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偏爱》 第1章 [现代情感] 《肆意偏爱》作者:春日软【完结】 文案: 【破镜重圆-开篇重逢】 表面:温柔清冷舞蹈家x疯批粘人商界大佬 实则:钓系x破碎感 宋清漫作为当代年轻的古典舞艺术家,以一段《挽清风》爆火国内外,只要是她的演出常常一票难求。 除了为一睹舞姿外,更重要的是看脸。见过宋清漫的人都会被她那清冷的长相所吸引,尤其是鼻尖的一点痣如同有勾人的魔力一般,让人忍不住想要去窥探。 有人为巴结付司衡特意送了一张宋清漫的演出票过去,结果当事人连看都没看就直接将票扔进了垃圾桶里。 宋清漫演出当晚,付司衡喝的伶仃大醉,他推开众人,目光紧盯着屏幕上的转播画面,少女的舞蹈鲜活灵动。 付司衡隔着屏幕抚摸着宋清漫的脸,一遍又一遍低呢喃:“漫漫,你怎么还不回来。” - 宋清漫接了个水下舞蹈的录制,因为水性不好舞蹈录制了一半腿就抽筋了,在水中挣扎着却越沉越深。 众人在手忙脚乱中看到有人扎进了水里,而后紧抱着宋清漫将她带上岸来。 男人冷着脸蹲下身,一下又一下地揉着宋清漫的小腿。 身边有人看付司衡对宋清漫的关心程度不一般便询问两人关系,宋清漫刻意疏远关系:“付总一向都很热心。” 付司衡手上的力道一顿,言语中充满着暧昧: “我可不是对谁都这么热心。” - 商界都在流传付家新的掌舵人付司衡冷血无情,连自己的哥哥都能逼上绝路,商场上更是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只要是他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疯起来连命都可以不要,前些年被人断了根肋骨他都没喊过一个疼字。 直到有人看到宋清漫出现在付司衡的病床前,轻轻为他擦了擦脸。 一向不苟言笑的人皱起了眉,眼里饱含着委屈:“漫漫,我疼。” 内容标签: 豪门世家破镜重圆 业界精英 he 主角:宋清漫 付司衡 一句话简介:破碎感小狗在线撒娇。 立意:向上生长,万物逢春。 第1章 午夜已过,南城国际机场航站楼的抵达大厅依旧被一种近乎沸腾的喧嚣包裹。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沉沉的夜色,只有跑道上孤寂的指示灯和远处城市模糊的光晕。 落地窗内却是另一番景象,一大群年轻的女孩簇拥在出口的通道前,像是一团躁动不安的蜂群。她们举着灯牌拿着手幅,连衣服上都印着一个笑容灿烂的年轻男人的头像。 “马上了,马上了!” “哥哥这次真是好幸苦啊,一整个连轴转。” “就是啊,举办方到底在干什么,简直就是一个草台班子。” “待会儿哥哥出来了,我们一定要热情再热情!” 安保人员疲惫地靠在隔离栏上,额角渗出细汗,制服都被挤得有些歪斜。他们在尽力疏导维持秩序,但面对这群年轻的不知疲倦的女孩们疏导显得毫无波澜。 原本三个小时前就应该到了飞机因为航班延误一拖再拖,但粉丝们心情看上都没有受到什么影响。有收到消息的,从法国飞回来的航班在受到中转、天气大雾的影响后终于又重新起飞,按照时间算应该还有二十几分钟就要到了。 精疲力尽的安保靠在围栏上,一脸无奈地看着那群年轻的女孩子们,从带过来的应援照片上看,这次接机的应该是个什么所谓的奶油小生。 在这片喧嚣的背景音下,一架来自巴黎飞机开始降落。宋清漫缓缓摘下耳机和墨绿色的真丝眼罩,光线瞬间涌入视野,映出一张令人屏息的面容。冷白的肤色如同上好的瓷器,即使是素颜在机舱昏黄的灯光下也丝毫看不出瑕疵,鸦羽般浓密的睫毛下是明亮还泛着困意的双眸。 她神色很淡,周遭的嘈杂与她仿佛隔了一层无形的屏障。几缕柔软的黑发从额角滑落,被她随意地别在了耳后,动作带着不经意的优雅。高挺的鼻梁线条流畅,清晰的下颌线以及修长的脖颈一路延伸至锁骨,没入羊绒衫的领口。整张脸仿佛经过精心雕琢,每一处都恰到好处,组合起来却透着一股疏离感。 宋清漫隔着玻璃看了眼外面,新机场修建的很大,只有几架飞机静静地停在跑道上,等待着起飞。这里和十年简直天差地别,她出国那天坐在飞机上也是这样看着外面,当时她想:自己应该再也不会回来了吧。 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重新回到这里。 并且不打算再走。 “漫漫。” 旁边人的声音将宋清漫的思绪拉回,她收回视线偏头看向这个并不认识但分外热情且从坐下来后嘴就没怎么停过的男生。如果不是自己带上眼罩假装睡觉,对方怕是可以一直和她聊到现在。 “你要回哪里?这个时候不好叫车,你可以坐我的车走,我让司机送你。”明明隔着一个过道,却丝毫不影响男生开口,他探着身子说话的时候带着笑意,是真热情并不是轻浮,并不令人讨厌。 只是这自来熟让宋清漫多少有些招架不住。 “谢谢,不用了,我朋友来接我。”宋清漫委婉拒绝,旁边这人刚坐下来的时候就做了自我介绍,好像叫什么宁卓勋,原来是歌手现在在转型做演员。但宋清漫并不认识,不过他刚坐下来的时候看空姐的眼神,这人应该是出名的。 单论长相来说,他确实有红的资本。见惯了国外金发碧眼的帅哥,身旁的这位也丝毫不逊色。 宁卓勋倒也不在意宋清漫究竟是真的有人来接还是找理由拒绝,他从手袋里拿出手机,关闭飞行模式后点开了微信,然后递到宋清漫的面前:“那我们能加个微信吗?我真的没想到会遇到你,而且我们还是同一个航班。你的舞蹈我很喜欢,我的编舞老师也经常提到你,你的舞蹈很有感染力。” “谢谢。”宋清漫声音清冽,回应依旧简洁,停顿片刻后还是拿出了手机,加上了对方的好友。 达到目的后的宁卓勋也不再多做纠缠,只是嘴上还在感叹着:“今天真是太幸运了。” 宋清漫此次回国连托运都没办理,只随身携带了一个小巧的登机箱。踏入灯火通明的抵达大厅,一路上听着航班楼内机械般地广播声不断地重复着航班信息,来来往往的人群的脚步声和手中的行李箱滚轮声,虽然嘈杂但心中有种道不明的情愫。 十年,物是人非。 她先宁卓勋出来,大老远就看到了围堵在门口的粉丝们后眉心不自觉地蹙了一下,下意识地加快脚步,想着在混乱前赶紧离开。 然而,宋清漫还是有些失算了。 几乎是刚靠近那片区域迎面站着的一群女生发疯般地冲了过来,宋清漫暗道一声不好,但为时已晚,仅仅几秒钟的时间她就被裹挟在了里面,挤压、推搡,自己好像一片被卷入漩涡中的落叶,双脚几乎离地,所有行动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这个宁卓勋,就不能再晚几秒钟出来吗! 宋清漫想要从人群中出去,几次尝试后都以失败告终,现在的小女生,力气这么大! “让一让!麻烦让一让!” 宋清漫无法,只能放大声音,企图用声音引起一些注意。 但似乎没什么用。 宁卓勋跟在助理的身后,抽空收了几封信后也一心想着赶紧离开,将近一个星期的连轴转他也受不了了。 “很晚了,大家都早点回去吧。” 不说话不要紧,一开口反而引起了更大的波澜,有几个小女生更是激动的跳了起来。 “哥哥在关心我们!” “哥哥我们不累,我们爱你!” 宁卓勋心里叹了口气但表面上依旧用温柔的语气劝诫着大家不要聚集在一起,早点回去休息。往前走时他突然看到了被挤在了中间的宋清漫。 “哎!不要拥挤,不要挤!不要影响到其他行人。”宁卓勋朝着宋清漫的方向走了两步,试图想要把宋清漫解救出来。 “干什么!”经纪人眼疾手快地拽住他,压着声厉喝:“你疯了?往人堆里扎,这群女生能把你生吃了。” “宋清漫在里面,她都被挤到了。”宁卓勋皱眉解释。 “关你什么事,管好你自己。”经纪人不以为意,一个知名度没有宁卓勋高的跳舞的,帮了她也对自家没什么好处,反而还会引起麻烦。 宁卓勋看了眼周围的形势,这根本就不是出不出去的问题,堵成这样,搞不好还会出事。 他朝着宋清漫的方向望了几眼,身旁已经有人被挤的手机掉在了地上,没有空间弯腰去拿下一秒就被别人踩在了脚底。 宁卓勋蹙眉,面露难色,看得出来有些担心宋清漫。 “要不说还是咱家艺人气场大呢,看看这些接机的粉丝,都不是一般明星能比得了的。” 第2章 机场一角,黄耀看着不远处的情形,脸上带着掩不住的笑意,身侧还坐着一个一言不发的男人,一副事不关己的状态,微微垂眸,浓密的睫毛遮挡住了所有情绪。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滑动着手机屏幕。 黄耀抿着唇贼兮兮地偷瞄了一眼手机屏幕,太小了看不清,应该是一则新闻。看到上面的照片后黄耀吸了口气,今天太阳怕是不升了,一向只看财经新闻的人居然在关注娱乐八卦! 大概是偷看的目光过于炙热,男人关了手机,骤然抬头,目光扫在黄耀身上。 近看男人样貌眉骨高耸眉毛浓密而锋利,鼻梁挺直,唇线很薄,微微抿起时透露着一股淡漠,让人不敢亲近又显得十分高贵。 “还有多久?”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黄耀一个激灵立马回答:“晚点一个小时,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快了,要不您去vip休息一会儿?” 男人没动也没再开口,只是将视线投向那片混乱。 黄耀看着男人的神色乖乖闭嘴,正准备坐下时就听到身边的声音再次响起:“让他赶紧离开,疏导聚集的人群。出了事拿你问责。” “让谁?”黄耀下意识地开口,随即反应过来:“我马上去。” 黄耀的效率没得说,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就回来了,原本拥堵的人群也疏散了不少,跑回来的时候脸上还带着一股子兴奋劲儿。 知道说了旁边的人也不会理会,但他这人话痨,不说憋的难受。两人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对方这点容忍度还是有的。 “您猜我看到谁了?” “……” “宋清漫!” “我第一眼还以为看错了,但我认人的眼神还是可以的,我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快就回国了。她和sp歌舞剧院解约的消息才刚刚出来,居然能这么快就回国?她的事情难道都解决完了吗?不应该啊……” 黄耀还沉浸在一个人碎碎念中,全然没留意到身旁的人已经换了神情,眼神投向了刚刚那片疏散开的人群。 下一秒,男人霍然起身。 “欸?付、付总?去哪啊?还不到登机时间呢!” “回去。”男人声线冷淡头都不回的走着。 黄耀一头雾水,试图理解这句话。回去?不出国了吗?加了几个通宵的班推了好几个会议就是为了出国,结果突然就不去了?本来这次出国就莫名其妙,也不说原由,现在不去了更是莫名其妙,这男人的心思有时候也如此的难懂。 宋清漫站在候车区的台阶上,手里拿着已经被踩成不像样的棒球帽,看了眼后将帽子扔进了手边的垃圾桶里。 早春的云城还带着寒意,尤其是这个时间点,除了温度骤降外还不断地刮着冷风。她衣衫单薄,也不知是没料想到这个温度还是刚回来还没适应这里的天气。 宋清漫抿着唇,双手环臂试图尽量让自己能够暖和一点。包中的手机响了几声,她立马拿出来接听。 “漫漫!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到啦。五分钟,五分钟就过去了,马上马上!” 电话里的声音急切又焦急,宋清漫柔声道:“不急,慢点开车,注意安全。” 挂了电话,宋清漫还是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片刻的功夫,有车驶了过来,稳稳地停在了宋清漫的面前。 劳斯莱斯?这是她那许久未见的好闺蜜能开的起的车吗?心中虽然诧异但宋清漫还是拉开了副驾的车门。 “你什么时候换车——” 询问打趣的话戛然而止,宋清漫整个人僵住。 车内的暖气扑面而来,却让她如同掉进了冰窟。 驾驶位的人没开口,只是淡淡地看着她,深邃的目光如同实质,沉沉地落在她的脸上。。 相顾无言,直到后面有车响起了鸣笛声才让宋清漫抽回了神,整个人变得慌乱了起来。 “抱歉。”宋清漫的声音很低,也不管对方有没有听到就急忙下车关门,转身时慌乱间撞上正走过来的黄耀。 “抱歉。”又是一句仓促道歉,还没等对方开口她连忙摆着手低头逃走。 “漫漫!” 听到好友白舟的声音宋清漫才如释重负,她几乎是扑向那辆白色polo,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坐在车内,充足的暖气并没有让宋清漫缓和过来。看着前面还未离开的车,皮肤像是有一群蚂蚁爬上来啃噬,令人抓狂又难耐。 回国的第一天。 她做梦都不会想到,回国的第一天就遇到了付煜。 不对,他现在叫付司衡了。 第2章 “漫漫,冻坏了吧?”白舟递了件外套给宋清漫,“你怎么穿这么少啊?” 宋清漫淡淡一笑说着还好,接过外套套上,白皙细长的手指都被冻的有些泛红。 白舟看出宋清漫有些心不在焉还以为她是在为解约的事烦心,也不再多问。 “飞机上折腾了一天累坏了吧?饿不饿,要不要我们先去吃一顿大餐,有家烧烤很好吃。” “不用了,我们直接回去吧。”宋清漫的语气中带着些许的疲惫。 “也行,回去我给你煮面。”白舟笑笑,指了指前面的黑色轿车,“前面这车也是在等人吗?我看到你上了人家的车就急忙喊你。” 宋清漫的指尖在车门把手上不可察觉地蜷缩了一下,随即松开,“应该是吧。” 轻飘飘的回答,声音都带着一种抽离的空茫。 “我要真能开上这车就好了。”白舟看了眼自己的代步车,自我安慰:“没事,都一样的,还不都是四个轱辘,功能一样。” “是啊。好车也飞不起来。”宋清漫附和。 白舟被逗笑,一踩油门,“回家!” - 黑色的轿车内,坐如针扎的黄耀感觉车内空气都消失了,呼吸有点困难。他怎么买一杯咖啡的功夫回来就感觉变天了呢。 老板的气场能冻死人。 “付总,你要的咖啡。”黄耀小心翼翼地把咖啡递过去。 等了几秒也没等到付司衡伸手,反而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后视镜,在看啥?黄耀跟着从后视镜看了看,也没什么异常啊。 直到后面的车从他们旁边驶过,付司衡才收回了视线,脸上带着意味不明的神情。 “付总?”黄耀又小声提醒了一句。 付司衡忽然间轻蔑地笑了声,偏头看向黄耀,“你回去,咖啡也带走。” 十几秒后,黄耀站在马路边上捧着还算暖和的咖啡边暖着手边等着滴滴。 怎么今天一整天都奇奇怪怪的,好像有点不对,又说不出来。 - 宋清漫回国的决定过于仓促更像是一场逃离,离开了生活了十多年的地方,似乎也没有多少留恋。她走的时候没带多少东西,临走前看屋内的时候也没有多少陈设,像是在住酒店一样,一尘不染也丝毫没有生活气息。 登机前她给房东打了个电话告知自己已经搬走的消息,挂电话前房东还在用法语不停地问着为什么,为什么会如此突然。 是啊,为什么如此突然? 宋清漫自己也说不上来,她只是不想再待在那里了,那里从来都不是属于她的地方。 所以比起离开时的不舍,她更享受回国之后的踏实感。 也是因为回来的太过匆忙,房子都还没找好,只能暂且住在白舟这里。 她和白舟是大学挚友,两人相识多年,一同学习舞蹈一同在异国他乡生活,一起在异国他乡熬过孤独岁月。只不过后来白舟在毕业后就选择了回国,既是为了回到父母身边,也是为了那个一直异地恋的男朋友。 白舟的男朋友宋清漫见过几次,表面看着还行,文质彬彬的,对白舟很好,两人在一起多年,今年也算是将要修成正果,十月的婚期,到时候恋爱长跑也算是结束了。 “你一说要回来,我立马就给你把客房收拾了出来。”白舟把煮好的面给宋清漫端上来,“你呢,也别租房子了,现在租房多贵啊,就和我一起住得了。而且我这房子也就我自己住,等到时候我结婚了,我就搬到婚房去了,这房子你接着住。” “谢谢。”宋清漫笑笑,但没应承,“等我找到工作再说吧。” “你还愁什么工作啊。”白舟坐在宋清漫对面,两手托腮笑着打趣:“业内谁还没听过宋清漫的名字啊,在国外的时候就有人想挖你,现在你回来了,经纪公司啊舞团那些还不是抢着要你啊。” 宋清漫垂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她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纤细的脚腕。 白舟没察觉,还在继续说着:“不过呢,你现在就先不要想这些啦。当了这么多年的牛马,好不容易有休息的时间,还是好好享受生活吧。” 宋清漫点点头,她倒是也没有那么着急。总要留一段时间让她再重新适应一下这里。 吃过饭天都已经开始泛起亮光,白舟现在在一家舞蹈机构当老师,白天还有课,两人也没有时间再多聊天,简单洗漱过后便匆匆睡下。 第3章 可能是刚回国时差还没倒过来,宋清漫这一觉睡的并不踏实,只要闭上眼她脑中浮现的画面全都是再遇到付司衡的场景。十年,十年未见的人,还是会一眼认出来。 他比以前成熟了不少,健硕了不少,可那张脸依旧没有变过。 其实当下宋清漫除了发懵之外,还想用很平静的语气向对方说一声好久不见。 但她没有那个勇气,她怕一开口,一切都变了。 多年来的坚持,会在开口的一瞬间,溃不成军。 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变成陌生人,就是她一早料想好的。 午饭时间白舟下课回来,买了一大堆的食材险些没提回来。宋清漫忙着接过白舟手中的袋子,各个分量都不轻。 “怎么买这么多,就我们两个人。”宋清漫说着,“也不让我下楼帮你,就这么自己提上来了。” “吃不了下顿再吃呗。”