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宠》 1)不归路 盛夏的申城闷热不堪,可这座城市的活力却并未因此减少分毫。 刚入学的大一新生们大多热情洋溢,脸上也都挂着笑。唯独裴又言不同,他穿着不合身的黑色t恤,一双多情的桃花眼里满是淡漠疏离。 “收作业,金融管理实务。” 他撑着脑袋站在讲台边,又敲了敲台面。没过多久,那里便开始排起长队,嘈杂却有序。 至于班里那几位交作业困难户,裴又言是得亲自去收的。其他人倒还好说,从他这里讨个作业本拿去抄一抄也就罢了。 可这位同学,最让他头疼。 “你的作业呢?” 刚开学不久,裴又言不记得这人的名字,却能记住她的长相。 她的美并不千篇一律,略带攻击性的五官满是记忆点,也因此,绝大多数人都能对这张脸过目不忘。她的眼尾微微上扬,眼窝十分深邃。鼻梁挺拔,眉弓高耸,却配着一张小巧而又圆润的脸蛋。 “哦。” 她从包里拿出笔记本,随手扔给他。 很新,甚至连折痕都没有,一看就是没翻开过。 裴又言向来不爱多管闲事,但见她这幅态度,他也瞬间变得不耐烦起来。 “写名字。” 他又把本子扔回她桌上。 “行了。” 封面上,只有她潦草至极的字迹——虞晞。 这段日子,虞晞不常来上课,就连作业都从没写过。可对此不管是任课老师还是辅导员,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她去。 裴又言虽是班长,但这种事,他并不想多管。 哪怕只是提醒都已经仁至义尽了。大家都是成年人,总得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一天的课程结束,裴又言做完兼职回到家,琢磨着晚上该烧些什么。冰箱里的剩菜不多,但家中只有他和父亲二人,倒也够吃。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今天的氛围诡异。父亲埋头吃饭,时不时抬起头看他,欲言又止。 “爸。”裴又言实在忍不住,开口询问道:“怎么了?” “没事,没事。” 裴明低下头,又往嘴里扒拉了几口米饭。 “爸,跟您说个好消息。”裴又言露出久违的笑容,就连神情都变得温柔起来。“贫困生补助就快下来了。至于奖学金,我也有把握能拿到。到时候还能给家里改善下伙食。” 他将碗里仅有的那几块肉全都夹给裴明,可这却令眼前的男人更加不安。 “我...” 裴又言话音刚落,门口便传来一阵锐利又刺耳的声响。 “谁啊?” 他正想朝那里走去,却被裴明扯住胳膊。 “嘘。小言,别去。” “怎么了?” 裴又言心中的不安愈发明显。他看了看裴明,又仔细听着门外那几人的叫喊声,将事情猜了个大概。 二人所租住的房子位于老旧小区,隔音极差。被外头的人这么一折腾,隔壁的房东老太太赶忙冲出来制止。 “哎呦,你们干嘛,别把我家的门敲坏了。” 她掏出钥匙,正想开门讨说法,可里头的裴又言却先一步将门打开。 “婆婆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下次可不许这样,门敲坏了要赔钱的!” 老太太教训完裴又言,还顺便瞪了几人一眼,随后关上自家房门。 “什么事?” 走廊里一片寂静,他挡在家门口,毫不退让。 为首的男人朝裴明看去,眼里满是戏谑。 “怎么?这次又打算躲在儿子后头当缩头乌龟?” 男人捂着肚子,佯装自己在笑。可他的长相过于凶恶,在昏暗的楼道里,这一幕也属实骇人。 “有什么事直接和我说就行了。” “行啊小子。”他推了下裴又言的肩膀。“还钱。” 这并不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早在裴又言还在读高中时就见过杜冉。 那一年,裴明不知是受谁蛊惑,走上弯路,欠了几百万赌债。为此,两人只好商量着将房子卖了,而家里的生活水平也自此开始一落千丈,就连裴又言的学费都是好不容易才攒出来的。 “多少钱?” “100万。” 裴又言还抱有一丝侥幸,他看向裴明,希望他能驳斥他们。可年过半百的男人此刻正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他知晓这是事实,自嘲一笑后,又问对方。 “证据呢?” 杜冉从口袋里拿出借条,塞进他手里。 那确实是裴明的字迹没错,可上头写着的分明是80万。裴又言刚想反驳,却立马被男人呛回去。 “你看看还款期限吧。也就老子脾气好,还能给你延期,换个人早他妈没命了。” “那这一次呢?” 他掏出一包烟,旁边的小弟们见状,赶忙拿着打火机往前凑。 裴又言向来不喜烟味,却也只能屏住呼吸,默默忍耐。 “宽限到明晚。要是再还不上,就剁他的手指。一天一根,你自己想清楚。” “我上哪弄这么多钱?” “谁他妈管你。就算是去噶腰子,也必须把这笔钱还上。” 杜冉盯着裴又言,上下打量半天后,接过身旁人递来的笔。 “对了,告诉你个能赚钱的地方。”借条背面,被他写下一连串潦草的字。“祝你好运。” 几人走后,裴又言靠在门板上,不断深呼吸。 “为什么又去赌?” “小言,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他只觉得可笑。“您忘了吗?您保证过永不再犯的。” “是,是。是我对不住你,我只是...只是压力大,所以才...” 有一瞬间,裴又言真想抛下裴明,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 明明生活已经开始好起来了,可他的父亲,却亲手将他推回深渊。 2)男招待们的工作日常 家里早已没有亲戚愿意来往,更何况这些钱并不是一笔小数目,总不能去问同学们借。 想起母亲临终前的嘱托,裴又言终究没能狠下心。 他寻着杜冉留下的地址找去,最终在一家名为cover的会所前停下。 夜幕降临后的环城东路遍地繁华。有钱人左拥右抱着小情,缓步走上豪车。 裴又言不仅不羡慕这种生活,甚至还觉得很恶心。可犹豫片刻后,他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你好。”裴又言朝门童开口说道。“我找蔡茂。” “您跟我来。” 作为申城的顶级会所,cover的内部装修可以用富丽堂皇来形容。裴又言仔细观察着四周,心里的不安感也愈发强烈。 面对蔡茂上下打量的目光,他只是垂着眸,将目光锁定在瓷砖地上。 “条件不错。今天大老板不在,我带你去见会所合伙人。” 他跟在蔡茂身后,穿过一条又一条走廊。越是往里深入,两边的大门便越豪华。墙壁上镶嵌着精美的罗马石雕,上头的人却无一例外,全是男性,甚至裸露着生殖器官。 裴又言站在门口,有些犹豫。见此,蔡茂冷着脸说:“放轻松,要不然你以后怎么面对客人?” 他推开门,先一步走进包间,和沙发上的女人汇报。 裴又言抬起头,突然愣在原地。 “虞晞?” “你怎么这么没规矩?”蔡茂呵斥道。“抱歉,虞大小姐。他就是杜冉介绍来的人,您看看合眼吗?” 虞晞晃了晃手中的红酒杯,连表情都没有半点变化。过了许久,她问:“欠了多少钱?” “100万。” 裴又言屏住呼吸,忐忑不安的等她回答。 “哈?你凭什么觉得自己值这么多钱。” 虞晞勾起嘴角,眼里满是讥讽。她摆摆手,让蔡茂送客。 裴又言知道,这是条不归路,可他还是决定走上去。 如果不这么做,裴明就会被剁手,甚至丧命。对于这帮地头蛇,警察都拿他们毫无办法。而在这里工作,也许是他唯一能凑齐这100万的机会。 “请您...给我这个机会吧。” 一向目中无人的高岭之花,在此刻却低声下气的央求她。虞晞来了兴致,让蔡茂领他瞧瞧工作内容。 “我这里的人,可都是心甘情愿留下的。” 起初,裴又言还不明白虞晞这话的含义。他本想着,左右不过是陪人喝酒,或是唱几首歌之类的。 面前的大门挪开一道狭窄的缝隙。裴又言这才发现,事态远超他的想象。 几位男招待浑身只穿着内裤,跪在一个穿着时髦的女人脚边。 有人为她捧着果盘,有人为她充当人肉话筒,甚至还有个人趴在地上,仔细舔弄着她的脚趾。 响亮的音乐环绕着整个包厢,遮掩住男招待们的喘息声。 她嫌身旁的男人服侍得不好,重重踩在他勃起的阴茎上。那人疼得脸色煞白,却不能表现出一点不悦,甚至还得连连夸赞她。 在这里,稍微一个伺候的不仔细,惹恼了客人,被扇耳光、扯头发也都是家常便饭。可尽管如此,男招待们却都还是仔细服侍着每一位客人。万一被挑去包养,那可是能改变命运的。 舔脚趾的男招待没能把握好力度,被女人一脚踹在脸上。他捡起一旁的马鞭,双手奉上:“求主人指点。” 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不绝于耳,没过多久,那人身上便凸起几十道大小不一的红痕。女人每抽打一次,他便会大声哼唧一下,并露出享受的表情。 其余几人见她停下,匆忙贴上去,为她按摩手臂。 “你几号?” 女人享受着他们的服务,又用脚趾挑起他的下巴。 “主人,我是269号。” “好啊,那今晚就你了。” 3)跪在玻璃上,爬过来 裴又言站在门口,宛如一尊石化的雕塑。 随着大门被缓缓合上,他也瞬间清醒过来。 女人嘴里的今晚意味着什么,自然不言而喻。他攥紧衣角,再次萌生出逃离申城的念头。 可他要是走了,裴明怎么办?学校那里又该怎么办? 肩上的重担压得裴又言喘不过气,他一路跟在蔡茂身后,重新回到房间里。 “我…”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以此来要挟虞晞。毕竟这种情色服务是不合法的,若是警察来了,那cover绝对会被查封。 可片刻后,裴又言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愣在原地。 虞晞能把这些事展露出来,说明这根本就不是她的软肋。也许她和杜冉那些人一样,早已暗中打点好关系,所以才会如此猖狂。 刺骨的寒意瞬间笼罩着裴又言的全身。他庆幸刚才没让那些话脱口而出,否则自己该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我想问…还有别的工作适合我吗?” 裴又言不敢抬头,更不敢和虞晞对视。包间里寂静无声,他只听得见自己急促的心跳。 过了许久,不远处传来女人的轻笑。之后,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本应拿在她手里的高脚杯碎落一地,在灯光的映照下,闪耀着金红色的光。 “有啊,我家里缺个佣人。”他抬起头,刚想答应,可谁知虞晞却又说:“这样吧。你跪在玻璃上,爬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诚意。” 裴又言眼里满是错愕,似乎没想到她会如此折辱自己。 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止。他抿着唇,不知该如何抉择。 虞晞见他还和之前那样自视清高,便用打趣的语气说道:“我是无所谓。就看在你心里,是觉得尊严重要,还是人命重要咯。” 包厢中的彩灯依旧闪着耀眼的光,裴又言的背脊不曾弯曲,就这样直挺挺的跪在那片碎玻璃上。那些为数不多的尊严在此刻荡然无存,他攥紧拳头,发誓有朝一日定要出这口恶气。 每次挪动双腿,都是钻心刺骨般的疼痛。不一会,玻璃渣穿透裤子,扎进肉里。可裴又言却依旧一声不吭,直至他爬到虞晞脚边。 “请您…给我这次机会吧。我跟您走…做什么都可以。” 她像是很满意似的点点头,又让人呈来合同,随意往上面写了些什么。 “100万,买你四年,直到毕业那天合约结束。”虞晞随手将纸笔扔给他,让他在乙方那栏签字画押。“你该感谢我才是啊。平均一个月两万多块,申城哪个佣人能有这么高的薪水?” 裴又言将那些条款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签下自己的名字。这里没有印泥,他索性沾了些身后的血,按上指印。 见虞晞直接将钱划进了杜冉的账户,裴又言这才松了口气,一瘸一拐地跟在她身后。 “对了,我可要提醒你。”她突然停下,转头看着他。“千万不能违反合约,否则会发生很恐怖的事哦。” 轿车后排,两人各坐一边,谁也没再说话。 此刻已是深夜,裴又言看向车窗外的万家灯火,心里却无比落寞。他给裴明发了条短信,又把手机收起来,继续对着街景发呆。 若是母亲还在,那他的生活,大概不会过成这副鬼样子吧。 明明是裴明犯下的错,却要让他来偿还。 可谁让他是他的父亲呢?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更何况,除了他,也再没有人能救他了。 直到车子在一栋别墅前稳稳停下,裴又言这才回过神,跟着虞晞往里走。 偌大的庭院里,多是半死不活的绿植,一看就是长期没人打理。眼前的三层小楼豪华且雅致,他见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两人明明是同学,可这贫富差距简直大到离谱。她是房屋的女主人,可他却只是这里的佣人。 直到进屋后,裴又言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富人生活。 玄关处摆放着一个木头架子,上面刻有栩栩如生的藤蔓图案,并散发着幽幽清香,一看就要价不菲。可这东西,却只是虞晞家的鞋柜罢了。 至于大厅,则更令人咋舌。将近两层楼高的挑空,再配上全景落地窗,使得屋内能有充足的采光。繁琐的欧式设计让室内更加奢华,而一旁的壁炉,他更是只在电视剧里见过。 正当裴又言为此失神时,一阵尖锐刺耳的的鸟鸣声响起,将他拉回现实。他抬起头,只见一只红绿色的金刚鹦鹉正拍打着翅膀从2楼往下飞,随后稳稳落在虞晞的胳膊上。 “它叫nora,快4岁了,脾气不太好。” 那大家伙像是能听得懂人话似的。先是赌气飞到沙发上,随后又蹦蹦跳跳几下,十分不满的冲她大声喊“妈妈”。 裴又言在心里冷哼一声,再次觉得可笑:虞晞居然还好意思说别人脾气差?真是开了眼了。 不过说实话,她和nora相处的时候,倒是今晚她最温柔的时候。 而那也是裴又言第一次见她笑。 凌厉的五官在此刻舒展开来,带着勾魂摄魄的亲和力,让他险些忘记眼前的女人实际是个魔鬼。 4)忍着疼痛,清理伤口 虞晞让nora待在一旁的站架上,见裴又言还在发呆,她拽着他的衣领,一路往里走。 他的膝盖和小腿早已疼到麻木,却也只能半蹲着配合她的行为。 “这里是厨房,餐厅...” 她像是做任务似的,领着裴又言将别墅的布局熟悉了一遍。 “哦,有两点你要记住。”虞晞指了指走廊尽头紧闭的房门。“那里不许去,还有nora的房间每天都要消毒。” 裴又言点点头,回答道:“记住了。” 虞晞的房间很大,也很乱。毛毯和衣服扔了满地,却并没有什么异味。她指了指床下的红色地毯,和他说以后就睡这里。 “我的被子...枕头...” 她有些不耐烦:“你自己捡吧,看见哪个顺眼就拿哪个。” “那...有没有碘伏和纱布?” 虞晞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脑袋,连一个眼神都没再给他。见她不管,裴又言悄悄走进卫生间,开始处理伤口。 小腿上的血液早已干涸,而那两片布料也黏连在伤口上无法分割。他咬着牙,用热水打湿裤子,再生生将它们剥离开。 “呃...” 创面血淋淋的,还混合着玻璃渣子,需要他用手去抠干净。裴又言疼到青筋凸起,连意识都在逐渐模糊。四处寻找后,他拿起架子上的75度酒精,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冲伤口上倒去。 “啊...” 豆大的汗珠从皮肤里往外渗,又和那些血水混在一起。本就白皙的脸庞瞬间变得煞白,嘴唇上不仅毫无血色,还满是深深的牙印。 鲜血淋漓的双腿早已毫无知觉,随意弯曲几下,都会扯到伤口。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只能这样,熬过去就好了。 现在是夏天,处理不好的话容易发炎,到时会更麻烦。 等裴又言清理完一切,已经是两小时后的事了。 过不了多久,他就得起床,去烧饭、做家务、喂鸟。合同上写着,他不仅得完成佣人的工作,还得对虞晞说的话言听计从。 那张纸上列了许多条款,甚至还有不能和异性说话之类的规定。但好在,合约是有期限的,只要他毕业了,就能重获自由。 想到这里,裴又言不禁流下了屈辱的泪。他是不少人眼中的天之骄子,可如今却迫于生计,变成这幅不人不鬼的样子,就连哭都得咬牙忍着,不能吵醒床上的女人。 对于裴又言的离开,裴明选择回避,只回复了他一句:“知道了。”便再无音讯。一夜未眠,他从地毯上爬起来,缓步下楼。 那只鹦鹉依旧乖顺地待在站架上,连叫喊都不曾有过。裴又言没去管它,而是径直走进厨房,准备做早饭。 他不知道虞晞的喜好,只能甜的咸的各做一份,整齐摆放在餐桌上,等她睡醒。接下来的时间他也没闲着,而是把大厅全都打扫了一遍,再给nora换上新的鸟食。 衣帽间角落里有不少中性风衣裤,虽不合身,但穿着也勉强凑合。毕竟今天还有课,总不能这么去学校。 来接两人的依旧是昨天那个司机,这一路上,裴又言想了很多有的没的。 为什么虞晞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父母去哪了? 虞晞怎么会是cover的合伙人。 她家里是做什么生意的,家人能同意孤男寡女共住一个屋檐下吗? 他将目光转向一旁,可虞晞似乎是没看见,还在拿着手机给别人回消息。 课堂上的时间总是短暂。老师刚说下课,虞晞便跑没影了。裴又言也不刻意去寻她,而是买了块面包,坐在人工湖边的长椅上晒太阳。 “听说你带了个男人回家?”说这话的人,是虞晞唯一的好友林思忆。“真的假的?蔡茂告诉我的时候,我都不敢相信。” “只是觉得好玩,所以才带回去当宠物养罢了。” 对于虞晞的回答,林思忆表示理解。谁让自家闺蜜的生活实在是太沉闷了,要是不找点乐子,她真怕她会憋出病。 “哎...上课真是太无聊了,还好有你在。”她靠在虞晞肩上,又紧紧抱住她的胳膊。“上次我挑了十几个帅哥一起睡觉,你居然不来,真是伤人心。” 作为cover的老板,林思忆对性生活早就习以为常。而对此,虞晞也从不过多干涉,由着她去。 “不来不好么?他们都是你的。” “不好!我们得有福同享才行啊。”她小声嘟囔着,装出一副不悦的模样。“你去试试看嘛,真的很舒服。” 正这么说着,虞晞的手机响了。待她看清来电人的那一刻起,脸上的厌恶便再也遮掩不住。 “喂。” “宝贝女儿,想爸爸没有啊?” 低沉的嗓音从听筒里传来,若是仔细听,还能听见女人的叫床声与喘息声。虞晞觉得恶心,正欲将电话挂断,却又想起楚迟还没给生活费。 “你这个月的钱还没给我。” “哎呀,爸爸一会就叫人把这半年的钱一起打给你,你什么时候来我这...” “知道了。” 虞晞对楚迟的厌恶,早已达到一提起就犯恶心的地步。她胃里一阵绞痛,恨不得将刚吃进去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贱人,他算什么东西。” 这些年,虞晞只要听到楚迟的名字、只要想到他是她的生父便会情绪崩溃。 这种负面的状态不断影响着她,让她不仅厌恶楚迟,还逐渐转变为讨厌所有男性。 她认为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他们总是虚伪、自私、不守信,缺点太多,多到她说不完。而她无论怎么对待他们,都是天经地义的。 只是一帮欠调教的货色罢了。 5)舔,会吗? 偏裴又言倒霉,下午的第一节课便是体育。刚到上课时间,老师便让学生们跑步热身,可他连走路都一瘸一拐的,又哪能跑得动呢? 幸好,裴又言在老师心里一直是个乖孩子。当他说自己身体不适时,老师也并没有怀疑,只让他去旁边休息。 他找了片树荫躺下,望着高处的叶子发呆。 不知道裴明怎么样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内疚。 不知道未来还会有什么苦难。 不知道日子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正这么想着,裴又言身边突然响起一阵甜美的女声:“裴又言,你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我送你去医务室?” 想起条款上的内容,他摇摇头,并没有回答她。 “那...这个留给你,暖胃的,喝了没准能好点。” 她一溜烟跑了,只剩那瓶牛奶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裴又言刚想起身,却恰好与虞晞的视线撞上。那阴恻恻的表情,让人毛骨悚然。 “我...” 他话音未落,便被虞晞扯住衣领,一路拖拽着往外走。校门口的学生不多,但总有人向他们投来异样的目光。虞晞不在乎,可裴又言却觉得无地自容。 “虞晞...一会还有课...” “闭嘴。” 她松开裴又言的衣领,扬手给了他一个巴掌。 那一刻,鼻腔里先是充斥着虞晞身上的清香,再是脸颊上火烧般的疼。风声与轰鸣声齐齐入耳,裴又言怔在原地,由她摆布。 “为什么拿我的话当耳旁风?” “为什么不听我的?” 盛怒下的虞晞抬起腿,一脚踹在裴又言肩头。他重心不稳,向后倒去,蹙着眉看她。 “你这是什么表情?不服吗?” 粗跟皮鞋踩在他的手背上,不断用力碾磨。十指连心,裴又言疼得直抽噎,却也只能默默承受这一切。 “说话。” 他浑身痛的厉害,大脑也愈发混沌。仿佛只要微微合上眼,泪水便能顺着脸颊向下滑落。内心挣扎许久后,他终于决定舍弃那份尊严,开口求饶。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明明没有理她,他明明没有做错事。 可虞晞不会听。 所以他也只能认下这份罪。 “对不起...对不起...” 纤长的睫毛被泪水浸湿,黏在一起。那双桃花眼殷红一片,看上去更显无辜。挨了巴掌的半边脸颊肿胀至极,还隐约能看见指印。如此种种拼凑在一起,组成了一个无辜的、可怜的、委曲求全的裴又言。 虞晞见他这幅模样,心中的烦闷不降反增。她将裴又言的头发扯得乱糟糟的,却还是不解气。四处张望后,她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解开自己的腰头扣。 “舔,会吗?” 不是自命不凡吗? 不是高风亮节吗? 她偏要侮辱这只不听话的狗。 将他推进泥泞里,深渊里,让他变得和自己一样不堪,下作,这才可能罢休。 “我不会...” 那是裴又言第一次见到女性的私处。 漆黑的阴毛短而浓密,底下的贝肉紧密闭合。 其实他早已做好失身的打算,但当这一天真正来临时,裴又言心里却只有惊恐。 “不会就学,难不成还要我教你?” 又是一巴掌打在脸上,他被扇的头晕眼花,只好跪下,伸出舌头去舔。 初次做这种事,裴又言生疏的很,那些行为完全没有技巧可言,只是从阴蒂开始,一路向下舔弄。舌尖拨开肥美的贝肉,沿着阴唇的轮廓缓缓深入,不放过任何一点细枝末节。 所受到的那些屈辱让他鼻头一酸,眼泪也险些流出来,可他又怕虞晞见了会继续打他,于是便将她的淫液胡乱吞咽下去。 他不知道自己的生活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开始后悔那天的决定。可惜一切都晚了,合同已经签下,这样的日子,他还要再熬四年。 “把牙齿收回去,否则全给你敲了。” 娇嫩的脖颈被虞晞用皮带勒住,若有若无的窒息感总能让裴又言喘不过气。每舔几下,他都要把脑袋挪到一边,大口深呼吸,再将嘴巴凑上去,以此循环。 新长出血肉的小腿自然是经不起久跪的,可这也没办法,身上疼的地方多了,总有一两处会被忽视。好在虞晞没再打他,只是指挥着裴又言为她穿好裤子。 这一路,他默默跟在虞晞身后,连头都不敢抬。 不知那些人是怎么打量、谈论、鄙夷他的。 犀利的目光让裴又言只想逃离,他甚至不知道,这和囚犯游街示众有什么区别。 更令人不齿的是,刚才给虞晞舔穴时,他居然起了生理反应。 好在今天穿的裤子宽松,好在她没看见。否则,他也不知道自己会面对什么。 “以后我会把想吃的列给你,你放学买完菜自己回来。”她从钱包里抽出几张红色钞票,扔进裴又言怀里。“不够就再问我来领。” 见虞晞头也不回的上楼了,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差点双腿一软倒在地上。怕时间来不及,裴又言顾不得休息,强撑着精神备菜、烧饭。 他抽空看了眼手机,信箱里依旧没有裴明的消息,只有一条垃圾短信躺在那,无声地嘲笑他。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怨恨谁。 裴明,还是虞晞? 又或是他自己。 6)真贱,踩两脚都能硬 由于身上的伤口太多,光是洗澡,裴又言就花了半个多小时。他的脸颊依旧肿胀,不过红印倒是消退了。 虞晞穿着真丝睡裙,侧躺在床上打哈欠。 见她还没睡,裴又言只好小心谨慎地跪在床边,连床单都不敢碰上,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惹她生气。 “自己戴上。” 那是一个黑色的皮质项圈,名牌上刻着裴又言三字。他别无选择,只能乖顺地戴好,继续维持着跪坐的姿势。 虞晞打开床头柜,从里头拿出一条粗长的铁链。金属相互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她把裴又言拴在床头,又随手扔了本书给他。 “读。” 裴又言被厚重的书本砸到额角,可他来不及吃痛,只是匆匆将它翻开,一字一句的往外念。 “‘她说只要我带来红色的玫瑰,她就会与我共舞。’年轻的学生哭着说,‘但我的园子里哪来的红色玫瑰?’” 裴又言垂着眸,神情淡漠,嗓音冰冷。那些富有生命气息的文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瞬间变得死气沉沉。虞晞不悦的蹙眉,认为这是敷衍,随后一脚踩在他的裆部。 “呃啊...” 痛感从下身蔓延至五脏六腑,裴又言佝偻着背,咬牙隐忍。那只玉足在他面前左右晃荡,仿佛只要一个不听话,便会迎来更凶猛的惩罚。 “好好念,会么?” “是...是...我会的。”裴又言猛吸一口气,尽量让声音不那么颤抖:“夜莺在橡树的巢中听见这番话,从叶子里往外看,暗暗琢磨。” 他一边读,一边朝床上瞥去,观察虞晞的神情。可这个视角,恰好能看见她圆润饱满的胸部,以及微微凸起的乳尖。 青涩的少年从没见过这种场景,浮肿的脸颊也瞬间变得又红又烫。这个画面在裴又言的脑海里循环往复,而他的身体也在不知不觉间起了生理反应。 “‘我的院子里没有红色的玫瑰!’啊...” 勃起的阴茎再次被踩,甚至比刚才更重。他还没来得喊疼,就被虞晞抓住铁链往前拽。 “真贱,踩两脚都能硬。” “不是...不是...” 长时间的跪坐,使得裴又言的双腿几乎麻木。他看向床上的女人,可嘴唇一张一合,却挤不出半点解释的话。 说了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一样。 他的眸子暗了暗,本就牵强的笑容也逐渐变得僵硬。 熬过去就好了。 他还是这么想的。 “不是?不是什么?上来。” 这是裴又言第一次被准许上床。床垫不知比又硬又扎人的地毯舒服多少倍,周遭还满是虞晞身上的清香。他安安静静的跪在床角,像是个听候发落的囚犯。 宽松的裤子被虞晞随手扯开,粗大粉嫩的阴茎迫不及待地弹出,打在她手背上。 “还说不是?” 鸡巴被重重掌掴后,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由粉变红。裴又言疼得直喘,可虞晞依旧不打算停下。玩了一会后,她又将目标调转到储精囊上,肆无忌惮的揉捏。收紧到极致时,他甚至怕这东西会在她手里爆开。 “都脱掉。”虞晞想以一种强硬的语气说道。 裴又言看着虽瘦,可衣服一脱,那分明的肌肉倒也能让人大饱眼福。虞晞审视着他的身体,用手指捏住他灰粉色的乳头,使劲往外拽。 “呃...” “不许叫。” 她还嫌不过瘾,又扯着他的项圈坐下。坚硬的牙齿咬住软肉,不断用力、撕扯。红色的牙印深刻且瞩目,虞晞的手指抚过那块地方,像是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此时的裴又言眼尾通红,脖颈上更是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红痕。看着男人精致的面庞,虞晞心里蓦然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愉悦。 “哼,欠教的东西。” 坚硬的鸡巴抵在柔软的臀瓣上,即使没插进去,都能烫得小穴一阵酥麻。 不知为何,她突然想起林思忆说过的话。但家里没有避孕用品,虞晞也不愿为了一时爽快,冒着怀孕的风险。 “口吧。” 她分开双腿,露出粉嫩水润的逼穴。裴又言用手指将两瓣软肉轻轻拨开,舌尖随即上前,认真细致的舔弄。 裴又言的口技依旧生疏,滚烫的舌头以一种极为笨拙的方式,朝穴道里深入,再抽离,如此循环。 也许是从未接触过性事的缘故,虞晞竟会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也很愉悦。不知过了多久,身体中累积的快感终于在刹那间爆发,她并拢双腿,夹紧裴又言的脑袋,又小声哼唧着。 也许,这就是林思忆说的高潮。 她躺在床上大喘气,肆意享受着这种浑身酥麻的爽感。 裴又言的脸上全是水渍,见虞晞不再需要他,他乖顺的爬下床,重新回到地毯上。 “自己把链子拆了,别打扰我睡觉。” 高潮的余韵褪去后,她只觉得疲惫、困倦,甚至睁不开眼。 也许她是疯了,居然会觉得这种感觉很好。 以后再睡不着觉,还能依靠纵欲,来度过这漫漫长夜。 7)初次手淫 夜半时分,裴又言躺在地毯上,辗转反侧。那根阴茎依旧勃起着,甚至肿胀得令他发疼。 在确认虞晞熟睡后,他蹑手蹑脚的走进卫生间,重新清理伤口。 如同处刑般的消毒、上药终于结束,可身下的巨物却依旧昂首着,像是在和他对着干。 裴又言犯了难,他从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也实在不知该怎么解决。呆愣半晌后,他鬼使神差般地伸出手,握住那根东西,不断收紧。 “呃...” 这是他头一回手淫,动作生疏不说,还会将自己弄疼。 但这点疼痛,比起这几天所遭受的,实在算不了什么。 随着手臂摆动的频率加快,裴又言的鼻息也变得愈发粗重。不知过了多久,在脑海里紧绷着的那根弦即将断裂之际,他顺着生理反应,不断加速。 “啊哈...” 快感达到巅峰时,白浊也从排精口里喷涌而出,弄得裴又言满手都是。他抬头望向镜子,发觉原本苍白的脸颊,竟逐渐有了血色。 无论如何,他都不再是从前的裴又言了。 他木讷的将这里清理干净,呼吸也逐渐趋于平稳。 虽然明天不用上课,但要打扫家务,还得出去买菜。裴又言心里想着这些,没过多久便沉沉睡去。 一夜好眠。 清晨的第一缕光照在他脸上,趁虞晞还没醒,裴又言悄悄起床下楼。见时间还很充裕,他准备先将大厅整理一遍,再去准备早餐。 说来也怪,经过这几天的相处,nora对裴又言的敌意竟然不降反增。每当他做家务时,这只大鸟总爱飞来他身旁捣乱。 有时是站在他头顶上唱歌,有时是用喙啄他的耳朵和脸颊。有几次则更过分,它站在裴又言肩上,随后趁他不注意,用尖锐的爪子在皮肉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它倒也聪明,见虞晞对他向来没有好脸色,便也学着她的样子,变本加厉的欺负他。 今天亦是如此,他刚拿起拖把,nora便飞来了。裴又言自然是抗拒与它接触,他一边拖地,一边挥动左手,想将它赶跑。鸟儿在他身旁徘徊了会,见实在找不到机会,便飞到沙发上扯着嗓子怒嚎:“妈妈。”,那声音凄厉又响亮,震得裴又言鼓膜生疼。 “别吵了,你到底要干嘛。” 他蹙着眉,一脸不耐烦的说着。可这举动,恰好被正在下楼的虞晞尽收眼底。 “我还在家,你都这么对它?” 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裴又言脸上,好不容易消了肿的脸颊再次肿胀起来,就连指印都清晰可见。他顾不上疼,急忙回答道:“不是的…我…” 裴又言紧紧握住手里的拖把,实在不知该如何辩解。 nora见他被罚,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继续在沙发上唱起歌。那声音清脆悦耳,与刚才完全不同。 直至现在裴又言才反应过来,自己竟被一只鹦鹉摆了一道。 委屈与不甘再次涌上心头。他想,自己也真是可怜,居然会沦落到连鸟都能欺负的地步。 虞晞没再理他,而是吹了个口哨,将nora唤来。 “妈妈今天要出去一段时间。你在家里多睡一会,好不好?” 她轻揉着nora的脑袋和脸颊,完全没了刚才那幅勃然大怒的模样。 见时间差不多了,虞晞拎起包,准备出门。 对裴又言说话时,她则像是变了个人。 “至于你,好自为之。” 白天的环城东路依旧热闹,可cover会所倒是冷清得很,拢共也没几个客人。虞晞缓步走进包房,没成想林思忆早已等候她多时。 “你来得比我还早啊。” 她不想喝酒,索性让旁边的男招待去拿一扎果汁来。 “我昨天晚上就没回去好么?家里有什么意思啊,无聊死了。”林思忆装模作样的伸了个懒腰。“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 “聊胜于无。” 此言一出,两人相视一笑,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 “反正东西我给你送过去了哦。不过说实话,我觉得无套的体验感更好一点。”她靠在虞晞肩上,随意把玩着她的长发。“你要是嫌麻烦,也可以把他带来结扎的。反正我每次都这么干。” 林家早年以经营医疗器具发家,后又在国内成立了不少综合性医院,专为一些有钱人提供服务。也因此,林思忆被迫服从家中安排,学习临床医学,错过了和虞晞同校的机会。 虞晞嗯了一声,正思考着,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林大小姐,虞大小姐。”大门外,是蔡茂的声音。“有人求见。” 来者自报家门,他低着头,说自己是裴又言的父亲,裴明。 林思忆也很识趣,见这是虞晞的私事,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包厢里静的可怕,她冷哼一声,问裴明:“什么事。” “虞小姐,我只是想问您…怎么样能放过小言。” “这话可真奇怪,什么叫放过?” 虞晞放下手中的玻璃杯,又翘起二郎腿。 “昨天学校里的事,我看见了。”裴明有些心急,“他怎么说也是个大小伙子,众目睽睽之下…”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虞晞打断。 “这难道不正常吗?我带他回家,总不可能是供起来当祖宗的吧?” 她勾起唇角,盯着裴明直看。这感觉,令他毛骨悚然。 “我们家比较特殊…我老婆很早以前就因病去世了,后来也只有我们父子两相依为命。” 裴明又打起感情牌,可虞晞却完全不吃他这套。 “你要是真对他好,当初就不该去赌博。” “是,我承认。可事情已经发生了…” “所以,裴又言还得在我这里待四年。” 裴明没办法,只好壮着胆子问:“如果我把这钱还您…” “我不缺钱。更何况,合同已经签下了,他只能履行。”虞晞无意多说些什么,起身离开。“四年后,我还他自由。” 8)打他,上他 虞晞到家时,裴又言早已为她做好晚饭。 她爱吃的那些东西,大多食材名贵,做法也复杂。若不是裴又言来到这里,估计几年都吃不上一次。 “今天有人送东西来吗?” “啊,有的。我搬到楼上去了。” 她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偌大的房间里,箱子摆放在最显眼的地方。虞晞将它打开,又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皮鞭、手铐、麻绳、嘴套之类的情趣用品,占了大半箱。至于最底下,则被铺满了盒装避孕套和男性避孕药。 林思忆说,她第一次的时候是有些紧张的。不过,虞晞倒没有这种感觉,她把裴又言拴在床头,又坐在他身上,啃咬他的脖颈、肩颈。听着裴又言的呜咽声、呻吟声,她竟会有快感涌上心头。 “别叫。” 虞晞握住皮鞭,轻轻拂过他的脸蛋。那双眼睛依旧那么漂亮,依旧那么死气沉沉。她扬起鞭子,一下又一下,打在他白皙的肌肤上。 “呃...” 裴又言被抽得头皮发麻,他看着身上的女人,不由得眼眶红润。喉咙里发出的呻吟声与闷哼声相混合,在寂静的夜里尤为明显。 他没法拒绝,也不能拒绝。 迎合她,讨她欢心,还能少挨几次打。 “不许叫。” 虞晞拖拽着他脖颈上的铁链,再次下达命令。 身下的男人点点头,逐渐连呜咽的声音都不再有。她又拿起一旁的夹子,夹在他乳尖上。 痛感瞬间席卷全身,可这还没完,虞晞又在夹子上套了根绳,狠狠地拉扯它。 “啊...” 她的力道太大,而夹子也瞬间脱落。 裴又言总感觉自己的乳头都快被生生扯断。他低下头,瞧见那枚乳尖已经完全变成了鲜红色。那肿胀的模样,像极了滚圆的肉球。 “我都说了,不许叫,你听不懂?” 又是一记耳光打在脸上。裴又言被扇得晕头转向,顾不得身上近乎麻木的疼痛,只能咬紧牙关,保持清醒。 要他说,最难受的,其实是那些被皮鞭抽打过的地方。虞晞下手狠,每次都能抽出血痕,那些地方又痒又痛,让他忍不住想去用手抓挠。 见前戏进行的差不多了,她拿起避孕套,扔给裴又言:“自己戴上。” 这一天比他想象的,要更早到来。 可他也只能妥协。 为了防止裴又言乱动,虞晞将他的双手拷在床的两边,又学着林思忆教她的模样,对准那根阴茎,缓缓坐下去。 “呵...” 穴口处被异物侵入,造成撕裂般的疼痛。她不想让裴又言看见,于是便低下头,又狠狠掐上他的肉。 躺着的裴又言也不好受。鸡巴被细嫩的媚肉紧紧搅住,动弹不得。身上的那几处红斑已经开始呈青紫色,并且隐隐作痛。 慢慢的,这种酸痛肿胀的感觉,逐渐被愉悦所取代。虞晞喘着粗气,一点点往下坐,直至阴茎整根插入,她才抬起头看他。 裴又言脸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他抿着唇,像是在隐忍什么。 “叫几声。”虞晞捏着他的脸颊说道。 “呃...嗯...” “算了,难听。” 适应的差不多了,她开始缓慢挪动屁股。 巨物将穴道内的每一寸褶皱都给撑开,熨平。每次上下摆动身体,都能给她带来近乎灭顶的快感。 虞晞终于能理解林思忆为何如此痴迷性爱。 像她们这样的人,总要有点东西陪着,才能熬过寂寥的黑夜。 男人?不,应该说是宠物。 圈养在家的宠物,地位低下的贱奴。 随着她的动作越来越快,裴又言也开始不由自主的呻吟。见他如此愉悦,虞晞忍不住扬起皮鞭,抽打在他身上。 鞭打声与交合声混合,分不清哪个更重。 她低声咒骂着,却并未停下动作。 “真贱,天生就是挨打的命。” “不...不是的...” 裴又言还想辩解,但他见虞晞又加重了动作,只好将那些话咽回去,无声地承受这些。 大床不断晃动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巨响。他的手腕被磨得快要破皮露肉,却依旧没再有半点反应。 9)用完就踢下床 阴茎在她的引领下,不断往更深处钻去。粉嫩的小穴初尝性事,早已被抽插到一片通红。 见裴又言的闷哼声愈发响亮,虞晞总觉得不对劲,但就是说不上来。 片刻后,大量白浊喷涌而出,射进避孕套里。 见她还不知情,裴又言只好小声提醒道:“对不起...我...我射精了...” 感受到体内的硬物慢慢疲软下来,虞晞强忍怒意,掐住他的脸颊:“谁准的?” 她将裴又言的手铐解开,又扯着他的耳朵往前拽。 “没规矩的东西,自己收拾干净。” 避孕套里满是乳白色的精液。他小心翼翼地将其摘下,又将那里擦了个遍。 “虞晞...” 裴又言话都还没说完,就被虞晞一脚踹在肚子上。 “你也配这么喊我?”她冷哼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可笑的东西。“你应该叫‘主人’才对。” “对不起...对不起...主人...” 没了性爱的刺激,裴又言的伤口很快便又开始隐隐作痛。他呜咽着,半跪在床上,可怜兮兮的开口:“主人,我帮您擦...” 虞晞躺在床上,享受着他的服侍。 不一会,粉嫩的阴茎又重新变得粗长。裴又言自觉地带好套,讨好般的看着她:“主人...” 虞晞拿起一根粗长的麻绳,将他的手腕绑到身后。 “唔...” 她撑着裴又言的肩膀,缓缓坐下。极致的满足感再次席卷全身,虞晞不由自主地摆动身体,好让肉棒能接触到阴道壁内的每一寸嫩肉。 长时间的性爱,使得她并不满足寻常姿势。那双细嫩的小手调转了个方向,对着项圈就是一阵拉扯。 凌虐与交合的爽感相迭加,总能达到1+1大于2的效果。 “啊哈...” 裴又言的脸庞红得彻底,脖颈上布满了骇人的勒痕。 不仅缺氧,还要激烈运动,这使得他近乎窒息,大脑也在清醒与混沌中来回切换。 过了许久,虞晞终于停下动作,趴在他身上大喘气。 那双眼睛迷离且勾人,浓密卷曲的长发为她添上一份飞扬跋扈的美。 “滚下去。” 她从裴又言身上起来,又毫不留情地将他踢下床,浑然不顾那根依旧挺立着的阴茎。 他还想说些什么,可虞晞却已经睡着了。 毛毯杂乱地盖在她身上,露出一截胳膊和一条小腿。裴又言没管这些,而是悄悄解开项圈,朝卫生间走去。 他的身体上,全是虞晞留下的痕迹。 掐痕、勒痕、鞭痕、牙印、巴掌印,还有腿上那两块怎么也长不好的地方。 粗长的阴茎毫无疲软的迹象,底下的两个囊袋圆滚滚的,像是蓄满了精液。裴又言打算去冲把冷水澡,好将这欲火熄灭。 时日还长,总要养好身体。 纵欲伤身的道理他不是不懂,只是在这里,他没有反抗的余地。 更何况,路是自己选的。 是他心软,抛不下裴明,也不想放弃学业,这才落得如此下场。 由不得别人。 冷水将裴又言的身躯全部冲洗了一遍,洗去他所有的污浊与肮脏。 四年,太漫长了。 100万很多,但如果和从前一样去做兼职,努力学习多得些奖学金,倒也能提前获得自由。 想到这里,他打定主意,今后一定要更加努力。 早点离开这个鬼地方吧,越早越好。 10)他必须死 政治经济学向来枯燥乏味,可裴又言却端坐在第一排,认真听讲。 虞晞今天不在,而这也令他松了口气。 书本上被他写满了笔记,就连老师额外拓展的那些题目,他也听的格外认真。 “裴又言,你不热么?” 一旁的姜违见他穿着长袖连帽卫衣,忍不住低声询问道。 “啊...还好。” 如果不这么穿的话,根本遮不住脖子上的勒痕。 想到这里,裴又言低下头,又把衣领往上提了提。 “对了,你和虞晞...”姜违像是打定主意,非要和他聊天不可。“你...得罪她了?” 见裴又言不说话,他赶忙小声提醒:“她家里很有钱,你要是真得罪她了,最好还是服个软吧...” 裴又言所在的大学,被誉为申城顶级学府。 而金融系的班级里,也只有两类学生。 一种是像裴又言这样的人。他们家境普通、成绩优异,未来想通过自己的努力成就一番事业。 另一种,则是虞晞、姜违这样的人。她们普遍家境殷实,来这里学习,也只为接手家族企业。 裴又言性格高冷孤僻,姜违会这么想,倒是一点也不过分。 “你...认识虞晞?” 这是他第一次对别人提起她。 “说不上认识,但都是一个圈子里的,听说过一点传言。” 课程结束,偌大的教室顷刻间变得空空如也,只剩裴又言和姜违。见四下无人,他也开始大胆起来:“她家里的公司,年产值远超千亿呢。不过...她和家里人的关系,似乎不太好。” 确实,他好像从没听虞晞提起过家人。 不过,这也与他无关。 姜违还想再说些什么,可他见裴又言脸色阴沉,瞬间没了兴致。 九月底的申城,依旧闷热潮湿。 日落时分,云朵像被火烧过般连成一片。哪怕只是看着,都能给人带来无限希望。 裴又言对着天空发呆,又蓦地回过神,给虞晞打去电话。 “喂?” 电话那头格外嘈杂,可尽管如此,裴又言依旧能听出她语调中的不耐烦。 “那个...晚上吃什么?” “我不回来吃。” 说完虞晞便挂了电话,将手机扔到一边。 “谁呀?” “无关紧要的人。” 她笑了笑,接过林思忆递来的蛋糕刀。 “那就不管他。祝我们晞晞——永远快乐。” “会的。” 虞晞将蜡烛吹灭,满心欢喜的迎接18岁生日。 今天对她而言,意义重大。 楚迟曾承诺在虞晞成年那天,把公司的所有权和股权全部转让给她。 “虞小姐,这是新到的快件。” 虞晞接过蔡茂手里的邮件袋,迫不及待地将其拆开。可当她看清条款上的内容时,却突然愣在原地。 “自愿将明远集团...为什么会是明远?难道不该是久诺吗?” 明远集团,由虞晞的母亲虞徊所成立。 公司的主营业务与久诺集团相同,都是进出口贸易。可自从虞徊去世后,明远就开始一蹶不振,收入也仅能维持公司的正常运转。 “哈...贱人...” 她想将手里的a4纸撕碎,却被林思忆紧紧抱住胳膊。 “别急,别急,我在。”那张甜美可人的脸蛋上满是愁容,她看着她,似是有千言万语要说:“不如,你问问他...” 此刻的虞晞还保留着为数不多的理智。她强忍怒火,向楚迟打去电话。 “你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是他略带讥讽的声音。 “什么呀宝贝?哦,你是说‘生日礼物’吗?”见虞晞没回答,他自顾自地往下说:“不喜欢吗?你不是一直想要公司的所有权吗?爸爸都把这个送给你了,你还不高兴吗?” “别装了,我要的是久诺,不是明远。” “那——不、可、能。” 楚迟一字一句的说着,身旁还时不时传来女人的轻笑。虞晞攥紧拳头,就连指甲都快嵌进肉里。 “凭什么?久诺集团是由虞家长辈创立的,你强占公司这么久,真当这是你的私有物了?” “哈哈,看来我的宝贝女儿真是长大了。要我把久诺交给你也可以,等你结婚那天,怎么样?我看久诺中国区的总裁就很不错,那可是我亲自挑选的接班人,不如我让他和你...” 楚迟还没说完,便被虞晞挂断电话。 她将手机砸了个稀巴烂,至于桌上的那些酒瓶和玻璃杯,更是无一幸免。 “晞晞...” 看着虞晞近乎癫狂的模样,林思忆无比心疼的抱住她:“我在呢,我永远在。” “只有你会一直在了...” 虞晞红着眼,就连声音都变得哽咽起来。 包厢里一片寂静,只剩虞晞和林思忆的呼吸声。她在她怀里待了许久,终于平静下来。 “他必须死。” 虞晞坚毅的眸子紧盯着那份文件。片刻后,她拿起一旁的钢笔,签上自己的名字。 “不仅是为母亲报仇,还为了多年来我所遭遇的耻辱。” “不会放过他的,绝对。” 11)他是不配哭泣的出气筒 那天晚上,裴又言久违的梦见母亲。 她去世那天,一直躺在病房里,平静的看向窗外。 也许是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她让裴又言扶自己下床,说想去外头看雪。 “不行,妈妈,外面太冷了。” 正在削苹果的少年连头都没抬,直截了当地拒绝了她的请求。 “就一次也不行吗?” “不行。” 他将切好了的苹果递到她嘴边,又把护理床调高。 “您就这么看看吧。等开春了,我再带您出去。” “是吗?” 申城不常下雪,可今天,漫天飞雪却直接覆盖了整片大地。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那棵枯木,还说了些令裴又言摸不着头脑的话:“新闻上说,全国都在下雪呢。” “瑞雪兆丰年。看来,新的一年,一定会充满希望。” 裴又言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并附和道:“会的,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又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比如,以后一定要好好学习、遇到困难也决不能放弃之类的。 说到最后,她有些口渴,于是便催促着裴又言去倒杯水来。 “小言。” 那是她生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照顾好你爸爸。” 裴又言睁开浑浊的双眼,望向漆黑一片的窗外。 那地毯又硬又扎,睡久了总令人不舒服。他揉了揉酸痛的腰背,又无意识地去抓挠那些伤口。 “啧...” 手机发出的亮光忽明忽灭,裴又言拿起来一看,这才发现是裴明主动给他发了消息——【照顾好你自己。】 过了这么久,他终于发来简讯,可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回。 听见急促的脚步声逐渐朝房间靠近,裴又言赶忙将手机藏好,并把链条拴在床头上。虞晞背着光,他看不清她的脸,可那压抑的氛围无一不在告诉他,她心情不好。 果不其然,她一见到裴又言便是一阵拳打脚踢,嘴里还不断喃喃着:“凭什么。” 打他,或是骂他,都是毫无理由的。 就好像她迫切的需要一个出气筒,而他刚好是那个倒霉蛋。 虞晞虽是女生,可力气却并不小。坚硬的拳头一遍遍打在裴又言身上,有些正在结痂的伤口也因此崩裂开。 没过多久,她总觉得房间里有股难闻的铁锈味,打开灯一看,这才发现裴又言浑身是血的坐在那。 他没有说话,没有反抗,只是止不住的流泪。 “哭什么。” 虞晞拽着项圈,把他扔到一旁。 脆弱的脊椎径直撞上床头柜边角,发出一声巨响。裴又言疼得直喘,本就佝偻的腰背这下蜷缩的更加厉害。 “说话呀,我问你哭什么。” 他仰头看向虞晞,眼里满是不甘。 “四年后,我们毕业那天,你真的会让我走吗?” “当然,我说到做到。” “那我没什么可说的。” 他一定要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为人上人,再狠狠地将虞晞踩在脚下。 让她哭着求饶,让她像狗一样匍匐在地上,让她把他受过的罪、挨过的罚全都体会一边。 他绝不会原谅,也绝不会放过她。 绝对。 “你很生气,对吧?” 虞晞揪着裴又言的衣领,强迫他看向自己。 下一秒,钻心剜骨般的疼痛从下身传来,蔓延至身体各处。她一脚踩在裴又言的阴茎上,不断用力。 “你配么?” 见自己手上、腿上、衣服上,全是裴又言的血,虞晞顿感恶心,匆匆跑去卫生间洗了个澡。 她出来时,他依旧坐在那,依旧是那副死气沉沉的鬼样子。 夜已深,但虞晞没有半点困意。她想像往常一样,靠性爱来打发时间,于是便踹了地上的男人一脚,对他说:“硬起来。” 见裴又言没反应,虞晞心里的那股无名火也越烧越旺。 “我说过,你得听我的话。” 她不知从哪翻出一个小瓶子,又把里面的液体全部灌进他嘴里。 “既然硬不起来,那就睡觉吧。” 虞晞明明在笑,可这笑容,却令人不寒而栗。 “晚安。” 12)喝下春药后的发情公狗 房间里,只有一盏台灯在发光。 虞晞撑着脑袋,侧躺在床上。这个角度,刚好能将裴又言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没过多久,那药便开始起作用了。 他的脸颊越来越红,身子也蜷着,像是要把自己缩成小小一团。 “嗯啊...哈...” 低沉的呼吸声愈发明显,还带着若有若无的呻吟。胯间的阴茎径直挺立着,就快把裤子给撑破。 裴又言抓挠着自己的脸颊、身体,仿佛哪里都很痒,哪里都很难受,就连视线都变得越来越模糊。他朝床上看去,只见虞晞依旧躺在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唔...” 他又不是白痴,自然知道虞晞喂自己吃了什么。 可是...能怎么办呢? 欲望的火苗一旦燃起,便会越烧越旺。 现在,裴又言的脑海里除了“想要”二字,再无其他。 他调整好姿势跪在床边,又小声哼唧着,希望虞晞能帮帮自己。 “刚才不是还很硬气么?” 她拍了拍他的脸颊,却被那骇人的温度烫到缩回手。可刚悬在半空,裴又言便直起身子,将虞晞的手指一根根含进嘴里,仔细舔弄。 从指尖,到指跟,一点点的舔舐、吮吸,动作更是轻的不能再轻。他纤长的睫毛如同扇子般垂下,炙热粗重的鼻息喷洒在虞晞的手背上。哪怕戴着项圈,都遮掩不住喉结的摆动。 “嗯哼...主人...” 药物作用下,他完全分不清自己在做什么。 只是迫切的想讨好她,想发泄出来,仅此而已。 “你瞧瞧,这不是会伺候人么?”她有些无奈的摇头,又一把将裴又言推倒在地上。“可惜啊,我现在不想要了。” “不...不要...主人...主人...” 他爬回床下,像狗一样轻声哼唧着,只为引起虞晞的注意。可惜,床上的女人并不想搭理裴又言。 她一脚踩在他脸上,却被他顺势抱住,又亲又舔。 “主人...主人...” 现在的裴又言,和他之前鄙夷的那些男招待又有什么区别? 一样的谄媚讨好,一样的毫无尊严。 他捧着虞晞的玉足,细致地吮吸每一跟脚趾,再一路往上。从小腿舔到膝盖,再到腿根。 她没有制止他,而他也越来越放肆。 大手在触碰到内裤的那一刻被狠狠打回去。她用嫌恶的眼神看着他:“谁准你自说自话的?” “可是...可是主人...我真的,真的好想...” 久未得到释放的鸡巴涨得通红,出精口处还有一颗绿豆大小的水珠。他紧紧握着阴茎根部,希望能用疼痛来缓解欲望,却并没有半点用处。 “求您了...” 那媚药是cover新到的助兴剂,不伤身体的同时,也不会让人上瘾。可这药只有一个缺点,那便是药效太长,只做一次根本不够。 虞晞并不清楚这些,她只听林思忆说,这是能让人动情的好东西,便喂裴又言喝下了。 而目的,就是为了看他在地上痛苦挣扎着,哀求她。 不过就效果而言,虞晞显然是满意的。 “求我什么?” 为了防止裴又言到处乱舔,她粗暴地为他戴上嘴套。 “求您...我想要...” “想要什么?” “想要做爱...求求您了主人...求您...” “哦。”虞晞用脚趾挑起他的下巴,眼里满是戏谑:“刚才不是还很硬气么?” “不是的,不是的...”裴又言眼眶泛红,一脸委屈:“我听话,我听主人的话...” “你听我的话,是应该的。” 虞晞嫌那根阴茎碍眼,于是便狠狠踩上去,用力碾压。他疼得直抽噎,却连动弹都不敢,生怕再次惹她生气。 “你以为,自己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么?” 她的语气强硬且毋庸置疑,裴又言忙不迭点头回应:“是,是我不好,求您主人,求您了...” 自虞晞初尝性事后,身体的欲望也开始愈发强烈,有时一晚上甚至得来个好几次才能尽兴睡去。 她在不知不觉间被挑起欲望,自然没有糊涂睡下的道理。 “过来,舔。” 裴又言摘下嘴套,又将内裤轻轻撩开一小条缝,凑上前去。 滚烫的舌尖对着阴蒂一阵撩拨,但片刻后,他开始不满足于此。 花穴内外湿漉漉的,看上去格外诱人。他先是将那些汁液尽数吞入腹中,再一点点往里深入。 “嗯哼...” 听见虞晞发出愉悦的呻吟声,裴又言舔弄的动作也变得愈发卖力。 不仅让舌头伸进嫩穴,快速出入,还将两瓣贝肉全部含在嘴里,细细吮吸。 “主人...” 他赤裸着的上身滚烫无比,就连眼尾和耳根都是红的,看上去格外好欺负。 “想要?” “嗯嗯想,真的好想...主人...” 见虞晞有想做爱的念头,裴又言赶忙哼唧着上前,用尽全力讨好她。 “好啊。”她说。“听话就奖励你。” 13)尿液,是赏赐 虞晞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又将两条腿搭在他肩上,慢慢放松下来。 “唔...” 一阵淅淅沥沥的声音从面前传来,还伴随着淡淡的腥臊味。 他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就连脑子都清醒了不少。 尿孔中的淡色液体如水柱般喷涌而出,一路流进裴又言的食道里。他从未觉得时间如此漫长,甚至是煎熬。 直到虞晞排尿结束,裴又言才终于缓过神来,乖顺的舔了舔她的尿道孔。 他彻底脏了。 他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类人,成为了她的玩物,甚至是肉便器。 眼尾的那滴泪像是对她无声的抗议。虞晞自然看见了,于是便冷着脸问他:“我赏了你好东西,你该说什么?” “谢谢主人...” “哦。”她拍了拍他的脸蛋,又重重地捏住他的脸颊。“那你哭什么?” “没有,没有哭,我是...是太开心了…主人赏赐了我很好的东西…” 为了不被打,裴又言随意扯了个瞎话骗她,可虞晞却并没有计较这些。 “滚上来。” 见她允准,他麻溜的爬上床,乖乖躺好。 束缚手腕的东西换成了粗糙的麻绳,但他是宠物,向来没有挑挑拣拣的余地。 药物作用下,他本就粗长的阴茎又变大不少。 虞晞将胳膊撑在裴又言身上,缓缓往下坐。感受到滚烫的巨物缓缓填满空虚的穴道,她舒服得蜷起脚趾,肆意媚叫。 “嗯...主人...” 不过,有人比她叫得更欢。 体内的药物不断生效,蚕食裴又言为数不多的理智。 他不停地向上挺胯,还时不时闷哼几声。不仅是在配合虞晞,还为了自己能释放欲望。 没过多久,裴又言的手腕便开始破皮露肉。血液将麻绳染红,可他却全然不知,依旧沉浸于情欲中,无法自拔。 “主人…主人…” 两人的动作越来越激烈,而渐渐地,虞晞也开始不满足于此。 她拿起床头柜上的马鞭,抚过裴又言的胸肌,随后狠狠抽上去。 她不仅爱听他在床上叫唤,还爱听他被打时的闷哼声。 那种求饶的神情,那双泛红的眼睛。无论是哪一样,都能让她更兴奋,更容易高潮。 “嗯哼…哈啊…” 在多次做爱后,虞晞也得出不少经验。比如:他这样加速,大概率是要射精了。 “想射吗?” 裴又言随即忙不迭地点头,用几乎哀求的语气回答道:“嗯嗯想…主人…我…” 他话还没说完,虞晞便干脆利落的起身,坐在一旁。 “主人…” 那声音有些颤抖,还沾了些哭腔。可她向来心狠,自然不会心疼他。 “看来你还是不懂规矩。” 她摘掉满是淫液的避孕套,同时又用小指按在狭窄的排精口上,一点点往里深入。 “啊…” 裴又言疼的浑身颤抖,至于那些想射精的念头,更是被他生生抑制住。见虞晞依旧脸色阴沉,他强忍哭腔,用脸颊去蹭她的手背,一味地谄媚讨好:“主人…我不想了…” “长记性了么?” “嗯嗯,只听主人的。” 他别无选择。 只有放下所有尊严,去听她的话,甚至是哀求她,才能减少些痛苦。 他愈发坚定了赚钱的念头,恨不得现在就还完钱,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 见裴又言听话,虞晞满意的点点头,为他戴上一个新的避孕套。 两人的性器再次紧密相连。虞晞小声哼唧着,在他身上肆意驰骋。 “哈…” 她高潮了,但在没得到允准之前,裴又言依旧不敢排精。 “主人…求求您…” 那两个储精囊肿胀无比,甚至有些发紫。 虞晞趴在裴又言身上大喘气,高潮余韵未过,使得她有些神志不清,竟鬼使神差般的回了个:“可以。” 他有些欣喜,又怕虞晞反悔,急忙将双腿蜷起,一遍遍地向上挺身,做最后的冲刺。 “嗯啊哈…” 嫩穴此刻还在痉挛,根本受不住如此猛烈的攻势。没过多久,她便再次高潮。 只不过,这次是和裴又言一起。 独属于性爱的爽感褪去后,迎接虞晞的,是无边的疲倦。 “滚下去。” 对此,裴又言早已习惯。 对虞晞而言,他不过是个解闷的宠物,泄欲的工具,自然不配和她睡在一张床上。 虽说当初是让他来当佣人的,可他这佣人当得并不称职,竟连主人没盖被子都视若无睹。 正当裴又言准备入睡时,那药居然再次生效。 燥热感再次席卷全身,趁自己还清醒,他悄悄前往卫生间,解决生理需求。 14)明远集团的新总裁 不知不觉间,今天的最后一堂课也已结束。 为了避嫌,两人就算要回家也是各走各的,谁也不等谁。 正当虞晞看着窗外发呆时,一个甜美的女声拉回了她的思绪:“虞晞?” 她看着她,那双大眼睛格外水灵,倒是和这的声音相符。 “怎么了?” “你…你和裴又言…”她蹙着眉,似乎是有些紧张。可尽管如此,她还是将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是什么关系?” 对虞晞而言,这张脸的确有些眼熟。 思索片刻后,她才终于想起,这人是之前给裴又言送东西的女孩。 “你觉得呢?” 虞晞并没有给出答案,而是将问题还给她。 “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你也不能…不能这么对他吧?” 她越说越激动,就连声音都大了几分,可虞晞却依旧是那幅事不关己的模样。 “就算这么对他又如何呢?”她笑了笑。“他是我的东西。” “你…他是人!才不是什么东西。” 听她这么说,虞晞猛地起身,朝她步步紧逼。一米七四的身高与凌厉的五官相结合,所带来的气场几乎是压倒性的。 “你喜欢他?”见女孩没再吭声,她也并未多问:“那你可以问问他,愿不愿意跟你走。” 虞晞双手插兜,独自漫步在校园里。微风扬起她的风衣,马丁靴踩在一地枯叶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在熙攘的人群中,她是最格格不入的异类。 距离她百来米远的地方,裴又言正抱着从图书馆里借来的书,快步朝校门外走去。 他面无表情,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毫不在意。 不过,这与她无关。 见时间还早,虞晞打算先去一趟明远集团。毕竟这是她的公司,在没能收回久诺之前,她决定先将明远发展起来。 “你是…新来的?” 公司上下都对这个新来的年轻女孩感到格外好奇。 他们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有高材生来明远入职。毕竟在目前的市场上,明远集团压根排不上号。 “算是吧。” 现在的明远集团,甚至连成立初期的营收都比不上。 为了节约成本,公司搬到了偏僻的郊区,至于那些人,虞晞一眼就能看出谁是来浑水摸鱼的。 “明远的…总裁,在哪里?” 虞晞话音刚落,一旁的女人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嘘…虽说我们boss脾气好,但你也不能这么问呀,傻妮子。” 不远处的电梯门缓缓打开,里头走出来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他明明挂着笑,却一直用打量的眼神看她。 “欢迎你的到来。” 听他这么说,虞晞噗嗤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 “头一回听说新员工入职,总裁亲自来迎接的。” 男人见她当众让自己下不来台,瞬间变了脸色。他刚要发作,可谁知虞晞却又说:“你被解雇了。” “什么?”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寂静。 虞晞见他没反应,继续开口说道:“明远集团不需要你这样的领导人,也不需要懒散的员工。没有危机意识的公司,早晚会被市场淘汰。既然你不懂这一点,那就把位置让出来。” 不明真相的员工们全都用困惑的目光看着她,可虞晞却不以为意,她拍了拍手,让随身保镖清场。 “你算什么…” 男人刚要发作,就被两个保镖一左一右架住手臂,拖着朝外走,看上去十分狼狈。 “我是虞晞。现在,明远集团只属于我。” 说来也可笑。 他是楚迟的亲戚,可楚迟却连这种事都不告诉他。 但这也不奇怪,毕竟他从来都是这样的。 自私、虚伪、假装自己是个好人,其实骨子里早就烂透了。 也就哄女人的手段高明些,否则怎么会将母亲哄得团团转,最后又死在他手里呢? “啊…晞晞呀,我可是你伯伯…” “装什么?你根本就不认识我。” 整层楼都回荡着男人声嘶力竭的叫喊声,可虞晞却依旧是那幅事不关己的模样。她的目光扫过人群,令员工们心头一颤:“我叫虞晞,是明远集团的新总裁。” “先跟大家打好招呼,未来可能要经常加班。接受不了的现在办离职,给3倍补偿。选择留下的话,工资底薪不变,绩效翻倍,加班费会按照市场价给,同时还有各种补贴。” “若是以后再想离职,公司不会给予任何补偿,所以,请各位想清楚。是去是留,随意。” 楚迟这种人,根本就不关心公司是好是坏。 他只会把公司扔给别人,再躺着领分红,顺便带那群女人们满世界的玩。 想到这里,虞晞攥紧拳头,手心里全是深深的指甲印。 既然他不管,那就由她来。先是明远,再到久诺。 早该变天了。 15)戴上锁精环 这段时间,虞晞不怎么去学校,就连回家的次数都少之又少。 裴又言对此并未多问,甚至巴不得她一直不回来。 每天放学后,他都会像从前一样去补习班当老师。为了多挣些钱,他还会去抽时间去街上发传单,以此多招些生源拿提成。 “哎…怎么都这么晚了…” 他一边骑着共享单车往回赶,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虞晞今天不回来吃晚饭。 可裴又言忘了,赌徒向来没有好下场。 他赌输了。 别墅里灯火通明,虞晞坐在沙发上,任由nora衔着她的长发跳来跳去。 裴又言以为她今天心情好,刚想悄悄遛进厨房,却被叫住:“去哪了?” “辅导员找我有事…所以…耽误了。” 合约上写着,他的时间全由虞晞支配。也就是说,没有虞晞的许可,他是不能去赚外快的。 可他实在是太怕被打了,所以才会去撒谎骗她。好在他是班长,这个理由倒也不太牵强。 见虞晞没再追究,裴又言赶忙躲进厨房,洗菜烧饭。 由于工作太忙,虞晞已经有段时间没陪它一起玩了,而这大家伙也因此对她有些不满。 “怎么又开始啄毛了?” nora身上有不少地方光秃秃的。地板上零散的红色羽毛也像是在暗示虞晞,它悄悄做了什么坏事。 它和别的鸟儿不同。 nora很粘人,也总需要陪伴。 虞晞记得,nora刚来这里时,由于自己要上课,因此它得了很严重的分离焦虑。她花了近两年时间,才让nora把这毛病改过来。 她看向nora的目光,总是不一样的。 “是妈妈不好。妈妈以后一有空就在家陪你,别不开心了。” 它点点头,又飞去二楼,叼来自己的玩具放进她手里。 虞晞笑了笑,把那只大老鼠轻轻扔出去,再等着它捡回来。 虞晞和nora在一起时的神情,裴又言从未见过。 他呆呆地站在厨房门口,直到虞晞投来疑惑的目光,裴又言这才尴尬的咳嗽了声:“可以吃饭了。” 趁虞晞还在洗澡,裴又言照例跪在床边,等待她的指令。 他对于男女性事早已麻木,只要能少挨几次打,让他怎么配合都行。 很快,淅淅沥沥的水声停了。她只裹着一条浴巾,身上浓郁的香味也在卧室里弥漫开来。 “主人…” 见虞晞坐在床边,裴又言顺势抬起她白嫩的双腿,让那双玉足能踩在自己的腿根处。 她喜欢听话、乖顺的人。 所以他只能这么做。 不过,裴又言的想法倒是正确的。 虞晞一边摩挲着他肩上那些凹凸不平的痕迹,一边缓缓开口问道:“药有在吃么?” “有的。从上周五开始,一直到今天,每天都不敢遗漏。” 她点点头,拽着那根铁链,把裴又言拖上床。 明亮的灯光下,那些伤口早已结痂,有些还长出了粉色的嫩肉。 但这不是她想看见的。 坚硬的牙齿抵在他的软肉上,不断用力,将原有的印记覆盖住。裴又言不敢吭声,只好攥紧床单,转移注意。 直到口腔中传来铁锈般的味道,虞晞这才松口,换了块地方继续。见他身上再次布满大小不一的红痕,她才终于满意,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谢谢主人的奖励…嗯…” 这段时间,裴又言经她调教,倒是听话了不少。 可虞晞的心思一向是最难揣摩的。 哪怕是开心的时候,也会扬起皮鞭抽几下,又或是给他两巴掌。 裴又言的小心翼翼在她眼里,更像是兴奋剂。 越是谨慎,越能唤醒她心中有关暴力的渴望。 仿佛只要将这些东西宣泄出来,所有的烦恼便都能迎刃而解。 玩得差不多了,她又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了个盒子。 “主人…这是什么?” 那是好几个透明色的小圆环,还有些地方呈圆形凸起状。 对于他的疑问,虞晞并未回答,而是粗暴地握住阴茎,让圆环顺着龟头往下套。 “啊…” 阴茎和锁精环都是干涩的,并不好塞。更何况,那东西的尺寸太小,虞晞又很用力,若非裴又言被手铐禁锢着,估计早就扭成一团了。 “别叫。” 虞晞废了很大力气,才把锁精环戴在鸡巴底端。 至于那两枚晃晃悠悠的储精囊,她也同样没放过。 “疼…主人…好疼…唔…” “闭嘴,赏你的东西,受着就是了。” 圆环被硬塞进了软蛋根部,大鸡巴颤颤巍巍着抖个不停,至于排精口上,还时不时冒出透明的液体。 感受到腿间已经湿透,她不再磨叽,撑着裴又言的肩膀,缓缓往下坐。 没了那层薄膜所带来的隔阂,虞晞体验到了截然不同的性爱。炙热的鸡巴进进出出,总能将阴道壁上的那些嫩肉们烫得直抖。而阴茎底部的锁精环,也因虞晞的动作幅度太大,好几次都险些被小穴整个吞入。 “啊哈…” 她再次沉溺于情欲中,无法自拔。 酥麻的舒爽感从淫穴深处,蔓延至身体的各个部位。虞晞找准位置,上下左右摆动臀部,动作还越来越快。 她想,她此生应该是离不开性了。 也只有这种时候,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与事,才能被完全抛之脑后。 哪怕是片刻也好。 16)射完了,用嘴清理干净 虞晞的喘息声愈发强烈,可不知为何,这次竟许久都能未尽兴。 那雪白的身躯上满是汗液,香味也随着动作,源源不断地传入裴又言的鼻腔里。 “嗯…主人…” 见他依旧是那幅委屈的模样,虞晞瞬间来了兴致。 她将裴又言的项圈解开,扔去一边。正当他想道谢时,一双细嫩无比的手,用力掐住了他的脖颈。 “啊…咳…” 没过多久,裴又言便开始缺氧,还有些头晕眼花。 他的双手被手铐固定着,因此也只能依靠求生的本能,去拼命扭动身体,不遗余力的挣扎。 “呃…主人…” 在虞晞眼里,他就像是一条搁浅的鱼。 一条任她宰割的鱼。 由于缺氧,裴又言的脑袋不一会便开始红得发紫,与她的双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在这重重刺激下,虞晞也终于高潮。她趴在裴又言身上,不断喘息着,享受浑身痉挛所带来的阵阵快感。 “嗯…哈…” “主…主人…” 脆弱的脖颈上不止有因项圈而产生的勒痕,还有清晰的指印。 他可怜兮兮的望着她,没想到迎来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哭什么?又不会真让你死了。” 见裴又言眼里泛着泪光,虞晞只觉得心烦,并没有半点怜惜之意。 “合约还有三年多,你要是死了,我岂不是血亏。” 柔软的指腹轻轻抚过红肿的脸颊,却在下一秒拽住一小块肉,狠狠地拧了上去。 “我放过你,你应该说什么?” “谢…谢谢主人…” 裴又言心底的委屈越来越多,鼻尖止不住的发酸,却又条件反射般的低下头,不让她看见。 也许是戴上了锁精环的缘故。 鸡巴和储精囊有些酸涩,偶尔还会涨得发疼。可过了这么久,他就是没有想射精的欲望。 若是一直持续下去,真怕那里会直接坏死。 虞晞的动作还在继续,两人泥泞不堪的腿根互相剐蹭着,发出噗嗤噗嗤的水声,而裴又言也终于在隐忍到极限时,开口求饶:“主人…那里好疼…把那两个环摘了好不好,求求您了…” “闭嘴,摘不下来。” 光是戴上就费尽力气的东西,又怎么可能轻易摘下来呢? 虞晞并未因他的不适而停下。她死死抓着裴又言后脑勺上的短发,不断借力,好让那根粗长的棍子能朝敏感点戳弄。 “啊啊…主人…可是…可是我…” 几乎是在同时,两人抵达了高潮。 滚烫的精液灌溉进子宫深处,填满每一寸边边角角。 虞晞正舒服着,自然连话都懒得说,只能倚靠在裴又言的胸口上大喘气。又缓了片刻后,她挺直腰背,用钥匙将手铐解开。 “谢谢主人。” 虞晞只是微微挪动双腿,疲软的鸡巴便顺势从小穴里滑了出来。至于里头那些浓稠的混合物,也有不少流在裴又言的腿根上。 他拿起一旁的纸巾,想为虞晞擦拭身体,却被她厉声打断:“用嘴清理干净。” 裴又言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 “主人…我…” 开什么玩笑? 粘稠的白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味,穴口外还围了一圈泡沫。虽说那是从他身体里出来的东西,可心里的那道坎,他是无论如何也跨不过的。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皮鞭被放在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见裴又言愣在那,虞晞也有些不满。她扬起鞭子抽上去,白皙的身躯上也瞬间多出一道道血痕。 “不要…不要打我了主人…我会清理的唔…” 他最讨厌被皮鞭抽。 那玩意给他带来的,不只是疼痛。有些未破皮的地方,每到半夜总能痒的让人心烦。 裴又言屏住呼吸,心一横便把脑袋凑了上去。温热的舌尖胡乱舔弄着一张一合的逼口,像是在敷衍了事似的。 见他紧闭双眼,一脸痛苦,虞晞自然不满,双手揪住他的短发,用力往后扯:“你就这态度?” “不…不是的…” “哦,那你会好好舔么?” “会的,我会的…” 如果不求饶的话,估计又会挨打吧? 他像是认了命,努力勾起嘴角,转换成一副谄媚迎合的态度,再次把脸蛋凑过去。 粗长的舌头一点点伸进穴道,将里头的混合物往外带。他强忍着恶心,将那些滑进食管的液体统统咽了下去。这个角度,虞晞看不见,而他也刚好借着吞咽声掩盖住自己的抽噎。 为了不让她挑出毛病,就连阴唇那里,裴又言也全都用嘴清理了一遍。 “这不是会舔么?还非要挨一顿打才开心?”虞晞冷哼一声,随手将他推下床。“早该长记性了。” “是…主人教育的是…” 关灯后,裴又言听着床上均匀的呼吸声,默默靠在床头柜上无声啜泣。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日子呢? 地狱也不过如此了吧? 最可恨的是,她并非对所有人都这样,而是只针对自己。 他突然想起高中时家里刚把房子卖掉,还完债的场景。 那时他和裴明好不容易才找到一间便宜房子,搬家当天,他拿出自己珍藏许久的奖学金,买了一斤牛肉。 他兴致勃勃的对裴明说,自己被保送复大金融系,字里行间全是对未来的憧憬与向往。 他说,日子一定会好起来的。 正如他的名字那般,柳暗花明又一村。 17)你把我当什么了? “嘶…好冷。” 突如其来的降温总令人措手不及,裴又言只是刚打开门,便又把脑袋缩了回去。 在衣帽间里翻找一阵后,他从箱子底端搜刮出一件白色羽绒服。虽然不合身,但总比冻死要好。 虞晞依旧没来上课,对此,他也早已见怪不怪。 好在,学校还算有钱。哪怕只是刚入冬,教学楼里也都开着充足的暖气,生怕这群学生们冻着。 裴又言照旧坐在大教室第一排,姜违想和他聊天,却被他嗯嗯几声下来,敷衍得没了兴致。 老师宣布下课后,学生们都闹哄哄的往外跑去,生怕抢不到食堂的座位。 他并不急着走,而是一边整理东西,一边在心里计划时间。 与此同时,裴又言还隐约听见有人在喊他。 他迷茫的朝声音来源看去:“什么事?” 尽管对方是女生,可裴又言却并不心虚。 反正虞晞不在,更何况他作为班长,也免不了要和老师、同学们交流。有些事不必和她说,她也不会知道。 “你现在的生活…是不是特别困难呀?”她蹙着眉,一脸心疼的看着他。“其实,我可以帮你的。” “不是。” 确实是很困难,可他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和同情。 更何况,这位同学也实在是太殷勤了些。之前送牛奶,后来还想方设法的找话题聊天。他又不是木头,怎么会看不出来? 裴又言从小就生得俊俏,成绩也是同龄人中拔尖的,自然不缺女孩子喜欢。以前他一心扑在学业上,没工夫恋爱,现在的就更没想过这些事了。 见女孩还想说些什么,裴又言赶忙打断她:“同学…我还有事,先走了。” 他几乎是跑着离开教室的。 不知为何,和异性独处时,他总会浑身不自在。 今天放学早,外头天都还没黑。裴又言骑着车,任凭寒风刮过脸颊。那件女款羽绒服太小,他伸不直胳膊,却也只能劝自己“有得穿就不错了”。 补习班的环境比学校里更好,暖气烘在脸上,总让人晕乎乎的。见那些孩子们都快睡着了,裴又言赶忙将教室门打开,再把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这让他们止住困意。 他连着讲了两节课,却丝毫不觉得累。 临走前,校长将今天的工资和一打传单一起给他。裴又言将钱放在口袋里,又对他道了声谢。 现在时间还早,并不着急回去。他清了清嗓子,在补习班门口那条路上熟练地分发传单。 “您好,请问您家里有孩子需要补课吗?从小学到高中,专业指导…” “感兴趣的话可以来现场看看,我们机构就在这后头…” 天气太冷,裴又言的双手没一会便被冻到通红,就连呼吸间都能吐出大片白雾。可挣钱的念头支撑着他,即使是被嫌弃都没让他觉得心里难受。 他嘴角微扬,脸上的笑容也几乎固定,但尽管如此,依旧有不少女生主动问他要传单和联系方式。 “裴老师我们走啦,拜拜。” “慢点,路上小心。” 直到那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打破了一切平静。 “哦?裴老师。” 他抬起头,只见虞晞正面无表情地站在不远处。 见她缓步朝自己走来,裴又言的内心瞬间被恐惧填满。 “我…” 还没等裴又言解释,虞晞直接拿过他手里的传单,甩在他脸上。 随着哗啦一声轻响,锋利的纸张划过脸颊,留下一道道细小的血痕。裴又言愣在原地,任由那粉紫色的传单飞得漫天都是。 “我跟你说过什么?” 虞晞还不满意,又在人来人往的马路上,扇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不仅不听话,现在还会撒谎骗人了?” “谁给你的胆子?” 路人们或惊讶,或鄙夷,唯独不敢停留。裴又言的学生们见了,刚想为他打抱不平,却都被家长们捂着嘴巴拽走。 “够了…” 他攥紧拳头,拼命深呼吸。 裴又言根本不明白,虞晞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他。 甚至越来越过分。 那些孩子们都还在啊! “什么?” 她不可置信的抬起头,似乎没想到他会忤逆自己。 “你把我当什么了?你的宠物,还是狗?” “我是个人啊,我是人。” “你为什么这么对我啊?” “就连一只鹦鹉都可以欺负我,你知道吗?你根本就不明白!” 裴又言抿着唇,就连眼眶都是通红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他将心中的不满完完全全的发泄出来,根本没想过接下来会面对怎样的惩罚。 他只知道,这样的日子,他受够了。 跑吧,也别管什么学业了,跑得远远的,跑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反正,他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 见他这幅模样,虞晞冷哼一声,眼里满是不屑:“你可以走,留下的人,会替你接受惩罚。” 他还是离开了。 那一抹显眼的白色很快便融入人群里,缓缓消失不见。 虞晞拿出手机,给林思忆打了个电话。 “喂?” 对方依旧是那幅吊儿郎当的态度,可她却不管这些。 “在cover么?我过来。” 18)日子并没有好起来 漆黑的云层吞没了大片亮光,唯有天际处剩下一点白。 与那些步履匆匆的行人们不同,裴又言并不知道他该去哪里,又或是能去哪里。直到缓过神来后他才发现,自己竟走上了那条熟悉的回家路。 老旧小区依旧是那点毛病。楼道里的灯泡年久失修,就连楼梯上都满是灰尘,裴又言敲了敲房门,可里头却无人回应。 他向裴明打去电话,还没等调高音量,便传来了冷漠无情的机械声:“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他又向房东婆婆打去电话,可对方却说她人在外省旅游,短期内回不来,还问他什么时候付房租。 这时的裴又言才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无助。 没法回家,也没法去学校。 兜里还有几百块钱,余下的…他什么也没有,就连身份证都还在虞晞家里。 夜晚的申城无比繁华,街上灯火通明,车水马龙。新的一年即将到来,人们脸上也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唯独裴又言漫无目的地游荡在街上,没过多久就被冻得直发抖。 他对准手心哈了口气,可还没等手指被捂热,那抹白便化作烟尘,融进风里去了。 “唉…” 他数了数口袋里的钱,随后走进一家便利店,买了几瓶酒、一点吃食和一包湿巾纸。 虽说现在是晚高峰,可裴又言乘的是去往郊区的车,因此这一路上倒也顺畅,没过多久便到了目的地。 大晚上来扫墓的人极少,一排排墓碑立在那,为周遭添了几分诡异的氛围。放眼望去,偌大的园区里也只有寥寥几人。 他沿着熟悉的道路往里走,最终在一座墓碑前停下。 “妈…” 只是瞬间,裴又言便红了眼,止不住的哭泣。 他蹲在地上,一边诉说着心中的委屈,一边用湿巾纸仔细地擦拭墓碑,浑然不觉得冷。 “我…过的不太开心…” “您走以后…日子也并没有好起来…” 说着说着,他开始不停地抽噎。 寒风将裴又言的脸颊吹得通红,豆大的泪珠如雨点般落下,沾湿他的衣领。偏天不作美,此时竟还飘起细微的雪花,让本就寒冷的风带了些刺骨的凉意。 “妈…” “我好想您…” “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他打开一罐白酒,随后猛地灌了下去。 都说可以借酒消愁,那么今天,就容他放肆一回吧。 他生平头一回喝酒,自然是没想到这玩意这么烈,竟持续不断地灼烧着自己的喉咙和胃。他抱紧双腿,将自己蜷成一团,像极了无助的小兽。 “妈…如果您还在就好了…” 可惜,凛冽的寒风不会听见他的呢喃。 只要一有点冷,他就开始酒,酒劲上头后,那种昏昏沉沉的感觉瞬间占据了整个大脑。 此时的裴又言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只能靠在墓碑上,喃喃自语。 “妈。” “我来找您好不好?” 要是被冻死在这,好像也不错。 欠虞晞的钱也管不着了,就这样自由的离去,去往那个有人等他的极乐世界。 裴又言合上双眼,沉沉睡去。 他梦见母亲用热毛巾为他敷脸,裴明在厨房忙碌着做饭,没过多久,两人端来一个蛋糕,一边唱着生日歌,一边祝他生日快乐。她还说,新的一年,一定会充满希望。 这个梦太美好了,美好到裴又言连醒来都不舍得。 此时的cover会所专属包间内,虞晞倚靠在林思忆身上,小口吃着对方递来的水果。见她边吃边打哈欠,林思忆有些疑惑:“才这么早就困了?” 她回答道:“太暖和了。” 大门处响起一阵敲门声,还没等两人回应,那人便自顾自走了进来。 “两位大小姐,新年好啊。” 见来者是杜冉,虞晞连装都不打算装一下,直接躺在林思忆腿上,又拽来一旁的毛毯盖住身体。 “你也是,杜大哥。” 林思忆笑了笑,从身旁的抽屉里拿出一打厚厚的钞票扔给杜冉。他也不避讳,直接在两人面前数钱。 “真是大气,买烟钱又有咯。” 杜冉顺势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却被虞晞呵斥:“外头抽去。” “不要嘛,外面这么冷,还下雪了呢。” “不行,讨厌烟味。” 他朝林思忆投去求助的目光,结果她无奈的耸了耸肩,并表示:“我听晞晞的。” 杜冉嘁了一声,悻悻地将烟放回口袋里。 “对了,蔡茂人呢?”见没法抽烟,他拿起一旁的话筒,用手机点歌。“我这次又抓了好几个小男孩,都是长相帅气的雏哦。” “扫墓去了吧。每年的今天他都会去,一去就是一整天…” 林思忆话还没说完,手机便突然响了。见来电人是蔡茂,她也不遮掩,直接打开免提。 “喂…大小姐。”也许是信号不好,林思忆总觉得电话那头的声音格外嘈杂。“请问虞大小姐在您身边吗?” “我在。”虞晞并没有睡着,“什么事?” “我还在南郊墓园,刚想回来,结果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他叫什么来着?” 昏暗的路灯下,蔡茂蹲在地上,仔细打量着那张通红的脸蛋。 “哦…裴又言。” “我记得他好像是您的人。” “我把他送回您那里去吧。” 虞晞刚想开口,却被蔡茂的声音打断。 “虞大小姐,他好像…发烧了。” 只是片刻,蔡茂便收回了手。 裴又言额头上温度高到骇人,见他还有些神志不清,蔡茂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要送去忆林医院,找个医生看看吗?” “不必了,送回来就行。” 虞晞垂着眸,眼里满是淡漠。那明明是一条人命,可从她嘴里说出来,倒像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东西。林思忆旁听了半天,此刻才终于开口:“欸,那…我去你家一趟呗?” “要去干嘛?” “我好歹是学医的,可到目前为止我都没有治过人欸!”她捧着虞晞的脸蛋,胡乱揉捏:“好不好好不好?更何况我对他还挺好奇的呢!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有这份好运气,能让我们晞晞带回家呀,我是真想见识见识。” 虞晞叹了口气,从林思忆腿上爬起来:“随你。” 她为林思忆戴好围巾、帽子和手套,又嘱咐她一路小心。 “知道啦!你就好好陪客户吧,我走咯!” 响亮的音乐伴奏声环绕着整个包间,见虞晞不说话,杜冉主动开口问道:“这次的客户很难缠吗?” “是啊,所以约来cover了。” 距离约定时间只剩几分钟,可虞晞却依旧不紧不慢地坐在沙发上吃水果,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 “对了,我听说…裴明后来去你那了。” 她哦了一声,将嘴角勾出一个漂亮的弧度:“是啊,反正是廉价劳动力,为什么不用?再说了,这还是他自己提的…希望我能对裴又言好一点。” “裴又言过得好吗?我怎么不觉得…” “所以,这是我的第二个条件。”她拿起一旁的外套穿上,准备去外头迎接合作商:“不许再联系裴又言。” 19)你要是敢让她不高兴,我一定亲手杀了你 林思忆迎着寒风,从车里一路小跑到别墅内。 沙发上的裴又言面色潮红,浑身都在冒虚汗。他半死不活的躺在那,可nora却仍在他身上踩来踩去。 “nora!” 大家伙听到有人喊它,匆忙抬起头。见那人是林思忆,它更是边叫唤着,边往她身上飞去。 “你又调皮。”她挠了挠nora的脸蛋,随后将它放在一旁的站架上。“你看好咯!这可是我第一次治病救人。” 医药箱里摆满了可能用到的药剂,她拿出听诊器戴上,胡乱比划了几下子,随后烦躁地挠了挠头。 “早知道就不逃课了…第一步要干嘛来着…” 林思忆本就不喜欢医学,总觉得那些知识过于无趣。但奈何家中有长辈是医科大校董,因此她在学校里逃课也没人敢管,这才连最基础的医疗知识都不知道。 她从箱子里掏出一个体温计,塞进裴又言嘴里。那股浓郁的酒精味瞬间扑面而来,呛得林思忆直咳嗽,顺便小声嘟囔了句:“酒鬼。” 别墅里的暖气开得很足,她抱着腿坐在地上,没一会便开始犯困。正要睡着时,闹钟响了,林思忆拿起体温计一看,上头赫然显示着39.6c。 “嚯,病得不轻。” 她从箱子里拿出青霉素吊瓶,刚想给裴又言扎针,却又想起喝了酒好像不能打抗生素。思索片刻后,她拿出了一瓶生理盐水,对准他的静脉注射。 好在她小时候总去母亲身旁捣乱,耳濡目染下,倒也学会了如何为别人打针。 “不管了,反正治不好晞晞也不会怪我的。” 箱子里头还有不少感冒药和退烧药,林思忆随便抠了几片出来,强硬地塞进裴又言嘴里。被她这么一折腾,他就算睡得再死也该醒了。 “你是…谁?” 裴又言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虞晞家里。 可在他面前的,却是个从未见过的人。 “我啊…我叫林思忆,是虞晞的好朋友,世界第一最最好那种哦。” 这位陌生人长着一张甜美可人的脸,她笑着,就连眼睛都弯成了月牙。此刻的裴又言有些神志不清,他猛地想起自己不能和异性说话,于是便背过身去,不再看她。 “啊啊…你好没礼貌啊!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我不要你救我。” 裴又言突然冷哼一声,强撑着身子坐起来。 看来他真是病得不轻,都快死了,还在遵守那些乱七八糟的规定。 有必要么? “为什么呀?你要是死了,那我们晞晞不就得亏钱了吗?这可不行。” 他都要死了,可这人却只想着钱。 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虞晞的朋友,果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想活了,不行吗?” 裴又言头疼的厉害,加上人又在发高烧,自然是没什么好态度。 “你…平时也这么和她说话么?” 林思忆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只见她缓缓站起身,又不知从哪拿出一根粗大的针管。 她一个健步上前,将针头抵在裴又言的脖子上。 “我警告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你的作用,就是让她开心,明白么?” “你要是敢让她不高兴,我一定亲手杀了你。” 林思忆像是变了个人,完全没了刚才的好脾气。 可裴又言一心求死,又怎么会害怕呢? “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 他能清楚感觉到脖颈处的疼痛,也许还有温热的液体,正顺着那里往下流。 “我改变主意了。” 林思忆收回手,将针管扔进垃圾桶里。 “就这么让你死掉,实在是太轻松了。好歹我也是个学医的,干脆给你注射过量镇定剂,又或是失血过多致死,如何呢?”她抬起头,笑得一脸天真。“伤害晞晞的人,是一定要付出代价的。” 裴又言以一种看精神病的眼神看她,可林思忆也不恼,只是蹲在地上,安静的收拾医药箱。她还沉浸在第一次治病救人的喜悦里,等回去后,虞晞一定会夸她厉害的。 “你是怕杀了我,虞晞会责怪你吧?” “噗…你配么?”林思忆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信不信,就算我把你的脑袋砍下来挂在家门口,她也不会说一个‘不’字。” 林思忆临走前还问裴又言:“你讨厌她吗?” 见他不回答,她又自顾自地说道:“等你知晓了晞晞的经历,肯定会和我一样心疼她。” 退烧药的作用渐渐上来了。 裴又言只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好像眼睛一闭就能昏睡过去。 见那身影逐渐远去,他也终于大胆起来。 “不可能。” 20)她的秘密 也不知是裴又言体质惊人,还是林思忆歪打正着。 他发了那样的高烧,居然没过几天就好起来,重新变得生龙活虎。 也许… 也许就像母亲说的那样。 新的一年,新的开始,一切也都会充满希望。 而他的新年愿望,就是让虞晞付出代价。 想到这里,裴又言穿上围裙,就连拖地都变得更加卖力。恰巧虞晞不在家,为了心无旁骛的打扫屋子,他将nora关进房间,任凭它如何喊叫都不开门。 “吵死了…” nora的嗓门实在是太大,裴又言被吵得受不了,刚想下楼,却被眼前的大门吸引了注意。 虞晞说过,这里不能去。 可为什么不能去呢? 虞晞经常在这间屋子里待着,一待就是很久很久。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那天,林思忆说过的话。 “等你知晓了晞晞的经历,肯定会和我一样心疼她。” 那句话像是什么魔咒,一直围绕在裴又言心头,久久无法散去。 虞晞…也不是从小就这样的吧。 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或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才会变成这样的。 “我…只是为了知己知彼…只是想找到你的软肋而已…” 在成功说服自己后,他蹑手蹑脚上前,小心翼翼地将门打开。 微风轻轻吹动着纱制窗帘,阳光洒进来,照在满地的毛绒玩具上。比起别墅内的其他区域,这里更像是个储藏室。 玩具、婴儿床、书架,甚至还有些杂七杂八的生活用品,堆满了整个房间。角落里摆放着一张桌子,可上面却只有两样东西。 “这是…” 看得出那照片有些年头,就连边角都开始微微泛黄,可尽管如此,依旧掩盖不住女人的绝美容颜。 她身着亮红色连衣裙,浓密的长发卷成大波浪,还戴着夸张的珠宝首饰。那精致立体的五官与虞晞有六成相似,却比她更加开朗明媚,又多了一些温婉的气质。 他想,这应该就是虞晞的妈妈吧。 听姜违说,她和家里人的关系不太好。 莫非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因为缺少家人的关爱,所以才会变成如今这样。 他不屑的笑了笑,又翻了个白眼。 缺少父母关爱的人多了去了,也不是所有人都像她这样的。 裴又言见照片旁还有个粉色的本子,犹豫片刻后,他还是打开了它。 【你也没有想到吧?其实我对你,是一见钟情。 自从我在久诺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了。 我这个人,我的整颗心,都将为你沦陷。】 【我们又见面啦。你说,这是不是命中注定呢? 恰好我今天来久诺探班,恰好傍晚有雨,恰好你在公司楼下躲雨,能搭上我的车,让我捎你一程。】 【爸爸说,等我毕业后就会将久诺集团交给我,他还说,培养你就是为了让我能有个好帮手。 我有在努力学习哦!以后的日子,我们互帮互助吧。】 【这是你头一回对我露出这样的神情呢。 我本以为你是很坚强的,没想到你也有脆弱的那一面。 没事的,家里穷又怎么样呢!财富可以靠双手创造的嘛。 更何况,我有钱!有很多很多很多钱呢!】 【也许,我们的相遇,真是命中注定的。 天上的神仙也知道有个小女孩被迫相亲,非常无聊,于是派了一个英俊帅气的王子来拯救她。 你出现时,咖啡厅里还放着我喜欢的歌。 你说你恰巧路过,我说,这就是缘分。 我想,我今生,大概是非你不可了。】 那厚厚的笔记本,更像是少女的恋爱日记。 无论是那些细腻的文字,还是纸张上粘贴着的照片,都无一不在说明着,书本的主人有多爱这个男人。 裴又言还想继续往下看,可楼下却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糟了!” 他以最快的速度将东西放好,再关上门、拿起拖把,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没成想,虞晞却直接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我和你说过的吧?不要把nora关在房间里。” 她刚一打开门,nora便迫不及待地朝她怀里飞去。它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嘴里一直念叨着:“坏、坏。”,没个停歇。 “我…我只是…啊…” 他话都还没说完,便被虞晞拖拽着往楼下走。 现在的裴又言早已将死亡抛之脑后,也正因如此,那股巨大的恐惧感瞬间笼罩着他全身。 他跪在地上,双手被虞晞绑到背后,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我…我不是故意的…” 裴又言抬起头,望向眼前的女人。她被阳光笼罩着,根本看不清表情,只有一头栗色长发在闪闪发光。 “不是故意的都这样了,那故意起来呢?” 虞晞坐在沙发上,用脚尖挑起他的下巴。 裴又言知道,此刻只能顺着她的意思来,于是便侧着身子,竭尽全力地用脸颊去蹭她的小腿,一副谄媚讨好的模样。 “不是的…不是的…主人…” 可对此,她却并不满意。 “什么不是?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她一脚踩在裴又言的裆部,钻心的疼痛甚至让他有些神志不清。但这也没办法,他只能咬紧牙关,以此保持清醒。 “不是的…不是的…请主人相信我…” “哦?我怎么相信你?” 裴又言往旁边挪了挪,让自己能跪在虞晞双腿间。他将脑袋凑上去,又用牙齿咬住虞晞的内裤,轻轻往下拉。 “主人…” “让我来伺候您吧。” 温热的嘴唇对准粉嫩的阴蒂,一阵舔舐吮吸。见虞晞不反感,裴又言也逐渐变得大胆起来。他用舌尖轻轻拨开阴唇,再慢慢地往里深入,不仅动作仔细,还会一边观察着虞晞的表情,一边调整快慢和力度。 此刻的裴又言为了不挨打,自然是卖力的不行。 哪怕没过多久,舌头和双腿就开始又酸又疼,他也不敢停歇,依旧维持着仰头舔穴的动作。 而虞晞刚才的反应,也让裴又言更加坚定。 进了那间屋子的事,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21)滴蜡惩罚 听见虞晞发出愉悦的闷哼声,裴又言也开始调整角度,将舌尖往她的敏感点送去。 这段时间他被虞晞高强度的调教着,技术也精进了不少。还没过多久,她便在这高强度的攻势下喷了波水。 nora站在不远处的站架上,歪着脑袋看他们。 它虽然不懂他们在做什么,不过有虞晞在,它倒也安静下来,不再叫唤了。 高潮过后,她的呼吸逐渐趋于平静。那双美腿依旧搭在裴又言肩头,并未放下去。见他还是一脸无辜,虞晞坐起身,又揪着他的头发往前拽。 “啊…对了。”她面色红润,可语调却依旧是冷冰冰的。“前几天不听话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裴又言惊恐地瞪大双眼,似乎是没想到她会突然旧事重提。 可她是虞晞,做什么也都正常。 “不是的主人…我只是…想赚点钱…” “哦?你既不缺吃的,又不缺穿的,要钱做什么?” “我…我想…早点把您的钱还上…” 他的回答,虞晞显然是不满意的。 她扯着裴又言脸上的软肉,又掐又拽,而他的眼眶里也瞬间涌出不少泪。 “还上的目的是什么?早点走吗?” 他不说话,就这样定定的看着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告诉过你的。合约结束,我会还你自由。那你呢?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违约?” “挪用本该属于我的时间、和异性接触、私自违反合约,光是这几条,我杀了你都不过分。” 她一把将裴又言推开,又看着他急忙慌的爬回来。 “不是的…主人…” “哦?那你的意思是,我说错了?” “不…不…” 长时间的跪地,使得裴又言早已双腿麻木,可他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只知道虞晞若是不能消气,后果将会非常严重。 “主人…不是这样的…我…我知道错了…” 他不想死。 他还有光明的前途和未来,又怎么能死在这里,死在她手上呢? 更何况,他还没有找到她的弱点,让她付出代价呢。 就这么死掉,应该会变成怨鬼的吧。 “做错了事情,是要被惩罚的。” 即使裴又言早有准备,可他见虞晞面色阴沉,心里还是有些不安。 她的话,让他想起那天。 那句“留下的人,会替你接受惩罚。”又是什么意思呢? 裴又言还没来得及思考,耳边便传来一声轻响,他缓过神,只见虞晞点燃了烛台上的红蜡烛。 此刻是正午,自然不缺阳光。他心中的不安感愈发强烈,却也只能抿着唇,在心里默默祈祷。 千万…千万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怎么了?怎么这幅表情。” 她解开裴又言的衣扣,又将他的衣服扯掉一半。 随着烛台在虞晞手中倾倒,滚烫的蜡油也随之滴落。 “啊——嘶…” 强烈的灼烧感在裴又言背后蔓延开来,那种疼痛居然能透过皮肤,钻进人的骨髓里。 与一般的体罚不同,这种感觉更折磨人。蜡油下的皮肤,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上头爬行。 那张脸更像是一张白纸,和他身上血红色的斑点并不相配。 “啊,对了。”虞晞举着烛台,显然是没玩尽兴。“把裤子脱了。” “可…可是…主人…” 裴又言侧过身子暗示她,自己的双手正被绑着,没法脱裤子。 “哦?你的意思是…让我帮你?” “不…不是的…” 他垂着眼,用身体去磨蹭沙发边角,企图能以此将裤子脱下。这办法不仅费力气,还很容易将皮肤弄疼,可他也顾不得这些了。 “唔…” 见蜡烛正一点点融化,裴又言逐渐放慢速度,并装作一副很努力的样子。 可他忘了,虞晞向来是不好糊弄的。 “快点啊,磨蹭什么呢?” 她揪住裴又言的头发,野蛮地往前拽。那裤子半脱不脱的,只有些阴毛裸露在外。 “啊…嗯…” 眼见横竖都躲不过,他也不挣扎了。 随着裤子被脱下,粗大粉嫩的阴茎也迫不及待地弹出来,挺立在裴又言腿间。 虞晞将烛台举到他面前,又缓缓地倾斜着胳膊。滚烫的蜡油从火苗旁倾倒下来,这次,她对准的地方,是他的性器。 “呃…啊啊啊——” 蜡油滴在裴又言的龟头上,不断地向下滑落,像是在他胯间形成了一个新的蜡烛。蚀骨的疼痛从那里向外蔓延,席卷至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不要…不要这样…求求您了…主人…” 裴又言眼尾一片殷红,说话间还伴随着阵阵抽噎声,看上去格外可怜。 “求求您了…如果坏了…就不能伺候您了…主人…求求您…不要…” 他竭尽全力地哀求虞晞,甚至连挪动身体都不敢,却没有一点用处。 直至火苗熄灭,裴又言才终于松了口气。可没过多久,他便用惊恐又颤抖的语气说道:“主人...” 只见虞晞再次从抽屉里拿出一根崭新的白蜡烛。这根蜡烛的尺寸,是刚才那根红蜡烛的两倍,甚至是婴儿手臂般粗细。 “不要…不要…求您…真的求您了…” “哭什么?做错事就是要接受惩罚的呀。” 她笑着,抹去他眼角的泪珠。 尖利的指甲划过嫩肉,瞬间浮现出一道粉色的血痕,可这比起他下身的疼痛,根本算不了什么。 “主人…我想…想要其他惩罚…” “哦?什么惩罚?” “喝尿…想喝主人的尿…” 他想,哪怕丢了尊严,那也是一瞬间的事,熬一熬就过去了。 可虞晞却不这么认为。 “这怎么是惩罚呢?”她捏着裴又言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这明明就是赏赐才对啊。” “是…是…主人说的是...是我说错了…求主人赏赐。” 他跪爬到她腿间,又仰起头,故作期盼的看着她。 随着虞晞将内裤缓缓扯开,那粉嫩的花穴也逐渐展露在他面前。 裴又言张开嘴巴,又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她的尿道孔。 “求主人赏赐。” 语毕,他屏住呼吸,任凭温热的尿液滑进食管。纤长的睫毛恰好能遮住那双落寞的眼睛,他一直等着,等到声音消失,才重新把嘴巴闭上。 “谢谢主人…” 裴又言嘴边的液体一路流到脖子上,却没法腾出手去擦。 至于嘴里就更不用说了,那里被虞晞的味道占据着,连同从鼻腔里吸进去的气都带有尿液的腥臊。 “去吧。”她用小刀划开他身上的麻绳。“去清理干净。” 22)宠物,本该如此 虞晞当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也许是被烫肿了的缘故,那阴茎比起之前还粗了不少。 “主人…” 暗粉色的鸡巴被她握在手里,不断收紧。阵阵痛感从下身传来,裴又言只能攥住拳头,咬牙隐忍。 没过多久,她玩累了,于是便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裴又言过来。 “唔…” 他刚坐下,虞晞便一个翻身,骑在他身上。挺翘的臀部越压越低,而那抵着嫩穴的鸡巴,也十分顺畅地滑了进去。 阴茎被温热紧致的媚肉包裹着,倒将那些灼烧感驱散了七七八八。 “主人…” 尽管这几天病着,可他却依旧没有忘记吃避孕药。 为了让虞晞挑不出错,也为了少挨些打,他可谓是绞尽脑汁。 但这些事在虞晞眼里,都是他应该做的。 宠物,本该如此。 “不许叫。”她揪住裴又言的头发,不断借力。“难听死了。” 见裴又言乖顺的点头,虞晞也松开手,让指尖游走在他的后背上。 “你是我的东西,明白么?” “是…是的…”裴又言强忍住呻吟声。“我是您的…” 虞晞张开嘴,毫不怜惜地咬在他的脖子上、锁骨上、肩膀上、胳膊上。哪里都是她的牙印,哪里都是她的吻痕。 她抚摸着那些凸起又凹陷的地方,笑得十分动人:“这就是你存在的意义。” “是…” 两人的性器正不断摩擦,而小穴深处的淫液也随着她的动作,沾在裴又言的小腹上。 他不知自己该看向哪,只好平视前方。可目光所至之处,那对雪白滚圆的酥胸正一弹一弹的,看上去格外香甜,底下的小腹不仅平坦,还隐约能看见腹肌的形状。没过多久,他就觉得浑身燥热,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心尖上乱爬。 “哈…” 冬天就是这样的。 太阳落山得很快,可屋子里开着灯,倒也能让他们看清彼此的脸。 “主人…就快到春节了。”裴又言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试探道:“您…在家过年吗?” “也许吧。” 往年春节,她都是和林思忆一起过的。 但她刚接手明远,一切都在起步阶段,就连年节也安排了应酬。 她倒不担心裴又言,只是nora需要她的陪伴。 “那…您想吃什么呢?我提前学…” 他的嘴巴被虞晞用手指堵住,指尖夹住舌头,一阵拉扯,就差把口腔里搅得天翻地覆。 “再说吧。” 裴又言虽然大脑混沌,可思维却是清晰的。 虞晞不和家人一起过年,说明姜违的那些消息是真的,她和家里人的关系的确不好。 也是,像她这样的人,没有家庭观念才正常吧。 一想到家人,裴又言顿感落寞。 裴明也真是心狠。明明他是为了他,才过得这么惨。可他真就那么狠心,自那以后,再也没联系过他。 也是。 又没人逼他。 都是他自讨苦吃罢了。 一波又一波冲刺结束,虞晞双颊通红,身体微颤,显然一副刚高潮完的样子。 “主人…”裴又言将双臂撑在沙发上。未经虞晞允许,他不敢贸然碰她。“您要睡一会吗?” “嗯。” 他缓缓起身,抱着虞晞上楼。 随着两人动作变化,正交合着的性器也彻底分开。 见虞晞走了,nora立马扑腾着翅膀,飞到她肚子上。 “乖孩子。” 她的声音很轻,也很温柔。 漂亮的眉眼完全舒展开,让整张脸不带有一点攻击性。 那温柔的模样让裴又言一愣,就连步子都有些不稳。他默默深呼吸了好几次,这才勉强稳住心神。 虞晞,她的家庭,她的故事。他会一点点的查到,再用那些事去报复她,让她失去珍惜的人,珍贵的东西。 这是她应得的。 这是她要付出的代价。 虞晞睡着后,裴又言穿戴整齐,蹑手蹑脚的下楼。她还在家,他不敢进那间屋子,生怕被逮个现行,再被狠狠折磨一通。 他打开手机百度,在里面输入久诺二字,又点进搜索框内的久诺集团。 “居然是世界500强企业…”裴又言小声嘀咕着,将界面往下翻。“经营范围:进出口贸易、股权管理经营、资本运营、房地产投资开发、高科技等…还挺广泛…” 组织架构那一栏的主要领导有且只有一个——董事长:楚迟。至于公司董事兼首席ceo,则与此人同姓。 既然是家族企业,那倒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裴又言的脑海中逐渐浮现出虞晞母亲的模样。 原来那个阿姨,是知名公司的董事长吗? 可是,现实却并非如此。 百科上楚迟的配图,明明是个长相俊朗的中年男人,而这也这与虞晞母亲日记上的内容相悖。他明明记得,那是她们家的久诺集团。 裴又言点进楚迟的个人百科,有关于他的履历,密密麻麻的写了好几页。直至角落的配偶栏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字——虞。 在他上万字的介绍里,只有一处提到她。 【虞徊】 裴又言有些心跳加速。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此人和虞晞有密不可分的联系。 随着一阵脚步声传来,他赶忙将手机藏好,大步朝厨房走去。 “主人?”他装作不解地抬头。“您怎么醒了?” “饿了。”虞晞撑着脑袋,坐在餐桌边。“我要喝海鲜粥。” “是。” 裴又言背过身去,熟练地淘米、洗菜。 即使没能寻到答案也无妨,反正现在的他,有的是时间。 23)临走前的调教 临近期末,即使是裴又言也到了焦头烂额的时候。 不仅得完成两人份的作业,又因为他是班长,还有些班会或是其他活动也需要他来组织。 说来也怪,这段时间,他总是不见虞晞的身影。即使是偶尔在家,也一定会外放俄语录音。 他不敢问,也不感兴趣,就算在家也只是将考试要用到的资料堆在角落里,挤出时间复习。 明明两人处在同一个屋檐下、经常做亲密的事,却像熟悉的陌生人似的。 没有性需求的时候,她连话都不会多说几句。 为了迎接新年,cover会所内的男招待们统一换上了暗红色西服,就连领带也调整成了相同色调的。 包厢里,林思忆蹲坐在一个巨大的行李箱旁,不停地往里面放东西。 “这个带上,这个也带上…还有这个…” 虞晞有些无奈,却并没有拦着她。 “不用放这么多。”见林思忆连零食都要往里塞,她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只要有钱,什么都能买到。” “可是…莫斯科真的很冷…我又不能和你一起去…” 她蹙着眉,一副快哭了的模样。 虞晞见此,赶忙上前抱住她:“这还是你牵的线呢,那时候就没想到我会去俄罗斯吗?” “我只是想帮帮你嘛…毕竟你刚接手明远,这也算是个好机会。” 这位俄罗斯商人,算是出了名的古怪。 和他做生意,不看名头,不看资产,只看个人诚意。既不能带翻译,也不能带保镖,最多只能带一个随行秘书处理商务事宜。并且,这人经常会提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要求,去刁难合作商。 可他又实在是出名,一个人便能承包35%的机械设备进口额,是不少人眼里的香饽饽。正因如此,虞晞这段时间不仅请了老师一对一教学,还经常挤出时间来放听力磨耳朵。 “我知道的。”她将林思忆脸上的碎发别到耳后。“谢谢你。” “见外!”林思忆将收拾好的行李箱推给她:“我不管,反正你年前一定要回来!不然我一个人管着cover,不得忙疯了。” 虞晞笑了笑:“嗯,一定。” 期末考试终于结束,裴又言走在路上,总觉得空气都是香甜的。 他一路小跑回去,见虞晞还没到家,赶忙找了个角落躲起来,在手机的搜索栏里输入【虞徊】二字。 “光顾着复习,差点忘了这事。” 没过多久,浏览器里出现了她的个人百科。 那长相与照片中的人一般无二,而这也让他确信,自己没有找错方向。可唯一不同的是,百度上的这张照片,是黑白色的。 裴又言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急忙点进页面,只见她名字后头的括号里,写着出生与逝世的时间。 她是久诺集团的前任首席执行官兼董事,也是明远集团的创立者,却在十五年前于家中意外坠楼身亡,年仅25岁。 “怎么会…” 原来…虞晞和他一样。 离世的母亲、不管事的父亲。 一切都是如此相似。 裴又言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情愫,又在她到家时急忙将手机藏起来。 他把锅里的东西一一摆盘,端去餐厅,营造出自己很忙的假象。 “主人…” “嗯?” 她像是兴致不高,每样东西都只吃几小口,至于碗里的米饭,更是一点都没动。 “是我做的不好吃吗?” 虞晞没有回答,而是问了其他问题。 “期末考试难吗?” “还好…只有姜教授比较严格。” “哦。” 裴又言有些愣神,似乎没想到她今天会如此平静。 没有指责,也没有谩骂。 就连他自己都忘了,上一次两人这么说话,是在什么时候。 “这段时间,我不在家。” 听虞晞这么说,裴又言虽然惊喜,却也只能按耐住这种心情,装出一副遗憾的模样。 “那…您要去哪?” “与你无关。” 果然,她还是那个不近人情的虞晞,一点都没变。 “这段时间你唯一的任务,就是照顾好nora。” “要是它瘦了,你就等着我回来给你算总账吧。” 他点点头,忙不迭回答道:“是。” 等裴又言收拾好家务上楼时,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卧室里依旧放着他听不懂的俄语录音,而虞晞也没有要把它关掉的意思。 “主人。” 一想到虞晞有小半个月不在家,他就止不住的开心。 裴又言自觉地戴好项圈,跪坐在地毯上,可她却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虞晞面前放着本书,距离太远,他看不清她在看什么,只知道上头的文字密密麻麻的,让人眼花。 “夜深了,再看这些小字伤眼睛。” 虞晞不睡,意味着他也不能睡觉,只能在这跪着等。 与其如此,不如让她快点睡着,这样他也可以早些休息,毕竟明天还要上学。 他是这么想的。 “又欠收拾?” 虞晞冷哼一声,用食指勾过裴又言的项圈。 也许是被空调吹久了的缘故,他的脸颊热烘烘的,还泛着些许红晕。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半垂着,就是不敢看她。 “不是…不是的…” 她将裴又言拽上床,重重地咬在他肩上。 即使屋内有其他声响,他也根本不敢叫,只能攥住身后的枕头,以此转移注意力。 这次,虞晞像是根本不打算放过他。 那一小块肉被她咬在嘴里,不仅十分用力,还带了些撕扯的动作。直至那地方破皮见血,她才终于停下。 即便如此,虞晞依旧不满意。 她嫌这样效率太慢,索性边咬边掐。不一会,裴又言的上半身便布满了点点红痕。 “主人…”见虞晞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试探着开口问道:“要睡了吗?” 她的指甲拂过裴又言鲜红的嘴唇,又沿着唇角,朝裴又言脸上划去。 “夜还长着呢。” 24)送他去结扎 虞晞是明天下午的航班,自然不急着睡觉。 她调整了下姿势,让龟头抵着穴口,再缓缓坐下。 “嗯…” 粗大的阴茎将小穴撑得满满当当,虞晞骑在裴又言身上,前后摇晃屁股。愉悦感不断从交合处传来,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能勉强忘记那些令人心烦的事。 “对了。”她拽住裴又言的项圈,不断借力。“后天,你去一趟忆林医院,中心南路那家。” “是…”他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只能配合着说道:“要我去做什么吗?” 裴又言本想着,她也许是让自己医院去拿东西,或是开点药之类的。 没想到,她倒坦荡。 “去结扎,时间我已经定好了。” “啊?” 裴又言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那一瞬,他大脑一片空白,就连呼吸变得停滞。 “主人…我…我可以一直吃药…” 对这种事,他当然是抗拒的。 “别给脸不要脸。”迎接他的,是一记响亮的耳光。“一直吃药也很伤身体,我这是在为你考虑啊。直接做结扎多好,一了百了。” 这当然不是主要原因。 归根结底还是最近抓得严,杜冉没药能供,而家里备着的那些避孕药,再吃一段时间就该见底了。 权衡利弊后,虞晞约了医生给裴又言做结扎。 总不能因为他,让cover冒着被查封的风险。 “可…这样的话…nora没人照顾…” “我都问过了,当天就能出院。” “我…” 裴又言还想些说什么,却被虞晞瞪了回去。 他无奈的垂下头,低声回了个:“是。” 也是,在这个家里,他连人都不算,自然没有说话的余地。 这是通知,并不是商量。 他甚至想,若是手术途中出了医疗事故,似乎也不错。不再拥有性功能,就做个普通佣人,然后等时间到了离开这。 “合约结束后,我会安排人给你做复通。”她嫌这样累得慌,索性将身体后仰,撑床动胯。“现在的技术很成熟,前后没什么差别。” “是…”他怕再次被打,赶忙补充道:“谢谢…主人…” 大床随着两人的动作,发出阵阵吱呀声响。可他只听得见虞晞急促的喘息声,以及回荡在房间中,响亮又拗口的俄语录音。 直到她开始颤抖着呻吟,他才终于缓过神来。 “主人…” 一次高潮对虞晞而言,显然是不够的。 休息得差不多了,她用手臂夹住裴又言的脖颈,再次对这具身躯进行漫无目的的索取。 他被勒得喘不过气,却连求饶都不敢。 直至窒息的感觉愈发强烈,就连视野都变得一片模糊,他才终于扭着身子挣扎。 “主人…不要…呃…” 他的脑袋被虞晞按住,狠狠磕在墙上。 “吵什么啊?”她捏住裴又言的脸颊,强迫他看向自己。“非要把你拴起来才老实?” “不…不是的。” 见他依旧是那幅半死不活的无趣模样,虞晞拿出乳夹,将他的乳头紧紧夹住。 痛感瞬间遍布全身,可裴又言见她正在兴头上,只好咬牙将那些呜咽声憋回去。 尽管他如此配合,可虞晞却依旧不满。她又扬起皮鞭,朝他身上抽去,每次都无比用力,带了点不破皮露肉誓不罢休的劲头。 有几次她抽得准,那鞭子打在乳夹上,让裴又言差点疼昏过去。原本米粒大小的乳头被她这么一通捣腾下来,肿得都快有小指粗细了。 没过多久,虞晞来了感觉,开始加快扭腰的速度,而裴又言也找准时机,在她即将高潮的关键节点轻声问道:“主人…我可以…” “嗯。” 她夹住裴又言的腰,在片刻后和他一起到达高潮。紧致的小穴被烫得直哆嗦,却还是舍不得松开阴茎,生怕不能多榨取些精液。 此刻的虞晞已然精疲力竭,可她见裴又言身上伤痕累累,顿时又起了坏心。 “自己弄出来的东西,自己清理掉。” 她躺在床上,任由他将舌头伸进嫩穴,再把里头的浓精往外带。 有时动作重了,她还会在裴又言肩头踹上一脚,接着狠狠咒骂几句。他也不吭声,只是默默调整好力度,再恭恭敬敬地等她指示。 夜已深,见虞晞不再有性爱的念头,他悄悄爬下床,重新跪在地毯上。 “主人…”他指着一旁的播放器。“我来关掉它吧。” “嗯。” 响亮的俄语录音终于被关闭,而四周也在此刻寂静下来。 他想,还好这里是独栋别墅,若换成他住的地方,早该有人来敲门吵架了。 裴又言微微抬头,看向床上的女人。 那张精致无比的脸上泛着些许红晕,浓密纤长的睫毛如同小扇般忽闪忽闪。 “您要听故事书吗?” 快点睡着吧,他在心里默念。 “嗯,随便选一本吧。” 裴又言依旧选择了那本《夜莺与玫瑰》,他翻到书本折页处,继续往下念。 “‘以死换一朵红玫瑰,代价是很大,’夜莺大声说,‘生命对谁都是非常宝贵的。活着多舒服啊,坐在绿荫里,看着太阳驾着金色的马车’…” 没过多久,床上传来一阵均匀的呼吸声。 裴又言自觉地将书本放回原位,又轻轻把灯关上。 暖气将他的身躯烘得滚烫,那些伤疤瘙痒无比,应该是他睡不着的罪魁祸首。 前不久,他收集了所有同学的未来规划。 有想进知名公司的,有要去继承家业的,有想去考公混个铁饭碗的,有说要自己创业,靠自己的本事混出个名堂来的,甚至还有大放厥词,说要当上国家领导人,惹得所有人哄堂大笑的。 所有人的规划都很清晰,唯独他不同。以至于辅导员看见那张空白的纸时,有些不可置信。 “你是没想过,还是没想好呢?”他问。 “没想好。”他答。 他不清楚未来还得面对些什么,以至于一切规划都显得无比滑稽。 但他知道,来日方长。 25)她也会这么做吗? 今天,是寒假前的最后一天。 课程结束,裴又言走上讲台,叮嘱大家外出关好门窗,排查家中安全隐患,远离河道边这些危险地带。 “知道啦班长,可以放学了吗?” 底下传来同学们打趣般的声音,他听后也不恼,而是继续说道:“还有…本学期班费结余…” 见他们一个个都归心似箭,裴又言也不想再耽误时间:“祝所有同学都能度过愉快的寒假,谢谢大家。” 热闹的教室瞬间变得冷清,他将歪歪扭扭的座椅逐个摆放整齐,同时看向角落里的姜违:“你怎么没回去?” “等车。”姜违放下手机,朝他看去。“你家住哪?我送你。” “不用了,谢谢。” 裴又言几乎是逃走的。 他总不可能告诉姜违,自己要去医院做结扎吧? 怪可笑的。 这一路上,他连自行车都不想骑。 反正中心南路也不远,走半小时就能到。 他穿过人来人往的街道,路过宁静安逸的公园,却在桥边停下脚步。 “救命…” 他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只见一个女孩正在水中不断挣扎,眼看就快沉入水底。 她是个女人。 可那是条生命。 裴又言顾不得其他,脱下外套就跳进水里。湖水冰冷,割裂着每一寸肌肤,至于那些刚开始结痂的地方,更是疼得入骨。 他朝女孩所在的方向抛出外套,而她也心领神会,赶忙抓住这唯一的救命稻草。 直至临近岸边,她才带着哭腔问:“你能不能…救救我们可可?” 见裴又言有些疑惑,她一边说着,一边朝湖心处指去。只见一只小白狗正在水中挣扎,显然是被这冰冷的湖水冻得不轻。 他一脸无语,却还是秉持着好人做到底的原则折返回去,将那只小白狗捞回来。 “谢谢你救了我和可可。” 裴又言并没有回答,只是抱住衣服,转身想走。 “等等!看你这么年轻…你是学生吗?叫什么名字呀?哪个学校的?” 面对女孩一连串的问题,他犹豫片刻,却还是摇了摇头,逃跑似的离开。 那些湿透了的衣服黏在一块,险些被寒风冻得结结实实。好在中心南路离这里不远,接待他的人也好说话,不仅拿来了干净衣服,还领着他去做检查。 “一切正常,准备手术吧。” 麻醉师将药物注入裴又言的静脉,没过多久,他便开始昏昏欲睡。 也是在这时,裴又言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虞晞的模样。 虞晞…和nora… 这四年多的时间里,她们一定经历过很多事吧。 如果是nora遇到了危险,她会奋不顾身地去救它吗? 哪怕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吗? 值得吗? 他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医生宣布手术十分顺利,还和他说了不少注意事项。 到家已是半夜,nora早已等得不耐烦。见裴又言回来了,它赶忙挥动翅膀,往他身上飞去,又伸着脑袋朝门口看。 “别看了…你妈妈…这段时间都不在。” 它像是听懂了他说的话,有些失落的垂下脑袋,又飞回沙发上睡觉去了。 nora没有啄他,而这也让裴又言有些意外。 他甚至开始反思,是不是之前一直对它抱有敌意,所以才会被当作攻击目标。 “nora。”他敲了敲手中的盘子。“葡萄吃不吃?” 见它点头,裴又言小心翼翼地走到沙发边,将那盘葡萄放到茶几上。它倒聪明,边吃边吐,没过多久便多出一地的葡萄皮。 “你这孩子…” 吃饱喝足后,nora扬起步子,走到裴又言跟前。 红彤彤脑袋在他裤子上蹭来蹭去,像是在求摸。他心领神会,学着虞晞的样子,用指腹去按揉它的脸颊。 “好了好了,该睡觉了。” 裴又言是累得慌,可nora在家睡了一天,根本不困。他走到哪,nora便跟到哪,俨然像个小跟屁虫。 “那…我们一起睡?这总行了吧。” 他将nora房间里的站架搬来卧室,好在虞晞的房间宽敞,还能有地方放。 “乖乖的啊,这下是真的要睡觉了。” 虞晞不在家,他终于可以在地毯上多垫几层东西。 见nora不再调皮,裴又言也关上灯,盖好自己的被子。 一夜好梦。 26)死在这里,她不甘心 “很紧张吗?” 车厢里,任萱不停摆弄着手中的笔记本。虞晞见了,原本平静的心情也变得有些烦躁。 “当然啦,这可是列昂尼德,俄罗斯最有名的进口商。”任萱挠了挠头,一脸局促。“我都没想到…公司能和他谈合作呢。” “是吗?看来之前的明远的确很差劲。” 若非公司上下除了她就只有任萱会俄语,她也不会带她一起来。 虞晞将脑袋靠在车窗上,没过多久,面前的那块玻璃便浮起一层薄雾。 她看不清外头的景象,也不知道这单生意没谈成该怎么办。 虽说这段时间拿下了不少合作,但一个公司的运营又怎会如此容易?更何况自虞晞接手公司后,楚迟一直派人盯着她,生怕她做出点成绩来。 内忧外患之下,她这日子过得也着实不易。 她想,若是母亲还在就好了。 外公说,论起经商的头脑,无人能及她。哪怕是自诩天才的楚迟,都不及她十分之一。 在谈判桌上,她总是勇敢又圆滑,敏锐又坚毅。 庄园内的佣人们早已等候两人多时,可作为主人公的列昂尼德却迟迟未见人影。 “你好。”虞晞操着一口流利的俄语,对身旁的管家说道。“列昂尼德先生是在忙吗?” “是啊。”他有些无奈的耸肩:“他总是这样,脾气古怪。” 又过了一小时,这所庄园的主人终于露面。 虞晞不想耽误时间。打过招呼后,她从任萱手中接过材料,介绍产品。 列昂尼德笑着点头,却在虞晞语毕时率先开口:“虞小姐,我想,此商品的价格有些略高了吧?” 他的回答,她事先预料到了。 “列昂尼德先生。”她态度坚定:“我报出的价格已经是最低标准。这批设备采用最新技术,质量也是目前市场上数一数二的,相信能为你带来远超预期的经济收益。” 此言一出,列昂尼德方的几名陪同人员也开始讨论起来。虞晞仔细观察着他们的神情,同时也在心里默默盘算。 “我懂你们的优势,但是…很抱歉,虞小姐,你的‘嗅觉’还不够敏锐。” “哦?是吗。”她犀利的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最后在管家身上停下:“这是您的考验吗?列昂尼德·伊万诺维奇先生。” 他有些诧异,同时也为她鼓掌。 “你是怎么发现的。” 列昂尼德撕掉人皮面具,缓缓坐在主位上。 “首先,我询问您时,对于‘列昂尼德’的回答,您并未使用敬语。其次,我刚才介绍产品时,您手底下那些人,偶尔会观察您的脸色。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指向那位假列昂尼德。“你的身上,并没有上位者的从容不迫。” “很精彩。”他撑着脑袋,嘴角微扬。“知道这秘密的人不多,你算一个。” 这也确实是个秘密。 毕竟没人能想到,俄罗斯的商界巨鳄列昂尼德,只是个三十岁出头的年轻男人。 “不过很可惜,虞小姐,我指的并不是这个。” “什么?” “同样从中国远道而来,又带着诚意的人,不止你一个。” “他叫楚迟,是吗?” “这是隐私,我不便透露。” 楚迟不仅拥有极高的商业天赋,还能熟练掌握五国语言。也正因如此,当初的他才会被招入久诺,只为虞徊日后能有个得力助手。 俄语虽不是其中之一,但他对于语言足够敏感,短时间内学会也不是什么难事。 除了他,还能有谁呢? 虞晞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却仍在竭力保持镇定。 贱人。 他算什么东西。 “您和他还没有签署协议,所以,我还有机会。” “嗯哼。”列昂尼德挑眉。“我只是好奇,谁会更有诚意。这样如何?你们还有一次机会。” 他让佣人送来装备,其中包括一把猎枪,一柄短刀,一捆麻绳以及几盒子弹。 “后头的森林里有不少小动物,只要你们能带回一样猎物,就算足够有诚意,如何?”怕她不信,他还补充道。“我愿以我的荣誉起誓。” 许是文化差异太大的缘故,这对俄罗斯人而言再平常不过,但对她们来说却是格外危险。 犹豫片刻后,虞晞拿起猎枪,装入子弹。 赌一把吧。之前在加拿大时,她也有过捕猎的经验。 见虞晞真想去,任萱瞪大双眼,急忙用中文和她沟通:“这多危险啊!我看他就是在耍我们呢!” “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虞晞垂着眸,不断检查着身上的装备。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任萱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虞晞已经离开庄园,往森林的方向走去。 她只带了工具和简单的行囊,必须得在太阳下山前回来。 不远处,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引起了虞晞的注意。她放缓脚步,顺势举起枪,作攻击准备。不过,这只兔子倒是机警,一听到声响便跑得无影无踪,她有些无奈,但也只能边做标记,边朝森林深处走去。 “啧…” 那鹿跑得太快,她打不着。至于天上的那些飞鸟,就更不用说了,从未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她有些烦躁,想挠头,却只摸到了头顶上的毛帽。 “真烦。” 她又为何如此拼命呢? 因为她想做规则的制定者。 只有这样,才不会被人踩在脚下,也再没人能欺辱她。 所以,她一定要成功。 好在这次虞晞运气不错,猎到了一只狍子。 她将这巨物捆起来,一路拖拽着往回走。厚厚的积雪将路面完全覆盖,这才让她没那么费力。走累了就坐一会,再吃点东西恢复体能,她看向前方,盘算着还有多久才能回到庄园。 一阵低沉的咆哮声在林中响起,打破了所有寂静。见鸟雀们振翅急飞,虞晞顿觉不妙,赶忙躲近一旁的树丛里。 只见一头棕熊正迈着步子走来,它先是嗅了嗅地上的狍子尸体,再抬起头,不断地左顾右盼。 怎么会有熊呢? 这个季节,熊应该在冬眠才对啊。 来不及多想,虞晞举起枪,紧盯着棕熊的动作。 就体型而言,这大概率是只未成年棕熊。可尽管如此,这大玩意也至少得有一百多斤重,硬碰硬起来,根本没什么胜算。毕竟,人类可没有那么厚的脂肪层。 没过多久,狍子尸体便被它吃得只剩一副空壳。 眼看太阳即将下山,虞晞心中无比烦躁。要不是打不过,她真想一枪把这大家伙崩了。 正当棕熊准备离开之际,一只野兔突然从雪地里窜出来,冲进她藏身的树丛里。与它眼神交汇的瞬间,虞晞在心里将那只兔子问候了千八百遍。 见那棕熊正朝这里冲来,她一边躲避,一边瞄准它的脑袋开枪。子弹射中了它的肩膀,却并没有流出血来,反倒是虞晞被这巨大的冲击力撞飞,倒在一棵大树前。 “呃…” 强烈的眩晕感席卷而来,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咬牙起身,对准它射击。子弹再次命中,却并不是致命伤,而这一举动也彻底惹恼了棕熊。 它怒吼着扑来,那股浓烈的恶臭味也让虞晞清醒了几分。在这生死关头,她肾上腺素飙升,拼了命地往前跑。 可是两条腿的人类又怎么跑得过四条腿的庞然大物呢?虞晞扭头一看,发现彼此间的距离正越来越短。再这么下去,她一定会体力不支,沦为棕熊的盘中餐。 好在她理智尚存。短暂思索后,虞晞飞快地爬上树,又纵身一跃,跳到棕熊头顶,用短刀朝它的脖颈捅去。 它不断挣扎,疯了似的摆动身体,想将虞晞甩下来,可她却紧紧地抓住它的毛发,愣是不松手。 “去死…去死啊…” 濒死之际,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不甘心。 她满脑子都是楚迟丑恶的嘴脸,仿佛她死在这森林里,就是最好的结局。 可是她不甘心啊! 她还没有报仇,没有带着妈妈的那份活下去。 还有人在等她回家。 林思忆,nora。 如果她死了,那她们怎么办呢? 她将棕熊当作楚迟,手起刀落,又快又狠。没过多久,那块地方便血肉模糊,形成了一个深红色的窟窿。 轰—— 这头庞然大物终于倒下,而虞晞也躺在雪地里,大口喘息。 她的体能早已到达极限,只有顽强的意志力,在苦苦支撑着。 “哈——哈啊——” 温热的泪夺眶而出,与她脸上的鲜血混合在一起。 夕阳余晖下,一切都是那么静谧与美好。 唯有偌大的森林里,一个女人拖拽着一具棕熊尸体,缓慢前行。 对上谄媚,对下欺辱。 这是人之常情。 所以,虞晞才会如此野心勃勃。 她不要屈居人下,她要成为站在权利顶端的那个人。 只有这样,才对得起这一路的颠沛流离。 27)她身上的伤,哪来的? 新年将至,街头巷尾张灯结彩,到处弥漫着喜庆的氛围。见路上有不少幸福的一家三口,裴又言低下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虞晞不在的这段时间,他也算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在家学习、打扫家务、陪nora玩,偶尔还会和她视频,让她看看nora的近况。 自她离开之后,裴又言的神经也不再紧绷,就连院子里那片荒地也被他利用起来,种了些瓜果蔬菜。 他想通了。若是生活痛苦,那就苦中作乐吧。这样的话,应该也没那么难熬。 这段日子,他唯一担心过的,只有裴明。 他像是人间蒸发了般。不仅电话永远无法接通,就连家也很久没回。哪怕是阖家团圆的日子,他也依旧了无音讯。 不过,这种事以前也发生过,所以裴又言并未去报警寻人。 他边走边想,不一会,面前的购物车就被塞得满满当当。 “她又不一定回来,没必要买这么多东西啊…” 挑挑拣拣后,他只留下了那些必需品。 也许是年关将至,来超市大采购的人不少,收银台也排起了冗长的队伍。裴又言默默跟在人群后头,时不时往前走两步。 正当他想付款时,手机刚好弹出了一个小窗。 【明远集团总裁虞晞与俄罗斯商人列昂尼德·伊万诺维奇·彼得罗夫签署出口贸易协议】 他心头一颤,刚想点进去,可身后却传来了男人不满的声音。 “快点啊,后头这么多人呢。” “啊…抱歉…” 为了不妨碍别人,裴又言麻溜地收拾好东西,快步往外走。 如今是一月中旬,早已不是申城最冷的时候,可令人意外的是,天上居然开始飘起细碎的雪花。 想起刚才的弹窗,裴又言索性原地停下,将页面看完。可就这一眼,便叫他久久无法回神。 虞晞和列昂尼德的合影被放在页面正中间。她浑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眉眼间透露出的自信从容,是与她年龄不符的傲气。 他知道虞晞家里有钱,也知道这段时间,她都在做什么。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这才几个月,虞晞便能做出这种成绩。 她所站立的起点,对许多人来说,已是可望而不可即的终点。 如此一帆风顺的人生,该让无数人羡慕了。 虽说虞晞的父亲也不管她,但就虞阿姨的日记来看,她父母应该是十分相爱的才对。也许是爱到了极致,所以才不忍心面对那个与她相似的人,生怕触景生情… 这一路上,裴又言心情复杂,步子也慢。还未到家,天就已经完全黑了。 见别墅内火通明,他本以为是nora在家捣乱。没成想,虞晞就站在大厅中央,身旁还放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而nora似乎是心情很好的样子,还在箱子上头蹦蹦跳跳的,差点掉下去。 这令裴又言始料未及,愣了好一会才开口:“你回来啦…” “怎么?”她双手抱胸,有些不满。“这还不到一个月,就把规矩全忘了吗?” “不…不是的…主人…”他急忙上前,伺候虞晞脱外套、换鞋子。“您要回来了,该和我说一声的,我好去接您…” “呵,我还需要你来指点吗?” 她揪着裴又言的耳朵往前拽,疼得他连连求饶。 “再说了,你要让我和你一起乘公交回来吗?有空就去把车学了吧。” “是…是…” 巨大的恐惧感席卷全身,他不敢轻举妄动,活像个提线木偶。虞晞叫他做什么,他就立马去,生怕自己有一丁点疏漏,惹得她不开心。 好在虞晞已经吃饱了,这才让裴又言逃过一劫。 “主人…”见虞晞要上楼,他单手拎起行李箱,跟在她屁股后头。“我服侍您洗澡吧。” “嗯。” 裴又言调试好水温,又放入泡浴球。 “主人…好了…” 他回过头,只见虞晞正脱去外衣,露出象牙般白嫩的肌肤。胸罩下的乳房随着动作不断摇晃,看上去格外柔软香甜。 意识到情况不对,他又飞快转过身去,装作一副没看见的模样。虽说两人有过无数次肌肤之亲,但见她脱衣服,裴又言总觉得怪怪的。 不过,虞晞倒坦然。她缓步走入浴池,慢慢地坐下,只留一个背影给他。卷曲的长发被热水浸湿,紧贴在头皮上,将她极为优越的骨相展露得淋漓尽致。 裴又言找了个小板凳坐下,为她按摩。 起初,一切正常。 可当他想为虞晞按摩肩膀时,她却闷哼了一声。 裴又言怕被罚,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道歉:“对不起主人…是太重了吗?我…我轻一点…” “不用按这里,洗头就行了。” “是…” 他有些不安,借着洗头的名义,悄悄撩起虞晞的长发。 只见她那原本白皙的后背上,竟冒出一大块淤青。从肩胛骨开始,一直向下蔓延。淤青的颜色深浅不一,主色调为青紫色,并逐渐过渡为淡蓝和深红,而这也足以说明她受了很严重的伤。 那一刻,无数疑问涌入裴又言的脑海。 她怎么了? 她身上的伤,哪来的? 为什么会这样。 28)检验结扎结果 许是在浴室待久了,裴又言有些胸闷,就连呼吸都开始不顺畅。 他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为虞晞冲洗掉身上的泡沫,再用浴巾包裹住她赤裸的身躯。 “帮我涂,动作轻点。” 虞晞并不打算遮掩什么,反倒从箱子里掏出药油,趴回床上。 直至此刻他才发现,那道骇人的淤青,竟一路蔓延至她腰间。 难怪她刚才一直站着。 “主人。如果疼了,记得告诉我。” 他把药油倒手心里,又小心翼翼的搓热双手,敷在淤青处。 “嗯。” 尽管裴又言打心底里的恨她,可一见这伤,他甚至狠不下心去报复。但若说是心疼,那倒是不可能的。他又不是什么贱骨头,有这功夫,情愿多刷几本练习册了。 他怕被责罚,花了不少时间,这才终于上完药。刚想下床候着,没成想却被她抓住胳膊。 “主人?” “这么自说自话?我有让你走么?” “对不起…” 她拍了拍身侧的空位,示意裴又言躺下。 “主人…” “把上衣脱了。” 他解开纽扣,露出白皙的肌肤。 虞晞临走时留下的那些印记早已不复存在,唯有破过皮的地方,还留有嫩粉色的肉。 她跨坐在裴又言身上,再一次留下痕迹。 脖颈上、肩膀上,甚至是乳头上,到处都是她的牙印或掐痕。 密密麻麻的印子缀在肌肤上,却并不渗人。至少没有她背上那条粗大的淤青看着可怖。 虞晞还嫌不过瘾,刚想拿起皮鞭往他身上抽,却突然倒吸一口凉气,眉头也猛地皱起,似乎是牵扯到了伤口。 “主人…您这伤…是怎么搞的?” “不小心撞到了。” 她算是老实了,趴在裴又言身上,不再乱动。 “好像很严重…要不…我陪您去医院吧?” “不必了。” 又不是没去过。 在俄罗斯的时候就找医生看了,他只说是普通外伤,休息一段时间就能好。任萱不信,非要医生给她开点药,或是打一针,结果那医生拿来的针头有手指头粗细,被她果断拒绝。 也正因如此,虞晞刚一回国,便去了申城最好的三甲医院。医生说她断了两根肋骨,只能静养,又给开了点外用和内服的药。 “对了。”她平视着裴又言的眼睛,却被他垂眸回避。“复查的结果怎么样?” “医生说我恢复的很好,应该…已经可以了…” “哦?”虞晞坐起身,右手在他裆部不断游走。“那检验一下结果吧。” “主人…您身体不方便…” “怎么?” 见虞晞不悦,他赶忙解释:“不,不是的。我的意思是…您身体不方便,我来动就好,别碰到背上的伤。” 虽说虞晞没法打他,可被咬也很疼啊! 好在他解释得够快,这才没再挨罚。 裴又言托着她的身体,让龟头对准穴口,再慢慢松开手。感受到性器间正紧密相贴,他微微蜷起双腿,坐直身子,不断向上顶弄。 “嗯…” 肉棒一次次地剐蹭媚肉,速度不快,却又深又重。没过多久,淫穴深处便涌出不少温热的液体。裴又言直起腰背,让阴茎能往深处捅去,虽不激烈,但也能让虞晞舒服。 至于换姿势,那是不可能的。 像她这样的人,怎肯甘于裴又言身下呢? “主人…” 他想问她力度如何,却被虞晞捂住嘴巴:“啰嗦。” 她指向一旁的床头柜,示意裴又言去拿东西。 “把嘴套戴好,不许说话。” “是…” 见裴又言一味地恭敬讨好,虞晞却又不满意了。她刚想教育他,却突然想起背上的伤口。没办法,她只好收回这个想法,同时也决定过些日子定要狠狠教育他一番。 谁让他向来欠收拾,也欠调教,只有挨了打才会老实一阵子。 对此,裴又言毫无察觉,依旧在认真服侍她,连开小差都不敢,生怕感知不到她轻微的身体变化。 虞晞累得慌,索性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偶尔呻吟几句。那声音有轻有重,还会伴随着微弱的颤抖。对此,他倒是心领神会,不仅调整好角度,让龟头能朝着高潮点戳弄,还会在嫩穴陡然收紧时加速,助她快速高潮。 “嗯…”虞晞泄了波水,脑袋也愈发迷糊。“下去吧。” 见裴又言指着脸上的嘴套,她明显有些不耐烦:“自己摘了啊,没点眼力见。” “主人…可是我…” 他都无语了。 自作主张摘下来,虞晞会骂他没规矩。 可不摘下来,虞晞会骂他没有眼力见。 好像他怎么做都是错的。 “啰嗦什么?” “我这里好涨…” 他握着粗大的性器,就连两枚睾丸也圆滚滚的,许是太久没能出精的缘故。 虞晞张开双腿,等着他来清理私处:“关我什么事?” 裴又言生怕被虞晞日后教育,赶忙将脑袋凑过去,为她舔逼。 小穴内外依旧泥泞狼藉,可这次的淫水却有些甘甜,就连那股腥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仔细舔了个遍,连同腿根上的液体都没放过。 “下去吧。” “是。” 他关上灯,蹑手蹑脚的爬下床。 挺立的阴茎将被子支出一个尖角,裴又言没再去管,而是逼着自己睡觉。 明天还要早起烧饭,打扫房间。 他胡思乱想着,没过一会便进入梦乡。 29)自己哄自己 这几日,虞晞身体不便,平日里大多坐着或是趴着。 裴又言会将饭菜水果端来床边,跪在地上喂她。有时虞晞想上厕所却懒得去,也会喊来裴又言,尿进他嘴里。 至于她这几天唯一的运动,大概也只有性爱了。 毕竟,只有做累了才方便睡觉。 就比如今天,和前几日也没什么不同。 虞晞照例在清晨醒来,但这时,裴又言已经在一旁候着了。 “主人…早饭已经…” “上厕所。”她还不太清醒,可言语间却满是不耐烦。 “是。” 他不敢反驳,往前跪着走了几步,又扶着虞晞的胳膊,让她能坐在床边。 “求主人赏赐…” 裴又言将嘴巴抵在她腿间,确保尿液不会漏出来分毫。 片刻后,一股腥臊的气味扑面而来,刺激着他的鼻腔和大脑。浓郁滚烫的晨尿如同水柱般流入裴又言的口腔,他屏住呼吸,放空自己,尽量不去想这件事。 直到那阵淅淅沥沥的声音终于结束,他才敢用嘴巴换气,顺便将那粉嫩的尿道孔轻轻吮吸一遍。 “谢谢主人赏赐…” 见裴又言还算乖顺,虞晞嗯了一声,又差遣他把早饭拿来。 “是。” 他快步下楼,几乎是冲进一楼厕所,对准洗手池干呕起来。 见实在是吐不出东西,他快速地漱了遍口,又匆匆跑进厨房端餐盘。 “这到底是什么鬼日子啊…” 即便是吐槽,也得静悄悄的,生怕被虞晞听见,白挨一顿打。 临上楼前,裴又言瞥见落地窗外多出了一抹绿色。 他朝那里仔细看去,竟是之前种下的小青菜开始发芽了。 “算了。” 一定会好起来的,对吧? 裴又言在心中鼓励自己不要放弃,并在此刻推开房门。 好在,虞晞并未责怪他。 她手边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看样子是在处理工作。他不敢看那些界面,只是尽着一位佣人的职责,一口一口的喂她吃饭。 见碗已见底,他小心翼翼的询问道:“主人…您吃饱了吗?” “嗯。” “那…您还有吩咐吗?” “家里打扫了吗?”虞晞紧盯着电脑屏幕,连一个眼神都没给过他:“打扫完再上来吧。” “是。” 裴又言迈着欢快的步子下楼,由于心情好,还给nora切了一盘草莓和葡萄。 客厅里被它搞得乱糟糟的,他也不恼,只是尽心尽力的收拾着,再把那些脏了的东西扔进盆子,等过会洗干净。 趁还有时间,裴又言悄悄打开房门,跑去了院子里。 那些嫩绿色的小苗只有拇指大小,看上去脆弱的很。为此,他还专门蹲在地上浇水,生怕它们受到伤害。 “快点长大吧…虽然我也舍不得吃你们。” 见一旁的番茄和豌豆还没有露头的迹象,他并不着急,只是一边浇水,一边念叨着:“你们也是,要好好长大才行。”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虞晞当时的心情。 只不过,nora是活物,自然是不能比的。 裴又言悄悄回到别墅内,见nora已经将那些水果吃完了,他挠了挠它的脸颊,又学着虞晞的模样夸它:“乖孩子。” 它倒受用,也不闹腾了,就站在裴又言肩上,哪也不去。 他拖地,它站着,他擦楼梯,它也站着。时间久了,裴又言总觉得一边的肩膀酸痛,只好将它放在楼梯扶手上,又叮嘱道:“乖乖待在这别动,一会带你去找妈妈。” 它点点头,不断重复着:“乖乖,乖乖。” “这么聪明啊。”裴又言成功被它逗笑,又摸了摸它的脑袋。“nora真厉害。” nora并未回过房间,那屋子自然不必打扫。至于走廊尽头的房间…说来也奇怪,自那次后,那扇门便再也打不开了。 由于虞晞并未打他,裴又言也只当是她忘了锁门。 等一切都收拾好后,他悄悄回到了卧室里。 虞晞面前依旧摆放着那台笔记本电脑,见nora来了,她不再工作,而是专心致志的陪它。 “妈妈…” 它扭着脑袋往她身下钻,显然没意识到自己的体型有多大。 “吃了什么呀?嘴巴黏糊糊的。” 裴又言怕虞晞责怪,赶忙回答:“是草莓和葡萄,nora很喜欢,所以切了一盘给它吃。” “嗯。” 她像是心情不错,连语调都更温柔了。 nora窝在虞晞身边,没过多久便开始犯困。她朝裴又言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将nora抱走。 “是…主人…” 他原以为,虞晞是准备睡觉了。 没成想,她却将项圈扔给了自己,又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主人…” 裴又言并未觉得奇怪,而是边脱衣服,边往床上爬。 见虞晞身旁还放着一根细小的棍子,他有些戒备,却还是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 没事的,这种小东西,打在身上应该不疼。 “嗯。” 咔哒—— “主人…可不可以不戴这个…我听话…我不挣扎…” 自双手双脚被镣铐锁上的那一刻起,裴又言心中的不安也愈发强烈。可他忘了,求饶是没有用的。虞晞向来不在意他的感受,又怎会因他的三言两语心软呢? “闭嘴。” 虞晞坐在裴又言的大腿上,毫不怜惜地抓住那根半硬半软的阴茎,又用拇指使劲按压龟头。 “唔…嗯…”他努力抑制着自己的声音,强忍住气息中的颤抖。“主人…外头天气这么好...我哄您睡觉好不好?” 温暖而不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但那一丁点的暖意,根本消融不了他心中彻骨的寒。 “我叫你闭嘴啊。”她毫不犹豫地扇了裴又言一个巴掌,还扯着他的头发往前拽。“又开始不听话了么?” 