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西幻，我被迫抽象》 001 恶魔之眼 帝国北，雄风领。 乔恩理髮店。 这家店有些年头了，看上去破破烂烂，地理位置也是非常偏僻， 但生意却出奇的火爆。 有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在店里，他们围著一位年轻的理髮师，不停地有人插队过来跟他搭訕。 ”乔恩，帮我剪个地中海，要最时兴的。“一位顾客喊道。 “来了来了！” 没时间质疑这位客人的品味，乔恩立即掏出剃刀。 …… 但还没来得及招呼这位客人坐下，又一对父子挤了过来。 父亲面容瘦削，小孩光著屁股。 “先生，我家小孩这个有点长了，你看能不能帮我割一下。” “割什么？” 乔恩顺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表情隨之一僵： “割包皮？！” “对啊，他这里最近发炎，又痒又痛。” “好吧好吧，后面排队去吧。” …… 砰！又没过多久，一位憨笑的男子推开店门。 “好消息先生，我家老母猪刚诞下八胎，五只公的，有有空帮我阉一下？” “没空没空，没看我忙不过来了吗？哪有时间出门啊。” 乔恩还在飞速地打磨第一位客人的头顶。 “不用你出门，我给你带过来了，阉猪要趁早！” “靠！我这里不是猪圈！” 乔恩咒骂著扭头看去，果然在门口发现五只小猪，此刻正惊恐地用腚眼子看著自己，肉色的蛋蛋甩来甩去。 “天吶，把我这当什么了啊？” 乔恩几乎要哭了。 “理髮师要理髮也就罢了，” “居然还要当医生给你割包皮，当兽医给你劁猪。” “真当我手里的剃刀是万能的啊！” …… “喂，就你叫乔恩啊？”又一位壮汉用胸肌顶开大门。 “我是，怎么了？” 乔恩看向壮汉，那人一脸横肉显得十分不好惹。 “我要纹身。” “纹身……可以。” 乔恩长舒一口气，来者並无恶意，要求也不是什么复杂的活。 “我要你给我在屁眼上纹一个恶魔之眼，现在！“ “啊？？！” 乔恩喉咙嘶哑，显然已经被逼疯了。 …… 没错，这就是中世纪的理髮师最常见的要求。 …… …… 这是乔恩穿越后的第三十天。 可喜可贺，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满月了。 本著脚踏实地，求真务实的精神， 乔恩从一个月前刚穿越起，就开始研究这个世界上其他人的一举一动，以求站稳脚跟，同其他穿越者一样，在异世界发光发热， 或者拿別人发光发热。 可还是被人们奔放的思路给衝击到了。 受限於时代，人们的医疗卫生知识非常超前，常常会有极具荒诞主义的灵光乍现。 诸如用放血疗法治疗失眠，用烧红的烙铁治疗痔疮，用铁皮针管灌肠促进消化，用研磨后的木乃伊壮阳…… 彼时尚未成长起来的抽象大师乔恩在他们面前，就像个新兵蛋子一样。 不过按理说这些医疗卫生方面的工作內容，本不该由理髮师来承担，应该由教会的神职人员来负责， 毕竟牧师嘛，也算专业对口， 但是虔诚的牧师们却一致认为，主动往手上沾血是对神明的不敬，微笑著推辞了拯救苍生的无量功德，並强硬地將其转让给理髮师这一职业。 人们压根不在乎乔恩手里拿的是剃刀还是手术刀， 只要是刀，那也没什么差別嘛。 听上去是有些离谱， 但是不止是异世界，此事在地球史中亦有记载： 漂亮国国父华盛顿曾经因为感冒，被放血二点五升，最后得以在天上保佑大美利坚。 埃及法老有专属的侍从，充当“肛之守护者”，专门负责洒扫后门的工作。 路易十三最猛的记录是用杏仁奶一年灌肠两百多次， 就摆出orz的姿势撅在那里，並坚信自己的健康状况能因此得到改善。 总之， 在人类文明正式迈入近代，拥抱科学之前，各种离谱养生手段层出不穷，人们为了健康和长寿什么都愿意做的。 即便是用屁眼吹气球，都有大把的人觉得能锻炼到肠胃。 …… 不过直肠並不总是直的，我的意思是，事情仍有转机。 …… 伴隨著乔恩豪迈地將第一位客人的要求的地中海髮型打磨至鋥光瓦亮， 他眼前有明灭的文字一闪而过： 【主技能·理髮】+1 父母双亡，这是乔恩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依靠——如同反串黑一般的理髮师职业面板。 像个rpg职业系统一般，给他提供了【理髮】【放血】【截肢】【开颅】【烙术】五个主技能。 不用说了，这都是这个时代理髮师的看(chou)家(xiang)本领。 乔恩这个月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是他不勤奋，实在是需要时间说服自己，因此【理髮】技能也是拖到今天才迟迟晋升， 现在面板上的描述是： 【主技能·理髮·入门】 【进度：3/500】 【效果：手部力量，控制力加强，没人敢在握手时冒犯您的尊严。】 【评价：白银之手】 顾名思义，现在他的手掌和小臂力量惊人，握力，指力，弹力都已经属於超人级的水准了。 手撕木块，单手劈砖什么的不在话下，拿来理髮简直大材小用， 手撕顾客倒是得心应手。 乔恩感慨著看向自己的手掌，一时间有些唏嘘，天知道他这一个月是怎么熬过来的。 最初刚穿越的时候， 他闭店三天，整天想著要不要重开。 前世打游戏为了roll一个完美开局，动不动就要刪档的他，实在无法接受这样恶臭的开始。 於是他掏出剃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准备试试投个好胎。 但是当刀尖轻轻割破了表皮的时候， 【主技能·放血】+1 …… 这是金手指到帐了。 沉默半晌，当时乔恩还是不爭气地决定再抢救一下。 於是就有现在发生的这一幕。 一个尚显生涩里的年轻理髮师，被一群渴求健康与个性的顾客团团包围，要求乔恩满足他们那天马行空的要求。 而乔恩为了肝出面板经验，也只得捏著鼻子给自己加油。 就是这么一个各取所需的关係。 人们不知道乔恩现在是什么心態， 只知道雄风领唯一的理髮师，护理师，牙医，外科医生，兽医，纹身师，肛之护卫者，大保健之王，终於又振作起来了！ 002 收税季 日落西山，天色渐黑。 乔恩从天亮开始忙起，热情的顾客让他完全没有休息的功夫， 一直到这个时候，店里排队的客人也终於一个个解散， 等太阳彻底落山就是闭店打烊的时候。 乔恩瘫倒在店里的角落，手撕木块，给自己生火做饭。 不管怎么说， 傍晚时分是难得的閒暇时间， 值得好好放鬆被凌辱了一整天的神经。 他往锅里加了十个猪蛋，相当新鲜，这是今天第三位客人留下来的报酬。 这样来看，今天的晚饭可以说相当丰盛了。 就在乔恩考虑著要不要提前闭店的时候，又进来了一位顾客。 “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乔恩下意识说道，他的声音半死不活，正符合每一个打工人麻木的状態。 “收租！” 女顾客的嗓门大的嚇人，一下子將乔恩惊的回过神来。 “嗷！琳达姐，欢迎欢迎！” 乔恩心说不妙，但还强装起热情似火的微笑。 由不得他不上心，来人正是他这家店的房东，与乔恩的父亲，父亲的父亲，以及乔恩合作了三十多年的老东家。 这位房东是个典型的帝国妇女，充满异国情调，大波。 但也许是常年催租，她的眼三庭五眼之间，充斥著毫不客气的御姐范，嗓音也是一股子中年女魔法师的班主任味道。 “您坐，您坐。” 乔恩拉出一张用来招待客人的破烂座椅，躬身微笑。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別给我转移话题，这个月的租金准备了没有啊？” 房东琳达姐往椅背上一靠，搭起二郎腿，用审视的目光打量起乔恩。 “来了就是客，我看不如让我先给您剪个头髮吧，租金的事，我们待会再说。” 乔恩脸上堆笑，手心流汗。 这钱他还真没准备，也不知道钱箱里够不够这个月的量。 不过看自己这个月时常摸鱼的行径，估计悬。 “也行，这会头髮也该剪了。” 琳达毕竟是久经人事的少妇，瞬间察觉到了乔恩的窘迫。 她解开发绳，將一头金色波浪甩开。 “遵！命！”乔恩敬礼。 “好好剪，我给你减五个铜幣的房租。” “没问题，不过琳达姐啊，这个月收租怎么好像提前了？我记得收租的日子应该是下周吧？” 乔恩嘴上问著，手里的剪刀也是飞速舞动，【理髮】晋升后这些都是小菜一碟。 “確实提前了，明天就是收税季了，你知道的。” 琳达皱眉， “我算算啊，房屋置地税，土地施恩税，窗户税，阳光税，施肥税，人头税，还有些杂七杂八的。” “加在一起真要给老娘我家底掏空了，提前收租也是迫不得已，税款交不齐那是要坐牢的。” “你呢？除了租金，税款你准备了没有？” “我记得你虽然不用交房屋置地税，其他的也是跟我差不多的吧？” 嘶—— 乔恩彻底慌了，房租说不定都补不齐，再加上税款…… 该死的帝国万税。 作为一个在歷史上存在了10k年没有倒台的封建帝国，税收条目的制定也是拿捏的相当准確。 任意一个平民在一年內的收益，基本上只能用於各项生活基础开支，剩下的全部都会被各种巧立名目的税款给榨的乾乾净净。 確保人不会饿死，但也活不起来。 按说早该有人揭竿而起了，但是在帝国精锐武装面前，各地起义军们就显得拉稀了，整整10k年，一个成功的例子都没有。 此前的一个月，乔恩一直在揣摩这一现象的成因，但是现在没心思继续想了。 因为再关心这些有的没的，自己就要饿死了！ “今年我差不多要交80银。” 架著腿的琳达掰起手指计算，“今晚给你们租金收完，我差不多能有……83银。” “呼……够了。”琳达长舒一口气，肉眼可见地鬆弛下来。 “你呢，你要交多少算过没有？”琳达又问。 乔恩犹豫了。 他右手继续舞动，左手也跟著掰起手指算了起来。 “土地转让税，炉灶税，酿酒税，通行税，人头税，动產税，市场税，祷告税，劳役折算金。” 搁这报菜名呢？ “一共差不多……45银。” 乔恩头皮发麻，手里剪刀也没心思继续舞动了， 慌忙扑到自己钱箱里翻找起来。 说实话原主的老爹也没给他留下什么財富，就连这间陈旧的店铺也是租的，原因也很明显，在这样步步紧逼的税款面前，压根攒不起钱来。 钱箱里有稀稀拉拉的几十个铜幣零钱，还有一小堆银幣。 乔恩怀著忐忑的心一枚一枚数了起来。 “一块” “两块” …… “四十四块。” “四十五块。” “靠，刚好！” 乔恩齜牙就是笑，“不用坐牢啦！” “你好像还忘记了一件事。” 琳达伸头凑近，扑闪扑闪的睫毛几乎要扫过乔恩的脸颊。 “嗯？什么事？” 琳达伸出两根手指， “还有我的租金，两银。” “扣除这次理髮的亲情支援价，五铜，你还差1银95铜。” 听到这里乔恩的表情瞬间一僵，终於意识到了现在的窘迫处境， 填上了税款就填不上租金，要睡大街…… 填上了租金就填不上税款，要去坐牢…… 搞来搞去，总是差2银的缺口。 以他现在的赚钱速度，以及这家店平时的客流量，一天差不多能赚个几十铜，一百铜算一个银，想要补齐这部分的空缺，至少要四五天才行。 这还不算平时吃饭的钱，要是没有人来阉猪，岂不是要饿上四五天？ “琳达姐~” 乔恩又哭又笑的抱上琳达的大腿，“我要是饿死了，就没人给你租金了。” 琳达也没说话，就那么站著望向乔恩，两人之间僵持了十几秒。 或许是因为不忍，琳达最终还是打破僵局，率先鬆口： “算了，没这两银我也能补上税款，而且因为收税季的事，我这个月收租本就来早了一周。” “那我就十天后再来吧，到时候你可不能再继续拖我了。” 琳达点了点乔恩的鼻子。 “多谢我琳达姐！”乔恩感激涕零地答道。 有了这点宽限的时间，资金就有周转的余地了，之后稍微努力工作一点，日子很快就会重新好起来的。 谈定租金的事，两人继续回到沙发旁。 天色已经有些看不清了， 乔恩不得不为这位尊贵的客人点上该死的蜡烛，继续拿起那该死的剪刀，重复这该死的生活。 【主技能·理髮】+1 003 上门服务 等招待完琳达姐，时间已经很晚了。 乔恩微笑著送她离开，並向这位仁慈又有料的少妇致以崇高的敬意。 接著他来到桌边，拉开椅子，疲惫地坐了上去。 猛吸几口气，乔恩又把钱箱搬到桌子上，仔细地数了起来。 45银，不多不少。 “接下来要好好赚钱了啊。” 乔恩无奈地摊开帐簿，盯著上面用廉价墨水书写的两行中文： 【中期目標：活著，发育】 【短期目標：熟悉环境，融入新生活】 他拿起鹅毛笔用舌头舔了舔笔尖，確认可以写出墨跡后，把帐簿上的【短期目標】划去，表示已经完成。 接著在下方又补上新的一行字： 【短期目標：赚钱，补齐租金】 事实上，乔恩对於新生活融入的还算不错，现在在面对顾客的抽象要求的时候，已经能眼皮都不眨一下了。 但是毕竟摸了一个月的鱼，財务上紧张了不少。 乔恩深深嘆了口气，合上帐簿收进桌下的抽屉里，又把钱箱在墙边锁好藏好，脑袋里不停盘算著现阶段可行的生財之道。 穷逼开局只能一步一个脚印。 “先生，现在有空吗？” 这时，一位彬彬有礼的侍者装扮的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边，他敲响了门板，这打断了乔恩的思考。 “打烊了，明天吧。”乔恩皱眉。 一般来说这种装扮的人都是来理髮的，而理髮几乎不赚钱，买半个黑麵包都够呛，拖到明天也是一样的。 “我有急事。” 侍者並未著急离开，而是用沉稳的嗓音认真地告诉乔恩， “我有一份每周2银的委託，不知道您是否感兴趣。” “2银……” 乔恩兴奋起来，疲惫一扫而空。 他仔细打量起来者的装束，一套典型的红蓝侍者服，是乔恩不认识的料子，但丝状的质感很明显不是亚麻这种廉价货色，小皮鞋看上去也是鋥亮，表情温文尔雅，应该是雄风领某个大人物的侍从。 体面，太体面了，而且张口就是一周2银的大委託， 一周2银，一个月就是8银，一年就是几乎1金，这差不多是他店面营收的两倍。 乔恩不禁好奇起来。 “当然有兴趣，进来坐！” 他招手示意侍者坐下，可却被侍者回绝。 “时间已经不早了，我长话短说。” “我是男爵大人的管家的侍从，男爵大人最近想招募一名理髮师兼护理师，我的主人也就是管家大人在负责这件事，他让我在雄风领寻找符合条件的人。” “可是我找来找去，这里似乎只有您一家理髮店。” “那是当然！” 乔恩拍拍胸脯，“吃这碗饭也是需要门槛的！” “所以我把您推荐给了管家大人，不知道您是否愿意现在隨我走一趟，管家大人要面试您，包括一些身高，仪態，服务质量上的测试。” “如果通过的话，那么您將可以留在男爵府，每周2银。” “我明白了。”乔恩点点头。 侍者的话言简意賅， 男爵就好比皇上，管家就好比太监总管，现在总管派这位手底下的小太监来通知自己，先去给太监总管服务一手看看水平，然后就可以贴身伺候皇上。 而且在这个世界的贵族圈子里，按摩，理髮，放血，灌肠，是非常受欢迎的理疗方式。 不管是男爵是真的喜欢orz，被別人用铁皮针管撅，还是仅仅是为了充面子，有个私人理疗师都是有必要的。 而乔恩作为雄风领唯一的理髮师，自然是当仁不让。 “唔……” 不过乔恩表现的有点犹豫，他本来想的是在这间小店肝肝面板，猥琐发育， 这时候就要捲入贵族圈子，不知道是不是过早了一些。 “这次的面试也有一次性补贴，2银。” “就算您没有通过这次面试，也会发到您的手上，就当深夜打扰的辛苦费。” 侍者终於说到乔恩最关心的地方。 “好说，好说。” 乔恩齜牙一笑，感慨天无绝人之路，以及男爵府的阔气。 本来连饭都吃不上，这会大晚上的就来了两银的大生意，租金很快就可以补齐了。 正好这次面试可以进入男爵府观察观察，如果剥削的厉害，或者不拿人命当回事，那就故意搞砸这次的面试，拿了辛苦费走人。 要是合適的话，不妨认真一些，每周两银的吸引力对乔恩来说简直是久旱逢甘霖。 乔恩穿戴整齐，收拾好各类工具拎成一个箱子，拍拍屁股转身锁好房门。 “带路。” 乔恩挥手示意。 他行动迅速，简直像生怕这单生意被人截胡。 嘴上说的比较含蓄，身体还是很诚实的。 …… 在侍者的带领下，乔恩很快来到整个雄风领的核心区。 雄风堡。 一个可以容纳几千人居住和生活的城堡，算得上原主乔恩前半生见过的最大的建筑了。 整体由铁灰色砖块砌出来，乔恩听说那是使用炼金术加固的砖块，一般的射石炮想要轰开，恐怕要费上不少功夫。 堡门之上悬掛有剑与火標记的旗帜，那是男爵布莱尔·库珀的家族徽章。 那位侍从目不斜视，举止沉稳， 缓缓带领乔恩经过堡门，正式进入雄风堡。 这是绝大多数平民磕破头都没资格进入的地方，要不机缘巧合之下，乔恩这辈子本没有机会踏足这座城堡。 朴素，太朴素了。 这是乔恩进来后对这里的第一印象， 既没有军事禁区的森严，也没有与贵族身份相匹配的华美，反而更像是一处修建在郊外的简陋的修道院。 一处称得上值钱的装饰都没有，目之所及都是和城堡外铁灰色砖块一样的墙壁， 这和乔恩从小听到大的传说完全不一样。 传说告诉乔恩，男爵是个从头到脚流淌著肥油的男人，城堡里的墙上隨便扣下一块墙砖都能重新铸造成金幣，就连这里养的宠物吃的都是包上金箔的火腿。 “我交那么多税，交到狗身上去了？” 乔恩忍不住暗自吐槽。 本来还指望进来大开眼界，扣点墙灰回去卖了，看能不能赚点小钱。 结果小老百姓没钱，官老爷也没几个钱， 他实在想不通。 除非上面有更大的吸血鬼……乔恩直接在心里下了个结论。 但没人来解答乔恩现在的疑惑， 他跟著那位侍从，经过几个转角，来到一间位於城堡深处的房间。 吱呀—— 侍从推门而入，转身对乔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看来里面的人已经等候多时了。 004 刺客 管家的房间则要明亮许多，隔几步就是一座烛台，光亮让这里的东西被人看的一清二楚。 屋里有两个人， 一个是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和男爵堡的朴素正好截然相反，他衣著华丽，手掌上套著好几个戒指，上面镶满各色宝石，这人看上去正是管家。 另一个则要健壮的多， 一身灰色罩袍遮住了里面的装束，只能看见胸口上绣有骑士的標誌，眼睛深邃有力，仿佛要將乔恩洞穿，一看就是个狠角色。 “大人，理髮师乔恩已经带到了。”侍从躬身说道。 “嗯，下去吧。” 肥胖管家挥挥手，又对乔恩招招手，“你过来，我看不清你。” 乔恩强忍乱七八糟的情绪，露出职业微笑，向前走了两步。 “管家大人，我是来面试的。” 乔恩说，“我职业素养过硬，祖上三代都是雄风领的理髮师，到我这已经干了三十多年了。” “挺好。” 管家脸上的肥肉挤出笑容， “多的我也不问了，背景方面自有这位骑士大人负责审查你，你直接开始该有的流程吧，先让我替男爵大人试试。” 他直接靠在了椅背上闭起了眼睛。 所谓该有的流程，无非理髮，绞面，按摩，修理鬍鬚，高级一点的再加上放血，缓解管家的高血压，虽然只是治標不治本。 再有多余的步骤，可能就是诸如灌肠，纹身，烫痔疮之类的小眾爱好了。 但不知为什么， 本是平时经常为人民服务的项目，乔恩心里却在这时候打起了退堂鼓。 可能是因为管家脑满肠肥，画风与外面的朴素完全不搭，让他联想到了吸血鬼。 可能是因为这里的气氛过於严肃逼仄， 也可能是那位冷峻的骑士眼神灼人。 总之乔恩在心里酝酿了很久，终於鼓足勇气， 做出了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搞砸这场面试， 拿了之前谈好的2银劳务费就走人，反正劳务费足够他支付这个月的房租了。 回到那间属於他的小店里继续窝著，明天开店刷经验，才是他想继续做的事。 於是乔恩张口就来： “大人，我看您这么壮硕，想必身上各处关节受到挤压，经常会感到胀痛吧。” “嗯？你怎么知道？”管家努力睁开眼睛表示疑惑。 “除了这些，您偶尔可能会出现头痛，眩晕，视力模糊，心悸，耳鸣这类症状，也会时常感到疲惫与烦躁。” 乔恩把高血压的症状一口气说出来，反正管家看上去足足有300多斤，没有高血压就怪了。 “对对对，你很有经验嘛。” 管家点点头，表示对乔恩专业性的认可。 “这样的话，我更推荐您尝试一下放血这个项目，可以有效缓解身体各处的胀痛，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可能容易导致嗜睡，您需要更长时间的睡眠来修养身体。” 乔恩答。 他已经打定主意，隨便割几道口子，放个半升一升的血出来，让管家当场舒服到昏倒，然后逃离这里，在天亮前赶回自己的小店。 反正放血也是他理髮店的常规项目，就算日后清算起来，也不能认定乔恩就是故意的。 “喔……可以。”管家点点头。 “反正我待会也准备睡了，不过在这之前我想先趁著清醒，尝试一下……” 管家显得有些犹豫。 “您想尝试什么？只要我会的，保证您满意！” 乔恩拍拍胸部，职业性地回答道。 管家脸色一红，说出令乔恩都有些尷尬的话语： “我想先尝试一下灌肠，这个在贵族圈子里非常流行，我虽然没有那个当贵族的运气，但是也嚮往很久了。” “不行，大人，这个我还不太会。”乔恩赶忙制止。 “不不不，我看你非常专业，不管会不会，我想整个雄风领也没有比你更会的了，你就来试试吧。” 管家態度很坚决。 乔恩甚至开始怀疑这一场面试都是管家故意的，就是为了找一个可能满足他猎奇想法的倒霉理髮师，来感受这所谓上流的享受。 甚至那位身著灰色罩袍的健硕骑士，也是一脸看戏吃瓜的样子。 “不不不，我怕把您弄伤。” 乔恩有些绝望地再次回绝。 “不不不，反正就当放血了，没事的。” 管家再次把皮球踢了回去，甚至直接强行拍掌，像是生怕乔恩跑掉似得，对站在门边的一眾侍从喊道： “你，那个拿铁皮针管和陶罐的，赶紧把东西给我们的理髮师先生，先让他先熟悉熟悉器械。” 侍从闻言，来到乔恩身边。 他手中的木质托盘里盛放著一根小臂粗细的铁皮针管，和两个陶罐。 这时候的医学观念认为，疾病多源於体液（血液、黏液、黑胆汁、黄胆汁）失衡，灌肠可达到所谓的“清除腐败体液”的效果。 而灌肠所採用的液体，则多半是使用牛奶，蜂蜜或是葡萄酒作为底料，调整灌肠液的粘稠和刺激程度， 再加上杏仁碎，生碎或者葡萄乾，来调整液体的颗粒度，以起到按摩和清洁的作用。 不用说了，那两个陶罐显然就是管家提前准备好的灌肠液。 看来他连自己想尝试什么体感的配方都准备好了，这次乔恩实在是被下了套。 “大人，这样真的好吗？”乔恩抿嘴，做出一副苦瓜脸。 “凡事都有第一次嘛，来吧。” 管家循循善诱，说著就要拖著肥胖的身子，从椅子上起身，准备来到托盘前，帮乔恩往铁皮针管里灌入液体。 看上去他已经迫不及待了。 “啪嗒。” 就在管家双手拿著针管，將针头探入陶罐，准备吸取灌肠液时， 让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那位托盘从侍者的手里落下，径直坠往地面， 而他本该就此空无一物的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此刻这间房內的所有人都僵住了。 “唰！” 侍从挥舞手里的匕首，看架势是要刺向管家的脖子。 虽然他脸皮上耷拉下来的脂肪遮住了脖子，但是这似乎是一把小小的匕首，在他身上唯一能破防的地方了。 005 贯光十字 “你是要杀了我的2银幣吗？！” 乔恩心里直接骂娘，就算自己对这个胖子没有一丝好感，但是好歹也算是金主，没了他自己的房租可就没著落了。 事实证明，人穷到一定地步是能豁出几分勇气， 【理髮】晋升后的乔恩就连反应也快了几分，大喝一声，赶忙伸手架住侍从的手臂。 不，这人很明显不是侍从，只是个偽装进来的刺客。 这一点乔恩在抓住他小臂的时候就感觉到了，手感极粗，肌肉结实，不像是端茶倒水能训练出来的体格。 以乔恩这一下能撕碎木块的腕力，几乎將刺客的手臂捏到骨折，这前刺的力道瞬间被拦下。 就在管家依然僵在原地的时候，乔恩侧后方穿著灰罩袍的骑士，他和刺客差不多相距两米，也在一瞬之间拔剑而起。 长剑借著出鞘的速度在空中划出一个十字，呼啸的破风声就响在乔恩耳边。 但剑尖距离刺客还有不小的距离，这一剑看上去恐怕要落空。 这时候的乔恩几乎怀疑，这位骑士大人跟刺客是一伙的吧？ 简直是太明显的放水了，难不成是和管家有仇，只是象徵性阻拦一下？连刺客衣服都不带划破的。 但下一刻，极为亮眼的白金色的光，从他剑尖刚刚划过的地方闪现而出，甚至是以同样快的速度朝刺客飞去。 靠！剑气！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战斗水准吗？ 