答道,“林小哥问这作甚?” “我手头还有些图样,近期需要製作,只要过年前你未走便行。” 闻言,汤隆脸色立马就变了。 “不知是否与此物一般要求高精度?” 说这话的时候,他仍旧心有余悸,那天自己呲牛鼻过了头,真正动手打造的时候那叫一个后悔,倒不是说造不出来,而是自己把时间期限给说死了,导致肝了一天一宿,紧赶慢赶的才做出来。 结果好嘛,人家没来取货,你说气人不气人,但为了银子自己还得主动送货上门。 这种肝儿疼的事儿,他可不想再来第二次,如果有的话…… 嗯,得加钱! 瞧著汤隆的面色纠结,林克笑了起来:“有些也不需要製作的太精细,就是种类可能会有些多,你照价收钱便可。” 汤隆鬆了口气,行过礼后便走了。 这时候武大郎凑上来,看了火銃好一会儿,问道:“林哥儿大价钱打的这是什么?” “好东西,送给二叔的武器。”林克晃了晃火銃,“等他回来了试给你们看。” 到了晌午饭点,武松回到了家里,脸上看著有些不对,饭桌上说话也没平日里多,一直到吃完了还有点闷闷不乐的感觉。 “二郎怎么了,莫不是衙门里受了委屈?”连武大郎都看出他不对劲了,关心地询问道。 “哥哥放心,近日琐事多导致有些疲惫,多休息些便无妨。”武松咧著嘴角,扯出个僵硬的笑容,表示自己没事。 “没事便好,你白日里去衙门当差,回来后还要教林哥儿学武,確实是乏累,多歇歇是应该的。” 学——武—— 武松那火气腾地便窜上来,直衝天灵盖,瞪著牛眼看向林克,从牙缝里往外蹦词儿:“大侄子,跟我去后院,二叔今天要好好检查检查你的进度。” 林克耸耸肩,跟著怒气冲冲的武松去了。 “他俩这是咋了?”潘金莲有些担心,“平日里虽也吵吵闹闹,但没今日这般火星子重的。” 武大郎想了想:“许是在衙门里被人夸的多了吧,你也知道二郎不喜欢別人提他打虎的功劳。” 到了后院,武松板著脸直接抽出腰刀:“来吧!” “何必呢,二叔,咱叔侄俩感情多深,”林克从旁边架子上拿起红缨枪,同时嘴里好心地劝解著,“有什么不开心的你说嘛,说出来让侄子跟著开心开心。” “少废话,使出你那枪法,看看到底是我『教』的好,还是你『祖传』的好!” 武松说完,身子像是扑食的猛兽一样弓著,脚下发力,裹挟著风声和刀光衝来。 林克双目一凛,枪出如电,一记中平式刺过去,枪头点在腰刀刀身中段。 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响起。 虽然武松天生神力,但被林克用了巧劲,手中刀势难以为继,擦著长枪刃口改变方向。 武松攻势受挫却毫不在意,侧身躲过顺势刺来的枪尖,手腕倒转用腰刀压住枪身往下嗑,同时身子一拧,左胳膊张开闪电般將长枪夹在腋下。 林克拽了一下没拽动,好吧,他力气確实没武松的大。 在水滸传里,就別跟武松和鲁智深这两个牲口比气力。 “二叔你贏了。”林克鬆开长枪,无奈地摊开双手。 武松脸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大侄子过来。” 林克嘆了口气,左右看看在院子角落里寻摸了个小板凳,拎著到了武松跟前坐下。 刚调整好姿势,武松就一刀劈在他背上。 “叫你说跟我学武!” “我会使枪吗你就敢编?” “说瞎话能不能走点心你!” 二叔今天火气大,挥刀的速度贼快,跟天上掉的雨点一样,一刀又一刀地砍个不停。 “差不多得了啊。”林克歪头瞧了瞧后说道,“二叔你那刀刃已经卷了。” 武松举起刀一看,果然如他所说,恼得把刀扔掉,一屁股坐在林克旁边。 “可舒服了?”林克腆著个脸,“二叔你才两贯的月钱,这么糟蹋迟早扛不住。” “你有钱就行。” 武松硬邦邦地回了一句,没过几秒又说道:“你刀枪不入的异术从哪里学的,该不会是妖术吧?还有这枪法,几天前你还不会,別拿祖传那套说词糊弄我。” “真是祖传的!不信你看我诚恳的眼神!”林克满脸认真地说道,“只不过是前世的祖宗。” “我也知这世上有些奇诡之事,只不过发生在家人身上还是难以置信。”武松嘆了一口气,“哥哥说你有大福气,觉醒了『宿慧』,我本是不信的,直到亲眼所见你的种种神奇……” 听著武松的絮絮叨叨,林克的思维有些跑偏。 武大郎之前真的问过他是否有“宿慧”,自己当时反应了半天才明白是咋回事,乾脆顺坡下驴的承认了下来,反正他以后身上的能耐会越来越多,也省的再费脑子找其他藉口了。 “……哥哥是个老实憨厚之人,但牵扯到宿慧奇事,我却必须谨慎,前些日找了些破邪之物偷偷放在你床底……” “你说啥?”林克当场就蹦起来了,“你放了啥玩意?” “额,浸了黑狗血,大粪,癸水的布条子,听老人讲这些个驱邪最有用。” 癸水就是女性每个月都要来串门的亲戚。 呕—— 想到自己在这些腌臢物上面睡了好几个晚上,林克直接吐得稀里哗啦。 得,早上和中午的饭白吃了。 第17章 五雷天罡正法 “林哥儿你还好吧?”武松关切地问道。 “你说呢?”林克相当不客气地大声回了一句,“你一个大男人竟然去找女人要癸水!还往我床底下藏!” 武松嘀嘀咕咕道:“都是钱让王乾娘置备的……再说我昨天趁你出门时就取出来扔掉了。” 王婆都快五十了……那堪比陈年老滷的气味…… 眼见林克的脸又有往铁青色转变的趋势,武松赶紧挑起別的话题,试图转移大侄子的注意力。 “知县相公让我问你,是否与宋主簿有些过节?” “宋主簿?” 林克挑眉,觉得这个称呼有点既视感,想了两三秒,脑子里出现了一个青衣中年男人的相貌。 “是那个在知县面前很囂张的货。” 但紧接著他注意到了武松刚才透露出的另一个信息——似乎当日姓宋的在刻意针对自己。 “我不认识他。”林克疑惑地问道,“知县还有说法吗?” 武松摇摇头,也很奇怪,想了想后说道:“兴许是无意间得罪的,也有可能是他身边的人。” 林克嘴角抖了一下,他哪知道! 他才来这世界俩月多,连街坊四邻都还没认全乎呢! 但他沉默的样子,使武松產生了误会,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林哥儿你不做都头是明智的,这阳穀县衙里面的门道太多……” “唉,我本不愿掺和进去,但在旁人眼里已经打上相公的標籤了。” 武松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听上去有些无奈。 “二叔,务必细说下这个『旁人』。” “还是算了,都是些爭权夺利的事。”武松摇了摇头,抬头看著院子上面的天空,“这阳穀县太小,也许林哥儿你能靠著求学走出去,去到更远更广阔的地方,我和哥哥想离开……可能不那么容易。” “事在人为,希望总要有的。”林克犹豫了一下,安慰道。 暂时还不能跟武松透露自己的目標打算,主要是怕他接受不了。 武二郎一生中做过许多大事,给人以嫉恶如仇刚猛不屈的印象,但细细翻看原著,便能发现他实际上是个颇有见解和底线的內敛性子。 这种人通常比较固执,认准的事情便难以受他人影响,只有自己想明白了才会做出改变。 於是林克打算让事情去教会武松,而不是口舌,但在此之前,得让二叔开心开心。 不然这么一个身高超过一米九的大肌霸,整天板著一张嗶脸,偶尔还用阴惻惻的目光瞪你,搁谁身上都觉得后背发凉、蛋疼菊……菊应该不紧。 “二叔给你看个好东西。” 从林克手里接过火銃,把玩了一番后,武松不確定地问道:“此物莫不是像手弩一般能发射利器,但里面却是中空的,看不见机簧在何处。” “好眼力啊,二叔,”林克翘起大拇指,“不过射的不是箭矢,而是用火药发射弹丸。” “火器?”武松皱起眉头,有点兴致缺缺,“跟炮仗一样,没个甚用。” 没见识!今儿让你知道知道为啥科技才是第一生產力! 林克翻了个白眼,把火銃又拿回来,掏出个小盒子打开盖,里面是黑黢黢的火药。 看著他往药室和銃管里倒火药,以及后面一系列的操作,武松忍不住撇了撇嘴,这也太麻烦了。 “不是二叔说你啊,林哥儿的枪法精妙程度实乃生平罕见,好好练练能有大成就。” 林克头都没抬,继续鼓捣著火銃:“还不是打不过二叔。” “不一样,我的实战经验比你丰富太多,你这才练了几天?”武松指著自己,一脸认真,“再说我可是有名师教过。” “谁呀?” “陕西大侠铁臂膀,周侗。”武松嘴里说出这个名字时,满脸都是崇敬之情,“老爷子指点过我的刀法,还传了一套玉环步鸳鸯腿。” “可惜啊,老爷子不肯收我为徒,顶天只是个记名弟子。” 等会儿!周侗?! 《说岳全传》里面的周侗?卢俊义,林冲,史文恭的师父? 听到这个名字,林克第一反应是不会连周侗的关门弟子,岳飞岳爷爷都要出来了吧。 难道这个水滸是融合了说岳全传的混合世界? 但林克只是怔了几秒钟,便不再把这事放在心上,他林大少铁了心造反,融不融合的没差別——用科技碾压过去就是了。 “老爷子的枪、棒、刀都是天底下数得著的,要是能点拨林哥儿的枪法就好了,唉,只能想想……哦,弄好了?” 接过装填好的火銃,武松眯起眼睛对著枪眼,隱约能瞧见底部藏著一颗金属弹丸:“这玩意行吗?” 林克递过来个火摺子:“试试便知。” “打哪儿好呢,嗯,就那块凸出来半块的砖。”林克选定了目標后,回过头准备教武松怎么用火銃,“臥槽槽槽——” 只见武松右手拿著火銃,还在晃悠著端详,要命的是那引火的捻线正嗤嗤冒著火星子,眼瞅著就烧到头。 “对著墙!”林克急的大吼一声。 武松倒是听话照做,只不过见他焦急的模样,忍不住笑道:“我说了这东西没甚……” 轰! 一声巨响就在耳边炸响,伴隨而来的还有右手中传来的反震,让武松猝不及防下差点没握住火銃。 这声巨响太过突然,把在堂屋里的武大郎夫妇都嚇了一跳,慌得跑到后院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见到这一幕,林克满意地点点头,招呼三人一同检查成果。 “你说啥?”武松这会耳朵里面还嗡嗡的响,“大声点我听不见。” “谁让你拿的离脑袋那么近。” 林克腹誹一句,示意武松也过来看。 墙面上的砖已然被炸出一个坑,金属弹丸深深地嵌了进去,扣都扣不下来,就连边上的砖都有不同程度的开裂。 “这可是大青砖!”武松倒吸一口冷气,连砖都扛不住,这要是人挨一下那还得了? 武二郎又被震惊一整年! 武大郎眼睛瞪得溜圆:“乖乖,这东西恁的响,我还以为是白天打雷。” “林哥儿最近的试验太骇人了,我这心里不安生。”潘金莲面露几分忧色,她最近也会用“试验”这个词了。 “不会把衙门的人招来吧?” “嫂嫂莫担忧,”武松哑然失笑,“我不就是衙门里的?” 这个时候,一个颤颤巍巍的身影出现在后院,用手扶著门框,问道: “刚才……是谁人在使用……五雷天罡正法?” 第18章 得罪了林克还想跑? 时间拉回不久之前。 乔道清跋涉在一片黑暗中,他不清楚已经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往何处,无边无际的黑暗浓郁的仿佛整个世界都消失在其中。 过往的人生变成一幅幅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不断闪现: 他看见母亲怀孕时“梦豺入室、后化为鹿”,然后便生下了自己…… 他看见了在崆峒山游玩时遇到的异人,传授自己幻术后便飘然而去…… 他看见自己慕名去二仙山拜师时,被罗真人拒之门外,说他学的是外道而非正道…… 他看见自己在安定州祈雨成功,为当地百姓解决了旱灾,却被库吏私吞掉赏金…… 他看见自己不小心打死库吏,带著母亲逃到异乡,然后便流落江湖…… 乔道清颓然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起了一卦,就落得个如此境地——那小哥瞅著也不像身负大气运之人。 “可惜,死前没学到贫道心念的五雷正法。” 念及此处,乔道清心中升起些许怨气,你罗真人不愿也就罢了,多余给我批“遇德魔降”的法语作甚,显得你老牛鼻是吧? 哦,合著我还是个“魔”,就你们二仙山算正道? “贫道……会死吗?” 乔道清猛地抬起头,憔悴的双眼中倒映出前方突然出现的亮光,下一秒,雷声轰鸣白芒大盛,猝然將他吞没其中。 ………… “谁人在用五雷天罡正法?”乔道清扶著门框稳住晃晃悠悠的身体,喘著粗气再次问道。 不会错,他绝没听岔,这声音跟当年惊鸿一瞥的【五雷正法】一模一样。 乔道清依次扫视过后院里的几个人,最后停留在林克身上——臥槽,是那位“缘分”小哥。 再转念一想,昏迷前似乎没来得及说自己住哪,想必这里应该是小哥的家,如此看来这小哥的人品还怪好嘞。 “道长,你醒啦?”武大郎先反应过来,小跑过来扶住他,“你身子虚弱,怎么就出来了。” “多谢,我应无大碍。” 乔道清抬手施礼,忽然觉得道袍下面凉颼颼的,低头一看,两条毛腿各露了半截在外面,再伸手一摸,脸色顿时古怪起来。 “贫道……的裤子呢?” “哦,道长昏迷期间穿著裤子无法便溺,索性就给去了,”武大郎笑的憨厚真诚,“不过放心,给道长裹了尿布,每日我都会更换。” “多,多谢……” 这话说得要多亏心有多亏心。 “不知方才的雷声是?”乔道清还惦记这事呢,又问道。 这个时候,林克乾咳两声:“刚刚是我二叔在试火銃,不是什么打雷。” 旁边的武松適时地晃了两下火銃,让乔道清看个清楚。 “原来如此……” 乔道清大失所望,强撑著出门的那股精神气便泄了,眼瞅著就要往地上栽,还好被武大郎用劲扶住。 “贫道,额,腹中飢饿,不知能否赐些吃食?” 既然不是憧憬的五雷正法,那就先填饱肚子吧。 ………… 堂屋,乔道清一个人占据了桌子,虎踞龙盘一般地扒著饭,面前摆著四五个吃乾净的海碗。 因为家里有武松这么一个能吃能喝的主,其他人倒也没觉得有何不妥,武大郎还贴心地提醒道:“道长慢些吃,锅里还多的是。” “嗯嗯,”乔道清嘴里塞得满满当当,“滷煮好吃!炊饼好吃!这鱼烧的也好吃!酒也好喝!” “我以前就没体验过这么好的日子!” 林克闻言突然觉得有点心酸,老乔你当国师前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啊? 吃饱喝足后,乔道清摸著肚皮长舒一口气。 武大郎等人先前被交代过,知道林克有事要和乔道清谈,於是上了茶水后便各忙各的去了。 因为在吃饭的时候已经彼此介绍过,林克这会儿也不见外:“乔道长请滯留些时日,我想跟你学道术。” 不等乔道清拒绝,林克再次开口:“你放心,不会让你白忙,该出多少学费你说。” “林小哥,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法不轻传、道不贱卖,修道之人收徒首先讲究个缘分。” “巧了,我也不爱谈钱,要不道长您现在就算算咱俩有多缘?” 乔道清下意识就要掐指,但突然想起自己就是因为掐算林克才吐的血,在最后一剎愣是用左手把右手按了下去,完了又补上几巴掌。 “怎么就管不住这手呢?” 林克:“……” 道长你究竟要钱还是要算,给个痛快话吧。 乔道清老脸一红,林克脸上的揶揄之色他看得分明,於是支支吾吾道:“我自学成后便不忘异人教诲,行走江湖一心求道,世俗之物於我无用。” “道长果然高洁,不知求得什么道?”林克先是捧了一句,而后突然问道,“五雷天罡正法吗?” “你,你如何知道?” “你自己说的嘛,刚才急成那样大家都看在眼里。” “唉,此乃我当年求而不得的法术,”乔道清忽然嘆气,“可惜除了二仙山罗真人外无人能教。” “有啊。” 乔道清顿时眼睛瞪得溜圆。 “罗真人有个徒弟,叫做公孙胜。”林克不紧不慢地说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现在正在梁山泊里面。” 乔道清噌一下就站起来了。 “不过哦,”林克摇著一根手指,“他外號『入云龙』,確实能施展些呼风唤雨,驾雾腾云的道术,但江湖上却没人传出过他会用雷法。” “八成是还没学过。” 乔道清扑通一声又坐回去了。 “呼风唤雨我也会,跟五雷天罡正法比起来都是小术。” 想了一会儿后,乔道清眼睛又亮起来,心中升起些许希望——传言大多以讹传讹,不尽详实,万一那公孙胜已经被授了正法,仅仅是还没学会呢。 他当时就坐不住了,不行,我得往梁山走一遭,亲自试试这公孙胜的实力。 “林克小哥,多谢你提供的消息,贫道急著有事,日后相见必有回报。” 说完乔道清就想走,被黑著脸的林克拦住。 “道长,咱先把帐给算一算!” 第19章 没头脑和不高兴 算什么帐? 乔道清怔了一下就反应过来,一脸不在意的样子:“饭钱当然要给,还有之前的滷煮,也一发算给林小哥,贫道有钱。” 自己钱褡子里有从知县处拿的定金,区区饭钱何足道哉。 岂料他伸手一摸,登时脸色大变:“我钱呢?” 足足五十贯的定金,全部没了! 乔道清倒是没怀疑是林克拿走了钱,毕竟这小哥的人品经得住考验,给自己的印象不错。 “道长不知,你昏迷当日知县相公便来过,见你一直不醒就把钱收回了。” “他是个相公,怎可出尔反尔?”乔道清急了,“那是我凭本事挣的赏……” 没等他说完,林克插嘴道:“老虎是我打死的。” 不知是不是林克的错觉,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乔道清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异样的微妙。 乔道清沉默了好几秒钟,才慢慢开口:“如果贫道所料不错的话,除了饭钱,林小哥还要討要治病所用的销吧?” “道长通透啊!”林克一巴掌拍在对方大腿上,“咱给道长算算,总共请了三个大夫,抓了十几服药,所用药材都颇为昂贵……” “这是西门生药铺的药单,道长您请过目。” 望著面前的单子,以及上面那些个让人肉疼的药名,乔道清强行压下了心中汹涌的思绪,深深吸了口气。 “小哥直说,拢共多少钱?” “道长不急,我还没说完。”林克摆了摆手道。 “啊?” “道长可记得你落脚的客店,店家见你多日未归,便告到衙门,知县判你赔偿那店家十贯钱,这钱也是我出的。” 乔道清藏在道袍下面的手都在抖。 “还,还有吗?” “喔,我想想啊……” 林克做出思索的模样,就在乔道清额头上冷汗越来越多的时候,才忽然一笑:“没了。” “诚惠八十六贯一百七十三文,零头就不要了,道长您打算怎么付钱?” “恕我直言,你那点家底恐怕不够啊。” 乔道清:“……”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小子奸猾的很,贫道猪油蒙了心才会觉得他人品好,呸! 简直瞎了狗……额,慧眼! 但老话说的好,虱子多了债不愁,乔道清此时反而不慌了,他是个要脸的人,逃债的事情自做不出来,好在对方的目的一开始就说的清楚明白。 既然林小哥想学道术,便传一些稀鬆平常的给他,至於自己拿手的幻术,哼哼,就算贫道愿意,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资质才行。 左右不过是耽搁些时日,道爷我等得起。 他很快便打定主意,放下介怀和林克聊了起来。 “原来乔道长才三十有三,看面相我都以为你快五十了。” 不会说话就別说! 乔道清脸色一黑:“贫道行走江湖多年,风吹日晒是常事……不知林哥儿如何算这学费?” “哇,走江湖啊,厉害厉害!”林克拍著手讚嘆不已,“那道长可有几个做红顏知己的女侠?” “贫道一心求道,已经戒……额,不好女色。” 林克撇撇嘴——那就是好女色嘍! “林哥儿你的学费……” “可惜了,武叔去订狮子桥酒楼的席面,准备晚上给道长接风洗尘,”林克一拍巴掌,故作惋惜地说著,“原打算叫几个唱曲儿的小娘作陪,却不想道长如此有原则。” 不,这个可以有。 林克压根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站起来就往外走。 “我得撵上去,跟武叔说用不上唱曲儿的了。” “哎,学费……” ………… “学费?要甚学费?”乔道清忽然大手一挥,“林哥儿与我有缘,跟我学道便是看得起我乔冽……” 林克给武松使个眼色,又往乔道清的杯子里倒满酒:“道长干了此杯!” “敬道长!”武松会意端起酒,“我先干为敬。” “好汉子!”乔道清喝一声彩,跟著一饮而尽。 他放下酒杯后,眼神已经满是迷离,瞅著也有八九分醉意,说话间开始大起舌头来。 “……林哥儿若你有资质,我这一身幻术隨便你学……直娘贼的……法本无正邪……区別只看谁用……倒酒!” 乔道清拍著桌子嚷嚷要酒喝,似是想起了什么往事,只管一杯一杯往肚子里灌。 偏偏越喝还话越多,口中顛三倒四。 什么罗真人有眼无珠爱装嗶,什么二仙山沽名钓誉,什么大道长生都是假的,什么满天神佛…… 言辞虽乱七八糟,却也透露出一些信息,听得林克直皱眉头。 他倒是想起来水滸传中有关於“九天玄女”和“天书”的描写,再结合乔道清刚才的醉话,不难判断这世上真的有神仙的存在。 可既有神仙,为何乔道清又说长生是骗人的? 一时间,林克陷入了困惑,直到武松跟他讲话。 “道长醉倒了。” ………… 两个相貌奇特的汉子,並肩坐在地上,不远处酒楼中灯火通明,各种珍饈美味的香气隨著夜风飘荡出来。 其中一个獐头鼠目、门牙突出的汉子,鼻头耸动贪婪地嗅著香气,不自觉地吞咽著唾沫。 “瞧你这没出息劲。”另一名精瘦的汉子看不惯,没好气地骂道。 “时迁哥我饿啊!”鼠目汉子訕訕说道,“两日里只啃了三个烧饼,实在是扛不住。” “那你还跟著我?”被唤作时迁的汉子没好气地说道,“你在济州大牢里有人帮著使钱,吃喝不愁,何苦跟我越狱。” “牢里哪有外面自由,再说吃的都是些窝头咸菜,我受不得那个罪。” 鼠目汉子又猛嗅几口香味,感觉腹中的飢饿感撕咬的愈发厉害,忍不住说道:“时迁哥要不你去偷些吃食,填饱肚子也有力气去投奔我晁盖哥哥。” “以你的本领,在山寨里坐得一把交椅,每日喝酒吃肉岂不快活?” “白胜你听清楚!”时迁冷笑连连,“我是贼不是寇!” “梁山泊我也听过,做的都是聚眾打劫拒敌官军的勾当,倒是猖狂得很,你想去倒是去呀,我不拦著你。” “白日鼠”白胜苦著一张脸:“这不是跟著时迁哥安全吗?” “这会知道怕了,当初你们劫生辰纲的胆色呢?”时迁不无讽刺道。 白胜知道理亏不敢顶嘴,更晓得自己除了坑蒙拐骗外,再无其他本事,只好低头不语,研究起地上爬著的虫蚁。 心中不断默念起诸如“烧鸡”、“酱肘子”、“滷牛肉”等吃食,慢慢就沉浸在未被抓捕前那段短暂但天酒地的时日中。 时迁仔细观察著出入酒楼的人,脑子里不停地分析著偷窃得手的概率,直到看见合適的目標,眼前一亮。 少年,糙汉,醉鬼——就是你们了! 第20章 落网 车轮吱吱嘎嘎地碾过路面,车夫轻甩下鞭子,示意拉车的骡子走快一些。 “奇怪,这骡子平日能拉得五七个人,怎的这会儿如此吃力。”车夫心里泛起嘀咕,“莫不是生了病?” 车厢里,乔道清斜倚著內壁,似是被顛簸得有些不舒服,嘴里嘟噥著听不懂的话,换了个姿势继续呼呼大睡。 “二叔还是酒量好,看把道长喝成什么样了。”林克笑著道。 “乔道长不像个修道的,更似江湖中人,与他喝酒爽快的很。” 武松说著,再一次將乔道清伸过来摸自己大腿的手拍歪到旁边。 “就是这酒品,实在是难以恭维。” “人无完人嘛,稍微打扮下看起来也算是仙风道骨,说到底也是有大能耐的人,否则我也不会巴巴地给他留下来。” 就在这时,乔道清突然说起醉话来。 “……桃子真大……小娘子……贫道最喜欢雪白。” 林克顿时没了继续说话的兴致,和武松一起別过脸去,欣赏起车窗外的风景——也不知道黑黢黢有啥看的。 骡车走了许久,终於抵达了紫石街。 下车后,林克瞧见四肢颤抖一直打摆子的大灰骡,好心地多付了几十文车钱,便和扛著乔道清的武松一起进了屋。 车夫哭丧著脸驱车离开,走了没多远,车底下忽地滚出一个黑影,动作敏捷地躲进街边的阴影中。 过了一会儿,见四下里没有动静,黑影慢慢探出头,显出眉浓眼鲜的相貌,正是绰號“鼓上蚤”的时迁。 只见他攀著墙壁,三跳两跃便上了房顶,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脚下仿佛没一点动静。 选到合適的位置后,时迁蹲下来,静静地注视著武大郎家的房子,耐心地等待著。 一直到丑时过了二刻,逡巡的更夫敲著锣梆去往其它地方,白胜的身影才出现在紫石街口。 他先喘了两口气,接著东张西望起来。 “怎的这么慢?” 突然响起的声音嚇了白胜一跳,原来是时迁悄无声息地站在他后面。 “我,我,腹中飢饿走不动,所以討了些食物吃。”白胜慌里慌张地回答道。 时迁闻到他身上有肉味,懒得揭破,转身就走,白胜慌忙跟上。 两人绕了一圈,来到武大郎家后院外,时迁打量了一下外墙高度,回头吩咐道:“我进去,你在外面望风……你哪里来的刀?” 见对方眼神凌厉,白胜慌忙解释:“方才来的路上,见到一个挑担卖餛飩的,我跟到僻静处打晕了他。” “你没杀人吧?”时迁追问道。 “不敢不敢!”白胜赶紧摆手,“只吃了些餛飩,然后又把刀拿了。” 时迁盯著他看了许久,才说道:“今晚盗了盘缠后,必须离开阳穀县,早些赶到沧州,去柴大官人处躲几个月,然后各走各路。” “我省得。” 时迁点点头,来到墙边,也不知道使得什么绝技,整个人如壁虎一样贴著就爬了上去,在墙头处一个鷂子翻身,落地时无声无息,仿佛没有重量。 他的眼睛仿佛在黑暗中仍能视物,谨慎地观察起环境,当看见墙面上一处裂痕时,心里泛起嘀咕。 “这家人里似是有练过武的,看来要小心一些。” ………… 臥房里,林克正享受著婴儿般的睡眠。 梦中的他驾驶著“强袭自由高达”大杀四方,拳打北宋宫殿,脚踏大辽王庭,用完顏晟的脑袋练习踢任意球,好不快活。 正当意气风发之时,忽然就听见哪里有一声轻微的响声。 喀嚓! 林克瞬间警醒,似乎声音是从屋顶传来的。 他躺著没动,过了几分钟后才下了床,拿起放在旁边的长枪,躡手躡脚地开门。 谁知刚出门就撞见拎著刀的武松,两人对上眼神,彼此点点头,示意自己同样听见了动静。 武松朝楼下努努嘴,接著又看了眼屋顶。 意思是你下去找乔道清,我先出去瞧瞧怎么回事。 林克点头表示自己晓得了,来到楼下杂物间里,见乔道清还在酣睡,上前轻轻推了推他。 “老乔,醒醒。” “……唔,小娘子別动……贫道吮不住樱桃……” 林克:……这tm是憋多久了,做梦都带著色儿! 算了,指望不上这货。 他想了想,既然武松已经去了后院,那么自己去外边堵是个不错的办法。 了一点时间,林克便绕到后院墙,老远就瞧见自家后门外蹲著个人。 好傢伙,这是在望风,还是团伙作案! 他悄咪咪地摸了过去。 且说白胜守著后门,没多久就觉得百无聊赖,此时过了四更天,吹在身上的风带著凉意,他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这日子何时是个头?” 白胜心中腹誹不已,他实不愿意去柴进那里,明明晁盖大哥就在梁山,自己却被迫逃往相反的方向。 “说不得济州发的海捕文书还未抵达各县,”白胜琢磨著,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等拿到钱后便寻个机会离开。” 这时迁做的贼久了,行事极度小心谨慎,跟著他確实安全,但苦也是真的苦。 老子在牢里苦,逃出来了还是苦……不行,等天亮就转头去梁山。 就在这时,一柄长枪悄无声息地搭上白胜的肩膀,锋利的枪刃贴住脖颈。 “別动!” 金属寒气几乎浸入皮肤,白胜浑身汗毛直立,丟掉手中的短刀,轻车熟路地抱起脑袋。 “好汉饶命啊!” “小声点!”林克低声呵斥道,“说,来了几个人,什么目的?” 白胜反应倒也快,竹筒倒豆子般和盘托出:“两个,就两个人,我在外面把风,另一个进去偷东西。” “好汉,我们只是取些钱財当盘缠,绝无伤人之意啊!” 林克眉头皱起,正要继续追问,突然听到墙那边响起一声暴喝。 “贼人看刀!” 接著便是乒桌球乓的声音,仔细听听似乎是腰刀劈砍到各种物体,却无与兵刃碰撞的金鸣之声,中间还夹杂著武松急吼吼的咒骂。 甚是奇怪,感觉武二郎在跟空气搏斗。 林克正准备押著白胜进去看看怎么个事,突然就见一个身影从墙头跃下。 他想都没想,一枪刺出,去势刁钻,正堵住那人下降的路线。 黑影在空中伸出脚尖,在刺来的枪刃上一点,整个人便如风中落叶般,往旁边飘了几米才落地。 “臥槽,轻功!” 那人直起身,看到被抓住的白胜,眼中闪过犹豫神色,而后拔腿就跑。 然后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只见他脚下飞快,但脸上的神色表明他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实际上只是在原地踏步,连一分一毫都没有前进过。 而此时的杂物间內,乔道清正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掐著法诀,嘴里念念有词。 “哪里来的耗子……动静忒大……小娘子没事了,我们继续……” 第21章 迁儿,跟哥混吧 武大郎家,后院墙外。 林克和武松並排蹲在地上,好奇地打量著努力奔跑却只能在原地踏步的时迁,感觉眼前这画面怪新鲜的。 武松:“这是乔道长乾的吧?” 林克:“八成是,醉著酒还能施法,奢遮!” 武松:“你说他这么跑累不累?” 林克:“回头让老乔给你施个法试试。” 武松:“……那还是算了。” 十几分钟过去,武松感觉看得腻了,加上蹲久了腿也有点麻,便提建议道:“带回去让道长收了法术,然后再审审。” “成!” 武松收起刀,两只蒲扇般的大手张开,一边一个,抓起早就嚇傻的白胜,以及扑腾著小短腿的时迁,轻鬆得一比。 林克在后面看的恍惚,感觉武松跟提溜著两只小鸡仔似的。 进的屋来,见到被惊动的武大郎夫妇,林克好言安慰几句哄他们继续去睡,又去杂物间找乔道清,末了黑著脸出来了。 武松一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乾脆放著时迁不管,先审起白胜来。 “姓名?” “好汉,饶命!” 白胜已然嚇破了胆,听见问话后几乎下意识地喊出声。 武松上去就扇了他一嘴巴子。 “小声点,別打扰我哥嫂睡觉!” “呜呜,小人叫白胜。”白胜捂著肿了半边的脸,眼泪汪汪地回答道。 “白日鼠?” 林克还没吭声,武松却是先吃了一惊。 “二叔认识他?” “我在翻阅往日州县往来公文时,见过这个名字。”武松的脸色有些阴沉,“六月间轰动济州府的『生辰纲』案,便是晁盖等伙同此人做的。” “公文上说你被关押在济州大牢,此番是越狱出来的?”武松又问道,“为何出现在东平府,来我家又意欲何为?” “小人……小人……”白胜支支吾吾不愿回答,两颗鼠目在眼眶里滴溜乱转。 啪!武松二话不说又是一巴掌呼上去。 他的手劲多大呀,就见白胜的脸瞬间肿的像个发麵馒头,一颗带著血水的门牙飞出,打著旋落到地上。 “別打了,小人说实话就是!”白胜双手连连做拱,“小人跟著时迁越狱出来,打算投奔柴进大官人,路过此处没了盘缠,才到好汉家里偷窃!” “你等会儿,”林克摆手打断,指著仍在奔跑的精瘦汉子,“他是时迁?绰號鼓上蚤的?” “正是他呀,好汉!” 林克皱了皱眉,觉得白胜的话里有问题:“我知道晁盖做了梁山泊之主,又打退了追捕的官军,你,不去投他反而前往沧州,为什么?” “小人想去啊,但时迁说他不想当匪寇,只想找地方躲过风声,小人自己又没本事寻晁盖哥哥。” 说著说著,白胜心思突然活泛起来,眼前的少年似乎消息很灵通,说不得会有商量的余地。 他也是病急乱投医,完全忽略了刚才武松话里行间提到过“公文”这个词。 “两位好汉,小人与你们打个商量,如好汉能將小人护送到梁山泊,我那晁盖哥哥定会重谢,他那山寨里有十万贯的生辰纲……” “听起来不错,”林克似笑非笑,不著痕跡地瞥了眼旁边,“那时迁呢?” “小人……”白胜犹豫了几秒,接著咬牙下定决心,“小人跟他不熟,本来就打算拿到盘缠后离开的。” 林克与武松相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白胜也有些欣喜:“好汉们答应了?” “白胜!”林克抬手擦擦眼角笑出的眼泪,“你知道我二叔是什么身份吗?” “小人不知,”白胜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莫非……” “梁山贼寇,你且看好!”武松骤然变脸,“我便是这阳穀县的都头!” “啊——” 白胜浑身瘫软跌倒在地,瞳孔失去焦距,一股热流不觉间浸湿了裤襠。 “无胆鼠辈。”武松厌恶地摇摇头,“我去將他捆到柴房,等天明再押送到衙门。” 待他们离开后,林克坐在板凳上,盯著时迁看了片刻,突然开口道:“现在只剩我一个人,你打算怎么做呢?” 声音刚落,原本正在踏步中的时迁,却突然纵身跃出,迅捷得如同灵猫,连续几个闪身来到大门处。 逃脱的机会近在咫尺,时迁却一点都不敢放鬆,就在他手抓住门栓的瞬间,耳中突然听见一道轻微的破空声,紧接著右腿腿弯处传来剧痛,身子一歪失去平衡。 一颗金属弹丸掉落在地,骨碌碌滚到旁边。 “六式·指枪!” 这是即將毕业的海军林克共享过来的技能,虽然使不出“飞指枪”这种延伸技,但弹个金属弹丸什么的洒洒水啦。 林克站起来,溜溜达达地来到时迁跟前,居高临下地看著他。 “逃跑就別想了,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好汉拿小人去送官吧。”时迁低著头回道。 “然后你再从大牢里逃走,像在济州越狱一样?” “小人的腿伤了,想完全恢復少说也得半月。”时迁苦著脸,两条浓眉挤成一团,看著有点搞笑,“好汉的手忒重了。” “行了,咱说点实在的,”林克蹲下来,笑眯眯地拍拍他的肩膀,“时迁啊,你以后跟著我,如何?” 时迁猛地抬头,不知对方是何意思。 “如果是我,肯定不想一辈子做个偷儿,名声不好听,更对不起父母。”林克语气平淡地说道,“普通的营生我猜你也不想做。” “刚才你也听到了,我二叔是县里的都头,知县与我们家也关係匪浅,如果你想洗白自己,我可以给你个机会,让你过安生的生活。” “但如果你只愿放荡不羈爱自由,那不好意思,我会打断你的腿,再送交官府,为了防止你以后找我报復,只能委屈你死在牢里了。” 眼前的俊俏少年说话语调轻柔,却让时迁感觉到不寒而慄。 “怎么样,迁儿你要自由还是新生活?” 时迁想了一会儿,拱手道:“能让小人考虑考虑吗?” “成啊,天明前给我答覆。” 林克指著后院道:“你自己去柴房还是我押著你去?” “小人还是自己去吧。” 时迁说著费力地站起身,一瘸一拐地往后门去了。 杂物间里,睡梦中的乔道清翻了个身,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 “小子看上这偷儿了,又在嚇唬人。” 第22章 时迁:被玩坏了 时迁在黑暗中闭著眼睛,却没有入睡,耳边是白胜长短不一的鼾声,心里却在默默地计算著时间。 他保持著这种状態,一直等到五更天过半,这会儿正是人们睡得最深最沉的时候。 “咔吧咔吧……” 一阵轻微的爆鸣声响起,也不知时迁使了什么手段,两条胳膊上像没了骨头一般,软塌塌地垂下,原本绑著的绳索隨之滑落。 接著再一抖,双臂又恢復如初,快速又谨慎地解开脚上的麻绳。 时迁站起来,瞥了眼仍在酣睡的白胜,脸上显出一抹冷笑,然后悄悄地摸向柴房门口。 他承认自己差点就被那名少年的话打动,但多年来走南闯北,亲见亲闻的经歷,让时迁对官府抱有极大的戒心。 “有缘再见吧,小哥。” 时迁在心里默念了一句,推开了门。 门外仍旧是门,数不清的木门整整齐齐地排列著,向前无限延伸,回头看去,背后也有无限延伸的门。 这一刻,时迁內心是无比崩溃的。 “又来?” ………… 乔道清提著裤子从茅房出来,路过柴房的时候,看著原地踏步奔跑的时迁,想了想,决定等到吃早饭的时候再解除幻术。 “以后可不能喝太多了,还好贫道尿路通畅。” 他一边想著,一边晃晃悠悠地往前院去了。 ………… 自从得了赏金,外加武松这个大胃王归来后,老武家的饭食就变得丰盛起来,种类虽不算多,但绝对管饱。 但又多添了乔道清一副碗筷,原本的餐桌便显得拥挤起来。 林克抿了两口粥,看看胡吃海塞的武松,又瞧瞧大快朵颐的乔道清,心中盘算著是时候该换所更大的房子了。 “道长昨晚又出手了?” 面对武松的询问,乔道清嗯了一声,继续往嘴里塞咸菜。 “那两个人真是梁山贼寇?”武大郎仍有些不敢相信,“来咱们家干啥?” “从济州流窜过来的,只有其中一个是。”林克笑著答道,“倒是好事,二叔这次可有功劳拿了。” 闻言,潘金莲眼睛一亮,自从打定主意要做武家大妇后,便有意无意地模仿起她曾经的女主人,也就是张大户的老婆。 所以潘金莲现在可关心家里这俩最爭气的男人的前途了。 “知县相公给叔叔赏钱还是官职?” 武松想了想:“头功自然要算到相公身上,等两府互通公文后,才能知道赏赐得什么。” “叔叔说不定能做个县尉?”潘金莲言语里都透著些欢喜,“大郎脸上便更有光了。” 林克和武松无奈对视一眼。 呵,女人! 你对现实一无所知! 吃过饭,武松便拎著白胜往县衙里去了,林克则瞧了瞧时迁,见对方一副被玩坏了的呆滯状態,估摸著一时半会儿也恢復不过来。 於是他跟乔道清打个招呼,让其暂且看著时迁,自己趁此机会去办几件事。 “去吧去吧,贫道昨日饮过头了,身体仍有些疲惫,正好休息一日再教你。” 林克刚出门还没走两步,就看见王婆在自家茶坊里悠閒地嗑著瓜子。 那婆子瞅著林克,立马就蹦起来:“林哥儿有事出门啊,需要老身帮忙么?” 说实话,在这阳穀县里,论消息灵通和职业多样性,王婆也算得上一號人物。 但原著的印象根深蒂固,林克自是对她没好感,隨意敷衍两句便离开。 眼见他的背影消失,王婆的笑脸瞬间拉胯下来,狠狠地啐一口唾沫在地上。 “老娘就不信挣不得你的银子!” 自从武松成了“打虎英雄”后,她没少上门给这叔侄俩说媒,结果被一一婉拒,到最后更是见到她就躲著走。 虽说偶尔还会托她办些事情,但王婆看不上这些小钱,哪里有牵线说媒挣得多。 有时候王婆也在反思,是不是自己低估了武家叔侄的眼光,人家看不上普通的姑娘,但那些知书达礼的大户小姐又岂是她能接触得到的。 唉,钱难挣屎难吃……王婆仰头望天,不禁怀念起曾经出手阔绰的西门庆。 大官人你咋就不来了呢,只要能使钱,老娘咋也得撮合你与那道人成就好事。 独自惆悵的王婆且不去说,林克离了紫石街后,先去找了汤隆,丟给他几张图样,也不管他看了之后脸色有多难看,放下定钱又匆匆离开。 在街上转了许久,林克终於在西门生药铺外的墙根处找到了鄆哥儿。 他依然是老样子挎著竹篮,里面放满了金黄诱人的梨儿,隔一会儿就伸头往药铺的大门处看。 “鄆哥儿,”林克到他边上也蹲下来,打声招呼,“有好几天没见了,怎的也不到家里来玩。” “你二叔是打虎英雄,又在衙门里当差,我听街坊四邻讲,开春你要进县学,还是知县相公亲自安排的。”鄆哥儿期期艾艾地说著,“咱们身份已经不一样了。” “跟我廝混,林哥儿你会被別人说閒话的。” “扯什么?”林克都要气笑了,“咱都是普通人出身,谁还比谁高贵似得,別忘了古人还说过『苟富贵勿相忘』呢。” 鄆哥儿听得似懂非懂,但有一点明白,那就是曾经的朋友没嫌弃他,於是便开心起来。 “你蹲药铺外面干啥,买药的人谁会买梨?” “嘿嘿,我等西门大官人呢。”鄆哥儿憨憨笑道,“早上去他宅子送梨没见著,打听了才知道他在生药铺跟人谈事。” “別等了,先带我去找个靠谱的牙人,回头还有事要与你商量。” 牙人又被称作牙行、牙郎,说白了就是撮合买卖双方的中介。 宋朝的牙人必须经过专门的考试,才能拿到相关执照和身份护牌,並且有官方颁布的《牙保法》。 每个牙人的能力和渠道参差不齐,那些水平差的虽不会坑人,但也提供不了好的商品和服务。 “你找牙人做什么?” “寻个更大的房子租。” “只是这个?”鄆哥儿奇怪地看著他,“你隔壁的王婆就兼做牙人,她没护牌,比正经牙人能省些钱。” 林克脸一黑:“换个!” 鄆哥儿低头想了想:“那我带你找张三叔去,他的口碑不错,但收费比寻常牙人要高一点。” “行。” 就在两人准备起身的时候,西门生药铺中一前一后走出两个人,言行举止间表现得很熟络,其中一人是西门庆。 而走在前面的那个——林克眼睛微微眯起——也是熟人啊。 宋主簿! 第23章 三人行,必有奸计 宋主簿和西门庆出了药铺便直奔狮子桥,林克二人远远地吊在后面跟著,直到行至一座茶楼处。 “人家只是去吃茶,我们跟著作甚呢?”鄆哥儿问道。 “那宋主簿找过我麻烦,现在与西门庆这坏种凑到一块,准保没好事。”林克想了想后说道,“进去看两眼再说。” 潘家茶楼的歷史有些年头,坐落在城中河畔,另一面临街,共有三层,是阳穀县內最有名气的茶楼,故而生意很是兴隆。 还未到午时,茶楼里已是宾客络绎不绝,林克刚进门,便有茶博士提著水壶来招呼。 “两位想吃……咦,此处不让卖梨。” 茶博士的目光落在鄆哥儿挎著的竹篮上。 “这是西门大官人定的梨。”鄆哥儿是个小机灵鬼,谎话张口就来。 茶博士表情狐疑:“且等著,待我上去问问。” 林克赶紧拉住茶博士,凑到跟前去,將一把钱偷偷塞进他手里。 “我们想趁大官人招待客人时,討一些赏钱,行个方便吧。” 攥了攥手中的钱,茶博士心里估摸著得有几十文,於是小声说道:“你们快去快回,二楼临街面,上楼梯后直走第二个隔间。” “您再费心透露下,里面都有哪些人,我们也好做些准备。” “只有宋主簿和刘县尉,”茶博士再三叮嘱,“你们千万別乱说话,惹著了贵客我是要被骂的。” “晓得,放心!” 和三楼全封闭的包间不同,二楼的隔间仅仅是用屏风围出一个空间,几乎没有什么隔音效果。 掛著“墨菊”字样铭牌的隔间里,西门庆三人正在交谈。 “宋主簿今天怎的有兴致,请我来这里吃茶?”满脸倦意,一把络腮鬍的刘县尉说道。 “老刘你心知肚明,”宋主簿不紧不慢地说著,“別在这儿跟我装糊涂。” “不就是知县相公那点子事。”刘县尉表现得不以为然,“他走运有人帮忙除了大虫,最近声望起来了些。” “但若想分咱们的权力,可还差得远哩。” 宋主簿见他哈欠连天,身上的酒气还未消散,晓得这位爷昨晚肯定没少喝,冷笑几声道。 “你今早没来点卯自然不知,你手底下那名『打虎英雄』,抓了个梁山贼寇,並且还是『济州生辰纲』案的主犯之一。” 刘县尉闻言大惊,宿醉都醒了大半:“你说甚?这可是一件大功!” “可惜与你我无缘。”宋主簿两手一摊,“相公亲自写的紧要公文,谁的手都没经过,用了印就差人往府衙送去了。” “那老驴撇开咱们吃独食!” “相公想要权力,撕破脸他是没胆量,於是藉此事敲打咱们。”宋主簿捋著鬍子道。 “呸,他现在倒是端起来了。”刘县尉问道,“你有什么主意没?” “来而不往非礼也,倒也简单。”宋主簿回答的很认真,“搞掉武松。” “不成不成。”刘县尉连连摆手。 宋主簿:“嗯?” “你搞他干什么呀?这人我正用著呢。” 宋主簿眼睛一瞪:“那你说,除了他衙门里还有知县的亲信吗?” 虽然武松是知县安排下来的人,但为人低调,能力又强,不惹事能办事,刘县尉用起来颇为顺手,他自己是个惫懒的性子,有武松这种手下日子简直不要太轻鬆。 “主要是那武松啊,身强体壮不说,身手武艺更是不凡,连大虫都打得死的人物,”刘县尉找著藉口,“惹恼了他,一般人真对付不了。” “我晓得,所以才拉了西门兄弟过来商谈。” 刘县尉闻言,面带疑惑望著从刚才就一直没出过声的西门庆。 “两位是官面上的人,江湖事不一定如我般通晓。”西门庆笑道,“江湖事江湖了,就看是想大了还是想小了。” “怎么说?”刘县尉来了些兴趣。 西门庆示意他凑的近些,小声嘁嘁喳喳了一番后,但见刘县尉脸上面色阴晴不定,似是在做思想斗爭,末了用力一拳捶在腿上。 “就第二个办法。” ………… 林克离开茶楼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看,万没想到自己竟听到这种秘密。 好傢伙,我还没想著找麻烦,你们就先下手为强了。 “他们说要对付武都头,”鄆哥儿忧心忡忡,“这可怎么办?” 兵来將挡水来土掩唄,还能怎么办,可惜听不到西门庆究竟出的什么坏主意。 带上自己,家里面总共有三个高手,对方来硬的自是不怕,可要是使得些阴损的手段……眼下只能先小心点防备。 但俗话说的好,“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这阳穀县还是得儘快掌握到自己手里面才行。 在西城处,林克见到了鄆哥儿介绍的牙人,把自己的要求简单说了,跟著他看了几套房后,没有太过挑剔,选了一个不错的便定了下来。 与牙人约定先租一年,房租一次性结清,林克付了定钱,又和鄆哥儿说,晚些卖完梨后来找他一趟,便心事重重地回了家。 “回来啦?” 林克表情木然地看著跟他打著招呼的乔道清,心中毫无波澜。 这个看上去年纪一大把实际上才三十刚出头的道人,明摆著没把自己当外人,坐在桌子前嗑著瓜子,时不时再端起茶杯吸溜一口,样子愜意得很。 在他旁边,时迁双眼无神地站著,手里抱著茶壶。 每当乔道清喝完杯子里的茶水,他便及时上前將水添满,恭顺得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林克指著时迁问道,“你又怎么著他了?” “这偷儿油滑得很,趁贫道解手的时候又想跑,不得已让他体验了一个时辰的十八层地狱,然后就老实了。” 听到乔道清的话,林克眉毛忍不住跳了一下:“幻术这么有用的吗?” “这算什么,若是贫道有充分的准备,”乔道清嘿嘿笑起来,“將一整支军队拉进幻境也不是问题。” 林克露出感兴趣的表情:“我能学这个吗?” “小子你当真还不会走就要跑,幻术乃是贫道压箱底的功夫。”乔道清笑骂道,“我来问你,你既要学道术,可知何为道,何又为术?” 啊,这俩是分开算的吗? 林克摇摇头,脸上一副求知若渴的表情。 第24章 你是什么妖怪 “道”,“术”。 在乔道清嘴里,这似乎是两样不同的东西,但毋庸置疑都涉及到了超凡领域。 林克心里有点小激动,水滸世界的神秘侧终於要对他揭开一角面纱了吗——小娘皮,迟早有一天扒光你。 於是他眼观鼻鼻观心,端端正正地问道:“请问道长,何为道?何为术?” 乔道清对他的態度很满意:“道即是炁,而术则是对炁的运用方法。” 炁?林克挠了挠头,貌似上辈子有一部国漫叫《一人之下》的,里面有提到过这个概念。 可惜他也只是在刷嗶站的时候瞟过两眼切片,具体没深入了解过。 “……人人体內皆有炁的存在,因为人乃万灵之长,在娘胎里便能吸收宇宙之力,在体內凝聚为炁。”乔道清捋著鬍子,一副高人的做派,“但出生后炁便会通过周身的毛孔向外渗透,隨著年龄增长而不断流逝。” “此乃大道至理,过程不可逆,但术却能让我们吸收、转化、储存和使用炁。” 林克听著,突然问道:“道长心心念的『五雷天罡正法』属於术的范畴,对吗?” “没错,实际上称为『五炁天罡正法』更为贴切,此法能將人体內的炁转化为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组合起来变化万千,妙用无穷。” 林克忍不住插了个嘴:“都有什么妙用呢?” “此法练得小成,便可在数万大军中如入无人之地,更能引动天地伟力,御敌、破阵以及各种妙用不在话下……” 见乔道清双眼都放著狂热的光,林克没忍住又打断道:“能起死回生吗?” “额,不能。” “能治病救人吗?” “也,也不能。” “能求神问鬼,占卜吉凶吗?” “……没这功能。” “能……” “不能……” 林克撇撇嘴:“就是个威力大的攻击技能唄!” 乔道清愣了愣:好像……说的也没错……誒?贫道貌似被带歪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林克摸著下巴,隨后提出两个问题: “人如何从外界吸收能量转化成炁?” “只有人才能运用炁吗?” “这正是贫道接下来要说的,”乔道清终於接上了思路,“念力越强大,便能转化和调动越多的炁。” “而是否打熬出念力,便是决定一个人能不能修道的基础了。” “没有念力就用不成法术?”林克好奇地问道。 “並不尽然,”乔道清摇摇头,“法术的本质是將体內的炁转化出各种属性,从而调动外部相应的天地之力。” 哦豁——这不就是蓝条的意思嘛。 “但是天地生万物,总有一些东西对某种能量具备亲和力,可以作为施法材料,或者用来製作法器。” “这些东西,普通人掌握使用方法后也可以用,而代价则是消耗掉的炁无法得到补充,轻则折寿减福,重则当场毙命。” 林克隱约觉得自己產生了一点灵感,但还无法抓住,暂时没办法延伸出具体清晰的思路。 但他相信假以时日,隨著他对超凡领域了解的加深,大概率能找出一条让“炁”的运用广泛、基础化的途径。 水滸原著中出现的,有名有姓的修道者太少了,两只手就数得过来。 一个游戏里只存在高端玩家,怎么可能会有趣,既然人人体內都有炁,那就想办法让大家都参与进来。 人多才有乐子嘛! 这个时候,乔道清挥挥手,示意听得入迷的时迁去门外守著,等他走后才认真地看著林克。 “林哥儿,现在我传你口诀,配合著每日静心打坐,看你能否生出念力。” “且附耳过来!” 口诀不长,拢共就二十四个字,林克默念了几遍就已经背熟。 “这挺简单的啊!” “你懂个啥,口诀必须要在静心打坐的时候才能修炼,”乔道清翻了个白眼,“你以为光靠嘴巴念叨就行的啊?” “以贫道这等异人都欣赏的资质,当年第一次练出念力还了三个多月呢。” 林克一脸真诚无辜的表情:“可我已经產生念力了啊。” “哈哈哈,林哥儿你又想坑我,贫道能开天眼看见念力,想不到吧,哈哈……臥槽,你特娘是妖怪吧?!” 乔道清听到林克的话,笑得差点喷饭,漫不经心地开启天眼,结果一看直接惊呆。 林克的念力从天灵盖里透出,往上窜了得有一丈还不止。 再仔细一看,林克身体里的炁也与眾不同,別人的炁都是白色的,而这货的炁却散发著金色的光芒。 简直要闪瞎乔道清的狗……慧眼! “阿巴阿巴……阿巴阿巴。” 乔道清瞪著眼睛想说话,张口就发出一连串好似智障般的囈语。 林克顿时慌了,生怕他又跟上次一样旧疾犯了(实际上是算卦被反噬),赶紧抓住他使劲摇晃:“道长別嚇我,道长……老乔你说句话啊!” 就在他准备扇乔道清几耳刮子的时候,后者才悠悠反应过来,目光呆滯,嘴里念念有词。 “妖怪,妖精,妖孽……不,是天才!” “世上竟真有天生道骨的人!” 到了这时候,乔道清已经没了原先隨便糊弄的心思,这种资质要是被他教废了,估计上天要降下雷劫非劈死他不可。 事实上,他右手这会儿都蠢蠢欲动得不行了,要算算这妖孽未来的运势。 见乔道清瞪著自己的眼神怪异,林克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比老乔你快几个月练出念力,我这资质应该勉强还行吧?” 乔道清:小子,有点装了啊! 刚才还道长前道长后的,现在就改口叫老乔,你很不尊重贫道哦! “今天,就先到这儿吧。”乔道清站起来,“我看你练出念力耗费不少精神,去歇息吧。” “誒,我一点都不累啊,老乔咱继续,说说你那幻术唄,我看看一会儿能不能练出来。” 听听,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尔母婢也!!! 乔道清气呼呼地拂袖而去,出了门看见时迁还在老实地守在外面。 “走,陪我喝酒去!” 时迁:“?” 留在堂屋里的林克,在感受过体內的炁之后,自言自语道:“好像是电属性的啊。” 莫名地,他想起了某只尖耳朵的黄皮耗子。 第25章 符籙 十一月,初三。 宜入宅、开市,忌出行、婚嫁、掘井。 今天是武家搬进新宅的第二天,潘金莲在厨房里忙碌著,如的笑靨从昨天开始就在脸上掛著,到这时却是感觉有些僵了。 不曾想来阳穀县才三个月,便已经住上二进的四合大院,虽说还是租的,但老武家的运势却是肉眼可见的旺起来了。 真好,距离成为大妇……不,主母的梦想又进了一步。 她正美滋滋地幻想著,忽见武大郎从外头进来,似是跑的急了,头上都是汗。 “娘子,铺子里的胡辣汤快卖完了,鄆哥儿让我回来挑些新做的。” 潘金莲手脚麻利地將锅盖掀开,顿时蒸汽氤氳:“林哥儿是怎么想出这些新吃食的?” “祖传的唄,还能是啥。” 武大郎说完,和潘金莲一起翻了个白眼。 他嘴里说的铺子,便是先前住的临街房屋。 在与房主商议后,林克补了些钱財,將房子改造一番,二楼仍住人,底层则全部打通,变成了一间食肆。 鄆哥儿现在也不卖梨了,日间与武大郎一起张罗生意,晚上则住在二楼看店,便是他那老父也搬了进来,做些清洁之类的杂活。 食肆里面所卖的吃食,是林克选的在前世里普及程度高的,由於大宋的物资条件所限,所以都是因地制宜做出的改良版本。 但卖相和味道能模擬个七八成,在这阳穀县里便足以风靡。 潘金莲很快將两只木桶装满,直起腰抹了一把汗,樱桃小嘴微微张开,呵气如兰,直把武大郎看的呆愣住。 “你看什么?”她被盯得有些羞赧。 “娘子你笑起来真好看,”憨厚的汉子挠挠头,“像春天的,夏天的阳光一样……” “不知羞,以后別跟著林哥儿学这些词儿!” “誒,娘子你又笑了……” ………… 狼毫製成的笔尖轻轻地在一张符纸上滑过,硃砂勾勒出的线条流畅地从笔尖下延伸。 渐渐的,一个复杂玄奥的图案跃然纸上。 林克呼吸轻缓,聚精会神地移动著手腕,伴隨著最后一笔的完成,符纸上的图案骤然亮起,片刻后变得黯淡,恢復如常。 林克用两指夹起符纸,左手掐个法诀,口中念念有词。 “嘭!” 符纸忽地爆出青烟,火苗子窜得老高,呼呼地燃烧起来。 “誒妈,烫,烫!” 他慌里慌张地把烧著的符籙扔到地上,这时候在边上全程旁观的乔道清才冷笑起来。 “贫道早跟你讲过,步子迈大了容易扯著蛋。” 林克却仿佛没听见,盯著符籙烧尽而形成的灰烬。 “中阶符籙需要用念力更加精细地控制,你还得多练习才行。”乔道清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而且刚才你倒数第二笔画的侧鉤,偏离的角度不对。” 林克点点头,依然没有说话,来到桌子前,提笔“唰唰唰”又画起符籙来。 不一会功夫,两张最基础的初阶符籙便新鲜出炉。 乔道清探头看了看,伸出大拇指:“完美。” 然而林克听到他的称讚,却忍不住皱起眉头,刚准备要开口,眼角的余光看见时迁从外面进来了。 “主人,道长,我回来了。” 时迁低头恭敬地行礼,正想匯报下自己今天的工作成果,冷不丁看见眼前递过来一张黄纸。 “啊?”他有点不明所以。 “拿著,做个实验。”林克笑眯眯地说道,“我掐个法诀你跟著照做。” 时迁反应过来,脸上忍不住有些激动:“小人也能使法术?” “试试便知。” 林克隨口应了一句,抬起右手,用指头比出一个奇怪的手势:“看会了吗?” 时迁点点头,有模有样地照做,然后按照吩咐將符籙甩出去。 三双眼睛六道目光,紧盯空气中的符籙,看著它忽忽悠悠地飘落在地。 时迁:“?” 这是……成了还是没成? “再试一次。”林克捡起符纸又递给时迁。 这个时候,乔道清忍不住说了一句:“你掐诀的时候注意力集中,心里想著符纸烧起来的模样。” 片刻后,符纸第二次被扔出,这回刚离开时迁的指尖就呼地燃起黄色的火苗,掉在地上的时候已经烧了一小半。 “烧起来了!”时迁惊喜的眉毛乱颤,“我也能修道?” “闭嘴,你没那资质。”乔道清没好气地训了他一句,又问林克道,“然后呢,你想做什么?” 林克默不作声地拿起剩余的一张符籙,掐起同样的法诀,符籙顿时爆发出威势更大、更明亮的火焰,眨眼的工夫就燃烧殆尽。 这一幕震得时迁眼珠子要掉出来,结结巴巴地感慨道:“差,差距这么,大的吗?” 乔道清白了他一眼:“废话,他有念力,身体里面的炁又比你多几倍。” 沉思中的林克却想得更多。 法术是属於超凡的力量,是平民老百姓日常接触不到的领域,那些修道之人似乎也敝帚自珍,对於资质根骨看得很重。 但在这个世界上,人人体內都存在著炁,只要方法得当、材料合適,每个人都能些微地撬动天地间那些神奇的力量。 刚才时迁让符籙燃烧起来便是有力的证据。 但,这不能算是施展法术,顶多算是利用绘製的燃烧符使出的一种借力,毫无技术含量不说,威力也很弱。 当然也可能与时迁体內流逝的炁太多有关。 一张符纸,一个符文,便能让一个普通人做出和施法一样的事情——哪怕威力弱到让修道者觉得可笑。 这很神奇,不是吗? 初阶符籙的符文效果有其上限,根据乔道清所说,符籙体系都是各家从古传到今天,压根没人想过去改进。 祖宗之法不可变是一个原因,而更重要的则是有更加高级的成型符籙。 初阶威力不大?换成中阶的符籙就可以,搞那么麻烦做什么? 画个符又不是多难的事情。 但在林克看来,初阶符籙还有很深的潜力可供挖掘。 就在他越想越深入的时候,时迁的呼唤声在耳边响起。 “主人?主人?” “嗯,有啥事?” “小人险些给忘了,来找主人是匯报事情的。” 自从那天得知宋主簿他们要对付武松后,林克便让时迁监视起这三个人,他外號鼓上蚤,天生就是搞情报干特务的料子。 只听得时迁说道:“主人,西门庆那廝昨天出城,不知去了何处,今早才回来。” 第26章 遇袭 “小人昨日没想太多,只当西门庆出城办事,所以未跟上去,不知他去了何处。”时迁面带愧色说道。 “不妨事。”林克摆摆手,“其余两个人有什么异动吗?” “西门庆进城后直接去宋主簿家里,但很快便出来了。”时迁匯报著,“刘县尉倒是一切如常。” 这么急?很显然,西门庆去见宋主簿是为了告知他外出的结果,是什么事呢? 林克一时半会的也想不出来,跟时迁说了声辛苦,便让他自己去了。 ………… 阳穀县衙,簿厅內。 一盏香茶静静地置於桌上,宋主簿盯著裊裊升起的水汽,脸上神色阴晴不定。 西门庆请的江湖人士,竟然是水泊梁山里的,当真一个胆大包天。 但话说回来,这伙贼人先是劫了生辰纲,又將济州派去的大军打的人仰马翻,可谓兵强马壮。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若非他们,还有谁能对付得了武松这个“打虎英雄”。 好好好,西门庆,手段狠辣能办事,不愧是阳穀县第一財主。 等此事完结,本主簿必须要好好“感谢”你,送一顶上好的“勾结梁山大贼”的帽子,亲手与你戴上。 “来人吶,”宋主簿冲门外喊道,“去请刘县尉过来。” ………… 快到晌午的时候,武松使了一个衙差到家里,说他有紧急公差,要外出几日时间,让家中人放心。 武大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但林克却起了疑心。 这怎么西门庆早上刚回城,紧接著中午武松就要出公差。 不行,得问清楚。 “这位大哥,请问我二叔的公差所为何事?” “县尉让武都头押解梁山贼寇去济州府,”衙差如实相告道,“说是收到的公文里催得急,必须即刻出发。” 林克马上追问:“都有哪些人去?” 那衙差想了想:“都头和军士加起来得有一二十人。” 阳穀县坐落在东平府西境,与济州府治相隔並不太远,正常赶路速度三四日便到,而且同行的人手也不少,无论怎么看都是一次正常不过的公差。 但林克就是隱隱觉得哪里有不对。 “二叔他已经出发了吗?” “林哥儿现在出发的话,兴许在城外便能追上武都头。” 得了准信后,林克跟武大郎交代两句,又从自己屋里翻出一个盒子,便急匆匆地出门了。 以他如今的身体素质,超出常人几倍,奔跑起来自是迅捷,一路尘土飞扬,远远瞅著跟拖著条白烟似的。 经过城门的时候,门楼上还有士兵探头看了一眼。 “谁呀这是,火烧著屁股了?” 同伴插嘴道:“烧著了冒的是黑烟。” “就你多嘴!” 林克一路闷著头跑,紧赶慢赶才看见押送队伍的影子。 “二叔!等等我!” 武松远远听见声音,挥手让队伍停下,自己骑著马折返回来,见他跑的气喘吁吁,不由得奇怪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林克喘了几口气,粗略一看,队伍里有十几个兵士,每个人都武器装备齐全,围著中间的一辆囚车,稍稍放下心来。 “我给二叔送些东西,对了,火銃你带著的吗?” “带了。”武松拍拍马背上的褡袋,“在里面。” 林克把盒子递给武松:“这是之前跟二叔说过的纸壳子弹,我只做了十发,二叔拿著备个不时之需。” “林哥有心了。”武松接过来,“赶快回去吧,不用担心我。” 末了他还开了个玩笑:“说不定你二叔回来的时候,身份都不一样了呢。” ………… 押解队伍离了阳穀县城,行不过三四十里路,天色將暮之时,前面远远看见一座林子。 刚来到那附近,就见林子里面呼啦啦飞起一群鸟。 武松经验丰富,顿时喝道:“止步,林子里有人!” 话音刚落,就看前头已然走出六七个人挡住去路,一个个都是身长力壮,面恶眼凶,拿著各式兵刃。 领头的是个黑脸的汉子,生得五大三粗,一柄朴刀立在身侧,满身满脸都是煞气。 “尔等这架势,莫不是想劫囚车?”武松笑著问道,“这点人手可不够。” 汉子也笑了:“武松是吧?打虎英雄的名气不小,你一个人对上我们一群,怕是討不得好。” 这人怕不是个傻子吧,爹妈没教过他数数吗? 见武松投来看白痴的眼神,汉子倒是先急眼了:“打虎英雄,回头看看你手下的人。” 武松怕那汉子是诈他,快速转头瞥一眼,登时心里一紧。 十几个士兵静静地站著,刀在鞘里,弓在背上,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哈哈哈,今天你走不了!”汉子仰天大笑,“好叫你知道,杀你的乃是梁山好汉,韩伯龙!” 如果林克也在场,肯定会摸不著头脑,这个被杀人狂魔李逵一斧子砍死的倒霉蛋,怎么现在就跑梁山去了。 说来也是凑巧,这货也是在江湖上打家劫舍的强人,以前和梁山脚下开酒店的旱地忽律朱贵有过几面的缘分,听闻梁山打退了官军的围捕,赚得好大的名声,便想著主动投奔。 朱贵见了韩伯龙自是高兴,让他在酒店里住下,自己去山寨里通报。 结果好死不死,朱贵前脚刚走,后脚西门大官人就到酒店里通风报信来了。 韩伯龙知道白胜是和晁盖一块劫生辰纲的人,又听西门庆说县尉使得有手脚,保证他能救到人还毫髮无伤,唯一的要求便是杀了那个叫武松的都头。 最后西门庆又奉上五十两金子,韩伯龙左右寻思后,觉得这事儿能干。 自己初到梁山身无寸功,现在有机会既能救得了白胜,又能为山寨增加一笔进项,等上了山后怎么著也够坐一把交椅了。 於是他便问清楚时间地点,以及武松的相貌特徵,和惯用的兵器,便忽悠了酒店的几个伙计,提前埋伏在必经之路上。 韩伯龙觉得优势在我,飞龙骑脸的局势怎么输,於是话也多起来。 “你被人算计了。” 武松面无表情,他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前后一想就明白是刘县尉搞的鬼,只是不晓得还有没有旁人参与。 但还没等他问话,那韩伯龙就先把背后金主给卖了。 “哈哈哈,武松,爷爷让你死的时候做个明白鬼!” “雇我的是你们阳穀县的財主,西门庆!” 唰!武松都懒得吭声,抽出腰刀。 这是个傻嗶。 第27章 真是人间太岁神 武松身高超过一米九,此刻持刀而立,雄壮的躯体沐浴在暮色天光之中,周身仿佛闪著一圈淡金色的辉光。 好个“天上降魔主,人间太岁神”。 连那些事先得了刘县尉命令的兵士们,一时间也看得呆了。 武松望了一眼他们,冷冷说道:“如果袖手旁观就坚持到底,別让我的刀沾上同僚的血。” 这时候韩伯龙心里多少有点嘀咕:“难道对方真打死过大虫?”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人怎么会是大虫的对手,还赤手空拳,还三拳两脚——都是混江湖的,谁不知道外號都是吹出来的。 江湖上不是还有个叫什么“打虎將”的,你让他在我跟前打个大虫看看? 还是那句话,七个对一个,优势在我,飞龙骑……我娘誒! 变故突生! 武松突然暴起如同鷂子蹬天,威猛身躯似天神降临,手中钢刀裹挟著破空声,朝著自己当头劈下。 几乎是本能,韩伯龙握著朴刀做出一个“举火烧天”的格挡姿势,但他错估了自己实力。 武松势大力沉的一刀將朴刀杆斩成两截后,仍旧去势不止,在韩伯龙身上从左肩到胸腹,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如若不是他反应够快及时后撤,说不得便是个开膛破肚的结局。 此时韩伯龙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打不过,得逃!” 谁知武松落地之后,闪电般伸出胳膊,左手薅住了他的腰带,猛然发力將韩伯龙横著举过头顶,下一秒狠狠地摜在地上! “噗——” 韩伯龙一口鲜血喷出,只抽搐了两三下,便再也不动弹了。 现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仿佛停止了呼吸,目瞪口呆! 太残暴了! 没有人想过武松会贏得如此快速、如此简单。 武松看了一眼只剩半条命的韩伯龙,鄙夷道:“就这么个货色!” 那些跟著来的嘍囉方才如梦初醒,纷纷作鸟兽散,四处逃窜,每个人都恨不得第三条腿也能用来跑路。 “都头!”有反应过来的兵士喊道,“莫追,怕有埋伏!” 他本是好心提醒,谁料只看见武松折返两步,从马背的褡袋里取出个奇怪的器物,稍微鼓捣了一下,便平举起来。 “砰!” 仿佛晴天里突然打了个霹雳,伴隨著这一声响,正在逃跑的梁山眾人里,有一个翻身扑倒,抱著大腿哀嚎连连。 武松不慌不忙,大侄子很早就和他说过,这把火銃是特意改良过的,有效射程达到一百三十步,精度还特別的高。 装弹,点火,抬手,砰地又是一枪。 额,打歪了。 没事接著再来。 不多时,除了两个脚程快的嘍囉钻进林子不知所踪,其余跟著韩伯龙来的,都在地上躺著了。 “去,把他们都绑上!” 兵士们目睹过如此震撼的场面,哪个还敢忤逆他,直把武松当成自己的第一上官,爭先恐后地上前拿人。 等他们看清楚那些小嘍囉的惨状,骇得个个倒吸冷气,嘶嘶声此起彼伏,听著跟伏地魔使了个“乌龙出洞”似的。 无他,太残暴了啊! 躺地上那些人就没囫圇的,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血呼刺啦的洞,几乎深可见骨,最惨的那个直接崩掉了半块头盖骨,脑浆子流了一地。 “都,都头,”一个兵士大著胆子问道,“咱们接著走吗?” 武松闻言,被火药熏得黑黢黢的脸上,嘴角咧开,露出森森白牙。 “掉头,回阳穀县!” ………… 奈良林克狐疑地打量著四周,原本只是在家族的鹿园里打了个盹,结果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这里。 宏伟大厅,高背座椅,星空穹顶……怎么看都觉得像上辈子电视剧里见过的环形议会厅。 但,最中间的那块黑石头是什么,依稀有点眼熟的样子。 奈良林克走到黑石跟前,观察了一会,嘴里嘀咕著伸手抚摸起后者冰凉光滑的表面。 “哦豁——金手指啊!” 还没等他消化掉涌进脑海的记忆,就听到身后有声音响起。 “有新人啊,兄弟你哪个世界来……我去,火影!” 奈良林克回头,看见一个穿著古装的俊美少年和一只黄皮耗子,对方的眼睛里透著惊喜。 “这回好了,三大民工漫就差个死神了。”水滸林克一个箭步衝上来,“可喜可贺。” 皮卡丘林克:“皮卡皮卡!” “我……”奈良林克刚张开嘴,就被激动的水滸林克打断。 “誒你先別说,让我猜猜!”水滸林克上下打量著对方。 “这护额,嗯,果然是木叶村的,不过你这族徽……我没记错的话,奈良一族?” 皮卡丘林克凑上来,小鼻子耸了耸:“皮卡皮卡。” “你说他身上有鹿的味道?”水滸林克挠挠头,“我擦,兄弟不会是在奈良家负责养鹿的吧?” “我……” “臥槽!”水滸林克突然惊叫出声,“我身体那边有紧急情况,对不住,哥几个,先走了!” 说完他的身影逐渐变得暗淡虚幻,很快就消失了。 “我……臥槽,他到底来干嘛的?”奈良林克终於说出了第一句话。 “皮卡丘!”黄皮耗子歪头做卖萌状。 “(??_?)” ………… 银月朦朧,夜色正浓。 十几个汉子气势汹汹地闯进武大郎家院子里,每一人头上都包著块黑布,手里拿著木棍、铁叉等利器,表现得杀气腾腾,偌大个院子瞬间显得拥挤起来。 “武家的人,胆敢得罪我们梁山,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屋里面的武大郎夫妇听见动静,披著衣服跑到门口一看,顿时嚇得腿软。 “大郎,快,堵住门!”潘金莲使劲儿推著武大郎,脸色煞白。 接著又大声尖叫起来:“林哥儿!道长!你们千万別出门!” “外面有人听见吗,杀人啦,帮忙去报官啊!” 吱嘎—— 在潘金莲惊恐的视线中,西厢房的门突然被打开了,林克拎著长枪溜溜达达地走出来。 “梁山来的是吧,请问是哪个好汉带的队?” 一人见他一副惫懒的模样,马上喝道:“梁山好汉全伙在此!” “你是林冲还是晁盖?”林克眯缝著眼问道。 那人被冷不丁一问,没反应过来,愣了两秒钟后支吾著说道:“我乃,乃赤发鬼刘唐!” 林克看了看他:“你头髮也不是红色儿的啊?” 所有人:“……” “唉算了,”林克嘆了口气,竖起长枪遥遥指著对方,“反正都是假的。” “来都来了,都留下吧!” 第28章 大官人,开门,查水錶 长枪从心臟的位置抽离,发出沉闷的声响,血飞溅如同朵,在月光下尽情绽放。 失去生机的躯体重重摔在地面,大团血污蔓延开来。 林克双手握住枪桿,两条胳膊发力,硬木製成的枪身画了一个大圈,將围著自己的几人逼退,还挑破了他们的前胸。 接著他拧腰弓身,劲道从腰部传导至双臂,藉助超越常人的身体素质,一连刺出五枪。 寒光中,带著一抹枪缨的红,如捅豆腐似的穿过人体,扎出一个个血窟窿,噗嗤声和呼疼声四起。 雾山五行世界里面,山子叔是一等一的用枪高手,但他的枪法並未命名,林克便自己取了个逼格很高的名字。 断魂枪! 这名字源於林克前世拜读过的一本小说,非常喜欢。 长枪一出,魂断人亡! 黑夜里,不知道有多少街坊四邻被惊醒,在家中只听得接连不断传来的惨叫,有胆子小的嚇得裹紧被子瑟瑟发抖,生怕惹祸上身。 这场打斗並未持续太久,主要是对手太弱,要不是林克为了在他们身上练手,早就枪枪戳个透心凉了。 饶是如此,也被他没控制好杀了几个。 林克数了数,还有八九个活著的,在地上翻滚哀嚎,基本上医好也废了。 这时乔道清才趿拉著鞋从厢房里出来,看见满院子都是滚地葫芦的人,似是不喜欢血腥气,掩著鼻子跟林克说话。 “这真是梁山的人?” “怎么可能,”林克撇撇嘴,踢了一脚那个自称是赤发鬼刘唐的贼人,“给你三个选项,宋主簿,刘县尉,西门庆。” “是谁叫你们来的?” 刘唐右腿上有个血窟窿,正紧紧捂著不让血流的太多,猛地被一脚踢在身上,两手一抖便泄了劲。 腿上的伤口“滋儿”地就往外冒血,呲的老高了。 他慌忙又捂住,疼得满脸是汗,扯著嗓子喊道:“西门大官人……好汉別踢了,是西门庆!” “又是西门庆这个狗东西!”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一声饱含怒意的呼喝声传来。 林克抬头看去,只见武松浑身繚绕著浓浓的杀意,大踏步进了院子。 “二叔,你怎么?” 武松不等林克说完话,上来就给了刘唐一脚:“说,他让你们做什么?” 连著被踢两下,刘唐疼得都背过气去,但面对这个凶神恶煞的猛男,赶紧喘口气回答道:“西门庆让我们扮成梁山贼人,要灭了你们全家。” 接著他指向林克:“但是特別交代过,这位特別俊儿的小爷必须要活的。” 我tmd……林克鼻子都快气歪了,大官人你对我还真是念念不忘啊! 恼怒之下,他连踹了刘唐好几脚。 “你还想杀我全家?还假装梁山贼寇?还说自己叫刘唐?连头髮都不染的……” “饶命啊!小人真姓刘,叫刘唐啊!” 乔道清在边上看了个大概,这会赶紧拦住暴走的林克:“好了,再踢就真死了,还是送官去吧。” 武松点点头,迈开大步出得院子,站在街道中央朗声说道:“眾街坊不必害怕,我乃本县都头武松,有贼人到我家中欲杀人逞凶,已经尽数被诛!” “武松请大家帮忙,抬了这些贼人去县衙,事后定有谢意!” 打虎英雄的名號在阳穀县吃得很开,但见那些原本紧闭的大门开了几扇,有人从里面探头出来张望。 “真是武都头!” 见他雄赳赳的模样,那些邻舍们没了惧色,很快便聚集起几十人,被引到院子里。 武松指挥著这些人抬起尸体和没死的贼人,一路直奔阳穀县衙而去。 沿途消息传的很快,等到了地方时,衙门里已经灯火通明,知县相公身著官服端坐在大堂中央。 武松在大堂里跪下,把今晚之事从头至尾说了一遍,又展示了贼人尸首、武器等物,最后递上在行路时便写好的状纸。 知县相公看过状纸和口供,感觉內心有点挣扎,西门庆號称第一財主,平日里惯使得银子,多少也给过他一份。 “你是赤发鬼刘唐?”知县看著被五大绑的刘唐问道,“缘何是个黑髮咧?” “小人叫刘唐,但不是赤发鬼,”刘唐连连磕头,“我们只是城外几个村子里的泼皮,跟梁山没一点关係呀!” 林克在下面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这些天他没少问武松衙门里的门道,知道这货做事唯唯诺诺,想夺权但又没魄力。 於是抢在武松前面说道:“相公,他们分明就是梁山大贼,世上哪有人天生头髮就是红的,这刘唐必是染的色儿,今晚为了掩藏身份,出门前就洗掉了。” 知县:“……” 武松:“……” 刘唐:“……” 围观群眾:“……” “不是,林哥儿啊……”知县刚想说你別当眾扯犊子,就被林克打断。 “西门庆与梁山大贼早有勾结,不然他那万贯家私是如何来的?如今盗匪猖獗,怎的偏就他家的货次次平安无事?” “啊……这。” “我二叔是打虎英雄,威名显赫,加上又抓了白胜,梁山上下必怀恨在心,此番有西门庆做內应,害我二叔就是断了相公您的一条大腿啊。” “这是在为他们攻打阳穀,烧杀劫掠做准备吶,相公您明察秋毫,可不能让西门庆奸计得逞,必须提前拿下!抄家!” 知县听著听著,眼睛慢慢亮了起来,林克这都不是暗示了,简直把一份泼天的功劳明晃晃地摆在他面前。 抓捕梁山大贼的军功,再加上西门庆的万贯家財……自己似乎可以换一顶更大的乌纱帽戴戴。 这等机会还能让它从指头缝里溜走嘍? “来人呀!”知县相公一拍惊堂木,“让这些贼人招供画押,不听话的就狠狠地打,打死勿论!” 拄著水火棍的衙差们面面相覷,这活儿他们熟,但是宋主簿不在场,相公的话……听还是不听呢? “嗯?” 知县、武松、林克三人一起瞪起眼睛,尤其武松身上还带著血,气势一放出来跟个杀神没差別,当场就有人差点嚇尿裤子。 无需考虑,衙差们如狼似虎地扑上去,按著俘虏们强行按了手印,坐实了他们梁山大贼的身份。 至於以后翻供?不存在的,不给他们包扎,扔牢里一晚上就死光了。 “都头武松!”知县相公刷刷写好抓捕公文,“本县命你领二十兵士,速去將西门庆捉拿归案,死活不论。” “这贼人的家私,一併抄了!” 武松抱拳:“得令!” 第29章 西门庆月夜上梁山 抓人抄家这种事情,讲究的就是要快,尤其今晚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保不准就有西门庆的眼线去通知他。 武松晓得利害,当下便点齐兵士,又加了几名衙差,一行人点起火把,明晃晃气昂昂地奔西门庆府邸而去。 林克也混在抄家队伍里,与武松一前一后。 “二叔,刚才一直没机会细问,可是路上出事你才回来的?” “梁山贼人来劫囚车。”武松说话硬邦邦的,“这事儿是刘县尉和西门庆安排的。” “真梁山的?”林克吃了一惊。 “领头那人叫韩伯龙,现在昏迷著,我审过小嘍囉,確认他们从梁山泊来的。” 哦~水滸第一倒霉蛋嘛,不过他与李逵算是狗咬狗,被劈死也不冤。 这时只见武松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回来路上我没来由的心慌意乱,只觉得有事要发生,便一个人快马加鞭赶到县里,没想到啊……” “西门庆这狗贼竟真雇凶伤我家人,今次定叫他不得好死!” 家人便是武松的逆鳞,谁碰了都不行,都得死! 望著这个面色通红,双目血丝,表情狰狞的汉子,林克心中忽然生出一种观看电影时,在落幕后对剧中人物命运悲惨的遗憾和唏嘘。 这一世他来到水滸世界,那些真正奢遮的好汉,如果与他有缘的话,儘量去扭转他们原本的人生轨跡吧。 在片刻思索之后,林克突然快步赶上武松:“二叔放心,不管是西门庆,还是县尉和主簿,咱们一个个收拾。” “只叫这阳穀县里没人说话声敢比咱家高!” 武松诧异地望著他,眼神闪烁几下后点头:“好!” ………… 西门府內。 西门庆屁股上像安了弹簧,隔不多时便要去门口看看。 今晚安排人去武家杀人,並不是当初与宋主簿他们商议的內容,实则是他个人参杂的私活儿,只因对那林克小哥朝思暮想,著实难以放手。 却不想等了半宿,有人来通风报信,说武家平安无事,而且武松去了县衙告状,称他西门大官人勾结梁山,意图谋取阳穀县。 这可把西门庆嚇得失魂落魄,武松的出现说明他的谋划完全破產,再往深处想想,保不得人证物证一应俱全,毕竟自己真的请了那韩伯龙。 黄泥掉裤襠,不是屎也是屎——大官人说自己没想著造反有人信吗? 慌得他连忙派出心腹去找宋主簿,刘县尉,大家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出了事儿谁都別想跑。 正当他坐臥不寧时,忽然一个帮閒喧譁著跑进屋:“大官人不好,有差人闯家里了!” 西门庆蹭地站起,快步来到前厅,与长驱直入的武松等人撞上。 “武松,大半夜你私闯民宅,知法仍犯法,”西门庆色厉內荏地叫道,“我要告你上官,撤去你都头的位子。” 武松冷著面亮出公文。从牙缝里往外说话:“西门庆,你勾结梁山贼人,谋害官员意欲造反,我奉知县命令来抄家拿人!” 西门庆一听就知道事情彻底败露了,他也是个狠辣角色,二话不说回头就往后堂跑。 武松跟著便追,但毕竟不熟悉府中布局,三拐两拐被西门庆甩在后面,追至后院时,有五六个汉子拿著兵器把他堵住。 这些是西门庆平时养的打手,个个好勇斗狠性子凶悍,此时见大官人有难,便气势汹汹地来阻拦。 可武松是人间的太岁,老虎都不怕的主儿,喊一声“滚”便直愣愣撞了上去,手里的钢刀左砍右劈,须臾间將几个人掀翻在地。 也因为他们罪不至死,武鬆手下自是留了些分寸,没取这些人的性命。 可被这么一耽搁,西门庆已经消失,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他在后院正找著呢,林克也匆匆赶了过来:“二叔,西门庆人呢?” 武松刚要回答,听见有马蹄声响起,顿时面色一变,与林克一起奔向后门。 两人来到外面,就见得一匹骏马迎面衝撞而来,马背上的西门庆面目狰狞,握著柄朴刀当头砍下。 这种小场面武松自是毫不畏惧,站定马步,手中钢刀斜著往上一挑。 “噹啷!” 双方交错瞬间,朴刀打著旋飞上天,西门庆双手虎口迸裂,不敢回头更顾不上疼,死命催著马匹往城外方向奔驰。 一般来讲,两条腿肯定没四条腿跑得快,但好在林克早有准备,拿出火銃用眼神询问武松。 “你来还是我来?” 双手传来阵阵疼痛,但却抵不过西门庆心中的痛: 我的產业!我的家私!我的美眷! 武松!林克!阳穀知县! 全都要死! “既然诬我造反,我必打下这阳穀县给你们看!” 西门庆眼里凶光四射,看向东南方向,几百里外,那处有一座雄伟的大寨。 “这梁山泊里,我西门庆要坐得一把交椅!” 前方街道尽头处离得越来越近,西门庆稍稍放鬆下来,突然就听见后面传来一声雷鸣,紧接著感觉后腰如被重锤狠狠地砸了一下。 “中了!”武松远远瞧见西门庆趴倒在马背上,“便宜这狗贼了。” 林克摇摇头:“他没死,二叔。” 武松再看去,西门庆似是双手抱著马脖子,维持住不让自己落马。 骏马越跑越远,只在街道上留下一个个血色的蹄印。 “迟早有一天弄死你!”武松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 “走吧二叔,先抄完家再收拾另两个人。” 回到西门府邸,武松和林克都被惊到了,那些兵士衙差个个如狼似虎,在府中翻箱倒柜,掘地三尺地仔细搜寻,所有財物、地契、家眷僕人一个都没少,在极短的时间內被聚拢到前厅。 做事效率高不说,还精细的不行,平常都没见他们这么有能耐。 留在府中带队的衙差迎著林克二人诧异的目光,骄傲地挺起胸膛——小意思,唯手熟尔。 “咳咳,做得好。” 武松乾咳两声,夸了那衙差一句,然后转头看著跟前一堆哭唧唧的人,却犯了老大的愁。 西门庆家底子厚,平日里生活也奢侈,府里光是佣人僕役就有十几个,再加上养著的打手、帮閒,偌大一个前厅被这些人占去將近一半空间。 当中几个姿色不凡的是西门庆的姬妾,此时被嚇得容失色,脸上梨带雨哭得稀里哗啦。 “这个怎么处理,熟吗?”武松实在没经验,只好指著他们问带队衙差。 “必须熟!” 衙差眉开眼笑地回答道:“交给小人吧,二爷。” 第30章 破家的县……武都头 领头的衙差叫上几个相熟的兄弟,將西门府中一干人等绑了,一起押著去往县衙,临走前还笑嘻嘻地跟武松说了几句话。 “二爷,待会分钱的时候小人就不要了。” 武松冷著脸点点头,至於那些人接下来的命运如何,他不想问,更不想知道,沉默著坐在前厅,监督兵士们清点財物。 这一算就到了天边泛起鱼肚白,才堪堪有了粗略的数目。 现金银票,古玩珠宝,铺面田亩,綾罗绸缎,各类货物,放贷契书……林林总总加在一起,已经接近十万贯之巨。 武松拿著清单连看了几遍,才咒骂出声:“狗东西敛的好財。” 说完他把清单递给林克:“林哥儿你也看看,这狗东西连六旬老汉都要放贷,当真贪婪至极。” 林克快速瀏览过,想了想后问道:“二叔,这些財物一般是怎么处理的?” “依律要全部充公,但按著惯例只需上交六成,剩余的衙门里从上到下都要分上一些。”武松说道,“不过普通兵士分到的与上官没法比,也就聊胜於无罢了。” 武松说著说著就察觉林克笑得很贱的样子:“额……你笑什么?” “二叔啊,咱武家平白遭了劫难,不多拿点不合適吧?”林克吊儿郎当地用手指弹著清单。 “额,不,不合適。” “这么多兄弟跟著辛苦了大半夜,连早饭都没时间吃,”林克指著前厅里的兵士说道,“不多拿点也不合適吧?” 武松很想说离饭点还早得很,但看见兵士们期盼的眼神,没奈何地点头:“不合適。” “还有啊,我武叔和金莲婶婶都是老实人,今晚被强人嚇得臥床不起,理应拿些汤药费和精神损失费……” “行了別说了,这钱你来分,我光看著行了吧?” 武松找了个圆凳没好气地坐下,打定主意不发一言,就想知道大侄子究竟有多贪。 林克嘿嘿一笑,拍了两下巴掌,將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 他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大家辛苦了,今晚我们取得了丰厚的成果,从西门庆家里抄出了四万贯的不义之財……” 多少?武松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在场兵士们心里就一个念头:真tm的黑。 林克微笑道:“俗话说见者有份,兄弟们每人先拿三百贯现银,就当辛苦费了。” 武松眼角忍不住抖了一下,他当都头每月的俸钱才两贯。 兵士们则欣喜若狂,爆发出一阵阵欢呼声,有些甚至都高兴哭了。 “別急,这里的珠宝首饰,你们各取两三件小的,送家里婆娘还是外面养的隨便,”林克又指著几口箱子说道,“綾罗绸缎看著拿一匹回去做衣裳。” 所有人都高兴疯了,感觉今晚过得忒不真实,晕晕乎乎的连走路都飘——哪怕身上揣著许多的財物。 就这一会儿功夫,林克分出去差不多六七千贯。 正当大傢伙儿喜气洋洋之际,林克却突然面色一冷,將身边的长枪握在手里。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钱都拿了,那我接下来说点不给面子的话——抄家不过手,说出去谁都不信,但如若外人知道你们发了大財,不免眼红嫉妒搬弄是非。” “所以大家的嘴严实些,手脚別太大让人看出端倪,慢慢的钱,细水长流才最安稳。” “林哥儿少年老成,说的在理。”下面有人喊道,“有透了风声的,便是与大家作对。” “別急著夸我,”林克阴涔涔地笑道:“先说明白,如果我听到了什么不该有的传言,大家且看这里!” 他握著长枪手臂发力,狠狠抡出,那枪便如一道流星,眨眼间飞越前厅,將厅前的楠木圆柱扎了个对穿。 望著兀自抖动著的枪桿,兵士们唬得纷纷跪在地上,口中连称不敢忤逆林克小爷。 林克见达成效果,微笑著扶起离得最近的兵士:“俗话说人生有四大铁,一起分过赃便是好兄弟,以后跟著我二叔,保管大家前途无量。” 眾人转头再拜武二爷,后者全程旁观,心中五味杂陈,再想想大侄子在路上说过的话,也不知这未来是福是祸。 武松长嘆一声,终究是自家人,我便护著他一起走下去吧。 控住场子后,接下来一切便进行得顺理成章,林克冷笑著烧了西门庆府上的帐簿,让兵士们抬著价值接近五万贯的財物,先行送到自己家中。 等他们回来后,给西门府贴上封条后,才把剩余的东西收拢起,一併押送到县衙。 知县相公一宿没睡,就等著抄家的结果,中间连匆匆赶来的宋主簿和刘县尉都拒之门外。 直到武松和林克归来,知县拿到財物清单,看了又看,勃然大怒。 “西门庆这廝,果然与梁山有勾结,否则他一个土財主哪儿来这么丰厚的家资?” “久闻他手底下买卖多,想来是为了方便销赃。” “通贼之人,该死!该死!” 林克都惊了:以相公这脑子的活泛程度,是怎么五十多岁仍旧当个县令的? 知县骂完西门庆,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二郎和林哥儿为本县立了功,理应多拿一些,要不咱……” “相公不必了!”林克抢著说道,“来前我们已经拿过了,这些等入了库后,剩下的您做主分配就行。” 拿过了?拿了多少? 知县心里面琢磨起来,这叔侄俩既是我的心腹,平日里又懂事谨慎,想来也知道分寸,必不会坑我。 总不能他拿两万贯,却只分我一万贯吧? 这个想法让知县自己都觉得可笑,这两人帮了自己许多,回头要多感谢他们才行。 正要说几句贴心的话再拉近拉近关係,门外忽然响起嘈杂的脚步声,下一秒宋刘二人就推门闯了进来。 刘县尉一眼便看到冷笑著的武松,心里咯噔一下,心里想的便说不出嘴,麵皮涨得通红。 这时宋主簿推开他,目光依次扫过屋里的三个人,才拱拱手道:“听闻相公抄了西门大官人的家,敢问他犯了何罪?” “额,雇凶杀我县內百姓,勾结梁山贼寇,意欲……意欲……” 知县看见宋主簿后习惯性地坐矮了一截,但说著说著想起身边有人撑腰,就又强硬起来,突然右手重重拍在桌子上,高声喝道。 “西门庆意欲造反!” 宋主簿:你整那么大声干啥,差点嚇到我。 第31章 这世道我武松不服 知县相公硬起来了,刘县尉看见武松嚇萎了,宋主簿则毫不示弱的与知县对峙著。 林克一会看看这个,一会看看那个,觉得这阳穀县衙有意思得紧。 但终归是从上任时便被架空,惯性使然,知县相公只雄起了没多大会儿便又泄了劲。 宋主簿见他变回唯唯诺诺的样子,不由得冷笑连连。 “造反乃是重罪,相公可有確凿证据?” “牢里关著梁山贼人,有个在济州劫了生辰纲的刘唐在里……” “相公休要糊弄!”宋主簿没等对方把话说完,“我与县尉去大牢看过,那人是城外的泼皮刘唐而非赤发鬼。” 他扭头找刘县尉作证:“老刘,我说的是也不是……哎,你干嘛去?” 刘县尉顿时脚步一滯,訕訕转过身子:“我……想去解个手。” 正在这时,武松慢慢站起来,虎目里放出慑人的光芒:“梁山贼人韩伯龙意图劫囚杀官,已被我擒住,晌午前便可押解到县衙。” 知县一听这个立刻就精神了,连囚车都敢拦截,这回总该是真梁山贼人了吧。 “好,好呀!又是大功一件!”知县兴奋地夸道,而后语气一转,又带著些埋怨,“武都头缘何不早说?” “相公容稟!这里面还有事情!” “何事?” 武松对著知县拱拱手,两只眼睛却一直盯著刘县尉没动:“据韩伯龙招供,他乃是得了西门庆的报信,提前埋伏在囚车必经之路上,且县內有人指使押解兵士配合他行动。” “这吃里扒外,谋害同僚的小人,便是你——”武松大喝一声,余音在屋內迴荡。 “刘县尉!” “胡说!”刘县尉脑瓜子嗡嗡的,回过神后慌忙叫道,“你不要乱讲话啊!” 他左右看看,见宋主簿脸色阴沉一言不发,心里便凉了一截,又看到知县相公,突然像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相公,我要告武松誹谤!他誹谤我呀!” 知县看著地上的刘县尉,与平日里的囂张跋扈截然不同,心里面对武松所言就已经信了七八分。 不对!知县猛然间回过味来——这次敢谋害我心腹,那下回呢?是不是连我的性命都要取走! 虽然屋內並无寒意,但他感觉后脖颈变得凉颼颼的。 林克敢肯定自己听到了知县轻微的吸气声。 脑中思绪瞬闪,知县霍然起身指著刘县尉:“武都头將此人拿下!” 宋主簿听到知县的话怔了一下,终於开口为刘县尉辩解:“相公不可只听一面之词……”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然而不等话说完,武松便忽然窜了上来,直接越过他使劲按住了刘县尉——力气之大甚至於让后者的躯体都瞬间吱嘎作响。 “断……断了!”刘县尉疼得大呼小叫,“啊啊啊——我说,我都说!” 宋主簿哪想到这一出,这才反应过来,当务之急要先撇清自己的干係。 他立刻对著知县说道:“相公,请立刻將刘县尉打入大牢,我亲自主持审问,必能问出他的同谋之人。” 刘县尉的哀嚎声马上小了下来,他听得懂话中之意,看来这位老友还没想著放弃自己。 “这等事情就不劳烦宋主簿,”知县瞥了他一眼,吩咐道,“武都头你把他送去大牢看好,待梁山贼人押送到后明日一起提审。” 宋主簿还想坚持:“相公请听我……” “无需多言,宋主簿今日当轮值,速去点卯吧。” 知县態度坚决,宋主簿一时间也想不出太好的办法,只得无奈地离开。 临走之前来到刘县尉跟前,语重心长地说道:“老刘,念在同僚多年劝你几句,千万不要心存侥倖啊,千万別想著使钱找关係啊,千万不要想著拖到上面来人啊……” 刘县尉:ヽ( ̄▽ ̄)? 武松叔侄俩相互对视一眼:好囂张啊,暗示的这么明显。 再看阳穀知县的脸色,从宋主簿出门前就铁青一片,良久之后长嘆一声,挥挥手让武松做事去了。 ………… 从大牢出来后,武松便有些心不在焉,走了一会后,突然停住脚步。 “大侄子,相公又怂了,这仇就只能这般算了?” 林克想了想:“那个宋主簿上面有关係?” “听人讲过,他在东平府里似是有个远亲,每年都要送些金银过去。” 林克哦了一声,又问道:“二叔你怎么想的?” 只见武松摘下头上戴著的公人帽,猛地摜在地上,看也不再看一眼。 “我自小顽劣,成人后又惹是生非,如今本欲做个良人,不求大富大贵,但愿奉养兄嫂,一家人安居乐业,便无他求!” “可恶人雇凶害我家人,上官设计要杀我,便是那重我亲我的知县相公,事到临头也欲负我……我明事理,敬天地,忠朝廷,做错任何事了吗?” “没有!是这狗日的世道容不得我!我不能眼睁睁看著元凶脱罪无事,再报復我的家人!” “呛啷” 武松拔出长刀:“如今只有这刀才能解决后患!” 林克看著他:“二叔可想明白了?” “绝不后悔!” “那就好。”林克笑嘻嘻地捡起地上的帽子,重新给武松戴上,“二叔啊,官身还是很有用的,咱可不能说不要就不要。” “至於报仇绝后患嘛,我刚才就想好了。”林克伸著头凑到武松耳边,“如此这般……” ………… 夜已深,县衙大牢里,刘县尉翻来覆去睡不著。 青石地面又冷又硬,哪怕上面铺著稻草也无济於事,更不要说那股子夹杂著腐朽和恶臭的味道直往鼻子里钻,噁心得他险些把早上的吃食都吐出来。 下午的时候宋主簿来看过,与刘县尉谈了好大一会,得了允诺后他心里便更踏实了。 且暂待几日,等我出去了再收拾那武松。 如此想著,刘县尉不觉肚里酒虫叫唤的厉害,一骨碌爬起来,拍著牢门扯嗓子叫道:“有人没?都死哪儿去了?” 不多时,便有两个看守兵士赶了过来。 “县尉有何事?” “本尉要喝酒,你们去狮子桥打些上好的来,再配几个小菜,所需钱財等出去后一併算你。” “小人晓得了。”兵士笑嘻嘻回应道,“怎敢要县尉的钱?” 刘县尉满意地点头,忽然又问道:“怎的觉著有些面生,日间看守不是你二人吧?” 其中一个兵士答道:“小的们是主簿特意安排进来的,就是防止县尉出什么意外。” “行了你们去吧。” 刘县尉嘀嘀咕咕:“这老宋就是太小心,在衙门里谁还敢杀我不成?” 第32章 阳穀县的天,是晴朗的天 县衙的簿厅里,仍有一间房亮著灯火。 宋主簿伏案桌前,正在奋笔疾书,桌上散落著几个纸团,在油灯光芒的照耀下,隱约能看见上面浸著墨跡。 宋主簿甩了甩酸痛的手腕,低下头在信笺上写下最后一段:“……期盼大兄儘快派人来核查,还我阳穀县百姓一片青天。” 放下毛笔,宋主簿又看一遍,对自己改了又改后的成果很是满意,於是將信笺装进信封,拉开抽屉放了进去。 今日熬的太晚,是回家的时候了,明早再差人快马送去东平府。 这阳穀县终究还是我的地界儿——宋主簿得意地想著。 ………… 刘县尉席地而坐,夹两筷子小菜咀嚼几下,再饮上一杯酒,好不愜意。 就是大牢里这环境忒差了,臭气熏天不说,还有老鼠的身影偶尔窜过,多少有点败胃口。 两个兵士垂著手立在两侧,伺候得颇为殷勤。 喝到开心处,刘县尉招呼两人道:“別站著啦,一块整点。” 兵士相互看了一眼,有个机灵的陪起笑脸:“县尉说笑了,我们什么身份敢与您同饮?” 本来也就是隨口客套,刘县尉便不坚持,仰脖又喝了一杯酒,砸吧砸吧嘴。 “不知为何,这酒的味道特別浓郁。” 他正准备问问是在哪家买的酒,打算以后都喝这个,却忽然觉得天旋地转起来,手里的酒杯拿不稳,噹啷一声掉落在地。 我醉了?刘县尉挣扎著欲站起,却见那个笑嘻嘻的兵士指著自己,口中说著:“倒也,倒也。” “直娘贼,蒙汗药!” 刘县尉猛然明白过来,但浑身酸软无力,不仅如此,就连想呼喊都无法出声。 他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任凭嘴里被塞上破布,再捆了个结实。 接著两个兵士抬过来几个鼓囊囊的布袋。 刘县尉惊恐地瞪大眼睛,他自然晓得这一招唤作“土布袋”,乃是把人捆了以后,用装满黄土的布袋压在身上,如此用不了几个时辰,便能让人七窍流血而死。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县尉,你想对付我们二爷,怕是没机会了。” 另一个兵士接著说道:“小的们窝囊日子过怕了,如今想跟个愿意体恤咱们的上官。” “我出去后一定体恤你们!”刘县尉心中狂喊,却发不出一丝一毫声音。 “请县尉上路。” 兵士抬起沉重的布袋压在刘县尉身上,接著是第二个,第三个。 牢房外面,武松傲然而立,默默地计算著时间,直到两个兵士出来。 “二爷,人死了。”兵士行了一礼。 武松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两锭大银,递了过去。 “二爷使不得,咱办这事是因为跟著二爷心里有盼头。” 兵士连连摆手,他们正是昨夜跟著去西门庆府邸抄家的人。 “拿著,”武松將银子硬塞给两人,“不必担心有麻烦,从明日起,阳穀县的天就会变了!” ………… 沿著河岸行走的宋主簿打了个喷嚏。 “邪门,才十一月,怎的晚上这么的冷?”宋主簿嘀嘀咕咕著,忍不住將穿著的衣服裹得更紧一些。 忽然颳起了风,周围的空气变得更冷了,打著旋往衣服的缝隙里钻。 宋主簿暗道一声晦气,加快了速度往家中赶。 如果不是那个武松,便不会有这一连串的事情,他本可继续压制著知县做他的地头蛇,也不用为了擦屁股熬到大半夜才回家。 你说你老老实实死在押解路上多好,宋主簿心里怨气不小。 越来越冷了,这冷的有点诡异,宋主簿瞬间生出巨大的不安感,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他停下脚步左顾右盼,眼角的余光突然瞥见一个黑黝黝的东西,正从不远处的地面上慢慢升起。 那是一只大虫,吊睛白额,比景阳冈上那只被打死的还要更高更大。 让人心胆俱裂的是,这大虫竟然有六条腿,肋生双翅,额头间赫然竖著一只眼睛,凶光逼人。 “我的妈呀!” 宋主簿展现出了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机敏,掉头便跑。 只听得身后大虫咆哮一声,似是追了上来。 宋主簿都快嚇尿了,飞快地跑向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处房子,到了跟前便扑向闭著的大门,同时伸手用力拍了下去。 “救命……”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眼前哪里有房子,但为时已晚,宋主簿收不住力道,衝出河堤直直地坠入水中。 阳穀县里的河可是能够行船的,河道极深,宋主簿又不会水,只能胡乱地扑腾,一张嘴呼救便有浑浊的河水灌进去。 “有人……咕嘟,救命……咕嘟咕嘟……” 不到一刻钟的功夫,河面上再无宋主簿的踪影,仅剩下些许气泡和白沫浮在水面,慢慢地迸裂。 河堤上静悄悄的,没有风,更没有大虫,只有一个穿著道袍的人影。 “大晚上的还要使唤人做事,”乔道清收起掐著的法诀,將一张状似老虎的剪纸扔到脚下,“林小子最近越来越不尊重贫道了。” “这人是自己失足落水,贫道只是使了个幻术,可没杀他。” 乔道清先是冲天上拱拱手,然后嘟噥了一句:“有点冷,贫道回去后得喝两杯。” ………… 宋刘二人身死,林大少作为主谋內心毫无波动,因为他正在享受婴儿般的香甜睡眠,精神体却来到了“林克理事会”。 今晚在宏伟大厅里的林克们有:魔法林克,林克千兵卫,皮卡丘林克,和足球林克。 “兄弟们,我发达了哈哈哈哈!”足球林克刚来就咋咋呼呼,“什么煤球王骡总裁都被我踩在脚下。” “哥们现在转会费超过一亿欧元了,等著我立马分享给你们看。” 隨著足球林克触碰黑石,新的记忆涌进所有林克的脑袋里。 现场马上响起惊呼声: “臥槽,你一个门將赛季进球数是第二名的三倍,太牲口了!” “扎球王被你踢抑鬱了?才24岁就宣布退役,简直残暴!” “……这么多维密天使都被你……哇,吉娘娘快四十了你也下得去嘴……我靠,迪瓦伊太攒劲了,原来她不是百合……” 水滸林克擦了一把口水,鄙视起仍在记忆里翻看小电影的林克们:“区区动作片,休想腐化我的道心。” “你要是没看完说这话我就信了。”林克千兵卫头都没抬,讽刺了一句。 “皮卡皮卡!” “你又不是人,跟著瞎掺合个啥?” “皮卡丘!” “我靠,你骂的真难听!” 第33章 关於水滸世界的发展规划 宏伟大厅里,一眾林克瘫倒在地上,彼此头挨著头摆成个圈,內心深处荡漾著一种贤者般的寧静与神圣。 “小电影看多了真是索然无味呢。” “那我下次来还要更新吗?” “必须更!”魔法林克一骨碌爬起来,“追番就好比旅游,乐趣在於领略沿途的风景和人,而不是停留在固定的终点。” 林克们纷纷点头附议。 “赞同,从巍峨高峰行至幽深密林,品味清泉流响,这鸡动人心的感觉让我欲罢不能啊……” “大佬请务必多转会,让我等感受不同国家的风土人情……” “皮卡皮卡!” “怎么你哪都能插嘴?” “皮卡皮卡!” “再骂一个试试?” “皮卡丘!”(大傻嗶) “看招——腿立僵停死!” “皮卡丘皮卡!”(十万伏特) 两个林克一言不合乒桌球乓打了起来,剩余的林克们连劝一下都欠奉,主要是黄皮耗子的嘴太臭,每次来都有林克受不了跟它干架。 看了一会热闹,林克千兵卫忽然捅了捅水滸林克,示意要跟他聊聊。 “我看了你分享的记忆,觉得你的有些思路需要调整。” 水滸林克立马正襟危坐:“大佬请指教。” “你是打算在水滸世界走工业路线的吧?” “是的,我还设计了发展规划,”水滸林克挠挠头,“拿下阳穀县作为基地,先改造工艺把钢铁產量提上来,然后发展蒸汽机。” “不妥不妥,”林克千兵卫摇著脑袋,“之前以为你的世界单纯只是北宋背景,谁知道是一百二十回版本的水滸传,那里面有存在著神仙,我感觉纯工业路线可能玩不转。” “啊?”水滸林克张大嘴巴,“意思是我可能会跟神仙们对上,那咋办?” “不急不急,我发现了更好的东西,”林克千兵卫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你那边的法术体系很有意思。” “有意思?”水滸林克有点不明所以。 “每个人体內都有炁,炁需要以念力来调动,从而引发体外自然能量的共鸣——我没说错吧?” 水滸林克点点头。 “你让时迁做的那个实验我看了——没有资质,也就是念力的普通人,通过合適的方法能够用符籙模擬施法,你对此有没有想法?” 水滸林克皱了皱眉:“有一点灵感,但模模糊糊的总是抓不住。” “你可以这么理解,符籙就是魔法阵。”林克千兵卫微笑起来,“一个具备汲取、转化、释放的结构完整的魔法阵。” “魔法阵?”水滸林克瞪大眼睛,紧接著恍然大悟:“对啊!符籙抽取体內的炁,进而释放固定的法术效果,我怎么没想到,真是……被思维定式给束缚了。” “你可以再深入一点,”林克千兵卫竖起指头,“符籙汲取的到底是炁,还是本来就存在於自然界里的能量?” 水滸林克怔住了,这个问题他真没想过,如果是后者的话,那……想像的空间可就大了去了。 “所以你回去以后除了修道提升个人战力以外,还要把重心放在符籙体系的解析上。” 林克千兵卫耐心地指导起来:“首先从初阶符籙开始,把完整的符文拆解成最基础的单元,找到每个单元对应的效用……” “再次,试验各种材料与符文的亲和程度,我可不信绘製符籙只能用符纸和硃砂。” “好的大佬,”水滸林克忙不迭点头记下,眼里带著期盼地问道,“然后呢?” 旁边响起一个声音:“你傻啊,大佬的意思是搞定上面几点后,你就能发展符文科技体系了。” “就是,这不比你原来计划的牛鼻大发了?” 原来他两人的討论吸引了其他林克们的注意,纷纷围过来听了半天,这会忍不住插嘴加入討论。 “试想一下,如果计划通……我靠,这是要在水滸里面玩战锤40k吧?” “大佬不愧是大佬,这种思路展开不是一般的开阔。” 眾人的七嘴八舌让水滸林克有点懵,怎么突然我就要打高端局了,明明开局是最弱的水滸传撒。 “之前判断有误,你那个世界可能等级不低,”魔法林克看著水滸林克说道,“都有九天玄女和天庭了,还能差到哪去,说不定比我的世界都高端。” 水滸林克想了想,觉得也是,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比气力还比不过武松,这就没地儿说理去。 就武松和鲁智深这俩货——真·挖掘机转世·龙门吊临凡。 “哦,对了,”林克千兵卫忽然想起了什么,提醒道,“你回去后最好搞一个专门的基地。” “在阳穀县城不行吗?” “肯定不行啊,你的目的是造反,不管是做实验还是练兵都不能放在县城里。”林克千兵卫摇摇头,“除非你现在就想撕破脸。” 闻言水滸林克思考起来,大佬说的没错,目前自己还需要阳穀知县顶在上面,有些事情就不能做的太明显,可是……在哪合適呢? 这时候皮卡丘林克突然叫了几声:“皮卡皮卡。” “誒?你说在景阳冈上建一个山寨?” 水滸林克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天才啊! 要知道在大宋城寨可不算稀罕事物,除了各地强人建立的山寨,还存在官方设立的堡寨,巡检司寨等单位。 而“知寨”则是被承认的官职名,一般有“文知寨”和“武知寨”的区分。 水滸传里,小李广荣所在的清风寨便是巡检司寨,而他本人的身份是官方任命的武知寨。 景阳冈盘踞在附近州县的交通要道上,地理位置极佳,如若建立起一座山寨,別的且不说,单纯为过路客商提供护卫,就是一笔源源不断的收入。 水滸林克在心里默默盘算著: 西门庆意欲造反的罪名必须得坐实,再叠加两次抓获梁山贼人的功劳,这样便能用“预防梁山报復”的理由去说服东平府设立景阳寨。 最好能把武松运作成景阳寨的知寨。 嗯,计划通! 好像离自己打造机械版水滸的目標又近了一步,而且攀的是更高端的符文科技树! 憧憬著未来,水滸林克脸上的笑容逐渐猥琐起来。 其他的林克们浑身恶寒,纷纷离他更远了些。 第34章 前往霍格沃茨 伦敦东区,入夏以来的炎热被一场早间的骤雨打断。 由於之前的旱情,路边曾经翠绿欲滴的草地变得枯黄,而突如其来的降水,便成了滋润万物的甘霖。 但路上的行人却不这么想,连续几个月的燥热让他们大多忘记了传统——隨身携带雨伞,所以一边咒骂著,一边寻找能够躲避雨水的地方。 今天是九月一日,霍格沃茨开学的日子。 一辆黑色的捷豹轿车稳稳地停在国王十字车站外面,车门打开,从里面下来一名金髮碧眼的少年。 “林克,別忘记你的行李。” “放心吧,妈妈。”林克·德怀恩一边回应,一边把箱子从轿车后备箱里拎出来。 “你自己去学校真的没问题吗?”德怀恩夫人看起来很忧虑,“毕竟那是……”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那是魔法学校,我们从没接触过的领域。” 林克有些无奈,只能安慰自己的母亲:“没事的,人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尝试,如果我待的不开心,可以申请从霍格沃茨退学。” 这个时候,驾驶位上的德怀恩先生回过头:“亲爱的,我们的孩子一直很有想法,他靠自己赚到的钱快要超过德怀恩家族的歷史积累了。” 丈夫说的是事实,德怀恩夫人不得不承认,林克的出色贯穿了整个少年时期,就不要说同龄人了,她身边的成年人都鲜有能与之相比的。 “去吧,我相信你在任何地方都能成为精英。”德怀恩先生微笑著说道,“我和你母亲等著你学期结束回家。” 告別了父母,林克看看手錶,现在是十点整,距离发车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於是不慌不忙地拎著箱子找到了九和十站台之间的第三根柱子。 旁边有一对推著行李车的母子,两人看见林克后先是看了他几眼,然后便表现的有些犹豫。 林克自我打量一番,恍然大悟:帅气的相貌,全身上下都是名牌,好一个英伦学院风的富家子弟形象。 而对方的穿著打扮则比较挑战普通人的审美,不出所料应该是巫师家庭,而且还得是跟麻瓜界接触不多的那种。 大概对方认为自己是个纯粹的麻瓜吧,不想暴露他们的真正身份。 林克冲他们友好地笑笑,乾脆一屁股坐在行李箱上,欣赏起对方左右为难的窘状来。 后来的人看见那对母子想撞柱子却不敢的模样,还有在旁边一直坏笑的林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於是也变得踟躕起来。 隨著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集聚在九又四分之三站台的人越来越多。 这个时候,林克拍拍屁股站起身,冲满头大汗的母子挥挥手,然后拎著箱子大步走向了柱子。 身后有短暂的鸦雀无声,紧接著响起一片咒骂。 从柱子穿过之后,眼前的景象变得与外界截然不同,仿佛整个世界瞬间切换了模式。 一辆红黑配色的蒸汽列车赫然停在站台里,车头处用醒目的顏色印著两行字: “霍格沃茨特快列车”,“5972”。 “为什么不是9527?”林克吐槽著,“这数字多吉利。” 有猫头鹰从头上飞过,脚下也时不时地跑出一些另类的小动物,比如蟾蜍和耗子。 根据林克上辈子对【哈利波特】世界的粗浅了解,这些应该是学生们的宠物。 只是一时间没看到有什么神奇动物,让他略有遗憾,还以为能看见蒲绒绒呢,听说这玩意在魔法界的女性中很受欢迎。 呜! 汽笛的声音迴荡在站台的每个角落,巨大如同怪物的蒸汽列车车头冒出浓烈的白烟,提醒著还在站台上的旅客们赶快登车。 上了火车之后,林克探头四处张望,內部结构与上辈子的臥铺车类似,一边是走廊,对面则是一排排带门的小包厢。 他拎著箱子往后一直走,想找个没人的地方,结果直到最后一节,都没有找到空著的,无奈只能拉开距离最近的包厢门。 还好里面只坐著一名女孩。 “你好,”林克礼貌地微笑著,“我可以坐这里吗?” 窗边的姑娘抬起了头,她有著一头淡金色长髮,眉眼之间透著一股子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儿,不管是表情还是说话的声音,都给人一种恍恍惚惚的感觉。 “我在看书,你找位置就好。” 女孩扬起手中的杂誌,封面上印著“唱唱反调”的字样,让人惊讶的是,她的杂誌是反著拿的。 “谢谢。” 林克放下行李,跟女孩打起招呼:“我叫林克,林克·德怀恩。” “卢娜·洛夫古德,你好。” 女孩友好地回应过后,便用顛倒的杂誌挡住自己的脸,不再出声了。 原来是她呀!林克脑海里浮现出相关的资料,拉文克劳的新生,绰號“疯姑娘”的卢娜,父亲是魔法界著名地摊杂誌《唱唱反调》的创办人和主编。 不过这形象跟原著里面差距可太大了,比电影里面还要更美更仙儿。 火车咣当咣当地往前开著,穿过密集的乡村,空旷的平原,窗外变换著不同的风景,车厢里一会洒满阳光,一会又是阴暗无光。 “唰啦!” 车厢门被拉开。 一只捲毛水獭……不对,一只顶著棕色自然卷的女生出现在车厢门口,身上的巫师袍在左胸的位置绣著个“直立狮子”的徽记。 那是格兰芬多学院的院徽。 女生看了一眼车厢里面,面露失望地转身便走,似乎急著在找什么东西。 在她关上门之前,林克说话了。 “学长,难道你的父母没教过你什么叫礼貌吗?” 女生转过头,脸上的表情意外里带著点生气,但还是开口道歉道:“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我叫赫敏·格兰杰。” “没关係。”林克回应道,心里却想著不愧是你啊,学霸小姐。 他早就发现了,原著出现过的人物在现实里跟电影中长得根本就不一样,光看脸的话只能靠猜谁是谁。 “你们是今年的新生吧,我想请问一下,”赫敏见对方很好说话,便继续问道,“有见过一个额头上有闪电疤痕和另一个红头髮的男生吗?” “不好意思,没见过。” 林克想了想,没把哈利波特与罗恩驾驶著飞天汽车,在列车屁股后面玩命追的事情说出来。 那汽车还是罗恩他爹私人改造出的违禁品,属於知法犯法了。 等赫敏失望地离开后没多久,卢娜忽然说道:“她说的应该是哈利波特。” “大家都说波特是救世主,在婴儿时就打败了神秘人——可我父亲却知道独家秘密,神秘人是因为研究古老的黑魔法被反噬。” 姑娘你接近真相了啊! 林克心里嘀嘀咕咕:不过不是黑魔法,而是来自哈利母亲的“爱盾”。 第35章 你瞅啥,斯內普教授 列车正沿著遍地牛羊的田野飞驰。 包厢里面气氛沉默,卢娜不怎么爱说话,注意力一直集中在拿著的杂誌上,这让林克感觉有些无聊,想搭话却找不到合適的话题,只能望著窗外的草场从眼前掠过。 大约十二点半左右,过道上传来一阵軲轆转动的声音,一个笑容可掬的女人推开包厢门。 “孩子们,要不要买些零食?” 两个回应声几乎同时响起: “巧克力蛙!”“比比多味豆!” 林克摸了一下脑袋,对卢娜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要不我请你吃多味豆?” “不用的,我自己买就好了。”卢娜掏出几枚银西可递给售货员。 她家里一点都不穷,要知道《唱唱反调》每一期的发行量都相当大,甚至超过了主流媒体《预言家日报》,充分证明不管在哪个国家,广大人民群眾都对地摊文学喜闻乐见。 拿到一个巧克力蛙后,林克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装,他对这玩意可好奇了。 主要是实物版的裸眼3d画片真心没见过。 一手拿著巧克力蛙,一手取出盒子里的画片,林克眨巴眨巴眼睛,画片上是一个老男人的半身像,大脑袋鋥光瓦亮,眼神阴鶩,胸前掛著一个亮闪闪的吊坠盒,表面雕刻著一条扭曲成s形的蛇。 画片下面印著人物的名字:萨拉查·斯莱特林。 林克:(▼ヘ▼#)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这老东西看一眼就觉得渗人! 他琢磨著要不要扔了这张画片,一个没注意手里的巧克力蛙就跳了出去,在车厢里来回蹦躂。 可能它有著一颗嚮往自由的心吧。 林克抓了几次都没成功,瞬间火大,抽出一根棍子劈头盖脸砸了过去,直到巧克力蛙变成一堆巧克力渣。 这一幕让对面的卢娜都看呆了,捏著多味豆的手停留在空中忘记往嘴里送。 “你拿著的是……魔杖吗?” 林克不著痕跡地將棍子在衣服上蹭蹭,然后別回到后腰处,面不改色地三连否认。 “这不是、我没有、別瞎说啊。” 卢娜点点头没有再问,拿起杂誌继续遮住脸。 只不过偶尔会將手放低一点,露出银色的大眼睛偷偷打量那个近在咫尺的男孩。 这个人好像比我还奇怪呢…… 终於,火车慢慢地减速,停在又黑又小的站台边,林克和卢娜走出包厢,匯入过道里的人流中。 外面黑漆漆一片,四个学院的级长们在站台上维持著秩序,一个身高如巨人般的男人举著一盏提灯高声叫道:“一年级新生!” “一年级新生上这儿来……一年级新生……” 很快男人前面便聚集起不少的小巫师,那些家里有高年级生的小巫师很快便认出了他——霍格沃茨的钥匙管理员,鲁伯·海格。 海格蓄满大鬍子的脸露著微笑:“人到齐了,跟我来吧,当心你们的脚底下。” 林克隨大流跟在队伍中,沿著小路来到一片黑色的湖泊前,对岸高高的山坡上耸立著一座巍峨的城堡。 远远望去,城堡上塔尖林立,一扇扇窗户在星空下闪烁著。 按照惯例,高年级的学生要搭乘马车,从正门去往霍格沃茨,刚入学的新生们,则要坐船经过黑湖进入学校。 这很难说是传承还是某种不可言说的仪式。 早就消失的卢娜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与林克搭上同一条船。 夜幕下,船队划过漆黑如帷幕的水面向前驶去,每条船上都有一盏吊灯,小巫师们一个个紧张加兴奋,想像著进入学校后的情景。 林克扒著船帮,探出头往湖面下看,试图找到一只传说是格兰芬多本人幻化而成的巨大乌贼,可惜乌贼爱潜水,他眼睛看了毛都没发现。 很快,小船载著他们抵达对岸,沿著隱蔽的水道来到地下码头。 新生们在海格的带领下又走了一段路,终於聚在城堡巨大的橡木门前。 接下来的工作便由麦格教授接手了,她是一位高挑的黑髮女巫,神情严肃不苟言笑。 大家先被带到了一间很小的空屋里面,麦格教授要提前交代些注意事项。 “欢迎你们来到霍格沃兹,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法学校之一。” “参加开学宴之前,学校要首先確定你们將进入哪一所学院就学,这是一项绵延千年的仪式,我们的四所学院分別是……” “好了,新生们,整理下你们的仪容和心情,待会我来接你们。”麦格教授拍拍手,“等候时请保持安静。” 她离开房间后,小巫师们才纷纷长出一口气。 “他们怎么能准確地把我们分到每个学院呢?”有人提出自己的疑问,“是有什么测试吗?” 有人惊恐地回答道:“我表哥跟我讲过,『逃脱巨怪的追捕』已经是连续十年的题目……” “而今年该轮到去偷巨怪的內裤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学生们人人自危,甚至有胆小的要被嚇哭。 林克捂脸——內裤的事先不提,每年都跟巨怪干上,人家多累啊。 这时麦格教授回来了,感觉现场气氛似乎有哪里不对,但也没多想,领著新生们去到了礼堂。 这地方是如此的富丽堂皇,高年级生们已经等候在四张长桌旁,天板黑的像天鹅绒,上面点缀著闪烁的群星,数百根蜡烛漂浮在头顶,照亮了一张张兴奋的面孔。 新生们纷纷张大嘴巴,就连林克也是如此——这可比电影里看过的带劲多了。 接下来便是固定流程,麦格教授將分院帽放在凳子上,后者也开始每年一次的演唱会。 趁分院帽吊嗓子的时间,林克抻著脖子观察起远处的主宾席,猜测著每一个人的身份。 坐在中央大金椅上的不用怀疑,肯定是邓布利多……老头精神很好嘛,只是感觉稍微有点坐不住,眼角偶尔会往大门方向飘。 左手边那个男巫是谁?穿的里胡哨不说,还一直咧嘴亮出大白牙,这么骚包八成是吉德罗·洛哈特没跑了。 长得確实很帅,但跟我比还是差点意思——林克心里默默给出评价。 咦?鹰鉤鼻,皮肤蜡黄,头髮起码一个月没洗……这不是我那斯內普教授吗? 林克心里嘀嘀咕咕:不是,你盯著我干啥?还有表情整这么复杂,一会迷惘一会咬牙的。 咋滴咱俩有缘啊? “林克?林克?” 耳边响起一个声音,紧接著有人捅了捅他。 第36章 斯莱特林公敌 “嗯,怎么了,卢娜?” 林克转过头,发现原本喧闹的礼堂不知何时已经安静下来,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包括但不限於新生、高年级生、主宾席的眾教授,以及…… 面色不善的麦格教授,和她手里拿著的分院帽。 “林克·德怀恩!”麦格教授第六次喊出他的名字,“过来分院。” “来了来了。”林克小跑著到了凳子前面,毫无愧色地坐下。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分院帽扣在了林克的头上。 “我是去格兰芬多,格兰芬多,还是格兰芬多呢?”林克心里默念著,“实在不行,拉文克劳也勉强,毕竟我这么智慧,帅气,无畏,渊博,努力……” “嗤!”脑海里似乎有一声轻笑响起。 “毫无疑问!斯莱特林!”分院帽用响彻全场的声音喊道。 我擦!你故意的吧! 分院帽:┐(『~`;)┌ 让你去其他学院我以后就没公信力了。 林克勃然大怒:“你敢不敢再分一次?” 分院帽別过脸去,懒得搭理他。 “去你学院那边,”麦格教授板著脸说道,“別耽误其他人分院。”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林克忿忿不平,但又无可奈何,只能往斯莱特林学院的长桌走。 没有惯例的欢呼和鼓掌,大半个斯莱特林长桌都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在高年级学生复杂的目光中,他隨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马尔福少爷作为二年级学生的代表,对自己学院这一出感到不明所以,忍不住问坐在旁边的级长:“怎么回事?” “斯莱特林是纯血家族的大本营,从建校时一直延续至今,”马库斯·弗林特面色严肃地说道,“后来降低了標准,混血巫师也被允许进入学院。” “但是你有听说哪个巫师家族姓『德怀恩』的吗?” 马尔福仔细回忆了片刻,摇摇头表示没有。 “你再看他手腕上是什么?”马库斯以下巴示意。 “某种奇怪的魔法装置吗?” “那东西叫手錶,”马库斯颇有些头疼,“是麻瓜们用来看时间的工具。” 马尔福少爷大惊:“你的意思他是个泥巴种?” “没错,很多人都猜出来了……斯莱特林以后要热闹起来了,该死的,我可不想本学年被一直扣学院分!” 隨著林克的身份被传开,长桌上的窃窃私语变得越来越多,投在他身上的视线大部分都不怀好意。 另外三个学院的学生们都看傻了,从来没见过一个新生刚入学就能收穫如此多的敌意,而且还都是自己学院的人。 林克垂著头,旁若无人地修剪著自己的指甲,心里面却冷笑连连。 “可悲的小蛇们吶,最好別惹我,否则非让你们认识认识斯莱特林的王!” 主宾席上,邓布利多饶有兴趣地观察著被孤立的林克,看了一会后扭头找到斯內普,开了个玩笑。 “你们以后还能拿到学院杯吗?” 斯內普紧绷著脸:“这並不好笑,邓布利多。” “但我觉得你对他很感兴趣,从刚才就一直盯著看。”邓布利多似乎笑了一下,“甚至给我一种你在看波特先生的错觉。” “我想你是老糊涂了。”斯內普嘲讽了一句。 “啊,我好像明白了,这孩子的眼睛与波特几乎一模一样……” 斯內普面无表情,一双眼睛古井无波:“如果你还想我待在凤凰社的话……” “开个玩笑,抱歉,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咳了两声,饮下一大杯南瓜汁,隨后便等著分院仪式结束。 很快,新入学的小巫师们去到了各自的学院区,麦格教授捲起羊皮纸,冲主宾席点点头。 阿不思·邓布利多笑容满面地站起来,张开双臂,似乎今年的这批学生让他格外满意。 “欢迎大家来霍格沃茨开始新的学年!” “今年的分院仪式似乎结束的要迟一些,”邓布利多调皮地眨下眼睛,“那就让宴会开始吧。” 下一秒,所有长桌上就堆满了食物,仿佛它们是被看不见的手从別处搬运过来的。 小巫师们早就饿了,此时纷纷欢呼出声,一个个开启炫饭模式。 与其他三个学院热烈的气氛不同,斯莱特林这桌显得颇为沉闷,高年级生咬牙切齿地瞪著大快朵颐的林克,低年级学生则嚇得大气不敢出。 专心乾饭的林克才不管那么多,面前的食物样样都很好吃,谁说英格兰是美食荒漠的,你看人霍格沃茨里家养小精灵的手艺就很好嘛。 他正准备再拿一块烤牛肉,却不防桌子上面突然钻出一个脑袋,唬得他差点拍上去一张符籙。 