他刚想说不是,却突然反应过来,猛地摇头。 经过这几天的修养,虞晞身上的淤青褪了部分,只要不做剧烈运动,就不会感到疼痛。 30)用马眼棒持续榨精 她重新握住裴又言的阴茎,接着拿起一旁的马眼棒。 排精孔被虞晞用手指掰开,露出绿豆大小的缝隙。马眼棒顶端被强硬地塞进小孔里,无论他怎么挣扎,怎么呜咽都没有半点怜惜之意。 虞晞本以为,这样的小孔,是塞不下多少东西的。 可裴又言的阴茎倒是格外贪吃,没过多久便塞入了小指长度。他闷哼着挣扎,房间里回荡着铁链相互碰撞的声音。 “听说这是好东西呢。” 虞晞勾起唇角,继续往里插入。 幸亏孔道里有液体的润滑,这才减轻了部分痛苦。 裴又言闭着眼,额上青筋凸起,却还是在微微颤抖。她起了坏心,打开震动按钮,冷眼旁观。 “呜呜…呃…” 他半睁着的眼睛里全是泪,就连眼尾都是殷红的。那竭尽全力想将自己缩成一团,却又无能为力的模样,看得虞晞浑身舒畅。 “主人…主人…求求您了…我听话…我听话…” “哦?你不喜欢吗?” 裴又言不敢实话实说,只能一味地讨好她。 “喜欢…喜欢的…主人…” 虞晞又让棒子往里深入了些,同时笑着看他:“前几天不还说这里涨吗?那我帮帮你好了。” 她居然还记得这个。 此刻的裴又言完全说不出话,只觉得一种怪异的感觉在心中蔓延。时间久了,竟然真的会舒服,也不那么抵触了。 不过,这倒不是裴又言的问题。他刚才之所以会抗拒,主要是因为虞晞的手法实在是太暴力了。痛感褪去后,迎接他的便只有舒服。 见阴茎下的囊球肿胀无比,她伸手捏住,不断把玩。 在这双重刺激下,裴又言没过多久就有了想射的欲望。 可没能得到虞晞准许之前,他不敢贸然排精。 “主人…求求您…我想排精…” “可以哦。” 她今天倒是格外好说话。 有了虞晞的同意,他脑海中的弦也猛地断裂。 即使小孔被堵住,可精液却依旧能从微小的缝隙里流出来。她加大马眼棒的震动频率,同时又让棍子往里深入了些。 “啊啊啊…” 裴又言还在射精,正是最敏感的时候,自然受不住这样的刺激。他开始无意识的颤抖,仿佛只要把马眼棒抽出来,浓精便能立刻喷涌而出。 “求求您了主人…求求您…” 他开始胡言乱语,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央求什么。 求虞晞把棍子拔出来,又或是把震动模式关掉? 管他呢,求了再说吧。 “你不是挺喜欢的吗?”她捏住阴茎,不断收紧。“喏,吃了这么多呢。” “呃啊…” 这种高强度的刺激,使他长期处于兴奋状态,有时仅需轻微的干扰,便能再次抵达高潮。 玩得差不多了,虞晞脱掉内裤,又用极快的速度将马眼棒拔出来,再一屁股坐下去。 滚烫的精液瞬间喷涌而出,填满小穴中的每一道缝隙,她揪住裴又言的乳头,前后摆弄身体。 “啊哈…” 那种感觉,与以往都不一样。 小穴将鸡巴紧紧夹住,不断地收紧,再收紧。 也许是有了马眼棒的刺激,裴又言即便射了精,也并未疲软下来。她疯了似的扭动腰肢,让内壁能更为激烈的摩擦肉棒。 那种与众不同的感觉,让虞晞深深痴迷着,没过多久便泻了波水出来。但这还远远不够。她趴在裴又言身上,一口咬住他的乳头,另一只乳尖则被指甲狠狠掐住,完全没有要放过的意思。 “嗯嗯…主人…” 裴又言双眼迷离,喷洒出的气息落在虞晞脸上,暧昧又缠绵。 高潮过后,困意如洪水般袭来,虞晞用钥匙解开他身上的镣铐,又夹紧小逼起身。 “清理干净吧。”她打了个哈欠。“是时候睡一觉了。” “是。” 如今他也算是嘴上功夫了得。知道怎么舔,虞晞会更舒服,又或是以哪种姿势能清理得又快又好。 不少浓稠的液体被裴又言吞入腹中,虽说肚子有些涨涨的,可他却并不在意,只想赶紧结束。 唯独这一次,他清理了很久。舌头都麻了,还是没弄干净。这也没办法,谁让他射了好几次,并且每次的量都比平日里要多,有些精液射得太深,或许是藏进子宫深处去了。 “主人…”没办法,他只好用求助的语气试探道。“弄不干净怎么办?” “哈?你问我吗?那就想办法啊。” 虞晞的回答倒也不出所料。 没办法,他只好轻轻捧着她的臀瓣,再次把脑袋凑过去。 31)她和她,是生死之交 眼看新年即将结束,虞晞也终于告知林思忆,自己将于今晚回国。对此,她当然欣喜,即使是在电话里也叽叽喳喳说个没完,可越是这样,虞晞便越愧疚。 这是虞晞首次对林思忆失约,正因如此,她总过意不去。好在这段时间挣了不少钱,她浏览着不同的网页,想为林思忆买个东西,哄她开心。 刚好,她的生日也快到了。 “主人…您要吃点水果吗?” 她趴在沙发上,而裴又言则跪在一旁,手里捧着果盘,充当人肉支架。 “嗯。” 他小心翼翼的凑上前,将叉着草莓的牙签递到虞晞嘴边。见她快吃完了,他再次将水果递过去,一刻也不敢停歇。 没过多久,一个珠宝展吸引了她的注意。 展会上集结了不少品牌的高定珠宝,各式各样的首饰躺在玻璃展柜里,在灯光的映照下闪着耀眼的光芒。 这种私人珠宝展,都得验资后才能入场,虽说虞晞身上没那么多钱,但拿到入场资格还是比较容易的。 主办方倒也贴心,还派人一对一解说接待,并未因她穿着朴素而敷衍了事。 那些琳琅满目的首饰,无一能入她法眼。正当虞晞以为自己要空手而归时,角落里的一个蓝宝石项链却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款项链由国际知名设计师所造,耗时近三年,是绝无仅有的孤品。上面镶嵌了十四颗斯里兰卡优质蓝宝石及无数钻石,蓝宝石总重127.65克拉,最大的一颗为21.25克拉,钻石总重54.25克拉…” 一旁的招待人员见虞晞感兴趣,正滔滔不绝的介绍着,没成想,却被她突然打断。 “多少钱?” 他楞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她如此直接:“此项链的报价是835.12万。” 虞晞有些犹豫。目前明远正在起步阶段,她手头并不宽裕,可一想到林思忆戴上这项链的模样,她心一横,和那人说:“包起来吧。” “是。” “对了。”她望向展柜中的项链。“是一手藏品吧?别人用过的东西我可不要。” “是的,这您大可放心,就连试戴都从未有过。” cover会所内满是浓郁的年味,几位男招待见虞晞来了,忙不迭低头哈腰着打招呼。 她视若无睹,一路朝里走去。怕此刻的林思忆正在“办事”,她还十分贴心的敲了敲门。 “进。” 没成想,林思忆是在为她准备欢迎宴。 她站在矮梯旁,指点着蔡茂布置房间。见虞晞来了,她有些诧异,更多的则是难以置信。 “不是十点的航班吗?我还打算去接你呢。” “那你还是别出来比较好,外面风可大了。” 她仍有些不满,小声嘟囔道:“可是…我房间还没布置好呢。” “用不着那些,别折腾蔡茂了。” 听她这么说,蔡茂利落的从梯子上走下来,又对虞晞鞠了一躬。 “谢虞大小姐。” “你先出去吧,我还有话要和她说。” “是。” 随着房门被关上,包间内也重归平静。 虞晞将手里的盒子递给她:“打开看看?” 只见一条精美的蓝宝石项链静静地躺在那,无论是净度、工艺还是设计,都近乎无可挑剔。 林思忆张大了嘴,许久无法出声。 片刻后,她别过头去,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干嘛呀…怎么突然买这么贵重的东西?” “嗯?不喜欢吗?” “你从前…连奢侈品都没怎么买过…我知道你现在手头不宽裕…不用为了我…” 林思忆胡乱的用手背抹去眼泪,却连看她的勇气都没有。 “那你告诉我,你喜欢吗?” “喜欢的…”她抬起头看她,那双眼睛红彤彤的,像极了小兔子。“很漂亮的项链,谢谢。” “见外。” 林思忆拿起盒子里的项链,往脖子上比划着,虞晞抬起她的头发,又把手机的自拍模式打开,无声且默契。 “对了。”欣赏得差不多了,她将项链放回盒子里。“我看见新闻啦,我们晞晞真厉害。” “其实…这是我想和你说的第二件事。”虞晞蹙着眉,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我这次俄罗斯之行,并不顺利。” “什么?” “楚迟来搅局了…我暗中调查过他的行程轨迹,的确是他没错。” 她并未将那些惊心动魄的经历告知林思忆,而是轻描淡写的略过。 “我认真考虑过了。思忆,明远得转型。” “你是说…” “没错,要想将公司发展起来,不能只依靠进出口贸易。” 当初的久诺集团亦是如此。 在公司陷入瓶颈期时,虞徊力排众议,大刀阔斧的改革,拓展业务,这才有了久诺如今的商业帝国。 久诺时代广场、久诺中心绿地、久诺洲际酒店、久诺滨江豪庭…所有的一切,全都归功于她当年的胆大心细。 可惜,明远就没有那样的好运气。 “我支持你。”林思忆打开自己的拎包,一阵翻找。“给你,密码是我们的生日。” “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她却像是铁了心,根本不管虞晞怎么说:“可我是这个意思。cover这些年的所有营收都在这里,你先拿去用,如果不够,我再想办法。” “你知道的…我不太聪明,实在帮不上你什么。可是我会一直支持你的,你想做什么,大胆去做就是了…谢谢你当初的救命之恩,也感谢你多年来的陪伴。” “我会永远陪着你的,无论这条路有多艰难,我也一定会陪你走下去。” 虞晞厌恶风流、乱性的楚迟,因此多年来一直洁身自好,直到裴又言这个干净却不太听话的宠物,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可她却从未因林思忆的私生活而远离她,甚至是讨厌她。 归根结底,只有一个原因。 林思忆是不同的。 虞晞垂着眸,有些无奈的笑了笑:“这是什么话。如果不是你,我想…我是绝对活不下去的。” 她或是死在母亲坠楼去世的那个艳阳天,又或是死在外公外婆因车祸而双双离世的那个雪夜。 “不过也不着急,我打算等二期货款收到后再逐渐转型。如今我锋芒太露,并不是件好事…我甚至在想…我是不是做错了。” 她将银行卡还给林思忆,却被她立马拒绝。 “我不管,反正这钱,你必须收下。” “你还记得,我们当初为什么要创立cover吗?” 虞晞低声回答道:“怎么可能会忘呢?” 别看林思忆长着一副乖乖女的模样,可她的真实性格,却是叛逆又任性的。高一那年,被父母多加管束的鸟儿仗着羽翼渐丰,在心底悄悄设下了一个狂野的幻想。 “晞晞,我和你说!我昨晚去会所了,还点了男模呢。” “哈?”虞晞蹙着眉,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那些男人脏兮兮的,你小心他们身上有病。” “哎呀,所以呀,我就在想…”她拉着虞晞的胳膊,将嘴唇凑到她耳边。“不如…我们自己开一家会所,怎么样?那些看着顺眼的,我们就留下自己用。” “呃…我就算…” 她刚想拒绝,但见林思忆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瞬间就难以启齿了。 那天,林思忆劝了虞晞很久很久,最后她还是看在往日交情的份上才勉强答应。 “可是光有设想也不行啊…” “没事的!我现在万事俱备,只缺你这个合伙人!” 放学后,她将虞晞生拉硬拽至环城东路,宣布她的宏伟构思。 “我想好啦!店面就选在这里,以我们两个人的零花钱,要开店还能有剩余呢!” “可我也没多少零花钱呀,大部分的钱都要你来出,这算什么合伙?”虞晞本以为一盆凉水就能浇灭她的热情,“更何况我们俩都是未成年人,怎么开这种店啊…” 林思忆并不生气,而是继续说道:“你忘了吗?我们家的管家蔡茂,比我大六岁呢!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得亏我当初脑袋灵光,把他捡回来。至于那些男模…我有个远房表哥,叫杜冉,之前总在外头给人收高利贷,他们都说他不务正业,不肯和他来往。但我看电视剧里,男主总被这种人要挟。嗯…下次我再找他打听打听。” 眼见林思忆越说越起劲,虞晞赶忙扯了个理由,说nora还需要人照顾,一溜烟的跑了。 可令虞晞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会所,居然还真让她办起来了,并且有模有样的。 临开业前,四人聚在一块,商量着要给会所取什么名。 蔡茂提议,叫“忆林国际”,被林思忆一票否决。 “不行不行,这样别人不就都知道这店和我有关系了吗?” “那怎么办?”杜冉翘着二郎腿,随口胡诌道:“叫:邂逅,怎么样?” “土…” 三人争论不休之际,虞晞提议:“那,取名叫‘cover’,如何?” “什么鸟洋文?听不懂。” “哎呀杜大哥你别瞎说,我觉得挺好的,不如就叫这个吧。” 与两人不同的是,蔡茂倒真有认真思考这个名字:“是:‘掩盖’的意思吗?” “不,是‘避难所’。”她举起酒杯,:“希望未来无论如何,这里都能成为大家的‘避难所’。” “干杯!” 就这样,cover正式创立,成为两人贫瘠生活中,唯一的一方净土。 32)你是要变成脏东西么? 新学期如期而至,也是在这段日子里,裴又言发现虞晞变了。 她不再逃课,而是和他一起上学,一起回家。尽管两人在校内依旧会避嫌,可他并不喜欢这种生活。 虞晞在,就意味着,他得处处小心谨慎。 至于放学后,裴又言会去驾校学车,而虞晞则去公司加班。他们只有到了深夜才会再次见面,偶尔她不太困的时候,还得靠纵欲来助眠。 可是,这段风平浪静的日子注定短暂。 直到那天,虞晞从新闻上,看到了一则“寻人启事”。 女孩在镜头前抱着一只白色的小狗,哭得梨花带雨。她拿着一张模糊的监控截屏,说要求助全社会,帮自己一起寻找这位“救命恩人”。 别人看不出来也就罢了,可虞晞还能看不出来么? “说说吧?” 她将手机扔到裴又言面前,也是在那一刻,他慌了神。 “主…主人…”他抬起头,似乎并不觉得自己有错。“我…我是在救人…” 虞晞不满意这回答,于是一脚踹在裴又言肩头。他猝不及防的向后倒去,脊背恰好撞在坚硬的床头柜上。 “要你去逞英雄?”他的顶撞让虞晞更加愤怒,她抬起腿,踩在他右手的手背上。“是这只手吧?” 宽厚的手掌被她狠狠地碾磨着,就要踩扁了。 “你是要…变成脏东西么?” 她险些命丧俄罗斯,可他却在国内搞这种英雄救美的戏码。 呵。 男人,真是恶心。 “主人…主人…不是的,我没有…没有碰到她,没有肢体接触,也没有说话…” 他已经很久没见虞晞这么生气了,自然是怕得不行。可尽管如此,裴又言还是妄想说服她:“那是一条人命…我…” “哦?就算是死了,那关你什么事,又关我什么事呢?” 虞晞冷笑一声,眼里满是讥讽。 见裴又言还是不听话,她拿起身旁的皮鞭,用尽全力抽打在他的右臂上,一下又一下。 “嘶…” 也对啊,这才是虞晞。 她那样不近人情,才不会听他解释。 裴又言抿着唇,眼里满是委屈。 “又哭什么?”她弯下腰,掐住他的脸蛋。“你当初多管闲事的时候,就没想过我会知道么?” 虞晞身体前倾,整个人的中心也转移至那只脚上。他只觉得手掌疼痛难忍,胳膊也酥酥麻麻的,像是快脱臼了。 “你好大的胆子。”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错了…主人教育的是…” “不行啊,还不够呢。你总这样不长记性。” 她终于坐回床边,独留裴又言在地毯上,捂着红到发紫的手掌抽噎。 “不…不是的主人…您说的我都记得,我也只听您的话…” 还不等他反应,虞晞便拽着项圈上的铁链,用力往前扯。 “是吗?”她的语气突然缓和下来,又瞬间变了脸色。“可我总觉得,你会变成脏东西呢。” 皮鞭在空中发出一声巨响,再狠狠地落到他身上,留下一道道红肿的鞭痕。 “说话呀。” “不是,不是的…我是您的,我只属于您…我,我很干净…求求主人相信我…” 哪怕一些伤口已经开始破皮露肉,可裴又言却依旧不敢闪躲。他知道,此时此刻,只能去迎合她,或是说点好话哄她开心。 他咧开嘴角,用尽全力的微笑着,同时又往虞晞身旁凑,满是小心翼翼的讨好。 “主人…主人…” 可裴又言不知道,他的脸颊上满是泪痕,又因为长时间的哭泣,使得皮肤上红一块白一块的,笑起来比哭还难看。 “干净么?” 他忙不迭点头回应:“是的,我是您的…” “哦?那上来吧。” “是…” 裴又言原以为,虞晞是要放过他了。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真正的苦难,才刚刚开始。 33)自己扶着,把睾丸露出来 虞晞坐在裴又言身上,用指腹在龟头处转圈,等他起了生理反应后,再把那根巨物握在手里,毫不留情地将收紧。 “呃…主人…” 裴又言身上哪里都是伤,哪里都很疼。 他忍不住哼哼唧唧的呜咽,却实在不敢多说几句,只能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她。 “怎么了?主人赏的东西,不喜欢吗?” “喜欢…喜欢的。” 他这阴茎倒也坚强。被虞晞这样捣腾,非但没软下来,反而还翘得更高。她愈发不留情,直接用巴掌狠狠扇去,任那巨物东倒西歪。 裴又言抖得厉害,就连额上都布满了细密的薄汗。阴茎与身躯遍布红痕,看上去极为可怖。 “主人…主人…求求您…让我伺候您…主人…”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总觉得脑袋晕乎乎的,那些被抽打过的地方,只剩烈焰灼烧般的疼。 “急什么呀?”虞晞的指尖抚过裴又言的下巴,以一种逗狗的方式摸他。“自己扶着,把睾丸露出来。” 他拼了命的摇头:“不要…不要主人…求求您…” “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是…” 裴又言不断做着深呼吸,最后心一横,让性器紧贴在小腹上,露出圆润饱满的精巢。 啪—— 她挥动皮鞭,重重地抽上去。 “不听话就该打。” “听话,我听话,主人…求您了…别打了我只听您的…” 裴又言咬紧牙关,想像之前一样熬过去。可睾丸这种地方实在脆弱,虞晞还没打几下,他就受不住了。 被鞭子抽打过的地方又痒又疼,更像是不会燃尽的火焰,蔓延至身体的各个角落。 他一边深呼吸,一边本能的弯下腰,将自己蜷成一团。可这举动,无疑是惹恼了虞晞。 “呵。”她掐着裴又言的脖子,不断收紧,像是他不死,她便不会罢休似的。“到底要怎么教育,你才能听话呢?” “呜…” “我在问你话。”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席卷而来,裴又言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脑袋也涨到了极点,像是随时能炸开。片刻后,他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是要死了吗? “喂。” 虞晞本以为他是装的,因此下手并不轻。 扇耳光、踹他几脚,这些全都用上了,可裴又言却依旧没反应。她翻开他的眼皮,没成想却只剩眼白在里头。 “嘁,麻烦死了。” 若是换做从前,她才不怕裴又言死掉。 可近些日子,她总怀疑,有人在暗中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裴又言的死一旦被楚迟知晓,定会被拿来大作文章,而这对她事业上的打击无疑是巨大的。 权衡利弊后,虞晞找来一条薄被,将裴又言裹在里头。又废了一番力气将他拖下楼,塞进车后座里。 “啧。”她毫不犹豫的关上车门。“比那头熊还重。” 忆林医院性质特殊,这也注定了急诊部不会有多少病人。 “没什么大问题。”医生将裴又言包扎好后,又给他挂了一瓶葡萄糖和阿奇霉素。“陈旧伤口感染外加缺氧,不过不太严重,一会就能醒。这几天再好好休息下,就能恢复得差不多了。” 她点了点头,刚想说话,可病房外却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呼…呼…” 虞晞转过身,只见林思忆站在不远处,呆呆的望着她。 她的头发有些凌乱,外套也敞开着,一眼就能看出是着急忙慌赶来的。 “思忆?” “晞晞?” 两人同时开口,眼中充满困惑。 “蔡茂说你在医院,所以我就…”林思忆委屈极了,就连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 “啊…”她摸了摸自己的衣兜。“手机忘带了,对不起。” 林思忆叹了口气,又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没事就好,真是吓死我了。他真是的,也不说你来干嘛,我还以为是你生病了呢。” 虞晞的嘴角抽了抽。 正是害怕这种情况,她当时才会去其他医院。 林思忆若是知道了她的伤情,肯定会既着急又自责。 “我没事。”虞晞指了指病床上被裹成粽子的裴又言。“带他来的。” 林思忆瞥了他一眼,瞬间明白过来。 “啧…这也太没用了。” 她环着虞晞的胳膊,耍赖似的说道:“我饿了,你去给我买点吃的好不好?” “让他们…” “不嘛不嘛,他们又不知道我喜欢什么。” 抵不过她一阵撒娇卖萌,虞晞还是去了。 她前脚刚走,下一秒,林思忆便将吊瓶流速调到最大。此刻的裴又言正是虚弱的时候,哪禁得住她这样的折腾?没过多久,他睁开眼,被迫醒来。 “哟,你醒了?” 裴又言脑子虽乱,却还记得自己不能和异性说话。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场面一度陷入诡异。 就这样过了许久,林思忆蓦地笑了:“啧,聪明面孔笨肚肠。” 若非虞晞正处在事业上升期,她才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这种时候,她决不允许有人拖她后腿。 “融化坚冰,只能依靠烈火。” “你,明白么?” 34)天台上的教育 裴又言醒后没多久,虞晞便给他办理了出院。 而原因,无非是nora没人照顾、家里没人打扫之类的。 裴又言倒不觉得有什么,毕竟躺在医院里耽误学习。本学期成绩将影响到奖学金评比,他可不能松懈。 今天的阳光很好,温度也刚合适。裴又言放缓脚步,企图能多晒会太阳。这条上学路他走过无数次,更何况今天出门的早,怎样都不会迟到。 正这样想着,他突然回头。 摆小吃摊的老人、步履匆匆的上班族、背着书包的学生…一切正常。 可不知为何,裴又言心中总有预感…有人在不远处跟着他。 那感觉似曾相识,好像经历过无数次。 他有些落寞,顺便叹了口气。 “哈…” 这是在瞎想什么呢? 证券投资学的教授算是任课老师中较为和蔼的,只不过,这门课程的期末作业不太友好。不仅要考察买入股票涨幅率,还得上讲台分析k线及买入原理。 这种东西,虞晞应该很懂吧。 正当裴又言思索之际,一旁的姜违突然搭话:“要我给你推荐几只股票吗?包涨。” 姜违算是裴又言在校内唯一的朋友。他虽不需要,却也知道不能扫别人的兴,于是随手将那几只股票代码记在笔记本上,又轻声和他说了句谢谢。 “害,客气什么。” 课程结束,裴又言对难点部分还有些一知半解。他抬起头,刚想请教教授,可讲台上早已空空如也。 没办法,他只好问姜违:“一起去食堂吗?我有问题想问你。” “这稀罕啊,走吧。” 若是去问虞晞,她就算是知道,也未必会告诉他。 裴又言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再不济,就上网搜吧。 两人并排走在路上,突然,姜违的手机响了。 “喂?” “你怎么突然…” “我还在北区食堂这…” “啊行吧行吧。” 他挂了电话,对裴又言解释道:“不好意思哈兄弟,我妹妹来了。她吵着闹着非要参观我们学校…你介意带她一起吃饭不?” “呃…那我就先…” 他刚想走,可熙攘的人群中却突然挤出一个女生,迎面朝两人走来。 “哥?我找你半天!” “这也能找到啊?”姜违有些无奈,同时轻笑一声:“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裴又言…这是我妹妹,姜昭。” 她相貌端正,双眼明亮,给人一种温柔又不失活泼的感觉。 裴又言点头致意,没成想,姜昭却突然大喊:“啊!是你!” “啊?”姜违看了看自己的妹妹,又看了看裴又言。“你们认识?” “哥!他就是那个救了我和可可的人呀!我一直在找他,没想到他居然是你朋友…” “欸?”他围着裴又言转了一圈,又盯着他的脸直看。“我之前怎么没发现呢?” 此刻的裴又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十分尴尬。他本想找机会插话,没成想,他们根本不给他机会。 正当两人聊得热火朝天之际,裴又言的手机突然响了。 见来电人是虞晞,他强忍心中的恐惧,按下接听键。 “第四教学楼楼顶天台。” 说完她便挂了电话,甚至没给他回答的时间。 “抱歉。”裴又言对姜违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好,等你有空,我请你吃饭…” 姜昭望着裴又言远去的背影,有些不解的仰起头:“哥,原来你这朋友会说话呀…我还以为他是哑巴呢。” “你这小孩,怎么说话的。” “对了哥。裴又言…是个什么样的人呀?” 去往第四教学楼的路,以别致的景象而着名。道路两旁种满了绿植与鲜花,甚是美观。 有不少学生或情侣会在这里散步,只可惜,裴又言没有这种闲情逸致。他一路小跑着朝教学楼赶去,那步履匆匆的模样,倒让旁人多看了几眼。 “过来。” “是…主人。” 裴又言刚想坐下,可虞晞却说:“我准你坐了么?” “是…” 他听懂了虞晞的话外音,只能跪在地上,挪动双腿,往她身边爬。 “主人…” “在聊什么呢。” 虞晞掐着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 “我没有…没有和女人说话。”见她不悦,裴又言赶忙解释。“姜违是男的。” “呵。” 虞晞的手掌缓缓下移,又以极快的速度掐住他的脖子:“你要怎么证明呢?” “咳…咳…”裴又言像是有些缺氧。不仅说话含糊不清,就连脑袋也在逐渐变红。“没有…真的没有…您可以问…” 他不敢挣扎,只是不断地摇头,求她放过。 “我为什么要问?”虞晞冷哼一声。“你很厉害啊,要不要给你颁个奖?” “不…咳…不是的…” 见裴又言开始翻白眼,她叹了口气,同时松开手:“脱。” 不一会,裴又言便赤裸着上身,用脸颊去蹭她的小腿肚,企图蒙混过关。 “主人…” “我准你停下了么?”虞晞一脚踩在他腿根。“继续。” 裴又言身上的那些伤疤好了大半,只剩些深红色的痂。至于腰背处那些破了好几次的地方,早已留下凹凸不平的坑印,在阳光照射下尤为明显。 他脱掉裤子,只剩一条黑色平角内裤在身上。 现在正是午休时间,教学楼里没什么人,但不远处的操场却格外嘈杂。他怕被人看见,犹豫着开口:“主人…不脱了好不好…” 虞晞冷冷说道:“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是…” 校园内,学生们欢声笑语,朝气蓬勃。 可谁也不知道,教学楼天台上,有个男人正赤身裸体的跪着,忍受风吹日晒。 天已转暖,却并未入夏。风吹在身上,总让人觉得凉飕飕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裴又言的双腿开始隐隐作痛。 阳光刺眼,他甚至有些恍惚。 “怎么?跪好啊。” “是。” 没事的,至少没有挨打。 裴又言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同时朝虞晞看去。 阳光与阴影,自然而然地在两人中间划出了一道界限。 她靠在墙上,手里捧着书,看得格外认真。 不知为何,他脑海中突然想起了那句话。 融化坚冰,只能依靠烈火。 这是什么意思呢? 那天回家后,裴又言窝在地毯上,想了很久很久。 什么是坚冰,什么是烈火呢? 如果坚冰是指虞晞的话,那烈火又是指什么呢? 35)他们在学习,你却在发情 裴又言的身躯在阳光直射下逐渐变红。裸露在外的鸡巴疲软着,却隐约能看出傲人的尺寸。 虞晞放下书,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是。” 裴又言缓缓挪动双腿,尽量不让皮肤与水泥地摩擦。 那点距离看似很近,可实际上,他只觉得煎熬。 待在她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 无时无刻。 没了阳光的温暖,裴又言只觉得周围温度骤降。他打了个寒颤,任由虞晞握着他的性器,往上面套了个绿色的环。 和上次那个锁精环相似又不同,他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却总感觉不对劲。 片刻后,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裴又言朝楼下瞥去,见他们一个个都拿着书,这才突然反应过来。 “主人…”他小心翼翼的说道:“下午还有课…” “闭嘴。” 缺课会大幅降低平时成绩。哪怕只是一丁点微弱的分差,都会影响到奖学金的评选。虽说现在吃穿不愁,可拿到这笔钱,至少能让毕业后的日子好过些。 想到这里,裴又言换了副乞求的姿态,顺势往她身上贴。 “求求您…主人…我们回去上课吧,好不好?” 或许,这算是烈火吗? 只可惜,裴又言不是林思忆,而虞晞也不吃他这一套。 她按下手中的遥控器,随后继续看书,连一个眼神都没再给他。 “唔…” 那东西依旧是锁精环没错,只不过变成了电动遥控的。 抵不过这重重刺激,他还是起了生理反应。肿胀的鸡巴翘得极高,看上去格外狰狞。 “呃…嗯…” 裴又言握住性器底端,企图用疼痛减轻反应,然而却毫无作用。没办法,他只能去求她:“主人…主人…啊哈…” “嗯…主人…把它关掉…好不好?求您…” 他开始面色潮红,浑身发烫,就连声音都一抖一抖的。尽管如此,虞晞却还是冷眼旁观。 “你再叫得大声点呗?”她双眼微微眯起,笑得格外灿烂。“最好让所有人都知道。” 虞晞扔掉手里的书,又一个跨步,坐在他身上。 “他们在学习,而你,裴又言,却在这发情。”柔软的指腹从鼻尖一路下滑,最后抵住裴又言的唇瓣。“大家要是知道了,该怎么看待你呢?” 他猛地摇头,却被虞晞狠狠捏住下巴。 “不是要上课吗?” “走啊,就这么去。” 她利落起身,一只手拽着裴又言的手腕,却怎么也拉不动他。 “不…不…”他红着眼,哽咽开口。“不去了…我不去了…” 这副鬼样子,至少不能被别人看见。 可这还没完,虞晞竟脱掉裤子,一屁股坐在鸡巴上。 “啊…” 温暖湿润的穴道与滚烫的阴茎紧密结合,与此同时,锁紧环还在高频震动着。这种感觉前所未有,她甚至头皮发麻,好像下一秒就能到达高潮。 “怎么不去了呢?你不是喜欢上课吗?” 她把裴又言抵在墙上,扭动腰肢,让龟头能往更深处探去。 花心就像一个灼热的小口,不断吮吸着马眼,再加上锁精环持续不断的刺激,让他差点缴械投降。 “不…不是…” 他低下头,呆愣地看着性器交合处。 要是虞晞不来学校就好了。 在家里,无论她多么过分,多么出格,至少…别人不会知道。 可在学校里就不同了。 只要有一个人知道,那这消息很快就会传遍全校。 旷课跑来天台上做爱,这种严重违纪、败坏校风的事,被抓到是一定会开除的。 虞晞是无所谓,那他呢? “喂。”她毫不怜惜地扇了裴又言一个耳光。“走什么神?” “没…没有…” 他乖顺的配合虞晞,将满腹委屈全都咽了回去。 “呵,你最好是。” 她依旧不满,又在他肩颈上种满了吻痕和牙印。 这种生活对裴又言来说,更像是折磨。 他像极了任人摆布的尸体,被虞晞肆意榨取一波又一波的精液。被调教了这么久,他甚至能做到射精后不会疲软下来。 泥泞的粘液从两人腿间不断滑落,流淌在水泥地上。 好在这里空旷,闻不到什么异味。偶尔有风吹过,还会带来淡淡的花香。 肉体碰撞声不绝于耳,却掩盖不住教学楼内老师讲课的声音。裴又言不仅觉得时间漫长,还在心里不断祈祷着,千万不要被人发现。 直到虞晞筋疲力尽,他才终于有了一丁点反应。 “主人…” 她翻身下来,靠在墙上,言语间不带有丝毫情感:“清理干净。” “是…” 他不敢耽搁,匍匐在地上,用舌头轻轻撬开蜜穴,将里面的液体一点点的往外带。 尽管这种恶心的东西裴又言吃过无数次,可那湿润又黏腻的感觉还是让他一阵反胃。他屏住呼吸,仔细的清理着穴道内的每一个角落,纤长的睫毛自然垂下,遮住落寞的双眼。 这场酣畅淋漓的性事终于结束,可虞晞却并没有离开这的打算,反倒是换了个有阳光的地方,躺下小憩,而这也让裴又言彻底死心,再无回去上课的念头。 “主人。”他小声道:“有点冷…我可以穿上衣服吗?” “嗯。” 都不用虞晞去说,他也知道要将书捡回来,摊开,再遮住她的脸。那一瞬间,裴又言甚至有些恍惚。 原来…已经半年多了。 天知道他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36)定制贞操带 见虞晞打定主意要好好学习,裴又言悬着的心也终于是死了。 尽管这几个月,姜违一直在帮他,可纸终究包不住火,代签到这种事,多做几次就会露出马脚。 久而久之,他的平时分也逐渐低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辅导员觉得不对劲,让裴又言放学后来办公室一趟。他不说话,只是默默低着头,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吗?” 他依旧沉默不语,而这也让辅导员犯了难。 “你说出来,我也好给你想办法呀。你再这么逃课下去,会被学校开除的知不知道?” “对不起。” 裴又言抿着唇,没再说话。 “哎…反正你这样,肯定不适合当班长了。”他叹了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如果觉得压力太大,就去咨询一下心理老师吧…我总觉得你越来越内向了。” 裴又言麻木的点头:“好,谢谢老师。” 从教师办公室出来后,他深呼吸了好几次,才终于让自己平静下来。 “裴又言!”不远处,姜违正朝他挥手。“你怎么了?脸色好差。” “没事…” “你啊…有什么事总憋在心里,说出来不行吗?万一我能帮你呢?”姜违侧过头看他,又咧开嘴笑了笑。“我妹妹之前还说要报答你呢…可你也不给我机会。” “你做的已经够多了。” 帮他签到、借他笔记、请他吃饭,甚至是节假日的嘘寒问暖。 更何况…这种事,他该怎么开口呢? 总不能和姜违说:“我在给虞晞当佣人,当性奴,每天过着不人不鬼的日子。”吧? 怪可笑的。 “这才到哪呀,昭昭可是我爸妈的心肝宝贝。他们很久之前就说想去你们家拜访一下呢…结果你一直不方便。” 一听到“家”这个字,裴又言像是应激了似的,突然汗毛直竖,身体也止不住的颤抖。 “你怎么了?” 姜违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可回答他的却是另一个声音。 “不劳你费心了吧?”虞晞站在走廊尽头,朝裴又言勾了勾手。“该走了。” 对此,姜违倒也不太震惊。 这段时间,虞晞和裴又言不再避嫌,不仅一起上学、回家,就连上课都坐在一起。虽然两人并未挑明彼此间的关系,但几乎所有人都默认了他们是一对,久而久之,也不再有女生找裴又言表白了。 很久之前,姜违问过裴又言,为什么要和虞晞在一起。可他支支吾吾的,连话也说不清楚。 他打心底里觉得奇怪,认为这两人怎么也凑不到一块去。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姜违突然反应过来,这种怪异的感觉出自哪里。 裴又言跟在她身后,不像男朋友,倒像是个佣人。 “聊了什么?” “一些…朋友间的问候。” “我是问,你和辅导员聊了什么。” “嗯…他说…我不适合当班长了。” 裴又言将脑袋耷拉得极低,避免别人看见他通红的脸颊。虞晞冷笑一声,把他拽进一旁的楼梯间。 “主人…” 直到这时,他才敢哼哼唧唧着开口求她。 “主人…把它关掉好不好,求您…求求您了…” 他跪在地上,抱住虞晞的双腿,却被她一脚踹开。 “你不是很喜欢么?” “可是…可是我想尿…主人…” “给我憋着。” “主人…我真的受不了了…” 裴又言不断啜泣着,眼里还闪着泪花。 “你得习惯才行啊。” 虞晞的指尖抚过裴又言的眼尾和嘴巴,又用指甲在上面留了道细长的印子。 “毕竟…以后我就没法看着你了,你得快点习惯才好啊。” 自货款陆续到账后,明远的转型计划也终于可以提上日程。未来的几个月,甚至是几年,她都会将重心放在工作上,自然没有闲工夫盯着他。 这对裴又言而言,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可虞晞却不信任他,为此还专门找人定制了个贞操带。 这玩意不仅可以震动,还带有电击功能。柔软的马眼棒将排精口堵得严严实实,被锁着的时候,就连排尿都是不被允许的。 “可是主人…我真的要尿出来了…求求您…” 裴又言的阴茎被电了一个多小时,等下课后,虞晞又故意切换到震动模式。 那些仅存的理智早就被消磨干净了。他只知道下面涨得难受,想上厕所。自此之外,脑海里再无其他。 “求求您…求您…真的不行了…” “哦?”虞晞玩味的看着他。“同意你排尿也不是不行,除非…” 她话还没说完,裴又言便迫不及待的接上:“我可以,我可以…我什么都可以…” “哦,那走吧。” 两人也算是这露台上的常客。虞晞解开内裤系带,倚靠在墙边,神色自然。若是有不知情的人,估计会以为她在这看风景。 “接好,不许漏。” “是…” 裴又言跪在地上,努力张开嘴巴。片刻后,水柱般的尿液从小孔中喷涌而出,顺着他的舌头一路滑进胃里。 这下子,裴又言不仅是膀胱难受,就连肚子也涨的不行。可他却只能憋着,等她排尿结束,然后施舍般的打开贞操带。 “主人…”裴又言张开嘴,让虞晞检查干净的嘴巴。“我都喝掉了…嗯…” 这还不算,他又用滚烫的脸颊、宽大的身躯去磨蹭她的双腿。 “行了,别发骚了。”她嫌恶的躲开,把钥匙扔给他。“快点,还赶着回去呢。” “是…” 裴又言以极快的速度将锁打开,好在不远处就有个排水孔,他蹲在地上,让鸡巴对准那里。 片刻后,一股股暖流涌出,裴又言闭上双眼,享受久违的释放感。也不知过了多久,尿液终于排空,他甚至觉得身体轻盈了不少,就连腹中晃荡的水声也不见了。 37)他以为 令所有任课老师意外的是,裴又言本次期末考试居然得了全班最高分,并且所有学科皆是如此。 换作以前,这确实没什么好奇怪的。可他本学期惨淡的出席率,倒给他这成绩镀了层金。 好不容易熬到暑假,趁虞晞上班,他会在家恶补课外知识。金融、国际商贸、公司运营管理等等,只要是能提升自己的书,都被他借回来看了个遍,甚至还有英语专八词汇。 虽说他考不了,但裴又言坚信,多看些书总不是什么坏事。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他种下的番茄和豌豆,也早已开花结果。至于青菜叶子,则被摘了喂给nora。 这天,裴又言坐在地毯上,捧着手机研究新菜谱。不小心误触后,他刚想切回原视频,却突然愣在原地。 一片干净、蔚蓝的海,取代了美食教程。 阳光照在平静的海面上,泛起金黄色的涟漪。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到了虞晞。 那头长发被阳光照射后,也会变成这样耀眼的金色。 “在想什么?” “啊…” 裴又言猛地转头,只见虞晞正站在他身后,直勾勾的盯着手机屏幕。 片刻后,她问:“你想去琼岛?” “呃…” “我问你,想还是不想。” “想。” 他不懂虞晞为什么这么问,只是顺从自己的内心作出回答。 “那就收拾东西吧,周末出发。” 望着她远去的背影,裴又言甚至有些恍惚。他还以为虞晞是在逗他玩,因此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就连行李也只整理了她那份。 直到第三天清晨,蔡茂来家里接nora,他才终于敢相信这是真的。 虞晞要带他去旅游! 他从不可思议中回过神,又赶忙跑回房间收拾行李。 虞晞见了,蹙着眉问:“你不是都准备好了吗?” 裴又言赶忙回答:“检查的时候发现有东西漏了…所以…” “啧。关键时候掉链子,没用的东西。” 他正沉浸在喜悦里,那颗心久久无法平静,自然听不见别的声音。 “你还有十分钟,收拾不完就别去了。” 虞晞此行,并不是为了他。 她是去谈合作的,至于裴又言,也只是顺便带上罢了。 把他扔在家里,也不知要搞出多少幺蛾子。与其如此,倒不如带在身边,无聊了还能讨自己欢心。反正裴又言好养活,拢共也花不了多少钱。 不过,虞晞的想法,裴又言并不知道就是了。 他还在对着行李箱傻乐,自顾自地想:日子果然会好起来。 这一路上,裴又言总在笑。喜悦不再是他的伪装,而是真心实意的。 更奇怪的是,他居然还有许多话想和虞晞说。 机窗外的风景好漂亮,那高耸入云的建筑,像是申城的地标。 他回过头,见她睡得正香,也知道自己不该去打扰。 飞机落地后,二人直奔酒店。裴又言看着眼前的豪华套房,再次被震撼。偌大的露台无边临海,布局设计也十分别致。无论身在何方,都能看见远处层层迭迭的山峦。 他想,虞晞一定花了不少心思。 裴又言垂着眸,内心思绪万千。这种感觉很奇怪,却怎么也说不上来。 “愣着干什么?” “啊…”他回过神,这才发现她正在脱衣服。“这…这…” “怎么了?坐飞机把脑子坐坏了吗?” 虞晞没再理他,径直走进露台的水池里。 工作久了,偶尔也要来充充电。 她倚靠在池边,只露出一个脑袋,呆呆的望着远方的风景。没过多久,裴又言也下来了。赤裸滚烫的身躯紧贴着她,又变回那幅讨好人的姿态。 “谢谢…”怕虞晞口渴,他还端来一杯橙汁。“我很喜欢这里。” “哦。” 她接过杯子,同时翻了个白眼。 还挺会自作多情的。 景色再美,可看久了总会腻得慌。这时候,裴又言的作用就能体现出来了。只要勾勾手,他就会过来,任她差遣。 “主人…” 裴又言面色红润,湿透了的短发被随意捋到脑后,与他平日里完全不同。见虞晞不说话,他就在旁边候着,那双眼睛亮晶晶的,也不再死气沉沉了。 虞晞朝他伸出手,而他也心领神会,用脸颊去磨蹭她的手指和胳膊。见她还不满意,裴又言张开红润的唇,将她的手指一根根含住,仔细吮吸。 “行了,上去吧。” “是。” 他乖顺的爬上床,又顺着虞晞的动作,自觉戴上项圈。 屋外,月光皎洁。 裴又言看向平静的海面,竟没有丝毫恐慌。片刻后,他回过头,久违的和她对视。 “主人…请您…温柔一点吧。”他不知是哪来的胆量,后知后觉不对劲,又连忙补充道:“可以吗?” “嗯哼?”她歪着脑袋,笑得极为灿烂。“看我心情。” 38)对他而言,最温柔的一次性爱 虞晞用她尖锐的牙齿,啃咬着裴又言肩颈上的肌肤。 深刻的牙印被红痕取代。明明都是她留下的痕迹,却又完全不同。 裴又言小声呜咽着,偶尔还会呻吟几句,却并未被虞晞责怪。只有叫声太响时,她才会掐着他的脖子,让他声音轻点。 那两条美腿分得极开,湿润的花穴也随着动作,前后磨蹭裴又言的小腹。没过多久,她的屁股湿了一片,股沟还被坚硬滚烫的肉棒抵着。 虞晞的性欲被完全勾起,她撑着他的腹肌,缓缓往下坐。两人的性器紧密贴合,不留一丝缝隙,肉体碰撞声也随着她的动作,响彻整个房间。 “啊哈…” 她捏着裴又言的乳尖,重重碾压,再突然松开,用指腹在乳晕上转圈。 比起平日里的凌虐和咒骂,今晚的虞晞实在是太温柔了。 裴又言当然知道,因此他十分谨慎,生怕被她挑出纰漏。那闷哼声轻柔无比,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看上去格外性感。 他想,如果以后都能这样就好了。 可以骂他,但最好不要打他。 就算要打,也别让他浑身是血,那样实在是太疼了。 虞晞的动作还在继续,扭腰扭累了,她就更换核心部位发力。粉嫩水润的花穴被巨物一刻不停地抽插,让交合处堆积了一小圈白沫。她潮喷了好几次,身子也软下来,可大脑却依旧是清醒的,显然是还未尽兴。 四处张望后,虞晞指着偌大的露台,缓缓开口:“抱我去那。” “是。” 裴又言托着她的屁股,小心翼翼起身。不仅要步子稳,还不能让性器滑出来。 好在,一路顺利,虞晞也并未有不满。她换了个姿势,双手撑在护栏上,撅起屁股对着他。 “插进来。” 粗大的阴茎再次插入体内,多了些横冲直撞的意味。 对虞晞而言,这姿势倒是新鲜。她不必再出力,只需要站着,享受裴又言的服务就是了。 柔软的臀被坚硬的胯快速顶撞着,没过多久便一片通红。又粗又长的阴茎插进淫穴深处,狰狞的青筋一遍遍剐蹭着娇嫩的媚肉。她并不讨厌这感觉,反而还觉得舒服的很。 虞晞回过头,见裴又言屈膝站着,却还是比她高出一截,瞬间有些不满。 “身子弯下去点。” “是。” 这动作,倒更像是虞晞坐在他身上。 可他是宠物,自然不配比主人站得更高。 晚风拂过,带来海的腥咸,顺便将两人身上的疲惫驱散了七七八八。她的长发在空中随风飘荡,而那股香味也顺势传入裴又言的鼻腔。他贪婪的嗅着,尽量不让温热的气喷洒在她身上。 裴又言个子高,这种站姿很容易腰酸腿疼。可他顾不得这些,只想让虞晞满意。 他双手握住护栏,用身体将她围住,不断发力。结实的双臂上,就连肌肉线条都无比清晰。她见了,直接张开嘴巴,咬在他手背的青筋上。 “唔…” 许是她心情好的缘故。虞晞并未下死口,而是随意地咬了几次,只留下明显的牙印和淡淡的红痕。她将唾液均匀涂抹在裴又言的手背上,同时看向远方的海面。 沉寂的黑夜被一抹鱼肚白取代,随后,周围也逐渐变得明亮起来。那缕光并不强烈,还未透出云层,却能隐约看出橙红色。 “哈啊嗯…” 两人都记不清这是今晚第几次高潮,或是第几次射精了。赤裸的身躯几乎是贴在一起,不断喘息。黏腻的混合物滴落一地,在木质地板上尤为明显。 她总算尽兴了,终于沉沉睡去,就连嘴角都微扬着,睫毛还一颤一颤的。 裴又言收拾完战场,刚想休息一会,却不知道自己该睡在哪。 睡在床上的话,虞晞或许会生气。睡在隔壁房间的话,虞晞找不到他,也会生气。思索再三后,他去浴室里找了几条浴巾铺在地上,再随意地躺上去。好在屋内开着恒温空调,就算是不盖被子也不会着凉。 他在地板上翻来覆去,并时不时抬起头,朝床上瞥几眼。 明明困得很,但就是睡不着。心脏正急促的跳动着,毫无平静的迹象。裴又言并不明白,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不久后,太阳完全跃出海平面,宣示着新的一天正式开启。 裴又言依旧睡意全无,见发呆并不凑效,他索性拿出手机,默默做起旅行攻略。 39)女人之间谈生意,你一个男的去干嘛 虞晞醒时恰是正午,艳阳高照的好时候。 金黄色的阳光穿透云层,倾洒在海面上,如同无数颗钻石在闪耀光芒。她伸了个懒腰,赤脚下床,却见裴又言正屈膝躺着,睡得香甜。 “哼。” 虞晞看了眼挂钟,距离约定时间还有一个半小时。 算裴又言走运,等回来再收拾他。 她走进卫生间,开始刷牙、洗脸,再画上一个精致的淡妆。见裴又言还睡着,她一脚踩在他脸上,颇为不满。 “醒醒。” “啊…嗯…”他睁开朦胧的睡眼,唯有一只玉足映入眼帘。“怎么了?” “还怎么?我看你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她把脚趾塞进裴又言嘴里,强迫他含住自己的足尖。 “唔…不…” 他使劲摇头,再挣扎着爬起来,生怕惹她不高兴。 见虞晞穿着正装,裴又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冲进卫生间,准备洗漱。 “你干嘛去?回来。” “啊?哦…” 他小声嘟囔着,又回到她身边。 虞晞端坐在梳妆台前,如瀑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身后,与她的穿着并不相配。 “把我的头发盘起来吧。” “好的。” 裴又言拿起梳子,温柔的整理着每一寸发丝,生怕她会疼。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他甚至开始想象,一会去街上买小吃,或是在海边散步的场景了。 察觉到不对劲后,裴又言瞪大双眼,猛地回过神来。 他该不会是日子过得太压抑,然后疯了吧。 那些碎发被裴又言整理妥帖,再喷上一层定型喷雾,这才终于大功告成。 “可以了。” 虞晞点点头,指挥他从箱子里找出高跟鞋,为自己穿上。 裴又言还在纳闷呢,她穿得那么正式,可他连牙都没刷,总不能这么出去。 不过,他的顾虑显然是多余的。 “戴上。” 虞晞将贞操带抛给他,同时把钥匙放进贴身口袋里。 “可是…没必要吧?” 裴又言抬起头,用一种可怜兮兮的眼神望着她。可他忘了,虞晞的心思,向来是最难揣摩的。 “什么没必要?”她蹙着眉,鞋底踩在他的足面上,用力碾磨。“给我老实待在这。” 裴又言疼得直喘,并突然反应过来,她不打算带自己出门。此刻他连疼都顾不上了,而是小心翼翼的开口:“啊…不带我一起去吗?” “我们女人之间谈生意,你一个男的去干嘛?” 见裴又言还傻愣着,虞晞的怒意愈发强烈,直接扬起右手,朝他脸上扇去。 “磨蹭什么呢?叫你戴啊。” “是…是…” 他看着自己红肿的脚背,心里居然有些委屈。可虞晞的旨意违背不得,他忍着疼,将马眼棒塞进排精孔,快速将贞操带戴好。 “又开始不听话了。”虞晞仍旧不满,可时间来不及了,她也只能等回来后再好好教育他。“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像个白痴一样。 房门将两人隔绝开,裴又言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环视一圈后,他郁闷的跑去露台荡秋千。 偌大的空地毫无遮蔽物,因此采光极佳。裴又言仰起头,直视阳光,浑然不觉得刺眼。 也许…虞晞是因为工作太忙了,所以才会心情不好的。 出来旅行还得被迫加班,无论是谁,心情都不会好吧? 时间久了,裴又言只觉得无聊。他担心书会占地方,因此一本也没带。 正后悔时,他瞥见了床头的座机,于是便拨通客房服务,让人送些金融有关的书过来。 “欸!等一下。” “请问您还有什么需求吗?先生。” “让男服务员送上来吧,谢谢。” 会客室内,一位中年妇女坐在主座上,并时不时向虞晞投去欣赏的目光。 “真是后生可畏。”听完虞晞的商业计划书,她笑着鼓掌,毫不吝啬地赞赏道:“你做的规划很全面,也很大胆。不愧是虞徊的女儿,和她一样有魄力。” “您过奖了。” 虞晞垂着眸,心里无比苦涩。 妈妈的同班同学,如今是琼岛最有名的女企业家。如果她还活着,如果她没有被楚迟害死…那她又该有怎样的成就呢? “合作愉快。”她签完合同,顺势和虞晞握手。“我看人向来很准。要我说,你前途不可限量。” “谢谢您,邓阿姨。” 此番进军酒店行业,是她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申城北滩板块正在建设新型购物中心,这里的地理位置优渥,周边配套设施也齐全。可若想在此分一杯羹,只能另辟蹊径。 也因此,她一眼就相中了邓心澄,这位琼岛酒店业标杆。 此次合作,明远既是投资商,又是管理方,而对方公司只是挂名,有这种好事,当然没人能拒绝。 若非楚迟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虞晞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就连公司转型都得在暗中进行。 不过,这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至少现在,她还不能露出全部底牌。 “对了,这次急着回去吗?” 她在虞晞身边坐下,顺势唠起家常,没有半点长辈的架子。 “不急着回去,不过…也不会在琼岛待很久就是了。” “那我准备的房间,你喜欢吗?”邓心澄笑了笑,言语间满是骄傲。“这可是我亲自设计的,一般人都约不到呢。” 想到那片蔚蓝的海,以及波光粼粼的海面,虞晞原本严肃的脸上也终于露出笑容。 “喜欢的。毕竟申城可没有这种好风景。” 40)狗不该这么吃饭 虞晞回来后,像是变了个人。 她一言不发,呆坐在露台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裴又言偶尔会劝她吃点东西,可等着他的却只有一顿毒打。 他索性也不说话了。虞晞坐着,他就跪在一旁,省得惹她心烦。 胳膊上的淤青又肿又疼,他无暇顾及,而是俯下身,顺势捂住肚子,好让久未进食的肠胃不那么难受。 “主人…” 也许是生意没谈妥,所以她才会生气的吧。 “闭嘴。” 服务员送来的早餐被她随手打翻,散落一地。还好那只是些面包、水果之类的东西,清理起来并不麻烦。 她看着裴又言的动作,冷哼一声:“你很饿?” “呃…我…” 他刚想说不是,肚子却替他回答。 咕—— 裴又言尴尬的捂着胃,不敢看她的表情。 没成想,虞晞并没有打他,而是笑着说:“那就吃吧。” 直觉告诉裴又言,她很古怪。他不敢轻举妄动,直至虞晞拿来铁链,拴在他的项圈上。 裴又言被拖拽着走了几步,面前是一地狼藉的早餐,他疑惑的抬头,正好对上虞晞的眼睛。 “吃啊。”她扯着裴又言的头发,毫无怜惜之意。“不是肚子饿吗?” “可是主人…您还没…” 他是很饿,可地上的东西很脏,他并不想吃。 见裴又言还在犹豫,虞晞有些不耐烦,抬腿踹了他一脚。 “我让你吃。” “是…是…” 他捡起地上分层的三明治,刚想塞进嘴里,却又被她打掉。 “狗不该这么吃饭。” 裴又言瞪大双眼,却连与她对视的勇气都没有。屈辱感使他攥紧拳头,指节也因用力而泛白。片刻后,他缓缓趴在地上,咬住面包边角,小口咀嚼起来。 他也真是贱,居然还担心虞晞没吃饭饿坏肚子。 呸。 饿死拉倒。 “早这样就好了。”她蹲在地上,抚摸裴又言的脑袋。“谁让你总不听话。吃吧,吃完带你去海边。” 虞晞没再管他,而是挑了件裙子换上。 “走吧。” 露台旁有扇小门,直达私人海滩。虞晞赤脚走在沙滩上,留下深浅不一的足迹。可她身后的男人却被一根狗绳牵着,艰难爬行,怎么看怎么诡异。 “喂。” 听见虞晞的声音,裴又言匆忙抬头,正好对上她清澈的目光。 她穿着红色连衣短裙,恰好能露出漂亮的肩颈和光滑修长的双腿。微风将她的长发扬起,遮住半边脸颊,又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着金黄色的光。 裴又言呼吸一滞,却不忘扯出个勉强的笑脸:“主人…” “站起来吧。”她一边说着,一边往海的方向走去。“牵着你太累了。” “是…” 裴又言匆忙起身,顺便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好在海滩空无一人,没人见到他这幅狼狈模样。 海浪拍岸的旋律不一,有时猛烈,有时温柔。偶有大浪席来,打湿虞晞的裙摆,可这并未让她停下脚步。她依旧在向前走,直到海水没过膝盖,身后的男人才终于开口。 “主人…”裴又言小声提醒道:“不能再往前了。” “怕什么?你不是会游泳吗?”她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讥笑。“寒冬腊月都愿意下水救人的英雄,怎么就救不了我了呢?”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还想辩解,却立马被虞晞瞪回去。 “闭嘴。我现在心情好,不想揍你。” 不知过了多久,浪潮渐渐退了,只留下一地湿润的沙。虞晞原地坐下,同时抱住双腿,将脑袋靠在膝盖上。 “坐吧。” “是…” 这倒稀罕。平日里他在虞晞身旁,向来是跪着,或是站着的。 可如今竟也轮到他坐下了。 裴又言学着虞晞的模样坐好,同时侧过头去,用身体间的缝隙看她。 虞晞身上的裙摆半干,有些地方还黏了泥沙。腹部的衣料紧贴着她的身躯,隐约能看见马甲线的形状。 “主人…”裴又言不知是哪根筋搭住了,竟突然问她:“您喜欢红色吗?” 毕竟在虞晞的生活中,红色几乎是随处可见。 她偶尔会佩戴红色的首饰,或是涂上红色的指甲油,就连高跟鞋的鞋底也都是红色的。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在心里默默做好了挨打的准备,可没成想,虞晞却平静的回答道:“喜欢啊。” “红色…是很鲜艳的颜色。” “即使在人群中,也一眼就能看见。” 她抬起手,遮住刺眼的阳光。 “它就像太阳一样。代表着温暖,和希望。” 也正因如此,当时的林思忆才会选中nora,并将它买来送她。 它是能带来希望的鸟儿,也是她暗无天日的人生中,除林思忆外唯一的光。 41)内裤被海浪卷走了 没过多久,虞晞只觉得无聊。她将沙子攥成一团,朝前方扔去。远处的海鸟们受到惊吓,四散而飞,不再停留于此。 “哈…” 她用脏兮兮的手捏住裴又言的下巴,同时一个翻身,坐在他身上。 “主…主人…” “嘘。” 虞晞拾起一旁残破的贝壳,在他胸前不断划动。她的力度有重有轻,没过多久,那地方便多出一片深浅不一的血痕。 这东西本来就脏,有各种细菌不说,还沾着海水。裴又言疼得五官扭曲,却愣是一声不吭,生怕惹恼身上的女人。 玩得差不多了,她换了块干净地方咬上去,同时前后挪动臀部,让腿心能和他胯间紧密接触。裴又言小声呜咽着,并以极快的速度起了生理反应。 他本以为,虞晞会示意他在这做爱。毕竟周围没人,而她也没那么讲究。 没成想,她却脱掉内裤,让他趴在沙滩上,为她舔逼。 裴又言咽了口唾沫,终究还是心一狠,将脑袋凑上去。 滚烫的舌尖围着阴蒂打圈,以一种极为轻柔的方式,不断撩拨,并时不时吮吸几次。见那里由粉变红,他又让舌头一路往下,进攻她的阴唇。 两瓣贝肉被舌尖强势撬开,湿润的舌头在嫩穴里进进出出,凶悍的碾过每一寸嫩肉。 虞晞不断发出愉悦的呻吟声,同时用腿根死死夹住裴又言的脑袋,再将臀部抬高,好让舌尖往更深处钻去。 她望着天边高挂的艳阳,只觉得身躯被烘得滚烫。在这思绪混沌之际,一阵大浪拍来,将两人卷入其中。裴又言有些慌乱,顾不得其他,赶忙将虞晞压在身下。 “你…” 她抬手将裴又言推开,却刚好按到那还在渗血的伤口。 “嘶…”他咬牙隐忍,尽量不让五官变得扭曲。“主人…要不我们回去吧…海边很危险的。” 对于裴又言的劝阻,虞晞不仅不买账,还拽住他的头发,恶狠狠的说道:“不是你要来的吗?那就给我好好待着啊。” “是…” 他背过身去,同时翻了个白眼。 不听劝拉倒。 到时候被离岸流卷走了,他可不管。 再说了,要是真被卷走,那才好呢!还能提前获得自由。 正当裴又言胡思乱想之际,虞晞一把扯过他的项圈,欺身上前。 “主…主人…” 直到湿润黏腻的逼穴抵住他的胯,裴又言这才反应过来,虞晞的内裤被海浪卷走了。他支支吾吾的,憋了半天,最后只说了句:“要…要不…穿我的内裤吧。” “哦?”她来了兴致,捏住裴又言的脸颊,顺便把他的裤子脱了。“再说吧。” 裙摆虽短,却刚好能遮住两人的交合处。 虞晞的裙子湿了个彻底,就连发丝也半干不干的,上面还挂着不少沙子。不过,裴又言也没好到哪去,衣服脏兮兮的不说,身上还满是伤痕和勒痕,看上去格外可怜。若是非得找个优点出来,恐怕也只有衣服下那肌肉分明的身材,能勉强入虞晞的眼。 她撑着裴又言的肩膀,让龟头抵着穴口,再缓缓坐下。 坚硬滚烫的阴茎逐渐深入进去,撑开内壁中的每一寸缝隙,再随着虞晞的动作,上下摩擦。愉悦感瞬间传遍全身,她蜷起脚趾,搂着他的脖子闷哼。 “哈…” 快感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将她淹没。 刚才那种没能被满足的感觉,早已被激烈的性爱所驱散。 她喘着粗气,随后拾起腿边的贝壳,用力扔进海里。 对虞晞而言,那是一段痛苦的回忆。 在很久…很久以前。 学校组织学生们,去海边春游。 她一个人在沙滩上拾贝壳,见其他小朋友们都有父母陪在身边,她抿着唇,又默默的把贝壳倒掉了。 那时的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们家如此不同。 其他小朋友,大多父母恩爱,家庭美满。 可她的爸爸,为什么要把妈妈从阳台上推下去。 为什么爸爸要杀掉妈妈。 事发时她只有三岁,即使说出来,也无法作为证据指控楚迟。更何况这件事给她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她连说话都做不到,更别提与人交流了。 她只知道,妈妈永远离开她了。 如果没有楚迟,她又该有怎样的人生呢? 她想,她应该会一直开朗、自信、活泼下去。 毕竟有人会为她擦汗,有人会心疼她的所有遭遇,有人会在她难过时,和她说:“累了就回家吧,妈妈永远在你身边。” 如果没有那场变故,她何苦步步为营,一心只想将久诺集团夺回来呢? 可是没有了。 她一帆风顺的人生,早在三岁那年,就已经结束了。 他因自私而毁掉了一个家庭,只剩下心如死灰的人们,苦苦支撑着。 最后…就只剩她了。 又只剩她一个了。 可那个罪魁祸首呢? 他不仅逍遥法外,还名利双收,身边美女成群,过着神仙般自在的日子。 最可笑的是,这样的男人,是她的亲生父亲。 她们有着相似的容貌,同样薄情寡义的性格,甚至她的骨子里,还流着他的血。 “呵…哈…” 虞晞蓦的回过神,那双闪着泪花的眸子,恰好对上裴又言的眼睛。他有些心慌,忙问道:“怎么了?” “关你什么事。” 裴又言倒不是真心想哄她,只是他看虞晞状态不对,生怕挨打罢了。 “主人…”他低着头,小声的说:“哭出来会好受点的。” “你以为我是你吗?”虞晞厉声说道。 见她中气十足,他也不再说话了。 虞晞被扰得没了兴致,她站起身,和他说:“走吧。” 还没等裴又言爬起来,她就抬起腿,抵在他肩上。 “主人?” 裴又言疑惑的抬头,目光却正好对上她裸露的下体。他有些羞涩的扭过头去,可虞晞并不打算放过他。她把大腿搁在他肩上,只要裴又言一转头,就能看见粉中透红的逼穴。 “我要尿尿。” “呃…那我们回去。” 他还想爬起来,却被她紧紧按住:“不要,我现在就想尿。” “那…”裴又言环视一周,确认这里没人。“我帮主人望风。” 裴又言想靠装傻充楞躲过去,但虞晞是聪明人,压根不给他这个机会。 “不行,尿在海里太没素质了。” 见她笑得张扬,裴又言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 呵呵。 难不成尿进他嘴里就很有素质了吗? 尽管心里十分不满,但裴又言还是用讨好的语气说着:“求主人赏赐。” 这也没办法,谁让他太怕被打了。 不一会,他耳边响起一阵淅淅沥沥的声音。滚烫的尿液如水柱般喷涌而出,随后被他尽数吞入腹中。他屏住呼吸,等虞晞排尿结束,再将粉嫩的尿孔舔得干干净净。 42)调教成果 时间转瞬即逝,裴又言的大二生活也终于来临。 这天,他早早地来到教室,还没来得及领书,就被姜违强硬地拽走。 “不是…怎么了?” “哎呀,一会你就知道了。” 裴又言有些摸不着头脑,却也只能跟在姜违身后。 大操场上正举办迎新仪式,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接连后退。 “等会…”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裴又言看着姜违那略带得意的表情,说出了自己的猜想。“该不会是新生里…有你喜欢的人吧?” 见姜违不说话,裴又言小声嘀咕:“让我来把关的?” “啧,哪跟哪啊。” 他双手抱胸,同时扬起下巴,朝角落方向看去。 “喏,你看那,眼熟不?” “啊…我记得,是你妹妹。” 虽说虞晞这段时间都在忙工作,可他还是得和异性保持距离。 保不准她哪天像鬼一样冒出来,再借此由头揍他一顿,那他可经不起这折腾。 裴又言刚想找个借口离开,可好巧不巧,迎新仪式结束了。 姜昭一边招手,一边朝二人走来。她笑容甜美,一见到裴又言便先和他打招呼:“你好呀,裴又言哥哥。” 他点头回应,却并没有说话。 姜违见他一脸窘迫,赶忙站出来打圆场:“没事的昭昭,他就是这样的人,不太会和你们女孩子聊天。”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裴又言拽去角落里。“你小子,平时在班级里不和女生们说话也就算了,可昭昭是我妹妹…” “对不起…” 裴又言自知理亏,正想着如何离开,可姜违却又说:“哎算了算了,不强迫你了。真是的,你这人是不是对女生过敏啊?” “呃…嗯…” “哈?那你之前和虞晞待在一起的时候,不都好好的?” 见姜违还在纠结,裴又言赶忙找了个借口,一股脑的溜了。 上学期裴又言缺课太多,无缘国家奖学金。 这学期趁着虞晞不在,他积极参加各种比赛,备考各类证书,多管齐下,校园生活丰富又充实。 姜昭偶尔会来向他请教,可裴又言不能破戒,因此说个话还得通过姜违传达。姜违倒不觉得有什么,但姜昭心里别扭,一来二去,她也不打扰裴又言了,只是碰巧遇到,还会主动打声招呼。 在他拼命学习的这段时间里,有个人也在拼了命的工作。 明远集团在虞晞的带领下,收益蒸蒸日上。 别人都说虞晞是个工作狂,可尽管如此,她也从不会因工作夜不归宿。 至少nora得见到她,否则它就一边叫唤,一边飞来飞去,任谁哄都不好使。不过这也没办法,谁让虞晞才是它的亲妈呢? 终究是不一样的。 这段充实的日子过得极快,几乎只是眨眼间,便又到了新的一年。 cover会所内外添了不少摆件,更能凸显现出浓郁的年味。 裴又言跟在虞晞身后,一路朝里走去。那黑色的项圈与众不同,不少男招待见了,都向裴又言投去羡慕的目光。 他只当他们是脑子坏了,同时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包房内,林思忆、蔡茂、杜冉,早已等候虞晞多时。 见她把裴又言带来了,他们并不觉得奇怪,但有他在,聊天还是得避讳着点。 “对了。”杜冉翘起二郎腿,刚想点根烟抽,却被虞晞瞪了回去。“好好好,不抽了…这两天新到一批货,你跟我去检查一下?” 杜冉瞥了眼蔡茂,而他也心知肚明,起身想走,又被林思忆叫住。 “欸…等等。”她拿着两个厚厚的信封,塞进他们手里。“走吧,我也去。” 蔡茂还在推脱,可杜冉却十分坦然,直接把东西塞进衣兜里。 “大小姐…您不用给我…” “哎呀,拿着吧,我们的一点心意。”她踮起脚尖,敲了敲蔡茂的额头。“又是一年,大家都不容易。你不收,我和晞晞可是会生气的。” “是…” 三人走后,包房里也逐渐安静下来。 虞晞冷哼一声,拿起桌上的烟盒,神色不明。 “主人?” 如今他察言观色的能力,早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哪怕虞晞只有一丁点的情绪波动,他都能立马感知到。 而这当然归功于虞晞日复一日的悉心调教。 正当裴又言想说话时,房门被敲响了。一个男招待端着餐盘走进来,他将果汁摆放在虞晞面前,还不忘用小腿去蹭她的足尖,带了些意味十足的勾引。 “大小姐…这是杜老板差我送来的。” 男招待抱着餐盘,同时跪在地上,抬眸看她。 腿环紧紧锢住西裤,凸显出他结实的腿部线条,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虞晞,却略带羞涩的扭过头去。 43)新药让他试了没? 裴又言看得目瞪口呆,只当他是脑子坏了。 片刻后,男招待见虞晞还不理他,便轻轻用双手捧着她的高跟鞋:“主人…” “行了。” 纤细的鞋跟踩在男招待的肩窝上,重重碾磨。他非但不抗拒,还轻声闷哼起来,一脸享受。 “主人…您在我身上…留下印记了…” “我好荣幸…” 虞晞玩味的看他,可语调却冷冰冰的:“好了,出去吧。” “可是…” 他还不死心,想去舔她的脚背。 且不说虞晞是cover的合伙人,以她的家世及个人实力而言,在全国,乃至全世界都能算是顶级潜力股。 正因如此,绝大多数男招待都很羡慕裴又言,甚至是嫉妒他。而那些想把裴又言挤走,自己取而代之的男招待,也多到数不胜数。 “我说了,出去,别让我生气。” 她侧着身子,用鞋尖抬起裴又言的下巴,来回晃悠,像是在逗弄一条狗。那男招待见实在没机会,这才悻悻离去,临走前还不忘恶狠狠的瞪他一眼。 “主人…”察觉到房间内气氛不对,裴又言低语着,同时还不忘用脸颊去蹭她的手腕。“谢谢您带我出来。” 虞晞没空理他,随手翻看起一旁的报表。裴又言见状,赶忙将房间中的音响关闭,再把灯光调到最亮。 无所事事的人总容易发呆。看着包房内熟悉的布局,裴又言回想起之前,虞晞让他从碎玻璃上爬过去的场景。 至于他腿上那些狰狞的疤痕,也都是拜她所赐。想着想着,他就开始咬牙切齿,连指节都在微微泛白。 还有两年半。 他们的合约,还有两年半。 裴又言正走神着,虞晞突然拽住他的项圈:“我说,我要吃水果。” 见他反应迟钝,她也不再给机会,直接一脚踹上去:“狗东西,也没点眼力见。” 得亏当初没让裴又言留在cover。 就他这服务态度,别说四年了,估计四十年都回不了本。 “是…是…” 裴又言顾不得身上的疼痛,赶忙爬到桌边,颤抖着剥起橘子。怕被虞晞挑刺,他又拣了些水果出来,凑成一个果盘,小心翼翼的喂她吃。 “啧,这财务怎么做的报表。” 她拿起手机,刚打开微信,却收到了杜冉的消息。 杜冉:新药让他试了没? 虞晞:? 杜冉:不是让人给你送去了吗?在橙汁里。 虞晞:你说的新货是指这个啊?我还以为来新人了。 杜冉:也有,你要? 杜冉:还有几个剩下的。 虞晞:算了。 她来了兴致,同时把手机扔到一边:“那橙汁你喝了吧。” 裴又言有些惊讶,却还不忘规矩:“谢谢主人。” 刚好他口渴,一杯冰凉的果汁下肚,不仅消除了身上大半的疲惫,就连脑袋也更清醒了。 可没过多久,裴又言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的身体烫到骇人,强烈的欲望涌上心头,却不断蚕食着他的理智。这感觉,似曾相识… “主…主人…” “嗯?” “那…那橙汁有问题…”他还以为是那男招待色胆包天,想用这种下作手段逼迫虞晞就范。“还好您没喝…那人…那人留不得。” “哦?” 虞晞将高跟鞋脱下,她抬起腿,想把脚趾塞进裴又言嘴里,却被他顺势抱住。滚烫的脸颊摩擦着小腿上的丝袜,裴又言不断闷哼着,身体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主人…”他捧着她的脚尖,同时抬起胯,让那玉足能踩在裆部。“求您了,让我伺候您吧…” “求您…求求您了…” 黑色西裤下的轮廓清晰无比,那东西不仅又大又硬,还带着噬人的温度。虞晞身体前倾,同时勾住他的项圈:“那就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我可以我什么都可以的主人嗯…” 见虞晞拿起烟盒,他赶忙拿起打火机,往她跟前凑。 对裴又言来说,这也算得上新奇。 毕竟住在一起这么久,他从未见过虞晞抽烟。 “把衣服和裤子脱了。” “主人…”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虞晞厉声催促。 “脱啊,不是什么都可以吗?” “是…是…” 裴又言以极快的速度将自己脱了个干净,随后在虞晞的指引下,默默爬上沙发。 “主人…” 那根巨物正高高挺立着,看上去格外骇人。虞晞抓住他的项圈,随后翻身坐下。阴茎和内裤不断摩擦着,不一会就让她湿了个彻底。 性欲上头,她并不想忍耐,直接撩开内裤,把肉棒插进穴里。 空虚寂寞的小穴被滚烫的鸡巴填满,阴道深处水如泉涌,没过多久就让交合处泥泞不堪。虞晞不断扭动腰肢,同时分开腿根,方便大龟头往子宫里顶去。 “啊…啊哈哈…” “鬼叫什…” 虞晞刚想骂他,却突然察觉到不对劲。 裴又言怎么射精了。 44)用烟头留下痕迹 “主…主人…” 药效上头,裴又言的思绪也在清醒和混沌间来回切换。 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该这么轻易射精。 “这…这个东西有问题…” 裴又言话音刚落,虞晞便夹紧穴道,观察他的模样。 他身体微颤,嘴里也不断喃喃着些许胡话。随着一阵触电般的抖动,滚烫的精液再次喷涌而出,射进子宫深处。 “啊…哈啊…” 此刻的裴又言什么也顾不得了。 他只希望虞晞不要打他。 预想的疼痛并未到来,反而是虞晞轻笑一声,随后咬住他的耳垂,碾磨,撕扯:“今天想射几次都可以。” 她大概知道这药的作用了。 难怪杜冉要找人试,这东西这么猛,可不能直接拿来用。 “真的吗?主人…” 裴又言心中的欲火并未因这两次射精而减轻分毫,反而越烧越旺。他开始无意识的踮腿抖动,配合虞晞的动作,射了一次又一次。 “嗯啊…” 时间久了,裴又言也开始察觉到不对劲。他不仅身体燥热,还敏感得不行。有时虞晞只要咬几下,或是掐几次,他便会颤抖着射精。虽然出精量不大,但架不住次数多。两人的交合处泥泞不堪,就连沙发上也满是乳白色的淫液。 “主人…” 见裴又言有些恍惚,虞晞想起一个提神的好办法。她捡起身旁的烟盒,随后点燃一支烟,再用他的后背熄灭。 “啊啊啊啊…” 浓郁的烟草气混合着皮肉的焦味,环绕在两人身边。钻心的疼痛使他剧烈挣扎,阴茎也被媚肉越绞越紧。香烟随之熄灭,在裴又言的后背上留下一个血色窟窿。 “主…主人…” 两具赤裸的身躯交缠着,像是永远也不会分开。她低头看他,那张精致无比的脸上,只剩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以及苍白的唇。 “你不喜欢吗?” 虞晞又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他见了,匆忙摇头:“喜欢…喜欢的…” 裴又言的声音中带了哭腔,鼻音也极重。 只可惜,他是宠物。 宠物需要做的,仅仅是取悦主人。 仅此而已。 “既然喜欢,就受着吧。” 虞晞再次点燃一根烟,随即用他的后背熄灭。她笑的妖娆,那张被爱液滋润过无数次的脸蛋一片殷红,与裴又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唔…呃…” 他被烟头烫得直哆嗦,根本控制不住出精的频率。可虞晞却很享受这种感觉,有时还会故意收腹,榨取他的精液。 到最后,裴又言看着满地的烟,只觉得麻木。 零点一到,落地窗外烟花闪烁,宣告新年伊始。他扭头看着,内心平静,没有一点波澜。 虞晞浑身是汗,她像是累了,直接撑着裴又言的肩膀起身。那阴唇粉的发红,精液从穴里喷涌而出,流了好一阵都还在滴水。 “主人…” “嗯?” 房间里灯光明亮,屋外烟花璀璨。他尽全力扯出微笑,再用极为沙哑的嗓音说道:“新年快乐。” 大过年的,不要再折磨他了。 快睡吧,快去睡吧。 “嗯。” 虞晞拿起手机,回复杜冉的消息。 杜冉:那药行不行? 杜冉:可以的话我让人长期供了。 虞晞:不行。 杜冉:? 杜冉:算了,那我能进来不? 杜冉:拿完烟就走。 虞晞:不行。 虞晞:我用完了。 杜冉:? “走吧。”她拿起铁链,拖着裴又言往房间里走。“洗澡去。” 热水总能将身上的疲惫驱散干净。 可他是宠物。 主人泡澡的时候,他只配跪在一旁伺候。 又是按摩,又是搓背的,忙个没完。 虞晞也算玩得尽兴,刚沾上枕头就睡着了。 见此,他悄悄解开项圈,又从衣兜里摸出手机。 班级群里有不少人在聊天,有的说自己在外头旅游,有的说家人准备了丰盛的饭菜。 他抿着唇,打开和姜违的聊天窗。 姜违:祝你心想事成,诸事顺遂。 姜违:新年快乐。 裴又言:谢谢,新年快乐。 姜违:嗯嗯,你也是。 姜违:对了,昭昭也说,祝你新年快乐。 姜违:有空来咱家吃饭呀,随时欢迎。 裴又言:谢谢。 这场盛大的烟花秀终于落幕,他看向窗外,斟酌许久,还是删掉了那几个字。 那条本该发给裴明的“新年快乐”。 45)他是唯一的外人 虞晞不在的日子里,裴又言的确心想事成,诸事顺遂。 他站在领奖台上,从一开始的局促,又变回了曾经的从容不迫。甚至因为过于优秀,还破格取得了国家级奖学金。 那些钱被裴又言投进股市里,很快就翻了好几倍。他谁也没告诉,只是默默地将钱攒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这天刚好是端午,又临近期末。姜违拽着裴又言,无论如何也要他跟自己回去。裴又言不肯,他就不松手,直到司机来了后,硬是把他塞上车。 “说好要去我家吃饭的,这都一年了!” “不我…” “哎呀,我爸妈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至于吗!” 姜昭坐在副驾驶,通过车内后视镜观察裴又言的表情。见他同意,她心中的一块巨石也终于落地。 “那个…裴又言哥哥…你是不是担心家里人会着急呀?”姜昭转过头,小心翼翼的开口:“要不…你发个消息,和叔叔讲一下吧。” 裴又言朝她点头,刚打开手机,却在片刻后锁屏。 他要告诉谁呢? 这种事总不能和虞晞说。就算告诉她,她也不会同意的。 至于他的“家”。 算了。 裴又言看着窗外的街景发呆,不知不觉就到了目的地。 小区名牌上,偌大的“久诺滨江豪庭”令人瞩目。他愣了片刻,以一种复杂且忐忑的心情,跟随兄妹两上楼。 屋内,姜父姜母早已等候多时。 “欢迎欢迎。来,快进来,千万别客气,就当是在自己家好了。” 不仅二老激动,就连可可也朝门口跑来,还一跳一跳的,想往姜昭身上扑。 “叔叔阿姨,您两位好…” “快进来快进来,客气什么。” 姜家装修大气,家里还有两个佣人,至于厅里的豪华落地窗,更是能一览申江两岸的风景。 不过,裴又言对此倒不太吃惊。毕竟在虞晞家住久了,他的眼界也早已不像之前那么狭隘。 姜父见他虽然内向,却十分沉稳,也对他多了几分好感。餐桌上,他使了个眼色,让佣人为裴又言夹菜,自己则随口试探:“我听姜违这孩子说,你成绩特别好,几乎所有学科都年级第一。这可真厉害啊。” “您过奖了,是我运气不错,考试内容基本都复习到了。” 他哈哈一笑,随后举着酒杯起身:“小裴,叔叔谢谢你。救了昭昭不说,还一直照顾姜违。” 裴又言同时站起,猛地摇了摇头:“您客气了,我救姜昭是因为刚好路过。至于姜违,平日里倒是他照顾我更多些。” 他略带赞许的点头:“那条路离复大还挺远的呢,你是在回家路上遇到的昭昭吗?” 裴又言如实回答:“那天有事要去中心南路而已…我家…不住那附近。” 中心南路位于申城的核心地段,那里的房价对于普通人而言,简直是天文数字。而他,自然没有这种好福气。 姜母见自家老公还想说些什么,赶忙牵起两人的手,让他们坐下。 她瞥了眼姜父,没好气的说道:“你呀,别把公司里那套带回家。小裴本来就腼腆,你可别吓到他。”可面对裴又言,她却换了副态度:“不过话又说回来,叔叔阿姨也确实很感激你。昭昭这孩子不懂事,之前遛狗也不知道牵绳,还做那么危险的事,我们已经教育过她了。以后呢,随时欢迎你到叔叔阿姨家来玩,人多热闹呀,千万别和叔叔阿姨客气,知道吗?” “对对,裴又言哥哥,我已经知道错了。我现在带可可出门,都推着小车呢。” 他小声回应:“知道了,谢谢。” 餐厅里一片祥和,总有人对裴又言嘘寒问暖。至于可可,更是一跳一跳的,总想往他怀里钻。 尽管如此,他依旧觉得落寞。 热闹又如何呢。 这是别人家。 如果母亲还在,那他大概也会这么幸福吧? 她会问他,在学校里有没有遇到开心的事,至于裴明…大概会问他成绩吧。 不过,那也很好了。 裴又言挺直腰背,木讷的进食。直到佣人端来生日蛋糕,他才诧异的看向姜违。 “今天谁过生日?” “昭昭呀。” “你怎么不早说?” “我说了呀,让你来吃饭。” 他瞪大双眼,同时轻声说道:“你知道我想说什么的,这多不…” “哎呀,别客气了。你能来,大家都很开心,说其他的多见外。” 裴又言还想说些什么,可周遭却突然暗下来,唯有烛火摇曳着。 见几人开始唱生日歌,他加入进去,一起祝姜昭生日快乐。少女双手合十,一脸虔诚,在许完愿后,笑着将蜡烛吹灭。 “宝贝,祝你心想事成。” “谢谢妈妈。” 裴又言尽量不去看这场景,而是低着头,默默吃起蛋糕。 自母亲去世后,他再也没有吃过生日蛋糕,也没人为他庆祝生日。从前为了省钱,他和裴明说,自己不爱吃这种东西,慢慢的,裴明也没想过再买了。 裴又言咬紧牙关,将满腹委屈连同蛋糕一起咽下。甜腻的奶油粘得人喉咙发痒,他攥紧拳头,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好奇怪,从前他也没那么脆弱的。 46)我想听生日快乐 用完餐后,裴又言找了个借口跑路。 姜昭本想送他,却被他连连摆手拒绝。 她有些气馁的推开房门,望着书架上的相册发呆。 不知何时,姜违悄悄走到她身后:“怎么没去?” “他不让我送…”姜昭忍着哭腔,一双红透了的眼睛紧盯着他:“哥哥,你说他是不是讨厌我。” “我现在遇到他,连招呼都不敢打…” “我本来还想向他表白的呢…” 她把可可放在书桌上,同时拿起那本相册。纤细的手指划过内页,露出一张张照片,上头的人无一例外,全是裴又言。 他的笑容,他的背影,甚至是他站在领奖台上,意气风发的模样。每张照片都有认真挑选过角度,足以证明这位持有者有多用心。 见姜昭这么失落,姜违也只好转移话题:“你就当这是好事吧,万一他没和虞晞分手呢?” “可是,可是…他在我们面前,从来不提虞晞。而且你不也说了,虞晞对他不好吗?” “哎,昭昭啊。”他俯下身,耐着性子哄她。“哪怕是亲眼见到的,也未必真实,更何况那还是我道听途说来的。虞晞和裴又言私底下怎么相处,咱们谁也不知道。” 姜昭咬着牙,依旧不死心:“可是我真的喜欢他…” “好好好,下次哥哥再帮你打听打听,别难过了。” “汪…唔…” 姜违将相册放回原位,见可可着急,又把它塞进姜昭怀里。他转身想走,身后却响起她失落的声音:“我怎么会不难过呢?你们还有两年就要毕业了…如果…如果这两年我…” 姜昭还想说什么,却被姜违捂住嘴巴:“你放心吧,他要是真和虞晞分手了,哥哥会帮你的。” “至于爸妈那里,我也旁敲侧击过了,他们对裴又言是有好感的。” “就算是毕业后也没关系,哥哥还有办法。” “近水楼台这种事,只能便宜我们昭昭喽。” 五月的风算得上清凉。裴又言独自走在江畔,望着申城有些喧嚣的夜景,自嘲一笑。 所有人都说,这里很好。 可是,好在哪呢? 他依旧是无根的、漂泊的浮萍。 两年多的时间,他只得到了满身伤疤,以及每逢阴雨天都会隐隐作痛的膝盖和小腿。 还不如当初放弃保送,参加高考,去京市读大学,也不会受这种折磨。只可惜,人生没有读档重来的机会,而这些丑恶的疤痕,也终将伴随他一生。 等裴又言回过神,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他拼命往回赶,同时在心里暗暗祈祷虞晞还没回家。好在上天眷顾,偌大的别墅里漆黑一片,唯有nora在站架上睡觉,见他回来,还抖了抖翅膀。 “哈…” 没回来就好。 顾不上别的,他先去厨房为nora准备晚餐。 鸟儿吃的东西并不复杂,一些坚果粮、滋养丸,再加上蔬菜水果,都不用开火就能做完一顿饭。 “nora,快来。” 裴又言将食盆端去餐厅,可nora像是不太饿,吃得不香,也没什么兴致。他有些无奈的摸了摸它的脑袋:“今天没胃口吗?嗉囊都是空的。” 怕被虞晞责怪,他又去厨房拿了包夏威夷果。 “nora,nora。” 它来了兴致,凑上前想吃,他却突然收回手。 “我教你说话好不好?” “你说…生日快乐。” 裴又言撑着脑袋看它,可nora并没有开口,反倒紧盯着那包夏威夷果。 “你说,生日快乐…生日快乐。” “乖,乖…” “不是乖,是生日快乐。” 没吃到夏威夷果的nora用喙敲了敲桌面,像是要失去耐心了。 “…恭喜发财。” “也不是恭喜发财,是:生、日、快、乐。” 裴又言叹了口气,终究还是给它吃了。 “你知道吗nora…其实…今天并不是我的生日。” “但我就是想听生日快乐…” “也没有为什么…” “还好你妈妈不在,否则她看见我逗你,肯定会揍我的。” “谁让我待遇还不如你呢?” 裴又言喋喋不休的诉说烦心事,可吃饱喝足的鸟儿依旧没说出那句他想听的话。 “还有两年我就要解脱啦。祝我一切顺利吧,nora。” 纤长的睫毛掩住眸子,那笑容僵硬又勉强,一看就不是真心实意的。nora见他兴致不高,于是便用脸颊去蹭他的手腕。 此时的裴又言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幻想毕业后的美好生活,压根没注意到它。它急了,拔下自己鲜红的尾羽,再一跃而起,将羽毛插在他头顶上。 “你这孩子!” 裴又言吓了一跳,见nora身上并没有伤口,这才放下心来。 “谢谢,我会好好保存的…” 鲜艳的羽毛静静地躺在手心里,似乎还有nora身上的余温。裴又言快步上楼,想找个地方藏起来。毕竟之前,虞晞就因为nora掉毛揍过他一顿,这次可不能再被挑出错。 不过,这尾羽都快赶上他手臂长度了,还真没几个合适的地方。思来想去后,裴又言将目光锁定在平时睡觉的地毯上。 “这样…就可以了。红羽毛配红地毯…合适。” 反正虞晞不会检查这里。 嗯,就这样吧。 47)他也配和我做一家人? 暑期总是这样。 黏腻、闷热,再夹杂着申城独有的潮湿。 这段日子,姜违总是给裴又言发消息,让他一起来水上乐园,或是游乐园玩。 不过这些邀请,都被裴又言一一拒绝了。 他不清楚虞晞什么时候出门、什么时候回家,自然不能冒着挨打的风险去外头玩。 有时他甚至觉得,窝在家看书也挺不错的。为了nora的健康,家里永远开着恒温中央空调,不像室外,一出门就会被骄阳灼伤。 电视照例于晨时开启,只不过今天新闻里的人,恰好引起了他的注意。 【北滩板块原计划建成的商业广场,由于开发商资金周转不及时,现已将开发权转让给久诺集团。久诺集团董事长楚迟、首席执行官楚北城已于昨日签署协议…】 电视上的楚迟,文质彬彬、气质非凡。那眉眼与虞晞极为相似,就算是旁人,也一眼能看出,这是虞晞的亲生父亲。 裴又言看得入神,自然没听见身后的关门声响。以至于他反应过来时,虞晞已经站在他身后了。 “呵…什么意思…” 裴又言被吓了一跳,刚想解释,可见她那么生气,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瞪着电视屏幕,有些话,他也不敢说了。 “这是...示威,还是挑衅?” 她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开始疯狂砸东西。 遥控器、餐盘、杯子,甚至是琉璃花瓶。只要是桌上的东西,都被她砸得稀巴烂,无一幸免。 裴又言有些不可思议。他看着屏幕上楚迟那张谈笑风生的脸,实在想不明白,虞晞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可他不敢说。 他怕自己只要一开口,就会被打。 地上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该不会就是他的下场吧? “哈…哈…” 虞晞像是累了,开始大喘气。尽管如此,裴又言还是不敢说话,更不敢安慰她。 他就这么默默看着,直到她抬起头,朝他看去。 眼神交汇的那一刻,他的心跳也漏了一拍。 “哦,对了…” 虞晞迈开步子,朝裴又言走去。高跟鞋踩在地上,接连发出声响,配上她的声音,宛如恶魔低语。 “还有你…我忘了…还有你。” 她捡起地上的碎玻璃,抵在他胸口。 “你呢?也是来看我笑话的?” “不…不是…不是…” 刺骨的寒意涌上心头。此刻,裴又言只觉得混身冰冷,就连唇瓣都在颤抖。他疯了般摇头,不断思考该说些什么,好让她别那么生气。 “主人…主人…” “您和您爸爸…吵架了吗?” “都是一家人,有些话…” 他还没说完,可刺骨的疼痛却已经从大腿处传来。 “你给我闭嘴啊!” “谁和他是一家人?他也配和我做一家人?” 虞晞紧握着那片碎玻璃,在裴又言的大腿上划出了一道粗长的口子。血液如瀑布般朝外涌出,他当场愣住,后知后觉的痛感迅速席卷全身。 她还想再捅他,可此刻,裴又言的大脑早已被求生意志占领,他反握住虞晞的手腕,颤抖着开口。 “主人…主人…你受伤了,你手上全是血…” “你妈妈,你妈妈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心疼的。” 他开始口不择言,就连说话都忘了带敬语。 “她一定不想看见你这样…” 之前,之前他在那间屋子里看到过的。 她很珍惜里头的东西,所以他猜,她一定也很爱她妈妈。 就连那阿姨的照片,也被她摆在了最显眼的地方。 所以…所以… 妈妈。 让我赌对一次吧。 “哈…”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 虞晞的胳膊悬在空中,猩红的双眼里满是迷茫,见此,裴又言乘胜追击,把她手里的碎玻璃扔到远处去。 “主人…主人…我送您去医院吧,这伤口得包扎,否则很容易感染的。” 她刚才握得太紧,手心里早已多出一道的血痕,和裴又言腿上半干的血液混在一起,看上去格外渗人。 片刻后,虞晞像是平静了下来,麻木的点了点头,并将车钥匙扔给他。 临走前,她说:“慢着…” 裴又言还以为她要反悔,刚想开口劝她:“主人…” 谁知她又说:“去人民医院吧。” 这次,他回答的很快:“是。 48)她怀疑他是卧底 这一路上,他咬紧牙关,终于将车开到医院。 医生说虞晞的伤创面不大,只需简单处理下即可。虽说看着吓人,但其实她手心里那些血,大多是裴又言身上的。 反倒裴又言伤得严重。 虞晞下了死手,再加上他开车免不了会牵扯到伤口,使得大腿处已血肉模糊。也因此,裴又言一到急诊,就被医生安排去缝针了。 包扎完毕后,虞晞坐在大厅长椅上,不断复盘近期工作,却怎么也想不明白问题出在哪。之前和列昂尼德的单子险些被截胡不说,现在为了避嫌,她不仅将项目挂名出去,就连和邓心澄合作都是以子公司的名义,可结果依旧是这样… 那就只剩一种可能了。 她身边有个卧底。 虞晞冰冷的目光扫过急诊室内的男人。他并未察觉到异常,依旧咬着牙,配合医生的动作,尽管额上冷汗遍布,却还是一声不吭。 裴又言不知道她的工作计划,可这并不能洗清他的嫌疑。 他的日子不好过。 他常常在家,有偷看文件的机会。 他智商很高,如果不接受保送,那他的成绩足以入学任何一所顶尖高校。 呵…所以,是她大意了吗? 虞晞攥紧拳头,就连指节都在咯咯作响。 真是恶心。 如果真是裴又言的话,那他就别想活了。 不过,虞晞的怀疑对象倒不只有裴又言。仔细思考后,她还将目标锁定在了公司的几位员工及高层身上。虽说她上位后花了很长时间给公司换血,可难保里头没有楚迟的人。 不过,这都不着急。 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如走一步看一步吧。 “喂…”她拿出手机,拨通熟悉的号码。“帮我个忙吧。” 医院的消毒水味总让人头晕,虞晞本想驱车回家,可驾驶室内满是令人作呕的血迹。她顿觉嫌恶,只好再发个消息,让司机来接。 等裴又言缝完针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 大厅里早已不见虞晞的身影,给她打电话,她也只叫他自己回来。 “什么嘛…” 裴又言的长裤被医生剪去一半,又因身上全是干涸的血,使得不少路人纷纷侧目。他漫无目的地走着,浑然忘记要遵循医嘱,多休息,少走路。 说实话,他是真不知道,虞晞为什么那么讨厌她爸爸。虽说他也讨厌裴明,但他自认为,他们间的关系并没到那种地步。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呢? 迷惘、焦虑、不安,各种负面情绪如潮水般袭来,让他喘不过气。等回过神后,他蓦地发现,自己竟坐上了熟悉的公交,而终点站正是南郊墓园。 他很想去找妈妈还愿,但是…他这样子,妈妈会担心的吧? 思索再三后,他走进服装店,给自己换了身衣服,同时还在附近买了些鲜花和祭品。 由于是夏天,为了防止伤口感染,裴又言特意买了条中短裤。昏暗的灯光下,他腿上白色的纱布极为显眼,再配上外渗的血迹,总叫人毛骨悚然。 “妈…” 弯腰不便,于是裴又言俯下身去,刚想擦拭墓碑,却发现这里十分干净,只有些细微的灰尘。 他猛地抬起头,四处张望。 又来了…这种被人窥探着的感觉…到底是什么? 周围空无一人,只有一片片冰冷的墓。裴又言无力地低下头,暗暗嘲笑自己。 呵…在虞晞身边待久了,就连他也要变成精神病了。 鲜花、祭品被摆放整齐,裴又言刚想说些什么,却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断。听筒中传来虞晞不耐烦的声音,没办法,他只能轻声回应:“我…我马上回来。” “妈妈…抱歉。” 他弯下腰,用指腹轻轻摩挲黑白照片。忧郁的眉眼和勾起的嘴唇搭配在一起,十分不和谐。 “我很好,您不要担心…” “谢谢您…” “等以后有机会,我再来看您…” 裴又言走后,那片墓园重新变得宁静肃穆。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个人影从暗处走出来,盯着那张黑白照片,欲言又止。 49)敢背叛我,后果自负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虞晞在家安装了不少隐形监控。 可一连几个月过去,裴又言都没有任何异样,就连公司的几位高层也在这段时间彻底洗清嫌疑。 出了这样的事,虞晞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她悄无声息的,将自己的人渗透进久诺集团。就像曾经的他,一点点架空公司,将久诺据为己有那样。 这么大的企业,偶尔有两三个人事变动也实属正常,自然没人会一直盯着。更何况,久诺如今的掌舵者楚北城,在虞晞心里也不过如此。 注定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至于报复,她也想过。楚迟这样蹬鼻子上脸,总不能坐以待毙。她有在暗中使些小手段,虽然伤不到楚迟,但能让他恶心一阵,她也好畅快些。至于其他的…就只等那位“卧底”被揪出来后了。 截止至目前,虞晞的怀疑对象就只剩他和她。 为了不打草惊蛇,虞晞还挑了一个清闲的日子,专门盯着裴又言。她亲自出马,不信他露不出马脚。 那天,他将院子里的番茄和青菜装好,又返回厨房,不知在倒腾些什么,过了很久才终于出门。 虞晞跟在他身后,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见裴又言时不时回头,她皱着眉,一脸不耐烦。 “啧…” 是她的跟踪技术太拙劣了…还是? 见裴又言走远,她来不及多想,快步跟上去。 他在一片草丛前蹲下,又伸出手,不知在摆弄些什么。过了一会,有几只流浪猫跑出来,围在他腿边团团转,看上去甚是亲昵。 “好啦好啦,来吃吧。” 那一堆东西,俨然是昨晚的剩饭。 小猫们吃饱喝足后,朝裴又言露出肚皮。他笑得开心,同时还摸了几下,嘴里不知在念叨什么。又过了一会,他将那块地方清理干净后,快步离开。 到了小区门口,裴又言开始四处张望,像是在等什么人。她冷笑一声,以为他要和别人接头,没成想却来了一个拾荒的老者。 他将袋子里的蔬菜给他,同时还拍了拍他身上的灰。那熟门熟路的样子,显然不是第一次了。 “啧…” 再走一段路,裴又言就该到超市了。 这一路上,他不仅行为正常,就连手机都没拿出来过。而这也让虞晞彻底失去耐心,她扭头回家,并给裴又言打了个电话:“在哪?” “啊?我…我在去买菜的路上。” “回来吧。” 既然这次没抓到现行,那就下次,或是下下次。 总能有机会的。 虞晞刚一到家,nora便叼着玩具缠着她,要和她一起玩。见裴又言回来,她将那只大老鼠扔进他怀里,随后让nora去捡。 “诶…等等…”他朝虞晞看去。“我手脏,先去洗个手…可以吗?” “去吧。” 她打开手机,点开定位软件,依旧是一切正常。 这一路,他甚至是跑回来的,都没停过脚步。 “啧…” 还没来得及思考,裴又言就回来了。 见虞晞心情不好,他跪在地上,主动为她按摩小腿。 “主人…” “嗯?” “您口渴吗?要不要喝水?” “不要。” 她侧过身,用脚尖抬起裴又言的下巴。 “你觉得我是个怎样的人呢?” “我…” 裴又言在心里冷笑一声,默默念叨:脾气很差、不近人情、总爱揍他,缺点太多了,多到说不完。 可即便事实如此,他却不能实话实说。 纤长的睫毛微微垂下,盖住一半眼睛,裴又言勾起嘴角,尽量让自己保持微笑:“我…我怎么配评价您呢?” “呵…”虞晞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坐上来吧。” “是。” 长裤和内裤被虞晞扯开,露出半软的阴茎。 他瞪大双眼,显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主…主人…” “闭嘴。” 紧接着,他的衣扣也被虞晞解开。 灰粉色的乳尖被她用力揪住,不断碾磨。 “你给我听好。” 裴又言腿上的伤口早已愈合,只剩狰狞可怖的疤。虞晞的指尖划过嫩粉色的软肉,让他心里发毛。 “合约结束后,即使你我处在对立面,那也是你的选择,我无权干涉。” “但你切记,你现在是我的人,只能站在我这边。” “你要是敢背叛我的话…” 她不仅态度强硬,就连眼神也变得凌厉起来。 尖锐的指甲深陷进肉里,像是要把这地方重新破开。 “后果自负。” 50)用内裤堵住他的嘴 “嘶…是…我明白的…” 裴又言听后,猛地点头。 那种感觉很奇怪。 像是有人用一把尖锐却不锋利的小刀,切割他的皮肤。 “还不够。” 他的诚意,虞晞并不认可。环视四周后,她打开抽屉:“挑一个。” 那里头有各种东西,皮鞭、乳夹、蜡烛…甚至是烟盒。 “主…主人…”裴又言呼吸一滞。“我…我发誓…我可以发誓…绝不会背叛…啊!” 他话还没说完,虞晞便一个巴掌扇上去,打得他晕头转向。 “呵,发誓…”她扯着裴又言的头发,使劲往前拽。“誓言有用的话,那世上就没有负心人了。” 她从不信誓言这种东西。 尤其是从男人嘴里说出来的。 只叫人恶心。 “我…主人…我…”他不停地喘息,像是连话都不会说了。“我真的不会…” “不行。”见裴又言还在磨叽,虞晞直接拿起鞭子,狠狠抽打在他身上。“谁让你总不长记性。” 啪啪作响的声音回荡在大厅里,片刻后,白净的身躯上逐渐浮现出红肿的鞭痕。撕裂般的疼痛不断蚕食着理智,可裴又言不敢哭,不敢大喘气,更不敢求饶。 那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甚至不敢看她,生怕在对视的那一秒,虞晞会突然生气,再把他的眼珠子挖出来。 反正她是虞晞,做什么都正常。 “不选吗?”她用皮鞭挑起他的下巴。“那就一个个来,直到你记住为止。” 虞晞点燃蜡烛,又在片刻后倾斜。 “啊…” 滚烫的蜡油一滴滴落下,覆盖住裴又言腿上的伤疤。蚀骨的热浪从此处扩散开来,疼得他面目扭曲,紧紧攥住双拳。 没过多久,粉色的嫩肉消失不见,只剩一层乳白的蜡。虞晞将用了一半的蜡烛放回去,换成另一个道具。 “主…主人…我记住了…我真的记住了…” 裴又言拼了命的摇头,可她依旧视若无睹,自顾自地将乳夹夹在他的乳尖上,再调整到最紧。 “不要…不要…” 那双湿润的眼睛里只剩恐惧,再无其他。 可虞晞并未达到目的,又怎会轻易罢休? 单纯的教育当然不够。 她依旧不舒服,她还想要更多。 虞晞脱下内裤,把它塞进裴又言嘴里,堵住他吵闹的呜咽声。细嫩的手指紧紧抓住阴茎,让龟头对准湿润的穴口,随着她的动作直插到底。 见她扬起皮鞭,裴又言一边摇头,一边挣扎。 巨大的阴茎在穴道内横冲直撞,碾过层层嫩肉,甚至还想顶开宫口。皮鞭不断落下,将他的身躯抽得滚烫,就连她体内的性器也是如此。 “唔…呜呜…” “嘘,不要叫。” 虞晞从烟盒里挑出一根完整的烟,随后将它点燃。 雾气四散,难闻的烟草味将二人裹挟其中。她抖了抖烟灰,再俯下身去,用他的后背熄灭烟头。 “唔唔…嗯啊…” 滋滋声响了片刻才安静下来,裴又言身上的汗液流进伤口,疼得他不断摇头哀嚎。 “长记性了吗?” 虞晞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个凹陷的小圈,随后猛地按下去。 “啊啊啊啊…呃嗯…” 他又忙不迭点头,含糊不清的呜咽像是在求她放过。 眼前的裴又言很是狼狈。头发乱成鸟窝,双目红肿无神,脸上还有清晰的巴掌印。至于身上,更是没有一块好肉。 虞晞手指一勾,将他嘴里的内裤抽出来。那东西湿漉漉的,沾满了他的口水。 “记住了?” “是…是…” “那你说吧。” “我…我是您的人…不会背叛主人…” “你是谁?” “裴又言…” “我呢?” “主…主人…” “名字。” 思绪混沌之际,这种诧异的感觉,让他瞬间清醒。 虞晞从不让他喊她的名字。 因为她觉得他不配。 可是…算了… 既然是她的要求,那就照着做吧。 省得又要被打。 “虞晞…” “连起来。” “裴又言…是虞晞的人…裴又言…不会背叛虞晞。” 她垂着眸,用食指勾住乳夹。 “记住你说过的话。” 教育时间结束,可虞晞并未满足。她扭动臀部,让鸡巴一下又一下的深入进来。泥泞的水声与粗重的喘息声混合,听上去浪荡又色情。 “嗯…” 没过多久,虞晞来了感觉。她蜷起脚趾,肆无忌惮的在他身上潮喷。爱液将滚烫的性器重新冲洗了一遍,好在裴又言的阴茎足够粗大,这才不至于让淫水流出来。 51)他了解她,知道射慢了会挨打 对虞晞而言,一次高潮显然不够。 片刻后,她直起腰背,发起第二轮进攻。 “啊哈…” 见身下的男人神情麻木,她被扰了兴致,将皮鞭拢在一起,勒在他脖子上。 “唔…主人…呜呜…” 裴又言边哭边求饶,整张脸涨到通红,浑身止不住的发颤。可越是这样,虞晞就越兴奋。她疯了似的扭动身体,笑容也愈发妖冶妩媚,白嫩的手指伸进他嘴里,一通搅合,再拉出舌头往外拽。 “啊啊…” 见他开始翻白眼,虞晞终于松手,将绳子放下。裴又言的舌头还被抓着,口水流了满身。她有些嫌弃,顺便用他的衣服擦了擦手。 “谢…谢谢主人放过…” 都不用虞晞开口,只需要一个眼神他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她满意的点头,同时用命令的语气说道:“射进来。” “是…” 他想,一会估计得为她舔逼了。 两人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即使他不是世上最懂她的人,也至少了解她。 比如,他射慢了,会挨打。 果不其然,虞晞面色阴沉,抓住他胸前的乳夹,死死往外拽。 “啊啊啊…” 那里肿胀无比,乳尖红到快要破皮不说,还比之前长了不少。小指粗细的乳头被她捏住,重重碾磨,毫无怜惜之意。裴又言咬紧牙关,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滚烫的浓精猛地填满淫穴,也只有在这种时候,虞晞才会停下手里的动作,一心享受这灭顶的快感。 “哈…”她夹紧小穴,利落起身。“过来,舔。” “是…” 哈,果不其然。 他又回到了那片瓷砖地上。 膝盖与冰凉的地面不断接触,没过多久就变得又酸又疼。 但裴又言不敢说。他仍旧维持着这个姿势,为虞晞舔逼。 他先将嘴巴对准穴口,轻轻吮吸几下,弄出大部分白浊,再用舌尖一点点清理那些边角缝隙。 腥臊的液体顺着食管,一路滑进肚子里。那粘腻浓稠的感觉只叫人恶心,可他不敢表现出来,生怕哪里做得不够好,被她挑出纰漏。 清理结束,他红着眼开口,一脸谄媚:“主人…” 即便他做到这种地步,虞晞依旧不满意。她一脚踹在裴又言肩头,恶狠狠的说:“我有让你停下么?继续。” “是…是…” 舌头再次伸进嫩穴,不断进出。他知道虞晞这话的含义,于是便微微侧头,好让舌尖朝敏感点戳弄。 “嗯…哈啊…” 虞晞的脸颊愈发红润,就连身上也镀了一层嫩粉色,看着格外诱人。 相较起来,跪在地上的裴又言倒是一脸痛苦。 她再不高潮,他的膝盖就要撑不住了。 趁虞晞不注意,裴又言用双手捧住她的胯,拇指悄悄往里挪动,一路往阴蒂的地方探去,随后轻轻拨弄。 就算被发现了挨打也行,只要别让他一直跪着就好。 令人意外的是,沉溺于性欲中的虞晞并未察觉到这点。 又或是她知道,但她懒得说。 “嗯…” 穴道深处酥麻的触电感传遍全身,虞晞闭着眼,两条美腿荡在他背后乱蹬。与此同时,她再次潮喷,裴又言是然不敢躲开,只能将这些爱液尽数吞入腹中。 “主…主人…” “闭嘴。” 虞晞的小腹一收一放,水柱般的尿液瞬间喷涌而出。对此他早已麻木,只能默默屏住呼吸,不去闻那股令人反胃的味道。 这次的尿比之前都多,水流声淅淅沥沥响了许久,就是没完。 裴又言的肚子涨到不行,正儿八经的食物被消化完了,只剩精液、淫液和尿液在里头晃荡,还依稀能听见水声。 怪可笑的。 他闭上眼,双手紧扣着膝盖,希望能以此减轻疼痛。一滴泪顺着睫毛落下,刚好滴在锁骨上。 他想,还好虞晞没看见。 52)独自承受痛苦 “虞总…我…” 明远集团的总裁办公室内,裴明站在正中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她有些不耐烦,皱着眉问他:“想干嘛不妨直说。” “我今天…可以联系一下小言吗?” “不行。” 意料之中的结果,但他还不想放弃。 “可今天对小言来说…” 他话说到一半,任萱走了进来。 “虞总,会议资料都核对过了。还有…邓总就在楼下,您看…” “知道了。” 邓心澄来了,虞晞无暇顾及裴明。而他知道这事没希望,默默回去工作了。 会议室内,邓心澄看着正在讲话的虞晞,一脸欣赏。她语毕时,她也是第一个带头鼓掌的,对于这个后辈,邓心澄向来不会吝啬她的赞美。 会议结束后,虞晞和邓心澄一同前往北滩,视察还在建造的酒店。这一路上,虞晞请教了邓心澄许多问题,而她也耐心细致的为她讲解。在两人心里,彼此不仅是商业合作伙伴,还是长辈与晚辈,老师与学生。 一天的工作终于结束,虞晞正准备将邓心澄送回酒店。 “对了,晞晞。”她看向身旁的女孩。“方便送我去这吗?” 虞晞看了眼她的手机屏幕。那是最近很火的一家网红蛋糕店,即使是最普通的款式也得提前一周预约。 “可以呀,这又没什么的。” 邓心澄点了点头,一路上和她聊了许多事。 有工作上的,有生活中的,甚至还有这家店多难预约。 不过在两人看到蛋糕的那一刻,还是被小小惊艳了一下。三层蛋糕呈白棕色,上头满是栗子奶油以及一些漂亮的装饰物。 邓心澄满意的点点头,又拍了张照片。 上车没多久,她就接到了一通电话。此后,她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喜悦,变得有些无奈、落寞。 “喂?宝贝。” “怎么之前不和妈妈说呢?” “啊…那好吧,你和朋友玩得开心点。” 虞晞有些不解,趁着红灯间隙,低声询问:“怎么了?邓阿姨。” 她无奈的摇头:“是我女儿,她和她同学去国外看演唱会了。” “她很任性呢…这种事也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唉…难为我还专门来了趟申城,准备给她个惊喜,陪她一起过生日呢。” “要是她像你这么乖就好了。” 虞晞当场愣住,脸上的笑容也逐渐僵硬。 直到后方传来响亮的喇叭声,她才蓦地缓过神,正常行驶。 可她的那颗心,终究是无法平静了。 邓心澄临走时,将那个蛋糕送给了虞晞。 她说虞晞在她眼里也是小朋友,应该会喜欢这样的蛋糕。 正当她想拒绝时,面前早已没有人影了。 “哈…” 她麻木的将车子开回别墅,又在车库里抱着方向盘哭了很久很久。 虞晞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留着这个蛋糕,但此时此刻,她的心脏正在隐隐抽痛。疼痛蔓延至五脏六腑,甚至让她这个向来坚强的人喘不过气。 如果母亲还在,大概也会这样为她准备惊喜。 给她准备精美的蛋糕、推了工作陪她过生日、给她买想要的生日礼物。 可是没有了。 再也没有了。 后来,每年的生日,也只有林思忆她们记得。 虞晞咬着唇,指甲嵌进手心,留下深深的痕迹。 她好恨。 真的好恨。 “贱人,我一定要杀了你。” 她怀着对楚迟滔天的恨意,居然在不知不觉间,靠在方向盘上睡着了。 梦里,母亲将她抱在怀里,她身上柔软又香甜,就连声音也是轻轻的,十分温柔。 “晞晞,我的宝宝。”虞徊的用指腹拨开虞晞脸上的碎发,一脸心疼。“让你受苦了。” “唔…” 她躲在她怀里哭泣,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至于这些年所受的委屈,更是怎么都说不完。 “妈妈…我不厉害…” “我其实很笨…” “没有人教我,什么都要自己去学,因此总是走弯路…” “有时候摔倒了也得咬牙爬起来,否则,他一定会变本加厉的害我…” “对不起,对不起,他还活着…” “是我没用,我还让他活着…” 虞徊叹了口气,用双手捧住她的脸颊,轻轻拭去那些泪水。 她的孩子才20岁,平常人大学还没毕业的年纪,她却独自承受了这么多痛苦。 “宝宝。” “是妈妈不好。” “如果不是妈妈,你也不会这么累。” “对不起。” 虞晞拼了命的摇头,可虞徊的身影终究还是远去了。 53)裴又言的20岁生日 梦醒后,虞晞看着镜子里满是泪痕的自己,有些恍惚。 她匆忙收拾好仪容,又看了眼车后座上的文件,头也不回的走进别墅。 裴又言见她兴致不高,赶忙迎上来:“主人…” “我的文件落车上了。”虞晞把车钥匙扔给他。“你去拿一下吧。” “是…” 她坐在沙发上,耐心等待。 文件落下是假,测试他是真。 那袋子里的文件涉及众多机密,若他是楚迟的人,不可能抵住这种诱惑。 不过,这东西真假参半,告诉他也无妨。 “呼…” 裴又言搓了搓手,一路小跑到车库。 难得有个机会能出去透气,他自是珍惜得很。虽说外头天冷,可裴又言的心却是暖洋洋的。 只要不面对她,怎么做都行。 他笑着打开副驾驶大门,却突然愣在原地。 一个精美的蛋糕盒映入眼帘,那东西体型巨大,甚至占了小半个副驾驶。 “啊…”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 是他的生日啊。 是他的20岁生日。 他的脚底像是灌了铅,眼泪簌簌的往下掉,怎么也止不住。 “哈…哈哈…” 她居然知道他的生日。 她居然会为他买蛋糕。 裴明不记得他的生日,这几年连一句生日快乐都没有。 可她居然知道,还为此准备了惊喜。 裴又言蹲在地上,双手抱膝,小声抽噎了许久。 “对不起虞晞,对不起…” 他刚才竟还兴冲冲的跑出来,只想离她远些。 虞晞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很生气的吧? 不知过了多久,裴又言缓缓起身,小心翼翼的将蛋糕盒抱在怀里。至于装着文件的纸袋,则被他夹在腋窝下头。 虞晞左等右等不见他人,早已到了爆发的边缘。 哈,果然。 终于上钩了。 见他推门进来,虞晞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意。刚想骂他,没成想,裴又言却先一步开口:“谢谢你…虞晞…” 虞晞有点蒙,她皱起眉头,想搞清他这是在唱哪出戏。 “谢谢您…主人…我很喜欢您买的蛋糕…谢谢…” 哈,原来是这样。 “你别自…” 她刚想说:你别自作多情了,和你有什么关系。 可没成想,今天的裴又言像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断她。 “自从我妈妈去世之后…就再也没有人为我庆祝生日了…谢谢。” 他的笑容发自肺腑,可泪水却不断从眼尾划落。那些纤长的睫毛黏在一起,明显哭了很久。 虞晞嘴唇紧抿,隐隐透露出几分压抑的怒气。 真搞不懂他总哭什么。 烦死了,真的烦死了。 “闭嘴。” “主人,我…” “我叫你闭嘴啊!” 她抬起手,抽了裴又言一记响亮的耳光。 他没拿稳,蛋糕盒从手中滑落,只剩满地狼藉。至于耳边回荡着的嗡鸣声,更是许久未能平静。 “主人…您是在生我的气吗…” 虞晞明明,明明买了蛋糕回来。 这蛋糕这么漂亮,她一定花了不少心思。 可她却这么生气,那只能是…她心情差极了…所以才… 也许是他哪里做得不够好,所以她才会生气的。 就像以前,在琼岛那样。 只可惜,他的善解人意,虞晞并不领情。 “主人…您说出来,我会改…” “我说了,闭嘴。” 啪—— 又是一个巴掌落在脸上。 裴又言的另外半边脸也肿了起来,脸颊上是清晰的指印,再配上满脸的泪痕,看上去甚是可怜。 “别自作多情了行吗?” 虞晞拿走他怀里的纸袋,头也不回的上楼去了。 她在楼梯拐角停下,仔细检查袋子的包装。 没有被人打开的痕迹。 里面的文件亦是如此,就连她特意做过的细微标记也都完好。 虞晞朝着nora的方向看去。只见它扑棱翅膀,飞到裴又言身旁,一蹦一跳的,像是格外兴奋。 “nora…” 他将nora抱在怀里,缓缓蹲下,不断抽噎。 那些眼泪被他用手背拭去,可怎么也擦不完。不知过了多久,裴又言终于止住哭泣。 他将没落灰的地方装进餐盘里,好在这蛋糕够大,哪怕都快摔成浆糊了,却还是装了两盘出来。 见nora不断用喙敲击桌面,裴又言挪了个位置,好让它能站在一旁的同时,还不会将羽粉抖进蛋糕里。 “对了,得找个蜡烛。” 好不容易有了蛋糕,总得许个愿。 裴又言打开抽屉,挑了一根较为完好的蜡烛。 他关上灯,双手合十,许了个愿。 nora怕火,它趁裴又言不注意,匆忙躲起来,又在蜡烛熄灭后飞回去。 那蛋糕很大,就连nora也分得一杯羹。 蛋糕上的栗子和夏威夷果是nora的最爱,它不停吃着,甚至还跳起舞来。 “nora,你不知道…” “你妈妈,对我是有点凶…但其实…嗯…” “可能是工作不顺吧…所以今天,她才会生气…” 他说着说着,心里愈发酸涩,又开始掉眼泪。 “你看,这蛋糕这么漂亮,连你也喜欢。” 想来…她真的花了不少心思。 他用指腹揉搓着nora的脸颊,不抱希望的试探:“可以说一遍生日快乐给我听吗?” 见它没反应,裴又言垂下头,默默吃着蛋糕。 也是,nora不过是只鸟,干嘛为难它。 “生日快乐。”nora见裴又言情绪低落,匆忙把脑袋往他腿间挤,有些着急。“生、日、快、乐。” “噗…”他笑得开心,眼眶里满是喜悦的泪。“谢谢你,nora…也谢谢…你…” 只可惜,楼梯上空无一人,而裴又言发自肺腑的喜悦和感激,也注定不会被她知晓。 54)毕业即离别 裴又言怎么也没想到,那天是他毕业前最后一次见到虞晞。 大三下学期时,姜违总缠着裴又言,问他毕业后有何打算。 他答:“不知道。” 他又说:“那我们去创业吧?你之前做的计划书,我看就很好啊。” 裴又言不语,只是一味的沉默。 他的目光时不时瞥向虞晞的那张空桌子,终究还是点头答应了。 “好。” 合约即将结束,他也得为未来多做打算。 可这种心情很复杂。 他说不上来,到底是喜悦,还是不安。 公司创立初期,裴又言忙得焦头烂额,连同这种心情也被抛之脑后。 另一边,虞晞的日子也不好过。明远的那位“卧底”被揪出后,公司也来到了转型关键期。忙到回不了家的情况太多,时间久了,她就把nora接到公司,养在办公室里。 每晚,裴又言都要独自面对空无一人的别墅。 寂静、冷清、无边的黑暗。 像是永远都无法消融的冰雪。 从前还有只叽叽喳喳大鸟的陪他。 可现在连它也不在了。 他偶尔会给虞晞发消息,问她最近怎么样,或是什么时候回来。可这些消息全都石沉大海,无一例外。 有时裴又言躺在地毯上,甚至会恍惚。 他开始反思,自己是否做错了些什么。 可每当看见床头柜上的项圈和铁链时,这种想法又会烟消云散。 他到底,在烦躁什么呢? 他不知道。 这难道不是他一直期待的吗? 离开这里,离开牢笼,离开她身边。 时间过的很快,期末考试、拍毕业照、毕业典礼,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 毕业当天,合约结束。 裴又言和姜违站在主席台中央,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发言。 两人虽是一同创业,却分别管理着不同的公司。他的公司主营资产管理投资,姜违的公司则主营金融科技。 参加毕业典礼的人很多,他不断朝台下瞥去,却始终没见到想见的人。 那颗心脏愈发不安,像是快要跳出胸腔。 “裴又言哥哥,祝你未来的人生,能拥有属于自己的精彩。” 姜昭抱了两捧花来,一捧给了姜违,一捧给了裴又言。 他点点头,同时对她说:“谢谢。” 女孩像是有些不可思议,她抿着唇,再抬眼,已是热泪盈眶。 这也没办法。 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是裴又言和她说的第一句话。 姜违也有些惊讶,他顺势将胳膊搭在裴又言肩头,趁热打铁:“要不今晚我们一起吃个饭,庆祝一下?” “不…不了…”他摇头。“我还有事。” 姜违没有为难他,谁让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拿了毕业证和学位证,一出校门就往回赶。 “呼…” 这么长时间过去,他早已不抱期待。 毕竟无数个夜晚,他都以为她会回来。 可当他抬起头,面前却只有一张冰冷、空荡的床。 但今天好像不一样。 别墅内灯火通明,又变成了从前的模样。 扑通—扑通— 不知为何,他竟犹豫起来。 一会见了虞晞,要说些什么呢? nora会在家吗? 要怎么告别呢? 裴又言愣神之际,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他抬起头,正对上虞晞那张镇定自若的脸。 “虞晞…我…” 她再不介意他的言语冒犯,转身进屋:“拿了东西就走吧。” “啊…嗯…” 说实话,他没什么要带走的。 属于他的东西本就不多,一个袋子就能装完。至于住宿,他有在委托中介看房,虽没定下来,但这段时间可以先住酒店,将就一下。 前不久,姜违邀请他去新买的房子里同住,本意是想为他省点钱,但裴又言懂分寸,自然是拒绝了。 他在房间里找了一阵,将属于自己的东西打包装好,包括nora送他的那根尾羽。 临走前,裴又言看向床头的那本《夜莺与玫瑰》,他问虞晞,能不能把这本书送给他。 就当是留个纪念吧。 纪念他终于重获新生。 “你想要就拿去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 砰的一声,房门猛地关上。 那扇门再次将两人隔绝开,这次,裴又言甚至没能看清虞晞的脸。 他愣了好一会才终于离开。 这和他预想的,好像不太一样。 今晚,月明星稀。 这是裴又言期待已久的自由。 亦是裴又言略带不舍的离别。 55)他自由了 “你都多久没回去了?” cover会所的包房内,nora坐在虞晞身上,小口吃水果。果汁流了她满身,可她并未生气,只是默默将那些东西擦掉,顺便帮它擦了擦嘴。 片刻后,虞晞回应林思忆:“记不清了…” “不过说实话,真是吓我一跳。任萱居然是他的人,我都没想到。”她咬着牙,言语中满是不甘。“我和她打过这么多次照面,居然没发现一点问题。” “这不怪你,我不也是吗?还留她做秘书。” “说到这个,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呢?” 听到林思忆的话,虞晞垂下眸,思索当初的种种。 她为什么要将任萱留在身边呢? 大概是因为,她第一次去明远时,她就像大姐姐一样照顾她。 她在俄罗斯,把那头熊拖回庄园的时候,也是她第一个跑出来迎接她的。 那时任萱的眼里全是泪,她边哭边抱着她,捧着她的脸说:“你才18岁,怎么吃了这么多苦。” “我妹妹和你一样大,还天天赖床不起呢。” 平日里,她对她也是百般照顾。 说实话,她的确被迷惑了。 可谁又能想到,就是这样的一个知心姐姐,竟是楚迟的众多情妇之一呢? “忘记了。”她不敢将真相告知林思忆,随意含糊过去。“就当我是在犯浑吧。” 人是很会伪装的生物。 在达到目的,又或是完全失去耐心之前,都会将自己伪装得很好。 为了接近他人,会让自己变成他们喜欢的样子。 不仅是任萱,当初的楚迟亦是如此。 真叫人恶心。 “那…裴又言呢?你后来怎么放心他一个人在家?” 怕虞晞伤心,林思忆赶忙换了个话题。 “他自由了。” 窗外,霓虹灯光闪烁,将她的眼眸衬得亮晶晶的。 “原本我留他在身边,只是为了打发时间。” “可是渐渐的,我发现…我不需要他了。” “每晚我都能倒头就睡,那我把他留在身边的意义是什么呢?” “至于家里,早就没什么东西了…” “更何况,出了这样的事…我不信任他。” nora像是知道些什么,不停地用喙敲击桌面:“生日快乐…生日快乐…” “这是怎么了?没有人过生日啊。”虞晞抚摸着nora的脑袋,眼里满是担忧。“还炸毛了…一会请医生来看看吧。” 夜半时分,裴又言从床上惊醒。膝盖的酸痛感早已深入骨髓,他咽下止痛药,又贴了两片膏药上去,这才有所缓解。 他打开手机,里面是私家侦探发来的消息。 照片里,楚迟搂着相貌身材不一的女人,举止亲密。好像那个穿着西装、衣冠楚楚的他从不存在。 裴又言有些不解,下意识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 即便虞阿姨已经去世了,可他如此不专一,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就连她,他的女儿,他也不管不顾。 当初,裴又言的脑海里,无数次涌起这个念头:虞晞和她的父亲,究竟隔着什么血海深仇呢? 也因此,他才会鬼使神差般的联系上私家侦探,付了定金。 他迫切想知道楚迟在做什么,为什么不管她。 年节,或是生日,永远不见人影,就好这个人从不存在于她的世界里。 “虞晞…我为什么会梦见你…” 好奇怪。 真正搬出来后,那些痛苦不堪的记忆,像是被逐渐淡忘了。 很久吗? 很久,四年,十五个春夏秋冬。 可是真的很久吗? 那为什么他连虞晞是怎么对他的都忘了。 身上的伤疤记得,可他忘了。 怪好笑的。 他甚至没让人去寻裴明的下落。 他想,若他死了,他不知道,也就算了吧。 也就这样过去了。 大门处传来一阵微弱的声响,裴又言回过神,匆忙穿上外套出去。 “唉我和你说…今天的客户…”姜违醉醺醺的,明显是喝了不少。“烦死了。” 当初买房的时候,姜违非要和裴又言做邻居,裴又言借口说没那么多钱,姜违竟还要借钱给他,像是铁了心要住一块。 他拗不过,也只好答应了。搬家那天,姜违从裴又言嘴里套到了大门密码,以至于他每次一喝多就往裴又言家里跑。 “喝点吧,醒醒酒…” 他端来一杯蜂蜜水,被姜违随手接过。 “你坐,哥问你点事。” “啊?” 裴又言刚一坐下,姜违便凑了上来。一股浓郁的酒味扑面而来,呛得裴又言直咳嗽。 “你听哥说…” “嗯…” “你到底有没有女朋友?” 裴又言有些无语,只当他是喝多了。 “这个问题你问过很多次了。” “可你每次都不告诉我。”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梁,有些心虚。 真不是他不想说。 而是根他本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和虞晞的关系,总不可能是情侣。 可他又不能和姜违说,自己是她的宠物?佣人?奴隶? 怪可笑的。 “喂?兄弟?”姜违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还在吗?” “哈哈…在…” “到底有没有啊?”姜违小声嘟囔着。“工作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走神呢?” “没有。” “这样啊…” 姜违的双眼瞬间明亮起来,可片刻后,他又装作一副很困的样子,朝裴又言说道:“来,拉我一把,我该回去了。” 56)她要结婚了? 姜违家的门锁密码,裴又言早已牢记于心。 他打开门,可可也摇着尾巴跑出来,那东倒西歪的样子,显然是没睡醒。 “可可…” 女孩模糊的声音响起,见裴又言来了,她瞪大双眼,有些紧张。 “呃…嗯…裴又言哥哥,你怎么…” “我送姜违回来。” 姜昭这才发现自家亲哥还靠在裴又言身上,他面色通红,明显是喝了不少。 “哥…你也真是的…一点都不知道节制…” 她快步上前,扶着姜违的胳膊,想把他往身边带。 “人送回来了,那我就先回…” “等一下。”裴又言想走,可姜违本就别有用心,当然不会让他轻易离开。“我问你啊…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 “哥…” 姜昭羞红了脸,姜违却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放宽心。 “呃…你到底喝了多少…” “别扯开话题,快说。” “我不知道。” 裴又言垂下眼,有些无奈。 他没有喜欢过任何人,当然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类型。 姜违以为裴又言在敷衍,还吓唬他:“你不说出来我就不放你走。” “可我真不知道…” “那你现在想。” “…想什么?” “想到什么说什么,活泼、可爱、善良…什么都可以。” “呃…那就温柔吧…” 见实在想不出来,裴又言随口编了一个。 管他呢,他只想早点回去睡觉,明天还有早会要开,可不能打瞌睡。 裴又言话音刚落,姜家兄妹便相视一笑。片刻后,姜违率先开口:“过几天有个慈善晚宴,我们一起去?” “我就不…” “不行。”姜违看向裴又言,有些无奈:“兄弟,你一直没法和女性交流,公司有什么女客户也是我来应付。但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啊…你看我今天…” “好好好,我会去的。” 裴又言略带歉意的鞠躬,随后便说自己困了,要回家去。 姜违见目的达成,也没再强求。 他走后,姜昭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容。她抱起可可,恨不得将它高举过头。 “嘿嘿…可以买新衣服喽。” “你啊你。”姜违见了,有些无奈。“没出息。” 晚宴当天,裴又言还要参加一个国际金融峰会。 时间上有些冲突,因此裴又言早早叮嘱二人不必等他,他开完会就过去。 他嫌麻烦,索性也不换衣服了,依旧是那参会身西装。 反正不是什么重要场合,怎样都无所谓。可尽管如此,当裴又言踏入会场的那一刻,依旧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黑色西装将他肩宽腰窄腿长的好身材凸显得淋漓尽致,只怕专业模特见了都要甘拜下风。那一头短发并未仔细梳理过,可这却更能突显出他的随性。至于剑眉下那双桃花眼中,唯有掩不住的淡漠和从容。 “裴总…” 像他这样优秀的商界新贵自然不缺关注。总有人举杯朝裴又言打招呼,而他也时不时抿几口酒,回应几声。 他不擅长和女性打交道,因此说话时从不敢看她们的眼睛。姑娘们也只当他腼腆,还打趣道:“现在这样的男人可不多了。” 不多时,本次晚宴的主办人来了。他被人群簇拥着走到会场中央,说有要事向大家宣布。 “各位晚上好,我是久诺集团的首席执行官,楚北城。” 裴又言抬头看他,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趁着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楚某要向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 楚北城的声音沉稳有力,他的西装领口缀着一颗金色纽扣,与手腕上的名表相得益彰,同时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我将和老师的爱女虞晞订婚,并于不久后举办订婚宴,届时还请大家…” 他瞪大双眼,脑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嗡地炸开,就连心脏也在剧烈起伏,至于楚北城后面说了什么,他完全没听见。 怎么会…怎么会? 她要结婚了吗? 就算要结婚了,那又关他什么事呢? 可他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 正当所有人都在激烈讨论时,一阵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将裴又言拉回现实。 虞晞身着一袭红色鱼尾长裙,缓步走入正厅。裙身贴紧她曼妙的身躯,露出漂亮的蝴蝶骨及腰线。裙摆则如鱼尾般散开,在她行走间微微摇曳,宛如一朵盛放的红色玫瑰。一头浓密的长发被卷成大波浪,为本就凌厉的五官添了层噬人心魄的美。 看见这样的虞晞,裴又言先是愣住,随后又快速反应过来,找了个粗壮的石柱,躲在后头。 “呼…” 自那次别墅分别,他们已经有半年多没见了。 她好像瘦了。 原本有些圆润的脸蛋,也变得更加紧致。 裴又言躲在暗处,不知为何,鼻头竟有些发酸。 这算什么反应。 他怎么了。 到底怎么了。 57)大小姐的新宠物 “你怎么来了?” 楚北城以未婚夫自居,可看向她的那双眼睛里分明没有丝毫爱意。他还想牵虞晞的手,却被她猛地推开。 虞晞冷哼一声,嘴边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我当然要来,否则被人造谣了都不知道。” 此言一出,现场一片哗然。 “我呢…单身,也没有什么未婚夫。” “这只是楚总的玩笑话罢了,大家不必放在心上。” 若非她一早收到消息,难不成还真让他得逞了去? 之前楚迟就有意无意的在外造势,说楚北城是他为她挑选的丈夫。可他忘了,他在外立的是慈父人设,如今女儿亲自下场辟谣,他也再没有将楚北城硬塞给她的道理。 更何况,如今的虞晞早已不是什么待宰的羔羊。 “虞晞。”他俯下身,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会付出代价的。” “那就试试看吧,我又不是被吓大的。” 她在一众男青年的簇拥下离开会场。有年轻帅气的公子哥,或是和红字沾些关系的二三代,甚至还有老钱家族的未来继承人。 直到那一抹亮色彻底消失,裴又言才敢从石柱后头出来。 他依旧心乱如麻,就连握着酒杯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他到底怎么了? 腿坏了不算,总不能心脏也出问题了吧? “裴又言哥哥?” 裴又言抬起头,正对上姜昭那甜美的笑容。 她身着粉色连身裙,上面缀着几颗大小不一的宝石。乌黑的长发被高高挽起,更添几分温婉的气质。 “我和我哥找你好半天呢!你怎么在这呀?” 姜昭提起裙摆,朝他快步走去。正当她想顺势挽住裴又言的胳膊时,他却如同触电般,往后退了半步。 “抱歉。手机还开着静音,忘调回来了。” 这一举动无疑刺痛了姜昭的心。 她强撑着笑,和他保持安全距离。 “那…我们去找我哥吧…他就在前面。” “嗯。” 其实,裴又言是故意这么做的。 不知为何,他和姜昭相处时,总会浑身不自在。 他说不上来原因,只能尽量避免这种情况。 “对了,裴又言哥哥…” “嗯。” “你喜欢什么花呀?” “怎么了?” “呃…是…是我哥…我哥想问的。” 姜昭有些心虚,声音也越来越轻。 她本不抱希望,想着不如让自家哥哥再问一遍。没成想,裴又言却直截了当的告诉她:“玫瑰吧。” 纤长的睫毛自然垂下,遮住有些落寞的双眼。片刻后,他又说:“玫瑰花艳丽、张扬,至于那些锐利的尖刺,还可以用来保护自己…” 虞晞离开会场后,直奔cover会所。 “林思忆呢?” 包厢里,只有杜冉在吞云吐雾,她按下空气净化键,一脸不耐烦。 “你来之前也不问问?”杜冉瞥了虞晞一眼,继续看手机。“今天这是去哪了呀?女王大人。” “本来想给她个惊喜呢…啧…” 她捂着鼻子想走,却被杜冉拦住。 “欸,等等。” “干嘛。” “一会有个新人要来,我赌你会感兴趣。”他挑眉。“留下看看?” “呵呵。”虞晞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挑人这种事交给蔡茂就行了…” “你看看呗?都培训好了,还没上岗呢。来路干净,人也干净。” “赌什么?” “买烟钱。” “啧,烟鬼。” 话虽如此,虞晞还是留下了。 杜冉如此信誓旦旦,她倒真有些好奇。 “你等着,我去接人。” “嘁…什么人能让你亲自接…” “呵呵,待会你就知道了。” 包厢内重归平静。虞晞冷哼一声,半坐半躺在沙发上。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再次被打开。杜冉站在外头,不断地叮嘱着身边人,片刻后,他把他推进来,顺便把门带上。 “虞大小姐,您好。” 她朝声音来源看去,正对上少年深邃明亮的眸子。 远远望去,他的五官和裴又言有些神似,就连身型也相仿,都是标准的薄肌身材。他眉眼间总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迎上虞晞的目光亦没有丝毫退让。那双桃花眼柔情似水,若换了常人,恐怕立马就要沦陷其中,再也无法自拔。 至少,和裴又言那张死人脸完全不同。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项籍。”片刻后,他补充道。“项羽的项,籍籍无名的籍。” 虞晞来了兴致,冲项籍勾手,示意他过来。 “来这里,是为什么?” “为了钱。”他走到虞晞身前蹲下,一脸坦荡。“我以后想去国外的音乐学院进修,但我家境普通,所以想来这碰碰运气。” “哦…你还有多久毕业?” “两年。”见虞晞没反应,他继续往前凑,宛如一条正在摇尾的巨型犬。“我会让您满意的。” “一年,一百万…”她伸出手,抵住他的唇。“两年,够你学成归来了吗?” 她了解楚北城的脾气,深知他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也许最近就会有所动作,因此她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全力迎击。 若是将这人带回去,不仅能多一个解闷的宠物,还能在关键时候,推出去充当替死鬼。 两百万,买他不值。但若是买一条命,那就很值了。 “啊?嗯。” “那就签合同吧,不过你可要考虑清楚,签完合同就是我的人…” “我愿意,我愿意的。” “好啊。” 签完合同后,她领着项籍往外走。杜冉等在门口,虞晞见了,直接往他怀里扔了沓钱。 “大小姐!爽快!” 两人独处时,项籍撑着脑袋,不断朝她投去暧昧的目光。 “大小姐…我该怎么称呼您呢?” 车厢内灯光昏暗,项籍只能看见虞晞棱角分明的侧脸。 身姿摇曳间,若有若无的香气蔓延开来,透出她从容不迫的气质。 他想,与其服侍一堆女人,还不如专心伺候这一个。至少这虞大小姐长得漂亮,出手也阔绰,他并不排斥与她相处。 “叫我主人好了。” 58)狗的伪装 裴又言走过的那段路,她领着项籍重走了一遍。 照例是告诉他要做些什么工作,如何为nora准备一日三餐,以及他该睡在哪里。 项籍并不聪明,不仅厨艺不如裴又言,就连干活做事也不利索。 不过,他有一个特点,是裴又言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 “主人…主人!” 久违的休息日,虞晞窝在沙发上处理邮件,她一抬头,刚好能看见项籍那双含笑的眸子。 “主人…” 他趴在沙发边,像是在期待什么。 “怎么了?” “喜欢您。” 项籍的脸上永远挂着笑。这不像他的伪装,倒像是真情流露。 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虞晞向来不会心慈手软。 重重的巴掌落在项籍脸上,可他依旧是这态度,眼里也没有丝毫恐惧,唯有清晰的指印在告诉她,刚才都做了些什么。 “啧…没事干就去找点事做。” “可是主人…”他的脸颊抚过虞晞的小腿,耳根也浮现出一抹不自然的红晕。“我想和您待在一起。” “我在忙。” 她的脚尖点在项籍肩上,用力往后踩,却被他轻轻握住。 “那,那我就在这好不好?也不打扰您。” “随你。” 夕阳西斜,柔和而温暖的光倾洒下来,在虞晞周围形成一层朦胧的光影。项籍看着她认真工作的侧脸,怎么也挪不开眼。 时间仿佛在此刻定格。不知过了多久,她问:“你真的没事可做么?” “唔…”他指向窗外那片杂草丛生的绿地。“主人…我可以把花园里的那些东西铲了吗?我想种些别的。” “可以。” “嘿嘿,谢谢主人,主人最好了。” 拿完工具后,项籍开始在花园里忙碌,将裴又言留下的痕迹一一抹去。 “欸…这还有个番茄…就是有点小。” 他将表面的泥巴蹭到衣服上,小口吃着。见虞晞正朝这看来,项籍忙不迭将那番茄扔掉,快速挥手。 她很冷淡,不过没关系。 无论如何,这棵高枝,他一定要抱牢。 “主人…” 不多时,项籍又跑回来,跪坐在她脚边,脸上全是泥巴。 “怎么了?” “嗯…就是…”他略带羞涩的开口。“想和您待在一起。” “啧。”虞晞弓起食指,在他额上重重敲了下。“去洗澡吧,身上全是泥。” “是。” 项籍走后,虞晞看向窗外,若有所思。 她没裴又言那个闲情逸致,只放任它们自然生长。可这些东西倒顽强,就连青菜和豌豆,也长了一波又一波。 但如今,原本的绿植不再,又重新变回了光秃秃的泥巴地。 “呵…” 她翻了个白眼,一脸不屑。 早就该清理掉了。 “主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项籍洗完澡出来,身上只穿了件浴袍,隐约能看见胯间的巨物。 “我用了和您一样的沐浴乳,现在身上都是您的味道…嗯…” 他伸出通红的舌尖,沿着虞晞的脚背,一路往上舔。见她并未生气,他的胆子也越来越大。 “对了。”虞晞俯下身,紧捏着他的下巴。“你是学什么的?唱歌?” 可他的声音似乎不怎么好听。 “不是的,我是钢琴演奏系的学生。” “哦。” “主人…嗯…主人…” 见项籍还在发骚,她松开手,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将两条美腿搭在他肩上。 “口,会吗?” “主人…我…我可以试试的。” 项籍轻轻脱下她的内裤,先是用舌头笨拙的撩拨阴蒂,再缓缓向下,含住两瓣贝肉,仔细舔弄。 做起这种事来,男人总容易无师自通。 以他的视角,刚好能看见虞晞的表情变化。 见她并不排斥,项籍也愈发大胆。他捧着虞晞的臀,用拇指拨开粉嫩饱满的阴唇。滚烫的舌尖逐渐往里深入,又在适应了片刻后不断进出。 紧致的穴胡乱颤着,像是把舌头当成了鸡巴。越是快速抽插,它便夹得越紧,项籍感受到重重阻力,没过多久就下颌发酸,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停歇。 虞晞许久没做,身子本就敏感,很快便夹紧双腿,在阵阵喘息声中抵达高潮。 “主人,主人…”他脸上湿漉漉的,被喷了不少淫水。“您的汁液好甜,我还想喝…” “哦,好啊。” 她一边平复心情,一边放松身体。 片刻后,滚烫而激烈的水柱射进嘴里,像是要在口腔中凿出个洞。那些液体被项籍一滴不漏的吞入腹中,还在她排尿结束后轻轻吮吸了下尿孔。 “主人,您真好。”他侧过头,用脸颊磨蹭她的腿根,撒娇似的说。“谢谢您的赏赐。” 直至此刻,虞晞才彻底缓过来,仔细打量他。 项籍笑起来时,眉眼微微弯起,煞是好看。那双桃花眼与裴又言相似,却又完全不同。 它并不死气沉沉,也没有丝毫惧色。他直视着虞晞,像是在看什么稀世珍宝。 “主人…”过了片刻,他继续说:“喜欢您…” “知道了。 59)被您临幸,是无上光荣 “唔…这是什么…” 楼顶的储物室里,放着一个巨大无比的箱子。 里面尽是些皮鞭、圆环、夹子之类的东西,至于最底下,还有个黑色的项圈。 那名牌上写着裴又言三字,他觉得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项籍思索片刻,将那项圈随意戴上。 “主人…主人…” 那天晚上,虞晞一回到家,便看见了他脖子上的东西。 “哪翻出来的?” “白天打扫储物室的时候看见的。”他不断往她身边凑,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像是在期待什么。“您喜欢我戴这个吗?” 虞晞冷笑一声,边上楼边问:“药有在吃?” “有的,有的。” “哦…那你去把那个箱子搬下来吧。” “好的主人。” 虞晞的动作并不温柔,随着锁链落下,项籍也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 纤长的手指顺着他的锁骨,一路下滑,随后挑开他的衣服,露出里面分明的肌肉。 “嗯…主人…” 项籍叫起来算不上好听,可她却并不排斥。 “怕么?” “不怕。主人对我做的一切,我都喜欢。” 虞晞扬起皮鞭,打在他身上。项籍闷哼一声,脸上浮现出些许陶醉,看向她的目光满是爱意。 “主人…我喜欢您…” “呵。”她挑起他的下巴,有些不屑。“你才来了多久,就说喜欢?” “24天…整整24天…” “平时您只让我用嘴,或是手…可我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被主人临幸…对我而言,这是无上光荣。” “您或许不信,自见到您的那一刻起,我就喜欢上您了。” 项籍抬起手,刚想抚摸她的脸庞,却突然反应过来这样失了分寸,只得悻悻收回。 “哦?” 虞晞找到乳夹,夹住他灰粉色的乳尖,调整到最紧。 “这样也喜欢?” “唔…喜欢…喜欢的,您做什么我都喜欢。” 她来了兴致,指腹抚过项籍的裆部,惹得他不断呻吟。 “主人…主人…嗯…” 那双眼睛蒙了层欲色,就连眼尾都是红的,却并未给人一种好欺负的感觉。 “别动。” 她握着项籍的性器,拇指按住排精口,不断用力。 “嗯…主人…啊…” 玩得差不多了,虞晞半坐在他身上,让龟头能顺着两瓣阴唇间的小缝磨蹭。 上次做爱是什么时候来着? 忘了。 巨物随着她的动作,缓慢的进入穴道。被填满的爽感席卷全身,虞晞小声闷哼,却并未停下动作。 “啊哈…主人…您那里好烫,好舒服。” 她许久没做,如此粗大的性器整根插入,还花了好一番力气。 “主人…主人…” 项籍朝她身上贴近,滚烫的唇落在锁骨上,喷洒出阵阵温热的气。 “啧,没规矩。”虞晞毫不留情的扇了他一巴掌。“谁准的?” “啊…抱歉…” “主人…我是太喜欢您了…所以没控制住…” “嗯…主人…” 项籍轻声嘤咛着,由于是初尝性事,就连身体都在微颤。 虞晞有些不悦,拿起手铐,将他的双手固定在床头,这才继续扭胯的动作。 “主人…啊哈…啊…” 皮鞭在空中发出呼啸的声音,一遍遍落在他胸前,留下许多大小不一的血痕。项籍攥紧拳头,就连指尖都微微发白,却还是装作一副享受的模样,刻意迎合她。 “还喜欢?” 虞晞像是玩累了,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用鞭子抬起他的下巴。 “喜欢…喜欢的…”项籍额头上冷汗遍布,脸色苍白。“喜欢您。” 他勾起嘴角,尽全力露出微笑。 这种毫不胆怯的态度,倒令虞晞兴致高涨。 至少,项籍是个有温度的,活生生的人。 和之前那个总爱哭的死人脸完全不同。 “这样啊…” 虞晞的指尖划过红痕,随后俯下身去,用牙齿咬住一块肉,重重撕扯着,留下大片深褐色的印记。 时间一长,她察觉到不对。这都半小时多了,可项籍依旧没射。 她开始怀疑他的处男身份,同时恶狠狠地勒紧项圈:“你不是处?” “咳…咳…我是的…我是第一次…主人…” 他的脸颊涨得通红,嘴巴微张,做深呼吸的同时还尽量不让五官变形。 “我吃了杜老板给的延时药…他说…一定要伺候好您…” “没正式进cover的时候,我就验过身子的…主人…” 项籍断断续续说着,滚烫的精液也在此刻喷涌而出,填满小穴内的每一寸缝隙。 “哦?是吗。”她垂着眸,像在思索什么。“还挺懂事。” “那…那您会喜欢吗?” 虞晞态度冷淡:“这是你应该做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谁会讨厌乖巧伶俐的狗呢? 更何况是眼里只有主人的狗。 事后,虞晞扔了张银行卡给项籍。那并非是什么无限额的黑卡,里面的钱也只够他买完菜后再添置几件衣服。 他虽失落,却依旧不动声色的谢恩,尽职尽责的服侍她。 虞晞张开双腿,而项籍也足够聪明,知道该趴下,再将姿态放得极低。他舔舐着粘腻湿润的逼穴,像条狗似的乞食,还吃得啧啧作响,好似那腥臊的白浊是什么人间佳肴。 60)迟到两年的生日快乐 这场金融风暴令所有人始料未及。对于刚起步没几年的资产投资管理公司而言,更可谓是灭顶之灾。 市场突然暴跌,意味着客户资产面临巨大损失。若不及时出手干预,公司的声誉将岌岌可危。 对此,裴又言第一时间召开紧急会议,要求各部门迅速提供最新的市场数据、投资组合表现以及客户反馈。 制作应对方案、快速决策、实时监控、动态调整,各种应急举措多管齐下。至于顾客那里,他也发出了公开信,解释当前形势和保护措施。这一通操作下来,不仅现有的资金得到了保护,还收获了可观的利息增长。 经此一战,裴又言以他的铁血手腕和极其出色的能力,在圈内引起轩然大波。想来挖墙脚,或是追投的人,多到数不胜数。而他的身价和公司的市值也因此翻了好几十倍。 虽说金融风暴已经过去,可裴又言依旧不敢懈怠,正组织团队进行全面复盘总结。 姜昭站在落地玻璃外,看得入迷,竟察觉不到有人来了。 “我说啊,昭昭…” 姜违的大手抚过少女的脸颊,一通乱揉,被她给瞪了回去。 “哥!你这是干嘛呀。” “呵呵,我公司里不见你人,但我猜你在这。”他俯下身,一脸骄傲。“你看,我猜的准吧。” “嘁…” 姜昭双手抱胸,有些无语。 “我以后不要帮你干活了。” “为什么?” “我想来裴又言哥哥这里,怎么样?” “不怎么样。”姜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还没在一起呢,就成天胳膊肘往外拐,合适?” “哎呀,你不懂。别人都说裴又言哥哥是顶级潜力股,黄金单身汉呢,我总要先下手为强…” “她们也是这么说我的。” “裴又言哥哥和你不一样!他所获得的一切,都是靠自己打拼来的!” “哦…那我得到的东西就是天上掉下来的咯?”他继续翻白眼。“一天到晚裴又言哥哥、裴又言哥哥的,真搞不懂谁才是你哥。” “哎呀!你真讨厌!” 姜昭羞红了脸,同时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趁这次机会,无论如何也要来裴又言的公司。 谁拦都不好使! 正当兄妹俩拌嘴之际,会议室里的人陆续走了出来。 裴又言本想回办公室,却突然停下脚步。 “你们…怎么了?” “呃…就是…就是…” 姜昭有些紧张,朝一旁的姜违投去求助的目光,可谁知他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让人心里窝火。见裴又言还有事要忙,她心一横,咬牙说道:“裴又言哥哥…你…今天几点下班呀?” “不会很早。”他看了眼手机,现在才下午三点。“等下还要和投资商会面。” “哦…好吧…” 见姜昭有些失落,一旁的姜违赶紧接话:“那你记得回家哦,我们走了。” 望着兄妹俩远去的背影,裴又言有些摸不着头脑。他并未停留,径直走回办公室,眼中的疲态怎么也止不住。 修长的手指不断揉捏着太阳穴,却无法减轻疼痛。没办法,他只得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仿佛一切都沉寂下去,只有挂钟的滴嗒声在提醒他时间的流逝。 “哈…好奇怪…” 什么回家。 他哪有家可回。 那套房子虽贵,却和家不沾边。 一点活人味都没有。 这段时间,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像是身上有千斤重的担子,稍一个决策失误,就会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和姜违不一样。 