白舟活动了几下被勒麻木的手指,笑了笑说:“又没多少还要折腾你干嘛。再说,一会儿晓辉过来,咱们三个人吃火锅。你肯定好久都没吃了,绝对馋这一口。” 宋清漫点头,确实馋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人敲门,白舟跑着去开门,不用猜都知道是谁。 宋清漫放下手中的菜,出了厨房去打招呼。 李晓辉将白舟嘱托要买的东西放下,换了鞋后才看到走过来的宋清漫。两人对视间,李晓辉的镜片后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随后谦和地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 宋清漫微微一笑,算作是回应。 对于白舟的这位男朋友,她也不过是见过几次,更多的时候是从白舟的嘴里听到,大部分都是在说李晓辉的好。两人在一起多年但依旧可以保持着热恋的感觉,大部分的原因都要归功于李晓辉的好脾气,无论什么时候对方都是极具耐心,白舟生气也是一个劲儿的哄着。 电磁炉上的汤锅咕嘟作响,红油锅底翻滚着浓烈的辣香,虽然吃到嘴里不免要嘶哈一声但依旧有着十足的诱惑力。 宋清漫吸了吸鼻子,夹了块宽粉,属实是好久没吃了。一来是跳舞的,要严格管理体重,二来是在国外一个人也没那个兴致去吃一顿火锅。现在三个人围坐着,虽然桌上的话并不多,但在这热气的熏蒸下也有种说不出的热闹。 终于不是冷清清的一个人了。 白舟刚夹起来的丸子还未离开锅边就掉了回去,红油瞬间迸溅了起来,红油直扑脸颊。宋清漫的手刚够到抽纸就已经有人先她一步,李晓辉的动作很快,甚至都没用白舟自己动手他就已经帮着把脸上的油渍擦掉了,嘴上还问着关心的话。 宋清漫沉默着看着对面的两人,又将目光转向李晓辉。她确实挑不出对方任何毛病来,不管在谁的眼中,对方一定是十佳男友,但宋清漫从第一次见到李晓辉的时候心中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但这感觉又很难去形容,只是觉得,他并不是白舟的良人。 可看着白舟沉浸在幸福里的笑容,宋清漫心中的疑虑也只能被压进内心最深处。 饭后,李晓辉主动包揽了洗碗的活。 午后慵懒的阳光照射进来,洒满了大半个客厅,暖洋洋的温度让人十分舒适惬意。 “你昨天和宁卓勋一趟航班?”白舟看着手机上的内容,转头看向宋清漫,语气中满是震惊。 宋清漫微微眯了下眼,脑中检索了一遍这个人名,是有点印象。 看宋清漫这反应,白舟直接把手机转了过去,“近年来当红的流量小生啊,他发了微博,说在飞机上偶遇到了你。现在你和他都挂在热搜上了。” 宋清漫闻言皱了下眉,接过手机去看内容。宁卓勋就是昨天坐在自己旁边话很多的那个人,微博发的倒是简单,就是说他回国飞机上没想到遇到了舞蹈界的偶像,提了宋清漫的名字。多余的也没有多说,附带的照片也是他自己的自拍。 但就是这一条简单的内容,让宋清漫的名字冲上了热搜。 看宋清漫的表情严肃,白舟就知道事情不对。刚刚她看到宋清漫的名字就点了进去,还没仔细看词条内容,现在看看才明白为什么会上热搜。 宋清漫跳舞这么些年来,虽然有些名气,却也一直处于不温不火的状态,也只有在业内能叫得上名字。但前几年因为一段古典舞片段意外在短视频爆火,突如其来的热度让她的名字迅速进入大众的视野,之后更多的舞蹈视频被散播出来,有段时间只要点开短视频基本上就能看到宋清漫跳舞的视频。 舞跳的好被大众熟知倒也没什么坏事,热度流量也没什么不好。但巨大的流量后就开始出现扭曲,宋清漫的黑料伴随着出现。 崇洋媚外、金主论、拜金攀附……虽然这些荒谬的指控后来莫名的沉寂了下去,但网络记忆的恶意从来没有真正消失。 那段时间宋清漫在网络上的风评就处于两极分化的状态。 甚至连身边的人都在劝她,反应就这样了,索性就回来呗,有这个热度回国之后反而会发展的更好。也有不少公司和歌舞团向她抛出橄榄枝,都被宋清漫一一拒绝,谁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倔。 宋清漫总共有两次大热度,一次是舞蹈的爆火,另一次则是这次的解约。 也就是一个星期前,她和sp解约了,结束了六年的捆绑。解约的事情她只和剧团的领导们做了沟通,但莫名其妙的就上了热搜。网上说她要赔付天价的违约金,至于为什么网上也没有详细的赘述,只说如果离开sp,宋清漫的处境并不会好。 处境难不难宋清漫目前还没什么感受,但天价违约金却是真的。 原本网上这几天还在议论着这件事,她突然回国的消息无疑再次掀起了热议。 回国的时候自己还特意悄无声息,没想到隔天就变成了人尽皆知。 【这是国外混不下去了吧,才想起来回国捞金吗】 【抱歉,国内也不欢迎你,还是回你的“故土”去吧】 【猜的没错的话,这是准备回国揽金来了,先是直播哭诉国外的苦,卖卖人设,接着就是直播带货】 【滚啊,不欢迎】 【欢迎回来!终于可以在国内看了,谁都别和我抢票】 【女神终于回来了,啥时候开专场?】 【悄咪咪说一句,其实我感觉勋和漫还挺般配的】 又是两极分化的评论,白舟简单翻了翻后气的锤了一拳沙发,“这狗东西,亏他也是个明星,难道不知道这算是泄露别人的行程吗?” “我怎么觉得他是故意吸你的流量啊?完全就是个男绿茶,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样啊!” “我要路转黑了!” 相比起白舟的义愤填膺,宋清漫作为当事人却表现得十分淡定,除了刚看到热搜时有些不悦外,现在已经没什么波澜了。 白舟的吐槽声被突然响起的电话声打断。 宋清漫看了眼屏幕,陌生号码,来自国内。 第3章 她刚回国,新换的号码,知道这个手机号的没几个。现在这个节骨眼上有陌生电话打过来,并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她盯着那串陌生的数字,最终选择了无视。 电话一直响到挂断,隔了几分钟后再次响起。 “会不会真有事找你啊?别耽误了要紧事。”白舟犹豫着问了一句。 这么一说倒也有些道理,如果是骚扰电话大不了挂断拉黑。 在铃声即将再次耗尽前,宋清漫将电话接了起来。 “喂?”电话中那头传来的女声清晰、利落,带着一种职业化的亲和与不容置疑的掌控感,“宋清漫小姐你好,我是乐清娱乐的经纪人,蒋芷云。” 对方客客气气叫出她的名字,并表明自己的身份,简短又直奔主题,宋清漫很喜欢这种交流方式。 宋清漫起身去阳台接电话,正午的阳光毫无遮拦地倾泻下来,瞬间包裹住她。强烈的光线让她眯起了眼,打在身上又暖洋洋的,慵懒感肆意袭来,仿佛让时间都变得慢了起来。温热的光晒的人骨头都带着酥,时间仿佛被这暖意拉长,变得黏稠。 宋清漫微微仰头暖金色的光芒穿透薄薄的眼睑,将瞳孔晕染成浅淡的琥珀色,像是将要午睡的一只小猫,但又耐心听着对方的目的。 “宋小姐,不知道你回国有什么打算吗?我打电话过来,就是想问一下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公司。”蒋芷云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依旧干脆利落。 宋清漫的目光落在楼下花园里新发的嫩芽上,声音平稳道:“据我所知,乐清娱乐的主要业务应该是对向娱乐圈,演员艺人、音乐人,可我并不属于其中之一,签我又有什么意义呢?” 蒋芷云应了一声,回应道:“是,我们主要就是做娱乐产业,所以这也是我邀请你的原因。” 宋清漫一顿,反问的语调带着一丝荒谬:“你想要我入娱乐圈?” 第4章 “是。”蒋芷云回答的斩钉截铁。 宋清漫的唇角无声地向上牵动了一下,随即又抿成一条平直的线,独自对着满阳台的阳光摇了摇头,开口拒绝:“我只是个跳舞的,并没有打算进入娱乐圈,也没有兴趣。” 蒋芷云对于宋清漫的这个回答丝毫不意外,单凭宋清漫这张脸,若她真对名利场有半分觊觎早就红透半边天了。可她偏偏能在浮华世界之外,守着舞蹈这方净土,与做艺人拿到的薪酬相比,跳舞的那点钱也就够维持一个生计。甚至不屑于炒作,连一个公开的社交账号都没有。 也就是这份近乎偏执的淡泊,在蒋芷云的眼中正是专属于宋清漫的独特魅力。 而且,今时不同往日。 从宋清漫回国那一刻起,她就知道,契机来了。 “宋小姐。”蒋芷云的声音放的很缓,带着循循善诱的味道,“我知道你喜欢跳舞,签约经纪公司也并非要你放弃舞台。相反的,我作为经纪人,我会为你精心规划,安排相关的活动,平衡好你的专业发展。既可以继续实现自己的梦想,又可以提升你的生活品质,何乐而不为呢?” 宋清漫已无欲再和对方多说,她微微侧身,阴影笼罩了半边的脸庞,“抱歉蒋女士,我并不打算签约。” 蒋芷云那边安静了几秒,再次开口时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切入要害:“可你现如今的伤势,已经不允许再让你有每天高强度的训练了吧?如果去歌舞剧院,你的时间和精力就全都会被舞蹈吞噬。你既然和sp解约,伤痛难道不是根本原因吗?” “还有,”蒋芷云一顿,语调放缓劝诫道,“如果生活中的基石都不稳固时又要靠什么去建立你梦想的宫殿呢?有时候,人就是要做些妥协的。” 宋清漫呼吸一滞,仿佛被无形的针刺中。她骤然垂下双眸,鸦羽似的睫毛遮挡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脚踝,薄唇抿了起来。 蒋芷云还真是一针见血,每一句话都刺在了她的伤口之上。她也不想去问对方是怎么知道这些,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对方说的都是事实。而且对方说的没有任何问题,人啊,好像有时候就是应该去做些妥协。 听筒里是漫长的沉默,蒋芷云很有耐心,宋清漫一直没有开口,她就一直等着。约莫着火候差不多了她才缓缓温和地开口:“有时间的话,我们见一面吧。” - 和蒋芷云的见面定在了隔日的下午。 出门前宋清漫在落地镜前驻足,一身宝蓝色的针织连衣裙柔软的绵连勾勒出纤细却又不失力量感的线条,衬得肤色更加白皙。裙摆下露出的一截小腿笔直匀称,踝骨纤细,搭配一双小白鞋既休闲又简约。确认穿搭得体后,宋清漫出了门。 自回国后宋清漫还没这么正式的感受过这座城市的喧嚣,这座城市给她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小时候的点点滴滴她都记得,而现如今拔地而起的高楼和陌生的街景又让她无所适从。 初春的风还带着料峭的寒意,但道路两旁的树枝已经开始冒出嫩绿的新芽,仿佛是在宣告着春天来临的讯息。 有时候宋清漫在想自己这次回来是不是对的,又或者自己换一个城市生活,是不是更好? 不过转念一想,回到这里最起码身边还有朋友陪伴。能够让她明白,自己并非是一个人。 至于他,宋清漫从未有过奢望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终于到了地方,乐清娱乐的大楼赫然矗立在眼前。宋清漫将见面地点约到了蒋芷云所在的公司,一来是她想看看这里的环境去做更多的了解,心里做了决定,但也不能随便,二来如果不合自己的心意也多了一个拒绝的理由。 她仰起头,阳光刺目,整栋玻璃幕墙构成的庞然大物反射着冷硬的光,气势恢宏。资本的力量在这里可具象化,她在来之前也做过一些功课,乐清也算是国内排得上号的娱乐公司,规模很大,养了许多艺人,光是一线的艺人就占据了现如今娱乐圈的两成。 但要说现在排上头名的,还是付氏集团旗下的娱乐公司。 压下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宋清漫进了大厅,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氛和一种无形的紧张感。向前台报了名字后,一位妆容精致的助理立刻迎了上来,笑容标准:“宋小姐,请跟我来。” 通往电梯的路上,侧肩而过的身影或熟悉或眼熟,皆是荧幕上光鲜亮丽的面孔。一个当红流量小生被簇拥着走过,转角处有两位她叫不上名字的女明星在低声交谈,侧颜精致无暇。周遭的一切让她有种格格不入的陌生感,她好像进入到了一个完全不属于她的世界,让她的心里不禁多了几分忐忑。 这些精雕细琢的美貌,举手投足之间训练有素的明星气场,她都没有。她一个半路出家的,演技没有,唱歌平平,唯一依仗的只有舞蹈和——一张脸,她实在是想不太明白,蒋芷云为什么非要这么坚持签自己呢。 难不成真的只是看脸,这种肤浅的理由?虽然在娱乐圈中所谓的“花瓶”确实存在,可她并不想这样。 电梯无声地攀升到十七楼。门开,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与楼下的喧嚣不同,这一层异常安静、开阔。 助理低声介绍:“这是高级经纪人的专属楼层,人少,蒋姐的办公室在最里面。” 根据助理的介绍宋清漫大致有了了解,经纪人也分等次,级别越高的楼层越高,相对应的共处一楼层的人也就越少。像楼下的几层,基本上都是小经纪人,要不就是一个人带十几个小艺人,要不然就是一个人带一个三四线的艺人。 宋清漫心中的疑窦更深,像蒋芷云这个级别的,王牌经纪人,手下带的艺人各个分量十足,都已经有了独立的团队和工作室,日常运作也几乎不需要她事必躬亲。 这样的一位人物,为什么要费心思去签一个毫无娱乐圈根基的人? 为了有挑战性?还是觉得她是潜力股? “两者都有。” 蒋芷云看着对面的宋清漫,脸上的笑意从宋清漫进门后就没落下来过。看视频看照片,都是隔着东西的欣赏,只有看到真人才能真正地看到一个人灵动的美。 相比于她带出来的艺人,宋清漫绝对称得上第一美。以及这份独特的气质,清冷疏离又带着艺术沉淀,也更加坚定了她要签下宋清漫的决心。 蒋芷云将一份规划书递过去,“看看吧,这是我们初步对你拟定的一个近五年来的职业规划。” 宋清漫的目光在那份厚厚的规划书上停留片刻后才将规划书拿了起来,她边看蒋芷云边介绍着:“其实公司给你定位很清晰。你的气质不适合过度娱乐化,所以拍戏尤其是狗血剧集不在规划范围内。一旦剧本选不好反反而会消耗你的观众缘。” “所以你们的计划是准备让我做什么?”宋清漫抬眼,规划足足有五六十页,她一时间也看不完还不如让蒋芷云介绍来得快,至于规划书回去再细看。 “接一些综艺拍摄。”蒋芷云条理清晰,“当然,并不会是搞笑综艺,也不适合你。我们更倾向于一些观察类真人秀的,还有生活类的综艺,以及一些侧重人文艺术的高端综艺,这些到时候都会和你商量。还有就是一些竞技类节目,你可以发挥你的长处,强度上也是阶段性的,比你在舞团日复一日的极限训练还是要轻松一些。” 宋清漫微微颔首,这些都在可接受范围内。 “还有就是,”蒋芷云捕捉到她细微的神情变化,抛出重点:“既然你的专长是舞蹈,那也不能放弃这么好的特点。所以,公司会为你策划个人或领衔的专场演出。” “专场演出?”宋清漫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随后想到什么,问道:“以我现在的知名度和状态,开的了专场吗?” 蒋芷云肯定地点头,“当然,这也是双赢。你可不要小瞧自己现在在国内的名气。” “不过,”蒋芷云话锋一转,坦诚道:“虽然是你的专场,但整场演出不可能只有你一个人在舞台上,我们会邀请乐清其他具有潜力、正在发展的艺人或舞者,共同完成一场盛宴。这既是资源整合,也是给新人的展示机会。” 宋清漫明白了。 这就是想顺便再带一带其他艺人,娱乐圈中再正常不过的运作方式。 这点宋清漫可以理解,也觉得没什么。 和蒋芷云的沟通要比预想中的好不少,但宋清漫多少还是有点顾虑。娱乐圈这三个字,她从来都没接触过,完全等于一个全新的领域。白舟之前的提醒言犹在耳,娱乐圈中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与她习惯了十几年纯粹而艰苦的舞蹈世界完全是两个极端。 “宋小姐。”蒋芷云拉回宋清漫的思绪,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我想你这次回来,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传承吧。你想要更多人看到和感受到古典舞的美,在国外,她们能做到的仅仅是欣赏,而国内却有着更重要的意义。” 第5章 宋清漫的心中咯噔了一声,心底最深处的隐秘被对方精准的触碰到了。 “不管怎么去实现,金钱,知名度,总要占一样。所以——” 蒋芷云后面的话没有再讲下去,双方心知肚明。 宋清漫沉默着,目光重新落回到那份厚重的规划书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张的边缘。她没有立刻就给蒋芷云答复,蒋芷云到了这种时候也不急了,只说想好了再联系。 她亲自把宋清漫送到电梯口,看着那一抹宝蓝色的身影步入电梯桥箱内,电梯门缓缓合拢,将宋清漫平静又心事重重的面容隔绝。蒋芷云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转身刚走回办公室门口电话就响了起来。 蒋芷云看着屏幕上没有备注却烂熟于心的号码几不可闻地啧了一声,随后接起,语气瞬间变得恭敬和谨慎。 “如何?”电话那头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情绪。 “我都怀疑您在我办公室里装了监控。”蒋芷云半开玩笑地试探了一句,走进办公室后关上门才慢慢开口:“差不多吧,还算顺利。