好吧,这里是哈利波特世界,没符籙这种东西,思维惯性了属於是。 “你好,我是差点没头的尼克,”那个半透明带点珍珠白的脑袋自我介绍起来,“格兰芬多学院的常驻幽灵。” 林克谨慎地回应道:“下头男尼……我是说尼克先生,你来我们学院干嘛?” “啊,我听血人巴罗说斯莱特林学院收了一位麻瓜出身的小巫师,”尼克热情洋溢地解释道,“所以过来看看稀罕事。” 血人巴罗,是斯莱特林学院的常驻幽灵,此时正坐在马尔福旁边,瞪著眼睛往这边看,配合著它枯槁的容貌,以及沾满银色血斑的长袍,显得阴森可怖。 马尔福都快哭了,但又没办法调座位,看的林克心里直乐呵。 “不光是我,学校里的幽灵们大部分都来了。”尼克示意林克往上看。 只见几十个幽灵漂浮在斯莱特林学院长桌上的半空中,也不吭声,就这么静悄悄地打量著林克。 林克感觉自己后背都有点发凉,赶紧低头乾饭,突然觉得好像有哪不对劲。 他一抬头就看到了前面只露著个头,衝著自己傻笑的尼克,和他之间隔著一个装著饭菜的盘子。 林克嘴角瞬间就抽动了两下,赶紧低头又扒了几口饭,再次抬头…… 面前的尼克:笑貌犹存.jpg。 头顶的幽灵:音容宛在.jpg。 尼玛,我在霍格沃茨吃了顿灵堂聚餐! 第37章 新的林克是只王八 晚宴接近尾声的时候,林克注意到霍格沃茨的学校管理员,阿格斯·费尔奇来到邓布利多身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老校长的脸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他对斯內普说了几句话,后者点点头,站起来离开礼堂。 大约十分钟左右时间,斯內普回来了,脸上似乎掛著嘲弄的笑容,叫上麦格后两人又匆匆走了。 哦豁,八成是勇闯天涯的哈利和罗恩抵达学校了。 无辜的汽车,柔弱的打人柳,祝福你们没事…… 林克揶揄地想著,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原来是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男孩,他们满头红髮,从身上穿著的学院服判断,应该是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兄弟。 两人见林克周围空著一大片,很自来熟地挨著他一左一右坐下,开始自我介绍。 “嘿,我是弗雷迪,他叫乔治。” “我们刚才听说有个麻瓜出身者进了蛇院,所以来打个招呼。” “你们好,我是林克·德怀恩。”林克用彆扭的姿势分別和两个韦斯莱握手,“你俩是格兰芬多的学生,来我这是不是不太合適。” “无所谓了,我们与斯莱特林本来就不对付。”乔治打了个响指。 弗莱迪接著他的话说道:“不过哥们你就惨了,刚入学就成了学院公敌,以后可得要小心。” 最后两人一起冲林克眨眨眼睛:“需要帮忙儘管说,估计其他三个学院想看……嗯,是想帮你的人很多。” 你就直说吧,大家想看蛇院內訌的乐子! 林克隱蔽地扯下嘴角,但人家特意跑过来表达善意,自己总不好不给面子,於是诚恳地向对方做出感谢。 直到宴会结束,哈利与罗恩也没现身,让心念念的林克好生失望。 级长们领著小巫师们回到自家学院的公共休息室,开始为新生们分配寢室。 四个学院的宿舍各有其特色: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最高,斯莱特林最低,赫奇帕奇最容易饿(挨著学校厨房)。 鑑於斯莱特林那固执的血统理念,因此大部分时间学生的数量都是全校垫底,带来的好处便是寢室单间眾多,每人占一间还有空余。 林克站在写有自己名字的寢室门口,脸上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这间寢室面积虽然不小,但里面的空气潮湿,墙面不少地方都有渗水的痕跡。 由於位置在黑湖下方,即便在白天也显得光线幽暗,隔著窗户还能看见游曳著的水中生物,其中不乏一些外形奇怪狰狞的。 比如那个灰绿色皮肤,满嘴尖牙利齿,拿著一把三叉戟的不明生物,正贴著窗户玻璃往房间里窥视,下半身的鱼尾在水中摆来摆去。 我擦,这货绝对不是人鱼……不是人鱼! 林克被噁心坏了,气沉丹田大喝一声:“你瞅啥?” 不明生物嚇了一跳,举起三叉戟摆出威胁的姿態,嘴里发出一连串意义不明的咒骂声。 嘿!给你脸了是吧——林克从腰间拔出棍子。 “萤光闪烁!” 魔力瞬间被引动,一道足有碗口粗的强烈白光从短棍顶端射了出来,整间寢室里突然光芒大盛,跟有人往里面丟了个闪光弹差不多。 不明生物立刻惨叫起来,三叉戟也不要了,捂著眼睛拼命地向远处游走。 现在就能使出魔咒,是因为在收到通知书后,林克就去对角巷购买了入学所需的课本和必备用品,不仅如此,他还买了一些高年级用到的教材。 开学前一个月时间,他几乎足不出户,通读过手头上全部的书籍,尤其是《標准咒语》系列的七本,里面的咒语掌握的七七八八,所差的就是火候。 主要是他一直都在练习无杖无声施法,没別的原因,他那魔杖拿出来太丟人。 好傢伙,谁家的魔杖又粗又长,不解释的话还以为是根短棍,挥舞起来能虎虎生风,哪怕使不出魔法还能把人揍得满脸桃开。 妥妥的就是【真·物理法器】唄。 当初自己从魔杖店出来时,老板奥利凡德捂著脸追上来,千叮嚀万嘱咐地不让他透露从哪买的魔杖,不但没收钱还倒贴了十个金加隆的封口费。 “这老x登,说什么『魔杖选择巫师』,给我一根当学徒时做的棍子是几个意思?” 林克嘴里骂骂咧咧,收拾好床铺被褥,简单洗漱之后,就准备上床休息了。 他今天又是坐船又是走路,也就是仰仗著其他林克们分享的身体素质(在魔法世界打过折),才没感觉有多累。 但自己目前是斯莱特林的公敌,不知道那些小蛇们憋著什么坏呢,所以要养足精神应付第二天的挑战。 ………… 还是熟悉的忽忽悠悠,熟悉的宏伟大厅。 “兄弟,快过来,有新人了。”有林克见他来了,挥手招呼道。 有段时间没新人出现了,所以最近林克们来这里也就是跟老熟人摆摆龙门阵,敘个旧扯个淡啥的。 “来了,来了。” 魔法……现在该叫霍格沃茨林克了,凑到近处看见几个人正在围观一只蓝色的小可爱。 “呲水王八?” “是杰尼龟啦!” 霍格沃茨林克大惊:“你能说话?那黄皮耗子咋不会呢,你俩不都是宝可梦吗?” “根本不一样,我来自【精灵宝可梦】世界,”杰尼龟林克指著自己解释道,“那只皮卡丘是电影【大侦探皮卡丘】里面的。” 分的这么清的吗?一眾林克嘁嘁喳喳討论起来。 “也就是说,不管原著、同人、二创,甚至单纯的恶搞,都有可能衍生出独立的世界嘍?” “很有可能,感觉自己又增加了重要的知识点。” “想像一下,要是我们有人穿越到【龙珠】和【银魂】里面,分別变成弗利萨与普利萨,俩人见面的时候会不会当场得死一个?” “嗯……” 林克们仰脸想了一会,觉得这场面好刺激,好期待,好想看。 该怎么说呢,吃瓜都想吃到自己头上,不愧是把“乐子”刻在基因里的林克。 “好了,分享的时候到了,大家都去触碰黑石吧。” 武侠林克拍拍手说道。 第38章 斯內普疯了 林克们睁开眼睛,刚才经歷了呲水王八的一生,脱离之后还有点恍惚。 “又是狼又是王八,感觉我这辈子都找不到做人的乐趣了。”林太狼仰头望天四十五度,语气里充满了唏嘘。 “少来,足球大佬分享的小电影你可没少看。”武侠林克毫不留情面地拆穿他。 “有什么用呢?”林太狼立马变得垂头丧气,“撑死眼,饿死x。” “那足球大佬下次更新你还追番吗?” “必须的啊!” 奈良林克看著自己的手,好奇地问道:“我现在有了雷和水两种查克拉属性,你们有什么变化吗?” “哥们你不会要出血继限界了吧?”霍格沃茨林克惊讶道,“我记得是什么来著,嵐遁吗?” “忘了,”奈良林克挠挠头,“你们谁见到足球大佬记得让他帮我翻翻原著。” 武侠林克在旁边羡慕得流口水,用袖子擦了把嘴角:“你们的世界都有超凡力量,哪像我,虽然零零发无厘头,但归根到底还是武侠。” “你那边过去多久了?” “从头回见面到现在才俩月,天天跟著师父给那些女人看病。”武侠林克抱怨道,“也不知道叶孤城他们啥时候决战紫禁之巔,我等著学天外飞仙呢。” “保龙一族都是代代传承,好傢伙,原来我这一脉祖传的只有医术和机关术。” “更可恨的是,零零发他就学了妇科,剩下的科目直接让我自学……臥槽,整整一屋子的书啊!!!” 听著武侠林克在那里淒悽惨惨戚戚,其他的林克们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场聚会最终在沉闷的氛围里结束。 ………… 霍格沃茨美好的一天是从早餐开始的。 家养小精灵们准备的饭食种类丰富,四个学院的长桌上摆满了粥、醃鯡鱼、麵包、鸡蛋和咸肉。 林克很容易就看到了存在感异常高涨的罗恩·韦斯莱,作为乾饭小能手的他正在胡吃海塞,完全忽视了旁边赫敏要杀人的目光。 “能不能別吃了,你就不为昨天的事感到羞愧吗?”学霸小姐抡起课本在罗恩身上砸了几下,“万一路上掉下来了怎么办?” “可是我们平安到了学校。”戴著圆眼镜的哈利·波特訕訕辩解著,“受伤的只有那辆车,它当时好像很生气。” 格兰芬多作死……不,黄金三人组终於胜利会师了——林克嘖嘖两声,就不再关注他们。 他看过课程表,今天的头一节课便是魔药课,作为斯莱特林的一员,在自己院长的课堂上迟到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三下五除二对付完早餐,林克刚站起来就听见格兰芬多那桌传来惊呼声。 他伸头看过去,只见罗恩满脸惊恐,手里拿著一个红色信封,四个角在呼呼冒烟。 “快打开你的吼叫信!”旁边一名胖乎乎的男生催促著。 罗恩颤抖著撕开信封,转瞬间巨大的响声充满整个礼堂,把天板上的灰尘都震落了下来。 “罗恩·韦斯莱……balabala……”(大概意思就是败家玩意儿,给你爹找了大麻烦,以后再不老实学都不让你上) 林克耸耸肩,独自一人前往魔药课教室。 教室位於一间地下房间里,比城堡主楼阴冷得多,装修风格那叫一个太平间,沿墙摆满了玻璃罐子,里面泡著各式各样的动物標本,其中不乏单独的器官,包括大脑、眼睛…… 在这里上课,学生们经常后背发凉,因为总觉得有脏东西盯著你。 一年级的小巫师们哪见过这个呀,从进门后就瑟瑟发抖。 在惶惶不安的氛围中,砰一声响,教室门被大力推……也有可能是踹开,从头到脚一身黑的斯內普走路带风,闯进了教室。 老蝙蝠走上讲台后,用阴冷的目光环视一圈,並悄悄地活动了下右脚。 但这个小动作被林克敏锐地捕捉到。 “魔药学不需要你乱挥魔杖,也不需要你瞎念咒语,所以我想你们没人懂得欣赏,魔药製作这门深奥的科学和精密的工艺。” 斯內普说话声音並不高,但却有让教室秩序井然的威慑力。 “……我可以教你们如何混乱心智,如何迷惑感官;我会教你们贏取名声,酿造辉煌;甚至能教你们如何长生不老……” 就吹吧——林克撇了撇嘴,我能诸天分享都不敢说自己长生不老。 斯內普教授继续说著开场白,下面鸦雀无声,按照套路,他马上就要抽取一个人进行提问。 这届一年级生还算正常,像赫敏·格兰杰那种爱出风头的完全就是异类,斯內普隱隱產生了一丝畅快,就在这时,他看到了林克那张如萤火虫般出眾的脸。 麻瓜出身者,却被分到斯莱特林——斯內普合上点名册,他不討厌长得帅的人,也没有坚定地信仰纯血论,但是这个货有一双与哈利同款的眼睛…… 不能原谅! “林克·德怀恩!” “如果我把水仙根粉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林克感觉很无奈,他没想到第一个找麻烦的斯莱特林居然是自己家的学院院长。 “生死水,教授,是一种强效安眠药。” 斯內普挑了挑眉毛,没有停止提问:“回答我,舟形乌头和狼性乌头有什么区別?” “没任何区別。” 斯內普有一丁点的惊讶,但刚才的问题並不难,提前预习过课本就会知道,所以他接下来上了难度。 “如果要为一个人解除他所中的混合毒,根据戈巴洛特第三定律,你应该怎么做?” 这已经是非常超纲的內容了,斯內普开始期待看到对方脸上迷茫的神情。 可惜回应他的只有林克平淡的声音。 “只需要在嗓子里塞入一块粪石。” 斯內普一愣,继而不自觉地產生了一些欣喜,难道学院里出现了一名魔药学天才? “斯莱特林加十分!” 加过分后,斯內普稍微冷静了些,觉得有必要继续验证。 於是课堂上响起两人接连不断的问答声。 “製作复方药剂需要哪些材料,如何完美地配置出来?” “教授,所需材料是……,製作流程分別……” “斯莱特林加三十分!” “说出福灵剂的配方。” “好的教授……” “斯莱特林加五十分!” “关於独角兽尾毛的药用价值是?” “……” “加一百分!” “一百一十分!” “一百五十分!” “两百七十分!” ………… 此时还待在大礼堂里面的学生,有一个算一个,望著位於教职工席右侧,用来计算学院分的巨大沙漏,瞠目结舌,呆若木鸡,纷纷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大问题。 代表斯莱特林学院的沙漏中,大量的绿色宝石像暴雨倾盆一样,疯狂地往下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堆成一座小山。 第39章 初见金妮 天才遇见天才,时间总会流逝得很快。 当斯內普恢復理智后,发现这节课已经过去一半,新生们连课本都还没掀开,而笔记却记了十几页。 拋开个人品性和师德不谈,西弗勒斯·斯內普的实力確实对得起魔药大师这个称號。 “今天我会教你们配置一种治疗癤子的简单药水。” 斯內普整理好心情,开始淡定地讲解起製作流程和注意事项。 谈不上事无巨细,但要点却一个不落,按照他说的步骤操作基本上就不会出问题。 可总有几个学生粗心大意,要么弄错材料的份量,要么手法不標准,结果引发了一场小小的课堂混乱。 因为严格意义上讲,製作魔药的过程相当於一场小型仪式,需要有魔力的介入,麻瓜们即便照本宣科也做不出魔药。 这便是魔药和草药的最大区別。 而小巫师们的魔力通常不稳定,再加上操作上的偏差,做出不合格的魔药属於正常现象,极个別的还能把成品搞出爆炸效果。 就比如著名的爆破狂人,格兰芬多二年级生,西莫·斐尼甘。 而林克有著诸天分享的优势,自身的魔力储备丰厚,身体和心理素质极强,顺理成章做出了完美的成品。 斯內普看过后,忍不住又给蛇院加了五十分。 下课后,斯內普像个老蝙蝠一样飘走了,不知道是这节课上的太累,还是急著去休息室跟其他教师炫耀。 肯定不可能是后者,我斯教最討厌的就是爱出风头的人。 魔药课属於大课,通常是两个学院一起上课,今天上午的课堂让蛇院和狮院的新生们大为震撼,他们甩著记笔记记到酸痛的手臂,相互议论著走向大礼堂。 已经有格兰芬多的小巫师尝试著与林克打起招呼,考虑到两个学院常年不对付的传统,这称得上是个好兆头。 因为是开学第一天,学校安排的课程不多,而每个学院的级长都在昨晚严厉告诫过新生,在还未熟悉城堡结构的前提下,单独閒逛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所以大礼堂就成为最適合一年级生课后聚集的地点。 当新生们三三两两跨进礼堂后,发现里面早就有了大批的学生,仿佛全校在这会没课的人都来了,不管是高年级还是低年级,都在大声地谈论著什么。 “学长,你们在干嘛?”有格兰芬多的学生挤到认识的人旁边,好奇地问道。 “你看那边的计分沙漏。”高年级生指著教职工席的右边。 四个巨大的沙漏里,那一抹绿色几乎闪瞎了所有人的眼。 “大家都在猜这东西是不是坏了,但我不这么认为,”高年级生面色严肃地说著,“我猜是斯內普教授主动辞职,校长一开心就给蛇院加了分数。” 呃……这名小狮子回忆起魔药课上的情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学长,教授他没辞职……实际上刚才……” 没过多久,礼堂里爆发出足以掀翻天板的惊呼声。 ………… 教师休息室內。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矮墩墩的斯普劳特教授换好外套,对仍在描述课堂见闻的魔药学教授说道: “西弗勒斯,我承认斯莱特林的学生很优秀,但你已经说过五遍了……” “如果那个德怀恩有很高的魔药天赋,相信他在草药学上也不会差,明天上课时我会见识到的。” 教授魔咒学的弗立维教授笑著插嘴:“一个一年级的小巫师被西弗勒斯夸成这样,倒是少见。” 他说著便打趣起来:“看来去年丟掉学院杯让你耿耿於怀,现在突然冒出个优秀生,肯定没少加分吧?” 斯內普的脸突然僵住,现在静下心来回想,自己在上课时似乎有点忘乎所以,学院分加的奔放过头了……邓布利多该不会找自己单聊吧? 仿佛是印证心中所思,休息室墙上掛著画框里忽然传出声音:“斯內普教授,校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 林克独自一人走在霍格沃茨城堡中,並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引发討论话题的核心人物,他这会正在寻找“有求必应屋”。 在城堡里面有很多奇特的地方,譬如打人柳下面的密道,某间永远都打不开门的教室,与当日天气保持一致的天板等等。 有求必应屋是当中最为神奇的。 它也被叫做“来去屋”,当它出现的时候,里面的设施总是能够恰好符合求助者的需要,会根据进入的人数自动调整尺寸,並且还能对城堡內的物品进行徵用。 当初在看《哈利波特》系列电影时,林克对这间屋子就好奇得紧,来了霍格沃茨后自然要亲身体会。 另外,他的確也需要一个独立的空间,用来做研究和练习。 別问为什么不在蛇院寢室,问就是採光差、小人多、待久了容易得风湿。 “但问题是在几楼呢?” 林克嘀嘀咕咕著,以他上辈子的粗浅了解,大事件倒是能勉强回忆起来,至於细节就甭指望了。 依稀记得是在一副绘製著“巨怪跳芭蕾舞”的掛毯附近……没办法,只能一层一层的找。 在经过变形课教室的时候,林克刻意站在门外偷听,麦格教授在里面指导格兰芬多的二年级学生,他们要把一只甲虫变成纽扣。 不出所料只有学霸小姐最快成功,貌似罗恩·韦斯莱还被训斥了几句。 看了看手錶,发现时间接近中午,林克想了想觉得也不急於一时,於是折返往礼堂的方向走。 可就在转过走廊拐角的时候,被一名脚步匆匆的女孩撞个满怀。 女孩的头髮红的像火,容貌精致,怀里抱著的书本掉的满地都是。 这女孩身上透著一股不知从何而来的紧张,直接就蹲下去捡东西。 直到林克帮她把书都收拢好,女孩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要道歉。 “对,对不起,德怀恩同学。”女孩看清楚林克的相貌,显得更慌张了,“我不是故意的。” “哦,没事,”林克隨口回应著,“你认识我?” 女孩穿著格兰芬多学院的长袍,看著他说道:“上午我们一起上的魔药课,我在你左边的桌子。” “啊!”林克做恍然大悟状,指著女孩,“你是,是……” 十秒钟后,面对女孩困惑的眼神,林克表情相当自然地说道:“请问你是谁?” “我叫金妮,金妮·韦斯莱,”红髮女孩呆呆地说出自己的名字,过了半天才仿佛反应过来似的,近乎自言自语地小声说道,“我先走了。” 看著金妮落寂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末端,林克挠了挠头,没想明白自己到底哪惹她不高兴了。 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地上静静地躺著一本小小的、薄薄的书。 第40章 没AC数的马尔福 有那么一瞬间,林克怀疑自己是不是拿错了救世主的剧本。 不是哥们,什么意思啊? 笔记本,还是从金妮手里落下的! 没记错的话这玩意是魂器吧! 谨慎起见,林克摆出一个亚洲蹲的姿势,小心翼翼地打量著这本封皮褪色的笔记,看到在封皮底部写著一个名字:t.m.里德尔。 “m后面再加个d多好,简直逼死强迫症。” 林克习惯性地吐槽一句,他当然是在说笑,毕竟人家光头大佬,二代黑魔王的真名就叫“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好吧,现在確定了,笔记本里面藏著一个青春版的伏地魔——鼻子还没变成双孔插座。 所以,捡还是不捡,这是个问题。 安全第一!林克很快便作出决定,抄起笔记本揣进长袍里,吹著口哨施施然地往一楼去了。 区区一块灵魂碎片,还是十六岁时的伏地魔,不足为惧。 而且,他在上了一节魔药课后,发现自己对这门学科还……挺感兴趣的,现在看见笔记本自然联想到密室里的蛇怪。 蛇怪,那可浑身都是宝啊! ………… 位於三楼的校长办公室是一个宽敞美丽的圆形房间。 这里摆放了许多稀奇古怪的银器,旋转著不断喷出小股的烟雾,墙上掛满了肖像画,有男有女,他们都在相框里轻轻地打著呼嚕。 斯內普目不斜视盯著搁放在办公桌旁边的分院帽,心里却在盘算著待会该怎么给学院分暴涨找个恰当的理由。 “吃了吗,教授?”分院帽大概觉得彆扭,突然开口问道。 “还没……” 魔药学教授下意识回应道,也有些尷尬,便扭头看向了另一边。 那里竖著一根镀金棲枝,上面蹲著一只半死不活的大鸟,迎著他的目光有气无力地叫了几声,紧接著身上呼地冒出明亮的火焰,没一会便化为一堆灰烬。 斯內普:“……” 恰好这个时候邓布利多推门进来:“抱歉让你久等了,西弗勒斯……咦,你眼睛怎么了?” 斯內普瞪著通红的双眼:“我没事。” “好吧,”邓布利多在办公桌后面坐下,十指交叉,“那接下来我们好好谈谈,关於今天斯莱特林涨了一千多学院分的事情。” “我注意到你为德怀恩同学加了九百七十分,对此有什么解释……啊,你別哭,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这是哭吗?”斯內普几乎是吼出来的,“刚才被你的凤凰闪到眼了!” “不要激动,这可不像你的作风,西弗勒斯,”邓布利多一只手下压,“那位德怀恩同学,是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不要跟我说是因为他的眼睛,你对哈利都没这么优待过。” 斯內普的脸立马就拉下来了,好一会才慢慢说道:“他在魔药学方面是个天才。” “跟你比起来呢?” “和当年的我旗鼓相当。”斯內普骄傲地扬起下巴,“我必须承认这点。” 邓布利多瞬间產生了兴趣,有种想去看看怎么个事儿的衝动。 “好吧,即便他凭实力挣到了学院分,但这次的影响很恶劣,所以我必须做出相应的措施。” 斯內普马上急眼了:“你想取消掉我们的分数?” “不至於,”邓布利多摆摆手,“这不符合霍格沃茨的传统。” 斯內普看著他,又狐疑地问道:“上学年末你强行给格兰芬多加分,这学期不会还打这主意吧?” “绝无可能!”邓布利多果断否认,“我的意思是从今天开始到学年结束,禁止你再为德怀恩同学加学院分。” 斯內普想了想后点头:“我没意见。” 老校长则回了一个笑眯眯的表情,同时隱蔽地往墙上瞟了一眼。 呵呵,西弗勒斯啊,整个学校的画像都是我的眼线,你不会知道蛇院的高年级生们在密谋著什么的。 ………… 午餐时间,与昨天没什么两样,林克身边一个斯莱特林学生都没有。 但是有小狮子们自发地宣传,他拿学院分的彪悍壮举已经广泛地传到了几乎每一个人的耳朵里,特意跑来看他的人络绎不绝。 其中有一些感情丰富的学姐,见他被自己学院孤立,在欣赏过他帅气逼人的脸庞后,纷纷流下了同情的泪水。 林克:能不能给可爱的学弟来点实际的,比如十几个温暖的怀抱。 “嘿,哥们,今天你太能出风头了。”弗雷德一屁股坐到旁边,浮夸的说道。 右边的乔治捅了捅林克,压低声音问道:“说实话,是不是斯內普和你串通好的。” “怎么可能,”林克矢口否认道,“你俩好好想想,教授平时是什么做派?” 韦斯莱双胞胎还就真照做了,片刻之后,同时打了个冷战。 “不行了,我浑身发冷。”乔治面色苍白。 “梅林的四角裤啊,我要吐出来了。”弗雷德表现得也不遑多让。 “所以你真靠实力赚得学院分?” 林克淡定地喝了一口南瓜汁:“我自学过部分高年级的课程。” 双胞胎同时翘起四根大拇指,由衷感嘆:“牛鼻!” “哎,那不德拉科吗,他衝著你来了。” 林克抬头一看,就见马尔福家的小少爷带著两个跟班,往自己这边走。 乔治拍拍林克的肩膀:“我们先撤了,还是那句话,需要帮忙儘管说。” 双胞胎在马尔福不善的注视中离开了,后者来到林克旁边,居高临下地注视著他。 “整个礼堂的人都在议论,说你为斯莱特林提前贏下了学院杯,这么说,你真有几分本事了,对吧?” 林克没吭声,等著他的下文。 “干得不错。”马尔福轻轻咳了一声,“我的意思是,你有资格做我的跟班。” 林克:“?” 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天生邪恶的马尔福小鬼。 马尔福看著跟前的林克,他过来之前就设计好了自己的身份——一个身份高贵且怀著善意的拯救者。 身为28纯血家族中的一员,德拉科.马尔福的確不喜欢麻瓜出身的巫师,但马尔福家族屹立巫师界这么多年,靠的就是一手底线灵活。 如果这名巫师不那么爱出风头,自身又有实力,而且还长得帅的话,马尔福觉得自己的胸襟可以適当地变得开阔些。 “做我的跟班吧,”马尔福又重复了一遍,“我会帮你跟学长们求情。” “作为回报,未来你要协助我成为霍格沃茨的王。” 啥玩意?林克勃然大怒,你想当我爹? 第41章 衝突 作为內定的蛇院之王(自己定的),林克面对马尔福的当面跳脸,觉得是可忍孰不可忍,哪怕叔能忍婶也忍不了。 还有,霍格沃茨的王是什么头衔,我大斯莱特林学院满足不了你吗? mdzz,必须狠狠抽之! 马尔福对林克看著自己的目光很熟悉——通常这种眼神都是自己面对蠢货时用的。 “我不想跟白痴待一起,因为会被传染。”林克冷冷地说道。 马尔福的血压一下子上来了,苍白的脸涨的通红,接著就听到那个英俊的男孩继续开口嘲讽。 “我要是你的两个跟班,会特別小心,”林克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德拉科你真不是个东西,人家本来就傻,你tm还天天让他俩跟著,是怕克拉布和高尔的智商不够低吗?” balabala……balabala…… 林克那小嘴像抹了开塞露似的,慢条斯理地口吐芬芳,整个礼堂里洋溢起鸟语香。 周围的小巫师们都惊著了,崇拜之情滔滔不绝,恨不得纳头就拜,现场学习这门语言艺术。 马尔福被骂得几乎要背过气,好歹缓一缓后见两个跟班挠著头一副听不懂的模样,差点又背过去。 “你俩是白痴吗,揍他!” “你们確定要打架?”林克冷笑著说,“在学校礼堂这里?” 这话让马尔福充血的大脑稍微降了一点温度,可站在他左边的克拉布,已经抽出魔杖指著林克,自信地大声念起魔咒。 “昏昏……” 克拉布只说出一个单词,紧接著便“嗷”的一声捂住肚子倒下,臃肿的身体趴在地上蜷缩成一只煮熟的大虾。 没有人看清楚刚才的一瞬间发生了什么,只见克拉布的魔杖被林克握在手里,后者脸上带著讥笑,很隨意地將魔杖撅成两截。 看见被扔到脚边的魔杖,哪怕高尔智商再低也意识到了危险,但只是眨了下眼,林克就已经到了跟前,又一个上鉤拳打在他的下巴上。 咣,高尔也被秒了。 马尔福目瞪口呆,跟班们被打倒,下一个便轮到自己了,此时大脑催促著身体赶快逃走,两条腿却无论如何迈不出步子。 “德怀恩……”马尔福惊恐地叫道,“这里是大礼堂,禁止斗殴。” 林克走过来,亲密地搂著他的肩膀,用诚恳的语气说道:“我只是单方面的殴打你们,所以不算斗殴……” 然后他扭头问周围的小巫师:“你们说对吗?” 吃瓜群眾们瞬间化身成为点头鵪鶉,甚至还有不嫌事儿大的煽风点火。 “刚才我都看到了,”弗雷德·韦斯莱大声说著,“克拉布要对你用不可饶恕咒!” 被挟持著的马尔福顿时怒目相向——那明明是昏迷咒! 乔治在人群中帮腔:“没错,他想用钻心咒对付林克同学!” 所有人:(⊙_☉) 不是,你確定克拉布有这个能耐? “对呀,我只是正当防卫。”林克狞笑著把拳头扳的咯吱作响。 可怜的马尔福这时双脚都在发抖,乞求的目光投向长桌远端的蛇院高年级生,但得到的只有冰冷的漠视。 林克在他耳边轻轻说道:“你想怎么去校医务室,走著还是爬著?” 马尔福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幸运的是,两位教授的出现拯救了他接下来的命运。 见到是麦格教授到来,小巫师们自觉地分开让出道路,她后面跟著一只蝴蝶……洛哈特教授。 “教授!”马尔福激动到嚎啕大哭,连滚带爬到麦格脚下,“救命,德怀恩他……他想杀了我!” 麦格教授悄悄地往后挪了半步,以免马尔福把鼻涕蹭到长袍上,隨后打量过案发现场,严厉地盯著林克。 “德怀恩先生,你有什么要说吗?” “克拉布同学可能吃坏肚子了,高尔同学走路撞到空气墙晕了过去,”林克看了眼马尔福,继续微笑著说道,“至於德拉科同学,则是突然想起了开心的事情,所以喜极而泣。” 麦格教授目瞪口呆,仿佛在听另一个世界的事情。 大礼堂里寂静无声,霍格沃茨学校建校千年,从未有过如此厚顏无耻之人。 足足过去两分钟,麦格教授才反应过来。 “关三天禁闭!”她喊道,“斯莱特林扣掉三十分!打架斗殴,毁坏同学的魔杖,还当著教授的面说谎,你怎么敢——” “你没有明白,教授,德怀恩要杀我!至少得关他半年——” “闭嘴,马尔福先生!”麦格教授冷冷地打断他的话,“以我对你的了解,这次斗殴肯定是你挑起来的。” “斯莱特林再扣二十分!” “啊?”马尔福张大嘴巴,在原地呆若木鸡。 他感觉那些蛇院学生看自己的眼神更加冷了。 “至於你,德怀恩先生,身为副校长我有权决定你关禁闭的地点,”麦格教授再次对林克说道,“就在禁林跟著海格巡……” “米勒娃,我想插个嘴,可以吗?” 这个时候,一直旁观的吉德罗·洛哈特忽然走上前,跟林克並排站在一起。 “就像你刚才说的,这位德怀恩同学是正当防卫,虽然下手重了一点点,但也情有可原;作为教授,我们要给犯错的小巫师们改正的机会,不是吗?” “这不是撤销禁闭的理由,吉德罗。”麦格教授並没有给他留情面,“制定校规的目的是为了遵守它。” “当然当然,但我的意思是,”洛哈特赶紧摆著手,“让他来我办公室关禁闭,毕竟禁林那种地方对於一年级生太危险。” “而且,我也需要一名助理帮我处理读者的来信,你知道的,我一个人忙不过来。” 麦格教授似乎有些犹豫:“这个……” 洛哈特搂著林克的肩膀,露出白灿灿的两排牙齿:“我相信那些读者热情洋溢的信件有助於洗涤心灵,你说是吗,德怀恩同学?” 林克浑身恶寒,感觉挤眉弄眼的吉德罗·洛哈特像一只搔首弄姿的孔雀。 洛哈特给出的理由有一定说服力,这让麦格教授最终下定决心。 “德怀恩先生,你的禁闭从今晚十点开始,在洛哈特教授的办公室。” 听到这话,洛哈特悄悄冲林克比了个ok的手势。 然而麦格教授话锋一转:“仅限前两天,最后一晚你仍旧要去禁林巡视。” 洛哈特:“……” 第42章 宝藏男孩洛哈特 一架折得很精巧的飞机,从窗户外飞了进来,落在斯內普的办公桌上,舒展著將自己变回信纸,上面只有一句话: “斯莱特林扣除五十分学院分,扣分者——林克·德怀恩,德拉科·马尔福。” 片刻之后,办公室里响起了斯內普愤怒的咆哮声。 ………… 礼堂內的纷爭已然平息,克拉布和高文被送到校医务室,由庞弗雷夫人进行治疗,学生们纷纷离开准备去上下午的课。 与其他三个学院学生边走边谈论的热烈气氛不同,蛇院的高年级生全程冷著脸一言不发,让跟在后面的马尔福面色更加苍白。 麦格教授和洛哈特下午都有课,其中洛哈特在离开的时候,刻意冲林克眨了眨眼,提醒他一定要准时到课堂。 这让林克颇为迷惑,洛哈特在原著里面就是个草包,靠著一手遗忘咒窃取了多名巫师的记忆,並將他们的经歷写成书出版,不光贏得了金钱和名声,还顺势推出个人品牌的商品来割韭菜。 但自己和他又不认识,洛哈特今天表现得这么上心干嘛,他不是想蹭救世主哈利·波特的热度吗? 大概是帅气的人之间会有好感吧。 秉持著“想不明白就自己编个理由”的原则,林克打著哈欠一路来到了黑魔法防御课的教室。 教室面积並不算特別大,但是屋顶非常高,在中央的位置吊著一只飞龙的骨架,不知道是真的还是模型。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沿著四面的墙壁摆满了照片与画像,打眼一看,几十个洛哈特在里面搔首弄姿呲著牙笑。 林克环顾一圈,发现有不少女生都在对著画像发痴,而男生们就表情各异了。 黑魔法防御课是以学院为单位来上的,已经有学生在传小道消息,洛哈特给二年级生授课时闹出了乱子。 林克对此事还有些粗略印象,好像是他作死地放出了一群爱捣乱的小精灵。 “总不能接著再来一遍吧?” 林克狐疑地看著站在二层台阶上洛哈特,和中午时候相比,这货又换了一套衣服,骚包得很。 “我,吉德罗·洛哈特,梅林爵士团三等勋章,反黑魔法联盟荣誉会员,五次荣获《巫师周刊》最迷人微笑奖。”开始上课后,洛哈特说起了精心准备的自我介绍。 “但我不把那个掛在嘴上,毕竟我不是靠微笑驱除万伦的女鬼的!” 他微笑著拿起一名女生手边的《与女鬼决裂》,举在空中以便让大家看清楚封面上他本人的照片。 洛哈特让学生们买的教材都是他自己写的传记小说,这就离谱——关键还贵的一比! 林克从买回来后连翻都没翻过,上辈子网络小说都看够了,谁去看你的瞎几把扯。 有那功夫还不如多练几遍阿瓦达啃大瓜呢——虽然自己找不到渠道学习。 视线再回到洛哈特身上,他balabala一通后便发试卷让学生们做读书小测验。 林克看著卷子,上面都是些诸如“吉德罗·洛哈特最喜欢什么顏色”,“洛哈特的生日是哪一天”,“最想要什么生日礼物”之类的问题。 好傢伙,整整三页纸的试卷! 林克很无奈,只能乱七八糟地胡写应付,可当他翻到第二页时,忽然忍不住“咦”了一声。 “第23题:在《与吸血鬼同船旅行》一书中,我没有用大蒜和银器,而使用绊腿咒、蜇人咒、门牙咒的组合技打倒了吸血鬼首领,请复述出我对此组合技原理和效果的详细解析。” 林克曾在资料里看到过吸血鬼的介绍,这是一种类人的魔法生物,具备极高的魔法与物理抗性,对付他们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大蒜和银器。 这……有点东西啊,林克嘀嘀咕咕著往下看试卷。 “第27题:我在非洲旅行时,参观过月亮山的瓦加度魔法学校,旁听了他们教授无杖施法的课程,请问我总结出的三个关键点是什么?” 臥槽! 林克把卷子从头到尾瀏览一遍,发现刨除掉那些自恋臭屁无意义的问题后,剩余的题目里竟然包含著不少平常压根见不到的知识点。 他猛地抬头望向正在监考的洛哈特,后者注意到林克的目光,调皮地朝他眨了眨眼,林克则回以一个灿烂的笑容。 洛哈特教授,你可真是个宝藏男孩啊! 別的不说,就凭他脑子里那些窃取来的珍贵知识,林克就决定必须得榨乾他,一滴经验都不剩。 虽然才刚开始上课不到半个小时,林克却已经期待著晚上的禁闭了。 为了避免自己瞎几把答题而引起教授的不快,林克绞尽脑汁在卷子后面写了一篇小作文,极尽讚美之词,简直把洛哈特吹成了开天闢地以来的第一名巫师。 当卷子收上去后,洛哈特开始现场点评,不断地发著牢骚说没几个人通读过他的全部作品,然后便翻到了林克的小作文。 瞬间惊为天人,逐字逐句从头读到尾,接著又倒过来读了两遍。 “……其实我刚生下来时,也没有左手指天,右手指地,满屋飘香,遍地生莲啦……” 洛哈特一边脸红著否认,一边让全班学生传阅林克的小作文。 一年级的小蛇们对林克的强大又有了新的认知——原来脸皮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吗? 接下来倒是没有发生教学事故,看起来洛哈特吃过苦头后便吸取了教训,没有把任何活物带进课堂里。 但人家玩出了新的样,挑选出几名学生表演戏剧,而內容自然是从他的书里节选出的片段。 林克被特意点名扮演洛哈特本人,他倒霉的邻桌男同学则是与之战斗的狼人。 洛哈特心情非常好,在旁边实时指导。 “叫得好,格雷厄姆,太像狼人了——对,林克就这样躲避,注意狼人的常规捕食动作——格雷厄姆,你隱藏的弱点被林克发现,现在马上倒地——林克,快使用恢復人形咒——” “什么,你不会?现在听我指挥,咒语是……你念的节奏不对,再跟我念一次……注意那个『d』是不能发音的,否则效果会有延迟——乾的太棒了,如果施法时右手再抬高十五度就更完美了……” 下课铃响了,小巫师们纷纷离开教室,被折腾了大半节课的格雷厄姆·普理察一路上都在抱怨,並断言洛哈特教授就是个货不对板的大骗子。 林克在后面听得冷笑连连。 愚蠢的小蛇们啊,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教授將狼人的全部弱点,以及五六种对抗手段讲的清清楚楚,这种知识你要能在课本上找到就算你贏。 我林克,以后便是洛哈特教授在霍格沃茨里的头號迷弟。 嗯,在掏空这孙子之前! 第43章 你好,救世主 晚上九点,宵禁时间。 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几名高年级生正围在马尔福周围,打量著惶恐不安的他。 “你应该知道我们打算將德怀恩赶出学院。”迈尔斯·布莱奇说道,“而你今天却做出了相反的事情。” 他是蛇院魁地奇球队的守门员,个子高大,说话天生就带著一种威严感。 马尔福缩缩脖子,似乎想解释,刚张开嘴却听见另一名高年级生开口说话。 “我了解德拉科的想法,毕竟他姓马尔福,不是吗?” 声音来自於菲利普·谢泼德,叔叔是一名食死徒,已经在阿兹卡班服刑多年,他受其影响很看不上马尔福家的墙头草行为。 “你以为靠著金钱和当校董的父亲,就能让我们放过德怀恩吗?”谢泼德语气里充满了讥讽,“很可惜,斯莱特林的传统大过一切。” “可,可是德怀恩能挣学院分,”马尔福鼓起勇气说道,“假设我们暂时接纳他……” 谢泼德突然提高声音:“但他是个泥巴种!” “不管是现在,將来,我们绝不容许泥巴种玷污蛇院的纯洁与高贵!” 这一点,没有人反驳,在场的高年级生们都是这么想的。 马尔福也不吭声了。 这个时候,身为级长的马库斯·弗林特拍拍手:“好了,大家听下我的意见。” “麻瓜出身者是德怀恩的標籤,这很遗憾也很可惜,否则我们斯莱特林將多出一名极为优秀的学弟,赶他出学院是大家一致的决定,现在考虑的则是如何做?做到什么程度?” “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都可以说说。” ………… 对於蛇窝內进行的密谋,林克丝毫不知,他正走在去往黑魔法防御课教室的路上。 半道上撞见了夜间巡逻的费尔奇,老鰥夫以为林克是违反宵禁溜出来玩的小巫师,当他见到麦格教授开的条子后,只能鬱闷地放行。 临走前,林克注意到费尔奇养的猫在盯著自己看,忍不住蹲下来rua了几把。 这只猫名叫洛丽丝夫人,骨瘦如柴,长著暗灰色的毛髮,瞳孔则是红顏色。 费尔奇看见自家的猫用头去蹭林克的手,脸上的沟壑微微舒展开,难得地用和蔼的声音提醒道:“德怀恩同学,別让教授等你太久。” “好的,费尔奇先生。”林克礼貌地回应,“过几天我想送洛丽丝夫人些吃的,您介意吗?” “当然不,谢谢你。”费尔奇爱怜地將猫抱起进怀里,“除了鸡肉她不喜欢,別的都可以。” “我记下了。” 当墙上的掛钟指针走到十点的位置,林克来到了洛哈特的办公室。 里面挺热闹,洛哈特拿著几张彩色的信纸正在朗读,在他的左边坐著一个黑髮戴眼镜的男孩,满脸都表现出很无奈的样子。 “啊,德怀恩同学。”洛哈特看见林克进来,热情地打起招呼,“快过来,我向你介绍一下,这是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我们的救世主。” 林克只是看一下对方的额头,便挪开目光:“你好,我叫林克·德怀恩。” 这个小举动让哈利生出了好感,要知道许多人第一次见到他时,都对那道闪电形状的伤疤很好奇,久而久之他便不喜欢有人一直盯著他的额头看。 见两人相互认识过,洛哈特举著信纸炫耀道:“格拉迪丝·古吉翁女士写给我的这封信太热烈了,我有必要继续读给你们听。” 林克嚇得赶紧指著办公桌上堆著的信件:“教授,我想还是先处理这些吧,它们看起来数量可不少。” “啊对对。”哈利紧跟著点头附和,他可不想耳朵接著受折磨。 “嗯……確实,我不能辜负可爱的粉丝们。” 洛哈特想了想后,將信件分成三份,仔细交待两人回信时需要用到的態度和措辞,隨后办公室里便响起羽毛笔写字的沙沙声。 林克对这份工作很快便上手,边写回信边小声与哈利攀谈起来。 “波特学长,我被罚关禁闭才来这里,你又是什么原因呢?” “和你一样是禁闭,而且是教授点名要我。”哈利苦著脸说,“还有,叫我哈利就行。” “我因为打了马尔福,哈利你呢?” “这事都传开了,大家说你只用拳头就把克拉布和高尔送进医务室,”说起这个话题哈利突然兴奋起来,“很多人都討厌马尔福一伙人,今天上午在魁地奇球场还跟我们起了衝突。” 哈利仰起脸,貌似憧憬起一些美好的事情:“要是我和你一样能打,就不用被达力欺负了。” 哈利的父母死於伏地魔之手,他在姨妈家里长大,达力是他的表哥,长得又高又壮,从小就一直欺负他。 因为小巫师在校外被禁止使用魔法,所以哈利並没多少还击的手段。 “这叫个事吗?”林克亲热地说道,“你想学我教你啊。” “真的?” 哈利喜出望外,原本他心里还在羡慕被罚去擦奖盃陈列室的罗恩,但在洛哈特这里却有了意外收穫,想到未来可能把达力揍的满地找牙的画面,不由得嘿嘿笑出声。 林克·德怀恩这人还怪好嘞。 但林克的目的可不是整晚都在这里回信,於是趁著洛哈特去厕所的机会,展示了让哈利震撼一整年的魔法。 十几根被复製出来的羽毛笔,整齐划一地书写起回信,每一个字跡,每一句用词,都模仿洛哈特到惟妙惟肖的程度。 仅仅不到三分钟,所有寄来信的读者全都得到了一封热情洋溢,饱含感激的回信。 等洛哈特回到办公室后,感觉很不可思议,挠著头自言自语:“难道我记错了,刚才这还有一摞信件吧?” “您已经全部回復完了,教授。”林克面不红心不跳地扯起谎。 “可是我记得还没动笔啊。” “哎呦,这不显得您能耐吗?”林克继续恭维,“魔法出神入化到连自己都忘了。” “好……吧。” 虽然洛哈特满肚子疑问,但林克的讚美他还是要收下的。 “那么,今晚辛苦你俩了,赶快回去休息吧。” “时间还早呢,教授,我有些问题想请教。” 林克笑眯眯地掏出一本《与巨怪同行》,翻开后递给洛哈特:“您在这里用了一个將巨怪拋飞的咒语,请务必细说。” 洛哈特皱起眉头,思索片刻后恍然大悟:“啊,你说的是【烟消云散升天去】,这是我在南美洲旅行时偷……呃,学到的。” 接著他没等林克追问,便炫耀般地解说起了这个咒语的效果,施展手法,注意事项等。 旁边的哈利看呆了,好一会才后知后觉地拿起笔,开始记了起来。 第44章 霍格沃茨魅魔初具雏形 当哈利返回宿舍的时候,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里几乎没有人了,他直接上楼来到寢室,换上睡衣躺到床上,没过多久罗恩·韦斯莱揉著肩膀也进来了,黑暗的房间里多出一股去污光亮剂的味道。 “我的肌肉都僵了,”罗恩呻吟著倒在床上,“费尔奇让我把那个魁地奇奖盃擦了十四遍才满意,后来我在擦一块『对学校特殊贡献奖』的奖牌时,又吐了一回鼻涕虫……” 听著死党的抱怨,哈利禁不住想起上午在魁地奇球场发生的事情: 马尔福用“泥巴种”这个恶毒的词汇侮辱赫敏,罗恩一怒之下试图用【吐鼻涕虫咒】惩戒,但因为魔杖已经损坏反弹到自己身上。 结果整整吐了一天的鼻涕虫,哈利怀疑那些黏糊糊的虫子有在他肚里下崽。 “……我感觉自己了一个世纪才清理掉奖牌上的粘液……你在洛哈特那儿怎么样?” 被罗恩一问,哈利感觉自己的胳膊也酸痛起来,於是揉了几下,但脸上的表情却很兴奋。 “挺好的,学到了不少知识,可惜禁闭只有一个晚上。” “哥们你確定咱俩说的是同一个洛哈特?”罗恩怀疑起自己的耳朵,“可我想不通——他明明表现得像个草包。” “是啊,”哈利压低嗓门,似是在自言自语,“我也想不通。” ………… 第二天。 林克醒的很早,虽然他的睡眠质量极高,但糟糕的寢室环境多少还是影响到了他。 望著墙壁上渗进屋內的水珠,林克觉得在这住久了自己可能要得风湿关节炎。 怪不得蛇院歷史上连著出了好几个魔药大师,都是这破地方给逼出来的。 昨晚他又去了宏伟大厅,与其他世界的几个林克聊了聊现状,大家仍旧处於发展阶段,但势头和前景一片光明: 海军林克已经从学校毕业,凭藉著在支部的优异表现,目前被徵召进海军本部进修。 这是个好兆头,毕业后的军衔至少是尉级起步,为此他非常努力地学习锻链,期待著搏一搏能把单车变成摩托。 水滸林克的符文解析工作取得了初阶的进展,並且找到了不少强亲和力的制符材料,同时景阳寨也顺利建成,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看起来他调整思路后,走符文科技的路子算是走对了。 还有武侠林克和宝可梦林克,也在稳步上升中。 “大家都在努力,我也不能落后。”林克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不能只等著新的林克出现,打铁还得自身硬才行。” 起床,洗漱,林克拿起了课程表研究起来。 一二年级的小巫师没有选修课,变形术、魔咒学、魔法史、黑魔法防御术、天文学、草药学、魔药学、飞行课是固定的科目,其中飞行课只有一年级才学习。 还是有点轻鬆的,假期也不算少——林克摸著下巴琢磨,大部分课程他都已经学完,想学习更加高深的技能,目前他能想到的途径只有两个。 一,和每位教授都打好关係;二,没事就去泡霍格沃茨的大图书馆。 第一条好说,自己这么优秀、帅气、嘴甜、多金……相信教授们都能慧眼识珠;但图书馆里面那些大量的禁书,嗯,这事儿还得落在宝藏男孩身上。 马尔福事件过后,一整天都没人跳出来找林克的麻烦,而当他来到公共休息室后,自然也没人主动打招呼,於是他冷笑著独自一人离开——林克有预感,小蛇们憋著坏呢,指不定啥时候就整一出大的。 今天上午第一节是斯普劳特教授的草药课,由於是大课,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共用一间教室。 林克一眼就瞧见了混在鹰院队伍里的卢娜,主要是这位打扮的有点另类——她在脖子上掛了一串瓶塞作成的项链,耳朵上的耳环好像是……两个胡萝卜。 卢娜也看见了他,挥手打了声招呼,给林克的感觉是整个人更恍惚更仙儿了。 两个人之间的互动被其他人看在眼里,默默地离他俩更远了。 “早上好,同学们,欢迎来到草药课。” 斯普劳特教授笑容可掬地出现在教室里:“第一节课我会带你们认识这个学年將要学习的各种草药,先大致了解它们的名称和功效,接下来的课程你们就要学习如何种植和培育。” “好的,教授!” “跟我来吧,”斯普劳特带领小巫师们前往温室,边走边说,“很多魔法植物都具备危险性,所以接下来请不要隨意触碰,否则你就要去光顾校医务室了。” 有些好奇心重的新生们顿时收敛起了小心思,他们脸上的表情让斯普劳特非常满意。 在进入到温室之后,小巫师们仿佛到了一个新奇的世界,各式各样的植物尽情舒展著枝叶,放眼望去各种顏色爭奇斗艳,空气中弥散著泥土和朵的清香,闭上眼睛吸一口便能感受到自然的气息。 “咦,这是什么?”有学生忘记了教授的警告,用手戳了一下面前长相怪异的植物。 只是一瞬间,那颗长著尖刺的深红色植物立刻伸出十几条藤蔓,对著他就卷了过来。 手欠的小巫师一下子嚇傻了,愣愣地站在原地连躲闪都忘记,当然想躲也来不及。 而斯普劳特教授离这边有一段距离,根本没可能施加援手。 就在藤蔓上的尖刺即將扎到小巫师眼睛的瞬间,背后闪电伸出一只手,抓住他的衣领往旁边用力一扯。 藤蔓几乎擦著小巫师的鼻子扑了个空,失去目標后在空中挥舞几下,缓缓地蜷缩回去。 林克蹲下身子,对逃过一劫的小巫师说道:“这是毒触手,它的尖刺会分泌毒液,你刚才差点就没了半条命。” 好傢伙,要不是自己正好在旁边,想救人都做不到——这货受伤不要紧,但第一节课就出现伤人事故…… 影响到我斯普劳特教授的教学绩效怎么办? 林克本打算继续教训手欠的小巫师几句,这时斯普劳特匆匆赶了过来,欣慰地看了他一眼。 “斯莱特林加五十分!” 第45章 做成菜很好吃的咬人甘蓝 斯普劳特教授是赫奇帕奇的院长,她的性格与长相一样,都能给人以温和乐观的印象。 在原著里她给予了纳威·隆巴顿非常多的鼓励和帮助,让这个从小就自卑懦弱的小狮子慢慢树立起自信,並发掘出自己的天赋,在十几年后成长为一名优秀的草药学教授接班人。 由此可见斯普劳特的教学风格不算严厉,但今天发生在课堂上的事件过於惊险,以至於她罕见地发了火。 毒属性植物造成的伤害,处理起来相当麻烦。少说得躺个十天半月。 闯祸的新生被训斥得抬不起头,其他的小巫师们更是战战兢兢,连出气都不敢大声。 “拉文克劳扣十分!” 斯普劳特语气严厉地宣布过决定,转而看向了林克:“德怀恩先生出手很及时,我想知道你是怎么认出毒触手的?” “我提前预习过本学年的所有课程,教授。” “非常优秀,德怀恩先生,”斯普劳特的眼睛亮了起来,隨手指向不远处问道,“认得那个吗?” 林克顺著方向看过去,一株纤细的植物在空气中轻轻地晃动著叶片,它的顶端有一簇紫色的小绽放。 “这是椒薄荷,教授,製作欢欣剂时添加进去可以抵消副作用,”说到这里林克顿住,斜了卢娜一眼,“另外,我听说比比多味豆有卖椒薄荷同款口味的。” 卢娜的眼睛瞬间变得亮晶晶。 “非常正確!”斯普劳特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如果你能认出温室里的所有草药,我可以为你们学院加更多的分,还允许你选择一种魔法植物自己培养。” 这还有啥说的,林克马上答应下来,先把温室逛了一遍,然后板著指头开始如数家珍。 听著一个个陌生的名字接连不断从林克嘴里面蹦出来,蛇院的小巫师们面面相覷,感觉这一幕眼熟得很,仿佛昨天也发生过同样的事情。 “我的天!德怀恩先生,多么优秀的记忆力!多么细致的洞察力!” 斯普劳特教授激动地用最大的声音喊著。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斯莱特林加一百分!!!” 拉文克劳的学生纷纷惊呼於教授的豪爽,旁边一起上课的斯莱特林们却集体陷入沉默—— 都是一个蛇院里的人,同学很牛鼻自己也与有荣焉,嗓子好痒,想跟著鹰院的人一起喊两声; 但他们每一个人都被高年级生不同程度地警告过,不许接近德怀恩,不许跟他说话,否则后果自负; 怎么办?好纠结! 这一节草药课很快就在小巫师们复杂的心情中结束了,他们与教授告別后纷纷离开。 而林克则被斯普劳特留了下来。 “你想要哪种植物,德怀恩同学?”斯普劳特温和地问道。 林克指著一盆外形很像捲心菜的植物:“教授这个可以吗?” “中国咬人甘蓝?”斯普劳特先是吃了一惊,接著不放心地追问,“这东西非常的危险,你清楚要怎么种植吗?” “除了土壤、阳光、肥料以外,还需要魔法的滋润,”林克认真地回答著,“用自己的魔力能够確保它们变得非常『温顺』。” “但仅限於种植者本人,它们可不会吝嗇对外人下嘴的机会。”斯普劳特意味深长地看著林克,“希望你不是拿来对付斯莱特林的同学。” 开学晚宴上发生的事情,全校的人都看在眼里,学生中间已经了传言,说林克被蛇院集体孤立,教授们或多或少地都听到了些风声。 “怎么会呢,教授,”林克神情很隨意地说著,“我为斯莱特林立过功,看在学院分的面子上,我相信一些小误会很快就能解开。” “我培育咬人甘蓝的目的只是为了吃。” 面对斯普劳特狐疑的眼神,林克面不改色心不跳地介绍起了熗炒凉拌醋溜酱爆煨汤汆丸子……等等几十种甘蓝的吃法。 十几分钟后,林克抱著一个漂亮的盆和装著种子的布袋,离开了温室。 除了隆巴顿之外,自己又发现了一个在草药学上有天分的学生,这让斯普劳特教授颇感欣慰,好心情和美食一向很搭,正好她最近在减肥,中午就让厨房准备一份凉拌咬人甘蓝沙拉吧。 林克也很高兴,入学前他在对角巷购买教材和必需品时,曾被一个脏兮兮的独眼巫师拉住推销违禁品,买了一本据说是百年前某个巫师留下的手记。 而手记里面恰好记载了一种將“中国咬人甘蓝”培育成“中国秒人甘蓝”的方法。 等回头把这玩意在寢室里摆上一溜儿,就问谁敢偷偷进来搞小动作。 林克美滋滋地想著。 “那个,德怀恩同学。” 在城堡的橡木大门外,林克被一名火红色长髮的女生叫住了,看起来已经等了他有一阵子。 林克抱著盆停住脚步:“金妮你找我有事吗?” 面对林克的目光,金妮的脸有片刻的红晕,紧接著便微微紧张起来:“那个……昨天我们不是撞到了嘛,后来我……有一本笔记找不到,请问你见过吗?” 林克果断否认:“没见过,不知道,什么笔记?” “啊好的,那……打扰你了。” 女孩的表情与声音都被林克尽收眼底和耳中,她显然还不懂得隱藏自己的情绪反应,大概是因为年纪还小的缘故。 “那本笔记有什么特徵?”林克態度自然地询问著,“我可以帮你找找。” “啊……不用了,谢谢你……” 金妮一边飞快地说著,一边噔噔噔地跑掉了,脚步急促。 林克站在原地用脑子过了一遍剧情,发现除了记得密室是金妮打开的之外,关於她本人的细节都比较模糊。 毕竟在电影里的金妮长相一般,后来更是发育成了鞋拔子大饼脸,谁没事盯著她看呀。 现实中的这个金妮多好看,虽然跟卢娜比起来还差点意思。 毕竟是哈利未来的官配cp,有机会还是得提醒哈利关注金妮的状態,说不定两人处著处著就提前好上了呢。 至於现在,他肚子饿了,想要去礼堂整点薯条吃。 第46章 禁林一晚游 在周三、四、五这三天上过魔药课的学生,只要眼睛不瞎,都能察觉到斯內普教授的心情似乎很好。 尤其以狮院的纳威·隆巴顿体会最为深刻,一向笨手笨脚的他在课堂上竟然得到了斯內普的几句指点,这可把孩子嚇得够呛,当场操作失误,融掉自己的坩堝不说,而且打翻了同桌接近成型的魔药。 斯內普大发雷霆,挥舞著魔杖將乱糟糟的工作檯清理一空,但最后却没有扣任何人的学院分,而且还丟了一瓶药水给被烧伤的纳威。 小狮子们的惊讶程度简直和看见梅林穿著维多利亚的秘密搔首弄姿差不多,不理解却大受震撼。 而这份迷惑直到他们看见计分沙漏为止,所有人恍然大悟——原来斯教眉毛的倾斜角度取决於斯莱特林到底领先了多少分。 就这么说吧,去年一整年四个学院的学院分加起来都干不过人家这三天的量,现在全校的学生都知道蛇院出了个牛叉的新生,拿学院分如砍瓜切菜一般容易,简直恐怖如斯。 ………… 林克忙得很,压根不知道自己“人形自走加分机器”的绰號已经宣扬开。 他得到了中国咬人甘蓝的种子,却没有合適的地方培养,肯定不能种在寢室里,就那不见阳光的破地方,种点啥不出一个星期都得枯死。 有求必应屋倒是个好地方,但他暂时还没找到,主要原因是白天能自由支配的时间太短,晚上还得去洛哈特那边淘宝……啊不,关禁闭。 本来周五下午没课,他打算继续在城堡里搜寻,结果却遇到了热情的哈利,被拉著到魁地奇球场观看他们的训练。 哈利·波特的確是个善良的孩子,虽然没有明说,但林克能感觉出来,对方是看到自己被孤立,特意帮他拓展学院外的人脉,介绍新的朋友——就比如坐在旁边的罗恩与赫敏。 赫敏刚见到他时还有点尷尬,毕竟在火车上发生过一点点的不愉快,但罗恩就是个好奇宝宝了。 他听哈利说过要跟林克学习近身格斗,就想问问自己能不能也凑个数,本著虱子多了不痒的原则林克便答应下来,这一来二去的关係就熟络起来了。 他俩在这交流,赫敏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就不乐意了。 作为一名学霸,赫敏並不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看到同为学霸的小学弟有路子走歪的倾向,性格里那股子犟劲儿立马就泛滥起来了,结果刚插了几句嘴,就惹得罗恩不开心。 你这不是打击我的学习积极性么? 这对冤家刚开始只是拌嘴,后来发展到吵得不可开交,愣是把林克这个当事人给晾在一边。 罗恩与赫敏在原著里是官配,人家小夫妻不管吵架还是打架,那都是爱和情。 林克当然不会自討没趣,默默地找了个离他们远的地方坐下,欣赏起格兰芬多的魁地奇训练。 林克承认,十来个巫师骑著飞天扫帚在空中高速穿插、衝刺,再加上各种战术配合,確实能给人强烈的感官刺激——但魁地奇比赛有个最让他无语的特点——並不禁止且鼓励暴力行为。 甚至游走球这玩意就是专门让球员攻击对方用的。 而且只有金色飞贼被抓到才算比赛结束的脑残规则,不知道是哪位大聪明发明出来的。 当哈利给林克讲解魁地奇时,顺便提了嘴持续最久的一场比赛竟然进行了三个月,林克直接都听傻了。 这要是给当时的观眾们送外卖,那还不赚的盆满钵满。 林克摇了摇头,讲真,他欣赏不动,於是便思考起自己的事情来。 今天晚上就要跟著海格去禁林,而他的“掏宝计划”(掏空宝藏男孩计划)才刚开始,必须找理由回到洛哈特身边,只靠提问的方式太慢,且容易引起这货的怀疑——林克已经开始琢磨去哪里搞个冥想盆回来了。 他正想的出神,目光却不经意地瞥见对面看台底下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那是个相貌奇怪的生物,长著两只蝙蝠似的大耳朵,一对突出的绿眼睛有网球那么大,鼻子比匹诺曹的更加细长,身上套著一块掏了洞的破布。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家养小精灵?” 林克心里面泛起嘀咕,突然想起了某段还有些印象的剧情。 “是学校里面的小精灵?还是马尔福家的多比?” 家养小精灵长得都差不多,但霍格沃茨里的那一批大部分时间待在厨房內,不轻易主动现身。 林克观察了一会,发现对方的视线始终跟隨著空中的哈利移动,一副尾行+痴汉的模样,大概率就是多比了。 不过光头大佬的笔记本在自己手里,想来这学期哈利是没机会遭遇蛇怪了,林克琢磨片刻,觉得有多比在暗中保护哈利並不算坏事,摇摇头便不再关注。 ………… 夜里十一点,林克来到门厅,费尔奇已经等在那里了,他负责带著林克去找海格,有洛丽丝夫人的关係在,一老一少在路上聊得还算投机。 当得知林克是纯麻瓜家庭出身后,费尔奇的表情出卖了他,林克捕捉到了老鰥夫极力掩饰,但仍然流露出的羡慕之色,以及稍后表现出的落寂。 接下来一路无话,抵达禁林边缘的时候,海格早就等在那里。 这个混血巨人从黑暗中大步向他们走来,带著他的巨弩,肩上掛著装得满满的箭筒,有一条体型庞大的黑色猎狗亦步亦趋地跟著他。 “你来晚了,费尔奇,”海格用洪亮的声音说道,“我等了半个小时。” “路上不太好走,”费尔奇回应道,“海格,请你在巡视的时候保护好德怀恩先生。” “还用你说吗?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从现在起由我负责。”混血巨人冲费尔奇皱著眉头,“嗯?你和那只又丑又瘦的猫还不回去?” “她叫洛丽丝夫人!”费尔奇恶狠狠地说罢,转身朝城堡走去,手里的提灯摇摇晃晃地消失在黑暗中。 这时海格转向了林克:“哈利拜託我照顾你,听说你是蛇院的新生,老天,我上学那会斯莱特林追求的是高贵和荣誉,哪像现在这么偏激……” 他嘟嘟囔囔地抱怨了一会,接著拍了拍林克的肩膀:“听说你揍了马尔福那个小坏蛋的跟班,还把他嚇得尿裤子,我得说干得好!” 林克扶著胳膊,一边给自己正骨一边问:“咱能出发了吗?” 第47章 马人与巨蛛的衝突 禁林中的植物都比外界生长的要更大一些,不管是树木、灌木还是草丛都是如此。 林中比较常见的是一种下粗上细的大型树木,树干往往有两三人合抱那么粗,从地面一直到十几米的高度才开始生出层次分明的枝椏,叶面宽阔且茂密。 林克抬头望去,层叠的树叶把夜空分割得支离破碎,偶尔有衝破障碍的月光洒下一片影影绰绰。 禁林中的路並不好走,到处都是厚厚的落叶,下面还隱藏著看不见的气生根或者坑洼。 海格举著灯大步走在前面,林克则很费力地跟著,此时已经是秋天,沿途有些植物开始呈现出枯萎模样。 “这学期的情况可比去年好多了,没有偷猎者,”海格瓮声瓮气地说著,“老天啊,我可不想再发生独角兽被杀死的事情。” 林克隨口问道:“凶手是神秘人对吗?” 他没提伏地魔这个名號,除了避免刺激到海格之外,还因为光头大佬设置了禁忌魔法,一旦有人直呼其名便会被感应到。 “这事连新生都知道吗?”海格疑惑地挠著头,“明明邓布利多封锁了关於奇洛的消息。” “我听哈利提过。”林克扯了个谎,隨后就神奇动物的话题向海格请教起来。 海格很高兴,毕竟没有多少小巫师愿意跟自己聊天,哈利三人组倒是关係不错,但他们对神奇动物的兴趣显然比不上眼前这位。 只不过德怀恩同学提问的指向性很强,“能吃吗?好吃吗?哪个部位能卖钱?能卖多少钱?”这类问题占据了很大一部分,哪怕他脑袋少根筋都起了些提防之心。 而有些问题则是让海格摸不著头脑: 比如遇到狮身人面兽问“π一共有多少位小数”,能不能让它陷入迷惘状態; 比如妖精的指甲长那么长,上完厕所是怎么擦屁股的; 比如春天养的变色巨螺,到了秋天会不会发育成一群萝莉…… 讲真,海格也很想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 就在这时,猎犬牙牙忽然竖起耳朵,朝著树林深处吠叫起来。 “谁在那儿?”海格喊道,“快出来——我带著武器呢!” 有一个“人”——或者说是“半人”从阴影中走出来,他有著红色的头髮和鬍子,但腰部以下却是健壮的马身,后面还有一条长长的尾巴在空气中摆来摆去。 “原来是你,罗南。”海格鬆了一口气,走上前和他握了握手,“最近好吗?” “晚上好,海格。”罗南的声音带著成年人的低沉,“你带的是霍格沃茨的学生?” “噢对了,我来给你俩介绍一下,这是林克·德怀恩同学,这位是罗南,居住在禁林里的马人。” 相互打过招呼后,罗南又说道:“海格你快带著这匹马驹回去吧,我们正在前面捕猎。” 海格闻言拍了拍肩上的箭筒:“需要帮忙吗?” “並不,请回吧。”罗南又重复了一句。 哗啦—— 罗南身后的树丛里又传出动静,海格迅速举起了弩,结果那只是第二个马人,皮肤有点黝黑,看上去比罗南更加粗野。 “快来,罗南,我们需要帮忙。”新的马人说完后看见了海格,语气变得颇为暴躁,“你们怎么还没走?” 海格也有些恼火:“贝恩你平时的態度可没这么差。” “那是因为邓布利多的面子!”马人贝恩怒吼道,“知道你养的八眼巨蛛造成多少麻烦了吗?今天居然趁我们外出的时候偷袭!” “是阿拉戈克!”海格大声喊著,紧接著头都不回地跟著贝恩的向前跑去,“林克你待在这里別动,我去去就来。” 他噼里啪啦地穿过灌木丛,高大的身影渐渐消失,周围只剩下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林克站在寒风中,感觉有些凌乱,待了几分钟后倍感无聊,一扭头便看见猎犬牙牙正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 这货可真大,肩高都接近一米了,林克嘴角抽了一下,试探著询问:“你跟我还是跟海格?” 牙牙走到前面,低下头嗅探了一会,然后转过来对林克“汪”了一声。 林克瞬间秒懂,从后腰抽出棍……魔杖:“走,咱们追上去。” 牙牙跑得很快,林克的速度也不慢,他们追踪著气味一路前行,来到一片开阔的空地处,那里有一座小小的湖泊。 眼前的场面让林克有些吃惊: 五六个马人背靠湖边围成一圈,每一个都手执弓箭严阵以待,焦躁地用蹄子刨著地上的土,还有两名年幼的马人被他们保护在圈子中心,脸上掛著惊慌失措的表情。 而在马人们的外围,则是由十几只体型庞大、身上长满硬毛的蜘蛛组成的包围圈。 林克一眼就看到挡在领头的巨蛛前面,正焦急大声说话的海格。 “阿拉戈克是我养大的,他答应过我不吃人……” “首领命令……不吃海格……”领头巨蛛咔噠咔噠舞动著螯肢,艰难地用人类语言说道,“马人……可以……吃。” “你越界了,回到你们的岩洞去,晚些我会亲自找阿拉戈克。” 然而八眼巨蛛已经失去了谈话的耐心,突然从尾部喷出白色的黏液,將混血巨人包裹的严严实实。 眼见这一幕,马人贝恩咬牙切齿道:“该死的,从他把蜘蛛放进禁林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这註定是个祸害!” “保护好我们的马驹,准备战斗!” 隨著一声命令,马人们分出两个留在原地,义无反顾地发起了衝锋,奔腾的马蹄踩得地面都开始震颤。 他们將弓拉成满月,箭矢带著白色的光芒,在空中如流星般飞过,最后狠狠扎进八眼巨蛛的身躯。 爆鸣声接连不断响起,蜘蛛们的身体表面绽放出一连串的血,但相对於如小汽车那么大的体型而言,这点伤害还谈不上致命。 八眼巨蛛们前仆后继,用坚硬的步足阻拦,尖利的螯肢啃咬,试图抓住疾驰中的马人。 马人们显得就聪明多了,他们灵活地穿插、交错,躲避那些凌厉攻击的同时,用弓箭一点一点地磨著蜘蛛们的血条。 林克抻著脖子观察了一会战局,判断出马人们现在处於上风,於是重新蹲回到灌木丛里隱蔽起来。 他要等最合適的时候再出手。 旁边是嚇得瑟瑟发抖的牙牙,林克內心对它无比鄙视——白瞎了这么大个子,胆子却小得跟指甲盖差不多。 不行,得离这狗远点,太丟人了。 林克往右边慢慢地挪动了一段距离,这时却不经意地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好像还是个大傢伙! 第48章 震撼全场 察觉到自己的右胳膊似乎撞到一个硬物,林克诧异地扭头去看,发现灌木丛里竟然藏著一辆与现场画风完全不搭的轿车。 这车也不知道在这里停了多久,看起来破破烂烂,车顶落满枯枝树叶,轮胎裹著烂泥,挡风玻璃上赫然有个破洞。 这造型,这风格,林克第一时间就想起了那辆载著哈利和罗恩坠落到学校里的飞天汽车。 他往车標位置看了一眼,哦豁,还是辆福特! 林克有种感觉,他在打量飞天汽车的时候,对方也同时观察著自己,就好像引擎盖里藏著个活的灵魂似的。 “哥们你活的啊?”林克忍不住问了一句,“喜欢看热闹?” 汽车车头微微地起伏两下,林克猜测这大概是表示点头的意思。 “那正好咱俩一起看。” 然而当林克刚调整好一个舒服的姿势,那辆汽车的车门猛地敞开撞在他的背上,林克猝不及防被一股大力推出了灌木丛,一路滚向正在交战的双方。 马人和八眼蜘蛛此时激战正酣,突然看到一个不明物体骨碌进战场范围,两边都嚇了一跳,暂时停手一起围观那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林克手脚並用从地上爬起来,刚想转过身子骂几句街,突然一道耀眼的光照亮了整个空地。 隨之而来的是从灌木丛里传出的震耳欲聋的bgm。 林克嘴角抽了一下,他突然反应过来:这是机魂觉著热闹看得不够带劲儿,想让自己亲自上场了。 也罢,无非是时间早了点,出场方式狼狈了点。 於是他大手一挥:“换首歌!” bgm瞬间切换为慷慨激昂的《we will rock you》——“buddy you are a boy make a big noise……” 八眼巨蛛属於节肢动物,脑容量普遍不高,它们可不会审时度势,只觉得眼前这个小人带来的强光和噪音非常討厌,迫不及待地衝过来要撕吃了他。 巨蛛们体型庞大,移动速度也快,几乎是眨眼间就突破了十几米的距离。 目睹这一切的海格嚇得肝胆俱裂,疯狂地在地上蛄蛹也无法挣脱束缚。 马人们的反应慢了一步,纷纷射出救援的箭矢,妄图延缓八眼巨蛛的去势,但却无济於事。 眼看那只个头最大的巨蛛顶著箭雨快衝到跟前,林克不慌不忙地抬起魔杖,释放出一个“烟消云散升天去”。(alarte ascendare) 由於他体內的魔力储备极其丰厚,而且魔杖又是加长加粗的超大型號,所以用出来魔咒的威力可想而知。 在场所有人就听见“嗖”一声,无畏衝锋的巨蛛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螺旋升天,越飞越高很快变成一个小黑点。 接著林克连续释放两个魔咒,打出“统统石化”和“悬空翻转”的组合技,將第二只巨蛛拋飞进蜘蛛群里。 巨蛛们仿佛被保龄球撞击到的木瓶,七零八散地栽倒在地,而那只已经石化的巨蛛,则一直滚进湖中溅起好大的水,冒了几个气泡便沉入水底。 这个时候马人们都看傻了,眼睁睁地瞧著那个年轻人朝他们招了招手,自己箭筒里的箭矢就纷纷飞出去,漂浮在他的身后,密密麻麻。 “飞来咒”+“变大咒”+“投掷咒”。 与长矛一般大小的箭矢,狠狠地投向还没爬起来的八眼巨蛛们,快如闪电声若迅雷,锋利的箭头与血肉之躯剧烈地碰撞,充满破坏力的动能瞬间得到释放和宣泄。 十几只蜘蛛几乎被扎成了刺蝟,青绿色的粘稠血液从伤口处汩汩流出,在身下交织成密布的血网。 而直到此时,那只最大的巨蛛才从空中呼啸著砸到地面上,巨大的衝击力让它几乎成了肉泥,身体力行地詮释了什么叫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不管是马人还是海格,都被这战斗过程震撼到无以復加,目瞪口呆地望著摆出打完收工姿势的林克,大脑里一片空白,短暂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 唯有一首《we are the champions》飘扬在开阔地的空气里。 林克暗自满意地点头,这个飞天汽车的机魂很会嘛! 一个先前被保护著的马人少年,咯噠咯噠跑到林克的面前,声音中带著激动:“谢谢你杀死了八眼巨蛛,不然我和叔叔们就会被吃掉了。” 林克见他脸上还带著些稚气,微笑著回应道:“不用客气,我只是被车门,啊不对,是命运轻轻地推了一把,恰逢其会罢了。” 那些成年的马人们这个时候才如梦初醒,纷纷围了过来,罗南屈起前蹄微微伏低身子,向林克致意:“感谢你救了我们,英勇无畏的马驹……” 他突然顿住,自己这边人加起来都不够林克一只手虐的,再称呼对方为“马驹”真觉得臊得慌,一时间脸色涨得通红心情复杂。 林克却表现得毫不在意:“这是命运指引著我们邂逅。” 命运和星辰是马人代代相传的信仰,听到林克这么讲纷纷点头,觉得这个人类虽然只有两条腿,但实力强悍说话又好听,对他的好感又加深了不少。 为了表示隆重的谢意,马人们邀请林克去他们的部落里做客,林克当然很开心地答应下来。 不过正准备出发的时候,机魂愉悦的飞天汽车死皮赖脸地凑了上来,瞧那模样是非得跟林克一起。 “这个也能去吗?”林克无奈地指著它问罗南。 另一边的贝恩插嘴道:“我之前见过它在禁林里閒逛,敢肯定它没和任何东西起过衝突。” 罗南不清楚飞天汽车算是个什么物种,既然同伴说它无害,於是便点头同意了。 给飞天汽车乐得当场就放起《what a wonderful world》。 马人们欣赏不动,有点嫌吵又不好说出来,只能隔著一段距离在前面引路。 一直到眾人离开好大一会,牙牙才壮著胆子从灌木丛中钻出,来到被遗忘掉的海格身边。 可怜的海格除了眼睛鼻子之外,全身上下都被黏液形成的蛛丝包裹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眼神疯狂地暗示。 牙牙和他大眼瞪小眼了片刻,终於恍然大悟,开心地用舌头舔起主人的脸,一条大尾巴在身后摇晃的可殷勤了。 海格:“……” 一直到马人部落出现在视野里,林克也没想起来他来禁林的时候是两个人。 第49章 综武世界和马人部落 位于禁林西北腹地的马人部落並没有名字,马人们一般称它“部落”或者“家园”,部落並不大,一眼望过去似乎只有几十户人家,分布在一片地势稍高的平地上。 一条小河流过平地边缘,这是马人重要的饮水来源,部落外围著一圈坚固的木柵栏充当边界。 这个时候已经过了凌晨,大部分马人都在家中睡觉,林克好奇地观察起部落里的房子: 以木头搭建的房屋近似圆柱形结构,屋顶是厚厚的草编物,外墙包裹著不知名的皮革,缝隙处用茅草和泥填充,整体风格显得十分朴拙。 “长老休息了吗?”罗南拉住一个正在巡逻的马人,“我有重要事情报告。” 棕毛马人想了想:“刚才经过时还亮著灯。” 罗南点点头,又聊了几句,在对方惊奇的目光中带著林克去到部落最大的房子里。 一名看起来年纪很大、皮肤鬆弛的马人,佝僂著身体趴臥在毛皮垫子上,屋里面飘著一股草药味的清香。 “这是我们部落里的智者,艾欧恩·怒鬃长老。”罗南介绍道,態度很恭敬。 林克一愣,“怒鬃”这个霸气的名字是怎么跟“智者”联繫到一块的。 听罗南讲完事情经过,怒鬃长老抬起耷拉著的眼皮,缓缓说道:“马人的朋友,感谢你对部落施以援手,请容我送上一份小小的礼物。” “罗南,去把那张变形蜥蜴皮拿来。” 很快马人罗南取来一张有两个成人巴掌那么大的兽皮。 林克接过来,兽皮触感温润,细小的鳞片在表面排列紧密,用手指滑过还有冰凉的感觉。 “这是我在多年前猎到的一只变形蜥蜴,后来再没见过比它个头更大的,”怒鬃长老笑呵呵地介绍道,“並不算特別好的东西,请务必收下。” 林克有些惊喜,马人觉得很普通的变形蜥蜴皮,却在巫师群体中备受珍视,用这种材料做成的钱包遇到陌生人时,会主动收缩並隱藏自己。 这种特性让它对无痕伸展咒有非常强的承载力,只要施咒的人和材料足够强力,理论上可以无限容纳物品。 而他手中这张皮已经大到能做个储物袋了。 林克收好变形蜥蜴皮,郑重地做出感谢。 怒鬃长老摆摆手示意无需客气,接著邀请林克今晚在部落里留宿,明天要为他准备盛大的宴会。 “我会传口信给海格,让他转达给邓布利多,你不用担心学校的事情。” 我去,林克一拍脑袋,就说怎么觉得哪不对劲了,感情丟了辣么大个海格! 旁边的罗南满脸也是同样古怪的表情。 “你俩怎么了?”怒鬃长老有些奇怪。 “没事,长老我先带客人去住处,然后给海格传口信。” ………… “夭寿啦!救命啊!” 武侠林克刚进入宏伟大厅就一通大呼小叫,把今晚在场的几个林克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咋回事,赶快细说。” “抓到叶孤城他们非法聚会啦?” “不是啊!”武侠林克鬱闷地解释道,“我之前跟你们说过吧,穿过去的时候就已经是零零发的徒弟了,也就偶尔跟师父出门问个诊,其余时间在家里不是学机关术就是医术……” “师父看我表现好,今年中秋节特地带我去皇宫参加联欢会,说是要领著我认认门——然后我就崩溃了啊!” 林克们面面相覷,啥意思? “我先见了保龙一族另外三个人,你猜零零恭和零零喜练的是啥武功?” “不是铁布衫和碎石脚吗?”有林克马上回答道。 “怎么可能!”武侠林克声音里带著一丝颤抖,“零零恭练的是少林的金刚不坏体,而零零喜他的腿功叫……风神腿……” 林克们此时心里翻江倒海,又有人问道:“那零零財呢?” “【发】和【財】属於保龙一族里的后勤职位,”武侠林克哭丧著脸,“零零发提供医疗保障,零零財负责资金来源……这两脉压根就没有武学传承!” 武侠林克看了一圈,见几个林克全都表情复杂,眼睛里的金豆子终於没忍住掉下来:“你们以为这就完了?” 臥槽还有更坑爹的? “咱先不说江湖上的,光皇城里面的御林军、锦衣卫、六扇门、东厂和西厂这些部门,来我掰著指头给你们算有多少高手……” “诸葛正我,郭巨侠,捕神,金九龄,黄金麟,青龙,雨化田,曹正淳……妈呀我说不下去了,想死……” 武侠林克眼泪汪汪地看著其他世界的林克:“兄弟们我还有救吗?” 面对这个棘手的武侠融合世界,林克们的沉默振聋发聵。 ………… 翌日中午,部落的广场上举办起隆重的感谢宴会,这让林克源自昨晚的坏心情好了不少。 马人们对这次宴会的招待对象当然颇为好奇,林克一路上收穫了很多年轻马人的注视,但他们的好奇心很快便转移到跟来凑热闹的飞天汽车身上。 入席后,林克看著眼前的食物,发现马人的饮食出乎意料的简单——除了水果就是蔬菜,而且烹飪方式也只有烧烤一项。 “树莓,刺刺果,凤梨,烤蘑菇,烤菜叶……”林克瞪著眼睛自言自语,“我应该庆幸至少没给我上一盘苜蓿么?” “尝尝我们自酿的果酒。”罗南在旁边递过来一个陶碗。 林克接过后喝了一口,唔……杂质太多,有小时候偷喝家里散装茶叶的感觉了。 罗南边轻车熟路地呸著嘴里的渣子,边问林克:“怎么样,甜不甜?” “你们很喜欢甜食?”林克感觉有点疑惑,依照他前世的经验来看,马人们对盐分的需求会更为强烈吧。 “在禁林里生活並不容易,分能更快更好的补充体力,我们平时想吃甜的只能採集一些水果和蜂蜜,这些並不是每天都会有的。” 听著罗南的解释,林克突然冒出个问题:“禁林里面有许多对巫师很有用的东西,你们没尝试过跟外面的人做交易吗?” 这个时候,一直没怎么讲话的怒鬃长老缓缓开口:“有,但很少,没什么人值得我们信任,偶尔邓布利多和海格会来做一些交换。” 他沉思了一会,继续说道:“作为马人的朋友,如果你有东西,我们很乐意和你交易。” 第50章 听长老讲那插班生的故事 和马人做生意? 这倒是林克以前未曾考虑过的道路,但对方突然提起来,他听出怒鬃长老貌似另有深意。 “我是麻瓜出身,您的意思是……不排斥来自麻瓜世界的物资?” “物资只是物资,就像马人眼里的巫师和麻瓜都只有两条腿一样,”怒鬃长老往嘴里塞了一片菜叶,“在面临生存威胁的时候,祖传的原则可以適当的鬆动。” 他说著,突然微笑起来:“脑筋太死板的马人是做不成长老的。” “生存威胁是指什么?”林克好奇地问了一句,“八眼巨蛛吗?” “每个禁林里的生物都知道八眼巨蛛必须被消灭,但他们太能繁殖了,只依靠马人完全消灭它们几乎不可能,我们缺少太多的帮助。” 林克突然觉得有哪不对:“为什么不向霍格沃茨求助?” “严格来说,我已经与邓布利多通过气了,马人们打算在冬天到来的时候发起摧毁蜘蛛窝的行动。” 怒鬃长老摸著下巴上的鬍鬚:“但现在我有了更好的选择。” “你们昨晚才认识我,”林克眉毛上扬,“而且我是个一年级新生,只在霍格沃茨上了三天的课。” “呵呵呵……” 怒鬃长老听完林克的话之后眨了眨眼:“我已经快三百岁了,活太久的好处便是经歷过许多难以想像的事情。” 林克静静地等著下文,怒鬃长老则闭目思考起来,身为马人里的智者,他的博闻广识就是部落最宝贵的財富。 在一番回忆之后,怒鬃睁开了眼睛:“从十七世纪开始,妖精们一直试图反抗巫师世界,直到今天也未停止过步伐。” “规模最大的一次叛乱发生在1752年,”林克点点头,“我在《一段校史》里面读到过。” “我想说的是,百年前还有一场威胁几乎等同的叛乱,却在歷史上被抹去了。” 林克耳朵一竖:“被抹掉?” “没错,据说妖精们想夺取某种力量,”怒鬃长老慢慢说著,“最后却被霍格沃茨的一个五年级学生打败。” 林克想像了一下,觉得这位学长大概率和自己同样牛鼻。 好吧,可能对方要更强一点。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当年他以一己之力保护著禁林,救过不少马人的命,包括我。”马人长老的眼睛里流淌著怀念,“后来我和他成了最好的朋友。” “所以呢?”林克狐疑地看著怒鬃,这和自己有什么关係。 “罗南跟我描述过你和八眼巨蛛的战斗过程,那种组合魔咒的方式让我感到熟悉。”怒鬃长老看著年轻新生的眼睛说道,“而且我想起了一件事。” “有一次他和我閒聊的时候,兴致勃勃地说要把自己的学识心得写成一本笔记,留给后世的有缘之人。” “那本笔记现在在你身上”怒鬃长老突然表情严肃地说道。 林克瞪著眼看他:“你能看出来?” “没,我闻出来的,就是装个嗶。” 林克:“……” 怒鬃表现得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轻轻笑著:“我帮忙搜集了一部分製作笔记的材料,其中有几样现在已经绝跡,所以印象深刻。” 话都说到这份上,林克自然不好隱瞒,从怀里掏出一个皮革封面的笔记本。 怒鬃长老翻开封面,扉页上面只有孤零零的一行字——霍格沃茨之遗——除此以外看不到任何书写者相关的信息。 他用手指轻轻摩挲著这本上了年纪的笔记,泛黄的书页仍保存完好,还能看见褪色的字跡和风格浓厚的手绘图。 在其中一张书页上,绘製著一圈咬人甘蓝围绕著一名巫师的画面,而画面下方的地上则有一堆残缺不全的尸体。 很显然,这玩意不管放在哪个时代,都应该是一本“禁书”。 “长老你確定那个『他』很厉害?”林克挠著自己的头髮,“这笔记我翻了许多遍,除了记载著培育咬人甘蓝的方法,以及几种简单的魔咒组合技,就没什么有用的知识了啊,其他內容基本都是在吐槽。” “什么上个魔药课路上就干掉六个巫师啊,什么不能群攻的阿瓦达索命咒就是垃圾啊,什么不会用组合技的巫师都是废柴啊……关键你不能光呲牛鼻没点乾货吧?” 怒鬃长老正在看书,听见林克的抱怨抬头看了他一眼,满脸鄙夷:“你那心思都写脸上了。” 林克赶紧嘿嘿一乐:“您老都这样了,说明这笔记肯定有秘密唄。” “首先,笔记本用的纸是用斑威格鼠的皮鞣製成的,经过特殊的药水浸泡,可以保存一千年以上,”怒鬃长老白了他一眼,举起笔记本,“其次,用来书写的墨水中混合有三种神奇动物的血液,必须用对应的反向药剂才能显示出隱藏的內容。” “否则就只能等墨水隨时间流逝慢慢失去效用。” 林克认真听了半天,忍不住搓起双手:“所以长老您有没有反向药剂?” “无须担心。”怒鬃长老微微一笑,把笔记本还给林克,“下个满月前我就能调配出来,到时让人送到霍格沃茨城堡去。” 虽然很心急,但对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林克也不好说催促的话,他接过笔记揣进怀里,手却不经意间碰到了另一个本子。 顿时表情就变得微妙起来。 怒鬃长老注意到他脸上的变化,奇怪地问道:“怎么了,还有事你就说。” “那啥,您再瞧瞧这本笔记,”林克咬著牙把心一横,掏出金妮丟失的日记本,“上面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会不会也是那位大佬的遗物?” 他是这么想的,伏地魔在原著里面自负得很,製作魂器的载体基本上都来自那些牛逼哄哄的大佬们,比如赫奇帕奇的金杯、拉文克劳的冠冕、斯莱特林的掛坠盒、哈利波特的脑门子…… 所以没理由这本日记就普普通通,那显得人光头大佬逼格不够不是? 在林克无比期待的注视中,怒鬃长老拿著日记本认真翻看起来,半分钟不到就隨手扔到一边。 “你哪找到的破本子,里面连个字都没有。” 林克赶紧捡起来,仍不死心地询问道:“真没啥特殊的?” “你自己看右下角那写著呢,丽痕书店1943年售。” 林克:“……” 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透著几分著急的苍老声音从后面传来。 “请让我看看那本日记,德怀恩同学。” 第51章 腿,全都是腿! 林克立刻警觉地扭头,结果一看到来人就本能地有点紧张。 “看看是谁来了!”怒鬃长老先是意外,而后笑著打起招呼,“邓布利多,你是来参加宴会的吗?” 邓布利多点点头,而后又问林克一遍:“德怀恩同学,请把日记给我看看。” 林克第一时间没有作出回应,邓布利多也不催促,一股名为“乾耗”的氛围在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中不断地激盪。 阿不思·珀西瓦尔·邓布利多,被誉为“霍格沃茨歷史上最伟大的校长”,他在一百多年的人生中先后对抗过两任黑魔王。 而凑巧的是,这两位都跟他有著密切的关係: 盖勒特·格林德沃自不必说,那是老邓一生的挚爱。 至於造成破坏更大的伏地魔,邓布利多至今仍记得那一天,自己从孤儿院带走了一名叫做汤姆·马沃罗·里德尔的少年,成了引领对方进入魔法界的恩师。 还得是伏地魔逢年过节带两斤茶叶到家里坐坐那种。 由此可见,魔法界的圈子真的很小。 没有让伏地魔走上正途,是邓布利多心中无法抚平的痛处,这也让他在后来的校长生涯里致力於消除黑魔法对霍格沃茨的影响,最大程度避免再產生一个黑魔王。 事实上在林克参加分院仪式时,就被邓布利多注意到了——他是摄魂取念的大师,敏锐地捕捉到分院帽最开始想说的其实是“阿兹卡班”。 就算是当年的伏地魔,分院帽都没这么给面儿过。 本著“不教而杀谓之虐”的原则,邓布利多打算多观察一段时间,起码確认下林克的品性如何,可谁能想到这货短短几天便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刚开始斯莱特林学院分暴涨,邓布利多只是微微一笑;与马尔福小团体起衝突,也权当是小孩子间的打闹。 但是听到海格匯报的林克与八眼巨蛛战斗的过程,以及呈现出的实力,老邓是再也坐不住了。 必须亲自来看看怎么个事儿? 然而他抵达马人部落后,看见林克拿著的那本封皮褪色的日记,心里莫名地生出一种不太好的感觉,所以才开口討要。 “那什么,”最后还是艾欧恩·怒鬃这个东道主不得不打破沉默,“林克啊,你们校长跟你讲话呢。” 林克装出一副才反应过来模样,递出手里面的笔记本:“不好意思,校长,我看到您在这里有点吃惊。” 邓布利多点点头没再说话,右手接过日记本,第一时间注意到封皮上写著里德尔的名字,脸色瞬间严肃起来。 林克看著老邓谨慎地翻动日记本,心里不免忐忑,刚才他就想明白了,自己被抓现场想矇骗过去肯定不可能,反正他还没想好拿这本笔记干嘛用,大不了就放弃掉。 只是,自己脑子里藏著的秘密太多,老邓你可千万別用摄魂取念啊。 否则我怕你把持不住。 邓布利多很快看完,暂时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端倪,想了想后用魔杖在日记本上点了三下。 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林克猜测他用的肯定是显形之类的咒语——方向错了啊,老邓。 果不其然,只见邓布利多皱起眉头,又將日记翻了一遍,然后才语气温和地问道:“德怀恩同学,请问你在哪里拿到这个的?” 眼前的老人態度和睦,並没有太多身居高位者的凌然气势,在他说话的时候,双眼里偶尔闪过淡淡的光彩。 第52章 林克的守护神咒 什么是黑魔法? 巫师界的广泛说法是指一类以恶意意图造成的不可逆的极端痛苦、永久伤残、意志剥夺或死亡后果的魔法形式。 但有趣的是,魔法部官方明確定义的黑魔法只有杀戮咒、钻心咒、夺魂咒这三大不可饶恕咒,一旦对人使用,將会被阿兹卡班巫师监狱终身监禁。 而在定义其他黑魔法时,判定標准则主要集中在是否具备“恶意意图”和“不可逆的恶果”这两点上。 这就很耐人寻味,简而言之,只符合其中一条是不会被判定为使用黑魔法,而“意图”这个东西就很灵活了。 在林克看来,这种论调有点类似前世国际上对白磷弹和达姆弹等武器的禁用——颇有些掩耳盗铃的意味。 “许多魔咒都能造成伤害,甚至恰当运用一些实用性魔咒也能杀人。”林克看著邓布利多的眼睛,“只不过黑魔法看起来更加骇人,威力更大。” “你想说魔咒仅仅是工具是吧?”邓布利多摇摇头,缓缓地说道,“很可惜,德怀恩同学,这个观点在魔法界並不稀奇。” “事实上,每个成年巫师或多或少都会用几个黑魔法,这也是魔法界的现状,或者说摆在明面上的潜规则。” 老邓的回答让林克有点惊讶,要知道霍格沃茨学校对於黑魔法的禁止力度可是很大的,他对背后的原因更有兴趣了。 “很奇怪是吗?”邓布利多微微笑起来,“德姆斯特朗学校甚至有专门教授黑魔法的课程。” “过多运用黑魔法会让使用者的灵魂玷污,失去对弱者的同理心,行事肆无忌惮,最终彻底泯灭身为人的道德感。” 邓布利多严肃地说道:“沉迷黑魔法者,终將被黑暗吞噬——他们以为自己驾驭了力量,实则是力量驯化了他们。” 老邓在说这话的时候,林克感觉他浑身都在散发著高洁的光,恍惚间与一名光头大佬的身影重合。 啊,別误会,是一位混卡玛泰姬的女大佬,不是双孔插座侠。 林克明白邓布利多的意思,就是隱隱在警告自己不要碰黑魔法——这可就有麻烦了! 刚入学就被当世最强大的白魔法师盯上,那他在学校里就甭指望干点別的了,整天乖乖地当个天线宝宝算了。 这他还当什么斯莱特林的王,去做盥洗室之王得了唄。 但,在哈利波特世界里面似乎可以卡bug。 “校长,我记得黑巫师没办法使用守护神咒,对吧?”林克突然说道。 邓布利多一愣:“对,这是一个很古老,而且门槛很高的魔咒,它往往能代表一个人的性格和善恶倾向。” “德怀恩同学难道你会?” 林克点点头没有否认。 见他这样,邓布利多心里稍稍鬆了一口气,这是个好消息。 老实讲,他不愿看著一名天资卓越、才华横溢的学生,因为缺乏正確的引导走到邪路上,汤姆·里德尔造成的那种心痛和悔恨,只有一次就够了。 “不过……”邓布利多又思索了一会儿,“如果守护神没有形体的话,能提供的防御力会比较有限,这方面我可以给你提供有效的指导。” “甚至能让你自己选择守护神的样子,”邓布利多眨了眨眼,“德怀恩同学你喜欢哪种动物?” “可我的守护神已经成型了啊。”林克故作羞赧地说道,演技那叫一个精湛。 邓布利多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不是你才十一岁。 开掛了是吧?向百年前那个神级插班生看齐是吧? 林克见老邓的目光里充满怀疑,二话不说抽出短棍……魔杖,准备现场给表演一个。 结果邓布利多看到魔杖后更怀疑了。 守护神咒(patronus charm),是巫师界已知最古老最著名的魔咒。 想要成功凝聚出固定外形的守护神,使用者必须调动起自己幸福愉悦的记忆,带来的感觉越强烈,守护神的作用就越强大。 可以说,守护神咒就等同於正义侧巫师的標誌。 林克举起魔杖斜指向天,脑子里播放起足球大佬的小电影,自信满满地念出魔咒。 “呼神护卫!” 噗—— 杖尖冒出一团银色的烟雾。 在邓布利多和林克冏冏有神的目光注视下,仿佛有微风从附近调皮地吹来,银色烟雾慢慢地消散,去追逐那风一般的自由去了。 邓布利多,林克,怒鬃长老:“……” 片刻寂静之后,邓布利多艰难开口:“德怀恩同学,你才一年级,做到这种程度非常了不起了。” 他的话传到林克耳中,却没有钻进脑子里,因为后者正在分析失败的原因。 好傢伙,其他世界的快乐不是我的快乐,对吧? 林克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重新回忆起自己穿越后的经歷: 86年微软ipo上市,他卖掉五分之二的股票,帐户上瞬间多了好多个零;88年戴尔公司上市,他又赚了一大笔;90年世界盃,他小赚几百万洒洒水;另外还投资了乔老爷子的next,预计六年后个人资產还能再长一串零…… 林克感觉自己的愉悦感越来越强,似乎正处在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刻里,啊,那些该死的小钱钱,看起来是多么的顺眼…… 他再一次念出了那个咒语:“呼神护卫!” 银色的雾气再次喷出,这次没有消散,而是在喷薄的过程中就开始凝聚,很快一个模糊的轮廓就已经浮现在空中。 邓布利多欣喜的表情中带著几分好奇,竟然是类人型的守护神,这可太意外了。 巫师们的守护神大多都是动物形態,一些天赋卓绝的人甚至可能是神奇动物,就比如他自己的守护神便是凤凰。 而类人型的守护神,歷史上只听说过一位,便是冠以“无敌”之名的安德罗斯。 传说中他能召唤出巨人守护神。 “德怀恩同学的守护神难道也是巨人?”邓布利多打量著轮廓的比例,忍不住猜测起来,“哪怕小一號也行。” 很快,凝聚成型的守护神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中——那是一台银光闪闪、威风凛凛的强袭自由高达。 邓布利多瞳孔放大,这是个啥,我咋不认识呢? 第53章 偷偷去买冥想盆(二合一大章) 林克曾经幻想过自己守护神的模样,最初他认为会是一条传统的东方龙,毕竟他穿越前生活在某个文明古国,后来想想又告诫自己期望別太高,说不定就很普通呢。 比如大熊猫东北虎啥的,其实也还不错。 但万万没想到,他在开学前第一次成功使出守护神咒时,召唤出来的却是个高达。 当场他就不死心地连续试验了好几次,然后就沉默了——来来回回释放出的都是高达,並且型號还是隨机刷新的。 哪怕你是个舰娘呢? ………… 强袭自由高达在空中盘旋著开火,一会飞出个“s”,一会画出个“b”,马人部落上空炮声隆隆,各种飞弹拖著长长的尾跡纵横交错,最终化成银色烟雾消散。 “校长你看我的守护神大不大,火力猛不猛……哎,你看一眼嘛!” 林克用魔杖指挥著守护神,声音中掺杂著一股子自暴自弃后的心酸。 “德怀恩同学,”邓布利多身心俱疲地摆摆手:“收了吧。” 林克听起来挺高兴:“您终於相信我是正义的伙伴了啊……” 邓布利多已经懒得搭理这个贱兮兮的货了,他没好意思告诉对方,自己不是相信了他的说法,而是觉得如果他只是个二货的话,再怎么能折腾都掀不起多大浪。 事实证明,一百多年过去了,巫师界也没出现另一个跟五年级插班生同样离谱的主。 怒鬃长老也从短暂的愣神中醒过来,他脸上隨即堆起格外灿烂的笑容,那笑容灿烂的简直不像个马人。 “啊,看起来一些小小的误会已经解除,我们很高兴一次性招待两名巫师朋友,我决定本次宴会要持续到明天凌晨。” “那个贝恩啊,去把仓库里的酒都拿来。” 邓布利多脸色立马变了:“我需要回学校一趟,还有事情没处理完。” 怒鬃一愣:“这就走?好歹吃点……” “不了不了,改天我再来一次和你商量八眼巨蛛的事情,”邓布利多说道,“还有德怀恩同学,周一前务必要返回学校,请放心,我会跟斯內普解释你在校外留宿的原因。” 隨后,邓布利多直接幻影移形离开了。 微凉的风迎面吹来,在寂静了片刻之后,怒鬃长老和林克不约而同吐出一口气。 “他什么时候来的?” “不知道,没注意啊。” “那……他发现黑魔法笔记的事儿了吗?” “大概……没有吧。”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林克忽然抬头看向怒鬃:“长老你说的那个五年级生,他叫什么名字?” 艾欧恩·怒鬃瞬间別过头,表示自己这时候一点都不想谈论这个话题。 林克:?你俩不是好朋友吗? ………… 霍格沃茨城堡位於苏格兰高地的某处山崖上,九月中旬的天气已经变得凉爽,但下午三四点的阳光,依旧让人感觉到温暖。 林克抱著一只毛色暗灰的猫,穿过长长的城堡走廊,来到大理石楼梯后面一间小小的办公室外面。 他敲了敲门,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阿格斯·费尔奇那张苍老的脸。 “德怀恩同学,你找到洛丽丝夫人了?”费尔奇惊喜地眯起眼睛,“谢谢!最近几天她总是不知道跑到哪里去。” 林克把洛丽丝夫人递过去:“我在黑魔法防御课教室外遇到了她,就顺便送过来了。” “要进来坐一下吗?” “哦,好的。” 在此之前,林克从未进过费尔奇的办公室,大多数学生对这个地方避之唯恐不及。 房间面积很小,没有窗户,只有一盏孤零零的油灯从低矮的天板上吊下来,空气里瀰漫著一股淡淡的煎鱼气味,可能是为洛丽丝夫人准备的晚餐。 费尔奇忙活著去泡茶,林克打量过房间,发现没有其他的家具,就在书桌边的一把被虫蛀过的椅子上坐下来,书桌上堆积著诸如城堡清洁记录、校规禁止事项表、违规学生资料等乱七八糟的羊皮纸。 洛丽丝夫人轻巧地跳上书桌,不小心將一个鼓鼓囊囊的信封碰掉地上。 林克飞快地捡了起来,信封上面印著一些银色的字。 “魔法入门函授课程:快速念咒。” 这个时候费尔奇端著两个茶杯回来,目光落在林克手里的信封,苍白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你有没有——你看了?”他语无伦次地问道。 林克摇摇头接过茶杯,將信封还给费尔奇,后者一把抓过,迅速拉开抽屉丟了进去。 仿佛被人窥探到秘密,费尔奇的眼球暴突,松垂的脸颊右边不断抽搐,那是牙齿用力咬合的表现,林克端著茶杯没有喝,也没有吭声,静静地看著费尔奇。 “喵~” 洛丽丝夫人踱步到书桌边沿,在费尔奇的手臂处亲昵地蹭了蹭。 费尔奇抚摸起猫背上的长毛:“她比以前健康多了,谢谢你送的猫粮,德怀恩同学。” “我和洛丽丝夫人是朋友。” “有朋友真好啊!”费尔奇仿佛下定了决心,“但在巫师眼里,麻瓜都要比哑炮更容易获得他们的友谊。” 哑炮,是指出身於巫师家庭,却不会运用魔法的人。 他们对於魔法世界有所了解,能够看见麻瓜看不到的东西,但哑炮不会接到任何魔法学校的通知书,因此某些家庭会鼓励他们融入麻瓜社会,也有一些哑炮主动或被动地留在魔法界。 费尔奇属於后者,就像一只丑陋的鸭子,被迫到一群天鹅中生活,做了几十年的管理员,只有一只猫是他的朋友。 他的世界很小,霍格沃茨城堡和洛丽丝夫人就是他的全部了。 “朋友的朋友也是朋友。”林克说这句话时的表情很认真。 费尔奇听到后愣了一下,遍布皱纹的老脸上慢慢露出笑容:“你的助手工作怎么样了?我听说洛哈特教授一直都特別忙。” 林克麵皮不著痕跡地抽了一下:“他最近在筹备决斗俱乐部,需要准备的前期工作很多。” 说起这事,林克觉得算是搬起石头砸到自己的脚,他忽悠著吉罗德·洛哈特找到邓布利多,特批他成为辅助教学的助手。 本想著趁机会多跟洛哈特学些经验,结果没过几天就发现这货只会纸上谈兵。 诚然他窃取了许多战斗大师的记忆,对於各种对敌技巧说的头头是道,但问题在这只限於復现那些具体的场景时,但凡你给他增加或者减少一个变量,他就完全不知所措了。 如果洛哈特对那些记忆进行有效的梳理,並总结出规律,那至少能成个高明的理论大师,而他却没有这么做。 林克並不確定他是不想做,还是做不到。 但现状就是当他的问题与洛哈特写的书稍有偏离,就获取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知识。 所以林克今天来到费尔奇办公室里並不是巧合,而是怀著明確的目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閒聊了半天,都刻意避开了关於哑炮的话题,林克突然很隨意地问道:“如果我想周末去霍格莫德村,你有什么建议吗?” “啊,德怀恩同学你只有一年级,”费尔奇诧异说道,“校规不允许未满13岁的学生去那里,而且还需要监护人签署的同意书。” 林克看著他的眼睛:“所以我才需要费尔奇先生的建议。” 老鰥夫犹豫了,林克静静地等待著他思考的结果,直到十分钟过去,费尔奇终於支支吾吾地开口:“我……大概……知道几条密道。” “请务必细说。” “庭院有一条密道,但在打人柳下面,这太危险了,开学宴那天晚上它大发脾气,打坏了一辆飞天汽车,所以德怀恩同学你要坚决远离打人柳……” 听著费尔奇的絮絮叨叨,林克忍不住想起了那辆机魂很贱的汽车,人家现在是马人部落的常客,很討那些马人小孩子的喜爱。 “五楼消失柜旁边的密道,我前几天刚检查过,隨时有可能坍塌,城堡西楼地窖的密道通往猪头酒吧的地下室,但却需要全程爬著才能过去……” “其实我最推荐的是四楼的独眼女巫雕像,韦斯莱双胞胎好几次用它溜到校外,”费尔奇的声音仿佛梦囈,“他们以为谁都不知道,但我在他俩身上闻到过威士忌酒心的味道……” “那是蜂蜜公爵果店里我最喜欢的东西。” 费尔奇说完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把洛丽丝夫人抱在怀里:“德怀恩同学,我要去巡视城堡了,谢谢你陪我说了半天的话。” “需要我给你带份威士忌酒心吗?” “哦,谢谢!” 离开管理员办公室后,林克径直来到城堡四楼,在走廊的一半处找到了费尔奇所说的雕像。 那是摆放在某间教室旁边的驼背女巫石像,用一只独眼冷冰冰地注视著经过它面前的走廊。 趁著这会没什么人经过,林克敲了敲雕像,听声音似乎並不是空心的。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只独眼里浮现出了几个米粒大小的字跡:“左右分离”。 林克照著念了出来,见毫无反应,便又敲了两下,顿时雕像的驼背打开了,露出一个能容纳单人钻入的洞口。 他扫视了一下走廊,然后迅速钻了进去,里面一片漆黑。 林克拿著魔杖小心地输出一丝魔力,避免像上次那样把“萤光闪烁”用成了“强光糊脸”,前面的通道迂迴曲折,他仿佛化身为爱丽丝,身处在一个巨型的兔子洞中。 不知道走了多久,林克终於看见通道的尽头,那里是一道破旧的石梯,一直往上延伸到看不见的地方。 “这是打算让我上天?” 林克一边吐槽一边爬楼梯,就在他怀疑是不是爬不到头的时候,冷不防他的脑袋撞到了什么硬东西上。 好像是个活板门,林克揉著脑袋仔细听了一会,然后慢慢地推开,把头伸了出去。 外面是个地窖,堆满了分门別类贴著標籤的木箱,空气中瀰漫著各种香甜气息混合的味道。 十分钟后,林克拎著打包好的果走出了蜂蜜公爵果店,这了他將近七个金加隆,按照与麻瓜货幣的兑换比例,差不多就要三十五英镑了。 要知道这个时候英镑的价值是很坚挺的,林克不由得咧咧嘴——罗恩家里穷不是没原因的。 罗恩他爹是魔法部“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司”的司长,中层管理者的薪水可不低,虽说养育七个孩子的销很大,但能把家底掏空成这样,归根到底还是巫师世界的物价是真tm的高。 霍格莫德村是英国唯一一个全部由巫师组成的村落,最初是由来自伍德克夫特的巫师汉吉斯创建。 整个村子沿著一条方砖铺就的主干道布局,道路两侧可以看到歪歪扭扭,拥挤在一起的建筑物, 上了年纪的老房子和陈旧失修的街道共同勾勒出岁月沧桑的味道。 千年的村落,几乎和巫师界的歷史一样古老,异样的不为外人所知,异样的与现代社会涇渭分明。 林克很快便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德维斯-班斯店,一家销售和维修魔法设备的店铺。 “欢迎,年轻的小巫师,”店主班斯先生热情地迎了上来,“请问你要买东西还是维修?” 他的目光扫过林克手里拎著的果包,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两分。 要知道蜂蜜公爵家的果价格不便宜,而这个年轻人看起来买的可不算少。 “你这里有冥想盆卖吗?”林克问道。 “嗯?”班斯先生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这可是非常私人的东西,一般都是由巫师直接定製的,並且工期可不算短。” “这个我清楚,但我等不了那么久。”林克接著班斯先生的话说道,“所以我想问问,你这里有没有二手的。” “这东西都会隨著巫师死亡一同下葬,”班斯先生嘟嘟噥噥道,“瞧你说的,好像我这里倒卖陪葬品一样。” “真没有?”林克不死心地追问道。 “我可是正经做生意的人。” “好吧,谢谢你。”林克心里面很失望,接下来只能去猪头酒吧碰碰运气了,那地方鱼龙混杂,说不定会有机会。 而就在他左脚迈出商店门槛的时候,班斯先生从后面叫住了他。 第54章 蒙顿格斯 “先生,请等一下,也许我能帮到你。” 林克將已经迈出门槛的脚收回,转过身子疑惑地看著班斯先生,莫非对方刚才的说辞只是为了抬价。 “有冥想盆么?三四五手的我也不介意。” “这个……真没有,”班斯先生嘆口气,想了想后谨慎开口,“但我知道谁手里面有,前几天蒙顿格斯来店里推销货物,我把他赶走的时候似乎看见里面有个旧的冥想盆。” 蒙顿格斯·弗莱奇,是巫师圈子里臭名昭著的小偷,情报贩子,不法生意者。 该怎么评价这个人呢? 他就像一只臭水沟里的老鼠,常年混跡於巫师世界的底层,做一些投机倒把的不法生意,也正因此蒙顿格斯能获取到许多非正常渠道的消息。 如果你想和蒙顿格斯做交易,那么必须小心谨慎,以防身上的东西被他顺手牵羊。 而另一方面,蒙顿格斯又是凤凰社的第一批成员,虽然起到的作用不大,但实打实地站在了伏地魔的对立面,並且他对邓布利多忠心耿耿,为凤凰社提供了不少地下世界的情报。 人性是复杂的,这在蒙顿格斯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只能说,他有著自己独特的生存之道。 “冥想盆不是那么容易出手的东西,我猜大概还滯留在他手里。”班斯先生小声解释著,“你应该能在猪头酒吧找到蒙顿格斯。” 班斯先生说完后从柜檯里拿出个面具:“但你最好戴著这个去。” 林克愣了两三秒:“啊?” “要学会保护好自己,猪头酒吧並不適合年轻人,去那里的人大部分都是为了交易,如果有人主动向你推销,最好先问清楚他是不是蒙顿格斯。”班斯先生交代著一些注意事项。 “因为蒙顿格斯得罪过酒吧老板,所以他每次去都必须偽装。” 林克点点头接过面具,他觉得班斯先生这人还挺好嘞。 然而后者伸出的手却一直没有收回去。 “诚惠两个金加隆,不讲价。” 林克:……我收回刚才的想法。 顺著中央大道走到霍格莫德邮局,然后拐进旁边的一条小路,路口处的小屋子便是猪头酒吧了。 林克望著悬掛在门头的破烂招牌,那上面画著一个被砍下来的猪头,血跡渗透了包著它的白布。 可惜不是狗头,要是能跟上辈子家里那只没事就嚯嚯的哈士奇一样就更妙了——林克嘖嘖惋惜,隨后推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面又小又暗,散发著一股浓浓的羊膻味,凸肚窗上覆盖著厚厚的污垢,光线几乎透不进来,以至於大白天都要点起蜡烛照明。 酒吧里面的顾客似乎很流行把脸遮起来,吧檯那儿有个人把脑袋都裹在绷带里,一杯接一杯地灌著带火苗的酒,从耳朵和鼻孔里冒出的黑烟透过绷带的缝隙渗到空气中。 这一幕看的林克嘖嘖称奇。 他在离吧檯最远的一张桌旁坐了下来,没多久酒吧老板——一个看上去似曾相识的老头走过来问他要些什么。 “黄油啤酒。” 老板的脾气显然不怎么好,板著脸上完酒便回到吧檯,继续用一块破布搞清洁。 黄油啤酒的泡沫越过杯沿,在布满灰尘的外壁上犁出几道沟壑,林克第一眼便看到了有只苍蝇在玻璃杯中练习游泳。 mmp!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这时候他已经没有胃口了,无比嫌弃地將玻璃杯推远,却不防被一只肥厚的手中途拦住。 手的主人是个女巫打扮的人,又矮又胖,厚厚的黑纱巾从头一直垂到双脚,脸上罩著面具,但被鼻尖顶得突起老高。 这人自来熟地坐到林克对面,捏著嗓子问道:“这酒你不喝的话可以请我。” 林克的眼睛一眯:“你是谁?我只请蒙顿格斯一个人喝酒。” “哈哈哈,”这人得意地掀起面具,下面是一张鬍子拉碴的脸,“那你正好找对人了。” “蒙顿格斯·弗莱奇?”林克都惊了,这货还有女装的癖好? “嘘,嘘——小声点!”蒙顿格斯急得赶紧阻止他,“別被老板听到,我不想再被丟进他的羊圈里。” “所以你这是?” “一点小小的偽装啦,”蒙顿格斯偷瞄下吧檯,见老板仍旧在擦杯子,才冷哼了一声,“那老头眼睛毒得很。” 林克摇了摇头,他並不想知道两人之间的过往,於是单刀直入问道:“听说你这里有冥想盆?开个价吧。” 蒙顿格斯端起黄油啤酒灌了一大口,抹著顺嘴角流下的白沫说道:“这黄油啤酒就是带劲。” 他讚嘆了一句,接著打量起林克:“我猜老板没看出你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否则不会给你上加过料的酒,这种东西一般都是我们才喝的。” 林克暗骂一声这人渣观察力敏锐,倒也没当场否认,只是好奇地问道:“怎么看出来的?” “毕竟我毕业於赫奇帕奇,”女装矮胖子嘿嘿笑著,“但却活成了个拉文克劳。” “而你,我的朋友,想必来自格兰芬多吧,只有狮子才会做事这么莽撞。” 可惜我是个斯莱特林! 林克心里吐槽著,呵呵一笑:“看在学弟的份上,那你不得打个折?” “生意归生意,你想都別想,”蒙顿格斯摊开双手,“顶多我这次不顺走你身上的东西。” 他从衣服里摸出个小袋子,用手在里面扒拉了一番,將敞开的袋口调转向林克的位置:“你先看看货?” 在晦暗的烛光中,林克看见袋子里七歪八扭地躺著一堆事物,其中有个像桌球大小的盆子很是显眼,仔细看还能辨认出边缘雕刻著的如尼文和符號。 面对林克怀疑的眼神,蒙顿格斯耸耸肩:“我又没变形伸包那种高档玩意,不用缩小咒的话怎么把这些带在身上,至於你买了以后会不会解咒就与我无关了。” “货没问题吧?”蒙顿格斯直勾勾看著林克,“这可是我费不少力气弄来的。” “得了吧,鬼知道你从哪儿顺手进的货,”林克毫不客气地说道,“给个实诚价,下次有什么需要还找你。” “我喜欢回头客。”蒙顿格斯笑眯眯地比出一个数字。 比市场价便宜不少,看来果然是赃物——林克懒得还价,取出金加隆丟给他。 趁著他数钱的时候,林克冷不丁又问道:“你有安眠剂卖吗?” 第55章 盥洗室之主 “i'm on the highway to hell,highway to hell……”(我飞驰在通往地狱的路上……) 林克哼著小曲儿走在密道中,等回到学校城堡时已经接近晚上十点,除了那些高年级生仍能在指定区域活动,其他学生都老老实实地待在学院宿舍里。 但林克还有个教学助手的身份,自然不用太严格遵守宵禁规定,回寢室路上不管遇到费尔奇还是巡逻的级长们,都能彼此打声招呼。 当然蛇院的级长就不给他好脸色,对此林克毫不在意,有能耐你扣我学院分啊,只要不怕斯內普事后给你穿小鞋。 斯莱特林的宿舍入口位於地下通道里,需要走很长一段路才能抵达,在林克经过二楼走廊的时候,他被几个蛇院的高年级生给堵住了。 “呦,这不是谢泼德学长吗?” 林克戏謔地说道:“我不是说过决斗俱乐部快筹备好了,到时候咱们光明正大的来把大的,不比天天晚上在这等我强多了?话说你们的睡眠质量还好吗,我都看见黑眼圈了。” “今天你一定会输,”菲利普·谢泼德咬著牙说道,“然后自己滚出斯莱特林!” “这话我听了一个星期了,”林克撇起嘴角,“哪怕你换句台词呢。” 在使用劝说、威胁、恐嚇这些手段逼迫林克退学无果后,蛇院的高年级生们终於撕下体面人的面具,一致决定动用武力驱逐。 但问题是公共休息室內没法动手,那会造成极坏的影响,而白天林克大部分时间不是在上课,就是泡在图书馆里,几乎没有落单的时候。 而且隨著林克挣的学院分越来越多,蛇院里面慢慢开始出现不同的声音,有人觉得他力爭荣誉的行为符合学院的精神,称得上是一个真正的斯莱特林,这种论调在一年级新生中很有市场。 高年级生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好在事情很快迎来转机,林克被洛哈特教授点名成为助手,差不多每天都要宵禁后才能回到宿舍,这可是个大好的机会。 於是他们便开始了连续一周的蹲点堵人,连战连败,愈挫愈勇,前仆后继的炮灰精神让林克都忍不住翘起大拇指。 有这毅力你去挣点学院分不香吗?哪怕帮费尔奇打扫卫生还能加分呢! “少废话,去老地方!” 林克耸耸肩,跟著他们走向附近一间掛著“故障”招牌的女生盥洗室,刚进去就看到一个幽灵飘然而至。 那是一个矮矮胖胖的姑娘,戴著硕大的厚底眼镜,脸上满是欢喜的神色:“噢,帅气的小男生又来看我了。” “嗨,你好,桃金孃。”林克轻车熟路地打著招呼。 “让开,哭鼻子鬼!” 谢泼德挥舞起魔杖,粗暴地驱赶著桃金孃,幽灵姑娘委委屈屈地缩进抽水马桶的水箱里,只露出一个头在外边。 “你们懂不懂得尊重女性?” “你没资格说这个。”站在谢泼德旁边的高瘦男生突然咬牙切齿说道,“之前你对潘西·帕金森使用恶咒,让她在大庭广眾之下做出那么羞耻的行……” 他的话只说到一半,林克就严肃地纠正道:“我用的是超感咒、快乐咒和清水如泉咒的组合技,可不是什么恶咒,至於为什么帕金森小姐边呲尿边发出羞耻的声音,你就得问她本人去了。” “而且他偷袭我时用的才是恶咒吧,”林克说著突然恍然大悟,“你反应这么大,不会是暗恋著她吧?” “胡……胡说!”高瘦男生瞬间脸涨的通红,矢口否认。 “潘西·帕金森是马尔福的女朋友,学长你很不道德哦!” “闭嘴!”“昏昏倒地!” 一道红光从高瘦男生的魔杖顶端射出,速度倒是很快,但在林克眼里根本就不够看。 兔起鶻落之间,林克便从站立的位置消失,红光划过空气打在盥洗室的墙壁上。 高瘦男生满脸都是惊讶的表情,紧接著便翻著白眼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露出背后握著带血魔杖的林克。 “他一直都这么勇敢吗?”林克指著高瘦男生问道,“以前没堵过人?” 谢泼德早就见识过他鬼魅一般的速度,此时也不吭声把手一挥,三个高年级生马上分开成一个扇形,將林克围在中间。 林克见他们每个人都背靠著墙壁,不由得心里暗笑,为了防止背后偷袭却放弃了最关键的机动性,这帮小巫师的战斗经验欠缺的很。 不过也情有可原,霍格沃茨的黑魔法防御课就是个大坑,没办法,连教授都是年拋型的,你指望学生们能学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比如上个学年的奇洛只会干巴巴地读课本,这学年来的洛哈特更是沦为戏剧大师,整天在课堂上让学生表演他书里的片段,乐此不疲。 开学才不到一个月,大家基本上都明白他是个草包了。 各种攻击咒、缴械咒划破空气,五顏六色眼繚乱,不时就有被弹开的魔咒击中盥洗室的墙壁、马桶或者地板,桃金孃被嚇得飞上高空,躲避乱糟糟的场面。 在她的眼中,那些斯莱特林的男孩不管多努力,都没办法打破林克身上的铁甲咒,其中一个不小心被反弹的魔咒击中右腿,坐在地上哀嚎。 该死,为什么还是破不了防! 谢泼德的脸色黑得很难看,上面有不少汗渍,在经过激烈地內心斗爭后,终於使出了叔叔曾经教给他的那个魔咒。 下一秒,一道强力的红芒超越了所有魔咒,后发先至狠狠撞在铁甲咒形成的护身屏障上,发出尖利的爆鸣声,魔法屏障瞬间被撕裂开一个口子。 林克二话不说脚下急退,並连续甩出三道铁甲咒挡在面前。 第一道、第二道,那红芒连续穿透两道屏障后余势尽消,拖著空气灼烧的痕跡,被最后一道护身屏障拦下。 林克面色不善地盯著谢泼德,刚才的魔咒有很重的黑魔法味道,学校里面可不兴教这个。 眼见自己压箱底的绝技不起作用,谢泼德顿时惊慌失措,可还没等他下一步反应,整个人便突兀地飞起到空中。 然后重重地砸到了地面上! “嘭嘭嘭……” 接连的重击声响过,盥洗室的地板被砸出一个坑,透过飞扬的尘土,依稀能看见谢泼德蜷曲在里面,四肢扭曲的不成人形。 接著林克的目光在剩余的蛇院学生身上逡巡,嚇得他们纷纷丟掉魔杖举起双手。 “知道该怎么做吧?” 面对狞笑著的林克,他们忙不迭把手背在身后,轻车熟路地跪下。 数条绳索飞了过来,灵活地像蛇一样把几个人缠得结结实实,然后另一头自动系在横樑上,不断收缩。 他们仿佛化身为待孵化的毛毛虫茧,在盥洗室的半空中摇摇晃晃,观赏效果极佳。 林克微笑著叮嘱看热闹的桃金孃:“让他们吹吹风,明天早上你再叫人放他们。” 桃金孃略带害羞地点头,等林克用漂浮咒带著昏迷的谢泼德走出盥洗室时,又急忙补上一句话。 “帅哥,明天晚上也要来玩哦。” 林克关上门,假装没听见。 第56章 吉德罗·洛哈特的忧鬱 “林克·德怀恩,你自己算算从开学到现在,已经把多少人送进医务室了?” “严格意义上讲我只是自卫。” 林克满不在乎地说著,顺手从面前盘子里抓起一块焦小饼乾丟进嘴里。 “嗯?味道真不错,这点心从哪弄来的,教授。” “邓布利多早上让家养小精灵送来的,”西弗勒斯·斯內普板著一张驴脸,上面掛满寒霜,“他说我今天压力会很大。” “校长说的没错,吃甜食有助於放鬆心情,缓解压力。”林克毫无知觉地嬉皮笑脸道。 斯內普的性格哪受得了这个,顿时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你还乐!” “就一个多星期,斯莱特林被扣了近五百分!知不知道!” “你是对我这个院长表达不满吗?怪我没有约束住高年级生吗?还是因为自学过高年级的课程,脑袋瓜里已经装满了傲慢和自大,让你失去了对同学和校规的尊重?” 老蝙蝠言辞犀利,劈头盖脸地喷洒著毒液,唾沫星子四处飞溅。 “咳咳。”林克有些尷尬,自己这次做得过头,貌似惹院长发了真火。 “先不说把同学掛在盥洗室一整晚,你知不知道谢泼德浑身的骨头有一半都碎成渣了,足足被灌了四瓶生骨灵!”斯內普越来越暴怒,“那东西很贵!庞弗雷女士一大早就找我来要报销!” “多少钱我出嘍,反正我也不差金加隆。” 林克的油盐不进,让斯莱特林歷史上最年轻的院长斯內普头疼不已。 眼前这位小爷无疑是个天才,少说也是几十年出一位的那种宝贝疙瘩,而且人家挣学院分跟喝凉水一样简单,从教授到学生都对他称讚有加(除了蛇院本院),简直让人怀疑他天生就有媚娃的血统。 我大斯莱特林何时在霍格沃茨学校里这么有面儿过。 另一方面这小子也真的能惹事,面对整个学院表现出来的敌意,他倒是没主动出击过,但明里暗里的嘲讽挑衅那叫一个样繁多,但凡有人忍不了跳出来—— 不好意思,德怀恩同学的小手可黑了! 甚至斯內普偶尔都怀疑,未来等林克毕业的时候,是不是上午出了霍格沃茨,下午就得进阿兹卡班! 好在目前还没闹大到家长层面,公正地讲,如果到了那种地步,別说他斯內普,邓布利多都未必扛得住来自校董事会的压力。 “內部矛盾还是內部解决吧!” 想到这里,斯內普耐住性子苦口婆心地劝导一番,但看这小子嘴里答应著,脸上却不在乎的模样,老蝙蝠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起来。 “你先回去吧,好好想想我的话。”斯內普感觉身心俱疲,挥挥手驱逐林克。 林克刚走到门口,又折返回来:“教授,我拜託您的事情?” 斯內普头也没抬,从办公桌里找出两页纸扔了过去:“別再用这种小事烦我。” 林克如获至宝地接住手稿纸,简单翻看几眼后顿时喜笑顏开——上周他拿著生发魔药的配方找上斯內普,希望后者能做出让麻瓜也可以使用的版本。 结果老蝙蝠只用几天时间就改良好了配方,並且林克提出的標准化、廉价化、能批量生產等要求,全部得到了满足。 “教授的水平真没的说,”林克嘖嘖称讚道,“您放心,以后德怀恩家获得的商品利润有您一半。” 对此斯內普嗤之以鼻,他本人是魔药大师,什么时候缺过钱,再说麻瓜界的钱对他又没用。 林克看见他的反应也没解释,等將来老蝙蝠就明白这会是多么大一笔財富了,就英格兰那个祖传的水质,嘖嘖,基本上十男九禿,连威廉王子都扛不住中年脱髮的宿命。 办公室的门关上后,斯內普瞬间感觉清净了不少,正准备给谢泼德家族写封解释信,却不防又听见了烦人的脚步声。 “教授,这个我能打包吗?”林克指著焦小饼乾问道。 “滚——” ………… 周五晚上,黑魔法防御教授办公室。 洛哈特在房间內踱来踱去,从办公桌到窗户走过去是七步,走回来也是七步。 柔顺的金色捲髮隨著脚步上下起伏,最后他在墙边的巨大画框前停住,眉头紧锁自言自语道:“怎么办,该怎么办才好呢……” 办公室里摆放著十几张自画像,里面的洛哈特们同样露出烦躁的表情。 来霍格沃茨之前,洛哈特可谓是信心满满,一心要成为哈利波特同款的风云人物,但现在他不得不承认,才不到一个月自己就过气了。 因为他的课堂表现实在是拙劣,脱离了自己写的书就什么也不会,近期连那些真爱粉学生都不情愿表演他的戏剧了。 这让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很有危机感,开始担心自己的职位能不能持续到学年结束。 要知道他那本《与救世主一起在霍格沃茨》的新作才只写个了开头。 这个时候,林克端著两杯热腾腾的戈迪根茶走了过来,看见洛哈特有些发焉儿的样子,忍不住好奇地问了一句:“教授你在担心决斗俱乐部吗?” 洛哈特刚要说话,又听见林克继续开口:“筹备工作我已经全部做好,包括礼堂租用,宣传內容,流程计划……哦对了,我问过几名教授,他们对俱乐部很有兴趣,愿意在活动当天进行表演……” 洛哈特听著听著,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德怀恩同学安排的计划很周详,做事情有条不紊,不但是自己的粉丝,而且说话又好听,简直太让人省心了。 