没有人会为他兜底的。 裴又言睁开浑浊的双眼,望向远处新建成的明远大楼。 “你呢?” 那一年,你都经历了什么呢? 等裴又言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他在玄关换鞋,正琢磨着等会要吃什么,突然被一个响亮的声音吓到。 只见姜违和姜昭站在一旁,手里还拿着礼花筒。 纷纷扬扬的彩色飘带落了裴又言满身,他并未感到惊喜,而是蹙着眉问:“怎么了?” “啊…你问我们?”姜昭有些窘迫。“难道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 “啧,你上班上糊涂了?” 姜违拽着他的手腕,朝里走去。 原本冷清的家焕然一新,目光所及之处,全都用艳丽的红玫瑰点缀过。至于餐桌上,还摆放着精致的饭菜。 “想起来没?” 两人的表情不仅得意,还夹杂着些许期待。 “我生日…是吗?” “天…那不然呢?你别告诉我,你不记得自己的生日了。” 姜违见裴又言还在发呆,只好先推着他坐下。 “哎呀,这是什么表情。昭昭废了好大功夫呢,你可别告诉我你不喜欢。” “我…谢谢…” 他说不出这是什么感觉,只觉得心烦,却又不能驳了兄妹俩的兴致。 “哥,你别吓唬他。” 姜昭像是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一个精致的蛋糕,并插上五颜六色的蜡烛。 他见了,先是喉结不由自主的颤动,片刻后就连手心都开始冒汗。 “这蛋糕…”他看向姜昭,眼里满是不可思议。“哪里买的?” “你小子识货哈。这店可火了,网红知道吗?就这么一个小蛋糕,还得昭昭提前一个月预约。” 姜违的本意是想告诉裴又言,姜昭在他身上花了不少心思。 可这话在裴又言听后却变了个味。他素来不喜甜食,也从没关注过什么网红店,竟不知虞晞当初为他准备的生日蛋糕,居然这么难买。 “那…如果是这家店的三层蛋糕,得提前多久预约?” 他声音中带了些许哽咽,不过二人并未察觉。 “至少得半年吧?我记得他们家的招牌就是三层…嗯…好像是这栗子蛋糕的plus版。” “这样啊…” 裴又言垂着眸,遮掩住落寞的神色。 姜昭心细,见情况不对,赶忙催着姜违点蜡烛,为他唱生日歌。 餐厅内一片漆黑,唯有烛火摇曳着。裴又言透过橙红色的火光,像是看见虞晞正坐在餐桌另一边,神色温柔的说:“许个愿吧。” 他甚至不敢闭眼,任凭泪水模糊视线。 他怎么了。 他到底怎么了?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为什么心脏会这么痛,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为什么会莫名其妙的想起虞晞? “怎么了?”她没有骂他,语调依旧温柔。“快许愿呀。” 这种神情,他见过的。 在她和nora相处的时候,他见过好多次。 裴又言双手合十,却实在想不到自己该许什么愿。 钱吗?他有了,有很多很多,多到花不完。 至于自由,他也有了。 其他的…其他的…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 不如先欠着吧,等以后再许。 耳边回荡着虞晞温柔的轻语,像是在说生日快乐。他抿着唇,拼命咬紧牙关,却还是心脏抽疼。 姜违开灯的瞬间,裴又言也突然站起来。 他捂住心口,背对二人,快步朝房间走去:“对不起,我身体不舒服,先睡了。” “欸…”姜昭跟在他身后,却被无情的关在门外。“裴又言哥哥,你怎么了?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了…。” 他蜷着腿,身体靠在落地玻璃上。 窗外月光皎洁,宽厚的大手抚上玻璃,浮起片片白雾。 “我真贱啊,居然会想到你。”他哽咽着,连语调也愈发委屈。“可是…唔…” “为什么记得我的生日…” “为什么要给我庆生…” “为什么给我订这么难买的蛋糕…” 滚烫的泪划过鼻梁,带着无尽的悲伤与痛楚,静静诉说着两人间的故事。 他最近压力太大,终于在今晚睡了个好觉。 梦里,虞晞再次祝他生日快乐。 于他而言,迟到了整整两年的生日快乐。 61)裴总他对女人过敏 像裴又言这样的商界新贵,向来不缺人奉承。 毕竟他还年轻,未来前途无量。与他结识,或许将来还能捞些好处。 但他不是这么想的。 那些虚情假意的面孔,他光看着就一阵反胃。姜昭和姜违总会关心他,可那堵心墙实在太厚,谁都进不来。 每到寂寥的夜晚,裴又言都会小酌一杯,带着些许醉意入梦。 梦里有他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 他期待已久的家。 “裴总。” 办公室里,秘书敲门进来。 “晚宴事宜,全都安排妥当了。” “知道了。” 本次晚宴的目标只有一个——为姜违的公司多招些投资。 姜违说公司要立个新项,搞个新型移动支付端出来,但苦于资金不足,总不能放手去做。作为多年好友,裴又言也想帮他一把。 不过,他无权挪用公款,只能用这种“笨办法”帮他。 晚宴还未开场,裴又言便已到达宴会厅。他拿起服务生递来的香槟,在厅内随意走动。其他参与者见了,或是和他打招呼,又或是随意找个由头,洽谈起来。 裴又言站在人群中央,似是会场中最亮眼的存在。 他随意提起移动支付的话题就有不少人表示感兴趣。见此,他乘胜追击,目标明确的接近几位潜在投资商。 而结果,当然是喜闻乐见的。 “那就这样说定咯,裴总。” “嗯,合作愉快。” 裴又言举起酒杯,抿上一口。悠扬的琴声传来,他抬眸,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少年身上。 投资商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刻意迎合道:“裴总,这小子真是好福气,居然和您有点像呢。” 可另一个男人却持不同意见:“哎哟,刘总。你看他那姿势,保不齐是谁包的小白脸呢,你这么说可是侮辱裴总了啊。” 裴又言笑了笑,随意结束这个话题。 被人包养的小白脸吗? 他曾经也是。 不过也只是曾经了。 在去往副会场的过道上,裴又言和一个女人擦肩而过。熟悉的香味扑面而来,在他心里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那颗平静的心脏猛地一颤,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牢牢抓住,就连大脑都在嗡嗡作响。 这味道,和虞晞身上的一模一样。 他不可能记错的。 绝不可能。 “请等一下。” 那脸蛋稚嫩甜美,和她身上的香味并不相符。 女人原本还有些生气,但当她认出这是裴又言时,瞬间变了脸色。 “您有什么事吗?裴总…” 那眼神中不仅有欣喜,还夹杂着些许期待。像是在等裴又言开口,邀请她做他的女伴。 “我…我想问…你用的是什么牌子的香水。” 女人有些沮丧,却还是礼貌回答:“是国外的品牌,香水名叫‘溺爱’。” “谢谢。” 见他如此干脆利落的转身,女人匆忙提起裙摆,快步跟上去。 “那个,裴总…请问您缺女伴吗?” 谁不知道这裴又言是圈内的黄金单身汉。 年纪轻轻就大有作为不说,还一向洁身自好。 她来这里只为讨金主欢心,可那男人不仅年过半百,长得还跟猪八戒似的,如何能和眼前的裴总相提并论呢? 女人暗自下定决心,要是今晚能拿下裴又言,说什么也要把那个油腻的老头子踹了。 “不需要。” 他的步子越来越快,毫无怜香惜玉之意。那女人一看,更感兴趣了。 这裴又言果真和传闻中一样,对女人过敏啊。 真有意思。 不知道这样的裴总,在床上会不会变一个人。 没准,他还是个处男,没开过荤呢。 “裴总…您等等…等等我…” 女人喘着粗气,等她再抬眼,裴又言已经不见了。 油腻男从后头环住她的腰,举止亲昵。 “喊什么呢?”他瞥了眼裴又言离开的方向,在心中默默盘算。“他对你感兴趣?” 早听说裴又言不近女色,要是能把这女人送上他的床,到时两家公司的合作还能更紧密些,简直有利无弊。 “呃…您听我说…” “可以啊。”他勾起唇,露出不怀好意的笑。“不如,我帮你一把。” 62)他又被人下药了 这种事,如今的裴又言也算见怪不怪了。 他只当是今晚的一个插曲,并未放在心上,继续和有意向的投资商谈合作。 “来,裴总,我敬您。” 裴又言拿起桌上的酒杯,恭敬回应,并未觉察到不妥。 今天的“战况”不错,有了这些投资,姜违以后也能轻松不少。 想到这,裴又言想给姜违发消息,却顿感头疼。片刻后,他的身体开始发烫,就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蚕食理智。 这种感觉,别人不懂,可他还能不知道么? 他被人下药了! 裴又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酒杯只离开过视线几分钟。也许…就是那个时候。 他脱了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挡住已然勃起的下体。 晚宴是在一所高档酒店内举办的。因此,主办方还贴心的为每位宾客准备了房间。 以他的经验而言。回家,或是去医院,都来不及了。 “我是裴又言,来取我的房卡。” 他一边说,一边拿出身份证。 工作人员核对完信息后,将东西递给他。 “祝您入住愉快。” 拿到房卡后,他一刻不停,直奔房间而去。 就快到了…坚持一下… “哈…嗯…” 裴又言喘着粗气,身上那股欲火也烧得愈发厉害,就连走路也跌跌撞撞的。 “啊…哈啊嗯…” 好不容易进了房间,他依旧不敢懈怠。一边将自己的衬衣扯开,一边走进浴室,往浴缸里放冷水。 裴又言的腿不好,平时受不了凉,但今天是特殊情况。 铺天盖地的欲望席卷全身。浴缸未满,他就不停地往脸上泼凉水。 可这并没有丝毫作用。 “啊…到底是谁…” 他总不能这样说话,只好短信报警。 那双充满欲色的眼睛闪过一丝狠戾,与平时并不相符。 药效逐渐增强,他开始不受控起来。青筋凸起的大手握住粉嫩的鸡巴,不断撸动,满是肌肉的胸膛剧烈起伏,再配上低沉的喘息声,看上去格外性感。 思绪混沌之际,他仿佛看见了虞晞模糊的身影。 “唔…你怎么在…” “怎么?”她伸出玉足,一脚踩在裴又言的裆部。“真不知道你一天到晚都在做什么,像个白痴一样。” “呃…哈嗯…轻点…” “凭什么?” 虞晞俯下身,不断加大力度。 纤长的发丝垂下,扫过裴又言的胸膛,令他心痒难耐。 “还要你来教我么?” “不是的…不是的。” 此刻的气氛暧昧至极。裴又言使劲往前凑,想嗅去她身上的味道,却怎么也闻不真切。 “干嘛呢?”虞晞顺势坐在浴缸边,吊带裙半褪,露出雪白的双乳。“过来,给我舔。” “为什么…” “快点,别让我说第二遍。” “嗯?哦…” 明明他们已经不是这种关系了。 这算什么呢? 话虽如此,裴又言还是把脑袋凑了上去。那两瓣粉嫩的阴唇紧密闭合,看着格外诱人。他伸出滚烫的舌尖,还没碰到嫩肉,就被一阵突兀的敲门声打断。 “裴总…裴总,您在里面吗?” “吵死了。” 裴又言冷哼一声,不想理会。 没成想,门外的人却又说:“我为您准备了好东西…我让她进来咯?”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赤裸着,可不能被别人看见。 “喂。”见裴又言想走,虞晞用腿根夹住他的脑袋。“你要变成脏东西?” “不是的,不是的。”他抬起头,眼睛湿漉漉的,像是委屈极了。“你相信我好不好?我很快回来。” 裴又言踉跄着走到门口,将大门反锁。这还没完,他又搬了个凳子抵住门,就是怕一会有人进来。 “我回来了。” 浴室里没有虞晞的身影,只有哗哗的流水声。 裴又言瞬间红了眼眶,有些不可置信。 “居然是幻觉啊…” 他早该知道的。 那根本就不是虞晞,她哪有那么温柔。 若真是她,早该揍他一顿了。 可出现在幻境里的人,为什么会是她呢? 也许是因为,虞晞是唯一一个和他发生过性关系的人吧。 是这样的。 一定是这样的。 裴又言跌坐在地上,抱紧双腿,似是要把自己蜷成一团。滚烫的性器愈发涨大,硌得他小腹酸胀。 欲火再次席卷全身,他望着一池冷水,头也不回的走进去。 刺骨的寒意袭来,犹如无数把利刃刺入身体。本就有旧疾的双腿,此刻更是剧痛难耐。 裴又言的大脑在清醒和混沌间来回切换,意识模糊之际,他再次见到了那个不真切的身影。 “笨蛋。” 酒店大厅里,项籍背上挎包,正准备回去,刺耳的警笛声却吓了他一大跳。 “这是在干什么…” 说实话,他很想凑个热闹,可商场就快关门了,得抓紧时间才行。这段日子,虞晞工作忙,而他也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来这做兼职。 买好礼物后,项籍打了辆出租车往回赶,一刻也不敢停歇。 “主人…” 见虞晞在家,他笑着凑上前,却挨了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 “干嘛去了?” “唔…” 项籍有些委屈,就连眼眶都变得湿润。 “不许哭。” “好的,好的…主人,我不哭。” 他跪在地上,从包里翻出一个礼盒,以及一袋温热的糖炒栗子。 “我去做兼职了…在酒店里给人弹钢琴,一晚上能赚五百块呢。” “你知不知道你的时间是我的?” 虞晞依旧怒气冲冲,她掐着项籍的脖子,像是要把他杀了。 “我知道的,主人…” “我只是想给您买个礼物…” “我前不久听人说,这个牌子的香水很火也很好闻,所以想买了送给您。” “可惜我赚的钱太少了,只能买一小瓶…至于剩下的钱,我给nora带了一袋糖炒栗子,也是它喜欢的。” 那一小瓶香水只有30ml,换作平时,根本上不了虞晞的梳妆台。 “主人,对不起…是我没用,平日里都是您照顾我,所以…我也想为您做些什么。” 他的脸颊涨得通红,眼眶里含着泪,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 “说了不许哭。” “我不哭,我不哭,主人…” 片刻后,她松开手。 “下次不准了。” “是。”他匆忙用手背拭去眼泪,努力勾起嘴角。“谢谢主人,主人最好了。 63)他用琴声写下的情书 “主人…主人!您快看。” 项籍紧紧攥着成绩单,一路飞奔回别墅。 六月的天本就闷热,他身上的白衬衣被汗水浸湿,隐约能看见腹肌的形状。 “怎么了?毛毛躁躁的。” “您看,您看呀…” 他跪在虞晞脚边,羞涩的冲她眨眼,就像一条巨型犬在期待主人的表扬。 “哦,全a。” 她瞥了一眼,随后扔去一边,继续处理工作。 “主人…”项籍有些失落,就连嘴角都耷拉下来。“您夸夸我好不好?” “我有事忙,你一边玩去。” “好吧…” 他拿起花篮,闷闷不乐的跑了。 原先空荡的庭院被种满了紫色风信子。如今恰好是花期,那些花开得正盛,宛如一副绝美画卷。 说来也怪,项籍本想着种些玫瑰、蔷薇之类的花,可养一片死一片。后来他听人说风信子好养活,索性也不折腾了,只要能将院子填满就行。 他挑了些鲜艳、细腻的花朵,直到篮子装满才回去。她依旧端坐在那,而项籍则找来家里的针线盒,跪在地上一通忙碌。 “在干嘛呢?” 见虞晞感兴趣,项籍赶忙举起手里的花朵,凑到她面前。 “主人…您闻闻香不香。” “嗯。” “嘿嘿…我看您这几天心情不好,就想着做个香包挂在床头,应该能有安神的功效。”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里头填花,直到香包再也塞不了东西才停下。 “您看,做好了。” 那香包很精致,上面还绣了个笑脸小人。 项籍用双手捧着,嘴角弯起的弧度与那小人一致:“这是您哦。” “难看。” “对不起主人…是我手艺太差了,没能绣出您的样子。” 他环住虞晞的小腿,身体不断往她身上磨蹭。 “可是,您笑起来真的特别漂亮,所以…您多笑笑好不好?” “哦,那我其他时候就不漂亮?” “也漂亮的。无论您什么样,我都喜欢。” 项籍目光深沉,眸中似有千言万语,却缄默不言。 “过来。” 虞晞招了招手,而他也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坐在她身边。 “主人…” “刚才找我什么事?” “就是,我成绩全a…全a哦!全年级仅此一个。” 项籍小声提醒,可她却十分冷淡的回答:“哦…那挺好啊,以后可以去当交换生,学费全免,也不用待在我这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秀气的眉头皱成一团,像是有满腹委屈。“您明明知道的…我舍不得离开您。” “我来您身边半年多了,本来合约时间就短…” “那你也可以不去国外啊。”虞晞翻了个白眼。“一直待在我身边好了。” “真的吗?真的可以吗?”项籍似乎很意外,也很惊喜,不断用脸颊磨蹭她的肩窝。“主人…那我能不能求您买一样东西?” 虞晞不语,他继续说道:“我想要一架钢琴…平时在学校练琴的时间太短了,我想在家里也能练琴…” “如果…如果您觉得为难的话,那电子琴也可以的。便宜的只要几百块,我能将就着练…” 项籍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样,像是真有为她着想。 片刻后,虞晞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看你表现。” “诶嘿,主人最好咯。” 他像是讨到糖果的孩子,一边撒娇,一边将自己脱了个干净。 片刻后,项籍调整好位置,对准敏感的阴蒂,含住,再吮吸。她舒服的浑身颤栗,两条腿搭在他肩头前后晃悠。 “主人…主人…” 项籍扬起头,观察虞晞的表情。见她双颊绯红,目光迷离,他知道,是时候换个地方进攻了。 两瓣娇嫩无比的阴唇被他含在嘴里,舌尖沿着外部轮廓,一遍遍的刮蹭,就是不伸进去。 “啊哈…主人…我用手插进来好不好?” “嗯…” 得益于先天优势,项籍的手指比一般人长上不少。 纤长的中指缓缓伸入花穴,没成想,那里头内早已汁水泛滥。就算是轻轻抽插几下,都能带出一波又一波的液体。 “主人…舒不舒服?” 虞晞并未回答,而他依旧不敢懈怠。 另一根手指也被悄悄塞入花穴,为了让虞晞更爽,项籍重新伸出舌头,轻舔湿润粘腻的穴口。 “主人…不知道您有没有发现…您对我越来越好了…” 除了做爱,其他时候,她很少打他。 “主人…我喜欢您…谢谢您能留我在身边…” “主人…我看新闻上说,您打算进军房地产业…真厉害啊…主人…我好骄傲…能在您身边…嗯…” 在项籍的猛烈攻势下,虞晞潮喷了好几次。 她浑身湿漉漉的,像是刚被人从水里捞出来。 “过来。” “主人…” “坐好。” “嗯…求主人操我…” 粗大的阴茎重新顶开穴口,如打桩般碾磨着寸寸媚肉。龟头往最深处钻去,像是要顶开宫口。 原先粉嫩的小穴早已被插到一片通红,连同白皙的身躯上也镀了层欲色,煞是好看。 虞晞勾着他的项圈,再次潮喷。两人卷曲的阴毛上全是透明的液体,看上去淫靡至极。 “主人…主人…您要睡一觉吗?”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项籍默默爬回地上,用嘴巴为她清理私处。 “主人…我表现的好不好?” 虞晞睡得很沉,完全没听见他说的话。 原本项籍都不抱希望了,可一个多月后的某天下午,一辆卡车突然在别墅门口停下。 他看着工人们忙碌的身影,怎么也说不出话。 “主人…主人…” 那竟是施坦威的三角钢琴。 虽然是基础款,却也要一百多万。对他这种普通人而言,简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就连他们学校的琴房,也多是雅马哈,或卡瓦依这种平价的牌子。 “怎么了?”虞晞蹙着眉,“不是你说要练琴?” 钢琴被摆在别墅的地下室里,他兴致勃勃的调律,还说要为她演奏一曲。 “主人,您想听什么呀?” “随便弹吧,我不懂这些。” nora站在她肩上,伸长脖子,略带好奇的打量这个庞然大物。 “嗯…那我猜,这首曲子您应该听过…” 项籍深吸一口气,手指缓缓触碰上琴键。 那双手宛如灵动的蝴蝶,穿梭在黑白世界。琴声悠扬而起,缓急交替,像是在宣告故事开场。 他的身体正随着手部动作轻轻摇摆,仿佛完全沉浸其中。 正当虞晞以为高潮部分会持续下去时,琴声却突然降调,像是绮丽的梦境淡去,逐渐回归现实。就像情书结尾的省略号般,带着无尽的情意、思念,缓缓收尾。 曲毕,项籍还有些意犹未尽。他正等着虞晞的夸赞,可那双眸子包含着太多情绪,他实在不明白。 nora叽叽喳喳的叫喊着,似乎是在夸奖他。 “主人…我很喜欢…谢谢…” “嗯。” 她朝楼上走去,却被项籍拦住。 “怎么…” 他壮着胆子,弯下腰,在虞晞额前落下一个轻盈的吻。 “啧。”她像是很生气,手指在他头顶重重弹了下。“没规矩。” “嘿嘿…”项籍羞红了脸,继续表白。“主人…我喜欢您…” “我想在您身边…” “永远永远…” 虞晞走了一路,他就说了一路。直到最后,虞晞嫌他烦,冷冷开口:“知道了。” 那首曲子,名为luvletter。 也是他用琴声写给虞晞的情书。 64)临终前的交谈 那是个平静的午后。 裴又言枯燥乏味的生活正有条不紊的进行着,突然被一阵急促的铃声打断。 “喂,哪位…” 话还没说完,手机里就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 “你是裴明先生的儿子吗?你爸爸现在在人民医院住院部a区1102病房,他状态很不好…” 他无论如何也没能想到。时隔多年,再次知晓裴明的消息,竟是以这种方式。 话音传入脑海的瞬间,各种可怕的念头如杂草般肆意疯长。 公司到人民医院不过几公里,可对裴又言来说,仿佛跨越了几个世纪。 1102的大门敞开着,仿佛在等待那个打破寂静的人。 他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去,只见裴明坐在最里面那张病床上,身型消瘦,肤色蜡黄。 裴又言看向他的瞬间,他也用一个牵强的笑来回应。 “爸…” “小言,你坐,我和你聊会天。” 裴明指着病床旁那把破旧的椅子,同时把手里刚削好的苹果递给他。 不知为何,裴又言鼻头一酸,险些落泪。 哈… 他都做了什么… 为什么从不关心他… 为什么当初有过那么混账的想法… “爸,这几年您去哪了?我…” “别内疚。伤心的话,今天也不要说,好吗?” 裴又言不语,一味的摇头,过了半晌,他回答道:“我去找医生,至少换个病房。” 谁知他却说:“不用了,不要再折腾了。” “爸,我有钱,有很多钱,您不用担心…” “我知道啊…我们小言很厉害…特别特别厉害。” 裴明瘦得不成样子,他一笑,脸上的颧骨高耸,看上去有些瘆人。 “那为什么…” “是胰腺癌,已经晚期了,本来也不想告诉你的。” 裴又言并非医学生,却也知道胰腺癌是大名鼎鼎的癌王。 可尽管如此,他还是不死心。 “爸,国内治不好,我们就去国外。您别怕花钱,我有办法…” “不用了。”那双粗糙的大手抚上他的脸颊,像是要把裴又言的模样刻在心里。“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裴明叹了口气,怕见到裴又言落泪的模样,他只能强迫自己挪开眼,看向窗外。 “你还记得我们家原来的样子吗?” “记得的。” “那时候可真好啊…这才家该有的样子。” 那时候,母亲还在。 家里经营着一个小餐馆,由于价格公道,味道也不错,总有不少人光顾。就连裴又言做饭的手艺,也是和裴明学的。 只可惜,这样的好日子,随着病魔来临,戛然而止了。 母亲生病后,父亲将餐馆转让了出去,一心一意陪她抗癌。 “后来你妈妈生了病,每个月要花很多钱。” “进口药、放疗、化疗,多到数不完…” “家里经济压力很大,我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 “可惜…我没能留住她…但欠别人的钱总得还。” “我记的很清楚,欠了40万。” “那时候,有个人和我说,要不赌一把吧?运气好,不过是一晚上的事。” “我去了。” 这是裴明第一次细聊此事。 聪明如裴又言,他早已察觉到病房内氛围诡异,却还是沉默不语。 他怕,他太怕了。 他怕一开口,眼泪就会不受控的流出来。 原先笔挺的西装被揉得皱皱巴巴,就连端正的腰背也微颤着,像是随时能垮下来。 “刚开始运气不错,五千、一万…最后好像是赢了十多万吧。” “我想,照这个势头下去,那晚就能把所有钱都还上了。” “只可惜…哎…” “我那天就不该去的。” “对不起。” 那双浑浊的眼睛隐隐泛起泪花,被裴又言敏锐的捕捉到了。 “爸…您别这么说…我其实…” 裴明没接他的话,自顾自的往下说。 “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留在申城的。” “以你的成绩,本来能去京市的顶尖大学。” “我知道,我都知道。” “对不起。” “你没上大学那会…其实那段时间,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家里那么困难,连肉都买不起,还要用你的奖学金,这还不可笑吗?” “然后,然后我就又去了…我想…这次只要能赚上一点,我就收手,总不至于运气这么差。” “结果…结果啊…” “对不起…” 裴又言握住他的手,拼命摇头。 “没有,没有的事,爸。” “我不怨您,真的。” 裴明的手掌是冰凉的。 这让他想起当年那个凛冽、刺骨的寒冬。 “小言…爸爸一直以你为傲。” “若有来生,不要再做我的小孩了。” “我总是…爱逃避…以为躲过去了…一切就都能结束…” “哪有这种好事啊。” “欠下的债,总是要还的。” “对不起。” 裴明说完这句对不起,裴又言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开始痛哭流涕。 “不要…不要这么说…” “爸,日子已经好起来了,真的…” “您相信我,好吗?” 65)裴明离世 他到底做了什么。 这么多年都没有找过他。 一次都没有。 如果他早点关心他,早点把他接来身边,那事情也不会发展到这种地步。 就算他病了,他也能用最好的医疗资源为他治疗。 可惜…没有如果。 多年前的遗憾,终究要再次经历。 名为愧疚的情感在裴又言体内肆意疯长,他紧握着他的手,生怕下一秒,裴明就会离他而去。 “我知道啊,日子确实是好起来了。” 他举起颤抖的右臂,竭尽全力为裴又言擦泪。 可那滚烫的液体越流越多,不仅没擦干净,还糊得满脸都是。 “好什么呀…” “不好…一点都不好…” “哪里都不好…” 他的手依旧很冷,像是无论如何也捂不热的坚冰。 看着这样的裴又言,裴明无奈摇头,指着头顶的吊瓶说道:“小言,这瓶药没了,你让护士来换一下吧。” “可以按铃的。” 他按了好几下,却始终没反应。 “这东西坏了,要不然我也不让你去。” 裴又言点点头,转身想走,裴明却说:“小言。” “对不起。” “爸爸爱你。” “只是…爸爸有些不善言辞。” “对不起。” 他扭头看去,正对上裴明那双深沉的眼睛。 他做着“走”的手势,像是在催促他快些离开。裴又言也不敢耽搁,大步走向护士台。 “你好,麻烦帮1102病房3床换个吊瓶。” 年轻的护士瞥了他一眼,随后一边整理药剂,一边不满的嘟囔道:“你是他儿子吗?什么工作这么忙?你爸爸在这住了这么久,也不关心一下。” 裴又言无力辩驳,默默地承受一切。 趁护士配药的间隙,他打电话给姜违,问他认不认识胰腺癌专家。 “哎?一定要胰腺癌专家吗?出了什么事?” “我…就是想问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有的,我一会把联系方式发你…” 远处的几个医生和护士冲进病房,手里还拿着医疗器械。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裴又言也迈开步子,朝那里跑去。 1102。 为什么是1102。 “喂…兄弟,还在吗?” “发生什么事了?” “你说话呀,别吓唬我。” 裴又言赶到时,医生宣布了裴明的死讯。 他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嘴角微扬。 “爸…” 当悲伤到达极值,往往是哭不出来的。 事发突然,裴又言木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仿佛被抽走了魂魄,嘴里不断喃喃:“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不孝。” “对不起。” 对医护人员而言,生离死别不过是家常便饭。但面对这样的裴又言,还是有位年轻医生动了恻隐之心,和他说了许多话。 “其实…裴先生走得很安详。” “这几天,他不仅状态差,就连胃口也大不如前,每天只吃得下一点东西。” “我们问他,你孩子呢?怎么也不来照顾你。他说,孩子工作忙,不好去打扰他。” “直到今天…他终于松口了,说想给你打个电话。” “我想,他也是怕留下遗憾吧。” “你看,他还在笑。” 裴又言本以为,裴明还有几个月时间。 可谁知,那竟是最后的回光返照。 裴明的葬礼很隆重,参与者却寥寥无几。 裴又言,姜违、姜昭,姜家父母。除此以外,还有明远集团派来慰问的代表。 直到这时,裴又言才知道,他一直在明远上班。 他说不上来那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脑袋晕晕的,随时能昏过去。 “小言…”姜母见他状态不佳,有些担心。“你要注意身体啊…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以后叔叔阿姨家,就是你的家。” 裴又言木讷的点头,实则根本没往心里去。 家? 他没有家了。 什么都没有了。 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和几人告别后,他推了一切工作,回到那间熟悉的出租屋。 房东老太太见裴又言回来,刚想问候几句,没成想他却先一步开口:“婆婆…” “您这房子卖吗?” “我想买。” 她见裴又言西装革履,以为他挣了大钱,出价比市场价高了20万。没成想,就这他也答应下来,还说现在就能签合同。 事情谈妥后,裴又言拖着疲惫的身躯进门。看着熟悉的摆设,往日回忆历历在目。 那颗心似是脆弱到了极点,就连呼吸间都在隐隐抽痛。 看着客厅中央那张三人合影,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愧疚。 “对不起…妈…” “对不起…爸…” 他愧对母亲的嘱托。 愧对父亲曾经的照顾。 他对不起任何人。 裴又言缓缓蹲下,任凭泪水模糊双眼。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一样熟悉的东西。 那是个精致的大盒子。 童年时,每当他有什么好东西,就会放进这盒子里,藏起来。 三好学生奖状、舍不得吃的进口糖,或是路边捡到的鸟羽。 他隐约有种预感,双手颤抖着,缓缓将盒子打开。 那里头添了两样新物件。 裴明生前用过的手机,以及一张银行卡。 银行卡上贴了一张标签纸,写着他的生日,除此之外,再没别的信息了。 裴又言将手机解锁,一点点翻看起来。 相册里全是他的照片,这五年间,各种各样的他。 裴又言猛地想起那些被盯梢的日子。 模糊的记忆与眼前的照片无限重合,他攥紧拳头,不甘的闭上双眼。 “对不起…” “为什么我没发现…” “一次都没有…” 至于短信信箱里,那些未能发送的消息,整整有二百多条。 新年、中秋、生日,或是些平常的问候。 那些他曾翘首以盼的消息,如今一条条翻看过去,却只剩麻木。 像是心脏破了个大窟窿,伤口越来越大,可他感觉不到疼了。 他认真翻看着手机里的内容,直到看见工作安排的那一刻,裴又言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裴明年纪轻轻会得胰腺癌。 他白天要在明远上班,晚上还要去给人当代驾,只为了多挣些钱。 而那张银行卡里的钱,则是他这些年的全部积蓄。 二十三万一千二百九十三元一毛五分。 66)不怀好意的合作 “项籍,外面有人找。” 他朝同学应声,缓步走出教室。 不远处,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倚在墙边,手中的香烟忽明忽暗。 “你找我?” “是。”他掐了烟,朝项籍走来。“认识一下?” 黑金色的名片上,久诺集团总裁楚北城这几个大字无比瞩目。 虞晞的父亲,是久诺集团的董事长。 如今这个男人专程来找他,莫不是算账来了? 想到这,项籍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不了,没必要。” 气氛愈发诡异,楚北城冷哼一声,对身旁的几人使了个眼色:“由不得你拒绝。” 项籍几乎是被拖走的。 再睁眼,他正身处密闭的包厢内。 “她给了你多少钱?” 说这话的人,依旧是楚北城。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呵…你有留学计划对吧?就你那个家庭条件,能去?” “那又如何?以我的成绩,做交换生也未尝不可。” 项籍瞪着楚北城,似是要将他生吞活剥。只可惜,他被人牢牢按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楚北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用黑卡抬起项籍的下巴。 “我是来找你合作的,别不识好歹啊。” “你若答应,久诺会尽全力托举你,助你成为闻名中外的钢琴家。” “如何?考虑一下吧。” 傍晚,项籍拖着疲惫的身躯到家,见虞晞还没回来,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 “nora快来,你先吃饭。” 他将nora抱在怀里,抚摸它鲜艳的羽毛。 那双幽深的眸子闪过一丝狠戾,又在看见虞晞的那一刻恢复正常。 “主人。”项籍笑着迎上去,一如既往的跪在地上,伺候她换鞋。“晚饭已经做好了。” 虞晞点头,刚想往里走,衣兜里却传来一阵熟悉的铃声。 “晞晞!我想你了。” 林思忆撒娇般的声音传来,她嗯了几声,嘴角不自觉扬起。 “我也想你。” “那你来cover好不好?我都好久没见你了。” “好,一会就到。” 项籍见虞晞想走,略带委屈道:“主人…您不吃饭了吗?” “不吃了。” “那…那您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为什么?” 他扬起头,用脸颊磨蹭她的肩颈。 “我就是…就是想和您待在一起…好不好嘛。” “走吧。” 今天的包房也很热闹。 林思忆、蔡茂、杜冉,依旧是那几个人,围在桌边打斗地主。 “我赢了我赢了,给钱。” 林思忆兴致勃勃的伸出手,杜冉和蔡茂对视一眼,一人给了一打红钞票。 项籍推开门,等虞晞进来,他才敢跟在她身后进屋。 “玩什么呢?” “晞晞!快来!” 林思忆炫耀着今晚的战绩,顺势拉着虞晞坐下。 项籍倒实相,知道沙发上没他的位置,于是便在她脚边跪好,双手捧着果盘。 “你给蔡茂留点钱吧,他挣的本来就少。” “没事的,大小姐开心就好。” 见虞晞为蔡茂说话,杜冉有些不满:“啧,那我呢?” “杜老板又不缺钱。” “切,怎么不缺钱?我穷得很。”他将整理好的扑克推给虞晞,“你也来,我不信我今晚回不了本。” “玩什么?” 虞晞纤长的手指轻轻划过牌面,优雅而不失力量。 “炸金花?” 见林思忆和蔡茂齐齐点头,她抽出扑克中的大小王,随后开始发牌。 “出多少?” 林思忆答:“二。” 蔡茂答:“一。” 杜冉哈哈一笑:“我出五。” “赌这么大?”虞晞无奈摇头:“十。” “我靠,你还说我赌的大。快开,让我见识一下你的牌。” 她将手里的牌扔到桌面上,杜冉定睛一看,赫然是3个a,炸金花中最大的豹子。 “你出老千了吧?” “玩不起?” “谁说的,这次我来洗牌。” 见虞晞赢了,项籍扬起头,朝她投去暧昧的目光。 “主人好厉害。” 她并未理会,看完牌后随手盖在桌上。 几人聊了会有的没的,虞晞手边的筹码也越来越多。 见蔡茂喊停,她就此收手。 “去吧。”虞晞把筹码扔给项籍。“跟着蔡茂换钱。” “是。” 两人走后,杜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随口说道:“我听说…裴明死了。” “嗯。” “那你有没有关心下?” “派人出席了他的葬礼。毕竟在明远待了五、六年,这点人道主义关怀都没有的话,该让其他员工寒心了。” 虞晞的情绪没有半点起伏,仿佛于她而言,裴明就是个不相干的人。 “那裴又言呢?”杜冉又添了杯酒。“听说这小子受了很大的打击,就连工作也全推了,一天到晚闭门不出。” “呵,这也太脆弱了。”她一遍遍清洗着手中的扑克,牌与牌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就他这样的人,能成什么气候?” 没过多久,项籍回来了。 他拎着一袋钞票,重新跪在虞晞脚边。 “主人…我回来了。” “您真厉害…” “主人…您累吗?要不要我为您按摩?” 虞晞俯下身去,居高临下的打量他。 “对了,思忆。” “嗯?” “你和蔡茂说说吧,下次换几个模板培训,否则cover里出来的人都跟流水线似的,怪没意思。” 听她这么说,项籍低着头,眉眼间露出一丝阴鸷。 话虽如此,可我了解你。 其他的性格,我原本的性格,你是不会喜欢的。 虞晞。 67)他说,永远不会背叛主人 “怎么了,思忆?” 林思忆一言不发,拽着虞晞往外走。 见四下无人,她停下脚步。 “晞晞。” “我问你,你对项籍…” “是不是动心了?” 虞晞有些诧异,眉头皱起,反问道:“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呢?” “你对他,未免太好了吧?” 林思忆拿出手机一阵倒腾,片刻后,页面定格在项籍的社交软件个人主页上。 “这段时间,你总把他带在身边。” “宴会、出差…甚至是国际交流。” “还有这个…这是什么?我问你,这是什么?” 那些视频和照片的主角,大多是虞晞。 她处理工作的样子、她侧躺在沙发上小憩的样子、她抱着nora晒太阳的样子…数不胜数。 “哦…他说想拍,我不同意,为此还打过他。” 那时的项籍说,想把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记录下来,方便以后回味。她当然不同意,毕竟他是宠物,又怎能做这些本末倒置的事。 可那些拳脚落在身上,也没能改变他的想法。 “后来呢?” “由他去了。” 见虞晞含糊其辞,她心中怒意更盛。 “那这又是什么意思?你还带他去了布达拉宫?” “那时我在藏区出差。” 片刻后,林思忆眼眶泛红,就连声音都有些颤抖。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目的地离布达拉宫远着呢,你就是故意带他去的,对不对?” “还有家里那台钢琴…我当时就想说了。一百多万,你说买就买吗?” “呵…当初的裴又言可没有这种好待遇。” 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虞晞紧紧抱住。 “思忆。”她说。“有原因的。” “真的吗?” “连我都不信?” 林思忆逐渐平静下来,微微点头。 “我信。” 包房里只剩项籍孤零零的跪着。 见虞晞回来,他跌跌撞撞上前,眼中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主人…您来了。” “嗯。” 项籍凑上前,为她按摩小腿。一时间,包房内寂静且诡异。 他还是那副模样。 永远面带微笑,像是享受着她带来的一切。 虞晞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撑着脑袋,打量他的一举一动。 许是察觉到她炙热的目光,项籍抬起头,眼里满是爱意。 “主人…怎么了吗?” “是不是力度不合适?” “主人…主人?” 项籍有些着急,就连声音都大了几分。 “主人…您在想什么呢?” 虞晞冷哼一声,食指弯起,重重敲在他额头上。 “关你什么事?” “哎呀…”项籍佯装吃痛,顺势用脑袋磨蹭她的手背。“想要主人摸摸我。” 虞晞并未顺他的意。 她将项籍拽上沙发,再利落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整套动作十分迅速,他甚至没反应过来。 “怎…怎么了…主人?” 纤细的手指掐住脖颈,满是不容置疑的强势。项籍的脸涨得通红,却依旧一动不动,生怕虞晞生气。 片刻后,她说。 “你会背叛我吗?” 在别人眼里,她对他不错。 就连林思忆也这么以为。 看来这个“饵”设置得很成功。 “不…不会的…我可以发誓…” 项籍扬起脑袋,大口呼吸。极度缺氧使他双目赤红,看上去极为诡异。 “我要…永远和…主…人在一起…” “我是…不会背叛…主人的…” “我发誓…” 虞晞冷哼一声,并不认可。 “你要怎么证明?” “用我的余生证明,好不好?” 他轻轻握住虞晞的双手,打圈似的按摩。 “主人…您刚才用了这么久的力,手指头疼不疼?” “我给您按按。” 她抽回手,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巴掌甩在项籍脸上。 “不需要。” 那双眼睛瞬间蒙了层雾,就连表情都是委屈兮兮的。再配上红肿且狰狞的指印,总叫人觉得他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许哭。” “嗯…我不会哭的…因为主人不喜欢。” “主人不喜欢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因为我喜欢主人。” 项籍变了副态度,重新换上标准的微笑。 可虞晞并不打算放过他。 她拿起桌上的烟盒,厉声问:“你刚才发的誓,作数?” “嗯。”项籍飞速点头。“我是真心的。” 火焰触碰烟头,片刻后,轻烟袅袅升起,将二人包围其中。 “那,你再说一遍。” “我要和主人在一起…我永远不会背叛主人,永远永远。” 项籍的声音与模糊的记忆短暂重合,她轻笑一声,拨开他的衣领,烟头落下。 “那就盖个章吧。” 随着呲啦一声轻响,皮肉烧焦的味道在房间里蔓延。 预想中那样声嘶力竭的叫喊并未到来。项籍小声嘤咛着,如同猫咪轻唤般温柔。 68)他的待遇,有些不同 虞晞身上的香味逐渐被烟草味取代。 她嫌恶心,打算去洗个澡。 “主人,我来服侍您。” 项籍脱了衣服,和虞晞一同步入温热的池水。 他身上很干净,也很白嫩。正因如此,脖颈上的掐痕和背后的血窟才更令人瞩目。 虞晞已经很久没有打过他了,这是事实。 项籍将绵密的泡沫仔细涂抹在她身上,随后轻轻揉搓。 先是肩膀,再是胸背、腰腹一点点向下。 他的手指温热有力,手背上青筋微凸,更显性感。 “主人,这个力度可以吗?” “嗯。” 他不懂虞晞今天怎么了,为什么突然打他。 失落感油然而生,让心情瞬间沉入谷底。 见项籍有些走神,她冷哼一声,用食指按住他被烫伤的地方,毫不留情。 他并未大声叫嚷,而是迷茫的抬起头,顺势用下巴磨蹭她的肩窝。 “主人…您怎么了?” “主人,您疼疼我好不好?” 两人的身躯紧密贴合,而他高挺的性器则顶在虞晞的小腹上,看上去有些狰狞。 “不要得寸进尺。” 她一边说,一边握住他的鸡巴,不断用力。 “嗯…嗯…” “主人…嗯啊…” “求您留下痕迹…” 如项籍所愿,虞晞在他身上留了不少印子。 那些红痕和牙印看着有些可怖,可他依旧笑着,一脸沉醉。 “嗯…主人…您对我真好。” “主人…我好幸福…” 见项籍还在发骚,她也不客气,直接把他拖去床上。 两条纤长的美腿微微分开,露出饱满的阴阜。嫩粉色的贝肉紧密闭合,看着格外诱人。 “主人,求您赏赐。” “嗯。” 项籍以极快的速度凑上去,伸出舌头,轻轻舔弄逼穴边缘。 他的舌尖滚烫,动作似蜻蜓点水般灵巧迅速。见虞晞脸上浮起一层红晕,他明白时机成熟,匆忙转换地方,让有力的舌头碾过阴蒂。 “主人,您舒服吗?” “我好喜欢为您舔穴…” “里面的水甜甜的,很好喝。” 为讨虞晞欢心,他愈发卖力。见她喜欢这样,更是把舌头整个塞进小穴里,快速进出,喉咙里还时不时吐几句好听的呜咽声。 逼穴被项籍舔得一片通红,可这还不够,虞晞起了性欲,自然没有轻易熄灭的道理。 她揪着他的头发,双腿紧紧并拢,小腿胡乱往后蹬,让舌尖能朝着敏感点戳弄。 “哈…” 小穴痉挛了几下,随后大股淫液喷涌而出,被项籍一滴不漏的吞入腹中。 “嗯…主人的水好甜。”他趴在虞晞腿间,以一种乞求的眼神看她。“主人…我还想要…” 她逐渐放松下来,水柱带着轻微的呼啸声,射进他的口腔里。感受到水流冲击,项籍一脸享受,喉结上下动了动,条件反射般的吞咽。 “啊哈…主人…” “主人对我最好了…” “最喜欢主人…” 他扬起脑袋,脸上的指印消了大半,却依旧是红艳艳的。 “过来。” “嗯…只听主人的。” 她将项籍压在身下,前后动胯,好让逼穴往他腹部摩擦。 “主人…唔嗯…好湿啊…” “好多水…好烫…” “好舒服…主人…” 他撒娇似的叫着,好看的眉眼微皱,面庞被欲色填满。 虞晞嫌吵,索性把内裤塞进他嘴里。可谁知,他仍旧一脸享受,呻吟声断断续续的,没个停歇。 滚烫的鸡巴插进小穴,又深又重的摩擦,就连那对雪乳也随着动作一抖一抖,看上去格外诱人。 “呜呜…嗯…” 项籍的声音很轻,表情甚是愉悦。他的碎发因汗液粘在额前,细小的汗珠在腹肌的沟壑里轻轻滑动。虞晞见了,俯下身去,一口咬住他的乳尖。 尖锐的牙齿抵着嫩肉,用力撕扯,与此同时,两人交合的动作也并未停下。淫液顺着他的阴茎下滑,染湿两人的腿根,又跟汗水混合在一起。 被咬过的乳头高高肿起,颜色也从灰粉色变成了暗红色。她还觉得不够,再用指甲掐上去,留下深陷的印子。 “哈…” 虞晞扭着身子,舒服的叹息,迎接持续不断的高潮。娇嫩的小逼不断痉挛,直到她嫌累才翻身下来。 项籍见她困了,赶忙爬到她腿间,为她清理泥泞的逼穴。 “主人,主人…” 黑色的蕾丝内裤被他用鸡巴顶起,看着极其色情。纤长的舌头一伸一卷,没一会便将那里清理干净。 “这条内裤送给我好不好…好喜欢…好香…” “啧…还我…” 虞晞困得要死,直接把内裤抢过来,没成想那东西湿漉漉的,上面全是他的口水。 她嫌恶心,又把内裤扔进垃圾桶里。 “下去。” “不要。”项籍有些倔强的扬起头,满是汗液的身体紧贴着她。“我想和主人一起睡。” 这并非是他第一次忤逆她。 他也知道,这么做会付出什么代价。 果不其然,虞晞满脸嫌恶的说:“滚下去,又想挨罚?” “不要嘛…不要!我就是想和主人一起睡。” “您怎么罚我我都认了。至少今天…至少这一次…让我睡在您身边吧…” “求您了…” 虞想打他,可高潮了太多次,身子完全是软的,根本没力气。那眼皮也像被灌了铅,越来越沉,越来越重。她抬起腿,往他小腹上踹。 “下去,别让我再说一遍。” 项籍略带委屈的点头,默默爬下床。 见虞晞睡着了,他又爬回去躺好,顺便帮她盖上被子。 那双眼睛里有委屈,有眷恋,还有许许多多的爱。 他撩起她的长发,轻轻嗅了嗅,同时吻上去。 “晚安。” 69)他以为,她喜欢他 裴明去世后,裴又言无心工作,整日闭门不出。 他开始整宿整宿的失眠,身体状况也越来越差。 裴明临终时的模样烙印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尤其是那句:“爸爸有些不善言辞。”在他心里重复了千万遍。 姜违和姜昭时常关心他,可那些暖心的问候和照顾,并未被放在心上。 此时的裴又言更想一个人待着,连和人交际都做不到。就算偶尔出门散步,也只会去那间出租屋,或是小时候家长们经常带他去的公园。 那些熟悉的景色,更像是一把不太锋利的刀。刀尖一遍遍刺向身体,虽不会破皮漏肉,却还是会留下些许红痕。 “裴又言哥哥,你在家吗?” 如今的裴又言情绪不稳定,姜昭也不敢贸然入内。她等了一会,见门后依旧没动静,只好悻悻回家。 其实,裴又言听见了声音,只是故意没有回应。他坐在摇椅上,手指不断翻动着纸张。 那是虞晞送给他的《夜莺与玫瑰》。 这本书曾是她的睡前读物,如今却成了他的精神寄托。他对书上的文字烂熟于心,尽管如此,却还是一遍遍看着,仿佛只有这样才会安静下来,只有这样才能短暂的回避痛苦。 “虞晞…” 这段日子,裴又言的脑海中,常常会浮现出她的模样。 虞晞会带他去琼岛旅游,为他定难买的生日蛋糕。 也许,她喜欢他,所以才会费尽心思的让他开心。 也许,她也不善言辞,所以她才会经常打他,或是骂他。 因为她不懂,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情。 裴又言几乎认定了这就是事实,而他的内心也越来越扭曲。 他不知该如何回应这段感情,因为他不明白,自己究竟喜不喜欢虞晞。 不过他自认为,应该是不喜欢的。 裴又言拿起书本,回到床上。nora的鸟羽被他藏在枕下,更像是个护身符。 “虞晞…我曾经…非常恨你…” “你总打我,还下死手…” 他佝偻着背,像是身上有千斤重的担子,只要一闭上眼,泪水便能夺眶而出。 “可是后来…我好像…没那么恨你了。” “你知道吗?我又去了一趟琼岛。” “那时我才知道,那间房很难定,得提前两个月预约呢…” 过了许久,裴又言面露苦色,眼泪将枕头沁湿。 他使劲嗅着自己的睡衣,上面有和她相同的味道。只有这样,他才能安下心来,缓缓入睡。 “喂…” 裴又言抬起头,虞晞正坐在桌边,高高在上的俯视他。 “嗯?” “你怎么总哭,烦死了。” 她弯下腰,手指划过眼尾,与其说是在掐他,不如说是在擦泪。 只是不太温柔。 “呃…我…” 夕阳倾洒进来,为她的秀发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耳边不仅有海鸟的低鸣,还有震耳欲聋的心跳。他看得出神,被虞晞踹了一脚。 “走什么神?” “我…我…” “到底在墨迹什么?”她灵巧的跳下桌,将他拖去衣柜旁。“等你半天了,快点。” 裴又言生怕被打,随便找了件衣服换上。 眼前的街景陌生而熟悉,他小声询问这是哪里,还被虞晞瞪了一眼。 “不是你说要来夜市吗?” “啊…” 道路两旁是各种各样的小吃摊,他随便走到一个小贩面前,轻声问虞晞,能不能买这个。 “哦。”她并未生气,“那来一份吧。” 两人走了一路,裴又言手里的零食也越来越多。 她实在看不下去,用埋怨的语气凶他:“就你嘴馋,要吃这么多东西。” “可你还是给我买了。”裴又言咬了一口糖葫芦,脸上是不易察觉的得意。“甜的。” 片刻后,她冷哼一声,拽住裴又言的衣领,在他脸颊上咬了一口。 “臭的。”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海边,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 “谢谢你能带我来琼岛。” “少自作多情了,怎么像个白痴一样。” 裴又言听了,心里有些委屈。 明明刚才还不是这样的。 周遭安静下来,他盯着平静的海面,不知该说些什么。 过了许久,虞晞主动开口:“你觉得我对你好吗?” “呃…” 这问题把他难倒了。 若说不好,她会打他。 可若说好,未免太昧良心了些。 “好…” “切,虚伪。”虞晞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又以极快的速度将他按倒在沙滩上。“我觉得不好,别人也这么觉得。” 裴又言刚想回答,可她却继续说:“你知道吗?其实我喜欢你,只是…我有些不善言辞。” 虞晞的目光在与他交汇的一瞬间迅速抽离,就连耳朵也染上了一层红晕。裴又言当场愣住,大脑空白,呼吸急促。 “你呢?” “你喜欢我吗?” 70)裴又言的旅记 都说时间是抚平一切的良药。 或许吧。 为了填补那颗残破的心,裴又言开始环球旅行,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忘记近期发生的一切。 至于公司,他暂时交给姜违打理。 姜违倒没什么意见,毕竟平日里,裴又言也没少照顾他。如今他家出了这样的事,他当然能理解他的心情。 夜晚寂静深沉,裴又言半坐在床上,拿起身边的日记本。笔尖在纸面上轻轻划过,发出细微的声响。 这是他最近养成的习惯。 将这段时间的经历记录下来,方便以后回味。 毕竟记忆总会模糊,但文字是永存的。 【8.22加拿大班夫略干,阳光灿烂,早晚温差极大。梦莲湖的日出很美。】 【9.14巴西里约气温高,暖和,不易腿疼。海边人多,但我独自看完了整场日落。】 【9.26西班牙巴塞罗那多云转晴。今天在圣心大教堂里帮一对情侣拍照。突然就…想到了你。】 【10.18法国巴黎阴雨连绵,天气湿冷。被人抢劫了,还好我学了自由搏击…这里的治安好差,和国内没法比。】 【10.27瑞典斯德哥尔摩冷,不习惯。初来这里,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秋叶金黄,躺在地上晒太阳,不知不觉睡了一觉。很舒服,就是手有点冷。你以前偶尔会手冷…现在好了吗?】 手指抚上文字的瞬间,思绪如潮水般涌来。裴又言正回忆着当时的经历,突然被一阵音乐声唤回思绪。 “怎么了?” 屏幕那头的姜违耸了耸肩,有些无奈。 “昭昭让我问你,到底在干嘛,怎么一直不接她的电话。” 姜违侧着身子,把大半镜头让给她。少女抱着小白狗,脸颊通红,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十分可爱。 “呃…那什么…我…” 瞥见裴又言的那一刻,姜昭心中的不悦消了大半。 她支支吾吾的,扯了一堆话题,最后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我明天飞莫斯科…估计要过段时间了。” “啊?好吧…对了,俄罗斯入冬了,裴又言哥哥,你记得多穿点衣服。” 姜违默默皱眉,把她拽去一边:“你当他傻?他冷了会不穿衣服吗?再说了,上次你给他买的护膝,他也没带去…” “可能是他忘了,或者觉得用不上吧,毕竟那会还是夏天。” “你真会为他找理由…” 姜昭瞪了姜违一眼,把他拖回镜头前。 三人还聊了些有的没的,裴又言也趁机找了个理由结束话题。 望着空荡的房间,他长叹一口气,将日记本放回包里。 “你呢?这段时间…你又在做什么。” 裴又言算是两耳不闻窗外事。 除了日常生活,其余的事,他一概不听,一概不问,这才连虞晞在干嘛都不知道。 可偏偏这时,他竟想起她来。 记得那年冬天,虞晞去了莫斯科,虽说拿到了列昂尼德的订单,却弄了自己一身伤。而他则在国内做结扎手术,顺便救了姜昭。 想到这,裴又言瞪大双眼,突然反应过来。 “俄罗斯不会不安全吧…” “没听说啊?” “算了,还是去吧,都订好了,总不能浪费钱。”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俄罗斯,逐渐在人们的热情中卸下防备。 这里的物价便宜,景色也漂亮。 一天的旅途结束,裴又言准备回酒店休息。他跟着导航走了一路,没成想,gps竟失灵了,并且换了三种软件皆是如此。 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这里道路空旷,人烟稀少,裴又言兜了一圈,愣是没找到人问路。 好不容易迎面走来一个中年男人,正当他准备询问时,突然被一声枪响吓到。 他对这声音有本能的恐惧,就好像子弹贴着脸颊飞过,在耳畔呼啸。 生理的本能告诉裴又言——这里很危险,得跑,至少不能待在这。 他开始撒腿狂奔,本想和男人错开,可路的另一头只有平地,连个掩体都没有。在这样的陌生环境下,他不敢赌,生怕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枪声密集,听的人心惊胆颤,肾上腺素急剧飙升。 那一刻,裴又言的脑海中出现了无数人的身影。 他的全部人生,如同走马灯般一闪而过。 幼年、青年…以及他和虞晞的初遇、第一次、分离。 每一幕都像电影。 他想,如果真死在这,那是不是就能和父母团聚了? 恍惚间,他看见路的尽头,似乎有个模糊的人影。 女人穿着火红的长裙,浓密的长发随风飘扬。 她的嘴唇微动,似乎在说: “活下去。” 71)此生难忘的遭遇 在这种语言不通的异国他乡,未知因素才是最可怕的。 两人钻进一条巷子里。见有人追来,男人掏出手枪,连开三次,枪枪毙命。 子弹耗尽,他有些心烦:“啧,见鬼。” 几人见一旁的裴又言手无寸铁,打算先解决他。 “喂,别傻站着,打回去。” 男人夺了那人手里的短刀,递给裴又言防身。他被吓到了,却还记得要遵纪守法,不能伤人,更不能杀人:“不…我不能杀人…” “更何况,他们是冲着你来的,我…” 见裴又言说的是英语,他也用英语回答:“你跟着我一起跑的那一刻,就已经是我的人了。” “他们是不会放过你的,所以,动手吧。” “再说了,这是正当防卫。” 见男人有些体力不支,裴又言也不再犹豫,加入混乱的战场。 也是,这是正当防卫啊。 更何况,他想活下去。 两人虽不相识,但情况紧急,他们也只能毫无保留地信任彼此。 没过多久,又有不少人冲进小巷,加入进来。那些人是男人的援军,各个都手持冲锋枪,很快便将敌人全部消灭。 男人看着满地的尸体,对为首的大胡子说:“干得不错。” 裴又言倒没怎么受伤,也就擦破了点皮,至于那些骇人的血迹,全是别人身上的。 “那什么…再见…” 此地不宜久留,裴又言刚想走,突然被男人拽住。 “喂,等一下。”那几句俄语到了嘴边,又硬生生转换成英语。“你就这么出去,会被巡逻警察抓走的。” “呃…这满地尸体…肯定会找我问话的吧?” “不会…但你这么出去的话,就不一定了。” 男人话音刚落,一旁的几人便开始着手清理。原本尸横遍野的小巷,很快就恢复成了从前的模样。 “走吧,毕竟你是因为我才变成这样的,就当我尽一次地主之谊。” “不…不用了。” 他才刚捡回一条命,又怎么可能和眼前这个不认识的人走呢? 到时候,他要杀他,还不是任凭处置? 男人见裴又言执意拒绝,无奈耸肩:“好吧,那祝你一切顺利。”说完,他把干净的外套扔给他,还叮嘱道:“记得穿上。” 直到一切重归平静,裴又言才终于壮着胆子离开这里。 那段路依旧诡异,可他怎么也不敢找人去问。 深夜,他躺在酒店的大床上辗转反侧。 想起白天所经历的一切,裴又言拿起日记本,在上头添了一笔。 【10.31俄罗斯莫斯科很冷,冻得腿麻。】 他提笔,又放下,反复好几次。 最终,他只多写了一段话。 【此生难忘,以后再也不省钱了。】 什么机票钱和酒店钱,见鬼去吧。 他望着天花板思索许久,决定尽早回国。 直飞机票近两万,日期则是在四天后。 裴又言犹豫片刻,还是订好了机票。 今夜注定是不眠的。 nora的尾羽被他拿在手里,不断摩挲。 那一抹艳红明明是它羽毛上自带的颜色,可裴又言却神经过敏般的觉得,这很像血液。 干涸了血液,也是这种颜色。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虞晞从俄罗斯回国那天。 青紫色的淤青,占了她半张后背。 “所以…” “你呢?又遭遇了什么?” 他记得,虞晞那次去俄罗斯的目的只有一个——拿下列昂尼德的订单。 裴又言攥紧拳头,像是下定了决心。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来俄罗斯一趟不容易,他总要将心里的谜团解开。 凭借着广泛的人脉,裴又言还真就取得了列昂尼德的联系方式。巧的是,列昂尼德正准备拓宽中国投资市场,他以此为由,提出合作建议。 结果自然是否定的。 他不会俄语,被列昂尼德认为没有诚意,直接拒绝了。 裴又言也不气馁,直接夸下海口,说自己可以速学俄语。 对方以一种看乐子的态度回复:如果你真能做到,那这次合作,非你莫属。 他并非是初学者。 早在几年前,虞晞外放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俄语听力磨耳朵。 加之他后来自学了多门语言,其中就有俄语。 虽然不是专业级别,但简单的沟通交流还是能做到的。哪怕这么久都没再接触过,就连旅游都在用英语,但要将它捡起来,并不难。 裴又言开始闭门不出,专心致志的学习,整整两天。 这样的诚意,天地可鉴。 就连上天都被他感动,让莫斯科在11月的第1天迎来初雪。 申城的雪下得极少,再加上母亲去世时,刚好是个雪天。这也让裴又言一见到雪景就会极其伤感。 他坐在窗边,看着外头纷纷扬扬的雪花,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学习。 没时间了。 真的没时间了。 到了赴约那天,裴又言早早的来到庄园门口候着。 他用俄语对保安打了声招呼,片刻后,那男人像是得到了谁的授意,同意他进去。 72)她的经历,他都知道了 裴又言一路往里走,不远处有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背对着他。 “您好…” 男人转过身,裴又言见了,呼吸一滞,瞳孔微颤。 不会吧。 这算什么?羊入虎口? “是你?” 男人打量了他一下,边走边用俄语说:“来谈合作?” “是的。” 裴又言想:来谈合作这事,全公司都知道。 若真在此遭遇不测,那他们至少能知道他死哪去了。 “哦,我是这的管家,你可以叫我列夫。” “我叫裴又言。” 男人笑了笑,把裴又言领到会客厅。 见列昂尼德还没来,两人便你一言我一语的,随意聊天。 他把茶杯放在裴又言面前,接着拉开椅子坐下。 “你前几天不还听不懂俄语吗?” “对啊,但我最近一直在学…你觉得我这水平,足够打动列昂尼德先生吗?” “我想是可以的。”列夫随意搅动着杯子里的方糖,嘴角微扬。“对了,你在俄国,还顺利吗?” “嗯。” “你看,我说的吧,不会有陌生的警察把你抓去。” 裴又言有些尴尬,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人不简单。 “那你呢?” “党派间的斗争而已,这很正常…还有,那些人都被处决掉了,一个不剩。”他侧过头微笑,“所以,我这里非常安全。” 一个小时过去,列昂尼德也终于带着他的团队出现。 裴又言起身迎接,在得到授意后开始自己的宣讲。 项目是别人拟的,计划书是别人做的。他许久未将状态切换到工作模式,却依然能用清晰而富有逻辑的语言,将合作方案表达出来,并精细到每一个环节。 列昂尼德不时点头,随后抛出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裴先生,贵公司的方案很具体,您也讲解得十分到位…不过我想问,您真是刚学的俄语吗?” “是,也不是。”裴又言礼貌回答。“我之前常看俄罗斯的经典电影电影,所以不算是零基础。” “哈哈,那就恭喜你了。”列夫朝裴又言大步走来,想和他握手。“祝我们合作愉快。” “啊?” 他愣了片刻,又以极快的速度,将一切在脑海中串联。 如果列夫就是列昂尼德,那就说得通了。 “这算是对我的…考验?” “嗯,而且,你很诚实。” 裴又言没想到,列昂尼德竟是个十分热情的人。 为了弥补那天的遗憾,他说什么也要将裴又言留下吃饭,还吩咐厨师,一定得是最好的佳肴。 他当然没忘记自己要做什么,于是便顺水推舟的答应了。 餐厅里,裴又言随口一问,将话题引到列昂尼德曾经的合作对象上。 “哦。说到这,确实有件有趣的事。” 列昂尼德喝了些酒,滔滔不绝的讲着。 “你知道吗?我曾有个合作对象,和你一样,从中国远道而来。更厉害的是…她是个女人,伟大的女人。” 裴又言的瞳孔微颤。 他话里的那个人,会是虞晞吗? “有意思的是,她父亲早她一步来我这里。” “你猜他是来做什么的?” 裴又言有些紧张。 也许是室内太暖和了,他的心手竟开始冒汗。 片刻后,他稳住呼吸,照常回复:“来关心她?” 列昂尼德摇了摇头。 “他啊…” “他给了我一笔钱,让我拒绝此次合作。” “我同意了。” 这和现实不太一样。 若果是虞晞的话,那就对不上号了。 虞晞明明拿到了他的订单,这是经政府认证过的,绝对作不了假。 见裴又言没反应,列昂尼德继续说:“他走后没多久,又来了个男人…和之前那人是一伙的吧?毕竟是一个公司的。” “他给了我一笔巨款。” “而要求是:杀了她。” “悄无声息的杀了她。” 裴又言的情绪猛地转变。 他不知道这算什么。 悲伤?疑惑?愤怒? 像是浑身的血液凝固,就连耳边都回荡着嗡鸣声。 餐桌之下,他的指节咯咯作响,被列昂尼德响亮的声音掩盖。 “你真这么做了?” 不是她吧,应该不是她。 毕竟她回来了,她没死。 裴又言低着头,遮掩住通红且泛起泪花的眸子。 “我啊…我想看看她的诚意。” “于是我就和她说,不如你去后面的山上打猎吧。” “当时我想,只要她从山上带回来任何一个猎物,我就和她合作。” “因为…这是上帝的旨意。” “我知道中国禁枪,并且,对你们而言,打猎有些难度。” “天黑后的森林常有猛兽出没,如果她真的死在那里,也算是神不知鬼不觉了。” “结果你猜,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列昂尼德往裴又言的杯子里倒满伏特加,示意他喝下。 他没有丝毫犹豫,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哈哈,爽快。” 烈酒像燃烧的火焰,从喉口一直蔓延到胃里。裴又言咬紧牙关,拼命忍住哭腔,问:“发生了什么?” “后来,她真的带了猎物回来。” “你觉得那是什么?” 他思索了一下,回答道:“兔子,狐狸,或是其他的…” “不不不,都不是。”列昂尼德挥了挥手,随后开始哈哈大笑。“是熊,一头棕熊。” 那一刻,裴又言只觉得眼前一片黑,像是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嗡的炸开。 仿佛他正置身森林。虞晞走前头,用尽浑身解数面对那头庞然大物。棕熊不断嘶吼,可她却丝毫没有退让。在搏斗的过程中,她受了严重的伤,以致于背部的淤青极其骇人。 是她呀… 真的是她… 原来那片伤,是和棕熊搏斗时留下的。 怪不得。 怪不得。 裴又言的脑袋耷拉着,额前的碎发垂下,遮住夺眶而出的眼泪。 那滴泪落进了面前的牛排里,顿时消失不见,他不断深呼吸,继续听列昂尼德讲起当时的事。 “我很佩服她,真的。” “这简直就是个奇迹。” “我把那些钱还给他们后,还赔了一大笔违约金。” “但我是心甘情愿的。” “那张熊皮都还在这。” 他说完便让人将东西取来,片刻后,两位佣人搬着一张厚实的熊皮来了。 也许是做了防腐处理,那只熊的头颅依旧保留着,和熊皮连在一起。它的表情狰狞,嘴巴大张,露出尖锐的牙齿,看上去极为凶残。 “我可以…摸一下吗?”他怕这样很没礼貌,继续解释道:“我还没摸过熊皮呢。” “当然。” 裴又言的手指抚上粗糙的皮毛,将那只熊的耳朵、脸蛋、牙齿,一一摸了个遍。 不知为何,他又开始鼻头发酸。 他们都想要她的命,偏偏她活了下来。 连棕熊都没能杀得了她。 酒劲上头,裴又言有些发晕,心脏像被人拧成了一股绳。 感情这种东西太复杂了,他不懂这是什么,这算什么。 佩服,震撼…甚至还有些心疼。 73)我居然真的会心疼你 列昂尼德见裴又言脸色不对,还问:“你怎么了?没事吧。” “我要走了。” 他不想待在这。 列昂尼德这么做,和杀人凶手又有什么区别? 他没有直接杀了她,可那行为,无疑是在向杀手递刀。 真够冷血的。 “这么突然?” “是啊,我…早就订好了机票,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这有什么?你坐我的私人飞机回去好了。” 列昂尼德还想挽留,被裴又言继续扯谎拒绝。 “不了,我还有很多工作呢…” “那好吧。” 见他铁了心要走,列昂尼德吩咐司机送他回酒店。 在此期间,他问裴又言:“对了,你认识她吗?” “她叫,虞晞。” 裴又言勾起嘴角,笑容有些苦涩。 “认识的…我们还是大学同学。” 岂止是认识呢? 他和她的关系太复杂了,三言两语说不清楚。 可他没必要告诉他。 “那太好了!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转交给她?” 他吩咐佣人把房间里的小盒子拿来,而那里头,只有一封信。 “我倾慕虞小姐许久,可她除了商务往来,从不回我消息。我邀请她来俄国玩,也被拒绝了。” “我想,如果可以的话,麻烦你,帮我把这个带给她吧。” 直到这时,裴又言才抬起头,仔细打量列昂尼德的长相。 他是非常正统的斯拉夫系帅哥。身材高大,金发蓝眼,五官精致,皮肤白皙,看上去大约三四十岁。 裴又言并不想收,可又实在想知道列昂尼德都写了什么,思索片刻后,他终于壮着胆子应下。 “好。” 临走前,列昂尼德握住裴又言的手,欢迎他下次再来俄罗斯。 “这里哪都好。”他说话间,有大片白雾从嘴里往外飘。“就是太冷了,我的腿有问题,受了凉总会疼得不行。” “你不早说。” 列昂尼德让司机再等等,随后让人搬出一个大箱子,里面有不少瓶瓶罐罐。 “这些给你,是我们家祖传的药方做的膏药,可以治腰疼、腿疼,效果很好。” “谢谢。” 裴又言也没客气,统统拿走了。 司机将他送到酒店,他回了趟房间放好东西,再次出门。 白雪纷纷扬扬地洒落,为大街镀上一层银白。这里的人们似乎习以为常,并未因此而放缓脚步。 裴又言漫无目的的走着,每一步,都要费力抬起腿,再重重踩下去。 胃里的灼烧感消减了大半,他抬起头,任由雪花落在脸上。 “虞晞。” “又下雪了。” “你还好吗?” 脸颊和嘴唇被冻得通红,他却浑然不觉,直到脸僵住了才反应过来,跑进路边的商店取暖。 那是个二手商店,里面的摆设规整。裴又言随意逛着,被眼前的明信片吸引了注意。 标签上写着,这是前苏联的明信片,售价为50卢布。 便宜到像不要钱一样。 他拿起一迭,还顺便买了些小玩意,打算等回国后当纪念品分了。 “先生…这是找您的钱。” 看着女孩手里的85卢布,他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酒店的房间依旧暖和。 裴又言泡了个澡,换上干净的睡衣,再将列昂尼德给的膏药敷在腿上。 好像确实有效,腿也没那么疼了。 闲来无事,他温了杯牛奶,在窗边坐下。短暂思考后,又将列昂尼德写给虞晞的信悄悄拆开。 那也是张明信片。 上面只有几个,用中文写下的,歪歪扭扭的字。 【我喜欢你。】 【列昂尼德】 裴又言心里五味杂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翻涌着。 片刻后,他从买来的明信片里挑了一张最喜欢的出来,反复斟酌许久,终于动笔。 【虞晞,莫斯科又下雪了。】 【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 窗外依旧风雪呼啸,他的身体暖烘烘的,可心情却沉重又复杂。 【我看到这番景象,居然会想到你。】 【你现在过得好吗?】 【一切都还顺利吗?】 【这里好冷。】 【俄语好难。】 裴又言突然想起了那晚的梦。 梦里,虞晞对他表白了。 如今的他依旧不知该如何回应,却总觉得有些东西,悄然发生了变化。 【我想,你的来时路,一定比我更不容易。】 想起列昂尼德的那番话,他幡然醒悟。 虞晞的人生,向来不是一帆风顺的。 其实,他早就知道。 【虞晞。原来,林思忆说的是真的。】 【我居然真的会心疼你。】 仔细思考后,裴又言才迟钝的明白,那种感觉叫心疼。 心疼她孤身一人。 心疼她孤立无援。 他突然有种冲动。 他想回她身边去。 腿上的膏药正隐隐发热。裴又言突然想起来,她曾让自己满身伤痕。 他又退缩了。 【虞晞。】 【我该怎么办才好呢?】 74)表里不一的伪装者 “主人…主人…” 虞晞站在楼梯上,看着远处的项籍,有些无奈。 “又怎么了?” “您快来看啊,下雪了。” nora被项籍抱在怀里,伸长脖子,四处张望。 院子里落了层白,却连泥土的颜色都遮不住。 “有什么好奇怪的?申城的雪又下不大。” 虞晞并未觉得新奇,转身上楼去了。 项籍有些失落,将nora放在一旁的站架上,准备洗手做饭。 天冷了,给虞晞炖一锅热乎乎的海鲜粥,也许能让她心情好些。 “主人,主人…”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小夜灯。 她侧躺在床上,呼吸平稳而均匀,像是睡得很熟。 项籍见此,乖乖在地毯上跪好。 暖黄色的灯光照亮她的半边脸颊,纤长的睫毛垂下,遮住眼下的小块青黑。 他叹了口气,颇为无奈。 “看来你最近真的很累…” “是不是公司的烦心事太多了?” 闲来无事,项籍趴在床边,把玩她柔软的发丝。 阵阵清香传入鼻腔,他控制不住心里的妄念,又怕把虞晞弄醒。片刻后,他只敢轻轻的吻了下她的裙摆。 “有时候…我甚至在想…要是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就好了。” “我们都不用上班,一天到晚窝在家里,和彼此黏在一块…” “要是我再厉害一点就好了。” 如果他是个很厉害的人就好了。 他想买一座小岛。 然后把虞晞关在里面。 这样她就不会和别人有瓜葛了。 这样她就只是他一个人的了。 她想继续主人和小狗的游戏也没事,他可以陪她玩一辈子。 只要她不腻。 等项籍再次睁开眼,虞晞也刚好睡醒。 她伸了个懒腰,睡裙肩带滑落,露出半个圆润饱满的胸部。 “主…主人…衣服…”他别过头,连耳根都是红的。“您在外面可不能这么粗心。” 她用食指勾住他的项圈,猛地往前拽。 “又管教起我来了?” “没…没有…我只是,只是提醒。”项籍看向她,眼睛里闪着些许期待。“我可以上来吗主人?我帮您暖暖身子好不好?” “不要。” “求您…求求您啦…” “不可以。” 虞晞一脚踩在他脸上,惹得项籍一阵闷哼。 “呜呜…主人…”他顺势抱住她的小腿,舌尖沿着脚踝一路往上舔。“您宠宠我,好不好?” “不好。” 她想抽回腿,可项籍依旧紧紧抱着。没办法,虞晞只能抬起另一条腿,往他身上踹。 “主人…”他边说边笑,眸子里的爱意怎么也止不住。“您好坏。” “哪里坏?” “把我领回来,却一直冷落我。” “有吗?”她把项籍拽上床,压在身下。“这段时间,你每天想方设法的爬床,以为我不知道?” “那您还揣着明白装糊涂。” “你好烦。” 他的双手被虞晞铐在床头,就连脚上也绑了铁链。 “主人主人,我不喜欢铁链。” “管你喜欢什么。” “呜呜呜…主人又凶我。” 粗糙的皮鞭沿着项籍的脸颊摩擦,他非但不怕,还兴奋得很。 “主人,外面还在下雪诶。” “主人,我们一会去院子里一趟好不好?我给您堆个雪人。” 虞晞扶着鸡巴缓缓坐下,前后扭动臀部。 “不好,冷。” “我可以帮您暖暖的。” “不要。” 粗大的阴茎烫到骇人,比她的小穴还暖和。 “主人…” 项籍还想说些什么,虞晞直接用鞭子抽上去,只为堵住他的嘴。 鞭子抽打在皮肉上的声音和身躯相互碰撞的声音混合,响彻整个房间。 他不再说话,任由虞晞在自己身上驰骋。 白皙的身躯不断摇摆,连同那两只雪乳也晃晃悠悠的,看上去格外香甜。粉嫩水润的小穴里,粗大的鸡巴不断抽插,没多久就将里面搅得泥泞不堪。 “啊哈…” 她潮喷了,两条腿夹得死紧,依旧觉得不够。 休息片刻后,虞晞挺直腰背,继续动作。可这时她却发现,项籍的阴茎好像更加肿胀了。 “你干嘛?” “您发现了?”项籍想坐起来,又被她按回去。“嗯…就是…能被主人宠幸,我好开心。” 虞晞并未回答,脸上也没有表情,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主人。” “又怎么?” “您能亲我一下吗?” 性器间相互摩擦的速度越来越快,娇嫩的阴道壁也绞得更紧。她先是一愣,随后冷笑一声,不留余力的扇了他一个耳光。 75)我想纹上您的名字 不一会,项籍的半边脸颊开始浮现出指印。他像是妥协了,连声音都有些哽咽:“那我能不能亲您一下。” “想什么呢?” 他的项圈被虞晞拽到最紧,死死卡着脖子。 “想…想和您,永远在一起。” 一张一合的唇瓣被虞晞用手指堵住,项籍心领神会,轻轻的舔舐、吮吸,只为讨她欢心。 如今戴在他脖子上的东西,早已不是裴又言的项圈。 而那也是他撒泼打滚求来的。 项籍打心底里知道,虞晞很好说话,只要坚持不懈下去,她迟早会同意的。 想到这,他也扭起身体,任由锁链一遍遍摩擦皮肤,只为让虞晞舒服,龟头能往更深处钻去。 “呃嗯…主人…” 剧烈的抽插使她浑身颤抖,长发也因汗水黏在后背上。 这还不够,她需要更多助兴剂。 虞晞的指甲划过坚实的胸肌,惹得项籍一阵嘤咛。片刻后,那地方多出一片红印,有几处甚至还在往外渗血。 “主人…主人…” “您能再赏我件东西吗?” 虞晞将双腿岔开到极致,两瓣饱满的阴唇也在鸡巴的顶撞下完全打开。性欲上头,她有些不耐烦,厉声问:“又想要什么?” “我想去纹身。” “纹上您的名字好不好?就在那里。” 虞晞划破的地方,恰好是他的胸口。 “不行。”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为什么?” “你不配。” 项籍不说话,也不动弹了。 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瞬间暗淡下来,就连嘴唇也绷得笔直,像是隐隐有了怒意。 “我想去。”他还是不死心。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 见项籍的脸色不好,她也不惯着,又一个巴掌扇上去,打得他有些耳鸣。 完全下了死手。 “听我的话。” “嗯…” 才不。 纹身的样式,他早就找人设计好了。 不管她同不同意,他都会纹的,哪怕打死他也是这样的结果。 虞晞抬起屁股,鸡巴抽离的瞬间,有大股白浊往外冒。她转了个身重新坐下,这个位置,刚好能看见全身镜里的自己。 那张精致的脸蛋被滋润得妩媚动人,就连小逼也一片通红,和她的脸色相呼应。 “主人…嗯…主人…” “啊哈…好厉害…主人…” “好舒服…” 身后不断传来男人的浪叫声,虞晞嫌烦,俯下身子,用力去拔他的腿毛。 “呜…嘶…” 那反应很搞笑。 项籍不遗余力的扭动起来,像极了搁浅的鱼。 她来了兴致,继续拔他的毛,还将手伸到了交合处,连耻毛都不打算放过。 “主人,别这样…” “嘶,好疼啊,哈哈哈…” 项籍边说边笑,就像这不是什么惩罚,而是赏赐。 他盯着虞晞的背影,看得入迷,连疼都忘了。她每动一下身子,长发便会颠簸一下,散发出阵阵清香。项籍贪婪的嗅着,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爱意。 “主人…”他撒娇似的说。“能不能赏我射一次嗯…好想射…” “可以。” “啊哈…主人最好了,主人嗯…最喜欢主人…” 听项籍这么说,她又开始生气,狠狠掐住他的大腿,恨不得拧下一块肉来。 “还喜欢谁?” “嗯?没有了啊,哈…您说这个…”他一脸得意,狗尾巴就快翘到天上去了。“只喜欢您,我只喜欢您。” 虞晞脑海中的弦紧绷着,在即将到达临界点时猛地加速。 灭顶的快感让媚肉条件反射般绞紧鸡巴,在这重重刺激之下,她也再一次被送上高潮。 “啊哈…主人…我射了…射进去了…” “好舒服…嗯…真的…” 高潮后的小穴疯狂痉挛,项籍小声哼唧,就连鸡巴也哆哆嗦嗦的,还在往外排精。 她将锁链及镣铐解开,随即坐在他脸上。淫水和精液的混合物顺势滑进嘴里,项籍心领神会,伸出舌头,将那块地方舔的啧啧作响,没一会就恢复成干净的模样。 “主人…” 虞晞想走,被他用虎口钳住大腿。 “干嘛?想挨打?” “不是!我是想问,您…您想不想尿?” 他的脸颊很烫,说这话的时候,热气从口腔里喷涌而出,刺激得小逼一阵酥麻。 “赏给我,好不好?” “别动。” 她抓着项籍的头发,缓缓放松下来。 略带腥臊的液体从尿孔淅淅沥沥的往外流,他不断往里吞咽,生怕有谁来抢这宝物。 “主人对我真好。” 他笑得一脸满足,像是讨到了糖果的孩子。 虞晞心中的烦闷消了大半。她看向满是雾气的玻璃窗,思考了良久,指挥项籍为自己穿衣服。 “主人…嘿嘿…您对我真好…” 她没说,但他心里清楚。 屋子里开着暖气,何必既穿羽绒服,又戴围巾的呢? 打开门的刹那,项籍撒欢似的往外跑去。积雪不厚,他踩在上面,留下一排排鞋印。 “主人…您过来好不好?” 虞晞不情不愿的往前走了几步,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开心了?” “嗯嗯,超级超级超级开心,嘿嘿。” 他将手里的雪压实,轻轻放在地上,再如法炮制第二个雪球,即使双手冻得通红也浑然不觉得冷。 “做好了,主人,您看。” “丑。” “那您喜欢什么样的呀?我按照您喜欢的来做。” 项籍的笑容像是发自是内心的,只可惜外头风大,容易迷了眼,她也看不真切。 “对了,您知道吗?新闻上说…莫斯科也在今天迎来初雪。” 虞晞嗯了一声,又想起之前的遭遇。 那种事,说出来都没人信吧? 不如下次问问列昂尼德,能不能把熊皮送给她。这男人总说喜欢她,却一点表示都没有,干脆以后猛敲他一笔好了。 正当她还在胡思乱想时,项籍的迷你雪人也堆完了。 他将这东西双手捧起,送到她面前。 “主人…能不能把它放进冰箱里啊?” “不行,全是细菌。” “可是…我…我想留个纪念。” “以后再堆,先回去吧。” 项籍的眸子亮了亮,又把雪人放回地上去了。 “嗯嗯!以后堆以后堆,以后堆个大的。” 他手舞足蹈的比划着,还说要准备纽扣、胡萝卜和围巾,堆一个巨型雪人。 虞晞冷笑一声,将冰凉的双手塞进他衣服里,紧贴着滚烫的腹肌。 “嘶!” 项籍被这突如其来的感觉冻得一激灵,却在片刻后紧紧抱住虞晞的双臂,让腹部能和她的手心相贴。 “对不起主人…光顾着让我开心了。” “您的手怎么这么凉…” “以后您要是哪里冷了,就让我来捂热好不好?” 确如虞晞所言,申城的雪下不大。 风雪渐停,皎洁的月亮从云层后露出来,为世界添上一层静谧。 周遭逐渐明亮,他听见她说。 “好。” 76)同学聚会 裴又言刚回国就被姜违催着参加接风宴。 “不用这样,搞这么复杂干嘛…” “哎呀,吃顿饭复杂什么。” 他走进包厢,没成想,姜父姜母早就到了。 虽说是被姜违赶鸭子上架来的,可他毕竟是小辈,哪有让长辈候着的道理? “叔叔阿姨,抱歉…路上堵。” “没事没事小言,你坐。”姜父笑吟吟的,看上去十分和蔼。“你这孩子真厉害,居然能和列昂尼德签订长期合作协议。” “我只是运气好罢了。” “哪有!明明就是凭实力!裴又言哥哥,你就不要谦虚了。” “诶诶诶,哪有你这样的?我还在这呢。” 兄妹两的拌嘴声此起彼伏,姜母清了清嗓子,示意他们安静。 “你们这些小孩,有上进心是好事,但也要注意身体啊...对了,小言,你的腿好些了吗?” 裴又言点点头,将自己和列昂尼德的故事讲给大家听。 不过这都是美化后的版本。 至于那些血腥的、伤感的部分,全都被他省略了。 趁今晚高兴,除裴又言外,其余几人都小酌了几杯。好在三人是邻居,可以一起回去。 密闭的车厢里,姜昭坐在裴又言斜后方的位置。 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他的侧脸。 模糊的灯光勾勒出男人的轮廓。他的手搭载方向盘上,目光专注的看向前方,一举一动都令人着迷。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姜昭总觉得呼吸急促,就连脸颊都在发烫。 一阵铃声打破寂静,姜违见来电人是老同学,索性打开外放:“喂...姜违。” “你小子,什么事啊?” “今天晚上同学聚会,你来不来?” “啊?哪有同学聚会临时通知的。” 他蹙起眉头,思索片刻后,又看向了身旁的姜昭。 “不去。” “啊?那行吧行吧,我去问问裴又言...” “你等下。”姜违把手机递给他。“他就在我旁边呢,你说吧。” “喂喂,是你吗裴班长?” 他轻笑一声,对这称呼有些无奈:“是我。” “那你...” “我就不...” 裴又言还没说完,对方便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尖叫。 “不行!你可是班长啊,你必须来。你们这一个两个都不来,我这个副班长可怎么办?” “哈哈...我...” 他倒没什么事,只是想早点回家睡觉罢了。 可对方并不给裴又言机会,依旧滔滔不绝的说:“哎呀...裴班长你最好了,就来一下吧。每次同学聚会你都不来,我还怪想你的...” “好吧,我来。你把地址发我吧。” “好嘞,晚上八点开始哈。” 抵不过老同学的软磨硬泡,裴又言终于松口答应。 反正这种同学聚会,虞晞是肯定不会去的,那就不怕尴尬了。 对此,姜违和姜昭倒不太意外,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上楼。 “你小子,早点回来。” “知道了。” 他发来的定位,是一家位于北滩的豪华酒店。 小宴会厅里陆续到了十几个人。 裴又言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却一直有人搭话。恭维他年少有为的、想和他的公司进行合作的、甚至还有问他借钱的...直到副班长也加入其中时,裴又言才反映过来,原来这场所谓的“同学聚会”,一开始就是冲着他来的。 难怪姜违这小子不愿意来。 好不容易同学小聚,他是真不想将生意场上的那一套用在这。 只可惜,人的贪念是无法被满足的。裴又言深知这一点,因此一整晚下来,没答应任何人的请求。 有人来敬酒他也不喝,推诿说要开车回去。那些人觉得无聊,便也不凑在裴又言跟前了,而是三三两两的聊起八卦。 什么国际新闻、哪个明星的家长里短,又或是谁家出了事,听得人一阵头疼。 裴又言刚想起身离开,没成想,身旁的人却说:“欸...你们知不知道虞晞...” 他微微抬起的屁股又坐了下去,佯装不经意的拿起酒杯,实则一阵心跳加速。 一旁的同学反问:“虞晞?虞晞怎么啦?” “她有新男朋友了呀。哎哟,这两人感情好得跟什么似的。虞晞和他一起旅游,就连参加商宴都会带上他。那什么...裴班长应该知道的,毕竟你们之前是一对,再说又是一个圈子里的,总会有点联系吧...” “哦哦哦…我好像刷到过她男朋友的动态,叫什么…yuki是吧?” 他脸上的笑意僵住,脑海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嗡”的一声炸开。 裴又言的第一反应是:怎么会? 第二反应是:不可能。 她明明喜欢他。 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还觉得不够,又添了好几次,统统喝得精光。 一旁的同学哪见过这样的裴又言。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后,他赶忙岔开话题,聊其他人的私生活去了。 “抱歉。”不知过了多久,裴又言蓦地站起身。“我该走了。” 他越想越觉得委屈,生怕再不走,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哭出来。 “虞晞…你明明喜欢我的…” 无人的角落,裴又言蹲在地上,以极快的速度打开社交软件。 全网有很多叫yuki的人,他一个个点进主页查看,花了不少时间才终于找到。 那人的头像是一架钢琴,而主页里的内容无一例外,全是虞晞。6个视频被全部看完,等裴又言回过神后才发现,自己竟哭得泣不成声。 这是真的。 这居然是真的。 “虞晞…虞晞…为什么…” 不是喜欢我吗? 为什么他会在你身边。 会什么他会顶替我的位置。 “为什么…为什么啊…” 他们一起做过的事,虞晞也会和他做一遍吗? 不可以。 不可以的。 如果是因为他不在她身边,那他现在就可以回去。 至于之前的事。 他不在乎。 什么都不在乎。 裴又言打开通讯录,找到虞晞的电话,瞬间拨通出去。 也是在铃声响起的瞬间,他愣住了。 “我为什么会是这个反应…” “我该不会…喜欢你吧?” 77)把他赶走好不好? 意识到真相的裴又言心情复杂,同时还有些懊恼。 他也太迟钝了。 他早该知道的。 多年来一直抗拒和异性接触,也是因为喜欢她。 还有…他常常想起她,就连被人下了药后的幻想对象都是她。 都怪他好面子,明明喜欢她,却一直记挂着当年的事,不肯承认。 如果他能早点意识到的话,那男人根本就没有可乘之机。 还不都是自己作的。 正当裴又言胡思乱想之际,手机里传来虞晞慵懒的声音:“什么事?” 他快速抹干眼泪,稳住呼吸。 “我想见你。” “我很忙,没空。” 裴又言急了,生怕她挂掉电话。 “就一会会时间…我,我可以付钱的…你要多少钱?” “哟?现在有几个臭钱很了不起啊。” “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就是想见你一面。” 虞晞的轻笑声响起,撩拨得裴又言一阵心跳加速。 片刻后,她说:“求我。” “求求你…” “一千万,三十分钟。” “可以。” 裴又言将回答脱口而出,根本没有犹豫。 想当初,他的四年才卖了一百万。他心知虞晞的报价根本就是狮子大开口,却依旧心甘情愿。 “什么时候?” “就现在。” “哦。我在北滩悦园酒店,3楼2号行政厅东南角。从现在开始计时,过时不候。” 虞晞挂了电话,而裴又言也匆忙起身,往电梯间走去。 也许这是命运的指引。 他所在的酒店,不正是北滩悦园吗? “等我。” 当初他过于执拗,导致裴明没有尽早接受治疗,因病离世。 这一次,他不想再错过了。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思念便如野草般疯长。 裴又言穿过熙攘的人群,就连呼吸都有些不稳。看着神色如常的虞晞,他踌躇片刻,终于鼓起勇气上前。 “虞晞…我来了。” “走吧,去个安静的地方。” 她领他进了休息室,随意坐下。 “找我有什么事?” “你…你有男朋友了吗?” 裴又言攥紧拳头,在心里一遍遍祈祷:没有、没有、没有… 酒劲上头,他手心里全是汗,就连指尖都开始泛白。 “不算吧?” 哦,是不算,而非没有。 裴又言的脑袋耷拉下来,像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 怕被虞晞痛打一顿,他先是条件反射般的跪在地上,而后才用质问般的语气说:“这还没过多久,你身边就又有新人了?” 那双眼睛微红,还隐隐泛起泪花。 他只是不想相信,也不敢相信。 像是自己中了彩票,结果兑奖时才发现过期了。 那男人的待遇,和虞晞在一起的经历,原本都该是他的。 如果能重回毕业那天,他一定会留下来,留在她身边。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怎么?你脑子坏了?花钱来讨骂?” 虞晞一脸不耐烦,正准备离开。 “别走…说好了半个小时的。” “哈…” 她抬手的瞬间,裴又言哽咽着开口:“把他赶走好不好?” “求你。” “求求你了。” 那一刻,什么尊严、脸面。 全都不重要了。 裴又言甚至在想。如果虞晞能赶走那男的,再把他领回家,那他愿意做任何事。 只要他能做到。 虞晞来了兴致,随意打量裴又言。 他今天穿着常服,像极了男大学生。手背上的几滴液体,不知是眼泪还是汗水。 裴又言没变,还和曾经一样,是个爱哭的讨债鬼。 “不行。” “为什么…” 裴又言仰起头,满心不甘。 他眼下的红痕,满是牙印的嘴唇,都在控诉她的无情无义。 “把他赶跑了,那我无聊怎么办?” “我可以…”他爬到虞晞面前,紧紧抱住她的双腿。“我回来,我陪着你,可以吗?” “你以为我的房子是什么废品回收站,想来就来吗?” 她将裴又言狠狠推开,又猛踹了一脚。可即便是腰背撞在柜子上,发出凄厉的声响,都丝毫没能改变他的想法。 “我不走,我说什么也不会走了。” “真的…” “你相信我好不好?” “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虞晞双手抱胸,靠在墙上,打趣般说道:“可以。” “真的?” 他的眼睛瞬间明亮起来,笑容根本抑制不住。 “先把约定好的一千万给我,再谈条件。” “你给我个卡号,我现在给你转。” 没过多久,裴又言收到了银行的电话。在确认无误后,那笔钱也成功转入虞晞的账户。 “你说,什么条件。” “我要你的全部。” 清冷的声音传入脑海,裴又言见虞晞俯下身,不断朝他靠近。清香入鼻的那一刻,他开始呼吸急促,身体僵在原地。 “房、车、存款、基金、期货、股份…还有你的公司,只要是你名下的资产,我全都要。” 裴又言没吭声,虞晞还以为他要放弃,正准备离开这。没成想,他再次爬过来,紧紧抱住她。 “我同意,我同意…你不要走。” 虞晞冷哼一声,只觉得他脑子坏了,还坏得彻底。 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跑来给她当佣人、当宠物,不是脑子坏了是什么? 没准,他和楚北城那个贱人一样,是来报复她的也说不定。 “我不同意。” “什么?” “我不要你。” “为什么?”他像是急了,胳膊又环得更紧些。“刚才说好了的…” “万一你要来害我怎么办?” “不可能的,我怎么会害你。” “那你给我个理由吧,为什么非要回来?” “因为…” 裴又言的脸颊瞬间泛起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 与此同时,他说。 “我也喜欢你。” 78)他想要一个家 “哈?” 真是有病。 虞晞挣脱不开,直接撩起袖子,一拳拳砸在裴又言身上。他依旧不恼,只是有些委屈。 他想,虞晞果然不善言辞。 “滚啊,你贱不贱。” 裴又言身上遍布着青紫色的伤痕,脸颊上的指印无比明显,就连头发也乱糟糟的。 可这依旧没能打消他的决心。 “我不。” “我就要跟你回去。” 裴又言抹了一把嘴角,将血渍胡乱擦在手背上。 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可这次,他竟会觉得兴奋。 打他吧,用尽全力打他。 这样的待遇,只有他能,也只有他有。 别人,不行。 “你有病就去医院,我又不是医生。” “我没病,我好得很。” “我不要脏东西。”她又说。 “我不脏,我很干净的。这几年我连异性的手都没碰过,你相信我。”他迅速回答。 尽管如此,虞晞却依旧是那个态度。 “我不要你。” “为什么?” “因为我不信有人放着好好的公司老总不当,跑去给别人当佣人。” 裴又言沉默了,过了许久才开口。 “可你不是别人。” “我知道了,全都知道了。” 泪水蓄满眼眶,只待那一刻决堤。 “你不善言辞也没关系,我来,我可以的…” “你别不要我…” “你知道的…我爸爸也去世了…我只有你了。” “虞晞…带我走吧…” 这几年,对他好的人不少。 可那些人大多别有用心。 姜违、姜昭也对他很好,但那是朋友间的。 只有虞晞不一样。 她对他好,是因为喜欢他。 她能给他一个家。 他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但对方是虞晞,他也只能勇敢,再勇敢一点。 他曾因为胆怯,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这样的悲剧,绝不能再重演。 既然酒能壮胆,那么今天,就由他任性一回吧。 去追求想要的,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裴又言稳了稳心神,见虞晞依旧没松口,他学着自己曾经的样子,用脸颊磨蹭她的手背。 “不要。” 没成想,又吃了一记结结实实的耳光。 “还不肯原谅我?” “呵呵…” 虞晞用怜悯的眼神看他,仿佛跪在那的不是什么公司总裁,而是个彻头彻尾的精神病人。 “你到底受了什么刺激?有病就去治啊。” 她当初的想法果然没错。 裴又言确实脆弱。 比她想的还要脆弱。 就这样的男人,能成什么气候呢? 不过是个没用的东西罢了。 “我没病,我真的没病。” “这样,你要是不相信我,我们就签个合同…像以前那样,好不好?” “我的一切都无偿赠与给你…我明天就去做公证,做财产转让。” “要是我哪天背叛了你,你就杀了我,可以吗?” “我的命也给你,什么都给你。” 她冷哼一声,将信将疑的点头。 “那你呢?你要什么?” “把他赶走,我要回来…” 冷静下来后,虞晞开始权衡利弊。 明远集团打算扩大商业版图,如今正是缺投资的时候。裴又言的公司规模不算大,但口碑和业务量都不错,更何况公司处在上升期,有大好前景。 一个项籍若能换得这些,那是当然值到不能再值了。 她有些心动,却依旧矜持。 “你把你的资产列出来,我考虑下。” “好的,好的,你等我。” 裴又言拿起纸笔,写了一堆东西。 怕虞晞等得不耐烦,他书写的速度极快,就连字都快起飞了,却依旧能让人看懂。 她粗略算了一下,光现金流就有上亿。 这竟是裴又言白手起家没几年就取得了的成绩。 看来,她小瞧他了。 “可以,笔和纸给我,我来拟合同。” 裴又言终于展露出笑容,乖乖跪在一旁等着。 “好…好的。” 虞晞还写了不少霸王条款,他都一一答应了。 签下名字的那一刻,他像是占了什么天大的便宜,笑得合不拢嘴。 “虞晞…我…我什么时候可以搬回来?” “改口。” 她挥了挥手里的纸。 “主人…” “等资产全部转移完了后,你再过来。” “好,好的…到时候我给你发消息。” 合同签完了,虞晞催着他走,可裴又言却一步三回头,像是极其不舍。片刻后,他又跑回来,从外套的贴身夹层里拿出一张明信片,双手递给她。 “这个给你。” “什么东西啊?” “你看了就知道了…”他的脸上泛起一片火烧般的红,目光闪烁不定,根本不敢和她对视。“是我的心意。” 裴又言的背影,更像是落荒而逃。 明信片封面上有一棵柳树。 细长的柳枝从空中垂下,似是在随风摇曳。它静静伫立在湖边,倒影随着水波微漾。 明明是张富有生命气息的插画,可虞晞却嗤之以鼻。 片刻后,她找出打火机,点燃了那张明信片。至于里面的内容,更是没有看上一眼。 “哼。” “你的心意,你这个人。” “我统统不想要。” 79)兄弟决裂 裴明去世后,裴又言再也没有哪天,像今晩一样开心过。 像是离家的鸟儿终于到了归巢之日,就连一刻也等不下去,恨不得今晚就将名下的资产统统转移给她,好尽快搬回那栋别墅里。 打开门的瞬间,玫瑰花瓣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撒了裴又言一身。他后退几步,确认门牌号是自家无疑,这才重新进屋。 “你们…这又是在干嘛?” 姜违正憋着笑,可看见裴又言的那一刻,跟见鬼了似的:“你被谁打了?” “没有,没有的事。” 裴又言的目光扫过周围,见姜昭还抱着玫瑰花,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不过这种心情很快就消失了。一想到自己能回到虞晞身边,他脸上的笑容再也抑制不住,就连苹果肌都隐隐有些酸胀。 “对了,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昭昭也有话要和你说。” “那先听我说吧。” 裴又言清了清嗓子,像是十分正式。 “我…哈哈…” “我找到喜欢的人了。” “我要回到她身边去。” “谢谢你们这段时间的照顾。” 他语毕的瞬间,那捧玫瑰也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姜昭像是丢了魂,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什么?” 她不是白痴。 裴又言说的是“回到她身边去。” 他喜欢的那个人,当然不可能是她。 “不是你…”姜违也意识到不对劲,脸上的笑容猛地凝固住。“你什么意思?” 他话锋一转,语气严肃又狠戾。 裴又言毫无察觉,还沉静在喜悦之中。 “就是…我要走了。” “哈?走,走哪去?” “当然是回她身边。” 他说完这话,姜违猛地捞起地上的玫瑰,往他脸上砸去。 “你…” “你是不是觉得这样很好玩?” “把我们耍得团团转,很有意思是吗?” 裴又言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这种时候,他丝毫没有退缩。 “什么叫我把你们耍得团团转?” “很早以前我就和你们说过了,我没有要恋爱,或是结婚的打算。” “你知道的,姜昭也知道。” 姜昭低着头,满心委屈,姜违见此,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那你这又是做什么?” “我现在知道了。我喜欢她…所以,我要和她在一起。” “那人是虞晞?” “是。” 裴又言的声音铿锵有力,可对姜昭而言,这实在是太残忍了些。 她准备了好久,下定决心要鼓起勇气表白,连身为千金小姐的矜持都抛却了,居然只得到了这样的结局。 “哈…哈哈…” “昭昭,你听,你听听啊。” “我早跟你说了,裴又言不喜欢你,可你非要喜欢他,你看,这下好了吧。” 姜违肆意发泄着心中的怒火,用最粗鄙的语言化作利刃,想刺穿他的心脏:“你真是下贱,还回她身边。上赶着倒贴呢…啊?值得吗?” 原来他的行为,在他的好兄弟眼里,就是在犯贱啊… 难道他就不配得到幸福吗? 裴又言的眸子动了动,反驳的话到嘴边,却只剩一句:“值得。” 那颗心早就千疮百孔了,又怎么会怕疼呢? “哦…哈哈…不知道的以为我们这是什么龙潭虎穴呢。” “裴又言。” “在你心里,我们兄妹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你知不知道昭昭准备了很久。早在你过生日那天,她就准备告白的,结果你那天身体不舒服…” “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你爸爸又去世了。” “然后,然后就是今天…你兴冲冲的回来,居然是来告诉我们,你心里有人了。” “哈…哈哈…” “好,好极了。” “你活该被人打。” 他抡起拳头想揍他,却被姜昭紧紧抱住。 “哥,你别冲动…” 比起裴又言,姜昭的反应更让他寒心。他再也抑制不住情绪,冲她大喊:“都这种时候了,你还护着他?” 姜昭也委屈极了:“有话可以好好说的…” “说得了吗?这么多年了,你的毅力打动他了吗?” “你醒醒吧,他不喜欢你,你做什么他都不会喜欢你的。” “哪像虞晞啊,在校门口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冲他发火,还能被他惦记一辈子。她魅力真大,就算有男朋友了还有人上赶着做小。” “这种程度的真爱,我祝你们锁死。” 裴又言知道,他和姜违算是彻底闹掰了。 这段友谊终要为他的爱情让道。可这也没办法,姜昭喜欢他,他明里暗里拒绝过无数次,依旧收效甚微。 这样也好,撕破脸了,倒再也不怕尴尬。 “我问你。”姜违因激烈争吵而变得面红耳赤,凌厉的眸子紧盯着他。“你到底想要什么?” 裴又言说:“我想要一个家。” 他愣了片刻,哑然道:“我以为,我们已经是一家人了。” 房间里寂静得可怕,过了许久,姜违才终于平静下来。他攥紧姜昭的手腕,却并未在上头留下红痕:“虞晞那脾气,不会让你莫名其妙回去的…你付出了什么?” 裴又言倒坦然,一五一十的说:“所有。” “房、车、存款、公司。我都不要了,她想要,那就都给她。” 姜违抬起头,眼里满是诧异:“你疯了吧?” “你连公司也给她了?那你怎么办呢?” “你会后悔的,你知道吗?” “你这样做,等于是把最后的退路堵死了…也是,你不可能不知道的。” 他们之间毕竟有过几年的友谊,对姜违来说,他言尽于此。 无论日后裴又言落得怎样的下场,他都问心无愧了。 谁叫良言难劝该死鬼,慈悲不渡自绝人? “那个…裴又言。” 姜昭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对虞晞毫无保留的爱,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意识到事态无法挽回,姜昭也终于下定决心。 “之前我总纠缠你,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 可这毕竟是她喜欢了很多年的人,又哪能轻易割舍呢? “走吧,哥哥。” 姜昭鼻头一酸,拽着姜违就走。 至少她不能在他面前哭鼻子。 望着姜家兄妹离去的背影,裴又言心中五味杂陈。 无论如何,曾经的关怀是真的,种种经历更是做不了假。 他嘴唇微动,怀着愧意说: “对不起。” 这一次,再没有人为他停留。 80)她动了私心 虞晞到家已是深夜,可别墅内依旧灯火通明。 见她回来,项籍猛地从沙发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往门口跑去。 “主人,您终于回来了。” “我还以为…” “还以为您今天不回来了呢。” 项籍小声嘟囔着,似是有满腹委屈。 与此同时,一只白皙的手自然垂下,在他的脸颊处不断揉捏。 项籍借机凑上去,伸出通红的舌尖,舔弄她的手腕。这不像撒娇,更像在调情。 “忙,有点事。” “嗯嗯…回来就好,嘿嘿。” 虞晞走着走着,蓦地在楼梯分叉口停下脚步。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如同乱麻般纠缠不清。她扭过头,只见项籍正站在身后,手里还抱着冰凉的外套。 “主人?” 目光对上疑惑的视线后,虞晞平静开口:“先不睡了。” “你过来,给我弹首曲子吧。” 项籍的眸中闪过一丝欣喜。平日里都是他求着虞晞来听,今天好不容易有了展示的机会,他自然开心得不行。 “好的,主人。您想听什么呢?” “随便弹吧。” “嗯…那我可真就随便选了哦。”项籍缓缓坐下,切换到演出模式。“这是拉赫玛尼诺夫的《第三钢琴协奏曲》,前不久的校庆上我也弹过。” 语毕,他的手指抚上琴键,开始忘我的演奏。 悠扬的琴声回荡在耳边,有那么一瞬,她突然不想让他走了。 这样听话、懂事的宠物不多,比那个只会添乱的死人脸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反正项籍也说了,想永远和她在一起。 那就干脆把他关在家里,当宠物养着。 至于裴又言的那些钱…再想个办法撬来就是了。 “项籍。” “嗯?” 这还是虞晞头一回喊他名字。 项籍的双手悬在空中,见她脸色不佳,再也没了兴致。 “怎么了主人?” “主人…主人?” “您别吓我啊。” 她摇摇头,径自上楼:“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 项籍一脸心疼,就差急哭了。 见虞晞想睡觉,他跪在床边,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她。 “主人…我也想上来。” “想帮主人暖床…” “好不好好不好,求求您。” 她久未回答,项籍还以为没机会,刚想放弃。可谁知,虞晞却说:“好。” 他的眸子亮了亮,迅速爬上床。 “嘿嘿,主人最好。” 白嫩的脸颊厮磨着脖颈处的肌肤,就连温热的鼻息也不断喷洒出来,惹得虞晞一阵酥麻。面前是项籍毛茸茸的脑袋,她伸手揪住,重重撕扯。 “嘶,疼疼疼…怎么了主人,不舒服吗?” “不舒服。” “那…那换一个…”他的大手伸向虞晞的腿根,又被她打回去。“呜呜呜,这也不行吗?” 项籍有些心烦,坐也不是跪也不是,就像浑身长了刺。 “这样吧。” 虞晞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皎洁的笑,他见了,当场愣住,满脸通红。 “我要尿…” “尿给我,尿给我主人。”项籍匆忙往前凑,生怕这好东西,她不赏给他。“我想要…嗯…想要主人赏赐…” “那你去床下跪好。” “好的好的,主人等我。” 他麻溜的爬下床,身子微微前倾,好让虞晞的双腿能搭在肩上。 “我好了我好了…主人赏给我。” 虞晞揪着项籍的头发,慢慢放松。 他听见流水声缓缓传来,随后便是滚烫的液体如同水柱般射入口腔。尿液顺着喉咙滑下,他不断吞咽,生怕漏掉一滴好东西。 虞晞完事后,他不仅将尿孔舔得一干二净,还顺势仰起头,张开嘴让她检查。那双看向她的桃花眼眨个不停,带了些若有似无的勾引。 “主人…主人…您最好了…嗯…” “最喜欢您…” 项籍侧着头,用滚烫的脸颊磨擦她的腿根,骚得不行。 “您要是不困,就让我来伺候您…可以吗?” “嗯。” 他刚爬上床,虞晞便一个翻身,把他压在下面。 纤长的手指挑开衣领,露出白皙的脖颈。她没有犹豫,狠狠地咬上去。 “啊哈…主人…” 项籍也不老实。趁虞晞注意力在别处,他匆忙解开衣扣,露出大片坚实的肌肉,就连裤子也没放过,统统脱了个干净。 “主人…下面也要…哪都要…” “给我盖章吧…嗯…” “我是您的。” 81)她的试探,他的选择 他身上一片狼藉,到处都是青紫色的吻痕或咬痕。 暗粉色的性器又直又翘,正沿着虞晞的股沟轻轻摩擦。 “啊哈…主人…” 项籍蜷起腿,将赤裸的身躯往上凑,恨不得和她融为一体。 “别动。” 性欲上头,虞晞也顾不得其他。 内裤被随意扯掉,扔在地上。水淋淋的逼穴抵住项籍的小腹,磨得他一阵心痒难耐。 “主人…嗯…您想不想…” “我想伺候您…” “给我个机会吧。” 他忘我的伸出手,指腹沿着虞晞的红唇轻轻摩挲,又被她打回去。 “没规矩。” “对不起主人…呜…” 结实的巴掌扇在脸上,依旧没能让项籍清醒过来。 他拿起床头的鞭子,双手递给她。 “是我错了,您罚我吧。” 虞晞也不客气,狠狠地抽上去。 “啊…啊哈…” 项籍靠在床板上,鞭子每抽打一次,他就会发出一声轻轻的叹息。漂亮的眉眼有些扭曲,可整体的表情却依旧愉悦。 “想伺候?” “嗯嗯嗯,想,超级想,主人给我个机会。” 她抬起屁股,将鸡巴整个塞入穴里,不留一丝缝隙。 “啊哈…主人…” “您,您对我真好…” 为了不让虞晞累着,他开始发挥自己的服务精神。有力的胯如打桩般往上顶,插得又深又重,就连虞晞的身体也开始不受控的摇晃,原先正常的脸色很快就变得一片绯红。 “再偏右边一点。” “嗯嗯,好…” 项籍的下身微微扭了个方向,好让龟头朝她指定的地方戳弄。那里媚肉比刚才绞得更紧,他有些兴奋,持续加快速度,让虞晞感受接连不断的高潮。 “主人…您舒服吗嗯?” 她喘着粗气,享受小逼痉挛的酥麻感。 “嗯。” “那主人能不能奖励奖励我?” “又要什么?” 虞晞眉头皱起,有些不耐烦。 “嗯…主人能不能…亲我一口?” “不行。”她翻了个白眼。 “那亲主人一下?” “不行。” “可您答应了要奖励我的。”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 项籍装作一副不悦的模样,又借着俯身的动作,顺势搂住她的腰。 “松开。” “不要。” “那该罚。” “罚就罚。” 虞晞拿起床头的香薰蜡烛,将滚烫的蜡油倒在他身上。 没成想,他依旧一声不吭。 “我只是希望您能亲亲我。” “不可以。” 为了能被她亲一口,他都忘记自己挨过多少顿打了。 可虞晞还是不肯满足他。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项籍的手掌紧握成拳。 随着乳白色的蜡油缓缓凝固,那双桃花眼也一点点暗淡下来。 “好吧。” 要是他很厉害就好了。 他才不要在她身后。 他想站在她身边,堂堂正正的。 “你下去吧,我累了。” “诶…” 她毫不留情的起身,再把他踹下床,一气呵成。 项籍跪在地上,正急着解释。没成想,虞晞已经睡着了。 纤长浓密的睫毛正一颤一颤的,就连嘴角也紧绷着,像是在梦里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对不起。”他喃喃道。“我一定会有出息的。” 自那天之后,项籍总觉得虞晞变了。 无论他怎么逗她,也没法让她开心起来。 直到某天晚上,他一如既往的做好饭,等着虞晞回来。 可她却说:“先不吃了,有话和你说。” 那股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沉甸甸的压在心头。 “坐吧。” “不用了,这里就很好。” 他跪在虞晞脚边,一脸殷切的看着她。 “您怎么…” “你走吧。” “什么?”项籍瞪大双眼,有些惊恐。“为什么?” 她从包里抽出支票递给他,上面写着两百万,与约定好的金额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见虞晞还不回答,他又问:“什么意思?” “说呀,说话呀,这是什么意思?我们不是说好…” “公司出了点事。”她艰难开口,嗓音如同久旱的土地般干涩无力,听起来充满了疲惫与无奈。“明远要进军房地产业,你也知道的…可最近资金链出问题了。” “没准过段时间,就会传出明远破产重组的消息…不过…我会尽力把消息压下来。” “怎么会?这钱我不要,我不要…你拿回去。” 项籍眼泛泪光,脑袋摇得像拨浪鼓,那张支票像是什么烫手的山芋,被他强硬地塞回虞晞手里。 “你还记得,来我身边是为了什么吗?” 他蓦地愣住,身体僵硬:“记得。” “为了钱,为了去国外深造。” “可这些都不重要了,我只希望你好好的…” 这是项籍第二次在她面前落泪。 这次,虞晞没有打他。 “把钱拿去吧。不然等公司破产以后,我该成为被执行人了。到时候别说两百万…估计连两百块都掏不出来。” “那我更不能要…” 项籍的嘴巴被虞晞捂住,滚烫的热泪同时滴落在她的手背上。 “总有一天,我会东山再起的。” “美国那边我也安排好了,去入学吧。” “我请了那家音乐学院的院长做你的家庭教师,你跟着他好好学。” 他有些诧异。 谁不知那人是举世闻名的音乐家,所获的荣誉多到数不胜数,更别说他的课千金难求。 都这种时候了,虞晞竟还不忘为他铺路。 异样的情愫在项籍心中蔓延,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他盯着手里的支票挣扎许久,终于下定决心。 “我不会辜负你的。” “你也要等着我。” 他走了。 月色清冷孤寂,将落寞的背影照亮。 待房门合上,虞晞闭上双眼,自嘲一笑。 “哈哈…” 明远好得很,连一点风波都没有。 难怪楚北城不要他,这男人简直笨到离谱。 “我真是糊涂了。” 她差点就信了项籍的鬼话。 连这种小小的试探都抵挡不住,还说什么一辈子。 亏她还动过心思,真要将他留下来养着。 可笑至极。 虞晞从衣兜里抽出一根烟,又在烟头燃起的瞬间扔掉,用鞋跟狠狠碾磨至熄灭。 “虚伪。” 是啊,是她忘了。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82)裴又言,你没机会后悔了 资产转移完成后,裴又言终于如愿以偿,重回虞晞身边。 他依旧没带什么东西,就像当初离开时那样。 “我来了!” 激动的声音响彻别墅。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阵尖锐的鸟鸣。 nora在空中盘旋,见来者不是虞晞,又飞回楼梯扶手上去了。 “nora,是我呀。” 裴又言快步上前,本以为nora会一如既往的热情,没成想,它居然拍着翅膀飞走了。 “怎么了…不认识我了吗?” 他环顾四周,净是些熟悉又陌生的家具,原先激动的心情也在顷刻间跌入谷底。 什么都变了。 虞晞变了、nora变了、外面的花园变了,就连那些家具也变了。 裴又言叹了口气,心里不是滋味。早知如此,毕业那会死缠烂打也该留下。 他不敢耽搁,脱下昂贵的毛呢大衣,换上满是油烟味的围裙,认真做家务。 按照她从前的下班时间,约莫还有三小时到家。 想到这,他的动作愈发迅速,没一会便带着拖把上楼,直奔虞晞房间。 放眼望去,还是熟悉的布局。 就连他原先睡觉的地毯都还在。 那股酸涩感环绕于心头,似潮水般汹涌澎湃。 裴又言咬紧牙关,努力仰起头,试图将眼眶中不停打转的泪水逼回去。 “对不起…是我错了…” “我误会你了…” 他趴在虞晞床边,使劲嗅着上面的香味,仿佛只有这么做才能安心。 不知过了多久,天已经完全黑了。 裴又言看着镜中双眼通红的自己,用冷水洗了好几遍脸,还偷偷抹了点护肤品。 她就快回来了,可不能见到这样的他。 快速做好晚饭后,裴又言候在门口,期间换了好几种姿势,只希望能给虞晞留下个好印象。 他想,至少不要像初见那样。他那时的语气太凶了,一点也不温柔。 没过多久,虞晞回来了。 她的五官依旧凌厉,也没给他好脸色。 “晚上吃什么?” “您喜欢的海鲜粥。” 裴又言跪在地上,心满意足的为她换鞋。 “你有毛病?大晚上喝什么粥。” “我…我还做了别的…主人…”他忙不迭跟在虞晞身后进屋,“要是您还不喜欢,我现在再做…” “不必了。” nora钻进她怀里,亲昵的撒娇。那场景被裴又言看在眼里,不知为何,竟会心里发酸。 苦思冥想后他才迟钝的明白,也许这种感觉叫——吃醋。 “主人…我喂您。” 裴又言不甘示弱,夹了一筷子红烧肉递到虞晞嘴边,被她猛地打掉。 “不要吃这个。” “那吃别的…” “不要你喂,我自己吃。” 他有些失落,默默蹲在地上收拾卫生。 “还在生我的气吗?” 虞晞没说话,只当裴又言是脑子坏了,不想和他计较。 “对不起…” “我真的知道错了…” “虞晞,你看过我给你写的东西,应该明白的…” “我…我是真的…” 她翻了个白眼,拼命忍住怒意:“你不想吃饭也不让别人吃吗?一直叨叨叨的,我怎么吃?” “对不起,对不起。”裴又言坐回椅子上,有些不安的看着她。“好吃吗?” “别说话,听着烦。” “哦…” 他垂着头,像是有满腹委屈。 虞晞也不惯着,一脚踹在他腿上。 “别摆出一副死人脸给我看。” 裴又言点点头,宽阔的身躯完全止不住颤抖。他不敢回答,生怕一开口就是哭腔,又要惹她心烦。 他想:虞晞气性大,不原谅他也很正常。 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会好起来的。 用餐完毕后,裴又言亦步亦趋地跟着虞晞上楼。 “裴又言。” “嗯。” “你没机会后悔了。” 楼梯拐角,她停下脚步,脸上闪过意味不明的笑。 “唔…你是指回头吗?” “我不会后悔…啊…” 巨大的力量从前方袭来,致使裴又言瞬间失去平衡。身体的本能反应迫使他伸出手,想抓住些什么,可面前的人影越来越远,让人够不到,也摸不着。 他从楼梯上滚落,身体重重地撞在台阶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猛烈的剧痛席卷全身,仿佛周遭只剩无边的寂静与黑暗。 “虞晞…” 意识模糊之际,裴又言强撑着身体站起来,步履踉跄。 “你原谅我了吗?” 再抬眼,面前只剩空荡的楼梯。 仿佛一切都是幻觉。 “还生气也没关系的…” “我有觉悟…” “我可以等…” 说完这话,他无力倒下,闭上沉重的双眼。 83)说句好听的,我奖励你 翌日,阳光明媚。 一缕光照进大厅,裴又言睁开眼,只见nora正站在身旁,歪着脑袋看他。 “唔…” 他在地板上睡了一宿,浑身酸痛,头疼欲裂。 想起昨晚发生的事,他赶忙将nora抱在怀里,快步上楼。 “虞晞…” 她还睡着。 房间内光线昏暗,虞晞侧躺在床上,长发随意地散在背后。以他的视角望去,刚好能看清她精致的五官,以及细嫩的肩颈。 裴又言呼吸一滞,盯着她发呆。 身体的疼痛告诉他,这不是梦,是真的。 他回来了。 假以时日,等虞晞原谅了他,等他们再次两情相悦。 那他就再也不会无家可归了。 “唔…” nora疑惑的探出头,被裴又言连忙塞进隔壁房间。 虞晞有起床气,可不能吵到她。 他放缓脚步,轻轻跪在那张红地毯上。 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滞。看着虞晞上扬的唇角,他竟开始幻想未来,她对他笑脸相迎的模样。 “喂。” 现实总是残酷的。 虞晞睁开朦胧的睡眼,见裴又言正盯着自己傻笑,重重地扇了他一巴掌。 他还未反应过来,脑袋就已经歪到一边,耳畔有声音嗡嗡作响。 “虞…虞晞…” 话未说完,她又掐住他的脖子。 “改口。” “主…主人…” 直觉告诉他,虞晞很生气。 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更不知该如何讨她欢心。 裴又言思索了许久,从喉口挤出一句:“对不起…” “错哪了?” “我…不该叫主人的名字。” 虞晞换了个姿势,玉足踩在他胯间疲软的鸡巴上,毫不留情。 “还有呢?” “唔…啊嗯…还有…还有…” 裴又言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而这也态度也惹得虞晞心烦,脚掌狠狠往下碾。 “真是贱骨头,居然硬了。” “我…我…” 圆润的脚趾抬起他的下巴,带了些鄙夷和玩味。 “怎么?以为我在和你调情?死变态。” “不是…没有…” 话虽如此,可裴又言胯间的性器却是越来越硬,越来越烫。 他有些手足无措。禁欲了这么久,结果一看见虞晞,欲望就跟洪水猛兽似的,拦也拦不住。 也许,这就是喜欢。 毕竟他只对她有这种反应。 “还嘴硬?说句好听的,我奖励你。” 裴又言的身体微微一僵,脸上的红晕逐渐蔓延至脖子上。 “主人…主人…我…我喜欢…” “滚,不要听这个。” 她一脚踹在裴又言肩头,冷眼看他爬回来。 “那…那您想听什么呢?”怕虞晞生气,他急忙补充道。“我太笨了,求主人指点。” “哦,原来你还知道啊。” “不如你说…” “我,裴又言,现在就滚,滚的远远的,再也不打扰虞晞。” 他愣住了,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同时斩钉截铁的说:“不要。” 精致的桃花眼蒙上一层薄雾,看着无比可怜。 “我好不容易才回来。” “你答应过我,也签过协议的。我会永远留在你身边…” “你打我也好,骂我也罢,我认了。当初离开是我不对,你气我、罚我,我都没意见。” “别赶我走行吗?” 虞晞没说话,只是伸出手去,将他的裤带抽开。 “欸…” 粗大的性器被她紧紧握住,又在片刻后将电动锁精环硬塞至阴茎底部。 一切准备就绪,虞晞按下震动按钮。 “裴又言,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啊哈嗯…” “合约结束你本就该走的,哪还有赖在我这的道理?” 此刻的裴又言沉浸于情欲之中,声音传入脑海,被自动过滤成:合约结束,你该走。 “不要。” 他挣扎着爬起,一只手握住性器,一只手抱住虞晞的小腿肚。 “我不走…” “主人,说好的奖励我…” 禁欲了太久的身体敏感到不行,只要稍一刺激就会浑身颤抖。鸡巴根部被他用虎口紧紧掐住,丝毫不敢懈怠,生怕在虞晞面前丢人。 “嗯,奖励你。” 她将震动档位调至最大,冷眼旁观,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嗯哼…啊…别…” 剧烈的震动迫使他将身体缩成一团,喉咙里不断发出低沉的呻吟。 “别什么?不舒服吗?” 虞晞的脚趾踩在粗大的阴茎上,随着他一阵痉挛,滚烫的精液也从马眼中喷涌而出,一股股的射在地毯上。 “啊…” “这就射了?”她挑眉,有些得意。“看来传闻说的果然没错。” “嗯?什么…什么传闻。” 一想到晚上还要在这睡觉,裴又言赶忙爬起来,用湿巾纸擦拭。 “传闻说:裴总,阳痿。” 84)甜蜜惩罚 “啊?” 他瞪大双眼,有些不可置信。 “谁传出来的?” “假的,这是假的,你知道的!我不是…” 感到窘迫的同时,裴又言的心头还涌起一丝暖意。 没想到她还关心他,知道他的消息。 虽然这不是什么好消息,可至少,虞晞还是在乎他的。 “哦?” 她看着地上的白浊,没忍住笑声。 “假的吗?我看倒挺真。” “你明明知道的!我才不是什么阳痿…到底是谁在外头造我的谣…” 性器以极快的速度重新勃起,仿佛在证明自己。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裴总的阳痿圈内知名,连送上门的人都不要…” 裴又言赌气闷哼。 “你还说!” “要是我脏了,你还肯让我回来?” 虞晞翻了个白眼,把项圈扔在地上。 “我原来那个呢?” “哪那么多问题?不戴就滚出去。” “又想诈我…我才不走。” 他乖乖戴好,一脸期盼的望着她。 “好了。” “哦。” 虞晞嫌裴又言的眼神恶心,一脚踩在他脸上。 “你一点也不听话。” “我错了。” 他侧过头,亲吻她的脚背。 “对不起,我知错。” “谁让你亲的。”她抬起腿,朝裴又言身上踹了两脚。“恶不恶心?” 没成想,他胯间的阴茎居然越来越大。 虞晞以一种鄙夷的目光打量他,瞬间起了邪念。 “我…” “上来。” “真的?” “那你滚出去。” “来了来了。” 裴又言用极快的速度爬上床,躺得板正。 她的虎口掐住那根性器,不断加大力度,像是要把阴茎整个掐断。 “嘶…疼疼…” “闭嘴。” 为了防止裴又言乱动,她先将他的四肢固定住,再按下震动按钮。 “啊…” 他想挣扎,怕虞晞生气。 他想喊出声,又记起虞晞曾说他叫的难听。 零碎的呜咽声持续不断,裴又言闭上眼,生怕自己哭出来,惹她心烦。 “舒服吗?” 裴又言摇头,再猛地点头。 “主人…您赏的…我…我都…啊哈…” 原先简短的一段话被拆得乱七八糟。 面对如此狼狈的裴又言,虞晞依旧不肯罢休。 谁让在她心里,是裴又言自己犯贱,非要花钱来这找罪受。 她当然要满足他,折磨他,直到他呆不下去了主动离开。 这才不算违反合约。 “都…都什么?” 她握住鸡巴,拇指指腹碾过马眼,重重揉搓。 “唔…疼…” “嗯?” 手指不断加重力度,疼得他浑身颤抖。 片刻后,她看着冷汗直流的裴又言,明知故问:“喜不喜欢?” “喜欢…喜欢…” “因为是你,所以我都…” 她突然生气,对着鸡巴发火,将它掌掴得东倒西歪。 “滚,不要听这个。” 啪啪声此起彼伏,还夹杂着低沉的呜咽,裴又言有些委屈,瞬间红了眼眶。 “为什么嘛…” “也不许哭。” 虞晞的手指抚过他的脸颊、脖颈、前胸、后背。 裴又言身上有不少凹凸不平的地方。 那都是她从前留下的痕迹。 至于那些深色的淤青,大概是昨晚添的。 身上的束缚被解开,裴又言有些惊讶:“怎么了?” “过来,给我舔。” “哦哦…” 他悄悄往虞晞身后塞了个枕头,希望她能躺得更舒服些。至于那两条美腿,则被裴又言轻轻抬起,搭在肩上。 太久没有为她舔穴,他的动作有些生疏,舌头也不似从前灵活,只是凭着曾经的记忆伸出舌尖,沿着阴唇的轮廓一点点舔弄,含住吮吸时还得当心着,不能让牙齿碰到。 曾经的回忆太久远,远到他找不到她的敏感点了。 裴又言慌了神,一遍遍重复着抽插的动作,可虞晞连高潮的欲望都没有。 说实话,他怕了。 他怕虞晞不需要他。 那双桃花眼里全是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主人…” “教教我吧,好不好?” 虞晞翻了个白眼:“不行就算了。” 裴又言怕她不要他,死握着那两条腿,就是不肯松开。 “不要。” “教教我嘛,我学什么都很快的。” “求求你。” 她没说话,腿根并得更拢,身子微微倾斜。 裴又言被夹的喘不过气,可虞晞难得愿意教他,他才不想放弃。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他大脑缺氧,呼吸困难,虞晞才终于高潮。 “哈…” 裴又言悄悄抬起脑袋看她。 虞晞扭着身子,面色红润,长发凌乱。她深呼吸时,殷红的唇瓣一张一合,看着格外诱人。 他有些手足无措,猛地低头。 阴茎似乎又涨了一点。 85)该不会真是变态吧? “干嘛呢?” 她攥住裴又言的短发,使劲一拉,迫使他抬起头来。 “呃…没…没什么…” “哦。” 虞晞早已看出他的窘迫,同时露出一抹玩味的笑。 “过来点。” “嗯…” 裴又言的脑袋再次被她用双腿夹住。 这次,虞晞把他推倒,几乎是骑在他脸上。 以裴又言的视角,恰好能看见那对滚圆的乳房,以及微微凸起的乳尖。他红着脸,刚想侧过头去,结果被虞晞死死按住,嘴巴对准逼穴。 只见她闭上双眼,眉头也舒展开来。 片刻后,一股浓郁的腥臊味在口腔中蔓延。 裴又言猛地一愣,突然回想起曾经的日子。 以前的他,讨厌被虞晞骂,讨厌被虞晞打,也讨厌被虞晞尿进嘴里。 可是现在,他对这种事,好像没那么抗拒了。 因为她是虞晞。 她做什么都好,只要不赶他走,付出什么也甘愿。 感受到液体即将溢出,裴又言匆忙咽了几下,将尿液尽数吞入腹中。粉嫩的唇有些湿润,他伸出舌头,对着尿孔舔了又舔。 “虞…虞晞…” “啧,说了多少遍了。” 她才不惯着裴又言,直接蒙住他的脑袋。 “改口。” “主…主人…” “行了,下去吧。” “啊?” 他有些委屈,小声提醒:“是不是忘了什么?” “能忘什么?” “奖…奖励…” “哦。”虞晞举起枕头砸他。“奖励你下去做饭。” “啊?” 裴又言还愣着,她嫌烦,作势要打他。 “去啊。” “好,我去,我去。” 他一步三回头,还以为虞晞会挽留,没成想,她早就躺下睡回笼觉去了。 望着虞晞的背影,裴又言有些心疼。 骨节分明的大手掐着门框,紧了又紧。 “你一定很累吧?” 她一个人管理着偌大的公司,怎么可能不累。 如果可以,他想为她分担些压力。 虞晞既然不让他去外头赚钱,那他就用其他方式,赚钱给她花。 裴又言缓步下楼,见nora正在小憩,他赶忙钻进卫生间里,生怕它吼一嗓子,把虞晞吵醒。 胯间的巨物依旧涨得生疼,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总觉得不可思议。 “之前明明…一直不想要的…” 裴又言脱了裤子,迟疑片刻后握住粗大的阴茎,上下撸动。 “嗯…哈啊…” 他没法洗冷水澡,只能依靠这种方法泄欲。 绯红的脸颊涨得更深,身体倚靠在墙边,手部动作不断。 “虞晞…虞晞…嗯…” 他喘着粗气,在脑海中幻想两人的交合。 她跨坐在自己身上,不断摇晃臀部,动作和声音都很温柔。 “别叫,不好听。” “嗯嗯,我不叫,不叫…呃…” 裴又言的腰越越弯越低,撸动鸡巴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虞晞就在楼上,他的确不能大声说话。 她好不容易能有个休息日,万一被吵醒就不好了。 “哈…虞晞…” 虎口被性器磨得通红,可裴又言依旧没有停歇。 一阵加速过后,幻想中的虞晞也迎来高潮。 紧致的小穴一阵痉挛,里头的媚肉将鸡巴绞得死紧。 “啊啊…好紧…” 他蹙着眉,脸上却挂着愉悦的笑。 “好舒服,嗯,虞晞…” 在裴又言的脑海里,虞晞正趴在他身上喘息。 雪白的双乳和结实的胸肌紧密相贴,高挺的鼻梁摩挲着他的肩颈。小穴里湿答答的,很烫,也很暖和。 光是想想,他就觉得性器涨的不行,快要射出来了。 “嗯哼…虞晞…虞晞…” 裴又言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不断喘粗气。 滚烫的浓精于片刻后喷涌而出,搞得卫生间里满地狼藉。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裴又言无比心虚。 “我该不会真是个变态吧…” 他蹲在地上,一边搞卫生,一边回想起虞晞刚才的模样。 鸡巴又硬了。 “啊啊啊啊…怎么回事啊…” 苦思冥想后,裴又言为自己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他禁欲了好几年,而虞晞又是他喜欢的人,这才会一发不可收拾。 想起虞晞那冷冰冰的态度,他的悔意愈发强烈。 “你果然还是介意的…” 否则,以她的性格,早就骑到他身上来了,怎么可能只让口。 裴又言有些失落,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一地,就连手里的洗脸巾也被攥成一团。 “虞晞…” “你什么时候才能原谅我啊?” 86)那是她的老师 虞晞与楚北城之间的斗争,注定是不平等的。 他可以下死手整她,可她不行。 即便虞晞要针对他,也只能针对楚北城这个人。 谁叫他身后的久诺集团是虞家的产业,也是她未来要收回的公司。 她不能伤害久诺的根基,因为那是长辈们的心血。 一旦公司毁了,再重建起来,简直难于登天。 “你看看,这次我给你带了什么来。” 虞晞的办公桌上,被林思忆摊了一堆照片。 照片上的楚北城和各式各样的女人在一起,举止亲密。 “好恶心,感觉我的桌子脏了。” “一会让人来擦擦嘛。”林思忆走到虞晞身边,捧起她的脸蛋轻轻揉搓。“我想了个办法对付他。” “你别瞎搞!”她吓了一跳,眼睛猛地瞪大。“我能处理的,你别把自己搭进去。” “我不!我就是想帮帮你嘛…毕竟我们安排在久诺的高层也不少,我怕…那天会提前。” “那…交给你个任务?”她将一旁的文件推给林思忆。“最近总有人在网上带节奏,说明远科技的新兴技术部门专利侵权。” “楚北城干的?” 林思忆打开文件,正是事件的调查报告。 只要将过程公开透明的发布出去,此次危机便能迎刃而解。 “贱人,真是恶心。” “嗯哼,就这点手段还想翘我单子呢。”虞晞撩了一下身后的长发,不屑的笑了笑。“草包就是草包,就算去深造,也只不过是给屎盆子镶了层金边。” “好哦,那这就交给我啦,你放心吧。” 林思忆冲她挥了挥手,大摇大摆的走了。 “哎…” 她离开后,虞晞也彻底放松下来,身体靠在椅背上,大口深呼吸。 “笨蛋…明明跟你没关系…为什么非要往自己身上揽呢?” 她只怕楚迟和楚北城将矛头转向林思忆。 毕竟这种事,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但都被她给拦下来了。 虞晞正思索着,耳边又传来一阵熟悉的铃声。 看清来电人的那一刻,她瞬间按下接听。 “虞晞?你最近还好吗?” 视频中的男人穿着休闲西装,金色的短发中夹杂着些许银丝,优越的五官并未因时间垮下,反而还增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我很好,老师呢?” “也就那样…活动我一概不参加,兴致来了就开几场音乐会。” 虞晞莞尔一笑,同时点头。 “老师要照顾好自己啊…” “说到这个…” 男人拿起手边的咖啡杯,抿上一口,举止十分优雅。 “你送来的那个男人,天赋不错,话也不多…就是太死板了,一天到晚都坐在钢琴前,让他休息也不去。又不是铁打的人,哪经得起这样折腾?” “您不用认真教他的。随意指点几下,糊弄过去也就罢了。” “那怎么行?”他想都没想就连连摆手。“这可是你送来的人啊,我哪有敷衍的道理?” 男人的房门外传来敲门声,他应了一句,同时对虞晞说道:“我先去了。你啊你,什么时候来美国?到时我可要好好检查你的功课。” “等过段时间有空。” “好哦,那一言为定。拜。” 通话结束,虞晞望着窗外湛蓝的天空,久久无法回神。 她并非对音乐一窍不通。 早在虞晞很小的时候,虞徊就请了一位音乐家做她的钢琴启蒙老师。那时的她还很懵懂,怀着好奇的心态一通乱弹,结果一扭头就能看见男人比锅底还黑的脸。 见男人想发火,虞徊赶忙把虞晞抱在怀里。 “玄,你该对孩子有点耐心。” 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大小姐,这孩子太小了,不如等以后…” “没事的,你就当带着她一起玩嘛。” 男人双手抱胸,有些骄傲。 “我可是音乐家,不是什么保姆。” 对此,虞徊早就习以为常。 “加钱。” “成交。” 这也没办法。 谁叫虞家就虞晞这么一个小公主。虞徊为她准备的东西,无论哪样都是最上乘的。 就连纪南玄也是。 起初他还只是个音乐学院的学生,被久诺资助后才慢慢有了成就。 不过,原先那个重名重利的音乐家,在虞徊死后,似乎突然就想开了。就连虞晞找他帮忙也绝口不谈报酬,只问她:“能不能来美国一趟。” 虞晞拒绝了,可纪南玄依旧答应了她的请求,帮忙盯着项籍。 “妈妈…” 她的指腹在照片上不断摩挲,像是有万分不舍。 “您那么厉害,有那么多人喜欢您…” “为什么…” “您偏偏就爱上楚迟了呢?” 87)吃醋 做家庭主夫的日子,注定是无趣的。 就像如今的裴又言。 免了曾经那些虚与委蛇的应酬,脱下昂贵的手工定制西装,一天到晚围着家具和灶台忙活。每天睁开眼,要做的事情也就那几样。 可他依旧乐在其中。 谁叫现在的裴又言,一睁眼就能看见虞晞呢? 他是爽了,可把虞晞烦得够呛。她成天变着法的折磨他,偏裴又言还开心得很,以为虞晞心里有他才会如此。 “主人…外套。” “裤子脱了。” “啊?” 他的脸颊一片通红,被虞晞揪着耳朵拽到跟前。 “快点,检查。” “是…是。” 他脱了裤子,露出半软的性器。 贞操带正紧紧束缚着鸡巴,连排精口都堵的严严实实。 “走了。” “嗯…主人…路上小心,我等你回来。” 待虞晞离开后,他才敢露出愤怒的表情。 院子里的那些风信子成了裴又言的发泄对象。他蹲在地上,想将它们铲个精光,可虞晞并未同意,他也不敢贸然这么做,只好悄悄拔掉一两株,扔进垃圾桶里。 “不光是你们,还有地下室的那台钢琴…” 裴又言越说越气,恨不得把素未谋面的项籍生吞活剥。 心烦意乱之际,他快步上楼,将虞晞的被子裹在身上。 周围被她的香味环绕,裴又言静下心来,只觉得心跳越来越快。 就好像他正被虞晞紧紧抱着,只要一扭头就能看见她灿烂的笑容。 “虞晞…虞晞…” “是他勾引你的,对不对?” “没事的,我不生气,本来就是我不好…” 裴又言咬牙切齿的说着,心里满是委屈,眼泪也止不住的流,像是被人抛弃了的小狗。 也许是哭累了,他趴在床边,逐渐进入梦乡。 梦里,裴又言站在主席台上,手持话筒,做考前动员。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转眼间,高中三年即将结束…” 他一字一句说着,即使台下站着无数师生,依旧从容不迫。 那张俊美的脸上满是认真,胸前的校牌一丝不苟,任谁都知道,这就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 动员结束,他举了一躬,缓步走下主席台。 “裴又言。” 回班级的路上,有人叫住他。 “怎么了?” 裴又言转过身去,突然愣在原地。 那张脸陌生且熟悉,五官精致又张扬。 “你好,我叫虞晞。”她挑眉,言语间带了些明晃晃的调戏。“认识一下?” 若换做平时,他是肯定会拒绝的。 可不知为何,这次他竟鬼使神差般的回答:“我…我是高三1班的裴又言…” “我知道啊。” 两人并排走着,他侧过头去,目光时不时落在虞晞身上。 “喂,裴又言。” “嗯?” 一听见虞晞喊他,裴又言赶忙把脑袋转回来,双手在衣兜里不断捏紧,再松开。 “你有空吗?帮我补课吧。” “呃…可我,我放学后要去做兼职。” “不行吗?那算了。” “欸,等一下。”见虞晞要走,他又开始后悔。“什么时候?” “放学后,我在你教室门口等你。” 说完她就跑了,也没给裴又言拒绝的机会。 望着女孩远去的背影,异样的情愫在他心中蔓延。往日的三好学生一反常态,头一回在课堂上走神,结果被物理老师揪出来上台讲课的消息,成了申中的一则重磅新闻。 结果,虞晞听后,得意的笑了笑。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上课走神啊?”她用笔帽戳了戳他的脸颊。“连我都知道了哦。” “难不成是因为我?” 虞晞猛地凑过来,吓了他一大跳。 “没…”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僵硬的后背挺得更直。“不是的…” “噗…你真可爱。” 裴又言抬起头,恰好和虞晞四目相对。 那一刻,仿佛世界都安静下来,他只听得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真的吗?”他有些羞涩。“我真的…很可爱吗?” “我胡说的。” 没成想,虞晞竟背上书包扬长而去,留裴又言独自在原地愣神。 “明天这个时候,不见不散。” 裴又言就这样做起了虞晞的补课老师,又在不知不觉间喜欢上了她。 她积极向上、乐观开朗…优点太多,多到他怎么也说不完。临近高考,他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 他是接受了保送,可虞晞还得参加考试,总不能影响她。 填报志愿那天,裴又言专程跑去虞晞她们班,问她填了什么志愿。 “不告诉你。” “那…那你也来复大好不好?” 此言一出他就后悔了。 复大虽是申城的顶尖大学,可全国在此之上的学校也并非没有。 他是为了父亲才选择留下的。 可她呢? 为了一点儿女情长,难不成要毁了她的前途? 这未免也太自私了些。 裴又言攥紧拳头,连脑袋也耷拉下来。 “不…还是算了…” “你想去什么学校都可以…” 大不了他去找她。 只要能见到她,异地又有什么了不起的? 高考放榜那天,虞晞以极为优异的成绩位列年级第一。 他打心底里为她高兴,同时也在盘算着,要多做几份兼职才够买往返的车票。 一整个暑假裴又言都在勤工俭学,那时的他总惦记着要多攒点钱,好买些礼物向虞晞表白。 他将写给虞晞的情书藏在口袋里,手捧玫瑰花,满心欢喜的等她出校园。 等了许久,她确实来了。 只是身边还跟着一个陌生男人。 两人举止亲昵,他一看见裴又言,还顺势将虞晞搂得更紧了些。 “虞…虞晞…” 这段记忆的最后,他蹲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 “对不起…我来晚了。” “你那么优秀,肯定有很多人喜欢啊…” “是我不好,对不起,对不起。” “你把他赶走好不好…我可以把我的一切都给你…什么都给你…” “我喜欢你,你不要走…” “不要和他在一起…” 88)提防他人勾引 裴又言醒来时,手臂上的衣料早已被泪水浸湿。 他揉了揉太阳穴,顺便扭了几下胳膊。 那个冷冰冰的三好学生裴又言…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久到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现在的他竟也是裴又言。 “虞晞…” 大脑昏沉,裴又言顺便洗了把冷水脸,以此提神。 “我不会走的。” 这场梦,更坚定了他留下的决心。 即使她现在对他不好,那也只是在试探。等过段时间,等她看到了他的真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想到这,他拿出手机,给虞晞打去视频。 被她无情挂断了。 虞晞:有事? 裴又言:我想你了 裴又言:想见你一下 虞晞:… 消息戛然而止,再也没了下文。 他急了,又打去视频。 依旧被她挂断。 虞晞:有病? 虞晞:都不接了还打 “我…我…” 他四处张望,急着找个借口,突然想起了胯间的贞操带。 裴又言:那个…我想尿 裴又言:能不能远程开个锁? 虞晞:不行,憋着 裴又言:那视频一下行吗?我就看看你在做什么。 虞晞:… 虞晞:你有病?很闲就去找点事做 裴又言:不是,不是的 见她又开始不回消息,裴又言心乱如麻。苦思冥想后,他有了主意。 裴又言:其实…其实是nora不舒服 裴又言:早上和中午都没吃饭 虞晞:? 这一次,虞晞的视频邀请飞速弹出。 她坐在办公室里,手边还堆着不少文件。见屏幕上只有裴又言那张放大的脸,她有些不耐烦。 “谁要看你啊,nora呢?” “哦哦,等我一下。” 他将手机架好,镜头对准nora和自己。 “你确定它没吃饭?我看精神挺好啊。” “真的,它的饭盆都还是满的。” 为了多看虞晞一会,裴又言开始睁眼说瞎话。 “没看出有什么问题啊…你去拿包夏威夷果来。” “嗯。” 他将麦克风静音,拿出夏威夷果千叮咛万嘱咐。 “nora你千万要抵制住诱惑啊,先别吃,等会我给你准备大餐。” 话音未落,nora等不及,直接飞到他手臂上,将夏威夷果叼走了。 裴又言有些尴尬,一扭头,正对上虞晞戏谑的眼神。 “呵呵。” “好自为之吧你。” 视频被挂断了。 他心里委屈,许久未能排尿,就连鸡巴也涨得酸疼。 “我就是想看看你嘛…” “你每天要接触那么多人,万一…” 万一又有人来勾引她,那怎么办? 那他要怎么办? 他好不容易才有了家,当然容不下第三个人。 “哎…” 说到底,还是他不好。 一直到晚上九点半,虞晞都还没回来。 裴又言愈发急躁,给她打去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晚饭凉了又热,热了又凉,不知折腾了多少遍。虞晞没回来,他也不敢动筷子。 “主人?” 恍惚间,他听见开门声,随后是虞晞沉重的脚步。 她脸色通红,步伐缓慢,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 “大小姐,那我先回去了。” 蔡茂站在门口,恭恭敬敬的举了一躬,并未进来。 “嗯。” 望着蔡茂远去的背影,不详的预感笼上心头。 为什么会是他? “怎么喝了这么多?” 裴又言心里着急,匆忙将虞晞抱到楼上。先是端来一杯醒酒汤,还打了一盆热水,为她擦拭身体。 “应酬喝点酒不是很正常?” “这是一点吗?你的酒量哪有这么差…还有…为什么是蔡茂和你一起回来?” 万一有人趁她喝醉,借机占便宜怎么办? 虞晞本就心烦,右手紧握成拳,重重砸在裴又言身上。 “要你管?” “唔…” “管好你自己。” 他咬紧牙关,一脸倔强的抬头。 “我只是想关心你。” “谁要你关心?” 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他跪在虞晞脚边,抱住她的小腿低声祈求。 “不要其他人…” “只要我一个,不行吗?” 虞晞喝多了酒,脑袋也昏沉的厉害,偏裴又言还这么不懂事,嚷嚷个没完。 “你到底在说什么?” “闭嘴,闭嘴啊。” 她抬起手,将铁链套在他脖子上,狠狠地收紧。不过片刻,裴又言便被勒得喘不过气,满脸通红。 “咳…呃…” “虞晞…虞晞…”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 裴又言用尽全力回应,没成想,迎接他的却是更猛烈的拳脚。 “你知道什么?啊?你知道什么?” “要不是为了南塘那块地,我也没必要喝这么多。” 她一边打他,一边低声咒骂,完全遵循着身体的本能反应,似乎只有发泄出来,才会让心情变好。 “楚迟和楚北城那两个贱人一天到晚针对我,我又能怎么办呢?” “我只能靠自己…” 身体疼痛之余,裴又言有些诧异,更多的则是愤怒。 他忘不了楚迟和楚北城对她做的一切。 没想到,都过了这么久,他们居然还在针对她。 真是欺人太甚。 “我…我可以帮你。” 她本在撕扯裴又言的上衣。 听他这么说,虞晞停下动作,冷哼一声:“帮我?你要怎么帮我?” 89)为了她,我可以付出一切 “我能来明远上班吗?” “我可以做你的助理,帮你打下手,或者是处理文件。” “我…我不要你的钱…” “我只希望你能轻松一点。” 裴又言本以为虞晞会感动。 没成想,他眼前一道白光闪过,耳膜嗡嗡作响。他被扇了一个重重的耳光,脸颊上蔓延着火烧般的疼,就连口腔里都回荡着铁锈味。 裴又言诧异的抬起头,仿佛脸上、身上的痛,全都不重要了。 那颗心不知被谁捅了刀子,一下,一下,又一下。 “为什…” “你…你想抢我的公司,是吗?” 她紧紧捏着裴又言的下巴,像是要把那块骨头捏碎。 猩红的双眼泛起杀意,还带着一抹淡淡的哀伤。 “你怎么会这么想?” “哈…哈啊哈哈啊哈哈哈…” 虞晞头疼欲裂,却还不忘要惩罚他。 尖锐的牙齿抵住裴又言的肩头,不断用力撕扯。他疼得直喘,任由泪水模糊视线,就是不敢反抗。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你告诉我好不好?” 