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冷面首长娇宠小辣妻》 第1章 她可比那些女人乾净 “人家严家不但给二百块钱彩礼,还给你安排个村里学校打铃的活儿,这样的好事哪里找?”易母一边按著易安安,一边將药灌在了她的嘴里。 那是易母专门向村里兽医要的给母猪配种的药,听说药劲大的呢,今晚上,易安安肯定能与村长的儿子洞房! “娘,严家不是先给了三十,明天我带著阿珍去供销社买个毛料裤子去,天气冷了,阿珍要毛料裤子!”易家老大易大平一边狠狠地绑住易安安的双手,一边討好地望著易母。 阿珍是易大平没有过门的对象,一直嫌弃易大平穷。 “中,只要你赶紧让阿珍给我生个大胖孙子,別说毛料裤子,狐狸围脖都给买!”易母笑得狰狞,望著易安安瞪大的眼睛,冷笑一声,“养了十八年了,光地瓜都吃几十箩筐了,总得回个本!” 易安安奋力地挣扎,但是还是將那药咽下去一些。 易安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前一刻她得了爱滋病死在了出租屋里,这一刻,竟然又回到了四十多年前,没错,一九七七年的十月初一,她永远记得这一天,是她悲惨命运的开始。 这一天,她被母亲灌药送去了村长儿子严大宝的床上,第二天,整个村子的人都来观摩她衣衫不整的样子,在这个闭塞的农村,又刚刚经歷过大动盪,易安安只能选择嫁给严大宝,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她灰暗悲惨的人生,仿佛无底洞一样,將她拉了进去。 易安安的意识已经有些涣散,可是她拼命地咬了嘴唇,用疼痛让自己清醒。 她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做梦,只是这一次,她不能再被易家与严家左右! 易安安努力让自己清醒,但是表面上却装作昏睡的模样。 果然,易大平以为易安安睡著了,慢慢地將按著她手臂的双手放开,还不耐烦地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敬酒不吃吃罚酒,老老实实跟了严大宝多好,还非要两块钱买药买绳子,费这个劲儿!” 易母说道:“好了好了,一会儿严家就来人了,丟上平板车就行了,这药厉害,我亲眼看到猪圈里那个狗腿子给猪用,可厉害了,一时半会儿醒不来!” 易大平伸了个懒腰,“赶紧送去赶紧睡觉,这小妮子力气还挺大,扯著胳膊疼!” 易母上前给易大平按了一下胳膊,这会儿就听到外面有女人的声音传来。 村长媳妇到了。 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易母看著到手的二百块,笑嘻嘻地將易安安送到了平板车上。 严大宝直勾勾地盯著易安安的身体。 刚才挣扎,易安安身上的碎袄扯开了领口,露出里面的背心来,雪白的颈子,凌乱的头髮,到底是村,的確比那些小寡妇强多了! “娘,这次这个我喜欢!”严大宝吸了吸腥黄的鼻涕,剩下的一歪头,擦在了袖子上。 那衣袖上早已经錚亮一片了! “你喜欢就好,以后就让她给我们家生孙子!她可比那些女人乾净!”严母伸出手来,推了易安安一把,確定睡著了,立刻將带来的化肥袋子盖在易安安的身上。 虽说天黑了,村里也没有人敢管村长家的事情,但是也总要避一下人。 易安安还像上世一样,被推往严家。 从村东头易家到严家,要经过祠堂,今天是农历十月初一,是寒衣节,就是活著的人给死去的先人烧纸送衣服的日子,这些年搞四旧,村里人不敢烧纸了,但是在这天晚上,还是要聚集到院子的场湾里,有的提油灯,有的点蜡烛,算是怀念先人吧! 易安安知道,这是她逃跑的唯一机会。 正走著,易安安就听见严母说道:“不要走场湾,从村外绕过去,免得多费口舌!” 严大宝不愿意,易安安是村里最好看的姑娘,他要娶易安安,他想炫耀,也就与严母有了爭执。 “哟,这不是大嫂子!”这会儿,有村里小媳妇看到了严母,上前打招呼。 严母也应著,说了两句话,趁著这个机会,易安安掀起化肥袋子,跳下车来,拔腿就跑。 虽然喝的药不多,但是易安安还是两腿发软,她本想衝进那些祈福的村人之中,但是一想到当年她抱著女儿的尸体,求这些人的时候,这些人冷漠的模样,易安安还是掉头就跑向村外。 在这个村子里,除了她家,几乎都是姓严的,一丘之貉,她谁也不能相信! 去村外,至少有一片野地,还有荒废的机井、村里的猪圈,或许有藏身之地。 易安安一跳下车,严大宝就发现了,他回头看了一眼严母与说话的小媳妇,喊了一声:“娘,跑了,跑了!” 严母一回头,只看到易安安一个身影,赶紧去追。 易安安跑出了村子,她才想到,现在农历十月份,地里全都种著小麦,只有小腿高,一览无余,就算是黑夜里,也没有地方躲避。 易安安找不到机井,突然看到了猪圈里的烛光。 易安安突然想到了猪圈里改造的那个资本家的狗腿子,全村成分最不好的人,据说是从大首都下放来的,一个坏分子! 坏分子……易安安觉著,连母亲、哥哥都会將她出卖的,这世上哪里还有比他们更坏的人! 易安安咬了咬牙,不管如何,今晚都不能让严大宝得逞,她一定要改变自己的命运! 易安安朝著猪圈跑去,一进去就撞进了一个男人的怀抱中。 易安安抬起头来,看到了一双冰冷黝黑宛如深潭一般死寂的眼睛! 无来由的,易安安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男人很高,足有一米八,比一米六的易安安高一个头,点燃的蜡烛在他身后,越发映照他气势冷厉,尤其是嘴角到脸额的一条疤痕越发狰狞。 易安安颤抖了一下身子,她不知道这个坏分子的来歷,但是她记得,后来,这个男人平反离开严家村的时候,出动了红旗轿车。 在这个年代,只有当大官的人才会坐红旗轿车。 第2章 畜牲、禽兽 而且这个男人走后的那天晚上,整个村子的房子包括村委,起了一场大火,死了不少人,也因为这场火,易安安才摆脱严大宝的控制,抱著女儿的骨灰离开了这个禁錮她四年的地方。 后来,村里的人都说,他们得罪了大人物。 所以易安安,现在只能赌一下,反正哪个男人都比严大宝强! “脱衣服!”易安安低声喊道,手胡乱地扯开了男人那单薄的满是补丁的上衣,一下子就露出了男人宽肩蜂腰的上身,那黝黑的皮肤,带著光泽,在昏暗的灯光下,充满了野性的张力。 或许是药物起作用了,易安安觉著自己呼吸都困难了,她用双手抱住了男人的蜂腰,將脸贴在了他的胸前,低声说道:“我跟你结婚,你愿意吗?” 男人的呼吸有些紊乱。 易安安有些失望,原来天底下的男人都一样的! 易安安咬咬牙,正准备也要脱自己衣服的时候,却被男人推开。 易安安踉蹌了一下,差点摔倒,她抬眸,这才发现男人的眼睛竟然有些发红,呼吸也急促,症状竟然与她的有些相似。 桌上放著一些饭菜,一个白瓷碗倒在桌上,难道…… 易安安突然想起了一个传闻,当年猪圈里的坏分子被村里电工的女儿看上了,那女儿是个智障,却最喜欢缠著这坏分子,天天往猪圈里跑,后来说是猪圈里的坏分子跟电工女儿有了什么关係,硬要逼著坏分子娶她,那坏分子冬天跳进了村外的河里,將自己冻成了再也不能人事的残废,这婚事才没成。 那一天晚上,严家村大火,电工与他女儿都没有跑出来。 是不是与这个坏分子有关係,那就不知道了! 易安安唇角颤抖了一下,抬眸望著隱忍的男人。 男人的脸上虽然有了疤痕,但是看轮廓,十分精致锋利,鼻樑高挺,身材挺拔,这会儿因为隱忍,面上青筋爆出,有汗珠从脸上顺著脖颈,流到了胸前。 “正好,我们一起吧!”易安安再次上前,將男人扑倒在桌子上,那大白碗被撞在了地上碎成了几片。 碗破碎的声音让男人清醒,他抬起眼来,望著女人越来越迷濛的眼神,突然意识到什么,幽暗冷沉的眸子里,流转著冰冷的光,冷冷上挑的眼神充满了讽刺与讥讽。 下一刻,女人的衣裳被撕开,就在易安安做好了准备的时候,突然而来的冰冷让易安安颤抖。 猪圈的角落里有一个水槽子,是给猪饮水的,那个男人,不带一丝怜香惜玉,將她一起,丟进了水槽里。 刺骨的冰冷让易安安浑身颤抖,她直觉地想要逃离,却被男人一把按在了那冰冷的水中。 易安安喝了一口水,好不容易抬起头来,她愤怒地望向男人,却被男人眸中的冷笑刺激地晃了神。 这男人冷笑都这么好看,只是这手段真的太狠戾了,刚才她觉著自己都要被淹死了! 易安安浑身冰冷,打著摆子,抬起手来,一巴掌就要挥在男人的脸上。 男人抬手,握住了易安安的手。 一只,又一只。 两只手都被捉住的易安安,脑袋再次被压进了水中。 易安安觉著自己要死了,冰冷的水从眼睛里耳朵里全都灌进去,她猛烈地挣扎著。 再次露头出来的时候,易安安牙呲目裂,低头,一口咬在男人的肩膀上,骂那个男人:“禽兽、畜生!” 男人皱眉,到底是谁禽兽,是谁要將他压在桌子上办了的? “是不是在里面?”这会儿,外面有人声传来,是严大宝的声音。 已经清醒的易安安满脸惊慌。 就算是她逃过这一次,还有第二次。 因为她母亲是不会死心的。 而且她若是违抗,那她瘫痪在床的父亲,就会受尽虐待。 只有让严大宝嫌弃她,不肯要她! 易安安被男人从水槽里提了出来,很显然,这男人是想撇清关係了! 易安安突然將自己的裤子蹬掉,只穿了一个大裤衩子,一下子扑在了男人的身上,死死地抱住,两人扑腾一声,再次沉进了水中。 在水中,男人张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瞪著压住他的易安安。 他想要两人清清白白,这个女人却想要绑住他! 易安安无奈,她用祈求的眼神望著男人,然后修长白皙的手臂,抱住了男人的脖子,將身体靠在了男人的身上,“现在你选,是你强了我,让人把你打死,还是要跟我谈对象,你选一个!” 占南徽还没做出反应,猪圈里闯进了十几个人,有严大宝严家的人,还有电工家的人,包括电工的女儿! “安安,安安,你怎么在这里?”这会儿,易安安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个声音,上一世一辈子她都没有忘记。 这个人就是她的好妹妹易吉祥。 在易家,易大平是天,那易吉祥就是易家的掌上明珠,而她则是破布抹布,隨便利用丟弃。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父亲两年前干活伤了腿瘫痪在床,没有了话语权,而现在的易母不是易安安的亲生母亲,只是继母。 易大平与易吉祥是这个母亲生的。 而严大宝要娶易安安,就是因为那一天,易吉祥故意將水泼在了易安安的身上,让她无所遁形在严大宝的面前,勾起了严大宝的心思。 以前,易安安知道自己长得漂亮,招惹人,都是將脸抹黑,头髮散乱的。 易吉祥要害易安安,是因为易父想要把供销社卖咸菜的活顶给自己的女儿。 供销社里只要女娃,不然也轮不到易安安与易吉祥。 而只要易安安结了婚,易吉祥就可以顺利去顶工。 现在,易吉祥嘴里说著关心的话,那一双眼睛却笑开了。 在易吉祥看来,易安安与村里最低等成分最不好的坏分子扯上了关係,那可比送给严大宝解恨多了! 至少严大宝是村长儿子,他们家里是可以常年能吃肉的! 而易安安嫁给坏分子,才是真正的深渊,这一生,都別妄想爬出来! “姐姐,你怎么能光著身子跟村里的坏分子抱在一起呢,娘不是要你嫁给大宝哥吗?”易吉祥说道,眼神里是幸灾乐祸。 严大宝一见这情况,气得跺脚,回身扯著严母的衣袖喊著娘。 “你这个资本主义的坏分子,改造的这么不彻底,竟然还强我们村里的好姑娘,大家赶紧过来,打死他!”严母上前来,看到眼前的这副光景,气得浑身哆嗦,厉声喊道。 第3章 当场验身 在场的,除了严家与电工家的人,还有四五个村民,全都孔武有力。 平时在村里,像占南徽这种坏分子,资本主义出身的,剥削劳苦大眾的,偏生长得模样还能看得过去的,那简直就是全村男人的公敌! 如今这坏分子不积极改造,还强了村里的村。 这些男人心中立刻涌起一抹火气来,纷纷从猪圈里找了家把什,锄头、铁锹、扫帚,全都朝著占南徽挥了过去。 同一时间,易吉祥幸灾乐祸地拉著易安安就往外拽。 刚才她看到了,易安安根本就没有穿裤子,她从小嫉妒易安安的美貌,这一次,她要易安安赤身裸体在全村人面前! 占南徽看著村里的男人拿著家把什扑上来,他冰冷的眸子中迅速闪过一抹阴冷与狠戾,但是很快,仿佛想到了什么,又迅速消失与无形。 再忍一下,不然这一年的时光就要白费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占南徽冷冷地低眸望向女人,眸色中盛满了怨恨,所以当易安安被易吉祥拉出去的时候,他没有阻拦。 现在的他都没有能力自保,又何必多管閒事! 接下来,易安安一把用力地抓住了易吉祥的脸,在易吉祥的尖叫声中,她快速地扯过边上的衣裳盖住了自己的身体,然后抱住占南徽挡在了他的面前,“我跟他是真心相爱的,我们早就在一起了,我们要结婚,你们若是强行分开我们,我就去公社告你们妨碍婚姻自由!” 易安安紧紧地抱著占南徽,用自己瘦小的身体挡在男人的面前,她形容有些狼狈,但是眼神坚毅。 今天,不管如何,她都要救自己,哪怕是身败名裂,也比被严大宝糟蹋得强! 占南徽微微皱眉,低头望著挡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谁要跟她结婚? 易安安的这一喊,让那些拿著家把什的男人全都愣住。 村要嫁给资本主义的坏分子,住猪圈的男人? 易吉祥被划了脸,可是眼底里全是兴奋,好啊,易安安终於要结婚了,而且还是嫁给一个住猪圈的坏分子,以后这供销社的工作与村的名头,都是她的了! 严大宝则用力地跺起脚来,一直扯著严母的衣袖大叫:“娘,娘,我要她,我要她,不准她嫁给別人!” 易安安抱著占南徽不撒手,回头挑衅地望著严大宝,“我跟他早就真心相爱,而且早就在一起了,我这肚子里,早已经有他的孩子了,就这样,你还要我?” 严大宝愣住,脸色都铁青了! 严母愣了一下,抬眸,正好看到易母带著易大平前来,上前就抓住她的脖颈骂道:“你这个二嫁货、丧门星,还说易安安是清白大姑娘,你瞧瞧,她都要怀孕了,你还敢收我二百块彩礼,你真当我们家好欺负是不是?” 易母跟易大平本来高高兴兴在家里数钱的,听到易安安跑了,这才赶紧跑过来,谁知道一进来就看到易安安衣衫不整跟村子资本主义的坏分子抱在一起,还围著全村的人瞧热闹。 “不可能,我家安安清清白白的,怎么可能……”易母这话说一半,也说不下去了,如今这光景,谁还相信易安安是清白的? “我打死你这个贱丫头,你竟然干出这事儿来!”易母喊著,伸手就要去打易安安。 “你打死我吧,就算是打死我,我也是爱他,要跟他在一起!”易安安紧紧地抱著占南徽的蜂腰,將小脸贴在他的胸前,她抬眸,眼巴巴地望著占南徽,那眸色里全是祈求与愧疚。 她不是故意要拉他下水的,现在她要不走上一世那条老路,就只能这样! 占南徽一直冷冷地站在水槽里,面无表情,他低头看了易安安一眼,冷静地开口:“我跟这个女人没关係,是她衝进来抱住我的,我们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易安安一愣,这个男人竟然这么说话?她都这么求他了,他竟然撇得乾净? 占南徽这一说,易母立刻就跳了起来,“你看,我女儿是清白的,他们没关係!” 村里人都鄙夷地望向易母。 两个人都赤身裸体抱在一起了,就算解释一百遍,大家也不会相信了! 严母涨红了脸,指著易母骂道:“赶紧退钱,一共二百块,一分不能少,而且还要三十块损失费!” 易母脸色铁青,前期那三十块定金,早就完了,这二百都还不了,別说还要加三十了! “亲家,您別生气,我女儿真的是清白的,这坏分子都说没有碰过她,要不然这样,当场验身如何?”易母大声喊道。 为了不还钱,她也是拼了。 易安安面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她这个好母亲,果真是好样的啊! “好啊,让大宝给验验身,如果是第一次,这钱不用还了,如果不是,钱还回来,那三十就不要了!”严母见严大宝一直眼巴巴地盯著易安安的大腿瞧,也就说道。 这种不乾净的女人,自然不能娶回家,但是可以让孩子过过癮。 易母立刻就答应了,还厚著脸皮说道:“我家闺女一定是清白的,我知道,我有信心!” 村民们也全都在一旁瞧热闹。 易安安没有想到,人竟然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也是,前一世,她的女儿病重,她抱著女人从村头敲门到村尾,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手帮她,而她的丈夫,正开著村里唯一的拖拉机,带著知青相好兜风看景。 后来她的女儿不治身亡,她对这个村子恨之入骨,那一场火,烧得好啊! 易安安握紧了手指,努力挺直了脊背,今天,就算是死在这里,她也不能让严大宝得逞。 女人抱著占南徽,身体微微的颤抖。 这反应很真实。 占南徽一开始以为易安安是那些人派来的,一进门就喊著要跟他结婚。 一旦跟村里女人结婚,那他就不可能离开这里了! 可是现在,看著女人的身体微微颤抖害怕,但是眼神却又决绝的模样,占南徽觉著,这女人不像在演戏。 不过占南徽经歷了这么多,没有那么容易相信人。 他不相信这么好的女人,会看上他这个破了相的坏分子! 第4章 心神有些荡漾 “我知道你想离开这里,我有办法帮你!”易安安抱著占南徽低声说道。 占南徽眸色一暗,就凭她? 这个女人若是有別的法子,也不会是如今这副光景。 “真的,你相信我一次!”易母与易大平已经上前开始拉扯她了,她已经別无选择。 但是这个男人还是没有回应。 易安安觉著自己错了,押错宝了,早知道就找到机井躲进去,乾枯的机井或许有一线生机。 就在易安安被拉开的时候,男人突然伸出手来,一下子抱住了易安安的身体。 易母抬眸,冷冷地盯著占南徽,“你个坏分子,改造得不彻底啊,竟然敢打村里女娃的主意。” “我们要结婚,我虽然是坏分子,但是也有婚姻自由。”占南徽一字一句说道,手指宛如钳子一般,捏住易母与易大平的手指,疼得两人嗷嗷地叫。 “我是易安安的母亲,我不同意这婚事!”易母大声喊道。 “昨晚,村东头的草垛……”占南徽突然说道。 易母脸色一变。 昨晚她跟村长在一起廝混,就在村东头草垛……竟然被这个小子看到了? 易大平上前,抬手就要给占南徽一巴掌。 “药!”占南徽抬起头来,只是淡淡地说了一个字。 易大平一下子愣住。 给易安安用的那药可是村里卫生室严格保管的,他偷著跟兽医买,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最重要的是,易大平还想著明年被推荐上大学,吃国家粮,是不能有污点的。 但是卖易安安的钱,也是他需要的!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有人喊道:“村长来了!” 严母瑟缩了一下眼神,拉了严大宝一把。 严大宝似乎也十分惧怕父亲,藏在了严母的身后。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严村长冷著脸,背著手进来,他身上穿著青色的中山装,戴著顶黑色帽子,胸袋上別著一支钢笔,脸色十分难看。 “这成何体统?”严村长冷声喊道,“別看了,都散了!” 村民们虽然心有不甘,但是村长的话不得不听,也就全都回去,只留下严易两家人在。 严村长冷冷地看了易母一眼:“钱还回来,这事儿就当没发生!” 严母一怔,还想说什么,就见严村长一个眼神瞪过去,“都闹成这样了,你还敢掺和?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 最近几个村组成的生產大队不是很太平,知青返乡开始、右派摘帽,还有传闻要结束公社制度,这个时候如果闹出不好的事情,会很麻烦。 而且现在两人都这样抱在一起泡在水池里,这样的儿媳妇娶回去,只会败坏严家的名声! 第5章 那唇的味道,软软的,甜甜的…… 占南徽瞬间眸色一暗,胸腔震动,大脑也有瞬间的空白。 他从十六岁就去当兵,在部队八年,后来因为家庭牵连,被发配严家村改造,什么时候与女人这么亲近过…… 几秒后,占南徽反应过来,一把扯过易安安搂住她脖子的手臂,直觉地向后退了一步,沉声喊道:“退后!” 易安安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很便宜,也很唐突,但是她必须这样做。 家中唯一疼爱她的父亲现在顾不上自己,她只能自己救自己。 回去就要重新过前世的深渊,她必须走出另外一条路来。 身份特殊,现在暂时落难的占南徽,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虽然占南徽要恢復身份,还要两年,但是今年就会恢復高考,占南徽是读过书的,可以通过高考改变命运! “我说过了,我要跟你结婚!”易安安咬著牙,再次向前走了一步,目光灼灼地盯著占南徽。 “我不会跟你结婚,今晚上只是被迫无奈,你若是再跟我纠缠,我就对你不客气!”占南徽的眸光更冷。 易安安笑道:“今晚上若不是我闯进来,怕是你已经成为严电工家的长工了吧,一辈子伺候严阿妮、照顾严电工一家?” 易安安看了一眼摔在地上的白瓷碗问道。 占南徽一把抓住了易安安的手臂:“你知道什么?” “严阿妮喜欢你是不是?我跟严阿妮,你娶谁?”易安安没有惧怕男人,而是坚定地望著男人的眼睛,“我知道你想离开这里,但是你是坏分子,要平反,恐怕还要两年,今年,我就有法子让你离开这里,只要你肯娶我!” “你以为我会相信?”占南徽冷声说道。 “今年会恢復高考,不会再像现在这样只推荐成分好的人上大学。我知道你学问好,凭你的本事,绝对能考上大学离开的!”易安安说道,“而且你跟我结婚,就有了村里的户口,就能摆脱坏分子的称號,就可以参加高考,离开这里。”易安安不想泄露太多,但是她现在要占南徽相信她,她只能冒险。 占南徽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其实之前,他已经得到了一封內部信,是他在首都的人写给他的,在信中,曾经提起过恢復高考的这个事情,但是严家村太封闭了,消息还没有传到这边来,这个乡下妞怎么会知道的? 占南徽迅速地掂量了一下,他知道严阿妮这几日纠缠他,那个严电工也想让他当上门女婿,现在他的身份,或许真的只有自残才能自保,但是若是与易安安结婚,至少可以保住自己不被村里的女人覬覦。 “我有点困,你好好想想吧,想好了,明天我去开证明,咱们领证!”易安安打了个哈欠,自动走到草甸子旁,那边有一团破絮的被子,她也不嫌弃,和衣躺下,闭上眼睛。 从她醒来,经歷了这么多,她还没有静心下来,如今她要好好想一想,怎么摆脱易家,改变命运。 占南徽微微皱眉,想要上前,却看到女人晾在一边的大裤衩,他愣了一下,赶紧闪开眼神,上前踢了她一脚说道:“你睡在这里,我睡哪里?一个猪圈你都跟我爭?” “你还知道这不是好地方啊,只要你跟我结婚,明天我就让你换地方睡!”易安安向旁边挪了一点,给男人让出半个人的位置来,“你忍忍吧,就这一晚上了!” 占南徽冷笑:“满嘴大话!” 易安安张开眼睛望著他:“你也可以试试,看看我说的是不是大话,反正这猪圈,你也住了几年了!” 占南徽坐下来,眼神黝黑。 易安安也不管他,她肚子太饿了,睡著了,就能不饿,一切等明天与这个男人结婚了再说。 总有办法的! 第二天早晨,易安安是在男人怀中醒来的。 也不知道是怎么钻进男人怀中的,易安安竟然睡得这么香。 她抬眸望著男人修长的睫毛,挺括的鼻樑,有些乾涸的嘴唇,其实他长得真的很好看,只是可惜被关在猪圈里折磨了一两年,已经不像样子。 不过就算这样,也比那个严大宝好看一万倍! 男人突然张开眼睛,就这样与易安安的眼睛对上。 “早啊!”易安安笑著说道,十分自然,好像老夫老妻一样。 占南徽眸色一暗,怀中的香软让他身体僵直,他的目光落在女人的唇上,那么粉嫩那么湿润,他突然记起来那唇的味道,软软的,甜甜的…… 占南徽迅速的坐起身来,因为太突然,还一下子將易安安推开了。 易安安哎哟了一声,滚到了旁边的铁锹上。 虽然那铁锹洗得很乾净,毕竟是锄猪粪的,把柄上,隱隱散著一股臭味儿…… 易安安忍不住吸了一口气,行,她忍,为了拐走这个男人,今天她必须忍! “对不起……”占南徽见易安安撞在了铁锹上,还有些担心,想要上前扶,那手臂被易安安压得酸麻,他只得用力地握住,暗暗地活动了一下。 易安安起身,努力保持微笑,“走吧,去领证!” 男人眼神闪烁了一下。 他的確需要快点离开这个乡下,如果今年真的可以参加高考…… 易安安去换上自己的衣服,脱下男人衣服的时候,从里面滑落出一张女人的照片来。 这个时候的照片都是黑白的,没看清楚具体模样,但是看得出来,女人轮廓美丽,扎著两个大辫子,应该是个美人。 照片后面还有两个字,吾爱。 易安安皱眉,怪不得占南徽不愿意跟她去领证,原来是另有所爱。 易安安將照片拿给占南徽。 占南徽一看到那照片,脸色一暗,赶紧取过来,珍惜地放在掌心中。 “原来你有喜欢的女孩,对不起,我不知道。”易安安低声说道,“不过事已至此,我们只能先领证结婚,等到你考上大学离开这里,我们就离婚,如何?” 占南徽抬眸,眼神闪烁了一下。 “放心,这段时间的吃穿住行,我全包了!”易安安对未来充满了信心,现在她的脑子里有很多赚钱的计划,养个男人不成问题,“你只要扮演好一个角色,我的男人就可以了!” 占南徽想到昨晚女人的饥渴,胸前一阵发冷。 第6章 是他的女人了 公社婚姻登记处,易安安笑嘻嘻地拿著两个红本本出来。 一九七七年领结婚证还不需要照片,介绍信户口本就行了。 但是占南徽是到严家村改造的坏分子,手续还要麻烦一点,有了村里的介绍信还要镇子里审查,易安安在镇子里闹了一上午,说两人早已经睡在一起,都有孩子了,镇子里对她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没办法才鬆了口,到了中午,如愿领到了结婚证。 易安安將那结婚证放在太阳底下看了一眼,忍不住勾起了唇角,这一世,她终於不用嫁给严大宝了! 这一世,她会与这个男人好好过日子,创造属於自己的幸福。 “咕咕!” “咕咕!” 二重奏响起来。 易安安回头看了占南徽一眼,问道:“你饿了吧?” 占南徽的脸色十分不自然,低声说道:“你跟著我,连饭都没得吃!” 占南徽今天出来,没上工,队里就不管饭,就得饿一天! 易安安想了想,拉著占南徽就走。 易安安扯著占南徽到了村子的后山。 严家村后面是山,旁边是小河,地理位置还算是不错。 后山连著河那边堤坝,有一座破庙。 庙是从上百年前就有的,但是因为这些年破四旧,这庙就荒废了,当时因为昨天是寒衣节这个特殊的节日,今日这庙里有些供品,是村里人偷偷供给去世的亲人的。 这庙虽然破废了,但是关於这庙的恐怖传说一直在严家村流传。 传说这庙是双人庙,就是村里死人,一定会死一双的,第一个死了,第二个就会很快跟上,相差不会超过七天。 这些年虽然不让拜了,但是村子里有人去世死亡,都是这样的规律,所以在村中老人的心中,这破庙还是很有威严感。 易安安扯著占南徽进了庙,就看到那破败的供桌上果真放著几个果子,还有几张大饼。 易安安上前,直接端过来,分给占南徽一张饼,自己也咬了一口。 是白麵饼,可惜晾了一晚上,又冷又干,噎得慌。 易安安这一口下去,嚼了半天这才勉强咽下去,又咬了一口,嘴里忍不住嘟囔了一句:“有碗热水就好了!” 占南徽看著女人的吃相,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来。 这些年,他被严打送到这乡下,住猪圈,吃不上饭的时候就连猪食也吃,村里人嘲笑他,打骂他,他隱忍著,一个人也习惯了,如今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他的心一下子柔软了一下。 这个女人刚才跟他领了证,是他的女人了! 只是天底下哪里有这么傻的女人,跟著他,连顿饭都吃不上。 “快吃啊,吃饱还要找地睡觉去呢!”易安安用手肘拐了拐占南徽说道。 “睡觉?”占南徽直觉地抱了抱胸口。 这女人,怎么张嘴闭嘴就是睡觉的事情? 易安安瞪他一眼:“你想啥呢,就是真的睡觉,咱们两个,至少先找个窝住下来吧?” 易安安又咬了一口饼,一下子撕下来,脑袋猛地往后仰了一下,差点撞在后面的供桌上。 “饭都吃不饱了,还想这破事!”易安安鼓著腮帮子说道。 占南徽別过脸,脸色微微涨红。 两人正吃著干饼,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说话声音。 “不好,来人了!”易安安抓起占南徽的手就赶紧往后跑,顺便將剩下的一张大饼顺走。 这庙还有个后门。 从庙里跑出来的时候,占南徽一边跑一边低眸望了一下女人的抓著他的手。 女人的手不大,很小,手掌有些粗糙,但是很有力气,抓得他有些疼。 跑到河边,確定后面没人了,易安安这才放开占南徽,指了指河边的窝棚说道:“正好,也到这了,进去看看吧!” 占南徽看著那窝棚一愣。 这窝棚是村里一个孤寡老人的,他住在这里看守堤坝,只要水位上涨,堤坝危险,就要回村报信。 “昨天他死了,这窝棚正好空出来!”易安安说道。 这事儿,易安安想得很清楚,几十多年都没有忘记,因为她嫁给严大宝,与这位老人去世,是同一天。 前世的时候,村长怕晦气,衝撞,硬压著这个老人的丧事不发,这位老人就臭在了窝棚里,后来就隨便埋在了这河滩上。 易安安带著占南徽进屋,果真看到老人躺在床上去世了。 “你去报告村里,我给老人换身乾净衣裳,如果村里没人管,我们就將他埋了就行了!”易安安说道。 报告村子里,只是不想以后招惹上麻烦。 占南徽看了一眼这个窝棚,不大,但是还算是整齐,看得出来老人身前很爱乾净,而且有做饭的锅碗瓢盆。 但是结婚就住在刚死过人的窝棚里…… “还不去?”易安安问道。 占南徽只得点头。 这里,总比阴冷潮湿的猪圈好! 占南徽很快出门去,等他回来的时候,身后跟著村里的一个小会计。 小会计来看了一眼,嘟囔了一句:“这下好了,还剩一个月的工资,不用发了!” 易安安立刻站起身来说道:“怎么不用发,这老人的身后事不需要钱?” 小会计恨不得扇自己嘴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们若是不发工资,我就將老人的尸体抬到公社去,让人评评理!”易安安说道。 小会计皱眉,今天上午,易安安为了跟这个坏分子结婚,可是在公社闹了一上午了,未婚先孕都不在乎了,若真是闹起来,不定多么难看! 而且这人都死了,多晦气啊! “行行行,就一块二毛钱,我给你,你赶紧將人处理了!”小会计说道,拿出一个塑胶袋来,数了半天,数了一块二毛钱,塞在易安安的手中,“这以后可就两清了,这人的后事你负责!” 易安安拿了钱,“好!” 小会计赶紧走了,生怕晚一步惹上晦气。 易安安不怕,她一个从前世地狱般的生活里重生的人,现在的生活,已经算是甜的。 易安安拉著占南徽將老人用蓆子卷了一下,安葬在沙滩里,然后简单收拾了一下,让占南徽將自己的铺盖搬过来。 等到占南徽抱著他唯一的一张破被子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窝棚大门上,竟然贴著一个红色的喜字。 第7章 抱著睡觉暖和 窝棚很破,但是喜字很新,再加上窝棚里偷出来昏黄的蜡烛光,占南徽的心里竟然暖了一下。 不过只是一下,占南徽就恢復了理智。 看来他真是乡下生活惯了,竟然会被一个小小喜字而感动。 占南徽不允许自己再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冷著脸进入了窝棚。 窝棚中,易安安正在收拾床铺。 刚才她偷偷地回家一趟。她家有个后门,是她去后面河里洗碗方便的,不常做家务的易母与易吉祥全都不知道。 刚才她偷偷进屋去,看了一眼昏睡的老爹,又將自己的铺盖还有衣服卷了一下就赶紧跑了回来。 现在她身上就只有那个老汉的一块二毛钱,她要快速地赚到钱,才能有底气对抗易家。 听见门响,易安安抬头看了男人一眼,上前接过他的被子放在了木板床上。 这个窝棚里至少还有一张床,比占南徽的猪圈强多了。 “若是没事就洗洗睡吧,蜡烛不多了!”易安安说道。 村里通了电,但是这窝棚里没有,她只找到半截蜡烛。 现在蜡烛等日用品得用票,她得节省著用。 占南徽点头,出去简单用毛巾擦了一下身上,回来,也就合衣躺下。 易安安看了他一眼,也就起身吹熄了蜡烛。 蜡烛灭了,窝棚里黑暗,占南徽能够听到女人慢慢凑过来的呼吸声。 窝棚里没光,易安安摩挲著,终於摸到男人的一根手臂,也就紧紧挨著他躺下来。 占南徽有些紧张,还以为女人会做什么,但是等了半天,女人的呼吸竟然沉重平静了,应该是睡著了。 占南徽愣住。 昨晚他中了药,迷迷糊糊地抱著女人,虽然没有发生实质,但是怀中那种软糯的感觉,现在都记忆犹新。 如今女人躺在他的身边,他能闻到女人身上的馨香,能听到那淡淡的呼吸声。 占南徽今年正好二十四岁,从十六岁当兵到现在,八年,没有离著女人这么近过…… 占南徽暗暗地舒了一口气,觉著自己觉悟实在是太低了,这个女人接近他的目的他还没弄清楚,他怎么就被勾得心神荡漾的! 占南徽闭上眼睛,让自己快速入睡。 半夜里,因为冷,女人又钻进了他的怀中。 占南徽平时睡觉很警醒,身边女人扑过来的时候他就醒了。 占南徽微微皱眉,將女人推开,但是不过半个小时,女人就又钻到他的怀中。 反覆了几次,占南徽也够了累了,也就任凭女人抱著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易安安醒来,摸摸男人健壮的胸肌,微微勾唇。 看来昨晚不是梦,这两人抱著睡觉的確比一个人睡暖和。 占南徽张开眼睛,低眸望著女人在他胸前乱摸的手,正要发作,却见女人突然坐起身来。 易安安简单整理了一下就出门去,今天她有大事要做! 等占南徽起来,就看到地上用滑石写了一行字,是易安安留的,意思是她今天要进一趟城。 占南徽看了看桌上留著的半块饼子,捡起来吃了,然后去猪圈。 他是坏分子,不能进城,只能去餵猪打扫猪圈。 易安安这么早起来,是为了赶唯一的一辆公交车进城。 从严家村到公交车站,至少要走半个小时的路程。 易安安终於赶上了车。 车费八分钱,易安安付了钱,没有座位了,就只能坐在一位老乡的扁担上。 从公交车站到镇子里,还要开车一个半小时。 等到城里的时候,已经是八点半。 易安安按照记忆里的路线,直接去了废品收购站。 易安安记得,前一世,那本改变了许多学子命运的那本《数理化自学丛书》,就是在镇子里的废品收购站里发现的。 一九七七年的高考是突然决定的,十月二十一號国家发布政策,过了一个月就考试,大部分学生连本书都没有,而当时有个人,从废品收购站里找到了一本《数理化自学丛书》,直接考取了那一年严县的状元。 易安安將这件事情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那一年,她也想参加高考来著,可是被送到严大宝家里之后,別说参加高考,那就是出门都不行,她的一生彻底给毁了。 易安安到了废品收购站,二话不说就冲了进去,在一堆书本里翻找。 “哎,你是干什么的?”有个黑壮的大姐从里面出来,一见易安安这样,还以为来抢废品的,一下子就推了易安安一把。 易安安被她推了这一下,差点摔倒在地上。 就在易安安趔趄了一下的位置,她低下头,正好看到那本《数理化自学丛书》。 “找到了!”易安安立刻捡起来那本书,也没有计较刚才那个黑壮女人对她的粗鲁,立刻问道,“这书多少钱,我买!” 黑壮女人瞪了她一眼:“这都是国家收回来的东西,不卖!” 黑壮女人伸手,就要抢易安安手里的书。 易安安赶紧將书塞到自己的裤腰带里,立刻上前拉著黑壮女人的手撒娇,“大姐,我是真的需要这本书,你不卖我也行,这样,我会烫头髮,我给你烫个时髦的髮型,再给你修修眉毛,保证你人见人爱!” 黑壮女人见易安安將书藏了起来,刚要发脾气,听说易安安会烫头髮,立刻指著掛在墙上的一本月历画问道,“那种髮型,你会烫吗?” 易安安看了一眼,大波浪,香港那边流行的髮型。 “会会会,我只用铁鉤子,就能给你烫出这髮型来,您满意,这书给我,不满意,你再抓我去治安大队,成不?”易安安赶紧说道。 黑壮女人犹豫了一下。 黑壮女人別看长得不好看,但是工作好,这分拣废品,也是个正式工,正好有人给她介绍个对象,明天相亲,若是能打扮一下…… “烫坏了,我要你命!”黑壮女人恨声说道。 易安安拍著胸脯:“你放心,我在国营理髮店干过,专门给人烫头,厉害得很!” 为了让黑壮女人相信她,易安安只能顺手编造个身份。 第8章 占南徽喜欢的人 占南徽刚到猪圈,就看到严大宝带著村里的几个混混等著他。 占南徽眸色一暗,慢慢走过去。 “给我打!”严大宝大声喊了一下,那些混混子就冲了上来。 占南徽知道自己的身份,现在他是坏分子,不能还手,但是也不能就任凭这些人欺负,他故意闪身到水槽边,等那些人衝上来的时候,躲到旁边去,那些人一个个地就栽倒在猪水槽子里。 严大宝见占南徽还敢躲,立刻喊道:“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坏分子在乡下改造,死了也是白死的! 严大宝大声喊著,顺手捞过旁边的铁锹来,就朝著占南徽拍了过去。 占南徽抬起手来,一下子抓住了严大宝手里的铁锹,轻轻一拽,严大宝就被拽在了地上。 “坏分子,猪崽子,你竟然敢对我动手了!”严大宝被拽到地上去,嘴撞在那满是猪粪的铁锹上,啊啊叫起来。 剩下的人,想要再靠近占南徽,但是全都有了忌惮。 “占南徽,你敢打我,我现在就去找我爹,给你档案上全都画上x,你想离开这里,白日做梦!”严大宝见其他人都不敢上前了,只能嘴上逞威风,指著占南徽骂了两句,然后爬起来,让人搀扶著回家告状去。 占南徽面无表情地收拾著猪圈。 猪圈门口,站了一个身穿黑色妮子袄的女人,她扎著两根大麻辫,望著男人忙碌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进去。 占南徽正弯腰忙活著,抬眸看到女人脚上的小皮鞋,他半垂下眼帘。 不用再抬头,他就知道来人是谁。 乡下的女人,没有几个是穿这种小羊皮鞋的。 占南徽转身继续打扫猪圈、 “南徽,你结婚了?”女人低声问道。 占南徽没说话,只是继续扫地。 “你还在怪我?”女人再次问道。 占南徽停下手里的伙计,垂下眼帘低声说道:“你没错,是这个时代错了!” 女人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含著委屈与愤怒:“我们这些年过得是什么生活,你也看到了,我若是不那么做,你觉著我会如何?” 占南徽握紧了手里的笤帚,关节有些泛白。 “我知道那件事情对不起你,可是我也是被迫的啊,那个人负责我们这些人员的分配,难道你想让我跟你一起来住猪圈,打扫猪圈吗?”女人低声说道,十分隱忍。 占南徽这才慢慢抬起头来。 眼前的女人还与几年前与他第一次见她那样好看,大大的眼睛,白白的皮肤,只是可惜物是人非。 “你走吧,希望你儘快离开这里,过你想过的生活!”占南徽低声说道。 女人的眼睛湿润了一下,她恋恋不捨地望著男人。 这个男人是她心里喜欢的,可是她要离开这里,就不能跟著这个男人。 吃糠咽菜、被人打骂的生活,她一天也承受不住。 但是这个男人结婚了,娶了村里的女人,可能一辈子都回不去了…… 女人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我调到严家村来了,当妇女主任,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找我,我帮你!”女人低声说道。 占南徽装作听不见,继续干活。 易安安怀里揣著那本书,欢天喜地地去找占南徽,刚转过那条小道去,就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从猪圈离开。 易安安望著那身影,手指一下子握紧。 这个身影是她前世的梦魘,因为这个女人,她失去了心爱的女儿。 她的女儿啊,曾经是她坚持下去唯一的勇气,可是…… 易安安刚要上前,就看到占南徽从猪圈里走出来,他站在门口望著女人的身影,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易安安一下子愣住,这才想起占南徽与这个女人的关係来。 这个女人就是陈思思,城里来的大学生知青,是当年与占南徽一起发配到公社里来改造的,但是陈思思因为人美又会唱歌,留在了公社的合唱团,这个活儿,那就是出身清白,成分好的女孩子都抢破头的,没有想到给了陈思思一个来改造的大学生知青。 后来,这个女人因为与合唱团领导办事被人家老婆给抓住了,就给开除到了乡下来,从那个时候,也就成为了易安安的噩梦。 前世她日子过得悽苦,没有注意占南徽这个人,只知道后来村子全都毁在占南徽的手中,也算是替她报了仇,现在看来,这个占南徽与陈思思关係匪浅。 易安安犹豫了一下,走上前。 占南徽站在猪圈门口望著陈思思的背影,忍不住握紧了手指,等他要转眸的时候,突然看到了易安安。 占南徽迅速收回自己的情绪,望著易安安。 易安安走到占南徽的面前,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將藏在怀中的书塞在了他的手里。 占南徽低头看著那本书,他翻开只是看了几眼,一下子就被吸引了,他抬眸望向易安安:“你从哪里弄来的?” 易安安心里不爽,冷声说道:“你不用管,只管看就行,我答应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易安安將书丟下,转身就走。 占南徽微微皱眉,女人昨晚还对他热情似火,今天怎么就这么冷淡了? 傍晚,干了一天活计的占南徽回家去,手里还端著一个搪瓷缸子。 今天他上工,公社里就管饭,中午是燉白菜两个窝窝头,他吃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给易安安端了回来。 占南徽还没到家,就闻到了一阵香味,他使劲嗅了嗅鼻子,才发现这香味是从窝棚里传出来的。 占南徽的肚子立刻咕咕叫起来,他赶紧加快了脚步。 易安安煮了一锅山野菜,但是里面有她今天下午在河里抓的虾与泥鰍,香味燉出来,味道也不错。 占南徽进屋来,易安安也没有说话,端下锅子来,给他舀了一碗河虾泥鰍野菜汤,顺便又將热的大白饃饃放在他面前。 占南徽看著这热气腾腾的饭菜,那宝贝了一路的搪瓷缸子里的剩饭,就不好意思端出来了。 “哪里来的饭菜?”占南徽低声问道。 他来这乡下四年了,这可是第一次吃上热乎饭。 “只管吃就行了!”易安安依旧没好气。 占南徽犹豫了一下,脱下外衣来,也就挽了袖子准备吃饭。 易安安抬眸,望著男人的外衣。 她记得那张女人照片就在占南徽的外衣口袋里,占南徽喜欢的女人不会就是那个陈思思吧? 第9章 你要对安安好 占南徽吃了一口野菜汤,就再也顾不上说话,就著大白饃饃,一会儿,一碗汤就下了肚。 占南徽摸了摸嘴巴,第一次感觉身上暖洋洋的。 占南徽想要说点感谢的话,但是还没等开口的,女人就面无表情地將面前的碗筷给收走。 占南徽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错事! 占南徽站起身来,去河边捡点柴火。 趁著男人出去,易安安立刻转身走到男人的外衣前,伸出手来摸了半天,却没有找到那张照片。 看到男人回来了,易安安又立刻去床上躺著,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捡了半筐柴火,够明天用的了!”占南徽低声说道,又去厨房舀了点锅里的热水擦了一下身子,爬上床,躺在易安安的身侧。 不等占南徽说话,易安安就扭头吹熄了蜡烛。 睡觉! 黑夜里,占南徽听著女人均匀的呼吸声,想说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半夜里,易安安被冻醒,她直觉地想要靠近男人,钻到男人的怀中去,但是突然想到白天陈思思的那个身影,男人张望的神情,她倔强地蜷缩了身体,抱紧了自己。 晚上,占南徽也冷醒了,他回眸望著身边蜷缩成一团的女人,几次想要伸出手来,將女人揽到怀中,但是又放弃。 只不过一起生活了两天而已,他什么时候这么仁慈了! 占南徽转过身子来,背对女人,想到自己的计划,眸光冰冷了很多。 与这个女人结婚,的確不在他的计划內,所以他就不应该在这个女人身上费太多的心思。 占南徽闭上眼睛,睡觉。 第二天天没亮,易安安就听到外面有人吵吵。 易安安起身下床,踢踏上鞋子,刚打开门,一个巴掌就挥在了她的脸上。 易安安刚睡醒,还没有反应过来,等那个女人再想挥一巴掌的时候,就被她一脚踹在了地上。 被踹在地上的易母嗷嗷地叫起来:“真是白养了你这个白眼狼十几年,你竟然敢打你母亲!”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跟在后面的易大平,一见自己母亲吃了亏,也要上前,正挥起手来,就被一只健壮的手臂握住。 易安安回眸抬头,就看到占南徽就像是一座高山一样,稳稳地站在她的身后,一只手护住她,另外一只手抓住了易大平挥过来的手腕。 “安安,你真的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一个苍老无力的声音响起来。 易安安眸色一缩,望过去,看到了躺在床板上的父亲。 易母与易大平,將易父给抬过来了,看来是打算兴师问罪了! 易安安只是犹豫了一下,抬起脚来,狠狠地踹在了易大平的小腹上。 易大平惨叫了一声,就被踹在了地上。 易安安冷笑,这口怨气,她憋了多少年了,今日总算是出了一小口! 占南徽按住易大平的手臂,没有想到易安安竟然趁机下狠手,他愣了一下,看了站在他胸前小小的易安安。 这女人的身上,倒是有一股说不出的狠劲儿来! “我的儿啊!”易母可是將易大平当做眼珠子的,一看易大平被踹到地上去,赶紧上前,將易大平搀扶起来。 “安安,你这是要干什么啊!”易父颤巍巍地喊道,忍不住地咳嗽。 易安安嘆口气,前一世,她被送到严家,直到易父死,她都没有再见过他一面。 易安安不怪易父,没有能力保护她,但是也绝对不会为了易父,再回去易家那个牢笼! “爹,我嫁给占南徽了,这男人我自己选的,我自己负责,那个家,我不会回去了!”易安安望向易父,低声说道,“你若是想要活得时间长一点,供销社卖咸菜的工作,你就晚一点传给易吉祥,还有,你那棺材本,也不要拿出来给这个没血缘关係的男人娶老婆!”易安安沉声说道。 易母本来是想抬著易父来压制易安安的,毕竟易安安之前在家的时候,可是个孝顺孩子,易父说的话,她都会听,谁知道一见面,这小妮子竟然挑拨她跟易老头之间的关係! “你胡说八道什么?”易母气得只跳脚,“若是没有我,你能活这么大?你到时候竟然提这种事情,易安安,你个白眼狼!” 易安安冷笑,易母来她家的时候,她年岁小,一直將易母当做亲生母亲,还是前世被卖了之后,才知道易母是继母。 想想那么多年受到的不公平待遇,易安安就想笑。 可怜的她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够听话不够乖,所以母亲才不喜欢她,所以她才那么乖,家里的活全都是她干,也从来不敢跟大哥妹妹抢什么东西,若不是卖咸菜的工作,是易父坚决要传给她,她也是不敢要的! “爹,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您也可以自己选,您可以跟著我,有我一口吃,也有您一口,您也可以选择继续住在那边。”易安安说道。 “大通啊,你看到没,这小妮子就是这么孝顺我这个母亲的,还想要你的工资呢!”易母扑到易父面前,喊道。 易父现在虽然瘫痪了,但是供销社还给发一半工资的,一个月也有二十块钱,在严家村这个乡下,已经是不错的收入。 易父又咳嗽了两声,他低声对严母说了什么,严母立刻不愿意起来。 “你说什么,让易安安嫁给这个坏分子、猪崽子?那村长那边的三十块钱咋还上,大平咋娶媳妇?”易母忍不住大叫起来。 “钱,我出!”易父低声说道,他望著易安安,沉声问道,“安安,这是你自己选择的,你以后不要后悔!” 易安安咬咬唇,她没有想到父亲就这么答应了,她低声说道:“嫁给谁,都比嫁给严大宝强!” 易父望向占南徽,颤巍巍地伸出手来。 占南徽眸色一暗,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去,握住了易父的手。 “你对安安好一些,安安命苦,但是个好女娃!”易父低声说道。 占南徽低眸望著老人乾枯的手指,点点头。 易父似乎放心了,笑了笑,转头对易母说道:“走吧,你跟我回去拿钱,也让吉祥明日去供销社上班!” 第10章 一看那方面就很厉害 易安安皱眉,想要上前,却被占南徽拉住了手臂。 “你父亲想要你过几日安稳日子,而且你现在没有能力帮助你父亲!”占南徽低声说道。 但是父亲如果把东西全都交了出来,这个王桂,一定会很快送她的父亲走的。 “想要保护別人,先要自己足够强大!”占南徽低声说道,“现在我们两个,都自身难保!” 易安安皱眉,占南徽的话很有道理,现在她的確自身难保。 易安安记得,她父亲是年前走的,王桂嫌弃过年晦气,没有大操大办,本想蓆子一裹埋在村外,但是因为被村里强制实行火化,还闹腾了一出。可惜那会儿她刚怀孕,被严大宝关在家里,根本就不能出门,所以什么忙都帮不上。 不到一个月,占南徽就要高考,现在,只有让占南徽考上大学,她手里也赚到钱,才能將父亲接出来。 王桂见目的达成,立刻喊了易大平抬著易大通回家。 反正易安安这边跑不了,她先將易大通的油水榨乾了再说。 下午的时候,易吉祥就穿著白衬衣,黑裤子,外面套一件袄,邀请了她几个小姐妹,一起来到易安安的窝棚门口炫耀。 易安安认识易吉祥套在里面的衣服,是镇上供销社的工作服。 易吉祥站在门口,打量著这个破窝棚,忍不住冷嘲热讽,“我说姐姐啊,你说你好好的福不去享,怎么跟那个傻子严阿妮一个眼光呢,那男人是长得好看,是能吃还是能喝?” “就是就是,你姐姐啊就是眼瞎,村长媳妇都不愿意当!”一个小姐妹说道。 “严大宝哪里有那个坏分子能力强啊,你看看长腿窄腰的,一看那方面就很厉害!”另外一个小姐妹也说道。 易吉祥忍不住与那两个姐妹笑起来,一边说还一边议论著,隱隱约约传出来怀孕什么的字眼。 易安安停下手里的活儿,微微皱眉。 怪不得易吉祥后来在镇子里给人当了小三,原来从小就跟这么一群不正经的姐妹们一起玩! “是不是这里?”突然,一阵喊声传过来,就见不远处,走来四五个女人,全都膘肥体壮的,一看就力大无穷,朝著窝棚走来,一边走还一边骂著,“这是什么破地方,腿都要走断了,一会儿找到那个女人,我们一定……” “咦,就是她,就是她!”这会儿,领头的黑壮女人,一眼看到了窝棚前扫地的易安安,立刻上前,一把抓住易安安的衣襟,大声喊道,“我可找到你了,找得我好辛苦啊!” 易吉祥站在那儿挡著路,另外一个大个女人一把抓住易吉祥,指了指易安安问道:“你跟她认识?” 易吉祥一看这阵仗,立刻摆手:“我们也是来討公道的,你们先!” 那女人一瞪眼,易吉祥立刻倒退到一边去,幸灾乐祸地望著易安安。 几个粗壮女人浩浩荡荡前来,也引得河边洗衣服的一些女人围上来看热闹。 “这是哪里的女人,易安安这是犯了什么事儿?” “我认识这女人,是镇子里废品收购站的,平时横得很,可有一把力气,能打三四个小伙子!” “哎呀,易安安那小身子骨,怎么得罪了废品三壮士?” …… 易吉祥一听,更加得意了,看来今日不用她出手收拾,就够易安安吃一壶的了! 易安安认出那个黑壮女人来,就是废品收购站的大姐,她赶紧上前问道:“范姐姐,这是怎么了?” “瞧瞧你给我烫的这个头髮!”范大妮一指自己的脑袋。 范大妮將头上的帽子摘下来,露出一头蓬鬆秀美的头髮来。 易安安愣了一下,问道:“这不是很好么,怎么,不满意?” 范大妮没说话,伸出手来,一下子拍上了易安安的肩膀,差点將易安安拍倒。 “满意,太满意了,这不是介绍了我的小姐妹来光顾你!”范大妮抓住易安安,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今天相亲十分成功,都多亏了你这髮型!” 易安安这才舒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大姐啊,你带著这么多人来,这个阵仗,嚇死我了,还以为来找我算帐的呢!” “倒真的有事找你算帐!”范大妮脸色一暗,“你说你是那个国营理髮店里专门烫头的,我去找了,人家说没你这號人!幸亏我记得你说过你老家在这边,不然还真的找不到你!” 易安安无奈地笑笑,当时她为了多要一点纸笔给占南徽用,给范大妮写了张欠条,没有想到出卖了自己。 “反正我不管你是不是国营理髮店的,你这烫头手艺我认可,今日我带著我的姐妹来,你一人给设计一个!”范大妮说著,將身上背著的蛇皮袋子打开,里面全是书本与铅笔,“跟你换,可以吧?” 易安安装作为难的样子:“其实那天我拿的那几个本子与铅笔就够用了,这东西多了,我也用不著……” “那你要什么?”范大妮问道,“你儘管说!” 易安安趴在范大妮的耳朵上,低声说了。 范大妮点头:“我们那边別的不多,东西多,很多都是镇子里厂子、机关单位倒腾下来的东西,你隨时去,喜欢什么拿什么,我们能做主!” 易安安有了她这句话,也就放心了,立刻招呼了范大妮的姐妹们到屋里坐。 易吉祥与围观的村里人,还以为马上有仗打,有好戏看了,谁知道人家竟然一团和气进屋喝茶去了。 “哎,你们不是来找易安安算帐的么!”易吉祥忍不住大声喊道,就要追上去。 走在最后的一个大个女人,隨便一抬手,扒拉了易吉祥一把,“別碍事,耽误了我们的大事儿!” 易吉祥被那女人一把扒拉在地上,正好压在一块牛粪上,沾了里面的新工作服。 易吉祥忍不住啊地一声愤怒地叫起来。 “喊什么喊,一个臭卖咸菜的!”那个肥壮女人回头来,认出易吉祥身上的工装,指著易吉祥骂道,“再喊,撕烂你的嘴巴!” 易吉祥那小身板都不赶人家半个,嚇得赶紧闭上了嘴巴。 这会儿,刚刚下工的占南徽正好回家来,看到很多人围著窝棚,他心中一紧,赶紧大踏步而来。 第11章 自己选的男人不后悔 占南徽进了窝棚,就看到小小的窝棚里已经坐满了人,三四个壮实的女人坐在里面,易安安正忙活著给一个人梳头髮。 占南徽抬眸,望著易安安。 易安安说道:“麻烦你去准备个碳炉子来,给我放在窝棚里,对了,再找个铁鉤子,一起拿过来。” 占南徽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弯腰走出去。 一个多小时之后,易安安点头哈腰地將人送走,一边还叮嘱著:“记住,这头髮一洗就没卷了,半个月就別洗头了,想什么时候卷了,隨时来找我,或者我去的时候帮你们烫。” 三四个女人全都笑嘻嘻地点点头,结伴离开。 等到女人们走了,占南徽这才进去。 “这是草稿本子与铅笔,够你这段时间用的了!”易安安说道,“那边还有两斤粮食,也暂时够我们这天吃的。” 占南徽问道:“她们是……” “来找我烫髮,”易安安淡淡地解释,“这些閒事你都不用管,好好看那本书,好好复习,恢復高考的消息,应该很快到严家村了!” 占南徽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的確,这消息已经到了镇子里,明天,严家村就能得到恢復高考的消息了,只是他这个坏分子的身份…… “放心吧,你高考报名的事情,我帮你想办法,你只管静下心来复习准备考试就行了!”易安安说道。 占南徽只得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易安安就拿著一个麻袋去了废品收购站。 她上次来的时候就瞅准了一堆服装厂剩下的布头子,都几厘米宽,的確是没大用,但是对易安安来说,却是宝物。 易安安將布条分成两堆,好看的色全都塞进麻袋里,不好看的,吸水的,全都放在另外一边。 “你要这些东西干啥用?”范大妮不理解,“这些布条子太窄了,当个抹布都不够用的。” “我有大用处!”易安安笑著说道,“以后那边有这种布料,你都给我留著就行!” 易安安一边说著,一边找了几根棍子铁条,就地绑起拖把来。 范大妮力气大,还帮著易安安绑拖把,一会儿的功夫,就绑了五把拖把。 易安安將拖把扛在肩膀上,拖著麻袋出了废品收购站的大门。 易安安没有回家,而是去了供销社的门外不远处的小路上,將拖把摆开,当场吆喝了起来,“新绑的拖把,五毛一把了,吸水结实还省力,绝对是你打扫卫生擦地的好帮手!” 七七年,没有改革开放,一切都是国营,国营理髮店,国营饭店,国营供销社,那就是买一盒火柴一包盐,都要钱跟票的,大家都不敢隨便卖东西,被那几年嚇怕了,就怕扣上一个资本主义尾巴的帽子。 易安安这一吆喝,倒是吸引了不少人。 “哟,小姑娘,你真是胆子大啊,你就不怕让人给抓了去?”有个骑自行车的男人停下车子来,瞧著易安安问道。 易安安一瞧那人就是有正式工作的,人也打扮得乾净,家里肯定也要乾净,立刻拿著拖把上前说道:“没办法,总不能饿死啊,所以您若是想要,赶紧买了就走,我能卖钱,您也能买到想要的东西,岂不是两全其美?” 那男人一笑,点点头,摸出五毛钱来给了易安安。 易安安赶紧选了一把最大最结实的拖把,卡在了男人的自行车后座上。 男人点点头说道:“你这个小姑娘,真的挺会做生意!” 男人骑著车子离开。 万事开头难,卖出去一把,后面就顺畅多了,大家虽然有些害怕,但是也真的需要这玩意,再说五毛钱,虽然不算便宜,也不算贵,一会儿的功夫,其他四把都卖了出去。 易安安的叫卖声还是传到了供销社里去。 “出去看看,这这么大胆子,竟然搞资本主义这一套!”社长十分不高兴,让人出去看一眼。 易吉祥正在卖咸菜,听到社长发脾气,也就抬头看了一眼,她一眼就认出来易安安,她赶紧低下头,生怕易安安的事情牵扯到她。 社长派了一个男同志出去瞧一眼,不等出去的,易安安已经买完走人了! “以后这个人再来,要注意一下,不能开这个口子!”社长冷著脸说道。 大家赶紧应著。 易吉祥更不敢说话,在心里將易安安骂了一遍。 这个易安安肯定是来故意为难她的,知道她在供销社卖咸菜,易安安捞不著这工作,就故意站在外面搞破坏! 易安安卖了五把拖把,两块五毛钱,也就去黑市兑换了一斤肉票,去肉联厂那边割了一斤肉。 易安安提著肉回家,刚到村口,就遇到了严大宝。 严大宝上次被占南徽揍了一顿,嘴角还是肿的,他眼巴巴地看著易安安,眼睛里都在冒火。 易安安穿了一件灰色的袄,黑色裤子,没有什么特色,可是那张雪白的小脸,乌黑的大长辫子,足以让这个村子里的女人失去顏色。 严大宝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这样的美人,差点就吃到嘴里了,结果又给跑了! “易安安,你可真是贱,买肉养男人是吧?”严大宝喊道,“我听说你都沦落到去废品站捡垃圾了,这肉也是那里捡的?” 易安安冷笑了一声:“我愿意如何是我的自由,严大宝,管好你自己再说吧!” 严大宝一愣,没有想到这女人不但长得好看,还牙尖嘴利的,更让他心动了! 易安安要走,严大宝就上前,伸出手来,拦住易安安。 “你別以为你们家还了钱,这事儿就过去了,我告诉你易安安,你那个男人是坏分子,早晚牵连你!”严大宝说道,“等你后悔了,我还要你,只是不能明媒正娶了,你当我的小老婆就行!” 严大宝伸出手来,就要摸易安安的脸。 易安安一抬手,严大宝的手臂一痛,他赶紧退后了一步,望著易安安手上的改锥。 今天去废品收购站的时候,发现了一把改锥,易安安觉著趁手,就一起带回来了,正好用来防身! “严大宝,我跟你说,我自己选的男人我不后悔,放心,我会跟他生活得很好,肯定比跟著你活得好!”易安安说完,抬头就看到不远处有个人影,正是占南徽。 第12章 勾人摄魄的妖精 看到占南徽,易安安顿时放心了不少。 毕竟占南徽是男人,严大宝再厉害,也不能守著占南徽將她如何。 易安安走上前,伸出手来,扯住占南徽的手臂,悄悄地將改锥放在了口袋里,然后將手里的网兜提起来,得意地晃了晃,“今天晚上有肉,我给你做红烧肉吃!” 占南徽望著易安安脸上的笑容,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他之前怀疑易安安非要跟他结婚的目的,怕是那个人派来的人,但是现在看来,易安安或许只是真的想要摆脱易家的控制,不想要嫁给严大宝而已! 也或许还有另外一个目的,馋他的身子,因为半夜里,这女人总是找机会摸他! 窝棚外的锅台旁,占南徽烧火,易安安做红烧肉。 找了一点白底子,先熬了个色,然后將肉放进去煸炒,味道就传了出去。 易安安前一世,也没有能吃多少肉,更別说四年都不见肉香的占南徽了,那肚子就一直咕咕地叫。 “燉上十几分钟就好了!”倒上水,盖上锅盖,將玉米饼子贴到锅边上,易安安坐在一旁,从口袋里拿出一支钢笔来。 “这钢笔是英雄牌的,我用了一下,可好用了,你拿著,等著考试用。”易安安说道。 这废品堆里,几个铅笔头子好找,钢笔可不好找,尤其是英雄牌的,那就是去供销社也很难买到的。 这笔是范大妮找到,专门送给易安安的,就为了让易安安给她化妆。 占南徽瞧著那笔,低声说道:“高考,得先报名,没有资格参加考试的话,再多的资料与钢笔,都没用。” “放心吧,我打听过了,政策已经到公社了,明天我就跟你一起去报名!”说话的功夫,红烧肉也熟了,易安安站起身来,掀起锅盖来,一阵肉香味就扑鼻而来。 那苞米麵饼子,吸收了红烧肉的汤汁,也红彤彤的,十分诱人。 易安安找了个大茶盘,先將贴的苞米饼子铲下来放在盘里,又舀了红烧肉出来。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一斤肉,全让易安安做了,堆得像小山一样,赤油浓酱,只是闻,只是看,口水都忍不住。 “吃吧,吃饱去好好读书,现在你要努力,得需要营养!”易安安说道,给占南徽用乾净的筷子夹了肉,放在他面前。 占南徽瞧著那肉,不断地咽口水,第一次知道自己竟然对食物这么没有抵抗力。 易安安夹起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放在了嘴巴里,那香味儿立刻从鼻子里窜出来,简直是太好吃了! 占南徽一开始还有些犹豫,最后也大口吃起来。 过去了很多年,占南徽都一直记著这一顿红烧肉,成为他心里无法替代的灵魂美食。 吃饱喝足,占南徽主动去洗碗,只见他將袖子挽到手肘关节处,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手臂,手臂微微鼓起的血管和青筋交错,显得精壮有力,力量感十足,那弯著的蜂腰也十分诱人,长腿长手臂,身材十分完美。 果真是饱暖思淫慾,易安安撑得不行,半躺在石凳上,一边瞧著男人的好身材,一边打著饱嗝,那眼睛都要掛在占南徽的身上了,摘不下来。 易安安突然站起身来,走到正在洗碗的男生身边,伸出手指来,轻轻地戳了戳男人的蜂腰。 嗯,果真是想像中的弹力! 占南徽正在洗碗,突然被人戳了一下,他一愣,回头,就看到女人正低著头,看著他的腰,那白嫩的小手,还忍不住在他腰上摸来摸去。 占南徽吸了一口气,一把抓住了女人的小手。 占南徽的手上有些湿,也有些冷,女人的手很热,让他的心也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易安安抬起小脸来,对上男人的脸。 占南徽低著头,女人的脸离著他那么近,脸蛋肤如凝脂,长相有些嫵媚,尤其是那双眼睛,好像会勾魂一样,那唇粉嘟嘟的,离著他那么近……现在又那么望著他,她的手还在他的掌心里,似乎轻轻地划动著什么,简直是一只勾人摄魄的妖精。 占南徽的心中浮起一抹燥热,喉头微微地滑动了一下,脊背忍不住挺直。 他就知道这女人贪图他的男色! 一秒后,易安安嗖地抽回自己的手,丟下一句“洗碗后赶紧复习”,然后匆匆进了房间。 占南徽低头,望著自己的掌心,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还有些失落感。 易安安进了房间倒头就睡,因为她知道,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占南徽做完题进来,看著女人背对著自己的背影,心里痒痒的,但是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他的血迅速地冷了下来。 明天想要报名参加高考,很难。 若是不能出去上大学,还不知道要留在这里要多久…… 占南徽闭上眼,恢復了冷酷的模样。 夜里,易安安照旧又钻进了占南徽的怀中。 朦朧中,易安安又梦见了陈思思,陈思思坐在严大宝开的手扶拖拉机上,对著抱著孩子呼救的她冰冷地笑。 易安安迅速张开眼睛,惊醒了,抬眸望著占南徽那性感的下頜线,犹豫了一下,又转过头去。 占南徽在易安安扑过来的时候就醒了,他正矛盾著要不要推开,易安安又嗖的转身离开了他的怀抱。 占南徽皱眉,本来他也是要推开女人的,只是没有来得及而已。 只是这样一来,他心里就有些难受,跟他主动推开她,不是一个感觉! 后半夜,占南徽就没睡好。 第二天一早,易安安就出门了。 占南徽餵完猪回来,看到桌上留著的纸条,再看看那半块窝窝头,他犹豫了一下,吃了起来。 今天是高考报名的日子,昨天他还提了,易安安不会忘记了吧? 上午十点,村里大队里已经人山人海了。 村长站在桌子上,扯著嗓子大声喊道:“你们先听我说,听我说!” 大家全都安静下来,望著村长。 “今年上大学,要参加考试,可不能跟前几年似的,公社里推荐,谁家成分好,谁家能上大学!所以今天,大家先报名,报名完,就等通知参加考试就行了!”村长大声喊道。 村长说完,一堆人就嗷嗷地叫起来,尤其是易大平,他一下子就蹦了出来,“往年都是推荐上大学,今年为啥要改?” 第13章 坏分子要参加高考 “是啊是啊!”村里八辈贫农的,有年纪相当男孩的,早就给村长送了礼,就等公社里推荐上大学的名额下来,谁知道这国家突然改了政策! 严村长心里也是苦啊,村里两个名额,他一个要留给自己家儿子,另外一个么,就看村子里谁家给礼多。 別看易家那个易大平先嗷嗷地叫,严村长还真没瞧上易家,他只是占完王桂那个女人的便宜,隨口许诺的而已! “这是上面的政策,谁知道是咋回事啊!”严村长无奈地说道,“反正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高中毕业的,都能报名参加考试,想要报名的,去那边填表!” 严村长指了指旁边会计的桌子,上面有一张报名表。 眼看著不能更改了,大家就又打听起考什么来。 “谁知道啊,你说我那个高中上的,就去学割草了,啥也没学,考啥我也不会啊!”有人嘟囔了一声。 “咱们村子里,高中毕业的,也就四五个人吧?”又有人说道,“那就只能这四五个人才能参加考试?” “別担心,你不会,人家也不会,这几年,上那个学就是为了村里工分的,谁还学东西了?”又有人说道。 大家全都点点头。 这几年镇子里的高中,在村里每年都有几个名额,这几个名额,也是推荐上的。 易安安不能参加高考,就是因为她没有上高中。 易家,只有易大平与易吉祥上了高中。 大家嘰嘰喳喳的,虽然不甘心,但是只能去报名。 占南徽在外面瞧了半天,见开始报名了,也就上前。 占南徽一出现,就有人叫了起来:“坏分子也想考大学?” “坏分子,就你也想跟我们一样?你是不是忘记自己的身份了?”严大宝一见占南徽,立刻上前,想要抓占南徽的衣领,瞧见占南徽一个目光瞥过去,他想去那天被占南徽教训的事情,那手又不自觉地收回来,嘴里说道:“走走走,赶紧走,这没你们坏分子什么事情!” 占南徽冷声说道:“刚才村长说了,只要高中毕业,就能报名参加,我高中毕业,有毕业证书!” 占南徽这话一出,大家全都笑起来,“你就算是有大学毕业证书那也没用啊,你是坏分子,是社会主义的蛀虫,是我们的阶级敌人,这些年让你改造,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想上大学,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占南徽抬眸,望著村里嘲笑他的人。 自从他到了这个严家村,这个村子里的人对他打骂嘲笑,他都忍了,但是这是他短期內离开这里的最好机会,他不能错过! 占南徽就当没有看到村人对他的嘲笑,他走到严村长的面前,望著严村长,一字一句地说道:“严村长,我要报名参加高考!” 严村长有些不耐烦,昨日严大宝在占南徽手下吃亏的事情,严村长不是不知道,只是因为高考的政策,他有些焦头烂额,根本就顾不上。 “报什么报,滚一边去!”严村长沉声说道,“你自己什么身份,你不知道?” 占南徽眸色一暗,沉声问道:“国家政策上,可写了坏分子不能参加高考?” 严村长脸色一沉,这倒真的没写,这次国家的政策,恢復高考的招生对象包含了工人农民、上山下乡和回乡知识青年、復员军人、干部和应届高中毕业生。 占南徽的坏分子身份,其实是几年前的事情,这些年,很多地方都给这些人摘帽了,只是因为严家村这边比较闭塞而已。 所以从政策上看,占南徽的確可以报名。 只是政策是政策,这个严家村,是他严村长说了算! “我说不能就不能!”严村长沉声说道,“不服你去公社告我去!” 占南徽皱眉,正要再说什么,就被严大宝上前,一把想要將他推开。 平日里占南徽不与这些人计较,但是不代表他真的好欺负! 就在严大宝伸出手来的时候,他眸色冰冷地抓住了严大宝的手臂。 严大宝忍不住啊呀叫了一声,嘴里大声喊道:“坏分子打人了,坏分子打人了!” 村里人一见,大喊著,就要上前打占南徽。 占南徽脸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他双眸通红,死死地盯著村里这些人,这四年的委屈,在瞬间达到了极致,想要爆发出来。 