自己当初挑选了他,而不是哈利波特做助手,果然明智。 “你做事我当然放心。”洛哈特说著,咧开大嘴笑了一下,“待会我会送一张最完美的签名照当做感谢。” 林克脸上抖了一下,但很快掩饰过去:“这是您的茶水。” 洛哈特接过来喝了一口,长出一口气,似是自言自语:“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两天总睡得不踏实,感觉脑子像被人搅和过一样。” “黑魔法防御课的课程太密集,教授你又不是铁打的,自然会疲累。”林克笑眯眯地安慰著洛哈特,“等到了圣诞节就能好好的享受假期。” “说的也是。”洛哈特仰脖將剩余的茶水喝尽,“这味道真不错。” 接著下一秒他就软绵绵地瘫倒在坚硬的地板上,办公室里响起沉重的呼嚕声。 第57章 向汤姆·里德尔请教 洛哈特倒下后,林克轻车熟路地把他架到办公桌前,让其保持一个伏案的姿势。 在此期间,所有的画像都没有任何过激的反应,因为林克早就无声地释放过混淆咒,在它们的眼中洛哈特一切正常。 林克拍了拍洛哈特的脸颊,確定他睡得又沉又死,便开始忙活起来。 他先取出储物袋,又从里面把冥想盆掏了出来。 储物袋是林克在风雅巫师服装店定製的,用的材料正是怒鬃长老送的变形蜥蜴皮,了他不少的金加隆,拿到手后又缠著斯內普对它使用了无痕伸展咒,现在林克的全部家当都在里面装著。 而冥想盆看著虽然破旧,但使用起来没什么问题,还好蒙顿格斯没在这上面坑他,不然林克非扒光了他吊在猪头酒吧门口,至少示眾一周。 抽取记忆的方法並不难,在课本《標准咒语·二级》中就能找到。 但目前林克在运用一些需要精细操作的魔咒时,手法还不太熟练,原因在於他的魔杖有超强的增幅能力,他甚至怀疑自己能把“阿瓦达索命咒”用出“阿瓦达灭你全家”的效果来。 不过没事,都是暂时的,拿洛哈特教授多练练手,精细度就慢慢上去了。 林克將魔杖抵住洛哈特的太阳穴,再挪开时杖尖上黏著一根……不,一坨银白色的发光物质。 他小心翼翼地甩进冥想盆,很快银色物质旋转著融化成一片平面,像是凝成固体的风,又像是化为液体的光。 这层表面仿佛一个圆形的天窗,可以看见下面正在活动著的人和物。 林克俯低身子仔细观察,那似乎是一间装潢豪华的餐厅,洛哈特正在与一位美妇人共进晚餐,席间洛哈特展现了强大的社交天赋,把美妇人逗得连连捂嘴,笑到枝招展。 吃过饭没多久,两人就去了美妇人家里更加深入地探討交流,顺便提一句,妇人的身材相当火辣…… 什么玩意啊……林克抹了把口水,他冒这么大的风险是来学知识,可不是看小电影的,於是接著抽取洛哈特的记忆。 嗯……这一段是洛哈特上学期间创建小报吹嘘自己的经歷——换下一条。 接连不断的银色物质飞落到冥想盆中,而洛哈特却恍然不知。 人的大脑是很神奇的一种事物,眼睛与耳朵看到和听到的东西,未必就是最准確无误的信息,因为大脑会自动过滤和处理信息,甚至当信息与实物不匹配时,大脑会主动修改一部分信息,以便让一切在思维逻辑的框架下显得更加合理。 这也是洛哈特能够窃取眾多记忆,而没被人找上门的重要原因之一。 当然也和他遗忘咒精通,擅长根据事件进行定点遗忘有关。 林克艰难地在诸多记忆中翻找著,遇到有用的信息便储存在冥想盆中,等日后慢慢学习,其他的记忆便塞回进洛哈特的脑袋。 至於如此高强度地丟失记忆,会不会对洛哈特造成不可逆的损伤,並不在林克的考虑范围內,权当是对他窃取他人人生的一点惩罚。 原著中,洛哈特被识破后想消除哈利他们的记忆,使用罗恩坏掉的魔杖造成了回火也没变成白痴,与之相比他林大少的手段已经够仁慈了。 整整一个小时过去,林克直起身子,捶了捶自己的腰——工作量实在太大,但也从侧面说明洛哈特的经歷相当丰富,只可惜没把聪明劲用在正途上。 今晚的工作已经完成一半,林克收起冥想盆,然后把金妮遗失的那本日记拿出来摊开在桌上。 学习嘛,就得一鼓作气,不能半途而废。 要不是他找不著有求必应屋,指定不在洛哈特的办公室里面发愤图强。 林克拿起羽毛笔,沾了些墨水,在日记本的空白页写下一行文字。 “晚上好,汤姆·里德尔。” 墨水在纸上隱晦地闪了一下,接著就被好像被吸了进去,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克停下笔耐心地等待著,一秒钟,两秒钟…… 五分钟后,他在日记本上画了一排问號,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林克眉头一皱,从办公桌抽屉里扒出来一堆墨水瓶,由於洛哈特经常回復大量粉丝的来信,所以这玩意储量丰富得很。 一瓶墨水被直接倒在日记本上,转瞬间就被吸收的乾乾净净。 林克等了一下,见空白页上没有字跡出现,二话不说继续倒墨水,一直等到第五瓶墨水倒完,日记本上突然渗出一些文字,潦草的字跡代表著写下它的人心情很不爽。 “吉德罗·洛哈特,你有完没完了?” 林克勾起了嘴角,隨后在日记本上写字:“你刚才死哪去了?” 日记本显示:“不想搭理你。” 林克继续写:“你考虑清楚啊,现在只有我能跟你交流。” “知道你不会把我还给那个叫金妮的女孩,但我很有耐心,大不了几十年后等著別人发现我。” “这么乐观?” 林克写道:“你猜我会不会把日记本丟到箱子里,在里面放一堆大粪弹,最后钉死盖子找一间乡下废弃的粪坑扔进去,別说几十年,几天你就醃入味了,这要是都有人捡起来那我只能说一声佩服……哎你猜嘛,汤姆·里德尔,我会不会这么干,你猜猜嘛……” 日记本沉默了,久久没有新的文字出现。 又等了几分钟,就在林克拧开新的墨水瓶盖子时,日记本才回復道:“说吧,这次的的问题是什么?” “汤姆你早这么讲不就得了,”林克在日记本上写写画画,“我一直有个疑问,为什么巫师施咒时发射出的都是带著顏色的光束?” “因为简单、高效、指向性强。” “但这样不是更容易躲避么?” 日记本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起了一个问题:“我听说麻瓜有种武器叫枪械,同样带著声光效果,它很容易躲避吗?” 林克想了想写道:“我觉得很容易。” 日记本:“……” “我还是换个比喻吧,一个身体强壮的人与比他弱小许多的对手进行决斗,后者要怎样才能贏呢?” “下泻药,挖陷阱,用金钱买通对手主动认输,或者雇更牛嗶的人帮忙……我能想到几十种不带重样的办法,你要听吗?” “滚!我不想说话!” 第58章 古代魔法研究计划 林克是个谨慎的人。 前几日他用洛哈特的名字与汤姆·里德尔首次交流时,告诉对方自己是拉文克劳的二年级生,在下课的路上看见金妮扔掉日记本,而他出於好奇便捡了回来。 很饱满的故事情节,时间地点人物都有,不管里德尔信不信,反正是甭指望再回到金妮手里了。 里德尔早就厌烦了金妮写那些爱慕哈利波特的日记,它並不排斥自己落在其他人的手里,既然都是心智不成熟的小巫师,那么诱惑谁都没差別。 相反里德尔非常愿意跟“洛哈特”交流,对方很符合它对鹰院的刻板印象——对知识的渴求与追逐,欲望越强烈的人,就越容易被引诱著打开內心。 最开始,交流氛围是友好和谐的,但在里德尔几次想把话题引导向萨拉查·斯莱特林时,对方都有意无意地扯到別的事情上。 很快,里德尔便意识到了这个小鬼奸猾无耻的本性。 他只想白嫖自己。 而且林克提出的问题越来越复杂深奥,让里德尔都不得不感慨自己二年级时可没这种水准。 ………… 办公室內,一人一日记本的交流不知不觉便到了尾声。 又是收穫满满的一天呵——林克感慨著打算合上日记本,却看见上面飞快地浮现出一行新的文字。 “你知道斯莱特林的密室吗?” 这是……要用猛料勾引我了? 林克怔了一下,用羽毛笔在上面回应道:“宾斯教授上课时说过,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能够打开密室,並释放出里面的怪物净化学校,清除所有不配学习魔法的人。” “但那只是个用来嚇唬人的传说,不然像我这样麻瓜出身的巫师早就死了,哈哈哈。” “洛哈特你父母都是麻瓜?”扭曲的字跡代表著里德尔的难以置信。 得到肯定的答覆后,里德尔陷入深深的纠结中,他痛恨自己是混血巫师,但又无比自豪身上来自萨拉查·斯莱特林的血脉,这种矛盾一直贯穿了他的前半生。 眼前这个小鬼虽然性格恶劣,却是个难得一见的好苗子,对黑魔法的兴趣也很浓厚,如果能拉拢过来仔细培养,说不定能帮助自己取代本体。 那个本体在最强大时差点被个婴儿弄死,现在还不知道在哪苟延残喘,这种没用的傢伙没资格叫“伏地魔”。 设想是美好的,但命运却喜欢开玩笑,“洛哈特”竟然是麻瓜出身者,里德尔权衡著到底是让自己的原则变得灵活,还是直接让这个“洛哈特”当消耗品。 林克不知道里德尔在想什么,见他半天没动静於是写道:“没事我去睡觉了啊。” “等等!”里德尔不愿意机会就此溜走,“密室是真的,五十年前曾被人开启过。” “那跟我有什么关係?” “你不明白,我有预感,密室即將再次被开启,与上次一样,怪物会出来杀人,目標就是和你同样麻瓜出身的巫师。” “真的吗,我不信!” “我可以带你去看五十年前的惨案。” 大量耀眼的白光从日记本中喷出,拉扯起林克的身体,似乎要把他吸进纸页里。 “啪!” 林克合上笔记本,打了个哈欠。 马上就十二点了,他没空去看伏地魔的小剧场。 ………… 林克现在太忙了,除了上各门课程和写作业,还要给洛哈特当助手,与汤姆·里德尔斗智斗勇,学习研究插班生遗留的黑魔法笔记,通过信件遥控家族生意……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个小时能用。 所以,当林克突然意识到已经在霍格沃茨待了两个多月时,简直感到难以置信,原来卷王竟是我自己。 但想到分散在诸天的林克里,目前只有足球大佬处於人生巔峰,其他人都还很弱小——还能说啥,继续卷唄! 他面前摆著三本大部头的书籍,分別是《古代魔法:起源与奥秘》、《高级如尼文翻译》、《现代魔法的重大发现》。 这些书都不被允许带出图书馆,一大早林克就泡在这里,已经做了厚厚的笔记。 根据他与里德尔的交流,从洛哈特记忆中整理出的非欧体系巫师相关內容,林克將个人研究的重心放在了古代魔法力量上。 从整个巫师世界的发展歷史看,魔法所造成的破坏效果经歷了由强到弱的转变。 严格意义上讲,现代魔法体系是一门简化魔法,有著便捷、易用、分类精细等各种优点,与古代巫师动不动就念半天咒,费劲巴拉地运来半座山相比,自然在破坏力上逊色不少。 但同样都是杀人,趁你念咒的功夫,我一发索命咒过去岂不轻鬆? 更何况还有魔杖这种工具的增幅,因此现代魔法的威力虽差,但在实用性上却是远超前者。 追求力量是林克理事会的最大目標,经过思考,林克·德怀恩没有把道路只局限在黑魔法上面,古代魔文和链金术都是很不错的途径。 尤其是如尼文,它属於古代魔文经过漫长的演化而发展出的特定產物,与水滸世界里的符籙有著异曲同工之妙。 解析和倒推如尼文,不仅能够窥探到古代魔法力量,说不定对水滸林克还有极大的参考价值,可谓一箭双鵰。 “林克!林克!” 满头大汗的罗恩·韦斯莱刚闯进图书馆就开始大声嚷嚷。 管理员平斯女士那禿鷲般的面孔立刻从书架后露了出来,凹陷的眼窝里射出渗人的目光。 “禁止喧譁!” 罗恩顿时打个冷颤,放轻脚步来到林克身边:“你怎么还在这,魁地奇比赛马上就开始了。” 林克从书堆里抬起头,迷茫地问道:“是今天吗?” “十一点!本赛季第一场揭幕战!”罗恩说著便激动起来,“格兰芬多对斯莱特林,全校师生都在球场。” “你没发现图书馆里就你一个人吗……誒我去,你竟然能借到禁书!” 林克拿出带洛哈特签名的借书条,在他面前晃了晃。 “喔——”罗恩拉长声音满脸感慨道,“怪不得伊尔玛·平斯那个老禿鷲没找你麻烦,你知道她在图书馆里像个幽灵一样……” 林克没等罗恩说完话就努努嘴,示意他看后面。 平斯女士朝罗恩扑了过来,手中魔杖挥舞,让书架上的硬壳书飞在空中,一下下地砸著罗恩的脑袋。 “韦斯莱家的小坏蛋,出去!出去!” 第59章 多比搞事,一棍撂倒 与上个学期比起来,今年的霍格沃茨显得风平浪静,万圣节时也没再次发生巨怪袭击的事件,这种平静一直持续到十一月的第一个周六。 新的魁地奇赛季揭幕战今天开始。 这场比赛备受瞩目,首先比赛双方是狮院和蛇院这对老冤家;其次,听说蛇院全员配备了最先进的飞天扫帚——光轮2001,由马尔福家族倾情赞助。 要知道去年哈利波特骑著光轮2000,在魁地奇比赛上可是大出风头。 十一点渐渐临近了。 当林克赶到魁地奇体育场时,几乎全校师生都在里面,空气中洋溢著兴高采烈的气氛,欢呼、喝倒彩、嘘声掺杂在一起,看台上发出的声浪简直要把人掀个跟头。 林克对魁地奇比赛兴趣不高,主要是无法忍受飞天扫帚这种毁蛋率极高的交通工具,所以在飞行课是他唯一没有刷过分的课程。 好在学校只有第一年才开设飞行课。 在选择看台的时候,林克面对斯莱特林学生纠结复杂,以及格兰芬多殷切期盼的目光,忍不住哑然失笑。 他现在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以一己之力让蛇院的学院分呈现出山路十八弯的走势,狮院居然心甘情愿拉一个蛇院的学生为自己球队加油,在霍格沃茨歷史上这算是头一份。 所以,林克毫不犹豫地转身去了拉文克劳的看台。 “嗨,卢娜,最近好吗?”林克刚坐下就和身边的小仙女打起招呼。 卢娜·洛夫古德笑眯眯地回应过,手里拿著比比多味豆很自然地递给他。 林克捏起几颗丟进嘴里,唔,是太妃口味的,还算正常。 “为什么不去斯莱特林看台?”卢娜浅色的眉毛抖了抖,认真地说,“我觉得那些低年级生心里面都很拥护你,可以爭取他们的支持。” 林克想了想:“再等等吧,我和高年级生之间的战爭还没结束。” “可你们的学院分已经倒数第二了呀。”卢娜银灰色眼睛睁的大大,表情困惑地望著林克。 “不用担心,等我成了斯莱特林的王,再追分也来得及。”林克摇晃著脑袋,“还有其他口味的比比豆吗,我想再吃点。” 金髮女孩从隨身小包里掏出五六个袋子,一股脑全塞进林克怀里,片刻后又把一袋白扁豆烧醃肉口味的拿了回去。 “嘟——” 裁判员霍琦女士的哨声贯穿整个体育场:“听我口令,三、二、一,比赛开始!” 十四名队员骑著飞天扫帚一起躥上天空,看台上人声鼎沸,为他们欢呼雀跃。 林克眯著眼睛,目光在体育场中逡巡,扫视起每一个角落,他依稀记得那个家养小精灵多比会在这场比赛里搞事。 果不其然,比赛开始没多久,飞得最高的哈利波特就被一只黑色游走球盯上了。 那只游走球明显不正常,不管格兰芬多的击球手將它打飞多远,都又像迴旋鏢一样调转过来,就瞄著哈利的脑袋砸。 时间一长,有些人感觉出不对劲了,卢娜悄悄捅了捅林克:“我没见游走球这样疯狂过,它是失控了吗?” 林克抬头,看见哈利在高空中忽而拐弯忽而旋转,一会急转直下一会盘旋往上,看得他微微有点眼晕,不得不承认哈利飞行的天赋是顶级的,游走球鍥而不捨地追逐著使用夺命连环撞,但仍被甩在飞天扫帚屁股后面吃灰。 既然看台上的教授们没出手干涉,就说明问题不大,林克放下心来,继续搜索多比的踪跡。 依照多比对哈利的“痴汉”程度,九成九会在现场观察自己动手脚的结果,否则他林某人以后把名字倒过来念。 然而林克把眼睛都看了,也没找到多比藏在哪里,心里不由得泛起嘀咕,为了不当人造人18號那个没鼻子的老公,拼命在脑子里搜寻著有关家养小精灵的资料。 “家养小精灵,精通日常家务类魔法,拥有强大到甚至很多巫师都比不上的魔法能力,擅长空间和偽装魔法,据说是为了避免主人吃饭时看到自己没食慾……” “就是这个!”林克眼睛一亮,拔出魔杖点在额头上,“急急现形!” 他视野中的一切瞬间改变模样,那些原本存在的看台,人群,包括身边的卢娜都变成简单的线条,而隱藏著的事物却鲜活地显现出来: 一只瘦骨嶙峋的家养小精灵躲在格兰芬多看台下面,鬼鬼祟祟地仰头望天,两根手指划来划去,似是在指挥著什么东西。 这个时候体育场內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哈利为了抓住金色飞贼,与马尔福在空中不断纠缠,给了游走球不少偷袭的好机会。 事不宜迟,林克和卢娜交代一声自己有事,便匆匆往多比所在的位置赶去。 趁著家养小精灵聚精会神地操控游走球,林克躡手躡脚来到他背后,悄咪咪地举起魔杖,准备衝著后脑勺来上一闷棍。 然而多比的耳朵突然抖了抖,接著只听到“啪”一声尖利的爆鸣声,小精灵的身形骤然消失,在十多米外的地方重新闪现。 接著多比伸手对著林克一挥,他就感觉仿佛有一股力量在抢夺自己手里的魔杖,猝不及防之下让魔杖飞出去老远。 多比看了他一眼,大概是觉得没了魔杖的小巫师不存在威胁,准备把注意力重新转向体育场。 但还没等他扭头,只觉得站著的小巫师忽然模糊了那么一下,自己的视野像是一片绿色猛地遮蔽住,下一秒两腿之间传来巨大的疼痛,哪怕多比早就习惯了痛楚,第一时间都没扛住。 “嗷——” “傻了吧,爷会近战!” 林克收回脚,迅速召回自己的魔杖,对跪在地上捂著襠的多比用力补上一棍子,小精灵立刻翻著白眼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体育场中传来巨大的惊呼声。 林克飞快转头,发现哈利不知何时已经掉落在地上,痛苦地抱著右胳膊。 有许多人纷纷向他跑过去,其中吉德罗·洛哈特一马当先冲在最前头。 “別动!”哈利对试图搀扶起他的人呻吟著,“断了!” “別担心,波特同学,我能一下子把你胳膊治好。”洛哈特大声说著,牙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不,你別!” 哈利仿佛听到了恐怖的事情,用完好的胳膊撑著地使劲往后蹭:“不要你治!” 可是洛哈特已经抽出了他的魔杖:“胳膊胳膊修!”(brackium emendo) 哈利的胳膊瞬间不疼了,但看著也不像一条胳膊了,软绵绵地垂在身侧跟橡胶做成的一样,用手弯折还能biubiubiu的回弹。 围观的学生们都惊了,这是什么没见过的黑魔法! 至於没人注意的林克,则拎著五大绑的多比,不声不响地往城堡方向溜去。 第60章 多比的恐惧 霍格沃茨城堡,八楼“巨怪棒打傻巴拿巴”掛毯对面。 林克沿著墙壁走到另一端摆放著的瓶处,然后折返回来,来来回回重复了三遍。 在此过程中,巨幅掛毯里的巨怪和挨揍的傻巴拿巴,一起歪头注视著他。 忽然,墙壁底部升起银色的线条,蜿蜒著向上伸展,同时不断蔓延出新的分支,仿佛有人拿著看不见的画笔在作画。 眾多的线条勾勒出一扇造型典雅的门,隨著银芒消散,这扇门真正地显露在墙面上。 这就是传说中的“有求必应屋”,林克曾经了一个星期都没找到的地方,最后还是从汤姆·里德尔口中套来的开启方法。 林克仔细检查过四周,確认没有其他人在附近后,径直走了进去。 有求必应屋可以根据使用者的想法,灵活地改变內部构造和环境——呈现在林克眼前的是一间宽敞明亮的屋子,按照功能性被划分为几个不同的区域。 除了温室、实验室和训练室之外,里面还布置了一处小的休息室,家具品类齐全,风格典雅。 讲真,林克一点都不想回蛇院那风湿关节炎多发的宿舍,要不是霍格沃茨有查寢制度,他能在有求必应屋里住到七年级毕业。 手里拎著的家养小精灵仍没有甦醒的跡象,但林克不敢掉以心,指挥起绳索把多比又捆了几道,最后悬空吊成一个羞耻的姿势。 一切都做完后,他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瓶子,用吸管往多比的嘴里滴了两滴。 这是林克从老蝙蝠那顺来的魔药,主要作用是暂时抑制和干扰魔法能力。 今天魔杖被多比击飞,对林克而言是个不大不小的警示。 家养小精灵的魔法与巫师熟知的魔法不同,更多依赖身为魔法生物的天赋,比如在布置有大量反幻影移行咒的霍格沃茨里面,它们就能做到来去如风,不受任何影响。 所以林克必须得谨慎——感觉魔药差不多起效了,他对多比释放出一个“快快復甦”。 小精灵的眼皮跳动著睁开,脸上满是迷茫的神色。 “多比怎么了?这是在哪里?多比没看见哈利波特……” 多比嘟嘟噥噥著,打量起周围环境,很快和不远处站著的林克对上了视线。 “啊——” 他发出一声尖叫,惊恐地试图后退,这才发现自己被吊在半空中,颇有一种痴汉被尾行目標反杀的既视感。 “多比认出来了,你是斯莱特林的小巫师,偷袭多比的那个!” 小精灵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能幻影移形,抖动著身体要逃跑,但接下来什么都没发生,顿时嚇得惊慌失措,连连尖叫。 “你对多比做了什么?” 下一秒,他像是被人突然捂住了嘴,再也发不出声音。 林克放下魔杖,淡淡的声音传入小精灵的耳中:“鑑於你太吵了,我决定换个方式沟通,接下来我提问,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就行。” “哦对了,我给你喝了魔药,两个小时內你没法使用魔力,懂了吗?” 多比的大眼睛里满是惊恐,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主人是哪个巫师?” 有那么一瞬间,多比感到了迷茫——合著刚才你给我用的不是无声无息咒,对吧? 呃……林克也反应过来这个问题很白痴,马上给自己找补道:“其实你不说我也能猜出来,是德拉科·马尔福对不对?” 多比下意识点头,接著疯狂地摇头,前后摆动著身子,齜牙咧嘴地试图咬住自己,但由於被捆著的姿势很羞耻,一番努力后仍是徒劳无功。 “不是,你这什么毛病?”林克有些摸不著头脑,见无法正常交流,只好解除掉他身上的魔咒。 “坏多比!坏多比!”多比突然骂了两句,然后才喘著粗气问道,“你怎么知道马尔福少爷是多比的小主人?” “很简单啊,我看见你用游走球伤害哈利,”林克晃动著手指,“在学校里面只有马尔福跟哈利是死对头,而且他是纯血家族,有家养小精灵是很正常的事。” “多比没有想害哈利波特!多比想挽救他的生命!”小精灵尖叫著,“哈利波特如果受了重伤,就能被安全地送回家了!” 好傢伙,这脑迴路果然与眾不同!要不要听听你说的什么话! “这么说来,哈利会遇到危险,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多比像是被人突然卡住脖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过了十几秒嚎啕大哭起来,又一次尝试著咬住自己,嘴里断断续续地说著自我诅咒的话。 “我靠,你好好说话!”林克实在受不了这货的怪异,“不然我还给你施咒。” “臭多比,烂多比,请原谅我,多比不能说主人的坏话,”小精灵抽泣著喊道,“只有这样惩罚自己,多比才能回答您的问题……” 我去,卡bug啊这是! 林克由衷感慨著,他依稀记得远古时代的家养小精灵被巫师打败,然后签订魔法契约成为奴僕,经过这么多年后,服从主人的命令已经变成本能,被深深地刻在基因里。 但眼前的多比,显然是小精灵中的人才,別的不说,单这脑子就算独一档。 “我明白了,那接下来我们可以好好聊聊,多比。” “尊贵的斯莱特林小巫师,您想知道些什么?” “我和哈利是朋友,这你相信吗?” 多比看了看林克,小心翼翼地说道:“多比有几次见过你和哈利波特在一起。” “那就好,所以为什么你要跟踪哈利?” “多比要保护他,在黑魔头最强大的时候,人们像对待害虫一样对待我们家养小精灵,”多比小声嘟囔著,“但哈利波特战胜黑魔头之后,我们的生活有了改善……” “哈利波特就像希望的灯塔一样闪耀在我们心里,但是现在……小巫师先生,在霍格沃茨有可怕的事情要发生,因为歷史即將重演……” 多比如同网球一样的双眼瞪得老大:“有人拿到了黑魔头的遗物,她……她会打开密室,里面的怪物会杀死哈利波特——” 家养小精灵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惊惧地看到,对面的小巫师掏出一个很眼熟的日记本,对著自己很隨意地晃著。 “黑魔王的遗物,是这个吗?” 第61章 白魔王比黑魔王好听(明天上架) 多比嘎一下就抽过去了。 这次林克对他用了清水如泉咒,由於里面夹杂著不少冰块,很难说多比究竟是被冻醒还是被砸醒的。 “它明明在韦斯莱家的女孩手里,为什么……”多比浑身颤抖著,哆哆嗦嗦地说道,“……多比完全不明白!” “你只需要知道,是日记本主动选择了我。”林克面不红心不跳地扯起谎,隨即咧嘴一笑,“我猜你应该不清楚这里面有什么吧?” 年轻男孩笑得並不张扬,但在多比眼里,对方勾起的嘴角仿佛一把出鞘的弯刀,那笑容中只有捕食者玩弄猎物时的残忍愉悦。 林克没让多比恐惧太久,马上揭晓了答案:“是一块黑魔王的灵魂残片。” “哇哇哇——” 家养小精灵惊声惨叫,然后乾脆地又昏了过去。 “这么激动的吗?”林克嘟噥著拿出魔杖,“汤姆你看把人孩子嚇得……” 日记本没半点动静,汤姆·里德尔在两周前终於被林克整自闭了,完全封锁了对外界的感知和沟通。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多比在惊醒和昏倒之间不断循环,最终接受了噩梦一般的现实。 见多比一副被玩坏了的样子,林克笑著拍拍他的脑袋:“多比啊,你的主人管黑魔王叫主人,而我融合了黑魔王的灵魂碎片,那主人的主人的一部分是不是也是你的主人?” 这话绕得很,让多比听的半懂不懂,但有一点他明白了,对方確实有资格使唤他。 “主……主人……”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多比颤抖著深深鞠了一躬,细长的鼻子都碰到了地板。 “开心点嘛,你要往好处想,我跟哈利波特是朋友,怎么会害他呢?今天在球场上救他你也看见了,所以你可以放心了。记住,以后马尔福家有什么风吹草动你就通知我,要是被发现了就说自己在为黑魔王做事,不相信的话让他来霍格沃茨找我。” 多比泪流满面地点著头,在他看来林克简直就是玩弄人心的魔鬼。 “本体做起事情太不讲究,活该他被个婴儿打败,你看我就灵活多了,主动找哈利处朋友,而且我不喜欢严酷苛刻的手段,打算换个名號改变下形象和名声。” 林克继续忽悠著多比:“你觉得『白魔王』怎么样,好听吗?” “多比……不知道。” 林克撇撇嘴,没有捧哏的自嗨甚是无趣。 “行了,把这个喝了后你就回去吧。” 多比不敢违抗,接过两个玻璃小瓶子一饮而尽,隨后瞪大眼睛:“多比从没尝过这么美味的东西。” 林克笑眯眯地跟他解释道:“这里面一个是解除魔力干扰的,另一个则是我自己发明的慢性毒药,以后记得每个月都来找我拿抑制剂哦。” 多比:(ΩДΩ) 不是,您刚刚不是说要改变形象吗? 等多比恍恍惚惚地离开,林克才开始唏嘘起来,幸亏多比是个另类的家养小精灵,有点智商但不高,人又足够的单纯,对马尔福一家欠缺忠心,否则还真不一定能忽悠得住。 至於所谓的毒药,他又不是黑魔王,那是平时自己喝的怡泉薑汁汽水,所以多比走的时候才打著气泡嗝儿。 不管怎样,哈利这学年肯定是清净了,但日记本和密室的问题仍然要处理。 “汤姆,我猜你是在等待著一个离开的机会吧?” 林克打开日记本封面,用手捻了捻空白的书页,脑子里转动著各种念头。 “別急,等我把事办完,就给你安排谢幕。” ………… 又过了一个星期,周六中午的大礼堂內,小巫师在餐桌上兴奋地谈论著布告栏里新贴出的內容。 “嘿,决斗俱乐部晚上就要开始,我可是期待很久了!” “你想上场表演爆炸艺术么,西莫?” “闭嘴吧,迪安,”西莫·斐尼甘的脸涨的通红,“我的魔咒课考试分比你高!” “是啊是啊,两分而已。” 两个损友吵了起来,罗恩端起盘子往旁边挪了挪,几乎跟哈利肩挨著肩。 “听说弗立维教授和斯內普会进行决斗表演,哈利你觉得谁会贏?” “弗立维教授?”哈利想了想后不確定地说道。 罗恩赞同地点点头:“我也这么想,那只老蝙蝠熬魔药是好手,至於决斗?哈,我敢说他懂个屁!” 他突然揶揄地笑起来:“说不定还没那个自恋的草包知道得多……” 好哥们提到了吉德罗·洛哈特,这让哈利回想起近期的黑魔法防御课,忍不住询问道:“你发现洛哈特教授好像变了一个人吗?” 罗恩一脸怀疑地看著他。 “有几次我课后找他请教,他甚至都记不住自己书里面的內容,”哈利回忆著当时的画面,“这和刚开学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你突然这么讲,好像是有点怪,他让我们连著表演了半个月吸血鬼的情节……”罗恩怔了怔,忽然他跟哈利对视了一眼,“坏了!他不会得了麻瓜们说的老年痴呆症吧?” 哈利什么也没说,继续闷头吃起午餐。 ………… “我到底怎么了?” 洛哈特对著自己的一张巨幅画像自言自语,画框中的洛哈特正在聚精会神画著自画像,闻言对他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微笑,两排白牙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属於无限套娃了这是。 “为什么,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洛哈特不停地揉著头髮,完全失去了往日的风度,“难道是那些偷来的记忆太多,终於有了后遗症?” “该死的……早知道会这样,就该及时梳理的!” 他觉得答应来霍格沃茨教书是人生最大的失误,说不定邓布利多早就看穿了一切,精心为自己准备了陷阱…… 洛哈特忽然打了个寒战,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於是变得越来越烦躁,过了好一会儿,他坐到椅子上,拿起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快速写起来。 今晚的决斗俱乐部或许是唯一挽救命运的机会,他必须准备万全,首先一篇精彩的发言稿是非常有必要的。 隨著羊皮纸上写下的字跡越来越多,洛哈特的鬱闷心情舒畅了不少,慢慢沉浸在自己编织的华丽谎言中。 ………… 晚上八点,学校大礼堂內。 全校的学生差不多都来了,远远望去人头攒动,每个人都带著自己的魔杖,满脸兴奋热火朝天地討论著。 唯有斯莱特林学院聚集的区域显得很安静,高年级生们一个个面色严肃,他们严阵以待地等著一个人的出现。 第62章 决斗一触即发(明天上架) 林克来到大礼堂时,看到里面已经被布置成適合决斗的场地,平时吃饭用的长桌不知道消失到了哪里,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摆放在中央的镀金舞台。 天板又一次变得像天鹅绒一般漆黑,上空漂浮的几百只蜡烛洒下明亮但不刺眼的光,將现场装点的富丽堂皇。 “嗨,林克,在这里!” 林克侧著身子挤进嘰嘰喳喳的人群,来到和他打招呼的卢娜身边。 “人可真多。” 卢娜戴著一副色彩艷丽的眼镜,看上去就像一只情绪错乱的猫头鹰。 “骚扰虻最喜欢人群聚集的地方。” “你说什么?”林克不明所以地问道。 “骚扰虻……它们是隱形的,会飘到你的耳朵里,把你的脑子搞乱。”卢娜同情地解释著,“我看见斯莱特林那边有一群在嗡嗡地飞。” 她指著蛇院学生聚集的方向,手轻轻拍打著空气,好像在赶走看不见的大飞蛾。 林克觉得这姑娘挺有意思,有没有真的骚扰虻不知道,但斯莱特林那边投来的目光里带著仇恨,可不是假的。 这个时候,哈利和罗恩也挤了过来,其中乾饭小能手的巫师袍下摆有好几个脚印。 “你怎么总在拉文克劳这儿,喜欢凑热闹的话可以来格兰芬多嘛。”罗恩嘟嘟囔囔说著,“我们那边的气氛一直很好。” 哈利扯住好基友不让他继续抱怨,没看见人家一到鹰院身边必定多出个卢娜吗? “洛夫古德同学,你好,”哈利很有眼色儿地打过招呼,又好奇地问起林克,“听说决斗俱乐部是你协助筹办的,能透露些內幕消息吗?” “有人说弗立维教授年轻的时候曾经是决斗冠军,会不会以后由他主要教我们?” “我倒无所谓,只要不是——”罗恩在旁边插嘴,不过话没说完,就转成了一句呻吟。 和他同样动作的小巫师们有不少,因为吉德罗·洛哈特大步走上了舞台。 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精心打扮过,身上一袭紫红色的华丽长袍,显得光彩照人,跟在他后面的不是別人,正是板著死人脸的斯內普,仍旧是平时老蝙蝠一样黑不溜秋的装束。 罗恩在台下抱头哀嚎,为什么来的是他最討厌的两个教授。 洛哈特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至少演讲的水平很高,长达十分钟的慷慨激昂將现场的气氛推向新的高度,当然前提是大家都忽略了他偶尔忘词,以及穿插的自我吹嘘和卖书环节。 “今天將有两场表演赛,首先由我与斯內普教授亲身示范,接下来是弗立维教授。”洛哈特调皮地眨眨眼睛,“同学们,斯內普教授今天很忙,不过请放心,我会很有分寸的,保证你们的魔药老师完整无损……” “最好他俩拼个两败俱伤,那就棒极了。”罗恩小声嘀咕。 斯內普听著洛哈特巴拉巴拉个没完,眼睛眯成一条缝,同时上嘴唇卷了起来。 这表情林克可太熟悉了,每次他把斯教的杀心撩拨起来时都这个样子。 在万眾瞩目下,决斗表演终於开始了,洛哈特非常有仪式感地鞠了一躬,两只手哨地上下翻飞,而斯內普只是很不耐烦地点下脑袋。 他们把各自的魔杖像剑一样举在胸前。 然后……不到十秒钟,洛哈特毫无意外地被缴械咒打飞出舞台,他甚至连一发魔咒都没放出来。 除了那些个死忠粉,全校学生都眼角抽抽地看著洛哈特从墙上滑落下来,人群中第一时间响起了几声口哨。 不是,知道你菜鸡,但没料到你能菜到这种程度。 洛哈特踉踉蹌蹌地重新登上舞台,紫色长袍被撕开几道口子,连里面的紧身裤都露了出来,看著颇为滑稽。 “好的,大家看到了吧,这就是我给你们做出的示范——缴械咒在实战中的应用——我失去了我的魔杖,啊,布朗小姐,请把它递给我。” “不过斯內普教授,刚才你想缴我械的意图太明显了,如果我想要阻止你,是不用费吹灰之力的,为了增长学生们的见识,所以我才没有出手……” 他很快便把剩余的话咽了回去,因为斯內普眼里的杀气更浓了,让他觉得今天紧身裤的襠格外地紧。 “好,接著是另一场表演,”洛哈特果断转移话题,“让我们有请弗立维教授。” 台下哗哗响起热烈的掌声,比洛哈特登场时动静大多了。 林克看见弗立维时差点没憋住笑,主要是两位教授的身高差距太大,尤其是魔咒学教授鬍子一大把,与变得满脸严肃的斯內普凑到一块,怎么看怎么喜感。 不过等演示开始后,舞台上的画风就变成了另一种风格——两人精彩的表现让小巫师们纷纷张大嘴巴。 谁都没想到,自带阴影buff的斯內普居然是大开大合的战斗风格,每一发魔咒都带著一往直前刚正面的无畏气势; 而平时看起来很慈祥的弗立维教授,则仗著个子小底盘低的优势,在舞台上不断闪躲腾挪,走位之风骚连斯內普的魔咒都跟不上。 而且这位释放出来的大多都是恶咒和小魔咒,偶尔抽冷子放一两个威力大的攻击性魔咒,最绝的是弗立维嘴里喊著的魔咒跟魔杖射出的压根货不对板。 这一手让斯內普防不胜防。 不管如何,这场精彩绝伦的决斗让小巫师们大开眼界,林克更是被打开了思路,原来那些近似恶作剧般的小恶咒能被玩出儿来。 当两位教授结束演示后,台下的小巫师们都快把手拍烂了,震耳欲聋的掌声与喝彩声几乎衝破天板,全部都是真心实意的。 这让被抢了风头的洛哈特愈发不爽了,急不可耐地將课程推进到下一阶段,连回味的时间都没给学生们留。 “示范到此结束!现在斯內普教授会把你们分成两人一组,叫到的人来舞台上表演,我会对你们决斗的过程做出点评。” 洛哈特很聪明,希望摆脱刚才的出丑,利用点评和指导的机会重新树立形象,但他高估了斯內普的心眼儿。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魔药学教授点名的都是平日里各院竞爭十分激烈的学生——出了校门指定得掐起来那种。 然后,一切都乱套了。 (明天中午十二点上架!疯狂码字中,爭取明天爆更!老白恳求诸位明天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票场!) 迟了三天的上架感言 千言万语就匯成三句话: 感谢每一位看过这本书的人! 更加感谢从头一直读下去的人,你们是我的衣食父母! 老白给衣食父母们磕一个! 然后聊聊写这本书的原因。 不怕衣食父母们笑话,老白已经是快四十的人了,去年下半年才迎来第一个孩子降生,老来得子自是视若珍宝。 从媳妇儿怀孕开始算,老白辞职在家专心做煮夫快两年了,虽说有些积蓄,但架不住一直坐吃山空,而且孩子两岁前我可能都没办法出去工作,怎么办? 所以就萌生了写书的想法,因为从大学时开始也看过不少网络小说,老白不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但为了给儿子挣奶粉钱,就硬著头皮写了。 第一本三万字,没签;第二本,五万字,还是没签。 这是第三本,进交叉审核的时候,老白基本上认为又签约无望了,结果被五组的折羽大大给捞了,然后就这么一直写下去了。 偷偷告诉衣食父母们,折羽大大是美女哦! 咳咳,扯远了……老白自己当了写手以后,才知道原来写书这么难,所有的坑都踩了一遍,现在还没爬出来。 老白知道自己没天赋,水平又一般,而且年纪大了脑力体力下降,码字速度比乌龟还要再慢上八拍……最关键的还要照顾小孩!!! 但是没辙,只能说水平差我就多学多练,体力脑力比不过小年轻我就多熬,別人码六小时我就码十二小时——我是笨鸟,先飞不了我就往久了飞,最后总能到达目的地的。 不怕告诉衣食父母们,从写书以来,老白每天睡觉就没超出五个小时过。 所以衣食父母们让我很感动,感谢你们对老白的包容,能够忍耐老白的犯错,能够容许老白慢慢成长。 给衣食父母们磕了!再磕!!再再磕!!! 这个月突然被通知上架,算是把计划都给打乱了,但这不是別人的错,是老白自己有问题(md我手速咋这么慢呢),请衣食父母们容许我这个月剩下的时间存点稿子,捋捋思路和大纲,等下个月多更新多爆发! 毕竟上架当天那一万字,硬是让老白三十多个小时没睡觉,差点要了老命了呦! 最后的最后,不厌其烦地感谢每一个订阅的人,投出推荐票和月票的人! 衣食父母们,祝你们永远事事顺心! 再给你们磕一个! 第64章 臣服吧,小蛇们!(第一更) 第64章 臣服吧,小蛇们!(第一更) 儘管洛哈特事前一再强调这仅仅是表演,大家要顾及同学间的友谊,避免出手太重, 但上了场之后没一个人听他的。 小巫师们纷纷找到自己的对头,脸红脖子粗对喷一番后,毫不留情面地出手打了起来。 一时间舞台上魔咒交错纵横,光波五彩斑斕,惨叫此起彼伏。 打著打著,所有人都红眼了,谁是谁的对头已经变得无所谓,只要看见面前站著的是两条腿,那就必须得给我躺下。 这边某只小狮子刚用除你武器击飞对面蛇院学生的魔杖,就被偷袭的鹰院学生从背后施加了石化咒倒地,还没等小鹰开始得意,空手的小蛇蹄到他跟前就是一记上勾拳— 至於女生们就更疯狂,管你往日里是美是丑,是学霸还是学渣,统统扭打在一起,魔杖基本成了摆设,什么吐睡沫头髮拽耳朵扇耳光挠脸捏胸掐大腿踢肚子端襠十八般武艺尽数登场,攻击手段之丰富,下手之稳准狠,简直让全校男生们直呼开眼。(包括教授们) 也不知道是谁昏了头放出烟雾繚绕咒,一股绿莹莹的烟雾瞬间在整个会场上空瀰漫出来,台下的观眾们使劲瞪眼睛,也无法穿透烟雾的阻隔,只能听见乒桌球乓的打斗声和呼痛的惨叫声。 “停手!全部停手!” 洛哈特尖叫著衝上舞台,却停在烟雾边缘,著不敢迈进一步。 斯內普一把推开他,魔杖挥舞出几道旋风,將浓烟驱散。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舞台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学生,连一个站著的都没有,那些中了恶咒的小巫师们更是呈现出千奇百怪的惨状。 “天吶,贝尔小姐你的脸——-那些脓包太可怕了,塞德里克,你那东西冻上了,千万別乱动,否则会断,张小姐別哭,你的门牙能恢復如初的,还有布特———“ 洛哈特慌里慌张地安慰著小巫师们,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直到庞弗雷夫人走上舞台。 这位赫奇帕奇出身的校医技艺精通,经验丰富,有条不紊地施展起各种治疗魔法,將不同的药剂灌进小巫师们的嘴里,末了用魔杖指挥著担架运送重伤者去往校医务室。 在经过洛哈特身边时,庞弗雷夫人停了一下脚步:“超出基础治疗部分的费用,我会找你报销。” 直到庞弗雷夫人走远,洛哈特耳中仿佛还能听到她的抱怨:“..-邓布利多就不该找一个写小说的做教授·—.” 黑魔法防御课教授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好半天才回过神,略显结巴地说道:“感谢庞弗雷女士的帮忙通过刚才的小事件,我觉得应该先手把手教你们如何抵挡不友好的咒语。” “那么,我需要一对志愿者——-啊,德怀恩,韦斯莱,你们两个怎么样?” 罗恩仿佛听到了最恐怖的事情,两只手紧紧抓住林克,死都不让他上场。 “韦斯莱的魔杖坏了,用最简单的魔法都会造成大肆破坏,”斯內普忽然开口说话,“没准会把自己装进火柴盒里送校医院,更何况德怀恩的水准远超低年级生。” “我能不能推荐其他学生?” 这一刻,罗恩从未觉得斯內普教授是如此的亲切顺眼。 洛哈特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愣了几秒:“西弗勒斯你要推荐谁?” 斯內普鹰眼环视一圈,盯上了某个笑得最开心的格兰芬多高年级生。 “奥利弗·伍德,你来代替韦斯莱!” 魁地奇队长先是有些异,然后欣然走向舞台,在他看来林克虽然很出色,但毕竟是个一年级生,再强还能强到哪里去。 罗恩在他经过的时候嘟囊了一句,伍德只听到了手下留情几个单词,想必应该是对自已说的,於是扭头回了个微笑代表他知道了。 两人登台的时候,罗恩小声问哈利:“我跟林克讲话,奥利弗对我笑是什么意思?” 哈利摇摇头,表示不清楚。 “面对你们的对手,心怀诚意地鞠躬。”洛哈特退到舞台边缘,对两名小巫师喊道。 “你是哈利他们的朋友,”伍德在行礼时笑著说道,“放心,我会手下留情的。” “我也一样,学长。” 伍德顿时挑起眉毛,这位小学弟对自己表面尊敬,口气却一点都不小。 既然这样,那就用塔朗泰拉舞(跳舞咒)让他吃点小小的苦头吧。 两人后退几步拉开距离,竖起耳朵听著洛哈特发號施令。 “等我数到三,就施咒解除对手的武器一一只解除武器一一我不希望出任何意外!”洛哈特大声说道。 一伍德:“除你—” 林克:“阿瓦达索命!” 伍德:(>o<) 事实上,林克当然不可能在眾目下对著同学来一发索命咒,这跟还没学会毫无关係,主要是他脑子还没抽到作死的地步。 刚才弗立维教授的决斗风格给了林克极大启发,所以现学现用,他的无声施法早就玩到精通地步,嘴里喊什么完全不影响施放一些简单的魔咒。 奥利弗·伍德就这么明晃晃地被坑了,的一声响,整个人被拋上天空十几米高,又头朝下重重地砸向舞台。 耳中传来惊恐的叫声,瞳孔里的舞台急速变大,伍德大脑里一片空白,下意识紧闭眼晴,做准备迎接与地面的巨大撞击。 下一秒,他感觉身体的冲势突然停止,像漂浮在水中一样微微起伏。 林克走过来伸出手,抓住伍德的胳膊,把他从距离地板一米左右的位置拉了下来。 “伍德学长,已经没事了。” 洛哈特瞪看眼没看明白,但斯內普经验丰富,一下就看穿林克的小把戏,先用“索命咒”唬住伍德,实际上释放了“烟消云散升天去”,最后又用“漂浮咒”救下了他,一整套连招丝滑流畅。 斯內普摇摇头,也就小巫师们没有战斗的概念,用的是回合制,换成是他的话,一定不会被坑..嗯,顶多小坑一下。 而直到此时,台下才爆发出阵阵欢呼声,小巫师们纷纷拍手脚,脸涨的通红,尤其是卢娜不知从哪里搞了一顶蛇头形状的帽子,戴在头上用魔杖敲了敲,帽子发出响亮逼真的“嘶嘶”声。 惹得身边的拉文克劳小鹰们纷纷侧目,怀疑她私底下偷偷入了蛇院的学籍。 “谢谢。”伍德惊醒过来,飞快地道了声谢便匆匆下台去了,一秒钟都不愿意多待。 他现在终於知道那句“手下留情”是什么意思了。 而洛哈特了好一阵子功夫才让礼堂安静下来。 “非常非常精彩的演示!斯莱特林加三十分!”洛哈特站在舞台中央,举起林克的右手,“只要勤加练习,你们也能像德怀恩同学一样表现优异。” “但是千万不要好高远,要心存谦卑,脚踏实地苦练十年,才能赶上我们这些教授的脚步。” 台下响起一片窃窃私语,估计当场骂他的人很多。 “接下来,我们再挑选出两名代表—” “教授,我有话要说,可以吗?”林克忽然打断了他。 从刚才就一直不作声的斯內普走到他面前,林克和魔药学教授交换著眼神,两个人心念急转,一瞬间已经沟通了无数的事情。 斯內普:你確定要这么做?当著全校人的面? 林克:是的。 斯內普:以后你会被家长们盯上,那都是一些势力很大的纯血家族。 林克:我知道。 斯內普:我只能在学校里面护住你·.儘量·· 林克:谢谢你,教授!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斯內普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什么,乾脆利落地走了。 林克面向斯莱特林的方向,目光逐一地扫过那些高年级生:马库斯·弗林特、艾德里安·普塞、卡修斯·沃林顿、西奥多·诺特——-以及伤愈没多久的菲利普·谢泼德。 “所有对我出身不满的人,现在给你们个赶我出学校的机会。” “你们可以一起上来和我打!我输了会主动申请退学,但我贏了的话,你们必须老老实实夹著尾巴做人!” 林克的声音响彻整个大礼堂:“你们可以用上任何手段,任何方法,哪怕是不可饶恕咒我都不介意·” “所以,为了蛇院的荣耀,你们还在等什么?!” 斯莱特林学院的精神是什么? 从来都不是什么纯血至上,而是野心、高贵和极致的成功。 诚然,萨拉查·斯莱特林希望魔法教育只应局限於纯巫师家庭,他认为麻瓜生的孩子是靠不住的,这种想法是在那段巫师遭受到严重迫害的歷史中生出的特定產物。 注意,萨拉查从来没有提及过所谓纯血。 因为早年间巫师和麻瓜通婚非常频繁,血脉早就混的不知道多杂了。 所谓的纯血理论,只不过是后人將他们的一些观点附会到萨拉查头上。 实质上,萨拉查只是不信任麻瓜出身的巫师,不想他们入学,从来没说过要杀死他们,离开霍格沃茨之后,也没听说他有执行什么麻瓜出身巫师清除计划。 萨拉查和其他三位创始人一样,种下的是一颗庇护之树,却未料后人將其修剪成了荆棘之墙。 伏地魔染指蛇院以后,带来的是极端纯血主义和食死徒精神,从法尔茅斯到奥克尼群岛,一副纵贯英伦三岛的铁幕笼罩了巫师界整整十一年。 即便黑魔王已经消失数年,人们仍旧不敢直呼他的姓名,恐惧和仇恨从未在內心最深处消退过。 但说破天,伏地魔也就是个恐怖分子,而且相当的没品,林克看不上他,更看不上蛇院现在的风气。 所以他要让斯莱特林再次变得伟大。 “来吧!小蛇们,挑战你们的王,然后臣服!” 第65章 登基为王(第二更) 第65章 登基为王(第二更) “斯莱特林的王?!” “让整个蛇院臣服?!” “他一个人要挑战全部的高年级生?!” 大礼堂里一片寂静,哪怕轻微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林克的“狂言”在小巫师们的大脑里和心头上盘旋流转,留下深深的痕跡, 隨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那些斯莱特林的高年级生动了,他们拨开人群走到舞台上, 没多大会功夫就把林克包围了起来。 有人手里拿著魔杖,有人携带著魔法道具,更有甚者捧著毒触手魔鬼网等魔法植物。 这,这还是巫师之间的决斗吗?哪怕围殴都没这么夸张的吧? 台下的小巫师们面面相,有人气愤地叫出声抗议:“这不公平!” “卑鄙!简直太卑鄙了!” 洛哈特脸上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惊慌起来,他没想到事態会发展到这种地步,这和最初的预想天差地別。 他想上前阻止对时的双方,但突然间,他的动作却静止在原地。 舞台下面,斯內普收起魔杖,同时对站在几步外的弗立维教授摇了摇头。 面对小巫师们的群情激奋,马库斯·弗林特用魔杖尖抵住脖颈,为自己施加一个“声音洪亮”:“我的对手自己说可以用任何手段,他的要求必须得到满足!” “加油,林克!” 一句清脆的助威声穿过乱鬨鬨的人群来到舞台上,钻进林克的耳朵里,他扭过头对声音的主人回了一个放心的微笑。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你一点都不担心么?”哈利很奇怪地问身边的卢娜。 “他会贏的!”卢娜推了推鼻樑上的五彩眼镜,“因为我看见了好多骚扰!” 哈利:是什么我不知道的知识点吗? “你太自大了,德怀恩,”台上的马库斯面无表情地说道,“我承认他们中有很多人都输给你过,但你的手段差不多也被摸清楚了,” “为了今天的决斗,我们做了精心的准备,还有人从家族里获得了帮助。” “德怀恩你的確非常优秀,我们甚至可以退一步,允许你申请转出蛇院——” “马库斯你搞什么?”谢泼德整个人都不好了,恼怒地大叫起来,“我还没报骨头碎掉的仇一” 马库斯转过脖子,凶狠地看著他:“德怀恩为斯莱特林挣过许多学院分,另外谢泼德你別忘了,我才是级长!” 谢泼德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黑,但又不敢继续反驳。 “无聊,”林克用手指掏掏耳朵,“赶紧开始吧,已经十一点了,大家都还等著回去睡觉呢。” “大家一起动手—我去!” 面对围攻,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於是林克果断在马库斯发號令时出手了。 萤光闪烁一一啊不对,强光糊脸! 足以闪瞎鈦合金狗眼的白炽光束,直愣愣地打在马库斯脸上,当场就给他致盲了。 马库斯的哀豪让剩余的高年级生脸色大变,开始手忙脚乱地反击。 “除你武器!”“昏昏倒地!”“咧嘴呼啦啦!”“倒掛金钟!”““ 十几道魔咒以极快的速度朝著林克飞来,但他只是轻轻转动下魔杖,为自己套上一个铁甲咒,將飞来的光束全部弹开,隨后他再次释放强光,向著前方迅速移动。 菲利普·谢泼德算是被揍出经验了,刚看见对方的魔杖尖闪起一点微光,立刻闭上眼晴,同时下意识往旁边偏转脚步,这个反应挽救了他的眼睛,却没救得了他的鼻子。 须臾之间,林克已经距离谢泼德一步之遥,抢起魔杖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力度之大让他仰面朝天倒退了几步,只见他鼻子歪在半边,鲜血进流,好似开了个油酱铺,咸的、 酸的、辣的,一发都滚出来。 直到谢泼德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飞到空中的几颗牙齿才打著旋掉落在他身边。 小巫师们: “......” 臥槽魔杖还能这么用,看起来好凶残,但是又好喜欢。 舞台上的战斗还在继续,有些高年级生见势不妙,立刻释放出了魔法植物和道具,它们或挥舞著带刺的触手,或喷洒著毒液,气势汹汹地袭来。 其中一具魔法傀儡被施了放大咒,每走一步都让舞台震颤一次,举起硕大的拳头砸向林克,落势过程中带著风声。 “啊一—”观眾们嚇得惊声尖叫,有些胆子小的甚至捂住眼睛。 就在这时,一团令人安心的银色雾气忽然升起。 “呼神护卫!” 林克的魔杖挥出。 魔法傀儡的拳头被阻挡在空中,再也无法下压分毫,一个全副武装,浑身掛著稀奇古怪武器的机械人从雾气中走出,一拳轰在了魔法愧儡的脸上! 大礼堂內瞬间炸开了锅! “这是什么魔法?”说这话的是低年级学生; “为什么我会跪著观看一年级生用守护神咒?”这是家里有底蕴见识比较多的; “好帅啊,我迷上德怀恩学弟了!”这是有学姐开始发痴了; “臥槽!机动战士高达!”这是小巫师里面的二次元爱好者。 解决掉魔法傀儡后,林克並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飞翼零式(ew),出击吧!』 剎那间,飞翼零式高达火力全开,连绵不绝的弹雨如流星一般,编织成银色的巨网, 覆盖看那些魔法植物,它们的躯体仿佛像白纸一样被撕成满天碎屑。 无论高年级生们释放出何种魔法,对守护神都起不到哪怕一丁点的作用,五顏六色的光波打在银色的躯体上,仿佛墨水滴进了大海,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一丝痕跡都留不下来。 “这怎么可能?” 蛇院巫师们大惊失色,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守护神,不是说守护神咒只是用来驱散摄魂怪和送信的吗? “白痴!”冷眼旁观的斯內普骂道,“完整形態的守护神能承受几乎所有形式的攻击。” 弗立维教授在旁边適时地补充道:“而且守护神是一种半具象化的实体。” “帅呀!”罗恩作为气氛组的高手,在台下又蹦又跳,“林克你一定要教我这个!” 林克再次甩动魔杖,飞翼零式高达张开巨手,將舞台上所有的蛇院学生捏在手中,使他们动弹不得。 “除你武器闪电链!” 正在空中挣扎的高年级生们几乎同时感到心臟剧痛,但只有一瞬间疼痛便已消失,紧接著他们的魔杖不受控制地从手中抽离,悬浮在每个人的头顶。 林克挥挥手,每个人的魔杖都扭曲著幻化成长长的绳索,將它们的主人绑的结结实实。 这场战斗就这样结束了,仅耗时不到十分钟,林克甚至连汗都没出一滴。 银色的守护神重新变成雾气散去,舞台上只剩下傲然站立的林克,以及满地七零八散的道具碎片、植物残骸,和面如死灰的高年级生们。 “我下手有分寸,你们待会自己去医务室治疗吧。” 林克说完转身走下舞台,面前的小巫师们纷纷为他让出一条道路。 蛇院学生聚集的区域中,有人小声说著什么,渐渐地这声音越来越大,扩散到整个礼堂。 这一刻霍格沃茨再没有了学院之分,所有人都挥舞起手臂,口中反覆呼喊著同一句话。 “林克·德怀恩!斯莱特林的王!” “林克·德怀恩!斯莱特林的王!” 仍旧滯留在舞台上的马库斯,突然小声开口说了一句话,但被淹没在群情激奋的呼喊声中,没人听清楚他究竟说的什么,也没有人关心。 弗立维教授满脸兴奋,洛哈特教授垂头丧气,斯內普则与他们两人不同,他的脸阴沉地几乎要滴出水来。 在林克最后用出的那个魔咒里面,斯內普隱约嗅到了一丝不可饶恕咒的味道。 而在校长办公室里,通过画像的眼晴全程观看过现场直播的邓布利多,突然觉得自己可能有点ptsd了。 时间接近凌晨一点。 斯內普走进校长办公室,从脸色不难看出他此刻非常不爽。 “啊,西弗勒斯,你来了。” “我知道你叫我来是什么事,”斯內普站到办公桌前,居高临下地盯著老校长湛蓝色的眼睛,“你是不是想说看到了黑魔王的影子?” “那里有把椅子,谅解一下我这个年纪的老人吧。”邓布利多嘆了口气,“我的颈椎偶尔会疼。” 斯內普满脸写著信你才怪,就你老邓再过五十年照样活蹦乱跳信不信。 但他还是僵硬地坐了下来:“那只是一个改良过的钻心咒,阿不思,我敢说它甚至没有折磨人的作用。” “德怀恩还很年轻,哪怕学了不可饶恕咒,他也不会像黑魔———“” “我没有说他像伏地魔。”邓布利多突然打断道,“我看到的是另一个黑魔王的影子魔药学教授张张嘴,最后艰难地吐出一个名字。 “格林德沃。” 邓布利多眼晴看著某个方向,目光似乎穿透了墙壁,飘到了位於德国的一座破旧古堡里。 “才华横溢,充满魅力,谋而后动,天生领袖气质目前我只看到了这些,”老人罕见地犹豫了一下,“盖勒特,你们年轻时太像了————.” “哼!”斯內普神情肃穆起来,“阿不思,你说的话是很严重的指控!” “西弗勒斯,我一直不知道,除了哈利之外,你还会这样维护一个学生。”邓布利多非常异。 “你从来没真正了解我,”斯內普的语气忽然变得软下来,“把他交给我吧,我有七年的时间教导他,哪怕最后他要成为魔王——” “也必须是白魔王!” 整个校长办公室变的异常寂静,直到一张校长画像中的人挥舞著拳头怒吼起来。 “你这是背叛!霍格沃茨不培养魔头!” “得了吧,菲尼亚斯·布莱克校长,”斯內普警了它一眼,不无讽刺道,“別忘了当年那个五年级插班生!” 第66章 「病孙臏」西门庆(第三更) 第66章 “病孙臏”西门庆(第三更) 身为一名斯莱特林,林克做事有著极强的目的性。 他自认为是个好人,所以当被整个蛇院孤立后,他就开始了自己的计划一一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弄的少少的。 不管是教授,还是其他三个学院的学生,但凡提起他的名字都要竖起大拇指,同时为他遭受的不公平境遇摇头晞嘘。 人心中的成见是座大山,这种同情他的舆论环境一旦成型,那么林克哪怕做些出格的事情,都会有人为他脑补出合適的理由。 到这个时候,自然就可以强行和小蛇们打成一片了。 不得不说,斯莱特林不缺少聪明人。 经过决斗俱乐部一战后,林克的朋友突然就遍布整个蛇院了,而且很多都是那种愿意为他两肋插刀的关係。 当然了,他们在私底下更喜欢称呼林克为蛇院的王。 本学年已经过去快一半,目前蛇院在整个学校的排名不容乐观,而上学年邓布利多给格兰芬多强行加分,导致蛇院丟掉学院杯,这口气小蛇们憋了很久。 所以,林克提出了一句口號一一荣耀归於斯莱特林。 “你这个口號整的妙啊!” “就是就是,蛇院的人没有不好面儿的,那些不服你的人起码这学年是不敢再跳了。 宏伟大厅里,不同世界的林克们喊喊喳喳交流著彼此的近况。 截止到目前,个人境况第二好的就是霍格沃茨林克,毕竟人家都做了蛇院之王,而基本上没啥进展的当属武侠林克,不过这也没辙,谁叫他那边的时间流速最慢。 “说起来足球大佬好久没来了呢,”武侠林克突然晞嘘起来,“不能追番的日子真是索然无味呢。” “有没有一种可能,凭藉你小鲜肉的优势,勾勾手就有女患者扑上来呢。”地膳村林克奏过来说道,“这样兄弟们也有新番能追。” “想都別想!”武侠林克做大义凛然状,“我的心只属於神仙姐不对,无情姐姐。” “不都是一张脸吗?” “你不懂,”武侠林克摇摇头,“古装的更好看。” “听说火影的那个哥们把足球大佬的事跡润色后写成书了,结果卖的比《亲热天堂》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还好,赚了一大笔钱呢。” “呸,共享了能力不好好修炼,白瞎了林克理事会的名声。” “爱,也不能这么说,大家穿越的有早有晚,性格被环境改变也很正常。” “好久没新人来了呢,你们的脸我都快看吐了。” “呵呵,彼此彼此!” “要不先散了吧,等下回再聊。”水滸林克提议道。 “附议”4。 北宋,政和六年,正月。 阳穀县西有一地唤作独龙岗,附近有良田无数,加上官道通过此处,又有村庄客店为往来行商提供歇脚住宿,在此生活的人们倒也算得上安居乐业。 这日清早,自扈家庄里赶出几匹快马,沿著小路直奔官道。 跑在最前面的是一匹青鬃马,骑在背上的竟是名女子,身材修长、玉雪肌肤、芙蓉模样,眉眼间又带几分英武之气,观之甚是爽朗洒脱。 “小妹,你慢些。” 后面一名汉子的马脚程慢,见女子刚上官道就策马奔驰,急得喊出声来。 女子一拉韁绳,膀下骏马与她心意相通,晞律律一声抬起前蹄,然后急停落地。 待那汉子与几名庄客赶上来,女子双眼带笑道:“兄长,我们比比谁先到阳穀县。” 汉子忠厚老实的脸上显出无奈:“小妹啊,阳穀县就在那里又跑不掉,左右五六十里地的路程,再说灯晚上才开始放。” “昨日祝彪就说今天响午来拜会爹爹,你却一大早溜出来去阳穀县,这,做得也太明显了。” “哼!”女子的脸色立刻拉下来,“我不想见到他。” “唉,这独龙岗三庄里面,数他祝家庄势力最大,我们又如何能及,”汉子嘆了口气,“好在那祝彪是祝太公最疼之子,本身英武不说,还有名师指导————“ “他又极钟情於小妹你,这婚约倒也不算差。” “兄长说这话亏心么?”女子剑眉一挑,“年前你俩结伴去阳穀县要勾栏,当我不知道?” “咳咳一一”汉子被嘻得连连咳嗽,“你如何得知?” “嫂子跟我说的。” “那你嫂子有没有告诉你,每回都是祝彪那王八蛋强拉著我去的,你哥我只负责结帐?” 女子扯起嘴角也不答话,只管斜眼看天,也不知道灰濛濛有啥好看的。 “不行,扈三娘,这事得说清楚!”汉子勃然大怒,“我扈成以前玩得是不假,但成亲后便洁身自好,至今没碰过你嫂子外的任何女子!” 眼见自家兄长急眼了,扈三娘忽然“噗”一下笑出来,这一瞬间娇媚与英武两种气质在杏脸上融合得恰到好处,直把隨行的几个庄客眼晴看直。 “我逗你呢,兄长,既然嫂子敢跟我说,必定是相信你。” “呸!”扈成猛唻一口,而后突然反应过来,“我2的是祝彪那王八蛋啊,真真把老子当成钱搭子用了,可恨!” “所以兄长跟出来的原因其实跟我一样嘍。” “那可不,让爹爹应付那小王八蛋去吧,走,咱兄妹俩玩到明天再回庄子。” 景阳寨的落成,算是林克心中的石头落下了一小块,但目前这座巡检司寨也仅仅是初具雏形。 林克打算在山寨附近建立起贸易集市,依託交通要道的优势,慢慢发展为城镇,以后再將周边的几个村庄都纳入管理范围。 他写了一大堆的制度和计划,甚至对未来城镇的规划图都有了草稿,但这些东西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实现的,后续的推进都必须慢慢来。 主要问题就是钱和粮,虽然抄家西门庆得了几万贯,看著是挺多,但要完成林克的规划,这点钱投进去连个响都听不见。 “唉,一步一步来吧,至少先让景阳寨有造血能力。” 林克感慨著回到家中,这里曾是西门庆的府邸,如今变成了武家大宅。 进到其中一间掛著“实验室”木牌的大屋里,靠窗户处搁著一张书桌,这桌子原本是西门庆附庸风雅时购得,因为造的结实,被林克毫不客气地徵用了。 书桌上凌乱地摆放著一大堆纸张,写满了各种各样的符文,中间夹杂著一些拆解出的结构,带数字的公式,灵感想法等等,而在书桌的一侧处则趴著个乔道清,正打著呼呼大睡。 林克看著这傢伙嘴角的口水,感觉又好气又好笑,上前一巴掌把他拍醒。 “谈?天亮了?”乔道清揉著悍睡眼,看见林克站在跟前,“你不是说在景阳寨待几天么,怎地回来了?” “今天元宵节,晚上要跟武叔他们一起逛灯会。” “已经正月十五了吗?”乔道清嘟一句,低头看了一眼桌子,“啊,我的手稿竟然被口水浸湿了。” “睡著了你能控制住嘛,”林克在书桌旁坐下,拿起一张手稿端详,“这是最新的? “这些天只拆解出两个符文迴路,主要是公式用的还不熟练。” 说起这个,乔道清眼神都亮起来:“这些数字符號和公式你都是从哪里学的,用起来可太方便了。” “祖传的。”林克撇撇嘴,“你要不信我再编个理由。” 乔道清无奈地看著对方:“你说的我能不信么?” 前些日子林克教乔道清数学的时候,后者没忍住手痒偷偷算了一卦,不出意外又吐血三升,好歹这次没昏厥过去,但也养了几天身子才好。 然后乔道清就成功地戒掉了没事爱瞎几把算的毛病。 “你跟我听过的觉醒宿慧之人相差甚远,”乔道清说著,把面前那些纸张划拉到旁边去,找到自己的拂尘拿在手里。 “我也觉得你不像个道人,”林克似笑非笑地看著对方,“拂尘都掉禿嚕毛了还不换。” “虽然我学的道家法术,但却是得异人传授,人家教完就走了,也没给我度啊。” 乔道清实话实说。 “我穿道袍是为了纪念恩情,至於这拂尘拿的久了有感情,捨不得扔。” 林克愣了一下:“没想到老乔你挺重感情。” “废话,就你让贫道做的事,起码得加三倍的报酬!” “你这话说的,谈钱多伤感情。” 今日是元宵节,正是开门做生意的好时机,因此未营业的王婆茶坊便显得格外扎眼。 武大食肆里,有食客看到间壁的大门紧闭,不由得奇怪问道:“今日未见王乾娘,莫非是寻儿子去了?” 武大郎正切著滷煮,闻言抬起头不確定地说道:“听鄆哥儿说昨晚上还亮著灯,许是有事情不想开门。” “怪哉,以她爱钱的性子,元宵节都不做生意。”食客喷喷称奇道,“该不会家里进了贼人吧?” “忆,这大过节的,”武大郎麻利地將一碗滷煮端上桌,“客官可不兴这么说。” “哈哈,不妨事,王乾娘又听不见。” 在二人交谈之时,王婆茶坊二楼的窗户处,有一双眼晴死死地盯著武大郎低矮的身影,怨毒的目光好似锋利的刀子,要在他身上狠狠扎出几十个血窟窿。 “大,大官人,老身知道的都说了,您就,就放过老身吧。” 听到身后哀求声,西门庆收回目光,旁边一个家丁打扮的小嘍囉推动他坐著的四轮木车,来到五大绑的王婆跟前。 “乾娘,几月未见,你过得愈发滋润了啊。” 此时的西门庆早已不復往日的模样,变得面无血色,瘦骨鳞,佝楼著身子蜷缩在木车里,整个人看起来小了一圈还不止。 “想不到我没死吧,咳咳咳——” 西门庆话没说完就咳嗽起来,捂著嘴的右手指缝里慢慢沁出鲜血。 “军师您没事吧?”小嘍囉慌忙递上手帕,“晁寨主专门叮嘱不让您动气。” “我无妨。” 西门庆擦乾净掌心里的血跡,对王婆咧嘴一笑,牙齿上沾著斑斑血丝,配合著他皮包骨头的面相,活生生像从地狱里爬出的噬人恶鬼。 王婆的泪水夺眶而出,襠下更是尿水横流,一股子腥臊味顿时瀰漫在屋子里。 “大官人饶命啊!” “乾娘还是叫我军师吧!”西门庆又咳了两声,“我想请乾娘帮个忙——“” “不知乾娘是否愿意呀?” 第67章 扈三娘夜遇太岁,西门庆欲闹元宵(4000字) 第67章 扈三娘夜遇太岁,西门庆欲闹元宵(4000字) 正月十五,元宵节,又名上元节。 今日无风、小寒,天色晴明得好。 阳穀县乃富庶之地,白日里家家门前扎起灯棚,悬掛灯,市镇上又有人表演诸行百艺,虽比不得京师,只此也是天上人间。 暮色刚刚降临,城中已是灯火如昼,庆贺元宵的人不知其数。街上人潮涌动,摩肩接踵,欢声笑语不绝於耳。 扈成紧了紧身上的锦袍,与自家妹子跟隨著人群缓步徐行,有两三个体己的庄客护在周围。 “兄长,你看那盏走马灯,画的是三英战吕布么?”扈三娘指著不远处一盏彩灯,眼中兴奋。 她今日穿了一袭青色窄袖短儒,髮髻上簪著一支银釵,虽无过多装饰,却显得清丽脱俗。 扈成顺著手指方向望去,果然见那灯上绘著刘关张三人围攻吕布的场景,隨著灯盏转动,四员大將仿佛在灯上真的廝杀,栩栩如生。 “只有四张图画,简陋了些,”扈成点点头,“小妹若是喜欢,买一盏便是。” 扈三娘正要答话,却听得前面锣声敲得热闹,又有眾人的喝彩声,定晴看去时,原来是一伙舞鲍老的(宋代一种傀儡戏),沿著街一路走一路跳。 其中那个跳鲍老的人,戴著张滑稽可笑的面具,整个身子扭得村村势势的,扈三娘看了忍不住咯咯直笑,拽住扈成的骼膊尾隨著队伍往紫石街去了。 而在同一时刻,一间食肆外面,武大郎一家正在对灯棚做最后的布置。 武松接过自家哥哥递来的灯笼,他个子高用不上长竿,只一脚便掛到门头上,而后又到另一边去掛。 林克忙活著將灯棚里的灯一一点亮,造型各异的灯相映成趣,乔道清则对上面写的灯谜好奇,连著猜了好几个都没中,忍不住有些气急败坏。 “林小子你这灯谜有问题!” “哪里?老乔你说说看。”林克没停下手里的活计,隨口应道。 “这条『眾太监开会,打一歇后”的谜底为何是『无稽之谈”?”乔道清指著一盏灯问道,“我想不出里面有何联繫。” “哦,这个啊,”林克说得轻描淡写,“你想想哪样东西太监身上没有?” 旁边武大郎听二人讲话有趣,忽然福至心灵,脱口而出道: “鸡!” 乔道清:———-好嘛,原来是这么个“无稽(鸡)之谈”。 这时候,林克终於忙完,与武松並肩一起站到食肆门口,见道路两侧各式灯一直延伸至街尾,忽然感觉不吟首诗词啥的有点对不起这气氛。 於是乎他搜肠刮肚使劲想,半天就出来两句词:“东风夜放千树,更吹落,星如雨—·那个,呢———眾里寻他千百度,募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好好一首《青玉岸·元夕》,愣是被他掐头去尾,中间的全给吃了。 幸好最后一句乃是千古流传,林克勉强还能记得,声情並茂地朗诵过后,自己觉得特別满意,便扭头问武松。 “二叔,这词儿我做得如何?” 岂料武松还未讲话,附近却有一人高声讚嘆道:“好词一一回头望去,但见一男一女站在不远处,男的面相老实敦厚,女的身材修长健美,气质讽爽。 林克心里暗自惊讶,这大宋竟然有如此高的女子,目测得有一米八左右,心里面隱隱猜测莫不是“一丈青”来了。 武大郎做生意久了惯有些眼色,以为两人是来吃饭的,连忙迎上前解释道:“小店今晚不营业,客官请见谅则个。” “我们只是路过,”男子快走几步来到跟前,拱手施了一礼,“小人扈成,刚才听小哥念的好词,忍不住失声叫好。” 林克一证,还真是扈三娘兄妹俩。 却听见扈成又说道:“不知小哥这词可作得完整了?” 林克瞬间大窘一一你看我长得像辛弃疾吗,支吾了许久才吞吞吐吐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妙哇!” 扈成眼晴再次一亮,只因他是扈家庄的少主,平日里需负责管理庄內日常事务,但內心深处却喜好吟诗作对,风雪月。 可自家人知自家事,扈成肚子里真生不出二两墨水,如今在这偏僻市井中竟能遇到如此风雅少年,心里油然生了几分结交的心思。 就在这时候,忽听得自家小妹高喊:“那无礼大汉,一直看我作甚?” 原来是武松没见过有女子只比自己低不到一个头,心里惊奇便多看了两眼。 武松见惹恼了扈三娘,连忙躬身道:“小娘子莫怪,武松非是不知礼的人,实乃见你英武不凡,便一时出神猜想是否练过武艺,万望小娘子原谅则个!” “武松?”“伏虎太岁!” 面对扈家兄妹的惊呼声,武松无奈地笑笑:“正是在下,不想这点名號二位竟也知道。” 扈三娘笑道:“我们从扈家庄来的,离著阳穀县不远,怎会没听过?” “不过大虫真是你三拳两脚打死的吗?” “小妹別闹了,”扈成见自家妹子越说越不像话,赶紧喝了一声,然后拱手道,“前些日子景阳冈闹大虫时,我们庄子里往来客商都少了许多,若非武都头杀了那畜生,还不知道路几时能得畅通,都头可谓扈家庄的再造恩人,那些开客店的都供著武都头的长生牌位,日日上香—“” 林克直呼好傢伙,原来扈成这么会夸人的吗,瞧瞧把二叔脸都说红了。 武松则越听越觉得无奈,打虎这事估计这辈子都解释不清了。 “听闻都头有新差事,做了景阳寨的知寨,缘何今日又在阳穀县?” “这是我亲大哥的生意,”武松指著食肆的招牌,“晚些一家人要赶去城隍庙看灯。 “我和兄长也是看灯来的,能不能跟你们一起呀?” 扈三娘自小习武,使得好日月双刀,左近鲜有敌手,眼见传言中打死老虎的英雄就在跟前,哪里还会生气,只觉心里好奇的紧。 毕竟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老虎,就想问问它到底是怎么死的。 “不方便!”武松硬邦邦地回答道。 “哎你这人—” 扈三娘还要说话,却被扈成一把拉住,口中陪著不是:“是我家小妹唐突了,武都头,啊不,武知寨家事重要,改天我再登门拜访,望知寨日后多照料扈家庄几分。” 一直到两人走远,还能听见扈三娘的声音:“哎那大虫到底成精了没——” 武松看著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方才摸著额头转身,正撞上林克满脸都是挪输的贱笑,心里面顿时生出不妙的念头。 “二~叔~啊~”林克故意拉长声音,“那小娘子个子高不高呀?” 武松老老实实回答道:“高。” “人家练过武艺,使得可是双刀呦~” “哦,我也会用双刀。” “遇到同样使刀的高手,二叔想不想切呀?” “有点—” “那她好不好看啊?” “好————”武松突然反应过来,“滚!” 林克哈哈一笑,嘴里念著什么“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边溜溜达达地进屋找哥儿去了,留下背后三尸神暴跳的武松。 “乔道长,你平时都不管林哥儿的吗?” 闻言,乔道清用眼睛斜著武松:“你是他叔都管不了,我能有辙吗?” “不是,你好歹算他师父,常言道师者如父.“” “呸!”没等他说完,乔道清一口唾沫嘧在地上,“他是我爹!” “王婆茶坊”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从里面出来一名浑圆敦实的婆子,手里颤颤巍巍地端著个木托盘,脚步购来到间壁,在半开著的门上拍了两下,而后走了进去。 “王乾娘有事儿啊?”武松正拾缀著出门用的东西,抬头见是王婆,便奇怪问道。 “武知寨这会儿还没出门哪,”王婆脸上堆起笑容,“正好帮忙尝尝这『暖心汤”的味道,老身熬了一整天,专门用来暖身驱寒哩。” 旁边的武大郎惊讶道:“我说今日不见王乾娘,原来是在家做盐豉汤。” 王婆立刻顺著说下去:“是啊是啊,今天过节,日间无人吃茶,我便想著弄些盐鼓汤去卖,只是以前没做过,也不知这味道合不合口。” “我先尝尝。” 武大郎不疑有他,端起一碗饮下,而后砸吧砸吧嘴:“甘草味有些重了,不过提神效果应该很好。” 盐鼓汤,既能药用又可当做时令饮品,主要用盐豉、生薑、陈皮、甘草等药材煎煮成汤,能“解伤寒初起头疼”,又兼具提神醒脑功能。 因此常被售作暖身小吃,冬日的夜市里有不少专卖鼓汤的小摊。 “二郎,林哥儿,道长,你们也来尝尝。”武大郎招呼道,“王乾娘的手艺甚是不错。” 武松隨意取了一碗闷了,他平时不讲究吃穿,感觉味道一般但不好意思当面说。 至於林克,每次看见王婆就想起武松往他床底下放癸水的事,平日里都是躲著走的, 你还指望他喝王婆亲手做的汤? 潘金莲则抿了一小口觉得药材味重,趁没人注意的时候又吐了。 结果便是剩余的盐鼓汤全部被乔道清一个人给喝了,这位爷以前过的都是风餐露宿的日子,所以吃东西从不挑食,而且食量还特別大。 王婆收起空碗,端著正要回去,忽然听见武大郎说道:“王乾娘是挑担子去卖汤么, 不如让二郎帮忙挑去城隍庙,也与你先占个摊位。” “不敢不敢!武知寨何等身份,折煞老身了!”王婆慌得连连摆手,匆匆便回去了。 “奇怪,这老货今日这般客气?”林克嘀嘀咕咕,但也没多去想。 且说王婆回到家中,早有小嘍囉等在门后,一把揪住衣领押送上二楼。 “乾娘,事情办得如何?” 王婆扑通一下跪倒,连连磕头:“大官人,军师,武家的人全都喝了,老身可是一点都没出差错啊,您饶过老身的贱命吧!” “咳咳咳———-乾娘莫怕,”西门庆咳了几声,和顏悦色道,“乾娘莫不是忘了,原先我府上有好几个丫鬟都是你介绍来的。” 王婆打了个寒颤,她可没忘,自己当黑中介时不知做了多少丧良心的事,那些丫鬟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从外地被诱拐到阳穀县的苦命人。 “乾娘且起来吧,”西门庆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这是给你的报酬。” 啊?不用死了?还有钱拿? 王婆眨巴著小眼晴,脸上慢慢浮现出贪婪的表情:“军师恁地客气了— “老身会做媒还会当牙婆,明的暗的虚的实的,没有老身不会干的,以后军师有事儘管使唤,这阳穀县里老身什么都清楚。” 西门庆笑笑:“我行动不便,乾娘自己来拿吧。” 王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到了四轮木车前,伸手拿玉佩却没拽动。 “乾娘不先看看成色好不好?” 王婆陪著小心笑道:“军师身上哪有差劲的东西,哎呀,这玉可真白———啊一” 不料西门庆一把钳住王婆的胳膊,將这老婆子拉至胸前,贴著她的耳朵说道:“谢谢了啊,乾娘。” 然后一刀扎进了王婆的脖子,刃尖从另一侧透出。 鲜血很快染红了地面。 片刻后,西门庆將王婆死不目的户体丟到地上,问起在旁伺候的小嘍囉。 “头领们可都埋伏好了?” “回军师,昨日便进城了,”小嘍囉恭敬回答道,“只等放火为號。” 隨著夜市开始,整个阳穀县一下子陷入了一种狂欢气氛中。 位於县城西侧的城隍庙外,远远的就见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沿途不时看到有车马行进,伴隨著一阵阵的呼喝声,此起彼伏,喧闹不已。 庙门外的一片空地,今晚竟成了一处热闹的舞台,有卖艺的,有杂耍的,有提供吃食的,有售卖商品的人潮汹涌,好不热闹。 武大郎一家人挤在人群里,潘金莲看见一处摊位上有个赤膊大汉表演起胸口碎大石, 惊得樱桃小嘴都张成一个0型。 “大郎快看,他咋那么厉害呢?” 武大郎看了后也觉得神奇,但自己不懂江湖把式,便问身边跟著的武松, “石头本就是碎的,事先用鱼胶黏起来的。”武松嘴里隨意回著,仗著身高优势不住向四周巡视。 “二郎你怎么心不在焉的?” “啊?我没有,哥哥看错了罢。” “不对,我怎么觉得你在找什么人,还有林哥儿也是,”武大郎挠著头髮,“你们俩不对劲。” “啊,武叔你指定看错了,我也没有。”林克同样否定道。 第68章 县狱遭袭 第68章 县狱遭袭 梁山泊,寥儿洼內,夜色正浓, 聚义厅里,正举办起一场宴会,上好的牛羊肉,蒸鸡滷鹅,菜蔬果品,美酒村酿等如流水般往席间送。 厅外的空地上,则密密麻麻的摆放著六七十张大圆桌,供不当值的嘍囉们按编制围坐,享受这元宵节日的喜庆。 在熊熊火把和灯笼的照耀下,兴高采烈的汉子们划拳猜枚,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真真是百態横生,热闹非凡。 “军师,给您添酒?” 吴用被打断遐思,抬起头,见负责伺候的小嘍囉们站在桌前,其中一个怀里抱了一坛酒,而自己手中的碗不知何时已经空了。 吴用摇摇头,表示酒喝够了,伸手从他同伴端著的托盘里拿了一个炊饼,慢慢地吃起来。 首席上站起一人,如铁塔般魁梧壮实,端著酒碗来到吴用身边:“加亮先生,值此元宵佳节,怎的闷闷不乐?” “自入冬来我山寨周边途径客商不多,两三个月几乎无甚进项,”吴用指著豪华的席面道,“保正啊,可不能每天都如此的奢靡———“ 魁梧汉子正是这梁山泊之主,坐头把交椅的“托塔天王”晃盖,这会儿已是有五六分醉意,不待吴用说完,便不以为然地笑起来。 “我们可是带了十万贯生辰纲来梁山的。” “已经去了四成。” 晁盖闻言,酒劲都被惊醒了:“才半年时间,怎会如此?” “火併王伦那天,保正赏下去大笔金银,又连著办了十几日筵席,”吴用嘆著气说道,“后来又大兴土木,修寨防,打造军器一一哪一样不要得钱?” “好在如今山寨根基稳健了,接下来用钱地方不多,但昨日杜迁兄弟来与我讲,山寨粮食只敷三月可用依我看,以后得开源节流才行。” “所以你才让西门兄弟带人下山?”显盖恍然大悟道。 “阳穀县富庶,西门庆又曾经是地头蛇,此行一为营救白胜韩伯龙两位兄弟,二来破坏城防扰乱人心,”吴用点著头说道,“如此再取阳穀县便轻而易举。” “加亮先生好计策!”显盖翘起大拇指称讚道。 面对寨主的讚誉,吴用自不客气照单全收,甚至有点得意地摇起鹅毛扇,大冬天的也不嫌冷。 但“智多星”先生怎么也料不到,在双腿瘫痪的西门庆心里,对武松一家的仇恨大过一切。 一更天过半,城隍庙外的小鰲山终於亮起来了,上面结彩悬,盘著青龙一条,每片鳞甲上点灯一盏,林林总总张掛得有五六百盏灯,那龙头竟能口喷净水,望之榭栩如生。 当青龙的眼晴点亮的一瞬间,广场之中顿时掌声雷动,人们欢呼雀跃著,期盼接下来一年的日子能比去年更好一些。 时迁带著一队军士正在附近巡逻,有人看见那小鰲山灯光明亮辉煌,又听得喝彩声远远传来,忍不住心里痒痒。 “时都头,咱们往城隍庙去吧?”有军士按捺不住提议道,“那边听著怪热闹的。” 且说宋主簿和刘县尉这两个地头蛇身死后,武家顺势而起成了阳穀县內最大的势力, 林克本想让时迁做个县尉,但被本人拒绝了。 据时迁讲自己原是飞檐走壁的人,如今能洗白身份便已足够,至多做个都头即可,在县衙里当眼线没问题,至於县尉他觉得自己真不是那块料。 以时迁活泛灵精的性子,早就认定了林克是做大事的人,心里打定主意以后还是要回到他身边伺候,但眼下还是要认真做事的。 想及此处,时迁便回那军士道:“今夜没有宵禁,我们须倍加小心,等这圈转完无事的话,再去也不迟。” 听他这么讲,军士们心里欢喜,於是脚下步子加快,不多时便巡视到县衙西南角。 经过县狱附近时,有两个满身臭气,背著蛇篓的乞弓擦身而过,惹得军士们纷纷掩起鼻子。 “这子莫非冻昏了头,不去城隍庙耍蛇討钱,在这里转悠个甚。”说话的还是先前那个军士。 身边同伴笑著接话道:“必是等著你將他抓进去,牢里可是吃喝不愁哩。” “去去去,那一身臭气怕不是从粪坑里爬出来的,我嫌得慌了。” 时迁听著身后的军士们说笑,本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还没走两步,脑子里突然闪回过刚才的画面。 那两个乞弓披头散髮,看不清面目,穿的衣服破破烂烂,虽然是一副醃赞模样,但偶尔从头髮缝里露出的却是红白麵皮,不像忍飢挨饿的人。 “有问题!” 时迁如利箭出弦一般往回飞奔,待到转过墙角处,却已经没了乞巧的身影,他正犹豫著要不要继续搜寻,这时忽然听见有军士大呼起来。 “著火了!” 时迁二话不说上墙头极目远眺,只见城隍庙方向烈焰冲天,火光夺月,十分浩大。 他知道林克一家人今晚要去赏灯,当下心里便焦急的不行,不管不顾地在墙头屋顶间腾挪跳跃,奔著城隍庙去了。 墙下的军士们面面相,老大啥也没说就跑了,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去帮忙救火还是回县衙通知人? 但很快他们就不用纠结了,只见两条大汉推著两辆车子挡在路中间,没等军士们反应过来,大汉便將上面的灯打翻,隨即车子上燃起熊熊大火。 两条大汉口里喊著“梁山好汉全伙在此”,手持朴刀大踏步杀来。 其中那个鬢边有老大一块硃砂胎记的大汉,不仅面相生的凶猛,下手更是狠辣无情, 朴刀轮的虎虎生风,一味地只顾砍人。 直到军士们的户体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再无站立之人,那大汉才横著血淋淋的刀,命令跟上来的小嘍囉道:“杀进去,救白胜兄弟出来!” 十几个小嘍囉有的拿刀,有的使枪棒,高声呼喊著,乱鬨鬨冲向县狱。 把守县狱的军士早就听到动静,此时已经將大门紧紧闭上,小嘍囉们一时打不开门, 便去到墙根,两个帮著一个搭梯子把人往上送。 不到一会儿功夫,已经有人跳下墙,隨即县域內响起廝杀声。 第69章 西门庆入武府 第69章 西门庆入武府 几十分钟前。 “兄长你看,亮了,亮了!” 扈三娘指著逐渐被点亮的小鰲山,与周围的人群一起欢呼起来。 “扈三娘你能不能稳重些。”扈成无奈地看著自家妹子,目光最后落在她手里拿著的一串新鲜山楂上。 “这东西都是小孩子才买来吃,再过几个月你都十七岁了。” “在家里爹爹说我,出了门你又管我,”扈三娘睁大眼睛,声音都提高了八度,“当初你俩答应祝彪求亲时,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我虽不情愿但最后也认了,婚姻大事我听你们的,怎的现在连喜欢吃什么都做不得主吗?” 跟著两人的庄客立刻很有默契地往远处走了几步,拉开与这对兄妹的距离。 眼见扈三娘发起脾气,扈成当时就脖子一缩,连声音都小了起来:“那啥,这不是怕你那山楂太酸了倒牙嘛,看著不像太熟的样子。” “我乐意!” 扈三娘哼了一声,把山楂塞进嘴里,两排细白牙齿用力咬下去:“酸死我啦!” 看著扈三娘五官都扭到一起,扈成有心安慰两句,但想了想后又把话咽回去了。 依照他过往的经验,这时候他不管说啥都容易出错。 果不其然,扈三娘把山楂扔到地上,还踩了两脚:“扈成,你明知道山楂酸还让我吃?” 边上的庄客眼观鼻鼻观心,只当什么都没听见,默默地在心里为少庄主写上一个大大的“惨”。 岂料几人等了一会,却没听见继续责骂的声音,顿时感到奇怪。 扈成见扈三娘突然就不声了,直勾勾地盯著小鰲山看,忍不住问道:“你干啥呢, 灯有那么好看?” “兄长,你看那有个人,”扈三娘指著小鰲山,不確定地说道,“他是不是想放火?” “啊?”扈成大惊失色,顺著看去。 只见那鰲山中间,不知何时爬上去一个人,手里拿的袋子往外一泼,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那些灯顿时就著起火来。 又见那人左右乱踢,將灯一一掀翻,顷刻间整座小鰲山便燃烧起来。 此时围观的百姓黎民反应过来,一个个鼠窜狼奔,一家家神號鬼哭,四下方向不辨, 像没了头的苍蝇一般胡乱逃走。 一时间人挤人,人撞人,扈三娘只觉四面八方都是人潮,稍不注意便被裹挟著距离兄长越来越远。 当小鰲山被点燃的时候,武大郎一家人却不在现场。 因为武大郎突然感觉身体不舒服,所以武松便背著他往家赶,路过狮子桥的时候,桥头有一群杂耍艺人在表演,围观者里三层外三层,一时间堵住了去路。 “耽误你们看灯了啊,二郎。” “哥哥说的哪里话,”武松安慰道,“元宵年年有,今年看不得灯,明年便没有了么?” 林克在旁边帮腔道:“二叔说的没错,武叔的身体比什么都重要,要不我们直接去医馆吧。” “不妨事不妨事,许是晚上吃坏肚子了,”武大郎赶紧摆手道,“你们把我送到家里歇息,还来得及再赶出来,留金莲一个人照顾我就行。”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周围有人惊呼出声:“那边起火了!” 几个人回头看去,远远的就望见城隍庙火光冲天,武松和林克顿时感到不妙,相互对视一眼。 自从羈押了白日鼠白胜和韩伯龙之后,他俩一直都预防著梁山会派人来劫狱,但几个月下来没见有什么风吹草动,再加上年关来了,想著大过年的梁山也不至於跑来搞事,於是便放鬆了些许警惕。 此时林克不由得心中暗骂,自己怎么就给忘了呢,在水滸原著里,梁山这帮子人就喜欢在元宵节杀人放火。 武松这会心里也急,来不及多想对林克说道:“我要马上赶去县衙,哥哥嫂嫂就拜託林哥儿和道长了。” 事不容缓,林克和乔道清都点头应下来。 看著武松匆匆离去的背影,乔道清挠了挠头,忽然说了一句:“不会是调虎离山吧? ”” 林克马上对他怒目而视:“老乔你闭嘴!” “我在话本里都这么看的—算了算了,是贫道乌鸦嘴了。” 等林克背著武大郎回到家中时,一个佣人小娘迎了上来,帮著把武大郎放到床上,便出去到厨房烧水。 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感觉到不对劲了,武大郎的脸色明显不对,只见他牙关紧咬,额头上汗珠顺著往下淌,这根本就不是吃坏肚子的模样。 “大郎!大郎你怎么了?”潘金莲扑到床前,“你別嚇我啊,大郎!” “我—·腹中疼的难耐,如刀搅一般,啊呀一” 武大郎哺吟看,突然大叫一声便昏蕨过去。 乔道清立刻上前检查,他学的道家法术,日常也略懂一些把脉看诊,翻开武大郎的眼皮看了,又號过脉,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恐怕大郎是中毒了!” “哪里来的毒呀?”潘金莲急哭了,抹著眼泪喊道,“谁跟咱家这么大仇,大郎平日里老实巴交的,哪个王八蛋要害他?” md,不会是西门庆这犊子回来了吧? 林克咬牙切齿地猜测著,但当务之急是赶紧去找大夫,他拉著乔道清就要出门,结果还没走两步,乔道清就捂住肚子倒下了。 “矣,直娘贼,贫道肚子也开始疼了,哎呦王八蛋,贫道也中招了!” 事已至此,凶手是谁已不用说,除了林克和潘金莲没喝王婆的暖心汤,其他喝过的人都倒下了。 “不好!” 林克想起武松也喝了那汤,心里顿时焦急得很,顾不上別的,连忙跟潘金莲说道:“婶你在家先看著武叔和道长,我现在去医馆找大夫,待会儿就直接去县衙帮助二叔,估计今晚这齣是衝著他去的。” “好!林哥儿去吧,奴家一个人能行。” 潘金莲心知事关重大,紧要关头咬著牙把眼泪擦去,点头答应道。 岂料就在这时,屋子外面传来一阵阴冷的笑声。 “哈哈哈,都死绝了没有,还有喘气的没?” 隨著笑声,外面突然亮起十数枝火把,將院子里照得如同白昼。 第70章 惊艷大枪,魂断人亡 第70章 惊艷大枪,魂断人亡 院子里那人的笑声尖利刺耳,夹杂著浓浓的怨毒之意,仿佛一条滑腻的毒蛇直往人耳朵里钻。 “林小子,等一下— 乔道清叫住准备衝出去的林克,在后者询问的目光中,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眼熟不),哆哆嗦嗦地倒出一粒丹药塞进嘴里,片刻后呼吸变得平缓了一些。 “快,给大郎也服下!” 潘金莲慌忙去倒了一杯凉茶,林克捏著丹药来到床前,开武大郎的牙关塞进去,用凉茶冲服著灌下去,见武大郎的脸色有好转的跡象,两人方才重重地出了一口气。 “老乔这药——”林克扭脸想问清楚,“矣,你啥表情?” 只见乔道清坐在地上一脸的肉疼,嘴里还絮絮叻叻著“这次亏大了心疼死贫道了”的话语。 林克立马就不问了,对方的反应说明这丹药指定平常不到哪儿去。 果不其然,乔道清捂著胸口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找了个凳子坐下:“贫道保命的药啊·就剩下这两颗了” 他喘了两口气后又说道:“林小子你可以暂且放心了,我和大郎两个时辰內性命应该无忧,你先解决掉外面的人,再去医馆也来得及只可惜贫道这会没法子帮你了!” “你已经帮了大忙了,老乔,且安心看著。”林克眼神瞬间变得犀利冷酷起来。 “外面来的一个都跑不掉,我非弄死他们不可!” 临出门的时候,乔道清在后面忽然甩过来一句“记得回头给贫道报销”,林克听见后脚下一抖差点绊在门槛上。 他执红缨大枪在手,回首瞪乔道清一眼,而后定了定心神,將门向內一把拉开。 院子里面立著十几个人,在火把光亮的照耀下,能看清楚他们手里拿著各式兵器,其中竟然还有几把简陋的手弩,也不知道是如何躲过盘查带进县城里的。 “林一克!” 为首的是一个坐著四轮木车的男人,皮包骨头,眼窝沉陷,晃动的火把在他脸上映照出明暗交替的痕跡,虽然面貌形象仿佛换了一个人,但林克依稀还能认出眼前这货乃是曾经风光无限的西门大官人。 这咋变得更像是个心理变態的连环杀手了? 西门庆並不知道林克在想著什么,他此刻正沉浸在復仇的快感中,死死地盯著前方的英俊少年:“想不到我没死吧?” “我知道没打死你,不过你如今这惨样儿,”林克讥讽道,“倒不如死了乾净。” “都是你那劳什子暗器一一”西门庆嘶吼道,“伤了我的脊骨和內肾,害得我人不人鬼不鬼!你!武松!还有你那銼子叔叔一家!把你们碎尸万段都难解我的恨!” 林克轻转手腕挽出一个枪,將大枪斜斜置於身后:“我跟大官人说个秘密,从古至今,反派基本都死於话多。” 西门庆一愜没听明白,而就在这一瞬间,忽听林克暴喝道:“杀!” 红缨大枪被他猛地掷出,带著喻嗡风声轰鸣而去,不偏不倚地撞在西门庆左手边拿著朴刀的人胸口。 这一枪由林克腰马合一奋力掷出,力道何止千斤,枪尖从前胸透出后背,血飞溅。 眾人只觉眼前一,那人被枪身的惯性带著倒飞出去,又见林克冲了上来,纷纷闪身躲避,只把西门大官人忘在当场。 岂料林克並没搭理西门庆,带著一股劲风从他耳边掠过,来到深深钉进墙壁上的大枪,飞身起跳抓住兀自抖动的枪桿,韧性极强的枪身被他下坠的身子后拉成弯月形状。 紧接看林克双脚猛证墙壁,拔枪的同时藉助强大反作用力整个人飞在空中,顺势扭转腰身,手中大枪居高临下刺向一人。 那人的头颅像西瓜一样被刺碎开来,枪尖去势不止,直愣愣扎进地面上铺就的青石板间隙中。 这大枪乃是林克设计,再交由汤隆精心打造而成,为了方便携带分为三节,以链条连结,通体精铁,加上汤隆用了特殊的手艺,因而枪身坚固的同时又韧性十足。 俗话说的好一一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林克此时正是枪法无双。 枪,乃七尺断魂枪,集金钱豹子毕生手艺精华。 法,得山五叔亲传,由地膳村林克共享。 林克落地后拔枪、抢枪、屈身前扑一气呵成,那红缨大枪泰山压顶一般重重砸了下来,一人躲闪不及被砸中脑门,便似开了个彩帛铺的,红的、黑的、絳的,都绽將出来, 顷刻间死於非命。 好嘛,又一个脑袋被开瓢的。 “放箭,放箭啊!” 西门庆用手拼命转动木车轮子,边往后退边声嘶力竭道:“你们是蠢货吗?不会用弩吗?” 被他这么一吼,那几个嘍囉方才惊醒,慌里慌张抬起手弩,没头没脑地扣动扳机。 喻!绷紧的弩弦震动! 错落的寒光急啸著飞射而出! 林克毫不畏惧,脚下不停挺枪前进,掌中枪桿连连抖动,带动枪尖跃若游龙,又好似灵蛇探出洞,將来袭的箭矢一个不拉地拨落在地。 射箭的嘍囉们全部傻眼,连重新上弦都忘记了。 林克没给他们回神的机会,旋拧枪身,连抖三个雪亮枪,每一枪都点在咽喉处,只听“噗噗噗”声响过,血箭喷涌身躯倒地。 “再来!” 大枪抖数腾挪,枪身崩出一个弧度,紧接著再一下刺穿一个小嘍囉的咽喉,林克拔枪后仰身子,提枪直接往下拍,枪头刁钻地啄向旁边嘍囉持利刃的手腕。 “凤点头!” 当唧一声,利刃落地,嘍囉捂著手腕痛呼。 林克毫不客气地弓步向前,顺势夜叉探海下扎枪,带著血水的枪头长驱直入,没入嘍囉的小腹! 补完这一枪,林克仿佛背后长了眼晴,身未转枪先至,回马枪一点寒芒正中偷袭者的眉心。 数息之间,崩、拨、挑、扎、压、扫等各种枪式,被林克尽数施展出来,一桿大枪舞的眼繚乱。 武家大宅里,只见银芒与红缨齐飞,血与哀豪共舞,短短不到一刻钟,还能喘气的来犯之敌只剩下西门庆一人。 大官人被林克嚇得肝胆俱裂,早就没了刚开始的威风。 他逃命的时候慌不择路,四轮木车被地上某个嘍囉的尸体绊倒,额头都摔出血来也不管不顾,两手扒著地拼命往大门口爬,身后拖著一条湿漉漉的痕跡。 林克不紧不慢地跟在他后面,看了一眼西门庆的裤襠。 “喔,原来还能尿尿啊。” 第71章 三娘捨命救太岁 第71章 三娘捨命救太岁 “我家业没了,亲人没了,连男人也做不成,剩下什么,就这条烂命啊!” “有种杀了我,梁山的兄弟不会放过阳穀县的!” 西门庆仰面看著林克,歇斯底里地大喊出声,两只手在身边地上胡乱地刨,一把把泥土被他扔向持枪少年,无力且微不足道。 “你杀我啊,我做鬼也不会—” 噗! 银色枪尖不带一丝的烟火气,轻描淡写地捅进了西门庆的脖子。 “你先做了鬼再说吧。” 西门庆脸上带著凝滯的神色,身体里残余的生命力隨著血液的飈出而飞速流逝。 曾经的阳穀县第一財主,《水滸传》原著里害得武松家破人亡的元凶,没有按照既定的人生轨跡死在打虎英雄手里,却丧命於穿越者林克的大枪之下。 “呸!”林克唻了一口,“恶人自有恶人磨!” “胚呸呸——”他马上反应过来自己又说错话了,赶紧连著呸了几口唾沫,“嗯,我这么的善良,怎么能算恶人呢!” “呕~” 堂屋里面似乎隱隱飘出有人犯噁心的声音,而且还是两声。 林克的脸立马就拉下来了,故意的是吧一一喊,有眼无珠。 不过刚才西门庆说什么来著,梁山的人是这货引来的?听那意思他莫不是在梁山还坐了一把交椅? 天驃星西门庆吗? 搞什么这剧情都歪到姥姥家的下水道里去了吧。 他正在摸著下巴頜寻思,忽然就听见潘金莲在屋里面爆发出一连串的婉转之音(骂人的话)。 “林哥儿你是不是想大郎早点死?还在那傻站著等著吃夜宵吗?赶紧给奴家滚去寻大夫,然后再找你二叔帮忙去*#%&&*@(优雅之语)·” 美娇娘发起火来气场全开一一林大少差点溺毙在接连不断的鸟语香里,顿时缩起脖子,连个屁都不敢放地出门找大夫去了。 一路之上的混乱与惨状暂不必提,林克火急火燎地赶到当初给乔道清瞧病的那家医馆主要是离得近。 “大夫,大夫!”林克拍著门板,“出来救人吶!” 医馆里本来就亮著灯,没多久坐馆大夫便打开门,看见林克后微微一愣。 “你不是那个谁么?”“又有人乱吃丹药了?” 这位大夫记性挺好,还没忘了乔道清那回事呢。 “不是,大夫你听我说——.”林克用最短的时间把事情经过描述一番。 大夫听完捻起鬍鬚沉思了片刻,开口问道:“中毒之人的症状可是头晕目眩,冷汗淋漓,继而四肢麻痹,呼吸短促,而且双手还会无意识地挥舞抓挠?” “正是啊!”林克眼晴一亮,眼前这位明显有东西啊。 “如老夫所料不错,必是乌头毒无疑了!” 大夫停顿了几秒钟,又继续说道:“小哥不必太著急,听你讲病人喝的盐鼓汤里被人下了毒,呵呵,这便是不幸中的万幸。” “啊?”林克不明所以。 “熬煮盐豉汤必放甘草,而解乌头之毒恰好要用到甘草,我猜这便是病人很晚才毒发的原因,倒是省了老夫不少力气,待老夫去瞧瞧,应该问题不大。” 林克听他口气不小,顿时鬆了口气,然后想起来见了两次面都还不知道人家叫啥,赶紧小心地问道:“请问老大夫的名號是?” 大夫一边收拾药箱一边隨口答道:“大名不敢当,老夫独孤芪。” 这名字听著就感觉牛哗,林克顿时肃然起敬:“您是不是有位亲戚名叫独孤求败?” “没听说过。”独孤大夫寻思了一下回答道,“不过我倒是有个叫安道全的师弟。” 林克:“— 太好了,小小乌头之毒,在神医的师兄面前不足掛齿。 当螂一钢刀与朴刀相撞,溅出无数的火星。 刘唐的双臂肌肉结青筋进发,用力將朴刀下压,將与他交手的人逼迫得后退几步。 “小娘子,你快走,不要再管武鬆了,別丟了性命在这里!” 扈三娘此时已经满头香汗,嘴里不断喘著粗气,髮髻上的银釵早就不知道丟去哪里, 右臂和小腹处赫然有几道血痕显现。 哪怕手中的双刀已经崩出十数个缺口,她仍然坚定地护在武松前面,后者正坐在地上,紧紧捂住肚子,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额头上不断滚落黄豆般大小的汗珠。 听闻身后的打虎英雄似是强忍著天大的痛苦还要劝自己离开,扈三娘蜘厨片刻,用那黄酈一般的声音说道:“我从小不学女红,反而喜欢舞枪弄棒,爹爹说我长大了或是大宋的樊梨·—” “可我马上就要十七岁,到过最远的地方却只是这阳穀县,过两年待嫁了人,还提什么樊梨相夫教子与我庄子里的村妇又有何区別?” 武松一时语塞。 “今日的事情叫我遇上了,便不可能退的。” 扈三娘突然回头对著武松嫣然一笑:“日后说出去我也是救过伏虎太岁的人,这名声多好听啊!” 只听得她娇喝一声,双刀展开,上前再次与凶神恶煞般的刘唐缠斗起来。 武松看的目欲裂,但腹中剧痛让他站都站不起来,更別提上前帮忙了。 他先前风风火火地赶至县衙,正好与劫完大牢的梁山一伙人撞上,武松是官,对方是贼,见面自然没啥好说的,直接开打。 武松那多能耐啊,顷刻间就把对方杀得七零八散,也就其中的赤发鬼刘唐(这个是真的)能跟他过几招,正要將对方杀败时,不想腹中突然剧痛,连喷几口鲜血后瘫倒在地。 那刘唐没想到还能有这转机,愣了一会才想起来要补刀,恰好就是这点时间,让扈三娘把武松给救了。 且说扈三娘与扈成被人群衝散后,便漫无目的地在街上寻找兄长,不知不觉间来到县衙附近,阴差阳错地撞见武松在和人交手。 她知道武松的身份是官,那另外的红毛大汉定然便是坏人了,眼见武松原本占据上风却突然倒地,於是想都没想捡起地上的刀就冲了上去。 此时,武松看的分明,扈三娘的武艺明显要高过刘唐几分,但使出的刀法显然更適合马战,此时两人短兵相接,刘唐又有一股子蛮力,扈三娘明显吃亏,此时已经快要支持不住了。 第72章 水滸里的「断手」梗 第72章 水滸里的“断手”梗 后世之人对梁山一百零八將大多耳熟能详,但实际上,天罡地煞的排名里面掺杂的水分一点都不少。 宋江和吴用这两个人,表面忠厚实则奸似鬼,利用排座次把梁山上各个小集团安排的明明白白,说白了就是八个字:“亲疏远近”,“权力制衡”。 以扈三娘的实力,绝对能排进十六员马军小彪將之內,並且还得是前五的位置,说的再不好听一点,哪怕是八驃骑都可勉力爭上一爭。 “没遮拦”穆弘那种恶霸出身的烂货,他算得上个什么东西,配得上马军八驃骑吗? 另外还有“美公”朱全,他比穆弘稍好一些,但也就强点有限罢了。 不过话说回来,扈三娘的优点突出,但缺点同样很明显: 马战属於专精的水平,然而下马后战力起码缩水一半;技巧嫻熟且有远程攻击手段(红锦套索),但气力和持续性不足,容易被力量型猛將压制;心理素质稍微差点意思,对阵林冲这种稳如老狗的超一流武將,很快便会露怯。 然而,这並不妨碍扈三娘对阵梁山眾將时的赫赫战绩:生擒王英,十回合战平呼延灼(五虎將),生擒彭,速败欧鹏— 说句实话,要是扈三娘在梁山离婚改嫁给林冲,至少能混个天罡! 后世金圣叹批《水滸传》时曾言道一一“三娘若为男儿身,必进天罡前二十!” 至於刘唐为何能在今晚压制住扈三娘,原因有二点: 第一,逛灯会和寻找兄长已经耗费掉扈三娘大量的体力;第二,此时的扈三娘才十六岁,战力远不及两年后在祝家庄对阵梁山时的水准。 饶是如此,她也与刘唐缠斗了三四十个回合。 “如若有匹马便好了!” 扈三娘闪身躲过劈向自己的朴刀,心中无比想念自己的青鬃马。 刘唐一刀砍空,见眼前这女將又开始在周围游走,而不与自己硬碰硬,眼珠便转了两转,忽然变换脚步举刀奔著武松而去。 “卑鄙!”扈三娘娇声怒斥道,没奈何只能回身继续护起武松。 武二郎心里恼啊,他堂堂八尺男儿,连吊晴白额大虫都不怕的主儿(虽然没打虎但去救人), 何曾如此狼狐过,更不要说被一位小娘子捨命搭救,而那小娘子与自己却仅有一面之缘。 扈三娘手里的刀挥舞得越来越慢,整个人都似有摇摇欲坠的跡象,武松在后面望著她强自坚持的背影,眼珠瞪得几乎要脱离眼眶,双目一片赤红,口中钢牙几近咬碎,带著铁锈味的鲜血顺嘴角溢出。 那腹中的剧痛,远远不及眼睁睁看著小娘子为自己殞命时的心痛,武松脑海中满是恨意,恨自已不中用,更恨梁山贼人趁人之危— 慢慢地,一种名为肾上腺素的东西,开始在他的心臟和四肢百骸中涌现流淌。 然而就在这一刻,战局中形势陡然发生变化。 扈三娘忽然感到一阵力竭,加上手臂又有伤,手里的钢刀被刘唐轻而易举地磕飞,自己也支持不住单膝跪倒在地。 刘唐是个粗汉子,脑子里可没有怜香惜玉的概念,狞笑著当头一刀劈下,势要把这碍事的小娘子砍成两半。 武松看得分明,眼见破空声中,锋利的刀刃距离扈三娘剩下哭尺之遥,瞬间急火攻心,体內不知从何处来的力量,让他张口爆发出一阵虎豹雷音。 “贼人一一尔敢!” 滚滚音浪瞬间即至,无形的衝击力让刘唐大脑一片空白,身子不由自主往后面退了几步。 “好机会!” 扈三娘眼睛一亮,飞快地从腰间取出从不离身的红锦套索,朝著刘唐一拋。 红锦套索乃是扈三娘压箱底的绝技,上面有二十四个金鉤,撒在空中舒展开来,仿佛章鱼舞动著的触手,牢牢地抓在刘唐的肩膀和胸腹上,將皮肉拉扯得鲜血淋漓。 刘唐感觉疼得钻心,拿著的朴刀扔到旁边,双手胡乱撕扯著红锦套索,但金鉤上有倒刺,一旦入肉便很难取出来,越用蛮力反而扎的越深。 见一时半会无法脱身,刘唐乾脆发了狠,不再去管金鉤,双手拽住套索的绳子使劲拉拽,与扈三娘爭夺起套索的控制权来。 扈三娘本来就没剩下多少力气,哪怕她精力条满格也没刘唐的劲大,被这么一扯,眼瞅著就要握不住套索绳。 千钧一髮之际,一只孔武有力的大手越过她的肩头,在套索脱手的一瞬间握住了绳子的末端。 紧接著,那只手闪电般向后猛地一拽,套索绳在空中“喻”地陡然绷紧,笔直得像根棍子,下一秒强大的力道牵引著刘唐双脚离地,强壮的身躯竟像没有重量般,在空中被拉著直飞过来。 扈三娘只觉得有个庞然大物嗖地飞过眼前,下意识扭头追著去看,瞳孔中忽地闪起一匹雪也似的寒光,继而漫天血铺满了她的视野。 好快的刀! 好刚猛的刀! 林克赶到县狱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狼藉的战场和满地户体,武松瘫坐在地上,扈三娘蹲在旁边勉力扶著他,两人身上沾满血跡,看起来仍未乾涸的样子。 “二叔!”林克也顾不上思考,几乎以最快的速度来到武松跟前,“快!把这个吃了!” 他取出独孤芪拿给他临时救急用的药丸,不管不顾地塞进武鬆口中,塞了一颗嫌不够,又接著塞第二颗、第三颗· “够了,够了—”武松嘴里炫得满满当当,梗著脖子往肚里咽,“林哥儿別再塞——死我了。” 看著武松的脸色明显有好转的跡象,林克这才鬆了口气,悄悄缩回捏著第十颗药丸的手一一药丸有半个鸡蛋那么大。 “二叔可没事了?” “比刚才好多了,”武松答道,“今次我险些栽了,多亏这位扈小娘子拼死相救。” 他说著就要挣扎著起身要行礼:“恩人在上,我武松无以为报,以后这条性命——“ 武松话没说完就被扈三娘给按住了,后者倒竖著杏眉教训起他:“你这会急著起来干吗?” 『还有刚才你逞什么英雄,都中毒到吐血了还要强撑著出刀.我明明—.明明都已经制住那刘唐了!” “可是小娘子適才套索脱手——”武松山山地解释道,“我害怕你—“ “怀呸呸,你胡说什么呀!”扈三娘大眼睛瞪得溜圆,“刘唐他他打不过我知道吗?” 武松的性子只是直,但却一点都不傻,闻言赶紧改口附和道:“啊对对!” 扈三娘这才满意,顺便白了他一眼:“说甚小娘子,难听死了,以后叫我三娘便好啦!” 林克在旁边越听越觉得彆扭,似乎隱隱捕捉到一丝酸臭味在萌芽,按捺不住想翻白眼的衝动, 余光却警见不远处地上躺著的红毛大汉。 “,赤发鬼刘唐?还真是红色儿的头髮!” “不过这胳膊怎么断了一条” 林克看看刘唐右肩处血肉模糊的断口,又看看被扈三娘扶著的武松,最后目光落在他脚下沾著碎肉和骨头茬子的钢刀,若有所思。 二叔啊二叔,你不去星战里边演个绝地武士,著实太可惜了! 第73章 夺权和筹备暗部 第73章 夺权和筹备暗部 天明之后,元宵节的危机总算告一段落,但这也意味著更大的危机也许才刚刚开始。 目前有太多的工作需要去做: 伤者需要治疗,亡者需要专人去善后,受到惊嚇的百姓们需要安抚,阳穀县的秩序和民生需要重新恢復正常。 事已至此,林克乾脆也不装了,直接去到县衙里找阳穀知县索要官印。 知县相公是个聪明的人,自从刘县尉在狱中“畏罪自杀”,以及宋主簿“失足落水”身亡后, 他便预料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一一哪怕武家叔侄俩日常对他仍旧恭敬。 好在他曾被架空过,如今也算驾轻就熟,没做过多犹豫便交出了县令官印。 在相公心里面,武家叔侄与宋刘二人在本质上有所不同,大概只是因为不信任自己面对危机时的处理能力。 也罢也罢,左右不过一年多任期就结束了,届时还是安心地做个富家翁吧。 嗯,有武家叔侄在,阳穀县的前景应该挺不错的,乾脆就在这里颐养天年得了。 知县相公离开的时候,忽而摇头嘆气忽而面露豁达,这种矛盾的姿態让林克颇为奇怪,但也没时间去琢磨一一顺便一提,他又忘了问相公叫啥名了。 拿到官印后,林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命人將重新被抓获的韩伯龙、白胜,以及俘虏的梁山来劫狱的人带出来,审也不审地將他们钉上囚,先拉到长街上游行示眾,而后在市曹处(闹市口) 挨个斩首。 当十多个人头滚落在地时,围观的百姓们纷纷鼓掌叫好,更有那些在元宵惨案中死者的家属, 爭相哄抢人犯的脑袋,据说要拿回家祭奠。 在此过程中武松並未阻止,单是留下了白胜和韩伯龙的头颅,与西门庆的一起高悬在城门之上其实依照大宋司法制度的严密性,知县並没有单独处决犯人的权力。 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林克的“先斩后奏”乃是钻了《宋刑统·捕亡律》的空子一一谋反、叛乱现行犯,可当场格杀。 至於事后需要补报的文书,有官印在手,林大少想胡编乱造多少就有多少。 听—也不能说全是胡编,毕竟梁山的人都到阳穀县衙劫大牢了,这可不就是明晃晃的造反吗? 然后林克又签发了一系列的命令,县衙里面没人敢性逆他,纷纷领了自己的任务,老老实实地去做事了。 开什么玩笑,没瞧见知县相公都跪了么? 至於头铁到跟林小爷顶槓,呵呵,宋刘二人是怎么死的大家可都心知肚明! 再者说了,武家叔侄对属下一贯大方得很,在他们手下做事情至少心里踏实,也有奔头。 於是一切工作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著。 武家大宅里,厢房中。 乔道清用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在躺椅上,一会儿拿起茶杯吸溜几口,一会儿又往嘴里塞一块水果细细咀嚼,在他旁边则站著委委屈屈的时迁(这场景眼熟不)。 “你耗在我这里也没用。” 乔道清看著时迁脸上的五官都挤在一块,显得他比平时更丑了,顿时噁心得连水果都吃不出甜味了。 “你自己找林小子解释清楚不就行了么,非得让贫道帮你说好话干嘛?”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道长,啊不,道爷,我这次犯得是大错,”时迁哭丧著脸说道,“不仅没有提前发现梁山贼人,而且在主人遇险的时候没帮上任何忙,我哪有脸去解释。” 乔道清奇怪道:“你第一时间不就去城隍庙找人了吗,后来又赶到家里充当护卫,这也算有功劳啊。” “道爷您別说了,”时迁捂脸,“我对不起主人的信任和栽培。” 眼瞅著这汉子自己与自己拧巴起来,乔道清正想再劝两句,忽然就见林克推门进来了。 “老乔找你商量点事——送,时迁也在啊?” “主人!” 时迁看见林克的第一眼,立刻屈膝跪下,脑门深深抵在地面上:“主人请恕罪!” “起来起来,干嘛呢这是?”林克被时迁这一出整得有点懵,“还有不是让你別喊我主人,只叫少爷就行了吗?” “小人救援不及时,有罪!” 时迁说这话的时候情真意切,昨晚当他赶到武家大宅,並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后,嚇得心臟差点都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是真的后怕啊。 如今过的日子,是他从未想像过的高度,如若带来这一切的林克遭遇不测,时迁不知道自己能否再適应偷儿的身份。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一一时迁或许没听过这句话,但却明白这个朴素的道理。 而且对方是修道之人矣,以后如陆地神仙般的人物,时迁寧可被打断腿都不愿意离开的。 “主——少爷请重罚我吧!”” “这说的哪里话?”对於时迁自责的理由,林克倒是没觉得有多在意,於是把这瘦小的汉子拉了起来。 “时迁坐下吧,既然你在,正好我就不用再找了。” 林克溜溜达达地到了桌子旁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我承认之前没把你放到合適的位置上, 主要是没想著很早就组建情报网,於是先让你適应適应走在阳光下的感觉。” “但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就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了。” “梁山会来攻打阳穀县城?”乔道清问道,“那你还留著刘唐不杀干嘛?哦,准备当人质是吧?” “仇已经结下了,杀不杀都无所谓,”林克摆摆手,“留著他是一来能邀功,二来给梁中书个面子,刘唐不是白胜那种小角色,说不得能从大名府换得不少资源。” 乔道清思索片刻,觉得是这么个道理,又听见林克接著说道:“时迁啊,你的潜行技能是顶尖的,不做情报方面的工作简直埋没。” “我需要你亲自组建一支专门的队伍,並以你为首成立一个情报部门,嗯,名字就叫『暗部”吧,以后情报工作將是重中之重,你要好好的做。” 时迁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说话都颤抖起来:“少爷,您,您把这么重的责任交给我,可我,我以前只是个偷儿林克挥手打断了时迁,非常认真地盯著他的眼睛,语气郑重且严肃。 “如果有人质疑,你就告诉他一一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 第74章 水泥计划 第74章 水泥计划 “我任命你为『暗部”的第一任部长,负责情报人员的训练,管理,以及整个情报系统的运转工作,”林克看著时迁说道,“以后你就直接和我对接,明白了么?” 时迁脑子里一直循环播放著刚才那句“谁说站在光里的才算英雄”,直到听见林克交代具体的职责,方才有点慌神。 “少爷,我怕自己会搞砸!!要不,要不您换个人?” “阳穀县內没有更適合的人选,”林克摇摇头,“甚至整个大宋都未必有人能超过你。” 林克这话並不是忽悠,而是事实如此。 首先时迁行走江湖多年,在许多州府都流窜作案过,熟悉三教九流各类人群,这简直就是干情报的对口专业。 其次,他本人身手相当了得,潜行技能几乎点满,在原本的轨跡里就帮梁山立过汗马功劳,正面斯杀肯定不行,但若是做个刺客则绰绰有余。 最后,时迁以自己为標杆,还能训练出更多优秀的情报人员。 在林克看来,梁山排座次时就不应该把“总探声息头领”的职位交给戴宗,他就跑腿送个快递还行,干情报真没那个脑子,甚至连铁叫子乐和都比不上。 “这工作没你想像的那么难做,只要刚开始把框架搭好,”林克觉著有必要给时迁树立信心, 慢慢说道。 “我会告诉你该怎么管理,至於基础的规章制度和注意事项,后续我再整理出来交给你,总而言之,我相信你能做好。” 时迁突然不再表现得惶恐,安静下来,过了好一会才坚定地说道:“感谢少爷的信任。” “我一定做好!” 充满干劲的时迁离开了,乔道清目送著精瘦汉子的背影消失,摇头晃脑地说道:“小子你忽悠人的本事又进步了啊。” “不是忽悠,他是天生的情报人员。”林克在旁边翻了个白眼,“只要放的位置合適,每个人都能发挥出自己独有的价值。” “哦?那贫道最大的价值是什么呢,教你道术?”乔道清顺著说道,“还是帮你拆解符文?” 林克嘿嘿一笑:“自然是后者啦,老乔你擅长的只有幻术,我想学其他的法门也没途径呀。” 乔道清涨红了脸,额头上的青筋条条绽出,爭辩道:“你体內的然是雷电属性,能怪我么?” 接著便嘟嘧起难懂的话,什么“五雷天罡正法”,什么“外道又如何”之类,引得林克鬨笑起来,屋里面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乔道清气得连灌下两杯茶水,脸色渐渐復了原:“我发现你跟最初时比起来,这性格愈发得恶劣了啊。” 听他这么讲,林克不自觉地挠起头髮,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看起来经过诸天林克们的共享,大家的性格也產生了相互影响,自己原本可没现在这么贱,这部分是受谁的影响呢一一说的就是你,霍格沃茨林克! “哎?不对,你这一打岔我都忘了,”林克突然反应过来,“走走,跟我出去一趟。” “你別拽我,我有脚能走—矣,贫道身体还没恢復好呢!” 在阳穀县东郊五里,靠近景阳寨的一处密林坡地,乔道清正看著眼前的东西发呆。 这里被整出一片面积庞大的平地,周围用一圈整齐的木柵栏围了起来,角落处有一座样式奇怪的土窑。 “你要烧制瓷器?”乔道清围著土窑转了两圈,“但看著又有些不一样。” “我要做的是水泥。”林克摇摇头,“一种新的建筑材料。” “水泥?”乔道清嘴里砸吧起这个新词儿,“比之夯土和三合土又如何?” 夯土,便是未经化学改性的纯黏土或者黄土,主要用途是建造城墙,民居的地基和墙体。 而三合土则是夯土的改良升级版本,顾名思义是用三种材料混合成的泥土。 一般来说配方是发酵过的熟土,石灰,外加沙子或碎石,在后世明清时还会加入糯米浆,红,蛋清等物充当粘合剂。 三合土的优点有很多,抗压抗渗性远超普通夯土,耐久性极强。 但缺点就是费时费力,且造价极为昂贵,因此基本上只用在高等级建筑上,例如宫殿地基、陵墓。 而阳穀县的城墙自然用不起这种高级货,乃是土筑城垣,高两丈五尺,凡遇大雨冲刷过后就要进行维护。 这种城墙或可能暂时抵御还处在发展阶段的梁山进犯,但以后呢? 要知道这个世界可是存在神仙的,公孙胜的五雷天罡正法到底强到何种程度,能不能凭一己之力就轰破城墙? 哪怕不提梁山的事,他林大少未来可是要跟朝廷对著干的,別忘了官军里有著大宋第一炮手轰天雷凌振,这位可不容小,足够阳穀县城喝一壶的。 因此在建造景阳寨的时候,林克的水泥製造计划便同步在进行了。 此时面对乔道清的询问,林克与他详细讲了水泥是个什么东西,以及廉价量大又坚固易加工的特点。 只听得老道士眼晴里闪著亮光:“用了水泥后,一个月便能建起一座城镇?” 林克点点头,在心里默默补充一句一一那是在千年后的华夏才有这种速度, “这可是好东西啊!”乔道清急忙问道,“烧石头就能做出水泥,有成品么?” 片刻之后,他就看到了那一堆抬到自己面前的石块。 乔道清兴致勃勃地拿起一个石块仔细观察,发现这是由两块大小不一的石头粘结而成,,看著也確实很坚固的样子。 但他用力一便將石头分开,原本中间粘结的地方往下掉渣子。 “怎的脆得像烂木头一般?”乔道清看著林克,“根本不可能盖房子吶。” 林克两手一摊:“配方没什么问题,但是窑內的温度上不去。” “达不到足够的温度,烧制出的水泥加水后不但硬化速度慢,更要命的是强度很低,而且容易粉化。” “就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嘍。” “那你叫贫道来作甚?”乔道清狐疑说道,“贫道只会炼丹,可不会烧水泥。” 第75章 关於符文科技的运用思路 第75章 关於符文科技的运用思路 对於穿越者林克来说,水泥的生產流程不算太难: 將石灰石砸碎並碾磨成粉末状,然后混合以黏土和铁矿渣烧成熟料,再加进石膏后进行研磨,便能得到最终的成品。 “石灰黏土三份配,铁矿渣子加一点;土窑烧至白焰亮,碾粉掺膏便成仙。” 林克小时候被父母带著回老家时,去村子里废弃掉的土窑玩过,上述口诀是一位老工人曾经告诉过他的。 哪怕如今人在北宋,这几种原料都算得上普通易得,虽然说阳穀县周边没有矿山,无法大量获取铁矿渣,但可以暂时用稻壳灰和草木灰代替,甚至不放都行。 而关键则在於烧温度的问题,林克真没有太好的解决办法。 儘管在宋代已经有焦炭高炉和双动风箱的冶炼技术运用,能將炉温提升到一千三到一千四摄氏度左右,但一来难以长期维持住高温,二来缺乏精確的测量手段难以控温。 最重要的是,这玩意成本太高了,烧出来的水泥比铁都贵,他拿来能干啥。 为这个问题林克发愁了许久,直到昨晚看见乔道清拿出救命丹药,这才灵光一闪。 要知道道士们炼丹的时候可没少往丹炉里面加重金属,那些东西的熔点一般都不低,而且炼丹需要稳定的化学反应过程,可见那些修道之人自有控制温度的法子。 这不必须得把乔道清拉过来参详参详。 听完林克的描述,乔道清倒是没有第一时间拒绝,授著鬍子沉思了片刻,方才开口说道:“难点在於成本和炉温,对吧?” 林克点点头,准备听他接下来说什么。 “我们用的丹炉,大多都是普通的耐火材料铸造,並非传言中的什么天材地宝,”乔道清沉吟著说道,“能够炼丹主要靠篆刻在上面的法阵。” “通常情况下,丹炉上的法阵包含火和风属性的符文,凭藉法阵的效用,我们只需要用木柴当燃料,就能把矿石炼成铁水。” 臥c.这么变態的吗? 只听乔道清又继续说道:“道家传承不尽相同,但炼丹用的法阵的功能都大同小异,无非是提高温度,控制气流,祛除杂质之类,从原理上讲与烧制水泥並无差异。” 林克眉毛一挑:“那在土窑上也篆刻一套法阵?” “但实际上不行。”乔道清想了想后摇头道。 “为何?” “两个问题,”乔道清右手竖起两根手指,“第一,你见谁家用土造丹炉的,哪怕材料再普通,也得是具备亲和天地能量属性的金属啊。” “第二·——” “不是你等一下,”林克抬手制止乔道清继续说下去,“先让我消化消化。” 他敏锐地从乔道清的话里捕捉到了一丝有用的信息。 亲和天地能量?金属? 不对,重点是前者! “如果建造土窑时,往里面加入能传导能量的材质,可以吗?”林克问道,他需要確认自己的想法是否可行。 “理论上可行,但能量传导的效率会打折扣,具体弱多少取决於是什么材质。”乔道清看了他一眼,“越好的材质成本就越高。” “目前已知最廉价的导能材质是石英砂,也很方便获取,但问题是这玩意能传导的能量非常微弱,哪怕最穷的修道者都不爱用。” 