我还要再等几天她的答复。” “嗯。她有什么要求——” 蒋芷云立刻接话:“只要肯签,我都满足。” “嗯。”依旧是一个听不清情绪的回应,电话随即被挂断。 听筒中传来忙音,蒋芷云把手机从耳边拿开,再次啧了一声。 第4章 宋清漫给蒋芷云的答复在三天后,两人再次在乐清娱乐见面。 可能是已经料定宋清漫会答应,签约合同在宋清漫来的时候就已经拟定好了。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在地板上铺开一片耀眼的金色,空气中弥漫着咖啡的浓香气息,宋清漫坐在窗前的沙发上认认真真地看着合同条款,她目光专注,想要过滤掉那些可能潜藏的风险,同样的路不能再走第二遍。 不过从合同条款中就能看得出来,乐清对于艺人的合约是很严谨的,密密麻麻的文字构筑起一个庞大而精密的框架。宋清漫一条条看下去,倒是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不过一般经纪公司对于法务这方面都很看重,真有问题专业人都不一定能及时看出来。 她看的,不过也就是之前踩过雷的点。 当视线落到分成比例那一行时,宋清漫一顿,抬头去看蒋芷云,语气有些意外:“分成七三?” 蒋芷云扬眉,放下手中的咖啡杯,杯底与碟子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是啊。” 宋清漫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我七?还是这上面写反了?” “没有。”蒋芷云一笑,回答的斩钉截铁,“就是你七。” 宋清漫捏着手中的纸张,心跟着沉了沉,这不合理,她对合同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 正常来说,没有经纪公司会给艺人这么大的分成比例,毕竟公司的目的就是赚钱,钱都让员工赚了,公司还怎么开下去。 “合同你不放心的话可以找律师再看一下。”蒋芷云看出宋清漫的疑虑,毕竟是个人正常人都会这么想,她当时就说了,这一点不合理,奈何胳膊拗不过大腿,现在硬着头皮圆下去。 “合同我们先只签三年的,因为你刚回国,对于国内市场的适应能力还是个未知数,所以这个分成你也不用担心。虽然你拿的是七,但如果打不出什么名气来,七也赚不到多少。” 宋清漫抿了抿唇,轻轻点头,紧绷的肩膀略微放松。 “不过,这种可能几乎为零。”蒋芷云笑着又说,“我对自己还是有自信的,你在我手下,就不会是平平无奇,况且,我对你也十分自信。” 蒋芷云向前倾了倾身,目光紧紧锁住宋清漫,“所以,三年后的分成必然不会是这样。我们要拿,自然就会拿更多的。” 蒋芷云身上的那股王牌经纪人气场像一股暖流驱散了宋清漫最后的一丝疑虑。她拿起桌上的签字笔,在空好的位置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欢迎加入乐清。”蒋芷云立刻起身,朝着宋清漫伸出手去。 “谢谢蒋姐。”宋清漫起身和蒋芷云握了握手,感受着对方传递过来的信任与力量。 “走吧,我带你去转转。”蒋芷云说。 上次来只是走马观花,这次在蒋芷云的亲自引领下宋清漫才真正体会到乐清娱乐令人震撼的规模与专业性。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倒映着忙碌的身影,现代化的办公区域井然有序,各种最先进的设施一应俱全。 “十三层是音乐制作中心,顶级录音棚,专门给音乐人创作用的。”蒋芷云指着厚重的隔音门介绍着,“你有喜欢的歌手吗?” 宋清漫摇摇头,“没有特别喜欢的。” 蒋芷云本来也就是随口一问。 “十二层是舞蹈排练区。”电梯门打开,入眼是长长的走廊,隐约能听到不同风格的音乐从门内传出。蒋芷云停在一扇门前,掏出一把崭新的钥匙递给宋清漫,“我给你申请了一间专属排练室,不会有人打扰,你随时都可以过来。” “谢谢。”宋清漫眼中闪过惊喜,指尖摩挲着冰凉的钥匙齿痕,她还正愁没地方练舞。 “再下面是一些工作室,涉及到其他艺人我就不带你参观了。”蒋芷云按了八楼,“对了,你现在住在哪里?以后的行程我会安排助理和司机接你。” “我还——”宋清漫脸上掠过一丝窘迫,细细地叹了口气,“我现在住在朋友家里,还没来得及找房子。” 蒋芷云看着宋清漫点了点头,“有合适的房子我帮你留意。” 八楼是属于蒋芷云分管的地盘,开放式的办公区域内键盘敲击声、电话铃声、低声讨论声交织成一片忙碌的乐章。 蒋芷云目光锐利地扫了一圈,之后对着靠墙的角落叫了一声:“魏茹。” “欸!来了姐!” 角落里的女生站起身来匆匆忙忙地朝着她们跑了过来。她瞧着年龄不大,一张娃娃脸却被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镜遮住了大半,简单的一个高马尾看着很利落,像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 魏茹看到宋清漫后隔着镜片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语气激动地开口:“宋、宋清漫!真的是你啊,哇,你好漂亮!你可太美了!” 蒋芷云轻咳了一声,成功让激动的魏茹安静下来,只是那双亮晶晶的眼睛还黏在宋清漫的脸上。 “你以后就是宋清漫的助理了,工作上我不会事无巨细的跟着,你要负责好她的日常行程,对接沟通,保证不出纰漏,知道吗?” 魏茹捣蒜般点头,眼神依旧炙热,“姐,我办事,你放心。我是真没想到啊,我居然会和仙女一起工作,一定是上天看我刮刮乐从来不中给我大奖。” 宋清漫被魏茹的话逗笑,看着挺内向的一个女生,没想到是e人,还挺好的。 相互交换完联系方式,宋清漫今天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 临走前蒋芷云问她有没有微博,宋清漫摇摇头,她只有一个小号,并不打算让人知道。 - 蒋芷云不愧为王牌经纪人,短短几天时间网络上关于宋清漫的词条就席卷了起来,不少营销号仿佛嗅到了宝藏,纷纷挖地三尺,翻出了她早年爆火的舞蹈视频。和先前不同,这次关于她的舆论全部变成了一水的好评与赞美,有零星的质疑也很快就被淹没。 公司给宋清漫专门注册了微博账号,连现在很火的红薯号和抖音号也都进行了认证。 宋清漫接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配合宣传团队,拍一个回归的视频。 明亮的化妆间内,宋清漫坐在镜子前,对面的补光灯将她的肌肤照的几乎透明,晃得她视线有些模糊。化妆师让她微微抬头,眼线笔触碰到眼尾,留下一道完美的弧线。 “啧,你这皮肤啊,其实真没什么可化的。”化妆师收了眼线笔,看看对面镜子中的宋清漫又看看旁边的本人,“我除了能给你化化彩妆,这底妆根本就没有什么化的必要啊。你看看,我连遮瑕都没用到。” 宋清漫眨了眨眼适应强光,看清镜子中的自己。 白皙的皮肤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只在眼妆上做了一些功夫,化妆师技术很棒,完全是按照宋清漫的脸型及特点来化,眼妆上虽然程序不少,但整体看上去是偏淡颜的,既放大了双眸又不会浓重。连唇色都选用了裸色系。 一直对着宋清漫又是拍照又是拍视频的魏茹附和着化妆师:“是啊是啊,我们漫姐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了,那就是天生丽质。你单看这口红的颜色,我涂上就是死亡色,我姐涂上就是锦上添花啊。” 化妆师小姐姐接话:“我和你讲啊,我这支口红买来之后也是第一次用,其他人还真驾驭不了。” 宋清漫被两人之间的对话逗笑,和魏茹接触几天下来,她发现对方是真的开朗。任何时候都是嘻嘻哈哈的好心态,原本以为对方比自己要小很多,问了一下后才知道也就比她小了二岁,做助理的工作都已经五六年了,完全属于公司的老人了。 第6章 所以对于工作上的事情,魏茹堪比第二个蒋芷云,有条不紊还十分从容。 “对对,就这样!”魏茹看到宋清漫笑起来,立马拿起了相机。 魏茹的助理的工作演变成了摄影师,但乐此不疲。 内容拍摄其实很简单,就是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然后和粉丝们进行一个互动。之后再换一套妆造,再录一个现在十分火的你可能不认识我,但一定看过我的舞蹈。前半部分由宋清漫负责,后半部分的舞蹈片段剪辑就交给宣传部门的专业人员。 宋清漫现在有了社交媒体的账号,但基本上还是归公司管理,她只是偶尔在评论区互动一下。视频剪辑好后魏茹和宋清漫说了一声,宋清漫看过一遍表示没意见后魏茹点了发送。 拍摄的两条内容是分开发,中间要有几天的时间间隔。 短短一周时间,宋清漫的两条微博就让她粉丝突破了两百万,可以说是涨粉最快的一位了。 再加上乐清的官方账号宣布了宋清漫的加入,一时间也炒了不小的热度,有不少话题都在讨论宋清漫作为舞蹈演员加入娱乐公司是不是有进军娱乐圈的打算,说不定过一段时间在电视剧中看到宋清漫的身影也是可能的。 虽然也有不少人在质疑宋清漫进军演艺圈能不能行,但有一张能打的脸,期待的人也占了不少比例。 黑色商务车在公司的大门前停下,宋清漫和抱着平板的魏茹先后下车。蒋芷云说今天要开个会,有些事情要商讨。 魏茹跟在宋清漫的后面,边走边看着平板,手指不停地刷着界面。 “我靠啊,姐,季疏由和宁卓勋都关注你了。”魏茹一边惊叹一边思考着,“要不要回关一下呢?” 宋清漫脚步未停,闻言只是侧过头淡淡瞥了眼平板屏幕,开口:“不用。” “为什么啊?”魏茹不解地跟上,分析着利弊,“他们两个一个是知名歌手,一个是当红流量明星,这热度,不要白不要啊。” “为什么要这个热度?”宋清漫反问,“你也知道他们两个人流量很大,那么我在这个节骨眼上回关,招来的未必是好事。” 魏茹点点头,宋清漫说的也有道理,回关还是算了。 - 付氏集团。 最高层办公室内。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华都市的天际线,室内则以黑白灰为主色调,昂贵的意大利家具泛着冰冷的光泽,唯一鲜艳的色彩便是墙角的一株充满生机的绿植。 宽大的办公桌后,付司衡的目光一直盯着电脑屏幕,画面中的人有着一张建模脸,一颦一笑都带着极大的吸引力。 十几秒钟的视频播放完后又重新开始循环播放。 “大家好,我是宋清漫。这是我第一条微博,之后我也会和大家分享我的日常,以及如果你们有想要知道的关于舞蹈的问题也可以在评论区里和我留言,多多和我互动。” 宋清漫的声音温柔软糯,像是冬日里的一杯暖茶,入口即让人心安。 多年未见,她和梦中的样子毫无差别。要较真的对比,倒是比年少时的倔强灵动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眼神间的疏离感也多了几分。 “付总!”黄耀第三次叫付司衡,声音也不得不提高了一个度。 付司衡不情不愿地将视线从屏幕上收回,但仍由视频继续循环播放着。 “怎么?”付司衡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 “哦,房子那边已经收拾出来了,可以随时入住。”黄耀说。 “嗯。”付司衡从鼻腔里哼出一个单音节,算是知道了,目光已经不由自主地飘回屏幕。 黄耀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付司衡等了几秒看到人还没走抬头看他一眼,示意:有屁快放。 第5章 “付总,您是要搬去富力那边去住吗?还是——”黄耀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那房子的装修图纸他可是亲眼见过的,与他老板冷硬简约、毫无人气的风格截然相反。米白柔和的窗帘,暖黄色的风光,梳妆台试衣间一应俱全,连浴室都配置的香薰蜡烛,怎么看都像是为一位精致的女士量身打造的。 黄耀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这老板,清心寡欲这么多年,该不会是养了只金丝雀吧?想金屋藏娇?想想又不太对,金丝雀怎么都应该搬过去和老板一起住,怎么还会专门再弄一套房子呢。要说是送给金丝雀的,也不太可能,毕竟这房产还归在老板的名下,也没嘱咐他要过户一下啊。 再说,要真送房子,直接买一套就行,也不用这么麻烦。 况且这房子付总也买了有好几年了,装修好了之后就一直没动静,现在让他找人收拾出来,多少有些蹊跷。 付司衡淡淡看他一眼,没回答问题,转而嘱咐:“你把碗碗交给小张。” “为啥?”黄耀脱口而出。碗碗是付总养的一只狗,不值钱的小土狗,但金贵的很。 付司衡面色一沉。 黄耀:“好的。” 电脑中的再次响起宋清漫的声音,付司衡修长的手指在鼠标上轻轻一点,关了视频。 然后点开了宋清漫账号中另一条爆火视频。 “你可能不认识我,但你一定看过我的舞蹈。” 激昂的琵琶声瞬间倾泻而出,如疾风骤雨敲打着鼓膜。画面中,舞台上的宋清漫随着音乐的节奏足尖轻点,身姿轻盈仿佛没有重量。每一个旋转跳跃都精准地踩在音符的爆破点上,白色的裙摆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如同仙子踏着流云翩然起舞。 画面一切变成了古色古香的红楼深院,朦胧的红色纱幔后曼妙的身影若隐若现,悠扬婉转的笛声响起,灯光流转间,宋清漫的身影在虚实明暗中穿梭,水袖轻扬,腰肢款摆,将曲中哀婉缠绵的意境表达得淋漓尽致。 几段风格迥异却同样震撼的舞蹈片段过后,视频也截然而止。 付司衡的目光还依旧停留在屏幕上。 “付总?”黄耀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老板的脸色,试探着提议,“要不咱把人挖过来?虽然她刚签约乐清,但是挖人也不是什么难事,不就是点赔偿金嘛。” 付司衡看他一眼,开口:“不用。” 黄耀啧了一声,懊恼着说:“前几天在机场撞见她的时候我就应该去问问她有没有要签约经纪公司的意愿,我还以为她回国还是要走舞蹈这方面呢,谁知道——早知道我就先下手为强了。现在宋清漫这热度,乐清那边怕是又捡了个金钵钵了,我都怕有一天赶上咱们了。” 付司衡终于彻底关了视频,宽大的身躯靠回到椅子上,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审视着黄耀,之后慢慢开口:“她去哪边,对你来说都没什么亏损。” 黄耀一愣,随后扭捏地摸了摸头发,嘿嘿干笑了几声:“那倒也是。” “出去。”付司衡下了逐客令。 “好嘞。” 黄耀刚拉开门差点与门外正要进来的撞个满怀。来人一身裁剪精良的深蓝色西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俊朗的脸上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意。 “黄助,忙着呢?”付司炎随意地打了个招呼,侧身让黄耀出去,自己则大摇大摆地进了办公室。 “你怎么来了?”付司衡看着走路都拽的二五八万的人,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付司炎把手机随意往桌上一扔,拉开椅子坐在了付司衡的对面,下一秒烟就叼在了嘴上。 “想你了呗”付司炎按了打火机,幽蓝的火苗蹿起,烟头被点燃后他又深吸了一口,这才慵懒地边吐着烟圈边看向付司衡,嘴角还带着不着调的笑意,“怎么?不欢迎啊?” 付司衡眼皮都没抬,随手翻开一份文件,“不欢迎。” “别啊哥。”付司炎弹弹烟灰,“我都多长时间没见你了,自打我接了珠宝业务,我他妈感觉自己的阳寿都少了好几年。哥,我能不干不?让我当个摆烂毫无出息的富二代行吗?” “你觉得呢?”付司衡依旧没抬头,笔尖在文件上利落地签下名字。 “得。”付司炎忧郁得又猛吸了一口,随即收起玩笑,正了正神色,“晚上我组了个饭局,一起啊。” “不去。”付司衡拒绝的利落干脆。 “你得去啊。鬓云主题的珠宝代言人还没定,你去选选。”付司炎身体前倾,语气带上几分认真。 “你是负责人。”付司衡合上签好的文件,推到一边,终于抬头去看付司炎。 付司炎一摊手,意料之中的回答。 “我是这么想的,选代言人,咱们下面艺人也不少,我初步也筛了一遍,感觉都差点意思,不够切合这个主题。所以我想看看其他公司的,雨露均沾一下。” 付司衡无情戳穿:“难道不是你选一个代言人塌房一个吗?” 付司炎安静了几秒后笑骂了一句。 提起这个他就无语,从前年开始选他妈一个代言人塌房一个,一开始选男的,塌房了,后面选女的,也塌房,真是邪门了。甚至圈内还给他取了个名字,叫他妈“娱乐圈冥灯”。 第7章 所以搞的他现在选个代言人都战战兢兢的,就怕再塌一个,不然他真要当躺平的富二代了。 “所以啊,我让你去帮着看看。我眼光不行,你眼光总可以吧?” “不——” 付司衡刚开口拒绝,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了一声,他垂眸看了眼后改口道:“时间,地点。” “嗯?”付司炎一时间没转过弯来,反应几秒后才回答:“我发给你。” - “饭局?”宋清漫诧异。 “是。”蒋芷云点头,敏锐地捕捉到了宋清漫细微的情绪变化,开口解释:“一个正规的饭局。” 宋清漫尴尬笑笑,多余地解释:“我是想,我才刚开始,就已经有饭局了吗?” “是这样,付氏旗下的珠宝品牌最近要选新品代言人,我争取到了几个推荐名额。