他为了任务,臥薪尝胆,但是这四年,他真的够了,够了! “南徽,你不要衝动!”人群中,陈思思出来,抓住了占南徽的手臂,沉声说道,“你都忍了这么多年了,你再忍忍!” 占南徽望著陈思思,眸色一暗。 刚才他看到报名纸上,是有陈思思名字的。 陈思思可以报名,为什么他不可以? 占南徽並没有理会陈思思,手臂继续用力,就在他要用力將严大宝丟出去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道:“公社里来人了!” 大家赶紧望向大队的大门。 大门那边,进来几个人,领头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穿著中山装,带著一顶帽子,胸前別著一根钢笔,典型老干部的形象。 “哎呀,社长,您怎么来了?”严村长一见到那男人,赶紧上前问道。 那个男人就是附近几个村子组成的农业合作社的社长,姓吕的,在十里八村十分有威严。 他的身后,易安安也跟了进来。 占南徽看到易安安,慢慢地將严大宝放开。 易安安的一双眼睛,则盯著陈思思拉著占南徽手臂的手上。 “今天不是高考报名的日子么,我挨个村的大队瞧瞧,看看政策落实情况!”吕社长说道,看了围成一团的人,问道,“怎么回事?” “哦,是这样的,村里的坏分子,资本主义狗腿子,想要报名参加高考,我不准,这不是在闹事么!”严村长说道,“我瞧著,就是劳动改造不彻底,还得加强度!这些人,吃社会主义的饭,做著背叛社会主义的事情,还想要上咱们社会主义的大学!” 吕社长看了一眼占南徽,问道:“你是高中毕业生?” 占南徽点头。 第14章 喜欢谁跟她没关係 “那他是这个村子的人吗?”吕社长又问道。 严村长犹豫了一下。 以前占南徽的户口不在严家村,但是最近跟易安安结婚了,易安安当天就將占南徽的户口落在了严家村。 严村长虽然不情愿,但是还是勉强点点头。 “那就给他报上!”吕社长说道。 严村长愣住,全村的人也愣住。 “吕社长,这人可是坏分子,是咱们国家首要大家的坏分子,怎么能让他混进咱们大学生的队伍呢!”严村长立刻说道。 “我问你,昨天咱们开会怎么要求的?”吕社长沉声问道。 严村长愣了一下,“昨天是说,只要有高中毕业证,就能报考。” “上面的政策,现在是不拘一格降人才。”吕社长沉声问道,“国家的政策,凡工人、农民、上山下乡和回乡知识青年、復员军人、干部和应届高中毕业生,符合条件者均可报考,这个人既然是高中毕业生,又是严家村人,那就能在严家村报考。” 严村长的脸色十分难看,这个占南徽在严家村,那就是狗屎一样的存在,现在竟然能考大学了! 严村长心里十分不高兴,但是守著吕社长,他又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將报名表向占南徽的面前十分不耐烦地推了一下说道:“赶紧报吧,反正报了也考不上!” 占南徽的唇角微微颤动了一下,按下心中的激动,上前拿过笔来,慢慢写下自己的名字。 陈思思站在一边,看到占南徽报上了名字,忍不住上前,一把抓住占南徽的衣袖说道:“南徽,恭喜你,终於报上名字了,我们可以一起考大学!” 占南徽没有理会陈思思,不动声色地拽出自己的衣袖来,抬眸,就看到易安安陪著一个女人出了大队的门。 占南徽犹豫了一下,想要跟出去。 陈思思也跟著走出去,一把拉住占南徽的衣袖:“南徽,你数学好,你能不能帮我复习一下数学?” 占南徽转眸看了陈思思一眼。 “南徽,求求你了,我也是没有办法了,我真的不想再留在这个乡下了,我想回城。”陈思思说道,“我知道有一本书,这本书十分珍贵,是一套凝聚了很多学者智慧和心血的学习性丛书,大家都说,有了这套书,就能考上大学了,现在就是买都买不到的,我好不容易找人从上海那边带来其中的一本,可是我看也看不懂,这样吧,我把这本书给你,你负责给我讲好不好?” 陈思思说道,从隨身背著的军绿色挎包里,掏出那一本书来。 占南徽看了一眼那本书皮,《数理化自学丛书》中的《代数》,是易安安送给他书其中的一本,他最近都在看,觉著十分有用,却没有想到这套书竟然这么珍贵。 “我不需要!”占南徽低声说道。 陈思思拦住占南徽,將手里的书想要硬塞进占南徽的手中,“这本书真的很好,参加高考的人都在找这本书呢,那就是多少钱也不卖的!南徽,我知道你一直在生我的气,可是现在我们只要能离开这里,我们就能重新开始的!” 占南徽皱眉,正想要推开陈思思,一抬头,就看到易安安站在不远处。 易安安刚送了吕社长的夫人出门去,回来本想与占南徽庆祝一下报名上大学的事情,却没有想到看到占南徽与陈思思拉扯在一起。 “啪嗒!”一声,占南徽没有拿稳那本书,那本书就掉在了地上。 易安安看著那书,眸色一暗,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离开。 占南徽低眸,看著掉在地上的书,立刻明白易安安可能误会了,他一把推开陈思思,想要去追易安安,但是还是被陈思思死死地拉住。 “南徽,你教我数学的事情……”陈思思眼巴巴地望著占南徽。 “对不起,我没空!”占南徽沉声说道,推开陈思思,转身离开。 陈思思眸色一暗,眼神里全是委屈与怨毒。 占南徽再也不是以前的占南徽了! 陈思思望著地上的书,一股怒火从心底迸发了出来。 这本书是她陪睡那个书社的小科员两天,才换来的,没有想到她根本就看不懂,而占南徽也不肯理她,现在可怎么办? 易安安走进厨房,开始和面。 因为生气,那面丟在案板上砰砰地响。 占南徽站在门口瞧著,看著易安安那个样子,心里还有点害怕,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到屋里將那本丛书中的《代数》拿出来,坐在窝棚的门槛上,自己学习。 易安安瞧著,上前,一把將书扯了过来。 占南徽一愣,抬起头来望著易安安。 易安安望著男人的眼神,犹豫了一下,又將书还给占南徽,继续进厨房去摔面。 反正她的目的就是要这个男人考上大学,带著她离开这个乡下,所以这个男人喜欢谁,跟谁有关係,管她什么事情! 易安安想著,但是心中就是有气。 “你是不是在生气?”占南徽低声问道。 “没有!”易安安沉声说道,开始丟面剂子。 “这套书很珍贵,我不会隨便给任何人的!”占南徽低声说道。 易安安的火气消了一点点,但是又很快反应过来,所以要给那个陈思思,因为那个陈思思不是一般人! 占南徽观察著易安安的脸色,见她还在生气,只得又问道:“我能报上名,是不是因为你去找了那位吕社长,你认识他?” 易安安看了占南徽一眼:“我认识他媳妇!” 易安安昨天忙活了一天,就是通过范大妮认识了吕社长的媳妇。 吕社长的媳妇正好就是给范大妮介绍对象的邻居阿姨,见范大妮的髮型好看,也想烫一下。 易安安故意说今天没空去城里,让吕社长媳妇下乡来找她。 吕社长媳妇跟著吕社长到了严家村,占南徽就顺理成章地报上了高考名字。 占南徽听完,心里越发对易安安感激,“你答应我的你都做到了,剩下的我来做,放心,我一定会考上大学的!” 占南徽说完,继续坐下来看书。 占南徽不知道自己解释清楚了,易安安为什么还要生气,但是现在时间紧张,离著高考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他没有时间再管多余的事情,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复习好好学习考上大学! 第15章 有点眷恋的温暖 易安安晚上下了麵条,打了肉酱的滷子,占南徽一口气吃了三碗,吃饱了,也就有力气去看书。 为了让占南徽安心读书,易安安还买了很多蜡烛,足够他使用。 占南徽看书,易安安就盘算赚钱的法子。 今天光忙活占南徽报名高考的事情,她没有空做生意,趁著晚上有时间,將那日带回来的布条做成了头,准备明天去卖卖看。 占南徽在外面屋子读书,看到里面也亮著灯光,还以为易安安是故意陪著他,心里忍不住暖暖的。 占南徽看书到很晚才进去睡觉,发现易安安早就趴在炕桌上睡著了,手里还握著一朵布头做的。 占南徽犹豫了一下,上前,將易安安扶起来,躺在床上,然后给女人盖上了被子。 躺下来,占南徽望著女人沉睡的模样,忍不住勾起唇角来。 或许是因为这几年,他一个人习惯了,突然的温暖让他还有点眷恋。 第二天一大早,易安安照旧先起床,留了纸条去坐车。 今天她要去城里卖头,有了钱才能吃饱饭。 易安安照旧將摊位摆在了原先的老位置,谁知道还没有开张,易吉祥就从供销社里跑出来。 易吉祥冷冷地盯著易安安:“易安安,你是想害死我是不是,你不能来供销社上班,你就在外面卖这些破烂噁心我是不是?” 易吉祥说著,一脚踢在易安安的摊子上,有几个头就被踢到了路边去。 易安安皱眉,冷冷地望向易吉祥,“你太高估自己了!” 易吉祥冷声说道:“我告诉你,你赶紧回家去,別给我在这里丟人现眼!” 易安安冷笑:“你要么让治安大队抓我去,要不然就別耽误我做生意,这个地方又不是你们供销社的!” 易吉祥皱眉,向后看了一眼,她就是怕供销社的社长发现易安安与她的关係,所以才跑出来赶紧赶人的,若是报公安,这事儿就闹大了! “易安安,你到底想要如何?你再这样,我让大哥打死你!”易吉祥恨声道,“要不是家里那个老不死拿钱给大哥结婚,你以为娘会任由你在外面这么丟人现眼?” 易安安懒得理会易吉祥,她上前,想要將被踢出去的头捡起来,刚走了两步,那两个头就被两个过路的小姑娘捡了起来。 “这么好看的头,这是你卖的?”两个小姑娘上前问道。 易安安见来生意了,赶紧点头:“是啊,我自己做的,三毛钱一个,你们要两个就五毛!” 易吉祥见易安安不但不理她,还要卖头,气得不行,直接喊道:“几块破布就要三毛钱,你怎么不去抢?” “这是牡丹,意味开富贵,做的真好看!”其中一个小姑娘说道。 “是啊,做的栩栩如生的,这布料也好,竟然是丝绸的,三毛真不贵!”另外一个小姑娘也说道。 两个小姑娘一人要了两个,欢天喜地地带著走了。 易吉祥的脸色涨红,忍不住对看了几样那个绢。 不得不说,还真的有点好看! 有两个小姑娘当模特,又有几个女人来买头,几乎全都要两个,一会儿的功夫,易安安就卖出去二十多个,五块多钱就到手了! 易吉祥看著易安安手里的毛票都要拿不住了,眼睛嫉妒地都红了,她想要赶人,根本就挤不进去。 这会儿,供销社的社长骑著自行车来上班了,她赶紧跑过去。 “这是怎么回事?”社长冷冷地瞧了一眼,问了易吉祥。 “社长,那天那个卖拖把的又来了,今天在卖头,我看到,想去赶她,这不是还没挤进去呢!”易吉祥说道。 社长冷冷地皱眉,將自行车丟给易吉祥,“你先回去上班,我去看看!” 易吉祥赶紧应著。 社长穿过马路到了易安安的摊子前。 “真是太好看了,你看,这个黄色,真的惟妙惟肖!” “这个也好看,这个是大红色,適合过年!” “那我就要两个了!” …… 围著的全是小姑娘,嘰嘰喳喳的,很快就挑好了自己喜欢的,全都戴在头上,美美地討论著,脸上洋溢著满足的笑容。 社长微微皱眉,他瞧著,没有立刻上前阻止,而是观察了一段时间。 等到头卖得差不多了,那位社长这才上前,打量了一下易安安剩下的几个头,弯腰拿了起来观察著。 “你这手艺还真的不错!”社长冷声说道。 易安安故意装作不认识社长,笑著说道:“都是自己隨便做的,我不但会做头,更会做咸菜,比如那个供销社的咸菜,这十几年了,就那老三样,原味疙瘩,豆瓣酱与虾油萝卜,其实我还知道很多的样,比如泡菜、酸菜、首都的八宝咸菜我也会做!” 社长愣了一下,问道:“你说你会做首都的八宝咸菜?” “会做啊,我家里就有一罐做好的,但是今天没带来,不然给你尝尝!我打算下次就来卖咸菜,把供销社的生意给顶了!”易安安说道。 社长冷笑:“你这个小姑娘,大话说得很溜!” “我是真的会做各种咸菜,可惜我不认识供销社的社长,不然我一定卖给他!”易安安说道,“我相信他是一个懂货的人!” 社长冷冷扬眉:“哦,你这么確定?你在这摆摊,难道就是为了吸引他注意的?” “算是吧,我这毕竟做的是小本生意,挣个三瓜两枣的,若是將我的咸菜卖进去供销社,肯定就是大生意了!”易安安说道,“可惜我没有机会见到那位英明神武的社长大人!” 供销社的韩社长,本来怒气满满的,现在被易安安一夸,那脾气倒发不出来了。 “你怎么知道那个社长英明神武?说不定是个脾气倔强的小老头呢!”韩社长说道。 “我父亲说的,他之前就是供销社的社员,现在退休了,把工作转给我妹妹了!”易安安说道,指了指刚才进去的易吉祥说道,“刚才进去那个就是我妹妹!” 韩社长一愣,这易吉祥刚才也没说这个卖东西的人是她的姐姐啊! “你既然这么会做咸菜,你爹为什么没有將工作传给你,而是传给你妹妹?”韩社长问道。 “我自己会做咸菜,我可以自己卖,我妹妹什么都不会,就只能帮著被人卖咸菜,您如果是我爹,您说都是自己的女儿,您要怎么选择?”易安安笑著问道,只是那笑容有些苦涩,“只要妹妹不觉著我这个小摊贩的姐姐丟人就行了!” 第16章 为什么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易吉祥在供销社里瞧著,等了半天,没见社长赶易安安走,相反两人竟然聊了半天。 终於,韩社长回来了。 易吉祥赶紧上前问道:“社长,你没將那人赶走?” 韩社长瞧了易吉祥一眼:“你不认识那个人?” 易吉祥心里一惊。 “人家却说认识你呢!”韩社长故意说道。 易吉祥赶紧解释:“社长,您可不要听她胡说八道,她自己作风不好,跟村子的坏分子相好,未婚先孕,败坏名声,我爹才……” 易吉祥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韩社长紧皱起眉头来,“还有这事儿?” 易吉祥瞪圆了眼睛:“她跟您说的不是我抢了她工作的事情?” 韩社长皱眉:“原来真的是你抢了人家的工作,刚才还装作不认识,要我赶人走,你这个当妹妹的,可真是狠心,亏你姐姐还那么为你著想!” 韩社长摇摇头,背著手进去,显然已经对易吉祥很失望。 易吉祥恨得牙痒痒,赶紧转头去看,就看到易安安已经將头全都卖完了,她故意站在路边,摸著头上的头,笑得无比灿烂给易吉祥看。 易吉祥气得脸都红了。 易安安跑到隔壁村子去。 隔壁村子有个村长媳妇,自己偷偷种了个小菜园,易安安前世的时候,经常去偷点菜,这一次,她是拿著钱去买。 那个村长媳妇一开始不敢卖菜,生怕被扣上资本主义的帽子,最后看著那么多的毛票,也就心动,卖了七八样蔬菜给易安安。 易安安提著蔬菜回家,今天下午,她得做几种咸菜,明天拿到供销社去找那个社长。 那个村长媳妇种的菜很全,有白萝卜、大白菜、还有胡萝卜等,易安安清洗了一遍之后晾晒,然后用盐醃製。 “我帮你洗吧!”占南徽看完书,站起身来,走出去,看到易安安的手因为井水冻得通红,也就低声说道。 易安安刚要起身,要占南徽帮忙,就听到门外传来一个女人娇滴滴的声音来。 “南徽,我有题不会,你能帮我讲讲吗?”来的正是陈思思,站在不远处,脖子上戴著一根显眼的红围巾,手里拿著那本自学丛书,笑得枝招展的。 易安安转身看了站著的占南徽一眼。 占南徽瞧著陈思思,淡声说道:“我没有时间,我也要复习!” 虽然是淡淡的一句话,却让易安安的心里格外的舒畅。 陈思思一听这话,脸立刻就垮了下来,那灿烂如的笑容也凝固了,她眼神里全是委屈,一会儿,那眼睛都红了。 易安安慢慢站起身来,对陈思思这一套把戏,那是十分熟悉的,前一世,她就是用这样的把戏勾引了严大宝这个男人! “帮我洗咸菜!”易安安大声对占南徽说道,把手里的刷子交给占南徽。 占南徽乖乖接了过来,低下头刷木盆里的萝卜。 陈思思的脸色都变了,占南徽没空教她学习,却有空帮著这个乡下女人洗萝卜! 陈思思犹豫了一下,朝著易安安挤出一点笑容来:“易安安是吧,我叫陈思思,是城里来的大学生知青。” 易安安看了陈思思一眼:“你都大学生了,为什么还要学,还要参加高考?” 陈思思脸色变了一下。 她那个大学只上了一年,还没毕业呢,就被家里牵连,成为了下乡知青。后来她到了乡下之后,为了让人们尊重她,就一直说自己是大学生知青,反正这也是事实。 “原来你之前都是骗人的?”易安安故意问道。 “不是,我之前是上了大学的,但是没上完就到乡下了,如今我已经报完名,可以重新考。”陈思思说道,她看了易安安一眼,低声问道,“我有几个题不会,能不能让南徽哥帮我讲一下?” 易安安將双手交握在胸前,“不能,他也没空,你另外找別人吧!” 陈思思的脸色一变。 陈思思喜欢撒娇,软声细语与別人说话,不管是男人女人,总会给她几分薄面,没有想到遇到易安安这种软硬不吃的。 这会儿,占南徽已经洗好了萝卜,主动拿去晾晒。 易安安转头看著占南徽听话的样子,忍不住勾唇笑了一下。 占南徽刚晾晒好萝卜,回头,就看到易安安亭亭玉立地站在那儿笑著,一双眼睛盛满了笑意,脸颊两边有若隱若现的梨涡,微微地一抬衣袖,毛衣扯动了一下,就露出胸前的轮廓来。 占南徽突然想到每天晚上,女人抱著他那软软的感觉,他的脸色一下子涨红,目光从女人的身上飘过,然后拿起放在旁边板凳上的书来,快速地进入了房间继续去看书。 这书拿在手中,占南徽的眼神却有些恍惚,许久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陈思思见占南徽进屋了,根本不想理会她,她气得跺跺脚,抱著手里的书走了。 易安安望著陈思思的背影,脑海里浮现出她宝贝女儿丫丫在水里挣扎的画面来,她冷笑了一声,前世欠她的,这一世都要还的! 晚上,易安安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给占南徽包了纯肉馅的水饺。 吃完饭,易安安烧了一木桶热水,倒在大木盆里,准备洗头。 易安安弯下腰身,將黝黑的头髮全都泡在木盆里,满满的一大盆。 易安安一边洗头一边感嘆,这么黑这么长的头髮,真是久违了。 “哎呀!”突然,易安安低声喊了一声,扯了扯盖在肩膀上的毛巾。 易安安弯腰洗头,是將毛巾搭在肩膀上的,这样免得弄湿衣领。 如今这毛巾偏了一下,差点掉在了水盆里。 “占南徽,帮我一下!”易安安朝著占南徽喊了一声。 占南徽將书放下,赶紧上前,帮易安安扶住毛巾。 易安安快速地用洗衣粉搓洗了一下头髮。 占南徽抚摸著女人的脊背,目光落在女人偶尔露出的细腰上。 占南徽狼狈地转过脸去,他到底是怎么了,现在是关键时期,为什么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第17章 鋌而走险赚大钱 “好了!”易安安洗完头,伸手想要抓肩膀上的毛巾。 占南徽將毛巾递给她。 “谢谢了!”易安安说道,用毛巾擦洗了头髮。 占南徽赶紧回去原来的位置坐好,低下头继续看书。 为了烘乾头髮,易安安將炭火炉子搬到了窝棚里,棚里暖暖的。 易安安坐在炉子前,一边梳头髮一边想著明天醃製咸菜的事情。 咸菜醃製一天,后天就能去卖,顺便再做一点头,至少这一周的饭钱不用愁了。 但是这几块几块地赚,真的不是办法,她得儘快想法子赚大钱。 易安安想到了今天陈思思手里拿的那本自学丛书,她记得当年,这套自学丛书是抢都抢不到的,国家也只是印刷了其中一部分,叫做《代数》,在新华书店发行,那会儿通宵排队都买不到的。 今天陈思思拿的那本就是那套书中的《代数》。 看来那天,她是真的误会占南徽了,陈思思也得到了这套书。 现在距离高考还有半个月,如果她能找到人合作印刷,能卖多少算多少,总比卖咸菜赚钱。 易安安打定了主意,第二天,带著那一套代数四册去镇子里找印刷厂。 “这里是国家开的印刷厂,都是给国家印刷刊物的,不给个人印刷,你赶紧走,能去哪算哪!”门卫听说易安安是打算自己印书的,推著易安安就向外赶。 易安安皱眉,正要解释,就听到身后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来:“这大早上的,什么事情?” 那门卫赶紧上前,喊了一声厂长,解释道:“冯厂长,这人来捣乱的,说要自己印书!” 来人是个四五十岁的男人,正是这个印刷厂的厂长,一身干部打扮,骑了辆自行车,打量了易安安一眼。 易安安赶紧上前,说了自己的目的,又將那套代数书拿了出来。 冯厂长一眼看到那本代数书,眼睛都亮了。 “这本书你是哪里来的?”冯厂长赶紧问道,“这可是宝贝啊,我都在省城的新华书店蹲了三天了,一本都没有买到,你是怎么买到的?” 冯厂长赶紧看了一眼,他一愣:“你这不是最近印发的,是之前的老书?” 易安安点头:“这是我家的书,我听说现在参加高考的学生都在找这本书,所以想著与冯厂长合作一下。” 冯厂长赶紧说道:“哎呀,我就是找这本书,你这书来得真及时啊,你想要印刷,想要印多少?” 易安安看了冯厂长一眼:“咱们进去谈?” 冯厂长赶紧请了易安安进去。 易安安走进去,顺道看了那门卫一眼。 门卫无奈地笑笑。 冯厂长一直在找这套书,纸张染料都是现成的,就是需要排版。 冯厂长算了一下,就算是全厂的工人日夜不停排版,发行四本书,也要一周的时间,所以冯厂长当场决定,只发行一册,这样明日就能出来样书,一天可以印刷二百本,最多也只能印刷三天。 第18章 她的男人 占南徽站了一会儿,眉头忍不住皱起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牵掛別人! 易安安又熬了一晚上,第二天一大早,新华书店都没有上班,她就准时出现在书店附近。 书店没有上班,但是深夜就有人排队买这本书了。 这一次,不用易安安叫卖,就有昨天买到书的同学介绍了朋友过来。 “你確定这书不是假的?”易安安的摊子上围了不少学生,但是还有人质疑。 “一开始我们也害怕,就先买了一本,回去跟从上海那边带回来的书对比过了,除去印刷纸张与排版不一样,內容是一模一样的,不会错的!”另外一个已经买书的学生说道。 这位学生,看来在这群人中十分有威信,他一说,別的学生就心动了,纷纷掏钱出来买,这早一步买就早一步复习,就比別人多了几分把握。 “你们不等书店开门了?”有人还在犹豫。 “咱们都连夜排队几天了,一本书都没有抢到,再这么等下去,高考都要结束了!反正我是不等了,我已经买完了,我回去复习了!”有学生说道,拿著书赶紧跑回家。 易安安立刻趁机喊道:“今天最后五十本,最后五十本,再晚一步,你又要比別人少学一天,少学一天,就少考几分,一分刷掉的就是一操场的人啊,大家想想,是心疼这十块钱还是心疼你自己的前程?” 那些还在犹豫的学生,被易安安这话一激,这会儿也只能赶紧掏钱买书,一会儿二百本书就全都卖完了! 易安安舒了一口气,回去交代了一下,拿著这一天一夜赚到的两千块钱赶紧回家。 占南徽还在家中,他也需要这本书来复习。 回村的车子只有傍晚有,易安安有了钱,钱也大方了,让印刷厂的司机送她回家去,一个小时的路程,她给十五块钱。 印刷厂的司机姓赵,二十出头,戴著洁白的线手套,穿著蓝色袄制服,下身蓝色裤子,留著小平头,十分精神的小伙子,就是说话办事有点油腻,故作成熟。 赵司机一开始不愿意,但是看在十五块钱的份上也心动,也就借著送货的由头,顺便將易安安拉回家去。 占南徽餵完猪,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门。 下乡这四年来,他很少出门,但是今日,他得去找易安安,怕她出了什么事情。 占南徽刚掛上窝棚的大门,就听见村子里传来一阵喧譁的声音,他抬眸去看,就见村子孩子围著一辆小型卡车在叫唤,村里很多人也站出来看热闹,毕竟这种小型卡车,只有镇子里的国有企业才有,一般不可能出现在乡下。 小卡车停到了占南徽的面前。 车门打开,从副驾驶的位置上跳下来一个女人,上身红色元宝纹路的毛衣,下身黑色裤子,脚上还穿著一双小皮鞋,黝黑的髮丝扬起来,衬著小脸越发雪白细腻,让人移不开眼。 一会儿,驾驶室的车门也打开,从车上下来一个小伙子,脸黑,但是手套白,光那双白手套,就让严家村那些没有见过失眠的女人开始尖叫起来。 “看那就是司机的白手套,哎呀,今日可是见识过了!”有人喊道。 “这司机可比供销社的服务员都厉害啊,一个月得有六七十块工资吧?” “六七十?那是基本工资,人家隨便拉个活就是几十块,还有那油,全都是钱,我亲戚家一个孩子在肉联厂当司机,一个月一二百!” “哎呀,这么多啊!看来易安安这是又找到新对象了!” “那是,我瞧著啊,那个占南徽就是易安安的藉口,易安安瞧不上严大宝,没人可拉,就拉了坏分子垫背,昨天傍晚啊,我看坏分子还站在村头张望呢,看来这坏分子当真了!” “你们別瞎说,人家都扯了结婚证的!” “扯证咋了,不能离?这司机白手套跟一个坏分子,换做你,你说咋选?” …… 从车上下来的女人正是易安安,她正想邀请赵司机进屋喝坐一会,听到村里长舌妇的声音,微微皱眉。 赵岩微微勾唇,这种场面他见多了,也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他转眸看了易安安一眼,不得不说,易安安的模样,在十里八村算是出挑的,他微微一笑,低下头,故作瀟洒地抹了抹头髮,低声说道:“易同志,你咋选?” 易安安抬眸,望著油腻的赵岩,回身从副驾驶的位置上,將军挎包拿了下来,从里面摸出两个鸡蛋来,走到占南徽的面前,塞在了他的手中,伸出手指来,摩挲著他稜角分明的脸额,低声说道:“怎么瘦了,是不是担心我没有好好吃饭?来,吃个鸡蛋补一补!” 温软的触感覆上脸额时,占南徽全身如同被人点穴一般,身体僵直了一下。面前的女人对他巧笑如嫣,手腕雪白细腻,手指如兰一般漂亮,指甲粉嫩得像瓣,摩挲著他的脸额,他的嘴唇…… 之前心里的烦躁,一下子安定下来,他望著女人对著他笑的眼睛,低声问道:“你去哪里了?” “有点事情耽误了,这不就回来了?”易安安说道,用行动表明,她才不稀罕什么司机铁饭碗白手套,她有对象! 赵岩有些尷尬,低声说道:“那我就走了?” “不留你了,路上慢点!”易安安回眸笑道。 赵岩点点头,开车离开。 “哎呀,这就走了?”村里女人不敢置信。 易安安不理会他们,只是抬眸专心望著她的男人。 村里的孩子与女人,又一窝蜂地跟著赵岩的小卡车全都走了,毕竟他们都很稀罕赵岩这样的铁饭碗白手套。 易安安舒了口气,正要將手从男人的脸上拿下来,突然觉著男人的脸很烫。 易安安愣了一下,伸出手来,摸了一下男人的额头,“你是生病了?” “没……”占南徽低声说道,但是又有点不確定,他也觉著自己的身体温度越来越高,一种灼热感从胸腹处躥了起来…… 夜里那种奇怪的感觉,竟然在大白天,再一次袭击了他! 占南徽直觉地咽了一口口水,眼神有点躲闪著。 第19章 要不要检查一下 “没病就好!”易安安的手迅速地收了回来,脸上的笑容也迅速消失,她將挎包里的书交给占南徽,“耽误你复习了,以后不会用了!” 占南徽望著女人脸上消失的笑容,正要问两句,易安安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这两天晚上她都守在印刷厂,时间这么紧张,生怕出问题,她现在是真的困了,只想去睡觉。 易安安进屋,躺在床板上,刚想睡著,突然张大了眼睛坐了起来。 坏了,她怎么將一件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易安安赶紧披上衣服出门。 占南徽从厨房里出来,刚要说话,只看到易安安一个背影。 占南徽皱眉,这个女人怎么对他忽冷忽热的? 易安安急匆匆地去了村长家。 这个家,说实话,易安安是一步都不想踏进去的,因为有太多不好的回忆。 但是为了找到前世將她女儿从水里捞出来的那个知青,她还是必须要来这一趟。 易安安刚走到严家门前,就看到不远处拐角,有两个人影在拉扯。 易安安犹豫了一下,慢慢靠近。 “严大宝,我现在要复习,要考试,你不要再纠缠我了!”一个女人的声音,细细的,十分无助。 易安安微微扬眉,这个声音她可熟悉了,前世,就是这个声音,要了她女儿的命! “陈思思,你之前求我报名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態度!”另一个人是严大宝,他抱住了陈思思,紧接著,陈思思无奈地发出声音来。 “大宝,你乖,再等我几日,等我考完试,我一定好好伺候你好不好?”陈思思一边喘息著,一边推开了严大宝,“我现在真的没时间!” 严大宝十分不悦,“老子也就十分钟,你连十分钟都没有?” 易安安捂住嘴,差点笑出声音来。 “谁?”陈思思听到声音,赶紧抬头望去,眸色之中全是惊慌。 她跟严大宝的事情,绝对不能让別人知道,她还要考上大学儘快离开这个坡山村呢! 严大宝伸出脑袋来看了一眼:“能有谁?这是我家门前,你以为谁都敢来?你不要找理由了,赶紧让老子爽一下!” 陈思思推搡著两人。 易安安本想找村长有事儿的,这会儿倒不著急了,她去了猪圈,这个时间,占南徽应该在餵猪。 男人刚將猪食倒进了猪槽里,微微站直了腰身,挺拔健壮。 易安安上前,接过男人手里的猪食桶来,淡声说道:“你帮我个忙吧,替我去严村长家一趟,就说一句话,问问唐阿仁可有消息了么!” 占南徽看了易安安一眼:“你为什么不去?” “我差点成为严家的儿媳妇,我去,不妥当!”易安安將剩下的猪食倒在猪槽子里,“放心吧,这件事情我是拜託吕社长媳妇安排的严村长,他不敢不去做!”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唐阿仁又是谁?”占南徽又问道。 易安安有些著急,严大宝就十分钟的能耐,这个男人再问下去,怕是什么都结束了! 易安安一瞪眼,推著他出门,“等你问回来我再告诉你!” 占南徽只得点点头。 將最后一点猪食倒在了猪食槽中,易安安就找了一个乾净地儿坐著,等著瞧好戏。 占南徽到了严村长家门前,刚要敲门,就听到了巷子里有声音。 占南徽虽然还是个童男,但是这种声音,他十分清楚。 占南徽皱眉,不想多管閒事,刚想要转身离开,就见陈思思正从后面的巷子里出来,满脸春色,还整理著身上的衣裳。 占南徽瞧著陈思思,满脸讽刺,转身就走。 陈思思满心屈辱,正好抬眸瞧见占南徽,她心中一慌,瞧著身后严大宝还在整理,没有跟出来,她咬咬牙,赶紧上前扯住占南徽的衣袖,脸色涨红,低声问道:“刚才,你是不是听到什么动静了?” 占南徽眉头一皱,“我刚到,什么都没有听到!” “人有两急么,我也是没有办法,去村头的茅房还要走半天呢,所以我就……”陈思思低声说道,“我知道这样你会觉著我粗鄙,下乡这么多年,我也想精致,可是实在是……” 占南徽低声说道:“你做什么,没有必要跟我解释!” “南徽,你为什么总是不相信我?其实我虽然跟那个文工团的团长在一起一年,他都没有碰过我,他那方面不行的,不信……”陈思思压低了声音,媚眼如丝,望著占南徽,“不信,你可以检查一下,你都结婚了,碰过女人了,一定会知道我还是不是黄闺女的!” 占南徽皱眉,推开陈思思拉著他的手臂,沉声说道,“你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你如何,与我无关!” 陈思思咬了咬唇,这个男人,怎么就油盐不进呢! 陈思思再次上前,抬起胸脯来,蹭著男人挽起来的手臂,那手臂上,青筋暴突,十分性感,一看就是有力量的…… “南徽,你要如何才相信我?我知道你跟那个乡下女人结婚,是为了村里的户口,是为了可以报考高考,我相信咱们两个都能考上的,我不介意你跟那个女人在一起过,你也不要介意我,我们考上大学之后,重新开始好不好?”陈思思靠近男人,她刚运动过,脸色微红,唇都是嘟嘟的,她抬眸,一双眼睛水灵灵地盯著占南徽。 占南徽连看她一眼都不曾,转身就走。 陈思思想要再次抓住占南徽,转眸看到严大宝提著裤子出来,似乎要喊她,她赶紧跑上前,捂住了严大宝的嘴巴,將他扯进了巷子里。 不管如何,她都不能让占南徽知道她与严大宝的关係! 易安安晃著小腿等著占南徽回来。 占南徽回来了,脸色十分不好看,將外面的猪草垛碎了,丟在了石槽子里。 易安安冷笑了一声,故意上前问道:“你问到唐阿仁的消息了吗?” 占南徽头也没抬:“没有!” “为什么没有问?”易安安说道,不小心脚下绊了一下,一下子就朝著占南徽摔过去。 占南徽直觉地伸出手来,接住了女人的身体,正好將女人的纤腰抱住,抱了个满怀。 胸前的柔软,一下子让占南徽涨红了脸。 奇怪,为什么他触碰易安安与陈思思的感觉,一点都不一样? 第20章 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易安安愣了一下,赶紧推开男人,“算了,我自己去问!” 这么久过去了,那个严大宝与陈思思已经结束了吧! 易安安急匆匆离开。 占南徽望著易安安的声音,低下头,望著自己的手。 明明都是女人的身体,为什么感觉会这么不一样? 如今他一触碰易安安的身体,就会全身紧张,有的时候不用触碰,只是看著她的身形,修长的脖颈,黝黑的髮丝,雪白的肌肤,那么活色生香的一张小脸,他的胸腹之中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占南徽用力地切了猪草,不行,他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 站在严家门前,易安安伸出手来拍了拍门。 幸好来开门的是严村长。 严村长没有想到是易安安,他冷著脸问道:“有事儿?” “唐阿仁这个人,找到了吗?”易安安问道。 “你可真有本事,现在公社的吕社长都听你指派了是吧?”严村长不耐地说道,“只是一个名字,你让我去哪里找?” “他是知青,下乡的知青都登记在册的,应该不难找!”易安安说道。 “你也知道他是一个知青,不是本地人,而且光我们公社,就十三个村子,你就確定这个人是咱们公社的人?”严村长冷声问道。 易安安沉默了一下,她还真的不確定呢! 前世的时候,她的女儿被陈思思害得掉在了水中,是这个叫做唐阿仁的人救了上来,虽然后来女儿因为落水没有及时治疗去世,但是那个叫做唐阿仁的知青,一直是易安安感激的人。 前世她自身难保,偶尔一次在城里遇到与唐阿仁一起乡下的知青,才知道说唐阿仁因为父母不详,不能填表参加招工回城,只能当一辈子农民,最后娶了智障女,生下两个智障孩子,最后被儿子打骂上吊自尽在家中。 这一世,她与严大宝不会有女儿,但是这个恩,易安安想要报! “这次高考报名,没有一个叫做唐阿仁的人报名吗?”易安安再次问道。 她不知道唐阿仁有没有参加这次高考,但是只要是知青,都不会放过这次离开城里的机会的,肯定会去公社报名的,这也是易安安拜託严村长寻找唐阿仁的原因。 “咱们一个公社,就报了四五百多人,这么多人,你让我一个个的去查?”严村长不悦地说道,“这唐阿仁是你什么人,也是你男人?” 易安安望著严村长那张色眯眯的脸,真想给这个老东西一巴掌。 前世的时候,她在严家生活,还要提防这个老东西,不过她跟这个老东西爭斗了那么多年,知道他的把柄! “严村长,您也是我的长辈,我十分尊重你,你若是不帮我,我就去找婶子,顺便跟婶子说说你给我那个继母五块钱的事情!”易安安冷笑著说道。 严村长眸色一暗。 严村长跟王桂有一腿,王桂可不是白跟这个老东西的,一个月五块钱,全都让易大平去討好那个没有过门的媳妇了! “我再给你三天时间,你最好是给我个消息!”易安安低声说道。 三天,是能报名最后的期限,易安安想要帮助那个唐阿仁报名高考,或许能改变那个男人的命运。 “你……”严村长气得不行,眼睁睁地看著易安安离开。 “爹,那不是易家那个小狐狸精么,她找你干什么?”严大宝刚送陈思思回去,只看到易安安的一个背影,赶紧上前问道。 “没事!”严村长不悦的说道,打量了严大宝一眼,“这都要考试了,你到处窜什么,为什么不在家好好复习?” 严大宝摸摸脑袋,“爹,那些书我都看不懂,看了也白看!” 严村长伸出烟杆子来,狠狠地敲在了严大宝的身上:“你这个混帐东西,你不好好考,这大学怎么上?” 严大宝还抱著最后的希望:“爹,你说这政策咋说改就改了呢,会不会是上面哄人呢?你去找找县里,想想办法唄,上县里的中专也行啊!” 严村长冷声说道:“现在就算是上中专,那也要考试,之前那一套是行不通了,我告诉你,你不要抱著侥倖,你考不上,就哪里也去不了,你赶紧去学习,不要到处乱窜窜!” 严大宝嘆口气,只能去看书。 严村长想了想,也就匆匆出门。 他倒要瞧瞧,这个唐阿仁到底是什么人! 忙完这一圈,易安安是真的累了,躺在床上就呼呼大睡。 占南徽也想问问这个唐阿仁到底是谁,但是见易安安疲累的模样,只得主动去做了晚饭。 饭做好了,占南徽在外面喊了两声,见易安安没答应,也就进了房间。 “吃饭了!”占南徽低声喊道。 易安安一动不动。 占南徽皱眉,想了想,弯下腰身,想要离著近点再喊一声,却没有想到女人突然翻身,一双手就突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占南徽愣了一下,望著女人雪白的小脸,那呼出的气息吹在他的脸额上,他的脸额酥酥麻麻的,那炽热的感觉让他的心忍不住一颤。 占南徽正要抬起手来拿掉女人的手臂,易安安突然下意识地捏住他的耳垂,然后揉捏了两下。 占南徽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耳垂竟然这么敏感,瞬间,一种电流一般就从耳垂贯穿到全身,他双腿忍不住僵直,脸色瞬间紧绷,脖子上的青筋都条件发射一般鼓了起来。 “易安安!”占南徽沉声喊道,“把手拿开!” 易安安睡得朦朦朧朧的,就听见有人喊让她把手拿开,她迷迷糊糊的,直觉地拽著一个东西就往后拽。 占南徽正要抬手打掉女人的小手,没有想到女人突然拽著他的耳朵就往后拽,他躲闪不及,一下子就趴在了女人的身上。 占南徽眸色一暗,想要起身,一低头,就看到女人瞪著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望著他。 占南徽的脸色涨红,一时之间竟然无法解释。 现在他可是趴在易安安的身上,他的耳朵,还被女人抓著! 第21章 媳妇儿 “占南徽!”易安安一把推开男人,扯过被子来盖住了自己的身体,“你干什么?” 占南徽无奈地望著易安安,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低声解释道:“是你抓住了我的耳朵拽过去的,我……” “胡说八道,你那个耳朵那么小,我有那么大的力气拽得动你那么沉的身体?”易安安不相信。 那耳垂就一个手指头肚大,怎么可能抓著,就將男人那么高大的身体拉了过来呢! “你不相信可以实验一下!”占南徽將脑袋凑上来,转过脸来,要易安安再抓他的耳朵。 男人靠的近,侧脸十分俊美,鼻樑高挺,宛如石雕一般,让人移不开眼。 易安安收敛了一下心思,冷哼了一声:“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你那个白月光,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碰我!” 易安安起身,穿上鞋子,准备下炕。 “你说什么白月光?”占南徽一愣,低声问道。 易安安看了他一眼,这男人还在装样,他今天下午去严村长家门口,就没碰到点什么吗? 他回来心情不高兴,不是因为发现了陈思思与严大宝的事情? 不过她与占南徽是假结婚,各有所需,所以他喜欢谁,跟她又有什么关係呢! 易安安不想解释了,因为她闻到了饭菜的香味,肚子开始咕咕叫了。 这几日她在印刷厂,饿了就啃干馒头,喝了就喝点温开水,也的確很久没有闻到肉味了! “吃饭!”易安安说道,穿著鞋子去吃饭。 占南徽想要多问两句,但是见女人吃得狼吞虎咽,想到这几日不见,女人瘦了一圈的憔悴样子,也就忍下。 女人很明显心情不好,或许是饿的,等她吃饱再问,或许態度能好一些。 占南徽的手艺不错,將几天前剩下的肉炒了一下,燉的白菜,热乎乎的,就著大白馒头,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是却十分熨帖肠胃。 易安安吃了半碗菜,大半个馒头,吃了七成饱,这才停住,休息了一下慢慢吃。 见易安安差不多吃饱了,占南徽再次提起刚才的话题:“你刚才说什么白月光?” 易安安抬眸颳了占南徽一眼,这个男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都不想再提了,这男人还抓著不放。 “咱们住在猪圈的那天晚上,你口袋里是不是有一张女人的照片?”易安安问道。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占南徽的脸色一变。 易安安又问道:“你与陈思思是什么关係?” 占南徽犹豫了一下,无法回答。 看著男人的表情,易安安就知道自己没有误会。 “放心吧,跟你在一起的第一天,我就说过了,你喜欢谁,与我没有关係,我们结婚,也是因为各取所需,等你考上大学,离开这里的时候,咱们离婚就行了!”易安安咬了一口大白馒头,又喝了一口白菜汤说道,“我一会儿还要收拾咸菜,你洗碗!” 易安安说完,將碗筷一放,站起身来,又说道:“对了,明天一早我还要去镇子里,我就不给你做饭了,你自己吃饭!” 占南徽皱眉,望著女人在院子里忙碌的身影,犹豫了一下,將那张照片从口袋里摸了出来。 照片上是一个扎著两根乌黑大辫子的女子,笑容温柔美好。 占南徽嘆了一口气,这个女人不是陈思思,是他母亲年轻时候的照片,但是他与陈思思,以前算是处对象的关係。 只是刚才女人那番话,让他觉著根本没有必要解释。 反正都是要离婚的不是么! 黑夜寂静,窝棚里外两根蜡烛,烛光跳跃下的两个人,各怀心事。 第二天一大早,易安安就起床,没有想到身侧,早已经不见了男人的身影。 易安安穿好衣服出门去,就见门外寒风中,男人坐在炉灶前一边烧火一边做著题。 听到声音,占南徽回眸看了易安安一眼,赶紧起身,將锅盖打开,把馒头端了出来,放在饭桌上,然后回去继续做题。 易安安皱眉,也没有说话,隨便吃了两口,然后將醃製好的咸菜装在篮子里,提著去赶车。 占南徽回眸,看到易安安费力的模样,上前,一把就抢过了女人手上的篮子,然后与她一起出门。 易安安也没有客气,两人一前一后走路去坐公交车。 易安安没有手錶,只能是看天色卡时间,很显然这会儿来早了,公交车还没到。 易安安就站在路边等著,大早上很冷,她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跺了跺脚。 占南徽瞧著,犹豫了一下,走上前去,站在了女人的身侧,正好挡住了风口。 易安安躲在男人身边,缩著脖子,小鸟依人。 太阳慢慢升起,映照到地上一大一小的两个身影。 易安安瞧著,心里有些遗憾地嘆口气。 如果早日找到前世救她女儿的那个唐阿仁,或许她就不会隨手抓一个男人嫁出去。 “阿仁,你这么早去镇里干什么?”突然,旁边在等车的几个学生,一个男学生拍著旁边一个男人的肩膀问道。 易安安一愣,迅速地抬眸。 站在她不远处的男人,穿著一身没有军衔的军装,头上戴著一顶帽子,侧著脸,与同学们说著话。 易安安慢慢地上前,紧紧盯著男人的侧脸,那男人绝美的五官与她记忆中的模样慢慢地重叠。 真的是唐阿仁! 占南徽在听到那个男学生喊名字的时候,也转过脸来,正好看到易安安神色激动地上前。 就在易安安准备喊出那个名字的时候,公交车到站了。 唐阿仁,连同一起的知青,一起上了车。 易安安想要赶紧跟上去,竟然忘记了拿做好的咸菜。 占南徽皱眉,赶紧拎著篮子放在了公交车上。 “媳妇,你的东西!”占南徽大声喊道。 男人的中气十足,这一句,喊得车上的人全都听到了,当然包括那个唐阿仁。 唐阿仁抬起头来,看了车外的占南徽一眼。 占南徽这个时候也盯著唐阿仁。 没有想到这个唐阿仁还挺俊秀! 占南徽直觉地皱眉。 易安安被占南徽这一唤,这才记起自己的篮子来,也就应了一声,倒没有注意占南徽对她的称呼。 第22章 恩人唐阿仁 易安安赶紧走到车门口,將自己的篮子提过来,转身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座位。 坐在后排的唐阿仁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来说道:“你提著东西,又是个女人,不方便,你坐在我这里吧!” 易安安想要跟唐阿仁说话,也就赶紧点点头,提著篮子走过去。 就在易安安走到唐阿仁面前的时候,公交车司机就开了车,易安安一下子没有站稳,就差点摔倒。 唐阿仁赶紧伸出手臂来,扶住了易安安。 这一幕,正好被站在车外的占南徽看到。 占南徽直觉地皱眉,眸光一下子变得深邃起来。 此刻公交车上,易安安差点摔倒在唐阿仁的怀中,同行的知青忍不住嗷了一声。 唐阿仁立刻严肃起来,沉声说道:“你们干什么,这位大姐已经结婚了,你们这样,对大姐影响不好!” 易安安愣了一下,大姐……结婚,这也是事实,只是唐阿仁是怎么知道的? 易安安这才记起来刚才她在车上的时候,占南徽似乎喊了一句媳妇,当时她的心思全在重新遇到唐阿仁的喜悦上,倒没有注意到。 “大姐,对不起,他们爱开玩笑,你別在意。”唐阿仁说道,让易安安坐到他的位置上,他走到下面一点,扶著椅子扶手,站在一旁。 “大姐,我看你年纪也不大啊,这么早结婚?”这会儿,与唐阿仁同行的一个知青问道。 唐阿仁微微侧身站著,听到这话,也忍不住將注意力放到这边来。 易安安瞧著就十七八岁的年纪,虽然在农村,这么大结婚很正常,但是见易安安谈吐举止也不像没有见识的乡下姑娘,一般这种年纪的人,都想出去上学或者参加城里的招工,不愿意一辈子留在农村的。 易安安无奈地笑笑,若不是那天晚上的特殊情况,她也绝对不会跟占南徽纠缠在一起的。 “我知道了,是不是家里逼得?”有知青问道。 唐阿仁见易安安不想说,忍不住打断了那个知青的话,“你怎么这么八卦,你又不认识人家,这么问话多没礼貌!” 那个知青有些不悦,“哟,这就知道心疼了?” 唐阿仁皱眉,望向易安安,低声说道:“实在对不起,我们开玩笑开习惯了!” 易安安淡淡笑笑,儘可能地想多打听一点唐阿仁的事情,“你们去城里干什么?去买学习资料?” “买什么学习资料,我们都只有初中毕业,没有上高中,没有资格参加高考!”其中一个知青说道,语气里全是不满。 易安安愣了一下,心里有些失望。 她还以为唐阿仁没能考上大学是因为学习不好,现在看来,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报考高考的资格。 错过这一波高考,到了明年就是知青返乡,知识青年可以返回到父母的所在地,但是因为唐阿仁本身就是孤儿,没有父母,所以不能返乡,只能一辈子留在了乡下。 唐阿仁站在易安安的面前,神色上也有些失落,他无奈地笑笑:“没有办法,我的高中我也没有上完就下乡了,所以……” “没事的,总会有出路的!”易安安说道,又看了一眼唐阿仁身上背著的斜挎包,上面写著董家咀,是离著严家村十里地的一个村子,不算近,想当年,村里的人都没有人救她落水的女儿,只有唐阿仁下水去,將小妮救了上来,看来这也是缘分。 唐阿仁知道易安安说的就是安慰人的话语,也就淡淡笑笑。 下车的时候,唐阿仁见易安安提著篮子吃力,也就主动提出来帮忙,帮她提下去。 “你要去供销社?正好我们也要去买东西,那就一起吧!”唐阿仁说道,一路上再也没有將篮子交给易安安,而是一路都提著。 易安安也没有拒绝,跟在唐阿仁的身后,一起去了供销社。 易安安一进供销社的门,易吉祥就瞧见了,立刻从柜檯里出去,上前,挡在了易安安的面前:“易安安,你来干什么?” 易安安不想与易吉祥说道,抬眸张望了几眼,想要找到那位供销社的韩社长。 “易安安,我可告诉你,你別以为跟我们韩社长说几句我的坏话,这工作就能成为你的,你现在已经结婚了,没有城里招工的资格了,你还是乖乖地回去伺候你那个坏分子男人吧!” 易安安本不想理会易吉祥,没有想到这女人竟然得寸进尺了,她沉声说道:“你闪开,我要见你们社长!” “见我们社长?你以为我们社长是个人就能见的?”与易吉祥一起卖咸菜的小姑娘,也上前帮腔,“我劝你还是赶紧走吧,之前你在我们供销社前面卖东西,抢我们社里的生意,我们还都没跟你算帐呢!” 跟著唐阿仁来的几位知青,见易安安与供销社里的社员吵起来了,赶紧拉住唐阿仁,低声说道:“咱们还是离著这女人远一点,你瞧瞧,她都跟人家吵起来了,这供销社的社员权利很大,可得罪不起,不然什么都买不到了!” 唐阿仁微微皱眉,他是个外人,不知道如何帮助易安安,但是也没有像他的同伴一样,对易安安避如蛇蝎。 易吉祥抬眸看了一眼站在易安安身边的唐阿仁,忍不住出言讥讽:“这又换了个男人,那个坏分子呢?” 易安安皱眉,今日她只想跟供销社合作卖咸菜,本不想理会易吉祥的,没有想到易吉祥竟然找死! “在干什么?”这会儿,供销社的韩社长走出来沉声喊道。 那些瞧热闹的社员赶紧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易吉祥赶紧对韩社长说道:“韩社长,对不起,我姐姐又来找咱们公社的麻烦,我现在就赶她走!” 易安安没有说话,而是上前打开唐阿仁手里的篮子,里面摆著十几个瓦罐,她將瓦罐盖子一一打开,一阵鲜香味道就飘了出来。 “酱爆辣椒、酸辣白菜、蟹子葱、酱八宝,还有五香萝卜乾、臭豆腐、虾油萝卜、醃香菜,这就是我做的咸菜八宝,韩社长,您看看,尝尝?”易安安一一介绍著。 第23章 傍上大客户 易吉祥赶紧捂住了鼻子,低声说道:“什么东西,什么味道啊,易安安,我们这里是供销社,我们卖的咸菜都是国营咸菜厂的,你以为什么破烂东西都能拿到我们这里卖?” “就是啊,什么臭豆腐蟹子葱的,听都没听说过,怕不是骗人的!”另外一个小姐妹,立刻又凑了上来。 韩社长上次也是与易安安隨口一说,这几日並没有將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没有想到易安安真的带来了八种咸菜,但是他们供销社卖的咸菜,的確是要求大厂生產的,虽然这些咸菜瞧著样子都很好看,但是…… 就在韩社长犹豫的时候,一个穿著打扮时髦的女人,手里提著一个蜡油皮的小包包走了进来。 韩社长一瞧见女人,顾不上易安安,赶紧上前招呼著,“兰姐,您怎么亲自来了,要什么,我让人送去就行了!沈局长这几日身体可好?” 旁边,那个小姐妹立刻捅了捅易吉祥低声说道:“你瞧见没,那位就是县里工商局沈局长的局长夫人,出手可大方了,咱们服侍好的,还给小费,一出手就一块两块的!” 易吉祥一听,就要上前去。 “什么味道?”那位兰姐吸了吸鼻子问道。 韩社长愣了一下,赶紧瞪了易安安一眼:“你先带著你的东西走!” 易安安皱眉,算了,这边不收她就去外面摆地摊,她的东西好,不愁卖不出去! “等等!”兰姐上前,看了易安安篮子里的东西,最后看中那瓶臭豆腐,拿了起来。 易安安做的臭豆腐,其实只是简单发酵而已,味道没有那么冲,还有一种清香,但是不喜欢吃臭豆腐的,可能会嫌弃。 “兰姐,这小姑娘不是我们公社的,是……” “我能尝尝吗?”韩社长的话还没有说完,兰姐就问了易安安。 易安安点点头。 兰姐让韩社长取了一副新筷子来,夹了一块放在碗里。 “要加一点香油!”易安安说道,“不过这样也能吃!” 兰姐又看了韩社长一眼。 韩社长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净要稀罕!” 韩社长虽然不愿意,但是还是去拿了一瓶香油来,打开,滴了一点在上面。 兰姐尝了一口,眼神越来越亮,她瞧了易安安一眼,问道:“你老家不是这边吧?这种做法,我们这边人不知道。” 易安安笑著说道:“我就是下面严家村的人,但是这个酱豆腐,是我做梦的时候,一位老奶奶告诉我的,我试了一下,还真的好吃呢!” 兰姐愣了一下,“你说老奶奶,长什么样子?” “我不记得了,我就记得她跟我说,她的孙女喜欢吃这个,灾荒年的时候,没有菜,干吃窝头吃不下去,就吃这酱豆腐!”易安安说道。 前世的时候,易安安做这种酱豆腐送给邻居一位大娘,那位大娘竟然当场老泪纵横,说跟她奶奶做的味道一样。 易安安不確定这位兰姐为什么喜欢这个酱豆腐,但是既然是贵人,总要想法子攀附上,所以就冒险一试。 兰姐低下头,眼睛微微湿润了一下,低声说道:“我的奶奶之前也喜欢做这样的酱豆腐……你这酱豆腐多少钱,我要了!” 易安安赶紧说道:“不能卖,韩社长不让我在这里卖!” 兰姐望向韩社长。 韩社长赶紧说道:“兰姐,这不是咱们国营酱菜厂的酱菜,咱们供销社里有门槛……” “国营厂若是能做出这么好吃的酱菜来,也就不会发不出工资来了!”兰姐说道。 韩社长无奈地笑笑,这也是事实,酱菜厂是国营,由国家负责盈亏,但是今年县里財政紧张,拨款一直没到,钱没到,工人自然没工资。 “这位小姑娘,我管不著供销社能不能卖你的酱菜,但是我喜欢你的酱菜,你把这些酱菜都卖给我吧!”兰姐说著,让人拿出十块钱来,“剩下的,你再做一些,以后每隔三天就送到我那边去,这一个月送个十回八回的,我也不会亏待你!” 兰姐可是供销社的大客户,兰姐家里吃肉吃腻了,就喜欢吃咸菜,虽然这咸菜不值几个钱,供销社也不缺卖货的人,但是兰姐男人大局长这样的客户,供销社还是缺的。 韩社长赶紧说道:“兰姐,我也没办法,咱们供销社有政策……” 兰姐看了韩社长一眼,“没事儿,我可以建议咸菜厂买人家的配方!” 兰姐让人將咸菜全都端走。 “我今个儿来就是买咸菜的,现在买到了,也没事了,那个小姑娘,我家在文化路七號,你去问问就知道了,我等著你给我送咸菜,下一次,说不定有好消息告诉你!”兰姐说著,提著小包,扭著屁股走了。 “妈呀,几罐子破咸菜就十块钱啊!”等到兰姐走了,那些社员才敢议论起来。 “就是,还三天送一回,这一个月十趟不就一百块,赶我们两个月工资了!” “吃这么多咸菜,也不怕齁死!”说这话的是易吉祥,心里都要恨死了! 易安安看了易吉祥一眼,心中冷笑了一声,上前说道:“妹妹,这十块钱给你吧,幸亏你跟我说今天兰姐要来,不然我这咸菜也卖不出去啊!” 这会儿韩社长正恼火易安安抢了大客户,一听这话,立刻望向了易吉祥。 易吉祥只听到前面一句话,就要抬手拿钱,突然听到后面的,就愣住了,抬眸看到韩社长瞪著她,就赶紧解释:“韩社长,您別听她的,我根本就不知道……” 她才上班几天啊,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兰姐! 易安安笑嘻嘻地將那十块钱收回来,收到了斜挎包中,慢悠悠地说道:“哎呀,我太心急了,竟然將这件事情说出来了,不过吉祥,你別怕,现在咱们傍上兰姐这个大客户了,以后我做咸菜,你去送,三天送一趟就行了,赚得都比这里多,还不用整天站在这里卖!” 易吉祥气得不行,这个易安安,之前踢上两脚都放不出一个屁来,现在怎么这么伶牙俐齿,连栽赃陷害都会了! “看来我这个小庙是容不下你这顿大佛了!”韩社长沉声说道,“易吉祥,你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干就走,我这里的活,多少人抢破头要进来!” 第24章 以后跟著我干 易吉祥委屈得不行,她是真的无辜啊! 易安安笑眯眯地转身就走。 唐阿仁望著女人瀟洒的背影,目光之中全是羡慕。 女人的性格真好,可惜他做不到女人这么干脆! 唐阿仁与知青朋友一起在里面逛了半天,最后因为票不够,大傢伙什么都没有买成。 “阿仁,都怪你,你说你离著那个女人那么近干啥,就缺一张票,若是求求情,人家就卖给咱们了,就是误会你跟那个女人是一伙的,人家说啥也不给咱们开这个口子,你瞧,白浪费了来回车票一毛六分钱!”同行的知青忍不住埋怨道。 “这大米都是大队里要的,咱们买不回去,可咋办?”另外一个知青也说道,埋怨似的看了唐阿仁一眼。 唐阿仁唇角囁嚅了一下,他想爭辩,这事儿跟刚才的女孩没关係,但是因为受欺压惯了,又不敢出声,只得低声嘟囔了一下。 “唐阿仁!”易安安站在不远处,朝著唐阿仁挥挥手。 唐阿仁愣了一下,上前,“你还没走?” “我刚才没喊你走,是因为你还要买里面的东西,怕牵连你!”易安安说道,“谢谢你一路上被我提著篮子,不然那么沉,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提过来呢!” 晚一步就不会遇到兰姐,今天的事情也不会这么顺利。 唐阿仁憨厚地笑笑:“举手之劳而已。” 易安安看了那些知青一眼:“你们买的东西呢,没买到?” 唐阿仁点点头,低声说道:“我们带的米票不太够,所以就……” “正好,我要给你报酬!这里面是两市斤大米票还有两块钱,你看看买你们要的东西够了吗?”易安安摸了一下口袋,找出一张米票来,连同拿在手里的两块钱,一起给唐阿仁。 “什么报酬?”唐阿仁嚇了一跳,不敢收易安安的钱。 “刚才你帮我提篮子的报酬啊,以后我想要你帮我继续给兰姐送货呢,你不愿意?”易安安问道。 唐阿仁愣了一下:“你让我送货?” “是啊,不光送咸菜,还要別的生意,你以后就跟著我干,愿意吗?”易安安问道。 唐阿仁更不解了,正要再说话,身后的知青看到粮票,赶紧上前,一把帮著唐阿仁接了过去,“愿意愿意,我们替唐阿仁答应了!” 那些知青一窝蜂地跑进去买大米。 唐阿仁十分尷尬,他低声说道:“对不起,这钱我想法子还你!” 两块钱,他浑身都没有两块钱的,只能攒一下! “行,只要你帮我干活,就当还钱了!”易安安说道,“我叫做易安安,是严家村那边的,你在董家嘴是吧?我有事就去找你!” 易安安说完,看看日头,不早了,今天是最后一天卖书的日子,她得赶紧去。 易安安朝著唐阿仁摆摆手,也就赶紧离开。 唐阿仁望著易安安的背影,许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阿仁,太棒了,你看我们买的东西!”这会儿,那几个知青从里面跑出来,手里拿著半布袋子大米,还有几块大白兔奶。 唐阿仁一愣,问道:“你们把两块钱全都了?” “当然了啊,那个女人不是说让你帮她干活赚钱么?”知青朋友说道。 唐阿仁著急起来,“你们可真是……” 几位知青抢起奶来,一窝蜂地跑远了。 唐阿仁嘆口气,这钱可怎么还? 易安安去晚了,冯厂长让人將书全都搬到了后门的手推车上,著急地张望著。 “哎呀,你可来了,今天一早书店那边派人来了,说是要查缴盗版书籍,厂子里不能放书了,我就让人拉了出来!这活儿怕是不能干了,这是最后一批了,你可小心一点,万一出事,你可別牵连我!”冯厂长赶紧说道。 “放心吧,咱们说好的,这纸张油墨都是你们厂子出的,只占一半,另外那一半,就是我的风险钱,我万一被抓住,都是我自己的事情,绝对不会说您一个字!”易安安说道。 冯厂长这才放心,似乎还有话要说。 不用冯厂长开口,易安安立刻將昨日赚到的一千块钱拿给冯厂长,“今日的分成,我先给你,这样你也安心!” 冯厂长的唇角囁嚅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易安安一个小女孩,竟然这么干脆。 “好,有需要再找我!”冯厂长赶紧说道,转身离开。 易安安也赶紧推著车子离开,昨天她跟那些学生约好了在电影院那边交易,现在情况有点危险,这么多书,她还不能全都运去,她四处看了看,想起上次看到镇子里有一个荒废的小学,就將车子推到那边去,拿了二十本放在篮子里,提著,去了电影院门口。 昨日说好的学生早就等著了,一见到易安安赶紧围了上去。 “今天涨价了,十一块钱!”易安安低声说道。 那些学生全都一愣,“怎么涨价了?十块钱已经是天价了,怎么要十一块钱了?” “因为今天就只有最后五十本,过了今天不卖了!”易安安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们若是从我这里买不到,怕是考试之前甭想再买到了!” 那些学生看著手里的钱,这十元钱,都是好不容易凑出来的。 “好了好了,看著你们也不容易,那就十元钱卖给你们吧,我可告诉你们,这是最后的机会了,第二批,我不可能十元卖!”易安安说道。 大家一听,赶紧拿出钱来购买,那些本来还在犹豫的,想要等等新华书店来货的,现在也赶紧掏钱购买,二十本书,一抢而空。 “没有买到的,跟我去另外一个地方,现在查得严,这个地方不能多待!”易安安说道,换了几个地址,她来来回回地拿书,卖了几次,最后只剩下十几本。 最后一次,易安安进了荒废的学校,刚將书装在篮子里,就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我看见进进出出几次了,绝对没错,老巢肯定是这里!”外面有男人的声音传来。 易安安心中一惊,赶紧提著篮子起身,想从后门出去,前面的大门就被人踹开了! 易安安嚇了一跳,脚下就被什么绊了一下,手里篮子里的书又沉,向后一歪,就撞进了一个人的胸膛中。 第25章 先奸后杀 易安安十分惊慌,抬眸,就撞进一双没有温度的眼睛里。 俊美的五官,冷硬的气质,正是占南徽。 占南徽不是坏分子,不能离开村子里么,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而且今天占南徽的身上不是平时穿的那身灰扑扑的布衣裳,竟然穿了一身板正整齐的中山装,再加上小平头,那深邃的五官,冷硬的气质,竟然有几分武打明星李连杰在《中南海保鏢》中的形象。 易安安正要说话,男人示意她闭嘴,然后拉著她立刻躲在了后门外。 “在后面,刚才看到那个女人了!”前门有男人喊道。 易安安著急起来,看来今天抱著书跑是不可能了,可惜了那十几本书…… 易安安看了一眼篮子里的书,虽然不舍,还是將篮子放下,拉著占南徽就要跑。 占南徽没动,只是回眸示意易安安不要乱动,而且低头看了一眼易安安脖子上的红色纱巾,就取了过来。 易安安愣了一下,这人都要追上来了,还等在这里,难道等著让人抓? 她现在卖的可是盗版书,万一真的抓到,又是这个年代,罪名可不轻。 就在易安安著急的时候,已经有人从后门追了出来。 也就在瞬间,占南徽一脚就踢了出去,那个追出的男人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哎呀哎呀地叫起来。 前面的男人摔倒,后面的两个男人就有了防备,但是还是迟了一步,占南徽那矫健的身子上前,一拳一脚,就將两人轻鬆解决了! 易安安愣了一下,这才看到她的纱巾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蒙在了男人的脸上,他一双眼睛深邃透露著精光,与猪圈那种浑浑噩噩的男人,一点都不一样。 將三个男人全都撂倒之后,占南徽这才不慌不忙地上前,挎起地上的篮子来,牵住易安安的手瀟洒离开。 易安安刚才站在门边的时候,捂著自己的脸,走的时候也不敢向后看,怕那些人看到她的脸。 回去的公交车已经没了,占南徽一手提著篮子走在前面,易安安跟在后面,两人走在回去村子的土路上。 夜幕逐渐降临了,气温也越来越低,易安安刚才受了点惊嚇,再加上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路,原主这身子弱,就有点不適应,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占南徽回头看了易安安一眼,左右看了一眼,提著篮子上前说道:“我知道这附近有个防空洞,我们先將书藏在那边吧!” 易安安以为占南徽提累了,也就赶紧点头。 虽然这些书还能卖一百多块钱,但是现在这情况,还是先保命。 她那个窝棚也不安全,拿回去,也是个炸弹。 占南徽让易安安等一会儿,他朝著前方不远处一处山坡走过去,过了一会儿又回来,走到易安安的面前,然后就背对她弯下来腰身,淡声说道:“上来吧!” 易安安愣了一下,低眸望著男人健壮的腰背,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趴伏在上面。 占南徽用双手勾住女人的双腿,然后將女人背起来。 以前不觉著占南徽身体健壮、高大,如今易安安就像是一只布偶娃娃一样被他背著,而且脚下走路一点也没有受影响,健步如飞。 乡下的夜路真的不好走,男人又走得太快,易安安忍不住用手臂抱紧了男人的脖子,身子紧紧地贴在男人的身上,小脸也靠在男人的肩膀上,呼出的热气微微地扫著男人的敏感的耳垂。 当女人趴在占南徽脊背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了女人身体的柔软,他走得那么快,就是想要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脚下坑洼不平的路上,免得自己胡思乱想,但是所有的努力在女人抱紧他脖子的瞬间,全都功亏一簣。 占南徽觉著自己的呼吸都不稳起来,女人的呼出的热气,宛如羽毛一样,撩拨著他的脖颈,他的耳垂,痒痒的,一直痒到了心中。 占南徽怕碰到易安安的屁股,所以一直用手臂托著她的大腿位置,现在他的手都有些颤抖,就觉著女人的腿也这么柔软…… 占南徽舒了一口气,突然將易安安放了下来。 易安安一怔,双脚著地,手臂还没有来得及从男人的脖子上摘下来,一不小心就將占南徽拽倒。 占南徽生怕摔著女人,直觉地转了身子,伸出手臂来,精准地托住易安安的脑袋,护住了她的后脑勺,身子却不小心压在了女人的身上。 易安安张著大眼睛,瞧著压在自己身上的占南徽,两人的脸贴得那么近,她都能闻到男人身上淡淡的香味儿。 看来今天占南徽出门,还特地洗了澡打扮的,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易安安忍不住再次凑近男人的颈间,唇扫过男人的脸额。 占南徽一愣,赶紧向后缩身子,不经意之间,忍不住低哼了一声。 占南徽將挡在女人后脑勺的手臂抬起来,那手背被尖锐的石头割了一下,有鲜血流出来。 易安安借著月光,也看清了男人手背的鲜血,她愣了一下,低声问道:“疼吗?” 占南徽摇摇头,赶紧站起身来,耳根子还呼呼地热,他看看不远处的严家村,低声说道:“快到了,你能自己走吗?” 易安安点点头。 占南徽也就走在前面,但是看得出来,他在將就易安安的节奏,不紧不慢地在前面带路。 易安安瞧著天上的明月,再看看前面的带路人,男人的身材那么伟岸挺拔,可惜他的白月光是陈思思那种人! 回到窝棚里,易安安觉著自己的腿都不是自己的了,她什么都顾不上,一下子就趴在床上呼呼地喘气。 占南徽换了衣裳进来,也上床背对著易安安躺下。 易安安看著男人身上的灰色衣裳,想到今日他的装扮,她故意凑到占南徽的面前,低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那个学校里?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占南徽的眼神颤抖了一下,他突然回身,抓住女人的手臂,將她拉到胸前来,盯著她的眼冷笑道:“是啊,我的秘密被你发现了,那我是不是应该將你先奸后杀?” 第26章 改变命运 易安安望著男人邪恶的眼神,一下子竟然真的有点害怕。 这个男人,可是將整个严家村灭村的人,而且看他的表情,也不像是开玩笑。 “你放心,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也不记得,那个,你睡觉吧,冷不冷,要不要我给你盖被子?”易安安赶紧扯了被子过来,倾身给男人盖上。 占南徽低头看了一眼。 易安安这才发现她情急一下,竟然扯了自己的被子盖在了占南徽的身上,这不就是一个被窝了…… “错了错了,你看,我这脑子连咱们两人的被子都分不清,估计也记不住什么,等明天睡醒,我真的什么都忘记了!”易安安只得扯开自己的被子,然后盖住脑袋。 占南徽微微地勾勾唇角,转身躺下,想到刚才的话,又有些心跳。 杀人就杀人,为什么要先那个? 占南徽转眸望著女人使劲包著脑袋的样子,忍不住勾唇一笑,“刚才跟你开玩笑的,今天我就是去镇子里办点事情,看到你在那边卖书,本想去帮忙,却发现几个人跟踪你,所以就跟著过去了!” 易安安慢慢扯下被子来,看到男人终於恢復了正常,也就赶紧点点头说道:“那就太谢谢你了,没事赶紧睡觉吧!” 占南徽点点头。 易安安赶紧侧过身子去,缓缓地舒口气。 好险! 第二天一大早,易安安就起床做好了面猴子,殷勤地给占南徽端到了炕前,笑嘻嘻地望著刚刚起床的占南徽问道:“占同志,饿了吧?我做的面猴子,里面还切了大肥肉熟锅,香得很,您先来一碗?” 占南徽瞧了易安安一眼,指了指前面的桌子。 易安安赶紧应著,將碗筷放下,恭敬地站在一侧。 占南徽瞧著她,忍不住嘴角翘了一下。 这样也好,虽然不小心暴露了一点,总比整天被这个女人忽冷忽热的对待强。 “一起吃吧!”占南徽坐下来,取了筷子,看了易安安一眼。 易安安点点头,也就將自己的碗筷端进来,坐在桌子的另外一端,不紧不慢地吃著。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两人吃了一顿饭都没说话,占南徽又觉著没趣。 就在占南徽打算找个话题的时候,外面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来:“请问易安安同志是住在这里吗?” 占南徽抬头,他个头高,不用站起来,就能从窗户望出去站在柵栏外的那个男人,正是昨日在车站见过的唐阿仁! 占南徽微微皱眉,看了跑出去的女人一样,低下头,继续吃饭,耳朵却忍不住竖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易安安看到唐阿仁,忍不住勾唇笑著问道。 唐阿仁有些不好意思,搓搓了手说道:“昨天多谢你的米票跟钱,我们完成了大队委的任务,这不是今天可以放假休息一天,我想著你跟我说过,要我帮忙什么的,我就来看看,有什么活儿要干?” 易安安本想著带著唐阿仁卖书的,没有想到昨天差点栽了跟头,那书是暂时不能碰了,也就只能先干咸菜的买卖。 “有,正好我要去拿一批做咸菜的原料,我这连个推车都没,就靠两条腿,太沉我也拿不动,要不然你帮我……”易安安的话还没有说完,占南徽就从窝棚里弯腰出来,走到院子前的木头墩子前,抡起那把生锈的斧头就劈了下去,放在上面的木柴一下子就劈成了两半。 因为用力,男人的脖子上凸出来青筋,裸露的手臂也显得力量十足。 唐阿仁看了易安安一眼,低声问道:“你男人看起来力气很大,你为何不喊他……” “他有更重要的活儿要干!”易安安也被男人突然的动作嚇得眼皮跳了一下,还以为男人还在计较昨晚她发现他出去的事情,也就赶紧扯著唐阿仁快走,“走走,你跟我一起赶紧去吧,我后日还要去给兰姐送咸菜呢!” 唐阿仁被扯著衣角,一边走一边回头瞧著继续劈叉的占南徽,为何他觉著男人那眼神仿佛要杀他一样呢!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唐阿仁想到占南徽看他的眼神,心里还打哆嗦。 易安安望著村外的河,再看看身边的唐阿仁,想起前世唐阿仁抱著小妮站在河边的情形,心里满是感激。 这一世,她一定要帮著唐阿仁走出这个小山村,改变她、改变唐阿仁的命运! 易安安带著唐阿仁去了隔壁村长媳妇家,这次拿了更多菜做咸菜。 回到窝棚的时候,占南徽不在家,应该是去猪圈了,她就带著唐阿仁洗菜,两人忙活了一上午,才將咸菜醃上。 “中午就留下来吃饭吧!”易安安热情地对唐阿仁说道,“还剩下一颗青叶白菜,家里还有豆腐、五肉,我给你做个南方的打边炉吃!” 唐阿仁本想拒绝的,一听到打边炉这三个字,他的眼神颤抖了一下问道:“你咋会做这个的?” “你喜欢吃?”易安安问道。 “我奶奶是南方人,活著的时候,就用猪油给我们这样做,后来我跟著人上山下乡,离开了家乡,就再也没有吃过了!”唐阿仁说道。 “那你就歇息一会儿,我给你做,看看跟你小时候吃的一个味道不!”易安安去拿了大木盆来,准备洗菜。 唐阿仁点点头。 本来中午大队里是管占南徽的午饭的,他去取了饭菜,想了想,端著饭菜回了家,刚到家门口,就见易安安正將一个双耳锅子端出来立在院子里刚砌好的一个简单炉灶上,將案板上的肉菜也搬了过去,一边与那个唐阿仁说笑著,一边准备將肉下锅。 占南徽推开门进来。 易安安正在炒肉,没有看到占南徽,嘴里还在说著,“这个打边炉,一定要猪油打底,多加红辣椒末才好吃,你能吃辣吧?” “我不能吃!”不等唐阿仁回答,占南徽冷声说道。 易安安抬眸,嚇了一跳,这个占南徽不是中午不回来么,今天中午怎么回来了? 第27章 给你戴绿帽子 易安安被占南徽的脸色嚇一跳,却没有想到自己单独留下唐阿仁吃饭的行为有什么不妥当。 易安安心里感激唐阿仁前世救她女儿的恩情,又在院子里这么空阔的地方,就是请恩人吃顿饭,却没有想到这些行为在占南徽看来,多么刺眼。 占南徽搬了个板凳,在易安安与唐阿仁中间坐下来。 本来易安安与唐阿仁就是面对面坐著的,占南徽坐下,一点都不费力。 他看了一眼已经丟进去的红色辣椒末,有些不愿意,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肉快糊了,易安安只能先將一瓢水舀进去,问道:“你没吃饭?今天大队里没管饭?” “没!”占南徽淡声说道,根本就不去看进来院子之时,放在柵栏上的搪瓷缸子。 “我还以为你在大队里吃饭呢,现在辣子捞不出来了怎么办?”易安安瞧著一锅红彤彤的锅底说道,“要不然一会儿我多放点豆腐、白菜,这样能稀释一下辣度!” 占南徽冷笑了一声:“这里面还有五肉呢?” 易安安微微皱眉,这才察觉到占南徽的语气不对劲,只得赶紧解释:“早晨下的面猴子里也有,这是早晨剩下的!” 占南徽没有再说话,只是盯著唐阿仁看了几眼。 唐阿仁被男人那眼神压迫得后背发冷,他就算是再眼馋那个打边炉,也待不下去了! “大姐,我才记起来,我队里还有活儿干,我就先不吃了,我先走吧!”唐阿仁就要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这都做好了,你吃了饭再走,什么活也不差这一会儿!”易安安赶紧站起身来说道。 “不用不用,我拿两个大白饃饃就行了,这两个大饃饃也是好东西,平时我也吃不到呢!”唐阿仁一边说,一边拿了两个大白饃饃离开。 没办法,干了一上午活,他也是真的饿了! 可惜要到嘴的五肉,就这么没了! 唐阿仁一边啃著大白饃饃离开,一边想著那五肉,不停地咽口水。 易安安站在门口,望著唐阿仁的背影,心中有些失落。 前世的时候,她去打听唐阿仁的消息,他那位朋友说唐阿仁临上吊之前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想吃个打边炉。 那会儿她不知道打边炉是什么,后来特地打听了一位南方朋友学做的,尤其她高价跟隔壁村长媳妇买了一颗青叶的大白菜用来烫,就想唐阿仁吃得正宗一点儿,没有想到,还是没有吃上。 易安安又安慰自己,总有机会的,这一世,她一定要报答唐阿仁的恩情! 占南徽瞧著易安安不断张望的模样,微微皱眉,站起身来向外走。 “你不吃了?”易安安一愣,问道。 占南徽没有理会她,端起放在柵栏上的搪瓷缸子离开。 易安安皱眉,早说不吃,她就不放那么多豆腐下去了,现在就她一个人,剩下多浪费! 猪圈里,占南徽一边吃著已经冷掉的午饭,一边想著易安安对唐阿仁的態度,他十分烦躁。 他与易安安本就是搭伙过日子,各取所需,所以她稀罕谁跟他有什么关係,等他考上大学,反正就要离婚离开这个破地方的,但是为什么心里还是这么彆扭? 晚上,易安安將剩下的五肉还有菜,给占南徽做了一个不辣的打边炉,她则吃中午剩下的。 占南徽这才知道,所谓的打边炉,其实就著一个锅子吃烫菜,有点像首都铜锅涮羊肉的意思,只是刷的是不是羊肉,是菜而已,不过因为就著锅子吃,冬天也不怕冷,一直吃烫嘴的菜,再配上那五肉,就格外的香。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易安安见占南徽吃得香,这才稍微放心一些。 今天中午占南徽与唐阿仁走了之后,易安安想了想,也意识到她有些著急了,刚找到唐阿仁,就想著报恩,却忘记现在她已经结婚的身份。 而且重要的是,她对唐阿仁太过热情,会嚇走他的! 所以易安安深刻反思了一下自己,见占南徽吃得心情还不错,也就趁机提出了自我批评,“今天中午的事情真的对不起,唐阿仁以前救过我,他或许自己都忘记了,可是我记得,所以我见了他,就有点太热情,倒忘记我现在已经跟你结婚,让你误会了!” 占南徽看了易安安一眼:“他救过你?” 易安安点点头,只得將前世唐阿仁救小妮的事情,按在自己的身上,“很久之前,大冬天我掉在这河里了,是唐阿仁救了我,不过他没有留下名字,我这才找到他,所以就……” 占南徽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黑漆漆的河水,那个唐阿仁看著瘦弱的模样,还能有这样的魄力,在大冬天下水救人? “你放心,以后不会了,在我们离婚之前,我会注意自己跟异性之间的分寸,不让你误会,也不会让村里人误会,说我给你戴绿帽子!”易安安低声说道。 村里人想什么,说什么,占南徽根本不在乎,他一个资本主义的坏分子,哪里还需要什么脸面,他只是自己心里不舒服而已! “知道就好!”占南徽低声说道。 “我能做到与异性保持距离,那你能吗?”易安安突然问道。 占南徽一愣,不解她的意思,正要问,就听见柵栏外传来陈思思的声音。 “占哥哥,我给你拿来了滷牛肉,你快尝尝!”陈思思举著一个饭盒,自顾自的打开了柵栏门进来,看到锅里的大白菜,她忍不住撇了撇嘴说道,“占哥哥,现在你真是用功学习费脑子的时候,光吃这些东西怎么有营养呢,你尝尝我做的滷牛肉,可太好吃了,我记得你之前是最喜欢吃的!” 陈思思说著,就打开铝製饭盒,翘著小手指头,捏了一大块滷牛肉,抬起手臂来,身子微微前倾,儘量靠近,就要塞在占南徽的嘴巴里。 易安安瞧著,微微皱眉。 以前最喜欢吃的,还亲自用手喂,看来这个占南徽与陈思思之前,还真的很亲密么! 第28章 性感的男人 占南徽迅速地向后撤了身子,躲开陈思思的手指,沉声说道:“我不喜欢吃,你想错了,拿走!” 易安安本来打算起身离开的,不想看这两人恩恩爱爱的戏码,听到占南徽的这句话,那移走的手臂又回来,抬起的屁股又毫不客气的坐下来,然后眨巴著大眼睛,开始看戏。 陈思思的脸色涨红了一下,低声说道:“占哥哥,味道真的不错的,你尝一口,就一口么,你一定会喜欢的!” 占南徽烦躁地皱眉,低冷的声音压抑著怒气,眉宇之间自然流露出的威慑:“你的手指乾净吗?” 陈思思愣了一下,有些害怕地望著占南徽,訕訕地將手指收回来,低声说道:“我洗乾净的,真的,要不然我用筷子另外给你夹一块?” “真的不用,没事你走吧!”占南徽沉声说道,脸色十分冰冷。 陈思思委屈地望著占南徽,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她抬眸望著占南徽,不知道是不是占南徽洗过澡的原因,今天的占南徽五官那么俊美,气质那么强悍,愈发让人慾罢不能。 陈思思低声说道:“我还有事情,我有题不会……我知道你不愿意给我讲,那能不能给我写下来,我自己回家去看?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的!” 陈思思说著,声音都带著哭腔了,望著占南徽的眼神里也全是祈求。 雪白的小脸上,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含著大颗的泪水,那小嘴唇粉粉嫩嫩的,现在被咬著微微嘟起来,身段更是绝佳,凹凸有致,尤其腰特別细,恨不得凑到占南徽的身上去,这样的女人,谁瞧了不迷糊? “拿来!”占南徽朝著陈思思伸出手来。 易安安在心里嘆了一口气,果真啊,这样娇滴滴的女人谁都喜欢啊! 易安安觉著没意思了,打算端著自己的饭碗离开。 屁股刚要离开椅子,就听到占南徽冷漠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我觉著你真的没有必要考了!” 易安安眨眨眼睛,嘴角忍不住上翘上翘,屁股又沉了下来。 果然不出所料,陈思思立刻嚶嚶地哭起来,声音好不可怜:“占哥哥,你怎么这么打击我,我之前也是上了大学的,也是有基础的!” “不是打击你,我说的是实话,我劝你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也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占南徽面无表情地將陈思思递过来的本子又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站起身来,將自己与易安安的碗筷一起端起来,走到水井旁洗碗。 陈思思还想追上去,就被易安安拦住。 “陈知青,我家男人要准备高考,时间真的很紧张,请你以后不要来了,谁愿意教你,你去找谁去吧!”易安安冷下脸来说道。 陈思思气得跺跺脚,她低声说道:“什么你家男人,易安安,你隨便抓个男人就结婚,还撒谎说你怀孕,你以为我不知道?” 易安安皱眉,这事儿陈思思是怎么知道的?现在全村都以为她之前跟占南徽有一腿,她已经怀孕了! 易安安看了正在洗碗的占南徽一眼,莫不是占南徽告诉陈思思的? “我跟你说,你跟占哥哥不是一路人,你就不要妄想占有他了,等他考上大学,一定会把你踹了的!”陈思思沉声说道。 “媳妇!”不等易安安说话,在不远处洗碗的占南徽站起身来,突然喊了易安安一声。 之前在车站的时候,易安安只顾著唐阿仁,没有注意到男人对她的称呼,现在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外面冷,进屋吧!”占南徽低声说道,端著洗好的碗筷放在了厨房里,然后拉著易安安进了窝棚,关上了房门,將陈思思关在了门外。 易安安看了占南徽一眼, 占南徽径直走到桌前,面无表情地点燃了蜡烛,开始看书。 门外,陈思思还在大喊:“占哥哥,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但是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会让你知道,这一次,我一定跟你共同进退,我们一起去上大学!” 占南徽连眼皮都没抬,继续看书。 易安安也不管了,拿了自己的线笸箩,继续去做头。 两个人,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做手工,完全將外面的人忽略,不去多想,岁月也静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易安安熬不住了,歪头睡在了桌上。 占南徽看书累了,一抬头,看到歪靠在桌上的女人,忍不住喉结滚动了一下。 易安安为了让占南徽安心读书,將碳炉子办了进来,窝棚又小,屋里就十分暖和,所以易安安忙活热的时候,就將外面的袄脱了,只穿一件白色的衬衣,如今她一歪靠,那衣领就扯到了一边的肩膀上,细长的脖颈,微微裸露的香肩,雪腻的皮肤还有红色的唇,连放在桌上的手指都莹润粉嫩,让人看得移不开眼。 占南徽顿时觉著一股热意从小腹处升了起来,他想要转过脸去,但是又不捨得,忍著忍著,下頜忍不住紧紧绷起,喉结滚动,忍不住咽口水。 占南徽突然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占南徽突然的大动作嚇了沉睡的易安安一跳,她望著男人急匆匆走出去的背影,微微皱眉,再看看天光,正发愁没有手錶看时间,就看到了炕桌下的那块手錶。 易安安拿起来看了一眼,瑞士进口的英纳格,这个牌子虽然不如劳力士那么让人熟知,前世的时候,易安安住的隔壁就是表行,她见到过这样一块手錶,几十年的表龄,那会儿还能卖十几万。 易安安想起那天男人的打扮,再看看这块价值不菲的手錶,看来这个男人在那些人將他接走之前,就已经扮猪吃老虎了! 易安安听到外面有动静,就赶紧將手錶放回原位,赤著脚下炕,走到门口,顺著门缝瞧出去。 男人从水井里打了一桶冰冷的冷水,脱光了上衣,竟然兜头就浇了下去。 那水沿著男人流畅有力的腰部曲线滑过他那紧致光滑的小腹,在淡淡月光下闪烁著晶莹的色泽,恍若钻石般令人目眩神迷,勾勒出了一种无与伦比的性感…… 第29章 一种特別的欲望 冰水浇下来,或许是太冷了,男人微微地打了个哆嗦,甩了一下头髮上的冰水,然后毫不犹豫地趴在地上做起了伏地挺身。 隨著身体的起起伏伏,男人健壮清瘦的手臂就鼓起了肌肉,线条流畅完美是无可挑剔,脖子上的青筋微微凸起,隱隱透著蛊惑人心的魔力。 易安安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一不小心动了门閂,发出一丁点声音来。 正在做伏地挺身的男人迅速转眸,他还维持著伏地挺身的姿势,垂著脸,黝黑的髮丝垂下来,轻轻拂过他的脸,削薄的双唇透著让人难以接近的冷漠,深邃又带著野性的瞳眸流露出一抹凌厉,冷冷地盯著易安安的方向。 易安安赶紧跑回炕上去,想了想,继续伏在原先的位置,当做没有醒过来的模样。 一会儿,外面传来嘻嘻索索的声音,然后房门就打开了。 易安安有些紧张,生怕男人发现她偷窥他洗澡,努力地维持著沉睡的模样。 占南徽进屋来,身上带著一丝丝冷气,他暖和了一会儿,回头看到易安安的睡姿,微微皱眉了一下,趁著身上冷,他还能控制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大步上前,一下子就將易安安抱了起来。 易安安拼命让自己冷静,但是当男人冰凉的身体將她抱起来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 占南徽察觉到怀中女人的颤抖,他低下头,盯著女人。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女人修长的眼睫毛微微颤抖,微微嘟起的嘴唇艷红得令人想要咬一口。 银色的月华自深远的天际缓缓落下,透过半闔半开的窗子倾洒进来,映出了一地凌乱的月光碎片,点点莹光浮动,隱约带著一种特別的欲望。 占南徽皱眉,想不到冰水的威力竟然就只有这么短短的时间! 占南徽赶紧將易安安放在炕上,扯过被子来,胡乱盖住了女人的脸。 再看下去,他怕再去淋冰水,这天实在是太冷! 怕自己再胡思乱想,占南徽赶紧將书本拿过来,做了几道几何题。 占南徽这一学就到了天亮,实在忍不住了,这才躺在易安安的身边,倒头就睡。 等到占南徽躺下,易安安这才敢张开眼睛。 昨晚她被抱到炕上之后,本想装睡,谁知道真的睡著了,只是梦里,还是男人那被冷水浇过的胸肌、蜂腰、窄臀,梦狂乱而暴力,让她大早晨小脸都红红的,实在是不好意思面对占南徽,这才等到占南徽躺下睡著之后,这才起身去做早饭。 这次的早饭,易安安还是用了点心思的,小笼包,小米粥,给占南徽补补身体,区区寒气,毕竟这男人为了学习这么拼命,她既然答应过男人帮他提前离开这里,自然说话算话。 等到小笼包吹过,占南徽也睡醒了,他站在院子里背英语单词。 虽然这次的考试英语是加试,也就是只有那些想考重点大学的学生才会考英语,但是占南徽还是认真准备。 占南徽的心中有想去的大学。 “吃饭了!”易安安將小笼包与小米粥,端到了窝棚里去。 占南徽听到易安安的声音,犹豫了一下,也就进去。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占南徽听到易安安的声音,心里都会痒痒的。 易安安夹起小笼包来,小嘴嘟起来,轻轻地吹了吹,为了不让鲜汤烫出来,一口就吞了进去,结果太烫了,一下子烫著嘴巴,她啊地叫了一声,可是不捨得將小笼包吐出来,只能在嘴里转了几个圈之后,快速地咽了下去。 占南徽瞧著,微微皱眉:“你就不会慢点吃?” “我今天得去城里,为了给你做小笼包,已经要迟到了!”易安安说道,满脸委屈。 专门为他做的小笼包? 占南徽的唇角微微抖了一下,照旧不形於色,说道:“那也得小心烫著!” 易安安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这个窝棚里没有镜子,她只能倾身凑到了占南徽的面前,用小手指了指自己的嘴角问道:“是不是红了?我觉著有点疼!” 女人嘟著小嘴突然凑上来,嚇了占南徽一跳,他盯著女人殷红的唇角,心里有些紧张,但是还是皱皱眉头说道:“红了!” “今天我还要去见兰姐呢……”易安安皱眉,突然想到了一个主意,包子也不吃了,立刻进屋扒拉了半天,背著个包袱,又抱著篮子,篮子里放著咸菜瓦罐出门。 占南徽皱眉,看著女人急匆匆的背影,隨手拿了两个小笼包塞在嘴巴里,然后赶紧锁上窝棚的门,走了出去。 追上易安安,占南徽顺手接过易安安手里的篮子。 易安安看了占南徽一眼。 占南徽冷声说道:“我顺道去猪圈,送你一下!” 易安安看了一下猪圈的方向,这明明是相反的方向啊,怎么就顺道了? “我要去村外割猪草!”占南徽又说道。 易安安又看了看占南徽的双手,一只手提著篮子,一只手就空著了。 空手割猪草? 占南徽被易安安瞧著心里难受,不悦地说道:“看什么,你该不会以为我故意送你去车站的吧?” 易安安赶紧打著哈哈:“不是不是!” “不管以后如何,现在我们是同志,是伙伴,你帮我,我自然会帮你!”占南徽说道。 易安安点点头,说得有道理! 易安安甩著小手走在前面,偶尔看到小石子,还踢一下,那两条大辫子甩啊甩的,別提多轻鬆了。 占南徽在后面瞧著,唇角不受控制地翘起来,但是很快又压下去。 车站那边,站著唐阿仁。 唐阿仁似乎在等什么人,一直向这边张望著,等他看到易安安的时候,赶紧跑了过来。 “我算到你今天就要去城里!”唐阿仁笑著说道,“我送你去。” 唐阿仁说完,又心有余悸地望了占南徽一眼,低声打了招呼,“占……占同志是吧,我之前收了大姐的工钱,我得上工还钱。” 占南徽望著唐阿仁,面无表情。 唐阿仁咽了一口口水,有些尷尬。 易安安想到昨天对占南徽的保证,她转身对唐阿仁说道:“今天量少,就不麻烦你了!” 易安安说完,就赶紧上了公交车。 反正距离高考还有几天的时间,等到男人考上大学,她再带著唐阿仁做生意也不迟。 占南徽的眼睛亮了一下,唇满意地一翘。 “不行,我得去!”就在公交车门要关上的瞬间,唐阿仁又冲了上去…… 第30章 一个机会 占南徽的嘴角垮下来,冷著脸望著公交车离去。 唐阿仁上了车,很热情的坐在了易安安的身旁,“我收了你的钱,得办事啊,再说上次我看到了那位兰姐的地址,在工人体育场那边呢,很远,那边没车,得走著,你提著篮子太累了,还是我帮你吧!” 易安安只得点点头,无奈地回头看了一眼车站。 占南徽早已经不见人影了。 易安安心里嘆口气,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下了车,去兰姐家,真的很远,有三条街,也幸亏有唐阿仁提著,易安安这一路上才这么轻鬆。 到了兰姐家,敲了门,一会儿兰姐出来,看到易安安脸上都笑开了,“你来了,可真巧,我好几个酱菜都吃完了,这几日家里来客人了,我家的客人与別家的客人不一样,在家都大鱼大肉吃腻了,就喜欢这些解腻的小咸菜,一个个的可喜欢吃了,有的还吃完要带走,连我家那位,都夸我这次东西买得好!” 兰姐一边说著,一边喊了易安安与唐阿仁进去,將篮子里的咸菜罐子放在了桌子上。 今天易安安穿著一件灰色的夹外套,黑色裤子,虽然顏色很清淡,但是发尾微微烫著,蜷起来,再加上那红色的丝绒蝴蝶,配上粉嫩的小脸,格外的好看。 兰姐打量了一眼易安安的头髮,问道:“你这个头髮,也是找隔壁街的那个国营理髮店烫的?我怎么没瞧见有这个髮型?” 易安安赶紧说道:“兰姐,不是的,这都是我自己用铁棍子隨便烫的,只是烫了个尾巴,我给废品站的大妮姐姐烫得更好看呢,现在她们那边的姐妹,都找我烫头呢!” 兰姐一听是用铁棍子烫的,还有点瞧不上,但是瞧著那蓬鬆的感觉,还真的好看,也就说道:“这样吧,我带你去国营理髮店,去那边藉机器,你给我设计个髮型,设计好了,我不会亏待你的!” 易安安正打算將她知道的烫髮髮型卖给国营理髮店呢,但是现在的理髮店门槛高,都不正眼看人,她贸然去,没人理会,之前给废品站姐妹烫了那么多,也是想找个门路,无奈废品站姐妹的圈子到底不如这位局长夫人,如今真的是一个机会。 易安安赶紧应著,她给了唐阿仁一块钱,让他转转就回去,然后跟著兰姐出了门。 看得出来兰姐是国营理髮店的老客户了,一进门,那身上穿著白色大褂最上年纪的一位女同志,就迎了上来。 “兰同志,这个月来得早啊,之前不都是月底来吗?”女同志笑嘻嘻地问道。 “姐,今天不是来理髮的,想烫个髮,不过想要我这小妹妹亲自给我动手,我跟你说,人家可是从大城市国营理髮店乾的,手艺好,髮型时尚,我想让她给我试试。”兰姐说道。 姐看了易安安一眼,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把你这最宝贝的烫髮家把什拿来,让她用一下!”兰姐说道。 姐愣了一下,低声说道:“这设备是刚从广东那边运来的,也就我能操作,这个小同志怕是不行吧?” 兰姐一听,也有些底气不足了,她望向易安安。 易安安其实一进门就看到那放在角落的设备了。七八十年代,烫髮是用电烫的,捲髮之后,就用电线,將卷吊起来,上面通电,就跟科技电影里给机器人充电的感觉一样。 易安安前世在八十年代的时候,曾在理髮店干过,电烫、帽子烫全都会。 易安安衝著兰姐点点头。 兰姐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立刻对姐说道:“让她试试吧!” 姐只得应著,还不放心,又跟易安安交代了半天,这才去给客人剪头髮。 易安安看了一下电夹子,再根据兰姐的脸型特点,特地选了几个卷度,开始给兰姐上卷。 兰姐一边看著镜子一边对易安安说道:“我可跟你说,一会儿你可不能让我丟人,不然我可不原谅你!” “姐姐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丟人的!”易安安笑著说道。 兰姐见她语气篤定,这才放心了一些。 將头髮卷好之后,易安安这才去插上电,她也不敢离开,而是在一旁瞧著,隨时给兰姐调整髮型。 姐一开始还不放心,一边给客人理髮一边盯著易安安这边,生怕她弄坏了设备,如今见她真的有模有样的,倒慢慢放心了。 四十分钟的时间到了,易安安將电断掉,慢慢给兰姐头髮散开,然后拿过剪刀来,一点点地修整整理著。 当兰姐的头髮全都吹乾的时候,兰姐望著镜子中的自己,惊喜地扬眉,十分满意地晃了晃头髮。 易安安烫的头髮柔顺有光泽,卷卷弹力十足,而且修剪得十分洋气,这一瞧,竟然觉著有几分眼熟。 “哎呀,这不是跟我家掛历上的港台明星一个髮型么!”兰姐一瞧,立刻说道,“我那掛历是新到货的,说是咱们这边还没有的,你看过?”兰姐突然记起来,一拍双手,赶紧问了易安安。 易安安笑著说道:“我家在乡下,哪里见过港台女人那边的掛历啊,我只是之前在书店的时候,看到一本髮型小册子,上面很多时髦髮型呢,我画下来给您再看看,有喜欢的,下次我给您换著做!” 易安安就想把自己那些时髦髮型推广出去,立刻要了纸笔,迅速地画了三四个,果真港颱风十足。 这些髮型,不光兰姐喜欢,就连前来理髮的女人也喜欢,纷纷问店长能不能做。 那位姐就是店长,这些髮型,她见都没见过,自然不会做。 “兰姐,也让你妹妹帮我们做个唄,我们出两倍的费用!”见店长不会做,那些顾客有认识兰姐的,就去求兰姐。 兰姐抬起手来,託了托自己的髮型,说道:“我这头髮短,这些长的髮型都不能做,那就让给你们吧,但是也不能白做,真的要两倍理髮的费用!” 那些女人纷纷答应著。 兰姐又望向易安安:“你有空给她们做吧?” 易安安笑著摇摇头。 第31章 一上午赚別人一个月的工资 兰姐愣了一下,没有想到易安安竟然拒绝了。 “兰姐,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易安安笑著说道,又忍不住在兰姐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兰姐,我怕她们也想做您这个髮型,这髮型多了,就显不出您独一份来了!” 几句话,就將兰姐哄得嘴角都压不住了,她转过身来,轻轻地拉过易安安的手说道,“所以我让你將其他髮型给她们做!我也知道你不容易,也想给你多一个机会。” 易安安也就装出十分不情愿的样子,点点头说道:“那兰姐放心,您这个髮型,我绝对不会给別人再做,就算人家看到您的髮型好看,想要模仿,也模仿不出精髓来的,您放心,我烫髮的时候,可是加了很多小心思在里面的。” 兰姐更加高兴了,立刻笑著对大家说道:“你瞧瞧,我可是好不容易说服我这个妹妹给大家做髮型的,你们可得好好谢谢我!” 那几个姐妹纷纷道谢。 姐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 这看在沈局长的面子上,兰姐自己带著人来借设备,做一个髮型还可以,总不能做这么多个啊,这公家的地方,不就成了给这个小姑娘一个人服务的地方了么! 易安安自然知道姐的心思,她上前低声对姐说道:“姐,我可以將我这些髮型教给你们理髮店,你们都是有基础的,我做一遍,你们也就能学会了!” 姐的脸上这才有了笑容:“那好,这可是求之不得的。” “但是姐,我还有另外一个要求。”易安安说道。 姐瞧著那些好看的髮型早已经心动了,立刻问道:“啥条件,只要不离谱,我都答应。” “是这样的,我可以將这些髮型教给你们,可是这样一来,就没有人找我烫头了,我就没饭吃了!”易安安低声说道。 姐看了兰姐一眼。 若是別人说这话,她肯定要说这人是资本主义的尾巴,但是兰姐的男人可是工商局的局长,这经济上的事情,人家男人说了算! “那你的意思是……”姐低声问道。 “我也不想让姐为难,您看这样行不行,每个进店来烫我这些髮型的人,您就一个人多加一块钱,我就收一个月的钱,您看如何?”易安安低声说道,“您还是维持国家定的原价,但是烫我的髮型,另外加一元时尚费,能接受的,就交钱,不接受,就烫之前的老髮型唄!” 姐想了想,这样也行,这多出来的一元,不在明码標价的里面,反正是自己自愿交的。 “而且我也不白收这一元,未来的一个月,我都在店里瞧著,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再教教大家,绝对把大家教会!”易安安低声说道,“我这可有十几个髮型呢,就这几个姐妹,一个人也轮不上一遍啊,所以这样也保险一点。” 姐听著,的確是这样的道理,总比学个半途而废的强。 “行,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姐的脸上终於有了笑容,这样一来,她跟上面稟报也有说辞了,这是找师傅的钱,不能少! 兰姐见易安安与姐嘀咕了半天,忍不住问道:“到底在说啥?” 易安安笑著说道:“姐姐,我跟姐说好了,我可以將这些髮型教给姐这边的师傅,下一次大家都来找姐烫头就行了,毕竟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姐笑嘻嘻地说道:“对对对,咱们理髮店也多学习一下新技术,为大家服务好。” 大家一听,全都十分高兴,纷纷坐下等著易安安烫髮。 这国营理髮店里,烫髮一个是五元,说好的两倍,就是十元,那些兰姐的姐妹,也是不差钱的,也都十分愿意,就一个要求,要求跟兰姐的髮型一样好看。 易安安立刻就忙活了起来,一共有五个人,她挨个地捲髮,烫髮,忙活了一上午,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终於全部结束。 兰姐亲眼看著易安安创造了一个个的奇蹟,原先个个都是四五十的居家妇女,这一捯飭,个个都跟画儿里的女特务似的,別提多勾人了! “哎呀,是不是太大胆了?”五个人,都满意,但是就觉著这大波浪太招摇了。 “好看!”兰姐上前瞧著说道,都有些羡慕了,还是长发烫出来好看啊! “你们若是嫌弃太大胆,要不然就重新烫直,我瞧著只烫个刘海与发梢就行!”兰姐说道,还真的巴不得这五个人重新改造一下。 那五个人,一开始觉著招摇了一些,后来是捏著那头髮爱不释手了,別说烫直,別人碰一下都不肯的,这好不容易从四五十变成三十多岁有韵味的少妇了,哪里还顾得上招摇不招摇,纷纷付了钱提著包包回家给自己的男人看。 易安安站在门口,一会儿,五张大团结就到手了。 理髮店的师傅们,眼睛都瞪圆了,这一上午,就赚了他们一个月的钱啊,这也太厉害了! 姐也瞧直了眼,立刻坐下来,喊了易安安:“安安是吧,来来来,你也给我烫一个,以后我就是这店里的活招牌了!” 易安安瞧了瞧姐脸上的皱纹,胖胖的身材,忍不住笑了一下说道:“姐的气质很好,当招牌肯定没问题,不过我觉著,咱们的烫髮,不但能让姐这样的成熟女人变得更有韵味,更年轻,还要让那些小姑娘变得更加美丽,更加迷人,所以我觉著,咱们多选一个当招牌,我看那位妹妹就不错,我一起给你们烫!” 易安安指了指店里一位年轻,容貌姣好的理髮员。 易安安將姐夸了一顿,又给足了姐面子,姐立刻笑起来,指著易安安看中的理髮员说道:“哎呀,还是安安会说话啊,行啊行啊,小王啊,今天就便宜你了,让你跟我一起当招牌!” 易安安点点头,看看时间:“现在中午了,大家先去吃饭,下午我给大家烫。” 姐与小王全都高兴地应著。 易安安与兰姐从理髮店出来,唐阿仁就迎了上去。 兰姐忍不住捂著嘴巴笑问道:“这是你对象?” 第32章 多烫髮多赚钱 易安安赶紧摆手:“不是,算是我弟弟!” 唐阿仁也低声说道:“我不是大姐的对象,我就是怕大姐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所以没走。” 兰姐继续笑道:“哎呀,看你们两个为对方著想的样子,真是令人羡慕。安安,你当时为啥不嫁给他呢?” 易安安无奈地笑笑,这位兰姐可真八卦啊! 唐阿仁偷眼看了易安安一眼。 唐阿仁无父无母,在知青点也经常受人欺负,一开始他觉著自己是配不上易安安的,但是那天他去严家村,打听易安安住在哪里的时候,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倒没有想到易安安竟然嫁给了村里的坏分子,连他都不如的一个男人! 唐阿仁转眸望著易安安,满眼里全是心疼。 那个占南徽冷麵冷语的,明显脾气不好,说不定会打人,易安安嫁给他,一定是被迫的,因为村里人还说,易安安的继母,要了高价彩礼要给自己儿子娶媳妇。 唐阿仁这样想著,就越发对易安安怜惜,中午一起吃饭的时候,他跑前跑后的,给易安安取筷子拿碗。 易安安一上午烫了六个髮型,也的確是累了,手臂都有些抬不起来了,可是偏生唐阿仁为了省钱,点了最便宜的麵条,她试了几次,都夹不起来。 唐阿仁低声问道:“要不要我帮你?” 易安安摆摆手,“我自己能吃。” 唐阿仁立刻涨红了脸,“我不是要餵你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要不然我给你换一碗滷煮火烧吧,这一碗我也能吃上。” 易安安笑笑:“好啊!” 唐阿仁赶紧起身又去点了一碗滷煮火烧,他故意磨蹭了一点时间,等到脸色没有那么热,这才回到座位上。 唐阿仁的麵条都要坨了,可是唐阿仁坚持要等易安安的滷煮火烧来了一起吃饭。 终於,滷煮火烧端上来了,唐阿仁取了筷子,递给了易安安,这才低下头,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一会儿的功夫,唐阿仁的两碗麵条就下了肚。 吃完,唐阿仁不好意思地用手擦擦嘴巴,“太饿了,不好意思!” “要不要再加一碗火烧?我觉著这火烧味道还不错!”易安安问道。 唐阿仁左右看了一眼,头望向伸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说道:“这饭店里的饭太贵了,就这一碗麵条,就要八毛钱,两碗一块六了,火烧一块,更贵,不吃了,等著我回去吃队里的地瓜就好。” 易安安笑笑,坚持又点了一碗滷煮火烧,还给唐阿仁在火烧里面加了一份牛肉。 当火烧端上来,唐阿仁看著里面的肉都心疼,他刚才点第一碗火烧的时候,就看过了那牛肉的价格,一块钱,他身上只有一块钱,还是易安安给他的,只够请易安安吃一碗火烧的,加不了牛肉。 “你吃牛肉!”唐阿仁夹了牛肉,要放在易安安的碗中。 “我吃饱了!”易安安將碗筷放下笑著说道,“你快吃吧,以后你帮我干活,顿顿有肉吃!” 唐阿仁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就给你提了个篮子,连碗麵条钱都不值,更別说这牛肉了!” “对了,你们知青点的伙食怎么样?”易安安问道。 唐阿仁面黄肌瘦的,看起来长期营养不良的样子。 唐阿仁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们知青点主要负责董家咀水库的事儿,我不会游泳,做活又比別人慢,每次都是最后去吃饭。饭冷,而且全是別人剩下不要的窝窝头与地瓜。我都很久没有吃过细面粮了!” 看著唐阿仁憨厚的笑容,易安安想到唐阿仁前世悲惨的一生,幽幽地嘆口气。 就是这样一位平时连饭都吃不饱的男人,竟然在那么冷的天,义无反顾地跳下了冰冷的河中,將她的女儿救上来。 等等……易安安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唐阿仁说他不会游泳,那前世怎么跳到河里救她的女儿? 可是前一世,明明是唐阿仁抱著她女儿站在河边…… 易安安瞬间有些恍惚。 “大姐,你怎么了?”唐阿仁问道。 “哦哦,没事,一会儿你帮我去书店看看情况。”易安安赶紧回答。 唐阿仁不知道要去书店看什么情况,但是他很听话,立刻应著。 易安安望著唐阿仁乖乖的模样,嘆了一口气,这事儿以后再说,现在只要是赚钱。 吃饱饭,休息了一会儿,易安安就去给姐与小王烫头,等头髮烫好的时候,两人自然十分满意。 “我们这两个的头髮,你要多少钱?”姐朝著小王使了个眼色,小王立刻就不好意思地问道。 易安安笑道:“都是招牌模特了,哪里还需要用钱,我送给两位的,以后热情一点,多招揽一点客户,就算是给我烫髮钱了!” 国营理髮店態度很差,易安安要拉更多的人进店烫髮,自然要服务人员態度好,所以先要拉拢理髮店的员工。 姐十分满意,笑著说道:“你刚才去吃饭去了,不知道店里的情况,刚才来了好几个问你那个髮型的,我说明天才开始做,都预约了时间来做呢,我瞧著啊,这生意错不了!” 易安安点点头,又对大傢伙说道:“来做我这个髮型的,我把我那份利润的五成拿出来分给大家,谁给烫的,接待的,一个顾客我给五毛的额外工作费用,这笔钱,都从我多收的那一块钱里面出。” 这店里生意好,姐高兴,有利於她升职,但是对店里员工来说,却是多干活,还是那份死工资的,所以易安安寧可少赚一点,也得將口碑打好,毕竟就算是一个脑袋赚五毛,一天烫十个,那就是五块,这一个月三十天,也是一百五十块,普通人三个月的工资了,数目也不小。 易安安这一说,理髮店的工作人员,全都瞪大了眼睛,他们心里也算的是这笔帐,五成,一个月就是一百五十块啊,太多钱了! “行行行!”两个大师傅,立刻毛遂自荐,上前说道,“你上午烫头的时候,我们两个看得可仔细了,我们都差不多学会了,你放心,人家进来烫头,我们一定好好对待,爭取多烫头,多赚钱!” 易安安笑著点点头,又望向姐:“姐,等一个月结束了,我再从我的五成里面给您抽成,您信我,也绝对不会委屈您!” 姐立刻笑得合不拢嘴:“好说好说!” 易安安笑著点点头,忙活完理髮店的事情,等到了傍晚,在车站等到唐阿仁一起回家。 公交车上人多,唐阿仁不敢多说话,等下车的时候,唐阿仁就凑近易安安的身侧,低声说道:“书店说是在抓卖盗版书的人,那些人画了一幅画像贴在了门口,我咋瞧著……” 第33章 他怎么能摸人家女孩的屁股呢! 唐阿仁看了一眼易安安,不敢说话了。 那张画像,虽然五官不是很清楚,但是穿著打扮还有身形,与易安安真的很像。 “就是我!”易安安无奈地说道,看来这套书版权的事情,得赶紧办下来,不然得进去了! “真的是你?”唐阿仁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又怕別人听到,赶紧又压低了声音,“你真的去卖盗版书了?万一被抓到……” “已经不卖了!”易安安赶紧安慰他,让他別害怕,“等我想法子弄到这些书的版权,我再卖!” 唐阿仁还是有些担心,“你之后一个月都要去理髮店的话,那我就请个假,陪著你去吧,万一有人找你麻烦,我到底是个男人,也好帮你!” 易安安刚想要开口拒绝,一抬脸,就看到占南徽冷著脸站在不远处。 易安安忍不住抚了抚额头,每次这个男人,怎么就出现得这么及时呢! “唐阿仁,不用的,你还有你的工作要做呢,我自己小心一点就行了!”易安安赶紧说道,示意唐阿仁赶紧走。 唐阿仁还以为易安安是不好意思,赶紧说道:“没事的,现在天冷,农场里没有什么活儿的,大家都没事,在农场閒磕牙,我帮你干点活,心里也安稳。” 唐阿仁说著,自己不给易安安拒绝的机会,“那我明天就在这里等你!” 易安安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占南徽的脸色,妈呀,比猪圈的那个猪槽子底都黑了,她想起自己对占南徽的许诺来,赶紧说道:“真的不用,你跟著去,我还要出路费还要管饭的,成本太高了!你先回去吧,等我需要你的时候,我就去找你!” 易安安说完,立刻走到占南徽的面前,笑嘻嘻地伸出手来,拉著占南徽的手臂就走。 “……”唐阿仁听到易安安的话,脸上的笑容僵住。 是的,易安安说的是实话,这路费与饭钱,都是易安安掏的,因为最近农场里没活,他们知青点只管饭,不发钱…… “那……”唐阿仁无奈地转身,还想要说什么,一抬头就看到易安安拉著占南徽的手臂已经走得很远了。 望著两人的背影,唐阿仁无奈地瘪瘪嘴,这么好的女人,怎么就嫁给了一个坏分子了! “今天复习得怎么样啊,有没有不会的题?”易安安討好地望著占南徽,实在是因为男人的脸色太难看,那双幽暗的眸子冷得人都要结冰了! 占南徽没有说话。 今天一天他都心神不寧,根本看不进书去。 他一直在想,这一天,易安安与那个唐阿仁都干了什么,两人在一起说了什么,到了傍晚,他看了时间,估算著公交车快到了,就去车站等著,等了大半个小时,才看到易安安与唐阿仁两人从车上下来。 这待了一天,坐了一路的车,两人还恋恋不捨的,凑在一起说小话,尤其是易安安似乎还安慰著唐阿仁什么! 好啊好啊,昨天还跟他说,要与男人保持距离,不会让人戳脊梁骨,这就过了一夜,什么都忘记了! 占南徽越想越生气,走路也越来越快,性感的下頜线紧紧地绷著。 易安安为了討好占南徽,那手臂还掛在占南徽的手臂上呢,男人一走快,她也赶紧加快了步伐,可是她的小短腿哪里有男人的大长腿管用,人家走一步,她要倒腾一步半,一会儿就累了,毕竟今天她干了一天的活,赚了五十块钱呢,还给占南徽带了国营饭店的肉包子,没有想到,这男人,吃她的喝她的,还给她脸色看! 一想到这里,易安安一个箭步上前,一下子就趴在了男人的肩膀上,抡起手里的包子,手臂抱住了男人的脖子,沉声说道:“占南徽,我好声好气地跟你说话,你还给我脸色看,哼,一会儿这肉包子我就去餵猪也不给你吃!” 那肉包子的香味儿一下子传过来,但是都没有女人身上的味道香,尤其是易安安说话的时候,因为十分生气,故意贴著男人的耳朵喊,那喷出的气息烧得男人的耳朵痒痒的,身子的香气与柔软,也一下子袭击了男人。 占南徽神情有些不自然起来,沉声喊道:“下来!” 易安安才不下来呢,她累了,不想走了,就用力地抱著占南徽的脖子,两条小腿蹬歪著,反正就是不下来! 占南徽有些恼了,伸出手来,拍了一下易安安的小屁股。 这一拍下去,两人全都愣住了。 易安安是恼火这男人竟然敢打她屁股,而占南徽是觉著手心在发烫,他怎么就拍了一个女孩子的屁股呢,虽然这个女孩子是他名义上的妻子! “占南徽,你好啊,你竟然敢打我了!”易安安立刻不敢了,从占南徽的身上蹦下来,立刻就指著占南徽喊道。 占南徽正心虚呢,立刻低下头来,道歉掩饰著自己的尷尬:“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与无数次!”易安安气声道,家暴只分零次与无数次! “不会的,我以后一定注意!”占南徽赶紧摆手,他怎么能再次摸人家女孩的屁股呢,绝对不会了! “绝对会!”易安安终於占了上风了,委屈地瘪了嘴。 她给这个男人买了包子,这男人还打她! 占南徽的额头上都冒出细汗来了,毕竟第一次出手冒犯人家女孩儿,他赶紧上前,乖乖转过身子来,背朝著易安安:“你想让我背,我就背你,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再犯那样的错误了!” 易安安也知道见好就收,立刻又顺坡爬了上去,然后用力地拍了男人的屁股,“驾!” 占南徽愣住,这……算不算还回来了? “快走啊,发什么愣?”易安安喊道。 占南徽只得赶紧走,那被拍的位置,却有点痒痒的,麻麻的,宛如有小蚂蚁一样,钻到他的心里去。 他手劲大,拍的力气肯定比易安安拍他的力气大,他怎么突然想再让女人拍一下呢! 第34章 越发不可收拾 夜里,占南徽做了个奇怪的梦,梦中女人扎了个高马尾,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来,在发顶还扎了一朵红色蝴蝶结,身上穿著他的白衬衫,衣领歪到一边肩膀上,扬著她那张粉光若腻的小脸,笑得嫵媚又野性,一下子坐在了她的身上,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他赶猪的小鞭子,在空著挥著,响起啪啪的声音。 占南徽躺在床上望著女人,竟然渴望那根小鞭子甩在他的身上,就像今天白天女人狠狠地拍他屁股那样…… 虽然知道做梦,占南徽还是觉著难堪,可是这样的想法越想要控制,就越发不可收拾。 当占南徽张开眼睛的时候,他有些绝望地望著自己的身下。 他竟然…… 占南徽回眸望了一眼睡在他身侧的女人,女人的脚不知道什么时候正好压在他的身上那里,那脚趾莹润粉嫩,小巧的脚指甲映著月亮的银光。 占南徽赶紧起身,带著一丝怒气一身狼狈,赶紧走出房间去。 这一次不但要洗个冷水澡,还要顺道洗內裤了! 听见水声,易安安迷迷糊糊地转了下身子继续睡去,错过了一场好戏。 由於连著两次冲冷水澡,就算占南徽火力再壮,都有些承受不住,早晨起来的时候就有点流鼻水、打喷嚏。 “感冒了?”易安安听见动静,从厨房里出来,看了一眼男人,“你可不能生病,再过几天就要高考了,复习都没有时间,哪里有时间生病!”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1???.???】 占南徽自然知道这个道理,可是这几天晚上他总是睡不好,尤其是昨晚,竟然做那么乱七八糟的梦,甚至到了现在,他看到易安安那张白皙嫵媚的小脸,还觉著脸额突突的发热,他犹豫了一下,进屋搬了自己的被窝,低声说道:“这几日猪圈里有母猪要生小猪了,我得过去看著点,暂时就不回来住了。那边也安静,没人,我在那边复习也能静心!” 占南徽说完,早饭都顾不上吃,赶紧出门去。 易安安皱眉,那猪圈里二十多头猪哼哼唧唧的能安静到哪里去?而且里面那么臭,怎么复习的下去? “先吃了早饭再走吧!”易安安忍不住追上去喊道。 占南徽走得更快了,仿佛见了鬼一样! 易安安冷哼了一声,不吃就不吃,正好趁著占南徽不在家,她去镇子里赶紧赚钱,开始她的人生计划。 现在她卖书赚了三千块,还不算烫髮赚的钱,可以说是吃穿不愁,接下来,就等占南徽考上大学之后,躲过书店这个风头,想法子离开这个严家村! 易安安想到书店正在找她,也就打算好好打扮一下,改变一下形象,但是看著自己从家里离开带出来的几件衣裳,实在是难看,也就打算在去理髮店之前,先去供销社买上几件好看的衣裳。 易安安到了供销社,到了成衣店前,瞧著那些款式,微微皱眉。 镇子不大,只有这一个供销社,里面衣服的款式也有限,除去军绿色就是蓝色的袄,再就是大袄。 易安安瞧了半天,终於看到了一件妮子大衣,红色的,大襟衣领,好歹能看过眼去。 易安安笑著问了买衣服的社员:“这妮子大衣多少钱?” 那社员打量了一眼易安安身上的夹外套,磕了两颗瓜子,十分傲慢地说道:“別问,问了也买不起,別给自己找不痛快!” 那社员说完,就朝著易吉祥那边看了一眼。 易吉祥捂著嘴笑起来。 易安安注意到社员的眼色,就知道这个社员是给易吉祥出气呢! “就是,一个做咸菜卖咸菜的,还能穿这么好的料子?”旁边卖布料的社员也凑上来说道。 “咋的,卖了两次咸菜,都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易吉祥也忍不住了,凑上前来。 易安安看了三人一眼,慢慢地从口袋里摸出十张大团结来,又拿出十几张布票来,抬眸望向社员:“够吗?” 十张大团结,就是一百块,那十几张布票,也有一丈多。 文城现在机关单位,一年才发一丈七尺的布票,下面这种厂子,一年只有一丈二,也就是易安安拿出来的这些布票,所以这些钱这些布票,买这件妮子大衣,自然是绰绰有余的。 一下子,易吉祥等三人,立刻闭上了嘴巴。 “拿来给我试一下吧!”易安安指了指说道。 那卖成衣的社员看了易吉祥一眼。 易吉祥尷尬地望向別处。 店员犹豫了一下,不情愿地將衣服勾下来,拿到柜檯上给易安安。 易安安將外套脱了去,只穿著里面的白衬衣,试穿了一下,还挺合身。 易安安又买了一件黑布裙子,小皮鞋,一下子將拍出来的钱与布票全都了出去。 其实在看到易安安试穿呢子大衣的时候,易吉祥就在吐气。 那妮子大衣虽然好看,可是太贵了,要五十块,一个月工资不吃不喝,也才能买一件衣服。 可是易安安眼睛都不眨一下,给买了去。 而且易安安后来看中的黑裙子还有小皮鞋,全是她喜欢的。 这一身打扮,她做了无数次梦,想著攒一年的钱,全都买了,以后相对象的时候穿。 可是现在,它们就这样隨便地穿在了易安安的身上。 而且这衣裳穿在易安安身上,竟然该死的好看! 易安安十分满意,虽然不是很保暖,但是至少换了这身行头,书店那边的人,应该是不会认出她的! 易安安走了出去,微微蜷著的马尾高高地甩著,上面还扎著一朵红色丝绸蝴蝶结,与那件红色妮子大衣,相得益彰,越发衬著那粉光若腻的小脸,嫵媚而性感。 易吉祥气得直跺脚,但是却又无能为力。 这会儿,那个卖成衣的店员突然上前说道:“吉祥,你家真有钱啊,你看你姐,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来,你平时抠抠搜搜的,还整天吃我们的午饭,你是不是有点过分?” 易吉祥愣了一下。 在这里上班的人家里条件都比易家好,易吉祥又嘴馋,哄著大家高兴,吃饭的时候就可以尝一筷子人家饭盒里的红烧肉啊,鱼肉什么的。 但是现在她的姐姐,眼睛都不眨,隨隨便便將她们供销社里最贵的衣服鞋子包了圆…… 第35章 甜头 “你不是说你在家很受宠吗?”这会儿,有个社员问道。 易吉祥一下子无话可说了,她之前可是吹嘘,她父亲將唯一这个工作的机会给了她的,如今易安安到底哪里来这么多钱? 三人见易安安回答不出来,忍不住全都冷哼了一声,心里对易吉祥有了芥蒂。 易安安穿著红色妮子大衣一进入理髮店,立刻引得店里的人侧目,尤其是姐,还以为是哪位大官家的小姐到了,赶紧上前去迎接,这才发现是易安安。 “安安,你这身衣裳真好看!”姐忍不住说道。 “这不就是供销社里的那件从南方发来的红呢子?標价六十块钱一丈布票呢!”有人认了出来,忍不住上前瞧著。 “就是那件!”易安安大大方方地笑著,顺便撩了撩自己的头髮,毕竟今天的任务是拉更多的人,至於服装么,以后有机会有渠道再卖也不迟。 易安修长的脖颈,衬著那捲卷的发梢,格外的嫵媚好看。 “哎呀,你这髮型真好看!”终於有人注意到了易安安的髮型。 “好看吧,都是店里大师傅们的手艺,而且我觉著姐跟小王的头髮更好看,我这个只是烫了个尾巴!”易安安笑眯眯地说道。 大家已经討论了姐与小王半天的髮型了,还有些犹豫,毕竟是理髮店的店员,现在听到顾客印证,立刻就放心了,赶紧坐下要求烫髮。 喜欢夸张招摇的,就烫小王的大波浪,显得人嫵媚性感,想要显年轻的,就烫姐的玉米烫,工作单位比较严肃的,那就选易安安的髮型,低调却让人眼前一亮。 理髮店里一共只有三台机器,一下子就有五个人要求做头髮,只能排號。 等这三人做上,又来了五六个人,一问,都是昨天做的那一批顾客带来的,易安安立刻上前帮忙,用纸写了號码牌发给大家,告诉大家可以先去忙自己的事情,大约一个小时一个人,都告诉了她们大约得时间,免得等待太久。 之前理髮店到了年关忙的时候,都要排长队,而易安安只是用一个小纸条就一下子解决了,大家十分满意,都答应准点来。 这一天的时间,客人络绎不绝,却没有造成长时间等待拥挤的现象,谁知道到了傍晚的时候,竟然涌进了大批的客人。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这些客人都是今天上午先做的那七八个人带来的,小镇上,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好看的髮型,听说还能预约排队烫髮,全都傍晚来拿號码牌,一下子就发到了第三天。 这一天一共服务了二十位烫髮的顾客,两位大师傅,加上姐与小王,四个人平均一天要烫髮五位,也的確很累,但是一想到这一天就多赚了两块五毛块钱,一个月就是七十五块,光额外这收入,就比之前一个月工资多,那就是累死,精神头都足足的。 易安安为了保证烫髮的质量还有师傅们的身体,將烫髮数量控制在二十人之间,毕竟这钱也不是一日赚来的。 大家对易安安的安排都十分满意,尤其是在拿到当天的利润之后,易安安立刻分了钱给大家。 这辛苦一天,立刻看到钱,大家劲头更足了,还说要提前半小时开店。 易安安劝大家注意身体,大家这才打消了这念头,但是都想著明天一定得好好干,工作这些年,可从来没有尝过这种甜头。 天色晚了,易安安要去赶公交车,也就急匆匆走出了理髮店的大门。 走著走著,易安安就觉著身后不对劲,似乎有人在跟踪她。 易安安裹紧了身上的大衣,戴上围巾,包住脑袋,加快了脚步。 易安安走得快了,身后那人也跟著快,脚步声在无人的小巷子里,传来的格外清晰。 易安安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里面有今天赚到的十块钱,再加上带来的几十块,也是大数额,若是真的遇到抢劫的,她就撒钱保命,就怕是书店的那些人! 前面就是公交车站了,易安安忍不住快速跑起来。 身后的人也跑起来。 易安安皱眉,心里有些慌,尤其是看到站台上一个人都没有,也没有看到公交车的时候。 “大姐!”突然,身后传来唐阿仁的声音。 易安安回头去看,这才发现后面跟著她的人是唐阿仁。 “你怎么在这里?”易安安舒了一口气,抚了抚胸口。 “我下午来的,怕你傍晚一个人回去,万一遇到书店的人麻烦!”唐阿仁说道。 从乡下那边来镇子的车只有早晚这一班,如果唐阿仁下午来,就只能步行了。 步行至少要走接近两个小时。 而唐阿仁这么辛苦前来,只是因为不放心她。 易安安有些感动,她低声道了谢,著急地望了望公交车来的方向。 如果错过了公交车,今天就回不去了。 “车应该没来!”唐阿仁低声说道,“別著急!” 易安安点点头,与唐阿仁站在寒风刺骨的车站上等车。 妮子大衣光好看,但是论保暖防风,肯定不如袄。 易安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唐阿仁一瞧,立刻將自己身上的军绿色袄脱了下来,递给易安安,“要不然你穿我的袄?我里面还有一件,不冷!” 易安安摆摆手。 一阵冷风吹过来,直接將妮子大衣冻透了。 易安安有点后悔,刚才著急赶车跑得快,把袄拉在理髮店里了,现在回去拿也晚了! 唐阿仁瞧著易安安打哆嗦的样子,强势地將身上的袄披在了易安安的身上,沉声说道:“你就別嫌弃了,先保暖再说!” 这样一来,易安安倒不好意思不穿了。 一会儿,公交车来了,两人上了车。 上车之后,易安安本想將袄还给唐阿仁,唐阿仁却径直去前面坐著,將唯一的座位让给了易安安。 车里本就暖和,易安安也就没有再大张旗鼓穿过整个车厢,去还唐阿仁的衣服,靠在椅子上,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正迷迷糊糊的睡著,就听到唐阿仁在喊她,易安安赶紧张开眼睛,被唐阿仁拉著下了车。 一下车,就看到占南徽站在站台上。 第36章 我男人很强 易安安杏眼惺忪的,抬起小脸来,迷迷糊糊地望著占南徽问道:“你不是要给母猪接生吗,怎么还来接我?” 占南徽没说话,只是紧紧抿著薄唇,一双厉眸盯著唐阿仁放在易安安手臂上的手,还有那件碍眼的破袄,浑身上下透出一股摄人的压迫感来。 下车的时候,唐阿仁怕冷风吹著刚睡醒的易安安,就用手扯住他的袄盖著易安安的肩膀,如此一来,就好像从身后抱著易安安一样。 唐阿仁赶紧收回自己的手来,那袄就从易安安的身上落了下来,他赶紧弯腰接住,紧紧地抱著,然后朝著占南徽弯腰,拔腿就跑。 占南徽冷冷地盯著唐阿仁的背影,正想要说什么,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就一下子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占南徽嚇了一跳,赶紧低头去看,就见易安安又闭上眼睛,因为冷,身子微微地颤抖著,双手伸出来,不停都在他身上摩挲著,想要找点暖和的地方。 “易安安,你干什么?”占南徽皱眉,低声说道。 易安安还没睡醒呢,就觉著这次靠著的椅背还有温度呢,暖和,而且还有弹力,摸起来手感还不错。 占南徽被女人摸索著心里发慌,昨夜里的梦境,一下子又袭击了他的大脑,他脸色涨红,沉了一口气,伸出双手来,一把抓住女人乱摸的一只手,將它们全都固定在身后。 易安安的双手被制约在身后,她就只能將脑袋靠近男人,忍不住蹭了两下,那粉嫩嫩的小脸正好蹭到男人紧绷的下頜上。 而且没有了双手的阻挡,女人身体上提起来的部分,更能接触男人的身体。 占南徽的身体一下子僵直了,这才意识到抓住女人的双手放在背后,实在是不是什么好主意。 “易安安,醒一下!”占南徽低声喊道,只得一只手微微鬆开女人的双臂,轻轻地晃了晃她的肩膀。 易安安迷迷糊糊的,趴在男人的胸膛上抬头,张开一条小缝,看了占南徽一眼,然后又笑了笑:“到家了啊,睡觉,睡觉,困死了!” 易安安说完,挣扎著,挣脱了男人手臂的钳制,然后重新將手臂掛在占南徽的脖子上。 占南徽皱眉,本想狠心推开易安安,但是低头看到女人辫子上的红色蝴蝶结,突然想到梦中两人的涟漪,这易安安,在他梦中,也算是他的女人了,总不能將睡迷糊的她丟在冰冷的地上吧! 占南徽犹豫了一下,只得弯下腰,拦腰將女人抱了起来。 易安安终於在睡梦中找到舒服的地方了,又暖和又有弹力的地方,还有点青草香香的味道,更加睡得安心。 占南徽抱著易安安走了一路,易安安就睡了一路,口水都湿透了他胸口的衣。 “真脏!”占南徽低声说道,正要进门,一抬眸,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陈思思。 占南徽眸色一暗,面无表情地上前,准备打开柵栏的大门。 陈思思其实早就看到了占南徽抱著易安安走来,她气得跺脚,但是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她是有求於占南徽的,她要好好学数学,考上大学,所以她不能惹占南徽生气。 “占哥哥,我帮你打开!”陈思思见占南徽双手抱著易安安,倒不出手来开门,她赶紧上前帮忙。 占南徽面无表情地点点头,等他进了院子,然后一抬脚,就將柵栏门给关上了,將想要跟进来的陈思思就关在了门外。 陈思思的鼻子差点被门给撞上,她涨红脸,手里拿著书本握著那柵栏喊道:“占哥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绝情,我只是想问你几个题,如今我只能依靠你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是不是怕我跟你竞爭?” 占南徽回眸,冷冷地望著陈思思:“以后喊我名字就行了,哥哥这两字,我可担不起!” 陈思思涨红脸,“我以前也是这么喊你的!” “以前,我也没有答应过,是你自己喊的而已!”占南徽低声说道。 陈思思唇角哆嗦了一下,低声说道:“占南徽,我已经向你认错了,你到底要计较到什么时候?我跟你说过,我跟著的那个人他根本不行,他没有碰过我,我……” “噗嗤!”突然,睡在占南徽怀里的易安安笑出声来。 陈思思的脸色一白。 占南徽也低著头,眯著眼睛望著怀里的易安安。 易安安知道自己不能再装睡了,只能眨眨眼睛,小心翼翼地张开眼睛,十分无辜地望著他说道:“没有办法,你们说话的声音太大了,將我吵醒了!” 占南徽眸色沉了一下,然后低声问道:“那你还不下来?” 易安安手臂微微用力扯了一下占南徽的脖子,撒娇地说道:“你都抱了一路了,也不差这几米院子了吧?” 占南徽微微犹豫,正要说什么,易安安就转眸对陈思思说道:“陈知青,你男人不行的事情就不要到处说了,这事儿丟人!而且我男人很强,我对你真的不能感同身受,你说了也是白说!” 陈思思的脸色由白转黑,她死死地盯著易安安,沉声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哪里有什么男人,我还没结婚……” “那我是刚才听错了?再说这都什么年代了,没结婚也能有男人啊,但是啊,这措施得做好,不然怀孕了,可麻烦!不像我们,我们有证儿,有了我们就生,合法合规!”易安安笑眯眯地说道,说完,还甜兮兮地望了占南徽一眼,“是吧,我的男人?” 占南徽现在脑海里只有“我男人很强”这五个大字,至於易安安懟了陈思思说了什么,他一律屏蔽。 易安安是怎么知道他很强的? 正在占南徽胡思乱想的时候,易安安又用四个字把他给拉了回来。 我的男人我的男人我的男人…… 占南徽想要维持自己的冷麵,毕竟他被骗当苦力的事情,这事儿还没解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嘴角就是压不住…… 第37章 活色生香嗯嗯嗯的 陈思思气得跺脚,可是偏生隔著柵栏,她想咬抓易安安,都够不著! “老公,別跟不三不四的女人说话了,不然以后让你喜当爹咋办,到时候说不清!”易安安又抬眸看了发愣的占南徽一眼,一只柔嫩的小手从脖子上移到男人的脸额上,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你这本来成分就不好,最容易被人欺负!” 一提到占南徽的成分,占南徽就看了陈思思一眼。 他冷笑了一声,也顾不上与易安安计较自己被骗的事情了,转身就进入了窝棚里。 陈思思几乎要气晕了,她想大喊大叫骂易安安出口气,又怕让村里人瞧见她跟占南徽来往,毕竟占南徽的成分在这摆著呢,没有考上大学之前,那就还是坏分子! 陈思思跺了一会儿脚,只能认栽,嘴里骂骂咧咧地离开。 这会儿窝棚里,占南徽將易安安放在了炕上,然后转身点了蜡烛。 易安安在炕上打了个滚,立刻滚到了里面去,將鞋子一蹬,蹬到地上去,然后躺著脱衣服,脱完妮子大衣之后,又扯了扯衬衣的扣子,然后望著站在炕边紧紧盯著她的占南徽问道,“你这几天不是要守在猪圈看母猪生娃么,咋的,母猪不生了?” 占南徽盯著易安安问道:“老公是什么意思?” 易安安笑眯眯地说道:“就是对象、爱人的意思,不过我觉著叫老公更亲切。” 占南徽的脸色微微地红了一下,转过脸去,唇角抖动了一下,转身就向外走,“我去看母猪生娃!” 易安安这才舒了一口气,好险,好歹这装睡的事情糊弄过去了! 衬衫的纽扣解不开,她撕扯了一下,就露出胸前一片肌肤来,正好被走了又回来的占南徽看到。 占南徽赶紧抬起手臂来。 易安安扯过被子来,紧张地望著占南徽,“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是想问,如果叫男爱人叫老公,那女爱人叫什么?”占南徽扭著脸,低声问道。 “老婆!”易安安说道。 占南徽点点头,转身离开。 这一次,易安安盯著占南徽出了院门,又开始扯自己的衣服,扯完了就安安心心地睡觉。 这一天,可累死她了! 睡著睡著,易安安就闻到了一股香气,她坐起身来,望向炕前的桌子上,放著两个碗,合扣在一起。 易安安的肚子咕嚕嚕叫起来,傍晚,她的確没有吃完饭,这会儿闻到香味,更是饿得前心贴后背。 易安安披上衣服坐起来下炕,打开盖碗看了一眼,里面放著两个包子,一闻,还好像有肉香味。 易安安拿出包子来咬了两口,虽然有些冷了,但是口感还算是不错,或许她是真的饿了。 很快將两个包子吃进肚子里,易安安又喝了半碗热水,身上也就暖和了,躺在床上继续美美地睡觉。 这个占南徽,別看著冷麵冷口,其实心肠还是不错的。 猪圈里,占南徽抱著自己的新被子走了一趟,竟然发现没地方放被子了。 以前他在猪圈里就这个环境,稻草上隨便一躺也能睡一晚,如今他习惯了每天冲个澡,睡暖暖和和的被窝,一下子又回到这糟心的猪圈,还有点不適应。 占南徽想要回去,想想晚上的梦,他实在是觉著惭愧,好歹也就坚持一晚上,明天再说。 占南徽將稻草重新铺了一下,將床单铺上一层,这才放好自己的被子,然后睡觉。 半天睡不著,睡著了又是稀奇古怪的梦,这次梦里还有了声音,活色生香嗯嗯嗯的,勾得占南徽浑身冒热汗,等他好不容易醒来的时候,这才发现是母猪生崽了。 这一晚上,占南徽又是洗裤衩子,又是给母猪接生,忙得很! 第二天一早,占南徽正在切猪食,就听到外面传来易安安的声音:“占南徽,吃早饭了!” 占南徽应了一声,突然想到晾在外面的裤衩子,猪食桶都打翻了,就赶紧跑了出去。 易安安穿著耀眼的红呢子大衣,头上绑著红色的蝴蝶结,笑脸盈盈地提著一个小篮子站在猪圈外,目光正好落在占南徽晒在外面树杈上的裤衩上。 占南徽赶紧上前,扯下来,塞在了自己的口袋里,“你……你来干什么?” “给你送饭啊,看在你昨晚给我留了晚饭的份上!”易安安说道,將篮子塞到了占南徽的手中说道,“我今天还要去镇子里,要赶车,时间来不及了,我就先走了!” 易安安说完,也就转身离开。 占南徽这才舒了一口气,这才觉著自己的脸红了,也不知道刚才易安安有没有猜想到什么。 占南徽看了一眼手里的篮子,竟然是水煎包,底部煎的金黄,色香味俱全。 占南徽笑笑,赶紧放在一边,去洗了手,美滋滋地吃著。 有了老婆的日子,是比单身汉强多了! 占南徽吃了几口,这才想起来女人的打扮来,又是那身不抗冻的红呢子大衣,那傍晚会不会还要披那个唐阿仁的破袄? 占南徽赶紧放下包子,抓了一件最乾净的袄就追了上去。 从猪圈离开之后,易安安就將带著的袄披在了大衣的外面。 她慢慢走著,听到后面似乎有脚步声,回头一看,就看到了占南徽。 “怎么了?”易安安问道。 占南徽看著女人身上的袄,不动声色地將袄藏在了身后,淡声说道:“没事,猪草没了,我来割猪草!” 易安安打量了一下男人藏在后面的手:“拿著什么?” “镰刀与猪草筐子!”占南徽说道,立刻转身,又將袄藏在了自己的胸前,然后闷闷地说道,“你赶紧走吧,一会儿赶不上汽车了!” 易安安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哎呀,是啊,也没个手錶,是真不方便啊!” 易安安赶紧回身,蹭蹭地跑起来。 占南徽这才转过身去,看著女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易安安刚到理髮店,就看到理髮店门前围满了人。 易安安上前,姐意一见到易安安,赶紧將她拉到旁边说道:“发財了发財了,这都是今天来预约烫髮的!” 第38章 就亲一下,摸一下 易安安愣了一下:“这么多人?” “是啊,她们都是昨天客户的同事朋友,看到昨天咱们烫的头髮好看,这不是就全都来了。” “可是咱们的预约,已经到了三天后了!”易安安看了看这些人,得有四五十个人吧,这一下子又得三天。 “没事没事,你先给她们发號码牌,我今天打算去隔壁镇子的理髮店瞧瞧,借调几个人和几台机器过来,反正现在距离过年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呢,隔壁镇子理髮店里没这么多人,谁也没有想到咱们这里大家烫髮的热情这么高涨啊!”姐笑嘻嘻地说道。 易安安说道:“那行,那些师傅过来,咱们就一样的提成给他们。” “不用这么多,我跟你说,一个头髮三毛就行,剩下的两毛,你就给我唄,我保证给你管得好好的。”姐笑嘻嘻地问道。 易安安点点头:“也好,那就辛苦姐了!” 易安安痛快,而且说话好听,姐十分高兴,赶紧应著,她出发就去隔壁的镇子。 易安安也就给大家发了號码纸,先按照一天二十个排队,等姐將人调来了,她再调整。 上午姐不在,易安安也就亲自上阵,等到中午,姐欢天喜地从一辆拖拉机上下来,那拖拉机上有三台烫头机,还有三个师傅。 “这是陈师傅、刘师傅、韩师傅,都是隔壁镇子理髮店的大师傅,是来支援咱们的。”姐说道。 易安安笑著点头,赶紧请了师傅们进来。 师傅们进来,看到两个烫出来的髮型,她们也是十分吃惊。 “咱们从业十几年,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捲髮呢!”陈师傅忍不住说道。 “哎呀,瞧著我都心动了,等著咱们学会,你们先给我烫一个哈!”刘师傅说道。 “我也要,我也要!”韩师傅也说道。 姐笑著说道:“放心,都有,而且还是免费的,就让你们当我们店里的模特!” “模特的意思,是不是跟掛历上那些美女,一样?”韩师傅问道。 “差不多意思,好了,赶紧去学习吧,今天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学好了,明天给你们安排活计!”姐赶紧催促道。 这早点学会早点开始赚钱啊,就这三人,一天怎么也能多干十几个髮型吧,一个髮型两毛,也好几块钱呢! 三位师傅赶紧前去学习。 姐笑嘻嘻地上前对易安安说道:“这隔壁镇子的理髮店,一直受县里的嘉奖呢,每月都能拿流动小红旗,这一次啊,我一定要把先进红旗夺过来,这样到了年底,咱们还能多分点福利,全是好事儿!” 易安安竖起大拇指来:“姐,您可真有办法!” 姐笑嘻嘻的,午饭也顾不上吃了,赶紧去烫髮。 这都是钱啊! 望著干劲冲天的理髮店,易安安知道,再过几天,就不用自己盯著了,反正这几个师傅,自己干了多少都记著,她发的號码纸到了多少號,也都记得,这帐不用盯。 易安安忙活了一上午,也饿了,去吃了一碗餛飩,正打算下午去黑市瞧瞧,买块手錶用一下,一抬头,就看到易吉祥跟一个中年男人,进了餛飩店隔壁的小巷子。 易安安犹豫了一下,也就悄悄跟了上去。 “张哥,你真的能从广州那边买到红色的妮子大衣,还有高跟小皮鞋?”巷子里,易吉祥的声音娇滴滴地传过来。 “那是肯定的,我有亲戚在广州,搞这点东西还不是好玩的?”男人的声音里带著淫笑,一会儿,易吉祥的声音传来,听得出来,似乎欲拒还迎的。 “张哥,你还是拿到货咱们再……”易吉祥低声说道,“哎呀,张哥,您別这样……” “前期你得让我尝一点甜头啊,我就亲一下,摸一下,绝对不干別的!”张哥嘿嘿地笑著,似乎是得逞了。 易安安躲在旁边,想起前世的事情来。 前世她被迫嫁给严大宝之后,易吉祥就替代她去了供销社里卖咸菜,后来易吉祥是嫁给了供销社社长儿子的,定亲那天,易吉祥还专门穿著一身红色妮子大衣,踩著高跟小皮鞋,从她门前路过,而她那时候,正怀胎十月,跪在地上给村长那个老色胚洗脚。 易安安冷笑了一声,没有想到易吉祥如今竟然为了她身上这套行头,找了个这么油腻的中年男人。 