那块肉被虞晞咬得鲜血淋漓。深红的液体顺着锁骨,不断滚落在床单上,十分骇人。 “滚…不想死就滚…” 她狠狠地推开他,自己则无力倒下。 “虞晞…虞晞…” “你别吓唬我。” 见虞晞没反应,他根本顾不上疼,抱着她就往外跑。 “不要…不要有事。” “不要留我一个人…” 这一路上,裴又言猛踩油门,只花了十分钟便将车开到忆林医院。 医生为虞晞做了个全面的检查,安排她住院观察。 “她没什么问题,过量饮酒再加上情绪波动太大,休息几天就能好。”男人指了指裴又言的左肩。“那你呢?” “呃…我没事,我…我想在这守着。” “你这伤口不处理可是会感染的。你也不想她醒了,换你倒下吧?” 裴又言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也是。” 总不能让虞晞照顾他。 包扎完毕后,裴又言再次回到病房。 虞晞依旧没醒,病床边还坐着个熟悉的人。 她单薄的背影摇摇欲坠,夹杂着似有若无的抽泣声。 “怎么会这样呢?晚上都还好好的…” 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林思忆猛地回头,刚好对上裴又言那张因失血过多而惨白的脸。 “你…都是你…” “你为什么没照顾好她?” 裴又言还记得自己不能和异性说话,于是拿起一旁的水笔,往纸上写字。 【她回来的时候就醉醺醺的】 【我也给她喝过醒酒汤了】 林思忆冷哼一声。 “那是你应该做的。” 【为什么是蔡茂送她回来的】 “是我让蔡茂送她回来的。” “她喝了那么多酒,叫我怎么放心?” 裴又言有些内疚,自己竟因胡乱吃醋误会了她。 还好知道了真相。 【她说是为了南塘的地】 “没错…还不都是因为那个楚北城。” 林思忆那双纤细娇嫩的手缓缓伸进热水里,将毛巾浸湿,再拧干,擦拭虞晞额上的汗,就这样不断重复着。 【你能不能告诉我,她和楚迟,还有楚北城之间,有什么仇?】 “呵。”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我凭什么告诉你?” 【我想帮她】 林思忆侧过身子,上下打量裴又言。 他的头发乱如鸡窝,脸上满是清晰的指印和红痕,脖子有被铁链勒过的痕迹,就连肩膀也打着绷带。 “你说想帮她,没什么可信度啊。” 【她有没有告诉你,我为什么会回来?】 “有。” 裴又言点点头,又拿了张崭新的纸,写下两行字。 【我爱她】 【为了她,我可以付出一切】 这次,换林思忆沉默了。 毕竟裴又言的确付出了一切。 “我问你。” 林思忆垂着眸,紧盯着病床上的虞晞,像是在思索什么。 “如果有一天,有人要害她。” “你愿意为她去死吗?” 裴又言愣住了。 死亡很可怕。 他敬畏死亡,恐惧死亡,这才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可如果,死的是虞晞呢? 再没有人爱他,也不会有人关心他的日子,该怎么熬? 她若是真的不在了,那他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愿意】 “哈…” 温热的毛巾拂过虞晞的脸颊,动作轻柔而细致。 “你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擦拭完毕后,她将毛巾扔进脸盆里,缓缓起身。 “跟我来吧。” 90)曾经的故事 两人站在走廊尽头,中间隔着两三米远的距离。 林思忆望着窗外漆黑一片的天空,不知这段故事该从何讲起。 “晞晞的父亲,也就是楚迟。” “是杀害她母亲的凶手。” 裴又言的瞳孔一颤,嘴巴微微张开,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怪不得。 怪不得。 难怪虞晞那么恨他,只是听到与他有关的新闻都会失态。 他还以为,虞晞恨楚迟是因为他私生活不检点,而她看不惯。 没想到,两人竟有着这样的血海深仇。 “久诺集团曾经的董事长,是晞晞的外公。” “而楚迟,是他为虞阿姨挑的助手。” “楚迟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从不甘于人下。所以,他费尽心思勾引她,最终成功上位了。” “这段爱情不被家长们看好,但这也没办法,虞阿姨喜欢,长辈们只好作罢。毕竟虞家从没有联姻的传统,女儿的幸福当然比金钱重要。” “虞阿姨…是被大人们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公主。在她心里,所有人都像她那么善良。” “可她没想到…那男人,竟会杀了她,再狠心夺了公司,将久诺据为己有。” 【什么】 裴又言眉头紧锁,呼吸急促而紊乱。 难怪虞晞问他,是不是想抢她的公司。 原来是这样。 【久诺是他抢来的?】 “是啊,久诺一直是虞家的公司。” “虞阿姨被害死之后,楚迟一点点架空公司,驱逐管理层,最后以老董事长年纪大、女儿年幼为由接管公司。” “那个时候,已经没人能管他了。” “又过了几年,晞晞的外公外婆出了车祸意外去世,楚迟也彻底放飞自我,连演都不演了。” 【他杀了虞阿姨,为什么没坐牢?】 “警方上门调查,以虞阿姨失足坠楼结案。” “我不知道其中有什么猫腻。” “但人一定是他杀的。” 【为什么?】 “晞晞看见了。” “她那时只有三岁,不能作为人证。” 裴又言心里五味杂陈,鼻头酸得厉害。 他难以想象,虞晞都经历了什么。 幼年丧母,父亲是杀人凶手,自己则默默承受一切。跑去俄罗斯谈生意,结果还有人想要她的命。 她都那么苦了,为什么他们还是不肯放过她啊? 裴又言努力平复心情,尽量让双手不那么颤抖。 【那楚北城呢?】 “他原先是个孤儿,也不姓楚,没人知道他叫什么。” “后来他学有所成,并得到了楚迟的赏识。” “为了巴结楚迟,他不惜改名换姓。楚迟很吃这一套,对外称楚北城是他的远房表亲,也是他未来的接班人。” “多讽刺啊。” “他女儿都还在呢。” “事情我都告诉你了,记得你答应的事。” “你是晞晞的人,这辈子都只能帮她。” 【我明白】 林思忆去找医生交流病情后,裴又言趴在病床边,默默抽泣。柔软的指腹拂过她的眉眼、鼻梁、嘴唇,动作温柔至极。 “虞晞…” “难怪你以前对我那么凶。” “没事的…没事的。” “以后有我。” “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在。” “我是你的人,我发过誓的。” “裴又言…不会背叛虞晞。” “永远。” 虞晞眉头紧锁,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裴又言见此,轻哼起歌。那是小时候,母亲常唱的摇篮曲。 见她的表情没那么狰狞,裴又言舒了口气,唯独不敢入睡。他怕虞晞的吊瓶用完,也怕虞晞醒来后见他还睡着,不舍得叫醒他。 裴又言守了一整夜。等她再睁眼,他早已憔悴不堪。 “你醒了?太好了…” 他眼下有大块青黑,脸颊上的红痕褪了大半,鼻音极重,就连声音也是沙哑的。可即便如此,依旧难掩他眉目间的欣喜。 “我为什么会在这…” “晞晞!”林思忆端着保温盒,兴冲冲的跑进来。“你终于醒了…饿不饿?这是我亲手做的…” “谢谢。” 她拍了拍林思忆的衣袖。 “你看你,衣服都弄脏了。” “嘿嘿…没关系的啦,你醒了就好。以后我可得监督着你,再也不许喝酒了。” “嗯。”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裴又言根本插不上话。 他倒也实相,默默窝在角落里,静候虞晞吩咐。 “对了,我问过医生了,他说你明天就能出院。” “我在这也待不下去啊…公司还需要我。” “不!行!” 林思忆鼓着腮,赌气般说道:“就算出院了也得好好休息才行啊。工作的事,你放到一边去。” “那万一…” “我不管!” 她开始耍无赖,虞晞没办法,只能退一步:“呃…那我居家办公…可以吗?” 一物降一物。 也就只有林思忆能让她吃瘪。 “好吧。” 91)重逢后的第一次 强制居家办公的日子并不可怕。 若要说受益最大的,非nora莫属。 虞晞天天在家,它开心得很,就连饭量也变大不少。 原先两斤多的体重,如今更是直奔三斤去了。每当它站在裴又言的肩膀上,没多久就能踩出几道浅坑。 天气转暖,nora最喜欢窝在虞晞怀里晒太阳,偶尔用脑袋磨蹭下她的脸颊,可把裴又言羡慕得不行。 “主人…” “干嘛。” 宠物间也分三六九等,虞晞对待裴又言,则是另一副面孔。 “我,我想尿…” 他跪在瓷砖地上,上身只穿着一件单衣,下体则完全赤裸,半软的阴茎还戴着贞操带。 “就你事多。” 虞晞正在处理文件,被裴又言贸然打断,强烈的烦躁感涌上心头。 她抬起腿,脚趾抵在贞操带顶端,用力往前推。 “啊哈…嘶…疼…” 马眼棒不断往里深入,再加上尿液的刺激,使得鸡巴酸胀不堪。 “疼,主人…”裴又言猫着背,脸颊因疼痛而一片通红。“不要…” 虞晞来了兴致,将电脑扔到一边,用脚抬起他的下巴,来回晃悠。 “想尿?” 裴又言点点头,眼里满是期盼。 算起来,他已经戴了十几个小时了。 “嗯嗯,涨得疼。” 虞晞解开睡裙系带,露出白皙娇嫩的肌肤,同时分开双腿。 “过来,伺候好了就奖励你。” 两条美腿搭在裴又言肩头,紧闭的贝肉被他用舌尖迫不及待地撬开。 “主人…” 滚烫的舌头一遍遍摩擦媚肉,带出一波又一波的淫水。 裴又言垂着眸,心里暗自思索。 今天是他回来的第16天。 这半个多月来,虞晞从没碰过他,每次解决生理需求也只让口。至于他的鸡巴,则不分昼夜的戴着贞操带,连排尿都难,更别说排精了。 他也搞过小动作,可虞晞总会因此生气,然后揍他。 难不成,是她心里有了别人? 不行。 裴又言猛地加速,灵活的舌尖对准敏感点,不断碾磨。感受到花穴不断收缩,他意识到虞晞快潮喷了,于是迅速将舌头抽出,开始剧烈咳嗽。 “咳咳…哈…” 即将高潮时被突然打断的感觉,宛如即将站在云端,却瞬间跌入谷底。她不管裴又言有何苦衷,重重踹在他身上。 “你有什么毛病?” “咳…对不起…主人,我,我呛到了…咳咳…” 虽是装的,可他确实面色通红,也为这行为增添了几分可信度。 “主人…我…对不起…” “您是不是很难受?” “我,我伺候您,好不好?” 裴又言换了个跪姿,将完全勃起的鸡巴“不经意”展露出来。 她思索片刻,从抽屉里拿出一板药。 “主人…”裴又言小声嘟囔道。“我没去做复通。” 原来这段日子,她不碰他,是这个原因。 裴又言扭曲的心脏稍微好受了些。 “那也吃。” 保险起见,虞晞抠出两枚药丸,塞进他嘴里。 “嚼碎了咽下去,起效快。” “是。” 难以言喻的苦味在舌尖上蔓延,唯一能助他吞咽的,是口腔中为数不多的唾液。 眼看着她用钥匙将贞操带解锁,裴又言也开始暗自期待。那股尿意瞬间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即将与心上人交合的喜悦。 虞晞跨坐在他身上,挺翘的臀不断下压。 龟头顶开阴唇,狭窄的穴道被鸡巴完全撑开,愉悦感也随之传遍全身。 阴茎滚烫,带着蚀人的温度,不断摩擦嫩肉。她抿着唇,前后扭胯,连鸡巴上的青筋都能感知得一清二楚。 “哈…” 为了维持平衡,虞晞环住裴又言的脖子,手肘撑在肩膀上,不断用力。洁白的纱布开始渗血,他浑然不觉,依旧沉浸在情欲中,无法自拔。 “虞晞…啊…” 本就紧致的逼穴持续收缩,似乎要将鸡巴整根绞断。 “闭嘴。” 她也不惯着,揪着裴又言的头发使劲往前拽。 “为什么你总是不听话?” 那双迷离的媚眼逐渐恢复清明,就连态度也冷冰冰的。 “对…对不起…主人…” “我只是…太忘我了。” “对不起…” 虞晞扯掉裴又言的衣服,一口咬在他左肩上。 他不敢喊出声,更不敢哭。只好咬紧牙关,拼命忍住呜咽。 “再记不住就给我滚,别回来了。” 92)讨厌他的痕迹 裴又言不敢说话,忙不迭点头。 怕被虞晞看见眼里的泪,他侧过头去,强压下内心的酸楚。 算了。说到底,还是他不好。 性欲上头,这件事很快便被虞晞抛之脑后。 性器间相互摩擦的频率越来越高,幅度也越来越大。淫水一股股的喷洒出来,又被粗大的阴茎捣成白沫,围在穴口。 “啊哈…” “主人…唔…” “怎么了?” “我,我可以射吗?” 裴又言有些胆怯,他红着脸,甚至不敢看她。 “可以。” “谢谢…主人…嗯哈…” 得到准许后,他拱起双腿,持续不断的发力。 两人的动作过于激烈,沙发与地面响起摩擦声,缓缓移位。 “啊啊哈…” 滚烫的精液射进淫穴深处,而虞晞也在此刻高潮。本就紧致的穴道连续痉挛,将白浊锁进子宫里。 女人姣好的面庞蒙了层欲色,红润的唇瓣与穴口同步开合。裴又言见她这副模样,心跳猛地加速,性器也瞬间勃起,像是根本没软下来过。 “主人…” “嗯?” 虞晞歪着脑袋,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温热的鼻息扑面而来,撩得他心痒难耐。 此刻,裴又言的大脑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该些说什么。 察觉到她有些不耐烦,他随口胡诌:“您,您困不困?” “还好吧。” “哦哦…那个…” “有话直说。” 他指了指大厅的全景落地玻璃。 “要晒会太阳吗?今天天气很好。” 虞晞朝那里看去,只见nora正站在架子上晒太阳,还时不时梳理几下羽毛。 “不去,晒久了头晕。” “好…” 院子里的风信子冒出嫩芽,在阳光的照耀下,绽放着柔和的色彩。裴又言见此,完全没了刚才的好心情。 他讨厌这些东西。 讨厌那个男的,以及与他有关的一切。 他留下的痕迹,他一定会找机会,一一消除掉。 “主人…” 裴又言凑上前去,紧贴着虞晞的身躯,用鼻尖摩挲她的锁骨,一脸谄媚。 “我…我好喜欢您…” “闭嘴。” 他甚至不知怎么得罪了她。 项圈被勒到最紧,死死卡着喉咙,连求饶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以后这句话,不许再说了。” “听懂了吗?” 裴又言点了点头,眼里有泪光闪烁。 她的惩罚点到为止。相较而言,让自己舒服才是头等大事。 两人的性器依旧紧密结合着,腿心处的汗水与爱液相混,在沙发上留下一滩滩水渍。 “你自己动。” “是。” 裴又言暗自打起小算盘,大手不着痕迹的抚上细腰。她迅速反应过来,将他的手打掉。 “你干嘛?” “呃…我…” 他有些紧张,挠了挠头发,还顺手摸了几下脸颊,就是不敢看她。 “你…” “我,我这就自己动,你别生气。” 裴又言双腿微抬,使出浑身力气加速。肉棒持续不断地朝上顶弄,疯了似的抽插嫩穴,虞晞也配合,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腿根分开到极致。好在有鸡巴堵着,这才没让里头的精液和淫水流出来。 “嗯啊…” 虞晞再一次潮喷。高潮的余韵使她浑身酥麻,哪里都软绵绵的,似乎眼睛一闭就能睡过去。 她翻身下来,指着自己的腿间:“不做了,你过来舔。” “哦哦…” 熟悉又陌生的腥臊味扑面而来,这次为她舔逼,裴又言竟还有些享受。 毕竟这是他独有的待遇,当然值得骄傲。 他先是轻轻吮吸几遍,将外头的白浊吞入腹中,再将灵巧的舌头伸进穴道,把缝隙里的爱液往外带。裴又言许久没能排精,小穴里被射了太多精液,这也让他清理了许久才彻底干净。 “主人,主人,好了。” 虞晞困得睁不开眼,却还不忘指挥他:“抱我上去睡觉。” “好。” 楼梯转角处,裴又言瞥见落地玻璃外的风景,撒娇似的开口:“主人…” “嗯?” “那个…主人最好。” 她依旧闭着眼,懒得搭理他。 “有话直说。” “我能在院子里种点东西吗?” 裴又言想了想,光是几颗菜,还不足以将这一院子的风信子统统铲了。 “我想种几棵柳树。” “其实…我最喜欢的树,就是柳树。” “柳树的优点很多…顽强、茂盛、不屈不挠…” “而且现在是春天,最适合栽柳树了。” 虞晞翻了个白眼,有些无语。 “这是一点东西?” “算了,随你吧。” 裴又言开心极了。想抱着她不撒手,怕被她骂;想亲亲她,又怕被她打。思来想去半天,结果只憋出个“谢谢”,可虞晞早就睡着了,压根没听见。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他趴在床边,欣赏她沉沉的睡颜。 不知为何,他突然很想哭。 “虞晞…” 裴又言用很轻很轻的声音喃喃道。 “只要能在你身边…” “付出什么我都甘愿…” 93)找机会把他赶走 那天,裴又言去了趟花卉市场,买了几棵垂柳回来。 为了防止虞晞哪天把树拔了,他特意挑了些十年老树,又加了点钱,让工人把树载完再走。 “对了,这是养护手册。” “好的,谢谢老板。” nora在室内来回踱步,像是十分着急。见裴又言还没进来,它扯开嗓子,吼了几声。 “哟,你们家养的这是什么鸟呀?这么大一只。” “金刚鹦鹉。”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瞬间变得不自信起来。“是…是我爱人养的,养了好多年了。” “哦,这大家伙每天能吃不少东西吧?”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天。期间,他时不时向老板透露,自己和爱人感情很好,言语间满是骄傲。 “真羡慕你啊,家庭幸福,事业有成…真是人生赢家!” “您客气了。” “对了,我还有几个单子,先走啦。回见。” 庭院内,杨柳依依,绿荫深浓。 见nora早已迫不及待,他打开大门,放它出来采风。 “只可以在这里飞哦。” 回想起老板说过的话,他心头涌起一股暖意。 虞晞还不是他的妻子,可若说是爱人,那倒也没什么问题。 反正他和虞晞,总有一天会再次相爱的。 想到这,裴又言根本止不住脸上的笑意,像是整个人泡在蜜糖罐子里,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 “诶诶!nora,别飞太高。” 待虞晞睡醒,偌大的庭院早已焕然一新。 她站在楼梯口,看着院内嬉戏玩闹的一人一鸟,有些烦躁。 “裴又言。” “主…主人…”见虞晞脸色不佳,他急忙凑上前去。“怎么了?” 小腿处传来剧烈疼痛,裴又言根本没有意料到,整个人跪倒在地上,十分狼狈。 他抬眸,只见虞晞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自己。 “我问你。” “买树的钱,哪里来的?” 裴又言见虞晞面无表情,知道她这是生气了。 “你给我的钱,我拿了点出来炒股。” 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双手奉上。 “我没打算瞒着你…本来是想给你个惊喜的。” “密码是你的生日。” 她精致的面庞上掠过一抹不屑,嘴角崩得笔直。 “卡里有多少钱?” “不到6万…股市里还有20多万。” 怕虞晞继续生气,他一股脑的,将自己的家底统统交代了。 “裴又言。” “嗯?” “你很厉害啊。用半个月的时间,把几百块,变成了几十万。” “其实…是我运气好,你知道的…炒股赚的钱很容易越滚越多…” 他还等着被虞晞表扬,等着被虞晞夸赞,等着虞晞俯下身来,吻一吻他的脸颊,然后笑吟吟的说:“裴又言,你真厉害。” 可现实总是残酷的。 下一秒,他被虞晞揪住衣服,拖拽着往房间里走。 他意识到情况不对,忙不迭求饶。 “主人…主人…” “你别生气,我…” 可那是没有用的。 手腕和脚踝全都被铁链拴住,冰凉的触感令他毛骨悚然,宽阔的身躯完全止不住颤抖。 下一秒,皮鞭破空的声音在耳边炸响,火辣辣的疼痛从胸口往外蔓延。裴又言咬紧牙关,却还是闷哼出声。 “主人…” “闭嘴…” 她将鞭子拢在一起,勒住他的脖子。 “为什么不听话?” “我…我没有不听话。” 窒息感愈发强烈,可他只觉得委屈。 “没有吗?” 虞晞松开手,又将铁链一一解开。 他刚要庆幸。没成想,迎接他的,是不见底的深渊。 “你不该对我有秘密。” “是你违反了约定,所以。” “合约解除,你走吧。” 虞晞背过身去,把玩手中的链条。 她原本打算将裴又言留下,做佣人,做床伴。 毕竟家里还有个孩子,身边人不能总换。 可谁知他竟有如此野心。 真是留不得。 “不…不要…” 他慌了,跌跌撞撞的往她身边爬,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别赶我走。” “求你了,求求你。” “我不该对你有隐瞒的,我知道错了,再也不会了。” “对不起,对不起…” 为了留下,为了留在她身边,裴又言摈弃了所有尊严。 他规规矩矩的跪好,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脚边磕头。 咚——咚—— “我不知道你会生气…对不起…” “你打我吧,打我好吗?别让我走好不好…” “我太笨了,求你教教我…教我该怎么做,该怎么做一个合格的宠物…” “求你了…” 滚烫的热泪滴落在他的手背上,甚至是地板上。 她冷眼看着,依旧不为所动。 “滚远点,别把鼻涕蹭我腿上。”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虞晞刚想挂断,见来电人是杜冉,只得忍着心烦按下接听。 “大小姐——” 懒散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被她凶了回去。 “有话快说。” “好好…我打电话是为了提醒你,验货时间到了。” “又要叫我去?” “没办法,我今年还是跑不开,只能麻烦大小姐咯…不过你放心,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万一楚北城真要找麻烦,你也好应对。” “呵呵。” 她挂了电话,看向脚边的男人。白皙的脸颊毫无血色,额头破皮见血,和碎发混在一起,看着极其瘆人。 “别磕了。”她厉声道。 “我不想走…” 裴又言拼了命的摇头,顺势凑上前去,抱紧她的双腿。 “不走也可以。” “真的?” “你想不想去藏区?”见他犹豫,虞晞继续说。“和我一起。” 94)他的妄念 裴又言有些诧异,眼里还夹杂着些许不安。 他当然想去。 那天,他将yuki主页里的视频全都看了一遍。 所以,他知道的。 虞晞带那男的去了藏区,去了布达拉宫——就像当年带他去琼岛那样。 他吃醋。 他嫉妒。 他恨的牙痒痒。 他早就想说了,只是一直没机会。 没想到,虞晞竟会主动开口,问他要不要去。 身体的疼痛被心里的暖流一一抚平,裴又言重重点头,生怕她改变主意。 “我去,我去…” “那你准备吧,明天就走。” “是。” 望着虞晞离开的身影,他咧着嘴,笑得极其开心。 血液沿着伤口边缘流下,裴又言无暇顾及,依旧在自顾自的收拾行李。 “我就知道你心里有我…” “你总是这样,嘴硬心软,我知道的…” “我都知道…” 藏区的温差极大,保险起见,裴又言多备了些衣物。 一切准备就绪,他怀着激动与忐忑的心情,踏上这段旅途。 飞机落地,来接两人的是一个本地司机。 裴又言来过这里,可这次是不同的。 这一次,虞晞就坐在他身边,离他很近很近。他能听见她缓慢的呼吸声,能看见她胸口平静的起伏。 他的额头还在隐隐作痛,可她在,一切都值得。 夜幕降临,两人终于抵达酒店。 裴又言找了几条浴巾铺在床边,乖乖跪上去:“主人…” “您这几天的行程安排是什么?” “我好提前准备。” 虞晞正在打字的手一顿,差遣他将行李箱拿来。 “戴上。” 她将贞操带抛给他。 裴又言瘪了瘪嘴,并没有听她的话。 “主人…” 赤条条的身躯紧贴着娇嫩的小腿,温热的大手捧起她的玉足。一举一动,无不透露着讨好之意。 “怎么,又想被罚?” “没…没有。” 裴又言生怕虞晞不带着他,见她不主动说,便打算套点话出来。 “主人,困吗?” 虞晞撑着脑袋俯视他,足尖踩在阴茎上。 “困死了。坐了这么久的飞机,屁股都麻了。” “那我帮您揉揉,好不好?” 她点点头,随即在床上趴好。 宽厚的手掌抚上纤细的腰肢,哪怕隔着一层真丝面料,他都能感受到虞晞的肌肤比绸缎更加光滑。再往下,是她圆润挺翘的臀部,以及纤长笔直的双腿。裴又言咽了口唾沫,强压下内心的妄念。 “这个力度可以吗?” 他连声音都在颤抖,鸡巴更是涨到发疼。 身上的伤疤愈发疼痛瘙痒,可他满脑子都是虞晞,哪还有功夫管这些。 “嗯。” “主人…” 滚烫的指腹抵住她的腰窝,动作轻重交迭。 “明天,我几点叫您起床呢?” “九点。” 她的嗓音平静,没有半点起伏。 也许,沉溺于这场绮梦中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他一个。 “需要安排司机吗?” 他不着痕迹的移动胳膊,双手沿着脊背一路往上,将浓密卷曲的长发撩到一边。 “不需要。” 裴又言有些沮丧,将上身凑得离她更近了些。龟头与腿心只剩几厘米的距离,他严格控制着,生怕被发现。 他垂着眸,强忍失落:“好。” 温热的手心缓缓上移,紧贴肩颈,指尖不断揉搓着酸胀的肌肉。虞晞舒服的直哼哼,并未察觉到男人的变化。 “明天你和我一起去。” “真的?” 裴又言瞪大双眼,有些不可置信。 他是个小气鬼。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同学聚会那天,那个人说:“虞晞和那男人感情好得跟什么似的。虞晞和他一起旅游,就连参加商宴都会带上他。” 可那本该是他的待遇! 若是当初不走,那该是他和虞晞彼此间的经历。 虞晞会带他去旅游,带他参加商宴。 而他们的爱情,也会在同学间广为流传。 果然啊,果然。 她还是爱他。 感情这种东西,又怎么能做得了假? 霎那间,泪水模糊视线。裴又言鼻尖一酸,拼命抑制着心头的苦涩。 “怎么?不想去?”虞晞不满意他的回答,默默翻了个白眼。“不想去也…” 不想去也得去。 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不带个替死鬼怎么行。 上次是项籍,这次是裴又言。 就看他运气如何,能否活着回申城了。 “怎么可能不想去啊…我是…是太开心了。” 裴又言抿着唇,嘴角勾成夸张的弧度。眼泪顺着鼻梁滑落,掉在虞晞的肩胛骨上。 她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一个翻身擒住男人的脖子,将他狠狠压在身下。 95)被咬,好爽 “又哭?” 裴又言的眼尾殷红一片,纤长的睫毛湿润,脸颊上满是若有似无的泪痕,好不可怜。 “没…不是…” 说话间,虞晞微微后仰。 坚硬滚烫的阴茎抵在臀瓣中间,不着痕迹的摩擦。 “喂。” 她钳着裴又言的下巴,强迫他和自己对视。 “怎么硬了?” “啊?我…” 她冷哼一声。 “死变态。” 房间里蓦地安静下来。虞晞往后挪了几下,鸡巴沿着腿心摩擦,最后完全暴露在她面前。 “嗯…” “别叫啊。” 她掐着阴茎根部,不断收紧,毫不留情。 “怎么?这么爽?” 见马眼处流出了米粒大小的淫水,虞晞用指腹抹去,随后朝裴又言勾了勾手。 “过来舔。” 他并未回答,可舌头早就伸出去了。 纤细的食指被口腔包裹,一阵吮吸舔舐,再配上裴又言那略带羞涩的眼神,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勾引。 “谢谢主人…” 睡裙肩带沿着手臂滑落,她嫌碍事,直接脱了扔在地上。 白玉般细腻的肌肤裸露在外,被裴又言尽收眼底。那双漆黑的眸子颤了颤,想挪开视线,却怎么也不舍得。 “喂。” 虞晞伸出手去,将他推倒在床上。 两人赤裸的身躯紧密相贴,她低下头,一口咬在他肩上,发了狠的撕扯。 “嗯?啊…” 裴又言的鼻腔中充斥着虞晞身上的香味,胸膛剧烈起伏,大脑在清醒与混沌间来回切换。 那具满是伤疤的身躯愈发滚烫,瘙痒感反复出现又消失,十分磨人。 虞晞分明在咬他。 可为什么他好爽。 裴又言半眯起眼睛,满脑子都是虞晞刚才的模样。 “主人…嗯啊…主人…” “别叫,好难听。” 她嫌烦,拿起床头的饮用水往他脑袋上倒。 冰凉的液体接触到滚烫的肌肤,刺激得裴又言浑身一震。流水将他的发丝打湿,晶莹的水珠顺着脸颊与脖颈滑落。 分明的腹肌沟壑里多出些许水渍,虞晞的指尖划过,又在下一秒握住那根粗大的阴茎。 “躺好。” “是…” 意识到她想做什么,裴又言板正躺好,一脸期待的望着她。 没成想,虞晞嫌这眼神恶心,随手将一旁内裤套在他脸上,蒙住那双充满欲色的眸子。 肉棒被她紧紧握住,抵着阴唇间的缝隙来回磨蹭。淫液顺着龟头往下流,又被温暖的窄穴所包裹。 “啊…” 裴又言的视线被一层薄薄的黑色蕾丝阻挡。 女性私处的气味充斥着整个鼻腔,这还不够,裴又言看见虞晞在他身上驰骋,腰与胯不断摆动,使得两人的性器紧密结合,快速摩擦。雪白的贝齿咬住鲜红的唇,那张模糊不清的脸上似乎泛起了娇羞的潮红。 “主人…主人…嗯哼…” 裴又言小声嘤咛着,无论是哪种愉悦感都让他爽到头皮发麻。 偏这时,虞晞俯身,用力咬住凸起的奶头。 “啊啊啊…” 所有感官在此刻无限放大,他感受到舌头碾过乳尖,以及牙齿厮磨软肉。 剧烈的爽感令裴又言浑身一震,精液不受控的射出,将她的子宫填满。 “谁准你射的?” “对不起…对不起主人…” 他太舒服了,一个没控制住就射了。 可他不敢说,生怕虞晞又骂他是死变态。 不过平心而论,他觉得自己确实挺变态的。 就当他疯了吧。 和虞晞分开太久,他得了失心疯,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有理有据。 “你说…我要怎么罚你才好呢?” 裴又言一惊,匆忙闭上双眼,在心里默数一、二、三。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反倒湿透了的发丝被她捋到脑后,露出刚结痂不久的伤口。 “主人…” 不知怎的,他突然有点想哭。 早知道能有这种待遇,当初打死他也不会走。 “干嘛?” “谢谢。”他见虞晞歪着脑袋,似乎在思索什么,于是快速补充:“谢谢你能让我回来。” 她没吭声,默默把手指塞进他嘴里,想止住细碎的呜咽。 裴又言是不是有病? 白捡的钱为什么不要啊? 舌头和口腔被指尖搅得天翻地覆,与鸡巴抽插的频率相同。 她小声哼唧,加快速度,很快便夹着腿抵达高潮。 “啊…” 紧致的窄穴深处喷了波水,将泥泞的穴道与肉棒冲洗了一遍。激烈的水柱正对着排精口,裴又言被刺激得不轻,身躯止不住的颤抖。 从前和虞晞做爱的时候,他大多觉得煎熬。 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是他的爱人,无论她做什么,他都喜欢。 不管是骂他、咬他,或是打他,他都愿意受着。 只要能在她身边。 只要能和她永远在一起。 96)捡起她的内裤意淫自慰 对虞晞而言,一次高潮显然不够。 她拽着裴又言的胳膊维持平衡,纤细的腰肢不断扭动。 “手伸过来。” “好…好的…” 结实的小臂上青筋凸起,她用手指磨蹭了几下,随后不遗余力地咬上去。 “嗯…” 深刻的牙印十分瞩目,内圈还泛起一层乌青,足以证明虞晞下嘴有多狠。 “主人…嗯…主人…” 鸡巴堵住小穴中的液体,又在穴口处插出一片白沫。两人的腿心早已泥泞不堪,就连裴又言的小腹也沾了不少白浊。 她嫌这样累得慌,索性夹着腿坐起,厉声道:“累了,你自己动…” “好,好的…” 裴又言将手肘抵在床上,支起上半身,控制腰部核心,一下下地往上顶弄。 啪啪声不绝于耳,与黏腻的水声混合在一起。 透过那层黑纱,他看见虞晞赤裸的身躯不断颠簸,下巴高高扬起,似乎还挂着心满意足的笑。 此刻的裴又言只觉得浑身舒畅。 射精的欲望从脑海中传来,他咬紧牙关,下颌线崩得笔直,完全不敢懈怠。 “啊啊…” 她又高潮了。 小穴深处痉挛不断,虞晞肆意享受着,连脚趾都蜷缩起来。 裴又言见她趴在自己身上,本想找机会射一波,可谁知虞晞竟利落起身,躺到一边去了。 两条美腿径直分开,玉足踩在分明的腹肌上,持续用力。 “过来弄干净。” “嗯…” 他倒听话,虞晞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见她开始犯困,裴又言也不说话了,只让滚烫的舌头默默舔弄、抽插,将她腿心中的混合物全部吞入腹中。 “主人,好了…” “嗯。” 耳畔响起女人模糊不清的鼻音,他心疼得紧,蹑手蹑脚的为她盖好被子。 确认虞晞已经熟睡后,裴又言大胆起身,将她脸颊上的碎发拨弄至耳旁。 “睡吧。”他用极其轻微的声音喃喃。“睡个好觉。” 久未排精的鸡巴愈发胀痛,裴又言躲进浴室,终于舍得把脸上的内裤拿下来。 “嗯…虞晞…” 犹豫片刻后,他用内裤裹住阴茎,上下撸动,同时还眯起眼睛,一脸享受。 “啊…” “虞晞…嗯…好舒服…” “好湿…好紧…” 裴又言肆意低语,身体微侧,衬得他胸宽腰窄,男性荷尔蒙爆棚。 脑海中,虞晞撅起屁股对着他,双臂撑在洗手池上,强硬的说:“插进来。” “嗯,好…” 两人的性器再次紧密贴合。他自觉屈膝,谁叫虞晞更爱掌握主导权,不愿他比她更高。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喜欢就好。 他也甘愿由着她胡来。 裴又言一遍遍的向前顶胯,镜子里的虞晞媚眼如丝,性感的身躯胡乱颤抖。 “啊哈…” “虞晞…虞晞…” 他的动作幅度极大,手臂不断弯曲再伸直,平白搞出不少噪音。蕾丝内裤质地偏硬,在性器上不断摩擦,让原本粉嫩的鸡巴和龟头变成了深红色的。 “嗯啊啊…” “我爱你…虞晞…” “永远…” “我是你的…” 裴又言凑上前去,让宽阔的身躯与能她紧密相贴。 纤长的发丝夹在两人中间,滚烫的鼻息喷撒在女人的美背上。 她有些不满,撇开他的手臂往后推。 “谁准的?” “对不起…” 裴又言一个踉跄,鸡巴也从穴里退了出来。虞晞转过身,张开双臂,对他说:“抱我。” 他没有犹豫,托着她的臀瓣,单手抱起。 滚烫的性器抵在虞晞的小腹上,美腿缠住精壮的腰,穴口中流出的淫液蹭了他满腿。 “虞晞…” 被滋润过的脸蛋离他越来越近,尤其是那张小巧的、鲜红的唇。 “啊啊…” 他射了。 白浊流了满手,还把虞晞的内裤搞脏了。 “对不起…” 裴又言蹲在地上,一脸窘迫。又歇了片刻,他顶着通红的脑袋,将内裤洗净晾好。 房间内的灯光昏暗温暖,虞晞静静的躺在床上,呼吸平稳,嘴角微微勾起。他趴在床边,好几次俯身凑上去,却又悻悻收回。 其实他知道,虞晞睡得很沉,每次都这样。 “我想亲亲你…” “可以吗?” 裴又言的视线从她的嘴唇上转移到了脸蛋上,又从脸蛋上转移到了额头上。 “你别生气…” “我爱你。” 过了许久,柔软的唇瓣贴上她的指甲,无声诉说着男人的爱意。他笑得张扬,仿佛占了什么天大的便宜。 “晚安。” 97)逃亡之旅 第二天,裴又言早早的醒了。 他在心里构思着两人的旅行,并暗自决定,他也要在布达拉宫拍照,再偷偷剪个视频发出去。 趁虞晞还在睡,裴又言挑了件藏青色连帽卫衣,配上褐色夹克,衬得整个人朝气十足。这还不够,他又给刘海喷了些定型摩丝,挡住额前的伤疤。 “你就穿这么点?” “呃…我…我不是很怕冷…再说,布达拉宫应该也没多冷。” “什么布达拉宫…算了,随便你。” 虞晞默默穿上冲锋外套,没再管他。 和裴又言预想的不同。今天没有司机来接,全程由虞晞掌握方向盘。越野车一路开进山里,路上颠簸,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他心中的不安感愈发强烈。 “我们…要去哪?” “验货。” 虞晞的嗓音冰冷,神情严肃。 “什…什么是验货?” 他咽了口唾沫,双手将安全带攥得死紧。 怎么不是去布达拉宫啊? 总觉得没什么好事。 “倒卖点枪。” “什么?”裴又言的瞳孔一震,分贝陡然提高。“违法的吧?” “废话,当然是违法的。否则我干脆把交易地点选在申城中心好了。” 虞晞翻了个白眼,见他这么紧张,又在心里啐了一口。 真是上不了台面。 她在森林里找了处隐秘的地方停车,见时间还充裕,又开始倒腾身上的装备。 卫星电话、耳麦、坐标仪,以及防身用的手枪。 “那个…我…我带什么呢?” “哦,这个给你。” 虞晞拿出一把折迭刀塞进裴又言手里。 反正他只是个替死鬼,还要什么高精尖的装备? “你…你倒卖这个干嘛?公司赚的钱不够花吗?” 她嫌烦,揪住裴又言的耳朵。 “卖一部分,留一部分。懂吗?买少了人家不卖。” 他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 “等下不会真打起来吧?” 想起当初在俄罗斯的经历,裴又言无可避免的打了个寒颤。 子弹无情,这可是关乎生命的事。 “没准呢?”她冷哼一声,“多准备点总没错。” 万事俱备,虞晞拨通了杜冉的电话。 “喂?大小姐,听得见吗。” “可以。” 手表上的分针即将指向12,她跳下车,按杜冉的指示在森林里穿梭。 “蔡茂在吗?” 裴又言有些郁闷,可现在形势紧张,他顾不上吃醋。 “在的,大小姐。” “你记一下刚才的坐标。” “是。” 两人在一栋小木屋前停下。 咔嗒一声,子弹上膛,虞晞将枪口对准门缝,同时对裴又言使了个眼色。 敲门声三长两短,片刻后,他转动把手,打开木门。 屋内蒙了层灰,中间摆着十几个箱子,旁边站着六个手持冲锋枪的肌肉男。 “虞小姐,又见面了。” 说话的人是个大胡子,一开口便是纯正的俄语。 他指挥手下收起枪,打开箱子给她验货。 “货款都收到了吧?” “是的。” 裴又言在门口守着,凛冽的风与刺眼的光同时打在他身上,恍得人睁不开眼。 太阳毒辣,而风里则有浓厚的灰尘,还夹杂着泥土的味道,他实在受不了,打了个喷嚏。 “货物验收完毕。” “好的,让他们搬上车吧。” 她走出木屋,为他们带路。 正当虞晞以为本次交易即将圆满结束时,一声枪响打破了原有的寂静。 “小心!” 危急关头,裴又言大脑一片空白,只是遵循着本能反应,将她抱在怀里。子弹擦着脸颊划过,带起一阵灼热的风,只要再偏差一毫,便能击穿他的头颅。 六位壮汉的反应极快,枪口对准声音来源一通扫射,很快便干掉了几个杀手。 “虞晞…你没事吧?” 虞晞来不及庆幸,更无暇顾及那位因她死里逃生而激动落泪的人。 耳麦里传来杜冉焦急的声音,她冷静回复:“有埋伏。” 八人分成三组,各自寻找合适的掩体躲起来,而和虞晞、裴又言在一起的,恰好是那个大胡子。 看清男人长相的那一刻,裴又言诧异开口:“是你?” 大胡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恍然大悟。他刚想回答,可枪声再次响彻山林,凄厉的啪啪声响不断砸在掩体上。没办法,大胡子只得扣动扳机,一次又一次的扫射。 “不行,得换地方,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包夹。”虞晞摆好起跑姿势,对一旁的大胡子说:“麻烦你们善后。” “得加钱。” 虞晞摆了个ok的手势,拽着裴又言往森林深处跑去。 “蔡茂,告诉我位置。” “往前50步,再右转。” 杀手们被两人吸引了注意力,又或者,他们一开始就是冲着虞晞来的。 “跑快点。” “呃…嗯。” 裴又言咬紧牙关,紧随其后。 浓烈的硝烟味在空气中弥漫,枪声如雷鸣在耳畔炸响。 子弹在两人身旁呼啸而过,溅起满地落叶与碎石。虞晞身手矫健,撤离的同时还不忘回击。可惜追兵太多,手枪在此时显得格外小儿科。 98)裴又言的真心 寻着蔡茂描述的路线前行,二人重回越野车前。 杀手在后,她顾不得其他,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前面的分叉路口选左边,开到公路上去,那里他们不敢用枪。” “ok。” 虞晞本以为这样就能甩掉他们,没成想,这帮人真是铁了心要她的命。 后方车辆还在不断加速,她只能保持冷静,以客观的语言回应耳麦中的杜冉和蔡茂。 “虞晞…” 裴又言窝在副驾驶上,眼眶泛红。 原本白皙的脸颊沾了不少泥灰,因子弹而擦破的血痕瞩目,显得他格外狼狈。 “是不是楚北城?是不是他?” 她握着方向盘的手不断收紧,眼底闪过彻骨的寒。 “你怎么知道他的?” 不仅如此,他还认识那个大胡子。 这人到底藏着多少秘密? 来不及细想,耳麦中又传来杜冉的声音:“沿着这条路一直开,把车子开回别墅。” “我给你准备了直升机,到时候就可以甩开他们了。” “一会我再给你个坐标,我的人会在那里接应。你先回申城,以后的事情我们从长计议。” 她回了声好,左手以极快的速度,拭去额上的汗珠。 “因为他一直在对付你,你说过的…还有楚迟。” “那个男的,我认识他,是因为…”裴又言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眸一亮。“你知道的,我之前去俄罗斯旅游…就是那时候,我见过他,可也就一面之缘而已。” 虞晞气性大,他也怕她误会,一个劲地解释。 “别说话。” “哦…” 后视镜中的几辆黑车格外晃眼。突然,右后方的suv陡然加速,试图超车,她猛打方向盘,两车擦身而过,这才避免撞上。 情况危及,稍有不慎,两人全都得交代在这。 虞晞倒不在乎裴又言。 可她得活着。 未了的心愿太多,她不甘心去死。 “当心!前面有只鹿!” 经裴又言提醒,虞晞巧妙躲避。车轮与地面相互摩擦,发出尖锐的声响,他咬紧牙关,心脏像被一只无形大手死死揪住。 “别怕,别怕。” 此时此刻,他只能用这种方式安慰她。 虞晞,他苦命的爱人。 回想起她曾经的经历,裴又言鼻头一酸,差点哭出来。 可越是这种时候,他越怕拖她后腿,因此也只能将这份苦楚深埋于心。 “走。” 他跟着虞晞跑进别墅,直奔四楼而去。 宽阔的顶楼露台上,唯有一架直升机静静伫立在那。 “要…要坐这个?可驾驶员在哪?” 裴又言四处张望,没成想,她已经先一步钻进驾驶舱。 “不需要,我会开。” 片刻后,飞机启动,顶端的螺旋桨疯狂旋转,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飞行了一段时间,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大口深呼吸:“甩掉了。” “追我们的车有三辆,至于杀手…不太清楚。” 蔡茂的声音响起:“查到了,对方是当地的一个黑帮,全都是些亡命徒。” 杜冉接上他的话:“岂有此理,我去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虞晞冷哼一声:“当然,都欺负到我头上了,哪有不还手的道理?” “让那些人知道,不是什么钱都能随便收的。” “至于那两个姓楚的…一个个来吧,也是时候了。” 她将定位设置好,持续提升飞行高度。 “我们…安全了吗?” “嗯。” 裴又言趴在玻璃上,仔细观察着下面的景色。大片的山峦连绵不绝,崎岖的山峰犹如狰狞的野兽。 这是他第一次坐直升机,可这经历,未免也太惊心动魄了些。 “那个…你为什么…” “你想问什么?” 好不容易甩了追兵,虞晞貌似心情很好,还有功夫欣赏美景。 “你以前…经常经历这种事吗?” “差不多吧。” 她倒坦然,可裴又言却心头一紧。 “裴又言。” “嗯?” 天边的阳光倾洒进机舱,他盯着虞晞的侧颜,久久无法回神。 “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 “是你要回来。” 裴又言点了点头,语气坚定:“是的。” “你签下的合约期限,是一辈子。” “没错。” “我最恨被人背叛。”她的语调平静,没有半点波澜,偏偏扭头看向他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所以,如果你是卧底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会砍掉你的手指,割下你的舌头,挑断你的脚筋…再把你切成肉块,拿去喂狗。” 见裴又言不说话,她还以为他是被吓到了。 没成想,他竟从口袋里摸出那把折迭刀,双手奉上。 “如果我真的背叛了你…那就把我心剖出来吧。” “用这把刀。” “再在上头,刻上你的名字。” “我,裴又言,发誓。” “永远不会背叛虞晞。” 虞晞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他就这样闭着眼睛,捧着折迭刀,等啊等。 等到她重新开口。 “喏,你看。” 她并未回应他的真心。 裴又言睁开眼,沿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 豪华的宫殿依山而建,巍峨耸立于红山之巅。 “那就是布达拉宫。” 声音响起的那一刻,引擎的轰鸣声与剧烈的心跳声紧密交织,如雷贯耳。虞晞的身影与布达拉宫相同,均被镀上了一层金红色的光。她的模样倔强又坚毅,高傲且顽强。 裴又言呆呆地望着,甘愿在这无尽的漩涡中持续下沉,直至彻底失去自我。 他知道。 今生今世。 在他的眼里、心里。 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99)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下了飞机后,两人直奔cover会所。 杜冉和蔡茂早已等候多时,而林思忆则被虞晞找了个借口留在家里。 这种见不得光的事,他们一直是偷偷做的,从不叫她知道。 自然,出了这种事,也不必告诉她。 “全都清理干净了。” 杜冉开门见山,不断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 “说来也怪,另一股势力似乎也和这帮人有仇。我的人赶到时,他们已经交手完了,还让我白捡了波漏。” 一旁的裴又言默不作声,依旧规规矩矩的跪在那。 其实这事,是他干的。 是他联系列昂尼德,将这两天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他,并寻求帮助。没成想,列昂尼德倒爽快,反正大胡子还留在中国,索性派他把那帮人清理了。 当时的裴又言问他:你需要多少酬劳。 列昂尼德答:一亿人民币。 裴又言回复:我没那么多钱,干脆你借我点本金吧。五百万,给我两个月,连本带利给你一亿五千万人民币...对了,记得处理干净,别让人查到。 列昂尼德:成交。 他的公司并入明远,改名为明远金融,而他也早已卸职。 这些事,列昂尼德都知道,因此并未为难他。 “这不挺好?就是浪费了那批货。” 裴又言抬起头,眼里满是虞晞张扬自信的笑容。 是啊。 伤害虞晞的人,是一定要付出代价的。 “不过,对付楚迟...” 杜冉还没说完,被蔡茂突如其来的咳嗽声打断。 虞晞有些烦躁,朝地上的男人厉声道:“你去后厨。” “啊?” “去啊,随便做什么。” “哦哦...好。” 临走前,裴又言朝蔡茂投去幽怨的目光。 他又不傻! 怎么可能不知道! “真麻烦。” 杜冉咋舌,顺便抓了一把瓜子。健硕的身躯随意倚靠在沙发上,看起来十分惬意。 “大小姐,国外那里...东西全都准备好了。” “您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还有...您看...这个。” “是昨天凌晨,我从楚迟的电脑里黑出来的。” 她翻开蔡茂递来的报告单,原本平静的表情瞬间凝固。 激动、诧异、震惊、惶恐,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真是老天开眼...” “可他怎么能死呢!” 高脚杯被狠狠扔到地上。 “他要死也该死在我手里!” “我还没有亲手杀了他!他怎么可以去死!” 虞晞神情癫狂,完全失态。 她开始疯狂砸东西,搞得包厢内一片狼藉。 “虞晞,你冷静,冷静啊。” 杜冉一边躲闪,一边劝导。 “你再这样,我就告诉林思忆了!” 虞晞蓦地停下,嘴唇张开,再合上。那双眼睛空洞无神,像是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 过了许久,她说:“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 “按照惯例,明远需要作为主办方,举办一场晚宴。我是必须要出席的...等晚宴结束,我立刻动身去国外。” “这次的晚宴,林总要求大小姐务必参加。”蔡茂叹了口气,在心中斟酌用语。“您多照顾,千万别让她看出端倪。” “我知道。” “至于裴又言...我建议您带他去。虽说杜老板会派人暗中保护您,可凡事总要多留条后路。” 此刻的虞晞心烦意乱,她迈着沉重的步子走进房间,只留下一个摇摇欲坠的背影。 “等会让他进来。” 蔡茂与杜冉四目相对,谁也没有开口。 片刻后,裴又言端着餐盘回来。 “大小姐让你进去。” 蔡茂为他指路,却只收获了一个警惕的眼神。 “哟,蔡茂跟你有什么仇啊?瞪他干嘛。”杜冉无奈耸肩,调侃道:“以前恨我,现在恨蔡茂...以后恨谁?林思忆?” “你要防也防错人了,他心里...” “咳...杜老板,走了。” 浴室里,水汽氤氲。裴又言缓步走来,悄悄跪在池边。 “主人...” 他撩开虞晞湿润的长发,为她按摩肩颈,力度轻重交替。 “呵...” 女人身体微侧,抓住裴又言的胳膊使劲一拽。他反应不及,一头栽进浴池里,激起无数水花。 “啊!” 和所有意外落水者的反应一样。裴又言在水里扑腾了好几下,终于挣扎着站起。鼻腔和气管里涌入不少热水,他疯狂咳嗽,连眼睛都睁不开。 “主人...主人...” 裴又言哑着嗓子摸索,被虞晞勾住脖子拽到跟前。 “怎么?” 见虞晞心情不好,他欲言又止,只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她。 要不还是算了吧。 虞晞防备心重,有些事...说出来反而不好。 只要能待在她身边,只要能默默为她做些事,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还邀什么功呢? “那个...蔡茂让我进来。” “嗯。”她看向远处的餐盘。“端过来,喂我。” “好,好的。” 裴又言急忙爬出去,再端上餐盘,小跑回来。 “我...我来了...” 他鲜少有俯视虞晞的时候。 只见她趴在池边,海藻般的长发在水中散开。娇嫩的脸庞上隐约能看见水珠,鲜红的唇瓣如同诱人的蛇果。 这幅模样,倒让裴又言想起了童话中的美人鱼。 人鱼会用好听的歌声,诱惑海上的水手。 可她是虞晞。 她只要静静的站在那,他就甘愿献上一切。 “主人...我...我能不能脱了衣服进来?” “随便你。” 他动了歪脑筋,赤裸着走进浴池里。 “主人...您要先吃哪个?” “水果。” 车厘子多汁,将红唇染得更艳。 裴又言喉结滚动,性器硬到发疼。 “后天,明远要举办一场晚宴。” “你想不想去?” 虞晞垂眸,目光投向平静的水面。 可一旁的男人却是无比激动,就差尖叫出声了。 “真的吗?” “我...我当然想去!” “我去,我去的。” 她冷笑。 白痴。 100)林思忆的背叛? 此刻的裴又言完全被喜悦之情冲昏头脑。 他就知道,虞晞果然是爱他的。 一起旅游、参加晚宴,他有的待遇,他也有。 庆祝生日、让他回来,他没有的待遇,他还有。 “那你好好准备下吧。” 虞晞拽着项圈,一路往房间里走,再将他推倒在床上。 “主人...主人...” 粗大的性器径直挺立于胯间,与身躯一同颤抖。 裴又言的双眼里,有渴望,有期盼...还有兴奋。 “嗯...” “准备什么呢?” 龟头顶开阴唇,在淫穴内浅浅的抽插几下,又随着虞晞的动作,不断加大幅度与频率。 雪乳摇晃,腰肢微颤,穴口没过多久就被操到一片通红。烦心事太多,她只想借着纵欲,将苦闷发泄出来。 项圈被调到最紧,狠狠勒住裴又言的脖子,他开始缺氧,大脑一片空白,却还是任由虞晞为所欲为。 “咳咳...” “别叫。” 裴又言木讷点头,眼下的红晕显得他格外可怜。 响亮的结合声不绝于耳,还伴随着泥泞的水声和男人的粗喘。虞晞的腿根分得极开,毫不客气地将阴茎整根吞入,再调整位置,朝花心处戳弄,榨出一波又一波的汁水。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他实在坚持不住,她才终于松手。 “主人...” 裴又言的嗓音低哑,脖子上满是清晰的勒痕。 虞晞。 好喜欢你。 好爱你。 他想说,但虞晞不喜欢听,他也只能在心里默默念叨。 那双多情又专情的眸子里泛起薄雾,只倒映出她一个人的身影。 可虞晞却始终淡淡的。 甚至在他快哭出来时,还掐了几下。 “干嘛?” “没...没有...” “你再哭就滚出去。” “不要...不要...我不哭了...” 裴又言猛吸了几口气,连抽噎都不敢有,生怕扰她兴致。 可尽管如此,虞晞依旧不满意,她嫌烦,索性将他铐在床头,再拴上狗链。 “主人...” “嗯...” 她在裴又言身上骑乘,指甲掐着他凸起的奶头,鸡巴在小逼里横冲直撞。 不多时,虞晞潮喷了。淫水被肉棒堵住,却还是流了一点出来,染湿两人的交合处。 “我给你张卡。” “你去买身好点的衣服,后天穿。” 裴又言的眼睛亮了亮。 虞晞主动给他买衣服,这还是头一回。 可他拒绝了。 他想给虞晞省钱,哪怕是一点也好。 他想让虞晞知道,他是最懂事的那个,凡事处处为她考虑...至于那个野男人,压根没法和他比。 “我以前有很多定制西服...” 她也没再强求。 “随你。” 晚宴那天,裴又言将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 西装被熨得一丝不苟,就连额前的碎发也有仔细打理过。 明远集团是本次晚宴的主办方。而虞晞作为公司掌权者,将在宴会开始时发言,两人因此并未一同进入会场。 以防遇到曾经的同学,尤其是姜违和姜昭,裴又言躲在小厅角落里,默默吃着餐盘里的点心。 “这个提拉米苏还不错...你应该会喜欢...回去看看能不能复刻...” 裴又言正念叨着,突然被远处的身影吸引了注意。 林思忆穿着白色抹胸长裙,缓步朝角落走来。纤细娇嫩的脖颈上戴着一个极为张扬的蓝宝石项链,正好中合了裙子的素气。 裴又言利落起身,躲在墙后死角。 见了面还得打招呼,他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你来了?” “嗯...林小姐,好久不见。” 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在她面前停下,裴又言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人竟是楚北城。 “林思忆跟楚北城走得那么近干嘛...” 好奇心驱使他竖起耳朵偷听。 “时间有限,不如我们开门见山。” “我知道你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联姻对象...不如...我们搭伙?” 裴又言的眉头猛地皱起,眼睛死死瞪着二人。 她什么意思? “没想到林小姐会如此主动。” “你和虞晞的关系那么好,我可是怕...” 林思忆笑了笑,出声打断。 “虞晞这人吧,太骄傲,也太自大...我早就看她不爽了。” “我们联姻,我爸不再催我结婚,而你也能得到忆林集团的所有支持。” “我尽全力助你拿下久诺,不过作为酬劳...我要明远。” “更何况,在你所能选择的范围里...最优的那个人,只有我,不是吗?” 楚北城不愧是楚迟的人。 和他一样狡猾。 “可我不信你会帮我。” “你和她十几年的友谊,怎么可能说翻脸就翻脸?” 林思忆无奈摇头,低声叹息。 “你还是不了解女人。” “我是她最好的朋友,因此,她会无条件的信任我。” “她呀...以为全世界只有我不会背叛她。” “可我要让她失望了。” “我讨厌她,讨厌她高高在上的样子。” “讨厌她有如此辉煌的成就,讨厌她大难不死,苟活至今...” 她说了许多,表情严肃,情真意切。 楚北城并未答应。 他只回了句:“让我考虑一下。” “那我等你的答复。” 101)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道歉? 楚北城离开后,林思忆独自站在原地,盯着手里的酒杯愣神。 “你为什么...” 她被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去,正对上裴又言那双泛红的眼睛。 “你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你们不是有十几年的友谊吗?” “她对你那么好!” “她只相信你啊!!!” 他的胸腔剧烈起伏,眼睛瞪得极大,指节因用力握拳而隐隐泛白。 “你说话呀?你为什么这么对她?” “你明知道她过的是什么日子!你也知道他们是怎么对付她的!” “为什么连你也要背叛她!” 此刻的裴又言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理智与冷静。 一切的规矩和束缚,统统被他抛之脑后。 他只觉得可气、可笑。 她那么相信林思忆,没想到她居然会背叛她,会和楚北城站在一起,联手抢她的公司。 “我有什么好说的?” 林思忆并未因他的压迫而躲闪。 “你大可以去告诉她。” “可你猜...她会相信你吗?” 没过多久,虞晞的身影出现在小厅正门。 她一眼就看见了林思忆,并朝那个方向走去。 没成想,裴又言居然也在。 “怎么了?” 意识到气氛不对,她开口询问。 此刻的裴又言怒火中烧,根本没办法平复心情。 “林思忆背叛了你!” “她和楚北城是一伙的!” “她们想联合起来抢你的公司。” 可虞晞依旧是淡淡的。 她走到林思忆身旁,轻声说道:“头发乱了。” 纤长的手指从她的后脖颈处滑过,撩起被项链压着的长发。裴又言见她这副模样,依旧不解:“为什么?” “她明明...” 没有人搭理他。 仿佛整个会场里,只有他是歇斯底里的精神病。 “道歉。” “什么?” “给林思忆道歉。” “凭什么!” 这是裴又言第二次反抗虞晞。 “她背叛了你啊!她和楚北城联合起来捅你刀子,你为什么不信呢?” “为什么不信我...” 他神情复杂,嘴唇紧抿。 明明只有他还站在她身边。 可她不信他。 还让他去给背叛者道歉。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虞晞双手抱胸,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如果你不道歉的话,那就滚吧。” “什么?” 他生怕自己听错了,又问一遍。 虞晞没再说话。可这种沉默,更像是一个黑洞,吞噬着人的内心,叫他在无尽深渊中挣扎。 “我不道歉,也不会走。” “我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道歉?” 她只有他了。 他若是走了,万一那帮人杀了她,那又该怎么办? 到时候,他再后悔也没地方哭了。 四周聚集了不少围观者。 有些人认出了裴又言,还在和一旁的朋友窃窃私语。 可他不在乎。 相较而言,虞晞的举动才更让他寒心。 “你认错,这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不可能。” “哦...好啊,好极了。” 虞晞牵起林思忆的手,语重心长的说:“你啊,可千万不能像我一样...你看看,这不听话的宠物,给我带来了多少麻烦?” 随后,她语调一转,完全没了刚才的好脾气:“给我滚。” “是你违反合约在先。” “裴又言,我不要你了。” 让他滚这种话,虞晞说过很多次。 可唯独这一次,她说,她不要他了。 巨大的恐惧感在心头蔓延,裴又言忙不迭摇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不要...” “我真的没有骗你啊...” “她背叛你了,你不是最讨厌背叛者吗?” 他确实低估了林思忆在她心里的份量。 他本以为,虞晞至少该起疑心的。 可她没有。 她对她无条件的信任,更像是一把利刃,刺穿他的喉咙,让他说不出话,也发不了声。 可越是这样,裴又言便越笃定。 他不能走。 他要一直待在她身边,直到有一天,他能和林思忆的待遇一致。 等到她会无条件的爱他、信任他、支持他。 一切都值得。 过了许久,周遭安静下来,他听见她说:“你不想走?” “那这样吧,你跪在玻璃上,爬过来。” “过来求我。” 啪嗒一声,原先在她手中的高脚杯碎落一地,与红酒混合在一起,搞得满地狼藉。 那一刻,他似乎想起自己初到cover那天。 虞晞现在的模样,和当时的她,无限重合。 “什么?” “你照做,我同意你继续留下。” 此言一出,四周一片哗然。 旁人不知道裴又言的遭遇,只觉得虞晞这么做,惯会侮辱人。 “回去以后行吗?” “这里有这么多人...” 她厉声说:“不行。” “都不让你回去了,还说什么以后呢?” 裴又言的唇瓣动了动,始终发不出声音。 “一定要这样?” “是。” 过了许久,他妥协了,闭上双眼,直挺挺地跪在碎玻璃上。 罢了。 罢了。 虞晞不善言辞,也不懂让步,只能由他来迁就。 更何况,她话都放出来了,他若是不听,岂非驳了她的面子,让她当众下不来台? 至于旁人的目光... 反正他以后都不会抛头露面了,什么面子、里子的...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就叫他们说去吧。 以后就好了。 会好起来的。 裴又言挪动双腿,往虞晞所在的位置,艰难爬行。 她逆着光。 他看不清她的模样、表情。 只觉得周围的议论声格外嘈杂...甚至是震耳欲聋。 “裴又言!” 熟悉的声音传入脑海,裴又言脊背一僵,动作一顿,格外诧异。 为什么偏偏是他。 “你这是在做什么?” 姜违拽着裴又言的衣领,厉声质问。 他没说话,也没反驳,咬牙忍受着玻璃一点点扎进双腿。 “我以为你是去过好日子的。” “可你这又是在做什么?” “回答我啊。” “你就这么爱她?爱到连尊严都不要了,随便让她践踏?” “还有你...” 姜违目光如炬,死死瞪着虞晞。 “哪怕你不喜欢他,也不必这么作践人啊。” “你知不知道裴又言腿不好,一到冬天,他...”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松开裴又言,木讷的看着他身下的碎玻璃,眉头皱得死紧。 “哈...” “我说呢...” “你的腿是因她而坏的,对吗?” 裴又言并未回答姜违的问题,顾左右而言他。 “这件事,你别管了,行吗?” 在姜违眼里,他的模样是那么的可怜。 又是那么的可恨。 他笑了。 “你简直就是个精神病。” 也许是对裴又言失望至极,姜违决绝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 “裴又言,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我再给你个忠告。” “别为她丢了命。” 102)鱼儿上钩了 姜违走后,一切重归平静。 旁人的目光宛如凌迟着裴又言的刀子,一点一点,切割着他的血肉和骨骼。 好不容易爬到虞晞身边,裴又言抬起头,可怜兮兮的望着她。 “我...” “走吧。” 还嫌不够丢人么? 不过这样也好,楚迟会以为她在国内自顾不暇,从而放松警惕。 她朝林思忆眼神示意,快步离开会场,全然不顾身后鲜血淋漓的男人。 那一刻,即使他穿着极为昂贵的手工西装,也难掩狼狈模样。 望着裴又言一瘸一拐的背影,林思忆摇了摇头,将手中的酒杯递给服务生。 “我早说了…聪明面孔笨肚肠。” 她在会场外吹了许久的风,终于等来了蔡茂。 “您怎么...” “走吧。” 车厢里寂静无声,还是林思忆开口破冰:“他看见了吗?” “看完全程才舍得走呢。” “那就好。” 她叹了口气,望着外头的风景,小声喃喃:“他要是没看见,那我才头大呢。” 不多时,林思忆的手机响了。 她一看,是自家老爹发来的简讯——【这段时间多和楚北城培养感情。】 林思忆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 “鱼儿上钩了。” “大小姐...” 等待绿灯的间隙,蔡茂扭过头去,眉眼间满是不解。 “您这么做,不怕她恨您...” “晞晞会明白的。” “我相信她。” “你知道吗?有些人呐...就是这么默契。” “只需要一个眼神,或是一个微表情,就能明白对方下一步想做什么。” 蔡茂垂着眸,低声开口:“其实...我和您也是这样的关系。” “哪怕您不说,我也知道该做什么。” 她沉默片刻,随后说:“谢谢。” “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我是这个意思。” 那一刻,对方车道有辆跑车疾驰而过。 远光灯将她的半边脸颊瞬间照亮又暗淡,还伴随着引擎炸响的轰鸣、喧嚣、震耳欲聋。 蔡茂恍了神,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见林思忆没吭声,他也不说话了,只是安安静静的开着车。 她照例回了cover,走进那间熟悉的包厢,还让男招待送了一堆酒来。 不过这次,她没让蔡茂走。 “陪我喝一会吧。” “您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告诉我。” 蔡茂也和从前不同了。 他没有抽走林思忆手里的酒杯,而是陪她喝了一杯又一杯。 “你知道吗...我今天说那些话的时候,手都在抖。” “我就那样...一点点的,说着昧良心的话...” “裴又言说的对...她只有我...她只有我了啊!” “连我都不能原谅我自己...” 她哭的不能自已,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流个不停。 “大小姐...其实...虞大小姐的心,和您是一样的。” “总是怕对方担心,怕对方受到伤害。” 蔡茂一边说着,一边递来纸巾。 “她会理解您,您也会理解她。” “真的吗?” “真的。” 他是知情者。 于林思忆,于虞晞。 可他也只能遵循约定,保守秘密。 他只能等。 等真相大白,一切都尘埃落定的那天。 届时,她们俩便都能明白彼此的心意了。 突兀的铃声响彻房间。 林思忆拿起手机,磨蹭了好一会才终于按下接听。 “喂?” “什么时候有空,出来吃个饭。” 楚北城嗓音冰冷,好像电话那头的女人不是他的未婚妻,而是什么陌生人。 “明天...不,后天吧。” 喝了这么多酒,不如明天睡个懒觉好了。 “好,你发个地址给我,不见不散。” 林思忆挂了电话,见蔡茂正幽怨的盯着自己,不自觉冲他笑了笑。 “怎么了?” “您真要和他订婚?” “是啊,过段时间还要去挑婚纱呢...做戏做全套嘛。” 她扯着蔡茂的领带,将他拽到自己身旁。 “你说,我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子吗?” “会的...” “可我不想结婚,一切都是假的。” 他的嘴角依旧耷拉着,似乎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蔡茂。” 柔软的指尖轻按脸颊,又迅速抽离,仿佛一切都只是他的梦。 “再不表达自己的心意,喜欢的人就要被别人抢走咯。” “可我不敢说。” 蔡茂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 “没有人能和她相配。” “尤其是我。” 林思忆往他身边靠了靠,她能明显感受到蔡茂身躯一僵,还有些颤抖。 “还记得我求着爸爸把你留下来那天,你说过的话吗?” “记得。” “我生是大小姐的人,死是大小姐的鬼。” “绝无二心。” 得到满意的答复后,林思忆一个翻身,坐在蔡茂身上。 白色的裙摆圣洁又凌乱,他大惊,连话都不会说了。 “您,您...”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你不是说,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吗?” “嗯...” “那我命令你,说——喜欢我。” 蔡茂的瞳孔一颤,连耳根子都是红的。 “我喜欢您。” “是真心的?” “您,您明明知道...” 他有些恍惚。 她的香味,近在咫尺。 滚烫的鼻息喷洒在脸上,那一刻,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你羡慕他们吗?” 林思忆指的,是那些被她带回去养着的男宠。 他当然明白,于是默默点头:“羡慕过无数次。” 她冷哼:“可你从来不说...就像不说喜欢我那样。” “我不能说。” “您是天之骄女,从小含着金汤匙长大...可我呢?” “我的母亲,是林家的佣人。” “我无论如何也不能和您站在一块。” “我有自知之明。” 蔡茂的眸子一点点暗淡下来,微微上挑的眼尾泛起一抹殷红。 “笨蛋。” 林思忆敲了敲他的脑袋。 “可你为我做了很多事啊。” “我说黑客很酷,你转头就填了计算机专业。后来我打算开cover,你立马辞了体面的工作,一门心思帮我管理会所。” “还有好多好多事呢,多到我都说不过来了。” 蔡茂摇头:“那是我应该做的。” “哦,好吧。” 见他依旧顽固,林思忆耸肩,有些无奈:“聪明如你,有没有察觉到...其实,我也有一点喜欢你呢?” 蔡茂瞪大双眼,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转变。 “我...我怕是我自作多情...” “不是自作多情哦。” “真的吗?” 他快哭了,眼眶里全是泪,连眨眼都不敢。 “我也能像他们那样,和您在一起吗?” 见目的达成,林思忆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狡黠的弧度。 “能啊,当然能。” “可是啊...蔡茂。” “我是不会因为你,放弃现在的生活的。” “即便如此,你也要在我身边吗?” 蔡茂犹豫片刻,还是点头了。 原就是他高攀。 “嗯。” “我本来也不求什么名分。只要能在您身边,就心满意足...” 话音未落,林思忆捧着蔡茂的脸颊,吻上他的唇。 灵巧的舌尖撬开牙关,一路长驱直入,划过口腔和牙齿。 他的吻技简直差到离谱。 不过没关系,可以调教。 一吻结束,蔡茂有些气喘吁吁,可林思忆却还像个没事人。 “蔡茂。” 她用食指勾起蔡茂的领带,将其扯得松松垮垮。 “这些年,有为我留着身子吗?” 他急了,忙不迭解释:“当然了...您明明知道...” “我不知道哦。” 林思忆再次吻上他的唇。 “今晚,由你亲自告诉我吧。” 103)我效忠的人,只是林思忆 鲜红的唇釉糊了蔡茂满嘴,他大口大口的深呼吸,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转变。 “真的吗?” “什么?” 林思忆解开他的衣扣,扯掉他的衬衫。 结实的胸肌袒露在外,至于凸起的乳尖,则是深褐色的。 “我,我是说...” “您不会后悔...吗?” 蔡茂并不年轻,可此刻却格外纯情。 这副模样被林思忆看在眼里,不着痕迹的笑了笑。 “后悔...后悔什么呀?” 她俯身上前,用舌尖挑逗他的乳头,又是画圈,又是点按的,花样一个接着一个。 林思忆能明显感受到,屁股底下的性器好像更大、更硬了。可这毕竟是蔡茂的第一次,她还是得温柔点才行...至少不能吓到他。 “要后悔也该是你后悔才对哦。毕竟,第一次是很珍贵的嘛...” 语毕,她仰起头,一脸无辜的看他。 “你后悔了吗?” “没,没有的事...” 蔡茂喘着粗气,仿佛胯间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真的?” “嗯...” 见他如此纯情,林思忆起了调戏的念头。 她趴在蔡茂身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嘴唇贴近耳畔,悄悄吹气。感受到他很受用,她又含住他的耳垂,小口啃咬。 “大小姐...” “嗯?” “很、很舒服...” “当然会舒服啊。” 林思忆笑得张扬,顺势在他的脸颊上吧唧一口。 “不、不是的...” “我是想问...” “您一直在做些让我舒服的事...” “所以...我要怎么做...也能让您舒服...” “哦...”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做出极其夸张的震惊表情。“看不出来,我们蔡茂居然是个很好色的人呢。” “不...我没有...不是这个意思...”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 林思忆指着裙子的侧边拉链,朝他怒了努嘴。 “第一步,帮我脱掉它。” “嗯...嗯。” 蔡茂本该是熟练的…就像无数次为她拉开拉链那样。 可这次,那双手连用力都不敢,仿佛在拆开什么珍贵的礼物。 随着裙子被脱掉,雪白的身躯也在他面前展露出来。蕾丝胸罩将双乳紧紧包裹着,露出圆润饱满的弧线。 “然后…是这里。” 林思忆握住蔡茂的手腕,指引他抚上自己的后背。 “摸到了吗?帮我解开。” “啊…” 蔡茂还没反应过来,林思忆便已环住他的脖子,忘我的吻上去。舌头肆无忌惮的侵入口腔,引诱青涩的男人褪去稚气。与此同时,胸衣扣应声而解,露出娇嫩白皙的雪乳。 她扬起脑袋,红着脸看他。 “知道该怎么做吗?” “呃…嗯…” 蔡茂喘着粗气,滚烫的手掌握住酥胸,缓缓揉捏。 “大小姐…这样…对吗…” “不对。”她答。“我刚才是怎么教你的?” 没有片刻迟疑,他将脑袋凑了上去,含住那有些颤抖的乳尖,再学着林思忆的样子,轻轻地吮吸、啃咬。见她露出愉悦的笑容,他随即变本加厉,动作一下比一下重。 蔡茂大概做梦也没想到,他和林思忆能走到这一步。 在今天之前。 “很乖。”她挑开他额前的碎发,又在眉眼处落下一吻。“要下一步了哦。” “是…” 蔡茂的衣服和裤子都被扒了个干净,只剩一条松松垮垮的领带搭在肩头。见此,她将避孕套递给他,打趣般问道:“会不会戴?” “我…我…” 见蔡茂这么紧张,林思忆笑了笑,也不逗他了,戴好后直接一屁股坐了上去。 “嗯…” 她久经性事,身体早就敏感得不行,随随便便挑逗几下便能淫水泛滥。若非他是第一次,她才不会这样大费周章。 可是。 当林思忆看见蔡茂那幅隐忍、满足、小心翼翼的样子,又觉得一切都值得。 “舒服吗?” “嗯…嗯…很舒服…” “那换个姿势吧。” “嗯?” 她翻身下来,敞开腿对着他。 “已经知道位置了吧?” “呃…是…是的…” 粗涨的性器再次直插到底,她抠着蔡茂的肩膀,小声呻吟。 “啊…” 那双细长的美腿缠住他精壮的腰,同时抬起屁股,迎合猛烈的抽插。暧昧的喘息声在彼此耳畔回荡,林思忆勾起他的领带往下扯,又在脖颈处留下了一个深红色的印记。 起初,是她缠着他,做了一次又一次。 不过渐渐的,蔡茂像是变了。知道林思忆对他百般纵容,他开始恃宠而骄,还故意问她:“大小姐…再来一次?” 林思忆见满地都是用过套子,默默打了个哈欠。 “你不嫌累,我就陪你。” 这也没办法,蔡茂算得上是大龄处男,一旦开了荤,必然是刹不住车的。其他人做了几次大多会犯困,他倒好,不仅越来越精神,每一次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大小姐…” “嗯?” 他的大手在林思忆的乳房处来回抚摸,指缝夹住乳头,轻轻收紧。坚实的胯和柔软的臀紧密相贴,又分离,速度快到离谱。 “为什么您突然…” “哦…你说这个呀…” 其实她早就想把他睡了。 可惜某人是个老古董。她一次又一次的暗示,结果他也不知是没听懂,还是故意不理她,就让她一直等着,一晃就是好几年。 “前不久,有个人来问我…‘蔡茂卖不卖呀?我可以花大价钱买。’我说,不卖的,蔡茂是我的人。” 林思忆夹着嗓子,模仿对方说话,逗得蔡茂直笑。 “后来呢?” “后来啊…今天…某人吃醋了。” 心事被戳中,他不着痕迹的加速,操得又深又猛。 “您真要和他订婚?” “假的!是假的!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哦…” 蔡茂学着林思忆刚才的样子,在她耳畔低语。 她赌气闷哼,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 “蔡茂。” “嗯?” “要是哪天…我被老头子赶出家门了,你会跟我一起走吗?” “会的。” 他语气坚定,一双充满爱意的眸子紧盯着她。 “我效忠的人…不是林家小姐…是林思忆。” “只是林思忆。” 林思忆小声哼唧着,在他的甜言蜜语间抵达高潮。 “那…奖励你一个特权,你要不要?” “要。” “以后…私底下…你可以叫我思忆…就像晞晞那样。” 她扭头看他,却只见蔡茂浑身一僵,像是有些不可置信。 “真的?” “嗯…” “思忆。”他吻住林思忆的红唇,言语中似乎带了些哭腔。“我爱你。” “嗯,我知道哦。” 104)最坏的结果 天知道裴又言是怎么回去的。 这一路上,他每走一步,双腿便会更疼一些,直至麻木。 碎玻璃一点点扎进肉里,偏他还不能立刻处理伤口,就连到家后的那段楼梯路都走了很久。nora也不省心,非要来捣乱,站在他头顶上...裴又言也由着它去了。 “主人...” 他气喘吁吁地抬头,只见虞晞正蹲在卧室外侧,身边还摆放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 “您要去哪?” 见她不说话,裴又言急了,也不管什么疼不疼的,直接小跑过去,跪在她脚边。 “去哪?” “去国外,处理一点事。” “我也要去...我要跟您一起。” 虞晞难得温柔,淡淡回了个:“不行。” “为什么...” “去把伤口处理一下吧。” “我要跟您在一起。” 不知为何,裴又言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就连眼睛也越来越酸。 “你去哪,我就去哪...” “你带我走吧,带我一起去。” 她最近的举动过于反常。 他怕,他真的怕了。 那天在cover,几人不知在合谋什么,也不让他听见。 再加上倒卖枪支的事。 他有预感,最近有大事要发生。 “不行。” 她还是没松口。 “你得留在家里,nora还需要人照顾。” “可是...” 从前他们外出的时候,都是让蔡茂来接走nora,去林思忆那里短住的。 为什么这次不行呢? “没有可是,听我的话。” “不...” 裴又言拼命摇头,小声抽噎。 “听话。” 虞晞给了他一支药膏。 忆林医院的专研药,仅供vip客户使用,药效是:促进伤口愈合。裴又言连话都不会说了,盯着手里的东西发呆。 “去处理伤口,难闻。” “嗯...” 他走后,虞晞抱起行李箱中的nora,柔声细语。 “nora...” “别怪妈妈,这是妈妈必须要做的事。” 她哭了。 泪水滴落在鸟儿的羽毛上,它察觉到不对,仰头看她。 “妈妈...妈妈...” 它一遍遍喊她,可虞晞却始终不回应,就这样抱着它,一动不动。 “对不起...” “我不是个好妈妈。” “对不起...” “我只能做好最坏的打算...” “对不起...” 金刚鹦鹉的寿命很长,平均为80年。有些饲养的较好,能活到100岁,甚至是120岁。 想到这里,虞晞更加内疚。 它还只是个孩子。 如果她死了,它估计会再抑郁一次。 到时候,林思忆该拿它怎么办呢? 等裴又言回来,nora已经在虞晞怀里睡着了。 “主人。我把它抱出去。” “嗯。” 算了。 同归于尽,只是最坏的结果。 她也不一定会死。 那天晚上,虞晞坐在床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裴又言本就不困。见她不睡,他趴在床边,仰着头,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她。 “裴又言。” “嗯。” “没事。” “您心情不好的话,可以和我说...” 虞晞摇头,又在片刻后说:“上来吧。” 那两条腿已经被包扎过了,白色的纱布缠了好几层,美感全无。她勾起裴又言脖颈上的项圈,又放下。 “主人...” 他贴上去,用脸颊磨蹭她的手背。 “睡不着的话,让我来伺候您,好不好?” 裴又言心慌的可怕,总觉得她会离开。 今晚的虞晞实在是太反常了。 她在会场发了那样大的火,回来后居然没凶过他,还给了他药膏。 “好。” 虞晞趴在他身上,留下了许多吻痕和咬痕,就连乳头也没放过。她直起身子,臀部下压,让龟头能顶开阴唇,往里深入。 “主人...” “嗯。” “带我走吧。” 他又哭了,可她没有生气,只是用指尖蘸了点泪。 “舔掉。” 裴又言张开嘴,含住伸来的食指。 吮吸的动作与穴口同频,泥泞的水声交织混合。 “主人...” “呃...” 她扬起脑袋,止不住的颤抖。 酥麻的爽感席卷全身,爱液从小穴深处一股股的往外冒,又被鸡巴堵得严严实实。 “你下去吧。” 她还不困。 但也没兴致了。 “是。” 裴又言乖乖坐在地上,重新撑着脑袋看她。 “还不困吗?” “嗯。” 她也坐着,身体靠在枕头上,和他四目相对。 “那...我讲故事给你听?” “嗯。” 床头柜上,只有那本《夜莺与玫瑰》。 裴又言把书拿起来,随手翻了一页,一字一句的朗读着。 “于是,她引吭爆发出最后的歌声。明月听到了,忘了天已破晓,还在空中流连。红玫瑰听到了,心醉神迷的狂喜让它全身颤抖...” “‘看哪,看哪。’玫瑰树高呼道,‘花开好啦。’” “可是夜莺没有回答,她死了,躺在深深的草丛里...” 虞晞深吸了一口气,有些无奈。 “算了,别念了。” “哦...哦。” 房间重新归于平静,她依旧在发呆,他依旧在看她。 不知过了多久,虞晞突然问他:“裴又言。” “你的腿不好吗?” 裴又言摇摇头:“以前是...但是现在已经好了。” “别担心,我没事的。” 她看着那还在渗血的纱布,冷哼一声:“白痴。” “算了,睡吧。” 裴又言躺回地毯上,将枕头抱在怀里,心跳与秒针的滴答声同频。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睡着了。 久违的休息日,虞晞难得早起,可这却让裴又言愈发不安。 尤其是见到蔡茂的那一刻。 她故意支开他,领蔡茂进了书房。 105)带我走,求求你 裴又言哪能放过这种机会呢? 他迫切想知道虞晞要做什么,于是蹑手蹑脚的走到书房门口,仔细听着里头的谈话。 “您放心,大小姐那里,我会尽力不让她看出端倪的...” 她语气平稳的回复:“谢谢。” “我知道您铁了心要报仇。” “可是...若您没做到,也不要有遗憾,楚迟本就活不长...” “您的生命才是最宝贵的,还有那么多人爱您...” “您想想大小姐和nora...” 她打断了他:“蔡茂。” “我是一定要亲自杀了他的。这是我的心结,也是我必须要做的事。” “我是因为仇恨才活到现在的...” “至于明远和久诺...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也只能麻烦思忆了...” 她走到落地窗边,望着外头的艳阳发呆。 “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有。” 虞晞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 “以防万一,遗嘱我已经立好了,也做了公证。” “我把我的钱都留给她。希望思忆以后能幸福一点,自由一点,别再被她爸管着了...” 蔡茂低着头,声音有些沙哑:“您知道的。” “大小姐不缺钱,大小姐只希望您能开开心心的。” “我知道啊。”想起林思忆的笑颜,她也勾起嘴角。“我也希望她能开心。” “记得少给nora吃零食,它已经很胖了...算了,它想吃就吃吧。” “还有...若我真的回不来,那就帮我带句话给思忆吧。” “你告诉她:虞晞说,能和你成为朋友,她很开心。” 蔡茂的眼眶红了,他下巴微扬,拼命隐忍着。 “那...裴又言呢?”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 “大小姐估计会送裴又言去陪您。” “毕竟...您离开了,在大小姐心里,裴又言也没有苟活的理由。” 春天还没来。 楼下的柳树依旧是光秃秃的,看着还怪渗人。 她像是释怀了,同时摇了摇头。 “不必了。” “你给他一些钱,然后...还他自由吧。” 扑通—— 听见外头的巨响,虞晞快步过去,拉开门一看,只见裴又言正倒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 “你...” “你要去做什么啊?” “怎么会连遗嘱都立好了呢?” 他快速挪动身体,几乎是连滚带爬过去,抱住她的小腿。 “你要去哪里?” “你要去杀了楚迟,是吗?” “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你就一个人去吗?” “你不要相信林思忆,也不要相信蔡茂!他们都是叛徒!叛徒!” 见虞晞还是不说,他也不问了,只是一味地央求她。 “带我一起去吧...” “我可以,我可以...” “我可以帮你杀了他,你让我杀谁,我就去把谁杀了,也不会脏了你的手...” “只要你能让我在你身边...” “求求你...求求你...” “我不怕死,无论是刀山火海还是刀锯地狱,我都不怕...我只怕你不要我...” “我不要和你分开...” “带我走,求求你...” “他们都要害你...我不会,我不会的,我愿意为你去死...” 裴又言的呼吸急促而破碎,声音沙哑且绝望,仿佛是从灵魂深处挤出的悲鸣。他宽阔的身躯剧烈颤抖着,原先白皙的脸蛋上涕泪横流,仿佛被全世界抛弃。 “你...” “就在家里待着,哪也不许去。” 他急了,冲她大喊大叫:“我不要!我不要!” “我要和你一起去,他在哪里,你告诉我,我去杀了他...” “别不要我,求求你了。” “你要是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办?你说要还我自由...我不要什么自由,我要你,我要你永远管着我...我要你...” 虞晞拉着裴又言的胳膊,将他拖回卧室。 他本以为她想通了,可抬头一看,虞晞的表情依旧是阴恻恻的。见她拿出铁链,裴又言激烈挣扎,被一个巴掌甩在脸上,鼓膜嗡嗡作响。 “别动。” “你就好好待在这里。” 她走了。 裴又言的指尖垂在身侧,连握紧拳头的力气都被抽走了。昔日回忆宛如一把利刃,一点点的,切割着他的五脏六腑,吞噬着黑暗又冰冷的灵魂。 “别不要我...” 他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竟想到用床头柜的边角加大锁链缝隙。那手腕很快便一片通红,破皮露肉,可他浑然不觉,一心只想追上虞晞的脚步。 功夫不负有心人,也不知过了多久,铁链终于掉了。 裴又言兴奋的爬起来,不顾腿上的伤痛,踉跄着走到门口。 门被锁住了。 那一刻,所有的希望、所有的挣扎,全都化作了灰烬。 裴又言哭着,喊着,一遍遍的哀求着虞晞把门打开。见没人理会,他又用身体撞门。 当初nora被他关在房间里时,好像也是这样的。 它凄厉的哀嚎,宽阔的翅膀不断拍打着大门...就和他现在一样。 哈... 如今,他竟也能体会到nora当时的心情。 正当裴又言绝望之际,地上的一抹光吸引了他的注意。 “对啊...对啊...” 他打开窗户,朝楼下看去。 外头依旧静悄悄的,一切如常。 怕时间来不及,裴又言干脆用床单做了个简易绳索,缓缓爬下去。 他的腿本就有伤,因此站立的时候踉跄了一下,还把脚腕给扭了。 可裴又言并不委屈,反倒还觉得兴奋。 他终于可以和她一起去了。 “人呢?” 听见虞晞的声音从二楼传来,裴又言的眸子亮了亮,眼中是难以言喻的喜悦。 “我在,我在这!” 他不顾身上的疼痛,跌跌撞撞上楼。 虞晞正站在房间门口,手里还捧着个杯子。 “我在这里,在这里。” 她把牛奶递给裴又言,柔声开口:“喝了吧。” 直觉告诉他,这里头有古怪。 可虞晞又说:“喝了之后休息一会,我带你去。” “真的?” “嗯。” “几点的飞机?我现在买票还来得及吗?” “晚上六点。” “哦...” 裴又言算了算时间,还有八个小时。 “真带我去?” “嗯。” “那我现在收拾行李,收拾完了再喝。” “不用了,缺了东西可以再买。” “好吧...” 他接过杯子,有些迟疑。 “真不会骗我?” 她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不相信我?” “我信,我信...” 他怕虞晞责怪,于是捧着杯子,轻轻抿了几口。 “我喝好...” 话未说完,强烈的晕眩感便铺天盖地袭来。 扑通一声巨响过后,裴又言倒在地上,连同牛奶一起,洒了满身。 “蔡茂。” 她对身后的男人说。 “麻烦你了。” 裴又言醒来已是下午。他躺在地板上,被麻绳捆住了手脚。 意识到情况不对,他开始大喊大叫,而这也吵醒了蔡茂。 “虞晞,虞晞...” “喊什么呢?” 除了蔡茂,这里再没别人。恐惧席卷全身,他疯了似的挣扎,根本不顾身上的疼痛。 “没用的,大小姐已经走了。” “你!你!”裴又言死死瞪着蔡茂,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是你出的主意对不对?” “那又如何?大小姐本就不会带你去。” “你胡说!她明明答应了我的!” 他还不死心,一遍又一遍地喊着她的名字。 “你清醒一点行吗?” 蔡茂实在是忍不住了,不知从哪里找了块毛巾,想堵住他的嘴。 “真是的...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疯...” “大小姐这么做,肯定有她的道理。” “别再给她添麻烦了。” 挣扎的过程中,裴又言瞥见蔡茂衣领下的吻痕,猛地愣住了。 他立马红了眼眶,冲他大吼:“你就让她一个人面对这些吗?” “你怎么对得起她?” “你为什么贪生怕死!” “为什么不和她一起去啊?” 蔡茂被说得云里雾里,眉头微微一皱,又瞬间舒展开。 “你误会了。” “误会?误会什么?”他冷笑。“你有没有担当啊?” “确实是误会...我是林思忆的人。” “啊?” 裴又言眼中的暴怒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疑惑与茫然。 “我不会相信你的。” “林思忆背叛了虞晞,你是她的人,肯定也...” 蔡茂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好像很希望她有别人?” “怎么可能...”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场面一度诡异。 过了许久,蔡茂割开了他身上的麻绳。 “老实待在这,否则我没法交差。” “大小姐已经走了。你与其追去添乱,不如就在国内祈祷她一切顺利吧。” 106)楚迟口中的故事 历经十多个小时的航程,虞晞终于落地。 为了不被暗害,她去了一趟接头地点,拿到杜冉提供的枪弹与防身物品,才敢坐车前往楚迟的别墅。 预想中的香艳场景并未出现。 偌大的别墅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管家和几位中年女佣。楚迟站在二楼,见虞晞来了,他举起手中的酒杯,冲她笑了笑。 “你来了?” “嗯。” 他没再叫她宝贝女儿,语调与神情都很平静。 “你的房间在这里,看看喜不喜欢?” “不了,我在这里也有房产。” 她才不要和楚迟同住一个屋檐下,省得他害人。 “哦...好吧...” 楚迟眼中的落寞一闪而过,又瞬间调整好状态,露出得体的笑。 “明天早上九点司机会来接你,爸爸带你去见合作商。” “知道了。” 见虞晞要走,他又问:“不留下来吃个饭吗?” 她摇头:“不了。” 一切顺利。就连那几十名候在外头的保镖,也没有派上用场。 车窗外迷雾蒙蒙,正如同虞晞此刻的心情一样。她看不清前方的路,也不明白楚迟究竟想做什么,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按照计划,她不再与国内的朋友们联系,私人号码也只用来处理工作。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楚迟似乎真像外界所描述的那样,是个顶好的父亲。 他带着虞晞见合作商、见投资人,用自己的人脉为她铺路。 两人的行踪被媒体争相报道,可楚迟忘了,虞晞早就和从前不一样了。她从容不迫、落落大方,一举一动无不宣示着自己“真正继承人”的主权。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楚迟依旧没有对她下手。 可虞晞等不及了。 第三次见楚迟咳血时,她的眉头简直能夹死一只蚊子。 当天深夜,虞晞躺在露台上看星星。她思索许久,给蔡茂发了条消息。 【明天行动。】 【收到。】 次日,虞晞受邀参加迈尔斯王子举办的舞会。她摒弃了曾经最爱的红裙,身着洁白的长款礼服,惊艳亮相。 细腻的蕾丝与闪耀的珠片交织,勾勒出少女曼妙的身姿。那头浓密的长发被高高挽起,将脖颈上的钻石项链衬得更加瞩目。步入会场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 包括迈尔斯王子。 他放下酒杯,朝虞晞缓缓走来。 “美丽的女士,我能否有幸与您共舞一曲?” 目的达成,她莞尔一笑。 “当然,我的荣幸。” 汗液将蕾丝手套与手掌黏在一起,少女纤长的睫毛垂下,在心中将计划排演了千八百遍。 她需要成为舞会的焦点,让全场宾客为她作不在场证明。 一曲结束,虞晞找了个借口溜走。 她坐在角落里,没一会就喝得醉醺醺的。 “女士...” 服务生见虞晞状态不佳,赶忙上前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 “请送我回1406。” 见虞晞从包里掏出一张100美元的纸钞作小费,年轻的服务生受宠若惊,忙不迭扶住她。 “您慢些走,小心摔倒...” 她像个十足的酒鬼,完全没有自理能力,而这也足以让服务生留下深刻的印象。房间门关上的刹那,虞晞瞬间清醒过来。她赶时间,匆忙去换了身便衣。 咔哒—— 片刻后,2201号房门被打开。 她悄悄潜入进去,准备按计划换掉楚迟的药。 没成想,他根本就没走。 “你来了?” 瞥见阳台上的背影,她一愣,随后从口袋里摸出枪。 “嗯。” 楚迟像是知道她要做什么,举起双手,却依旧背对着她。 “和我聊聊天吧?” “还有什么好聊的呢?”冰冷的枪口抵住他的脊椎。“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一直。” “从...很久很久以前...” 楚迟笑了笑,转过身来,同虞晞四目相对。 “故事很长...你想听吗?”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就听我说一会吧。”他抓住她的手腕,将枪口移到心窝上。 “等我讲完,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好。” 她冷笑,想搞清楚他究竟要做什么。 “记得我第一次见到虞徊...就是在久诺。” 那一瞬间,他以极快的速度将虞晞摁在墙上。手枪被夺下,扔到十米开外的地方。她心想不好,奋力挣扎,却被楚迟铐住双手,背靠在坚硬的白墙上。 此刻的他哪像什么绝症患者? 在绝对的力量差距面前,那些花哨的技巧,显得格外小儿科。 “你——你!” 她死死瞪着他,暗自思考该如何实行b方案。 “抱歉,女儿。爸爸了解你,只有这样,你才能认真听我说话。” 楚迟摘下金丝眼镜,眉眼间满是疲惫。 “说到哪了?哦...对了。” “虞徊很美,像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使。得知了她的身份后,我不禁感叹...这世上,估计再没有人,和她一样命好了。” “你不配提她。” 他不在意虞晞的愤怒,自顾自说着。 “我疯了似的喜欢她...费尽心思创造偶遇,搅黄她的相亲...” “我怕她不喜欢我,又怕她真的喜欢我...” 她哈哈一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所以你就杀了她?” “耐心点。我都说了,故事很长。” “难道你不想知道,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毕竟...我死了,这世上的最后一个知情者,也就消失了。” 虞晞沉默片刻,不再挣扎:“继续说。” “后来,我们真的在一起了。” “那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也是他亲手毁了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因为那可笑的自尊心。 “结婚后没多久,我们起了分歧。” “我希望她放权给我,让我大展身手,以后也能在虞家挺直腰板。可她不同意,总推诿说长辈们盯着,不能这么做...” “那是我们第一次吵架。” “吵得很凶,她晕过去了,我害怕,赶紧把她送去医院。” “你知道医生怎么说吗?” “她说,你太太怀孕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啊。” “但也就是那时,我想,我再也不要和她唱反调了。” 107)楚迟的结局 虞晞看着眼前深情款款的男人,只觉得可笑。 她咧开嘴,勾起一边嘴角,强压下心中的恨意和怒意。 “后来,你出生了。” “你知道吗?我当时打心底里的高兴...” “够了!” 虞晞受了刺激,朝他大吼,可楚迟并不在意,默默诉说着往事:“你跟着她姓虞,但你的名字,是我起的。” “够了!够了!” “晞——意为,破晓时分的光。” 她双目赤红,仰视着面前的男人,那倔强的神情仿佛是在告诉他:我要杀了你。娇嫩的手腕处全是血痕,指甲嵌进手心,留下深深的印子。 “你小时候,我曾无数次,将你高举过头顶...就像一个普通的父亲那样,爱护着、照顾着自己的女儿。” 楚迟半蹲半跪在地上,大手抚上虞晞的脸颊。 “你和她真像。” “滚开啊!别碰我!” 他面色苍白,再次放声咳嗽。手心里的鲜血被不着痕迹的抹去,只为在虞晞面前维持最后的体面。 “后来,你越来越大,我们的分歧也越来越多。” “我不服。” “凭什么我一身才干,却只能留在虞徊身边,辅佐她的工作?” “她行事过于激进,改革接二连三...酒店、商场、甚至是公司从未涉及过的房地产业...每一个抉择都将久诺推上风口浪尖。” “可她成功了。”她盯着楚迟,声音又冷又硬。“妈妈用事实证明,你的确不如她。所以你恼羞成怒——杀了她。” 他冷声道:“她确实是因我而死。” “但我不是故意的。” “那天,我们起了争执...” 明明是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可虞徊却因此在最好的年纪香消玉殒,而年幼的虞晞也从此失去了母亲。 她默默听着,指节咔咔作响。 “我很后悔。” “呵...呵。” “事到如今,你还在诡辩。” 多年来,楚迟的一举一动,她都了然于心。 对这种人而言,后悔,显然是不可能的。 哦,也许是会后悔的。 后悔没能早点杀了她。 面对虞晞的嫌恶,楚迟淡然一笑:“她去世后,我开始信奉狼性文化。认为上至领导层,下至员工,全都要永无止境的拼搏,因此换了好几批吃干饭的。” “我知道我罪无可赦。” “所以,我用心血,创造出了一个无与伦比的久诺商业帝国,送给你——我的女儿,虞晞。” “她去世后,我身边的女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有些长得像她,有些性格像她。我啊,总是想用这种方式,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爱我的虞徊。” “可她们终究不是虞徊。” “二十年过去了,我还是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他俯下身,沾着血渍的唇贴近虞晞耳畔。“你初来我这时,给我下药了,对吧。” “令人无法生育的药。” “我知道。” “什么都知道。” “你的一举一动...所有的所有...” 她忽然大笑,手铐间的铁链哗哗作响。 “你真是一如既往的虚伪啊...” “你觉得你这么做很深情...是吗?” “我呸。” 明明虞晞才是那个“下位者”。 可此刻的她,却依旧是强势、孤傲、胜券在握的。 也正因此,和楚迟对峙起来,她倒也没占下风。 “我无所谓你怎么想。” “至于楚北城。” “他很笨,可我正需要他的笨。” “如果你连这么‘笨’的楚北城都搞不定,那即便我把久诺交了给你,也只有亏损破产的结局。” 他是他精挑细选的棋子。 亦是他为虞晞准备的“新手大礼包”。 “我要你恨我,我要你永远带着恨意拼搏。” 楚迟的目光扫过她骤然收缩的瞳孔,不着痕迹的笑了笑。 “只有这样,你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优秀的、杀伐果断的继承人。” “虞徊很好,什么都好,可她的心肠实在是太软了。” “你不能学她,也不能像她。” “你要做翱翔于天际的苍鹰,又或是千万次涅槃重生的凤凰...至于那些只能依靠人为干预活下来的鸟儿,死了又如何呢?” “你是我唯一的孩子。我也只能赌一把,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 “久诺是我的心血...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毁了它。” 语毕,他拿出钥匙,正想打开虞晞的手铐。 可谁知,她竟一个翻身出来,手腕上空空如也。 “我早已不是从前的虞晞了。” 虞晞捡起地上的手枪,再一次将枪口对准楚迟。 “我会来,是因为——我知道你在。” “你自认为很了解我,还把我口袋里的东西偷走了。” “可你知道吗?” “真正能让你去死的药...” “在这里。” 她松开紧握成拳的手,里面躺着一片白色药丸。 “至于那些,失控的、无措的表情...都只为让你放松警惕罢了。” “毕竟,我也想知道曾经的故事。” 响亮的掌声回荡在室内,久久无法停歇。 “你及格了。” 他不断后退,直至身体触碰到阳台围栏。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开枪。” “因为你怕锒铛入狱,成为阶下囚...尽管你早已找好了替身。” 心事被说中,她无所谓的笑了笑。 “那又如何呢?反正你是活不过今天的。” “是啊。” 楚迟逆着光,可她还是能看清他的表情。 他笑得张扬,仿佛看淡了一切。 “你能原谅我吗?” “不可能的。” 经历了无数次脱敏训练后,如今的她面对楚迟,竟也能心平气和。 “如果我原谅了你,那就代表着,我也是害她去死的帮凶。” 那些仇恨与痛苦,是不会因为死亡而一笔勾销的。 他深知这一点,因此也没再强求。 “你知道吗?” “嗯?” 阳光从交错的缝隙中漏下来,倾洒在虞晞身上。 恍惚间,他看见了虞徊的身影。 “你亲手杀死了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明远,是妈妈要送给你的礼物。” “妈妈说的没错。你野心太大,家里的长辈是绝对不可能同意你身居高职的...尤其是外公。” “所以啊,她打算将明远做大,再送给你。这样一来,就再没有人敢说三道四了。” 他猛地怔住,原本笔挺的脊背瞬间弯曲下来,像是轰然倒塌的摩天大楼。晶莹的泪珠一颗颗落在地上,不知是悔,还是恨。 今日阳光明媚,正如虞徊意外离世的那个艳阳天。 而楚迟也决绝转身,从22楼一跃而下,终年52岁。 108)没有赢家 虞晞走后,裴又言捧着电脑,没日没夜的看着。 他尊重生命,却又无时无刻不在盼望着楚迟去死,虞晞安然无恙的回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院子里的垂柳也悄然长出绿枝。 他等啊等。 等到攒够了钱还给列昂尼德,还因运气好额外挣了几千万。 可虞晞还是没有回来。 裴又言的身体状态本就不好。如今这样劳心费神的等着,双腿旧疾复发,一天不如一天。 蔡茂见他可怜,同时也怕虞晞回来责备,索性将他绑了带去忆林医院。 “我不去!” 他依旧是那幅倔的要死的态度。 “不去也得去!你也不想等大小姐回来,只能坐轮椅去接她吧?” 没办法,蔡茂只好搬出虞晞这位救兵。 裴又言妥协了。 住院期间,他不知从哪搞来了一堆信纸和信封,每天给虞晞写信。里头的内容大差不差,都是些没营养的问候,估计她连看都不想看。 裴又言将思念之情寄托在纸笔上,麻木的写着。 就这样过去了一个多月。 他连虞晞的声音都没再听见过,整个人也处于濒临崩溃的边缘。 至于和她打电话...自然是被明令禁止的。毕竟,连林思忆都没法这么做,还被蔡茂找借口拖着。 她离开的第45天,裴又言终于按耐不住,疯了似的跑回家收拾行李。 “就快结束了,你怎么不能再等等?” 蔡茂以为他动了真格,直接把房门锁上。 “等?我怎么等?” 裴又言的身影摇摇欲坠,心慌如同潮水般袭来,几乎要让人窒息。 “她走了这么久...现在更是连消息都没有了...” “我连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你还要让我等?我怎么等!” 见他快要精神失常,蔡茂也不再隐瞒,把手机递过去。 “大小姐说了,明天行动。” “真的?” 那双手根本止不住颤抖,就连唇瓣也是。 “除此以外...还有吗?” “我呢?” “她有问过我的近况吗?” 沉默代替了回答。 裴又言低下头,小声抽噎。 “也是...虞晞早就自顾不暇了,我不能给她添乱的...” 等待总是漫长且煎熬的。 他将nora抱在怀里,柔声细语的哄着,信誓旦旦的说:“虞晞一定会回来。” 也不知这话讲给谁听的。 直到第三日清晨,事情终于迎来转机。裴又言一如既往地蹲守在电脑前,突然被眼前的弹窗吸引。 【久诺集团董事长楚迟疑似自杀身亡,爱女虞晞当场崩溃...】 视频里,虞晞被几名警察簇拥着走上警车。 她瘦了许多,面色憔悴,像是遭遇了什么重大打击。 裴又言的心脏被紧紧揪住,却又猛地松懈下来,潸然泪下。 “太好了,太好了。” 楚迟死了,虞晞还活着... 也许,再过段时间,她就能回国了。 不过令裴又言没想到的是。远在大洋彼岸的虞晞,竟还在接受警方的调查。 “虞小姐,请放松...我们不过是例行询问而已。” “嗯。” 她装作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就连鼻音都是浓重的。 “楚先生离世的当天下午,你们聊了些什么呢?” “他说...他得了肺癌,命不久矣。交代我一定要好好经营久诺...” “有谁能证明吗?” 虞晞摇了摇头:“没有,这是我们家的私事,不方便有其他人在场。” “听舞会上的服务生说:您喝了很多酒,是这样吗?” “是的,但我回房间后吃了解酒药...不久后,我父亲叫我过去一趟。” 那两滴泪水在眼眶中不断徘徊,就是挤不出来。她自觉低头,强压下上扬的嘴角。 她的原计划是:蔡茂抹除监控的痕迹,而她潜入2201,悄无声息的解决掉楚迟,再返回自己的房间,佯装自己喝多了酒,一直在睡着。 这样一来,无论是监控还是舞会的那些人,全都能为她作不在场证明。 她还带了枪,哪怕失手了也能和他同归于尽。 可谁知,楚迟竟自己从楼上跳了下去。 那就方便多了。 过了许久,又有一名警察走进审讯室。 “虞小姐,事情的真相我们已经查明,您可以回去了。” 警察递给虞晞一份文件,神情凝重。 “请节哀。” 她并没有急着走,而是打开文件袋,仔细的翻看着。 他将自己的所有财产全都留给了虞晞,并于三个月前做好公证。至于她仿造的遗嘱,自然没用上。 令虞晞感到疑惑的是。a4纸的最后一页,竟是完全空白的。 思索片刻后,尘封的记忆一闪而过。她默不作声的离开,等着司机来接。 望着天边高悬的艳阳,虞晞将那张白纸拿出来,正对刺眼的阳光。 文字一行行浮现出来。 那竟是多月前,蔡茂从楚迟那黑来的病情报告。 “哈...” 那张白纸被撕得粉碎。它在空中短暂停留,宛如一只只迎风飞舞的银色蝴蝶。 原来,她所知道的,全都是他想让她知道的。 她输了。 可他也没赢。 “真恶心...” 无论他临死前说了什么,都丝毫没能改变她的想法。 从他杀了虞徊的那一刻起。 从他身旁美女成群的那一刻起。 从他放任楚北城伤害她的那一刻起。 从他无数次让她经历苦难的那一刻起。 在虞晞心里,这个世界上,最虚伪、最恶毒的人,终于是死了。 而她,是不会让他得到安宁的。 永远。 109)你不怕么 彼时的林思忆终于得知虞晞的行踪。 她生气、恼怒...不过,各种情绪,仅针对蔡茂。 警方已经结案,而虞晞也终于无惧监视,给林思忆打了一通跨国电话。 电话那头,女孩的声音有些哽咽,甚至是颤抖。 她笑着安慰她,和她说,一切都结束了。 “晞晞...” “嗯。” 林思忆又不说话了。 她想,还好这是电话,虞晞看不见她狼狈的模样。 “你放心,我很好。” “那...你什么时候回国?我来机场接你。” “没关系的,你就...” “不要!我要来!我要你下飞机见到的第一个熟人就是我,我要来接你...” “好好好,你来。我一会把航班号发给你,别哭了。” 国内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虞晞不敢耽搁,马不停蹄地启程回去。 再次见到裴又言,也是在国际机场的接机口。 他憔悴不堪,可衣着打扮却是精心搭配过的,看上去格外违和。 不同于林思忆的激动。 裴又言很平静,甚至是平静的可怕。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的站着、看着,默默的流眼泪。 “你回来了...” “嗯。” “我好想你。” 当着所有人的面,裴又言主动凑过去,将虞晞紧紧抱住。 “我好想你...” 相较而言,虞晞倒是冷漠许多。 她推开他:“回去再说。” “嗯...嗯,回去再说。” 时隔多月,虞晞再次踏上这片土地,内心百感交集。 她本以为,这次行动不死也得脱层皮。 可谁知,杀他,竟如此简单。 接风宴结束已是深夜。送走其他人后,裴又言没急着做家务,反倒是亦步亦趋的跟着虞晞上楼。 “干嘛?” “我想你了。” 一晚上翻来覆去就是这么几句话。她听烦了,不悦蹙眉,也不再搭理他。 “主人。”谁知,裴又言并不气馁。“我真的很想你...” 每个寂寥的长夜,他都会想起虞晞。 想起她的好,惦记着的她照顾。 就连蔡茂都说,他疯了。 也许吧。 也许他早就疯了,病了,病入膏肓,无可救药。 裴又言跪在床上,用脸颊磨蹭虞晞的膝盖。 “裴又言。” “嗯?” “你父亲去世的时候,你原谅他了吗?” “嗯...” 想起那段不堪的回忆,他身形一僵,艰难回答:“我...对爸爸没有恨,也说不上什么原谅。” “为什么?” 她很不理解。 如果裴明不赌博,那么裴又言就不会到她身边来,经历各种虐待,也不会满腹才华却只能窝在家里当佣人。 “我是自愿的...” “我不怪任何人。” 虞晞沉默了。 相比较而言,她心狠的可怕。 “你认为死者为大?” “嗯。” “可我又杀了他一次。” 许是她今晚喝多了的缘故。 话匣子打开后,便再也没有关上,一个劲地往外吐露心声。 “挫骨扬灰...” “你呢?你不怕吗?” “你当初哭着喊着要回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也会这么对你啊?” 她扯住裴又言的衣领,将他压在身下。 暧昧的酒气喷洒在脸颊上,让人心神不宁。 “不会的...你不会这么对我的。” “为什么?” “我可以说吗?那三个字...” “说吧。” “我爱你。” 虞晞的瞳孔猛地一颤,像是有些疑惑。 什么乱七八糟的。 可裴又言还以为她喜欢听,于是变本加厉。 “我爱你...我爱你...” 他还想继续,虞晞却掐着他的脖子,咬住他的唇瓣,直至渗血才停下。 她抬起头,只见身下的男人早已热泪盈眶。 “唔...唔...” 他和虞晞接吻了。 虽说这个初吻不太温柔,可他真的好高兴。 “不许哭。” “也不许再说什么‘爱’。” 她张开嘴巴,牙齿撕扯着裴又言肩颈处的肌肉,右手在他身上乱揪,即便那具身躯淤青遍布也没停下。 “啊...” “听懂了吗?”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虞晞不满意裴又言的回答。 她拉开他的裤链,让那根肿胀的性器裸露在外,又蛮横地为他戴上锁精环,打开震动模式。 “啊啊啊...” 虞晞不在,他成天提心吊胆的,自然是性欲全无。可今天被这样一折腾,裴又言总觉得阴茎涨疼,立马就能射精。 “主人...主人...把它关掉好不好?” “过来舔。” 他跪爬到她腿间,拇指拨开两瓣贝肉,好让舌尖往里深入。 舌头滚烫,带着灼热的温度,不断碾磨着媚肉,带来近乎灭顶的快感。虞晞呻吟着夹紧双腿,任由口腔将阴蒂整个包裹,轻重交替的吮吸。 “呜...” 与此同时,锁精环一刻不停的震动,将裴又言本就不稳的理智彻底瓦解。他顾不得其他,一门心思想让虞晞舒服,求着她把这东西摘了。 “不行啊,我不想拿掉。” 她推开裴又言,一屁股坐在他的小腹上。湿漉漉的逼穴在腹肌处不断摩擦,又在片刻后将阴茎整根吞入。 “主人...主人...” “啊...主人...” 他喘着粗气,好看的桃花眼半眯半睁,虞晞嫌身上的衣服碍事,将连衣裙和内衣一起脱下,露出白皙的身躯。 此刻的裴又言只觉得浑身舒畅。 这快感并非来自于交合,而是因为虞晞。 她报了仇,也没受伤,还得到了楚迟的所有遗产。 “主人...好厉害...” “厉害什么?” 裴又言眼泛泪花,说起话来有些哽咽,可虞晞竟破天荒的没有骂他。 “哪里都厉害...” “特别...特别厉害...” 110)因为是你 裴又言发自内心的夸奖着她、赞美着她,由衷的为她感到骄傲。 可惜虞晞不懂,正如她不懂他真挚的爱。 “可我不觉得。” 柔软的指腹在唇瓣的血痂处摩挲。 “我没有换掉楚迟的遗嘱。那些东西,是他自愿给我的。” “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我也确实心安理得的收下了。” 两人的性器不断摩擦,本就细嫩的媚肉在此刻越绞越紧。 “也许是...愧疚吧...” “可我不会原谅他。” 虞晞厉声说着,尽管鸡巴在小穴里横冲直撞也依旧面不改色。 “后悔、道歉...都是没有用的。” “我就是这样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怕吗?” 她猛地掐住裴又言的脖子,将他抵在床上。 “不怕。” “因为是你...我不怕...” 那感觉,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虞晞觉得无聊,突然松开手。没成想,裴又言竟还凑上来,将她的指尖含住。 “我想让你开心起来。” “你总是...总是...闷闷不乐的。” “让你一个人承担了这么多...” “对不起。” 她不解:“为什么又要道歉?” “我...以前...做了错误的选择...” “然后...留你一个人面对这些事...” “其实我过的也不好,但是...相较而言...你...” 裴又言说着说着,居然小声抽噎起来。虞晞蹙眉,眼里满是不解:“你这人还挺莫名其妙的。” “说了这么多,我一个字也没听懂。” 他讪讪的笑了笑,见虞晞拿出乳夹,又紧张的咽了口唾沫。 “那个...不...啊...” 话音未落,它已将乳头紧紧夹住。 “不是你说想让我开心?” 裴又言忙不迭点头。 “那就受着吧。” “好...” 锁精环上全是黏腻的白浊,它一刻不停地震动,将穴口外捣腾的一片通红。 虞晞像是想到了什么,拿出一个新的锁精环,打开震动,递给裴又言。 “自己找位置放。” “啊...那个...我...” 见他要将锁精环放在乳夹上,虞晞咋舌,又把东西拿回来。 “谁让你用了。” “啧...算了,拿来。” 她将锁精环放在阴蒂上,享受着高频震动。所有快感累积交迭,将女人瞬间送上高潮。 此刻的虞晞喘着粗气,大脑更是一片空白。水柱般的淫液喷洒在龟头上,也让裴又言舒服得不知所措。 “啊哈...主人...” “呃...主人...” “主人...” 身下的浪叫声此起彼伏,虞晞嫌烦,一口咬在他的唇瓣上。原先凝固了的伤口重新开始渗血,她抬起头,只见裴又言正心满意足的看着她。 “你真是...” “有够变态的...” 高潮的余韵褪去,只留下无尽的疲惫。 看着腿间那毛茸茸脑袋,虞晞将平躺改为侧躺,右腿翘在裴又言的后背上。 “裴又言。” “嗯。” “这段时间,你在做什么?” 他眼前一亮,忙不迭回答,嘴角还挂着晶莹的白浊。 “我,我给你写了好多信。” “就像之前那样...” “你想看吗?我去拿,我念给你听好不好?” 她却说:“不了。” “我困了,要睡觉。” 裴又言点点头,重新把脑袋埋回去,为她清理腿间的污秽。 “其实...我也不知道...人生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嗯?” “我活着,是为了报仇...为了把久诺抢回来。” “之后呢...” “我又要做什么...” 安慰的话还没说出口,虞晞却已经睡着了。 他为她盖好被子,连被角都掖得整齐。 “你放心。” “我会帮你的...” 裴又言掏出手机,点开某个聊天框,一行话打了删,删了打,斟酌了无数次。 消息发出后,对方秒回。 【可以。】 【但作为交换,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他抬起头,看着虞晞沉沉的睡颜,同时下定决心。 【好。】 111)始终如一的真心 为了工作,虞晞常常废寝忘食。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数月。 期间,林思忆总会来公司找她,可每次都只待一会便离开了。虞晞虽不解,但也由着她去...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有些事情,她甚至懒得去想。 楚迟去世后,董事长的位置空悬,公司的所有决策均由董事会投票表决。 但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 于是,久诺集团决定召开股东大会。而新一任董事长,将在董事会成员虞晞与楚北城之间选出。 今夜注定是不眠的。 躲过了无数次袭击后,虞晞举起酒杯,庆祝自己又活了一天。 “楚北城。” 冰凉的液体顺着食管,滑入腹中。她用指腹拭去嘴角的水渍,眼中满是坚毅。 “等着吧...” “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她要让他生不如死。剜去他的双眼,用秽物灌满他的肠道,再一针、一针的,缝住他的嘴巴,割掉他的耳朵。 光是这样还不够。 完全不够。 见虞晞近乎癫狂,林思忆十分担忧,急忙抱住她。 “晞晞...” “明天就结束了...” “会顺利的...”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精美的礼盒,双手捧着,递到虞晞面前。 “你送我的那条项链...还记得吗?” “怎么可能忘了呢?” 只见一条红宝石项链,正静静地躺在礼盒中央。 与林思忆那条繁琐的蓝宝石项链不同。这条项链简约大气,外圈也只有碎钻作点缀,可这更能撑托出宝石的艳丽。此等品质的鸽血红,无论是净度还是切割都称得上顶级。 “你送我的那条项链,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永远忠诚的真心。” “我也想送你一件礼物,所以...我把它买回来了。” “它们出自于同一位设计师。” 见林思忆将项链拿在手里,虞晞半蹲下来,方便她的动作。 “而它的名字,则叫作——始终如一的真心。” 她摩挲着颈部的宝石吊坠,轻笑一声。 “谢谢。” “很好听的名字,很漂亮的项链。” 以及... 很美好的寓意。 回去的路上,虞晞见裴又言整晚都闷闷不乐的,实在没忍住骂他。 “你在摆什么臭脸?” 裴又言没有回答。 虞晞无所谓,可他在意。 林思忆和楚北城做了那样的交易,他亲眼所见,又怎会有假? 她那么有心机,利用虞晞的信任一次又一次的接近她、伤害她...实在是不得不提防。 更何况,明远最近股市震荡,公司也不太平,如此种种,难保与林思忆无关。 “是我的心事...” “心事?你有什么心事?” “我...我希望...你能开心。我会尽我所能...” 话音未落,她随口回答:“别总说些白痴话。” 股东大会这天,虞晞起得很早。 她坐在梳妆台前,一遍遍检查自己的着装和演讲稿。那枚“始终如一的真心”被藏于衬衫之下,贴近心口的位置。 裴又言看着镜子中明艳动人的虞晞,目光沉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怎么?”她挑眉。“这次不吵着闹着要和我一起了?” 他故作惊讶:“我可以去吗?” “不可以。” “好吧。” 裴又言明知答案,却还是失落了一下。 大会议厅内,董事与拥有投票权的股东们陆续进场。一到整点,主持人宣布本次竞选开始,首先由虞晞上台发言。 说来可笑,这竟是她和楚北城首次正面较量。 “各位董事们、股东们,大家下午好...” 虞晞的演讲充满激情,将自己的过往成绩和未来规划一一列举出来,言语间满是从容不迫,赢得一片掌声。不过,楚北城也不甘示弱,他沉稳的阐述管理方针,着重强调久诺的稳健发展,同样获得了不少支持。 “林叔叔。”虞晞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朝不远处的林和旭微笑示意。“好久不见。” 他略带尴尬的笑了笑,并没有回答。 随着投票环节开始,现场的氛围也瞬间变得紧张起来。首先是公司董事投票,一共12张支持票,虞晞和楚北城各占一半。 令所有人意外的是,林和旭的那张支持票,竟投给了楚北城。虞晞与林思忆是至交好友,这在圈内人尽皆知,而林和旭作为林思忆的父亲,竟投票给了虞晞的对家。 不过,林思忆和楚北城订婚这事并未公布,因此众人才会感到奇怪。可若说是老丈人支持准女婿...那大概也不会引起一片哗然了。 “林叔叔...” 她眉头紧锁,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晞晞啊...有些事...你也要理解叔叔...” “叔叔也有苦衷。” 虞晞点了点头,表面大方得体,实则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切,有够虚伪的。 接下来,则是股东投票环节。邓心澄首当其冲投票给虞晞,还说了些自己的见解。瞬间,会议厅内议论纷纷。 “麻烦各位安静一下。这里有一通视频,来自——列昂尼德先生。” 不太清晰的画面里,列昂尼德浅笑盈盈,表示自己作为久诺集团的股东,要将这一票投给他的长期合作商——虞晞。这下,会议厅彻底炸开了锅,而几位中立的股东也将天平彻底朝虞晞倾斜。 不过,楚北城毕竟扎根久诺多年,也当了许久的首席执行官,为他投票的人并不少。 “虞晞,你猜,今天的赢家会是谁呢?” 面对楚北城的挑衅,她一笑置之。 “猜测这种东西,太虚无飘渺了...不是吗?” 她的东西,任谁来也抢不走。 尤其是他,还好意思来她面前狗吠。 愚蠢至极。 正当两人暗自较劲之际,台上的一抹身影吸引了虞晞的注意。 “我是股东,姜违。”他的声音铿锵有力,大手指向楚北城。“我这一票,投给楚北城董事。” “看到了吗?” 楚北城有些得意。 “一票而已。” “是吗?” 她无奈耸肩,并不在意。 就算姜违不和裴又言闹僵,他这一票,也未必非她不可。 更何况,商人重利。就算姜违真收了楚北城什么好处,亦是人之常情。 会议厅内的所有股东均已投票完毕。除去弃票的几位,虞晞竟和楚北城竟再次平票。 气氛瞬间焦灼起来,而主持人也在此刻宣布:“还有两位股东没有到场...若是两位候选人再次平票,则按股份比例选出董事长。” 这下,支持楚北城的人坐不住了。 谁不知她虞晞从楚迟那里,继承了28.24%的总体股份? “请大家稍安勿躁,我们已经在联系剩下的两位...” 主持人话音未落,会议厅大门便被人从外侧拉开。 全场目光聚焦于此,只见男人昂首阔步,踏光而来。那冷峻的眉眼之间,唯有遮掩不住的淡漠与从容。 “各位下午好。我是股东,裴又言。” 112)明争暗斗 四目相对的瞬间,虞晞勾唇一笑,眼里满是玩味。 “那么...您投票给...” 主持人话音未落,楚北城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裴又言,我们可以...” “我投给虞晞董事。” 现场有不少人认识他。 那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商界新贵。 那个匍匐在虞晞脚边的丧家之犬。 也正因如此,当裴又言说出自己的选择时,场内顿时响起一片唏嘘声。他们大概怎么也没想到,虞晞如此折辱他,他竟还会将票投给虞晞。 “不对!” 楚北城难得失态,上台同他对峙。 “你为什么会是股东?” “我知道股东名单,你可不在那上面!” “哦,这个嘛...”姜违从座位上起身,“我想我可以解释。” 他接过主持人手里的话筒,镇定自若地开口:“其实从一开始,就是我和裴又言一起购入的股份。持股超过5%需要信息披露,为了避免麻烦,当初他委托我来做持股人,收益则由我们平分。” “那你还答应...” 楚北城像是气急,也不似之前那般面不改色。 “那天,我的确答应了和你合作。” “至于我为什么把股权还给他...” 姜违叹了口气,自嘲一笑。 “我和裴又言,有五六年的友谊。” “我们一起上课、为逃课的彼此打掩护、一起创业...后来我们有了分歧,形同陌路,也不再联系...” “可如果你以为我会落井下石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 “至少...我还没那么薄情寡义。” 场内静了片刻,随后,两人回到座位。 “记得你答应的事。” “我会的。” 裴又言见虞晞正盯着自己,不由得心跳加速。 他这么做,十有八九会挨打。 可尽管如此,他仍一意孤行。 只要能让她开心,只要能为她减轻些痛苦。 让他做什么都甘愿。 “没关系,还有最后一张选票。” 虞晞抚着胸口的项链,对楚北城投去怜悯的目光。 “你...” 就算最后一名股东将票投给他,那也无力回天了。 “刚才,我收到了最后一位股东的电话授权...” 主持人还在滔滔不绝地讲着,林和旭却是面色铁青,先行离场,至于楚北城,则跟在他身后一同离开。 “怎么一个两个都走得这么着急,连最有意思的都没看到呢...” 最后一张选票被虞晞收入囊中。而她也顺利成为久诺集团新一任董事长,次月起行使权力。 “林叔叔,您等等我...” “林叔叔...” 楚迟死了,他最大靠山倒了。 若是连林和旭也要舍弃他... 不...绝不能是这样... “林叔叔...” “北城啊。” 见楚北城如此坚持,林和旭终于停下脚步。 “我想,你和思忆的婚约...” 他心头一紧,急忙打断他。 “林叔叔,您再给我个机会吧...” 从前林思忆来找他联姻,那时,他还是不屑一顾的。 可谁又能想到,这才短短数月,局势居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如今的林家,竟成了他最后的救命稻草。 “机会?你没能当上董事长,还有什么机会?” 林和旭没好气的说着,手里的香烟忽明忽灭。 “明远那里,思忆已经找到关键证据了。再加上我手里的那些东西...一定让虞晞彻底翻不了身。” “哦?” “请,请您相信我...” 他和林思忆的订婚宴就在下周。 无论如何,绝不能让林家悔婚。 林和旭轻笑一声,将烟头扔在地上,再用皮鞋狠狠碾碎。 “好啊,北城。你也知道...我只有思忆这么一个女儿...我希望订婚宴...” “您放心,一切都布置妥当了,不会委屈了思忆的。” 林和旭离开后,楚北城找了个地方坐下,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原先利落的短发变得乱七八糟,就连领带也被扯掉,随意地搭在胳膊上。 “喂...是我...楚北城。” 正午的阳光刺眼夺目,他眯起眼睛,一脸憔悴。 “见一面吧。” “老师死的蹊跷,也没留下任何东西...” “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 “任萱。” 113)不要卖我,求求你 好不容易到家,虞晞终于放松下来,边走边脱。 外套、衬衫、内衣,被一件件扔在地上。她扔了一路,裴又言便红着脸捡了一路。 “那个...这些衣服...我拿去洗...” 虞晞赤裸着躺在床上,毛毯随意盖住身躯,露出修长笔直的双腿。 “怎么了?怎么小心翼翼的?” 她翻了个身,撑着脑袋看他。 “裴——总——” 那笑容依旧张扬,像是有一肚子坏水。 “不...别这么喊我...” 裴又言捧着一堆衣物,连和她对视都不敢。 西裤下的性器鼓出一截,他想遮掩,被虞晞痛打手背。 “为什么不能?” 皮带扣与拉链被她先后解开,食指勾起内裤下拉,露出黑色的贞操带。 “硬了啊?”虞晞轻笑一声。“变态。” “对不起...” 裴又言抬起头,视线不经意落在她的乳沟上,又瞬间移开,脸颊泛起火烧般的红。 “害羞什么?不是都看过无数次了?” 相较而言,虞晞倒是格外坦荡。 贞操带顶端解锁,露出光滑的龟头。她用指腹打圈般地摩挲,等出了水后,再将小指伸进马眼。 “啊...” “裴又言。” “嗯?” 那根指头还在深入,他双腿一软,气息不稳,差点倒在床上。 “为什么帮我?” “因为我是你的人。” 她动作一顿,等着裴又言继续说。 “我只会帮虞晞,只会站在虞晞身边...因为我是虞晞的人。” “过来。” 虞晞朝他勾手,小指上还残留着晶莹的水渍。 “真的可以?”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是...是...对不起。” 裴又言自觉躺好,双眼紧闭,不过...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虞晞坐在他身旁,抱着腿,侧过脑袋看他。 “你...不怕吗?” “什么?” 笔直的嘴角瞬间松懈。 “你这也算违反了合约。” “不怕我赶你走吗?” 裴又言默默思索,任由鼻头发酸,泪水模糊视线。 过了许久,他说。 “怕。” “但是...我更怕你会输。” “怕你会难过。” “怕你会死。” 他想爬起来,却被虞晞一个翻身,死死按在身下。看着她那张无限放大的脸,不知何时起,心跳竟开始如雷贯耳。 “那个...你不惩罚我吗?” “你真的很奇怪,裴又言。” “上赶着被罚,还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她掐着裴又言的脸颊,同他四目相对。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了。” 始终如一的真心,是如此耀眼明亮,如此遥不可及。 也许是被打怕了,见她伸手,裴又言下意识闭上眼。 “我一开始就不会输。” “即便你不帮我,我也能当上董事长。” “最后那张选票,是思忆给的。” “她从未背叛过我。” “自始至终。” 疑惑、茫然、释怀,所有情绪在眼底翻涌。 他的鼻音深重,可喜悦之情却怎么也抑制不住。 “那就好...” “太好了...” 虞晞已经很痛苦了。 幸亏她最好的朋友并没有背叛她。 见裴又言这么开心,虞晞趴在他身上,一口一口的,啃咬着他肩颈处的肌肤。到处都是深红色的牙印,可他不仅不嫌疼,还开心得很。 “裴又言。” “嗯。” 那双桃花眼亮晶晶的,似有千言万语,欲说还休。 柔软的指腹触碰上裴又言的眉头,略带嫌弃道:“以后别总皱眉,难看。” “好。” 贞操带被完全解开,阴茎随着虞晞的动作,掠过层层媚肉,一下子顶到最深处。两人的性器紧密相连,不断摩擦,让室内响起一阵泥泞的水声。 “裴又言。” “嗯。” 穴口猛地收缩,刺激得裴又言一阵闷哼。 “下周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你去不去?” “你...你想带我去...我肯定要去的。” 虞晞彻底放松,任由阴茎在体内横冲直撞。媚肉将鸡巴绞得死紧,好在穴内淫水充足,交合也只会让她舒服。 “算了,你还是别去了,就在家里呆待着好了。” 她起了坏心,故意反悔,想看他是什么反应。 “不好!我要去,你说了要带我去的!” 裴又言果然不依,吵着闹着要和她一起,连撒娇都用上了。 “好不好好不好,求你,求求你...” 他怕虞晞累着,索性将双腿蜷起,一遍遍朝上顶弄。身上的女人不断摇晃,在高频抽插中迎来潮喷,淫液大股大股的往外冒,又被鸡巴紧紧堵住。 “怎么?” 缓过神后,她搂住裴又言的脖子,与他鼻尖相抵。 “不怕我把你卖了?” “那...那你留着我好不好?我很能挣钱的,能给你挣很多很多钱。你不要卖我...” “看我心情。” 大洋彼岸,太阳照常升起。 项籍一如既往打开电视,在嘈杂的新闻声中准备早餐。 果酱还未涂抹到面包上,骨节分明的手却陡然一顿。 “虞晞...” 她真的做到了。 东山再起。 “老师,老师!” 他飞快跑上楼,完全没了往日的沉稳。 “老师!醒醒!” “干嘛...这才几点...” 纪南玄不情不愿的开门,刚想骂他一顿,没成想,项籍率先开口:“我要回国。” “你疯了?钢琴家最忌毛毛躁躁。” 他打了个哈欠,以为项籍还没睡醒。 “我说真的!老师!我要回国。” “理由。” 纪南玄重新躺回床上,可谁知项籍竟把被子掀了。 “你这个不孝学生...” “虞晞当上久诺的董事长了!” 他猛地坐起,一脸诧异的看他。 “真的假的?” “真的啊,刚才新闻上都...” “订机票!明天回国!” 114)项籍回国 “楚先生,好久不见。” 咖啡厅内,任萱随手拿起一旁的冰美式。 楚北城倒直接,将文件袋递给她,进入正题。 “你不好奇吗?” “官方公布的调查结果是:老师深受肺癌折磨,因此跳楼自杀...可这未免也太蹊跷了些。” “先不说他生病这事,你我都不知道。” “况且,他坠楼的时候,也只有虞晞在场...” “你怀疑,人是虞晞杀的?”任萱的目光扫过调查报告,眼底翻涌出些许怒意。“为什么...” “这事,你应该知道的...” 他指向不远处的久诺滨江豪庭,慢条斯理地说道:“女企业家虞徊,于1号楼2201室露台不慎坠楼身亡,年仅25岁。” “你不觉得太巧了吗?” “老师所在的房间,也是2201。” 任萱冷哼一声,将资料重重地扔到桌子上。 “这根本就是谋杀!” 见计划得逞,楚北城愈发大胆。 “你想不想帮老师报仇?” “不如...我们合作吧?” 她有些纠结,毕竟这关乎人命。 “我...” 偏偏这时,任萱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而亮起的锁屏壁纸,正是她和楚迟的合照。 那是她此生,唯一深爱过的人。 回忆起两人相处间的点点滴滴,又想起楚迟惨死的模样,任萱神色痛苦,手掌紧握成拳。 “你…” “让我再考虑一下吧。” 楚北城正忙着准备订婚宴,而这让虞晞难得过了几天清闲日子。 直到—— “虞总...” “外头有两个人要见您。” 正在审核文件的女人抬起头,像是有些疑惑:“你怎么做事的?这也要问我?” “呃...他们说...” 秘书话音未落,两个男人便已迫不及待地闯入办公室。 “你们...你们不能进去...” “先生...” 任由助理如何叫喊,他们都没有停下脚步。虞晞有些不悦,刚想打电话喊保安,可谁知,电话竟被人扣下了。 “是我。” 纪南玄摘下墨镜,有些得意。虞晞身体一僵,直接愣住。 “抱歉虞总,是我工作失职...” “没事,出去吧。” 待她们走后,虞晞站起身,面无表情的说道:“老师怎么回来了?” “还有你。” 项籍正一脸期待的看着她。 毕竟是久别重逢,他朝虞晞走去,伸出手想抱她。 “我好想你...” 没成想,她竟直接躲开了。 “哦。” “老师怎么回来了?” 怕纪南玄没听见,虞晞又问了一遍。 此时的纪南玄满心疑惑。这小子天天和他讲故事,说虞晞对他有多好,他和虞晞是多么的相爱...可他见虞晞这态度,怎么也不像喜欢项籍。 “还能为什么?回来恭喜你啊,董事长。” “哎呀,我真是年纪大了,盼星星盼月亮,怎么都没能把你盼来...之前让你来美国,你一天到晚说忙,这下子好,当上董事长了,我估计啊...我要是不回国,这辈子肯定见不到你咯。” “呃...对不起...”她有些心虚,“时间不早了,不如我让人送您回酒店...” “我才刚坐下,凳子还没捂热呢,这就赶我走了?” “不是...老师...” “行了,我也不逗你了。”纪南玄大手一挥,将行李箱扔去一边。“这次回国,是因为...我还有一个未了的心愿。” “什么?” “虞徊。”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瞬间情绪低落。 “我想见见虞徊...” 密闭的车厢里,谁也没再说话,直至抵达目的地。 墓碑上,虞徊的容貌明艳动人,可那两个字,却又是如此冰冷。 “徊。” 纪南玄蹲在地上,拼命抑制情绪,努力让声音变得平稳。本已结痂的伤疤再次被揭开,那份疼痛刻骨铭心,就连周遭的风都在为他悲叹。 “对不起,一直不敢来看你。” 他没再开口,只是看着那张黑白照片不断哽咽。 虞晞见此,自觉回避,也好让纪南玄说些心里话。 “虞晞...” 她走了一路,项籍便跟了一路。 “主人,是我,是我...” “我回来了。” 时过境迁,项籍变得更加成熟,也更有男人味了。 看着那双酷似裴又言的眼睛,虞晞只觉得一阵烦躁。 像谁不好,偏偏像裴又言... “嗯。” 她终于停下,可语气依旧淡漠。 “主人,您知不知道我在美国...”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为什么?” 眼前人,是他日思夜想的心上人。 项籍怎么想也不明白,自己只是离开了一段时间,为什么虞晞变了,彻彻底底的变了。 “没有为什么,项籍,你也不用再叫我主人。” “早就结束了,不是吗?” 他一脸惊恐,双眼瞪得极大,随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抱住她的双腿。 “不是,不是...” “怎么会结束了呢?我...我明明让您等着我...我现在也有出息了,已经能办独奏音乐会...” 本就不稳的声线更加颤抖,那双眸子里含着泪,像是立马就能哭出来。 “怎么了?” “到底怎么了?” “您告诉我,好不好?” 可虞晞向来决绝。 见他这样,她依旧面不改色。 “告诉...还要告诉什么?” “你离开那天,合约就已经彻底结束了。” “从此以后,你是项籍,我是虞晞,再无瓜葛。” “不!!!”他大喊。“不是这样的,不是!” “松手。” “我不松...我不...” 见项籍冥顽不灵,虞晞也不惯着,一脚踹在他身上,随后扬长而去。 115)我愿意,什么都愿意 等虞晞到家,裴又言早已备好晚餐。 “好吃吗?” “嗯。” 说来也怪,自那天之后,裴又言变得越来越勤快,也越来越黏人,像是在用实际行动告诉虞晞,别把他给卖了。 “怎么了...” “今天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 见虞晞兴致不高,他连饭也吃不下。 “没有。” “真的吗?” “你好啰嗦。” “哦...” 裴又言瘪了瘪嘴,默默走去她身后。 “肩膀酸不酸?” 没成想,手指刚碰后脖颈,就被虞晞灵巧躲开。 “上去再按。” 那双眼睛亮了亮。 “好。” 餐厅里的景象,称得上其乐融融。 虞晞埋头吃饭,而裴又言则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 附近的流浪猫生了小宝宝,四个;菜买的多,大爷还送了一把小葱;回来时路过一家花店,里面的玫瑰开得正盛。 裴又言一边念叨,一边跑去大厅里,抱来花瓶摆在她面前。 “好看吗?” “嗯。” “那就好。” 餐厅里再次安静,他撑着脑袋看她,眼里满是爱意。 “主人...” “你对我,真的越来越好了。” 虞晞给了裴又言一张银行卡,里面的钱不多,但能让他自由支配。股票、基金、期货,那些从前不被允许的事,如今皆由她一一解开枷锁。 至于那些偷攒的钱,则全部上交。 偏他还乐在其中。 虞晞给的,就是意义非凡。 就算挣得再多都无法比拟。 “你原谅我了,对不对?” “我好开心...” 她没吭声,自顾自的上楼,瘫倒在那张大床上。 “主人。” “你是不是很累?” “你看,你连话都不想说...” 他将虞晞的衣领下拉,为她按摩后背。房间内安静的可怕,只剩秒针在哒哒作响。 “是啊,很累。” 那凌厉的眉眼间,唯余解不开的忧愁。 “今天,我见到了想见的人,和不想见的人...” 那人深埋于地底,从此长眠,独留她日夜追忆,无数次沉溺于曾经的伤痛中,默默舔舐伤口。 至于另一个人。 不过是她懒得想起的背叛者。 仅此而已。 “不想见的人...那就不见了吧,不要勉强自己。” “最好是这样。” 见她依旧不悦,裴又言赶忙扯开话题。 “对了,主人。” “你说后天要带我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那我穿什么衣服比较好啊?” 他已经许久没和虞晞约会了,也不知她会将地点选在哪里。 光是想想,裴又言就忍不住脸红心跳,连后背都开始冒汗。 “什么都行。” “哦哦,好的。” 这大概是让他随性些的意思。 也许是去公园,或是游乐园之类的地方? “你又在干嘛...” 感受到力度加重,虞晞有些不悦,翻身将裴又言压在身下。只见男人的脸颊泛起一阵潮红,眼神也闪烁不定,似是有无数思绪在心中翻涌。 “说话呀?” “啊...我...我...” “裴又言。” 她没再理会他的诧异,也不想看见那双与某人相似的眼睛,于是便伸手将其捂住。 “于我而言,离开,就代表着背叛。” “我最后再问你一遍。” “如果你现在要走,我不会追究什么责任。” 裴又言咽了口唾沫,心跳急剧加速。 还没等他开口,虞晞又说:“但如果,以后的某一天,你想走了...” “我一定亲手杀了你。” “毫不犹豫。” 手心里传来一阵滚烫、湿润的触感,结合上裴又言哽咽的声音,她变得更加烦躁。 “我不走。” “我不可能走的...” “我怎么舍得再留你一个人...” 虞晞轻笑一声,心情好了不少。 果然啊,假话就是比真话好听。 裴又言的脖颈白嫩纤长,她动了歪脑筋,想在那咬一口。可再往上看,便是他红润细腻的唇瓣,一副触感很好的模样。 虞晞没有迟疑,狠狠的咬上去。 “唔!!!” 起初是牙尖啃咬着唇瓣,每一下都毫不留情,直到上头鲜血淋漓,她才蹙起眉头,往里深入。 舌尖扫过对方的牙齿,很顺利就将其撬开。虞晞的技术很差,也很野蛮,与其说这是舌吻,不如说这是倒吸气版本的人工呼吸。可裴又言依旧乐在其中,完完全全,由她摆布。 再抬头,顺便松开手。虞晞这才发现,身下的男人早已激动落泪。整个脑袋都是红的不说,就连白皙的身躯上也开始泛起红晕。 “虞晞...” 他哽咽着说。 “我愿意...” 她满脸无奈。 “愿意什么啊?” “什么都愿意。” 116)溺爱 “哈...” “骂你、打你,或者是杀了你...” “你也愿意?” 没成想,裴又言竟忙不迭点头,眼里满是坚毅与幸福。 “嗯,我愿意。” 说罢,他还指向床头柜。 “怎么样都愿意。” 虞晞轻笑一声,将里头的东西统统拿出来。 皮鞭、乳夹、马眼棒...所有的情趣用品,亦或是体罚他的道具,整齐铺在两人身边。 裴又言自觉用锁链捆住脚踝,再求助似的看她:“帮帮我...” 他的双手被铐在床头,房间里也只有链条相互摩擦发出的声响。虞晞拿起马眼棒,对准出精口,猛地往里塞入。 “嗯...” 裴又言忍住吃痛,生怕惹她不高兴。 那根棒子还在往马眼里插,大概进去了两个指节的长度。她觉得差不多了,于是便打开开关,调到最小档。震动声隐约响起,粗大坚硬的阴茎也不受控地哆嗦起来,尤其是龟头,看上去似乎更红了。 “愿意?” 她又问。 “愿意。” 他回答。 虞晞跨坐在裴又言的大腿上,任由鸡巴抵着她的阴阜来回晃悠。花穴开着小口,就连淫液都在不受控的往外流,搞得他腿心湿漉漉的。 “呃...嗯...主人...” 纤长的发丝自然垂下,在男人的腹肌处摇晃,过了半晌,她又拿出香薰蜡烛点燃。 “香吗?” “嗯。” 香味在空气中扩散开来,裴又言闻的真切,那味道分明和虞晞常用的香水“溺爱”一模一样。 她真是个极其长情的人。 他知道。 一直都知道。 摇曳的烛火为室内镀上一层旖旎,蜡油缓缓滴落在胸前,带来灼烧般的痛。不知为何,看着虞晞那张笑脸,他竟会觉得舒服,渐渐地,连嘤咛声都不再有了。 另一边,马眼棒的震动还在继续。痛感与爽感交织,令人头皮发麻。裴又言只觉得眼前一阵白光闪过,而后就射了精。 “对不起...” 他后知后觉道歉,可谁知,她却捏着他的脸蛋说。 “想射几次都可以。” 他总觉得今晚的虞晞格外温柔。 各种意义上的。 “主人...”他不想辜负这样的虞晞,于是便轻声问她:“我也想让你舒服。” “好啊。” 她调整了下位置,直接坐在裴又言脸上,半开半掩的逼穴正对着他。而裴又言也知道该做什么,伸出舌头,小心翼翼地舔弄。从阴唇开始,不断往里深入,至于里面的那些爱液,则被喝的干干净净。这还不够,他又微微抬起头,将粉嫩的阴蒂含在嘴里,轻重交替着吮吸。 “主人...”他明知虞晞泄了波水,却故意问道:“舒服吗?” “嗯。” “那...那再赏我些别的,好不好?” 裴又言说这话时,还故意舔了下她的尿孔。 持续不断的快感令他头脑昏沉,似乎有股声音在疯狂叫嚣着想要。 想要她的全部。 “别动。” 虞晞揪住他的头发,缓缓放松。微弱的水流声响起,与此同时,尿液顺着舌头滑进食管,连同腥臊的味道一同在口腔中扩散。裴又言大口吞咽,生怕漏出去一点。 她尿完后,裴又言还含住那个粉嫩的小孔,轻轻吮吸了几下,随后才依依不舍的抬头。 “主人...” 他的心在疯狂的尖叫、呐喊。 我爱你。 一遍又一遍。 “怎么了?” “就是...就是觉得开心...真的好开心...” 那双眸子含着泪,左顾右盼,唯独不敢看她,生怕她又嫌自己恶心。 “算了,听不懂,你别说了。” 随着马眼棒被抽出,浓精也争先恐后地从排精孔内往外涌。她没有犹豫,一屁股坐上去,龟头瞬间顶到最深处,让白浊灌满本就湿润的穴道。 “啊...” “呃...” 突如其来的快感令虞晞浑身颤抖。她趴在裴又言身上,手指捏住他的乳尖,重重揉捻,同时还不忘张开嘴,对准白净的脖子又吸又咬,很快便留下了一个深红色的吻痕。 “嗯...主人...” 坚硬的鸡巴不断抽插着嫩穴,速度快到模糊,连同缝隙里流出的粘稠液体都被打成泡沫,围在穴口外圈。如此高频的操弄下,本就狭窄的阴道再次痉挛,几乎是紧到了极致,令裴又言忍不住呜咽出声,浓精大股大股的射进子宫深处。 这次,两人一同抵达高潮。 两股液体在穴道内混合,又随着虞晞的起身不断流出,从腿根一路滑落到床单上。 “主人。” 他摇了摇自己的手腕。 “这么大的能耐,怎么自己不会解?” 她虽是抱怨,却依旧拿钥匙开了锁。 “嘿嘿,主人最好。”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勾勒出一片斑驳的光影。 望着床上熟睡的女人,他又是一副痴汉模样,根本抑制不住心里的开心。 “早安。” 虞晞睁开朦胧的睡眼,见裴又言笑的这么恶心,顿时将眉头拧成川字。 “干什么呢你。” 本就没睡醒的她更加烦躁,直接抓住他的小臂,狠狠咬住上头的一块肉,直至留下青紫色的牙印。 “做饭去!” “哦...” 裴又言虽然失落,但他知道虞晞一向有起床气,倒也没多郁闷。原就是他不好,悄悄下楼也就罢了,还非要吵醒她。 走着走着,他看到手臂上的牙印,又鬼使神差般的把嘴唇凑上去。 “嘿嘿...” 就当是虞晞给他的早安吻了。 鲍鱼、基围虾、梭子蟹统统准备就绪,再加上香菇青菜等配料,只要再焖煮一会,海鲜粥便可以出锅了。 趁着时间还早,裴又言还为nora准备了一份营养餐。见它埋头吃饭,他又拿起拖把,马不停蹄地打扫卫生,几乎是一刻也没有停歇。 没办法,谁叫这别墅太大,容易落灰。再加上nora调皮,卫生不达标很容易让它生病。 好不容易干完活,裴又言拿起水壶,想给院子里的柳树浇水,可就在这时,大门被人敲响了。 “谁啊?” 怕吵到虞晞睡觉,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去,快速将门打开。 没成想,来者却令裴又言心惊不止,就连手里的水壶都险些掉在地上。 “是你?” 117)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当晚,项籍是一个人回酒店的。 那副鬼样子,说是行尸走肉也不为过。 “项籍。”纪南玄放下手里的杂志,开口询问:“你和虞晞...吵架了?” “我,我不知道...” 说实话,他根本就想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虞晞明明是那么爱他,就连公司破产都不忘给他铺路,还找来纪南玄做他的家庭教师。 可为什么她变了。 完完全全的变了。 她的眼神没有惊喜,更没有爱...只有嫌弃和厌恶。 “项籍。” “你真的很喜欢虞晞吗?” 他点头,声音有些沙哑:“我爱她...” “哦,那作为过来人,我给你个忠告吧。” “喜欢就去追,有什么误会说开就好了...至少...别留下遗憾。” 说完,纪南玄长叹一口气,默默回房。 他呆愣在原地,同时下定决心。 翌日,项籍起了个大早,穿上自认为最好看的衣服,还花时间将刘海卷好,用摩丝定型。临出门前,他拿起手边的香水,轻轻喷了三下。 他曾为虞晞买过同款香水,希望熟悉的味道能唤醒她从前的回忆。 项籍是这样想的。 “先生,您要的花。” 不多时,酒店服务员抱着一大捧红玫瑰来了,见他打扮的如此正式,还祝他一切顺利。 “谢谢。” 那栋充满回忆的别墅依旧静静地伫立着。只是时过境迁,院子的风信子们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青翠欲滴、随风飘扬的柳树。 项籍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却还是硬着头皮,敲响大门。 很快,门被缓缓打开。 只见屋内站着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男人。他拿着一个水壶,身上还穿着围裙,俨然一副家庭主夫的模样。 “是你?” 裴又言看着眼前的男人,原先的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是谁! 当初yuki发的那几个视频,他翻来覆去看了无数次。就连他的模样,也几乎被裴又言烙进心里,化成灰都能认得出。 而这也是裴又言坚信虞晞爱他的原因之一。 这男人和他实在是太像了,尤其是眉眼。 所以裴又言猜测,虞晞是因为他离开了伤心,又不好意思回来找他,这才找了个替身...也就是面前的男人。 “你是谁?” 裴又言脖子上的吻痕十分瞩目,他像是有些失控,开始大喊大叫。 “虞晞!虞晞!你在哪!” 项籍眼眶通红,就连手里的玫瑰也掉在地上。他想硬闯进去,却被裴又言死死拦住。 怎么可能让他见到虞晞! “别叫!你出去!” 此刻的裴又言格外强势,语气冰冷又淡漠。如果眼神能杀人,估计项籍早已死掉千八百回了。 “虞晞!虞晞!” “喊什么啊!你这是私闯民宅知不知道!你再这样我报警了!” 项籍依旧不管不顾,几乎要和裴又言打起来:“滚开啊!有你什么事!你算什么东西?” 听他这么说,裴又言的心在咆哮。 他当初果然不该走的! 这男人真是难缠,要是不搞定他,以后又该给他们带来多少麻烦? 万一虞晞心软,把他留下... 不!绝对不能这样! 裴又言刚想发飙,可就在这时,楼梯上响起熟悉的声音:“项籍。” 两人同时扭头看她。 虞晞扶着把手,低头俯瞰两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 “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不,不...” 他挣开裴又言的手,跌跌撞撞着跑去她面前。 “不是这样的,不是...” “你为我做了那么多事,你忘了吗?” “你给我买上百万的钢琴、带我参加国际交流、一起去藏区...甚至为我联系好国外的音乐学院,还让纪南玄来做我的老师...” “我们是那么的相爱...”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完全失控,用近乎怒吼的声音质问。 可虞晞依旧是淡淡的。 仿佛和项籍一起经历那些事的人,从来不是她。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难道不知道么?” “我给过你机会,也是你曾说,不去国外,一直留在这里...” “可你呢?” “我...我是因为...明远出事了,不是吗?”他晃着她的胳膊,就差跪下来求她。“我是去挣钱的呀!我在国外挣的那些钱,也全都给你了呀!” “项籍。”她甩开他的手。“但凡你当初查一下就知道,明远什么事都没有。” “那不过是对你的考验,而你,没有通过。” 那嗓音冰冷、有力、毫不留情,如同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扇了他一个巴掌。 “我...我不知...” 他真的不知道! 他还以为是虞晞故意封锁了消息! 他无权无势,也不是圈内人。除了新闻,又该上哪去打听? “说这些也没意义了,你走吧。” 项籍依旧在摇头,眼眶里全是泪。 “不...” 虞晞像是想到了什么很有趣的事情,冷笑一声。 亏她从前还想把他留下。 “说实话,你得到的东西也够多了。” “你再也不是那个籍籍无名的音乐生...还不满足吗?” “不!!!”项籍哭喊着,跪在楼梯上。“为什么...” 在回国之前,他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和她重逢。 练琴是多么的枯燥,可他坚持下来了。 因为她。 他要挣钱,他要有出息,他要帮她。 可她不要他了,还有了新人。 也许是再也不要了。 虞晞拽着项籍的衣领,拖着他往外走。见裴又言还傻站着,她甩去一记眼神刀。 “帮忙啊,看什么热闹?” “哦哦,来了!” 裴又言使劲把他往外推,再马不停蹄的打电话,叫保安赶快过来。做完这些,他看向沙发上的虞晞,脸上的笑意完全止不住。 看看。 就凭他,还想来抢虞晞。 简直是痴人说梦。 118)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外头的撞门声依旧,直到保安来赶人才终于停下。 望着男人远去的背影,裴又言心脏一沉,而后是不受控的抽痛。 那些话是多么情真意切,仿佛两人的往昔全都历历在目。 他真的好恨! 恨这个刻意勾引她的男人。 和那个不曾留下的裴又言。 “主人...” 他知道虞晞心情不好,于是便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 “吃饭。” “好,好...” 想问的东西太多,可裴又言根本不敢。 他无时无刻不在观察虞晞的表情,生怕她发脾气。 很显然,裴又言多虑了。 她是真的很平静,仿佛这件事从没发生过。 “对了。” “嗯?” “看到他的下场了吗?” 他点头,磕磕绊绊的说。 “嗯...嗯。” 她轻笑,放下手中的调羹。 “如果你背叛了我。” “结局就只有死了。” 饭后,虞晞回房睡午觉。她躺在床上,手指抚过裴又言的额头和鼻梁。 从前,她并未觉得两人容貌相似。 也许是因为曾经的裴又言大多死气沉沉,而项籍则比较活泼开朗。 可现在却反过来了。 裴又言成了那个活泼的,倒是项籍一直挂着张死人脸,像谁欠了他钱一样。 “主人...” 见虞晞失神,他出声提醒。 没成想她竟一个翻身坐在裴又言身上,撑着胳膊看他。 “裴又言。” “嗯。” “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吗?” 她低头,鼻息喷洒在他脸上。 “现在说出来,我不罚你。” 裴又言的心脏剧烈跳动,开始在脑海中搜寻过往回忆。 寻求列昂尼德帮助、偷摸着赚钱...这些他全都告诉她了。 只不过还有一件事... 他不能说。 当初本就是他有错在先,后来姜违还卖了他这么大一个人情…更何况那件事,他早就答应了,总不能临时反悔。可说出来,虞晞是肯定会生气的,没准还会以为他背叛了她,要赶他走。 于他而言,赶他走,或是杀了他...也没什么区别了。 想到这里,裴又言攥紧拳头,尽量让声音平稳。 “没有。” “哦。” 虞晞没再逼问,而是用手指撩开他的衣服。尖锐的指甲划过腹肌间的缝隙,留下淡淡的血痕,他不觉得疼,反而愈发享受。 这种的待遇,那个叫项籍的男人可没有。 他眯起眼睛,任由虞晞对自己为所欲为。肿胀的阴茎被她紧紧抓住,拇指抵在马眼上,肆意揉捏。 “啊哈...嗯...好舒服...” “舒服?” 她加大力度,没成想,裴又言竟叫得更欢。 “啊...主人...” 明天,虞晞就要带他去约会了。 也不知道她会穿什么样的衣服、准备什么样的惊喜... 一想到自己即将和虞晞手牵着手走在路上,他就觉得头皮一阵发麻,浑身毛孔扩张,好像下一秒就能射出来。 “啊啊...主人...” 她盯着那张涨红了的脸直看,有些无语。 “就这么爽吗?死变态。” “因为...因为是你...” 裴又言垂着眸,让睫毛遮住迷离的双眼。见她挺直腰背,臀部缓缓下沉,也知道要挺胯迎合。 龟头顶开阴唇,一口气直插到底,让整个阴茎被媚肉紧紧包裹,只留两个睾丸在外头。交合声此起彼伏,还夹杂着两人的浪叫和喘息。她揪着裴又言的乳头,动作越来越快,身上也全是汗,像是刚被人从水里捞出来。 “呃...嗯...” 虞晞微微侧身,好让鸡巴往敏感点戳弄,在这连续不断的攻势下,她终于高潮,淫穴痉挛不止。 “啊啊...主人...” 鸡巴被媚肉紧紧绞住,每抽插一下能带来极致的快感。裴又言本打算借机冲刺一番,没成想,虞晞困了,他也只好作罢,带着那根肿胀至极的阴茎重新躺回红地毯上。 “裴又言。” 她撑着脑袋俯视他。 “嗯。” 原来,裴又言也会这么听话。 真可笑。 上一个对她言听计从的人背叛了她。 那这一次呢? 窗帘半掩,夜空漆黑寂静,她想起从前的琐事,心烦意乱。 “那一年多的时间,你在做什么?” “什么?” “合约结束后。” 他的心狂跳不止,无数过往在脑海中反复浮现。 无关成就与前途。 裴又言第一时间想起的,竟是他在夜深人静时,抱着那本书的回忆。不过,那样难熬且麻木的日子...以后不会再有了。 “你知道的。我去创业了...然后有了自己的公司。” “那时候什么都不懂,所有事情都要自己试错。” “姜叔叔和我说,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他...但我不想去打扰,毕竟他也很忙。” 他将自己的一切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总以为这样就能忘了她。 可是,他做不到。 真的做不到。 “后来,公司的业务不断扩大,也逐渐有了名气...” 所有人都说他前途无量,各式各样的人也都凑了上来,或讨好,或引诱。 可他都一一拒绝了。 原因无他。 和异性待在一起时,他总是不太舒服,像是有成千上万只蚂蚁在身上乱爬,难受至极。 “裴又言。” “嗯?” “你为什么要创业?” 虞晞的问题让裴又言身体一僵,嘴唇开合,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为什么要创业? 为了成为人上人。 然后呢? 那一瞬间,他想起了曾经的自己。 曾经的他说: 要报复虞晞。 要把虞晞踩在脚下。 要让虞晞哭着求饶,让虞晞像狗一样匍匐在地上,让虞晞把他受过的罪、挨过的罚全都体会一遍。 那漆黑如墨的瞳孔之中,夹杂着深深的恐惧与诧异。 那是他吗? 那竟是曾经的他! 那时的裴又言,竟有过这么混帐的想法! “因为,因为...” “嗯?” 裴又言支支吾吾的,像是快要哭出来,搞得虞晞心烦意乱,连听他说话的心情都没了。 “算了,睡觉吧。” “真搞不懂,你怎么总是莫名其妙的。” 没过多久,床上传来虞晞平稳的呼吸声。 他将脑袋搁在膝盖上,双眸紧闭,神色痛苦。 “对不起。” 119)乱成一锅粥 次日,虞晞起的很早。 她打扮的极其朴素。一件t恤,一条牛仔短裤,还有一双老爹鞋。长发被随意拢起,扎成高高的马尾,简约又随性,像个准大学生。 “这样就可以了吗?” 院子里,虞晞正在陪nora玩耍。 它张开翅膀,用尖锐的爪子抓住柳枝,偶尔还会鸣叫几声,或是喊几句“妈妈”。微风吹过,无数柳絮迎风飘扬,或聚或散。她见此,赶忙抱着nora回屋。 “嗯。” 虞晞瞥了眼裴又言的穿着。 灰色短袖与牛仔长裤相配,是与她相似的休闲风。 “那,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他十分激动。 “现在,走吧。” 两人很便快到达了目的地。 一路上,无数穿着正式的男女缓步入内,裴又言有些疑惑,攥紧手里的包带。 “我们...来干嘛的?” 相较而言,他和虞晞实在是格格不入。 “你等会就知道了。” “哦...哦。” 裴又言有些失落。 搞了半天,虞晞不是带他去约会的啊。 室内满是鲜艳的花朵,大红色的立牌摆放在入口处,十分瞩目。 “订...订婚宴!” 他又惊又喜,不停摇着虞晞的胳膊。 “我们吗?” 原来如此!虞晞是要给他一个惊喜! 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惊喜! 是足以让他幸福到晕头转向的惊喜! 联想到虞晞最近的态度转变,裴又言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愿意!我愿意!” 见他如此没出息,她翻了个白眼。 “你疯了?都要订婚了,当事人还能不知道?” 更何况,谁订婚会穿t恤短裤啊! “看名字!” 裴又言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底下还有一行小字。 【楚北城amp;林思忆】 “哦...哦。好吧...” 虞晞冷哼一声。 “走。” 现场宾客如云,且大多是达官显贵。她在林思忆安排的位置上坐好,一抬头便能看见林和旭阴沉的目光。 “林叔叔!” 虞晞假装没有察觉到,并笑着打了个招呼。只见林和旭瞬间变了脸色,朝她点头示意。 切,变脸王。 她在心里暗骂几句,同时指着桌上的花生开口:“帮我剥。” “好,好的。”裴又言回答。 片刻后,林思忆身着红色秀禾服惊艳亮相。身上的黄金首饰繁琐又豪华,十分张扬。 她朝虞晞所在的方向看去,见她没有丝毫不悦,这才终于放心,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 楚北城紧随其后,为了与林思忆的穿着相配,特意选了身新中式西装。身上没什么特别的首饰,唯有一只腕表,但一看就价值不菲。 随着几人陆续上台,司仪宣布订婚典礼正式开始。 林和旭与兰忆这对早已离婚的夫妻,在女儿的订婚典礼上倒是格外深情款款,就连对视的那一刻,眼里都有泪花闪烁。 “接下来,请新人签下订婚书。” 司仪话音刚落,纪南玄便走到钢琴边,开始忘我的演奏。 一旁的宾客们议论纷纷,说楚北城这是下了血本。不仅场地豪华,聘礼丰厚,还邀请了纪南玄出山。 悠扬的旋律在会场内回荡,led大屏上,两人的恩爱瞬间也一幕幕展现出来。司仪拿着大红色的订婚书,充满感情的朗读: “敬,日月星辰,共鉴此礼。” “允,长厢厮守,不离不弃...” 裴又言这桌共坐着四个人。 他、虞晞、杜冉、蔡茂。 除了他在小心翼翼的剥花生,其余几人均神态各异。杜冉翘着二郎腿,下巴高扬,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蔡茂端坐着,偶尔拿起手机发消息,明显心不在焉...至于虞晞。 看不出她心情是好是坏,只不过那张嘴一直都没停过。 杜冉见了,还问她要不要吃碧根果。 “不要,吃多了上火。” 林思忆与楚北城拿起笔,正准备往上头签字,却因宾客们的一阵惊呼而停下动作。 “瞧瞧,好玩的开始了。” 虞晞在裴又言耳边说道。 大屏幕上滚动着楚北城和各种女人的床照。他全身赤裸,各种姿势,玩法,层出不穷,甚至还有3p,看得人脸红心跳。 那一刻,司仪口中的“长厢厮守,不离不弃”又是多么的可笑。 “楚北城,你!” 林思忆抬起手,铆足了劲,狠狠扇了他一个耳光。 大仇得报,那些隐忍与蛰伏终究没有白费。她将左手紧握成拳,手心里全是指甲印。旁人都以为她是气急了,可只有林思忆自己知道,她爽的没边,只能用这种方式强压下翘起的嘴角。 毕竟这种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连楚北城自己都难以置信。 “叔叔,阿姨,我...” 底下的宾客乱成一团,都是些人精,自然知道这订婚宴进行不下去了,赶忙逃跑似的离开会场,生怕再看到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仪式是不是结束啦?” 偏偏纪南玄还来捣乱。 “那换一首曲子吧?分手快乐,应景,也不收你钱。” 说罢,他自顾自的弹奏。 反正在场的都是些土老帽,也不懂什么高雅艺术,他弹这首,好歹他们都能听懂。 “好玩吧?”虞晞又抓了一把花生。 “呃...难怪桌上会有这些东西...原来如此啊...”裴又言低声回复。 花生、板栗、麻花、碧根果...至于林思忆爱吃的零食,则被提前藏在桌底。 林和旭面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咒骂几句后便快速离场。 至于兰忆... 她只顾着安慰林思忆,也来不及去声讨楚北城。 只有虞晞这桌是例外,几人都无比镇定,像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会发生什么。 “你怎么在这!” 120)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因为你,背叛她? 楚北城终于反应过来,涨红着脸和虞晞对峙。 其余三人察觉到不对劲,匆忙将她护在身后。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我最好的朋友订婚,我当然要来。” “来见证她的幸福。” 虞晞耸肩,无比坦荡。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这是你做的,对吧?” 他指着身后的大屏幕。 会场内还有些许宾客,留下也只为凑热闹。那些人早知楚北城和虞晞不对付,听他这么说,更是齐齐惊呼。 “哎,你可别血口喷人。” 虞晞缓缓起身,椅子与地板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是你自己管不住下半身,净做些烂裤裆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又不是我拿枪指着你,逼着你和她们做爱的,怎么还能怪到我头上来呢?” “你!你!”楚北城大声怒吼。“可这分明就是你...” 相较而言,虞晞淡定多了。 她一副胜者姿态,高高在上的说道:“既然出了这种糗事,那麻烦楚总自己卸职吧。” 语毕的瞬间,一群记者冲进会场,对着大屏和楚北城一顿猛拍。他怒火中烧,可在摄像机面前,又实在不好发作。 “凭什么?” “首先,我是久诺的董事长,有权决定首席执行官的委任。” “其次,出了这样的事,肯定会影响公司股价。那帮老家伙是不会放过你的...这你该比我清楚吧。” 她掰着手指,一五一十的说着。 “其实说白了,你从一开始就不该和我争的。” “久诺本就是我的东西。” “肖想它,你配么?” 少女只着一身便衣,并没有昂贵的饰品作加持,可她的眼神却依旧高傲坚定,就连气势也强压楚北城一头。 “你别忘了,你做过的那些事。” 事已至此,不到鱼死网破,难以收场。 他将u盘狠狠拍在桌上,厉声说道:“你不怕么?” “怕?怕什么?” 虞晞当然有反制手段,否则又怎会如此气定神闲? “我给你的东西呢呢?” 她看向一旁的裴又言。 “哦哦,在这里。” 厚厚的一沓a4纸上,详细列举了楚北城作为久诺总裁,是如何中饱私囊,利用职务之便为自己牟利的。 正当他震惊之余,身后突然响起了林思忆的声音。 “送你的新婚礼物,喜欢吗?亲爱的~” 她弯腰,抬头,娇俏的冲楚北城眨了眨眼。 “你!你们竟然...” 蔡茂按林思忆吩咐,送兰忆回家。至于那些宾客和记者,则被杜冉的人统统赶走。 “哎呀,别那么惊讶嘛!” “我不帮晞晞,难不成...帮你吗?” 林思忆彻底摊牌,撕下那张名为伪善的面具。 “可笑。” “连楚迟都将你视作弃子。” “你凭什么觉得我因为你,背叛她?” 收到虞晞指令,杜冉大喊:“拿下!” 黑衣人们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与此同时,楚北城举起手,外部疯狂涌入一堆保镖。 “放我走。” 他哑着嗓子,强迫自己打气十二分的精神。 见楚北城正朝着虞晞逼近,裴又言猛地起身,用身体挡在她前面,掏出包里的折迭刀。 咔—— 清脆的声响过后,锋利的刀口正对着楚北城。 “你要做什么?” “我要走啊,还做什么?” 虞晞明白,若是放走他,必会留下隐患。 可楚北城的人又实在太多,硬碰硬很难有胜算。 更何况。 他还未卸职,确实不能死在这。 一切重归平静。林思忆瘫坐在椅子上,将一大杯果汁喝了个精光。 “呼...累死我了...” “太凉了,慢点喝,小心肚子疼。” 虞晞的手臂被林思忆抱住,脑袋靠在肩上。 “我就说嘛!你一定懂我!” 无声,且默契。 整个计划,两人没有一点沟通。可虞晞却偏能猜到林思忆下一步要做什么,并暗中帮她。 “这下好了!我爸不会再逼着我结婚了!耶!” “恭喜恭喜,大小姐得偿所愿。”杜冉将麻花塞进嘴里。“这饭还能吃吗?我快饿死了,能不能上菜啊?” “能的吧?楚北城钱都花了。” 几人聊天之际,有个身影缓缓靠近,并敲了下虞晞的脑袋。她诧异转身,正对上纪南玄那张处变不惊的脸。 “老师?” “你还知道我在!” “我不知道...” 见他生气,虞晞赶忙跟上去。 “老师...” “哦,正好。” 纪南玄指了指面前的钢琴。 “坐,检查功课。” 她无奈扶额,一脸痛苦。 十几年没摸过琴了,哪还知道怎么弹! “我...我不会。” “不会?”纪南玄尖叫出声。“你前不久还敲了我一架钢琴呢!别和我说你没练!” “什么前不久啊...明明是几年前了...” “你也知道啊!”他将虞晞摁到钢琴凳上。“来,弹吧。” 她试探性着按了几个键,最后断断续续的凑成一首曲子。 “什么!你现在就会弹小星星?”纪南玄的面色黑如锅底,眼前白光一闪,差点晕倒。“两岁小孩都会弹的曲子!” “谁说的!有的两岁小孩还不会走路呢!” “你这孩子!琴不也给你买了,怎么不记得练呢?” “忙啊...忙,真的太忙了。” 虞晞边说边摇头,看上去情深意切。 练什么呀? 那琴到家后,一直是项籍在练,她碰都没碰过。 “老师,真的,您当初就不该给我买这么贵的琴。” “呵呵...那你把钱还给我。” “那不行。” “你好歹也是个董事长,家财万贯...怎么这么抠呢?” 豪华的三角钢琴前,两人一阵吵闹,看上去温馨又和谐。趁着说话的间隙,纪南玄放眼望去,视线落在埋头吃饭的三人身上。刚才那场闹剧,他看完了全程,也将裴又言的反应尽收眼底。 他实在好奇两人的关系。 毕竟,这男人和项籍确实相像。 尤其是那双眼睛。 “那什么...” “嗯?” 见虞晞正在认真练琴,纪南玄松了口气,脑海中的疑问也被生生抑住。 他年过半百,怎会不知虞晞是在敷衍他呢? 可是,算了。 谁叫她是虞徊的女儿。 有些事情,无论如何,他只会帮她。 121)有你在,我当然开心 自那之后,楚北城再次找上任萱,商量合作事宜。 “任萱,你真不打算帮我这个忙?” 啪—— 他这一掌拍下去,就连桌子都在摇晃。 “你,你这...要杀人...我想我还是...” “哦,那你考虑清楚。” 楚北城将照片甩给她。 “你的弟弟妹妹那么久没和你联络...” “你!你把他们怎么样?” “不是我把他们怎么样。”他摊手,同时摇头。“是死是活,就看你这个姐姐愿不愿意救他们。” “你这人,简直是卑鄙无耻!” 面对任萱的谩骂,他依旧面不改色。 如今的楚北城算是狗急跳墙,不惜付出一切拉虞晞下水。 “你自己考虑清楚。” “他们是死是活,不在于我。” “在于你。” 他大步流星的离开,并未理会身后的女人。 从任萱家出来,再过两条马路,便是正在施工的南塘步行街,以及明远中心广场。 嘈杂的施工声震天动地,随着机械臂起落,尘土也在空气中飞扬。望着满天烟灰,某个恶毒的设想一闪而过。 “虞晞。” 楚北城抬头,目光落在眼前还未通车的马路上。 “走着瞧。” 另一边,两人一鸟,格外和谐。 虞晞躺在院子里晒太阳,而裴又言则弄了个充气泳池,好让nora在里头洗澡。温水沾湿鸟儿艳丽的羽毛,它向来爱玩水,有时开心了,还会摇摇头,再甩甩尾巴,愉悦的叫喊几声妈妈。 她将墨镜摘下,见这两人玩得不亦乐乎,也走到池边,蹲在地上,往nora身上泼水。裴又言正站在它身后,自然免不了被误伤。 “唔...泼到我了!” 见虞晞这么开心,裴又言动作一顿,眼里的爱快要溢出来,就这样紧盯着她。 “nora,过来。” 鸟儿扇动翅膀,顿时,水花高高溅起,在阳光下闪耀着柔和的光芒。两人的衣服被完全打湿,水珠顺着发丝与脸颊,颗颗落下。 再抬头,只见半湿的短袖紧贴着身躯,布料顷刻间变得透明,勾勒出裴又言身上的肌肉线条。宽阔的前胸随着呼吸起伏,腹肌隐约且模糊,唯独手臂上的青筋清晰可见。 “主人...” 他趴在池边,一脸殷切的看她。 平日里虞晞工作忙,鲜少有这么开心的时候。 “干嘛?” “衣服湿了。” “哦。” 裴又言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时间还早,阳光明媚却不灼热,微风吹过,飘来若有似无的柳絮。虞晞湿漉漉的发丝紧贴着头皮,笑容娇俏艳丽,曲线起伏间,某些东西若隐若现。他光是看着,就一阵脸红心跳,指尖也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我...要不...我们回去吧?” “这样很容易感冒的。” 裴又言低下头,暗中盘算。 这种天气,按虞晞的身体素质很难感冒。可那个叫“项籍”的男人总来,她现在这副模样,可不能让别人看去。 “哦。” 她见衣裤都已湿透,抱起nora回屋。计谋得逞,裴又言快步跟上,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 “过来。” 洗完澡后,虞晞躺在床上,朝他勾手。几乎只是瞬间,裴又言滚烫的脸颊磨蹭着她的手背,持续不断。 “主人...” 他自觉戴上项圈,拴好铁制狗绳,又在得到准许后跪坐在床边。完全勃起的阴茎挺立于胯间,还会随着动作或呼吸抖动。鸡巴虽是深粉色的,可上头的青筋格外狰狞,并不相配。 “嗯?” 细长的皮鞭落下,打在裴又言身上。他小声嘤咛,深浅不一的红痕缓缓浮现。 “啊哈...” 那具身子一挨打,鸡巴也跟着乱晃。这还没完,虞晞拿出乳夹,调到最紧,夹住灰粉色的乳尖,再重重一拽。 “呜...主人...” 她太用力,致使一边的乳头破了。血液顺着腹肌沟壑一路往下流,最后匿于浓密的耻毛之中。铁锈味蔓延开来,虞晞蹙眉,像是被扰了兴致。 “主人,主人...” 裴又言生怕她不高兴,随便拿了张湿巾纸擦几下。 “我没事的,不疼。” “哦。” 他眼眶微红,不过并没有哭,看上去居然还有些兴奋。 虞晞冷哼一声。 总觉得裴又言疯了。 从那时起。 他哭着、喊着、求着她要回来的那天。 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她捏住裴又言的下巴,迫使他同自己四目相对。 “你很开心吗?一直笑个不停。” “嗯。”他坦然回答。“我当然开心。” “为什么?” “因为,有你在。” 又是那副痴汉模样。 可这次,虞晞居然并不反感。 “每天都能见到你。” “这样的日子,很好。” “特别特别好。” 122)蓄意勾引 虞晞重重一推,裴又言也顺着动作倒下。 “唔...怎么...” 她跨坐在他的小腹上,阴茎抵着股沟,若有似无的摩擦。 “怎么?” “没...没什么...” 身上那些鞭痕浮肿瘙痒,并且隐隐发烫。铁链相互碰撞,发出沉重又响亮的声音,吵得人心烦意乱。 虞晞低下头,牙齿咬住他受伤的乳尖,不断用力,收紧。 “唔...” 被咬之处微微颤抖,原先柔软的胸肌也因此紧绷起来。过了许久,她终于松口,粉唇内侧沾上一圈亮红。 裴又言有些着急,问:“是不是那里又流血了?” “是啊,怎么了?” 她先承认,再反问,言语中带着轻蔑和打趣。 “血液很脏,还有很多细菌...我去拿杯水来给你漱漱口吧?” 见他如此真诚,虞晞愣在原地。 铁锈味在舌尖蔓延,的确不舒服。 “好。” 裴又言的身体上,有许多凹凸不平的伤痕。 那是她所留下的,任由岁月流逝也消磨不了的印记。 “裴又言。” “嗯?” “你好像变了。” 他瞳孔一颤,忙不迭解释。 “啊?哪里变了?我...我是...” “真的变了。” 口腔中的异味消失,她再次压在裴又言身上,鼻息喷洒在明显的锁骨处。 “你以前总板着一张死人脸,看着就晦气。” 因为从前的他,不喜欢虞晞。 又或是不知道自己喜欢虞晞。 在那种高压环境下,就连不被打都是奢望,当然笑不出来。 可现在不一样了。 虞晞。 他的爱人。 只要能和她在一起,无论是被骂、被咬,或是被打,那颗心都会不由自主的开心。 “我爱你。” 她冷哼,咬住裴又言的脖颈,细细厮磨。 “又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不是乱七八糟的话。” “我爱你。” “所以,我每天都很开心。” “因为一睁眼就能见到你。” 虞晞的动作停了。 纤细的手指胡乱塞进裴又言嘴里,在他的呜咽声中,将口腔搅得天翻地覆。 “我不想听。” “那我也要说。” 他确实变了。 听虞晞这么说,竟还会忤逆她,一遍遍的说我爱你。 她嫌烦,用湿漉漉的手掐住裴又言身上的软肉,再狠狠一拧。 “你好烦。” “哈哈...干嘛,干嘛呀。” 他像是很开心,咯咯笑个不停,身体不断扭来扭去,默默往虞晞身上贴。 “行了,别闹了。” “嗯...” 她脱下内裤,让龟头抵在腿根,小幅摩擦。淫液簌簌流下,将裴又言的耻毛弄湿,可他不觉得难受,反而还暗自期待着。 性器插入嫩穴的那一刻,他实在没有忍住,闷哼声响彻房间。 “别叫。” “好...好。” 虞晞身体后仰,双臂撑在床上,腰肢快速摆动,迅速且猛烈。鸡巴上的青筋一遍遍碾磨着媚肉,榨出最深处的汁水,再搅打成沫,围在圈口。 响亮的交合声不绝于耳,龟头顶在敏感点上,着重戳弄。她换了个姿势,俯身下来,虎口掐住裴又言的腹肌,腿根收拢,方便发力。 “啊哈...” 肉棒被湿滑的穴道紧密包裹,接连不断的收放,每次摩擦都能为两人带来近乎灭顶的快感。 “虞晞——” 楼下响起项籍的敲门声。 他又来了。 她没理会,甚至将腰背挺得更直,肆意在裴又言身上驰骋。 “虞晞!你把门打开好不好?让我见你一面!” “就一面!求你了!” “我真的有话要和你说…” 裴又言强压下心中的喜悦,努力握紧双拳,再将嘴巴抿住,尽量不露出笑意。 活该。 就凭他,一个冒牌货,顶替他的位置在虞晞身边待了那么久,居然还不知足? 简直就是有病! “虞晞!!!” “主人...” 怕虞晞被项籍勾引了去,裴又言夹着嗓子,用撒娇般的语气说道:“咬我,好不好?” 他眼尾一片殷红,看着楚楚可怜。 虞晞蹙眉,十分不解:“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呀...主人做什么我都喜欢。” “哦。” 她一口咬住裴又言的肩膀,发了狠的撕扯。 很疼,疼的他鼻头发酸,眼里起雾。 可听着楼下男人声嘶力竭的叫喊,却又觉得一切都值得。 至少现在,和虞晞在一起的人,是他。 “啊哈...主人...” “主人对我...真好...” 她的动作没停,甚至越来越快。随着一声闷哼,穴中嫩肉收紧到极致,大股大股的淫水喷洒而出。那根鸡巴爽得直颤,却被死死夹住,动弹不得。 “啊啊啊...” 痛感与爽感交织,让他的意识在清醒与模糊中浮沉。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 虞晞终于松口,手指按在那深深的牙印上。 “打电话。“她把手机扔给他。“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干活的。” “是。” 敲门声与交合声无限重合,分不清哪个更重。裴又言忍住闷哼,尽量不让人察觉到异样。 电话那头,保安连连道歉,承诺会很快到达。 “呃...啊哈...” 细嫩的媚肉越缠越紧,他实在忍不住了,只好将手机拿远。 “主人...主人...” 好刺激。 身上是他的爱人。 楼下是他的情敌。 电话那头,是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脑海中紧绷的弦断裂,滚烫的精液同时喷涌而出,射进子宫深处。 123)曾经的真心与爱意 “呜呜...” 虞晞挂了电话,又把手机扔去一边。 刚射完精液的鸡巴还在插在穴里,微微颤抖,并没有软下来。 “我准你射了?” 她将项圈收到最紧。 “对不起,对不起,我实在是...” “主人,我错了。” “真的错了。” 哪怕濒临窒息,那双眸子依旧饱含爱意,也没有丝毫惧色。 “对不起,对不起嘛。” “主人主人,原谅我吧。” “就这一次,就一次。” 这些话从裴又言嘴里说出来,还拐了好几个弯,更像是撒娇和调情。 “别说话。” 虞晞厉声喝止,皮鞭抽打在他身上。 “那你原谅我了吗?” “你好烦。” 她用虎口掐住裴又言的脖子,不断收紧。 他并未挣扎,哪怕是极度缺氧,脸色红到骇人。 “主人...” “听话了没?” “嗯...主人...” “我都说了,别说话!” 她低头,一口咬住裴又言的嘴唇。灵巧的舌头长驱直入,堵住那些零零散散的呜咽。他实在缺氧,又没法动弹,只好一点点汲取着她口中的氧气,再伸出舌头,卖力回应。在虞晞心里,这当然不算接吻,可裴又言却不这么觉得。 “虞晞——” “我知道你在!” “见我一面,好不好?” 楼下的项籍声嘶力竭地叫喊着,言语间隐隐有了哭腔。 “主...主人...” 裴又言的嗓子都哑了,可虞晞还是没放过他。 “闭嘴啊。” 她咬得更凶,更狠,就连他的舌尖也没放过,险些咬下一块肉来。两人鼻尖相抵,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彼此脸上,暧昧至极。 不知过了多久,楼下的声音停了...就连虞晞的动作也是。 松手的瞬间,滚烫的脸颊贴上她的手背,小幅磨蹭。裴又言撑着胳膊半坐起来,默不作声的挺胯,让鸡巴插得更深。 “呜呜...” 他不敢说话,生怕虞晞生气,只好用呜咽声代替。 “干嘛。” 裴又言指了指自己红肿出血的嘴巴。 “活该。” 她按住他的肩膀,把他压回床上。 美腿分的更开,淫液随着交合四溅,沾湿两人的腿根。呻吟与喘息声连续不断,抽插的速度快到疯狂。她掐着他的腰,不断冲刺,将自己送上高潮。 “啊...” 裴又言眯起眼睛,一脸享受。 他本想让虞晞再亲亲他。 不过这样也很好。 至少躺在这的人是他。 “叫什么呢难听。” 她一个翻身,侧躺在床上,右手紧紧攥着铁制狗绳。 “对不起嘛...” 温热的嘴唇划过平坦的小腹,最后落在虞晞的阴阜处。他将嘴巴对准穴口,轻轻吮吸,再把舌头伸进去,不放过任何角落。 红肿的唇几近麻木,还因为伤口不断发疼。可裴又言不敢耽搁,依旧在卖力的清理逼穴。 也许是因为太累,虞晞很快便睡着了。只有在这时,他才敢摸出手机,回复姜违的消息。 姜违:时间,地点,你定。 裴又言想,这事肯定不能让虞晞知道。因此他挑了个工作日,至于地点,则选在一家西餐厅。这家店比较小众,再加上旁边的商场还在装修,鲜少有人去。若非他曾路过这里,也不会知道还有种地方。 赴约那天,明明是35度朝上的气温,可裴又言却穿着长袖长裤。除了脸、脖子和手,其余地方一点没漏。 “久等了。” 他拉开角落处的椅子坐下,眸光沉沉。 这件事,裴又言想了一路,还是觉得不能瞒着虞晞。 这次破戒,回去是必定要领罚的。否则等她以后知道了,肯定会记恨他。 别的也不奢望了,只求虞晞不要赶他走。 其他的...怎样他都认了。 “那个...裴又言...” 许久不见,姜昭变得更成熟了。 她不似从前那样唤他裴又言哥哥,就连语调也是淡淡的。 “对不起。” 裴又言站起身,鞠了一躬,再坐好,十分正式。 说实话,裴又言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哪了。 可他答应了姜违,要和姜昭好好道个歉,因此只能履行。 这是姜违提出的条件。 谁叫那些股份是买在姜违名下的,他若是不还,他也没什么办法。可这个忙...姜违还是帮了。 精致的菜品一样样上桌,他拿起小刀,切开盘中的西冷牛排,胡乱塞进嘴里。 好老。 “其实你没必要和我道歉。” “那天之后...我也想通了...” 姜昭的声音极其平静,再次见到从前的暗恋对象,竟激不起心中半点波澜。 “我早该知道的。” “我本以为,那些疏离、刻意...是因为你不会和女孩子相处。” 在她心里,裴又言是徐徐的清风,亦是皎洁的明月。 初见那天,他救了她,没有索要任何报酬,甚至连名字都没有留下。他湿漉漉的发丝垂在额前,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浑身都散发着清冷和淡漠。 那时,姜昭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只可远观。 不可亵玩。 他是那样的优秀。 不仅次次考试年级第一,就连创业也很快取得了不菲的成绩。 这还是在没人帮衬的前提下。 从前的姜昭很天真,还以为一直追逐着裴又言的脚步,他便会被自己打动。谁叫父母从小灌输给她和哥哥的思想,就是持之以恒。 可她错了。 感情这种事,哪有那么简单。 “我当初不知道你还喜欢虞晞,真的很抱歉。” “你没有错...其实当初,我也不知道我喜欢她。” 提到虞晞,他的神色柔和下来,就连嘴边也挂着笑。 从前的裴又言不懂爱,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 可等他回头看去才发现。 原来,虞晞的身影,早已遍布他生命的每一个角落。 从前不被承认的真相,也逐渐成了无可否认的事实。 原来,他早已非她不可。 “我反而要谢谢你们...是你们让我看清了我的真心。” 无数次,他借着姜家兄妹对他的好,窥见虞晞那不善言辞的爱意。 “谢谢。” 裴又言由衷感谢。 “没什么。”姜昭微笑,“既然吃饱了,那我也要回去了。” “嗯。” 不远处的马路还在施工,两人本打算就此别过,没成想,裴又言竟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事发突然,他瞪大双眼,声音几近怒吼: “虞晞!!!” 124)蓄谋已久的车祸 虞晞成为董事长后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卸了楚北城的职。 对此,有不少人持反对意见,可虞晞却仍旧一意孤行。 上位第一周,她扔出一个重磅炸弹——20多年前,虞徊坠楼的真相。 “虞董事长!您这是要毁了久诺吗!” 她抬头,来者是公司董事,楚北城的支持者之一。 “久诺是虞家的公司。” 虞晞冷笑。 “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它。” “那您这又是做什么?” 啪—— 当日报纸被狠狠拍在桌上,头版头条正是那则新闻。 “我为我的母亲讨回公道,有问题么?” 虞晞的眼神凌厉且不容置疑,那人双腿一抖,差点吓得瘫倒在地。 “更何况,这种事,也只能由我来说。” 除了她,再没有人能为她发声。 “这新闻若是让对家报道了去,才会毁了久诺!” 所以,只有她。 只有她能,只有她可以...也只有从她嘴里说出来,别人才会相信。 她要告诉全世界所有人。 楚迟,不仅是个衣冠楚楚的禽兽,还是个人面兽心的魔鬼。 虞晞走出办公室,秘书早已等候多时。 “董事长,今天的安排...” 她扫了一眼行程表。 “按原计划。” 明远中心广场的建设已到了收尾阶段。虞晞在几人的簇拥下逛了一圈,又提了几个要改动的地方。 “好的,董事长。” 新来的秘书是个年轻女孩,刚毕业没多久,每天上班总是朝气蓬勃的...虞晞勾唇,回忆起曾经。 她也是朵花。 可惜没有真正绽放过。 南塘步行街尘土飞扬,虞晞走在路上,看着周围三三两两正在开张的商铺,对身旁的女孩说:“你知道这家蛋糕店吗?” 女孩抬头一看,眸中闪过惊喜。 “知道知道!可火了,里面的蛋糕都很难买呢!” 虞晞曾来过这里,陪邓心澄拿她女儿的生日蛋糕。 三层蛋糕,店内招牌,难买至极。 还记得那天,她大哭了一场。 至于那蛋糕... 好像是坏了,被她扔在地上,成了一滩烂泥。 “现在还是很难买吗?” “我...我不知道欸。”女孩小心翼翼询问。“要不,我去问问?” 她作为秘书,揣摩上司的心意,也是分内之事。 “嗯,去吧。我在这逛逛,等会直接开车来接我就行。” “好,麻烦您久等。” 秘书离开后,虞晞从怀里掏出迷你笔记本,一边走,一边记下几个要改动的地方。 “虞晞!” 虞晞转身看去,只见任萱站在不远处,呼吸十分不稳,一双大眼睛死死瞪着她。 “怎么了?” “你这是做什么啊?”她步步逼近,语气近乎质问。“他都死了,你还不放过他?” “哈...到底是谁不放过谁?” “明明是他不放过我!” 那声音颤抖,言语间满是恨意。 从前楚迟毁了虞家,将她这朵还未绽放的花摘下,扔进全是淤泥的垃圾堆里,还美其名曰:“我希望你成长。” 如今他死了,还有人来质问她,逼问她,为什么不放过他。 到底是谁不放过谁! 难不成就凭他死前说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就要叫她原谅他,将她这十几年来所经历的苦难一笔勾销么? 怎么可能! 虞晞尽全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指甲掐着手心。 “任萱,你名牌大学毕业,工作认真细致,前途无量,为什么要和他保持这种关系?” “若你当初把心思全都放在工作上,那现在你至少是...” “你不懂的。”像是被触碰到心底的那抹柔软,任萱竟哭了出来。“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 得。 虞晞双手抱胸。 原来无语至极是真的会想笑。 “我是家里的老大,下头还有妹妹和弟弟。” “从小,没有人在意我的想法,也没有人在意我的感受,只是一味的让我去迁就、付出。” “在人生最低谷的时候,我遇到了他——像一束光一样,为我指明前方的男人。” “他把我带在身边,告诉我为人处事的道理...教我法语、俄语...带我去看外面的世界...” 哦。 她闭上双眼。 搞了半天,任萱的俄语是楚迟教的。 这盘棋,他又布了多久呢? “可你毁了他!你让他被所有人唾弃!” “那是他活该。” 四目相对的瞬间,虞晞轻蔑一笑。 “是他毁了他自己,是他让自己被所有人唾弃。” “是他亲手毁了他的幸福!” “与我无关。” “你!你!”她大喊。“你杀了他!现在还说这些堂而皇之的话!” “关我什么事?他自己从楼上跳下去的。” “你胡说!明明是你杀了他!” 任萱的声音颤抖且哽咽,虞晞冷眼旁观,在心中暗自嗤笑。 她大概不知道吧? 楚迟没得肺癌,而是肺结核,压根不是什么不治之症。 他是自愿去死的。 从定下2201号房的那一刻起。 “你就这么爱他?” “是啊,很爱很爱。” “哦。” 虞晞越来越想笑,也越来越觉得可笑。 坠入爱河的人,果然都是疯子。 “可你的爱人,身边美女无数...” “更何况他有妻子,也有孩子。” “他曾跟自己的‘挚爱’,许过今生、来世、下一个百年的誓言...” “你又在哪里呢?” 任萱嘴唇微张,泪如泉涌,同时拼了命的摇头。 “不...不是的...” “我是特别的...” “你不如忘了他,好好工作,好好生活,这才是正道。” 她不是当事人,也不知道任萱对楚迟究竟有几份真心。 这才是最可笑的。 于楚迟而言,她是替身,亦或是床伴。 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是爱人。 虞晞正准备离开,可谁知,任萱竟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将她往马路上推。 “去死吧!!!下去给他道歉!” 汽车的远光灯刺眼,伴随着剧烈的引擎轰鸣声。恍惚间,她看见远处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可她来不及思考了! 轿车由远及近,速度快到起飞。千钧一发之际,虞晞猛地回过神,抓住任萱的手臂,把她拽到自己身前。 嘭—— 巨大的响声震天动地,两具身躯在空中形成一道抛物线。 “虞晞!!!” 事发突然,姜昭愣在原地,反倒是裴又言第一个反应过来,飞快的跑上前去。 她横躺在马路上,眉头紧锁,长发凌乱。 “虞晞,虞晞...” “你怎么样...怎么样...” 裴又言跪倒在地,怕加重虞晞的伤势,也不敢抱她,只能颤抖着握住她的手。 “喂你好,120吗?我在南塘步行街,有两个伤者。”姜昭还算冷静。“喂你好,110吗?我在南塘步行街,刚才发生了一起车祸,肇事司机逃逸...” “虞晞...虞晞...” 裴又言的眼泪根本止不住。 虞晞是看到他和姜昭走在一起才会愣神,发生车祸的。 愧疚之情在心头蔓延,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拼命呼喊她。 “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醒一醒,好不好?回答我一下...” “对不起...我对不起你...对不起...” 热泪滴落在她的脸颊上,却也只是短暂停留。 此时此刻。 裴又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别丢下我。” 125)虞晞失忆 也不知过了多久,救护车终于来了。裴又言跌跌撞撞着走上去,求医生一定要救她。 明明是夏天正午,他还穿着长袖长裤,可心中的寒意刺骨,无论如何也不能减轻分毫。 “对不起...” 他跪在抢救室前,低着头,扇自己耳光。 啪——啪—— 一下,一下,又一下。每次都下了死手,双颊很快便浮肿不堪,脸上全是指印。忏悔的泪糊了满脸,嘴里还不断喃喃着:“对不起。” 只要虞晞安然无恙。 无论要怎么惩罚他,或是杀了他,他都心甘情愿。 林思忆、蔡茂、杜冉接到电话赶来,一眼便看见了裴又言。 “你!你都做了什么!” 林思忆的眼睛都哭肿了。她拽起裴又言的衣领,被两人赶忙拦下。 “大小姐,里头还在抢救,我们...” 话音未落,两人被推出抢救室。 林思忆几乎是扑到虞晞身旁,用颤抖的声音问道:“她怎么样了?” “大小姐,这位病人抢救无效,已经去世了。” 医生指了指一旁的任萱。 “这不重要!她不重要!我问你虞晞怎么样了!” 那声音又尖又细,她抓着医生的胳膊,将所有礼仪教养全都抛之脑后。 几人反应过来,快速围上前去。 看着病床上的虞晞,裴又言咬着嘴唇,眼眶里蓄满泪水。 拜托,拜托。 求求你。 如果你能醒过来。 我愿意用我的一切交换。 “车子撞击的那一下,几乎全都被任萱女士承受了。虞小姐浑身上下最严重的伤,就是后脑勺上的...其余的,只是些软组织挫伤。” “后脑勺上的伤很严重吗?” “不好说,我们要后续观察。但就目前看来,并未发现积液与出血。” 她闭上眼睛,顿时松了口气。 “大小姐,我们要送虞小姐回病房了。” “嗯。” 见医生准备离开,裴又言正欲跟上。 “裴又言。” 林思忆冰冷的声音响起。 “你最好一五一十的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满是杀气的眼神,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黑暗。像是她恨不得掏出一把刀来,直接把裴又言捅死。 他点头,视线落在蔡茂和杜冉身上,将今天的经历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果然是你!” 她愤怒的咆哮,脸颊涨红。 “我确实做错了,任凭处置。” 蔡茂算是清醒的,知道林思忆正在气头上,因此急忙劝她:“裴又言也是为了帮大小姐。” “若不是为了那张选票,为了董事长的位置,也不会生出这些事来。” “你怎么还帮他说话!”她推开蔡茂,“你走开!我讨厌你!” “行了,姑奶奶。” 杜冉当了许久旁观者,终于开口。 “蔡茂也是怕你走极端。现在最重要的,是里头那位安然无恙的醒来!我们在这里吵个不停,也不利于她恢复呀。” “等虞大小姐醒了,到时候要杀要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并不急这一时呀。” 她冷哼一声,小跑进病房。 虞晞昏迷的这几日,裴又言没日没夜的守着,就怕她醒来没人发现。明明是豪华vip病房,可他却一直趴在床边睡着。原先白皙的脸蛋浮肿不堪,就连新长出的胡子也没有处理,看上去十分憔悴。 林思忆、蔡茂和杜冉轮流陪同,不过在病房里,几人几乎是零交流,生怕吵到虞晞。 至于其他人...也有不少来看她的。 邓心澄,以及曾经的一些商业伙伴,又或是久诺和明远的高管们...还有姜家兄妹。 姜违听姜昭说完前因后果,买了一堆东西来病房探望。 没成想,所有人的表情都是淡淡的,没有任何起伏。 尤其是裴又言。 “对不起,这事确实是我欠考虑。之前昭昭就和我说没必要,是我不听...” “姜违。” 裴又言手里还拿着湿毛巾,正在帮虞晞擦脸。 看着她那幅眉头紧锁,十分痛苦的模样,他竟也默默的流眼泪。 “让我静一静吧。” 黑夜漫长寂寥。 裴又言的指尖抚过她的鼻梁,最后落在那苍白的唇上。 “虞晞...” 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苦涩,痛哭起来。 “对不起...” “是我对不起你...” 杜冉的人已经在调查了。 可那辆车没有牌照,更要命的是,路段的监控还坏了。 他总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也许可以改变策略,从任萱那里寻找突破口。 “虞晞,你什么时候才能醒呢?” “你想怎么罚我呢?” “怎么罚我都可以,怎么样都可以...” 裴又言趴在床边,小声喃喃。 “砍掉我的手指,割下我的舌头,挑断我的脚筋,再把我切成肉块,拿去喂狗...” “怎么样都可以...” 等虞晞醒来已经是第五天中午,病房里所有人都在。起初是手指头动了动,被裴又言发现,急忙喊医生进来。 她的待遇总归是不一样的。从原先的那位主任医师,换成了忆林医院的院长,兰忆。 “呃...” 见虞晞醒来,兰忆直接问她有没有不舒服。 可谁知,她环视四周,竟茫然开口:“你们...是谁?” 所有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林思忆和裴又言。 裴又言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又默默合上。原先的喜悦之情荡然无存,只有无边的黑暗将他卷入其中。 “什么意思?” 林思忆用颤抖的手抓住虞晞的手背,眼泪瞬间掉在病号服上。 “是我,是我啊。” 见她不说话,林思忆又求助般的看向兰忆:“妈妈...这是什么情况?” 兰忆脸色一沉,知道事情并不简单。 “带去检查吧。” 没过多久,虞晞的检查报告出来了。 脑部受到外部冲击,导致大脑发生功能性障碍,造成了记忆遗忘。 用大白话来说,就是失忆。 兰忆站在病床边,又问了她几个问题。 结果,也全都是不记得了。 忘的一干二净,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妈妈...怎么办?” “怎么办?” 林思忆这几天一直在哭,眼睛肿的睁不开,却还是死死拽住兰忆的袖口。 “没有办法。”她说。“尽可能帮她回忆过去,或是刺激她的神经,至于什么时候能好...很难说。” “不!”林思忆依旧没松手。“妈妈我知道你最厉害了...我不能没有晞晞的。” “我求您了,好不好?” “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求您...” “您和爸爸离婚后有了新家,也从没来看过我...我都不怪您...可是妈妈...您能不能救救她...” 兰忆摇头,态度冷淡决绝:“思忆,你也要理解妈妈,妈妈是真的没办法。” “更何况,我的主治方向是胰腺癌...” “你还是个医学生,应该更清楚才对啊。” 番外1)永不落下的太阳 两人的初遇,始于一个蝉鸣声响亮的盛夏。 三年级二班的讲台边,站着一位有些局促的小女孩。 “这就是我们班的新同学,林思忆。”老师俯下身,在林思忆耳畔悄悄说:“和大家打个招呼吧。” “呃...呃...大家好,我叫林思忆。” 无人回应。 林思忆放眼望去,全班只剩一个空座位。 果不其然,那就是她的位置。 “你好...那个...” 她想和同桌搞好关系,没成想,这人压根不搭理她。 “你叫什么呀?” “我叫林思忆。” 女孩依旧没说话。 林思忆也不想自讨没趣,嘟着小嘴,默默记笔记。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她课桌边围了一堆人。 “林思忆,你父母是做什么的呀?” “我...我爸爸是开公司的,妈妈是医生。” “欸,那你们家公司叫什么呀?” “忆林机械。” 林思忆瞥了一眼,这才发现同桌早已不见。 “那个,她叫什么名字呀?” 她指了指身边的空位。 “哦,她。”那男孩似乎有些不屑。“虞晞。一天到晚都拽拽的,像有人欠了她钱一样。” 想起父母的叮嘱,林思忆铁了心要和虞晞搞好关系。 她给她送牛奶、带零食...还说可以借她抄作业。 可林思忆忘了,能上这所学校的都是些有钱人,又怎会被这点蝇头小利蛊惑呢? 就这样连续一个月,虞晞都没有和她说过话。她终于忍不住了,在桌上画了条三八线。 “你干脆以后都别理我好啦!哼。” 林思忆也算是大小姐脾气。第一次在一个人身上碰壁,难免觉得窘迫。 随着大家逐渐熟悉,林思忆发现,这班级并不简单。 这些人都有小团体。家世较好的同学们经常玩在一起,然后排挤其他人。忆林机械不算大企业,甚至连知名企业都算不上,还有个人嘲笑她,说这破公司营收比不上他们家的零头。 她无意和别人争吵,可那些人却愈发蹬鼻子上脸。嘲笑她是个穷瘪三,或是土老帽...到后头越来越过分。 望着面前乱糟糟的桌肚,林思忆甚至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被针对。她萌生出厌学的想法,眼泪汪汪的跑回家。 “爸爸...妈妈...” 偌大的别墅内一片狼藉。 林思忆忘了这是父母第几次在她面前争吵。原就不稳定的情绪更加奔溃。 “你们不要再打架了...呜呜...” 没有人搭理她。 两位大人声音响亮,言辞犀利。玻璃的碎裂声在耳畔炸响,连同那颗幼小的心灵一道破碎。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颐指气使的,我每天工作这么忙...” “我颐指气使吗?林和旭,做人怎么能像你这么没良心?” 林思忆捂着脑袋躲在角落里,还是家里的佣人蔡阿姨将她抱起来,轻声细语的哄着。 “没事的,没事的。”她说,“大人的世界就是这样,很复杂。” “那我不要长大了...” 林思忆小声抽噎着,好不容易才平复情绪,这时的男人终于想起来,角落里还有个女儿。 “什么事?” 望着兰忆离去的背影,林和旭点了根烟。 “爸爸...我想转学...” 她小心翼翼开口,没成想,男人竟彻底暴怒。 “转学?知不知道让你读这学校花了我多少功夫?林思忆,你能不能也为大人考虑考虑!” 林思忆闭上眼睛,只觉得耳边的嗡嗡声响个不停。那弱小的身躯摇摇欲坠,像是风一吹就能倒下。 “我知道了...对不起...爸爸不要生气...” 她本以为,自己的世界将永远黑暗下去。 可那束光出现了。 那天课间,林思忆照常走在路上。突然,一个篮球直直朝她飞来,害她躲闪不及,摔倒在地。 “这不是爱哭鬼吗?” 她一哭起来,眼睛就红红的,那些人一边说可爱,一边想方设法惹她掉眼泪。 林思忆咬紧牙关,第一次想要反抗,没成想,眼前的男生竟摔了个狗吃屎。 “我说...够了吧?” 篮球重重地砸在那人身上,几个人扭头一看,见虞晞正抱胸站着。 她虽是女生,可面对几位男同学,居然丝毫没有怯场。 “虞晞!你干嘛...” 她没理会几人的目光,径直走到林思忆面前,朝她伸出手。 那一刻,阳光从虞晞的长发间穿过,照在她的脸上。 她看不清她的表情,也不知那精致的五官是否依旧凌厉。 可林思忆知道,这是她的救命稻草。 她抓住她的手,紧紧攥着,怎么也不敢松开。 “她从未做过什么坏事。” “为什么你们一直针对她?” 林思忆的运动服上全是泥巴,她也不嫌脏,拿起纸巾擦拭。 “虞晞,你干嘛多管闲事?” 见几人还想阻拦,她冷笑着推开那些人,大摇大摆的带林思忆离开。 “是你们欺人太甚。” “哦,对了。”她转身回望,一副胜者姿态。“如果你们喜欢按资排辈的话,那所有人的家业加起来,都比不上久诺分毫。” 天气转凉,大风将树叶刮落,又吹起。林思忆被虞晞牵着,只觉得鼻头发酸。 “谢谢。”她说。 “谢什么?我吗?”她蹙眉,似乎十分不解。 “嗯,你帮了我。” 林思忆的头发杂乱,鼻音深重。课程即将开始,她跑去卫生间,洗了一把冷水脸。 “那个...谢谢你...” 虞晞更加疑惑。 “你已经谢过了。” “呃...不一样的...” “对了。”她问林思忆。“你脾气一直这么好么?” “这算脾气好吗?” 虞晞在心里冷笑。 何止是脾气好。 简直是个包子。 “嗯。” “我...其实我也不是脾气好...”林思忆边走边说。“他们都很有钱,也很厉害...我知道的,老师们不想管,也不想得罪他们。” “哦。” 无数次,她瞥见林思忆的泪眼,动过恻隐之心。 也许是因为那杯热牛奶。 又或是那堆早早写完了的作业。 虞晞原本不打算多管闲事,可那些人实在是太过分了。一而再,再而三的,连她也看不下去。 就这样,在虞晞的庇护下,林思忆终于能过上安生日子。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而虞晞也首次对旁人揭开伤疤。 在林思忆问她:“你爸爸妈妈呢?”的时候。 虞晞笑了笑,说:“不在了。” 她果然又是一阵道歉。 看着她拘谨的模样,虞晞居然有些想笑。 发自内心的。 从前的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有一个朋友。 还是可以掏心窝子的好朋友。 她们一起结伴上学,一起回家,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彻夜长谈,携手走过不知多少个春夏秋冬。 由于两人就读的是名校国际部,班里依旧是那些同学,没什么变化。 随着林家夫妻感情破裂,林思忆的好生活也戛然而止了。 她原先就是标准的美人胚子,随着年纪渐长,整个人也出落得更加水灵,从来不缺追求者。那些人追求她,讨好她,嫉妒她,诋毁她,趁着虞晞不在刁难她。 可林思忆早已不是从前的林思忆了。 因为虞晞和她说:“打回去。” “他们是怎么对待你的,你就怎么对他们。” 林思忆被惹火了,还扇了为首的男生一个耳光。 “你!” 他偏过头,有些诧异,像是根本没想到林思忆会反抗。紧接着,她被人撕扯衣服,几乎是连拖带拽到天台上。 虞晞...虞晞... 她在心里默念她的名字,千万遍,像是在为自己壮胆。 “你们...滚开啊!” 林思忆抬腿踢出去,一脚踹在另一个人的小腹上。可惜寡不敌众。一阵推搡间,她脚下一空,从楼上掉下去。 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她。 “林思忆...” 她喊她。 “把手给我,另一只。” 阳光刺眼,她依旧看不清她的表情,只知道身下是万丈深渊,一松手就会粉身碎骨。可尽管如此,她却依旧松开手指。 “晞晞,不要管我啦!”林思忆扯着嗓子大喊。“你以后一定要开开心心的呀!” 她累了,真的累了。 父母不管她。 虞晞没法帮她。 至于其他人,更不会去帮她。 要是早点死了,没准还能早点解脱。 林思忆正这么想着,突然被人硬拽上去。 “哈...” 惯性使然,她跌倒在地,可一点都不疼。 因为有个人在身下垫着。 “你在说什么胡话?” 虞晞弹了下她的脑袋。 “你以后再说丧气话,我就...” 她本想说“再也不理她了”,可一见到林思忆那幅泪眼婆娑的样子,这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算了。” “那些人呢?”林思忆四处张望。 “以为你摔死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虞晞拍了拍身上的灰,领着她去校长室,扬言要曝光出去。 这次险些闹出人命,校长再也无法推诿。 而那些人也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参与霸凌的学生全部退学,涉事教师解除合同。 自此之后,林思忆心上的阴霾终于散去。 某些东西在不知情时生根、发芽,最后长成了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 至于虞晞,则是她生命中的太阳。 永不落下的太阳。 126)我现在不是你的爱人 见林思忆还在发愣,兰忆和几位医生转身离开,毫无留恋。 “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对不起...是我不好...” “我当初不该逃课...” 她哭个不停,几人面面相觑,还是虞晞开口询问:“你...你怎么了?” “我是你的好朋友...世界第一最最好那种...” 她挤开裴又言,坐在离虞晞最近的地方。 “我叫林思忆。” “你能想起什么吗?” 曾几何时,她也是这样,和她作自我介绍。 只可惜,虞晞眼里只剩迷茫。 “不记得了...” 杜冉和蔡茂对视一眼,纷纷讲述起彼此间的故事。 可虞晞依旧摇头。 直至她看向角落里,被所有人排挤的男人。 “你呢?”她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裴又言的心跳漏了一排,就这样定定的看着她。 “我...我...” 林思忆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见来电人则是林和旭,她咋舌一声,快步离开病房。 紧随其后的还有那两位。 这下子,房间里算是彻底安静了。 见他一脸紧张,虞晞有些疑惑。 可就在此时,裴又言突然开口:“我是你的爱人。” 他一边说,一边抓住她的手,边哭边摇头,看上去极其瘆人。 “我叫裴又言。” “是你的爱人。” “呃...” 虞晞把手抽回。 说实话,她打心底里觉得…裴又言邋遢的形象,以及这个举动很恶心。 哭什么哭啊,看着就烦。 莫名有种想揍他的冲动。 “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你觉得我在装病吗?” “我没有...” “那我问你,我们之间...发生过什么?”见裴又言迟疑,她继续追问。“你说你是我的爱人。那我们是怎么认识,又怎么在一起的呢?” “我们是大学同学。” 他神色温柔,语调更是轻的不能再轻。 “一开始,我对你的印象并不好...” 话音未落,房间门被人猛地打开。 “晞晞!”林思忆匆忙跑进来,连敲门都忘了。“医生说你的身体状况可以出院...我们回家吧!至少不要待在这了。” 她着急将虞晞带走,原因有二。 林和旭向兰忆打听虞晞的病情,兰忆以虞晞还在昏迷为由搪塞了过去。以防万一,她得把虞晞带走...至少不能呆在医院。 鬼知道她爸又要搞出什么名堂来。 再一个,家里还有nora,环境也熟悉,也许更利于她恢复。综合考量后,她让医生给虞晞办理出院...越快越好。 “现在吗?” “对,蔡茂已经在外头等着了。” 虞晞抿着唇,只是思考了片刻:“好。” 不知为何,林思忆给她的感觉很特别。像是在她身边,自己就能彻底安心。 也许真如林思忆所言,她们曾是最最要好的朋友。 想到这里,虞晞瞥了眼旁边的裴又言。 爱人...他么? 不像。 这一路上,林思忆絮絮叨叨说了许多。 从性格,到工作。 虞晞听说自己是两大集团的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忽然一愣:“我吗?” 可也就一瞬,她便接受了事实,又变回那副淡定的模样。 “好吧。” 没过多久,轿车缓缓停下,一栋三层别墅映入眼帘。 虞晞倒不客气,蹙着眉开口:“我家?” 裴又言回答:“嗯。” “这么寒酸?” 这别墅地处市区,又是独栋独院,普通打工人勤勤恳恳干活几辈子都买不起。 可她是虞晞,两大上市公司在手,住这种地方会觉得委屈也理所应当。 林思忆就在旁边,自然听见了:“这还是你自己选的呢!那时你处处受限,楚迟给的生活费也不多。为了不让nora扰民,你选择搬到这来,一住就是好多年。后来有钱了,也没想着再搬家...因为nora。” “nora是?” 随着大门被缓缓打开,一道柔和的光落在地上。众人循光望去,只见一只颜色艳丽的大型鹦鹉正伫立在楼梯扶手上,眼睛半眯,似乎是在睡觉。 “它就是nora。” 鸟儿见虞晞来了,兴奋地扑打翅膀,稳稳落在她肩上。虞晞并未躲闪,可是听它喊:“妈妈”,眼里依旧泛着迷茫。 “我的...宠物?”她问。 “不,是孩子。”林思忆回答。 虞晞还是不记得。 这别墅里的每一处地方,于她而言,都是陌生的。 裴又言领着她上楼,一间间参观过去。二楼角落的房间无法打开,她问他:“这是什么地方?” 那一刻,他想起屋内的那些东西...若是虞晞见了,也许有助于记忆恢复。 “是一个充满回忆的房间,对你而言非常重要。”裴又言说着模棱两可的话,心里却不再迟疑。“不过我没有钥匙,得找找才行。” 晚饭后,杜冉有事先行离开。为了虞晞的安全,他在周围做好部署,对别墅进行全方位保护。 林思忆不打算走,蔡茂便没有了独自离开的道理。更巧的是,虞晞也想让林思忆留宿。天色已晚,两人在客房里住下,顺便和虞晞道了声晚安。 “你...”她看向身后亦步亦趋的裴又言,有些烦躁。“你该回家了。” “可这里就是我的家。” 虞晞快速关门,他伸手阻拦,结果还被夹了一下。 “你...” 她抬头,见他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好奇怪。 他到底在委屈什么呢? 从林思忆和蔡茂回房睡觉后就一直是这幅表情。 “虞晞。” 见他缓步走来,虞晞并不胆怯,也没有后退。 “出去。” “该睡哪睡哪。” 可谁知,他竟扑通一声跪下。 那双眼睛一片通红,像是再眨几下,泪水便能彻底决堤。 “我一直是睡在这里的...”他哽咽着说。“我没有别的地方可去。” “你开玩笑呢?你住这也就罢了,四五百平的别墅,没有你的房间?” 见他不说话,她又问。 “和我一起睡的?” 裴又言也想过要骗她。 可虞晞早晚会恢复记忆的,届时,他又该怎么办呢? “不是。” 裴又言指着床下的那张红地毯。 “我睡在那里。” “裴又言。” 她弯腰,长发贴着他的脸颊擦过。 “你之前说,你是我的爱人。” “是。”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还补充道:“唯一的爱人。” 裴又言跪得板正,就连腰背都是笔直的。她定定的看着,忽然冷笑一声:“但我不记得了。” “我现在不是你的爱人。” “所以,出去。” 短短几句话,将裴又言所有的希望彻底粉碎。 他不想在她面前哭,又实在忍不住。 “别...” “别赶我走。” “你罚我吧,罚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该罚,你打我,你打我吧...求求你...” 127)房门外跪一宿 见虞晞无动于衷,他挪动膝盖上前,只为离她更近。 “求你了,打我吧。” “怎么样都可以...” 裴又言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她的小腿,哽咽的语气中竟还带了些撒娇的味道。 “为什么?” 虞晞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世上怎么还有人上赶着挨打? “因为我做了错事,该罚。” “你是因为我才会遭遇车祸失忆的...” “我对不起你...” 他的哭腔越来越重,滚烫的鼻息喷洒在腿上,让虞晞身体一僵。 “你胡说什么?” 林思忆说过。 她是被那个叫“任萱”的女人害了,所以才会发生车祸。此外,她还叫自己警惕“楚北城”。她不记得这人做过什么,可林思忆叫她提防,必定是有原因的。 “这事都怪我...” 他抬头,鼻尖泛红,眼泪滑落,好不可怜。 “我和别人走在一起,你看见了,很震惊,所以才会遭遇车祸的...” “走在一起?”她有些不解。“那有什么好震惊的?” “因为...她是个女生...” 虞晞“哦”了一声,恍然大悟。 “你劈腿了啊,渣男。”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就是单纯的朋友...” “怎么样的朋友?可以上床那种?” 裴又言一脸惊恐,脑袋摇成拨浪鼓。 “那是什么?亲嘴?牵手?” “都没有...” 他哭个不停,令虞晞无比烦躁,忽然有种想踹他的冲动。 不过她忍住了。 “我们说话了。” 她的瞳孔一颤,像是十分不可思议。 “说就说了啊,到底有什么好震惊的?” “可是,可是你以前...从来不让我和异性讲话的...” “那你怎么和女孩子聊天?” “不说话...或者写字。” 裴又言想起那份协议,赶忙从手机里调出照片,双手奉上。 “我们签过协议...” 那张纸上白纸黑字的列了许多条款。 可虞晞却越看越觉得这像霸王条款,毕竟裴又言付出的实在太多,可针对她的却仅有一条——让裴又言住回来,永远都不赶他走。 “对不起,我做了错事,你罚我吧...” “之前没有告诉你,是我不对,我怕你赶我走...” “但是,但是...” 他抱着虞晞的双腿,不敢松开分毫,生怕她下一秒就要离开。 “怎么罚你?”她有些好奇。 “打我,咬我...” 滚烫的脸颊紧贴大腿外侧,小幅摩擦。 “怎么样都可以。” “我以前也这样?” “嗯。” 难怪她总想揍他...原来是这样啊。 虞晞扯开裴又言的衣领。 只见白皙的肌肤上伤痕累累。还有吻痕,增生疤...甚至是被烟头烫过的痕迹。 “这是我做的?” “嗯。” 她以前这么凶吗? 有点意思。 “可你说,你是我的爱人...唯一的...” 虞晞掰开他的胳膊,一个侧身躲闪。 “是,我爱你...你也很爱我...我们非常相爱。” “裴又言。”她厉声道。“你该去看心理医生了。” 爱他,还能把他打成这样? 把他打成这样,他还能爱上自己? 怎么可能。 “我...我没病。” “按照你的描述,我不可能爱你。” “是我说的不够具体。我们故事很长很长,我都说给你听...你不要走...” 裴又言的哭腔愈发浓重,眼睛肿到睁不开。 “我不走。” 他还没来得及开心。 “这是我的房间,该走的是你。” “不要!不要赶我走...求求你了。” 沙哑凄厉的声音响彻卧室,可这样的裴又言,竟丝毫没有唤起她的恻隐之心。 “出去。” “不要...不要...我求求你...你罚我好不好?” 他踉跄着爬起来,将床头柜猛地拉开。 手铐、皮鞭、蜡烛...抽屉里的所有东西,被全部倒在地上。裴又言用手背擦拭泪水,尽量让呼吸平稳。 “你看看你喜欢哪个?” 见虞晞没反应,他自顾自的说。 “或者,或者你要是都喜欢...那全用上也可以...” “为什么?” “我想留下...我想留在你身边...”他又开始摇头。“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你真的该去看心理医生了,裴又言。” 灯光刺眼,他呆呆地仰望她,心脏像是碎成了好几瓣。 他们明明是那样的相爱! 可她不记得他了,什么都不记得,还觉得他是个精神病。 归根结底,虞晞是因为他才会变成这样的! 全都是因为他呀!是他害了虞晞!如今的一切,全都是他咎由自取... 他真的好恨。 他恨他自己,恨自己让她受了这么多罪! 裴又言咬紧牙关,巴掌重重地朝自己脸上扇去,每一下都用尽全力。他的脸颊很快便浮肿不堪,又红又烫,还满是模糊不清的指印。 “原谅我吧...” “求求你...” “你不罚我,那我就自己罚自己...我知道错了,对不起...” 虞晞本就心累,见他如此闹腾,更是烦躁不堪。她拽着裴又言的衣领,把他整个人往外拖,最后猛地关上门,一气呵成。 “不许再发出声音!” 由于隔着一道房门,她还将嗓音提高了几度。 “否则你就滚出去,别待在这!” 门外终于安静,虞晞爬回床上,胡乱盖好被子。 夜已深,屋内漆黑一片。她辗转反侧,视线落在那张空荡荡的红地毯上。 “烦人。” 她私下问过林思忆,可林思忆这段关系的回答模棱两可。 再结合裴又言的种种行为。 她猜,她们并不是伴侣关系... 也许,裴又言只是她圈养在家里的宠物。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 待遇连nora都不如的宠物。 次日,虞晞早早的醒了。她晚上吃的不多,早就消化完了,以至于饿的前胸贴后背。 这房间里乱七八糟的玩意不少,食物居然一点都没有。她没办法,准备去楼下厨房觅食。 嘎吱—— 门扉轻启,裴又言颓废消瘦的身影缓缓映入眼帘。 虞晞眉头紧锁,有些诧异。 难不成他昨晚没走,一直跪在这么? “你...” “对不起。” 裴又言的脸颊依旧肿胀,红印消了一半,可由于一宿没睡,导致整个人更加憔悴。 “你这是干什么?”虞晞垂眸,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变化。“进来吧。” 说实话,被他这么一闹腾,她还真是挺好奇的。 好奇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 还有这位精神病人能疯到什么地步。 “啊?” “不进来?那你就在外面...” “我,我进来,等等我...” 在地板上跪了一宿,裴又言的双腿早就麻木到僵硬,废了好大一番功夫才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跟在虞晞身后。 “你说吧。” “嗯?”灯光刺眼,他恍惚了片刻。“说什么?” “我们的故事。” 128)缺爱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 裴又言一五一十的说着,边说边流眼泪。 “对不起...” 从初遇,到分离、重逢...而后就是现在。 虞晞的概括能力很强,尽管他乱七八糟说了一堆,可她还是从中提炼到了重点。 “你是说,我以前经常打你,罚你,还把你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是。” 虞晞呵呵一笑:“这都不死,你真难杀...” 他身上的每一道伤痕,都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 看来从前,她对他,真是毫不留情。 按裴又言的说法,她一个人猎杀了一只棕熊,在藏区的枪林弹雨中全身而退,甚至会开直升机...简直是个超人。 若真如此,能把他打成这样,那确实不足为奇了。 “我懂了。” “嗯?真的吗?” 四目相对的瞬间,她从裴又言眼中看到了一丝惊喜。 “你是个缺爱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一天到晚意淫我是你的爱人...” “不!不是这样的!我们真的很相爱!!!” 虞晞没再管他,快步下楼。 饿死了! 包子的香味扑面而来,她没觉得好闻,反倒有些反胃。 “晞晞!早安!”林思忆精神很好,看来昨晚休息的不错。“医生一会就到。今天你想做什么呢?我陪你好不好?” 虞晞没法离开别墅,但一直待在家里又无聊的很。想到这,她和思忆说:“我想上课,关于公司管理方面...要不,你帮我找几个老师上门吧?” “好呀!不过我想起来一个人...” “虞大小姐...”蔡茂端着餐盘忙碌。“您想吃什么?” 桌上摆放着包子、烧卖、三明治以及现磨豆浆,可她一点胃口都没有,又说不上来想吃什么。 “我也不知道...” 可就在此时,裴又言的声音响起:“我知道!我知道你想吃什么!等我,我给你做...” 他握着扶手,一瘸一拐下楼,直奔厨房而去。不多时,一碗热乎乎的海鲜粥摆在虞晞面前,还散发着浓郁的鲜香。 “尝尝?”他像是十分期待。“你以前最喜欢这个。” 虞晞舀了一勺送进嘴里,小口品尝。这味道确实很好,也很熟悉...她没一会便喝完了一小碗,只是眼里依旧透露着迷茫。 “好喝吗?” “嗯。” “那你有没有想起什么?” 虞晞迎上三人殷切的目光:“没有。” 不过,裴又言这宠物还算及格。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能逗主人开心的,都是好狗。 没过多久,医生上门为虞晞检查身体。她没什么大碍,至于记忆缺失,一时半会也急不得。 邓心澄受邀前来,一进门便将最近的情况告诉虞晞:“你生病的这段时间,楚北城一直在暗中布局,希望能重回久诺。” “最近他的支持者越来越多,我是怕...” 为防止意外发生,虞晞失忆的消息被彻底封锁,就连林和旭都不知道。高层们都以为她还在昏迷,与此同时,楚北城找准时机站出来,大肆宣扬自己的价值。 董事会的那帮老家伙大多唯利是图,也不在乎领导人究竟是谁...只要能赚钱就行了。他们都以为虞晞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没准醒了也是个植物人。 也正因如此,楚北城即将重新上位的风声倒是愈演愈烈。 “可晞晞不能出现!”林思忆急了,声音提高不少。“杜冉说了,楚北城最近正伺机而动呢!还有晞晞失忆这事,八成和他脱不了关系...” 楚北城苦心经营这么久,还利用职务之便成立了自己的公司。想要连根拔起一棵参天大树,又谈何容易? “大小姐只要再等一等就好了。”蔡茂低声道。 邓心澄还在,有些话他不能摆到明面上来说。 早在虞晞昏迷时,林思忆就向杜冉下了死命令,必须活捉楚北城,再对他施以极刑。 可楚北城实在是太怕死了。不光在居住的别墅内外安排了几十名保镖巡逻,就连贴身的守卫都有好几个...杜冉的人完全没机会动手。 “我有个想法。”虞晞神情自若。“既然我不能抛头露面,那就找个人替代我,履行董事长的职责。” 邓心澄沉思许久:“可以,但是得保证那个人绝对忠实可靠。” “嗯,我想好了。” 裴又言一直低着头,此刻他攥紧衣摆,心脏不受控的狂跳。 她知道他的经历。 他的成就。 他的公司并入明远,改名为明远金融。 “你来代我管理公司吧,思忆。” 他闭上眼睛,一滴泪落在手背上,很快消失不见。 明明是情理之中的结果,可回想起曾经的美好,裴又言只觉得窒息。悔与恨将他紧紧缠绕、吞噬,让人愈发喘不过气。 “可,可我不会管理公司。” 林思忆十分局促,生怕自己拖她后腿。 “没关系,你只要代替我出席就好...遇到拿不定主意的事,我们一起商量。” 她思索片刻,郑重点头:“好!我不会辜负你的!” 几人离开之后,裴又言依旧呆坐在原地。虞晞看不惯他这副鬼样子,厉声问道:“你到底...” 他抬头,眼下一片殷红。 “我也可以的。” “什么?” “帮你管理公司,我也可以的...” “不需要。” 虞晞生性严谨,就连林思忆都没有完全信任,此举也不过是在试探罢了。 至于裴又言... “为什么?我...我不要你的钱,我什么都不要...” “什么都不要?”她快步上楼,在床边坐下。“那你为什么帮我?” “我希望你能轻松一点...然后...不要赶我走...” “我希望我对你而言,是有用的。” “我不想走,别赶我走...求你了...” 裴又言在地毯上跪好,一脸殷切的望着她。 “有用的?”虞晞挑眉。“那得看你能不能让我开心起来。” 她用脚尖抬起他的下巴,轻轻晃悠。 “可以吗?” 他挪动双腿,离她更近了些。 “从前做过的事...” “嗯。” 温热的脸颊贴在腿肚上,小幅摩擦。与此同时,裴又言伸出舌头,让舌尖划过那片细腻的肌肤。 129)从前做过的事 难以言喻的爽感在心底蔓延,虞晞垂着眸,尽量让呼吸平稳。 见她并不反感,裴又言也变得愈发大胆。 舌头隔着一层薄薄的内裤,碾过娇嫩的阴蒂,再一路向下,朝阴唇进攻。这感觉非常奇妙,她居然想把内裤脱了,再将双腿张开,由着他舔逼。 “嗯...主人...” 裴又言的耳廓染上一层绯红,那双桃花眼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舒服吗?” “还...想不想要更多?呃...”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阴阜处,令人心痒难耐。虞晞低头看去,只见裴又言的阴茎早已完全勃起,裤子被撑出鼓鼓囊囊一团。 “哼。” 她起了坏心,一脚踩在他胯间,惹得男人一阵闷哼。 “主人...主人...” 裴又言求饶似的叫唤,还故意用胸肌去蹭虞晞的小腿。 “别叫,不好听。” 她抬起另一只脚踩在他头顶上。 裴又言愣住了。 “你以前也经常这么说...说我叫的难听...” “对不起,对不起...” 那声音里的哭腔很重,还断断续续的。 见他这副模样,反倒是虞晞愣住了。 “裴又言。” 她一脚踩在裴又言脸上。 “你为什么总哭?” “我...我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心里难受吧...” 裴又言浑身都在抖,话也说不清楚。 “哦。” 说实在的,她真的很好奇。 裴又言一直说:不想走。 难不成在分开的这两年里,她遇到什么事了吗? 不如,明天问问林思忆好了。 “我问你。” 虞晞换了个姿势,两条腿搭在裴又言肩上,脚后跟不时磨蹭着他的后背。 “我这么对你...”她指着他身上的那些疤。“你...不生气?” 虽说他是宠物,没有资格生气。 可虞晞坚信,人性复杂,总不能长期处于被打压的环境,还不知道反抗。 没准他早就记恨上她了,一直在伺机报复。 “我曾生过你的气。” “后来呢?” “于我而言...”裴又言迎上虞晞的目光,不再躲闪。“只要能留在你身边,俗世所界定的痛苦,都能算作是恩赐。” 只要能让他留下。 哪怕受些皮肉之苦又何妨? 更何况,等虞晞恢复记忆,等虞晞想起他来...他们一定会再次相爱的。 他曾成功过一次。 这一次,也一定可以。 “哦。” 她将裴又言拽上床,再从抽屉里找出项圈扔给他。 “这些东西,我们以前常用?” “是。” 放眼望去,满是使用过的痕迹。 看来这话不假。 她拿起皮鞭,狠狠往他身上抽去。破空声在耳畔回响,夹杂着男人的呜咽和呢喃。原先白皙的肌肤浮现出大片红痕,看上去极其瘆人。 “啊...呃...” 不知为何,虞晞竟真感觉心情都变好了。像是心头的烦闷全都发泄出来,连同那些压力统统消失不见。 裴又言没再哭泣,甚至嘴边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想。 他真是个精神病,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病得不轻,疯得可怕。 不过。 她大概也不是什么正常人。 虞晞丢下手里的皮鞭,对准他的肩膀,狠狠地咬上去。软肉被牙齿不断撕扯,留下深深的牙印,又在不久后鲜血直流。 “裴又言。” “嗯。” “我们还做过什么?” “我会给你口...然后...我们会做爱...有时候你睡不着,我们就会做几次...累了就睡着了。” 明明两人有过无数次肌肤之亲,可话到嘴边,裴又言却异常羞涩。 “哦。” 她的身体这么敏感,的确不该是处。 不过... “你这人脏不脏啊?” “我!我...我很干净的!连异性的手都没碰过...”他小声道。“除你之外...” “哦。”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你以后和女生交流,直接说话就行。” 真不明白她当初为什么会作出这种规定。 也许是占有欲作祟吧。 毕竟,她的东西,就该完完全全属于她。 虞晞拽着裴又言的项圈,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这些天,她被人灌输了太多东西,却只能凭借蛛丝马迹辨别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有时候用脑过度,总会一阵头疼。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记忆。 “好了。” “嗯?” 扑通一声巨响过后,裴又言四仰八叉的躺倒在地毯上,看着有些委屈。 “睡觉。” “欸...”他迅速坐起。“不难受吗?” “裴又言。” 虞晞翻了个身,不再看他。 “我不是你记忆里的虞晞。” “你什么时候才能接受现实?” 今天是林思忆作为代理董事长,在久诺任职的第一天。 虞晞昏迷的消息被高层们封锁,因此她这个代理董事长必须低调行事,绝不能让外界知晓。 可那帮老家伙们却不依不饶。 原因很简单。 林思忆从未管理过公司,甚至是没上过班,所学专业也与金融差了十万八千里。若非她是林和旭的女儿,估计早就被人赶出去了。 那些待处理的文件对林思忆而言,与天书无异。正当她想求助别人时,办公室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林董事长。” 林思忆对他点头致意,并未说话。 “您毫无经验,如何能管理好公司?” 见对方来者不善,林思忆并不客气:“请您安心,方董事。下周董事会见分晓。” “是吗?” “我知道您一直是楚总的支持者。可是啊...我才是代理董事长。” “呵,如今虞总昏迷不醒。恕我直言,您这代理董事长,是否名不正言不顺?” 见他一再蹬鼻子上脸,蔡茂不甘示弱,从书柜角落里拿出一沓文件。 “方董事。这是虞董事长的...遗嘱。” 不只男人震惊,林思忆更加震惊。她还以为蔡茂是在唬人,因此用指甲掐着手心,竭力让自己冷静。 “遗嘱中写了,虞董事长所有的一切都归林思忆小姐所有。” “若林思忆小姐都能算‘名不正言不顺’的话,那么请问方董事,什么才算名正言顺呢?” “您不必担心遗嘱的真伪。虞大小姐早已做过公证,您一查便知。” “呵...好...”方董事拿起文件,灰溜溜的走了。“林董事长,我们董事会见。” 他走之后,一切归于平静。林思忆眼里蓄满泪水,就连声音都在颤抖:“蔡茂...那是真的?” “是。” “什么时候的事!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站起来,揪住他的领带大喊。“为什么...” “对不起,请您听我说。” “虞大小姐去国外之前就准备好了一切...包括身后事。您知道的,在那种未知情况下,想要楚迟的命,几乎是九死一生。” “所以,所以她就连遗嘱都写好了吗?” “大小姐说...为了不便宜其他人,她也只能这么做。” 林思忆跌坐在椅子上,像是被抽走了浑身的力气。 “她还说什么?” “能和您成为朋友,她很开心。” 林思忆痛哭不止,蔡茂想为她擦泪,被一把推开。 “你走开!” “思忆...” 他抱住她,真心实意地道歉。 “对不起,之前一直没有告诉你。” “但是我想...现在说出来,是最好的时机。” 过了良久,一阵突兀的铃声打破寂静。 “喂?” “思忆。” 她对来电人并不意外。 “爸。” 林思忆匆忙擦干眼泪。 “没想到,我的乖女儿竟成了久诺的董事长。” “只是代理而已。”她隐隐觉得不对劲。“怎么了?” “思忆,你该长大了。” “从代理董事长,再到董事长,这并不难。” “久诺既然可以姓虞,可以姓楚...自然,也可以姓林。” 130)哪门子校友 在林思忆的帮助下,二楼角落的房间被成功打开。 房间里积了一层薄薄的灰,虞晞环视四周,忽然一阵头疼。 “呃...” “怎么了!”裴又言惊呼。 见虞晞步伐踉跄,两人赶忙围上去,一人一边扶住她。 “没什么...” 她还是不记得...什么都不记得... 望着桌上那张泛黄的照片,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涌上心头。 就两人的相似程度而言,她猜,这是她的妈妈。 林思忆口中...她最爱的妈妈。 “晞晞,你是不是...” 虞晞缓缓摇头,连话都不想说。 “没事的,没事的,医生也说了,这事急不得。” 她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最后在书桌前驻足。 “这是什么?” 粉红色的小本子旁边,还摆着一样东西。 “我知道!”林思忆打开它。“是我们。” 那是一本相册,而里面的主角,全是她和林思忆...各式各样的。从小学,初中,再到高中...那时大头贴很火,两人也拍了不少。虽说现在看上去花里胡哨的,但对林思忆而言却是十分宝贵的回忆。 不过,愣神的人不只有虞晞。 还有裴又言。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虞晞。 明媚和沉稳同时出现在她身上,优越的骨相早在那时就显露无疑,哪怕是大光明发型都丝毫没能撼动她的美貌。 “你还记得我之前说的吗?那会可搞笑了。你因为nora经常居家上课,有人趁你不在一直欺负我...” “哪好笑了?”虞晞神情严肃。“我记得你还说过...那些人都受到应有的惩罚了,对吗?” 林思忆翻阅相册的手顿住了。 “是啊...” 那些美好的,痛苦的回忆交织在一起,令林思忆顿时泪如雨下,连视线里的虞晞都变得模糊。 “你是楚迟的女儿,他们不敢欺负你...你是楚迟的女儿,所以除此之外,你没法帮我...” “可我真的很感谢你...晞晞...” “欸,怎么哭了?” 虞晞格外无措。她想抱她,还想帮她擦眼泪,可惜她没有三头六臂,只能一样一样来。 “别难过,都过去了。” “是啊...”林思忆抬头看她,眼睛红通通的。“都过去了...” 再往后翻,则是虞晞的单人照。马术课上的她,打网球时的她,甚至是烹饪教室里的她。 裴又言在一旁看得入迷,熟悉的校徽映入眼帘,让他反复确认了好几遍。 “你也是申中的?想不到我们还是校友!” 与他宽大的校服不同,虞晞的校服是及膝短裙配上休闲西装。校徽下的‘申城中学’四字消失不见,被一长串英文取而代之。 林思忆翻了个白眼:“我俩申中国际的,每年光学费就几十万,和你算哪门子校友。” 虞晞有些疑惑:“可你说我是通过高考上的复大。” “对呀!你因为nora自愿放弃出国,是班里唯一一个参加国内高考的。可尽管这样,还是考上了复大...我们晞晞就是厉害。” 她点点头,继续往后翻。 之后则全是林思忆的单人照。每张照片都出自虞晞之手,还精挑细选过角度,看着跟艺术照似的。 “啊!”裴又言看着某张照片的背景惊呼:“是150周年校庆!你当时也参加了是吗?” 照片上,林思忆身着白裙,长笛独奏,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 “那年校庆我也上台了!我拿了竞赛的金牌,在台上领奖...” “蔡茂!” 林思忆窝火的很,压根不想听裴又言讲起他的“丰功伟业”。 “把他带出去!吵死了。” 咔哒—— 房门关上,裴又言被彻底隔绝在外。 两人并排站在门口,像个门神。 “你看就看了,怎么这么多话?” 蔡茂也有些不满。 “我...我想让虞晞早点恢复记忆...” “你知道吗,我刚刚看到那些照片...突然有点遗憾。” “她的过去,她的曾经...在遇到我之前所有的经历。” “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干嘛这么想呢?”蔡茂听了半天,突然自嘲一笑。“就算全都知道,又能改变得了什么?” “还不是一样...” 某一瞬间,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两个男人倚靠在门框两边,心事重重。 nora并不关心他们的心情。它迈着步子,在走廊上走来走去。哒哒声没完没了,鲜艳的尾羽如同扫帚一般,将地板上的微小灰尘收集在一起。 蔡茂见此,缓缓蹲下,冲它吹了个口哨。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nora都这么大了。” 他用手指逗它,让它在地上翻滚,转圈,玩得不亦乐乎。 裴又言并没有加入进来,不过面色稍许缓和了些。 “对了,蔡茂。” “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131)隔壁邻居 为了让虞晞尽早恢复记忆,裴又言也花了不少心思。 他找出当初写给她的那堆信,一封封读给她听。 可虞晞早就听腻了。 开头和结尾没什么区别不说,里头的内容更是毫无营养,光是看两眼就让人昏昏欲睡。 裴又言是想换个花样的,但他翻遍了别墅也没能找到那张写于莫斯科的明信片。他安慰自己,或许它被藏在某个保险箱里,而密码只有她才知道。 “算了。” 虞晞夺过他手中的信纸,扔进箱子里。 “睡觉,我明天还要上课。” 作为两大集团的掌权者,虞晞从未放弃对自我的要求。于她而言,有关金融和管理的课程全都要从头学起。她并不害怕困难,反而将每天的课表排得满满当当。 “主人...” “干嘛。” “要是睡不着的话,我可以...” “我心情好才让你待在这。”她拎起枕头朝裴又言脑袋上砸。“你要是再烦就出去。” “对不起,对不起嘛...” 枕头上还残留她的香味。 裴又言将它紧紧抱在怀里,趁虞晞在打哈欠猛嗅几下。 “裴又言。” “嗯?” 他还以为这事被她发现,瞬间红了耳朵。 “你最近偷偷摸摸的干什么呢?” 就连虞晞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裴又言整天抱着笔记本电脑忙碌。她上课的时候,连他的人影都见不到...也不知在干什么坏事。 “那个...可以不说吗?” “是个惊喜,我打算送给你的。” 他仰头,小心翼翼的试探。 “哦。” 虞晞倒是格外好说话,连问都不问了。 “对了。” “嗯?” “枕头还我。” 次日早晨,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 为了迎接董事会,两人打起十二分精神,几乎是做足了准备。微型耳机调试完毕,一切资料信息准备就绪。 林思忆对大家鞠了一躬,随后毫不客气地坐在主位上。 她的发言不过是在跟读。虞晞说什么,她便也说什么,居然还真将那帮老家伙们唬住了。 毕竟公司的利润并未下滑,股市也没有动荡。一切风平浪静,叫人挑不出错。更何况,虞晞上位后的布局极具前瞻性,哪怕林思忆一味的吃老本,也足以保久诺和明远五年无忧。 至于其他原因么...林和旭还在场,当着他的面,那些人总不好做得太难看。 “接下来,公司将实行‘银发无忧计划’,着重进军养老行业。” 董事们倒没觉得诧异,毕竟这是虞晞的布局,而且是所有人拍板同意的。 “久诺将和忆林集团合作...” 此言一出,众人瞬间议论纷纷。 “林董事长,邓心澄女士那里,您打算怎么交代?” 虞晞从前选择的合作对象,是邓心澄。 久诺提供场地及资金支持,对方提供酒店式高端养老一体化服务。而忆林集团的横插一脚,则令所有人始料未及。 不过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林和旭如此老奸巨猾,怕是早就瞄准这块肥肉了。 面对质疑,林思忆稳住心神,刚要开口。谁知,耳机里突然传来虞晞的声音:“你告诉他,并不是改变合作对象,而是增加合作对象。” “忆林医院提供高端精准的医疗服务,能更好的完善养老院配套设施...至于老年群体需要用到的休闲设施和康复器具,忆林机械与忆林医械均可以低价提供。” 这和她当初的规划一模一样。 只是那场车祸来得突然,计划并未完善,却又不得不暂停。 董事会终于结束,虞晞摘下耳机,翻动着曾经的笔记本。那字迹熟悉又陌生,她手指一顿,轻轻叹了口气。 “看来你真是我的好朋友...” 曾经的虞晞做什么都会想着她。 而这些事,就连如今的虞晞都能察觉到。 与裴又言口中的那些好不同。她对林思忆的好,倒真是实打实的。 这份友情众人皆知,又怎能做得了假? 万千思绪被一阵敲门声打断,裴又言扔下手中的电脑,快步跑去开门。 “来了。” 大门才刚打开一条缝,项籍便迫不及待地往里挤。 “虞晞...” “喂!你出去!” 他真是糊涂了。 怎么能把他放进来! “虞晞...” 见裴又言反应奇怪,虞晞也走了过来。 “你...认识我?” 乍一看,那张脸和裴又言有点像,就连身型也相似。 可她是真不记得了。 什么都不记得。 “你怎么了?” 项籍察觉到不对劲,一把将裴又言推开。 “你再不走,我就喊保安了!” “呵...我现在也是这的业主,保安管不了我。” 他在虞晞面前俯身,眉头紧锁:“到底怎么回事?” “你是谁?” 看着她陌生的眼神,项籍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惊。 “怎么会?” “怎么回事?” 裴又言还想驱逐项籍,被他反身挡住。 “你对她做了什么?!” “她和你没关系,你滚开啊!” 两人争执不下,就快要打起来了。见此,虞晞拦住裴又言,开口说道:“前不久,我遭遇了车祸,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 事到如今,她不想放过任何可能恢复记忆的机会。 更何况,裴又言如此抗拒和他接触。 原因一定不简单。 “所以,你是谁?” “你和我...有什么关系?” 项籍愣住了。 原先红润的脸色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寒意从心脏处向外扩散。 过了许久,他哽咽着说:“我叫项籍。” “是你的...” “爱人。” 132)全是她的爱人 “你也是我的爱人?” “你胡说八道什么!” 虞晞和裴又言同时开口。她微微扭头,观察身边人的反应。 难怪裴又言这么讨厌他。 “我没有胡说。” 见项籍正在解衬衫扣,裴又言激动大喊。 “你干嘛!耍流氓吗?” 项籍的心口处,有朵红色玫瑰花。 “你看这里,虞晞。”他指着那处纹身。“是你的名字...你当初...亲自设计的。” 娇艳的玫瑰被荆棘环绕。虞晞凑近一看,的确如他所言...她的名字,正藏于层层花瓣之中。 “不!不是这样的!”裴又言有些失态,猛地推开项籍。“这人一天到晚骚扰你...连小区里的保安都知道!” 虞晞在心中暗自思索,同时将她和项籍的故事猜了个大概。 不过。 又是谁先谁后呢? “项籍。” “嗯,我在。” “虞晞,你不要相信他...” 无人理会裴又言的怒吼。 “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证据?” 他想了想,打开手机相册。 “你看,这是曾经的我们。” 项籍的手机屏保是她,壁纸也是她。她的照片和视频被他放进个人收藏,大约有好几百张...其中,大部分是偷拍,有些则是精挑细选过角度的。 虞晞接过手机,一一翻看了个遍。 而那些照片的日期,恰巧是裴又言不愿提及的,两年空窗之间。 “虞晞,虞晞...他就是个变态,你不要相信...” 她看了看项籍,又看了看裴又言。 此刻的裴又言面色极差,身型摇摇欲坠,像是快要死了。 “哦,原来如此。” 稍加思索后,裴又言所描述的故事在虞晞心中一一串联。 难怪他总说什么不想离开。 原来是因为这个叫项籍的男人。 “你...有印象吗?” “没有。”她将手机还给他。“你是因为什么原因离开的呢?” “是因为我!是因为我!”裴又言摇着她的胳膊接话。“因为我要回来,所以你把他赶走了!” 情敌还在,他不能输了气势,就连声音都提高不少。 “不是的!” 项籍难以容忍两人如此亲昵。他上前一步,将裴又言重重推开。 “我是钢琴演奏系的学生。” “当初,你联系了国外的音乐学院让我入学,还请来院长做我的家庭教师...你为我铺路,而我也不想辜负你,所以我们才会分开。” “并且...我们非常相爱!地下室里那台一百多万的钢琴,就是你专门为我买的。” “哦...” 若真如他所言,那她当初应该更喜欢项籍多一些。 毕竟... 一个人的钱在哪里,她的爱就在哪里。 她大概没为裴又言花过什么钱,否则他肯定会用炫耀的语气念叨个没完。 更何况,项籍的语言表达能力强多了。 不像某个人,一开口就净是些垃圾话,听着都烦。 “不是这样的!你不要相信他...” “呵...她不该相信你才对!你这人根本就是个疯狗,见人就咬。” 项籍见裴又言如此失态,原先跌落谷底的心情稍稍缓和了些。 在一起过又如何? 如今虞晞失忆,也许是上天给他机会,让他们重新开始。 只是苦了她,独自一人承受了这么多... 想到这,项籍的心脏疼到几乎扭曲:“车祸很疼吧?” “对不起,当时没在你身边...” “对不起,我来晚了。” 比起裴又言的歇斯底里,项籍实在是太乖了。 可越是这样,虞晞就越心烦。她也不知是怎么了,总觉得头疼欲裂,像是眼睛一闭就能晕过去。 “你恶不恶心啊,装什么呢?” “行了!”她大声喝止裴又言。“都给我出去。”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裴又言在家里住了这么多天,虞晞都没有赶他走过。如今项籍一来,一切都变了。他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强装镇定。 “我不...我走了,你怎么办?” “呵呵。我有手有脚,生活可以自理,没了你还能饿死不成?” “我...” “走开啊!” 虞晞抓起两人的胳膊一阵拖拽,最后将大门狠狠关上。 真是吵死了! 就不能让她一个人静一静么! 等裴又言反应过来时,面前只剩一扇紧闭的门。 记得和虞晞分别那晚,他也是这样,对着这扇门发呆...那时没有项籍这个多余的人,而她也没有失忆。 如果能重回那个时候该多好呢? “虞晞...” 项籍见裴又言还想敲门,伸手将其拦住。 “她让你滚。”项籍冷笑。“怎么,你没听见?” “该滚的人是你。” “是你一直像狗皮膏药一样纠缠不清。” “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扰我们!” 裴又言将心底怒火统统发泄出来,恨不得将项籍生吞活剥。 “什么叫我纠缠你们?” “虞晞从来都不属于你!” “裴又言,一切都回到原点了。” 他勾唇一笑,看向裴又言的眼神无比轻蔑。 “如今我是知名钢琴家,仅仅数月便能买下这里的别墅,成为她的邻居。” “你呢?你又有什么成就?” “你以为你有胜算吗?” “你早就...不是从前的裴总了。” 项籍离开时还故意撞了下他的肩膀,像是在挑衅。 原本还明亮的天在不知不觉间暗了下来,裴又言走到一旁的柳树下,端正坐好。申城还未入秋,这会连风都没有,更叫人燥热难耐。 他望向室内的女人,而她也看了过来。 裴又言知道,项籍刚才的所作所为,虞晞全都看见了。 所以他并未还手。 因为他想告诉虞晞,项籍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他不是。 他的爱是真的,忠诚也是真的...什么都是真的。 133)真对裴又言感兴趣? 不知过了多久,裴又言在柳树下睡着。等他醒来,天已经完全黑了。 第一个到家的是杜冉。 他倒不怎么意外,还用打趣的口吻说道:“你干嘛呢?在这当门神?” “没有...” “哦,那是被赶出来了?” 看着裴又言幽怨的眼神,杜冉在心里将事情猜了个大概。 “行了,我给你开门。”他掏出钥匙轻晃几下。 “谢谢。” 裴又言拍了拍腿上的灰。 “哦,对了...”杜冉停下脚步,怕被虞晞听见,还特意压低声音。“你之前和蔡茂说的那事,怎么样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不过...谢谢你们愿意帮我。” 一切都在按照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 除了项籍。 那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讨厌鬼。 “谢什么?哦...有件事忘和你说了。” “我那还有一批枪,你想不想学?” 裴又言有些不解:“学这个干什么?国内枪支管制这么严,就算我会用也没法拿出来呀?” “那算喽。其实,当初大小姐有和我提过这事...” “我学。” “哈...好吧。”杜冉努力憋笑。“申城是用不了没错,不过在无人区和国外就没人管了。反正这玩意怎么说呢?可以不用,但不能不会。” 裴又言点点头,朝落地玻璃处望去。 虞晞还在忙公司的事,她看文件入迷,连水都没来得及喝。 “其实,大小姐也很痛苦的。”杜冉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能被人保护,只能躲在暗处...这种日子,实在是太不好过了。” 裴又言嗯了一声,接过钥匙。 “所以我要帮她,也只会帮她。” “楚北城这种人,千刀万剐都算便宜他了。” 开门声响起,虞晞循声而望,见裴又言回来了,倒也没多意外。 他刚才一直在外头等着,哪都没去。这举动被她看在眼里,心头泛起异样的情愫。 她想,裴又言真是个奇怪的人。 一条忠诚的狗。 另一个叫项籍的男人走了,偏他哪都没去,就在院子里待着。 “虞晞...”见她不说话,他主动示好。“晚上想吃什么呢?” “你认为呢?” “你说我们非常相爱...” “那至少,你该知道我喜欢吃什么才对。” 裴又言应了声好,跑去厨房忙活。 “大小姐。” 杜冉靠坐在单人沙发上,顺便翘起二郎腿。 “委屈您了,最近依旧不能出门,不过我的人会加强戒备...” “真的吗?”她轻笑。“可今天有个人闯进来了。” “哦,您说项籍?” 项籍出现在院外的那一刻,属下立马就向他报备了。 这小子最近风头正盛。自身技术过硬不说,再加上容貌姣好,又是纪南玄唯一的学生,各种邀请接连不断,连音乐会和访谈节目都排得满满当当,吸金能力自然不必多说。 杜冉早就听闻项籍对虞晞余情未了。所以,他能来这里,他倒也不太意外,反而还抱着‘也许能让虞晞恢复记忆’的态度,让人放行了。 “你认识?” “何止啊,当初就是我把他介绍给您的。” “还有这段故事呢?说来听听。” “啊...其实这事还挺搞笑的。” 杜冉也没钓她胃口,把他所知道的统统说了出来。 “当初我会把他介绍给您...还是因为裴又言。” “和裴又言有什么关系?” “您不觉得项籍和裴又言长得有点像么?”他将手指放在眼尾上。“尤其是那双眼睛。” “裴又言是您带回家的第一个男人。所以,我斗胆揣测了下您的心意,将他带去见您...而结果,想必您也猜到了。” 对此,虞晞倒没多意外。 就时间线而言,裴又言在前,项籍在后。并且这句话,林思忆也说过。 难不成,曾经的她,真对裴又言感兴趣? 思绪被一阵开门声打断,林思忆和蔡茂下班到家。恰好这时,裴又言也做好晚饭了。 虞晞朝餐桌上瞥了一眼,大约有七八道菜。多是浓油赤酱,亦或是酸甜口的,例如红烧肉和糖醋小排。 “虞晞...” 她没理会裴又言,挑了个位置坐下吃饭。 林思忆坐在虞晞左手边,见她兴致不高,不停地为她夹菜。 “多吃点晞晞,你看你都瘦了。” 不多时,虞晞碗里的东西高高堆起,就快要掉出去了。见此,她悄悄把位置往一旁挪了挪。 “可以了思忆。太多了,我吃不完。” “诶?今天没胃口吗?”林思忆察觉到不对,一个劲往她身边凑。“可这一桌子菜都是你爱吃的呀。” 餐桌旁坐着五个人,不过林思忆说话的声音很轻,只有虞晞听见了。她没回答,自顾自地往嘴里塞了一筷子鱼香肉丝。酸甜咸辣的味道交织在一起,肉丝的鲜嫩与调味恰到好处。 确实不错。 “怎么了?”见虞晞正盯着自己,裴又言有些局促。“是不喜欢吗?” “没什么。” 她没再说话,默默把碗里的饭菜全都吃完了。 晚餐后,大家各司其职,谁也没闲着。 工作中的那些事,林思忆拿不定主意,于是便来请教虞晞。她将文件仔细翻看了一遍,语气并不轻松:“你想和他们合作?” 林思忆点头:“嗯,我觉得对方挺有诚意的。” “可是我觉得...” 与此同时,两人身后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 “风险太大了。” 134)到底有几个爱人? 林思忆被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地闪向一旁。 “你!裴又言!你走路怎么没声音啊!” 虞晞不经意回头,视线恰好和他对上。裴又言穿着围裙,手里握着拖把杆,站在沙发后头。由于步子太轻,她和林思忆都没听见。 “对不起...”他附身,嘴唇贴近虞晞耳畔。“吓到了吗?” “没有。” 比起这个,裴又言的回答倒更令她感兴趣。 “你刚才说...风险太大?” “嗯。” 虞晞将文件递给他:“说说看?” “喏,这里...还有这里...这几个季度的盈利波动较大,并且这个公司,总体的财务状况并不是特别稳定。” “更何况,新兴科技行业的技术更迭太快了,没看出这几个产品有什么优势。还有...” 裴又言的见解与她如出一辙,倒让虞晞有些意外。 看来他还没那么草包。 “晞晞,你觉得呢?” 林思忆瞪了他一眼,将文件拿回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 “嗯...我知道啦!看来我还是得多学习...” 其实,林思忆也算进退两难。林和旭想要吞并久诺,她不依,他便退而求其次,希望久诺能和家中亲戚的公司合作,再从中获取巨额回报。 这产品虽挑不出错,却没法获取高额利润,自然吸引不了虞晞这样精明的商人。看着手中的a4纸,林思忆明白...或许,那一天迟早会到来。 “不过,同类型的竞品...有个公司我挺看好的。”裴又言继续说。 “哪家?”虞晞问。 “姜氏集团。” 林思忆冷笑:“嘁,小姜总才刚上位,你就急着为他拉投资?” “不是...” 略带委屈的视线投来,不过虞晞并不打算帮他:“行了,你干活去吧。” “好。” 两人又聊了会天,见虞晞开始犯困,林思忆赶忙催着她睡觉。她应了声好,快步回房。 果不其然,只过了半分钟,外头便响起了敲门声。 “虞晞,是我...开开门好不好?” 又是裴又言。 虞晞躺在床上,原本不想理他,可脑海中却反复回想起,在门外跪了一宿的裴又言。 “啧...” 门开了。 他低着头,有些手足无措。通红的眼眶被泪水浸湿,原先白皙的肌肤隐隐透着异样的红,像是被谁抛弃了似的。 “干嘛?” 说实话,她真的想不明白。 有时候她并不排斥裴又言,甚至还能由着他做些私密的事。可有些时候,她又特别烦他,看见他就忍不住想要揍一顿。 “我...”见虞晞心情不好,他悄悄往前挪了挪。“你洗澡了吗?我帮你洗头好不好?” “不要。” “那,那你想做什么呢?” “睡觉。” “好...” 她想了想,还是放他进来了。 刚好有事要问他。 裴又言也算识趣。虞晞没有指示,他便跪在地毯上候着。 “裴又言。” 清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不掺杂任何一丝情感。虞晞侧躺在床上,手背撑着脸颊。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因为我是你的爱人。”他迎上她的视线,不再躲闪。“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的喜好呢?” “你喜欢吃本帮菜,酸甜口偏多,吃了太辣的东西会胃疼,海鲜粥里一定要放新鲜鲍鱼,否则一口都不吃...” “我都知道...” “你还想问什么?我都知道。” “哦。”虞晞冷笑。“那我到底有几个爱人?” 说实话,她是真的很想恢复记忆。 想知道他们说的这些话,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 “当然只有我一个!” 裴又言身体前倾,趴在床边,像是在求她垂怜。 “哦,那项籍...” “他怎么能算是你的爱人呢?” “他不过...不过是...” 从前的裴又言,压根就不想提起这件事。 他认为,这是他迄今为止的人生中,所做过的,最错误的决定。 项籍的存在就像是一个梦魇,令他深陷其中,无数次因此自责内耗。 他在心里反问过自己千万遍,如果他当初不走,那该有多好。 那他和虞晞该有多幸福? 可现在虞晞失忆了,偏偏项籍还来死缠烂打,他再不想面对,也必须去面对。 他可以替她去死,可以陪她去死...唯独不能失去她。 “他是我的...替身。” “我走以后,你想我,又抹不开面子来找我。恰好这时候,有个和我很像的男人勾引你...” “裴又言。”她冷笑,狠狠捏住裴又言的脸颊。“你知不知道说谎要付出什么代价。” “我没有说谎!” 因为在裴又言心里,这就是事实。 当然不算谎话! 尖锐的指甲在他脸上留下浅红色的印子。 虞晞将裴又言拽上床,狠狠压在身下。 “啊...” 她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裙,饱满的乳房随着动作若隐若现,令他一阵脸红心跳。 “干嘛呢?” 她一个巴掌扇上去,没成想,男人却更加脸红,身体也越来越烫。 “没...没...” “没什么?你不是说,我做什么都可以吗?” “嗯,什么都可以。” 她用铁链将他的双手固定在床头,再为他戴上项圈。 其实虞晞心里都清楚。 她怎么可能喜欢裴又言! 她若是真的喜欢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放他走? 可是啊... 身下的男人肌肉紧实,人鱼线与腹肌明显,手臂青筋凸起。明明是很有性张力的身材,居然做着一副痴汉表情。 她想。 他真可怜。 135)生理反应 “这可是你说的,我做什么都可以。” 还未等他回答,虞晞已经狠狠地咬了上去。原先灰粉色的乳头瞬间肿胀变色,和另一边形成鲜明对比。 裴又言不敢吭声,就连喘息的频率都开始变慢,生怕自己扰她兴致。 “是。” “什么都可以。” 挺翘的臀被一个坚硬、滚烫的东西抵住,虞晞冷笑一声,向他投去鄙夷的目光:“真变态。” “对不起...” 但她也好不到哪去。 内裤上湿漉漉的,全是穴里流出来的水。 身下的男人沉浸于情欲之中,脸上的绯红一直蔓延到耳朵,明显的喉结不时滚动。虞晞凑近上去,牙齿抵住他的脖颈,睫毛轻轻扫过白皙的肌肤。 “你不是说,以前会给我口吗?” “嗯。” “好啊。” 她总是感到奇怪,从前自己为什么要带裴又言回家。 以及她的本能。 她的生理反应。 身下的那些粘稠液体,仿佛是在诱她犯罪,迫切让她对过去的一切产生好奇。 当初的虞晞,和当初的裴又言。 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还有现在。 她又是在做什么呢? 虞晞脱下内裤,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裴又言脸上。手指将睡裙高高撩起,凹凸有致的身躯被他一览无遗。 他咽了下唾沫,赶忙伸出舌头去舔。依旧是之前的那些路数,由外至内的吮吸,再用灵巧的舌尖扫过阴唇轮廓,动作轻盈细腻,十分磨人。 裴又言抬眼看去,她的小腹正微微颤抖,好听的低喘声从红唇中不断吐出。 总感觉鸡巴涨的发疼。 他不敢懈怠,用嘴巴将穴口整个包裹住,舌头伸进狭窄的穴里,和媚肉亲密接触。 “啊...” 那里许久未被异物入侵,早已敏感到了极致。哪怕只是刚进去一点便被紧紧绞住,动弹不得。甘甜的汁液顺着舌尖流下,与大量分泌出的唾液混合在一起,被裴又言吞入腹中。 “舒服吗?” 他的刘海乱糟糟的,鼻尖抵在浓密卷曲的阴毛上,只露出一双充满欲色的眸子。 “我还可以...让你更舒服的...” “主人。” 不等虞晞回应,他已发起进攻。舌头以极快的速度插入嫩穴,再迅速抽离,舌尖不断地往敏感点戳弄,仿佛不知疲倦。 “唔。” 敏感至极的身躯很快便败下阵来,淫水如同泄洪般流出,被他视作恩赐。 清醒后的虞晞浑身绵软,穴口不受控地痉挛,仿佛整个人都在云端上浮沉。她打量着身下的裴又言,见他正一脸期盼地望盯自己,顿时有些奇怪。 “干嘛?” “没什么...” “你这人真是麻烦。”她翻身下来,躺在床上喘气。“问你又不说。” “我...那个...以前这样...都有奖励的...” 他边说边比划,手上的铁链顿时哗哗作响。 “哦,奖励什么?” 裴又言朝下体瞥了一眼,被虞晞大声呵斥。 “不行!” “那...那主人想奖励什么?” 其实,他这也不算说谎。 虞晞之前的确奖励他了。 虽说只是让他下去做饭,但好歹有这先例,也不算是在骗人。 “那...” 虞晞扫了一眼空荡的床铺。 她懒得起身,于是便冲着裴又言说:“奖励你睡在这。” “真的?!”他大喊。 “你那么兴奋干嘛?难不成我没让你在床上睡过?” 裴又言强压下心中的喜悦,生怕这好事落空。 “睡过,睡过的...就是...没想到你会...” 他也不想骗她的。 可是... 这份奖励,是睡在床上,睡在她身边... 能伴着她的香味入眠,能一睁开眼睛就看见她,他怎么可能不激动呢! 裴又言在心里默默道歉。 他想,等虞晞恢复记忆,她想怎么罚他都可以,哪怕是睡一辈子地毯也认了。 就让他贪心一次吧。 就这一次。 “哦。” 她困得不行,连眼睛都睁不开了,自然没工夫细想。 “那...帮我解开好不好...” “不行,你就这么睡。” 两人一个在床的最左边,一个在床的最右边,中间仿佛隔着一道德雷克海峡。贴着她睡觉的愿望落空,裴又言顿感绝望,从前打扫卫生的时候,也没觉得这张床这么宽过。 “裴又言。” “嗯。” 床头灯柔和且昏暗,虞晞的声音太轻,他不确定她是否在说梦话。 “你当初为什么要回来?” “我想要一个家。” 她能给他一个家。 所以他回来了。 “除了这个,你还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爱我。” 许久未能等到回复,裴又言扭头看去,这才发觉虞晞早已睡着。 她侧躺在床上,纤长的睫毛微颤,呼吸声均匀且平稳。一头如瀑的长发随意散落在枕边,更为这场景增添了几分柔美。 裴又言轻手轻脚地解开铁链,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只爱我...” 136)我不能没有你 他十分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几乎是一宿没睡,盯着虞晞发呆。女人的胸膛随着呼吸起伏,若有若无的香味传入裴又言的鼻腔,扰得他心神不宁。 虞晞的睡相很好,整晚都保持着一个姿势,就连身下的床单也依旧如初。 直到天已破晓,裴又言终于舍得戴上铁链,小憩了会。等他睁开眼,只见虞晞正撑着脑袋打哈欠,大概是刚醒来没多久。 “啊...早...” 裴又言一动,手上的链条便哗哗作响。虞晞嫌烦,直接起床下楼,也没再管他。 “欸...等等我...” 他们起得晚,楼下已经没有人了。 今天是蔡茂做的早餐,东西被放在暖菜板上,坐下就可以开吃。虞晞还在刷牙,正琢磨着该做些什么,手机提示音突然响起。 她一看,是杜冉发来的消息。 杜冉:项籍又来了。 杜冉:拦不拦? 她扬起嘴角,半湿的手指在屏幕上不断敲击。 虞晞:不用。 杜冉:那我不管了哈。 果不其然,大门处传来一阵敲门声。她朝那里走去,身后的裴又言突然大喊:“别开门!” 可虞晞才不会听他的。 若是把项籍放进来,不仅有助于恢复记忆,还能为无聊的生活找些乐子,她又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呢? 至于他们会不会打起来...她管不着,也不关她的事。 门外的男人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来开门,并且那人还是虞晞,明显愣了一下。但同时,他又以极快的速度反应过来,将手中的玫瑰递给她。 “早上好。” 项籍穿着休闲西装,领口被随意扯开,露出修长的脖颈以及一半锁骨。发丝妥帖地垂在额前,一看就是仔细打理过的。 “你出去!” 裴又言几乎是飞奔而来,扯着他就往外推。项籍也不是好惹的,站定后用轻蔑的态度予以回击:“有你什么事?是虞晞让我进来的。” 他回去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凭什么裴又言能住在这,一天到晚待在她身边?如今虞晞失忆,两人是公平竞争,总不能什么好事都让他占了去。 裴又言的好心情瞬间荡然无存。他板着脸,心中的幽怨越来越深:“明明就是你总来骚扰...” “行了。”虞晞打断两人,“你,跟我过来。” 她所指向的那个人,居然是项籍。 裴又言当然不依,拦在虞晞前面:“不...” “我有话要问他。” 她并未多言,也没义务去解释什么。 “对了,你不许跟过来。” “哼。” 项籍大摇大摆地走了,像只斗志昂扬的大公鸡,独留裴又言在原地生闷气。 “虞晞...” 见她往楼下走去,他甚至有些激动,在心里默默想着,一会要给她弹什么曲子。 “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诉我。” 地下室依旧空旷。那架钢琴摆放在原先的位置,由于长期无人打理,还积了层薄薄的灰。 “好。” 项籍坐在钢琴椅上,轻轻抬起琴盖。骨节分明的大手在黑白琴键上穿梭,不仅琴声优美动听,那棱角分明的侧脸甚至能用过精雕细琢来形容,就连刺眼的灯光都对他格外偏爱。 他坦白了一切。 过往种种在钢琴曲中一一串联。虞晞有些头晕,右手撑着脑袋,身体靠在墙上。 可尽管如此,她依旧什么都不记得。 “你失忆的事,我没敢告诉老师。” “他最近正为了学校里的事情心烦。要是知道你失忆了,肯定会不顾一切的回国...” “老师?”她有些疑惑。 “嗯,你为我找的老师...同时也是名扬中外的音乐家,纪南玄。” 大手轻轻抬起,琴曲也在同一时间结束。项籍扭头看她,原先有神的眸子十分空洞,分明没有其他情绪。 “你怎么了?” “这曲子叫什么?” “luvletter。” 虞晞的表情依旧平静,可那双微微皱起的眉头却出卖了她。 “虞晞...” 他朝她走去。 “让我也留在这里吧?” “我不能...不能没有你。” 项籍的声音有些颤抖。 也许是无尽的自责,又或是深深的关切。 “我在美国的时候,每天都在期盼着日升月落...” “我渴望时间能过得慢一点,这样我就能多练会琴。我还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一点,这样我就能早点回来见你...” “对不起...” “我有出息了,我现在已经可以站在你身边了。” “留下我吧,求求你...” 项籍抓住虞晞的手臂,央求中带了点撒娇的意味。泪水蓄满通红的眼眶,但他并没有哭,因为他还记得。 记得虞晞曾说,讨厌他哭。 “我...” “不可以。” 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果断、坚定、不容置疑。 137)精神病人的爱 裴又言站在楼梯上,听项籍声情并茂地诉说着曾经。 他和虞晞的点点滴滴。 她会冒着风雪,陪他去院子里堆雪人。 她会在双手冰凉的时候,故意把手塞进他的衣服里。 他说。 她答应过他。 他可以一直留在她身边。 他们会一直在一起。 裴又言听着这些话,总觉得头晕目眩,连站都站不稳。 仿佛周遭被无边的黑暗吞噬。那种蚀骨的疼痛,恐怕万箭穿心也不过如此。 他咬紧牙关,拼命告诉自己。 这不是真的! 这是假的! 这是他为了欺骗虞晞,所编造出来的谎话! 她怎么可能爱他! 这分明就是项籍的幻想! 他连他自己都欺骗了,所以才会认为虞晞爱他。恰好虞晞也失忆了,事情无从考证,他怎么说都行。 这人简直就是个精神病!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裴又言依旧在听,只不过耳边的嗡鸣声越来越响。 虞晞。 虞晞。 对不起。 裴又言千万次为自己的离开而感到抱歉,即便她从未让他留下。 内心崩溃的感觉持续不断,并保持着某种微妙的平衡。 直到那个男人说。 他想留下来。 他想住在这里。 怎么可能呢! 这是他的家! 虞晞是他的爱人! 他项籍又算是什么东西! “不可以。” 裴又言快步下楼,由于背对着光,整个人都是阴森森的。原先他的面色也算不上好,再加上这光影,简直能用可怕形容。 “有你什么事?” 他面无表情的走来,横插在二人中间,随后宣誓主权般牵起虞晞的手。她挣扎了,可裴又言却握得更紧。 “裴又言。” “我说了,不、可、以。”他冲着项籍大喊。 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裴又言以极快的速度抱起虞晞上楼。身后的项籍依旧在紧追不舍,他跑进房间,关门反锁,一气呵成。 “裴又言,你!” 虞晞的双脚刚一沾地,裴又言便挨了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 清晰的指印瞬间浮现,他并不觉得委屈,反倒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对不起。” 宽阔的身躯将门把手挡得严严实实。外头的男人几乎是在砸门,不过别墅的装修用得都是上好的材料,项籍折腾了半天,房门依旧纹丝不动。 “我知道我这么做不对。” “可是我真的忍不住。” “明明我才是你的爱人!” “他算什么东西!” 自她失忆后,裴又言头一回如此硬气。 虞晞倒觉得有趣,等着他继续解释。 “我错了...” “对不起。” 裴又言挪动膝盖向前,手臂圈住她的双腿。 “我求你了。” “不要让他留下,好不好?” “你是我唯一的家人了...我不能没有你的...” 那一刻,泪水将他的睫毛沾湿,顺着肿胀的脸颊滑落。 而这也是头一回。 她头一回见裴又言哭却不想揍他。 “裴又言。” “这是我的房子。” “我想让谁留下,谁就可以留下。” “如果我今天要赶你走,你就必须得离开这。” “没得商量。” 裴又言疯了似的深呼吸,心脏疼得快要裂开。 比起刚才的那些疼痛,虞晞的回答才更让他伤心欲绝。 他总觉得自己眼睛一闭就能昏过去,却怎么也不敢真正倒下,生怕便宜了门外的男人。 “你想要什么呢?” 裴又言合上双眼,将一切交由命运决定。 “什么?” “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只要我能做到。” “我可以付出我的一切...” “就像当初那样。” 他等啊等。 等了好久好久,总觉得自己要倒下了。 可耳边却在此时拂过一阵微风,虞晞的声音也随之响起:“裴又言。” “我可没说要让他留下。” 房门被项籍砸得啪啪作响,他听不见。 他只知道,耳畔除了那迅速且有力的心跳声外,再无其他。 裴又言睁开眼,虞晞的脸庞离他很近,红润的唇瓣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甚至不敢眨眼,生怕这是幻觉。 “真的?” “有条件的。” “你说,你说...什么都可以。” 她想了一会,目前的心愿也只有恢复记忆。 “先欠着吧,以后再说。” “好。” 虞晞本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正打算去开门。没成想,裴又言依旧抱着她的双腿,怎么也不肯松开。 “抱...” “又干嘛?” “抱一会...” 虞晞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又开始莫名烦躁。 “你再蹬鼻子上脸就给我...” “对不起!” 裴又言依旧没有放开她,只是下意识闭上眼。 那是人在被打前的条件反射。 “裴又言。” 这当然逃不过虞晞的法眼。 好奇、惊讶、诧异,各种情绪在心底蔓延。 她只是觉得奇怪。 这里一点都不好,被她打骂几乎是家常便饭。 “你为什么要回来?” “这三个字...你从前最不爱听。” 他低下头,不想让虞晞看见自己的泪眼。 “什么?” “我爱你。” 裴又言没有自信,也没有底气,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几乎被淹没在砸门声里。 “我爱你...” “我不能没有你...” “你知道吗?你打算孤身一人去国外杀掉楚迟的时候...我也这样求过你...” “我跪在地上,求你带我走,求你不要留下我一个人...” “我想,无论发生什么,至少我们可以一起面对...你活着,那再好不过...可你要是死了...我也不会让你等太久。” 他的声音哽咽,言语中夹杂着无尽的悲伤。 “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 “我的父母都不在了...” “你知道吗?其实他们两个,个子都很高的...” “可是啊...这么高大的两个人...最后的归宿都是黑色的小盒子...从此只能被埋在地底下,连太阳都晒不到。” “我不要你也变成这样...” “虞晞,其实我以前很怕死的。” 裴又言不再压抑自己的哭声,泪水如同决堤般涌出,有些甚至砸在她的脚背上。 “可是我现在不怕了...” “我只怕你不要我...” 虞晞无奈的叹了口气。 “裴又言,把你这个精神病放出去会不会危害社会啊?” “你怎么总觉得我是精神病呢!” “不是吗?” “当然不是!” 他抬起头,努力让腮帮子鼓起来,摆出一副不满的架势。 虞晞只觉得好笑。 裴又言还觉得自己在卖萌呢,可他哭了这么久,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不知道的人该以为是恶鬼索命来了。 “那什么,你要真是精神病也行。” “嗯?” “你去把楚北城杀了,还不用负法律责任,多好。” 其实,虞晞是有私心的。 她的家人全都不在了。至于那些朋友们...人心难测,她无法确定谁会永远帮她。 楚北城活着,她不敢拿自己的生命豪赌,只能任由别人冠以“保护”的名义。 可楚北城若是死了。 届时,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138)开会时贞操带突然震动 “那个...” 虞晞和裴又言相对而坐,见他欲言又止,她瞬间不耐烦起来。 “有话就说。” “呃...就是,我今天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怕她不同意,裴又言小心翼翼询问:“可以吗?” “哦。” 没成想,虞晞压根不想管他,继续埋头工作去了。 “那...”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快速跑去房间,拿了东西下来。 “这个,我会戴上的,你放心。” “这是什么?” 离得太远,她只看见了一个黑黢黢的东西。 “贞操带。” 虞晞嘴巴半张,眉头微皱,像是有些惊讶,又有些无语。 “你真变态啊。” “不...不是...你以前都会让我戴的,所以...” “呵。呵。你想戴就戴,不用拿我当借口。” 思索片刻后,她也不觉得震惊了。 反正对方是裴又言,做出什么事都不奇怪。 “不是的,不是的...” 见虞晞又开始不理人,他只好默默把钥匙塞进她手里。 “这个给你,还有你手机上有远程开锁...” “知道了知道了,你有事就快去吧,再见。” 虞晞倒是巴不得裴又言赶紧走,还能让她清净会。 “哦...好吧...” 司机早就在外头候着了。 “裴总,您请。” “嗯。” 外头的街景依旧繁华,明亮刺眼的阳光透过车窗倾洒在冷峻的侧脸上。裴又言将额前的碎发随意捋到脑后,神色慵懒而漫不经心。 好在项籍今天的行程满满当当,否则他还得更改会议日期。谁让这男人实在恶心,总是阴魂不散。 裴又言去了趟私宅,换上西服,这才前往公司。毕竟是他正式接手后的首次会议,也不能过于随意。 宁安锂电总部大楼,各高管在一楼角落蹲守许久,不满的声音陆续传来。 “这新boss到底什么来头啊...真就没人见过?” “没见过。不过我听人说他是业内大佬,投资宁安只是因为好玩。” “那他可真够闲的,费尽心思把一个快要倒闭的公司盘活,还运转的有模有样...” “哎,怎么还不来啊。我手头还有事呢,实在不行我先回去了,你们看到他长啥样了告诉我就行。” 几人正七嘴八舌的聊着天,也不知是谁咳嗽了一下,众人瞬间噤声,朝入口处看去。 笔挺的西服完美贴合着男人高大的身躯,暗色的领带夹精致内敛。深邃的眉眼与高挺的鼻梁相互映衬,如墨般的短发向后梳理,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他的步伐不疾不徐,皮鞋踏在地面上,发出沉稳的声响。 没有人为他作介绍,可周身强大的气场无疑是在告诉众人,这位就是传说中的神秘投资商,新上任的首席执行官。 直到男人走进专用电梯,大家这才回过神来。 “哇塞,你们看见了没啊!” “看见了!和之前那个糟老头子比起来,简直不是一个次元的。” “欸不是,之前谁说新boss是个中年啤酒肚大叔的?我真服了,哪来的情报啊,差这么多。” “这也能怪我吗?就一般情况下,有如此实力的,总不可能是什么不学无术的富二代。” “呵呵,我看这新boss也就20出头...果然啊,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等会...我怎么觉得他有点眼熟呢?” 男人话音刚落,几人便齐齐朝他看去。 “你认识?” “不认识,但是...” 他打开手机搜索栏,手指在按键上飞快地敲击着。 “你们看,是不是他。” 页面第一行的百科上,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明远金融前任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裴又言。 他步入会议室的瞬间,众人齐齐站起,朝他鞠躬。 “裴总好。” “坐吧,不用太拘谨。” 裴又言不想耽误时间,直接进入正题,对公司目前的状况和经营策略再次作出一系列动态调整。他的目光始终平静如水,大脑切换至工作模式,飞速运转着。 直到那一刻。 “针对公司财务...唔...” 某一瞬间,思绪被猛地打断。投屏上的ppt还在变换,可裴又言却不敢说话,生怕自己的异样被人知晓,只好用咳嗽声尽力掩盖这一切。 “那个...裴总...您没事吧?” 他咳个不停,脸色也愈发涨红。某个股东察觉到他身体不适,小心翼翼的开口询问。 “我...咳咳...抱歉...” 裴又言迫使自己保持清醒,用仅存的理智将方案讲完。 好不容易熬到会议结束,他快步走回办公室,几乎是瘫倒在椅子上,从衣兜里拿出手机。 “虞晞...” “干嘛。” “唔...嗯...那个...” “有话就说啊,不说我挂了。” 女人的声音传入脑海,让完全勃起的阴茎又肿了几分。他喘着粗气,连视线都开始模糊。 “你是不是...按到什么东西啦?” “哦,你说这个。” 虞晞话音刚落,贞操带顶端的马眼棒竟开始发出微弱的电流,随后越来越强烈。 “啊啊...” 139)自己要戴,那就受着 爽感由性器蔓延至全身,令人头皮发麻。 那具宽阔的身躯根本止不住颤抖,双手以极快的速度解开皮带和裤链,死死掐着贞操带以外的地方。 “唔...虞晞...把它关掉好不好...嗯...” 裴又言的语调已经完全变样了。 他沉浸在情欲之中,哪还有半点人前矜贵的模样。 “干嘛呢?别发情啊。” 女人银铃般的笑声传入脑海,明明是嘲讽的话语,可在裴又言听来却和调情似的。他甚至在想,若是虞晞在这,大概又会嫌他变态,然后一脚踩他身上。 “呃...那你把它关掉好不好啊?我真的...” 真不是他意志力薄弱。 自虞晞失忆后,两人还未发生过性关系。 起初他心里内疚,对这事提不起兴致。可后来虞晞愿意让他口,而他也暗自抱有幻想,没准下一次就能和她交合,这才到现在都没泻过火。 不过,欲望一旦燃起,再想熄灭便很难了。 更何况,虞晞的声音还在耳畔回荡。 光是幻想着她现在的模样,那性器就又涨了几分,都快把贞操带给挤爆了。 “为什么啊?” 电话那头的虞晞翘着二郎腿,身体半躺在沙发上,还打了个懒散的哈欠。 她原本只是想看看这些远程按键有什么作用。 不过...确实挺有意思的。 反正她很无聊,而裴又言恰好能用来解闷。 “就是...很难受...啊...求你了好不好,把它关掉嘛...” 微弱的电流不断刺激着性器顶端,所带来的感受不亚于毒瘾发作。他掐着阴茎下的那两枚睾丸,希望能用疼痛来让自己保持清醒。 “裴又言,这东西是你自己要戴的。” “呃...是我...但是...啊...” 此时此刻,裴又言的面色红到骇人,就连呼吸都伴着呻吟。 “所以啊。无论如何,受着。” 震动的频率越来越快,电流也越来越强烈。裴又言实在受不了这种刺激,上半身趴在办公桌上,不断喘息。 肿胀至极的鸡巴被贞操带紧紧锁住,连自慰都做不到。偏偏掌握权还不在他手里,真是磨人极了。 他没办法,又用央求的语气朝虞晞撒娇:“可是真的...很难受...嗯...求你了,好不好...” “不行。” “呜...求你了主人...求求你。” “不行。” 无论裴又言说什么,她都没有松口,还把他的反应当做一桩乐子。 “啊...求求你...等我回去后再玩好不好?你想怎么样都可以的嗯...我真的不行了...” “切,你有资格和我说这些么?有本事你别回来呗。” “呜呜...不要...不要嘛...主人...啊哈...” 裴又言被刺激了太久,快要射精的感觉也愈发强烈。他实在没办法,只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继续软磨硬泡:“求你了主人...那要不...你把顶端的锁打开好不好?我想尿了嗯...” “就你事多。” “主人最好了...呃...求求你...” 一声轻笑过后,贞操带顶端的盖子随即弹开,露出一片通红的龟头,以及还沾着水珠的马眼棒。 “行了吧?就你事多,挂了。” 虞晞玩够了,随即挂掉电话,独留裴又言在座椅上大喘气。 乳白色的浓精喷涌而出,搞得地上一片狼藉。他按住鸡巴,轻轻抖了抖,生怕还有残留的精液没射干净。 办公室内重归寂静,他默默收拾好一切,再将窗户打开,散去那股浓郁的男性荷尔蒙味道。 “哎。” 这公司是他在几个月前投资的。 那时他看新能源行业有前景,于是在千挑万选之下,将目光瞄准了这家公司——宁安锂电。 公司主推锂电池产品,并将未来的主营业务改为新能源电车,开始自主研发。可惜没过多久,外界便开始盛传宁安锂电即将破产重组的消息。 就在公司市值暴跌,即将一蹶不振之时,裴又言压上手头的所有筹码,整装进场。 他接手宁安锂电后,首先调整了公司的经营策略。 原本锂电池产品的经营业务继续大力推广,自主研发新能源电车的项目暂停,改变整体方向,与国外知名企业签署供货协议。 他明白,像宁安这样的公司,虽说在锂电池的市场上算是香饽饽,但它的知名度终究不够。产品自主研发出来,劳民伤财不说,还很少有人买账。 可若是改变策略,和某豪车厂商达成合作,那这一切便都能作为卖点,将市场拓宽出去。 也正如裴又言所料想的那样,宁安锂电在他的运作之下,“死而复生”了。 他之前忙着照顾虞晞,公司经营大多是线上决策,或是让他人代为传达方案。但这一次,楚北城的公司即将上市,他绝对不能掉以轻心,于是便接受了首席执行官的委任。 “虞晞...你知道吗?” 窗外的夕阳火红刺眼。他目不转睛的看着,仿佛能透过这片橙红色的光,见到自己唯一的爱人。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你想要楚北城的命,那我就去杀了他。” “他这样对你,我绝不会心慈手软。” “别觉得我心狠,好吗?” 140)大晚上耍流氓 和裴又言所想不同。 今晚的虞晞实在是太反常了。 她没有责怪他,也不问他去哪了,就连贞操带的事也绝口不提。 就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 天色已晚,房间内只有翻书声沙沙作响。裴又言望着床上的女人,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主人...” 裴又言朝床上探身,用脸颊磨蹭虞晞的手背,语气中带了些乞求:“主人...嗯...” “又发骚?按钮不是关了么?” 她依旧在看书,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可是...我还戴着呢,主人要检查吗?” 裴又言以极快的速度将睡裤下拉,露出乌黑浓密的耻毛,以及被贞操带紧紧束缚着的性器。 这一通操作看得虞晞目瞪口呆,直接用书砸他脑袋。 “你有病?大晚上的耍什么流氓呢。” “呜呜...我没有耍流氓,我只是...只是想让主人多看我一眼。” “呵。呵。” 虞晞坐在床边,白皙娇嫩的小腿来回晃悠,随后一脚踩在裴又言的小腹上。 她没怎么用力,脚趾游走于分明的腹肌之间,缓慢而温柔。 酥麻的痒意从下身蔓延至心窝。若有若无的香味传来,令男人燥热难耐。他的喉结动了动,胸腔不断起伏,似是在平复心情。 “嗯...” “还说没发骚?” 虞晞冷笑一声,同时用脚趾抬起男人的下巴,十分轻蔑地打量他。 “那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完全勃起的阴茎将贞操带撑得满满当当,就连那两枚睾丸也涨大不少,像是蓄满了精液。 “我只是想让主人看看我...哪怕多看一眼也好。” 他想让虞晞管着他。 他想让虞晞奖励他。 他想让虞晞心里只有他。 他在心里暗骂自己,一遍又一遍。 裴又言,你变得贪心了。 他伸出舌头,舌尖轻点在虞晞的脚背上,一路向前。见她并未制止,裴又言更加大胆,手指将蕾丝内裤挑去一边,再把阴蒂含住,不断吮吸。 屋内的气氛暧昧至极,两人的喘息声交合重迭,却又在竭尽全力地压制。 “裴又言...” 还未等他回应,虞晞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 她飞快按下接听,顺便用双腿夹住裴又言的脑袋,免得他乱动。 “虞晞。” “什么事?” 听筒内,项籍的声音传来。 “我做了宵夜,你来吃一点好不好?” “不了,不饿。” 裴又言强装镇定,身体却在悄无声息地往她身上贴。 那男人,简直恶心! 连一点羞耻心都没有,真是气死人了! 难怪能顶替他的位置,将那时的虞晞勾引了去! “主、人。” 裴又言的声音不重不轻,恰好项籍还在做饭,也没听见他说话。 “可是我想见你...” 他恨得牙痒痒,双手环住她的腰背,好让结实的腹肌与柔软的小腹紧贴。 “我讨厌他。” 那一刻,裴又言看见虞晞嘴角微扬,再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她的速度快到离谱,以至于他根本没反应过来。 “为什么?” 虞晞只觉得有趣。 大晚上的,还给她搞出这么多乐子。 这两男人也不嫌麻烦。 “想见你还有为什么吗?” “讨厌他还有为什么吗?” 裴又言和项籍的声音同时响起,她索性趴在裴又言身上,一口咬住他脖颈处的肌肤。 “当然,凡事都有理由。” 柔软的指腹按住深深的牙印,虞晞拉开抽屉,拿出一瓶全新的香薰蜡烛。 “嗯...那大概就是...” 咔哒—— 火苗燃起,将蜡烛融化。 “我想你了。” “啊...” 滚烫的蜡油落下,将深红的牙印一点点覆盖住。裴又言并不觉得委屈,反倒还开心得很。 想她又如何? 现在和虞晞待在一起的人,是他。 “哦。” 虞晞的指尖一路下滑,酥麻瘙痒的感觉随着她的动作,传遍裴又言全身。“溺爱”的香味在空气中扩散开来,总能让他回想起曾经。 他颤抖着,隐忍着,期待着。浑身上下的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想要,饥渴的身躯正盼望着能再次与她灵肉合一。 “这个理由不太充分。” 裴又言忍得辛苦,身体浮起一层薄汗。 “求你。”裴又言指着身下肿胀到快要爆炸的阴茎。 她将手指塞进他嘴里,堵住细碎的呜咽。 “不可以。”虞晞回答。 “那...我爱你?”电话那头的项籍笑容甜蜜,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你从前最喜欢听我说这个。” “唔...” “我真的好想你啊...就让我见你一面好吗?” “呃...” “我做了一桌子好吃的呢。在美国待了那么久,我的厨艺也长进了不少,你来尝尝看嘛。” 两根手指从他嘴里抽离,拉出细长透明的液体。 裴又言并未挣扎,那双眸子蓄满泪水,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你这是什么表情?” 虞晞笑了笑,湿漉漉的手指蹭在裴又言的睡衣上,一点点擦干净。 项籍还以为她在说自己,连忙接话:“还能有什么表情呀?我就是...很开心...一想到你就开心。” “我不开心。”裴又言指着一旁的手机,压低声音。“我不要听见他的声音,我讨厌他。” “呵,谁管你。” 141)还他一个美好的第一次 虞晞拿起项圈,蛮横地往他脖子上套,同时勒到最紧。铁制狗链被拴在床头,无声践踏着男人本就没有的尊严。 “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项籍忙不迭道歉。“是我不好,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一点也不知道...你生气也是应该的。” 烛火依旧在摇曳,让杯中积攒了不少蜡油。她举起香薰蜡烛,在裴又言面前晃了几下,再倾倒。 “啊...” 