乔恩早有耳闻这个世界的贵族多少都会点所谓的战技，也就是比普通人舞刀弄枪破坏力大得多得多的招式，没想到今天就算见到了。 十字形带闪光的剑气直直飞出，將被乔恩架住的刺客瞬间切成四块，溅出的血液染红了乔恩半边脸颊。 【贯光十字斩】！ 从骑士拔剑，到挥出剑气，到刺客人头落地，一共不到一秒钟的功夫。 这下换乔恩和管家一样僵住了。 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乔恩扭头看去，穿灰色罩袍的骑士已经重新收起了长剑，恢復到先前玩味观察这一切的吃瓜表情。 地上除了碎肉鲜血，还有打碎的陶罐， 蜂蜜和杏仁流淌一地，有阵阵血腥气和酒气飘出。 再转回头，乔恩看见管家瘫坐在地上，扣子快要包不住的胸膛剧烈起伏，看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嚇得不轻。 “出去！都出去！”管家撕心裂肺地怪叫起来。 乔恩闻到了他衣服下的一股骚臭味，显然是失禁了，他不想任何人见到自己这一幕。 乔恩有些庆幸刚刚自己没鬆口答应灌肠，赶忙和其他侍从一起，顺著敞开的大门一溜烟出去了。 直到这时候乔恩其实还处於十分紧张的状態，刚刚一瞬间骑士所展现出来的，带著光的十字斩还深深印在他脑海里。 “想学。” “要学。” 乔恩心里只有这两个想法。 …… 后来城堡的卫兵匆匆赶来，將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乔恩应付了他们的调查，从带他进来的侍从那里领到2银的报酬就走了。 管家也没有做出是否录用乔恩的决定，他甚至可能还没从刚刚的生死存亡中回过神来。 回到店里的乔恩沉沉睡下，脑子里全是骑士那一闪而过的剑气。 但是雄风堡里还没有归於平静。 “查！一定要查出来是谁要杀我！” 管家的咆哮响彻这座城堡， “一个能混进我的侍从里的刺客，不可能没有同伙！我非扒了这群人的皮不可！” “这是宪兵队的事，你別冲我吼。” 穿灰色罩袍的骑士沉声说，“我只是负责调查那个理髮师的。” 管家眼睛一咪，像是想到了什么：“那个叫乔恩的理髮师，也有问题！” 灰袍骑士一听，也是陷入沉思。 “说不定就是他串通刺客，或者革命军，上演一出苦肉计博取我的信任呢，然后好让我答应他为男爵做事，打入雄风领的贵族圈子。” 血气上头的管家现在看谁都像是刺客的同伙。 “不存在这种可能。” 骑士斩钉截铁，“雄风领的每一个常住民我都认识，也清楚底细。” “他家祖孙三代都生活在这里，这种人最多有点小偷小摸，要说串通革命军，或者做串通刺客这种冒险的事，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不可能？你去把他给我抓来！”管家下意识反驳。 “我拒绝，你这个蠢猪。”骑士皱眉摇头。 管家扭过头，有些不可置信骑士居然敢这样直接驳斥自己的话。 放在东方的宫廷里，管家就是最大的太监总管，任哪个军方的人过来都要给点面子，却不想被骑士一口回绝。 骑士拄剑而立，不怒自威，说道： “第一，我忠於男爵大人，不是你的附庸，我能帮你物色一个给你洗屁股的人，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第二，很简单的道理，假如这两个人都是革命军，而我是这个侍从的话。” “我不仅不会在这个时候刺杀你，反而会帮助这个叫乔恩的人通过面试，去接近男爵大人，这样將来不论是获取情报，还是刺杀高价值目標，都要更容易一些。” “而这个人，只是单纯的想杀你罢了。”他指著地上的血跡做出这个结论。 “乔恩这个人得留著，我有用。” 他最后警告一句管家，便匆匆离开了房间，留下愣在原地怒不可遏的管家，和一群伏地清理地摊上的血跡的侍从。 彼时的乔恩还在呼呼大睡， 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和这位力挺自己的骑士，產生了莫大的关联。 …… 又是一天清晨。 又是一群新的抽象顾客。 乔恩是被一个脑瘫顾客吵醒的。 “先生，我屁股上有条缝，很臭，合不上，我是不是要死了？” 乔恩揉揉眼睛，脑子里还是昨晚的剑气，想都没想就回答道： “对，你必死无疑的。” “啊？！那怎么办？” 乔恩起身穿起衣服，接著在那位顾客惊恐地眼神中继续开玩笑道：“我建议你让我把你的那条很臭的缝给缝起来，或者让我给你开颅，把你两瓣的大脑缝起来。” “可以的话最好把你大脑上的褶皱抚平，这有利於你的思考。” 乔恩叼著一块黑麵包，把门板上的“休息”標识牌翻了个面，变成“营业”，开始了新的忙碌的一天。 “理髮剃鬚，放血截肢了嘞！” 006 收税官 隨著一声吆喝， 排在店门口的一群男女老幼瞬间涌入乔恩的店里来。 “先生，明天我要结婚了，你看看什么髮型適合我。” “乔恩吶，我身上长了疥疮好几天了，你帮我用刀子割一下清理一下，再用烙铁烫一下封个面。” “好小伙子，上个星期我腿烂了，截肢的钱还没给你，马上收税官就要来了，你拿著。” “好好好，钱给我，您赶紧回家休息。”乔恩赶忙接过三个铜幣，对后面的人大喝一声， “都排好队，插队的，头打肚子里去！” 於是乔恩掏出剃刀，又开始了忙碌又抽象的一天。 眼前也是不断闪过各类经验+1的字样。 店里鱼龙混杂， 什么客人都有，什么样的需求都有。 首当其衝的是来剃毛剃鬚这类客人， 满足他们的需求，可以增加【理髮】技能的熟练度。 不过这类客人在店里比较少，毕竟大部分的穷人还是会选择自己剃头，不管是烫掉还是割掉，反正他们对於形象上也没什么要求。 除非是新婚或者成人礼之类的重要场合，想要著重收拾的体面一些，才会来到乔恩的理髮店。 有些是感冒发烧之类的客人， 他们迷信民间的治疗方法，认为是自己体液失衡， 非要找乔恩放血，催吐，或是服用泻药，以调整血液，粘液，黄胆汁，黑胆质四种液体之间的平衡。 乔恩没错的话，在地球上希波克拉底这位医学老祖，也提出过类似的理论。 但总归不是什么科学的方法，面对这种病人乔恩会贴心的的告诉他们， 回去多喝热水。 毕竟真不忍心从这类客人身上，榨取【放血】的熟练度。 还有些是客人的问题是由真菌感染，或者寄生虫引起的皮肤病， 这类一般需要用剃刀清创，再用烧红的烙铁糊上去封口，彻底消灭寄生虫和真菌。 小块皮肤病可以这么干，本著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想法，反正疼也不是疼在乔恩身上，他也就顺手拿了【烙术】的熟练度了。 至於大块的皮肤病，出门左转，去教堂祷告吧， 牧师发了善心会帮你用圣水洗洗的。 最后，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还有偶尔几个客人因为得了尿病，鼠疫，导致肢体溃烂的， 或者身上有伤口，但是拖著不来找乔恩用髮丝缝合，导致肢体大面积严重感染的。 这时候乔恩只能选择截肢了，为了保命，没有办法的事。 截肢之后用烙铁一糊，再用消毒的头髮丝缝起来，成活率大大提高。 顺便拿点【截肢】经验。 这样的顾客乔恩一般会先让他们赊帐，然后告诉他们，等上一周之后，发现自己还没死，那就可以回来把钱补上了。 毕竟没有十分现代的医疗设备，想要在这种情况下从死神手里捞人，非常之困难。 比起这些技能，最让乔恩头疼的，其实是最后一个面板主技能【开颅】。 这玩意乔恩还真不敢，顶多嘴炮威胁顾客，敢插队不听话给你头盖骨掀嘍， 但真让他上手掀骨头，搞不好直接死店里。 谁敢啊。 虽然乔恩知道，有些时候，大脑直接暴露在空气中，人也不一定会死，但毕竟没有现代临床经验，反正是不敢。 他前世大学是学机械的，家里有个搞中医的外公，没事的时候了解点中西医知识，对於人体的了解也仅限於皮毛。 所以到现在【开颅】的经验还是0，將来有机会的话，说不定只能找土匪这种该死的人碰碰运气了。 乔恩经营这家理髮店所秉持的精神，还是外公告诉他的，医者仁心。 能帮人的儘量帮。 等解决完三五个顾客，乔恩发现店里在自己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个昨晚碰见的熟人。 太熟了，昨晚做梦都想著他。 是那位穿灰色罩袍的骑士老爷。 不过他今天很低调，没有穿罩袍，只一件简单的浅棕色亚麻衬衫，看上去就是个常年打铁的壮实平民，要不是乔恩昨晚见过他，恐怕今天也认不出来这是位骑士老爷。 “臥槽？他来干什么？不会昨晚的事还没完吧。” 乔恩有些心虚，毕竟骑士和管家不同，算是正儿八经的贵族。 这帮骑士老爷们对於平民是有著隨意处死的权利的，顶多安排点藉口宣布一下罪名，以洗刷他们在平民中的口碑而已。 这时候出现在店里，让乔恩实在猜不出来者何意。 不过那位骑士也没有上前搭话， 只是悄悄坐在乔恩的灶台边上，面无表情， 静静观察乔恩为顾客理髮剃鬚，放血割刀，缝合伤口，烙铁烫人。 如果不是刚才意外的一瞥，乔恩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应该不是来抓我的吧。”乔恩心里揣摩著他的来意， “不不不，要抓要杀早就动手了，呆这么久难不成是想观察我？” 乔恩困惑的晃了晃脑袋。 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乔恩直接假装没看见他，店里这么多老百姓，要是知道有个骑士坐在这，还不得全都嚇跑了，这生意还怎么做。 乔恩只得假装自己很忙的样子，余光中那位骑士一动不动，似乎对乔恩操刀和缝合的手法很感兴趣。 …… 时间来到中午。 乔恩一边单手给人剃头，一边抱著块黑麵包啃。 骑士还是没走，不进不退，甚至连饭都没吃，像个店里的掛件一样在炉灶旁掛机。 “妈的，他难不成是个gay？” 乔恩心里吐槽著。 一个男人，能保持这么久的动作，一直窝在角落不动，观察著另外一个男人。 这很操蛋的好吧。 以乔恩对这个世界人均智商和xp的理解，真的感到菊一紧。 …… 时间来到傍晚， 乔恩的【放血】经验已经快刷满了，差不多还差3点，最多三个客人就能晋升的时候，骑士还没走。 “这你妈的，也太无聊了吧，他今天不用上班的吗？” 乔恩累了一整天，手里都快要拿不动剃刀了。 三三两两的客人围著乔恩，都抢著上前希望能早点，至少在天黑之前，轮到他们， 丝毫没有注意到灶台边的这位中年汉子，已经在这安静地坐了一整天了。 乔恩已经从早上的紧张，发展到现在的有些麻木， 这位骑士不像是来找茬的，倒像是真的非常无聊，於是来民间消磨时光，与民同乐的。 虽然这样的行为有些怪异，但是至少现在看来並无恶意。 这时候， 不知是哪个客人突然大吼一声： “收税官来了！” 店里本来还算拥挤的客人瞬间跑开，避瘟神似得想要逃离。 他们要么直接闪开，到角落里蹲著，要么直接从大门一溜烟跑出去，就像是一颗爆竹，丟进了鸡窝。 他们在害怕。 现在是收税季，帝国制定的各个条目的税款，针对不同职业，不同年龄，不管是劳动力人口，还是无力劳动人口，都有数不清的帐目要查。 要理清每个平民该徵收多少的税款，並且挨家挨户確保收税到位，谁也跑不掉，在编的收税官们足足要耗费一整个季节，也就是三个月的时间才能解决。 足以见得帝国万税的含金量。 乔恩也是昨晚就早早准备了45银的税款， 他去年就是这个价，到现在没娶老婆，家里没有添丁，房子也没有购置，除了在店里给人做保健，什么都没干过。 税款也就这样应该不会有什么变动了。 007 金星骑士 “马克街十三號，乔恩理髮店，店主乔恩。” 门口传来一阵带著官腔的尖细嗓音，呼唤著乔恩的名字。 就像昨天房东琳达说的， 收税官果然在傍晚如约而至。 他留著山羊鬍，一身丝质华服，手持一本摊开的帐目，不停地在上面翻页，看上去十分忙碌。 身后还跟著几个隨从和卫兵，拖著一辆马车，车上有鼓囊囊的各色钱袋，看上去正是这一路上挨个收上来的税款。 “大人，我在。” 乔恩齜牙露出假笑，上前表示自己在场。 “土地施恩税，16银。” “土地转让税，3银。” “炉灶税，5银。” 收税官一条一条念著向乔恩徵收的税务款项，这一切都在乔恩预料之中，除了收税官好像换了人，去年的流程和今天简直一模一样。 “通行税，2银。” “动產税，5银。” “市场税，8银。” “祷告税，3银。” “劳役折算金，3银。” 乔恩鬆了一口气，这些款项和去年果然一样，一点都没涨。 不过就在乔恩以为今年的税收项目就只有这些的时候，收税官將手里的帐目又翻了一页，接著念道： “工作熟练税，8银。” “就这些了，一共53银，小子，交钱吧。” 收税官对乔恩伸出手，示意他赶紧將钱款如数奉上。 “大人，这工作熟练税是什么？！去年好像没有这一项吧？” 乔恩急了， 之前攒的45银，加上昨晚出差挣的2银，再加上今天一整个白天的工作换来的38铜，他全身的家当就这么多了， 突然多出的税收条目，直接打乱了他整个的资金周转。 “工作熟练税，额……我查查。” 收税官似乎也被这一问问懵了， 不不过帝国针对不同职业的税收条目，加在一起恐怕有上千条，晕了也不奇怪。 好在他还有耐心帮乔恩解释，只见他腰间又摸出一本厚厚的辞典似的书籍，在里面翻找起来。 找了好一会儿，他才犹豫地念道： “工作熟练税，凡帝国正式从业者，不论继承祖业，创业，或是学徒毕业，满三年即视为熟练工作者，应当缴纳工作熟练税。” “成为熟练工作者第一年，应当缴纳8银的基础税款，此后，每年递增2银，直至有新人接替其工作与职业名额……” “《税典》里就这么多，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应该是从你父亲手里继承工作的第四年，也是个能独当一面的小伙子了，多收8银的税，合情合理。” 合情合理个屁啊！ 乔恩心里万马奔腾。 只听说工作时间越久，工资越高，福利越好的，哪有这种比別人多上几年班，交的税就比別人多的道理。 不过乔恩也只能在心里吐槽，当面骂出来，那恐怕要直接以暴力抗税的理由被拘捕了。 毕竟收税官身后的一排卫兵，就是为了防止有刺头不服的状况发生。 他们训练有素，手持制式短剑，个个凶神恶煞，乔恩可没打算在这个时候触这个霉头。 现在手里的钱只有47银多一点，只能尝试和这位看上去还算和蔼的收税官打太极了。 “大人，这……我手里还有47银，还差6银，您看能不能宽限我几天？”乔恩用標誌性假笑脸上前问道。 “嗯……欠税。” 收税官摩挲著下巴，瞬间语气凌厉起来， “欠税等同於盗窃国家財產，当以叛国罪拘捕！你想好了吗？” 你妈！ 乔恩直接在心里破口大骂，交不起税而已，怎么能和叛国掛鉤？ “实在没钱，也可以用家里有价值的东西顶替，比如你这间小店，毕竟钱没了可以再挣，以叛国罪的罪名被关起来的话，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出来了，你真的想好了吗？” 收税官的声音循循善诱。 “大人，他这家店好像是租的，不属於他的財產，並不能用来抵押税款。” 不知哪位刚刚结清税款的路人插嘴道。 “哦？” 收税官眉头一挑，转头用疑惑的表情看向乔恩，“是这样吗？” 此时乔恩心里如热锅上的蚂蚁，整个人成了急急国王。 就在这时， 那位昨晚见过的骑士， 不知什么时候缓缓从灶台边上起身，静静走到乔恩身后站定，双手抱胸，用极为恐怖的眼神看向收税官。 这一切都发生在乔恩身后，他对此並不知情。 只是在乔恩的视角里，那位收税官忽地直起身子站的笔直，脸色也跟著瞬间涨红，就连呼吸也几乎停滯。 扑通！ 收税官忽地腿一软，像是见到什么恐怖的事情一般，径直朝乔恩跪拜下去。 诚意满满的跪拜。 至少从乔恩的视角来看是这样的。 “大人，请自重！” 乔恩啪嗒一声跪了回去，哭丧著脸，嘴里大呼， “你跪我我也没钱啊！” “帝国三级庶吏，雄风领收税官兼市政厅文书官山姆，见过金星骑士大人！小人奉命行事，大人勿怪！” “骑士？” 乔恩有些疑惑，“我又不是骑士，你整这齣干什么？” 忽地乔恩像是想到了什么，自己店里刚刚不就是有位骑士么？ 难道…… 还在思考间，乔恩感觉有股巨力从自己腋下传来，一只大手不知什么时候伸了进来，將自己托起。 乔恩回头定眼一看，表情瞬间精彩起来。 “退下吧，他的帐，从我这里出。” 骑士缓缓开口。 “义……义父？” 乔恩感觉自己刚刚瘪下去的钱包又鼓了回来。 “遵命！” 收税官连磕了几个头，才从地上爬起，招呼跟自己一起的隨从和卫兵起身，钻入人群离开了。 虽然按照帝国行礼的標准，没有双膝跪地磕头一说， 但是收税官山姆看那位骑士刚刚恐怖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显然是自己的什么举动触怒了他。 况且他还认出这是位金星骑士， 在铁徽骑士，银章骑士，金星骑士的三等头衔中，排行第一。 要是爵位再进一步，那就直逼男爵的头衔了，几乎可以说是雄风领领主，霍尔男爵之下的最高头衔。 而对於一位拥有战技的金星骑士，这位小吏对他的恐惧，与平民害怕贵族是同一个道理。 他虽然有公职在身，毕竟不是贵族， 天龙人在上，当然害怕的要命。 008 见习扈从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金，弗拉基米尔·金。” 骑士的自我介绍有些过於简短， 不过多余的，乔恩已经从刚刚的收税官身上明显地看出来了。 “乔恩理髮店店主，拉普拉斯·乔恩。” 乔恩试探著回復道，他头一次和这种人物打交道，有些拿捏不准態度。 “大人，进来坐。” 乔恩接著热情的招呼道。 如果不是怕尷尬，以他上辈子的性格，恐怕会直呼义父受我一拜，乔某飘零半生，公若不弃…… “不坐了，坐了一整天，屁股疼。” 金揉揉自己的腰胯，显得很隨和。 这与乔恩印象里的贵族形象完全不同， 他对自己的態度，更像是一个温柔和蔼的长辈。 要不是金昨晚將刺客斩成四块的视觉效果过於刺激，再加上刚刚收税官仿佛见了鬼一样的態度， 乔恩几乎要以为这位穿亚麻衬衫的中年人，只是个在街头碰见的街坊邻居。 “那您今天来，是要……”乔恩试探著问起金的来意。 “来抓刺客同党。”金微笑道。 “您看我像刺客嘛，差点交不起税款去坐牢了，哪有这么落魄的刺客。” 乔恩知道他是开玩笑，不过金接下来的话却让他汗流浹背。 “以你昨晚抓住刺客手臂的敏捷和力量来看，简直匪夷所思，我看像。” 金点点头，又摇摇头， “算了，就当你天赋异稟吧。” 他终於说出自己今天最大的疑惑：“我看你会用髮丝给伤员缝合伤口，比如胳膊划破的皮特，你像缝衣服一样把他翻卷的皮肉缝合。” “还有不得不截肢的猎户盖伊，你把他大腿的断面几乎缝成一个屁眼。” “这种用头髮丝缝合伤口的技术，你是跟谁学的？” “別和我说是你的父亲，我认识他，以我对你父亲的了解，他压根不会这种操作。” “这……” 乔恩犹豫著摸摸自己脑袋，有些没想到金这一整天的枯坐，注意力竟然是在这件事上。 不过金说的没错，以这个世界人们的医疗卫生知识，还没发展出缝合伤口的技术， 乔恩也是出於不忍，才用自己这蹩脚的技术，尝试用消毒后的髮丝给病人缝合， 髮丝甚至不能被人体吸收，但手边实在没有更合適的材料了，总不能看著这群二百五顾客死在店里吧。 “这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狭长的伤口即便结痂，也很容易开裂，若是能像缝合布料一样缝起来，那会好的多。”乔恩解释道， 穿越的事，他当然要隱瞒。 “这倒是有意思。” 金热切地看向乔恩，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的小队正好需要一名军医，你要不要加入，成为我的扈从？” “扈……从？” 乔恩万万没想到话题会拐到这里来，金突如其来的橄欖枝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对，扈从，见习扈从。”金介绍道， “我注意你很久了，早在你昨晚认识我之前。” “我负责雄风领的治安，我的手下报告说月初的你有些反常，毫无理由的闭店三天，还是在收税季的前一个月，大家都忙著挣钱的时候。” “於是这个月，我有时候就进来逛逛，在你察觉不到的时候。” 哈，您可真是够閒的，乔恩有些后怕地想。 一个小店主闭店三天都能引起重视，这帝国的行政系统，还真是占有欲够强的啊。 “然后我就发现了你给人缝合伤口的技术，还有用蒸馏酒浸泡刀片和剪刀的行为，这是讲究的帝都宫廷医师才会干的事，你懂的很多。” “这样一个人才不该被埋没在这间偏僻的理髮店里，你值得更广阔的天空。” 金毫不掩饰的夸讚道。 “谢谢您，我只是希望我的客人能少死几个。” “是这个道理，不过我更希望我的士兵能少死几个。” 金再次伸出橄欖枝， “我的队伍里刚好缺个军医，你知道的，有时候做我们这行的，要远行狩魔，要打仗，要维护治安。” “我看这个税务就足够你焦头烂额了，做生意不適合你，成为我的见习扈从，给我的队伍当军医，这能免税，而且每周有6银的报酬。” “免税？！” 乔恩听到这里瞬间两眼放光，刚刚劫后余生的他还对税款这个东西，已经產生了浓重的阴影。 “免税！” “而且晋升空间广阔，见习扈从通过考核就能成为正式扈从，报酬涨到10银每周，有立功表现或者干满三年，能晋升高级扈从，报酬涨到20银每周。” 听到这里乔恩仿佛已经见到堆成山的银幣，可能是原主从小贫寒的生活给他留下深刻的烙印，以至于格外渴望財富自由。 “高级扈从有机会被男爵册封为骑士，不过条件比较苛刻，而且每年的名额也不太一样，不过总是有机会的，我年轻的时候，就是从见习扈从做起来的。” “我看你抓住刺客的那一下，身手也不错，想必能靠著这壮实的身体，和这一手缝合伤口的技术，在这扈从的圈子里混的如鱼得水。” “怎么样，想好了没？” 看金的架势恐怕是要乔恩现在就做出决定，这让乔恩未免有些感觉这是诈骗。 毕竟面对关乎人生决策的大事，哪有这样逼迫人的？ “对了，还有。”金不急不慌继续说道， “成为扈从就有掌握以太的资格，以太，你听说过吧，掌握了以太就能使用战技，差不多就像我昨晚对付刺客的那个招数，我们称呼那它为【贯光十字斩】” “是光系战技的一个分支，主要是用以太迸射出的巨大亮光刺激敌人的眼睛，跟著就是属於力系战技的斩切效果……” “我答应。” 乔恩终於忍不住了。 毕竟来到异世界图什么呢？ 不就图个身负绝技，挥手雷霆，除暴安良，人人称颂么？ 免税，有工资，有晋升空间， 最重要的一点，算编制， 乔恩这个前世的山东老哥狂喜好吧。 再加上这位骑士金看上去人不错，至少比昨晚见到的那个管家看上去靠谱的多。 乔恩觉得自己很难找到比这更合適的开局之路了。 金微笑著站在乔恩面前，微笑著伸手说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小队欢迎你的加入。” 乔恩跟著上前握手。 啪！ 黄昏下两人的击掌声清脆有力。 009 以太 等谈定了扈从的事，两个人终於开心起来。 金拉著乔恩回到灶台边，径直从一旁的柜子里掏出乔恩用来蒸馏酒精用的麦酒， 就仿佛这是他自己家一样。 乔恩没想到的是，金居然还是个酒鬼。 他应该是坐在这观察乔恩的时候，一早就闻到了。 酒鬼好啊，酒鬼没烦恼。 乔恩索性直接闭店，两个人推杯换盏起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 …… “我告诉你！这个帝国简直烂透了！” 酒过三巡，金瞪著醉醺醺的眼睛，就像每一个喝到半醉就开始建政的中年人一样，发著牢骚，和先前嚇退收税官的威严形象完全不同。 乔恩有些酒精上头，脸颊泛红，在一旁闭著眼睛听著。 “这话我来骂还差不多，你都成了人上人了，怎么还……”乔恩回应道。 “成了贵族又怎么样？小贵族上面有大贵族，大贵族上面有老贵族，老贵族上面有贵族世家，世家上面有皇帝。”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百姓。” 乔恩適时地补上一句。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没错。” 金感嘆一声，“即便是成了骑士，我还是要交税的。” “等等？交税？” 乔恩疑惑道，“刚刚不是说扈从免税吗？怎么扈从都免了，到了骑士反而要交税了？” “是要交税的，不过税款不是金幣银幣，而是以太。”金解释道。 “以太？这种东西还能当做钱一样上交？” “没错。” 金点点头，继续说道，“刚好你已经成为了扈从，把手伸出来，我让你感受一下。” 