也好,等她名声毁了,她倒要看看,那位大学毕业前途无量的供销社社长儿子,怎么看上她。 易安安四处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供销社那边,出来几位易吉祥的几位同事。 现在是午饭之后的休息时间,她们吃饱了饭,就出来溜达一下,晒晒太阳,或者去不远处的电影院那边,看看有什么好电影,日子过得悠閒而没有压力。 供销社到下午两点才会上班。 易安安听著巷子里的动静,看著蹲在餛飩店门口的大黑狗,赶紧去了餛飩店里面,趁著店里人不注意,將鸡汤锅里,那不知道煮了多少日子的鸡架捞了出来。 易安安提著鸡架出门,那黑狗就瞪圆了眼睛,眼巴巴的盯著易安安手里的鸡架。 易安安故意將鸡架在大黑狗的面前晃了一下,然后就朝著巷子里丟了进去。 大黑狗立刻朝著鸡架奔了进去,一会儿,就听到里面传来了易吉祥的尖叫声来。 易安安赶紧躲在了一旁,很快,易吉祥惊叫著,跟那个中年男人从里面跑了出来。 易安安勾唇,易吉祥很怕狗,因为小的时候被她餵的大黄狗咬过,后来大黄狗就成为了易吉祥的午餐。 这事儿,易安安两辈子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易吉祥与中年男人从巷子里跑出来,正好与供销社里出来的几位社员撞了个对面。 易吉祥一愣,赶紧扯了扯捲起来的毛衣,又整理了一下头髮。 而后面的那个中年男人,则在绑腰带。 “易吉祥,你们这是……”那个卖成衣的店员,望著易吉祥与中年男人,一下子就明白了,“易吉祥,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这……” 第39章 不会让易吉祥好命 “哎呀妈啊,这不是王科长么,您不是有老婆吗?”另外一个社员说道。 “易吉祥,刚才王科长来买电视机,我说你一个卖咸菜的上什么凑,原来是……哎呀,咱们供销社里,怎么有了这样的人?” “我不是,你们误会了,我们这是被狗咬的,你们看,里面有一只大黑狗,它撕咬我们呢!”易吉祥著急起来,因为昨天易安安买走那件红呢子大衣的事情,几个店员以为她小气,不愿意理会她,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她们背后一定会嚼舌根,昨天这个姚大姐,还说要给她介绍个好对象的…… “姚大姐,你还说要將咱们社长儿子介绍给易吉祥呢,我看啊,你幸亏没介绍,不然你这工作也保不住!”另外一个没结婚的社员,阴阳怪气地说道。 姚大姐,就是后来从供销社里出来的主管,她微微皱眉,低声说道:“那是我之前说的话,现在我收回!” 易吉祥赶紧上前抓著姚大姐的手说道:“姚大姐,你相信我,我跟王科长真的没什么的,我就是求他办点事情,我们什么都没有干,结果就遇到了狗,都怪那只大黑狗!” 易吉祥要哭了,原来介绍的那个对象是社长的儿子啊,她之前就听说这位姚大姐跟社长有亲戚关係,原来是真的啊! 姚大姐冷冷地拂开易吉祥的小手,她一个结过婚的女人,可不像小姑娘一样好骗,这个王科长一向风评不好,来买东西的时候,经常摸摸这个的小手,摸摸那个的屁股,若不是看在王科长的单位是供销社的上级单位,她们才不会忍受呢,这就是耍流氓,妥妥的流氓罪! 易吉祥一个小姑娘,跟这样一个男人钻进了小巷子,就算是青天白日,她相信没敢啥实质的事情,但是这易吉祥也绝对不是无缝的蛋。 “行了,这青天白日的能干啥,大家別误会了!只是小易,你以后真该注意了,王科长是来咱们这里採购的,你不要在私下的时间与顾客接触,这是咱们的规矩!”姚大姐低声说道。 这位姚大姐,之前是十分喜欢易吉祥,因为易吉祥长得好看,嘴巴也甜,现在也不好太打自己的脸面。 易吉祥感激地望著姚大姐说道:“姚大姐,我知道了!” 姚大姐挥了挥手:“都散了吧,不要围著,让人家瞧见,咱们供销社的人也不光荣!” 姚大姐发话了,大家也就慢慢散去。 易吉祥回头,这王科长不知道什么时候早跑了,真是个怂包,看来她今天是白让人占便宜了! 但是这大黑狗,为啥突然衝进那个巷子呢! 今天可真是倒霉啊! 易吉祥跺跺脚,赶紧回去了供销社。 这会儿,易安安从角落中走出来,微微皱眉。 想不到那个姚大姐那么维护易吉祥。 这位姚大姐,易安安也是有印象的,因为她是易吉祥的证婚人。 当年易吉祥结婚的时候,可是村子里场面最大的,供销社的社长,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辆吉普车,前面二十辆凤凰牌的自行车开道,彩礼,三转一响(自行车、缝纫机、手錶与收音机),还有四十六根腿(床、沙发、立柜桌椅等),甚至连奶金(给父母的谢恩钱)都有,那会儿易安安的爹已经去世了,王桂与村长送易吉祥出的门,在村子里开车足足转了三圈,尤其是到她家门前就按喇叭。 而那一天,也是易安安的女儿小妮落水的日子,小妮受了惊,迷迷糊糊的高烧,躺在床上,被那大喇叭的声音、放鞭炮的声音,嚇得惊厥,病情更加恶化,当天晚上就没了…… 前世充满痛苦与仇恨的日子,易安安不敢去想,但是这一世,她绝对不会让易吉祥再这么好命! 下午的时候,易安安去了黑市。 黑市里货品比供销社都齐全,只是价格太嚇人,是供销社的两倍,若是遇到紧俏的货品,比如自行车与手錶,那就上涨三四倍。 易安安想要买块手錶看时间,在里面打听了很长时间,才知道一个人卖手錶,但是一问价格嚇了一跳。 一块上海的宝石手錶,供销社里一般要一百块左右,但是要一百张工业券,在黑市,这种手錶要五百块。 易安安虽然心疼著五百块钱,但是手錶是必要的物件,她打算第二天带够钱再来。 这手錶的利润是真大啊!易安安想起前一世贩卖手錶赚钱的那些人来,看来等书店的事情过去,占南徽也参加完高考了,她得想法子去南方去一趟,搞点手錶回来卖! 易安安刚想要离开黑市,就听得后面有人吹了一声凌厉的口哨,然后黑市里的人立刻就慌了,大家都在收拾摊位上的东西,还有的直接推著自行车就跑。 易安安赶紧闪到一边去,生怕那些人误伤了自己。 就在这时,那个卖手錶的男人,突然衝到易安安的面前,將手錶塞在了易安安的手中,“帮我一下,我一会儿算你便宜些!” 易安安接过来,就將手錶戴在了手腕上,然后用衣袖盖上,快速地离开了黑市。 一会儿人,里面传来惨叫声来,应该是治安大队的人与黑市里的小贩起了衝突,一会儿,治安大队带著几个人离开,其中一人就是那个卖手錶的男人。 易安安站在那里,望著小男孩被戴上车带走,她犹豫了一下,也就转头回家去。 有了手錶的確是方便,易安安確定了一下晚班车的时间,这样以后提前个十分钟到就行了,不用苦苦等。 上了晚班车,易安安四处看了一眼,今天唐阿仁没有出现。 易安安舒了一口气,没出现也好,等到她把跟占南徽的事情解决了,再调查一下唐阿仁到底会不会游泳的问题。 今日站台上,占南徽也不在。 易安安自己往家走,想起那些书来,找到山洞,顺便把书带回去。 到了家,占南徽正在饭桌上摆放筷子,看到易安安回来,也就坐下等著易安安。 易安安饿了,坐下就吃饭。 占南徽不太会做饭,只是將早晨剩下的水煎包热了一下。 占南徽瞧著易安安狼吞虎咽的样子,微微犹豫了一下,將手上的手錶摘下来,放在了易安安的面前。 第40章 正牌占家儿媳妇 易安安愣了一下,抬头看了占南徽一眼,“怎么了?” “你要早晚赶车,戴著手錶方便一点!”占南徽低声说道,“这个手錶我暂时借给你戴,你要小心爱护。” 易安安暗中感受了一下手腕上的手錶,正要拒绝,就听到外面传来陈思思的声音。 占南徽微微皱眉。 易安安也有些烦躁,这个陈思思怎么又来了? 这会儿,易安安已经打开柵栏门走了进来,看到桌上的手錶,立刻走上前拿起来说道,“占哥哥,你怎么知道我是来跟你藉手表的?” 占南徽眸色一暗,从陈思思的手中冷冷地拿下来手錶,沉声说道:“我不知道,这手錶也不会借给你!” 陈思思皱眉:“占哥哥,这手錶是阿姨送来未来儿媳妇的,当初咱们从首都离开的时候,阿姨是要你转送给我的!” 原来这是占家的传家宝啊! 易安安立刻从占南徽的手中接过手錶来,戴在自己的另外一个手臂上,在陈思思的面前晃了晃,甜蜜蜜地望著占南徽说道:“怪不得你要给我呢,原来这是传给我这个正牌占家儿媳妇的啊,那我就不客气,收下了!” 占南徽愣了一下,他没有说要送给易安安,只是借给她用一下! 但是现在陈思思在这里,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陈思思眼见著她心心念念的手錶戴在了易安安的手上,她想要伸出手来抢,却被易安安闪避了过去。 “怎么,你要上门抢?”易安安冷声问道。 陈思思气得直跺脚:“易安安,这手錶是阿姨要送给我的,是我的!” “可是现在我是占家的儿媳妇,我们领证结婚的,你算什么?”易安安冷声问道。 陈思思涨红脸,她没有办法,想到必须要用这块手錶,只得低声说道:“算了,我不跟你爭,我现在有急用,就麻烦你借给我用一下,等我用完,立刻还你!” “急用,什么急用?”易安安问道。 占南徽微微皱眉,望向易安安。 其实什么急用,对占南徽都不重要,因为他都不会外借。 这块手錶是他母亲去世前留给他的唯一念想,他也只是看易安安整日慌慌张张地出门,或许有个手錶方便一点,这才想著借给她几天用。 “我……”陈思思看了一眼占南徽,真正的理由她不能说,“反正我都是为了我们的前途著想的,你放心,我绝对会小心爱护的,不会给你弄坏的。” 他们两人的前途? 见占南徽不为所动,陈思思只得说道:“我今天去镇政府办事,遇到一个老师,说是已经確定要被调去监考的,他这个人铁面无私,但是很稀罕手錶,阿姨的这块手錶,当年是特地从国外带回来的,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存量几块,我想拿去给那人看看,套套关係。” 陈思思又望向易安安:“你也希望自己的男人高考顺利,考上大学吧?” 陈思思一下子將问题拋给了易安安,如果易安安拒绝,万一占南徽落榜,那占南徽肯定会埋怨易安安当时不肯藉手表。 反正陈思思的想法,现在是一心一意为占南徽著想的。 易安安看了占南徽一眼。 手錶是占南徽的,高考也是占南徽去考,她虽然不赞成他走贿赂高考官这条路,但是也不想替占南徽做任何决定。 而且她也想看看占南徽的人品。 占南徽是一心想要离开这里的,高考,的確是他离开这里的最快法子。 如果他为了早点离开,动了这种心思,那占南徽与她,真的不是一路人! “我一定会考上的,不需要这些伎俩!”占南徽沉声说道,“不需要你操心!” 陈思思满脸委屈:“占哥哥,我真的是为你好,你怎么这么不识好人心?” 占南徽抬眸望向易安安:“以后柵栏门要锁好。” 易安安立刻应著,转眸望著陈思思:“陈知青,我们家不欢迎你,你赶紧走吧!” 陈思思忍不住抽泣起来,她抬眸望著占南徽,低声说道:“占南徽,我知道你生我的气,可是当初我们一起从首都到了这里,我一个女孩子,我能做什么?” 陈思思继续说道:“你可还记得王晓欢,与我们一起下乡的知青,你可知道,她前些日子跳了河,到现在都没捞上来呢!因为她怀孕了,不知道村里哪个男人的,她因为长得漂亮,在知青点被人欺负了很多次!” 占南徽的眉头微微颤抖了一下。 王晓欢,他当然认识,当时他们三个一起从首都到了这边的镇子。王晓欢的父亲还是他父亲的老部下,临走的时候,他父亲要他好生照顾她的。 上一次他见到王晓欢还好好的,为何…… 见到占南徽脸上的微表情,陈思思就知道这一招管用,“凭我的模样,如果当年我不想法子去了文工团,我的下场比王晓欢要惨!占哥哥,我们女人比男人更容易受到伤害,而且更弱小,你说当初我为了保护自己,暂时与那个不能人道的文工团团长在一起,有什么错?” 占南徽的微表情,也没有逃过易安安的眼睛。 看来,占南徽还是在乎陈思思的! 易安安在心里嘆了一口气,起身端了碗筷出去。 她实在不想看到两个人互诉衷肠的画面。 “那是你自己的选择,与我无关!”占南徽看了一眼易安安的背影,他低声说道,“手錶不能借你,你走吧!” “占南徽,你为何如此狠心?我毕竟是你妈妈选中的儿媳妇……”陈思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占南徽打断。 “那是以前,现在我的媳妇是易安安!”占南徽沉声说道,站起身来,走到院子里,打开柵栏门,“你走吧!” 陈思思哭得梨带雨。 占南徽不知道在想什么,脸色深沉。 陈思思走了出去,一边走一边哭,小肩膀耸动著,好不可怜。 而占南徽就面无表情地站在柵栏门的旁边。 等到陈思思走了出去,占南徽站在柵栏门前很久,他在为王晓欢跳河的事情难受。 这些,都被躲在窝棚里的易安安,透过小窗户,看在了眼中。 第41章 桥归桥路归路 易安安瞧著,忍不住嘆口气。 占南徽虽然黑口黑面,但是看得出来,今晚还是有些动容了。 陈思思那些话,是个人听著,都是有些道理的。 不会保护自己,就是王晓欢那样的下场。 所以占南徽心动,也是应当。 但是这些都不是她原谅陈思思的藉口。 她要保护自己,为什么要祸害別人? 易安安回身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还有不到十天就要高考,她与占南徽在一起的时间也不长了,他与陈思思关係如何,她不想在意,反正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不会有交集。 占南徽站在院门口,將陈思思的话仔细地想了一遍。 这些日子他忙著复习的事情,竟然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明日他还是要去隔壁村子瞧瞧,至少让王晓欢入土为安。 不过王晓欢的事情,他总觉著有些奇怪,上次去,王晓欢也没有透露出任何被欺负的跡象。 占南徽望了望窝棚里的烛光,犹豫了一下,继续回了猪圈。 相信今晚,他绝对不会再做那样的梦。 早晨,易安安去了镇子里的理髮店,在店里转了一圈,发了號码纸之后,也就出门去。 在黑市那条巷子口,站著几个人,看样子像治安大队的人。 易安安不敢靠近,刚想转身走,就撞在了一个人的怀中。 是个男人,个头比易安安高出不少来,伸出手臂来,一下子扶住了易安安。 “谢谢……”易安安赶紧道谢。 “我的手錶呢?”男人低声问道。 易安安抬头,这才认出是昨日那个手錶小贩来,她望著男人说道:“在我这里,但是我有条件,毕竟这手錶价值五百块,可不是小数目!” 男人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凌厉:“你想要多少?” “我不要钱,我想跟你合伙干!”易安安笑嘻嘻地说道,“你既然能搞到手錶,那肯定是有门路的,你在黑市上卖,一不小心就被人抓走了,我可认识很多有钱的女人,你也知道,女人爱美,比男人更想要一块手錶,你出表,我给你售卖,如何?但是价格不能定这么高,只能二百块,一块手錶,我要三十块钱的利润。” 男人犹豫了一下:“你有这个胆子?若是被抓到,要被关进去教育改造……” “富贵险中求,我自然干了,就自担风险。”易安安低声说道,又看了一眼黑市巷子口的人,“你昨天刚被他们抓了,他们肯定盯上你了,以后你再销货,可没有这么容易了。” 男人还在犹豫。 易安安將手上的手錶交给男人,“我叫易吉祥,就在供销社里工作,我手上有很多资源。你想好的话,明天去供销社找我!” 易安安说完,转身离开。 男人望著易安安的背影,微微皱眉。 这女人,倒是个人物! “王大寧!”突然,身后,有人喊他。 王大寧赶紧將手錶戴在了自己手上,扯下衣袖藏了起来。 “陆秘书,您怎么亲自出马了?”王大寧回头,笑嘻嘻地问道。 来的正是新任镇长不过秘书陆长风,穿著黑色妮子外套,剪裁得体的裤子,肩宽背直腿长,戴著眼镜,五官俊美,表情庄严冷肃,一看就是政府官员的模样。 “最近市里严打贩卖各种票据的行为,你已经上了我们的重点监察名单,你最好老实点,若是再被我们抓住,可不是进去一晚上的事情了!”陆长风沉声说道,浑身上下透出一股摄人的压迫感。 “陆秘书,我哪里敢啊,我昨天真的只是路过那里,被冤枉抓进去的!”王大寧立刻缩了脖子,一副怂呆呆的样子,抽了抽故意流出来的鼻涕水,“怎么,看热闹也犯法?” 陆长风不吃他这一套,沉声说道:“你是不是看热闹,你自己心里有数,我告诉你,这种事情,你不是干了一次了,只是你狡猾,我们一直没有抓到你的证据罢了,一旦抓到,那就得重判!” 王大寧嘿嘿一笑:“陆秘书,你年纪也不大吧,听说今年刚毕业?这严镇的水可深了,你还是慢慢蹚吧!” 王大寧说完,晃著身体慢慢离开。 陆长风皱眉,突然想到刚才与王大寧说话的女人,怎么那么眼熟? 易安安冒充了易吉祥的名字之后,就又回去理髮店。 理髮店离著供销社不远,易安安坐在门口发號码纸,正好盯著供销社的门口。 果然,那个王大寧很快就来了,站在门口张望了一会儿,等著一个供销社的人出来,上前去打听了一下,也就转身离开。 易安安笑了笑,这个小贩已经上鉤了。 供销社社员的名义,自然可以能接触很多想要买手錶又凑不够工业券的人,而且一旦出事,供出来的也是易吉祥,就算是最后放出来,也够易吉祥喝一壶的。 第二天,易安安继续坐在理髮店门口瞧著,看到王大寧在街口出现了,也就赶紧从后面小路跑到了供销社的门口,走进去,然后假装出门走出去,正好与王大寧打了个照面。 “走,去那边说!”易安安扯著王大寧,到了一边巷子里。 “我这边正好有个客人要买手錶。”易安安说道,伸出手来,“手錶给我,卖了之后,我给你一百七十块!” 王大寧犹豫了一下,也就將手錶给了易安安。 易安安笑笑,將手錶戴在了手腕上:“你明天到那边餛飩店等我,不要再来供销社找我,不然有什么事情,咱们两个谁也跑不了!” 王大寧昨日已经来踩过点了,这供销社里的確有个易吉祥,模样年纪,与眼前女人差不多的,也就没有怀疑其他,淡淡点点头。 易安安將王大寧打发走了,又去了供销社转了一圈,还故意在卖手錶的地方看了很久。 卖手錶的社员认出易安安身上的红色妮子大衣来,知道易安安是个大客户,也就没有冷脸赶人,让易安安隨便看。 易安安看表的时候,旁边来了一对小年轻,一看就是一对要结婚的小情侣。 女人直接走到柜檯前,指了指里面的那块与易安安手上一模一样的手錶问道:“真的不能少要两张工业券吗?” 那社员冷冷瞧了女人一眼:“你当这什么地方,还能讲价?而且你都来几次了,有这功夫,还不如去黑市买几张工业券呢!” 第42章 总得尝个甜头 女人十分落寞:“这几日严打,黑市那边都停了,若是不停,我还来这里求你?” 社员不耐地说道:“咱们这是国家单位,又不是黑市的小商小贩,还能讲价的?” 两人正说著的时候,易安安突然伸出手臂来,露出了手臂上的手錶。 那手錶崭新,上面还带著全新的標籤。 易安安轻轻地抚了一下头髮,转眸朝著身边的女人轻轻地笑了一下。 正在祈求社员的女人,看到易安安手腕上的手錶,满脸震惊。 易安安手上的这块手錶,可比供销社柜檯里的手錶都要好看,还是小字版的,特別版,她上次来看,喜欢的就是这一版,可惜这工业券凑了两个月都凑不齐,现在只有普通版了。 “你这手錶……”女人正要问,就听见易安安喊道,“我要退货!” 社员愣了一下:“退什么货?” “这个手錶,我不要了,想要退货。”易安安故意晃了一下。 “咱们这里卖出去的东西,还有能退回来的道理?”社团很生气,这一天天都来些什么人啊! “既然不能退,那就算了,我也就隨便问问!”易安安立刻转身离开。 那个女人犹豫了一下,赶紧拉著男人跟著走了出去。 “这位同志,你为什么不想要这块手錶了?”女人追上去问道。 “缺钱了!当初可是了一百块,一百张工业券买的,现在我缺钱了,想要卖二百块,你若是想要,那就卖给你,不想要,我就拿去黑市卖!”易安安说道。 那个女人早就去黑市看过了,这手錶啥价,她比谁都清楚,她赶紧跟身边男人商量了一下,立刻拿出一沓子大团结来,数了数,放在了易安安的手里,“我买了,这是二百块!” 易安安装作十分捨不得的样子,將手錶摘下来,放在了女人的手中。 女人拿到手錶,欢天喜地地拉著身边男人赶紧走了,生怕易安安反悔似的。 三十块到手,再加上理髮店的二十块的提成,今天一天,易安安的收入五十,也是不错的一个数字。 傍晚,易安安回到家,刚下车,就看到严大宝守在车站。 这些日子,严大宝一直没有出现,易安安也忙著赚钱,还没有倒出空来收拾他,反正这男人,最后也会因为女人不得好死,没有想到,这男人今天又凑了上来。 “之前那个坏分子在家,我不敢將你怎么样,现在那个坏分子两天没出现了,你就是我的了!”严大宝贱兮兮地上前,一把抓住了易安安的手。 “易安安,你现在就是个破鞋,好好的日子你不过,你非得这么贱,跟著一个坏分子!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客气了,总得尝个甜头!”严大宝扯著易安安,就往河边草丛里拽。 易安安没有想到严大宝竟然大胆妄为到这种地步,竟然想对她用强! 易安安的布包里,是一直带著一块砖头的,用来防身,但是现在她的脖颈被严大宝扯住,衣领勒住了脖子,她喘不动气,根本就摸不到布包里的砖头。 “严大宝,你……”易安安喊著,两只手扒拉著严大宝的手臂,用力地掐了两把。 严大宝吃疼,微微地鬆开了一下,趁著这个机会,易安安抡起了布包来,就將里面的石头砸在了严大宝的脑袋上。 严大宝闷哼了一声,鬆开了易安安的脖子。 易安安拔腿就跑,却没有注意到前面竟然是一个水窝子,她一脚就踩了进去,人扑通一声就摔在了河中。 易安安身子落水的瞬间,她脑海里一片混沌,那河水是那么的冷,渗入骨髓,全身上下就像是被针扎一样。 她扑腾了两下,结果那河水下面是淤泥,她的身子越来越往下。 严大宝捂著脑袋,刚想要破口大骂,一抬头看到易安安落在了水中,他愣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活该,让你打我!” 但是隨著易安安慢慢地沉下去,严大宝又害怕了,他四处看了一眼,拔腿就跑。 易安安喝了几口冰水,还混著冰碴子,她觉著自己的身体都麻木了,她想要呼救,可是嗓子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根本什么都喊不出来。 易安安仿佛看到前世她的女儿无助地在河里扑腾的样子,她想要喊妈妈,却喊不出来。 “妮儿,妮儿……”易安安的身子慢慢的向下沉,两行眼泪从眼中落下来,难道她重生一次,就要这么离开么,她不甘心啊,不甘心! 扑通一声,有什么落在了水中,易安安拼命地张开眼睛,就看到水中,一个男人朝著她游了过来。 男人上身穿著白色的衬衣,黑色的裤子,锁骨下的肌肤若隱若现,美得就像是天上的神。 易安安觉著自己要死了,肯定是看到幻觉了,她突然朝著男人笑著,伸出手来,想要拉住男人的手。 男人游了上去,將她的手臂扯住,然后將她往上拉。 那只手那么温暖,让濒死的易安安察觉到了一点希望,她努力地反握住男人的手,然后抱住了男人的腰。 男人是占南徽,他將易安安捞了上来,然后將她抱到岸边。 易安安已经昏迷,但是手臂却紧紧地抱著他的腰,不肯鬆手。 占南徽望著女人冻紫的小脸,眸色一暗,赶紧將女人抱在怀中,然后鞋子都顾不上穿,赶紧抱著她回窝棚。 窝棚里,占南徽望著女人身上湿噠噠的衣,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来,解开了易安安的纽扣。 纽扣解开,露出女人胸前的白皙来,占南徽的脸色涨红,夜里那些荒唐的梦,一遍一遍在脑海里闪现,他皱眉,觉著自己真的有点流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想这些事情? 占南徽拼命让自己端正心神,將女人衣服脱光之后,这才擦拭乾净,抱到了被子中盖好。 占南徽又出去,將炉子抬了进来,忙活了半天,这才將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搭在旁边的椅子上。 占南徽拿了毛巾,將自己的身子擦乾,一回头,却看到女人正张著眼睛盯著他。 第43章 她没死真好! 占南徽愣了一下,突然反应了过来,將手上的毛巾挡在了身前。 易安安怔怔地望著占南徽,是他,刚才跳进河里救她的人是他? 掉进河里的那个瞬间,她觉著跟前世的女儿心灵相通一般,她们看到的似乎是一个人。 可是不可能啊,前世,明明救小妮的男人是唐阿仁! 但是唐阿仁说他不会水…… 占南徽见女人盯著他一动不动,他忍不住滚动喉咙,咽了一口口水。 “你……”占南徽刚要开口说话,女人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扯著被子,走到占南徽的面前,伸出手来,触碰男人的俊脸。 占南徽怔怔地望著女人,不知道女人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看到村里有孩子落水,你会救吗?”易安安紧紧地盯著占南徽问道。 占南徽愣了一下,不知道易安安为什么要这么问。 “之前每年我都会从河里救上几个小孩子来!”占南徽低声说道。 是吗?可是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听人说起过? “你自然不知道,因为那些人,生怕跟我这个坏分子扯上关係!”占南徽冷笑。 易安安在心里幽幽地嘆了一口气,那前世,会不会是占南徽救了小妮,只是他被村里人的做法伤透了心,所以交给了正好路过的唐阿仁? 只是可惜,前世的事情,她已经无法查起了。 “你快回到床上去,我……我要穿衣服!”占南徽见易安安还站著不动,忍不住冷声说道。 这个女人包著被子倒不嫌弃冷,但是他嫌弃冷啊,一块毛巾,能遮住啥? 易安安这才惊觉自己被子里竟然没有穿衣服,她赶紧抱著被子回到炕上去,一抬头,就看到男人扯著衣服跑了出来,两条大长腿晃啊晃的。 易安安突然笑起来,她没死真好! 易安安睡了一觉,出了一身汗,身上轻鬆了不少。 坐起来看著烧得旺旺的炉子,易安安赶紧穿上衣裳下炕。 炉子在她这里,那占南徽用什么? 窝棚外,占南徽正在劈柴,他的头髮还是湿的,黑色的短髮根根竖著,就像他的眼神一样倔强。 男人挽起了衣袖来,黝黑的手臂上青筋若隱若现,一张脸没有任何的表情。 “你这样会感冒的,进屋吧!”易安安站在窝棚门口说道。 占南徽头也没抬:“放心,我身体好得很!” 易安安上前,二话不说,拉著男人进屋。 占南徽只得放下手里的斧头,被女人扯了进去。 將男人按在炕头上,易安安拿了一块乾净的毛巾来,给男人擦了头髮。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怎么还没干?”易安安低声问道,她记得睡了有一会儿。 “我洗了个热水澡。”占南徽说道。 易安安这才放心,给男人继续擦头髮。 占南徽几次想拒绝,但是都被女人將手扒拉开。 突然,女人顿住,丟下毛巾就向外跑。 占南徽赶紧追出去:“干什么?” “我的钱,还有你的表!”易安安喊道。 去供销社买表的时候,她把占南徽的手錶摘下来放在了隨身的布包里,而那个布包,她砸严大宝的时候,甩在了地上。 占南徽也追了上去。 站在落水的地方,易安安再一次恍惚。 这个落水的地方,竟然就是前世她女儿落水的地方! “找到了吗?”占南徽追上来问道。 易安安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寻找,可是哪里能找得到。 “严大宝,可能是严大宝拿走了!”易安安沉声说道。 占南徽摇头:“不是他!”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易安安不解。 占南徽没说话,只是继续沿著河岸寻找,但是黑夜里,根本就看不清,两人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明天一早再来找!”占南徽低声说道。 易安安也有些內疚,那五十块钱还好说,钱没了可以再挣,但是那块手錶,那是给占家儿媳妇的东西,更何况再过几日占南徽就要考试,他也需要那块手錶。 “对不起……”易安安低声说道。 占南徽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易安安委屈地瘪瘪嘴,无奈地跟在后面。 这一晚,占南徽没有去猪圈,而是与易安安住在一起,第二天一大早,天刚亮,他就出去找易安安的那个布包,但是翻遍了河边,就是没有找到。 易安安起床,刚想要出去寻找,就见占南徽冷著脸回来。 “找到了吗?”易安安赶紧问道,虽然看他空著手,已经猜到了答案,但是还是忍不住问一下。 占南徽摇摇头:“一定是被村里人拿走了!” 易安安满脸內疚:“一会儿我去村里问一下。” “你觉著凭严家村人的品性,拿了他们会承认吗?”占南徽淡声说道。 易安安皱眉,布包里还有五十块钱,在这个七十年代算是巨款,捡到的人肯定是不会承认的! “那也得找!”易安安说道,“你去好好复习,找手錶的事情交给我!” 占南徽低声说道:“找不到就算了,不用浪费时间。” “一定能找到的!”易安安说道。 占南徽再也没有说什么,转身离开。 易安安找出本子笔来,写了寻表启示,標价二百块,然后去村子里招贴。 “什么手錶值二百块?” “关键是,你有二百块给人家?” “就是!” …… 村人围著寻表启示议论著。 易安安站在启示前,沉声说道:“只要拿来手錶,我不多问,只管赎表!” “真的有钱?” “真的有!”易安安无比肯定地点头。 “严大宝,昨天傍晚你不是从河边回来的,你看到这手錶没?”这会儿,突然有人回头喊了一句。 易安安抬眸,就见严大宝包著脑袋,拄著拐杖,站在不远处,冷冷地盯著易安安。 “没看到!”严大宝沉声喊道。 “严大宝,你这是昨晚爬那个寡妇的门被人揍了?”这会儿,有人开玩笑问道。 严大宝冷哼了一声,狠狠地剜了易安安一眼,然后转身离开。 “你们还不知道吧,昨晚严大宝出来上茅房,他家茅房塌了,差点砸死在里面,哎呀,那情形,真惨啊!”有人压低了声音说道。 第44章 还是让严大宝去检查吧 易安安望著严大宝一瘸一拐的背影,再想到昨晚占南徽的话,他为何那么篤定东西不是严大宝拿走的,难道严大宝身上的伤与他有关係? 易安安看了看那寻表启示,不管如何,得想法子將手錶找回来。 易安安走了不久,陈思思就站到了那张寻表启示前,她冷笑了一声,將寻表启示撕了,狠狠地丟在地上。 如今易安安弄丟了占南徽母亲的遗物,她就不信占南徽会原谅易安安! 陈思思悄悄地摸了摸手腕上的手錶,脸上带著胜利的笑容,立刻去了猪圈。 猪圈中,占南徽正在餵猪,见到陈思思前来,不耐地皱皱眉头。 “南徽,你的手錶丟了?我看到那个易安安贴了寻表启示在村头找手錶呢!”陈思思看到占南徽的被子,心里更高兴,凑上前说道,“你当年为了保住那块手錶,可是拼了命的,你只是借给她用用,谁知道她这么不珍惜!” 占南徽没说话,继续倒著猪食,还大声地敲了敲猪食槽子,盖过陈思思的声音。 “南徽,那可是你母亲的遗物啊,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唯一念想,就被她这么丟了,真是太不应该了!”陈思思不死心,继续在占南徽的身后转著,还特地转了一下自己的新裙子给占南徽看。 陈思思进猪圈的时候,易安安正好前来,她犹豫了一下,就站在了猪圈外,没有进来,正好听到陈思思的这句话。 “你怎么知道手錶是易安安丟的?”占南徽突然抬起头来,冷冷盯著陈思思问道。 陈思思愣了一下,眼神有些闪躲:“如果不是她丟的,她会那么努力地去寻找?而且上一次,那手錶就是戴在她的手腕上的。” 占南徽又打量了一下陈思思身上的裙子,他冷笑一声:“那手錶就是给占家儿媳妇的,她戴还是丟,都与你没有关係!” 陈思思一怔,涨红脸:“南徽,我只是替你伤心而已,这么艰苦的环境,你都没有將那块手錶卖掉,那是你的精神寄託啊,我知道手錶丟了,为你伤心,你怎么对我这个態度?” 占南徽沉声说道:“不需要你替我伤心!” 陈思思眼睛里立刻沁满了眼泪:“南徽,我到底要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我都说了,我现在还是黄大闺女,真的是!” 陈思思说著,就拉著占南徽的手,要摸在自己的胸口上。 占南徽立刻將手里的猪食棍子,横在了两人时间。 猪食落在了陈思思的新裙子上,她赶紧后退了一步,十分心疼地望著裙子,但是还是忍了一下。 “陈思思,有些话我不想说太明白,因为实在是说不出口,你若是还如此纠缠,那就別怪我不客气!”占南徽沉声说道,“你还是让严大宝去检查吧,在严家的门口,好好的检查一下!” 陈思思的脸色一白,那一次的事情,原来占南徽早就知道的,只是他当时什么都没有说。 是不愿意说还是懒得说? 易安安在外面听著,乳腺十分通畅。 原来占南徽不糊涂啊! “老公!”易安安在外露出个小脑袋来,笑嘻嘻望著两人。 “陈知青也在啊,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不要来打扰我老公学习?”易安安扭著小腰进来,將手里的食盒放在旁边简陋的桌子上。 陈思思立刻打起精神来,不管如何,占南徽是没有抓到她现场的,她打死不承认就算了,而且占南徽既然把被子搬进了猪圈,那就是与易安安有矛盾的。 她得好好利用这一点。 “南徽,是严大宝纠缠我,你不是替我去报仇了么,这事儿我谢谢你,那我再来问你题,我先走了!”陈思思低声说道,但是声音恰好让易安安听到,“对了,你的手錶我会帮你留意一下的!” 陈思思说完,转身走向易安安,她冷冷地勾唇笑了一下,趾高气扬地离开。 易安安微微皱眉,若不是刚才她在外面听到全部的话,还真的被这个陈思思骗了! “我给你包了肉核饺子,来吃一点吧!”易安安將扣著的两个碗,从篮子里拿出来,打开,那饺子还冒著热气。 占南徽点点头,端著饺子出去吃。 易安安也搬了一个木墩子跟过去。 中午的太阳很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易安安眯著眼,被照得昏昏欲睡,她转眸看看男人健壮的肩膀,真的想靠一下。 占南徽大口地吃著饺子,眼神十分满足。 “手錶的事情,真的对不起……”易安安低声说道,“但是我会全力寻找的。” “就是个身外物!”占南徽低声说道。 易安安愣了一下,想不到占南徽这么通情达理,她还以为他会继续不理会她呢! 占南徽几口吃完,將碗筷交给易安安,“这里脏,你早点回去吧!” 易安安看了一眼猪圈,其实这猪圈已经儘可能地打扫乾净了,但是味道还是刺鼻。 “小猪仔在哪里?我看看小猪仔!”易安安突然说道,“你都在这里守了这么多天了,应该生了吧?” 占南徽顿了一下,母猪早就生了猪仔,这只是他不想天天冲冷水澡的藉口而已。 “在那边……”占南徽指了指那边。 易安安去看了小猪仔,笑眯眯低声说道:“既然已经生完了,那今晚就回去睡吧,这里又潮湿又冷,还臭,哪里是人住的地方!”易安安说著,上前抱起男人的被窝来就走,“我先拿回去给你晒一下,味道太大了!” 占南徽想要阻拦,但是女人径直抱著走了。 占南徽微微皱眉,看来今晚得回去住了。 在简单的犹豫之后,陈思思缠著受伤的严大宝,让他安排人,开著村子里的拖拉机送她去了城里。 比起她能上学的事情来,占南徽一个男人算什么? 这手錶能换来她的前途,她是不会还给占南徽的! 而下午,占南徽也悄悄换上一身黑色的衣服,戴著一顶黑色的帽子,从小路进了镇子里。 到了傍晚,陈思思才回来,愁眉苦脸的。 晚上,易安安做了两菜一汤,等著占南徽回家吃饭,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见人影。 易安安正打算去猪圈找一下人的,就见占南徽回了家,脸上竟然还带著笑容。 第45章 家的温暖 “手錶找到了,还有你的包!”占南徽將易安安的包放在了桌上,“只是里面的五十块已经被人拿走了!” “哪里找到的?”易安安愣了一下。 “河边,可能是有人捡到,只拿了里面的钱,没有注意到里面的手錶,將这个包丟在那片芦苇地里了,今天傍晚我又沿著河边找了半天,这才找到。” 易安安赶紧打开书包,看到那块手錶完好无损,她上前忍不住抱了占南徽一下:“真是太好了,我还以为要永远欠你这个人情了!” 女人柔软的身体碰著男人的身体,占南徽的眼神深邃了一下:“那你打算怎么还这个人情的?” 易安安笑嘻嘻地望著他:“现在都找到手錶了,人情自然就不用还了!” 易安安舒了一口气,回到座位上吃吃喝喝。 这一下子没有了负担,心情也好了很多,还忍不住哼了曲儿。 占南徽淡淡笑笑,继续吃饭。 此刻,陈思思站在距离窝棚不远的河边,用力地跺跺脚。 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她就见到那个监考老师,就要將手錶送出去了,谁知道占南徽竟然堵住了她! 只是占南徽是如何知道手錶在她身上的? 想到男人那冰冷的眼神与满脸的嘲讽,陈思思突然觉著,她似乎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占南徽这个男人。 她自以为聪明的很多事情,占南徽却早已经看得清清楚楚。 窝棚里传来女人的笑声,她恍惚了一下,想起在下乡之前与占南徽在一起的时光。 陈思思的母亲与占南徽的母亲是好姐妹,所以占南徽的母亲,一直將她当做未来儿媳妇看待的。 只是没有想到,一场运动,让两个小康家庭一下子支离破碎,也打破了她美好的计划。 乡下的日子太苦了,她坚持不住,只能走捷径,又有什么错? 陈思思手指甲抠了树皮,错的是占南徽,是占南徽没有好好保护她,让她一个女人独自面对这些狂风暴雨。 如果她当时不跟了那个副团长,或许今日,那个王晓欢,就是她的下场! 所以她没有错! 陈思思转身,径直离开。 她一定会考上大学,离开这个破地方的! “你那天为何在河边?”这会儿,易安安吃饱了饭,顺便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她掉到水里去,占南徽正好救了他,而且严大宝说,那两天,占南徽都不在家,那他在哪里? “我这几天都在河边找王晓欢的尸体。”占南徽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正好,我还有一件事情要你帮忙。” 易安安望著占南徽,等著他继续说下去。 “那个陈家村,你可有认识的人?”占南徽问道。 陈家村离著杨家村不算近,走路的话,要走半个小时,不过易安安有个初中同学就是那个村子的,关係还不错。 “认识,你想让我做什么?”易安安问道。 “我怀疑王晓欢没有死!”占南徽说道,“这两天,我在河中摸了不下几个来回,都没有找到她的尸体。” 易安安愣了一下:“这么冷的天,你这两天一直在河里摸尸体?” 占南徽点头:“王晓欢的父亲是我父亲的朋友,我答应了要照顾她的,上一次我去陈家村,她还好好的,也没有跟我透露任何受欺负的消息,所以我想让你帮忙打听一下,她的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易安安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前世,似乎是有这么一个新闻,说是陈家村有女知青跳了河,只是因为那个时候,她陷在严家不能自保,那会儿也没有多加关注。 “好,我明天去那边打听一下。”易安安说著,就望了占南徽一眼,这个男人,这两天竟然一直泡在冰水里,而且没有感冒的症状,看来身体真的很不错。 易安安想到男人小腹上的那几块腹肌,瞧著就像是练家子,既然如此,为何在村子里受尽欺负却从来不还手? 女人打量的目光,让占南徽微微紧张了一下,他忍不住滚动了一下喉头,那模样越发性感。 易安安赶紧移开目光,“我做的饭,你洗碗,洗完碗记得多做点题,还有几天就考试了,你得抓紧备考!” 易安安转身躺在了炕上,背对著占南徽,生怕自己胡思乱想脸红的模样被男人瞧了去。 占南徽则默默收拾碗筷,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他转眸看了女人的背影一眼。 还有四天高考,高考之后,他就会离开这里,或许女人再也找不到他。 四年了,占南徽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对这里的生活產生眷恋。 当年父亲的政治错误,让他不得不接受潜伏任务,如今任务完成了,但是上线却突然失踪。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復身份,离开这里,但是现在参加高考走人,的確是一条路。 总不能上级一直不出现,他一直待在这乡下吧! 占南徽一边想著一边端了碗筷去洗。 听到男人洗碗筷的声音,易安安忍不住勾唇笑笑,这是她第一次感觉家的感觉。 窝棚虽然小,但是因为有人陪在她身边,与她共同面对风雨,她感受到了温暖。 前世的时候,易家与严家,都没有她的立足之地,她被迫接受这一切,深陷泥沼,根本爬不出来。 这一世,她一定要好好活! 只是可惜,最后,占南徽还是会离开。 就算他们是夫妻,她只是一个小村女,而占南徽到时候是大学生,云泥之別。 易安安犹豫了一下,转眸看了一眼放在墙角的《代数》,那是她卖剩下的那几本,她去拿了,看了几眼,竟然能看懂。 前世,在易家的时候,她只上完了初中,家里只有一个推荐上高中的名额,易家给了易大平。 但是后来,易安安上了夜校,自学了高中课程,上了成人大学,所以这些题目对她来说,也不是特別难。 但是现在她没有高中毕业证,不能参加高考,今年是来不及了,等有机会,她也要参加高考! 易安安打定了主意,反正閒著也没事,也就继续研究数学。 屋里屋外,两根蜡烛,互相辉映著。 第46章 找帮手 占南徽学习累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里面的房间,看到易安安还没有睡,也就不觉著孤单,低下头,继续看书。 易安安终於熬不住了,將书放在一旁,躺倒在床上睡去。 夜深,占南徽熬红了眼睛进来,看到女人放在一边的代数书,他忍不住微微扬眉。 以前,这女人就是財迷,天天在家数钱,其实她藏在炕里的那些钱,他都知道,没有想到今晚竟然开始看数学书了。 对於易安安的身世,占南徽这几天在村里也打听得差不多了,现在他很確定那天晚上她跑进猪圈,的確是形势所逼,不是什么阴谋,看来他与她,真的是各取所需。 占南徽正想著,就见易安安侧了一下身子,那代数书就掉了下去。 占南徽一个箭步上前,精准地接住了书,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抬眸,望著女人巴掌大的脸,白玉的肌肤,占南徽忍不住看直了眼。 女人睡著的模样,十分安静美丽,尤其是那粉嘟嘟的唇,在梦中,他不知道品尝了多少次。 占南徽望著,慢慢地,身子不由自主地上前,就在他的嘴唇快要贴上女人粉唇的时候,女人突然张开了眼睛。 占南徽赶紧低下头,单腿跪地,然后將身体趴在了炕下。 易安安揉了揉眼睛,望著在地上找东西的占南徽,“你找什么?” 占南徽尷尬地说道:“笔,我的笔掉在地上了!” 易安安赶紧起身:“要不要我帮你找?” “不用了,我们还是先睡觉吧,等明天……”占南徽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易安安突然从炕上滚了下来。 占南徽赶紧出手接住易安安。 易安安刚才著急下炕,可能是没睡醒,竟然一下子扑了下去。 占南徽的双手,支撑住了易安安的肩膀,易安安就那样头朝下,鼻子轻轻地碰到了男人的唇。 虽然吻到的是鼻子,占南徽瞬间还是感觉一股热气,一下子涌到了全身,他抬眸望著女人,女人的眼睛黝黑明亮,像是会说话一样,白皙的肌肤几乎看不到毛孔,嘴唇鲜红,嫵媚鲜艷,露出的一截脖颈,更是优美性感。 占南徽冷冷地坐在地上,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做什么。 易安安也没有想到她只是想帮忙,结果差点把自己搭上,她尷尬地笑笑:“麻烦你推我一下,对对,我自己能挺起腰来!” 易安安一说腰,占南徽的眼神就落在了女人的小蛮腰上,盈盈不及一握……在梦中,他也不知道摸了多少次的…… 占南徽赶紧低下头,不想让易安安看到自己的窘態,双手一用力,將易安安推到了炕上去,他转过身来,低声说道:“我想起来猪圈里还有一些活没干完,等我干完再回来睡觉!” 占南徽急匆匆地起身走了。 “你的笔找到了?”易安安著急地问道。 占南徽摆摆手,关上窝棚的门,走了出去。 易安安皱眉,想了想,下去给占南徽找笔,但是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 这一晚上,易安安不知道占南徽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道早晨是几点起床离开的,反正早饭是做好的,昨晚应该是有回来睡过。 易安安想起昨天答应占南徽的事情来,也就没去镇子里,先去了陈家村。 到了陈家村,易安安找到了初中同学陈艷梅的家。 陈艷梅是陈家村村长的女儿,当年在初中的时候,是易安安的好朋友,去年就已经在镇子里饭店上班收银,听说还找了城里的一个对象。 前世的时候,陈艷梅后来还是跟那个对象离了婚,听说是有了小三。 离婚的时候,一份財產没有分到,分到了一屁股的外债。 后来陈艷梅就有点精神不正常,抱著十岁的儿子跳了楼…… 易安安想到前世的事情,忍不住嘆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敲了敲门,一会儿,就有一个女孩来开门,正是陈艷梅。 陈艷梅见到易安安愣了一下,她一下子拉住了易安安的手,“是你啊,安安,你这一打扮,更漂亮了,不愧是咱们班里的班,你瞧我,我都没认出你来!” 易安安笑笑,其实她是想问完事情去镇子上的,陈家村比严家村富裕,有牛车从陈家村去镇子里,就是价格高一点,所以就还是穿著那件红色妮子大衣。 “你这大衣真好看!”陈艷梅忍不住扯了一下,“我在镇子供销社见过一件一模一样的。你这头髮也好看,在哪里烫的?” 易安安笑著说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回答你的问题!” 陈艷梅愣了一下,打量了一下易安安一眼:“你倒是比之前狡猾了!说吧,你找我什么事情?” 易安安问了王晓欢的事情。 陈艷梅皱眉,不悦地说道:“胡说八道,那个王晓欢是下乡的知青,他们都是住在知青点的,虽然村里青年稀罕她,偶尔围上去搭个訕说个话,这种情况肯定有,但是说一起欺负她,让她怀孕,这事儿是不可能的,有我爹在呢,我爹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的!” 易安安皱眉,难道陈思思在骗占南徽? “不过王晓欢的確是跳河的,不是自杀,是私奔,跟一个男知青私奔了,因为怕抓到,所以假装自杀!”陈艷梅说道,“那个王晓欢会水,今年夏天,我亲眼看到她在河里游泳洗澡,要死,怎么可能跳河死?” 易安安低声问道:“她这样跑了,不就什么都没有,就是黑户了,图啥?” 陈艷梅嘆口气:“那个男知青两年前就跟我们村里一个女娃结婚了,就是因为跟村里人结婚,所以在知青点,什么沉活儿都不需要他干,他还是监工呢,谁知道会出现了这种事情,他又跟那个王晓欢好上了,王晓欢的確怀孕了,眼看著事情要暴露,这两人不就约好了逃跑么!” 易安安了解了,也就点点头。 “你快说,你这头髮从哪里烫的,可真好看啊!”陈艷梅赶紧问道。 第47章 易安安就是她的財神爷 “镇子里的理髮店!”易安安笑著说道。 “不可能,那个理髮店我之前去过,烫髮一点都不好看,烫出来像四十岁大妈!”陈艷梅说道。 易安安想了想,过几天占南徽就要高考,她得做好后勤工作,理髮店那边,得需要人监督,陈艷梅工作过的地方离著理髮店不远,可以过去照看著,她也就笑著说道:“那你跟我去看一眼,我让人免费给你烫个头髮!” 陈艷梅赶紧应著,两人坐著陈家村的牛车去了镇子。 在理髮店里,陈亚梅算是见了世面,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有这么好看的髮型,六个髮型师做出来的髮型,全都不一样,全都洋气漂亮,让人摘不下眼睛来。 易安安给陈艷梅安排了一下,亲自给她烫髮。 烫完之后,陈艷梅十分满意,作为烫髮的报酬,易安安也就跟她说了自己的想法。 陈艷梅上班时间是上午十点到下午三点,傍晚五点到晚上八点,剩下的时间,她也不能回去陈家村,就在店里休息,如今易安安就让她趁著空閒时间来理髮店看一下,除去烫髮免费,而且这一个月,给她十元钱工资。 陈艷梅一听,自然高兴,而且她看了,也就发发號码纸等工作,到了傍晚结帐等,这都是她的熟悉的工种,立刻答应著。 陈艷梅这边安排好了,易安安又跟姐打了招呼。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哎呀,你男人要参加高考啊,这可是大事儿,你放心去吧,这边你就放心,头髮烫好,这帐目也会清楚的!”姐现在是神采飞扬,现在一天可以多赚五块多钱,一个月就是一百五十块,一个月之后,还不用分成给易安安,到时候光她自己的收入,就能到二三百,这是要发財了,而易安安就是她的財神爷,她当然得好好对易安安,因为易安安说,她还知道很多新髮型,以后说不定还合作。 易安安也就点点头,这样她就能暂时脱身出来干別的,只要早晨来看一眼就行了。 下午,易安安在镇子里转了一圈,想要找个房子住。 高考之后,占南徽就会离开村子,那她留在村子里也没有意义,现在她手里有三千多块钱,起码短时间之內,生活是没有问题的。而且占南徽要在镇子里考试,考试这几日,住在镇子里也方便一点。 转了一圈,打听了很久,易安安也没有找到合適的房子。 七七年,房子都是分配的单位房,没有买卖房子这一说,直到八零年,国家才提出来,“房子是可以卖的”这个说法。 就在易安安著急的时候,抬头就看到王大寧正要走进那供销社。 易安安赶紧喊了王大寧一声。 王大寧回头,看到易安安,左右看一眼,小跑著上前,“今天没上班?” “休班!”易安安说道,望著王大寧,“我不是跟你说,让你去理髮店找我吗?” 王大寧看了易安安一眼:“昨天去了,人家说不认识你!” 易安安立刻说道:“那是因为我谨慎,以后你看不到我,就不要多问。这几天我只有早晨在。” 王大寧点头,塞给易安安两块手錶:“上次做得不错,这次两块。” 易安安点头,將手錶塞在布袋子里,“这几天我要忙別的事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卖出去,但是钱我可以先给你,你明天早晨来取。如果再有货,得高考之后,最近风声紧,你也不要半路来找我!” 王大寧恨声道:“这几日被那个姓陆的人盯著,真是烦躁!” 易安安四处看一眼,“那就先躲一下,赚钱不急在这一时。” 王大寧点头,约好了第二天一早来拿钱,也就转身离开。 望著手里的手錶,易安安立刻想到了一个人,王姐,上次王姐说过,她想买个手錶,但是没找到合適的。 王大寧还是有些本事的,弄来的手錶都是港台那边的小字版,王姐这样身份的女人,就喜欢与別人不一样。 而且房子的事情,或许可以找王姐帮忙。 易安安说做就做,立刻就揣著手錶去找王姐。 在王家,王姐看到易安安,笑嘻嘻地將她拉进去,还拿了家里的咖啡壶出来,泡了咖啡给易安安品尝。 易安安尝了一口,笑眯眯地问道:“是国外进口的豆子?” 王姐愣了一下:“你喝过?” 易安安前世的时候,在咖啡店打过工,对咖啡的品类了如指掌。 易安安笑著说道:“喝过,有一些老客户,家里也备著这样的咖啡豆。” 王姐皱眉,觉著自己比了下去。 “但是都没王姐的好喝。”易安安又笑著说道,“王姐这豆子,味道醇厚,是轻度烘焙的,而且烘焙的技术也很高,將豆子的香味恰如其分地渲染了出来。” 易安安先抑后扬的夸讚方法,让王姐更加受用,还对易安安的客户產生了兴趣,“你都有哪些客户?” “这都是保密的。”易安安抬起手臂来,轻轻地捋了耳边的碎发,笑著说道,“对她们,我对王姐您,也是保密的,只是基本职业道德。” 王姐十分满意,目光突然落在易安安抬起的手臂上,“你这手錶倒是特殊,我记得供销社里就只有一只,不知道被谁买走了,就连镇长媳妇稀罕,都没有买到。” 原来是镇长媳妇也喜欢这款手錶,易安安心里立刻有了数:“这是我亲戚从香港带来的货,还有一只,今日拿来,是专门孝敬王姐的。” 易安安將手錶摘下来,放在王姐的面前,“最近查得严,我怕人发现,这才戴在手腕上,您看,这標籤都在的。” 王姐一听,嘴角都压不住了,“哎呀,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白要……” 易安安笑著说道:“王姐,您能不能帮我个忙,我想找个地方住。” 王姐一听:“咋了,你不住乡下了?” “理髮店生意忙,我来来回回的不方便,而且过些日子我男人要高考,我想要找个房子住。但是我没有正式工作,找不到地方,所以就想求王姐,您看……”易安安眼巴巴地望著王姐。 王姐想了想:“这事儿我给你安排,但是只能住半年,半年之后,这厂子里要重新分房子,得收回。” 易安安赶紧道谢。 下午,王姐带著易安安去看了房子。 刚进院子,迎面遇到一个人,那个人打量了易安安两眼,突然喊了易安安的名字。 第48章 这小子以前肯定喜欢过你 易安安抬头,打量了男人两眼,这才记起男人是谁来。 “陆长风?”易安安唤了他名字。 陆长风,是易安安的初中同学,当初在学校里的时候,两人关係还不错,前世陆长风推荐上了大学,后来当了镇长,然后县长、市长,平步青云。 陆长风发达之后,许多初中同学都去找陆长风办过事,可是易安安却从来没有出现在陆长风的面前。 初中的时候,陆长风是易安安的竞爭对手,两人是班里的一二名,可是后来,两人的身份天差地別。 “真的是你啊!”陆长风满脸惊喜,严肃的脸上有了笑容,“刚才我都不敢认了!” 以前,易安安就很漂亮,如今,经过精心打扮的女人更加亮眼,肌肤白皙粉嫩泛著光,大眼睛似乎会勾人,唇色嫣然,让人移不开眼。 “你这是……”陆长风问道。 “我……”易安安看了身边王姐一眼。 王姐听到陆长风三个字的时候,立刻笑眯眯地说道:“我是她乾姐姐,带她来瞧瞧房子。” “你现在在什么单位工作?”陆长风一听,立刻问道。 这座院子,是镇府的单位房。 “还没公布呢,暂时保密!”王姐说道,这也是提前想好的藉口。 陆长风点头,望著易安安的眸光都在闪光,“当时你成绩那么好,听说你没有上高中,我还为你惋惜来著,现在这样就很好!” 王姐笑嘻嘻地拉著易安安先走。 “那等你住进来,咱们再好好聊。”陆长风依依不捨地朝著易安安喊道。 等到陆长风走了,王姐微微皱眉,问道:“你跟这个小陆很熟?” 易安安犹豫了一下,现在她不知道陆长风是什么身份,也怕王姐不肯帮她,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不用你说,我也瞧出来了,这小子肯定喜欢过你!”王姐说道,“行啊,你就安心住在这里吧,人家问起来,你就说还没公布就行了,別的不要多说。” 易安安点点头。 王姐给她找的房子在院子最里面,有些偏僻,但是现在易安安能在镇子里有个落脚的地方就不错了,以后再慢慢找。 王姐笑嘻嘻地摸了摸那手錶问道:“那这手錶真的送我了?” 易安安点点头:“多谢王姐给我找的房子。” 王姐点点头,让易安安先收拾一下,然后心满意足地离开。 房子里之前住过人,说是那个人升职了,也就空了出来,简单的家具是有的。 易安安收拾了一下午,傍晚才回家,將自己打听的事情,与占南徽说了一下。 占南徽一听,微微皱眉。 易安安说的那个男知青,他上次去看王晓欢是见过的,当时就觉著两人关係不一般,没有想到王晓欢竟然真的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没有身份,没有户口,王晓欢与那个男人,能去哪里? “我跟理髮店那边请假了,这几日再去两天,等你高考,我就专门陪著你去参加高考,房子也找好了,这几天我过去收拾一下,你在镇子里考试,可是暂时住在那边。”易安安说道。 占南徽点点头:“多谢你!” “这是我对你的承诺。”易安安说道。 占南徽垂下眼帘,是啊,承诺,他別想多了。 一夜无话,易安安一大早就坐车去了理髮店,等到王大寧来拿手錶的钱。 “你倒是说到做到。”王大寧数著钱,三十四张大团结,厚厚的一沓子。 “你那边还有其他的东西吗?”易安安问道。 她那个房子里,缺少基本的生活用品。 “你要啥?”王大寧看了易安安一眼。 易安安將列出来的清单给他。 王大寧笑笑:“有倒是有,但是都不便宜,这些下来,得三十块!” 易安安再次拿了三张大团结给王大寧,“中午之前,你给我送到这个地址,记住,低调一点。” 王大寧看了一眼纸上的地址:“你都住到镇府单位房去了,厉害厉害,行,没问题,你放心,我经常给一些大人物送东西,有经验!” 王大寧拿著钱离开。 等到快中午的时候,易安安家的房门被人敲响。 王大寧背著邮局的大包进来,就像是给人送信一样。 “怎么样,业务熟练吧!”王大寧笑著,將易安安要的被子,还有锅碗瓢盆,全都拿了出来。 易安安没有瞧错,这个王大寧的门路真的特別多,以后可以合作。 王大寧四处打量了一眼:“別说,这镇府的单位房就是宽敞。” 易安安不想多留他,也就说道:“你赶紧走吧,別让人瞧出来。” 王大寧笑笑:“你不说我也要快走,刚才进门的时候遇到那个姓陆的了,阴魂不散的,我去哪里,他就去哪里,我看我们就是上一世的冤家!” 王大寧嘟囔著,又將一个塑胶袋子吹进去气,撑在邮局的袋子里,背著走了出去。 这个王大寧果真够谨慎。 王大寧走了之后不久,易安安正准备收拾房间,房门就被人敲响。 易安安警惕地靠在门边,向外望去,就见陆长风站在门外,手上还拿著两个大红苹果。 易安安望著地上的一堆东西,犹豫了一下,开门出去。 “陆长风!”易安安笑眯眯地向陆长风打著招呼。 陆长风望著易安安关门的动作,笑著问道:“怎么,不请我这个老同学进去坐坐?” “里面乱,还没收拾好!”易安安赶紧说道。 这会儿,院子里有人经过,全都与陆长风打著招呼,“哟,陆秘书,今天下班早啊!” “陆秘书,我那天给你介绍的对象,你怎么不去看?” “陆秘书,我们孩子工作的事情……” …… 易安安没办法,只得赶紧让陆长风进屋。 陆长风进了房间,看了一眼摆在地上桌上的东西,“还真的没收拾好呢!” 易安安赶紧將桌子凳子上的东西倒了一下,让陆长风坐。 暖壶刚送来,也没有烧水。 陆长风將手里的苹果递给易安安:“还记得你之前摘了山上的苹果给我吃过,尝尝,看看哪个好吃?” 第49章 吹一下就不疼了哈 “你都还记得?”易安安低声说道。 “记得,那会儿我家里穷,我爸又是个哑巴,同学们都瞧不起我,只有你对我好,吃那个果子跟过年似的,你也不给別人,只给我!”陆长风笑著说道,“我本来打算去等工作稳定一些,就去你村子打听一下你的,可巧在这里遇到你了!以后咱们也算是邻居,多走动一下。” 易安安笑笑,点点头,想到院子里那些人对陆长风的称呼来,也就问道:“你现在在镇府里是……” “秘书,镇长秘书,刚到这边来半年,一切还在適应中。”陆长风说道。 易安安点点头,不错的职位。 “我帮你收拾吧,你自己得忙半天!”陆长风站起身来说道。 “不用了,都是杂物,我自己收拾就好!”易安安赶紧起身,“那我就不送您了,以后收拾好了,请您来做客。” 陆长风望著打开的房门,愣了一下,只得笑笑:“那好,那我先走了,有什么需要你喊我!” 易安安只得应著。 將陆长风送走,易安安这才赶紧收拾,收拾得差不多,也就离开院子回家去。 忙活了两天,院子里的房子终於收拾差不多了,也恰好到了高考的日子。 高考前一天,占南徽按照程序,去跟村里请了假,然后与易安安离开村子去考试。 两人提著行李离开的时候,严大宝坐在村头的大槐树下,朝著两人狠狠地吐了一口口水。 “严大宝,这到手的媳妇跑了,是啥感觉?”村里有人打趣严大宝。 严大宝扭过还包著的脑袋:“你老婆被人睡了,你啥感觉?” 那人一下子涨红脸,想打又不敢,只得自认倒霉回家去。 “今晚就去睡你家媳妇,让你问我什么感觉!”严大宝恨声骂道。 易安安拎著行李走了一会儿,就被占南徽一手接了过去。 易安安正要说话,男人大踏步走在前面。 易安安只能赶紧跟上去。 男人的双腿有力,走得很快,发现易安安跟不上,也会偶尔慢下来等一会。 两人赶到车站去,在车站看到了陈思思。 陈思思也提著行李,她眼巴巴地望著占南徽,娇声娇气地问道:“南徽,你是不是也要去镇子里住招待所?正好我害怕,我跟你一起住!” 陈思思说完,又佯装自己口误似的,捂著殷红的小嘴儿望著易安安无辜地说道:“哎呀,易同志,你可別误会,我不是说要住在一起的意思,我听说下面乡里的考生,都会住在招待所里,毕竟这关係著我们一生的命运呢,一旦考上大学,我们可就不会在这鸟不拉屎的乡下了,跟你们这些乡下人,不一样了!” 占南徽皱眉,冷冷地望著陈思思,他绝对没有想到,陈思思的脸皮竟然这么厚,上次,他已经说得无比清楚了,这个女人还会出现。 不等占南徽赶人,易安安就笑嘻嘻地说道:“这个你倒不用担心,因为你是考不上的,別不信,我这嘴巴啊,好的不灵坏的可灵了,不信就走著瞧!” 陈思思脸色铁青,气得浑身颤抖,她抬眸,想要跟占南徽告状,却发现占南徽正唇角带笑,望著易安安那张任性的小脸,那眼神里竟然是宠溺! 陈思思握紧了手指,当年占南徽被迫接受他母亲的安排,跟她在一起谈对象的时候,也没见他用这样的眼神瞧过他! 这个易安安,就是个乡下女人,到底凭什么? 陈思思抬眸,就看到易安安娇滴滴地拉起占南徽的手臂来,小手抚摸著男人掌心粗糙的掌纹,红唇儿一嘟,抬起头来,上半身子轻轻靠在占南徽的身上,“刚才提东西累了吧,我都说了我能提,你偏要自己提著,我怎么就那么身娇肉贵呢!” 占南徽的手指,因为手提包的带子勒得发红。 易安安嘟著红红的唇,轻轻地吹了一口气,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说道:“吹一下就不疼了哈!” 占南徽愣愣地望著女人凑上来的小脸,都是一张脸,都是五官,女人的脸怎么就那么生动,好看,修长的眼睫毛忽闪忽闪,好像会说话一样,唇角微翘,吐气如兰,让他的心一下一下颤抖。 占南徽已经完全忽视了陈思思的存在,他低眸望著女人娇媚的小脸,喉结轻滚,乾涩地开口:“没事,不疼!” 陈思思气得浑身颤抖。 公交车终於来了,陈思思故意娇喘了几声,装作提不动行李的样子,可是占南徽根本就没有理会她,径直提著他与易安安的行李上了车。 “我说,你还走不走?”公车司机不耐烦地朝著车下的陈思思喊道。 车上的人全都指责起陈思思来:“就是,耽误大家的时间。” 陈思思涨红脸,这才提著行李狼狈地上车。 车上,易安安与占南徽早就坐好了,在最后一排,最中间的位置,位子算不得好,至少有位子坐。 陈思思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车上已经没有了空位,她就把行李搬到易安安与占南徽的面前,一屁股就坐在了行李上。 反正陈思思是打定了主意,她就是要在占南徽面前晃,她就不信,占南徽会一直那么铁石心肠。 今日公交车来得晚了一些,司机有些著急,车速一直很快。 突然,司机踩了急剎车,就听得车里大家惊叫了一声,车子迅速地剎住了。 坐在最后面位置的易安安,面前是没有任何阻挡的东西的,隨著剎车的惯性,她一下子就要被甩出去,这会儿身边的,占南徽迅速地伸出修长的手臂来,一把就將她抱在了怀中。 坐在行李上的陈思思就惨了,她伸出手来,想要抓住占南徽的腿,却因为占南徽朝著易安安扑过去,她抓了空,然后一下子就狠狠地从行李袋上滚下来摔在了地上。 “哎呀,要死了,你撞疼我了!”陈思思的脑袋撞在了旁边一个胖女人的腿上,那女人嗷嗷地叫起来。 这一叫,全车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陈思思的身上。 陈思思涨红脸,她委屈地抬眸看了占南徽一眼,却发现占南徽根本就没有看她。 占南徽这会儿一只双臂拦著易安安的蛮腰,另外一只手抓住了前面的椅子,稳住了身形。 占南徽腰背挺直,犹如莲叶葳蕤,渊渟岳峙,让人移不开眼。 第50章 磨人的小妖精 占南徽伸出手臂来拦住易安安的瞬间,易安安也害怕地伸手抱住了男人的腰。 两人就那样抱在了一起。 大家的目光很快从地上狼狈的陈思思身上,落在了身后男人与女人的身上。 男人俊美,女人娇俏,两人抱在一起,你望著我,我望著你,画面十分美好。 车上响起唏嘘声来,还伴隨著口哨声。 这可是七十年代,就算是夫妻,出门拉个手,都要被人蛐蛐的,更何况青天白日,就这样抱在了一起。 易安安听到大家的声音,没有从占南徽的身上下来,相反,却將脸贴在了男人的胸前,大大方方地望著满车的人,“我们是夫妻,领了证的!” 大家更是起鬨了! 陈思思气的脸色都紫了,忍不住朝著司机吼道:“师傅,你是怎么开车的?你把我摔伤了,你给我瞧病?” 这个年代的司机,可是硬气的很,回头说道:“你以为我愿意,刚才跑过去一个人,我不剎车,那就得撞上,你们谁磕伤了,那也得去抓刚才跑过去的人,跟我有什么关係?这车爱坐不坐,不坐就下去!” 陈思思得了没趣,只得老老实实地坐回到原先的行李上,她回头,无比幽怨地看了占南徽一眼。 占南徽这会儿眼观鼻鼻观心的,正努力忽略女人趴在他怀中带来的震撼感,他低声问道:“好了吗?” 易安安抬眸望著男人,男人的脸色涨红,脖子挺直,一看就是不习惯两人这么亲密抱在一起,但是为了她的面子,他还是强自支撑著,並没有擅自將她推开。 男人越是身子僵硬,易安安就越是觉著好玩,她索性就躺在占南徽的怀中,闭上眼睛,睡起觉来。 占南徽瞧著,无奈地在心里嘆口气,只得维持著刚才的姿势。 陈思思本想瞧著两人,还以为易安安会收敛一点的,谁知道现在的易安安,就跟一个磨人的小妖精一样,守著一车的人,竟然躺在男人怀中撒娇,真是比她都不要脸! 陈思思暗暗地淬了一口,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只得转过头去,发呆地望著前面。 易安安一开始只是为了气陈思思才会紧紧抱著男人,过了一会儿,竟然真的睡著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易安安就觉著有人在耳边轻轻唤了她的名字。 易安安张开眼睛,这才发现车子已经停下了,车上已经没有人,司机师傅在下面抽菸。 “我们得走了!”占南徽低声说道。 易安安意识到自己的口水,赶紧擦了一下嘴角,看到男人黑色裤子上湿了一片,她赶紧伸出手来,想要给男人擦一下。 占南徽忍不住夹紧了双腿,他长时间维持一个姿势,双腿有些麻木,但是一下子都被女人摸这两下子,全都变得敏感无比。 占南徽红了脸,一下子捂住易安安的手臂,沙哑著声音说道:“没事,你先下去吧,我的腿麻了,我缓和一会儿!” 易安安这才发现,占南徽一直用手臂撑著前面的座椅,一直维持著这个动作。 易安安觉著有些內疚,她怎么就睡得这么死呢! 易安安只得愧疚地笑笑,然后提了个小包先下去。 车下面,陈思思还在那边等著,她死死地盯著易安安,仿佛是万年仇敌一样。 “哎呀,小姑娘,你找的这个男人真好啊!”这会儿,那个司机师傅上前来,嘿嘿一笑,“怕你睡不够,直到我不著急赶车,就让我別吵醒你,为这,还给了我一盒大中华,嘖嘖,我这还是第一次抽这么好的烟呢!” 易安安不好意思地笑笑。 陈思思凑上前,沉声问道:“易安安,你当真好手段啊,守著一车的人,你还勾引南徽,你真是个狐狸精!” 易安安回眸看了陈思思一眼:“我就是个狐狸精,我只勾引我男人,不像一些女人,表面上无比清纯道貌岸然,其实私底下心子里子全都烂透了,最喜欢勾引別人的男人!” 陈思思涨红脸,没有想到易安安这么伶牙俐齿,一点都不吃亏。 陈思思抬眸,看到占南徽提著行李从车上出来,她眸色一暗,突然双膝一软,竟然一下子跪在了易安安的面前,刚想要装腔作势地喊一声,就听见易安安立刻就喊了一声:“陈思思,那天你跟严大宝在严家门外的事情,我没有看到,我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起来过,倒是你,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陈思思本想诬陷易安安推人,想要在占南徽面前大小演一把,没有想到易安安立刻將那天晚上,她跟严大宝偷情的事情说了出来,她立刻涨红脸,本来占南徽就已经怀疑她跟严大宝的事情,她死活没有承认的,再加上易安安这些话,那她在占南徽心中的形象,就完全崩了! 陈思思也顾不上诬陷易安安了,立刻从地上爬起来,沉声喊道:“住嘴,易安安,你不要血口喷人!” 易安安笑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自己清楚!” 陈思思抬眸,见占南徽要从车上下来了,她只得放弃纠缠易安安,而是提著行李,费力地走到占南徽的面前,抬起笑脸来,扬起一个自认为嫵媚至极的笑容:“南徽,我跟你住一个宾馆吧,我第一次出来住宾馆,我真的害怕!” 易安安上前,拉住占南徽的手臂:“抱歉,宾馆里那么多人,休息不好,我们不住宾馆!” 陈思思愣了一下,不住宾馆住哪里? 这会儿,一辆黑色的桑塔纳从远处开过来,在易安安与占南徽的面前停下。 车窗摇下来,王姐坐在后座,朝著易安安摆摆手:“安安,我来接你了!” 易安安瞧见是王姐,赶紧上前问道:“王姐,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说今天会带著你男人来么,我就想著你行李肯定多,就让老沈的司机跑一趟,赶紧上车吧!”王姐说道。 易安安点点头,她提著最重要的一个包坐在了后面,而司机则帮著占南徽放好了行李,占南徽就坐在了副驾驶上。 司机开车了,王姐从后面打量著占南徽的侧脸有些发愣,“小易啊,怪不得你看不上那个小弟弟呢,这个男人可比那个唐弟弟好看一百倍!” 