蜡油与汗液融合在一起,沿着腹肌的沟壑流淌,最后凝固成乳白色的膜。虞晞玩得差不多了,拿起手机随意摆弄几下。 滴—— 贞操带应声开锁。 “主人...你最好了...” 他支起身子,想用脸颊去蹭她的手腕。 “别发骚。” “不嘛,主人最好...嗯...” 那根性器本就涨得发疼,偏偏虞晞还握住了它,拇指抵着龟头一阵乱揉。 “啊啊啊...主人...轻点...” 裴又言一边撒娇,一边在心里暗骂项籍。 这人什么听力啊? 刚才听不见也就算了,难不成现在还是听不见? 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裴又言越喊越起劲,终于被虞晞收拾了。 她的手缓缓下移,虎口掐着鸡巴根部,猛地收紧。 “闭嘴啊,怎么突然这么多话?” “我...我就是...” “算了。”虞晞翻了个白眼。“过来,给我舔。” “哦哦,好。” 裴又言才刚坐起来,项圈便已勒到了极致,只一会便令人缺氧到头晕目眩。可他还是在努力往前爬,毕竟这种好事不常有,当然要竭尽全力地伺候她。 “主人...” 他伸出舌头,划过她私密处的软肉。 “我很听话的...” “所以...” 那玩意湿润且滚烫,抽插时还连带着呼出的热气,令虞晞浑身酥麻。 “只要我一个,好不好?” “我爱你...” 她揪着裴又言的头发,伴着他的声音,迎接一波又一波的高潮。再低头,只见男人的脸色红到骇人,嘴巴大开大合,不断在做深呼吸。 “裴又言。” 有时候,她真心觉得,裴又言这人很有意思。 很疯,很颠,还很皮实,好像怎么折腾都不会死。 不仅是个乖顺的宠物。 还是条听话的狗。 可她记得。 裴又言说,从前的他,并不是这样的。 他们的初遇并不美好。 第一次也是。 “嗯?” “你想要?” “呃...嗯...”他先点头,再摇头。“那个...我哄你睡觉好不好?你想听什么?我都可以念...” 虞晞没理他,自顾自地说:“有没有套?” 她看见他的双眼瞬间明亮,十分诧异的抬起头,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真的?有的!有的!” 裴又言开始语无伦次。他想下床去拿,却被铁链紧紧勒住,差点窒息。见虞晞并不打算放他自由,他只好爬回她身边,摇着她的胳膊撒娇:“主人...东西在桌上的小盒子里...” “这么远啊。” 明明就几步路的事,可她就是犯懒,不想下床。裴又言慌了神,生怕这好事泡汤。 “呃...我做过结扎的,不戴套也可以。主人检查一下?” 他抬起她的手指,随后放置于阴囊处。那两枚卵蛋圆鼓鼓的,顺滑的皮肤上有因缝合而留下的疤。 “裴又言。” “嗯。” 她跨坐在他身上,调整好位置,让龟头能抵着阴唇。 “我记得你和我说过,结扎那会你还在读大学。” “是。” 性器往里深入了一点,大概只有半个头。 “那为什么分开后不去做复通?” “一开始...工作太忙了,没想着要去。后来,后来...” 裴又言想起从前的事,突然有些委屈。 他被人下药,结果满脑子都是她。 每当他睡不好觉时,只要喷一点“溺爱”在身上,便能安然入睡。 其实他早就爱上她了。 只是他不想承认,也不敢承认罢了。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和别人交往...为什么要做复通呢?” 虞晞拽着裴又言的项圈,迫使他靠近过来,两人的性器紧密接触,直插到底。他到底忍了太久,那呻吟声甚至有些痛苦。 “哦,这样啊。” “是。” “那好吧,我给你个机会,你要不要?” “嗯?” 裴又言瞪大双眼,心率极速飙升。他有预感,他的预感向来很准。 “如果你永远忠臣...那我也可以让你留下...” “按照合同上的期限,一辈子。” “真的吗?”他咬着自己的嘴唇,想用疼痛来证明一切都是真的。那笑容饱含了太多寓意,也许还有苦尽甘来。“我当然愿意,我愿意...我是你的...我的一切都是...” “太好了,太好了。” 裴又言抱着虞晞,不断摇晃着,连同那根性器在她体内一道横冲直撞。 “行了,松开。” “那个...”他将脸颊贴近她的胸口。“再抱一会,好不好?就一会,一会会。” “不行。” 裴又言有些失落,但还是松开了手。 “还挺听话。” 虞晞轻笑一声,随后伸手捂住他的眼睛。 “你不是说,我们的第一次不美好么?” “还你一次,笨蛋。” 说罢,她吻上他的唇,轻轻撕咬着,再用舌头撬开牙关。掌心在片刻后变得湿润,一吻结束,原来裴又言早已泪流满面。 “谢谢...” “谢谢你...” 他就知道,只要他还活着,日子就一定会好起来。 虞晞有些无奈:“谢什么啊?” 柔软的指腹抚过他身上的伤疤,如同羽毛轻拂。 他这么聪明,怎么就没意识到呢? 若是离开这里,离开她身边,哪还会遭什么罪? 哪还会被当成精神病对待? “谢谢你,愿意让我留下...” “谢谢你,能给我这个机会...” “谢谢你,虞晞,真的谢谢...” 千言万语以吻封缄,一切尽在不言中。 142)躲在暗处的猎手 翌日,裴又言早早地醒了。他看着身旁还在熟睡的女人,总怀疑这一切是梦。 直到他看见人鱼线上的吻痕和牙印。 那是他自己选的位置,离耻毛很近很近,再往下就是鸡巴了。 难以名状的喜悦在心尖蔓延。裴又言扯着嘴角,笑的根本合不拢嘴。 他是虞晞的人!永永远远! 裴又言迈着轻快的步子下楼,想给虞晞做点好吃的补补身体,没成想,蔡茂竟醒得比他还早。 “干嘛呢?怎么笑的这么猥琐?” 他没吭声,默默把蔡茂挤去一边。 “哎我...” “嘘,轻一点。这里隔音不好,别吵到她。” 蔡茂都快无语了。大清早的,饭还没吃,先被裴又言塞一嘴狗粮。 “又不是纸糊的房子,至于么?” 裴又言神色如常,将备好的食材一一摆齐:“怎么不至于?虞晞之前说这里太寒酸了。我想想也是...” “不是,等会,这话说的...”蔡茂察觉到不对劲。“你买房了?” “买了。” “呵呵,你这招真歹毒啊,项籍也是刚买的房子。” 与那人有关的话题被裴又言灵巧躲过。 “别笑了,还有好多贷款要还呢。” “你好歹还得起。哪像我,分文不留,兜比脸还干净。” “那怎么办?你藏一点私房钱?” “不行啊,思忆知道了会生气的。” 裴又言点点头,若有所思:“我连这种事都瞒着虞晞,她会不会生气啊?” “肯定会的,没准还会把你赶出去。” 他有些无语:“盼着我点好行吗?” “你不是有房了吗?又不会无家可归。” “可那房子是本来就该是虞晞的。除了贷款,其他和我没什么关系...” 也不知道这份生日礼物,她会不会喜欢,会不会觉得寒酸。 “你还是知足吧,好歹大小姐现在就你一个。哎,我想起那一屋子的情敌就头疼。” “噗...”裴又言想憋笑,结果实在忍不住。“你也应该知足了呀。在这住了这么久,她不都没想着回去?” 蔡茂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呵呵,哪天我把项籍找来,看你还笑不笑得出。” 两人在一阵吵嚷间做完早饭,让杜冉白捡了个便宜。 “哟,今天这么丰盛?” 他拉开椅子坐下,没有半点不好意思。 “等一下,那海鲜粥是虞晞的,你别吃。” 听裴又言这么说,杜冉的手顿在空中。 “这么大一锅,她吃得完?” “睡了一晚上,起来肯定会饿的,吃得完。” 他“哦”了一声,想伸手去拿豆浆,又被蔡茂制止。 “别喝,那是思忆的。” “欸,我说你们...” 杜冉快无语死了。一大锅海鲜粥,外加一大壶豆浆,这两位大小姐该有多大的胃口才能统统吃完啊? “真服了,那我吃什么?” “喏。”两人指着桌上的包子烧卖小笼馒头。“随便选。” “切,就知道拿半成品敷衍我。” “呵呵,你一下楼就有东西吃,知足吧。” 裴又言本想去喊虞晞起床,可一想到她有起床气,刚刚迈出的步子又收了回去。 “不过话说,你那里准备的怎么样了?”杜冉边吃边问。 “挺好的,合作企划万无一失,就看楚北城敢不敢跟。”裴又言平静地说着,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你接手宁安的事,他估计知道了...这小子还没那么笨。” “嗯,所以我找了个人帮忙。” 裴又言在餐厅等了许久,可虞晞还是没来吃饭。没办法,他只好蹑手蹑脚上楼,轻轻打开那扇紧闭的房门。 “虞晞...” 她侧躺着,留下一个凹凸有致的背影。 听见脚步声后,虞晞放缓呼吸,并没有回答他。 “醒了吗?” 裴又言在虞晞面前蹲下,将她的碎发轻轻拨弄至耳旁。 “嗯。” 四目相对的瞬间,他扬起嘴角,做出一个标准的露齿笑。 “我今天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可以吗?” “如果我说不可以呢?” 虞晞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我不去了。” “哦。” 裴又言见她没反应,也不想着出去了,就跪在床边守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虞晞突然说:“你走吧。” “嗯?” 她甚至没睁开眼,语调有些不耐烦。 “去吧,别吵着我睡觉。” 面对她的反应,裴又言并不奇怪。 “呃...嗯,我一会就回来。” 他离开后,虞晞立马起身,打开笔记本电脑。 无数消息蜂拥而至。她一一查看,随后播通电话。 “喂。” “虞小姐...目标已和对方汇合。” “知道了。” 虞晞也有关注新闻,自然知道这男人是姜氏刚上位的ceo,姜违。 “有点意思啊...” 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照片,她随即找出从裴又言的电脑里“窃取”来的文件,将行程轨迹一一比对。 阴阳合同,计划周密。不仅要让对方公司破产,还想让他背上巨额债务,生不如死。 这小姜总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你继续留意着,一有消息,随时汇报。” “是...还有,林小姐那里...” “你盯着就是。” 虞晞合上电脑,揉了揉太阳穴。 这帮人,是她的部下。 他们极度忠诚,甚至甘愿为她赴死...就和古代的死侍差不多。而她几次三番从楚北城的魔爪下死里逃生,也和他们有关。她循着线索再次联系上这帮人,却并未告知他们,自己早已失去记忆。 她不想做那个被动的人。 于是,任务源源不断地布置下去。监视对象包括楚北城、林思忆、裴又言...甚至是项籍、杜冉和蔡茂。 只不过。有件事,她一直很好奇... “裴又言,你...” 他很奇怪。 他用她的名字买了房。申城的顶奢豪宅,有中心城堡之称,规模仅次于首富段璟回的段庄。 这样的豪宅,除了天价房贷,其余竟和裴又言没有半点关系。 还有宁安。 他溉以无数心血的企业,可最终的受益人,是她。 裴又言甚至找了很多人作证明,证明她才是那个得利者,证明那些资产有朝一日会变更于她的名下。 而他,不过是她的帮手。她可以随意舍弃,并且不用付任何法律责任。 “当真什么都不要吗? 143)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这家餐厅是姜违的私产。两人在包厢里会面,穿着打扮更是一个比一个随意。 “嗯,是好久了。” 姜违把菜单递给裴又言,还让他随便点。 “点你想吃的吧,我吃过饭了。” “好。” 包厢内安静的诡异。旧友重逢,裴又言并不想在这聊工作。 可除此之外,他还能说些什么呢? 服务员捧着餐盘,陆续走进包厢。菜品上齐,见他依旧拘谨,姜违拿起一旁的文件袋:“你放心吧,没人知道这公司和我有关系。” “并且...楚北城对企划案很满意,约好了明天签合同。” 裴又言点头:“谢谢。” 两人曾是无话不谈的好兄弟,可如今却生疏到了这种地步。除了谢谢,他竟无话可说。 “对了。” 一杯白酒下肚,姜违的脸上浮起一层潮红。 “虞晞怎么样了?” “我一直想问你,可是一直都不敢问。”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姜违从小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那些富家公子所拥有的坏毛病,他沾了一小部分——自我。 他不爱去讨好别人,也看不上那些对他阿谀奉承的,因此没遇到过几个真正意义上的好朋友。 一开始他和裴又言连朋友都算不上,不过是同学关系罢了。直到姜昭喜欢上了他,两人才走得越来越近。 姜违扪心自问,这段友情,他掺杂了不少私心。但后来,他也确确实实将裴又言当成了最好的兄弟。 他气他没有眼光,恼他毫无尊严。 姜昭被家长们宠着长大,到底哪里配不上他裴又言! 他为自己的妹妹感到委屈,所以才想要让他道歉。 可就是这样的决定,让虞晞受到了伤害。 如此严重的车祸,另一个女孩当场身亡。 直到那时,他才开始后悔。 他想去弥补,结果所有人都不给他机会。 他托人打听虞晞的近况,但那消息就像被刻意封锁了似的,寻不到一点踪迹。 “好多了。” 裴又言拿起酒杯,抿了一口。 “我不信...你在敷衍我,对不对?如果虞晞真的‘好多了’,那为什么现在的久诺是代理董事长掌权?” 他不打算回答,故意扯开话题。 “你难道不好奇,我为什么要让楚北城破产吗?” “好奇,但我不想问了。” 酒劲上头,姜违不断地往嘴里塞东西,试图麻痹自己。 “姜违。” “嗯?” 见裴又言态度认真,他放下手中的筷子。 “其实我埋怨过你的。” “我知道。” “发生车祸的时候,她就在我面前。” 姜违没再吭声,而是认真的听着。 “那辆车开的很快,把她撞飞出去,大概有几米远吧。” “那个时候,我觉得...我的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了。” “去医院的路上,我不断在想...虞晞要是死了怎么办?” “醒不过来又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 “我祈求上天让她醒过来,哪怕是用我的寿命交换...什么都好,只要能让虞晞醒过来,我什么都能做。” 他用手撑着额头,挡住闪烁的泪眼。 “其实那段时间,我脑子里乱糟糟的。” “我甚至不知道该去恨谁。” “站在你的立场上。姜昭是你妹妹,你觉得我耍了她,所以让我和她道歉...我也能理解。” “我不怪你了,姜违。真正的罪魁祸首另有其人。” “你是说...” 姜违张开嘴巴,瞳孔一颤。 “没错。” “楚、北、城。” 每当他想起楚北城的所作所为,心中总能涌起一阵滔天的怒意。他只恨自己不够厉害,也不够强大,没法为她做更多事。 其实,本次计划,只有两个人符合条件。 一是姜违,二是列昂尼德。 前者在股东大会上坑过楚北城,后者曾公开站队虞晞。 说白了,他们都不太合适。 只可惜裴又言的知心朋友实在太少,若是让其他人入局,难保那人不会倒戈。再加上姜违总想弥补曾经的过错,这才有了此次计划。 “我明白了。” “你放心,这事就交给我。” “不过...我倒挺意外的。” 姜违从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 “我没想到,久诺居然打算和姜氏合作...” “是虞晞的意思,还是...” 姜违不知道实情,可裴又言心里清楚。 虽说林思忆是代理董事长,但真正拍板做决定的人,有且只有虞晞。 也就是说...她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是,是虞晞的意思。” 姜违沉默许久,表情有些痛苦。 “好。” “我明白了。” 方案细节沟通完毕后,裴又言准备离开,被姜违叫住。 “你能帮我带句话给虞晞吗?” “可以,你说吧。” “对不起。” 144)还是个惯犯 “妈妈...” 虞晞看向怀里的nora,随意揉搓着它的脑袋和脸颊。 那场害她失忆的车祸太过久远。连她自己都忘了,究竟在这别墅里待了多久。 不过,鸟儿才不懂得这些。 它只知道妈妈可以一直陪着它,并为此而开心着。 今日天气晴朗,微风不燥,一人一鸟正窝在沙发上打盹。正当虞晞即将入睡之时,电视中的一则新闻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是楚北城的公司...” 楚北城依旧逍遥自在,还签署了对外合作协议。 强烈的躁意如潮水般涌来,冲击着她的理智。 他还过着好日子,那她呢? 虞晞的脸色变得极其恐怖,仿佛在失控边缘徘徊。 就在这时,裴又言来了。 “怎么了?” 他半蹲半跪在地上,用脸颊磨蹭她的手腕。 “你的脸色好差...” 主持人还在讲述着两方合作的细节。裴又言将事情猜了个大概,低声道:“没事的,他得意不了多久。” “相信我。” “再给我一点点时间。” 她回过神来,视线对上男人清明的眸子。 “你干嘛去了?” “院子里的柳树要施肥,约了老板过来一趟。” “哦。” “睡一会吗?我去把毯子拿来。” “不了。” 看着虞晞心事重重的模样,裴又言觉得奇怪,却怎么也说不上来。 这种感觉已经持续很久了。 他也有旁敲侧击过,还曾试着套话,结果一无所获。 “虞晞...” “一直待在家里很无聊,是不是?” 她以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废话。” “很快就会结束了。到时候,我们去世界各地旅游,好吗?你之前总在工作,除了谈生意都没有好好玩过呢...” 楚北城会因本次合作而破产,欠下巨额债务。没了高昂的佣金,又有谁会舍命保护他?到那时,他和待宰的羔羊也没什么区别。 他会为虞晞讨回公道,他要让楚北城血债血偿。 不过这些阴暗的想法,裴又言并未告诉任何人。 “再说吧。” 到了下午,老板如约而至。 他说了不少客套话,例如裴又言将这几棵树照顾得很好之类的。 “谢谢。” 裴又言倒是毫不客气。 闲聊几句后,男人也不敢再耽搁,蹲在地上为柳树施肥。 “好了...这几天记得勤浇水。”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一口气喝了半瓶矿泉水。 “辛苦了,谢谢。” 老板迅速回答:“您更辛苦才是,从刚才到现在,电话就没停过。” 说着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包香烟,还问裴又言抽吗。 其实老板心里明白,住在这里的人,根本看不上他的烟。但他还是客套了一下,毕竟做生意嘛,就是要有来有往。 果不其然,裴又言说:“不了。” “啊,那好...” “我爱人不喜欢烟味,所以我从来不抽。” “哦...这样啊。” 虞晞闲来无事,此刻正抱着nora站在门口。由于裴又言背对那里,因此并没有看到。 “您和您爱人的感情还是那么好啊,真羡慕...” 老板说着说着,还朝虞晞挥手,本意是想和她打招呼。可裴又言却突然反应过来,僵硬地转过身去,那张脸比哭还难看。 “嗯,我还有点事。” 老板听懂了裴又言的话外音,随即拎包跑路:“好的,您有需要记得再联系我。” “虞晞...” 庭院内重归寂静,他快步朝虞晞走去,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干嘛?”她冷笑。“你委屈什么?我被你赖上都没这表情...” “我没有...” “没有?我看你还是个惯犯。” 毕竟,那人的用词是“还是”。 鬼知道他曾和这老板说过什么。 “真的没有,我们以前...很恩爱的。” “这几棵柳树,也是你同意我种在这的...因为我最喜欢柳树。” 虞晞依旧不信,但也不想深究了。 听说音乐学院出了事,纪南玄在美国忙得焦头烂额,还把项籍喊回去了。好不容易能过几天安生日子,她当然要好好珍惜。 “虞晞...” 见她上楼,裴又言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 “你干嘛?我要睡觉。” “那,那我给你讲故事?” 虞晞翻了个白眼:“裴又言,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哦...哦。” 裴又言原先躺在地毯上,见虞晞睡下,他又悄悄爬起来,想多看她几眼,结果被抓了个正着。 “干嘛呢?做贼啊。” “我...我就是想看看你...” 他终于可以理直气壮地趴在床边,直勾勾的盯着她。 “行了行了。” “上来吧。” 从天而降的馅饼将裴又言砸得晕头转向。他又问了一遍,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匆忙爬上床。 “嘿嘿,主人最好了。” “呵,呵。” 虞晞粗鲁地为裴又言戴上项圈,另一只手穿过他的发丝,恨不得连头皮都连根拔起。 “别急着夸我啊。” 下一秒,柔软的唇瓣落在修长的脖颈上,伴着黏腻的触感,又在片刻后迎来阵阵刺痛。 “唔...” 手掌游走于裴又言的腰际,一路向上。微微凸起的乳头被她用指甲掐着,狠狠揉捻。这还没完,她几乎是什么法子都用上了,只为在那具身躯上留下痕迹。 “还觉得我好?” 虞晞觉得,这是虐待。 可裴又言却认为,这是情调。 他甘愿承受一切,让满腔爱意展露于眉眼间。 “嗯,你最好了。” 145)各有所图 偌大的豪宅内,男人摇晃着手中的酒杯,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林叔叔...您真不打算跟我合作?” “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电话那头的林和旭极其不耐烦。“我的脸都让你丢光了,你还指望我再栽一次?” “林叔叔,您别这么说呀。” 楚北城将红酒一饮而尽,拇指抹掉嘴边的酒渍。 “那些人现在越来越躁动了,不是吗?” “虞晞还在昏迷呢...等她醒过来,一切也该变天了。” 嘟—— 忙音传来,他不再伪装,直接把手机扔去一边。 “楚总...” 女人端着餐盘,小心翼翼地朝他走去。 “我...” 见她依旧拘谨,楚北城也没打算强求。 “坐,和我聊聊天吧。” “嗯。” 那张脸清冷又高贵,举手投间无不透露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不过。 她可不吃这套。 “工作还顺利吗?” “嗯。托您的福,一切都好。” “那...小宇呢?这几天我工作忙,也没见到他。” “小宇成绩提升很大,还说想试着考复大呢...谢谢您,楚总。” “谢我作什么?” “若不是您为小宇请了老师,全科辅导...” “小宇本来就有天赋。如果他真的很笨,那我请几百个老师也没什么用。” 楚北城凑近过去,笑容宠溺。 “别怕,你们就安心在我这住着吧...至于你姐姐的事...我没忘。” 女孩点了点头,身体有些紧绷,眼神透露着些许慌乱。 “楚总,我...我先回房间了,还有工作没完成呢。” “好。记得别总熬夜,工作而已,不急。” 她离开的步伐极快,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蓉姐姐。” 拐角处传来熟悉的声音,女孩稳住心神,转身看去。 “小宇?你怎么在...” 任宇身上还背着书包,明显是刚回来没多久。 “姐姐,你为什么总是害怕北城哥哥呢?他明明是一个很好的人。” “我...”任蓉有些无奈。“我只是不太适应和他相处。” “蓉姐姐!”任宇的眼眶微红,像是对她很失望。“北城哥哥那么好!还说要为萱姐姐报仇,你怎么能...” “你听我说,小宇...这事我感觉不对劲。” “什么?” “任萱姐死的冤枉,这不假,可我总觉得事出有因...” “还能有什么原因呀!北城哥哥都说了!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叫虞晞的女人,是她害死了萱姐姐!当时的监控我们也看了,不是吗!” “但发生车祸之前,任萱姐和她明显有过交流,不过我无从得知两人有什么恩怨。还有,那视频...比起监控,更像是偷拍吧。” “蓉姐姐!”他咬紧牙关,胸腔剧烈起伏。“我看你根本就不想为萱姐姐报仇吧!她对我们这么好,你怎么能...” “不是的,小宇,你听我说...” “姐姐。”少年转身离开,“我对你真的很失望。” 任蓉这几天都在忙着加班,本就心烦,再被任宇这么一闹,更是头疼欲裂。 她这个弟弟从小被家里人宠着长大。虽说他很聪明,但有时也确实任性。 从前任萱在的时候,还有人能管得了他。 可现在... “小宇...” 任蓉望向那扇紧闭的房门。 “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呢?” “大人的世界,是很复杂的。” 办公桌旁的文件堆积如山,林思忆看了眼时间,准备收拾东西下班。 “啊——还有这么多!我的真受不了了!晞晞过得都是什么什么苦日子。” 她指挥蔡茂将所需资料打包带走,顺便伸了个懒腰。 每天都有一堆东西要看不说,还得扯出个笑脸来,和懒得搭理的人交际。 不过,有件事令林思忆倍感欣慰。原先那些“天书”,如今她竟也能试着处理一二,看来,人还是得逼自己一把。 “就快结束了。”他低声安慰林思忆。“一个月,最多一个月。” 此时此刻,手机响起一阵特有的铃声。纵使万般不悦,她还是硬着头皮接起。 “爸...” “思忆,我之前和你说的事,你是怎么想的?”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 之前她对她爸的要求百般推诿,想方设法找借口搪塞。可林和旭又是何等精明,怎会不知道林思忆的想法呢? “我不能这么做。” 她闭上眼睛,说出心中所想。同时,那一块压在心头的巨石也终于落地。 “林思忆!你享受着林家带来的一切,怎么能不为这个家作出贡献呢?你...” “爸。” 林和旭的话,如同一阵刺骨的风,让那颗愚孝的心彻底冰冷。 这么多年,她对他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 他说忆林医院需要人来继承,不由分说便将她塞进医科大学。 她去了。 他说林家需要一个依仗,因此不断为她寻找着联姻对象。 她同意了。 两人离婚那年,林和旭拼尽一切留下女儿的抚养权,而后不断地对她加以束缚,只为有朝一日,林思忆能为己所用。 可那个听话的小女孩,终究是长大了。 她在另一个人的带领下,变得识大体,明是非。 于是,在触碰到唯一的逆鳞后,她终于下定决心反抗。 “我不能这么做。” “您明明知道晞晞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在这种时候,如果连我都背叛了她,那她又该怎么办?” “我不能这样...” 她拼命忍住抽泣,生怕输了气势。 只可惜,林和旭向来不是什么通情达理的人。 “那我呢?林思忆,你是我的女儿!” “你不想背叛她,难道要背叛我吗!” “虞晞现在还在昏迷,这是多好的机会!你简直...” “爸。”她打断他,“对不起。” 电话那头,林和旭的声音近乎怒吼,言辞句句诛心。 她不敢再听,索性挂断电话,瘫倒在座椅上。 “蔡茂。” “我在。” 他小心翼翼的为她擦泪。 “你错了。” “那份遗嘱,根本就不该被拿出来。” 146)胜负未分 彼时的楚北城风头正盛,日日沉浸在纸醉金迷的生活中,丝毫不知危险已悄然来临。 直到他察觉出异常的那一刻,局势早就不可逆转,一切都已宣告结束。 所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高楼大厦的倾倒,往往只是一瞬间的事。光是多米诺骨牌带来的连锁反应,就足以楚北城自顾不暇,往日风光不再。 偏偏这个时候,有人添了把火,将他利用职务之便谋私、偷税漏税之事曝光出来。而某些具体的细枝末节,只有虞晞与楚北城这两位掌舵者才有机会知晓。 久诺高层心照不宣,权当虞晞已经醒来。原先支持楚北城重新上位的董事与股东们也彻底倒戈,毕竟,偷税漏税不仅要缴纳巨额罚款,还有可能面临牢狱之灾。 至于楚北城本人,也从一开始的信誓旦旦,到焦头烂额,最终斗志全无...事发突然,仅仅一周便让他长出白发,看上去苍老了十几岁。 在那所豪宅的地下室里,楚北城跪在地上,身体被粗长的铁链束缚,俨然是个狼狈的囚犯。 “居然是你...” 楚北城抬起头,对上裴又言阴森的目光。 “很意外么?” “哈...” 男人的动作稳健从容,双眸深邃明亮,举手投足间无不透着胜者姿态。 可以说,两米距离,天差地别。 “你为什么能为她做到这种地步!”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一个你!一个项籍!你们都不愿意背叛她!为什么!”“为什么她的命就这么好!” “为什么所有人都在帮她!” 楚北城的发丝凌乱又肮脏,黏在满是汗液的额头上。瓷砖地板冰冷刺骨,与双腿只隔着单薄的裤料,没一会就令腿部胀痛,甚至是麻木。 “你错了,楚北城。” “虞晞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保。” “哈...哈...自保?”他冷笑。“她对老师做了这么多歹毒的事,是自保?她为了当上董事长,踩着多少人的尸骨上位,这也是自保?” 哒——哒—— 一阵沉稳而富有节奏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楚北城扭头看去,只见女人已经走到他跟前,脸上还挂着讥讽的笑。 “当然是为了自保。” 那高傲的头颅不曾低下,仿佛连看他一眼都会脏了眼睛。 “你,还有楚迟,你们对我做过多少事,忘了?” “我若是不当上这董事长,估计连骨头渣都没得剩。更何况,久诺是虞家的公司,我这么做,也不过是收回所有权罢了。” 他没说话,盯着虞晞看了许久,由下到上,仔细审视。 “你是谁?” “呵。”她用食指点着他的脑袋。“怎么,受了太多刺激,脑子坏了?” 可谁知,楚北城竟无视她的讥讽。 “你不是虞晞。” “你是谁?” “她在哪?” 见虞晞不说话,他开始哈哈大笑。 “该不会是死在那场车祸里了吧?” “我就说嘛,虞晞怎么可能音讯全无...” 砰的一声巨响过后,子弹穿过楚北城的肩膀。阵阵剧痛袭来,他诧异低头,只见那弹孔深不见底,鲜红的血液正不断往外涌出。 “你...” “闭嘴。” 枪口还弥漫着硝烟的味道,下一秒,漆黑的孔洞移位,抵在楚北城额前。 开枪的人,不是虞晞,而是裴又言。 他十分坦荡,没有丝毫愧疚。 “她不需要这么做,也不用脏了自己的手。” “因为...” “我会为她处理好一切。” “尤其是你。” 此时此刻,楚北城只觉得可笑。 以他对虞晞的了解,他几乎可以肯定——眼前的女人,根本不是虞晞。 也许是整容加化妆,又或是戴了人皮面具。 那变化过于明显,连他都察觉到了,可裴又言这个白痴居然还能由着别人当枪使。 “你是因为虞晞死了,所以要让我‘血债血偿’么?哈哈哈...” “裴又言,她在把你当狗耍!你看不明白吗?” “你仔细看看,她怎么可能...” “是啊。”虞晞弯下腰,那张精致无比的面庞离他很近很近。“你仔细看看,我是谁?” 她脸上根本没有化妆过的痕迹,就连脸颊上那短而透明的绒毛都十分清晰,更不可能戴着人皮面具。 “哈...哈...”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那样的车祸,你为什么还能活下来!” “俄罗斯那次,你没死!藏区那次,你还是没死!其他的就更不用说了...虞晞啊虞晞!你怎么就这么难杀!” 他嘶吼着,呐喊着,脸色因失血过多而惨白,又因声嘶力竭而涨红。 “我当然不能死。” 相较而言,虞晞冷静多了。 若非她早知这人是害她失忆的真凶,也许还会同情他。 “你和我,不过是楚迟养于笼中的困兽。” “竭尽全力地厮杀,而后变得伤痕累累,面目全非。” “只有活着的那个人,才配得到一切,所以...” “拜托你去死吧。” 她站直后,还拍了拍裴又言肩上的灰尘:“我走了,你呢?” “我有话要和他说。” “你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我也不想你待在这,小心晚上做噩梦。” 视线转向楚北城的瞬间,那抹贪恋与爱意荡然无存。 剩下的,唯有滔天的恨。 虞晞决绝转身,潇洒离去。 望着女人模糊的背影,疼痛与恨意交织,让楚北城近乎癫狂:“你以为杀了我,就能有好日子过么?” “不可能的!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虞晞——我们...胜负未分!” 147)爱与恨 虞晞走后,裴又言缓缓蹲下,用枪口抬起楚北城的下巴。 “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哈...哈...如果我说,你会不得好死呢?” “哦,还挺小儿科...” “裴又言,我说真的。” 楚北城的模样依旧狼狈,苍白的嘴唇不断开合。 他肩膀中枪,两条腿疼到麻木。对这位锦衣玉食数十年的人来说,简直是下地狱般的折磨。 “‘愚忠’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这句话,我还给你。” “你对楚迟,何尝不是愚忠?” 楚北城哈哈一笑,并不认为自己错了:“裴又言,我们不一样。” “是老师带我一路走到这的...” “如今我所得到的一切,都是因为老师。” “那你呢?” “你白手起家,好不容易有了成就,居然还能把公司送给她?” “听说你创业初期那会得罪了人。一瓶半的白酒灌下去,他才勉强原谅了你。” “这些事,我都记着,难不成你还能忘了吗?” “哈...真想把你的脑子剖开,看看里面究竟装着什么东西。” 裴又言并未回答,而是放下手枪,从衣服的内口袋里拿出一样东西。 “你...” “你以为这种东西,能骗得了我吗?” 布满褶皱的信纸掩盖不住清晰的字迹。楚北城低下头,一字一字的看着,甚至还在心里默读。 “楚迟的字迹,你看不出来?不可能吧。” “哈...”他瞬间红了眼,像是被谁抽走灵魂。“你找人仿造...” “不是仿造。” “这东西,是虞晞从加拿大带回来的...” “楚迟亲笔写下的...遗嘱。” 一个早已安排好一切,然后甘愿赴死之人,怎么可能不留下遗言呢? 那一刻,楚北城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对楚迟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 棋子,弃子。 他到死都在想着虞晞,她的女儿! 那他呢! 为什么当初要赏识他。 为什么当初要带走他。 这世上有那么多高材生,为什么唯独是他! “不!!!” “这不是真的!!!不是!!!” 想起虞晞说的那些话,楚北城突然觉得可笑。 楚迟活着的时候,他一门心思辅佐他,就连自己开公司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让他不开心。 他以为,楚迟很讨厌虞晞,所以也学着他的样子,给她使绊子。 他默许了,所以他愈发变本加厉。 可那一次... 楚迟去俄罗斯,找列昂尼德的那一次。 他也悄悄去了,他也找到了列昂尼德。他和列昂尼德说,他要虞晞的命,他想让虞晞悄无声息的死在俄罗斯。 毕竟列昂尼德一党并不好惹,就算出了什么意外,对当地警方而言也不算新鲜事。 可不知为何,这事竟被楚迟知道了。 那是他第一次冲他发火。 他以为是他做的不够完美,会被人抓到把柄,所以他才生气。 原来... 不是啊。 原来他生气,只是因为,他差点害死他的女儿。 他的女儿,他唯一的孩子,他仅有的继承人。 那他呢? 他对他唯命是从的那些年,究竟算什么! 虞晞的名字是他想了很久很久,认真起的。 多么好听的名字啊...破晓时分的光。 那他呢? 楚迟嫌他在孤儿院的名字不好听,又因为是在北城捡的他,所以叫他北城。 他居然还为此,跟着他姓楚。 多可笑啊。 “哈...哈...” 满是汗液的脸颊上,划过两行热泪。 楚北城的笑容可怖,攥紧的拳头似是在诉说不甘。 “裴又言,我愿赌服输,任凭处置。” “我啊...也怕做噩梦,所以不会亲手杀了你。” 裴又言缓缓站起,朝暗处走去。 “不过,这世上恨你的人也不少。杜冉的兄弟们...等这一天很久了呢。” 不断有人从他消失的地方走出来,每个人都怀着满腔恨意。 身后的物体碰撞声不断响起,混合着他们的叫喊和谩骂。 恍惚间,裴又言听见有人在说话。 “老师...” “学生好像有点恨您。” 裴又言找了个光线明亮的地方,将那份遗嘱折好,放回口袋里。 “虞晞。” 这张纸,是他整理房间的时候找到的。 临出门前,他把它装进衣兜,想着也许能派上用场。 裴又言怎么都想不明白,楚迟究竟是爱她,还是恨她。 楚迟若是爱她,怎么舍得让她吃苦受罪。可楚迟若是真的恨她,为什么不早点杀了她? 裴又言倚在墙上,忽然有些头疼。 人啊。 太复杂了。 有些时候,他甚至在想...失忆对虞晞而言,或许真的利大于弊。 她终于可以把那些吃过的苦、受过的罪统统忘掉。 就像她的名字一样。 是希望,亦是黑暗褪去,光明显现。 “都结束了...” 148)我以前有没有说过你很黏人? 自此之后,楚北城彻底失踪。而有关他的故事,也成了圈内人茶余饭后的谈资。有人说他带着巨额财产逃往海外,也有人说他因无力偿还债务,选择在无人区了结自己。 另一边,久诺的某些董事与股东因他身心俱疲。虞晞在此时高调回归,用事实证明自己恢复如初,还用两场会议让所有人钦佩她的眼光与才能。 偌大的董事长办公室宛如顶级套房,站在全景玻璃边,可以俯瞰申江两岸的景观。将所有资料审核完毕后,虞晞见电脑邮箱来了提示,缓缓将其打开。 【大小姐,楚北城试图公布的文件,被我截下来了。】 她将附件保存,一页页的查看。 难怪那时的楚北城说,他们胜负未分。 这就是他的计划么?以恶势力团伙罪将杜冉送进监狱,让他在那里头待着...最少七年。 万幸的是,这份证据被她的人拦截了下来。以防万一,她让属下去为杜冉成立一家安保公司,连同他的兄弟们统统洗白。若他日再次东窗事发,至少那些人,她全都能保下来。 只不过,她总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脑海中复杂的线索不断串联,虞晞撑着额头,神情凝重。 还有什么事,被她遗漏了吗? 楚北城堂堂公司总裁,总不至于连同党都没有。 真想快点恢复记忆... 咚—— 思绪被一个响亮的声音打断,虞晞朝来源看去,咬牙切齿道:“你要是再添乱就给我出去。” “抱歉抱歉!我不小心碰到了,对不起...” 男人手忙脚乱的捡起文件夹,生怕再次打扰到她。 不过这也没办法。 与其说那是办公桌,不如说是儿童学习桌,还是最小号的。虞晞重新复工后,裴又言放心不下,非要跟在她身边。她嫌再摆个办公桌占地方,因此特意挑选了这套座椅,放置在办公室角落。 “我说...你什么时候回宁安?” 她走到全景玻璃前,视线却落在裴又言身上。 “呃,我,我不回去。” 他小声嘟囔着,手指在键盘上不断敲击。 “何必呢,裴总。” 她工作时听不得半点噪音,因此裴又言永远小心翼翼的,还给电脑换了个静音键盘。 “别这么喊我嘛...” “呵呵。” 虞晞走到裴又言身边,挑起他胸口的工牌。 “裴董助,我真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好好的总裁办公室不待,非要跑来给她当助理,还怎么赶都赶不走。 “我...我只是想在你身边...” “楚北城死了不是吗?你还在担心什么?” 裴又言挠了挠脸颊,在心里组织语言。 总不能告诉她,他是为了提防情敌,所以才赖着不走的吧? 虞晞要是知道了,肯定会骂他没出息的。 “说实话,我有点不安。” “但当我见到你,这种感觉又会烟消云散...”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但是...虞晞,别赶我走...” 裴又言突然转身,双臂环住她的腰肢,脸颊贴在那平坦的小腹上。 “我不要和你分开。” 见虞晞伸出手来,裴又言还以为自己要挨打,于是飞快的闭上眼睛,同时将嘴巴抿成一条直线。 没成想,她竟只是在他额前弹了一下。 “我以前有没有说过你很黏人?” 他有些惊喜,脸上的笑意根本止不住。 “有的!有的!” 有什么呀! 裴又言在心里暗骂自己,根本就是昏了头。 若是从前的虞晞,估计早就忍不住要揍他一顿,然后骂他恶心了。 唉。 等虞晞恢复记忆,这一个接一个的谎话,真不知该怎么去圆... “哦。” 柔软的指腹抚过裴又言的眉眼,最后落在细腻的唇瓣上。 “要不你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这男人不仅有精神病,还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和分离焦虑。 怪恐怖的。 “我真的没病!我好的不能再好了!” 他果然不承认,并故意扯开话题。 “对了...我们什么时候能去旅游啊,之前都说好了...” “过段时间?” 不久后,她得去趟琼岛,和邓新澄商讨合作事宜。 干脆带他一起去好了。 “那,那我们去哪里比较好呢?”裴又言像是十分期待,声音不自觉提高。“希腊、马代,或者是挪威、瑞典?你想去哪呀?我都可以...” 申城的秋天很短,很快便会迎来新的冬天。 他那脆弱的双腿依旧无法承受刺激。只不过...能和虞晞在一起,他愿意去任何地方,哪怕是极寒之地。 还有。 他可记得项籍说过的那些话。 什么堆雪人,什么把手伸进衣服里取暖。 呵呵。 他也要这么做。 “再说吧。” 她没打算和他一起旅行,而是想着以后去国外谈合作,可以顺便捎上他。 “好的!好的!我会好好做攻略的。” 高挺的鼻梁在衬衣上摩挲,不断嗅着那股朦胧的香味。男人的红晕一直从脸颊蔓延到耳根,时间一长,她察觉到不对劲,推开他的脑袋。 149)脆弱无助的荡夫 “裴又言。” 虞晞无语极了,伸手去扯他的领带。 “啊?啊...” “大白天的,你发什么情?” “我,我没有啊...” 裴又言还想否认,虞晞却指着他的裆部说:“你自己低头看看?” 西裤下的性器早已昂首,那形状,看着十分可怖。 “我...我...” “裴董助,工作时间开小差,得扣钱。” 裴又言在虞晞身边当助理,根本就是打白工,没成想现在还得倒贴。虽说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资金入账,可他还有房贷要还,也不能太挥霍浪费。 想到这,裴又言重新贴上虞晞的身体,用撒娇的语气求她:“不扣钱好不好?” “其他的...你想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哦。”她用手指抬起他的下巴。“你这算什么?用身体抵债?” “呃...算吗?” “算。” 裴又言头一回这么做,心里没底,只好小心翼翼试探:“可以吗?” “裴董助。” 见虞晞欺身上前,他下意识后仰,可两边都是白墙,也只能被困在角落。有些滚烫的鼻息喷洒在裴又言额前,不仅将刘海弄乱,还让男人的心脏狂跳不止。 “我说了,现在是工作时间。” 她解开他的领带,再用它捆住他的双手。 “你这是罪加一等啊。” 裴又言举起胳膊,摆出投降姿态。 “那你要怎么罚我呢?” “主人。” 虞晞有些语塞。她总不能揍他,否则裴又言一出去,所有人都知道她有暴力倾向了。 她低下头,只见男人双颊绯红,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饱含爱意,看样子非勾引她不可。 “这样吧。” 虞晞把裴又言拽进休息室,胡乱扯开他的衣裤。男人低沉的喘息声持续不断,黑色的贞操带紧紧束缚着鸡巴,并随着他的身躯颤抖。那张工牌被扔在一边,证件照上的裴又言不苟言笑,要多正经有多正经,哪像现在这样,是个荡夫。 “主人...” 他想靠近她,想和她交合。 “别动。” 可她不给他这个机会。 灰粉色的乳头被虞晞用指腹狠狠揉捻,另一边的胸肌紧绷,她捏了几下,并不过瘾。 “啊...” “啧,你能不能别叫!不怕被人听见?” 真是烦死了。 她不能扇他,也不能扯他头发,只能在这具身躯上为所欲为。 “对不起,对不起...” “可是...好痛啊...”他轻声哀求。“主人,我想把贞操带脱了...好疼...涨得疼...” 她呵呵一笑,顺便翻了个白眼:“是谁非要戴的?自己受着。” “因为...我爱你。” 裴又言的态度极其认真,身体缓缓朝她靠近。 “所以,任何会让你不开心的事情...我都要避免...” “我不想让你不开心...” 虞晞拿他没办法,只好脱了衣服,跨坐在他身上。 “你怎么了?” “你发现了呀...” 他很不安,非常不安,哪怕心上人就在眼前,这种感觉依旧不能减轻分毫。 “我做了个梦。” “噩梦?” “嗯。” 他梦见虞晞疏远他,抛弃他,最后还和项籍结婚了。 项籍跟她求婚的时候,他就在角落里看着。 听到虞晞说“我愿意”的那一刻,他的心也死了。 所以他只能这么做。 他迫切的想要待在她身边,他要确保那个男人完全没有可乘之机。 虞晞没有回答,而是啃咬着他肩上的肌肤,痛感席卷全身,让他稍微清醒了些。 可是。 还不够。 “虞晞...” 泪水模糊了视线,他的声音带有浓重的哭腔。 “别不要我...” “没不要你啊...” 她叹了口气,嘴唇移位,最后覆上裴又言的唇。 灵活的舌头不断深入,只为堵住他零散的呜咽。 “别总说莫名其妙的话。” “对不起...” 滴—— 贞操带开锁,阴茎迫不及待地弹出,一些地方竟隐隐有了红印。马眼孔没了堵塞物,随即冒出水珠,被虞晞用手指抹去,递到裴又言嘴边。 他了解她心中所想,于是便伸出舌头去舔。 “主人...” 裴又言猫着背,弓起腿,鸡巴抵在虞晞的小腹上。 “有句话...我可以问吗?” 她直起身子,握住阴茎,让龟头沿着阴唇缝隙摩擦。 “问吧。” 巨物插入小穴的瞬间,两人不由自主的闷哼。狭窄的穴道不断收放,并在性器插到最深处时狠狠收紧。 裴又言被刺激的头皮发麻,更别提此时此刻,虞晞就坐在他身上,还一脸享受。 “我...” “嗯?” 那些话被重新咽了回去。 他默不作声的挺胯,不仅是在迎合她,还想让她少出些力。虞晞也察觉到了,于是动作愈发野蛮,就连大床都在吱吱作响。 领带重新套上裴又言的脖颈,还在她手里绕了两圈,宛如骑马者紧紧勒着缰绳。两具身躯紧密相连,好像再也不会分开,直至女人抵达高潮。 被满足后的虞晞躺回床上,顺便打了个哈欠。阵阵困意袭来,她总觉得自己快睡着了。 “虞晞。” 就在这时,裴又言终于开口。 “嗯。” “我能永远在你身边吗?” 她没睁眼,说话也含糊不清。 “如果你不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可以。” “真的吗?” 这一次,女人没有回答。 滚烫的泪水划过鼻梁,最终落在枕头上。裴又言小心翼翼地靠近,声音压得极低。 “对不起,我一直是个小气鬼...” “所以拜托...拜托了...虞晞...” “别不要我...” 150)一波又起 好日子过了没几天,又不知从哪生出新的事端。 那天清晨,林思忆在一阵嘈杂声中醒来。她的房子里,除了那些男人们,竟还多了几位身穿制服的警察。 “哪位是蔡茂?” 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林思忆故作镇定,厉声回应。 “找他什么事?” “喂!你们...” “林小姐,他涉及一桩组织卖淫案,需要配合警方调查。” 那人知道她是谁,却还是将蔡茂带走了。 见林思忆仍旧不依不饶,为首的警察也失去了耐心,还吓唬她,要以妨碍公务论罪。 看着那扇敞开的大门,林思忆的心脏空了一块。旁边的几个男人赶忙凑上去安慰她,被狠狠推开。 “让开。” 她以极快的速度换好衣服,同时给虞晞打去电话。 彼时的虞晞还在梦乡,见来电人是林思忆才接听,没成想竟是这样的消息。 她迅速给下属发去邮件,同时让杜冉过来一趟。 果然还是轻敌了! 她就说嘛!事情怎么可能轻易结束。 “欸,今天怎么醒得这么早?” 裴又言见虞晞下楼,还有些不可置信。 “出事了。” 她神情复杂,眉头紧锁。 “我猜是因为cover。” 不多时,两人来到虞晞家。林思忆哭个不停,连嗓子都哑了:“蔡茂该怎么办...” “晞晞,组织卖淫要判五年以上...” “怎么办?晞晞...我不要他坐牢。” “开cover的人是我啊...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当初林思忆还未成年,因此cover会所的法人由蔡茂担任。而如今,cover被人举报提供淫秽交易,蔡茂被带去调查实在理所应当。 “别慌,目前只是调查阶段。我只是想知道,对方所掌握的情报...是否能让cover彻底翻不了身?” “我打听过了,对方目前并没有提供什么实质性的证据。”杜冉回答。 如果只是一般的证据,那倒没什么可担心的。 毕竟cover经营了这么久,早就上下打点过了,警方也根本不会大张旗鼓的调查。 除非... “看来楚北城的余党,也是个有权有势的。”裴又言说出心中猜想,并提议。“他这是在试探呢,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若此时不加以反击,那么,下一个目标,又会是谁呢? 正当几人还在商量对策之际,别墅外又来了一辆公务用车。 虞晞察觉到不对劲,可已经来不及了。nora就在厅里晒太阳,车上下来的那几人自然也看见了。 “虞小姐,有人举报您私自饲养国家二级保护动物。” “按照《野生动物保护法》,非法饲养需要承担法律责任,并处罚款外加没收动物。” 其余几人想去抓它,nora感受到危险,直接飞去吊灯上,用响亮的嗓音大声喊“妈妈”。 “可以罚款,但是nora我要留下。” 她并不是在和他们商量,更像通知。 那为首的公职人员笑了笑:“虞小姐,您违法了啊...私自饲养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刑期一般为三年以下。” “谁说我们私自饲养了!nora是有证的孩子!” 林思忆在此刻站出来,为一人一鸟据理力争。 当初是她将nora买来送给虞晞的,饲养它合法与否,她还能不知道么? 众人等着裴又言将东西拿来,可在看清日期的那一刻,男人像是松了口气。 “虞小姐,您大概不知道吧?” “野生动物养殖许可证,有效期为五年。” “所以,您依旧是非法饲养...不过情节较轻,只需要没收动物和罚款即可。” “你们把它带走了,要送去哪呢?”裴又言厉声道:“动物园,或是放归自然?” “这您大可放心,东临动物园的饲养体系早已完善...” 趁两人沟通之际,虞晞示意杜冉寻找外援。接连不断的事端让她喘不过气,可越是这种时候,她越不能倒下。 “哈...完善?” 听男人这么说,她只觉得可笑。 “你们不如看看东临动物园里,有多少抑郁了的鹦鹉!” “它们缺乏陪伴,又无法离开牢笼,只能用啄毛发泄!” “难不成你认为...一家支持动物表演的动物园,会是什么好归宿吗?” 他哑口无言,只好机械式的说,自己必须公事公办。其余两人见此,也准备好捕鸟网和笼子,打开执法记录仪,准备将nora强行带走。 “虞小姐,妨碍公务,可是会被拘留的。” “你不用拿这个说事,我从来不是被吓大的。” 杜冉与几人的上级沟通无果后,向虞晞眼神示意。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面对那执法记录仪,她甚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将她的孩子带走。 “虞小姐,免了牢狱之灾,其实您该庆幸的。” “哈...” 虞晞本就头疼,此刻更是险些跌坐在地,被林思忆和裴又言一人一边扶住。 “虞晞!” “晞晞!” 她真是轻敌了,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以至于什么都没做到,也什么都没能留下。 就连一点反制能力都没有! 其实那人说的没错。她若是进了监狱,一切就只能结束了。久诺和明远虽是她的公司,可董事和股东们绝不会接受一个有案底的人来主持大局。 公司...公司... 虞晞像是想到了什么,匆忙拿出手机。 锁屏界面显示收到几封邮件。为此,她还专门找了个借口避开三人。 【大小姐,我找到了楚北城的同党。】 【按电脑的来往记录,确认蔡茂是被他举报的。】 【ip破解后的地址:江汇区渡桥北路95号。】 看着令人眼熟的地址,虞晞有些不可思议。 “怎么会?” 151)父女情断 意识到事态复杂,虞晞将杜冉喊来,并表示有话要说。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江汇区,渡桥北路95号。”她抬起头,观察他的表情。“这地方,你应该比我熟悉。” “什么意思?” “我们找了很久的...楚北城的余党。” “哈...” 他当熟悉! 因为这是他表叔林和旭的家! “您是想让我杀了他?” 杜冉心情复杂,后退一步,倚靠在冰冷的白墙上。 “不,我是想问你,我该怎么做。” “嗯?” “他是林思忆的父亲。” 他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以一种茫然的,甚至是谦卑的态度。 “您不应该问我的,大小姐。” 杜冉心里清楚。 以林思忆的脾气,这事绝不可能善罢甘休。 “您不妨告诉林大小姐,至少别把她蒙在鼓里。至于她会如何抉择...我想您可以相信她。” 虞晞沉默半晌,回答:“好。” 那些消息,被毫无保留的公之于众。 她看见林思忆眼里泛起一层薄雾,不断摇曳着她的身影。 对虞晞而言,林思忆的反应很奇怪。 她咬着嘴唇,努力不让眼泪落下,又一副亏欠她的样子。 她甚至没有求证,便说自己要回去一趟。 “那我们呢?” 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裴又言问虞晞。 “去东临动物园。” 林思忆已经许久没有回过家了。 可这条路,她其实走过千万遍。 “杜冉...” “嗯?” “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还能怎么想啊?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 她看着窗外的风景失神,喃喃道:“好。” 江汇区是申城的核心城区,真正的黄金地段。 而渡桥北路95号,坐落着一栋老洋房。 林思忆看着眼前的房子,踌躇不前。 她小时候,家里还不是这样的。那时的林和旭开着一家小工厂,也就是忆林机械的前身。后来他的生意越做越大,房子越换越好,人也变得越来越自我。 “在这里等我吧,我知道你不想见他。” “你搞得定?” “嗯。”林思忆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放心啦,万一我搞不定他,会给你发暗号的。” 院子里有几个佣人在打扫卫生,她们见大小姐回来了,齐齐朝她鞠躬。 林思忆并没有回应,径直朝屋内走去。 林家的装修复古又奢华,就连楼梯扶手都是红木的,随便一样摆件都是古董。 男人坐在沙发上,酒杯在手中不断摇晃。 “回来了?” 他甚至不用回头,就知道来者是林思忆。 “是您做的吗?” 她的语气并不咄咄逼人,更像是在等他否认。 “哪一个?”林和旭站起身来,和林思忆面对面。“蔡茂的事,还是那只鸟?” 他轻飘飘的两句话,将她的希望彻底粉碎。 这种情绪转变很微妙。从侥幸,到失望,最终觉得惭愧且羞耻。 “楚北城让您当众难堪,为什么您还要帮他?” “还有...您要我以后怎么面对晞晞?” “面对什么?林思忆,你都多大了?还以为自己是小孩吗!” “现在是多好的机会?趁局势动荡,让虞晞下台,换我上位,这对忆林集团而言...” “爸,人不能不讲良心。” 林和旭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可笑的话,猛地一愣。 “谁在不讲良心?林思忆,我养你到这么大,到底是谁没良心!” 此时此刻,她真的很想痛哭一场。 为曾经的自己。 为真心对她的虞晞。 为饱受精神折磨,最终选择离开的母亲。 “我还您。” “什么?” “我还给您,您多年来为我付出的一切...全都还给您。” 说罢,她从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 “密码是我的生日。” 这是她所有的积蓄。 cover的营收,以及投资带来的回报。 虞晞给过她一张不限额的副卡,可她不打算动用那里头的钱。 她想,既然要断,就要断得干净。 “哈...”林和旭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林思忆,这是第几次了?你能不能为我考虑一下!你不想做这种事,好,我做了,你呢!” “你不想背叛虞晞!但我才是你爸!你的亲生父亲!” 林思忆的笑容很苦,眼泪也是。 “可是爸爸,您又何尝为我考虑过!” “您知不知道,如果没有她,我早就死了!” “您甚至没法见到一个完整的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林和旭反问。 “小时候,您把我从普通的私立学校,转去申中国际,和我说学费很贵,一定要好好学习...还有...必须和同学们搞好关系。” “可您不知道,我被他们孤立,针对...甚至是差点害死。” “您觉得我娇气,觉得那是同学间的小打小闹...那个时候,您怎么不记得您是一位父亲!” “是晞晞救了我。她安慰我说不要害怕,她一直都在。” “您在哪里!那个时候...我需要您的时候,您在哪!” 小时候,她不断祈祷着不要长大。 可她还是长大了。 变成了无趣的、恶心的大人。 靠纵欲麻痹自己,在一个又一个男人身上寻找快感。 她甚至无数次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又因为虞晞还活着,所以她也要活下去。 “我今天只想问您,您会后悔吗?” 一切的一切,会后悔吗? 林和旭利落回答:不会。 她点点头,再次将银行卡递给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要和您断绝关系。” “什么?” “从今以后,我不再是您的女儿。” 林和旭像是气急了,胸腔剧烈起伏,双目赤红。 “你!你为了一个外人...” “晞晞不是外人,nora也不是您口中的‘那只鸟’。” “你...你...好得很!你妈妈抛弃我还不算,连你也要抛弃我!林思忆!你做了这样的决定,就永远不要后悔...” 林思忆鞠了一躬,将银行卡放在桌上。 “爸爸。” 其实她还有很多话想问。 但好像没必要了。 “保重。” 152)如果是他 一面玻璃,将一人一鸟生生分离。 鹦鹉展区的环境可以用脏乱差来形容。不同颜色的金刚鹦鹉被混养于同一区域,因此它们常为争夺领地而打斗。 nora刚来,羽毛还算鲜艳,可突然换了环境,它非常不安。另几只鹦鹉则更不用说,羽毛分叉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说实话,虞晞失忆后和nora相处的时间不过数月,照理是不会有什么深厚情感的。 但她的的确确放不下它。 面对一只被抓走时都在喊“妈妈”的鹦鹉,她又岂能不动容? “去吧。” “嗯?” “去把院长找来,我要收购这里。” 裴又言有所顾虑,俯身询问。 “公司那里,得和他们商量...” “裴董助,你是我的助理,只要听我的话就好。”虞晞语调平缓,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用我的私产买,独立经营,自负盈亏。不并入久诺,当然不需要征得他们同意。” 这不正是挣钱的目的吗? 为了此时的底气。 一开始院长并不愿意将这里售出,可虞晞给的实在太多,但凡脑子没问题都会同意。 而这位院长也是。 不过,要收购一家动物园,手续方面还是十分复杂的。合约签署完毕后,虞晞给了定金,光明正大的将nora接回家去。 好在它没受什么伤害。 “虞小姐。” 见虞晞准备离开,动物园院长叫住她。 “您收购东临动物园,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只是为了它吗?” nora窝在她怀里,并没有叫唤,与刚才的状态截然不同。 “我曾因为它,在家待了将近两年...因为它患有严重的分离焦虑。” “它是我的孩子。” “我也甘愿为它付出。” 裴又言跟在虞晞身后,异样的情愫在他心中蔓延。 从谈价,到协议拟定,每一项他都尽职尽责。 可他又忍不住的想,如果是他哪天受到了伤害,如果是他得了分离焦虑,虞晞也会这样对待他吗? 虞晞为了nora,收购了一家动物园。 虞晞为了nora,居家学习将近两年。 那他呢? 她会怎么对他呢? “裴又言。” “嗯?” “你在发什么呆?走了。” “哦...嗯...” 裴又言一路上都心不在焉的,直到杜冉打来电话,说可以把蔡茂领回来了。 “你们那里...解决了?”虞晞问。 “嗯,都处理好了,你别担心。”林思忆回答。 虞晞接到蔡茂后才得知,警方一直在套话,不过他没有上钩,应该是没拿到实质性的证据。她突然有些好奇,林和旭此举究竟是下马威,还是想动真格。 说实话,她觉得自己的人生也挺传奇的。 倒霉事一桩连一桩,肩上还压着这么沉的担子,换个人估计早就累死了。 “大小姐。” “嗯?” “对不起。” 密闭的车厢偶尔响起引擎启动声。虞晞摇了摇头,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 “有什么好道歉的?你又没错。” 蔡茂没再说话。 事情的真相,只有他和林思忆知道。 她说的对。 那张遗嘱,就不该被拿出来。 从前是因为林思忆在久诺事事碰壁,虞晞没法帮她,他才想到用这种方式,堵住悠悠众口。 没成想,害了虞晞,害了林思忆,还害了nora。 裴又言察觉到气氛不对,还将话题往其他方向引。只不过,谁都没再说话,而他也就此闭嘴了。 “打扰您了。” “哪的话。” 蔡茂在十字路口同两人道别,随后朝林思忆家走去。 一切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好不容易到家,虞晞终于能休息一会,再睡上一觉。 只不过。 “裴又言。” 他坐在红地毯上,背靠床头柜,看上去无精打采的。 听见她的声音后,那双空洞的眼睛快速聚焦,将视线转向她。 “嗯?” “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 “我给你机会呢,快点说,否则我再也不问了。” 虞晞迅速坐好,脚踩在他身上,又轻轻踢了几下。 “虞晞。” “如果以后...我被人欺负了...” “你会帮我吗?” 裴又言犹豫了好久,几乎是赌上所有的勇气,才将心里话说出来。 可虞晞却嗤笑一声,还翻了个白眼:“谁能欺负得了你啊,裴总。” 哦,也不是。 她就一直在欺负他。 “我认真的...” “虞晞。” 他抱着她的小腿,用脸颊轻蹭。 “我们不要分开好不好?” “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我不想和你分开。” “裴又言。” 虞晞的另一只玉足踩在他头顶上,言语中带着鄙夷和玩味。 “过度依赖是病。” 153)我要你爱我,只爱我 “那你就当我病了吧。” 裴又言将心中的失落掩盖起来,同时扯出一个极为难看的笑脸。 “你到底怎么了?之前说没病,现在又说自己病了...” “我想要你爱我!” 他突然站起,双臂撑在床沿,几乎是将虞晞压在身下。 “裴又言,你别不识抬举。” 她推开他,再一个翻身坐在他身上。 “我对你已经很好了,你看看谁还有这样的待遇...” 比起裴又言,项籍连接近她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住在这。 搞不懂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想要的不止这些!”裴又言大喊。“我要你爱我,我要你只爱我!我要你眼里心里都只有我!” “虞晞...我真的好妒忌她们。” “你对林思忆那么好,对nora也那么好!” “我也想你这样对我!我也想你这样爱我!” “如果我得了分离焦虑,你会不会因此居家办公,寸步不离的陪着我?” 他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眼尾一片殷红,泪水不争气的落下。 虞晞很爱他,对他也很好,这没有错。 可是比较过后他才发现,她还将爱分给了别人。并且,她们所得到的,远比他多的多。 他受不了这样,心里委屈的要死。 于是,他爆发了。 “裴又言。” 相较而言,虞晞格外冷静。 “你还记不记得我失忆后第一次回家?” “那天,你跪在这,哭得很难看。” “你不停地求我,让我不要赶你走。” 回忆起曾经的自己,裴又言有些诧异。 他或许真的病了。 居然会用这种强势的语气和虞晞说话。 更何况,虞晞对林思忆和nora向来很好。他早就知道,也从没有这样崩溃过。 他到底怎么了?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你好像变了。” 她的手掌不断抚摸着裴又言的脑袋,像是要将他的发丝统统捋顺。 “为什么呢?” “你为什么变了?” “对不起...” 冷静后的裴又言不断道歉,双臂圈着她的身体,怎么也不肯松开。 “换做是以前的虞晞,会怎么样?”她问。 “会打我一顿。”他实话实说。 “好,那放开我吧。” 他点点头,松开胳膊,同时闭上眼,等着被罚。 没成想,额前竟感受到了一抹温热、柔软的触感。 那是虞晞的吻。 “我的精力有限,那样的待遇,没法再添你一个了。” “不过,我不是答应过你吗?” 她歪着脑袋,像是在思索什么。 “只要你不犯原则性错误,就可以一直留在我身边。” “真的吗?” “是啊,千真万确。”说完,虞晞又加上一条限制。“不过你只能听我的话,也必须听我的话。” “能做到吗?” “我当然可以...不,保证可以。” 他也只会听她的话啊。 除了她以外。 还有谁值得他这么做呢? 再也没有了。 虞晞将自身的重量全部压在裴又言身上,尖锐的牙齿不断撕咬着他的肌肤。衣领被她完全扯开,白皙的身躯在此刻一览无遗。 “好啊,那考验你一下...取悦我。” 她抓起项圈扔给裴又言,而他也迅速戴上。 “好的,主人。” 虞晞的衣服被一件件脱下,他把脑袋埋在她腿间,伸出舌头,仔细地舔弄。 与从前的细水长流不同。这一次,裴又言的进攻极其凶猛,像是将舌头当成了鸡巴,不断抽插着嫩穴。 他很仔细,也不想错过任何细节,几乎是全方位都照顾到了。缝隙的边角被滚烫的舌头填满,就连阴蒂都有拇指伺候,动作更是轻的不能再轻。 “嗯...” 虞晞夹紧腿根,将爱液肆意喷洒进他嘴里。 但对他而言,还远没有结束。 裴又言握住她的腰肢,用近乎祈求的语气试探。 “主人,赏我一次?” “可以。” 虞晞刚想从他脸上下来,但裴又言并没有松手。 “还有一种赏赐...” 他伸出通红的舌尖,划过她的尿孔。 “你从前经常这样赏我...说这是好东西。” “赏给我吧。” 虞晞虽然疑惑,不过并没有想太多。 在她心里,裴又言不仅是个精神病,还是个十足的变态。 做出什么事都正常。 她攥着裴又言的头发,缓缓放松下来。 有力的水流声持续不断,而他口腔里的热气,正喷洒在她的阴阜处。酥麻感与满足感同时席卷全身,底下的男人正不断吞咽着她的尿液,见她排尿完毕,还乖顺的吮吸了下尿孔。 “主人...我是不是很乖?” 他从虞晞身下爬出来,用赤裸的身躯蹭她。粉嫩的鸡巴随着动作不断摇晃,马眼甚至流出了一颗水珠。 “哪里乖?今天不还发脾气?” 光说不算,虞晞用手指在裴又言额前重重地弹了下。 “你一点也不听话。”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了,突然没控制住...原谅我吧...” “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对不起嘛...” 他哼哼唧唧着撒娇。 “主人最好了...还有个奖励没赏我呢嗯...” “你好烦。”虞晞翻了个白眼。“躺好。” 她扯着裴又言的项圈保持平衡,同时让臀部下压,龟头对准穴口。 “啊...” 巨物缓缓插入体内,将窄穴撑开到极致。娇嫩的媚肉承受着猛烈的进攻,性器摩擦的速度更是越来越快。 也不知过了多久,虞晞嫌累得慌,让裴又言自己动。 他当然不会错过这种好机会,双手悄悄扶住她的细腰,胯部更是发了狠的向上顶弄。 “嗯...主人,主人,你舒不舒服?” “我好喜欢你...啊...好舒服...” 虞晞身上起了一层薄汗,香水味随着那对摇晃的乳房不断扩散。在她身下的裴又言本就爽的没边,连这味道都闻不真切。 “主人...” 见虞晞高潮了,他再次故技重施,求她让自己射一次。 “不行。”她果断拒绝,躺回床上大喘气。“我困了,要睡觉。” “那...那我能睡在这吗?我想和你...” “可以。” 虞晞连眼睛都没睁开,由着他去了。 “那...主人...” 裴又言悄悄躺下,故意往她身边缓慢挪动。 “过几天的新兴科技论坛,我能陪你一起去吗?” 虞晞实在无语,伸手把他往远处推。 “怎么,裴董助,你不想干了?” “没,我没...” 他大喜,心脏砰砰直跳。 “那就快点睡觉!我困死了!” 裴又言悄悄等了好久,确认虞晞已经熟睡后,才敢在她额前落下一吻。 “虞晞。” 那滴泪有不少含义。 抱歉,释怀...还有他炽热的真心和爱。 “晚安。” 154)到底欠了多少桃花债? 新兴科技论坛还未开始,各界人士在会场内随意洽谈交流。 而这也是虞晞近月来首次公开亮相。 毕竟她失忆这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因此也只好避免与外界接触。不过,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时候裴又言的作用便就显现出来了。 “那个男人叫王德利,他的公司曾和久诺合作过...” “他叫徐诺,之前想抢明远的单子,没成功。” 裴又言滔滔不绝的讲着,几乎所有人都认识。 可虞晞却觉得疑惑。 “裴董助。” “嗯?” “他们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你?” 这很奇怪。 裴又言以宁安总裁的身份出席本次论坛,而并非是虞晞的助理。不过他们好像早就习以为常,甚至...好几个人看向裴又言的目光里,还夹杂着一丝鄙夷。 “可能是羡慕我吧。” “你确定那是羡慕?” 虞晞忘了她做过什么,可那些人依旧记得。 记得裴又言是如何从那片碎玻璃上跪爬过去,而后匍匐在她脚边的。 在他们心里,裴又言大概是个靠女人上位的小白脸,当然会被瞧不起。 他并不觉得委屈,也没打算解释。 “是啊。”裴又言笑着说。“只有我才有这样的待遇,当然会被人羡慕。” “哦。” 虞晞光是应付别人就已经很累了,也懒得在这种事上消耗脑细胞。 到了自由讨论环节,裴又言被另一个男人叫住,说是想和宁安合作,有份企划想让他过目。 “我暂时...” 裴又言是想拒绝的,不过虞晞替他回答了。 “他有空。” 见他又开始焦虑,连表情都变了,她无奈的说:“去吧。” “可以吗?” “有什么不可以的?人我都记住了。” “可是...” 虞晞推了裴又言一把,这才让他悻悻离开,甚至是一步三回头。 她坐在原地,期间还收到了好几条消息。 秘书说有人给她送东西,但是没写署名。 是一束风信子,看着不像买的。 虞晞没太在意,回了句“知道了”。 “好久不见。” 低沉的男声入耳,她扭头看去,只见旁边站着个熟悉的陌生人。 “嗯,好久不见,小姜总。” “那个...我能坐在这吗?” “随你。” 虞晞转变了下态度,用较好的语气同姜违说话。毕竟他们是大学同学,太生疏估计会被察觉。 “你最近...还好吗?”姜违小心翼翼询问。 “很好啊,一直都很好。”虞晞直白回答。 男人原本有些坐立难安,听她这么说,反倒松了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 “我,我其实有话想和你说...” 虞晞只觉得莫名其妙。 “说呗。” “关于久诺和姜氏的合作...” 她从一头雾水中回过神,哦了一声。 那好像是林思忆定的合约,因为她说姜氏的产品不错。 恍惚间,虞晞想起那封协议。 裴又言发给姜违的邮件里,藏着可以置他于死地,让姜家破产的鬼东西。当时的她还满心疑惑,想着姜违到底哪里得罪裴又言了。 作为知情人,她想要终止合作,结果被股东和董事们全票否决了。没办法,毕竟这项目带来的利润实在可观,谁又舍得放跑这块大肥肉呢? 不过既然这位小姜总近在眼前,直接和他商量岂不是更好? “呃...关于这个,我想...” “之前定好的利润分配,是久诺六,姜氏四。”他没理会虞晞,自顾自的说着。“我再让一成,姜氏只要三分利就好。” “啊?”她只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啊...其实,事情发生后我一直很内疚。” “是我对不起你。” “如果不是我,你根本就不会出车祸。” “对不起...对不起啊虞晞。” “给我个机会吧,就当是赎罪...” 虞晞一阵沉默,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是什么情况? 裴又言说自己害了她,结果这个小姜总也这么说... 她刚失忆那会,林思忆和她说了cover会所的事,因此她总以为自己是个情场高手,阅男无数。不过,此话题林思忆不方便说,裴又言更不会承认她和除他以外的男性发生过关系,因此无从考证。 再加上她和姜违是大学同学,以及裴又言对他的那一系列“报复”行为,让一个荒谬的设想在心中成型。 该不会... “你会害我吗?” 男人还在不停地道歉,听她这么说,身体猛地一僵。 “不,我不会...对不起,我再也不会...” “如果你觉得诚意不够,那我再多让一成利...” 哈...哈... 好极了。 她到底欠了多少桃花债? 155)姜违也是我的爱人吗?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虞晞扭头看他。 “你说吧。” “你为什么会觉得,是你害我出车祸的呢?” 姜违有些窘迫,低声道:“你大概不知道吧?我妹妹...喜欢了裴又言好多年。” “这有什么因果关系吗?” “你听我说完嘛…” 他将这段故事和盘托出,讲得十分详细, 过了许久,姜违自嘲一笑:“后来,他找我帮忙...为了你的那张董事长选票,他说会答应我一个要求。” “之后的事,你应该猜到了。” 虞晞保持着得体的笑,不过内心依旧迷茫。 猜到什么啊! 以前的虞晞或许能猜到。 可她失忆了!连人生履历都只能靠旁人叙述,又怎会记得这种事! “我想让裴又言和我妹妹道歉,也算是为她这段‘无疾而终’的爱情彻底画上句号。” 好在,姜违继续往下说了。 “可这世上竟还有这么巧的事。那天,你居然也在南塘步行街。” “哦...” 她大概明白了。 裴又言说她是因为看见他和一个女孩走在一起,这才会遭遇车祸。 看来,这个女孩就是姜违的妹妹。 没想到他们三的关系还挺复杂。 “这利润,你不用让。”虞晞叹了口气,“不如这合作,我们直接...” 她抬眸看去,目光和角落里那个表情阴森的男人撞了个满怀。 “嗯?” “啧。”虞晞朝他勾手。“不好意思啊,我还有点事。” “哦...哦,那好,我不耽误你了。” “不过,你好像变了。” 变得更沉稳,更温和了。 但这些话,姜违不敢说。 “聊完了?” “没呢,你再把他叫回来?” “不要!” 裴又言直接坐下,脸色依旧很差。 “你们在聊什么啊?” “裴董助,这就是你和董事长说话的态度吗?” “对不起...”他迅速转变语气。“你们在聊什么呀,可以告诉我吗?” “哦。”见裴又言翻脸比翻书还快,虞晞只觉得好笑。“我问你个问题呗?” “嗯。” “姜违...”她指着姜违远去的背影。“也是我的爱人吗?” 裴又言瞳孔一颤,差点没坐稳。 “当然不是!你们没关系,连话都没说过几句!” “到底在聊什么啊!什么爱人!” 不知为何,每次见裴又言炸毛,她都有种莫名的爽感。 就好像不刺激他一下浑身难受似的。 “没什么。” “不...你告诉我,告诉我好不好,主人...求求你,告诉我吧。” 他摇着虞晞的胳膊,不断撒娇。 可她却把胳膊抽了回来。 “裴总,这不好吧?这么多人看着呢。” “那我们换个地方?求求你了主人,我们换个地方吧...” 虞晞领他去了地下车库。 轿车后排,裴又言将西装一件件脱下,而后赤身裸体的往她身上靠。 “主人,求你告诉我...” 反正车玻璃贴了防窥膜,也不怕被人看见。 “哦,那我再问你个事?” “嗯?你说。” 那毛茸茸的脑袋在她胸前来回磨蹭,把衣服弄的皱皱巴巴。 “你为什么要针对姜违?” “我什么时候针对姜违了?” 他猛地抬头,眼里满是迷茫。 “还装?你电脑里那份阴阳合同是怎么回事?” “这哪是用来针对姜违的...拟这合同是为了对付楚北城呀!” 裴又言倒也没觉得奇怪,反正他在虞晞面前跟裸奔似的,也不需要什么隐私。至于电脑嘛...她看就看了。 “那你发给姜违是因为?” “他是合同中的‘甲方’,当然要发给他...对不起,这事一直没和你说,是我不好,我错了。” 哦,搞了半天是因为信息差,她误解了。 裴又言将姿态放得极低,双臂环着她的胳膊,不断收紧。 “我没有针对他,他也不是你的爱人。” “你的爱人...就我一个。” “哦,这样啊。”虞晞伸手将裴又言推到,顺势抬起他的下巴。“那么现在,你又在想什么呢?” 她的气息,近在咫尺。 她的香味,扑面而来。 此时此刻,他脑子里的东西太多,太杂,也太乱了,一下子说不出来。 “在想你...” “我想你。” 荡在他胸前的领带被虞晞随意找了个地方系上。 “主人,我...” 她的手指划过结实的胸肌与腹肌,最终在皮带扣处停下。裴又言的喉结动了动,一脸期待。 “干嘛呢,怎么这幅表情?” “我...我想...” “想什么?” 那只手随即继续向下,在他裆部游走。 滚烫的巨物和柔软的手心之间,只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虞晞用虎口掐着阴茎,手指挑逗龟头。 “啊哈...” 他好想抱她。 想和她赤裸着相贴,最好是近一点,再近一点。 他试图往她的方向靠近,可脖颈处突然传来一阵窒息般的痛,这才想起自己还被拴着。 “主人,主人...” “我不喜欢这根领带,我不要戴了...” 156)伺候我,你不开心吗? 虞晞解开衣扣,听裴又言这么说,她一愣,随即翻了个白眼。 “那你要戴什么?” 滚圆的双乳随着身躯摇晃,胸罩被随意扔去前排,唯独那条肉色丝袜被她拿在手里。 “给你系个领花?” 裴又言突然反应过来,忙不迭点头。 虞晞缓缓靠近,嘴唇触碰到他宽阔的肩膀。下一秒,她露出牙齿,狠狠地咬上去,直至留下深深的印子。还不等裴又言喊疼,她又突然抽离,只有清晰的痛感在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别动。” 薄丝摩擦着脖颈,他最敏感的地方。 不过片刻,那里便多了一个松松垮垮的蝴蝶结,随意飘荡着。 “虞晞...” 车内温度不断攀升,裴又言的身躯滚烫,脑子也不太清醒。 “好想...” “不行啊,裴董助,等会还得回公司。” 虞晞虽然这样回答,但生理反应可骗不了人。 尤其是车里还有个男人。 一个饥渴却对她言听计从的男人。 “这样吧...”她靠在车门上,双腿微微分开,内裤半褪。“给你个机会,帮我。” 裴又言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刚想脱裤子,可虞晞却继续说:“用手。” “我...我...” 他眼里的希望灭了,还想再争取一下。 “可是这样...不太舒服...” 她才懒得理会:“听我的话。” “好...” 那只大手在阴阜处游走,不过片刻便找到了那个湿漉漉的销魂洞。裴又言按耐住躁动的内心,让中指往里深入。 起初只是一个指节,到后头整根手指都被水穴吃了进去,但依旧不够。 “嗯...主人...” 他用另一只手按住肿胀到快要爆炸的性器,试图用疼痛让自己清醒。 “别叫啊,也不怕被人听见?” 地下车库这种地方人来人往的,难保不被人注意到。更别提轿车会随着两人的动作抖动,而裴又言连语调都变了味,明眼人一下子就能明白他们在车里做什么。 “呃...我不叫,我听你的...” 裴又言摆动小臂和手腕,让中指在穴中进进出出。泥泞的水声夹杂着男人低沉的闷哼,流淌下来的爱液弄得他满手都是。 见他神情痛苦,虞晞将腿伸直,一脚踩在那根巨物上。 “你这是什么表情?” “伺候我,你不开心吗?” 她的脚掌不断用力,惹得裴又言连连哀求,动作不自觉加快。 “轻点唔...我好痛。” “没有...我没有不开心...就是有点疼...” “主人...轻一点好不好?” 眼前的男人面色绯红,身躯赤裸,像是在竭力克制什么。 肉色丝袜制成的蝴蝶结挂在他那白皙纤长的脖颈上,看上去很是相称。 “不、好。” 她继续加大力度,同时享受着由手指带来的爽感。 “啊啊...轻点嘛...求求你...” 爱液的味道在车厢中弥漫,短而坚硬的指甲偶尔擦过媚肉,让虞晞在片刻后迎来高潮。裴又言明明没有和她交合,却像是做了什么激烈运动似的,连呼吸的频率都一致急促。 “主人...” 他舍不得抽出手指,只好这样问她。 “你想不想...” “不想,别发骚了。”虞晞指着私处。“清理完了就快点回去,晚点还要开会。” 指头抽出的瞬间,裴又言凑上前去,舌尖划过穴口。他都快哭了,虞晞每次都这样,自己吃饱就不要他。 “干嘛呢?” 她戳了戳裴又言的脑袋,他抬起头,粉唇上还残留着透明的液体。 “没什么。” 虞晞不想再问,索性将衣服一件件穿好。丝袜还系在裴又言脖子上,她也没客气,直接将它解开。 “不是送我了吗?” “你...真变态啊...” 或许裴又言真的疯了。 她居然从他眼中,看见了不舍的情绪。 “对不起...” “算了。”虞晞随手一扔。“送你。” 办公室里还有新的,一会再换上就好,也没多麻烦。 两人回到久诺一楼大厅时,已经有秘书和助理在候着了。那些人还没汇报几句,突然被一阵低沉的男声打断。 “虞晞?” 几人面面相觑,也不知该怎么办。 这男人之前来找过虞总,因此她们特意吩咐过前台:人可以进公司,但是不能放进董事长办公室。 可现在,裴董助还在边上呢!事情该不会演变成什么修罗场吧? 项籍捧着一把紫色风信子,快步朝她走来。 “我回来了。” 裴又言反应迅速,立马挡在两人中间。 “走开。” “有你什么事?” 两人剑拔弩张,就快要吵起来了。 虞晞很想看个热闹,不过这里是一楼大厅,人来人往的,她丢不起这个人,索性让她们先回去。几人巴不得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头也不回的跑了,只剩裴又言呆站在那。 “不要...” 他扯着她的衣袖,像个无措的孩子。 “就说几句话,你先上去吧。” “那...” 此时此刻,他突然很想抱她。 不过他知道,虞晞是不会同意的。 “你还会回来吗?” 他甚至想问她。 你还要我吗? 他突然很想哭。 他不想和虞晞分开。 他害怕项籍顶替他的位置。 他不要在工位旁加上别人的办公桌。 虞晞有些无奈:“不然呢?我不回来,谁给他们开会?” 哪怕是得到了保证,裴又言依旧不安:“那你一定要回来。” “嗯。” “一定要。” “知道了。” 好不容易才将他送走,虞晞接过那束捧花,又换了一副面孔:“找我什么事?” 157)难道全是因为裴又言? 这一幕,被项籍尽收眼底。 他强压下内心的酸涩,指着她怀里的花。 “你有印象吗?” “什么?” “紫色的,风信子...我曾经种满了整个花园的鲜花。” 或许他早该清醒了。 如今的院子里只剩几棵柳树,甚至找不到一颗风信子。 可他还是不甘心。 好不甘心。 他早就知道两人的曾经,还戴过裴又言的项圈。 他不介意,什么都不介意。 可是虞晞。 你为什么连失忆了都会喜欢上他。 那他呢? 他算什么? 难道他所得到的一切,全都是因为裴又言? 这算什么? 他又算什么? 虞晞并未察觉到项籍的异常,低头嗅着风信子的花香。 “想不起来。” 说实话,就连她自己都觉得,或许这辈子是没法恢复记忆了。 刺激大脑的训练定时定量,也有脑科专家定期为她检查。 可结果呢? 还不是一样。 “那...请来我的音乐会吧?” 项籍拿出一张邀请函,双手奉上。 “你从前说过,希望我有朝一日能开独奏音乐会,还说要做我的第一位听众。” “这件事没能实现,不过...” 虞晞打开一看,日期刚好是她生日当天。 “我把我们的故事,弹给你听,好吗?” 她本想拒绝,可项籍却又说。 “你从前最喜欢听我弹钢琴了...没准,这能让你恢复记忆呢?” 虞晞把花还给他,唯独拿走了那封邀请函。 “我会去的。” “等下还有个会,先走了。” 项籍倒也识趣,并没有强行挽留。 她一路走到专用电梯间,这才叹了口气。 明信片上,印着淡淡的紫色风信子。 虞晞不打算把这事告诉任何人,于是便将邀请函藏进内侧口袋里。 滴答—— 办公室大门应声打开,她还没走几步,突然被人从身后抱住。 “我不是回来了吗?” 裴又言的眼尾一片殷红,看上去可怜至极。 “我以为你会领着他回来。” “我以为你会和我说,从今以后,他就是我的项董助。” “我以为你会不要我...” 抽噎声被他悄悄藏起,可还是被虞晞敏锐捕捉到了。 她的目光扫过桌边的垃圾桶,瞥见里头藏着一束紫色风信子。 “裴又言。”她无奈叹气。“我一个人回来的。” “那你还会走吗?”他问。 “我要开会。”她答。 “那能多待一会吗?”他又问。 “不行,就快到点了。”她继续说。 裴又言悻悻松手,将桌上的文件递给她。 “要是我能变成一只鸟就好了。” “什么?” 他避开虞晞的目光。 “没什么。” 他最好能成为nora,这样就可以被她呵护着,被她捧在手心里。 她会特意抽出时间和他在一起。 她会因他而买下一家动物园。 她会永远爱他,永永远远。 望着虞晞远去的背影,他回到座位上,打了个电话。 “喂你好...” “对,我大概当天下午两点来拿,谢谢。” 几天后就是虞晞的生日。那天,裴又言起了个早,把别墅里里外外全都打扫了一遍,还喊来蔡茂和杜冉帮他。 “你干嘛不请几个钟点工呢?” 对此,杜冉满心疑惑。 “那些人干活毛手毛脚的,一点都不利落...再说了,我可不想虞晞被他们吵醒。” 裴又言坐在梯子上,用毛巾将落地玻璃擦拭干净。其余两人所负责的区域也被很快搞定,他道了声谢,顺便留他们在家吃早餐。 “又是半成品!” 杜冉虽是这么说,却还是坐下吃了。 “这不是来不及嘛,下次补。” “没关系,很丰盛了。” 蔡茂并不挑剔,还给杜冉倒了杯牛奶。 “呵呵,你是开心了,当然吃什么都有胃口。”杜冉冲裴又言使了个眼色。“你还不知道吧?蔡茂以后再也不用面对那堆情敌了。” “什么时候的事啊?”裴又言随口一问。 “就林思忆和她爸闹掰那天呗,回家就遣散后宫了。” “恭喜,恭喜。” “哎我真是无语了,藏的这么好,像是有谁要和他抢...” 面对两人的调侃,蔡茂依旧面不改色。 他先是提醒裴又言:“你的情敌还在隔壁。” 而后又问杜冉:“你呢?杜老板,什么时候考虑一下终生大事?” 两人没了声音,默默埋头吃饭去了。 虞晞直到中午才醒,她洗漱完下楼,只见裴又言正坐在门口,像是在提防什么。 “裴又言。” 他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心起来,朝她奔去。 “虞晞...” “生日快乐。” 他抱住她,恨不得和她融为一体。 “你昨晚说过了。” “不够。” 虞晞揉了揉他的脑袋:“好了,放开我吧。” “不要。” “听话,你不是说要去拿蛋糕吗?” “嗯...” “去吧,时间也差不多了。” “那,那你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你说。” “不要放那个人进来。” 看着如此真挚的裴又言,她原本平静的内心被莫名触动。 “知道了。” “那我走了?” “好。” 他没敢耽搁,直奔南塘步行街。 “先生,这是您定的蛋糕。” “谢谢。” 望着眼前的三层蛋糕,裴又言有些恍惚。 许多年前,虞晞也为他买了这个蛋糕庆生。 那时的他还不懂虞晞的心意,因此和她错过了好多年。 不过这一次,他再也不要和她分开了。 158)我的所有,我的爱 三角钢琴在灯光照耀下散发着神秘的气息。项籍穿着初见她时的那身衣服,照例在演出开始前微微欠身,朝台下致意。 “你来了?” 他的大手抚过琴键,随即开始弹奏。 为在场的唯一一位听众。 虞晞就坐在第一排,他甚至可以看清她的表情。每一次微笑或是蹙眉,又或是连她自己都难以察觉的小动作。 她给足了项籍尊重,没有说话,没有开小差,只是默默听着。 很快就到了最后一首曲子。 这一次,他没有送出那封情书。 结尾的那一刻,他缓缓起身,再次朝台下鞠躬。 虞晞的掌声在偌大的音乐厅里,显得如此微弱。 不过,他很满足了。 “虞晞。” 他在她身边坐下,小心翼翼询问。 “你想起什么了吗?” “没有。” “对不起啊...” 她摇头:“为什么道歉?” “没能让你恢复记忆,对不起。” 男人目光真挚,清澈的眸子甚至能映出她的身影。 “没关系,我也没想着能突然恢复记忆。” “项籍。” “我在你心里,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回忆起过往,连神色都变得温柔。 “很厉害,很有魄力,把明远管理的井井有条。” “思维活跃,有时侯特别大胆。” “还有...” 不知何时,项籍双眼泛红,眼角湿润。 “对我很好...特别好。” “有些话,我当初从未和你提过...不过今天,我想告诉你。” “我是因为缺钱才去cover的。我的家境普通,可是学钢琴需要一笔不菲的开支...所以,大人们将所有希望,全都寄托在我身上。” 他们渴望能让茅草屋里飞出金凤凰,因此严格管教着他。 别的孩子撒欢玩乐的时候,他必须刻苦的练琴,这才对得起家长们的付出。 “两年,两百万...对我而言,这是一笔巨款呢。” “你说想让我留下,一直待在你身边的那一刻,我真的高兴死了。” “虞晞,你大概永远都不能体会到我当时的心情。” 那是他第一次觉得,人生原来可以如此美好。 大人们的爱全都是明码标价的。 在他没有取得好成绩的时候,总是免不了一阵打骂。 可虞晞的爱不是。 她对他好,从来不求回报。 “我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如今居然成了我一个人的回忆...”项籍小声抽噎,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虞晞,我好不甘心...” 我不甘心你会再次爱上他。 不甘心你对我好是因为他。 难道那些彼此陪伴的日子,她就没有付出过一点真心吗? 他不信。 他该怎么说服自己相信? “我们分开那天,你和我说,为我办好了入学,请了纪南玄做我的老师,又把那两百万给了我...” “你知不知道这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 “后来我走了,因为,我真的不想辜负你。” “你付出了这么多,如果我辜负了你的期待,那和犯罪又有什么区别?” 项籍大喊着,神态几近癫狂。可当他回过头才发现,虞晞依旧冷淡,像是和他一起经历这一切的人,从来不是她。 过了半晌,他问她。 “你能陪我去个地方吗?” “去哪里?” “游乐园。” 他没有童年,也没有朋友,所以一直想去这里。 在藏区的时候,虞晞答应过他。若是他们能平安回到申城,就满足他一个愿望。 他想去游乐园,她说等什么时候工作不忙了就去。 可他终究没有等到。 见虞晞许久没有说话,他跪在地上,只求得到一个答案。 “可以吗?” “求你了,就这一次。” “就当是圆我一个梦吧。” 看着那双模糊的,与某人高度相似的泪眼,她没能狠下心。 “走吧。” 虞晞看了眼时间,现在是下午两点半。 裴又言回家后发现她不在了,估计又得发疯。 这一路上,项籍像是很开心,嘴里的唠叨话就没停过。虞晞懒得搭理他,索性闭目养神。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感觉似曾相识,但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下午的游乐园人并不多,几个项目玩下来也没排多久的队。过山车、海盗船、旋转木马…他想玩的,她全都陪他玩了个遍。 直到日光将尽,暮色西沉,看着虞晞心事重重的模样,他明白,也许彼此之间,真的要走向尽头了。 她的疏离、冷漠...又或是那通莫名结束的电话。 “虞晞...” 可是我舍不得让你走。 “再听我说几句话,可以吗?” 人工湖在太阳的映照下波光粼粼,与她的长发同色。 “你说吧...也不差这一会了。” 回忆起曾经的美好,项籍鼻头发酸,又做了好几次深呼吸。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戒指盒,而后,单膝下跪。 “你可以收下它吗?” 收下它。 我的所有。 我的爱。 159)再见了,赫赫有名的音乐家 盒子里躺着一枚戒指,上头的钻石白净硕大,一看就价值不菲。也许,买它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 “项籍,生日礼物应该是寿星想要的东西才对。” 她故意换了个话题。 “你猜,我今天为什么陪你来这里?” 他摇了摇头:“我猜不到,可以告诉我吗?” “我知道音乐学院的事。” “于你而言,摆在面前的路只有两条。” “一,去音乐学院任教...就像纪南玄一样,留在美国,只是偶尔回来。” “二,和纪南玄闹掰,抛弃一切留在这里...从此只能仰人鼻息而活。” “你要怎么选呢?” “我不知道,所以我又回来了。”项籍抬起头,问她。“可以给我指一条明路吗?” “我不会让自己处于没有退路的境地。” “更何况,留在这里,令多年的努力付诸东流,你甘心么?” 阳光刺眼,此刻他甚至很想流泪。 “其实...今天能和你一起来这里,我的愿望就已经实现了。” “哈...这样很好,至少我以后都不会再遗憾...” 虞晞曾说讨厌他哭,所以他飞快拭去眼泪,生怕被她看见。 又过了许久,项籍缓缓起身,和她说。 “我要走了,虞晞。” “可以抱你一下吗?” 她点头,瞬间落入男人温暖的怀抱。 “祝你生日快乐。” “谢谢。” “以后也都要快乐。” “会的。” 她从他怀中抽离,用平静的语气说道:“项籍,我不知道曾经的我…对你到底有几分真心。” “不过,好聚好散,我祝你一切都好。” “别忘记你来我身边的目的...金钱、地位、权利,以后都要靠自己争取才行啊。” “再见了,赫赫有名的音乐家。” “再见了。”他背过身去,泪水瞬间落下。“等我有了更高的成就,等我变得更加自由...” “我还会回来找你的。到那时候,你可别不见我呀。” “虞晞。” “谢谢你。” 送走项籍之后,虞晞在人工湖边走走停停,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出来吧。”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几位路人经过。 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下,裴又言的脚步声并不明显。 不过她还是听见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 “不巧。” 裴又言的嗓音沙哑,嘴唇毫无血色。 “刚好赶在他向你求婚的时候。” 他满心欢喜的带着蛋糕回到家,可眼前只有空荡荡的别墅,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见到她! 他疯了似的跑出来,让私家侦探去找她,不计任何代价! 原来她在这里。 陪着另一个男人,整整一下午。 “裴又言。” 虞晞抓着他的衣袖,把那只攥紧了的手拎起来,再摊开。 温热柔软的指腹在深深的指甲印上来回摩挲,极尽温柔。 “我来和他道别。” “我不信...我不信!” 裴又言歇斯底里的大喊,毫不犹豫的跪在地上,抱住她的双腿。 路人们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可他不在乎,什么都不在乎。 “我求你...不要走...” “不要去美国...不要抛下我...” 来这里的路上,他收到了一条消息推送。 他的特别关心【yuki】更新了动态。 一张照片,一句话。 偌大的音乐厅内,只有他和她。 她是他唯一的听众,是他生命中最最重要的人。 而文案只有四个字。 命中注定。 裴又言看着这条动态,久久无法回神。 他忽然想起从前。 那时的虞晞刚失忆不久,项籍借着隔壁邻居的身份,总爱来家里挑衅。他说,他和虞晞才是命中注定的一对,连名字都是那么般配! 那时,他用恶毒的言语把他赶走了。 可这一次呢? 难道那天的噩梦,注定要成为现实吗? 难道他终究不能阻止他们相爱吗! 冰冷刺骨的风裹挟着他,还有那颗伤痕累累的心。 “裴又言。” “起来。” 虞晞伸手拽他,可怎么都拽不动。 “我没有走,也不会为了他抛下一切去美国。” 裴又言像是看到了一丝希望,猛地抬头。 “我来和他告别。从今以后,我和他再无瓜葛。” “真的?”他眼眶中的热泪簌簌落下,声音极其颤抖。“不...我不信,他还和你求婚...” “你偷窥了这么久,有看见我接过戒指吗?” 裴又言摇了摇头。 “裴又言。” “谁说那是求婚了?笨蛋。” 虞晞勾起嘴角,露出一抹甜到发腻的微笑。凌厉的五官在此刻舒展开,只剩下勾人心魄的温柔。 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只录音笔,递给他。 “回去再听吧。你想知道的,都在这里。” 她的话就像一针镇定剂,让裴又言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 他从地上爬起来,有些狼狈的拍了拍裤子,默默跟在虞晞身后。 “你们会是命中注定的一对吗?” 裴又言依旧不安,小心翼翼的问她。 “不会。” “可你们连名字都很般配。” “哪般配?” “项羽,虞姬。” 虞晞转过身去,在他的额间重重敲了下。 “他才不是什么西楚霸王,我更不会为了他提刀自刎。” “别胡思乱想,笨蛋。” 那只敲过他的手,此刻悬在空中。 见裴又言一直没反应,她显然是要生气了。 “牵着啊!” “哦...哦...好的。” 纤长的手指划过掌心,带来一阵酥麻的触感,在男人心中激起片片涟漪。 这好像是他和虞晞第一次牵手。 昏暗的路灯下,两人并排走着,就连周遭的空气都变得暧昧。 他开始呼吸急促,甚至是浑身发烫。 他祈求虞晞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同时在心里暗骂自己真是沉不住气。 他本来还想和虞晞谈判,想着多讨要些好处,结果她只需要说几句话,就能把他哄得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160)她生命的点缀,他生命的一切 “裴又言。” 虞晞突然停下脚步,炽热的目光落在裴又言身上。 “嗯?” “我问你个问题?” “好。” “如果我真的接受了项籍的求婚...” “你会怎么做?” 他好不容易才高涨的情绪瞬间低落,连脑袋都耷拉下来。 “会死。” 虞晞显然不信。 “你别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 “如果连你都不在了,我要怎么才能活下去!” “我说过的!虞晞,我是个小气鬼!” “让我说出‘祝你们幸福’这种冠冕堂皇的鬼话,还不如杀了我,还不如让我去死啊!” “虞晞...对不起,对不起...” 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像个无助的幼童般手足无措。 可就在这时,虞晞上前一步,抱住了他。 那一瞬间,仿佛周遭全都安静下来,连空气都变得凝固。 裴又言不再哭泣,把脑袋埋在她的肩窝。 “裴又言,我今天过生日。” “什么死不死的,太不吉利了。” “对不起...” 他的声音被忽视,略带埋怨的声音从耳畔传来。 “说实话,我到现在都没想明白,为什么当初要带你回来。” “你以前也这样吗?” “我以前不这样的...”他将虞晞抱得更紧。“不对!你为什么不带我回来!” “太麻烦了。” “我哪里麻烦!” “哪里都麻烦。” 见裴又言还不肯松手,她索性在他肩上咬了一口。 “晚上我帮你洗澡,好不好?”他问她。 “为什么?”她反问。 “身上臭。” “哪臭了?” “有其他人的味道!” 虞晞冷笑一声,默默翻了个白眼。 “那你还抱得这么紧?” 裴又言没有松手,也没有说话,还在等虞晞哄他。 可谁知,她却说。 “裴又言,你知道吗?” “对我来说,不管是‘情’,还是‘爱’,都不过是人生中锦上添花的点缀。” “我不会为了爱情放弃一切,更别提让我为了爱情去死。” 她本以为他听懂了,可谁知他还是那么笨。 “可是我会。” “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什么危险...” “我一定会不顾一切,不计后果的救你。” “哪怕是让我去死也甘愿。” 虞晞叹了口气。 她想,和这个笨蛋沟通,真是累死了。 “裴又言...” “虞晞。” 看来是到了整点,烟花表演准时开始。 若非她离他很近,那句话几乎要淹没在烟花炸开的声音里。 “我爱你。” 烟花在黑色天际绽放,只留下刹那色彩。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两人心跳同频,呼吸声环绕着彼此。 她从男人的瞳孔中看见了自己的倒影。那个极其温柔,不像虞晞的虞晞。 “裴又言。我今年的许愿机会,转让给你。” “嗯?” “你想许什么愿?” 裴又言有些不可思议,还确认了一遍。 “真的吗?什么都可以?” “嗯。谁让你还欠我一个愿望,我也不亏啊。” “那我希望...能永远留在你身边。” 她没有回答,默默领他回家。 别墅内被林思忆布置了一番,到处都挂着飘带彩带,就连nora也被戴上了一个大蝴蝶结。 开门声响起,鸟儿见虞晞来了,匆忙叼起礼物往她身上飞。一双有力的翅膀不断扑腾着,偶尔会打到虞晞的身体和下巴,不过她并没有生气,反而还夸它是个乖孩子。 大厅中的众人一阵吵嚷,好不容易才安静下来。这时,裴又言推着蛋糕车缓缓出现。 她有些诧异,更多的则是不可置信。 她不信自己曾给裴又言买过这个蛋糕。 价格高昂不说,还非常难买,至少得提前半年预约。 不过这蛋糕倒是真的很精致,普通的栗子蛋糕能被做出花来,难怪能成为网红店。 “虞晞?”见她盯着蛋糕发呆,裴又言有些紧张。“你是想起什么了吗?” “没有。” 不过,她倒是真的很想恢复记忆。 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想知道她的“爱”究竟有几分真。 好不容易送走三人,虞晞拖着疲惫的身躯上楼,直挺挺的倒在床上。裴又言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是那套天价豪宅。她早就知道,却还是盯着手里的购房合同发呆。 “洗澡吗?还是再等会?” “走吧。” 浴室里雾气弥漫,见裴又言还在调试水温,虞晞也没闲着,把衣服脱了个干净。 “差不多了。欸?唔...” “又在害羞什么?” 虞晞走进浴池,手指划过他滚烫的脸颊。 “不是你说要帮我洗澡?” “呃...嗯嗯。” 裴又言疯狂点头,以极快的速度拿起沐浴油和浴盐。 “那进来啊。” “哦哦,好...” 尽管两人交合过无数次,不过在她面前脱衣服还是有些羞耻。幸好虞晞背对着他,这才不至于让他手足无措。 等裴又言做足准备下来,虞晞早就睡着了。她像是很困,脑袋靠在池边,闭着眼,呼吸平稳。他不敢打扰,挪动身体的幅度很小,就连水面都是平稳的。 时间一长,裴又言有些无聊,索性盯着虞晞发呆。 她似乎非常放松,嘴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看了许久,眼里只有爱意,不沾染一丝欲望。 161)藏在录音笔里的秘密 虞晞再次睁开眼,正好对上裴又言那双含笑的眸子。 “干嘛呢?” “啊?我...” 她扭了几下脖子和胳膊,又抬起手看了看。 幸好没在水里泡太久。 见裴又言还在傻笑,虞晞懒得管他,径直上岸。 “欸,不泡了吗?” “还泡什么?” 浴袍就被挂在一边,她刚想去拿,裴又言的声音再度响起。 “可是...还没洗呢。” “还没洗?我以为你已经洗完了。” “呃,我看你睡的很香,所以就...” 她没怪他,重新走回来。 “那你上来吧。” “啊?” “帮我洗啊。”虞晞嫌他笨,还翻了个白眼。“你拿的那两样东西,都不能在水里用吧?” “我,我来了。” 白皙的身躯近在眼前,裴又言喉结滚动,同时在手里倒了一把浴盐,仔细搓洗着。先是背后的蝴蝶骨,接着是脊椎和腰窝,最后则是她挺翘的臀。 那双大手温热有力,上头的盐巴化了一半,不过还是粗糙。双手的力度严格控制着,在小腹上摸索的时候一直是轻轻的,至于更为娇嫩的乳房则被完全避开。 有些地方裴又言看不见,因此只能走到虞晞面前来。果不其然,还有几处没清洗到。 “裴又言。” “嗯?” 她的视线不经意落在他身上,而后飞快偏开头。 “你还是穿条裤子吧。” 裴又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自然没有察觉到变化。他胯间的鸡巴高高翘起,睾丸则圆鼓鼓的,像是蓄满了精液。 “哦...好。” 他照做了,可是虞晞依旧不满意,又挑了一堆毛病出来。 “裴又言,你难道不嫌烦吗?” 她看着眼前半蹲半跪在地上的男人,冷不丁冒出这样一句话。 “烦什么?” 他仔细擦拭着她的小腿,连表情都没变。 “能待在你身边...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为什么会烦呢?” “虞晞...马上就要到新的一天了,所以...” “最后一次,生日快乐。” “你放心吧,我的记性很差,那些不好的事我都会忘记的。” 裴又言本想站起来,没成想虞晞竟直接抓住了他的裤带,致使他失去平衡,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很差吗?”她低声喃喃道。“裴又言,不如你回宁安去吧。” 话音未落,裴又言突然手足无措:“你...你是要赶我走吗?” 虞晞摇了摇头:“我累了,要睡觉。” “啊?嗯...” 她离开后,裴又言在原地呆坐许久,终于想起来要打扫卫生。等他整收拾完一切,时针早已超过12。 新的一天如期而至,可他怎么也睡不着。 刚才还好好的,结果虞晞突然让他回宁安去,这是什么意思? 辗转反侧间,裴又言想起那只录音笔,于是便拿着它蹑手蹑脚下楼。 “这...” 没成想,录音笔里竟藏着几十条录音。第一条录音是几个月前,虞晞醒来的那天,而最新一条录音就在不久前。 裴又言突然有些紧张,双手不自觉地颤抖。 随着第一条录音被播放,虞晞的声音同时响起。 “我叫虞晞,前不久我遭遇了车祸,因此失去了所有记忆。” “为了避免记忆错乱,我将用这种方式,把最近的遭遇记录下来。” 她的语调平稳,也听不出什么情绪。 那些话颇为随心所欲,根本找不到重点,估计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林思忆、蔡茂、杜冉...以及她的种种经历,全都被录了下来。 眼看播放条就要见底,裴又言有些失落,刚想切换到下一条录音。 “对了,还有个奇怪的人。” 他的手指一顿,从显示屏上移开。 “他很爱哭,哭起来的样子有点恶心。” “我一见他哭就烦,还很想揍他,不过我忍住了...” “他说他是我的爱人。” “我不信。” “他跟我回了家...还有我的那些朋友们,也全都住在我家里。其实这样挺好的,很热闹...他不哭的时候,我好像没那么讨厌他。” 第一天的录音到这里就结束了,而系统也开始自动播放下一段录音。 “他跪在地上,求我不要赶他走。” 虞晞的声音将裴又言的思绪带回那个时候。 “他身上有好多伤疤...真可怕,这居然是我做的。” “我说他有精神病,还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可他非说自己好得很。” “其实我觉得...我也挺奇怪的。” “我明知他有病,为什么同意他留下?我明知他是个精神病人,为什么会觉得,他不会伤害我呢?我不懂,我想不明白...” 162)别为我舍弃自由 裴又言眼眶湿润,双手紧紧抓着录音笔。 “对不起,虞晞,对不起...” 他让她感到不安了。 这也真是可笑。他嘴上说着爱她,可那时候竟没有设身处地的为她考虑,还非要留在她身边,睡在她的房间里。 她当然会觉得他是精神病! “他和我讲了许多故事...关于我们的故事。说实话,我并不觉得从前的自己喜欢他...这很奇怪。明明我对他很不好,可他居然说我爱他,只是不善言辞...呵呵...” “这几天,他拿了一堆信读给我听...内容都差不多,其实还挺无聊的。他说,察觉到喜欢我的那天,他找了一张最漂亮的明信片,在上头写了许多心里话。那算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也是他写下的第一封‘信’...不过他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据说是被我藏起来了...或许吧。” “今天家里有人来...那男人叫项籍,他说他也是我的爱人,我们经历过好多好多事...可是我没让他留下。” “他跟项籍吵架的样子还挺有趣,像个炮仗。” 漆黑一片的大厅里,裴又言抱着腿,蜷缩在沙发一角,脑海中不断想象着虞晞录音时的画面。 有无奈,有疑惑,有开心。 他想,自己真是个不称职的爱人,居然什么都不知道,又让她独自面对这么多事。 “头一回见他这么硬气,又是因为项籍。他不想让项籍留下,还说愿意付出一切交换,我问他为什么,他说...” 裴又言把脑袋搁在膝盖上,泪水划过鼻梁。 “我爱你...” “我爱你。” “对不起,对不起...我像个白痴一样,对不起...” 录音被裴又言的声音盖过,淹没在一句句“对不起”中。 他真是个白痴,居然觉得虞晞不够爱他。 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他变了,变得更贪心了。 这段时间的经历,被虞晞以讲故事的形式录了下来...以及她生日这天。 项籍为她弹了许多首曲子,还说想让她陪着去游乐园。 裴又言明知事情的真相,却还是嫉妒。谁叫他一直都很讨厌项籍,总不能因为他走了就突然改变,这也不现实。 他一点点听着,那些嘈杂的声音里,还混合着周围游客的尖叫。也许,他们这会在玩过山车。他的情绪再次低落,只能依靠深呼吸,一次又一次的平复心情。 直到虞晞说,好聚好散,祝项籍一切都好的那一刻,裴又言才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保持抱腿坐这一姿势太久,本打算站起来伸个懒腰,却发现外头天都亮了。 “居然过了这么久...” 他想把这段录音关掉,可是播放还未结束,索性再等等。 他等啊等,等得都犯困了。 这时,虞晞的声音突然响起。 “裴又言。” 他一惊,端正坐好。 “笨蛋。” 他甚至能听见虞晞在笑,也许是觉得他没出息。 “这跟踪的技术也太拙劣了,我怎么会看不见呢?” 原来虞晞早就知道。 “裴又言。” “你总爱做些莫名其妙的事,然后把自己感动得一塌糊涂。” “好笨啊...像你这样的人,估计这世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 “其实你没必要这么做的。我是虞晞,一个成年人,一个独立的个体。” 听到这,他有些紧张,而虞晞像是早就知道。 “我没打算赶你走,也不明白你为什么会那么不安。” “不过...” “裴又言。” “如果你真想成为一只鸟。” “那就把目标对准广阔的天空。” “至少...别留在这。” “我不需要你为我舍弃自由。” 眼前以极快的速度浮起薄雾,令视线完全模糊。裴又言捂住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原来是这样! 难怪虞晞突然让他回宁安去! 她没想赶他走,她还记得他说过的话。 他说他想变成一只鸟,本意是希望无时无刻都待在她身边,可她误会了,还以为他是向往自由。 所以,她把自由还给他了。 “对不起,虞晞,对不起...” 此时此刻,他被幸福紧紧包裹着,竟有些不知所措。 他突然好想告诉爸爸妈妈。 他有家了,他再也不是无根的浮萍,飘扬的柳絮。 他好想告诉他们。 他现在的生活很好,每天都很开心。 他和虞晞非常非常相爱。 别再担心他了。 163)心太软 工作日总是这样。 枯燥、乏味、平平无奇。 一切都在有序进行,容不得半点纰漏。 直到她的出现。 “晞晞——” “嗯?” 虞晞抬头看去,见林思忆来了,招呼她随便坐。 “第一天上岗,感觉怎么样?” “得心应手。”林思忆还把自己的工作成果拿来,示意她检查。“喏!请虞总过目。” 虞晞认真看完后,给出了客观的评价:“很不错。” 说来也挺搞笑的。 林和旭当初还觉得她笨,可事实是,他从没给过她机会。 “嘿嘿,我可不能辜负你的信任...再说了,成天待在在家里也挺无聊的。” “那你可要加油哦,林经理。” “副经理,是副经理!”她纠正虞晞。“欸,不过你可别多想!我不要你提拔我,我要靠自己!” 其实,林思忆心知肚明,自己这个副经理当得也算名不正言不顺。她并非相关专业毕业,不过是当过一段时间代理董事长,再加上林和旭的关系... 想到这,她有些落寞,又飞快打起精神。 “是是,我知道。” 林思忆并不急着回去,索性坐下和她聊会天。 “不过话说...”她指着角落里的儿童座椅。“裴董助人呢?” “回宁安去了啊。” “这都多久了...他不想回来了吗?” “回来干嘛,在宁安待着不是挺好?” “也是。”林思忆若有所思的点头。“让他待在这也只会骚扰你,还是回去吧。” 察觉到对方情绪低落,虞晞放下手中的文件,走去她身边。 “怎么了?为什么不高兴?” “你发现了呀...其实,还是因为他...” 林思忆口中的“他”是指林和旭。自那天闹掰之后,她再也不想喊他“爸”,索性用“他”来代替。 “没事的,他被董事会除名了不是吗?以后都不会再见到了...” “晞晞...” 林思忆的眼眶红了,鼻头也开始发酸。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 “哪的话?你再这么说,我可要生气了。” “其实,我都明白的。” 她攥着虞晞的手,怎么也不敢松开。 正如从前的那个夏日午后。 “支持他的人不少。归根结底,那帮老家伙还是嫌你太年轻...” “年轻也有年轻的好处呀。好了,别再多想了。” 她用指腹轻轻拭去林思忆脸上的泪痕,并让人送些甜品进来。 “这件事,以后都不提了,好不好?” “嗯。” 虞晞哄了林思忆半天,这才把她哄好。 林思忆临走时,虞晞叫住她,说:“我们打算搬家了,你要是高兴,随时可以住进来。” 林思忆想了想,那房子跟城堡似的,并且只有虞晞、nora、裴又言和一些佣人住在里头,还怪冷清,于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哎...” 望着女孩逐渐远去的背影,虞晞背靠在座椅上,长叹了口气。 “你还是心太软。” 那时她问过她,该怎么处理。 林思忆却说:“算了吧。” 她想着,老死不相往来,也就这样过去了。 可林和旭并不这么认为。 他依旧不觉得自己有错,但那些下作手段倒是没再使了。或许他也在等林思忆回家,只不过他有长辈的架子,无论如何也不肯和林思忆低头道歉。 虞晞容不得他,所以想尽办法将他在董事会中除名。不过,“银发无忧”企划中,与忆林集团的合作倒还在继续。 这是她对于“算了”所能接受的最大限度。 手机铃声将她的思绪唤回。 看清来电人的那一刻,虞晞不着痕迹的笑了笑,随即按下接听键。 “喂?” “虞晞,我好想你...” “呵呵。裴又言,我以前有没有说过...” “嗯?什么呀?” “你掐着嗓子说话的声音很恶心。” 对面沉默了片刻,恢复成正常的声音。 “干嘛笑话我...我是真的很想你。” “哦。”她强压下笑意。“没事干就找点事做,别成天想你想你的,只会让人觉得你很闲。” 裴又言有些失落。他好不容易才忙完工作,抬头一看时间,都快傍晚了。 “哪有很闲嘛...我有好多工作呢,到现在才有空给你打电话。” “是是。每个工作日早一次,晚一次,比他们上班打卡还勤快。” “还有啊...我都能猜到你要说什么。不是‘我想你了’,就是‘我想听听你的声音’。翻来覆去就这么几句话,我都会背了。” “那...那...” 裴又言绞尽脑汁的找借口,又是半分钟过去,他问她:“那你今天几点下班?” “不知道,干嘛。” “可不可以来接我?” “你不是有司机吗?” 他小声嘟囔:“可是我想见你,想和你一起回家。” “万一我十点下班,你就在宁安等到十点?” “嗯。” 电话那头再次安静,裴又言有些着急,忙不迭撒娇:“好不好好不好?求求你。” 虞晞拿他没办法,只好答应。 “裴又言。” “嗯?” “真想把你现在的样子录下来,在宁安一楼循环播放,让所有人都看看。” 164)不乖,该罚 晚上八点的宁安大楼依旧灯光明亮。 裴又言身穿白色衬衣,站在十字路口。 只因这地方好找,虞晞来了,一眼就能看见他。 寒风呼啸,将裴又言的发丝吹乱。偶尔有员工下班路过,往这里瞥了好几眼,愣是没有认出他来。 “傻站着干嘛?” 一辆黑色豪车在路口停下。副驾驶车窗下滑,女人清冷的面容随即映入眼帘,令他几乎忘记呼吸。 “你一个人来的呀?” 见裴又言还傻站着,虞晞推开车门,朝他走去。 他暗自窃喜,想伸手求抱,可她却说:“开车去啊。” “哦...哦。” 天气转冷,加热后的座椅还混合着她的余温。裴又言侧过身去,正准备帮她系安全带。 没成想,虞晞压根不需要。 他还想再努力一下,想去牵她的手。 “你干嘛?” 又被虞晞甩开了。 此时的裴又言异常失落,像是被谁抛弃了似的。 他明知这样不对,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明明来接他了,可他为什么还是不开心呢? 虞晞有所察觉,用打趣的语气调侃:“好好开车啊,裴总。” 他没反驳,也不敢再把情绪挂在脸上。 好不容易回到家,裴又言认为机会来了,先是跪在地上为虞晞换鞋,再顺势抱住她的双腿。 “干嘛。” “我想你。”他低着头,脸蛋在薄丝上小幅摩擦。“你怎么都不理我啊,主人...” “哪有不理,不是来接你了么?” 她的食指点在裴又言眉心,用力往后推。 “可是你都不和我说话,也不哄我...” 此言一出,虞晞瞬间炸毛,猛地推开他。 “裴又言,你别蹬鼻子上脸!哪有人像你似的,一天到晚要哄?” “我...” “你再烦就去院子里睡。” “外头那么冷,我会被冻死的...你可怜可怜我嘛。” “哦,那你翻墙去项籍家睡好了,反正那里没人。” 他坐在地上,又开始生闷气:“那还不如冻死我。” nora原本在虞晞身边,见裴又言兴致不高,直接扑扇着翅膀飞来。 “乖乖——” 它围着他来回踱步,爪子把地板敲得哒哒作响。 “你看,nora都嫌你不懂事。” “哪有...” 虞晞有些无奈,朝裴又言勾手:“过来。” 他不仅识趣,还总爱动歪脑筋,立马借此机会扑进她怀里。 “干嘛呢?” “嘿嘿。” 裴又言的领带被她攥在手里,总会随着步伐快慢一阵拉扯。若有若无的窒息感不时传来,他并不生气,反而还愈发高兴。 “傻笑什么?” 房门被猛地关上,而他也被虞晞推倒。 “我...我没...” 趁裴又言还没反应过来,她跨坐在他身上,膝盖夹着他精壮的腰。 “怎么了?” 虞晞勾住领带,迫使他直起身子。 “怎么连话都不会说了?” 裴又言还想反驳,可生理反应早已将他出卖。他的脸颊一片通红,目光左右闪躲,就是不敢看她。 “我...” 白衬衫早已被解开,露出大片结实的肌肉。 虞晞的鼻尖在他肩颈处摩擦,裴又言还以为这是在调情,可下一秒,剧烈的疼痛将他拉回现实。 “啊——痛痛痛...” “不许叫。” 直到那块肉上留下青紫的的牙印,她才终于松口。 “可是真的好痛...” “谁让你不乖。” “我哪有...” “怎么没有?” 虞晞的手指在他身上游走,指腹划过乳头、腹肌沟壑和人鱼线。她还不过瘾,一口咬住那灰粉色的乳尖,差点把那块肉都咬下来。 有了前车之鉴,裴又言连喊疼都不敢,只好默默抽噎,同时在心里祈祷虞晞快点松口。 直到阵阵铁锈味传来,虞晞松开牙齿,从他胸前抽离。 “裴又言。” “嗯?” 滚烫的鼻息扫过脸颊,撩拨得裴又言春心荡漾。 “想怎么受罚?” “不...” 他原本想说,不想被罚。 可这不是虞晞想听的。 “我,我这里好痛好痛,已经被罚了。” 黑色西裤下,某样东西凸起,形状傲人。 她扭头瞥了一眼,用略带嘲讽的语气说:“既然是你自己要戴的东西,那就受着。” 不过,裴又言倒是提醒她了。 虞晞打开手机,打开贞操带的震动模式。 “啊啊...主人...” 酥麻感传遍全身,让肿胀至极的性器又变大了些。 “主人,主人...不要,不要罚我了好不好...” “求求你唔...” 裴又言呻吟着,还顺势往她身上贴。 “不可以。你不乖,该罚。” 虞晞不仅没有把它关掉,甚至还打开了电流模式。 “呃...哈...不行了主人...不要...” 他像是十分痛苦,宽阔的身躯佝偻着,连说话时的语调都夹杂着呻吟。 她仍旧不为所动。 裴又言这么不听话,还不是她给惯的。 早该好好管教了。 165)别样惩罚 “啊啊...真的好痛...主人...” “求求你,换一个惩罚吧...嗯...” 马眼棒将排精口堵得严严实实,微弱的电流不断刺激着鸡巴,令贞操带下的性器愈发肿胀。 虞晞将裴又言的领带解开,换上皮质项圈,再把链子拴在床头。 “知道错了?” “嗯嗯,知道了真的知道了...” 马鞭扫过他的脸颊,又轻拍了几下。 “错哪了?” “我,我不该不听话,不该闹脾气,不该有小情绪,不该让主人哄...是我不好呜呜,我错了...” “对不起,对不起主人,我,我会改...” 她揉捻着被咬肿了的乳尖,随即发布下一道指令:“行了,脱吧。” “嗯嗯,主人...” 裴又言以极快的速度脱下衣服裤子,浑身只剩一个黑色的贞操带。 “主人,我好了。” 他抱住虞晞的小腿,还想舔上几口,被她一脚踢开。 “又不听话。” “呜呜呜...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行了,过来。” “嘿嘿,主人最好。” 裴又言仰着脑袋,以一种期盼的眼神看她。 他盼望与她交合,期待她在他身上为所欲为。 对此,虞晞也作出了回应:“来,帮我脱。” 裴又言的动作很轻,像是在拆什么珍贵的礼物。衣服被一件件褪去,露出饱满的乳房和平坦的小腹。大手继续向下游走,掌心在薄丝上摩擦,别样的触感令两人心头一颤。 “呃...” 他的性器疼到爆炸,电流不断蚕食着理智,就快忍不下去了。 “主人,主人...” “别叫。” 虞晞抓住他的手腕,放在自己的私密处。 “进来。” “啊...好的,好的!” 裴又言误解了,还以为她要做爱,于是便用另一只手握住贞操带,等着她开锁。 原本他是充满期待的,直到虞晞说:“手指进来。” 裴又言眼中的光芒瞬间暗淡,却仍旧贼心不死:“这样不舒服的,主人...” “烦死了!”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随即踹了他一脚。“你还知道我是主人?” “对不起,对不起嘛。” 他要听她的话,也只能听她的话。 昔日承诺如同一道无形枷锁,唤醒他的理智,束缚他的欲望。 按照虞晞的要求,裴又言将中指插入她的花穴。 “主人...” 见她并无不悦,他开始摆动手腕。 “这样可以吗?嗯...” 鸡巴好疼,快把贞操带撑爆了。但他不敢说,生怕打扰到此刻的虞晞。 她像是十分舒服,连鼻音都夹杂着呻吟,脸颊上的潮红更是一路蔓延至耳尖。两条长而白皙双腿完全敞开,可阴唇里的小穴却是格外紧致,连手指进出都充满了阻力。 “主人...嗯...你舒不舒服?” 为了能更好的发力,裴又言悄悄将另一只手放在虞晞腰间,随即加大力度。 “主人,主人...” “你吵死了。” 她说着冷漠的话语,可是生理反应早已将她出卖。 “呜呜,主人...我想把贞操带脱掉,好痛...真的好痛...” 裴又言的眼里还闪着泪花,那副情深意切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装的。她嫌烦,索性同意了他的请求。 “嘿嘿,主人最好...” 可是新的问题接踵而至。 裴又言的动作幅度实在是太大了,不仅床在摇晃,连他的鸡巴也跟着一起颤抖。虞晞朝那里瞥了几眼,同时露出一抹坏笑。 “想要吗?” 裴又言一心想着该如何伺候好虞晞,这种问题于他而言,根本是天上掉馅饼。他还以为这就是她的惩罚,故意吊着他一小会,之后再奖励他能和她交合。 想到这,裴又言笑得合不拢嘴,不假思索道:“嗯嗯,我当然想,想要和主人...” 他停下手中的动作,边说话边哼唧,像是在冲她撒娇。 “我就知道主人最好啦,嘿嘿...” “好啊。”虞晞一把扯过链条,迫使他贴近自己。“你自慰过吗?” 裴又言懵了,没反应过来:“啊?” “撸给我看。” 他有些窘迫,更多的则是羞涩。虽说他的性经验还算丰富,不过自慰的本事倒是真的生疏。没有任何技巧不说,有几次还把自己给弄疼了。 “我...我不太会。” “那现在学。” 裴又言不敢反驳,只好用另一只手握住性器。 起初是轻微的摆动,加上虎口偶尔收紧。不过渐渐的,他也终于窍门了。 “啊啊...主人...” 裴又言在脑海中幻想着二人的交合,同时右手依旧没停,指头在虞晞的水穴里快速抽插。 见他如此愉悦,她愈发变本加厉:“再插一根手指进来。” 裴又言突然停下。 看来虞晞是嫌手指太细了! 他低下头,目光落在左手紧握着的性器上。由于之前被贞操带勒了太久,他的鸡巴呈深红色,不过尺寸依旧傲人。 怎么也比两根手指粗! 166)看他自慰 “那,那能不能...” 裴又言的小心思被她一眼看穿。 “不行,别发骚。” 链条被虞晞握在手里,发了狠的拉扯。 见她伸出另一只手,裴又言还以为她要抱他,于是便俯下身去,尽可能往她身边凑。可谁知,虞晞居然漏出牙齿,再次咬住他肩上的肉。 “啊啊...” 新旧牙印重迭交合,那块地方直接破皮出血。 他疼的直喘,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清醒了没?” “嗯...嗯嗯...” 裴又言调整好情绪,将食指也送进水穴。 滚烫的爱液被堵得严严实实,却还是能随着抽送流进掌心里。 “主人,主人...” 他小声叫唤着,另一只手的动作也并未停下。 极致的紧致与湿润令人头皮发麻,双手的速度快到模糊。指腹对着敏感点猛攻,不过片刻就把虞晞送上高潮。 “哈...” 高潮余韵未过,她的小穴还在痉挛。此刻的裴又言心情复杂,只恨插在她体内的东西只是两根手指,而非鸡巴。 “拔出来。” 他乖乖照做,不过内心依旧落寞。 “主人,主人...嗯...” 男人的喘息声从耳畔传来,虞晞用食指抬起裴又言的下巴,用打趣的语调挑逗他:“想要吗?” “啊...当然想...嗯想要...好想...” “好啊...那,射出来吧。” “嗯主人,好...” 他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意识也越来越模糊。仿佛只是在遵循着最原始的欲望,想让自己舒服起来,仅此而已。 “啊啊...虞晞...” 裴又言射精了。 乳白色的液体在掌心流淌,而他的排精也还未结束。裴又言手忙脚乱的接着,仍旧有一小部分从指缝中往外漏,弄湿身下的床单。 “裴又言,你好笨。” 她翻身侧躺,随手将身下的长发撩去一边,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呃...我,对不起...” 见裴又言依旧慌乱,虞晞抬脚踩在他脸上。 “笨死了,弄得到处都是,我怎么睡觉?” “对...对不起主人,我会弄干净的,一会就换个床单...” 她还是不满意,加大腿部力度,用脚趾戳弄他的脸颊肉。 “臭死了,房间里一股味道。” “对不起,对不起...”他不断道歉,加速清理。“那...洗澡吗?” “等会再洗,不然又要弄脏。” 突如其来的窒息感令裴又言根本来不及思考。他循着本能大口呼吸,好不容易回过神,突然发现虞晞正坐在自己身上。 “啊...啊!” “鬼叫什么呀!” “我...我没...” 虞晞的双臂搭在他肩上,那张明艳动人的脸蛋离他很近很近,大概只有几厘米的距离,仿佛一扭头就能亲到。 裴又言咽了口唾沫,此时的他极其紧张,连手该放在哪里都不知道。 “裴又言。” “嗯?” 她的红唇离他越来越近,就快要亲上来了。 他微微偏过头,想要缩短距离。 可谁知,虞晞突然松手,身体后仰。 “死变态。” “啊?我...” “怎么又硬了?” “我...那个...你...因为你在,所以...” 虞晞赤裸着坐在他身上,柔软温暖的阴唇正和他的下体亲密接触。他不是性无能,也没有阳痿,当然会起生理反应! “又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她捻着他的乳头,用力往外拽。 “呜呜...” “不许叫。” 裴又言乖顺点头,用眼神乞求她轻一点。 不过虞晞并未如他所愿,反而还变本加厉。 滚烫的舌尖划过他的耳垂,先是含住,吮吸,再是摩擦,撕扯。那块地方被她这么一倒腾,直接肿的不像样,足足是另一边的两倍大。 虞晞来了兴致,指挥裴又言扶住她。 他还不明白要发生什么,龟头已经插入了她的穴内。 “呜...主人...” 她那里紧得不像样,哪怕只是深入一丁点长度也要费上一番力气。因此,她只好换种方式转移注意力,就比如——掐他。 见裴又言这么重欲,虞晞也懒得手下留情。 她使出浑身力气掐他。尖锐的指甲陷进肉里,留下深深的印子。一块地方不会停留太久,毕竟这玩意就像盖章,总要多留点痕迹才有成就感。 好在裴又言皮实,再加上交合转移了注意力,也没让他多疼。 直至裴又言的肩膀上布满掐痕,那根鸡巴也总算是插到底了。 “主人...” 虞晞果然爱他!都舍不得让他等太久! 想到这,裴又言凑近过去,双手搭在她腰上:“嘿嘿,你最好啦。” “少来。” 167)含住,牙齿不许碰到 虞晞推开裴又言的手臂,再顺势将他的手腕按在墙上。 两具身躯紧密相贴,只不过底下的男人伤横累累,女人则肤如凝脂,极不相配。 她压着他,臀部前后摆动。 “裴又言。” “嗯?” “舔过吗?” “啊?” 裴又言回忆了一下曾经,略显羞涩的垂眸。 “有的...有过的...” 脚趾、小腿...还有她最最私密的地方。 “不是,我是说这里。”虞晞打断他,手指指向自己的胸部。“有吗?” 他瞪大眼睛,像是有些诧异。 这是什么意思!要让他来舔吗! 巨大的喜悦感裹挟着他,让他晕头转向,大脑缺氧,连自己该说什么都不知道。 说舔过,可这是假话,虞晞以后一定会生气。 说没舔过,万一虞晞嫌他没经验,不让他舔了怎么办? 裴又言心急如焚,一番思想斗争后,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没有...” “哦,那你舔舔看?” “嗯...嗯?嗯!” 他浑身一僵,根本没料到虞晞会这么说。 机会实在是来之不易,裴又言连再次确认都不敢,匆忙俯下身去。 滚烫湿润的舌头划过乳尖,温热的气息洒在胸前。她喘着粗气,身体随着裴又言的动作不断摆动,性器间的交合更是愈发剧烈。 “啊...” 虞晞再次下达指令:“含住,牙齿不许碰到。” “主人嗯...主人...” 做起这种事来,裴又言倒无师自通。 他张开嘴,让口腔完全包裹着乳头。兴奋归兴奋,他并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还记得虞晞说的话。 牙齿收起,不敢碰到分毫,生怕这好事落空。 “主人...啊啊啊...” “别叫,难听死了。” 面前是男人通红的脸蛋,以及布满勒痕的脖颈。虞晞把他的项圈扯开,随后一口咬上去。 “痛痛痛...呜呜主人...” 她的胸部被他含住,轻轻吮吸,温柔细致的对待。 他的脖子被她咬住,狠狠撕扯,恨不得咬下一块肉来。 粗大的阴茎在小穴里横冲直撞,被媚肉越绞越紧。裴又言的思绪完全混乱,身体在痛感与爽感之间反复浮沉。 “啊啊啊...” 爱液如同水柱般喷涌,直冲马眼而去。虞晞紧紧环住他的脖子,恨不得把整个胸部都塞进他嘴里。 “哈...” 过了一会,她终于靠着深呼吸平静下来。 “主人,主人...”裴又言抬头看她,嘴边还挂着一抹水渍。“我也想...” “不可以。” “可是主人,我这里好涨...求求你...” 面对他的哀求,虞晞翻了个白眼。 “你到底哪里听话?也不知道听谁的话去了!” “呜哼...对不起嘛...我只是...” 只是希望虞晞多喜欢他一点。 只是希望虞晞多偏爱他一点。 虞晞是他的一切。 是他的精神寄托。 是他活在世上的唯一希望。 他甚至想象不到自己离开虞晞后的生活会是什么样的。 他想让虞晞开心,可他实在是太小气,太自私了,以至于总是不能让她满意。 裴又言垂下头,把脸颊搁在她肩上:“对不起,是我不好。” “知道错了?” “嗯,我太自私了,对不起...” 抽泣声被虞晞敏锐察觉。对此,她其实是不耐烦的:“那你哭什么?” 他小声嘀咕:“我这么不好,你会不会哪天就不要我了?” 她迅速回答:“会。你要是惹我不开心,我就把你扔掉。” 明明是意料中的答案,可他再也忍不住了:“对不起。” “虞晞,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 裴又言不停地道歉,像是真心忏悔。 虞晞看着他身上的咬痕与掐痕,手指不自觉抚过那些地方。清醒后她才突然发现,他身上竟多了不少伤口...难怪曾经的自己能把他打成这样。 “裴又言,你这脖子...明天要怎么上班啊?” “照常去嘛...有什么不行的?” “你也不害臊。” “我...我没什么好害羞的。不怕你笑话...其实,我创业初期听到过很多难听的话...” 她抚摸着他的短发,轻轻叹了口气。 “你有空么?” “嗯?” “之前不是说想去琼岛?” 裴又言眼前一亮,忙不迭点头。 “嗯嗯!” “明天去,去三天。” “好!我这就安排...” “那宁安怎么办。你不管了?裴总?” “只是去三天而已,又不是不回来...再说了,蔡茂会管理好它的。” 对于他的回答,虞晞显然有些无语。 “呵呵,蔡茂跟着你混也挺惨的。” “不仅要负责网络技术部门,还得帮你管理公司...” “惨啊...难怪思忆总来找我诉苦,说:‘我们蔡茂在宁安三天饿九顿,裴又言也太歹毒了。’” “哪有这么夸张,林思忆难道不给他饭吃吗?”他颇为不服。“再说了,我开出的薪资待遇很丰厚的好不好!蔡茂的岗位有很多人挤破头想要呢!” 裴又言的回答把虞晞逗笑。其实她心里清楚,刚失忆那会,裴又言一直呆在家里陪她,而宁安则交由蔡茂代为管理。他的职责包括但不限于传递决策、整理文件。 只不过后来为了对付楚北城,裴又言也不得不回去工作。 “可蔡茂还是很穷啊,说明你也没给他多少钱。” “那是因为他的工资全部上交了呀...这关我什么事...” “你呢?”她用食指轻戳裴又言的脸颊。“你有偷藏私房钱吗?” “我...我要还那么多房贷...哪还有私房钱...” “呵呵,谁让你买那么贵的房...” “因为你上次说这里很寒酸。” “林思忆曾告诉我...在我还没有跟你回家之前,家里一直都有个固定的佣人。不过那人手脚不干净,被你赶走了...自那以后,别墅的卫生一直是蔡茂打扫,直到遇见了我。” “虞晞...” 他的眼神坚毅,双眸明亮,像是要把她的模样刻进骨子里。 “我有能力买下那套房子,也会认真筛选佣人,这样就不会打扰到你休息了。” “谢谢你能带我回家。” 虞晞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她还记得裴又言说过的话。 他说她从前总是打他,拿玻璃划破他的腿,还把他从楼梯上推下去。 可他却觉得,能和她回家,是一种恩赐。 这算什么呢? “笨蛋。” “嗯?” 她趴在裴又言身上,双臂环住他的脖子。 “你刚才不是想...” 他飞快领会,迅速点头:“嗯嗯!” “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168)你为什么喜欢我? 申城早已入冬,裴又言原先还能戴个围巾,掩盖住脖子上的勒痕。不过琼岛四季如夏,飞机落地后,这身装扮显然不再适用。 好在两人有专车接送,一路上也没几个人看到这样的他。 “虞晞...” “嗯?” “你知道吗?我们第一次旅游...就是住在这里。” 一样的酒店,一样的房间。 大海一望无际,远处群山层迭。 明明几年过去,可是一切如旧。 “是吗?” “嗯,我记得那天...你不太开心。” 见虞晞坐在秋千上,裴又言站在她身后,握住绳索,用力往前推。 “那时候,你去和邓心澄谈生意,我就在这里等你。” “我坐在秋千上,看书,看海。” “我在想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后来呢?” 晚风拂过,将她的发丝扬起。 虞晞的声音十分平静,像是在等他继续说。 “后来啊...” 这个角度,裴又言看不见她的脸。 他想,她那样喜欢大海,那样喜欢天空,现在应该在笑。 其实他们在琼岛,发生过许多不愉快的事。 可他并不想告诉她。 他不想让虞晞难过,更不想让虞晞内疚,所以只说了那些好的部分。 “是吗?” “嗯。” 虞晞从秋千上站起,趴在玻璃围栏上。 “那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现在吗?” “嗯。” 反正明天才有工作安排,时间上完全不冲突。 更何况,她也很想在这逛逛。 “有的。” 裴又言突然想起当初的梦。 和虞晞分开后,他有许多的遗憾。 而这也是其中之一。 “我想去夜市。” “那走吧。” 从酒店出来,再走过两条马路,便是当地最大的夜市。道路两旁,是琳琅满目的小摊。衣物、生活用品、小吃,应有尽有。为了吸引客人,不少摊位老板会在一旁摆上喇叭,大声吆喝。 虞晞并不习惯,不过也不排斥这里。 裴又言像是十分熟悉,在某个摊位前停留。没过多久,他手上便多出一份小吃。 “尝尝?” 一份烤冷面,里头没有放辣。 虞晞咬了一口:“还行。” “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没有。”她问他。“你呢?” “我想吃糖葫芦。” “哦,那还挺稀罕的。”她继续往里走去。“之前从没见你吃过。” “就是...突然想吃了。” “哦。” 两人快把这里找遍了,始终没遇到卖糖葫芦的人。 裴又言有些沮丧,不过他们难得出来一趟,他不想把坏情绪传递给虞晞。 “没关系,那就不买了。” “行吧。” 再往前走,便是一个海滩,一路上有不少来赶海的人。虞晞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还嫌不过瘾,又躺在沙滩上。 “裴又言。” “嗯?” “你今天怎么了?” “没怎么呀。” 她没理会,自顾自的问:“是因为冰糖葫芦?” 他摇头:“不是。” 其实他之前来过这里。 一个人来的,为了圆一个梦。 梦里虞晞准许他买了许多小吃。 所以他也买了许多小吃。 梦里虞晞因为那串冰糖葫芦,还咬了他一口。 所以他也买了一串冰糖葫芦,只不过那天,只有他自己。 梦里,虞晞说。 她喜欢他。 只是有点不善言辞。 后来他再次来到这片海,一个人坐在这发呆,从天亮,到天黑。 可这次不一样。 她主动带他来琼岛。 答应陪他一起去夜市。 他之前嫉妒项籍,因为虞晞陪他去游乐园,玩了一整天。 不过现在。 他想起这件事,好像也没那么介意了。 “裴又言。” “嗯。” “你看...琼岛的夜晚,也没有星星呢。” “是啊,现在的空气污染太严重了...” “不是的。”虞晞闭上眼睛,喃喃自语。“星星有了烦心事,所以躲起来了,躲在厚厚的云层后面...” “你呢?” “你有什么烦心事?” 裴又言抱紧双腿,忽然觉得对不起她。 他多思、善妒、脾气烂的要死,根本就不是个合格的爱人。 “虞晞,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裴又言犹豫许久,终于鼓起勇气,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你为什么喜欢我呀?” 她睁开眼睛,有些茫然。 “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就是你对我这样的。” 为了看清虞晞的表情,他转了个方向,跪在她面前。 “比如呢?” “嗯...带我去旅游,给我买生日蛋糕,还有...” 她叹了口气,可那些伤人心的话语,终究没有说出来。 聪明如她,怎会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呢? 初次带他来琼岛,大概是为了和邓心澄谈生意,顺便捎上他一起。 至于那个生日蛋糕... 那天,她专门发了条朋友圈,并屏蔽了她们几个。 邓心澄看见照片后,还发消息来问她:“这家店的蛋糕好吃吧?下次再给你买好不好?” 虞晞隐约觉得不对劲,索性去套她的话。 而结果也正如她所想的那样。 蛋糕是邓心澄送她的,是本该属于邓心澄女儿的生日蛋糕。 可巧就巧在,裴又言也是那天过生日,这才误以为那蛋糕是她特意给他买的。 虞晞抬头望去,只见裴又言嘴唇微动,嗓音温柔,越说越起劲。 可他口中的那些“好”。 所有的一切。 不过是他的误解罢了。 她该怎么告诉他? 从前的虞晞,从未喜欢过裴又言。 169)虞晞,我不年轻了 裴又言絮絮叨叨许久,突然把话题扯回来。 “所以...你为什么喜欢我呀?” 原先他还没什么底气。不过提起那些事后裴又言才发现,虞晞对他,真是太好太好了,好得简直不像话。 “你说了半天,口渴吗?” “啊?” 他点点头。 “喏,那有个卖椰子的,你去买两个回来。” “哦哦,好,我现在去。” 望着裴又言远去的背影,她叹了口气,想着这事大概是糊弄过去了。 “真是笨、蛋。” 虞晞闲的无聊,扒拉起脚边的沙子,挖了个小小的坑。 这时,有个男孩在她身边停下:“那个...螃蟹不是这么抓的。” 她觉得莫名其妙,刚想反驳,可看见少年真挚的表情,又突然改变了态度。 “那要怎么抓?” “嗯...你得找石头多的地方,螃蟹喜欢藏在缝隙里。” 他一边说,一边还抓了只螃蟹给她作示范。 虞晞学得也快,不一会便抓到了几只螃蟹。 见她这么开心,男孩认为自己的机会来了,随便聊了几句再悄悄转移话题:“你这么漂亮,是明星吗?” “不是。” “可我总觉得见过你。” 虞晞并不意外。 她也算公众人物,就连走在路上被人认出都是常有的事。 “碰巧吧。” “那...”男孩的脸颊浮起一层红晕,不过这里灯光昏暗,没人看见。“我们能互换一下联系方式吗?” “不行。” 裴又言的身影如鬼魅般悄然出现,吓了男孩一大跳。他本想站起来,可步子不稳,身体朝另一侧倒去。 “喂,你...” 眼看他即将跌进虞晞怀里,裴又言根本顾不上手里的椰子,一把拽住他。三人以一种极为诡异的姿势纠缠在一起,虞晞推开他们,脸色不佳。 “抱,抱歉...我不知道...” 她明白这只是场意外,并不打算深究。 “没事。” 虞晞倒是好心,还把地上的水桶递给他。 男孩看了看虞晞,又看了看裴又言。 这男人的表情好可怕,该不会有暴力倾向吧?再待下去会不会挨打?他怀着这样的想法,匆忙跑了,连头也不敢回。 “这人干什么啊!” 裴又言松了口气,捡起沙地里的椰子。 幸好没有弄脏吸管,只是撒了一点出来。 “没干什么啊。” “你还笑!” “裴又言,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他的气焰瞬间熄灭,默默把椰子递给她。 “对不起...我没有凶你的意思,我只是气他...” “脏了,你自己喝。” 虞晞双手抱胸,眉头紧锁,看来是不打算轻易原谅他。 裴又言实在没办法,只好摇着她的胳膊央求:“对不起,我只是突然有点害怕...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这都第几次了!” 她甩开他,自顾自的走在沙滩上。 “对不起,对不起...” “裴又言。” 不知走了多久,虞晞终于停下。 “你在害怕什么?” 这句话,她无论如何也没想明白,索性直接问他。 海水将男人的心事淹没。他没有立刻回答,转而看向远处的海平面。 “他看上去很年轻。” “嗯?” “光看背影就知道是个年轻人,长得应该还不赖。” “虞晞。” “我不年轻了。” 这里太黑了,她看不见他的泪。 这里太吵了,她听不见他的哽咽。 “虞晞,前几天我洗脸的时候发现...我的眼角好像有细纹了。那是我第一次清楚的意识到,我不年轻了。” “虞晞,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我还不到18岁。” “虞晞,我们分开那年,我只有21岁。” 只是时过境迁,他从男孩变成了男人,往日风采不再。 可虞晞依旧年轻,并且事业有成,魅力丝毫未减。 总有人想尽办法往她身上贴,他怎能不害怕? 若是虞晞对他烦了、腻了,随时可以扔掉他。 但他不行。 他离开了虞晞,大概也只有死路一条了。 眼看他又开始胡思乱想,虞晞踩在他的脚背上,双臂圈着他的脖颈。 她先是凑近,仔细地看了几眼,随后再说:“你不老啊。” “可我总有一天会老的。” “会长皱纹,长老年斑,也许会秃顶,会驼背。” 虞晞点点头:“哦,那确实挺难看的。” 听她这么说,裴又言低下头去,再也不敢看她。 “哎...裴又言...你真的好笨...” “对不起...”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嗯?” 她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只知道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 她对林思忆好,对nora好,对裴又言不好。 她算是变了,也不似从前一样虐待他。 可若要问她为什么喜欢他,她答不上来。 “因为...因为你像牛一样。” “...?” 见裴又言甚是疑惑,虞晞只能硬着头皮瞎编。 “皮厚,应该养不死。” “牛很好养活,很有力气,也从不抱怨。” “还有啊。你身上有一股...活人的味道。” 她继续靠近,一口咬在他的脸颊上。 “开心了会笑,不开心了会哭,会撒娇,会吃醋,会有小脾气。” “我不知道曾经的我为什么将你留下...大概也是这个原因吧?” “可是...”他更加疑惑,“曾经的我不这样啊...” 170)尔虞我诈 虞晞身体一僵,表情险些扭曲,咬牙回答:“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 “哦...哦。” 裴又言还想继续这个话题,被虞晞巧妙回避了。 她牵起他的手,缓步走在海滩上。 “裴又言。” “嗯。” 虞晞可以是令他上瘾的毒药,也可以是让他冷静的镇定剂。 她的一句话,可以令他情绪高涨,亦或是理智全无。 就像现在。 