乔恩闻言疑惑地伸出自己的左手，掌心朝上，不知道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金一把握住乔恩的手掌，把他掰成握手的姿势。 紧接著，乔恩就感受到一种难以言说的东西，从掌心传递到自己体內。 像是一个个带有电流的小微团，所过之处酥酥爽爽的，在他身体內四处游走， 而这样的微团一共有十个之多。 “这就是以太，释放战技要消耗的就是这种能量。” “一次性的？”乔恩问。 “当然不是，怎么说呢，就好像用来接雨水的杯子，每次使用战技，杯子里的水就会被清空，但是隨著时间的流逝，杯子又会重新被雨水装满。” “以太是杯子，释放战技消耗的是以太能量，也就是水。” “我明白了。”乔恩点点头。 以太能量和以太的关係，就是简单的蓝和蓝上限的关係。 不过乔恩却有些震惊，这个世界甚至没有像以前电视剧里看到的那样，为了提升修为，需要独自艰苦地修炼。 仅仅一次握手之间， 自己就成了有蓝条的勇者。 那岂不是存在这种可能——假如全天下每个拥有以太的人都给我一点，那我岂不是成了拥有亿万以太的绝顶高手了？ “你也感受到了，以太可以在我们之间无损地传递，就像金幣一样。” 金继续说道， “骑士要交的税就是这些，我们称之为以太什一税，每年上交自己以太总量的十分之一，拥有的越多就要交的越多。” 靠，居然真的是另个版本的《假如全天下所有人都给我一块钱》 乔恩心里吐槽。 “不过你不用担心，要交以太什一税的只有从骑士往上，男爵，子爵，这三个贵族衔位，扈从是不需要交的，反正也交不了多少。” “我明白了，那这些以太从哪来呢？” 乔恩赶忙继续追问。 每年都收什一税，那么骑士的以太数量总会越来越少的吧，这显然是个明显的悖论。 “狩魔，我们每年会专门挑出几个月的时间出城，去到雄风领以北的巨衫林，或者北偏西的大冻原，那里生活著魔兽，或者说珍兽。” “它们从出生开始体內就会慢慢凝聚出以太，我们把它们宰了，再把以太吸收过来。” “但是狩魔行动非常危险，一般我们会组团狩魔，猎取到足够和什一税保持动態平衡的量就回来。” “听起来倒是像酒馆里常有的冒险者的传说。”乔恩抿一口麦酒评价道。 “那都是骗人的故事。” 金摆了摆手，表现的有些黯然， “我理解你刚接触这些比较兴奋的感受，但是你同样要意识到危险，以太可不止能从珍兽身上猎取，同样也可以从人的身上猎取。” “把一些持有以太的人杀了，他的以太就能归你了。” “我们有时候狩魔，有时候狩人。” 不用金过多解释， 乔恩就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危险，掌握更多的以太不止是自己想做的事，同样也是其他想进步的人心心念念的事。 不过乔恩忽地又想起一件事，接著问道： “你刚才说，珍兽会隨著生长，不断在体內凝聚出以太，那这个世界上的以太岂不是会越来越多？” “以太会越来越多？想那些无聊的东西干什么？” 金哈哈一笑，將手里的麦酒一饮而尽，接著说道， “按理说隨著大陆各地的金矿不断被採掘，这个世界上的金幣也会越来越多，但是没人会嫌金子少的，不是吗？” “哈，这倒是。”乔恩笑道。 不过好奇心还远没有被满足，他接著又问： “上面每年都徵收什一税，对於我们而言可以达成一种动態平衡，但是他们的以太……数量恐怕真的越来越恐怖了吧。” “没错，你说的很对。” 金微笑著点点头， “再给你普及一个知识，你体內现在的以太数量是10点，1000点以太我们称为1股，1000股称为1轮，1000轮称为1京。” 到这已经是一亿点了，但是金还没有停下来。 “后面的数量单位依次有，劫，权，古，极。” “嘶……”乔恩已经有些窒息了， 1极是10的21次方点以太，这样的天文数字，简直不敢想像两者之间的差距， 就好像一粒桌球和太阳之间比大小，直接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而极的后面……” 金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天上，“我们称为【查理】” “查理，你知道的。” “我们的皇帝就叫查理，我们的帝国就叫【查理帝国】” “多少【极】是一【查理】我们不得而知，再继续往上数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们的皇帝拥有多少以太，那么一查理就是多少以太。” 乔恩忽地想起来， 自己似乎在某本书上看到过，帝国有记载的歷史有10k年那么长。 什一税，这种从底层贵族往上供血的机制，似乎也存在过这么久。 整整10k年，帝国上层早已积累了不知道多少以太。 自己前几天还思考过，为什么一个封建帝国能存在这么久，现在总算是找到了答案。 这种单纯蓝条上的碾压，大家甚至不知道查理的蓝条底线在哪，面对这样没有蓝条的傢伙，称之为神也不为过。 而起义，能砍下贵族的头， 却不能砍下神的头颅。 010 小贵族的桎梏 “对了，还有一点你需要知道。” 金又给自己斟上一杯麦酒，接著说道， “你现在的身份是见习扈从，按照《以太上限条律》规定，最多只能持有100点以太。” “超过这个数，会被视作有谋逆的想法，要按叛国罪被逮捕的。” “又是叛国罪？” 乔恩刚刚还在想，既然扈从不用交什一税，那岂不是可以合理避税， 骑士要愁交税的事，但是自己不用啊， 只要保留扈从的身份，然后保持以太只进不出，再去野外狩狩魔，慢慢苟著， 苟到化神再出山，简直爽到飞。 但是现在这个道路显然走不通了。 “不只是你，后面还有。” 金抿一口酒润了润嗓子继续说道， “正式扈从的上限是500，高级扈从是1k，铁甲骑士5k，银章骑士10k，” “我，金星骑士，20k，也就是20股。” “实际上我很早之前就攒够20股了，这辈子上限大概也就在这了吧。” “有时候偶尔有立功表现，会被册封一些荣誉头衔，比如雄风领之鹰，帝国狮牙之类的荣誉头衔，也能额外增加一些上限许可，大概几百点到几十股不等。” “哈哈，我这辈子晋升到男爵恐怕不行了，现在也就儘可能的给自己弄些头衔，还有更进一步的可能。”金微笑说道。 “帝国对我们……管的可真严。”乔恩无奈。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而虾米是长不大的，就像我们一样。”金抬头微笑，“你刚刚这句话说的真好，非常贴切的形容。” “不过一直做个虾米也无所谓，只要能守一方平安，也是值得的，是吧？” “说的好，敬一方平安。”乔恩举杯。 “敬一方平安。” 金再次一饮而尽。 “明天，明天就要开始对你进行战技训练了，一个月之后会有考核，考核通过你就是正式扈从了。” 金將漫无边际的话题转了回来， “正式扈从以太持有上限更多，周薪也更高，” “不过战技训练是一件很费时间的事，往往要长期的训练才能熟练掌握，接下来的一个月专心训练，考核还是很有难度的。” “明白，我会努力的。”乔恩热切地点头。 “那么，明天见。” 金放下酒杯缓缓起身，脸上因为醉酒而泛红的脸色顷刻间消失不见， 他显然有手段能清除自己的醉酒状態。 “士兵，明天早上，当太阳完整地出现在视线中的时候，我要在训练场见到你，明白吗？” “我会准时到的，大人。”乔恩跟著站起身来，郑重回应。 “別叫大人，叫我长官。” “是！长官！” 乔恩大声说道，他学著军队里的人的样子，朝金行了个罗马式的军礼。 金满意点头，留下一个欣慰的微笑，转身离开了。 等送走了金，乔恩关好店门。 今天到此结束。 从傍晚开始，因为交不上工作熟练税，差点身陷囹圄，到现在已经成为了一名见习扈从。 这大落大起，来的太快了，只在两个小时之间。 一切都仿佛一场幻梦。 见习扈从，这意味著他已经入了编制，摆脱了平民身份。 以后再也不用交那些繁重的税款，实现阶级跃迁。 不过乔恩还是感觉不那么真实， 点，股，轮，京，劫，权，古，极，就跟玩什么数值膨胀的掛机小游戏似的。 连这些乱七八糟的数量单位都用上了。 而他，才刚刚註册帐號，正式进入游戏。 只能先从萌新做起了，不过他还有理髮师的职业面板， 现在除了【理髮】之外，【放血】和【烙术】的晋升只差一步之遥。 【主技能·放血·无等级】 【进度：47/50】 【效果：无】 【评价：无】 ----- 【主技能·烙术·无等级】 【进度：49/50】 【效果：无】 【评价：无】 ----- 感慨著事已至此，还是先吃饭吧。 乔恩来到灶台边双手撕开木柴，点火做饭， 他感受著自己现在澎湃的双臂力量，轻易就能撕开大腿粗细的木段。 那是北地特有的衫木，在这附近非常多，质地坚硬。 即便是成年壮汉，如果没有一定的技巧，也很难一口气劈开这样的木段。 乔恩也非常好奇接下来的放血和烙术，能给他带来什么新的效果。 不过这一切都急不得，接下来的时间，要分一些给战技训练，能在理髮店肝经验的时间，恐怕不多。 “日子真是越来越充实了啊……”乔恩打了个哈欠。 …… 时间来到黎明。 乔恩虽然疲累，但其实整晚都有些兴奋的没睡踏实，一直持续到黎明时分，他终於可以不用再逼自己睡觉了。 他的血管里泵动著兴奋，一个虎跳从床上跃起， 接著简单收拾了下行装，转身锁门离开自己的小店。 一路按照印象中的方向，走到金昨天提起的训练场。 位置比较偏僻，差不多一路走了有一个小时，乔恩才找到这里。 与西幻小说中描述的类似， 这里的主结构是一片面积极大的空地，土地被夯实，上面撒了一层细沙，周围简单栽种一圈老橡树作为其物理边界， 有斑驳破旧的假人和破旧的箭靶，露天放置在场地的一侧。 武器架上摆有各种训练用的装备。 即便是尚未日出的清晨，已经能偶尔听到些嘶嘶哈哈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 里面有人已经开始训练了。 看到乔恩这个新人到来，大家纷纷投以疑惑的目光。 但清晨毕竟光线不好，在盯了乔恩一阵子之后，那些人又自顾自地去训练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忙的事。 还没到和金约定的时候，他並不在这里，整个训练场上的人乔恩都不认识。 “乔恩？” 但是显然有人先认出了乔恩，一道颇为惊喜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乔恩转头望去，看见四个穿著粗麻衣服的年轻人聚集在一起，其中一个脸上洋溢著热情的笑容，正在和自己打招呼。 “是我，你认得我？”乔恩疑惑道。 “雄风领唯一的理髮师嘛，我以前去过你店里。”那人露出一脸阳光的微笑， “长官已经和我说过了，你是新来的见习扈从。” 011 被操控的考核 看到他称呼金为长官，乔恩猜测他应该也是金的扈从，並且比自己资歷老， 於是礼貌地回应：“前辈们好。” “哈哈，我们不是前辈，我们也是这一届的见习扈从，和你一样，今天也是头一次来训练。”那人爽朗地笑道。 “原来如此。” “我叫尼克。”那人指了指自己说。 他接著又分別指了指身边另外三位： “利安，米奇，戴维斯。” 几人向乔恩挥手示意，乔恩也跟著挨个打了招呼，这就算都认识了。 总算在这广袤的训练场找到友军，乔恩初来陌生地方的迷茫感顿时消失。 大家都是热情的年轻人，乔恩很快和他们熟络起来。 互相交换信息之后，乔恩才驀地发现， 自己昨晚被金给画饼了。 原来成为见习扈从，並不是有著百分百的机会晋升为正式扈从。 见习扈从，每年的招募窗口期只有一周的时间。 扈从有空缺名额的骑士们，会在这段时间为自己物色人选，依据各自头衔的高低，能招收的见习扈从名额也各不相同。 金就是一次性找了不止乔恩一个， 而是在场的五个。 並且，见习扈从採取非升即走的晋升制度。 详细说就是，先由各自的骑士带队进行战技训练，和执法巡逻等等各个方面的锻链，一个月后有正式扈从考核。 考核內容主要是衡量一个人的综合战斗素质，通过考核才能晋升为正式扈从。 正式扈从薪水更高，可持有以太数量更多，各种福利更好， 相当於骑士麾下的正式成员。 如果没有通过考核，也包分配工作的。 可以安排到宪兵队负责治安，或者守备队负责城防，只不过法律规定这些身份的以太持有上限是10点。 10点吶！ 也就是说只能一辈子当个小小杂鱼~ 虽然身份和平民有所不同，也算是帝国正式编制，薪水也算丰厚， 但给人的感觉，以及社会地位显然是不如扈从的。 毕竟扈从人称“小勋爵”，册封骑士一般也是从这些人当中去选拔。 而非升即走的晋升制度，会让被这场考核筛选下来的人，再也没有成为贵族的可能。 而金昨晚並没有和乔恩提起这些，只是一味的画饼。 乔恩瞬间感觉自己被金骗了， 说好的包吃住，免税，朝九晚五，福利多多的工作，居然只是四个星期限量版？ “听说今年整个雄风领的正式扈从名额只有五个，而各个骑士这次招募的见习扈从加在一起……差不多有四十多个吧。”尼克说道。 “不止。” 他身旁的戴维斯说道，“这个时间，所有的见习扈从差不多都来集合了，你看这训练场上的人数，我猜远不止这个数。” “起码有60多个。” 他在周围清点一番，表情严肃的得出这个结论。 “那就是说，只有十二分之一的机会晋升？这竞爭也太激烈了吧。”乔恩感慨道。 “无所谓啦。”尼克摆摆手， “我来就是奔著当宪兵去的。” “工作稳定，报酬也不低，虽然没什么晋升空间，但是也胜过绝大多数行业了，现在帝国又不用打仗，雄风领已经300年没有过战爭了，当个宪兵多安逸。” 尼克有些滔滔不绝，隨即又给乔恩爆了个大瓜。 “实不相瞒，我其实是托关係才成为见习扈从的。” “我父亲和金长官说好了，只要能让我稳稳进入宪兵队，他就给长官50银。”尼克说道。 “才50银？”一旁的利安丝毫不感到稀奇， “我可是付了80银才进来的！大家都是挤破头才进来，你凭什么便宜这么多？” “哈哈，这可要问长官了，我家付了60银，也比你便宜20银。”戴维斯插嘴道。 “等等，你们都是付钱进来的？” 乔恩忽地感到有些不对劲。 “怎么？你没付钱就成为见习扈从了？” 尼克更加感到不对劲。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当乔恩详细解释完自己和金认识的过程之后， 尼克终於恍然大悟。 “我知道了。”他显得有些兴奋， “长官想让你给他理髮按摩护理保健！” 啪！ 利安爆锤了一下尼克，打断了他的发言， 紧接著兴奋地插嘴道：“我付了80银，让我先说！” “长官很明显想让你给他灌肠洗屁股！。” “都胡说什么！” 年纪最大的戴维斯站了出来，终结了这场闹剧， 他打量了乔恩几眼，像是在细细感受乔恩和他们的不同， 琢磨一会后，终於郑重地说道： “很明显，长官是想让你成为那五个人之一，成为正式扈从，而不是和我们一样，当一辈子宪兵或者守备军。” “怎么可能？”尼克满不在乎地打断道， “今年的正式扈从名额只有五个，据我所知，提图斯家族，安卡拉家族，还有纽伦家族，这些雄风领的老牌家族，今年都有年轻后辈参加这次的扈从考核。” “加起来有八个人之多，他们都有长辈在帝都担任要职，家里的以太总量数都数不过来，甚至还聘请了来自帝都的专业战技教练。” “长官又不是什么傻子，这次的五个正式扈从名额，其实就是男爵给他们八个人准备的，剩下的绝大多数都是和我们一样，准备摆烂当宪兵的。” 尼克说的慷慨激昂， 他明显有些不服气，但是也道出了绝大多数人心中的想法。 举全家之力，买一个宪兵噹噹， 这就是家里人为他们准备的未来。 这与那些家族子弟的种子选手不同，人家生来就是有大好前程的， 即便是在竞爭中落榜，最后被分到宪兵队， 家族也能有通天手段，把孩子从值班室捞到指挥室。 “別忘了，长官也不是什么家族子弟，他父亲和我们一样也是个老实平民，我父亲曾经和他一起在同一家铁匠铺里当过学徒，他手底下的所有带过的扈从，都是平民出身。” 戴维斯严肃说道， “乔恩，別被他们影响，你和我们不一样，我们已经认命了，家里人也鼓励我们去当宪兵补贴家用。” “不我知道长官看上你什么，但他既然没和你说考核失败的事，显然是不希望这些消极的思想影响到你。” “好好训练，別丟份。” 尼克，利安，米奇，三个人纷纷点头，显然都对这个说法表示认同。 大家出奇地，並没有对乔恩没交钱就成为见习扈从的这件事表示嫉妒， 反而却在这个时候对乔恩莫名產生了些同情。 要和世家子去竞爭，那是要挤破头的。 说不定会招致那些人的愤恨，將来的生活中处处被穿小鞋。 戴维斯感慨道：“你也別太紧张，晋升机会大不大，我想长官有自己的想法，他是个口碑极好的骑士大人，值得相信。” “我知道了。”乔恩沉默了下来。 晋升考核的事显然水很深，就连他自己心里也有些悬起来了。 …… 时间在大家的胡侃中很快度过。 当太阳完整地出现在视线中的时候，金如约而至。 乔恩看著他，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012 战技演示 这一个月过后，只有两种未来。 要么成为正式扈从，留在骑士的队伍里，將来去搏一搏成为小贵族的一线机会。 要么摆烂进入宪兵队，通天之路被就此打断，从此不得不接受那一眼望到头的未来。 乔恩自问当然是要去爭取那第一种机会的。 现在既然有免费的机会摆在眼前，怎么能不搏一搏？ 大不了失败了回去开店刷经验，乔恩是这样想的。 自己有面板加身，就算面对底蕴深厚的家族，怎么也能斗他一斗。 “咳咳，集合。” 金的出现让眾人安静下来，自发地在他面前笔直地站成一排。 他其实早就来到训练场，只是远远地听著几人的对话。 此前，他没有告诉乔恩，关於见习扈从那残酷的竞爭现状，是因为他实在有些担心乔恩还没开始训练就打起了退堂鼓。 毕竟在雄风领几个老牌家族垄断了正式扈从名额后，自己这样没有背景的骑士麾下，已经很多年没有过正式扈从的加入了。 似乎这种考核对自己来说，唯一的用处就是多送几个人去宪兵队。 机会渺茫，被家族势力排挤，並不是只有乔恩这些见习扈从会面对这样的现状， 他一个草根骑士也是如此。 以前他看好的见习扈从都失败了，无一例外都安排进了宪兵队。 但是这次， 他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只要乔恩表现出一丁点成为正式扈从的想法，他就一定要帮乔恩坚定信心，把自己会的，所有的，在见习扈从这个阶段能使用的战技，全部教给乔恩。 不仅为了乔恩，也为了广大的草根平民，能有在统治阶级发声的机会。 这一个月的时间虽然紧张， 但是也不是没有搏出一线希望的可能。 太阳照常升起。 今天的训练也该开始了。 “以太昨天已经发给你们了，都感受如何？”金微笑著对面前的五人问道。 “报告长官，我感觉自己身体更健壮了，性慾更强了！”米奇大大咧咧说道。 哪里的课堂上都有捣乱的同学。 此言一出，眾人纷纷嗤笑起来，就连乔恩也没绷住。 “这是正常现象，以太在身体里会滋润肌肉和骨骼，掌握以太的人会比一般人平均寿命多十年左右。” 金有些不满米奇这样说笑的懒散態度， 但是鑑於刚刚大家的话题比较沉重，也就默许了这样活跃气氛的行为。 “而战技的释放，离不开以太，每个战技消耗的以太都是固定的，以太的多少直接决定了战斗时的续航问题。” 他开始介绍起了这个世界的战技常识。 “一般的战技，根据使用效果的不同，会分为五个大类。” “下面我给你们演示一遍。” “第一类，声音系，或者说震动系，典型的代表就是【战吼】，消耗的以太也只有1点，但是使用效果会隨著训练而逐渐变强。” 金两腿站稳，摆出架势，乔恩几人都瞪大眼睛好奇地看著， 等酝酿完毕，只见金忽地怒目圆睁，胸膛鼓起地像是塞进去了一只棕熊屁股，下一秒让人几乎耳膜破裂的巨大战吼就从他嘴里发了出来。 “杀！” 闷雷般的音爆以金为中心，形成难以招架的物理衝击波，並以人类不及反应的速度向周围爆发开来，地上的灰尘被席捲而起。 乔恩几人首当其衝， 一个个被震的东倒西歪，连著后退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靠，这居然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我本以为房东琳达的嗓门就够大的了……乔恩不由得拿同样是大嗓门的琳达和现在的金作对比。 但是金的【战吼】很明显具有物理意义上的杀伤力，可以直接逼退周围的人， 声波带来的剧烈震动，甚至让他感觉自己的臟腑也有些移位。 “这是震动系战技中最简单的招式，无法彻底解决敌人，常常被用来做衝锋的前奏，正好给你们清醒清醒。” 金继续说道， “这一系战技后面还有配合长剑使用的【震盪刃】，徒手就能使用的【霸王冲】，都是你们接下来需要学习的战技。” “第二类，强光系。” “这类战技一般会用作辅助战技，很少见到具有直接杀伤效果的时候。” 金继续说道， “比如【照明术】常常来用作照明，可以在战斗时出其不意，晃瞎敌人的眼睛。” 金左手前伸， 巨大的刺眼光团驀地浮现在他掌前，几乎要刺的眾人睁不开眼。 这时候他一直按在腰侧长剑剑柄上的手瞬间发力，拔刀对面前空气中的假想敌发动斩击。 刷！ 隱藏在强光后的剑刃瞬间划过空气，发出尖锐的破空声，如果那里有人的话，显然很难逃开这老六的一击。 “把强光系战技，和巨力系战技融合在一起，那就是【贯光十字斩】。” 照明术產生的光球瞬间消失，他继续演示下一个技能，乔恩对此表示非常眼熟。 剑刃在空气中毫无威胁地划过一个交叉十字，动作质朴， 但下一刻亮眼的金色剑气从他划过的位置浮现而出，並以惊人的速度向前斩切，足足前进了五米才缓慢停下，剑气也隨之崩解在空气中。 乔恩初见金的时候，斩杀刺客所用的战技就是这一招。 “第三类，热能系战技【龙息】！” 金一刻也没停，只是继续充满魅力地演示著战技，这让整个训练场的萌新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他將剑背回身后，再次左掌向前探出，掌心开始不断有火星窜出。 “热能系战技通常以火焰为表现形式，范围很远，对於无甲目標杀伤力惊人。” 话音刚落，星星点点的橙红色火星瞬间变的势如奔雷，像是一团炸开的烟从他手心向前迸射，周围的温度几乎是一瞬间就变得炽热起来。 喷吐的火焰直接涵盖了身前半径三十米的范围。 “热能系之后，是巨力系。” 金立起长剑，瞑目蹲身，接著一个大跳高高跃起， “【跳斩】！” 乔恩只觉得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现场周围所有的光都被金手里的长剑吸走， 刚刚日出，周围本就不算特別明亮，这一下更是暗了好几个度。 砰！ 金直直落到地面，全身的重量压到手里的剑上，剑尖直指皮革束就的假人。 看著还算结实的假人突然炸裂开来，明明是斩切的招数却打出了爆炸的效果，皮革和木屑，裹挟著地上的灰尘飘散开来，看的眾人都瞪直了眼睛。 013 【风车斩】 “巨力系之后，奔雷系。” 金一刻不停，动作流转间仿佛水到渠成，不知他究竟练习多少次才有这样的熟练度。 他是所有雄风领骑士中出了名的拼命三郎， 平时別人练习五个小时，那他就一定要练十个小时。 等別人战前抱佛脚，开始一天练十个小时，他早已经超越別人几千个小时了。 势若猛龙的【跳斩】结束， 他以一个翻滚的姿势收尾，半跪在地，剑刃收在身后。 “【雷息】！” 又是一个最简单的奔雷系战技被他隨手丟了出来， 他向前探出的手掌中有紫电微光浮现而出，並伴隨著噼里啪啦的声响， “闪开！” 他用【战吼】发出暴喝，將周围人斥退五米，紧接著手里的微光瞬间放大，紫电如开闸放水的大坝一般，从他掌心迸射而出， 面前一排训练假人的皮质头盔上有引雷的金属尖端，迸射出的雷电不受控制，连锁著將面前的假人电到直冒烟，甚至隱隱有著火的趋势。 如果不是皮甲有一定的防火功效，现在一定已经腾腾燃起大火。 可想而知这样的闪电如果劈在人的身上，在著火前恐怕已经一命呼呜。 乔恩看著眼前略有焦黑的假人有些愣神。 从金一开始演练的震动系，强光系，热能系，一直到最近的巨力系，奔雷系。 他总觉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见过这种分类组合归纳的方式似的。 声，光，热，力，电…… 好像是物理学中的五大经典领域。 此刻的乔恩不免有些出戏，面对这样惊人的巧合实在让他感到意外。 