听乔道清这么说,林克心里有些气銨,於是暂且记下“石英砂”这种材料。 乔道清斜著他:“我能说第二点了吧?” 林克没好气道:“说吧。” “即便你成功地造出了能承载法阵的土窑,除了我和你之外,其他的人也没法用啊!” “林小子你是不是忘了,调动天地能量需要用到!” 林克的表情陡然一凝,自己竟然忽略了这个最简单的原因。 法阵並不是凭空就能运转的,它需要持续不断的能量注入,修道之人能够用维持催动法阵, 但普通人却不行。 他们不仅没有给法阵充能的本事,更无法精细地控制法阵,甚至连启停都做不到。 即便是那些能炼丹的道土,给法阵充能之后也要及时补充体內的然,否则丹药还没出炉先把自已给吸成人干了。 这究竟是人炼丹还是丹炼人? “所以林小子你就別整那些歪点子了,我承认你拆解符文的思路有一定道理,”乔道清摸著下巴说道,“但想让普通人轻易使用符文还是太异想天开了。” 乔道清声音传入林克的耳朵,却没有影响到后者急速运转的大脑。 “老乔,我想问一下,有没有那种炼製时间很久的丹药?” “我知道你想说啥,確实有可以自行充能,不需要时刻盯著的法阵。” “还真有!”林克眼晴一亮,“那一一但乔道清马上就打断了他:“你知道能汲取天地能量的法阵什么规模吗?” “那东西少说也有半间房占地那么大,而且还是吸收效率最低的那种得,我还是跟你详细说说吧。” 接下来,乔道清向林克介绍了自充能法阵和普通法阵的区別: 自充能法阵中有专门用以汲取的符文结构,可以自动吸收自然界中存在的天地能量,但由於这些能量处於游离状態,为了便於快速汲取和凝聚,整个法阵的这部分结构都会非常庞大。 而普通法阵,可以由外部注能来维持运转,因此並不需要巨大的占地面积。 法阵的最主要作用是为了输出,如果仅一个自充能结构就占去法阵大部分的面积,那么这个法阵註定作用单一。 所以这种自充能法阵一般都是被修道宗门做成超级大的规格,拿来防御外敌用的,俗称护山大阵。 而水滸传里的在世宗门嘛,好像没听说过有几个一一简而言之,中型的效率低没人用,大型的效率高些但正常人用不起。 都tm快失传了! 乔道清了半天时间才科普完,顿时觉得有点口乾舌燥,拿出水袋子咕嘟嘟灌了几口,才又说道:“感觉一辈子的话都在今天说完了,林小子你总该没问题了吧?” 林克摩著下巴,看著面前的土窑,提出了两个问题。 “法阵必须要是功能完整,结构一体的么?” “能不能將法阵拆成一块一块的,然后分別拼起来用?” 第76章 问题,解答,猜想 第76章 问题,解答,猜想 听到林克的问题,乔道清有些不明所以地张开嘴:“啊?” 法阵..·能拆吗?乔道清不知道,反正他自己没这么干过。 “法阵种类繁多,用处各不相同,都是由老祖宗一代代传下来的,”乔道清不確定地嘀咕道,“贫道也曾读过不少道家典籍,似乎没见过有对应的记载。” 林克觉得自己隱约抓到了新思路的关键点: 以他目前的了解,水滸世界里面的修道者们,貌似只关注於个体对“然”的运用,或者说他们使用天地能量还处在简单粗暴的阶段,从未考虑过如何將“超凡力量”推广得更加广泛、更加的易上手。 “我们能不能设计一个大型的法阵,让它只保留汲取天地能量的功能,而不作任何指向性明確的能量转化,然后给这个法阵接上单纯『输出”和『传导』的通道,从而给另一端的普通法阵充能·.” 乔道清很快便明白了林克的意思:“这不就和你让我拆解符篆一样嘛。” “是这个意思,”林克点点头,“我的思路虽然开阔,但论起专业性远不如老乔你。” 乔道清对此臭不要脸地表示同意一一主要是林克的马屁也没拍错,他这十几年的道术可不是白修的,自认为不比那些名门大派里的道士差。 “用法阵给法阵充能的想法很好,但实际操作起来就太难了,输出和接收能量需要非常精確, 而不同法阵的『接口”却不尽相同——“ 乔道清突然停住,隨手捡起一根树枝瓣断成三截,然后扔掉中间的那截,將首尾两截拼在一起,递到林克面前。 “你看,同样粗细的树枝,因为断口的形状和纹理不一样,就没办法拼成严丝合缝,但它们原先本是一体的。” “而且自充能法阵的效率也是个很大的问题,你就算绘製了像武宅那么大的一个法阵,所凝聚的能量恐怕也驱动不了几个水泥窑。” 林克当然知道对方会提出这些问题,於是突然笑了起来。 他拿过乔道清手里的树枝,然后蹲下来在地上开始用树枝画起符號和线条来, 在乔道清惊讶的注视下,一个粗糙简陋的符文阵列很快成型。 “老乔你看看这个。”林克招呼对方也蹲下。 “你什么时候懂得绘製阵图了?” “我不懂,只是刚才听你说了一些,而且这也不算个阵图,”林克说道,“你先看看,然后说说想法。” 乔道清低下头仔细研究起来,看见最中间写著“吸收”两个大字的圆圈,忍不住嘴角咧了一下,但再看到外围连接处的符文,眉头慢慢皱了起来。 “这些都是最基础的符文,排列组合的方式也是最简单的—中间用了许多拆解出来的符文迴路,看起来应该具备传导性。” “这些又是什么?”乔道清指著法阵中那些不断重复的结构,“会不会太多余了?” 林克言简意咳道:“多级放大。” “放大?” 乔道清瞪起眼睛,又仔细端详,紧接著惊嘆道:“基础单元还能这样排列组合?妙呀!这种结构不但可以放大,还能对游离的天地能量进行提纯!” “这样一来,哪怕是最基础的符文,汲取能量的效率也会大大提高—林小子,你简直简直就是个妖怪...妖孽! 林克仰头四十五度望天,不让自己的泪水流出来,上辈子为了模电不掛科而苦熬的那些夜晚, 仍旧历歷在目。 乔道清可不知道触发了某人的伤心往事,讚嘆了一会后又指著法阵中几个看不懂的节点,向正在沉痛悼念那些年掉的头髮的林克发问。 “这个看著好像是导能通道?” 而后他不等对方回答,继而自言自语道:“后面没有对应的符文结构,所以这就是你说的將法阵拼起来用?” “没错,我设计的法阵只有对外供能的作用,”林克点头道,“因为导能通道使用的最最基础的符文迴路,所以宽容度非常高一一不仅仅是法阵,只要是接受能量的耗能单元就可以与其对接。” “我將它命名为usb接——.,算了,还是叫『万能充』吧。”“ 林克不无遗憾地临时改口,跟古人说话真没意思,连梗都不能玩。 “万能充法阵——”乔道清重复了几次这个名字,由衷讚嘆道,“確实是个贴切的名字。” “不过对於汲取能量的结构我就不懂了,所以才画了个圈,”林克笑著说道,“这方面就交给老乔你设计了,摒弃那些复杂且没必要的符文,只保留最简单纯粹的功能。” “交给我吧,贫道很感兴趣。”乔道清拍著胸膛,“林哥儿教我的那些计算公式,很適合做这个。” 林克上下打量著激动起来的乔道清:“你好像干劲很足啊?” “废话!” “贫道有种预感,未来开宗立派的可能性极高,能不高兴么?” 林克:“这你不得起上一卦算算?” 乔道清刚想掐指,立马反应过来勃然大怒:“你坑我有意思么?” 林克回到家里的时候,在大门外撞见了独孤芪,看对方背著药箱的模样,才想起来今天他要来为眾人复诊。 其实昨晚服过药以后,包括武大郎在內,大家基本上就好的差不多了,尤其是武松那个牲口, 感觉比没中毒之前还要更加的活蹦乱跳。 这让林克注意到之前自己一直忽略的一个点,那便是此方世界的人在身体素质上高於地球的普通人。 儘管沉重的劳动和压迫让百姓们同样短寿和早衰,但在健康情况下,他们身体的参数在各方面都要优於地球人的。 林克猜测,这或许是因为水滸世界存在天地能量的缘故,潜移默化地改造著人的身体。 眼前这位独孤芪便是有力的明证。 据他自己说过几个月就六十了,看著头髮鬍子都白了,但能吃能喝能跑能跳,身子骨壮得跟个大小伙子差不多,而且家里有三位美眷佳人,正准备要第四个儿子这tm用养生都解释不了的。 第77章 给武松说个亲? 第77章 给武松说个亲? 需要复诊的人都被集中在前厅內,独孤芪逐一与他们號过脉,又仔细地询问了些情况,方才点点头表示没有大碍了。 得到大夫的肯定后,林克这才鬆了口气。 这时听见武松不以为然地说道:“我早就说没事,林哥儿还非要拉我过来,这不耽误审问刘唐那廝岂料他话未讲完,旁边的扈三娘立马不乐意了,用手捣起武松的胸膛来。 “你逞什么英雄?忘了昨晚大口吐血那会了?还没好利索就一早出门,又是游街又是监斩,就显得你忙是吧?” “哎呦一一小妹呀,你身上还有伤呢,別站起来別用劲呀!”扈成著急忙慌地扶住扈三娘,满脸都是心疼的神色。 这汉子找了扈三娘整夜,直到早上才被林克派人寻到,得知自家妹子受了伤后,急得连庄客都不管了,跑来武家大宅后就寸步不离地守著扈三娘,生怕对方再有个什么闪失。 “兄长放宽心,我没事。”扈三娘安慰了扈成一句,然后又开始数落起武松,“武家二郎,別以为你打过老虎就觉得自己能耐了,人家给你下的可是乌头毒,万一余毒未清怎么办?” 武松被一连串婉转之音训得抬不起头,有心辩驳几句,但想到人家昨晚誓死相护,只好小声训汕道:“大夫刚不是说没事了嘛——“ “你还敢狡辩?”扈三娘杏眉倒竖,一手叉在健美的腰肢上,另一手指著武松的鼻子。 “我说啥就是啥,明白不!” 扈成:“小妹呀千万別动气,你动作小点啊!” 坐在椅子上的潘金莲盯著这边看了半天,眨巴眨巴眼睛,突然凑到武大郎耳边边小声嘀咕:“大郎,你觉得这姑娘咋样?” 武大郎想了想,同样小声跟自家娘子说道:“怪不错哩,个子高又会武,家里还有產业,听说那个庄子还不小,最重要心肠好,救过咱家二郎。” “要不给叔叔说个亲吧,我瞅著他俩挺般配的。” “能行吗?”武大郎还有点不自信,“人家看得上二郎? “哎呀,你这点出息咱家现在可是官身!”潘金莲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一自家男人这思想咋还没转变过来呢。 “再说了,女儿家的心思你懂个啥,依我看呀,这姑娘嘴上对叔叔凶得很,心里边指不定有多喜欢呢!” “那感情好!”武大郎露出招牌式的憨厚笑容,“我看她屁股大定是个能生养的,以后与二郎多生几个大胖小子也说不定。” 他说完就被潘金莲在腋下使劲一拧,不免疑惑问道:“娘子作甚?” “武大郎我告诉你,若是半年后我还无身孕,你这辈子就別想碰我了!” 潘金莲面掛寒霜瞪起杏眼,末了又补了一句:“整日里样怪多,就是结不出果子!” 嘿嘿.”武大郎再次憨笑起来。 林克一会瞧瞧扈三娘和武松,一会又看看武大郎夫妇,只觉得屋子里充满了粉红气息的酸臭味,一想到穿越至今还没遇见个能看得上眼的女子,他就对人生充满悲观。 这时候他甚是想念足球大佬的小电影,虽然只能过过眼癮,但至少是个心理安慰啊! 一扭头,林克正好又跟老光棍乔道清的目光对上,彼此都看懂了对方眼神中的含义一一妈蛋, 这日子没法过了! 后世人看梁山,初始印象往往集中在一个“义”字上,不管是兄弟之义还是江湖之义,在显盖和宋江二人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 问题是,他们真的“义”吗? 此时的聚义厅內,外出打探消息的小嘍囉战战兢兢,生怕状若疯犬的山寨之主將火气迁怒在自己身上。 好在军师挥挥手让他退下,小嘍囉千恩万谢地溜出门去了。 “天杀的阳穀县!敢杀我白胜兄弟,羈押刘唐兄弟!”显盖暴跳如雷,铁塔般的身躯给人压力很大,“一个小小的县令,这是吃熊心豹子胆了么?” “此番若不为兄弟们报仇雪恨,我这偌大的梁山泊岂不要被道上人小!” 他说的慷慨激昂,引得下面的眾头领等人群情激愤,当中唯有吴用默默地不声。 吴用心里清楚的很,显盖在江湖上成名许久,属於大哥级別的人物。虽然顶著一个东溪村保正的身份,背地里做的却是走私盐铁的生意,白吃黑、黑吃黑、坐地分赃的勾当一样也没少干。 別的不说,当日摄著林冲火併王伦时,那把要了白衣秀士性命的尖刀,与其说是林冲隨身携带的,还不如讲是显盖悄咪咪放进他心里的。 吴用也知道,显盖確实很讲义气,不然也不会在白胜落网后,还想著派人去济州大牢使钱打点,但也仅限於打点了。 要是换成宋押司,你看保正会不会倾巢出动相救, 哦对了,刚才保正说什么来著,白胜和刘唐兄弟对吧?合著主动来投的韩伯龙跟西门庆就不算兄弟了! 吶,这就叫亲疏有別。 显盖啊,你的心思还是太简单了啊,也罢也罢,终究是占了梁山,我吴用还需好好辅佐他,以后做出一番大事才行。 想及此处,吴用方才站起身,慢慢开口道:“保正暂不可鲁莽,这事须要从长计议。” “军师还要计较个甚?”只见一人大声叫道,脸上横生怪肉,眼晴突出,满身肌肉疙瘩仿佛生铁打成。 正是被唤作“活阎罗”的阮家七郎。 阮小七是个脾气暴躁的主,但听他说道:“咱们不怕天,不怕地,不怕官司,占了梁山泊又打退了官军,还怕攻打一个阳穀县吗?” “哦,”吴用警了他一眼,“那你怕老虎吗?” “啊?”阮小七被说的一愣,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三拳两脚打死景阳冈上大虫的伏虎太岁,就在阳穀县衙里做事,听说附近新起了一座堡寨, 官府任命的知寨便是此人。” “之前我只以为武松是武艺出眾,但现在看来此人的头脑同样杰出,不然怎能几个月就坐到知寨的位子,刘唐兄弟落在他手里不算冤了。” 这一番话倒是让眾人的头脑稍微冷静下来,但阮小七仍有些不服气,梗著脖子爭道:“那也不能畏惧,涨了敌人的威风。” “阳穀县自然是要打的,”吴用摇晃两下羽毛扇,觉得太冷又停了,“但却要计划周详才可。” 显盖闻言忙问道:“不知军师有何要教我等?” 第78章 如何打阳穀? 第78章 如何打阳穀? 吴用自信满满地挥手:“把地图拿来。” 很快地图被小嘍囉呈上,聚义厅內的头领们纷纷围了上来观看。 “且看这里,”吴用將手指向那副粗糙地图上的一处区域,“阳穀县位於我梁山泊西北方向, 快马走官道半日多即可抵达。” “原来竟如此的近,”阮小七听得笑道,“若林冲哥哥带领马军,岂不是早间出发,傍晚就可在阳穀县衙里边饮酒?”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及,林冲只是抬了下眼皮,连回应都懒得作出一一没有战马,我带兵腿著去吗? 目前梁山泊內有人口四千余人的数量,其中在编可用的战兵约在两千七八的样子,这里面还包含著四百名水军的建制,虽说近几个月主动上山来投的也有几百人,但大多是破家农户或寻靠山的绿林强人。 这些人经过甄选后,堪用者仅剩五成,况且还要经过训练才能上战场。 步军问题不大,马军也初具规模,但问题在於缺少战马。 整个梁山的马匹加起来也不到二百匹,其中超过一半都是弩马,平日里挽犁拉车或是给马军训练还行,骑著上战场那是想都別想。 更何况每个头领都配有专用的马匹,这便又占去一部分。 所以林冲作为掌管马军的总统领,手底下的四条腿还没两条腿多。 宝宝心里苦,但宝宝没法说! 显盖同样没搭理阮小七,身为山寨之主他虽未事事躬亲,但多少还是知晓些自家事的,忙好言安慰林冲几句,又问吴用道:“若我等走水路,沿运河迁回至阳穀县北郊,又当如何?” “不妥,”吴用摇头道,“山寨里的船以板和渔船为主,运力著实有限,阳穀县乃是大县, 寻常四五百人攻不下。” “那便只能走陆路了,”林冲接著话说下去,“这景阳寨处在官道必经之处,需得先行拔除掉。” “林教头所言有理,景阳寨要打,但无须先打。”吴用慢慢说著,用手在地图上画出一条线路“我们走寿张县,一路绕到阳穀县西侧,此举可出其不意。” 林冲愣了一下,仔细思索后又问道:“若景阳寨前去支援,岂不是断了我等的后路。” 但吴用对此只是微微一笑,缓缓说出一条虚虚实实的计策来,博得眾人当面不断叫好。 当林克见到来接扈成兄妹的人时,说实话,他想不到领头的竟然是祝彪,更想不到这个祝彪居然会如此之欠抽——· 努力定了定心神,林克忍住骂街的衝动,然后耐著性子说道:“不是我们强留住扈家小姐,而是她本人想在阳穀县城多修养些时日。” “不信,扯谎,三娘非是这样的人。” 林克:“..“ “不是,我骗你有啥好处?再说你是祝家庄的,扈太公知道你来接人么?” 祝彪昂起头,隨后特自信地回了一句:“我与三娘有婚约,此番带她回祝家庄养伤並不算逾越,就算我那岳丈也说不出什么。” “我跟你讲真的,你又没拿扈太公的书信” “我与三娘有婚约!” 林克满脑门子都是青筋,如果不是现场有人看著,而自己还要维持一副少年的形象,他恐怕立马就一式“青龙探爪”把这个嘴欠的货扎出透心凉了。 虽然红缨大枪不在手上,但不妨碍林克心里这么想。 不管他说什么,祝彪都只会回一句“我与三娘有婚约”,甚至林克怀疑这个脑残的货上辈子是不是个复读机,导致根本无法继续交流下去。 林克脸色阴沉地叫人去找扈三娘过来,自己也不想继续跟祝彪共处一室,於是告诉祝彪留在此地不要走动,而他则要去寻几个橘子吃,然后便在祝彪疑惑的目光中出门了。 虽然没人懂他玩的梗,却不妨碍他在心里面暗爽。 至於扈三娘会不会跟著祝彪回去,这根本就不用考虑一一几天下来,武松都快多出个小尾巴了,扈三娘总是缠著他问东问西。 或许真是因为对上眼了,武松这个表面粗獷的汉子在与她相处时,竟变得轻声细语起来,不厌其烦地解答起各种问题(包括一些很奇葩的),种种经过让外人看得简直要惊掉下巴。 当然还是有人不开心的,比如扈成这个护妹狂魔。 他好几次差点漏嘴把扈三娘已有婚约的事情说出来,愣是被自家妹子用带刀的眼神给逼回去了。 林克离了主屋之后,重重地呼吸了两口新鲜空气,忽然觉得心情好上很多,於是溜溜达达地去往后院一一他手里还有活儿没干完, 他进到实验室时候发现乔道清也在里头,对方正伏案桌前,在一大堆纸张之间忙碌著,手里捏著的炭笔不停写写画画,偶尔嘴里还嘟起別人听不懂的话。 老道士是如此的专注和认真,以至於没看见林克的到来。 林克看见他的模样,並没有去打扰,而是来到了位於房间最深处的一扇小门前,后面是属於他做私人实验的套间。 里面同样有一张宽大的桌子(感谢西门大官人无私贡献),上面摆著各种瓶瓶罐罐,还有诸如研钵细筛等工具一一林克把这里布置成了一个小小的火药工坊。 他先前已经按照记忆做出了颗粒状火药,包括火在內拿给武松用过的效果都还不错,但也有些问题必须面对。 这个世界的人身体素质太好了,高出原本的地球人一个档次,就比如西门大官人,近距离被火击中后腰,仅仅是被噶掉一颗腰子,以及脊骨受损导致瘫痪,而不是直接身死人亡。 所以林克迫切需要改进火药的配方,製作出威力更大的版本。 但问题是他只记得地球上的经典配方,在这北宋也没有人可以帮他,只好自己一点一点改变配比,慢慢地进行测试。 目前进展並不是很顺利。 林克来到实验桌前开始忙活,对材料进行提纯、研磨、混合,过筛—最后將一小撮成品粉末小心地放进一个厚厚的容器血中,准备试验这次新配比出的火药威力如何。 被火摺子点燃的纸团,扔进了器皿。 里面黑色的粉末发出“”的声音,开始迅猛燃烧,並释放出大量热量。 第79章 介个就叫艺术 第79章 介个就叫艺术 火焰慢慢暗淡下去,器皿內只余下一堆燃烧后的残渣,林克盯著看了半天,最后长嘆一声。 这威力还不如经典配方造出来的火药。 他低下头,在手里的纸张上写下新的记录:“第二十號配方,失败,具体表现为热量释放不足,推测无法让子弹获得足够的初始加速度·“ 但林克並没有气銨,在他原来的世界里,任何发明创造都不是一而就的,必须经过不断重复的试验、积累,而他在水滸世界刚开始就搞出了可用的火药,这起点已经很高了。 继续测试下去,毋庸置疑能发现最適合这个世界的火药配方,但眼下说不好梁山何时就会来进犯,这让林克心里有一种迫在眉睫的紧张感儘管独自完成全部的实验很累,他仍不敢將一部分流程假手他人,主要是他没时间细致地教別人安全规范,生怕他们不小心把自己给炸死。 林克將材料混合的比例做出些微调整,然后再次重复起之前的步骤第二次试验的成品燃烧的很安静,並冒出大量黑乎乎且带有刺鼻气味的烟雾。 “咳咳咳!” 林克被刺激得剧烈地咳嗽起来,急匆匆拉开房门跑了出去,屁股后面追著滚滚浓烟。 经过乔道清身边的时候他还没忘提醒对方:“老乔別算了,赶紧走!” 乔道清从纸堆里抬起头,满脸迷茫:“啊? ” 然后他就看见发生了什么事,立马蹦的三尺高,胡乱往怀里扒拉著手稿:“你跑啥,赶紧帮我抢救资料!” 林克的声音远远从门口传来:“不是著火,就只有烟,快出来里面呛的很!” 片刻之后,两人站在院子里大口呼吸著新鲜空气,仿佛在水里面憋了许久,感觉这辈子都没此刻更舒坦一样。 “林小子你搞什么?”乔道清连打几个喷嚏后大声吼道。 “你说话离我远点,哎呀—刷牙了么今天?”林克使劲把老道的头推开,以免被对方喷洒的口水溅到脸上。 乔道清不依不饶地继续怒喷:“你看把我眼睛熏的!” 他那俩眼像被人泼了两包辣椒粉,又红又肿,看著跟两颗桃子掛在脸上一样。 “早跟你讲別搞什么破火药有那水磨工夫你把五雷天罡正法都研究出来了!” “不一样,”林克摇著头说道,“个人的能力终究有限,对付不了一整支装备精良的军队,哪怕会五雷正法也不行。” “这倒也是,”乔道清慢慢冷静下来,回忆著说道,“但你之前做的火药效果不是挺好,听你二叔说还帮了他大忙。” “杀伤力差点意思,”林克想了想后实话实说,“除非瞄准头颅和心臟,否则很难一击毙命, 而且距离稍微远了也不行,威力会减弱许多。” “这样啊,不过能让普通人轻易上手使用,已经是很大优势了。”乔道清说著,微微沉吟了一会,“你与贫道说说里面的原理,也好帮你参详几分。” 枪械这玩意,说白了原理很简单,就是利用火药的急剧燃烧释放大量能量,从而產生出高压气体,推动弹丸以极快的速度发射出去。 经过解释,乔道清马上就懂了,撇著嘴道:“简单说就是炸得越猛,威力越强唄。” 还真就是这回事林克隨便寻思下就满脑门子冷汗,合著地球上许多科技在底层逻辑上玩的就是爆炸:內燃机如此,各类武器如此,哪怕是载人上天的火箭,本质上也是个大號的二踢脚。 妈耶!真就万物起源於炸逼唄! “咳咳,”林克赶紧乾咳两声遮掩自己的尷尬,“老乔你有什么想法么?” 乔道清授了两把鬍子,发现手上都是黑的,赶紧在衣服上抹了抹:“林小子你听说过起爆符吗?” 林克:“?!” 老乔你就说实话吧,上辈子是不是在火影里面当过忍者? “只要有树叶飞舞的地方,火就会燃烧?”林克小心翼翼地对起暗號,然后带著期盼看向乔道清。 乔道清:(··)? 林克不死心,继续试探道:“愚蠢的欧豆豆?” “什么乱七八糟的,贫道跟你正经讲话呢,”乔道清没好气地说道,“你又发什么神经?” 这回林克彻底死心了,看来只是个巧合,都叫一个名字罢了。 “老乔你继续讲。” “走,进屋,我画给你看。” 两人重新进入实验室,乔道清把桌子上的杂物扒拉到一边,取出一张纸在上面画了个复杂的图案。 林克將视线投过去:“这是初阶符?” 乔道清点点头:“是的,任何事物包括人,只要被贴上起爆符,都可將其本身视为爆裂物,因为这世间所有具备实际形体的东西,其內里或多或少都有含有部分天地能量.” “等会,你的意思是这玩意的作用是吸收能量,然后自我爆炸?”林克打断了他。 乔道清证了愜,然后摇头:“不是,符篆本身没有自爆功能,它仅仅是將能量转化为固定的属性,然后在物体內部引爆。” “起爆符绘製起来复杂,但產生的威力却取决於物体內蕴含的能量多寡,所以用起来麻烦不说,甩出去的时候还容易被人躲开———“ 林克听著听著眼睛就亮了起来,显然,他明白了乔道清告诉他“起爆符”的潜台词。 “起爆符”加上“多级放大”等於“艺术”。 林克確信,简直艺术的不要不要的。 地雷!火炮!甚至於飞弹! 各种艺术的鸣响在他脑海里不断激盪,仿佛一首慷慨激昂的交响曲。 林克擦去从嘴角流下的口水,目光灼灼地说道:“老乔你赶紧教我如何画这个起爆符,我的双手已经饥渴难耐了!” “你先別急,”乔道清面色古怪地看著他,“还是最开始的问题,普通人怎么用这个符篆?” 必须承认,哪怕起爆符对於能量的需求极小,但它启动时仍旧需要一个初始能量,而由於它是符篆,本身又不像某些法阵一样能储存天地能量。 “那咋办?” 林克有点懊恼,兜兜转转貌似又回到了原点啊。 这时,他听见乔道清用略有些得意的声音说道: “贫道有办法,但你得给我加钱!” 第80章 解决大问题的符文开关 第80章 解决大问题的符文开关 林克深深地看了乔道清一眼,心里更加庆幸当初把他强留下来的明智之举。 別的不说,人家確实在道术上修为高深,更难得的是,由於他野路子出身,对新事物和理论的接受程度一点都不差。 如果换成名门正派出身的公孙胜,林克怀疑自己刚开始提那套“广泛化基础化运用天地能量”的说辞,对方就一个掌心雷劈过来。 不然怎么能彰显他们修道之人的不一般呢? 所以林克真心实意感谢乔道清帮他的忙,但又习惯性地嘴贱了一句: “我是你徒弟,堪比父子的感情,老乔你好意思提加钱?” “你小子少来,聊感情伤钱啊,”乔道清挥挥手,仿佛在驱赶身边看不见的苍蝇,“再说了你何时喊贫道师父过林克撇撇嘴,决定月底给老道发钱时多加一贯。 他的小动作被乔道清收进眼底,狐疑地问道:“你不会打算给贫道只加一文钱吧?” “怎会呢?”林克果断否认,“比一文钱多得多。” 听到保证,乔道清方才满意地点头:“算你有良心。” 这老道有时候挺好糊弄的。 “来来,贫道与你看看最近研究出的成果。” 乔道清说著,从桌子底下拽出一个大筐,里面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木片、绸缎、石头块子、黑不溜秋的结晶体林克还瞟见夹杂著不少金属物。 它们的表面上,无一例外都刻画有各种符文。 乔道清扒拉半天从里面翻出两片深棕色的木片,献宝似的摆在桌面上。 “这什么?”林克拿起来仔细端详,有一股温和的树脂香味钻进鼻孔,中间夹杂著一丝类似桃仁的微甘,“难道是桃木?” 木片上分別有两个符文,看起来形状是完全反过来的,林克第一感觉这应该是一组成对的符文。 “上次你不是说要让普通人也能控制法阵的启停么?”乔道清一脸得意地说道,“我拆了不少的符篆和法阵,才找到这么一组基础符文。” “林小子你看,它们单独分开的时候不起任何作用,”乔道清一边说著,一边將两片木片拼接在一起,“但组合起来就会成为一个符文迴路。” 他又拿出一块黑色的石板,上面篆刻著一个简易的法阵,在法阵最外围边缘的位置被挖出一个凹槽,大小正好与木片吻合。 看著乔道清將木片嵌入凹槽的动作,林克產生了一些隱隱的联想一一前世隨处可见的开关。 只见老道士將手按在凹槽上,整个法阵便被启动了,上面的符文逐一点亮闪烁起呼吸般的微光,林克感觉身边的空气开始流动,从四面八方匯聚到法阵的上方,並盘旋成一个小小的气旋。 “你帮贫道个忙,把我没按著的那块桃木抠出来。”乔道清指著凹槽说道。 林克照做了,眼睁睁地看著法阵瞬间失去光亮,那团涌动盘旋的气旋也消散无踪,眼神变得有点发愣。 “这—.好傢伙!” 真就是启停开关!! “林小子,你设计的导能通道给了贫道很大启发,”乔道清相当得意地指著桃木片说道,“我这些天不断测试,才找到了这一组最稳定、通用性最高的基础符文—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而且它们组合起来不具备任何属性,唯一作用便是传导天地能量。” 臥c,老乔牛哗一一“你就说贫道值不值得加钱吧?” 值!这可太值了! 起码得再多加两贯钱! 这个“符文开关”的意义可太重要了,如此一来普通人与修道者最大的隔阁便不是问题,后续如果能设计出效率更高、体积更小的充能法阵,亦或是找到能方便有效储存天地能量的物品林克不敢想水滸世界会被他改造成什么样子。 兴奋过后,林克头脑稍微冷静了一些,又笑嘻嘻地问道:“刚才你说能解决起爆需要的初始能量,是不是跟这个“符文开关』也有关係?” “符文开关?”乔道清发自肺腑地讚嘆道,“这个名字倒是很贴切。” 林克看了他一眼,静静等待著他的下文, 诚然就像乔道清说的那样,启动起爆符所需要的天地能量其实相当小,小到连普通人体內的烈都能轻易提供,但普通人无法將导出和转化属性,这就失去了运用起爆符的前提。 “你再来看!” 这一次乔道清並没有把手按在黑石板的表面上,而是直接將抠出来的桃木片重新放入凹槽。 当两块木片嵌合在一起的时候,黑石板上的法阵瞬间亮了起来,非常微弱,但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再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发生。 望著重新暗淡下去的法阵,林克的眼晴却变得异常明亮:“老乔,你刚才没对法阵输出法力吧?” “当然没有。”乔道清摇了摇头,“惊喜不?意外不?” 林克的目光从黑石板上挪开,又看向炫耀起自己成果的乔道清。 “贫道偶然发现这组符——嗯,“符文开关”在闭合的一瞬间,会產生一份微弱的能量,我开天眼確认了好几次,是真实存在的能量。” “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份能量来自你体內的?”林克质疑道,“由於太微弱,所以被吸收了也察觉不到。” “绝无可能!”乔道清斩钉截铁地说道,“这是基础符文,符篆和法阵里拆无可拆的基本单元— “它没有也不可能具备汲取能量的功能!” 妈个鸡,这是压电效应·还是自感现象? 林克眼角微微跳著,在脑子里翻看前世上专业课的回忆一一不管是什么原理,起码现在起爆的难题看似已经解决了。 接下来便是重复的试验,摸索出需要將符文开关產生的瞬时能量放大多少倍,才能让起爆符產生作用—.而且要设计出一个合理的延时结构。 毕竟这玩意起爆都是瞬间的,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林克可不想以后自家人跟敌人相遇的时候,刚按下开关就爆炸,除非离得近,不然想同归於尽都做不到他突然就感觉压力山大一一好想找个帮手! 妈个鸡,足球大佬最近咋就不上线了呢,我等著从你那边点图纸呢! 虽说两个世界的规则不一定通用,但作为参考也是有价值的嘛 第81章 足球大佬的奇妙冒险 第81章 足球大佬的奇妙冒险 有著“小电影合集”、“人形自走打桩机”、“维密天使集邮爱好者”等意义鲜明外號,被其他林克们念念不忘,並尊称为大佬的足球林克,全名叫做林克·艾布诺马尔。 艾布诺马尔出生在英格兰林肯郡林肯市的一个工人家庭里(单亲),在波光粼粼的威瑟姆河畔长大。 他的父亲是名狂热的足球迷,在艾布诺马尔很小的时候便把他送进了当地的足球学校,由於展现了一定的天赋,因此在社区內也算小有名气。 但是,凡事就怕一个但是,好景不长,当艾布诺马尔进入林肯城足球俱乐部青训营不久后,他那个足球流氓·足球迷老爹,在一次和敌对俱乐部球迷的酒后斗殴中不幸身亡。 於是他的身份瞬间就变成了个孤儿。 这对艾布诺马尔的打击是致命的,再加上青年队人才济济,他那点天赋就显得很普通了。 不堪忍受巨大心理压力的艾布诺马尔,选择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服下过量的安眠药自尽身亡。 然后,被大运撞死的林克就穿了过来,无缝衔接地成为了林克·艾布诺马尔。 真的猛土,敢於直面惨澹的人生,敢於正视枯燥的训练和繁重的打工,这是怎样的哀痛者和幸福者一一林克表示,玩蛋去吧,原主的幸福只持续到十六岁,剩下的人生一眼望到头就是个杯具! 於是林克果断选择了混日子,为了养活自己,在打工上的时间比训练还多,就等著青训合同到期离开,或者教练看他不顺眼主动把他踢出去。 然而就在那个风雨交加的晚上,他来到了林克理事会,通过诸天分享,获得了比所在世界的人类强好几倍的身体素质。 接下来,便是起飞的时刻! 原本歷史上的林肯城足球俱乐部,在本赛季结束就该降级至全国联赛,结果在林克的帮助下, 楞是以乙级联赛冠军的身份闯入英甲。 然后第二赛季的英甲联赛只踢了五场,林克便被多只英超球队看中,展开了激烈的哄抢。 最后弗格森老爵爷以大手笔將他带到老特拉福德球场,顺便让老门將范德萨提前退了休。 这笔交易被评为曼联歷史上永远不可能被超越的经典转会,直到老爵爷退休时,林克都没让曼联的球门被任何人攻破过一一包括联赛、足总杯、欧冠、世俱杯、友谊赛等所有比赛。 接下来的第二年,林克便以一点三八亿欧元的天价转会到意甲的国际米兰,將他的天赋带到了时尚之都。 这里灯红酒绿,明星超模眾多,林克晚上在夜总会间流连忘返,依靠他变態非人的身体素质, 过上了炮火连天的夜生活,但白天在球场上照样叱吒风云,没有一名球员能攻破他的金身。 林·足坛大魔王·夜总会之主·名模收割机·克,他在世界足坛的不败传奇仍在继续。 某天清晨,林克在自己那张私人订製,面积足有一间房大的豪华软床上,幽幽地睁开眼晴,费劲推开压在身上的一大堆腿,然后一骨碌坐了起来。 紧接著,他浑身一哆,伸手捂住自己的臀部,目光不自觉地扫过躺在床上仍旧酣睡著的十几个美艷名模,以及七零八落散乱在床单上的各种玩具。 “妈个鸡昨晚我是昏了头吧,竟然同意玩那种游戏,”林克懊恼地拍著脑门,“果然酒喝太多容易坏事。” 回想起来虽然有那么点点的刺激,但局部疼痛也是实打实的,下回打死也不玩了! 要不要晚些去医院肛肠科检查下呢·-林克暗自考虑著,但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倒不是怕丟人,反正公眾都知道他的私生活精彩纷呈,主要是被狗仔拍到就很麻烦。 谣言这玩意一般都是越传越离谱,那些小报为了博眼球可是什么都敢编,万一最后变成“震惊!超级足球巨星林克竟好男色为哪般?”这种离谱的新闻,他还活不活了? 明明自己最喜欢维密天使和女明星,还有超模,富婆(前提得年轻漂亮)“ 林克用彆扭的姿势走到客厅,在冰箱里拿了一瓶啤酒,边喝边来到电脑旁边,打开自己的私人网站,逐条查看粉丝们给他的留言。 当然了,註册性別是男的粉丝一律pass掉。 唯有那些热情洋溢的女粉丝们才是他竞技路上的最大动力。 “哦豁~这位粉丝真是心胸开阔,”林克流著口水讚嘆道,“放心,已经记下你的地址了,我一定会努力攀登高峰的!” “哇哦,看看这是谁一一原来神仙姐姐也是我的球迷吗,emmm,果然还是没古装扮相好看“ 就在他对粉丝们隨留言发来的靚照品头论足之时,电脑屏幕上突然弹出一个窗口,上面只显示著一行字: “deadoralive' “切!”林克撇撇嘴,什么年代了还玩这种恶作剧,网络小说看多了吧。 “哪怕你写个『yesorno』冒充下无限恐怖呢?” 他正要点击右上角的“x”关闭窗口时,突然间玩心大起,拖著滑鼠在“or”上点了一下。 以上,便是足球大佬从林克理事会消失前的经歷。 林克·艾布诺马尔,站在那扇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房门前,深深吸了口气,將手放在把手上面,然后一把拉开。 一片无边无际的浓雾映入眼中,还有那巨大到不知几何的绿色藤蔓,遥远的天空中有长著翅膀的怪鸟在盘旋,其中一只眼尖看见了他,发出一声“嘎”的嘶鸣,振翅衝著这边疾冲。 林克猛地退后一步,砰一声关上了门。 在静静地等待了几分钟后,他深呼吸一口气,慢慢地再次將门拉开。 门外站著一名气质优雅,身著华丽宫廷服饰的青年,他用热情洋溢的嘆咏调说道:“欢迎再次来到宫廷舞会,请容我扶您下车,我可爱的舞伴,神秘的公主,辛德瑞——““ 英俊青年看清楚了眼前站的人是谁,伸出的手停滯在半空中。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一度十分僵硬。 林克面无表情地关上门,绝望、懊恼、愤怒,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过了好一会,他才仰天长啸:“我tm怎么就那么手欠呢一—” 第82章 门后面的他乡 第82章 门后面的他乡 电脑屏幕亮著幽幽的光芒,將跟前的人映照得愈发憔悴,偌大的客厅里显得昏暗未明。 林克穿著略显骯脏的睡衣,头髮杂乱鬍子丛生,看著像许久未打理过个人卫生,他粗暴地敲击著键盘,“咔噠咔噠”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异常刺耳。 “—半个月过去了,我仍旧被困在这里,没有头绪,没有救援,甚至想联繫外界都做不到, 仿佛有人把我丟进了某个与世隔绝的空间里面“万幸在买这座豪宅时,因为嫌麻烦,我没有改变前任主人的奇装修,否则我早就在客厅里渴死了一一儘管我连水电从哪通过来的都没头绪,谢谢你,马里奥·巴洛特利·——“ 写到这里,林克突然觉得心情烦躁,於是便站起身走到客厅一角的水池处,拧开水龙头哗哗地衝著脑袋,试图强迫自己的大脑冷静下来。 几分钟后,林克甩了甩头髮上的水珠,也不擦拭,就这样湿漉漉地在客厅里起步来。 他先来到客厅通往房子別处的过道前,试探著伸出手,一道看不见的空气墙阻挡了手指前进的路线一一和十几天前没有什么两样。 他嘆了口气,接著径直穿过客厅往大门方向走去,途中路过窗户时犹豫了一下,玻璃外面原本应该是绿意盎然的园,如今却灰濛濛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大门紧紧闭著,与往常一样,附近散落著各种坚硬粗苯的工具,包括锤子扳手衝击钻之类,那是林克努力尝试离开豪宅的痕跡不管是破坏大门还是窗户,他都没有成功,衝击钻都快磨禿嚕了也不行一一但好在弄死了一只闯进来的野兽,至少没让他早早就被饿死。 是的,这扇门可以打开,但並不通向林克熟悉的外界,而是未知的“异域他乡”,更要命的是,每次开门后看到的景色都不一样,隨便的就tm和他成名后的裤襠一样。 但从昨天开始,外面的场景固定下来了,不再隨机刷新,而且情况有了新的变化,这让林克有种不妙的危机感一一似乎某个“存在”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扒拉了一下门把手,便把门拉开。 首先入目的,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没有一丝光亮,浓郁得仿佛整个世界都被吞没在其中,而在远处视野边缘的地方,则有一片鬱鬱葱葱的密林,正在用不易被察觉的速度,缓慢地拉开和大门之间的距离。 与初次看见密林时就在门口相比,林克甚至怀疑等不到明天它便会永远的消失。 在短暂的思考之后,林克重新回到电脑前,咬牙切齿地写下最后几段文字。 “密林消失后,会不会有新的场景刷新出来,亦或是留下的只有黑暗我不敢赌,食物已经耗尽,我不明白,明明穿越来后这个世界表现的很普通,不知为何却突然展现它的恶意” “.—亲爱的林克们,我的兄弟们,是时候离开了,我要去到门的另一侧探索—希望我不会成为诸天里头一个陨落的林克!” 林克关上了电脑,慢慢从桌后站起身,来到那堆散落著的工具前,从里面挑出还能用的別在腰间,然后来到那扇坚固的大门前,迈步走进了黑暗中。 那黑暗仿佛有生命,林克行进在其中感觉到轻微的蠕动涨缩,就像走在某只巨大怪兽的肠道中一样,滑腻冰冷。 而隨著林克前进步伐的加快,前面的密林在瞳孔中变得越来越近,终於,他的两只脚都踏在了厚厚的土地上。 第83章 穿靴子的猫 第83章 穿靴子的猫 一柄托莱多短剑直直地戳在泥土中,他有著精美,宛如鏤空卉般的护手,剑身细长呈现出渐薄的锥形,看起来就像一根大號的缝衣针,在剑柄末尾的圆形徽章上印著一只猫爪。 林克证了证,那柄剑飞过来的时候,斜斜地擦过他的大腿根部,差几厘米就碰到“小小林克”一一那剑刃看著很锋利的样子! 他瞬间脸色难看起来,猛然回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只看起来毛茸茸的猫咪,双脚直立保持著投掷的姿势,身后有一条橘黄色的尾巴在空气中摆来摆去。 林克的目光扫过猫咪头顶斜戴著的宽檐羽毛帽,腰间掛著剑鞘的皮带,以及穿在脚上的黑色皮质长筒靴,嘴巴慢慢张成一个0形。 “.—·哇哦。” 橘猫看了他一眼,伸爪在帽檐上弹了一下,发出低沉的声音:“不要被幻象诱惑。” 林克两眼瞪得溜圆:“....会说话的猫!臥—“ 他还没来得及把那个“槽”字说出口,橘猫已经迅捷扑了过来,蹄到空中左右开弓扇了他两个嘴巴子,然后稳稳地落在竖直的剑柄上。 “童话世界里不要说脏话!”橘猫身体直立起来,“误,后面该说啥来著大爷的我给忘了,都tm的怨你瞎几把打岔!” 林克: 您这话里行间的含沙量比我多得多吧? 面前的橘猫用爪子挠著下巴想了半天,才猛地一拍大腿:“哦对!自我介绍———臥槽!” 大概是拍的力气大了点,橘猫一个没站稳从剑柄上掉了下去,以狗吃屎的姿势与地面亲密接触,看著都感觉疼。 林克看著橘猫的窘状,心里面暗爽不已,同时终於確认这只贱兮兮的猫不是產生的幻象,毕竟自己脸上那五六道血口子真实存在,火辣辣地疼。 “你是谁?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大人们的眼睛都是瞎的吗?”橘猫正在拍打著身上的泥土和草屑,闻言小声嘟道,“居然看不出我是一只猫!” “喂,我都听见了啊!”林克面色古怪道。 “好吧好吧,按流程该自我介绍。”橘猫右爪脱下帽子,在空中优雅地挥舞几下,然后贴在胸口处,行了一个中世纪贵族般的礼仪。 “我名为珀斯,是加朵王后僱佣的游侠,当然,您可能更熟悉我的其它头衔一一” “穿靴子的猫,无敌剑客,老鼠克星,以及本世纪最优雅的绅士!” 一连串的头衔让林克仿佛联想到了什么,身体原主曾经久远到模糊的记忆渐渐浮现在脑海里, 那是在很小的时候,父亲还未染上酗酒的毛病以前,在冬日的壁炉边给他讲童话故事时的情景。 种种念头飞速闪过,那只橘猫的声音却突然传来,打断了林克的回忆。 “欢迎来到梦幻王国(neverkingdom),向您致敬,不远万里前来帮忙的拯救者!” “不是,你等会!”林克瞬间嚇了一跳,“拯救者是什么鬼?谁说要帮忙了?” 我tm自己还被困在客厅里半个月了呢,现在又莫名其妙来到这破地方?! “我们向现实世界发去求救讯息,过去了两年多才只有你一个人出现!”靴猫珀斯突然激动起来,“你不是拯救者还有谁tm才是” 它忽然停了下来,两只耳朵警觉地竖在头顶,不时地抖动一下,似乎在捕捉起什么动静。 林克被它的举动搞得一愣,下意识问道:“你这是—“ “嘘一一”珀斯举起爪子示意他保持安静,“仔细听,好像有什么声音?” 林克瞬间也变得紧张起来,不知是不是错觉,密林里比之前要更加的寂静,在风吹动树叶的动静里,夹杂著一阵奇怪的“滴答,滴答”声音。 这声音响的很有规律,並不断地朝著这边靠近,仿佛一只闹钟长出了四肢,正在密林中穿梭爬行。 “滴答先生来了!”珀斯在下一秒突然尖叫起来,“跑啊!快逃命!” 林克被嚇了一跳:“滴答啥玩意?” 然而他马上就明白这个名字代表的含义了,不远处的灌木丛“哗啦”一下倒伏在地,一只体型庞然的鱷鱼爬了出来。 它几乎有半座房子那么高,距离是如此的近,以至於林克在鱷鱼面前像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 鱷鱼的眼睛晴里充满著暴戾和狂乱,张开深渊般的巨口发出一声怒吼,巨大音浪伴隨著罡风与腥臭之气,差点让林克背过气去。 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之感陡然笼罩住全身,林克感觉自己的心臟都要停止跳动,下意识地转身就跑。 背后不断传来树枝被踩断的响动,以及那催命般的“滴答”声,林克不敢回头,脚下奔跑得飞快,身边跟著四肢著地的珀斯,一边跑一边焦急地催促著。 “快点!再快一点!” “你不会用四条腿一起跑吗?” “我tm是个人一一”林克大声吼道,“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靴猫珀斯的声音高亢且尖利,远远没了先前的深沉:“滴答先生吃掉了虎克船长,还有他的闹钟,船长为了反抗彼得·潘死得好惨他是我们的英雄!” 林克风中凌乱,妈个鸡我听到了啥? 铁鉤船长是英雄?彼得·潘是压迫者? 我怕不是穿越到黑童话·小飞侠里面了吧— 身后那追逐的声音越来越近,哪怕林克身体素质几倍於常人,终究也有自己的速度极限,而那只巨大的鱷鱼则依仗著体型优势,不断缩小著与他之间的距离。 “臥槽真要死在这了!”林克喘著粗气,脑海里忍不住开始播放起过往人生的幻灯片来。 当然主要是那些让大小林克都欢悦的画面。 而就在这时,那只穿著靴子的猫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它猛然停了下来,抽出腰间的剑,遥遥指向追逐而来的滴答先生。 “珀斯准备好牺牲了!珀斯也是英雄!” 它如同一道闪电般,剑尖挺得笔直没有一丝颤抖,整个人-猫就这么嘶吼著,不带犹豫地冲向巨鱷。 林克都惊了:“你tm才这么大点个儿!” “去找哈尔的移动城堡!反抗军在等著一一啊啊啊啊!” 声音夏然而止,珀斯主动跳进了巨鱷的嘴里,眨眼间身影便消失在喉咙处的阴影中。 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巨鱷停住了脚步,不知为何好像陷入了某种困惑,就是那种“貌似吃了点啥但胃里屁动静都没有”的茫然趁著这个机会,林克再次加快速度,只有成功从密林中逃出去,才能对得起珀斯的牺牲一虽然他也不知道哈尔的移动城堡在哪。 第84章 加朵王后 第84章 加朵王后 怎么说呢,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和无数童话里描述的没什么两样。 正义的伙伴决定牺牲自己,贏取到了宝贵的时间,成功地让主角逃脱险境,保存有生力量以便將来能够捲土重来,最终战胜邪恶的大魔王。 能不能重来林克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快饿死了。 对他而言,这片密林仿佛永远走不出去,从一开始还能机敏警惕到后来完全变得浑浑噩噩,而此时此刻,他已经连再多走一百米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在密林中游荡了多久·一天?还是两天? 林克默默在心里计算著过去的时间,双腿似乎不再属於自己,变得像用铅块浇铸成的一样,脑海中有个声音在不断呢喃,劝他停下来歇一歇脚。 不知从何时开始,那些恼人的幻象又开始出现在路的两边,这次变化出的东西虽然简单,却更加的有针对性、诱人心弦。 面对著琳琅满目、色香俱全、被全世界美食包围著的诱惑,林克的口水哗哗地流淌,要是最开始出现的那只脆皮烤鸭没有跳起草裙舞的话,他指不定早就已经就范了。 但林克也明白自己坚持不了太久,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有前面有水流的声音传来。 真实,还是幻象? 林克证了,隨即向前迈出了脚步一一都不重要,他快渴死了! 就这样足足过了几分钟,林克眼前豁然开朗,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密林边缘,面前有一条大河,奔涌的水流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彩。 林克瞬间张大了眼睛,欢呼著冲向河畔,然后不小心脚下一滑扑通一声掉了进去。 “臥槽,咕嚕咕嚕———.救命,咕嚕嚕——” 林克拼命地挣扎扑腾,但他剩余的那点气力根本抵不过水流的凶猛,被冲刷著一路往下游而去。 好在他彻底失去意识前,被一根横在河面上的树枝拦了一下,连忙死死地抓住,喘著粗气一点一点地將自己拉近河岸。 当他竭尽全力爬上岸之后,意识已经很不清醒,但至少这一次他还死不了。 林克万分庆幸自己的运气还没用光,然而就在此时,他却突然听到附近传来一个雷霆般的脚步声。 他激灵一下子有了片刻的清明,艰难地抬头撑起眼皮,只见一个身影正从远方急冲向自己,那好像是一座样式奇特、外表破旧的房子。 房子下面又是什么? 两条仿佛被放大了数百倍,又长又粗还长著羽毛的鸡脚。 那是个啥,移动城堡? 不,更像是芭芭雅嘎的林中小屋。 林克绝望地看到那座长著腿的房子,带著滚滚烟尘在瞳孔中变得越来越大,他只来得及喊出一个字:“停——” 然后就被撞飞了,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重新掉进河中。 后面发生了什么他就完全不知道了。 啊,黑暗,柔软的触感,诱人的芳香,多么的熟悉。 仿佛又回到了那些被凶器糊脸的时光里,幸福得让人喘不上气, 自从来到这个诡异的地方后,林克难得有片刻的閒暇进行考虑,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穿靴子的猫,肚子里有闹钟的鱷鱼,长腿的房子·—这似乎都是童话故事里出现过的事物一一究竟是这个世界真存在有超自然现象,还是我tm又二次穿越了? 不管怎么想,“deadoralive”这句话的画风和小孩子看的童话都八竿子打不著吧! 哦对,那只猫说过什么来著? “向现实世界求救”、“梦幻王国”,还有“拯救者”,也就是说——我极有可能还在地球上,只是来到了不同的维度,亦或是属於神秘侧的世界这边。 不行,这里太危险了,我要想办法回去,回到正常的那一侧去。 於是,林克睁开了眼睛。 他看见了一片雪白,林克发誓这是他人生中见过最完美的凶器,不管是形状还是大小,几乎挑不出一点瑕疵,堪称绝世好凶、冠绝人间。 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躺在一双修长的大腿上,稍微动一下便有q弹的触感传来,这反馈简直了。 林克毫不犹豫地重新闭上眼皮,这不得多享受一会儿? “啊,你醒啦?” 头顶处响起一个带著成熟韵味的女声,打断了他继续装昏迷的举动。 以林克阅人无数的经验判断,声音的主人绝对是个大美女,而且还得是黑丝御姐那款的。 深深吸了口气,林克仰脸往上看,果不其然,他看到一张完美无瑕的脸庞,容貌精致而带有一种“贵气”,微微眯起来的眼晴由內至外透著优雅,嘴唇不厚,未施粉黛却红艷欲滴,皮肤则是健康乾净的小麦色,望之吹弹可破。 还没等他多看两眼,一个声音便在旁边兴奋地说道:“我就说他是拯救者吧,这次您可不能再扣我的佣金了,王后陛下。” 好熟悉的声音。 林克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著活蹦乱跳的珀斯,说话都结巴起来:“啊!?你——没死? “当然,我可是穿靴子的猫,”珀斯骄傲地昂起头,“我当面嘲笑死亡,哈哈哈一一“我看著你—跳进鱷鱼嘴里的,”林克憋了两三秒,终於又开口说道,“吡溜一下人就没了·毛都没剩!” 这时,被称为王后的女人適时地解释道:“猫有九条命。” “这样的吗?” 林克挠著头自言自语了一句,隨后反应过来,虽然感觉很棒,但继续赖在人家大腿上有点说不过去,於是一骨碌爬起来,这时才看见女人头上戴著精致的王冠。 “谢谢你救了我,”林克郑重地道谢,“否则我可能就淹死了。” “不用客气,外来的拯救者,我是梦幻王国的统治者,加朵。”女人指著自己,慢慢笑了起来,“其实,我不介意你多躺一会。” 妖!实在是太妖了! 这女人不得了啊·-林克感觉心臟不自觉地砰砰跳起来,而就在这时,加朵的声音又响起来。 能知道你的名字吗,拯救者先生! 第85章 即將灭亡的「童话」 第85章 即將灭亡的“童话” “我叫林克·艾布诺马尔,”林克站起身,“额,你直接叫我林克就行,冒昧问下,这里—— 是移动城堡吗?” 他下意识看向周围的环境,似乎自己正处身在一间朴素的房间內。 这里的布局一目了然,有一张铺著蓝色桌布的方桌摆放在正中央,四张椅子整齐地放在它旁边,对面靠墙的地方可以看到一个老旧的木头衣柜,角落处放著一张单人床,上面铺著厚厚的被褥。 林克刚才就在这张床上躺著,顺便一提,用大腿给他当枕头的加朵王后,正以一个端庄的姿势坐在床沿处。 “放鬆一些吧,你现在很安全,哈尔的移动城堡是为数不多可以让你完全放鬆下来的地方,”珀斯轻巧地跳到木头衣柜顶端,“彼得·潘找不到我们·——“ 靴猫的叻叨让林克下意识侧耳倾听起外面的动静,却只听到一些微弱的风声,他走向衣柜旁边的窗户,谨慎地看向玻璃另一边,窗外的天光正处於白日与夜晚的分界时刻,云层中浸润著落日的余暉,整个天空几近被渲染成红褐色。 “这-看著感觉很不祥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林克总觉得那些云层阴影中藏著无数双眼晴,用冷森森的目光巡著大地,似乎在寻找某些东西。 “別看了,別看了,看的越多,越容易被感应到。”珀斯突然用爪子抓住窗帘,从衣柜上跳了下来,利用身体的重量把窗户遮的严严实实,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啪”,加朵王后打响一个响指,紧接著壁炉和方桌上的蜡烛同时亮起来。 壁炉中的火苗劈啪作响,散发出阵阵的暖意,一种祥和与安寧的氛围在摇曳的烛光里渐渐充盈林克感觉脚下的木地板传来哎嘎嘎的响声,仿佛整座城堡在调整角度,朝著另一个方向前行。 “我们要回冰雪山脉了吗?”珀斯感受到脚下的震动,顿时发出惊喜的叫声,“王后您终於下定决心了?” 林克有些好奇:“你在说什么?” “反击!全面的反击!”珀斯蹦来蹦去,帽子上的羽毛在空中舞动,看起来有几分滑稽,“预言里就是这么说的!” 林克显得更糊涂了,他略一思索,迈步来到桌旁,拉出椅子坐下,看著喜气洋洋的珀斯和优雅端庄的加朵,问道: “你们能不能跟我说说这里的事情?” “想知道哪件事?”珀斯眼睛里倒映著烛光,“哦,我猜你说的是预言吧?” “不,最好是所有的事情,包括预言、彼得·潘、梦幻王国”林克耐心地说道,同时手指指向自己,“还有我为何来到这里的原因。” “宾果!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问呢?”珀斯跳到桌子上,围著烛台转了两圈,“让我想想从哪开始给你讲———.啊,我记得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 ““—有一位公主,她的名字叫白雪,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女孩,但她的继母王后很恶毒,还有一面邪恶的镜子,”珀斯挥舞了一下爪子,似乎在表示很不满,“有一天,加朵王后问镜子,魔镜魔镜告诉我,最美的女人是不是我” 林克听得脑门子上满是黑线,这讲的是白雪公主的故事吧喂,还有你刚才不小心说漏嘴了一没看见王后的笑容里带著杀气吗? 就在这时,摆放在桌面上,距离林克手边十几厘米的一面镜子里突然传出苍老的声音:“依鄙人之拙见,翻旧帐对於现状无任何积极意义,反而会破坏来之不易的团结。” 林克愣了一下,然后瞬间飞出去三四米:“臥槽?!” “你跑什么?”镜子里的声音显得有些困惑,“鄙人很唬人么?” “等会等会是你在说话?”林克赶紧镇定下来,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这造型是魔镜?” 镜子的回答肯定了他的猜测:“你好,拯救者,鄙人是魔镜,本名宝鑑,號铜华,你可以叫我照人居士林克听得一脸憎逼,这魔镜八成是打东边传过来的吧? “你別打断我说话,”珀斯用爪子挠著魔镜光滑的镜面,“这不是一名绅士应有的行为。” 而此时一直微笑著的加朵王后忽然开口说道:“好了,珀斯,你去动力室看下卡西法,自从哈尔为荒野女巫殉情后,它的状態一直就不太对劲。” 靴猫面带委屈地爬下桌子,在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听见加朵说道:“关於你这次任务的报酬, 我会重新评估的。” 它脚下顿时一个翘超,尾巴肉眼可见地儿吧下来。 王后走了过来,与林克隔著桌子对面而坐,端庄美丽的仿佛一个艺术品。 可惜林克只要一看见他,就会联想到这位给白雪公主餵毒苹果的手段,虽说是童话故事,但没办法刻板印象太深入人心了。 “抱歉,珀斯经常会有点神经质,”加朵王后微微低头表示歉意,“我想还是由魔镜告诉你事情经过比较妥当。” “我的本名叫宝鑑——.”魔镜嘟嘧著,被王后充满杀气的眼神瞪得一哆嗦,“咳咳,事情经过是这样的,话说很久很久以前” 林克:“..—.“ 所以这和刚才有什么区別? 但很快他就知道区別了,接下来的时间里,魔镜讲述了一个与眾不同的小飞侠故事,大意便是彼得·潘无法放下对温蒂的爱,与她一起回到了现实世界,並慢慢长大,看起来两人未来將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结局。 但很遗憾,並不是— 两人刚进入大学就宣告分手,原因是彼得·潘太受女孩子的欢迎了,整天沉迷在鶯鶯燕燕中无法自拔。 而等到工作后,似乎彼得·潘的运气终於被耗尽,变得事事不顺心,活成了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社畜。 由於他在离开的时候没来得及放弃小飞侠的身份,导致几十年间都没有新的小孩出现在梦幻岛上,因此仙女小叮噹找到了彼得·潘,希望他能重新回到梦幻岛,继续带著那些天真、无忧无虑的孩子们飞往梦幻岛游玩,给他们的童年以欢乐的回忆。 彼得·潘答应了,可谁也没想到小老飞侠包藏祸心,他將自己失败的人生归结於被童话欺骗,坚信大人们说过的话没错—一“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理由便是童话故事只会编织美好,让孩子们沉溺在幻梦之中,难以接受残酷的现实,从而未来走向一步步的失败。 所以,当彼得·潘踏上梦幻岛土地那一刻,便开始了摧毁童话世界的行动, 不得不说,魔镜是个非常棒的敘事者,不但讲得声情並茂,而且配合有幻灯片的演示,將大魔王彼得·潘的邪恶行径展示得淋漓尽致。 当讲述结束后,屋子里面变得一片静悄悄,王后和魔镜看著表情有点发懵的林克,等待他接下来的问题。 良久,林克指著魔镜里显示出的人像:“所以,这货还能飞起来?” 坦白讲,他觉得自己眼睛被污染了: 那是一个看上去似乎已经年过四十的男人,鼻樑上架著厚底眼镜,眼窝深陷,那身明显带有加大加宽痕跡的草绿色外套,竟也掩盖不住凸出的大肚腩。 而最让人印象深刻的,则是他头顶上那片规划得极好的“地中海”,四周鬱鬱葱葱,中央寸草不生。 魔镜语气古怪:“额,是——能飞。” “飞行是特定身份的专属能力,与体型无关,”加朵接过话解释起来,“只要彼得不主动放弃,那他便一直是小飞侠。” “说破天他也就一个人,你们是怎么被打得落流水的?”林克好奇地问道。 “童话是大人们讲给孩子听的,哪怕孩子们的想像力再天马行空,也无法超脱大人们一开始就定好的故事框架。” 加朵平静地说道:“彼得已经是个大人了,童话人物之中没人能敌过他的力量,只能眼睁睁被他一个个地蚕食掉我们的故事。” “所以,我现在所在的地方其实是融合后的童话世界,原本故事间的隔阁已经被打破。” 加朵抿了抿嘴唇,终於没再说什么,而是看向桌子上的魔镜。 “尊敬的拯救者,影响远不止於此,”魔镜左右晃动一下,代表著它在摇头,“彼得代表著大人的思想,而童话一向不欢迎大人,所以现在『它』被污染了。” “一切都变得失控起来,朝著我们完全不懂的方向发展,所有人现在都团结在一起,不管以前是善是恶,齐心协力地为了活著而抗爭——但很遗憾——我们打不过彼得。” “童话正在走向消亡的深渊!” 林克若有所思,感觉自己好像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简单来讲,就算是熊孩子扎堆也干不过一个大人。 “可以说彼得几乎快要达成目標了,”加朵突然说道,“但唯独忽略了一件事。” “忽略——件事?” “那就是『童话永远会有拯救者从天而降”。”加朵淡淡说道,“所以你出现了,尊敬的勇者林克。” 林克一脸严肃:“我腿著来的,不是从天而降。” 魔镜:“....— 加朵: :“....—.” 房门外偷听的珀斯: “...... “不是,那只是个比喻,”魔镜似乎有些慌乱,连忙解释道,“我们曾经得到仙女小叮噹拼死传出来的预言,说会有从现实世界来的勇者拯救童话世界。” “为此我们整整等待了两年,”加朵接著说道,同时隱蔽地向林克拋了个媚眼,“你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吧,勇者大人。” 林克:我有个计划,不知你可愿意晚上同我单聊? 第86章 「狗男女」和大本营遇袭 第86章 “狗男女”和大本营遇袭 林克欲和加朵晚上单聊的想法,暂时没能说出口,因为敲门声忽然响起,打断了两人之间臭不要脸的眉来眼去。 房门被推开半边,一团金色毛球就跟某种阴暗的软体动物似的,从外面蛹了进来,爬到桌子边之后从里面钻出个漂亮姑娘的脑袋,高兴地跟加朵打招呼:“母后,宴会准备好了” “我知道了,待会儿就和勇者大人一起过去,谢谢你,乐佩。”加朵王后笑了起来,“你的笑容一如既往的阳光灿烂。” 长髮公主顿时脸红了,害羞地冲林克点了下头,然后脑袋缩了回去,又蛹蛹地沿著来时的路爬了出去。 林克看的一愣一愣的,目光就没离开过那一大片阴暗爬行的金色头髮。 我勒个哥布林画风的长髮公主! 童话里的公主不应该是迪士尼电影那种模板么? 长髮公主都这德性,那白雪公主得崩坏成啥样? 听他提到白雪公主的名字,加朵脸上却罕见地露出一抹悲伤的神色,沉默几秒钟后,敲了敲魔镜的镜面,那上面隨即浮现两个人的头像。 左边那个少女皮肤雪白,黑色短髮齐耳,上面繫著红色的髮带,深棕色大眼睛里带著笑意,表情中洋溢著幸福和甜蜜。 站在她旁边的年轻男孩同样笑得很开心,但却是一身寻常的打扮,相貌也同样普普通通,除了脸上那个足有二十厘米长的鼻子。 林克瞪著眼睛看著镜子里的两人,陷入了严重的错和思考中。 “这是白雪和他的未婚夫匹诺曹,”加朵王后幽幽的声音传来,“他们是战爭的第一批遇难者,原本我打算给他们举行婚礼的—— 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沉重起来,见状,魔镜马上安慰起加朵王后:“您別太伤心,和爱人同时逝去何尝不是另一种幸福—” 林克目瞪口呆:就匹诺曹那鼻子隨意伸缩的本事,白雪公主能不幸福么! “斯人已逝,但我们反抗暴政的伟业不能停下脚步,”加朵王后抹去眼角溢出的泪珠,语气坚定地说道,“有了勇者的帮助,胜利必將属於我们!” 林克:..我觉著吧,fag还是別立为好。 接下来加朵王后邀请林克参加为他特意准备的欢迎宴会,在前往主厅的路上讲了关於移动城堡的情况: 之所以从蒸汽朋克外形变成如今林中小屋般的恐怖画风,皆是因为城堡原主人哈尔为恋人殉情后,控制並驱动著城堡的火魔卡西法悲慟欲绝,时不时就抽风摆烂。 这使得林克对於童话被污染扭曲的程度有了深刻的认识,而当宴会开始后,上桌的饭菜被揭开盖子时,他感觉自己深刻的还是有点早了。 一坨色彩斑斕,呈现半透明质感的胶状物,里面包裹著各种死不目大小不一的眼珠,光看一眼就能感觉到盘子里蒸腾的怨念,而且这玩意还只是头道的开胃菜。 “这能吃?!”林克下意识地往后缩了半屁股,生怕盘子里再长出七八条触手来。 然而加朵並不觉得有哪不对,还劝林克呢:“这是有名的克家菜,据说发源自遥远的东方,我们只拿它来招待最尊贵的客人。” 林克很想怒吼一句,八大菜系里没这个分支,他大著胆子用勺子戳了戳,胶状物颤颤巍巍地蛹几下,使得里面的眼珠看起来仿佛在吶喊,诉说著死前所遭受的不白之冤。 主人家盛情难却,客人却表情麻木,林克纠结了半天,终於还是咬著牙一勺子送进嘴里,然后就愣住了。 这玩意居然意外的....不难吃? 甚至还有锅气的味道在里头! 耳边响起加朵王后期待的声音:“勇者大人怎么样?吃著还习惯吧?” “还——可以,”林克强迫自己大脑给克家菜打上马赛克,顿时感觉好多了,又吃了一口“味道很新奇,挺不错的。” 加朵听到林克的评价后立刻露出笑脸,玉手伸到餐桌下面,悄悄在他大腿上摸了一把,哇哦美艷王后的眼睛瞬间变得更亮了。 总之当天夜里,加朵就主动去往林克房间里,商討起反攻的战略战术,为了防止有人偷听而导致泄密,她还释放了隔音的魔法。 据某只不小心从门外路过,隱去姓名的橘猫透露,即便有魔法在起作用,仍能隱约听到一些只言片语,意义不明甚是难懂。 翌日清晨,林克带著满身红唇印,幽幽地睁开眼睛,回味起昨晚的刺激经歷,仍感觉到意犹未尽。 加朵王后成熟嫵媚,身段丰盈,简直就像一个魔女。 魔女的滋味真不错啊。 自从来到这里以后,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也太刺激了,直到昨晚过去,林克才感觉到些许的美好。 他不是个无情的人,再加上现阶段也无处可去,於是决定留下来先看看情况,说不定真能帮上忙呢。 呸!才不是馋人身子呢! 虽然移动城堡自哈尔死后变得很抽象,但实际上行进的相当平稳,跋山涉水丝毫没让里面的人感觉到顛簸,平均百公里消耗十斤木柴和六个鸡蛋壳。 经歷一晚上的行程,眾人终於在天亮时分抵达了反抗军的大本营一一位於冰雪山脉的阿伦黛尔王宫,据说是加朵王后的另一个女儿艾莎公主利用冰雪魔法建起来的。 那是一座由巨大冰块堆砌成的宏伟城堡,有著坚硬光滑高逾百米的城墙,城墙上排列著一道道垂直的稜线,顶端环绕著粗壮的豆蔓,表面荆棘丛生。 城堡內部又有高耸的怪异尖塔佇立,勾勒出壮观的轮廓,雾气瀰漫在屋顶与塔楼之间,缓缓流淌著,仿佛整座城堡的护盾系统。 然而本应漂亮平静的城堡此刻正笼罩在炮火中,不断有燃烧的火球,以及五顏六色的光束轰击在城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空气爆裂声。 林克透过窗户看著外面的战场,心里就一个感觉:这场面比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壮观多了。 忽然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珀斯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不好了,不好了,家被人偷了!” 由於身高的缘故,珀斯的视线正好落在林克小腹和大腿根,声音硬生生回嗓子眼里, 林克不慌不忙地拿起旁边的裤子穿上:“找我什么事?” “哦,哦—王后让我来的,”珀斯恍惚了几秒又反应过来,“她在指挥室等著你。” “前面带路吧。” “好,好的,勇者大人。” 一路无话,林克感觉自己內心有种莫名的平静,按理说遇到这种危机,换做以前的他早就慌神了,大概可能也许是贤者时刻还没结束吧。 很快他便来到了位於顶层的指挥室,里面人声鼎沸,吵吵闹闹。 林克看到了加朵王后,她身上没有穿著昨日的华丽宫廷长裙,而是由一袭戎装取而代之,將美好的身材凸显得更加妖嬈。 在她面前的圆桌中央,悬浮著一副显示外面战场实况的全息影像,不知道用的什么魔法,反正看著挺高科技的。 见林克到来,加朵招手让他站到自己身边,很嫌弃地警了他一眼:“死鬼,你手劲真大,衣服都给我弄坏了。” 加朵的声音跟蚊子哼哼差不多,然而马上便洪亮起来:“大家不必惊慌,有勇者大人作我们的后盾,这场战爭必胜无疑!” “现在,按照刚才的部署,全力出击救援城堡!” “aye!aye!myqueen!” 一帮子奇形怪状的生物,热血沸腾地叫著出门了。 直到这时,林克才有发言的机会,指著全息影像问道:“这什么情况?” “看起来像是一支搜索队发现了大本营,”加朵说道,“从而引来了附近的敌人,必须把他们全部歼灭在这里。” 她抬起头,目光越过全息影像中的城堡,看到还有许多身影从远处包围过来。 “死勇者大人,你有什么破敌的手段吗?” “先看看,先看看”林克脸不红心不跳地转移话题,“城堡还能支持多久?” “我最强大的三个女儿都留在城堡里面,分別是艾莎、宝嘉康蒂和爱洛,”加朵的声音中带著些许骄傲,“她们和杰克將军一起指挥城堡的防御,城堡里面有魔法阵给防护罩供能,最低也能扛过三次毁灭级的魔法攻击。” 好傢伙,这是迪士尼公主大聚会吗?加朵你到底有几个继女? 林克暗自吐槽著,忍不住又望向窗外,忽然注意到了全息影像上一个没有显示出来的变化,。 他小心翼翼地又看了一眼,確认无误后苦著脸问道:“你说的毁灭级魔法长什么样?” 加朵对他的表情感到很奇怪,回忆了一下后回答道:“一般来说都是需要长时间准备的大规模魔法,除非是传奇级別的魔法师,否则需要多人联合释放,具体形式以冰雪风暴,陨石术,雷电磁暴为主” 林克眼泪都快下来了:“..你看天上刚刚出现的那个像么?” 第87章 禁咒的哀歌 第87章 禁咒的哀歌 在高高的天空之中,一个小黑点由远及近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里。 那是一颗货真价实的陨石,在大气层中边下坠边剧烈地燃烧,背后拖著一条划破天际的长长尾焰,仿佛带著眼晴般,精准的奔著冰雪城堡而去。 林克脑子里就一个念头:这玩意比电影和游戏里看著带劲多了。 身边的加朵还没来得及发出警示,灼热的陨石已经命中目標,重重地砸在城堡的防护罩的圆形穹顶上。 “轰”的一声巨响,城堡上空升腾起一团蘑菇云来,剧烈的衝击波裹挟著狂风隨后而至,战场中所有人不分敌我,都感觉自己的头盖骨在吱嘎作响。 即便离著冰雪城堡还有不近的距离,林克脚下的地板也在震颤,慌得他赶紧抓住旁边的桌子才避免摔倒,加朵王后则一个翅超跌在林克身上。 哦豁,虽然昨晚已经品尝过鲜美的桃子,虽然此刻不管是场合还是气氛都不適合,但林·小小·克仍旧不爭气地精神了起来。 林克尷尬地转移视线,试图让自己稍微冷静下来。 云层已经被撕成两半,陨石极速的衝击路线甚至在天空中製造出一个放射性的孔洞,当火光和硝烟散去,冰雪城堡的防护罩比最初看起来暗淡了许多。 城墙上的士兵们呆呆地抬起头,望著被陨石击中的位置,终於有人惊恐地叫出声来:“要破了!要破了啊!” “无需惊慌!”一个洪亮有力的声音响起,“防护罩还很坚固!” 隨著杰克將军鼓舞人心的话语传遍整座城堡,士兵们慌乱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但敌军阵营中再次亮起准备大规模魔法时特有的辉光,让所有人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下一秒,便有强悍的女声响彻天空:“就算是毁灭级魔法又如何,看我將你们尽数轰散,轰杀你们至渣渣口牙!!!” 围攻城堡的敌人纷纷惊呼道:“呱!是癲婆来了,大家一起上口牙!” 林克在指挥室表情呆滯,眼前的港漫式对白再次刷新他的三观, 他眼睁睁地看著长髮公主从天而降,金色髮丝在空中飞扬,眨眼间就编织成一条长长的滑道, 笔直地指向蜂拥而来的敌人。 那道闪耀著金色光辉的身影,乘坐著加速轨道一路俯衝进人群,撞得来犯之敌纷纷人仰马翻, 她手里握著的两把峨眉刺甚至都戳出残影来著,所过之处血四溅,哀豪遍野。 好一个近战型长髮公主,与之前的形象大相逕庭。 只见长髮公主车翻一大片敌人,逐渐逼近仍在吟唱咒语的魔法师们之时,一个身材臃肿的小胖墩挥舞著重剑迎上前来。 “当唧!” 重剑架住了长髮公主的兵刃,林克定晴看去,那柄剑的剑刃赫然是一排飞快旋转的钢锯,一副挨著就死碰下即伤的模样,望之可怖。 这丧心病狂的兵器显然是彼得·潘带来的改变,童话世界里哪有这种科幻风格的玩意,林克突然莫名想起前世里从小便被灌输的一句话: 小朋友们,知识就是力量啊! 不管是从城墙上席捲而下,在战场上豌伸展的荆棘豆蔓,还是不断射向敌人的寒冰箭矢,亦或是奋力搏杀的长髮公主,都无法阻止毁灭级魔法的逐渐成型。 大量黑乎乎的阴云翻滚著凝聚在一起,天空中肉眼可见地出现一个漩涡,从中透出无数电光, 从细微变得粗壮,交织著劈啪作响。 移动城堡里面,加朵的脸色变得惨白似雪,嘴里喃喃念道:“是『神罚·裁断之霆”,为什么—为什么会有禁咒级魔法?” 战场上,磅礴的压力开始縈绕在每个人的心头,他们都能感觉到一股恐怖的能量正在形成。 雷云仿佛无穷无尽地汲取著空气中的电能,从四面八方涌来,旋涡如同心臟般跳动著,眼看就要到极限规模,濒临崩塌的边缘。 地面上许多丟弃的金属兵刃飞了起来,中间夹杂著少量身著盔甲的户体,难以抗拒地被吸著投向天空,还活著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身体表面荡漾起轻微的酥麻感觉,衣服下面的皮肤上汗毛根根竖立。 而就在这一刻,冰雪城堡中突然颳起一股狂风,裹挟著纷繁飞舞的雪,在那其中隱隱约约有一个娇小的身影冲向了天空。 在看清那个身影的相貌之后,加朵王后在指挥室內发出一声悽厉的长鸣:“艾莎一一不要!” 冰雪城堡里魔力最为强大、距离十八岁生日不到半个月的艾莎公主,脸上满是决绝和坚毅的神情。 她的手里紧紧握著一枚雪状的护身符,那是母后出门前担心自己未能及时回来,提前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据说这是冰雪山脉里挖掘出的万年冰晶,由王国內最出色的匠人了两年的时间雕琢而成, 护符表面浮动著溢彩的流光,那光影在晶莹剔透间流转闪烁,仿佛有一个冰封的世界蕴藏在里面。 啪! 一道分叉的闪电击中了升空过程中的艾莎,却被她身子周围的冰晶反弹开,折射到地面上落在某个土兵头顶。 倒霉的傢伙一下子变得通体焦黑,僵硬著身体倒下,与地面撞击的瞬间化为灰。 而此时雷云中的漩涡终於膨胀到了极限,顷刻间塌成巨大的、银白色、有无数电光纠缠的雷球,仿若一头怪兽吐出一道道醒目的闪电,笼罩住整个战场上的天空。 耀眼的电光闪炼看,密集的没有一丝空隙,如同绵绵雨幕般降落, 艾莎公主小小的身躯屹立在半空中,被电光拉出伟岸的影子映射在大地上。 目睹这一幕的加朵疯狂地撕扯住林克的衣襟:“你是勇者!你有办法救艾莎!” “对不对—.对不对!” “快说你有办法—” 王后的吶喊声註定不会被公主听见,后者用护身符锐利的尖角刺破手掌,蕴含冰雪之力的血液浸染在那雪的表面,眨眼间便被吸收。 “母后,姐姐妹妹们,对不起” 艾莎轻轻吸了口气,吐出一个单词: “禁咒·尤弥尔的哀歌。” 第88章 上层敘事者林克 第88章 上层敘事者林克 城堡下面,战场中央,咚霸(thudbutt)挥舞著链锯剑再一次逼退长髮公主,手中的武器十分沉重,哪怕是“迷失少年军团”(lostboys)里最为健壮的他,在高强度对攻后也觉得负担不小。 来自背后法师团的吟唱声,以及头顶不断传来的能量气息,让这个彼得·潘的追隨者感到心安一一只差一点了! 或许只需要再拖几分钟,禁咒就能轰塌冰雪城堡,碾碎那个顽固的加朵王后和她的反抗军。 此时此刻,咚霸不敢有丝毫放鬆,生怕因为自己有一丝疏忽而导致唾手可得的战果从指缝间流走。 如果真的发生了,他不敢想像首领得暴走到何种程度,而那些个令人毛骨惊然的惩罚—咚霸感觉遍体生寒,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所以他必须拿下阿伦黛尔,完成首领定下的宏伟目標, “bangarang!”咚霸高喊著独特的战吼,“癲婆,来,再战!” 一片雪轻轻地飘落在手背上,让咚霸下意识抬头往上看了一眼,接下来他的动作和思绪都在这个抬头的瞬间静止。 百色的光环不知何时笼罩在天空当中,无声无息地向著四周扩散,所到之处万事万物骤然冻结。 包括阿伦黛尔王宫,包括抵抗著的守军,包括战场边缘的移动城堡,包括所有还活动著的人。 当然也包括“神罚·裁断之霆”所释放的闪电,不管前一秒表现得如何毁天灭地,此刻皆化为一片静滯的冰晶。 林克用了好长时间,终於理解了这个“童话世界”的诡异扭曲到底是怎么回事。 童话来源於故事和民间传说,不管是《安徒生童话》还是《格林童话》,最初里面的內容都充斥著黑暗与血腥,目的是为了警示和嚇唬小孩子,以便他们能够遵守规矩,不要胡闹。 如今大眾耳熟能详的童话,则是经歷一代又一代大人们刪减、编篆,以及结合孩子们天马行空的想像力,共同形成的版本,而这个版本仍在持续地被解构和更新。 那些很受欢迎的迪士尼公主电影,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但不管如何,整体上童话的进化是积极阳光的,目的是为了满足小孩子们对於美好事物的无限想像。 而现在,彼得·潘重新回到了童话世界,既保留著小飞侠的童话人物身份,又被现实世界的社会生存逻辑所影响,他是一个矛盾综合体,一个污染源,才最终形成了如今这光怪诡到极致的“童话世界”。 “.—大家大家都怎么了?” 声音传进耳朵,林克扭头看到了一只穿著靴子的猫一一它正呆呆地用爪子触碰著加朵王后,而后者身上覆盖著一层剔透的冰层,看起来坚硬无比。 “你在干什么?”林克走到它背后问道。 “大家都被冻住了,再也活不过来了——.鸣——” 珀斯仿佛没意识到有人,说著说著,突然哭了起来。 “对不起我对不起大家童话要没了,鸣鸣大家都没有家了— “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想要长大.鸣鸣鸣,我不该相信彼得·潘—” 林克迟疑了一下,没有出声,静静地待在珀斯的背后,听它絮絮叨叻地自责著。 “.-我能听见许多孩子的声音,抱怨大人不在睡前给他们读童话故事,困惑为什么当他们兴冲冲地询问大人那些美好是不是真的存在时,却被告诉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珀斯站在加朵面前,用爪子撕扯著耳朵,用力揉著脸上的绒毛,一遍又一遍。 “鸣鸣,对不起——·我只想让童话长大,让大人也相信童话,可彼得骗了我——.对不起,鸣呜.·哇一一它终於豪陶大哭起来。 是的,这只之前表现得很神经质很欠揍,此刻又悔恨自责的橘猫,就是“童话”本体的化身。 林克已经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只有童话本身才能將自己拉进这个虚幻的世界,只有童话本身允许彼得·潘才能获得强大的力量,只有童话本身才能保护著反抗军一直不被消灭。 是的,它已经很努力去弥补自己的过错了,但仍旧抵不过大人的力量。 一只大手落在珀斯的头顶,慢慢地抚摸起来,从掌心里传出温暖的触感,在这个被冰封的房间內,一点点地渗进它的毛皮,温暖著小小的身体。 真好,是安心的感觉。 珀斯忍不住自己蹭了几下那只手,然后马上反应过来,顿时一蹦三尺高,直接跳到了桌子上。 “你你你,你没死?”它指著林克惊疑不定地问道,“x他大爷的本喵不是见鬼了吧?” 林克没有直接回答,用手在头髮里掏了掏,在珀斯呆滯的目光中摸出来一盒香菸,打开盒盖递到后者面前。 “来一根不?” 珀斯表情有点僵硬“大人抽的玩意,尝尝吧,这东西能让你好受点。” 林克先摸出一根叼在嘴里,然后从耳朵眼里掏出个打火机点燃,深吸一口气后,美美地吐出一片烟雾,烟雾在空中扭曲著幻化成几个玲瓏有致的美女,没一会便消散无踪。 珀斯跟著他有样学样,一人一猫在指挥室里吞云吐雾起来。 “所以,彼得·潘拿到了属於你的权柄?”林克弹掉一截菸灰,问道。 珀斯点点头,大口猛嘬著香菸。 “怎么不说话,多大点事儿。”林克见它表情鬱闷,又摸摸它的头,“你这不是已经把我弄进来了吗?” “可我现在只是一只猫,”珀斯扔掉嘬完的烟屁股,又从烟盒里抽出一根,“而且童话一直都不喜欢大人,我们无能为力的。” “扯淡,亏你还是童话的化身呢。” 林克一巴掌拍在靴猫后背上,拍得它剧烈咳嗽起来,对前者怒目而视。 “童话確实不喜欢大人,”林克摇晃著手指,“但你还记得所有童话的开头都是什么吗?” 珀斯了一下,仿佛明白了什么,自言自语道:“..—·很久很久以前—“ “宾果!” 林克打了个响指,接著用手指向自己:“童话是大人讲给孩子们听的,无论喜不喜欢,它必须留有一个讲述者的位置,而我..” “就是那个无所不能的『上层敘事者”。” 第89章 彼得·潘的野望 第89章 彼得·潘的野望 上层敘事者! 靴猫呆住了,半天没有动静,好像岩机了一样。 林克却没有在意它的反应,这时候便来到加朵面前,看向维持著冰封时最后一个表情的美艷王后。 她保持著一个昂头向天的姿势,双手伸出,仿佛要穿过屋顶抓住什么东西,透过那晶莹剔透的冰块,林克能清晰地看到有一颗泪珠凝结在加朵的眼角处。 在加朵眼晴朝向著的方向,那里的天空中掛著一个冰封的小小身影。 “我总觉得这个咒语有点问题.”林克嘀嘀咕咕著,用手里的打火机在冰块表面燎了一下。 那坚硬厚实的冰块几乎瞬间便崩解消散,冰封在里面的加朵恢復了清醒,但思维惯性还停留在冻结之前,身子晃动几下连忙扶住桌子才站稳,隨后才发现站在旁边的林克,以及目瞪口呆望著自已的珀斯。 林克將香菸盒递到加朵脸前:“来一根不?” “不,谢谢。”加朵下意识回答道,过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慢了半拍地伸出手去扯住面前这个男人的衣襟,“是你—是您解放了我?!” “你好歹是王后,注意要有威仪感,”林克笑著说道,“再说昨晚上也没见你像现在这么失態过。” 加朵心中掛念著继女,因而忽略了对方话里隱含的调情,只是焦急地问道:“勇者大人,您能快点救救艾莎吗?” “好好,你別急先听我说。”林克拍拍领子上的小手,示意她先拿下去,然后拉著加朵来到窗户边上。 他指著几近冻结成一个整体的战场,耐心解释道:“我总不能敌我不分一块解冻吧,待会先解放咱们的人,然后你吩附他们善后“至於敌人嘛,感觉有价值的就先捆住后再解冻,那些没啥用处的直接敲碎弄死就行。” 加朵听的一愣一愣,就光顾著点头了。 “哦对,还有个事,”林克好奇地看著加朵问道,“这个禁咒为什么会把所有的人都给冻上, 甚至包括施法者本人具体是有什么隱藏的意义吗?” 加朵王后沉默了,指挥室里的气氛略微有一点点尷尬, 最后她不得不坦然相告:“艾莎其实还没完全掌握咒语,能够施展出来很大程度上依靠了我送她的护身符,那是一枚蕴含冰雪之力的万年冰晶。” 林克恍然大悟,合著是艾莎公主的手艺太潮,属於是玩了来著。 当然现在再纠结这个毫无意义,於是林克先解放了城堡里面的人,加朵则安排他们进入战场, 甄別自己人和敌军,进行紧张有序的救援工作。 在一片繁忙中,林克轻描淡写地抹去了天空中密密麻麻的闪电,对,所有人都没看错,手一挥然后啥都没了。 接著手再一挥,伤痕累累的阿伦黛尔王宫重新恢復最初的美丽完整,这能力惊得跟在后面的珀斯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我感觉你比我牛哗多了。” “毕竟是讲故事的人嘛,”林克点点头,对自己的手艺颇为满意,“位格高於童话本体也说得过去。” 听他这么讲,珀斯的眼神变得热切起来:“那我们还打什么,都不用麻烦了,你直接挥挥手就能搞定彼得·潘。” “那你就想多了,”林克摇摇头,“即便我是上层敘事者,也不能破坏童话最核心的底层逻辑。” “是什么?” “当然是好人必定能打败坏人,蠢猫,走啦。”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珀斯抬起头,愜愜地看著林克走向冰雪城堡的背影,几分钟后脸上忽然绽放开笑容,蹦蹦跳跳地追了上去,隱约能听见它与林克爭论的声音。 “到底谁蠢你说清楚啊—我可是无敌的老鼠克星,本世纪最优雅的绅士” “你的靴子跟太高,所以显得很蠢———” “喵,脸给你挠—“ 现实世界里,一间外表普通的房子里。 男人拖著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时,夜空中已经掛满繁星点点。 他取出冰箱里留给他的晚餐,担心吵醒早就睡著的妻女,於是没有去厨房加热,仅仅倒了一杯咖啡,就著大口大口地吃起来。 男人一边吃一边盘算起来,这个月自己还能做多少业绩,下个月还需要还多少贷款,算著算著就感觉困意来袭,止都止不住。 他正打算去沙发上躺一会,扭头却看见四岁半的女儿拿著一本童话书,正面带期望地看著自己。 “黛米你怎么醒了,”男人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妈妈没有给你读故事吗?” “她读啦,爸爸,”小女孩走过来,翻开书页,“但我有问题想问你。” “是什么?” “为什么大灰狼要用嘴吹小猪们的房子呢?是家里没有鼓风机吗?警察为什么不逮捕破坏房子的大灰狼?如果小猪们用泡泡盖房子,狼会粘住牙齿吗?还有爸爸,咱们家的房子能被狼吹倒吗— 男人用糊成一团的脑筋使劲地想,怎么也想不出合適的答案,最后只能狠心说了一句“童话里都是骗人的”。 望著黛米失望离去,男人无奈地嘆了口气,今天实在是太累了,还是等明早跟她道个歉吧。 就在他琢磨著周末带一家人去游乐场能让女儿开心些的时候,已经回到房间里的黛米,正瞪大眼睛盯著墙壁上突元出现的阴影, 那抹阴影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蔓延,就好像在尝试挣脱影子的束缚。 然而还不等黛米尖叫出声,有一只小猪在阴影里浮现出来,头戴小圆帽,身穿背带裤,手里拿著一把砌墙用的瓦刀,摇头晃脑憨態可。 “是三只小猪!” 黛米的瞳孔瞬间放出光彩:“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你说彼得·潘打算凿开现实世界,然后把整个童话世界塞进去?” “是,首领曾经这么说过,”咚霸被捆得结结实实,缩著脖子说道,“但我们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话刚说到一半,就听见珀斯一下子了起来,连爪子里的毛球都掉在地上。 旁边的林克却被它的动作和表情嚇了一跳:“咋地啦这是?” “要死要死,要死啊!”珀斯飞快说著,“原来彼得真的要摧毁童话世界一一” 林克奇怪地看著它:“这你一开始就说了啊。” “不是,你不明白,我以为彼得要摧毁的是秩序和故事之间的屏障一一”珀斯尖叫起来,拼命撕扯著头顶上绒毛,“结果他想让整个童话世界毁灭———” “一旦童话完全进入现实,就会被更庞大完备的规则撕得粉碎,然后b0om一下一—” 珀斯夸张地挥舞著爪子:“什么都没有了!” 第90章 反攻前夕和星战乱入 第90章 反攻前夕和星战乱入 林克费了老大劲,才把珀斯安抚下来。 现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了,童话世界即將毁灭的真相。 灰飞烟灭那种! 原本取得胜利后的喜悦氛围已然消失,震惊和恐慌的情绪不可避免地蔓延开来。 加朵王后不得不下令让无关人等先行离开,此时的城堡大厅里只剩下核心决策层,以確保接下来的商议不受到恐惧情绪的影响。 “我已经告诫过离开的人,暂时封锁消息,”长髮公主从外面进来,小心翼翼地低头说道,“他们看起来很害怕的样子。” “辛苦你了,乐佩。”加朵沉声说道,“今天你表现得很好。” 金髮姑娘开心起来,蛹著回自己的座位上去了。 林克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这位平日里走路就没见用过脚,全靠著头髮阴暗爬行,而且容易暴走进入癲婆状態。 话说打来这儿后,就没见过画风正常的人! 林克正想著,感觉有人捅自己骼膊,原来是珀斯伸著爪子问他要烟,於是摸了摸裤襠从里面掏出一根雪茄:“试试这个,劲贼大。” 结果还没递出去就被加朵一巴掌拍掉,对他怒目而视:“注意影响,我女儿们都在呢!” 嘴~合著昨晚吸得那么开心的人不是你啊? 但林克还是要注意场合的,顶著珀斯失望的目光又把雪茄给塞了回去,然后看著加朵:“关於刚才的情报,你有什么看法?” 显然美艷王后已经深思熟虑过,但她首先要確认一件事情,面色凝重地问道:“勇者大人,我们能贏吗?” “必须贏,我说的。”林克微笑著回答。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加朵稍微鬆了口气,他已经获悉林克“上层敘事者”的特殊身份,那么接下来便可以好好制定作战计划了。 一幅巨大的沙盘被抬进大厅,加朵走了过去,一眾公主们跟在她后面,沙盘周围则是林克和珀斯以及几名重臣,除此以外大厅內再无他人。 “彼得的老巢在这一带,”加朵俯下身子用手指著沙盘,那里是一座面积庞大的岛屿,处在茫茫大海中央。 “战爭初期时我们尝试过进攻梦幻岛(neverland),但在登陆后便遇上了迷失少年军团,刚开始还能凭藉兵力优势打的有来有回,但很快就有巨人加入战局,说实话,那场仗我们败的很惨。” “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巨人似乎从未出现在別的战场上,似乎他们不能踏出岛屿,而且他们经过变异后几乎没有了弱点,”最了解巨人的杰克將军在旁边补充道,“据我们最新得到的情报,为了防止被突然偷袭,梦幻岛上还设置了防空阵地。” “这是个坏消息,”加朵皱了皱眉,“我们目前还有多少条龙?” “只剩下火龙德拉根了,”杰克將军尷尬地摸著鼻子,“忘记跟您报告了,您外出这段时间, 德拉根和史莱克的那头公驴子一见钟情,刚怀上没两天——“ 在场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难以置信龙和驴是怎么搞到一起的,光想想都觉得辣眼睛。 “咳咳,”加朵乾咳两声,將眾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作战討论上,“空中进攻行不通,那就只剩下海面上的路线了。” “矮人部落可以提供支援,”身材矮墩墩的开心果將军突然说道,“我那六个兄弟吵著要为公主报仇很久了,所以我们一直在秘密製造战舰,可以拿出来作为临时的运兵船使用,。” 哦豁,看样子这位是白雪公主那七个忠实舔狗中的一员。 “矮人的战舰?”加朵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每艘船能够运载多少兵力?” 开心果骄傲地挺起胸膛:“足够容纳一百二十名矮人士兵。” 加朵翻了个白眼,反正她个子高对方看不到:“多谢將军,你们还是运送矮人军团用吧。” 顺便提一句,开心果已经算是矮人里边的高个子,但身高还不到六十厘米这个时候,林克开口打破窘境:“投送的事情不用担心,但我有个问题,你们现阶段有多少兵力能用?” 很快他便得到了答案,梦幻王国可投入战场的兵力包括骑士、步兵、魔法师、兽人、矮人等等,共计四千多人。 “对方呢?”林克又问道。 “差不多超过两万”杰克將军不好意思地摸著鼻子,接著又补充了一句,“而且大部分经过变异。” 林克:“?” “不是,就这你们怎么好意思提进攻敌人老巢的?上杆子送人头么?” 面相憨厚的杰克將军闻言露出諂媚的笑容:“这不有您在吗,勇者大人!” 奥,合著我能天降神兵是吧? 林克盘算了一下,眼晴瞬间亮起来,好像还真能—於是模仿著电影里的反派笑著说道:“没问题,摇人这事交给我,肯定能打烂彼得·潘他们的菊!” 他的承诺让大厅內所有人信心大增,公主队伍里的小美人鱼悄悄问旁边的艾莎:“姐姐,菊是什么,我有吗?” 艾莎看著她直立在地的鱼尾巴,摇了摇头:“不知道,要不你去问母后。” “呢,我不敢—.” 听见小女孩们在窃窃私语,林克突然有了个主意,便指著十几个公主对加朵说道:“等待会结束了,你让她们来我房间,我给她们.——“ 话没说完,加朵就对他怒目而视,咋滴老娘一个人不够伺候你的? 林克顿时大惊:“想啥呢,我准备给她们每人都加个buff。” “真的?”加多表情狐疑。 “真的不能再真。”林克一脸诚实,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我要在旁边看著。”加朵勉强点头同意这个男人的鬼话,然后又问道,“你刚才说的援军是什么?什么时候能到?” “哦哦,人我已经摇来了,”林克赶紧定定神,“那什么,城堡里有开阔地能停靠吗?” 然后他不等加朵回答,自己便摇摇头:“算了,你这儿肯定停不下,我让他们在外面降落吧, 大家跟我一起出去迎接。” 眾人面面相,纷纷在心里猜测来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加朵更是眼睛一亮,既然要找地方降落,莫非是大批的飞龙部队? 林克也不多做解释,很快便和眾人来到了冰雪城堡的城墙上。 今日的天空中云层稀薄,无风,阳光也並不刺眼,对於冰雪山脉而言算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加朵和其他人一样,用手搭起凉棚,坤著脖子使劲找林克所说的援军在哪。 而就在这时,一种怪异的轰鸣声响彻了整个冰雪山脉。 眾人和城墙上的士兵们纷纷抬头望著天空,只见一片巨大的阴影突然浮现出来。 仿佛有某种庞然大物正在突破什么屏障,起初还是模模糊糊,但隨著时间推移迅速凝实、放大,逐渐显现出了更多的细节。 加朵很快便意识到来的根本不可能是龙,而是一种人造物,光看那轮廓的规模,哪怕以火龙德拉根的体型与之相比,都显得过於渺小。 那看起来简直像山岳从天而降。 一座足有十儿公里长的巨型星航出现,在眾人的视野里它儿乎占据了整片天空,它整体呈楔形结构,有著病態般完美的比例,每一条稜线最终都收束向舰桥塔尖,表面覆盖著哑光色的厚重装甲,如同怪兽坚固的披甲鳞片。 沿著舰脊延伸的能量导管中蔓延闪烁著血红的光流,尾部的引擎阵列喷发出湛蓝色的等离子流。 在这庞然大物的四周,则可以看见无数盘旋飞舞的护卫战机,它们如蜂群般並然有序,尾焰在空中勾勒出一道道光流。 在一片下巴和眼珠子坠地声中,那座巨舰终於降下,稳稳悬停在距离地面只有数米的地方,隨后巨舰上面打开了一道出口,一艘小型浮空艇飞了出来。 很快,浮空艇便飞至与城墙平行的高度,三个穿著白色全覆盖式盔甲的士兵下来走到林克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 “mylord,执行者號星际无畏舰遵照您的命令,已准时抵达。” “辛苦诸位了,”林克严肃地回礼,“我的头盔带来了吗?” 为首的风暴兵双手捧出一个黑色的金属头盔,它有著全包裹的造型,目镜是两片红色的晶体片,整体线条硬朗流畅,看起来无比拉风。 林克接过来,套在头上后“嘶嚇嘶嚇”呼吸了几次,又给摘了下来,心里暗暗吐槽,达斯维达整天戴著这玩意不难受么?沉不沉的先不说,关键它闷吶。 这个时候,暴风兵又將两柄光剑递了上来,林克顺手就交给了一脸憎逼的长髮公主乐佩,这小姑娘玩的是贴身肉搏,有了光剑等於如虎添翼。 “好了,你们回去吧,通知所有人员坚守岗位,等待我下一步的命令。” 风暴兵齐刷刷用右拳捶胸:“maytheforcebewithyou,mylord! 一” 待他们离开后,林克忍不住挠挠头,反思自己是不是玩的有点过头了,为了恶趣味把绝地武土和帝国军融合到一块,总感觉怪婊里婊气的。 不管怎么说,执行者號星舰的出现给了童话土国原住民们巨大的衝击。 城堡的统治者们表现的还好一些,但一部分看到星舰降落的士兵和普通居民却受到了惊嚇,並在小范围內產生了骚动。 但很快,骚动和流言在刻意的引导下,变成了对士气的鼓舞,一时间人心向背,热情高涨,备战的气氛达到了顶点。 当天晚上,在林克为所有公主们都加过buff后(別想歪是真buff),全程旁观的加朵王后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门一关就钻进林克怀里,主动要求整整加了一晚上的超级buff。 第91章 童话的最后一战 第91章 童话的最后一战 现实世界里。 男人坐在工位上打著电话,隱约能听到他卑微討好的声音。 通话时间很短,他掛完电话后嘆了口气,然后將面前笔记本上的某个名字划掉。 同事的头突然从工位隔板上边冒出来:“跑单了?” “嗯,我跟了三个月的客户,”男人露出无奈的表情,“明明上次通话还说要在我这里拿货。” “这种事情不可避免啦,咱们这行的客户本来就不多,我记得在哪儿看过一份报告,说平均一个准客户背后有二十七点三个销售在跟单..” 同事仍在絮絮叨叨著,男人的思绪却已经飘到了別的地方:今天必须要早点下班,回去的路上记得要给黛米买本新的童话书;昨晚自己的態度有些过分了,还好早上出门的时候乖女儿看起来心情不错·. 整个下午在忙忙碌碌中度过,黄昏时分,男人带著疲惫走出公司所在的大厦。 他一路走一路思考工作上的事,丝毫没有发现自己所在的小镇上发生了某些变化。 一辆摩托车疾驰而过,压过路边的水坑,溅起的水打湿了男人的裤子。 “嗨一一” 他气愤地挥舞起手臂,但看清楚摩托车上的骑手后,咒骂的话却缩回嗓子眼里。 那是三只棕色的猴子,其中一只还戴著警员的头盔。 还没等男人弄明白髮生了什么事,便听到前方传来人群惊慌失措的叫喊声,紧接著乌决决的一大群动物从十字路口乱鬨鬨地跑了出来,有老虎、大象、河马、独角兽、冒著火的大鸟·. 他忍不住揉揉眼睛,最后那两个確定不是童话里该有的生物吗? 到了这个时候,即便男人再迟钝也知道小镇里遭遇了某种状况。 “不好!黛米!” 男人下意识想到了自己的女儿,不管不顾地抄近路往家里飞奔。 十几分钟后,他有点发懵地站在一幢外表五顏六色,仿佛各式果堆积起来的房子前面,扯了扯嘴角:“这—是我家?” 然而他没有蜘的机会,下一秒从房子里面传来女孩受到惊嚇的声音,男人大脑直接充血,紧接著便冲向那如同怪兽巨口般的房门。 ““—什么,『童话”侵入现实了?” 面对林克的询问,珀斯语气急促地说道:“严格说,是童话泄露了一部分气息,你知道的,现在的『童话”已经可以被叫做『噩梦”,哪怕一点点的溢出已经足够对现实世界產生影响了———” “我们现在必须马上展开对梦幻岛的进攻,否则等到彼得·潘完全凿开了通道,就什么都晚了!” “懂了懂了,我怎么总能遇上这种突发事件,一点心理准备都不给人留的。”林克无奈地摆摆手,“你们赶紧集合兵力,我去安排投送的事儿。” 梦幻王国,位於偏西一隅的无尽海洋上空。 身披重甲的杰克將军站在舰桥上,望著由暴风兵组成的军团,后者正集结在运输仓內,人头林立连绵成片。 从那严明的军纪,精良的武器,雄壮的阵列之中,不断升腾起来的是让人安心的感觉, 而自己家的王国军·杰克摇摇头,別的不说光军纪就没法比,尤其是那一帮子毫无纪律性可言的矮人们。 喧譁声传入耳中,杰克忍不住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顿时眼角直抽抽一一该死的傢伙们,马上就要开战,少喝点能死么?! 这时,开心果將军拎著一瓶酒,摇摇晃晃走过来,拍了拍杰克的膝盖(身高原因只能够到膝盖):“放宽心吧,老伙计,我们矮人的战力跟酒量掛鉤,別看那些崽子们醉的,只要號角一吹响绝对勇往直前!” 杰克一点都没给他脸,面无表情说道:“像上次那样往反方向衝击友军吗? 1 “小失误,小失误,嘿嘿嘿———” 杰克懒得搭理这个没皮没脸的货,目光投向舰桥上层的那个身影。 有勇者大人在的话,这场战爭或许真的要结束了· “暴风兵军团的力量足以应付正面战场,他们最擅长以绝对优势进行碾压式推进,至於那些难以对付的变异巨人,我打算交给绝地武士团,”林克对身旁的加朵说道,“这支军队也不需要你们提供支援,王国军那些歪瓜—-咳咳,我是说王国军可以负责侧翼,以及战场收尾。” 加朵听出了林克的话外之音,心里好气哦,但又没法表现出来。 “等战线推进到『地下之家』(theundergroundhome)时,就需要你的女儿们登场了,”林克看向舰桥前方,一座岛屿的轮廓透过舷窗若隱若现,“不过你放心,有我加的buff在,最后麻烦的只会是彼得·潘。” “你的意思是我们需要自己面对彼得?”加朵有些不解,皱著眉问道,“为什么?” 林克看向美艷的王后,很认真地说道:“因为最后一仗必须由你和你的女儿们去终结,我能为你们创造最有利的条件,可以提前预定好童话的走向,但我始终只是讲故事的人·” “童话里的邪恶,最终要由正义的一方亲自战胜,你们有这个能力一一不是么?” 加朵定定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他的话语莫名给人一种心定的感觉,突然灿然一笑:“你说得对,我会亲手送给彼得潘他应有的结局。” 林克也笑了起来:“往好处想,这一仗结束后所有的东西都將回復到最初的模样。” “说实话,在与这么多女儿相处过后,我並不愿意变回那个恶毒的王后。” 林克突然伸手按在加朵的肩膀上:“起码你经歷过这段美好,没有留下遗憾,我猜你的女儿们也是这么想。” 加朵轻轻“嗯”了一声,而后视线转向舷窗,沉默了几秒钟后突然说道:“手能从我屁股上拿开了吗?” “咳咳,手滑,手滑而已———” 十几分钟后,执行者號来到了梦幻岛上空,眼前的景象让人膛目结舌。 那混沌的浓雾充斥著整个视野,將半边天空都染成昏红的顏色,风穿梭在空气中,仿佛其中迴荡著一种尖利的呼啸声,但若仔细去听,那些又好像是无数呢喃和语的混合。 林克想起了曾经在《小飞侠》中读到过的一句话:即便长大后的世界远不像所想像的那样美好,我也要去勇敢面对! “彼得,所以你只是一个懦夫。” 执行者號打开了舱门,战斗机军团首先入场,排成队列的小型运输舰紧隨其后,下方那些敌人们看到了这些不速之客的到来,岛屿表面的防空阵地逐一点亮,低沉的嗡鸣声从云海下传来,一道道魔法辉光和奥术飞弹升空。 最后一战开始了。 一架燃烧著的战机拖曳著长长的黑烟,坠毁在笼罩著梦幻岛的防护罩上,与之庞大的体积相比,战机渺小的像只昆虫,顷刻间爆炸成火球和飞舞著的残骸。 硝烟正在升腾,岛屿的天空被无数爆炸的火光照亮,一声悽厉的长鸣穿透所有人的耳膜,那是一头红色的龙,振翅劈开云层的阻隔,张口喷薄出炙热的龙焰。 与此同时,不计其数的航空炸弹被投放,带著尖利的呼啸声坠落,与防护罩碰撞產生了连续不断的爆炸,磅礴的能量不断叠加,终於超过了防护罩所能承受的极限。 那坚固的圆形苍穹迅速被染上噪点,终於悄无声息地化为漫天光点,梦幻岛的屏障终於被打开“摧毁那些阵地,”林克扭头对暴风兵指挥官点点头,“为地面部队开闢前进路线。” x翼主力战机和y翼轰炸机蜂拥而出,成群结队嘶吼著倾泻出它们的力量,白色的雷射束和航弹在空气中画出暴雨般的轨跡,而下面那些阵地便是这场暴雨的唯一目標。 在同一时刻,防空阵地也做出顽强的反击,无数魔法的光辉纷纷浮现出来,密集的防空弹幕开始迎接那些毁灭性的火力。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爆裂声在空气中爆发出来,整座梦幻岛被笼罩在一片灿烂光辉中,恍如末日將至。 战场上瀰漫著硝烟,密集的轰炸让这片土地上布满大小不一的坑洞,空气里充斥著炙热的高温,战机的残骸和被摧毁的防空设施隨处可见,死者的户体在烈焰焚烧中不断发出刺鼻的焦糊味。 这些被烧得劈啪作响的尸体中,其实更多的还是扭曲变异的岛屿守军。 “吼吼!” 一声雷霆般的怒吼响起,一名变异巨人高举著双手用力向天空投掷,粗如手臂的闪电箭激射而出,笔直地击中了一架战机。 战机只晃动了一下便发生爆炸,变得四分五裂,碎片拋飞向四面八方。 巨人的举动吸引了更多战机的注意,数不清的雷射束纷纷將他淹没,但这攻击竟对他起不了太大的作用,它浑身浴血摇摇晃晃,却一直不肯倒下,口中发出阵阵怒吼,手中更大的闪电箭眼看著就要成型。 “原力与我同在!” 伴隨著虔诚的口號,绝地武士团入场了,首当其衝的目標便是这个倒霉的巨人。 第92章 落幕终焉 第92章 落幕终焉 砰! 三米多高的巨人重重倒在地上,庞大的躯体像黄油一样被光剑轻易劈开,创口在灼热高温的作用下瞬间变得焦糊,竟连鲜血都未流出一滴。 皮肤黑的梅斯·温杜大师双手执剑,由等离子体形成的剑刃闪耀著明亮的紫光,他將一只衝到自己面前的、曾经或许是个人的变异怪物斩成两截,任凭对方的骨肉碎屑喷溅在自己的长袍上。 “帝国万岁!” 温杜大师反手將一个偷袭的敌人拋飞,右手高高举起,面向执行者號舰桥的方向大声高呼:“为了林克皇帝的荣耀!” 即便隔著不短的距离,林克依然表情严肃,郑重地回礼:“愿原力与你同在。” 实际上心里边不知道有多爽,果然瞎几把乱搞才是快乐的源泉。 向首领致敬后,温杜大师立刻看向远方那个正在与几名暴风兵“biubiubiu”对波的巨人,但就在他要衝过去刚正面的瞬间,那巨人却突然发出一声悽厉的吼叫,接著浑身痉挛地倒了下去。 形如哥布林一样的矮小身影从后面露了出来,手里握著一把绿色的光剑,对地上的户体面露鄙夷。 “尤达大师,敌人也需要被尊重,”温杜大师无奈地摊开手,“起码您別捅它菊,哪怕是后腰都行。” “废话,我够得著么!” 在暴风兵地面部队的支援下,绝地武士团几乎是以势不可挡的姿態在进攻,那些变异过的怪物被摧枯拉朽般碾碎,即便是那些强大的巨人,也渐渐地变得独木难支。 执行者號舰桥上,加朵观望了许久下方的战局,好奇地问旁边的林克:“你从哪找到这些援军的?” 林克的视线正盯著某个英姿讽爽的绝地武土,闻言下意识回答道:“很久很久以前,在一个非常遥远的星系——“ 隨后突然反应过来,看向加朵王后:“这是个横跨十二部曲的系列故事,包括九部正史,两部外传和一部动画,你確定想听吗?” “还是算了。”虽然加朵不太懂对方说的意思,但听起来就感觉很麻烦的样子,於是出言拒绝道。 “对了,你能別再摸我屁股了吗好列注意下场合!”“ “不好意思,手又滑了。” 西方的天际突然亮起一片光华,无数白色和橘红色的光弹如同骤降的的暴雨般从那片光华处泼洒出来,暴风兵军团猝不及防,阵地上瞬间化为一片火海。 造型各异的绝地武士们手执光剑,用等离子剑刃不断格挡和反弹起雨点一样的光弹,由於人数太少的缘故,他们的努力看起来犹如杯水车薪。 “快!启动能量盾!” 温杜大师高声呼喊道,通讯装置很快將他的命令传达到后方,十几头体型巨大的法姆巴兽迈著沉重的脚步进入战场。 操纵巨兽的冈根族土兵按动按钮,由它们背负著的能量发生器逐一点亮,数股湛蓝色能量束升上天空,匯聚连接在一起,半球形能量场缓缓降下,將整个帝国军队覆盖在其中。 暴风兵军团和绝地武士顶著密集的弹雨,继续向前推进,遭受攻击的护盾表面泛起涟漪状的光纹,仿佛水滴撞击水面后融入在其中。 前进速度逐渐加快,帝国军主力战机编队开始轰炸那些远程攻击阵地,小型战斗机则开始与那些变异巨人缠斗起来,而风暴兵和绝地武士们开始对付最后负隅顽抗的迷失少年军团。 变异怪鸟与尖端战机缠斗,奥术飞弹迎战反重力浮空艇,来自异世界的士兵们倾洒著爆能光束,魔法师和骑土们在炮火纷飞中释放魔法和挥舞长剑。 前所未有的战斗景象在这童话世界的战场上隨处可见。 “隨我衝锋!” 鲁菲奥迎向眼前的暴风兵军团,这个迷失少年军团长挥舞著双刀,將射向自己的光束尽数挡下,他接受过彼得·潘带来的变异,诡异扭曲的相貌是整个地面战场上最醒目的目標。 在他身后,企鹅小子艾斯和老四娃娃指挥著部分团员,推动黑曜石魔像向前行进,魔像的独眼不断释放出血红色、灼热的射线,用爆炸和热浪轰击著暴风兵们。 而剩余的少年团员们则跟隨著军团长,豪叫著扑向视野里所能看见的每一个敌人。 他们是彼得·潘的亲卫部队,也是守护“地下之家”外围的最后一股力量。 这些少年们身上起伏涌动著仿佛泥浆一样的物质,面孔挣狞可怖,已经完全看不出人类的特徵,被污染腐化过的他们再无原本的形貌。 但他们就如同没有任何感情的机器,狂暴的心中只有杀戮一个念头,在链锯剑轰鸣声中悍不畏死地衝锋。 破空声从身旁传来,鲁菲奥本能地举起双刀格挡,“轰”的一声巨响,来袭之人的光剑卡在他的刀刃上,兵器交接处滋滋冒著刺自的火。 “?”卢克·天行者轻一声,似乎在论异为何没有斩断对方的兵器。 双刀上蚀刻的纹路亮起红色光芒,鲁菲奥手腕猛地发力震开卢克的光剑。 “去死吧,外来者!” 他很快重整姿態,再度挥舞著兵器冲向眼前穿著白袍的年青人。 两人很快缠斗在一起,速度快得仿佛所有动作糊成一层朦朧的影幕,他们都是直来直去的风格,每一次攻击尽显朴实无华,然而蕴含能量的兵刃却在一次次的猛烈碰撞中不断向外溢出余波。 那些有眼力见的人早就逃离这片区域,剩下那些脑子拎不清或者跑得慢的,直接就被狂乱飞的能量刃切成漫天碎块。 光剑与魔刀再一次碰撞,卢克和鲁菲奥的身影分开,他们周围的空气已经在一次次衝击中呈现出明显的扭曲跡象。 “外来者,我承认你很强,但你不曾领略过魔法的强大,”少年军团长恶狠狠地说道,“我以前几乎不用这招的!” 阴影在他的脚下蔓延开来,如有实质般地起伏蠕动,飞快地扩张蔓延,甚至逐渐侵蚀至半空中,污染了周围的空气。 鲁菲奥笑了起来,眼晴中闪烁著幽幽的光:“不会魔法的人吶,只要我的双脚踩在大地上,便能吸收无穷无臥槽!” 他话说到一半,便感应到强烈的危机感,由於魔法还没完全施展开,让他的反应慢了半拍- — 身躯被一股巨力牵引著飞上天空,然后轰然落地,大片地面被直接砸的粉碎,无数泥土草屑飞溅。 紧接著鲁菲奥再次飞起,这次上升的高度更高,自然下坠的力量更大,剧烈撞击声接连不断响起,一直到地面下陷出一个直径十几米的深坑。 “我不懂魔法什么的,”卢克站在坑边醉了一口,“但我的原力也不差!” 坑底处,鲁菲奥半个身子都已经化成稀烂如泥的物质,剩下半边则扭曲的不成样子,整个人都死的不能再透,慢慢风化飘散在空气中。 “安息吧,妹惹佛尔斯逼法克魷。” 鲁菲奥的死亡引起迷失少年军团的巨大骚动,剩余的团员们意识到局势已不可挽回,纷纷在艾斯和娃娃的带领下向著“地下之家”內撤退。 严格来讲,地下之家是一座坚固的堡垒,其外形仿佛几种风格完全不同的建筑物融合在一起, 歪歪斜斜足有几十米高,像极了发育失衡的豆蔓,扭曲的程度似乎在嘲笑著地球的重力。 说真的,这玩意要不是魔法搭建出来的,足够牛顿老爷子在棺材里垂死病中惊坐起了。 隨著迷失少年军团最后一名成员撤入堡垒,厚实的大门轰然落下。 除“地下之家”以外,梦幻岛上再也没有反抗的力量。 暴雨,突然下起来了。 熊熊燃烧的烈焰被熄灭,硝烟和血腥气被冲刷下去,无数狞扭曲的尸体散落在战场上,尸体表面开始腐化,从中升腾出的黑色烟雾,却难以被雨水浇散。 来自异星球的帝国军静静站立在堡垒外围,被面具覆盖的面孔上显不出任何表情,他们垂手而立不再向前踏出一步。 执行者號星舰內,先一步从战场返回的温杜大师,恭敬地向林克匯报起情况。 “mylord,我们已经达成预定战略目標,军团將等待您的下一步指示。” “辛苦,让大家原地候命吧。” 林克说完这句话,扭过头看向等待了许久的加朵。 美艷王后明白这代表著什么意思,果然,她听见对方说道:“最后的一战,交给你们了。” “我和帝国军不会继续插手,即便你们因为全部战死而失败。” “是么”加朵笑了起来,“你曾经说过正义必將战胜邪恶。” “那只是预订好的故事走向,”林克也在微笑,“而最后一笔的结局是由人来书写的。” 加朵露出若有所思的模样,林克站在旁边也不打扰,几分钟后,王后的眉头舒展开来:“你说的没错。” 隨即,她转过身,面对舱室中早就整装待命的王国军,无数双来自下面的眼晴,都將视线牢牢地锁定在她的身上。 “全军,出击!” “爸爸,你没事吧,呜呜鸣,爸爸·——· 男人大口喘著粗气,握著厨刀的手臂无力垂落在地,鲜血顺著刀刃豌流下。 在他面前,倒伏著一头野兽的尸体,它看起来很怪,既像猪又像狼,两种涇渭分明的特徵扭曲著融合在一起,而且还模仿人类穿著一身背带裤。 但这头怪兽手里拿的锋利刀片可不是开玩笑的,如果男人没有拼死搏斗的话,自己的女儿恐怕早就丧命在它手中了。 “黛米,过来,別怕,我没有受伤,”男人將哭泣著的女儿搂进怀里,“告诉爸爸,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等黛米抽抽搭搭地说完事情经过,男人的眉头已经皱成个“川”字:童话书里的角色活过来了?三只小猪把大灰狼给烤了?还撒孜然和辣椒麵?吃完就长出了狼的牙齿和尾巴?说肚子没吃饱还想吃了自己? 不是,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印象中《三只小猪》的故事是这样的吗? 联想起回来路上遭遇过得那些怪事,男人陷入深深的怀疑,这个世界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王国军中率先踏入战场的是矮人军团,领头的则是逝去的白雪公主最忠诚的七个追隨者。 那原本是七个善良的小矮人,勤劳的小矮人,已挖掘矿石为生,和大森林里的动物们亲密相处的小矮人·· 而如今,七个以开心果將军为首的,肌肉结实浑圆,胳膊和大腿一般粗壮,全身披著厚实重甲,每走一步地面都要震颤一下,手拿开山斧或精钢重锤,看著跟微型坦克差不多的自走人型铁墩子,领著一群铁墩子叫著衝到堡垒下方,疯狂地锤砸起墙根来。 堡垒上方亮起数十道魔纹,交织著倾泻而下,在距离矮人们头顶只差几米的位置,被由圣光形成的屏障所阻挡。 兽人圣骑士们步伐整齐,吟唱著神圣的经文,来到矮人军团背后,手中长剑斜指向天,剑刃上闪耀起纯洁的圣光,圣光匯聚组成坚实的能量屏障,给友军以最有力的保护。 不过当中也夹杂了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愿圣光—圣他娘的光啊,你砸我脚了!” “抱歉,喝多了——” 敌军当然不甘心坐以待毙,很快便有飞行怪鸟升空,做出俯衝的姿態试图穿过屏障施展物理攻击。 战场中央处突然有一根巨大豆茎破土而出,豌蜓著冲向天空,无数条豆蔓挥舞著绞杀起怪鸟, 在豆茎的顶端传来杰克將军状若癲狂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今天你们所有人!都tm得死!老子说的!” 然而蜂拥而至的不仅仅是怪鸟,还有数量不菲的变异魔法师,中间竟然还夹杂著一条黑龙。 就在黑龙张开巨口,妄图喷出一团龙焰时,只听得云层中有龙的悲鸣声传来,那头刚开场亮了个相就消失不知道哪去的红龙,重新振翅返回战场。 一山不容二龙,哪怕一公一母也不成,更何况红龙德拉根的xp是驴两龙见面分外眼红,马上在空中彼此对喷,但奇怪的是,身为雄性的黑龙明明体型比红龙大得多,喷出的龙焰不但威力比不上对方,就连规模也小了不止两三倍。 这它哪是对手,没过几个回合便被烤得外焦里嫩,歪歪斜斜地坠落向地面,一路肉香四溢。 林克看的目瞪口呆:“你们家龙不是怀了吗,咋还这么能喷火呢?” 加朵扬了扬眉毛,平静地从嘴里说出两个字:“孕吐。” 林克:“.”“ 下一秒,便有强者的声音在战场上空响起: “杀杀杀杀杀!你们这些怪物如此的噁心,便是令我忿怒,令我不得不將你们轰杀口牙!” 哦豁,这港漫风的遣词造句,代表著被上了buff的公主军团们登场了。 一架熊熊燃烧的南瓜马车划破天际,极速飞来,而后一个金髮环绕的窈窕身影从里面跳落,单膝跪地落在堡垒的城墙上,隨即一手光剑一手爆能枪(林克给她的),杀得堡垒守卫们断肢纷飞、 血飞舞。 而她那飘舞著的金髮更是交缠著编织成十几个巨大的拳头,秋风扫落叶般一拳便选倒一大片。 南瓜马车在將长髮公主放下后,重新升空,驾驶位上坐著浑身缠满烈焰,看著跟个骨头架子没区別的灰姑娘,她与拉车的骷髏马同时发出“桀桀桀”的狂笑,在故人的行部队里横衝直撞,杀了个对穿后重新折返。 隨著一声高亢的长鸣,宝嘉康蒂公主出现了,只见她右手一挥,身后的百兽军团倾巢而出,里面有战斗暴龙兽、钢锁、黑猩猩队长、刺蛇、九喇嘛·貌似还混进去一只啃著的小驯鹿。 紧接著,豌豆公主控制著无数奇形怪状的植物拔地而起,向堡垒疯狂开火:包括状若豌豆的子弹,带著寒气的西瓜,黏性极强的黄油,有毒的蘑菇孢子.时不时还有玉米飞弹轰炸, 战场中,有歌声响起来了,歌声中仿佛混杂著奇妙不可思议的力量一一那是小美人鱼站在豌豆茎的一片叶子上。 一会儿来段美案,一会唱首重金属摇滚,情绪到了还引高歌一曲今夜无人入睡,別管好听不好听吧,反正王国军里每个人身上都接连不断地降下状態光环,远远看著跟套圈似的。 回復+1,精神+1,力量+1,狂暴+1+10+100+1000+10000 这场战爭是如此的混乱,如此的癲狂,如此的荒诞不经,哪怕想像力最丰富的人,看见这一幕也会变得呆滯在当场,如同被克总轻轻弹了一下脑门。 堡垒在战火中慢慢毁灭,结局已经毫无悬念。 通往地下隱秘基地的入口被打开,里面安静的有些异样,仿佛污染童话的罪魁祸首蜷缩在里面最深处的角落里,不再负隅顽抗,而是静待著自己的结局到来。 艾莎公主走了过来,看著沉默不语的加朵,脸上有些担心:“这很奇怪,母后,要不我先带人·——.” 加朵抬手打断对方:“最后一剑必须由我挥出。” 而后,她从护卫手中接过长剑,毫不犹豫地迈进入口。 第93章 足球大佬和主神林克 第93章 足球大佬和主神林克 加朵跨过入口的时候,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这里没有任何士兵把守,也看不见血跡和战斗过的痕跡。 唯有一道弧形的阶梯通往地下深处,两侧墙壁上镶嵌著明亮的水晶灯。 通道里面安静的有些异样,在这座岛屿其他地方隨处可见扭曲的跡象,但在这污染源头之处, 一切却安静的如同一片净土。 加朵沿著阶梯一路向下,畅通无阻地来到了位於底部密室的木门前。 她迟疑了几秒钟,但最后还是一把將门推开。 宽的密室房间中,地面上覆盖著一个庞大的魔法阵,氮氬微光在密密麻麻的符文间流淌,荡漾著不祥的气息,那些符文从魔法阵的边缘延伸出来,像触手般从墙壁一直爬到天板上。 加朵视线上移,忍不住握紧了武器。 天板中央凹陷下去一个大坑,彼得·潘正靠在坑的边缘,半个身体匍匐在坑底。 那儿乎已经不能称作算人,无数挣疗怪异而文似是而非的肢体胡乱堆砌在一起,就好像许多动物被瞎几把杂著融成一堆,观之令人作呕,而在这团不可名状的生物中间,唯有彼得·潘的脑袋,还算看著眼熟。 加朵静静地注视著他, 那个干得如同髏的脑袋,感知到了陌生的气息,慢慢移动著方向,在一阵颤抖中,艰难地睁开眼睛,从嘴里.或许直接是喉咙里发出嘶哑难听的声音。 “啊—王后来了向您致敬—” 加朵与“它”四目相对:“彼得,我来终结这场战爭。” 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是吗,听起来我似乎失败了。” “没错,就像预言说的那样,勇者大人出现了。”加朵语调缓慢,但语气坚定地说道。 彼得·潘的眼皮微微抬起,又很快垂下:“看来是这样—-所以我快死了,对吗?” “你大概没想到会是这样吧。”加朵一字一句地说著,“从你污染童话的那天开始,就註定要以失败告终。” 这句话在加朵心中已经酝酿了两年多,今天终於有机会说出来了。 彼得·潘沉默了好几秒钟,才低声作出回应:“我知道,因为勇者来到童话世界的时候,我没有利用权柄进行阻拦。” 加朵有些发愣,她呆呆地看著对方:“为什么?” 在她的注视中,那极端扭曲怪异、不可名状的躯体慢慢从天板上落了下来,一步一步走向自己,从彼得·潘身上传出来的是比任何一只变异怪物都要恐怖、黑暗和疯狂的气息。 “你不会知道原因的,因为你要死在这里。” 大雨毫无阻碍地从天空中泼洒而下,林克站在舰桥上,透过舷窗望著满目疮的梦幻岛,在那四溢横流的雨水中,倒塌的残垣断壁间,隨处可见有户体的手脚暴露在外,那当中有暴风兵,有敌人,有王国军。 倖存的人们在战场中巡,忙著收敛同袍的遗体,將腐化者的残躯归拢,默默地清扫著战场。 林克轻轻舒了口气:“我们就该返航了。” 加朵王后站在他的旁边,表情有些呆滯,似乎还未从与彼得·潘的战斗中清醒过来,直到听见林克的声音,才意识到这一切真的结束了。 “我不明白,彼得明明表现得那样强大,”她看著自己的双手,用仿佛呢喃般的声音说道,“怎可能被我一剑轻易杀死。” 林克沉思了一会,发现自己也想不明白,於是出言安慰道:“或许是因为我比较牛哗,言出法隨?让他三更死就等不到天明?” 加朵翻了个白眼:“把手从我——— “別胡说啊!”林克赶紧举起双手自证,“咱俩可没挨在一块。” “?那是谁在摸我屁股”加朵疑惑地扭过身体,视线下移,原来是小美人鱼爱丽儿怯生生地扯著自己的衣服。 “母后,我们是不是贏了?” 爱丽儿大眼睛忽闪忽闪,里面闪著亮晶晶的光,加朵看到如此可爱的女儿,温柔地抚摸著她的头:“你说的没错,我们贏了。” “那,那一切都能回到最开始的样子吗?白雪姐姐也会復活对吗?” 加朵的动作停滯了一下,但很快她便面露笑容:“对,你开心吗?” 小美人鱼马上变得高兴起来,挥舞起两条小胳膊,鱼尾啪嗒啪嗒地蹦著来到舰桥边缘,衝下面的人群喊道:“我这会好开心,给大家唱个歌吧!” 加朵本来正微笑著看著她,突然想起了爱丽儿的歌声被加过buff,一开口就能无限加狂暴,顿时大惊失色便想要阻止。 这时旁边伸出一只手挡住了她,林克的声音在加朵耳畔响起:“让她唱吧,buff的时效已经过了,而且人鱼的歌声挺好听的,哦对,我能点首《阳光彩虹小白马》吗?” “自己跟爱丽儿说去,”加朵没好气地回应道,“现在摸我的人总该是你了吧?” 林克呵呵笑了一声,他可没有把手拿开的打算。 执行者號的外置扩音器传出爱丽儿的歌声,在整个梦幻岛上空迴荡,她吟唱的是一首无名歌谣,听上去就像隨心所欲的呢喃,那旋律中带著让人心境平静的力量,仿佛置身於宽广的大海之中。 听不懂意思,但真的很好听。 在人鱼的歌声中,某个无人注意的密室房间內,早已失去生机的彼得·潘躯体颤抖了两下,从里面钻出一个半透明的虚幻身影。 那是一名年纪很小的男孩,穿一身用树叶和树浆做成的衣服,他认真地听著隱约传来的歌声, 嘴唇微微动,没过多久便和地上的躯体一起崩解成碎屑,消失不见。 无人的房间中,唯有悔恨的话语留下:“抱歉,大家—.我错了夜幕中传来尖锐的鸣响,几道火光蹄升到高空里,隨即炸开成一簇簇绚烂的焰火。 当夜空被照亮的瞬间,人们也跟著欢呼尖叫起来。 冰雪城堡里正在举行一场庆祝宴会,没有等级分明的尊卑,也没有繁琐的流程,不管是士兵平民还是將军公主,都在尽情地热闹狂欢一一所有人都在庆祝苦难的终结,以及即將到来的新生活。 广场上跟小山丘一样高的篝火周围是最热闹的地方,数十个巨大的烤肉架支在旁边,金黄色的油脂滴落髮出滋滋的声音,人们有的手拉手围著篝火跳舞,有的凑在一起拼酒,有的在和同伴牛逼,有的抱看烤肉大快朵颐· 其中吃的最欢的就是红龙德拉根,也不知道吃没吃出那肉大部分来自於同类。 主宾席上,加朵举起装满红酒的金杯向眾人致意,得到了热烈的欢呼和掌声。 她坐下后,小声问身边的林克:“你什么时候离开?” 林克瞄了一眼正在跟烤鱼较劲的珀斯:“我问过它,童话的自我修正已经在进行了,大概到明天早上每个故事都会恢復正常。” “也就是说再也见不到你了,”加朵顿了一下,“或者说我们从来都没见过你,也不会有关於你的记忆“ “差不多吧,”林克耸耸肩,看见加朵的目光灼灼,仿佛要將自己吃掉,“..—你这什么眼神?” “距离天明还有不到五个小时.”加朵抬头望天,完美的侧脸在篝火闪耀下愈发地光彩照人哦豁一一林克懂了! 吃饱喝足,该思那个什么欲了。 现实世界中,一场新闻发布会正在召开。 所有认识超级足球巨星林克·艾布诺马尔的人们,都在通过不同的途径关注著新闻发布会的进程,希望获悉他在失踪的这段时日里经歷了什么。 当久违的林克终於露面时,差点被里啪啦连绵不断的闪光灯晃眼睛。 不过他也经歷过不少大场面了,双手下压示意记者们冷静一些,微笑著把嘴凑到话筒跟前:“大家有什么想问的,按照顺序一个个来———“ 英格兰某个小镇里,男人手里抱著新买的童话书,脚步匆匆地向家中赶去,在经过电器商店的时候,他被橱窗里陈列的电视里传出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 “.-综上所述,我其实並没有失踪,而是选择在家封闭了几天,主动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繫, 这是为了好好修养身体,为即將到来的欧洲杯决赛做准备·你们知道的,前段时间我去夜总会玩的比较多” 这不是被称作大英足坛歷史第一人的巨星林克吗? 男人想了想,自己似乎很久没怎么看过球了,好像在林克刚出道的时候还关注过,那个时候他已经是个公子了。 足球什么的,怎么比得上女儿黛米重要,男人摇了摇头便不再停留,期待起女儿见到新的童话书时开心的笑容。 “奇怪,总觉得这几天发生了些怪事情,但什么也想不起来。” “那帮记者怪好糊弄的,只可惜没法说出我在童话世界里的经歷。” 林克端著一杯红茶坐到电脑前面,自言自语道:“算了,反正说出去也没人信。” 別墅內一切如初,现实世界仍旧正常,曾经童话世界短暂入侵造成的影响已然不復存在一一就像靴猫珀斯说过的那样。 回味起离开前夜,林克忍不住喷喷咂嘴,加朵王后实在是太疯狂了,不过“ 魔女的滋味真不错啊! 童话世界的回忆固然美好,但做人不能厚此薄彼,现实世界中的女粉丝们同样攒劲,林克感慨著打开了自己的个人网站,失踪期间给他的留言数几乎能用爆炸来形容一一这不得好好抚慰她们脆弱的肉·呢,心灵。 而就在这时,屏幕上突然又弹出一个窗口。 “yesorno “还来?”林克瞪著眼睛,管你是不是恶作剧,老子这回坚决不再手贱了。 他毫不犹豫地点击了电脑窗口右上角的“关闭”,眼前的电脑瞬间发出夺目刺眼的光芒。 当林克重新恢復视力时,发现自己儼然处於一艘科幻风格的舰船中。 透过前方巨大的舷窗,能够看到漆黑的太空背景,无数排列整齐的同级別星舰严阵以待,大大小小的炮口指向一个小小的,流线状外形,长得很像“水滴”的物体。 依稀还能看到一艘小型的舰艇,正缓缓地飞向那颗“水滴”,舰首的机械臂张开成一个抓取的姿態。 林克:“...—. 今夜的宏伟大厅內,出现在这里的林克们聊完近况后倍感无聊,於是便斗起了地主,一边打牌一边吐槽足球大佬。 “对子!”地膳村林克甩出两张a,“这都多久没番可追了,足球大佬在搞什么,不会掛了吧?” “要不起,过,”林太狼说完后摇摇头,“他那是个现代世界,咋可能遇到危险,顶著天了有人绑票而已,再说了他不是雇的有保鏢么,听说都是退役的sbs。”(英国皇家特种舟艇团) “许是这个赛季的比赛太密集,踢球踢得太累顾不上来了?”水滸林克看看手里的大小王和一把顺子,决定阴对方一把。 “累个屁呦,”在几人背后观战的武侠林克插嘴说道,“我都不好意思点破,大佬玩球的时间恐怕比踢球都要久。” “皮卡皮卡!”这是皮卡丘林克在附和。 这个时候,海军林克突然指著不远处,瓮声瓮气说道:“来新人了。” 此话一出,好傢伙哦,林克们手里的牌顿时不香了,往地上胡乱一扔,纷纷围了过去。 这都多长时间没见过新的林克了,突然间来了一个就跟珍稀动物似的,感觉可稀罕了。 隨著光华散去,看清楚来人的林克们愣住了,这新来的傢伙竟然是个直径两三米的大圆球,表面光溜溜的像个剥过壳的水煮蛋。 由於前世没少看网络小说,某个似曾相识的桥段顿时浮现在林克们的脑海里。 “我擦,难道是主神?” “不能够吧,那玩意儿不是个电灯泡么,这傢伙的造型却跟个滷蛋差不多。” 林克们七嘴八舌发表著各自的意见,霍格沃茨林克走上前捅了一下大圆球:“喂,哥们,你还活著吗?没死的话哎个声儿?” 话音未落,大圆球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百光。 “啊我的鈦合金狗眼!”霍格沃茨林克捂著双眼,满地打滚。 “抱歉抱歉,”大圆球里传出人的声音,“你没事吧?” “兄台,能不能先把灯关了,”林太狼用手遮挡起眼睛,“晃眼,太亮了!” 大圆球似乎很好说话的样子,闻言立马调低了亮度,与眾人道歉道:“不好意思啊,平时开特效习惯了·话说我这是在哪儿,诸位帅哥们又是谁?” 林克们异口同声:“去摸那块黑石!” 第94章 超越足球大佬的新人林克 第94章 超越足球大佬的新人林克 月亮在白莲般的云朵里穿行,晚风吹来一阵阵快乐的歌声,林克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听主神讲那过去的事情。 以上纯属瞎几把扯,但这位仁兄的经歷也確实淒凉到了闻者伤心听者流泪的地步。 他穿越到了一个被玩坏了的主神身上。 最初他以为来到了无限恐怖的世界,在接收了主神的记忆后,才发现这里是类似地球的平行世界,根本没有什么郑楚轩赵樱空,有的只是不断前来刷分的穿越者。 这些人凭著对剧情的熟知程度,肆无忌惮地获取支线剧情和奖励点数,简直把主神当成大肥羊,没过多久就得一根毛都不剩。 可怜的主神直接被玩自闭了,主动关闭主神空间並陷入了长眠,在不知道多少年后,被穿越而来的林克取而代之。 知道真相的林克欲哭无泪,兑换物名录上每一项物品后面都有个大大的括弧,里面写著缺货中,看得他差点一口气背过去。 好傢伙,身为一个主神,你真就被榨的一滴汁子都不剩,白瞎了这么牛哗轰轰的身份。 好在主神空间有自我修復功能,在漫长的等待过程中,林克每天都要骂那些罪魁祸首几千次: 穿越者是吧?傲天日天斩天良辰是吧?tmd主神的羊毛是吧? 老子把你们都拉进黑名单里了,等我修復好再一个一个地慢慢炮製,非让你们知道知道啥才是真正的无限恐怖。 於是当主神空间好不容易恢復一点基础功能的时候,林克就迫不及待地满世界乱扔“yesor no”的弹窗,但时代已经变了,无一例外都被各种安全卫士和反诈app当成垃圾gg给拦截下来主神林克的记忆只展示到这里,在场的林克们看完后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哥们穿越的世界也太坑了。 主神林克只是个球,不能修炼,做不了任务,得不到奖励,无法强化自身,更加悲惨的是他连主神空间也没法离开,现如今,哪怕是想看轮迴者闯剧情的乐子都做不到。 林克们换位思考,如果自己孤零零在主神空间飘了不知道多少年之后,早tm就疯了。 而这哥们不但没疯,还思维清晰记忆完整,该说不说这强悍的心理素质就称得上竭子拉粑粑独一份。 “我说兄弟,”林太狼担忧地问道,“你不会打算这么一直乾耗下去吧?” “怎么可能,”主神林克晃了晃圆滚滚的身子,“这帮孙子通过时空虫洞来到主神空间, 完再拍屁股走人,但总有几个粗心大意的没处理乾净首尾,还真就被我跟踪到不少通道。” “这次我吸取教训了,只要有人看见弹窗,管你怎么操作都要被我拉进轮迴剧情,嘿嘿,我连主神空间都不让人进—哎,逮著一个算一个,必须玩到人死为止。” 眾林克齐刷刷竖起大拇指:“牛哗!” “不过前两天拉到的一个新人实力挺强,难度a级的暗黑童话剧情都被他打穿了,”主神林克想起了什么,感慨著说道,“所以我又把他扔进三体与星河战队的融合剧情里去了,这回可是s级难度。” “只不过我还没来得及看后续发展,就来到这里了,兄弟们要是感兴趣的话,下次来我可以更新剧情。”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林克们:以后常来,这乐子我们追定了! 主神林克的出现属於意外之喜,林克们看了他亮出的兑换物名录,里面的好东西可真不少。 道具法宝,武器血统之类的东西没办法带进宏伟大厅,但不具备实体的图纸啊,功法啊,这些却能够共享,属於是丰厚的財富了。 虽说目前兑换物都处在缺货ing中,但根据主神林克摸索出的经验,只要他坑死的轮迴者足够多,主神空间会將其慢慢补全,总归是未来可期的嘛。 所以林克们还是很高兴的,就算有世界规则限制导致功法发挥不出该有的威力,拿来借鑑一下也是可以的嘛,再不济还能开开眼界,提高下审美档次。 而且主神林克能说能侃,性格很是隨意,跟这哥们聊天感觉贼舒服。 在他刻意的引导下,今晚的林克们谈兴甚浓,宏伟大厅里的气氛逐渐热烈起来。 听到林克们时不时就提到足球大佬的名字,主神林克十分好奇地问道:“兄弟们,你们所说的足球大佬,究竟是何方神圣?” “那可是我等的膜拜对象和快乐源泉,来这儿的林克有一个算一个,都还没破过身,而这位足球大佬却已经百环伺,遍尝絳唇,日日玩球,夜夜笙歌——” 水滸林克巴拉巴拉介绍起足球大佬的光辉事跡,听得主神林克心生神往,恨不得见面纳头就拜。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本人,主神林克正想打听下大佬失踪的细节,突然心神一动,看见又有新人降临到宏伟大厅中。 这名新人一身西装革履,做工精良合身得体,光看面料就知道其价值定然不菲,整个人举手投足间尽显儒雅自信的风范,一瞧就是有故事的人,只是不知道混的是商圈还是x界。 新人林克的確很有故事,而且牛x程度超越了所有林克们的想像。 这哥们穿越的也是类地球的平行世界,而且时间节点处於新千年伊始,虽然取代的原主只是个刚进入社会的菜鸟,但架不住有一堆牛逼的老同学。 比如某个失联许久的歪嘴同学,突然打电话联繫给他,说自己年轻时候不懂事,为所谓的爱情在江省某个富豪家里甘当赘婿,期间受尽白眼,日子过的甚是窝囊, 前两天那家人竟打算逼著他离婚,加上三年之期已到,歪嘴同学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亮出自己罗剎+修罗+龙王+战神+神医+虎帅的身份,更有十万下属相继前来,列队恭迎他回归正位。 另有一个同学天生异瞳,而且从小跟著师父在深山老林里修炼,天文地理、奇门遁甲、相术占卜、琴棋书画无所不能,前段时间师父喝多了失足掉进河里淹死,他刚出山就找到林克,让他当嚮导体验这世界。 好傢伙,这位同学身怀异术不说,气运还相当逆天:买饮料必中“再来一瓶”,抽卡十连全ssr,走个路能捡到不记名无密码能无限刷的黑卡,隨手扔个瓶子就砸晕官方最高悬赏通缉的s级罪犯,k歌时顺手救了首富家的千金,好心送摔倒的老太太去医院发现对方是高官的母亲。 而且同学在国內待腻了,让林克带著他出国玩,先去了赌石市场尝鲜,隨便挑块什么石头,刀刀下去各种绿能闪瞎眼,全球翡翠交易市场的成交价因他一个人暴跌二十个百分点。 这还没完,两人又去了拉斯维加斯横扫各大赌场,管它轮盘牌局老虎机总之把把中局局贏,两小时狂揽几百亿美金,就连林克也跟著沾光,小贏了一个亿。 而同学中最不得了的有两人,前者和林克同姓,年纪轻轻便是军中兵王,接到神秘任务去给傲娇校做贴身保鏢,后来发现自己身份特殊、天资卓绝,修炼的功法更非凡品,目前正计划带著红顏知己们飞升到修真界,顺便打电话问林克要不要一起。 后者那个姓赵的同学,则从异世界联络到林克,自称穿越时隨身带著个农场,从此一路大杀四方,直接干成了世界之主,並且欢迎他有时间来异界玩,保证一条龙服务,什么魔女精灵王女啥的统统安排上。 自从与老同学重新取得联繫后,林克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他只是公司菜鸟,现在每天上班就有美女同事投餵他零食奶茶,下班排著队和他约饭约x,划重点,都是有男朋友或者老公的人。 周末逛商场还能遇到对他一见倾心的女学生,比如什么玉倩依依婷婷,光听名字都让人热血喷张,去她们学校参观时把那些室友校们也全都拿下,顺带手还有十几名老师,其中从扶桑来教学交流的北见校医和高城老师让他尤为印象深刻· 顺便提一句,他昨天隨手两块钱买了张彩票,结果中了三千五百万。 看完林克在都市套路后宫世界的精彩人生,其他林克们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园图了,一个个精血上头,小小林克昂首挺胸(除了主神林克,它没有),纷纷扯住大佬跪求每日更新番剧。 至於足球大佬,早就被拋之脑后,那是谁?我们不熟! 与眼前这位相比,足球林克简直是小巫见大巫,连大佬腿上的一根毛都比不上。 “不著急,一季一季的更。” 运气好活儿好肾更好的x王林克笑眯眯说道:“细水长流嘛,我敢说这个番剧得到我咽气的时候才能剧情完结。” 立刻有林克恭维道:“大佬您太自谦了,说不定海拉珀耳塞福涅潘多拉莉莉丝四枫院夜一她们就等著您下去呢!” 林克们眼睛一亮,对呀,冥界还有不少美女呢。 “兄台高见啊!”林太狼忍不住讚嘆道,忽然觉眼前之人甚是面生,“你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就刚才啊,”这个林克挠挠头说道,“我来的时候没人搭理,就自个儿凑过来追番了。” 林克们上下打量著这个自来熟的新人,见他穿一身宽袖窄口的白色剑道服,脖颈上围著钳色领巾,腰间繫著黑色编织带,上面掛著一把带鞘武士刀。 这打扮有点眼熟的样子,林克们纷纷做出猜测,莫不是“大家好,我叫神宫寺林克,是真央灵术学院六年级生,今年六十六岁。” 来自死神世界的林克鞠了一躬,很有礼貌地自我介绍道。 哦豁,三大民工漫林克终於聚齐了。 第95章 水滸世界未来的第一步 第95章 水滸世界未来的第一步 “喔~这就是斩魄刀啊?” 神宫寺林克拔出斩魄刀供林克们欣赏,以满足来自其他世界的好奇心。 “兄弟,你这刀是学院標配的吧,”水滸林克摸了一把刀身,感觉刃口寒森森异常锋利,赶紧缩回手指,“觉醒了吗?” “暂时还没有,所以严格意义上它现在还叫做『浅打”,”神宫寺林克將刀收回鞘中,“不过有了大家分享的实力,我有信心在毕业典礼前唤醒它。 “既然如此,也算是件好事,”地膳村林克想了想,又不无遗憾地说道,“可惜兄弟们里头没有学剑术的,也只能给你增加些灵压和身体素质了。” 神宫寺林克大手一挥,毫不在意:“瞎,说这些干啥,当初我在流魂街流浪了几十年,苦日子不照样熬过来了,再说我也没啥大的野心,等毕业了去那几个管后勤支援的番队混混日子就成。” “心態不错啊,兄弟。” 该说不说,斩魄刀是个好东西,单是觉醒的状態就千变方化,正解后更是威力惊人,但不同的世界有不同的法则,万事万物皆在法则之下,金手指也没办法在本世界创造一个不存在的东西。 目前为止,还没有出现一个能兼容不同体系力量的世界,这让林克们感到不无遗憾。 不过这样也很逆天了,死火海三个世界的补全,等於为林克们打下了相对坚实的地基,只要持续付出汗水和努力,那么在本世界横著走是迟早的事情。 更何况未来说不定还有其他大佬出现,为林克们提供级別更高、兼容性更强的力量。 以水滸林克为例,自来到宏伟大厅后,他分別从海军林克、奈良林克、神宫寺林克那里得到了超出常人的身体素质,对於能量精细控制的技巧,以及几十年的强大精神力。 但凡换成一百回版本的水滸传,他就是那个世界的王--但很不幸,头上顶著九天玄女等一眾神明,哪怕在世俗界也有二仙山和龙虎山这种势力。 水滸林克有预感,自己迟早一天会和他们干上。 今天是试验新型炉窑的日子,东郊的水泥烧制场地內,不光有林克和乔道清在,连武松都放下手头工作前来凑热闹,自然也少不了他的“小尾巴”扈三娘。 小姑娘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看什么都觉得新奇,尤其是那个圆筒形的炉窑。 从外观上来讲,它有別於任何一种水滸世界的炉窑,甚至不像林克前世地球上烧制水泥的土窑,而是结合了符文和法阵所设计出的全新结构。 它高达五米,底部直径约三米左右,窑壁向內微微倾斜,呈现出底宽顶窄的形状,且外表通体泛著点点白色,这是因为建造的材料里混合了大量石英砂,以便保证有效传导天地能量。 此外在炉窑底部的左前方,有一块金属板镶嵌在其中,上面铭刻著符文法阵,与之相连的还有连杆和齿轮。 扈三娘围著炉窑转了几圈,最后注意力集中在金属板上,摸了又摸后喷喷称奇。 “喂,武二郎,这东西有甚作用?” 武松也不懂,但他从林克那听到过不少新词汇,於是答道:“此乃高科技。” “你说啥?”扈三娘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高科技又是个甚?” “没法解释,”武松一指正在忙碌著的乔道清,“道家法门普通人岂能懂?” “合著你懂?” 武松闻言面色严肃地点点头。 扈三娘眼珠转了两转:“我怎么觉著你在装大尾巴狼呢?” 武松把脸別到一边:“我们武家人向来坦荡—” “喂,武二郎你敢不敢看著我讲话?” 二人之间的小插曲並未影响到林克与乔道清,此时他俩正在对整套系统做最后的检查和调试。 场地中央的地面下埋设著一个规模不小的法阵,经过乔道清的不断优化,充能法阵的规模几乎精简到极致,但效率却未减弱多少。 法阵埋在地下並不影响汲取天地能量,相反它无需占用地面空间,能最大程度避免遭受非必要的结构性损坏。 为了便於后期监控和维修,林克参照前世经验设计出了符文版的传感器,並安装在法阵的关键节点上。 这些发著微光传感器略微凸出地表,一旦熄灭便可得知是哪部分出现问题,维修时只需掘开对应区域即可,不仅方便而且提高了不少效率。 因而从理论上讲,这是一个几近完美,且能自循环的系统,但林克与乔道清却不敢掉以轻心, 检查了一遍又一遍。 “我觉著差不多了。”乔道清直起身子,用手捶著腰,“再检查下去贫道的腰就先扛不住了。 “就到这吧,”林克也感觉没啥问题,“可以开始试验了。” 林克来到新式炉窑跟前,看见扈三娘聚精会神盯著控制面板,那双罪恶的小手蠢蠢欲动,顿时翻了个白眼。 “二叔你能不能管下三娘婶,別让她在这添乱。” “误你说谁添乱一一”扈三娘叉起腰不忿说道,隨后突然意识到他对自己的称呼,脸上顿时泛起飞霞。 都不用武松过来,她自己便低著头躲到人背后去了。 见碍事的人离开,林克指挥起窑丁將准备好的木柴填进炉膛,待他们完成並关紧闸门后,才用力拉下金属板上的控制杆。 这便是由乔道清发明的符文开关改进而来的控制装置,机械加符文的组合,製造过程中汤隆也提了不少的意见,虽然结构简单,但思路却是开创性,且具备歷史意义的。 因为在此之前,法阵只能由修道者们控制和使用。 他们不会考虑普通人怎么运用法阵,或者说从未想过这种可能性。 但今天过后,一切都將改变。 当控制杆被拉下后,连接著齿轮和曲轴的符文板翻转,整个炉窑的符文迴路便接通了。 炉窑表面铭刻的法阵被激活,上面的线条与符文逐一亮起,这代表著它成功地接收到了来自充能法阵的能量,隨即炉膛中的木柴开始燃烧起来。 哪怕隔著闸门,林克都能感觉到滚滚热浪扑面而来。 他瞳孔里映照著熊熊火光,这些木柴燃烧得要比正常情况下更加旺盛、灼热,单从火焰的顏色判断,起码达到了一千四百度以上。 扈三娘他们还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场的窑丁们却是经验丰富,纷纷惊得目瞪口呆,怎么也想不明白,木柴咋会能烧出石炭加风箱的效果,甚至还要更猛一些, “都別愣著!”乔道清大声叫道,“快往里投料!” 窑丁们如梦初醒,开始按照预先排练好的步骤操作起来。 虽然烧制一炉水泥需要不短的时间,虽然还未验证最终成品是否可用,但林克望著场地中忙碌却有条不素的情景,心里面愈发明白一件事。 在这个水滸世界里,普通人迈出了通向符文科技的第一步。 而这一步,未来或可比肩神明。 第96章 奇诡的梦 第96章 奇诡的梦 按理论来讲,新式炉窑烧制出的只能被称作熟料,混入石膏后再进行研磨,最后得到的才能称为水泥粉。 石膏的主要作用是为了调节硬化时间,否则水泥粉与空气中的水分子接触后,会逐渐硬化结块,这便无法使用,而且不利於长途运输。 等未来跑通整个生產流程,能够进行大规模製造时,林克少不得要把水泥作为重要的收入来源,必须要將运输问题考虑在內。 好在石膏並不算稀罕东西,仅山东范围內便有齐州这个重要產地。 在北宋时期,石膏的应用范围相当的窄,中医们拿它当作重要的清热泻火药使用,官方编纂的《太平惠民和剂局方》中便有“白虎汤”、“麻杏石甘汤”等大量方剂添加石膏粉。 除此以外,石膏另一大用途是做豆腐用,想不到吧,宋代的豆腐製作已经非常普及,使用石膏点豆腐是成熟且广泛使用的技术。 鑑於以上原因,石膏的价格相当便宜,基本上不值什么钱,完全能够大量运用於水泥粉製作中由於烧熟料和后续製作都需要时间,林克不可能在这里一直待到第二天,所以跟工头交代过注意事项后,便与武松等人回到了县城里。 林克很清楚,自己要攀的是符文科技树,未来这个世界將出现一种从未存在过的局面,前世地球的经验只能作为参考,而自己必须谨慎行事,让这一切可控且顺利地进行下去。 既然选择造反,必然要遭受这个时代的反弹,前方阻力重重,北宋朝廷、西夏、大辽、金人对目前的自己来说都是强大的对手,更何况头上还一直笼罩著名为“神明”的阴云。 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目前只能一件件去实现,想及此处林克忍不住仰天长嘆: 武松骑马跟在后面,他並不清楚林克的终极目標,只依稀知道大侄子正想方设法建立一方势力,並且目前做的还不错,他自己也很期待对方能做到什么程度。 此时见到林克长吁短嘆,他便有些奇怪,自从接管阳穀县后,老百姓的日子比以前可要好多了,莫非大侄子还有甚不满意的么? 於是武松催马上前,悄悄地问道:“林哥儿怎么了,可是那水泥烧制有什么问题?” “不,现在没问题,”林克又回忆了一下操作流程,摇摇头道,“等明天成品送来后还要验证,届时得请二叔帮忙。” “值什么!你我叔侄还用甚『请”字!”武松一口答应下来,又问道,“刚才见你嘆气,有什么烦忧儘管讲出来,或可帮你参详参详。” 林克看著武松真诚的眼睛:“缺钱、缺人。” “听—”他一说武松立马懂了,忍不住挠了挠头。 让他去砍人去揍大虫这行,衝锋陷阵也没问题,但搞钱搞人就属於难为他胖虎-武二郎了, 不然你以为他怎么管理景阳寨的,还不是从阳穀县衙里带走了几个业务熟练的吏员。 就在叔侄二人发愁的时候,“小尾巴”扈三娘在旁边插嘴道:“我们扈家庄有钱粮啊,爹爹苦心经营庄子多年,我兄长又常年做生意,积攒下不少钱財,你们需要多少可以跟我家借嘛———“ 见扈三娘自信地拍著小胸脯,嘴里嘟著“扈家庄拿出一两千贯都是小意思”,武松和林克相互对视一眼,齐刷刷地嘆气。 呵呵,女人,你对现实一无所知。 二人的反应搞得扈三娘一脸憎逼,武松想了想便好言劝导:“三娘啊,你爹和你哥挣点钱不容易,別老想著坑他们——“ 扈三娘:“?” 眾人回到武家大宅时,已是黄昏时分,落日余暉侵染著晚霞,半边天空都被映红,鲜亮得甚是好看。 来到前厅,潘金莲已经指挥著下人们摆好一桌丰盛的晚餐,林克与乔道清忙活了一天,这会闻到诱人的香气,肚子里的馋虫顿时不爭气地叫唤起来。 尤其是乔道清,他流落江湖多年,本就不怎么注意个人形象,加之与武家叔侄相处得比较隨意,看到盘子里热气腾腾的滷鹅,刚坐下就急不可耐地伸手去抓。 看见他满身灰尘,还如此的不讲究,潘金莲气得否眉倒竖。 好哇,这是没把我武家主母(自封)的身份放在眼里啊! “乔道长,能不能注意些!”潘金莲指著对方的鼻子开始数落,“你自己看看身上脏成什么样了,还用手抓连筷子都不用,那手上黑的和鸡爪子有什差別?你抓完后我们大家还吃不吃啦?” “道长你都这么大年纪的人了,一点个人卫生都不讲究,成天穿著那身破旧道袍,拂尘就剩个把儿了也不换,你说外人见了会如何说我们家的閒话?武家短你工钱还是短你吃穿用度了?” “贫道才三十三·”乔道清被美妇人的气势全面压制,缩起脖子汕汕辩解道。 “那就该好好打扮,活出精气神,別整天一副糟老头子的模样还有你林哥儿,你看看自己被道长影响成啥样了,脏不拉几的就敢坐下吃饭,这成何体统—老武家的男人还讲不讲规矩啦·.” “都给我洗手换衣服去—一潘金莲现在可厉害了,一顿输出毫不留情面,以林克为首的三个大男人被训斥得连个屁都不敢放,爭先恐后地出门搞个人卫生去了。 连带著扈三娘也被唬的站起身,说道:“我,我也去洗手。” 岂料潘金莲一把拉住她,刚才的冷麵丽人马上变得言笑晏晏:“妹子,你別与那些糙男人比, 在这里坐著就好。” 说著她便吩咐下人端来铜盆毛巾,伺候著扈三娘洗手洁面。 同时潘金莲还对扈三娘言传身教道:“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武家以后是要做官宦世家的, 没点规矩怎么能行,姐姐方才就是在立规矩,这些个男人们就不能太惯著,否则能把天翻过来给你看·..” “妹子你记著姐姐的话,男人得好好管,不能光惯著,我跟你讲,俺家二郎虽然看著性子倔, 实则好管的很,以后你只需这般这般—这都是姐姐的经验之谈——“ 扈三娘羞得满面飞霞,小声哼唧道:“哎呀金莲姐,你与我说这些做什么?” 坐在客位上的扈成,看见自家小妹支棱起耳朵,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刚忍不住想说话就被扈三娘感应到,回了他一个杀气腾腾的眼神。 扈成马上闭嘴,差点被憋出支气管炎来,看了一眼旁边眼观鼻鼻观心,坐得不动如山,满脸习以为常的武大郎,只得默默在心里嘆气。 “小妹啊,婚约的事你还打算瞒多久?” 是的,那天扈三娘见到祝彪后一点好脸色都没给,直接就发脾气把人给走了,所以武家人里面就只有林克知道扈三娘有婚约在身。 但林克肯定不会告诉武松,要不是暂时腾不出手来,他指定想辙处理掉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二桿子货。 林大少的心眼比针尖都小,祝家庄早已经被他记在小本本上了。 吃完饭后,林克难以抑制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白天在水泥厂精神高度集中导致的疲惫一下子涌上来。 “哈欠你们大家聊著,我先回屋休息去了。” 进入睡房之后,他先把散乱在桌上写著各种符文和公式的纸张收拢好,由於太累的缘故衣服也懒得脱,直接就躺倒在床上,头刚沾著枕头没多大会便沉沉睡去,房间里响起一阵轻微的鼾声。 恍恍惚惚间,林克似乎感觉到有阵风吹进睡房,桌子上规整好的纸张被吹得飞了起来,等它们纷纷落地后,上面写著的內容仿佛突然有了生命,一个个跃然纸上。 那些符文、公式、以及几何图形跳动著漂浮到空中,密密麻麻地拥挤成一团,光看著就让人头晕脑胀。 它们纷乱飞舞,自我解体又重新排列组合,在此过程中不断有无用的內容掉落。 到了最后,林克的视野里只剩下一个漂浮著的图案。 那是一个最最基础的图形单元,是一个六边形类似苯环的结构。 其中有六个符文结组成边框,內部则是一个横著的符文结,散发著一种简洁的美感。 “这是”林克定晴看去,却发现又有了新的变化。 那个图形单元在不断地复製自己,在扩展延伸,无数的六边形彼此拼接在一起,连接成了蜂窝状的晶格结构,逐渐铺满了眼前的二维平面。 它们闪烁著光芒,似乎有能量在其中流转循环,速度很快,给人以眼繚乱的感觉,仿佛眨眼间便循环了上千上万次,而那些光芒不管如何流转,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减弱。 我勒个去的无耗损石墨烯导能通道啊!!! 林克猛然惊醒,腾地一下从床上弹起来,飞奔到桌子前面,拿起笔刷刷將那个图案画了出来。 虽然已经从梦中甦醒,但他眼前正浮现出一幕属於將来的、震撼人心的画面: 连绵不绝的“蜂窝”铺满了整个大宋境內,將聚能法阵產生的能量传输向任何可能的地方,一座座工厂机器声轰鸣,一桿杆路灯明亮耀眼,一间间民房欢声笑语。 黑暗如同白昼,冬日不再严寒,人民不再忍飢挨饿,享受起高科技带来的便利生活。 不管是天空,陆地,以及海洋,到处都有人类活动留下的痕跡。 甚至大胆一点,衝破星球重力的束缚,迈向广阔无垠的星空。 林克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点,擦去嘴角流下的口水,带著画有图案的草纸跑去找乔道清了。 老乔就住在前院靠西边的厢房里,林克赶到这里的时候人早就睡下了,许是今天太累的原因, 隔著房门都能听见里面沉重的呼嚕声。 “老乔老乔,开门,”林克“”使劲敲门,“赶紧开门吶!” 他这边房门捶得震天响,乔道清在里屋被吵的烦了,直接用被子把头蒙住,打死都不愿意从床上爬起来,心想著不搭理这货待会说不定就回去了。 岂料外面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更是传来轰一声巨响,接著便是门板倒地的动静,林克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直接扯掉乔道清身上的被子。 “睡你麻痹起来·臥槽你怎么不穿內裤?” 乔道清恼得坐起来,没好气地骂道:“贫道喜欢光著睡,关你蛋事! 2 “你也不瞧瞧现在什么时辰,跑贫道这里扰人清梦,信不信贫道反手甩你一脸幻术?” 嘿,这老道起床气还挺大。 但林克顾不得那么多,一把將草纸糊在乔道清脸上:“先看这个再说!” “什么东西——” 乔道清嘀嘀咕咕著拿到手里,仅仅看了一眼,目光就挪不开了,“全新的符文结构?!” “最基础的导能单元,”林克眼睛闪闪发亮地说道,“我管它叫做能量线。” 乔道清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仿佛整个人都沉浸在对眼前之物的思考中。 “七个符文结组成对称结构,內部这个横向莫非是干扰结妙呀,一旦多个图形排列起来, 对称的干扰便会起到抵消作用,连接的单元越多,干扰就变得越低,而且运行起来更加稳定·” “这么简洁优美的基础单元,”乔道清抬头看著林克问道,“你小子是tm怎么想出来的?” 林克这会心情正好,自动忽略掉乔道清脱口而出的脏话,昂起下巴得意洋洋:“做梦梦见的, 你就说牛不牛哗吧?”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贫道咋就没这气运呢?”乔道清嘟嘧一句,隨后迫不及待地从床上下来,胡乱套上靴子就往外走,“今晚不睡了,走,咱们去实验室检验下它的各种特性。” “臥槽,你好岁穿上裤子!” 且说鄆城县管下东门外有两个村坊,一个叫东溪村,另一个唤作西溪村,当间只隔著一条大溪。 当初这西溪村白日里常常有人失足落水,无人知是为何原因,只道是遭了晦气。 后有僧人经过,教村民用青石凿个宝塔,镇住溪边,把晦气赶到东溪村去。 那时的东溪村村霸显盖得知后大怒,空手夺了宝塔放置在东溪村,这才有了“托塔天王”的外號。 如今斯人已在梁山泊,他名下的庄子也隨之破败,但县衙里时不时会派人来这里转转,以防显盖等人突然再次现身。 当然了,最主要的是来打那些租户们的秋风。 这一晚,专管擒拿贼盗的都头朱全引了二十个士兵出东门,绕村巡察,遍地里走了一遭,最后奔著这东溪村而来,准备到破败的显家庄里稍作休息。 结果谁也没想到,眾人將要撞上一场大大的祸事。 第97章 黑旋风VS美髯公 第97章 黑旋风vs美髯公 鄆城县知县姓时,名文彬,此人为官清正做事廉明,理政以民生为重为本,每怀隱之心,常有仁慈之念,断案时又能辩曲直分轻重,实乃治下百姓之父母。 在他手底下当差,混日子你就別指望了,而且这位上官对磨洋工开小差也很有办法,每次派人巡视乡里必让其带回一样指定的物件,以表其曾去过那里。 今夜,县里的马兵都头朱全,被要求呈纳的便是这东溪村的红叶,只因这里山上有株大红叶树,別处皆无。 且说朱全生得一副好相貌,眉眼长须皆似关公,满县人都称他作“美公”,他原是本地富户,有一身好武艺,性子稳重做事有规矩。 朱全带著士兵巡遍自己的防区,最后来到东溪村山上采了红叶,便奔著显家庄而来,打算让手下人休息休息。 眾人行不到二三里,便到了灵官庙前,朱全是个心细的人,便奇怪道:“这殿里又没有庙祝, 怎的不关殿门,莫不是有岁人在里面?” 话刚说罢,他便见土兵中有人面色古怪:“你有话直说。” 那士兵期期艾艾道:“去岁与显盖一起劫生辰纲的刘唐,便是雷横都头在此殿里擒住的。” “还有此事!”朱空惊讶道,“我为何不知?” “皆是因那显盖先请我们吃酒,后又称刘唐是他外甥,雷都头酒后一时不察被矇骗,便把人给放了.. “早就告诫过他吃少点酒!”朱全瞬间瞪起眼晴,一下子风度都没了,“省下钱孝敬老娘不好么?” 士兵缩起脖子:“....“ 顶头上司骂另一个顶头上司不著调,做下属的果然还是不开口的好。 朱仝骂完,而后又看了看开著的殿门,將朴刀握在手里,自己一马当先在前,示意士兵们跟在后头。 待悄悄摸进灵官庙里,只见供桌上睡著个黑凛凛的大汉,此时时间刚过正月,虽是初春却寒气未消,这汉子竟还嫌热,全身脱得只剩条襠布,露出一身熊黑般的黑肉,破衣服团做一块当成枕头。 再看相貌,一字赤黄眉交加,怒发浑如铁刷,狞好似貌,无论怎么看著都不是个良善之辈空气里似乎有些怪味,朱仝耸动几下鼻子,目光隨之落在黑大汉右手边的两把板斧上,在火把照耀下隱约能看见斧刃上斑斑的血痕。 这是个凶人! 朱全立刻做出决断,悄无声息打出几个手势,士兵们会意,分出两人拿著火把退到殿门口,其余的则手脚上前,欲將这黑大汉绑起来。 岂料这时异变陡生,黑大汉不知是否被蚊虫叮咬到,忽地一巴掌糊到自己脸上,瞬间黑脸上出现五个红彤彤的指头印。 “你娘,哪个鸟廝打你爷爷?” 黑大汉吃疼,发一声喊睁开铜铃般的牛眼,正好与一个手拿绳索的士兵对上视线,然后两人就在那大眼瞪小眼起来。 一些深刻的记忆从士兵心底浮了上来,比如红毛啊,裸男啊,去显保正家里吃酒啊,后来红毛裸男追上来寻仇啊,寻仇啊,还有寻仇啊什么的。 黑大汉见士兵脸上的表情变化快速,先一步反应过来,抢起铁锤般大小的拳头,只一下捣在对方太阳穴上。 士兵一声不地倒了下去,黑大汉跳將起来,倒提著两把板斧,嘴里振振有词道:“你们这些鸟廝,趁著俺睡觉时偷袭,定不是什么好人!” 其他士兵们唬得连连后退,黑大汉身边空出一大片地方,朱全不见倒地的士兵有动静,当下明白这人已是凶多吉少,不由得將朴刀立於胸前,摆出一个架势,朗声质问那黑大汉。 “你这黑廝,好大胆!不仅拘捕,还胆敢伤我公人!” 谁知黑大汉听到后半句话竟面露喜色,刚才起的猛没太注意,这会抬头看了看自己周围,见届里的诸人都穿著公人服,便叫道:“既是本地的公人,爷爷问你们件事,这村里有个叫显盖的,现在人在何处?” 朱全还未答话,身后的士兵们乱鬨鬨叫起来:“这黑廝与显盖定是一伙的,朱都头不可放过他!” 听见背后的声,又看看黑大汉身边全无气息的下属,朱全心里不由得嘆口气,那对丹凤眼闭上又睁开:“黑廝,你姓甚名谁,与梁山泊之主又有何干係?” 朱全这个人吧,纵观他在原著中的表现,只能说他拧巴的很,私人品德极高却对职业缺乏忠诚度,显盖、宋江、雷横三人都和他是朋友,犯事后也都被他利用职务之便放过。 尤其是雷横,朱全为了他不仅丟掉官职,还被发配到沧州。 但当宋江等人请他上山聚义时,朱全又一再抗拒落草为寇,只等著刑期满后回到老家东山再起。 宋江是什么人? 是一个有教养的人,当別人拒绝他,得罪他的时候,他永远也不气恼,永远保持风度,从不与人计较,总是表现得很豁达、很宽容。 过后再让李逵几鸟斧劈了那廝。 所以,当朱全照料的知府家的小衙內被杀害后,他便再无了可退之路,没奈何之下上了梁山。 那位小衙內只有四岁,特別喜欢让朱全抱著他玩,头颅被李逵劈做两半个,死状极为悽惨。 谁又成想未来的一对冤家,提前几年便在这东溪村遇到了呢? 黑大汉,也就是李逵,听到朱全的问话瞪了他一眼:“俺问你显盖,你却扯什么梁山泊之主, 他是谁与俺有鸟干係?” “..”朱全简直要背过气去,没见过这么傻的,连人话都听不懂,於是没好气地说道,“显盖就是梁山泊之主。” 朱全见对方恍然大悟,又在那里嘀咕什么“找错地方了,院长哥哥也不与俺说清楚”,心里闹不清楚对方与显盖的关係,忍不住又喝问道:“黑廝,报上姓名!” “俺是李”李逵下意识回答,但马上想到来前被交代过的注意事项,连忙改口道,“俺叫李铁牛!” “尔等鸟人不想死的话都躲开,莫要妨碍俺去梁山寻显盖哥哥!” 这话一出,朱全便存了放他走的心思,但有士兵们看著自己不好做的太明显,於是假意喝道:“李铁牛,你杀人拘捕,今天务必將你捉拿归案,看你能否胜过我手中这口刀!” 说罢便主动扑上去,朴刀当先挥出,但手底下留了几分力气。 李逵连忙举起双斧架住这来势汹汹的一刀,却听对方小声道:“往庙门口去。” “说甚悄悄话,爷爷听不清楚。”李逵用板斧磕开朴刀,大喊了一句,“你这鬍子要打便打, 甚不爽利!” 朱全:“.—” 自己这是遇见浑人了,心好累,罢了,能救便救,救不了是他自己的劫数。 当下朱全懒得再说话,与这黑大汉廝杀起来,只斗了两三个回合,心里边就发现了李逵的路数。 原来这汉子只是力气大,手里的斧头使出来完全没有章法,一招一式全凭直觉和反应能力。 说他瞎几把砍吧,偏偏这廝的直觉堪比野兽,每一斧都奔著要害去,加上反应又快,防守起来也像模像样,简直就是个天生的杀神。 如若是一般的武將遇上他,没摸清这货的套路前说不得要吃个暗亏。 但朱全是谁啊,马军八驃骑兼先锋使,在梁山坐第十二把交椅,虽说排名和实力都比较水,但在征討辽国、田虎时却有出色的战绩。 尤其是平定方腊期间的苏州之战,朱仝更是大展神威,阵斩飞云大將军苟正,生擒飞熊大將军徐方,后又在睦州戳死了元帅谭高,回京受封时官拜武节將军、保定府都统制,算是梁山眾將里少有的善终之人。 两人又斗了几个回合,李逵见对方不和自己硬碰硬,只是身形灵活地游走缠斗,不由得心里面愈发地烦躁。 “元那鬍子,你莫非从小没了爹被老娘养大的,连胆子也变得跟妇人一般小吗?” 李逵说话从不过脑子,骂起人来很有一套,不仅难听还贼拉损。 只见朱全果然被挑起火气,旋即使出真功夫,只是一刀便磕开李逵左手上的板斧,接著朴刀画了个半圆斩將回来,又將他右手中的答柄砍断。 而后趁李逵看著斧子断把发呆的瞬间,飞起一脚端在他的胸膛处,直把这黑汉子踢得倒飞出去,正好跌落在灵官庙门口,有士兵躲闪不及被李逵撞倒,骨碌碌滚在一处。 这一脚多少带点个人情绪。 朱全得手后没有马上追过去,站在原地吶喊道:“別让这廝跑了!” 他这一声是刻意叫的,心里盼著对方千万別一浑到底,幸好李逵还有些脑子,胸口处的巨痛让他清醒了几分,发一声喊推开压在身上的士兵,爬起来便衝出殿门。 临出去前顺手將断掉的斧柄戳在一个阻拦他的士兵脖颈处,木头茬子深深扎进肉中,那士兵哀豪看倒地,许是被戳破了大动脉,扑腾儿下便没了动静。 我cnm啊一一朱全心里那叫一个恼,当下心里不再存著放人的心思,只想马上弄死这个狗日的鸟人。 然而等他追出殿门后,见到外面黑乎乎一片,头顶上的月亮隱藏在云层中,四下里伸手不见五指。 就李逵那黑得跟碳似的皮肤,没入黑夜中简直像开了隱形掛一样,眨眼间就找不见人了。 同一时间,梁山泊大寨中,吴用在房间里正板著指头算时间呢。 “按理说书信早就送到江州了,戴院长派来的帮手也该到了吧? 一吴用嘀嘀咕咕道:“莫不是走错路了?哈哈———.不可能这么傻吧———” 第98章 梁山第一大忽悠 第98章 梁山第一大忽悠 时间拉回到前些时日,当梁山为攻打阳穀县城做前期准备时,显盖突然找上了吴用。 “加亮先生,这几日我前后寻思,觉得计策中有一处紕漏。” “是何紕漏,保正快与我说说。”吴用对自己的计谋甚是满意,忽然听闻有人说他思绪不周, 哪怕是山寨之主显盖,他也觉得有些不服气,便追问道。 “哦,我的意思不是说计策有问题,相反加亮你设计的这条偷袭线路简直精妙至极。”显盖跟他相交多年,一看吴用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面有意见,忙先恭维几句。 而后才斟酌著语气说道:“加亮你擅谋划,却对这廝杀之事不甚熟悉,如今刘唐兄弟陷在阳穀县,山寨里便再无步战出色的头领了。” “这点我考虑过,所以安排林教头一同前往,”吴用摇晃著羽毛扇,“林教头乃是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上马下马皆有万夫不当之勇。” “话不是这么说的,”显盖摇摇头,耐心地解释道,“我问过林冲兄弟,他对水军运送马军的计策也讚嘆不已,但也提出了他的意见。” “山寨的运力本就有限,且林冲兄弟说运送的马匹最好不要超过五十匹,再多的话便不能保证隱蔽性,另外马军强的是高机动性和衝击力,用来追击和破阵没问题,但真正的廝杀夺城还要靠步军。” 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吴用听在耳中觉得甚是惊讶:“这都是林教头告诉你的? “大部分是林冲兄弟说的,我自己也补充了些想法。”显盖点点头,“总而言之,我们需要一个带队廝杀的步战之人。 “保正所言极是,是小生有些想当然,致使思虑不周了,”吴用皱起眉头,思考了一会后又说道,“这带队之人可有什么要求么?” “此人不一定要武艺多高强,但必须能身先士卒,敢冲敢杀,”显盖也没卖关子,直接说道,“如此方可在最短时间內挫败官军的士气。” “如此这般啊—”吴用沉吟片刻后道,“小生这里倒是有个合適的人选。” 显盖大喜:“加亮先生快说是何人?” “兄长听稟,我有个至爱相识,现在江州充作两院押牢节级,姓戴,名宗,本处人称为戴院长,此人十分仗义疏財,最近有寄书信给小生,言称几月前收了个小牢子唤作李逵的在身边。” “此人祖贯沂水县百丈村,因打死人出逃,后流落在江州,能使两把板斧且力大无穷,有个异名叫做黑旋风,据戴院长说他发起狠来不管不顾,连命都能捨得,当得起一句万夫不当之勇。” “如此甚好啊,这位兄弟可在我山寨里坐一把交椅。”显盖听得心里欢喜,笑道,“我平生最爱直肠子的好汉,相处起来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痛快得很。” 吴用: :“......” 保正你是不是学坏了,我听著像是话里有话? 见他面色古怪,显盖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失言了,忙搜肠刮肚找补道:“加亮你可別误会,我不是在说你,我说的是那些表面看著是个秀才,实则连科举都考不上,为人还小肚鸡肠得很,说话当面一套做事背后一套,谁把这种人当朋友指定要被坑死———“ 吴用:(一“一) 保正你说的是白衣秀士王伦吧,一定是王伦吧,肯定是王伦! 毕竟我吴用只是爱打扮成秀才,实则是个私垫先生,科举那种高级勾当与我无缘。 自我催眠一番后,吴用方才抱拳道:“保正放心,我这就修书一封,差人送去江州。” 这日午间,日色明朗,距离梁山泊几里外的东山路上,有个背著包裹的汉子匆匆走著,只见他个子生的甚高,头上裹一顶猪嘴头巾,手里拎著一根哨棒,脚下步子飞快。 走著走著,汉子忽然停住脚步,没来由地感到浑身一阵恶寒,仿佛有人在附近不怀好意地窥视自己。 当下他也来不及细想,急忙朝四下里张望,很快目光锁定前面的一片树林。 只见那林子中有个碳球一般黑的大汉,正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朝这边瞄来瞄去,最绝的是这大汉全身只有一条襠布,看著上面还脏了吧唧的,不知道多久没换过。 大汉藏身的大树足有碗口粗细,但仍无法遮住他的身子,偏偏人家还以为自己隱蔽的很好,却不知已经是顾头不顾靛。 石勇看见大汉的百般丑態,心里觉得滑稽,忍不住拍著腿大笑道:“元那汉子,別藏了,我都看见你半拉屁股了。” 这黑大汉正是从东溪村逃脱的李逵,趁著夜色不管不顾地只挑小路走,狂奔了大半夜,如今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丟了武器又兼腹中飢饿难耐,於是便藏在这树林里,只等著打劫落单的行人。 如今被人发现了,李逵顿时也不藏了,直愣愣地横衝过来,嘴里还振振有词道:“你这鸟斯, 识相的交出钱財,爷爷便饶你性命。” 石勇闻言又是一阵大笑,只觉得这莽汉甚是有趣,待他到了跟前便將哨棒放下:“这天底下老爷只服两个人,別说你这黑廝,便是赵官家当面也不怕,来来,如若胜得过老爷的大脖子拳,钱財给你又何妨!” 他这般的自信,倒是让李逵大感惊奇,忍不住问道:“你这廝怪能吹的,报上名来。” “黑廝你记好了,老爷我姓石名勇,江湖上人送外號“石將军”,”石勇拍得胸脯砰砰响,“看见这沙包大的拳头没,曾经一拳打死了个人,我发起疯来连自己都怕的。” 他见李逵面上表情逐渐变得凝重,心里面不知道有多得意,正要再多吡两句牛逼,却不防对面一个拳头在眼中急速放大,轰地一下正中面门,瞬间眼冒金星,鼻血跟不要钱似的飈出老远。 李逵只用一拳便將石勇选倒,而他自己还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才鄙视地说道:“呸,什么破烂石头將军,远不如爷爷的拳头硬。” 他哪里知道啊,这石勇在《水滸传》里当得上梁山第一牛皮大王的称號,整天没事就与人讲他一拳打死人的故事,实则连刀枪都不会用,武器就只有一条哨棒,在地煞里面不仅排名低,职位也是最普通的步军將校。 这货基本上没啥战绩,一直混到征方腊时,被尚书王寅一枪戳死,乾脆利落。 所以说,光用嘴皮子吹,是没办法把自己吹成一拳超人的。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石勇蹲在地上,捂著流血的鼻子,眼泪汪汪地求饶道。 “叫爷爷。”李逵蹲在他跟前,说道。 “爷!” 见他如此乖巧,李逵觉得心里甚是满意,便又问道:“我要去梁山找人,你可知如何走啊?” “啊?”石勇都被问愣了,几秒钟后用手指著山坡方向,“那边就是啊。” “放屁!”李逵怒道,“那明明是个大湖泊,一眼望不到边。” “不是,爷,梁山就在湖当间的岛上啊。” ,是这样吗?李逵面色狐疑,仔细想想好像院长哥哥有提过梁山在哪,但是自己听得不仔细给忘记了。 眼珠转了两转,李逵肚里有了个主意,便踢了石勇一脚:“你这破烂石头,领著爷爷去梁山, 要是没坑人的话再放了你。” “啊?”石勇大张嘴巴,“爷,我要去鄆城县里投奔及时雨宋” 李逵嫌他囉嗦,不等说完便一个大嘴巴子扇过去:“废话凭多,还有把你裤子脱了给爷爷换上石勇这块破烂石头被李逵拿捏住了,但在阳穀县里,武松望著眼前的两块石头,感觉自己可能有点掌捏不住。 那是两块很普通很常见的石头,但却紧紧地结合在一起,中间有一层凝固的灰白色东西,似石非石。 “二叔你试试能不能开?”林克笑眯眯地把石头塞进武鬆手里。 第99章 时迁在梁山上的行动 第99章 时迁在梁山上的行动 林克选择武松来试验水泥的强度是有缘由的。 水滸世界中天生神力的人数量不少,鲁智深和武松则是当中唯二的翘楚,单论气力的话这两人就是纯纯的牲口。 在武松原本的人生轨跡里,当他被发配到孟州后,金眼彪施恩以为他身体虚弱,便让他养好身体后再去对付蒋门神,而武松很不服气,於是在牢城营里当著眾人的面,表演了一把什么叫人肉起重机。 关於这一段原著中是这么写的: “武松把上半截衣裳脱下来,拦在腰里,把那个石墩只一抱,双手把石墩只一撇,扑地打下地里一尺来深,再把右手去地里一提,望空只一掷,离地一丈多高,双手再一接,轻轻地放在原旧安处,回过身来,面上不红,心头不跳,口里不喘。” 四五百斤的石头墩子被他隨意单手拋看玩,这是什么概念? 水滸世界(神仙版)里的人身体素质普遍比较强,但武松能强到这种程度委实也太离谱了些。 梁山眾將对应一百单八个下凡魔君,这么看確实每个人都有其独特之处。 虽然说当中某些个傢伙只是施大爷拿来凑人数用的。 “这便是水泥?” 武松用手指摩著粘合处,硬化后的水泥表面粗糙手,与夯实后的泥土触感大不相同。 他先用指甲扣了扣,见表面无任何痕跡,於是双手各握著一块石头的边缘,发力试图將其从中间瓣断,竟没能成功。 这下子武松来了兴致,手上的力道不断加大,一直到额头上隱隱有青筋凸显,石头才咔吧一声从结合处断开。 “这便是水泥?”武松忍不住重复了一句,而后又讚嘆道,“甚好甚好。” “喊,林哥儿吹得那么厉害,我还以为有多结实呢,”在旁边观看的扈三娘习惯性地撇著嘴反驳,“不还是被二郎开了嘛!” 林克都懒得搭理扈三娘,这小娘皮就喜欢跟他槓,也不知道是否两人八字犯冲,於是只拿眼晴望著扈成,后者正皱著眉头思考。 他刻意將扈家兄妹拉过来,就是让他们亲眼见证水泥的效果。 “小妹慎言,”扈成毕竟经商多年,很快便意识到了水泥的作用,“此物简直不可思议,昨日还如泥浆一样流动,仅过了一夜便坚硬得像石头,以后筑城建寨岂不是轻易许多,不仅能加快速度,坚固程度更是远超。” 武松点点头,接著扈成的话说道:“有了这东西加固城墙,我想不出来天底下谁还能攻破我阳穀县。” 扈三娘听得瞪大眼睛,她从小习武,听得二人解释后也明白过来了:“如此说確实是好东西呢。” “不止,你们想的还是窄了,”林克笑眯眯地说道,“能够用到水泥的地方太多了,不管是造房子、铺路、修桥都没问题,用水泥造出来的建筑物不但坚固,而且无惧风雨和暴雪。” “不知此物的造价需要几何?”扈成正拿著石头块观察断面,闻言犹豫了一下后问道,“比烧制的砖瓦要低么?” 北宋的砖瓦生產工艺复杂,需要经过取土、制坏、晾晒、装窑、烧制等多道工序,耗费大量人力、燃料和时间,因此製作成本相当可观,一块普通青砖的造价可能达到数文至十数文钱。 平民百姓的住宅极少使用砖作为主要材料,条件稍好的家庭可能会在土墙或夯土墙底部砌几层砖,用以防潮和增加墙体稳固性。 能用得起全砖瓦结构的只有官府,寺庙,以及一些富户人家。 “比你想的低得多,”林克一脸自豪地说道,“也就比土坯砖贵一点,如果未来工艺成熟,並且能大规模生產的话,成本还会进一步降低。” 扈成手中的石块不自觉掉落,然后“”一声惨叫,抱著脚单腿原地蹦起来。 “兄长怎地这么不小心?”扈三娘见他叫的悽惨,忍不住埋怨道,“赶紧看有没有流血!” “小妹你別添乱,”扈成抬手制止要给他脱靴子的扈三娘,隨后盯著林克的眼睛,“刚才说的可都是真的?” 见林克郑重地点头,扈成脑子里面立刻浮现出一连串的数字,慢慢地这些数字幻化成漫天飞舞的金块银锭,最后整整齐齐地落在扈家庄的仓库里面直到半分钟后,他才迟疑地问了一句:“林哥儿你,您这东西卖么?” “你很感兴趣?”林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有什么想法么?” 扈成咬了咬牙,发狠道:“您把水泥交由我售卖,我保证以后大宋境內每造一间房都要用到它。” 对自家兄长的说法,扈三娘第一反应还是质疑这不可能,但看到扈成脸上的表情,她明智地没有把这话说出来,而是选择为兄长帮腔:“我兄长经商可厉害了,庄子里一大半生意都是由他操持的,要不林哥儿你让他试试唄。” “我今天找你来,就是要跟你谈生意方面的事情,”林克笑著,“但不是水泥,这东西短时间內只供阳穀县专用,不过未来確实有往外卖的打算。” 扈成闻言有些失望,但通过水泥他已经深刻了解到林克的创造力,想必拿出的东西也不会差, 於是便打起精神准备听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放饭啦一一” 负责监工的嘍囉吆喝起来,民夫们暂时停下了手头的工作,三三两两地走向工地边缘的草棚, 那里面支起有两口大铁锅,正在咕嘟咕嘟冒著热气。 时迁混在民夫队伍中,规矩地往前慢慢挪著,等到了草棚里时,与铁锅后面的伙夫挤了挤眼, 对方会意一笑,给他拿了两个炊饼,又多盛了一勺菜。 时迁端著满满当当的饭碗,来到附近的一处山坡,找了块大石头坐下后便大口吃起来。 在旁人眼中时迁只是在埋头吃饭,实际上他的双眼不断巡,將自己看到的一切都牢牢记在心里。 儘管来到梁山之后被编入民夫队伍,每日里只是做些修三关城壁的勾当,但他仍旧通过自己的手段发展了不少人际关係,一点点地搜集著情报。 身后传来脚步声,时迁的耳朵动了动,低头扒两口饭,然后若无其事地看向远方的水泊,伴装自己正在欣赏风景。 一个长相质朴的汉子坐到时迁身边,顺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见白茫茫一片,便隨口说道:“每天都对著金沙滩,你还没看够么?” “俺是逃难出来的,家里边也有个水泊,”时迁嘴里嚼著炊饼,说话都有些含混不清,“多看两眼俺就不想家了。” 汉子闻言嘆了口气,忽又骂道:“这狗日的世道,就不能让我们这些老百姓好好活著么!” “王哥你家不是在石碣村里吗?”时迁问道,“听说咱寨里阮头领他们兄弟三个也是石碣村人土,怎么也不照顾乡里乡亲,还让你来做这等苦差事。” “唉,迁儿兄弟你有所不知,”被叫做王哥的汉子语气里带著抱怨,“原先这梁山泊的主人唤作白衣秀士王伦,都传他心地狭窄安不得人,那时还不让人在泊子里打鱼,几乎断了我们渔民的饭碗。” “后来有官府的人到村子里抓人,我们这才晓得阮家兄弟劫了生辰纲,又杀了王伦占据这梁山泊,那些差人又没本事捉他们,只能祸害村子,但有藉口下到村里,便要好酒好肉吃尽,又要盘缠打发他,时间久了如何受得了?” “於是我们商量好了都来梁山投奔,也好谋个生路,但我只会种田,又有家眷跟著,山寨里的规矩不养閒人,就只能干些力气活。” 时迁沉默不语,他来了也有些时日,自是了解所谓的规矩。 梁山在江湖上的名气很大,主动来投奔的人不少,其中不乏贫苦的百姓。 他们本是抱著美好的期盼,希望自己不用再被官府欺压,能够靠自己的双手养活全家,可等上了山后,大部分人发现所谓的美好只是脆弱的滤镜,很快便“啪”地一声碎裂掉。 梁山和其他大部分山寨没两样,都是以抢掠为主业,基本不从事农业生產,顶多派人在水泊里面捕捕鱼,补充下山寨的口粮。 而抢劫这种事情基本上看天吃饭,取决於周边往来客商的多寡。 因此保证士兵们能吃饱是头等大事,至於山上的普通人以及他们的家卷,由於不能给山寨带来直接的经济效益,所以想要获得物资只能用劳动力来换取,而一座山寨显然不可能提供太多的岗位。 这也是为何吴用坚持要攻打阳穀县的原因之一,几千號子人总不能坐吃山空吧。 时迁想到这里,心里面不禁暗暗鄙视,咱家景阳寨刚开始筹建的时候,林克少爷就已经想好了將来的发展路线,虽然现在寨子里还需要阳穀县帮衬著,但也慢慢开始造血了。 景阳寨目前的盈利模式是收取往来客商的过关费,但这钱不是白收的,同时也为他们提供路程上的安全保护,另外寨子里还修建有提供餐食休息的酒店和客栈。 而且听少爷说,未来要以景阳寨为核心,建立起一座与阳穀县规模相仿的镇子。 这梁山泊的规模和人数虽都远超景阳寨,但两者一比较便高下立判,与后者的蒸蒸日上相比, 梁山的经营模式简直一塌糊涂。 少爷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时迁无比庆幸做了林克的下属,全然忽略了当初自己是被乔道清用幻术折磨到崩溃才下的决心休息时间很快结束,时迁也跟著王哥一起起身,装作若无其事地弹弹衣服,活动手脚,走向工地。 但时迁还记得自己的任务,所以在劳作的过程中,他趁机会便向周边的人打听关於梁山上的事情,比如询问步军水军有多少人啊,他们一般都在哪里训练啊,山寨里目前有多少船啊。 而他也不能只是发问,旁边的人隨时可能也在聊天的过程中提出问题来,作为一个优秀的情报人员(林克语),时迁很懂得隨机应变的技巧,总能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最合適的应对。 从头到尾都没人怀疑他其实是个到处打听消息的外来者。 当结束了一天繁重的劳作后,时迁和工友们回到住处,在跟大伙一起吹牛打屁了一会儿后,突然满脸痛苦地捂著肚子,告了个罪便出门拉肚子去了。 梁山上可没那么多专门的茅厕,大傢伙都是隨便找地方出恭的,因此当附近巡视的小嘍囉看见一个弯腰捂肚子的人往小树林里钻时,只是嫌弃地挪开目光,压根就不上去盘问。 时迁轻车熟路地找到一颗特別粗壮茂密的大树,像灵猫一般三两下蹄上去,在顶部的枝间找到隱藏起的包袱,取出里面的夜行衣换上。 隨后他就如行走於平地一般,在岩石和树权之间跳跃著,直奔白天打听到的驻兵地点而去。 半个多时辰后,时迁恢復好先前的打扮,推开了住处的门,工友们差不多都已经睡下,大屋里响著此起彼伏的鼾声。 他手脚地找到属於自己的床铺,和衣躺下用被子將身体蒙的严严实实,隨后取出藏在身上的炭笔和纸条,假装打起呼嚕,而被子下面的手却在写著一封密信。 至少爷: 我仍安全,成为建筑工,梁山步军情况已摸清,水军与马军还需时日,以下是具体—“ 时迁用儘可能准確的字眼来描述自己看到的东西,他不需要掺杂自己的想法,因为少爷告诉他,作为一个探子只需要带著眼睛,传递最精准的情报,至於分析工作交由后方即可。 確认密信写得没有问题之后,时迁悄悄地將信折起来,並贴身妥善藏好。 过两天会有来自附近村子的人往山上送菜送酒,其中便有暗部的人混在里面,他要等合適的时候把密信送出去。 时迁有种预感,梁山可能近期会有大动作,希望传递出去的情报能够帮上少爷,也不枉他在工地上搬了半个月的石头一一他的小胳膊小腿真扛不住。 第100章 阳穀县特產商品 第100章 阳穀县特產商品 “盐,,白酒?” 扈成有点蒙圈地眨了眨眼,似乎没弄明白林克所说的话。 他的潜台词是,面前这三个小罐子里面的东西,可能与自己的想像有很大的差別? “这是盐—这是—而最后这个,”扈成挨个指著罐子,“是酒?” 林克点点头:“没错,但我事先声明,这三样东西跟你平常见过的大不一样。” “不一样?”扈成皱了皱眉,他不知道林克是什么意思,这三种东西都很常见,能玩出什么新样来。 “你先看看样品比较好。” “好,我这就看。”扈成说著,不以为然地揭开罐口的盖子。 然后他就愣住了。 扈成揉揉眼睛,有些茫然地看著罐子里洁白似雪的颗粒,似乎一时间都忘了质疑,他用手指捏起少许捻动,指尖传来细腻的触感,再送入口中品尝,只有纯正的咸味,不像家里日常吃的青盐带著苦涩。 扈成闭上眼晴细细品味,他曾有幸接触过一次贡盐,现在回想起来,哪怕是號称“咸甘相济, 如含冰玉”的“玉髓盐”,味道也不过尔尔。 他忍不住又抓了一把送入口中,顿时脸上表情扭曲起来,五官都咸的挤作一团,也捨不得住外吐。 林克都惊了:不是,那可是盐,有你这么吃的吗? 见扈成没出息地还要再尝,林克赶紧盖上盖子,然后把装著白的罐子推到他面前:“你换这个吃。” 同样是未曾所见的洁白顏色,那些微小的颗粒状物静臥在陶罐里,像一堆被研磨过的初雪,又似凝固的月光碎屑。 扈成这次没有犹豫直接炫,隨后幸福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如何?”林克问道。 “甜!极致的甜!”扈成喜滋滋地回应道,“从来没吃过这么甜的东西,太幸福了,我仿佛看见了逝去多年的太奶跟我招手,说她也想吃。” 林克: 这是什么奇怪的比喻? 亲眼见识了超越时代工艺的盐和,扈成对最后一个罐子里所装的白酒已是万分期待,然而当他揭开盖子时,一股强烈的气味迅速钻进鼻腔。 “怎的这么冲?”扈成被刺激到,连著打了几个喷嚏。 “不喜欢这味道?”林克诧异地问道。 宋人喝酒以黄酒和米酒为主流,发酵酒酿造起来不但耗时耗力,而且度数极低。 要不然怎么古人个个都是酒仙酒圣,这个一饮三百杯,那个千杯不倒地。 网络小说里不都说蒸馏酒在古代堪称降维打击么,林克挠了挠头,怎么看扈成的样子不像很感兴趣的样子呢。 这就是他自己想岔了,真正的歷史上,歷朝歷代的权贵和文人们喝的都是黄酒、果酒,白酒根本卖不出高价。 哪怕到了白酒盛行的鞭子朝,士大夫阶层仍然很抵制白酒,视其为“佣工农夫之浆”(出自袁枚《隨园食单》),另外《本草纲目》中也將白酒描述为一种“过饮败胃伤胆,丧心损寿,甚则黑肠腐胃而死”的可怕之物。 扈成沉吟片刻,倒是没第一时间做出判断:“我尝尝味道再说。” 他取了个小杯子,小心地留起浅浅一层,那液体在杯中荡漾,清亮如水,凑近鼻尖再次嗅嗅, 其气息浓烈霸道,却又带著一种奇异的穀物焦香。 扈成犹豫了一会,终於抿了一小口。 “嘶滚烫的火焰瞬间在舌尖炸开,毫无缓衝地穿透了味蕾的防线,这感觉完全顛覆了他对“酒”的认知。 没有黄酒的温顺,却像一道无形的刀锋划过喉咙,轨跡清晰地直坠腹中,隨即一股强烈的暖意从胃里升腾而起,蔓延至四肢百骸,驱散了这个早春时节的寒意。 到了此时,口中的强烈刺激已经消去,一种清冽绵长的回甘油然而生。 “怎么样?”林克问道,语气中带著期盼。 扈成砸吧砸吧嘴,撮起牙子说道:“这酒—颇为奇特,似乎有穀物的香味,但却品不出是粟还是稻—” “我用的蜀黍。”林克摇摇头,回答道。 蜀黍,即高梁。 最开始时,林克对是否推出蒸馏酒的事情犹豫不决,毕竟这东西对粮食的消耗太大,直到有一天他在城外偶然发现有人在打理高粱田。 他原有的概念里,高粱在元代才变成最常见的粮食作物,却不想北宋时期就已经有了种植。 其实在《宋史·食货志》和《救荒本草》里都有记载,河北、河东、京东(今山东、河南东部)“地瘠宜旱作,多种蜀黍以抗灾”,除了用作救济粮外,高粱还广泛运用在手工业和生活材料中。 比如编席、覆屋顶;秸秆能用来烧炕暖冬;《清明上河图》中还绘製有卖高梁穗扫帚的市集场景;同样高粱还是餵养军马的饲料之一。 所以说学好数理化,確实能走遍天下都不怕,但要是你穿越了,起码还得有点歷史常识才行。 既然知道高粱在北宋已有种植,而且正常年份里只算作辅食,那还有啥说的,林克立马就把高粱酒给整出来了。 “竟是用蜀黍作原料?”扈成嘖嘖称奇道,“这成本定然不会太高了。” “可有市场?”林克问道。 “有!而且很大!”扈成斩钉截铁说道,“我早年间也曾走南闯北,在西北之地见过从西夏走私来的『青盐酒』,与林哥儿你拿出的白酒极为相似,但味道却远远不及,你可知这『青盐酒』作价几何?” 林克摇摇头,他哪知道,自己穿越过来还不到一年呢。 只见扈成伸出一只巴掌,五指张开:“黑市价超官酒五倍之多。” ll 不元月兰尔切巴口旦@ 很快扈成便揭晓了答案:“边关乃苦寒之地,將士们需常饮烈酒暖身御寒,黄酒昂贵不说,御寒效果还差,往往不被他们所喜。” “走军事特供吗?”林克闻言沉思起来。 这个时候,又听得扈成的声音响起:“我建议最好能在酒里兑水。” “嗯?”林克看著他的眼睛,“你应该有自己的用意吧?” “是的,这酒委实烈过头了,兑水能够让口感变得温和些,以我的经验判断,哪怕降低一半的烈度也足够获得边军的青睞,”扈成说著,见林克没有反对的意思,便继续侃侃而谈,“另外还要考虑到一般百姓的承受能力,卖给他们的白酒可以大量兑水,价格便能做到非常便宜。” “比之劣质的村酿,价格更加低廉、且只需饮上一杯便能浑身暖洋洋的白酒,绝对会受贫苦百姓的欢迎。” 说到这里,扈成补充了一句:“林哥儿给这酒取名了么?” “档次低的叫做『烧刀子』,”林克毫不犹豫说道,“然后再调製出一种高档精装的品类, 嗯,这个就叫『秋露白'好了。” 扈成念叨起这两个名字,越品越觉得有味道,不仅朗朗上口,而且韵味无穷,尤其是“秋露白”,只要能调和出相对绵柔温和的口感,大概率能打进那些文人骚客的市场。 这话並不夸张,扈成有这个信心,因为此时白酒独特的余香开始在嘴里消散,整的他都想再喝上一杯了。 但过於浓烈的辛辣感,让他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一还是等调配好成品再品尝吧。 毫不夸张地#今天宸成在武字里算是开了眼这让他对限前的少年生出敬思之心如今他已经明白,武家在阳穀县能做到一手遮天,林克才是那个幕后黑手兼核心人物。 政治方面他不太懂,但做生意就太在行了,对方拿出来的精盐、砂和白酒,不管哪一样都能让扈家迅速积攒起海量的財富。 但需要付出的代价嘛—扈成心里面泛起嘀咕,估计凭小妹一个人怕是不够。 至於祝彪是谁,抱歉跟他不熟! 什么,你说婚约?不好意思,我们跟祝家之间只有草帖。 得亏三娘极力反对,双方才约定晚两年再交换定帖,扈成现在心中无比庆幸,如若不然想反悔都没机会,必须要告到官府依《宋刑统·户婚律》来判决。 哦对,阳穀县的官府跟武家开的没两样,那便没事了。 林克在旁边看的嘖嘖称奇,他还是头一回从一个人脸上看到如此快速、复杂而又深刻的表情变化,也不知道扈成到底在做什么心理建设。 片刻后,扈成像是下定决心,认真问道:“不知林哥儿想让在下负责销售哪一样?” “你想要哪个?”林克反问扈成道。 “我想—”扈成正要回答,看到对方脸上玩味的表情,忽然福至心灵,恭恭敬敬地低下头, “不管您让我做什么,扈家庄都將忠实执行您的每一个命令。” 这就是明晃晃的表忠心了,林克微笑起来:“將来我还有很多东西要卖,所以需要一个代理人,目前来看扈家很合適,而且我的目標也不仅局限在大宋境內,听三娘说你不但去过西夏,而且还出过海?” “不知都去过哪些地方?” “东边高丽,倭岛都曾到过,只是不曾深入。” 扈成忙回答道,同时心中感慨,“这林哥儿貌似所图非小啊。” “没事,將来你会有机会接触到这两国皇室的。”林克望著扈成,语气平静道,直把对方看得诚惶诚恐,又低下头去。 “另外还要提醒你,销售方面我打算採用一种新的方式,”林克又说道,“过几天我会整理成册交给你,需要你来帮我组建並实现它。” “好的。”扈成恭敬地点头。 虽然他经商十几年,自问对开拓商路、买卖销存的一套东西相当擅长,但今天林克给他的震撼太多,自然不敢生出不以为然的心思,反而有些期待还能见识到什么新的惊喜。 至於林克自己,他所设想的贸易模式不仅仅参考了前世,而且准备把暗部也掺杂进去,构建一个经济与情报並行的网络,並慢慢渗透进大宋以及周边的每一个角落。 “这阵子光顾著忙了,等时迁回来后得加强对他的培训,要不然收集个梁山的情报都要暗部部长亲自出马,累就不说了,关键是没逼格—” 林克正暗自琢磨著,忽然房间外有声音响起:“林哥儿你们说完了没,我找你有事。” 扈成知道接下来他要忙了,便告罪起身离开,出门后看见武松在外面站著,便笑眯眯地打了声招呼,语气中包含亲切与真诚,直把后者弄得浑身恶寒。 一进屋,武松不等林克开口就问道:“你和扈成聊什么了,態度转变得那么大。” “怎么转变了?”林克有点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他刚才喊我妹夫,而且还问我什么时候去扈家庄提亲,”武松回想起扈成看自己的眼神,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莫非二叔你不喜欢三娘?”林克笑眯眯地调侃道,“人姑娘的心思可都在脸上掛著呢。” 武松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咋能不喜欢呢,主要是与三娘认识还不及月余,你也知道小女儿家大多倾慕英雄的名號,万一她跟我相处久了就厌了呢—” 林克闻言眉毛一挑:好傢伙,武二郎还是个心细如髮的主儿。 “实际上二叔你多虑了,三娘每天看你的眼神里都带著拉丝—对了,昨天我貌似见她亲你了—” “咳咳!林哥儿你肯定眼了!”武松赶紧乾咳两声止住这个话题,“我来是为了干嘛的,哦对,暗部刚送到的情报。” 听到这个,林克立刻收起嬉笑的表情,从武鬆手里接过一页纸,仔细地看起来。 良久之后,他抬起头说道:“时迁这次立大功了。” “是啊,”武松在旁边附和道,“短短半月,我们就已获悉梁山大部分的军力情况,想不到时迁的情报能力如此之强。” “我说的不是这个,”林克摇头,指著纸上的几行字说道,“这份情报里关於梁山的採购情况,才是最重要的。” “二叔你看,梁山不仅向周边村落购买粮食,而且还有大量的草料和药品,这说明他们近期便会有大规模军事行动。” “莫非是准备攻打阳穀县?”武松的面色凝重起来,“单为营救刘唐的话,这成本未免太高吧“暂时不好说,”林克想了想后回答道,“江湖上盛传晁盖对义气看得很重,元宵节那次不就是为了救白胜、韩伯龙二人。” “但梁山与阳穀之间隔著百余里官道,调动军队很难不被发现,”武松又说道,“而且当间还有景阳寨拦著。” “所以我才说暂时不好判断他们的真实目的。” 但不管怎样,林克还是要提醒武松一下,防止对方太过鬆懈大意:“二叔最近还是在景阳寨多待些吧,最好能用水泥把寨墙进行重新加固。” “成,我知道。”武松点点头,想起了什么又问道,“你那个火药弄得怎样了?” 林克刚要回答的时候,一阵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將房间里的两个人都嚇了一跳。 “轰林克当场就蹦起来了一妈耶,老乔! 第101章 送上门的大才 第101章 送上门的大才 乔道清,多年生江湖野道人,性別男,易哄骗,爱好五雷天罡正法,以及研究符文, 杂食性且饭量大,平日里较为散漫,一旦开始工作会进入认真状態,然后有较小概率出现事故,严重程度取决於当时有多忘乎所以。 比如现在。 “轰!” 武松嘘地长身站起:“哪里来的声响?” 林克则证了一下,而后大踏步衝出房间,隔著墙看到有滚滚黑烟从后院位置冒出。 妈耶,这动静怕不是艺术炸了一一老乔你千万別出事啊。 他立刻朝著实验室的方向跑去,武鬆紧紧跟在后面,两人赶到后院的时候,看到的则是一幕心惊胆战的场景。 充作实验室的屋子被炸塌了大半边,连带著后院一侧的墙壁也崩开了一个大洞,浓烟夹杂著刺鼻的味道不断冒出来,大量灰扑扑的尘土木屑瀰漫在空气中。 林克看见乔道清的时候,他正手忙脚乱地拍打著道袍上的小火苗,整个人灰头土脸, 显得狠狐不堪。 “老乔你受伤没有?”林克一脸担心地问道,“你整什么了,连墙都塌了一截。” “贫道无事,无事啊———” 乔道清终於將火苗拍灭,咧嘴露出一个洁白无瑕的惨笑,示意对方放心,而后看向只剩残垣断壁的实验室,满脸都是肉疼的表情。 “贫道记录的数据啊,还有各种实验材料..尤其是那几块紫钢锭,贵得要死——” 林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人没事才最重要!再说实验用的销我让你出过吗?” “,出事故也不扣钱么?”乔道清挠挠头髮,“那贫道便不心疼了。” 林克默默地看著乔道清,很想直说你別顺著杆子往上爬,但见对方那张脸宛如刚被人从黑煤窑里解救出来,以及被烧掉半截下摆的道袍,於是硬生生把“这个月你工资没了”的话给咽了回去“你不是在研究符文开关的工作情况么,”林克深吸两口气稳定住情绪,“怎么把实验室炸成这逼这个样子?” “符文开关没问题,让起爆符產生作用需要多少能量也试验出来了,”乔道清用手大概比划著名数字,“而且整个“开关-聚能-起爆”系统非常稳定,但是你说的延时引爆,这方面贫道实在没有头绪·—.” “不管实验多少次,爆炸都是瞬间发生的,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这一次贫道还採用了新式窑炉的控制模式,结果你也看见了” 老道士旁若无人地絮絮叻叻,林克听著眉头也簇成一团,没想到这么多天过去,延迟引爆的问题还没解决。 他不是没想过弄一根导火索,但问题在於爆炸的重点是起爆符,而不是火药。 严格意义上讲,这世上所有的东西都或多或少的蕴含天地能量,哪怕把起爆符贴在普通的石头块上,照样能造成少量的內部破坏。 选择火药最主要是为了事半功倍,双倍的爆炸效果,艺术的价值贼高。 如果未来能搞出接近前世地球上的火药,艺术成分怕不是得上升到三四层楼那么高。 对於目前的进度,林克早有心理准备,不能指望著乔道清和自己把所有工作都做完, 所幸一切都还在缓慢地推进看。 只要不发生足以打断进程的重大事件,林克觉著还能勉强接受,不接受也没辙,水滸传里出现过的技术型人才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想及此处,林克忍不住有点焦虑:除了目前已经收入魔下的汤隆外,他还想要安道全,陶宗旺,凌振,皇甫瑞,孟康— 特別想。 而就在林克思考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捅他,扭头看去,乔道清正叉腰瞪著眼:“你又习惯性走神,贫道问你话呢!” “啥事?”林克下意识回答道。 “贫道的意思是,既然一时半会没法从符文方面解决问题,”乔道清巴拉巴拉地说著,“那不妨换个思路,能否利用机关术做出一个机械结构的延迟装置,你不是给宅子里装了许多机关造物么,贫道觉得有些设计不乏精妙之处” 对喔一一林克右拳锤了一下掌心,话说自己还有个“满级机关术”的天赋技能呢。 只不过最近一直在研究琢磨符文与法阵,属於是灯下黑来著了。 一念及此,林克脑海里顿时冒出了一大堆的弹簧、连杆、齿轮等零件,不断做著各种排列组合。 这个时候,有许多附近的百姓被爆炸动静所惊动,看热闹是人的天性,其中一些胆子大的探头探脑,想瞧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武松见墙外面逐渐聚拢起不少的人,便想著上前將他们驱散,却被乔道清一把拉住, 指了指正处於神游天外状態的林克,示意他暂时別闹出动静。 乔道清也是做研究的,很明白当大脑处於高速思考中,一旦被干扰便有可能抓不住那稍纵即逝的灵感。 既然百姓们只是站在墙外看热闹,那就没必要去管,反正他们畏惧武家的权威,是不敢离得太近的。 林克没有让二人等候的时间太长:“带的有纸笔么?” 乔道清摊开两手,又指指坍塌的实验室,没好气地说道:“地上捡块石头將就下得了北林克此时已经完全顾不上拌嘴,他需要马上把推演出的东西给绘製出来,闻言隨手拿起块破瓦片,蹲下去在地上勾勾画画起来,一边画一边说道:“老乔,二叔,你俩也过来看。” 在乔道清与武松好奇的注视下,几幅粗糙的草图逐渐成型:其中一个是类似纺锤状的东西,在顶端凸出来的位置能够看到一根横置的细条,它仿佛大部分都被插进凸起处,而在最上面有一个按钮。 另一个则是方方正正的盒子,差不多有半尺见方,高度不到两寸,顶部有个缺口,上面覆盖看画有符文的薄板。 “这是”乔道清看了片刻,不太確定地问道,“符文开关?” 林克点点头,指著方盒子的草图介绍起来:“这是我设计的一种武器,我管它叫“地雷』。” “地雷?”武松摸著下巴,“顾名思义这东西需要埋在地里面?” “没错,盒子里面填充满火药,然后放上刻有起爆法阵的的符篆,与之相连的是简单的符文开关,我將两个符文进行了分隔,中间放置一片薄薄的石片,或者其他什么容易损坏的东西都行。” “这样的话,当有人踩到盒子上的时候,中间用以分隔的东西破碎,两个符文隨之接触,形成完整的符文迴路,起爆符便会被激活,然后一一!” 林克比出个夸张的手势:“谁踩上谁倒霉。” “而且这玩意能大量密集地埋设,铺满整一条道路都没问题,只要踩到一颗就能引发连环爆炸..” 听著林克充满蛊惑力的话语,武松和乔道清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具体的场景: 敌人挥舞著武器,口中喊著士气高昂的口號,一头扎进漫山遍野的地雷阵,並在不断地爆炸声中螺旋升天,在这个过程中分解成零散的部件,最后piapia落在地上,身体力行地詮释什么叫做“对这片土地爱得深沉”。 两人瞬间不寒而慄一一太残暴了! 但又觉得好带感是怎么回事? “这思路跟新式炉窑的控制开关几乎差不多嘛,”乔道清由衷讚嘆道,“虽然没有起到延迟爆炸的作用,但这种运用方式实在別出心裁。” “这个又是什么?”武松指著纺锤形的图案问道,“与地雷一样吗?” “它叫做手雷,实际尺寸要小很多,需要用手握著扔出去,”林克继续解释道,“你们看,这个顶部配备的便是延时装置,我管它叫擒纵控制系统。” 林克又指著旁边的一副草图:“这是放大版的结构,具体来讲由齿轮通过瞬间拉动齿条让擒纵轮转起来,擒纵轮带动减速齿轮,然后按固定时间延迟拨动符文开关—.“” 林克巴拉巴拉地阐述著原理,乔道清听得频频点头,眼晴里直冒光芒,而武松听得迷迷糊糊,十句话里面有八句听不明白,也就记得个“按动按钮后,必须在限定时间內扔出去,不然就会在手里爆炸”。 看到大侄子跟乔道长谈论得热烈,武松插不上嘴自然感到无聊,但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於是便悄悄地左顾右盼,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眼角余光警见一个站在旁边的陌生人。 那是一名鬚髮皆白的老者,个子不高看起来精神翼,他立在林克与乔道清身后,上半身弓著脖子伸的老长,正聚精会神地听二人討论。 武松正要问老者是从哪冒出来的,却听见后者突然开口说话。 “小哥你打算將延迟时间固定在几息之內?” 中医对定息有著相应规定,一息约等於三到四秒,林克想了想,觉得还是稳妥点比较好,便回答道:“两息便可,这样能给人充足的反应时间,不至於手忙脚乱。” “嗯——”老者沉吟片刻,又出言问道,“那便要精確计算齿轮间的传动比了,能设计出如此精巧的系统,小哥你是否见过水运仪象台?” “没有,”林克下意识回答道,“不过这个名字有些耳熟。” “那小哥跟苏颂苏老先生有否亲戚关係?” 林克猛然反应过来,声音是从头顶传过来的,合著刚才说话的不是乔道清啊,他转过身子,终於看到了发问之人是一名老者。 “不知老先生您是?” 老者饶有兴趣地看了他两眼,才慢悠悠地回答道:“老夫韩公廉,適才冒昧了。” “小哥真的与苏老先生毫无干係?” 见他再次提及这个名字,林克开始绞尽脑汁回忆他那点薄弱的歷史知识,苏颂—韩公廉—苏颂臥槽!? 这两位不是搞出歷史上第一个擒纵器的牛人么! 尤其是苏颂,那可是华夏古代最伟大的博物学家、医药学家和科学家之一! 眼前这位韩公廉,则是苏颂主持建造“水运仪象台”时的首席机械工程师。 而“水运仪象台”是有记载的最早的天文钟,韩公廉也被后世人称为“机械钟之父” 他的机械设计有三个史无前例的突破点:一是用槓桿组合出了精密的擒纵机构,领先同时代四个世纪;二是用多层齿轮抵消动力损耗,从而控制传动链的误差;三是完成了星图绘製与机械运动的精確同步。 林克检索完记忆,目瞪口呆地看著韩公廉,所以实际上他才是穿越的吧! 梁山泊,聚义厅內,这里正举行著一场酒宴,显盖与眾头领尽数出席。 酒宴的目的是欢迎新到梁山的三个人,其中便有吴用等待多日的黑旋风李逵,只是他上山之时打扮得颇为另类,感觉穿的衣服都小了不一號,也不知道是否有什么特殊癖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作为山寨之主,盖感觉自己得说点什么,要不然看著库库狂炫饭菜,脑袋基本就没抬起来过的李逵,心里老不得劲了。 就怎么说呢,称他为饭桶都算抬举了,这位表现的跟饿死鬼没什么两样。 晁盖很想问一句,兄弟,几天没吃了啊? 见李逵头也不抬,连吴用跟他讲话都只当没听见,晃盖忍不住嘆了口气,扭头朝向另一名身形富態、相貌和善的汉子。 “朱富兄弟,你哥哥曾说你有个好武艺的师父,不知此人是何情况啊?” 外號“笑面虎”的朱富连忙放下酒碗,恭敬回答道:“回天王话,我那师父祖上世代在秦风路为军,回归京东原籍也才一代人,因其家族有番邦血统,故而生的双目碧绿,江湖上都称呼他作青眼虎,武艺自是出色,寻常三五十人近不得身。” 晁盖听得大喜,忙又问道:“朱贵兄弟写书信唤你来投奔时,为何不邀你师父共上梁山聚义啊?” “这个—“小弟来前实则明邀过师父,但他现今的身份是县衙里的都头,”朱富吞吞吐吐道,“不太愿意放弃官身—” 显盖哈哈一笑:“又是个官迷,做个都头还要受上官的委屈,怎比得上我梁山自由自在—” 他话没说完,突然听到一个粗野的声音响起。 “当官怎么啦,要不是院长哥哥千叮哼万嘱咐,俺铁牛才不稀得来这破水洼里呢,俺在牢城营里作威作福不香么? 显盖: “·......” 吴用: “..... 眾人: ..... 第102章 超越时代的思维碰撞 第102章 超越时代的思维碰撞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整间聚义厅瞬间变得静悄悄,落针可闻。 片刻后,眾人才听见吴用呵斥道:“铁牛,休要胡扯,可还记得临行前戴院长的交代?” “俺记得呢,院长哥哥让俺少吃酒,慎讲话,识体面,凡事要听学究先生的,让俺干啥就干啥”李逵嘴里嚼著鸡腿肉,含糊不清地应道,“哦对,还有显盖哥哥。” “梁山上酒肉任凭著你吃,还堵不住你的嘴么?”吴用恨铁不成钢道,“谁个体面人会抢人讲话,快快和寨主赔不是!” 见他语气严厉,李逵不情不愿地站起身:“晁盖哥哥,俺铁牛错了。” 说罢一躬到底,只是眾人瞧不见的时候,嘴唇无声翁动,也不知他在骂骂咧咧个甚。 “铁牛是个粗人,天真烂漫的性子,此事戴宗兄弟刻意在信中提及过,”吴用对显盖拱手道,“他兴许是喝多了,一时失言,保正千万勿怪。” 晁盖嘴角勉强扯出笑意,摆摆手道:“我自晓得,无妨无妨。” 隨后他目光落在宾客席最后一人身上,但见那人生的八尺来长,淡黄骨查脸,一双鲜眼,没根髯,倒是一副好汉的相貌,但不知何故鼻樑歪塌塌的,显得不美。 “这位是石勇兄弟吧,听说你要去投我那宋公明兄弟?” 见梁山寨主问话,石勇慌得站起拱手抱拳道:“哥哥听稟,小人因赌博一拳打死了个人,后逃走在柴大官人庄上,住的久了总觉不美,又听往来江湖上人说起宋江大名,因此欲去鄆城县投奔” “如今机缘巧合来到梁山,眼见山寨里家大业大,心里面好生羡慕,如蒙不弃,望哥哥收留我!” 石勇说完离席便拜,態度之恭敬让显盖心里面美得直冒泡。 瞧瞧人家多会说话,你这黑廝能不能学著点? 晁盖瞄了一眼仍在胡吃海塞的李逵,与其说话好听的石勇对比起来,他越看后者越觉得顺眼,而且对方號称“一拳就打死人”,这武力值可不算低了。 “山寨里正值缺人之际,好汉既主动来投,我梁山岂有不欢迎之理?”晃盖说道,“依我看石兄弟就做个步军头领,可好?” 石勇大喜,再拜道:“多谢哥哥!” 然后美滋滋地重新回到宾客席,寸功未立便能坐一把交椅,石勇感觉连碗里的村酿都更加可口了,看来牛逼这事以后要坚持,爭取让自己地位水涨船高。 晁盖又跟其他头领说了些閒话后,端著酒碗转向吴用道:“如今万事俱备,依军师之见我们何时出发攻打阳穀?” 吴用一手握著鹅毛扇给自己扇风,另一手装模做样地掐算半天,这才迎向显盖殷切的目光,说道:“八天后是个吉日,宜出兵大胜,走水路必有顺风相送,乃天助也。” “就听军师的,”显盖大喜道,“不知还有什么要准备的?” “需派细作潜入阳穀县,届时可里应外合。”吴用看了一圈,最后视线落在朱富身上,“此事交由朱头领做最合適不过。” 朱富內心:mmp的刚来就要玩命么,我不想啊! 但官大一级压死人,又见亲哥朱贵不停冲自己使眼色,朱富倍感无奈只能答应下来。 “小弟知道了,当尽力而为!” 在武家大宅的正厅內,韩公廉正看著眼前的东西发呆,而林克则看著韩公廉发呆。 正史上对於韩公廉的记载极为有限,只有零星史料提及他是水运仪象台的实际建造者而在苏颂所著的《新仪象法要》中明確有標註:“右擒纵器,韩公廉造”、“枢轮退水壶,公廉定式”,这便证实了他在整个工程中的核心地位。 除此以外再无具体资料,连他的生卒年日都语焉不详。 而在这一方水滸世界里,因为有天地能量存在的原因,林克感觉眼前这老头至少还能再蹦题二三十年不成问题。 要知道正史里面,连苏颂都能活到八十二岁才逝世。 可惜在宋徽宗执政的北宋末年,华夏的科技发展实际上处於衰微期,那些著名的学者大多活跃於前朝,比如沈括、苏颂、贾宪等等。 虽说宋朝老百姓的识字率已经算高的了,但限於知识结构的因素,培养出来的人才大多都是文科,匠人的地位极低且不受重视,这不符合他对未来的规划。 提高治下劳动人员的平均素质,势在必行啊。 这又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林克忍不住摸了摸脑袋,感觉最近自己的髮际线有往上移的趋势,他才多大岁数“这便是符文开关?”韩公廉忽然开口问道。 涉及到自己的领域,乔道清点头回答:“是的,此乃贫道得意之作。” 韩公廉又问道:“为何符文开关在闭合的时候会有“瞬时能量”產生?” 乔道清宝相庄严道:“贫道不知!” 韩公廉翻著眼晴想了想:“只有这一组符文才能当做开关么,其他的符文组能否產生相同或类似的效果?” “这需要验证,贫道一个人应付不了如此大的工作量,”乔道清直截了当说道,“而且我也找不到帮手,普通人根本感应不到的存在。” 然,是这个世界修道之人对天地能量的独特运用。 不管是绘製法阵,还是拆解符文,乔道清都需要以来进行感应,识別拆解出的符文是否是最小的基本单元,確定每一个符文能否正常发挥作用,感知不同符文的排列组合是否存在干扰。 如果只是单纯照著已存在的法阵去描画,那么普通人也能做到,这是一种最简单的复製工作,而生產出来的法阵也能运行,但效果是否稳定就很难判断。 因为符文和法阵需要绘製在导能材料上,而每种材料对於天地能量的亲和程度各不相同,与符文组合起来更是千变万化,隨便一个细微的调整便能造成效果的变化。 如果没有感知的能力,只能通过观察结果去反推哪个部分出了问题,你能想像这是多么卷軼浩繁的庞大工程吗? 在听乔道清讲解的过程中,韩公廉的眉毛一直没鬆弛过,当讲解完后他又沉思了很久,而后才开口道:“你们没想过为天地能量设定计量標准吗?” “如果有一个精確点的数值,那么便能知道哪些符文组合起来能够当做开关,还能计算闭合起来后產生多少“瞬时能量”,这样就能设计对应的放大结构,而且对天地能量进行精確计量,有助於標准化操作——” 乔道清和林克面面相,这不就是他俩的目的吗一一让天地能量具备“通用性”和“规范性”一一人家只听了符文开关的原理就自己悟出了符文科技的基础逻辑。 “但標准值也不能让普通人运用烈,除非知道世间所有符文的组合方式,否则根本不可能设计出法阵,”乔道清说道,“甚至连成熟法阵都无法做到完美復刻———“” 韩公廉没等他说完就直接打断:“运用逻辑和计算便可以。” 此话一出,林克的心情隱隱约约激动和振奋起来一一果然是理工科兼备的大佬,md, 这是来了个真ssr啊! 前世地球文明是唯物主义世界、辩证的方法论、以及科学实践的组合,而水滸世界的本质截然不同,以唯心的天地能量为基础,科技和道术並存,原本是两条互不相交的平行线。 而当韩公廉提出以数学方法指导天地能量实践运用的这一刻,修道者与普通人之间的鸿沟被填平了。 数学能够总结规律,以此为基础推导出公式,形成体系性的逻辑,並最终指导具体的实际运用。 完美的闭环! 修道者对於天地能量的运用主要是两种方式,最直接的便是通过体內的无模擬出各种属性,隨后调动天地间本就存在的能量,来达到自己想要的法术效果。 另一种方法则是利用法阵,通过自行汲取或个人充能的途径,进行固定模式的输出。 从某种意义上讲,法阵便是一种可以用数据量化,用模型规范的產物。 所以,这便引申出了一个核心的概念,也是韩公廉此刻提出的问题: “天地能量的本质,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这种能量能被人所用?” 似乎从来没有人考虑过这个问题,修道者们只需要研究如何运用,他们甚至没有动力去改进法阵,从而更加高效地运用天地能量。 对他们而言,天地能量就是一种不知从何而来,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並且无处不在的东西。 一时间,主厅里的三个人都陷入到某种玄妙的思维状態中。 乔道清想的是曾看过的道家典籍,一部分先辈说神仙传授给凡人法术,从而分出了部分属於自己的权柄,让凡人有了接近神明的机会; 而另一部分说法则是在远古时代,天地间存在的灵兽还未灭绝,凡人通过观察灵兽吸取和运用天地能量的方式,仿照它们的身体结构,创造出了最初的符文,而后经过一代代的改进固定下来。 林克的思维则更加的发散,由於前世接受的教育,他的思维模式本能地崇尚科学和理性,所以思考的重点放在了天地能量的本质上面。 最初他认为天地能量是一种物质,类似看不见的粒子,能够被汲取后进行利用,但看见符文开关產生的瞬时能量后,便有点信心不足了。 因为乔道清说过,基本符文单元不具备汲取能量的功能,林克所能观测到的就是,由於闭合这个动作属於机械运动,从而导致了瞬时能量的產生,这tm跟前世用线圈切割磁场发电的方法简直不要太像。 所以,天地能量实际上来源於一种“场”? 覆盖包裹著整颗星球,充满世界每个角落,看不见摸不著但能利用的一种场? 由於场的相位、幅度、频率、强度,按照特定顺序波动,才產生了天地能量? 至少从符文开关的运行方式来看,很符合这个思路。 而作为一个普通人的韩公廉,他所思考的点与林克二人皆为不同。 韩公廉的知识层面必然不可能比得上后世,但思维的先进性却远远超越了时代的限制,否则不可能设计出世界上第一套擒纵系统。 他在机械学和数学上面的造诣极高,又与苏颂交往甚密,天才之间的碰撞往往能產生出伟大的火。 韩公廉年轻时曾设想过一种能够自行运转,不受时间限制的机器,然而现实却告诉他这不可能,任何机械都会有停止运行的时刻。 而在自己步入甲之年后,他却因为一场爆炸的吸引,前来看热闹时,意外地被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天地能量,这个从未接触过的概念,让他重新点燃了对於永动机的希望。 几乎无穷无尽的能量供应,只要机器的组成部件没有耗损到报废的地步,那么它便可以一直运行下去。 这便是韩公廉心目中最完美无瑕的机械。 “致公明大兄:自上次离別之后,屈指又早五六年矣,小弟心中常常念想。近日听得兄长杀了一个泼烟,官司行文书各处追捕,小弟闻得后如坐针毡,连连写书去贵庄问信,不知曾到也不.—” ““.——如今弟在清风寨担任知寨,兄长千万要来我寨中住些时日,一则有我相护好於藏身,二则小弟已经打听清楚,距离朝廷大赦之日不远矣盼大兄早日前来,弟荣敬上。” 宋江將手中书信读了又读,才放到桌面上,仰头不知在想什么,许久后才问站在旁边的宋清道:“这是荣贤弟最新送来的?” 宋清不敢怠慢,低头回答道:“回大哥的话,前天才到庄子上,之前清风寨也有几封书信,唯有这一封提到了朝廷大赦之事,所以爹爹才派我赶到孔家庄,將信送到你手上。” 宋江嗯了一声,目光闪烁:“依四郎你看,这大赦的事情有几分可信?” “不敢欺瞒大哥,朱全都头前段时间去东京公差,回来后曾来过庄子,告诉爹爹说官家今年欲立皇太子——” 闻言,宋江大喜:“当真的话,那朝廷必有赦书颁下!” 第103章 《纪效新书》 第103章 《纪效新书》 宋清,绰號铁扇子,是水滸传中关係户的典型代表,在梁山上负责“专一排设筵席” ,排名却高至第七十六位。 他所有的存在感都来自於“宋江胞弟”这个身份,或许在后勤组织方面有所贡献,但仍无法改变他只是一个普通乡绅地主家子弟,才能平庸的本质。 除父亲宋太公外,宋清最敬佩之人便是亲哥宋江,后者在鄆城县做押司期间声名远扬,江湖上谁人不知孝义黑三郎疏財仗义、扶危济贫。 在支持宋江这方面,宋清从未含糊过,但偶尔也会感慨,如若哥哥钱能节制些就更完美了,毕竟这两年收成不好,地主家里也没余粮,压力有点小大。 他明白家中有吏方得兴旺的道理,因此见宋江有被赦免罪行的希望,不免跟著高兴起来,但又有些疑惑,便问道:“大哥,当今官家正值壮年,缘何急著要立太子?” 宋江以前也就是个小吏,哪里知晓朝堂斗爭,闻言猜测道:“许是因为我大宋国力蒸蒸日上,因此官家才想著早日確立继承人。” 这话纯属扯淡,连升斗小民都晓得,当今朝堂上有蔡童高杨四贼当道,谗侯专权,变乱天下。 如今的大宋,实则如烈火烹油,鲜著锦。 你当这局面都是以蔡京为首的奸臣搞出来的? 別逗了,宋徽宗赵信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在他继位前,宰相章便明確反对,直言不讳道:“端王轻桃,不可君天下。” 然则屁用没有,人赵信从小在后宫妇人堆里长大,深得皇太后向氏的欢心,老太太三句话定乾坤,硬生生將瑞王推上了原不属於他的帝位。 赵信继位之初,也曾虚怀纳諫,励精图治,消弹党爭,儼然一副明君的雏形。 但这种作派是给外人看的,连两年都没坚持到,他便懒得再装了一一我大宋如此辉煌,官家就不能享受享受吗? 於是大艺术家赵佶便开始疯狂折腾,大兴土木,乱改礼制,定州升府,沉迷修道,大兴石纲-因为太能造导致国库常年空虚,不然为何蔡京两次罢相都能重新起復,还不是帮皇帝捞钱手段一流。 当今的有识之土,早就对宋徽宗绝望了,那些失去权力的大臣,还有不满四贼的官员,相互拉帮结派,欲將赌注压在太子赵桓身上。 主要是过往的宋代皇帝大多短命,而宋徽宗已经三十出头,按照经验应该蹦噠不了太久了,届时太子登基,还是能拯救大宋朝的。 经验主义害死人吶! 人赵佶总共在位二十五年,靖康之变被掳去金国后,还生了十三个崽儿,一直到五十三岁才死。 多少能人志士为大宋续命的努力,全都葬送在宋徽宗父子俩手里。 也就宋江这种没啥见识的小吏,才相信什么“天子至明,奸臣当道,蒙蔽圣听”之类的鬼话。 按下宋氏兄弟这对二货不表,且说乔装打扮后的朱富,站在阳穀县城门口,感觉有些茫然。 “喂,你耳朵有问题么?!”负责盘查的城门子声音很大,“没有身份牌就去那边登记!” 不是,什么时候进出县城还需要身份牌了? 朱富是个大胖子,后面有人被挡住入城通道便出声催促,加之城门子的態度变得愈发不耐烦,只好无奈地前往对方所说的登记处。 有两个与朱富同来,充作细作的小嘍囉,相互使个眼色,其中一人离开跟著也去登记,另一人继续排在人群中企图矇混过关。 登记处很好找,城门右侧搭建著的茅草棚便是,前面竖了一块大木牌子,里边的布置也很简单,两张桌子后各坐有一名灰衣吏。 “叫什么名字?” “朱富贵。” “打哪来的啊?” 刚开始的问题比较简单,无非是姓名年龄籍贯家庭情况之类,跟寻常登记户籍差不多。 但到后来对方问起进城目的时,朱富看看自己一身行脚商的打扮,说出早就编造好的理由:“俺听说阳穀县富庶,来这看看能否做些买卖。” 闻言,负责登记的灰衣吏抬头问道:“你擅长做什么?” “在老家开过酒店,小本经营,”朱富嘿嘿笑著,力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憨厚,“会点酿酒的手艺。” 灰衣吏上下打量他一番后,突然问道:“你开店用多少钱一斤的盐?” 朱富证了一下,方才回道:“约一百五十文。” 灰衣吏又问了几个问题,见他对答如流,便拿出一个木牌在上面写了些东西,然后交与朱富,並叮嘱道:“此乃临时身份牌,住店时必须出示,临出城前记得交还即可。” 朱富接过来,看到上面写著编號、以及姓名和籍贯,並没有其他可疑的地方,於是放下心来,道了声谢就折返回城门处。 城门子看了看他的身份牌,没有说什么便放行了,朱富直到进城后还在喷喷称奇,入城只需登记身份而不用交钱,这阳穀县倒是和別处不同。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吵声,朱富循声望去,看到了那个试图矇混的小嘍囉,正被几名士兵押著往城里走,他一边挣扎一边叫:“官爷,我真是流民啊———“ “少废话,”有士兵在后面端了他一脚,“你这面色像流民么,定是心怀不轨之徒。” 朱富顿时心中一紧,趁小嘍囉还未看见自己,快步离开此地。 幸亏出发时没提前告诉他们真实目的,如今三人已暴露一个,只期望他能扛得住官府的拷问,起码別那么快把自己给招供出来。 而在城外的登记处,灰衣吏翻出张表格,在上面认真写下一行文字: “朱富贵,临编號码五六七,中等身高,体型富態,白面鼠须,非本地口音,言语间疑点颇大,建议暗部儘快进行监视核查写罢后,灰衣吏將表格重新放进抽屉,自言自语道:“小地方开酒店还去买官盐用, 蒙谁呢?” 对北宋的地方军事和治安体系,林克感到相当的无语。 由於老赵家得位不正的缘故,从建国之初便採用“军警一体、多层管控”的模式,核心原则就两条:强干弱枝、以文制武。 地方军队系统由驻防禁军和常备厢军构成,其中禁军直属枢密院,废除更成法后战斗力直线下滑(虽然以前也没好到哪去),厢军更是杂役兵的代名词,里面塞满了饥民和罪犯。 济州府追捕显盖一伙人的军队便是厢军,五百多人被阮家兄弟带著几十个人击溃,可想而知战力有多拉跨。 而地方治安系统,同样实行“双轨制”。 一套叫巡检司,一套叫县尉司。 巡检司属於跨区域武装警察,设立数量根据地方情况而定,越靠近京城越多,恨不得一个县就设一个巡检司,主要职责为缉捕盗匪、稽查走私、镇压暴动,兵员多为当地土兵。 至於县尉司则每个县都有,平时负责维持地方治安,遇到外敌入侵还得参军打仗。 尉兵们又被称作弓手,注意並不是弓箭手,说白了就是在干城管的活儿,当然敲诈勒索玩得也都很溜。 所以指望一群城管来抵御梁山,別说林克了,就连武松都觉得是在瞎扯淡。 而关於军队的规划,便是林克与武松二人此次商討的重点。 “林哥儿的意思是,景阳寨需扩编到一千人的规模?”武松惊讶道,“先不说能否瞒过上面,问题是我们养得起这些人么?” 景阳寨不属於雄关险隘,因而土兵只有定额的三百人编制。 “扈成已经开始组建商队,我准备把白精盐等商品打造成阳穀县的特色,未来能赚到的钱財不会少,”林克说道,“至於编制也好解决,无非欺上瞒下。” “三百土兵我们优中选优,剩下的权充作乡兵,人数不够就另行招募,这些人虽名为乡兵,实则不用从事务农,和土兵一样拿粮餉,平日里训练也在一起。” 武松沉思了一会,点点头道:“可行。” “除此以外,对普通乡兵也要加强训练,农閒时练兵提供酬劳,可以不多,但一定要有。”林克又说道。 考虑到將来的造反大业,林克需要一支更加职业、专业,而且兵源稳定的军队,所以他首先要做的是將一部分土兵转变为专业士兵。 另外他还在编写新的、系统的、统一的训练方式,以期提高专业土兵的战斗力,而且对於乡兵的训练標准也有不小的提升,用这种方式来储备大量后备兵员。 笼络人心自然是必须的,所以林克给职业士兵的粮餉初步定为官府的两倍,他还打算发放粮食等物资给乡兵,作为训练的酬劳、服役时耽误农活的补贴。 这些表面上看著不多,但却是足额发放,要知道大宋剋扣军赏赐的现象可是极为普遍的。 此外,林克还制定了详尽的军功標准,如果土兵们想获得普升和额外的奖赏,那很简单,玩命杀敌或者认真执行命令就行了。 武松听得直点头,但军事制度的改变不是一天就能完成的,今天两人所谈论的也只是大致的方向,真正的细节还需要慢慢討论。 在谈话將要结束的时候,林克掏出两本书,想了想后又收回去一本,接看递给武松。 武松接过来一看,是手抄本,封面上歪歪扭扭写著四个大字:纪效新书。 至於林克收回去那本,则是戚大师的另一部著作《练兵实纪》,他觉得现在给武松还不到时候。 这两本书都是林克魔改过的,里面甚至加了些穿越宝典《民兵军事训练手册》的內容。 戚大师是个神人,《纪效新书》就是专门写给普通人看的,只要识字,看得懂字面意思,別瞎几把发挥主观能动性,你就是一个水平线以上的將领了。 与其他的兵书不同,戚大帅这两本书简直是手把手教你练兵打仗。 从选兵、练兵、基层军官选拔、中层军官培训、部队如何编组、如何行军、如何安营扎寨、如何排兵布阵,甚至连武器形制都有细致的讲解。 武松只要能把戚大帅的书吃透,统帅万人作战一点问题都没有,能不能打得过未来的岳家军不好说,但暴揍一般宋军轻而易举。 果然武松刚翻了几页就双目放光,戚大帅写的內容简单易懂,哪怕他以前没接触过兵书也能看明白。 “这兵书也是林哥儿祖传的?”武松捧著《纪效新书》如获至宝。 林克摇摇头,在这种事上他自然不会冒名顶替:“此乃一名唤作戚继光的盖世英雄所著,我也只是偶然所得。” 武松眼巴巴地看著林克手里拿著的《练兵实纪》,那意思很明確一一还想要! “贪多嚼不烂,这道理二叔可明白?”林克翻了个白眼。 “说的也是。”武松被说的不好意思,便收起了小心思,准备回去就挑灯夜读,今晚上非把这本书读完不可。 就別说武鬆了,有哪个男人没幻想过自己驰骋沙场,成为一位名將呢? 等武松离开后,林克又开始翻看暗部送来的情报,月前他已经派人去江州打听陶宗旺的消息,距离梁山闹法场还有將近两年时间,也不知道这只九尾龟有没有去黄门山入伙。 可惜一直还未有消息传回来。 相比於安道全、凌振他们几个技术型人才,林克其实最想要的还陶宗旺,这可是梁山唯一一个农民出身的头领。 只不过梁山泊不事种田,一个农事专家被用成了建筑工。 当夜,感受到莫名的召唤,林克忽忽悠悠来到了宏伟大厅。 一睁眼,~各个世界的林克们齐聚一堂,打眼一看勉强称得上是群英薈萃。 今晚又有三位新伙伴到来,然而现在全场关注的重点並不是他们,而是许久未见过的足球大佬。 足球大佬原本英俊瀟洒,却不知为何变得满面沧桑,只见他追著一个大光球拳打脚踢,嘴里骂著的脏话里面含妈量高达百分之两百。 “咋地啦这是?”水滸林克疑惑不解,问正在看热闹的奈良林克,“主神不是一直想见足球大佬吗,咋会闹成这个样子?” 奈良林克的表情古怪:“你还记得主神说的那个倒霉蛋不?” 水滸林克回忆了一下,不確定地回答道:“那个每次都差点被主神玩死,但却愣是闯过十几个轮迴剧情的傢伙?” “那就是足球大佬——”奈良林克尷尬地摸摸鼻子。 “啊?咋回事?” “那什么,主神见一直搞不死大佬,觉得这是个人才,於是把大佬带到了主神空间, 想选他当代言人,结果俩人一对帐就打了起来——来了宏伟大厅还在打 第104章 三国+都市日漫+清道夫 第104章 三国+都市日漫+清道夫 这场架打得堪称残忍,最开始还是足球大佬追著揍主神林克,后者因为理亏的缘故不怎么还手,但足球大佬一直没有停手的意思,於是主神林克也动了真火。 足球大佬当然不是主神林克的对手,別看他通关了十儿个轮迴剧情,实际上获得的技能少得可怜,这跟主神林克是个半残废有很大关係。 但再残废他也是个主神,其他的林克可能应付不来,但对上足球大佬可谓手拿把掐,上来就先回收掉技能,接著凭藉体型优势碾压起足球大佬。 最让人无语的是,主神林克果断採用带球撞人的打法。 於是乎眾目之下,足球大佬不敌倒地,主神林克在他身上上下跳,直把大佬撞得要当场吐血。 “你这是犯规!”足球大佬声嘶力竭道,“红牌!裁判快罚他下场!” “主神哥,算了算了,都不容易——— “就是啊,大家都是林克,没有隔夜仇嘛— “新人们在边上看著呢,別给人家留下坏印象,搞得像林克理事会多不团结似的—” 林克们一拥而上,有的七手八脚滚走主神林克,有的拉起足球大佬,有的好言好语劝架,总算让这二位暂时达成了和解。 至於离开宏伟大厅后还打不打,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也不在同一个世界,只要主神林克不犯贱召唤,两人就见不到面。 一番折腾下来,林克们总算能把精力放在刚来没多久的新人身上。 从衣著打扮上看,貌似这三名新人所在世界的质量都不低,尤其是正好奇观察著黑石的那个林克,竟然穿著一身龙袍。 眾人交换过眼神,由霍格沃茨林克先开口问道:“这位陛下来自哪朝哪·——.” 他话还没说完,穿龙袍的林克已经將手放在黑石表面,瞬间一股记忆涌进所有林克们的大脑。 哦豁,这位林克居然穿越到了四大名著之二的《三国演义》里边。 不对,也不完全是三国,因为他穿越的时候自带系统,名为【大昏君逆袭系统】。 既然是昏君,还带个“大”字,可想而知他穿越到了谁的身上。 刚刚穿越的那天,林克发现自己身下睡著雕大床,身上盖著綾罗绸缎,抬头望去,屋內雕梁画柱,金碧辉煌,扭头一看床头柜,铜镜中是个细皮嫩肉、贵气煌煌的小白脸。 伸手再一摸,哦豁,被子里面还有个美人。 这说明啥,他如今的身份很了不得,虽然还不清楚自己姓甚名谁,起码能判断出他有钱有权有顏,而且不缺妹子。 说起妹子,林克忍不住仔细端详枕边之人,话说这美人可真漂亮啊。 虽然看起来已经年过二十,但美人正值信年华,浑身上下散发著成熟的韵味,尤其是红唇末梢那颗小小的黑痣,更为她增添几分嫵媚气息。 不得了不得了一一林克无声讚嘆著,目光隨著美人的玲瓏曲线上下起伏,不觉间已是精神抖数。 md,这还等个屁呦! 林克瞬间化身为长坂坡上的赵云,杀得曹军丟盔卸甲方才罢休。 既然激情过了,那智商也该及时上线了,林克正打算问问今夕是何年,不想怀里楼著的美人先行开口,语气里颇为幽怨。 “陛下哪学的羞人姿势,妾身快要被折腾散架了。” 林克哈哈一笑:“美人还满意吗?』 美人柳眉微,面带娇羞地2了他一口,又埋怨道:“妾身浑身都要散架了,望陛下允妾身在宫里盘桓一日,否则给丈夫看出端倪便不好了。” “小事,朕答应了。” 林克很自然就代入了陛下的身份,虽不知道穿越到了哪个朝代,但我可是皇帝矣,搁哪里都是权力最大的人。 泡个臣子的妻室而已,大不了以后给美人的丈夫升个官,权当封口费了。 他正想著,又听美人说道:“陛下该起床了。” “哈哈,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这句话美人听过么?” “可是——.”美人犹犹豫豫道,“今天是诸葛丞相出殯的日子,陛下要前去扶馆。” 哦~有臣子要下葬,还得皇帝亲自去出面,听美人所言对方还是丞相,这算得上位极人臣了· 我擦一一诸葛丞相?! 林克虎躯一震,抬手就扇了自己一嘴巴子,半边脸瞬间红肿起来。 “陛下何故作践自己?”美人都惊了,慌忙问道。 “有蚊子。”林克汕汕笑道。 林克连说话声音都开了震动模式:“朕—是不是小名叫—·阿斗?” 得到肯定的回覆后,林克二话不说又猛扇自己耳光,左右开弓啪啪几下,脸颊顿时肿的跟发麵馒头一样。 无他,穿越到刘禪身上,这tm换成谁都受不了啊,而且还是诸葛亮刚去世的时间点,这鱉孙给他相父守孝期间还敢玩女人,就这昏庸奢靡的程度,他不亡国谁亡国? 林克扇自己耳光是替诸葛亮惩戒刘禪,但冷静下来后还得面对现实问题,距离蜀汉灭亡还有二十九年时间,这期间他要怎么办? 难道要学刘禪摆烂,等到邓艾率大军前来时自缚献城,然后被迫移居到洛阳,浑浑噩噩地度过余生。 咦好像刘禪活了六十四岁吧,而且还被封为安乐县公,赐食邑万户。 林克摩起下巴,这么一想的话,摆烂也不是不能接受,顶多不在司马昭面前说出那句“此间乐,不思蜀”的话。 他虽然不怎么看重面子,但千古骂名这种东西,能不背上自然是最好的。 而就在这时,林克脑子里突然响起“叮”的一声。 “叮,【大昏君逆袭系统】已上线,请宿主及时查收!” “啥玩意系统?”林克怀疑自己听错了,一脸憎逼。 脑海里的电子音解释道:“【大昏君逆袭系统】是一款专注於改造昏君的系统,我们的口號是『昏君不努力,亡国徒伤悲”,为了纠正您在史书上的骂名, 请宿主要好好努力哦—” 林克:(w) 系统爸爸,我要做明君,谁tm爱做昏君谁去做! 正当林克幻想著在系统各种帮助下励精图治,国富民强,征战四方,让刘禪大帝的美名流芳千古之时,系统却当头泼了他一盆冷水。 “本系统不发布任务,无任何奖励,只具备督促宿主上进的功能,”系统的电子音冷冰冰地说道,“如宿主达不到系统要求,將隨机刷新以下惩罚—” 林克:“..” 这么恶毒的惩罚机制,也不知道是哪个鱉孙编的系统程序-林克一边吐槽一边在心里盘算,距离灭国还有近三十年,自已努把力还是有望达成明君称號的。 毕竟现在蜀汉的底子不算差,国中也有不少的名人志士。 “请宿主注意,穿越蜀汉为系统赠送的新手礼包,达成目標后穿越难度恢復正常,以下为系统提前公示的穿越身份,有胡亥、李煜、万历、崇禎、尼禄、路易十六、伊里斯·坦格利安二世林克:廿! 最后那个疯王你是认真的吗? 看完回忆,林克们齐刷刷將目光转向那个发著光的大圆球。 “看我做什么?”主神林克没好气说道,“他那破系统跟我没关係,再说了我是个主神,压根就不算一个级別。” 林太狼狐疑地问道:“你俩真不是一个程式设计师写出来的?毕竟性格都这么恶劣.” 主神林克勃然大怒:“你竟然不相信自己的人品!” 既然他都这么说,林克们权当相信了,於是纷纷给昏君林克出起主意来。 “兄弟你那边的世界八成是架空歷史,既然这样咱就不怕了。” “就是啊,林克理事会的口號就是互帮互助,共同成长,兄弟们多少给你攒点超越时代的科技。” “皮卡皮卡!” “你个精灵宝可梦就別添乱了,那谁,足球大佬你试试下回把穿越者三大神书带来。” “我回去就开始背,”事关林克们的命运,足球林克也不含糊,一口就答应下来。 “大家都是好人吶!”昏君林克激动地热泪盈眶。 看到林克们不遗余力地帮助新人,另外两名新来的林克羡慕不已,彼此对视一眼,同时来到黑石跟前,把手放了上去。 新的记忆再次袭来。 第二名林克来自都市日漫世界,顾名思义这是一个融合了眾多都市日漫的奇葩世界,目前他正在位於米町市的风林馆高中上一年级,借住在毛利侦探社隔壁的猫饭店,同时有一个名叫珊璞的青梅竹马。 你瞧瞧,这地名跟人名都眼熟不? “好傢伙,这是乱马1/2跟名侦探柯南融合了?”地膳村林克忍不住吐槽道,“话说你那边时间线乱不乱?” 眾所周知,米町是个神奇的地方,柯南了二十多年时间,终於成功从小学一年级升到了二年级。 “乱的一笔哦,”日漫林克说起这个就一肚子苦水,“今天还是周日,明天就跳到周三,再过一天又变成了周一。” 水滸林克拍拍他的肩膀:“往好处想,兄弟,起码青山刚昌死前你都能保持住十六岁的青春。” “话这么讲倒是没错,”日漫林克的脸皱成一团,“但我已经一年没过过暑假了————每天放学就要送外卖,我都快吐了!” “,你不是知道珊璞喜欢早乙女乱马吗?”霍格沃茨林克问道,“怎么还跟著一起跑到日本去?” “你以为我想啊,还不是沐丝那个大傻哗硬把我拉去的,身为好朋友我没法拒绝,加上对日本又好奇。” “你和珊璞是青梅竹马,沐丝还跟你关係好?” 闻言,日漫林克无奈地看著眾人:“眾所周知,青梅竹马一般都是三个人, 我负责青梅,他俩才是竹马——” 林克们:“..” 『兄弟们,我想回女杰族村,好奇心真能害死猫啊,米町这边实在是太危险了,你们是不知道啊,隔三差五报纸上就能看见凶杀案的报导,看漫画那会还不觉得,直到跟死神小学生做了邻居,才体会到世界规则的恐怖,我是真怕哪天自己说没就没了—” “不至於吧,柯南里面的武力值虽然夸张,但整体上不算太离谱。”有林克出言安慰道。 “问题是乱马有够离谱啊,”日漫林克转头看看他,“你回忆回忆里面出现过的武道,什么狮子咆哮弹、飞龙升天破有哪个是跟你讲道理的?” “更何况还有诅咒泉水这种设定,乱马他们变猫变狗变女孩都算小意思,连裤袜太郎和露珠的变身才叫逆天,一个是阿修罗,另一个丑到不可名状说实话我真后悔没提前去咒泉乡泡个澡—.” “而且我的世界不是只有柯南跟乱马,前几天我去车站那边送外卖,看见有人在留言板上留言,上面写的xyz——..“ 臥槽,还融合了城市猎人! 林克们皆是无语,对於日漫林克的处境,他们一时半会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好言安慰,帮助他竖立信心。 至於最后一个林克,或者说警察林克,他所在的世界是个混淆了多部电视剧和电影的美综世界,表面上像是个平行位面的地球,实际上却不知道有多少意想不到的精彩。 就比如他的好邻居,绿帽王韦斯利。 两人上高中的时候就是同学,毕业后韦斯利考上了大学,而林克则去了警察学校,他们的人生自此错开了不同的方向。 一直到几年后再次重逢,韦斯利成了混吃等死的办公室小职员,林克则比他好一些,虽然是基层的警员,但比前世可精明多了,依靠人情世故和投机取巧赚了些小钱。 林克以为这辈子可能就这样平淡地过去了,直到有一天,某个长得很像安吉丽娜·朱莉的小姐姐出现。 第105章 活著和死去的 第105章 活著和死去的 那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周四,林克正好轮到值夜班,在巡逻过几条街后,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开著警车去找好哥们韦斯利。 韦斯利,自幼丧母,父亲不知所踪,虽然在寄养的亲戚家长大,但却性格乐观、谦逊有礼,被人欺负了从来不找回场子,是个有看远大抱负的好青年。 然而进入社会后,他却被生活改造成了个混吃等死的废柴,每天都需要吃缓解焦虑剂的药罐子。 韦斯利的生活到底有多惨呢? 具体来讲,他的顶头上司是一个三百多斤的肥婆,也不知道是不是缺乏x生活的缘故,总是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斥责韦斯利,以此为理由扣他薪水。 他的女友不仅性感美丽,並且裙底和心胸一样开阔,持之以恆地让韦斯利更换一顶又一顶顏色养眼的帽子。 哦,对了,坐在隔壁工位的同事,是韦斯利见过运气最差的人,只要和他一起去购物,总会不小心遗失钱包,最后当然是韦斯利结帐,並能收穫对方的由衷讚美。 但实际上韦斯利知道,这位同事和自己的女友互知深浅。 因为每当这位同事购买苹果味的xx套后,女友身上的水果芬芳就得泛滥好几天。 关於好哥们的糟糕生活,林克其实劝了不少次,但韦斯利觉得无所谓,爱咋咋地,他这种loser光是活著就已经竭尽全力了,谁tm还在乎头上绿不绿,反正都已经是青青草原的形状了。 对此林克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虽然他也曾经被韦斯利的女朋友勾搭过,但最近那女人浪的有点过头了,有一次他执勤的时候从附近经过,亲眼看见八个男人一起进了韦斯利家的门。 所以林克也只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在韦斯利被迫加班的时候让他搭顺风车,起码能省下不少交通费。 今晚他心情不错,打算拉著韦斯利去酒吧喝一杯。 然而当他来到韦斯利公司附近,刚把警车停好的时候,突然听到激烈的枪声传来。 林克瞬间警觉起来,目光很快锁定到不远处的超市,不断有惊慌失措的顾客从里面跑出,其中就有一身吊丝打扮的韦斯利。 好哥们像个没头苍蝇样慌不择路,一头扎进了停车场,从警车前头跑过都没发现里面坐著的林克。 林克刚想下车叫住他,一辆运送宠物的货车便从旁边呼啸而过,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响起,那货车歪斜著急转方向,然后全速追赶起韦斯利。 直到被撞飞的警车车门落地,林克才惊醒过来,立刻发动车子紧紧坠在屁股后面。 另一边,倒霉蛋韦斯利则被一辆炫酷的红色超跑带走,对方出场的时候还来了个360°甩尾的特技。 林克一眼就看见了主驾驶位上的深v小姐姐,那张酷似安吉丽娜朱莉的脸,以及似曾相识的事態发展,让他尘封已久的记忆一下子变得清晰起来。 这tm不就是《通缉令》里面的情节吗? “见鬼,我到底穿越到了个什么世界里边!” 林克恶狠狠地咒骂道,但牵扯到好哥们的人身安全,他又没办法打退堂鼓只能硬著头皮继续踩油门。 发动机粗野的咆哮声划破夜幕,三辆造型各异的汽车在道路中来回穿梭,上演著各种惊险的变道超车,而且还爆发了刺激的枪战。 一时间子弹漫天乱飞,不断有倒霉的车辆被撞得七歪八扭。 这种大场面自然早就引起警局的注意,提前在路口处设置了障碍,然而和电影里的发展一样,掳走韦斯利的安吉丽,银狐小姐姐操控著跑车,用气死牛顿老爷子的方式越过路障,瀟洒地扬长而去。 至於后面跟著的货车,等被截停的时候,里面的驾驶员早就没影了。 糟心的事远不止这些,由於林克的搭档受伤,上司安排了个临时搭档给他, 这位叫约翰·麦克莱恩的傢伙来头更大,据说是从重案组降职调过来的。 接看没过两天,林克就被迫卷进了一场大楼爆炸案,起因是麦克莱恩执勤期间溜號找他妻子,结果撞上一群匪徒封锁大厦,准备抢劫金库里存放的六亿元债券。 过程自不必说,各种biubiubiu,砰砰砰,爆炸啊,火光啊,直升机什么的, 总之结局就是坏人得到了应有的下场,孤胆英雄挽回失败的婚姻。 林克作为参与者那叫一个身心俱疲,借著立了个小功劳的机会向上司请假, 准备好好休整几天。 结果刚回到家里,就发现所住的楼层租出去了两间空房子,新搬来的邻居里面有一个义大利口音的老男人,长著晞嘘的胡茬子,光看脸就知道是个有故事的人。 至於另一大家子人,其中那个年纪最小的女孩,林克怎么看都觉得眼熟,直到有天对方自报姓名叫玛蒂尔达。 林克:“...” 就在他琢磨著要不要搬家的时候,又接到了紧急召回的电话,说东区某个大黑帮被一名叫约翰·威克的人单枪匹马给挑了。 双方结仇的原因很简单,黑帮老大的儿子盯上了威克的车,並且入室抢劫的时候顺手杀了他的狗。 林克:“艹!” 这还没完,在驱车赶往现场的路上,对讲机里又传来新的命令: 海军陆战队的汉默將军要用毒气飞弹轰炸城市,市政府要求所有警员紧急疏散城中居民——· 接收完来自美综世界的记忆,眾林克纷纷翻起白眼,有太多的槽要吐以至於不知道从哪开始。 “与其说这是美综,倒不如说你这是捅了杀手窝,”海军林克说道,“约翰·威克都有了,高台桌马上就该上线了。” “也不全是杀手,里面不还有朱莉大妈吗?”