她稍微哄一哄他,哪怕只说一丁点好话,都能让他瞬间开心起来。 “你回去后把工作规划一下吧。” “怎么了吗?” 裴又言还以为她有别的安排,于是小心翼翼询问。 “你不是说想去旅游吗?” “和我一起,去世界各地。” 海浪声喧嚣,将她的声音淹没。可他的世界里只有她,自然听得清楚。 “嗯。” 裴又言重重点头,连带着指尖都在用力。 “日记本上的那些地方,我们再去一次?” “梦莲湖、里约的海边、圣心大教堂,还有...” “你都记得呀?” 他心中一阵酸涩,所有的不悦荡然无存。 “能不记得么?当初天天念给我听,要么是那堆信,要么是这本日记,要么是《夜莺与玫瑰》,我都会背了。” 日记本和《夜莺与玫瑰》,均被裴又言藏进床头柜里。他说这是他的护身符,还说等他找到了那封“定情信”,也要一并放上。 “好,你放心,我回去就安排...” “也不用太着急。”她抿嘴偷笑。“我工作没布置完呢,还有几个国家的签证也得重新申请,估计得过段时间了。” “没关系的,我可以等。” “多久都可以。” 这次回到申城,两人直奔新家而去。 房子是早就装修好了,林思忆等人趁此机会搬家,再重新布置一番,准备给虞晞一个惊喜。 虞晞的卧室在三楼,与林思忆的房间相邻。两间卧室分别设有独立的卫生间和衣帽间,家具的总体色调以浅金色与米白色为主。 裴又言、蔡茂、杜冉的房间在四楼。布局一般,装修简约干净,不过采光较好。 几人好不容易才重新住在一起,因此吃完饭后围坐在桌前,商量要玩些什么。见杜冉野心勃勃,蔡茂一盆冷水浇上去:“我先说好,纯玩,不赌钱。” 杜冉十分无语:“切。作为男人一点腔调都没有,小心被林大小姐嫌弃。” 林思忆提议:“那...不如输了的人自罚三杯?” 吐槽归吐槽,毕竟是游戏,娱乐为主,目的也仅仅是让大家开心。 佣人将箱子搬来,杜冉随即让众人任选。里头的东西五花八门,根本挑不过来,于是林思忆提议让虞晞随便拿一个。 “三国杀,你们会玩么?” 见大家齐齐点头,裴又言开始分发身份牌。 “好诶!我是主公!” 林思忆高举手牌,十分兴奋。对此,杜冉叹了口气。 “哎...” “怎么了?” 裴又言就坐在他身边,想不听到都难。 “挺好的。还没开始,先少两人。” “怎么说?” “你以为蔡茂和虞晞会对林思忆下手吗?” 听杜冉如此回答,裴又言努力憋笑。 “所以...你是忠臣?” “我靠,你小子套我话是吧?” 他的反应实在太大,在座几人都听见了。林思忆瞪了杜冉一眼,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哼!这还没开始呢,你怎么就暴露啦!” “没事没事。”虞晞笑着打圆场。“继续玩吧,都当不知道就好。” 第一场很快结束,林思忆赢的轻而易举,连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杜冉也算报仇雪恨了,对裴又言冷哼一声:“你个内奸还想赢?” 他举起手牌,没有丝毫犹豫:“不好意思。这把,我是主公。” 蔡茂见了,立马和林思忆说起悄悄话:“完蛋了。裴又言当主公,这不纯昏君吗?” “你是什么身份呀?” 她娇俏的冲他眨眼,疯狂暗示。 “思忆,这我可不能说。” “你要当反贼?” 蔡茂沉默片刻:“现在专心玩游戏好不好?晚上我什么都听你的...” “你说的哦,一言为定。” 裴又言的昏君气质早已初见端倪。 整场游戏玩到最后,只剩虞晞、裴又言和蔡茂。林思忆与杜冉早早出局,刚喝完三杯红酒,此刻正在悠闲的嗑瓜子。 决胜阶段,裴又言不负众望,将“杀”牌对准蔡茂。 他气得大喊:“裴又言,你脑子坏了?我拿华佗给你抬了这么多次血,结果你...” “不不。”裴又言的视线落在虞晞身上,连声音都柔和了几分。“虞晞肯定是忠臣,你别想离间我们。” 她还挺收敛的,没对裴又言造成什么伤害,也难怪他会这么想。 蔡茂都快无语死了,直接亮牌。 “昏君,赶紧放弃所有手牌吧。” 裴又言立刻噤声,眼睁睁看着虞晞将“杀”牌对准自己。 “我赢了。” 内奸的获胜方式,是消灭除自己外的所有人。 这对虞晞而言根本就是轻而易举。毕竟,所有阻碍,裴又言早已为她荡平。 171)想睡你,所以我来了 几人又玩了一会,期间,裴又言提到自己将和虞晞去国外旅游。见蔡茂毫无反应,他咳嗽一声,小声提醒:“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记得...” “我不记得。”蔡茂显然还在生气。“谁的公司谁管,我不帮忙,昏君。” 他自知理亏,向虞晞投去求助的目光。 没成想,她竟也跟着蔡茂一起嘲弄他:“听到了吗?自己管哦,昏君。” 杜冉还在嗑瓜子呢,察觉到裴又言想把他扯进来,赶忙撇清关系:“你该不会指望我吧...我光是管理动物园都快累死了。” “欸?你很忙吗?”林思忆有些疑惑。“可东临不是中小型的动物园吗?” “哈哈,也幸亏规模小,否则真能累死我,姑奶奶。” 东临动物园被虞晞收购之后,一直是杜冉在帮忙打理。当初的他还有些疑惑,问虞晞:“为什么会是东临,申城明明有更好的动物园。” 她回答:“因为东临动物园很破,很烂,你看看里面的环境...那些动物待在里头简直就是受罪。我想,他大概是不想让nora好过,所以才会将它送去东临。” 不过林和旭还是低估了虞晞。 他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虞晞会为了一只鸟,收购一家动物园。 杜冉心知这事是林和旭错了,因此也不再嚷嚷,第二天便去和那位院长交接。几个月过去,动物园重新装修,扩建,还改变了策略,营收不减反增。 也许是酒喝多了,林思忆有些犯困。虞晞提议回房睡觉,她应了声好,缓缓站起。 “你起来干什么?” 林思忆莫名有些不爽,矛头直指裴又言。 “虞晞也要睡觉了,所以我...” “哼,既要跟晞晞一起旅游,又要和晞晞一起睡觉。什么好事都让你给占了!” 虞晞一向拿林思忆没辙,只好对裴又言说:“那你再待会吧,等下自己回房睡觉。” “是各回各房哦!千万别走错房间了!” 两人离去,裴又言无奈坐下,抓了把瓜子。 杜冉问:“话说,你们要去哪旅游啊?” “世界各地都逛逛...哦,还得去趟俄罗斯。宁安有个新项目,想找列昂尼德合作。” “让他来中国不行么?那地方最近可不太平。” “没办法呀,他这人奇怪。要想合作,非得我亲自去一趟不可。” “哎,那行吧,反正小心点总没错...对了,斗地主玩不玩?” 蔡茂听了直摇头,都不想待在这了:“你找我们斗?那可真是找错人了,我和裴又言什么经济状况你还不知道么?” “呵、呵。” 杜冉掏了根烟出来,打算去露台上抽。 “那还是早点睡吧,我胃里全是酒。” 他站起来,顺势拍了拍裴又言的肩膀,轻声调侃。 “对了。” “记得是各回各房哦,千万别走错房间了。” 裴又言才不会那么老实。他偷偷跑去三楼,敲响了虞晞的房门。 “虞晞...” 来开门的居然是林思忆。 “我就知道。” 她双手抱胸,倚在门框上,并不打算放他进去。 裴又言没吭声,默默把一旁的蔡茂拽过来。 “思...” 林思忆颇为无语,上前一步,捂住他的嘴。 “你今晚也自己睡。” “可我们不是说好...” “对!你什么都要听我的。所以...自己睡。” 蔡茂还想再努力一下,没成想,她竟直接逐客了。他深知自家大小姐是什么脾气,索性把裴又言拖走。 “欸,我让你来帮我...” “你还是赶紧走吧,我才不想让她生气。” 裴又言望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心里不是滋味。 不知道虞晞去哪了,怎么也不出来见他一眼,怎么也不来帮帮他。 “虞晞...” 他喝了不少酒,浑身燥的很,哪怕洗完澡也还是这样,就连脑子也晕乎乎的。 可越是如此,他便越想虞晞。 想睡在她身边,想伴着她的呼吸声入眠。 裴又言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在心里念叨:“克服一下,就这一次”。夜已深,虞晞没准早就睡着了,过去也只会打扰她。 他用模糊不清的鼻音诉说思念,盼望着能在梦中见她一面。 屋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恍惚间,裴又言感觉床的另一边有些凹陷,随后,有只纤细娇嫩的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从腹部,一路摸到胸部。那人的动作很轻,就像是一阵微风拂过。 “谁啊?” 他正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连眼睛都没睁开,还以为是在做梦。 “是我。” 熟悉的声音从耳畔传来,令他的防备心瞬间瓦解。 “是你呀...” “我好想你...” “虞晞...我好想你...” 女人的动作还在继续,她撩开裴又言的衣服,手指沿着他的乳晕打圈。 “我也想你。” “嗯...” “想睡你,所以我来了。” “啊...” 他迅速将衣裤脱下,双臂圈着虞晞的腰肢,想和她贴得更近。 “虞晞,这真是个好梦...” 172)射在内裤里 “梦?” 她轻笑一声,手指在裴又言的裆部游走。 “宿醉也不怕明天头疼?” 内裤下拉,阴茎迫不及待的弹出。 “我不怕。” “只要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他依旧睁不开眼,脑子也不太清醒。虞晞让他松手,他不肯,哼哼唧唧着撒娇。 “虞晞,虞晞...” “听话,让我摸摸。” “嗯...” 虞晞的指尖在裴又言的性器上游走,从龟头,一直到鸡巴根部。原先还好好的,结果被她这么一摸,他浑身都在抖。 “唔...虞晞...” “笨蛋。” 裴又言喘着粗气,身体也愈发滚烫。她看准时机,一个翻身,跨坐在他的小腹上。 “就这么舒服?” 乳头被温热的口腔包裹,但这一次,只有细致温柔的吮吸,不带一丁点撕扯。 他仰起头,想看她,可是屋内太黑,怎么都看不清楚。 “裴又言。” “嗯?” 舌头碾过乳尖,令他浑身一颤。 “你的胸还挺大。” 虞晞摸了几下,再捏了几下,作出客观的评价。 “就是太硬了,手感不好。” 裴又言朝声音来源伸出手,一路摸索,终于能用掌心捧着她的脸颊。 “那你喜欢吗?”还没等虞晞回答,他又问。“喜欢我吗?” “你笨死了。” 她趴在裴又言身上,用一个强硬蛮狠的吻堵住他的嘴。 “呜呜...” “为什么你能留下?为什么是你留下?” “裴又言,只有你。” 虞晞握着那根硬邦邦的性器,虎口收紧,拇指在龟头上打圈。 “呃,虞晞...” “只有你能留在这里,只有你能有这种待遇。” 挺翘的臀不断下压,阴茎顶开穴口,持续朝里深入。 坚硬的巨物被软肉挤压,包裹,吮吸。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许多感官都在无限放大。 裴又言一愣,张口就是浓重的哭腔。 “是啊,我好幸运。” “我好幸运,虞晞。” 她无奈的笑了,轻轻拭去他的泪水。 “这是怎么了?” “酒喝多了?” “没有,没有的事。”裴又言悄悄挺胯,想和她贴得更近。“其实我现在的酒量很好。你不知道,以前...我刚开始创业的时候,不太懂事。” “我得罪了人,为了让他消气,为了不被全行业封杀,我喝了一瓶半的白酒...大概,有七八百毫升吧。” “为什么?”虞晞低下头,手指在他唇上游走。“别人欺负你,你还能由着别人欺负?” “我没办法。”他说。“我没钱,没权,什么都没有。” “那天晚上我吐了好几次,还进医院了。” “谁让你笨!” 她确实生气,连牙齿都露出来了,正准备咬他,可见他这么可怜,还是没能下得去手。 “嗯?好痒...别,别舔这里,好痒...” “挑剔什么!受着!” 鸡巴随着两人的动作小幅进出,每次都能插到最深处,榨出一波又一波的汁水。 快感掩盖痛苦,令裴又言不再哭泣,就连模糊的鼻音都是愉悦的。那段回忆过于久远,若非今晚醉酒,他倒也不会刻意提及。 “虞晞,其实那天晚上,我梦到了你。” 他以为自己在做梦,所以才会恃宠而骄,说了许多出格的话。 “要是你在的话,会不会为我撑腰?” “会。” “会不会用酒瓶敲他脑袋,骂他:‘你不许欺负裴又言?’” “会。” “太好了...” 屋内一片漆黑,裴又言看不清虞晞的脸,只知道她正在自己身上驰骋。温柔的吻落下,堵住那些细碎的呜咽,令他在云端浮沉。 “啊...虞晞...” “虞晞...” “咬我,咬我吧...嗯哈...” “死变态。”虞晞颇为无奈,弹了下他的脑袋。“怎么还有这种要求?” “给我盖章。” “我是你的人。” “永远都是你的。” “我发过誓的,虞晞。” “裴又言,是虞晞的人。” “永远都不会背叛虞晞。” 她在裴又言的锁骨上留下痕迹,与此同时,两具身躯交合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啊...” 极致的快感席卷全身,虞晞喘着粗气,任由爱液喷涌,冲刷他的性器。 “虞晞,我也,我也想...” 她捂住裴又言的嘴唇,在此刻起身。 “不,不要走...” “不是最听我的话了吗?” “嗯,嗯...” “乖,一会让你射。” “你答应了?” “嗯,我答应了。” 虞晞的双手在黑夜中摸索,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他的内裤。紧接着,睡衣也被扣好。 “好了。” 裴又言的鸡巴湿漉漉的,上头都是黏腻的爱液,没一会就把内裤弄湿了。她还故意隔着内裤摸了几下,只为了挑逗他。 “射吧。” 虞晞一边说着,一边抓着他的手腕,放在自己胸前。 “对你这么好,可不许再说我虐待你了,嗯?” “啊啊啊...” 他射了,射在内裤里,连睡裤都没能幸免于难。 裴又言满足了,不过并没有完全满足。 “虞晞,虞晞...” 他抓着虞晞的手,这还不够,还要十指紧扣。 “不要走。” “笨蛋。” 他被推倒,额前的刘海被撩开,随后,一个轻盈的吻落下。 “睡吧。” “好梦。” 第二天清晨,裴又言在一阵头晕目眩中醒来。 虞晞说的果然没错,宿醉的确会头疼。 “嗯?虞晞什么时候说过了...” 他觉得奇怪,可怎么也说不上来。床铺乱糟糟的,像刚打完仗,还有...房间里总有股奇怪的味道。 裴又言照常起床,去卫生间洗漱。刚脱下内裤,瞬间脸红耳热。 “啊啊!” 他怎么遗精了? 遗精就算了,还这么多! 内裤内侧,乳白色的精液早已干涸,在黑色的布料的衬托下尤为明显。他默默脱下内裤和睡裤,准备自行清洗。毕竟这东西私密,总不好让佣人来。 “算了,洗都洗了,干脆连衣服也...” 裴又言看向镜子里的自己,这才发觉衣扣错位了一个。 扑通—— 这种低级错误,他不可能犯。 扑通—— 昨天晚上,虞晞是不是... 锁骨上的吻痕清晰可见。 他抬起手,试图挡住脸颊上的那片潮红。 “或许...你说的没错。” “虞晞...” “我是笨蛋。” 173)我们缘分未尽 等到林思忆可以独当一面,虞晞终于能当上甩手掌柜,开始全新的旅程。 不过这一次,是和裴又言一起。 他们一起在梦莲湖划船,在里约的海边看日落,在圣心大教堂合影。 裴又言所有未完成的心愿,皆由她来实现。 虞晞说斯德哥尔摩这个地方不太吉利,于是便提议绕过这里,去英国玩一圈。 “裴又言。” 对白崖而言,这只是再平常不过的秋冬。 虞晞躺在草地上,耳边是风声,空气里是自由的味道。雪白的云层很低,仿佛触手可及。 “嗯?” “和我...聊聊天吧。” “好呀!”他翻了个身,撑着脑袋看她。“想聊什么呢?聊什么好呢?” “你为什么叫‘裴又言’?” “提起‘又言’,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嗯...”虞晞脱口而出。“欲言又止。” “是吧?大家都这么觉得呢。” “但其实,不是这样的...我原本的名字,应该是‘佑言’。” “庇佑的佑,保佑的佑。” “只不过报出生那会,我爸写错字,后来也懒得改,这才成了‘又言’。” “我妈妈当时还说呢,叫‘又言’也挺好的。” “笔画少,写名字方便。而且,还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含义。” 她看着面前兴高采烈的男人,忽然有些烦躁。 又言,佑言。 “还好没叫这个名字。” “为什么呀?” “你这辈子也没被人庇佑过。” 虞晞不知是怎么了,竟让心里话脱口而出,完全不经大脑思考。可说完她就后悔了,好在裴又言没放在心上,还乐呵呵的。 “哪有?” “你不就一直在庇佑着我吗?” 他看上去很开心,也很幸福。 那双眸子干净纯粹,温柔得像是要沁出水。 但越是这样,虞晞就越不是滋味。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鼻头发酸,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 “裴又言。” “嗯?” “你希望我恢复记忆吗?” 他大概是没想到虞晞会这么问,连表情都瞬间僵硬。 这反应被她尽收眼底,同时在心里自嘲。 现在的生活这么好,他怎么可能想回到从前? “希望的。” “为什么?” 虞晞只觉得不可思议。 “你不怕吗?” “我或许随时会骂你、打你...甚至是杀了你。” “我没什么好怕的呀。” 他依旧在笑,她甚至找不出一丝埋怨。 “你对我一直都很好。” “虞晞,我喜欢你,什么样的你我都喜欢。” “就算是心情不好,想找个地方发泄,我也甘愿承受这一切。” “因为是你,虞晞。” “因为是你。” 她不想再听,索性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同时朝他伸出手:“下去走走吗?” “嗯!” 英国久违的大晴天,只因是工作日,白崖这才人烟稀少。 蔚蓝的海浪席卷而来,夹杂着咸湿的味道。这里的海与琼岛相似,却又完全不同。 她和裴又言十指紧扣,并肩走在沙滩上。耳畔,海鸟的鸣叫声若有若无,虞晞在某处站定,任由大风将长发吹乱。 “裴又言,你看过《赎罪》吗?” “原着还是电影?我都看过。” 栗色的长发微卷,在阳光的映照下不断闪耀,像极了波光粼粼的海面。某个瞬间,裴又言的思绪回到了那个夏日。 “dearestcecilla.thestorycanresume.”(最亲爱的塞西莉亚。缘分未尽。) “theoneihadbeenplanningonthateveningwalk.”(那天傍晚我一边走一边计划我们的未来。) “icanbeagainthemanwhooncecrossedthesurreypark.”(我会再一次踩着尘土穿过萨里花园。) “atduskinmybestsuit,swaggeringonthepromiseoflife.”(穿着我最好的西装,得意洋洋地以为自己前途无量。) “themanwho,withtheclarityofpassion,madelovetoyouinthelibrary.”(我还会带着赤裸裸的热情,在书房跟你做爱。) 虞晞用标准的英音,讲述着《赎罪》中的台词。 那些充满故事的话语,经由她来诉说,还夹杂着深深的遗憾。 “thestorycanresume.” 这是裴又言的回答。 “我知道他们的结局。男主倒在了大撤退的最后一天,女主因轨道爆炸被地铁中的洪流淹死...而一切的起因,只是一场误会。” “我们不会这样的,对吗?” 他哽咽着问她,悄悄将另一只手伸进衣兜。 “对。”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对吗?” “对。” “我说的一直,是永远的意思。” “对,是的。”她转身,双臂环住裴又言的脖颈,迫使他同自己四目相对。“裴又言,我向你承诺。” “你可以永远待在我身边。” “即使哪天你破产了,身无分文,我也愿意养你一辈子。” “我说的一辈子,就是永远。” 虞晞上前一步,双脚踩在他的鞋上,蛮狠的吻他。 这个吻一点也不温柔,还会让人喘不过气,可裴又言却十分激动,甚至还落泪了。 “虞晞...虞晞...” “别哭了,笨男人。”她轻笑一声,食指刮过他的鼻梁。“口袋里藏了什么东西啊?掏这么久?” “呃...我...” 裴又言摊开手,掌心里躺着一条手链。 柳条的设计使得手链柔软而坚硬,上头的红宝石与钻石璀璨夺目,相辅相成。虽说成色极佳,不过单个克数较小,也算不上天价。 “你买的?” “我,我自己设计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所以...” “哈...”她边笑边说,“所以等了这么久才送?” “嗯。” “那帮我戴上吧。” 虞晞的皮肤本就娇嫩,红色手链显白,使得她肌肤胜雪。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迈开步子继续前行,又突然跑了起来。 “裴又言。” 在距离他五米远的地方,她大喊道。 “thestorycanresume.” 故事可以继续。 故事还会继续。 174)莫名被绑 莫斯科的又一年寒冬。 寒风凛冽,如同尖刀划过面庞。 没过多久,裴又言有些腿疼。他不想被虞晞察觉出异样,只能拼命忍着。 “列昂尼德说会派人来约定地点接我们。”他一张口,有大片的白雾往外飘。“稍微等一会吧。” 说实话,裴又言其实是不想来的。俄罗斯太冷,最近又不太平。不过列昂尼德叫他们放宽心,每次党派之争他都没有输过,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冷。” 虞晞的脸都被冻僵了,自然懒得说话。 “那我给你暖暖。” 裴又言抓住她的手,撩开衣服,想往自己怀里放。 虞晞快速抽回。 “死变态,又想占我便宜。”她翻了个白眼。“我要喝热可可。” “啊,那我去买。” “买两杯吧,一人一杯。” “嗯嗯。” 没过多久,有辆轿车在她面前停下。 “请问您是虞小姐么?” 中年司机用略显拗口的英语询问。 “对,是我。” “请上车吧。” “你是列昂尼德的人?” “是。” 司机为虞晞打开车门,请她先坐进来。不过虞晞留了个心眼,还问他:“你要怎么证明?” 他拿出自己的工作证,上面有列昂尼德公司的logo。 这条路较为隐蔽,不存在接错人的情况。并且这地方实在太冷,零下几十度的天气,虞晞被冻得受不了,索性先坐上车。 “稍等,还有个人。” 可司机置若罔闻。 车门关闭的刹那,门锁随即落下,之后便是引擎启动的轰鸣声响。车窗外的风景快速倒退,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一颗心瞬间被提到嗓子眼:“喂!你要干什么!停车!” 密闭的车厢内,就连呼吸声都无比压抑,哪怕只是后视镜中男人的一个眼神都足以让人自乱阵脚。虞晞竭力保持镇定,意识到这里是俄罗斯,又用俄语说了一遍:“你听不见么!停车!” “虞小姐。” “阿纳托利少爷要见您。” “我不认识什么阿纳托利!” 眼看开门无望,虞晞想用武力逼迫司机就范。 可她忘了,自己才刚下飞机,身边哪有武器?那人看出她想做什么,直接停车,枪口直指她的眉心。 “虞小姐,请您冷静。” 她想夺枪,不过男人的速度更快。 噗呲—— 喷雾被口鼻吸入,液体渗进皮肤。等虞晞反应过来,早就为时已晚。 “咳...” 也不知过了多久,虞晞从宽敞的大床上醒来,有些口感舌燥。 身上的衣服被换成绸缎所制的粉色长裙,身下垫着貂皮毛毯。而她所处的房间,更是豪华到令人咋舌。 雕花装饰镶嵌于天花板上,巨大的水晶吊灯从中垂落,灯光明亮且格外刺眼。至于那几件家具也是极其奢华,上头不仅刻有繁琐的纹路,还辅以宝石相配。 虞晞并未被被眼前的景象冲昏头脑。她赤脚下床,摸索着走到房间门口。 果然是被锁上的! 她不死心,随即跑回窗边。 室外的大雪正纷纷扬扬的洒落,将世界原本的颜色覆盖。周围的建筑不少,皆为俄式风格。虞晞向下望去,估摸了一下高度,确认没法从这逃离。 “啧...” 现如今,她看见这幅景象,居然会想起裴又言。 现在的他在做什么呢? 和列昂尼德汇合了吗? 发现她不见了,有没有哭鼻子呢? 自她失忆后就再没见过列昂尼德,更不知哪里得罪了这位“阿纳托利少爷”。不过,他既然没有立刻杀掉自己,那说明事态还没那么糟糕。 手被冻僵,虞晞赶忙关掉窗户,在屋内仔细巡视起来。 没有武器,没有摆件,没有通讯工具,没有电子设备...什么都没有。 她踩在床铺上,伸手去够水晶灯的吊坠。毕竟这玩意是玻璃做的,摔碎了,应该也能用来防身。 细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虞晞顾不上那么多,匆匆躺回床上。 嘎吱—— 门被打开的那一刻,她才刚摆好姿势,连呼吸都是急促的。 一旁传来女人的声音:“少主...” “要叫醒她吗?” “帕维尔说那东西他没用多少...虞小姐不该睡这么久才对。” 男人身上那股淡淡的橙花香越来越近,虞晞实在是忍不住了,瞬间翻身下床。 “少主!” 女佣还以为虞晞要伤害他,赶忙挡在阿纳托利身前。 没成想,他竟推开她,以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站定,仿佛虞晞根本不会对他造成威胁。 “虞小姐,欢迎你远道而来。” “你就是阿纳托利?” “是。阿纳托利·尼古拉耶维奇·罗曼诺夫,不知你是否听过我的全名?” “没听说过。” 这自大的行为令她感到可笑,目光不断打量着这位阿纳托利少爷。 他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年轻,稚嫩。 那一头金发耀眼夺目,柔顺且微微卷曲,随意散落在额前。碧蓝的瞳孔纯净清澈,宛如一片汪洋。鼻梁高挺,下颌线明显,却不似刀削斧凿那般利落。苹果肌十分饱满,看来是稚气未脱。 说来也怪,虞晞目测了一下他的身高,大概有一米九左右,却并未给她带来压迫感。 “没关系。”他一笑,嘴边还挂着两个梨涡。“你还得再住一段时间,有的是机会认识我。” 175)贵宾的待遇 “呵,呵...” “你这是非法拘禁,知道么?”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阿纳托利耸了耸肩,如实相告:“我和列昂尼德是对家。听说你是他的长期合作对象,所以...想请你帮我个忙。” “就当是来我这度假吧,虞小姐。” “罗曼诺夫庄园原先可是皇家宅邸,一般人进不来,更别提住在这。” “可我不喜欢这里。” 她的目光如同一把利刃,狠狠扎在少年的心上。 “你要多少钱?” “你请我过来,那应该知道我的身价。” “如果你是为了钱的话...” “不,不...”阿纳托利打断她。“我要他的命!” 虞晞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 屋内只有一位女佣,不知道外头还有多少佣人。再一个,这庄园的规模实在太大,一眼望不到头,而且室外正在下大雪,也不方便她逃跑。 她绝不能死在这,因此许多铤而走险的法子都不能用。 阿纳托利的腰后侧别着一把手枪。她垂着眸,面无表情的思考该如何夺下这把枪,顺便挟持他。 “虞小姐,请你在这里好好待着,我会以贵宾的礼仪招待你。” 见虞晞上前一步,他瞬间抽出配枪,毫不迟疑。 “可若是你不听话。” “那么,后果将会非常严重。” 阿纳托利打算离开,而她也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既然要住在这,我总不能一无所知。” “我想参观这里。” 即使被枪口指着,虞晞的表情依旧没变,这也让阿纳托利对她高看了一眼。 “塔季娅。” “是,少主。” “带她四处逛逛,去哪都可以。” 说是闲逛,不过虞晞也没闲着,一路上都在观察地形,顺便套她的话。 “塔季娅,你不会迷路吗?” 这庄园的豪华程度堪比宫殿,不愧为曾经的皇家宅邸。 “我在庄园内待了35年。这里的环境我早已烂熟于心,又怎么会迷路呢?” 两人穿过长廊,在大厅停下。 “除了刚才的那些房间,其余的娱乐设施都在外头。跑马场、球场、泳池...我们这什么都有,您想去哪?” 虞晞摇了摇头:“我饿了,什么时候能吃饭。” “抱歉,是我思考不周。” 偌大的餐厅只剩她和那些忙碌的佣人们。餐桌上,面包被摆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她拿起刀叉,被塔季娅大声提醒:“虞小姐,请您记得,面包需得用手撕,不可使用刀叉,否则将被视作不敬。” 虞晞点了点头:“谢谢提醒。” 干硬的面包入口,不仅难嚼,更加难以下咽。她面无表情的吃着,餐桌下的那只手早已紧握成拳。 该死的!该死的! 若非她会有性命之忧,又何苦受这种窝囊气! 她只能伪装起来,装作自己是个草包,这样才能让阿纳托利卸下防备! 其实,罗曼诺夫家族的事迹,她也有所耳闻。 不仅是沙皇家族,还是俄罗斯最大的贵族家族。 尼古拉·弗谢沃洛多维奇·罗曼诺夫作为党派首领,于前不久意外去世,自此党派内外纷争不断。 他的独子年仅18岁,却又不得不站出来挑大梁。不仅年龄与阿纳托利对得上号,更令她肯定自己猜测的原因,则是塔季娅对他的称呼——少主。 若她只是个局外人,估计还会觉得这小男孩可怜,年纪轻轻便深陷尔虞我诈的漩涡之中,被迫接手家族企业和党派。 可她是个无辜的受害者!要她说,这阿纳托利可千万别落她手里! 如今的形式如此复杂,她被关在这,几乎是和外界断连。也不知裴又言和列昂尼德会有什么反制措施,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她。 虞晞胡思乱想着,很快便用餐完毕。她轻轻的擦了擦嘴,随后用中文笑着说:“难吃。” “难吃死了,这辈子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 塔季娅听不懂中文,还以为虞晞是在用家乡的语言夸奖她:“您喜欢就好。” 塔季娅口中的俄语无比标准,这也让虞晞找到了救赎。她一边笑着点头,一边用歹毒的言语继续说:“哈哈,你们少主真是个白痴,以为把我抓来就能捞到什么好处吗?不可能!” “该死的,他最好睁着眼睛睡觉!” 这几天,虞晞的生活也算是规律。 只不过一日三餐都得和阿纳托利一起,这也是她唯一心烦的地方。 “吃得惯吗?” 她记不清这是阿纳托利第几次这么问了。 “嗯。” “那就好。” “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离开?” 他记不清这是虞晞第几次这么说了。 “再过段时间,我还得和列昂尼德谈判。” “还谈判什么?你不是要他的命?” “是啊。” “这好办。你把他骗来,然后等他进门就一枪毙了他,多省事。” “哈,哈...”阿纳托利笑着鼓掌。“没想到虞小姐还挺心狠。” “过奖。” “不过在此之前,我得敲诈他一笔才行...谁叫他总爱搞垄断,我看他不爽很久了。” 虞晞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也没再给他好脸色。 这几天,她确定了一件事——阿纳托利不想要她的命。 她不懂这是为什么,但对她而言,这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她开始对阿纳托利进行服从性测试。她的态度越来越差,可阿纳托利竟没有丝毫不悦。 不过,想和外界联系,亦或是逃出去,依旧难如登天。她索性也不挣扎了,权当在这度假,等着被人解救出去。 用餐完毕后,虞晞站起身,同塔季娅小声道:“我要去跑马场。” 塔季娅早已放下防备,也明白少主对此习以为常,因此用恭敬的态度回答:“我这就让人准备。” 176)驯服,臣服 罗曼诺夫庄园的健身场地,或是娱乐设施,虞晞全都去玩了个遍,唯独跑马场还没来得及。 庄园内的跑马场分室内和室外,室内马场较小,不过也有三千多平方米。如今外头正大雪纷飞,显然去不了室外,虞晞只能在这过个瘾。 她换好服装,穿上马靴,带上护具,跟随塔季娅一同前往马房。 “我要这一匹。” 虞晞一眼便相中了那匹高挑的阿拉伯马,可塔季娅却有些犹豫。 “虞小姐,这是少主的爱马,脾气烈,您不如换一匹...”她指着一旁的佩尔什马。“这匹马性格温和,也不排斥和陌生人接触...” “我就要它。”她摸了摸马儿的脑袋。“它叫什么名字?” “罗萨。” “好名字。” 虞晞牵着它走了几圈。时机成熟,她脚踩马镫,跃上马背。 果不其然,罗萨开始挣扎,摇晃,想把虞晞甩下去。可她又岂会因此退缩?她明白,只有比它更加强硬,才能驯服这匹烈马。否则,以后怕是再没机会骑它了。 “罗萨!” 真正的驯服并非控制,而是要让对方心甘情愿的臣服。 虞晞连马鞭都没用上,但罗萨已经平静下来,等待她的指令。 “乖孩子。” 这一幕,被远处的阿纳托利看在眼里。 “帕维尔。” “是,少主。” “你觉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果断、大胆。” “不,不...还远远不够。”阿纳托利笑着说。“我从没见过这样的女人。” “刚开始还会伪装,不过...泥沙如何能掩盖黄金呢?” 那天她在游泳,而他也在一旁。见她想要上岸,他蹲在池边,为她递上一条浴巾。可谁知,她非但不领情,反而还想把他拖下水去。 她一边笑着,一边说着令人听不懂的话语。 凌厉的面庞与柔和的表情相配,泳衣令她完美的身材曲线显露出来,却并不会让人觉得风尘露。或许讨好男人这种事,从不会出现在她身上。 她好像什么都会,样样都精通。 会游泳,会射箭,会插花,居然还能驯服罗萨。 他不禁对她产生浓厚的兴趣。 究竟还有什么惊喜,是他不知道的? 帕维尔见阿纳托利一脸痴迷,赶忙出声提醒:“少主,您别忘记我们的计划!” “是啊,计划...” 若按照原计划,她必死无疑。 毕竟她的作用就是引诱列昂尼德上钩。若是列昂尼德死了,她作为知情人,当然得被灭口。 可现在,他竟有些舍不得她。 “吩咐下去...所有人行事须得听我指令,不可轻举妄动。” “遵命,少主。” 他的目光再一次落在她身上。 那个策马驰骋的女人,那个飞扬跋扈,桀骜不驯的女人。 难怪列昂尼德会为她倾倒,还在房间里摆着她的照片。 不知过了多久,虞晞终于玩尽兴了。她在佣人的服侍下沐浴,换上并不喜欢的衣裙。 在罗曼诺夫庄园的日子实属无聊。见外头风雪渐停,她和塔季娅说自己想出去走走。 去哪里都好,至少不要待在这。 “那么,请您更衣。” 寒风扑面而来,令人睁不开眼。不过,厚实的皮草倒为虞晞增加了几分安全感。塔季娅想要跟上,也被她禁止。 这里实在太大,虞晞可谓是插翅难飞。见她实在强势,塔季娅索性也不管了,由着她去,只是冷声道:“虞小姐,您的所作所为,我会向少主报告。” 虞晞权当耳旁风,头也不回的走了。 积雪深厚,每走一步路都十分费劲,再回头,只见身后是一排排整齐的鞋印。不知不觉她已走出百来米远,这一路上少见绿色,不过也正常。毕竟是深冬,什么花啊,叶啊的,早该谢了。 “这是...” 人工湖旁,种着一棵柳树。只有树枝,没有叶子,一片也没有,看上去怪阴森的。她走到树下,手指摩挲着粗糙的树皮,脑海中回忆涌现。 “你还好吗?” 虞晞轻声喃喃道。 “列昂尼德家的面包也很难吃吗?” 她闭上眼睛,长叹一口气。 笨蛋。 究竟要让她等多久! “虞小姐...” 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不过她并不紧张。看打扮,应该也是庄园里的佣人,毕竟手里还拿着扫把。 “您别害怕,我是列昂尼德·伊万诺维奇先生的人。” 虞晞勾唇一笑,用刻薄的言语回答:“你要如何证明呢?总不能每次都用这种方法骗我上当。” 那女佣正默默埋头扫雪,尽量不让人察觉出异样。 “先生知道您失忆了,所以让我用其他方法得到您的信任。” “先生说,只需要三个字,您若是听懂了,就一定能明白。” “什么?” 虞晞并未放在心上,不过也确实好奇。 “我没学过这种语言,因此不太确定是否走音。” 女佣停下手中的动作,用极为蹩脚的中文说:“裴、又、言。” 她的手臂悬在空中,眼神从迷茫转变为坚定。 “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这也是先生要叮嘱的...罗曼诺夫庄园的守卫堪称国防级别,地下还有错综复杂的密道。强攻进来,再顺利将您带走的几率,趋近于零。” “所以,先生想请您配合。” “请您取得阿纳托利的信任,让他同意您出门。” “不久后,罗曼诺夫家族将进行冬猎活动。若您能跟着去,先生便能在那天将您解救出来。” “我知道了。”虞晞继续追问。“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那女佣见虞晞主动提及,也不藏着掖着了。 “先生想请您帮忙,尽可能得到阿纳托利手中的文件...不过,您得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你一般在哪工作?” “花房。”女佣轻声回答。“您可以来花房找我。” 她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塔季娅依旧在大厅里等着,连动作都不曾变过,活像一尊雕塑。 “虞小姐。” “哦,你还在呀。”虞晞脱下的皮草外套,随手递给她。“我有个地方想去。” “您请说,我来为您带路。” “你们家少主的房间。” 177)小朋友就是好拿捏 与她所料想的不同。 阿纳托利的房间宽敞,却又十分普通。 这里并没有豪华的家具,就连布局也简单。床的对面摆放着桌椅,墙上靠着一个高而宽阔的书柜。 见虞晞来了,他先是一愣,随后匆忙起身相迎。 “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说我哪都能去?” “是。” “嗯,所以我来你这里逛逛。”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少年匆忙移开目光,强压下内心的雀跃。 “哦,哦...那你随便坐。” 她没听他的,而是在房间里闲逛起来。塔季娅还想生气,被阿纳托利训斥。 “出去,塔季娅。” 她无可奈何,又不得不服从。 虞晞挑了几本书,坐在沙发上看。 这些俄国名着她大多都读过,也清楚故事的开头和结尾。不过,比起这些深入人心的文字,更令她感到煎熬的,是阿纳托利那灼热的视线。 书本翻页的哗哗声是房间中唯一的声响。直到夜幕降临,虞晞终于忍不住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意识到阿纳托利对此并不排斥,虞晞的行为也愈发大胆。 她甚至会故意打扰工作中的阿纳托利,强迫他和自己聊些无关紧要的事。 “晞,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虞晞的目光扫过桌上成片的文件,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她回过神来,同时点了点头。 “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该怎么写?” 阿纳托利拿来一张纸,一支笔,递给她。 “喏,就是这样。” 虞晞故意写得潦草,让他难以模仿。 这时,他又问:“那我的发音正确吗?” “正确,正确极了。” 她一边用俄语夸他,一边用中文骂他。 “白痴,舌头像被开水烫过一样,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少年揉了揉通红的耳根,见她要走,他又问:“明天,你还会来吗?” “不来。” 她大摇大摆的离开,同时在心中暗自嗤笑。 他可真笨,若非这罗曼诺夫庄园实在太大,她也不至于被困这么久。归根结底,阿纳托利不过是个18岁的男孩,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钓他,简直轻而易举。 虞晞回到房间后,找出两张纸,两个信封。 刚才的记忆不断浮现,她写写停停,最后拿出火漆印章,将信件封上。 “俄罗斯这什么鬼天气...” 又下雪了。 见虞晞想要出门,塔季娅正准备跟上,再次被她禁止。 她拿过塔季娅手中的雨伞,在雪地里艰难前行。花房离住所本就遥远,更别提风雪还会模糊视线。她拢共也没去过几次,费了一番功夫才找到那名女佣。 虞晞环顾四周,明面上没有人,也没有监控,不过还是小心为好。 “这一封信,交给列昂尼德。” 女佣小心翼翼的藏好信件,同时向虞晞点头致谢。 “这一封信,交给你口中的那位‘裴又言’。” 她还不放心,再次叮嘱了一遍:“一定要交给他本人,并且确认他是‘裴又言’。” “是,您放心。” 虞晞正准备离开,忽然又折返回来。 “对了,帮我个忙吧。” 翌日,阿纳托利一边处理工作,一边朝门口张望。 女人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到了下午,他再也按捺不住,把塔季娅喊来。 “怎么回事?” “少主,您是问虞小姐么?” “不然呢?” “她...”塔季娅艰难开口,似乎有些为难。“她生病了。” “病了?” 阿纳托利迈开步子,朝她的房间走去。 “怎么会生病呢!” “你们是怎么照顾的!” 大门虚掩着,透过门缝,他看见了虞晞那略显消瘦的背影。 住在这里,她不太开心,他一直都知道。 阿纳托利心疼不已,他大步上前,单膝跪在床边。 “晞...” “你怎么来了?” 她的双颊一片通红,纤长的睫毛垂下,看上去楚楚可怜。 “怎么回事?” “怎么会生病!” 塔季娅被问责,只好支支吾吾回答:“虞小姐昨天非要出去...外面还在下雪,她...” 虞晞咳嗽一声,接过她的话:“是。” “因为我听说,花房的花开了。” “那是你特意养的,我想你一定喜欢。” 她指着自己的梳妆台,上面有一尊琉璃花瓶。那些花朵开得正艳,花瓣上还挂着些许水珠。 “虞晞,虞晞...” 这一行为,令阿纳托利更加内疚,心脏不受控的狂跳。 “阿纳托利...”她直截了当的提出诉求。“我想回家。” “住在这里吧,虞晞。” “从今以后,罗曼诺夫庄园就是你的家。” “留下来吧,虞晞。” “以罗曼诺夫庄园女主人的身份,留下来。” 可虞晞却摇了摇头。 “我不要。” “我的家在中国,中国申城。” “那里有我的事业,我的朋友...我的一切都在那里。”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阿纳托利的表情。见他情绪低落,她再次在心中对他冷嘲热讽。 这小朋友,还想跟她斗? 简直是降维打击! 她并不心虚,或许从前的虞晞也是这样,将无数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更何况,能见到她示弱的男人,他阿纳托利还是第一个,应该感到光荣才对。 “不过,我也不是不能留下...” 此言一出,阿纳托利瞬间抬头,碧蓝的眸子中满是惊喜。 “我不想一直待在庄园里。” “你看,我都憋出病了。” 说完,她再次咳嗽。 这一咳,令阿纳托利心如刀割,连忙作出承诺:“过几日就是罗曼诺夫家族的冬猎日,你不是会射箭吗?我带你去,好不好?” “你可要快点养好身体啊。” 她点了点头:“医生来看过了,说我只是水土不服,也开了药,很快就能好。” “那...一言为定?” “嗯,一言为定。” 看着阿纳托利远去的背影,虞晞躺回床上,嘴角挂着狡黠的笑。 “拿捏这种小朋友,果然还是以退为进最有效。” 白痴。 就这点风雪还想让她生病? 她把衣服里的暖宝宝取出来,一共有二十几个。这些“作案工具”全都被她销毁,一个不剩。 柔软的指腹在红宝石手链上摩挲,虞晞蹙起眉头,低声喃喃:“我就快回来了。” “别哭。” “笨蛋。” 178)冬猎意外 罗曼诺夫家族的冬猎日如期而至。 阿纳托利为虞晞披上狐皮大氅,牵着她走上马车。 “为什么是坐马车去?” “祖辈们都是这样的,从没变过。” 马车颠簸摇晃,她撩开窗帘,大口呼吸。 “是不是不习惯?” “嗯。” 他缓缓靠近,橙花香传入鼻腔,令虞晞回过神来。 与那些刺鼻浓郁的香水味不同。阿纳托利身上的香味来源于新鲜橙花,花朵与衣物一同晾晒,干枯了便换一批新的,这才能拥有清甜而不腻人的味道。 “晞。” 他弯着背,将下巴搁在她肩上。眉头一皱,原先略带傲气的表情随即变得楚楚可怜。 “抱歉,第一次见你时,我的态度一点也不好。” “晞...” 阿纳托利继续靠近,鼻尖在她的脖颈处轻轻磨蹭。 “和我说说话吧。” “你想聊什么呢?” “你在中国的时候是什么样的?平时做些什么,和什么样的人来往...” “我啊...” “我管理着两家公司,这你应该知道。” 虞晞的嗓音冰冷,不沾染任何情欲。 她在这待了这么久,最放心不下的,便是林思忆和nora。 工作倒没什么好烦心的,毕竟林思忆的能力她都看在眼里。 “我有一个要好的朋友,一个孩子,和一只宠物。” “孩子?” 阿纳托利抬起头,眉眼间满是不解。 怎么会呢? 根据调查,虞晞没有过生育和婚姻登记的记录,那么这个孩子又是哪里来的? 至于她曾经的感情经历,说实话,他并不介意。 谁还没有过去?人也不能一直活在过去。 “是啊,一只金刚鹦鹉。” “哦,哦...”他又重新低下头。“那宠物呢?” “一条狗。” “他一点都不听话。总爱吃醋,看见我和别的狗接触就会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他。” 虞晞的描述成功将阿纳托利逗笑:“这样的狗还留着作什么?你若是喜欢,我可以送你一只...血统纯正的苏俄猎狼犬怎么样?” “不了。”她回答他。“那家伙一离开我就会死,还是算了吧。” “晞。” 阿纳托利嗅着她的发香,将那头长发编成粗粗的麻花辫。 “听说中国的天上有神仙。” 她和他不一样。 和其他人也不一样。 “你会是天上的神仙吗?” 她是如此特别,独一无二。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不,不...” 她明明在笑,看起来却并不开心。 她明明近在眼前,可他总觉得,她离他十分遥远。 “晞,不要回到天上去。” “哈...我说了,我只是个普通人,也没长翅膀,怎么回天上?” 阿纳托利摇了摇头,沉默着看向窗外。 天空终于放晴,冰雪开始消融。 渐渐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他想,或许是因为...这是他第一次动情,所以才会如此患得患失。 “我们到了。” 马车停稳,罗曼诺夫家族的其他成员及其侍从、佣人,浩浩荡荡排成一长串。最前方的人员正在分发武器,虞晞见此,也想上前。 “晞,你不用去。” “嗯?” 搞什么,这小屁孩临时变卦? “我们不参与此次冬猎,只是来玩的。” “啊?可是来都来了。” 塔季娅牵着罗萨走来,低声道:“虞小姐,请卸下首饰,以防弄丢。” “您放心,首饰会有专人保管。” 虞晞身上唯一的首饰,便是那条红宝石手链。手链纤细,她怕东西丢了,某人会委屈的不行,因此将它交给了塔季娅。 “晞,跟我来。” 阿纳托利翻身上马,并朝虞晞伸手。 “你也不需要武器?” “嗯。” “那万一遇到熊怎么办?” “熊?熊都在冬眠...若是真能遇到,也算吉兆了。” “呵...呵。” 这么说,她当初从俄罗斯回国,就该先买张彩票。 “我会骑马,我不要和你同骑一匹马。” “不行。” 他拽着虞晞的手腕,几乎是将她拖上马背,侧坐在他腿间。 “晞,不要离开我的视线。” 他果然年轻,不讲道理。 这样也好,若是只有她们两个,那将他打倒,再去和列昂尼德的人汇合并不困难。 见帕维尔等侍从还想跟上,她揪着阿纳托利的衣领,轻声道:“我不要和他们一起。” “嗯?”少年羞红了脸,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攥着缰绳。“想跟我独处?” 她没回答,可他却已经吩咐众人:“都不许跟着。” “少主...” 两人跟随大部队进入森林。起初还能遇到同伴,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四周越来越近安静,就连枪响也被鸟鸣声取代。 “这里很美吧?” 翠绿的松柏高耸,树枝上残存着不少未消融的积雪。虞晞不断张望,确认周围无人。 那么,就在这里吧。 她一掌将阿纳托利劈晕过去。事发突然,更何况他毫无防备,虞晞很轻易便得手了。 “啧,小屁孩,姐姐不陪你玩了。” 在确认阿纳托利并没有携带武器后,虞晞将他丢下,手持缰绳,策马而去。 前往约定地点的途中,太阳升起的某个瞬间,成百上千的鸟雀一齐展翅高飞。那场景极为壮观,振翅声、鸣叫声纷至沓来,令虞晞忍不住在此停留。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 远处浓烟滚滚,火光冲天。而那地方,正好是和列昂尼德约定的接头地点! “该死!” 虞晞还想去二号接头地点,可火势蔓延极快,已经有浓烟被吸入肺腑。再不出森林,恐怕连她都会有生命危险! “罗萨!” 初来这里,又没有指南针,她很快便迷失了方向。 罗萨怕火,载着虞晞狂奔。她本以为能借此逃脱,没成想竟是原路返回。在外等候的佣人们见只有她一人出来,赶忙询问:“虞小姐,少主呢!” “我不知道!”她装作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罗萨受惊了,把你们少主甩下去,然后...” “什么!”塔季娅显然不信。“您怎么能抛下少主!” “我说的很清楚了!罗萨受惊,而他刚好没抓稳缰绳!我有什么办法!” “更何况,我若是故意的,为什么还要回来!” 几十位侍从冲入森林,准备去将阿纳托利救出。她看着众人的远去背影,内心一阵烦躁。 该死的,他最好死在那场大火里! 可森林为什么会突然着火! “虞小姐。您的马术这么好,怎么会控制不住受惊的罗萨!” 塔季娅和帕维尔对视一眼。 “抱歉,虞小姐,得罪了。” 179)未能送出的戒指 他迈开步子,朝她所在的方向跑去。 凛冽的寒风直往脖颈里钻,手里的两杯热可可险些因晃动洒出来。 “虞晞?” 裴又言左右张望,确定周围没有人,也没有车。他忍着腿疼蹲下,把杯子放好,拿出手机打电话。 不是忙音,但就是没有接通。 他有些心慌,还以为虞晞在和他玩游戏。 “到底跑哪去了?” 半个小时过去,列昂尼德的人早就到了,可她依旧没有回来。 裴又言和那司机在周围找了一圈,仍旧没有虞晞的半点踪迹。他再也等不急,直接给列昂尼德打电话。 “言?”男人低沉的声音传来。“怎么了?” “虞晞不见了,你能不能让人找找?” “好,你先过来吧。” 裴又言心慌得紧,总觉得这不是件好事。 都是他不好,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待在那! “言。” 见列昂尼德面露难色,裴又言更加紧张,连嘴唇都在颤抖:“怎么了!” “到底怎么了?” 他没有隐瞒:“她被人带走了。” “带走她的人,是我的对家。” 裴又言的瞳孔一点点涣散,像是听到了心脏碎裂的声音。 “言!” 他被列昂尼德死死抓住胳膊,这才没有跌倒在地。 “你有没有枪?”他问。“我去救她。” 为什么要来俄罗斯。 为什么是虞晞被带走。 他恨他自己,恨自己没听杜冉的话,恨自己非要和列昂尼德合作。那商单对宁安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可他就是贪心! 他为什么这么贪心啊! “你先冷静一点!听我说!” “她被阿纳托利的人带走,目前正身处罗曼诺夫庄园之中。” “那地方占地八百多公顷。更何况庄园内外守卫森严,地下还有极其复杂的密道。” “悄悄将人带出来根本行不通,就算是强行攻打进去,再将虞晞平安带回来的几率,也趋近于零。” 裴又言当然不死心:“所以...你想告诉我,没办法了,是吗?” “有办法的!” 列昂尼德何曾见过这样的裴又言? 见他依旧情绪激动,他也控制不住自己的嗓音,大喊道:“他是冲我来的!我会承担一切!” “过几天我会和阿纳托利谈判!他的要求我都会满足!” “你放心,既然来了俄罗斯,我就一定能保证你们平安回去!” “过几天?”那双暗淡的眸子里,有泪光闪烁。“那这几天要怎么办?她怎么办?万一阿纳托利虐待她,不给她饭吃,对她严刑拷打...” 裴又言不想去想,也不敢再想。 “你放心,罗曼诺夫庄园里也有我的人。” “这样,这样行不行...他若是真的虐待虞晞,我立马和他开战!” “毕竟是我让你们来的,我会负责!我会负责到底!” 他点点头:“谈判那天,我能去吗?” “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一定要保持冷静。” “好。” 裴又言跟随佣人回到房间,门口堆积着两人的行李。他瘫坐在地上,大口呼吸。 “虞晞...虞晞...” “对不起。” 衣服的内口袋里,藏着一个精致漂亮的小盒子。 里头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一枚硕大的钻戒。 他攒了许久的私房钱,找到那位设计师,请他帮忙设计一枚戒指。 它有名字。 永远臣服的真心。 那天在白崖,他本想把这枚戒指送给她,可是他犹豫了。 他想,送戒指这种事情,必须得在正式场合才行,否则会显得轻浮...就像项籍那样。 这枚钻戒因此没能送出,不过那条手链倒是戴在了她手上。 坚硬的钻石在掌心里留下印记,回想起几小时前的虞晞,他忽然很想抱她,和她说对不起。 如今发生了这种事,他不敢告诉任何人,尤其是林思忆他们。 这几日陆续有消息传来。他几乎每晚都睡不好觉,食欲也只有一丁点。哪怕得知虞晞在那里过得不错,依旧没能改善分毫。 在此情况下,裴又言腿疾复发,没过多久就疼得走不了路。 列昂尼德赶忙请医生来诊治。那人见了,不断摇头:“你这腿...怎么搞的?” “我从未见过哪个年轻人的双腿像你一样。” 裴又言没有回答,表情十分麻木。他的眼睛很痛,身体快要吃不消了,可是大脑依旧清醒。 “不如这次谈判,你就别去...” 列昂尼德也是好心,不过被裴又言迅速拒绝。 “我要去。”他说。“哪怕见不到虞晞我也要去,请你成全我...” “好,好,那你一定要好好养病。” 列昂尼德没再坚持,索性由着他去。 谈判那日,裴又言穿上列昂尼德给的防弹衣,还做了易容。毕竟他们这里一贯如此,谈不拢就有可能打起来,必须做足准备才行。 令人始料未及的是,阿纳托利居然爽约了。 180)别哭,勿挂念 这下,裴又言的心彻底沉入谷底。 回到住所后,列昂尼德安慰他,还有别的方案。 “什么?” 明明是一片死灰,可只要一丁点微弱的风,就能重新燃起来。 “罗曼诺夫家族的冬猎日。” 列昂尼德将详细的计划全部告知裴又言,并和他说:“此次行动绝对万无一失。”他的人已经和虞晞取得联系,而她所要做的,则是取得阿纳托利的信任。 说实在的,他心乱如麻,根本不知该如何转移注意力,只能没日没夜的泡在靶场练枪。 直到那一天,某位女佣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 对他而言,天大的好消息。 “请问,您就是‘裴又言’先生吗?” 她用蹩脚的中文念出他的名字。 “是。” 女佣从口袋里掏出信封,双手封上。 “虞小姐让我把这个交给您。” 裴又言忍着腿疼跑回房间,连信封上的火漆都舍不得弄坏。 “虞晞...虞晞...” 信纸上的字迹板正且有力。 【裴又言,见字如面。】 【我一切都好。】 【别哭,勿挂念。】 他赶忙将信纸拿远,生怕眼泪弄湿纸张。 她一定是怕他担心,所以才说“勿挂念”。 但他怎么可能不担心她!不记挂她! “我好想你...” “虞晞,我好想你...” 裴又言想给她回信,又怕此举会让那名女佣暴露。 不过他还是写了。 写给他自己看,写给未来的虞晞看。 裴又言坐在桌前,用书信寄托思念。他在不知不觉间睡着,再爬起来继续写,如此反复。 又过了几日,那名女佣再次带回来一个好消息。 “虞小姐确定会参加冬猎。” “太好了!” 列昂尼德立马作出部署,让大胡子带着一队人马,按时等候在接应地点。 “我也要去。”裴又言说。“我也要去,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可是你的腿...” “好了,好很多了!” 其实裴又言心里清楚,这不过是暂时的。他的腿伤陈旧,本就难以痊愈,再加上俄罗斯实在太冷,根本不利于他恢复。 可他实在顾不得这些了。 他想见虞晞,想赶紧把她接回来。 列昂尼德拗不过他,只好答应。 冬猎日那天,趁着罗曼诺夫家族的人还没来,他们先一步躲在接头地点。为确保万无一失,二号接头点也藏着一队人,只为虞晞能被顺利带回。 “裴先生,一会您听我指挥。”大胡子蹲在草里,对身旁的裴又言说。“千万不要冲动。” “我知道,你放心吧。” 太阳缓缓升起,气温逐渐回暖。一众人手持枪械,耐心等待着。 “那些人是?” “为首的男人是罗曼诺夫家族的旁支,另外两个是他的侍从。喏,你看他身上的徽章。” 砰—— 子弹命中,不过野猪皮厚,还在不断挣扎。两名侍从见此匆忙上前补刀,这才了结了它。 “他们怎么不走了!万一虞晞...” 见他们开始就地取材生火,裴又言有些着急。 “没事儿。”大胡子依旧乐观。“实在不行,连他们一起捆了带走,还能多个筹码。” “你要不要和列昂尼德商量下...” 一名侍从去打水,另一名侍从正在处理猪肉,唯独那位公子哥无比惬意。他拿了把小剪刀出来,剪去雪茄一端,开始吞云吐雾。 “真不走了!” 两名侍从轮流拾柴、生火、烤肉。裴又言重新变得焦虑,不断用指甲抠着枪托。 “嘘,你听他们在说什么。” 裴又言和大胡子距离他们不远,更何况这三人还以为周围没人,完全不避讳,这才能被他们听见。 “刚才都看见没有?” “是的。”两名随从附和。“一清二楚。” 那名公子哥将雪茄随手丢弃,开始烤肉。 “哼,我真想知道那女人究竟有什么魅力,竟将阿纳托利迷得团团转。” “这样的男人,根本不配成为未来的家主!” “还有这冬猎!什么传统!真是麻烦!” 这时,一名侍从提议:“主人,我们不如趁今天,把那女人绑了。” “您说,他会为了这个女人,放弃家主竞选吗?” 公子哥冷笑一声:“谁知道,除非他脑子坏了。” 猪排被大火烤得滋滋作响,他迫不及待咬上一口,满嘴都是猪油。烤肉的香味不断扩散,传入裴又言的鼻腔,可他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们,大脑一片混乱。 什么意思? 他们口中的女人是谁? 是虞晞吗? 那个叫阿纳托利的男人,爱上了虞晞,是吗? 所以他才会爽约,连谈判都不来。 裴又言的心脏一阵剧痛,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握住,连呼吸都极其艰难。 可是,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虞晞那么优秀,一直被许多人喜欢。 她说过的,他可以一直在她身边,永远,一辈子。 她说过的,这样的待遇,只有他能,只有他有。 他应该相信她。 他当然要相信她。 181)她死了,死在那场大火里 “裴先生,裴先生!” 裴又言回过神,这才发现大胡子在叫自己。 “怎么了?” “快走!” 他匆忙望向四周。只见那三人原先所在的地方,竟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快走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大胡子一边喊,一边抓住裴又言的胳膊,想把他从地上拖起来。 “那虞晞呢!虞晞怎么办!” “虞小姐那么聪明,她不会有事的!” 发现起火的那一刻,大胡子立马作出部署。 两队人分成六组,从不同的方向离开森林,只为了能在返程路上偶遇虞晞。 “可是我...” “走!!!” 轰—— 松柏因起火而接连倒塌,刺鼻的烟雾扑面而来。裴又言终于意识到此地不宜久留,和大胡子一起撤退。 然而,六组人员,一无所获。 他们出了森林,好不容易才回到列昂尼德的居所,每个人都十分狼狈,脸上、身上,全都是灰。 “对不起,言。” 列昂尼德拍了拍裴又言的肩膀,想要安慰他。 “你还能不能联系到那个女佣?” “可以的,但你需要休息。” “不...不...我想知道虞晞怎么样...” “你听我的!去休息!去睡觉!一觉睡醒,我保证有她的消息!” “可是...” “不要可是了!快去!” 裴又言没照过镜子,当然不知道。 由于睡眠不足,他的脸色极差,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就连嘴唇都是苍白的。列昂尼德怕他猝死,这才劝他去休息。 他去了,在床上辗转反侧,盯着天花板发呆。 “虞晞,虞晞...” “你怎么样...” 裴又言把信纸抱在怀里,眼泪止不住的流。 “你好不好?有没有受伤...” “我好想你。” 我没有办法停止哭泣。 我没有办法不挂念你。 裴又言终于睡着了,梦里,虞晞和他说:“我回来了。” 她骂他是个笨蛋,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幅鬼样子。 见她平安无事,他扑进她怀里,冲她撒娇:“我只是太想你了。” “虞晞,你知道的。” “我不能没有你。” 离开了她,他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当然会憔悴。 他终于鼓起勇气送出那枚戒指。虞晞收下了,还说等回去就扯证,免得某个笨男人成天胡思乱想。 一觉睡醒,时间已经过去十几个小时。 裴又言再也等不急,匆匆跑去找列昂尼德。房门虚掩,见里面还有人在,他便在门口等着。 “听说阿纳托利也倒在了森林里...”说话的人是大胡子。“不知道他死了没有。” “我倒挺希望他死了的。”列昂尼德回答。“如今的形式,越是混乱,对我们越有利。” 大胡子哈哈两声:“大火被熄灭后,我们进去找了一圈,发现有十几具烧焦了的尸体。您猜,会不会有他...” 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裴又言再也等不及,选择在此刻敲响房门。 “请进。” “你们在聊什么呢?” 他扯着牵强的微笑,一步步朝他们走去。 “没什么。” 列昂尼德还想将桌上的照片藏起来,但他早就发现了。 “这照片能不能给我看看?” “小心反胃,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没事的,我心理承受能力很强。”裴又言边看边问。“对了,虞晞那里...” 照片上的每具尸体都令人触目惊心。 “这是...” 他停下动作,仔细查看。 那个焦黑的、面目全非的东西竟是具尸体。按比例勉强能分辨出头和身子,头发被烧得近乎没有,唯独那根嵌着宝石的链条别样鲜艳。 “言!” “裴先生!” 裴又言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万念俱灰。 他的身体根本不受控制,直挺挺地朝地上倒去,连列昂尼德和大胡子两个身高一米九几的男人都没能扶住他。 他哭不出来,只是一个劲的说:“这是虞晞...” “不会的!不会的!你先起来...” “怎么不会!” 他的头很晕,冷汗直冒,浑身无力,反胃所带来的呕吐感接踵而至。 可是身上的疼痛,不及心痛万分之一。 “这真的是虞晞...” “这手链,这手链是我设计的,全世界仅此一条...” “她一直戴着,连洗澡都不会摘...真的是她...” 被活活烧死,她该有多痛,又该有多绝望? 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会不会想起他,会不会流眼泪? 或许他们刚走她就到了,一直在那等着,所以他们才会找不到她,所以她才会被火海包围,连逃生的机会都没有。 所以...是他害死了她。 是他害死了她! 是他害死了她!!! 明明就差一点,差一点他们就能回家了。 可是啊。 他再也等不到她了。 “啊啊啊啊——” “言!” 裴又言的喉口涌上一股腥甜,心悸的感觉愈发强烈。他借着那股反胃感将液体呕出来,没成想,那竟是一滩鲜血。 几名医生匆匆赶来,见他已经昏迷,吸氧、心肺复苏更是轮番上阵。 列昂尼德心急如焚,与此同时,不好的消息接踵而至:“主人。” “罗曼诺夫家族已经确认。” “虞小姐...死在了森林大火里。” 182)我要怎么才能留住你? 阿纳托利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偶尔抿上一口,以疏解心中烦忧。 “少主。” “一切都已处理妥当,请您放心。” 帕维尔奉上文件,随后继续汇报。 “经查验,谢尔盖少爷和瓦西里少爷全部死于火灾。” “您的这场火,真是天衣无缝...” “哈。”阿纳托利放下酒杯,不断用指尖敲击桌面。“所有人都以为是意外,就连瓦西里的母亲也那样觉得...” “毕竟这火堆的位置实在危险。您说过,点燃一片森林,或许只需要一阵风。” “这下子,党内和族内都可以消停了。” 他点点头,十分满意自己的杰作:“对了,我交代你的事,办好了么?” “是的。”帕维尔连忙回答。“列昂尼德已经知晓,暂不清楚他的下一步动向。” “你先下去吧。” “是,少主。” 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阿纳托利迫不期待起身,在书柜前站定。 光亮的玻璃映照出他的容貌,那双碧蓝的眸子干净纯粹,同时也深不见底。 咔哒—— 书柜转向,密道开启。 墙壁两侧的灯随着脚步声亮起,他走了许久,终于抵达目的地。 为了防止她逃脱,他选了这个房间。 最底端的密室,就连铁门都有两扇。 然而,房间内满地狼藉,空无一人。 “晞?” 阿纳托利还没反应过来,脖子就已经被人勒住。不过他好歹也是罗曼诺夫家族的未来家主,从小接受各种军事化训练,这对他而言简直是小儿科。 “别闹。” 他扭了扭脖子,表情有些委屈。 “呵。”逃脱计划失败,虞晞甚至懒得再去伪装。“我什么时候能出去?” “不可能的。” 阿纳托利一把将她扛在肩上,随后轻轻放在床边。 “喂...” “晞。” 她没有后退,于是他不断向前。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里。” “可是,我求求你。” 独属于阿纳托利的香味包裹着她,仇视的眼神被一抹汪洋舒缓。 “别讨厌我。” “你强迫我待在这,还想我不讨厌你!” 她打他,用手肘抵着他的胸膛,可两人的距离却越来越近。 “晞,你还不知道吧...你没法再离开这了。” “你什么意思?” “我找了个人,替你去死。” 他的手指穿过虞晞的指缝,随后紧紧扣住她的手。滚烫的鼻息喷洒在手腕处,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 “是的,列昂尼德已经知晓你的死讯,他不会再来找你了。” “你简直该死!” 她一脚踹在阿纳托利的小腹上,致使他瞬间失去平衡,跌倒在地。 “晞。” 他并没有责怪她,甚至还爬过来,抱住她的双腿。 “我不是傻瓜,当然知道坠马前发生的事。” “我明知那是你做的,可就是没法生你的气。” 他为了家族运筹帷幄,机关算尽。但到了虞晞这,只剩下心甘情愿。 他从来都是笼中鸟,一直向往着自由的天空。 后来他遇见了和煦的风,热烈的火,于是迫不及待地想抓住她。 只可惜,风不会为了某个人停留,而烈焰则更加滚烫,只是靠近都有可能遍体鳞伤。 “晞,我究竟要怎么做才能留住你?” 此刻的虞晞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好累,真的好累。 她根本不清楚这场火要烧到什么时候,就怕到时避无可避,葬身火海。更何况这森林如此偏僻,哪怕躲到火势熄灭,也很难跑去城镇寻求他人的帮助...她别无选择。 啧。 这下子好,被关在这种鬼地方,就算偷跑出去也有可能会迷路。 “晞?” “滚开。”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别来烦我。” 阿纳托利并未理会,而是自顾自的躺在床上。 “我说了让你滚!” “晞...”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全是她的名字,密密麻麻。 “你的名字好难写,但是我写了好多好多。” 那真挚的模样让虞晞有些恍惚,仿佛看见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是啊。 这么说来,裴又言大概也知道了吧? 然后就是思忆、蔡茂和杜冉... 她或许会哭的很伤心,可是怎么办呢?她连安慰她都做不到。 还有另一个笨蛋。 他那么笨,也不知会发什么疯。 “晞...” “你...真的喜欢我?” “千真万确。” 她还不能放弃。 哪怕只有一丁点机会,也要试着争取! “我不想待在这。” “是因为...害怕一个人?”阿纳托利恍然大悟,笑着说。“你放心,我以后每天都来陪你...或者,我也住在这,好不好?” “不,中国有句古话叫:‘男女授受不亲’。” “那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男女之间在交往过程中需要保持距离,不能过分亲密,这是礼教。” 他瞬间从床上爬起来,默默站在一边。 “对不起,我不知道。” “中国还有什么规矩?我...我会遵守。” 她的笑容十分勉强:“暂时没想到,你先走吧。” “哦...嗯...” 地下室只有灯光,不见太阳。若非墙上有个挂钟,虞晞甚至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除了阿纳托利,塔季娅也偶尔会来。有时给她送新衣服,有时给她送些别的吃食。她想方设法套话,却都被她回避了。 直到那一天。 “晞,你看...” 阿纳托利手中的鲜花更像是春天到来的象征。 他将它送给她,同时还不忘求表扬。 “夸我。” 蛮横无理,不过他本就是小孩子,这种行为甚至能用率真来解释。 “不喜欢。” “为什么?” “我不喜欢粉色的花。” 他想抱她,却还记得她说过:“男女授受不亲。” “好吧,下次给你准备红色的。” 阿纳托利找了半天都不见花瓶,还有些疑惑:“花瓶哪去了?” “哦,之前被我摔碎了。” “那我一会再叫人送来。” 听见铁门被人打开,他瞬间变了脸色:“谁?” “是我,少主。” “塔季娅!你怎么...” 他还想责怪她,可塔季娅却先一步开口:“少主,我们得走!” “列昂尼德...” “列昂尼德的人打进来了!” 183)恢复部分记忆 这间密室距离地面足足有三四十米,并且整个地下都设有信号屏蔽装置,手机等通讯工具在此均不能正常使用。 若非塔季娅跑来报信,阿纳托利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什么!” 他感到不可思议,同时还觉得震惊...没想到列昂尼德竟会为了她做到这种地步! 这可是公开宣战,所造成的损失根本无法估量! “晞,别怕。” 阿纳托利再也顾不得那些礼仪,将虞晞紧紧拥入怀中,过了许久才松开。 “我会护你周全。” 她那摄人心魄的笑意直达眼底,根本是高兴得昏了头,才会忘记推开他。 “我怕什么?他要打的是你,又不是我。” “你放了我,这场仗不就能避免了么?” “虞小姐!您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塔季娅十分气愤。“少主对您那么好...” “够了,塔季娅。没人逼我付出,一切都是我自愿的!” 虞晞耸了耸肩,一副“你听见没有”的表情,可把塔季娅气得不轻。 “晞,我上去看看。” “等我,我一会就回来。” 铁门被重新锁上,她换好衣服,拿出藏在角落里的花瓶碎片。 反正今天一定能出去,早一点,或是晚一点,都差不多。贸然出去,反倒有可能迷路。 与此同时,地面上枪响不断。 那些人趁庄园外侧守卫轮换时偷袭,本意是不想搞出太大动静,谁知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庄园。没办法,他们只好硬着头皮打进来。 枪林弹雨扬起地面的尘土,他们一边沟通,一边有序深入。阿纳托利站在顶楼,对帕维尔下达命令:“先将他手里的精锐部队消灭掉...剩余的人,不足为惧。” “可是少主,属下认为...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哦?” 远处的炮火声如雷贯耳,弹药爆炸所制造的亮光甚至能点亮天际。他站在他身边,全心全意为他着想:“把虞小姐交出去。” “帕维尔,你还不懂吗?”他扭头看他,言行举止中竟没有丝毫慌张。“列昂尼德早就想打进来了。虞晞...只是一个引。” “就算没有她,他还是会打这场仗。” “你跟在父亲身边这么久,难道连这都不明白吗?” “抱歉,属下愚钝。” 帕维尔默默鞠了一躬,同时拿出对讲机,传达他的命令。 “调动属于罗曼诺夫家族的尖锐部队,攻打列昂尼德的大本营。至于这庄园...” “少主!这庄园有数百年的历史,若是...” “帕维尔,我最近一直在学中文。中国有句话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阿纳托利拉开抽屉,从中拿出手枪及麻醉枪、安眠药,放进衣兜。 “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只要还有生命,就有未来和希望’。通知塔季娅,组织所有人从地下通道撤离。” “是,我一会就来和您汇合。” 他再次踏上那段黑暗而压抑的阶梯,脚步声在密闭的空间内回响。终于来到熟悉的大门前,阿纳托利拿出钥匙打开它,毫不犹豫。 “晞。” 女人此刻正坐在床边,看上去无比平静。 “我们该走了。” “哦。” 虞晞乖巧的跟在他身后,这举止极其反常,令阿纳托利不由得紧握她的手。 “我们要去哪?”逃跑的途中,她问他。 “去我的其他居所...战争嘛,难免会误伤人。”他突然站定,和虞晞撞了个满怀。“可是我不想让你受到伤害...” “前面就是出口吗?” “是。” “阿纳托利。” 远处的亮光忽明忽暗,交战的声音仿佛近在咫尺。 只要能出去...只要能出去,就能重获自由。 她从袖子里抽出碎玻璃,朝他心口扎去。 “晞!” 砰—— 子弹擦着脸颊飞过,留下一道鲜艳血痕。 那一秒极为漫长,虞晞看着眼前的阿纳托利,顿时头疼欲裂。 “嘶...” 被遗失的部分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曾几何时,有个人也为她挡过子弹,还因她劫后余生而潸然泪下。 男人的脸庞一点点清晰起来,那道血痕,和阿纳托利脸上的痕迹近乎重合。 “帕维尔!”阿纳托利还以为虞晞被吓着了,冲着远处大喊。“谁准你开枪的!” “少主!她要害您啊!” “不是的。”阿纳托利连忙否认。 “是的,他说的没错。”她缓缓站立,目光坚定不移。“阿纳托利,我确实想害你,因为我必须离开这。” “我不属于俄罗斯,不属于罗曼诺夫庄园,更不属于你。” “所以...” 虞晞迅速转身,夺下阿纳托利腰间的枪。 “抱歉,晞。” 面对两人的步步紧逼,她无处躲避,无路可逃。 只能赌一把了!先解决掉阿纳托利,再杀了帕维尔。 虞晞在心中计算时间,以极快的速度举起手枪,朝阿纳托利心脏处射击。 砰—— 枪声从三人手中同时响起。 那颗子弹被帕维尔射出的子弹弹开。 不过片刻,她感觉全身无力,最终眼睛一闭,晕倒在阿纳托利怀里。 “抱歉,晞。” “睡吧。” 麻醉针在手臂上留下细小的印记。 他抱起虞晞,从密道撤离。 184)说好的,一辈子 不知过了多久,裴又言再次醒来,眼前是洁白的天花板,周围不断有医疗仪器发出滴滴声。 “你醒了?谢天谢地。” 大胡子一直在这守着,看上去憔悴了许多。 “我...” 他的眼眶湿润,声音哑到不像话。 “我好像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梦到了虞晞,他的爱人。 她说她没死,她回来了。 她还说,他们要永远在一起。 “对了,虞晞...” 回想起晕倒前的记忆,裴又言的眼尾有泪划落,随后他的情绪瞬间崩溃,开始放声大哭。 “哈...虞晞...” 她写给他的第一封信,居然是最后一封信。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死的是虞晞,不是他! 为什么重要的人一个个都离他而去! 他失去了母亲,父亲...现在连爱人也失去了! 为什么...为什么... 说好的一辈子,如今却只剩他一个。 都怪他,都怪他。 监测到裴又言心律失常,心电仪开始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列昂尼德闻讯而来,见裴又言如此痛苦,他让人去喊医生,打算给他注射镇定剂。 “言,你听我说。” “那具尸体,未必是虞晞。” 他本以为能安抚他,没成想,裴又言竟越来越激动。 “不...不...” 那条手链,绝对错不了。 “你听我说,那具尸体,我让人带回来了。” “要确认她的身份,可以做dna比对...” 他不断摇头:“没有人能和她做比对。” “她的亲人都去世了,更没有孩子...谁还能和她做dna比对?” 裴又言越来越激动,又开始反胃,犯恶心。可他已有几天滴水未进,全靠营养针续命,当然吐不出任何东西。 “那你要如何确认这具尸体的身份!” “你就这样笃定死的人是虞晞?” 见他如此不珍惜自己,列昂尼德也是又气又急。 虞晞的死讯早已传来,他却不能告诉裴又言。若是让他知道真相,指不定会做出许多疯事。 “我想看看那条手链。” 列昂尼德同意了,差人将东西拿来。 “给。” 手链并未被烧断,不过好歹经历了一场大火,上头的红宝石掉了几颗,也看不出柳枝的形状了。他把它捧在手心里,仔细查看,还抱有一丝侥幸。 “这是...” 那一刻,他彻底心死。 搭扣处有一个很小很小的印记,是他当初设计时特意加上的小巧思。 “是这条手链。” 裴又言闭上眼睛,仿佛万念俱灰。 “你告诉我实话吧。” “我知道你想安慰我,但是...” 列昂尼德见此,想着长痛不如短痛,索性告诉他算了。 “罗曼诺夫家族公布了此次森林火灾的死亡名单...虞晞在那上头。” 裴又言其实早就猜到了。可真相被揭开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四肢疼到快要断掉,五脏六腑仿佛能立马炸开。那种感觉,像是有把锋利的刀子在切割他的骨头,刺穿他的脏器。 “我也询问了那位女佣...冬猎日那天,庄园内的佣人全都出来送行。她亲眼看见虞晞走上马车,手上戴着这条手链...” “我想静一静。” 还没等列昂尼德说完,他开始逐客。也许是生理反应驱使,此刻的他根本听不得半点声音。 “言。你需要吃饭,需要补充营养。” “我不饿。” 他没再强迫他,朝医生眼神示意。 冰凉的营养液被推入血管,裴又言看着手上密密麻麻的针孔,只觉得一阵麻木。如今的他,就连打针也感受不到疼了。 滴——滴—— 仅仅是检测仪发出的声音都能让他头晕目眩。他躲回被子里,再把头蒙住,竭力将宽阔的身躯缩成一团。 “虞晞,虞晞...” 她真的走了。 留下的遗物不多,只有一封信,一条手链,还有孤苦无依的裴又言。 原先冰冷的k金被滚烫的掌心捂热,他用拇指摩挲着手链搭扣,嘴里不断喃喃:“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那地方,刻着他的名字。 他想,这手链是被虞晞贴身戴着的,这样他就能时时刻刻都和她在一起。 裴又言被闷得喘不过气,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虞晞的模样。 开心的虞晞,骄傲的虞晞,嫌他烦的虞晞,骂他是笨男人的虞晞...还有被火海吞噬的虞晞。 他想,虞晞一定恨极了他,恨他没出息,恨他没用。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最好是把他的命给索去,带着他一起上路,也省得他亲自动手。 裴又言拿起一旁的手机,给蔡茂打电话。 出了这种事,他再不想面对,也必须面对。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电话那一头,男人的声音近乎怒吼。裴又言掐着大腿上的肌肉,强迫自己保持清醒。 “几天前。” “为什么不早说!” “对不起。” “我不要听你道歉...算了,你等着,我们现在就过来。” “千万别做傻事,知道吗?就算你想去陪她,也等我们来了再说。” 由于没有直飞航班,三人选择在京市中转,一共花了16小时才终于抵达莫斯科。 一路上,林思忆没有哭,也不说话。 她默默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平静的可怕。 杜冉怕她走极端,还不断的安慰她。 可是林思忆没有回答,连一句话都不说。 185)你就是个扫把星 这是杜冉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裴又言。 裴又言高中那会,裴明因赌博卖掉了家里的房子,连带着裴又言也过了好一阵食不果腹的生活。 那时的他很瘦,也很憔悴。 他本应有更好的前途,却为了帮裴明还债选择去补习班做兼职。 为了钱。 这种耽误学习的事自然是被学校明令禁止的。 可惜他就读的是申中,全申城的天才都在这。一届学生400人,至少有60人能上清北。 正因如此,没有人会求着裴又言来上学。若要增添学校的光彩,也不缺他裴又言一个。 他得了竞赛金牌,就这样顺理成章的接受保送,不再参加高考,专心当他的补习班老师。就连班主任都说,裴又言是多么好的苗子,年级排名从未掉出过前三。 所有人都为他惋惜,包括当初的杜冉。 不过,他也无可奈何。帮人收高利贷是他的本职工作,有些事情不该他管,他也懒得去掺和。 但这一次,裴又言竟比那时的他还要消极。 他身上的死人气息十分浓重,哪怕好端端的站在那,都会给人一种“我不想活了”的感觉。 “你们来了?” 裴又言的脸色极差,就连说几句话都要大喘气,好像随时都能死掉。 “她在哪?” 林思忆所指的,自然是虞晞。 她原本还抱有一丝侥幸,可看见这样的裴又言,她终于意识到事态有多么严重。 “我问你,她在哪!” 她红着眼睛质问他。 “跟我来。” 虞晞的尸体早已碳化,按理是不需要再防腐了。 不过列昂尼德心怀愧疚,因此花重金为她打造了一个水晶棺,再将她暂存于冰室之中。 这里很冷,却比不上林思忆心中彻骨的寒。 她想象过她现在的模样。 烧伤,或者毁容。 现实不像童话,总是格外残酷。 水晶棺中没有美人安详的睡颜,只有一具焦黑佝偻的尸体。 此时此刻,林思忆连站都站不稳,趴在棺边痛哭起来。 “对不起,我来晚了。” “为什么呀...晞晞...之前都还好好的...” “你吃了那么多苦,明明日子已经好起来了,为什么...” 她不停地哭,不停地哭,哭到头晕眼花,哭到连话都说不清楚。 这一次,她没能为她擦泪。 蔡茂想去扶她,立马被重重推开。 “大小姐...” “滚!” 林思忆被冻得直哆嗦,连嘴唇都在颤抖,却还不忘朝她靠近。 她的手指抚上她的身躯。那只手娇嫩纤细,比起那具碳化了的尸体,简直是天壤之别。 “在我还不认识你的时候,你就已经留着长头发了。” “我原来还问过你,你说是因为虞阿姨也留着长发。” “这头长发养了这么久,你从来都不嫌麻烦...” “可是现在,全都没有了...” “晞晞,全都没有了...” “我还在国内等你回来呢!” “你走了,nora怎么办,久诺怎么办,明远怎么办...” “我怎么办...” 她猛地站起,强忍着剧烈的晕眩感,一步步朝他逼近。 “都是你...每次都是你!” “你之前害她出车祸失忆,现在还把她给害死了!” “你就是个扫把星!如果不是你,她根本就不会死!” “如果不是你,她怎么会莫名其妙出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来俄罗斯...还不是因为你!” 裴又言没有反驳,蔡茂和杜冉见她气急,更不敢为他说话,生怕林思忆更加激动。 就这样过了许久,他说。 “我会去陪她...” “哈...”她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你以为你的命是什么很值钱的东西吗?” “你以为你死了,她就能活过来了吗!” 林思忆越说越激动,忽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思忆!” 蔡茂担心坏了,赶忙抱着她跑出冰室,让人把医生喊来。 无人的角落,杜冉叫住裴又言,问他之后有什么打算。 “我想报仇。” 他那涣散的目光逐渐变得坚毅,就连声音都有力了几分。 “我跟你一起。” “不...我...” “我知道你着急。但你这身体状况,就别想着逞能了吧?” “我很好!我之前每天都有在练枪,现在我的枪法已经...” “我不是说这个。” 杜冉突然推了裴又言一把,害得他差点跌倒。 “你看,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 裴又言完全不能自主进食,全靠营养针吊着命。那身型单薄的,像是风一吹就能刮跑。 “列昂尼德说愿意帮我。” “杜冉,我不是一个人去。” 杜冉并未理会:“裴又言,我也想为虞晞报仇。” “我认识她,比你认识她还要久。” “大小姐虽然脾气不好,可我早就把她当作家人了。” “再说了,我的枪法,你还信不过吗?” 裴又言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下来。 “嗯,这就对了。” “你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多吃点饭,多睡会觉,赶紧把体重补回来。” “看看你那张脸,也不怕虞晞见了嫌弃。” 没等裴又言回答,杜冉已经大步离开。 “劝过了?” “嗯。” 房间里只有他们三人。林思忆还在昏迷,因此杜冉没再顾忌,搬来凳子坐在蔡茂身边。 “怎么说?” “他想报仇,我和他一块去。” “那我也...” 望着床上脸色极差的林思忆,杜冉态度坚决:“不行。” “她还需要人照顾。” “我们都是去拼命的。裴又言就更不用提了,估计这小子就没想活着回来。” “万一有点什么事,回不来...你一定要好好对她。” 蔡茂有些窝火:“别说这种话!” “答应我!你得回来,裴又言也得回来,你们都得好好的!” “虞晞刚走,你再出事,思忆该怎么办?” 他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郑重点头:“好,我知道了。” 186)他的遗物 宣战前夕,裴又言没有闲着,拼命吃饭锻炼。 也许是肠胃萎缩了,刚开始他吃什么吐什么。医生建议将食物改成流食,不吃油腻辛辣的饭菜,这才有所缓解。 “裴先生,您该去休息了。” 枪声响起,子弹再一次命中靶心。 见裴又言依旧无动于衷,佣人只好去请列昂尼德。 “言。” 他并没有劝他,而是站在一旁,看他机械式的上膛、瞄准、射击。 “你在靶场待了八个多小时,不累吗?” “我不敢停下。” 在这站了许久,裴又言不仅腿疼,就连手臂也快抬不起来。 “那就不说这个。” 列昂尼德踢开一地弹壳,在他面前摊开手:“喏,你托我买的东西。” 裴又言停下动作,接过小盒子:“谢谢。” 他不知该如何安慰他,只好轻拍他的肩膀。 “都会过去的,言。” “会好起来的。” 裴又言道了声谢,随后便说自己要休息,先回房了。 一切准备就绪,他打开顶灯和台灯,在书桌前坐好。 小盒子里装着几颗红宝石,和手链上缺失的那几颗宝石相差无几。他没有修复经验,只好用镊子夹着它,再拿胶水粘上去。 这手链毕竟经历了一场大火。虽然没被烧断,不过凹槽处还是有些许变形。 他耐心地修补着,用指腹抹去溢出的胶水,嘴里不断喃喃:“虞晞,你看。” “修好了,我把它修好了...” 原先崭新的手链变得歪七扭八,哪怕修复好也看不出柳枝的形状。 此时此刻,裴又言的脑海里只有一个词。 物是人非。 回想起当初那段甜蜜恩爱的时光,他又开始流眼泪,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虞晞,虞晞...” “我好想你。” “你等等我,等等我...” “我知道我现在丑了很多,你别嫌弃我,求求你了...” 裴又言哭累了,趴在桌子上睡着。 他又做梦了。 梦里的裴又言成立了一家公司,因工作原因和虞晞结识。 他喜欢虞晞,不过对虞晞而言,这只是段露水情缘,作不得数。更何况她身边男伴众多,不可能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 他吃醋,嫉妒,跑去她家撒泼打滚。 虞晞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见实在赶不走他,只好把他留下当佣人使唤。他尝到了甜头,所以愈发变本加厉,连虞晞和异性走在一起都会吃醋。 那天下着雪,他又惹虞晞生气了。 “裴又言!你滚开,离我远一点。” 听她这么说,他感觉心脏碎成了好几瓣。 随后,震天动地的声响传来。 爆炸造成的火光将她吞没,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她已经倒在了熊熊大火之中。 他喊着她的名字,跑进火场,和她死在一起。 也许是怨念太深,他死后成了冤鬼,徘徊于人间。神仙看他可怜,还问他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他说:“我希望我的爱人能活过来。” 神仙回答:“可以,但是作为交换,你得留在阿鼻地狱,忍受无间折磨。” 那地方关着的全是罪业极重者,例如弑父弑母之人,发动大规模杀戮之人。所遭遇的刑罚均无间隔,灵魂永远不能解脱。 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我还有个请求。” “你说。” “我想看虞晞走完这一生。” 按照交换,神仙施法让虞晞的人生从头开始,甚至还免去了她前半生所遭遇的磨难与挫折。不过这一次,她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一个叫“裴又言”的人出现。 他看着她一路成长,从青涩少女蜕变为一个成熟的女人。 其实他很开心。 他目睹了虞晞的人生,从头到尾。 少女虞晞情窦初开,和他人情投意合。他看着她和别的男人牵手,接吻,做爱,依旧无悔。 他想,只要她活着就好了。 至于她身下的那个男人是不是他,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梦醒后的裴又言胡乱擦去泪痕,将手机支好,开始录制遗嘱。 他名下的财产一部分给了杜冉,一部分给了蔡茂,还有一部分则留给姜违。至于公司,全权交由蔡茂打理。 手链、戒指,还有那封信统统被他放进盒子里。他抱着它,敲响了蔡茂的房门。 “你怎么...” “我有事要和你说。” 他把东西递给它,同时反复叮嘱:“这东西很重要,记得要好好保存。” 蔡茂是何等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他想做什么了。 “不,不...这是你的东西,你自己收好。” “蔡茂,公司我交给你了。”裴又言没有理会,自顾自说。“至于那房子...你们要是还得起贷款就住,还不起的话,也只能等法院来拍卖...” “不是,等等...” “那些基金期货该怎么操盘,你都记住了吗?这些知识我可从不外传...” “裴又言,你听我说啊!” 他怒吼着打断他:“你就这样拍拍屁股走了,宁安要怎么办?要是我管理不好宁安,让宁安再次破产又该怎么办?你都不担心吗?” 他叹了口气:“宁安...自有定数。” “我管不了,也不想再管了。” 蔡茂眉头微皱,忽然觉得这样的裴又言很陌生。 “蔡茂。” “你要幸福。” “你们都觉得虞晞从前对我不好,总是打我...” “但是啊。” 此时此刻,裴又言居然在笑。 蔡茂两眼发酸,顺势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若真有来生,我还想和虞晞在一起。” 187)她总是遇人不淑 “裴先生,杜先生,一会请听我指挥。” 两人将对讲机别在腰后,朝大胡子点头示意。 随着他一声令下,罗曼诺夫庄园外围的巡逻守卫被同时解决。杜冉后撤两步,飞身翻墙,再伸手将裴又言拽上去。 “走!” 没等他们走远,铺天盖地的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庄园。 脚步声伴随着灯光逼近。裴又言只用一枪便把那名换岗守卫击毙,杜冉不甘示弱,先后解决了几个援兵。 砰—— 剧烈的声响从两人身后传来,几名同伴被炸弹击飞,再也没有站起来。 “走小路!” 还好裴又言带了定位装置,这才能在偌大的庄园里顺利找到主建筑。见前方有不少持枪者,杜冉还仔细观察了一番,确认是被同伴才敢上前。 裴又言拿起对讲,说:“我们到了。” 大胡子立马回答:“好,你们搜查三楼角落的房间,随时联系。” 两人对视一眼,快步上楼。 枪声不断响起,令人冷汗直流。杜冉不敢让裴又言单独搜查,说什么也要和他一起。 门开了,里头空无一人。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房间,像是将卧室和办公室组合到了一起。 “列昂尼德让我们找的东西...哪有啊?” “不过也是。鬼知道他阿纳托利把东西藏哪了,找不到也正常。” 杜冉在书柜前一阵翻找,结果一无所获。见裴又言傻站着,他跑去拍了拍他:“喂。” 办公桌的抽屉敞开,里头放着不少照片。 裴又言将它拿起来,一张张翻看。 “这是...” 无一例外,全是虞晞。 只不过她身旁还坐着一个男孩。 他的金发耀眼如阳光,蓝瞳清澈似汪洋。他看着她,嘴角上扬,眉眼俱笑。 “卧槽!” 杜冉实在没忍住,说了句脏话。 “别看这东西,快走!” “不...” 他见过阿纳托利的照片,知道这就是他本人。再结合当初在森林里,那几人说的话... 裴又言只觉得气愤,同时替虞晞感到委屈。 如果他喜欢她,为什么不保护好她!为什么将她关起来!为什么任由她受伤! “为什么...虞晞...” 他苦命的爱人,为什么总是遇人不淑。 遇到他这个没出息的男人不算,就连阿纳托利也是个烂男人! 杜冉见裴又言是这反应,还以为他因虞晞的变心而难过。 “行了行了,快走,别看了。” “列昂尼德还等着我们回去呢!” 他怕连累杜冉,也来不及去伤感,胡乱将照片塞进衣兜。 “这东西你还带回去干嘛...” “给我,我帮你扔了!” 裴又言摇摇头:“这上面有虞晞...” “啧,哎呀随你吧,我不管了。你到时候别偷偷哭鼻子就行,男子汉大丈夫的...” 他没再吭声,跟着他离开这里。 角落的房间全部搜查完毕,除了那一沓照片,依旧一无所获。 裴又言向列昂尼德汇报情况。他倒挺乐观,认为这是情理之中的事,还让他们快点撤离。 “走吧。” “阿纳托利还没找到...” 这一路上,他们干掉了许多人。 可裴又言是来复仇的。他想杀的人,只有阿纳托利。 “啧,那兔崽子连个人影都没有,上哪找他去...走吧。” “嗯。” 两人没有原路返回,而是就近翻墙出去,寻找汇合点。 双脚刚一沾地,又有守卫前来对准他们一通扫射。还好他们身手敏捷,把那几人统统干掉了。 可是,交火声吸引来了更多守卫。 密集的子弹击中地面,如炮竹般不断炸响。见对方人数众多,杜冉只能拖着裴又言迅速逃离。 “这是哪?” 他拿起手电晃了晃,前面是一条小溪,对岸则是不太茂密的丛林。 “我们要过去吗?”裴又言喘着粗气,问他。 “你还有得选吗?快跑,顺便给列昂尼德发定位,让他派人来接我们!” 丛林里有不少掩体,在此反击也变得格外方便。 两人跑了一路,后头的人追了一路,见前面有个山洞,裴又言还问杜冉要不要进去躲躲。 “你不怕里面有熊啊!” 他一边大喊,一边射击。 又有追兵倒下,杜冉用手背胡乱擦汗,不敢懈怠分毫。 “那,那我们就在外面等吧!” 裴又言不断射击、换弹,却突然停下动作。 “怎么了?”杜冉问他。 “我好像听见了虞晞的声音...” “你幻听了吧!” “不是,是真的,我真的听见...” 他重燃希望,想去周围寻她。 “哪有啊!我怎么没听见!” “有的,有的!你听,还有枪声!” 杜冉用疑惑的目光扫视四周:“这四面八方都是枪声,也只有枪声...肯定是你幻听了!” 空中有直升机缓缓下降,列昂尼德瞅准时机,往人堆里扔了个炸弹。 一声巨响过后,追兵被全部解决。 “裴又言!快上来啊!”杜冉在直升机上大喊。 裴又言抓着软梯,也不向上爬,只是呆呆地望向地面,任由狂风吹乱短发。 还记得他第一次坐直升机,是和虞晞一起。 他们逃了很久很久才得以喘息,就像今天一样。 那时的他们没能去成布达拉宫。 不过虞晞指给他看了。 “喂,裴又言!你别发呆了!” 杜冉见他还是没反应,生怕他突然不想活了,赶紧爬下去拽他。 “杜冉。” “嗯?” “虞晞再也不会回来了,是不是...” “等等!你别做傻事!” 188)还是不想活 裴又言松开软梯的瞬间,杜冉紧紧抓住他的手腕,大吼道:“你上来啊!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 “我不想回去了。” 他的眼睛宛如一潭死水,竟找不到丝毫光亮。 那一刻,杜冉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虞晞走了,把他也带走了。 从此以后,哪怕裴又言活在世上,也不过是具行尸走肉。 杜冉低头望去,直升机离地面实在太远,他现在松手,裴又言绝对会粉身碎骨。 “不...不行,我答应了蔡茂要把你带回去!” “我们既然没有死在罗曼诺夫庄园,那就必须得平安回去!” “不了,杜冉...该交代的,我全都交代完了。” 一阵狂风吹过,使得软梯剧烈摇晃。杜冉本就有些体力不支,此刻更是在咬牙坚持。 “快上来啊!” “你也不想我和你一起掉下去吧?裴又言!” 其实,那句话并没有唤醒裴又言对“活着”的渴望。 他说了声对不起,随后跟他一起爬上去。 他还是善良,一辈子都在害怕给别人添麻烦。 这一举动可把列昂尼德吓得不轻,他不断安慰他,生怕他再寻短见。 “言,你接下来想做什么?” “你说,只要我能做到...” 他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对不起啊,列夫。” “这段时间你一直在迁就我,谢谢...” “我知道我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我已经和蔡茂商量过了。本次合作,宁安不要利润,不知道能弥补你多少损失...” “言!”这是裴又言来俄罗斯后,列昂尼德第一次冲他发火。“你这是在做什么?” “我当初信誓旦旦的承诺你们能平安回去,还不是没做到吗?” “更何况,就算没有虞晞,我也会和阿纳托利宣战!这是无可避免的!” “我已经够羞愧了,言。拜托,请你振作一点。” 裴又言用沉默代替了回答。 好不容易回到居所,列昂尼德突然接到一通紧急电话,随后便说自己还有点事,要出去一趟。 砰—— 房门被猛地关上,吓了蔡茂一跳。 “你们回来了?有没有受伤...” “呵,别提了!他差点从天上掉下去摔死!”杜冉没好气的说。 “怎么回事?”蔡茂问。 “没什么...就是突然不想活了。” 裴又言的回答令蔡茂大惊失色。 “你,你可别胡说!” “我没有胡说,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再不走,我怕她等不到我,会着急...” 杜冉见裴又言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索性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那,你想怎么死?” “怎么样都可以。” “一刀,或是一枪...服毒也行。” 两人对视一眼,还是蔡茂率先开口。 “这几种死法都不太体面,你就不怕虞晞见到了这样的你会嫌弃吗?” “不管是浑身是血,还是七窍流血,都很吓人啊!” 果不其然,如今也只有虞晞能左右裴又言的情绪。 “那怎么办?” “我那有份药,无色无味,吃了以后能在梦里结束一生,也没什么痛苦...就跟安乐死差不多。” 听杜冉这么说,他有些疑惑:“你怎么会有这种药?” “当初虞晞准备杀掉楚迟,本打算用这个药伪造成正常离世,结果他跳楼了,药没用上。” 见裴又言迟疑,蔡茂继续帮腔:“我正好要回国,可以帮你拿药。” “俄罗斯的医疗条件有限,思忆到现在都没醒...我想,不能再拖下去了。” “我...好吧...”他叹了口气。“那你什么时候能把药给我呢?” 蔡茂朝杜冉投去求助的目光,他灵机一动,果断回答:“七天后!” “你不是说想给虞晞办葬礼吗?等葬礼结束,你也跟着一起去,这总行了吧!” “好。” 经过几年相处,杜冉和蔡茂早已将裴又言当成朋友。 所有人都希望他能活下来。 除了裴又言自己。 此举不过是在拖延,等七天后,杜冉还会再找别的理由不让他自杀。 可裴又言不知道,还在满心期盼着和她重逢。 蔡茂带着林思忆回国那天,他问他:“你不回申城了吗?” 裴又言说:“不了。” 他又问:“那你父母呢?你不去见见他们吗?” “我没有脸见他们。” 裴又言的笑容很苦。 “离开申城前,我去了南郊墓园。我和他们说...我现在的生活很好,也很幸福。” “我还说,要是有机会,下次我和虞晞一起来看他们...” “可是再也没机会了...” 蔡茂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安慰他:“你别想那么多...” “嗯,你快点回去吧。” “保重。” 还有几天。 还有几天,他就能和虞晞再相见。 189)我跟你走,可以吗? 房间内窗帘半掩,阳光从缝隙间倾洒进来,将沉睡中的虞晞唤醒。 “这是...” 回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她将全身上下仔细检查了个遍。 完好无损,没有异样,也没有疼痛。 说来奇怪,她当时失去意识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 阿纳托利究竟做了什么? 来不及过多思考,虞晞快速起床,推开房门。 “晞?” 阿纳托利听见声音,朝楼上望去。 “早上好。” 他的笑容依旧甜腻,虞晞却只觉得恶心,甚至是反胃。 她依旧没给他好脸色,自顾自走到餐桌前坐下,等着吃饭。 “怎么了,你不开心吗?” “阿纳托利,如果你是我,你会开心吗?” 她怒气冲冲的质问。 “来俄罗斯旅游,结果遇到这种倒霉事,被关在陌生环境里限制自由!” “明明出去的机会就在眼前,可我却只能错过!” “阿纳托利,我告诉过你很多次!我有我的事业和朋友!我没办法留在这里...” 面对心上人的控诉,阿纳托利有些羞愧,甚至是无地自容。 “晞。” “我问你个问题,好吗?” “如果一个人本应拥有大好前程,却为了爱情甘愿放弃一切...你会怎么想呢?” “你会接受他的爱吗?” 虞晞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哪有这种人!” “除非他是个笨蛋。” “我说真的,晞!” 滚烫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看着眼前青涩稚嫩的男孩,虞晞差点没拿稳调羹。 “我知道你不开心...所以...” “我想跟你走,可以吗?” “我和你一起去中国,去申城,再也不回来了。” “不是你...” 疯了吧。 话到嘴边,又被虞晞咽了回去。此时此刻,她满心疑惑,想知道他此举究竟寓意何为。 “这几天,我一直在忙党内和族内的事。” “族内的大部分资产全都转移完毕了,那些事我做的很隐蔽,就连帕维尔和塔季娅都不知道。” “列昂尼德向我宣战,我却只想做逃兵...” “因为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 “我从出生起就背负着家族使命,这件事...我和你说过。” 阿纳托利越说越激动,竟开始抽噎起来。见虞晞不反感他的亲近,他索性扑进她怀里,双臂围着她的腰肢。 这一次,她居然没有推开他。 “我的父亲是最后一任沙皇的直系后代,尼古拉大公。而我作为他的儿子...从出生起便是俄国的王子。” “可是我真的很讨厌这个身份!” “我自幼接受军事化管理,被大人们教导不可以逾矩,不可以被别人知道喜好。” “我没有朋友,连个和我说话的人都没有...” “我曾经捡到过一只小狗。它很可爱,也很听话,肥嘟嘟的,总喜欢跟在我脚边撒娇。我以为我终于有朋友了...” “可是后来,那只小狗死了。” “是我父亲杀的。” 说到这里,他闭上双眼,表情十分痛苦。 “他说:‘罗曼诺夫家族的未来家主,不需要这种毫无意义的东西。’” “我的第一个朋友,就这样死掉了。” 她的胸口处传来一阵温热湿润的触感,仔细一看才发现,那竟是阿纳托利的泪。 “你是我的第二个朋友。” “我不想做什么家主,更不想掺和党内的那些事。” “为了家族,我必须将自己伪装起来,成为一个冷冰冰的男人,但那根本不是我!” “我有很多钱可以给你,也不会为你带来麻烦。” “所以,拜托...” “如果你真的很想回中国,那么请带我一起走吧。” 其实虞晞心里清楚。沙俄早已灭亡,所谓“王子”,也不过是国家的吉祥物罢了。 “阿纳托利。” “嗯?” “你为什么对外宣称我死了?” 害得她被关在地下,整日不见阳光,就连照顾她的女佣都只能是他的亲信。 “我以为这么做,列昂尼德就会放弃救你...谁知他居然公开宣战。” “晞,如果你想,我甚至可以求你。” “求求你,带我一起走吧...” 楚楚动人的美男在怀,竟会让虞晞心头涌起一股燥意。 这感觉真是奇怪。 明明这阿纳托利长得漂亮,性格也好,还愿意为她舍弃一切。 她却没有一丁点心动的感觉。 “你知不知道,你这行为在中国,叫‘私奔’。会让人瞧不起的。” “我知道!”他说。“我就是想和你私奔!护照我已经准备好了!我也查过俄罗斯人如何能在中国永居...” “200万美元的投资对我来说轻而易举,晞...我不怕被人瞧不起,我真心想要永远和你在一起!” 阿纳托利的拥抱让她近乎窒息。 虞晞叹了口气,一只手搂着他的后背,另一只手搭在他脸上摩挲,用哄孩子的语气说道:“阿纳托利。永远是一个很漫长的词语。对我而言,许下了永远,就代表着今生再也不会分开...哪怕是腻了、倦了。”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绝对不会这么做。” “我不会为了任何人,放弃金钱和权利。” “我向往自由,爱好无拘无束的人生,而你也正是被这样我吸引。” “阿纳托利,你的人生还长着呢。” “别忘了塔季娅、帕维尔...还有你的那些属下们。他们那么相信你,你更不能辜负他们才对啊...” “其实我也和你一样,有过很长一段时间身不由己的生活...甚至还被仇人追杀。” “什么!”阿纳托利突然愣住。“那后来呢。” “我杀了他。” “碎尸万段,连具完整的尸体都没能留下。” “我啊,是不会任由别人欺负的。”她说。“我若是你,定会和列昂尼德痛痛快快的打一仗。” 190)我回来了,裴又言 阿纳托利抬头看她,眼尾有泪滑落,好不可怜。 “我知道了。” 他还皱着眉,像是真的难以释怀,却又不得不放开手。 “晞,以后我去中国找你,你会见我吗?” “会的。” 虞晞用指腹轻轻拭去他脸颊上的泪。 “其实你也是在让我做选择,对不对?” “嗯。” 聪明如她,怎会不清楚呢? 阿纳托利再怎么落魄,也至少该找几个佣人过来。不仅为了打扫家务,更是为了盯梢她。 可他没有这么做。 就连他的心腹帕维尔和塔莉亚也全都不在这里。 “你瘦了好多好多,晞。” “我知道你不高兴,我知道你想回家。” “对不起。” “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虞晞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还有些事要做。” 列昂尼德正和阿纳托利开战呢! 在这节骨眼上,她才不敢接受这种“善意”。毕竟列昂尼德的那些属下们可不认识她,万一被误伤就惨了! “那...我给你拿点东西,你留着路上用。” 阿纳托利跌跌撞撞着爬起,跑到保险柜前一阵忙活。 “这些给你。” 一把手枪,一盒子弹,一沓钱。 “谢谢...我的手机和手链呢?” “抱歉,手机在庄园里。手链...丢了。” “哦...” “我赔你一个新的?” “不用了,那不一样。” 见阿纳托利张开双臂,虞晞很自然的抱住他。 “晞,我们还会再见的,对吗?” “对。” 男孩的吻轻盈细腻,如同羽毛拂过脸颊。 “阿纳托利。” 虞晞站在别墅门口,面前是绿树成荫的庭院,身后是略显昏暗的客厅。 她迈出了那一步,可男孩依旧停留在原地。 “保重!” “你也是,保重。” 虞晞沿着大路一直走,好不容易才来到街上。 看着面前陌生的环境,她再一次犯难。 “列昂尼德家在哪啊...” 啧... 突然,她又想到了一个办法。 直接给裴又言或是林思忆打电话不就行了么! 虞晞在街上游荡了一会,见四处没有电话亭,只得去问路人借手机。 她谎称自己是来旅游的,不过手机丢了,所以需要借他的手机打个电话。说罢,她从那沓现金里抽出一张,递给男人。 他一看,居然是5000卢布,赶忙答应下来。 “对了,你一个人来这里旅游的话,还是得小心点。” “最近不知怎么了,莫名其妙死了好多人...”他缓缓低头,小声说。“听说是因为党派之争。” “谢谢。”裴又言不接电话,她有些烦躁,却又不得不敷衍男人。“我会注意的。” 再抬头,只见眼前的马路被全面封锁,甚至还有警车开道。 那些人全部穿着黑色西装,唯有为首的男人以黑纱覆面,神秘感十足。 “这是怎么回事啊?” 头一回见这场景,虞晞不免感到好奇。 “哦,你是游客,不知道也很正常。这么大规模的葬礼...大概是国丧吧。” “上一个能有这样待遇的人,还是尼古拉大公呢!” “不久前,尼古拉大公的葬礼也算是风光。那棺材被上千人护送着,从中心街一直到圣天大教堂,足足走了几十公里路。” “喏,你看。” 他指着走在队伍最前头那人。 “那大概是死者的伴侣。” “黑纱遮面。在我们这里,死了丈夫的女人都这样。” 虞晞的嘴角抽了抽。 “你确定那是个女人?” 这身形一看就是个男的,不过他实在太瘦了,连身上的西装都撑不起来。 “谁知道呢!” 她没放在心上,继续给林思忆打电话。 送葬队伍继续前行,几辆警车从她面前驶过。就在此刻,一阵大风吹来,将男人脸上的黑纱扬起。他的面容一点点显露出来,令虞晞当场愣住。 怎么会。 怎么会! “裴又言!” 她把手机还给他,同时大声呼喊。 那人的步伐没停,送葬的队伍也没停下。 “裴又言!” 虞晞好不容易才追上他,险些被一旁的警察按倒在地。 列昂尼德和杜冉就跟在裴又言身后,见来者是虞晞,激动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不许拦她!”列昂尼德对几名警察大吼。 所有人都停下了,唯独裴又言还在往前走。仿佛他只是具行尸走肉,根本听不见她的声音。 虞晞急了,匆忙扯下他的面纱。 那双从前充满灵气的眼睛,如今却暗淡无光,甚至是涣散。 他任由她拽着自己,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裴又言!” 她急了,使劲扇了他一个耳光。 “你在咒我死啊!裴又言。” “你清醒一点!裴又言。” 裴又言的脸颊上逐渐浮现出巴掌印,正如那涣散的瞳孔正在缓缓聚焦。 原来是虞晞啊。 他看着她,不由得流下眼泪,激动地连站都站不稳。 嗡鸣声伴随着心脏炸响的声音,街上的路人议论纷纷,他听不见。 此时此刻,他的世界里,仅她一人。 “我回来了,裴又言。” 191)真的是我 那缕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照进他人生的呢? 大概是从大一入学那日起。 班级里有几十人,唯独虞晞与众不同。 她经常面无表情,再加上那凌厉的五官,总让人觉得不好相处。他当时也这样想,所以没给她好脸色,直到他成了她的佣人,才不得不改变态度。 一开始她对他并不好,总爱折磨他,羞辱他。 可是后来,她好像变了。 她会带他去琼岛,会给他定难买的生日蛋糕。 她将他失去了的幸福一点点捡起,然后拼凑起来还给他。 但当时的裴又言实在是太笨了。居然不懂她的心意,白白浪费她一片苦心,以至于合约结束和她分离。 创业的那几年时光,太漫长,也太煎熬了。 房子里空荡荡的,没有她,也没有nora。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会从梦中惊醒。明明身下再也不是冰冷的地板,他却总是怅然若失。 原来,他早就喜欢上了她。 原来,他早就非她不可。 他付出了一切,好不容易才回到她身边,没成想又是新一轮的折磨。不过这也正常,她气性大,确实不会轻易原谅他。 直到那一天,她笑了。 她很少会笑。就算有,也是对着林思忆或是nora。 那时,他其实是有些恍惚的。原来这笑容竟会属于他,原来这不是他的痴心妄想。 她好像越来越开心,也不那么压抑了。 他本以为日子会越来越好。 他们会长厢厮守,共赴白头。 可是她走了,也没有遗言。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别哭,勿挂念”。 列昂尼德和他说这段送葬的路有几十公里,问他能不能挺得住。如果坚持不了,可以换杜冉在前头,反正他也是虞晞的“家人”。 他说,可以的。 一公里,十公里,一百公里,对现在的裴又言来说,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他麻木的走在路上,面纱偶尔会被大风吹起。明明今天的阳光温暖又刺眼,他却觉得眼前灰蒙蒙的,好像随时会下雨。 那枚致命的药丸被藏进内侧口袋,他在心里估摸着时间,还有多久才能和她重逢。 恍惚间,他好像听见了虞晞的声音。 她喊他:“裴又言”,喊了好几次。 可是虞晞已经死了啊,她再也不会回来了,再也不会喊他裴又言。 他一遍遍告诉自己,这只是幻觉。 他甚至不敢停下,想快些走完这段路,争取早点回她身边。 也就是一瞬间的事。他的面纱被人掀开,而后,一个重重的巴掌落在脸上。 他这才回过神来。视线中,女人的面庞一点点变得清晰。 她蹙着眉,似乎有点生气。 其实,对他而言,那并不是羞辱。更像是一只温热有力的手,将他从深渊拉回人间。 他的领带被虞晞攥在手里,用力一拽,迫使他朝她靠近。 “我回来了,裴又言。” 她是这样说的。 他还是不敢相信,缓缓举起颤抖的右手,小心翼翼地,抚上她的脸颊。 是实体,还有温度。 真的是她! 她回来了! 她真的回来了! 他抱着她,甚至不敢用力。像是好不容易才寻到的稀世珍宝,生怕有一丁点不仔细都会弄坏她。 “虞晞...虞晞...” “我好想你...” 他又开始大喘气,好像随时会死掉。 “我以为你死了。” “我以为你抛下我了。” “我以为我们再也不能在一起了。” 察觉到怀中的男人瘦了许多,虞晞有些无奈:“哭什么,笨男人。” “那都是你以为!你看,我好好的,就站在你面前。” “别哭了,裴又言。” “我回来了,真的是我。” 两人身后还跟着一长串浩浩荡荡的送葬队伍,虞晞朝后方看去,杜冉和列昂尼德竟也热泪盈眶。 “我们走吧,回去了。” “真的?” “嗯。” 她牵起裴又言的手,而且是十指紧扣。 “虞晞,我有好多话要和你说。” “好,回去以后慢慢说。” 也许是错觉,他总觉得今天的虞晞格外温柔。 他突然有些害怕,怕这是泡沫,是幻觉。 回到列昂尼德的宅邸后,三人都有一堆话想问。 首先是列昂尼德:“这段时间,你究竟在哪?” “我被关在庄园的地下室里,平时只能和阿纳托利的亲信接触。” “怪不得...怪不得...” 虞晞也是满心疑问:“你们为什么会以为我死了呢?”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些难以启齿。 “我们发现了你的‘尸体’。” “什么?” 想起长街上的送葬队伍,最末端的确是有棺材的没错。 可她好端端的站在这,哪来的什么尸体,还能骗得过所有人。 “我想看。” “你!你刚回来,也不怕反胃...”杜冉急忙反对。 “怕什么,难不成我连这点心理承受能力都没有吗?” 虞晞胆识过人,列昂尼德对此一直是心服口服的。 她看着棺材里那具焦黑的尸体,怎么也不敢相信这就是他们口中的自己。 “你们是怎么确认她就是我的呢?” 裴又言回答:“这具尸体上,戴着我送你的那条手链。” 说完,他将这件事具体的讲了一遍。 192)回国 原来,这只是一场误会。 她只知道阿纳托利找了个人替她去死,没成想是这么个死法。 “对了,我还有件事要和你说!” “林思忆以为你死了,当场昏迷,到现在还没醒呢!” “什么?” 意识到事态严重,虞晞决定立刻启程回国。 “对了,列昂尼德。” “这具尸体,请好好安葬...我会付钱。” 他连忙摆手:“哪的话?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她点头致谢,同时环视四周。从前的虞晞应该来过这里,不过...未来的虞晞,大概是不会再来俄罗斯了。 “对了。”临别前,虞晞问列昂尼德:“那场仗,你还打吗?” 列昂尼德笑着点头。 “打。” “所以,你千万不要内疚。” 此刻的裴又言格外紧张,生怕她提及阿纳托利。 但她只是祝列昂尼德一切顺利,仅此而已。 回程路上,裴又言有许多话想说。可他知道虞晞心情不好,因此也不敢打扰。 飞机一落地,三人直奔忆林医院。 虞晞看着病床上的林思忆,心里十分懊悔。 她知道她会伤心,会难过。 没想到她竟会昏迷不醒。 “思忆,我回来了...” 她抬起林思忆的手,贴近自己的脸颊。 虞晞已经很久没有哭过了。 可是这一次,她看见如此憔悴的林思忆,眼泪瞬间落下。 “是我,是我。” “我好好的,就在你面前。” “你看看我,我在呢。” “我什么事都没有,也没受伤。” “快点醒过来,好不好?” 她在病床边坐了许久,一直到天都快亮了,林思忆还是没醒。 兰忆来查房,见虞晞如此憔悴,连忙安慰她:“没事的,晞晞。思忆的各项指标一切正常,最晚也就明天醒...你不如回去好好休息?” “看看,黑眼圈这么重...一天没睡觉了吧?” 见虞晞还是不想走,兰忆深知她脾气如何,也没再想去劝她。 “晞晞,我还要去其它病房,就先走了。” “好,要是思忆醒了,我再喊您。” 兰忆刚走没多久,病床上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声音。 “唔——” 少女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睁开双眼。 虞晞的身影出现在林思忆的视线里。她呆呆地望着她,声音十分沙哑:“晞晞...” 林思忆怕这是梦,于是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她的名字。 “我在。” “我在。” “我在...” 她在蔡茂和虞晞的帮助下坐起,抱着她嚎啕大哭。 “晞晞,裴又言说你死了。” “我也以为你死了...” “我真的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就知道裴又言在胡说八道!你明明好好的,他居然咒你死!什么居心啊!” 虞晞轻拍她的后背,用哄孩子的语气说:“骂过了,也打过了。” “他坏,回去我罚他。” “别哭了,好不好?这才刚醒,哭多了伤眼睛。” 她点点头,又忽然想起什么。 “对了!晞晞,你记得回一趟久诺。” “大家都联系不到你。我当时说你在国外,有时差,就这样积累了好多工作没完成…” 她立马答应,告诉林思忆别总想着工作,好好养病最重要。 蔡茂和杜冉打算再待会,这也正合她意。 “虞晞...” 医院走廊转角,裴又言从身后抱住她,怎么都不敢松开。 “我好想你...” “我知道。” 男人的声音隐隐沾上哭腔,虞晞低下头,视线落在他的手臂上。 他瘦了许多,而那些青筋也因视觉效果加倍凸起,十分骇人。 “裴又言,你先回家。” “我不放心nora。” “我不要!”这里是医院,他不敢大声喧哗,只能压低嗓音说话。“我不要和你分开。” “我不放心你。” “有什么好不放心的,这里是国内,我安全的很。” “不要。” “听话,我下了班就回来。” “我不要。” 换做是从前的虞晞,才不会这样耐着性子哄他。 可她知道裴又言是真病得不轻。那脸色,感觉随时都会死掉,这才对他格外纵容。 她拽着他的衣领,强迫他低头。 轻盈细腻的吻落在他唇上,只是一瞬间的功夫。 他愣住了,呆呆地望着她。 “那这样好不好?” “你先回去一趟,陪nora玩会,然后再来久诺接我下班。” 裴又言还是不想和她分开,可他深知这是虞晞能接受的最大限度,也不敢再得寸进尺。 “好。” 又到了离别的时候,不过这一次,他们很快就能重逢。 虞晞站在阳光下,见他欲言又止,耐心询问:“怎么了?” “还有什么话想说?” 她明明好端端的,裴又言却觉得恍惚,觉得这不真切。 他思索片刻,说:“我想回久诺,给你当助理。” 就当他是个没志气的烂人吧。 什么事业,成就。 他现在的唯一所愿,就是能永远守在她身边。 最好是寸步不离,每时每刻都黏在一起。 “宁安不去了?” “不去了。” “摊上你这么个领导,你的员工们还挺惨的。” 这是调侃,而非嘲笑。 虞晞低下头,强压下扬起的嘴角。 “随你。” “那就明天上岗吧,裴董助。” 193)你大概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这事你说了也不算吧?我要见你们董事长!” 男孩在一楼大厅喧哗,使得路过的员工纷纷侧目。 “我都说了!你不符合条件,见了董事长也没用啊!再说了,你连预约都没有,还想见我们董事长...” 叮—— 电梯门开启,一位穿着黑色职业装的女人缓缓走出。 “在吵什么?” “陆董秘,您来了!” 前台小姐将事情经过完整地讲了一遍,女人点点头,耐心解释道:“任同学,‘久诺优秀学生援助计划’开展至今,仅资助过清北学子。光是院校这一项,你就完全不符合。” 男孩显然有些生气:“你们怎么能因为这种事,就完全否定一个人呢!” “是,或许你真的很优秀。”她扶了下自己的眼睛。“可中国最不缺的就是天才。哪怕是万里挑一的人中龙凤,也足足有16万人。” “更何况签署协议后,久诺会将其纳入人才培养项目。你刚才说,你的身体状况不好...我想,你还是去申请国家补助吧,那个比较适合你。” 她拿好东西上楼,也没再逗留。 “呼...” “怎么啦陆姐姐,看上去这么累?” 她将文件分给办公室的其他秘书和助理。 “害,别提了。遇到个小朋友在楼下胡搅蛮缠。” “说了不符合就是不符合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久诺又不是开慈善堂的,要是真的为他破例,那以后...我都不敢想还会有多少人来讨补助!” “啊?”年轻秘书叹了口气。“现在的小年轻也真是,都不会看人脸色的吗?以后来了职场可怎么办哦。” “就是啊。”陆董秘一脸鄙夷。“他居然还拿纪南玄和前任董事长举例。” “疯了吧?” 此起彼伏的笑声在办公室内回荡,过了许久才终于停下。 “那可是纪南玄,也能被拿来碰瓷吗?更何况,纪南玄还是曾经的老虞董自费资助的呢!” “就是说。还有楚董...25岁清华博士毕业,27岁拿下双博士学位。啧啧,我都不明白这孩子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 手机提示音将办公室内的氛围打破,陆董秘一看,匆忙站起。 “不聊了,董事长回来了!” 几人识趣噤声,将整理好的文件交给她。 上楼前,陆董秘飞快地整理好着装,同时深吸一口气。 轻轻叩门三下后,她听到了那句熟悉声:“进。” “董事长。” 今天的虞晞身着常服,面容有些憔悴。 不过,想起林经理之前说的话,陆董秘只当是她时差没倒过来。 “这是近期需要您处理的文件。” “放着吧。” 她松了口气,想悄悄退出去。 “等会。” 虞晞头也没抬,双手在电脑键盘上飞舞。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公司里有什么特殊情况么。” “有的...林经理的父亲前几天来找她,可她不在。” “据说是很重要的事情。” 她回想了一下,那时的林思忆大概率在昏迷,联系不上也很正常。也不知林和旭口中“很重要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我会和她说。” “是。” 虞晞拿起桌上的文件,仔细查看着。 “银发无忧”计划到了收尾阶段,而这正是第一批试住老人的反馈报告。 “99.5%的试住人认为配套设施完善...” 她的目光落在最后一行数据上。 “35%的试住人认为久诺养老社区的定价偏高。” 这也正常,谁让养老社区只提供15年以上长租服务,70平的公寓套餐要价150万。 一下子拿出百来万用于养老支出,对一般家庭而言肯定是有些难度的。但这养老社区面向的本就是中高端人群,更何况申城向来不缺有钱人,也有的是人愿意花钱卖服务。 她在报告末端签名,并在建议栏写上:价格方面,不更改。 一阵突兀的铃声打破寂静,是裴又言发来的视频邀请。 “虞晞...” 他把nora抱在怀里,再将摄像头对准自己。 “nora没瘦,佣人每天都有在记录它的饮食...等你回来,我拿小本本给你看。” “你下班了吗?” “我能不能来接你?” 虞晞看了眼时间:“这才几点?” “可是我想你,想见你,想和你待在一起。” 手机屏幕里没有nora,只有楚楚可怜的裴又言。 “你一宿没睡,我担心...” “你不如担心担心自己吧。” 明明他也一宿没睡,陪她一起熬着,直到天亮。 “我知道我的脸色很难看。” “可是你不在,我真的睡不着。” “那你在俄罗斯的时候怎么办?” 虞晞将手机支好,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 这几天坐着的时间太长,她总觉得腰疼。 “吃安眠药。” 回想起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裴又言不免哽咽。 “虞晞,你大概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194)原来,她也变了 裴又言的分离焦虑比之前还要严重,必须得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才能安心。 毕竟,在他心里,虞晞是真的死过一次。 挚爱失而复得,他怎能不小心翼翼? 一阵软磨硬泡后,虞晞终于同意裴又言来久诺待着。 “虞晞,你睡一会,好不好?” “坐了这么久的飞机,还在林思忆床前守了一夜...又不是铁打的人。” “好不好好不好,就一会会,不碍事的。” 他摇着虞晞的胳膊冲她撒娇,恨不得直接扑进她怀里。 “好吧。” 她走进休息室,随后趴在床上。 “腰疼。” “那我给你按按。” 温热的手掌覆上腰窝,仔细揉捏着。 好像哪里不对劲。 “这样可以吗?” “嗯。” 不过片刻,她顿时明白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裴又言瘦了太多,手掌也不似从前那般宽厚。她抓住他的手腕,往前使劲一拽。 “唔——” 两人位置对调,虞晞撩开他的衣服,脸色愈发难看。 “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我...” 这还不算,裴又言的肘窝内侧全是密密麻麻的针孔,底色甚至是青紫的。 “说呀!说实话!” 他偏过头,有些难以启齿:“你被阿纳托利带走的那段日子,我每天都在担心他虐待你。” “我怕你吃不好饭,睡不好觉。” “所以,我吃得也很少,总是没有食欲。” “我还会睡不着,因为你不在。” 虞晞抿着唇,忽然觉得裴又言很可怜。 她仅仅只是不在他身边,他就这样要死要活。 那得知她的死讯后呢? “你就这么脆弱?” 她想咬他,可是牙齿划过锁骨,上头竟只有一丁点肉。 “是。” “我就是一个脆弱的人。” “对不起。” 裴又言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几张虞晞和阿纳托利的合照。 或许她会后悔。后悔自己的身边人,是如此敏感脆弱的裴又言。 不过... 他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虞晞,突然就释怀了。 她还活着,这样就好。 她喜欢谁都行,爱上谁都可以。 只要她活着,让他做什么都甘愿。 “啧...” 虞晞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额头。 “又开始胡思乱想,难怪睡不着觉。” “我...” “嘘。” 她缓缓趴下,脑袋枕在他的胸上。 有些硌人,不过裴又言的心跳倒是格外有力。 “不是要睡觉吗?” “睡吧。” “睡吧,裴又言,我在。” 他一愣,突然有些想哭。 他这么不懂事,虞晞却愿意迁就他,一次又一次。 他的爱人永远都这么好,永远都这么爱他。 可他呢,他又付出了什么? 他忽然觉得无地自容。 他的爱实在是太自私了,根本就拿不出手。 虞晞也真是倒霉,居然遇到他这种人。 “虞晞...” 她早就睡着了,纤长的睫毛微颤,嘴角上扬,或许是场好梦。 裴又言悄悄举起双臂,环住虞晞的腰背。 “对不起啊,真的对不起...” “如果你喜欢阿纳托利...” “我愿意成全你们...” 一觉睡醒已是傍晚,虞晞缓缓坐起,伸了个懒腰。 “裴又言。” 他和她同时醒来,眼里还泛着迷茫。 “你睡着了吗?” “嗯,睡得很香。” “那回家吧,正好饿了。” 临走前,虞晞在办公室内环顾一圈,视线落在那沓待处理的文件上。 真奇怪。 她明明是个工作狂。按理说,工作没有完成,她是绝对不会跑去睡觉的。 可她好像变了。 可她真的变了。 原来发生变化的人不只有裴又言,还有她。 “晚上想吃什么呀?”裴又言帮她系上安全带。“红烧肉,糖醋小排,还是其他的?” 虞晞侧过头去,盯着车窗外的风景发呆。 “她们会准备,你不用...” “不要。你吃我做的嘛,我做的好吃。” 以前的虞晞大概怎么也想不到,如今的虞晞,竟会变成这样。 所以,失忆究竟是件好事还是坏事呢? 让她摈弃曾经,从头来过。 偏偏裴又言还是个精神病,愿意包容她的一切。 她笑了笑,语气温和:“好。” 一回到家,nora扑打着翅膀飞到她身上,扯着嗓子大喊:“妈妈,妈妈。” “nora想你。” “nora乖乖。” 虞晞有些意外,nora的学舌能力在同类中算极差的,可它却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看来是真的很想她。 她将它抱在怀里:“妈妈也想nora。” 一旁的裴又言不甘示弱,俯身问它:“那我呢?” 结果它说:“裴又言。” “大坏蛋。” 他当然不服气,又忽然很想笑。 “生日快乐。”它继续说。“大坏蛋,生日快乐。” 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nora时,虞晞和他说,它的脾气不太好。 确实,它总爱啄他,经常干坏事。 后来他好不容易才回到虞晞身边,结果nora总对他爱答不理。 但是现在。 “今天不是我的生日。” “谢谢你,nora。” 他真的很幸福。 转瞬即逝也好。 偷窃来的也罢。 至少曾经拥有,再也不会遗憾。 即使这场美梦明天就会醒来,至少今天的裴又言真心实意的快乐过。 195)你喜欢阿纳托利吗? “大小姐。按照吩咐,东西已经放进您的卧室里了。” “不需要帮您整理吗?” “不用,你先下去吧。” 虞晞快步上楼,将新手机拆封激活。 好在有内容备份,这才没太误事。 “真烦。” 消息提示音响个不停,她默默按下静音键,视线落在全身镜旁。 那地方,摆着她和裴又言的行李。 输入密码后,他的箱子被完全打开,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展露在虞晞面前。 笔记本电脑,外带包,换洗衣物等等。 她捏着内裤边角,略带嫌弃的将它扔去一旁,嘴里还不断念叨:“真是的,带什么内裤啊,穿一次性的不行?” “啧,不是说把手链带回来了么?究竟藏哪去了!” 裴又言的行李箱几乎被翻了个遍。余下的地方,只有隐蔽的黑色隔层。 “我洗好澡啦——” 裴又言从浴室里跑出来,头发半干,明显是等不及。 他的腰间系着一条白色浴巾,长度仅能遮住隐私部位,看上去松松垮垮的,像是走几步就能掉下来。 “虞晞?” 她坐在床边,而他的行李散落一地。 定睛一看,原来虞晞的手里还拿着东西。 那好像是... 裴又言呼吸一滞,原先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他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却没想到会这么快到来。 那根横在他心头的刺一点点扎进血肉里,再抽离,留下一个巨大的窟窿。 “哪来的?” 虞晞的语气算不上凶,更没有咄咄逼人。 她只是想知道照片的来历,毕竟这东西连她都没见过。 “我...” 裴又言不这么觉得。 他以为虞晞是在质问他,他以为虞晞现在非常生气。 “你喜欢阿纳托利吗?” 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什么?” “你喜欢...阿纳托利吗?” 他又重复了一遍,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 那可是几个月的朝夕相处,或许她早已喜欢上了他。 毕竟阿纳托利只有十八岁,家世显赫,长相俊朗。 若非虞晞在国内还有太多放不下的人和事,她大概也不会回来。 “你又胡思乱想。” “我怎么能不胡思乱想!” 明明裴又言在心里预设过千万次,可话到嘴边,就是控制不住情绪。 “他喜欢用橙花熏香,而你身上也恰好有这股味道。” “他喜欢牵着你的手散步,喜欢和你一起躺在阳光下晒太阳。” “他以为你不会用枪,手把手的教你...你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我怎么能不胡思乱想!” 他歇斯底里的大吼,眼眶里蓄满委屈的泪,随后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虞晞,你告诉我吧。” “告诉我实话,告诉我你的心里话。” “如果你说‘我喜欢阿纳托利’,那么我愿意让位,换他来伴你左右。” “如果你说,‘我不需要你了,裴又言’,那么我现在就可以离开这,再也不打扰你们!” 裴又言说了一大堆,虞晞的回复却只有三个字:“为什么?” 她满心疑惑,可他竟突然改变态度,换上释然的笑。 “我愿意。”他说:“只要你活着,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虞晞,我想通了。” “我只要你好好的。” “你想做什么都行,喜欢谁都可以。” “只要你活着就好。” “哈...” 裴又言想,她的笑容如此明媚动人,寻常人见了,怕是立马就会沦陷其中,再也无法自拔。 “裴又言。”她说:“大笨蛋。” “嗯?” 虞晞翘起二郎腿,白皙的玉足游走于他的胯间,随后一路向上。 “好想踹你一脚,又怕你骨折了,怎么办?” 她用脚趾抬起他的下巴,眼神中带着十足的侵略感。 “想踹就踹吧。”他回答:“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虞晞愈发不爽,一脚踩在他的性器上。 “唔...” “裴又言。” “你凭什么觉得我喜欢阿纳托利?” “因为...” 没等他解释,她又说:“喜欢我的男人多,这很正常。” “可是我不喜欢他。” “否则以我的性格,早该把他带回来了,还管你同不同意?” 是啊,是啊。 是这样的。 裴又言抬头看她,眼神不再空洞。 这种感觉像什么呢? 像是一棵枯木被精心呵护后,逐渐死而复生,甚至长成了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 他的心就是这样。死灰复燃,往往只在一瞬间。 “那,那你喜欢我?” 裴又言小心翼翼地试探,用脸颊磨蹭她的小腿肚。 “不喜欢你。” 虞晞翻了个白眼,顺势把他抓上床。 “你臭,我不喜欢。” 浴巾顺势滑落,露出勃起且挺翘的性器。 “臭?” 裴又言还低头嗅了嗅。 “我刚洗的澡。” 虞晞低下头,在他的肩颈处不断地吮吸撕咬,直到留下一个深红色的印记。 “是吗?” “那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酸味。” 196)不爱吃醋不好吗? 裴又言蓦地反应过来,顿时面红耳赤。 “我,我哪有...” “我真是这样想的。” 虞晞点点头,用虎口掐着他的脖子,随后蛮横地吻住他的唇,连一点喘息的余地都不留。 一吻结束,裴又言总觉得头晕眼花,她却还像个没事人。 “裴又言。” “嗯?” “你瘦了这么多,性功能还正常吗?” 她还在笑,用打趣的语气调侃。 “什么话!当然正常。” “不信...你可以验。” 虞晞就坐在他身上,当然能感知到这具身躯的变化。 “不验。” 她打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项圈,扔给他。 “你自己证明给我看。” 裴又言连忙点头,撑着身子坐起来。 “虞晞...” 她十分不爽,弓起手指,敲了敲他的额头。 “叫主人。” “主人...” 滚烫的舌尖划过纤细的脖颈,最后落在耳垂处。软肉被口腔包裹着,轻轻舔舐,吮吸。 不过片刻,虞晞便觉得浑身酥麻,像是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我会好好锻炼身体,尽快把肉补回来...” “今晚,留下我,好吗?” 他换了个姿势,跪坐在她腿间。 “求你,求求你了,主人。” “留下我吧。” 虞晞能清晰感受到指腹的走向。它轻抚过阴阜,然后停留在阴蒂上,小幅打圈按摩。再低头,裴又言那炙热的目光竟直勾勾的盯着她,毫不掩饰。 他的手指移位,很快便找到那个湿漉漉的小孔,缓缓插进去。 “哈...” “说得好听,还‘自愿让位’。” “是谁当初寻死觅活,非得留在我身边?” “就连今晚也要留下...” 裴又言动作一顿,耐心解释道:“因为你不喜欢他。” “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喜欢的人,我真的可以让位。” 虞晞翻了个白眼,显然不信:“然后呢?继续说什么:‘离开你我会死。’或者:‘我不想活了。’之类的话?” “不会的。”他说。“因为你还活着,所以我不会死。” “只要能见到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哪怕远远的看一眼也可以...只要你还活着,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裴又言微微弯起中指,手腕摆动,令指头在穴道内小幅抽插。淫液簌簌流下,淌进他的掌心,连床单都没能幸免。 “裴又言。” 虞晞拍了拍他的双颊,力度很重,一点也不温柔。 “你怎么又变了?” “变了吗?” “嗯。”她垂着眸,像是在思索什么。“好像没那么爱吃醋了。” “这样不好吗?” 裴又言抽出食指,换成两根指头一起插入。 “不好,一点也不可爱。” 他一愣,而后不可思议的抬头。 虞晞的脸上写满“疑惑”二字,像是在说“你居然是裴又言”? “那,那要怎么才能变可爱?” 她没好气的回:“不知道。” “那你还喜欢我吗?” 她轻哼一声:“滚,不喜欢。” 裴又言抓了抓头发,像是有些烦躁。片刻后,他将目光锁定在床头那根狗链上。 链条一端拴住他的项圈,另一端被他强硬的塞进虞晞手里。 “主人,主人...这样可以吗?” “主人...求求你了,看我。” 裴又言趴在她腿间,伸出舌头舔逼。他的动作很轻,舌尖在阴唇缝隙处来回摩擦,更像是在挑逗。 “求求你,主人。” “我爱你,我只爱你。” “你可以喜欢很多人,可是我只有你...” 额前的碎发遮住部分眼睛,依旧掩盖不住他表情中的迫切。 虞晞看着这样的裴又言,恢复的部分记忆逐渐浮现在脑海。 她将他视作替死鬼,带他去藏区,只为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他认定她为唯一的爱人,还以为她要带他旅游,兴冲冲的说他要去布达拉宫。 裴又言啊裴又言。 你真是笨的出奇。 这世上估计再没有人像你一样了。 虞晞伸出手,抚上他毛茸茸的脑袋。 “什么呀。” 她的声音很轻,更像是在喃喃自语。 “伺候的一点都不好,不许你今晚睡这。” 虞晞将手里的狗链扔掉,没成想,裴又言竟还会将它捡回来,重新塞进她的手心里。 “不要...” “你想让我怎么伺候呢,主人?” “我怎么样都可以的,主人,只要你喜欢。” “求求你,喜欢我吧。” 他轻轻的吮吸着她的阴蒂,而后嘴唇位移,包裹住狭窄的尿孔。 “尿给我,好不好,求你...” “求主人赏赐。” 虞晞没有吭声,默默放松身体。 尿液缓缓流进口腔,裴又言的喉结上下滚动,吞咽声同时响起,直到她排尿完毕才停歇。 “主人,主人...” “我乖不乖?” “不乖。”她还是那态度。 裴又言彻底没招了,一双眼睛泪汪汪的,像是有满腹委屈。 “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197)坏狗裴又言 “谁说的?” “你又胡思乱想。” 虞晞本想起身,被裴又言紧紧抓住手腕。 “去哪?” “找东西。” 他还是不放心,非要跟在她身边。她也由着他去了,反正这东西就是给他用的。 “喏,戴上。” 一对黑色的兽耳,一条毛茸茸的狗尾巴。 裴又言的脸色瞬间涨红,却还是乖顺的将它戴上。 “是...这样吗?” 他走到全身镜前,调整头箍的位置,再将腰带扣好,这才大功告成。 “嗯,过来。” 裴又言低下头,根本不敢看她。 “爬还是走?” “...走。” 虞晞按下按钮,狗尾巴竟还会左右摆动。不过裴又言身上一丝不挂,性器还高高挺立着,看上去并不和谐。 “主人...” 他想抱她,想和她贴近。 此时,虞晞的指令再次传来:“弯腰。” 裴又言乖乖照做。 “头抬起来。” “好...” 他这才发现她拿着手机,屏幕显示着自拍模式。 意识到虞晞想做什么,他先是不可置信,而后忽然有些感动。 他们在一起这么久,还没有过一张合照呢! “来。” 虞晞抬起裴又言的下巴,强迫他看向镜头。 他的表情没有丝毫不情愿,就连那柔情似水的目光也忍不住朝她身上瞥去。 咔嚓—— 照片将这份记忆永远定格。 虞晞还挺满意,拿起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 “手机...” “嗯?” “能不能给我看看。” “哦。” 裴又言拿着它一阵捣鼓,等她拿到手后才发现,那张照片竟成了她的手机壁纸。 “坏狗。” 她说这句的话时候还在笑,明显没有不高兴。 “留下它吧,求求你。” 可是裴又言不懂,还以为虞晞不喜欢他这样做。 “主人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摇着她的胳膊求她,那感觉,更像在说“留下我吧,求求你”。 “真的?” “嗯嗯。” 虞晞牵着狗链,又把他拖回床上。 “坐好。” 她跨坐在他身上,手指围着粉嫩的乳晕打圈。挺翘的性器抵在臀瓣之间,小幅度摩擦着。 “这么瘦,手感一点都不好。” “对不起。”裴又言急忙道歉。“我会快点长胖的。” “你看,我的脸色已经好很多了。” 确实,裴又言比起之前在俄罗斯时的样子,简直是天壤之别。 有那么一瞬间,虞晞突然清楚的意识到。 能左右裴又言生命的人,从来都是她。 “杜冉说你一天到晚寻死觅活的,让我看着你。” 她抓住他的阴茎,抵在穴口磨蹭。 “我不会再去死了。” “可是你差一点就死了,不是么?” 龟头被媚肉紧紧包裹,突如其来的爽感让他轻轻闷哼了下。 “要是我真的死了,你该怎么办呢?” 裴又言没有回答,而是反问。 他想听她说“我会很难过”之类的话,又不想她真的难过。 可她却说:“那我就把项籍和阿纳托利统统接过来,住在你的房间里,让你在天上急的团团转。” 裴又言的笑脸突然垮下,那条一直摇晃着的狗尾巴,在此刻竟是如此违和。 “哦。” 他有点不高兴,但是不敢显露出来。 谁叫他之前说了那样的话,早就没资格吃醋了。 “哦什么哦,自己动。” 裴又言还在生闷气,可是肢体动作倒挺老实,一下一下地往上挺胯,性器在小穴内抽插的格外凶猛。 “裴又言,你听好了。” 他不敢停,但还是悄悄将下巴搁在她肩上。 “我只要你。” “所以,不许再胡思乱想了。” “我对你好不好,难道你还感觉不出来么?” “你说想回久诺,我是怎么告诉你的?” 裴又言的嗓音顿时哽咽:“明天上岗,裴董助...” “原来你知道呀,裴又言。” 她捧起他的脸颊,擦掉那些泪珠。 “要是再胡思乱想,我就真的不要你了,知道吗?” 裴又言连忙点头答应。 虞晞的笑容是那么的温柔,他将她的模样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此时此刻,他心里只有四个字。 苦尽甘来。 虞晞吃了那么多的苦,从今以后,她的人生一定只有坦途。 她一定会幸福。 他一定会幸福。 她们一定会幸福。 “好了,不许再哭。” “嗯...嗯。” 他搂住她的腰,加速快冲刺速度。 “主人...我可不可以射?” “今天可以。” “啊啊...” 两人同时抵达高潮,滚烫的浓精将子宫灌满。 “主人主人,我帮你清理。” 裴又言重新趴回她腿间,用嘴巴清理那些白色的秽物。 “裴又言。” “嗯?” “其实这趟俄罗斯也没白去。” “什么!” 他略带不满的抬头,嘴边还挂着透明的液体。 “是因为...认识了阿纳托利?” “想哪去了?刚答应我再也不会胡思乱想。”她用脚轻踢他的肩膀。“是因为,我恢复了一点点记忆。” 裴又言张大嘴巴,根本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只有在藏区的那段记忆而已...其他的,我还是不记得。” “没关系,没关系...已经很好了。” 他现在的模样,和虞晞脑海中那个因她死里逃生而激动落泪的裴又言无限重合。 “你当初...为什么要救我呢?” “也没有为什么呀。”裴又言还在笑,弯起的双眼甚至能倒影出她的身影。“非要说的话...大概就是条件反射吧。” “要是再有这种情况,我还会这么做的。” 她叹了口气:“笨蛋。” “刚才听nora说起生日快乐...” “你之前的生日,都许了什么愿呢?” 裴又言回忆起曾经。 20岁的裴又言,希望自己能重获自由。 他有些尴尬,说:“没许呢。” 这也不算谎话,毕竟他的22岁生日愿望倒真的空置着。 “那给你个机会?” “什么都可以?” “我可没说...” “我希望——”裴又言猛地凑近,嘴唇贴近虞晞耳畔。