但金並不知道乔恩现在的心理活动， 他一番练习无数次的组合技，已经在这群新人扈从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套组合技还是他做见习扈从时练习的套路，常常被用来锻链各系战技之间的衔接， 以免战斗时只记得抡起大剑，疯狂地连续使用巨力系，或者別的什么被他过於依赖的战技。 此情此情，难免让他有些怀念。 当初的金在他的骑士长官的带领下，光是学会这些战技，就已经费了一周的时间，等能够熟练的运用套路，又费了一周的时间。 而且威力远不及现在。 他將长剑收拢回鞘，直起身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看来演示就到这里结束了。 可乔恩还有些意犹未尽， 他本以为说不定能看到些毒系，暗系，血肉系，时空系，召唤系，还有最最最炫酷瀟洒的隱身系战技呢。 毕竟理髮店不远就是个公共澡堂。 仿佛是读懂乔恩心里所想一般，金清了清嗓子，继续科普道： “除了这五系战技之外的技能，当然也有。” 乔恩兴奋起来，心说果然，放在后面的才是重头戏。 “以后你们行走在查理帝国的大陆上，偶尔能碰到无法被这五类原理所归纳的战技，可能是召唤一个陨石从天空砸落，可能是以自身血肉为消耗品的巫毒术等等。” “凡是这些诡譎的招式，我们统称为……禁术！” 他的声音故作恐怖，势要在眾人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 “之所以是禁术，因为这些战技要么毁天灭地，要么代价巨大，要么变態疯狂，总之是被帝国严厉禁止的。” “除了拥有使用许可的贵族，或者拥有禁术传承的家族，以及教廷人员，其他的时候，如果你们见到的话，就跑吧。”金的表情显得很夸张， “给自己挑一个好点的葬身之地。”他补充道。 演示结束后，就是教学环节。 所谓战技的释放， 就是用意志力將体內的以太调集到不同的位置，再用力掐灭， 配合上合適的动作，將这些以太被掐灭的一瞬间释放出来的能量，以合適的姿態爆发出来，就是一个完整的战技释放过程。 不同战技需要调集的以太数量不同，掐灭的顺序不同， 从而也就导致了各自释放难度的不同。 再加上身体在释放战技时配合做出的动作，这一瞬间需要一心多用，因此也算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扈从考核的一部分初衷，就是为了剔除掉没有战技释放天赋的呆子罢了。 毕竟世上战技千千万，练习的时间成本也各不相同。 这些呆子学会基础的战技，练习一辈子，再配上10点以太，用来面对匪徒窃贼和乞丐，维护城市治安刚刚好。 对於有灵光，又肯下功夫的见习扈从，帝国才肯发放资源培养他们。 先在扈从的身份上继续磨链， 等到时机成熟，再综合考虑各人的实力和贡献，给他们册封骑士头衔，为帝国的统治力添砖加瓦。 一套完整的人才培养和筛选体系，这才是帝国设立正式扈从考核的初衷， 只不过那些家族子弟，从小耳濡目染，时常参加各类以太和战技的体验活动，教育资源丰厚，学习环境合適， 因此总是能胜过刚刚训练一个月的草根见习扈从。 现在的乔恩只有10点以太，那些刚刚註册成为见习扈从的世家子，恐怕有的已经直接被家族投餵到100点，这直接是《以太上限条律》规定的极限了。 各种差距早在今天之前，已经被拉开。 金深知这一点。 但是现在状况似乎有了转机。 他刚刚教会面前的五个见习扈从【风车斩】的使用方法，这是每个新人入门的第一课， 就在其他扈从还在琢磨以太该调集到什么位置才算准確的时候，乔恩已经拿著练习用的钝剑舞的虎虎生风。 【战技·风车斩·无等级】 【进度：6/10】 【以太消耗：3点】 在没人看得见的维度，乔恩的眼前浮现出这样一行文字。 “刚刚耍了两次，已经经验+6了，再来！” 乔恩强忍连续旋转之后的眩晕和呕吐感，再次拎起有些沉重的训练钝剑。 將三点以太调集到双脚脚踝，以及胸膛正中，配合流畅的旋转舞步，他手里的剑再次如同风车一般旋转起来。 此时不停迴转的剑刃，以及乔恩脚步带起的微风，吹拂在金的脸上，让他是那么的感到欣慰和舒畅。 就好像乔恩挥动的不是钝剑，发出的不是破空声， 而是一曲充满节奏感的草根进行曲！ 014 【战技·风车斩·入门】 流畅的剑刃以拄在地上的姿势收尾，乔恩终於狼狈地吐了出来。 呕…… 长时间连续的旋转让他肠胃翻涌， 虽然他知道避免產生眩晕感的方式是盯著一个固定点不动，这样有助於帮助视觉系统和耳內平衡器官的同步，减少二者之间產生的信息衝突，这一点还是上辈子从书上学来的。 但是毕竟从没经过类似的训练，这实在是有些让他招架不住。 “休息下，休息下！” 金赶忙叫停，他生怕这次的希望因为乔恩莽撞的练习而就此夭折。 但乔恩所展现出来的天赋已经足够让他震惊了。 仅仅三次的练习就已经表现的流畅丝滑，这对比其他四位见习扈从的拙劣表现，实在可以惊为天人。 【战技·风车斩·无等级】 【进度：9/10】 【以太消耗：3点】 还差一次就可以肝满进度，乔恩倒是想继续练习，但是连续三次消耗了9点以太，他现在体內只剩1点。 即便金不来制止他的练习，他也无法继续了。 金估摸出了他体內以太的消耗，適时地递上一块蓝色的小石头。 “储能石，链金物品。” 乔恩接过那块蓝色的石头端详起来。 青金石质地的磨砂外表上铭刻有复杂的纹，有淡淡的乳白色微光在纹间流转，乔恩感受出了这其中也有以太的存在。 “这里面额外储存了30点以太，你可以从这里面吸取以太能量，用於自身的恢復，等吸乾了以太能量，这里面还会慢慢凝聚的。” “虽然这凝聚速度比你自身恢復以太的速度慢了点，但综合来看，两者的恢復速度一叠加，还是非常有性价比的链金物品。” “怎么用？”乔恩问。 “闭上眼睛，让你体內处於空乏状態的以太，靠近这只掌心。” 乔恩照做。 聚能石上的乳白色微光看上去暗淡了些，但是乔恩却感到身心舒畅。 “注意別吸满，吸收8点以太就行了，” “保持聚能石和你体內的以太同时处於不满的状態，这样就可以吃满两者的恢復速度。” “这是保持长时间练习的一个小技巧。”金微笑说道。 对於这个扈从，他实在是太满意了。 当时自己第一次从聚能石吸收以太，都手忙脚乱的搞了十几分钟。 但是乔恩操控体內的以太，就好像如臂使指，天生的以太操控大师。 乔恩略作恢復，感受著体內尚存的9点，又生龙活虎起来。 “再来。” 乔恩提剑起身。 …… 顶著眩晕又一次施展风车斩之后，乔恩的面板终於有了新的变化。 【战技·风车斩·入门】 【进度：12/100】 【以太消耗：2点】 “从入门上升到学徒，以太消耗减少了一点，这就意味著……”乔恩感到有些欣喜， “意味著10点以太本来只能释放三次风车斩，但是现在可以释放五次。” “而且就连这个眩晕感，现在似乎也减轻不少。” 乔恩按著自己的胸口，肠胃翻涌的感觉已经平缓很多，比起之前连续释放三次之后的狼狈模样，现在几乎可以说是一点异样的感觉都没有了。 除了刚刚呕吐导致食道有些灼烧感，乔恩现在浑身上下都要轻鬆不少。 “再来。” 乔恩再次提剑。 从一个基础的兵击起手式“横斩式”开始，以太能量的释放会让剑诡异地爆发出极大的动能， 接著是交叉步转身，让剑尖划过一整圈，但不要停。 因为剑在以太能量的作用下还会持续加速，此刻必须紧紧握住剑柄，让剑刃彻底盪起来。 在惯性下连续迴转几圈，直到以太能量被彻底释放，最后恢復到基础的“犁式”站架。 这就是完全熟练后的乔恩，释放【风车斩】的全部流程。 比先前还要更加熟练，力的流动和传递仿佛已经经过上千次的练习，在旋转的过程中剑刃要更加可控，可以上下微调，以精准地切割周围的敌人。 这一招可攻可守，练习强度大，需要身体更早地熟悉旋转带来的晕眩感， 因此被金挑选在第一节课教授这门战技，让扈从们更早建立起对战技的认知。 但这对乔恩来说，似乎已经不算什么难题。 “要不是清楚你的底细，我几乎要以为，你以前是个受过专业训练的剑士。” 金不由得感嘆道。 “还行吧。”乔恩有些心虚地摸摸后脑， “以前在店里生气起来，想要揍顾客的话，也会用类似的手段挥舞烙铁。” “用来逼退他们离开。”乔恩补充。 他只希望金不要过多的把他现在的表现，联繫到什么魔鬼附身之类的概念上去。 至於藏拙，那也是不可能的， 毕竟面对的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登，他还没有熟练到可以用拙劣的表演隱藏实力不被发现。 “我改主意了。” 金兴奋地一拍脑门，继续说道， “本来我是准备今天只教这一门战技，但是以你掌握的速度来看，我显然是小看你了。” “下一项，【龙息】，有没有兴趣？” 金直接拋出了热能系战技的经典技能，徒手点火，烫人屁股的集大成之作。 “好。”乔恩点点头。 …… 汗水挥洒。 乔恩就这样练习了一整天，当之无愧地拿下了小队训练的mvp。 在整个训练场的所有扈从当中，即便算上那些来炸鱼的家族子弟，乔恩的训练进度也算相当靠前。 声光热力电，五系战技各学会一个。 分別是【战吼】【照明术】【龙息】【风车斩】【雷息】 並且统统达到学徒级別。 迎敌时战吼起手，用照明术发出的闪光瞎住近处的敌人，接上风车斩顺势收割，跟著是龙息解决远处的强势单位，最后雷息发出的连锁闪电收尾，確保所有人都能倒下。 这是金为他设计的一套动作。 用来……应对第二天的执法训练。 “按照规定，不是每天都有战技训练的。”金解释道， “见习扈从的训练当中，除了基础的战技训练，还包括上街巡逻执法的培训。” “毕竟你知道的。”金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绝大多数见习扈从將来的出路都是去当宪兵，为了他们能儘快熟悉以后的工作內容，確保能直接上手，所以见习扈从的训练中也包括这个，巡逻和执法的培训。” “明天早上我会去找你，准备一双合脚的鞋子，要走很多路。” “明白了。” 乔恩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点头回应。 015 巡逻 最后在离开之前， 乔恩还是回头確认了一下那些家族子弟的训练进度。 他们也在刻苦训练，只不过在练一些乔恩看不懂的东西， 有繁杂的剑招和嗤嗤的火焰，估摸著应该是后面的进阶战技，金今天还没有演示过。 不过还好， 虽然他们有一对一的骑士指导，但动作看上去稚嫩，吭哧吭哧的表情，也没有比乔恩轻鬆多少。 他们远远地在训练场另一端练习，和乔恩这边相隔很远的距离，中间空空旷旷的，仿佛一道看不见的大裂谷將他们分开。 他们同样也很努力，全程沉默地训练，一点对乔恩这边嘲讽的举动都没有， 这就是事实， 他们不屑於做嘲讽，贴脸开大，或是欺辱平民这种紈絝子弟干的事， 毕竟这种事在家族长辈眼里，是很掉好感的，將来还怎么爭家產。 他们只会暗地里和同族同辈的人较劲，刻苦训练，然后断绝掉平民扈从的机会。 这种矛盾並不浮於表面， 没有口舌之爭，没有肢体衝突， 只是默默地划分出阶级，大家现在是同样的身份，但是將来，你做你的杂鱼宪兵，我走我的升官之路。 等一个月后，出了这训练场，你就该叫我提图斯老爷，或者安卡拉爵爷了。 “长官，说起来……这些世家子一共不是八个吗，怎么现在只来了七个？”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乔恩对金问道。 那边的见习扈从都是和骑士一对一的练习，人群分的很开，乔恩一眼看过去就察觉少了一人。 “唔……还有纽伦家的孩子没来。”金看皱眉看过去，接著说道， “纽伦家掌握了一整个系列的禁术，威力惊人，不能在公共训练场练习，容易误伤周围人。” “所以男爵大人特许他们家族建造自己的训练场，这孩子今年也基本锁定了一个正式扈从的名额，而且会以很优秀的成绩晋升。” “不说那些了，回去休息吧。”金催促道。 “那就是我们剩下五十多个人，爭夺四个名额？” 乔恩皱眉苦脸地问道。 “没错，但是也说不准，如果表现优异的话，男爵可能会破例扩招。”金宽慰道， “你注意看，那些人里面，红头髮的是提图斯家族成员，金头髮的是安卡拉家族成员。” “记住他们的样子，以后离他们远一些。” “至少在你成长起来，具有抗衡的资本之前。”金补充道。 乔恩点点头，忽地又想起了什么，说道： “你说红头髮的是提图斯家族，那我们第一次在城堡认识的时候，我记得那个管家好像……也是红头髮？” 乔恩当然忘不了那个找他灌肠的肥佬。 “没错，他全名叫奥列格·提图斯，我们私下里叫他『巨猪』。” 金笑道， “別小瞧他，虽然他脑子不是很灵光，但是在提图斯家族里也算是很有话语权的人，” “再加上男爵管家的身份，虽然他没资格掌握以太，只是个普通人，但是你知道的，雄风领很多政务都要经过他的手里。” “如果他再次邀请你去面试，千万记得拒绝。因为据我所知，男爵大人没有这种爱好，只是他自己想尝试罢了。” “就好像洗了屁股自己就是贵族一样，这个人很无聊。” 金最后下了定义。 “我明白了。” 乔恩尬笑中也是惊出一身冷汗。 这么说还得感谢当时的刺客，要不然面试成功的话，真给他爽到了，而自己却要背负一生的精神阴影……乔恩后怕地想。 “赶紧回去休息吧，早点睡觉，明天巡逻。”金催促道。 …… 和金道別之后，乔恩回到了自己的理髮店。 一天没有开门，现在已经黄昏，但店门口依然有人在等著排队。 “乔恩，你终於来了！” 不知是谁惊呼一声，所有人齐刷刷地看过来。 “我外婆刚生產，我要照顾我外婆坐月子，她最近应该吃些什么比较好？”一位斗鸡眼中年男人从人群中挤出来说道。 但乔恩还没来得及理睬，又一位令他感到眼熟的傢伙跳出来问道： “我不明白，先生，为什么我的脑子和我的屁股一样都是两瓣的？他们有什么共通之处吗？” “现在看来共通之处很多。” 乔恩摆摆手推开他，用钥匙打开店门，周围人群也顺势挤过来。 “先生，我感觉我的灵魂正在被魔鬼不断的灼烧啊。” 一个看上去病懨懨的傢伙跟在乔恩身后求助道。 “你只是发烧了。”乔恩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得出结论。 “好了好了，开店营业两小时，赶紧排好队！” 他用刚学的【战吼】发出洪亮的嗓音，还刻意收著点力。 这一举动顿时震慑了混乱的人群，所有人纷纷乖巧起来，眼神都清澈了些。 今晚还是很忙的。 由於明天是主显节，是一年一度的重要宗教节日，今天来理髮的正常客人明显多了很多。 要是乔恩从早上就开店的话，那会更多。 但饶是如此，乔恩还是顺利地將【理髮】技能肝到了学徒等级。 之前【放血】和【烙术】只差临门一脚，乔恩实在是忍耐不住，於是捉了两个来店里捣乱的倒霉蛋动了刀子和烙铁。 现在放血和烙术也是终於跨入入门阶段，有了特殊的技能效果。 等到夜深闭店的时候，乔恩终於有时间调出面板自己研究。 在没人看得到的维度，现在文字已经得到更新。 【主技能·理髮·学徒】 【进度：43/5000】 【效果：切下来的髮丝可以被您操控。操控力：弱】 【朋友，这是分身术，不是召唤术】 ------ 【主技能·放血·入门】 【进度：6/500】 【效果：感知周围生物的血管分布，斩切出的伤口癒合缓慢。】 【疤痕？多么奢侈】 ------ 【主技能·烙术·入门】 【进度：12/500】 【效果：您將不惧火焰与高温】 【传奇耐烧王，向您致敬】 ------ 【理髮】这次是第二次晋升了，除了一手撕木头的好手段之外，居然多了个操控髮丝的功能…… 之前“手部力量，控制力加强，没人敢在握手时冒犯您的尊严”这样一段文字虽然消失了，但功能实际上还在的。 但是管不了这么多了， 乔恩当即拽下自己的头髮实验起新功能，只不过因为过於激动拽了一撮下来。 “嘶，疼疼疼。” 按耐住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乔恩试著操控起髮丝。 016 职业技能大更新 集中精神之后，乔恩感觉那缕髮丝和自己產生了微妙的联繫。 像是多了一处肢体的感觉，灵活有力。 只见髮丝隨著意念升空而起，但是只有一根，在空中飘飘荡荡，可以根据乔恩的心意隨意运动，並摆出各种姿势。 “只有一根吗？再试试看嘞。” 乔恩当即再次发功，尝试將整缕髮丝全部抬起。 整缕髮丝確实像是能听到乔恩的心意一般，缓缓升起，但是…… “嗡——” 剧烈的耳鸣伴隨著幻痛，突然让乔恩有种脑袋要炸了的感觉。 像是有什么手指伸进了自己的脑浆，在里面疯狂窜动！ “別。” 乔恩知道是自己现在的操控力不够，立即断开所有髮丝和自己之间的联繫。 “呼……” 耳鸣与幻痛也终於隨之消失， 看来操控力有限，並不能像修仙者操控数百柄飞剑那样操控髮丝。 乔恩又多尝试了几次，慢慢摸清楚自己面板所说的【操控力：弱】是什么意思。 差不多只操控一根髮丝的时候，可以在十米的范围內隨意做任何运动，髮丝的力量和自身运动刚度可以说非常优秀。 而人类髮丝本身的物理性能实际上也相当过硬， 等直径情况下，单根髮丝的抗拉强度虽然低於钢铁，但是和铝合金也非常接近了。 其本身还具备一定的弹性和韧性，操控一根髮丝的时候，乔恩几乎感觉自己在操控一柄极长极细的飞剑。 隨著意念可以轻易洞穿木板，甚至做饭用的铁质燉锅都快被自己钉穿。 当然，这是在只操控一根髮丝的情况下。 如果將操控数量提升到三根，那状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不仅力量弱了很多，整根髮丝就和萎了一样，很难在撞击和勒索中保持张紧的硬度，杀伤力够呛。 顶多用来当做另外的手，像只八爪鱼一样帮自己握笔，以及隔空取物。 至於再上一层强度，操控三根以上的髮丝，那脑袋就几乎感觉要炸了，那种像是十天没睡觉，顶上一口风油精强行续命的感觉。 试验完【理髮】，乔恩又接著体验了一把【放血】 面板的描述是： 【感知周围生物的血管分布，斩切出的伤口癒合缓慢】 乔恩倒是没敢给自己划一刀，只是盯著自己手掌看了一会后，发现手掌变得有些诡异。 差不多是连著盯了5秒钟之后， 乔恩眼里的自己的手掌上的皮肤，就全部消失了，接著是骨骼和肌肉也慢慢消失，最后只留下了形似手掌的一大团血管丛。 感觉就像是用血管显像仪给自己的手做了透视，静脉，动脉，和毛细血管，甚至是静脉瓣的位置都能精確定位。 “这什么意思啊，以后我盯著美女看久了，看到的都是一团血管？”乔恩有些沮丧。 不过最后他还是尝试了一下如何切入，以及切出这种视角，倒是给他发现了一个方便的方法。 只要连著睁眼持续几秒钟，到眼睛有些微微发酸，正常情况下想要眨眼的状態，视角就变了， 自己眼中的自己的手脚，和街上的路人都会变成血管丛的模样。 而只要轻轻眨眼，状態就会被打破，恢復到正常视角。 “这样以后放血方就便多了，就是眼睛有些酸。” 乔恩揉了揉眼，开始尝试最后【烙术】的效果。 文本描述的是【您將不惧火焰与高温】 乔恩试探著將手伸向蜡烛…… 果然不论他怎么靠近，就是感觉不到什么明显的灼烧感。 对於温度的基本感知还是有的，只是超过了一定限度，灼痛就会消失，皮肤也不会出现任何的水泡或是焦黑。 火焰抗性直接拉满。 “以后对龙息免疫咯。”乔恩美滋滋地想著。 雷息的攻击范围实际上不远，而目前乔恩所知道的，见习扈从阶段能遇到的，唯一远程战技就是【龙息】了。 而乔恩现在对【龙息】免疫，就基本宣告乔恩在这一阶段对任何远程战技免疫。 除非巨力系有个大力飞砖的战技，让乔恩被一下砸死。 此刻， 职业技能带来的效果越是有用，乔恩心里就越是踏实。 毕竟面对那些从小接触战技的世家子，自己各方面落后不少。 世家子再加上乔恩，一共九个人，这还不算平民扈从里说不定有其他黑马，反正这么多人爭夺五个名额，够呛。 即便是世家子自己，也要爭的头破血流。 而在乔恩与他们的各方面差距中， 战技的训练速度，乔恩有信心能在接下来的时间內赶上， 有了熟练度面板，那战技的训练基本就是以时间换强度，不像职业主技能那样需要有顾客配合，战技训练起来方便的多。 再加上面板上的职业技能，乔恩的想法是怎么也能和一些禁术掰掰手腕吧。 毕竟现阶段法律规定见习扈从的以太上限不得超过100，就算是禁术，那也不该太过超模才是，所以禁术掌握与否这方面的差距，乔恩心里並不那么焦虑。 现在最头疼的，其实是以太数量的差距。 自己只有10点以太，那些世家子一定不可能只有这么多。 这直接关係到战斗的续航问题，甚至一些大威力战技需要的以太更多，10点以太已经严重限制了他现在的发展。 乔恩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眼睛盯著店內那破烂的天板，一时间有些出神。 在发了一会呆后，他从怀里掏出伴隨他很久的帐簿。 翻开第一页上面还留著他前几天的墨跡： 【中期目標：活著，发育】 【短期目標：赚钱，补齐租金】 他操控髮丝攥起鹅毛笔，划掉这两个目標，又新添上两行字： 【中期目標：通过该死的考核，成为正式扈从】 【短期目標：想办法搞点以太】 接著用髮丝將鹅毛笔送回桌上，隨手將帐簿收进怀里。 搞以太…… 找金解决吗？这一点乔恩是考虑过的。 金对他的重视是显而易见的，甚至说是疼爱也不为过，90点以太对拥有20股以太的金来说不算什么，但是金没有直接给他，想来也是有什么別的用意。 有机会问问吧……乔恩心想。 他操控髮丝熄灭油灯，裹起被子沉沉睡去。 017 黑街 “乔恩，出发了。”金站在店门前用力敲了敲门板道。 “来了！” 早就准备好的乔恩推门而出，转身锁门。 趁著这会功夫，金丟给乔恩一身皮甲装备，以及一把制式长剑。 皮甲有些斑驳的痕跡，明显是不知道多少人穿过，又在库房里储藏了多久，还带有一点淡淡的霉味。 “穿上它，虽然有些破烂，但也算是正规工作服，只要穿上，巡逻的时候就没人敢主动挑衅你。”金说道。 在他的帮助下，乔恩七手八脚地將一身皮甲捆在身上。 终於穿好之后，两个人並肩出发。 巡逻， 每个见习扈从必备的训练项目， 目的是锻链交涉和执法能力，將来不管是作宪兵，还是成为正式扈从，都要参与到整个雄风领的管理层里面。 所以以见习扈从的身份巡逻，就是提前实习。 但是对於乔恩来说 巡逻更是了解这个世界风土人情的一个绝佳途径， 对於打听小道消息，了解商业运转规则，或是弥补各类信息差，把握新机遇，都是有著绝佳的好处。 “今天我们去黑街巡逻，这一个月你都將分配到那里。”金说道。 “任务也很轻鬆，只要在街上隨便逛逛就好了，见习扈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见习宪兵，碰到什么情况呼叫最近的宪兵队就好。”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如果附近没有其他宪兵，你就直接前往值班室说明情况。” “整体的巡逻过程没什么复杂的，今天我会带著你走一遍，熟悉熟悉路线，之后你自己一个人完全可以胜任。” “每两个小时巡查一次，主要起威慑作用，中间的休息时间你可以找个地方训练战技。” “明白了。”乔恩点点头，接著问道， “只是黑街这个地方，我记得治安好像不是很好吧？” 乔恩对黑街也有点印象， 是整个雄风领的链金原材料，链金装备，和战技捲轴的交易中心。 都是些拥有以太的人才会涉足那里， 所以以前像乔恩这样的人虽然能进去，但却都对这里讳莫如深，平时基本也不会踏足这里。 久而久之，民间就开始称呼这里为黑街。 说是黑街，现在的乔恩更愿意称呼那里为“跳蚤市场”。 而正因为会来这条街做生意，购物，或是閒逛的人基本上都拥有以太，所以这里的治安也是相当有难度。 “你说的没错，这里治安確实不算太好。”金嘆了口气， “我本以为自己孑然一身，凭藉著这么多年来在雄风领积攒下的名声和功勋，不需要在那些家族面前卑躬屈膝， “只是我似乎连累了你。” “什么意思？” 乔恩对这突如其来的，没头没脑的话有些不解。 “我和管家奥列格·提图斯，也就是『巨猪』，有些矛盾。”金解释道。 “而这些巡逻任务的分配正是由他决定的，有时候我在想，如果我能更擅长妥协一点，是不是能避免掉这些麻烦。” “要是能给你爭取到训练场周围的巡逻任务，那么你就可以尝试摸鱼，於是这个月每天都能参加训练，到时候胜算也大些。” 金嘆了口气， “我也是今天早上才知道你被分到了这里，这看上去像是被他针对了，而我又不可能天天陪你巡逻，你在里面独自执勤的时候要注意安全，別离正规宪兵们太远。” “放心，长官。” 感受到来自金的关切，乔恩郑重地行了个罗马军礼。 “有些人仅凭政治本能就开始排挤別人，这实在是无聊。”金皱眉说道， “但是我问心无愧，做好该做的事就行了。” “正好，黑街上有些新奇的玩意，我可以带你见见世面。” 