第51章 乔迁之喜 坐在前面的占南徽微微皱眉,唐弟弟,唐阿仁? “哎呀,王姐!”易安安赶紧拉住王姐的手,让她不要乱说话。 易安安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唐阿仁了,再加上现在她怀疑前世救她女儿的人是占南徽,所以心思就再也没有放在唐阿仁的身上。 “没事的,我就开个玩笑!”王姐笑嘻嘻地说道,她又压低了声音问道,“你那个手錶,还有吗?” 易安安望著王姐:“还有一块,只是这一块別人已经预定了,我也收了定金了。” “哎呀,赶紧给我吧,昨天我带著手边跟镇长媳妇打麻將,她瞧上了,要买,我跟你说,我跟她说三百块,她都觉著便宜,因为这手錶,在黑市卖五百呢!”王姐说著,“对了,你卖给那个人多少钱,收了多少定金?” 易安安就是怕王姐再打秋风,所以才说已经收了定金,既然王姐说出价格来,她也不多要,笑著说道:“买给她二百块,收了五十的定金。” “行,你把定金还她,三百块卖给镇长媳妇,你除去赔偿定金的钱,还赚五十块!”王姐说道,“小易啊,最近老沈因为一些事情,与镇长有些政见不和,气氛紧张,你这块手錶可能帮我大忙,所以你一定得將这块手錶让给我!” 易安安装作有些为难的样子,最后说道:“那好吧,那就让给王姐了,王姐也帮了我很多了!” 王姐十分满意,立刻掏出钱来付钱,生怕易安安后悔。 易安安佯装不好意思收钱,跟王姐推搡了半天,这才將钱收下。 王姐开著车,亲自將易安安与占南徽送去大院里。 王姐又让司机帮著搬东西,搬完之后,这才叮嘱易安安拿到手錶,就將手錶给她送去,她等著。 易安安答应著,目送王姐离去。 在屋里收拾东西的时候,易安安將崭新的手錶拿出来,放在了桌上。 占南徽转眸,望著那手錶,愣了一下。 易安安觉察到占南徽的眼神,笑嘻嘻地说道:“你不懂,这是生意人的诀窍,越是说紧缺,她才越发觉著这东西珍贵,来之不易。” 占南徽低声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明天考试,可能要用我的手錶,你既然有一块,为什么还要卖给別人?” 易安安將占南徽的手錶摘下来,上前,將他的衣袖挽起来,戴在他的手上。 占南徽低眸,望著表情认真的女人。 “手錶我还能搞到,所以这块手錶就还给你!”易安安低声说道。 反正等这个男人考上大学,他们也是要分道扬鑣的,这块手錶是给占家儿媳妇的,她不能收。 占南徽的唇角囁嚅了一下,想要解释,但是还是默默收下了手錶。 易安安勾唇笑笑,心里微微有些失望,但是也知道本该如此。 收拾得差不多,易安安见天色不早,简单地下了两碗面吃。 两人正吃著饭,就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易安安愣了一下,他们刚搬进来,这大晚上的,会有谁来? 易安安放下碗筷去开门,门外站著陆长风。 陆长风满脸喜气,手上抱著一盆盛开的杜鹃,“我听人说你搬进来了,特地搬来一盆,恭贺你乔迁……” 陆长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了里面坐著的占南徽。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占南徽坐在简单的桌椅旁,腰背挺直,黑色的短髮根根分明,显得俊绝的五官格外禁慾酷冷,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领口还解开了几口,十分居家的模样,露出一截锁骨,小白色的肌肤若隱若现。 房间里虽然简陋,但是男人肩背挺阔,眼眸黝黑明亮如月,气质尊贵,仿佛这逼仄黑暗的地方,本是鲜盛开的华堂玉屋,浑身的气质让人移不开眼。 陆长风缓缓挺直了脊背,脸上的笑容也慢慢凝固,他望了一眼易安安,低声问道:“这位是……” “哦,这位是……”易安安犹豫了一下,虽然想到以后两人会离婚分手,但是还是做了真实的介绍,“是我的对象,他叫占南徽,明天要参加高考的。” 陆长风在听到对象两字的瞬间,一下子握紧了手指,他低眸,望著笑懿如的女人,“你的相亲对象还是……” “我们已经领证了!”易安安说道。 陆长风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他的唇角囁嚅了许久,想要说什么,最后只是尷尬地笑笑:“既然明天要高考,那我就不打扰了,还是祝你们乔迁新居快乐!” 陆长风回身,因为惊慌,还差点踩空了台阶,摔了一个趔趄。 易安安赶紧上前抓住他的手臂,搀扶了一下,“陆秘书,你没事吧?” 陆长风尷尬地笑笑,摇摇头,他整理了一下衣裳,低声说道:“天黑,没看清。” 易安安点点头:“那等占南徽考完试,你再来玩。” 陆长风点点头,朝著屋里的占南徽淡淡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易安安打量了手里的杜鹃,红色盛开的朵,很好看,很喜庆,想一想,前世这一世,这可是她第一次收到男人送的呢,虽然是盆栽。 易安安十分珍惜地將杜鹃抱著进了房间,打量了一会儿,这才將盆栽放在了窗台上。 占南徽瞧著易安安小心翼翼的动作,微微皱眉,他低声问道:“那个人是……” “是我之前的初中同学,这次来院子里才碰到的,哦,对了,这个人很厉害,初中的时候成绩就好,虽然家里穷,但是成分好,推荐上高中大学,现在是镇长秘书,那天我刚搬进来的时候,这个院子里很多人都给他打招呼,介绍对象的,找工作的,反正瞧著,人厉害得很!” 占南徽冷冷皱眉,瞧著易安安说起陆长风之时的表情来。 “你很崇拜他?”占南徽问道。 易安安愣了一下,崇拜,算不上吧,只是有些羡慕而已。 “也不算是吧!”易安安说道,“只是觉著他很厉害!” 占南徽冷笑,这不就是崇拜么! “早点睡吧,我出去散散心,回来读书!”占南徽起身,走了出去。 院子外,占南徽看著墙上的標记微微皱眉。 之前上线失踪了半年,他以为牺牲了呢,没有想到,在他要想法子离开严家村的时候,竟然又派人联繫他! 第52章 拋弃乡下妻子 第二天,易安安送占南徽去考场。 考场设置在镇子高中,小小的高中占地面积不大,但是门外站著几千的考生。 易安安清楚地记得前世这场高考,全国报名五百七十八万人,含大专在內录取二十七万人,录取率不到百分之五,所以这几千人之中,也就不到二百人能考上,这些人,都是时代的宠儿,可以一展翅膀可以高飞翱翔的人。 前世的时候,易安安甚至都没有机会看到这个场景,就將岁月蹉跎在了严家。 现在看著考生们一个个紧张或者放鬆,但是全都充满了希翼与盼望的脸,易安安突然感觉十分羡慕。 现在她吃穿不愁,或许將来有机会,她也要参加高考。 占南徽四处看了一眼,神情十分警惕。 时间差不多了,已经有考生往里进了,占南徽转身,想要与易安安告別,正好將女人羡慕的眼神望进眼中。 “我进去了!”占南徽低声说道。 易安安点点头,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来,整理了他的衣领。 占南徽低眸,瞧著女人抬眸望著他的脸。 易安安低垂著眼帘,已经隱藏了自己的情绪,只是低声再次嘱咐著,不要紧张,先做会的题,你不会做別人也不会做这样的话。 在这一刻,占南徽突然觉著他不是一个人面对人生的狂风暴雨,至少这一刻,这个女人,是与他站在同一战线的。 “放心吧,我一定会考上的。”占南徽说道。 易安安点点头,这一点她倒不怀疑,她看过占南徽的笔记,这六门准备得都十分充分,而且英语水平也很高,应该是问题不大的。 易安安为占南徽整理好衣裳,就笑著点点头,低声说道:“进去吧,中午我在家做好饭等你!” 占南徽点了点头,也就排队往里面进。 陆长风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易安安。 易安安今天穿了件很普通的灰色袄,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那张绝色的脸却足以將四周的顏色与声音,全都压制了下去,犹如一道凌厉的光从阴暗的背景里脱颖而出。 女人站在人群中,抬头望著眼前同样出色的男人,她昂著头,黑色髮丝轻柔地隨著冬日的风舞动著,仿似水晶的黑色眼眸闪耀著阳光的光泽,娇美中带著些许柔韧的身姿,在人群中完全的喧宾夺主到群芳失色…… 陆长风强迫自己移开眼,直到占南徽走到了他的面前。 陆长风今天是代表镇长来慰问考生的,他站在入口处,跟每一个进去的考生握手,说著鼓励的话。 当他握住满是一张老茧的大手的时候,他抬起眼来,与占南徽四目相对。 占南徽没有说话,仿佛根本不认识陆长风一眼,眼神相当冷漠绝情,浑身上下还有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陆长风淡声说道:“祝金榜题名!” 占南徽淡淡地点点头,转身走进了考场。 陆长风望著那人挺拔的背影,第一次想要收回这句祝福的话。 两天的时间很快过去,占南徽考得如何,易安安没有问,只是尽力地做好后勤工作,换著样给占南徽做饭。 等到十二號那天上午,占南徽还要考英语。 在七七年,英语是考察科目,只有报考英语类或者重点院校的人才会加考。 因为就剩最后一门了,易安安也就放心,將占南徽送进考场之后,也就去了理髮店。 这几日她顾不上理髮店,也顾不上王姐的咸菜,等占南徽考完之后,她得赶紧忙她的生意,毕竟她与占南徽的这一段,很快就结束了。 就在易安安要推开理髮店大门的时候,不远处闪过一个人影,易安安愣了一下,立刻就觉著自己瞧了眼。 刚才明明她送了占南徽去英语考场,她怎么就瞧到那个人影那么像占南徽呢? 易安安无奈地笑笑,看来她可能是思虑太重了! 易安安推开理髮店的大门进去。 此刻拐角处,占南徽冷冷地望著面前五十多岁的男人。 “小占,我知道是我耽误了你的工作,实在是对不起,我受了伤,休养了一段时间,不过这一次,我是给你带来好消息的。” “我要考英语!”占南徽沉声说道。 “那个不重要,组织上已经对你另外有安排,高考只是个过场而已,不管你考得如何,都会按照上级的安排离开这里。”夏工说道,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报纸来,打开来。 占南徽看了一眼,是《人民日报》,上面有一行名字,有许多是他父亲的老部下。 “你父亲的事情应该也快了!”夏工低声说道,“所以很快,你就会离开这里。” 占南徽冷笑,一年前,老夏也是这么说的。 “这次不一样,这次真的快了,我保证,两个月之內,你就会离开!不过这次参加高考,也算是离开的好理由,只是你那位乡下妻子,以后你不要再与她联繫。”夏工沉声说道。 占南徽眸色一暗。 “你放心,你走之后,我们会给她补偿的。其实现在很多这样的事情,別说你的身份特殊,就是那些男知青回城之后,也都不会回来,毕竟是个乡下女子,对你的事业没有任何的帮助。”夏工继续说道。 占南徽的脸色冷沉,看不出任何的表情来,他低声说道:“这是我的私事,我会自己安排。” “占同志,这可不是你的私事,你的身份关係著大计划,你应该比我们都清楚。”夏工低声说道,“总之我会再找你的,你等我消息。” 占南徽点点头,转身离开。 一上午,易安安的脑海中总会闪过早晨看到的那个身影。 看了一下墙上的掛钟,距离占南徽考完英语的时间还有十几分钟,易安安立刻起身,穿上外套,准备出门。 “安安,今天还回来吗?”姐在后面问道,“今天下午预约了一位县城师范大学的老师,那位老师要求很高,我想让你帮我一起瞧著点。” 老师?易安安想到自己要上夜校补习高中知识的事情,或许这位老师能帮忙,她赶紧说道:“我下午两点就回来。” 姐这才满意点头。 易安安到了考点等了一会儿,就看到占南徽从里面走出来。 第53章 你可真敢想 占南徽走路的时候,腰背挺直,再加上他个头高,在人群中十分醒目。 易安安瞧著,都能想像他以后上大学,身边女人环绕的场景了。 那个时候他可不是人人喊打的猪崽子、坏分子了,而是天之骄子了! 易安安正想著,占南徽就走到了易安安的面前,他瞧著易安安问道:“今天怎么不在家做饭给我吃?” 这几日,易安安都是在家等占南徽的。 “考完了,咱们庆祝一下,我请你下饭店!”易安安笑著说道。 占南徽愣了一下,刚想说他喜欢吃易安安做的饭,就被易安安拉住了手臂。 占南徽低头看著女人白嫩的小手,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易安安拉著占南徽的手臂进了镇子里唯一的一家饭店。 这国营饭店的东西可贵,看到那价格,易安安都有点后悔。 一条鱼两块八,一份水饺一块四,隨便点两个菜,都要五块钱了! 易安安虽然有钱,但是也不捨得这么浪费,毕竟都是她的血汗钱。 易安安盯著掛在墙上的小黑板,就打算点两个最便宜的菜。 “一条鱼,一份猪肉燉粉条,一份水饺,还有一个酱猪蹄!”不等易安安开口,占南徽已经先点了菜。 那饭店服务员,本来没什么好脸色,见占南徽点菜大方,这才有了一个笑容,拿出单子来往占南徽面前一放,“先付钱后上菜。” 易安安看了一眼帐单,十块零八毛…… 易安安嘴角哆嗦了一下,但是想想也就这一次,她正要摸钱,占南徽就將一张大团结,一张一块钱,放在了服务员的面前,淡声说道:“不用找了,但是能不能给我们先上一壶热水?” 服务员看在那两毛钱的份上,立刻笑嘻嘻答应了,还帮著两人找了靠街最亮堂的位置。 易安安看了占南徽一眼,占南徽在村子里改造,也有工分,但是最低的。 严家村女人与孩子,最低工分是五分,而占南徽是三分,换算下来,一个月就是五块钱。 这一顿饭,吃了占南徽两个月的工钱还多! 给了小费,上菜也快,一会儿酱猪蹄就端了上来。 “先吃吧,趁热!”占南徽淡声说道,將猪蹄放在易安安面前。 易安安看著那大猪蹄,一下子无从下嘴。 占南徽伸出手来,將猪蹄撕开,放在易安安的面前。 易安安犹豫了一下,尝了一下。 味道一般,虽然死贵。 易安安看了占南徽一眼,占南徽吃得津津有味。 易安安也就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吃著饭。 不光猪蹄味道一般,鱼也腥,易安安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只吃了几个水饺。 占南徽吃了很多,明显看出来胃口很好。 也是,一旦考上大学,占南徽就离开这个破地方了,占南徽也算是熬出头了! 易安安喊了服务员,拿来一瓶二锅头来,又要了两个杯子,给两人各自倒了一杯酒。 占南徽愣了一下,看了易安安一眼。 “算是提前庆贺你离开这个破地方吧!”易安安笑著说道,举起酒杯来。 占南徽淡声说道:“我不喝酒。” 常年潜伏的生活,让他必须保持清醒的状態。 “一点都不能喝?”易安安扬扬眉,问道。 占南徽点头。 “你不喝我喝!”易安安看了那瓶酒,三块钱呢,不喝浪费了。 一杯酒下肚,再吃一口饺子,那饺子味道好了几分。 占南徽见易安安喝完了一杯,还要喝他的,他犹豫了一下,怕易安安喝多,万一对他做出不合时宜的事情来,他扛不住。 占南徽抢过来,喝下去。 “不是不喝吗?”易安安望著他。 “高兴!”占南徽说道。 易安安点点头,再倒,手就被占南徽按住。 “別喝了,剩下的,等成绩出来再庆祝。”占南徽低声说道。 “也好!”易安安点点头,下午她还要给那位老师烫髮,的確不能喝太多。 “吃完饭你先回家,我下午还要工作。”易安安说道。 想到下午的任务,占南徽点点头。 两人在饭店门口分手。 易安安不喜欢等人,也就先转身离开。 占南徽望著易安安的背影,想到夏工的那些话,眸色幽深。 他与易安安,就是临时凑在一起的两个人,而且两人也说好,等他考上大学就分开,所以夏工的话没错。 只是他为什么感觉心里这么闷? 占南徽忙完事情回去院子的时候,正好遇到陆长风推著自行车进院子。 陆长风向后看了一眼,没有看到易安安,他微微有些失望,又望向占南徽问道:“考得如何?” 占南徽淡淡点头:“还行!” “你打算报哪个学校?”陆长风又问道。 七七年的高考,是考完试就报志愿,並不是等分数出来。 占南徽看了陆长风一眼:“这件事情好像与陆秘书没关係!” 陆长风微微皱眉:“我与安安是初中同学,你是他丈夫,我们也就算是朋友,我毕竟上过大学,知道一些好学校,如果你有什么想法或者困惑,我或许可以帮你。” 在陆长风看来,占南徽有些不识好歹。 这几天的时间,陆长风已经將占南徽的底子摸了个清楚,陆长风没有想到,占南徽竟然是狗崽子、坏分子的身份,这种身份,能报名高考,也是奇蹟。 “不用!”占南徽冷声说道,越过陆长风就准备回家。 陆长风有些不悦,他追上去说道:“我觉著你目前最重要是离开严家村,摆脱坏分子的身份,所以志愿不要报太高,我打听过了,县城的师范很抢手,你还是不要冒险,你养过猪,牧校最適合你!” 占南徽停住脚步,回头望著陆长风:“谁说我要考县城的师范?” “你不考师范?”陆长风愣了一下,“你参加英语考试,不是想考县城师范大学的英语专业吗?” 占南徽心中冷笑,沉声说道:“除去英语专业,重点大学也需要英语成绩,比如首都大学!” 陆长风愣了一下,忍不住笑出声来:“首都大学?你可真敢想!” 第54章 这么喜欢当离异妇女? 占南徽没说话,径直离开。 面对占南徽的孤傲,陆长风十分不高兴。 陆长风不知道易安安为什么会选择这样一个男人当丈夫,在他看来,除去那身架子与能看过去的脸,这男人一无是处,而且性格还不好,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若不是觉著易安安不容易,陆长风绝对不会理会这种男人。 下午,易安安的收穫也很大。 易安安的手艺让那位教授十分满意,听说易安安想要读高中课程,想要参加高考,那位教授十分欣赏易安安的心性,她有一个徒弟正好在县城高中当老师,介绍了易安安去旁听。 傍晚,易安安兴高采烈地回到家,正好在门口遇到了陆长风。 “陆长风!”易安安微笑著打了招呼。 陆长风还因为中午遇到占南徽的事情生闷气,他看了易安安的笑容一眼,问道:“你觉著占南徽真的能考上首都大学?” 易安安愣了一下:“什么首都大学?” 陆长风的脸色更不好看了,“你连你男人考哪里的大学你都不知道?易安安,不是我说你,你之前很聪明的,怎么现在……” 陆长风不忍心说下去,但是內心又十分煎熬。 易安安到底为什么嫁这样一个男人啊! 易安安不知道陆长风的脾气为什么这么大,但是她的確不知道占南徽要考什么学校。 只要能离开严家村,占南徽考什么学校,又与她有什么关係呢! “你还记得孙党吗?”陆长风问道。 易安安想了想,点点头。 孙党也是她们的同班同学,当时在班里,她与孙党长得最好看。 “孙党嫁了个知青,那个知青前些日子回城了,就消失了,根本找不到人!”陆长风说道,“现在我在这个位子上,光听说这件事情也不少了,你还是留点心。” 易安安忍不住笑道:“多谢你关心,我心里有数。” 陆长风皱眉,这女人还能笑出来,那个占南徽野心勃勃,还想去首都大学呢!不过他真的报首都大学也好,这整个县城,都不定能考上一个,怎么就可能是他!落榜了,自然就不能得意了! 陆长风现在就希望易安安能看清这个占南徽的嘴脸,男人光靠一张脸,有什么用? 占南徽听到易安安的声音,也就望出去,正好看到易安安与陆长风在说话。 想到今天下午陆长风与他说的那些话,占南徽的心里就不舒服。 其实这些年,瞧不上他的,又何尝只有陆长风一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於陆长风的话,他直接不能忍。 一会儿,易安安提著布包回了家。 “今晚吃辣椒炒鸡蛋!”易安安说道,没有看到占南徽的表情,直接去了小厨房,一边哼著歌一边做完饭。 占南徽瞧见易安安这么高兴,还以为是因为陆长风,心里更加憋闷。 “高考结束了,你是要先回村里吗?”易安安一边吃饭一边问道。 报完志愿,到录取通知书发放,差不多得一个多月的时间,现在都要到年底了,易安安打算留在镇子里多赚点钱,那个乡下,她可是一点都不想回去了。 但是占南徽考不上大学,没拿到录取通知书,就还是严家村下乡改造的坏分子,按理还是要回到严家村去的。 “你不打算回去?”占南徽抬眸问道。 本来易安安不回去,他自己住在窝棚里静心也不错,省得胡思乱想,而且最近还有任务要做,也免得让易安安怀疑,但是今日看到那个多管閒事的陆长风,占南徽觉著,易安安自己住在这里,实在是不安全。 易安安自然是不想回去的,但是想到对占南徽的承诺,也就说道:“你回去我就回去,我说到做到,在你离开严家村之前,我还是你媳妇!” 占南徽皱眉,这女人就这么喜欢当离异妇女? 別说乡下,这城里离婚的又有几人? 第二天,占南徽先回去乡下,易安安忙了一天,这才又回去。 易安安刚进村子,就看到村子里的小孩子朝著猪圈跑过去,一边跑还一边喊:“村长少爷要教训坏分子了,大家快去看热闹!” 易安安愣了一下,严大宝要打占南徽? 易安安赶紧也跑了过去,到了猪圈,就瞧见猪圈外围围了一圈的人。 “坏分子怎么惹了严大宝了?”有村人问道。 易安安也想知道,赶紧竖起耳朵来。 “谁知道啊,严大宝来玩猪崽子,不小心玩死了一只,以前也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今天不知道怎么了,那个坏分子竟然不忍了,说要去镇子里告发严大宝破坏集体財物,严大宝骄横惯了,带著人要揍坏分子,这不是打了起来,哎呀,严大宝被打得很惨啊!”有人在里面说道。 易安安好不容易挤进去,就见严大宝与村里几个混混,全都抱著脑袋蹲在地上,嗷嗷地求饶。 “爷爷,叫你爷爷,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严大宝也顾不上全村老少瞧著了,赶紧求饶。 占南徽手上拿著猪食勺子坐在一旁的猪食槽子上,冷冷地望著严大宝,沉声说道:“有些东西能玩,有些东西不能玩,別人的孩子,別人的媳妇,你若是再染指,被我知道一次打一次!” 严大宝赶紧点头。 这会儿,村长前来,他看到蹲在地上求饶的严大宝一阵心疼,但是抬眸望见占南徽,冷著脸说道:“这是干什么,占南徽,就算你参加了高考,你现在的身份也还是坏分子,你竟然敢打无產阶级?” 占南徽冷笑一声,“你还是先问问你儿子干了什么吧,如果你不想丟了村长的位子的话!” “不就是一个小猪仔,我家拿钱……”严村长正要说什么,严大宝就赶紧上前,在严村长的耳边说了,严村长脸色一变。 “混帐东西!”严村长一巴掌打在严大宝的脸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严大宝缩著脑袋,只能忍受著。 “行了行了,別看了,小猪仔的事情,我会想法子向镇子里交代的!”严村长再也不敢久留,扯著严大宝就赶紧离开。 剩下的小混混也赶紧走了。 村里人见没戏瞧了,也就一鬨而散。 易安安觉著有些奇怪,占南徽这是不打算忍了? 第55章 毕竟他很强…… 等大家都走了,易安安也就上前,瞧著占南徽低声问道:“你如何了,没受伤吧?” 占南徽摇摇头。 “就算你考上大学,要去上学,也要经过村里,你现在还是先忍耐一下,不要太过得罪村长的好。”易安安低声说道。 这个年代的录取通知书都是送到公社去的,然后再送去村里,如果太得罪严村长,万一录取通知书出问题,占南徽会很吃亏。 占南徽低声说道:“严大宝有把柄在我手上,严村长不敢將我如何的!” 易安安一愣,“把柄?” “去年镇子里来放电影,你可还记得?”占南徽问道。 易安安当然记得,因为那是村里第一次放电影,十里八村都来看,她也早早去占位子,可是电影没放成,因为电影机子不见了! 这也算是个大案,当时镇子里公安都来了,但是因为当晚人是在是太多了,几百人,附近十几个村子的都有,根本就没法查。 这案子后来就不了了之了,因为这件事情,严家村丟了模范村的称號。 “这件事情与严大宝有关係?”易安安问道。 占南徽点点头:“当时我亲眼看到他將电影放映机偷走,只不过我不愿意多管閒事而已!” 易安安瞧著他,既然他知道这么多,为什么不趁机要挟严村长,让严村长给他安排个好活计,吃住在那个猪棚里,多遭罪啊! “以后他们严家若是敢欺负你,你就將这件事情揭发到治安大队去!”占南徽说道。 易安安一下子明白过来,这个占南徽是在做好他离开的准备,给她铺路,怕严大宝欺负她? 虽然占南徽是好心,但是易安安总觉著心里不舒服。 这志愿都没有填报呢,占南徽怎么就这么確定能考上? 如果报的是首都大学,不一定能考上吧? 现在易安安突然很矛盾,希望占南徽考上,又有点希望他继续留下。 “你要报首都大学?”易安安终於忍不住问道。 站看了易安安一眼:“那个陆长风跟你说的?” 易安安点头:“首都大学可是国內首屈一指的大学,你真的有把握吗?我觉著现在你当务之急是离开严家村,不如报一个把握大的学校。” “比如严城师范?”占南徽问道。 易安安想了想:“你性格冷漠,不適合当老师,我觉著你可以报一下公安学校,身体这方面应该问题不大。” 听到易安安的话,占南徽冒出来的火气慢慢地压下去,毕竟在易安安的心中,他很强…… 而且,易安安没有听陆长风的话,让他报什么师范。 “就是不知道政审能不能过!”易安安又嘟囔了一句,“这个年代考公安,需要政审吗?” 占南徽的眼神软和了许多,“我不会报首都大学,但是也不会报什么公安大学,你让我再好好想想吧!”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易安安点点头。 天色不早了,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回家去。 晚上,占南徽终於不用读书了,他围著篱笆走了一圈,又拿出尺子来丈量,似乎在计算著什么。 “干什么?”易安安烧了水,洗了个澡出来,一边擦著头髮一边问道。 “明天我让村里的泥瓦匠来一下,將窝棚翻新一下,再砌一个院墙,越高越好。”占南徽说道。 “不用麻烦了!”易安安说道,“等你考上大学之后,我就去城里住,那边的房子,可以住到明年,到时候我再想法子。” 等到七八年,改革的春风就来了,说不定就能买套房子,到时候离著这个严家村,越远越好。 但是前世伤害她的人,她还是有仇必报的,但是要慢慢来,让他们那些人全都生不如死! “那房子是人家的,人家让你搬走就搬走,还是老家有一个宅子安心一点。”占南徽低声说道。 易安安笑笑,也就不管他,进屋去擦头髮。 占南徽算了一会儿,也就进屋来,正好看到易安安坐在炉子边,低垂著脑袋梳头髮。 易安安的头髮又黑又密,不容易干,易安安为了让头髮快一点干,就儘量贴近炉子,但是这样一来,就將身子伏下很低,领口下,露出一片若隱若现的白腻的肌肤来。 占南徽想看,又不敢看,一时之间进去也不是,出去也不是。 “帮我擦擦后面的头髮吧!”易安安看到占南徽进来,將手里的布巾举起来。 她一只手要拦住前面的头髮,防止头髮掉进炉子里,一只手在后面擦头髮,不是很方便。 占南徽只得上前,接过易安安手里的布巾来,走到易安安的身后去,望著女人歪倒在一旁的头髮,犹豫了一下。 头髮歪在一旁,露出一边白皙的脖颈来,他要擦头髮,就要將女人后面的头髮拢起来,少不得要触碰女人后背的肌肤…… 或许是刚才进来那一片白腻,让占南徽总觉著心神不寧,身体发热。 他就中午喝了一杯酒,不能都过了一下午,这酒劲才上来吧? “快点啊!”易安安趴著累了,忍不住喊道。 占南徽只得赶紧伸出手来,抓住了一把女人上面的头髮,然后用布巾小心翼翼地擦起来。 一点一点,占南徽擦得很仔细,他有些粗糙的手指穿过女人黝黑细细的髮丝,那一丝丝的头髮,触碰著他的手指,也触碰著他的心。 原来女人的头髮,竟然这么柔软…… 上面头髮擦得差不多了,终於轮到了最底下的头髮。 占南徽就算是再小心,还是触碰到了女人的肌肤。 女人的肌肤刚洗完,还带著腻腻的水汽,那细腻的触感让占南徽的心轻轻地哆嗦了一下。 占南徽低下头,在烛光中,那肌肤格外的细腻,粉粉的白白的,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占南徽正想著,突然,易安安一下子就从坐著的板凳上站起来,一下子就扑在了占南徽的怀中。 占南徽还抓著女人的头髮呢,女人突然转身,他有些慌张,一下子伸手搀扶住女人,却突然觉著手感十分柔软…… 占南徽低眸,望著女人涨红的脸。 易安安赶紧闪避来,扯了胸前的衣服,但是想到刚才看到的那两只红通通的眼睛,还是低声喊道:“外面好像有鬼!” 第56章 美女变野兽 占南徽望向门外。 刚才他只顾分心给易安安擦头髮了,倒没有注意外面的动静。 但是有鬼是不可能了,最多是山上的兔子野鸡什么的。 严家村后面就是山,以前他没有吃食的时候,半夜恶狠了,就去山上捉兔子野鸡吃。 只是这年头,人都吃不饱,更別说兔子山鸡,若不是他身手好,他也抓不到。 “你在屋里別动,我出去看看!”占南徽说道,起身准备出去。 易安安赶紧扯了炉子边的烧炭鉤子给占南徽。 占南徽摆摆手,示意不需要。 占南徽一点点靠近门口,一打开门,一个小小的影子一闪而过。 占南徽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就抓住了那个小影子的尾巴,然后立刻传来嚶嚶的叫声,像是小狗的叫声。 易安安握著那烧炭鉤子赶紧衝出去,就见占南徽按著一个灰白色的影子按在了地上。 那影子是一条长三四十厘米的小狗,全身灰白色,嘴巴很尖,眼睛却是红色的,黑夜里十分骇人。 小狗被占南徽制服,不敢反抗,嚶嚶嚶地叫著,尾巴还摇一摇的,似乎在示好。 旁边的地上,还有一些腊肉残渣。 那是易安安晒在外面的腊肉,一般都是夜里收进来的,今天给忙忘记了,没想到招来了野狗。 “算了吧,它也是饿了!”易安安说道,“小狗也很可怜的,放了它吧!” “狗?”占南徽转眸看了一眼易安安,“你见过红眼睛的狗吗?” 易安安想了想,也是,这狗若是眼睛红了,是不是就得了疯狗病? “这是狼,但是看体型是幼年狼,眼睛却是十分罕见的红色。”占南徽低声说道。 “现在不是红色啦!”易安安指了指。 现在小狼十分温顺地朝著易安安咬著尾巴,眼睛瞳孔也逐渐变成了黑蓝色。 占南徽看了一眼,更加觉著奇怪,这样看来,的確像是一条小狗了! 占南徽慢慢鬆开了按著小狗的手。 那只小狗没有跑,而是慢慢地靠近易安安,用小身子蹭著她的裤腿。 “看来小狗喜欢我呢!”易安安低声说道,想到年后占南徽就要走了,又要剩下她一个人了,有只小狗陪著也好。 “我很喜欢它,要不然留下吧!”易安安低声说道,伸出手来,轻轻抚摸著小狗的毛髮,“以后你就叫旺財好不好?” 占南徽微微皱眉,他没有看错,这的確是一只野狼,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会这么温顺,说不定有狗的血统。 占南徽向四周看了一眼,低声说道:“你先將它拴起来,我出去看看!” 易安安刚想问他出去看什么,占南徽已经走了出去。 易安安將旺財抱了进去,见它一直舔嘴唇,就给它一点剩下的鸡肉吃,旺財全都吃了进去。 到了半夜,占南徽都没回来,易安安只得將旺財拴在床边,她先上床睡觉。 等到下半夜,易安安突然听到旺財的嘴巴里发出了呜呜的声音。 易安安抬头,就见占南徽刚开门进来,头上还顶著雪,身上的衣服,冒出白气。 “下雪了?”易安安问道,忍不住裹了裹被子,好冷啊! 占南徽点点头,扑打了一下头上的积雪,看了一眼坐在床下的旺財,脱了身上的衣服,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上炕。 占南徽的身上,带著骇人的寒气,他將被子盖在身上,微微地颤抖著。 易安安张开眼睛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將自己的被角搭在占南徽的被子上,然后问道:“你去哪里了?” 占南徽低声说道:“狼是群居动物,不可能落单的,更何况是一头小狼,我怕有狼群在四周,到处去看了一眼,说来奇怪,竟然没有,那这只小狼是哪里来的?” 易安安这才知道占南徽的心思这么縝密,她也睡不著了,低声问道:“是不是它自己跑下山来的?” “它的身上有狗的血统,而且对人很亲近,不像是野生的。”占南徽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这事儿,或许与他的任务有关係,他顿了一下说道,“或许就是它自己跑下山的,等明天天亮,放它进山。” 易安安虽然有点不捨得,但是若真的是狼,那就真的不能留,更何况她等著占南徽离开之后,就不会住在这里,所以身边带著不管是狼还是狗,都不方便。 易安安点了点头。 占南徽身上还是冷。 半晚上,他爬了半个山头,身上都汗湿了,下山的时候却遇到了大雪,身上的衣服在里外夹击之下就彻底湿透了,下山之后风一吹,就彻底贴在了身上,成了冰块。 占南徽本想躺在被窝里,再换上背心与大裤衩,没有想到易安安凑了上来,他一下子就不敢动了。 易安安觉著他身上太冷了,家里被子又有限,就儘量贴上去,与他挤在一起,这样至少能暖和一些。 易安安迷迷糊糊的,一会儿又睡著了。 占南徽也不敢动,只能近距离地望著女人轻柔呼吸的小脸,再加上身上光溜溜的,没有了束缚,他就更加没有安全感。 万一再做那种羞人的梦,毫无遮拦…… 占南徽折腾了半天都没敢睡,最后实在是扛不住了,这才睡了过去。 晚上,到底还是做了梦,梦中,易安安將他压在被窝里亲,亲脸额,亲脖子,亲得占南徽浑身发热,全身虚汗,最后连脚指头…… 脚指头?占南徽赶紧张开眼睛,一下子坐起身来,就见旺財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炕下爬到了炕尾,舒舒服服地躺著,正舔著他的脚指头! “下去!”占南徽有些恼火,美女变野兽了! 易安安被占南徽吵醒,一抬头,就看到了男人挺阔的脊背,健硕又性感的蜂腰,就连脊背上的四五刀伤疤,都那么性感。 这一大早就被这样的画面暴击,易安安有些晕头转向,口乾舌燥,不但看直了眼,还认真想要上手摸一下子…… 占南徽的注意力都在那只捣乱的小狼狗身上,他微微起身,就听到身后传来了尖叫声还有某个部位传来的微妙感觉…… 完了!占南徽这才记起来,昨晚他是裸睡! 第57章 等著被拋弃吧! 占南徽赶紧抱住了身上的被子,他僵在那边,下了好大的决心慢慢地回头。 易安安捂著脸埋在被子里,整个人都要红透了…… 她伸出手的瞬间,男人也起身…… 想到那奢靡的画面,易安安觉著自己完了,彻底完了,她竟然摸上男人的屁股了…… 易安安不知道怎么办,更不知道如何面对占南徽,等她鼓足勇气终於抬起头来的时候,眼前早已经没有了人影,只有一只小狼狗,瞪著一双黑中泛蓝的眼睛,歪著脑袋望著她。 易安安舒了一口气,忍不住扯了扯自己的脸,她这次不但將占南徽全都看光,而且还摸了一把,占南徽不会让她负责吧? 这一天,占南徽都没心思干活,还差点將两只小猪崽子丟在了水槽里,急得猪妈妈嗷嗷地叫。 易安安起床做了早饭,正在犹豫要不要给占南徽去送饭,就见陈思思站在柵栏门外,手里还包著一摞资料。 易安安提著笤帚上前,瞧著陈思思。 “我是来找南徽的,跟他商量一下报考志愿的事情。”陈思思根本就没有將易安安放在眼中,神色十分孤傲,“我这可是全都为了南徽好,志愿报不好,若是落榜,你就是害了他,所以你赶紧闪开,让我进去。” 易安安忍不住冷笑:“我劝你还是別浪费这时间与心思,你肯定考不上大学的,连个大专都考不上,这辈子你就別想离开这个严家村了,不信你走著瞧!” 易安安说得无比篤定,这让陈思思心里更加发慌。 高考题,她大部分都不会,作文题目更是见都没有见过,她知道自己考得不好,就想著让占南徽帮忙给她找个分数低的学校,没有想到易安安还这么咒她!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易安安,你不要吃不著葡萄就说葡萄酸,你以为南徽为你打那个严大宝,他就真的在乎你了?只不过看在你伺候了他这二十几天的份上罢了!而且严大宝说得也对,你连他这个村长儿子都不要,却要一个改造的坏分子,还不是因为你人尽可夫,早就怀孕了,怕严大宝知道,打死你,你就专门找一个老实人当接盘侠?”陈思思骂道。 易安安皱眉,昨日占南徽打严大宝是因为这事儿? 她宣称怀孕,只是让严大宝死心而已,占南徽不会以为她真的怀孕了吧? “易安安,等占南徽考上大学,你就等著当离婚妇女吧,我告诉你,咱们附近村子,多少嫁给知青,那些知青返城都没消息的,你连占南徽的家在哪里都不知道,你就等著被拋弃吧!”陈思思喊了两声,终於解了气,確定占南徽没有回家之后,也就打算转身离开。 易安安冷笑,她这一大早上的,没有招惹谁,倒是让这个陈思思一顿骂,想走看没有那么容易。 易安安手上是端著一盆洗脸水的,兜头就泼在了陈思思的身上。 “啊!”陈思思惊叫了一声,赶紧抬眸,望著站在柵栏里大笑的易安安。 “你这个疯女人,你……”陈思思都要气死了,这身上的裙子,是她好不容易买来,专门穿给占南徽看的,现在全都被毁了! “哎呀,真是对不起,我往自己家门口泼水,没有看到你站在这里!”易安安笑著,转身进了窝棚。 陈思思气愤地上前,想要掰开柵栏门进去,一个灰色的影子就从里面衝出来,一个箭步跳上了柵栏,朝著她就叫了一声,嚇得陈思思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旺財!”易安安还没看清的,就看到旺財冲了出去,她怕旺財太小,被陈思思伤害著,赶紧出去看,就见陈思思哭喊著,已经被旺財嚇走了! 旺財摇著尾巴,凑到易安安的面前,蹭了蹭易安安的裤脚,然后躺下,翻出小肚皮来让易安安摸。 “我现在很確定你是小狗,绝对不是狼崽子!”易安安笑著说道,不行,她得留下旺財,以后长大了,也能保护她一下。 中午的时候,占南徽用村里的牛车,拉了五车大红砖回来,还有一些砂土什么的,下午就在家砌墙。 易安安本不想让占南徽收拾著院子,但是想到陈思思那种人,说闯进来就闯进来,收拾一下也好。 傍晚的时候,又偷偷摸摸来了四五个男人,也不跟易安安说话,闷头就是干,借著月光干,干到半夜都没有打算离开的意思。 易安安知道现在雇个人都是资本主义的尾巴,也就不问,只是烧了热水放在院子里,还做了一些肉包子。 霹雳乓啷一晚上,第二天早晨,易安安出门去,就见窝棚四周,起来了一圈大红院墙。 院墙一建起来,易安安顿时觉著小院安全了很多,尤其是那扇大木门,都是用杉木一排排用铁丝扎起来的,格外结实。 易安安看著这个小院子,突然觉著这才像一个家的样子。 占南徽从厨房里走出来,他一晚上没睡,天亮了,去烧水清洗了一下身上,又酷又短的头髮还带著水滴,一双眼眸黝黑而神秘。 占南徽抬眸瞧著易安安摸著木门院墙爱不释手的样子,忍不住勾唇笑笑,“等过些日子,再拉些砖头,將窝棚收拾一下。” 易安安这才回神,她看了占南徽一眼,说道:“不管如何,谢谢你,你就放心吧,就算你走了,我也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占南徽没有接易安安的话茬,只是说自己累了,要去休息一会儿。 本来两人说话的时候,易安安已经拼命不让自己朝昨天早上的事情上去想了,现在占南徽一说要去睡觉,易安安的眼神就忍不住瞟到了占南徽的蜂腰上。 那光景…… 占南徽捕捉到易安安的眼神,他的脸色也是涨红,赶紧转身,又觉著不太对,只得侧著身子,慢慢地往房间里挪。 瞧著男人的样子,易安安忍不住笑起来,清脆的笑声在清晨冬日的小院里迴响。 占南徽的脸色更红了。 又过了几天,镇子里已经有了各种传闻,有的说严城这一届的理科状元,就在他们镇子。 第58章 理科状元 易安安正在理髮店忙著,陈艷梅进屋来,凑到易安安的面前说道:“安安,你听说了么,咱们市里这一届的理科状元,就在咱们镇子里呢,我记得你男人是不是也参加高考了,你说会不会是他?” 还没有等易安安回答的,立刻响起一个女人的冷哼声来:“真是癩蛤蟆异想天开,还理科状元呢,也不瞧瞧那个坏分子是个什么出身,一个养猪的,还想状元?” 易安安抬眸,这才看到易吉祥与一个男人走了进来,那男人易安安前世的时候见过,就是易吉祥未来的丈夫,供销社社长的儿子,易安安记得是叫孟桐来著。 没有想到,易吉祥的名声都那么臭了,竟然又与这个孟桐的在一起。 易吉祥说完,孟桐明显有些不悦,他低声说道:“人家的事情,与你有什么关係?” 易吉祥赶紧回身陪著笑脸:“孟同志,你不知道,这个人是我的姐姐,她男人可是我们村的改造人员,坏分子,村子里网开一面,这才能参加高考,还想著当什么理科状元……” 易吉祥没有说完,就被孟桐打断:“既然如此,那个人也是你的姐夫,你也应该盼著你姐夫好才对!” 易吉祥见孟桐不悦,立刻解释:“她跟那个坏分子是结婚之前就在一起了,还怀孕了,这才没法子扯了证的,这样的女人,败坏了我家的门风……” 陈艷梅忍不住骂道:“易吉祥,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没脑子,你在外面臭你姐姐,对你有什么好处?” 易吉祥一下子愣住,是啊,她央求了姚姐很多天,今天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藉口,与孟桐见面,刚才是她忍不住抢白了一句,孟桐就这么大反应,若是再跟易安安闹下去,说不定今日的相亲就黄了! 易吉祥赶紧望向孟桐,低声说道:“我跟她不一样的,我不是这样的人!” 易安安却看出苗头来了,她故意对陈艷梅说道:“艷梅,这孩子从小就嘴贱,你是文化人,別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陈艷梅正要点头,就见易安安猛地上前,一把就抓住了易吉祥的头髮,拉著易吉祥就往外面拖。 易吉祥只顾看孟桐的脸色了,没有防备,那头髮一下子被易安安抓了个正著,顿时,头皮撕裂的痛让她有些口不择言起来,挣扎著尖叫:“啊,疼死我了,易安安你这个小贱人,放手!放手!你个小骚货!烂大街的破鞋!” 陈艷梅一下子愣住,不是別跟这种人一般见识么…… 孟桐望著易吉祥泼妇的模样,紧紧皱眉,然后赶紧转身出门去。 易安安一边抓著易吉祥的头髮一边大声骂道:“你跟那个王科长在巷子里捣鼓的时候,你又比我高贵多少?易吉祥,你这是找到新下家,不要那个王科长了?” 易安安一边说著,一边將易吉祥丟在了理髮店外。 “让你的嘴巴胡说八道,看我不打死你!”易安安憋在胸口的怒气,可是憋了一世了,这次她逮著机会,自然不会客气,脱了脚上的鞋子,朝著易吉祥的脑袋就狠狠地抽了两下。 易吉祥被打得脑袋疼,晕头转向的,正好抓住了身边孟桐的裤脚。 门外有很多人围观,对著孟桐指指点点的。 孟桐刚大学毕业,脸皮薄,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他立刻抬腿,將易吉祥推开,沉声喊道:“赶紧走!” 易安安爬起来,还想要还手,但是见孟桐走了,也就顾不上与易安安大战,晃晃悠悠地跟在孟桐的身后,嘴里说著:“孟同志,姚姐让我来预约一下烫髮,我还没问呢!” 孟桐明显不耐烦,“你都跟理髮店的人打起来了,还问什么?” 易吉祥的脸上全是委屈。 明明是易安安突然动手的! 易安安站在理髮店门口,忍不住勾唇笑起来,她记得前世,可是易吉祥拿捏住孟桐的,孟桐对易吉祥的好,是易安安羡慕了半辈子的。 看来这一世,易吉祥就算能嫁给孟桐,也过不了前世那种飞扬跋扈的生活了! “这个易吉祥,这么多年不见,还是这么跋扈!”陈艷梅低声说道。 “不用管她!”易安安淡淡地笑笑,对陈艷梅说道,“这才考完试几天啊,应该没有那么快出成绩的,虽然你的愿望是好的!” 陈艷梅扯了扯易安安的衣袖:“我倒希望你男人別考这么好,隨便在我们县里上一个师范大专就行了,我听说你男人家原先是首都的,万一考得太好,回了首都大学,你咋办?” 易安安笑道:“你不要想太多,顺其自然就好!” 陈艷梅著急地跺脚:“哎呀,你怎么不著急呢!” 易安安笑笑,著急有啥用呢,还是先赚钱再说吧,以后占南徽去上学了,就剩她自己面对这一世的风风雨雨了。 易安安心里突然有些失落。 占南徽从猪圈回来的时候,经过大队委门口,严村长也在与村里的人在討论理科状元的事情。 严村长看了占南徽一眼,冷哼了一声说道:“可能是我儿子呢,我儿子那么聪明!” 村里人也就笑笑,不敢反驳。 这会儿有人问道:“严村长,大宝报的啥学校?” 严村长磕了磕旱菸袋子说道:“公安大学,大盖帽多气派啊,以后保卫咱们村子的男女老少。” 大家一下子不敢吱声了。 严大宝什么德行,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欺凌弱小,强占妇女,若不是他爹是村长,那就是个流氓混子,早就抓进去了,这样的人,还能当公安? 占南徽眸色一暗,大步离开村口。 在村子外的河边,夏工急匆匆地赶来,“你是不是想问理科状元的事情?” 占南徽摇头:“不是,我想问严家村的严大宝考得如何?” 夏工愣了一下:“谁?我不知道这个人,跟你有关係?” “他报了盐城的公安大学,我记得你的一个学生,是那个大学的副校长吧?”占南徽问道。 夏工点点头。 “这个严大宝在村里为非作歹,这样的人,怎么有资格报公安大学?”占南徽沉声问道,“政审是怎么通过的?” 第59章 有我养著你 夏工微微皱眉:“你先不要著急,我去给你问问。” 夏工说完,又看了占南徽一眼。 这四年,占南徽韜光养晦,一是为了任务,二也是因为占首长的事情还没有完全平反,这次为什么一反常態插手公安大学的招生? 又过了几天,一个电话打到了严家村的大队委。 严村长一听是市里教育局的,赶紧点头哈腰,一个个记录著大队里参加高考人的分数,当听到占南徽的分数的时候,严村长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这位同志,你再说一遍,这个占南徽考了多少分?”严村长紧紧地握著话筒问道。 “数学、物理都是满分,化学九十九分,不但是我们市里的状元,也是省里的状元!”电话那头的人,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 严村长愣了好久。 “严村长,恭喜你们村子,一下子就出来一个省状元啊!”电话那头的人还在说著恭喜的话。 严村长拼命地咽了一口口水,立刻又问道:“这位同志,麻烦问你一下,严大宝考了多少分?” 电话那头,那人看了半天,沉声说道:“没有在录取的名单里面,应该是落榜了!” 严村长愣住:“您说什么,落榜了?” “是的!”电话那头的人十分肯定,“是的,我这里的名字,都是过大专分数线的,至於最后能不能录取,还要看最后发放通知书的情况。不在这个名单里的,那就是连报考资格都没有的!” 那人说完,就掛了电话。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严村长仔细地看了手上的名单,他们村子报名十三人考试,也就考上了三人,別说严大宝,就连那个大学生女知青陈思思,分数也没有过线。 严村长呆呆的,一时之间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村里的狗腿子坏分子,如今成为省状元了,而他最疼爱的儿子,却落榜了! “村长,咱们村子里,谁考上了?”这会儿,村里的会计探进头来问道。 严村长看了一眼记录的本子,將最后一趟关於占南徽的分数划掉,交给了会计,“去通知一下吧!” 会计瞧了一眼:“就两个?” 严村长点头。 “那大宝没考上?” 严村长再次点头。 “村长,您可一定想开,这大学是难考了一点,明年继续!”会计愣了一下,只能安慰著。 严村长没有说话,只是挥挥手,示意会计离开,前去通知。 考上的那两人都是知青,消息很快在村子里传开。 陈思思確认没有自己的名字之后,就在知青点里哭了半天,知青点里的人全都安慰她。 哭完了,陈思思问道:“占南徽也没有考上吗?” “那个坏分子,天天养猪打扫猪圈,怎么可能考上?”有知青说道。 陈思思皱眉,占南徽什么水平,她比谁都清楚,从小,占南徽就聪明,不过考试运似乎不好,她记得他们一起推荐上大学,占南徽也没有能与她一起,后来不知道去哪里当兵…… 陈思思心里难受,但是想著以后还能招工回城,如今这占南徽考不上高考,招工也没有机会,怕是一直要留在这个严家村了! 易安安听说高考成绩出来了,赶紧在村子里追上会计问道:“刘会计,我想问你,占南徽考上大学没?” 刘会计摇摇头,將那两个人的成绩给易安安看:“你瞧,咱们村子就考上这两人,分数还不高,应该就是个大专,你那个男人,连这个分数都没有!” 易安安瞧著那分数,微微皱眉,这么一点分就能上大专了,占南徽连这点分都考不上? “刘会计,会不会搞错了,或者还没来通知?”易安安再次问道。 “那不能,我亲耳听到严村长接的教育局的电话,他亲手记下来给我的,还能有错?”刘会计说道。 “刘会计,我还听说,这次市里的状元在咱们镇子,到底是哪个村的?”易安安又问道。 “你这大专都没考上,还操心人家状元的事情干啥!你回去跟你男人说,他去考试那几天,可是耽误了猪圈里好几天的活,这工分没有了不说,以后得好好改造才行,不是那块料,就別想有的没的,好好养猪好好改造吧!”刘会计说完,转身走了,一边走还一边嘟囔,“还不相信,还真的以为抢到宝了咋的,那就是一块没人要的臭石头!” 易安安听著,握紧了双手。 刘会计刚到家,就看到媳妇正在从大锅里舀汤。 “今天做的生咸汤,味道可好了!”刘会计媳妇说道。 “白面不是不多了?怎么不留给孩子回家吃?”刘会计说道。 “你不是想喝么!”刘会计媳妇说著,刚端起碗来,就从后门窗户飞进来一摊黑乎乎的东西,正好落在她端著的碗中。 刘会计媳妇忍不住喊了一声,那碗被打翻,又翻进了锅里。 “哎呀,我的咸汤啊,这还是哪个王八龟儿子?”刘会计媳妇喊道。 刘会计赶紧跑出去,哪里还看见人啊,就看到后窗户那边有一滩牛粪。 刘会计噁心得差点吐了。 易安安丟完牛粪解了恨,心事重重地回家去。 占南徽正在院子里和泥,他今日又去拉了几车砖头,打算將窝棚翻新一下。 易安安走到占南徽的面前,本想告诉占南徽他落榜的事情,想了想还是算了,或许这件事情,占南徽自己知道比她告诉,要好一点。 “今晚想吃什么?”易安安笑眯眯地问道,“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占南徽看了一眼易安安,这女人知道他考了状元,这么高兴?她就这么想让他离开? “隨便吧!”占南徽淡声说道。 “那就红烧肉、鲜鱼汤,我另外给你炸个生米,那天的酒还剩下半瓶子,你喝点!”易安安说著,就去厨房里忙活。 占南徽眸色一暗,他还没走呢,这女人就开酒庆祝了? 饭菜做好了,占南徽的脸色却很黑。 易安安瞧了男人的脸色一眼,难道这男人也知道落榜的事情了? “有些事情你要想开点,反正有我养著你,你吃穿不会愁的!”易安安低声说道。 第60章 我不会再让村里人欺负你的! 占南徽抬眸看了易安安一眼,她养他? “我知道这次没考好,的確是出乎我们的意料,可是我觉著不可能啊,你做的题写的笔记我都看过了,很不错的,我还照著你的笔记学习了两天呢,怎么可能连个大专都考不上呢!”易安安低声嘟囔著,突然抬眸问道,“你不会有一门忘记写名字了吧?” 占南徽这才明白易安安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明明考了全省第一的理科状元,为这事儿,老夏还有点伤神,因为目標太大了,实在是不好操作,到了易安安这里,怎么就落榜了? 这一桌子好吃的,原来是为了安慰他的? 占南徽也没有说破,只是抬眸望著易安安问道:“你真的愿意养我?” 蜡烛昏暗的光落在男人的脸上,黝黑神秘的眼睛,仿佛沾染了水雾,俊脸勾勒出光影,让人竟然忍不住想要心疼。 “愿意!”易安安坚定地点点头,反正就算是占南徽今年考不上大学,一年之后也会从首都来一辆大红旗轿车將他接走,她管男人吃穿一年,相信男人走的时候,一定会报答她的,至少烧村的时候,提前知会她一声吧! 占南徽微微的扬眉,黑珍珠一样的大眼里慢慢燃著明亮的火焰,格外漂亮,就像是得了宠爱的小狗子一样。 “可是我吃得有点多!”占南徽继续说道。 易安安也就不装了,到炕下,在炕洞里摸了半天,將卖书的三千块钱拿了出来,放在占南徽的面前。 七七年,没有百元大钞,最大幣值就是十元大团结,三千块,厚厚的三大摞。 占南徽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望著易安安。 “我答应过你会帮你考上大学离开这里,既然这条路走不通,那我们就自己离开这里!”易安安说道,“这是我买书的钱,理髮店还有收入,我还会做咸菜,我们明天就去镇子里住,离开这里,我不会再让村里人欺负你的!” 占南徽看了易安安一眼:“我的户口与身份证明还在村里,若是离开,那就是不服从改造,以后就寸步难行了!” 七八十年代的人,什么都要依靠组织,没有户口与身份证明,在城里根本就没有立足之地。 易安安好歹活了一世,不在乎这个,但是占南徽会在乎。 “可是你之前得罪了严村长与严大宝,他们会趁机欺负你的!”易安安低声说道,“如今你考不上大学,严村长与严大宝不会放过你的,会加倍地磋磨你,而且再过一年,就要改革开放了,没人会在乎什么坏分子这些名號了,那会儿大家都想赚钱,在城里,就算是没有正式工作,也可以生存,等以后我们安置好了,再回来办户口与身份证明也来得及!” 占南徽得罪严村长与严大宝,也是为易安安铺路,所以易安安心里感动,也愿意为占南徽筹谋。 占南徽想了想,如果他真的没有考上大学,易安安的这些安排,的確是对他最好的帮助。 看来易安安是真心想要帮他! “占南徽,你这个坏分子,流氓犯,你不是狂么,我现在看你怎么狂!”占南徽正想要坦白,门外突然传来严大宝的叫囂声来。 隨著声音传过来,那木门也被踹得砰砰响。 占南徽皱眉,冷冷地站起身来。 易安安怕占南徽吃亏,赶紧上前拉住占南徽,“你先躲一躲,等严大宝这阵儿过去,你再出来!” 易安安示意占南徽先从墙头上离开家。 “严大宝要找的人是我,他找不到我,会伤害你!”占南徽低眸望著站在他面前的女人,从他的角度,他正好能看到女人毛茸茸的脑袋,小小的一颗,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十分坚定。 “我不怕!”易安安沉声说道,现在她不是前世那个被抬进严家丝毫不能反抗的易安安,至少现在她有钱,能够逃离这里。 但是想到前世严大宝对她的折磨,易安安的身子还是微微颤抖了一下。 严大宝没有撞开门,在外面不耐地大喊著,他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一根大棍子,哐哐地砸在木门与刚砌好的院墙上,眼看著那木门就要被她砸开。 就在易安安想要上前顶住木门的时候,占南徽突然迈过她,大步上前,一把打开了木门。 打开木门的瞬间,占南徽那只修长有力的腿就踹了出去,一脚踹在了严大宝的肚子上。 严大宝怀里抱著一根大棍子,他肚子吃痛,虽然弯下了身子,但是手里的棍子还是挥向了占南徽。 就在易安安忍不住要惊呼的时候,占南徽抬起手臂来,很轻鬆地抓住了严大宝举起来的棍子,微微用力,严大宝就被棍子扯著趴在了地上。 占南徽一脚踩在了严大宝的脑袋上,踩得严大宝嗷嗷地叫起来。 严大宝今日是做了充足准备的,后面还带著四五个混混,那几个混混之前见识过占南徽的厉害,这次也是有备而来,全都手里拿了镰刀铁杴什么家把什的,这会儿全都一拥而上。 占南徽一脚踩著严大宝的脑袋,身子都没有挪动一下,只是一条腿跳起来在空中抡了一圈之后,那四五个混混就全都倒在了地上,手上的家把什也丟得七零八落。 一把镰刀朝著严大宝的身子落下来,占南徽眸色一暗,一只脚压著严大宝的脸,另外一只脚踢了一下严大宝的身子,严大宝正好从趴在地上的姿势换成了正面朝上,然后那把镰刀就恰好落在了严大宝的裤襠位置。 “啊!”严大宝惨叫了一声,脑袋还被压著,动不了,但是身子却明显蜷曲了。 有血从严大宝的下身涌出来。 易安安听到严大宝的惨叫声,赶紧上前,一眼看到这情形,嚇得脸色都白了。 不会伤到严大宝的重要位置了吧?虽然易安安无数次都想这么做,但是这可是伤害罪,搞不好得坐牢! “占南徽……”易安安叫了一声,正想让他放开严大宝,也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严村长的声音,“大宝,我怎么听著是大宝的惨叫声呢!” 第61章 告这个坏分子杀人罪 严村长的身后跟著四五个人,浩浩荡荡前来。 易安安十分紧张,一把拉住占南徽,拉著他站到一边去。 就在易安安正在想办法怎么逃过这一切的时候,严村长已经衝到了严大宝的身边,他看到严大宝裤襠里的血,啊地叫了一声,赶紧低下头查看。 严村长將严大宝的裤子扯了下来。 易安安担心严大宝真的废了,占南徽要背刑事责任,就想著看一眼,却被占南徽伸出的手挡住了眼睛。 “这都什么时候了……”易安安急得不行。 “大宝啊,大宝!”这个时候,严村长的哭喊声传来。 易安安心中紧了一下,完蛋了! “占南徽,你好大的胆子,你这个坏分子,我就知道你改造不彻底,你这个该死的资產阶级!”严村长指著占南徽嗷嗷地叫起来。 易安安从来没有见过严村长这骇人的模样,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严大宝在那哀嚎起来:“爹,痛死我了,我的命根子是不是断了?爹,我要占南徽赔命!” 天色暗,易安安只看到严大宝捂著下面在地上哀嚎,她担心地望向占南徽,忍不住,悄悄握住了占南徽的手。 这可怎么办,就算占南徽身份特殊,可是还没到那些人来接他的时候,如今伤了人,会不会去坐牢? 占南徽傲然站立著,宛如莲叶葳蕤,四面生姿,从容之中竟隱隱透著几分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势来,哪里还像之前那个任人欺负的狗崽子、坏分子? 占南徽觉察到易安安的紧张,他低眸望著易安安,反握住易安安的手,轻轻地触碰她的掌心。 严村长將严大宝搀扶起来,他恶狠狠地指著占南徽喊道:“你们几个,押送占南徽去公社,这种坏分子,就得好好教训一下,不然改造不彻底!” 那几个人却不敢上前了。 如今这占南徽,瞧著浑身的邪气,这一出手,严大宝就残废了,谁还敢上前? “你们怎么不动?”严村长气得大声叫道。 这会儿有个人低声说道:“村长,要不然先將他看管起来,等著明天报公干再说吧,这大晚上的,怎么押送去公社啊,还是先救大宝的命根子吧!” 严大宝已经疼得不行了,眼看就要晕过去,那血已经染红了裤子。 严村长已经六神无主了,只能让带来的人將窝棚围起来,他赶紧让人搀扶著严大宝,开了村里的手扶拖拉机,拉去镇子上的医院。 占南徽很淡然地拉著易安安进了院门,然后將大门关上。 易安安望著占南徽冷漠的脸,冬夜的冷风吹起他的黑髮,男人面容俊美清冷,神色宛如黑夜一般冷峻莫测。 “现在你伤人了,可怎么办?”易安安低声问道,“万一抓你去坐牢怎么办?” “你不用担心,明天再说!”占南徽低声说道,“而且人不是我伤的,那镰刀是他们自己带来的,我没有过手!” 话是这么说,可是那些人全是严大宝的人,万一全都咬定是占南徽伤人,那…… 占南徽望著女人六神无主的模样,忍不住抬起手指来,轻轻地抚了抚女人的髮丝,“你先安心睡觉,明天再说!” 易安安怎么睡得著? 夜里,易安安张著一双眼睛,担忧地望著占南徽。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占南徽躺下就睡著了,呼吸平稳。 易安安无奈,转过身来望著躺在炕下的小旺財,低声说道:“旺財,这可怎么办啊!” 身后,占南徽突然转过身来,上前,將手搭在易安安的身上,抱住了她。 易安安听著男人平稳的呼吸,烦躁的心也慢慢冷静下来。 或许事情会有转机呢! 第二天一大早,占南徽就在院子里劈柴熬鱼汤,看起来心情不错。 易安安起床,看著那鱼,忍不住问道:“这鱼哪里来的?” 占南徽指了指旺財:“它叼来的。” 易安安嘆口气:“你还有心情喝鱼汤呢?” 占南徽淡淡地笑笑:“吃饱饭,做什么都顺畅!” 易安安正要再说什么,就听见外面响起了严村长的声音来。 易安安也担心严大宝的伤势,她赶紧前去开门。 门口,站著脸色难看的严村长,身边还站著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穿著一身绿色的公安制服,五官凌厉。 易安安心中一紧,这是来抓占南徽了? 占南徽从锅台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男人,慢悠悠地又添了一块柴火。 “寧所长,这个人就是占南徽,就是他伤害了我的儿子,我那可怜的儿子,大夫说了,那东西虽然保住了,但是下面开了个洞,这以后都不能生育了!寧所长,这人你赶紧抓走,我要告这个坏分子杀人罪!”严村长大声喊道。 严村长大喊的时候,村里很多人都出来瞧热闹了,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著。 “这个坏分子怎么敢的啊,这小子看来是活不成了!” “是啊,竟然敢惹严大宝,严村长能饶了他?” “还是没有改造好,就应该让他吃猪粪!” 有受过严大宝迫害的,私底下说道:“这下子这个占南徽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为了个人渣,搭上自己,不值得啊!” …… 易安安听著这些话,心里越发紧张,赶紧大声解释道:“占南徽是为了自保的,是严大宝带著的人,拿著镰刀要砍占南徽的,没有想到,没有砍到占南徽,那镰刀就落在了严大宝的身上。” “你说这话谁信?”严村长愤怒地喊道,“你这边可有证人?” 易安安本想说自己可以作证,但是想到她现在与占南徽是夫妻,不具备作证的资格,她望向人群中,昨天事情发生的时候,她还看到一个身影从远处一闪而过,如果没有瞧错的话…… “陈思思,昨天的事情,你应该也看到了吧?”易安安上前,从人群中將陈思思抓了出来。 陈思思本来是躲在人群中看热闹的,这会儿被抓出来,她看了占南徽一眼,一时之间没有说话。 严村长冷冷地盯著陈思思。 陈思思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第62章 坏分子要发达了 易安安皱眉,有些著急起来,“昨晚我看到你了,你就躲在外面看热闹!陈思思,你与占南徽不是老乡么,还是一起到严家村来的,你既然看到了,就把看到的说出来就行了!” 陈思思立刻扯开易安安抓住她手臂的手,低声说道:“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真的什么都没有看到,你总不能逼著我做假证吧?” “就是,你家男人伤了人,犯了事,跟人家陈知青有什么关係!”这会儿,有村人站出来为陈思思鸣不平。 陈思思低著头,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十分委屈。 这个严家村的人,都將陈思思当做白莲,只有易安安知道这个女人从里到外全都烂透了! 昨天她看到陈思思的人影,没有告诉占南徽,就是因为怕陈思思不会作证,占南徽失望! “易安安,你说是我儿大宝先伤人,你得拿出证据来,若是拿不出来,寧所长,今日一定要把占南徽抓走,好好审问,为民除害!”严村长大声喊道。 锅台前,占南徽丝毫不动,只是抬眸来瞧了那个穿公安衣服的寧所长一眼。 寧所长微微皱眉,回眸对严村长说道:“昨晚上你报了案之后,咱们就將这件事情查清楚了!” 严村长点点头,握著寧所长的手说道:“寧所长,谢谢你,也感谢你一大早就来抓这个坏分子,为我们百姓伸张正义!” 寧所长淡声说道:“据我们调查,那个镰刀的確是你们村里严二蛋拿来的,严二蛋是严大宝的人,当时拿著镰刀要砍占南徽的,没有想到,没有砍到占南徽,那镰刀就落在了严大宝的身上。” 严村长愣了一下,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这寧所长跟易安安说的话咋一样呢,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看看从容不迫的占南徽,又看看一脸严肃的寧所长,低声问道:“寧所长,您刚才说什么?” 寧所长淡声说道:“我说我们已经查清楚,严大宝的伤与占南徽没有任何关係,占南徽算是自卫,严大宝带人聚眾斗殴!” 严村长这次总算是听明白了,他一把抓住寧所长的手臂,大声质问道:“你们是怎么查的,不可能,就是这个坏分子要杀我的儿子,他是我们的阶级敌人,他资本主义的尾巴没有割清楚,你们是公安,绝对不能姑息坏人!” 寧所长有些不悦地甩开严村长的手臂,沉声说道:“咱们是按照程序办案,查到的事实就是这样,那个严二蛋现在还在治安大队呢,已经將所有的事情全都交代了,你若是不相信,可以去问问他!” 严村长自然不相信,他恶狠狠地望向占南徽,占南徽却还是从容不迫地烧火,连正眼都没瞧他! “还有,这个严二蛋不但招供出严大宝这次聚眾斗殴的事情,还招供出他们合伙偷盗市里电影厂电影放映设备的事情,现在严大宝还在医院里,若是身体好一点,就先去治安大队將这件事情说清楚!”寧所长再次说道。 严村长的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他望向占南徽,再看看寧所长,沉声问道:“你是不是被占南徽收买了?你们是合伙欺负我们老百姓是不是?” 寧所长沉声说道:“严富贵,注意你的措辞,我们是公安,是人民的公僕,是保护一方百姓的,绝对不会与任何人勾结,欺负百姓!” 严村长被寧所长的气势镇住,他唇角囁嚅了一下,低声说道:“寧所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他是坏分子,是要改造的人,是他欺负我儿子,欺负老百姓的,您一定要严查,可不能被他骗了,这种阶级敌人是最狡猾的,一不小心就被他们钻了空子!” 寧所长沉声说道:“你放心,我们是公安,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儿子的事情,的確是我刚才说的那样!” 严村长急得不行,却不知道怎么办。 “行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寧所长说道,转身准备走。 严村长垂死挣扎地抓住寧所长的手臂,“难道这案子就这么了了?” “嫌疑人现在就关在治安大队,会慢慢判的,这次来,我们是来找严大宝藏起来的电影机子的。”寧所长说道。 严村长嚇得差点瘫软在地上,原来这些人是来找严大宝罪证的,可笑他还以为是来抓占南徽的,还顛顛地在前面带路。 这突然的转变,让易安安有些適应不了,她回头看了占南徽一眼。 占南徽一直坐在灶台前,稳如泰山,英俊无匹的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稜角分明线条,锐利深邃目光,手中握著烧火棍宛如挥斥天下的大將军一般,偏偏眉宇间又那么的通透,天下尽皆看穿的隨意飘渺。 “请问占南徽住在这里吧?”突然,有人在人群外问道。 大家回头去看,就见从一辆黑色桑塔纳车上下来几位身穿中山服的男人,为首的一个男人,五十多岁,中山服上面还掛著钢笔,一看就十分博学的样子,他上前,打量了眾人问道:“这是占南徽的家吧?” “你们是……”这会儿,村人问道。 “这位是严城大学的孙教授,是为了占南徽报考严城大学的事情来的。”这会儿,陆长风也从车子上下来,站在那个男人身边,望了不远处的占南徽一眼,沉声说道。 “严城大学经济系的孙教授?”这会儿,村里会计喊道,“我之前在《人民日报》上看到过您的照片,想不到今日见到您了!” 大家一听,原来这就是严城最好大学的教授啊,气质果真是不俗。 “哟,这位不是镇委的陆秘书么,上次我在镇委见过他!” “镇长秘书都来了,坏分子这是要发达了!” 这会儿,孙教授朝著大家淡淡地点点头:“大家好,请问你们谁是占南徽?” 大家这才反应过来。 “真的要占南徽去严城大学?严城大学不是咱们省城最好的大学么,这个占南徽连大专都没有考上,怎么能去严城大学!” 第63章 省状元占南徽 “是啊,咱们村子发的通知里,就两个知青考上了,没有占南徽的名字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大家议论著,全都望向严村长。 严村长本就因为严大宝的事情闹心,这会儿看到大家全都望向他,他冷哼了一声:“他考没考上,跟我有什么关係?” 严村长转身就走。 这会儿,一身隨意的占南徽终於站了起来,先瞧了旁边的陆长风一眼,然后淡淡走向孙教授,淡声说道:“我就是占南徽!” 孙教授一见占南徽,他快速打量了一眼,点点头说道:“果真是一表人才,省状元的气势,果真不俗!” 村人听到孙教授提到“省状元”这三个字,一下子就沸腾了。 “看来是真的了,这占南徽不但考上了,而且还是省状元!” “是啊是啊,天啊,这也太厉害了!” “占南徽不但没罪,还考上了状元,这天大的好事都让他得了!” …… 人群已经开始沸腾起来。 占南徽冷冷地望向大家,沸腾的人群在男人冰冷的眸光中,慢慢冷静下来。 “我没有报严城大学。”占南徽望向孙教授说道。 “我知道的,所以亲自来问问你,是这样的,我想破格录取你,想问你能不能改一下志愿?”孙教授说道。 大家全都愣住,高考报完志愿还能修改?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我已经向学校里特殊审批了这个名额,只要你答应,我们就可以提前招录你,除去这大学四年国家发的津贴,我们严城大学,也会额外发放一笔奖学金,每个月有五十块呢,数目不小!”孙教授伸出手来,热情地握住占南徽的手说道,“我们严城大学,真的希望你能来!” 大家一听,再次沸腾起来。 