今天的饭局就是一次非正式的见面,品牌方的高层会出席,所以想带你去看看。” 宋清漫心中咯噔了一声,眼睫颤了颤。 付氏—— 和付司衡有关的名字。 蒋芷云伸手宽慰般地拍了拍宋清漫放在桌上的手,“你不用太紧张,就是去试试,能拿下代言最好,拿不下去参与参与也是一种经验的积累。晚上同行的还有公司的几个艺人,小茹会整理好信息,你提前了解一下。” “一定要去吗?”宋清漫垂着头低声问了一句。 “什么?”蒋芷云没听清。 “没什么。”宋清漫攥了攥衣角抬起头来,嘴角努力弯起一个得体的弧度,“我会好好准备的。” “哦对了,你房子找到了吗?”蒋芷云问。 宋清漫摇摇头,眉宇间染上一丝轻愁,“还没有。” 倒是看了几个,不是很满意。 “我这里有一套房子,我一个朋友的,他现在不住那边了,所以准备租出去,你可以看看。里面还专门空出来一间房,改成了练功房,比较适合你。” 宋清漫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有练功房就最好了,没事的时候可以在家练练舞蹈,也不用每天来用公司的场地。 “真的吗?那太好了。” “一会儿我把地址发给你,你不忙可以直接去看。” “好。” 因为晚上的饭局规格颇高,下午时分魏茹就直接带着宋清漫来到了乐清长期合作的一家顶级造型工作室。 工作室是一栋颇具艺术感的独栋建筑,巨大的落地窗通透明亮,内部装修是简约高级的工业风搭配着暖色调的灯光。 这里出入的都是名流和明星,工作人员各个训练有素,见到宋清漫后也只是微微点头微笑,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 魏茹显然是这里的常客,熟稔地和前台以及各位造型师打着招呼,然后带着宋清漫直奔二楼,找到了首席造型师kk。 kk是个染着一头紫色短发打扮十分前卫的女孩,正叼着棒棒糖翻看杂志。看到有人上来,她利落地将杂志一合,目光像扫描仪一样在宋清漫身上快速扫过。 “底子绝了。”kk毫不吝啬的夸奖,对着旁边一个年轻的助手说,“你先带宋老师去洗头。” “能不能拿下今天的合作,可就靠你了啊。”魏茹笑着碰了碰kk的肩膀。 kk一笑,她很多明星都合作过,但凭心而论宋清漫这长相,在娱乐圈绝对是数一数二的。不过所有合作也不就是单单看脸,里面水很深的。 宋清漫洗过头发后造型就正式开始,kk负责化妆,造型由她的助手来。 宋清漫在化妆的间隙抽空看着魏茹给她整理的材料。 付氏珠宝这一系列的主题叫鬓云,整体是偏古风调,涉及到的饰品很多。项链、耳环、戒指,另外还加了发冠以及发饰簪子。在制作工艺上也采取了细金工艺、掐丝工艺、珐琅彩等,除了纯金饰外还有翡翠以及宝石的饰品,囊括的类型很多。 宋清漫一一看完,不得不说这一系列每一件她都很喜欢,无论是工艺还是审美上都很戳她。她有预感,这些一旦开始售卖一定会成为爆品,她到时候都要成为消费者。 但要拿下代言,宋清漫心里没底。 “小茹。”宋清漫看向镜中的魏茹,“关于这次珠宝的设计师还有总裁的资料有吗?” “有!在另一个文件夹里,我整理好了。”魏茹凑过来,手指在平板上熟练地滑动,“还有今晚会来的竞争者我也给你整理了一份,你刚回国,估计很多人都不了解。” 宋清漫点点头,魏茹的心细没得说。 从ipad的一个界面推出,再往下翻翻就看到了魏茹说的另外两个文件。 珠宝的设计师不止一位,从每一件的设计上也能看出来,风格有所不同。但总设计师只有一位,正因为有他的带领,才能让这些设计虽然有所不同但又都在同一基调上。宋清漫要看的是他们所要表达的思想,这才是设计师设计每一件东西的灵魂。 就如同舞蹈一样,如果只是学着动作,重复练习,那么无论怎么跳也不会好看。舞蹈也是有灵魂,要表达的就是在音乐中的深意,通过肢体动作去让观众感受那些内涵与深意。 宋清漫一直看着,直到看到总裁的名字以及照片。 忽然之间,她松了口气。 付司炎。 还好。 还好不是他。 第6章 夜晚的灯光照亮了整座城市,喧嚣的街道上是来来往往的人群,为工作忙碌为生活奔波。 每个人的脸上都尽显一天的状态,或是因为工作一脸倦意或是结束了折磨变得放松。 但很快,那些情绪又被吞没在快生活的节奏中。 宋清漫的视线慢慢从车窗外收回,车内放着舒缓的音乐,空调的温度正合适。她在妆造完后选择了一件天蓝色的连衣裙,很修饰身材,裙子穿在宋清漫的身上完全像是量身订制一般,连颜色都衬得更加美丽。 裙摆上做了刺绣工艺,分布不规则的花瓣,像是随意散落下来停留在了薄纱之上。 出发前宋清漫拒绝了佩戴饰品,只有头发她让发型师简单的做了一个盘发后插了一根白玉簪子,整体看上去多少有些简单了。 对此魏茹也有些担忧,今天参加这场饭局的明星不少,各个都是卯足了劲儿想要拿下这次代言,势必是百花齐放,宋清漫这身装扮去了完全就属于一个陪衬的状态。 果然,一下车就先遇到了一个对手。 两家的车几乎是同时到达吃饭的地方,宋清漫从车上下来,单手攥了下披在身上的披肩,车内温度适宜下车后却并不暖和。余光中,宋清漫看到几米远的地方同样有人踩着高跟鞋从车里出来。 与宋清漫的风格相近,对方穿着一袭鹅黄色的抹胸长裙,从腿跟的位置做了高开衩,走路时可以看到优越的腿部线条,性感中又带着一丝俏皮。 对方停下脚步,有所感应似的偏过头,与宋清漫在空中交汇视线。 宋清漫看着她,对方很漂亮,黑色的长发做了公主披发,大波浪随意地散落下来,鹅黄色的裙子衬得人皮肤更加白皙,整体看上去十分温柔。 她的五官很立体,眼睛很大高鼻梁,但妆容很淡只在唇色上做了着重,十足的美人坯子,尤其是那人鼻尖处的一颗痣在清纯中多了几分一股勾人的意味。 宋清漫在对方的视线中淡淡笑着点头,算作打招呼。还好有魏茹下午整理的资料她都看过了,现在看对方一眼也能叫得上名字。 江暖,同公司的艺人,算是新生代的演员。先前并不出名,一直处于不温不火的阶段,加上人也佛系,没有很强的事业心,基本上属于有合适的戏就拍一拍,没有合适的就不拍,利用闲暇时间享受生活。 突然火起来最大的原因是年前和圈内的影帝陆思远拍了部电影,从十八线女明星一跃成为大制作电影的女一,可以说是赚足了热点和关注,对于这一点传闻也是说什么的都有。 宋清漫对这点没兴趣,不管什么原因都是私人的事,和自己无关。不过这个江暖确实很神秘,从签约到公司以来就有专门的经纪人,属于一对一。 宋清漫现下只觉得,对方绝对是她今夜强有力的对手之一。 两人一前一后从大门进去,宋清漫跟在后面,走的速度并不快,她很少穿礼服,还不太习惯。 今天这身尤其还是长裙,紧紧包裹着腰身,走起路来迈不开步子。加上一双不合脚细跟的高跟鞋,脚踝处的绑带只是单单起到了装饰作用,能做支撑的只有前面的宽带。鞋很美,但不跟脚还磨脚,每走一步都觉得脚掌都是疼的。 果然啊,美就是要付出一些代价。 再看前面走的摇曳生姿的人,宋清漫心中叹了口气,自己还是得多练练,这样的场合说不定日后还有很多。 虽然自己并不喜欢。 今天的饭局在一家私人餐厅,整体从外到内都是中式建筑风格,路上的景致做了木制小桥下面还有潺潺的流水,上面还浮动着几盏荷花灯。周围是精致的绿植,中间还夹杂了一些黄蓝色的小花,散发着淡淡的香味,能看得出来是有人专门负责收拾打理的。 第8章 过了小桥是一段鹅卵石小路,魏茹跟在宋清漫的身后帮忙提着裙摆,嘴里也忍不住嘟囔:“好端端的弄什么石子路啊。” 魏茹穿着运动鞋还好,但宋清漫走起来是真的费劲。鹅卵石大小不一摆放位置又十分不规律,为了凸显鹅卵石的颜色上面还冲了一遍水,现下水迹都还没干路灯照射下还泛着光,踩上去还很容易打滑。 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魏茹一手拿着宋清漫的裙摆一手拿出手机接电话。 “我们到了到了,马上进去。” “好的,我知道了。” 宋清漫抬头看过去,前方原本还如履平地的江暖现下也降下速来,隔着几米远宋清漫甚至都能清晰地听到江暖的吐槽声。 再收回视线宋清漫脚下一滑,还没等她发出声音人就已经向着旁边倒下。 “姐!”魏茹尖叫出声,连忙上前。 宋清漫已经在努力保持平衡,奈何鞋不合脚重心根本就保持不住。 倒下之际宋清漫的胳膊被很有力地拽了一把,踉跄一下后堪堪站稳。 宋清漫心有余悸地吐了口气,偏过头去还以为是魏茹,但看到身边的人后宋清漫愣怔了一下。 相似的眉眼,但又有点陌生。 气质也不一样。 两人的视线就这样上下对视着。 对方也未开口。 意识到自己的眼神不礼貌后,宋清漫收回眼神,开口:“谢谢。” 宋清漫听到对方轻笑声,胳膊上的触感在依旧停留着。她用了些力道将胳膊从对方的手中抽回来,再次开口道谢。 “助人为乐。” 说完,对方先一步离开。 宋清漫注视着对方的背影,抿了下唇。 付司炎,付司衡的弟弟,今天这场饭局的主角。 下午的资料中有关于付司炎的,他虽然是付司衡的弟弟却也不是直系,是付司衡二叔的孩子。性格张扬爱玩,被称为最帅的游手好闲富二代。关于付司炎更多的是桃色新闻,工作上只有寥寥几句话,刚接手家族业务,目前负责珠宝板块。 只要不是付司衡,宋清漫心中就没有那么大的压力。 走完漫长的鹅卵石路前面已经有服务员在等候,看到宋清漫后便上前来引领。一路过来都没什么人,看样子今天这里是被包场了。 到了包厢的门口魏茹便和江暖的助理一同停下了脚步,她们是进不去的。 宋清漫沉了口气后推开了包厢的门。包厢要远比想象中的大很多,完全就是像是一个可以直接居住的屋子。正前方是一扇很大的落地窗,透过窗户可以清楚的看到她们刚才过来的路,尽收眼底。 江暖已经坐下,蒋芷云比她先到,看到宋清漫进来后站了起来示意她过来坐,顺便向坐在主位的人介绍:“小付总,这是我们公司新签的艺人,宋清漫。” 宋清漫走了过去,带着浅浅地微笑,白皙纤长的手伸到付司炎的面前,“付总您好。” 付司炎微微仰头看着她,坐姿懒散,宋清漫摸不清对方此刻的想法,停留在空中的手在犹豫着要不要收回去。 “你好啊。”付司炎伸手,笑的邪魅,“宋清漫,著名的舞蹈家。” “不敢当。”宋清漫笑笑,准备将手从付司炎的手中抽出来。 付司炎在察觉到宋清漫的意图后手上用了些力道,莫名地开口:“你有点眼熟。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宋清漫同样用力,将手抽出来后淡淡道:“您玩笑了,我们在进门前刚见过。” “或许是吧。”付司炎无所谓的态度点了支烟,抽了一口后才开口询问在座的人:“不介意我抽烟吧?” “不会不会。” “您随意。” 宋清漫挨着蒋芷云坐下,环顾了一圈后下午出现在资料中的人基本上都到了,除了她和江暖之外还有二个同公司的艺人,一个是蒋芷云带的演员,名气虽然不怎么大,但是演技很好。还有一个是女团出道,现在转型做演员,属于浓颜系的,魏茹说她一直都在整容,但宋清漫偷偷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整容痕迹,看来是比较成功的,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她的名字。 除却乐清来的这几个艺人外其余的都是付氏本家的艺人,看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也确实,她们能拿下这次代言的可能性会更大。 走神间宋清漫听到有人说话。 “小付总,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咱们就上菜吧?” 付司炎灭了烟,“菜可以上,人还没齐。” 众人相互看了一圈,心中都在猜忌还会有什么人来,而且还能让付司炎耐着性子等这么久。 那人来了,怕是代言也没什么悬念了吧。看来这次又是一场陪跑。 江暖单手托腮,盯着正端上来的菜品,有些无聊地问出口:“还有谁来啊?” 声音不大,但刚好够所有人都听到。 “我哥。”付司炎说。 咚! 宋清漫刚端起来的水杯从手中滑落,所幸没有掉地只是落回到了桌上,但玻璃与楠木桌碰撞还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杯中的大半水也溅了出来,落在了宋清漫的手背上。 悉数的目光在震惊付司衡会来中全部都转向了宋清漫,突如其来的动静让人耐人寻味。 宋清漫慌乱地道着歉,蒋芷云抽了好几张纸巾给她,压低声音询问:“怎么了?” 宋清漫摇头,“没事,手滑了。” 她低着头将手背上的水迹擦拭完,蒋芷云看她原本白皙的皮肤此刻间被烫成了红色,指尖也带着微微的颤抖。 “没事吧?去卫生间用凉水冲一下吧。”蒋芷云说。 水杯里可是刚冲泡好的茶水,温度不低。 宋清漫犹豫几秒后点了点头,起身,“我出去一下。” 看到宋清漫起身,付司炎的目光也投了过来,蒋芷云连忙解释:“她去个卫生间。” 宋清漫没开口,走的也慌张,握住门把手的那一瞬间,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就这么走了,不要再回来了。 但她不能。 拉开包厢的门,宋清漫整个人像是被冰水当头冲了一遍,浑身颤栗。 付司衡与她就是半米的距离,他就站在门外,凌厉的目光注视着她。 第7章 手背上火燎般的灼痛感好像骤然消失,只剩下的身体上细密的颤抖及抑制不住的心跳。很快,一下又一下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挣脱束缚下一秒就会从噪子眼里蹦出来。 宋清漫知道自己此刻是慌张的,她能清晰地感知到指尖的冰凉,她不敢去想自己此刻在别人眼中是如何失态的模样,更不知道在付司衡的眼中,自己是不是一个很可笑的小丑。 她就这样僵立在门口,一时间不知道下一步的动作该如何,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空气都变得凝滞,如同厚厚的丝绒帷幕,沉甸甸地压了下来。付司衡挺拔的身影也纹丝不动地挡在她的面前,微垂着眼睑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脸上,那视线的温度让宋清漫几乎能感受到发丝都被注视的灼热。 “哥,你可迟到了哦。” 付司炎清亮的声音如同利剪从身后传来,划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宋清漫猛地一颤,像是溺水者抓住了浮木,让自己从令人晕眩的注视中抽离出来得以重新大口呼吸。她甚至对付司炎的声音都多了几分赞美怎么会有人的声音这么的悦耳。 依旧站在门口的付司衡依旧沉默,视线也并未因付司炎的声音移开半分,仍然牢牢地锁在宋清漫的身上。 他英挺的眉峰下,那双深邃的眼眸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目光最终定格在宋清漫微微红肿的手背上。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修长的手指微微一动想要抬起触碰那片碍眼的胭红,动作都带着连自己都来不及深思的急切。 “哥,你先进来行不行。”付司炎的声音再次响起,“你堵门口干什么,人家要出去的。” 那只几乎要抬起的手骤然停在半空,离她的手腕仅仅寸许之遥,付司衡的手指极细微地蜷缩了一下。旋即,他面上那不易察觉的关切迅速褪去,恢复成一贯的冷峻疏离。他脚步向侧方移了小半步,高大的身躯让出了狭窄的通道,周身那股迫人的气场也随之收敛,却依然带着无形的压力。 宋清漫几乎是秉着呼吸从付司衡的身侧快步走过,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的那道目光,紧紧地追随着她的背影。 直到宋清漫消失在走廊转角后付司衡才收回视线,面无表情地踏入包厢。 挨着付司炎坐下后,对方一脸贱兮兮的表情压着声朝付司衡开口:"刚回国的舞蹈家,相貌身材样样都不错?你看啊尤其是那个清冷劲儿,拒人千里之外又勾的人心痒难耐,是不是很有感觉?” 付司炎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都带着玩味的意思,付司衡端起酒杯,指腹缓缓摩挲着冰凉的杯壁,用极冷的侧眸瞥了他一眼。 第9章 就这一眼,付司炎脸上玩味的笑容僵住,一股寒意没由来地从脊髓骨窜起让他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背,不敢再造次。 付司衡的到来完全是意料之外,如同平静的湖面投进了一块巨石,瞬间在包厢中激起了巨大的涟漪。原本还在谈笑的饭局气氛骤然一变,空气里弥漫开一种兴奋与紧张混合的气息。在座的女明星眼神都亮了起来,各个开始扭捏调整坐姿整理鬓发,恨不得现在出去再重新画一个更加完美的妆容。 这可是付司衡啊,付氏集团的掌舵人,年轻多金有能力,还是单身,更重要的是样貌也丝毫不逊于明星,甚至那份久居上位沉淀下来的沉稳与冷冽更加具有独特的风格。虽然外界一直都在传闻他不近女色,从任职付氏以来从未传出过花边新闻,也有不少人试图接近付司衡都以失败告终。 但万一呢,大家都抱着一种侥幸的心态。万一呢,万一自己就是那个与众不同的特例呢?即使不能和付司衡修成正果,哪怕是短暂停留在付司衡身边做一个女伴,带来的资源和人脉也足以让事业再上几层楼了。再不济来个一夜露水那也绝对不是亏本的买卖。 付司衡对四周投来的或炙热或含蓄的目光视若无睹,他端坐在主位,既不开口寒暄也不抬头回应那些试探性的笑容,整个人都沉默的厉害。他周身散发出的生人勿近的冷冽气场让原本还因他到来而躁动兴奋的饭桌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杯碟轻碰的细微声响和略显拘谨的咀嚼声。 