两人閒聊之间，已经来到黑街入口。 街道上有些清冷，只有十几家有门店的正规店铺，以及一些小摊贩。 偶尔能看到些在地上铺张毯子，摆上一些瓶瓶罐罐形状的链金物品，就开始吆喝的神职人员。 神职人员出来摆摊？ 乔恩揉了揉眼睛，才確定自己並没有看错， 棕黑色及踝长袍，朴素无装饰，腰间繫绳带，材质多为象徵清贫的羊毛或亚麻，有的还手拿一本经书，属於是標准的不能再標准的神职人员。 这就好比和尚到街上做生意。 这一幕让乔恩有些瞪大了眼睛，但这种场景在黑街似乎很常见，摆摊的远远不止一两个，而街上的人也都是见怪不怪的表情。 见状金解释道： “你知道的，按照帝国的法律，能掌握以太的不止我这种小贵族，和你这样的编制人员。” “还有一些帝国註册赏金猎人，属於编外人员，他们是职业探险家，常年在野外冒险，收集链金材料。” “除了帝国体系，还有教廷体系，大部分神职人员都有掌握以太的资格，同时他们也几乎都是出色的链金师。” “我们狩魔，教廷链金，赏金猎人提供材料，平时大家就在这里进行交易，直接用以太作为货幣，握手成交。” “原来如此。” 乔恩有些感嘆。 像是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在自己面前展开，里面是一个匯聚了冒险者，赏金猎人，神职者，和各类怪人的异世界。 而这个异世界的交易中心，就在自己的眼前。 这个有点昏暗的小巷子不长，不到一分钟就能走到另一端， 店面门前的装饰也十分朴素，只有简单的標识牌告诉顾客里面卖的是什么。 一张带有各色纹的针织天幕，遮蔽了整条巷子的天空，在里面倒映出斑驳的阳光和影子，看上去只是带点神秘气息的普通小巷。 “这里的治安虽然麻烦，但其实不用太担心。” 金笑容有点僵硬地说道， “因为这里大部分人都是教廷神职人员，因为分属不同体系，我们无权抓捕他们，只能进行监管和劝告。” “我们在这里能做的，其实就是儘量制止爭吵，確认每个经营的人都有来自官方的许可，確认没有特殊的违禁品在售，基本就这些了。” “如果有打架情况的发生的话，我建议你还是儘快远离，毕竟这里恐怕隨便一个人的以太数量都在1股以上。” “1股也就是1k点，换句话说，你们和宪兵才是这里战斗力最弱的人。” “哈。” 乔恩有些绷不住了。 “不过別担心，毕竟你们是帝国委派的治安处理人员，这里就算有打架斗殴的现象发生，他们也会儘量避免伤害到你们。” “碰到这种处理不开的情况的话，记录在案就好了，他们自己懂得如何解决矛盾，会有教廷的审判庭介入，你们只要保护好自身安全，没人会让你们承担责任。” “所以我们就是单纯的逛街？”乔恩问。 “基本就是这样，注意点生面孔就行。”金回答。 乔恩无奈一笑，目光看向巷子里来来往往的人， 他们的目光偶尔也会从乔恩身上扫过， 进行简单的眼神接触，但绝不停留，即便是那些正在积极招揽生意的人也是如此。 反倒是穿著便装的金， 在这里吸引了更多目光。 不得不说这些老板看人的功夫是很准的。 “来吧，给你挑个见面礼，去选一把链金武器。” 金指著巷子对面的一家武器店说道。 018 炼金武器 金熟练地带乔恩走进一家店铺。 门口上用体字母风骚地写著“炎锤·兵械库”。 这是整条街上唯一的武器店，换句话说，也是整个雄风领唯一的武器店。 刚踏进店门就能闻到一股厚重的金属气息，乔恩猜测那是铁锈的气味加上灰尘的味道。 货架上整齐地摆放著各种规格的刀剑类，鉤斧，钉锤，矛戟，连枷，甚至是屠夫用的猪肉鉤子都有。 这些可都是开了刃的真傢伙，和乔恩之前在训练场使用的训练钝剑完全不同。 有些武器上还铭刻著符文，就和金给乔恩的储能石上面所鐫刻的一样，仔细看的话，也有淡淡的奶白色以太光辉流转。 很明显， 这不是一家普通的武器店，卖的也不是常规装备， 而是在製造过程中使用了链金技术的链金武器店。 店主一身肌肉虬结，斑白的络腮鬍显露出他的年纪已经很大了，但是即便已经步入老年，他依然有著一身魁梧的姿態。 “奎恩，好久不见。”金走上前去和店主打了个招呼。 “呦，金。” 老板回以一个热情又市侩的微笑，和他刚毅的身材完全不搭。 “可真是好久不见，怎么？是来为狩魔挑选装备吗？我这里新进了一批不错的陷阱。” “不是，是给我的扈从挑选一把趁手的武器。” 金摆摆手，指了指乔恩， “介绍一下，我今年的见习扈从，雄风领唯一的理髮师，乔恩。” 奎恩看向乔恩，眼里也是闪过一丝诧异。 “给你的见习扈从挑选武器？哈哈，我明白了，看来是找到失散多年的亲儿子了。”奎恩打趣道，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鲁道夫·奎恩，绰號炎锤，你也可以直接叫我炎锤，黑街武器店店主，教廷掛职三品驱魔师，链金协会资深会员。” 奎恩的声音显得很自信，这些头衔来头也不小。 不过乔恩还是感到有些诧异， 要不是注意到奎恩手里拿著一本棕皮拜博经，怎么也无法把这个看上去有些粗糙的市井老人和教廷联繫到一起。 教廷的职衔分为一品司门员，二品读经员，三品驱魔师，四品辅祭，五品主祭，六品主教，七品枢机主教，再往上就是教宗，也称教皇。 所以三品驱魔师的衔位也是相当高的，如果不是掛职，而是在教堂里有直接的职位，怎么也是能掌管一座教堂的大牧首。 这里还真是臥虎藏龙啊，不过还真是有够反差的……乔恩心想。 “奎恩大叔好。” 虽然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但乔恩嘴上还是甜甜地打起了招呼。 “哈哈，老的都快死了，怎么能是大叔。” 奎恩大笑，接著对金问道， “想给他挑选什么等级的武器？这宝贝徒弟，我建议你直接买高规格的，和你的骑士剑一样的那种。”他市侩地推荐道。 金摆摆手：“不行，太好的武器容易让他被人盯上，这对他来说还不合適。” “太差的也不要，破铜烂铁还不如制式剑，就来点性价比武器就好。” “破铜烂铁？我店里没有破铜烂铁。” 奎恩看上去有些不满，不过还是认真思索道，“性价比武器……我懂。” 他转身来到货架上挑挑拣拣，各式各样的武器都被他翻找了出来。 一把乌金色的骑兵刀，全长约一米，开有血槽，流畅的开刃角度明显是为了劈砍而特製的。 一柄双手阔剑，剑脊宽厚，劈砸都很合適，长约一米三，造型粗獷。 一柄决斗刺剑，剑身细长，雕刻著华丽的纹路，甚至剑柄上似乎还有镶金处理。 一把手弩，弦是什么材料的乔恩看不出来，可以轻鬆地捆缚在胳膊上，灵巧轻便，是这里唯一的远程武器。 “挑挑吧，都是平价武器，附魔钢打造的，结实程度和锋利度在这批货里面都是极好的。”奎恩自信地微笑道。 “你来选。” 金双手抱胸，靠在柜檯边对乔恩说道。 乔恩首先在心里排出了手弩，毕竟现在自己的髮丝就可以完美替代弩的功能。 刺剑也不行，虽然轻便，但整体是为了决斗这样的特殊场合打造的，不適合高强度的战斗。 最后目標就只剩下了双手阔剑，和骑兵刀。 乔恩犹豫了一番，最终选择了那柄乌金色带鞘的骑兵刀。 这种武器功能方面都比阔剑更合適，能砍能刺，將来给人截肢想必非常丝滑，重量一般，利於长期鏖战不疲劳， 挥舞起来也比阔剑更快，更准，適合放血。 “就它了。”乔恩在手上掂了掂骑兵刀，对金说道。 “56点以太，看在老朋友的份上给你打折，50点。” “成交。”金上前握手。 淡淡的以太光芒从他们握手的地方闪过，奎恩齜牙一笑， “爽快。” “小伙子，你眼光不错，这把骑兵刀有坚固3附魔，这弥补了它在强度上和阔剑的差距，还有锋利4附魔，综合素质是非常適合新人的武器。” 等买完了武器，离开武器店，乔恩又和金在黑街逛了逛。 几乎每一个店主都会来和金问好， 显而易见， 金这样的帝国金星骑士常常是这里的大主顾， 而乔恩走在金的旁边，这显然也是金有意为之。 就是要让这条街的人都认识认识乔恩，刚刚一起从武器店走出来的样子，所有人可是都看见了。 这也是变相地为乔恩之后的巡逻和执勤，减去不小的麻烦。 “虽然你是来巡逻的，身份也相当於宪兵，但是我不在的时候，別在这里面惹事。”金还是不放心地嘱咐道， “里面隨便什么人打架，都有可能波及到你，虽然说我今天带你来走了一遍，你不至於有什么生命危险，但是如果影响到之后的训练和考核，那就相当麻烦了。” “长官放心，没事的。” 乔恩抱著骑兵刀，跟在金身后说道。 “还有，我今天给你买刀的事，也不要隨意对外宣扬，保持低调，尤其是在那些世家子面前。” “明白，木秀於林，风必摧之。” 乔恩尝试用当地的语言，说出一句颇有古韵的诗，听上去就是从某个骚包的吟游诗人的诗歌里摘抄出来的只言片语。 019 炎锤奎恩 “对了长官，尼克，利安，米奇，戴维斯他们，他们今天怎么样了？” 乔恩忽地想起了另外四个，同样是金名下的见习扈从。 昨天的训练中，他们表现的差强人意，整整一天的时间，就只熟练掌握了【风车斩】还有【战吼】，最后一直练习到天黑，【战吼】的表现还是不尽如人意。 今天他们和乔恩並没有分配到一起巡逻，对於乔恩来说他们现在简直就是下落不明。 “这你不用担心，我已经拜託了其他宪兵带他们熟悉工作，那些宪兵以前也是我的见习扈从，都是自己人。”金解释道。 学长啊……乔恩终於放下心来。 只是自己和他们享受的待遇差別很明显，乔恩担心因此和他们之间生出嫌隙。 毕竟同在一个小队，这一个月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金似乎捕捉到了乔恩的心思，微微一笑接著解释道： “他们和你不一样，一周前他们的父母带著他们找到我，拜託我將他们的孩子送到宪兵队，从一开始目標就定好了。” “只能说人各有志，他们虽然放弃了广阔天空，但当宪兵日子也算安逸。” “我向他们的父母收取了一些银幣，也是想就此了结人情。” “只不过他们不愿意上进，我也懒得提携。”金淡淡道。 听到这里，乔恩有些沉默了…… 似乎真的没有平民愿意去和世家子竞爭，这条路从一开始就被他们的家长排除在外。 就好像直接默认了二者之间的鸿沟。 “怎么？看你好像很有感悟的样子。”金笑道。 “没有，我只是在想，接下来的时间，我一定要好好训练。”乔恩认真说道， “人活一口气，哪怕是为了所有的平民，这口气也要爭。” 王侯將相，寧有种乎。 这是乔恩上辈子听到烂的一句话，在这里真的一点影子都没有。 他不服气。 金听到这里也是欣慰地笑了，这么多年，他终於碰到了有心气又有天赋的孩子。 各自在心里下定决心后，两个人便心照不宣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 最后他们坐在黑街的尽头，结束了这一上午的巡逻。 金又和乔恩嘱咐了一些巡逻的注意事项便离开了，午后他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去办。 而乔恩在对付了一顿午饭后，便要独自开始下午的执勤。 正如金所说的一样， 自己在这里只要酣畅淋漓的摸鱼，顺带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神职人员之间因为生意起了矛盾，都会有秩序地在第一时间寻找审判庭的人介入。 而如果是帝国註册赏金猎人和其他人起了矛盾，则会有专业的宪兵队去解决，乔恩只要作为见习学员观摩观摩就好了。 整个下午的执勤，实际上是非常无聊的。 如果不是街上人太多，乔恩都想原地训练了，考核的压力让他不敢轻易放鬆。 但是像现在这样，单纯形式主义地浪费时间，还不得不浪费，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小伙子，外面走累了来我店里坐坐啊？” 再次路过“炎锤·兵械库”的时候，炎锤奎恩站在店门口对乔恩说道， 他表情显得有些神秘，一脸“你懂得”的样子。 “我这里还有些宝贝，你將来说不定能用到。” 他招揽顾客的样子显得有些諂媚，很难想像到一个魁梧的，苍老的，神职人员，能做出这样的表情。 “没钱，没以太。” 乔恩礼貌地挥挥手，准备离开。 以他的经验，当做生意的人露出这样的表情，那就最好远离，否则下一刻等待你的就是诈骗。 “对你的正式扈从考核有用~” 他压低声音再次对乔恩悄悄说道，声音循循善诱。 嘶…… 乔恩忽地止住脚步。 看看他怎么骗我……乔恩心里想道。 “什么意思？”他问。 “你先进来，我给你看样东西。”奎恩饱含笑意地招手。 乔恩不放心地看了一眼不远的宪兵队，確认只要自己高呼，他们隨时能支援自己后，便跟著奎恩进了武器店。 “我觉得这个东西非常適合现在的你，它能帮你度过困境。” 奎恩伸手从货架后面拿了一个圆形的小烧瓶，里面有暗红色的液体晃动。 “阿赫药剂，十足的好货，没有经过任何稀释。” 奎恩开口介绍起手里的药水， “它能帮你激发自己的潜能，所有的战技只要消耗一半的以太，而且释放过程会非常的……丝滑，就好像战神附体。” “我知道你这个月底即將参加扈从考核，如果能在早上的时候偷偷喝下，这场考核对你来说，將变得十分轻鬆。” “只要2点以太，或者20枚金幣。”他伸出两根手指。 乔恩虽然不太懂链金药剂的原理，但至少这样便宜的价格，也能猜得到这东西会有严重的后遗症，否则没理由金不会跟自己提起。 而且就这些见钱眼开的商人而言，从他们嘴里说出来的话，最好永远只信一半。 “有什么副作用吗？”乔恩问。 “当然……也是有的。”奎恩收敛起笑容， “缺点是可能会烧坏脑子，从喝下去那一刻开始，人就会变得像喝醉酒一样。” “当然，如果你成为正式扈从的话，这点损失对你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帝国这样庞大的机构里，没脑子的人多的是。”他訕訕笑著， “没脑子多好啊，没脑子的人没烦恼。” 他篤定地说道， “只要2点以太，不仅能保你成为正式扈从的机会多上几分，而且这辈子都不用清醒地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再也找不到比这还划算的生意了！” 乔恩总算明白，他为什么要趁金不在的时候给自己推销了。 因为金如果在这的话， 感觉会当场和奎恩撕破脸打起来，再逼著奎恩自己把傻子药剂喝下去。 就你？就你要把我的爱徒变成傻子的是吧？！ 然后接上贯光十字斩，把这里砍个稀烂。 结束掉漫无边际的联想，乔恩摆摆手拒绝道： “你留著骗別人吧，帮我清除掉一些竞爭对手，我会感谢你的。” “哈哈。” 奎恩一点也不尷尬，反而充满善意地接著说道， “那您自便，我这小店里还有不少好东西，如果有需要的话，我隨时为您介绍。” “多谢好意。”乔恩点点头。 反正下午的时光百无聊赖，刚刚结束了一轮巡逻，距离下一次执勤还有两个小时。 乔恩索性就在店里乱逛了起来。 这时候他才发现店里售卖的不只有武器，在深处的一些地方，还有各式各样的陷阱，灯具，索具，书刊，图纸。 简直就像个异世界文创店。 他目光扫到架子上有本《链金原理》，隨手拿起翻了翻，发现讲的確实有点意思。 “给物质灌注以太，以改变物质的特性。——链金术基本原理” 020 炼金尝试 “能改变物质的特性？” 乔恩的兴趣被瞬间勾引起来，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科技树了吧， 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什么商机，以后说不定能在黑街赚点以太，缓解现在的燃眉之急，他这样想道。 他接著往后翻，只见书上继续介绍道： “毫无疑问，链金术的目的，就是获取这些被改变的特性，並使其为帝国服务。” “但是需要注意的是，即便同样是钢铁，旧奥矿场生產出来的铁锭，在灌注以太后，就会成为坚不可摧的坚固5附魔钢，” “而帝国罪犯矿场生產出的钢铁，在灌注以太后，则会出现液化6附魔，钢铁会成为黑色液体，就像浑浊的呕吐物。” “原材料的细微差別，会直接影响灌注的效果，这是每一个初学者都需要明白的道理。” “但是即便您的以太足数量够多，即便万物都可灌注以太，也不要尝试给家中的物品隨意灌注，谁也说不准会不会出现爆炸3的效果，这会没命的。” 乔恩会心一笑，接著往后翻， “有时候仅仅是灌注，並不足以生產出我们所需要的链金装置，满足我们的日常功能需求。” “这时候我们就需要搭配符文，对灌注的以太进行引导，让它们发挥出我们所需要的效果。” “恭喜你我的朋友，你已经接触到链金术的最终奥义：鐫刻符文，灌注以太。” “链金之所以困难，很大程度上就是由於，不同原材料和目標產物所需要的鐫刻工艺极为复杂。” “我们无法在罪犯矿场生產出来的，液化6的呕吐物上进行鐫刻。” “也很难在常温的，阿尔卑斯山泉水上进行鐫刻。” “但聪明的你可以知道，水冻成冰就是固体，可以鐫刻符文；罪犯矿场生產出的呕吐物，在灌注之前还是普通钢铁，那时候也可以鐫刻。” “经过我们的探索，鐫刻与灌注谁先谁后並不重要，但如何探索出这世间物质复杂的规律，並在灌注和鐫刻的过程中规划流程，就成了一门极其考验记忆力的学问。” “……” 乔恩隨便往后翻了翻，为了论证这一观点，书里举了几个常见的例子。 比如以太射灯，原材料是一块电水晶， 需要链金师们用鏨子，在四分之三拳头大小的水晶上鐫刻符文，水晶表面两个聚能符文，水晶內部一个发光符文。 全部雕刻完毕后，再进行以太灌注。 刻在內部的发光符文消耗以太能量，並以光的形式发散出去。 刻在外面的聚能符文帮助从外界吸收以太能量，保证射灯的蓝条不会耗干，可以独立运行。 如此，就构成了一个永久的光源。 电水晶非常廉价，鐫刻的符文也不算复杂，这样小块的水晶灌注也只要1点以太， 但是问题是，如何在水晶內部雕刻那个最关键的发光符文。 这需要熟练掌握光系战技的链金师释放照明术，再藉助透镜，使光在水晶內部的焦点上匯合，利用放热產生微小的爆裂点。 再通过焦点的控制做出立体的符文图案。 这不难理解，但极难操作。 鐫刻这样一个发光符文，需要耗费一个熟练链金术三天的时间。 於是这就让射灯的价格居高不下， 相比於鐫刻简单的爆裂手雷，或者简单灌注就能做出来的傻子药剂，射灯还是太不赚钱了。 但是现在乔恩有了新的想法。 “电水晶多少钱。”他对奎恩问道。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炎锤奎恩从打瞌睡的状態瞬间惊醒， 乔恩已经在这里看了几乎一下午的链金学书籍了，全程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让他推销什么都没用，索性就打起了瞌睡。 “2银一块，不值钱。”奎恩答， 他看了一眼乔恩手上的书籍，笑道： “你如果想尝试製作射灯的话，我这里还有配套的透镜设施，另外你如果不能熟练使用照明术的话，我建议你再买一个射灯作为雷射的光源。” “不用，我有別的想法。” 乔恩摆摆手拒绝，抓起手边的《链金原理》朝奎恩晃了晃， “另外，这本书多少钱？” “书免费。” 奎恩笑笑，“都是些內部公开的知识，送你了。” “谢谢。” 从奎恩手里接过电水晶，保险起见，他还是多要了一块。 两块水晶，一共4银。 看著已经有些接近黄昏的天色，乔恩知道自己今天的摸鱼算是结束了。 下午本该还要巡逻一趟，自己因为看书忘记了时间，居然也没人来催自己。 你可以不干活，但你人要在。 乔恩笑著摇摇头，看来还真是管理鬆散。 他揣著两块水晶，迫不及待地回到了理髮店。 之所以如此迫切，是因为他想尝试用髮丝进行鐫刻符文的操作。 人类髮丝虽然只是蛋白质，但是其结构特殊，表现出来的硬度也是相当高的。 现在乔恩操控一根髮丝的时候，就感觉仿佛自己有了一条长十米的胳膊，可以在这个范围內隨意挥舞尖锐的细针。 用来鐫刻符文，真的可以尝试一番。 但是， 回到店里的乔恩还不能立刻开始行动，还要应付一下积攒了一天的排队的顾客。 毕竟能等上一天的，一般也都是急事。 比如需要截肢，或者严重感染，需要清创，再上烙铁强行闭合伤口这种。 再说了，职业主技能的经验不能不拿。 乔恩只能耐著性子应付起顾客，一直拖到天色完全黑下来。 终於， 当店里只剩乔恩一个人的时候， 他从怀里掏出那两个电水晶，將它们摆在桌上。 这样的电水晶带点幽蓝的色泽，整体透光性很好，整体呈现规则的六稜柱形， 除了作为射灯的原材料，还可以鐫刻储能符文，电符文和爆炸符文，做成一个雷击陷阱。 但是今天乔恩不想尝试那些其他的东西。 一是因为危险，在自己店里製作爆炸物不安全， 二是因为不值钱，雷击陷阱虽然一共要鐫刻4个符文，但是由於都只是在表面进行鐫刻，没什么技术门槛，基本只能赚个工时费。 而链金射灯因其需要使用费时的雷射鐫刻工艺，所以价格一直相对较高，灌注只需要1点以太，却能售卖到3以太的高价。 这对於现在缺以太的乔恩来说，是一条赚钱的好路子。 “呼……” 乔恩齜牙咧嘴地从头上拽下一根自己的头髮， 伸出双手將电水晶固定在桌面上，操控髮丝悬空浮起， 接著深吸一口气，开始尝试鐫刻。 021 炼金射灯，200%利润率 乔恩细心地操控著髮丝，使其弯折成一个適合作为鏨刀雕刻的形状， 初步的试探下来，成功地在电水晶的外表留下一道划痕。 “足够了。” 乔恩庆幸道，“还好电水晶的硬度不大，可以尝试雕刻。” 他两只手死死摁住水晶，確保他们不会在桌子上发生任何一点细小的位移。 毕竟没有类似於钳工所使用的工作檯，可以將工件方便地固定住，初步的尝试下来，只能用这种方法。 一切准备就绪，他开始尝试用髮丝在电水晶的一侧进行鐫刻。 髮丝舞动， 有细小的白色水晶粉末扑簌簌地落下，並伴隨有令人牙酸的吱吱声。 这让乔恩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忙浇了点水上去，这才让这死动静有所缓解。 他细心地照著《链金原理》上的符文图案一比一进行復刻，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费了一番功夫，才完成了这一面的处理。 是一个聚能符文， 和金给乔恩的那个，用来恢復以太的聚能石上的符文一模一样。 “再来，稳住。” 乔恩轻声给自己打气。 第一次鐫刻符文不免让他也有些紧张，再加上用精神力操控髮丝对他来说还不是很习惯，以至於手心里现在都是汗水，额头上也有细密的汗珠。 將电水晶翻个面，开始雕刻另一侧的符文。 整个过程还算顺利。 只是两面的表面符文对乔恩来说不算困难，也不算费时。 相比於用鏨刀慢慢鐫刻，用髮丝还是快上不少。 现在压力给到需要在水晶內部鐫刻的发光符文。 这可是个细致的活， 上辈子作为机械专业的学生，乔恩是见识过在人造水晶里，进行雷射3d雕刻的过程的。数控工具机能完美的將提前建模的图案，以雷射的方式聚焦在水晶里，不到几秒钟的时间，就能生產出复杂的点阵图案。 这个世界的链金师们也会採用透镜配合【照明术】的方式进行雷射鐫刻。 也不知道是谁先想到这么超前的技术的。 乔恩感嘆一声， 但今天他不想使用雷射，而是要用髮丝直接在电水晶里钻出图案来。 按照《链金原理》书上所说的，鐫刻的过程其实容错率很高。 只要最终能在需要的地方做出符文完整的形状，它就能对灌注的以太起效果。 不管是用鏨刀，还是指甲，都没什么区別。 顶多做出来的完成品品相会差一些，效果差別不大。 这也是乔恩诞生出这个想法的原因。 他操控髮丝，使其像鱷鱼的死亡翻滚一般旋转起来，並不断加大旋转速度。 再接著將精神力集中在髮丝尖端，引导其在水晶內部，不断挤出一道深孔。 与在外面鐫刻不同，髮丝在水晶內部开闢空间的话，被挤碎的水晶粉末不易排出，会继续残留其中，为进一步钻出符文造成阻碍。 但目前来看问题不大， 电水晶本身质地谈不上坚硬，髮丝还是能扛得住的。 符文鐫刻的前一半还算简单，乔恩將髮丝慢慢抽出，轻轻拍打水晶，將里面被挤碎的粉末倒出来。 他浑身是汗，喝了口凉水中场休息下，便继续后面的鐫刻。 越往后便越是难，符文弯曲的形状有时候会卡住髮丝，阻碍著髮丝继续前进。 乔恩只好分出一部分的精神力去控制后半段的头髮，让其居中处在髮丝尖端钻出的航道中。 精神高度集中让他度秒如年， 偏偏不能轻易分神，如果髮丝断在里面，想要操控其出来，可就要麻烦的多。 差不多半个钟头过去， 隨著最后一点水晶碎屑被连带著的髮丝一起抽出，发光符文终於鐫刻完毕。 “呼……衣角微脏。” 乔恩得意地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又在身上隨便擦了擦手心， 右手捏著电水晶，准备来上最后的点睛之笔。 “就差灌注了。” 如果灌注后，水晶不能成功亮起，不仅意味著自己之前鐫刻过程有误，更是说明被灌注的1点以太要被彻底浪费。 比起浪费时间，浪费以太显然要严重的多。 乔恩仔细將自己鐫刻出的符文，和书上標准符文进行对比，確认无误之后，便调动以太，进行灌注。 和握手成交时类似，灌注的过程很有仪式感，但没什么技术含量。 伴隨著发光符文闪烁几下，这间不大的理髮店里瞬间充斥著明亮的辉光。 “完美！” 乔恩兴奋地鼓掌，为自己成功点亮电水晶表示庆祝。 【发光的电水晶】链金射灯的核心元件，常用作关键场所的照明，链金器材的关键部件，以及趋光性猎物的陷阱诱饵， 成本1以太加2银， 现阶段市场价3以太。 200%的以太利润率，就这么水灵灵被乔恩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捣鼓出来了。 乔恩吹灭油灯，独留这明亮的电水晶在房间內照耀。 发呆欣赏片刻，还有另一个电水晶需要处理。 借著前一个水晶的光继续用髮丝鐫刻，现在乔恩要轻车熟路不少。 差不多40分钟的时间，又成功点亮了一个。 如果能都卖出去，那么除去灌注用的成本， 能赚4以太。 整个房间在两个水晶的照耀下简直刺眼，乔恩用锅盖罩住一个，顿时缓和了不少。 直到现在休息的时候，乔恩才感觉疲惫深入骨髓， 长时间使用【理髮】操控髮丝进行高强度活动，这对他的精神是不小的负担。 “事已至此，先睡觉吧。” 乔恩用锅盖蒙住两个电水晶，让房间里彻底陷入昏暗，接著爬上床翘起二郎腿。 “巡逻日和训练日交替进行，明天一早又要训练……” 乔恩在心里盘算起，什么时候去找奎恩卖掉电水晶比较合理， “上午下午是没时间了，只能趁训练结束，天黑之前偷偷卖了。” 不怪他很难抽出时间，现在金对他十分严格，天不亮就要在训练场见到他，那个时候黑街绝大多数商店大概率是还没开门的， 所以只能先忍一忍，用现在的8以太去训练。 对这个世界的其他人来说，释放战技消耗的以太能量是固定的， 但是对乔恩来说，战技可以通过训练肝出经验晋升，从而一定程度上减少战技的消耗。 所以用8以太偽装出10以太的效果並不难。 乔恩不打算跟金说明自己现在能独立链金这件事， 毕竟操控髮丝这件事对他们来说匪夷所思，能不暴露还是不暴露的好，考核之前可以省去绝大多数麻烦。 “希望能顺利卖掉吧，这样到考核之前，一天4点，一周40点，一个月就是400点。” 乔恩美滋滋地想著， “不需要太多，够100点，不拖后腿就行。” 022 【怒斩】 一觉到天亮。 起的稍微有些晚，看得出金的脸上稍有怨气。 他已经在训练场等了半个小时。 但奈何乔恩昨晚实在是有些用脑过度，这个世界又没有闹钟这类东西，大部分人没有计时工具的话，都得用估算。 但还好，金没有过多斥责乔恩。 两个人心里都有数。 “上午继续练习之前教你的那些，所有战技穿插起来练习，这会帮助你熟悉不同战技的手感，帮助你能在不同战技之间灵活的切换，这是扈从的基本功。”金说道， “等下午的时候，我再教你一些大威力的战技。” “大威力。”乔恩重复道。 “没错，一下能抽乾你现在以太的那种。” 金伸出全部的手指，“消耗10点以太能量的大威力战技。” 乔恩心说完蛋， 自己偷偷链金消耗了2点，现在只有8点可怎么办。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出去的以太就是泼出去的水， 自己手里虽然有金上次塞给他的，用来回復以太的聚能石，但是能回蓝的东西，不代表能帮他释放出突破蓝上限的招式。 但是箭在弦上， 在琢磨出解决办法之前，乔恩只好先硬著头皮开始上午的训练。 【战吼】【照明术】【风车斩】【龙息】【雷息】一套下来明面上是要消耗10点以太能量， 但是对乔恩来说，只要6点。 手握聚能石，回满8点， 继续， 这就是上午的全部训练过程， 一次次被榨乾的感觉让乔恩有些不好受， 以太能量能滋养骨骼和肌肉，抽空以太能量同样也会让人有难以接受的虚脱感。 但是这一次次的训练中，乔恩逐渐感受出自己身体恢復以太能量的速度，有渐渐加快的趋势。 这可能就是金迟迟不给他更多以太的原因吧，乔恩是这样想的。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 趁著金离开去处理事情，大家都在休息的时候， 乔恩找上和他一起训练的尼克。 “老兄，救命，借我两点以太。”他出口求救道。 “什么意思，你不会偷偷拿以太去换钱了吧。” 尼克显得很吃惊，毕竟乔恩看著挺老实的，自己一个人就是全家，而且独立，能干，按理说不该干这种莽撞的事才对的。 “我告诉你，你不要沾上赌博这种事情！”尼克很激动， “你是大家的希望啊。” “不不不，绝对不是这种事情。”乔恩赶忙制止尼克的大声嚷嚷， “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我不能说，但是我明天就能还上你的以太，我保证。” 乔恩伸出手指对天发誓，“有上帝作证。” 尼克將信將疑看了乔恩一眼，在他身上上下打量，確认乔恩身上没有赌狗或者瓢虫的气质之后，才將信將疑地说道：“好，我信你。” “不过，如果被长官发现我以太少了2点，我也是很麻烦的。” “我以后免费帮你理髮！”乔恩拍拍胸口说道。 尼克反倒是摆摆手，一副谁稀罕的样子， “我自己就可以给自己剪头髮，不需要。”他一口回绝。 “那……以后如果我店里有什么漂亮女孩，我优先介绍给你！”乔恩坏笑，“你知道的，我这行比较容易接触那些中產女孩。” 尼克扭头看了一眼乔恩，明显表情有些鬆动。 乔恩则是乘势追击，继续补充道： “以前你家穷，这样的女孩恐怕轮不到你，但是现在不一样啦，你马上就是英俊的宪兵大人了，你不想让那些漂亮的中產女孩感受到，来自军方的瀟洒和慷慨了吗？” “而你，我的朋友，你將在不远的將来，收穫一位骑士兄弟做你的伴郎，这是多么有面子的一件事情。”乔恩继续画饼。 “成交，明天还我。”尼克终於鬆口。 “感谢，我的朋友。” 乔恩伸手和他击掌，以太在击掌中不动声色地传递到乔恩体內。 呼…… 心头大患终於解决。 看著远远走来的金，乔恩彻底鬆了一口气。 “休息好了没？现在开始新战技的练习。”金沉声说道。 “状態完美，长官！” 乔恩以一个罗马军礼回应。 “【怒斩】巨力系战技，消耗10点以太能量，拿上你的训练剑，我们现在开始。” 金继续介绍道： “在练习阶段，【怒斩】只能是以剑技中的怒式站姿起手，自上而下地发动斩击，绝对不能轻易左右横扫或者上挑。” “因为以太会以极大的效率加速你的剑刃，以非劈斩的姿势挥舞，这会让你的剑很容易脱手。” “不管是在对敌作战，还是在训练场，武器脱手都是像不会用刀叉吃饭一样惹人耻笑，轻则误伤队友，重则让你丟掉机会，丟掉小命。” “有时候即便你把剑绑在手上，【怒斩】熟练后爆发出的力量，也会让你的胳膊被扭伤，甚至脱臼。” “所以，经过这么多年的实践，自上而下地发动斩击是最好的解决方式，敌人的头颅，肩膀，或者盾牌，甚至大地，总有一个能接住你的斩击。” “释放的时候肩膀要放鬆，让剑自然下落，你只做引导。” “开始吧，我给你示范一遍。” 金抽出自己的骑士剑，一步步给乔恩讲解该如何调动以太，该如何让身体配合以太爆发出的能量，该以怎样的发力过程释放战技。 乔恩看的很明白，一学就会。 按照金的指示，让10点以太全部就位。 跟著就是感受以太爆发出的能量，借力挥舞。 然后是……自上而下的斩击。 砰！ 面前的实木假人被乔恩劈得直接分成两半，木渣和碎屑飞溅开来，扬起重重的尘埃。 但剑刃的动能还远远没有被止住。 乔恩只能顺势继续下劈。 地上铺了一层薄薄的沙子，里面是夯实的土地混合著石块，总算没让剑刃插到土里去。 但即便是这样，还是让乔恩手掌被震的发麻，让人感觉已经开裂流血了一样。 砸地收招，取消后摇。 乔恩脑海里冒出这八个字，终於搞明白竖著劈斩的好处了。 他接著迅速恢復到犁势站架，感受著有些失去知觉的手掌，他长舒一口气道： “还真是大威力啊，横著劈真怕给我胳膊撕咯。” 看著这壮观的场景，金满意地点点头。 周围其他训练的扈从也是频频露出惊羡的神情。 “不错，再来！”金隔著扬起的沙子大喊。 023 神威臂鎧 “不行了，剑……剑坏了。” 乔恩看著手里扭曲成90度的剑刃，苦笑道。 下劈的时候他明显感受到训练剑有些不受控制，即便是有【理髮】加强过的握力，还是让剑刃最后以拍打的姿態著地。 以这一击的威力，很明显就不是一般扈从能学的。 “这是因为你劈斩的时候没有控制好刀筋的方向，低级错误，再练十次！” 金语气严肃地训斥道。 “是，长官！” 乔恩回应一声，伸手捏住口袋里的聚能石恢復满以太后，又拎起一把新的训练剑。 刷刷刷… …… 最后乔恩以摧毁12个假人，以及4把训练剑的结果，结束了下午的训练。 现在面板上的文本是： 【战技·怒斩·入门】 【进度：26/100】 【以太消耗：9点】 上午练习的其他战技，因为金要求雨露均沾的原因，经验获得的比较分散，並没有新的晋升。 乔恩估摸著下次再训练的时候，应该就可以掌握学徒阶段的初级战技了。 战技从无等级到入门，要10点经验，入门到学徒要100点， 职业主技能从无等级到入门要50点，入门到学徒则要500点。 “前路漫漫啊。”乔恩心中感嘆一句。 此刻， 他结束了训练，正和金一起肩並肩，观望训练场另一端公子哥们的竞赛节目。 他们意兴盎然地攀比著，谁能一口气释放最多次数的【龙息】，顺便看谁能滋的又快又大又远。 那些人正围著一个红头髮的提图斯家族的孩子，欢呼著他此刻的连续释放数量。 “二十七！” “二十八！” …… 一次標准的龙息，標准的消耗，是標准的3点以太能量。 虽然对乔恩来说现在只要消耗2点。 但饶是如此，28次的连续释放记录对他来说还是遥远了些。 “比数量没意义，他们应该都是100点，法律规定上限的满以太吧。”乔恩问。 “没错，所以你现在更应该关注的，是他们释放的质量，而不是数量。” 金察觉到乔恩的黯然，出言安慰道， “你没发现他们释放的距离都没你远吗？某种意义上，你现在已经贏了。” “哈。”乔恩尬笑。 “真打起来，胜算还是一般吧。就比如【怒斩】，他们能连著释放10次，但我只能1次，我没有容错的余地。” “是这样的，没错。”金仿佛不在意地说道。 “长官~您再给点嘛。” 乔恩眨眨眼，討口子的事情他从不遮掩，齜牙就是笑， “我到底是不是你扈从啊，算我借你的，我將来输了您也不痛快是不是？” “是这样的，没错。”金重复道， “但问题是这不符合规定，训练期的见习扈从，只能从他们的骑士那里领到最开始的10点，多给的话我们都要受处分，这对以后的晋升影响很大。”金解释道。 这和乔恩一开始设想的，为了锻链他恢復以太的速度的想法完全不一样。 师傅，原来我吃苦不是为我好啊。 “要是我顶著现在10以太的状態，去参加考核的话，那才是对晋升影响很大吧。” 乔恩苦笑著问道， ”不过这条法律的意义是什么呢？考核见习扈从自己赚取以太的能力？” “不是。” 金答道，“单纯是为了限制我们这些没有背景的骑士，免得我们壮大自己的党羽，成为新的家族罢了。” “那那些已经有底蕴的家族呢？帝国就不怕他们壮大起来吗？”乔恩震惊。 毕竟六朝何事，只成门户私计。 哪有帝国任由家族势力壮大起来的， 壮大起来的家族如何不动摇帝国的基本盘？ “那些家族和皇室多少都沾亲带故，而且上面似乎还有另一套限制他们的制度，以我的层次还了解不到。” 金回应道， “不过你別担心，当初我也是这么过来的，单凭10点以太，在家族子弟中杀出一个名额，男人就要有这样的胆色。” 乔恩眉头一皱，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於是紧接著问道： “那长官，当时你的竞爭对手有几个，正式扈从的名额又有几个？” “当时参加考核的见习扈从有……5个，正式扈从名额有10个。” “所以……” “所以我当时其实是保送的。” 金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 “……” 今非昔比，那乔恩確实没话说了。 毕竟最好的时代似乎总是上个时代。 “那您有没有觉得我晋升正式扈从的机会，是不是多少有点……渺茫呢？” “害。”金有些不好意思了， “其实我有个东西，本来打算到考核前再给你，但是现在你既然已经这么说了，” “那么为了你的士气……” 金从一边说著，一边从自己怀里掏出一个黑金相间的臂鎧，上面有独属於以太的光辉流转。 “这个给你。”他说， “所有骑士身上的装备都需要报备，所以我不能轻易给你，以太也是一样，不能直接给你，如果被查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但是这件臂鎧，是我几个月前追杀一个野法师得到的，还没有来得及註册报备。” “这是一件链金物品，可以发射一次【神威龙息】，里面有以太充能装置，用完之后大概有半天的冷却时间，” “或者你也可以提前向里面灌输以太能量，来加速【神威龙息】的冷却。“ “总之是个非常值钱的链金物品。保守估计能在黑街上卖到80点以太，你不管是卖掉，还是自己偷偷留著用作杀手鐧，你自己决定。” 他挥挥手示意乔恩冷静。 “我已经是冒著风险在帮你了，这不符合帝国法律，更不符合骑士精神，但是为了帝国，为了对付帝国的蛀虫，为了对付那些锁死阶级晋升通道的世家，我愿意破例。” 乔恩接过臂鎧，感受著这份沉甸甸的重量。 【神威龙息】乔恩如果没记错的话，需要消耗50点以太，是龙息的上上上位替代。 而且金还说这个臂鎧装置，除了能自己慢慢冷却之外，还可以调用自己的以太加速冷却。 也就是说只要以太管够，这件臂鎧就相当於一个【神威龙息】自动释放器？ “不必谢我，小心藏好。” 金摸了摸鼻子，转移目光，一副了干坏事的表情，偷偷溜走了。 024 售卖电水晶 乔恩会心一笑， 將臂鎧塞进怀里，小心藏好。 足足价值80点以太的装备，是卖掉还是自用，乔恩还在犹豫。 不过，当务之急是先把手头上的发光电水晶给卖了，毕竟是自己的劳动成果，链金之路的开端。 趁著天还没黑，乔恩小心翼翼地潜回自己的小店。 之所以回自己家都这么小心，完全是因为门口还围著一群嗷嗷待哺的顾客， 但乔恩现在实在是没功夫搭理他们。 从窗户翻进店內， 找了块黑布把发光的电水晶包裹的严严实实，接著同样用黑布围住自己脖颈和脸颊，確保没人能认出自己。 再小心地从窗户爬出去， 本著財不外露的想法，乔恩紧了紧裹在头上的黑布，一路低调地来到黑街。 “老板，收发光的电水晶吗？” 看著正在打瞌睡的奎恩，乔恩压低嗓音问道。 他刻意地处理了自己的声线，並为自己细致的偽装感到牛逼。 “呦，乔恩。” 却不想奎恩一眼认出乔恩，从他手里接过黑布，打开仔细端详起里面的电水晶。 “把脸上的围巾摘下来吧，这个季节用不上这种东西，容易捂出痱子。”奎恩好言提醒。 “这你都能认出我？” 乔恩见状只好摘下脖子和脸上的黑布，有些无奈地道， “奎恩大叔，我们很熟吗？” “不熟，一面之缘。” 炎锤奎恩解释道，“不过要想分辨一个人还是很容易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特气息，隔著几米的距离都能轻易察觉。” “气息？”乔恩疑惑，“未免有些夸张了。” 难道帝国的以太持有者人均狗鼻子吗？ “没错，气息。” 奎恩一边端详著水晶，一边重复，“有的人的气息就像老鼠，比如对面几家杂货店的店主；而有的人的气息就像幼年恶龙，比如你的金长官，这种东西…该如何形容呢……” 他思索片刻，“做生意做的久了，自然就能看出来。” “那我的气息像什么？”乔恩好奇地问。 “你的气息就像乔恩理髮店的店主。”奎恩回答。 “……” “等等！” 奎恩看著自己手里的电水晶，忽地意识到了什么，“別告诉我这是你昨天买的那两块电水晶原石。” “你不会是只了一天的时间，就做出来这种成色的发光电水晶吧？” “不对不对。”没等乔恩回答，他又自顾自地否定起自己来， “你白天还要训练，所以这大概是你了一晚上的时间做出来的？” 他似乎对乔恩的作息了解的很清楚，脸上完全是止不住的震惊。 乔恩当然明白这时候要低调，於是摆摆手说道： “没有没有，还有几个朋友帮了我，我们一直尝试到天亮。” 如果最后用到的几根顾客的头髮也算朋友的话……乔恩在心里补充。 “不可能。”奎恩摇头， “透镜加上【照明术】处理这內部符文的技术，不是光靠堆人力就能提升效率的。” “而且你这也不像是用透镜雕刻出的符文啊……” 奎恩带上一片墨晶镜片，仔细端详著水晶內部的符文痕跡。 作为帝国资深链金术师，他当然明白雷射鵰刻產生的符文是什么样子的，但是即便他想破脑袋，也没看出乔恩这两块电水晶的加工採用了什么方法。 “你的气息变了。”奎恩篤定地道。 “变什么了？”乔恩问。 “变成一位行走的链金术大师，数不尽的以太，以及堆成山的金幣！” 他一把摘下墨晶镜片拍在桌上，激动地对乔恩说道， “大师，告诉我究竟用的什么加工方法！我愿意出300点以太交换！” “保密。”乔恩摆摆手拒绝。 不是他不愿意交换，毕竟没人和以太过不去，实在是他没法教会奎恩如何操控头髮。 而且就算他告诉了奎恩自己是用头髮加工出的符文，奎恩也大概率不会相信。 “你就直接告诉我这样的电水晶值多少钱吧。”乔恩岔开话题道。 奎恩伸出两根手指：“2点以太。” “少了，这可不是市场价。” 乔恩拒绝道，“至少3以太。” “2以太加3金。” 奎恩苦笑，“大师，我总得赚点钱的嘛。” “2以太，3金，再加上10份电水晶原石。”乔恩拍板道。 “成交。”奎恩点点头。 直到最后握手交换以太的时候，奎恩还是一副渴求知识的表情。 但是他明白这样独门的技术，任何有点生意头脑的人都不会外传，於是也就不再向乔恩提起，免得坏了大师的好感。 “下次有好货，別忘了来找我。” 望著远去的乔恩，奎恩还是不舍地嘱咐道。 “没问题。” 乔恩紧了紧脸上的黑布，迈步出门。 感受著新到帐的4点以太，扣去明天该还给尼克的2点，其实只赚了2点以太。 但是没关係，用髮丝鐫刻符文熟练了之后，一晚上还能赚更多。 乔恩盘算著时间和自己链金的速度，估算著考核前自己大致能到达的状態， 最终还是决定保留金送给自己的臂鎧，留张底牌没什么不好。 鐫刻一个发光电水晶最快要半个小时，而为了確保第二天的训练效果，乔恩不可能牺牲过多的睡眠时间。 还要平衡留给顾客的时间，用来刷主技能熟练度， 所以，一晚上最多两个半小时鐫刻五个电石，赚取5点以太， 这样在考核前追平那些世家子，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爽！ 回到店內的乔恩，开始狠狠打磨顾客的头顶，发泄著数日来积攒的憋屈。 接下来的时间，便是训练，巡逻，开店，链金连轴转。 一连数日。 而这样充实安逸的生活，也让乔恩天生的抽象体质得以释放。 执勤的时候， 他刻意將巡逻的范围扩大到黑街之外，总算让他碰到几个能亲自处理的案件，让百无聊赖的巡逻日不那么无聊。 比如，抓捕屁眼纹恶魔之眼的抢劫犯， 或者拿著单手弩到处要钱的传教士， 而乔恩击败恶徒的第一时间不是逮捕或者格杀，更不是藉此敲诈勒索来个黑吃黑， 而是先邀请对方坐下， 给对方剃头理髮，然后用烙铁处理处理对方身上的癤子。 遇到健硕的对手，还会主动给对方放血保健， 对方如果不答应不配合，往往还要把他腿打断，扣出点截肢经验之后，再剃头烫癤子榨乾烙术经验， 一时间闹得城里的小瘪三们个个人心惶惶，都说黑街来了个大变態， 但是变態的各种行为却偏偏还符合法律规定。 就连同样是曾经在金麾下效力过的直系宪兵学长，也对乔恩的赫赫凶名竖起大拇指。 025 「杀够男爵一十五」 距离正式扈从考核还有两周。 “嘿，哈！” 乔恩一如既往，意气风发地在训练场上挥洒汗水。 他提著训练钝剑，身影在几个木质假人之间来回穿梭，发动战技捲起赫赫风雷，在假人身上留下几道深浅不一的痕跡。 感觉热身完毕，他开始调动以太释放【怒斩】 他手上青筋暴起，剑刃以嫻熟的姿態劈下，几个转身之间，三个假人全部炸开。 席捲的碎屑吹在其他扈从的脸上，留下艷羡的表情。 没错，他刚刚一口气释放了3次【怒斩】 经过几天的熬夜链金，现在他的以太数量来到了46。 而怒斩的消耗，也减少到8点。 面板各项技能的属性得到全面更新升级。 【主技能·理髮·学徒】 【进度：2100/5000】 【效果：切下来的髮丝可以被您操控。操控力：弱】 【朋友，这是分身术，不是召唤术】 ----- 【主技能·放血·学徒】 【进度：1200/5000】 【效果：感知周围生物的血管分布，心跳细节，斩切出的伤口极难癒合。】 【建议给武器涂抹碘伏】 ----- 【主技能·烙术·学徒】 【进度：720/5000】 【效果：您將能徒手加热与您直接接触的物体（最高温：500c）】 【请不要偷偷烫別人屁股】 ----- 【主技能·截肢·入门】 【进度：32/500】 【效果：加强劈砍能力，您的力道人间罕见】 【人类的羸弱肢体已不堪一击】 ----- 【主技能·开颅·入门】 【进度：10/500】 【效果：掌握被开颅者生前战技，转化为熟练度（10%）】 【脊液流出大脑，学会冰山一角】 几个比较危险的职业技能，乔恩都是在巡逻日惩恶扬善中肝出来的。 只能说雄风领的治安还是太好了，乔恩还是得收敛些。 【理髮】【放血】的效果没怎么变化，【截肢】的效果从假人的惨状也可见一斑。 【烙术】让乔恩直接化身人体熨斗，这倒是让他很喜欢， 但是目前来看也没什么用武之地。 仅500c的最高温度，还要用肢体去直接接触，除了用来教训不听话的顾客，徒手生火做饭之外，新用法还有待探索。 毕竟不能太过张扬，暴露出职业技能的存在，可能要被扣上非法掌握禁术，意图叛国的帽子。 至於【开颅】可以掌握被掀的人的战技，那得被掀的人会战技才行。 乔恩能接触的街头罪犯，目前来看还没那么有本事。 总之除了【理髮】，其他的职业技能，现阶段只能说聊胜於无。 最后，战技的训练，乔恩这几天也没落下。 基本上都肝到了三阶段，也就是学徒阶段。 这让乔恩对战技的掌握，直接提升了不止一个层次。 现在吹出的【龙息】直线距离可达十五米，这是几乎要追平金的档次。 几个基础战技的掌握水平，在这个训练场的所有见习扈从中，遥遥领先。 乔恩擦了把汗，对自己现状非常满意。 他微微眯眼看向训练场的另一端，公子哥们还在哼哧哼哧地训练。 乔恩的进步他们显然也都看在眼里，像是痔疮一般让他们坐立难安，只能憋著一股劲努力训练，誓要守护住家族的威名。 乔恩一眼扫过，敏锐地发现了今天到场的公子哥只有6个。 按理说今年的公子哥一共8个，除去有自己私人训练场的，纽伦家的那位，剩下在场的应该有7个才对。 “尼克，怎么回事？” 乔恩转头问向自己的好兄弟，“提图斯家的老三，艾伦·提图斯，今天怎么没来？有我在还敢偷懒的？看来是不想做正式扈从了？” “快別说了，乔恩。” 尼克示意乔恩收敛点，“艾伦死了。” “死了？！” 乔恩瞬间瞪大眼睛，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他和那些世家公子哥之间的关係虽然谈不上好，但连续半个月的互相较劲，也在心里留下难言的羈绊，就好像命运互相缠绕的宿敌一样。 现在宿敌突然掛掉了，本该是值得庆祝的事，但却有那么点不是滋味。 毕竟死者为大， 乔恩伸手在胸前画了个十字，入乡隨俗。 “详细说说，怎么死的？”乔恩问。 “蓄意谋杀。” 尼克咽了口唾沫，讲述起事情的经过， “昨天艾伦和我是一起巡逻的，” “也许是你把公子哥们逼得太紧了，他几乎没什么心思执勤，整个上午都是魂不守舍的状態，我也没敢说他，毕竟是提图斯家的少爷。” “等到下午的时候，他说什么也要找个地方独自训练，不想落后你太多，於是躲到一个没人的小巷子的角落里练习战技，於是我就一个人去巡逻去了。” “等到最后结束执勤，我们需要回去报备，按规定必须两个人一起述职，我不得不回去找他。” “然后……” 尼克眼里是止不住的恐惧， “等我发现他的时候，就看到他的尸体躺在那，被人抹了脖子，血流了满地。” “周围都是围观的平民，对著他的尸体指指点点，原来是凶手在他的尸体旁留下一句话。” “什么话？”乔恩问。 “杀够男爵一十五，男爵不够勋爵补。” 尼克表情复杂地说道。 仿佛是看到了案发现场的惨状，乔恩只感觉有扑面而来的血腥气，从这句话的字里行间里渗透出来。 这是杀手对帝国贵族赤裸裸的挑衅。 