“能和虞晞长厢厮守,共赴白头。” “可以吗?” 见她思索许久,裴又言还以为没机会了,刚想说要不要换一个。 “看你表现。” 198)恃宠而骄 林思忆出院回来,听说虞晞恢复了部分记忆,顿时激动不已。可仔细一问她才知道,原来虞晞恢复的那一部分记忆,是和裴又言在一起的经历。 她瞬间变脸,气得连腮帮子都鼓起来了。 “思忆,别不开心了。”虞晞安慰她。“以后一定能想起来的。” 林思忆不说话,默默的流眼泪。她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匆忙拿起纸巾为她擦拭。 “我就是不开心。”她说。“我们认识十几年了,晞晞...” “为什么是裴又言!他才在你身边多久!” 她不甘心,更怕虞晞永远记不得那段回忆。 此时,杜冉开口:“我有个想法。” “虞晞也算是受到刺激才恢复记忆的。” “不如...你带她去一些充满回忆的地方?” 林思忆想了想,瞬间止住哭泣:“那,我们回学校一趟?” “可以呀,但你不是不喜欢那里吗...” 她其实很不想回去,因为会记起不愉快的事,还有讨厌的人。 可是... “我想去。”她说。“之前是我太自私了,晞晞。” “我早该带你去的。” “只要有一丁点希望,我都不想放弃。” 裴又言眼前一亮,连忙说:“我也要去!” 他也想知道虞晞从前的故事。想知道她喜欢看什么书,想知道她喜欢走在哪条路上。 “切,我们要回申中国际,又不是去申中,你激动什么?”林思忆翻了个白眼。 “申中和申中国际之间不就隔着一栋多元楼吗...”裴又言急忙朝虞晞投去求助的目光。“我想去...” 她看看裴又言,再看看气鼓鼓的林思忆。 “你还是在家里待着吧。” 见裴又言瞬间变脸,蔡茂拍了拍他的肩膀:“死心吧,你是争不过思忆的。” “对了,也别待在家里,和我一起去宁安上班呗!” 果然,笑容不会消失,但会转移。 裴又言脸上的笑容转移去了林思忆那里。她挽着虞晞的胳膊,一副胜者姿态。 “晞晞最好喽!那我们明天就去!” “好。” 夜已深,又到了回房睡觉的时候。虞晞刚想关门,这才发现身后还跟着个男人。 “虞晞...” 裴又言从门缝里挤进来,眼巴巴的望着她。 “我也想去...” “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好不好,好不好?求求你...” 他知道虞晞对他好,所以也会恃宠而骄。 毕竟她说过,这仅是他才有的待遇。 虞晞叹了口气,略显无奈的抱着他:“刚才不都说好了么?” “我...” 裴又言想耍赖,想反悔,不过这终究理亏,于是他退而求其次:“那...下个月六号复大邀请我回学校演讲。” “你陪我一起,好不好?” 说完,他跑去将项圈翻出来,又以极快的速度戴上它。 “死变态,怎么越来越轻车熟路了。” 裴又言无视她的言语羞辱,继续求她。 “好不好,主人...” “求求你了,好不好嘛。” “好吧。” 架不住裴又言一阵撒娇耍赖,她还是答应了。 “嘿嘿,主人对我最好咯。”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颇有些奸计得逞的味道。大手一转,不知从哪变了条手链出来。 “这是?” 是他送她的那条手链,是他不断念叨着的定情信物。 “主人...” 裴又言单膝下跪,再次将红宝石手链戴在虞晞的手腕上。 “我修的不是很好,对不起。” 柳枝歪歪扭扭,唯独宝石光彩依旧。 这段回忆会随着手链永存,成为她人生中无法磨灭的印记。 “没关系,本来就是会变的。” “任何事物都不可能如初。就像这条手链...一旦戴上,就再也不会是崭新的了。” 他好像不太高兴,也许是对她的回答感到不安。 “这可是我们的定情信物之一。”裴又言说。“我们的缘分不深。所以,我当初设计它的时候,想把它当作红绳...” “红绳戴在你手上,这样是不是就代表着,我再也不会被你抛下?” “虞晞。”他还说。“我是心甘情愿被你拴住的。” 虞晞冷哼一声,扯着项圈,将裴又言拽去床上。 “什么叫缘分不深?” 她解开他的衣领,在他的肩颈处留下印记。 “这么多年过去,还是你在我身边,这也叫缘分不深?” “哼,笨男人。” “你总爱说些我不想听的话。” 虞晞说着说就生气了,还要赶他走。裴又言当然不依,求她留下他。 “主人,主人...你最好了。” 他开始脱衣服,将白花花的胸肌裸露出来。 裴又言原先是十分标准的薄肌身材,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经历爆瘦后,他花了点时间胖回去,不过身上的肌肉线条就远没有之前好看了。 “干嘛呢。” “不要赶我走嘛。” 虞晞翻了个白眼,气呼呼的说:“那看你表现。” 他点头,接着跑去柜子前,把小狗套装拿出来戴上。 “哼,你用起来还挺顺手。” 见裴又言凑近,她捏住他的脸颊肉,狠狠地往外拽了下。 那半边脸颊瞬间肿起,可是裴又言依旧在笑,还把遥控器塞进她手里。 “主人,主人,你最好。” 看着那条不停摇晃的大尾巴,虞晞气消了大半,但还不想放过他:“你是坏狗。” 裴又言沉默了一会,试探着说:“汪?” 她扭过头去,努力憋笑:“那也是坏狗。” 199)做什么都可以 “对不起嘛,对不起。” “求求你,给我个机会吧,主人...” 裴又言悄悄朝虞晞靠近,肆意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那股橙花味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溺爱”的香味。 “不行。” 此刻的裴又言跪在地上,身后的狗尾巴正不断摇晃,看上去十分无辜。他抱住虞晞的双腿,低声下气的央求她:“我不要走,留下我吧...” 滚烫的身躯将她的小腿捂热。虞晞低头一看,他又是一副快哭了的样子,就连耳尖都泛着红。 “求求你,求求你,我睡地毯上,好不好?” “裴又言。” 她微微后仰,用膝盖抬起他的下巴。 “你还抱得动我吗?” 裴又言一愣,而后猛地点头。 “什么话!要是抱不动你,那我...” 那他可就危险了! 虞晞身边从来不养闲人。要是他连这都做不到,那被其他男人取代也不过早晚的事。 “抱我。” 裴又言将她轻轻抱起,小臂托着她的臀部和大腿。 “去床头。” 话音刚落,他迈开步子,朝那里缓慢前行。 “主人...” 裴又言向来有私心。 他恨不得时间定格于此,所以磨蹭了很久才走到那里。 “放我下来。” “嗯...” 床头柜被拉开,虞晞指着里头的各种情趣用品,对裴又言说:“选一个?” “让我开心了,今晚就准你留下来。” 他忙不迭点头,从柜子里拿出香薰蜡烛,双手奉上。 “要这个。” “为什么?” “喜欢这股味道。” 咔哒—— 烛火摇曳,甜腻的香味随即在空气中扩散开来。 “躺好。” “嗯嗯。” 裴又言倒识相。裤子脱完,还知道要把狗尾巴扔去一边,再用手铐将自己固定住。 “主人...” 阴茎一点点插入小穴,还伴随着微弱且泥泞的水声。 香薰杯随着她的动作倾倒,滚烫的蜡油随即滴落,将灰粉色的乳头覆盖住。 “啊...” 那片肌肤迅速泛红,留下烈焰灼烧般的痛。 裴又言小声闷哼着,模糊不清的鼻音是他愉悦的证明,那双看向她的眸子始终充满爱意。 “主人...” 两人交合的速度越来越快,裴又言身上的蜡油也越来越多,可他不敢乱动,生怕这玩意流得到处都是。 他想,只要虞晞喜欢,他受着就是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虞晞见蜡烛快要见底,索性将烛芯吹灭,手指在裴又言的胸部游走。 指甲一抠,蜡膜成块掉落,露出火红的肌肤。再凑近点,还能看见细小的水泡,大概烫伤后的痕迹。 “主人...” 虞晞并未高潮,所以他猜她还没玩尽兴。 裴又言微微坐起,从床头柜里随便捞了个东西出来。 那竟他从前最讨厌的皮鞭,可如今,他却愿意亲自将这东西呈给她:“主人,用这个吧...怎么开心怎么来,不用怜惜我。” “为什么?” 虞晞虽然疑惑,不过也没有拒绝他的一番好意。 破空声响起,皮鞭一下下打在裴又言身上,鞭痕与大片红痕部分重迭。 “嗯——哈——” 火辣瘙痒的感觉在身上蔓延,由交合所带来的愉悦却足以掩盖痛苦。 “能让你高兴,我做什么都可以...” “虞晞,我只要有你的爱就足够了。” 他望着那条红宝石手链,脑海中浮现出两人的过往。 “你说,我们这么有缘分...有没有可能,在很久之前见过...” “在复大开学前,在150周年校庆前...” “你以为这两所学校加在一起只有一室一厅这么大呀!”她嫌累,把鞭子扔去一旁,俯身啃咬那处红肿的乳头。“没可能!” “万一呢?” “万二也没可能,别瞎想。” “我认真的!我以前总喜欢去多元楼做实验,没准真见过你!” 虞晞翻了个白眼,指甲掐住那湿漉漉的乳尖,再往外拉。 “申中和申中国际的学生加在一起能有上万人,哪有这种可能!” 他还想狡辩,被她用另一只手捂住嘴巴。 “累了,你自己动。” 能有这种好事,裴又言当然不想放过。他蜷起双腿,疯狂朝上挺胯。 疼痛因快感而麻木,他看着在自己身上肆意驰骋的虞晞,忽然有种满足感,至于刚才的那些想法,自然是被抛之脑后了。 “唔...主人...” 酥麻的痉挛感从性器处传来,她的小穴突然夹紧,随后水柱般的爱液喷洒在龟头上,爽得裴又言头皮发麻。 意识到虞晞高潮了,他又开始得寸进尺。 “主人,主人,我想...” 虞晞的心情还没有完全平复,她嫌裴又言烦人,直接一个翻身下来,用钥匙解开他的手铐。 “不可以。” “我...” 裴又言还想争取,可虞晞却随手拿起身边的内裤,堵住他的嘴。 “这是惩罚,谁让你不听话。” “坏狗。” 200)命中注定 绿荫下,两人并排走着,身边不时传来学生的欢声笑语。 林思忆瞬间回想起那个夏日午后。只可惜,如今这竟成了她一个人的回忆。 “晞晞。” 她指着不远处的空地。 “喏,就是在这里。” “你救了我。” 那双好看的眸子里含着泪,笑容却是甜的。 “你就这样,举着篮球,咻——的一下。” “正中那人的脑袋。” “然后,你朝我伸出手,把我拉起来。” “我当时都看呆了。想着:哇,这世上,居然有这么厉害的人。” “居然愿意为了我,去得罪他们。” 为了不让虞晞看见她的泪,林思忆特意背过身去。 “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想...” “只要你不嫌弃,我愿意和你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可这反常的举动又怎能瞒得过虞晞呢? 她从包里拿出纸巾,小心翼翼的为她擦泪。 “思忆。”她说。“谢谢你愿意和我做朋友。” “能认识你,我很开心。” “我也是。”林思忆回答。“感谢命运能让我们相遇。” 她挽着虞晞的胳膊,继续往前走。 “看这里。” “这条路,是我们每天的必经之路。” “那会我总爱跟你聊八卦,还有家长里短。” “谁和谁谈恋爱,谁又被谁欺负...哈哈,这种事可太多了。” 说起家长里短,虞晞突然想起什么。 “对了,后来...他...联系你了吗?” 林思忆微微一愣,而后点头。 “嗯。” “他说...希望我能回去接手忆林。” “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 林思忆心细,虞晞怕她多想,继续补充。 “思忆,你的决定我都无条件支持,别有心理压力。” “我...没想好。” 许是到了下课时间,有不少申中国际的学生结伴离开多元楼。 等待电梯的间隙,虞晞朝那些人投去不解的目光:“奇怪...” “嗯?哪奇怪?”林思忆问。 “为什么都是申中国际的学生?” “这栋多元楼...难道不是申中和申中国际共用的吗?” 有些事,虞晞不记得了,所以觉得奇怪也理所因当。 “是啊...但是...” “申中的学生想来多元楼,必须得提前一周申请呢。” 多元楼内的配套设施完善,各种特色教室一应俱全。 申中国际的学生可以想来就来,申中学子却得提前一周申请。 这不公平,可又有什么办法? 一楼之隔,是两个阶级,天壤之别。 林思忆似乎早就习以为常:“谁叫我们比他们多交那么多学费呀!要是没点特权才奇怪吧?” 虞晞点点头,随她一起走进音乐教室:“说的也是。” 这里的音乐教室更像个小型礼堂。 钢琴、大提琴、架子鼓...各种乐器应有尽有,甚至还有竖琴这种名贵乐器。毕竟申中国际更侧重个人价值的培养,这里的学生基本都会一两种乐器,学校的配套硬件自然也得跟得上。 “150周年校庆那天,我站在台上,想着...要是你能和我一起合奏就好了。”林思忆指着一旁的长笛。“你弹钢琴,我吹长笛,那声音一定很好听。” “可惜你后来再也没碰过钢琴。” 她微微低头,看着架子上散发着幽幽银光的长笛,不好的回忆涌上心头。 虞晞会马术,会射击,还会格斗。 可林和旭从不让她学这些东西。 在他心里,她就是个联姻的工具。她所要做的,仅仅是端庄、得体,讨未来的丈夫欢心,就连学个乐器都得听他的,尽量往名媛千金的方向靠拢。 琴声将林思忆的思绪唤回。只见虞晞正坐在钢琴边,手指在黑白琴键上不断飞舞。 “这是什么曲子呀?” “luvletter”她说。“之前总听项籍弹这首曲子,我也学会了。” 一曲终了,虞晞合上琴盖,朝林思忆点头致意。 “以后机会,我们再一起合奏。” “好!” 这就是她的好朋友,永远无条件的支持她,迁就她。 也是在此刻,林思忆终于下定决心。 “晞晞...” “嗯?” “我想去忆林。” “我想证明给他看,我不是从前的那个林思忆!” “我有见识,有眼光,有手段...我不是娇气的大小姐,更不是只为联姻而存在的工具!” “好。”见林思忆斗志满满,虞晞也为她高兴。“那咱们就证明给他看!” “我们思忆一定可以。” 几间教室逛完,虞晞依旧没能想起什么。 林思忆飞快藏起落寞的神情,小声安慰她:“没事的,晞晞...不如我们再逛逛?” “嗯。” 多元楼二楼楼梯旁,是一整面墙的光荣榜。 林思忆在某处驻足,指着一张照片大喊:“你看!这照片还是我拍的呢!漂亮吧。” 她的名字,竟也在那上头。 虞晞,就读于国际部,高考成绩534分。 “当年高考总分才只有600,你这成绩可有含金量了!不像我,读的是中外合资专业,给钱就行。” “别这么说,你是因我而留下的...我知道。” 她看了一圈,其他国际部的同学基本都去国外留学了,只有她这么一个参加国内高考的。 “这不是...” 虞晞在此处驻足,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令她尤为好奇。 光荣榜上写着:裴又言,高三一模市排名第7,高三二模市排名第5。 这张照片更像是被人随手拍下的。上头的裴又言还只是个少年,身着板正的校服,发型是最考验长相的短碎发。那张脸白净却不娇气,明明生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却从骨子里透出一股疏离感。 “等等,晞晞!” “你看那里!” 她朝林思忆所指的方向看去。 裴又言身后不远处站着两位女孩。其中一位留着当时最流行的长卷发,她身体微侧,像是在和另一个女孩说悄悄话。 “那是...你?” 如果这是林思忆,那另一个人,岂不是... 是她。 那是她。 那居然是她。 时间流逝,照片泛黄。被定格于此的不只有少年裴又言,还有当时的虞晞和林思忆。 “原来他说的没错。” 这世界上有这么多人,偏偏是他裴又言。 原来,一切早已注定。 原来,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竟如此神奇。 “思忆,我们回去吧。” “嗯!” 虞晞踏上向下的阶梯,没走几步,突然有个少年直直朝她撞来。 “晞晞——” 一脚踏空的那一刻,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她。 那几秒的时间极其漫长,仿佛过去了几个世纪。 林思忆的脸蛋由模糊逐渐变为清晰。只见她的表情十分复杂,有惶恐,有庆幸。 等虞晞站稳,她利落转身,冲那名男学生大喊:“你干什么呀!她差点被你撞倒你知不知道!”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是因为快迟到了,所以...” “没关系。” 虞晞撑着一旁的楼梯扶手,向上走了几步。 “思忆。” “谢谢你救了我。” “你和我计较这个干嘛,多见外...” 林思忆怕虞晞再次摔倒,赶忙挽住她的胳膊。 那男学生还在呆站着,而她顿时火冒三丈:“你别以为这事能轻易结束...” “思忆,这不重要。”她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宽心。“重要的是...我记起来了。” 林思忆的眼眶瞬间泛红。 “真的?” “不过...仅仅是那段故事而已。” 说罢,虞晞还清了清嗓子。 “晞晞。” “不要管我啦...” 林思忆扑进虞晞怀里,抱着她嚎啕大哭。 “对不起,对不起。” “我以后再也不说丧气话了。” 一抹妖艳的红色在她眼尾晕开。眼波流转间,仿佛有千言万语在其中涌动。 “原来杜冉说的没错...至少这个方向是对的。” “嗯。”虞晞笑着回答。“总有一天,我会恢复所有记忆的。” “所以呀,思忆。” “别再担心我了。” 201)大结局(上) 回校演讲那天,裴又言将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 他换上手工定制西装,系领带时特意将温莎结的松紧卡在喉结下方半寸,就连那头短发都有用凝胶仔细打理,确保每一缕发丝都能凝出恰到好处的弧度。 虞晞见了,还说有只孔雀在悄悄开屏,也不知道要骚给谁看。 “我哪有?” “怎么没有?” 裴又言喷了新香水,雪松香夹杂着薄荷的清新和凛冽,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你闻闻这股味道。” 她用食指抬起他的下巴,像是在逗弄一只宠物。 “也对。毕竟某人在外是不苟言笑的冷面冰山裴总,可不是什么坏狗裴又言。” 裴又言瘪了瘪嘴:“我、哪、有...” “好了。” “再不走,上班该迟到了。” 这场演讲在下午三点开始,也不耽误两人的工作。 若非今天有股东大会要开,裴又言才不想回宁安去。 “那...大讲堂见?” “嗯。” 虞晞才刚站起来,又被他用小指勾住手链。 “是不是忘了什么呀?” “忘了什么?” 她拎起裴又言的袖口,示意他松开。 “那个...” 他悄悄俯身,用自己的侧脸贴近她。 “今天日子特殊,所以...可不可以...” “不行。” 见虞晞还是要走,他急了,抱着她的胳膊,怎么也不肯松开。 “求你,求求你了主人,亲我一下吧...就一下!” 她翻了个白眼,随后缓缓低头。 嘴唇还未贴近脸颊,男人的耳根便已经浮起一层红晕。 “唔...” 那并非是温柔的吻。 尖锐的牙齿咬住他的脸颊肉,随后轻轻往外撕扯。 “哼。”她凶他。“就你事多,走了。” 裴又言抬起手,轻轻拂上那块地方。 她不仅留下了牙印,还残留了些许口红在上头。 “虞晞...虞晞...” 他的笑容很甜,甜到发腻。 指腹与唇瓣重合,仿佛是他的爱人在同他接吻。 裴又言顶着这张大红脸去了宁安,蔡茂来找他汇报工作,还被吓了一跳。 “怎么...你发烧了?” “什么呀。” 他接过文件,确认无误后,在末端签字。 宁安自主生产的新能源车刚上市没多久,全公司也为此打起十二分精神。 毕竟之前的宁安在这上头栽过一次。不过现在,裴又言重新调整了策略,还和姜氏签署了新兴科技合作协议。 天时地利人和,宁安全都占了个遍。新车发布会后一周,申城政府发布公告,宣布购置新能源车可获得大额补贴。 虞晞那时还笑话裴又言,说他走了狗屎运。 他没觉得这是侮辱,反而还认为虞晞说的对。宁安因此跻身国内百强企业,就连复大都邀请他回去演讲,为学弟学妹们传授自己的经商理念。 “对了。”蔡茂的声音将裴又言的思绪唤回。“你准备得怎么样?” “一切就绪。”他挑眉,有些得意。 “哦。那...祝你顺利。” “谢谢。” “谢什么?” 当初裴又言在俄罗斯赠予他的祝福,蔡茂重新还给了他。 “裴又言,你要幸福。” “嗯,一定。” 见蔡茂要走,裴又言还问他。 “欸!等下!你觉得...我今天的打扮怎么样?” “挺好的。”他的目光在裴又言身上扫视了一遍。“不知道的人估计以为你要去结婚。” “这不是...差不多嘛。” 毕竟在裴又言心里,送戒指等于求婚,求婚约等于结婚。 要是虞晞收下了那枚戒指,那他也可以跻身已婚人士行列了。至于那张证领不领,全凭虞晞说了算。 “行啦,我走了。晚上见,我们等你的好消息。” “嗯!” 见时间差不多了,裴又言出发前往复大,路上还给虞晞打了个电话。 她大概是在开会,没接,也没回消息。裴又言有些失落,不过他知道虞晞一向说话算话,因此很快便调整好了状态。 时间未到三点,大礼堂里已经座无虚席。演讲开始前,裴又言抬起头,目光在熙攘的人群中游移。 心心念念的爱人并未到场。他想,虞晞或许是被工作耽误了,也有可能路上堵车,这才会迟到。 “各位同学下午好。我是今天的主讲人,裴又言。” 裴又言站在聚光灯下,却是嗓音冰冷,神情淡漠,毫无情绪起伏。他一直以这样的表情讲话,金融投资课的教授实在看不下去,上台提醒他:“裴又言同学!你别总板着脸啊。” “抱歉...” 他也小声回答,尽力将嘴角勾起,装作一副开心模样。 演讲即将结束,教授打算让裴又言以这个话题结尾:“接下来,请他为我们分享些创业时必不可少的东西吧。” 想到接下来要说什么,裴又言像变了个人,那笑容完全是发自内心的。 “说到这,不得不提我的爱人...” “可以说,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我。如果没有她,或许现在的裴又言还在迷雾中徘徊...” “好了,裴又言同学,你先下去吧。” 教授飞速打断他,还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裴又言被夺了话筒,只好悻悻下台。 转身的刹那,他的目光落在最后一排的女人身上。 她脸上浮现出轻蔑的神情,嘴角还挂着讥讽的笑。可裴又言见了,就是心跳不止,匆忙朝她那里走去。 202)大结局(中) “虞晞...” “干嘛。” 他在她身旁坐下,又本能的朝她靠近。 “怎么才来呀?” “哪有才来?”虞晞翻了个白眼。“明明就是你没看见,别想赖在我头上。” “对不起嘛。” 台上的教授还在滔滔不绝的讲着,她见裴又言如此没出息,忍不住出言嘲讽。 “那教授都快气死了吧。他问东,你答西...呵呵,是我就直接骂你了。” “什么呀!”他小声解释。“我本来就是要感谢你的,管他问什么呢!” 昏暗的灯光掩盖不住男人的眸中的爱意,虞晞扭头看他,并随手拍了拍他的脸蛋:“裴又言,听说你是万恶的资本家。” “啊?为什么?” “她们都说你冷冰冰的,在你手底下干活肯定很倒霉。” 她在这坐着,没少听其他人讨论裴又言。什么长相啊,性格啊,工作能力啊之类的。她听了半天,只觉得这群小朋友有趣的很,所以才萌生了调侃他的念头。 “什么嘛,我才不这样...不信你问蔡茂!” “呵呵...那你可算问对人了。要是给蔡茂机会,他第一个骂你。” 周遭突然掌声雷动,意识到演讲已经结束,虞晞缓缓起身:“走吧。” “嗯...我们在学校里逛逛再回去,好吗?” “随你。” 两人并排走在路上,他想去牵她的手,而她也没有甩开,由着他去了。 “虞晞。” “嗯?” 今日天气晴朗,微风夹杂着丝丝凉意。 前往第四教学楼的那条鲜花道,有不少正在散步的情侣和学生。从前的裴又言最怕走在这条路上,因为第四教学楼的天台是折磨他的“刑场”。 可是现在。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戒指盒,随后在虞晞面前,缓缓单膝下跪。 钻戒在周围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逐渐显露出来。她仔细一看,顶端的钻石比项籍送她的那颗更大,也更加璀璨夺目。 “其实我准备了很久,也有很多话想说。” 霞光将男人的脸颊染红,此时此刻,他哪像什么不苟言笑的冷面冰山?明明就是个手足无措的少年。 “在白崖的时候就打算这么做了,可是...我想,要不再等等吧,等一个合适的时候。” “我要挑选几万朵漂亮的红玫瑰,穿上最昂贵的西装,做足准备,再向我的心上人送出这枚戒指。” 四周的围观者越来越多,虞晞被一群人盯着,却并未觉得不自在。 “所以今天,我准备好了。” “我甘愿付出一切,换来余生常伴你左右。” 不知是谁先带的头,喊了一句:“嫁给他”。 起哄声此起彼伏,裴又言终于鼓起勇气,抬头看她。 “请问...你愿意...” 那句:“你愿意收下这枚戒指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围观的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个男人。 他握着一把折迭刀,以极快的速度朝虞晞刺去。 “去死吧!!!你凭什么这么幸福!” 噗呲—— 那是刀尖一点点扎进血肉的声音。一切发生的极快,等虞晞反应过来,那件西装下的白衬衫已经被鲜血浸湿了。 “报警——快报警啊!” “天呐!任宇,你疯了吗!” “来人帮忙!快啊!按住他!” “在打120了,坚持住呀!” “叫老师叫老师!赶紧的!” 周遭的声音过于嘈杂,她跪坐在地上,任由鲜血沾湿双腿。 “裴又言...裴又言!” 虞晞的声音有些沙哑,她轻拍他的脸蛋,示意他不要闭眼。 她没想到这里会有人持刀行凶,更没想到裴又言的反应这么快,竟会用身体为她挡刀。 “虞晞...” 他颤抖着伸出手,拇指在她的脸颊上来回摩挲。 “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裴又言还想笑,可他的脸色正因失血过多而一点点变得苍白。血液的流失如同掌中流沙,无论如何也没法停下。直至此刻,她突然有些害怕,于是紧紧握住他的手。 “裴又言,你...” “虞晞,我还有话要对你说。” 裴又言的声音实在是太轻了。她只能低下头,不断朝他贴近。 “如果我真的死了...” “不准!我不准你死!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你听我说嘛。” “我不同意!你忘了吗!你还欠我一个愿望...活下去,裴又言,我要你活下去!” 那把刀插在裴又言的胸口,令他难以呼吸,就连视线里的天空都在一点点黯淡下来。 他摇了摇头,轻声说:“若是真有来生,我想做一只鸟,最好是声音好听的那种...然后在家门口的柳树上筑个巢。” “你开心,我就叫几声,陪你一起高兴...你要是难过,我就拔下自己最漂亮的羽毛送给你。” 大多数鸟类的寿命都很短,他想成为一只鸟,也不过是想看她走完这一生罢了。 “虞晞...” “对不起。” 长厢厮守,共赴白头。 他或许要食言了。 “我求你...不要...忘了我呀。” 说罢,裴又言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也就在此时,虞晞的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阵熟悉的声音, 【我想种几棵柳树。】 【其实...我最喜欢的树,就是柳树。】 【柳树的优点很多...顽强、茂盛、不屈不挠...】 尘封的记忆一窝蜂涌入脑海,令虞晞头疼欲裂。可她根本不敢动,只得维持这个姿势,继续轻拍裴又言的脸颊。 “裴又言,你醒一醒啊。” 她最讨厌的铁锈味,如今充斥着整个鼻腔。他身下晕开的血液,仿佛将淡蓝的天际染成夕阳。 “裴又言...裴又言!!!” 四周警笛大作,纷扰的声音不断袭来。 可她听不见。 在那个暗淡的世界里,就连他都是灰白的,只有一抹红色格外妖艳。 “我告诉你个秘密,好不好?” 倘若此时的裴又言睁开眼,定能看见虞晞为他流的那一滴泪。 “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203)大结局(下) 当他再次醒来,面前是空荡的,充斥着浓郁消毒水味的病房。 墙上的电视一直开着,女主持人正在播报新闻:“久诺老年社区开业在即,忆林集团前任董事长林和旭入住顶级套房...” 裴又言缓缓坐起,胸前的伤口偶尔作痛。他想下床走几步,可是双腿酸软无力,必须得咬牙坚持才能独立行走。 病房里没有手机,也没有他的衣服。 此时此刻,他想见的人,只有一个。 他想见虞晞。 想告诉她,他醒了,他没有死。 他还活着。 答应她的事,他做到了。 他撑着墙壁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想。 现在还是白天,她大概在久诺上班。 不如就去久诺找她好了。给她一个惊喜,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俄罗斯方面,两党代表于今日签署全面停火协议。列昂尼德·伊万诺维奇·彼得罗夫与阿纳托利·尼古拉耶维奇·罗曼诺夫正式握手言和,力求和谐稳定发展...” 他甚至来不及关掉电视就匆匆往外跑,过了好久才终于来到马路上。 寒风吹过,将那具单薄的身躯冻得瑟瑟发抖。裴又言抬头望天,突然反应过来...如今的申城,已经入冬了。 他这一觉睡了太久太久,想见她的那颗心也愈发迫切。 “虞晞...我好想你。” 呼出的气成了大片白雾,裴又言本打算叫个出租,可他身无分文,也没有手机。他想了想,等到了久诺他就有钱了,虞晞会为他垫付这笔车费的。 那条胳膊才刚伸出去,又被人猛地拽了回来。 “啊——” 他有些惊恐,突然大喊一声,身体由于惯性朝后方倒去。 “是我。” 熟悉的香味传入鼻腔,裴又言惊愕的抬起头来,正对上虞晞那双清澈的眸子。 “虞晞...”他抱住她,声音止不住的颤抖。“我好想你,我好想你...” “我知道。” “护士说你突然失踪了,我只能抛下工作来找你。”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裴又言还以为虞晞会骂他,可她却笑着回答:“没有的事,本来也不忙。” 听她这么说,他更加愧疚:“我只是太想见你了...对不起,对不起。” “别说什么对不起了,裴又言。告诉你件事...我全都记起来了。” “真的?!” 虞晞将手里的毛绒外套披在他身上:“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还疼吗?” 她所指的,自然是他胸口处的刀伤。 裴又言匆忙摇头:“不疼。” “对了,那人为什么要捅你?后来又怎么样了...” 虞晞背过身去,唯有一只手悬在空中。他心领神会,牵着她的手,跟在她后头。 “那人叫任宇,是任萱的亲弟弟。” “他以为我是害死她姐姐的凶手,以为自己无法参与‘久诺优秀学生援助计划’也是我的手笔...所以啊,他恨极了我,刚好他还得了重病。” “他说我是害他家破人亡的真凶,说我凭什么得到幸福。” “还说我这样的人,就该去...” 死字还未说出口,裴又言便已经捂住了她的嘴巴。 “不吉利,不说。” 虞晞点头,欣然应允:“好,不说。” 裴又言的心头涌起一股蜜意,还想更得寸进尺一点,同她十指紧扣。 指缝相互摩擦的刹那,他摸到了一个冰凉、坚硬的物体。 喜悦之情将他钉在原地,更多的,则是不可思议。 “怎么了?”虞晞问他。 “你...你...”他指着那枚硕大的钻戒。“同意了?” “是啊,早就同意了。” 说罢,她拎起他的左手,又从衣兜里掏出一样东西。 裴又言完全愣住,眼睁睁看着那枚戒指卡进自己的无名指。 “这...你...” 铂金戒指散发着幽幽银光,戒臂刻着一整条柳枝,内壁写有一行英语字母——dearestpeiyouyan。而整枚戒指上,只有一颗大小适中的红宝石。若是不想过于张扬,还能将宝石转向掌心,把它当作素戒来戴。 裴又言被惊讶到说不出话,还以为这一切都是梦。 她像是看出了他的惶恐与不安,于是笑着问他:“怎么了?” “不是心甘情愿被我拴住?” “是,是的。” “那就走吧,我还要回去上班呢。” 两人并肩前行,寒风裹挟着细雪呼啸而至。晶莹的雪花落下,缀在虞晞的肩上,头上,裴又言握紧她的手,忽然想起那时的誓言。 长厢厮守,共赴白头。 这一次,他不会食言了。 裴又言出院那天,虞晞问他有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他眨了眨眼,冲她撒娇:“我之前写给你的那张明信片哪去啦?” “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你是不是...藏在哪个保险箱里了?” 她有些不自在,随口敷衍:“好像丢了。” “什么!丢了!”他大喊。 虞晞暗自翻了个白眼。 那张明信片她连看都没看就给烧了,可又不能实话实说。 思来想去后,她说:“你重新写一张呗。” “这不一样...” “那那张明信片,你写了什么?” “你不是知道吗?”裴又言皱着眉,像是有满腹委屈。“怎么?考验我?” “对,这就是考验。” 他沉默片刻,轻声道:“我心疼你。” “什么?” “我心疼你。” 当晚,裴又言重新写了一张明信片。 虞晞走进房间,见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也没想着叫醒他。 明信片旁的箱子里,堆满了他写给她的信。 那些她曾嗤之以鼻的东西,足足有一百多封。而每一封信,都是裴又言在用真心说着我爱你。 【dearestyuxi:】 【我的爱人,请不要心怀愧疚。】 【在遇见你之前,我的世界大概是一片贫瘠且寂寥的荒原。】 【是你携着春风走来,消融了所有冰雪。】 【在意识到爱上你的那一刻,我忽然明白。】 【原来我的存在并非偶然,而是为了能够与你相遇。】 【对我而言,爱你,是我生命的本能。】 【愿风捎去我的思念,愿月光见证我的誓言。】 【我爱你,始终如一,矢志不渝。】 【yoursaffectionately,peiyouyan.】 (正文完) ----------- 历时半年,《圈宠》的故事到这里就结束啦!感谢陪伴我一路走来的你们,真的谢谢! 番外为缘更,所以不用等更新! 另外有什么想看的番外也可以评论区告诉我哦,会尽量满足的!宝宝们有缘再见啦~ 番外2)Nora的来历 暮色将申江染成琥珀色时,一辆宾利飞驰驶入久诺滨江豪庭的私家车道。 “杜叔叔,您先回去吧!” “是,大小姐。” 车门轻启,未见其人,高高蓬起的裙摆先一步踏出车外。 少女身着粉白相间的lolita洋装,小皮鞋踏在光滑的瓷砖地上,发出有规律的声响。大厅管家见了她,忙不迭鞠躬:“林小姐,您好。” 她并未回答,径自刷卡上楼。 三梯两户的房子自然是隐私性极佳,她打扮得如此浮夸也未见有人侧目。电梯很快便在22楼停下,她小跑出去,冲着屋内大喊:“晞晞——!” “来了来了!” 虞晞刚想起身相迎,一旁的家庭教师却投来不悦的目光:“虞小姐,课程还未结束,请您继续听课。” 她的用词明明是敬语,却总令人觉得压迫感十足。 林思忆瞬间噤声,默默坐在一旁等她。 一本少女漫画在手中翻来覆去,又不知打了几个哈欠后,虞晞也终于下课。 “虞小姐,课上的知识点,请您务必巩固复习。” “嗯。” 林思忆盯着那人的背影,确保她已完全消失,这才敢和虞晞说话。 “哎...你也太辛苦了!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她皱着眉,脸颊肉微微鼓起,像个粉粉嫩嫩的小包子,在为她打抱不平。 虞晞低头轻笑,心头的阴霾一扫而光。 “中考完就好了吧...也没多久了。” 国际部的学生照理是不需要中考的。可虞晞家情况特殊,楚迟极其看中她的学习成绩,因此请了各科特级教师上门辅导。若是哪次成绩不达标,便会停她的生活费。 至于虞家夫妻所留下的遗产,则全都全都进了楚迟的口袋。虞晞所拥有的个人资产,也仅有他们生前买在她名下的两套房罢了。 “那...等你中考完,我们出去散散心?” 虞晞身旁的习题册和试卷被堆成小山,手臂摆动间,大堆纸张倒塌,散落一地,她迫不得已,只能一张张将其捡起。 “晞晞...给...” 她满脸心疼,却又自知帮不了她什么,一股无力感涌上心头。 “谢谢你,思忆。” “你想去哪?我都可以。” 虞晞明明极其疲惫,却还是强撑着精神,冲她微笑。 她还在疯狂刷题,林思忆自知不该打扰,找了个理由回家去了。 “哎——” 见林思忆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蔡茂在她面前蹲下,双手递上一杯果汁。 “大小姐。”他问:“您有什么烦心事吗?” “我想送晞晞一件特别的生日礼物。” 她用吸管搅动果汁,依旧是满面愁容。 “最好是能时刻陪伴在她身边,让她开心起来的东西。” “蔡茂。” “你觉得这世上,有这种东西吗?” 蔡茂认真思考了下,说:“或许...是有的。” “嗯?”林思忆的双眼瞬间明亮。“是什么?你快说?” “一个宠物。”蔡茂继续补充。“最好是听话的、乖顺的...对虞大小姐言听计从的宠物。” 林思忆认为他说的有道理,忙不迭点头:“嗯,还得活得久才行...至少也要几十年吧!那就不能是寻常的猫猫狗狗...”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又因知识储备不足而犯难。蔡茂见此,急忙接话:“大小姐,我知道有家店专门售卖异宠。您若是感兴趣,不如我带您去?” “好呀!” 一路上,林思忆依旧是兴致勃勃的。她希望将此当作生日礼物送给虞晞,也期待它能为虞晞的生活添上一抹光亮。 轿车很快停下,她看着眼前偌大的场馆,不禁感叹申城竟还有这种地方。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可谓是应有尽有,就连狐獴、水獭、鳄鱼等稀有异宠也都能在这买到。 馆内接待见两人从豪车上下来,原本的面无表情突然转变成笑容满面。他不断为两人介绍明星宠物,价格更是高到吓死人。 “等一下。”林思忆打断他,并直接提出自己的需求。“我需要的寿命长的宠物!最好是乖顺的...” 此言一出,接待突然愣住,随后指向池边的那只幼年象龟。 “您看它可以吗?苏卡达象龟,基本能活一百岁以上,若是饲养得当,活两百年也没问题。” 她只是瞥了一眼,立刻皱眉吐槽:“我是要送给女孩子的!你告诉我哪个女孩子会喜欢乌龟!” 其实喜欢乌龟的女孩大有人在,可林思忆知道,虞晞对这种动物一定是不感兴趣的。它实在是太沉闷了,一天到晚都懒得挪动几步,如何调动虞晞的积极性呢? 那接待本还想推荐巨蜥,听林思忆这么说,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果是寿命长...那我推荐您养大型鹦鹉。” 他将两人带至鸟类展馆,指着展架上那两只毛都没长齐的金刚鹦鹉:“这品种的鹦鹉平均寿命为八十年。有些饲养较好的,能活到一百岁,甚至是一百二十岁。” 林思忆来了兴致,缓缓走到那两只鸟儿跟前。 或许她的到来令鸟儿兴奋了,突然张开嗓子大吼几声,把她吓了一跳。 “蔡茂...”她拿不定主意,于是向的男人求助。“你觉得呢?” “我觉得这鹦鹉就不错...毛色鲜艳,嗓音有力。而且鹦鹉较为活泼,还会学人说话,没准虞大小姐会喜欢。” 那两只鹦鹉一红一蓝,蓝色的较为活泼,像个话痨,叽叽喳喳说个没完。相较而言,红色的鹦鹉就安静多了,不过是偶尔鸣叫几声,也没怎么说过话。 那招待见她感兴趣,急忙补充:“大型鹦鹉都很粘人,人送外号‘会飞的狗’。至于性格和说话,全都可以后天教育。” 林思忆的目光在两只鹦鹉间游移。说实话,她认为虞晞会喜欢蓝鹦鹉的性格、红鹦鹉的颜色,所以一直没能下定决心。 但那人也说了,性格可以后天教育,可羽毛的颜色却改不了。 “多少钱?”林思忆问。 “这只蓝色的7万,红色的5万8。”那招待回答。 “为什么差这么多?” “您有所不知。这只鹦鹉售出过一次,不过它的前主人移民了,只能将它送回来。” “对了,它叫——nora。” 它大概是太渴望被关注了,那鹦鹉一听见有人喊,立马兴奋不已,甚至还唱起歌来。林思忆看着站架上的鸟儿,动了恻隐之心,指着它说:“就它吧。” 为了能合法饲养nora,林思忆花了三万办证,外加那些鹦鹉用品、饲养箱之类的东西,总共花费近十万。这几乎是林思忆所有的积蓄,但一想到虞晞那甜美的笑颜,她早已将今日花销抛之脑后。 “大小姐,您要去久诺滨江吗?” 蔡茂望向后视镜中的一人一鸟,小心翼翼询问。 “回家吧。” 见林思忆另有打算,他也不敢多问什么。 时间很快来到一个月后。 nora依旧没有断奶,还是得一天两顿的鹦鹉奶粉喂着,不过毛倒长齐了。她将nora装在漂亮的鸟笼里,还在笼子的横丝上打了几个蝴蝶结。 等待电梯上行的间隙,林思忆俯身,对着鸟儿说:“乖宝,干妈之前教你的都记住了吗!” “你等会见到妈妈一定要开口说话呀!这可关乎到你一生的荣华富贵呢...” 林思忆还在喋喋不休,但电梯已经响起。 两扇门大大的敞开着,她也知道不该在此过多逗留,于是缓步朝外走去。后方的两位佣人推着鸟笼,小心翼翼地将它送进厅内。 “思忆?” 一开始,虞晞并未注意到这份惊喜。 她的目光只在林思忆身上停留,直到她开口提醒才反应过来。 “你看!喜欢吗?” “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哦!它叫nora,是不是很漂亮?” 虞晞看着笼中毛色艳丽的鸟儿,内心却是毫无波澜。 饲养小动物是件很麻烦的事。虽说她不用亲自打扫卫生,但要真想养它,免不了得抽出时间陪它玩耍。更何况,若是真对它有了感情,那它的一举一动都将牵绊她的心。 她认为这是没必要的情感投入,亦是不该有的软肋,于是下意识想拒绝。 “我...其实...” “它...” 林思忆和虞晞毕竟有着多年的友谊,见她是这幅态度,也猜到了她并不喜欢nora。 失落感油然而生。林思忆不停地告诉自己,是她挑选的礼物不对,这才会让虞晞不喜欢。可是钱都花了,她还想再努力一下,于是便悄悄对nora说:“乖宝,快说话呀,忘记干妈是怎么教你的了吗?” 鸟儿依旧没有开口,还在架子上打盹,完全没注意到两位大人的情绪转变。 “不如你就...” “nora已经被人退回过一次了。” “晞晞,你能不能试试看?” “试着和它相处,试着喜欢它?” “我只是希望我不在的时候,它能代替我,陪着你...” 泪水在少女的眼眶中打转,虞晞当然心疼,连忙答应下来:“别哭了思忆,我答应你...” 她虽是这么说,不过心态却没有半点变化。 虞晞想:既然是林思忆希望的,那她留下它就是了。 林思忆见她答应,悄悄叹了口气。她花了一个月时间教nora讲话,并且只有“妈妈”这两个字,它却还是不愿意开口。 “你呀你,真是没福气。”她看向鸟儿,小声调侃道。 可就在此刻,总在打哈欠的鸟儿突然开口说话。它站在更高的架子上,对着虞晞求奶,喊她:“妈妈。” 那一瞬间,虞晞想起过往种种,像是如遭雷击般被钉在原地。而后,异样的情愫在她心间蔓延。 就像它的名字那样。 光明将虞晞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希望随即降临。 就这一秒。 仅仅一秒。 她突然就接受了这位家庭成员,并下定决心要好好照顾它。 “nora。” 她半蹲着,平视它。 “欢迎回家。” 番外3)马眼灌水憋尿游戏(纯虐不甜向) “主人...等等...” 砰—— 巨响过后,裴又言的后背传来一阵剧痛,像是骨头都快要裂开。他的五官扭曲到近乎变形,大手死死抓着一旁的床单。 “不就是磕了一下么?就你事多!” 虞晞当然不会因此放过他。 她拿起手铐和铁链,将裴又言的四肢固定在床沿。 “主人,主人...” 他的声音沾上哭腔,不断地摇头祈求。 虞晞一个翻身,跨坐在裴又言的小腹上,又嫌他烦,狠狠扇了他一耳光。 “鬼叫什么啊!你怎么就是不听话!” 白皙的脸颊顿时红肿不堪,裴又言像是认命了般,缓缓闭上双眼。 虞晞心情不好,所以他就得挨罚。 这有什么办法呢? 还不都是理所应当。 没关系,没关系的。 还有三年,合约就要结束了。 这一年如此艰难,他不也熬过来了吗? 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见裴又言不再挣扎,虞晞拿起一旁的软管和针筒,另一只手掐着他那半软的阴茎。 “啊——” 马眼孔被软管口撑开,强硬地往里深入,没有半点润滑。 那种撕裂般的疼痛甚至难以用语言形容。他哀嚎着,呜咽着,眼睁睁看着那根细长的软管一点点塞进下体。 “主人,主...” 又是一个巴掌落下,这一次,裴又言彻底不挣扎了,哪怕阴茎再痛也由她摆布。 “啧,真是烦死了。” 虞晞本就烦躁,对待他更是毫不留情。她眼睁睁看着灰粉色的阴茎逐渐变红,变涨,依旧没有心软。 那根软管很快就被硬塞到底,柔软硅胶管口戳在前列腺上,哪怕在外的管身只有一点轻微晃动都能令裴又言生不如死。 刚才挣扎得太过,他的手腕已经破皮出血了。 他好痛,浑身都痛,嗓子也哑了。 他木讷的张开嘴,而后又闭上,像是默默等着惩罚降临。 “怎么这幅表情?”虞晞见他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掐着他的脸颊质问。“说话。” “没有,没有...”裴又言回答。“主人开心就好。” 她冷哼一身,用针筒抽了50毫升矿泉水出来。 “给我憋着。” 冰凉的液体穿过管道,随后再流进膀胱里。那过程极其漫长,给人的感觉就只有疼,疼到极致,再无其他。 时间一点点流逝,那些液体完全被膀胱吃进。酸胀感从下腹部传来,裴又言依旧咬牙坚持着,就连闷哼都不敢,生怕虞晞对他拳脚相加。 可虞晞却依旧不满意。 只因他是裴又言。 他做什么都是错的。 她换了一个更大的管筒,足足有三百毫升。裴又言见了,惊恐地瞪大双眼:“主人...主人...不...” 会坏的! 真的会坏的!!! 这么多水灌进去,他的膀胱估计得爆开!!! 求饶的话语未能说出口,迎接他的又是一记耳光。 “闭嘴啊!” “我的要求你照做就是了!哪来那么多话!” 一阵微弱的水流声后,痛感再次席卷全身。裴又言的小腹微微鼓起,剧烈的疼痛甚至能掩盖阴茎的存在。 尿意直冲大脑,他实在忍不住了,开口向虞晞求饶:“求求您了主人,我真的不行了...” “求您,换一样惩罚好不好,我什么都可以...” 裴又言耷拉着脑袋,不知这生不如死的日子何时才能到头。 “我快要尿出来了,主人,我真的快...” 虞晞见他一点也不配合,顿时没了兴致。 呵。呵。 这宠物既不听话,也不活泼,和死人有什么区别? 她用钥匙打开手铐和锁链,随后揪着裴又言的头发,把他拽进卫生间里。 那软管荡在空中,不断摇晃,管身撞击着排精孔内的嫩肉,疼的他近乎丧失语言功能。 “跪下。” 裴又言点头照做。 “想尿呀?” 他继续点头。 “好啊。”虞晞说。“那得看你伺候的怎么样。” 话音刚落,两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攀上她的身体,颤抖着解开牛仔裤腰扣。内裤下拉,漆黑浓密的阴毛随即显露出来。裴又言闭上双眼,朝她的私处靠近。 他忍得痛苦,又怕挨打,所以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温热的口腔含住两瓣软肉,轻轻吮吸,绝不能让牙齿碰到分毫。阴唇随即被舌尖撬开,不断抽插,带出一波又一波的爱液。 裴又言将那些液体尽数吞入腹中,可虞晞连表情都没变,看来还是不满意。 “主人...” 他摇着她的腿根,眼眶里的泪多到要溢出来。 “求您赏赐。” 他以极快的速度张开嘴,含住虞晞的尿孔,确保尿液不会漏出来分毫。时间一点点流逝,裴又言看见虞晞突然闭上双眼,于是他也赶紧把眼睛闭上。 淅淅沥沥的声音从面前传来,腥臊味瞬间充斥着整个鼻腔,他强压下想要呕吐的生理反应,任由尿液从食管滑进胃里。 “主人...” 等她排尿结束,裴又言还故意张开嘴巴,展示自己干净的口腔。 “我都喝下去了,主人...” 快点,快点吧!!! 他能等,那地方真的等不及了!!! 虞晞往旁边走了一步,再用脚尖踩住软管,蛮横地往后踢。裴又言终于从痛不欲生中解放,软管摩擦嫩肉的疼痛依旧残留着,但他实在是管不了那么多了。 “去吧。” 那一刻,他像是等到主人指令的狗,飞奔去执行任务。 随着尿液被一点点排出,裴又言的眸子也逐渐暗淡下来。卫生间里还开着窗,凉风抚过那具赤裸的身躯,不过并未让他变得清醒。 窗外的天依旧是蓝色的,那些植物们野蛮生长着,仿佛拥有无限生机。 那么他算什么呢? 他是什么呢? 若要用植物形容他,那他大概是一棵梧桐树。 以为开春了就又会发芽,长出新的枝叶,重新变成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 但其实,他早已死在那个冬天。 番外4)虞先生 “怎么办...怎么办。” 少年攥紧手中的笔记本和录音笔,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要采访的人,据说是商界只手遮天的女魔头。 那些老前辈们光是听说她的名字便避之不及,因此这任务才会落在他这个刚转正的新人身上。 他拍了拍脸颊,同时在心里为自己加油。 “您就是李记者?”年轻的秘书问。 “是,是的...” “请跟我来。” 没有解释,没有介绍,一切都是那么的压抑。 办公室门被推开的那一刻,他看见了一个高挑的身影。 “虞董事长好!我是《环球经济观察》的李阳。” 李阳还未看清她的脸,便深深鞠了一躬。面前的女人仿佛也没那么不近人情,还让他随便坐。他不敢有丝毫懈怠,直接进入正题。 “久诺集团在您接手后三年内市值翻倍,请问,您认为成功的核心因素是什么?” 他的手心开始冒汗,余光瞥见她还在处理工作,连头都没抬。 “不过是财富积累的底气,再加上赌徒的嗅觉罢了。” “至于那些‘规则’...” “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 她当然不用考虑! 因为她就是那个制定规则的人! 如此平静且狂妄的语气让李阳更加紧张,被汗液浸湿的衬衫紧贴着肌肤,还好今天穿了件西装外套,这才不至于失态。 他又问了几个无关紧要的问题,例如:久诺老年社区的成立理念,未来的金融发展趋势等等。她的嗓音依旧平淡,而李阳也逐渐放下防备,找回感觉,连腰背都挺得更直了些。 “下一个问题是...” 他看着笔记本上不属于自己的字迹,微微蹙眉。 那是前辈写下的问题,因此不能不问。 不过这虞董还挺好说话的...应该,没关系吧? “您作为目前世界五百强企业最年轻的女性掌舵者,如何看待性别在您职业生涯中...” 咔哒—— 那是钢笔合上的声音。 李阳抬起头,只见虞晞正直勾勾的盯着他,眼底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男性的成功被认为是理所应当,而女性就不能拥有令人羡慕的事业。这合理么?”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的声音被她打断。 “我认为女性不应该放弃自己。”她笑着说。“传统思想总爱为女性贴上标签,认为女人就该温文尔雅,善解人意,婚后相夫教子,照顾家庭。” “可这本就是不合理的。” “每个人的选择不同,但女性本身就拥有强大的力量与勇气。这一点,毋庸置疑。” 虞晞缓缓站起,目光扫过李阳面前的笔记本。 “还有什么问题?问吧。” 他仓促低头,视线落在笔记本的最后一个问题上。 “您...”李阳眼睛一闭,索性豁出去了。“您对于‘裴夫人’这个称呼,有什么看法吗?” 虞晞扬起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 “提起称呼,有些人会喊我‘虞大小姐’,有些人会喊我‘虞董’。” “可是从没有人喊过我‘裴夫人’。” “如果你们喜欢在婚后为他人冠上另一方的姓氏,那么也可以称呼裴又言为——‘虞先生’啊。” 心跳如鼓,不断撞击着胸腔。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李阳本想道歉,可虞晞却在此刻俯下身,带着她那压倒性的气场和威严。 “李记者。” 她敲了敲笔记本上那几行字迹不同的问题。 “看来你是被人整了呀。” “不过你放心,我没有欺负小朋友的癖好。” 李阳松了口气,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 没成想就在当天下午,这段采访音频上了微博热搜,有不少人在评论区激烈讨论。 “晞晞。” 出了这样的事,第一个跑来找她的人,是林思忆。 “怎么了?” 虞晞一脸茫然的抬头,顺势接过手机。 “你看看这几条热搜...” 其实她早有准备,最后那两个问题如此刁钻,估计是对家想整她。 不过,她向来不会给对手机会。 “没事的,思忆。” 虞晞微微一笑,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你看,外界风向对久诺有利,对我也有利。” “没什么可担心的。” 见林思忆还傻站着,她主动问她:“还回去吗?等会一起走?” 她摇摇头:“不啦晞晞,我答应了蔡茂,今天要和他一起下班呢。” “哈...那还回来吃饭吗?” “吃的吃的,你可要等着我啊。” “嗯,当然等你。” 送走林思忆后,虞晞对着电脑屏幕发了许久的呆。 这件事闹得这么大,全国人民都知道了,就连林思忆都特地从忆林跑来找她,可某人却连条消息都没有。 换作从前,他估计早就跑来哭闹了。 但他没有。 他或许在忙。忙着开会,或是见客户。而她也懒得去问,继续处理文件。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天都黑了。 她的消息栏没什么变化,只有林思忆几小时前的那条问候。 车厢内暖气开得很足,令人昏昏欲睡。虞晞的脑袋靠在冰凉的玻璃上,目光时不时扫过从未亮起的手机屏幕。 “啧...” 一股莫名的燥意涌上心头。 死男人。 她甚至不明白自己在别扭什么。 好奇怪。 “大小姐。” 玻璃被人从外头敲响,虞晞茫然的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快到家了。 她推门下车,和司机打了声招呼,说自己走回去就行。 反正这段路也不长,拢共只需要走几分钟。 “什么事?” 佣人见她来了,赶忙低头汇报:“大小姐,这里有个文件,是刚被人送来的...” “哦,那拿进去不就行了?” 她随手接过,将文件袋放进包里,正准备要走。 “不是的,大小姐。我和那人核对过,地址没问题。” “可是他说,收件人是‘虞先生’...” “我告诉他这里只有虞小姐,没有虞先生。那人却依旧坚持,说这是我们这的文件...” 虞晞轻笑一声,心中的那股烦闷瞬间一扫而空。 佣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却说:“没关系。再有这种事,全部收下就好。” “是。” 虞晞到家时,某人正坐在沙发上,陪nora玩玩具。 那只大老鼠被他一顿乱捏,然后“嗖”的一下扔飞出去,大概用了十足的力气。 几个来回过后,nora像是生气了,窝在一边不理他。他用手指去戳它的翅膀,可回答他的只有一句话:“裴又言,大坏蛋。” “哎...” 正当他手足无措之际,怀里突然被人扔进来一个硬硬的东西。 低头一看,那竟是牛皮纸制成的文件袋。 “虞晞!” 裴又言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站起,朝她走去。 “你回来了...” 他想抱她,被无情推开。 两人始终保持着安全距离,见裴又言越来越失落,她也不逗他了。 “虞先生。”虞晞用食指挑起他的下巴。“解释?” 他默默拿起那个文件袋,用祈求的语气询问:“回房间...可以吗?” “走吧。” 她十分自然地握住他的手腕,而这也让那颗不安的心稍微平稳了些。几乎是在房门关上的同时,裴又言双膝跪地,紧紧抱着她的小腿。 “虞晞...” “又怎么?” “你还要我吗?” “...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想推开他,可男人却抱得更紧。 “你是不是喜欢他?想留下他?” “谁啊。” “那个叫李阳的记者。” 虞晞有些无语,厉声道:“裴又言。松开我的腿,然后站起来。” “我...” “快点!” 裴又言不敢违背,只好默默从地上爬起来,眼里还噙着泪。 出乎意料的,虞晞竟没有责怪他,反倒还将他额前那缕不服贴的头发捋顺。 “今天是我第一次见他。”她还补充。“大概也是最后一次见。” 裴又言依旧不悦,也不看她。 “哦。” 虞晞见他不识抬举,就要失去耐心了。 “又在发什么脾气?” “你怎么不罚他。” “啊?” 他守在电脑前一个下午,就等着久诺给这记者寄律师函。没成想,她对此竟一点反应也没有,连消息都不给他发,也不问他回不回家吃饭。 “不是说了吗,我没有欺负小朋友的癖好。” 这回答,裴又言显然是不满意的。 “哦。” “他都24了,老男人一个,算什么小朋友。” 再抬头,面前的女人眉眼具笑,那股子高兴劲怎么也掩盖不住。他一愣,像是心跳都漏了一拍,也没那么郁闷了。 “裴又言,我不是说了吗?” 虞晞将手机解锁,在他面前晃了又晃。而那壁纸,赫然是几个月前她和“坏狗”裴又言的合影。 她从未换过,也从未想过要换。 “只有你一个。” 裴又言的双眼瞬间模糊,他扑进虞晞怀里,而这次,她没有推开他。 “我只是担心...” “担心什么呀?”她调侃道。“阿纳托利差人送来的手链被你偷偷扔掉了,我不也没说什么?” “你...你知道?” “我可不像某人一样,是个笨蛋。” 他还是不高兴,又用鼻尖磨蹭虞晞的肩窝,肆意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嗯,我是笨蛋。” “确实。” “...怎么也不反驳一下?” “反驳什么呀,裴总?我故意让人把录音扩散出去,这你都看不出来,还说不是笨蛋?” 其实裴又言猜到了,可事关虞晞,他做不到镇定自若,更怕那个叫李阳的男人顶替他的位置。 虞晞见裴又言不说话,刚想再嘲弄他几句,他却突然开口:“别叫我裴总嘛...” “那叫什么?” “虞先生。” 他指着牛皮纸袋上,那一行大大的lt;虞先生收gt;。 “我是你的爱人,你的丈夫,合法的!” “只有我能被称为虞先生!” “这待遇,只有我有!” 虞晞微微俯身,柔软的唇瓣落在他眉间。 “嗯。” “只有你有。” ------ 结尾碎碎念:接下来就是宝宝们点菜的带崽番外和npif线喽~由于番外较长所以会分好几章来写,依旧是缘更,感谢大家愿意等到现在(鞠躬)。爱你们~ 带崽番外1)往昔 那是个艳阳高照的大晴天。 照顾虞晞的保姆照常带她出门晒太阳,才刚下楼,虞晞便问她:“姨姨,我的小兔子哪去了?” 那兔子玩偶是虞徊送给她的礼物,她一直贴身携带,就连睡觉都得抱着。这次是佣人疏忽了,不过虞晞并没有责怪她,还说自己要回去拿。 “大小姐,我去就可以...” “没事的姨姨。妈妈说人无完人,有疏忽是很正常的事。”她歪着脑袋看她,随即露出一个甜腻的笑。“更何况,爸爸还让我尽早独立呢。” 她才三岁,哪里是需要独立的时候。 那保姆依旧不放心。不过她知道这小区安保极佳,不过是坐个电梯的功夫,虞晞丢不了,再加上虞晞的耐心劝说,她这才松口。 “那好吧大小姐,我在这等您。” 她为她刷卡,按下电梯22楼按键,嘱咐她一定要小心。 “放心吧姨姨,我一会就回来。” 此刻的虞晞一脸骄傲,她想,若是妈妈知道了,一定会夸她厉害。 虽然这在大人眼里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她兴冲冲跑回家,在房间里一阵翻找,终于在枕头边找到兔子玩偶。 “爸爸妈妈还在家吗?” “是的,大小姐。” 今天是休息日,虞徊照例晚起。 从佣人那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虞晞悄悄推开了父母的房门,想给他们一个惊喜。 她才刚组织好语言,想着如何去跟他们“邀功”,便目睹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两位大人起了争执,向来温和的父亲推了母亲一下,致使她重心不稳,从阳台掉了下去。 扑通—— 过了一会,巨响传来,那是重物坠地的声音。楚迟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趴在围栏上大喊:“虞徊!!!” 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连一点生还的可能都没有,也许还会血肉模糊。 一切发生的太快,虞晞跌倒在地,怀里还紧紧抱着那只兔子玩偶。周遭乱作一团,她边哭边跑,跑去虞徊的衣帽间里躲起来,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爸爸...” 虞晞哭着得嗓子都哑了,小小的脸蛋上满是泪痕,最终昏睡过去。等人找到她,已经是几小时后。 “晞晞,我的晞晞...” 外婆哭着将她抱在怀里,怎么也不肯松开。 就像她抱着小兔子那样。 就连一向坚强的外公,眼里也泛着泪花。 “你们是怎么调查的!好端端的,她怎么会从楼上掉下去!” 他当然不满这调查结果,大声质问那为首的警员。 “虞先生。我们只是根据事故现场,初步认定为意外而已,请您冷静。” “冷静...你让我们怎么冷静!” 一向温柔的崔清芷难得发火,连仪态教养也全都抛之脑后。 “我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如今她横死,你让我怎么冷静!换作是你,我看你能不能冷静!” 说罢,她将虞晞搂得更紧了些,仿佛这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恐惧感将小小的虞晞淹没,她看见大人们的嘴唇大开大合,却再也听不见半点声音。她张开嘴,试图缓解崔清芷激动的情绪,可话到嘴边,怎么都说不出口。 不知过了多久,警察们走了,大人也终于安静下来。 “晞晞。” 她看见那个伪善的男人蹲在地上,而后朝她伸手。 “到爸爸这里来。” 虞晞猛地摇头,不断往崔清芷怀里躲。虞承庭见了,直接一口回绝:“晞晞我们带走了。” “这孩子被吓得不轻,正是需要大人照顾的时候。” “爸、妈,可是...” 见楚迟还想再说什么,崔清芷瞪了他一眼,而后抱着虞晞快步离开,一刻也不想停留。 这一路上,无论两位大人怎么问她,怎么哄她,她就是没有开口说话。虞承庭见情况不对,让人把家庭医生喊来,给虞晞做检查。 那医生说她是经历了刺激,造成了语言障碍,以后慢慢地就会好。 可谁也不知道这“慢慢”是多久。 一年,两年,又或是五年,十年,一辈子。 在那间豪华的公主房里,佣人为虞晞整理好床铺,她却无心睡觉,只想待在外公外婆身边。 这一次,她推开房门时,倒真是鼓足勇气的。 在那道小小的缝隙里,她看见外婆在哭,哭得很伤心,而外公就站在一旁哄她。 “我不管...我不管,我只有晞晞了,我就要晞晞好好的。” “别哭了,清芷。你说的我都答应。” 他用指尖拂去她的眼泪,语气温柔又平缓。 “如果晞晞真不是这块料,我也不会逼她。” “但是...久诺只能在虞家人手里。” “大不了,我为她挑一个助手就是了。” 崔清芷点点头,说话时还夹杂着抽噎声。 “那你可一定要说话算话。” “我不求这孩子以后多有出息...家里的那点钱,够她挥霍到下辈子了。” “我只希望晞晞能快快乐乐的长大,别的,我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要。” 虞晞听完全程,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她跑去外婆跟前,小小的脑袋搁在她膝上,又指了指一旁的床铺。 崔清芷瞬间会意:“晞晞是要和外公外婆一起睡吗?” 见她点头,虞承庭抱起她,将她放在床上。 “晞晞真乖。” 她盯着外公看了许久,总觉得他和从前不一样了。 虞承庭将近六十,却因保养得当,常被认为四十出头。那优越的骨相极其抗老,皮肉与头骨紧紧贴合着,连一丝赘肉都没有。 可他像是变了。 距离虞晞上次见他不过一周时间。他老了许多,脸上的皱纹明显,居然还长出了白发。 还有崔清芷。 印象里,她是个非常温柔的大家闺秀,笑起来时脸上有两个梨涡,那双杏眼还保留着少女的清澈。 但她也老了。 虞徊的死令她沧桑了不少,这变化太大,就连年幼的虞晞都能看出来。 “时间不早啦,睡吧,晞晞宝宝。” 三个人躺在宽敞的床上,虞晞抱着小兔子,耳边是崔清芷哼唱的摇篮曲。她终于睡着,又在迷迷糊糊中醒来。那双小手不停摸索着,直到触碰到两位大人温热的身体才停下。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住在这里,愈发心安理得。没人逼着她学习,更没人敢让她做不喜欢的事。佣人们问她最多的话,便是大小姐想吃什么,大小姐想去哪玩,再无其他。 可是楚迟却看不惯虞家夫妻的教育模式,他认为孩子这样放养着,早晚会废掉,于是无数次想将虞晞领回去。但他忘了,这个家向来是虞承庭做主,他说一,根本轮不到他说二。 就这样过了半年,楚迟对二老的埋怨愈发强烈。见没法带走虞晞,他又将目标转向久诺,虞承庭心知肚明,却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办法,女儿离世,自己又因年龄增长而力不从心。至少在虞晞长大前的这段时间,久诺还得有人管着。 不过他也不会让他太放纵就是了。 从前的楚迟是虞徊的助理,虞徊去世后,楚迟顺理成章当上副总经理。而这一次,他的目标,是首席执行官的位置。 “大小姐。” 佣人见她还在荡秋千,又去拿了件厚外套来。 “起风了,您想回去吗?” “不...不...” 虞晞指了指大门口,示意佣人自己想等家长回来。 “那您先把衣服穿上吧,我陪您一起等。” 她依旧不怎么能说话,就算要和大人交流也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但这模样常会让崔清芷痛哭流涕。 每当她看见虞晞那可怜巴巴的样子,总能想起自己那意外早逝的女儿,然后加倍补偿在虞晞身上。 可以说,虞晞是真被虞家夫妻宠成了公主。基本上她想要什么,大人们就没有不答应的。 她想坐瑞士少女峰的小火车,虞承庭二话不说便答应下来,说等手头的工作交接完就领她去。 “大小姐,您看,是老先生回来了。” 虞晞朝佣人所指的方向看去。虞承庭在和人打电话,而内容则与楚迟的任职有关。她急得从秋千上跳下,扯着虞承庭的裤腿喊:“不,不,不行。” 这一反常的举动令虞承庭十分震惊,他挂了电话,同时将虞晞抱起:“怎么了,晞晞?” 带崽番外2)由天堂至地狱 “不要,不要。” 虞晞开始大哭,边哭边摇头。 “不要...不要让爸爸,当领导。” “怎么了呀?”他耐心的哄她,任由她将泪水蹭到昂贵的西装上。“为什么不想让爸爸当领导呀?告诉外公,好不好?” “是爸爸...爸爸害了妈妈...” 哐当—— 崔清芷正朝着二人走来,听虞晞这么说,手中餐盘落地,顿时四分五裂。 “晞晞为什么这么说呀?” 此时的虞承庭理智尚存,即使愤怒也不好在孩子面前发作。 “我...看见了...” “是...爸爸...推了妈妈...” “然后,妈妈摔下去...摔下去了...” 虞晞哭得泣不成声,竭尽全力让自己口齿清楚,以免大人们听不懂。 其实这段时间,她明示过他们无数次...比如,把这些事写下来,或是画出来。 可他们都不信她,还以为她是受了刺激,精神错乱。 毕竟她实在太小,而警方那早就以虞徊失足坠楼结案。并且,虞承庭也有找其他人来调查过,然而结果都是一样的,这才没把虞晞的提醒放在心上。 “什么!” 听她这么说,反应最大的人,是崔清芷。 她摇着虞承庭的胳膊,用祈求的语气哭诉:“你听见了吗,承庭。” “无论如何,他当首席执行官这事都得放一放!” “我不想女儿死得不明不白,你还扶持杀人凶手上位。我不要,承庭,我不要...” “清芷,这事我会让人重新去查。” 虞承庭手忙脚乱的,根本来不及安慰。 “申城新调来的公安局局长,是我以前的同学。” “我去见他,再给他点好处,不怕他不帮忙。” “还有,晞晞不哭了好不好?” 安抚完崔清芷,他又开始哄怀里的虞晞。 “晞晞之前不是说想去坐小火车吗?外公都让人安排好了,后天我们就出发。” 她渐渐止住哭泣,又说想让外婆抱着。 “好,好,外婆抱...晞晞宝宝乖,我们睡觉喽。” 崔清芷身上,有股很好闻的味道。听说那是她常用的香水,外国货,名字叫“溺爱”。 虞晞缓缓闭上眼睛,呼吸趋于平稳。在梦里,她见到了妈妈,妈妈说要和她一起坐小火车,还将她抱在怀里,叫她别难过。 这一觉睡得太沉,醒来时又是傍晚。她悄悄跑出去,找了许久,原来外公外婆在会客厅里。只不过...二人身旁还站着一个男人。 她的——父亲。 距离太远,虞晞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依稀看到楚迟悄悄握紧了拳头,眼神中夹杂着些许恨意。 一股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她生怕自己会害了外公外婆,急忙推门进去。 “外公!外婆!”她大喊。 “晞晞怎么醒啦?”崔清芷朝虞晞伸手,示意她到她这来。“外婆抱抱,不怕。” 而面对楚迟,她完全不似刚才那般和颜悦色。 “小楚,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像久诺这么大的公司,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现在空降,恐怕大多数董事都不会同意的。” “可是爸、妈,我也不算空降呀。”他还不死心。“当初投票表决,董事会可是全票通过...” “这段时间,你宣称承庭年纪大了,有意将公司交给你,因此私底下结交了不少人...这事我没说错吧?” 楚迟还想解释,但崔清芷显然不想再和他攀扯。 “行了,小楚。很晚了,你回去吧,我和你爸也要睡了。” 见这事暂时没有希望,他又将目光转移到虞晞身上。 “晞晞,跟爸爸回家吧。外公外婆年纪大了,别让他们操心...” “晞晞这样的小娃娃,能让我们操多少心?”虞承庭打断他。“晞晞要是不在,我和你妈才睡不着呢。” “是。爸、妈,那我先走了。” “晞晞,你要乖乖的哦。” “爸爸下次再来接你。” 虞晞一直躲在崔清芷怀里,等楚迟走了才敢把脑袋探出来,轻声询问虞承庭:“外公,外婆...我们后天...什么时候...走。” “是下午的飞机哦,晞晞可以睡懒觉了。” “那...外公...明天做什么?” “明天呀...我和你外婆有个同学聚会,可能要晚点回家。”他笑着问她。“晞晞想去吗?” 虞晞摇头,示意自己不想去。 “好,好。那我们争取早点回来。” 她答应了外公外婆要乖乖待在家里,因此跟着家庭教师学了一天。佣人哄着虞晞睡觉,她看了眼自己的公主床,突然发现自己的兔子玩偶不见了。 经过这半年,虞晞不再对兔子玩偶过度依赖,至少不像之前一样必须走哪带哪。 她想了想,或许是白天外婆带她出去玩时落车上了,于是便吵着要去自家车库。不巧的是,虞家夫妻今晚恰好坐的是这辆车。她在空车位上来回踱步,又朝佣人讨来手机,给崔清芷打电话。 刚开始她没接,或许以为这是什么骚扰来电,虞晞也不气馁,被挂了就继续打。三分钟后,电话终于被接通。 “喂,什么事。” 女人冷冷的声音传来,虞晞有些不适应,小声嘟囔道:“外...外婆...是我呀...” “哎呀,是晞晞呀,我的宝宝怎么啦?是不是想外婆啦?” 听筒那头传来两位大人爽朗的笑声,她心头的那些不快瞬间一扫而空:“外婆...我的兔兔,在车上...别忘了带回来。” “啊...在这里,外婆找到啦。晞晞早点睡觉吧,都十点了。” “等晞晞明天一睁开眼,保证能看到兔兔。” 虞晞随即补充:“还有外公外婆...” “哈哈,好。欸...”她的声音轻了些,同时,虞承庭的声音变响。“你有没有话要和晞晞说?” “晞晞啊,那些爷爷奶奶们今天没能见到你,还说很遗憾呢。不过没关系,礼物外公都给带回来了,等着你明天拆。” “啊!礼物...”一听到礼物,虞晞眼睛都亮了,那些困意瞬间消失。“我想拆...” “嗯...也行,反正我们就快回来了,车子现在开到南泉路...” 虞承庭话音未落,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外公,外婆...你们怎么了!!!” 无人回应。 意识到事情不对,虞晞匆忙往外跑,哪怕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睡衣。 “大小姐...大小姐!您慢点...” 佣人在身后猛追,她依旧不管不顾的跑出车库,跑出花园,跑到马路上,连拖鞋都掉了。 寒风裹挟着细雪落在她头顶,路上的碎石子将那双娇嫩的小脚扎得鲜血淋漓,她看向南泉路方向,那里正浓烟滚滚,火光冲天。 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可她不敢停下。 “外公,外婆,你们怎么样了...” “外公,外婆...” 亲眼看见事故现场后,虞晞悬着的那颗心终于是死了。 迈巴赫车头撞在防护栏上,车身匿于熊熊大火之中,连车门都被烧到变形。车厢内橙红色的火焰不断跳动,偶尔还夹着噼里啪啦的声响。 没有人去救他们,没有人能救他们。 四周的路人们见此乱作一团,有些好心人不知从哪提来灭火器一顿乱喷,仍旧于事无补。 这一场景,宛如人间炼狱。 她呆呆地望着汽车残骸,眼泪顿时涌出。那佣人见她这样,赶紧把她抱起来。 “大小姐,大小姐...” 人的生命原来如此脆弱。 上一秒还在笑着和她聊天,下一秒就已经命丧黄泉。 外公走了,外婆走了,小兔子也走了。 在那个黑暗且寒冷的世界里,虞晞什么也看不见,只听得到周围警笛大作,而后一切重归平静。 她听见那个男人伪善的声音从耳畔传来,宛如恶魔低语:“晞晞。” “跟爸爸回家吧。” 她知道。 今生今世。 她大概再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带崽番外3)抉择 “虞晞,你爸爸怎么没来?” 明明是春游,目的地还是海边这种危险地方,可楚迟却一直没露面。 “不知道。” “那,那好吧,虞晞,你得跟紧老师哦。” 班主任刚一转身,她便已不见人影。 “欸,跑哪去了!” 虞晞躲在树后,一直等到老师离开才出来。 “无聊。” 她边走边嘟囔,一路上偶尔还能碰见同学。他们和父母一起,有的在捡贝壳,有的是堆沙堡,也没搭理她。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安静不少,只有海浪拍岸的声音。虞晞四处望了望,终于挑了个合眼缘的沙地。 她才不想看见楚迟。 那种男人,怎么配称为“父亲”? “烦死了,什么春游...” 虞晞边说边挖坑,一路捡了不少贝壳,再倒掉。 她不喜欢这种东西,单纯打发时间罢了。 “你在挖什么呀?” 稚嫩的童声传来,虞晞扭头一看,是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孩。他很白,和她差不多高,手里拎着一个水桶,看上去还挺沉。 “你喜欢贝壳?” 他指了指身后不远处。 “那里有挺多的。” 说完,男孩弯下腰,像是在沙子里找些什么。 虞晞没去,也没回答,只是静静地盯着他看。 男孩像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还主动展示了下自己的水桶。 “我是来捞黄泥螺的。” “你看,捞了这么多呢。” 他的笑容很甜,甜到发腻,不过虞晞根本不明白他在开心什么。 “我爸爸做饭很好吃的,尤其是腌黄泥螺,大家都喜欢。” “以后有机会,你可以和爸爸妈妈一起来尝尝呀!我们家的店在幸福路上,叫‘又一村’,里面什么都有。” 他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虞晞却只觉得聒噪。 什么他妈妈有多好,父母开的这家店有多受欢迎之类的。 直到远处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小言——” 那大概是在喊他,而他也终于闭嘴,笑着和虞晞告别。 “啊,是我妈妈来了。” “再见啦,要是有空,你一定要来呀。” 她看见男孩朝着女人跑去,而女人也笑着抱起男孩,顺便擦去他脸上的泥巴。 手里的破贝壳被攥得死紧,却说不出这是什么滋味。 酸,痛。 好痛。 哪里都痛。 像是身体要被什么东西撕裂开了。 “你终于醒了。” 她睁开眼睛,朝声音来源看去。只见裴又言坐在床边,通红的双眼里全是泪。 “吓死我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生病呢。” “还一睡就是一天...” “哭什么,我又没死。”她没好气的回答。 “别,别说这种话...” 见裴又言又开始哭,她没招了,只好冲他勾手。 “过来。” “嗯...” “躺上来吧。” “啊,好。” 好在这里是豪华vip病房,就连病床都有两米宽。 虞晞低下头,仔细端详着那张憔悴不堪的脸,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哭什么。” “虞晞。” “我怕...” 他又往她身边挪了挪,恨不得整个人都窝在她怀里。 “我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你知不知道...你睡着后一直在说梦话。” “我真的好害怕。明明你以前很少生病,也从来不说梦话的,这次居然这么严重...” “说梦话?”就连虞晞也觉得不可思议。“我说了什么呀?” “你一直在说...不要走。” “不要走。” “说了好几遍。” “我说我不走,我不走。” 裴又言又哭了,泪水滴在她的病号服上,湿答答的。 “我可是要永远陪着你的,一辈子。” “我不会走,我不要走。” “我要和你在一起。” “我爱你,虞晞,我爱你。” 他说我爱你,一遍接着一遍。 那精致立体的五官全都皱成一团,看上去既无助,又可怜。 她拍了拍裴又言的脑袋,予以回应:“知道了。” “虞晞。” “嗯。” “你睡着的这一天里,我想了好多好多事。” 裴又言的声音很轻,或许是因为,他觉得这是件难以启齿的事情。 “我的家人...好像都寿命都不长。” “万一哪天我也病了,然后走了。” “那你怎么办。” “你要怎么办,虞晞,你怎么办。” “我不放心你。” “胡说八道什么。”虞晞翻了个白眼,又抬起腿,作势要踢他。“以后不许...” 可裴又言竟也会无视她的话。 “我只是在想...如果有人能陪着你就好了。” “我不在的时候,就由她来...” “哦。你是想把项籍接来,还是阿纳托利?” 他摇了摇头。 “都不是。” “虞晞。” “我们要个孩子吧。” 虞晞猛地皱眉,只当裴又言疯了。 “我才不要生...” “不是,不是的。” “姜违的公司有个项目,叫‘人造子宫’,我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 “我都了解过了。这技术现已成熟,也通过了临床应用,只是没有大范围推广。” “虞晞,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不可以...” 她盯着裴又言看了许久,而后突然拍了拍他的脑袋:“死男人,一天到晚总想些有的没的。” “不许死,我不同意。” 虞晞背过身去,不再搭理他。 这话题她并没有正面回答,不过出院后,她还是去了趟姜违的生物科技公司。 “说实话。你会来,我还挺惊讶的。” 两人走进实验室,而穿着白大褂的专家则在最前头,为虞晞作详细的介绍。 “惊讶?惊讶什么?” “你看着不像喜欢孩子的人。” “确实不喜欢。” 她的目光扫过一排排成长仓,同时巧妙转移话题。 “你呢?为什么想立这个项目?” “为了造福社会呗。其实我一直觉得...生孩子是件很痛苦的事。对女性而言,身体的损伤和精神的摧残,全都是不可逆转的。” “哦,那造一个孩子出来多少钱。” “最便宜的话...一百多万吧。” “这么贵,这也算造福社会啊?” “如果可以大规模应用...估计能进医保。”他挑眉,“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投资?” “我看悬。” “为什么?” “有违常理啊。” 她一针见血的说出问题,同时也让姜违沉默。 “可以删除基因缺陷,甚至是造出自己想要的孩子。” “有钱人的孩子会越来越聪明、漂亮、健康。” “那么,底层人民就永无翻身之日了。” 几位专家看着虞晞,面面相觑。她的发言如此大胆,他们只怕姜违会生气。 不过,他们显然是想多了。 “那你认为...我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看你的项目受众喽。”她指着手里的宣传册,“如果你的目标是高端人群,那就把价格提上去,再把项目公司挪到海外,私下提供高端交易。” “但如果你的目标群体是普通人...那就把价格打下来,并且不提供一切与基因编辑有关的服务,包括性别选择。” 姜违只犹豫了一瞬,便坚定开口:“我选择后者。” “好啊。” “你这项目,我投了。” “拟合作案吧。” 处理完一切后,虞晞让司机送她去忆林。 有些事,她想和林思忆单独聊聊。 “欸,你是说...” 听完前因后果,林思忆诧异抬头。 “思忆,你怎么看呢?” “好呀好呀,我要当干妈!”这还没完,她继续补充。“唯一的干妈!”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其实我想了很久。” “说实话,我并不喜欢小孩。” 虞晞就坐在林思忆对面。她拿着一支钢笔,拼了拆,拆完了又重新拼,看上去无比纠结。 “晞晞,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有这个想法?” 她叹了口气。 “我做了一场梦。” “那场梦很长,有我的其他家人。” “妈妈,外婆,外公。” “大家都在,我也特别幸福。” “梦醒后我常常在想...我努力夺回久诺,又把明远发展起来。” “可如果我哪天不在了,那我的公司...不,应该说是虞家的公司,该由谁来继承呢。” 对虞晞而言,公司是长辈们的心血,亦是她的一切。 为了工作,她这些年实在是付出了太多。 林思忆听她说完,轻轻点头。 “我懂了,晞晞。” “其实我觉得,你不用担心那么多的。” “你看,你从前也不喜欢nora,可后来...你真的有把nora当作自己的孩子。” “这些年你对nora有多好,大家也都有目共睹。” “我想,如果真的有了自己的小孩...” “那么,你一定,一定会对她很好很好的。” 她温暖的手心轻轻覆盖上虞晞的手背,抚去她心里所有的焦虑与不安。 “因为我们晞晞,本来就是个很好的人。” 带崽番外4)虞渊 成堆的文件被放置在办公桌上,裴又言看了几眼,又忽然移开视线。 “啧。” 此刻的他,正坐立难安。 想有个孩子这事,明明是他主动提及的。 只不过当时的裴又言大脑一片混乱,根本没考虑那么多。 后来,虞晞真的做好准备了,他却慌了阵脚。 原因无他。 结扎多年,裴又言不确定自己复通后是否还有生育功能,因此想了个另辟蹊径的办法。 他让人调查项籍的私人联系方式,并犹豫着是否要给他打电话。 毕竟对于裴又言来说,项籍还算是知根知底,长得么...勉强不赖。再加上,项籍对虞晞的执着他都看在眼里,因此也不怕项籍会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 如果虞晞真的想要一个孩子,那么这个孩子是不是他的...似乎也不太重要。 他会把这个孩子当作是自己的骨肉,认真对待。 见时间差不多了,裴又言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出发前往约定地点。 接待他的是个老教授,他见裴又言紧张,还安慰他:“别担心,现在的技术很成熟。孩子会在培养仓中待上八至九个月,在此期间,你还能目睹他的‘成长’呢。” 裴又言摇了摇头,示意他自己并不是在担心这个。 “那...你们要如何取卵呢?” “我看新闻上说,取卵是用一根很粗,很长的取卵针,扎进女性体内。” “如果是这样的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想回去劝虞晞,不如就不要孩子了吧。 他会努力的活着,最好能活120岁,一直陪着她。 可教授却是爽朗一笑:“现在的技术早就更迭喽。那针头很细很细,整个过程也不会对人体造成任何损伤。” “嗯...那就好。” 他放下心来,同时又想起另一个问题。 “我在十几年前做过结扎,万一复通失败怎么办。” “没关系啊,连复通都不需要,直接做睾丸穿刺取精好了...不过等麻药劲过去以后,会有点疼。” “真的吗!那就好,我不怕疼!” 困扰着裴又言的两大难题被一一解决,恰好此时,实验室门开启,他扭头看去,正好对上虞晞那双平静的眸子。 “虞晞!” “你怎么来了?” “听姜违说你在这。”她指向一旁的培养仓。“那正好,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把事办了吧。” “啊...真的吗?” 裴又言有些激动,显然是没从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中缓过劲。 不多时,姜违拿着一沓文件前来,还问他们对这孩子有什么要求。 裴又言想了想,说:“嗯...最好长得更像虞晞,然后再健康一点...对了,健康的意思不是指不生病,而是能活的久一点,还有...” “不用。”她打断裴又言,同时将签好字的文件还给姜违。“不用做任何的筛选和更改,顺其自然就好。” “说实话,我更想看看这孩子原本的模样。” 一旁的工作人员朝虞晞欠身,示意她跟随自己去体检。裴又言原本也想跟着一起,不过被姜违叫住。 “欸。” “怎么啦?” 他指着手里的单子:“真不改了?” 裴又言没有犹豫:“不改了,我听虞晞的。” 姜违拍了拍他的肩,嘴边挂着欣慰的笑。 “或许你当初的选择是对的。” “我能看出来。现在的你...真的很幸福。” “是吗?” “是啊。” “脸色变好了,气色变好了,整个人也更有自信了...和刚毕业那会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讲真的,裴又言并不想提起当初。 那段日子实在是太难熬了,他甚至忘了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幸福就好,幸福就好。”姜违又说。“裴又言,你们一家三口,要永远幸福下去啊。” “谢谢你,姜违。” 见裴又言想走,他再次叫住他。 “等会。” “最重要的忘了问。” “男孩女孩?” “要女儿。” 这几个月,虞晞和裴又言常会去实验基地看她。 他们的孩子。 她在培养仓里,一开始只是小小的一团,到后来逐渐有了四肢,五官也变得清晰。 由于是泡在营养液里长大的孩子,她身上异常干净,也没有什么胎脂胎垢。工作人员定期会为她测量身长和体重,她长得快,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距离她脱离培养仓,大概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林思忆特意翘了一天班,拖着蔡茂和杜冉给这个素未谋面的孩子买了一堆东西。什么小衣服,小玩具,小零食,也不管用得上用不上,反正看着顺眼就统统买回来,哪怕堆在家里也安心。 “对了。” “晞晞,这孩子的名字,你想了没有?” 虞晞摇头,顺手拍了拍身旁的裴又言:“给孩子起名的任务,我交给他了。” “想好没?” “嗯嗯,想了好久呢。” 他拿起一旁的纸笔,写下一个“渊”字。 “渊?虞渊?”杜冉接话。“什么含义?” 与此同时,蔡茂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是学识渊博的意思?” “在古代神话中,虞渊被视为日月归宿之地,也是日落之处。” 裴又言拿着那张纸,不急不慢的解释。 “时间不断流逝,生命循环往复,就好比太阳升起下落,无穷无尽。” “她一人,便是自圆满。” 说罢,裴又言还朝蔡茂颔首,算是肯定了他的说法。 “不仅仅是‘学识渊博’,在我看来,‘渊’字还有一个含义。” “深潭之水,海纳百川。” “我希望这孩子胸怀宽广,能容万物,但也要明是非。” “欸等会。”杜冉打断他。“这不对。” “为什么是她包容别人,而不是别人包容她呢?” 见无人回应,林思忆随口打趣道:“放心吧。有你这个舅舅在,谁能欺负得了她?” “那...这个名字,可以吗?” 裴又言小心翼翼的试探。背地里,他的手指覆上虞晞的手背,在那枚婚戒上摩挲。 “可以啊。” “很好听的名字。” 虞渊小朋友出培养仓那天,两人到得很早。 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过后,她缓缓睁开眼睛,两只小手不断挥舞,看上去十分有力。 按照流程,她需要先洗个澡,然后在婴儿房里待足24小时,确认完全没问题后才能被家长领走。虞晞和裴又言被一面全景玻璃隔离在外,虽然心急,却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虞晞。” “嗯。” 他去牵她的手,见她并不抵触,又转变为十指紧扣。 “你看,那是我们的孩子。” “我们有孩子了。” “虞晞,你说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我和你在这世间终于有了羁绊。” “从今以后,我们是不是再也不会分开...” 裴又言话还没说完,突然感觉脸颊上一阵剧痛。 “疼吗?” 虞晞笑着问他。 “疼...” “那就不是梦。” 她没再管他,转而看向婴儿房中安然入睡的虞渊。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一转眼,又是十个月。” “记得你第一次和我说话的时候,态度特别拽。” “居然还敢把笔记本扔给我,让我写名字。” 裴又言颇为心虚。 “虞晞,你抱抱我好不好?” “烦人。” 话虽如此,她还是遂了他的愿。 “对不起,对不起。” “是我不好。” “如果我早点知道...” “裴又言。” 虞晞想摸他脑袋,而他也自觉弯腰低头。 “没有什么早点知道。” “如果当初有人告诉我...将来陪在你身边的人只有‘裴又言’,我肯定不会信的。” “但是...” 她说着说着,又有些不高兴,于是便拍了拍裴又言的脑袋。 “未来可以掌握在自己手里。” “我答应过你,能永远待在我身边。” “我不会后悔。” “虞晞...” 他莫名鼻头一酸,眼泪随即落在虞晞肩上,又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谢谢你能让我留下。” “我好幸运,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她维持了这个姿势许久,见裴又言还在哭,只能用埋怨的语气凶他:“你看你,又哭。” “不许哭了,笨男人。” “那么...” “未来的路,我们三个人一起走,好吗?” 裴又言本想小心翼翼的试探,但虞晞并不给他机会,强迫他和自己对视。 “一言为定。” 带崽番外5)周岁宴(上) 像虞渊这样能吃能睡的小朋友总是长得很快。 当初裴又言怕奶粉没营养,还容易胀气不消化,所以虞渊从出生起便是喝水奶长大的。虽说是贵了点,不过好处也有。她没生过什么病,就连爬行、说话、走路都比寻常孩子更早。 “妈妈...” 小虞渊穿着公主裙,头上的两个小辫子是裴又言扎的。 她一步步走到虞晞身边,再身体一歪,倒进她怀里。 “怎么了呀?缘缘。” 缘缘是虞渊的小名,也是裴又言想了好几个晚上取的。 他说他们之间的缘分不太深,而虞渊,则是两人再也斩不断的缘。 虽说虞晞向来不喜裴又言耍无赖,不过这次,她倒着他去了。 “妈妈,我饿饿了。” 她轻声哄了虞渊几句,不过眨眼的功夫,裴又言推门进来,手里还端着餐盘。 “爸爸!” “缘缘乖,来这里坐好。” 他在虞渊的儿童桌前蹲下,又为她戴好围裙。 “今天吃蔬菜粥、玉米虾饼,还有桃子和蓝莓。” “唔,谢谢爸爸。” 裴又言怕她不够吃,又帮她开了瓶奶,随后向虞晞投去邀功似的眼神。 “虞晞...” “交代你的事都做好了么?” “嗯嗯!邀请函都发出去了,还特意核对了一遍,你放心。” 不久之后,便是虞渊的一岁生日。 作为虞家的小公主,所有人捧在手里的掌上明珠,她的生日宴自然是极尽奢华的。北滩悦园酒店为此拒绝对外营业整整三天,所有宴会厅全都按照她的心意布置。而整栋楼所需要用到的上百万朵玫瑰花,全部由保加利亚空运而来。 所有人都在期待着那天,可当那天真正到来时,大家又都慌了阵脚。 “蔡茂,你看我穿哪件好看?” 衣帽间中的衣服和高跟鞋甩了一地,蔡茂直挺挺的站在那,手里拎着两条裙子,肩上还搭着一条歪歪扭扭的钻链。 “哪件都好看。” 林思忆更加不满,继续在一众礼服中翻找:“什么呀,这都好几天了,我都没选出来要穿什么...你们男人真是靠不住。” “对不起...” 他艰难的往前走了几步,从地上拾起一件白色缎面礼服,对着林思忆比划了下。 “您看这件怎么样?” 裙子采用方领设计,又是中长款,兼顾显瘦与大方得体。并且,白色与她那条蓝宝石项链刚好能搭,既不会太艳俗,也不会太素净。 “好,就这件!你先出去吧,我一会就来。” “不用我帮忙吗?思忆...” “不用不用,你去吧。” 林思忆不由分说就将蔡茂往外推,他下了楼,只见杜冉一个人坐在大厅里,身边只有nora作陪。 “杜老板,你怎么不换衣服?”见他不说话,蔡茂又问。“你该不会...真的不打算去吧?” 杜冉嗯了声,将手里的老鼠玩偶抛飞出去,等着nora捡回来。 “算了,我去不去都一样。” 杜冉认为自己树敌太多,生怕他的出现会毁了虞渊的生日宴,索性就不去了。 其实他前几天就说过这事,只是没人当真。 “那怎么行?我当你开玩笑呢。” 两人同时抬头,朝声音来源看去。 盛装打扮后的虞晞气场十足,言行举止间无不透露着独断感。 “我说真的呀,什么开玩笑。” “不行,你好歹是这孩子的舅舅。你不来,缘缘也会不开心的。” “可是...” “你在担心什么,我都明白。”虞晞拍了拍杜冉的肩,示意他放宽心。“我给你们专门准备了个宴会厅。” “你要是想来主厅,我当然欢迎。但如果你还是有顾虑...那就叫上朋友一起来吃顿饭吧。” “缘缘的周岁宴一辈子可就这么一次,你不来,确定不会遗憾?” 他犹豫了许久:“虞晞。” “谢谢。” “谢什么?” 见时间差不多了,她示意佣人去喊裴又言。 “杜大哥,我们不是一家人么?” 今天的北滩悦园也算是宾客云集,无论商界还是政界,能收到邀请函的,全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虽说虞渊只有一岁,可她站在台上,被所有人注视着,竟没有丝毫怯场。按照流程,净手、戴金、梳头一样样下来,要多配合有多配合,连不耐烦都从未有过。 很快,周岁宴到了最后的环节——抓周。 裴又言将虞渊放在那一堆小玩意中间,还不忘在她耳边悄悄叮嘱:“缘缘还记得爸爸说过的话吗?” “嗯嗯,记得的。” 她记得她爸让她喜欢什么就抓什么。 虞渊见四周安静下来,明白这是仪式开始了,于是便缓缓站起,冲着最喜欢的那样东西走去。 聚光灯下,她的身影无比渺小。不过那眼神,明显是寻常一岁孩子没有的坚毅。 “妈妈。” 虞渊越过那些东西,径直走到虞晞身边。而那只小小的手,也搭在了虞晞的手掌上。 “缘缘最喜欢你。” 带崽番外6)周岁宴(中) 宾客们的惊呼声此起彼伏,似乎是没想到这个孩子这么会说话。 确实,那一堆东西,哪里比得上虞晞分毫。 她自然高兴,抱起虞渊的同时还亲了亲她的脸蛋:“妈妈也最喜欢缘缘。” 别人都说虞渊命好,她的父母无论是财富还是容貌,全都是世间一等一的。而虞晞也早已放话出去,称她只会有这么一个孩子。正因如此,大人们的万千宠爱,自然全都落在了虞渊身上。 为了面子上过得去,会场内那些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争着要给虞渊送礼物,甚至是放下身段哄她开心。 虞晞应接不暇,于是唤来裴又言:“你自己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合作方。” 她的意思,他自然明白。 虞晞这是放权给他,让他随意利用她的人脉。 千言万语汇成一道感激的视线,她看见了,并且点头回应。 看口型,那是:“去吧。” 裴又言转身时,眼里还噙着泪。 他想,虞晞对他这么好,他今晚一定要好好报答她。 不,不只是今晚。 应该是生生世世才对。 他开始和其他人随意交谈,也就在这时,人群中出现了一位不速之客。 “呀,这不是——‘裴总’么?” “多年不见,可还认识我这个故人?” 他拿着香槟杯,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厌恶和鄙夷。 裴又言也不惯着他,用强硬的姿态回复:“当然。” “陆总的所作所为,我...今生难忘。” 见气氛不对,其他人眼神交汇了下,识相的躲去一边。那男人见四周无人,于是态度愈发嚣张。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记得几年前,裴总还是个不懂规矩的可怜人呢。” “你凭借她爬到这个位置,一定很不容易吧?” “闭嘴。”裴又言呵斥他。 “别人是母凭子贵,偏裴总不一样,是父凭女贵。” “我叫你闭嘴。” 裴又言对那些讥讽的话语毫无反应,直到男人提及他的爱人和孩子,才终于能在他脸上看见明显的怒意。 周遭气压忽然降低,不过那人倒像是个不怕事的,还在絮絮叨叨。 “真是辛苦。” “真是——给我们男人丢人。” 丢人两字,他念的极重。 “可这又能证明什么呢?” “你还不是一样的地位低下。” “虞总哪怕知道我们有过节,也依旧邀请了我,这说明什么?” “说明你,根本就——” 不重要三字还未说出口,他便被人猛地打断。 “说明我根本就不知道。” 两人朝声音来源看去。只见虞晞倚在墙上,双手抱胸,还是那副平淡表情。可任谁都能看出来,她不是真的平静,更像是憋着满腔怒火,没有发泄出来而已。 “虞总...” “陆总,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上次谈合作,我一句今天不喝酒,那包厢里连一滴带酒精的饮料都找不到。” 男人无视她轻佻的语气:“是,虞总好记性。” “哎呀,可惜我还是道行不深。”她笑着摇头:“竟然没看出来,你是个这样两面三刀的人。” “一个对上谄媚,对下欺辱的小人。” 如果说,虞晞的话让全场哗然,那么,她接下来的发言则令宾客们为之震惊。 “即日起,久诺、明远,不再与陆辉名下公司合作。” “北滩悦园,永不接待其本人。” “逐客。”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响,陆辉脸上挂不住,却还是强撑着笑:“虞总,您知道这一举动,会带来多少连锁反应...” “我知道啊。” 虞晞的笑容,更像是一把利刃,只需要眸光轻轻一瞥,便能扼住他的喉咙。 “今天是我女儿的周岁宴,我原本也不想大动干戈。” “是你挑衅在先。” “我这人呢,受不了一丁点委屈,更不能容忍被人骑在头顶上放肆。” 很快,北滩悦园酒店经理与几名保安一同前来,以一种极其不体面的方式将陆辉带离。 在所有人的注视和议论下,她牵起他的手,从宴会厅正门大摇大摆的离开。 “为什么不告诉我,欺负你的人是他?” “他那样羞辱你,你都不知道还嘴的吗?” “我,我看邀请名单上有他,就想着,他对你而言一定是重要的合作商。还有,今天是缘缘的大日子,我不想给你添麻烦,所以...” “裴又言。”虞晞的嘴角依旧平直,表情安稳的没有半点波澜。“你为什么觉得,我不会帮你?” “你又为什么能确认,我不会站在你那边?” 她的话像蜜糖,更像是一针有力的定心剂。 裴又言上前一步,紧紧抱住她。 “对不起,对不起。” “缘缘和工作对你来说那么重要,我只是...” “裴又言。”虞晞没再解释什么,只是笑着骂他。“笨蛋。” 宿醉时的“梦境”,成了现实。 虞晞就站在他身边,用不容置喙的语气为他撑腰。 她出现的那一刻,他的心跳也漏了一拍。 他好喜欢这样强势的,宣示主权的行为,又怕影响到她的事业。 微小的泪珠滚落在虞晞肩上,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从他的怀抱中抽离。 “裴又言。” “你不用内疚,我本来也是要立威的。” “你是我的人,他让你当众下不来台,岂不是在打我的脸?” “行了,不许哭了,一会让缘缘看见多丢人。” 她还在等他擦干眼泪,可裴又言却说:“我们...不回去了吧。” “嗯?” “今天就住在这里。”他的声音很轻,更像试探。“我和蔡茂说过了,让他们带着缘缘先回家。” “你确定?” “确定。” “主人。” 裴又言语调中的哭腔消失不见,忽然转变成了尾音上扬的撒娇。 “东西我让人送来了。” “保证让你满意。” 带崽番外7)周岁宴(下) 偌大的顶层套房被裴又言提前布置了一番。 玫瑰花瓣三三两两的铺在地上,与橙黄色的烛光相映,更为这场景增添了几分暧昧。 房间入口摆着一个项圈,以及一条狗绳。他拿起它,随后朝虞晞双手奉上。 “主人...” 裴又言边说话边往前凑,恨不得将身体完全贴上去。 “行了。” 很快,他的脖颈被柔软的皮革束缚,耳畔又有声音响起。 “还有什么名堂?带我去吧。” 裴又言应了声好,用小指勾住虞晞的手链。 “我准备了很久,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 “如果你喜欢,那我们以后常来这里,好不好?” 她没回应,脸上也看不出表情。 步入卧室后,虞晞发现原先的顶灯不知何时被替换成了星空顶,至于床边的架子上,则挂着各式各样的东西。 “这是...” 架子最顶端,停着两只蝴蝶。 珠宝将蝴蝶翅膀铺满,红宝石夺目,也最先映入眼帘,甚至能将白钻那耀眼的火彩完全掩盖。 至于蝴蝶框架和底下缀着的流苏,则是用纯金打造的。黄金本就延展性极佳,宝石又使用了独特的切割工艺。她一碰,蝴蝶翅膀便会有节奏的颤抖,像极了真正的蝴蝶在阳光下振翅。 “你设计的?” 虞晞扭头看去,只见裴又言的西装外套早已不知去处,衬衫则大大敞开着,露出白皙光滑的肌肉。 许是没想到她会突然回头,他愣了一小会,又继续脱衣。 “嗯,好看吗?” “挺有天赋,可以改行去当珠宝设计师了。” “才不要。” 那具赤裸的身躯突然凑过来,两只结实的手臂随即环住虞晞的腰。他呼出的热气喷洒在她胸前,由上至下,速度极慢,更像是在调情。 “我的作品,别人不许看,更不许用。” “这么霸道?” 她掐着裴又言的脸颊,迫使他抬起头。 那双桃花眼中的爱意多到快要溢出,脸上的红晕一路蔓延到耳根。 “哼。” “我不管。” “我的一切都是你的,当然只有你能用!” 裴又言气鼓鼓的样子落在虞晞眼里,竟与撒娇无异。 她一边笑,一边用手指轻轻拨弄蝴蝶翅膀。 “做什么用的?” “是这样...” 他直起身子,将那两只蝴蝶一一戴好。 原来这是乳夹,不过尺寸太小,裴又言戴上会疼,也遮不住胸口丑陋的疤。 “好看吗?” 虞晞按着那块凸起的增生,缓缓吐出个:“丑。” “哪有,这蝴蝶明明就...” “我不是指蝴蝶。”她的手指不断用力,“我是说...这里。” 裴又言的脸上闪过一丝错愕,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又继续说:“你看看你,净做些危险的事。” “这么难看的东西,要陪着你一辈子了。” “后悔么?” 那地方曾是个血窟窿,以至于伤好后,他用尽了办法都没能恢复如初。尽管如此,裴又言依旧笑着说:“不后悔。” “我怎么可能后悔呢?” “虞晞。” 他悄悄调整了下位置,用脸颊磨蹭着她的手腕。纤长的睫毛自然垂下,明亮的眸子里全都是对她的爱。 毫不掩饰的,炽热滚烫的爱。 “如果受伤的人是你,如果发生意外的人是你,如果死的那个人...” 虞晞无奈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那样的话,会有很多人难过。” “那样的话,会有很多人痛苦。” “那样的话...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追随你而去。” “所以,虞晞,出事的人,绝对不能是你。” “你死了,我一定不会独活。” “我去地底下陪你,我们在下头继续做夫妻。” 裴又言还在念叨,忽然觉得脑袋传来一阵剧痛,于是赶紧将那块地方捂住:“怎么了嘛?” “这件事,以后不许再提了。” 其实那块伤疤周围,还有许多细小的疤痕。 撕裂伤、烫伤...太多太多,多到数不清。 这都是她做的。 这是曾经的她,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他原先遭受过那样的虐待,居然还总想着殉情,去地底下陪她。 “裴又言。” 虞晞叹了口气,同时拿起架子上那根细长的金链。 “笨蛋。” “自己戴上。” 链条在裴又言的窄腰上围了两圈,尾部的红宝石吊坠前后摇晃,一遍遍敲击着那道明显的人鱼线。他随即在床边坐下,胯间的性器早已昂首,隐约能看见马眼处的微小水珠。 “主人...” 虞晞俯身上前,娇嫩的手指划过阴茎,由上至下,动作轻柔且缓慢。 “啊...” 裴又言叫唤着,身体也止不住的发抖。乳夹上的流苏坠子相互碰撞,叮叮当当的,响个没完。她见此,咬住半边蝴蝶翅膀,突然往后一扯。 好在那地方没破,只是肿了不少。房间内忽然静的可怕,见裴又言总盯着她,虞晞拿起乳夹,戴在他的右耳上。 “戴在这里,好像也不错。” “真的吗?”他朝虞晞贴近,嘴唇不由自主的吻上她的脖颈。“你喜欢就好。” 舌尖划过锁骨的瞬间,虞晞将裴又言推倒。 他的头发乱了,腰链胡乱缠在一起。他想爬起来整理,却被死死按住。鸡巴根部被虞晞掐着,另一只手挑开内裤,很顺畅的插到最深处。 “呜呜...” 她无视裴又言的反应,开始在他身上驰骋。那动作比骑马更野蛮,狗链被她死死攥着,每次拉扯都能让他快要窒息。 星空顶下,裴又言身上的红痕并不明显。 可他的脸和身体,却有着明显的色差。 “裴又言。” 虞晞喘着粗气,任由阴茎在体内横冲直撞。龟头掠过层层媚肉,每次都毫不留情的顶到最深处,带出一波又一波的淫水。由于是剧烈运动,她很快便香汗淋漓,长发一片片黏在后背上,被裴又言及时用手撩起。 “嗯。” 她随手拨弄着翅尾上的流苏,语调懒散:“这红宝石有点眼熟。” “哼...” 他又不开心了,飞快扭过头去,不再看她。 “这么正宗的无烧玻璃体鸽血红,也就莫桑比克有。” “哼!” 见裴又言依旧是这反应,虞晞笑着继续说:“阿纳托利最近好像在那。” 这下子,他的醋坛子彻底翻了。 “你连这都知道!” “是啊。” 虞晞掐着他的脸颊,迫使他面朝她。 刚开始只是嘴唇轻轻相碰,没成想,裴又言竟敢伸出手,紧紧地抱住她。 如此放肆的反应竟会令虞晞愉悦。她的吻向来野蛮,舌尖快速扫过裴又言的牙齿,并借着呼吸掠夺去他口腔中的所有氧气。 他很快便开始缺氧,大脑也昏昏沉沉的。求生本能迫使他左右扭动身体,连上方的虞晞都在跟着一起颠簸。她用腿根夹住他的腰,想以此保持平衡,谁知堆积已久的快感在却此刻爆发。她的身体因此软和下来,被裴又言抱得更紧。 “啊...虞晞...嗯...” 两人交合时的动作幅度太大,使得蝴蝶双翅不断震颤,有时还会打到他的耳屏。虞晞嫌那东西晃眼,直接摘了扔去一边。 “怎么扔了...”裴又言说到一半,忽然想起什么,用酸溜溜的语气继续道:“这可是阿纳托利送来的红宝石。” “怎么?” 虞晞挺直腰背,前后左右扭胯,偶尔还会故意夹紧逼穴。 “不是由着你拿去玩了么?” “还不满意?” 她看见裴又言蹙起眉头,知道这是他临射精时的反应,于是便开始加速冲刺。 “啊啊——” “虞晞...” “我可不可以...” 虞晞一开始并未回应,过了许久,见裴又言快要坚持不住了,才用模糊不清的鼻音嗯了声。 “嗯哼...虞晞...啊...” 滚烫的浓精瞬间从马眼涌出,她又扭了扭腰,让精液能够填满逼穴边角。感受到体内的鸡巴还硬着,她随手摸了几下他的胸,也没急着起身。 裴又言闭着眼,整个人躺成大字形,还在喘粗气。就在这时,上方又有声音传来:“小气鬼。” 虞晞明明是在挑逗他,那语气里,连半点埋怨都没有。 裴又言知道,所以更加恃宠而骄。 “我讨厌他。” “嗯?” “我讨厌阿纳托利。” 这话他从未说过,所以她更加好奇。 “为什么?” 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正朝她投来不满的目光,红晕浮在裴又言的脸颊上,短发则是无比凌乱,令他的模样更加娇俏。 “都怪他,害得我们差点就彻底分开了!” “当初在俄罗斯,我就是想杀了他的。” “谁知道他躲得那么好...” “我找不到他,列昂尼德也找不到...” 他的嘴里的嘟囔声没停,像是越说越气愤,不断往虞晞怀里钻。 “笨蛋。”她终于有所反应,伸手揉了揉裴又言的脑袋。“你杀了他,那些人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哼。” “他是王子,我是平民。” “那也是我赚了。” 那只乳夹还在戴在他胸前,蝴蝶翅膀下的乳头肿胀无比,与另一边形成鲜明对比。虞晞将其摘下,又是随手扔去一边。 “哪有这么算的?” 她的声音很轻,平静的令他心安。 裴又言朝前方伸出手,却在还未触碰到她时停下:“以后不见他了,可以吗?” 见虞晞不说话,他又退一步:“那...只在商务往来的时候见他?” 裴又言等了半天,可她还是不吭声。 他当然着急,于是继续闹脾气:“哼,见吧见吧!干脆把他接过来一起住好了!反正家里这么多人,也不差他阿纳托利一个...” 虞晞就坐在他身上,当然能感受到塞满逼穴的巨物又开始复苏。她低下头,轻盈的吻落在他唇边。 “裴又言。” 她的笑容,是那样的明媚张扬。 裴又言愣了一瞬,随即扶着她的腰,故意前后挺胯,让性器能插得更深。 “嗯。” “笨蛋。” 虞晞环视四周,指向窗边的办公桌。 “再来一次吧,抱我去那。” “这一次,你自己动。” 她见他眨了眨眼,嘴角勾成狡猾的弧度,看来是得偿所愿。 “遵命。” 带崽番外8)钢琴老师(上) 偌大的室外儿童乐园,只有女孩一人在滑滑梯上玩耍。 她玩了太久,哪怕申城早已入秋,依旧是满头大汗。 “慢点,缘缘,别摔着了。” 虞渊抬起头,见裴又言来了,匆忙朝他跑去。 “爸爸。” 她的模样十分狼狈,衣服全都粘在身上。不仅手心里脏兮兮的,就连裤腿也沾了不少沙子。 “是爸爸不好,平时工作忙,没时间多陪你。” 裴又言的表情并不轻松。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干毛巾,随即蹲在地上,耐心的为虞渊擦汗。 “才没有呢!” 见她态度认真,他紧绷的神经终于缓和了些:“缘缘待会要洗澡喽,否则容易感冒。” “嗯嗯。” 可裴又言忘了,自己还有腿伤。 仅一会,他便蹲不住了,连带着抱她走路都会踉跄。 “爸爸...” “没关系的,我可以自己走。” 虽说虞渊未满三岁,不过得益于虞晞的悉心教育,她的共情能力很强不说,就连洞察能力也比同龄孩子厉害不少。 裴又言并未将她放下,反倒随意扯开话题:“听说...缘缘想学钢琴?” “嗯嗯,对呀!” “为什么呀?” “嗯...就是觉得,妈妈弹钢琴的时候很漂亮。”虞渊脑袋一歪,搭在裴又言肩上。“像仙女!好美好美!我也想像妈妈一样。” “这样啊。” 父女俩才刚进入室内,佣人们便一左一右的迎上来。 他将虞渊缓缓放下,同时交代好一切。 “是,先生,请您放心。” 她原本还在脱外套,见裴又言要走,急忙抓住他的衣摆。 “爸爸。” “天冷了,你得多穿点衣服才行!” 他愣了片刻,低声道:“知道啦。” 离开家后,裴又言本想回宁安继续工作。可心中那股躁意久久挥之不去,打电话给虞晞,也并未接通。 没办法,他只好将目的地改为久诺。 “虞晞,听说你在为缘缘找钢琴老师。” 久诺董事长办公室内,项籍正襟危坐,将自己的过往成就打印在a4纸上,完完整整的念了一遍。 小到在校时取得全额奖学金,大到成为联合国和平使者。虞晞默默听着,并在他语毕时鼓掌。 “很厉害。” “难怪外界盛传你是21世纪绝无仅有的天才钢琴家。” “不,我的意思是...”项籍的目光逐渐变得迫切。“我有资格成为缘缘的钢琴老师吗?” “为什么?” “因为...我...” 其实他想说,是因为你。 为了能离你近一些,他甘愿放下一切,去给一个三岁孩子当钢琴老师。 可话到嘴边,项籍却没能说出口。 “我看过你发的视频。” “这孩子很有天赋。若是悉心栽培,假以时日,恐怕成就远超于我...” “可是,项籍。”虞晞轻声说:“缘缘只是觉得好玩,所以才想学钢琴。” “更何况,你的事业重心在美国...” 她再一次拒绝了他。 从前是,现在更是。 项籍低着头,一双大手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紧握成拳,就连指尖都在泛白。 “虞晞。” “嗯?” 他实在控制不住情绪,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裤子上。 “这些年,有个问题一直困扰着我。” “你究竟...” “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一开始,项籍的声音还很轻,却在不知不觉间转变成了质问。 “想听实话?” 屋内静的可怕,唯有秒针在滴答作响。 “是。” 虞晞叹了口气:“项籍。” “二十二岁那年,我在cover遇到了你。” “像太阳一样炙热真诚,对我抱有满腔爱意。” “我原本是真的想要把你留在身边,一辈子的。” “甚至可以这么说...我这一生,第一个喜欢的男人,就是你。” 项籍将身体缩成一团,不想让虞晞看见如此狼狈的自己,可是根本来不及。他开始痛哭,眼泪不受控的往外涌,哪怕用手捂住脸,悲怆的哭声也能从指缝里漏出来。 “哈...” 他哭了很久,眼睛里全是红血丝,就连呼吸都要大喘气。 “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该走的...” 说着说着,项籍的情绪愈发激动,下意识去牵她的手。 “如果我当初不走,那缘缘大概是我们的孩子...” “虞晞,我好后悔。” “虞晞,虞晞...” “你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 “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能跟在你身边,哪怕没有名份...” “项籍。”相较而言,虞晞冷静的可怕。“如果我告诉你...留在我身边需要放弃一切,你愿意吗?” 他愣住了,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什么?” “放弃你的事业、成就,放弃你幸苦得来的所有,甚至将来再也无法弹琴。” “如果这是留下的条件,你还会愿意吗?” 看着她那认真的神情,他犹豫了一会,随后郑重点头。 可虞晞却说:“你还是舍不得。” 项籍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正欲解释,被她再次打断:“项籍,你从前问过我...为什么裴又言可以回来。” “不仅是因为他熬到了合约结束。” “当时他为了回来,心甘情愿放弃一切,包括自己一手创立的公司。” “这些事,你做不到的。” “不是的!”他大喊。“我可以,我也可以的!” “反正在美国也没什么好的,还不如回来...” 纪南玄能成为音乐学院的院长,不仅是因为他的才能,更因为他是中美混血。当初那些人推举他上位,也有政治正确的因素在。 可项籍就不一样了。 即便他拥有再高的成就,那样的位置,依旧是难以企及。 虞晞将a4纸还给他,同时轻声道:“我不需要。” “那是你权衡利弊后做出的选择,而不是我要的。” 他踉跄着站起,又猛地向前,攥住她的手腕。 “不是的,不是的...” 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缓缓抽出手,如同拂去一片灰尘:“走吧,你该回去了。” 虞晞的平静,将项籍衬得更像个疯子。 “不,不,我还有件事求你...”他跪在地上,慢慢朝她爬去,双手搭在她膝上轻晃:“你能不能...给我一颗卵子。” “什么?”这请求,令虞晞诧异。 “就当是可怜可怜我,给我留个念想吧。” “我会好好照顾他,我会细心抚养他长大。” “如果你不想见他,也不想见我,我绝不会把他带到你面前...” 虞晞低头看他,垂落的发丝遮住了半边脸颊,却遮不住眼底的漠然。 “项籍。” “我这一生,只会有缘缘这么一个孩子。” “更何况,我是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的...这一点,你还不知道吗?” 项籍的眼泪,被虞晞轻轻拭去。 他抽噎着,就连声音都是破碎的:“裴又言的命就这么好...” “我真是羡慕他。” 过了一会,项籍又问:“你还会见我吗?” 她淡淡地回:“下次不许这样。” 或许是哭累了,又或许是意识到事情无法改变。 项籍跌跌撞撞着站起,在办公室门口犹豫了许久:“我还会在国内待一段时间。” “要是你改变主意了,想让我当缘缘的钢琴老师...” “我等着你,随时随地。” 带崽番外9)钢琴老师(中) 规律脚步声由远及近,她还以为是项籍又回来了,因此连头都没抬,还在处理工作。 过了许久,房间内的两人依旧无言。他再也忍不住,一手按住虞晞面前的文件。 “怎么不说话?” 男人无名指上的戒指,正散发着幽幽银光。 此刻,她终于意识到来者并非项籍。 “裴又言?” “哼。” 他拽开身边的椅子,随后一屁股坐下。 “不是你想见的人,很遗憾吗?” 虞晞懒得理他,随口说道:“态度。” “咳...” 裴又言原本双手抱胸,背靠座椅,一副想找人干仗的架势。经她提醒,他瞬间坐直,眼神中的狠戾一同消失不见。 “我...我就是,想你了,才会来。” “嗯。” 虞晞盖上钢笔,眼皮微抬,装作漫不经心。 “什么时候来的?” “在他说想要一颗卵子的时候!” “虞晞...还好你没有同意。” “虞晞,我就知道...在你心里,他根本算不了什么。” “哼。可我就不一样了,我不仅是你的丈夫,还是缘缘的爸爸,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裴又言越说越激动,脸上骄傲难掩,当然察觉不到虞晞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 幸好他不知道,还好他不知道。 有些事,不知道反而比知道要好。 就好比有些人,仅凭一个念头,就能苦苦支撑着自己活下去。若是哪天信仰崩塌,失去了生活的希望,便会毫不犹豫的自杀。 裴又言就是这样的人。 他说过许多次,说他回来是因为她爱他,说他回来是因为她能给他一个家。 然而,事实呢? “虞晞,你怎么不说话?” 见她一直没有反应,裴又言的情绪也从激动转变成了不安。 时间一久,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试探,却又害怕虞晞的回答。 “过来。” 他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随即放松。 “虞晞...” “我不会这么做的。” 虞晞的话,像一针强有力的镇定剂。激动之余,裴又言还不忘将她拥得更紧。 “我只会有缘缘这么一个孩子。” “我知道。” “缘缘只会有你这么一个爸爸。” “嗯...” “我也只会有你这么一个伴侣。” 见裴又言许久没有回答,虞晞还在纳闷,低头一看,原来是他红了眼眶,那模样别提有多惨。 “虞晞...” “又怎么?” 他用手背胡乱擦了下,动作极快,像是生怕她看见。 “我只是觉得...幸好我当初回来了。” “其实这些天,我一直在想。” “如果我早就死了,那现在享受这一切的人,又该是谁呢?” “项籍吗?” “我不要。” “还好我懂得什么是迷途知返,不至于一步错,步步错。” 裴又言抬起头,见虞晞又在发呆,忍不住扯了扯她的衣摆。 “怎么了呀?怎么总是心不在焉的。” “没什么。” 面对男人疑惑的目光,她下意识回避,好在他心大,并未察觉到不对劲。 “走吧。”虞晞低声道。“回家了。” “...啊?这么早?” “是啊,就当给自己放个假。” 裴又言应了声,拎起虞晞的包,跟在她身后。见虞晞在门口驻足,他便也停下脚步。片刻后,裴又言的脖子上多了个东西。 “戴上吧。” “外头冷,怎么也不知道多穿几件衣服?” 那是她的围巾,被秘书放在暖风口下吹了一天,摸上去柔软又暖和,还散发着阵阵香水味。 裴又言愣了几秒,随后拿起围巾一端,在脖子上胡乱绕了两圈,道歉的话更是随口就来:“对不起嘛,我想着一直待在室内,应该也没多冷。” “你总这样。”虞晞瞥了他一眼。“从来不知道爱惜自己。” “我没有...” “算了。” “缘缘今天还开心吗?” “嗯嗯!缘缘今天早起看了会书,之后一直在儿童乐园玩,下午洗完澡后就去睡午觉了...我猜,她大概又要晚睡。” “挺好的,爱玩是孩子的天性...这样就好。” 与其他的豪门家长不同。虞晞从不会去束缚虞渊,无论她做什么,她都不会觉得“不得体”,或是“不符合身份”。 甚至在她心里,这恰恰代表着虞渊很幸福。 毕竟,她也曾拥有过这样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当然明白自由对一个人而言有多重要。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 裴又言握着方向盘,好几次欲言又止。 “如果缘缘以后不想继承公司,那怎么办?” 她依旧靠在车窗上打盹,连眼皮都没抬。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对于此事,裴又言其实倍感煎熬。 这是他们父女间的秘密,他必须遵守约定。 可他也没忘,当初虞渊能来到这个世界上,极大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虞晞想要一个继承人。 一个英明的,果断的,能让久诺和明远延续辉煌的继承人。 裴又言有了心事,因此整晚都在焦虑,就连洗完澡躺在床上,也还在翻来覆去。虞晞没回房,他就抱着她的枕头傻等,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终于传来响动。 “虞晞!” 裴又言挣扎着坐起,却被她按回去。 佣人们一个个进来,有的在搬仪器,有的抱着小盆子,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只知道房间里的中药味格外浓郁。床旁多了个椅子,佣人们离开后,虞晞在床边坐下,同时掀开被子。 “腿疼也不知道说么?非得等孩子告诉我?” 她将几份中药混合,涂抹在裴又言那两条满是伤疤的腿上。做完这一切后,她推来仪器,将档位调到最高。红色的灯光随即亮起,涂过药的地方很快便开始发烫。 裴又言还在发呆,一双眼睛通红,连声音都哽咽了:“虞晞...” “医生说了,你这两条腿搞成这样,不可能轻易恢复,只能每天做理疗。你自己记得,以后也别偷懒,还有...绝对不能受凉。” 虞晞挑了几本书,在沙发上端正坐好。 房间里不算安静,有呼吸声,书本翻页声,还有草药偶尔炸响的声音。裴又言的身体被烘得发烫,他也有事可做,一直在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脖子伸这么长,不怕晚上落枕?” “不怕。” 他以前最讨厌中药了。 见效慢不说,还苦得很,一闻到那味道就想吐。 可是现在... “对了,虞晞,你是什么时候...” “几个月前,我让忆林医院的专家会诊。” 她笑了下,还打趣道。“人家医生说了,没见过哪个年轻人的腿像你一样,再严重点就可以截肢了,直接装个假的上去。” 带崽番外10)钢琴老师(下) 裴又言只觉得尴尬,连忙接话:“现在还有得治,不是吗?” “谢谢你。” 他的眼泪掉在睡衣上,很快就被红光烤干。 “为我做了这么多...谢谢。” 虞晞的动作停了,英气的眉头微皱,又迅速恢复正常。可她内心依旧烦躁,语气也不自觉加重:“躺好,别乱动。” 笨蛋。 真是个笨蛋。 他的腿为什么会坏?还不是因为她么? 他却还在谢她,真是个笨蛋,笨的出奇。 男人那殷切的目光,正紧紧地追随着她,无时无刻。虞晞觉得煎熬,顺势把书放在一边。 “干嘛?” “嗯...你抱抱我,好不好?” 裴又言的要求并不过分,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格外好哄。 “都说了,躺好。” 温热的手掌覆上他的眼睛,将那些刺眼的红光尽数遮挡。裴又言知晓愿望成真,赶忙往虞晞身侧贴近。 “你最好了。” 她没回答,只是低声说:“睡吧。” “累了一天了,睡吧。” 佣人收拾完一切后,虞晞也很快进入梦乡。 只不过,那是个十分诡异的梦。 她梦见从前,将裴又言推下楼梯那天。 他被她使劲一推,下意识想去保持平衡,可是根本来不及。高大的身躯像是一颗球,随着惯性一滚到底,就连声音都是震天响。也不知是磕到了什么地方,他的头上、身上,全都是血,等她回过神来喊他,已经完全没有回应了。 “算了,死了也好。” 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也没再确认裴又言是否真的死了,至于毁尸灭迹的工作,则交给杜冉的人去做。 谁让那时的虞晞,根本不在意裴又言。 他是死是活,都与她无关。 她依旧是那个冷血无情,杀伐果断的虞晞,所有人见了都退避三舍的商界女魔头。好像项籍走后,所有的“情”与“爱”,全都与她无关了。 时光飞逝,她就这样孤身一人,直到老去。期间项籍想回来,不仅跪地求过她,还总是胡搅蛮缠,都被她给撵走了。 有时候她站在办公室里,居高临下的俯瞰申城夜景,也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就像是缺了些什么,可怎么也说不上来。 “啧...好奇怪。” 她刚一转身,室内的景象猛地变化。 周遭亮如白昼,办公室的玻璃门敞开着。 而跪坐她在脚边的男人,是泣不成声的裴又言。 “你说你爱他。” “你说他是你第一个喜欢的男人。” “那我呢?” 裴又言的脸颊上全是半干不干的泪痕,一双眼睛肿胀无比,一看就知道哭了很久。他说话时不仅声音在抖,就连好不容易才抬起来的胳膊都在晃个不停。 “那我算什么...” “我算什么!” “哈...哈...” 虞晞从噩梦中惊醒,猛地坐起来。 也许是没休息好,又或是噩梦带来的后遗症,她有些头晕,只好靠坐着大喘气。 “这...” 话还没说完,嘴边被人递来一个杯子。 裴又言还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连眼睛都睁不开,却不忘照顾她:“口渴吗?喝点水润润?” 见虞晞喝完,他随即抓住着她的手,往衣服里放:“这手怎么这么凉...” “裴又言。” “嗯?” 她缓缓躺下,呼吸逐渐趋于平稳。 “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房间里静的可怕,虞晞以为他又睡着了,打算明天再问,可那低沉的声音却突然响起:“有的。” “不要让项籍做缘缘的钢琴老师,好不好?” “我不想他见你,也不想你见他。” 这里实在太黑了,以至于她看不见他眼里的认真。 虞晞从裴又言怀里抽出手,摸索着抚上他的脑袋:“好。” 男人的怀抱陡然收紧,她没办法,只好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笨蛋,本来也没打算选他。” 裴又言轻哼一声,骄傲道:“那就好。” 那场噩梦对虞晞的影响太大,直到天际隐隐泛白,她都再无睡意。不过,裴又言睡得倒沉,就连抱着她的动作都没变过。 这样无所事事下去也不是办法,她本想起床,可身旁忽然传来男人微弱的声音:“虞晞...虞晞...” 他或许也在做梦,还是与她有关的梦。 虞晞觉得有趣,趴在一旁听了许久。 其他都是模糊的,只有这一句最清晰。 ——“你为我哭过吗。” 她俯下身,用指腹拭去裴又言眼尾的泪。 “有过的。” “我为你,流过眼泪的。” 国际机场内的广播冷冰冰地响个不停,一位打扮怪异的男人站在安检口,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他在原地来回踱步,直至那人的到来。 “虞晞!” 女人怀里的孩子正四处张望着,直至那个“怪人”朝她们大步走来,才怯生生的趴回妈妈身上。 “缘缘,叫项叔叔。” 他怕吓着她,于是以极快的速度摘掉帽子和墨镜。 “你好呀,虞渊小朋友。” “项叔叔好。” 项籍虽是在和虞渊打招呼,可目光却没有一刻离开过虞晞。她像是知道,于是将虞渊放下,改为手牵手。 “你的愿望,我完成了。” “呃...嗯。” 项籍说想见见她的孩子,于是她带着虞渊来了。 “你之前问过我,以后还会不会见。那时,我没有给你明确的答复。” 虞晞不喜欢轻易许诺。 答应了再后悔,显得她这人言而无信。 可现在... “但现在,我想告诉你。” 她找到她的答案了。 “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虞晞的话格外决绝,哪怕眼前的男人心痛到不断深呼吸,依旧不曾更改。 “这样啊...” “是。”她继续刺激他。“死心了吗?” “不死心。” 项籍还在笑,可只有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心痛。 “你答应我,你要开心,要幸福。” 面对这样失态的男人,虞渊并不害怕,只是悄悄抱着虞晞的腿,想离她近些。 “我会的。” “时间到了,你该走了。” “也祝你...幸福。” 相顾无言半晌,项籍的背影融入人群,缓缓消失不见。 “妈妈。”小虞渊扯了扯虞晞的裤子,轻声道。“这叔叔是谁呀?我好像在电视上见过他。” “我们缘缘那么聪明...”她缓缓蹲下,眉眼间满是骄傲。“猜猜?” “猜不到。” “不过我觉得...爸爸肯定不喜欢项叔叔。” 虞晞揉了揉她的脑袋:“你爸就是个小气鬼,当然不会喜欢他。” “嗯...那,妈妈,我们要去宁安找爸爸吗?” “我们就突然出现,然后吓他一跳,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虞晞唔了一声,站起后推着她转了个圈:“不用啊。” “喏,他就在这。” 圆柱旁站着的男人赫然是裴又言。他的面色难看至极,直至虞渊朝他跑去,这才稍微缓和了点。 “爸爸。” “缘缘...” 裴又言正想抱她,不过这孩子向来懂事,怕他旧疾复发,怎么也不肯。 他没办法,只好找虞晞求助,不过也被拒绝。 “缘缘说的有道理啊,等你养好腿再说吧。” 裴又言瘪了瘪嘴:“哦。” 虞渊站在两人中间,顺势牵起她们的手:“那我们回家吧!晚上我想喝爸爸做的海鲜粥。” 她才刚走两步,又被惯性扯回原地。一大一小扭头看去,原来是身后的女人纹丝未动,正仰头看着大屏上的到站信息。 裴又言的醋坛子立马翻了,就连语气都是酸溜溜的:“哼,这是有多舍不得啊?是不是一会还等领着他回家?” “别闹,我在等人。” 虞晞的解释并未让他冷静,反倒是那股躁意愈发浓烈:“闹,我闹什么?你难道不是在等他?你今天难道不是专门为了他...” 不过片刻,裴又言的领带被人攥在手里,猛地一拉,连带着脖子也被迫低下。他看见虞渊的眼睛被人用手心捂住,随后一个野蛮的吻,堵住了他的嘴唇。 连带着那些胡话,和一堆乱七八糟的想法,一起烟消云散了。 “我不是为了他来的。” 虞晞松开裴又言,只给了他几秒钟的换气时间。 “当年的问题,你还记得吗?” “我把我的答案,告诉你。” 新的吻与平常不同,温柔、暧昧,并且格外缠绵。 “我愿意。” 一吻结束,裴又言的脸颊红了一片,他怕被虞渊看见,赶忙用围巾遮挡。 “某人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对。明明是自己跑来偷窥,还恶人先告状。” “哼...” 虞渊仰起头,看了看虞晞,又看了看裴又言。见周围气氛诡异,她急忙打圆场:“那...妈妈,我们在等谁呀。” “缘缘的钢琴老师,也是我曾经的钢琴老师,纪南玄。” 带崽番外11)故事中的意外(上) 今日的教师办公室格外嘈杂。 四个孩子站成一排,却是歪歪扭扭的,看来谁也不服谁。 “这才开学多久呀,就出了这种事!” 班主任的表情格外严肃,见有人板着脸,立马提高音量。 “按要求,这是一定要叫家长的。你们自己看吧,叫谁来学校。” 女孩第一个开口:“让我爸爸来。” 其余两人也连忙接话。很快轮到最后一个男孩,他低着头,半天不回答。 “你呢?付于天。你不说话,我就叫你妈妈来了哦。” “嗯...” “行,我现在去打电话。你们在这待着,一个也不许跑。” 老师走后,四人赶忙分开。 “切,虞渊。我当你有多厉害呢,还不是只会让爸爸来解决麻烦。” 虞渊当然不服,回怼道:“你懂什么?我这是在帮你,知道么!我爸爸可是家里脾气最好的人,要是让我舅舅来,我保证你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哼,吓唬谁呢?” “谁吓唬你了!本来就是你做错事,居然还不知悔改...真可怕。” 男孩正在气头上,听她这么说,立马上前一步:“你说什么呢?” 付于天反应够快,一个侧身挡在虞渊身前,厉声道:“怎么?又想打架?” “好啊,我陪你。” 另一个男孩看情况不对,急忙劝解:“魏源,付于天,你们有话好好说嘛!刚才老师也说了,学校管这事严得很,我们可能会被开除的!” 此举令魏源更加生气:“贺靖一,你究竟是哪边的?你是我的朋友,应该帮我才对啊。” 虞渊有些无语,连忙纠正:“谁让你欺负同学啊!贺靖一中立,貌似也没问题吧,干嘛非得帮你?” “你...你...” 或许是觉得无地自容,魏源涨红了脸,依旧不觉得自己有错。 “我说的有什么问题?付于天的父母就是不管他嘛!否则怎么会连校园开放日和家长会都不来?” 矛盾再次激化,眼看局势即将失控,忽然有人推门进来。 那人一看就是暴发户的装扮,身上的衣服印满名牌logo,就连手表都镶着钻。还没走几步,浓郁的烟味扑面而来,呛得虞渊险些失态。 魏源一看,救兵来了,抱着自家亲爹就是一阵哭。 “坏了。”虞渊默不作声地往一旁挪了挪,对付于天低声道。“让他恶人先告状上了。” “虞渊。” 付于天的表情十分凝重。那样子,根本不像是一年级的学生。 “造成这一切的人是我,我会承担。” “如果你的父母因此怪罪你,我会向他们解释清楚。” 虞渊迟疑了几秒:“不会的,你相信我,我爸爸真的很好说话。” “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过他发过脾气。他不会怪我,也不会怪你的...” “你们——” 她被人打断,抬头朝声音来源看去。那人和魏源不愧是一家人,就连那股傲慢劲都如出一辙。 “是谁家孩子?” “连我儿子都敢欺负,你们就等着退学吧。” 对此,虞渊一脸不服:“叔叔,明明是您儿子欺负人,怎么就变成我们退学了呢?” “这件事的起因、经过,您了解么?” “哼,还需要了解什么?我只知道我儿子受了委屈,我这个做父亲的,要为他讨回公道。” 她正准备反驳,却瞥见付于天表情微变,看上去闷闷不乐的。 其实,付家的情况她并不了解,不过付于天缺少父母关爱,早已是班级里公认的事实。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眼前的男生很可怜。 她帮他,不过是举手之劳,可他却为了保护她,拼尽全力。 虞渊正愣神着,门口又传来脚步声。 “是吗?” 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 “既然如此,我们来好好的谈一谈吧。” 男人那高挑的身型,甚至能与专业模特相比。哪怕穿着再普通不过的衬衫,依旧难掩那股贵气。 “爸爸!” 她的救星来了。 “没事的,缘缘。” 裴又言揉了揉虞渊的脑袋,示意她放宽心。 “有爸爸在,什么都不用怕。” 他甚至没听她说前因后果,柔和的目光扫过魏源父子,瞬间变得犀利。 “走啊。有什么话出去说,别吓到孩子。” 刚才还傲慢无礼的男人,此刻正紧紧跟在裴又言身后。 随着大门关闭,他的态度也更加恶劣:“魏总,你好。” “裴...裴总,难为您还记得。” “只是有一点印象而已。”和这样的人说话,裴又言连眼皮都懒得抬。“说吧,这事该怎么解决。” “不仅欺负我们家孩子,居然还敢恐吓她...呵。” 明明是夏天,男人却打了个寒颤。 他见虞渊脚上那双鞋没有品牌,还以为她父母只是普通的有钱人,谁知是这么难缠的货色! 裴又言一句话,他的公司就有可能不保。然而更可怕的,是他的妻子,虞晞,那个轻而易举就能让他们全家万劫不复的女人。 “不,不,您误会了,我也是一时心急,所以才...” “我不想听这些,你只要告诉我怎么解决就好。” 男人沉默了一会,低声道:“这件事是我们不对。您放心,以后这件事再不会有...” “你的担保,不足以让我信服。”他立马打断他。 这样咄咄逼人的裴又言很奇怪,就连裴又言自己都觉得奇怪。 可被欺负的那个人,是虞渊,他的孩子。 他做不到冷静,甚至还会在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他没有错。 总不能被欺负了还要上赶着道歉吧? “我要的...是这种事,永远不会再发生。” 他是虞晞的人,跟在她身边这么久,自然也学到了她的行事作风。 裴又言稳住心神,再次逼问:“告诉我,怎么解决。” “您...您放心,我们,不会再出现在您面前了。” 这回答他还算满意,再次推开那扇门走进去。 “缘缘,我们回家了。” 虞渊应了声:“可是老师还没有下课,要不要等老师回来呀。” “没关系的,爸爸等下会和老师说。” “出了这样的事,回到家去洗个澡,睡一觉吧。” “那,爸爸...我们可不可以送付于天一起回去?” 裴又言接过她的书包,这才注意到角落里的男孩。他身上有泥渍,有血迹,看上去十分窘迫,双手插在裤兜里,不知是在装大人,还是在藏伤。 他想也没想就答应了,顺便把付于天的书包一起拎上:“走吧,小朋友们。” “呃...叔叔...”付于天一时没反应过来,朝虞渊投去诧异的眼神。“我...” “哎呀,走吧,客气什么。” 刚才趁裴又言不在,虞渊又和付于天聊了会天。她明白付于天的父母不会过来,于是就想了个法子带他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否则等老师回来,他大概就走不了。 “我都说了,我爸爸很好说话的。” “你看...这下子,你总该信了吧。” 带崽番外12)故事中的意外(中) 车内安静的诡异,两位小朋友坐在后排,谁也没有说话。 等待红灯变绿的间隙,裴又言瞥了眼后视镜,轻声问:“缘缘。” “在你心里,这位班主任是个什么样的老师呢?” 虞渊想了想:“挺好的呀,李老师很随和。” “是么?” “可我觉得,她好像不太负责。” “让你们这些有矛盾的小朋友独自待在办公室里这么长时间,万一出事怎么办?” 引擎声和裴又言的声音令付于天更加不安,他又往角落里靠了靠,双手紧紧攥着安全带。一旁的虞渊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回答的同时还在想该如何安抚他。 “没办法嘛,李老师还要上课呢。” 忽然,她看见了车窗外大大的绿色招牌。 “爸爸!”她指着那地方。“我想吃双倍芝士汉堡。” 正在开车的男人哑然失笑:“前几天不是刚吃过吗?” 家里的习惯一向如此。几位大人轮流接送虞渊上学、放学,她想要什么,几乎就没有被拒绝的时候。某天晚上他们聚在一起打牌,通过聊天才得知:虞渊上学一个月,竟吃了十几次外食。 不过他的动作倒是诚实,已经在准备掉头了。 “唔...那个,那个不算的!” “缘缘。” “嗯。” “还是双倍芝士汉堡,加一杯草莓奶昔吗?” “对的对的!” “那么你呢?小朋友。” 付于天抬头看他,才刚说了个“不”字,被虞渊抢答。 “他和我一样。” 裴又言有些诧异,在他看来,付于天实在是内向了,甚至比高中时的自己还要内向。他想了想,又问了一遍:“你喜欢芝士汉堡和草莓奶昔吗?” 这一次,付于天缓缓点头。 他停好车,本想领着他们一起去,可是虞渊不愿意,付于天又是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没办法,他只好叮嘱两人不要乱跑,并着重强调有事一定要给他打电话。 没过多久,有一个身穿保安制服的人朝这里走来,轻轻敲了几下窗户。虞渊非常谨慎,她没有开门,就连降下车窗都是小心翼翼的。隔着那道小缝,她问:“叔叔,怎么啦?” “没什么,只是你们的爸爸有点担心你们,希望我能帮忙看着。” “辛苦您了,叔叔。” 说罢,虞渊递给男人一瓶矿泉水,又不知从哪找出一盒牛奶糖。分糖的时候,她也给了付于天几颗。 “付于天...” 她并未解开安全带,只是朝他靠近。 “你怎么了?好像不太开心。” 那一刻,男孩的眼眶突然红了。 “虞渊。”他问她。“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我只是看不惯他们欺负同学而已。再说了,我是你的同桌,帮你不是很正常的吗?” 这是虞渊的回答,却不是付于天想要的答案。 他咬紧牙关,生怕在她面前掉眼泪。 “我之前并不明白,为什么你每天都那么开心。” “呃,我...” “你想听故事吗?”他问她。 “如果你愿意的话。”她回答。 付于天叹了口气,紧紧攥着那几颗糖:“我刚才说得并不具体。” “我爸爸没有妻子,只有很多很多的女伴。我有好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但都互不认识。” “我是因为钱而存在的。” “我活着,妈妈就有源源不断的生活费入账。” 虞渊觉得匪夷所思,刚想蹙眉,却硬生生忍住了。 教养并不允许她将这一情绪表现出来。 “你知道吗?”他看向她,说:“没有人在乎我,从来都没有。” 虞渊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举手之劳。 尽管到了现在,依旧如此。 她甚至不明白,这对付于天而言意味着什么。 “你,你别难过了。” “我们不是朋友吗?” “我在乎你。”她又说了一遍。“我在乎你。” 他笑得牵强,正想回答,恰好裴又言回来了。 “来,一人一份。” 付于天伸手接过纸袋,抱在手里。那东西暖烘烘的,并不时飘出汉堡的香味。他确实饿了,又怕这样做很没礼貌,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裴又言似乎是看出了男孩的窘迫,和他说:“趁热吃呀。” “可以吗?” 他怯生生的问他,被予以肯定的答复。 同时,裴又言怕他有心理负担,还补充道:“不用怕弄脏车子,会有人来清理的。” 付于天点了点头,又说谢谢叔叔。他一边吃,一边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后一口汉堡吃完,他默不作声的将纸袋装进书包。 “叔叔,今天谢谢您。” 付于天终于到家了。 他刚想走,被裴又言叫住。 “稍等一下,你叫...付于天,对不对?” “呃,嗯。” 他见男人一阵翻找,不免感到好奇。几秒过后,裴又言拿出一支药膏,递给他。 “我让老师和你妈妈打过招呼了,所以不用担心。” “回去后记得要第一时间处理伤口,否则容易发炎。” 那上面印着忆林医院的logo,效果是促进伤口愈合。 付于天看着自己还在渗血的手背,忽然自嘲一笑。 “叔叔。” “您难道不觉得...我很暴力吗?” 他以为自己藏的很好,原来裴又言早就知道了。觉得羞愧的同时,甚至不敢抬眼看他。 “那么,你千万要记住。”裴又言拍了拍他的肩膀,认真地说:“拳头可以用来保护正当防卫,但绝不可以用作欺负他人。” 这话明明是在安抚付于天,可他却只觉得这声音刺耳。 那一刻,他脑海里只有想逃二字。 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无关阶级,无关身份。 比起虞渊和她爸爸,他就像是下水道里的淤泥裹身的老鼠,或者是垃圾场里待处理的垃圾。 在用尽全身力气打开车门前,他问虞渊:“我们还会再见吗?” 她愣了下:“当然啦,除非你以后都不来上学。” 付于天笑了,发自内心的。 “虞渊。” “很高兴认识你。” 送走付于天后,虞渊捧着奶昔杯,猛地喝了几口。 “缘缘。” “嗯?” 裴又言看着后视镜中的女孩,装作漫不经心:“你为什么会帮他呢?” 当初他和姜违讨论过这事,他希望这孩子能更像虞晞。 令裴又言欣喜的是,虞渊也确实像她。 她的五官精致又立体,一张鹅蛋脸上满是胶原蛋白。甚至林思忆还说,虞渊像极了虞晞小时候。 不过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参与感。 都说女儿像爸,但虞渊只有一个部位像他。 就是那双眼睛。 这双柔情似水的桃花眼,大大降低了由骨相所带来的攻击性,再结合虞渊的好脾气,令她几乎是人见人爱。 杜冉甚至说过,在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不喜欢虞渊。就连他这样厌童的人,都一口一个小公主的喊着。 “爸爸。” “妈妈说过无数次,‘虞渊’这个名字的含义。” “我有在努力的!” “宽阔的胸怀,明辨是非的能力。” “我相信我能做到,我也希望我能成为‘虞渊’。” 这是虞渊的回答,而他也彻底放心了。 毕竟早恋这种事,对一年级的小孩而言,实在是过于遥远。 裴又言被她那认真的模样逗笑,根本懒得去掩饰什么:“傻孩子,哪里需要你去成为‘虞渊’呢?” “你就是‘虞渊’,你自己就代表着圆满。” 虞渊并不明白:“自己圆满...是什么意思呀?” “嗯,要怎么解释呢?”他想了想。“有些人觉得人生圆满是指婚姻幸福,有些人觉得人生圆满是指家财万贯。” “但我希望——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什么都不用考虑。” “因为你拥有一切。” 他们的孩子,从出生起,就该拥有一切。 虞渊依旧是似懂非懂:“那,爸爸。” “你觉得人生圆满是指什么呢?” 裴又言脱口而出:“就是现在。” “现在的裴又言拥有着一切,已经足够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