宋清漫站在盥洗室宽大明亮的镜前,冰冷的水流哗哗地冲刷着她微微刺痛的手背,镜中映着的是一张略显苍白而失神的脸,眼睫低垂,沾染着不易察觉的湿气。水流的声音在回响,她此刻的脑中也像是水流一般不断喷涌出回忆。 深夜的居民楼下昏黄路灯拉长的身影、空旷的舞蹈室里无声的陪伴、下雨天的公园沉默的并肩而坐…… 记忆中付司衡专注得近乎贪婪的注视,还有他隐忍时眉头蹙起的表情,思绪像是失控的潮水,喷涌而来,她却无力将其收回闸门。 卫生间有人进来,高跟鞋的声音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她身旁停止.宋清漫瞳孔微微收缩像被惊醒的鸟,猛地抬手关了水龙头。冰凉的水冲在皮肤上只是一会儿的功夫就已经让白嫩的手背变得通红。宋清漫有些麻木地攥了攥手准备离开。 刚才进来的人停在了宋清漫的身旁随之声音响起:“你没事吧?” 宋清漫闻声侧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错愕.江暖也在偏头看着她,眼神清澈问的真挚,宋清漫没有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其他的意味。 “没事。”宋清漫勉强牵动嘴角,扯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声音干涩地低声道了声谢。 江暖的目光落在了宋清漫的手背,眉头微蹙:“看着挺严重的,回去上些药吧不然明天会很痛。” “嗯,好。”宋清漫应了声后转身朝门口走去,走了几步后发现江暖也跟在了自己的身后。宋清漫停下脚步略带疑惑地回头。 江暖对上她的目光,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自然地解释:“我就来洗个手。” 宋清漫点点头,两人保持着礼貌距离,一前一后地走回去。 饭桌上的气氛在酒精的催化下已经开始重新活络起来,推杯换盏间红酒在高脚杯中荡漾出宝石红的色泽。宋清漫落座后蒋芷云倾了点身子低声问她"怎么去了这么久,没事吧?看你脸色不太好。” 宋清漫轻轻摇摇头表示没事。 “那就好。"蒋芷云松了口气,但眼底仍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 宋清漫拿起筷子心不在焉地夹了几口菜,默默地听着周边的声音,大部分的话题还都是在围绕着付司衡.好像大家都忘了今天这场饭局原本的主题是什么,所有的焦点都因付司衡的出现发生转移。她佯装夹菜的间隙眼睫飞快抬起,小心翼翼地偷偷朝着付司衡的方向看过去。 就在她视线触及的瞬间,付司衡仿佛有所感应,恰好也侧过了头,两人的视线就在着光影交错的饭桌上促不及防地撞在了一起。 宋清漫的心跳骤然停了一拍,她看着付司衡的眼睛,那双素日里如同寒潭般沉静的黑眸,此刻在头顶华丽的水晶灯的折射下,竟泛着一层水光,显得深邃而迷离。或许是多喝了酒的缘故又或许是灯光的魔法,此刻的付司衡眼神中褪去了平日的冷硬,竟看着有些脆弱,宋清漫愣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付总,我敬您一杯。” 旁边的一个已经微醺的男人向他敬酒,付司衡的眼神从宋清漫的脸上被强行拉回,那份迷离与脆弱的眼神也瞬间被疏离覆盖。他抬手,骨节分明的手指端起酒杯,他没有听到旁边的人说了什么,只是机械地颔首,然后仰头,喉结滚动,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酒过三寻,桌上的气氛更加热烈,蒋芷云给宋清漫面前的酒杯中倒了酒,在桌下用手碰了碰她的胳膊提醒着:"你也去敬一杯。" “什么?”宋清漫猛地回神,带着茫然反问。 “敬酒啊。”蒋芷云又重复了一遍,扬了扬下巴指向付司衡,“看到没,其他人都轮番敬了好几遍了,就差你了。这种场合,不能失了礼数。” 听着蒋芷云的话宋清漫再次将视线落在付司衡的脸上,他这一晚上已经喝了不少,虽然面上看不出来,但眼底的醉意还是被宋清漫捕捉到了。 付司衡的酒量不好,以前是。或许这么多年过去,交际应酬多了,他的酒量也练了出来,但宋清漫还是能够感受到付司衡此刻已经开始走神了,不出意外再过一会儿他就会安安静静地睡着,不吵不闹,倒是比那些喝多了发酒疯的人好很多。 蒋芷云看着宋清漫脸上踌躇和抗拒的样子,眼神中的怀疑更加加深,这种场合宋清漫不可能没有参加过,单单就是一杯敬酒,一个普通的礼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察觉到蒋芷云审视的目光,宋清漫心头一紧,怕蒋芷云看出端倪。她深吸了一口气接过酒杯,冰凉的杯壁刺激着掌心,她用力攥了攥后站了起来,一步步地朝着付司衡走了过去。 看着宋清漫曼妙的身影在自己的面前停下,原本带着醉意的人双眸都变得清晰了起来,他微仰着头看着眼前的人,嘴角都带上了几分上扬的笑意。 第8章 付司衡就这么静默的看着宋清漫,整个饭局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连餐具碰撞的声音都消失了。所有人的动作都慢了下来,最终定格,注意力全部都投在了两个人的身上。 宋清漫如芒在背,现在这种情况只能是硬着头皮去开口,她暗暗吐了口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杯子,换上了惯有的微笑将酒杯举到付司衡的面前,带着疏远又客套的语气,像大多数人一样开口:“付总,我敬您一杯。” 付司衡闻言轻笑一声,喉结随着小生微微滚动。他慵懒地靠在背倚上,衬衣的领口被解开两颗扣子,露出一截冷白的锁骨,他微仰着头好笑地反问:“敬我?以什么理由呢?” 理由……宋清漫抿了下唇,想着刚才那些敬酒的人说过的客套话。 “敬……您能给我们这次可以——” 宋清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 “宋小姐,一些奉承的假话都不会说吗?”他向前倾身,檀木香混着红酒的气息扑面而来,“你难道没有学过吗?你应该,是最擅长的才对。” 付司衡的话如同骤然下起的冰雹,毫无章法地落在人的身上,砸的生疼又无处可躲。 宋清漫的指尖嵌进掌心,她低垂着双眸,看到自己颤抖的睫毛在脸颊投下阴影。或许在看到付司衡的那一刻,她就应该离开的。 付司衡一直注视着宋清漫的眼睛,想要从中得到一些自己想要的讯息。 慌乱?愧疚?又或是别的。 奈何他还是失算了,宋清漫太会伪装,完美得让他心里发堵。 看着宋清漫要坐回去,他再次开了口:“宋小姐,既然来了就应该知道这场饭局的目的。” 说完,付司衡锐利的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位妆容精致的面庞,带着上位者不容置疑的威严:“那么就请各位讲一下对于我们这次新品鬓云的理解。” 话音一出在座的人都相互看着,打量的眼神,试探的眼神,猜测的眼神全部都混杂在了一起。连付司炎的脸上都挂上看好戏的神色,他悠闲地晃动着手中的酒杯,腥红的液体在杯壁上留下蜿蜒的痕迹。 说实话,付司衡这个问题无可指摘,作为代言人来说,对于自己代言的产品有一个独到的见解应该的,这样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代言人,也是一种品牌和明星的双向选择。 但话说回来,现如今的娱乐圈内,能认认真真对自己代言的产品做功课认真负责的明星少之又少。拿代言对他们来说不过就是一个资源的比拼,代言费的赚取。就算参加产品发布会主持人问一些产品相关问题答案也都是助理提前准备好的,明星们要做的,也不过就是背一背词。 第10章 所以付司衡提出这个问题,在场有一半的女明星都变了脸色。精心准备的妆容也掩不住那份猝不及防的苍白和眼神深处的闪烁。有没有做功课,一目了然。 “那么,谁先来呢?”付司炎适时打破沉默,手指轻轻点了点额角,颇为苦恼的样子,“要不然这样吧,桌上这瓶酒转到了谁,谁先来,然后就顺时针挨个说。” 付司炎都这么说了,在场的人也不敢有意见。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付司炎的手上,再看着酒瓶速度一点点慢下来,最终停在了一个人的面前。 第一个选中的是一个刚出道的女团成员,辛朵,年纪也就是二十刚出头,唱歌水平不错,长相甜美,最近的人气一直高居不下。 不过看神色,她应该就是没做准备的人。 辛朵此刻小脸煞白,双手紧张地绞着裙摆,长长的假睫毛不安地颤动着。 “我、我对于鬓云的理解……我认为它很美丽,很、抓人眼球,是所有女性都会有购买欲的珠宝。”磕磕绊绊地说完,辛朵咬了下唇,眼神都没敢再抬起来。 宋清漫听着回答,心思却不在其上。她正在纠结自己此刻要如何,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还是继续这么僵站在付司衡的身旁。 “宋小姐。”右侧的男人小声叫了声宋清漫,宋清漫去看正是这次鬓云的主设计师王腾,他慢慢起身,指了指自己的位置:“你先坐我这里,别站着了。” “不用——”宋清漫下意识地想拒绝,但王腾的动作更快,已经从容地走向了她原本的位置,自然地拉开椅子坐下,将两人的位置无声地调换。 宋清漫用余光看了眼付司衡,发现对方的眼神还在其他人身上犹豫几秒后她坐了下来,一个紧挨付司衡右侧的位置。 接下来的发言如同背景音,宋清漫听得有些心不在焉。等轮到江暖开口的时候她才将注意力集中了起来。 江暖的声音很温和,就像刚才在卫生间里关心她时的语气一样。 “对于鬓云,对于这一系列的珠宝而言,除了为女性增加魅力值之外更重要的是想要带给女性自信。就拿项链来说,一颗钻石被包裹在了花丝工艺之中,虽然平日里的钻石会被花丝遮挡住光芒,但只要置于光下,它便能透过层层缠绕,绽放出独一无二耀眼的光芒。这不就是代表着我们每一位女性其实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吗?”江暖自信从容的说着,明显是做了功课的。 付司炎听过后赞赏地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去看付司衡,对方没什么表情,仿佛在听一段寻常的报告。 很快就轮到了宋清漫,付司衡和付司炎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脸上。 宋清漫舔了下唇,微微坐直身子同样看向两人,清亮的嗓音在安静的包厢内响起:“我认为鬓云所有的产品,都是古典与现代的结合,是古代技术与现代工艺的碰撞,也是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我想对于设计师而言,他想要表达的是想要将那些非遗技术传播出去,因为这次的售卖不单单是针对于国内,对于国外的受众同样是一种宣传。” “而且鬓云的种类很多,设计上虽然看着华丽却又不会夸张,除了在重要场合中佩戴外,在日常中依旧可以佩戴。就像江暖所说的鬓云就是要带给女性自信,有大胆展示美的机会。珠宝首饰不应是喧宾夺主,而是锦上添花的作用,它是用来衬托佩戴者本身的光芒。” 宋清漫的话音刚落就有掌声响起,顺着声音看过去,王腾正带着赞许的目光给宋清漫鼓着掌。这就表明,她发表的见解,得到了设计师的认可。一个人的掌声响起,接下便是一波掌声响起。 都已经发表过见解,宋清漫看了眼面前的酒杯心想,这场敬酒的风波应该是过去了。她往前探了探身子,想要用眼神和王腾交流把位置换回去,奈何服务员的动作更快一步,在眼神交流前把两人的餐具都换上了新的。 这位置,怕是换不回去了。 一场看似漫长的饭局其实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除了滴酒未沾的宋清漫其他人或多或少都喝了些酒,连江暖白皙的脸颊上都浮起了红晕。 大家从大门出来,只要是穿高跟鞋的都依稀发出了叹气声。 那段石子路,还要再走一遍。 原本坐下后已经短暂的忘记了疼痛,现在还没走宋清漫就已经隐约有脚痛的感觉了。 就在大家认命地准备再次踏上“刑场”时,一个服务员急匆匆地跑过来和大家道歉:“不好意思,是我们的工作失误,大家可以从右手边的门出去,那边有专供车辆驶入的车道,大家在门口等候区稍坐。我们也通知到了各位的司机,让他们直接到这里来。” 这话一出难免引起一阵谩骂,服务员都一一应承下来,脸上维持着职业的微笑,引着众人走向侧门的方向。 蒋芷云是自己开车来的,虽然免不了还要走一段路去停车场不过也避免了那段石子路。 目送蒋芷云离开后宋清漫便和魏茹一起等着司机过来。 各家的车来的都很快,宋清漫看着一辆辆车按着顺序停在门前。车门开合,人影闪动,引擎轰鸣,很快,原本热闹的等候区就冷清了下来。明亮的灯光下只剩下宋清漫和魏茹两个人,显得格外孤单。 “怎么回事儿啊。”魏茹皱着眉,再次拨通司机的电话,焦急地环顾着空旷的四周,“人都走光了,你怎么还不过来。” 司机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魏茹颇为气愤的开口:“你这可是工作时间。” “怎么了?”宋清漫闻声问。 魏茹摇摇头,对司机开口:“那你快点吧。” 挂了电话魏茹才开口解释:“他以为我们结束还早,就去给他女儿买玩具去了,现在正在赶回来。” 宋清漫点点头,脸上没什么波澜,只有眼底略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那我们再等等吧。” 眼下除了等也没什么办法了,魏茹看了眼门内,“姐,我们进去等吧,外面还怪冷的。” 说来也奇怪,从他们这场饭局散场后宋清漫就没再看到付司衡,付司炎倒是第一个在众人的簇拥下离开的。 “姐,今天晚上战果如何啊?”魏茹挨着宋清漫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我看今天来的可都不如你漂亮呢。” 宋清漫轻轻摇头,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自嘲的弧度:“我就是来试试。” 她确实没把握,她一个刚进娱乐圈的新人,又是一个和付司衡有过纠葛的人。怎么看都没什么把握,再加上付司衡今天对她的态度,怕是拿下这个代言是天方夜谭了。 “那……”魏茹想想措辞,还想说什么时余光看到侧后方走过来的人后猛地开始清嗓子提醒,“姐,姐,我们要不要再打个招呼啊?” “什么?”宋清漫疑惑地偏头,还未问清楚就已经看到了正走过来的付司衡。 他走的并不稳健,速度很慢。额前的碎发垂落,遮挡住了部分眉眼,目光似乎有些涣散,却又好像有精准的导航,目光牢牢地锁定在宋清漫的身上。 在偌大的大厅中只能听到他的脚步声在回荡。 “付、付总。”魏茹连忙站直身子,客客气气地打了个招呼。 付司衡直接越过魏茹,在宋清漫的面前定下,高大的身影带着浓重的酒气和迫人的压力,遮挡住了大片的光亮。 宋清漫看着付司衡,他是真的喝醉了,鼻尖都泛着粉色。 “宋小姐。”付司衡微微俯身温热的气息落下,打在宋清漫的耳边,激起一阵细小的战栗。低沉的、含混的声音钻进她的耳朵:“搭你的车回去,不介意吧?” 宋清漫下意识地后撤了下身子,眸光一闪带着诧异,“什么?” 付司衡随着宋清漫的动作眼神暗了暗,他向前紧逼,两人的距离缩短到危险的暧昧范围,他复述一遍:“搭你的车,介意吗?” “为什么?”宋清漫小声问了一句,想了下后又摇了摇头,“不介意。” 安静的保姆车内,魏茹坐在副驾的位置,想回头看看的想法蠢蠢欲动,但在后视镜透过的眼神里她那点小心思又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宋清漫侧着脸看向窗外,夜晚的大都市依旧灯火通明,外面的星星点点全部都映照在了车窗上,像是蒙了一层薄纱,朦胧中带着一种不真实。 “漫漫。” 一道很低的呢喃。 宋清漫一愣,浑身僵住,熟悉的声音又带着陌生的称呼让她一瞬间仿佛回到了过去。 她好像是出现了幻听,应该是幻听了吧。 宋清漫慢慢转过头,付司衡的双眸紧闭,眉头微蹙,脸色有些苍白,看着像是喝醉酒后的醉话又像是睡着后的呓语。 魏茹还是没忍住回了头,压低声问:“他在说什么?” 宋清漫摇摇头在加速心跳下扯着慌:“没听清。解酒药给我吧。” “哦哦。”魏茹连忙应着,从包里拿出提前准备好的解酒药,顺便把宋清漫的水杯也递了过去。 第11章 宋清漫攥着水杯,犹豫再三后伸手轻轻拍了拍付司衡的胳膊,温声叫着:“付司衡。” 没有得到回应,宋清漫又叫了一声。 宋清漫看着昏暗光线下略显脆弱的睡颜,心底的那点不忍终究占了上风。 算了,让他睡吧。 她慢慢缩手,就在指尖即将离开他手臂的刹那。 纤细的手腕被一只大手猛地攥住。 当灼热的温度透过皮肤,如同电流般瞬间窜遍全身。 那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的声音都消失了。 剩下的就只有手腕上的触感、胸腔里那震耳欲聋彻底乱了节奏的心跳声。 第9章 车内带着一种微妙的寂静,只有引擎低沉的嗡鸣和窗外飞速倒退的霓虹光影。 付司衡没有醒,呼吸均匀绵长,仿佛刚才的举动只是睡梦中下意识的动作。宋清漫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不容忽视的温热与禁锢,她尝试着扭动,甚至用另一只手去掰开他的指头,但那力量沉甸甸的,丝毫不为所动。 