五十块,可是一个熟练工一个月的工资了! 占南徽不但可以上严城最好的大学,最好的系別,还能拿这么高的奖学金,真是太让人羡慕了! 易安安还没有从占南徽考取了省状元这件事反应过来,再听说这位孙教授就是严城大学的经济学教授,已经是满脸羡慕了! 严城大学,是她连想都不敢想的学校呢,是省城的最高学府了,想不到如今这省城最高学府的大教授,竟然亲自到她家来招生了! 易安安望向占南徽,占南徽会不会答应呢? 占南徽望著易安安羡慕的目光,抬眸对孙教授说道:“对不起,我不想改!” 孙教授眼巴巴的脸上显而易见地有了失望,他点点头:“也是,我们严城大学怎么也比不上首都的最高学府……” “首都最高学府?”村人再一次沸腾,首都啊,据说是红旗每天升起的地方,对他们来说,是无比神圣的存在,多少人一辈子,就想去看看,而占南徽,在他们村子里养猪的一个改造分子,竟然要去首都上最好的大学了?那是不是可以天天看升红旗了? 易安安听著村人的议论,心再次沉了一下。 是啊,占南徽本来就属於首都的,这个破地方,他是一刻都不想待的! 孙教授遗憾地摇摇头,对身边陆长风说道:“看来咱们严城大学这棵梧桐树还是太小了,等不来省状元这只金凤凰啊!” 易安安也是满脸失望。 “等等!”突然,占南徽喊住了孙教授。 孙教授赶紧回头,目光闪烁了一下,似乎看到了转机。 “我想问一下,如果我愿意去严城大学,能不能换一个附加条件?每月五十块的津贴我不要!”占南徽说道。 孙教授赶紧点头:“你说说看,我们可以商量的。” “我想带一个人入学。”占南徽说道。 孙教授愣了一下,还想再问什么,就见陈思思上前,將站在占南徽身边的易安安一把推开,然后上前抓住了占南徽的手臂,“南徽,我就知道你不会拋下我一个人在这个破地方的!” 陈思思的身子紧紧地挨著占南徽的手臂,娇声说道:“阿姨临终前,让你照顾我,你终於可以做到了!” 易安安皱眉,看了占南徽一眼。 这个占南徽,不会真的要带陈思思一起去严城大学吧? 刚才陈思思都不肯给他作证,他没有看到? 陈思思这一说,大家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占南徽是想带著陈知青一起入学啊!” “孙教授会答应吗?” “哎呀,一定会答应的!多一个学生算啥?” “那易安安咋办?” …… 陈思思听著村人的议论,脸上全是自豪,她正要说什么,却被男人一把推开。 占南徽推陈思思的动作,毫无感情,还有一点厌烦。 陈思思一下子愣住,她抬眸望向占南徽,眼神里全是委屈,眼泪啪嗒啪嗒地滴了下来,“南徽,你是不是怪我刚才没有给你作证,可是我真的没有看到昨晚的事情啊,昨晚我一直在知青点,不信你可以问问那些知青们!” 陈思思朝著人群里指了半天,却没有人站出来给她作证。 陈思思的口碑,在知青点可不好! “你看没看见,与我都没有关係!”占南徽沉声说道,他望向孙教授,低声问道,“我听说严城大学有一个附属高中,教学成果十分厉害。” 孙教授的脸上终於有了自豪的表情:“是的,那个高中的老师,全是我们大学老师代课,之前因为动盪,虽然没有多少学生,但是这一次高考,全部考上了我们学校。” 但是一想到那么多学生,都没有占南徽考得好,孙教授脸上的笑容又尷尬地僵住。 占南徽继续低声说道:“孙教授,您住在镇子里招待所吗?明天我去找您,我们好好谈谈。” 孙教授又看到了希望,赶紧点头:“好好好,那我明天等你!” 占南徽点点头,转身,突然伸出手来,扣住易安安的肩膀,低声对易安安说道:“走吧,麵条该坨了,咱们吃早饭!” 这客人都没走,他们就回家吃饭? 易安安想要再说什么,但是肩膀被占南徽按住,她动弹不了。 占南徽揽住易安安转身进了院子,毫不客气地关上了大门,將所有的人,全都关在了门外。 陆长风皱眉,十分尷尬,他转眸望向孙教授:“孙教授,我看这个人十分没有礼貌,就没有必要……” 第64章 带一个人一起入学 “天才总是与眾不同的,我很欣赏他!”孙教授抬抬手,低声说道,“咱们先回去,明天等他的消息!” 陆长风十分生气,只得先上车。 孙教授也带著人上了车,那扎眼的小汽车呼啸一声,留下满地尘土离开。 村里的孩子疯了一样地追上去,被尘土呛得咳嗽,也继续追,毕竟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小轿车。 窝棚里,一张桌子两个马扎两碗面,两个人低著头呲溜呲溜地吃著,谁也没有说话。 占南徽后来与那个孙教授低语说了什么,易安安没有听到,但是占南徽对陈思思的態度她是看到了。 看来占南徽应该不会被陈思思骗了! 可是占南徽要带谁入学? 易安安想了半天,占南徽在严家村,除去认识陈思思,应该没有別人了! “上次王晓欢的事情谢谢你,我找到她了!”占南徽低声说道。 易安安愣了一下,一下子明白了,他要带的人,是王晓欢! 是啊,她连个高中生都不是,就算占南徽提条件,她也不可能直接去严城大学的! 王晓欢不一样,王晓欢是知青,是高中毕业的,比她有资格。 重要的是,占南徽肯帮忙! “她没事就好!”易安安低声说道,心里难过,已经坨掉的麵条更加难吃了,她放下筷子站起身来,“那我先收拾一下,今天还要去理髮店,最后一天了,结一下帐。” 今天是与理髮店姐合作的最后一天,帐目结清一下,她就打算与王大寧一起走私手錶,顺便想法子將那本书的版权拿到手。 现在有占南徽这个省状元在,相信她微微加以宣传,这本书一定卖得好! 前途一片光明啊,全是钱! 易安安努力让自己高兴起来,是的,全是好事儿,严大宝残废了,女人是不能想了!占南徽考上大学了,而且还是省状元,她许诺的事情,做到了! 占南徽望著易安安的背影,犹豫了一下,想说的话还是咽了下去。 或许,他可以给她一个惊喜! 易安安去了镇子里,结完理髮店的钱之后,就去了镇子里的高中。 现在要过年了,高中已经放假了。 易安安转了半天,没有找到之前说好的那位老师。 易安安十分失望,垂头丧气地去车站。 自行车铃声在易安安的身边响了几声。 易安安抬眸,就看到陆长风一条腿偏在二八大槓的自行车上,一只脚踩著路牙子,那穿著黑色裤子的腿显得格外修长。 易安安笑笑,上前问道:“陆长风,你要去上班?” 陆长风看了易安安一眼,又看了看身后的镇高中,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之前我认识了一位教授,给我介绍了一个老师,说我可以来高中旁听,结果今天来了,人家放假了!”易安安说道。 陆长风想到昨天占南徽与孙教授说的话,占南徽也在问省城高中的事情,应该是帮著易安安问的。 但是现在看来,易安安不知道。 想到昨天男人揽住女人往家走的背影,陆长风心里就跟猫抓了一样难受,现在他十分矛盾,希望占南徽不会辜负易安安,又希望占南徽辜负易安安! “占南徽不是说会与孙教授谈,带一个人去上学吗?”陆长风问道,“他应该会带著你去吧?” 易安安无奈地笑笑:“他有个人要照顾,他要带著那个人去上学。” 陆长风一愣,问道:“谁?” “是一个知青,是占南徽答应她父母要照顾的人!”易安安说道。 占南徽之前与他说过他与王晓欢的关係,易安安觉著,既然找到了王晓欢,占南徽帮她离开这里,也是应该的。 陆长风犹豫了一下,如果易安安去了省城,那他想要见一面也就难了! “你跟我走!”陆长风拍了拍自行车后座。 “去哪里?”易安安愣了一下。 “你不是想上学么,我带你去办手续!”陆长风说道。 易安安想了想,坐上了陆长风的自行车。 陆长风踩著自行车,带著易安安去了镇高中老师的大院,直接找到了镇子里高中的校长,当场办理了入学手续。 “易同学,年后十六开学,你就可以来上课了,直接跟著高三上,若是感觉吃力,我再给你调!”校长对易安安十分热情,“陆秘书都跟我说了,你之前成绩很好,只是被耽误了,相信经过一年的复习,是一定可以考上大学的。” 易安安赶紧道谢,拿著校长的批条出来,嘴角的笑容都藏不住。 “现在可以放心了吧?”陆长风笑著问道,“以后有什么不会的题,你也可以问我,我会尽力帮助你的!” 易安安点点头。 是啊,占南徽走了之后,她身边学歷最高最厉害的人,也就是陆长风了! 两人办完手续出来,公交车已经没有了,易安安想了想,就打算住在镇子里。 占南徽等了一晚上,都没有等到易安安,第二天一大早,就按照约定去了孙教授住的招待所。 从招待所里出来,占南徽的手里也多了一张严城大学附属高中的批条,他微微勾唇,赶紧回镇子的家,打算给易安安一个惊喜。 此刻镇委家属院门口,陆长风正靠在自行车上等著易安安出门。 昨天陆长风与易安安约好了,今天去新华书店买点高三学习用的书,毕竟易安安的基础差,趁著这个过年期间,得先补一下。 陆长风等待的时候,就有家属院的人出出进进,全都跟陆长风打招呼,还有的人好奇问道:“陆秘书,你这是在等谁?” 陆长风笑著说道:“我之前的初中同学,住在最里面的那个易安安,以后大家多多照顾她哈!” 那些人好奇地问道:“原来她是你同学啊,怪不得你这么热心呢,我瞧著昨天晚上又是送包子又是送热粥的!” 陆长风笑著说道:“她一个人懒得做饭,单位里有饭,我给她打一些!” “那天我看著她跟一个男人一起住在这里呢,你同学结婚了?”突然,有人问道。 陆长风愣了一下,低声说道:“不是,那是她哥,她哥参加高考的!” 眾人全都哦了一声,然后各自去上班。 陆长风舒了一口气,正要回身,就看到占南徽冷笑著站在他身后。 第65章 不要亲 陆长风一下子有一种被抓包的感觉,十分尷尬,但是最后还是冷静了下来,冷声问道:“你去找孙教授了?答应去严城大学了?” 占南徽正要说话,就见易安安从屋里出来,身上穿著那件鲜艷的红色妮子,黝黑的髮丝,红色的蝴蝶结,在萧瑟的冬天里,鲜活生动。 看来是精心打扮的呢! “你怎么在这里?”易安安瞧见占南徽与陆长风一起等她,也就上前问道,问完也就想起占南徽与那个孙教授相约的事情,也就问道,“你跟孙教授谈得如何?” “很好!”占南徽眸色幽暗地说道,看了一眼陆长风,“你们这是要出门?” 陆长风邀功似的说道:“我找了县城高中的人,过了年,安安会去高中旁听上高三,如果顺利的话,七月份就能考大学。” 占南徽看了易安安一眼,面容冷峻,目光冷沉,唇角微绷:“你要上县城高中?” 易安安点点头:“是啊,我也想参加高考,第一年考不上,那就再考一年,总有机会的。” 占南徽眸光幽冷地扫了陆长风一眼,“他让你考的?” 易安安觉察到占南徽的脸色不对,但是想了想,也没有觉著自己哪里不对,毕竟他离开之后,他们就会离婚,她自己安排將来要走的路,也没有不对。 易安安还是解释了一下:“不是的,我就是觉著多读点书有好处,之前是没机会读,现在起码可以解决温饱了,我也想上大学。” 占南徽还没有说话的,陆长风立刻对易安安说道:“我觉著你肯定能考上的!” 易安安轻声道了谢,瞳眸里满是对美好將来的希望。 占南徽望著两人互相鼓励的模样,越发觉得刺目。 “对了,你还没跟我说,你与孙教授谈得如何了?”易安安转眸问道。 “谈完了!”占南徽冰冷地说道,“我不去严城大学!” “你不去?那王晓欢怎么办?”易安安愣了一下。 占南徽皱眉,他去不去严城大学,关王晓欢什么事情? 这会儿陆长风看了一眼手錶说道:“今天是新华书店最后一天上班,咱们得赶紧去,晚了可就买不到书了!” 易安安也顾不上细问占南徽,也就对占南徽说道:“那你等我回来我们再聊!” 易安安说著,就跳上了陆长风的自行车,两人很快就离开了大院。 占南徽的眸色幽暗。 幸亏陆长风提醒,在新欢书店关门之前,易安安买到了自己需要的书籍。 易安安惦记著占南徽的事情,也就抱著书急匆匆回到院子里,却没有想到,根本就没有看到占南徽。 易安安以为占南徽回家了,就又回去村子里,占南徽也不在。 当天晚上,占南徽没有回来,第二天,占南徽还不见人影。 易安安有些著急了,去猪圈找了一趟,就见猪圈里已经换了人在餵猪。 餵猪的是村里的二傻子,易安安问了半天,二傻子啥也不知道,只是比划。 就在易安安著急的时候,村里的会计前来,看到易安安问道:“占状元不用劳动改造了,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易安安愣了一下问道:“占南徽不用餵猪了?” “他现在可是省状元,严城大学教授亲自上门请的高材生,就连省里报纸市里报纸,都要爭著抢著要採访的人,咱们村子还敢让他餵猪?”会计说道。 易安安皱眉,原来是这样。 会计打量了易安安一眼:“这事儿你不知道?” 易安安笑笑:“知道,我就是没事经过这里来瞧瞧,忆苦思甜!” 会计愣了一下:“你这个孩子,你怎么这么气人呢?现在村里人都知道你命好,这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坏分子成省状元了,男人前途无量,你跟著也沾光,但是前提是,人家还肯要你!” 这前面的话还挺好听,这后面的话就刺耳了! 易安安冷笑著说道:“说不定是我不要他呢,我就喜欢坏分子、养猪的,不喜欢大学生!” “嘿,你这个孩子,我真说不过你!”会计喊道。 易安安才不理会他,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的小院子里,望著那新砌的围墙,易安安嘆了一口气,或许她该准备一下与占南徽离婚的手续了。 易安安睡到半夜,因为冷,忍不住向里面靠了靠,靠到一堵暖暖的肉墙,她忍不住轻嘆了一声,伸出手来,抱住男人。 占南徽低眸望著怀里的女人,心里生气却又无法发作。 他考得太好了,引来了省里与市里的人採访,老夏不让他到处显摆,所以他就出去躲了两日,刚回来,就被易安安拱到了怀中。 望著怀中软软小小的一只,占南徽的心慢慢柔软了下来。 其实她嫁给他,只是为了摆脱严家,他这样的坏分子,又有谁喜欢呢! 可是村里传言他没考上大学的时候,她也没有放弃他,还说要养他呢,或许他可以爭取一下。 占南徽慢慢低头,望著钻到他怀中的女人,或许她心里,也有一点喜欢他呢! 占南徽一直望著,女人修长的眼睫,还有粉嘟嘟的唇,都像是有魔力一般,他慢慢地靠近,再靠近,终於慢慢触碰到。 占南徽一下子不能呼吸了,觉著自己整个身体都僵直了。 原来吻是这个滋味啊,让人浑身颤抖的感觉,女人的唇,好软好甜! 占南徽忍不住偷笑起来,伸出手来,紧紧地抱住女人。 易安安做了一个梦,梦中旺財在舔她的嘴唇,她一边躲避著,一边嘴里说道:“旺財,不要亲,不要亲!” 突然,那个旺財的脸就变成了占南徽的,他的唇就贴在了她的唇上。 一换上占南徽的脸,易安安可高兴了,忍不住舔了舔男人的唇,想要回吻男人,却突然醒了过来。 易安安张开眼睛,就看到占南徽满脸尷尬地望著她。 易安安愣了一下,赶紧摸摸自己的脸,摸摸自己的唇,想到自己的梦,忍不住扯起被子来盖住自己的脸。 刚才的感觉那么真实,她该不会真的像梦中那样,亲了占南徽吧? 第66章 她也不想离婚啊! 真正尷尬的是占南徽! 昨晚的一个吻,让占南徽心猿意马整晚都睡不著,半夜里起来洗了两次冷水澡,早晨好歹睡了一会儿,谁知道又忍不住了,刚亲了一口,就听见易安安在喊“不要亲”,嚇得他脸色都变了,然后就看到易安安张开了眼睛。 占南徽现在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不知道这算不算耍流氓,但是他们两个都扯了结婚证,应该没事吧? 占南徽看著女人还在捂著被子,他犹豫了一下,就想与易安安说清楚。 亲都亲了,总要负责一下! “那个,你想吃什么,我去做!”易安安在被子里捂了一会儿,实在是憋不住了,赶紧扯开被子就下床跑了。 占南徽愣住,看这样子,易安安真的知道他偷亲的事情了! 占南徽有些垂头丧气的。 而且易安安的反应,看起来不是很满意。 易安安下了面猴子,她一边搅拌著,一边向外看了一眼。 男人正在劈柴,地上已经一堆了,可还是不停地劈柴,当他抬起手臂的时候,那坚硬性感的肌肉线条,就是隔著那白色衬衫,都能感受到轮廓。 易安安忍不住伸出手来,远远地比划了一下,半夜的时候,她偶尔“不小心”摩挲男人的胸腹部,那感觉真的很不错! 占南徽劈好柴火,转头,正好看到易安安伸著手臂一脸陶醉的表情。 占南徽愣了一下,就见易安安惊慌地转身,立刻將厨房的木门给关上了。 占南徽有些尷尬,看来易安安是討厌他了! 早饭端上来,占南徽吸了一口气,还是想与易安安说清楚。 “那个,离婚手续咱们什么时候去办?”易安安突然问道。 占南徽愣了一下:“离婚?” 易安安点点头:“我听说录取通知书要年后到,你过了年,就应该要收拾东西开学了,我怕你年后来不及……就是不知道现在人家放假没,还开门么,若是开门,早办不如晚办,免得到时候急急忙忙的!” 易安安是真心为占南徽著想,现在只是省状元,他就忙成这样,等到录取通知书一来,作为盐城为数不多的首都大学的学生,他会更忙,那会儿他就可以直接將所有的关係从严家村转走,单身的手续比已婚简单多了。 占南徽眸色一暗,“你倒是比我都著急!” 易安安看了他一眼,她这也是为他著想么,难道错了? 易安安嘴上这么说,可是心里却堵得慌,没什么胃口。 占南徽看了她一眼:“吃饱了?” 易安安点点头。 占南徽將她碗里的半碗饭,全都倒在了他的碗中,一口气全扒拉了出来,然后收拾了碗筷去洗碗。 易安安愣了一下,她的剩饭男人吃了?那不是间接接吻? 易安安再次想到了自己的那个梦,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实的,脸色又羞红了。 这么好的男人,她也不想离婚啊,要不然冲一把,赖上他?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com】 就在易安安天人交战的时候,占南徽洗完碗筷回来,走到易安安的面前说道:“离婚的事情再说,不著急,我想好好过个年。” 易安安愣了一下,也就点头。 也是,若是年前办离婚,村里嚼舌根的多,的確很烦人。 见易安安答应了,占南徽也就起身,喊著旺財出门去。 旺財这几日明显长大了很多,都有半米高了。 一开始占南徽还想送旺財回山林,现在见狼群不来找旺財,也就不再提旺財回去的事情。 易安安嘆了口气,也好,过完年再说吧! 易安安將理髮店的工作结束之后,在年前,提著礼物去拜访了一下王姐,顺便说了自己想要《代数》那册丛书版权的事情。 “哎呀,这个我还真的不懂呢,要不然我给你问问再说?”王姐很喜欢易安安这次送来的咸菜,笑眯眯地说道。 易安安赶紧答应著。 王姐进屋去,一会儿出来,脸色不太好,瞧著易安安也有些为难,“小易啊,我刚才替你问了,这图书出版的事情,不归我家那位管,不过你不是认识那个陆秘书么,他分管咱们镇子的教育还有卫生,你问问他,或许管用。”王姐说道。 易安安也就点点头。 “我家那位的意思,这些东西,咱们自己暗地里需要,操作一下,也就算了,不能拿到檯面上来,这一年多虽然没有过去那么严格,但是这私人还是不能买卖的。之前我乱买东西,老沈就说过我,今日我去问,那就更不愿意了,我瞧著以后,你这咸菜我也不能买了!”王姐为难地说道。 易安安立刻就明白了,她与王姐本来就只是买卖关係,人家不可能一直帮她的。 “王姐,以后你不用给我钱,我做好了就给你。不用钱,那就不是买卖关係!”易安安说道。 王姐愣了一下:“那怎么行,你这些原料要钱,也需要时间。” “王姐,最难的时候,是你帮我的,咸菜的事情,还有理髮店的事情,都是你帮我,现在我能解决温饱,我能请得起您吃我的咸菜!”易安安说道,“不光咸菜,以后我若是做其他好吃的,也会给你送来,都不要钱。” 王姐没有想到易安安这么讲义气,也就低声说道:“我家那位,思想还是守旧了一些,但是那个陆长风不一样,他是大学生,是上面器重的人,在镇子里当秘书,只是暂时的,以后肯定会往上升职的,你好好跟他处,他肯定会帮你很多的。” 易安安感激王姐的指点,道了谢。 从王家出来,易安安却没有去找陆长风。 这件事情,连工商局的局长都犯难,陆长风只是一个刚到镇子的小秘书,哪里能管这么多? 或许她想法子去县里一趟,另外找一下这个关係。 就在易安安正想法子的时候,印刷厂的冯厂长找到了易安安,说希望她一定將《代数》这本书的版权交给他们印刷。 “这模版都是现成的,咱们能很快印刷,一点都不耽误时间!”冯厂长说道。 “我当然想与你合作,可是我没有版权啊!”易安安无奈地说道。 冯厂长愣了一下:“我已经打听到,如今《代数》的版权归你了,你不知道?” 第67章 血脉喷张的感觉 易安安愣了一下,“你听谁说的?” 冯厂长仔细地看了一眼易安安的表情,“看来你还真的不知道呢,如今这省里这事儿都传遍了啊!我问你,省状元占南徽是不是你男人?” 易安安点点头。 “据说是《人民日报》的记者採访你男人,你男人说他就是用这本数学书复习的,还说你冒著危险,从上海那边买来了几十本的这套复习资料,虽然是有偿给广大学生使用,但是咱们整个省,也因为你这套书,现在取得高考不错的成绩,《人民》都夸讚的,所以省里一高兴,就打算与这套数学书的版权方合作,而占南徽趁机將这套版权爭取了下来。”冯厂长说道,“我也是去新华书店打听这套书,这才知道的消息,我一听易安安这个名字,不就是你么,所以赶紧来找你了!” 易安安一下子惊住,占南徽为她爭取下了这套数学书的版权? 想想前世占南徽离开严家村的规格,他真的有能力做到这些,可是现在还没有到他平反的时间,他只是一个省状元,就有这么大的能力? “小易同志,如何啊,你跟不跟我们合作?这一次,可是咱们光明正大的合作!”冯厂长眼巴巴地问道。 “冯厂长,这件事情我还真的不知道,这样吧,我先回去问问我男人,若是真的有这件事情,我一定会优先考虑与你的合作。”易安安笑著说道。 冯厂长只得应著,但是又怕出现別的事情,也就再次说道:“那我明天再去找你商量一下这件事情,你给我一个地址。” 易安安有些无奈,看来冯厂长是怕她跑了。 易安安为了让冯厂长宽心,也就留了镇委大院的地址。 冯厂长一瞧这地址,更不敢多说什么了,只是说希望有好消息。 易安安回到严家村,占南徽没有在家,但是院子里有了两车红砖。 看来上午占南徽是在家的。 易安安也就做了午饭,等著占南徽回来。 快要中午的时候,占南徽终於回来,还拉了一车的木材,用的是村子里的拖拉机。 拖拉机的声音突突地响,易安安出门去,就见占南徽身材笔直地坐在拖拉机上,后车兜子里的木材惹人眼。 这些年人都吃不饱,別说盖房子了,严家村里已经十多年没人盖房子了,若是房子要修补,就去破庙捡点檁条啥的,这种这么好这么直的檁条,还真的少见。 “你这是……”易安安愣了一下,他不会真的要翻修这个窝棚吧? “下午电工就来扯电。”占南徽说道,“这些砖加上檁条,起码能做个框架,趁著过年,村里男人都没活儿,儘量將房子盖起来。” 易安安心里嘆口气,郑重地说道:“占南徽,你真的不用做这些,过了年之后,我们离了婚,我就去县城读书了,会暂时住在县城,这个严家村,我不想回来了!” 占南徽瞧著她:“你不住,你父亲也不住吗?你不是说要把你父亲接出来?” 易安安一怔,没有想到占南徽竟然还记得这件事情。 这几日易安安也在盘算,等著占南徽走了之后,她就去跟易父说清楚王桂做的事情,如果易父愿意,她就打算带著易父去镇委大院里居住。 没有想到占南徽竟然另外有打算。 比起那人生地不熟的镇委大院,严家村这个窝棚,的確是要好一点。 易安安瞧了占南徽一眼,忍不住笑了笑:“原来你是这样的想法,多谢你!” “知道你要去镇委大院住,不拦著你!”占南徽闷声闷气地说道,转身去水井处洗了一把脸。 易安安微微皱眉,她都已经道谢了,为什么她还是觉著占南徽有点不高兴呢! 易安安还想问问《代数》版权的事情,也就顺手取了毛巾笑嘻嘻地凑上去,“占南徽,我有个事情问你!” 占南徽双手捧了盆子里的水,用力地洗了两把脸,那挽起的衣袖中,小麦色的肌肤若隱若现的,露出一处血红色的…… 血红色?易安安突然盯著男人的手臂不动了。 刚才她只顾与占南徽说话,倒没有注意到占南徽的手臂处有血丝,如今细瞧,就发现军绿色的衬衫外面早已经被血浸透了,只不过用黑色袄挡著,不细看看不到。 “你手臂怎么了?”易安安低声问道,上前抓住了占南徽的手臂。 占南徽愣了一下,直觉地想要將手臂藏起来,“没事……” “怎么没事,这血都冒出来了,你没有包扎一下?”易安安一边说著,一边將男人的衣袖挽了起来。 十几厘米长的一条口子,肉皮翻翻著,像是用利器所伤。 易安安抬眸瞧了男人一样。 “可能是上山砍檁条的时候,不小心用镰刀割伤的!”占南徽说道,想要扯下衣袖来。 “我给你简单包一下吧!”易安安站起身来,“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卫生室给你要点药与纱布!” 只有村里卫生室有这些东西。 “不用,我有!”占南徽喊住易安安,进了屋子,从里面角落中,拖出一件衣服来,打开,里面有个小布包,包著一些药水与纱布。 易安安看了一眼,有些惊讶,没有想到占南徽竟然常备这些东西。 易安安取了药水看了半天,上面全是俄文。 这个年代能接触到国外的东西,那这个人的身份…… 易安安不敢多想了,赶紧低下头,装作没瞧见那些外国字,只是问了一句,“这药涂上就可以是吧?” 占南徽点点头。 伤口有点向里,易安安涂药不方便。 “要不然你脱下衣袖来吧!”易安安说道。 占南徽犹豫了一下,扯开了衣领上的纽扣,微微犹豫了一下,將衬衣的一边扯开,然后扯下了一只手臂来。 当那线条优美的手臂呈现在易安安面前的时候,易安安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终於体会了一把叫做血脉喷张的感觉。 军绿色的衬衣落在了一边的肩膀上,露出大半截后背的肌肉来,修长的脖颈,性感的下頜,易安安的眼神在男人的身上扫了几个来回,越看越兴奋! 第68章 待人怜爱的小白花 占南徽鼓足勇气脱下衬衣来,他等著易安安给他上药,但是等了半天,却不见易安安的动静。 占南徽回眸,看了发呆的易安安一眼,低声问道:“怎么了?” 男人的声音因为压抑,性感十足。 易安安终於反应了过来,赶紧用团涂了药在伤口上。 因为有些激动,下手重了一下,男人的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那吃疼的模样,就像是一颗待人怜爱的小白,说不出的动人来! 易安安没有想到,从来没有享受过爱情滋润的她,竟然会对一个男人的身材如此垂涎欲滴! 她努力克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眼观鼻,鼻观心,一双眼睛只盯著伤口。 但是时间长了,眼睛真的很累,都要成斗鸡眼了,一不小心,就瞥到男人那六块腹肌,精瘦的公狗腰…… 男人的腰带也那么好看,好像是牛皮的,也不知道结实不结实…… 占南徽幽深的眸子紧紧盯著女人的凑上来的小脸,细嫩白皙的脸蛋,黝黑漂亮的眼睛,修长的眼睫毛好像蝴蝶的翅翼一般,忽闪忽闪,让他心里痒痒的,再加上微微张开的小嘴,呼吸的气息就像是女人的小手抚摸著他的皮肤一样,勾缠得他喉结髮紧,全身发硬。 占南徽觉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他实在是忍不住了,怕自己大白天也失禁惹了笑话,赶紧扯上衬衣,低声说道:“好了,不行我自己涂吧!” 易安安终於暗暗地换了一口气,再擦下去,真的要出事了! 易安安细细地应了一声,想要起身离开,也不知道是维持一个姿势脚麻了还是脚软,易安安竟然没站稳,一个趔趄就扑在了男人的怀中。 占南徽正坐在长条凳上呢,岔开著双腿,女人一下子摔过来,眼看著脑袋就要摔在双腿之间的长条凳上,男人立刻伸出手来,一把捞住了女人的后背,一只手勾住了女人身体的一侧,手指所触之处,不正常的柔软。 鬼神神差的,占南徽的手指竟然像弹钢琴一样弹动了一下,一瞬间,占南徽愣住,女人的身体也僵住。 易安安维持著在男人怀中的姿势,抬眸盯著占南徽。 占南徽的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化解眼前的尷尬…… 易安安望著男人俊绝的五官,冷硬的线条,这样冷麵严肃的男人,是不会趁机占她便宜的吧,或许刚才只是他不小心而已! 易安安想要起身,但是却要藉助占南徽的身体,她只能娇羞地低著头,將两只手臂搭在男人的肩膀上,慢慢地起身,嘴里说道:“实在是对不起,我腿麻了……” 易安安一边说著,一边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双腿,却没有想到那长条凳微微摇晃了一下,易安安一下子就压在了占南徽的身上,胸前最柔软的地方,刚好触碰在男人的脸上。 易安安惊慌失措,想要推开占南徽,没有想到用力过猛,两个人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 这一下子,不但接触更加密实,易安安的嘴唇还结结实实亲在了男人的额头上。 占南徽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时身手卓越的他,在温柔炸弹压在他挺翘鼻子上的瞬间,他脑海里就已经炸了,一摊糊涂,一片黑暗,什么都不能想,直到自己的身子躺倒在地上,直到自己的脸结结实实埋进一团柔软之中,这种柔软可与他梦中的虚幻不一样,软得他呼吸困难,脑部缺血,全身紧绷绷,就连他接受最残酷的训练,面对最厉害的敌人,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易安安也愣住了,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將那人推倒,幸亏落地的地方有一个草甸子…… 易安安赶紧往下窜了一下,那柔软划著名男人的鼻子向下…… 占南徽已经不能呼吸了,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他赶紧伸出手来,扯住乱动的女人,沙哑著声音说道:“別动!” “你没事吧?”易安安赶紧问道,十分著急,“有没有摔著哪里?” 占南徽用毕生二十多年最大耐力隱忍著,他低声说道:“没事,就是你从旁边下去……” 不能再往下了,再往下,一切都暴露了! 易安安赶紧岔开腿,从旁边离开。 女人离开的过程,对占南徽也是个折磨,他歪过头去,咬了唇,不想让女人看到他隱忍的模样。 “你是不是哪里很疼?”易安安爬下来了,一抬头,正好看到男人隱忍的模样,十分认真地又朝著男人的脸爬过去,“是不是摔著腰了?男人的腰可是很重要的!” “放心,摔不坏!”占南徽低声说道,只是会被憋坏! 占南徽翻身坐起来,缓和了一口气,正不知道如何结束这一切,就听到外面传来严电工的声音。 “有人在家吗?”严电工在外面大声问道。 占南徽赶紧起身,低声说道:“我去看看,你將这里收拾一下!” 占南徽说著,转身快速出去。 易安安赶紧应著,回身收拾药品与纱布,这些东西,可不能让村里人看到,不然会很麻烦,说不清。 纱布的下面,是一张照片,好像就是与占南徽在一起的第一晚,她在男人口袋看到的照片。 易安安犹豫了一下,翻开照片,照片上的女人五官与陈思思有些相像,但是又有点不像。 易安安正想要多看一眼,突然看到下面的一张入学申请。 易安安赶紧打开,上面竟然写著她的名字。 “严城大学附属高中?”易安安愣住,瞧著那张已经盖章的入学申请愣住。 占南徽不是说不回去严城大学么,就算是去,要带著入学的人是王晓欢,怎么成她的名字了? “占状元啊,恭喜恭喜啊!”门外响起严电工的声音来。 易安安赶紧將东西放好,收到了枕头下面,先藏了起来。 这会儿,严电工已经隨著占南徽走进了窝棚,他瞧著易安安,神色立刻就淡了下来,面无表情地去接线。 第69章 那么无辜那么纯真那么可爱 严电工对占南徽十分热情,问东问西的,更好奇的是,占南徽要去哪个大学,最后语重心长地说道:“你说说,我闺女就是没福气,她人虽然傻,但是眼光还是可以的,当时整个村子,就她喜欢你,不嫌弃你是坏分子!” 占南徽冷著脸没有说话,易安安却忍不住了,上前说道:“是啊,我还要多谢她呢,没有她给占南徽送的饭出了问题,我还不能找到这么好的男人呢!” 严电工脸色一下子涨红,十分尷尬。 当时占南徽就是吃了严阿妮送来的饭才中了药,那个严阿妮是个傻子,哪里有这么多的心眼,所以下药的一定是严电工。 严电工低著头,也不敢说什么了,赶紧去扯了电线出去。 晚上吃饭的时候,窝棚里就通上了电, 不但如此,占南徽今天还將小厨房也收拾了一下,还准备了一个大木桶,好像是用来洗澡的。 占南徽忙活这些的时候,易安安其实很想说,他们都不会在这里住很长时间,最多过年之后,就要离开这里了,实在没有必要费这么多心思。 而且这些东西,不光难买,也不便宜,但是从砌墙开始,占南徽就没有再用过易安安的钱。 晚上,易安安包了包子,切了个小咸菜,两碗粥,简单健康。 占南徽很喜欢吃易安安包的包子,吃了六个这才停下来。 易安安见时机到了,也就指了指枕头下面,“你的东西我给你放在枕头下面了,你收好!” 占南徽愣了一下,掀起枕头来,取出那个小布包来。 “那入学申请是怎么回事?”易安安低声问道。 占南徽看了易安安一眼:“你看到了?” 易安安点头:“你不是说要带著王晓欢去上大学么,还是孙教授那边,又给你一个名额?” 占南徽微微皱眉:“谁说要带著她去上大学?” 易安安愣了一下:“你那天说要带著一个人去上大学,又说王晓欢找到了,我还以为……” 占南徽淡淡一笑:“可惜你也不需要了!” 易安安犹豫了一下,现在她好不容易在镇子里找到了住的地方,而且还有图书印刷的事情,去省城,的確是早了点。 省城什么也贵,要去,也得等她攒一些钱。 易安安知道占南徽是好心,但是她总不能老麻烦占南徽。 “我想在镇子里上学,这样也能照顾这边的生意。”易安安说完,又望向占南徽,“对了,今天印刷厂的冯厂长找到我,说是你帮我拿到了《代数》印刷的版权?” 占南徽微微扬眉,“那个什么冯厂长,消息还真的是灵通!” “他也是到处打听,才打听到这件事情。”易安安看了占南徽一眼,“你是怎么拿下这本书的版权的?” 占南徽淡声说道:“这是我跟那位报社记者的交易,我同意做採访,他帮我拿下这本书的版权来,免得以后你被人追!” 看来占南徽为他离开,做足了准备。 易安安心里又是感激又是心酸,她强顏欢笑地说道:“那就多谢了!到时候我不会亏待你,会给你分成的!” 占南徽微微皱眉,似乎十分不满意,但是还是没有多说什么。 易安安以为占南徽嫌弃少,又加了一句:“你放心,你算是我的大股东,我会好好算清楚分给你的,绝对不会少分。” “你隨便!”占南徽沉声说道。 易安安不知道占南徽又为什么生气,她本想问问那张照片的事情,如今也问不出口了。 不过,那照片上的女人,的確不太像陈思思的!也怪现在的照片,都是黑白色的,现在大同小异两个大辫子,厚刘海,一样的髮型,不仔细看,还真的辨认不出来。 易安安坐了一会儿,觉著无聊,也就上床躺下准备睡觉。 女人是背对著占南徽躺著的,纤细的腰,丰腴的臀,曲线十分完美。 占南徽本来还有些生气,如今一抬头看到女人的身形,就觉著浑身发热。 以前没有电的时候,朦朧著,看不太清楚,如今女人娇嫩的皮肤,每一处毛孔都那么清晰,白嫩嫩的,就像是剥了壳的鸡蛋,让占南徽瞧著,忍不住亲上一口。 想到晚上偷亲女人的触觉,占南徽忍不住砸吧了一下嘴唇,站起身来,想要找点事情做,又没事可做。 之前要高考,还能看点书学点习,要不然就去餵猪,转移一下注意力,如今啥也不用干了,又没啥娱乐活动,那点心思就格外的活络。 占南徽有些忍不住了,立刻出去,转了一圈没事干,就著院子里的灯光,开始盖房子。 易安安睡得迷迷糊糊的,听著外面砰砰地响,无奈地翻个身,继续睡。 占南徽越干越热,最后將外面的外套脱了,只穿著黑色的背心,黑色的裤子,和泥砌墙,一晚上咚咚咚地,敲打了半晚上,直到累得不行了,这才去洗了个澡,换上乾净衣裳,蜷缩在墙角睡了过去。 易安安半夜里醒来,看到墙角蜷缩的男人,幽幽地嘆了一口气。 这男人,这是要跟她保持距离了吗? 易安安无奈地转过身来,也儘量靠著炕边,至少这样,能让占南徽那高大的身子不用这么憋屈。 占南徽虽然睡著,但是十分警醒,女人挪动的时候就已经醒了,他看了一眼紧紧挨著炕边的女人,微微皱眉。 这是要跟他保持距离了? 占南徽心里憋闷,正想要说点什么,就见女人一歪身,差点掉下炕去。 占南徽一伸手,立马將女人扯了一把,就拉到了怀中。 易安安在梦中闪了一下子,她有些害怕,迷迷糊糊地摸到暖和的手感不错的地方,就贴了上去,那唇若有若无地蹭过男人的胸。 占南徽的身子一下子绷直。 他是穿著背心睡的,背心薄薄的一层,女人的唇,那么热那么烫,一下子就渗透了! 占南徽低下头,望著女人昏睡的小脸,那么无辜那么纯真那么可爱! 第70章 覬覦他 反正已经偷吻过一次了,也不怕多第二次吧…… 占南徽低下头来,慢慢凑近…… 易安安突然张开了眼睛,望著男人凑上来的冷酷的脸,迷惑地眨了眨眼睛。 占南徽一下子愣住,可能是因为心虚,他竟然一下子就將易安安推开了,嘴里说道:“你凑得太近了!” 易安安揉了揉眼睛,奇怪,她明明记得睡觉的时候是靠近炕边的,怎么就钻到男人的怀里了呢! “对不起……”易安安坐起身来说道,“要不然明天我睡床板吧,好好铺一下也很舒服的。” 占南徽愣了一下,为什么突然睡床板,难道是发现了他对她的不轨意图? 易安安低下眼睛,她知道自己睡著了会怕冷,会忍不住找暖和的地方凑上去,可是刚才看占南徽的表情,应该是十分嫌弃她的。 也是,现在占南徽已经不是那个人人喊打的坏分子了,是天之骄子的省状元,一句话,就能拿到《代数》版权的人,他们两个的婚,是要离的,既然早晚是这个结果,再睡在一起,的確是不太合適。 而且现在也有条件,之前换下来的床板还在那边丟著呢,红砖是现成的,一垒起来,就是一张床,多铺点被子,也很暖和。 占南徽见易安安再次蜷缩到炕边去,这一次,竟然还在后面隔了几件衣裳,很明显是要跟他划清界限。 “我去睡!”占南徽闷声闷气地说道。 睡床板就睡床板,谁稀罕抱著她啊! 占南徽心里想著,却十分伤心,易安安看来是真的不喜欢他! 占南徽又想起了那个唐阿仁,易安安对那个唐阿仁是真的好,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这个唐阿仁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占南徽乱七八糟想著,一会儿就睡著了。 听著男人均匀的呼吸声,易安安也闭上了眼睛。 她睡著的时候得老实一点,免得又滚到人家怀中去,让人家厌烦。 睡到半夜,占南徽又尷尬地爬起来去洗內裤。 真是要命,为什么一睡著就是乱七八糟的梦,看来分开睡,也是个法子。 早晨,易安安起来做早饭,就看到掛在院子晾衣绳上的男人內裤,一共两条,黑色的,在风中飘扬。 易安安忍不住多看了那两条內裤一眼,质量可不是常见的那种粗布,薄薄的,似乎有些弹力,而且上面似乎印著俄文…… 易安安忍不住伸出手来,试了试那弹力。 原来七七年就有这种类似莫代尔的面料了,滑滑的很舒服,只是可惜是俄国进口,若是能找到这样的面料,光卖內裤也能赚不少钱! 突然,易安安感觉到身后有一双眼睛紧紧地盯著她,她慢慢回身,身后没人。 易安安摸摸脑袋,透过窗户望到窝棚里,占南徽还在睡觉,俊脸紧紧地绷著,但是耳朵却可疑地红,可能是因为屋里炉子太旺,感觉太热了! 易安安看看刚出的太阳,今天天气很好,也就將自己的衣服泡在了木盆里,然后去做早饭。 其实占南徽早就醒了,只是一醒来就看到易安安在摸他的內裤,他全身都要僵住了,所以在看到易安安回头望向他的时候,他又立刻装睡。 等到易安安进去厨房了,占南徽赶紧起身衝到外面去,將自己的內裤收进来。 只是摸著那內裤,想到刚才女人仔细研究的表情,占南徽的心里就痒痒的,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个內裤有什么好看的? 吃饭的时候,易安安的眼睛不断地瞟过男人的蜂腰,那眼神,跟早晨看他內裤一模一样。 占南徽的饭都吃不下去了,如坐针毡。 “那个,我想问一下,你那內裤是哪里买的?”易安安终於忍不住了,问道,“我看都是外国进口的。” 占南徽愣了一下,那些內裤都是上面配发的,尤其是最近他老半夜里洗內裤,就多跟老夏要了几套装备。 “那內裤的质量不错,我觉著若是能上到货卖出去,一定赚钱!”易安安说道。 占南徽眸色幽暗了一下,所以这女人,刚才不是覬覦他的尺寸,只是在研究怎么赚钱? 占南徽咕咚咽了一口口水,尷尬地望著易安安。 易安安也是十分不好意思的,但是现在书要印刷一段时间,年后才能卖,理髮店那边也不合作了,就一个咸菜,还是白送的,在明年开学之前,她得想法子赚点钱,卖內衣裤,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我跟一个人买的,等我再找到他,问问他!”占南徽低下头,沉声说道。 易安安点点头:“这內裤的布料好,我可以改成胸衣,三角裤什么的,这种东西隱秘,那些买的人也不敢声张,目前风头这么紧,能安全一点。” 占南徽淡淡点点头。 吃完早饭,占南徽就不见了。 易安安想到昨天要搬床板的事情,只能先搁置,等著占南徽回来再说。 易安安吃完饭没事做,就想到了她的父亲。 眼看过年了,她也应该回去看一眼,虽然她真的很不想与那个家有所牵连。 易安安拿了三十块钱放在篮子里,又拿上前几天醃的腊肉,走到易家门口,就看到易父大冷的天被丟在门外,黝黑的脸色,白的头髮,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坐在凳子上已经动弹不得。 易父看到易安安,露出苦笑来,问道:“他们说你男人考上大学了,还是省状元,可是真的?” 易安安点点头,她瞧著易父,“我跟你说的事情,你不听!” 易父嘆口气:“你就当我老糊涂了吧,也是报应。” 易安安皱眉,不明白易父这是什么意思。 易父伸出手来,在最里面的衣服里摸索了半天,摸出一个金灿灿的勋章来,塞在了易安安的手上,“这个勋章你拿著,或许有一天会用到的。” 易安安低头看了一眼,勋章她见过很多,但是这枚勋章似乎有些特殊,金灿灿的顏色,上面是红色波纹绸絛带,虽然有些年头了,但是一点都没有褪色。 易安安愣了一下,她记得易家没有当兵的人,別人家有一身军装穿,她都十分羡慕的,如今怎么突然有了一枚这么闪亮的军章? 第71章 我男人 “你还知道有这个老爹?”突然,王桂从里面衝出来,手里握著笤帚疙瘩,指著易安安骂道,“人家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一点是没错的,你私自跟那个坏分子结婚,还破坏你妹妹的亲事,你这个白眼狼,我算是白养了你这十八年,早知道这样,当年就该掐死你!” 易父眸色一暗,低声对易安安说道:“你回去吧,以后不用来了!” 易安安皱眉,知道这么多年的事情,她说多无益,只能儘自己一点孝道,也就將篮子放在了易父的面前,“我以后一个月给你三十块钱,也算是我报答你的养育之恩。” 王桂那笤帚眼看著就要落在易安安的身上了,一听到有三十块钱,那笤帚立刻就丟下了,上前夺过篮子来一看,嘴巴都乐得合不拢了。 易安安说完,转身就走了,也希望这个王桂看在这每月三十块钱的份上,让她的父亲多活两年。 从易家出来,易安安的心情十分沉重,不知道为何,闷得难受,她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河边,那是她前世女儿掉下去的地方,她站在这里,总会想起她那苦命的女儿。 陈思思挎著一篮子脏衣服出来,看到易安安站在河边,她眸色一暗。 她没有考上大学,与她一起参加高考的那两个人,全都考上了,如今整个知青点里,地位最低的人就是她,那两个贱人,还將脏衣服全都丟给她洗。 陈思思本想指望占南徽,没有想到那一日,占南徽那么对她,让她丟光了人,如今连那个严大宝对她也有心无力,她没有指望的人,满心里全是愤怒与绝望。 虽然还能招工回去,可是谁也不知道这一日到底什么时候来到! 陈思思越想,心里对易安安就越恨,她看了一眼那冰冷的河水,悄悄地放下端著的木盆,摸起旁边一根棍子来,朝著易安安的后背就甩了过去。 易安安虽然伤心,但是却注意到了身后陈思思的靠近,她不动声色,等著陈思思的棍子刺过来的时候,她身子一偏,伸出手臂来,一把拉住了那木棍子,一用力,就將陈思思往前面一带。 陈思思没有想到易安安竟然会避开,脸上得逞的笑容还没有消失,身子就往前扑去,一下子滑到河边,身子扑腾了两下,嘭的一声就落在了河中。 “救……救命!”陈思思一下子摔在那冰冷的河水之中,脸色嚇得惨白,她赶紧喊起来,两只手用力地扑腾著。 易安安站在河边,冷漠地望著女人。 前世,她的女儿才一岁多,是不可能从村子里跑这么远来河边的,后来有人说,看见陈思思抱著孩子来到了河边,可是后来面对易安安的质问,陈思思就是不承认,还在严大宝面前告状,说她污衊她,污衊知识分子。 严大宝不分青红皂白打得她下不来床,她只能拖著病身子照顾重病的女儿。 如今陈思思落在水中,挣扎著,她瞧著,心里无比的舒畅。 “有人落水了!”不远处的木头桥上,有村人在偷著钓冰鱼,大喊了一声,一会儿,就有几个知青模样的人跑了过来。 “谁掉河里了?”距离最近的一个知青跑过来,看到易安安愣了一下,“大姐,你怎么在这里?” 来人正是唐阿仁,他见到易安安十分高兴,“我们去別的农场帮忙了,年前才回来,我真想过来瞧瞧你……” “还愣著干什么,赶紧救人!”这会儿,后面跟上来的知青喊道。 唐阿仁这才想起河里还有个人在扑腾,他看了一眼,摆摆手:“我不会游泳,你们知道的,我救不了,你们救吧!” “唐阿仁,你这个没用的胆小鬼!”后面来的知青骂了他一声,想要跳进河里,但是只是朝著里面伸了一只脚,就又缩了回来。 “哎呀妈啊,太冷了!”那个知青说道。 “是陈知青!”这会儿有村人认出了陈思思来。 “棍子,赶紧找棍子!”后面又跑来了几个村人,大家七嘴八舌的,有人去找棍子,有人在想法子,全都忙忙碌碌,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跳下河去救陈思思。 易安安瞧著,就想起前世女儿落水时候的场景来,当时村人比这冷漠,因为她的女儿是严大宝的女儿,严家在村里横行霸道,村里人都希望严家的人死,尤其是希望严大宝死,他们將这份恨,牵连到了小妮的身上。 他们就当什么都看不见,纷纷离开。 当时易安安不会游泳,她几次下水想要靠近小妮,都不行,最后一次,她转身去找棍子,想要將小妮拉上来,等她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唐阿仁抱著小妮站在河边。 易安安转眸望著站在身边干著急的唐阿仁,她低声问道:“你真的不会游泳?” 唐阿仁急得直跺脚:“我真的不会,我小时候溺水过,看见水都害怕,鼻子不敢碰水,我会窒息,所以我只能用湿毛巾擦脸!” 易安安悬著的心终於死了,看来前世,救小妮的人,真的不是唐阿仁! “那个坏分子呢,坏分子会游泳!”突然有人喊道。 “哎呀,人家现在是省状元!”有人不悦地说道。 “这么冷的天,这么冷的水,这个坏……这个占南徽也不能行吧?” “其实不瞒你们说,俺家二旺就是占南徽救起来的,他水性好得很,冬天的时候,经常下河摸鱼吃,上一次,我还偷吃了他好几条鱼呢!”村里的二赖子低声说道。 “我家菊也是他救的,我怕跟坏分子牵扯上,当时没敢说……”又有人说道。 “对对,他水性好,肯定能救的!” 易安安冷冷地望著这些人,这些事情,前世都没有人说过的,看来占南徽没有撒谎。 这会儿,大家又將目光落在了易安安的身上。 “易安安,你家男人呢?”大家紧张地问道。 易安安冷冷地交握了双臂在胸前:“我家男人不在家!” 在水里扑腾的陈思思,听清了易安安的话,突然从河中露出了脑袋,然后慢慢地往河边游过来…… 第72章 將男人绑在身边 站在河边的人全都惊呆了,看著陈思思浑身掛著冰碴子,直愣愣地从河中走了上来。 “这陈知青会游泳?”这会儿有人喊了一句。 “就是啊,那刚才在河里扑腾著,看著像要淹死了一样,幸亏俺怕冷,不敢下水,若是下去了,还不被她骗了?” “这个陈知青怎么这样,看著很实在,其实是个骗人的小妖精!” 一说这话,大家的目光全都落在了陈思思的身上。 陈思思身上的袄因为浸了水,湿透了,早就被她脱了下来,现在她里面只穿著一件白色衬衣,那白色衬衣贴在了身上,將里面的红色肚兜都印了出来,尤其是那裤子,也贴在了腿上,勾勒出女人修长的双腿,引得村里那些老爷们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看。 村里的女人都善妒,看著自己男人已经拔不下眼来,温柔地扯著人赶紧走,脾气火爆的,一巴掌就扇了过去,反正很快就走没了人,一边走还一边骂骂咧咧的。 “怪不得人家说这个陈思思是假正经,今天算是见识了!” “就是,若是刚才咱们老爷们没有被我们拦住,跳下去了,就那个身材那个模样,不把我们男人的魂都给勾走了?” “还用跳下去,这只是看一眼,魂都没了!” …… 易安安听著,冷哼了一声,经过这一次,陈思思怕是要成为全村女人的公敌了! 易安安转身也准备走,却看到唐阿仁的眼睛还在盯著陈思思瞧,她微微皱眉,心里更加失望。 “你要看就过去看,这会儿脱下身上的衣服来给她盖上,她肯定感激你!”易安安沉声说道。 唐阿仁赶紧摆手,他哪里有那个胆子啊,他转身跟易安安走了,而他的身后,另外一个知青脱下了袄来,给陈思思披上。 陈思思冻得全身颤抖,她恶狠狠地盯著易安安的背影,嘴唇都要咬破了! 占南徽经常冬泳,陈思思是知道的,她以为掉进水里,占南徽会救她,或许她可以趁机贴上让占南徽动心,却没有想到,占南徽根本就不在家,白白让她在水里冻了这么久! 陈思思抬头望著对她垂涎欲滴的知青,她愣了一下。 这个知青她也认识的,隔壁董家咀的刘大个,之前在文工团的时候,就经常缠著她,但是因为这个刘大个在那种事情上喜欢虐待人,在知青点出名的,她一直躲著,没有想到如今…… “思思啊,冷不?你看我们就是有缘啊!”刘大个一边说著,一边伸出手来揽住了陈思思的肩膀,另外一只手摸著陈思思的小手,“瞧瞧,都冻红了,哥哥给你暖和一下!” 刘大个拉著陈思思的手,就往怀里揣。 陈思思躲著,心里苦涩,却又无能为力。 她可真是倒霉,没害到易安安,却把自己给搭上了! 此刻院子里,易安安不悦地望著唐阿仁。 如今唐阿仁在易安安的心中没有了救命恩人的滤镜,越瞧越觉著窝囊。 果然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唐阿仁瞧见易安安的眼神,无奈地笑笑:“我就是觉著陈知青长得好看,除了大姐您,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女人呢!” 易安安在心里嘆口气,至少这个唐阿仁够坦白,不管如何,前世也是他抱著小妮站在河边给了她活下去的希望,她能帮还是要帮的。 “那个陈思思可不是你能肖想的,就凭你现在这样,人家也看不上你,所以你想也白想!”易安安毫不客气地说道,要唐阿仁死心。 唐阿仁点了点头:“大姐,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的,现在我们知青点的知青,陆陆续续都返城了,只有我没有地方可以去,我可能要在这乡下一辈子了!” 易安安皱眉:“你也不要气馁,以后只要有钱,不分什么乡下城里!” 唐阿仁摸了摸脑袋:“大姐,我没啥大本事,但是我真的想跟你干!” 易安安点头:“放心吧,我这边很快有个大生意了,你等著我,我需要你,就去找你!” 唐阿仁点点头。 唐阿仁与易安安正走著,在窝棚门口遇到了占南徽。 易安安瞧著占南徽,那眼睛里都能流出蜜来。 今天的形势她算是看清楚了,前世,唯一能救小妮的只有占南徽,別人,是不肯出手相救的。 易安安又想了想这一个多月与男人的相处,他救了她,对她也很照顾,而且还帮她拿到了《代数》的版权,再加上他未知的大身份,这样一个好男人可不多得,她真的得考虑一下,如果有可能,將这个男人绑在身边了! 占南徽瞧著唐阿仁,微微皱眉。 “南徽,以后唐阿仁就是我的乾弟弟了,我是他乾姐姐,以后他帮我跑印刷厂的事情,当我的跟班!”易安安上前,伸出手来,轻轻地拽了拽占南徽的手臂,低声说道,眼睛眨啊眨地,顺便撒了娇。 占南徽看了唐阿仁一眼,冷声说道:“他的年纪好像比你大吧?” 唐阿仁憨厚地笑笑:“哥,我从您这边论,以后您是我哥,这就是我姐!” 占南徽冷哼了一声:“谁是你哥!” 唐阿仁满眼全是崇拜:“哥,你不认我,那也是我哥,你真厉害,怎么能考那么高的分数?您不知道,现在您就是我们知青点的神!” 占南徽冷峻的脸色终於缓和了一点,他看了易安安一眼,故意问道:“你们知青点?你们都认识我?” “现在整个镇子的知青,谁不知道哥哥您的名字啊,他们今天本来就是想来跟您请教的,有很多想要参加今年夏天的高考的,这一算,也就不剩半年了!没有想到遇到陈知青掉到了河里去!”唐阿仁说道。 占南徽看了易安安一眼:“陈思思?” 易安安点点头,有点责怪这个唐阿仁大嘴巴,万一占南徽对陈思思余情未了…… “她会游泳,死不了!”占南徽冷声说道,盯著易安安问道,“你没事吧?” 易安安本想说没事,但是一抬头看到陈思思与刘大个朝著窝棚这边走来,她眸色一暗,一勾唇:“有事,我差点被她推下去,现在我的腿还软呢!” 易安安说著,身子摇晃了一下,趁机靠在了占南徽的身上。 唐阿仁一下子愣住,他怎么觉著易安安与之前他认识的那个人,不同了呢,咋变这么娇弱了? 第73章 缠著他的腰更紧了一些 以前的易安安,那可是连新华书店都通缉的角色,现在…… 占南徽低眸望著靠在他身上的易安安,又抬眸看了一眼满脸震惊的唐阿仁,不知道为何,心情十分不错,他微微勾勾唇,伸出手来,在半空中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轻轻落在了易安安的后背上,低声问道:“还能走路吗?需要我抱你吗?” 占南徽低头的时候,靠著易安安的脸很近,气息都喷在易安安的耳朵上,热热的。 易安安微微涨红脸,她这还是第一次想跟男人撒娇,装柔弱,想不到效果竟然这么好。 易安安趁机伸出手来,细细的胳膊圈住男人精瘦的腰身,脸蛋枕在他结实坚硬的胸膛上,低声说道,“不用,这毕竟青天白日的,让村人瞧见了,会戳脊梁骨的……你扶著我就好了……” 意思就是,如果不是白天,那就可以抱著了? 占南徽的黑色瞳仁微微收缩,女人的暗示让他的心痒痒的,下一秒,他抬起大手,一下子抱住了女人纤细的腰肢,搀扶著她向前走。 唐阿仁站在一旁,不知道是跟上去呢还是跟上去呢? 靠在男人的胸前,易安安都不会走了,脚步越来越轻,最后双脚都差不多离地了,整个身子都掛在了占南徽的身上。 易安安忍不住扬起小脑袋,露出白皙娇嫩的小脸,一双大眼睛一眨一眨地望著男人,突然,她瞥到了一只颤颤巍巍过街的小猫咪,易安安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双腿一抬,彻底就盘在了男人腰肢上。 占南徽直觉地抬起手来,抬住了女人盘在他腰间的腿,低声问道:“怎么了?” “老鼠,有老鼠!”易安安低声喊道,这指猫为鼠的本事也是厉害。 占南徽仔细地看了一眼,只看到小猫咪瘦瘦的小脑袋,他低声安慰了易安安,“不是老鼠,是一只饿狠的小猫,没事的!” 易安安这才点点头,可是细瘦的手臂,还是紧紧箍著男人的脖颈,没有放下来。 女人的脸近在咫尺,粉粉嫩嫩的嘴唇微微张开著,让占南徽忍不住想起晚上偷亲上的那又软又甜的触感来,他的喉头忍不住滚动了一下,正要抱著易安安回家,身后就传来了陈思思的呼喊声。 陈思思身上披著刘大个的袄,被刘大个抱著,这走了一路,已经差不多被摸遍了,那大腿里面全是淤青。 陈思思实在是受不住了,她刚才看到占南徽的身影,也就推开刘大个,赶紧走了几步,追上来。 听到陈思思的声音,易安安更是激起了胜负欲,她紧紧抱住了占南徽的脖子,低声说道:“老公,我们回家吧!” 一声老公唤得占南徽的身体紧绷的厉害,再加上他也不想见到陈思思,也就淡淡点点头,打开大门,进入了院子。 陈思思从后面追上来,刚想进入院子,就见一个白色的影子扑了上来,她嗷的一声叫,就嚇得蹲在了地上,那袄下的大长腿蜷缩著,瑟瑟发抖,眼巴巴地望著占南徽。 占南徽抱著易安安背对著陈思思,看不到陈思思现在无比柔弱娇媚的样子,但是搂著占南徽脖子的易安安,却瞧得清清楚楚的。 占南徽刚想要回头,就被易安安伸出手来,捧住了脸额,顺便两腿用力地夹住了男人的蜂腰。 占南徽望著凑上来女人的脸,耳朵都忍不住红了。 易安安喊了一声旺財,旺財嗖的一下跑进来,她的脚一伸,將木门砰的一声关上。 陈思思见木门关上了,只得停止在地上摆放的柔弱造型,赶紧爬起来,大声喊了占南徽的名字:“南徽,求求你让我进去,我现在浑身湿透了,我这样怎么见人!你忘记你答应了阿姨,要好好照顾我的吗?” 也就在这时,刘大个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来:“陈思思,你跑什么?我就那么可怕?” 陈思思趁机尖叫起来,用力都拍著大门,装出一副十分无助的模样来。 占南徽微微犹豫了一下,他望向易安安,低声说道:“我的確答应了母亲照顾她!” 易安安心里不舒服,但是还是装作通情达理的模样:“好,你放我下来,我能支撑住的,她虽然有害人之心,但是咱们不能以德报怨,冤冤相报!只是她现在的样子,你若是直接跟她接触不方便,我去给她开门,顺便拿换洗的衣裳给她!” 占南徽点点头,低下头恋恋不捨地將易安安放下来。 就在易安安的双脚要著地的时候,外面又响起两个女人的声音来,“思思,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啊!” 陈思思回头望著那两个知青点的同伴,眸色一暗。 这两个人,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了! “刚才听说有人落水了,原来是你啊!你瞧瞧,你洗个衣服也毛手毛脚的,这么不小心!”另外一个知青又说道,“对了,你给我们洗的衣服里不是有袄裤子么,你就被嫌弃脏了,先穿上吧!” ……陈思思的牙齿都要咬碎了! 易安安搂著占南徽的脖子,轻轻地靠近他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道:“现在好了,不用你出面了,她们姐妹情深,一定会安置好她的!” 占南徽点了点头。 陈思思眼巴巴地望著那紧紧关著的木门,但是等了很久,占南徽都没有出门来。 陈思思的眼神里满是失望,她被两个知青姐妹拉走。 终於,外面没有动静了,易安安这才眨眨眼睛望著占南徽,“你抱著我这么久,很累了吧,我没事了,能下来!” 占南徽盯著易安安的脸,“不差这几步了,我抱到你到里面去休息!” 男人的眼睛黝黑而深邃,像是看穿了什么一样。 易安安打著哈哈,双腿被男人扯住,缠著他的腰更紧了一些,眼神也越发黝黑,抱著易安安进入了房间。 男人慢慢地弯下身子,双手托著易安安的脑袋,將她慢慢地放在炕上。 易安安被男人的眼睛盯著发毛,她尷尬地笑笑,慢慢鬆开了紧紧缠著男人蜂腰的双腿。 占南徽慢慢地欺近身子,將易安安压在了身下。 第74章 第一次被打断,对男人不太好吧? 易安安张著眼睛望著男人,说实话,她心里还有些紧张,在想著昨晚洗澡有没有洗乾净,毕竟她这两世,第一次想要亲近一个男人…… 占南徽的心砰砰跳得厉害,这样的场景,在他梦中已经演练了无数遍,接下来的剧情,女人的小脚会架在他宽厚的肩膀上,他的手会顺著女人的衣襟摸进去…… 越想,占南徽越是血脉喷张,他的眸色也越来越幽暗,呼吸也急促起来。 易安安咬著唇,如今这般,她也顾不上矜持了,主动地抬起小脸来,闭上了眼睛。 占南徽也低下头,支撑在两侧的大手微微地上前,调整了一下距离,慢慢低下头来,就在要亲上的瞬间,他突然盯著炕上的一个金色勋章不动了。 易安安正闭著眼睛等待著,许久却不见占南徽的动静。 易安安有些慌张地张开眼睛,就看到男人正一脸严肃地盯著她脸额的前方…… 易安安有些窘迫,难道是她脸上有什么东西?她直觉地想要抬头,就见男人突然伸出手臂去,將一个东西拿在了手中,他將身子滚到一边去,抬眸望著易安安问道:“这个东西,你从哪里来的?” 易安安赶紧坐起身来看了一眼,是易父给她的勋章,可能是刚才躺下的时候,不小心从口袋里掉出来的。 “今天我回家了,这是我爹给我的,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他只是说,我可能用得著!我想多问,就被王桂赶出来了!”易安安说道,“怎么,你认识这枚勋章?” “这勋章,是援朝那一年发的金色勋章,全国只有十二个人得到,此奖章也是志愿军將士能在抗美援朝期间获得的顶级荣誉,据我所知,得到这奖章还活著的人,只有三人!”占南徽沉声说道,他將奖章小心翼翼地包起来,然后交给易安安收好,“你好好收著,有机会,我想见见你的父亲!” 易安安点点头,只是经过这一下子,两人的激情全都消失殆尽了,两人这会儿你望著我,我望著你,还有点尷尬。 “布料的事情我给你问过了,那些布料的確不好找,但是我给你找到了新的布料。”占南徽给了易安安一个纸条,“你明天去镇子的针织厂找这个人,他会给你一批料子,至於你如何使用,你自己看著办!” 易安安点头,现在这个年代,什么都缺,布料不光要钱,还要券,不管占南徽能搞到多少,都已经帮了他大忙。 这会儿,唐阿仁还在门外打转呢,他探头探脑了半天,又看看蹲在墙头上的旺財,还不敢靠近,没法子,只能喊了一声:“哥,姐,我还在外面呢!” 易安安听到唐阿仁的声音,忍不住无奈地笑笑,她怎么將唐阿仁给忘记了,幸亏刚才两人没有……第一次被打断,对男人不太好吧? 占南徽因为唐阿仁的话,对唐阿仁的敌意消了很多,上前去给唐阿仁开门。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唐阿仁笑嘻嘻地进来。 “哥,姐,我走得慢,不好意思!”唐阿仁这点倒是机灵,找了个藉口。 他不是走得慢,是因为两人腻歪抱著走路,实在是没眼看啊! “正好我明天有点活儿去镇里,你跟我一起去!”易安安说道,看唐阿仁乾瘦的那个模样,又去提了一块肉给他,“你那个知青点能做饭吗?回去烧著吃了,吃壮实点,年前我们干这一票,等著年后,我还要去读高中,许多事情就要交给你了!” 唐阿仁立刻点头:“没事儿,我一会儿去河边,烧著吃了就行了!姐,你真好!” 唐阿仁之前,还对易安安有点念头,那是因为易安安找的男人是坏分子,还不如他呢,如今占南徽已经是省状元,大学生,他也不敢肖想易安安了,一口一个哥,一口一个姐,叫得也亲热。 因为勋章的事情,占南徽有些分心,也就藉口送唐阿仁出门,一起出来,顺道去了一趟易家。 到易家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易家的门口,停著一辆黑色的桑塔纳。 在连一辆自行车都稀罕的年代,一辆桑塔纳进村,竟然没有引起任何的轰动来,看来来人有些本事。 占南徽躲在易家门前的大槐树下,將车牌记住,又等了一会儿,这才见里面走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人穿著中山装,低著头,看不清脸,身边跟著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一看就是练家子,身手不错。 跟在后面出来的事易大平,唯唯诺诺地,不断地点头。 车子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易家。 占南徽看了夜幕下的易家一眼,隨即出了村子。 到了吃晚饭时间,占南徽没有回来。 易安安等了一会儿,眼看著饭菜冷了,这才自己吃了一点,剩下的用白瓷碗扣住,然后烧了一锅水,认真地洗了一个热水澡,擦乾头髮,这才去睡觉。 睡到半夜,易安安被冻醒,张开眼睛看了半天,占南徽竟然还是没有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易安安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听见有人来敲门。 易安安赶紧穿上袄去开门,门外站著易家的邻居严二婶子,之前对易安安还不错。 “安安啊,你快回去看看吧,你爹出事了!”易安安愣了一下,出事了? 易安安赶紧將大门关上,跟著严二婶子跑进了村子里。 此刻易家门前,已经掛起了白繙,意思就是家中有人去世了。 易安安愣愣地站著,一时之间不敢相信。 前世,她父亲是除夕前一天去世的,如今离著过年还有十几天…… 而且她为了防止这件事情发生,昨天才给易家送了三十块钱,她以为王桂会看在钱的份上,会对她父亲好一些,或许她父亲就能多活几天…… 怎么还提前死了呢? 这会儿,王桂的哭声从里面传出来。 易安安握紧了手指,这个女人,还有脸哭? 这会儿,易大平从里面走出来,竟然穿著一身军装,身上还掛著大红。 第75章 你的男人还要你吗 易安安皱眉,她这才记起来,前世易大平去当兵了,就与易父去世差不多时间。 易大平虎头虎脑的,在村里不上进,去了部队却十分能耐,后来还升了上將,是他们村里最大的官。 前世,易大平与易吉祥,都生活得很好,只有她一地鸡毛! “你这个孩子,你父亲去世,你咋还带著大红呢?”这会儿,严二婶子也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指责道。 “家大还是国大?”易大平一梗脖子问道。 严二婶子不敢说话了。 这个年代,谁敢说国比家大? “我爹是死了,可是我也要去当兵了,当兵多光荣?”易大平显摆著身上的大红,他冷冷地瞧了易安安一眼,“我跟你说,爹就是被你气死的,你背地里使坏,破坏吉祥的亲事,你还有脸送腊肉来显摆,你就等著吧,等著我们两个飞黄腾达,到时候看谁过得好!” 易安安皱眉,正要说话,易吉祥也从里面出来,她穿著一件黄色的妮子袄,笑脸白白嫩嫩的,不但没有任何伤心的模样,一双眼睛还水灵灵的,十分不屑地扫过易安安的脸,“易安安,你想破坏我跟孟桐的亲事,那可真是打错了算盘!” 易吉祥说完,就见不远处开来一辆偏三摩托,那开车的正是孟桐,他上前,低声与易吉祥说了什么,然后与易吉祥一起去见王桂。 “易家这是將丧事办成了喜事啊!”这会儿有人说道。 “就是,你瞧瞧,老易死了,全家都喜气洋洋的,就连未来女婿都上门了!” “这老易到底怎么死的?” “说是昨晚半夜自己从炕上摔下来摔死了!” …… 易安安听著,在心里幽幽嘆口气,想要进去,却被易大平拦住。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易安安,你已经没有权利进易家的大门了!”易大平沉声喊道。 易安安低声说道:“你好歹让我见爹一面!” “你心里若是有爹,也就不会一意孤行嫁给那个坏分子了!”易大平冷哼一声,“对了,人家现在是省状元了,听说过完年就要去严城上学,我倒要瞧瞧,人家带不带你去!” 易安安皱眉,现在不想与易大平掰扯这些东西,她推开易大平,就要进去,却被易大平一把推开。 易家门口有个台阶,易安安本来就站在上面,被易大平一推,身子一下子趔趄了一下,眼看就要摔倒,一下子被一个人伸出手臂来抱住。 易安安抬眸,看到了占南徽冷峻的脸。 易安安正要解释一下,占南徽就冷冷地对易大平说道:“让她进去!” 易大平一梗脖子,大声喊道:“占南徽,你以为你是省状元,你就了不起是吧?你就算是天王老子,我也不怕你!” 易大平伸出手来,就要推占南徽。 占南徽一手揽著易安安的腰,一手抓住了易大平的手,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就听到易大平嗷嗷地叫起来。 “放手放手,疼死我了,我让你们进去!”易大平一边叫著一边求饶。 占南徽一把將易大平推开,让出道路来,带著易安安进入。 易大平在后面忍不住叫囂著:“占南徽,你等著,我有让你后悔的时候!” 这会儿,王桂正在里面笑眯眯地招待易吉祥的对象孟桐,一抬头看到易安安与占南徽进来,十分不悦,上前质问道:“你们来干什么?” 易安安没有理她,而是一眼就看到了躺在一边床板上的易大通,他的身上盖著一床破被子,只露出一双没有穿鞋子的脚来。 易安安上前,就要揭开那破被子。 王桂赶紧上前拦住易安安:“你想干什么?没看到有客人在,你想嚇著客人?” 易安安抬眸,冷冷地望向王桂,沉声说道:“如果我说出你跟严村长夜里在外面滚草垛的事情,你的客人走得是不是更快?” 王桂面色一变,她低声说道:“易安安,你不要闹腾了,你爹都已经死了,以后你跟你的省状元过你的日子,我们过我们的日子,谁要不要影响谁!” 易安安冷笑,想跟她一刀两断可没有这么容易,前世的恨,她会一点一点地还! 易安安上前,一把推开王桂,掀起那破被子来,就看到了易大通铁青的一张脸。 易安安皱眉,这脸色,怎么都不像自己滚下炕摔死的!而且她昨天看到易大通的时候,易大通几乎都不能动了,自己怎么会滚下去的? 占南徽一看到易大通的死相,就立刻明白了。 易大通是被憋死的! 占南徽冷冷地回眸看了王桂一眼,王桂有些心虚地赶紧上前,扯过被子来盖上,“一会儿村里就来人帮著下葬了,这大腊月的,大家还要过年呢,家里放著个死人,算怎么一回事?” 易安安拉住王桂:“我不同意下葬,我要报公安,现在我怀疑我爹是被你害死的!” 王桂脸色一变,立刻回头看了孟桐一眼,压低了声音说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害死他干什么?真的是他不小心自己摔死的!易安安,我可告诉你,现在你出嫁了,那就是泼出去的水,没有权利管家里的事情,这家里,还有你大哥做主呢!” 易安安沉声说道:“易大平不是我爹的亲生儿子吧?” 王桂脸色一变:“你……你怎么知道?” 易安安冷笑,前世,她与易大通都被王桂母子骗得好惨! “我今天就要报公安!”易安安沉声说道。 这会儿,外面严村长已经带著抬死人的乡亲们前来了。 