整个雄风领实际上也只有一个霍尔男爵，而他现在显然还活著，要不然整个雄风领现在就已经乱了套了。 难道凶手要先杀掉十四个所谓的勋爵吗？ 乔恩有些慌了，扈从虽然算不上贵族，但是有潜力的扈从人称“小勋爵”。 这从艾伦的死也能看出来，有晋升潜力的扈从当然也是杀手的目標。 “昨天一共死了3个人，我也是晚上回去后才知道的。” 尼克紧接著补充道， “一个是提图斯家的铁徽骑士佐克·提图斯，一个是艾伦。” “还有一个是安卡拉家族的高级扈从，库珀·安卡拉。” 他有些担心地对乔恩说道：“凶手还没被抓到，你最近可要注意了，毕竟你也是晋升的热门人选。” “相比之下，我的危险就要小得多，但我现在还是提心弔胆。” 尼克显得有些魂不守舍地说道。 026 「男爵不够勋爵补」 “我明白了。” 乔恩点点头，“你別说，凶手这句话其实还挺押韵的，情绪饱满直抒胸意，而且充满反抗精神。” “你別不当回事。” 尼克白了乔恩一眼，“死掉的艾伦身上有100点以太，在我们发现他尸体的时候，以太已经被人吸乾了。” “他身上同样还有几个很实用的链金武器，包括一柄武装剑，两个烈性燃烧瓶，两个烈性酸液瓶。” “最后发现他的时候，这些东西也都没了。” “现场甚至一点打斗的痕跡都没有，也就是说艾伦是被秒杀的。” “怎么说他也是提图斯家的年轻人，在我们这批人里也算战斗力很强的，可是他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现在你可以想像凶手是什么样的人了。” 尼克拍了拍乔恩肩膀说道，“最近还是低调点，不要被盯上了。” “照你这么说，被盯上了我也跑不掉啊。”乔恩皱眉说道， “除非我之后一直跟著金，寸步不离，要是长官也拦不住，那整个雄风领岂不都是凶手的待宰羔羊？” “哎。” 尼克没有搭话，只是嘆了口气：“只能希望我们这些平民出身的人不是凶手的目標吧。” “你接著训练，我先走了，家里今天要开始种小麦了。” 尼克跟乔恩打了个招呼，將训练剑靠在一旁， 他离开前特地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確定没什么可疑的目標之后，郑重脱掉训练服，换上自己本来的衣服， 还特地在脸上抹了一把灰，假装和这些扈从一点关係都没有的样子。 乔恩看著他小心翼翼的模样，若有所思。 最后他还是选择提起手里的训练剑，对著假人挥舞起来。 反正现在关於凶手一点线索都没有， 训练场这里又有重兵把守，周围全是正儿八经的骑士，乔恩现在是安全的。 也再没有比这更安全的地方了， 大不了晚上睡这里，现在还是训练要紧，乔恩是这样想的。 …… 乔恩没注意到的是， 在训练场一侧的高塔之上，霍尔男爵正在亲自视察一眾见习扈从的训练， 他的身后站著的是这批扈从们的骑士长官。 黄昏的阳光侧著照耀在这群人的脸上，个个表情严肃，他们是整个雄风领的贵族班子。 此刻的霍尔男爵表情有些阴翳， 不怪他没有好脸色，毕竟被凶手蹬鼻子上脸，点名要杀他，这时候他才是最慌的那个。 “金，治安的事一直是你在负责，查明白没有？”他问。 “查不清楚。” 金沉声回应，“凶手很仔细，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根据几位死者的伤情来看，我们只能估算出凶手是一位一米六左右的矮个子，甚至可能是个女人。” “右撇子，喜欢用匕首，实力至少和我差不多。” 金皱眉思索，给出自己的分析。 “看看，弗拉基米尔·金，这就是你负责的治安！” 管家“巨猪”奥列格·提图斯这时候跳了出来，严肃训斥道， “我们提图斯家族已经死了一位骑士了，甚至还折损了一位准骑士年轻人！你要为这件事负责！” 他的语气咄咄逼人，仿佛要將这位宿敌撕成两半。 “我愿意辞去治安官的职务，换你来当。”金淡淡道。 “还是算了吧金。” 霍尔男爵率先摆摆手，“雄风领没有比你更合適的治安官了。” “我们今天是来参观见习扈从训练的，是来欣赏我们雄风领未来的人才的，杀手的事我们可以先放一放。” “以后你们隨身携带信號箭，如果被杀手盯上，死之前也要留下线索，就算没有给帝国丟脸了。” 他的语气很冷峻，在场骑士都从这句话里品出嘲讽的意味。 “还是让我们看看这批见习扈从的表现吧。” 他从高塔上投下目光，將整个训练场的见习扈从一一扫过。 “训练已经持续半个月了，谁有潜力，谁又是杂鱼货色，我想现在已经能看出来了吧？” “巨猪”奥列格听到这，赶忙介绍道： “今年我们提图斯家族的年轻人一共有五人，被刺客杀了一人，安卡拉家族的孩子一共有两人，今年晋升的正式扈从，基本上就是这些人了。” “只是可惜艾伦这个孩子，他血统纯正，也很努力，本来正式扈从的名额里该有他的。” 霍尔男爵没有接话，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在平民见习扈从里搜寻。 “金，你说今年有没有可能，会出现一个和你一样的，平民出身的孩子成为正式扈从？” “没有可能。” 金沉声道，“毕竟差距摆在那里，他们没有任何教育上的优质资源，以太不足，没有链金设备辅助训练，家境贫寒，身体也大多发育不到位。” “甚至智商堪忧，和那些家族中的优秀孩子没法比的。”金篤定地说。 “是吗？” 霍尔伸手指向塔下的一个扈从，正提著训练剑和一个木质假人斗智斗勇， 他手里的剑舞的虎虎生风，裹起气浪席捲周围的沙土，脚下全是汗水和假人碎屑。 “这个孩子的长官是谁？” “是我。” 金看了一眼乔恩，沉声说。 “这就是说的智商堪忧，发育不良？” 霍尔挑挑眉毛，质问著看向金， “在这个闹刺客的时候，人心惶惶，提图斯家族的孩子在紧张地扣剑柄，安卡拉家族的孩子在摆烂，纽伦家的孩子封闭训练，不在场。” 当目光扫向世家子这边的时候，看到这些红头髮和黄头髮孩子的表现，霍尔本身阴翳的眸子更加阴翳， “我们的三大家族啊，真是一年不如一年，谁有潜力，谁是杂鱼，我想已经能看的很明白了。” “这样的非常时刻，甚至不如一个贫民家的小孩表现的沉稳。” “奥列格，你说这合適吗？” 他带著审视的目光转向管家“巨猪”奥列格。 “男爵大人，您放心。” 奥列格脸上肥肉颤动，表情有些尷尬，“我会督促他们训练的，一定不会给帝国丟脸！” “这样最好。” 霍尔眼睛甚至没有看向管家，“等考核的时候，我们再看看潜力。” 027 市场平衡 乔恩一直训练到天快黑。 整个训练场，除了他之外的平民扈从已经几乎全部离开，只剩下对面还有零星几个世家子，正在不情愿地挥舞训练剑。 乔恩不走，他们也不走。 他们痛恨卷王，更害怕刺客，整个下午的训练实际上都心不在焉。 毕竟是刚成年的孩子，即便接受过贵族教育，其心性和气魄也远不及家族祖辈。 从气势上来看，乔恩在霍尔的心里，已经贏了。 只是乔恩还不知道，只是自顾自地练习战技套路，看著眼前闪过的各种经验+1就美滋滋的不行。 “差不多了。” 他擦了擦额角的汗，“今天就肝到这，反正三阶段的学徒，晋升四阶段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趁考核前，能单独练出【怒斩】的四阶段就算贏。” 他收起训练剑，脱下一身的负重皮甲，將它们在器械棚里掛好。 看著乔恩解除装备，世家子们也是终於鬆了一口气。 该死的卷王终於收手了。 乔恩换上自己的亚麻衬衫，拖著疲惫的步伐离开训练场。 照例偷偷绕开顾客回到自己的小店，他拿上昨晚做出的5个发光电水晶，仔细包裹好。 趁著天还没完全黑下来，黑街的奎恩还没关门，他小心离开店內。 他瞪著眼，进入【放血】的血管透视状態，目光环视周围，確保没什么隱藏在黑暗里的傢伙之后，快步赶往黑街。 乔恩发现这样的视角几乎可以充当夜视仪使用， 除了给顾客放血的时候能更加精准地刺中血管，平时走夜路的时候，从不会撞到人。 现在拿来巡视周围，確保安全，竟然也意外地实用。 实际上刺客的存在，也令他十分紧张。 只是紧张无用，干什么事都是有著风险的，只能是將戒备提升到最高等级，以该有的姿態应对一切。 一路小心地到达黑街， 奎恩照例在这里开门等著乔恩。 “老登，5个电水晶，给钱。” 乔恩现在已经习惯性地把以太称作“钱”了。 和奎恩之间熟络了之后，对这个为老不尊眼里只有钱的傢伙，他也乾脆直呼老登。 “大师啊，现在电水晶降价了。” 奎恩收下桌上的黑布包裹，不好意思地道。 “你宰我？”乔恩皱眉，“那我去別家了。” 乔恩伸手就要抓住那个黑布包裹，却被手快的奎恩一把打掉。 “別！大师，你这几个我还是愿意收的。” 奎恩訕訕笑著，“只是价格不能再是2以太了，我会赔本的，1以太加60金，不能再多了。” “反正按照黑市的市场价，1以太能交换到100金，你攒攒金幣也能换以太。” “为什么，以前都是这个价的。”乔恩问。 “大师，你是不知道现在的市场，已经被你搅乱成什么样子了啊。” 奎恩扭扭嘴巴显得很委屈， “你这半个月，一共卖给我36个发光电水晶，这样的生產效率，恐怕没有任何一个链金作坊能够媲美。” “別打岔，捡重要的说。”乔恩轻扣桌子。 “好。”奎恩收敛起夸张的表情，郑重道， “你也知道，现在掌握以太的人哪个不会点照明术啊，照明这个功能，本身实际上也不是什么高端的需求，大部分时候，大家徒手就能做到，所以本身市场需求就十分有限。” “但是呢，发光电水晶这里面的发光符文鐫刻困难，生產难度也大。” “於是这个发光电水晶的市场价格就会出现虚高的现象，价格有多高取决於需求链金射灯的人有多紧急。” “比如有时候，赏金猎人可能急需一批针对趋光性猎物的陷阱，或者这附近的某个教堂需要大批量的以太灯来装饰殿堂。” “但是这样的机会不多，因此这个发光电水晶的价格也非常不稳定。” “现在您一口气在半个月之內，卖给我36个电水晶，这……这我一时间也卖不出去啊，屯这么多电水晶没用的。” “而且现在电水晶原石的价格也被您炒的涨价了，这双重原因之下，请恕我无能。” “1以太60金，这是底线的友情价。”他頷首表示歉意。 “行吧，我也不逼你。” 乔恩说，“金幣我就不要了，5个发光的电水晶，8以太。” “感谢您的理解。”奎恩訕笑著点头。 握手成交之后，奎恩一边將电水晶摆到合適的位置，一边又继续解释道， “咱们这个雄风领的市场还是太小了，整体的消费潜力不大。” “整个雄风领，拥有以太的大约八百人，其中有六百都是宪兵队和守备队的人。” “您也知道，他们的10点以太算是帝国的制式配给，这些人也不具备用以太进行交易的权利。” 放好电水晶后，他又来到柜檯后站好， “所以，拥有交易权的，大约有两百人，算上所有的扈从，骑士，教廷人员，註册赏金猎人，基本上就这个数字。” “而绝大多数的扈从和赏金猎人又都是穷鬼。” 他似乎意识到用词不对，赶忙对乔恩补充道，“我不是说您啊，您的链金技术將来一定能赚大钱。” “我是想说，整个雄风领的交易流水就摆在那，留给我们这些商人的赚钱余地真不多。” “雄风领的交易流水甚至比不上帝都的零头的零头。”奎恩满脸都是苦笑， “那些家族成员也几乎不会来黑街上买东西，他们有自己的家族商队，看不上这里的货，一般也都是出远门去附近的大城市里採购。” “我这家武器店，除了半个月前，金长官带著你来买武器的那次，就一个来买武器的都没有，全都是来买烈性燃烧瓶，起爆雷之类便宜货的赏金猎人。” 听到这里乔恩也是皱眉，自己会的链金物品也就那么多，似乎在这雄风领没什么赚以太的渠道了。 现在身上的以太只有54点，距离世家子还有不小的天然差距， 手里虽然还有个值钱的臂鎧，但那是打算留著考核的时候当底牌的。 似乎是看出乔恩的焦虑，炎锤奎恩继续道： “大师，我看你也是个有本事的人，半个月能做出这么多发光电水晶，肯定有自己的技术秘密。” 他清清嗓子，说出自己的商业宏图道，“这样，我准备转行做杂货店，什么都卖，有什么卖什么。” “要不咱俩合伙干，我给你提供材料和图纸，你给我生產和供货，赚到的钱我们对半分，怎么样？” 028 革命军 “对半？” 乔恩双手抱胸，用语气表示拒绝。 “你六我四。”奎恩妥协道。 乔恩没有说话，作势就要离开武器店， 奎恩急的跳了出去拦住乔恩道： “等等等等，你七！你七我三总行了吧！” 听到这里乔恩才顿住脚步，这个分成他是满意的。 实际上这也是链金作坊，和大部分零售店之间公认的分成比例。 “行，我给你链金，你给我出原材料和图纸。” “哈哈！合作愉快！” 奎恩兴奋地拍了拍乔恩的肩膀，接著从柜檯里掏出一沓厚厚的帐本。 “我算过了，现在这个雄风领小市场里，最划算的还是起爆雷，一种一次性的爆炸物。” “赏金猎人没法和骑士一样脱產训练战技，能力低微，通常对这类大威力的链金装置比较偏爱。” “我店里出售的绝大多数商品也是这个，从教廷那里进货要4点以太，却只能卖4以太30金，赚不了几个钱。” “但是如果我们自己製作的话，成本一共也就2以太多点，我们大约能赚2以太。” 奎恩谈起生意规划来显得很兴奋， “虽然2以太不多，但是架不住流水大啊，一个月能卖出去几百个不成问题，我们等著数以太就行了。” “鐫刻起来也不麻烦，两个聚能符，两个起爆符，对称排布；灌注的这部分成本我负责，您平时只要负责鐫刻就好了。” “我今晚回去试试。”乔恩点头。 关於起爆雷的结构，他在《链金原理》上看过，整体並不复杂，只比发光电水晶多一个符文。 而且也都是表面鐫刻，不需要像发光符文那样进行內部鐫刻。 手快点的话，一个小时之內做出4个不成问题。 “那就这么说定了！” 奎恩从在柜檯下面掏了掏，端出一个大箱子，挑挑拣拣。 “这里是20个火晶原石，是起爆雷的基础材料，还有一份详细图纸，您拿好。” 乔恩闻言小心地將原石收进口袋，一边十个，揣的满满当当。 “您注意啊，这东西比较危险，没有灌注的火晶也容易爆炸，当心点您的小店。” “放心。” 乔恩拿起图纸在手里端详著，忽地想起了什么问道： “对了，最近雄风领闹刺客的事，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 奎恩点点头，“昨天死了三个家族的人，要我说，这简直大快人心。” “听说还有一个是见习扈从，这不是帮你清除竞爭对手嘛，简直是大好人。” “你似乎还挺高兴？”乔恩问， “要是我死了，可就没人给你链金了。” “看你这说的。”奎恩反倒是不担心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刺客，虽然我们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大致的身份我还是能猜出来的，你的危险完全不用担心。” “怎么说？” “杀够男爵一十五，男爵不够勋爵补。” 奎恩小声地重复这句话，“很明显，这是革命军的手笔。” “革命军？造反的？”乔恩问。 “没错，造反的。” 奎恩点头，“这些人是帝国贵族的死敌，常年游走在各大城市之间，专挑贵族下手，抓到就是割喉，接著吸乾以太。” “不是说革命军吗，怎么看你说的更像是刺客，狂信徒？他们的军队呢？” “军队藏起来了唄。” 奎恩挑挑眉毛，“你也知道，在帝国的控制下，现在干什么都难，平民生活难，我们赚钱难，他们起义也难。” “现在的革命军，大概在各处收集以太，积攒力量吧，毕竟帝国的军队，再加上我们的查理陛下，不是说起义就能打得过的。” “这群人呢，实际上也不算坏人，截杀对象一般也都是正儿八经的贵族，或者家族成员。”奎恩微笑， “所以像你这样平民出身的扈从，完全不用担心安全问题，他们出手都是为了赚以太，杀你没几个钱的。” 乔恩绷不住了：“穷反而成了我的保命符？” “是这个道理。”奎恩哈哈一笑， “你似乎对他们並不反感，甚至可以说挺有好感？”乔恩问。 “没错，这些人还是遵循基本的正义和道德准则的，而且……”奎恩小声说， “而且我可是个开武器店的啊，虽然要转行做杂货店，但是手里还是滯销了一大批链金武器。” “有革命军的存在，大家都害怕，我的军火才能卖的好嘛……” 奎恩訕訕笑著，一副市侩的样子， “这话也就跟你说说，如果金在这里听到我这番言论的话，恐怕要直接砍了我吧。” 乔恩没有接话，只是心里默默鬆了一口气。 刺客不盯著自己，那可太好了。 “谢谢，走了。” 乔恩將图纸揣进怀里，“明天我巡逻，早上就可以给你起爆雷。” “没问题，你注意休息，最近看你憔悴了不少。”奎恩摆摆手道別。 看著乔恩慢慢走出武器店， 奎恩脸上本来市侩的笑容逐渐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和煦慈祥的样子，就像他这个年纪的长辈一样。 武器店安静了一会， 这时店內被帘子遮住的里间，忽地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女声： “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他！只要是当了扈从，那不都是帝国的走狗吗？！有什么不能杀的！” “因为他不会是我们的敌人，安雅。”奎恩的声音沉稳篤定。 “我都放出话来了，说好了要杀十五个，男爵我杀不掉，难道弄死几个扈从都不行吗？” 女人掀开帘子走了出来，一脸的愤恨。 她年纪看上去不大，甚至比乔恩还要年轻，隔著暗色的斗篷也能看见她因为气愤而起伏不停的胸膛。 “不要心急，革命不是这样子进行的，现阶段我们不具备推翻查理王朝的力量，这样的小打小闹没有任何意义。” 奎恩摇头看著安雅，似乎在指责少女的不该。 “哼，我就是看不惯这些贵族的行径，更是看不惯这些帝国的狗腿子。” 安雅定了定神，但是越想越气，“而且你居然还帮著他，什么意思嘛！” “我非常肯定这个小伙子有一颗炽热的心，我打算找个时间向他坦白一下，爭取把他吸收进我们革命军组织里来。” 奎恩在柜檯后找了个躺椅坐下，一脸的愜意。 029 又死人了 “他？他行吗？” 安雅皱眉质疑道。 “当然行，他很有潜力，是我见过最有效率的链金师，据说他战技的练习也进步飞速，这样的人將来成为骑士是迟早的事。” 奎恩笑著说道，“如果有可能，说不定我们將来会在雄风领有个骑士作臥底呢。” “他现在成为扈从还没多久，以前一直是马克街上的理髮师，从阶级角度来说，和我们有著天然的亲切感。” “好吧。”安雅妥协道。 她站在原地，不再说话。 “你还不走吗？早点回极乐城吧，这里虽说没几个人能抓住你，但是总归是有点危险。”奎恩催促道。 “……”安雅沉默。 “在等什么呢？” “说好了要杀15个，这就要走了岂不是让我很没面子。”安雅犟嘴道。 “又没人知道那句话是你写的，我会替你保密的。”奎恩眨眨眼睛。 “……”安雅沉默。 “好吧好吧，我建议你杀14个，然后就离开，这样他们会恐惧一段时间，始终焦虑最后一把屠刀会不会落到自己头上，这是比杀人还要痛苦的折磨，我店里的生意说不定也能因此好起来。” 奎恩似乎对自己的建议很满意，又补充道， “最好是盯著那些有晋升潜力的见习扈从，比如提图斯家族的帕特，法恩，还有安卡拉家的尤利安。” “帮我们的理髮师先生清除一下障碍，先卖个人情，表达一下我们的诚意。” “明白！” 得到奎恩的允许，安雅兴奋地点头。 …… “阿嚏！” 远在店里的乔恩用力地打了个喷嚏，顿时觉得浑身舒畅。 他控制髮丝继续在火晶上鐫刻，不断有淡红的粉末扑簌簌落下，嘴里吊儿郎当地哼著自创小调。 “我是一个链金师，链金本领强，” “哎呀你滴起爆符，真呀真漂亮~” 火晶原石整体呈现八面稜柱形，一握的粗细，浅红的半透明色泽。 聚能符文和起爆符文分別间隔排布在四周，只需经过適当的以太灌注，一个简单的起爆雷就做好了， 任何一丁点的原因招致的震动，都会直接引起这块火晶的爆炸。 相比於手雷，这东西不具备延时引信的功能，只能拿来做地雷式陷阱。 但爆炸威力却完全不输於任何低级战技，其破坏力约等於现阶段的乔恩连著释放30次龙息。 没有防备的时候，遭遇这种东西，那真是每一个步兵的噩梦。 永久损失2点以太的代价，换来60点以太能量释放30次龙息的效果，这在那些帝国註册僱佣兵看来是十分划算的。 乔恩小心翼翼地將鐫刻好的火晶摆在一旁，接著拿起下一颗。 …… 一口气鐫刻完十颗火晶，时间真的已经不早了。 深深的疲倦涌上来，乔恩只觉得有些天旋地转， “睡觉睡觉。” 以前打游戏的时候，乔恩经常通宵都没问题，但是现在每天都有高强度的锻链和巡逻，再继续熬夜的话，身体真的吃不消了。 他小心地將刻好的火晶收拾起来，確保不会因为什么意外而把家给炸了之后， 终於放心地沉沉睡去。 一个起爆雷能赚2以太左右，和奎恩七三分成，那就是大约1.4以太。 这一个晚上连做十个，那就是14以太。 爽了。 这超越乔恩以往半个月任何一个夜晚的赚钱效率。 造成这样差距的原因，只是奎恩告诉了自己有关市场的信息差罢了。 有时候在异世界也要有人带，有人脉真的很重要。 …… 天亮。 一身皮甲的乔恩照例来到黑街，这块属於他的跳蚤市场。 他兜里揣著昨晚肝出来的十块火晶，沉甸甸的。 一路来到【炎锤·杂货店】，如奎恩所说，他已经转行並更换了招牌。 “老登，石头给你。” 乔恩將黑布包裹直接丟给奎恩。 奎恩脸上肉眼可见地浮上夸张的笑容。 “爆赞。” 他左手冲乔恩比了个大拇指，右手清点起火晶的数量和鐫刻质量。 “不愧是大师啊，这些任务量要是交给我的话，恐怕至少要一周的时间，还不能確保质量。” “麦浪后浪推前浪啊。”奎恩感慨中继续说道， “一共十个，14点以太，我先给你了吧，反正这东西4以太卖出去，坑那些赏金猎人的钱，快的很。” “好。”乔恩伸手。 握手成交。 收取了约定好的回报之后，他便一个人来到街上开始晨间巡逻。 现在乔恩的以太数量来到68点， 距离计划中的满以太，四捨五入已经很接近了。 他扛著金给他的乌金骑兵刀，缓步走在这片黑街小巷。 如同雄鹰巡视自己的领地。 如刀的目光扫视著周围哪里有可以理髮的对象。 “乔恩！乔恩！” 身后传来一阵焦急的呼喊，乔恩回头看去，那是尼克在叫自己。 他两是负责不同区域的执勤任务的，甚至还相隔很远，这时候尼克能来，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情。 “怎么了？今天不是巡逻日吗，你怎跑我这来了？”乔恩疑惑地问。 尼克来到乔恩身边，喘了几口气，凑近耳朵压低声音说道。 “又死人了！” 他眼里是止不住的惊慌， 但是因为大喘气的同时又要压低声音说话，这直接导致他剧烈咳嗽起来。 “別急別急，你缓缓。” 乔恩抬头看了一圈周围，確保没什么人注意到他俩之后，他拉著尼克来到巷子里的一个角落。 周围四下无人。 “详细说说，发生什么了？”乔恩问。 “今天又死了两个见习扈从，那个杀手又开始动手了！”尼克咽了口唾沫继续道， “一共死了5个人，其中1个骑士，2个高级扈从，2个见习扈从，全是在昨天晚上被人割喉致死！” “现场和昨天艾伦死的时候一样，囂张的杀手还是留下那句话“杀够男爵一十五，男爵不够勋爵补”。” “死者没有一点挣扎的痕跡，甚至都没什么声音来得及发出来，都是等今天早上天亮了尸体凉了才被人发现。” “一夜之间，四个人，一刀致死，以太全被吸乾，链金装备全被扒光！” 尼克一口气说了很多，从语气能看得出来他有明显的紧张。 “这凶手太专业了。”他感慨道。 030 紧急保护 “死的和昨天一样，都是家族的人吗？”乔恩问。 “没错。”尼克点点头， “现在安卡拉和提图斯家族的人，出门之前都要遮住自己的头髮，或者乾脆直接用墨水染髮，以防杀手从发色察觉到他们的血统。” “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见他们这么狼狈，现在整个雄风领的贵族圈和家族圈都已经彻底炸锅了，你也注意点安全。” “放心。” 乔恩拍了拍尼克的后背，“我这黑街最不缺的就是高手，想要在这里毫无痕跡的杀我，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乔恩有些感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当初金告诉他，因为他们俩得罪“巨猪”奥列格的原因，被分配到这条最不稳定的街上来巡逻。 但是现在， 这条街的恐怖之处，却给他带来了生意上的转机，以及面对杀手时的庇护。 “对了，还有件事。” 尼克凑近乔恩说道， “长官说，现在见习扈从训练和巡逻工作全部暂停，所有见习扈从全部集中到守备队的兵营生活，紧急戒备，避免伤亡，直到凶手被抓住。” “紧急戒备？” “对，就相当於把我们所有人集中起来保护，不得外出，直到事情结束。” 