美综林克反驳道,“而且粉嫩版的波特曼阿姨也在。” “喂,你不会对玛蒂尔达感兴趣吧?” “怎么可能,”美综林克赶紧摆手否认道,“我巴不得里昂赶紧把她带走。” “別这么急嘛,你分享了我们的能力后,回到现实世界那还不嘎嘎乱杀,当警察能拿几个钱,乾脆你兼职做清道夫好了,要知道高台桌发布的任务和赏金都挺高的.” 美综林克:“听著—好像不错矣。” 今晚的宏伟大厅极其热闹,不但所有世界的林克们齐聚一堂,还迎来了新的伙伴,可谓是收穫满满。 大家喳喳著相互认识,彼此交流和吐槽各自的世界,但惊喜还未结束。 “皮卡皮卡!” 皮卡丘林克忽然指著角落里升起的雾气,提醒林克们又有一名新人要来了。 这回的雾气规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更大,林克们倒吸一口冷气,纷纷围了过去。 待雾气散去,巨大漆黑的身影出现在所有人眼前。 那是一名骑士,高踞於马背之上,裹覆全身的鎧甲似乎为玄铁锻造,缝隙间蒸腾著青焰,他的头盔如同扭曲的龙首,眼窝中跃动著两簇幽蓝魂火,目光所及之处,连空气仿佛都要凝结。 在翻卷著的猩红披风之下,连他的战马也非凡品,同样浑身覆盖重甲,而且长著八条腿。 林克们张大嘴巴,被震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名黑申骑士出场自带死亡威压,身上散发出的杀意浓重得犹如实质。 “好强!”主神林克艰难地说道,“大佬起码是神话级別的实力,我不敢想像他背后的世界有多强。” “林克理事会终於来了位猛人!” 黑甲骑士静静地骑在马上,姿势不仅师气而且威猛,气场轻而易举就ho1d住整个宏伟大厅。 等待了十分钟后,见新人没任何动静只是凹造型,林克们不由得面面相。 “要不谁去问问咋回事?” “我来吧。”林克千兵卫自告奋勇说道,“阿拉蕾是搞笑世界,万一大佬发我也不会死。” 眾林克纷纷伸出大拇指,给勇土点讚。 林克千兵卫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挪到黑甲骑士跟前:“这位大佬您贵姓啊?哪个世界来的?身份证號多少?爹妈还健在不?结婚了不?有没有子女?” 眾林克纷纷绝倒一一就这几个问题,瞬间將现场画风从史诗级西幻拉回到村东头派出所。 “吾之魔剑啊—·斩断一切吧!”” 黑甲骑士面具下突然爆发出威严的吼声,嚇得林克千兵卫一下子蹄回到林克们中间。 然而这一声过后,黑甲骑士又没了动静,仿佛刚才说话的不是他一样。 “这有问题啊!” 到这个时候,林克们再迟钝也察觉到不对劲了,於是纷纷大著胆子靠近。 “大佬?您说句话?” “吾之魔剑啊—·斩断一切吧!”” 试探几次后,杰尼龟林克双手抱胸,若有所思:“这货貌似就只会重复同一句话,除此以外连端他都不带有反应的。” “不会死了吧?” “这不还会讲话么,兄弟们来搭把手,把他弄到黑石那边去。” 林克们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將黑甲骑士推到黑石跟前,让两者相互接触,等观看过他的记忆,大厅里面所有人都无语了。 “他竟然变成了白痴!”足球林克捂著脸说道,“我以为自己就够倒霉了, 想不到这哥们的遭遇更悽惨。” “过不去了是吧?”主神林克语气不爽,“我又不是故意坑你的,再说跟你道了多少次歉,而且被你揍都不还手。” “我提议,为新来的兄弟默哀三分钟!” “附议!”xn 这名让林克们痛心疾首的新人,他来自游戏《最终幻想》系列的世界。 很不幸,在穿越的时候变成了一个召唤兽一一奥丁。 召唤兽这种生物,平日里鬼知道待在哪个空间里,反正只要主角召唤,他就要出场遵照契约进行战斗,不管打贏还是打输,战斗结束后他都得重新滚回去。 因为生存空间封闭,生存状態单一,又找不到能交流的人,而且还没有自由,於是在漫长的时间流逝中,他的自我意识逐渐磨灭,终於沦落成了与其他召唤兽一样。 最终幻想世界的林克,目前仅残余一个霸气无双的外壳,虽然还活著,但灵魂状態跟一张白纸没有任何区別。 他不具备思考能力,没有情绪波动,无欲无求,基本跟死了差不多,唯一会做的只是不断地重复那句“斩断一切”的话。 默哀终有结束的时候,但林克们的心情却沉重依旧。 新人林克的出现为他们敲响了警钟,那便是穿越者始终是不受世界规则待见的。 不可否认,有的林克运气比较逆天,比如活好肾更好的x王林克,但这样的世界有多少呢? 林克们不知道自己到底穿越了多少次,他们就像病毒一样,企图感染万千世界,面对入侵者,那些世界必然要做出反击。 能来到宏伟大厅里的林克们,或许只是因为倖存者偏差,但这背后到底又堆积了多少林克的户骨呢? 眼前的召唤兽奥丁已经不倒霉了,那些比他还倒霉的林克们呢,估计早就已经凉透了吧。 “我突然觉得自己还连不努此。”海军林克咬著后槽牙说道,“十年內必须要混到中將级別!” “你也別太拼,连管大家每人的志向是来么,过好自己的乍活就行了。” 武侠林克拍了拍他的骼膊(身高原因不连到肩膀):“既然我们有幸来到林克理事会,那就首先要保证自己能活下仗。” “好了,时间差连多了,大家还有什么想交流的抓紧点,估计过会就该离开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林太狼和林克千兵卫一起找上了水滸林克。 “大佬又有求么指教?”水滸林克立刻调整好態度,准备恭听教诲。 这两位对“水滸世界试验田”的项目相当上心,几乎每次见面都能给出有价值的指导意见。 林太狼和林克千兵卫对视一眼:“关於火药的问题,我俩想跟你聊聊。” 水滸世界,阳穀县衙大牢內。 鞭子重重抽下,每一鞭都让皮肤溃烂,沾著的盐水毫入伤口,一波又一波剧痛刺弗著受刑者,將他的心理防线击溃。 “说连说?”狱卒边挥舞皮鞭,边厉声可问道,“连说就打死你!” “別打了!別打了!” 朱富被绑在木架上,浑身上下布满血痕,泥声求饶道:“我说啊,都说啊!” “你们打了我两甩时辰,光问我说连说,让我说求么你们倒是问啊!” 第106章 景阳寨大练兵 第106章 景阳寨大练兵 清晨,鸡鸣声起,东方泛起红日,阳穀县正渐渐从一夜沉眠中甦醒。 林克睁开双眼,暂时还没有起床的打算,在脑海中仔细整理著与两位大佬的对话內容: “火药在初期確实能给你很大帮助,但从长远看就威力不够了。” “我考虑过这个问题,所以有设计“多级放大』的符文排列,”水滸林克点头赞同道,“而且还在试验最合適的火药配比。” 林太狼摆摆手:“火药属於化学能,再怎么放大都有极限,如果你未来对上神仙的话,我觉得效果可能不太乐观。” “短期內你肯定接触不到神仙,但必须要加强对天地能量军事化运用的研究,”林克千兵卫接著说道,“基础符文让普通人有了使用天地能量的可能性,接下来你可以尝试解析道术了。” 水滸林克隱约猜到了他的意思:“模擬修道者施法吗?” “没错,”林克千兵卫不紧不慢地说道,“枪械也好,火炮也好,本质上都是將化学能转化为动能,杀伤的手段相对局限,而法术就不一样了,可以被视为一种能量武器。” “设想一下,如果你能搞出类似星战里爆能枪的玩意,再加上近乎无穷的天地能量供应,那將会是个什么场面?” “咱们前世没少接触游戏和电影,里面的高等文明有几个还用动能武器,你至少不得搞出个熔切剑玩玩。” 水滸林克:“..” 大佬,我这是水滸世界,您真给当成战锤40k了? 其实大佬的意思总结下来就两点: 一、两条腿走路,初期发展火药,同时进行天地能量的军事化运用研究,从动能武器慢慢过渡到能量武器; 二、沉谋远虑,目光放长远点,做好未来跟神仙槓上的准备。 林克嘆了口气,感觉自己就是个劳苦的命,一刻都不得轻鬆。 天差不多也亮了,他起身穿好衣服,整理了一下仪容姿態,从容地迈步向房门的方向走去。 早就有佣人端著脸盆毛幣等在外面,林克简单洗漱过后,便来到了前厅用饭如今聚在老武家的人越来越多,连吃饭都要分成两桌,不然坐不下。 “怎么没瞧见韩老先生?”林克看了一圈后问道。 回答他的是乔道清:“他把你写的《算学概论》从贫道手里要走了,丑时那会去茅房路上还见他房里亮著灯,刚才去叫他用饭时才睡下没多久。” 老道士讲话时一直揉著眼睛,林克不由疑惑问道:“你也没睡好?” 说起这个,乔道清满肚子抱怨:“你知道贫道手头上有多少工作么,还要学习算学,你整得那些东西学起来出乎意料的难啊—.贫道都这么大年纪了——” 林克忍不住翻个白眼,你只是面相老,实际上过完年才三十四,装什么老年人。 不过他倒是捕捉到了对方话里的信息:“你把书给了別人,是否说明已经掌握了里面的內容?” “啊,差不多,”乔道清下意识回答道,“学会后倒是挺好用的,尤其是绘製法阵和调整法术模型时,辅助作用极大。” 说到这里,乔道清忽而感慨道:“当世修道者里边,贫道恐怕是算学水平最高的了。” 林克看著老道在那里长吁短嘆,突然恶趣味陡生,脸上露出一个极具诱惑力的微笑。 “老乔啊,我这还有更好用的算学,你想不想听?” “啥?除了几何函数外,还有別的方法?”乔道清顿时来了兴趣,“快说说看。” “我准备教你微积分,”林克笑眯眯地说道,“这东西谁用了都说好。” 北宋的数学水平並不低,甚至可说是华夏数学发展的重要时期。 其中贾宪三角的提出比帕斯卡早了六百年,为解决高次方程数值解提供了关键方法,此外还有沈括的会圆术等诸多理论,都要领先於当时世界。 並且算盘在北宋也开始普及,这说明除了理论以外,实用数学和计算技术也是有所发展的。 需要注意的是,北宋並没有形成系统的数学教育体系,很多成就都是个人研究,无法进行泛用性传播。 林克之前教乔道清的,都是初高中的数学內容,但目前来看,这些已经开始不够用了。 就比如在计算法阵中天地能量的波动频率、衰减数据时,由於包含大量的动態参数,想要从中总结出规律,能够准確描述任一点的精確数值,光靠函数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了。 而且当林克提出关於“天地能量场”的猜测后,需要引入的影响数值更是翻了好几倍,根本算不过来。 这个时候,就该微积分、线性代数、矩阵、傅立叶变换、概率论这些好东西上场了。 它们仿佛古神的低语,诱惑著乔道清主动迈入名为“高等数学”的深渊。 看著眼神涣散,口中絮絮叻叻,手指在桌子上无意识写写画画,甚至连饭都不吃了的老道,林克心里边倍感欣慰,吃完饭就背著双手离开了,留下一桌子满脸蒙圈的好奇观眾。 他准备去景阳寨看看情况,武松自从得了《纪效新书》后,就一直泡在寨子里练兵,连“小尾巴”扈三娘都顾不上管了。 要不是有潘金莲好言哄著,扈三娘的闷气能生到现在,现在见林克要去城外,她自然也要跟著。 至於三娘的兄长扈成,这傢伙早就返回了扈家庄,前些日来信说商队已经组建完毕,就等著阳穀县这边大量出货了。 哦对,还有专门写给扈三娘的信,告知她的婚约被扈太公单方面解除,以后想在武家住多久都成。 至於祝彪那小子会不会搞出点事,扈成表示不用三娘操心,她当前主要任务就是和武松搞好感情,咱们又不是官宦人家没那么多讲究,甚至暗示三娘最好能提前搞出人命— 咱扈家庄的將来就稳了! 然后不出意外,小姑娘被气得要拎刀杀回家里去,但是又捨不得暂时离开武松,最后愣是写了封厚度达到一作的信,让人给送回庄子去了。 里面全是骂人的话,用词之精妙、造句之巧夺天工,任谁看了都自愧不如, 也不知道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哪来这么多恶毒的词汇量。 据送信的家丁回来时描述,扈成只看了第一页,就气得两天没吃下去饭。 再联想到潘金莲,可能女人在垃圾话方面都有天赋吧。 一路上,林克都在琢磨,扈三娘怕不是把对武松的气全转移到自家兄长身上了吧。 景阳寨的变化很大,半月未来,林克感觉都快认不出来了。 最初建造时的土石寨墙外面,已经涂上了厚厚的水泥层,变得厚重坚固,在阳光下呈现灰白的色泽。 並且高度也增加到比阳穀县还高,足有三丈还多,寨墙顶上也进行了加宽和平整,能看到巡逻的寨兵走来走去。 扈三娘立在寨墙下,仰头往上看,小嘴张开成0形。 “这,上次我来时还不这样呢。” 她好奇地用手指敲敲寨墙,发现触感坚硬,便抽出日月双刀用力砍在上面。 结果自然是只能在水泥墙表面留下几道白印子,连一小块边边角角都砍不下来,还差点把双刀的刃口给崩坏掉。 扈三娘顾不上心疼自己的刀,连连惊嘆:“哎,林哥儿,这水泥真的厉害啊。” 林克神色淡定,耸了耸肩,表示这是基操,勿六。 “我们扈家庄能不能也用这个加固外墙?”扈三娘期待地问道。 “三娘放心,你哥回去时就带了一些,”林克回答道,“说是给扈太公修房屋,免得倒春寒的时候再犯老寒腿。” “在外面別叫我婶,”扈三娘小声埋怨道,“你家二郎还没提亲呢。” 林克坏笑:“快了,快了,偷偷告诉你,武叔正物色著好媒婆呢。” “真的?!”扈三娘大喜过望。 这个时候,进去通报的寨兵返回,告诉两人武知寨正在操练战阵,暂时脱不开身,让他们自行前往校场。 景阳寨属於巡检寨,相当於后世的武装警察,內里按照军事化標准布局,因而比较简单,大体分为衙署、营房、仓库、训练、生活保障等几个主要区域。 校场一般位於居中靠后,或者靠近衙署的空地,在寨中占地面积最大。 在去往校场的路上,林克一直在观察,发现寨兵们的气色都挺不错,不由得暗暗点头,看来自己砸在后勤上的钱没白,小伙子们一个个都身强力壮。 到了校场后,两人被武松拉到高台上,后者指著正在下面休息的寨兵向他们炫耀道:“瞧瞧我这些儿郎们如何?” 扈三娘从小不喜女红,只爱舞刀弄枪,原本来前的路上还寻思著发发小脾气,结果进了景阳寨后,精神状態亢奋的不得了,连找武松麻烦的事都给忘了。 她看著寨兵们的武器,有点迷惑地问道:“他们手里都拿的什么,我怎么看著像粪靶子呢?” 武松脸一黑:“那叫鏜鈀!” 扈三娘看了又看:“武二郎你別糊弄我,那不就是粪靶子的鉤敲直了么。” 武松顿时不想搭理她了。 然而扈三娘已经化身为好奇宝宝,嘴里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哎,你不是官府任命的知寨吗,怎么不让寨兵们身披铁甲?” 好吧,这就属於她孤陋寡闻了。 独龙岗上那三个庄子,顶著天也只算地方乡勇,扈三娘武艺不错是不假,也懂得些领兵的知识,但对宋朝的军备制度还真没啥太多了解。 根据《武经总要》记载,宋朝制式铁甲每副用甲叶一千八百二十五枚,分为头整顿项、披膊、身甲(前掩后掩)、腿裙鹃尾(大腿至膝)、吊腿(小腿)等部分,是当时世界上最重的步兵鎧甲之一。 这玩意造价不菲,也就禁军那种中央部队才用得起,连边军都做不到全员披甲。 至於地方上的军队,而且还是寨兵,巡检司能给你下发几十副皮申就算不得了,大部分用的都是纸甲或者藤甲。 甚至更简陋的还有铁片甲,就是仅有护住胸背的两片甲片,中间用绳索连接。 等武松给扈三娘详细解释过后,小姑娘瞪大眼睛,简直难以置信。 “不是,这是维护地方治安的军队,官府都这么不上心?” 武松和林克无奈对视,不然呢,小娘子你觉得为啥京东路盗贼遍地呢? 还不是因为官府横徵暴敛,外加地方军军纪糜烂战斗力低下。 这个时候,林克適时出来打圆场道:“二叔你不是在练兵么,正好让我们见识见识。” 武松闻言点点头,表情隨之变得肃穆,喝令道:“击鼓!聚兵!” 高台上的传令兵马上拿起鼓槌,迅速敲响传令用的大鼓。 “咚咚咚咚咚!” 鼓声传遍整个校场,散在各处三三两两休息的寨兵们,拿起武器飞快地往台下集合。 以林克的眼光来看,不管是集合速度还是队列的整齐程度,也就比后世大学生军训强点。 但扈三娘已经惊讶的不得了,在她眼中这些寨兵已经能比得上话本里的精兵。 “先给你们演示队列队形,”武松跟两人介绍道,“这是每天必练的项目。” 校场內反覆响起锣鼓声,寨兵们跟隨声音指挥或前进,或后退,队形整齐划一,步伐乾净利落,不管是视觉还是听觉,都给扈三娘一种赏心悦目的美感。 林克忍不住瞧了武松一眼,看来他得了戚大帅真传后,確实有下苦功夫钻研,这些寨兵被他训练得有模有样。 然而下一秒,武松突然厉声喝道:“三排右侧第五个人,出列领罚!” 被叫到的寨兵脚步不停,走出队列来到校场边上。 等在那里的执法队员將他按倒在地,扒了裤子拎著军棍就打。 那寨兵的屁股都露了出来,扈三娘慌忙用手捂住眼睛,又觉得疑惑,於是便问道:“他犯了啥错要被打?” 武松板著脸道:“提前迈腿且脚下不稳,导致所在队列有小幅变形。” “啊?”扈三娘又惊了,“我都没看出来,感觉挺直的啊!” 別说她了,连林克都没注意到这个小小的错误。 好傢伙,二叔你这眼睛堪比雷达啊。 队列操练结束后,武松稍作停歇,让寨兵们更换过武器,马上便开始了战阵演练。 “全体都有!”武松一声令下,“列战阵!” 校场中的寨兵们迅速分成数个小队, 每个小队有寨兵十二人,其中举盾牌者两人,四人手操长枪,两人拿著类鏜鈀,还有两个人拿著的兵器更为奇特,看著像是毛竹,上面的尖锐枝不仅没有削掉,反而还绑了些梭鏢。 林克顿时眼晴一亮:鸳鸯阵! 今天可算看见真人版的了。 第107章 时迁归来,以及情报 第107章 时迁归来,以及情报 “杀!” 两根约一丈长的毛竹,最前端被削尖,朝著袭来的寨兵一阵乱捅。 扮演敌人的寨兵们,身上穿著结实的皮甲,但依然十分小心,稍不注意便被那些尖溜溜的竹枝糊到脸上,隨便划一下就是几道血口子。 更別说枝上面还绑著梭鏢,能够造成的伤害更大。 站在队首的盾牌手,紧紧跟隨敌人的脚步而变换防御方向,始终將队友牢牢护住。 扈三娘站在高台上,俯瞰此战阵中寨兵呈翼状分列,且双翼相互联络,共同进退浑如一体。 “二郎,这是什么军阵?”扈三娘看得入迷,问武松道,“为何我从未见过2 武松介绍道:“此乃鸳鸯阵,適用於山地、沟壑、田野等复杂地形,对敌有奇效,还可根据地形与战局变化拆分成小阵,二阵唤作两仪阵,三阵时则叫三才阵.—.” 言至此处,校场中的演练已进行到敌人分出两股,绕行到侧面攻击鸳鸯阵。 但仍然占不到便宜,刺向战阵的兵器被鏜鈀手推开,隨即双翼各伸出两根长枪,一上一下兀自乱戳,搅得他们人仰马翻。 因为是对抗演练,枪头事先已经被摘掉,否则负责进攻的寨兵怎样都要死上几个。 武松指著战阵又说道:“三娘可看到队首之人?” 扈三娘顺著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鸳鸯阵最前面站著一个寨兵,他的兵器也是长枪,但枪头处繫著面三角小旗,移动间口中不断呼喊,似是在指挥战阵。 “鸳鸯阵的核心是小队长,真正廝杀时还需携带弓箭,”武松昂然道,“除了精通枪术、射术外,还要懂得指挥,能根据实际情况变化战阵。” 仿佛在印证他的说法,校场內陆续开始出现变化,由驾鸯阵变为两仪阵。 变阵后寨兵们的站位也隨之变化,小队长居於前排中央,左右各站有一名盾牌手,手持毛竹的狼笼兵靠前在外,两名长枪兵在內,剩下的枪兵和鏜鈀手则靠后站位。 整个战阵的对敌宽度直接翻了一倍。 “最后那个寨兵是干嘛的?”扈三娘指著队尾,“他手里的棍子像是铁做的,怎么如此的短?” “呢———那个叫火,不是棍子。” 扈三娘显得有些迷茫,表示没听过这东西。 武松耐心解释道:“火是林哥儿发明的新武器,以火药为底,可发射弹丸,最远能打到八十多步外,但那就没眼看了,通常最有效杀伤范围在五十步內——” 扈三娘挠了挠头髮,耿直地说了一句:“听著比弓箭麻烦多了啊。” “不能这么比较,”武松摇摇头,“火的使用要求极低,甚至不需要精心训练过的士兵,普通人练上几个时辰就可上手。” “而培养出一名嫻熟的弓箭手,所需时间起码要半年以上。” “哦。”扈三娘点点头,表示自己懂了,看了一会演练后又讚嘆道,“二郎真厉害,以前没看出你还有军事才能,竟创出这鸳鸯阵!” 还有句话她没好意思说:不愧是我扈三娘看上的男人。 武松老脸一红,连忙否认:“我从兵书里学的,发明鸳鸯阵的名將叫戚继光。” “那你能学会也很厉害!”扈三娘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呢,只是不住地夸,“ 要不怎么能做知寨呢·—.” 武松乾脆不说话了,好嘛,情人眼里出西施是吧。 对抗演练结束后,寨兵们稍作休息,便开始练习技击之法。 武松带著林克二人进入校场,边走边检查。 校场右侧的区域里,摆著许多专门製作出的器械,长枪兵跟隨队长的口令, 整齐划一地出枪向木人身上刺,重点攻击脖颈、前胸、下档等要害部位。 那些竖立的木架前站著狼手和鏜鈀手,他们的职责並非杀伤,而是干扰和阻击敌人,所以並不需要练习戳刺。 木架上吊著许多细竿子,在空中摇摇晃晃,狼笼手在练习如何將竿子搅成一团,而鏜鈀手则一次次將逼近的竿子推开,或者用鏜鈀叉住竿子旋转。 至於顶在队伍前面的盾牌手,他们所持的盾牌並不尽相同,分为长牌和藤牌。 长牌手举的是长方五角形大盾,以硬木板包覆铁皮製成,故而执盾者为最强壮魁梧的寨兵;藤牌手用的则为小型圆盾,由浸过桐油的藤条编制而成,不仅坚固而且轻便。 “盾牌手除了防御,还要训练攻击技能。”武松照实说道,“每人配三根標枪,接敌之前要全部投掷出去,而且在敌我僵持之时,藤牌手需矮著身子向前砍杀前排敌人的腿脚。” 扈三娘顿时愣住了:“那他们岂不是要冒死?” 武松点点头道:“所以藤牌手的粮餉和赏赐最高。” “轰!” 不远处响起的声音吸引了扈三娘的注意力,她循声望去,原来是寨兵在练习发射火。 伴隨著阵阵爆鸣声,几十米外的靶子被弹丸打的碎屑乱飞。 “哎,我去那边看看。” 扈三娘兴致勃勃地往靶子那边跑,嚇得武松赶紧下令停止练习,以免寨兵们走火误伤到她。 靶子都是木製的,有些外面绑著铁甲片,有些则套著皮甲,它们的表面无一例外都有金属弹丸嵌在里面,有些甚至已经被击穿。 “这离著足有三四十步了!” 在一番检查之后,扈三娘回到了武松面前,眼晴里满是小孩子看到新奇玩具的神色:“我也想要一把火。” “这个——”武松显得有点犹豫,“不太合適吧。” 扈三娘顿时叉起小蛮腰:“武二郎你不想给是吧?” 武松確实不想给,目前寨里的工匠打造火还不熟练,故而產量极低,寨兵们都还不够用呢。 但这话能当著扈三娘的面说么? “非是不想,”武松连忙否认道,“三娘你听我狡——-啊不,听我解释,现在寨兵们用的火又沉又糙,击发流程又繁琐,战场上来不及装填的话就只能当铁棍,確实不適合给你用。” “哼!”扈三娘瞪起眼睛,腮帮子鼓得老高。 武松哭笑不得地看了这个才十六岁的少女一眼:“那个啥,林哥儿正在改进下一代火,听说能做得更加小巧,而且不需要隨身带火绳。” 说罢武松赶紧冲林克使眼色,示意他帮忙哄哄这位小娘子。 林克翻了个白眼,我就给你提过一次燧发枪的概念,八字还没一撇呢,怎么到你嘴里就变成快做出来了。 但事关二叔的终身幸福,林克还是得帮忙圆谎,於是便含糊其辞道:“是有这么回事“什么时候能做好?”扈三娘追问道,“我月底前就想要。” 林克:你莫不是在难为我塞尔达?! 而就在这个时候,眼角的余光中,他看到了传令兵一路小跑过来的身影。 “武知寨,”传令的寨兵行过礼后说道,“时迁部长回来了。” 时迁在梁山上才待了近月余,回来之后却发现,自己竟对景阳寨有些许的陌生。 这种观感体现在那些分布在寨子周边的客栈、酒店、工棚、仓库等建筑上在他离开之前,这些还只有简陋的雏形。 而如今,他们变得更加井然有序。 事实上,有些木质结构的房子已经被拆除掉,取而代之的是砖瓦+水泥的新型结构,从那些正在进行改建的房子地基来看,它们的明显要更加的坚固耐用。 除此以外,景阳寨附近还开闢了一片新的区域,几座看著颇为奇特的窑炉拔地而起。 带路的寨兵告诉时迁,那是用来烧制水泥和砖瓦用的。 时迁知道水泥,那是少爷发明的一种新的建筑材料,但他却没有亲眼见过, 而如今看著焕然一新的景阳寨,不由得心中称奇。 这里儼然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巡检司寨,开始从军事单位向著一座镇子的方向转变了。 寨兵已经跑去通知了,时迁则在衙署后堂里等候,职业习惯使然,他的眼睛滴溜溜地转来转去,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后堂是知寨居住和会客的地方,但布置得比较朴素,颇有武將的风格。 除了那些放置著各种武器的木架子外,最引人注目的便是掛在墙上的一张虎皮。 时迁有些咂舌,这皮子实在是太大,都顶得上两个自己了,忍不住便想像起老虎生前威风凛凛的模样。 时迁站在跟前看著,忍不住嘀嘀咕咕:“这么大莫不是成精了?” 在门口守卫的寨兵听见,昂起头语气自豪地说道:“这便是俺们武知寨去年在景阳冈上除掉的大虫。” 二爷的事跡我还能不知道么? 时迁暗暗吐槽,又见那寨兵与有荣焉的模样,心中有些好笑,便问他道:“小傢伙你很仰慕武知寨吗?” 寨兵面相很年轻,看看只有十四五岁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这十里八乡的百姓,没有人不感激知寨的,去年闹大虫的时候,俺们都被祸害成啥样了,尤其俺爹还是猎户,被县里面逼著来景阳冈——” “要不是知寨出现,说不得俺爹就被大虫吃了,他可是俺们一家的大恩人后来听说知寨招兵,俺爹就让俺来应徵了。” “俺跟你讲啊,知寨对俺们寨兵可好了,不剋扣银不说,还让俺们吃得好,每三天就能见一次肉哩—.” 时迁摸了摸自己唇上的短须:“我听说这里的训练远比別处严酷,你年纪这么小能受得了吗?” “俺原本就是穷苦人家,如今能吃饱肚有啥可抱怨的,再说知寨一再跟俺们讲,只有平时多流汗,打仗时才能少流血,俺寻思知寨说的没错·—“ 他的话还没说完,忽然觉得头顶的光线被什么东西给挡了个严严实实,回头一看被嚇了一跳,慌得单膝跪下。 “武知寨!俺,俺——俺站岗时懈怠了,请知寨惩罚俺!” 武松將近两米的壮硕身体挡在门口,宛如一尊天神,只见他摆摆手:“去自领五军棍,下次莫要再犯。” “是!知寨!” 寨兵行过礼后,毫不迟疑地往军法处去了。 时迁看得膛目结舌,隨后才醒悟过来,低头拱手道:“二爷,时迁回来了。” 自从归附后,时迁表现得一直很忠心,因此武松对他的观感很不错:“好久不见了,无需多礼。” 这个时候,林克笑嘻嘻地从武松背后转出来:“哎呦,迁儿啊,你看著怎么更黑更瘦了,这是没少吃苦啊?” 时迁心里一暖:“少爷,我幸不辱命,把梁山的情况都摸清了。” “来来,坐下说。” 几人在后堂坐下,林克又介绍时迁给扈三娘认识,这才说道:“送回来的情报我都看了,推算出梁山可能在谋划大动作,具体是什么你弄清楚了吗?” “少爷,我就是为这个才匆忙跑回来的,”时迁赶紧说道,“我通过各种渠道確认,梁山贼寇的目標是寿张县。” 寿张县? 林克目光落在墙上掛著的一副京东路舆图上, 寿张县离著梁山泊最近,两地之间几乎是抬脚便到的距离,林克回忆了片刻才想起来,这不是李逵冒充县令坐堂审案的地儿嘛。 也许是兔子不吃窝边草的缘故,在原著里宋江一直没攻打过寿张县,怎么现在晃盖反而想要下手了? 这时候却听时迁惊问道:“少爷怎么知道李逵这人的?” “什么意思,”林克皱起眉头,“具体点?” 时迁立马说道:“前些日梁山新来了几名头领,听说其中一人便叫做李逵, 而且是特意从江州赶过来助阵的。” 李逵给梁山助阵? 林克一巴掌糊在脑门上,这tm都哪跟哪,再仔细一想便明白了,看来智多星吴用还真是不遗余力啊,为了显盖连戴宗的关係都用上了。 这倒也是讽刺一一林克险恶地腹誹著,也不知道未来吴用倒戈向宋江时,晃盖对这位曾经忠心的老兄弟作何感想。 “梁山真要攻打寿张县吗”林克捏著下巴,按理说这事跟自己和阳穀县没关係,但心中却隱隱有种不好的预感,一个小小的寿张县,又不算富裕的地方,梁山为什么选它当做自標? 而且还特意千里迢迢地把李逵叫来,有这个必要吗? “少爷,我这里还有一事要匯报。” “说。” “我刚回来就得知,暗部那边抓到几个梁山的细作。” “嗯?”林克眉毛一挑,“审过了没?” “手下说已经审了,带头那个叫做朱富贵,”时迁如实回答道,“据他招供,是奉命来给刘唐在牢里使钱的。” 这理由在林克看来显然有些扯淡,他並不相信,於是站起身吩咐道:“现在回县衙,我要重新审问一遍朱富贵——.“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福至心灵一一什么朱富贵?tm的该不会是朱贵吧?! 第108章 作战会议,应对梁山 第108章 作战会议,应对梁山 当林克带著时迁,跟著狱卒指引来到县衙牢狱里时,那个自称朱富贵的人已经被关了快三天了。 林克一眼便看见他,是个膘肥体壮、身形短粗的矮胖子,他正坐在地上和刘唐说著话。 “这什么情况?”林克一头雾地问狱卒,“俩人怎么关一块了?” 使钱给看押节级了唄一狱卒心里腹誹,但不敢讲在明面上,只能含糊说道:“暗部说他是梁山细作,俺们就给送到重犯牢来了。“ 说著,他向前走到囚室前面,粗暴地敲著木柵:“朱富贵起来,上官要提审你!” “咋回事,不是审完了么?”朱富有点反应不过来。 林克皱皱眉,看这货的体型八成不是朱贵,倒是更符合小说里对朱富的描述。 这时刘唐突然躥將起来,往前扑了几步,独臂从柵栏间隙里伸出,在空中挥舞著乱抓,口中不停咒骂。 “千刀万剐的狗官,俺晁盖哥哥定会派大军踏平这阳穀县!” 林克掏了掏耳朵,只当没听见,却吩咐狱卒道:“既然犯人这么有活力,你们待会拿死囚枷给他钉上,记得用最沉的,至於这个朱富贵,现在押到刑讯室去。“ 听闻自己又要被用刑,朱富的胖脸上神色大变,那种被蘸过盐水的皮鞭抽打至浑身皮开肉绽的感觉,他著实不想再经歷一次。 “饶命——上次小人已经招供了啊!” 狱卒並不理会朱富的哀求,打开牢门,如狼似虎般將他拖走了,地上留下一道沥沥拉拉的水痕。 林克隔著木柵栏,对朝自己怒目而视的刘唐说道:“刚才你说晁盖要派兵攻打阳穀县,谁告诉你的?” “哼!” 许是意识到不小心失言了,刘唐冷哼一声后重新坐了回去,闭紧嘴巴不再吭声。 林克见他一副死硬的模样,倒也没生气,留下一句“过些天会有人来押送你去大名府”,便和时迁一起离开了。 不多时后,两人来到刑讯室,整个屋子都瀰漫著一股令人反胃的气味,差点把刚进门的林克熏个跟头。 林克皱著眉头问狱卒:“这地方你们从来不打扫么?” “回大人的话,平时审过犯人后都会用水冲,”狱卒低著头,態度恭敬地说道,“但这间房建成的年头不短,地砖缝沉积的血渍和屎尿多了,著实不易清理。” 林克撇撇嘴,偏头看向朱富,后者被扒的赤条条,用绳索捆在木架子上,白的身体上儘是拷打留下的痕跡。 “开始吧。”林克找了把椅子坐下,吩咐狱卒道。 刑讯逼供,自然要专业人士来进行,他林大少一向宅心仁厚,亲自动手是万万不可能的。 “啊啊啊j” 刑讯室內,不时传出悽厉的惨叫声。 一刻钟后,狱卒手里的皮鞭停下,鞭梢滴下鲜血,落在地上绽放成朵朵小。 林克等朱富喘匀了,才问道:“说实话,真名叫什么?” “朱——朱富——”木架上的大胖子睁开肿胀的眼皮,艰难回答道。 林克冷笑两声,他没猜错,真是笑面虎朱富。 旁边站著的时迁则大惊失色,没想到手下人竟闹出这么大的紕漏,如此看之前的口供也做不得真了,慌得他赶紧单膝跪地。 “暗部做事不利,请少爷责罚!” “行了起来吧,这跟你没关係,”林克摆了摆手,“暗部组建还没多久,能很快抓到细作,表现算不错了。” “接下来你审吧,问清楚他来阳穀县的真实目的。” “是,少爷!” 时迁咬牙切齿答应著,隨后目光怨毒地看向朱富,这死胖子竟然没说实话,害得暗部在少爷面前丟脸,定不能轻易饶过他,非得把他小时候尿过几次炕都逼问出来不可。 “说!你来阳县意欲何为?” “大人啊,我確是梁山派来打听消息的,下山前那晁盖千万叮嘱,让我多往大牢里使钱,好让那刘唐过的鬆宽些——这都是真话,真不敢矇骗们吶!” 有了前车之鑑,时迁只当他还是在鬼扯,於是命令狱卒继续上刑。 在他想来,这朱富看著就不像吃过苦的人,只要往死里打终究会说实话。 其实,他想岔了—— 原著里面,为了营救回乡探母的李逵,朱富直接就卖了“最是爱他”的师傅李云,往酒肉里下蒙汗药时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仰仗李云对他的信任,先陷之於失职放贼的祸难,此乃不忠;事后又劝人上梁山落草,此乃假义。 可怜李云武艺高强,大好前程毁於一旦,从县衙都头沦落成梁山匪寇,而且在山上的职位还是管住房的后勤岗。(起造修缉房舍) 纵观朱富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自己的个人私利,对得起他“笑面虎”的绰號。 並且他哥朱贵是梁山上的元老,所以朱富心里还存著侥倖,只要自己咬紧牙关不泄露目的,阳穀县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定然没法抵挡梁山军马的进犯。 半个时辰过去,时迁看著昏迷不醒的朱富,心里面泛起嘀咕:莫不是少爷猜错了? “少爷,这人兴许说的就是真话。”他犹犹豫豫地说道,“都打成这样了也没改□。” 林克也有些意外,想不到普通拷问对朱富竟起不到什么作用,但获取情报並不只有“拷打”一种方法,换个思路同样能行。 於是他吩咐道:“去找罐蜂蜜涂满他脚底,然后再牵两头羊过来。” 几个狱卒面面相覷,不明这是什么操作,但上官有命只能去照做。 很快东西便被找齐,於是当朱富被冷水泼醒后,发现狱卒们正拿著刷子在自己脚上涂抹,一股子甜香的味道直往鼻孔里钻。 不详的预感涌上头,朱富忍著疼痛,刻挣扎起来:“你们要干什么?” 没人搭理他,狱卒忙完后起身,接著便见他们牵著两头山羊过来。 山羊闻到蜂蜜的味道,咩咩叫个不停,迫不及待要伸出舌头舔舐,狱卒手里的绳索绷得笔直。 “现在说实话还有机会,”时迁绷著脸道,“不然过会你想死都难。” 朱富紧咬著牙关,哀求道:“大人,我已经都说——” “放羊!” 时迁懒得再费口舌,吩咐道。 人的脚底板是神经最敏感和密集的区域,除非神经大条,否则稍有骚扰便会生痒,令人难耐。 山羊的舌头在朱富脚底来回舔舐,无法言喻的痒感连绵不绝,一波波衝击著大脑,他连两秒钟都没抗住,疯狂大笑起来。 这还没完,要知道山羊舌头上有著密集排布的小绒毛刺,很快朱富的脚底板就被划破,出现刺痛的感觉。 这种时而麻痒,时而疼痛的双重刺激,简直让朱富崩溃,很快他便笑得呼吸困难,但又无法控制自己停下来。 那声音似笑非笑,又夹杂著哭腔和痛楚,时而高亢,时而呜咽,听得在场的人汗毛竖起,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至於始作俑者的林克,一早就躲了出去,免得耳朵受折磨。 “笑刑”的作用竿见影,不多时后时迁便从刑讯室出来,面色复杂来到林克跟前,低声说道:“少爷,问出来了,三日后梁山大军將至,朱富负责里应外合,在县城里面放火製造混乱。” 林克眉毛一挑:这不是元宵节那一套么,怎么还来?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劲,上次梁山纵火来的可不止三个人,如今阳穀县的防备比之前更严—吴用会想不到这点? “没別的了?”林克不死地问道,“有具体的进攻时间没?” 时迁摇摇头:“人已经快不行了,应该全部招了,没有详细时间,只说夜里子时开始放火,然后寻机撤退。“ 不是,这也太儿戏了吧! 林克有些难以置信,阳穀县可不是个小县城,光城墙就高两丈五尺,而且还有景阳寨扼守官道,梁山这是打算做什么,从寿张县开始一路打过来吗? 治下县城被贼寇攻打,必然会惊动东平府,说不得立刻就要出兵援救,要知道本州的兵马都监可是双枪將董平,虽然人品不咋地,但一身本领却是实打实。 哪怕梁山军会飞,一天之內也到不了阳穀县,此时的梁山又不似后来宋江掌权时的兵强马壮,有那个能耐抵挡东平府的正规军么? 林克想不明白里面的道道,时迁见他沉默良久,忍不住出言询问道:“少爷,我们该怎么办?” “兵来將挡水来土掩唄,”林克下意识回了一句,他的想法挺简单。 不管最后梁山能不能来,自己提前做好防备总该没什么问题。 於是他吩咐时迁道:“你安排几个脚程快的手下,从今天开始日夜监视官道,发现什么风吹草动立刻回报。” “寿张县那边要不要传信过去?”时迁犹豫了下,“好让他们有些防备。” “意义不大,不—还是派个人去提醒下吧,“林克短暂沉吟之后摇了摇头,“另外快马加鞭稟报东平府,就说我们得到確切情报,梁山欲取寿张、阳穀二县,请他们早点出兵支援。” 时迁毫不犹豫地领命:“是!” 在离开牢狱之后,林克立刻让人去找武松、乔道清,他自己则先一步来到县衙內院,等到达二堂的时候,他看见了里面不请自来的知县相公。 林克对此並不意外,知县虽然不管事,但身份还是一县之主,像梁山来犯这种大事肯定会有人通知他。 考虑到事情也瞒不住,再加上明面上还需要知县出马,於是林克便客客气气地和他打招呼。 “见过相公。” “林哥儿不必多礼。”知县相公一点都不见外,直截了当说道,“我听说梁山贼人要来攻打县城,这可是真的?“ “没错。”林克点头说道,“据可靠情报,在三天后的夜。” 得到確认后,知县又著急忙慌地问道:“有对策吗?” “正要和我二叔他们商议,已经派人通知去了,应该很快便到。” “乔道长也来吗?” “嗯。 ,” 闻言,知县相公稍微放下心来。 虽然乔道清在打虎这事上坑了他一把,但后来拜访武宅时,对方当著他的面显摆超凡手段,又传了他一套房中——咳咳,养生之法,知县试过之后惊为天人。 所以在知县相公心里面,乔道清已经是仿佛陆地神仙一般的人物,堪称他谷守仁的顶樑柱。 咦,阳穀县知县原来叫谷守仁么? 武松和乔道清出现的时候,后面不出所料跟著扈三娘,但让林克感到意外的是,韩公廉竟然也来了。 “韩老先生,您这是?”林克赶紧迎上前去。 “无需多言,”韩公廉摆手道,“老夫在此暂住,如今有贼来犯,理应出一份力。“ 待大家都坐下后,林克简单將情况介绍一遍,接著武松將带来的地图摊开,几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上面。 “诸位请看,这是阳穀县,梁山位於我东南方向,”武松用手在地图上指指点点,s 两地之间相隔百十里——” 谷守仁不懂兵事,没等武松说完便急忙问道:“那贼寇骑快马岂不是半日多就能到?” “不,梁山马军还未成规模,”武松摇摇头,“除非情况紧急,否则马军一般不会全速行进,那么以步军的速度判断,想沿官道抵达阳穀县少说要一天半时间。” “官道上行军必会被提前发现,所以我猜梁山大概率要选择走小路,那么马军就更不可能隨行了——” 隨后武松又介绍了梁山可能会出动的兵力以及领军头领的分析,这些都是时迁带回来的一手情报,等都说完之后,谷守仁看著一脸淡然的林克他们,终於有点忍不住了。 “话说你们怎么一点都不紧张?” “为什么要紧张?”林克微微笑,“相公觉得阳县挡不下来梁么?” “相公无需担心,这些时日我们有用水泥加固城墙,虽说还未全部完工,但目前防御梁山进攻还算够用,”武松跟他解释道,“我们不需要出城作战,依靠城墙之利坚守到东平府援军到来即可。“ 谷守仁有些怀疑:“单靠县尉司的人守得住吗?” “你是不是傻,郎乃景阳寨知寨,怎可能不给你派人援?” 乔道清恨铁不成钢地用手指点著他:“而且我们还有“火药』这种秘密武器。” 火药?秘密武器? 谷守仁一头雾水,他倒是知道火药,可那玩意不是嚇唬人用的吗? 这个时候,林克突然问道:“老乔,两天时间你能做出来多少起爆符?” 乔道清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林小子你莫非想——埋地雷?” 第109章 各自准备就绪 第109章 各自准备就绪 阳穀县城动员起来了。 梁山可能来袭的消息已经传遍街头巷尾,但在官府(林克)有意的暗示和引导之下,这件事所造成的恐慌和压力远比想像中小。 当然会有人表现得惊慌失措,但更多的民眾情绪则转化成了对於梁山的仇恨一一元宵节那天可是死了不少人的。 景阳寨的落成和武松“打虎太岁”的名號,在稳定局势方面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另外就是,现阶段的梁山没啥声望,远不如几年后攻城拔寨、战无不胜时那般威风。 甚至在消息不灵通的百姓眼里,梁山泊只是个不成气候的土匪窝子,官府只要肯用兵,剿灭他们也就是时间问题。 梁山未来能有偌大的名声,甚至位居四大寇之首,那都是真刀真枪打出来的,在此过程中宋江功不可没。 然则黑三郎与显盖不算一路人,人家玩命的主要目的是为了詔安。 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那便是林克组织起了一批机灵的衙役,让他们分布到大街小巷中去,一边敲锣一边高声宣读“告阳穀百姓书”。 告示乃林克口述,知县相公亲自润色后写就而成,遣词造句都是大白话,內容简明易懂。 无论任何时代、任何国家,在战前维持住人心稳定,都是基本操作。 到目前为止,阳穀县还未出现居民逃亡的现象,物价也只有小幅度上涨,这让林克等人感到很满意。 事实上,普通百姓或许缺乏见识和盲目,却並不傻。 依託运河带来的红利,阳穀县体量不大却十分富庶,不仅货物往来频繁,更是商贾聚集所在, 码头商埠自水门向城內延伸,平日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街边小楼多为二层结构,诸般店铺也是鳞次櫛比。 这般繁华的县城,在整个东平府可算作是独一份了。 哪怕你是个流民,只要四肢健全、性子不懒,大都能在阳穀县找到一份谋生的差事。 仅凭这一点,在生命还未受到危及之前,没人会主动离开。 “鏜鏜鏜!” “一一眾街坊听真!县尊相公钧旨晓諭,自今日始县里明令三条,夜晚宵禁休要出门、值钱物事须要藏牢、若闻异动,休探首!速擂瓮示警一一鏜鏜鏜!” 街面上,皂衣衙差敲著铜锣,沙哑嗓子扯將开来,惊得枝头上家巧儿扑稜稜乱飞。 头前不远处,有一座不显眼的独栋小院,二楼房间里聚集著四五个人,多是五大三粗,破落户的打扮。 其中一个年岁三四十左右的,起了身走到窗户边,也不往外探头,只是稍稍看了看楼下经过的衙差。 “怎地突然就宵禁了,莫不是咱们的谋划被发现了?”有个叫鲁华的汉子说道,“哥哥,你不是说此事机密吗?” 窗边站立之人转过身,露出相貌,但见一条刀疤从右眼当中延伸至嘴角,如同歪歪扭扭趴在脸上,甚是丑陋可怖。 他收了视线坐回原座,摆手说道:“官府应有自己的情报来源,与我们没干系,无需担心,只管做事即可。” 说罢,他的目光扫过眾人,皱眉道:“云离守为何还没到?” 鲁华扭头看著旁边的人:“来旺儿,你跟云离守关係最好,不是说他要来么?” 来旺儿是个年轻的小廝,闻言缩起脖子,支支吾吾道:“云大哥今日当值,许是这会有事耽搁了,不过他说等动手时间定了便通知他——.“ 鲁华立马接话道:“哥哥你看,我就说云离守也想为大官人报仇吧!” “呵呵呵.”刀疤脸汉子冷笑几声,“还不如说他不满这阳穀县的新规,捞不到似以前那样的油水,乾脆狠下心配合我梁山搞一大票,然后再去投奔他那在边关任职的兄弟。” “如果成功的话,梁山能给咱们分多少银子?”一旦提及钱財,鲁华的眼睛便亮起来,急切问道。 刀疤脸汉子名叫应伯爵,与西门庆乃是结义兄弟,说白了就是狐朋狗友兼高级打手,在大官人还活著的时候,他也是仗著权势狐假虎威,欺男霸女、放贷催收、为恶乡邻的事情没少干。 因为两人关係最好,西门庆上了梁山后便把他也叫去了,在手底下做个小头目。 可不成想,大官人头回下山做任务就掛了,还搭进去个赤发鬼刘唐一一那可是跟显盖一起上山的元老。 因而应伯爵在梁山的地位一落千丈,连职位都被莫名擼掉,所以他除了记恨葬送大官人性命的阳穀县之外,还对梁山的薄情寡义颇多怨言。 然而在他琢磨著要逃离梁山的时候,军师吴用將其唤去,交代了一项重要任务。 是的,吴用从一开始就准备了两拨细作,彼此间互不知情,执行的任务也不一样。 对应伯爵而言,这属於瞌睡时来了枕头,他本就是阳穀县人,轻而易举便混进城中,將那些曾经风光、而今落魄的老相识们纠结起来,里应外合协助梁山攻打阳穀县。 此时,听见鲁华的话里带著憧憬,应伯爵便摆出一副诱惑的面孔。 “梁山上的好汉们都是大碗喝酒、大秤分金,只要取了阳穀县,你们也能上山过神仙一般快活的日子。” 实则心中暗暗冷笑,老子打的也是捞一票就走的主意,梁山泊那破地方,谁爱去谁去,別的且不说,老子只待了几个月,快被蚊子咬死了。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乔道清打著哈欠,將厚厚一沓符篆交给林克。 在吨吨吨地喝完桌上放著的浓茶之后,这位修道者开始给自己表功。 “昨天回去后贫道就开始画符,一直到早上都未停歇,总共三百四十六张起爆符。” 林克隨手翻看过上面的几张,真心实意地点了点头:“辛苦你了,老乔。” 过了一会,乔道清见他没了后续,忍不住问道:“就这?” 林克奇怪地看向他,老道士则垮著脸:“我认为薪俸得加一· 他话没说完,林克便然站起,边往外走边嘀咕道:“大早上的咋没瞧见老乔呢,不会还在睡觉吧,我得去叫他吃饭。” 乔道清气的鼻子都歪了:“贫道就跟你开个玩笑你至於么!” 等林克走出门了,还能听见后面远远的喊声。 “林小子你起码把材料钱报销了吧?!” 离开武家大宅后,林克径直来到製作地雷的工坊。 这里有不少招募而来的平民,都在卖力地劳作著。 那些分配到他们手上的活计很繁重,但没有人抱怨,事实上当人心不安的时候,给他们找一些事情做,是稳定情绪行之有效的手段。 再说了,又没让他们白干活,官府给报酬的。 看著眼前忙忙碌碌,却又有井然有序的一幕,林克有些恍惚,脑海里仿佛有熟悉的旋律响起: “庄稼汉,嘿庄稼汉,武装起来千千万“ 听,好像放成《地道战》了,切歌— “..—地雷是咱好伙伴,没有铁雷造石雷呀,没有炸药自己碾吶—“” 那些平民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东西,他们只是奉命行事,按照要求將那些鬼画符雕刻在桃木片上,把那些黑乎乎的粉末填充进木盒中。 在这个过程中,不断有人在旁边巡检查,如果出错便要求他们重做,並且强调这些都是对付梁山贼寇的武器。 於是他们虽然很辛苦,却没有人要求退出。 毕竟一旦县城被攻破,大家的好日子可就算到头了。 “火药放在最下层,一定要小心压得紧实,然后把刻好的桃木片放上去!注意不要放两个图案一样的!” “做好的地雷堆到这边!千万別隨手扔,慢慢轻放!” “记得你们做的东西都是武器,是专门对付梁山贼寇的一一他们要来抢你们的钱財,烧你们的房子,抢你们的女人!” “有人甘心被抢吗?啊?你们谁想去做流民一一回答我!” “没有!!!” 平民中爆发出怒呼声,每个人都变得脸红脖子粗,干活的速度不觉又加快两分。 臥槽,这名负责监工的小伙子是个人才吶! “这人叫什么名字?”林克忍不住扭头问站在旁边的衙差。 衙差慌忙答道:“他是韩老先生带过来的,小人也不知道姓名。” 林克哦了一声,也没再追问,弯下腰检查起那些已经做好的“地雷”。 里面的火药都经过了浸泡、晾晒、槌碎、筛分等处理,呈现出大小均匀的颗粒状,被几层粗麻布包裹压实,外面再用绳子绑紧,放置在半尺见方的木盒中,几乎不留一点空隙。 整个生產过程中没有用到一件金属工具,这是为了防止產生火而导致意外。 每个木盒里面,都放置了一个“符文开关”,结构相当简易: 两块桃木片上分別刻有成对的符文,中间被一个很脆的陶片分隔开,封装时顶上还要盖上薄木板。 这样当有人踩在上面的时候,木板和陶片都会因为承受不住重量而碎裂,两个符文隨之便会接触,形成完整的符文迴路,隨后產生瞬时能量激活起爆符,最终引发爆炸。 在这个存在天地能量的水滸世界里,有起爆符和放大符文加持的“地雷”,与之地球上的同胞兄弟相比,威力自不可同日而语艺术光辉璀璨得不要不要的, 起爆符当然不可能现在就放进去,否则一个不小心,这间工坊就没了。 在检查完这里的工作之后,林克便来到了城墙上,这里依旧是一副热火朝天的场面。 每隔几米便可见身上绑著绳子的平民,他们吊在城墙外面,用工具从桶里挖出调和好的水泥, 涂在夯土墙表面並压平整,当水泥用完后便衝著上面喊话,很快便会有新的木桶送下来。 武松也在城墙上,景阳寨的布防昨天便已完成,他此刻正指挥士兵们安置小型投石机,林克还看见其中有两架床弩一一这东西是县城有资格配备的? 他问了武松,得到的回答是床弩真是从县城军械库里拉出来的,只不过年龄比叔侄俩加起来都还大上不少,工匠已经紧急修復过,但估摸著撑死射个不到十发就要寿终正寢了。 林克看得有点眼晕,不是他瞧不起梁山,光地雷就够他们喝一壶的了,再拿投石机和床弩出来,是不是显得太奢侈了。 对此武松的回答是,两军作战士气最重要,先嚇梁山贼寇一波再说。 而在城门方向,扈成正陪著扈三娘一起,指挥著人在地上埋设陷阱,那种会让人螺旋升天的陷阱。 民夫们挖坑,扈成则带著土兵负责將一个个地雷放置进去。 这些陷阱要等到全部就位后,才会交由乔道清和林克统一布置起爆符一一没办法,这事別人做不了。 整个阳穀县城里边,就他俩是修道者。 扈成看著地上隨处可见的窟窿,又看了一眼不远处挖呀挖呀挖的人,终於忍不住跟扈三娘嘀咕起来:“这么浅的坑,也不放铁藜啥的,能挡住梁山的军队么?” “兄长你懂什么,这叫火药。”扈三娘见识过火的威力,自然对地雷充满信心,“再说林哥儿发明的东西有差的吗?” “这倒也是,”扈成仔细想了想,点头道,“不过你说的『爆炸”,真有那么大威力?” “当然,我亲眼看过的。”扈三娘得意地昂起下巴,“就那么『砰』一下,连几百斤的石头都能炸上天。” 扈成顿时眼睛一亮:“哦哦!我明白了,小妹你等我一会。” “哎你干嘛去?” 扈成已经跑出去十几步,头也不回:“我让人找些碎石头烂瓦片往地雷上倒,这样炸起来肯定更厉害。” 扈三娘瞪大眼晴:还能这样?! 八百里水泊梁山,宛子城中,一间专供头领居住的厢房內。 林冲拿著一张符篆,迎著灯光看了又看,不確定地问道:“一清先生,这东西管用么?” 他对面坐著的人正是绰號“入云龙”的公孙胜,背负松纹古铜剑,手拿鱉壳扇子,八字眉四方口,满脸长得都是络腮鬍子。 怎么说呢,打扮得像个修道之人,长得却无一丝仙风道骨,观之更似绿林好汉。 “此乃贫道专门绘製的符篆,可混淆外人视线,”公孙胜笑道,“教头尽可安心,手执此符可保无人发现我梁山大军。” 林冲闻言有些怀疑,我读书少你可別矇骗我。 第110章 梁山泊一打阳穀县 第110章 梁山泊一打阳穀县 东平府,原名鄆州,属於京东西路管辖,府治位於须城。 这一日,知府程万里操持完公务,欲回內堂休憩。 不料刚起身,便有衙差匆匆进得公堂,口称道:“相公,阳穀县差人送来紧急军情。” 程万里慌忙让人呈上来,拆开后看过,脸色隨即变得阴晴不定,吩咐人道:“请兵马监前来,就说有军情重事商议。“ 等了约莫一刻钟,就有一个戴幞头、佩弓刀的军將径直到来,程万里见他身上穿著轻甲,便说道:“董都监日日在校场练兵,可谓辛苦。” “职责所在,不敢懈怠。”这兵马都监正是董平,人送绰號“双枪將”,隨便回了一句后又问道,“不知相公唤我来要商议什么军情?” 程万里简单说了梁山之事,董平听过后只是轻蔑笑道:“听闻劫了生辰纲的晁盖便躲在梁山泊里,此次竟然敢越州进犯,莫不是吃了熊豹子胆?” 说著董平便噌地站起:“相公勿要担,今日我便点起军马去往寿张县。” 程万里见他一副自信模样,忍不住提醒道:“去年济州府差拨千余人马前去剿匪,被杀得大败,可见那梁山有一定手段,都监此行莫要轻敌。” “相公你是文官,不懂兵事正常,”董平重新坐回去,耐著性子解释道,“梁山打贏那一仗靠著地形之利,非是他们有多兵强將猛,如今出了水泊便如大虫闯进闹市,不足为惧。” “不是我看不起他们,梁有能耐造攻城器械吗?” 程万里沉默了,心里觉得董平说的有道理,但又不喜他表现出的轻敌態度。 再想想自己来东平府赴任还不及月余,眼下也只能倚重这个自命不凡的董都监。 这时却又听董平说道:“待我取了晁盖头颅,便是为相公立下大功,届时相公可否將小姐许配於我?” 程万里有个女儿,生得容月貌,刚来东平府就被董平看上了,隔三差五就要提求亲的事,搞得知府相公很烦,他是个传统的文人,不似上任知府陈文昭般看重董平。 再说了,我大宋朝重文抑武,怎么可能把宝贝女儿嫁给一介军汉。 在程万里看来,董平就是一只凯覦天鹅肉的癩蛤蟆,此刻听对方又提及此事,口中便含糊其辞。 “如今贼寇將临城,事在危急,待退了贼兵,保护城池无事,我再与都监商谈议亲,犹未为晚。” 董平无奈,只得行礼告別。 待出了府衙大门,董平立马变换脸色,嘴里骂骂咧咧不止。 “狗眼看人低,我哪点配不上程小姐了?” 有贴身军汉牵著马过来,听见自家上官的抱怨,苦笑著说道:“將军,人家是文人,自是瞧不上咱们这些武夫——“ “哼!” 董平知道下属说的是实话,但胸中一口恶气憋得难受,直到踩鐙上了马背后,还觉得无处发作,手里马鞭在空中猛挥几次,竟抽出凌厉的破空声。 “將军的武艺又精进了!”军汉惊喜讚嘆道。 “有什么用?”董平忽然赌气般说道,“哪天真把我惹急了,便杀了他程万里,带著程小姐去投奔梁山。” “將军万万不可啊!”军汉信以为真,慌忙劝阻道,“您现在前途好—” 董平没好气地看了他眼:“想啥呢,我有那么二百五吗?”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com】 就您那神经病一样的性子,没准哪天就脑子抽风呢。 这话军汉也就只敢在心里腹誹,嘴里赔著笑跟在董平马后面,径直往校场去了。 阳穀县城外,扈三娘面色古怪,看著不远处忙碌著的乔道清和林克,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 “兄长,你看他俩撅著屁股的样,像不像野狗在找食吃?” “妹你这张嘴啊——”扈成无奈地扶著脑门,“说话前能不能过过脑子。” “我从小讲话就心直口快,咋啦?“ “我害怕你嫁过去后容易挨打!” 扈家兄妹讲话声很小,自然传不进林克的耳朵里,他现在注意力很集中,避免在布置起爆符时出现非必要的意外。 几百颗地雷,都要他和乔道清亲自完成贴上起爆符,这可把两人累得够呛。 “行了,这是最后一张符籙,”乔道清直起身子,右手扶住后腰,“贫道的腰都快折了。” “晚上给你准备俩大猪腰子,烤著吃。” 林克回了他一句,挥手命令跟著得士兵道:“往上面撒土吧,注意別误踩到。” 因为时间紧迫的缘故,这批生產出来的地雷相当简陋。 如果按照林克最初的设计,地雷上是有防误触机关的,但如今嘛,只能將就著用了,好在威力方面没有减小。 天地能量版的地雷有个好处,那便是起爆符由乔道清亲手绘製,因而能感应到每一张的具体位置,这样在战斗之后,未被引爆的地雷都能轻而易举地排除。 而避免出现地球上“布雷爽爽爽,排雷火葬场”的尷尬局面。 为了保证给梁山送出大惊喜,林克这次耗费的成本可不小: 前段时间积攒下来的硝石等大量原材料几乎耗尽,尤其是製作符文开关和绘製符籙整个县城的桃木、硃砂、石英砂被搜罗一空別说乔道清,他自己都感觉肉疼。 饶是如此,生產出的地雷数量也只够布防两座城门。 “希望敌人来的时候攻击正门。” 乔道清好奇问道:“为什么你不匀出一些地雷,布置到另两座城门去。” “我们面对的是军队,甚至可能有小规模的马军,地雷只有形成密集排布,才能最大程度杀伤敌人。” 林克摇了摇头,继续说道:“要是对头铁非得趟地雷,那够他们喝壶的。” “那梁要是绕呢?”乔道清又问道,“他们不傻。” “硬碰硬的打唄,”林克两手一摊,“不过得他们先闯过景阳寨才。” 在城墙东侧,靠近水门的延伸段上,一队民夫正在將成箱成筐的箭矢、石块搬运到相应的位置,而云离守则站在附近,注视著这些民夫的工作情况。 云离守是管理上游水门的小头目之一,当初能拿到这个职位,是借用了西门庆的关係。 曾经的大官人在阳穀县內也是一號人物,货物进出从来不交税,在码头上还做起放贷的生意,不仅贷给急需资金周转的商人,甚至连苦哈哈的脚夫都来者不拒。 贷出去的钱要保证收回,就必须依靠暴力手段。 云离守曾经便是西门庆手下的双红棍。 但他却是个有抱负的人,不甘心做一辈子打手,为此散尽家財吃上官家饭,自此与大官人成了合作关係。 云离守在任上吃拿卡要、上下其手,没两年就攒下比以前丰厚几倍的家资,与西门庆狼狈为奸,日子过得好不快活。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因为一起裤档引发的惨案,不仅西门庆身死人亡,连带著阳穀县內最大的两家势力也被拔掉。 如今这县城里面,武家可谓是一手遮天,连知县相公都成了武家养的狗,整个官场几乎被肃清一遍,谁还敢冒著生命危险继续贪墨? 那些个手伸得太长的吏员,他们的头颅还在城门楼子上掛著呢。 云离守收回目光,回头眺望著身后的运河方向。 在这个高度,他可以很轻鬆地看到水门处的升降铁闸、粗大的绞盘,以及两侧城墙延伸出的统台,那里把守的士兵配备有神臂弩。 运河水面波光粼粼,虽然目光看不见河底,但云离守很清楚,河床上横臥著两根用来应急封锁的铁链。 平心而论,云离守不认为梁山能攻得下阳穀县。 应伯爵是什么德性,云离守一清二楚,他压根就不相信对方吹的牛逼。 但有自己做內应的话,梁山人马入城劫掠一番还是没问题的,他也能跟著大捞一笔。 至於阳穀县会被祸害成什么样子,就与自己毫无干係了。 ==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整个阳穀县静的出奇。 林克与乔道清站在一起,他身旁是一脸紧张的谷守仁,身后则是扈家兄妹。 土兵们手持刀枪,把守著每一段城墙,而在四座城门的重点区域,还分布著几十名火统兵,他们是武松从景阳寨调拨过来的。 “少爷!少爷!”突兀的报讯之声从身后传来。 林克回头去看时,只见时迁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到了跟前,他便单膝跪地:“梁果然在打寿张县。” “战况如何?” “我离开的时候还在攻城,应该撑不到明天。”时迁据实说道,“武知寨那边我已经通知过了。” 林克抬头看天,日头高悬於天空正中,换而言之,他们在城墙上站了一个上午。 “梁有分兵的跡象吗?” 时迁想了想,肯定回答道:“没有,另外撒出去的探也没消息传回来。” “奇怪,不是说今夜子时里应外合吗?”林克嘀嘀咕咕道,“连兵都没一个能外合个屁啊。” 眾人面面相覷,皆是想不明白。 “老谷你有话要说?”乔道清注意到谷守仁已经两次欲言又止,於是隨口问道。 “有没有可能——”谷守仁勉强挤出个微笑,“梁山贼人不来了——好吧,我就开个玩笑。” 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然而並没有人搭理他,因为一阵心悸的感觉突然浮上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头。 那是一种危险將至的感知,莫名其妙凭空產生,仿佛有看不见的敌人正在逼近阳穀县城。 守仁听到身旁的扈三娘喃喃自语道:“好像——有人来了?” 土兵们开始骚动,他们伸长脖子,瞪大眼睛想要找出诡异的源头,而视野范围中却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不安的气氛在城墙上悄悄瀰漫,某个墙垛后的士兵紧张地左顾右盼,似乎听见城墙外似乎有什么响动声。 他好奇地將头探出垛口往下看,然而下一秒,胸口便被刺穿。 一只沾染著鲜血的手凭空浮现,握著的利刀抽出,那个倒霉的士兵惨叫一声,从垛口处栽下城墙。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附近士兵的注意力,但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有拿著武器的人从垛口外跳上城墙,口里呼喊著杀向他们。 “是梁山贼寇!” 士兵里有头目先一步警醒,大声对身边的人喊话下令:“迎击!” 到这一步,哪怕再恐惧,士兵们也不会犹豫,当命令下达的一瞬间,便是刀光剑影闪现,双方展开避无可避的白刃战。 林克隨手戳翻一个扑向谷守仁的梁山兵,扭头对乔道清大喊道:“老乔,怎么回事?”' 乔道清当机立断咬破中指,往眉心处一点,双目圆睁看向城外,只一眼便呆愣住: “”,谁人用了蔽听符!“ 啥玩意?林克差点一个踉蹌栽倒,难道是公孙胜来了? “莫慌莫慌!”乔道清反应过来,“且看贫道破他幻术!” 只见他宝相庄严,右手仗著掉禿嚕毛的拂尘,口中念念有词,霎时天空中乌云盖地,风雷大作,霹雳交加。 更有一道胳膊粗的闪电望著城墙下某处便劈,“喀嚓嚓”一声巨响,好似劈断了什么事物。 眾人眼前一,再次看去,地面上多了一面军旗,上面绣著斗大的“梁山”两个字,旗杆从中折断,断口处还冒著黑烟。 紧接著空中如同深沉墨色一般的乌云也隨之消散,阳光重新投射向大地,原本空荡荡的城墙外,有一个个身影突元出现。 马背上的林冲身披铁甲,低头看向自己的帅旗,那上面贴有一张符籙,此刻已经烧得只剩一个角,忍不住嘆了口气。 再抬头望去,没了蔽听符的庇护,城墙上的梁山兵纷纷现出身形,被数目更多的敌人围住,逐一绞杀。 而那些仍在攀爬城墙的兵卒们,被雨点般落下的擂木炮石砸中,死伤惨重。 “强攻已经没意义了。”林冲见已经失了先手,吩咐传令兵道,“让他们撤回来吧。” “接下来我们依计事,准备斗將!” 第111章 当林冲遇上炸B 第111章 当林冲遇上炸b 在冷兵器时代,攻城方最头疼的事情,莫过於遇到坚固高耸的城墙。 林冲身为前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是梁山上唯一接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头领,自然懂得这个道理。 梁山兵员的素质如何,他心里面一清二楚,夸他们战斗力堪比厢军已经算给面子了,实际上就是一群稍微有点纪律性的土匪。 就这还是林冲训练了好久的成果。 原著中梁山在后期能接连攻破州府,最大的功劳当属秦明、呼延灼等这批官府降將,在军事上將梁山带到了原本无法企及的高度。 看著乱鬨鬨撤回来的兵卒,不仅毫无队形可言,连之前攀爬城墙用的云梯都弃之不顾,林衝心里明白不能拿禁军的標准要求他们,但还是摇了摇头。 这次带兵来到阳穀县,著实给了他不少震撼。 先是公孙胜给他的符篆,竟真的能让兵马隱去身形,在景阳寨眼皮底下通过都无人发觉,甚至让已方轻而易举攻上城墙; 再就是对方阵中居然也有高人,不仅看穿蔽听符且施法將其破去,將大好的局势硬生生葬送掉。 如此一来,双方便回到了传统的攻防战中兵贵神速,林冲此行只带了四百步军,三十骑马军,自不可能將兵卒性命浪费在城墙的爭夺上,再说也攻不上去。 好在一开始就有备用计划,林冲定定心神,催动跨下战马越阵而出,来到城门附近,高声喝道:“城中守將,可敢出来一战!” 林克立於城墙之上,面色阴沉,攻城敌军虽然暂时退去,但己方付出的代价却是二十多条性命这跟他想像中的战场不一样! 他不是没读过原著,也不是没见过血,甚至上辈子在影视剧里没少看过攻城战,但没有任何一处战场,是像他今天所见的这样。 梁山兵竟然上来就玩隱身偷袭?! 这tm连指环王里面的索伦都没这么玩过的! “有这么牛瓣的东西你咋不在原著里边用呢?”林克咬牙切齿,心里记恨上了公孙胜。 这场战斗刚开始就让他后怕出了一身的冷汗,让林克深刻认识到这是个存在修道者的水滸世界,他们有著千奇百怪的手段,而原著小说里展示出的,或许只是冰山一角。 原著当中並没有修道者直接用法术杀人的描写,包括高廉、贺重宝、郑魔君等人,都是先用法术改变战场態势,或干扰、或囚困、或製造绝境,然后亲自斩杀敌將,以及藉助己方军队进行歼敌。 就好像有什么规则在限制著他们,只可用法术造成间接杀伤。 “林小子,地雷没起上作用。”乔道清来到林克身边,小声说道,“他们走的东门。” “我知道!”林克咬著后槽牙发声,“偏偏选了没布防的地方。” 考虑到运河穿城而过,加之地雷数量有限,林克只在重要的南北两门处大量布设,而水门以及近邻的城门,虽未埋放地雷,却也加派了不少士兵把守。 tm的梁山怎么就这么好运气呢?! 就在此时,他看见对方军阵中骑马走出一將,要求阳穀县出人与他进行斗將。 斗尼玛啊!你谁呀?当这是说评书呢?! 林克勃然大怒,当场就要下令发射投石机,却被跃跃欲试的扈三娘拦住。 “哎你让我出去打一场唄!” “想都別想!”林克板起脸,“扈成过来管著你妹,別让她在这儿添乱。” 扈成一路小跑过来,把不情不愿的扈三娘给拉走了。 投石机准备一一” 林克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整道城墙:“发射!” 伴隨著一阵阵卡槽鬆开的响声,被拉至极限的梢猛然弹起,一颗颗石弹被巨大的离心力狠狠甩出,化作一道道模糊的灰影,越过城垛,在空中划出长长的弧线,飞向前方那片梁山兵所在的区域。 宋朝正史中鲜有斗將的记录,官方刊印的《武经总要》更是明令“禁驍將独斗”,但——这里是水滸世界,临阵斗將往往是鼓舞气势和杀敌的最直接手段。 所以那些梁山兵们,正伸长脖子等著欣赏林教头的手段呢,结果隱约听阳穀县城墙上有人高喊著什么“投石车”,什么“发射”,接著眼睁睁就见空中飞来十数颗灰扑扑的玩意。 都快落到头顶上了,还有人没反应过来。 投石机发射的石弹是特製的,用稜角分明的碎石块和泥浆粘合而成,砸落时更易碎裂飞溅,专为杀伤人员而生。 有些石弹扎进梁山军阵中,有些砸在不远处的地面上,粘合的石弹瞬间爆裂。 无数拳头大小的尖锐碎石如同致命的霰弹,呈扇形向四周激射。 “噗噗噗噗一一” “啊啊啊啊——” 碎石对兵卒的杀伤堪称可怕,惨豪声骤然炸响,有人被砸碎了头颅,红白之物四溅;有人被击中胸腹,口喷鲜血栽倒在地,就连站得靠后的兵卒也被波及到,数十人捂著脸或手臂翻滚哀豪。 眼见一波建功,城头上爆发出欢呼声。 “收回绞盘,继续投弹!” “继续投弹—— 领队头目的吼声把兴奋的手们惊醒过来,他们顾不上疲惫,迅速转动绞盘,转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哎声,將沉重的梢再次拉下。 装填手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又抱起一颗石弹塞进皮兜,眼神中满是掩盖不住的亢奋。 经过短暂的矫正,第二轮石弹被投石机拋出,这次命中得更加精准。 如果从空中俯瞰,战场之中隨处可见梁山兵卒哭爹喊娘,像没头苍蝇般四处逃窜,只恨爹妈为啥只给自己生了两条腿。 爆炸是艺术一一林克始终坚信这点,尤其是看见梁山兵卒盲目闯进地雷阵的时候。 那真是宛如雷鸣一般。 一个兵卒似乎感觉脚下的泥土在拱动,下一秒,他整个人连同周围三四个同伴,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巨力猛地掀飞。 连绵不绝的恐怖巨响,如同沉睡地底的凶兽被惊醒,衝击波將人和马像纸片一样轻易拋飞、撕裂。 雷区里的梁山兵卒,在地动山摇的连锁爆炸中,以各种高难度的姿势螺旋升天,接著天魔解体成隨机的数量,天女散般落向四面八方。 “停!停下!后退!后退!” 林冲的吼声在爆炸间隙响起,充满了惊恐。 但在极度的混乱中,他的命令如同泥牛入海。 前面的兵卒被地雷嚇破了胆,拼命想往回跑,后面的人迫於投石机的威胁,还在往前涌。 滚滚烟尘瞬间瀰漫开来,浓烈刺鼻的硝烟混合著血腥和皮肉焦糊的气味,呛得人无法呼吸,梁山兵卒的视线被黑烟和扬起的碎石尘埃彻底遮蔽,只能听见连串的爆炸声、撕心裂肺的惨豪、战马濒死前的悲鸣,以及绝望的呻吟。 守卫城墙的士兵们,眼睁睁地看著梁山兵卒覆灭的全过程,已经屏住了呼吸,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刀剑。 除了林克、乔道清他们几个外,在场剩余百分九十九的人都不知道地雷有著如此这般的威力。 爆炸声渐渐稀疏,並非因为地雷耗尽,而是因为能活动的目標已经所剩无几。 那些侥倖停留在雷区边缘的兵卒,仿佛被使了定身咒,他们脸色苍白、双股战慄,惊恐地望著吞噬了数百同袍的焦土,再不敢向前踏出半步。 豹子头林冲,这名未来梁山战力前三的猛將,此刻脸上血色尽褪,握著韁绳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环顾四周,目之所及已是一片人间炼狱: 焦黑的弹坑冒著青烟,坑边散落著破碎的兵器、甲胃,和不成型的血肉,未被炸死的兵卒在血泊和残肢断臂中哀豪,失去主人的战马拖著肠子盲目购,没走几步便轰然倒下. 这一幕不仅刺激著林冲,甚至让城墙上的守军们心生恐惧。 林克感觉周围的士气肉眼可见地开始低落,他本能地认为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但就在採取行动之前,突然听见乔道清高声大笑起来。 “梁山贼寇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模样,就敢来攻打阳穀县哈哈有道爷在此坐镇,略施小术就將你们覆灭!哈哈,好叫你们知道五雷天罡正法的威力..哈哈———“ 这位半路出家的江湖野道人,此刻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语气中带著十足轻蔑。 大笑之余还偷偷碰了碰林克,压低声音道:“帮腔啊,別让我一个人尬笑!” 林克一下子站直,板著面孔振臂高呼:“道长威武!法术精妙!” 他二人配合得天衣无缝,一唱一和间不觉已经感染到周围的士兵们。 之前產生的那点骚动迅速消弹,他们心中的恐惧渐渐消退,跟著林克一起高呼起来,“道长威武”声响彻整面城墙。 知县谷守仁则目瞪口呆地看著林克二人的表演,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权力丟得不冤,论阴险狡诈和不要脸的程度,谁能比得过眼前这二位爷。 “五雷天罡正法!妖道!” 几近变成光杆司令的林冲,努力许久才阻止住双手颤抖,往日里如臂使指的丈八蛇矛,此刻握在手里重若泰山。 他艰难地抬起右臂,声音沙哑,颤动中却带著一丝坚定: “梁山—林冲,城中守將.可敢与我一战!” “谁?林冲?”林克瞪大眼睛,这可真是意想不到啊,同时心里暗暗庆幸,好悬没把豹子头给炸死。 旁边的扈三娘顿时眼睛亮起来,她早就著一股劲呢,现在得知敌將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哪里还能按捺得住,趁著没人注意她,拎起日月双刀就往城墙下溜。 岂料有人比她更快一一林克二话不说就从城墙上出去了。 他在空中瀟洒地翻身,双臂舒展,以一个极其帅气的姿势落地,发出“轰”一声巨响,激起尘埃无数。 在数百道目光惊疑不定的注视下,林克保持著单膝跪地,一动不动。 林冲面色古怪:“来战即可,咳咳,无需行此大礼。” 林克仍然跪著,面不改色说道:“久闻林教头盛名,即便你我两军对垒,礼节仍不可少。” 他总不能承认自己波棱盖儿疼吧。 於是他就跪著疼了好几分钟,全程努力维持著优雅冷峻的形象,一直到缓过劲来,然后不紧不慢地从砸出的坑里出来。 往前走了没两步,林克忽然想起来什么,回身衝著城墙上喊话。 “我忘拿枪了,你们谁给我扔下来,谢谢啊!” 林冲:“..— 突然感觉意兴阑珊是怎么回事? 而就在林冲愣神的片刻功夫里,扛著大枪的林克已经来到了他的前面。 “在下阳穀县林克,有套祖传枪法,还望林教头不吝指教。” “好说。” “,你看上去好像不是很高兴啊,林教头?” “没——开始吧—” 林冲已经无力吐槽眼前这个二货,强打精神挺起丈八蛇矛,却又听见林克说道:“教头,咱俩斗这一场总要有个说法吧?” “输了,我死!”林冲惨然笑道,“倘若我贏了,你放过我手下的兵卒。” 闻言,林克目光扫过战场,对方来的时候带了几百人,现在还活著的也就將將几十个。 “可以。”他点了点头说道。 “好,我相信你!” 得到承诺后,林冲立刻催马,蛇矛直衝林克而去,哪怕已是强弩之末,这一式仍旧使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只是这丈八蛇矛的矛尖,在空中稍稍偏离了些方向,刻意避开了对方的要害。 面对这凌冽一招,林克忽然咧嘴一笑,林冲顿感不妙,心中警兆陡生,只看到对面英俊少年的手模糊了那么一下。 跨下战马似是撞在了看不见的墙壁上,四肢和腹部分崩离析,碎裂的血肉四下飞溅,一头栽倒在地上,將林冲半边身子都压住。 海军六式·指枪+道法·起爆符! 林克:谁跟你玩硬碰硬呀,我膝盖还疼著呢。 一匹战马重量超过三百公斤,而林冲早就没了体力,见无法脱身便不再挣扎,整个人瘫在地上,双目无神望著天空,坦然等待起即將到来的死亡。 然而过了好一会,也不见有人取他性命。 林冲感到奇怪,扭头就看见林克蹲在旁边盯著自己,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为何不动手?” “你好像刻意在寻死,林教头。” “休说无用之话,我败了。” “仗早就打完了,总得考虑下你的兵卒吧,正常情况下,我会把他们全部杀掉—“” 眼见林冲的呼吸短促起来,林克淡淡地说道:“但只要教头愿意配合,我倒是可以保证他们活著。” 林克可以確定,在他话音落下之后,对方眼中那原本求死的意愿,开始慢慢地消散。 第112章 再次袭来 第112章 再次袭来 真实的林冲,与林克记忆中的並不完全一样。 作为一个被影视剧影响极深的穿越者,林克一直记得林冲的形象是属於赵云、马超那一掛的长得帅,又很能打。 但亲眼见到本人后,他才明白过来林冲为何还有个绰號唤作“小张飞”。 林教头身高八尺,生的豹头环眼、燕頜虎鬚,惯使的兵器还是一桿丈八蛇矛,穿上盔甲后活脱脱就是张飞在世。 再联想到《水滸传》和《三国演义》两本书原作者之间的关係,很难不让人怀疑罗公对张飞的描写是借鑑了施公。 县衙內,独孤芪正在为林冲包扎,后者被安置在一张软榻上,他的背部和胳膊有轻重不一的伤势,似是被爆炸產生的碎石砸到或割伤,有些地方已然能看见骨头。 最严重的伤势则在左腿处,直接被战马压断了腿骨,也难为林冲一直强忍著,从战场上下来后就没喊过疼。 林克坐在旁边,看著独孤芪忙碌的身影,思维不觉间便有些跑偏。 林冲这个人吧,属於体制內出身,但又不是武將。 所谓的八十万禁军教头,其实就是训练士兵武艺的教练,属於低级军官阶层。 与同为禁军教头的王进相比,林冲不仅武艺比不上对方,在性格和决断力方面也要差上不少。 人家王进白天被高刁难,晚上就带著老娘跑路,那叫一个乾脆利索、不拖泥带水,逃亡途中顺手还调教出史进这个马军八驃骑的徒弟。 反观林冲,得知娘子被人调戏后,先是暴怒要打人,等认出是高衙內后自己就手软了,连个屁都不敢放。 再后来他身陷白虎堂,被设计定罪刺配到沧州,如果没有鲁智深的护送,半道上就死在野猪林里了。 一直到被逼上梁山之前,林冲都算得上个老实人,压根儿没想过违法乱纪,键而走险, 如果用无间道来形容,他的前半生很符合刘建明在天台上说的那句话一一我没得选! 林克能理解林冲,但不赞同他的所有行为: 老实是一码事,但同时性子又软情商还低,就是另一码事了。 可能与他前半生过得顺风顺水有很大关係吧,只是可惜了林娘子这位佳人,落得个悽惨的下场想到这里,林克的思路突然转向精奇的方向: 林娘子对林冲死心塌地,潘金莲一眼就看上武松原著中美女们喜欢的大多是猛男,自己这种小白脸貌似不怎么吃香。 不过话说回来,林冲,他也想要。 虽然对方已经三十多岁了,虽然对方很傻很天真,但是他能打呀! 若是好生调教的话,当一名双红棍呢,当一名不错的战將还是没问题的。 唉,手底下缺人吶! 林克现在看见个人才就想收入魔下! 这时候独孤芪终於结束了治疗,他站起身长舒口气:“用了我独家配置的伤药,教头的腿算是没事了剩下的就是静养,只要別有激烈动作,以后仍可骑马作战,和没受伤前一样。” 虽然这小老头脾气火爆,而且擅长的医术是以毒攻毒,但好列是神医安道全的师兄,一身本事却是实打实的。 只要不是疑难杂症,他治疗起来算得上手拿把掐。 “辛苦独孤大夫了。”林克真心实意地感谢道, 等送了独孤芪出门后,林克折返回屋內,望著躺在床榻上双目无神的豹子头,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憋了半天才说道:“教头想家不?” 林冲偏过头,看了他一眼:“我没家。” “这话怎么说的,”林克鬆了口气,对方愿意交流就行,“教头就不想从东京接回林娘子么?” 林冲闻言,身体微微颤抖起来,眼圈有变红的跡象:“不必了,拙荆去岁便已身亡。” 林克此刻感觉很尷尬,他並不知道在火併王伦之后,林冲就派人下山去取家人了,结果小嘍囉回报说林娘子被高衙內威逼婚事,自身亡已故半载,他的老丈人张教头也染病而死。 两家人只剩得一个贴身丫鬟锦儿,也招赘夫婿嫁了人。 眼瞅著这天就要被自己给聊死,林克赶紧转移话题,试图用仇恨引动林冲的情绪。 “那高父子实在可恨,將教头迫害到如此地步,教头可想报这血海深仇?” “怎么报?”林冲静静地看著对方,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你是不是想说如若我归降,有朝一日待你有了地位权势后,定当稟明官家灌清朝堂,扫除奸?” “林某曾是官身,就別用类似的鬼话哄骗我了。” 说著说著,林冲自嘲地笑起来:“我既已上梁山选择做匪寇,便是断绝了朝堂之念想。” “梁山能帮你报仇吗?”林克突然问道。 林冲眼神黯然:“不能。” “那你窝窝囊囊地活著作甚?” 林冲別过头去,懒得搭理他一一我这不是主动求死没死成么! 然而林克並没有放过他的意思,追问道:“若將来朝廷招安梁山,你愿意奉詔入仕吗? “不愿意。” 林冲不假思索道:“如今官家宠溺蔡京高等贼臣,多少能臣上书弹劾却落得下场悲惨,四贼权势滔天蒙蔽圣听,我还入朝做个甚官.—.” “不能手刃仇人反要被其统御,我还不如做贼寇,起码眼不见为净。” “哈哈哈哈,”林克忍不住大笑起来,“教头却真箇有自知之明也!” “所以你还是別打劝降我的主意了,”林冲嘆息著,但看见林克年轻英俊的相貌,忍不住又多说了几句。 “我不知你现任何职,但想必在这阳穀县里地位不低,林某祝你將来能位极人臣,协助圣君整治这贪庸的朝堂。” “呵呵。” 林克感到好笑,也就再过十来年,整个大宋都亡於徽宗父子俩手中,你好意思跟我讲圣君? “你笑什么?”林冲感到异,“你少年得志,可见有大好的前途,莫非不想这么做?” 林克反问道:“位极人臣能改变大宋吗?” “只要官家励精图治,人臣尽忠清廉即可,”林冲说道,“这两条足以让大宋长治久安,难道还必须改朝换代才行?” 林克只是看著他,並没有答话。 林冲见他表现得不对劲,猛然惊醒道:“你是官,却欲效仿黄巾、绿林之行径?” 他没有用“造反”这个词,是因为林冲太明白所谓的反贼是怎么回事了,连老百姓都知道“欲得官,杀人放火求招安”,真当这句话是隨便流传的吗。 徽宗临朝后,大宋便进入了奇的时期一一只要匪寇不攻打州县,杀死命官,你喊出造反的口號都没人管的。 即便闹得很大,官府清剿不得,那最后的结果必然是招安。 大反贼头子安排虚职高位,或者乾脆扔到军队里当炮灰,小反贼头子就弄到地方上当主簿或者县尉,为的就是让这些硬茬子去徵税。 杀人不眨眼的反贼做了官,百姓和地主交税能不积极么。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也算知人善任,专业对口了。 在林冲看来,眼前的年轻人已经是官了(误以为),所以对方如果想造反,那就真是奔著当皇帝去的。 但震惊过后,他又意兴阑珊起来,这些年见过的大饼还少么? 想让自己效力,年轻人,你还是先拿出些行动罢,起码让我看到希望。 哪怕只有一丝丝都行.—· 这场交谈让林克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林冲真不好忽悠。 但原著里面,林冲又是最支持宋江上位的几人之一,也不知道黑三郎有啥魅力,能把他迷得五迷三道。 就在气氛愈发尷尬之时,时迁突然跑了进来:“少爷,武知寨到了,在城墙上等您。” “教头好生修养吧,”林克站了起来,“你可以在阳穀县一直待著,用自己的眼晴来见证我正在做的事情。” “至於你的那些手下——放心,我不会反悔的,他们需要为进犯阳穀付出代价,但至少性命能保住。” 林冲点了点头,心里明白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便没有再次为他们求情。 等二人离开差不多几分钟后,林冲才忽然想起来,貌似梁山还有里应外合的后手呢。 只不过自己这边还没等到计划实施,就已经全军覆没了。 想到对方的手段,林冲又躺了回去,翻了个身避免伤口被压迫到。 “小子,若你连这关都过不了,就別指望我为你效力。” 虽然中间的过程有点出乎预料,但这场战斗的结果还是让大家满意的。 梁山来犯之敌几乎全被歼灭,而守军伤亡的人数加起来还不及五十个,这代价已经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地步。 就连武松也是这么想的。 他此刻正站在城墙边沿,俯视著下面坑坑洼洼的地面,那些士兵们正在打扫战场,有的收集散落的兵刃甲胃,有的將尸体搬运到附近拢成数堆。 他还看到了乔道清,老道士领著一队士兵在挖坑,据说是执行什么“排雷”的工作。 火药真是个好东西! 武松情不自禁讚嘆道,同时心里面还有点儿失落,先前他见识过火的威力后,便觉得火药这东西虽然有用,但要普及还需要很长的时间,然则今天就亲眼看到地雷造成的惊人战果武松摇摇头,自己能练成一身非凡武艺,那可是费了不少寒暑的,虽远不能达到无敌的程度,但寻常几十人围攻却是不惧怕的。 而现在,一颗地雷就能轻易要了他的性命,不,或许半颗就够·甚至林哥儿还在计划改进火,让它变得更加好用。 到了那个时候,一名训练几天的新兵就能隨意用弹丸对付高手,那武艺还有存在的必要么? “二叔在想什么?”林克来到他身后,好奇地问道。 “我感觉,时代要变了,”武鬆了证,苦笑著指向战场,“有朝一日,这东西能普及到整个军队么?” 林克沉默片刻:“或许能,但大宋朝做不到。” ““—.那看来宋官家不一定能寿终正寢了啊。”“ 武松意味深长地看了大侄子一眼,转而將话题转移到別的上面:“听说梁山的人能避过景阳寨,用了些神奇的手段?” 林克点点头:“蔽听符,出自梁山的修道者公孙胜之手。” “乔道清干什么吃的,提前就没发现吗? “这跟他没关係,连我都没想到他们会有这手,”林克皱著眉,“而且要不是老乔及时破解法术,咱们的损失可能更大。” “唉,这些修道之人啊,”武松也跟著嘆气道,“个个手段都是匪夷所思——” “若是都心怀列念,我们这些凡人又该如何应对?” 林克抬头望天,目光似乎要穿透云层,看清楚那后面可能隱藏著的事物。 片刻之后,他语气坚定说道:“二叔莫担忧,符文科技会填平两者之间鸿沟的!” 作为经歷过白天一战的人,云离守直到现在仍记忆犹新。 甚至一闭上眼睛,云离守就感觉能看见那些漫天飞舞的断肢残躯,耳边还能听到撕心裂肺的哀豪呻吟。 他不像同僚们那样精神昂扬、士气高涨,也没有参与到有关“大捷”、“五雷天罡正法”等兴致勃勃的討论中,而是选择了请假回到家中。 顶头上司虽感到奇怪,倒也表示出了理解,毕竟今天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个別人心里扛不住实属正常,调个班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然而他不明白,云离守纯粹是被嚇到了,因为这货心里有鬼。 实在是太哈人了啊! 直到临近子时,云离守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是睡不著。 “不行!老子明天就得离开阳穀县!” 他心里面打定了主意,虽然现在暂时平安无事,但万一將来有人跟官府告发他犯过的那些罪行呢? 以武家人在阳穀县的行事作风来看,他们与贪官污吏並不是一路人。 至於承诺过的里应外合之事,云离守表示让应伯爵玩蛋去吧,什么梁山匪寇,就是一群乌合之眾! “砰!” 房门突然被人大力踢开,十几个人鱼贯而入,领头的正是他刚才念叻过的应伯爵。 云离守还没来得及反抗,就被两柄钢刀架到脖子上,瞬间便不敢再动。 “云兄弟,”应伯爵走到跟前,冷笑道,“你可是让我好等啊!” “你们想干什么?” “呵呵呵-押上他去水门,按计划接应阮头领。” 第113章 杀神武松 第114章 杀神武松 夜半,阳穀县枕著运河沉入梦乡。 白天战斗的胜利,让这座城市紧绷的神经有了稍许放鬆。 更鼓声远远传到城墙上,一名士兵从垛口后探出头,听了一会又缩回去,用长枪末尾戳下同伴。 “起来,该换班了。” 同伴打了个长长的哈欠,揉著悍松睡眼问道:“几更天了?” “三更一点。” “这就到子时了,”同伴嘟儂道,“感觉才睡没多大会。” “废话凭多,”拿长枪的士兵没好气道,“老王你待会须警惕著些。” “晓得了。”同伴口中应承著,心里边却满不在乎。 咱们这阳穀县可了不得,连梁山贼寇都损兵折將,等消息传开后,还有哪些个不长眼的敢来进犯? 忽然有一串铜铃声响起,两名士兵慌得赶紧察看水门,藉助火把的光亮巡了一圈,不见有人。 “这铃子响得有些蹊蹺—” “莫不是个大鱼,顺水游来撞上了水帘?” 两人说了几句,又没发现什么异样,便重新回到城墙上。 过了一会,运河水面上钻出个脑袋。 那是个脸生横肉、模样凶恶的汉子,刚才就是他触发了水门的警报。 汉子藉助月光仔细观察水闸,见铁柵间隙极为狭小,根本通不得人。 铁柵里边还有一层水帘护定,帘子上绑有绳索,缚著好几串铜铃,只要碰触便发出响声。 这汉子不敢轻举妄动,划著名水离开,沿河道走了两里地,但见前方聚著不少船只,也不点火把,如同趴伏在水面上的猛兽。 汉子在黑暗中分辨了会,径直来到一只板处,有人將他拉了上去。 “老七,敌情探的怎样?” 阮小七一边往身上套布衫,一边回答道:“那些贼廝防备得紧,外闸是铁做的,人游不过去。 阮小五表情严肃起来:“怪不得军师要派细作潜入阳穀县,寻常县城可没这般的防御。” “细作!细他娘的作!人在哪儿呢?”有人粗声粗气抱怨道,“俺铁牛本就不喜坐船,还让俺在此等了凭长时间!” 阮小五看向板中段,眼角顿时不自觉抽搐,原来是李逵等的焦急,又自觉无聊,正用手里的板斧一下一下地刨著船底。 “铁牛哥別玩了,船马上该漏水了。”阮小七赶紧夺过板斧扔到脚下,他跟李逵倒是很对脾气,这段时间经常廝混在一起。 阮小五则从头就看不上这个莽汉,但对方有句话没说错,子时已经过去,为何细作还未行动, 莫非出了什么变故? 仔细想想,他们领著兵卒逆流而上,也没看见林冲的部队围城,依稀倒是警见城外有廝杀过的痕跡,但夜里视野不好也看不太清楚。 阮小五越是思索,越觉得今晚情况不太妙,正想派人到岸上去查看时,忽然听到自家七郎惊喜的喊声。 “是暗號,定是细作得手了!” 他循著望过去,果然水门方向有火把的光亮晃动,三明两暗,是先前约定的暗號没错。 他还未说话,李逵便腾地蹦起来,大吼道:“鸟廝们让爷爷好等,快快开船,爷爷的板斧要见血去!” 同一时间,位於县城东南侧,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正在女墙上巡逻。 他们是武松从景阳寨带来驰援的寨兵,因为白天没赶上打仗,於是便承担了夜间巡逻的任务, 好让经歷过苦战的阳穀守兵们进行休息。 他们披掛著纸甲,手执鏜鈀刀枪等武器,巡逻路上全神贯注,毫无鬆懈。 巡逻队长走在队伍最前面,警惕地注意著附近的动静。 作为一个早年进过厢军,后来被迫变成流民的老兵,他对现在的生活感到十二万分满意和安心。 如若不是武知寨招募兵员,自己怕不是要么饿死,要么去做杀人越货的盗匪,哪比得上如今的日子有盼头,不仅能吃饱穿暖,粮餉也从未缺斤少两过一一过两年说不定能攒够娶媳妇的钱。 “都警醒著,”队长回头提醒身后的寨兵,“注意別被贼寇摸进城!” 还在厢军的时候,队长参与过几次剿匪作战,被人袭营的事情也遇到过,深知战爭期间不可放鬆警惕性。 自己手下的士兵都是好兵,但经验丰富的队长,仍然忍不住会提醒他们。 而就在下属们做出响应的同时,巡逻队长眼角余光突然看到一抹正在晃动的火光。 这光亮·不正常。 “都跟著我!” 队长敏锐察觉到危险的气息,迅速冲向水门所在的东南城墙。 兵卒使劲摇起双櫓,催动脚下板穿过水门,船首刚刚靠近堤岸,李逵早已按捺不住,第一个跳將出去。 不想码头上石板湿滑,他一下没站稳摔了个大屁蹲儿,板斧“当唧”一声脆响掉落在地。 阮小七紧跟其后,忍著笑將其扶起来。 “特娘的—.”李逵嘴里骂骂咧咧,忽见城墙上下来几个人,他以为是守军,抢起板斧作势就砍。 “铁牛住手,那是咱们的人!” 阮小五慌忙喝止道,又命人点起火把,方才看见来的正是应伯爵,已被嚇得脚软倒地。 李逵瞪起牛眼,兀自反驳道:“让俺们苦等了大半夜,还不该死么?” 应伯爵见他凶神恶煞的模样,慌得连连磕头:“头领饶恕则个,实在是把守的兵士警觉,偷袭他们时费了不少手脚。” 阮小五上前来看,见对方身上沾著血跡,明白他所言非虚,於是下令让十几名兵卒看住水门, 剩余的人分为两拨,自己带著一队直奔县衙。 另一队则交由李逵率领,他们的任务很简单一一製造混乱。 至於如何做,李逵那智商不高的脑袋里,只有有“杀人”和“放火”两种手段。 而就在他们刚开始行动时,附近天空中忽地有一朵烟炸开,伴隨而来的是急促的脚步声。 “贼人入城!” 原来是先前的巡逻队长及时赶到,当机立断放出示警信號。 阮小五心中一惊,阳穀守军的反应速度超出了他的预料,当下就命令兵卒们迎击,誓要斩杀这一支小队。 可就这么一瞬间,李逵竟挥舞著双斧冲了上去。 “结鸳鸯阵!迎敌!” 一切都在短短几秒钟內发生,寨兵们近乎条件反射般,完成了鸳鸯阵的排列。 当先的盾牌手將手中藤牌猛地前顶,架住李逵那开山裂石般劈下的板斧。 沉闷的巨响中,盾牌手口喷鲜血,支撑不住向后倒去,但身后的狼宪兵已然发力,直刺李逵面门和胸腹。 狼这玩意说白了就是粗毛竹,顶端削尖,枝上还绑著梭鏢,不但凶狠阴险,还可以阻碍视线。 李逵大惊,慌忙回斧格挡,斧刃劈到韧性十足的竹竿上,竟无处使力。 就在他旧力刚去,新力未生之际,侧后方的长抢手毒龙出洞般刺出,枪尖直戳向李逵的咽喉和小腿。 李逵纵然勇猛,也被这配合无间、攻守一体的怪阵逼得手忙脚乱,一身蛮力无处施展,只能怪叫连连,不多时身上脸上添了几道血痕。 比起对方行云流水样的战斗方式,梁山兵卒们从一开始就陷入了蒙圈状態, 不是他们被嚇住了,而是实在没见过。 当然这也怪不得他们,戚大帅的“鸳鸯阵”在明嘉靖年间才成型,中间隔著四百多年呢。 鸳鸯阵运用在复杂地形和巷战中,堪称利器,一经面世便杀得沿海倭寇溃不成军,更何况这些比乡勇强点有限的梁山兵。 阮小七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叫道:“点子扎手,併肩子上!” 好傢伙,急得连江湖黑话都出来了。 终究是梁山这边人多,拼著受伤和不要命,渐渐围成一个圈子,將巡逻小队困在当间。 尤其是李逵,受伤之后变得像只失去理智的狂兽,双斧舞得风车一般,接连砍翻几名寨兵,连长枪扎到身上都浑然不觉,反而更加狂性大发。 说来也怪,当他发狂的时候,不仅痛觉大幅降低,连浑身肌肉都变得更加紧实,不用力的话枪头甚至破不了他的防。 但谁也没想到,这廝杀上头了,只见他双目赤红,管你是敌是友,只要眼前站著两条腿的,一斧一个排头儿砍將过去。 值此危急之时,一道天神般的身影拍马赶到,挡在倒地的巡逻队长前面,手中钢刀闪过,將一柄板斧连杆砍断。 “梁山贼人,尔敢杀人!” 武松目耻欲裂,鬚髮倒竖,心里都快气炸了,他训练出几百精兵容易么,伤一个都觉著肉疼, 却不想今夜有六七人都死在这黑汉子手下。 “知寨————属下,无能———— “你们做得很好,记头功。”武松冷著脸说道,“接下来交给我。” 如若不是他们及时示警,又拼著性命阻拦,说不得阳穀县今夜就要被打个措手不及,而导致损伤惨重。 他们爭取到了宝贵的时间。 “隨我杀!” 武松率领救援的寨兵扑向梁山兵卒,气势仿佛下山猛虎,刀锋直指李逵。 李逵喉咙里荷荷有声,恍如疯魔般不知畏惧,双手握紧剩余的板斧迎上武松。 只见武松半虚步往前一踏,右脚还未落地,刀光已经闪过。 目睹之人皆有错觉,好似刀比人还快上不少。 李逵本能地举斧格挡,双方兵刃接触一瞬间,力气高下顿分,黑廝脚下竟连站都站不稳,蹬蹬接连后退十几步,又一屁股坐到地上。 武松面不改色,森冷的目光始终注视著前方,与此同时左手往后一撩,血光乍现。 一个趁机偷袭的兵卒,被直接削掉半截脑袋。 强悍的手臂腕力,加上林克专门为他设计的步战双刀,由鑌铁打造,锋利异常,杀人如砍瓜切菜般轻而易举。 “铁牛哥哥!” 眼见武松大步走向李逵,阮小七自持义气无双,抢將过来便要援救。 面对凌空劈来的朴刀,武松只是简单侧身便轻易躲过,一飞脚踢起,正中阮小七膝盖上。 磕巴! 断骨声响起,阮小七顿时失去平衡,往前便倒。 而武松顺势挽个刀,右臂往下一插。 这一下,刀锋却是直接从后颈而入,將阮小七钉在地上,连挣扎都没一下,瞬间没了动静。 噗! 钢刀拔出,鲜血喷射,溅了武松一脸。 火光映照著他的面孔,恍如天上杀神临凡。 第114章 李逵还小,砍了就好 第115章 李逵还小,砍了就好 城墙上人影晃动,对於水门控制权的爭夺已然结束。 不管是应伯爵等混混,还是梁山兵卒,都被衝上城墙的景阳寨兵杀败。 “倒火油!” 寨兵头目大喊一声,十数桶粘稠的火油倾泻而下,在水面上蔓延开来。 紧隨其后的是一蓬蓬点燃的火箭,精准地射入油层之中。 烈焰如金蛇狂舞,將水门內的运河化作一片炼狱火海,那些聚集在水面上的板燃烧起来,留在上面接应的梁山兵卒顿时成了人形火把,惨叫著翻滚扑腾。 古代城池防体系中,水门(水道、水关)是关键节点之一,因其连接內外水道,属於敌方水军潜入或小型舟船突击的理想路径,並不是仅仅用一道水闸阻拦便就了事的。 宋朝时期,对於水门防御演化出了一套融合工程、预警、火攻、近战和水下障碍等多种手段的立体式防御战术。 而广泛运用於城防战中的火油,又名猛火油,可在水上燃烧,沾之不灭。 这玩意说白了就是石油,东汉时期便有文献记载,而到了宋代,沈括在《梦溪笔谈》中正式將其定名为“石油”。 《武经总要》里面更有“猛火油柜”这种利器,此物可通过气压喷射石油燃烧,汴梁城设有专门的製造机构。 顺便提一嘴,石油在西方战爭史中的运用同样也很早,拜占庭帝国的“希腊火”,核心材料便是来自黑海沿岸或高加索地区的轻质原油(石脑油)。 从空中俯瞰码头,十数个小巧而致命的鸳鸯阵如同绽放的铁莲,梁山军在他们严密的绞杀下伤亡惨重。 李逵挥舞著仅剩的板斧,將四面八方刺来的长枪一一挡住,刚才武松那一刀力量何止千钧,直接就把他干清醒了。 而且从他嘴角不断沁出的血沫判断,应该五臟六腑还受了內伤。 “这鸟廝力气大,爷爷不服!” 没有人理会李逵兀自的咆哮,隨著时间推移,他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动作也渐渐迟滯。 终於,一支长枪抓住机会突破斧影,狼狠戳进他的大腿。 “听啊!”李逵剧痛之下单膝跪地。 其余的长枪立刻毒蛇般挺进,顶住他的咽喉、心口等要害部位。 阮小五在廝杀中放眼望去,水门內烈焰熊熊,码头上哀豪不断,他带来的梁山兵卒们一个接一个倒下。 阳穀守军似乎没有留活口的打算,哪怕有兵卒丟下武器跪地投降,也被赶上的人一刀死。 今晚的偷袭行动全盘失败一一亲兄弟惨死,李逵被俘。 阮小五手脚不爭气地颤抖著,心知大势已去,甚至连为七郎报仇的勇气都生不出一丝。 他发出一声悲愤的啸声,猛地掷出朴刀逼退身前的寨兵,转身一个猛子扎进仍旧燃烧著的运河中,凭藉卓绝的水性,潜入水底遁向城外。 水面上只留下一串翻滚的气泡,和几缕血色。 当月亮再次从云层后现出身形,这场战斗已然结束,拢共持续时间不足半个时辰。 惨白的月光照在阳穀县水门处,火光逐渐熄灭,只余缕缕青烟,运河中漂浮著梁山兵卒的尸身和板残骸。 三百兵卒,经歷过一拨火油、一场焚烧、一阵绞杀,只剩下遍地尸体与狼藉。 中午时分,阳穀县的主要高层们都集中到了县衙的二堂內。 林克毫不客气地占据主位,端坐在平头案后,知县谷守仁则位於议事区的客座,其他人都没什么异议,就连他本人也觉得很合理, 林克特意召集了这次战后会议,同样也代表著阳穀县管理层的正式建立,谷守仁的出席,说明他已经被纳入林克的小团体之內。 会议开始前,乔道清还衝林克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你跟知县露底了? 见他摇头,乔道清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合著造反队伍就咱俩人啊, 实际上还有武松,人家是自己猜出来的,嗯,还有扈三娘算半个,他是武松的小尾巴,武松干啥他干啥。 这个时候,武松站了起来,开始匯报战斗的结果以及过程中的各项损失。 听到城內百姓都安然无恙,己方守军人员伤亡微乎其微之后,眾人都鬆了口气,紧接著纷纷咒骂梁山不讲武德,白天玩偷袭还嫌不够,晚上接著又来一次。 等武松说到领军的梁山头领时,林克面色古怪起来一一阮小七身死不说,还抓住了李逵? 他的思维顿时飘得有点远, 天杀星,黑旋风,李逵。 后世有一种说法是,由於凡间眾生业障太重,上天故罚他下界杀戮;还有人认为李逵的內心住著一个小孩,缺乏对是非曲直和善恶的认知,待物做事只相信自己的直观理解。 金圣叹曾评价李逵“一片天真烂漫到底”,可见这位爷十分喜爱李逵。 对此,林克之以鼻,你让金圣叹身边出现一个李逵模板的人,看咱金爷会不会唯恐避之不及。 所以,別讲什么李逵孩童心性,像一张白纸样任人写画,在林克看来tm这就是个杀人狂魔,他眼里边杀人和杀动物压根没有区別。 而且,这货还食人。 黄文炳被他活剐了,李鬼则是死后被他割掉腿上的肉,简直令人髮指。 真当梁山上都是些英雄好汉? 別开玩笑了,水滸传描写的是一个吃人的世界,普通百姓的生命如同草芥,如果遇到孙二娘、 李立之流的食人魔,甚至连个骨头渣都找不到。 哪怕后来竖起“替天行道”的大旗,仍改变不了他们是一伙残暴强盗的本质。 举个简单例子,原著中对梁山开设的酒店有这么一段描写: ““..—但有孤单客人到此,有財帛的,轻则蒙汗药麻翻,重则登时结果,將精肉片为判子,肥肉煎油点灯可以说,只要是栽在这里的客人,基本上就人间蒸发了。 而且宋江显盖都吃过醒酒汤,那tm用心臟做的! “林哥儿,林哥儿?” 武松的呼唤把林克从神游天外中唤醒。 “怎么了?” “我们正在討论俘虏的人该怎么处理,你的意见呢?” 眼下阳穀县大牢內羈押著刘唐,朱富,李逵,武宅里还有个林冲臥床不起,已经够打一桌麻將了。 林克沉吟片刻后说道:“梁中书的人什么时候到?” “大名府来信说,最多月底。” 『那就好办了,刘唐交给梁中书的人,朱富回头送到东平府去,林冲暂且先留在阳穀,至於李逵—. “明日午时,斩首示眾吧。” 嗯,孩子还小,懒得教育,还是砍了比较好。 “诸位,战斗结束了,”林克站起身来,环视了一圈在场的眾人,“此次梁山吃亏不小,想来短期內无力再来进犯阳穀,但我们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在很多人看来,阳穀县现在发展的很好,哪怕是连武松都难免会產生这样的想法。 诚然,和东平府其他县城比起来,阳穀县的富庶胜出它们许多,但是林克认为这还远远不够。 林克心中的假想敌,除了腐朽的北宋王朝外,还有周边诸如辽、金等恶邻,而他终极的防御目標,则是超出目前凡人力量之外的事物。 从了解到有神明存在的那天起,他便已经做好与之对上的心理准备。 而面对神明,目前他手上的力量远远不够。 第一步,便是打造出属於自己的根据地。 想要建设一个稳固的根据地,农业和军事是基础,前者保证人心稳定,后者保障建设成果。 但如果没有充足的人口,说什么都是空想一一军队想要战斗力强大必须脱產,供养这支军队又需要大量人口种田。 “阳穀县会有一段稳定的发展时期,接下来说说我的计划,”林克用手指轻轻敲著桌面,“广筑墙,多积粮,缓称———.咳咳,增加人口,增加钢铁產量——“ 好悬,差点把“缓称王”说出来。 说著,他看向主簿:“县里的钱粮和人口情况如何?” 主簿姓钱,年纪四十来岁,原来是户房司吏,林克了解到他做事勤勉,又相对清廉,便提拔做了新的主簿。 听见自己被提及到,钱主簿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根据户籍田册记载,阳穀县共有人口—巴拉巴拉土地.巴拉巴拉林克听著听著,眉头渐渐皱起。 土地,有点少啊。 作为一个曾经的键盘侠,他多少了解过一些宋代的情况。 宋代不限制土地兼併,而且非常鼓励治下百姓开荒,朝廷予以开垦出来的土地户籍和田契,甚至对於开荒有相对应的赋税减免。 然而现实情况则是,有大片荒地,百姓却不愿意开垦。 原因很简单,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就宋朝那些贪官污吏,再好的政策也能给你实施成面目全非。 作为一个农民,当你辛辛苦苦开垦数年,好不容易將荒地养成熟地,欢天喜地去官府造册登记时,突然就有豪强大户跳出来摘你的果子,此类事件屡见不鲜。 而且就算顺利造册,官府那里也胡搞八搞,发放田契一拖再拖,收税时却积极到上头,分分钟让你濒临破產边缘。 如此种种,谁会干开荒这种出力不討好的勾当,还不如进城去做工。 有史记载,宋代的城市人口比例,远超后世的明清两朝。 后世有人讲宋代城市化和经济水平都很高,甚至出现了双主义萌芽,这纯属扯淡! 顶多就是手工业发达,想萌芽得到明朝的江南纺织业兴起了。 而且没有粮食支撑的城市化,就是无根之萍,你能想像因为农村人口不足,宋代的城镇数量远不及后面几个朝代吗? 连靴子建立的元朝都比不上! 所以,必须要开荒!保证粮食供应! 第115章 建设计划,董平到来 第116章 建设计划,董平到来 但凡王朝末年,朝廷对人口的管控基本形同虚设,如今大宋治下,流民和隱户比比皆是。 除了开荒,农业革新同样势在必行,提高粮食產量就能增加人口。 林克很清楚,农业社会的经济產出终究是要被工业超越的,一旦工业化开始起步,那么很快银子就將从从“工厂一一商业”的链条中流淌出来。 只不过,现在他的符文科技树只有个苗头,所以才暂时重点发展农业。 即便如此,他也不打算將粮食赋税定的很高。 钱主簿听到林克的打算后,犹豫了片刻后提醒道:“大人,田税太低的话,我们没法跟州府交待。” 这方面谷守仁倒是有经验,插话道:“本官可谎称因梁山贼人劫掠,阳穀治下诸村损失惨重, 如此可上报东平府减免赋税,但也只限於今年,明年怕是要恢復的。” “能够爭取到一年时间,足够了。”林克语气温和地说道,然后又问起现有土地的情况。 钱主簿对农事有些了解,一五一十地作出回答。 从他的回答中,林克確认了宋朝的农业技术比自己想像的要高,已经进入精耕细作的范畴。 打个比方,育苗、有机肥、轮耕这些技术已经出现,甚至在城镇里有人专门收运粪便,以至於催生出“粪霸”这个特有职业但这些东西大多基於地方性经验,有著不小的局限性,零碎而形不成体系。 而且限於土地兼併、赋税沉重,自然灾害和战乱破坏等原因,导致北宋末年呈现出“技术先进、民生凋”的怪现象· 林克皱了皱眉,他知道后世诸如红薯,玉米等几样高產农作物还未传入华夏,京东路耕种的主粮是粟和麦,同时大豆也有广泛种植,用於肥田和补充蛋白。 在汉中地区,水稻种植倒是基本成熟,但那又不属於京东路管辖。 为了增加粮食產量,要快些把“化肥”给搞出来了。 “儘快拿出实际可行的开垦计划,然后交由我审核。” 钱主簿有点紧张地答应:“是的,大人。” “接下来是关於人口,”林克一边说著,一边看向眾人,“这方面你们有什么想法?” 这次说话的是谷守仁,他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其实人口倒最好解决,当今官家好大喜功, 山东又连年灾害不断,民力將尽,只要我们放出话,很快便能吸引大量流民前来” “但阳穀县接纳能力有限,”谷守仁期期艾艾道,“如果不加以限制,恐怕附近州县会將他们的流民全塞过来。” 说到这儿,谷守仁忍不住摇了摇头:“流民是可怜不假,但这些人难以查明出身,让他们大量进入县城,维持治安將很困难。” “以往官府如何对待流民?”林克问道。 “惯例是开设粥棚,以工代賑,还有挑选青壮编入地方厢军—”谷守仁答道。 林克:所以厢军战斗力每况愈下,原因都在这儿是吧? “为何不用流民开荒?”林克突然问道。 谷守仁看了钱主簿一眼,示意由他来回答。 “大人容稟,开荒需要种子和钱,流民想开荒只能找地主接待,一般利钱都很高,滚上几年只会让他们愈发穷困,到最后开垦出来的土地不得已要卖掉抵债” “停!”林克立刻挥手打断了钱主簿,“我记得朝廷有青苗法吧,百姓向官府借贷利钱很低。” “王文公本意是好的,但到了下边执行时,自愿借贷就变成强行摊派了。”钱主簿垮著脸说道。 “加上背吏胡乱调整利率,久而久之,如今谁还愿意向官府借贷,『青苗法”虽还在实施,却早已名存实亡——” 钱主簿停了下来,好像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 林克对此很快便作出回应:“贴出告示,就说愿意开荒的百姓,官府提供青苗钱,你们商討出合適的利率,並固定下来,这项工作要快,儘量不要错过春耕时间。” “另外以工代賑也要搞起来,吸纳流民时对他们编造在册,重点关注有一技之长的人。” 钱主簿飞快地记录著,这个时候武松提出了疑问:“我们有足够的粮食么?” 林克笑著看向他,隨后將目光挪到旁边的扈三娘身上,武松顿时哦了一合著把主意打到自己未来老丈人身上了。 其实他想岔了,林克的目標不止一个扈家庄,独龙岗三庄都被他盯上了。 原著里面,这仁庄子富得流油,別的不说,单一个祝家庄就让宋江他们得粮五十方石,就这还是给庄子里每户分了一石粮后剩下的。 当然林克不可能上来就抢,对方肯卖粮给阳穀县当然最好,如若不然,那就得让祝朝奉见识下官府的手段有多黑了。 扈三娘则被武松和林克看得发毛,总觉得这叔侄俩目光中不怀好意,但眾目之下又不好耍脾气,只能幽幽地扛了一句: “以工代賑说得容易,哪有工作给流民做?” 无事可做?很可惜那是別的地方,在林克这边能做的事情多著呢。 在他的规划中,景阳寨周边要建成一个规模与阳穀县不相上下的镇子,而且全部採用新式材料来建造。 为此烧制水泥的炉窑区正在扩大规模,配套的砖瓦厂也要建设,除此以外,钢铁厂的工程也被提上日程,同时林克还在规划建造一个专业的实验室。 他甚至担心,哪怕吸纳了流民人手依旧不够用当林克把这些计划全盘讲出来后,眾人陷入了长时间的惊中。 阳穀只是个县城,发展民生需要搞得这么复杂吗? 如果这些计划都能成功,那阳穀县怕不是要改名为东京城了吧? 能够出席会议,就代表大家都是聪明人,他们当中或许有人猜到了些什么,但没谁会跳出来主动捅破窗户纸。 说到底,如今的大宋是个什么样,有识之士基本上都心知肚明。 会议结束后,眾人面色各异地离开了,武松则特意留了下来。 他看著大侄子,语气里带著些担忧:“林哥儿,有些话你不该今日说的。” 林克笑了起来:“二叔知道我要造反了?” “与你和道长在一起这么久,想看不出来都难,”武松皱起眉头,“但手下的人鱼龙混杂,说不得有人会向上面告发你。” “二叔这就多虑了,”林克摆摆手道,“我们才与梁山作过一场,此时说我造反纯属莫须有, 任谁都不会相信。” “並且我鼓励开荒,主动接纳流民,在上官看来是为他们解决麻烦,增添政绩的好事,阳穀县发展的越好,便能收取更多的赋税—二叔信不信东平府还会大力支持我?“ 武松想了想,不得不承认林克的话是对的。 自去岁以来,山东灾害不断,加上徽宗瞎几把乱搞,因而催生出大大小小的流民团队,有些乾脆就化身为盗贼。 “京东路盗匪遍地”,这话真不是白给的。 单史书上有记载的造反,徽宗朝便有一大堆,何况那些不出名的,更是不计其数。 比如徽宗登基第二年,东京城周边就爆发饥民造反,这可是首都附近,官府居然了八年才剿灭他们。 整整八年时间,都够打贏一波抗战了! 对於造反起义,北宋末年的州县官员,普遍做法是得到消息也不敢去剿灭,同时还一直隱瞒不报。 总之就是能拖便拖,只要別来找我麻烦,就眼睁睁看著你发展壮大。 如果你去攻打別的州县,那就更好了,本地官府甚至还主动给予一定的便利,警如开放官道什么的。 这你受得了吗? 如果吴研人活在北宋末年,那本《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的诞生时间,起码提前七百多年。 “天下从此不寧矣!”武松嘆息著说道。 对此林克嘿嘿一笑:“下猛药方可治癒沉,再说了,二叔不想当个皇亲国戚玩玩?” 武松瞪了他一眼:“离你成事远著呢。” 不过他也算是默认了林克的说法,今天叔侄俩终於把话摆到明面上说了。 正当武松想劝大侄子做事要踏实一点,別太飘的时候,有衙差进得堂內通报,说官道上来了一队兵马,皆是官军打扮,正朝著阳穀县方向行进。 “怪哉,没听说有兵马调动啊?”武松皱眉道。 林克也是疑惑,不確定地说道:“莫不是从东平府前来驰援的?” 求援书信早就送去东平府,如今仗打完了兵马才至,这效率未免过於低下。 打发衙差再去打探后,两人便起身前往城墙去,待到了之后,那队兵马已经近到城前。 距离城门三四百步时,领军之將伸手一挥,身后的士兵便止步不前。 林克站在城楼上看得清楚,城下来的约莫有千多號人,其中有百十来军骑,披甲者也有四五百之数。 那最前面的將领手执双枪,相貌倒是有些英俊,一身鎧甲擦得光瓦亮,箭壶中还插著一面小旗,上写一联道: “英雄双枪將,风流万户侯。” 林克顿时心中瞭然,就对面这骚包模样,定是双枪將董平没跑了。 第116章 神经病吧 第117章 神经病吧 董平很不爽。 至於原因,得从东平府说起。 当日他从知府衙门出来,本应儘快点齐兵马前往寿张、阳穀二县救援,岂料在去校场路上想起程万里的搪塞之言,不想还好,越想越觉得闷。 於是半路上便改道去了酒楼,从中午一直喝到黄昏。 中间程万里还差人来问,为何不及早出兵,董平也不予理会。 如此这般飞扬跋扈,让知府相公心中气恼,他当官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一號的奇葩。 但眼下自己立足未稳,却拿这廝无可奈何,只得將其记在小本本上,等罪行积赞够数了,寻个机会告到枢密院去,有恩相童贯的关係在,定叫他撤职下狱。 一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之时,董平才从宿醉中醒来,哈欠连天地来到校场,点齐兵马出城去了。 行军途中也是磨磨蹭蹭,董平身为武將有一身好本领,同时还长了颗文人雅士的心,號称三教九流无所不通,品竹调弦无有不会,因此才得了绰號“风流双枪將”。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路上看到有良辰美景啥的,董平必驻足欣赏,顺便吟两首风雪月的歪诗。 他的手下心腹早就习以为常,因此也不催促,就磨蹭唄,反正就那么点路程。 这一来二去的,等到董平抵达寿张县时,望著洞开的城门、被烧的乌漆嘛黑的城墙,陷入了深深的怀疑当中。 “这,这才耽搁一天半时间,”董平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梁山用兵有这么迅速?” 不是,军情上写的是梁山近期可能会进犯,合著这个“近期”指的是两三天內啊? 他也不想想,从阳穀县送信到东平府,路上就得一天。 但来都来了,总要进去看看情况,董平入城后,满眼见得都是残垣断壁,有些房屋才刚被扑灭火,兀自冒著青烟,耳中时不时传来百姓们的慟哭之声。 这一切只叫他心烦意乱,於是快马加鞭去到县衙,寿张知县早就得到稟报,满面惶恐地站在门首等待。 进得公堂,董平坐在上首,就问寿张知县城破详情,见对方支支吾吾,便厉声道:“只管照实说来,本都监不怪你罪。” 寿张知县只得吐露实情:“前夜四更时分,忽闻县城里多处起火,下官调集所有当值差班前去救火,发现竟是有贼人故意纵火,非但如此,对方还当街截杀救火百姓—” “下官围捕他们时,才知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但为时已晚,东、南两处城门皆被贼人夺下,引那梁山贼寇入城劫掠—“ 董平闻言大惊,忙问道:“此番损失多少?” 知县满脸羞愧,低头小声说道:“本县公人折去三十二人,剩余全部带伤,百姓死亡二百二十一人,伤者不计其数,还未统计出来—-本县十三家大户皆遭掠夺,所丟钱粮无数,便是县衙粮仓也——.喉!“ 啪! 董平將桌案一拍,怒道:“无能至极!我看你这知县是当到头了!” 只见寿张知县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放在旁边桌子上,又取下头上官帽,压於书信之上,然后拱了拱手。 “身为父母官,我没能力剿灭梁山,又保不住治下百姓,今早已写好辞呈,烦请都监带回东平府。” 董平:“....” 对方表现得如此光棍,倒叫他一肚子火气无处可发。 董平虽时不时脑子抽风,但军事素养还是有的,梁山贼寇早已退走,追是肯定追不上的,指望自己带的这点人去攻打其老巢更不可能。 那不叫莽,是傻。 因而他转念一想,又问道:“可瞧见贼寇退走时去往哪里?” 知县想了想,十分肯定道:“回梁山泊去了,但听有士兵讲,贼人进城时曾分出一队人马往官道方向。” 闻言,董平一拍大腿道:“阳穀县!” 寿张知县:“?” 跟阳穀县有啥关係? 董平懒得跟他解释,立刻集结兵马出了县城,几乎以最快的速度前进,路上还心存侥倖道:阳穀乃是大县,肯定比寿张县坚持的更久,说不定来得及捞到战功。 然而,人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千把號子人著急忙慌,气喘吁吁地赶到阳穀县时,只看到城墙外一片狼藉坑洼,似是经歷过一场激战。 而那城门紧闭,城墙上隨处可见巡逻的士兵,明眼人一看便知此战的贏家是谁。 董平心下懊恼,合著这趟出来啥也没捞著,自己可在知府相公面前夸过海口,现在別说取显盖的脑袋了,他连个梁山小兵的腿毛都没见到,简直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 旁边一名心腹跟隨董平多年,此时看到主家脸色阴沉,眼珠转了几转,便上前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后者顿时双目放光,稍稍思索了一二,便挑出几名亲隨,说道:“你们隨我进城,其余人原地驻扎!” 城墙上,武松拿著董平差人送来的验符契,看了又看,问林克道:“见不见他?” 北宋时期,遵循“兵权分离、以文制武”的驻军制度,知县作为文官代表,拥有城池控制权, 如无知县命令,守军是可以拒开城门的。 林克想想后答道:“还是见见吧,再怎么说也算上官。 “也好,听人说董平武艺高强,正好藉机见识一番,”武松点了点头,“只是知县相公那边还需安排。” 董平来到县衙內堂时,看到知县谷守仁正在里面等著他,还有两人同时也在,其中一个轩昂大汉乃是武將打扮,另一个则是俊美少年,看著年龄也就刚及束髮。 那大汉一双虎目精光灼灼,董平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內心暗赞道:“好一个汉子,气势竟能比得上我。” “都监请坐。” 谷守仁与董平见过礼,客气请对方落座后,开口说道:“本县今日遭遇梁山贼寇,有劳都监率兵马驰援,辛苦了。” “职责所在,不必客气,”董平抱拳道,“方才我见城內各处安然无恙,可是贼人被击退?” 见谷守仁点头,董平忙又问道:“不知有否抓获贼人?” 谷守仁做知县多年,虽一直没升迁过,但也是老油条一根,董平屁股便知他要拉什么屎。 於是乾咳两声,端起茶杯说道:“我不知军事,这场仗是武知寨帮忙打的,想必都监听过他的大名,人称『伏虎太岁”的便是他。” 武松?景阳冈上打虎的那个!竟然是他? 董平闻言眉宇一挑,心里面那股自负劲登时有往上窜的苗头,俗话说的好,“文无第一,武无第二”,遇见个名头不弱於自己的人,有点想试试对方的斤两。 “景阳寨知寨武松,见过董都监,”武松不知董平在想什么,行了一礼道,“此番我军全歼梁山贼寇七百余人,杀死贼酋一名,擒获两名——.” 董平听了大喜,不等武松说完就打断:“此二人现在何处?” “正羈押在大牢內。” 武松刚说罢,就看见董平腾地站起来,边往外走边说道:“快快带路,本都监要亲自押送贼酋回东平府。” 臥槽!你神经病吧? 不是,见过抢功的,没见过这么直接的,好列你装一下啊。 见內堂內的三个人没一个动弹,董平也反应过来,自己表现得过於赤裸裸,於是退了回来,隨后正襟危坐道:“本都监非是想要抢夺诸位的功劳,实在是-咳咳,这不是我恰巧来了嘛,嗯, 免得贵县事后再差人押送,这多麻烦———” 却没想到他这话一出口,现场气氛顿时微妙起来,谷守仁端著茶杯老神在在地品一一儘管里面已经没水了,林克的眼神中透著一种看傻子般的戏謔,武松则板著脸不声。 三个人就这么静静地看著董平表演。 董平顿觉尷尬,强行给自己找场子道:“本都监以人品保证,回去后定为诸位请功!” 林克:抱歉,你在我这没人品可言。 要知道在五年后,宋江攻打东平府之时,董平仅出战两次就被擒住,你猜他怎么做的? 当场就降了,一点都不带犹豫的。 同为梁山五虎將,不管是呼延灼、秦明、关胜,没有一个比他滑跪得更快。 而且这个神经病是真记仇,当晚就骗开东平府城门,引梁山军入城,自己把知府程万里一家老小杀了个乾净,只留下程小姐掳上山寨做压寨夫人。 这事就tm没法说· 然而梁山好汉当中,这种没法说的事简直不要太多。 见没人搭理他,董平脸上便有些掛不住,正欲发作之时,忽见谷守仁起身道:“此事都监只管与武知寨商议,本县年纪大了肾水不好,急著去如厕。” 说完,知县相公便借尿遁离开了。 “武松,你怎么说?”董平瞪著眼晴,“我把话放这,今天无论如何要將人带走!” 武松压根不惧怕他,冷笑道:“你少嚇唬人,咱俩不属一个系统,你官职再大也管不到我头上。” 景阳寨是巡检司寨,独立性较强,直接对路级监司负责,而兵马都监名义上受本州知州节制, 实际上军事指挥权归路级安抚使司管辖。 此话一出,董平积攒的火气腾地被点燃,不管不顾地站起来,右手遥遥指著武松。 “既如此,便不讲官职,来,你我作上一场,谁贏就听谁的!” 武松: 66 林克: 1 真tm撞上神经病了! 第117章 收下当狗 第118章 收下当狗 董平,河东上党郡人士。 擅使双枪,曾用绰號叫“一撞直”。 因不好听的缘故,后施公在《水滸传》中將其改为“双枪將”,但仍保留了“董一撞”的称谓。 此人勇猛,武艺高强,头脑简单,心眼似针,常年位居“梁山十大色狼”之列,作战时喜欢衝头阵,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莽一波。 董平日常的行事作风,將其性格特点体现得淋漓尽致,哪怕现在身处於別人地盘里。 “来,本都监倒要看看,你这『伏虎太岁』是不是名副其实?” 他心里打得好主意,自己一身的好武艺,除了魔下兵士,也没啥机会炫耀给外人看,眼下正是个绝佳时机,等打服了这个武松,对方还不纳头便拜? 打虎英雄给自己当小弟,传出去那得多有面儿。 这神经病一般的思路,確实不是正常人能想出来的。 说著,董平踏步向前,挥拳便打。 武松简直哭笑不得,谁能想到对方不顾兵马都监的身份,说动手便真的动手。 眼见拳头奔著面门而来,武松偏头躲过,让董平打了个空,闪避得云淡风轻。 这还不算完,武松脚下踏步,身形滴溜溜一转,便到了董平身后,抬脚勾住他脚踝,同时手掌在他背上隨便一推。 