七七年的严家村,还没有实行火葬,村里死了人,全都埋在村外的坟地里去。 王桂赶紧出去,喊了严村长进来。 易安安拦在了严村长的面前,冷冷地望著严村长。 “易安安,你想干什么?”严村长刚才在外面听了王桂的话,一进门,就冷冷地盯著易安安质问道,“我可告诉你,现在严家村还是我说了算,你跟你那个大学生男人,想要翻样,去给那些给你们脸面的记者、教授翻去,在咱们村子里,不好使!” 第76章 你们两个就都是流氓罪 “恐怕你这个土皇帝的话,也不好使!”就在严村长伸出手来,想要扒拉易安安一下子的时候,占南徽伸出手来,將易安安揽在了怀中,顺手握住严村长的手臂。 严村长红了眼,严大宝刚出院,天天在家里嚎,绝后之仇不共戴天,严村长这会儿也不想忍了,大声质问道:“占南徽,你当真以为你考上大学就升天了?敢插手公社的事情?” 易安安担心地望了占南徽一眼。 现在占南徽是省状元的身份,的確是比之前强了一些,但是在严家村,还是严富贵说了算,这严家村的男女老少都听他的,万一起来衝突,占南徽又是坏分子的身份,万一对他上大学有影响…… 但是易大通的死状明显不正常,前世,易大通就这么平白无故死了,这一世,她以为重来,能让易大通多活一些日子的,既然做不到,总不能还让他死得不明不白! 占南徽冷冷地握著严富贵的手,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个问题。 他昨晚才知道奖章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询问易大通,易大通就死了,而且易大平的身体条件根本不符合当兵的条件,为何突然通过了验兵,而且去的还是精英部队,这实在是反常。 这次的任务,其中一项就与这奖章有关係,他等了这么久,才有一点线索,不能就这么断了! 严富贵挥挥手,身后的七八个男人,全都就近在易家的院子里,拿了铁锹、镰刀等。 “干什么,我让你们將他绑起来,送公社,这种一考上大学就暴露本性的坏分子,就该剥夺上大学的权利,继续去公社接受批斗!”严富贵沉声喊道。 占南徽心中冷笑了一声,之前他为了任务,忍了严家村人太多,如今凭他自己的力量,也能离开严家村,他可不想再忍了! 占南徽不害怕,易安安却有些担心,虽说从明年开始,就会改革开放,这种批斗不多见了,但是严家村地处偏僻,严富贵就是村子里的土皇帝,万一真的让占南徽受了牵连,不能去上学…… 况且占南徽很快就会跟她离婚,两人虽然有些曖昧,但是最终没有突破那层窗户纸,占南徽没有必要搭上他的前途帮她! 易安安站在了占南徽的面前,挡著严富贵抓人,“严村长,我是易大通的女儿,我有权利怀疑我父亲的死因,我现在只是要求不要立刻下葬,报公安,有什么错?而且这件事情,与占南徽没有关係,你要抓人批斗,你就抓我好了,但是就算是批斗,我也不会让我父亲今日下葬!” 严富贵冷笑:“你以为你易家三代贫下中农,成份好,我就拿你没办法?易安安,你可別忘记,你跟坏分子乱搞男女关係,还怀孕了,之前我是不愿意跟你多计较,若是真的计较,你们两个就都是流氓罪,得关起来!” 严富贵之前还忌惮易安安知道他与王桂之间的关係,如今易大通死了,只要王桂不承认,易安安就拿他没有办法!况且严大宝伤得那么重,是彻底触到了严富贵的逆鳞,他已经丝毫不想忍耐了,易家的事情,他绝对不会让步! “那就让治安大队关我们好了!”占南徽沉声说道,將挡在他面前的易安安又拉了回来。 只要报警,他就有办法不让易大通的尸体下葬。 严富贵皱眉,自从上次那个寧所长的事情之后,他就知道现在占南徽跟以前可不一样了,他报公安,没有好处! 其实他要押送占南徽去公社,也只是想要嚇嚇他,这些年,公社里已经很少批斗这些改造分子了,毕竟饭都吃不饱,批斗起来也没劲! 易安安见严富贵不说话了,就知道严富贵不会报公安。 若是公安不来,她估计也挡不住易大通下葬。 就在双方僵持的时候,寧所长带著人骑著自行车,停到了易家大门口。 严富贵回头望著寧所长等人,微微皱眉,这些人,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寧所长进来,看了严富贵一眼:“严村长,那个电影机子找到了,咱们今天是来带严大宝走的,需要他配合一下!” 严富贵愣了一下,原来是为了电影机子的事情。 严富贵脸上那飞扬跋扈的表情立刻就没了,眼巴巴地望著寧所长:“寧所长,是那个严二蛋乾的,我都问过大宝了,主意是严二蛋出的,机子也是严二蛋偷的,更是他藏的,跟我们家一点关係都没有!” 寧所长沉声说道:“有没有关係,咱们都得抓回去问问才行!” 寧所长又看了那些拿著家把什的人一眼,问道:“这是怎么了,有事儿?” 易安安赶紧上前说道:“寧所长,我要报警,我爹被人害死了,我要报公安!” 王桂原本以为严富贵能解决这个事情,如今见易安安真的要报公安了,她赶紧从里面衝出来对寧所长说道:“寧所长,您別听他胡说八道,我家男人是自己从炕上摔下来摔死的,他本来身子就不好,就正好磕到脑袋了,真的不是咱们害死的!” 占南徽沉声说道:“若是人从炕上摔下来磕死,那脑內一定会有大出血,做个解剖就知道了!” 寧所长看了占南徽一眼,见占南徽脸色严厉,便知道这事儿他不得不管了! “既然如此,那就先將人拉回去解剖检验一下!”寧所长说道,“村里是不是有拖拉机,让村里送一趟,正好,连严大宝一起带走!” 严富贵这会儿也顾不上王桂的事情了,他担心严大宝的安全,毕竟严大宝刚从医院里出来,还在床上躺著静养呢,这一折腾,估计得折腾去半条命! “寧所长,我可以让村里的小年轻作证,那电影机子的事情,真的与严大宝没有关係!”严富贵上前拦住寧所长,“这样,我们打个商量好不好?这个易大通的尸体,你们可以带走,但是严大宝,你们就不要带走了,再仔细调查一下如何?” 第77章 只有面前的小妖精 寧所长掂量了一下,这个严大宝的事情在这里摆著呢,跑不了,但是占南徽这么坚决要带走易大通的尸体,可能有什么问题,所以也就通融了一下:“再调查就没必要了,这件事情已经很清楚了,村里的年轻人,知道消息的,也全都在治安大队招认了,口供都签名了,不会错。不过看在严大宝伤势没有完全好的情况下,暂时在家里休养几天也可以,但是记住,一定不能离开家,不能到处走,等过几日,咱们再来。” 寧所长说著,让人进去,將易大通的尸体抬走。 王桂还想拦著,但是治安大队的人一拿出手銬来,王桂就不敢说什么了,立刻缩回了脑袋,眼巴巴地看著人將易大通的尸体带走。 易安安不放心,坐著村里的拖拉机与占南徽一起去了镇子里。 坐在村子里的拖拉机上,望著包著头用被子包裹起来的易大通,易安安还有些恍惚,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占南徽伸出手来,握住了易安安的手。 易安安回给他一个笑容。 其实再活一世,她早就看惯了生死,只是让父亲不明不白地死,她做不到。 到了治安大队之后,易大通的尸体就被抬了进去。 易安安与占南徽在外面等待著。 不知道过了多久,寧所长出来,示意占南徽上前来。 占南徽走上前去。 “这个人的確是磕死的,脑袋里有血。”寧所长低声说道,“脸色发青,是因为在他体內发现了一些药品,这些药品可不简单,是进口货。” 寧所长將报告给占南徽,“但是最终死因,还是因为脑袋摔伤。” 占南徽压低了声音问道:“他的身上可有疤痕什么的?” “有,但是应该是被农具所伤,就在小腿部分,其余地方没有伤痕。”寧所长看了占南徽一眼,“你问这个干什么?这个人很重要?” 占南徽摇摇头,不回答。 寧所长也知道规矩,低声说道:“因为你就要回去了,老夏才让我出现帮你,但是现在看来,那个严富贵对你恨意很深,你还是儘快离开那个村子吧,免得节外生枝!” 占南徽皱眉,转眸看了易安安一眼。 “那个就是你娶的媳妇?”寧所长也看了易安安一眼,压低了声音问道,“如果需要办理离婚,我可以帮你,这样可以直接跳过村子里,免得你受难为!” 占南徽冷声说道:“不用!” 寧所长嘆口气:“你与她不是一路人,不可能生活在一起的!” 占南徽的眸色更沉。 易安安在不远处著急地等著,她看到占南徽与那个寧所长都望向她这边,可惜她不懂唇语,不然就能知道两人在说什么。 一会儿,占南徽朝著她走了过来。 易安安有些紧张起来。 占南徽上前低声说道:“你父亲的死的確是意外磕著了脑袋。” 易安安皱眉:“不可能,既然是外伤所致死亡,为什么他的脸色发青?” 占南徽犹豫了一下,那个药品的检验报告,他不能给易安安瞧,因为涉及他的任务,在查清这个易大通与这次任务的关係之前,他不能多说,这是政策。 “也是外伤所致。”占南徽说道,“外伤导致呼吸困难,憋气,你父亲之前是不是有哮喘?” 易安安皱眉,易大通没有哮喘,而且她刚才亲眼看到寧所长给了占南徽一份文件,但是占南徽没有告诉她。 或许占南徽在易大通死亡这件事情上有所隱瞒。 可是为什么要瞒著她呢,是不是怕她找易大平与王桂算帐? 占南徽见易安安不信,只得继续说道:“你父亲的死目前没有证据能证明与王桂还有易大平有关係,这一点我没有骗你。” 易安安淡淡笑笑:“好,我知道了!” 下午,易安安就跟著拖拉机回去,將易大通的尸体拉回去下葬。 可能是占南徽提前与易家那边说了什么,王桂与易大平没有再闹腾,安安静静的將易大通葬在了村后面的坟地里。 站在易大通的坟墓前,易安安幽幽地嘆口气。 如今严家村彻底没有她留恋的东西了,过完年她会儘快离开这里。 傍晚,易安安这才记起来与织针厂那边约好的事情。 “没事,明天去也是可以的!”占南徽说道,注意著易安安的情绪。 因为易大平的一些事情瞒著易安安,占南徽有些內疚。 但是现在真的没有证据可以证实易大平是被王桂等人害死的,毕竟那些外国的药品,不是一个普通乡下女人能拿到的。 等他查清楚真相,他再告诉易安安吧。 或许是因为夜里冷了,易安安忍不住蜷缩了一下身子。 占南徽脱了鞋子上炕,躺在了女人的身边,侧过身子来,儘量让自己的身子贴近易安安,却又没接触。 他扯过自己的被子上,將被子一小半,盖在了易安安的身上。 占南徽正想著,易安安突然转过身来。 占南徽以为易安安醒了,还有些慌乱,一低眸,却看到女人衬衫的扣子解开了一个,那微微扯开的领口,正好卡在了最白最嫩最饱满的地方,那诱人的形状让占南徽一下子心中一震。 易安安散落的长髮散落在身后,愈发映衬著她的小脸白皙滑嫩,又小又可爱,可是胸前却那么性感,天真却又狐媚的风情,有一种衝击感,让占南徽移不开眼。 占南徽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默默低声念著马克思主义思想,一会儿又念了心经,然后就是三项原则九项注意,但是念了一圈下来,还是做不到冷静禁慾,眼中鼻中心中,只有面前的小妖精! 占南徽握紧了双拳,眼睛紧紧地盯著女人微微张开的红唇,好像沾了露水的玫瑰瓣一样鲜美。 目前他不敢肖想別的地方,那唇,他是尝过的…… 占南徽突然凑上前,紧紧吻住女人的唇,他克制了许久,那手还是抬了起来,放在了女人的身上,在触到那最白最软最高耸的地方的瞬间,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忘记了! 第78章 男人要跟她分床睡 在睡梦中,被揉得很舒服的易安安,忍不住发出一声轻轻地嚶嚀声来,只是一声,就让占南徽差点丟盔卸甲,一泻千里。 占南徽全部的注意力都在身体的某一处上,他有些尷尬,手指尖都在发烫,想要撤回,却又捨不得。 那柔软的触感,宛如无底的黑洞,仿佛有致命的吸引力。 或许是因为他不动了,易安安有些难受,忍不住微微顰了眉头,慢慢地凑近了男人一些。 易安安这一动,让占南徽所有的克制力全都崩溃,他轻轻地哼了一声,再也忍不住,低下头,再也不满足女人的唇。 將头颅埋在女人的胸前,占南徽不敢太过放肆,但是也更加隱忍,再加上易安安似乎十分敏感,轻轻地嚶嚶著,雪白的身体微微颤抖著,那美好性感,让占南徽根本把持不住。 就在他要狼狈起身的时候,易安安突然张开了眼睛,正好与他黑沉如水的目光撞在一起。 “你怎么了?”易安安低声问道。 占南徽看著有些恼火,性感的下頜紧紧地绷著,薄唇不悦地抿著,眼神里十分严肃,还有点狼狈。 易安安低头看了一眼,一张炕,她都占了三分之二了,是不是挤著男人了? “对不起,我睡觉不老实!”易安安低声说道,刚想要转身,突然觉著胸前一片清凉。 易安安低眸看了一眼,赶紧扯上衣襟,但是这触感有些凉凉的,湿湿的,似乎有些不对劲。 占南徽赶紧狼狈地移开视线,他心虚地低声说道:“既然知道,以后就老实一些。” 这话,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现在的自制力越来越差了,再这样下去…… 易安安抬眸望著男人的背影,男人板著脸,气势冷厉惊人,很有压迫感,似乎真的生气了。 易安安低眸望了自己的胸前一眼,她都这样了,男人都没有反应,她是不是真的勾引不了男人? 易安安有些气馁,刚刚鼓起来的勇气,有了一点將男人留在身边的想法,就有点溃散了! 女人的眼神就像是火焰灼烧著男人的脊背,占南徽再也忍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他湿漉漉的裤子非露馅不可,他赶紧出门去,低声说道,“我睡不著,出去溜达一下,你先睡吧!” 占南徽说完,就走了出去。 易安安扯了扯身上的衬衣,可能是她的睡衣款式不行,明天去了针织厂,找到料子,先做一身性感的內衣试试看。 她就不信,占南徽也是个血气方刚的二十几岁的男人,她又不丑,天天瞧著,怎么也得有点想法! 易安安也就扯了被子继续睡美容觉。 老夏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被隔壁的水声嚇了一跳。 老夏赶紧到了隔壁,看到占南徽正在晾晒裤子。 “你这是……”老夏愣了一下,“今晚又出任务了?有线索了?这裤子是怎么回事?” 占南徽不悦地皱眉,只是哼哼了一声算是回答。 老夏却不依不饶:“人有眉目了?怎么能掉到河里去呢?” 占南徽回眸看了老夏一眼:“你不用多问,能抓到人,我自然会告诉你!” 老夏只得作罢,毕竟占南徽的脾气不太好,而且他做事有数,看他这么狼狈,这个人一定很棘手,说不定今晚上这是吃了败仗了! “对了,衣服,尤其是內裤,多给我准备几套!”见老夏要走,占南徽又说了一声。 “上次你不是拿走了三四套,不够?”老夏问道。 “不够!”占南徽沉声说道。 老夏终於想到了什么,他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小伙子,你是年轻,但是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得节制,尤其是做咱们这一行的,这脑袋是提在裤腰带上的,不能太任性!” 占南徽冷冷地看了老夏一眼。 老夏赶紧手动闭上了嘴巴,乖乖回房间睡觉。 换上乾净的裤子,占南徽出门,开了吉普车疾驰而去,在严家村后山的一处山坳中,將车子藏好,这才从后山回家。 占南徽回家的时候,易安安正睡得香,一只雪白的腿搭在被子上,雪白的小脸上,红嘴唇一张一合,就这姿势,一下子就让占南徽浑身发热。 看来明天,得真的想法子將床板支起来,不然的话,真的得做下大毛病了! 占南徽上前,盯著女人雪白的小脚,女人果真是水做的,就连脚指头都水水的,粉粉嫩嫩的,脚指甲都是透明的粉色…… 占南徽不敢再看了,赶紧扯起被子来,为女人盖上,那身体的某一处,又蠢蠢欲动了! 第二天一大早,易安安就听到外面锯木头的声音。 易安安杏眼惺忪地起床,透过窗户望出去,就看到占南徽正在锯木头,看那个形状,似乎在做木床。 易安安皱眉,这男人再有几日就走了,折腾一张床干什么?难道真的是昨晚她迷迷糊糊的,做了让他厌烦的事情了? 易安安穿好衣服,磨磨蹭蹭出了门,也不多说话,只是眼巴巴地望著占南徽。 占南徽正抬著修长的腿压著一块木头,一双手臂因为用力,隔著白色的衬衣,隱约可见肌肉鼓起的形状,再配上那张五官绝美的脸庞,真的让易安安心里痒痒的。 那一天,他们明明有了进展的,如今为何又有了距离,这男人竟然要跟她分床睡? 占南徽知道易安安在看他,他紧紧抿著薄唇,想要抬头,却有些胆怯。 曾经,他带领十名国安局战友驱逐五百名间谍,他的事跡登上《人民日报》,名字虽然只是一个代號。 曾经,他杀人如麻,堂堂国情局枫叶老大,下面有几百上千小弟,他如一阵旋风,所到之处间谍无不敢俯首。 曾经他踌躇满志,嚮往那最高职位。 如今,只是一个女人的眼神,竟然让他有些羞愧与胆怯,甚至有些不敢面对。 是因为现在的他,还不確定去向,更不能確定女人的心意。 也更害怕心里有了牵掛,也便有了软肋。 第79章 软肋 现在的占南徽,还不確定去向,更不能確定女人的心意。 也更害怕心里有了牵掛,也便有了软肋。 他们是只配拥有代號的人,因为父亲的政治情况,才让他以占南徽这个名字生活在这里。 这里虽然有屈辱,但是也是真正的人世间。 易安安瞧了一会儿,见占南徽根本不抬头看她,也就觉著无趣,看看时间,也就说道:“我时间来不及了,我得去针织厂那边与你介绍的人接触一下,另外《代数》印刷的事情,也要提上日程了,毕竟距离高考不到半年的时间了!” 易安安揉了揉眉头,想想还真的有些忙,过完年,她还要去高中旁听呢! 占南徽点了点头。 易安安也就收拾了一下,抓紧时间去坐车。 在公交车站,易安安见到了唐阿仁。 之前唐阿仁因为有救命恩人的滤镜,易安安见到他还有些羞涩与感动,如今见了面,就只剩下合作关係。 “大姐,您坐这里!”唐阿仁的態度也发生了转变,对易安安十分尊敬。 易安安点点头,与他说了这次进镇子,他要做的事情,“年后我回去高中旁听,可能没有很多时间照顾印刷厂与卖书的事情,你得帮我,印刷厂那边盯著,另外你那边如果有信得过的朋友,可以喊著他们一起,到时候我会在镇子上找一个门面,你们负责销售,我负责宣传!” 易安安要在高中旁听,这就是一个很好的资源,到时候一传十十传百,这书肯定供不应求。 唐阿仁赶紧应著:“我在知青点的时候,倒是有两位朋友,平时对我也不错,他们全都在乡下结了婚,估计是回不去了,到时候可以喊他们帮忙。”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易安安点头,但是又不放心唐阿仁的眼光,也就说道:“到时候你先带著给我看看,我把把关!” 唐阿仁赶紧点头。 到了镇子上之后,易安安带著唐阿仁去了针织厂。 针织厂的王厂长,看到占南徽的纸条,態度立刻变得恭敬起来,亲自带著易安安去了仓库。 “就是这批货,是之前出口到大俄的,因为中间一些事情滯销了,说实话,这种布料也不知道能做什么,外国裤衩子卖得贵,在我们这边,没几个人买,那都是自己找块布缝一下就行了!”王厂长嘆了一口气,“事情都谈妥了,你方便就直接带走。” 布料有两匹,一米宽,两匹加起来有一百米,不算沉,唐阿仁与易安安两人分別扛在肩膀上,走出了针织厂。 唐阿仁一边走一边问道:“大姐,这布料黑不溜秋滑不溜丟的,能做什么用?” 易安安却十分兴奋,这料子最適合做內衣裤,但是却不是男人的那种裤衩子,她只要稍加设计,就能成为性感內衣。 只是这销路…… 易安安决定先做两套试一下。 將布料抬回镇府家属院中,易安安就去找了陈艷梅。 陈艷梅的娘是十里八村有名的裁缝,只是因为这些年,割资本主义的尾巴,她娘不再干了而已。 陈艷梅听说易安安要请她娘出山,她忍不住將易安安拉到一处问道:“这做这种事情,会不会挨批斗?” 易安安无奈地说道:“最近两年,你可见村子里批斗过谁?” 陈艷梅想了想,还真的少了,不像前几年,那么热烈。 “人的思想会变,政策也在变,过了年你瞧瞧,小商小贩就会慢慢多起来了!”易安安低声说道,“而且比起饿死来,批斗算个啥?” 陈艷梅点点头,之前她在理髮店帮忙,也算是看出苗头来了,国营理髮店那一拨,一个月赚了一年的钱,而且现在到年底了,更是忙得热火朝天,一个国营店都敢接私活了,她娘一个乡下女人怕啥? “行,那我回去跟我娘说声,明天我带著她来找你?”陈艷梅问道。 易安安点点头。 人找好了,就差个缝纫机。 陈艷梅家之前有一辆缝纫机,被人抬到大队里销毁了。 现在只能找找王大寧,另外之前说好年前还有一批手錶,这都几天了,差不多也到货了! 易安安忙了一天,但是好在顺利,一百块钱买了台缝纫机,手錶也到货,傍晚的时候,还赶得及回去的客车。 唐阿仁没有隨著易安安回去,因为要留在院子里看管布料。 到家的时候,占南徽的床已经做好了,就摆在炕头的下面。 占南徽还將被子都搬了过去。 易安安瞧著,心里有些不高兴,也就懒得做饭,径直躺在床上装睡。 占南徽进屋来,看到易安安的身影,犹豫了一下问道:“今天晚上吃什么?” 易安安哼了一声。 占南徽摸摸脑袋,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占南徽到了厨房,捣鼓了一阵儿,做了两个素菜端进来,“就简单吃一些吧!” 易安安还是不理他。 占南徽有些手足无措起来,站在一旁盯著易安安瞧。 易安安又觉著自己有些无理取闹,分床睡是她提出来的,前几天占南徽忙,没有顾得上,现在人家做好了床,为啥她又不愿意? 易安安摸了摸那土炕,眼睛咕嚕了一下,笑眯眯地坐起身来,“没事儿,我就是累了,想要睡觉,既然你都做好了,我们就赶紧吃饭吧!” 占南徽瞧著易安安笑眯眯的样子,觉著后背发寒。 他怎么觉著易安安在算计什么呢? 吃完饭,占南徽主动洗碗。 瞧著占南徽出门去,易安安用力拍了拍身下的土炕。 农村的土炕,都不是实心的,中间会有自由散热的空洞,如果这个空洞集中受力的话,炕就会塌掉。 易安安慢慢站起身来,找到刚才敲击空洞的地方,跳得高高地蹦了一下,然后就感受到了鬆动。 易安安赶紧坐下来,坐在炕边,然后等著占南徽进屋来睡觉。 占南徽洗刷结束进了房间,他不敢看女人的目光,有些尷尬地扯了扯身上的衣裳。 “这个床太小了,你睡得难受,不如让我睡吧,你睡大炕,舒服一些!”易安安指了指已经换好的被子。 第80章 女人诱惑的模样 “不用!”占南徽低声说道,走到炕边,想要换回自己的被子。 易安安立刻跑到床上去躺下。 占南徽抱著被子回身,看到易安安四仰八躺的模样,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这被子放在哪里,就又只能搬了回去。 易安安立刻扯过被子闭上眼睛,装作睡著的模样。 占南徽犹豫了一下,只能上了炕,躺下来。 易安安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忍不住有些著急,也就指著那灯绳说了一声,“你去拉灯睡觉吧!” 占南徽点头,刚坐起身来,就听见扑腾一声,身下的位置一下子陷入了下去。 易安安忍住笑,拼命將眼睛睁大,满脸吃惊地盯著占南徽。 占南徽低头看了一下,伸手摸了一下凹陷进去的炕面,满脸尷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占南徽低声问道。 “应该是年久失修,毕竟这炕也盘了很多年了!”易安安低声说道,装作很担忧地问道,“你没事吧?要不要……” 易安安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占南徽將身子朝里面挪动了一下,將凹陷下去的位置让了出来。 里面的位置,有些逼仄,但是也能躺下,不能弯身。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1???.???】 易安安皱眉,正要再想法子,就见一直趴在地上的旺財,突然跳上了炕头,竟然在占南徽脚下的位置撒了一泡尿。 易安安一怔,忍不住笑起来,给旺財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 旺財撒完尿,蹭的一声就从窗户跳出去了,丝毫不给占南徽打它的机会。 占南徽坐起身来,望著那一泡狼尿发呆。 易安安收住收住再收住,终於將露出的大白牙一点点地收进去,然后装作无奈地说道:“这旺財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明天得好好教训一下了!现在炕是没法子睡了,也幸亏你有先见之明,打了一张床,就辛苦你挤一下吧!” 易安安一边说著,一边將自己的被子往旁边挪了一下,给占南徽让出了一个人的位置来。 占南徽抱著被子愣了一下,这折腾半天,两个人又睡在一起了? 等到占南徽躺下,占南徽这才发现,这张床比那个炕,更能让两人挨著近,毕竟他一开始做的时候,就是做的一米三的单人床。 为了不靠近易安安的身体,占南徽正面仰躺著身子,有一小半的身子,是露在外面的。 易安安则侧过身子来,正对著占南徽,望著他高耸的鼻樑,削薄的嘴唇,眸光亮闪闪的,唇角忍不住上勾。 占南徽一开始还张著眼睛,无奈女人的眼神太过灼热,他只能闭上眼睛,眼观鼻鼻观心,努力地平心静气。 易安安见占南徽闭上眼睛装睡,心里忍不住有些失望,看来这个男人是打定了主意想要与她保持距离了! 易安安扯了扯身上的內衣內裤。 今天陈艷梅的母亲还没去,因为缝纫机已经到了,易安安为了试一下好不好用,就用那些布料做了一个丁字裤还有胸罩,现在就穿在身上。 易安安慢慢地解开衬衫的扣子,扯到肩膀上去,一个扣子不行,那就两个,试了一下,解开三个扣子正好,那黑色的內衣正好若隱若现。 易安安等了一会儿,见占南徽还是无动於衷,也不知道真的睡著还是假的,又將下面的衣襟撩了起来,露出丁字裤的边缘。 摆好了姿势,易安安等著等著,竟然无聊地睡著了。 听到易安安的呼吸变得深邃平稳之后,占南徽这才张开眼睛,他微微地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想要挪动一下身子,就將身子侧了过来,一低头,就看到女人诱惑的模样。 那白色衬衣下的黑色小布片包裹住了那最白最嫩,更是引人浮想联翩,还有那微微嘟起的小肚子,那黑色的一小块布料,明明是普通的黑色布料,为什么让人看了,一股说不清的热度蹭蹭地往上冒? 占南徽觉著自己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他眸色一暗,觉著自己这自制力是越发差了,就是看一眼,就憋胀的难受。 占南徽知道自己不能再如此下去了,许多事情还没有定,他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错下去,他起身,掀起被子来,然后目色坚定地走了出去。 易安安睡到半夜,差点滚到床下去,她张开眼睛,摸了一下,这才確定占南徽没有在床上。 易安安卸了一口气,看来这七十年代的男人不懂审美啊,这黑色性感內衣裤是白穿了! 第二天,易安安去了家属院,陈艷梅与她的母亲早已经等著了。 易安安本来对她的產品十分有信心,但是经过昨晚占南徽的反应,她有点打退堂鼓。 这玩意万一卖不出去,白瞎了这些好布料了! 陈艷梅与陈妈妈还等著易安安下命令。 “这样吧,先按照我画的做几套出来,我试试效果。”易安安说道。 陈妈妈答应著,手也巧,虽然不知道那玩意是干什么用的,但是听吩咐,很快就做了四五套出来。 易安安让陈妈妈再做二十套,然后装著这些內衣裤去找了王姐。 到王姐家长的时候,王姐正跟几个小姐妹在喝咖啡,其中一个小姐妹拿来了港台那边新出的掛历。 “哎呀,羞死了!”一个小姐妹忍不住指了指港台明星穿著的泳装说道,“你瞧瞧,这大白腿露著,这胸前一片露著,看著弧度,这后面一片肯定也露著,这伤风败俗的画儿,你从哪里得来的?” 另外一个小姐妹捂著嘴笑:“我家男人虽然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可喜欢了,我就想著,这些衣服啥时候能在国內也买到啊!” 王姐看了一眼,忍不住涨红脸:“你也敢想,这玩意就得自己做了自己穿!” “我也想啊,可是手艺不行啊!” …… 几个人正谈论著,易安安就到了。 王姐听说易安安来了,赶紧压低了声音对几个小姐妹说道:“我这个妹妹可厉害得很,这些衣服別人不敢做,她敢做,要不然等她来了问问她?” 王姐这一说,大家全都充满了期待。 第81章 在家穿给自家男人看 易安安刚进入房间,就看到王姐等人眼巴巴地盯著她。 “王姐,您们这是……”易安安还有点胆怯,没有想到今天这么多人,毕竟这內衣裤属於很私人的东西,看来今天是不適合拿出来了。 王姐赶紧关上门,拉著易安安坐下来,“给你看个好东西!” 王姐將放在沙发上的掛历拿出来,一下子揭开。 易安安望著掛历上那泳装美女,忍不住捂了嘴笑道:“这泳装真是好看!” 王姐问道:“你能做吗?” 易安安看了大家一眼,发现大家全都满怀期待地望著她。 “王姐,这衣服就算是我做了,你们敢在海边穿吗?”易安安笑著问道。 王姐犹豫了一下,再瞧瞧那性感泳装,摇摇头,“怕是不能!” 另外一个小姐妹也说道:“哎呀,到时候穿著这样出去,我男人能打死我,不过我可以在家穿给他看!” 那个小姐妹一说,大家就都捂著嘴笑起来。 这个年代,她们肯定是不能这样穿出去的,但是可以在家穿给自家男人看啊! “那真是凑巧,我还真做了几套,但是我都照著王姐的码数做的,因为是来送给王姐的。”易安安望向王姐,“王姐,我能拿出来吗?” 易安安的意思很明显,如果王姐不愿意给她的小姐妹看,她就只给王姐一个人看。 “哎呀,王姐,您瞧瞧,您这还单独吃小灶呢,快给我们瞧瞧吧,也让我们开开眼!”这会儿,有个小姐妹撒娇地说道。 其他小姐妹也都说著好听的话,有夸王姐打赌的,有喊王姐亲姐姐的,总之將王姐夸得嘴角都合不拢了。 “好好好,小易啊,就给她们开开眼,看看你送来的好东西!”王姐捂著嘴笑道,笑得眼睛弯弯的。 易安安这才將那五套內衣裤从隨身带著的书包里拿出来。 易安安在设计这些內衣裤的时候,的確也借鑑了后来时兴的一些泳装元素,並不是乌漆嘛黑纯色的,有加了红色丝绸蕾丝边的,有加了古风吊带设计的,胸罩是加了片,可以令胸部高耸,內裤则设计了丁字裤三角裤平角裤,而且腹部还都进行了收腹处理,保证穿上上凸下翘。 易安安一拿出来,光是那样,就引得王姐与那些小姐妹们开始讚嘆了,她们平日里只穿碎宽带背心,下身碎裤衩子,如今比起这些款式来,那就是又老土又难看,而且这些布料都滑滑的,又柔软又舒服。 “哎呀,这料子我见过!”突然,一个小姐妹低声对王姐说道,“前些日子,我男人拿回来一条內裤,说是特供的,就是这样的布料,我男人可喜欢了,天天穿著,都不肯洗,又舒服又不变形。” 这位小姐妹的男人是特殊部门,经常可以得到一些普通百姓连见都没有见过的好货,那手里的东西,就连王姐这位工商局局长夫人,都羡慕的。 大家一听这话,立刻又多摩挲了一下布料,越摸,越觉著这布料不错,然后就怂恿著王姐去穿穿试试。 “要死哦,我要穿也是穿给我男人看,给你们看什么?你们想要,给我这妹妹买去唄,反正我们都是给自己男人看的,又不穿在外面,还怕撞款吗?”王姐立刻將那些內衣裤全都收起来,才不接受这些姐妹们的摆布呢。 王姐越不穿,大家心里越痒痒,赶紧问了价钱。 易安安想了想,虽然是內衣裤,但是这些料子很难得,必须走高端才能赚钱,而且这些女人的男人都很有本事,为了留住自己男人的心,肯定是捨得钱的,於是就定了十元钱一套。 易安安一说出这个价格来,几个小姐妹就全都倒抽了一口冷气。 “十块钱啊,这都能买十几斤猪肉了!”有人低声说道。 易安安点头:“这已经是看在王姐面子上,给大家的优惠价格了,外人若是要,就要十五元一套了,因为这些布料是专供给国外的,我可是费了很大的劲才弄来的,而且现在风声这么紧,我做这些东西,那脑袋都是別在裤腰带上的,隨时要去坐牢的,再加上这时兴的样子,外面买不到,一套十元真的不贵!” 易安安说得也是实话,现在是七七年底,改革没有开放,小商小贩被抓住,就要再教育,就要坐牢,所以这个年代做生意,真的是冒著很大风险的。 大家都有些捨不得,有些心疼,但是看著王姐那得意的样子,谁也不想被比下去,也就狠狠心,想要个一套两套,但是在挑选的时候,又觉著这五套的款式都好看,实在是挑不出来,最后一咬牙,就要了五套。 有人带头,其他的也不能让別人笑话,让人觉著连五十块都拿不出来,也就紧跟著定五套。 一会儿的功夫,易安安就卖出去二十五套去,先一人收了十元的定金,许诺三天之內送到府上去,可以当场试穿,不好看不喜欢不合適,可以当场退货。 之前还有些犹豫的这些小姐妹,在听到易安安的许诺之后,彻底没有了顾虑,全都十分痛快地付了钱,易安安当场量了尺寸,记录下地址来。 等到那几个小姐妹走了,王姐瞧著易安安说道:“你倒是真的做生意的料子,这要是在解放前,你这种都是就是女强人,可惜现在的时代不允许。” 易安安收拾了尺子与本子,笑著说道:“王姐,我的时代很快就来了,等过了年,这私营经济就放开了!” 王姐不相信:“前些年查得那么严,你瞧瞧,偷著买点东西,那都是资本主义的尾巴,这几年虽然没有那么严格了,当时也是不允许的,哪里能到那一天呢?” 易安安笑笑:“会到的,我们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王姐不相信,但是也希望日子好过,也就点点头:“反正以后你有什么好东西,都拿来给我瞧,只要我喜欢,我帮你找朋友买。” 易安安道了谢。 易安安回去之后,加紧与陈妈一起做內衣裤,因为忙,就让陈艷梅给占南徽带了信,连著三天没有回去。 三天之后,交了货,易安安又得到了几笔订单,又忙了几天,就过了小年。 等交完货回家,家里却没有了占南徽的身影。 第82章 指尖的温热 易安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腊月二十六了,严家村里已经有年味了,几个相好的邻居聚在一起,一起坐在炕上揉饃饃,蒸卷,包大骨头包子等,小孩子也在村子里跑来跑去。 易安安与唐阿仁一起,提著个大包走了一路,累得不行。这一次,她又赚到了四百块,除去给陈妈的五十块,还剩下三百五十块,她买了十几斤的肉还有大米,也幸亏有唐阿仁帮忙,不然真的累死她。 等到家,本以为会看到占南徽,却没有想到家里空荡荡的,旺財一个人看守院子,饭盆里丟著一些玉米面,看起来家中应该几天没人了。 易安安放下东西,带著旺財出去转了一圈,没有找到人,心里忍不住有些著急。 这大过年的,占南徽能去哪里? 又过了三天,到了除夕当天,占南徽还是没有出现。 除夕晚上,易安安一个人孤零零地包了饺子,她望著外面黑漆漆的夜,忍不住担心起占南徽的安全来。 如今占南徽虽然不是改造分子身份了,但是之前得罪了严富贵,而且他的身份特殊,上次回来身上就有伤,说不定是有什么危险任务,这几天不回来,不会出事了吧? 越想,易安安的心中就越发不安,饺子包好了,端到外面冻起来,又带著旺財在村子里转了一圈,没有消息,看著那黑黢黢的后山,就往后山走了走。 刚进后山,旺財的耳朵就立刻警醒地竖了起来,连脖子上的毛都炸了起来。 易安安看著黑乎乎的山头,心里有些害怕,正要转身回家,身边的旺財一下子挣脱绳子就冲了出去。 旺財发出了警告的低吼声,似乎在撕咬著什么,等到易安安提著棍子衝上去的时候,旺財已经受伤,呜咽地趴在地上,同时地上也落著一个用油纸袋子包著的一摞东西。 易安安打开手电筒,打开油纸袋子看了一眼,里面竟然是一摞大团结,还有一些美元与地图。 易安安皱眉,这些东西…… 就在她低头翻阅东西的时候,躺在地上的旺財突然叫了一声,与此同时,一个黑影就朝著易安安冲了过来。 易安安赶紧闪躲,她手上手电筒的光亮一闪而过照到了那个人的身上,那人蒙著脸,带著一顶黑色的帽子,手中挥著一把匕首,朝著易安安就冲了过来。 刚才旺財就是被那把匕首给伤到了腿! 易安安直觉地往后退,但是那人明显练过武功,一脚就踩到了易安安的脚踝上。 易安安忍不住疼得喊了一声,再抬眼,那匕首的银光已经到了眼前。 就在易安安不死也要毁容的瞬间,从不远处飞奔来一个人,与此同时,有破空声传来,那面前的黑衣人闷哼了一声,手中的匕首就歪了一下,险险地划过易安安的脸额,一下子歪到一边去之后,然后落在了地上。 与那匕首一起落在地上的,还有一块小石子。 易安安坐在地上,还没有反应过来,身后的人影,一下子就扑在了那个人的身上,两人从山坡上就滚了下去。 易安安赶紧將落在脚边的匕首捡了起来,拿到了手中,然后握著那手电筒照过去,看到了占南徽的一张脸。 “占南徽!”易安安喊了一声,想要爬起来,但是脚踝被那人踩了一脚,疼得不能动弹。 两个人在远处廝打,易安安只能听到动静,看不清谁是谁,她十分著急,好不容易爬起来,握著匕首上前去。 等到易安安衝上前去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躺在地上不动了。 易安安紧张起来,手里的手电筒也拿不稳了,她心惊胆战地照了过去,先看到那个黑衣人躺在那边,然后就看到了占南徽身上的血。 易安安赶紧跑过去,嘴唇都开始白了,眼泪哗哗地流,占南徽不会死了吧? 易安安喘气冷静了一会儿,伸出手指来,想要试探一下男人的呼吸,男人突然张开了眼睛。 易安安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但是面上却是惊喜,“你没事吧?这血……” “是那个人的!”占南徽低声说道,手里握著另外一把匕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易安安脸上的眼泪鼻涕。 易安安嚇了一跳,占南徽这是杀人了? 占南徽低声说道:“他没死,只是被我打晕了,这血是割在他腿上的。” 易安安这才放心。 占南徽望著女人脸上的眼泪,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指来,轻轻地擦了一下。 易安安这才发觉自己有多丟人,赶紧用衣袖擦了脸。 强忍下指尖的温热,占南徽看了看天色,已经要深夜了,他的人应该快来了,易安安不能暴露。 “先扶我起来,我们回家!”占南徽低声说道。 “那这个人……”易安安不放心地看著昏迷在旁边的男人,不是伤著腿了,万一出血过多死了,占南徽不就是杀人犯? “別管他!”占南徽低声说道,“这人应该是在逃分子,那点伤是死不了的,明天我去报公安。” 易安安点点头,先將占南徽搀扶起来,她又想到了旺財,让占南徽等著,自己去接旺財,但是腿脚却疼得厉害。 “我来吧!”占南徽刚才是力竭了,躺了一会,已经休息过来,他迅速上前,將旺財抱在怀中,又看了易安安一眼。 不远处有灯光闪耀,他的人上山来了,他快速地低下身子,低声说道:“上来!” 易安安愣了一下:“不行,你不是也……” “少废话,赶紧上来!”占南徽沉声说道。 易安安只得爬上去。 占南徽后面背著易安安,前面抱著旺財,快速地下山。 占南徽的身形矫健,虽然前后负重,但是走路却十分快速平稳,二十多分钟,就回到了家中。 “不要出来!”占南徽嘱咐了易安安,立刻转身离开,走的时候,將外面大门全都从外面锁上。 易安安只是崴了脚,还好,但是旺財的腿在流血,那匕首砍下去的伤口,深可见骨。 旺財呜咽著,趴在易安安的面前,那模样十分可怜。 易安安记得占南徽有疗伤的药,在他的东西中扒拉了一下,找到了药与绷带,给旺財包扎好。 给旺財止了血,易安安这才给自己的脚踝揉搓了一下。 夜深了,山里面似乎有枪声传出来,紧接著,村里就有鞭炮声响起来。 除夕夜十二点,过年了! 易安安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了前世发生的一件事情。 第83章 各怀心思 前世,大约也是这个时间,易安安挺著个大肚子出去捡柴火下水饺,就听到了枪声,可是因为当时正好是十二点,严大宝在放炮仗,她也不能確定,在搬走柴火的时候,她在柴火堆里看到一个人影,似乎受了伤,很严重。 易安安害怕,没有敢上前,但是见那人伤得厉害,怕出人命,她还是悄悄回去,给那个人拿了一瓶红药水丟过去。 因为严大宝老打她,那瓶红药水是她用十个苞米与村医交换的。 后来,她再也没有见过那个人,也没有看清那个人的模样。 但是第二天,严富贵去镇子里开会,说是国安局在他们后山抓住了间谍,案子很大,严家村还得到了批评,责怪他们没有及时发现。 严富贵回家发了好大的脾气。 而隔壁村子的一个男人第二天在山上捡到了一个油纸袋子,里面是间谍要带走的东西,上交给了国家,当时得了三百块钱的奖金,还给安排了上学的机会,听说是去了警校。 易安安有些心动,不知道藏在严家柴火堆里的男人是不是间谍,但是抓间谍,她不行,那油纸袋子她是知道在哪里的,三百块钱数目不小,警校就算了,现在她只想去严城大学。 易安安看了看自己的脚,再看看外面黑漆漆的夜,想了想,还是等等天亮再去。 此刻山上,占南徽看著老夏將间谍抓到了车上去。 “你没事吧?”老夏瞧著占南徽身上的血。 “一开始没有发现他,幸亏村里有人出现,他暴露了目標,不然现在受伤的就是我了!”占南徽想到刚才的情况还有些后怕。 占南徽是跟著间谍上山的,他在山里蹲了这个人三天三夜,没有想到这个人这么狡猾,竟然偷偷地转到了他的身后去,若不是易安安带著旺財及时出现惊动了这个人,怕是占南徽早就受伤了! 现在他只是有些疲累,毫髮未伤,但是易安安与旺財却受了伤,可以说,是易安安与旺財救了他一命。 “你没事就好!”老夏说道,“这个人十分重要,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参与了杨首长的事情,但是他偷盗的资料都是绝密,真是可惜的是,东西还没有找到,等到明天,你还要进山找一下。” 占南徽点点头。 “行了,那我们就先走了,趁著天没亮,没人发现!”老夏说道,临走又看了占南徽一眼,“你就要离开这里了,那你妻子的事情,你可想清楚了?你若是不肯离婚,怕她以后还会纠缠!” 占南徽望著老夏:“我自己的事情我会自己解决。” 老夏嘆口气,“你结婚没有跟组织报备,组织上也不承认你这个妻子,所以你得儘快处理,毕竟你过了年十五就得走。” 占南徽眸色一暗:“好!” 老夏点点头。 事情解决之后,占南徽不放心易安安,也就赶紧回家去。 直接没走正门,占南徽从墙头上爬了过去。 旺財虽然受了伤,但是还是很警觉的,它竖起耳朵来听了一下动静,分辨出占南徽的脚步来,这才安心地趴下继续睡觉,因为脚疼,还发出嚶嚶的声音来。 易安安张开眼睛,警醒地望著门口,等到看清是占南徽,这才又闭上眼睛。 有些事情她不能问,也没有必要知道。 第二天一大早,占南徽就进了山。 易安安也想进山,但是脚更疼了,正好唐阿仁前来打招呼,要从这边坐车去镇子,易安安就先让他上山去,將东西拿回来。 半个小时之后,唐阿仁揣著那油皮纸袋子回来了,脸上的神情十分紧张。 “我刚才看了一眼,这里面是外国钱,这个时候有这个东西,会很危险的!”唐阿仁低声说道。 唐阿仁到底还是有些见识的。 “我知道,所以现在你去城里,交给公安局,你就立功了!”易安安低声说道,看看时间,还能赶得上公交车,也就让唐阿仁拿著赶紧走,临走的时候,还跟唐阿仁对好了说辞。 “你一定记得,说这个是你捡的。”易安安低声说道,如今她脚这样,说她上山捡的,公安也不信,而且她的男人是占南徽,占南徽说不定跟这个间谍案有关係,既然唐阿仁参与了,那就只能便宜了唐阿仁。 唐阿仁点点头,反正这是立功的事情,对易安安说道:“好,我知道了!” 唐阿仁拿著那纸皮袋子离开。 占南徽去了山上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只能下山回家。 易安安与占南徽说了让唐阿仁捡到油皮袋子上交公安局的事情。 占南徽愣了一下。 “这件事情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占南徽问道,“或者你跟我说,我去捡回来。” “我想跟你说啊,你一大早就没在家,我以为你去镇子里报警了,我怕別人捡了去,我的腿又不能上山,唐阿仁正好来。”易安安说道,丝毫不泄露自己的情绪。 占南徽沉默了一下,也是,易安安不知道他的身份,这么做也是对的。 “你是怕唐阿仁抢了功劳去?”易安安低声问道。 “不是!”占南徽摇头。 “昨晚那个人如何了?”易安安问道,“没出人命吧?” “没有!”占南徽低声说道,这样想想,反正寧所长也是他的人,这东西还是会回到他的手中,只是多了唐阿仁这道程序,不过这样也好,他的身份可以继续隱藏。 这样一想,占南徽也就释然了。 “我本想去报警的,不放心,就先上山去看了一下,听说昨晚上有公安来,將人带走了,昨晚你遇见他的时候,他可能正在逃跑,將你当做抓他的人了,所以才会下了手。”占南徽说道,解释得不错。 易安安笑笑,也不戳破,也就点头:“这样最好,咱们老百姓,还是安稳一点好。” 占南徽点头。 两人各怀了心思。 傍晚,唐阿仁十分兴奋地回来,一进门就嚷嚷著说道:“大姐,你猜怎么著,那东西可厉害了,听说是首都那边来的东西,那人是国安局重点盘查的间谍,这都抓了一个月了,结果人昨晚抓住了,东西没找到,可巧今天我送去了,还说要奖励我呢!” 第84章 甜蜜蜜 占南徽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那东西多么重要,他比谁都清楚,不用这个唐阿仁嚷嚷! 占南徽看了易安安一眼。 易安安笑著对唐阿仁说道:“那就行,你这也算是立大功了!” “这些功劳都是大姐的,若不是您让我去找,我哪里找得到!”唐阿仁还是很兴奋,“哎呀,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国安局的厉害了,那衣服板正的,可比咱们看到的公安都好看,气势也不一样,真是令人羡慕啊!” 唐阿仁说话的时候,眼睛里全是嚮往。 “不是说有奖励么,到时候看看奖励是什么!”易安安望著唐阿仁嚮往的模样,突然想到了那个警校名额。 或许给唐阿仁,让唐阿仁去上警校也不错。 上了警校,出来就是公安,唐阿仁也就不会留在乡下,也算是改变了前世的命运。 唐阿仁立刻说道:“大姐,不管什么奖励我都拿回来给您,这是您的东西,我不能要,我就是跑趟腿,送了去。” 易安安笑著说道:“到时候再说。” 其实换做別人,怕是不愿意多管这个閒事,毕竟这玩意说不清,容易把自己搭进去。 唐阿仁人好,对易安安也绝对信任,这才肯去。 唐阿仁点点头,眼睛瞟了一下桌上的燉鸡。 易安安立刻明白,喊了唐阿仁吃饭。 唐阿仁笑笑,悄悄看了一眼占南徽的脸色,见占南徽没有很反对,也就赶紧应著。 吃饱喝足,唐阿仁这才心满意足地回去知青点。 今日白天的时候,占南徽没事,將炕给盘起来了,到了晚上两人算是正式分开睡觉。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严富贵果真在村子的大喇叭里吆喝,说了要加强村子建设,各家各户若是看到不明人员,赶紧匯报。 严富贵在大喇叭里发了一顿脾气,吵吵著易安安的脑袋都疼。 易安安躺在躺椅上眯著眼睛,磕著瓜子,摆著苹果等,喝著麦乳精,这在七八年,已经是很富裕的生活。 占南徽一大早就不见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易安安正要迷迷糊糊地睡著,就听见门口响起了扑腾的声音,就连旺財也叫起来。 易安安起身,出去看了一眼,就看到占南徽拎著两个兔子走了进来。 “你这是……”易安安愣了一下,这大过年的,占南徽不在家里休息,是进山里打兔子去了? 占南徽淡淡地笑笑。 他去山里办事儿,以前隨便抓只野鸡,让別人不怀疑,今天办完事情,可是正儿八经搂了两只兔子,为的就是给易安安做麻辣兔子吃,因为昨晚吃鸡的时候,易安安说兔子肉更好吃。 易安安倒忘记昨晚说过的话了,不过她回来这几个月,还真的馋这个兔肉了,也就让占南徽收拾了一下,她做了麻辣兔丁。 占南徽烧火。 一个灶台,两个人忙活,虽然辛苦点,但是偶尔对望的时候,两人的心里都是甜蜜蜜的。 大年初二,去镇子里的车还没有通行,但是易安安早就待不住了,就步行去了陈家村那边,与陈妈一起坐著村子里的牛车去了镇子里,將剩下的布料继续做內衣裤。 这一日,易安安正在里面忙活,就听到外面传来几个女孩嘰嘰喳喳的声音。 易安安在里面瞧了一眼,就看到是供销社的那几个人,其中就有易吉祥。 易大通下葬之后,易安安与那个易家就彻底没有了亲情的羈绊,只是令她想不通的是,之前对易吉祥不是很热情的孟桐,不知道为何突然那么殷勤,难道易吉祥的好命,真的不能改变吗? 易安安让陈妈去招呼,自己躲在里面听著。 这供销社的几个小姑娘,也是王姐介绍来的,只是王姐介绍的时候,没有说易安安的名字。 易吉祥红著脸,低声问了陈妈內衣裤的事情,陈妈立刻点头,喊了她们到堂屋里,拿出刚做好的几套给她们看。 “哎呀,真的好看啊!”一个小姐妹低声说道,“这內裤还能做成这样的?” “这也挡不住什么啊!”有人提出不同意见来。 “人家要的就是挡不住什么!”有人低声说道,嘻嘻地笑起来。 易吉祥什么都没有说,但是眼睛却亮晶晶的。 其实现在孟桐对她还是不冷不热的,那一天他上门去,只是因为姚大姐让他帮忙带个东西,她顺势宣传了一波,让村里人以为她找了供销社社长的儿子当对象。 那天因为易安安闹腾的事情,再加上在办丧事,孟桐回来之后,对她更冷淡了,她得赶紧想法子搞定孟桐。 孟桐到底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易吉祥是尝过被人抚摸的感觉的,在很多事情上,都是她主动,只是孟桐还是不肯走到最后一步。 易吉祥知道孟家是好人家,如果孟桐跟她发生了关係,这亲事肯定就能定下了,所以王姐那天一露出这事儿来,她就很感兴趣,如今一见,更想要这些东西,立刻问了价钱。 “十五元一套?”这些小姑娘虽然是供销社的员工,但是一个月工资也就只有五十块,这还不够买几套內衣裤的呢,全都不捨得,也就悻悻地离开。 易吉祥磨磨蹭蹭地走在后面,见所有人都离开了,赶紧摸出十五块来,丟给了陈妈,然后拿了一套带蝴蝶结的款式,藏在了自己带来的布袋子里。 易吉祥低著头,急匆匆地走了。 易安安出来,瞧著易吉祥的背影,皱皱眉。 看来易吉祥这是打算行动了,她得赶紧想法子破坏才行。 下午,易安安去了理髮店,一边跟姐说著閒话,一边盯著供销社那边,等了一个小时,终於等到易吉祥提前下班出来,走出巷子来,就上了正在等待的孟桐的自行车。 易安安赶紧跟了上去。 易吉祥娇羞地坐在孟桐的自行车后座上,两人去了电影院。 易安安也就买了一张电影票,坐在了两人后面两排的位置。 电影是外国的影片,偶尔有牵手的场面,易吉祥就趁机抓住了孟桐的手,趁著换片子的时候,更是拉著孟桐离开了。 第85章 过真正的夫妻生活 易安安跟著两人去了电影院后面的巷子,这个巷子里,很多谈恋爱的男女来这里偷腥。 易安安刚靠近,就听到了孟桐的声音。 “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我还要看电影呢!”孟桐有些不悦。 “刚才那两个主人公都要亲在一起了,你看没看到?”易吉祥的声音嗲嗲的。 “那是电影,是艺术,你不要胡思乱想!”孟桐沉声说道,“若不是我姨妈一而再再而三地说你有关係,能让我去当兵,我才不会出来跟你看电影呢!” 易安安愣了一下,易吉祥有本事让孟桐去当兵? 易安安仔细地想了一下,前世的时候,孟桐似乎真的去当兵了,还是上的军校,当的军官,后来一直在市里的武装部工作。 易安安一直以为是孟桐家里的关係,难道是易吉祥的关係? 可是不对啊,她从小看著易吉祥长大的,易吉祥哪里来的这种关係? 易安安又想到了易大平的事情,之前不觉著奇怪,现在想想就有些不正常。 易大平那样的,部队到底是怎么看上他的? 就在易安安思考的时候,里面又传来了易安安的声音:“你放心吧,我爹的那个朋友对我们真的很好,你看我大哥这不是去当兵了,他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到的,只要你跟我结婚!” “可是现在你爹已经死了!”孟桐沉声说道。 “死了也不影响的!”易吉祥的声音里全是得意,“我爹的朋友,在意的是我,他认我当了乾女儿,他身份可厉害了,但是我不能说,反正你只要知道,是首都来的就行了!” 易安安更疑惑了,易家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个厉害的朋友了? “孟桐,你要不要看看我的背心?”突然,易吉祥的声音柔柔地传了过来,“我新买的背心,哦,人家叫胸罩!” 易吉祥故意將“胸”这个字拉长了音调。 是个男人,怕是都受不了这个诱惑! 巷子里传来嘻嘻索索的声音。 易安安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带著红袖章巡逻的人,拿起地上的一块小石头,朝著那个红袖章就丟了过去。 “什么人?”红袖章沉声喊道,紧接著手电筒照了过来。 易安安赶紧拉上围巾,急匆匆地跑了,这个时候,从巷子里跑出三四对来,当然也包括易吉祥与孟桐。 確定易吉祥与孟桐是分开跑的之后,易安安正打算离开,突然被后面的红袖章给抓住。 “就是你,我看得清清楚楚,你刚才在小巷子里干什么?”红袖章抓著易安安不放,“说,是不是在里面耍流氓?” 易安安没有想到这个红袖章来得这么快,正想解释,就见身后跑来一个男人,穿著黑色妮子大衣,带著眼镜,正是陆长风。 “陈同志,这是我同学!”陆长风气喘吁吁地说道。 那位陈同志回头看了一眼,严肃凶恶的脸上立刻有了笑容:“原来是陆秘书啊,这人是你同学?” 陆长风喘了一口气,点点头:“我让她出来接我一下,我也看这场电影,但是迟到了!” 陆长风指了指电影院,“她对这里不熟悉,可能是走错路了!” 陈同志这才將照著易安安的手电筒收回来:“那以后可得小心点,那边巷子到了晚上就有乱七八糟的人,最近抓得严呢,还是要注意一点影响的。” 陆长风点点头。 陈同志这才转身离开。 陆长风站在易安安的面前,突然忍不住笑起来,问道:“你在那边干什么?我老远就看到你了,还听墙角!” 易安安有些尷尬,她就站在巷子头上,贴在墙根上,没有想到竟然让陆长风给看到了! “我妹妹跟一个男人在里面,我怕出事!”易安安无奈地说道。 陆长风哦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那现在……” “他们走了,今晚应该是没啥事了!”易安安訕訕地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也回去睡觉了!” “现在没车回村子了,你今晚住在大院里?”陆长风很自然地贴近易安安的身边,一边走一边聊天,“那我们一起走,毕竟是邻居!” 易安安看看时间,都晚上八点了,的確没车回去了。 陆长风微笑著跟隨著,一边说著话,两人走了半个小时这才到家。 陈妈今天也没有回去,在加班加点做內衣裤。 易安安进了屋,隨便吃了点,觉著无聊,想要出去走走,没有想到在大门口竟然又看到了陆长风。 “你这是……”易安安愣了一下,“是重新出来还是没有回去?” 陆长风赶紧说道:“是刚出来,吃了点东西,觉著不消化,就想著走走,可巧遇见了你!” 易安安笑笑:“那你走吧,我去那边!” 易安安指了指大门口。 出了大门口,那边有一条河,河边有楼房,有灯光。 陆长风赶紧说道:“我也去那边。” 易安安皱眉,这大晚上八九点的,她又是个结婚的女人,两人在外面散步,被大院的人看到,对陆长风的影响不好! 易安安正想要开口拒绝,陆长风就先往外走出去,嘴里说道,“我给你看一个东西。” 易安安没法子,只得跟上去。 在大院外面护城河的河边,有两个早已经堆好的泥大楼。 易安安望著那泥大楼,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转眸望著陆长风,低声问道:“你还记得?” “当然记得!”陆长风笑道,“这是我欠你的,我答应过你,一定会还给你的!” 陆长风望著易安安,满脸的期待。 初中的易安安十分內向,但是手很巧,会用泥巴捏各种小动物,还会捏房子。 有一次他为了吸引易安安的注意力,故意弄塌了泥房子,惹得易安安不断地掉眼泪。 瞧著小姑娘哭红眼的模样,陆长风一下子十分內疚,生怕易安安会討厌他,他不停地认错,急得团团转,脸都涨红了,发誓赌咒以后会还易安安一栋楼,这才终於引得易安安笑起来。 易安安一笑,那会儿的陆长风,觉著整个世界都是他的! 第86章 享受女人的美好 “除去这个泥大楼,我还给你找了一栋真正的房子!”陆长风低声说道,“王姐把你的事情都告诉我了,你不能进镇府,所以这房子,你最多住半年。” 易安安抬眸:“对不起,我不是有意骗你的。” “我不会介意的,我知道你有难言之隱,你那个男人,你得小心他!”陆长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不远处站著一个人。 陆长风转头,用手中的手电筒照过去。 那人看到光照过来,微微皱眉,脸色十分难看。 是占南徽。 占南徽这几天都是睡在刚修好的炕上,这几天晚上没有与易安安挨著,身体倒是好了不少,至少冷水澡不会洗得那么勤。 今天他去找了老夏,正式告诉了老夏他的决定。 “你说不离婚?”老夏愣住,“占南徽同志,她只是一个乡下女人,你將来回来首都,前途无量,要什么样子的女人没有,这样觉悟这样境界这样没文化的女人,是配不上你的!” 占南徽皱眉,冷笑:“可是她是唯一一个不嫌弃我是坏分子的人!” 虽然也是为了任务潜伏,但是他父亲的事情的確是牵连了他,这四年,他过得什么日子,只有他自己知道。 况且没有易安安帮他报名考大学,老夏不会这么提前来找他。 所以占南徽决定不离婚。 他想找个机会告诉易安安他的身份,如果易安安愿意,他想跟易安安过真正的夫妻生活。 占南徽兴冲冲地回到严家村,没有想到易安安不在家。 占南徽想起来,易安安今天可能要留在镇子里,他想要快点与女人温存一下,所以就开了吉普车去了镇子。 將吉普车藏好之后,占南徽走路到了镇府大院,没有想到看到易安安与陆长风站在院门前恋恋不捨的模样。 本来渴望见到自家媳妇扬起的嘴角与欣喜,在瞬间压了下去。 占南徽冷著脸上前。 陆长风在看到占南徽的瞬间,满心的欢喜与期待,也宛如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他还在河边给易安安准备了小惊喜呢,如今这一下子…… 易安安也没有想到占南徽会前来镇子,她抬眸望著男人难看的脸色,就知道占南徽怕是又误会了。 毕竟易安安向占南徽保证过,在没有结婚之前,她不会做让別人误会的事情。 “你怎么来了?”易安安上前问道,她微微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来,扯住了占南徽的衣袖,轻轻地慌了一下,“我刚才还在想你今晚上怎么吃饭呢,可巧你就来了!” 占南徽低下头,瞧著女人抓著她衣襟的雪白小手,心中的愤怒微微消散了一些,但是脸色还是冷得骇人。 “太晚了,回家吧!”占南徽沉声说道,反过手来,握住了女人的小手。 还是想像中的柔软。 一想到今晚可以享受女人的美好,占南徽冷硬的喉结就滚了几下,视线瞬间变得幽深。 易安安被占南徽冷厉的气势骇住,也不敢说什么,也就跟著占南徽回家。 陆长风眼巴巴地望著两人的背影越走越远,他有些落寞地转头,走蹲下来,瞧著那泥塑的高楼大厦,低声说道:“安安,我自己学了这么多年,就想做这个给你看,可是你都没有好好看一眼!” 那大厦的房门之上,刻著一个安字,是他的心里话,可是易安安没有看到。 在初中毕业离开学校的那一天,其实他也是做好了泥房子,想要给易安安瞧得,也想要跟她表白,只是那一天,易安安早走了,他没有等到人。 谁也没有想到,这一等就是这么多年,再见面,易安安已经嫁做他人妇! 但是陆长风想到听到的流言,又微微皱眉。 他在镇政府,方便查找一些资料,上一次,他专门去看了占南徽的资料,发现占南徽这个人,其实没有那么简单。 占南徽是首都人,父亲是部级干部,虽然犯了错误,但是据说这一部的人,已经在陆续平反。 也就是说,占南徽很可能会平反身份,再加上状元的身份,他很快会离开这里。 还有严城大学那边,占南徽也没有答应入学。 一切都有点神秘。 但是易安安似乎什么都不知道! 陆长风站起身来,他有些烦躁,却又不知道要如何告诉易安安这件事情。 此刻房间里,占南徽的脸色还是十分不好。 “你吃饭了吗?要不要我给你下一个麵条?”易安安问道。 要安抚生气的男人,首先得让他吃饱。 “不用,不饿!”占南徽说道,那肚子却不爭气地叫起来。 易安安忍不住捂了嘴巴笑,站起身来去了外面小厨房,给占南徽下麵条。 占南徽有些尷尬,见易安安端著麵条进来,还是挺直了腰杆,做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我给你滴了好几滴香油,你尝尝,可香了!”易安安说道,“还给你臥了鸡蛋!” 占南徽瞧了一眼,吸了吸鼻子,的確味道不错。 占南徽取过筷子来,慢慢吃起来。 麵条下肚,的確没有那么生气了! 易安安见他面色缓和了,也就舒了一口气,看了看床上的被子,又有点发愁。 今晚陈妈在这呢,这个院子就只有两间房子……要不然她跟陈妈去挤一下? 易安安站起身来低声说道:“那个,我拿床被子,去跟陈妈睡!” 占南徽刚刚消下去的怒气,又一下子涌了上来。 这女人这么喜欢跟他分开住? “我们是夫妻,就应该住在一起,你去跟陈妈说,陈妈会误会我们!”占南徽沉声说道。 “可是你不是不喜欢跟我在一起睡吗?”易安安问道。 那炕,她费了好大劲,才跳塌,可是占南徽只用一天就补好了! 占南徽的喉头微微地滚动了一下,他不是不愿意与易安安一起睡,是怕自己受不住,毕竟身体再好,这一晚上两三次发泄,还要衝冷水澡,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啊! 可是现在,他已经决定保持与易安安的这段婚姻,那他就能与易安安在一起。 他也不想委屈自己了。 第87章 致命吸引 见占南徽不说话,易安安还以为自己说中了占南徽的心思,就又继续说道:“你十五就要去上学是不是?那我们领离婚证,就得提前。我问过了,人家公家单位要过了十五才上班呢,我想著托托陆长风的关係,说不定能提前给我们办了!” 易安安说完,就望著占南徽。 她多么希望占南徽说不用离婚啊,但是她之前许诺给占南徽的,占南徽是男人,怕人说他上岸先斩意中人,可能不会主动提出来,那她不能装聋作哑。 这段时间,她也是拼命地勾引占南徽,连性感內衣裤都穿上了,但是最后换来人家乾脆利落跟她分床睡的结果。 这几日,易安安虽然没有表现出什么来,但是心里其实是很失落的。 看来她长得真不行,勾引不了占南徽! 既然如此,她也乾脆,大家桥归桥路归路,反正她现在有钱,说不定以后遇到更合適的呢! 占南徽目色一暗,前几天晚上,易安安还很主动,为何今天又要离婚了? 想到刚才两人的对话,似乎陆长风送了一栋房子给易安安。 难道是因为这个? 占南徽的心中有些失落,但是还是不愿意相信易安安是这样的人! 或许他得观察几天再对易安安说他的决定。 “你就留在这里睡吧,搬来搬去太麻烦!”占南徽低声说道,扯过易安安手里抱著的被子,“至於离婚的事情,不著急!” 易安安犹豫了一下,虽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但是至少不是太坏。 易安安也就应著。 易安安去烧了水,简单地洗了一下,正打算將水倒掉,占南徽就上前接了过去,“我也洗一下!”: 易安安一愣,她的洗澡水,脏! 占南徽却不嫌弃,端著水盆进了小厨房。 易安安脸色涨红,这样两人是不是有点曖昧? 易安安去铺被子,然后看了看身上的衣服。 今晚她是临时决定住在这里的,没有拿多余的衬衣,现在毛衣里面就只有性感內衣。 易安安转了一圈,看到占南徽之前丟在这里的一件白色背心,她犹豫了一下,將背心带子绑了一下,这样上面漏的不算大,可以当个睡衣背心穿,刚好露出胸型来,下面还刚好到屁股下面,那黑色的內裤若隱若现,一打眼瞧去,白的全是腿,恰恰好。 易安安现在已经没有了勾引占南徽的信心,免得让占南徽討厌。 易安安躺在最里面,闭上眼睛,刚要扯过被子来盖住身体,就听见门响,占南徽已经走了进来。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占南徽正擦著头髮,一抬头看到易安安穿著他背心的模样,那挺翘的前面,细细的腰肢,白的刺眼的肌肤,他的一颗心就砰砰跳了起来。 占南徽眸色幽暗,身体忍不住一紧,他上前走到易安安的面前,低声说道:“怎么不盖被子,这样多冷?” 其实刚才占南徽一进来,易安安就有点看傻了。 占南徽刚洗完澡,发梢还滴著水珠,顺著脖颈滑落,浸湿了宽鬆的白色衬衣,可以见到健壮的胸膛与手臂上的肌肉,还有紧窄的腰身,八块腹肌…… 男人的眼神带著一丝慵懒与性感,睫毛上还沾著些许水雾,显得格外柔和。整个人散发著淡淡的香皂的香气,混合著水汽,清爽而乾净。 易安安正瞧著,早已经忘记了盖被子,如今被占南徽一提醒,这才记起来身上只穿著一件大背心,赶紧踢动了修长的双腿,勾住了被子,雪白的小脚微微用力,脚指头灵活地勾住被子,然后一挑,就盖在了身上。 但是易安安忘记了,她的背心很短,腿挑起来的时候,正好露出来红色蕾丝边的黑色內裤,又纯又欲,对於占南徽这种二十几年没有尝过女人真正滋味的男人,那简直是致命的吸引! 占南徽的眼神一下子变了,黑眸慾念翻滚,他慢慢上前,正要欺身上前,易安安就坐了起来。 “你头髮擦不干睡觉会头疼的!”易安安还不知道自己的无意之举已经挑起了男人的慾念,她只是担心占南徽还在滴水的头髮,她赶紧拿了旁边的袄,披上,然后很自然的取过男人手里的毛巾,跪在床上,给男人擦著头髮。 占南徽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喉头滚动了一下,手指紧紧地握起来,却没有拒绝女人给他擦头髮。 易安安轻轻地擦了一下,为了確定乾湿程度,伸出细白的手指来,轻轻地插进男人的头髮中,耀眼的白与刺目的黑缠绕在一起。 旁边还有些湿,易安安也就挪了一下自己的双腿,跪在了占南徽的左侧,继续擦拭著。 占南徽歪头微微侧眸,就看到了女人背心下胸前雪白的一片,隨著呼吸,那白色背心黑色黑衣叠交隆起的弧度,勾得他心弦震颤,意乱情迷,他再也控制不住,突然伸出手臂来揽住女人的细腰,將她整个人往床上一带,双腿一翻,就將女人压在了身下。 易安安嚇了一跳,手上还举著湿乎乎的毛巾,她望著男人越来越近的脸,眨了眨眼睛。 占南徽的唇落在了女人的唇上,这一次是光明正大地亲,再也不是在那黑夜里,偷偷摸摸地亲。 易安安睁大了眼睛,没有想到自己放弃勾引男人,男人竟然开始吻她了? 易安安有些笨拙地回应著,两辈子,第一次,她认真地去吻一个男人。 占南徽也没有想到易安安竟然会回应他,他的眼神更加幽深,呼吸更加急促,梦了无数次的情景就在眼前,他的双手有些颤抖,从女人的腰部向上…… 易安安没有想到占南徽会这么激动,她张开眼睛望著那人面上迸起来的青筋,好像十分隱忍的模样。 易安安將手里的毛巾丟到了一边,抬起手来,轻轻地抚摸了男人脖子上的青筋,鼓鼓的,还带著热度,在易安安的手心里轻轻一跳。 男人因为女人的触摸,身体更热更硬,呼出的气息都化作灼热的气息將她包裹…… 第88章 冰火两重天 觉察到占南徽有些控制不住的时候,易安安赶紧將男人稍微推离了一下。 易安安不是不想跟占南徽在一起,但是现在两人是什么关係,她得问清楚。 而且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避孕药,这男人这么精壮,万一命中率高,她年纪轻轻就再次生孩子,別说上高中考大学,身材走样,生意也耽误,占南徽还要去上大学,这四年发生什么事情谁知道啊! 易安安拽住了自己的衣角,抬眸望著占南徽,“占南徽,我们还离婚吗?” 占南徽觉察到了女人的拒绝,他隱忍住,抬眸盯著易安安。 现在两人已经这般了,这女人还要跟他离婚? 占南徽心中的火慢慢地消退,他侧身滚到一边,轻轻地喘著气,胸膛一鼓一鼓的,因为隱忍因为怒气。 其实仔细想想,易安安一开始与他结婚的时候,就说好等他考上大学会离婚,到现在,她的口径都没有改变过。 占南徽不想多想的,但是易安安拒绝的態度让他不能不多想。 “你还是想跟我离婚?”喘息了一会,將怒火与慾火压制了下去,占南徽转眸问道。 易安安皱眉,什么叫做她想离婚,是一直以来,这男人也没说不离婚啊! “那个陆长风说,给你准备了房子,你离婚之后,是要跟他吗?”占南徽半臥起身子来,认真地问道。 他现在想要跟易安安过真正夫妻的生活,可是若是易安安不愿意…… 占南徽本想说可能会放弃,但是他紧紧盯著女人只穿著背心躺在他身侧的模样,鼓鼓的胸前,细白的脖颈,尤其是因为刚才亲吻那柔媚到骨子里的模样,一想到易安安也会这样躺在那个陆长风的身下,占南徽就嫉妒地发狂,不能放手。 占南徽现在不確定自己对易安安,到底只是男人对女人的渴望,还是真的爱情,但是他既然想与易安安在一起,想要拥有这个女人,进入这个女人的身体,那他就打算与易安安过一生一世的。 易安安皱眉,转过脸来瞪了男人一眼,这个男人,这是將她向外面推? “谁说我要跟著陆长风了?”易安安冷声问道。 占南徽瞧著女人愤怒的小脸,忍不住咽了一口水,下面的话竟然不敢说了。 易安安平常的时候,別看著温温柔柔的,但是真的不高兴起来,占南徽都觉著害怕。 易安安坐起身来,瞧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背心,已经揉搓得不成样子了。这男人刚占完便宜,就想把她往別的男人那边推,她才不会让他想好事呢! “占南徽,你先跟我解释一下今晚上你的行为!”易安安盘腿坐在占南徽的面前,指了指自己胸前的痕跡质问他,“我跟你,到底什么关係?” 占南徽赶紧爬起来坐著,他以为易安安这是不愿意他碰她,这是秋后算帐呢! 占南徽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允许他伤害女性,强迫女性。 