坏了，方舱隔离。 那要戒备到什么时候啊…… 以太还没攒够呢，乔恩有些焦急地想。 “那长官有说什么时候能解除这样的管制吗？这样关起来保护，也不是个事吧。”乔恩问 “不清楚。”尼克摇摇头， “不过这个命令是金长官下达的，你知道的，他也是雄风领的治安官，做决定的时候多少会为我们考虑一些。” “所以別太担心，他现在在各个凶杀现场忙的焦头烂额，再加上要面对死者家族的压力，这种时候下达这种命令，还特地叫我来通知你，不会是无的放矢。” 他两並肩走在街上，往兵营的方向走去。 乔恩沉思片刻，问道： “说起来……到现在为止，已经死了8人了吧，其中有三个是和我们一届的见习扈从，而且都是家族的人。” “没错，你可以想像那些家主们都急成了什么样子，现在应该都围在男爵府里商量对策吧。”尼克回答， 他皱眉思索片刻，隨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有些惊喜地对乔恩说道： “我感觉，这对你来说反倒是件好事，你不觉得吗？” 他意味深长地看著乔恩。 “尼克別乱说啊。”乔恩赶忙摆摆手，“没有这回事，打住。” 事实上他两都已经发现了， 这次的见习扈从考核有8个世家子，目前来讲，被刺客连著杀了3个， 这变相地使得，最后乔恩考核入围前五概率大大增加， “指不定下一个就是来杀我呢？你別乱讲。”乔恩对尼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对对对，先苟住。”尼克赶忙闭嘴。 这个便宜悄悄占了就行了，不能因此表现的太张扬，否则容易招致家族的愤恨，被盯上就不好了。 再加上乔恩在见习扈从中是出名的卷王，那这就更拉仇恨了。 “你如果將来当了骑士，可一定不要忘了我啊哥。”尼克不舍地说。 “到时候我给你安排到宪兵大队长，一人手底下管一片宪兵。”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很快来到尼克所说的守备队兵营。 接下来很长的几天时间，恐怕就要在这里度过了。 看情况也不具备链金的条件，乔恩只感到十分惋惜。 一路来到金指定的集合地点。 这应该是一处士官级別的营房，里面是大通铺，整体是帐篷结构，脚下甚至还是草地。 有垫著稻草和破旧褥子构成的床铺，在兵营两侧一字排开，刚好容纳五十多个人。 整体虽然破旧，但好在通风良好，也没有霉味，比乔恩预料中的猪圈要好上不少。 已经有零星几个见习扈从到场了， 他们看到乔恩过来，每个人的表情也是各不相同。 世家子的脸上一般是紧张中带点愤恨，平民扈从则是露出討好的微笑， 乔恩儼然已经成了这五十多个人中的核心人物之一。 和之前在训练场的时候一样，世家子和平民之间井水不犯河水，大家默契地保持一定的社交距离，互相之间仅仅只有眼神接触。 又等了片刻， 隨著分散在雄风领各地巡逻的扈从们纷纷被紧急召回， 这间狭小的营房也隨之拥挤起来。 大家已经在一起训练半个多月了，基本上都互相认识，因此整个兵营內的秩序保持的还算相当可以。 噔噔噔。 有人穿著甲靴走向兵营帐篷的入口，即便踩在草地上，蹬地的声音也十分清晰。 他身上各处甲片的碰撞发出哗哗的声响，听上去是一位全板甲战士在靠近。 声音来到帐篷入口的门帘处。 只见门帘被哗啦一下掀开，乔恩终於看清楚了， 来的人是金。 这还是乔恩头一次看他穿全甲的模样，一身黑色金属铸就的板甲片和皮革束带將他包裹的严严实实，整个人释放出乔恩从没见过的肃杀之气。 他的表情很严峻，眼里有著深深的疲惫， 家族的问责让他在霍尔面前承担了巨大的压力，他已经整夜没睡了。 但是不得不强撑著抽出时间，以防再有新命案的发生。 “所有人，集合！” 这是用上【战吼】的口令，兵营內所有人表情一怔， 接著自发地放下手里的事，来到他面前站好。 “受刺客的影响，你们需要在这里呆上几天，我宣布几条规矩，这关係到各位的性命是否安全。” 他大吼著確保所有人都能听到， “第一，確保自己永远处在其他人的视线里，有外出情况必须三人以上组队。” “第二，严禁斗殴，违者取消正式扈从考核资格。” “第三，这段时间严禁踏出这里一步，有需要练习战技的，不能走远，就在这营房外的空旷区域里，同样也是至少三人一组。” “这里是守备队士官標准营房，外面也都是我们的雄风领守备队力量，这里全天有人值班放哨，可以確保各位的安全。” 031 【炎界】 “放心住在这里，等到刺客风波过去，再结束现在的特殊管制。” 金看了一眼周围的所有扈从，目光在乔恩身上多停留了一会。 毕竟在执行公务，这时候找乔恩搭话似乎不太好，所以他只是远远看著，露出问询的表情。 乔恩眨眨眼回应，表示没问题，放心。 “好了，解散！” 金拍了拍手掌，示意讲话完毕。 接著他扶著腰间的骑士剑柄，踏著沉重而疲惫的步伐，转身离开。 所有人心里五味杂陈，心思各不相同。 平民扈从的想法是要无缘无故坐几天牢了，明明杀手是只盯著世家子和贵族杀的，和他们本没有半毛钱关係。 但为了彰显官方表面的一视同仁，他们却不得不陪著世家子一起保护性坐牢。 这感觉简直是糟糕透了。 偏偏还不敢乱抱怨。 毕竟，这里的几个世家子就在旁边， 他们选了营房门口相连的几个铺子，光线好，空气好，算是这里的黄金地段。 正一脸愁苦地整理床铺，並且还在收拾装备，准备马上就去外面训练。 乔恩则无所谓地找了他们对面的床铺躺下。 实际上这里环境再艰苦，也比理髮店的环境要好上许多。 生活上的问题，都不是乔恩担心的。 现在在这里，几乎可以每天全职训练，因此战技方面的事情也不是他现在担心的。 只是被囚禁了之后， 一不能回店里肝经验， 二不能悄悄链金卖以太。 等於是直接断了乔恩两臂。 他无奈地躺在床上，目光向那群世家子扫过。 纽伦家的那个掌握禁术的神秘扈从，乔恩至今还没见过，即便是所有人都被管制保护的现在，他也没出现在营房里。 这里的世家子只有两个红头髮的，两个金头髮的，算上从没露脸过的纽伦，一共五个。 那要是能再死一个世家子就好了，这样剩四个，那我就直接保送了……乔恩蔫儿坏地想著。 他给自己翻了个面，趴在床上做著游泳的姿势舒展身体。 一套自创的瑜伽下来，乔恩感觉自己的筋骨已经被充分拉伸， 是时候出门训练了。 他抱著乌金骑兵刀，掀开营帐的帘子，缓步出门。 刚刚著急集合，他还没来得及好好观察这里的结构， 毕竟有可能会面对刺客的袭击，训练之前將周围环境好好研究一番，也是有必要的。 雄风领守备军常年维持在一个不到一百人的水平，所以这所兵营也不大，大约一个標准足球场的大小。 北靠一片漫无边际的松树林，会传来一阵阵铁锈与松脂的气息， 南边是伙房区，几十口大锅支在简陋的大棚里，边上堆著些覆盖稻草的乾柴。 东边是训练场和兵器库，夯实的黑土被踩踏得稀烂，几个赤膊的老兵在这里角力。 西边正是乔恩所在的营房，实木骨架支撑起厚实的帆布，就构成了夜里棲息的简陋场所。 破旧的老年人娱乐中心，还是夜里会冻醒的那种……乔恩心里这样评价。 他抱著骑兵刀来到东边的训练场，十几个老兵在中间嬉戏，那四个世家子则缩在角落里练习战技和剑术。 时不我待。 乔恩走到一处没人的角落，为自己立好稻草人靶子，就开始了训练。 稻草人不防火，甚至不如之前乔恩所在的那个扈从训练营，那里实木质地披甲的假人更加適合他战技训练的强度。 乔恩只得为自己换上更垃圾的木剑来训练。 凝神屏息， 屏蔽掉周围陌生老兵嘈杂的喧闹声。 感受以太在自己体內的流动，力量也隨之在肌肉里轰然炸开。 他双足蹬地发力，飞速拉近自己和假人之间的距离。 接著高高跃起，同时举起手中的木剑，將自己全身的重量压在上面。 【跳斩】！ 032 破大防 提图斯家的贝里昂，法恩， 安卡拉家的尤利安，布林。 在人群中是那么的扎眼，乔恩想不注意都不行。 嫉妒与艷羡充斥著这四个人的眼睛，他们拧著眉头眼巴巴的看著乔恩这边。 手里的木剑一时间也忘记挥舞。 事实上，虽然他们从小接触以太和战技，但也只是在法律允许的情况下，在各方面严格监管下，进行一些类似研学夏令营之类的活动。 在早期的起步阶段，一些基础的战技他们虽然使用的比乔恩熟练， 但是隨著这个月的训练进度渐渐拉开，他们发现自己竟然慢慢跟不上一个平民的速度了。 简直匪夷所思。 乔恩学起战技来，那真是一遍就会，两便就熟，四遍晋升， 五遍就直接实战水平。 他们却要慢慢一遍遍的练习。 战技这种东西，不管对於谁来说，都是要长时间脱產训练的，否则无法形成战斗力。 更何况各系战技体系浩如烟海，即便是金，也不敢说自己就见识过全部的战技。 据统计， 一个合格的守备军，声光热力电各系最基础的，消耗在5以太下的战技，至少一共要2000小时的训练时间，才能形成合格战斗力。 至於骑士这种，大威力战技至少要上一万小时左右的练习时间，可以说除了工作的全部时间都得拿来练习。 鑑於此， 绝大多数小有成就的骑士们，都会选择单独练习几个自己非常擅长的战技。 一些家族也会逐渐形成自己的战技风格， 然后老带新，將自己练习战技的经验传授给下一代， 以此减少培训新人的时间。 但即便如此，这几位世家子也只能眼睁睁看著乔恩將他们甩的老远。 以前他们可以靠著家族的资源，將平民家的孩子甩的老远。 但现在他们只能后悔自己以前夏令营的时候，没能提前刻苦。 【炎界】他们也是学过的，甚至早在自己很小的时候。 但是现在， 这四个人里，敢说自己能稳稳释放出火焰剑气的，也只有较为年长的尤利安和贝里昂。 布林释放的剑气总是打歪，並且自己总是找不到原因。 法恩乾脆完全找不到释放剑气的感觉，就好像天生失去这方面的感知能力。 他们已经被乔恩这位卷王彻底折磨的没了心气。 更何况刺客的事，如同一把利剑始终顶在脑后。 现在为止， 死掉的三个见习扈从都是他们曾经的朋友，从小光屁股长大的那种。 发小不打招呼的去离去，就始终如阴影一般將他们四个人笼罩。 他们没有一刻是觉得开心过的，心慌与烦躁就像挥之不去的苍蝇， 始终在耳畔提醒：“你会死哦~” “哇！” 看著全场的鼓掌，法恩终於绷不住的哭出声。 这不合时宜的哭声，让大家齐齐扭头向这边看来。 法恩蜷缩在地上，心臟扑通扑通地跳著，仿佛要从嘴里跃出来，浑身因为害怕和不甘，是止不住地颤抖。 “法恩，別给家族丟脸。” 法恩同族的哥哥，贝里昂·提图斯提醒道。 “对啊，你至少得站起来哭嘛。” 布林猛吸一口气，憋著眼眶里的酸意说道，他和法恩一样，都是这群人里的年纪最小的。 看到法恩宣泄情绪的样子，自己也有些失控了。 “喂，你们怎么回事？” 一位老兵察觉到这几人情绪不对，上前问询道。 “你怎么哭的这么狼狈，是刚从你妈的產道里滑出来吗？” 这一句猎奇的调侃，让在场的老兵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这几个世家子因为躲避刺客的原因，都將自己本来的红色黄色的头髮染成黑色，偽装成平民的样子。 带点胶状的染髮剂，让他们头髮始终看上去湿漉漉的。 再加上哭的梨带雨的表情，老兵的评价不可谓不到位。 但是如果让老兵知道， 眼前四个小狗一样畏畏缩缩的见习扈从，是来自雄风领几个老牌家族的的年轻人的话，他是说什么也不敢这样大大咧咧说话的。 “起来！” 贝里昂一把將法恩拽起，跟著抬头看了一眼出言不逊的老兵。 两个人眼神对视，老兵不自觉地浑身打了个寒战。 这是怎样一种眼神，只能说非常的路明非，低垂的眼眸里是奔流不息的狮子， 湿噠噠的头髮粘在额头，在那里留下染髮剂的顏料，拖拽出长长的黑色污痕。 本想要瞪回去的老兵似乎是猜到什么，默不作声地转移视线。 法恩终於平息了情绪，肩膀隨著哭泣的余韵还在不停的抽动。 “这是卷哭了，还是嚇哭了啊……” 乔恩眯著眼看向训练场对角的位置，隔著老兵的人山人海，他有些看不清刚刚发生的细节。 只能大致猜到那边世家子的状態。 “阿弥陀佛，低调低调。” 他感觉不妙，自己和铁骨假人的斗智斗勇，似乎让这些世家子们有些记恨上了。 这对於未来发展不利。 “还是別再刺激他们了吧，等到考核结束，井水不犯河水。” 乔恩用剑柄敲了敲自己的额头， 接著转身对著假人继续训练起剑术。 他不敢说稳贏， 毕竟最后的考核形式还没有確定下来， 如果是考谁的以太多，或者点名要红头髮，黄头髮的，那就完蛋了。 以太不够量，这几天没法出门找奎恩卖东西，一直是他现在的心病。 …… 白天的训练在汗水中结束， 乔恩提著换洗好的衣服回到营房， 平民扈从聚集在一起切磋牌技，他们从这附近的老兵那里借来一副骰子牌，牌面已经皱巴巴的不成样子，明显修补过很多次了。 但是他们依然玩的不亦乐乎。 这里没有骑士长官盯著，不用巡逻，也没有强制性训练，简直就是天堂。 在今后成为正式宪兵的日子里，他们可能很少能有这样清閒快乐的日子了。 世家子则是蜷缩在床上，皱著眉头，翻捡著稻草垫子里的死虫子，以及前人在里面留下的皮屑和毛髮。 乔恩调出【放血】视角，围绕著营房检视一遍， 確保没有什么苟在暗处的鬼祟身影之后，也是回到了属於自己的床铺上。 黑夜降临。 033 安雅 睡梦中，迷迷糊糊间。 乔恩只听到一声尖细的怪叫。 “死人啦！” 声音仿佛利剑撕开夜幕，贯穿整间营房，嚇的所有人一激灵。 乔恩腾的一下从床上跃起。 四下里黑黢黢的，营房里熄了灯，什么也看不见。 乔恩赶忙调出【放血】视野，目光在营房里环视。 一个个被子掩盖的血管丛躺在床铺上，有的被声音惊醒，坐起身来揉眼睛，有的则不耐烦地裹起被子遮住耳朵，想要重新入睡。 眾生百態。 乔恩对照著床位查看有无减员，果然在门帘前看到唯一的一个空白床铺。 那是法恩的位置。 “死人啦！快来！” 门外尖细的声音还在持续叫嚷著，乔恩和几个世家子不得不寻著声音的方向，衝出营房。 借著依稀的月光，乔恩看见一个穿著扈从训练服的瘦小身影，指著一个倒地不起的尸体。 “法恩！法恩！” 贝里昂暴跳如雷，一个箭步衝到躺在地上的人跟前。 割喉。 血淌了一地，浸染了整个上半身，被贝里昂抱在怀里不断晃动，企图让他这可怜的弟弟重新甦醒。 但是乔恩知道，这明显没救了。 一些链金药水能修復伤口，但救不活死人。 “是谁！” 贝里昂大吼著咆哮，他的声音因为激动有著明显的破音。 被这声音一番吵闹，所有的扈从都不得不起床查看，大家聚集在倒地的尸体周围，小声的议论著。 “晦气。” “什么时候的事？” 每个人的关心点各不相同，反正四下里光线不好，谁也不知道声音是谁发出的。 夜色给每个人戴上一张面具。 只有暴躁的贝里昂彻骨的怒吼，他站起身来，衝破人群，环视著任何可疑的人影。 乔恩下意识也在观察周围。 【放血】视野下的他，可以清晰地察觉到每一个人的心跳细节，以及因为各种情绪导致的血管收缩。 毕竟死了人，大家还是会紧张的。 咚咚。咚咚。 所有人心跳都不自觉地变快， 唯独那个，最先发现尸体，並把大家都叫醒的瘦小人影。 他也穿著扈从训练服，正在缓慢地推开人群，一步步后退，心跳稳如老狗，不带一点异样的心悸。 就是他！ 乔恩明白过来，先前营房里缺少的床铺只有法恩一人，而这位瘦小的扈从明显是多出来的人，他在这里根本没有床位！ 似乎是察觉到乔恩的激动，那个瘦小身影的动作更快了。 “抓刺客！” 乔恩大吼一声，推开人群就追了出去。 他不得不卖力。 说实话，平心而论，带点私心地说，他虽然也希望再死掉一位世家子， 但是这样一来， 乔恩成了明显的最终受益人，也必然吸引到所有猜疑的目光， 再加上金在贵族圈子里本就不受家族待见，乔恩更是这些世家子的一生宿敌， 如果对此表示毫不在意，那必然引来提图斯和安卡拉的报復。 所以， 今天刺客必须拿下， 或者，至少要装著和他势不两立的样子。 刺客腾的一下从人群中跃起，落在远处，接著转身就跑！ 他逃，他追。 乔恩当仁不让地冲在最前。 两人的速度不相上下，乔恩死死盯著窜逃的那个身影，並不断地发出高呼，示意后面的人跟上。 乔恩酝酿【龙息】，直直朝著刺客射去，毫无保留。 火光映照的周围瞬间明亮起来，如同刺眼的闪光弹。 但是刺客身法明显更胜一筹，简单的z字形走位直接闪躲开来，这让乔恩的龙息直接落空，在地上炸出一个冒烟的土坑。 他朝著兵营外围翻墙而出，目標是雄风领市区。 乔恩也跟著跃起，势要將他就此擒住。 两人在黢黑的小道和屋顶间追逐，那人几个加速和转弯，將其他扈从远远甩在身后，但始终无法將乔恩彻底摆脱。 “別跟著我！” 瘦小身影对著后面喊道。 不再是尖细的嗓音，而是娇柔的女子声音。 乔恩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感情今天碰到个劫富济贫的革命军女侠？ 但是不行， 乔恩打定主意，今天说什么也要卖力追逐。 女人又怎么样？ 乔恩一发龙息朝天发出信號，提示伙伴刺客现在的位置。 跟著又是一发龙息朝女刺客释放出去。 火星之中喷射出炽热的龙炎，骇人的温度滚滚向前。 一路上刺客到处窜逃，龙息无法拐弯，总是没有適合释放的时机， 为了不引燃周围的木质建筑，这次乔恩特地挑选了两人都在大街的场合。 刺客照例闪身躲避，虽然完美避开龙息的热浪，但是多多少少耽误了些时间。 两人的距离终於拉近到十米， 这是可操控髮丝的范围， 乔恩齜牙咧嘴的拔下一根自己的头髮，操控著它像飞针一般向女刺客袭杀而去。 他没有直接取人性命的想法， 毕竟无仇无怨，甚至刺客似乎一直在帮自己。 乔恩只是想就此抓住刺客，或者单纯的表演给后面的世家子看。 这两点乔恩还没想好，但是无所谓，这不耽误他出手。 先揍一顿再说。 髮丝非常靠谱，直直钉穿了刺客的左边肩膀，在上面留下一个令她匪夷所思的血孔。 “什么鬼！” 女刺客惊呼一声，诡异的攻击方式让她像炸毛的兔子一般，瞬间加快脚步， 脱离了10米的范围。 这不再是髮丝的攻击距离。 “就你事多！” 她抱怨一句，接著海豚式地在空中跃起，顺便翻了个身，面朝乔恩。 嗡—— 刺眼的光芒从她掌心暴射，让乔恩不得不捂住眼睛，这是典型的【照明术】的攻击方式。 临敌经验的欠缺让乔恩没来的急在这瞬间遮住眼睛， 炫光直接让他丟失视野，满眼都是刺痛，甚至差点被高速奔跑的自己绊摔倒。 老六！ 乔恩在心里痛骂这个招式。 也不知道他和她谁更老六，当乔恩能重新观察四周的时候，女刺客已经消失在了大街上。 甚至听不到一点脚步声。 乔恩赶忙重新调出【放血】视野，大街上空空荡荡，只有身后远远跟著来追杀刺客的世家子。 人不见了。 乔恩心下骇然，这个【照明术】来的毫无徵兆， 只是微微隨便的一抬手，一点酝酿的时间都不用，直接闪瞎了他的眼睛。 如果这女刺客真的对他有杀意的话，现在早就横尸街头了。 意识到自己莽撞的乔恩不再寻找，反正找到也是一定打不过的，索性直接放弃。 但是看著飞奔而来的世家子，他又不得不装模作样地寻找起来。 “人呢？！” 暴怒的贝里昂大声吼问道。 034 结束管制 “我被闪光致盲了一瞬间，被她跑掉了。”乔恩回答。 “你不是很有能耐吗？！” 贝里昂不管不顾地朝乔恩怒吼，失去同族弟弟让他现在既惊惧又绝望。 提图斯家族今年的见习扈从一共有五人， 至此，只剩他一人。 本来在所有见习扈从中保持领先优势的提图斯家族，至今不可谓不惨败。 “抱歉，节哀。” 乔恩说完这句便沉默下来，装模作样地在周围寻找女刺客留下的线索。 但这註定是徒劳的。 贝里昂沮丧地坐在街头，眼里的狮子也在这一刻破碎了，像条失望的败狗。 这里发生命案的消息很快传开， 金也是第一时间到达现场，检视了一番尸体之后，他嘆了口气。 乔恩则向他如实匯报，从发现尸体到追杀刺客的全过程。 只是隱瞒了自己用髮丝刺伤刺客的事。 金沉默片刻，照例安抚了同样是世家子的贝里昂，尤利安，布林几人。 接著把乔恩拉到一边。 “怎么样，你没受伤吧？”金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刺客的目標不是我，她似乎是专门盯著世家子杀的。”乔恩答。 “革命军，这很明显了。”金嘆了口气， “不过你实在是太莽撞了，革命军虽然对平民没有兴趣，但是你追上去难保不会被刺客反杀，在这件事的决策中，你欠考虑了。” “我怕被猜忌。”乔恩解释道， “现在所有的世家子就只剩下4个人了，纽伦家一个，提图斯家一个，安卡拉家两个。” “不出意外的话，最后的扈从考核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压力了。” “但是这必然会导致所有的目光向我集中，我得至少得表现的卖力一些。” “有道理。” 金对乔恩的分析表示肯定，在沉默著思索片刻后，接著说道， “反正你最近注意吧，不管怎么说，不要疏於战技的练习，训练不仅仅是为了考核。” “明白。”乔恩点点头。 这次的刺客事件到这里就结束了，有人欢喜有人愁。 在接下来的五天， 乔恩处在兵营的封闭环境中，並不清楚外界的声音如何， 只能是儘量保持內心的平静， 日復一日的训练。 不到考核结束，还不是放鬆的时候。 整个雄风领再也没有出现过刺客的消息。 从一开始行凶杀人，到最后法恩死於失血过多。 雄风领的贵族圈子以及家族势力，一共减员14人， 这与每次杀人现场留下的【杀够男爵一十五，男爵不够勋爵补】这样的豪言壮语还差一人。 男爵自然到今天依然安然无恙， 雄风堡的安防系统被精心调整过，想要不露视野地杀人，难度係数非常高。 但是各级骑士就惨了， 他们总有自己的工作要做，不得不在外面拋头露面， 因此总是胆战心惊，生怕最后一个名额落到他们的头上， 就连金最近几天也是茶饭不香，寢食难安。 乔恩怀著异样的情绪在兵营里连著呆了五天，他的以太数量也因此定格在68点， 距离高枕无忧的100点满以太，还差32点。 而正式扈从考核的日子，却是在逐步逼近。 眼看著刺客在最近的日子渐渐有了销声匿跡的趋势，乔恩最终找到金，尝试著申请能不能离开兵营，回到自己的小店和原来的扈从训练场。 毕竟在这里训练容易刺激到那些世家子，所有人的情绪都不对劲，心里想的什么都不知道， 將宿敌们关在一起朝夕相处，谁也猜不到会发生什么。 点点猜忌的目光落到乔恩身上，让他不敢敞开了训练。 甚至睡觉都不敢睡死， 在向金充分阐述自己的理由之后，金毫不意外地被乔恩说服了， 也因此获得特许离开兵营，解除管制保护的机会。 他站在兵营门口的时候，顿时感觉盯在自己身上的三个死人目光一个个消失， 冰凉的新鲜空气吹过，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畅快。 他第一时间欣喜地来到奎恩杂货店，向老登解释自己罢工的原因。 “事情就是这样，那个女刺客简直就是心狠手辣，为妇不仁！” 乔恩篤定地说道， “就是因为她，我才这么多天没来，耽误我两做生意。” “嗯。”奎恩附和。 “我一天能赚14点以太，耽误我五天时间，那就是少赚 70点！你说她该不该死。” “嗯。”奎恩附和。 “她还杀了好几个见习扈从，我们还是孩子啊，想必也是个心狠手辣，极端歹毒的女人。” 乔恩心虚地骂著，却听到杂货店里间被帘子遮挡的空间內，传来一声摔碎玻璃的声音。 哗啦！ 声音清脆悦耳，顿时让乔恩打了个激灵。 “怎么回事？”乔恩问。 “没事没事，我女儿在里面。”奎恩答，他摆了摆手，示意乔恩不要在意。 “你还有女儿的？好像是什么东西摔碎了，不要紧吧。” 乔恩关切地说道， 他推开奎恩，说著就要进去查看情况， 却不想被奎恩一把抱住，催促道： “你已经鸽了我五天了，现在就回去链金，我这里攒了一大批订单，客人都在催呢。” 他说著就要把乔恩赶出去， “快点快点。” 乔恩有些不明所以，自己酣畅淋漓的演讲还没结束呢。 就莫名其妙地被推到街上。 不过奎恩既然已经开始催了，那就不得不回去链金了， 而且小店闭店了五天，这在乔恩理髮店的歷史上还没有过。 等到乔恩彻底走远之后， 一声爆炸式的怒吼充斥著这间武器店，仿佛要將屋顶掀开。 “啊！！！” 破防的安雅直接战吼起手，”我是在帮他啊！他怎么可以这样骂我！” “消消气，他的反应是对的。”奎恩开解道， “我猜他已经察觉到你是在帮他杀人，但是又要撇清自己和刺客的关係，这样下意识的辱骂才是对的，这是一个將来的革命军臥底小將必备的素质。” “他的反应非常正確。”奎恩篤定地说道。 安雅听完哭的更大声了。 哭了一会后，安雅问： “你打算什么时候向他坦白，你觉得他真的会加入我们吗？” “等他成为正式扈从的时候吧，如果不能成为正式扈从，也只能当一辈子宪兵，我们吸收他也没有意义。至於他是否会答应……” “他要是不答应，我就杀了他！”安雅抢答， “好，都依你。” “他要是答应了，我更要以前辈的身份狠狠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