那董平只觉一股大力袭来,顿时身不由己维持不住平衡,向前扑去,跟路了足有五六步,才避免跌倒在地。 “二叔奢遮!” 林克在旁边拍手喝彩,实在是刚才的步法太有观赏性了。 玉环步,鸳鸯脚,乃武松平生的真才实学。 同时也是水滸全书中唯一有名称的武学,在耍帅方面拿捏得死死的,可见施公有多喜爱武二郎这个角色,单人章节给了足足十回,那叫一个有面儿。 大大的面儿! 稳住身形后,董平转身怒视武松,心里越发的恼怒。 本来就是想炫耀下武艺,同时让对方乖乖將人犯奉上,结果装逼不成反被干,加之边上还有个林克嘲讽,顿时麵皮涨得通红。 “都监武艺高强,要不咱们就算平手?”武松眼见对方不肯罢休,抱拳拱手说道。 这话还不如不说,董平的脸更红了,隱隱有发紫的跡象。 就看董平欺身来犯,未到跟前便跃起在半空,一条长腿如钢鞭一样扫来。 武松反应极快,这回居然连躲也不躲,左脚支地,右腿连环踢出。 腿速之快竟带出残影,却是后发先至,先是一脚踢中董平的小腿,將他身子带歪,紧跟著又一脚蹬在他小腹上,直把对方蹬的倒飞出去,重重砸落在地。 仅仅两招,交手时间不过十几秒钟,胜负已分。 董平额头上冷汗不住滚落,捂住小腹弓成虾米状。 其实吧,董平擅长的是马战,拿上兵器也能与武松缠斗十几回合,可谁让他托大呢? 以步战对上武松,还敢玩腿功,属於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一一不自量力。 董平大口大口乾呕著,直到腹中苦水几近吐尽,方才缓过劲来,反而怒意更甚,对著门外心腹大喊大叫:“取我枪来!” 那军汉抱著双枪飞快跑进来,却突然听见一声晴天霹雳般的怒喝:“滚出去!” 原来是董平的不守规矩惹恼武松,一双虎目直瞪向军汉,后者嚇得大脑一片空白,双股战战兢兢,竟听话地退了出去。 接著武松转过身,压抑著火气看向董平:“董都监,切而已,用上兵器就变成生死对决了。 7 “便又如何?” 董平梗著脖子反瞪回去,挣扎著先要起身,旁边伸出一只手按在他肩膀上,看似轻描淡写,却仿佛如泰山般沉重,压得他站不起来。 董平大惊,扭头往上看去,手的主人有一张年轻俊美的面孔,竟是那个刚才一直给武松加油助威的少年。 “打也打了,”林克笑容满面,“要不咱坐下继续聊聊?” “你特娘谁啊—”这廝大概还没搞明白状况,嘴里不乾不净骂道。 林克皱起眉头,体內充盈的然不小心地外泄了那么一点点。 “都监火气忒大了些,还是冷静冷静好。” “冷静你母·啊啊啊!” 董平话还没说完,便觉对方的手掌中传来一股寒意,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不仅如此,那寒意仿佛有了生命,像毒蛇一样直往骨头里钻,叫他浑身剧痛难耐,压抑不住哀豪出声。 很快,他被冻得叫也叫不出,上下牙齿不断撞击发出“哆哆哆”的声音。 穿越到宝可梦世界的杰尼龟林克,早就已经进化成卡咪龟,离下个阶段的水箭龟就差不到十级,发展的非常顺利。 所以在水滸世界中,林克体內的然目前有三种属性,分別是水、冰和雷电。 “现在能好好说话了不?” 董平尝试点头,但肌肉已经冻得僵硬,光听见“喀”声就是动不了,无奈之下只能用眼神疯狂祈求。 林克则在看到他的表情之后一愣:“矣,你还敢瞪我?” 董平心里边疯狂大叫,小爷我真不是这意思! 这个时候武松走过来,指著董平的脸说道:“差不多了,林哥儿,他眼珠子都冻上了。” 林克恍然大悟:原来不是不服气啊。 把人冻上也就是几秒钟的事儿,但解冻的过程就不怎么美妙了,总之折腾了许久后,董平才得以裹著毯子蜷缩在座位上瑟瑟发抖。 关於修道者的神奇,董平也有所耳闻,只不过从未当成回事,觉得那都是乡野鄙夫没啥见识, 以讹传讹的夸大之词。 然而今天亲身经歷过后,董平只感觉事情显得诡异惊悚,哪怕已经身体復原,看著对方仍觉著后背发凉。 “武二爷,林小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董平扑地跪倒在地上,“请饶恕小人的冒犯———· 董平是个非常自负的人,这种性格一旦遇到无法匹敌的强者,很容易產生依附心理,变成对方忠诚的狗腿子一一俗称舔狗。 这种忠诚虽然有限,但在下一个强者出现前,还是具备一定利用价值的。 林克和武松彼此交换几个眼神,觉得可以收下董平当狗。 “董都监,都是些许小事,同僚之间何必如此呢?”武松换上一副笑脸,“快快起来吧,地上凉。” 他嘴里这么讲著,却坐在椅子上不动如山,连起身扶一下的意思都欠奉。 这间內堂里面谁才是话事人,董平现在心里清楚得很,因此一动也不敢动,眼睛看向林克,见他摆手才一骨碌爬起来。 董平挪到林克背后,小心翼翼地给他捶著肩膀:“林小爷消气了?” “好说好说,都是自己人,不用这么客气哈。” 董平听见这话,简直心怒放,手上的动作更加卖力,一边捶还一边跟武松搭话:“二爷您稍待一会,我伺候完小爷便去给您捶。” 武松实在看不得董平的狗腿子模样,板著脸咳了两声:“说正事。” “二爷您说。”董平立马竖起耳朵。 “朱富和李逵,这两人让你带去东平府,”武松说著刚才与林克商议的结果,“至於功劳,也可以全算在你头上。” 闻言,董平大喜:“二爷大气,小人先谢过了,等上面发下赏赐后,小人一分一毫都不留,尽数送到阳穀县。” 见他如此乖巧上道,武松点点头,又接著说道:“你回去后,就说此番阳穀损失惨重,能描绘多惨就说多惨,以此为理由说服知府减免钱粮赋税,我们要求不多,一半即可。” 董平將胸脯拍的碎砰响:“梁山贼人烧杀抢掠,几乎將阳穀县毁成白地,百姓们流血又流泪, 减免一半赋税怎么够他们熬下去?” “小人敢夸下海口,必劝知府相公免去今年全部赋税!” “咳咳—过了啊,”林克咳嗽两声,“最多七成就行了。” 再多的话,他真怕朝廷派人下来实地查看情况。 董平立马答道:“小人晓得了,不知还有什么吩咐?” 林克想了想后,觉得有必要提点他几句:“听闻你与程万之间有矛盾,回去后改改你的性子, 至少明面上別闹的太僵,以后还指望你在他跟前替阳穀县说话呢。” 董平一愣一愣地听著,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啊,好—好的?” “好好办事,將来功劳少不了你的。”林克明白打一桿子再给个甜枣的道理,便给董平画起大饼来,“別忘了梁山就离得不远。” “爷,您是想养寇自重?” “聪明。” 事情很快便谈的差不多了,董平正要告辞离开时,又被突然想起件事的林克叫住。 “你既然是兵马都监,手里应该有贩马的渠道吧?” 北宋对军马的缺口很大,一方面是好好的马政被文官们喷成“所费奢靡”,逐年裁撤马场,另一方面则是没做好配种,导致良马种群退化。 到了末年,大宋军马大部分都得去邻居们那儿买。 早前林克没想过建立马军的事情,但现在手上俘虏了林冲,又意外收穫了个董平,那马军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小人的確识得几个马贩子,”董平挠挠头道,“其中一个叫郁保四的,他卖的马最是好。” 嗯?险道神郁保四? 梁山上专门管立flag的那个货? 第118章 吴用:天王,咱消停点吧 第119章 吴用:天王,咱消停点吧 气急败坏,暴跳如雷,歇斯底里,无能狂怒,破防—.— 如果形容显盖当下的状態,那么上述词汇不管用哪个都非常贴切。 聚义厅上,一名负伤的兵卒双膝跪地,不敢抬头直视前方,生怕自己承受不住寨主的怒火。 “天杀的阳穀县,只当我梁山是软柿子,捏了一回不够,杀我兄弟,损我兵卒,此仇不报我枉生为人” 自上山以来,显盖从未像现在般震怒过,厅內迴荡著滚滚雷音,坐在两侧的头领们若寒蝉。 伟人曾经说过,党內无派,千奇百怪,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山寨。 接连两次在阳穀县吃,损兵折將不说,眼下更是连梁山的锐气都打掉了大半,有些人的心思不免活络了起来。 尤其宋万、杜迁二人,他们属於白衣秀士王伦的老班底,如今虽坐著一把交椅,但排名就指望靠前了。 平日里显盖待他俩还算客气,那阮家三兄第却鼻不是鼻、眼不是眼的,没事就想挑点毛病。 他俩私下里打听过,原来是当年王伦下令禁止外人进梁山泊打鱼,绝了临近渔人的衣饭,因而上了山后仍在记恨,找机会便要刁难二人。 不是,你们已经杀了王伦,坟头草都长一尺多高了,我俩也多次赔礼道歉,但这事就过不去了是吧? 如今阮小七死在外面,阮小五身负重伤,宋杜二人心里边简直乐开了一一活该! 至於刚来没多久的石勇,表面上不说话,实则心中一直在犯嘀咕: 这梁山泊在江湖上名声好大,原来跟老爷一样都是吹出来的,连个小县城都拿不下来,不行, 老爷得想辙离开这贼窝子,万一以后官军杀將过来,老爷岂不是要一起陪葬號称“智多星”的军师吴用,双目无神,抬头望天,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中,仔细听去,他嘴里正不停地念叨著:“.——怎么会呢,明明我都算计到了——”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跟个人形复读机似的。 人心百態,这一刻在聚义厅內体现得入木三分。 满腔怒火的显盖在宣泄一通后,好像终於“清醒”了过来,他在上首来回走了两步,忽然看向吴用:“我欲亲自带兵二打阳穀县,军师意下何如?” 吴用尚未答话,其余眾头领皆大惊失色,纷纷劝阻起来。 “哥哥是山寨之主,不可轻动,小弟愿往!” “就是,小弟也愿做先锋!” “呢,小弟—小弟愿做好后勤保障—— 眾人七嘴八舌喧譁,一时间聚义厅內吵闹得跟菜市场差不多。 “—”吴用无言地看著几张空荡荡的座椅,忍不住长嘆一声。 想我梁山不久前还意气风发,有头领十余名,兵卒数千余,首次下山进攻州县便能轻取寿张, 得了钱粮无数,这是何等的威风一一然而,只相隔一天,就又在阳穀县吃了,硬生生被打得只剩小猫两三只—· 吴用想不明白,同时更加不服气。 脑海中不知怎的就突然浮现出某个黑矮胖子的形象来。 显盖见他嘆气,顿时眼睛圆睁,恼怒道:“学究为何只嘆气不答我话,如此作態岂不未战先怯,折煞我山寨的威风?” 吴用:“..—?” 不是,我有那意思吗? 比起表情上的瞬间呆滯,他此刻要做的是儘快打消显盖不切实际的念头。 定了定心神后,吴用站起身,先环视一圈,而后说道:“天王请听我说,常言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们在阳穀县栽倒两次,眼下实在不適合再与其为敌——” 显盖:怎么个意思,兄弟不救了? 吴用则回个眼神:消停消停吧,別再继续送了,马上都没人了。 然而显盖却仿佛完全没有注意到吴用的暗示,他只是坐回到座位上,手指敲起把手,沉吟了片刻后说道:“阳穀县一定要打,林教头他们必须要救!” “但军师说的也有道理,这样吧,我们暂且休整一段时日,待兵马强壮时再打阳穀县——“” 吴用鬆了口气,虽然与他想的不一样,但好岁暂时消停了。 然而未等他放下心,又听显盖的声音响起:“我梁山义字当先,不能眼睁睁看著兄弟们被狗官杀头,营救他们是第一件要紧的事务!” “否则我显盖当寢食难安!”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吴用也无可奈何,只得出谋划策道:“兄长不必忧心,小生自有算计,经此一役,那阳穀县必会將林教头他们押送至东平府,可教几个兄弟下山去守著,有机会便在途中劫囚车,实在没机会的话———” “我大宋向来秋后处决人犯,教头他们暂且性命无忧,让人去牢里使钱,买上瞩下,日后劫狱的话也方便许多。” “我等且趁机屯粮,造船,置办军器,打造枪、刀、弓、箭,广撒英雄帖,吸引天下的好汉前来,短期內梁山必將再次发展壮大“ 显盖听了,便觉有理道:“既然如此,全仗军师妙策指教。” 当下就调拨眾头领,依著吴用所言分派去办,不在话下。 梁山泊蛰伏起来舔伤口,而东平府的兵马都监却是意气风发得很。 他在阳穀县只盘桓了一日,便急匆匆赶回府治,当著知府相公的面吹嘘功劳,那叫一个口若悬河、舌灿莲,直把程方里听得一愣一愣的。 等听到董平说自己单枪匹马立於阳穀县前,大喝一声便让梁山大军退却的时候,程万里实在没忍住打断道:“都监且住,长坂坡的事咱就別说了,寿张、阳穀二县真的损失惨重?” 董平立刻换上一副悲慟欲绝的表情:“惨,真惨吶,相公有所不知,梁山贼寇著实残暴,见人就杀,见钱就抢,还掳了不少女子上山,连七十岁的老妇人都不放过———“ 程万里:“.” 但凡你少说十岁我都信了。 “这廝以往性格乖张,今番回来却主动献上两名贼寇,这都不能说是懂事了———” 程万里心里暗暗称奇,怎么出去剿趟匪还能让人性格大变? 既然对方的示好之意都写在脸上,自己当然不能不给面子,於是程万里笑吟吟牵起董平的手。 “都监这次劳苦功高,我今日便修书匯报给枢密院,想必恩相定会对都监另眼相看。” 程万里口中的恩相正是大太监童贯,他曾是童贯门下的门馆先生,能做官自是仰仗对方的权势,这些年没少给童贯捞钱。 说白了,他与董平属於一丘之貉,谁也没比谁好到哪去。 宏伟大厅內,今日值班的两名林克,分別来自足球世界和宝可梦世界。 最近一段时日没有新的林克加入,两人閒来无事只能吹牛打屁,本想著把今晚的时间耗完,然后各回各家。 结果意外地等到了两名新人前来报导。 都是上辈子读过99流网文的人,新人刚来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大家一见如故,彼此攀谈一会,便去触摸黑石板分享记忆。 其中那个一身希腊风打扮,浓眉大眼,神色刚毅的少年,竟然是一名为了爱与和平而战,守护大地和女神的圣斗士候补。 嗯,你没听错,就是贏了当星矢,输了做卡西欧士的那种候补。 比较悲剧的是,他连卡西欧士都比不上,没走到擂台阶段便被淘汰。 目前还没被取消候补的资格,但实际上已经沦为跑腿打杂的炮灰。 如果没有来到宏伟大厅的话,估计下场就是给星矢他们当背景板,顶多说一句:“啊,好强的小宇宙!” 然后人就没了 第119章 我討厌圣斗士,我討厌机器 第120章 我討厌圣斗士,我討厌机器 这里必须要吐槽一下,穿越者父母双亡的设定是哪个王八蛋发明的,如今已经成了惯用套路十个穿越者里面得有八个是孤几。 圣斗士世界的林克自然也没逃出这个怪圈, 早在他还是个粉嫩boy时,镇子里开始流行一种怪病,父母中招后没扛过去,而他则在圣域派人救援时捡回一条命。 那位心地善良的白银圣斗土,认为林克是个孩子,没有养活自己的能力,於是便想將他带回到圣域去,作为后备力量培养。 林克对此坚决不从,並试图让白银大哥哥明白如今是文明社会,自己父母每年都有买人身意外险,而且赔付金额不低,供养到他长大成年没一点问题, 但是没卵用,白银大哥哥听得一脸憎圈,然后用饱含爱与正义的拳头,当场就说服了林克。 谁说xx主义社会人权自由的,唉,暂且走一步看一步吧! 然而当他来到圣域后的第一天,就惊掉了下巴: 我煌煌大圣域,与世隔绝的圣山,连侦查卫星都发现不了的神秘地域,传说中保卫人类的最后一道防线,竟然不给下面的员工开工资! 至多在逢年过节的时候,分你点米麵粮油啥的,连茶叶都没有。 哪怕贵为顶尖战力的黄金圣斗士,到了饭点都得去大食堂排队打饭,好在他们有专属的窗口, 不用和炮灰杂兵们挤在一块。 了解到这一切后,林克目瞪口呆,整个圣域的逼格碎成渣渣,落得满地都是。 当年看漫画时光顾著热血沸腾,现在仔细回想下,里面貌似有许多关於圣域日常的细节,综合下来就是一个字一一穷! 很穷!! 很tm的穷!!! 黄金十二宫作为圣域的標誌性建筑,你要说建成时间早且因为风格取向而盖得四面透风,这也就罢了,但几百年没翻修过是什么鬼? 得亏希腊属於地中海气候,冬季温和多雨,不然你让常年衣衫单薄的圣斗士们怎么扛? 黄金圣斗士裹著被子,蜷缩在石板床上瑟瑟发抖,一个个清水鼻涕流得老长· 这画面光想想就觉得太美一一凭著小宇宙硬扛四季寒暑吗? 哦对,说起衣服,这方面圣域还是有基本节操的,衣服被褥免费发放,但每年只提供三套,仅限外衣和裤子。 圣斗士矣,想穿条裤子都要亲手缝製,这像话吗? 谁规定强者就不容许一丁点物质方面的优越,必须彻头彻尾的艰苦朴素?! 如果教皇他老人家长袍下面也是真空的话,那林克也就捏著鼻子认了,但不可能,因为女性圣斗士那边,一水的黑丝裤袜和吊带,区別对待不要太明显。 所以林克第二天就溜號了,什么爱与正义、守护大地,统统见鬼去吧。 这穷逼地方,谁tm愿意待一辈子?! 然后他就悲剧了,得罪了方丈·—.啊不,当了圣斗士候补还想跑? 別做梦了,这辈子你生是圣域的人,死是圣域的鬼。 当天晚上林克就被抓了回来,遇见执法队的时候,他已经迷了三个钟头的路。 因为圣域被多重结界保护著,寻常人压根找不到出入口。 於是乎,林克被迫开始了修行的日子,每天都被教官往死里操练,晚上躺在床上浑身散架,至於受伤更是家常便饭。 整整十年时间,他才勉强练出小宇宙,自身天赋实在是感人,第六感更是连边都摸不到。 眼瞅著再过两年就满十八岁,如果还不能转正的话,杂役或者炮灰他算是当定了。 毕竟满打满算,圣衣也就八十八套,却有上千號子人竞爭,他的天赋又不突出,日常训练想著法的偷奸耍滑,凭什么比別人更优秀。 就当林克结束了一天的训练和杂活,躺在床上规划第一百二十次逃跑的线路时,却意外地来到了【林克理事会】。 看过他的记忆后,其他的林克纷纷报以同情的目光,包括另一位新人。 “我说兄弟,咱这也算熬出头了,”足球大佬拍著对方的肩膀,晞嘘不已,“想当年我和你差不多,每天都琢磨著怎么退出青年队———“ 圣斗士林克狼狼点头,接受过诸天林克们的分享,他体內的小宇宙突飞猛进,一举开发到第六感的级別。 要知道黄金圣斗士才不过第七感,等回到圣域后混个白银圣斗士候补,十拿九稳。 別问为啥还是候补,问就是圣衣被占著坑位,除非有人掛掉。 足球大佬挠挠头,转脸问卡咪龟:“你记得『圣域叛乱”里死了多少白银圣斗士吗?” “不是很確定,大概有十多位?”卡咪龟林克想了想,开始扳手指头,“我只记得蜥蜴座、地狱犬座、御夫座这几个,哦对,还有一个能把人变成石头的,叫什么来著——” 圣斗士林克立刻回答道:“是亚鲁哥路,他在圣域里的人气可不低,跟那个自恋的米斯迪(蜥蜴座)差不多。” “圣域叛乱”,又被称为“撒加之乱”,是《圣斗士星矢》中的核心大事件,由双子座黄金圣斗士撒加爭圣域控制权引发。 起因是前任教皇史昂准备退休,去五老峰找好基友童虎颐养天年,因而选了射手座的艾俄洛斯当做继承人,结果当晚就被落选的撒加杀害。 撒加偽装成教皇后,试图刺杀刚转生成婴儿的雅典娜,被艾俄洛斯当场撞破,隨后便诬陷其为叛徒,並持续派人追杀城户纱织(雅典娜转世),以及护卫她的圣斗士,导致大量白银、黄金圣斗士阵亡。 这场叛乱前后歷时共十三年,最后以撒加幡然悔悟,在雅典娜面前懺悔並自杀告终。 “我专门打听过,艾俄洛斯的通缉令签发了有十一年。”圣斗士林克说道。 “那哥们你也就剩一年多时间,银河战爭篇开始后,差不多就有白银圣衣空缺出来了。” “嗯嗯,”圣斗士林克笑道,“这段时间我爭取把小宇宙提升到第七感。” 曾经的咸鱼立志要发愤图强,吃瓜群眾纷纷竖起大拇指,给予他鼓励。 他自曙满志时,听到同行新人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哥们,我个人建议你別光顾著修炼,也要適当地搞好人际关係,以后爭夺圣衣时能轻鬆不少“我也想啊,可圣域里面人均苦修怪,”圣斗士林克摊开双手,颇有些无奈,“竞爭不是一般的激烈,像我这种咸鱼纯属奇葩。” 新人林克闻言露出轻蔑的笑容:“那是因为没別的活动可做。” “只要让他们领略过什么叫做娱乐,你看谁还会整天苦哈哈地就知道修炼?” 圣斗士林克顿时肃然起敬:“大佬您是? ? 新人林克一身西装革履,脸上罩著黑色墨镜,头髮往后梳得笔直,瞧著就感觉来歷不凡。 等交换完记忆后,林克们恍然大悟,原来他穿越到了黑客帝国的世界里,成了一名光荣的黑超特工。 简而言之,他並非人类,而是母体中的一段杀毒程序,跟著名反派史密斯特工属於同款杀毒软体。 不仅程序一样,就连二五仔的行径也一样, 所不同的是,史密斯现阶段还没產生自我意识,仍在勤勤恳恳地清剿异常个体,积极程度堪称劳模,多次荣膺母体颁发的“年度优秀员工”称號。 而林克相对鸡贼了许多,出任务时能糊弄多少就糊弄多少,而且他深语“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的道理,总是会有意无意间放走一些清剿对象。 所谓“异常个体”,包括入侵母体的反抗军,自我觉醒的人类,以及出了问题的代码程序。 隨著在林克手底下逃生的个体越来越多,暗地里他也有了个“怒目菩萨”的称號,意思就是说觉得你有用就最大程度给予方便,但如果不听话,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做权限怪。 这货甚至和掌控回收站的“法国佬”梅洛文加狼犯为奸,两人联手收容了不少母体中被刪除或者出了问题的程序。 林克之所以这么大胆,完全是因为他心知肚明自己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母体,既然母体一直没找他麻烦,就说明对方懒得搭理他。 甚至大胆一些猜测,母体或许对设计好的杀毒程序里出了这么个异类,產生了点兴趣,想看看他能搞出什么新样。 至少在救世主尼奥诞生之前,他的人身安全是没有问题的。 “我那边杂七杂八的程序有不少,”特工林克指著自己说道,“別说简单的娱乐器械了,就是想手搓原子弹都有对应的说明书。” “哥们你想搞啥娱乐,等下次再来我把资料都带给你。” 臥槽,这是个超级下载器啊! 在场的林克当中,最激动的当属足球大佬,因为他所在的世界与前世基本保持一致,而现实里的东西又没法带进宏伟大厅,所以当林克们需要相应资料的话,都得大佬死记硬背过,再通过黑石板分享。 可这一点都不容易,上次的穿越者三大神书,他了几个星期时间,连《赤脚医生手册》的前二十页都没背完。 眼下有了特工林克加入,谁还要费劲巴拉的背啊,直接就往大脑里下载,然后分享给其他人就完事了。 “从今天开始,你就可以救世主的位子了,有兄弟们的鼎力支持,什么尼奥之流都是小卡拉米,哪凉快让他哪呆著去。” 足球大佬对特工林克的未来充满信心,极力蛊惑对方成为人类对抗机器的领袖。 “不对吧,我怎么记得锡安也是虚擬系统,”圣斗士林克提出质疑道,“黑客帝国压根就没有现实世界好吧。” “你说的是第四部的设定,和之前的三部曲產生了逻辑上的bug,”足球大佬反唇相讥,“再说官方设定里从未提过锡安是虚擬的事情。” “是这样吗?要不你回去再翻翻电影?” “废话,我那才刚过去两年,第四部得到2021年才上映。” “所以这就是你怂大佬的理由,真不怕他被母体给格式化啊?” “天真,大佬融合我们的能力后,就不再是杀毒程序,完全称得上独立的bug,反向感染母体都有可能,说不定还能跟机器大帝碰上一碰。” “嗯—.好像不是没这个可能,毕竟我大林克病毒的威力不是吹的—— 几个林克热火朝天地討论起来,不管未来如何,今晚最大的收穫当属特工林克。 他对其他林克们而言意义重大,虽然没办法直接增加战斗力,但却是最牛逼的技能增幅器。 打个比方,普通人想掌握一门专业技能,需要费时间学习和不断重复地练习,而且知识之海浩瀚无穷,人力却终究有限。 但对特工林克来说,仅需要几秒钟的下载,便可融会贯通,效率快得惊人。 有了黑石板的分享功能,林克们完全可以用黑客帝国世界来提高自身底蕴,不管是枪械格斗, 交通工具驾驶精通,手搓火箭原子弹,美食烹飪,编程修图·—只要精神力足够强大,想学什么学什么。 並且学了就会,会了就精通, 99流的核心便是“分享”,直到特工林克的到来,金手指才进化到另一个阶层,可以讲他提高了林克们整体能力的下限。 从此以后,分属不同世界的林克,可以將大部分精力投入到独属能力的开发上了。 今夜可谓收穫满满,返回各自世界之前,大家分別把急需的能力告诉特工林克,希望下一次聚会能有惊喜。 特工林克:-別的能力都还算正常,但卡咪龟林克报的这个“母猪產后护理”是什么意思? 宝可梦世界里有母猪吗?而且你不是个王八吗? 月圆之夜,紫禁之巔。 可惜没有一剑西来,也看不见天外飞仙。 每个月的十五和十六號,都是零零发当值的日子,自从林克把那一屋子医书学得差不多以后, 他便被零零发拉著一起巡逻,美其名日快出师了,需要提前熟悉工作流程。 对此林克唾弃不已,这无良师父纯属当值的时候太寂寞,想找个人嗑解闷罢了。 不过这样也好,说不定哪天就能撞见叶孤城他们非法聚会,能抢先一睹“天外飞仙”的风采。 他现在体內还没有內力,但这是因为缺乏相应的修炼法门。 其他林克们的分享,已经帮他打下坚实的基础,只要时机合適,一飞冲天是必然的事。 所以,没有获得好的武功秘籍前,林克选择寧缺毋滥。 今天是九月十五日,师徒俩在紫禁城中巡逻了一圈后,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便溜號来到太和殿屋顶赏月。 零零发取出早准备好的生米,还有烧鸡,林克则从怀里掏出酒瓶和两个杯子,两人边喝边聊,好不愜意。 喝到痛快之处,林克觉得气氛已经到这儿了,不唱首歌浑身都不得劲儿,便扯起变声期特有的公鸭嗓子。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隨浪,只记今朝———” 这一首《笑傲江湖》,零零发先前已经听过好几遍,但今晚入耳却別有滋味(主要是喝高了),忍不住高声叫好,兴致勃勃地跟著也唱了起来。 “..—.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世几多娇——“ 於是在皎洁的月光下,太和殿上空迴荡著阵阵鬼哭狼喙。 第120章 紫禁城非法聚会 第121章 紫禁城非法聚会 “江湖笑,恩怨了,人过招,笑藏刀—— “..我剑,何去何从,爱与恨,情难独钟———.狂笑一声,长嘆一声谁与我生死与共“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目空一切也好———” 银月似盘,夜色正浓,月华从空中洒落在太和殿屋顶上,被琉璃瓦反射到林克身上,瀰漫成一团模模糊糊的光影。 少年正在引高歌,一首接著一首,从他手舞足蹈的模样,以及脚下散落著的鸡骨头、生米、酒瓶子来判断,应该是喝高了。 酒是好酒,宫廷玉液酒;歌也是好歌,来自异世界的经典流行曲目。 然而,林克酒量太差,喝两杯就上头,而且正值变声期间,平日里说话还好,一旦唱起歌来, 把人听得简直要抓心挠肝。 不过他的听眾是醉得更厉害的零零发,些许美中不足便不再是问题。 林克所唱的歌曲,除了《沧海一声笑》之外,其余的几首零零发全都是今晚第一次听。 儘管词曲风格与当世流行的截然不同,可称得上曲野调,殊难登大雅之堂,但架不住它著实好听啊。 足够优秀的音乐,可以做到无视语言和文化的隔阁,引发人心中的共鸣。 “好!” 零零发双目放光,连连大声喝彩,手都拍红了也不嫌疼。 实在是歌词里包含的江湖韵味十足,一字一句都唱进了他內心深处。 保龙一族在大明国的地位很特殊,不受任何组织管辖,也无官职头衔,直接对皇帝本人负责。 “恭、喜、发、財”每一代虽只有四人,但背后却有一个庞大的管理机构,囊括后勤、补给、 武器锻造、財政,继承人培养等种种事项,管理方式类似於家族传承,世世代代绝对忠诚於皇帝, 外人想渗透进去根本没可能这就决定了保龙一族的活动范围非常窄,基本上以紫禁城作为中心。 俗话说,人缺什么就渴望什么,今晚被歌声触动到心扉,零零发突然產生了“江湖这么大,我想去看看”的念头。 注意到零零发的情绪变化,林克来到他身边坐下:“怎么了,师父?” 零零发仰头望天,眼神迷离:“刚才我想到自己下月就年满三十了,活这么大却还没出过京城,小林子你说,为师是不是很失败?” “怎么会呢?”林克摆出一副义正词严面孔,“师父你是保龙一族成员,身份尊贵,心灵手巧,还被称为『妇科圣手”,我一直都相信你是最棒的!” “可別人都说我是保龙一族的耻辱!” 零零发突然老泪纵横,抱住林克就豪开了:“小林子,师父对不起你啊!当今圣上喜好武学, 连零零財都开始偷摸起练武功,偏偏咱师徒俩在武学上跟傻子一般,为师已经断了念想还好说,但你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啊?!” 短短片刻,林克肩膀上就湿了一大块,眼看零零发有准备往上面抹鼻涕的倾向,林克赶紧不著痕跡地將他推开,眼神真挚地看著对方。 “师父你没必要妄自菲薄,虽然你没什么武功可言,但你这样出色的男人,不管身处哪里,都好像黑夜中的萤火虫那样鲜明,那样出眾,你那忧鬱的眼神、晞嘘的胡茬子、神乎其技的机关术, 都深深地出卖了你超越时代的才华. “你就仿佛夜空中最亮的星,指引我在街头流浪时就靠近你!即便现在鬱郁不得志,我也相信终有一天,你会变成闪耀眾生的那道光!” 每当有人鄙视嘲笑师徒俩的时候,林克总会將这段话说上一遍,久而久之已经变成了口头禪, 倒著背出来都不带错一个字的。 但效果也极其明显,零零发前一刻还在抹眼泪,下一秒便被逗得哑然失笑。 “这个世界上也就你和你师娘会这么认为了,不知道你们哪来这么大的信心!” 当然了,林克这些话並不是单纯的安慰,前世他很喜欢星爷的电影,对零零发的剧情瞭然於胸,只要时机一到(被雷劈),零零发必然会一飞冲天。 两人师徒情深,一切尽在不言中,默默地又对饮了几杯后,零零发开口道:“小林子,再唱首歌吧。” “好嘞,一曲《逍遥游》送给师傅您!” 於是乎,林克扯著公鸭嗓子再度鬼哭狼豪起来。 在距离两人脚下不远处,太和殿正中央的一把龙椅中,一名英俊帅气的青年歪歪斜斜地坐在那里,微眯著眼晴不知在想些什么,右手搭在把手上,手指和著某种节奏轻轻敲击。 “请皇上恕罪,微臣没有好好管教部下,实在是我失职!” 保龙一族的首领,身材最为魁梧的零零恭抱拳跪下,恭敬地说道:“我马上去阻止他胡闹,以免打扰到皇上的兴致。” 青年正是这大明国当今的皇帝,闻言睁开眼睛,接著摇了摇头。 “不用管了,你別说这歌还挺好听。” “可是皇上,”零零恭犹豫著说道,“今天是月圆之夜,叶孤城和西门吹雪两人的决战—“ “打不起来嘍,”皇帝歪头看看外面,“皇叔已经半个时辰没动了。” 零零恭顺著皇帝的视线看过去,在太和殿飞檐一角的位置上,站著一名男子。 他身形挺拔,一袭白袍在月光下尽显素然,身上仿佛有种超脱於红尘的气质,仅看背影便可想像到此人是如何的绝代风华。 下一秒,那身影只是模糊了一下,便消失在零零恭的视野中。 “看来皇叔很喜欢这首歌,”皇帝自言自语道,接著又吩咐零零恭,“你上去听听他们说的什么,记著別被发现,皇叔討厌被人打扰。” “微臣遵命!” 零零恭起身往殿门方向走去,身后隱隱传来皇帝打著拍子哼唱的声音: “——划一叶扁舟,任我去遨游,逍逍遥遥天地与我竞自由———” 月已中天。 林克一口气將《逍遥游》唱了三遍,感觉嗓子眼开始冒烟才停下来,端起杯子正想喝口酒润润,忽然听见背后有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天若有情天亦老,不如与天竞自由,唉一一” 这一瞬间,林克顿时汗毛直立,明明刚才四下里还没有人。 他猛地回头,只见月光下有一人白衣胜雪,眼晴亮得可怕,就像是两颗寒星,迈步过来的时候,仿佛君王走入了他的宫廷。 林克倒吸一口冷气,眼珠子瞪得和牛眼有一拼,脑海里只有一个形象与眼前之人相符合。 但是一一这不对啊!!! 叶孤城脑门上不是应该贴著膏药吗?! 叶孤城瞟了他一眼,见林克脸色巨变,身子不自然地抖动,有些奇怪:“怎么,你见过我?” “可是白云城叶城主当面?” “是我。”叶孤城语气淡然说道,“你叫什么?” “保龙一族,零零发候补,林克。”林克不敢怠慢,抱拳施了一礼,“见过叶城主。” 叶孤城对他的回应不置可否,来到林克和零零发当间坐下,用手拿起酒瓶晃了两晃,问道:“还有杯子吗?” “有,有。” 林克赶紧从怀里又掏出个杯子,递到叶孤城手里,离得近了,才看清楚后者的脸呈现出一种异样的白色。 既不是苍白,也不是惨白,而是如同白玉般晶莹润泽的顏色。 犹如入魔一般,林克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大內密探零零发》开场时,出现的那四个猥琐中年大叔。 实在是印象太深刻了,想忘都忘不掉。 手有点蠢蠢欲动是怎么回事,啊啊啊,千万不要往兜里面掏啊! 身为“妇科圣手”零零发的弟子,林克隨身携带著膏药这种必备药品,是很合理也很合乎逻辑的。 但想把膏药掏出来往叶孤城脑门子上贴,就纯属作死行为了。 叶孤城给自己倒上酒,自斟自饮起来,表情平淡地看著林克在边上自己和自己较劲,时不时往嘴里丟几粒生米。 现场气氛一度显得十分诡异。 也不知道这个少年人在抽什么风,叶孤城看了会觉得挺没意思,扭过头看著另一个方向,举起酒杯示意。 “改天再决斗吧,出来一起喝杯酒。” 隨著他话音落下,月光下又出现条白衣人影,同样的白衣飘飘,一尘不染。 “西门吹雪,一別多年,你还好吧? 林克:“?” 合著俩人之间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故事么? “侥倖安好,”西门吹雪面无表情,扬起手中剑,冷冷说道,“叶城主倒是隨性,决战说取消就取消,可知有多少江湖同道特意为今晚才来的京城?” 林克:?电影里不是就只有陆小凤他们四个吗? 还有,西门吹雪你为什么是长发飘飘,不应该中年脱髮吗? 这时候,他听见叶孤城微微一顿后说道:“没心情,就不愿打了。” “可是被先前的歌曲影响到了?” 叶孤城没有回答,但態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唉,那歌词虽不合词牌,听之却让人耳目一新,当中有一些蕴涵之意颇能触动人心。” 西门吹雪感嘆了一句,突然散去身上冷酷锋利的气势,离著叶孤城没多远也坐下了。 就在这时,又从黑暗中走出一个锦衣男子,气质温润如玉,看著叶孤城他们露出瀟洒不羈的微笑。 “两位竟然就此罢手,倒是让我没面子了,不行,这酒必须得请我喝一杯!” 林克:哦豁,这標誌性的鬍子,不出意外的话,便是四条眉毛的陆小凤了。 眼下这桌麻將就差一个满楼了。 他正翘首以盼著,原本酊大醉的零零发却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突然直挺挺地坐起身来。 “你们几个,胆敢闯入皇宫禁地进行非法聚会,全部趴下双手抱头!” 叶孤城,西门吹雪,陆小凤: “·..... 林克:(°。°)人> 第121章 天外飞仙到手 第122章 天外飞仙到手 叶孤城,陆小凤他们三个面无表情,用一种诡异的目光盯著发起酒疯的零零发。 清冷月光下,有风从太和殿屋顶吹过,带著些许寒气,营造出一种冷的氛围, 他们的脸是冷的,手里的剑是冷的,浑身的血液仿佛也是冷的。 在这种让人肝颤的低压氛围中,林克使劲缩著脖子,感觉自己快要被冻上时,零零恭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叶城主上个月就报备过,皇上也想看两大剑豪决战紫禁之巔,早就同意了。” “哦,有备案就行。” 零零发头一歪,重新躺了回去,嘴里兀自咕嘧著让人听不懂的语。 零零恭见目的达到,便回到之前藏匿的地点,重新蹲著去了。 屋顶上的低气压好岁算是缓和了,几位大高手看上去也没有打算找零零发的麻烦。 林克唉声嘆气地扶起便宜师父,將他背到远远的地方放下,自己折返回来给三位大佬倒酒。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主要是叶孤城挥手叫他,想不回来都不行穿越过来就是被使唤的命,十之八九被零零发这个二桿子使唤,剩下一二则被大佬使唤, 但不管怎么说,他也是近距离目睹大佬风采的人了,高手果然长得很英俊,自带不凡气场。 现在回想起来,叶孤城贴膏药、西门吹雪脱髮,以及满脸雀斑的陆小凤这些只不过是某些居心回测的星斗市民们一厢情愿的氓毁罢了。 看著眼前三位大佬谈笑风生,林克忽然觉得有些恍惚,剧情和他记忆中有所偏差,这大概是多部武侠融合后所独有的世界发展吧。 多少有点闹心。 林克心中总结了一些目前已知的情报,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叶孤城身上。 真的很好奇,叶孤城还会把天外飞仙交给零零发吗? “叶城主,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非要和西门吹雪比一场?” 陆小凤笑嘻嘻地问道:“明明你们两个无冤无仇,天下第一的名头很重要么?” 林克在旁边腹誹:不重要,那只是个幌子,叶孤城的真实目的是弒君篡位。 “我在剑道上已经尝到了孤独的滋味,无法再精进一步,”最先解释的却是西门吹雪,他满脸凝重说道,“相信叶城主也和我一样。” “这世上有比我们实力更强的人,但在剑道一途上我二人已近无敌,所以想突破当前境界必须战上一场,彼此验证。” “那也不用打生打死吧?”陆小凤又说道,“你们都是宗师级別的高手,无论谁死掉都是中原武林的损失。” 叶孤城摇了摇头:“剑和其他兵器不同,修行者必须要有不顾身后、一往无前的心態,而当败者死去,胜利的人才能带著感悟找到突破的契机。” 他的话说完,西门吹雪也点头表示赞同。 林克继续腹誹:我就静静地看你表演不说话。 陆小凤听完解释后,耸了耸肩,他明白对方的意思,但自己是个隨心所欲的性子,可能这也是同为宗师境界,他的实力却比不上叶孤城、西门吹雪二人的原因吧。 接下来二人开始交流剑道心得,陆小凤听了一会便心不在焉,一扭头正好看见林克竖著耳朵在听,忍不住有些好笑。 “小兄弟,你能听得懂么?” 林克老老实实摇头:“不明白,但大受震撼。” 倒不是说他理解力差,而是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的剑道,已经超脱技艺的范畴,上升到了哲学境界。 打个比方,面对同一道数学题,大学教授脑子里想的是微积分解法,而小学生只会运用加减乘除四则运算。 陆小凤打量了林克几眼,没在他身上感应到內力,於是好奇问道:“你不会武功?” “没学过啊。” “但你不是保龙一族么?” 林克两手一摊:“我们零零发这一脉又没武学传承。” “啪!” 一本薄薄的小册子掉进他怀里,林克下意识拿起来看,是朴素的线装本,封面上写著四个工整的字:天外飞仙。 叶孤城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独家秘籍,拿去练吧。” 林克猛吸一口冷气,心里这个激动啊! 不是吧,不会吧,叶孤城的绝技哎,隨隨便便就给自己啦?! 旁边的陆小凤同样也很异,但看到林克莫名欣喜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兄弟,你还不快谢过叶城主?” “对不起,有点小激动。”林克站起身来,郑重地施礼道,“谢谢叶城主不吝赐下秘籍。” 叶孤城摆摆手,示意他不用客气, 他们的一举一动,包括所有谈话內容,都被大內侍卫实时地传递到了太和殿內。 皇帝仍旧是那副不著调的慵懒模样,看著手里的小纸条,饶有兴趣地问身边的人:“皇叔竟然把独门绝技给了零零发的弟子,谁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得到回答后,皇帝將林克记在了心里,吩咐道:“再过几天不是到保龙一族演武的日子了么, 让零零髮带上这小子一起。” 在身边伺候的一名老太监恭敬低头道:“是,陛下。” “哦对,诸葛正我是不是也有个年纪差不多的徒弟?”皇帝忽然想起来什么,又问道,“叫, 叫什么名来著?老曹你有印象不?” “回陛下,听说叫做无情,今年十七岁,”老太监想了想后回答道,“好像有些特殊的能力在身上。” 皇帝顿时来了兴趣:“等天明了你去趟神侯府,就说朕想见见年轻一代的才俊。” 对於皇帝的想一出是一出,老太监曹正淳表示这是基本操作,自己早就习以为常,於是点头应承下来。 而在另一边,屋顶上的交谈也到了尾声,叶孤城与西门吹雪重新约定好决战的时间,双双將目光投向一旁的陆小凤。 陆小凤的脸顿时黑了下来:“又想坑我,这次帮你们找观眾已经够我焦头烂额的了。” “就给了你八条缎带的名额,”叶孤城淡淡说道,“但今晚来观战的起码有几十个吧?” “我哪知道怎么回事,”陆小凤缩起脖子,说道,“反正我就发出去八个。” 这个时候,林克突然插嘴道:“紫禁城是皇家禁地,那些江湖人士鱼龙混杂,造个假的缎带实在太容易,不如將决定观战资格的权力交给皇上,两位前辈意下如何?” 叶孤城与西门吹雪对视一眼,先后点了点头。 “可以。” 月圆之夜,决战紫禁之巔,这一战本应轰动江湖,现在居然出现戏剧性的转折,当事人光顾著喝酒聊天不打架了,让所有前来观战的人大跌眼镜。 就好比一台密锣紧鼓响了半天的大戏,文武场面都已到齐,气氛也烘托到位,谁知主角刚出来,就忽然草草收场,这种结局连敲锣打鼓的人都难免要失望。 当叶孤城、西门吹雪离开后,紫禁城各处相继出几十道黑影,纷纷衝著墙外而去,让林克看得膛目结舌。 不是,你们之前都是怎么藏著的啊? 当一切都恢復平静后,太和殿內突然响起皇帝震怒的咆哮声: “你们这些王八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朕的皇宫是茅厕吗?!” 林克在上面听见,顿时脖子一缩,他发誓刚才真看见有人从茅厕里飞出来的。 “?小林子,我好像听见皇上的声音!” 林克望著上一秒还醉著酒,此刻却忽然醒转的零零发,心里边很是无语一一不愧是你啊,师父。 保龙一族里最会表忠心的人。 这个时候,零零恭的脑袋又冒了出来:“零零发,陛下让你滚下去见他!” 第122章 爱吃豆皮的江阿生 第123章 爱吃豆皮的江阿生 太和殿內。 皇帝端坐在龙椅中,肆无忌惮地发泄著怒气,差不多已经狂喷了小半个时辰,词汇量之渊博、 语法运用之精妙,简直令人嘆为观止。 作为怒火的直接目標,零零发跪伏在地上,被训斥得连头都抬不起来。 林克同样也在跪著,落后自家师父小半个身位,他眼神比较好,敏锐地发现零零发並没有表现得战战兢兢,反而脸上都是钦佩的神色。 天子大发雷霆,殿內眾人没谁敢直视龙椅,纷纷第一时间低下头,研究起鞋带的十六点八亿种系法一一儘管大家穿的都是长筒官靴。 趁没人注意到自己师徒俩,林克压低声音问零零发:“师父你在挨骂哎,这个表情不太合適吧?” 零零发同样小声回答道:“你看皇上,从开始骂我到现在,一点都不带重样,不愧是大明开国以来最喜欢泡御书房的皇帝,连后宫三千佳丽都冷落掉了。” 林克:“..“ 就电影里那一大群奇形怪状的后宫佳丽,隨便化个妆扮异形都没问题,要我是皇帝也天天唯恐避之不及,毕竟谁没事想跟不明生物待一块啊,更別说同床共枕了。 不行了,有点想吐~呕! “阿发!你今晚到底在搞什么?!” 皇帝指名道姓的声音从龙椅方向传过来,零零发赶紧摆出一副诚恳认错的表情。 “就,就是东搞一下西搞一下嘛,皇宫这么大,巡逻起来很费时间的。” “所以你就敢在当值的时候喝酒?”皇帝瞪著眼睛看他,语气颇为不善,“而且就待在朕的头顶上?” “他还又吵又闹发酒疯,没有一点公德心,皇上您明天还要上早朝呢,”国师在旁边煽风点火,“可见压根没把您放在心里。” 皇帝:“就是,也不叫我一起喝——咳咳,朕是说当值期间溜號喝酒,你这个月俸禄没了!” “啊?不要啊皇上!我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呢!”零零发闻言顿时不装了,五官挤成一团,哀求起来。 “少囉嗦!皇宫都被渗透成筛子了,你居然一个人都没发现!”皇帝越说越气恼,“保龙一族就这么保护朕的安危的吗?” 这次不光零零恭和零零喜,连在场的大內侍卫们都齐刷刷跪了,异口同声请罪:“请皇上责罚我等办事不力。” 在一片请罪声中,零零发弱弱地辩解道:“可我的工作是干后勤的——“ 此话一出,满殿皆惊,就连林克也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著他,师父你平时这么勇敢的吗? 皇帝长这么大哪曾这么没面子过,指著零零发的鼻子吼道:“你给我上来说!滚上来,走快点! 气得他连“朕”字都忘记用了。 零零发不敢怠慢,一路小跑著来到御台上,刚到跟前就被一巴掌糊在脸上。 “如果不是保龙一族代代相传,我早就把你赶出京城了!” 皇帝显然非常气恼,一边对零零发左右开弓,一边气急败坏地骂道:“零零发一脉传承几十代,就你一个主动选当妇科大夫的,你看看你多没出息呀!” “平时也不见你勤练功夫,连人家零零財都知道去大內武库—你倒是好,每天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零零发哭丧著脸:“我经脉有问题啊,皇上,这您都知道— “练不了內功你不会学外功吗?”皇帝对著零零发狂喷,口水溅得他满脸都是,“说到底就是糊弄,你徒弟不是刚拿到天外飞仙的秘籍么,现在,立刻,马上滚回家去给我练一一” “下次演武我要看到成果!” 门扉在身后合拢,挡住了皇帝疹人的目光,但零零发仍旧感觉如芒在背。 一顿训斥就这么过去了,如林克所料的那样,皇帝的怒火虽然表现得如雷霆万钧,但落在零零发身上的惩罚却像雨点,仅仅罚了一个月的俸禄。 別看零零发在皇帝跟前哭丧著脸,跟割了肉一样心痛,实际上他压根就不缺那点钱。 开玩笑,零零发“妇科圣手”的名號响彻京城,每天找上门看病的女人能排出二里地去,就连周边城镇都有大把人慕名而来,而这些病人当中不乏达官显贵的家眷。 不然你以为零零发的机关术为啥那么厉害,做研究可是很烧钱的。 在师徒俩回家的路上,林克见零零发一直垂头丧气,忍不住问他:“你不缺钱,皇上和你又是髮小,怎么都不会真狠下心惩罚你,干嘛还这副作態?” 零零发仰头四十五度望天:“我又一次让皇上失望了啊!” “別装了,”林克撇撇嘴,“你哪回不让他失望,我敢说皇上都已经麻木了。” “从小到大,这是他第一次打我!”零零发指著肿得老高的脸,眼泪汪汪说道,“皇上心里面肯定要拋弃我了“那你节哀顺变哦,师父,”林克才懒得安慰他呢,“以后可以安心赚钱养家了,那些女患者可是经常抱怨,三天两头找不到坐诊大夫。” “小林子我养了你多年,说话能不能別这么无情,好岁顾及下为师现在的心情。”零零发捂著胸口,一副我很受伤的样子,“还有你最近怎么变得越来越毒舌?” 面对零零发投来的狐疑目光,林克心里陡然一跳,没想到对方能心细如髮到这种程度,看来自已最近有些放鬆警惕了,想著和对方都情同父子了,肯定不会怀疑徒弟被掉包。 但他也有对策,马上转移话题道:“三天后就是演武的日子,师父你想好怎么办了吗?” 闻言,零零发肉眼可见地巴下来,把手一伸:“秘籍给我看看,小林子。” 林克两眼一翻:“上回答应我的事呢,你办了没有?” “呢.” 一看零零发的反应,林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让你找机会带著我拜访神侯府,就有那么难吗,你这师父当得到底有没有用?” “你说得倒是容易!”零零发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跳起来叫道,“保龙一族和神侯府压根不是一个系统,再说我跟诸葛正我又不是很熟,哪有藉口经常往別人那跑!” “骗人,我知道月初诸葛正我专门差人叫你去瞧病!”林克的声音不比他小,“你说除了无情之外,还有谁值得他如此重视。” 零零发嘆了口气:“看来你还不知道,醉月楼老板娘是诸葛正我的老情人,上回就是给她瞧病去的。” 林克嘴巴张成0型,这,这么劲爆的消息吗,醉月楼在京城也算小有名气,他跟零零一家去吃过几次饭,印象中那个老板叫什么娇娘,年近四十风韵犹存,是个很有味道的女人。 而诸葛正我都六十出头了,可谓人老心不老,这些朝廷大员们玩得都还挺。 “诸葛正我对他那个女弟子宝贝得很,要我说你就別动什么歪心思了。” “哎,师父你不能氓毁我啊,”林克义正辞严辩解道,“同为新一代的官府青年才俊,我想多认识些人,拓展下关係网有问题吗?” “我呸!”零零发轻蔑地碎了一口,“你那叫结识人脉吗,你那是馋人家姑娘身子,我都不好意思点破你!” “师父你想岔了,我绝没那意思。” 林克从怀里將《天外飞仙》掏出来,拿著在他眼前晃呀晃的:“要不您再想想?” 零零发瞬间回神,表情严肃:“我明天就找蔡婆帮忙去神侯府提亲。” ...... 蔡婆是住在医馆隔壁的老太太,开著一间茶肆,爱好是帮人牵线拉媒。 虽然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水滸传》中的王婆,但只要接触过蔡婆本人,都知道她是个特別热心的小老百姓,身上带著一些市偿和狡点,但却掩盖不住其善良的底色。 据说在零零发生活的这条街上,十分之一的家庭都是由蔡婆说的亲,而且人家还不怎么收钱, 纯粹就是个人兴趣使然。 “我今年才十五岁,师父你要不要这么急?”林克吐槽道,“好岁再等两年。” “两年后无情就二十了,”零零发翻个白眼,“你不嫌她年纪大啊。” “女大三,抱金砖嘛。”林克美滋滋地说道,“你看她长得跟刘亦—-,长得跟仙女一般指定是有福之人。” 可惜是个子一一零零发心中暗道,但既然徒弟喜欢,他便没什么意见。 “好了,都听你的。”零零发口中念叻著,顺手夺过秘籍,开始翻看起来。 隨著纸页一张张被翻动,他脸上逐渐显露出笑容。 “这上面居然全是剑招,哈哈哈,外功我倒是能学会一招半式。” 关於武学之道,师徒俩一直是这方面的苦手。 零零发的问题在於天生经脉凝塞,倒不是说一点內力练不出来,但费的代价要高出普通人许多。 打个比方,別人修炼一天所產生的內力,零零发可能需要两三年才行。 而林克就更完续子了,零零发好列能修炼,而他浑身经脉却全都是“死脉”,简单来说就是人虽然活蹦乱跳,静脉也能正常运转,但却一丁点內力都没法產生的那种。 当初零零发找御医给林克检查根骨时,人御医直接都惊了,普通人哪怕资质再差,只要找到合適的功法,或多或少也能修炼出一点內力,而这位可好,直接就与內功绝缘。 御医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奇的资质,但同时也激起了极大的兴趣,连著给林克治疗了好几年,期间什么办法都使尽了,耗费天材地宝无数,最终才宣告放弃。 要不是有宏伟大厅的存在,来自不同世界的林克们通过分享彻底改变了武侠林克的根骨,他这一趟穿越就白瞎了,乐观点估计也就是个二代“妇科圣手”。 师徒俩各怀心事,回到医馆所在街道的时候,天色已经过了卯正,也就是六点钟。 日头正从东边慢慢往上爬,大路两旁早就摆出各种摊位。 古代老百姓非常勤劳,因为懒惰的人是不会有饭吃的。 街边有食物的香味飘来,零零发使劲吸吸鼻子,跟林克建议道:“吃了早饭再回去吧?省得打扰你师娘睡觉。” 林克点了点头,师娘的起床气有多大,他可是清楚得很,这个点她指定还在睡美容觉。 说起来零零发能跟师娘走到一块,还要归功於蔡婆。 当然了,师娘到现在也不知道零零发的真正身份,只以为他是个妇科大夫。 二人寻了个早食摊子,坐下后点了两碗餛飩,林克见不远处有个熟悉的人影,就跟零零发说了一声待会回来,便起身往那边的摊位去了。 江阿生愣愣地站在卖豆皮的小摊前,看著小贩抓起豆芽、萝卜丝、青菜等材料,放在一张薄薄的油豆皮上,然后再刷上一层酱汁,手法嫻熟地卷了起来,他的喉头不爭气地耸动了一下。 这是他在京城里最喜欢的食物,豆皮里面裹上菜,在阳光下显得透亮,红红绿绿甚是好看,味道同样也很鲜美。 咬一嘴下去,酥脆和劲道交织成奇妙的口感,蔬菜的汁水在舌尖上荡漾,味蕾仿佛得到了隆重的洗礼。 然而最近几天江阿生没挣到多少钱,他掏了掏口袋,只摸到寥寥几个铜板,虽不至於连一个豆皮都买不起,但.—· 他现在和以前不一样,是个结了婚的人,每一分钱都要计划著。 想到妻子平日里的贤惠,江阿生咽了口口水,强忍著诱惑將视线挪开。 还要赞钱给妻子打一把子呢! 就当他准备离开之时,扭头看见了站在背后的林克。 “是小林子啊,你怎么在这?”江阿生笑著打招呼,“也不哎个声,差点嚇到我。” “昨晚我陪师父出诊,这不刚回来嘛,就馋这一嘴豆皮,所以便过来买了。” 江阿生连连点头:“豆皮確实是好东西。” 他和林克算是同一条街上的街坊,当初认识就是在卖豆皮的摊子上,在美食方面两人颇有共同语言。 “嫂子生意如何啊?”林克递给小贩一些银钱,趁製作豆皮的时间,与江阿生閒聊起来, “生意倒是还可以,但前两天不小心收了些假钱,”江阿生皱眉道,“一下子就损失不少。” “小林子你可要注意,听说京城里最近用假钱的特別多,千万別被人给骗了。” “我晓得了,谢谢阿生哥提醒。” 林克接过做好的豆皮,顺手递给江阿生两份,后者连连摆手拒绝。 “这怎么好意思?不行不行—” “拿著吧,你天天帮人跑腿送信,不吃饱怎么能行?”林克將豆皮硬塞进江阿生怀里,“等你挣钱了再回请我,嘿嘿,到时候我可要吃铁狮子头的。” 望著江阿生离开的背影,林克忍不住嘆了口气唉,江阿生和曾静,在街坊们眼里是一对幸福的小夫妻— 曾几何时,细雨还未改名成曾静,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女杀手;江阿生也还叫做张人凤, 过著大少爷的逍遥日子。 而那一年,张府突然惨遭灭门,两个本无相干的人,命运却突然有了交织。 他们之间发生的故事,叫做“剑雨”。 第123章 叶孤城!坑爹! 第124章 叶孤城!坑爹! 零零发的医馆位於街道的黄金位置,是一座占地面积不小的院落,前院是他坐诊看病的地方, 后院则承载著一家人的生活起居。 当然了,由於零零发夫妻俩暂时没有孩子,对他们而言,林克的身份与其说是徒弟,实际上则更像养子。 回到家里的时候,零零发连走路时的脚步都放轻了许多,刚把手搭上门环,房门便从里面被人打开。 迎面是一位美貌妇人,正处信年华,单看面相便让人觉得,她是属於那种很会操持家务、並且善解人意的贤妻类型。 这名妇人便是零零发的结髮之妻,林克的师娘, 发嫂脸上笑意盈盈,说话声音柔美:“老公回来啦,赶快进屋吧,我一大早起来做了面,就等你们爷俩回来下锅煮。” “老婆你起这么早干嘛,多睡会美容觉嘛,”零零发上前一步,心疼地检查著发嫂的手,掏出一盒药膏就往上面涂抹,“女人的皮肤要好好保养才成。” “哎呀,你给我做的假手很好用啦,我都好久没伤到手了。” 发嫂享受著丈夫的服务,嘴里仍在夸著他:“老公,我觉得你是一个很伟大的发明家,我好爱你哟零零发和老婆如胶似漆,很是恩爱,不仅因为发嫂使得一手好擒拿功夫(主要原因),还有无时无刻对他的支持,面对著诸多无聊的发明,不管是切菜用的假手、边走路边扫地的鞋子,从来都是讚不绝口,直接拉满零零发的情绪价值。 贤妻扶我青云志,我赠贤妻万两金一一有这样的老婆,什么事干不成呢? 两人当著林克的面狂秀恩爱,塞了他一嘴狗粮后才想起来旁边还有个观眾。 “小林子啊,你师娘做面的手艺是京城一绝,而且又辛苦起这么早,你可不能辜负她的心意。”零零发大喇喇地说著,“你还在长身体,我那份也给你吃好啦。” 林克脸色一变,便宜师父又想坑自己,刚才他俩吃早餐时炫得可不少,这会肚子里哪有位置留给麵条。 “对呀对呀!我用老母鸡熬的汤,里面还加了高丽参,”发嫂笑道,“就为了给你们爷俩补身体。” 说著,她话锋一转又开始抱怨:“那个什么黄公子也是,每个月都让你们上门诊治,一去就是一宿,都不知道什么疑难杂症如此难痊癒。” 黄公子就是皇帝,所谓的外出诊治,是零零发为了隱瞒身份编造的理由。 “人家给的钱多嘛!”零零发打著哈欠,“老婆我先去睡了,你下面给小林子吃吧。” 林克摸著下巴,假装发现了什么,突然高声说道:“,师父你身上怎么有酒味,难道昨晚和黄公子一起外出,是去喝酒了吗?” 零零发瞪著大眼,恨不得当场捂住林克的嘴,听听这说得是人话么。 “喝酒?” 发嫂瞬间支棱起耳朵,当场就折返回来,目光在零零发身上来回扫视:“还瞒著小林子出去? 眼见老婆面色不善,零零发赶紧高举双手:“单纯就是喝酒,不信你闻闻?” 发嫂凑近他,用鼻子嗅个不停,片刻后释然一笑:“果然只有酒味,老公我一直都很相信你啦。” 林克翻了个白眼:那你还闻个啥,不就是想找有没有胭脂水粉味唄。 发嫂心情很好,去往厨房时都是用跳著的,待她离开后,零零发转身就给林克一记狠狠的脑瓜崩。 “好小子,为了拉师父下水,你连造黄谣都敢了啊!” “嘿嘿,”林克摸了摸脑门子,“师父你手不疼吗?” “臥槽!”零零发一边揉手腕子,一边嘟嘟嘧嘧道,“小林子你有点邪门,是不是偷偷去和零零恭学习外功了?” 林克立马正色说道:“那货一直看不顺眼您,我岂能跟他廝混,嘿嘿,这是我在大內武库里淘来的功法。” 他才不会吐露诸天分享的真相呢,大內武库里的藏书浩如烟海,有能耐零零发他去查呀。 果然零零发不再怀疑,很快便和林克一起愁眉苦脸起来,因为发嫂端著两个大海碗过来了,里面盛著的面堆得和小山丘差不多高发嫂心满意足地收起海碗,回厨房洗刷去了,留下趴在桌上哼哼唧唧的师徒二人。 “哎哟!哎哟!我不行了,得回去躺会儿。” 目送零零发艰难地扶著墙走向房间,林克摸了摸肚皮,胃里满满当当的感觉著实难受,好在师娘做的面味道还算不错。 瞧著零零发的样子,今天估摸著不会再坐诊了,这样也好,昨晚折腾了一宿,他自己也有些疲累,於是便准备睡个回笼觉。 回到房间后,林克躺在床上开始復盘: 叶孤城他们在皇宫非(合)法聚会,代表著剧情终於拉开序幕,而自己所在的世界属於武侠大融合,目前已经確认包括金、古、温三位大师的作品,部分武侠电视电影,以及一些港漫-而尚未发现的內容,估计还有不少。 简直就是个大拼盘,也不知道世界规则怎么把它们捏到一块去的。 融合世界固然能让林克见识到更多的武学,但同时也带来了一个问题,那便是原著剧情肯定会乱套,一步步跟著剧情走的打算自然落空。 最开始的时候,林克对此惶恐不安,但隨著进入【林克理事会】的新人越来越多,自己便有了十足的底气。 短时间內天下无敌这不现实,但自保肯定没啥问题,而且叶孤城还给了他天外飞仙的秘籍。 想到这里,林克瞬间没了瞌睡的心思,將秘籍掏出来摩著封皮嘿嘿傻笑。 翻开书页,里面绘製著一个个持剑小人,边上还配有文字说明,包括出剑的力道,角度,以及后续变化等等。 林克喷喷称奇,看来叶孤城绘製这本秘籍是了大心思的,但翻著翻著,他就察觉有些不对劲了。 他从头翻到尾,又倒过来翻了一遍,终於確认了里面压根没有配套的心法。 这就很坑爹了,怪不得叶孤城隨隨便就將秘籍送给外人。 当世武学,卷浩繁不知凡几,但总体分为“內”和“外”两个大类。 顾名思义,外练筋骨皮,內练一口气,这口气便指的是內力。 內力从无到有,从初阶到精纯,再往前一步便蜕变为真气,这个时候,武者就从后天进入到先天境界。 先天对上后天,基本上和大人吊打幼儿园小朋友一样轻鬆。 修炼內功心法自然容易生出內力,但一些外功也有配套的心法,或者呼吸吐纳法门,由外及內同样能修炼出內力。 而没有这些的外功,只能被称之为兵击技。 除非能够自我感悟,否则哪怕修炼至登峰造极,也生不出一丝內力来。 “坑爹啊!” 林克拿著秘籍有种骂娘的衝动,想不到叶孤城看著浓眉大眼,实际上焉儿坏焉儿坏的。 同为外功,为啥他不修炼雾山五行世界里的枪术? 还不是因为耍剑比较帅嘛! 却没想到期盼了这么久,现实居然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早知道我就练枪了!” 林克独自腹誹著,有心將秘籍丟给零零发,但看著里面精妙绝伦的剑招,又感觉捨不得。 不知不觉间,手指便跟著比比划划起来,很快便从第一招比划到了最后一页。 而就在这时,意想不到的变化突然发生了。 嗡! 林克仿佛看到了一道剑光冲天而起! 第124章 先天破体无形剑气 第125章 先天破体无形剑气 朝霞褪成一抹淡赭色,太阳已经完全升起到空中,洒下万丈光芒,仿佛天地初醒时的吐纳。 一只小小的蜡嘴雀扑棱著翅膀,阳光在羽毛上映出的是如细碎金箔般的波动。 它俯瞰著下面川流不息的人群,越过鳞次櫛比的房屋,越飞越高,来到城墙之上,东张西望寻找起自己的目標。 京城是大明国的政治经济中心,其规模远非其他城市可以比擬,巍峨的城墙以及成片整齐规划的“坊”,是这座城市最大的特徵,因此京城又有“神都”和“圣城”这样的美誉。 自四百七十六年前,开国先君在这里跑马圈田、垒土筑城至今,这座城市已经进行了数不清的扩建和改造,最原始的土石城墙早就不復存在, 如今的城墙主体以巨大的石材堆砌而成,被修整的极其平整,缝隙之间以混合有糯米浆和红的三合土浇筑,厚实且坚固,规模更是比最初扩大了足足十倍。 若是站在城墙上极目远眺,大半个京城的风景都可尽收眼底,因而这里也成了一处流行的观景点。 相对於黄昏时分,大早上来此观景的人少了许多,百姓们忙於生计没这份閒情逸致,至於那些才子佳人,起个大早跟要他们命差不多是一个意思。 很快,灵动的小雀便找到了主人,轻盈地落在一名少女肩头,用尖喙亲昵地蹭著她的秀髮。 少女长得极美,眉似远山凝黛,肤如羊脂白玉,眼梢微微上扬的弧度本该含情,却被瞳孔深处的冰冷冻住。 她静静地看著红日,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身上穿的流云纹长袍样式精美,沐浴在阳光之下,周身笼罩著一团朦朦朧朧的光辉。 这么美的人儿,仿佛连上天都对她生出嫉妒,所以未曾赋予她一具健康的躯体。 无论是城墙上的士兵,还是下面的路人百姓,望著少女的目光中,都包含著无尽的怜惜,以及美好被破坏掉的遗憾。 少女端坐在轮椅上,对这些眼神早就习以为常,面色古井无波,只是在偶尔用手指抚摸爱宠时,嘴角才不著痕跡地勾起一点点弧度。 脚步声从背后响起,沉重且稳健,少女不用回头便知来人是她信赖的铁手大哥。 “无情,时间差不多了,我接你回去。” 少女微微点头,声音清灵纯净,像山涧初融的雪水:“麻烦你了,铁大哥。” 铁手是个身材魁梧的汉子,浑身肌肉线条硬朗得如斧凿刀削一般,他反身將少女和木质轮椅一齐负在背上,迈步向城墙下走去。 两人来到楼梯前时,少女忽然叫道:“铁大哥,稍等一下。” 铁手止住脚步,回首看到少女对著某个方向注目,於是也顺著望过去,却什么也没发现。 但他知晓少女身负一些特殊能力,好奇地问道:“发现什么了,无情?” “好像是一柄剑,”少女不確定地回答著,“也可能是个高手。” “剑———高手—.”铁手若有所思,接著恍然大悟,“昨晚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约战紫禁之巔, 应该是他们中的一人被你感应到了。” 少女表现出一点点好奇:“谁贏了?” 铁手尷尬地摸摸鼻子:“没人贏,因为决战取消了,听说有保龙一族的人搅局,理由是他们非法聚会——” 这个理由过於抽象,以至於少女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反应作答,平生第一次產生了想吐槽的衝动。 “无情,最好別继续感应了,你进入先天境界才没多长时间,叶孤城他们都是宗师级別,万一反向追踪到你,说不定会產生误会。”铁手语气关切地劝道,“咱们回神侯府吧。” “好。” 同一时间,在零零发的医馆內,林克急促的呼吸渐渐趋於平缓, 欣喜若狂已经不足以表述他的心情,粗略感受著体內此刻產生的变化,林克脸上的笑容愈发猥琐。 如果零零发在现场,绝对要反思自己到底教出了个什么玩意儿。 回想起刚才经歷的种种,林克不由得暗自晞嘘,手中这本《天外飞仙》虽然只有剑招,但叶孤城在剑道上的造诣已然登峰造极,因而在书写秘籍时,无意识地便注入了一丝剑意。 这剑意十分微弱,近乎於无,別说普通人发现不了,哪怕是先天境界的高手,都很难感应得到但林克是谁呀,背后有十数个诸天世界支持,经过蜕变以后,无论是根骨、悟性均属上上之姿,哪怕思维暂时没跟上,身体就先一步反应过来了。 缺乏配套心法?不是问题! 在他无意识演练剑招之时,微妙的变化就在体內发生,一股暖流修地凭空出现,无需刻意引导,隨即自行在胸腹之间流转循环。 家里出过高手的都知道,內力源自於人身气血;家里修过仙的也知道,这玩意换种说法就叫“炼精化气”。 而林克有著诸天加成,自身气血浑厚得那叫一个不讲道理,內力甫生就迅速壮大,短短半刻钟便从后天跨越到先天境界,內力也全部转化为真气。 內力与天地的亲和程度远不及真气,真气既成便自动温养经脉,更为奇妙的是,林克四肢百骸的毛孔全部被打开,一呼一吸间都在循环著真气。 体內真气以小周天形式循环,同时又作为一个整体,与外界进行著大周天的循环,源源不断, 无练而生。 说句毫不夸张的话,林克的真气无时无刻都在壮大,直至达到经脉的承受极限。 然而这还不是全部收穫,林克心有所感,並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真气隨心而动从指尖喷薄而出,化为一道凝而不散的透明剑刃,足有四尺来长。 “六脉神剑?” 林克的第一反应,便是自己误打误撞摸索出了武侠版的“机关枪”,为了印证心中所想,他把手指对准房间中央桌子上放著的茶壶。 “”的一声,剑气离体飞出,直接將茶壶射了个对穿,兀自去势不止没入墙壁,钻出一个圆形的窟窿。 “哎哟臥槽,谁戳我屁股!” 杀猪般的惨叫声隔著几道墙壁传进耳中,林克默默下床来到墙边,用柜子將窟窿堵住,这样起码能让师父晚点察觉自己是罪魁祸首。 至於零零发受伤严重与否,林克一点也不担心,再怎么说中间也隔著几间房呢,就凭前者豪得中气十足便知他顶多擦破点皮。 不过接下来他只能往屋顶发射了,越实验越觉得自己的剑气和六脉神剑有区別。 自己的十个手指头都能凝聚剑气,不仅如此,剑气的粗细还能隨著並指而变化,两指合併比单指粗,三指更粗--而如果变成五指,那宽度都快比得上杨过的玄铁重剑了。 而且林克隱隱觉得,自己体內剑气的潜力远不止於此,未来能开发出的用法还有很多。 这哪是六脉神剑呀,反而更像温氏武侠中“战神”关七的绝学。 从得知穿越的是融合世界后,林克就没少打听武林当中的高手有哪些,而这个世界显然没有关七这一號人物。 於是乎他臭不要脸地將自己的剑气也叫做“先天破体无形剑气”! 第125章 手枪和假幣 第126章 手枪和假幣 发嫂是个善解人意的女人,知道师徒俩需要休息,便一直等到日上三竿才敲门叫他们吃饭。 大明国普通百姓普遍一日只吃两餐,分为“朝食”和“哺食”,对於从事重体力劳动或经济条件稍好的人家,在两餐之间可能会有简单的加餐,称之为“点心”。 零零发作为妇科圣手,虽谈不上日进斗金,但也不是缺钱的主,一日三餐自然吃得按时按点, 並且餐桌上经常能见到肉类和应季蔬菜。 俗话说得好,想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抓住他们的胃。 这不巧了嘛,发嫂的厨艺自然是极好的,尤其擅长麵食,不管包子、点心、麵条—-都能玩出来,但有时候吃得过於频繁,也挺让人难绷。 “早上已经吃过面了,中午怎么做的还是面?” “大胆,你师娘做的炸酱麵这么香,你竟敢不喜欢?”零零发假装呵斥道。 林克见他偷偷挤眉弄眼的样子,感觉心好累,再瞅著发嫂饱含深意的笑容,忍不住咽了口睡沫。 “吃,我吃还不成么!” 发嫂这才心满意足:“厨房里还有麵条,我接著给你们下去。” 林克捧著面碗惆悵了好一会,才开始埋头苦吃,吃著吃著发现不对劲,怎么还越吃越多了,抬头就看见零零发偷摸往自己碗里拨麵条。 “你过分了啊,师父。” 零零发一巴掌扇到他后脑勺:“不孝子!我都没计较你弄伤我屁股,帮为师吃点面怎么了?” “您怎么发现的?”林克嘿嘿汕笑著问。 零零发翻个白眼骂道:“废话,零零幽最近又没来,家里就咱们三个,不是你还能是谁?” “坦白吧,你鼓捣出什么好东西了。” “嘿嘿,说了您老可別嚇一跳,”林克抬起下巴,说话语气很囂张,“我练出內力了。” 说完他就等著对方夸自己,但出乎意料,零零发把他碗里的麵条又给扒拉回去了。 “小林子啊,你不用故意哄为师开心,”零零发回到自己座位上,“我心里清楚得很,那本天外飞仙对咱俩帮助有限。” “不是,我真练出来了啊!” 零零发默默吃著面,脸上无喜无悲。 见他不相信,林克乾脆懒得解释,伸出手指朝对面biu了一下。 “臥槽!”零零发瞬间蹦了起来,扑过去脸都快贴到墙上,眼珠子简直要从眼眶里跑出来,钻进那个被剑气戳出的小洞里。 “这回信了吧?” “怎么练的?快告诉我!小林子你教教为师好不好!”零零发飞扑过来,眼巴巴的望著林克。 “就照著秘籍练的,”林克倒是无所保留,老实说道,“然后发现里面有叶孤城留下的剑意, 接著就產生內力了。” “有这么神奇?”零零发表示疑惑不解,“剑意还能干內功心法的活儿?” 林克两手一摊:“你问我我问谁去?” 再三確认后,零零发终於相信了徒弟的话,一脸黯然地坐回到椅子上。 “怎么了?用不著这么颓废吧!”林克奇怪问道,“你慢慢练习的话,说不定也能参悟到剑意。” “你就別安慰我了,那玩意是一般人能领悟的吗?”零零发呆呆望著屋顶,一点精神都提不起来,“退一万步就算成功了,对我起不起作用还是两说呢!” “而且三天后就要演武” “用不著这样吧,师父!你弄点新奇的小玩意给皇上,到时候我再亮个相惊艷全场,皇上不就被哄开心了嘛。” 被他这么一说,零零发眼晴亮了起来:“是个好办法哎!” “皇上喜好武学,八成对威力大的武器也情有独钟,”林克想了想,“我不是给你发明的火器提过建议了么,现在还没改进好?” 零零发狠狠一巴掌糊在脑门上:“我给忘了,现在就去画图纸。” 他连饭都没心情吃了,却冷不防被林克扔进怀里一本书。 “天外飞仙还是你拿著吧,没事就时间练练,我已经都学会了。” “呵呵,小林子果然孝顺,”说完零零发嗖的一声就跑了,“等著为师给你颐养天年吧———“” 林克:...听听,这都乐得开始说胡话了。 日近黄昏,零零发满脸疲惫地从房间里出来,把一张图纸递给林克。 “你帮我再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图纸上绘製的是一把造型奇特的手枪,一个大大的椭圆形金属盒子,从首尾处延伸出握把和枪管,上面还装有用以瞄准的照门。 但如果取下枪身的遮盖,便能发现內部有一套可以转动的链条系统,每一个细小部件间咬合精密,称得上精妙绝伦。 这玩意叫做转链手枪,是零零髮根据林克提出的“左轮手枪”思路,在此基础上结合实际发明出来的火器。 至於为什么不是构造简单的左轮手枪,主要原因在於子弹。 在古代用黄铜造弹壳有多败家就不说了,你先给我弄个无烟火药看看。 总不能用左轮手枪发射钢珠吧? 而转链手枪是可以用黑火药作为底火的。 至於零零发在原剧情中发明的“人力螺旋桨”和“嘴关枪(嘴炮)”,大概率是不会再出现了,因为这是个融合世界,遵循一定的物理规律,並不像电影里那么无厘头。 林克看了看觉得没什么问题,打算明天一早送到工造局去,让那些能工巧匠们製造零件。 “气死啦,气死啦!”发嫂人未到,声音先从门外传了进来。 “咦,老婆你不是上街去抢购,怎么回来了?” 零零发很奇怪地看著发嫂,以前她血拼回来身上都掛著大包小包。 坐到凳子上后,连著灌了两杯茶,发嫂仍旧余怒未消:“店家说我用的是假钱,我跟他吵了很久,最后什么也没买到。” “不可能吧,快点给我看看。” 零零发接过铜钱串子,又是用手摸又是用牙咬,最后取出一个小小的桿秤称重。 “分量不对,確实是假的。”零零发麵色凝重道。 被这么一提醒,林克想到早上遇见江阿生时,对方也有提起过收到假钱。 他印象中好像看过与假幣有关的剧情,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是哪部作品。 这个时候,零零发见发嫂在不停骂骂咧咧,赶紧好言哄劝,半天才平復她的情绪。 “都这么晚了,”发嫂看看窗外天光,站起来说道,“我去厨房下个面。” 零零发脸色巨变,一把拽住她:“你今晚心情不好,咱们去外面吃,顺便给小林子庆祝。” “咦,小林子怎么了?” “当然是庆祝他修炼出內——咳咳,”零零发差点把真相抖露出来,慌忙咳嗽两声掩饰,又开口说道,“庆祝他明天第一次正式坐诊。” “矣,小林子出师啦,”发嫂又惊又喜,“那是得好好庆祝一下。” “老婆,小林子,咱们醉月楼走起!” 第126章 四大名捕 第127章 四大名捕 大明立国476年,如今国力雄厚,兵强马壮,四海之內一派歌舞昇平的景象。 京城作为大明的都城,除非遇到宵禁的日子,否则这里是不存在黑夜的,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人山人海、繁闹畅旺。 京城的布局採用里坊制,全城分为三十六个大坊,其中又嵌套小坊若干,大坊之间用围墙进行间隔,设有门禁,但並不严格限制居民进出,每月也仅仅在月初和月末例行宵禁两天。 总体而言,是一种开放大於封闭的管理模式, 在这些大大小小的“坊”里面,长乐坊的名声当属其中翘楚,京城大部分娱乐场所都匯集在此地。 零零发一家前往的醉月楼,是个很有意思的地方,它不像那些自翊有格调的酒楼一样,將顾客分为三六九等。 只要你来这里消费,哪怕仅仅点上一壶茶,都能得到热情的服务。 因而醉月楼常年宾客满座,人流量大里边自然三教九流混杂,但很奇怪,基本上没人敢在这里闹事,那些曾经不信邪或者头铁的倒霉蛋们,听说坟头草都长三尺高了。 今晚的醉月楼人声鼎沸,客人们喝酒划拳看大戏干什么的都有。 既然带著老婆,闹哄哄的大堂自然不適合吃饭,零零发在二楼选了一个靠近栏杆的桌子,视野通透,下方景色一览无余。 不一会店小二就凑了过来:“三位客官,要吃点什么?” 零零发点了几个菜和一壶酒,店小二记下后便向后厨走去,他看著对方的背影若有所思。 “小林子,你发现没,这店小二是个练家子。” 林克点了点头,师徒俩以前虽然练不了武功,但好互吃过见过,该有的眼力劲一点都不差。 他默默调动起体內的真气,开始感应酒楼中的情况,顺便提一嘴,他的真气已经进阶到先天境界,比普通的先天高手又牛逼了一个档次。 “嗯,暂时没发现有恶意气息,”林克状似隨意地警了几个方向,又收回视线,“不过高手倒是有几名。” 零零发在旁边眼馋得快要掉哈喇子,他也想这样啊,坐著不动就能以內力侦查四周状况。 这就像跟好基友说好了一生一世做文盲,结果转头人家参加科举並考上了状元,你说气人不气人。 看著自家徒弟那瑟样,零零发实在没忍住小声问他:“你说为师能不能也跟你一样?” “师傅你相信我,只要好好练习天外飞仙,绝对没问题的。” 林克信誓旦旦说道,他还真怕对方信心不足而不去练武,万一剧情进展到零零发奉旨泡妞阶段,被雷劈的时候没学会天外飞仙,那指定得完子。 到时候那道闪电可就不是机缘,往后几十年师娘守寡守定了。 “喂,你们爷俩干嘛呢,”发嫂注意到两人在喊喊喳喳,奇怪地问道,“这么神秘还不让我听见。” “没,没什么,老婆你看下面的戏演的多好!” 醉月楼的大堂里搭得有戏台,今晚演出的是一齣戏,几个戴著面具的戏子在台上卖力地演出,引得眾人喝彩声不断。 “喔,老公你懂得好多!”发嫂眼中有小星星在狂闪,崇拜之情溢於言表,“我还以为他们在跳大神呢!” “嘿嘿,那是自然!”零零发心情极为愉悦,鼻子都快翘上天去了。 “老公我好爱你哟!” “老婆我也好爱你哟!” 二人毫无预兆地开始撒起狗粮,林克在旁边全程旁观,內心有一句“狗男女”不知当讲不当讲而在同一时间,离他们不远的的一间包间內,铁手悄悄把头缩了回去。 “诸葛先生,是保龙一族的零零发。” 在他身后端坐著一名老者,身著黑衣头髮白,面相柔和,下巴上的鬍子梳成麻辫的样子, 造型相当標新立异。 这老者便是前大內第一高手,如今的神侯府统领,诸葛正我。 听到铁手稟报,诸葛正我显得有些好奇:“零零发能习武了,,改天我得专门去恭喜,这么多年他没少遭白眼,老不容易了“不是零零发!”旁边坐著轮椅的少女否定道,“他身上没有內力,而且刚才我感应到的是先天真气!” “有宗师级高手?”诸葛正我表情异,“无情你確定吗?” 被叫做无情的少女摇摇头:“如果是宗师境界,根本不会被我探查到真气,应该是某个在宗师边缘徘徊的高手,真气已经转变成先天,但境界还没完全突破。” 无情身上的特异能力,诸葛正我很清楚,闻言顿时產生了兴趣:“该不会是他身边那个年轻人吧,咦,长得还挺帅,比得上年轻时的我——” 对自家师父偶尔表现出的不著调,无情早就习以为常,只是用清冷平淡的声音提醒道:“又来了一个高手,正在接近目標人物。” 今晚神侯府在醉月楼布置了不少人,其中有些还假扮成跑堂的店小二,为的便是追查一宗大案。 而他们锁定的目標人物,现在就在大堂中,一边看戏一边等著接头人到来。 这个节骨眼上自然不能出任何问题,铁手赶快又把脑袋伸出去观察。 “追命?” “贾三等的人不会是他吧?” “嗯,他是谁呀?”诸葛正我抬起眼皮问道。 “他叫崔略商,是京城里有名的討债人,”铁手显然对此人有所了解,“號称是没有追不回的债,所以被人叫做『追命”。” “这外號听起来心狠手辣啊。” 这个时候,无情突然开口道:“听说有些债是他帮人还的。” “啊?”诸葛正我摸了摸鬍子,“那么好啊,有点意思。” 就在他们聊天的时候,林克同样也注意到了崔略商,实在是这货穿得里过,头髮跟好几天没洗过一样,鬍子拉碴满脸沧桑,一看就觉得他是个有故事的人。 而且这货走路的姿態跟普通人都不太一样,双脚踩在地面上轻飘飘的,和在冰面上滑行差不多。 林克的目光在崔略商身上遂巡,只见他进得门来就东张西望,像是在寻找著什么人。 很快,崔略商便在一名黑衣人旁边坐下。 “真巧啊,贾三,在这见到你了。” 第127章 看热闹不嫌事大 第128章 看热闹不嫌事大 一队黑衣黑甲、手执大盾的捕快,步伐整齐地朝著长乐坊快速行进。 在京城这块地界,只有六扇门的人才这么打扮。 京城有东厂、西厂、锦衣卫、六扇门四大组织,全都是人嫌狗厌的存在。 撞上六扇门出任务,沿途百姓唯恐避之不及,一些动作稍慢的小商贩直接就被掀飞摊位,所过之处鸡犬不寧。 “六扇门办案,閒杂人等速速迴避一一呼喊声渐渐远离,一名汉子扶起跌倒的小贩,又帮对方將散落在地上的商品收拢起来。 “老伯,你没事吧?” “我没事,多谢你了,”小贩嘆著气说道,“唉,怪我年纪大了腿脚慢,躲避得不及时。” “六扇门做事这么粗暴吗?”汉子的目光望著长乐坊方向,自言自语道。 他的话语被小贩听到,忽然狠狠醉了一口:“哼,一向如此,要我说啊,也就捕神柳大人的名声好听些误,听你口音不是本地人吧?” “哦,我来京城六扇门就职的。”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小贩: :“....?!” 铁纵横目送小贩一腐一拐离开,挪开视线看向正南方位,仿佛穿透不知多少间房屋,落在三法司衙门(六扇门)所在的位置。 “雷兄,此番应你邀请来到京城,你可千万別让我失望啊!” 今晚的京城,註定会很热闹。 作为几大势力的目標人物,贾三浑然不觉自已被盯上了,此时此刻他正坐在醉月楼里,要了一壶好酒,老神在在地等著接头人的到来,心里盘算著这单生意能挣多少银子。 然而还不等他见到接头暗號,一个“追命”的人先坐到了身边。 崔略商那张大叔脸在眼前,挡住了贾三的视野,他翻个白眼將脸转到另一边,顺手抱起桌子上的包裹。 “怎么啦,真想赖帐啊?”崔略商语气不善,“找你好几天了。” “钱,我一定会还的!我正在做一笔大买卖,等交易完成,立即还钱给你,现在先別妨碍我—.” 崔略商看著他,脸上满不在乎道:“什么大买卖?” 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法,贾三顿觉怀里一空,低头再看时,包裹里装的东西已经不翼而飞。 “我靠,铜幣模子!” 贾三耳边响起崔略商惊疑的声音:“你胆子够大,不要命了,敢偷官府的东西?” “你小声点! 贾三慌地抢过他手里的盒子,东张西望几下,这才定下心神道:“人为財死鸟为食亡,既然做了,就不怕!” “行,你是这个!”崔略商翘起大拇指,“十六两银子啊,最好今晚就还上。” “怎么这么多?”贾三瞪起眼睛,“利滚利也没这么搞的吧!” 崔略商掏著耳朵说道:“关我毛事,你跟债主说去,我只负责追债———“ 他很清楚面前的贾三是个什么货色,吃喝赌样样精通,要不是对方学过一点东瀛忍术,能帮人做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估计得天天喝西北风度日。 二人小声交谈的举动,被身后不远的一桌客人尽收眼底,其中两个欲要起身,却被为首的年轻人拦住。 “別动,还不到时候。”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穿著朴素的少女,气喘吁吁地跑上二楼。 “呼呼————.无情姐,六扇门.——.呼呼,六扇门的人把醉月楼围住了。”” 无情眉头微微了一下,接著神色如常吩附那名少女:“不用管,告诉大家继续候命。” 少女领命下楼去了,铁手的脑袋又从窗户里伸出来:“他们来凑什么热闹?” 无情摇了摇头,没有说话,眼睛只是盯著大堂之中的动静。 “老婆,来尝尝这条鱼,很好吃的。” 零零发端著盘子,將鱼肉一块块拨进发嫂碗里,完全无视旁边的林克,后者的手拿著筷子,已经在空中停留了好几分钟。 “师父你要不要这么没人性!”林克没好气地抱怨著,“从上菜到现在,我总共就夹了三筷子。” “百事孝为先知不知道?”零零发反唇相讥道,“好东西要先让你师娘享受—,你什么反应?” 原来是林克突然放下筷子,眼神四处乱飘,片刻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坏笑一一外面居然来这么多人,看来今晚要有大事发生趁著发嫂乾饭的时机,他凑到零零发耳朵边低语几句,隨后两人都满脸兴奋,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而此时的大堂內,先前那名年轻人终於有了动作,装若不经意地靠近贾三那一桌,在附近来来回回晃悠。 林克看见这一幕,差点把嘴里的酒喷出来:不是哥们,你敢再明显点不? 年轻人这番举动当然被贾三注意到,確认过眼神,就是他在等的人,於是站起来走过去,小声谨慎问道:“钱准备好没有?” 崔略商在边上全程旁观,觉得有些好笑,但那是人家的事,自己只管追债,眼瞅著对方的交易就要完成,心情自然大好,打眼一见桌子上贾三的酒还没动过,顺手拿了过来。 但刚喝一口,他就“噗”一下子全都吐了出来,那动静可真够大,就好像生怕人注意不到似的。 “酒有毒!” 接下来都是瞬间发生的事情: 贾三意识到自己被人做局了,一把收回包裹,抢起右拳砸向年轻人;对方不慌不忙,轻鬆躲过,手腕一翻,掌中剑鞘戳在贾三胸口处,戳的他跟跪后退,直至撞上一张桌子。 贾三瞳孔猛地放大,视野中那年轻人的右腿凌厉劈下,千钧一髮之际翻身滚到旁边,果断抄起凳子扔了过来。 年轻人连剑都懒得拔,只用拳头便將凳子砸成四分五裂,但也就是这一眨眼的功夫,贾三已经趁机混进人群。 紧接著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从贾三的背影里突兀蹦出三个人,不管衣著打扮,还是身形身高,单从背影来看根本分不出区別。 “分身术?!” 崔略商立马不淡定了,抬脚就追:“別跑,还钱啊!想赖帐是不?” 而那动手的年轻人同样不甘落后,瞧准其中一个贾三,飞身追了上去。 在酒楼里的人看上去是在吃饭饮酒,实际上每一个人都耳聪目明,一瞬间,几乎都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而熟悉醉风楼“底色”的他们立刻意识到,有人要砸场子了。 熙熙攘攘的人群顿时化作鸟兽散,爭先恐后往大门处跑,其中不乏一些想逃单不给钱的傢伙。 然而他们刚到门口便被一排排盾墙堵了回来,盾牌后面是成片的黑衣披甲人。 “六扇门办案,所有人不得离开!” 前面的人出不去,拼了命地往后逃,后边的人不明情况,相互推揉著往前挤,好不容易衝到了门口,又被嚇得拼命往后蹄。 “快逃啊,是六扇门!” “廿尼玛的,不要再挤了!” “谁偷了老子的钱袋?” ......”” 醉月楼內响起无数呼喊和咒骂,场面嘈杂混乱,直让零零发师徒俩看得眉开眼笑。 看热闹什么的,他们可喜欢了。 然而就在正开心的时候,林克眼角突然一抽,因为他发现下面的几个“贾三”当中,有一人跳起来攀著柱子往二楼爬,在他后面的年轻人眼见来不及追赶,便拔出手中长剑甩了过来。 长剑直奔“贾三”后背,眼看只剩下几拳距离,旁边突然探出一条腿,脚尖在剑刃上一点,长剑瞬间改变方向,直直地朝著零零发这桌飞来。 林克:“....“ 崔略商:“臥槽!踢歪了!” 第128章 倒霉的追命 第129章 倒霉的追命 崔略商敢对天发誓,自己真不是故意的,眼瞅著改变方向的长剑如同一道寒光,径直飞向二楼的某桌客人,顿时嚇得心都抽起来了。 好傢伙,为了保住贾三的命,无辜者就得倒霉是吧? 他来不及思考,也顾不上逃跑的“贾三”,当即將內力提升到最大,凌空踏步追向长剑,在他眼中那桌客人就像惊呆了一般,压根没有想起来躲闪,其中一名美貌妇人更是以手捂嘴,惊惧之色溢於言表。 “马上就-够到了!”崔略商右手距离剑柄只差几厘米,心里刚要鬆一口气,就看到那桌客人里的两名男子同时拍案而起。 “蓄意谋杀啊!” 零零发怪叫一声,从怀里掏出块强力磁铁挡在面前,飞在空中的长剑陡然变向,拐了个弯,乾脆利落地砸在磁铁上。 “忘记零零发有磁铁了!”林克尷尬地摸摸鼻子,有点丟人。 其实都是一瞬间发生的事情,这个时候发嫂才惊叫出来:“鸣老公,嚇死我了———“ 零零发见老婆撇嘴像快要哭出来似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回身对著刚落地的崔略商怒喝道:“眼睛长屁x里了?你是故意往这踢的是吧!” 崔略商嘴角微抽但还是道起歉来:“抱歉对不住,几位没受伤就好,我还有急事,先走一步。 他话说完就想走,岂料林克伸出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赔钱!” “啊?什么钱?” “我师娘被你惊嚇到了,”林克指著发嫂,语气不善道,“汤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一样都不能少,没五十两银子你別想走!” 崔略商整张脸都扭曲了,回吼道:“敲诈啊!这么昧良心的话你是怎么说出来的?” “现在涨到一百两了!” “神经病!”崔略商不想与他纠缠,自己还急著追贾三呢。 然而少年的手看似柔弱,按在肩膀上却犹如泰山般沉重,他挣扎了几下竟无法挣脱。 不仅脱不了身,那手上传来的力道还变得愈发强大,崔略商很快便承受不住,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脸上青筋暴露,目中全是惊恐和难以置信。 以林克现在的身体素质,毫不夸张地讲,在这个世界比他力气更大的人恐怕还没出生。 “呀,小林子,你別欺负人嘛,他都內疚得哭了。”发嫂看见崔略商眼角有泪,忍不住劝解道。 我那是內疚吗,明明是疼的好不好! 崔略商满脸委屈,自己就是简单追个债,咋就遇上这么多事呢,哎呦,不行了,再不求饶的话肩膀和膝盖都要断了。 “少侠,我真没带钱啊,不信你搜好了!” “让他写个欠条。”零零发插嘴道。 “写不写?”林克瞪著眼问道。 崔略商暗鬆口气,赶紧顺坡下驴:“写,写,我马上写。” 零零发从怀里摸出傢伙什,摊在桌上运笔如龙,看得崔略商眼角直抽抽。 不是,谁家好人出门还带著笔墨纸砚,还有你那衣服里其实有个百宝袋吧? 很快欠条便已写好,崔略商看到上面的赔偿金额,差点背过气去,这俩龟孙又加了五十两,但眼下自己被人挟持,只能屈辱地签上大名。 “咦,崔略商?追命?”林克盯著他追问道,“你是神侯府的人?” “不啊,我是职业追债人,”崔略商有些迷茫,“没听过什么神侯府——我能走了吗?” “走吧走吧!记得还债啊,不然就去官府告你。” 崔略商起身活动几下,留下一个幽怨的眼神,飞身去寻找“贾三”了,没辙啊,抓不著人他指定要破產。 林克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的背影,某段记忆忽然清晰起来,今晚这一出不就是《四大名捕》开局的名场面吗? 所以,无情和诸葛正我他们也都在嘍,而那个用剑的年轻人就是冷血? 矣我去,情敌啊! 林克瞬间警觉起来,看向冷血的目光里不怀好意,妈的,果然是小白脸,长得比“伐木累哥” 还要更帅。 此时的冷血丝毫不知,自己被某个无良少年给盯上了,他正忙著和崔略商打架呢,两人武艺相仿一时间难分伯仲,从酒楼內打到外面,在六扇门盾阵的帮助下,才堪堪制住对方。 “喂,我是来找贾三討债的,不是他的同谋!” “那你为什么帮他?”冷血皱眉问道,刚才他差点抓到贾三,结果被对方一搅合,人现在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是你先动手,我哪知道你是谁呀,”崔略商爭辩道,“他死了我上哪要钱去?” 冷血还要继续追问,却旁边带队的一名中年捕快喝止住:“你收到重要情报却擅自行动,现在又把案子办砸了,待会看你怎么跟捕神大人解释!”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基本上和林克记忆中的剧情差不太多: 贾三被神侯府抓到;捕神和诸葛正我碰面,质疑对方没资格插手六扇门办案,非要强行带走贾三;然后八王爷登场及时化解矛盾;最后两边握手言和各退一步,六扇门拿到人犯和口供,神侯府带走倒霉蛋崔略商— 双方都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可谓皆大欢喜。 至於林克,则终於第一次亲眼见到心心念的无情小姐姐,果然和神仙姐姐长得一模一样,但更加的年轻,脸上满满都是胶原蛋白,如果硬要描述的话,大概和她出演王语嫣时的状態不相上下。 吸溜林克不爭气地將口水咽下肚,笑的跟个傻子差不多,那可是十六岁版本的神仙姐姐! 无情似乎察觉到有人窥视自己,回头朝著醉月楼二楼望去,恰巧与林克的目光对上,心中突然升起一阵没来由的厌恶,扭过头只给他留下一个后脑勺。 林克:好像被討厌了呢! 零零发凑过来:“谁让你笑得那么猥琐。” 林克无言以对,零零发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故意指著下面:“哎小林子,她干嘛一直盯著那个年轻帅哥,你看你看,俩人对眼了唉——喔,六扇门都撤了他还回头看呢——“ 林克:“—“ 臥槽你故意的吧! 发嫂见这俩师徒又有开始互坑的趋势,赶紧插话道:“老公,那姑娘是谁啊,长得可真漂亮。 “小林子喜欢的人唄,”零零发撇嘴道,“老婆你不知道吧,他天天在我跟前念叨。” “小林子长大了啊!” 发嫂满脸都是欣慰的表情,隨即旁若无人地自言自语起来:“老公咱们存了多少钱,够给小林子在京城买套婚房吗?哦对了,得先提亲,明天我就去找蔡婆商量小林子你明年能把孩子生下来吗—哎呀哎呀,我还没做母亲就先当上干奶奶了·—给干孙子的见面礼选什么好呢—. 零零发,林克: “...... 沉浸在自我幻想中的女人好可怕。 长乐坊发生的事情,仅仅是每天发生在京城里无数事件中的一桩。 表面的繁似锦,无法遮掩背后的暗流涌动。 隨著一桩秘密情报送入某个地点,沉寂已有大半年的“黑石”组织,再度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第129章 转轮王与安世耿 第130章 转轮王与安世耿 黑石一一江湖上最有名的暗杀组织,集神秘、强大、残酷、利益至上等特点於一身。 传言中黑石组织不仅承接暗杀任务,还深度渗透並控制著江湖的地下世界,拥有庞大的情报网络和影响力,甚至能够影响官员任命。 数年前,当朝首辅张海端一家惨遭黑石灭门,皇帝震怒,官府遂將黑石列为重点打击对象,时不时便要来一次清剿。 表面上看,黑石的活跃程度比之以前降低了很多,但真正了解实情的人都知道,黑石仍旧是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组织。 每一次官府围剿,黑石都像是未卜先知般提前隱匿好核心人物,只拋出些外围的小卒子充作炮灰,久而久之,明眼人便对其中的猫腻有所猜测。 於是黑石的影响力不仅没有下降,反而增强了许多,甚至连地方官员都知道,若想升迁调动, 给黑石进贡可比做出政绩有效多了。 今晚在长乐坊的行动,六扇门可谓是满载而归,不仅得到人犯贾三和失窃的铜幣模,还可独占破获假幣案的功劳,而付出的代价仅仅是一名嫌疑犯。 並且“嫌疑”二字还要打上引號一一崔略商只是个被卷进来的小角色一一这种倒霉蛋抓不抓的无关痛痒。 这一代的捕神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作为六扇门的总扛把子,眼里不容许有任何罪恶,但事情的发展总不遂人愿,如今的朝堂让他很拧巴,想改变现状却又无能为力,甚至还被迫加入到諂媚权臣的行列中。 因而他的行事作风变得愈发偏激,办起案子只要结果不问过程,整个六扇门上行下效,期间有多少过度执法,又有多少冤假错案,不得而知,造成的结果便是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儿里,六扇门的名声几乎快臭到头了。 对捕神而言,手下人的小动作或许他有所耳闻,或许也曾试图改变,但最终还是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最在乎的只有皇帝的信任。 所以当抓到人后,捕神连夜便赶往紫禁城邀功去了。 老大既然不在,手底下的人自然要抓紧时间放鬆。 四大名捕之一的徐峰提议,哥几个为了这次任务连饭都没顾得上吃,既然大案已经告破,起码要弄点酒菜搞劳一下。 此举得到了剩余同僚们的支持,於是他自告奋勇,换上便服来到了一家很有名气的酒楼中。 进得门后,店小二將他引进一个包间內,里面装潢得非常奢华,有著浓烈的个人风格。 “见过安爷,在下不负所托,已经完成任务。” 徐峰刚进门就对坐在里面的人行礼,態度恭敬得仿佛对方才是他的顶头上司。 而那人虽穿得精致华美,却只是一副无官无职的富商打扮。 “很好,这事办的让蔡相很满意。” 安爷挥了挥手,从屏风后面转出一个衣著清凉的美貌女子,手里端著的盘子里,有厚厚一叠银票。 “安爷做事就是亮!”粗略扫过上面的金额,徐峰不禁面露喜色,要接过时却又不自然地停顿住。 “放心,银票都是真的。” 安爷注意到他的动作,笑著说道:“我暂时还没对宝钞(纸幣)模子下手。” 徐峰闻言尷尬一笑,拿起银票揣进怀中,对著安爷躬身行礼后离开了。 他前脚刚走没多久,房门便“哎呀”一下无风自开,一个蒙面男人披著件暗红色大擎慢慢进屋內。 “哎哟,转轮王大驾光临,倒是让我这里蓬华生辉了。” 转轮王即是黑石的首领,平日里见首不见尾,他並不喜欢对方嬉皮笑脸的样子,如非得到的消息太过重要,绝对不会亲自出面。 “安世耿,废话还是少说,”房门在转轮王身后缓缓关上,从面巾下传出沙哑难听的声音,“罗摩遗体呢?” 安世耿眉头微皱,但很快便遮掩过去:“怎么?有蔡相的面子在,还不值得你坐下喝杯茶?” 蔡相即是当朝首辅蔡京,统领內阁把持朝政,虽未到一手遮天的程度,但也差不太多。 转轮王厌恶地看著他,慢条斯理说道:“你只是一条狗,一旦失去利用价值,被拋弃是迟早的事情。” “喔~那黑石又是什么?藏吗?”安世耿翘起二郎腿,语气同样不善,“魏督公的品味果然与眾不同,喜欢乱咬一通养不熟的狗。” 两人彼此针锋相对,言语之间毫不示弱,房间里的氛围一度十分僵硬。 片刻之后,安世耿先大笑起来,接著便是转轮王,態度变得缓和些许:“久闻你財神爷的大名,今天一见果然名副其实,日子確实过得精致。” “哈哈,都是同道中人对我的谬讚,请坐!”安世耿伸手招呼对方,又扭头对屏风后面吩咐道,“上茶!上好茶!” 俏丽侍女端上茶水,裊裊茶香充盈室內,转轮王轻嗅一口,不由得讚嘆道:“芳香甘冽,冠於他境,不愧是顶级贡茶。” “这“顾渚紫笋”专供皇室享用,安爷果然神通广大,把持漕运生意多年想必没少捞钱吧。” 说起这个,安世耿顿时满脸委屈,五官都挤成一团:“我就是屎盆子镶金边,羊粪蛋表面光而已,赚得多拿得少,人蔡相胃口大著呢,要不是我暗地里用走私撑著,早就破產卖屁股去嘍。” 他这边在大倒苦水,让转轮王心里生出感触,长嘆一声也不继续装腔拿势。 “唉,谁说不是呢,这些做主公的都一个德行,老弟你是不知道哇,西厂里边更加黑暗,且听我慢慢说来·—” 哪怕安世耿坏事没少做,也被转轮王透露的隱秘事惊得一愣一愣,对他投去同情的目光。 “转轮王老哥,你也挺不容易的” 经过这么一出,两人感觉彼此关係亲近许多,说起话来便无所顾忌。 “老弟差人说有罗摩遗体的消息,这会就別卖关子了吧?” 安世耿眯著眼晴不置可否:“老哥可知我曾悬赏百万两银子,只为求得罗摩遗体的事情?” “莫非有人—”转轮王眼晴一亮。 “腔峒派紫青双剑,近日將抵达京城,他们身上带著半截遗体。” “原来是他俩啊。”转轮王回忆起相关情报,面露鄙视之色,“剑法勉强看得过眼,但人品就不敢恭维了。” “听说二人原本是师徒,后来变成了夫妻。”安世耿给对方的茶杯添满,“我调查过,半月之前通宝钱庄庄主张大鯨被暗杀,这案子便是他们做的。” “张大鯨?”转轮王恍然大悟道,“我找了这么多年,想不到遗体在他手中,呵呵,藏得可够严实。” “江湖传言罗摩遗体蕴含绝世神功,但张大鯨是个瘫子,藏著遗体做什么?” 『莫非—遗体还有其他秘密?老哥你清楚里边的內幕吗? 广” “却是不知。”转轮王面上露出一副不自然的神色,瞬间又恢復正常,“但我很好奇,老弟你对神功不感兴趣吗?” 闻言,安世耿將身边伺候著的美女搂入怀中,好笑道:“这世界诸多美妙,我巴不得自己活得更久些,不然怎么享受得完谁要费劲巴拉地去苦修练功!” 眼见两人志向不同,转轮王稍稍放下心来,语气平淡道:“既然老弟送上这么大人情,想必让我做的事情並不简单吧?” “其实不难,都是黑石拿手的业务,”安世耿笑道,“也就是杀几个人,绑几个人喏,名字都在上面了。” 接过对方递来的纸页,转轮王目光粗略扫过,揣进怀里后又閒谈了几句,起身便要离开。 “这就要走?”安世耿热情地挽留道,“我特意叫了匯贤雅敘的姑娘,已经快到了。” 转轮王面色一冷,硬邦邦留下一句“告辞”,便转身走了,出去的时候连门都不关。 “这就生气啦?”安世耿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我有哪句话说错了吗?” 怀里的美女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神经病!”安世耿翻了个白眼,“给西厂办事了不起啊,哼,早晚都得变成死太监。” 其实他不知道,转轮王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是太监的模样了。 零零发和发嫂的感情是极好的,这从他给老婆製作的那些发明里,便可见一斑。 这天中午,两人在厨房里试验抽油烟机,正当其乐融融之时,一个人的出现打破了寧静。 林克从工造局回来,刚进后院就看见发嫂嘴里骂骂咧咧。 “怎么了师娘?” “那个像鬼一样的女人又来了!”师娘鬱闷地扭著手里的抹布,“这个月没见过她,我还以为她终於停经了,以后不会再出现。” “呢·-师娘不用担心,那位大婶长得非常安全,”林克忙安慰道,“晚上走夜路都没人贩子敢搭理她。” 他当然清楚,发嫂所说的女人其实是保龙一族的情报人员,代號零零幽,也不知道有什么特殊癖好,总是以女人扮相来跟零零发接头。 林克一直在想,对方可能在大內密探中属於不得志的那种,否则怎么成了零零发的专职传信人呢。 “师娘我去帮你看看情况。”林克交代一句,快步去往前院医馆, 结果刚进问诊室就看到一幅极其辣眼睛的画面: 梦遗大师——啊不,零零幽双腿岔开搭在架子上,眼神幽怨,零零发坐在他对面,脸上一副吃了死苍蝇的表情。 “啊,小林子也来了?”零零幽看见林克,捏著嗓子说道。 零零发二话不说,用药包砸到他脸上:“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你扮女人还不够,再学女人讲话是想噁心死我吗?” “身为保龙一族的情报人员,我应该时时刻刻隱藏身份,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零零幽用男人的声线解释完,又把腿主动张开,那一坨对著零零发的脸。 “大~夫,我好几天没来月事,是不是有了?” “呕——”x2 “我擦!你不要在学女人讲话了!” “哦,佛印说“躺低一点!”零零发又扔过去一包药,“別让我看见你的脸!” “佛印说有重要任务,叫你马上返回秘密基地。” “靠,你早点说嘛!小林子咱们走起。” 零零发叫了两声没人回应,这才发现身边早就没了林克的身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孝子溜得倒挺快!” 他一扭头又看见零零幽那张丑到爆的大脸,而且还瞪著眼晴装无辜,心里面的火气更大,指著对方鼻子破口大骂:“下次来不准再扮女人!” 林克回到房中紧紧关上门,这才抹了把冷汗,自言自语道:“好险,差点就被叫去干活。” 別的內容他可能记不太清,但星爷演的电影看过无数遍,剧情都快刻进脑子里了,哪有什么重要任务,无非是秘密基地这几晚举行大餐会,碗筷没人洗堆积成山,佛印一个人搞不定,拉零零发去打杂帮工。 说起来佛印也是个妙人,乃是京城大慈恩寺驻派到皇宫当差的人员,地位与保龙一族差不多。 由於电影的影响过於深刻,林克对他的印象只是一个搞笑的配角,因为同不被皇帝重视的缘故,故而和零零发的关係极好。 还有便是佛印的那张能经得住火药摧残的嘴, 不过据零零发所说,佛印待在皇帝身边是有特殊作用的,林克追问的时候也只是含糊其辞,不肯细说。 “能有啥特殊任务,总不会是跳大神抓鬼吧,哈哈,哈哈—“ 这可是武侠世界,哪里来的妖魔鬼怪? 不知不觉,体內真气又运转了几个周天。 林克幽幽睁开眼睛,现在他已经爱上了修炼,那种身体被真气改造的感觉实在是太棒了。 不单单是奇经八脉,连肌肉和骨骼都在慢慢地產生变化,从密度上讲已经超越正常人数倍,这意味著林克的抗打击能力相当强大,单凭肉身就能硬抗先天高手的攻击。 如果他学会內视法的话,一定会更加惊讶,因为他全身的骨骼呈现出一种晶莹润泽的顏色,並且逐渐往透明化发展,就像钻石一样。 看看天色,已是月悬半空,零零发还没有回到家里,大概会洗碗洗到凌晨吧, 林克恶意满满地揣测著,刚修练完精神头十足,左右也睡不著,他乾脆跑到房顶上去看月亮, 顺便还从厨房拎了壶酒。 “哎呦,还有熟人?” 不远处的一座小小院落,雷彬正在房顶上忙忙碌碌,翻动著扁竹筐里面的麵条,这些是他的得意之作,在月光下阴乾的麵条,入汤再久也不会烂,吃起来十分劲道, 雷彬是这条街上的街坊邻居之一,以卖麵条赚钱养家,他有一个深爱著的妻子,去年还添了个大胖小子,当时林克到他家里喝过满月酒,並送了一件礼物。 “雷大哥,还没睡啊?” 听见身后的声音,雷彬习惯性身子一紧,隨即才意识到来人是谁。 “是小林子啊,我晒麵条呢,早上出摊要用。” 林克晃晃手中的酒瓶:“喝两杯?” “好,我下去拿点生米。”雷彬点点头。 月光下,两人对饮的影子被拉的很长,越过屋檐延伸到院子中间。 “你儿子快周岁了吧?”林克扔一颗生米到嘴里,“周岁宴还在家里办吗,这次总该邀请曾静嫂子来了吧?” 雷彬沉默了片刻:“没有机会了,我准备回常州了。” 第130章 飘忽不定的剧情 第131章 飘忽不定的剧情 《剑雨》在院线上映前,刪除掉了许多戏份,其中大部分是关於雷彬的个人內容。 然而生活远比电影复杂,雷彬也不是林克印象中那个单薄的配角,他有著属於自己的故事。 雷彬的妻子叫做田青彤,其父是前任常州太守,为人刚正不阿,曾多次上书朝廷痛斥阉党,並豪言与奸不共戴天,誓要斗爭到底。 没过多久,黑石杀手不请自来,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上门查水錶。 带队的便是细雨、雷彬两人。 常州太守为官清廉,府里请不起高手当护卫,很快一家人便被屠戮殆尽,唯有女儿田青彤因为学过些粗浅功夫,抵抗到了最后, 为何她武艺平平还能活下来,皆因细雨刻意放过了她。 彼时黑石的三大高手,彩戏师、细雨、雷彬,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反意,只不过最先付诸行动的,却是身为女子的细雨。 她不杀田青彤,单纯就是发现这女子眼中的仇恨竟如钻心骨般深刻。 或许留下她,能让自己时刻铭记手上沾满的罪孽罢! 婴儿的夜蹄声在內室响起,睡在旁边的年轻女子闻声惊醒,轻笑著哄起儿子,在她有节奏的轻轻拍击下,小傢伙很快再次睡著,著大拇指倔强地不肯鬆开。 雷彬坐在山墙顶端,透过窗根將这一幕尽收眼底,脸上掛著姨母般的笑容,嘴里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某种希望。 “很快了,我月底就带你们离开京城。” “嫂子很会照顾孩子啊,”林克在旁边说道,“小傢伙看著虎头虎脑,怪可爱的。” “青彤一直都很贤惠。”雷彬赞同道。 他接过林克递给他的酒,仰头灌下,目光在夜空中盘桓,不自觉地回忆起了那一天。 田青彤:“你杀了我爹,我要报仇!” 细雨微微偏头,剑锋擦著眉梢而过,手中剑鞘在对方路膊上轻轻一带,田青彤便跌跌撞撞向前扑去。 细雨:“你杀不了我。” 田青彤心中满是仇恨,回身再次冲向细雨,可她的武艺实在稀鬆平常,不管怎么努力,却连仇人的衣角都沾不到。 终於她再也挥不动剑,颓然跪倒在地上:“你杀了我吧,反正我全家都死在你手上,也不差我一个了。” 然而细雨只是冷漠地回答道:“我答应过一个人,不再杀人了。” 田青彤这时已经没了生的欲望,只想早点去见她的家人,捡起长剑就要自杀,细雨眼疾手快一个手刀劈在她的后颈將其打晕。 下一秒,一个身影从暗处蹄出,將田青彤抱在怀里,看向细雨的眼神中饱含强烈的警告意味。 “江湖是条不归路,你还能护著她几回?” “我就是看她顺眼,我乐意!”雷彬吊儿郎当地说道。 “別忘了你手上也沾著血。” “不好意思,那晚我只负责接应,”雷彬语气中带著嘲讽,“杀她家人的是你。” 细雨和雷彬共事多年,早就习惯了他玩世不恭的模样,转身走向渡口。 雷彬看著怀里昏迷的田青彤,突然对著细雨的背影喊道:“你为什么离开黑石?一个杀手竟然说不再杀人了,可笑!” 细雨没有回头,撑著小船缓缓离开,她的声音飘至雷彬耳边,轻柔却掷地有声。 “对黑石来说,她已经是个死人了,而你,雷彬,也从来没有见过我!” 几年之后,雷彬搬到了京城生活,田青彤已经变成他的妻子,但由於他一时不慎,让转轮王获悉了妻子身份,从此,他再也无法脱离黑石了。 可悲吗? 可悲!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雷彬心里最大的愿望,就仅剩下守护在家人身边了。 “那又是在哪一天呢·大概是自己扶著妻子偶然路过曾静的布摊时吧?” 李鬼手的易容手术再高明,也无法改变那双属於细雨的眼眸,而雷彬在黑石中更是以眼力出名。 他们同时认出了对方,但只是默契地彼此点点头。 因为曾静有了江阿生,雷彬有了田青彤,大家没有必要接触,简简单单只做邻居就好,至於那些仇恨就让它隨著时间消散吧。 林克在旁边观察著雷彬的表情,揣测起他內心的想法,好奇究竟是什么让他下定决心要现在离开京城。 按照原剧情的话,雷彬参与到追杀曾静的行动中,条件便是转轮王答应放他自由。 至於那支召集三大杀手的千里火,一直都没出现过。 “哎我去!” 想到剧情,林克顿时一拍脑袋,零零发的时间线貌似也乱套了,电影里他被叫去洗碗的桥段, 应该在保龙一族演武几天后才发生。 叶孤城、黑石、神侯府、六扇门-几大势力接二连三地突然冒头,时间还搞得这么集中,再加上添乱的时间线,这让林克心里產生了不妙的预感。 总觉得京城风平浪静的表面之下,有数股暗流正在涌动匯集,指不定哪天就爆出一坨大的阴谋。 林克怀著心事,又喝了几杯后见酒瓶已经空掉,於是和雷彬告別,准备回去睡个好觉。 等回到家里的时候,一脸鬱闷的零零发也推门进来,瞧他双手不自觉颤抖的样子,估摸著刷碗都快刷出腱鞘炎了。 “小林子,倒杯水给我,”零零发刚坐下就揉著手腕叫道,“为师抬不起胳膊了。” 林克憋著笑递过去茶杯,脸上却装出关切的表情:“师父怎么了?” 还不是佛印那个假头陀,居然坑为师去洗碗! 3 零零发满肚子火气,基地里用过的碗筷堆得跟小山差不多,他今晚起码洗刷了几百个,是真的累到了。 “咦,师父,你没听到点小道消息?” “什么消息?”零零发不明所以问道。 “比如皇上说要微服私访?”林克试探著问道,“还有金国出现ufo坠落什么的?” “皇上没出现在秘密基地啊,在宫里听捕神匯报假幣案的进展呢。”零零发一脸懵圈,“你说的『油佛』(ufo)又是什么意思,金国人还有信佛的呢?” “喂,小林子你该不会有事瞒著我吧?” 面对零零发狐疑的眼神,林克当然矢口否认,剧情都乱套了他哪还能未卜先知,好在这个时候发嫂拯救了他。 “零零发,老娘等了你一晚上,赶紧进屋来!” 发嫂河东狮吼起来威力巨大,哪怕零零发苦著脸,也只能屁顛屁顛地往臥房去了。 对肩负全家老小生计的牛马中年人来说,每个月按时交公粮实在是太难为他们了。 “老公,今天我们把动力床调到最高档位吧?” “不要啊~明天我还得坐诊呢~” 在床第摇晃的声音响起来之前,林克就沉著个脸先一步离开了,他年纪轻轻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最听不得这个。 回屋练剑去了,最近他悟出一招叫做“月牙天冲”,在泡到无情之前得努力练习。 翌日清晨,师徒俩在饭桌上相见时,都顶著同款熊猫眼,彼此显得有些憔悴。 趁发嫂去厨房端饭的时机,零零发凑近小声说道:“要我说你还是放弃无情吧,那天瞧著人家对你也没意思,反而对六扇门那个小白脸感兴趣。” 林克嘴角微抽:“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呢?” 零零发指著他的黑眼圈,痛心疾首道:“小擼怡情,大擼伤身,这么下去为师真怕你灰飞烟灭啊!” “呵呵!我说昨晚在练剑法你信吗?” 零零发却只当没听见,光顾著自己讲话:“要不你先试试和別的姑娘处一处?咱这条街上不是有个龙门鏢局嘛,里面有个叫吕青橙的趟子手,模样长得可俊了” 他贴著林克的耳朵小声耳语:“我专门调查过,那姑娘来头可不小,她的外公是上代捕神郭巨侠,还有他爹是户部侍郎吕轻侯。” 林克赶紧摇头:“你別乱搞啊,人家男朋友也在鏢局里,叫白敬祺。” 《龙门鏢局》嘛,当年他追剧的时候可欢乐了,吕青橙长得是可爱不假,但他可没拆散人家驾鸯谱的想法。 “,情报上没显示那鏢局里有人姓白啊。”零零发挠著头髮,奇怪地说道,“难道我记错了林克:“...—· 这是剧情又出现什么偏差了么? 但只是转念一想,他便对此事不再关心,我林克是个痴情专一的人,这辈子就认定无情小姐姐了,哪怕横刀夺爱也在所不惜。 零零发竖起大拇指:“可以,你是这个!” 第131章 【好功夫】演武大会 第132章 【好功夫】演武大会 人这一生其实可短暂了,有时跟睡觉是一样一样的。 眼晴一闭、一睁,一天过去了;眼晴一闭、不睁,这辈子就过去了。 当然这辈子过得肯定没那么快,日子总要一天天的,有些人光是活著就已经竭尽全力,而有些人大早上却怎么都叫不醒。 咪当— “小林子!起床啦!” 零零发用一个飞踢,让林克臥房的大门寿终正寢。 “搞什么啊?!”林克揉著眼睛怒吼道,“大清早的让不让人睡觉啦!” 零零发额头青筋一跳:“呵呵,你是忘了今天什么日子了吧?” “什么日子?”林克还有点迷迷瞪瞪,片刻之后猛拍脑袋,“臥槽,保龙一族演武!” 只见零零发一幅幸灾乐祸的表情:“我在门外叫了你一刻钟,这下好了,咱爷俩铁定要迟到, 等著吃瓜落儿吧。” 林克见状奇怪道:“那你还这么开心干嘛?” “虱子多了不愁唄,”零零发一昂头,“反正我挨训已经习惯了。” 林克歪头想了想,直接戳破无良师父的偽装: :“你肯定有办法及时赶到,否则不会笑得这么猥琐。” “知子莫若父·啊呸呸,知师父者莫若徒弟也,”零零发连2好几声,“赶紧穿衣服出来为师在门口等你。” 等林克慢慢悠悠著装完毕,来到门口之后,差点被停著的两辆自行车惊掉眼珠子。 他使劲揉揉眼睛,再次確认:前面是两个半人高的大轮子,后面连接著一个小的转向轮,大轮子中央处装有座位,以及操纵方向的把手,最绝的是座位后面居然有一根烟肉,还在“嘴”冒著烟。 林克心中好似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所以你到底是怎么造出蒸汽动力版的自行车的餵?! 虽然零零发一脉玩的都是机关术,但这也太tm黑科技了。 “怎么样,为师牛逼不?”零零发见他目瞪口呆的样子,在旁边拍著林克肩膀炫耀道。 该说不说,这个是真牛逼!哪怕整体造型结构显得比较原始粗糙。 於是在片刻之后,两架轰隆作响的自行车朝著皇宫方向驶去,一路上黑烟滚滚,沿途百姓以为跑来了什么怪物,无不纷纷避让。 保龙一族在皇宫里有自己的演武场,面积差不多能比得上半个足球场,说实话给四个人用有点浪费。 哦不,严格来讲是三个人,据某个不知姓名的演武场守卫私下里透露,他已经很多年没看见那个代號排在“喜”和“財”之间的保龙一族窝囊废来过了。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今日的皇宫有些变化,能看得出侍卫们的数量比以前多的多,而且態度也更加认真。 “咦,这些人看我俩的眼神好奇怪。” 在前往校场的路上,零零发发现那些侍卫、宫女们投来的目光跟见到鬼似的。 林克想了想:“可能是师父你今天打扮的標新立异吧。” “有吗?”零零发被看得发毛,下意识检查起自己的装扮来穿的挺正常的啊。 “我在讽刺你,讽刺懂吗?” 林克指著被燻黑的脸吼道:“你就没想到在烟肉里加一层滤网?” 零零发恍然大悟,右拳捶在左手掌心:“对哦,幸好我没把自行车献给皇上。” “还是先想想怎么见皇上吧,就咱俩这幅尊荣,定个大不敬之罪都不算冤一一?” 林克目光望向演武场方向,那里有两个身影: 一个头髮白却身姿挺拔,站著不动便如苍松一般;另一位则是个极美的少女,望之令人心生爱怜。 零零发顺著徒弟的目光看过去,顿时眉毛一挑坏笑道:“哟,那不是你日思夜想的无情么,还站著干嘛,走啊。” “诸葛先生,这么有空来演武场啊!”零零发拉著林克到了跟前,笑著打起招呼。 诸葛正我微微忙住,了几秒才分辨出眼前这张大脸是谁,奇怪地问道:“零零发兄弟,你怎么搞成这样?” “咳咳,实验新型交通工具,小问题,小问题,”零零发脸色不自然地摆摆手,“洗把脸换身衣服就好了。” “哦,那我就不担心了,”诸葛正我点头道,“不知你身后的小兄弟是?” 零零发拍拍林克的肩膀,介绍道:“这是我的徒弟林克,小林子快见过诸葛先生。” “小子问诸葛先生好,我非常喜欢先生的鬍子,双股麻辫什么的,简直不要太有创意。” 林克恭敬行礼,儘量让自己显得很有礼数,力爭给诸葛正我留下好印象,未来的终身幸福就指著这位“老丈人”了。 “果然是——听,青年才俊。”诸葛正我打量著林克,“仪表堂堂,气度不凡。” 也不知道他怎么从黑的脸上看出来对方长得帅。 诸葛正我自己也觉得尷尬,於是找了个台阶下,指著轮椅上的少女:“这是我的弟子,盛崖余,这个月刚刚出师。” “盛姑娘,你好。” “叫我无情!”轮椅少女面无表情,声音清冷。 “无情?好名字!听著就倍感亲切,有一种小时候被太奶呵护般的温暖,”林克小嘴跟抹了蜜似的,“无情姑娘,咱们同属年轻一代才俊,理当以后多多往来——“” balabala.....baabala 诸葛正我和零零发站在旁边,看著两个徒弟亲切友好地交流(主要是林克在说),不约而同地露出姨母笑。 “年轻真好啊。” “说的没错,矣,诸葛先生你们来演武场有事吗?” “你还不知道?”诸葛正我表情异,“皇上下命举办的『青年才俊好功夫”赛事,场地就在这里啊,不光神侯府参加,还有六扇门和锦衣卫也来了。” 零零发嘴巴越张越大,好一会才从惊讶中缓过神, “天寿啦!小林子別聊(撩)了,跟我去见皇上!”说完拉著林克快步往演武场中走去。 “姑娘咱们以后常来往啊”林克被拽著倒退时还不忘继续挥手。 假装自己没瞧见无情的脸色跟吃了死苍蝇一样难看。 看著两人离开,诸葛正我摇头苦笑:“真不愧是师徒,性子一样的跳脱,咱们也跟上去吧。” 无情的轮椅被诸葛正我缓缓推动,过了一会突然说道:“我不喜欢这个叫林克的。” “怎么,你看到他的內心了?”诸葛正我疑惑道,“零零发是个有趣的人,而且对皇上忠心耿耿,他徒弟会心术不正吗?” “不,我什么都感觉不到!”无情摇摇头,“但他过於油嘴滑舌,言语中流露出的目的性太明显了。” “哦,是这样啊,”诸葛正我想了想,觉得有必要提点下弟子,“有句话叫做『关关雎鳩,君子好述”,年轻人遇见心仪的异性,表现得热烈些很正常,这就和孔雀展示美丽的羽毛是一个道理...” 话没说完,他突然反应过来,顿时一惊道:“你刚说感应不到?他不会是宗师境界吧?那晚出现的神秘真气是他的?” 无情白了他一眼:“有没有可能,他压根没有內力呢?” “嗯这么说的话,”诸葛正我想了想道,“保龙一族里面,零零发这一脉歷来练武资质堪忧,近几十年更是连人丁都不旺了。” “师父,保龙一族到底是什么?” 无情是诸葛正我的关门弟子,神侯府上上下下平日里最是疼爱她。 此时听她好奇的提问,诸葛正我自是不忍心拒绝,於是便捡著能透露的信息说道:“当年我朝太祖立国平定天下,出力最大的有四股势力,他们便是保龙一族的祖先,其中零零发一脉源自墨家机关城” “零零发携徒弟林克拜见皇上,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嗯,阿发来了啊,这下人都到齐了!”皇帝看起来心情很好,只见其招呼旁边的老太监道,“准备开始吧。” 东厂厂公曹正淳立刻出列,走到高台边缘,用高亢尖利的嗓音宣布起来。 “第一届皇宫青年才俊好功夫演武大会正式开始,首先有请主办人大明皇帝讲话!” 哗哗一一哗哗一掌声雷动,就差锣鼓喧天、旌旗招展了。 “咳咳,”皇帝缓缓从龙椅上站起来,清了清嗓子,“下面朕简单说两句—“” “为什么要有这种比赛啊?”林克哀嘆了一声,“明明做好准备来参加保龙一族演武的。” 这一刻,林克终於知道皇帝的不著调是有多严重了。 活该你被金国人当成外星人解剖。 “慢慢习惯吧你,”零零发翻了翻白眼,“我们十几年都这么伺候过来的。” 就这样烈日炎炎之下,几十號子人站在演武场上,愣是听皇帝简单讲了一个时辰。 林克左顾右盼,发现来的高手还真不少,但无一例外,眼珠子都有往蚊香发展的趋势。 第132章 林克VS冷血 第133章 林克vs冷血 “.-总之,朕希望通过这次演武大会,为新一代青年才俊们提供展示自己才干的舞台,祝愿大家能比出高水平,赛出新风采———“ 在所有人生无可恋的时候,皇帝扯著沙哑的嗓子结束了今天的演讲。 礼台下掌声雷动,演武场內人群喜极而泣,纷纷流下真挚的热泪。 “万岁,终於讲完了,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鸣鸣鸣——·我要回家!太奶的灵魂在召唤我!”” “忆!好!我中了——“” “不好了,玄武要疯了—” “啊!有人晕倒了—“” 看著下方人群闹成一团,皇帝满意点了点头,招了招手,曹正淳立刻凑到龙椅跟前。 “举办这次盛会果然有益身心,以后要办成常例,下一届的选拔对象要扩展到全国范围,尽力发掘我大明国的新生力量,你们要不看后台、不论辈分,只要有人身怀绝技,朕便能给他施展的机会——” “如此一来,朝廷的人才必將源源不断,大明统治也能千秋万代!哈哈——哈哈哈!” “奴婢谨遵旨意。”曹正淳应道,心中却暗暗叫苦。 他身为东厂最高首领,平日里经常替皇帝干不靠谱的事情,但这次也觉得过於想一出是一出了算了,谁让咱家是个奴婢呢,哪怕坐的位子再高,生死也全凭皇帝一句话,下面对自己虎视耽的人可不少呢。 特別是那个雨化田,別看长得和娘们差不多,实则是个野心勃勃之辈,听闻最近与西缉事厂有些勾搭。 “需找个由头把他塞给魏忠贤,”曹正淳暗自思付道,“还想渗透我东厂,哼,门缝都不给你留。” 他二人在朝堂上是死对头,这些年明里暗里没少爭斗。 打定主意后,曹正淳开始宣布接下来的流程:由保龙一族先行演武,为后续大家的比赛打个样。 零零恭带著部下面无表情地入场,林克看著他们的背影,心里面除了佩服就生不出別的情绪。 大家伺候皇帝这么多年,对他的性格相当了解,那是偶尔表现得城府极深,但更多时候的思想行为,能奇到让人觉得丧心病狂的程度。 你要说正经演武也就罢了,但林克眼角抽抽,看著零零恭他们一个个展示才艺,什么爆衣啊、 碎大石啊、翻跟头啊此时此刻,保龙一族表现得仿佛走江湖卖艺的草台班子。 “哈哈哈,好!”皇帝就好这口,看得频频鼓掌称讚。 然而他的兴致在片刻后便真然而止。 因为轮到咱们的发哥上台了,当他精神抖擞地展示过“磁铁”和“人力风扇”等发明后,所有人都看到皇帝的脸色肉眼可见阴沉下来。 零零恭对部下还是比较体恤的,哪怕零零发被称为保龙一族中的废物,他立刻跪倒向皇帝请罪,然后光著膀子对零零发斥责道:“你不要再胡闹了!” 同时趁人不注意,拼命地挤眉弄眼,示意零零发赶紧下去,以免惹祸上身。 零零发为今天的演武准备了许久,底牌还没亮呢,哪能轻易离开。 “我有办法可以破你的金刚不坏体。” 零零发侃侃而言,也不管皇帝的脸色有多难看。 “我发现將木炭、硝石、硫磺,按照一定的配比混合,在狭小空间內引爆,然后固体变成气体,气体膨胀產生强大力——“ 一番长篇大论还没讲完,皇帝的忍耐已然到了极限,龙顏大怒道:“住口!” “请皇上恕罪!”零零发得赶紧跪下。 “你不是拿了《天外飞仙》秘籍吗?”皇帝指著他的鼻子,“练了没有?” “呢,练了一点点,”零零发期期艾艾道,“但我新发明的火器还没展示“ 结果皇帝压根不听他解释,瞪著眼睛吼道:“你马上练给我看看吶!” “哦!” 迫不得已,零零发站起来以手当剑,瞎几把比划两下,然后单脚一个小跳,离地大约四五厘米高。 “这就是天外飞仙嘍。” 一时间满座皆惊,整座演武场因为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一招,骤然静了下来。 皇帝脸上表情逐渐凝固。 国师在边上適时添油加醋:“他在耍你呀,皇上。” 皇帝脸上表情开始变得狞。 林克默默用手胡乱抹了两把脸,將原本黑的脸变成一幅抽象画,除非是熟到不能行的人,不然谁也认不出来他是零零发的弟子。 零零发回到座位的时候满脸黯然,林克觉著此处应有哀乐bgm响起,否则配不上师父这浑身散发的低气压。 每个衙门都有自己的专属区域,零零发师徒俩的座位却被隨意安排在椅角。 “小林子,为师已经没救了,你可千万得爭气呀!” 零零发眼泪汪汪地拉著林克,模样可怜得仿佛一只即將被遗弃的小狗。 “呵呵!” 林克乾笑了两声,不著痕跡地抽回手。 “喂,你什么意思,为师养出个白眼狼是吧?”零零发勃然大怒道。 “你豪个什么,保龙一族的位置又不会取消,”林克毫不留情面,“大不了你就专心经营医馆,挣得更多不说,还有时间和师娘造人。 “臭小子没见识!”零零发指著他鼻子鄙视道,“你可知得到皇帝青睞,能给咱家带来多大好处?” 林克翻个白眼:“金钱、地位、权势,无非这些东西,还能有啥?” “是气—”零零发恨铁不成钢说道,但马上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生生止住话头。 “唉,你现在不算保龙一族正式成员,等到接替为师位置时,再告诉你也不迟。” 莫非保龙一族背后还有什么大秘密?林克挠挠头,见零零发一副我知道但就不说的模样,便懒得再关注他,把注意力放在手里的对战名单上。 非常有意思的是,对於皇帝的不著调,大家吐槽归吐槽,但真到了露脸的时候,各大势力可一点都没少往名单里塞人。 青年才俊不够怎么办?没关係,大龄青年也是青年,大不了上场前把头髮染个色儿。 “嗯,锦衣卫比较有节操,报上来的人都符合標准,咦,沈炼、靳一川-这俩名字很眼熟啊。”林克摸著下巴自言自语,“我靠,这个铁纵横都快三十二了,还得是六扇门实诚啊,真实年龄都敢往上写.—“ 林克一直往下瞧,很快便找到自己的名字,对手来自东厂,是一名叫路小川的年轻档头,他想了想感觉没啥印象,应该是个打酱油的。 “零零发兄弟,你们俩怎么在这坐著?”忽然一道男声传来。 闻声,坐在角落里的零零发和林克同时抬头。 看见来人,林克立刻笑著打了声招呼:“诸葛先生好啊,哎呦,后面这不是追命吗,好几天不见了呀。” 崔略商,外號“追命”,那晚被神侯府救走后,听说留在诸葛正我手底下当差。 “师父,他欠我们的银子给了吗?”林克转头问零零发,后者坚定地摇头。 “关於追命欠钱的事——” 林克没等诸葛正我说完,便抢先一步笑道:“区区二百两还值得您亲自过来送,不愧是神侯府掌舵人,办事就是讲究!” 诸葛正我:“... 不是,零零发一脉都这么无耻奸猾吗? “混蛋,欠条上明明写的一百五十两!”闻言,崔略商衝到林克面前,化身为咆哮帝,“你小子想钱想疯了是吧?” “不要激动,”林克嫌弃地挡著喷溅的口水,“多出来的是利息,谁让你不早点付钱。” 崔略商震惊了:“高利贷也没这么狠的吧,我追债生涯里就没见过比你还囂张的人。” “哎,今天你就见到了!”林克两手一摊,“说吧,还钱还是卖肾?” 他嫌弃地打量对方两眼,又摇摇头道:“瞧你酗酒如命那样,估计肾功能早就退化了,也值不了几个钱... 这一刻,崔略商的心情在拋刀子杀人和不杀之间,反覆横跳。 “小兄弟莫要再开玩笑了,”诸葛正我摇了摇头,他已经看出林克只是在调侃,於是单刀直入道,“你可是有什么事情想让追命帮忙?” “诸葛先生通透!”林克竖起大拇指,“不过现在我没想好要做什么事,等到时候决定了的话,追命叔可千万別拒绝啊。” “谁是你叔,我还不到三十岁好不好?”追命刚冷静下来的神经又跳了起来,“混蛋,我一定是命里有劫难才遇上你!” 林克指著他的脸,表示接受不能:“你这满脸沧桑、鬍子拉碴,说是四十岁我都信!” 神侯府座位所在区域內,无情冷不丁“噗”一声笑出来,其他人投来奇怪的眼神,她意识到不对,立马正襟危坐,脸上表情恢復成往常清冷的模样。 只是仍在运起真气,偷听诸葛正我和零零发他们的对话。 “刚才我没看错吧,无情姐笑了哎,”神侯府四小捕当中的叮噹小声说道,“好美哦!” 挨著她站的四小捕常大勇,声音同样很小:“我也看见了,无情姐就应该多笑,整天冷著脸总觉得渗人,你是不知道啊,大热天我在无情姐身边都感觉冷嗖嗖—.” 一枚小小的石子突然飞来,击中常大勇的穴道,他浑身一僵顿时站那不会动了。 这种诡异的暗器发射方式,除了无情以外,没第二个人会。 剩下的人若寒蝉,纷纷站的离常大勇更远了些。 这场演武大会在林克看来也就那么回事,没有让他眼前一亮的选手。 实际上里面的高手不少,但基本都是后天境界,目前为止出现的先天高手,也就无情一个人。 当然,这除了跟他注意力都放在妹子身上有关外,还因为林克体內的真气已经全部蜕变完毕, 並且还在不停地改造著经脉和丹由。 毫不夸张地说,他体內的先天真气储量,比之一般的宗师还要更加丰厚,目前欠缺的仅仅是对敌手段和经验。 天外飞仙固然牛逼,但其他高深的武学也要见识,毕竟技多不压身嘛。 境界提上去了,眼界自然变得很高,所以才会觉得这是小打小闹。 另一边,叮噹整个人都趴在无情的轮椅靠背上,用下巴枕著胳膊,可怜兮兮地问道:“话说到底什么时候能打完啊?” “这才第二轮,估计要比到晚上。”旁边铁手看了这个可爱的姑娘一眼,“累了?” “那倒没有,就是觉得无聊,”叮噹起嘴巴,“我又不喜欢练武。” 这个时候,突然见到一个小太监端著好大一个托盘,来到神侯府位置前面,笑著对眾人询问道:“诸位,要买瓜子么?” 叮噹眼晴一亮:“来几份!对了,有茶水吗?” “有!”那小太监应了句,又对不远处一个提著茶壶的太监喊了声,“小桂子,这边!” 铁手看两人忙活著倒茶分瓜子,纳闷地嘀咕了一句:“皇宫里还能卖东西么?” 卖瓜子的小太监恰好听见,满脸堆笑和他解释:“皇上宅心仁厚,知道咱们做下人的俸禄微薄,特意在皇城根给了一块地儿让咱们做生意,里面什么都有,这位爷有兴趣的话可以常去。” 铁手闻言一脸蛋疼的表情,尤其是当对方往他手里塞瓜子的时候,偷偷摸了一把他的胳膊。 “哇!好强壮,好霸气啊!人家好喜欢!” 铁手翻了个白眼不想说话,他发现自己有种想打人的衝动。 “大爷一定要来太监窝玩哦,记得到时候找我,我叫小玄子~~” 直到两人离开,那个小太监还频频回头拋媚眼给铁手。 铁手环顾一圈,神侯府同僚们纷纷別过脸去,从他们肩膀不停耸动的样子来看,大家的都很辛苦。 “想笑就笑吧。”铁手无奈地摊手,“无情你也別绷著了,你嘴角都变形了。” 恰在此时,演武场中传来一声高喊。 “复赛第七场,保龙一族候补林克,对战六扇门捕头冷凌弃!” “,是那晚在醉月楼的帅哥,”叮噹瞪著圆溜溜的大眼睛叫道,“我记得他一直看你呢,无情姐!” “闭嘴!” 无情眉头紧,但还是把注意力放在了演武场中央。 场上,冷凌弃也就是冷血,和林克相对而立,相互打量著对方。 和那天晚上比起来,眼下林克看得更加清楚,冷血长得確实玉树临风,md,不得不承认对方比自己还要帅一点点。 而他身上自带一种忧鬱冷峻的暗黑气质,再配合上不羈散落的黑髮,对於不经世事的少女而言,简直就是明晃晃的诱惑。 冷血被他看得很不舒服,同时又有些疑惑,自己和他应该是第一次见面,为何对方眼里带著敌意,那感觉很像发情期爭夺配偶的野猫。 “你看什么?” “瞅你咋的,咬我啊!”林克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然而就是这一句,让冷血彻底炸毛了。 冷血是捕神在野外捡回来的,据说他幼年时被野狼养大,体內富有狼毒而导致野性难除,每当极度愤怒时便会变身成狼人,做出不受控制的事。 这个秘密除捕神外,没几个人知道,冷血自己也对此深以为耻,林克无心说出的话被他当成了蔑视和挑畔。 冷血身上气势陡然暴增,就在林克莫名其妙的时候,担任裁判的太监宣布比赛开始了。 一声狂暴的怒吼在场中炸响,巨大声音震得裁判太监的耳朵生疼,脑海中像是有无数苍蝇乱飞。 声音到剑光也至,冷血挺剑直刺,他的剑法全是在实战搏杀中练出来的,没有招式名称,每当出剑必有杀气伴隨。 几乎就在眨动眼睛的功夫,剑锋已经距离林克不足三寸。 林克毫不畏惧,小臂直接迎上了冷血的长剑。 叮!火星进射! 长剑仿佛刺到一块坚硬的石头,冷血被弹开的长剑带的后仰,眼中异神色明显。 林克没有一丝停顿,迅速向他衝去,展开了疾风骤雨般的攻势。 拳脚相加,剑影纷飞,双方激斗在一处,两人都是直来直去的风格,只听得金鸣交击声不断, 场中身影模糊,围观群眾看得眼繚乱。 “好快,眼晴快要跟不上了。” “这个保龙一族的外功真厉害,能硬抗利刃而不伤,比铁布衫还要牛逼。” “喂喂,这才是高手对战吧,比之前那些打得好看多了。” 场外观眾议论纷纷,台上皇帝看的也很过癮,频频点头叫好,兴致比谁都高。 人家就喜欢这个调调,林克他俩也算错有错招了,可谓狠狠挠中了皇帝的痒处。 习武者对决並不是声势越浩大越好,那往往是练外功的武者追求的效果,相反真正能使用真气的高手,巴不得自己能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战果,能无声无息杀伤敌人最好。 毕竟真气这玩意在体內是有储量的,谁没事拿去浪费搞声光效果啊。 宗师除外,丫们出手自带特效。 “轰一一” 拳头与剑锋再一次对撞,林克感觉热血沸腾,这种拳拳到肉的打法实在太对他胃口了,满满都是充实感。 “你的剑已经有裂痕了,要不暂停一会,你去换把新的?” “不需你操心。”冷血紧紧抿著嘴唇。 他和许多炼体者交手过,但从没见过像眼前这货一样奇的。 上衣都被割的破破烂烂了,透过缝隙却能看到里面的皮肤连一道伤痕都没有。 你tm都这么厉害了,为什么还当零零发的徒弟啊! 是的,保龙一族零零发,废柴的名声在皇城中几乎人尽皆知。 第133章 这还是武侠吗? 第134章 这还是武侠吗? “我不是他对手.—” 冷血清晰地认识到了这一点,说到底他擅长的本来就是剑法,一旦碰到无法破防的炼体者就抓瞎了。 当然也不是没有办法应对,比如一柄能切金断玉的大宝剑,可惜自己手里握著的剑只是六扇门配发的制式。 明眼人都看得到,那剑已经快撑不住了,处在分崩离析的边缘。 场下,铁手目光灼灼,聚精会神地盯著缠斗中的二人,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拳头,竟在微微地颤抖著。 铁手右边就是坐在轮椅上的无情,眼角余光警见他身体的反应,忍不住提醒道:“铁大哥,你克制一下。” “嗯?”铁手证了两秒,这才意识到从不知何时起,自己已经在催动真气,两只拳头隱隱有变红的跡象。 他隨即將体內躁动的真气平復下来:“多谢。” “你想和零零发的徒弟比上一场。”无情看出了对方的心思。 “我说无情啊,不要隨意窥视自家人的內心,”铁手摸了摸头巾,“这样你铁大哥很难做人的上天是很公平的,无情虽然双腿残疾,却被赐予了无与伦比的异能,不仅能够用意念操控物体,还可以感知情绪波动,进而窥探到他人內心的想法和记忆片段。 再加上她心思縝密、冷静理智,因而在神侯府负责案情分析和审讯的工作。 “你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了,不需要能力也看得出来。”无情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 “这么明显的吗?”铁手露出憨厚的笑容,“看你的样子不怎么担心冷凌弃啊,他可是快要落败了。” 此话立刻招来轮椅少女冰冷的目光,魁梧汉子心臟猛一哆,连忙抬头望天,假装研究起云朵的形状。 无情收回视线,语气里古井无波:“那个姓林只是防御力很强,我感应不到他有內力存在,而且所用的拳法也很普通,只是恰好克製冷血而已,並不代表他很厉害。” “如果两人以命相搏,活下来的人只可能是冷血。” 闻言,铁手和追命默默对视一眼,同时用口型表达出自己內心的想法: “傲娇!” 可惜林克听不见无情的分析,否则他一定会吐槽一一妹子,你眼光忒差了! 两道纠缠的身影分开,冷血主动和林克拉开安全距离,遥遥瞪著对方,不停地喘气,长时间维持高速让他体力耗费得相当厉害。 破烂的上衣再也维繫不住完整形状,从林克身上飘落在地,露出他洁白匀称的上半身。 冷血瞳孔猛缩,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攻击连一点痕跡都没留下,难道对方的身体是钢铁铸造的? “我可是很抗揍的。”林克得意洋洋道,“要不你还是认输好了。” 本质上他对冷血没有恶意,相反经过一番搏斗后,隱隱还有些欣赏之意,情敌嘛,当著无情的面挫其威风就行了,打生打死就没必要了。 而且对方可是未来的四大名捕喂,如果被他不小心打残的话,岂不是要剧情大崩坏了一一虽说现在剧情也没正经到哪儿去。 然而冷血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举起伤痕累累的长剑指向林克,他的性格不允许自己主动认输。 说白了这就是个筋头,撞了南墙也死不悔改的那种。 “既然如此—还是打服你吧。” 林克仿佛下定了决心,挥拳瞬间靠近,展开了狂风暴雨般的攻势,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他的速度比之前又快了一个档次,身形几乎化作虚影。 这段时间林克没少往大內武库跑,別看里面典藏的武学不少,实际上以大路货居多,那些真正高深的秘籍以他的身份也接触不到。 嗯·適合太监的武功倒是完全开放,但他脑子有坑才会去练所以林克现在使用的拳法和轻功都是隨便选的,反正都大差不差,但他却创造性的將其与海军六式结合到了一起。 比如六式中的剃,原理是利用瞬间踩踏產生反作用力来提升速度,效果自然是极好的,但副作用也很明显,那便是当身体强度上去以后,对地面的破坏程度简直丧心病狂。 隨便一脚就一个坑,打个架跟地雷战差不多,容易崴脚不说,损坏公共財物不要钱赔偿啊? 而林克进行过適应性改造后,这个问题便迎刃而解了。 “轻功·草上剃!” “拳法·太祖铁块拳!” 林克围著冷血高速游走,无数拳影雨点般落下,仿佛化为一面牢不可破的墙壁。 “鐺鐺鐺鐺鐺!” 冷血置身於拳影当中,面对枪林弹雨般袭来的拳头,只得將长剑挥舞得水泼不进,金鸣声接连不断,短短瞬间就交击几十次。 “呼.——呼.· 他的意志力可谓卓绝,但体力显然跟不上,此时如鼓风机一样喘著粗气,胸膛几乎要炸裂,汗水也將双眼糊住。 “不妙,凌弃撑不住了!” 六扇门所在的区域中,捕神面色阴沉,吩咐身边的韩龙道:“你去告诉裁判,这一场我们准备认输。” 下一秒,演武场中异变陡生,冷血掌中长剑再也经受不住摧残,寸寸崩裂,整个人瞬间破绽大开,无数拳头如影隨形而至。 他的身体像刚出膛的炮弹,猛地向后倒飞出去,就这么在地上翻滚不止,直到撞上场边的武器架,十八般兵器叮噹唧砸的他满身都是。 至於林克,傲立在演武场中央,保持著一个出拳的姿势,不言不语,面色冷峻。 寂静!整个场地一片寂静,针落可闻! “师父,徒弟给你长脸不?”林克得意地看向零零发所在的方向。 但他很快发现不对劲,包括零零发在內,所有人都面带惧色,而他们的目光统统集中在自己身后。 “嗷鸣——” 一声悠远狼豪在演武场內猝然炸响,那声音中蕴含著无限怒火。 “咔擦咔擦—”林克的脖子像长时间未上过油的轴承,一点点僵硬地迴转,等看清楚身后站了个什么玩意儿时,眼珠子差点夺眶而出, 我勒个冷·狼人·凌弃·血一一哥们你確定不是从《范海辛》或者《黑夜传说》片场穿过来的吗? 其实这也不怪他,上辈子那部《四大名捕》电影,集合高科技、超能力侦探、悬疑、魔幻、言情、古装时尚於一身,魔改的连他妈都认不出来,当年林克也是通过各大up主的切片才了解到大致剧情,而且注意力基本都集中在神仙姐姐的容顏上面。 这又不是x战警,谁tm还记得冷血有变身的能力啊? 反正是林克从三观崩坏状態缓过神来,抬头就看到一张巨大且利齿遍布的尖嘴,登时冷汗都出来了。 “.—等会,哥们,有话好好说—” 他刚说出几个字,就感觉一股大力从天而降砸在自己身上,自己仿佛被一辆疾驰的跑车迎面撞了一下,如果不是身体足够给力,恐怕这一下都够他断一半骨头的。 风水轮流转,刚才林克怎么打飞冷血,现在就怎么同样被奉还,並且挨得更狠,夯土地面如同豆腐一样破碎,被他的身体犁出一道沟壑。 冷血变身成狼人后,体型足足增大一倍,速度和力量暴增,只见他后腿弯曲,猛地证地,如同绷紧的弹簧一般发力,眾人只觉眼睛一,等再看清楚时,冷血已经移动到林克身边。 接下来便是惨无人道的殴打,林克被动防御,用手臂护住头脸,身上火辣辣的痛楚传来一一冷血破不了他的防,但疼是真的疼啊! 啪! 林克用力一记飞踢,冷血被踢到半空,往后一个翻身落地。 这一脚的力量可不小,冷血大口吐血却置若罔闻,紧接著又纵身扑了过来。 林克盯著高速移动中的冷血,发现他眼中完全没有人的灵动,充斥著的只有嗜血和残暴,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目標,那便是將眼前之人撕成碎片。 想让受伤发狂的野兽停下来,办法其实並不多,无非是弄死它,或者彻底让其失去行动能力。 冷血变身后,力量虽比不上林克但也差的不多,短时间內肯定没法用暴力手段降服他,这在眾人看来形势已经逆转,实则不然,因为林克还有底牌没出。 如非迫不得已,林克不想暴露自己身负先天真气的秘密,毕竟这玩意太嚇人了,十几岁的年龄就迈入宗师境界,若没有合理的解释,怕不是第一时间就要被关进詔狱。 別的不说,零零发那关他都过不了,就问你怎么进步这么快的,潜伏在保龙一族里意欲何为? 是不是要行刺皇上? “不管了!”林克一咬牙,右手食指中指併拢,体內真气凝聚为锋利的剑气。 为了避免被明眼人看出端倪,他只释放出最小程度的剑气,薄薄地裹在指头上,“剑尖”只比指尖长出五六厘米,等著冷血衝到跟前时给他来一发。 然而就在这时,衝刺中的冷血硬生生止住脚步,野兽的直觉告诉他,此时对面的人,非常危险! “我尼玛——” 林克架势都摆好了,一下子差点闪到腰,一人一兽就这么僵持在场地当中。 就在林克和他小眼瞪大眼,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一只拳头“砰”地砸在冷血的后脑勺上, 他一声不地倒下,露出背后一名气宇轩昂的汉子。 “六扇门新晋金牌捕头,铁纵横!”汉子双手抱拳,很有礼貌地说道,“小兄弟,这场我代冷凌弃认输。” 担任裁判的太监早就远远躲在场边,看见冷血被人打晕,立刻高声宣布林克获胜。 结果既出,冷血昏迷后也迅速恢復人形,铁纵横拽著他便要离开,冷不丁听见林克从后面拋过来一句话。 “你们六扇门心挺大的啊,连半兽人都能做捕头,也不怕伤到自己人。” “捕神大人有他自己的考量,”铁纵横转身答道,同时眼神不经意地警过林克的右手,“你第三轮的对手是我,希望届时不要再保存实力。” 林克目送他的背影离开,暗自奇怪他又是哪部作品中的角色,別的不说,光这份气度和眼力劲就当得起高手之名。 六扇门区域,当冷血变身那一刻起,捕神就去找皇帝解释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冷大哥!” 一名腰间掛金牌的女捕头快步跑出队伍,从铁纵横手里接过冷血,隨即將他的头枕在自己柔软的大腿上,关切之情溢於言表。 “我没事,只是脱力———.唔,遥你別再伏身了,快闷死了—— 眼见冷血从双峰中挣脱出来,大口喘气,那些男捕头们羡慕得眼晴里直冒火。 另一边,无情突然冷哼一声:“不害臊!” “啊,什么?”旁边的铁手大惑不解,“谁不害臊?” 相比林克和冷血之间的战斗,第二轮剩余的比赛可谓平平淡淡,没有任何波澜而言。 等到第三轮开始时,林克面对战意满满的铁纵横,乾脆利索地主动认输。 铁纵横表情一僵:“为什么?” “因为我肚子疼,想去拉屎。”林克说著,抱住肚子头也不回地离场。 开什么玩笑,惊艷一下就够了,非得跟你打到把底牌都露出来啊。 回到座位上,零零发显然也很赞同他的做法:“可以啊,小林子,有实力但不爭强斗狠,这低调的性格和为师一模一样。 林克嘿嘿笑道:“怎么样师父,弟子给您露脸了,还满意吗?” “那必须的,晚上回去让师娘做佛跳墙,给你好好补补。” 师徒俩旁若无人地说笑著,丝毫没有注意有一道好奇的目光悄悄地落在林克身上。 “零零发的徒弟吗?有些神秘啊—.”无情心中若有所思。 轮椅少女並不知道,当一个女人对男人產生好奇心时,往往意味著情的开始,只不过,目前勾起她好奇心的人,还有个叫冷血的狼人。 时间临近傍晚,【好功夫】演武大会终於宣告圆满结束。 皇帝对这次比赛相当满意,还弄了个像模像样的闭幕式,又是大红又是爆竹,可谓锣鼓喧天、旌旗招展。 扰不扰民的先不说,反正林克被现场空气中超標的pm2.5呛得咳嗽不止。 一直到回到家里躺在床上,还觉得嗓子眼里面痒痒的。 但他还要忍著不舒服入睡,今天该轮到他去宏伟大厅值班,於是半个时辰后,精神体忽忽悠悠地飘向异度空间。 也就在同一时刻,位於中原北方苦寒之地的金国境內,许多人目睹到了天空中的异象。 那是一个比之星辰更加明亮的光团,其色流转不定,瞬息青白刺目,復又变作橘红,非星非月,自东北向西南疾飞,速度快若奔雷却又毫无声息。 而在光团核心处,隱约可见一样圆盘状事物,结构奇巧,非天然造化。 如果林克看到,绝对会怀疑自己穿越的到底是个什么世界,这怎么连uf0都出现了?! 其实他不知道,在某一部武侠作品里面,还真有ufo出现。 > 第134章 这次来的林克们很给力 第135章 这次来的林克们很给力 是的,在某部名为《小侠龙旋风》的电视剧中,不仅有飞碟降临,还有货真价实的外星人,而且还是个外星公主! 和所有的烂俗桥段一样,外星公主救下了被仇敌追杀的男主,两人彼此深深爱上了对方,最后公主又不得不返回原来的星球,只留下一段悽美惆悵的恋情个鬼啊! 编剧要没炫过几斤云南野生菌,绝对干不出这种剧本,那脑洞都不能说大开了,简直突破天灵盖直衝宇宙。 与之丧心病狂的魔改程度比起来,电影《四大名捕》都显得要尊重原著多了。 但这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当武侠林克进入宏伟大厅后,地膳村林克早早就在里面等著了。 因为诸天万界的时间流速不同,他俩见面后第一件事便是彼此交换记忆。 “你怎么选择练剑术了,”地膳村林克不无可惜地说道,“不觉得耍大枪很帅吗?” “武侠小说里面用剑才是王道,使枪的高手不多吧?” “怎么不多,我给你盘盘,”地膳村林克反唇相讥道,“杨铁心、铁干、厉若海、赫连春水、洪熙官、沙子龙、麦朵、哪吒·——.“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武侠林克翻个白眼,后面那几个跟武侠有沾边吗? “我就说一件事,拿刀佩剑走江湖的话,官府还能睁只眼闭只眼,扛一把长兵器,哪个巡防能放你进城?” “唔·—.. “所以拿长枪做不了大侠,最多只能是郊县天王。” 地膳村林克挠挠头:“也不对啊,洪熙官和他儿子不就进城了?” “哎,你非要抬槓是吧两个林克彼此瞪著对方,过了一会又都唉声嘆气起来。 “大家都是林克,为何性格差异这么大?” “很正常啊,穿越后成长环境不同,人生经歷也不一样,”武侠林克指著自己说道,“比如说我,甚至连前世某些记忆都变模糊了。” “不过我们的底层性格还是没变,和穿越前一模一样。” 两人同时翻个白眼,接著异口同声道:“浪!贱!” “哈哈哈—“” 正当他俩笑得前俯后仰之时,一大团灰色雾气翻滚著涌起,代表著又有新人到来了。 很快雾气便已散开,五个陌生面孔朝这边看了过来,一下子出现这么多林克,今晚又是少见的丰收之夜。 因为大家都是林克的缘故,新人们很快就打消了各自的警惕,彼此融入理事会的大家庭中,眾人触摸过黑石板后,席地而坐围成一圈交流起来。 最开心的人当属武侠林克,整张脸都笑成一朵菊:“哎呀哎呀,没想到你们穿越的全是和武侠相关的世界,这回赚大发了。, “前辈,我穿越的是超自然世界,跟武侠没啥关係吧?” 说话的林克来自四色战记(rwby)世界,是信標学院(beaconacademy)的一名新生,他有著满头银髮,身上的制服做工精良,一看就价值不菲。 “你那个世界说白了就是套皮魔幻,打起架来不还是靠砍砍砍,”武侠林克亲热地搂著他的肩膀,“话说你就没搞一把炫酷点的武器?” “我觉得雪倪的『柳叶白菀”超帅,哎对了,你见著大小姐真人没?” 闻言,地膳村林克投来奇怪的眼神:“我现在终於確认了,你对『傲娇”属性有特殊癖好,怪不得喜欢无情和魏丝·雪倪,呵呵,傲娇怪和大剑(贱)人还真是绝配·“ “你说什么,混蛋!” 武侠林克被说中心事,恼羞成怒扑向对方,两人乒桌球乓打了起来。 “可是前辈,我觉得鲁比拿的『新月玫瑰”比较帅。”四色战记林克汕汕说道,“能变形的机械大镰刀哎,超级拉风有没有。” “没错,我也喜欢,要是也能有一把就好了。”来自六道天书世界的午焱子凑过来,表示咱哥俩审美一致。 “你师父用的八焚天刀同样也很帅啊。” “唉,別提了,天诛的武艺高强是没错,但性格实在是太狠辣无情了,我们这些做徒弟的说白了就是牛马和炮灰的命。” “那你还留在地支十二子里干啥,早点退出啊。” “我敢说出口,天诛就敢第一时间剎了我,”午焱子哭丧著脸说道,但很快就变成一副猥琐的表情,“话说回来,天诛还是蛮漂亮的,征服这种性格的女人一定很有成就感,嘿嘿,嘿嘿嘿·—.—” “警察蜀泰,快来这里有变態!”四色战记世界的林克抹了把不存在的汗,离他更远了些,表示自己和他不熟。 “你们的xp就不能正常些吗?”又一个新人林克吐槽道,“与你们这些人为伍真丟人!” 这次所有人都站在了同一战线,包括正在打架的两个林克,看著新人的眼神都颇为嫌弃。 “离我们远点,你这个天煞孤星,別把霉运传染过来!” 这名林克身具异象,头上居然顶著一块乌云,浑身笼罩在浓浓的消极气息中,一看就知道是个“丧”到家的人。 事实上他的运气確实差到没朋友,穿越后变成了大理寺日誌中的崔倍,出生自带“天煞孤星”体质,因为极端霉运缠身导致家族衰亡,后进入大理寺任职,擅长绘製嫌疑人肖像和春宫图。 但凡与他接触过的人,接下来都会遭遇不同的倒霉事件,久而久之便被同僚们疏远孤立,也只有一个王七不受影响,和他关係比较亲密。 但问题来了,王七喜欢男扮女装·也难怪崔倍对xp这事儿相当敏感。 另一边,两个新人林克正在交流武学心得,他俩分別来自浪客剑心和虹猫蓝兔七侠传世界。 “你们用的是武士刀吧,为什么要把刀法叫做剑道?” “我哪知道,能用不就好啦,反正都是杀人技。” “完全不一样好吧,刀重砍劈而剑主刺削——.”大黄狗林克是个很严谨的人—狗,巴拉巴拉地长篇大论起来。 他俩的话题吸引了其他林克们的注意,纷纷围了过来,崔倍也想凑热闹却被踢到一边,只好鬱闷地蹲在角落里画圈圈。 “这位兄台长相很別致啊,俗话说黄狗白面金不换,”武侠林克喷喷称奇,“咱们林克大军里边非人物种越来越多了哈。” “瞎,不方便的地方多著呢,一到换毛季节我就发愁———“ “话说你用爪子是怎么握剑的?” 今晚是属於武者之间的交流,几个林克凑在一起,那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 武道一途浩瀚广博、永无止境,大家彼此交换心得印证有无,话题永远说不完,直到结束的时候还恋恋不捨,约定下次见面再把酒言欢。 翌日清晨。 早上的饭菜很清淡,发嫂终於不做麵条了,林克望著桌子上的米粥馒头和两样小菜,泪流满面“咦,你们爷俩怎么这个表情?”发嫂莫名其妙说道。 “只是有点激动,”零零发抹掉眼角的泪水,抽抽鼻子道,“小林子啊,你师娘的蒜终於醃好了,早上可要多吃点。” 林克用筷子插著两个馒头,跟冰葫芦一样飞快地啃著,一边啃一边伸手去抓蒜瓣:“谢谢师娘。” 零零发翻个白眼:“能给我留点么?” “啪”的一声脆响,突然打破了房间里的平静。 原来装著蒜的小盘子被林克硬生生弄成碎片,陶瓷渣满桌子都是。 林克还在愣神,零零发已经叫起来了:“我靠,不就是让你给我留点,至於气成这样?这盘子可是德化窑的白瓷!” “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林克好像也嚇了一跳,“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力气就没控制住。” “啪!” 话音未落,又是一声脆响,他又把碗捏碎了。 “小林子你不对劲。” 零零发也是一脑门子问號,但作为一家之主他还是比发嫂先冷静下来:“放鬆,先別乱动,我给你把个脉。” 说罢他伸出三根手指头,刚搭到林克手腕上,就发现后者身上的肌肉非常僵硬,脉搏透过皮肤极为有力地撞击著手指。 “哎你別绷著,小林子放鬆一点,我怕你不小心把我甩出去啊,臥槽!” 林克只是动了下胳膊,零零发就仿佛被一辆高速行驶的马车刮飞般甩了出去,“啪嘰”一声贴在墙上,像是一张大饼隨意甩贴在锅沿上。 看到这一幕,林克慌忙想上前扶,岂料站起来的同时手按在桌子上,那桌面又被他给按塌了,一个翘超险些往前栽倒。 这下子他彻底不敢动了,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生怕自己喘口气就把屋子给拆掉一般“师父·你没事吧?”林克看著零零发一点点將自己从墙上摘下来,担心地问道。 “我没事,没事啊!你站那別动——千万別动!还有老婆你离小林子远点!” 零零发扶著腰,小心翼翼地挪到林克旁边,指挥著他自己翻开眼皮,吐出舌头,检查一番后又摸出个原始版的听诊器贴在他心臟位置· 实际上林克也就刚才慌神了一下,此时心里边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无非是昨晚那几个林克分享的身体素质太好了,自己一时半会的还没適应,没办法自如运用气力罢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自己能轻易捏碎普通人的骨头,碎成粉末那种。 而零零发检查完也得出了差不多的结论, “应该是力量突然暴增,小林子你八成是突破了,看来昨天的比赛让你受益匪浅“ 这时候发嫂突然凑上来:“什么突破了?还有比赛又是啥?你俩昨天不是出诊去了么?” “哦,我们回家路上碰见醉月楼举办大胃王比赛”零零发脸色不变地扯起谎来。 林克面色古怪,看著零零发把老婆拉到旁边,喊喊喳喳地耳语,两人还不时向自己投来奇怪的目光。 过了一会,发嫂来到林克跟前,往他手里塞了一锭银子,態度和蔼声音温柔:“小林子啊,你师父说放你一天假,饭你也別继续吃了,出去好好玩。” 林克:“..“ 怕我不小心拆家就直说,整那么委婉干啥! 出了医馆,林克缓步走在大街上,不慢不行啊,他怕走个路就能把地面踩得都是窟窿,不过好在身体正在逐渐適应暴增的力气。 街坊邻居们看见林克,纷纷和他打起招呼,他也热情地作出回应,买了两份豆皮边吃边来到曾静卖布的摊位。 “嫂子这几天生意如何啊?” “小林子来了啊!”曾静微笑著应道,“生意不好不坏,不过倒是没收到假钱了,街坊们都学会了怎么辨认假的铜幣,昨天蔡婆还揪了一个人报官。” 咦,还有假幣流通? 林克绞尽脑汁回忆著剧情,隱约记得这案子和一个叫什么耿爷的大富商有关。 “阿生哥呢?” “老样子去给人跑腿。” 林克一乐,小两口目前过得挺安逸,这样挺好,什么时候等转轮王找上门自己可以帮他们一把,顺手將一份豆皮递给曾静。 “待会阿生哥回来给他,我俩都喜欢吃这个。” “谢谢啊!”曾静不疑有他,笑著道谢,“过两天叫你到家里吃饭。” “那我可要吃红烧铁狮子头。” “放心吧,肯定是东街赛西施的手艺。” 林克挥挥手离开,沿著街道悠悠逛逛,大明国的市井百態有诸般的好,充分体现出百姓安居乐业的底色。 比如说大白天就去酒馆喝酒的,说明这人手里有点閒钱;再比如隔壁肉摊討价还价的,说明普通人也能吃得起肉;还有布庄的伙计拉扯著顾客咒骂,说明他收到了假钱;另外崔略商在房顶上极速飞奔,说明他在—————.他在干啥?! 大白天的飞檐走壁,没人告他踩坏屋顶吗? 啪嗒! 破碎的瓦片几乎擦著林克的鼻子掉落在地,嚇了他一跳。 “破坏居民財產,还有蓄意伤人未果!”林克大吼一声,提气纵身嗖的一下窜上房顶,追著崔略商的背影去了,“別跑!赔钱啊!” 追出来的房屋主人看见门前一个大坑,摇了摇头,回身去屋里拿铁掀去了,准备自己把坑给填上。 京城居民见多识广,对於门口冷不丁蹦出来个武林高手这事,表示都是小意思。 第135章 大戏前夕 第136章 大戏前夕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神侯府直接对皇上负责,加入以后咱也算吃上公家饭了,俸禄给的也高,省吃俭用攒几个月就能把欠债还上;但我不知道债主是保龙一族的人,並且级別比神侯府还高;我更不知道零零发的徒弟这么卑鄙无耻,威胁我以后替他办事。”一一追命绝笔。 好吧,崔略商確实没写过这个绝笔,但他这两天在心里不止一次后悔,要是当初没有脚贱去踢那把剑就好了· “前边姓崔的,站住一—” “唔,我可能昨晚酒喝多了,宿醉还没完全醒,”崔略商皱了皱眉,“居然听见零零发家那个小混蛋的声音,没错一定是幻听,啊哈—哈哈哈!” 崔略商在心中如此安慰自己,但脚下不停反而跑得更快,在路人眼中他整个人几乎变成一团模糊的光影。 京城很大,民宅也很多,崔略商在鳞次櫛比的房顶上飞跃腾挪,已经顾不上自己最初的目標, 脑子里就一个念头: 离后面跟著那傢伙越远越好。 然而他腿都快跑断了,也没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对方反倒后发先至堵住了他的去路。 “你跑毛线,没听见我在后面叫你名字?”林克瞪著崔略商,目光不善。 “不好意思,最近没去采耳,听不大清楚。”崔略商满脸无辜,还专门抠出来一大坨耳屎作为证明。 “还狡辩!大白天不好好走路,专挑老百姓的房顶玩跑酷,明显是蓄意搞破坏!” “没有!!!”崔略商额角有青筋暴露,“我轻功很好的。” 林克抱胸斜睨著他:“轻功这么好?瓦片还能踩烂一大片,呵呵。” “大部分是你踩的好不好!”崔略商整个脸都扭曲了,回吼道,“我在执行公务,关你屁事啊?” 林克亮出保龙一族(候补)的腰牌,慢条斯理说道:“我怀疑你在侦查紫禁城的地形,意欲对皇上不利,现在以间谍罪、破坏私人財產罪捉拿你去官府,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句话都將成为呈堂证供!” 保龙一族地位特殊,唯一职责便是维护皇帝的安全和皇宫安定,虽无具体职务,但实际上他们哪都能横插一脚。 一顶疑似威胁到皇帝安全的大帽子隨便一扣,就问你怕不怕? 所以崔略商果断怂了,露出蛋疼的表情:“直接点,你到底想干啥?” “说说吧,大早上就急急忙忙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找人,”崔略商嘴角微抽,实话实说道,“冷凌弃。” 林克瞬间警觉起来:“你们找他做什么?” “六扇门不要他了,但诸葛先生觉得他是个人才,想吸纳他进神侯府。” 我擦,主动邀请大灰狼进羊圈是吧,这可还行? 这事必须得去上点眼药! 林克腹誹著,脸上却笑得人畜无害:“京城这么大,靠你一个人找很辛苦的,乾脆我也帮忙好了。” 崔略商闻言脸色怪异:“又想坑我是吧,你有这么閒?” “別臭美了,我只是意外撞见你,另外我今天休假,閒著也是閒著,顺手帮你个忙而已,又不收你钱。” 听他这么说,崔略商算是稍稍放下心,自己跑了一清早也確实有点累:“我有追踪术,已经锁定了几个地点,接下来我去这里和这里,你去那个地方,然后咱俩在鼓楼碰头。” 林克见他指出几个地点,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忽然又想起什么,叫住崔略商道:“你等我一会,马上回来。” 说著便蹄下屋顶,留崔略商在后面一脸懵圈。 很快林克就回来了,手里拎著包子和一壶酒,塞到他手中:“刚才听见你肚子叫了,待会路上吃。” 看著林克渐渐远去,崔略商心里一暖:“这小混蛋,还不算坏到家嘛。” 六扇门,原指三法司衙门的合称。 但大明国所设立的六扇门,则是一个特殊的存在,通常只接手江湖帮派斗爭和官府通缉的要犯,除了侦缉大案要案之外,还有肩负护当地治安的职责。 至於牵扯到官员方面的案子,通常是锦衣卫和死太监们的活儿。 京城的六扇门作为总部,里面每一个捕快都从地方州府精挑细选而出,可谓人才济济。 而且六扇门的衙门设计的很別出心裁,不管是外墙、內饰、地面和家具摆设,一水的纯黑色基调,让人进来就感觉压抑。 至於捕神大人的办公地点为何要设在地下,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要点著灯照明,这就不得而知了,反正人家不嫌闷得慌。 “柳大人,下官检查过了,这的確是咱们丟失的铜幣模子。” 一名官服中年人满脸堆笑,小心翼翼地说道:“现在得以寻回,大人,是不是可以考虑不用取消整批市面上的铜幣了?” 捕神在座位上腰杆笔直,目光冷冽:“我不希望再发生同样的事情。” “哎,万万不会了。”中年人点头哈腰道,“下官保证,日后加倍小心。” “你的保证没用!”捕神丝毫不给他留情面,“六扇门今后负责铸幣厂的护卫之责。” “可是柳大人— 中年人还要再说些什么,被捕神挥手打断:“韩龙,护送徐大人回府。” “遵命!”四大名捕排名最末的韩龙站出来,“飞鹰队,隨我一起。” 一行人离开后,捕神冷著脸沉默不语,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身边的捕头们若寒蝉,其中一名容貌俏丽的女捕头犹豫再三后,终於开口询问道: “柳大人,您为何將冷捕头逐出六扇门?” 捕神斜了她一眼,虽不耐烦但仍解释道:“冷凌弃私自去会贾三,差点貽误抓捕时机;后在比武大会上不听指示,强行变身惊嚇到皇上,此乃大不敬。” “单这两条,我收回他的令牌有问题吗? 1 “要不是神侯府打乱了冷兄的计划,他是可以成功的。”女捕头的脸微微涨红,“还有变身““也不是故意的!” 岑冲(四大名捕首位)在后面看著她玲瓏的身段,忽地心头一热,出言帮腔道:“遥说的有一定道理,贾三做过无数案子,从未被抓到过,这次能找到他算很不容易了。” “此事已了,无需再爭论!” 捕神冷著脸说道,实则心里有点绷不住一一六扇门接收女捕头不过月余时间,手底下这帮大老爷们的心思他如何不知? 但这个姬遥是王爷亲自推荐过来的人,自己虽不乐意但又必须收下,等眼下这个案子彻底告破后,还是將她们调去做閒职好了。 “大人,可是有心事?”岑冲见捕神沉吟良久,便抱拳问道。 “我有种预感,铜模失窃只是楔子,幕后黑手还要对铸幣厂下手,”捕神似乎语含深意地说道,“护卫之事交由徐峰统筹,一定要严防死守!” “遵命!” “当然有阴谋!嘿嘿嘿!”安世耿一脸贱相,得意地笑出声。 坐在对面的转轮王皱起眉头:“有人说过你笑得很猥琐吗?” 妈的,我一个真太监都没你这么变態! “从小如此,改不了嘍。”安世耿给他斟上一杯茶,“六扇门现在对铸幣厂严防死守,我托老哥的事可不能耽误太久。” “已经安排下去了,你大可放心。”转轮王淡淡说道,话锋忽然一转,“但我有一事想不通, 老弟可否为我解惑。” “老哥请讲。” “大量假幣在市面上流通,势必会导致民生凋,財政失序,”转轮王手指摩著茶杯外壁, 脸上表情微妙,“而蔡相已经权倾朝野,这么做的目的何在呢?” “总有些人自翊不畏强权,比如户部侍郎就和蔡相很不对付。” “户部掌管户籍財经,而老尚书年事已高,曾三次上表请辞返乡,”转轮王沉吟道,“侍郎吕轻侯接任的可能性很大—·原来如此,我懂了。” “老哥知道就好,千万別外传啊。”安世耿悄悄抹一把冷汗。 妈蛋,你说你一个干杀手的,敏感度这么高干啥? 好在自己糊弄过去了,要不然对方顺著这条线研究,后面的事情还真不好办。 这时,安世耿听见转轮王又开口道:“老弟,关於罗摩遗体— “三日后,我会在府內设宴,老哥可以提前召集好手了,届时咱们打个配合。” 转轮王眼中闪过狠厉之色:“如此甚好!” 崔略商说自己擅长追踪术,还真不是吹嘘,有了林克的协助,接下来他只不到两个时辰,便发现了冷血的踪跡。 “喂,你看他像不像被人拋弃的小狗?” “狗?明明是只狼崽子好吧!” 崔略商望著前面那个萧瑟的背影撇撇嘴,因为一瓶好酒的缘故,他和林克的关係迅速拉近,还不至於亲密,但做个损友问题不大。 “他这是要去哪,怎么感觉像无家可归?” “明显在找地方投宿嘛,”崔略商下意识回了一句,“京城的房价多贵呀,这么多年我赞下来的钱连块茅房大的地皮都买不起。” 两人蹲在屋顶上品头论足的时候,背著行李箱的冷血,已经来到一家客栈门口。 从简陋的门脸和上年头的招牌来判断,在这里住宿应该不几个钱。 但他註定进不了门了,因为有一个强壮的男人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 “我靠!” 崔略商从房顶上跳下,来到铁手面前,没好气地说道:“你早知道他会来这里,就不应该叫我到处找人啦!” 见冷血抬脚要进客栈,铁手顾不上回答,上前拦住他:“冷凌弃是吧,神侯府想邀请你加盟, 跟我们回去一趟吧。” “没兴趣。”冷血头都没抬,想绕过对方时又被崔略商堵住路。 “別让我们难做啊!” 冷血並不喜欢被人强迫,眉头一皱便要发作,这时一名坐著轮椅的少女从角落里缓缓出来。 无情,【好功夫】演武大会排名第三的强者,那晚在抓捕贾三时冷血就见过她,少女的眼晴仿佛有种看透人心的能力,这让他的野兽直觉感到很不舒服。 无情看著冷血正要说话,冷不丁从天上落下一个林克,脸上掛著菊般灿烂的笑容。 “无情姑娘出来遛弯啊,真巧遇到你,吃早哦已经不早了,吃午饭了吗?” 无情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帮我追命哥找人嘛!”林克搂上崔略商的肩膀,热情地说道。 而后他又指著冷血道:“人家行动不便还亲自来邀请,吶,诚意给到你了,多少给点面子去看看嘍。” 冷血低头想了一会,觉得戏演得差不多了,於是点头表示同意。 一行人朝著神侯府出发,没走两步无情突然回首,盯著缀在队伍后面的林克,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人找到了,你还不走干吗?” 林克:“..“ 这熊孩子真是不懂人情世故,人的话哪能说的如此直白,这不是存心得罪人嘛! 连朋友都没几个,以后万一出事了谁会上赶著来帮你? 於是他笑嘻嘻地指著指头顶上的太阳:“帮你们跑了一上午,我去神侯府里蹭顿饭不过分吧?” “今天林兄弟帮忙很卖力的。”崔略商赶快上前打圆场,“铁手你说是不是得请人家吃饭?” 铁手惜字如金道:“应该的。” 无情皱眉看著林克脸上贱贱的笑容,没再继续说什么,勉强算是默认了。 神侯府,也即诸葛府,是一座面积很大的院落。 位置在皇城与市井的交界地带,距离如御街主干道不远的地方,这里交通便利,建筑风格隱於市井,门外可见繁华街市,正门口掛著御笔题匾,上书“神侯府”三个大字。 “好字!蕴含风骨,气度不凡,不愧是皇上的御笔,”林克站在大门口,摇头晃脑讚嘆道,“光看著就感觉如临君面,帝王气象劈头盖脸——” 崔略商从他身边经过,提醒道:“吹差不多得了,跟皇上能听见似的。” “那可不一定,”林克指著府外摆的满满当当的小贩摊位,“也许里面就混的有锦衣卫。” “迫害妄想症吧你。”崔略商翻个白眼,“走,吃饭去啦。” 神侯府內的结构不算复杂,诸葛正我住在中央的大屋中,周围有四座小阁楼,整个庭院种著形形色色的绿植,家僕下人悠然走动,看著一点也不像武林高手的聚集地。 神侯府的午饭確实很丰盛,菜品琳琅满目,饭桌上也很热闹,十几號子人有说有笑,但是林克站在一口咕嘟嘟冒著热气的铜锅前,看著里面翻滚的红油,无语至极。 所以,为什么要在大夏天中午吃火锅啊?! 第136章 黑石在行动 第137章 黑石在行动 诸葛正我,字小,一身武功冠绝天下,琴棋书画亦为精通,为人光明磊落,为国为民之心拳拳,深受前后两任皇帝信赖,手上握有御赐金牌,领神侯府密查全国大小案件。 诸葛正我非常惜才,用人不拘一格,当晚在醉月楼抓捕贾三时,注意到崔略商和冷血身手不凡。 而神侯府目前高手人数有限,所以在说服崔略商加盟,又听闻冷血被逐出六扇门后,便第一时间派人寻找,欲將他也纳入魔下。 诸葛正我年逾六十,却没有任何架子,和年轻人们共处一桌涮火锅,期间有说有笑,像个含弄孙的普通老人。 但林克一点都不敢小他,这老头表面上人畜无害,实则成名四十余年,是中原武林数得著的宗师之一。 “林小友怎么不吃?”诸葛正我发现林克在发愣,微笑著问道,“我这府里的厨子是从醉月楼里出来的,手艺相当不错。” 所以你们家厨子只会做火锅是么,大夏天中午还要吃这个? 林克忍住吐槽的欲望,若无其事地从铜锅里捞起个丸子:“神侯府挺热闹哈,大家都没啥规矩,我蛮喜欢这里的。” “喜欢好啊,小友以后可以常来,”诸葛正我微笑著点头道,“呵呵,我这里年轻人多,你们之间交流起来,可比我这个老头子有共同话题多了。” 正在吃饭的这些人中,年龄最大的崔略商也不过才二十八岁,诸葛正我称他们为年轻人倒也没错。 “林大哥,我是铃儿,”一个长相很是清纯可爱的少女凑了过来,“我看过比赛,你的外功好厉害,我想知道有诀窍吗?” 林克眉毛一挑,哦豁,哥在神侯府还有粉丝! “铃儿妹妹,女孩子不要练外功哦,”林克眼睛眯成一条缝,“肌肉太发达容易导致脾气暴躁、身材变形,轻功和內功比较適合你—— 他斜了一眼无情,接著说道:“还有啊,女孩子要学会开心,不能整天板著一张脸,时间久了会內分泌失调的,还会得很多的妇科疾病哦,严重的话可能不孕不育呢!” 大堂內气氛瞬间有点微妙,大家突然都变成了火锅爱好者,埋头库库猛吃,没人敢接林克的话,无情虽然一声不,但眼神越来越冷,一股冷颶的杀气在她四周不断激盪。 啪!林克拿著的瓷碗突然裂开,酱汁流的满手都是。 “哇,诸葛先生,你们的餐具质量不过关啊,”林克浑不在意转头说道,“得查查神侯府里负责採购的人有没有贪污。” “你吃完了就赶快走!”无情的声音冷若冰霜,任谁都能听出她很不爽。 “不好意思,我才刚夹一个丸子,还没送进嘴里。” 诸葛正我突然感觉自己年轻了几十岁,仿佛回到与娇娘初次相识的时光中,这种感觉已经好久没有过了,於是端著碗加入吃瓜群眾的围观大军中。 少男少女彼此用言语交锋,只不过无情平日里少言寡语,嘴皮子没林克玩得溜,自己说半句对方起码回慰五六句,明显不是他的对手。 而且林克用词优雅,一个脏字不带,但阴阳怪气的语调配合起表情,著实能搞人心態,说得无情眼中毫不掩饰地喷射著怒火。 “喂,你说他俩会不会打起来?”崔略商悄悄问旁边的冷血。 “不知道,与我无关。” 冷血埋头努力乾饭,为了和捕神打配合混进神侯府,他演了快一天的苦情戏,肚子早就饿坏了,同时他也通过饭桌上的表现,对眾人有了一些粗浅的判断。 诸葛正我深不可测,追命腿功很厉害,铁手人狠话不多,林克性格恶劣是个二货,至於无情这个女人美虽美矣,但性子高冷,大概率不適合娶回家当老婆。 不知怎的,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姬遥的脸,这位俏丽的女捕头自从入职以后,就经常对自己嘘寒问暖,在捕神驱逐自己时还当面据理力爭,她可不知道那只是一场戏。 人心都是肉长的,一个女人能为自己做到这种程度,冷血很难不生出些许感动。 “好啦好啦,年轻人多交流是没错,但千万別火气这么大。” 最后,还是诸葛正我这个东道主不得不出面缓和气氛,主要是自家弟子除了能看透人心之外, 还有用念力移动物体的本事,老头生怕她一个没控制住把大堂给拆了。 “林小友,冷小友,请两位隨老夫到內堂,咱们喝著茶聊聊天。” 林克跟著离开的时候偷偷冲无情挤眉弄眼,气得轮椅少女差点爆发。 在这种令人肝颤的低压氛围中,抱著狸奴的娇娘坐到无情身边:“你今天跟平常不一样,说了很多话。” “因为那傢伙不是个好人!”无情依然怒气未消。 娇娘是醉月楼的老板,身为诸葛正我的红顏知己,算是半个神侯府的人,平时对小辈们照顾颇多,因而很受大家的爱戴,连无情也不例外。 “崖余啊,娇娘没有你的天赋,能看透別人的心。”娇娘抚摸著怀中的狸奴,语气温柔,“但我能感觉出来,那孩子很喜欢你!” “我不清楚这些,但我知道自己討厌他。”无情皱著眉头说道。 “你討厌他什么呢?”娇娘饶有兴趣问道, “狂妄、自恋、玩世不恭、毒舌、没有礼貌、不尊重女性”无情一口气说了快二十条缺点。 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今天才是她和林克的第二次直接接接触, “但刚才他很尊重我啊,无情姐。”铃儿突然插嘴道,“还说要送我一个护肤的偏方呢。” 无情瞪了她一眼,小姑娘赶紧缩到铁手背后去了。 娇娘觉得这一幕实在是太有趣了,看著无情满面寒霜的模样,心里生出一种孩子终於长大了的欣慰。 日近黄昏,夕阳还在倔强地停留在地平线上,將最后一抹余暉斜照在民居的外墙上,勾勒出一幅简单却动人的画卷。 林克信步走在街道中,身后长长的影子跟隨他一起移动,路上遇到每一个认识的街坊他都会微笑著打招呼,这些普通的日常对林克而言,是某种宝贵的生活体验, 没过多久,林克便回到了医馆,在推门进去之前,他忽然心有所感,回头看了一眼远方的天空。 一点火星仿佛流星升上高空,短暂地飞行后化为璀璨的烟火。 砰砰砰砰! 又有四道烟陆续地炸响,京城中有许多人看见了烟,大部分都以为是哪家公子哥无聊时的消遣。 唯有那些知情的人才懂得这代表什么含义, 黑石在召集三大杀手! “千里火吗?” 林克自言自语道,推门进院,决定明天晚上去江阿生家里吃饭。 没別的意思,就是馋曾静做的麻婆豆腐了,哦对,还有夫妻俩答应请自己吃的铁狮子头。 一名官服小吏脚步匆匆穿过走廊,来到掛著“钱监”木牌的房间外,轻轻敲了敲门,得到回应后推门而入。 “大人,我刚检查过您带回来的铸幣铜模,”小吏吞吞吐吐说道,“暂时没法入库。” 钱监徐大人放下书写的毛笔,抬起头盯著他:“有什么问题?” 小吏三两步走到跟前,打开手里的木盒:“大人,请看清楚,这” “我看得非常清楚,这就是之前丟失的那个,”徐大人飞快地打断他,“只不过有一些损伤, 用不了了。” “我”小吏迟疑了片刻,躬身低头道,“小的现在就去入库。” “等一下!” 已经走到门口的小吏愣然回身,听见徐大人慢条斯理道:“我若是听到外面有什么別的流言, 小心你们全家性命不保。” 语气里充斥著血淋淋的威胁,小吏心中一凛不敢多言,带上门后离开了。 书桌后的徐大人沉吟良久,站起身缓步走到窗户旁边,透过窗根可以看到外面巡逻的披甲捕快。 “今后安世耿再想张口,就不是以前的价码了。” 徐大人想著,开始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回家。 六扇门安排了四队人在铸幣厂轮值警戒,对从铸幣厂离开的人盘查得十分严格,搜身的时候要来回翻几遍,衣角、鞋底都不放过。 哪怕徐大人贵为钱监,也免不了被搜身,顶多就是负责检查的捕快没伸手往他內裤里面掏。 搜查结束后,一名腰间掛著金色腰牌的捕快上前拱手道:“见过徐大人,莫要怪咱们严苛,实则钱幣乃国之血脉,况且也是捕神亲自下的命令。” “六扇门尽忠职守,理应如此,”徐大人拱手还礼,“这位大人面生,不知怎么称呼?” “铁纵横,刚来京城任职不久。” “幸会幸会!” 徐大人收回手的时候,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从袖口里掉出个一块银锭子,骨碌碌滚到铁纵横脚边。 “徐大人,您钱掉了。”铁纵横嘴角微翘,提醒对方道。 “可不是我的银子,”徐大人將银锭捡起来,递到他面前,“你看,上面写著铁大人名字呢。” “铁某当捕快十几年,除俸禄和赏赐外从未收受过一文钱。”铁纵横不软不硬地说道,“徐大人莫要使我破戒。” 徐大人嘴角忍不住抽搐,汕山笑道:“高风亮节,徐某钦佩不已,钦佩——“ 夜色彻底暗了下来,月亮早已掛上枝头,铸幣厂內一片静悄悄, 铁纵横吩咐了捕快们继续在铸幣厂周围警戒,避免閒杂人等靠近,自己则带著一队人巡逻內部建筑。 不管是铸幣工坊,匠人宿舍,还是食堂水井任何一片区域他都没有漏掉。 火把的光亮隨著眾人前行的步伐不断跳动。 气氛似乎有些变化铁纵横心中一动,猛地抬头,高声喝道:“有杀气!” 这没头没尾突然蹦出来的一句“有杀气”,瞬间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但京城六扇门的捕快们都是精英,搁到地方州府少说也是捕头级別,反应速度极快,儘管一时间没搞明白髮生什么事,还是拔刀在手迅速摆出御敌阵型。 然而下一秒,他们便看到漫天钢针扑面而来。 “噗噗噗!”“啊啊啊啊!” 钢针没入肉体的声音和呼號惨叫声相继响起。 剎那间,铁纵横双拳翻飞,將激射向自己的钢针尽数格挡,而后定晴一看,已经有五六名捕快便在这次偷袭中倒下。 钢针瞄准的目標是眼睛和脖颈,精良的铁甲也挽救不了他们的性命。 “散开,举盾!” 铁纵横只来得及这么一声喊,便看到有一道寒光直扑自己面门,那是一柄锋利的长剑。 他连忙抬手格挡,岂料长剑突然变得弯弯曲曲,剑锋像是一条阴险的毒蛇,在空中划过诡异的弧线,点向他的心臟位置。 铁纵横颇觉讶异,但反应极快连忙变招,运起真气用手去抓剑锋,五指与掌心在火光下隱隱反射著金属光泽。 那持剑之人蒙著面,没想到对手竟然这么莽,眼中顿时显出喜色,就等著废了他的手指头。 “撤剑!”有苍老的声音在后面提醒,“他的手有问题!” 蒙面人闻言,立刻手腕轻轻旋转,长剑没有停顿却变换方向,斩在铁纵横手腕上,金属交击的鸣响骤然响起。 “咦,外功高手?” 蒙面人迅速抽身后退,面幣下传出女人清脆的声音,听起来年纪不大的样子。 “你白痴啊,没看见他戴著的手套吗?” 蒙面女人瞪向吼他的白头髮老者:“你行你上!” 这时,又有一人从黑暗中闪出,看了看铁纵横后说道:“剑都割不破的手套,应该价值不菲。” “叶绽青,你的剑没用了,对付他还真得彩戏师上。” 这三人便是“黑石”组织的三大逗逼—,三大顶级杀手。 雷彬,叶绽青,彩戏师连绳, “你们收拾其他人。”彩戏师大吼著上前,叶绽青翻个白眼,不情愿地与其交换身位。 铁纵横凝神戒备,不知道扑向自己的这个癲狂老者有何手段。 “桀桀桀!”彩戏师人在空中,便將五彩披风甩出。 披风乃绵软之物,射向铁纵横时竟激盪起破空声,显然被灌注了內劲。 “天威爆裂拳!” 铁纵横不敢怠慢,一拳直直攻出,披风怦然炸开,碎成漫天布屑,然而隱藏在下面的却是彩戏师的双刀。 双刀上条地燃烧起熊熊烈焰,直奔铁纵横面门砍来。 这是彩戏师最得意的绝招,將戏法和刀法结合起来,与人交手之时,火焰不但能扰人耳目心神,实打实的还可以点燃对方的衣物和身体。 简直是物理和魔法双重攻击! 第137章 铁將纵横 第138章 铁將纵横 双刀斩来,铁纵横丝毫没有惧怕,再次拳头招呼。 鐺一声闷响,双拳盪开刀锋,但上面喷出的火舌却撩著了他的袖子。 “火不够旺?”彩戏师桀桀怪笑道,手臂向上画个弧线,双刀交击瞬间,烈焰忽地窜起至五尺高。 即便隔著一段距离,铁纵横都能感觉到滚滚的热浪,脸上汗毛有蜷曲焦灼的跡象。 正在与六扇门捕快廝杀的叶绽青,看到这边的景象,不由得暗暗吃惊:“老不死的果然有门道。” 叶绽青加入黑石比较晚,得转轮王亲传辟水剑法,几年下来顺风顺水,便有些心高气傲,今日亲眼目睹彩戏师的实力,这才明白为何他能常年占据三大杀手之一的位子。 彩戏师已是如此强横,那更加年轻的雷彬呢? 叶绽青忍不住望向不远处,只见雷彬双手抱胸,饶有兴趣地观察著另一场战局,而在他周围则横七竖八躺著捕快们的尸体。 铁纵横的战斗风格大开大合,一双铁拳左右开弓,与钢刀竞撞出叮叮噹噹一连串响声,而其坚硬程度丝毫不逊於兵刃。 两人交手十几回合,彩戏师开始变得信心不足,自己只是在刚开始利用火焰占了些便宜,等故技重施时已经奈何不了对方。 俗话说拳怕少壮,而铁纵横不仅拳头力大势沉,隱约还有內劲包裹,时间一久彩戏师便改变策略,取而代之以灵活身法游走,围著他专注在背后处下刀。 铁纵横眼中不屑神色一闪而过,他已经摸透了彩戏师的套路。 刀乃十八般兵器之帅,其势如猛虎下山,横扫千军!刀客必须要有一往无前的气魄和执著,方能斩尽前路荆棘! 要么你就专注练刀,要么你就潜心变戏法,把两者结合在一起,自认为標新立异,实则不伦不类、事倍功半。 巧了,原剧情中转轮王也这么评价过连绳, “既然你喜欢玩火,那就比一比谁更厉害吧!” 右臂仿佛升腾起了灼灼烈焰,这是铁纵横將真气注入手臂,配合所练功法產生出的威能。 “天威爆裂拳,夸父追日!” 今次同僚死伤无数,铁纵横早就怒不可遏,铁拳带著千钧力道轰击而出,直来直去毫无哨, 速度快得惊人不说,上面蕴含的威能更是罩住彩戏师四周,令他躯体產生些许迟滯,无法闪避。 彩戏师心神巨震,凭直觉用双刀格挡,金鸣交击声中,两段刀刃飞出,而那拳势犹未停止,轰在自己胸膛之上。 巨大的力量將彩戏师整个人轰飞出去,在空中便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原本潮红的脸色瞬间变得堪比白纸。 面对庞然大力,彩戏师凭藉著不俗的內力硬生生抗住了这一拳。 但无奈已经年近五十,身体机能日渐衰老,再加做金牌杀手多年,体內无数潜伏的顽疾暗伤都被猝然引爆,落地后竟然一时爬不起来。 “彩戏师连绳,常年作案杀人无数,今日六扇门要捉拿你归案!” 铁纵横一步步逼近,却见叶绽青突然闪现在身后,一剑刺出,剑势刁钻直取后心。 与此同时,原本看戏的雷彬也同时动了,抬手便是三根钢针飞出,两人一前一后夹击,配合得竟是天衣无缝。 “哼!”铁纵横不以轻功身法见长,但仍不慌不忙运转起护体神功“寒光照铁衣”,周身大穴顿时真气充盈。 剑尖触及皮肤后,竟是半寸也不能前进。 “小心!他是先天境界!” 彩戏师捂著胸口,趴在地上大叫。 他的声音才落下,叶绽青特地打造用以配合辟水剑法的软剑,突然之间寸寸崩断,只留下手中一柄剑把。 远处的雷彬瞳孔急缩,他视力极好看得分明,自己射出的钢针骤然改变方向,绕著对手的左手手腕飞舞。 下一秒,铁纵横翻动手腕,五指猛地张开,钢针从不同方向激射向黑石三人组,速度甚至比飞来时还要更快。 对手大显神威,三人的应对各有不同,但都只有一个目的,那便是逃命。 雷彬脸色煞白,头也不回飞身而走;叶绽青功力稍弱,只来得及避开要害,钢针钉在肩头血四溅,她也只是忍痛冷哼,顾不上拔出钢针,几个起跃跳上房顶遁去。 至於先前还奄奄一息的彩戏师,则猛然从地上弹起,钢针擦著他的衣角没入黑暗。 “神仙索!起!” 彩戏师怪叫一声,一朵灰色云雾从手中升起,他如灵猴般抓住下面的绳索攀爬,眨眼功夫便衝进雾气。 绳索落地,雾气散尽,人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任凭铁纵横將眼睛瞪得老大,一直到乾涩流泪也没发现丝毫破绽一一这tm是戏法? 传说中的仙术也不过如此吧! “捕头,我们追吗?” 铁纵横闻声回首,发现说话的捕快脸上带著惧色,再环视四周,场中还能站立之人不过一掌之数,个个身上带伤,忍不住长嘆一声。 “穷寇莫追,小心有诈,分出两个人收尸体,其余诸位隨我检查別处损失。” 次日,蔡相在早朝时上书,言称杀手组织“黑石”夜间袭击铸幣厂,杀死主持造幣的大匠,另有几名工艺嫻熟的匠人失踪,超过半数的铜模被毁,此番宝源局损失惨重·. 並指责工部和户部监管不利,请求皇帝治罪两部相关负责人。 户部尚书当庭请罪,並再次提出致仕告老,皇帝犹豫再三后同意,並提拔户部侍郎吕轻侯为新任尚书。 据在现场的官员传出的小道消息,蔡相听闻任命时,脸色黑得和锅底差不多。 另外皇帝责令六扇门全力清剿黑石组织,如若一月之內未能完成,捕神你就自己主动点退位让贤吧。 於是,京城百姓迎来了新的一天,鸡飞狗跳的一天。 “老公,我去买个菜的功夫,就看见三波六扇门的捕快,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发嫂从街上回来,挽著的菜篮子顾不上放下,便疑惑地问起零零发。 师徒俩对视一眼,这就是暗號! “老婆啊,我突然想起来有个病號需要出诊。” “我去给您拿药箱。”林克吡溜一下往前院跑临出门前,零零发不忘回头交待道:“今天可能回来得晚,老婆你別给我留饭了。” 不多时后,两人站在医馆门口,看著一队黑甲捕快经过,彼此面色都有些不好看。 “这是要全城戒严,”零零发冷哼一声,“六扇门只会搞这一套。” “京城是大明国的心臟,每天人口流动无数,还有各国往来的行商使节,皇上能允许这么干?” “肯定出事了!”零零发眉头紧,“而且是大事!” “既然是大事,还交给六扇门来办?” “小林子啊,不要小看任何一个衙门的底蕴和能力,六扇门全力发动的话还是很可怕的,不然京城也不会平安这么多年。” “这样啊,”林克若有所思,接著又问道,“师父你打算去哪?” 零零发沉吟了一会:“零零幽最近不知道哪去了,只能去找佛印,死禿驴整天待在宫里,肯定有一手消息。” “那我去街上转转,跟街坊们打听些小道消息。” 零零发点头:“好,小林子考虑的周全。” 林克挥挥手离开,走走停停一路来到神侯府,门外依旧是摊贩云集,一派热热闹闹的市井相。 “咦,林大哥?” “你这是什么形象?”林克迎面撞上了铃儿,清纯可爱的少女穿著粗布麻衣,脸上不知道涂了些什么玩意,看著跟个黄脸婆差不多。 “我和大狼要去监视徐大人呢!”少女笑笑,之后转身冲院里大声,“无情姐!林大哥找你玩来啦!” 林克正想说自己找的人是诸葛正我,然而小萝莉冲他挤眉弄眼,在他耳朵边悄悄说道:“有两个六扇门的女捕头来找冷血哥,无情姐看起来不是很高兴呢,林大哥你可要抓住机会哦—我想快点喝无情姐的喜酒呢!” “就不能琢磨点对得起自己年龄的事儿!”林克顺手揉揉铃儿的脑袋,补充了后半句,“你们这么急著把无情嫁出去?” 铃儿被人揉著脑袋也不知道闪避:“我听追命哥说过,他老家那边十六岁就有人娶亲了。” 林克满头黑线:“我刚满十五岁。” “啊?你跟我同岁!”铃儿漂亮的大眼睛瞬间圆睁,“以后我不叫你哥了!” 林克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在少女面前晃晃:“我师父独家调配的护肤药膏,绿色无公害, 想要不?” “想要!” “记得以后还叫哥。”林克將瓷瓶塞进少女手里,哈哈笑著往院子里走。 进入大堂后一看,,里面的人可真不少。 诸葛正我老神在在地摆弄著茶具;无情在书架旁边拿著本书,看没看进去不知道,反正封面是倒过来的,经常和她形影不离的那只小蜡嘴雀,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屋子里多了个陌生的姑娘,长相颇为俏丽,伸著一只手让铁手给她號脉,后者看起来有点窘迫,但说起话来温柔的模样让林克怀疑自已是不是认错人了。 至於崔略商嘛,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屋子里还遛弯,关键是还用了轻功,脚底下一点动静都没有..至於遛弯的线路嘛,就在某个房间的门外。 林克感觉挺好奇,凑过去打招呼:“瞧你一脸的猥琐样,听谁的墙角呢?” “嘘!”崔略商小声嘀咕道,“六扇门的金牌女捕头姬遥在冷血房间里,俩人不知道交流什么呢。” “我靠,这大白天的!”林克故意做出吃惊神色,“办事这么直接的吗?好列出去找个客栈吶!” “喀!”似乎有东西破裂声从书架处传来。 林克撇撇嘴,神侯府里面的东西质量真不行,他就来过两回,每次都能听见这种动静。 “林小友,来,坐下喝茶。”诸葛正我和蔼地招呼道。 林克毫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刚才进门我看见铃儿姑娘,听她说你们在监视铸幣厂的钱监,还有今天六扇门的人满京城都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诸葛正我继续摆弄著茶具,直到煮好一壶茶才呵呵笑起来:“也没啥,就是昨晚铸幣厂遭到袭击,皇上再一次下令剿灭黑石——“ “等等!”林克赶紧打断他,“你说黑石?袭击铸幣厂?” 诸葛正我点头:“你是保龙一族候补,想必知道黑石这个杀手组织,昨天晚上三大杀手倾巢出动。” 林克不仅知道,还很清楚原本的电影剧情,然而昨天的那支千里火,按道理应该是召集三大杀手针对曾静的,怎么反而去了铸幣厂呢? 但现在看来,江阿生两口子好像还没暴露。 林克一抬头,正对上诸葛正我灼灼的目光,仿佛对自己饶有兴趣的样子。 “小友可是对此事有些头绪?” “没,”林克果断摇头否认,“对了,你们怎么不掺和一脚进去?” “与假幣案相比,黑石只是芥蘚之疾,捕神和六扇门足以应付。”诸葛正我摆摆手,“但前者却能动摇大明的国本,孰轻敦重老夫还是清楚的。” 林克寻思了一会,决定把自己对《四大名捕》剧情那点可怜的了解告诉对方。 “你们可以去调查一个叫“耿爷”·-嗯,貌似是这个称呼,记不大清楚了,我保证此人会带给你们惊喜的。” “是安爷,安世耿。” “你知道这个人?”诸葛正我看向无情,刚才正是她在说话。 无情正要回答,却被诸葛正我制止,对崔略商使了个眼色。 后者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去到铁手那边,捅了捅他:“差不多得了啊,號脉用著这么久吗,人蝴蝶姑娘头一次来,你还不带著去逛逛神侯府?” “这-不好吧,”蝴蝶嘴上说著,眼晴却没离开过铁手,“神侯府直接听命於皇上,肯定有不少秘密。” “我们这里没秘密,人也不多。”铁手赶紧摆摆手,“要不我带你去看以前办过的案件资料?” “好—————·吧。” 崔略商鬱闷地看著二人兴高采烈地出门,心说哪有这么泡妹子的,活该你铁游夏快三十了还是个处男。 他也不想想自己也是个光棍,长得比铁手难看不说,还嗜酒如命。 崔略商回到冷血房门前,侧耳听了几秒钟,打出个手势示意里面还在说话,不用担心有人偷听。 “可以讲了,无情。” “安世耿是蔡相的白手套,替他掌控漕运生意几十年,这个人什么都做,不管是私盐、私铜、 私铁-凡是赚钱生意都插一脚,而且总能让合作伙伴挣到大钱,所以也被叫做財神爷。” “有蔡相包庇,想必六扇门不太敢惹他。”诸葛正我抒著鬍子沉吟道,“商人逐利是天性,这么看来私自铸幣倒不无可能。” “这里面还有蔡相的事儿?”林克奇怪问道。 “暂时还不好判断。” 诸葛正我说罢,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对面的少年:“你怎么知道安世耿有嫌疑的?” 林克嘿嘿一笑,神秘兮兮道:“你们不知道吧,我走群眾路线的,整个京城都有我的耳目,只要我想,连你们每天吃啥都清楚。” “是吗?”诸葛正我半信半疑,试探道,“昨天晚上无情吃的什么?” “火锅!” 诸葛正我:“...“ 虽然他说的没错,但总觉得这小子在阴阳神侯府。 无情则別过脸去,一点都不想再搭理这个神经病二货。 第138章 你家地砖下藏的什么? 第139章 你家地砖下藏的什么? 蔡相是个八面玲瓏的人,他很明白当今圣上的性格弱点一一任性、贪玩、怕麻烦,因而投其所好,从一介微末小官爬到如今权倾朝野的位置。 哪怕已经做到这种地步,他仍旧每日三省其身:这才哪到哪呀,距离偶像张太岳还差得远呢! 如今朝堂中还能听见与他意见不同的声音,就比如那个满嘴“子曾经曰过”的吕轻侯,从一开始就和自己不对付。 听说对方家道中落,年轻时在关中一家客栈里做帐房谋生,直到四十岁才考中科举,从此仕途便一飞冲天。 先是御笔钦点出任青州知府,两年间將属地治理得井井有条,后又得户部尚书赏识,提拔进京担任正三品的左侍郎一职。 而今天,也不知道皇上是如何想的,竟然直接擢升吕轻侯为新的户部尚书,这让蔡相心中升起一丝不太妙的预感。 於是当早朝结束以后,他便迫不及待地来到了位於长乐坊的一处酒楼中。 包间內装潢豪华,他的白手套早就垂著脑袋在里面等著。 “见过恩相。”安世耿很恭敬地行礼。 “你的主意不错,但圣上没按照预定的计划走,否决了我提出的人选。”蔡相嘆了口气,“还是选择了吕轻侯。” 安世耿的眼晴中闪过一丝窃喜,很快便掩藏过去:“恩相不必太过担心,只要假幣在市场上大规模流通开来,户部迟早要吃到瓜落儿。” 蔡相闻言眉头微皱:“你最好能把握住分寸,別到最后弄得民不聊生,那我就成了大明国的罪人,记得我要做得是像太岳先生那样的权相!” “请恩相放心,小人定当倾尽全力支持您的理想!”安世耿低下头去,不著痕跡地撇撇嘴。 就您那点本事,天赋都点在溜须拍马、结党营私上了,论治理国家连张太岳的百分之一都比不上,还奢望当权相? 我呸! 好好地做你奸相这份很有前途的职业去吧虽然心中厌恶,但安世耿表面上仍要做出乖巧顺从的样子。 “铸幣厂这件事结果是好的,但尾巴没处理好,皇上已经下令六扇门剿灭黑石,这次给到捕神的压力很大,他定会全力以赴。” 蔡相顿了顿,狠狠地补充道:“黑石行事狠辣,作风又张扬,今天起就不要再与其有所瓜葛了,以免被他们连累到。” “恩相所言极是,小人省得。” 安世耿嘴里答应著,心里面却暗自嘲笑,连黑石的背后势力是西缉事厂都不清楚,蔡京啊蔡京,你真的只是个蠢货。 啪! 魏忠贤扇在一名九品老太监的脸上,接著又是一巴掌。 老太监不敢运真气抵抗,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谁给你的胆子去袭击铸幣厂?啊?而且你手下的三大杀手都是废物吗,三个人围攻一个六扇门捕头,还被人打得落荒而逃” “以后乾脆改名叫三大废物算了!这我还怎么放心让你办事,要是牵连到主公的千秋大业,我定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老太监惊慌得赶紧跪地求饶,额头在地板上磕得砰砰作响。 “督公饶命!属下马上亲自去將那铁纵横解决掉!” “你是蠢货吗?这个关头还敢去招惹六扇门,生怕他们查不出黑石和西厂的关係是吧?”魏忠贤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又赏了几个嘴巴子,“一点政治头脑都没有,怪不得你入宫几十年还只是个九品太监。” 老太监不敢说话,只是不住地磕头。 魏忠贤厌恶地看著他:“哼,要不是看你武功不弱还有点用处,早把你解决了!” “督公容稟,属下选择和安世耿合作,是为了督公和主公的大计啊,绝对没有私人心思!”老太监额头抵著地面,往前爬行几步,为自己解释道。 “不就是罗摩遗体,还有什么可辩解的?” 老太监闻言身体巨震,哪里想不到自己身边被安插的有探子。 “你们这些练武的人吶,总以为得到什么神功就能为所欲为,简直可笑!”魏忠贤讥笑著嘲讽道,“还说什么『不入先天,皆为蚁”,便是宗师境界又如何呢?” “与我大明数十万雄兵比起来,你们全都是微不足道的蚁,明白吗?” “属下—明白!” 魏忠贤能坐上西厂提督的位子,自然精通驭下之道,见老太监被敲打得差不多了,接著便给了他一颗甜枣。 “不过你还算忠心,知道增强实力为主公分忧,罢了,罗摩遗体的事情自行决断,最好快点处理好,別让六扇门抓到把柄。” “是,属下一定不辜负督公的栽培。” 老太监躬身一步步后退著离开,等他身影消失后,魏忠贤旧盯著门口,目光中尽显狠辣之色。 “待这次风头过去,曹峰便不能再用了,那个从东厂过来的雨化田很是乖巧懂事,可取而代之林克离开神侯府后,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给黑石添堵,低头默然前行了一段路,冷不防一双精致的薄底快靴出现在眼前。 抬头一看,哦豁,是位名人,还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 “这不是保龙一族的小兄弟么,”陆小凤笑嘻嘻打著招呼,“最近又有新作吗,上次那首《逍遥游》挺对我胃口的。” 林克打量著陆小凤,之前在太和殿因为天黑的缘故,对他的相貌只看了个大概,如今再看果然是丰神俊朗、瀟洒不羈,尤其是那標誌性的四撇眉毛,一看就经常打理,显得很有格调。 “有一首《小苹果》,我现场就能唱给陆大侠听。” 陆小凤摸摸鼻子,这歌名听著就不怎么著调:“呢,倒也不必,对了,叶孤城给你的秘籍学得怎样了?” “在我师父那里放著。”林克实话实说。 “说实话,我不太喜欢零零发这个人。” “因为师傅说你们非法聚会?” “这事已经翻篇了,”陆小凤有些尷尬,“尽忠职守是件好事,但认不清自己的实力就很有问题了。” “你这话我不认同,”林克立马反唇相讥,“像师父这样的男人,无论身处哪里,都好像黑夜中的萤火虫一般鲜明——“ 陆小凤听他把一大段贯口说完,觉得颇为有趣:“京城內外都传保龙一族里面零零发最没出息,但偏偏有个极力维护他的徒弟你这个人果然很有意思。” “我只是爱说实话而已,不过陆大侠你怎么还滯留在京城里,距离叶孤城和西门吹雪重新决战还有几个月时间吧?” 陆小凤拇了授鬍子,打趣道:“我这人比较閒,在京城的朋友又多,怎么,保龙一族该不会怀疑我別有目的吧,那你还不如怀疑叶孤城呢,他的武功比我可高得多。” 陆小凤的话让林克好一阵愣神:“叶城主也在京城?” “不然呢,你让他在南海和京城之间两头跑,那西门吹雪什么都不用做就贏了。” 对方的话好有道理,林克一时竟无言以对。 见他沉默不语,陆小凤看看天空,伸手邀请道:“遇见也是缘分,走走,我请你喝酒去。” 对方这么一说,林克突然想起来,今天晚上他还有一顿饭要去蹭呢,於是摇了摇头谢过好意。 林克离开后,陆小凤看著少年的背影,嘴角不自觉翘起。 “虽然你在努力掩饰体內的真气,但碰巧我天生感应力灵敏,换做其他人来可能就被骗到了。” 他忽然觉得留在京城是很明智的选择,貌似这里將来会发生许多有趣的事情。 “哎呀,嫂子太客气了,怎么做一大桌子菜,瞧著就色香味俱全,喷喷,阿生哥你真有福气!” 林克看著面前的美味佳肴,小嘴跟抹了蜜似的,夸得江阿生和曾静两人一直笑个不停。 “小林子你好久没来家里,冷不丁的我倒是没啥准备了。”曾静用筷子夹起一块铁狮子头放进他碗里,“尝尝,阿生特意去给你买的。” 林克咬了一口,只觉得唇齿间肉香四溢:“还得是赛西施的手艺啊,自打她嫁给喜来乐后,我还以为不再开店了呢。” “她和我一样,都是閒不住的女人,”曾静笑著顺口回答,“喜来乐又宠著她,自然会听之任之。” “阿生哥也是宠老婆的人哦。” “他呀,做的还算不错嘍,”曾静看了丈夫一眼,假装嗔怪道,“要是能像你师父那样挣钱就更好了。” 江阿生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当然知道老婆只是在开玩笑,但话说回来,给人跑腿当邮差属於看天吃饭,確实没曾静摆布摊赚得多。 “我师父医术高明但偏科严重,只能挣女人的钱,”林克撇撇嘴,“而且赚的银子都给了师娘放著,不往钱庄里存也没在地砖下藏。” “哈哈,小林子你太逗了,谁会在自己家里挖洞藏银子,”江阿生大笑著端起盘子,给林克拨麻婆豆腐,“现在的钱庄存够半年还给利钱呢,前些天我才去取过十几两。” “哇哦!这豆腐的刀工真是不赖,嫂子要是会武功的话,肯定是个用剑的高手!” 曾静眼神怪异,把筷子放到桌面上,总感觉今天的林克话里有话。 而且切菜和用剑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繫吗? “,阿生哥虎口上的老茧很厚嘛,不会也懂得用剑吧。” 江阿生动作一滯,有块豆腐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林克低头看了看:“你们家的地砖很乾净啊,喔,我明白了,一定是阿生哥经常打扫,茧子是被扫帚磨出来的。” “对,对,我手劲比较大。”江阿生汕汕笑道。 然后夫妻二人看见林克挪开椅子,蹲了下去,仿佛对地砖很感兴趣。 “话说这下面究竟埋著什么呢?是八十万两银子?还是参差剑呢哦对,辟水剑又在哪里藏著呢?” “你是我的小呀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 当林克哼著小调儿回到医馆后,发现家里的气氛跟往常不太一样。 零零发阴沉著个脸坐在桌子后面,不知道在想什么,而发嫂则躲在房间里一声不。 “怎么了师父,又和师娘吵架了?”林克隨口问道。 对於零零发和发嫂床头吵架床尾和的桥段,他早就见怪不怪了,反正每次从生气到和好都没超过半个时辰的。 “没有,你师娘在屋里贴面膜,”零零发摆摆手,“为师在想別的事情。” “什么事让你一脸凝重,”林克有些奇怪,“我今天都打听出来了,京城戒严是因为铸幣厂遇袭—.” “那是六扇门操心的事,跟咱们没关係,”零零发看著有些魂不守舍,“小林子,佛印说金国派出的使团快到京城了。” “他们除了和朝廷商討明年的边境互市事宜,还准备召集中原名医,邀请他们去金国参加解剖大会。” “不是,等会!”林克立刻就蹦起来了,“天外飞仙解剖大会?!” “咦,你也知道了啊。”零零发意外地看著他,“是喜来乐还是李鬼手告诉你的?” “这个不重要,师父,”林克急忙说道,“重要的是咱家皇上知道后会怎么想。” “我就是担心这个,按照皇上一贯不著-咳咳,我是说对新鲜东西感兴趣的性格,八成要忍不住往金国跑,而且还是微服出行。” 林克:师父您可太了解皇帝了。 好傢伙,为了避开群臣耳目,硬是只带了十几个人就敢去金国,而且是在明知对方一直凯中原的前提下。 该说他是不著调呢,不著调呢,还是不著调呢? 这个世界的大明国占据了中原地区,疆域辽阔资源丰富,军事实力最为强大,但周边国家中也有实力不俗的。 比如北方的蒙古、大辽和金国,三者之间摩擦不断、相互牵制,谁也不服谁。 北方乃苦寒之地,民风向来彪悍,士兵们也驍勇善战,如果他们能放下芥蒂联合起来,那么大明国势必要多出一股强敌。 他们虽对中原富庶之地眼红得很,但谁都不敢第一个进犯,不然的话大明打不打得下来另说, 自己老家肯定会先被其他人端掉。 而大明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三个国家现如今形成的局面,很难说没有人在里面搞小动作。 “,老公,你怎么不开心,今天出诊很累吗? 广发嫂推门出来,看到零零发的样子,及时送上温暖的关怀。 “要不要我做夜宵给你吃?” 零零发突然眼晴一亮,有办法了。 “老婆啊,你不是想出去玩好久了嘛,正好最近有个机会— 林克:说实话,自己对去金国一点兴趣都没有! 第139章 我打算杀转轮王 第140章 我打算杀转轮王 林克回忆了一下,好像保龙一族里三大高手死得都挺惨。 一个被钉在树上敲碎了脑袋,一个被当成手撕鸡生生扯成两半,至於武功最高的零零恭,则被人爆掉了蛋蛋。 嘶一一光想想都觉得疼! 林克下意识夹紧双腿,不是,你们出门连把武器都不带的么? 还有,无相皇一家到底是有多牛逼,零零喜练过风神腿都打不过他们·嗯?风神腿? 林克一巴掌拍在脑门上,剧情有问题! 之前讲过,保龙一族地位特殊,世世代代效忠於皇帝,且背后有一个庞大的后勤管理机构,但是,每一届的“恭喜发財”又是打哪儿来的呢? 自然是他们各自背后的势力送到京城,经朝廷甄別核实无误后,才能接任称號。 只不过由於零零发一脉凋零已久,就剩下小猫两只,所以林克下意识忽略掉了这个常识。 除零零发以外,其余三名成员都对背后的势力讳莫如深,而在传承数十代后,恐怕当今皇帝也不清楚他们究竟代表著谁了。 零零恭和零零財姑且不去说,但对零零喜的出身林克还是心里有数的,除了天下会別无他选。 那么问题来了,中原武林確实有雄霸这一號人物,但从未听说过步惊云和聂风,甚至林克最早怀疑零零喜就是聂风,直到后来见过真人,那张毫无特色的路人脸才让他打消疑虑。 既然存在雄霸,那是不是还有无名、绝无神、剑圣等一票高手,甚至更夸张点.-帝释天? 林克此时心里已经翻江倒海,隨著时间推移,这个世界的神秘面纱在一点点褪去,恐怕世界等级真没先前预估的那么低,起码也得是中武的档次。 妈耶,將来可千万別突然蹦出来个能破碎虚空的傢伙,那就真没法玩了。 希望是什么? 希望是一种人类特有的心理活动,通常包括对目標的期盼、理想寄託,以及未来愿景的积极心理状態,反义词为失望、绝望等。 农民希望风调雨顺,来年田地里能多收三五斗粮;商人希望財运亨通,做什么生意都能赚钱; 官员希望治下清明,自己的仕途一帆风顺;皇帝希望四海昇平,国祚能够绵延千秋方载。 既然人人都有希望,那么不男不女的太监也不例外。 大部分太监希望自己有钱有势,最好能成为德高望重的“老祖宗”,少数太监另闢蹊径修炼武功,以期能够延长自己的寿命,而曹峰,也就是转轮王,比上述所有人都更有追求。 他想让自己重新变回男人! 不得不说这难度挺大,需要挑战生物学规则。 但转轮王很有信心,因为他知晓罗摩遗体真正的秘密,能够让人体再生造化、生残补缺。 只要能做回真正的男人,些许神功又算得了什么,大內武库里面多的是秘籍,还怕没得练么? 当然,这是在成功取得罗摩遗体后才能发生的事情。 至於眼下嘛转轮王非常,非常地生气。 “这遗体是假的!” “矣,不能够吧?”安世耿捂著鼻子凑过来,嫌弃地看著转轮王手中那半具黑乎乎、皱巴巴的乾尸。 转轮王又检查一遍,然后狼狠地將乾尸摔在地上:“经脉狭窄紊乱,根本就是个没练过武的普通人,生前还得过大病!” “哇,老哥连这都能摸出来?”安世耿都惊了,但很快脸色变得阴沉下来,视线转向躺在地上的一男一女。 “腔紫青双剑,你们可以呀,骗完张大鯨后还继续来骗我?” 那男人便是紫剑,此番前来竟是存著空手套白狼的打算,利用假遗体骗取安老爷一百万两白银,但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对方同样计划著黑吃黑。 “呵呵,我们—栽————”紫剑一句话没说完,便口喷鲜血,气绝身亡。 青剑女受的伤要轻一些,转轮王將剑抵在她脖子上,厉声喝问道:“说,遗体在哪?” 青剑女脸色苍白並不答话,只是扭头看著紫剑的户体,露出惨然的笑容。 “他那致命一剑不是你背刺的吗,这会装什么夫妻情深?”安世耿用余光看著青剑女,“你可真行啊,比我都狠,打算独吞全部银子是吧?好列你等到確认安全后再下手..” “老弟你消停会,先让我问完话,”转轮王听不下去了,出言制止安世耿的碟不休,“再等一会她就没气了。” “好好,老哥你的事关紧,赶紧忙吧。” 岂料就在两人分神的瞬间工夫,青剑女突然將下巴扑到剑锋上用力一扭,下一秒她的喉咙便被割开,汨汨鲜血瞬间涌出。 “臥槽?!”安世耿被嚇一跳,“对自己这么狠!” 转轮王表情无比难看,眼见对方嗓子里只能发出“荷荷”的怪声,心里明白这女人马上就要死了,哪怕神仙都救不回来。 片刻后,他几近疯狂地在青剑女的户体上乱砍乱劈,宣泄著內心无穷无尽的怒火,直到將对方剁成一滩肉糜仍不罢休。 安世耿在旁边看得牙咧嘴,见转轮王又想对紫剑的户体下手,赶紧上前拦住他。 “算了算了,老哥,彆气坏身子,这人我留著还有用呢。” “人死了还有什么用?”转轮王瞪著眼睛质问道,“你还能让他活过来不成!” “能啊。” “今天不把他俩碎尸万段,难解我心头—” 转轮王恶狠狠地继续骂著,突然反应过来,难以置信地看著安世耿:“你—-真能?” “嘿嘿嘿。”安世耿笑得一脸猥琐,反问道,“老哥听说过“回天术”么?” “你懂西域奇术!”转轮王眼中精光一闪而过,“这可真是想不到啊。” “瞎,行走江湖谁还没点小秘密呢。”安世耿摆摆手,招呼手下人过来搬紫剑的尸体,“你们把人抬那屋去。” 一个时辰后,转轮王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居然藏在这里!当真好算计啊!” 江阿生的家距离零零发的医馆不远,是座一进的合院,面积不算小但租金並不太贵,因为房主是蔡婆,给小夫妻俩优惠了不少, 清晨时分,林克拎著两份豆皮来到了这里,进屋就看见江阿生和曾静夫妻俩分坐桌子两边,目光交接但彼此一言不发。 林克跑去泡了壶热茶,不知道从哪翻出一包瓜子,接下来边磕边欣赏两人大眼瞪小眼地乾耗。 从夫妻俩脸上的黑眼圈判断,他们很可能整个晚上都没睡。 其实他大概明白两人心里在想什么,无非是突然知道了彼此的身份,发现枕边人竟是多年前的仇敌,震惊肯定是免不了,但震惊过后需要考虑的可就多了。 对江阿生而言,曾静(细雨)是张府灭门案的凶手之一,不报仇感觉对不起逝去的家人,但报仇吧又下不去手,好岁当初自己是死乞白赖把人追到手的,婚后日子又过得和和美美。 他对现在的曾静真心恨不起来。 至於曾静,说实在的,已经忘了自己曾经是个杀手了。 不管是摆摊卖布,操持家务,还是夫妻生活,她都做得无可挑剔,外边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江阿生,说他走了狗屎运才娶到如此贤惠能干的媳妇儿。 曾静不吝嗇付出自己的生命,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如果江阿生要杀她,她绝无任何怨言。 但曾静害怕江阿生不肯原谅自己,她想道歉、想解释、想告诉对方自己有多么的爱他,却没有勇气开口。 这就形成一个死结:他们都爱著对方,同时也原谅了对方,但不相信对方能原谅自己,而且这会现场还有第三方看著就更不好意思开口了! 总而言之,拧巴得很。 “咯嘣,噗,吧嗒。” “咯嘣,噗,吧嗒。” 当瓜子皮在桌面上攒成一堆后,曾静终於忍不住了,微微皱起眉头:“小林子,能不能到別屋嗑去?” “哦。” 林克点点头,刚要起身却被江阿生拽住:“什么味的?” “五香的。” 江阿生从他手里拿起几颗瓜子,放进嘴里:“味道不错。” “嫂子也来点不?” 沉默片刻后,屋子里又多了两道嗑瓜子的声音。 “咯嘣,噗,吧嗒。”3 原本縈绕在桌子周围的对峙氛围终於弥散开来,林克一脸好奇地问道:“你俩真耗了整个晚上啊,就一句话也没谈?” 曾静还没说什么,对面的江阿生却动作一顿,被林克敏锐地捕捉到了。 “想知道我师父师娘吵完架后,怎么快速和好的么?” 见曾静看向自己,林克贱贱一笑道:“天雷勾地火,宝塔镇河妖,连著造一个时辰的人啥矛盾都能化解。” 曾静沉默片刻,別过脸去不想搭理这熊孩子。 江阿生在旁边却惊为天人:一个时辰?零零发这么猛的吗? 不行,改天得问问小林子,他师父手里是不是握著什么秘方。 林克见现场气氛缓解得差不多了,突然话锋一转:“我打算弄死转轮王,你俩想掺和一手不?” : 第140章 龙门鏢局,吕青橙 第141章 龙门鏢局,吕青橙 转轮王何许人也? 操控江湖上最大的暗杀组织“黑石”几十年,身份神秘莫测,性格阴狠偏执,精通多种剑法, 据传很早便已是先天境界的高手。 如果给转轮王的仇家们点个名儿,三天三夜时间肯定不够用,然而他却逍遥自在地活到了现在,至於那些寻仇的人早就成了乱葬岗上的枯骨。 不,应该说连骨头都被野狗啃没了。 是故当林克提出要杀转轮王时,哪怕江阿生恨不得將其饮血啖肉,还是第一时间露出凝重神色。 “小林子,你这—过於大胆了,仇我当然要报,但总要一步步来,我有私下里收集黑石的罪证,上个月刚查明陈记油坊是他们的一个隱秘窝点。” 曾静闻言一愣,看著丈夫颇有些无语,原来对方有不少小动作瞒著自己。 当初陈记油坊的命案可是轰动整条街,六扇门查了大半个月依然毫无头绪,最终草草结案不了了之。 可没想到啊,凶手竟然就在身边! “你杀的老板肥油陈?”林克对这段剧情的印象比较模糊,“有找到什么东西吗? “你等一下。” 江阿生站起来走到堂屋某处,找到一块地砖掀开,从下面掏出来一个油纸包,折返回来递给林克。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这是一部分黑石的归档密件,还有今年各州官员上缴银两的帐册。” 林克简单翻过十几页后,开始沉吟起来,小夫妻俩在旁边紧张地看著他,脸上掛著期待的神色。 翘首以盼、望眼欲穿,仿佛一秒钟像一年般漫长难熬。 没有让他们等太久,林克將帐册放下,微笑著说道:“这些够了。” “真的!”江阿生大喜过望,“不用我再多搜集些吗?” 曾静则要比江阿生冷静得多,担忧地说道:“官府清剿多次都没把黑石连根拔起,可见转轮王背后的势力深不可测,而且我们连他的身份都一无所知。” “哦,你说这个啊,转轮王是个九品太监,叫什么来著?”林克歪头想了想,“好像是曹峰吧“而且我猜黑石八成和东厂或西厂脱不开干係,毕竟他们都是没卵子的死太监。” 两人错愣,惊疑不定地看著林克,仿佛第一天认识他的样子。 “不用这么吃惊,我早就说过,你们低估了保龙一族的实力,虽然我现在还是个候补。”林克慢条斯理说道。 那天晚上他已经表明过身份,当时二人的反应不比现在弱。 曾静缓缓呼出一口气:“我在这里住了好几年,自认为了解每一个街坊,结果今天才发现其实大多数人很陌生。” “是啊,谁能想到陈记油坊在帮黑石做事,妇科圣手零零发则是保龙一族,”江阿生接著说道,“而平日里亲切的小林子,竟然很早就知晓我俩的真实身份—“ 林克闻言乐道:“哎呦,我也没你们夸的那么厉害啦!” 江阿生,曾静:“..“ 不是,刚才我俩夸你了吗? “咳咳,说正事,”林克假装看不懂夫妻俩的表情,“嫂子你也见到黑石放的千里火了吧?” 曾静点点头:“刚开始我以为行踪被发现了,但这两天並没有人找上门来。” 关於这点林克也拿捏不准,毕竟原剧情都歪到姥姥家下水道去了,但他却清楚转轮王最大的弱点。 “嫂子你捨得用罗摩遗体当诱饵吗?” 曾静看到他的表情,立刻便明白了,微笑著点头道:“小林子你不用试探,我现在是阿生的妻子曾静,除了他之外別的什么都不在乎。” 林克眉毛一挑,余光警著满脸姨母笑的江阿生,暗自腹誹道:“阿生哥啊,你这辈子怕是要被曾静嫂子吃定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三人仔细討论细节並不断復盘,待一切都敲定后,时间已经接近中午。 两口子心情很好,要留林克在家里吃饭,后者瞧著两口子放下芥蒂后眉目传情的样子,很有眼力劲地婉言谢绝,他才没兴趣当电灯泡呢。 离开江阿生家后,林克站在街上想了想,决定去会会黑石里的另一个熟人,顺便蹭碗面当做午饭。 然而他还没走到目的地,便被身后经过的一队黑甲捕快推了个翘起,气得他直接就骂出来:“喂,不长眼啊!” 路上的行人“”一下都躲到旁边去了,眼神各异地看向林克,有担心的,有惋惜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纯纯瞧热闹的: 这少年长得怪英俊,可惜脑子缺根筋,六扇门那是好惹的吗? 但事情发展却出乎意料,黑甲捕快中站出一人,对林克拱手抱拳:“我们急著出任务,不慎衝撞到林兄弟,千万莫怪。” 林克认得此人,正是演武大会上出了不少风头的铁纵横,对方因为主动认输的事,还拉著自己抱怨了好一阵子。 “是铁大哥啊,那就没事了。”林克对他观感不错,摆摆手表示自己不介意,接著隨口又问了一句,“你们这著急忙慌的是去哪里?” 大家都是给朝廷办事的,勉强算得上是同僚,所以铁纵横也就没隱瞒:“六扇门接到报案,黑石袭击龙门鏢局,抢走了半具罗摩遗体。” 林克闻言陡然一个跟跪:“这个—我没听清,在什么地方抢走了什么东西?” “龙门鏢局。”铁纵横面色严肃,“罗摩遗体,据报案的人说,他们干掉了彩戏师——“ “你先等会!” 林克果断叫停,仰头望天深呼吸好几次后,才抑制住內心强烈的吐槽欲望,用手臂擦擦额头的冷汗:“我能跟著一块去看看么?” 铁纵横略有些异,但保龙一族的身份特殊,即便插手也不算违反规矩,於是便点头答应下来龙门鏢局曾经久负盛名,但自从前任少鏢头佟大佟承畴意外身亡后,经营便一落千丈日薄西山,常年被各大债主堵门要帐,日子过的相当悽惨。 听说鏢局时来运转,被平安票號的少东家全资收购,整顿一番后重新开张,这也就是没两天的事,怎么又和罗摩遗体扯上关係了。 林克满肚子疑问,跟著铁纵横来到龙门鏢局,刚要进门时,一道壮硕的身影突然如一阵风般从两人中间飞过,气流捲起衣袂呼啦啦作响, 林克和铁纵横愣愣地看著那道身影眨眼间飞过十几米距离,径直撞在鏢局对面的影壁墙上,接著往下出溜到地上。 两人目瞪口呆:这壮汉的身板怕不是铁打的,都撞成这样了才流两道鼻血而已。 壮汉异常狼狐地从地上爬起来,指著鏢局大门破口大骂。 “我跟你们讲,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们今天不还钱,我死都不回去!” “生亦何欢,死亦何惧,有些人活著他已经死了,有些人死了而他还活著,真的猛士敢於面对惨澹的人生·你们也不打听打听,我巩祥照排名专业追债人第二不是浪得虚名,最擅长死缠烂打隔应人” 壮汉小嘴叭叭的,说辞一套接著一套,简直像个苍蝇在耳朵边喻喻乱飞。 鏢局里边的人显然被隔应烦了,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衝出大门,二话不说摆出要揍人的架势, 一团磅礴的气劲眼看就在她掌中成型。 “惊涛骇— 少女还没说完招式名,壮汉已经屁股冒烟地溜之大吉,合著刚才的硬气模样都是样子货。 “说了多少遍今天有事,后天再还你钱,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少女叉著腰骂道,“非得找打才行,替我问候你主治大夫!” “这位姑娘,可是你们报的案?”铁纵横上前亮出腰牌。 少女这才注意到旁边站著的两人,打量了几眼后讽刺道:“你们六扇门可太效率了,早上去衙门报案,直到中午才派人过来。” 哦豁,这种不把六扇门当回事的態度,再加上小蘑菇般的身高,八成是吕青橙这个小可爱了。 这个时候,从鏢局內传出一个清越轻咏的声音:“青橙,快请六扇门的大人们进来。” 第141章 请叫我名侦探 第142章 请叫我名侦探 林克走进这家鏢局,好奇地打量著周围的环境,那表面斑驳的兵器架、毛刺呼啦的梅桩和沿墙停靠的几辆上了年头的鏢车,几乎完美体现著鏢局曾经的经营很不如意。 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已经站在院子中央等著,他穿著很考究,外套崭新整洁、用料精致,留著一头精神的黑色短髮,从头髮到靴子都收拾得一丝不苟。 这不像是会出现在鏢局的装扮,倒更像是出身於大富之家的体面人。 男人抱拳对二人行礼,嗓音温和道:“在下陆三金,欢迎六扇门的大人,里边请。” 平安票號少东家陆三金,人如其声,容貌並称不上有多英俊瀟洒,但言谈举止从容不迫,带著一种很乾练可靠的感觉。 当然林克前世看过电视剧,他很了解对方在商界精英的外表下,隱藏著一个相当逗比的灵魂。 但话说回来,逗比是一种境界,可以安抚创伤、能够让人坚强,所以龙门鏢局这帮子伙计里面,就没有一个不逗比的。 “陆当家,不必客套,我是来查案的。”铁纵横微微摇头,“麻烦你描述下事情经过。” 陆三金说话很简练,整个过程也没有任何添油加醋的地方。 铁纵横听完思索片刻,之后问道:“紫青双剑主动找上你们的?” “没错,当时我们並不知晓他俩的真实身份,”陆三金回答道,“对方的委託很简单,明日將货物送到城外五十里处桃林,价格和保金也都按流程给的。” 不管从哪方面看,这都是一单正常且普通的走鏢,即便是有心人也瞧不出里面的猫腻。 “你们怎么知道货物是罗摩遗体的?” “本来不清楚。”陆三金表情有些古怪,“但是来的盗匪里面有个人著什么『带罗摩遗体先走”,然后大家都知道了。” “而且那个人还说了一句“彩戏师你来断后”,所以对方的身份也就昭然若是了。” 林克一听到这里就顿觉不对劲:这个人表现得哪像训练有素的杀手呀!简直就是混在黑石里边的臥底,只用两句话就透露出大量关键信息。 显然铁纵横跟他想到一起去了,但同样对此没有什么头绪,於是问陆三金道:“户体现在在哪?” 很快三人来到了库房,这里是鏢局存放货物的地方,有一名头髮白、精神翼的老者,手执大枪守在里面。 “恭叔,我带六扇门的大人来了。” 老者点点头让出身位,背后地面上是一具蒙著油布的户体。 铁纵横向著尸体弯下腰,揭开油布,一张苍老且带著惊惧表情的面容显现出来。 “是彩戏师连绳没错。” 只见彩戏师原本绿绿的戏服早已被血染成暗红色,除了小腹处一个触目惊心的血窟窿外, 胸膛部分也有明显的塌陷,似是被磅礴掌力轰中所导致。 林克在旁边蹲下,与死不目的彩戏师大眼瞪小眼,总觉得对方的表情很奇怪,除了对死亡的恐惧之外,里面还带著一丝丝的.难以置信? 过了好一会,铁纵横检查过户体,目光转移到老者手中的大枪上:“不知这位是?” “他是总鏢头温良恭,在龙门鏢局里面资歷最老,辈分最高,我们都管他叫恭叔,”陆三金介绍道,“昨晚就是恭叔第一个发现贼人,恭叔不仅警觉性高,武艺高强,而且前女友眾多遍布江.” “当家的,可以了!”温良恭赶紧打断陆三金的话,“实际上我也是碰巧遇上的,你们知道人上了年纪,晚上常爱起夜,鏢局也没给每间屋里都配个小盆。” “枪法不错。”铁纵横指著尸体上的伤口,“一枪毙命,乾净利落。” “哪里哪里,”温良恭搓著双手,“我自创的天罗情网枪法,只是微末小技而已,比不得名门大派的传承。” 这个时候,陆三金拱手道:“大人如果检查完的话,不妨移步到正堂,好让恭叔详细和你讲述交手经过。” 铁纵横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又看向林克:“林兄弟一起么?” “我再看看,你们先去忙。”林克摆摆手道,“放心,我不会破坏现场。” 六扇门查案有一套標准流程,户体送到衙门后还要交给件作进一步检查解剖,但他既然这么说了,铁纵横碍於身份也不好反对。 等他们几个离开后,林克重新蹲下来,在尸体上检查了一会,除了確认致命伤之外,又翻了翻隨身物品,然后沉思良久,把手贴在彩戏师背上某个位置,运起体內的先天真气。 隨著手掌的抽离,一根细长的钢针被隔空抽出,当唧一声掉落在地,骨碌到林克脚旁边。 他捡起钢针,对著光线仔细端详,心里面已经有了考量,却冷不防侧上方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这是什么?” 林克抬头一看,发现是只小可爱,睁著大眼晴好奇地看著他手里的钢针。 他不紧不慢地起身,对吕青橙露出一个阳光开朗的笑容:“你是鏢局的趟子手吧,正好有点事问问你。” 吕青橙撇撇嘴:“我不喜欢和六扇门打交道。” “巧了,我和他们不是一个系统。”林克掏出腰牌在小可爱眼前晃了晃,“我的级別更高。” “保龙一族?”吕青橙眼神狐疑地打量著他,“我没听说过有你这么號个人啊。” 少女,你暴露背景了啊,普通老百姓谁会知道保龙一族。 “我是零零发的徒弟,”林克笑眯眯回答,“现在可以聊聊了吧。” “官府里面果然复杂,”吕青橙继续撇嘴,“你问吧,但我先声明啊,我就打了他一掌,別的事知道的不多。” “我看过户体,姑娘的掌力端的是雄厚!” 林克挑起大拇指,先拍了小可爱一个马屁,然后话锋一转:“彩戏师老奸巨猾,听说还擅长一手火焰双刀,不知道姑娘你是怎么近他身的,还是说用的隔空掌力?” “咦,没见他玩火啊,”吕青橙嘀咕著,“说起来我这会还奇怪呢,这个老头本来都已经上到房顶了,后来有人喊著让他断后,他就听话地下来了,而且主动往我这里扑———“ “出掌的时候也不知道躲开,嚇得我还以为他有什么护体神功,结果就只是用老命硬扛,那血喷的稀里哗啦的,后来恭叔跟著补了一枪,人就死翘翘了。” 吕青橙突然停住,目光在尸体和钢针之间巡,她也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了。 “你的意思是—” 她迟疑著说道,“这老头被人从背后阴了?” 林克对她神秘地一笑:“这是属於咱俩的秘密,可千万別说出去哦。” 小可爱忙不迭地点头,又好奇地看著林克將钢针藏进袖子里,忍不住问道:“你这算私藏证物吧?” “怎么会呢,铁捕头与我意气相投,等案子破了后我会亲手把证物交还给他。” 吕青橙看著林克义正言辞地说著无耻到家的话语,很想使出一招“惊涛骇浪”让他去问候主治大夫,但考虑到对方帅气阳光的脸庞,最终打消了这个想法。 这就是长得好看的优势,说什么都顏之有理。 正当吕青橙默默思考著,是不是该要个联繫方式的时候,忽然听见林克开口问自己。 “你们鏢局里真没人叫白敬祺的吗?” “你说我姐夫吗?”吕青橙隨口敷衍了一声,“他和我姐都在刑部当差,俩人年初刚调去湖广清吏司,你怎么知道他的?” 果然,就不该对这破融合世界有所期待!世界规则瞎几把搞有一套的,人物关係乱的一笔! 林克心里感慨著,嘴上却打著马虎眼儿:“哈哈,我们保龙一族有自己的情报渠道,那啥,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啊。” 他抬脚就要跨出库房的门,被吕青橙在后面叫住:“哎,以后去哪能找到你。” 见林克疑惑地看著自己,吕青橙赶紧解释道:“你別误会啊,我是替鏢局里的大夫问的,她叫邱瓔珞,最喜欢认识帅哥了。” 林克想了想,觉得没什么问题,便实话实说道:“我住在这条街东头,专治妇科的医馆里。” “荷荷荷——嘻嘻哈哈哈哈” 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不断响起,油灯灯芯顶端的火苗跳动著发出亮光,被金属刀片的表面反射到墙面,拉出一片影影绰绰。 这一切都让房间內显得阴森恐怖。 “一点都不疼,我跟你说肯定不会疼血管,內臟,骨头我懂了,懂了——.—.哈哈哈哈!” 转轮王状若癲狂,仰天大笑,在他面前摆著半截乾尸,皮肤和肌肉皆被剖开。 但不可思议的是,乾尸並没有任何异味,反而散发著一股淡淡的檀香。 一柄锋利的长剑,慢慢地指向转轮王的后脑,他没有回头,眼睛仍旧紧盯住乾尸。 “胆子够大,没有几个人敢在我背后举剑,也不枉我千挑万选看上你。” 剑,握在叶绽青手中,距离转轮王只有几厘米,仿佛往前轻轻一探,便能要了他的性命。 “为什么不刺?”转轮王用他那阴森且干哑的声音说道,“杀了我,这房间里几百万两银子, 以及每年天下官员的责献都是你的。” “甚至於罗摩遗体。” “彩戏师为黑石效力超过三十年,可他死的时候活像一只野狗,”叶绽青的声音和手一样在颤抖,“在你眼里面,我们三大杀手究竟算是什么?” “工具不应该有自己的思想。”转轮王淡淡说道,“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我传你辟水剑法,不是让你所有东西都模仿细雨的。” 听到这个名字,叶绽青瞬间破防,大吼大叫道:“连辟水剑都被细雨那个贱人带走了,你告诉过我,背叛黑石的没一个能活,为什么她到今天还没被杀?!” 修地,转轮王回过身子,眼晴里满是凶狠之色:“你,有细雨的消息!” “听说谁得到罗摩遗体,就能称霸武林,”叶绽青没有回答他,反而说起了其他事情,“如果你学到了罗摩遗体中高深的武功,你要把它传给我。” 转轮王沉默良久,缓慢地点头道:“好。” “现在,告诉我细雨在哪里!” 江阿生家里,桌子上摆著三颗漆黑色的石头。 “不是,你们黑石的效率也太快了吧?”江阿生挠著头,“小林子上午才放出去的消息。” 曾静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我五年前就已经脱离黑石了,所以把『你们”这两个字去掉。” “娘子別生气,是我说错话了.”江阿生赶紧汕笑著道歉。 林克拿起一颗石头把玩,好奇地问曾静:“纯黑色的石头可不好找,而且打磨得这么圆润,肯定价格不菲,话说黑石每次杀人前都送出去三个,只是为了装逼的话不浪费钱么?” 曾静:“完成任务后有人专门回收的。” 江阿生,林克:“.—” 还有这种操作? “黑石的人什么时候会来?”林克问道。 “最迟不会超过亥时。”曾静想了想后答道,“而且以我对转轮王的了解,他必定要亲自前来“但我不明白,为什么小林子你非要让我充当诱饵?”江阿生满肚子疑问,“明明放出去的是关於娘子的消息。” 林克嘴角一翘,笑得很贱:“为了拉仇恨唄,哎,先別说这个,给你的脚本背熟了没?” 江阿生放下手中的稿子,不好意思地笑道:“再给我点时间,不过里面有些台词我觉得张力不够,能不能改一改?” “唔,是哪里?”林克把头凑过去。 “这段,还有这两句— “嗯,实际上你可以即兴发挥,没必要非按著脚本演,太死板的话容易被转轮王看出破绽两个男人头挨头喊喊喳喳起来,曾静在旁边看著,忍不住嘆了口气,明明一场恶战在即,怎么就感觉不到任何的紧张气氛呢? 转轮王碰到小林子,也算是倒八辈子霉了。 夜已深,林克优哉游哉地躺在房樑上,浑身气息收敛,甚至连呼吸声都变得若有若无。 “小林子你在吗?”江阿生的声音从下面传来,“我突然有点紧张。” “淡定,作为一名演员要有基本的素养,”林克撇撇嘴,鼓励他道,“想想曾静嫂子付出的牺牲,为了你的仇恨,也为了你俩以后的幸福生活-放宽心,转轮王今天肯定会死。” 江阿生一愣,片刻后冷冷说道:“没错,他今天必须死!” “你怎么拿著脚本?到现在还没脱稿吗?” “呢,我再看几分钟,几分钟就好。” 林克:“—“” 第142章 演员,大戏,转轮王 第143章 演员,大戏,转轮王 等待一场恶战开始的感觉是啥? 好像没啥感觉,既没志志不安,也没坐立不寧,林克感觉平静的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甚至还有心情给江阿生上表演课。 “吃什么豆皮啊!一点都不符合角色定位,你现在的身份不是江阿生,而是身负血海深仇的张人凤,好互要表现出高手的风范,不然转轮王凭什么相信细雨能死在你手里?” 江阿生一愣,看著手里咬了半截的豆皮:“可这是娘子临走前买给我的。” “等结束了再去跟嫂子表忠心吧,现在听我的,”林克无奈翻个白眼,“你把参差剑拿出来磨,磨得越亮越好,动作儘量缓慢。” “早上已经磨过了,半点铁锈都没剩下—— 见对方一副不开窍的模样,林克简直对他恨铁不成钢:“那你现在就把剑鞘擦一擦, 至少让转轮王看到你对剑的执著。” 江阿生挠了挠头,似懂非懂地掏出抹布开始擦拭剑鞘,动作生硬得像在搓洗锅碗瓢盆。 林克默默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內心有无数的槽想吐:哪儿来的演员啊这是,导演的意图理解起来那么难吗? 这哪是身负血仇的高手,分明是个拎不清的愣头青,可眼下也只能將就了。 “马上就到亥时,转轮王他们是不是不来了?”江阿生压低声音问道,目光时不时望向门口。 门板已经被全部拆掉,月光铺满整个院子,从屋內看出去一览无余。 哎呀一声,大门被人推开,雷彬和叶绽青带领著十几个黑衣杀手鱼贯而入,落在最后的两人还贴心地將门合上。 同时房顶也传来轻微的瓦片响动声,看起来黑石对这次行动相当谨慎,把能逃脱的地方都封锁了。 “这人是谁?细雨呢?”叶绽青看著江阿生镇定地在擦剑鞘,皱眉问道。 雷彬的目光则落在他手中的剑鞘上,一长一短,瞳孔骤然缩小,显然认出了两把剑的来歷。 “参差剑!”雷彬愣愣地看著眼前的男人,“不可能!我们已经杀了你!” 江阿生没有抬头:“我认得你,当年我趴在地上无力反抗的时候,背后那一剑是你刺的,现在回想起来,很疼!” “为什么你没死?” “寻常人后心中剑必死无疑,可我的五腑臟器天生异位,心臟长在右边,”江阿生很认真地背起台词,“算命的说这叫主角模板,自带光环和王霸之气,虎躯一震就能让反派纳头便拜.” 雷彬:后半段话我怎么听不懂呢? 由於林克写的脚本內容超越了时代,不仅雷彬被整迷糊了,不了解两人之间恩怨的叶绽青在旁边听得更是一头雾水。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1???.???】 “你们在说什么?雷彬,这人到底是谁?” “他叫张人凤。”雷彬还未回答,一个嘶哑阴暗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前任首辅张海端之子。” 套著暗红色披风的转轮王慢慢进房屋中,眼神在参差剑上一警而过,隨后落在江阿生的面庞上。 “张人凤,你竟然娶了杀父仇人做老婆,太可笑了。” “我知道细雨的身份,所以杀了她。”江阿生平静地说著,语气轻描淡写。 “细雨死在你手里?”叶绽青显然並不相信。 既然你这么牛逼,怎么会全家都被灭门? 她也不想想,黑石什么时候讲过武德,当年三大杀手围攻张人凤一个人,他还得护著不懂武功的父亲,就这还拼了个旗鼓相当,直到最后伤重力竭才不敌倒地。 转轮王抬手制止还要追问的叶绽青,盯著江阿生的眼晴:“这么说外面的消息是你放出来的?” “不错!我大难不死,於是改变相貌化名为江阿生,找到了细雨,假装追求她和她结婚,每一天我都可以杀了细雨,但为了將你们黑石一网打尽,我暗地里搜集证据和做局, 一直等到了今天,终於可以报仇了—” 江阿生的声音逐渐变得高亢,言辞激烈慷慨激昂,將一个忍辱负重、处心积虑为报父仇的好青年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啪!啪!啪! 雷彬和叶绽青有些异地看著转轮王,只见其轻轻鼓起掌来。 “深谋远虑、心思縝密,做事情又够毒,黑石需要这样的人才,交出罗摩遗体,你可以做我的副手!” “我跟著你能干什么?”江阿生讥讽道,“也去皇宫里面当太监吗?” “太监?!” 屋內的人全部大吃一惊,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一股强大的杀气便猝然爆发。 “你是怎么知道的?”转轮王隱藏最深的秘密被道破,眼中杀意森然,犹如实质。 当然是小林子说的江阿生心里想著,从怀中掏出一本帐簿,隨手甩到桌子上。 “油行的陈老板是我杀的,为了混淆耳目我以剑作刀,你们找了很久都没发现凶手是我。” 转轮王眯著眼睛沉默不语,现场气氛越来越沉重,当所有人都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时, 他才压抑著怒气开口道:“交出罗摩遗体,我放你一命,从此以后滚出大明,余生不准再回来。” 闻言,雷彬没有任何反应,叶绽青却惊讶问道:“罗摩遗体到底有多重要,竟然能让你留著这么大的祸患不除掉?” “这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转轮王的声音愈发乾哑,“张人凤,现在告诉我你的决定。” “很可惜,我手里的参差剑说它不答应!” 江阿生冷哼一声,双剑出鞘,脚下发力猛地將桌子掀起。 面对飞向自己的桌子,转轮王不闪不避,只是轻轻竖起剑鞘,白光一闪而过,桌子瞬时从中间被劈成两半。 紧隨而来的是参差剑凌厉的剑势。 叮!呛! 转轮王用半出鞘的剑身挡住了江阿生的一击,掌中剑鞘旋转逼得他后退自防,接著轻抖手腕收剑入鞘,整个过程只发出一前一后两声清响。 下一秒,他扭头回身走向屋外。 “给你们一刻钟时间,擒住他。” 房樑上观战的林克:“.——·你好装啊!” 除了话多之外,过分装逼也是大反派的一个重要死因。 率先发难的是雷彬,陡地扬手发针,一枚枚钢针化作肉眼难辨的银芒,射向江阿生。 后者运剑格挡,参差剑一长一短挥舞得密不透风,將来袭的钢针尽数弹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其中几枚激射向紧隨其后的叶绽青。 眼见寒芒就到眼前,叶绽青无奈之下闪避,钢针擦著髮丝飞过,钉在门框上面,几乎入木三分。 “你的飞针首重突袭,在户外临敌比较有胜算,”江阿生在格挡之余还有空说话,“屋里这么窄,我看你不太方便了。” “全都一起上!” 雷彬仿佛没听见江阿生的嘲讽,对院子里的黑衣杀手吼道,同时手中不停歇,钢针不要钱般倾斜而出,寒光点点犹如漫天繁星。 叮叮叮叮! 清脆交鸣声响成一片,连绵不绝。 江阿生周身闪动起一团模模糊糊的银光,那些激射向他的寒光无一例外被剑锋阻挡住,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法,寒光竟比去时更快,化作流星飞向了衝进屋內的杀手们。 惨叫声接连不断,那些中招的倒霉蛋们纷纷倒地,有脑子机灵点的赶紧退到两人交战范围外,避免乱飞的钢针误伤到自己。 其中也包括叶绽青,她躲在柱子后边,刚想探头看看情况,冷不防又是两枚钢针飞来,嚇得她又缩了回去。 一时间屋內的战况变得有些诡异,雷彬追著对手连续释放钢针,而江阿生步步后退, 以参差剑护住周身。 只不过两人的移动路线,都在往那些杀手们附近靠。 江阿生长剑一挥,划出一道雪亮光弧,身侧那名用兵刃格挡飞针的黑衣杀手咽喉开裂,鲜血喷溅,一声不栽倒在地。 手中短剑转个方向,將一枚钢针弹向另一个杀手,没入他的眉心。 钢针漫天乱飞,剑光连连闪动,血雨进飞,哀豪不绝, 可怜的杀手们接二连三栽倒在地,就连房顶上的人也不例外,雷彬的手劲不是一般的大,江阿生弹飞钢针时又添了一层力道,钢针像长了眼晴一般穿透房顶,针针毙命。 两人交手正酣之时,一道怒吼声响起:“雷彬,你是不是想死?” 转轮王面色阴沉,脚下散落著几根钢针,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飞到院里去的。 雷彬浑身猛一激灵,听声音老大是发了真火,浓浓杀气如芒在背,顿时不再用飞针对敌,从袖口里滑出两把分水峨嵋刺。 而这个时候,屋子內外已经没有站著的黑衣杀手了。 叶绽青从柱子后面闪身出来,狠狠地瞪了雷彬一眼,接著剑尖遥遥指向江阿生。 “完事再和你算帐!” 通过刚才的观察,她心里面很清楚,无论是自己还是雷彬都没办法单独拿下江阿生, 如今之计唯有併肩子上联手御敌。 “我主攻,你辅助!”叶绽青娇喝一声,迅速欺身向前,施展出辟水剑法。 江阿生六岁开始练剑,十几年的功底可不是叶绽青能比的,而且参差剑法自有其精妙之处,长短剑用法不同、攻防一体。 只交手了几招,叶绽青便感觉心中骇然,仿佛面对的是两个人,两套完全不同的剑法她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对手,一时间心神慌乱,手中错招频出。 辟水剑法本应剑势绵绵,如流水般无有定势,这会在她手上却发挥不出六成威力。 而且,雷彬虽然时不时上来攻击江阿生,甚至还会帮忙格挡,但叶绽青总有种感觉, 他不出手还好,一出手自己就更加的手忙脚乱。 “打不过!” 叶绽青念头急转,趁著被一招逼退的时机,转身向转轮王处遁去,而江阿生拋出短剑,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度,沿著她的后背切出孩人的伤口。 紧接著长剑如影隨形而至,但转轮王此时动了,手中转轮剑出鞘为叶绽青挡下致命一击,身隨剑走,一阵猛攻让猝不及防的江阿生短时间內险象环生。 林克躲在房樑上看得清楚,和他之前预料的差不多,转轮王真是先天境界的高手,而且看起来没少往大內武库里面跑,短短几个回合便使出了四种剑法。 妈的,肯定是背后的人给他批的权限,有些剑法连老子都接触不到。 林克暗中骂骂咧咧,却丝毫不担心江阿生的安危,毕竟罗摩遗体是转轮王最大的弱点,在得到手之前,他不会杀了江阿生的。 眼见江阿生左支右拙但仍有自保之力,转轮王终於没了耐心,手中剑势陡然一变,如瓢泼大雨般绵绵不绝。 江阿生顿觉压力山大,手中参差剑防御全开,金铁交鸣声犹如雨点,密集得让人耳朵疼。 “鐺!” 他捂著右腕跪倒在地,鲜血顺著指缝渗出,长短剑掉落在身子两侧, 转轮剑像冰冷滑腻的毒蛇,贴在江阿生的脖颈上,转轮王居高临下俯视著他,眼中急切之色任谁都看得出来。 “最后一次机会,罗摩遗体在哪?” 江阿生眼角余光警过剑锋,上面有一缕血线豌流淌,对方划破了自己的皮肤作为警告。 他迟疑了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对生的渴望,犹豫著开口道:“杀手没有信誉,我不相信你!” 想活就好啊!转轮王对江阿生的表现很满意,同时心里也生出鄙夷,什么为父报仇? 他从来就不相信有人面临死亡的威胁还能做到坦然。 “你没有选择,要么相信,要么马上去死。”转轮王態度强硬道,“而且你杀了细雨,也算报过一部分仇,已经对得起你的亲人了。” 闻言,江阿生低头沉思,转轮王也不出声打扰,过了一会,他重新抬起头。 “在城外云何寺,我可以带你去找,希望你能信守承诺。” 转轮王收剑入鞘,轻笑一声扶起江阿生,替他整理好凌乱的衣襟,並拍了拍他的肩膀:“早这样多好,大家也不用这么麻烦,走吧。 他扭头当先离开,雷彬拾起参差剑押著江阿生跟在后面,至於叶绽青在被简单包扎后,也隨著还没死的杀手前往云何寺。 一直到院內重新变得静悄悄,林克才从房樑上下来,对这场由自己导演的大戏颇为满意。 他抬头看了看天,自言自语道:“演员已就位,该到落幕的时候了。” 请假条 请假条 带我家小宝宝去医院,没办法码字了,特向各位衣食父母们请假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