如果易安安真的不愿意,就算是两个人是扯证的,那他也是耍流氓! 可是刚才,易安安明明抱住了他的脖子回应他的,要不然他也不会那么激动…… 那易安安现在的意思是…… “我们是夫妻啊!”占南徽小声说道,心里还有些內疚。 在行动之前,他的確应该先问清楚女人的心意的…… “不是快要扯离婚证的夫妻?”易安安紧紧盯著占南徽问道。 她可不是什么柔弱女子,活了两世了,她可不想做留守妇女,自己养个孩子,眼巴巴地等著占南徽回来。 前世的时候,他们村子里嫁给知青的,有些知青因为上学或者招工回去城里的,一去一辈子都没有影子,那些女人也不知道男人的家在哪里,只能带著孩子苦苦等,有的等了一辈子,有的好不容易找到了,人家在外面早已经又结婚生子。 这一世,易安安可不想那么活! 占南徽则皱眉,不明白易安安为什么总提离婚的事情。 “我没说要跟你离婚!”占南徽低声说道,“是你要离婚!” 易安安一愣,仔细地想了想,也是,占南徽的確从来没有主动提出要离婚,但是她提出来,他也没有明確说不离婚啊! “那你的意思是?”易安安凶巴巴地盯著占南徽,“来,你今晚就说……阿嚏!” 易安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摸了摸胳膊。 这刚过完年,还没有打春呢,晚上还是很冷,她只穿著一个背心,刚才又折腾了半天,这会儿凉气上来了,忍不住打喷嚏流鼻涕。 占南徽赶紧扯了被子,给女人盖住,然后像抱小孩子一样,將易安安扯倒在床上。 占南徽也躺下,两人在一个被窝里,你瞧著我我瞧著你。 “对不起,我今晚鲁莽了!”占南徽低声说道,“不应该没有与你说清楚,就忍不住亲了你……” “只是亲了吗?”易安安皱眉,幸亏她拽得紧,不然说不定今晚就怀上了。 这个男人对她,是一时衝动,想吃干抹净就拍拍屁股走人? 占南徽涨红脸,的確,他还摸了,差一点就…… 望著男人窘迫的模样,易安安又觉著自己有点太凶了,人家说撒娇的女人最好命…… 易安安眨巴了一下眼睛,伸出细白的手臂来,一下子搂住了男人的脖子。 占南徽一愣,抬眸望著她,不解女人的意思。 这一刻还质问来著,这后一刻怎么就…… “咱们领证了,的確是夫妻,我们在一起过夫妻生活,也是应该的,但是咱们的情况有些特殊,你若是没有与我一起一生一世的决心,我觉著咱们还是没有必要跨出这一步,毕竟以后,大家还要有自己的生活,我也说不定会再嫁给別人呢!”易安安搂著男人的脖子,就像是一个小妖精一样,说著绝情的话。 女人啊,该撒娇的时候要撒娇,但是也要有自己的底线。 易安安若是这一世这么轻易就把自己交出去,再怀孕生子,那她这一世就白活了! 这个占南徽身份特殊,就算是这样,她也要牢牢抓住他,如果抓不住,也不能让他占这么大便宜。 占南徽忍受著女人的勾引,身体都绷紧了,还要听著女人绝情的话,那种感觉,真是冰火两重天。 第89章 欲拒还迎踢到铁板了 “你什么意思?”占南徽低声问道。 这女人一边勾引他,一边说要嫁给別人的话? 易安安觉察到男人紧绷的身体,抬眸望著男人严肃冰冷的表情,她轻轻地笑起来:“就是这个意思啊!” 笑得跟妖精似的! 占南徽真的忍不住了,伸出手来,想要推开女人,但是那手握住了女人纤细的腰肢,就跟黏住了似的,拔都拔不下来。 那触手的柔软与热度,烫得占南徽的心发颤。 在这一刻,在占南徽的心中,狐狸精这三个字突然具象化。 对,易安安就是个狐狸精! 不断地勾引他,还不让他吃到,还要跟他离婚,找別的男人! 一想到以后易安安也这么勾引別的男人,占南徽的心就生疼,他再也忍受不住,翻过身来,將女人再次压在了身下。 他知道自己这样,只会恶性循环,但是他就是忍不住,忍不住想要品尝女人的甜美,堵住女人的小嘴巴,甚至想要征服她! 他就不信,她是他的人了,还跟他扯了证,怎么去嫁给別人! 易安安在看到男人血红著眼睛扑上来的瞬间,就有点后悔了,她似乎勾引过火了,也没有想到今晚的占南徽这么不经撩拨啊,以前也没有这么激动啊! 易安安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赶紧推开男人,甚至用膝盖顶著男人的身体,保持开距离,“你不会又被人下药了吧?” 天知道占南徽是鼓起多大的勇气再次扑上去的啊,可是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只是一句话就让他偃旗息鼓,再也不敢继续。 什么下药! 占南徽气得唇角都颤抖了,沉声喊道:“易安安,我没有被下药,之前就算被下药,我也不会碰你!” 易安安想了想,也是,之前这男人是寧可自己跳进猪睡槽子,也不肯碰她一根手指头!前世的时候,这个男人更伤害了自己,据说不能人道了! 那现在是…… 就在易安安还在琢磨的时候,占南徽已经起身穿上衣裳走到门口了。 “你干什么去?”易安安忍不住问道,抱著被子挡在胸前,那眼睛可怜兮兮地望著占南徽,就像是一个控诉的小媳妇,看得占南徽身体上又一硬。 不行,今晚就算是好好跟女人谈,怕是也谈不成了,深更半夜,女人又穿成那个样子,他的大脑完全不能思考,他十五岁上警校,特批进入国情局,工作这么多年,这种失控的状態还真的没有过,他必须冷静一下,怕自己在亢奋的状態下犯错误。 “你先睡吧,明天我再与你谈!”占南徽沉声说道,转身离开。 再不走,怕是迈不出这大门了! 易安安愣了一下,赶紧下床去,等她站在门口,占南徽早已经出了院子。 易安安嘆了一口气,她是不是拒绝过头了?这欲拒还迎没学明白啊,哎呀,还是实战经验太少了,这一下子就踢到铁板了! 易安安有些懊恼,早知道就先顺从著了,只要不到最后一步,只要別让她怀孕,都好说的! 两个人之间,也不一定非要彻底结合才能更进一步感情,还有別的招数啊! 易安安躺在床上,扯上被子,下定决心,明天等占南徽来,她一定得试试別的招数,她就不信,除了最后一步,就勾引不了男人! 占南徽今晚上的表现无疑又给了易安安动力与希望! 易安安这边豪情万丈地睡著了,而占南徽却一个人坐在吉普车里,想要抽菸,但是又怕身上有烟味,只能抬头看著天,熬了一夜到天亮。 一大早,陆长风就出现在易安安家门前。 昨晚上,陆长风几乎一夜没有睡觉,一闭上眼,全是易安安娇媚地躺在占南徽身下的模样。 陆长风偷偷观察过占南徽的身材,的確比他健壮,结实有力性感,第一次,陆长风觉著不如別人。 但是占南徽的身份,陆长风还是想要告诉易安安,不管如何,这个占南徽不能信任! 易安安起身打算去做饭,就看到了陆长风在外面张望。 易安安立刻上前问道:“陆长风,你来这么早,找我有事儿?” 陆长风看了一眼房子里,他低声问道:“占南徽呢?” “他出去了,你找他?”易安安问道,突然想到陆长风昨晚没有说完的话,“对了,昨晚你说占南徽怎么了,为什么不能信任?” 陆长风一听说占南徽不在家,吊著的一颗心立刻就放了下来,他左右看了一眼,低声问道:“你就打算让我一直站在门外?” 易安安这才记起来,赶紧放了陆长风进门来。 陆长风进来,坐在了院子里的石桌旁,又四处瞧了一眼,申请十分警惕。 陈妈在房间里做活计了,有缝纫机的声音传来。 “我们还是进屋说吧!”陆长风再次说道,不等易安安答应,也就进入了房间。 易安安只得赶紧追上去。 房间里,被褥都叠起来了,但是床边还放著易安安昨晚穿过的占南徽的背心。 陆长风走进来,看到占南徽的贴心背心,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还是忍下,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在镇府里面找到了占南徽的档案,他可跟你说过他的身世?” 易安安摇摇头。 前世的时候,易安安也不知道占南徽到底是什么身份,只知道他非富即贵,是被吉普车拉走的,后来欺负他的人都得到了报应。 其实前世的时候,易安安还见过占南徽一面,那会儿她在首都求医,只是那会儿隔得太远,她只是觉著那个人的气质像,不是很確定。 那个人可是人中龙凤了,身边跟著那个军医院的院长,在一群当官的人群中,一看就是中心人物。 易安安与占南徽不熟悉,也就没有上前,但是回家之后,总会忍不住想起男人站在人群中犹如莲叶葳蕤,四面生姿的模样,渊渟岳峙,气度雍容,而她,脏病缠身,就是一块臭抹布! “他父亲可是部级干部!”陆长风低声说道,“你可能不知道这官有多大,我就这么说吧,比我们严城的省长都大,而且还是特殊部门,国防那方面的!” 第90章 占南徽的特殊身份 易安安知道占南徽的身份特殊,却没有想到他出身这么显赫。 想想从一个公子哥一下子到了人人喊打的坏分子,这大起大落,也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 只是如此以来,她与占南徽之间的差距是越来越大了! 不过她倒没有感觉到自卑,毕竟她是重活一世的人,只要占南徽心里有她,她也会努力与占南徽並肩前行。 陆长风还等著易安安紧张、失落,他虽然觉著这样对易安安很残忍,但是他也是想告诉易安安,让她心里有数,確切说是做好思想准备,不要投入太多感情,不要被占南徽给骗了,但是现在,易安安的反应出乎他的预料。 “你不惊讶?”陆长风问道。 “惊讶!”易安安抬眸,“那现在他父亲情况如何了?” 陆长风犹豫了一下说道:“他的父亲目前没有平反,但是他那一部,已经在逐渐平反,或许最晚一年,就会恢復身份。” 易安安点点头,陆长风说得倒是实情,今年已经是七八年了,会大力发展经济,而且占南徽就是在七九年初离开的严家村。 陆长风见易安安还是无动於衷,还以为她不了解事情的严重性,他再次说道:“安安,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占南徽的父亲恢復了身份,他又是大学生,他肯定会回到首都的,你只是一个乡下女子,他可跟你说过,会带你走?” 易安安摇摇头。 陆长风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这个占南徽根本一点都没有告诉过易安安。 “那他就是不想带你回去的,现在很多知青回城,有的人去上学,就会拋弃家里的妻子,要么一去不復返,要么就是离婚的下场。”陆长风担心地望著易安安,“我是希望你能够明白,保护好自己。” 易安安知道陆长风是好心,能这样苦口婆心告诉她这些事情。 “我知道了,谢谢你,陆长风!”易安安笑著说道,向著陆长风伸出手来。 陆长风愣了一下,也伸出手来,紧紧握住了易安安的手,“我是將你当朋友,才告诉你这些的,你一定要放在心上,留个心眼!” 易安安点点头。 就在易安安打算將自己的手收回的时候,房门口响起占南徽的咳嗽声来。 易安安回头,就见占南徽铁青著脸站在门口。 易安安忍不住捂了脑袋,这个占南徽为何每次都会这么精准地出现呢! 陆长风却故意说道:“安安,我跟你说的事情你不要忘记了,放心,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会与你站在一起的。记住,遇到困难还有我!” 陆长风说得深情,占南徽的脸色就更难看。 易安安无奈地笑笑:“那个,陆长风,你还没有吃早饭吧,那我就不留你了,有事我们再联繫!” 易安安想要將陆长风送出门去。 “没吃,既然如此,那我就留下来吃早饭吧!”陆长风说道。 易安安愣住,她不是这个意思! 陆长风笑嘻嘻地望向占南徽:“正好跟占状元请教一下如何考那么高的分数,可以的话,可不可以给我们镇子的高中做一个报告?” 占南徽冷著脸说道:“不能!” 陆长风笑道:“占状元別急著拒绝,我们教育局对这一块,也是有经费的,到时候大红给你带上,横幅给你拉上,镇长与校长全都陪著,十分荣耀的。而且安安不也要去镇高中上学,我为这事儿,求了人家那边的校长,也算是还一个人情!” 占南徽转眸看了易安安一眼,“你想让我去?” 易安安倒真的希望占南徽去做报告,顺便给她卖的书打一波gg。 “去也不错,你只要分享一下你的复习经验就好了,比如用了什么辅导书什么的,很简单,不麻烦的!”易安安笑嘻嘻地说道。 占南徽的眼神幽暗了一下,点点头:“好!” 易安安舒了一口气,赶紧出去端早饭,让两人商量做报告的细节。 占南徽抬眸看了陆长风一眼,故意上前,將放在床上的背心拿起来,慢条斯理地解著易安安昨晚绑的疙瘩,淡声说道:“家里比较乱,让你笑话了,只是我没有想到,你这么早到人家家里来做客!” 陆长风淡声说道:“我跟安安在上学的时候,是最好的朋友,她带的野菜包子最好吃,我经常蹭她的饭,但是也不白吃,她初中三年戴的头,都是我买的。” 占南徽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还都是孩子,不懂规矩,没有想到陆秘书长大了也不懂规矩。” 陆长风皱眉,对於占南徽的挑衅,他一再忍让,但是占南徽却一再挑衅。 “你如此气急败坏,是因为我揭穿了你的老底?”陆长风沉声问道。 占南徽抬眸:“老底?” “你根本不打算去严城大学,是不是?”陆长风沉声问道,“我去找过孙教授,他说你还在考虑,眼看开学了,你还没有拿到严城大学的入学通知书!” 占南徽笑笑:“严城大学,我想去,不需要什么入学通知书。” 陆长风气得脸色涨红。 占南徽继续解著背心上的疙瘩,解了半天解不开,也就说道:“算了,不解了,安安总喜欢这样穿著睡觉,反正解开也还会扣上。” 陆长风没有想到那背心竟然是易安安穿的,他想像著易安安穿著背心,露著胸前一大片白皙,修长的双腿,躺在占南徽身下的模样,那內心之中像著了火一样的煎熬。 “占南徽,你若是不能对安安好,你就不要伤害她,她是个好女孩!”陆长风低声说道。 “我什么时候伤害过她?”占南徽望向陆长风,他已经向上打了报告,想要与易安安做真正夫妻,是这个陆长风从中阻碍,还说他的坏话。 现在占南徽十分担心,若是易安安真的相信了陆长风的话怎么办? “那我问你,你是否愿意带著她跟你一起去上大学?”陆长风沉声问道。 这会儿,易安安做好了早饭,前来喊两人吃饭,突然听到陆长风的问话,也就站在了门外。 第91章 想占男女那点便宜 占南徽抬眸冷冷望著陆长风:“你是以什么身份问出这样的话?” 占南徽的眼神冰冷,给人一种压迫的气势。 陆长风的心底也微微轻颤了一下,但是为了易安安,他还是豁了出去。 “我实话告诉你,我喜欢安安,从初中就喜欢,只是因为一些事情,我们错过了!本来以为我安排工作之后,可以去找她,没有想到没有等到我找她,她竟然结婚了!她嫁给了你,那时候你是坏分子,我心里不服气,但是也希望她过得好,现在你考上大学,要是大学生了,你若是对不起她,我自然饶不了你!”陆长风沉声说道。 占南徽皱眉,没有想到陆长风竟然將自己的真心话就这么说了出来。 “这是我与易安安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占南徽沉声说道,“你就算是安安的一个追求者,现在她结婚了,你也就没有机会了,我与她如何,与你无关!” 陆长风冷笑:“我说了这么多,难道你连一个保证都没有吗?” 占南徽冷笑:“我没有必要向你保证什么,你还不配!” 陆长风面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他上前,一把抓住占南徽的衣襟,抬起头来望著男人冷绝的脸:“你是不敢保证吧?” 占南徽眸色一暗,还想要说什么,就听见外面易安安的声音响起来。 “吃饭了!”易安安故意向后撤了两步,在外面喊道。 她怕再不喊,占南徽与陆长风能打起来。 占南徽冷冷地看了陆长风一眼,拂掉陆长风的手臂,转身出去。 陆长风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也不好在易安安的面前將自己的心思暴露出来,他只能紧跟著出去。 一碗手擀麵,几个小咸菜,就是今天的早餐。 占南徽早就坐在了易安安的身旁。 陆长风出来一瞧,就坐在了另外一旁。 陈妈是最后出来的,瞧了三人一样,总觉著哪里怪怪的,尤其这两男人的脸色,怎么那么黑? “那个,我还有一点活儿没有赶完,我去里面吃!”陈妈说道,赶紧端了自己的碗筷,又夹了两块咸菜,放在自己的碗里,端著去里面吃。 易安安就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招呼了两人吃早饭,顺便问道:“报告的事情商量得如何了?” 陆长风看了占南徽一眼,淡声说道:“差不多了,时间就定在正月十四,镇高中举行开学仪式,就请占状元去给我们做一个报告,这样也不耽误占状元开学,毕竟去严城大学的话,当天坐火车就能到,不远。” 占南徽看了陆长风一眼。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今年大学都在阳历三月份开学,也就是正月十五前后,陆长风將报告的日子定在十四,若是去严城大学,自然晚不了,若是去外地的大学,那就迟到了。 易安安望向占南徽。 占南徽淡声说道:“好!” 陆长风也就冰冷一笑,低下头吃著麵条。 易安安的手艺不错,尤其是滷子,是做的炸酱,加上一点小葱丝儿,味道特別香。 但是占南徽不喜欢吃葱,不光是葱,所有味道刺激的,都不喜欢吃。 他见陆长风吃得津津有味,忍不住皱眉。 “安安,你还记得我喜欢吃葱呢!”这会儿,陆长风突然笑著说道。 占南徽心里本来就有些不高兴,一听到这话,格外地眸色冷暗。 易安安看了占南徽一眼,若是以前,她肯定会否认,毕竟她真的不记得陆长风喜欢吃葱,可是想到刚才占南徽的那些话,易安安的心中说不出的滋味。 虽然她知道占南徽是没有必要与陆长风交代什么,但是在陆长风明確表示他喜欢自己的情况下,占南徽还是如此无动於衷…… 至少在面对竞爭对手,他多少表示一下什么吧? 但是占南徽没有表示。 易安安舒了一口气,她虽然想要与占南徽一起生活,但是若是占南徽真的不喜欢自己,只是想占男女那点便宜,她也不是傻子! 易安安歪头对陆长风笑起来:“是啊,我还记得呢!” 占南徽气得快要吐血,这女人是什么意思? 陆长风不过隨口说了一句话,说完就后悔了,生怕易安安会否认打他脸,却没有想到易安安真的还记得! 陆长风拿筷子的手都有些颤抖,他脸上的笑容立刻堆了出来,嘴角压都压不住。 占南徽啪的一声就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 易安安看了他一眼,装作糊涂地问道:“怎么了,不好吃?” 占南徽顿了一下,闷声说道:“我不喜欢吃葱!” 易安安伸出筷子来,將男人碗里的葱丝挑出来,“好了,这样就行了!” 不等占南徽说话,陆长风竟然伸出筷子来,夹住易安安的筷子,將她筷子的葱丝夹到了自己的碗中,“我不介意吃占状元的剩饭!” 占南徽眸色一突,桌下,一只手握紧。 剩饭?这是什么意思? 占南徽看了易安安一眼。 易安安也微微皱眉。 若是占南徽走了,拋下她,在外人看来,她的確就是占南徽的剩饭了! 但是她不喜欢这个词儿! “不是剩下的,这饭,占南徽还没吃!”易安安扭头,笑著对陆长风说道。 轰!占南徽本来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现在听到易安安这话,那情绪几乎要爆炸了! 意思就是,易安安还不是剩饭,他还没吃到口里唄? 陆长风笑著说道:“不管是不是剩的,在我心中都是我梦寐以求的饭,我会珍惜,会好好吃的!” 陆长风说完,认真地將葱丝放在里嘴巴里,十分真诚地望著易安安。 易安安笑笑,才不管占南徽气红的脸色呢,也低下头吃饭。 占南徽冷冷地眯眯眼,隱忍著,等著陆长风赶紧吃完。 饭吃完了,將陆长风赶走,他得好好与易安安谈一下。 陆长风似乎知道他的心思,故意放慢了速度好好品尝,磨磨蹭蹭十几分钟,终於吃完早餐。 “对了,昨晚那个男人我认识,叫做孟桐,也参加了高考,但是没考上,听说要去当兵了!”陆长风说道。 孟桐离开那个巷子的时候,陆长风正好看到,后来他让人去查了孟桐的身份,觉著易安安既然关注这个人,肯定是想知道什么。 第92章 他认定的女人,他想的女人 易安安想到昨晚易吉祥与孟桐说的那些话,想不到孟桐真的要去当兵了,那他当兵的关係,是不是真的是易家的? “我记得孟桐的眼睛不好,他这种条件能去当兵?”易安安问道。 前世的时候,村里小姐妹都羡慕易吉祥找了个供销社社长的儿子,討论来討论去,只找到一个缺点,孟桐是天生远视,看近处的东西看不到,看上去有点斗鸡眼。 “这次招兵的人还住在镇子里招待所呢,我给你问问。”陆长风说道,“看来你真的很关心这个妹妹啊,將未来妹夫的人品打听得这么清楚。” 易安安淡淡地笑笑。 两人的谈话,没有顾及到占南徽,占南徽也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完全插不上话。 但是听到易吉祥的名字,占南徽一下子联想到什么,他眸色一暗,站起身来说道:“我还有事,我吃饱了,先走!” 易安安抬眸看他:“你不是要与我谈一下?” 占南徽看了吸溜吸溜喝麵汤的陆长风一眼:“我很快回来!” 易安安只得点头。 占南徽大步走了出去。 陆长风终於將占南徽熬走了,这才將端著的面碗放下来,“我也走了,去帮你查查那个孟桐当兵的事情,你等我消息。” 易安安点点头,送了陆长风出门。 陆长风恋恋不捨地离开。 等到两人都走了,易安安这才舒了一口气,去看看陈妈做的內衣裤如何了,继续摆出去卖。 女人么,只要有钱了,什么样子的男人找不到? 占南徽去找了老夏,让他查一下严大宝与孟桐的招兵情况。 “你怀疑他们两个当兵与杨英雄的奖章有关係?”老夏问道。 “那枚奖章,的確是十二枚金星奖章之一,至於是不是咱们要找到的那位杨英雄的奖章,还要调查。但是依据你所说,那天晚上的汽车的確是你父亲那个部门的,你父亲的死对头,梁部长,也在找偷走奖章的这个人。”老夏说道。 “易大通的死也有疑点,那体內的药品可查到眉目了?”占南徽问道。 “有些像棒子国白虎团最后用的毒药。”老夏说道,“当年杨英雄带著人突袭了棒子国白虎团,曾经得到了一些战利品,其中就有这些药品,这个人当年是杨英雄连部的主力兵,后来带著杨英雄的金星奖章不知所踪,杨英雄也只知道他一个代號而已。” 占南徽低声说道:“我在村子里潜伏了那么多年,观察过村子里的人,並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物,而且这个易大通以前一直在供销社卖咸菜,怕老婆,並没有什么异样,若不是突然出现的金星奖章,我真的联想不到这个人!” 老夏点头:“人不可貌相啊,当年跟隨杨英雄突袭棒子国白虎团的人,可全是偽装高手!” 老夏想了想,又问道:“那个易安安,不知道她父亲的事情吗?” “她也是第一次见到那枚奖章,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占南徽说道。 老夏犹豫了一下说道:“占南徽同志,现在这位易同志的身份可能有很大问题,我觉著你打的报告,你还是三思一下!” 占南徽皱眉,“就算那个易大通真的是咱们要找的人,他如今也死了,易安安什么都不知道。” 老夏无奈地说道:“占同志,你十五岁就入伍,你应该有很高的政治觉悟才对,现在这个情况,真的不是你打报告的时候,我觉著还是暂缓,等到查清楚易大通是不是背叛者之后,再商量这桩婚事,好饭不怕晚!” 占南徽犹豫了一下,他知道老夏的话有些道理,但是他很快就要暂时离开严家村,在离开之前,他得確定与易安安的关係,让她放心等他,不然说不定会被那个陆长风挖了墙角! 占南徽今日虽然生气,但是他是个相当负责任的男人,他认定的女人,他想的女人,他是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的。 “我还是坚定我的想法。”占南徽沉声说道,“还请夏同志准时將我的报告提交上去,我想在离开严家村之前,正式確定与易安安同志的关係。” 老夏有些无奈,他都说了这么多了,这个占南徽怎么还是软硬不吃呢,那乡下丫头是长得好看,可是这以后,占南徽是要走很远的,前途无量,那样浅薄的乡下女人,是不会帮到他什么的! 確切地说,就算没有易大通这些可疑的事情,组织上也是不会同意占南徽与易安安在一起的! 只是现在,老夏只能先稳住占南徽,反正离著占南徽离开这里只剩下不到十天的时间,只要他离开这里就好了! 老夏也不再刺激占南徽,只能淡淡地点点头。 占南徽將好事情吩咐完之后,也就回家。 他一定要与易安安好好谈一下。 占南徽回到家中,易安安却没有在家,他觉著无聊,就四处溜达一下,正好走到电影院那边。 从占南徽的身边走过一对小情侣,手里拿著两张电影票,那个女人说道:“这个外国电影可好看了,没有想到在咱们小镇里也能看到这么精彩的美国电影。” “是啊,我听说只放映两场,这票都是限量的,全都给镇子里的领导了!”另外一个男人说道,还神秘兮兮地凑到女人的耳边低声说道,“听说片尾有亲吻的镜头,很大胆的!” 女人涨红了脸,偷著笑。 占南徽犹豫了一下,他走到电影院门口,走到窗口,“同志,买两张《安妮·霍尔》的电影票!” 那售票员连抬头都不曾:“没有!” “刚才不是卖了两张?”占南徽沉声问道。 “人家那是镇政府里预定的,现在这电影的票全都卖完了!”售票员不耐地说道,一下子將售票口给关上。 占南徽皱眉,看来,他得自己想法子。 占南徽逛了一圈回家去,正好看到易安安回来。 易安安与陈妈的脸上全都是笑容,手里拿著两个空空的包袱皮。 “安安,什么事情这么高兴?”占南徽正要上前,陆长风就从后面追了上来。 易安安笑笑,她做的生意,可不方便跟男人说,她只是说道:“货都卖完了,心里高兴。对了,你有事?” 陆长风立刻拿出两张电影票来,放在易安安的面前说道:“我有两张《安妮·霍尔》的电影票,可好看了,想要约你今晚看电影!” 第93章 至少现在我们还是夫妻 易安安看了那两张电影票一眼,这部电影她是有印象的,在七八年很火,后来还得了奥斯卡奖项的,只是可惜前世的时候,她没有机会看。 前世在镇子里,这场电影就放了两场,易吉祥去看过,跑回去故意在她面前跟她讲,她满脸羡慕,十分嚮往。 后来求医治病,生活过得一团糟,苟延残喘,这部电影就成为她心之所向梦之所愿,到她病死,都没有如愿。 易安安看了一眼宅子里,黑漆漆的,占南徽应该还没有回来,她也就隨口问了一句:“几点的电影?” 陆长风赶紧回答:“晚上七点,还有一个小时开演,我们正好去饭店吃点饭,我刚才那边过来,今晚上有黄鱼,这可是海鱼,平时吃不到的呢!” 吃什么都无所谓,易安安只想看这部电影,再想想今天早晨占南徽的態度,她犹豫了一下也就答应,但是还是说道:“你请我看电影,我请你吃饭,我们这样就扯平了!” 陆长风一愣:“怎么能让女同志请吃饭?” “你不答应我可就不去了,我知道这电影票很难得,不比我一顿饭钱便宜。”易安安说道。 陆长风也就只能答应。 易安安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让陆长风等她一会儿,进去换了一身红呢子大衣,將头髮挽了起来,鬢边落下一点点捲髮,显得十分娇俏可爱。 能看这场电影,也算是易安安前世的少女心愿,她想好好看,只是可惜…… 易安安望著手里的电影票,若是能跟占南徽去看就更好了,但是占南徽一直没有回来。 易安安与陆长风一起离开。 占南徽站在巷子口,瞧著两人的背影紧紧皱眉。 占南徽现在觉著自己有些一厢情愿了,他是想要跟易安安在一起的,但是易安安好像並不这么想。 占南徽有些垂头丧气地进屋去。 陈妈见占南徽回来,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问他饿不饿。 占南徽摇摇头,进屋躺下就睡。 陈妈有些担心,她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这小两口有些彆扭。 饭店里,易安安点了四个菜,其中就有炸黄鱼。 黄鱼很新鲜,严镇不靠海,冰箱又没有普及的情况下,在这个年代能吃到这么新鲜的黄鱼,真的很难得。 一盘子黄鱼有六条,易安安与陆长风都吃了两条,剩下两条,陆长风要易安安拿回去,第二天再吃。 瞧著那两条黄,易安安竟然想到了占南徽。 占南徽肯定喜欢! 易安安又觉著自己没出息,都重活一世了,还是这么想不开,人家都没打算跟她一起了,她又何必处处想著他呢! 易安安伸出筷子来,一筷子插在鱼头上,然后一仰头咬上了鱼尾巴,“凉了就不好吃了,咱们还是趁热吃了吧!” 陆长风笑著点点头,但是还是没捨得吃,留给了易安安。 易安安不客气,又吃了两条,有点撑著了,也就想先溜达一下消化一下。 陆长风也就陪著,直到电影开始十分钟,两人这才进去。 电影很好看,但是易安安却有点看不下去。 易安安的脑海里总闪过占南徽的身影,他早晨说会回来跟她谈的,说不定这会儿就回来了! 易安安回头看了陆长风一眼。 陆长风身子端正坐著,看得很认真。 陆长风今天穿了一件灰色呢子大衣,里面是白衬衫和黑色长裤,身材清瘦挺拔,五官立体,轮廓分明,端正地坐在那边,引得隔壁那个女同志一直看。 易安安看不下去电影就胡思联想,她其实明白占南徽是不属於这里的,以后他会走得更远,飞得更高,或许她的存在,已经让占南徽为难。 而占南徽要跟她谈,说不定就是谈离婚的事情,只是有的时候,出於仁义道德,占南徽不好开口。 易安安最后决定安心看完电影,而她与占南徽,她也只想顺其自然,不能强求。 这会儿,身边那个女同志佯装不舒服,竟然將身子靠在了陆长风的身上。 陆长风皱眉,只得微微將身子往易安安这边靠了一下,並且低声提醒了那边的女同志。 “对不起,我就是有点头疼,我会注意的!”女同志说著,正了身子一会儿,又靠了过来。 陆长风皱眉,突然抓起易安安的衣袖来说道:“媳妇,你跟我换位置坐吧,我不喜欢別的女人靠著我!” 陆长风说完这话,那边的女同志脸上的表情就十分尷尬。 易安安转眸,看到陆长风眼巴巴的眼神。 易安安没有戳穿陆长风,也就站起身来,与陆长风换了位置, 那个女人恶狠狠地瞪了易安安一眼,也就离开。 陆长风见那女人离开了,也就低声说道:“刚才对不起,我只是想要赶走那个人,简直是太討厌了!” 易安安淡声说道:“没事儿,只是刚才你不喊我媳妇,只要我跟你换了位置,这件事情也能解决的!” 陆长风的脸色一变,有些訕訕地说道:“对不起,我……” “没事,只是这样更方便一点,但是会让人误会!”易安安低声说道。 陆长风皱眉,突然抓住易安安的手指低声说道:“安安,其实有些话我一直想跟你说,我知道我来晚了,但是那个占南徽,真的不是可以託付终身的人,他不会带你走的,你可知道?” 易安安迅速地抽回自己的手指,低声说道:“陆长风,这是我跟占南徽之间的事情,至少现在我们还是夫妻。” 陆长风一怔,肉眼可见地失望,他还想要说什么,后面看电影的人,就有些不耐起来:“看电影还是说话?” 陆长风只得闭上了嘴巴。 电影结束的时候,易安安迅速站起身来,先离开了电影院。 等到陆长风出去,易安安已经不见了身影。 陆长风不放心,赶紧骑著自行车追到易安安的家门前,就见易安安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陆长风心里十分失落,怔怔地站在那里许久。 易安安推开门回家,没有想到房间里根本就没有占南徽的身影。 占南徽没有回来吗? 第94章 缘分只有这么多 这会儿,陈妈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来:“安安啊,占同志傍晚的时候回来的,在家一个多小时,就有人来找他,他就出门去了。” 易安安应了一声,坐在床边,看著空荡荡的房间,有些失望。 看来他们得明天才能谈谈了! 第二天,占南徽没有回来! 第三天,占南徽还是不见人影。 第四天,易安安在镇子里等不到占南徽,就回家了一趟,结果发现旺財的饭盆里都没有食物了,饿得嗷嗷叫,看来占南徽也没有回严家村。 易安安有些担心起来,因为这几日忙著做內衣裤还有出版印刷的事情,也就顺道將旺財带到了镇子里的院子里去。 到了正月十三,明天就是占南徽给镇里高中做报告的日子,占南徽还是没有出现。 陆长风自那日之后,也觉著没脸,就没有到易安安这边来,现在终於找到了藉口,赶紧前来找易安安。 “你说占南徽失踪了?”陆长风有些吃惊。 易安安点头,这几日她还让唐阿仁回去严家村看过,这都一周了,占南徽一直没有出现。 “那这可怎么办!”陆长风皱眉,他倒不是很担心做报告的事情,他是怕占南徽自己消失了。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很多回城的知青,一下子就消失了,只会让农村的妻子,一直等一直等,毕竟婚没离呢! “要不然报警吧!”易安安说道,她记得治安大队的那位寧所长,人还不错,或许可以找找他。 陆长风点点头。 易安安与陆长风去了治安大队,那位寧所长接待了他们。 “这占南徽是大人,又不是小孩子,有事出去几天不回来也是正常的。”寧所长听了之后说道,又问了易安安,“他离开家之前,可与家里人有衝突?” 易安安想了想,不算是衝突吧,她只是利用陆长风气了他一下而已,谁叫他那个態度呢! 见易安安不说话,寧所长又说道:“这事儿,还是再等等,再等上几天,还没有消息,那就贴寻人启事什么的!对了,这不是要开学了,说不定提前拿著行李去学校了呢!” 易安安想了想,也有这个可能,也就与陆长风一起出了门。 在门外,陆长风低声说道:“这个占南徽说不定回去首都了!” 反正他得到的消息,占南徽一直没有答应孙教授的邀请,所以他觉著,占南徽一定不会是提前去上学了! 易安安这几日也反省了自己的行为,那天她听到占南徽说那些话是真的有点生气、伤心,所以才利用陆长风对她的喜欢,气了占南徽,如今想想,实在是不想一个重活一世的人做出来的行为。 而且这样一来,也伤害了陆长风! 易安安回眸望向陆长风,低声说道:“陆长风,我跟你道个歉,其实那天早上你跟占南徽的对话,我听到了几句,我听到他什么都不想保证的时候,我真的生气,所以才会与他闹了一点彆扭,到了晚上,我也是真的想看那部电影,所以跟著你去看了电影,我真的不该如此利用你!” 陆长风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下子涨红了,“你听到了我跟占南徽的那些话?那你可听到我对你……” “我听到了!”易安安点点头,“但是很抱歉,现在我已经跟占南徽结婚,我们没有离婚,就还是夫妻,我不能跟你在一起,也不能给你任何的承诺!” 陆长风舒了一口气,他笑著说道:“我没有要求你现在就给我答覆,给我承诺,我可以等著你跟占南徽离婚的!” “这样对你不公平!”易安安低声说道,“陆长风,目前我们只能做朋友。” 陆长风心中一沉,但是还是笑笑:“好,我明白你的意思,在你离婚之前,我会以朋友的方式与你相处的,绝对不会逾矩半步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要等我,我不能……”易安安的话还没有说完,陆长风就偏腿上了自行车,“我先去火车站那边瞧瞧,我认识一个乘务警察,每天在车站、车上,如果占南徽从车站离开的话,说不定能认识他,毕竟占南徽在咱们严镇也算是一个名人,上过报纸的。” 陆长风说完,骑著车子就走了。 易安安嘆了一口气。 过了正月十四,就是正月十五元宵节,一大早陈艷梅就来了,生怕易安安多想,与陈妈一起帮著易安安滚元宵。 易安安的心情其实没有很差,毕竟前世这个时候,她可比现在惨多了。 前世正月十五的时候,她有了一次从严家逃出来的机会,可是易家不能回去,她只能去易父的坟头上哭,责怪他那么狠心,纵容王桂將她推进了火坑,最后被严大宝找到,给拖了回去,挨了一顿打。 那个时候,村里人都拿著香在屋前屋后散香,很多人听到了易安安的惨叫声,但是却没有人出手。 不对,好像是猪圈里的坏分子不小心將猪放跑了,严富贵与严大宝就去带著村人捉猪去了,捉了半晚上。 易安安愣了一下,这样想来,前世占南徽也算是帮了她,不然她还不知道被严大宝折磨到什么时候呢! 那个时候她虽然怀孕,但是严大宝根本就不顾及她的身子,折磨她,打她! 就在易安安恍惚的时候,陆长风前来了,说是要跟她说说明天去镇子高中上学的事情。 “给你找了一个最好的班,最好的老师!”陆长风说道,“我知道占南徽的事情让你分心,但是考大学是大事,你可得打起精神来,等你考上大学,又是一番不同的天地。” 易安安问道:“你可问到关於占南徽的消息了?” 陆长风摇头。 “我想明天坐火车去严城大学瞧瞧。”易安安说道。 不管这一世,她与占南徽是不是还能做夫妻,有些事情还是说开的好。 占南徽有他自己要走的路,她也有自己要走的路,或许她与占南徽的缘分,也就只有这么多,但是她绝对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毕竟重活一世,赚钱最重要! 第95章 重要的初中同学 “我跟你一起去!”陆长风很想说,易安安去了,也找不到占南徽,但是他知道,不让易安安去,她是不会死心的。 去了也好,易安安找不到占南徽,就死心了,到时候在易安安彷徨的时候,他再一出现,肩膀一靠,这事儿就成了一大半了! “不用!”易安安低声说道,“你还要上班呢,不用麻烦你,严城我也熟悉,我能自己去!” “明天我不用上班的!”陆长风赶紧说道,“我可以请假。你一个女孩子去那么远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我怕有什么意外。” “真不用,我都习惯了!”易安安摇摇头。 前世在家的时候,没人疼她爱她,后来结婚,更是受尽委屈,她早已经习惯一个人了! 陆长风还想要说什么,就被易安安催著去买票:“你若是真的先帮我,就帮我买一张火车票吧!” 这个年代,火车票也不好买。 陆长风只得应著。 当晚上的时候,陆长风就將票送来了。 五个小时的火车,竟然还是张臥铺票。 “普通车厢太多人了,就算是有座也挤得慌,臥铺车厢人少,能舒服一些。”陆长风说道,“你若是需要回来的车票,我那边有同学,我让他帮你买。” 陆长风给了易安安一个电话號码,让她若是买票,就去找这个同学。 易安安再次道谢。 陆长风望著易安安欲言又止,最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说道:“你一定注意安全,有事儿给我打电话,后面那个號码,是我办公室的电话。” 易安安笑著点点头。 等著陆长风走了之后,易安安简单收拾了一下包裹,然后早点睡觉。 明天一早的火车,她得早点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易安安嘱咐了陈妈,安排好家里的事情之后,刚出大门,就见陆长风等在大门口,旁边还停著一辆黑色的桑塔纳。 “你这是……”易安安愣了一下。 “我送你!”陆长风上前说道,又拍了拍那黑色桑塔纳,“我把镇长的车借来了,咱们就享受一把。” 易安安不好说什么,只得上车。 上了车,陆长风一边开车一边叮嘱易安安,一路上都没停。 易安安坐在后面,望著男人喋喋不休的模样,无奈地笑笑,若是那一晚她抓到的救命稻草是陆长风,或许她真的能与他过一辈子。 现在她也不想多想,先解决她与占南徽的关係再说吧。 到了车站之后,陆长风找了个人,很顺利地隨著易安安进去,直到將易安安送到了火车上。 陆长风在易安安的车厢里转了一圈,这才对易安安说道:“我都瞧过了,你这上铺还有对面,都是女人,还算是安全,但是出门在外还是不要隨便相信別人,到了那边,如果可以找到打电话的地方,一定记得给我打个电话。” 陆长风又將一个地址给易安安:“这是一家宾馆,我也给你打好招呼了,你儘管去住,比较安全,而且离著严城大学不远。” 易安安没有想到陆长风想得这么周到,也就再次道谢。 火车鸣笛了,要开了,陆长风这才伸出手来,轻轻地拍了拍易安安的肩膀,在火车门关上之前,下了火车。 易安安走到窗户旁,朝著男人挥挥手告別。 陆长风沿著火车道走了好久,一直挥著手,恋恋不捨的。 直到两个人互相看不见了,易安安这才回到铺位上。 对面铺位上的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娘,她一边磕著自己炒的西瓜子,一边打量了易安安:“小姑娘,刚才那个人是你对象?哎哟,心细的哦,上来就將暗门扫射了一圈,那眼睛凌厉地跟审问犯人似的。” 易安安笑笑:“不是,是朋友!” “嘖嘖,什么朋友这么紧张你,谈对象就谈对象,还不承认!”那大娘瘪瘪嘴。 易安安不想与这种长舌妇说话,也就拿出隨身带的床单子,將铺位铺了一下,然后躺在上面。 刚才她上车的时候,看到普通座位那边,人乌央乌央的,许多人行李丟上去了,人都没挤上车,而她这边,上车很顺利,铺位又宽敞舒服,想坐就坐,想躺就躺。 这一次出去,的確是沾了陆长风的光。 易安安想著,也就將包抱在胸前,迷迷糊糊睡著了,等睡醒,也就差不多到了严城。 到达严城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易安安下了火车,刚打算打听一下怎么去严城大学,就见一个女人上前问道:“请问你是易同志吗?” 易安安打量了一眼女人,点点头。 “陆长风说你穿了一件红呢子大衣,很好认,我果真没有认错!”那女人笑起来,“我是陆长风的同学,你可以可以喊我周大姐,因为我比你们年龄大几岁,现在在盐城交通局这边工作,是陆长风拜託我照顾你的,走吧,我带你去宾馆。” 周红还怕易安安不相信,拿出他们的大学毕业照片来给易安安瞧。 易安安瞧过照片,也就放了心,跟著周红上了车,去了宾馆。 “这宾馆是省政府的招待所,没有閒杂人等,能来这里,都是跟省政府有关係的,这也是陆长风拜託我的,怕你一个小姑娘自己住在外面不方便,一定要给你找这个招待所。”周红一边带著易安安去房间,一边说道。 易安安赶紧道谢。 帮著易安安安置下,周红眨眨眼睛说道:“你也甭谢我,陆长风这次是拉下脸来真心求我的,看得出来你在他心中很重要。” 易安安只能是笑笑说道:“我跟他是非常重要的初中同学。” “走吧,我带你去吃午饭,陆长风啊,连午饭都安排好了,让我一定带著你去尝尝严城的酱肘子!”周红淡淡一笑,上前拉著易安安的手臂说道。 易安安赶紧摆手,她不能再承陆长风的人情了,赶紧说自己在火车上已经吃了馒头鸡蛋。 “那就晚上,反正有时间,现在我拉你去严城大学找人!”周红也就不勉强,说道。 易安安点了点头。 第96章 考上大学就是神仙了 两人到达严城大学的时候,已经是两点多。 今天是严城大学正式报到的日子,大门口悬掛著欢迎新同学的横幅。 上午已经来了一批同学报导,家远点同学的下午才到,所以大学门口还是十分热闹。 易安安在门口看了半天,找到了一位负责接待的同学问了一下。 “不知道,这么多的学生,谁知道你说的那个学生在哪里,而且你也不知道他的系別!”那个学生说道。 易安安想了想,也就问道:“应该是经济系,请问孙教授是不是经济系的教授?” 那位同学本来有些不耐烦,现在听易安安竟然认识经济学的孙教授,態度也就缓和了许多,她四处望了一下,指著前面一个摊位说道:“你去那边看看,经济系的学生都在那边报导,你去问问!” 易安安赶紧道谢,与周红一起去了前面。 在前面负责接待的一位三十岁的老师,易安安有些印象,是当日隨著孙教授一起前去严家村的,她心中一喜,赶紧上前问道:“这位老师您好,您还记得我吗,我是占南徽的妻子,我想问一下,占南徽有没有来报导?” 那老师抬起眼睛来,打量了易安安一眼,似乎终於想了起来,他说道:“占南徽並没有答应来严城大学啊,你不知道?” 易安安愣住:“他没来严城大学?” “是的,对於这件事情,孙教授一直感觉到遗憾呢,他一直认为占南徽有那么好的数学头脑,一定会成为很厉害的经济学家,孙教授认为,未来的三十年,应该是经济高速发展的三十年,他看中了占南徽,是想好好带占南徽的,可是占南徽在初步答应了之后又反悔了,所以这件事情没有谈成。” 易安安没有想到孙教授竟然真的有眼光,若是她能跟著孙教授学习经济就好了,但是现在,她顾不上这些,她只想知道占南徽到底去了哪里! “他为何反悔了?”易安安问道。 “一开始,他想要带著你来读严城大学的附属高中,孙教授是答应的,可是后来,他说你可能不需要了,而他,会重新考虑来严城大学的事情。”那位老师望著易安安,“你为什么不来附属高中,这么好的机会也不要?” 易安安愣住,难道占南徽是因为她不来严城上高中,才放弃了严城大学?但是占南徽从来没有跟她谈过这一点。 “我想在严镇那边上高中。”易安安低声解释。 “一个镇子的高中,哪里比得上我们严城大学的附属高中?我们这个附属高中,去年第一年的高考,考上了一大半的人!”老师说道。 易安安笑笑,她要上学,但是也要赚钱,她的《代数》的主要印刷、销售阵地都在严镇,她相信自己就算上镇子里的高中,也能考上严城大学。 只是现在的情况是,如果占南徽没有上严城大学,那就可能回去了首都。 她记得占南徽报的是首都大学。 “你已经结婚了?”这会儿,周红问道,脸上全是震惊。 易安安点点头:“对,结婚了!” “跟了个知青,现在知青消失不见了?”周红又问道,有些义愤填膺起来,“你这种状况,我都碰见好几个了,我那些姐妹,都在厂子里有正式工作的,自己的男人考上大学就要离婚,这是考大学,又不是升仙了,凭啥这么瞧不起人?也不想想他们复习考试的时候,是谁在养家餬口!” 易安安低声解释道:“我们的情况不一样……” “这人不是不见了么,比我那些姐妹更惨,起码人家是有个交代,离婚去上大学的。”周红说道。 易安安想了想,也是,占南徽要走,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硬留,既然勾引不成,那就大大方方离婚就行了,她也不会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现在消失不见算什么事情? 周红见易安安不说话,越发觉著自己猜对了,她伸出手来,轻轻地拍了拍易安安的肩膀说道:“你啊,你没遇到陆长风那样的好男人,陆长风可是绝世纯情好男人,他喜欢初中一个同学,上大学的时候还念念不忘,当时他还是我们班的班草呢,英文说得好,又写得一手好字,班里一半的女孩子都喜欢她,那会儿甚至为了跟他坐在一起,还打得不可开交呢,可是他心里就一直惦记著那位初中女同学……” 周红笑眯眯地望向易安安:“对了,你不是说你是他初中很重要的同学么,那你知道他惦记的是谁吗?” 易安安有些尷尬地摇摇头。 周红眨眨眼睛:“不会是你吧?” 易安安无奈地说道:“周姐,您就不要开玩笑了,我现在找不到人,心里乱糟糟的。” “找不到人正好啊,你瞧你,长得这么好看,这穿著打扮像是有能耐的人,那男人觉著自己上大学就升仙,就让他升去,你跟我那大学同学谈唄,虽然你结过婚,但是现在都开放了,只要陆长风喜欢就行了!” 易安安真的不想与周红谈这些,也就赶紧岔开了话题。 易安安与周红走出严城大学的校门。 回头望著那严城大学,易安安心中暗暗下了决定,占南徽走就走了,这年头,谁离开谁也能活,而她一定要考上这个大学,成为孙教授的学生! “周姐,您能帮我买张票吗?最好是今晚上的票,我想回去了!”易安安打起精神来,对周红说道。 周红问道:“这么著急?” “人既然找不到,留在这边也没有什么意义,今晚上走,还能省一晚上宾馆的费用呢!”其实易安安想要回去上学,顺便卖书,她还有自己的路要走。 “不著急这一会儿的,再说也没有晚上的火车票啊,你先住一晚上,明天再走也不迟!”周红说道。 易安安也知道这个年代火车没有很多趟,不是很方便,也就点点头,回去宾馆等著周红的消息。 易安安回到宾馆之后不久,周红就又去了一趟火车站,在火车站接到了陆长风。 第97章 慢慢靠近 在车上,周红瞧著陆长风问道:“咱们可是好几年不见了,这次见面,还因为一个外人呢!” 陆长风笑著对周红说道:“周姐,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我的大姐,虽然隔著两地,不怎么见面,但是这一见面,之前上学的事情可全都在脑海里,像过电影似的!” 周红笑笑:“你啊,嘴还是这么会哄人,那我就奇怪了,你这么优秀,嘴巴也这么甜,那个易安安怎么嫁给了別人了?” 陆长风无奈地嘆口气:“之前一直没有联繫上,因为工作分配的事情,我也是刚调到严镇去,本想著工作稳定一下去见她,谁知道她……” “谁知道人家结婚了是吧?”周红毫不留情地说道。 陆长风点点头,回头望向周红:“她没有找到那个占南徽吧?” “没有,人家严城大学那边说了,这个人压根就没来,我瞧著那姑娘神情有点落寞,但是也不算很痛苦,我觉著啊,两人感情估计不深,而且这个姑娘也是个能人,不像別的女人一样,哭哭啼啼的。”周红一边说一边开车。 陆长风听说这话,心里有些欣慰又有些失落。 欣慰的是或许易安安与占南徽的感情真的不深,毕竟也才结婚两个多月的时间,失落的是,如果易安安不是很伤心,那他这一趟,会不会白来了? 他来,就是想要在易安安最伤心的时候给她安慰的。 “好了,到了!”周红拿了一把钥匙给陆长风,“我给你定了她隔壁的房间,贴心吧?” 陆长风接过钥匙来道谢。 “易安安没吃饭,我给你准备了一只鸡一些菜,一会儿你们一起吃。”周红低声又说道,“对了,她让我买明天的火车票,我故意给买了后天的,明天你就瞅准机会,跟她好好玩一下,增进一下感情。” 陆长风不好意思地笑笑:“周姐,您还跟以前一样想得周到,也能干!” 周红笑笑:“行了,还不是为了你的幸福!” 陆长风笑笑,打开车门下车,挥手与周红告辞之后,也就背著背包去了宾馆。 易安安正躺在床上休息呢,她现在就等周红帮她买明天的车票,立刻回去。 心里有些空落落的,肚子也有点饿,翻来覆去有些睡不著。 正难受著,门外响起敲门声来。 易安安还以为是宾馆服务员,也就上前打开了房门,没有想到竟然看到陆长风提著一些吃食站在门外。 易安安扯了扯身上的外套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下午没上班,还是不放心你,也就来了。”陆长风看了一眼易安安身上的睡衣,虽然披著外套,但是隱约能看出里面是一件黑色的吊带裙,露出白皙的脖颈来,修长性感。 陆长风赶紧强迫自己移开目光,提起手里的袋子来说道:“周姐晚上有点事情,不能跟你一起吃饭了,给我送来一些吃食,让咱们一起吃!” 易安安犹豫了一下说道:“不用了,太晚了,我也不饿了!” 陆长风有些失望,立刻指了指外面说道:“你若是觉著我进去不方便,那我们就在走廊上吃也行的,我主要怕你饿著!” 易安安刚要拒绝,肚子就咕咕地响起来,她脸色微微涨红了一下,也就低声说道:“那你等我换身衣裳的,这身不方便。” 陆长风点点头。 易安安关上了房门,將衣服穿戴好,这才打开了房门,“进来吧!” 陆长风赶紧进去,为了让易安安放心,特地將房门敞开著。 易安安见房门开著,也就笑笑,给陆长风倒了一杯水。 陆长风咕嘟咕嘟赶紧喝了,又將带来的饭菜摆在了一起带来的盘子里。 饭菜很丰富,可见周红的確是用了心的。 刚才在门口,易安安就闻到了那烧鸡的香味儿,这会儿瞧著油滋滋的烧鸡,更是咽口水。 陆长风撕了鸡腿给易安安,“刚才我上来的时候洗过手了!” 易安安笑笑,接过来,慢慢吃。 陆长风也跟著吃了一些,顺便问了今天去找占南徽的事情,又问了易安安的打算。 “明天我想回去了!”易安安的笑容还是淡淡的,看不出悲伤来,“回去上课、做买卖。” “那占南徽的事情……”陆长风问道。 “先放著吧!”易安安低声说道,“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陆长风想了想,也就点点头。 也好,说不定时间长了,易安安就忘记了占南徽,他反正可以留在易安安的身边,慢慢地靠近。 吃完饭,陆长风也就不再多留,先回去休息,说是明天如果有票,就跟易安安一起回家去。 易安安也就点点头。 吃饱喝足了,易安安也就容易入睡,不再多想。 第二天一大早,陆长风带著易安安去吃早餐,正好周红也前来了。 “今天的臥铺票没有买到,只买到明天上午的,反正安安你也没有来过省城,不如趁著有时间,就在省城转转,让陆长风陪著你,之前我们在这边上学,陆长风可是对这里很熟悉的。”周红说道。 陆长风点点头。 易安安是求人办事,不好多要求,想了想也就应著。 趁此机会也可以先在省城踩踩点,如果七月份参加高考考上了严城大学,下半年就会来省城,那时候生意还是要做的,毕竟要抓住这改革开放的第一桶金。 陆长风见易安安答应了,心里也高兴,也就向著周红伸出手来:“那就借用一下你们局里的车!” 周红无奈地將车钥匙放在陆长风的手心里一语双关:“我为你可是破了不少例了,你可要加油才行!” 陆长风微微有些尷尬,赶紧点头。 周红笑笑,说自己还有工作,也就先告辞。 周红走了,陆长风也就带著易安安出门去。 “咱们先去泉水那边看看,还有千佛山什么的,都是好去处!”陆长风说道。 “旅游景点就算了,我想去严城大学附近瞧瞧。”易安安说道。 陆长风愣了一下,心里有些失望:“你还不死心?” 第98章 都是孽缘 “我去那边看看,不是为了占南徽,是想去看看那边有什么商机,或者是有什么房子能买的。”易安安说道,“我想上严城大学,等著以后来了,可以在这边做个小生意什么的。” 陆长风心中一紧,低声问道:“你想上严城大学?县城那边也有不错的学校,什么財会学校,师范学校,工业大学什么的,都不错,为何一定要来严城大学?” “严城大学是咱们省城最高学府了,人自然想上最好的。”易安安看了陆长风一眼,“你是不是担心我考不上?” 陆长风皱眉,他不是担心易安安考不上,当年在初中的时候,易安安的成绩就是班里最好的一个,只是可惜当时上高中的名额,他们家给了易大平,所以易安安才輟学回家。如果当年易安安能顺利读上高中,说不定早就可以上严城大学。 “我对你考上严城大学有信心,只是觉著没有必要离家那么远。”陆长风低声说道。 易安安忍不住苦笑:“我哪里还有家,或许,从来没有家过。” 在易家,虽然易大通是她亲生父亲,可是王桂敢將她卖给严大宝,一辈子都毁了,也是因为易大通之前的一味忍让与偏心。 所以对於易大通,易安安的心中其实没有多少感情,只不过她始终是她的父亲罢了! 如今易大通也死了,占南徽也离开了,若不是心里有对王桂易吉祥还有严家的恨,她早就离开那个严家村了! 陆长风忍不住伸出手来,想要握住易安安的手,但是他知道现在不能操之过急,也就只能默默將手指收回,握住了手掌,低声说道:“你不要灰心失望,你还有我呢,就算是作为普通朋友,我也愿意帮你的。” 易安安感激地看了陆长风一眼,低声道谢。 陆长风也就带著易安安去了严城大学附近。 严城大学作为严城出名的大学,附近倒是有很多老房子,也有沿街的商铺,只是这些年特殊,一些铺子早就关了门,开著的,也就是一些国营饭店、供销社、商店什么的。 易安安在附近溜达了一圈,在一个朝著路面的院子大门口,看到一位正在晒太阳的老太太,八十多岁的模样,她身上穿著旗袍,肩膀上披著羊毛的披肩,挽著髮髻,戴著银簪,满脸慈祥。 易安安一眼看到这老太太,就觉著老太太身份不一般,再抬头,就瞧见那宅子的大门上有陶宅著两个字。 “陶老太太,您好啊,还认识我吗?我是陆长风!”这会儿,陆长风上前去打了招呼。 易安安忍不住看了陆长风一眼,想不到陆长风竟然认识这个这么优雅的老太太。 “哦,是小风啊,这都多少年了,你不是大学毕业了,怎么,这又回来上学了?”老太太眯眯眼,认出陆长风来问道。 陆长风笑著说道:“是毕业了,早就分配工作了,在下面乡镇,不在省城,今天是陪著朋友来转转的。” 易安安也就上前去问好。 陶老太抬头瞧了易安安一眼:“这么好看的小姑娘,这是你对象?” 陆长风笑著说道:“现在还不是呢!” 陶老太点点头:“挺好挺好!” 陆长风见易安安对这个小院有兴趣,也就问道:“老太太,我们能看看你的院子吗?我朋友想在附近找个房子,院子与商铺都可以。” 陶老太看了一眼易安安:“你要买房子?” 易安安是有这个打算的,但是现在这个年代,房子能买卖的很少。 但是人家老太太问了,易安安还是点点头,说不定能遇到合適的呢! “这可不好买,之前的房子都让公家收走了,后来就分给厂子的员工了,像我家这种不敢收的,少!”陶老太眯眯眼说道。 陆长风赶紧低声解释了:“这位陶老太的儿子是位大英雄,开国英雄,虽然陶家之前是经商的,但是政府抚恤,这房子就没有收回去。” 陶老太点头:“是啊,我儿子的命换来了这栋房子。” 易安安一听,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简单看了几眼。 但是这个院子,易安安真的很喜欢,前世,她在病死前,都没有一栋这样的小院子。 两人在严城大学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合適的房子,最后只得听从了陆长风的建议,下午去泉水池看了一圈,晚上就早早睡下,在第二天做臥铺离开了省城。 回到严镇的院子里,陈艷梅听闻易安安没有找到占南徽,忍不住就骂了起来:“这个白眼狼,一定是跟村里那些考上大学的知青一样,一去不復返了!可是你要走就走吧,先把离婚手续办了啊,你说这不是耽误你的青春么,你还这么年轻呢!” 易安安正在看书,她明天就要去高中报到了,现在已经是阳历三月多,距离高考就剩下不到四个月的时间,说实话,她也已经没有心思想这么多,只想安心复习。 陈艷梅骂了一会儿,见易安安无动於衷,心里有些不平,但是还是说道:“你若是想哭就哭出来,我陪著你!” 易安安笑笑:“我可不想哭,我现在只想读书!” 陈艷梅也就不好再说什么,看看天色,又低声说道:“今晚上有人约我看电影,那我出去一趟?” 易安安立刻警惕起来:“你谈对象了?” 陈艷梅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同事给介绍了一个人,我瞧著条件品性还不错,就想著处处看看。” “姓蒋?”易安安问道。 陈艷梅一愣:“你怎么知道的,我妈跟你说的?” 易安安皱眉,看来那个蒋世美出现了! “这次去省城,那边有个千佛山,山上有座月老庙,十分出名,我特地去求了一下,顺便给你求了一签,解签的老和尚说,你不能嫁给姓蒋的,不然会负债缠身,抑鬱而终,而且会拖累子孙。”易安安说道。 陈艷梅嚇了一跳:“你可不要嚇我!那月老庙里怎么说你跟占南徽的?” 易安安摇摇头:“跟你的一样,都是孽缘!” 第99章 有钱,什么样子的男人找不到 陈艷梅的心情这才好了一些,要不然还以为易安安是诅咒她呢! “真的是这么说的?可是我觉著那个人还不错呢!”陈艷梅还是忍不住嘟囔了两声。 “我问你,如果不灵,人家月老庙的和尚怎么知道你那个对象姓蒋?”易安安问道。 陈艷梅回答不上来。 “而且人家还说了,那个姓蒋的工作很快就没了,过些年得失业,然后下海,钱倒是赚了,但是心也散了,到时候看你不顺眼的。”易安安拼命地回想她前世知道的关於蒋世美的消息,说得越多,让陈艷梅越发相信。 “你一定得相信我,现在你还小,不著急找对象,先跟著我创业,等你想彻底下海经商了,就將现在的工作辞了,那会儿你有钱,什么样子的男人找不到?”易安安给陈艷梅鼓劲,也算是说给自己听。 陈艷梅看了一眼易安安,“安安,这话对女人来说是不是不太对?现在的婆家还是喜欢有正式稳定工作的,像咱们之前在理髮店做的那些事儿,叫投机倒把小商小贩,做不好还容易被抓起来呢!好婆家是看不上这种身份的。” 陈艷梅现在的工作稳定,也体面,若不是想帮易安安,她是不会去理髮店帮忙的,所以对於易安安的言论,她有些不是很苟同,但是她喜欢易安安,也就委婉地说道。 “现在你还不懂,但是很快了!”易安安眯眯眼,她记得前世的时候,这改革开放的理念是在七八年年底提出来的,而陈艷梅跟那个姓蒋的,是在七八年下半年结婚的,只要不让陈艷梅与蒋世美结婚,等到私营经济允许的时候,陈艷梅的思想一定会改变的。 “反正你能想开就行了,我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会看著办的,那我就先走了?”陈艷梅说道。 易安安赶紧拦住陈艷梅,“我这说了半天,你还要跟那个人去看电影?” 陈艷梅无奈地说道:“我们都约好了,如果不去,是不是不礼貌?” 易安安眼珠子转了一下:“那我们不如测试一下他,看看如果你迟到了,他会怎么办?” 陈艷梅愣住:“这要怎么测试?再说测试这个干什么?” 易安安拉著陈艷梅出门,“测试这个蒋世美的人品啊!” 陈艷梅一冷:“他不叫蒋世美啊,他叫……” “哎呀,反正他在我心里就是陈世美转世,蒋世美!”易安安说道。 陈艷梅这才知道蒋世美这个名字是这么来的! “走吧走吧!”易安安也不过多解释,拉著陈艷梅去了电影院。 电影院门口,那个蒋同志正等著他呢。 电影快开场了,那位蒋同志看了好几次手錶,表情也逐渐变得不耐烦起来。 陈艷梅想要过去,却被易安安拉住,“再等一下!” 陈艷梅低声说道:“电影就要开场了,这个电影很好看,这票是他好不容易才买到的,不看可惜了!” 易安安还是坚定地摇摇头。 终於,那位蒋同志终於等不及了,他四处看一眼,突然走到一个单身的女同志面前问道:“同志,你想看电影吗?” 那位女同志打量了蒋世美一眼,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想看,但是没有买到票,票已经卖完了!” “我这里有张票,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请你看!”蒋世美说道,“我是请我相亲对象看的,她估计不会来了!” 那个女孩犹豫了一下,竟然答应了跟蒋世美去看电影。 看著两人进去,陈艷梅著急地就要窜出去。 “你瞧,你不来,他就找別人了,多快啊!”易安安继续扯著陈艷梅的手说道,“这个男人不老实的!” 陈艷梅也有点意外,但是还是说道:“那是因为我先做错了,我迟到了,我若是不迟到,他也不会找別人的!” 易安安皱眉:“你迟到了,他若是诚心,对你一心一意,就不会等一会?或者自己进去看也可以,这么快就找了代替品,以后你们结婚,你若是有一次陪不上,不在身边,那他会不会找別人?” 陈艷梅愣住,想了想,也是这样的道理。 其实她与这位蒋同志也算是见过面了,两人还相谈甚欢,她就算是迟到一会儿,他的確不应该立刻去找了別人。 “行了,咱们去旁边吃完热餛飩去,等著看两人出来是个什么状態。”易安安扯著陈艷梅去吃餛飩。 两人吃饱喝足说了一会儿话,那电影也散场了,两人也就赶紧过去瞧著,等到人差不多走光了,才看到蒋世美与那个女人最后才出来,而且还是手牵手的! 陈艷梅的脸色都变了。 易安安抬起手来,轻轻地拍了拍陈艷梅的肩膀,这会儿发现,总比以后发现的好! 陈艷梅衝上前去,这一次,易安安没有再拦著。 陈艷梅衝到蒋世美的面前,蒋世美愣了一下,这才偷偷將那个女人的手放开。 “你怎么才来,这电影都结束了!”蒋世美不悦地说道,先发制人,上前对陈艷梅低声说道,“你不来,正好我表妹来看电影,我就跟她一起去看了,你可不能怪我!” 陈艷梅冷笑了一声,若不是她看到了这件事情的全过程,还真的要被这个男人给骗了! 这个男人真的像易安安说的一样,是陈世美转世的! “你是他表妹是吧?”陈艷梅抬眸望向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一愣:“我不是啊,我是他对象,刚谈的!” 蒋世美的脸色一变。 陈艷梅冷笑:“蒋同志,你还真的是陈世美转世!” 陈艷梅说完,將包里一双红袜子丟在了蒋世美的身上,“这是你托媒人给我的,今天还给你,你就跟你的表妹好好谈对象吧!” 陈艷梅说完,转身,拉起易安安就走。 那个女人也反应过来,上前一巴掌就挥在了蒋世美的脸上。 蒋世美面色一暗,看到那个女孩走了,他有些恼羞成怒,上前追上陈艷梅,一巴掌就要挥在陈艷梅的脸上。 易安安直觉地上前阻挡,蒋世美就推了易安安一把。 两人的身后,正是那个餛飩摊子,摊子上有一口滚烫的大锅煮著鸡汤,易安安被推了一把之后,就要掉在那鸡汤锅里…… 第100章 寧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 陈艷梅回头看到那鸡汤锅,忍不住叫了一声。 易安安从余光里也看到了那热气腾腾的鸡汤锅,瞬间脑海里闪过不少的画面,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在鸡汤锅里! 易安安虽然想了很多,但是身子却不听使唤,她也来不及反应,眼看著悲剧就要发生。 就在这危急的时刻,那锅鸡汤突然轰塌在地上,打翻了。 但是易安安还是朝著那些残渣摔了过去。 也就在这个瞬间,一个削瘦的人影迅速地上前,弓著身子扑在了易安安的身下,易安安的身子就落在了那人的脊背上。 易安安的脑海里闪过占南徽的脸,她兴奋地转过身来望去,没有想到望到的却是陆长风的脸。 易安安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凝固,但是还是出声道谢。 陆长风上前一把抓住易安安的手臂將她一把扯在了怀中紧张地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易安安低声说道,有些不自然地扯回自己的手臂,向后退了两步,保持距离。 陆长风这才觉察到自己关心则乱,竟然將易安安抱在了怀中。 “对不起,刚才我太紧张了,我真怕你出什么意外!”陆长风低声说道。 “是我要谢谢你,这次没有你,我可能真的要毁了!”易安安低声说道。 就算是不死,也毁容了! 陆长风抬眸,冷冷地望向姓蒋的:“你是什么人,竟然敢当街行凶?” 那个姓蒋的也是一时衝动而已,在看到易安安要摔到滚烫的鸡汤锅里的时候,他早就害怕了,他瞧著陆长风一身中山装,戴著眼镜,胸前还带著钢笔,一看就是干部模样,早就有些胆怯了,立刻说道:“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姓蒋的说完转身就跑! “你个浑蛋,你不要跑!”陆长风沉声喊道。 易安安扯住暴怒的陆长风,她还从来没有见过陆长风这个样子呢,她忍不住扯住他,低声说道:“算了,我没事就行了!” “你没事,我的鸡汤有事!”那个国营饭店的人出门来,不悦地上前问道,“你们谁赔偿我的损失?” 陆长风看了一眼那倒在地上的大锅,原本支撑著大锅的铁架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倒塌了。 易安安的目光却落在旁边的一块小石子上,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四处看了一眼,但是却没有找到要找的人。 这种隔空丟石子的技术,占南徽最擅长的。 “怎么,想不赔?”那人有些不愿意了,“不行我们就报公安!” 陆长风刚要想说什么,易安安拿出五块钱来塞给店主:“您看这些够吗?” 店主冷哼了一声,接过钱来,嘴里嘟囔著,“最近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上次的鸡架被偷了,这次又被踢翻锅,也真是流年不利!” 易安安心虚地低下头,上次那个鸡架,也是她偷的! 陆长风皱眉,他衝过来的时候,那鸡汤锅已经撒在地上了,到底怎么歪的,他不知道,但是他觉著,这鸡汤锅与他,与易安安都没有关係。 这会儿,陈艷梅上前,紧张地望著易安安,“安安,你没事吧,刚才嚇死我了!” 易安安摇摇头。 陆长风低声说道:“走吧,先回去!” 易安安点点头。 此刻不远处,占南徽望著离开的三人,眸色幽暗。 今晚上他执行任务刚回来,回到家之后听陈妈说易安安与陈艷梅出来看电影了,也就追过来,却没有想到就看到易安安差点被推到鸡汤锅里的情形。 他弯腰捡了一块石子,准確无误地击在支撑鸡汤锅的铁架上,虽然他击倒了鸡汤锅,但是还是迟了一步,让陆长风抢了功劳。 当占南徽看到易安安被救的瞬间,心中大石虽然放下来,但是又看到易安安被陆长风抱在怀里的场景,他眸色一暗,脸色十分难看。 易安安与陆长风离开的时候,他冷冷地望著三人的背影,回头瞧了跟上来的老夏一眼。 “占南徽同志,我们在跟踪那位重要人物,你这样擅自离开观测点,万一让那个人跑了怎么办?”老夏沉声问道。 “这次的任务,我本就是帮你们的!”占南徽沉声说道,心里不舒服,自然没好气。 老夏瞧著占南徽的脸色,只得小心翼翼地赔了笑脸:“是,这本不是你的任务,但是这个人很重要,说不定也与杨英雄的案子有关係……” 占南徽冷哼了一声,大步而去。 老夏赶紧跟在后面。 易安安刚到家,陈妈就赶紧上前问道:“你们可回来了,占同志刚才回家了,看到你们不在家,就出去找你们了,可有见到?” 易安安愣了一下:“他真的回来了?” “是啊!”陈妈点头,又打量了两人的脸色一眼,“这是没见到?” 陈艷梅冷哼了一声:“这一会儿消失一会儿出现,把这里当宾馆了?” 陈妈唇角囁嚅了一下,对著陈艷梅摇摇头。 “就是么,还不让人说了,刚才安安差点掉到鸡汤锅里的时候,那个人在哪里呢,还不是人家陆长风救了安安?”陈艷梅嚷嚷道,又回头瞧著易安安,“上学的那会儿,陆长风对你就很好,现在人家出息了,当了镇长秘书了,也没忘记咱们这些老同学,我瞧著陆长风人品真的不错,叫我,我就选陆长风,那个坏分子就是当了理科状元,考上了大学,那根都是坏的!” 陈艷梅也没忘记易安安为了找占南徽,自己一个人跑去省城的事情,在陈艷梅的眼里,这占南徽就是个白眼狼了,再加上陆长风刚救了易安安,她更加觉著陆长风比占南徽优秀! 易安安低声说道:“艷梅,別说了。” 易安安转身进屋去。 陈妈上前一把扯住陈艷梅:“你这个孩子,寧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人家两夫妻的事情,你別掺和!” 陈艷梅嘟嘟嘴:“可是我真的觉著陆长风比那个占南徽好!” 陈妈无奈地说道:“那你就跟陆长风谈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