怕再闹出动静被前面的两个人听到,宋清漫垂下了手臂,放弃挣扎,尽量将两人的手垂的很低笼罩在座位下方的阴影里。 肌肤相贴的地方热度不断地传来,像是一块小小的烙铁,烫的人心慌。 他喝多了就是这样,不闹腾,安安静静的睡觉。 宋清漫的思绪一下子就回到了十几年前。 那时的付司衡要比现在消瘦单薄,眼神中时常带着疏离,他不和旁人接触习惯着一个人独来独往。她的出现,就是付司衡生活中最大的意外。 其实付司衡不怎么喝酒,记忆中也就那么几次,但也印象深刻。还没喝多少,他就已经醉了,喝醉时的他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或许说是他内心深处的那个人出现了。他会撒娇,会沮丧,会露出可怜巴巴的神情,他会缠着她一遍遍地问着喜不喜欢他。 记忆中的模样与现实重叠,昏暗中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依旧俊朗无比,时间不过是在他脸上增添了沉稳,却也刻下了难以言说的隔阂。 时间在走,都已物是人非。 再等宋清漫缓过神来付司衡已经醒了,两人在昏暗的光线下对视,车窗外流动的光影在他深邃的眼底跳跃。宋清漫像是一颗吹到无限大的气球突然爆炸,嘭的一声巨响让她整个都为之一震。她慌乱地错开视线,手臂一用力上面的温热再次将她变得清醒起来。 付司衡的目光也顺着拉扯的力道垂下,停顿几秒后松开了手。 那禁锢的力量如同潮水般退去。 “抱歉。”他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啥呀,平静无波,听不出情绪。 宋清漫飞快收回了手,手指蜷缩着放在腿上,低声开口:“没事。” 想了下后又把解酒药递给付司衡,“要喝吗?水——” 宋清漫的手中只有自己的水杯,在她犹豫之间付司衡也注意到了。 “不用了。”付司衡对着前面的司机开口:“前面路口停车。” 魏茹敏锐偏头,偷偷观察着后面的两个人,神色里是掩不住的好奇与探究。 宋清漫原以为付司衡是要下车买水,当车停下后他却径直下了车。 “不用管我。”他的声音隔着车窗传来,带着夜风的凉意。 司机握着方向盘,在一脚油门和驻车之间犹豫,魏茹也回头看着宋清漫等待下一步要怎么做。 “我们走吧。”宋清漫淡淡开口,暗暗吐了口气,垂头看着手中没送出去解酒药。 魏茹坐在副驾回头看了好几次,欲言又止,宋清漫的情绪看着很低落的样子。想了想,她还是坐直了身子把想问的话咽了回去。 回到白舟住处时,客厅里留着一盏暖黄色的壁灯,光线柔和地洒在玄关处。白舟显然已经睡下,宋清漫换了鞋,身体里的力气仿佛被抽空,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 她靠坐在沙发上,仰着头看着头顶的灯光,一点点模糊一点点变小。她甚至说不清自己此刻是身体累还是心里难受。 “累了吧?”白舟的声音带着睡意,突然在寂静中响起。 宋清漫猛地睁开眼,坐直了身子。 “是不是吓到你了。”白舟不太好意思地开口,走过去给宋清漫倒了杯水,“喝点水早点休息吧,要不要给你热杯牛奶?” 宋清漫摇摇头,眼神中透出一点柔和的歉意,“不用了。我吵到你了吧。” “哪有,我都没听到你回来,我是出来上卫生间。”白舟笑笑,“好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你快去睡吧。”宋清漫说。 看着白舟的身影,宋清漫拿起手机,蒋芷云说的房子地址已经发给她了,她现在的工作没有固定的休息时间,这样的作息会打扰到白舟的。 宋清漫给蒋芷云发了条微信,询问对方什么时候有时间和她一起去看房子。虽然蒋芷云是说让她自己去就行而且把房子密码也发给她了,但出于礼貌宋清漫还是觉得应该和蒋芷云一起去合适一些。 蒋芷云很快回过消息,约了第二天下午。 洗漱完后宋清漫还没躺下魏茹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姐,你睡了吗?”魏茹问。 “还没。”宋清漫看了眼时间,“怎么了吗?” “姐,你的烫伤膏落车上了,我要不这会儿给你送过去啊?” “烫伤膏?”宋清漫疑惑,“什么烫伤膏?” 魏茹解释:“就你座位旁边放着一管烫伤膏,不是你的吗?我下车前看到的。” “不是——”宋清漫下意识否认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一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 “姐?”魏茹叫了她一声。 “是我忘记拿了。”宋清漫改了口,“你别送了,早点休息吧,明天再给我。” “好,那我帮你先收起来。” 挂了电话,宋清漫陷入了沉思。她上车前是绝对没有烫伤膏的,一般也没人会提前准备,这和解酒药不一样。 唯一的解释,那就只剩下了付司衡。 是他,是他买的。 付司衡,付煜…… 宋清漫呢喃着,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对她好呢? - 来看房子的中途宋清漫就有些后悔了,应该提前问问房租的。她虽然已经工作多年,开销也不是很大,但手里的积蓄却并没有多少,攒下来的都赔付了违约金。现在这房子,看地段和面积就不像是一个便宜的价格。 蒋芷云开了门,和宋清漫介绍:“看看吧,这房子很新的,几乎是没有住过人的,你住这里绝对舒坦。呐,楼上有练功房,你可以去看看。” 下午的阳光正好,透过窗户在地板上洒下一大片明亮的光斑。 宋清漫点着头,不得不说这房子她确实很满意,一进门她就看对了。房子设计的很温馨,整体都是暖色调,大开间,采光通透,家具陈设全部都有,什么都不需要她准备,等于是领包入住。关键还是复式楼,她如果练功跳舞也不会影响到楼下。 单看房子的设计,房东是一个很有生活情调的人。 参观完一楼,宋清漫上了楼,蒋芷云跟在她身后开口回头看着亦步亦趋的小狗命令道:“你就在楼下待着,不许上来。” 宋清漫回头看了眼蒋芷云身后正要跟着上来的小狗,这是蒋芷云带过来的。 小狗倒是很听话,蒋芷云说不让它上楼,它就哼唧了几声后乖乖地趴在了地上等着。 宋清漫脸上带着没察觉的笑意,她很喜欢小狗。 楼上的布局很简单,只有主卧还有一个开放式的书房,其他的面积都被打通做成了练功房,一面墙是落地镜,光洁如新,镜子前还安装了稳固的把杆,可以清楚的看到跳舞时的样子。 木地板光洁,踩上去有轻微的弹性,是舞蹈演员最喜欢的感觉。阳光透过巨大的窗户照进来,整个房间明亮又通透。 “房东也是舞蹈演员吗?”宋清漫环顾着这个专业级别的练功房,指尖轻轻拂过把杆,有些好奇地发问。 “什么?”蒋芷云愣怔了一下,随后含糊地回应,“算是吧。” 宋清漫点点头,没再多过问。 “那房租怎么算?我现在——可能拿不出很多。” “房租?”蒋芷云又是一愣,脸上的笑有些僵住,“我问问啊,我还真没问。他只说让我帮忙出租房子,好像真没和我说过房租。” “好,那帮我问一下吧,如果价格我可以接受我就租了。”宋清漫说。 蒋芷云匆匆下楼去打电话,宋清漫打开了主卧的门。这里一切都很新,像是没住过人一样,她走进去,卧室很大但却没有过多的装饰,独独在床榻的对面挂了一副很起眼的油画。 宋清漫站在画下,微微仰着头看着画上的内容出神,泪水顺着眼角流下她也丝毫没有察觉。 她伸出手,指腹可以触摸到专属于油画的触感,凹凸的纹路,画中的故事,让她的心像是被狠狠地抓了一把,很疼很疼顺带着连呼吸都带着困难。 第12章 蒋芷云打电话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宋清漫在对着一副看不出有什么问题的装饰画哭,吓得她赶紧走了过去询问:“清漫,你没事吧?你怎么了?这画,是有什么问题吗?” 宋清漫朦胧着眼回过头,哑着声问:“这房子,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宋清漫没再问下去,她脑中出现这个想法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 “是什么?”蒋芷云看着宋清漫的神情和举动,心里有些发慌,“这房子是有什么问题吗?” 宋清漫摇了摇头,抬手把眼泪擦掉,“抱歉,我没事,只是想到了一些事。”她调整了一下情绪,回归主题,“房租,问了吗?” “问了。”蒋芷云报了个数。 宋清漫点点头,心里盘算着,倒是在她的价格接受范围内,不过这房子的价格,不太对,有些低了。 看出宋清漫的疑虑,蒋芷云解释:“因为这个房子是要5年起租的,不能按一年一年的租。” 宋清漫点点头,也难怪便宜一些。 “还有,”蒋芷云停顿了一下随后继续说:“房东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 “你需要帮忙照顾他养的狗。” 宋清漫疑惑,没太明白,“狗?” “对。”蒋芷云一笑,解释:“就是我今天带来的这只,因为房东不方便照顾它,但是它又在这里生活习惯了,所以就只能麻烦租客照顾它了。这也是,房租会便宜的原因。” 这下宋清漫就明白了,照顾小狗的费用等于也算到了房租里。 “你看你可以接受吗?”蒋芷云问她。 宋清漫点点头,这倒是没什么问题,“照顾小狗我可以,只不过……我现在的工作时间并不稳定……” 蒋芷云说:“那没什么问题,你不忙的时候你带着它,忙的时候给魏茹就行。” 都商量好后宋清漫跟着蒋芷云下楼,之前她还以为这狗是蒋芷云养的,所以也没有细看,现在它马上就要变成自己家里的成员了,宋清漫这才蹲下身仔细端详这只小狗。 说是小狗其实也不算小了,蒋芷云说这狗也三四岁了,只不过是长不大的体型。一只黄色夹杂着白色毛发的小土狗,很亲人,看到宋清漫伸手就立马躺在的地上翻滚着肚皮求抚摸。 宋清漫笑着,一边给它挠着肚子一边问蒋芷云:“它叫什么呀?” “碗碗。”蒋芷云说。 宋清漫抚摸小狗肚皮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瞬,她的目光骤然抬起,看着蒋芷云。 蒋芷云说:“碗筷的碗。” “哦。”宋清漫吐了口气,重新低头摸着狗,脸上带着笑,“碗碗,以后你就跟着我了。” 碗碗像是听懂了宋清漫的话,对着她哼唧了一声。 “你知道吗,我以前,也养过一只小狗,它和你一样可爱。”宋清漫低声地说着,“可我现在不知道它怎么样了,它如果还活着都十几岁了。” 宋清漫低垂着眼睫,声音很轻地叹息。 “我弄丢了它。” “把他也一起弄丢了。” 第10章 宋清漫的一句我要搬走了,像是平静的湖面上突然投入了一颗石子,瞬间激起涟漪。 正窝在沙发上刷小视频的白舟猛地抬头,声音骤然拔高:“搬走?搬哪去?在我这里住的不舒服吗?” 宋清漫连忙挨着白舟坐下开口解释:“不是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因为我现在的工作性质不同了,每天回家的时间没有规律或早或晚的。而且我现在要面对镜头,说不定什么时候会被偷拍,我不想因为我你的生活也暴露在聚光灯下,那样我会不安。” “我都说了不会影响到我。你说你租房子不还要花钱吗,这多大的一笔开销啊?”白舟还是很气恼,她反手抓住宋清漫的手,“你听我的,把房子退了,就住我这里。” “你先别急啊。”宋清漫温着声像是安慰一只炸了毛的小猫,耐心解释:“我现在的工作性质真的不同的,处处要小心。况且呀,房子定金我都已经交了,那个房子很好的,我很喜欢,而且还有一只小狗陪着我呢。” 白舟看着宋清漫半晌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她其实也知道,别看宋清漫平时干什么都是不紧不慢说话也都是平平稳稳的,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的样子,但心里的主意比谁都坚定。只要是宋清漫决定的事,谁都难改变。 “那好吧,但是我和你去搬家,我要看看地方。”白舟说。 “没问题。”宋清漫脸上的笑意瞬间漾开。 宋清漫刚把新家归置收拾完就接到了蒋芷云的电话让她马上到公司来一趟。蒋芷云的声音有些急,应该是有要紧事,但并不像是出什么大事的。 到了公司,魏茹已经在蒋芷云的办公室门外等着了,看到宋清漫后上前打预防针:“季疏由也在蒋姐办公室。” “谁?”宋清漫停顿了一下,“他怎么也来了?” 魏茹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来的时候他就在里面了,说什么我也没听到。姐,该不会是之前他微博关注你的事儿吧?” “应该不会。”宋清漫心里想了一下,关注都过去这么多天了不可能现在才有事,“我先进去看看。” 宋清漫敲门进去,坐在蒋芷云对面单人沙发上的男人闻声立刻站了起来,连同蒋芷云一起齐刷刷地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蒋芷云向宋清漫介绍着:“这位是季疏由老师,著名歌手。” 蒋芷云的语气中带着恰到好处的尊重。 季疏由连忙摆摆手,姿态谦逊,声音清朗温润:“不敢当不敢当。蒋姐太客气了,叫我疏由就好。” 季疏由虽然出道多年,但其实年纪并不大,他身姿挺拔面容清俊,气质温文尔雅。宋清漫如果没记错的话他应该也就是30多岁的年纪,当初有点名气好像就是因为他当时还在做街头歌手,被人拍了视频发到了网上,后来参加了一档唱歌比赛,再之后就火遍了全国。 他能在国内这么多年依旧有这么大的名气,完完全全是靠自己。实力过硬,无论是天籁的嗓音还是极具天赋的词曲创作,他的每一首歌基本上都是爆火的程度,是个人都能哼唱几句。 再加上颜值的衬托以及只专心创作的的性格,更加吸引了听众。 宋清漫和对方打了个招呼,客气道:“您的歌我也都听过。” “真的吗?”季疏由面露欣喜,眼神中带着意外,“你最喜欢哪一首?” 宋清漫脸上的笑容几不可查地凝滞了一瞬。 意识到自己问的太过直白,有些唐突,宋清漫说的可能只是一句客套话后季疏由说了声抱歉。 “我很喜欢《miss you》。”宋清漫说,她眼神清澈并非敷衍。 季疏由闻言更加高兴,看向蒋芷云说着:“看来我真是找对人了。” 宋清漫带着疑问看向蒋芷云,蒋芷云解释:“是这样的,下个月是疏由演唱会的第一场,他想邀请你去做嘉宾。” “可我不会唱歌。”宋清漫脱口而出,语气中带着点真实的慌乱,虽然没有去看过演唱会但是也知道嘉宾都是助唱的,她可不行。 “不需要唱歌。”季疏由笑笑,“我想邀请你来跳舞。” 看到宋清漫眼神中的疑惑,他继续说:“是这样,我有一个环节,我想设计成唱跳,我唱,你来帮我伴舞,因为是一首抒情的歌曲,我想来想去你最合适。所以我过来呢一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二是看看你有没有档期。” “这样啊。”宋清漫应着声,“跳舞我是没什么问题的。” 季疏由欣喜,大概是没想到宋清漫会如此痛快的答应,“那太好了。” 两人交流过后相互加了联系方式,方便日后交流。 只给一首歌配舞难度不算大,但宋清漫还是有些压力的,她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跳舞了,而且这次站在舞台上要面对的恐怕是几万人的场馆,那种感觉必然是和她跳舞台剧是不一样的。 这也算是宋清漫的第一次尝试,算是新的挑战。 在压力下还隐隐的混着兴奋感,让她更想做到最好。 季疏由还有其他工作,大致商定后他便先走了。 剩下宋清漫后蒋芷云把魏茹叫了进来,顺便叫了团队的其他人去了小会议室。 幻灯片下,第一张便是宋清漫先前在sp的舞蹈照片。 蒋芷云说着:“借着季疏由演唱会的契机,我们计划为你办一个演出专场,作为你签约乐清以来的首秀。” “舞蹈专场吗?”宋清漫的身体瞬间坐直,清澈的眼眸里充满难以置信的错愕,她下意识地重复确认:“是我个人的专场吗?” 蒋芷云点头,“对,这段时间的宣传也已经为你回国后积攒了不少人气,加上你原先的舞蹈就很有热度,也有不少人在微博下留言想要你办专场,所以现在是一个很好的契机。” 魏茹听着点头,附和着:“对对对,我身边的朋友都在问我什么时候能看到你跳舞呢。” 第13章 “对的,我朋友前几天还问我了。” “是啊,还有人问我宋清漫什么时候参加个舞蹈综艺也行,饱饱眼福。” 话题一开,其他人也跟着议论了起来。 “没错,”蒋芷云笑着说:“现在有了季疏由的邀请,你到时候在演唱会上的表现一定会再吸一波热度。所以这个专场,一定会爆满。” “没这么夸张吧。”宋清漫被这宏伟蓝图描绘得有些眩晕,下意识地轻声反驳,白皙的脸颊因为大家的夸赞而微微泛红。 蒋芷云说的专场,宋清漫十分心动,她原本想着签约了乐清只要还有跳舞的机会就行,却没想到还能举办专场,是让她始料未及的。专场啊,任何一个舞蹈演员都梦寐以求的,她在sp多年都没能实现的愿望,居然会在这里实现。 确定好专场后,接下来就是商讨专场的时间以及地点。 为了热度不能把这次演出定的太晚,但太近了也会紧凑容易出现问题。还有场地的选择上,团队筛选了几个,现在市里好一点的剧院有三个,二个都属于官方的剧院,只提供给内部人员使用,倒是也可以提前申请租用场地。 还有一个是付氏旗下的剧院,公司有做话剧板块,原先也是只提供自己艺人用的,后面发展成了商用剧院,有时候还会请一些其他地方的话剧以及歌舞剧来演出,顺势还能赚一波票钱。 “单论规模和硬件,那必然是付氏的金兰剧院最大,能容纳的人也最多,环境条件上也是最好的。”负责宣发的女生讲着。 “那是肯定的。”一个男生回应着,“但是它的场地费也是最贵的,而且也不一定能不能约到,据我的了解,他们现在更愿意承接已经有成熟体系的演出,可以连着开好几场的。像我们只演出一场,风险较高的个人专场,人家未必愿意接,而且门票是我们自己收,人家未必愿意。” “这倒也是,但是我们也应该努力去争取一下啊。”女生点头。 “就第一个吧。”宋清漫开口,看着幻灯片,“先问问第一个怎样,我不需要太大的场地,太大了对于后面的观众会有不好的观感,我想第一场还是以效果为主。” “可是设备上,还是金兰——”蒋芷云还没说完就被宋清漫打断。 “没关系的。”宋清漫依旧带着温和的笑意,“我需要的设备不多,没有必要去选择金兰。” 蒋芷云迟疑几秒后点了点头。 - “付总,这是金兰最近三个月的场地排期。”黄耀把一份统计好的文件递给付司衡,“基本上我们的排期都是满的,下个月还邀请了国外的歌剧演出作为国内首演。” 付司衡低头看着密密麻麻的表格,翻了几页后抬头看向黄耀:“把近二个月的演出往后顺延一下。” 黄耀一瞬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一定是今天早起状态不好的缘故。 “您的意思是说,把我们已经定好的排期全部顺延二个月吗?”黄耀难以置信,语调都带着你没事吧,“可是这票基本都售出了,改期会有很大损失的。” 听着黄耀的话,付司衡难得愣怔了一下,随后恢复往常:“不用了,就按原计划吧。还有,你通知下去,如果有人来沟通租用场地,都答应下来,如果时间冲突,优先为他们调整。” “租场地?谁?谁要用?”黄耀念叨着,“多大腕儿啊还要配合他的时间。” 付司衡一记眼神看过去,黄耀闭嘴。 但心里依旧嘀咕,这种小事也要让我做吗,分明就是大材小用! “你还有事?”付司衡问。 “嗯?没有,我先出去了。”黄耀一脸心虚的退出去。 付司衡又看了一遍剧院的排期,最终扔回了桌上。闭眼沉寂了一会儿后又拿起手机给付司炎拨了个电话。 “代言人定了吗?”付司衡问。 “嗯?”付司炎的声音还带着沙哑,“什么代言人?” 明显还是正在睡觉被吵醒的状态。缓了几秒后付司炎才清了清嗓子重新开口:“代言人啊,还没定。我倒是有几个想选的人,现在还在考虑。” “谁?”付司衡问。 “就是那个——”付司炎说一半停下来,话题一转,带着八卦的意味,“唉?你不是不关心这个吗?你想要谁,你说。” “没什么。挂了。”付司衡的电话挂的很果断,丝毫没给对方留再开口的机会。 挂了电话后付司衡又拿起手机看了看,也没有未接来电,更没有陌生号码。 于是颇为烦躁的将手机扔回了桌上,顺便啧了一声。 第11章 季疏由的巡回演唱会第一场在下个月的本市,算算时间也没多少天了。两人自上次加过微信后一直没有联系过,宋清漫正想着要不要问问季疏由要选哪首歌曲,她好提前做准备时季疏由的电话打了过来。 来电铃声有些猝不及防,宋清漫握着手机吓了一跳,缓了几秒后接起了电话。 “清漫?”季疏由温煦如风的嗓音中略带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真诚的歉意,“抱歉,这段时间在被各种前期筹备忙的脱不开身,一直到现在才联系你。” “没事的。”宋清漫说。 “你今天有事吗?如果不忙的话,我们见一面,对一下曲子。”季疏由的提议清晰而恳切,“我想两个人直接见面排练一下效果会很好。” 宋清漫应了声,她本就有这个意思。 听到宋清漫答应的声音,季疏由开口:“那我一会儿去接你。” “不用了。”宋清漫拒绝的很果断,仿佛条件反射,随即她似乎意识到语气过于声音,补充道:“我自己过去就好。” 季疏由轻笑了一声,“那也好,至于地方——我一时还真没想到有合适的地方,既可以放开手脚跳舞又可以兼顾到唱歌。” 宋清漫想了下,先前蒋芷云给她介绍过公司内有为艺人练舞提供的舞蹈室,可以去那里。 宋清漫和季疏由讲了下她的建议,“只不过那个场地唱歌的话,可能没有专业的设备。” “那没问题,音响话筒我会准备。”季疏由说。 敲定好时间地点,宋清漫就开始收拾。 出门前,她把碗碗叫了过来,给它挂上了牵引绳。 “一会儿我们要去一个新地方,你要听话,不要乱跑哦。” 想了想,宋清漫又折回去,背了一个小背包里面放了些给碗碗准备的狗粮还有尿垫。 宋清漫到达舞蹈练习室的时候季疏由还没来,她带着碗碗熟悉了一下环境,这家伙倒是一点都不社恐,去哪里都十分高兴,一直摇着尾巴。把狗粮和水都准备好后,宋清漫换了练功服开始热身。 从回国以后这算是她第一次跳舞,算起来也有段时间了。久疏战阵的身体起初带着些许滞涩感,她双手轻搭在木质的把杆上,缓缓压腿,开肩,每一个动作都做的认真且专注。仅仅是热身就已经让她出了一层薄汗,她踮起脚做了几个小跳,感受着脚踝和足弓的发力,好在脚腕并没有任何不适的情况出现。 季疏由推门进来的时候正看到宋清漫在空中跳跃的一幕,她身姿轻盈,像是一只高贵的白天鹅,在享受着独属于她的世界,优越的动作在空中轻轻划过,留下淡淡的痕迹。 逆着光看去,只有宋清漫的身影在变换着,她手指纤长优美,仅仅是一个抬手的动作都让人突然能明白影视剧中常说的那句台词:你连她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待到宋清漫转身,一切戛然而止。 宋清漫看着他,脸上瞬间掠过一丝被窥见私密时刻的窘迫,身体也下意识地微微紧绷,局促地放下抬高的手。 季疏由缓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提着箱子上前几步,“是不是吓到你了?我先前,有敲门,你可能没有听到。” 他解释着,目光却仍仍不住流连在宋清漫因运动而泛着健康红晕的脸颊上。 “没关系。”宋清漫抬手用手背拭去额角的汗珠,她确实没听到有人敲门 “我们开始吧?”宋清漫问。 “哦,好。”季疏由也收敛心神,把自己带过来的箱子打开,里面都是他用到的装备。音响,话筒,耳麦,上面都有专属于季疏由的标志,看得出来这些都是他平时常用且专属的东西。 先前宋清漫就在网上看到过,歌手对于话筒耳返这一类的东西,都有很高的要求,找到适合自己的是很难得的一件事。就像对于她来讲,一双合适的舞鞋,会在舞蹈中起到很关键的作用。对于她们来说,鞋不在于新,鞋就是要磨合的,舒适最重要。 宋清漫看到季疏由背后还背了一把吉他,当把吉他小心翼翼地放下时她才看清这把吉他是有些年头的,边角都有些磨损,琴弦都是换过的,不过也看得出来季疏由很爱惜这把吉他,不然怎么会不换新的呢。 “这首歌是要弹唱吗?”宋清漫问了一句。 第14章 季疏由调着音,闻言抬头回答:“是,我想弹唱,到时候的舞台设计,你就在我旁边。” 宋清漫点点头,又问:“那是哪首曲子呢?” “《miss you》。”季疏由回答。 宋清漫莫名的放松了一些,这首歌她听过,也熟悉,也就少了适应的阶段。 同时,宋清漫还有一个疑问。 “这首歌,是一首现代抒情歌,我专长是古典舞,虽然其他舞种我会一些,但我觉得如果想要适配,是不是还是要找更专业的现代舞舞者更好呢?” 面对宋清漫的问题季疏由笑笑,显然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十分淡然地开口:“没关系,你就已经是专业的了,况且我并不觉得古典舞会与这首歌不适配。最后的结果如何,还是要看我们之间的配合,不是吗?” 听着季疏由的回答,宋清漫跟着笑了笑,点点头,“确实是这样。” 季疏由喝了口水后开了嗓,“那我先唱一遍,你感受一下节奏和情绪?” “好。”宋清漫退靠到角落,盘腿坐下,将自己融入那片被阳光烘烤得暖融融的地板,像一个准备接收故事的虔诚听众。 当吉他的琴弦被拨动,音符在跳跃的那一刹那,宋清漫看着季疏由瞬间就沉寂在了音乐的世界中。 他好像天生就该属于这个世界。 婉转悠扬的音乐声回荡在空旷寂静的舞蹈室里,金色的暖阳透着窗争先恐后的挤了进来,有一份独属于这一刻的舒适。 宋清漫坐在光影里,任由阳光照在她的背上,她看着季疏由低着头,手指在琴弦上拨动,他唱着歌,嗓音低沉充满磁性: “你说,我们相见时的快乐 春风又吹起你的长发,你回眸看着绚烂的烟花 我在楼下等着你出发,一起去看玫瑰开花 阳光下,舞蹈乐感外化,我陪你度过这一夏 i’ve got to go,but miss you a lot 你好不好,可否让我知道 我不敢再触碰,不变的是我的心跳。” …… 宋清漫听着季疏由清澈柔软的嗓音,这也是她很喜欢的一首歌,在知道要和季疏由合作后她还做了不少功课。这首歌是季疏由很早的一首歌曲,也是唯一的一首抒情歌,这是他当年在国外求学时的街头创作,也有传言说这首歌是写给他的初恋女友。 这首歌中表达了太多情感,内敛的伤感与克制的深情,都被季疏由表现的淋漓尽致,当中既有无奈的割舍也有难忘的回忆。 最后一个音符在空气中缓缓消散,季疏由微微阖眼,仿佛还沉溺在歌曲的情绪余韵中,片刻后才睁开眼放下吉他,缓和了一下情绪。 “很好听。”宋清漫十分真诚的评价,“行走的cd一点都不夸张。” “谢谢。”季疏由笑笑。 宋清漫站起身来,根据季疏由刚才唱的,她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灵感和方向。 “那我们开始先排一遍吧?”宋清漫说着,“或者你先放一遍伴奏,我跟着跳一下。” “我唱。”季疏由重新拿起吉他,半开着玩笑,“我过来的作用还是要体现不是吗?” 宋清漫跟了几遍音乐后对于舞蹈的编排已经可以顺下来,又一次音乐结束后她上前把提前开了录制的手机拿起来,关了录制键后她站在窗边看了看了一遍刚刚录制的视频。 虽然可以跳下来,但当中有一些细节的处理并不太好,动作衔接过渡到不太自然。不过细节这些可以再慢慢打磨,急不来。 把手机放回包里,宋清漫拿了水杯出来,一支小小的、绿色管状物啪嗒一声掉在了地板上。 第12章 宋清漫一滞,停顿了几秒后才伸手将东西捡了起来。一支小管的烫伤膏,从前几天魏茹给她后她也一直没有用过,就这么一直搁置在包内。现在重新看到,本想遗忘的记忆又再一次涌现出来。 上学时,付司衡的书包里永远装的都不是书,有时候是她的练功服有时候是给她带的吃的,但一直装着的是各式各样的药。止痛药、跌打药、创口贴,有时候他会开着玩笑说他现在都快变成半个大夫了。 当时的宋清漫还会很认真地回应着他:“那你要好好学习,才能当医生的。” 他说:“可我并不想成为治病救人的医生,我只想一直待在你身边,做那个治愈你的人。” 少年的语气认真且真挚,眼神都带着坚定。 仿佛誓言说出口,就真的会实现。 “清漫。”季疏由的声音将宋清漫从回忆中带出,她略带茫然地仰头看着面前的人。 “你怎么了?”季疏由问。 “没事。”宋清漫眸光闪闪,低头把东西重新装回包里。 “我们要不要一起吃个饭?”季疏由看了眼时间,“已经中午了。” “嗯?哦,好。”宋清漫站起身,原本想拒绝但又觉得有些不太礼貌,季疏由提出吃饭应该也是想感谢她能答应做这次的嘉宾。 吃饭的地点选在了一个离公司并不远的西餐厅,隐蔽性很好,毕竟这个地段这个档次的餐馆,来的人也不会很多。 季疏由报了名字后服务员就将两人领到了一个偏角落的位置。 坐下后季疏由摘了口罩,略带歉意道:“这里没有包厢,不过这家味道很好。” 宋清漫点点头,“没关系。” 宋清漫已经吃了近十年的西餐,看着菜单内心毫无感触,随便点了些后便把菜单递给了季疏由。趁着季疏由点餐的功夫,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的装潢倒是不错,很有格调,倒是比国外的餐馆环境更好,也可能是她还没有去过国外这个档次的西餐馆。 宋清漫不自觉地上扬嘴角,自己十年也不知道是怎么过的,好像真想不到国外有什么美食是让她可以念念不忘的。 收回视线时宋清漫的嘴角一僵,她盯着右前方的那一桌。男人白色衬衫在喉结处解开了一颗扣子,露出修长的脖颈,眉眼深邃,修长的手指握着刀叉,低头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 对面坐着的人宋清漫看不到面容,只能看到一袭长发,举手投足间是撒娇的模样。 宋清漫想要收回视线,但眼睛就好像是被牢牢地吸引住了,根本就由不得她自己做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目光过于炙热,对面仿佛有做感应,切牛排的手停下,目光沉沉地看向了她。 猝不及防的对视,宋清漫感觉自己像是行窃时被当场擒获的小偷,心脏骤然紧缩,一股滚烫的血气直冲耳根。她几乎是狼狈地垂下眼帘,慌乱地试图在桌面上寻找一个支点来掩饰这无处遁形的失态。 她先是低头拿起水杯,发现水太烫后又拿起叉子,发觉到不太对后她又放下,这一连串毫无章法的动作彻底暴露了她内心的兵荒马乱。她长长地吐了口气,试图将那狂跳不止的心脏强行按回胸腔。 自始至终她都没敢再抬头,仿佛只要不抬头,那道冰冷又极具穿透力的目光就不曾存在过。 一顿饭宋清漫吃的都心不在焉,季疏由在和她说话,她也只是简单地做着回应,至于季疏由到底说了什么她一点都没记住。 只知道结束时季疏由问她:“是不是不合你的口味,你并没有吃多少。很抱歉没有提前问你喜欢吃什么。” “什么?”宋清漫如梦初醒,茫然地抬眼,对上季疏由关切的眼神后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她摇着头解释:“没有没有,很好吃,我只是今天不太饿。” “这样嘛。”季疏由看着宋清漫的神色,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那我们走吧?” “好。”宋清漫回答的很快,她站起身迫切地想要离开这里。她能看到,付司衡还没有走。 可要离开,付司衡的座位就是必经之路。 宋清漫屏着呼吸,目视前方,努力装作没看到的样子,每靠近一步她的心跳就加快一分。 “小心!” 宋清漫猛地被拉了一把,整个人都靠在了季疏由的怀里。 拿着收拾好碟子的服务员连忙道歉,紧张地看着宋清漫顺便打量了一下她的全身,确定自己的餐盘没有弄脏到对方的衣服。 “没、没事。”宋清漫摆着手,“是我自己走神了,我没事。” 服务员不太放心地又看了眼季疏由,对方点头后才放心地离开。 宋清漫站直身子,目光下移落在了自己的胳膊上,停顿了一下后便将胳膊从季疏由的手中抽走,“谢谢。” 季疏由手中一空,蜷缩了一下手指后温和道:“你没事就好。” 季疏由再欲开口被一道声音打断。 “季疏由!”一道清脆、带着明显惊喜和兴奋的女声骤然响起,打破了两人之间略显凝滞的气氛。 两人的目光顺着声音看过去,是和付司衡一起吃饭的女生。年纪看着并不大,但妆容很浓,像是舞台妆,眼角下还点缀了大颗装饰钻。她很漂亮,很阳光,说话声都带着一股可爱的味道。 第15章 她很激动的站起身来,走到季疏由的面前,“我超喜欢你的。” 嗯,她还很外向,还、很勇敢。甚至带着点不谙世事的莽撞。 “谢谢。”季疏由表现地很淡然,应该是见多了这种情况。 “我能不能和你合个影啊?”女生充满期待地看着季疏由,手机已经跃跃欲试地举了起来。 季疏由看了眼身旁的宋清漫,对女生笑笑回答:“抱歉,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 女生无所谓地点点头,随即一笑:“没关系,反正见到你我就很开心了。宋清漫姐姐,我也超喜欢你的。” 宋清漫突然被提及,人都懵了一下,她微微点头回应:“谢谢。” 女生将视线在季疏由和宋清漫的身上来回打量,开口的语气都带着八卦的意味:“你们两个——” “不是——” “岑莫!” 宋清漫和付司衡同时开了口,宋清漫偏过头看到付司衡表情严肃地看着女生。 她叫岑莫,宋清漫把视线落在女生的脸上,对方俏皮地吐了吐舌,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我知道,我不会和其他人说的。” 付司衡已经起了身,长臂一把拽过岑莫,岑莫被突然的力道拽的踉跄了一步,不太高兴地嘟囔着:“干嘛啊你!” “走。”付司衡说。 “我还没吃——”岑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带走。 岑莫一步三回头地看着身后的两个人,又抬头看着冷脸的付司衡,“那个宋清漫,是不是你前女友啊?” “闭嘴。”付司衡吐出二个字。脚下的步伐更快了,几乎是连拉带拽的将岑莫带走。 第13章 付司衡走后,宋清漫和季疏由相互对视一眼,宋清漫像是泄了气的气球淡淡道:“我们也走吧。” 碗碗还在舞蹈室里待着,宋清漫进公司后发现季疏由还一直跟在她身后,她停下脚步疑惑道:“我们下午还要继续排练吗?” “嗯?”季疏由反应一秒,随后解释:“我下午要有一个音乐的录制,要在这里工作。” “这样啊。”宋清漫有点不好意思,是她误会了。 打开舞蹈室的门,碗碗直接扑了过来,嘤嘤嘤地叫着像是在吐槽把它丢下的不满,宋清漫单手把狗抱起来,耐心抚慰道:“好了好了,我们一会儿就回去了。” 季疏由收拾好东西,伸手摸了摸碗碗的脑袋,“它倒是很乖。” “是啊,它很听话的。”宋清漫笑着,毫不吝啬地夸奖着,“又乖又可爱。” 季疏由还有工作,先一步去楼下,宋清漫把碗碗的东西收拾好后准备先带碗碗到楼下转转,之后再上楼练一会儿舞。 公司的楼下有一大片的草坪,现在正是中午时段,没多人少,因为碗碗是小型犬也很温和,宋清漫解开了绳子让碗碗尽情地奔跑。 她还给碗碗带了飞盘,小飞盘扔出去碗碗就翻腾着小腿跟着跑过去,飞盘差不多都和它一样大了,但它还是十分开心地叼着飞盘再跑回来。 宋清漫拿着飞盘再扔出去,碗碗顺着飞盘方向追过去,快赶到的时候突然又转了方向,朝着右面异常坚定地跑过去。 “碗碗!”宋清漫喊着,起身去追。 平时没感觉,现在追起来宋清漫才知道四驱的果然速度不一样。腿短也是四驱。 碗碗跑了一段后急刹停了下来,绕着面前的人就开始嗅,边嗅边摇着尾巴。 宋清漫在距离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来,她看着碗碗在付司衡脚边蹭着,西裤边被碗碗蹭了草屑和灰尘变得灰扑扑的。 “碗碗!”宋清漫呵斥一声,上前将狗抱了起来防止它继续“作案”。她抬起头,对上付司衡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努力维持着平静的语调,:“不好意思,弄脏了你的裤子。” “宋清漫。” 这还是付司衡多年后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年少时的付司衡声音总是带着期许的语气,现在的付司衡再开口却已变成了冷冰冰的疏离。 宋清漫抱着碗碗的手臂无意识地收紧了些,她抬头看着他,眸光闪烁。 “我没有名字吗?”付司衡同样注视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眸里辨不出喜怒,只是语调微微上扬,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和淡淡的嘲讽,“是谁教你说话都不带主语的。” 宋清漫抿了抿唇,再次开口:“抱歉,付先生。” 付司衡盯着她,点点头后嗤笑了一声。 “行啊,衣服脏了,总要赔吧?” 宋清漫拿出手机,一脸认真:“多少钱,我赔给你。” 付司衡把手机拿出来,也不客气,直接点开了二维码。 宋清漫的扫一扫已经打开,她也没有细看,只听到叮的一声后页面跳转,出现的是付司衡微信的验证消息。 见宋清漫停留在手机屏幕上的手指没动,付司衡开口:“算好价我发给你。” “好。”宋清漫应着,加了付司衡的好友。 正午的空气中充斥着热浪,烤得草坪蒸腾起一股青草和泥土的热气。碗碗在宋清漫的怀中不安分的扭捏了几下,宋清漫把它放了下来,想了下后开口道:“付先生,如果没什么——” “有事。”付司衡抢先一步开口。 “什么?” “请我吃饭。” 宋清漫不太确定地重复了一遍:“请你,吃饭?” “怎么?”付司衡发笑,垂眸看着宋清漫的脸庞,反问:“不可以吗?” “理由呢?”宋清漫抬头看着他,心中的那点烦闷不受控制地倾泻出来,“付总不是才吃过饭吗?还是说,刚才并不让你尽兴?” 看着宋清漫的样子,付司衡舌尖一涩,仿佛在品味她话语中的锋芒。他微微偏头看着宋清漫,语调很慢带着几分笑意:“理由?送了你东西,难道不需要还礼?这点人情世故,宋小姐应该懂吧?” “你什么时候——”宋清漫说了一半突然反应过来,回击道:“我可没有让你送。” “可你不是收下了吗?”付司衡反问。 “好。”宋清漫蜷了蜷手指,“时间。” “就今晚。”付司衡说。 “好。”宋清漫说服着自己,只是一顿饭而已,没什么的。 “不过我下午要练舞,我们晚上再见。” “随意。” 宋清漫叫了声碗碗,“我们走吧。” 碗碗呜咽了一声,没有跟着宋清漫走。 “你的狗……”付司衡想了下后继续说:“放我这里。” 宋清漫带着疑惑看着他,“是想要用我的狗做抵押,怕我赖账吗?” 付司衡被宋清漫的话逗笑,这样的脑回路也就只有她会有。 他从宋清漫的手中拿过牵引绳,解释:“你带着它能跳舞?给我吧,晚上还给你。” “哦。”宋清漫脱口而出:“你能带好它吗?” 付司衡给狗带上牵引绳,声线中带着嘲弄,“我养没养过狗,你不知道吗?” 是,她知道。 付司衡养的第一只狗就是他们两个人捡来的。 宋清漫记得再清楚不过了。那天晚上她练完舞,付司衡在楼下等她,高大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他穿着洗的发白的校服外套,肩线却撑得笔直。 两人并肩走在寂静的街道上,只听得见彼此轻微的脚步声。就在路过一个散发着酸臭味的垃圾桶旁时,一阵微弱而断续的呜咽声,让两人停下了脚步。 他们对视一眼,付司衡眉头微蹙,率先将垃圾桶的盖子掀开,一股更浓烈的馊味扑面而来。她屏着呼吸,借着路灯的光线,看到付司衡小心翼翼地从一堆废弃的纸箱和垃圾袋中,捧出了一只瑟瑟发抖的小奶狗。 它微弱地动着,发出几不可闻的哀鸣,小小的身体在付司衡的手掌里显得弱小无助。 他们带着狗去宠物医院,检查一遍得知没什么大问题后俩人把身上有的钱都给狗狗付了医药费。 从宠物医院出来后宋清漫抱着狗,开始犯难。她喜欢狗,可她又带不回家。 那个冰冷、充满争吵与打骂的家,连她自己都像是个多余的物件,又如何能弄得下这样一个小生命。 而付司衡是最不喜欢动物的。 他不喜欢动物的毛发,抗拒动物对他的触碰。 “你很喜欢它吗?”付司衡问她。 宋清漫点着头,心中不舍,“如果再把它抛弃,它就真的活不成了。可它跟着我也不一定能不能活下去,我自己能不能生活下去都是问题。” “你能。”付司衡坚定地眼神看着她,许下承诺,“你等着我,我们以后一定会过的很好,我会带你离开这里。” 付司衡总是会很认真的许下承诺,可到最后先失言的却是她自己。 捡来的狗最后被付司衡带走了,一个最不喜欢狗的人变成了精心照顾狗的人。他认真、细心,他把他们两个人一起捡来的狗狗照顾的很好。他会笨拙却又无比认真地学着给小狗喂奶,清理粪便。他会带着嫌弃的僵硬但眼神里又专注的给小狗洗澡。 第16章 付司衡给狗取了名字,叫暖宝。意为它以后会有爱意和温暖,成为宝贝。 宋清漫都知道。 重新回到排练室后的宋清漫一直进入不了状态。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将杂念压下,然而付司衡的身影、暖宝湿漉漉的眼睛、还有中午时和付司衡有说有笑的女孩儿,一幕幕如同挥之不去的幻影,不断地在她的脑中出现。 几遍舞蹈下来后她终于泄了气,索性就坐了下来,看着手机里上午拍摄的视频。 看着看着又走神了,那个女生会是付司衡的女朋友吗?暖宝后来怎么样了? 付司衡,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他应该过的很好吧,现在付氏都是他的了。 宋清漫走神间听到门外有尖锐的争吵声,她关了早就已经播放完毕的手机,起身走到门前。 第14章 “为什么不能进啊,这排练室是公司的,我凭什么不能进啊?你当公司是她自己开的啊?”一道女声从门外传来。 “这间排练室已经给出去了,现在是宋清漫在用。路姐,排练室还有好多都是空着的,你可以随便用。” “我之前一直都用的这个排练室,别的我用不惯。” “路姐,您这不是难为我吗,钥匙都不在我这里了。你要是也想有一个专属的排练室,可以申请。” “你什么意思啊……” 宋清漫听着两个人的对话,按照声音的高低,这俩人说的应该就是她这间排练室。 宋清漫从里面打开门,迎面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两个人。 “呦,这里面有人啊。”对面的人戴着墨镜,遮挡住了大半的面容,只有红唇格外的耀眼。她双手环胸,傲慢地看着宋清漫,“有人还不出来,装听不见啊?” 宋清漫蹙眉,实在没明白这人为什么这么的没礼貌。 “清漫姐。”负责排练室的男生凑过来小声解释:“路姐要用这个排练室,我刚刚敲门你没开,门也锁着,我还以为你不在呢。” “抱歉,我没听到。”宋清漫看着男生,“这间排练室已经给我用了,不是吗?” “是,蒋姐也和我说了。”男生有些为难,看了看旁边的人又看看宋清漫,“但是吧,因为这间排练室之前一直都是路姐在用,她这段时间在国外,现在回来了要用,发现已经给您了……” 宋清漫听明白了,反问道:“这间原先是她专属的吗?” 男生立马回答:“那倒不是,也没申请啊。” “怎么不是。”许路摘了眼镜,指着排练室反驳道:“从我来乐清开始,这间排练室就一直都是我在用,你还看到别人用过吗?” “那你就去申请。”宋清漫直截了当的开口,“但现在是我在用。” 说着宋清漫便准备关门,许路伸手挡住她的动作,偏头去看旁边无措的人,“这儿没你事儿了。” “啊?”男生陷入两难,又看了看宋清漫。宋清漫松了手,对着他点了点头。 等人走后许路将手松开,重新抱在胸前,语气中带着轻蔑:“宋清漫,好久不见啊,怎么,装作不认识我啊?” 是认识。 “许淼儿。”宋清漫开口叫她,这是她原先的名字,现在应该是叫许路,公司给起的艺名。 许路笑了一声,越过宋清漫直接进了排练室,高跟鞋踩在木制的地板上发出咚咚的响声,在空旷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 许路回过身,偏头看着宋清漫,“我是真没想到你会回国,更没想到你会签约乐清。” 宋清漫看着她,等着她的后话。 “所以啊,再清高有什么用呢?还不是要淌进这娱乐圈中的污流中来,名啊利啊才是人要追求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宋清漫问。 许路一耸肩,无辜道:“没什么,只是和你叙叙旧。” 宋清漫没开口,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说出去的话得不到回应,许路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准备离开,走到宋清漫身边时又停下了脚步,像是想到了什么。 “哦对了,你那个一直跟着你的小跟班呢?怎么不见呢?”许路的红唇上扬,故作恍然,“哦,我差点忘了,他已经不是小跟班了。他现在叫付司衡了,堂堂付氏集团的当家人。” “宋清漫,你当初抛弃他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会有今天?现在的你,是不是会后悔当初?” 许路的话像一把利刃毫不留情地扎了过来,疼的人喘不过气来。宋清漫攥着拳,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盯着许路,淡淡回击:“那你呢,从过去到现在,你连拥有都未曾有过。” 许路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音调有些扭曲,不甘示弱地反问:“你怎么知道我没拥有?” “他看不上你。” 简短的几个字已经耗费了宋清漫所有的力气,直到许路气急败坏的走后她才整个人松懈了下来。 许路的话犹如立体环绕的音响一直回荡在她耳边,每一个字都让她揪心的疼。 许路说的没错,是她抛弃的付司衡。抛弃的决绝,没有丝毫的犹豫。 她不应该难受,她不应该难受的才对。 付司衡会有今天,她没想到,但却也不后悔。 成年人,总是要为自己做的决定负责。 所以付司衡怨她也好,恨她也罢,她都理解。 但独独,不能对她好。 一下午的时间飞快,宋清漫看过最后一次录制视频后自顾自地摇了摇头,没有达到她想要的效果。季疏由这首歌中有几个转折点,她没有很好的表现出来。 准备再来一遍时她看了眼时间,思索片刻后还是选择换衣服。 从排练室坐电梯下楼出公司,宋清漫低头给付司衡的聊天框内打字。 【你忙完了吗?地点定在哪里,我过去找】 字没打完,宋清漫就听到了汽车鸣笛声。 她抬眸看过去,公司门口的路灯下,一辆线条流畅、通体漆黑的迈巴赫静静地停在那里。驾驶座的车窗无声地降下,露出了付司衡那张轮廓分明的侧脸。 “上车。”他的声音透过风传来,低沉简洁,不容置喙。 宋清漫默默删除还没发出去的内容,走上前在副驾和后座之间犹豫几秒后拉开了副驾的门。一股清冽的、带着淡淡雪松气息的香氛传来,让人觉得无比舒适。 宋清漫系好安全带后就听到来自后座的声音,碗碗坐在宽大的后座上,十分自在,看到宋清漫后扭着身子想要跳过来。 “no。”宋清漫制止着,“不可以,乖乖坐好。” 碗碗似乎听懂了,委屈地呜咽了一声,但还是乖乖趴了回去,只是眼睛依旧眼巴巴地望着她。 引擎低沉地启动,车辆平稳滑入车流。车厢内陷入令人窒息的寂静。付司衡专注地看着前方道路,侧脸线条冷硬。车内没有播放任何音乐,连空调吹出的风都可以听到。 宋清漫攥着包袋,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指尖扣着。 转向灯的声音响起,付司衡将车开上了高架。 “我们,要去哪?”宋清漫打破沉默,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有些突兀。她看着窗外越来越陌生的街景,高楼大厦逐渐被郁郁葱葱的绿化而取代。 “吃饭。”付司衡回答的言简意赅。 是吃饭,但付司衡没有说一个明确的地点。 宋清漫一开始还专注的看着外面,但高架的路漫长而单调,窗外重复的流光溢彩渐渐模糊成一片光晕。高度紧绷了一天的神经加上车内温暖安静的氛围,以及那若有似无的专属于付司衡的气息,困意如同潮水涌了上来,侵蚀着她的意志。 她的眼皮越来越沉,视线逐渐模糊,头也不自觉地偏向车窗一侧,意识在清醒与混沌的边缘沉浮。 直到付司衡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她才从半梦半醒间回到了现实。 “到了。” 宋清漫迷糊地睁开眼,有些茫然地看向窗外。安静又独立的空间,周围还停了几辆价格不菲的豪车,看这环境,是停车场但绝不是饭店的停车场。 她从困意中缓缓清醒过来,她回过头去看付司衡。他已经解开了安全带,侧过身,正静静地看着她。 车内顶灯没有开,车外的光线勾勒出他深邃的五官轮廓,那双眼睛在昏暗中显得格外幽深,里面翻涌着她看不出的情绪,复杂的如同深潭。 他的目光在宋清漫犹带睡意的脸上停留一瞬,随即移开,只留下两个字: “下车。” 宋清漫半懵的状态稀里糊涂的跟着下车,她并排跟付司衡走着,碗碗在前面欢快的跑着。 “这是哪?”宋清漫还是问出声。 “我家。”付司衡答。 第15章 宋清漫的脚步停下,她看着付司衡。 “怎么?”付司衡同样看着她,有些好笑地反问:“怕我吃了你?” 宋清漫别过眼去,开口:“你只说请你吃饭。” 第17章 “是啊,可我不想在外面吃。”付司衡一顿,“所以就劳烦宋小姐,亲自下厨了。” 宋清漫后悔,就应该提前问清楚,不然就不会上付司衡这么一当了。 付司衡住在独栋别墅,他们两个人从车库进去,直接到了家里的客厅,宋清漫都不知道这里究竟是哪里。 而且偌大的房子里竟然只有他们两个人。 外加一只狗。 来都来了。宋清漫劝慰着自己,不过就是一顿饭,吃完就结束了。 “厨房在哪?”宋清漫问。 付司衡指了个方向,“冰箱里什么都有。” 宋清漫没理他,径直走向厨房。她听到付司衡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后跟着也松了口气。 冰箱里确实什么都有,但宋清漫十分好奇,这么大的房子,难道就付司衡一个人住吗?那这些食材也都是他自己准备,每天下厨吗? 宋清漫会做饭,但会做的也有限,不过既然算是请付司衡吃饭那也不能做的太随便了。 她从冰箱里把要用的食材拿出来,把菜摘干净,开了水龙头后她低着头一根根的洗着油菜。 “为什么要回国?”付司衡的声音突然响起。 宋清漫被吓了一跳,关了水龙头后回头看向已经换了身居家服的付司衡,“你说什么?” “为什么回国?”付司衡看着她,眼眸深邃,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宋清漫别过脸继续洗着菜,回答:“没有为什么。” 付司衡走上前去,从宋清漫的手里把菜接过来,弯着腰洗着菜,他低着头,额前的碎发自然垂落下来。 “我来吧。”宋清漫想要伸手接过被付司衡躲开。 “你去做别的。”他说。 做什么?宋清漫环顾了一周,目前也没什么需要她再做的。 “打下手会吗?”付司衡问她,“先拿个盘子,在中间的柜子里。” 后面的节奏就变成了付司衡主厨,宋清漫帮忙。原本说是宋清漫做饭,最后也变成了付司衡,她唯一做的就是最后出炉的汤了,一道再简单不过的蛋花汤。 泛着冷光的大理石餐桌上,两人面对面坐着。宋清漫低头夹着菜,入口便是既熟悉又陌生的味道。眼前的菜,都是付司衡之前给她做过的,她怀念过去,却又无法怀念过去。 她和付司衡都是吃过苦的人,付司衡当时就说,他们两个人就该在一起。 这世界上,没有人比他们两个人更般配。 可这世上,有交点,就会有平行线。 当她说出分手的那一刻,两个人就渐行渐远了。 现在她没有过多奢望,只想好好生活,带着她的梦想。 一顿饭吃完,她也就该走了。 “我送你。” “不用了。” “我打车回去。” 付司衡已经拿了车钥匙,“这里打不到车。” 宋清漫不信,拿出手机打开滴滴界面,看了眼附近的候车,确实没有车。 回去路上开始滴滴答答地下起了小雨,水珠落在挡风玻璃上,几滴凝聚在一起很快顺着玻璃流了下来,雨刮器不紧不慢地刮着玻璃。 下了盘山路付司衡才开口问她:“地址。” 宋清漫报了地址,又开口:“把我放到能打车的地方就可以。” 付司衡没开口,目视着前方,这个时间段路上的车并不多,但因为下雨他的车速开的也不快。 宋清漫微微活动了一下脚腕,她最怕的就是阴雨天。先前受的伤现在变成了精准无比的天气预报,只要变天身上的疼痛总是先比雨先来。 她有点懊恼,今天出门的时候就应该带伞的,现在回去淋雨是避免不了的了。 将近一个小时的车程,付司衡把车平稳的停在了宋清漫的楼下。原先的小雨现在已经变成了中雨,密密麻麻的雨滴落下发出专属于大自然馈赠的乐章。 宋清漫解了安全带,把碗碗抱在怀里,对着付司衡开口:“谢谢。” 下车前,付司衡叫住她。 他眼底弥漫着说不清的情愫,他问:“宋清漫,你后悔过吗?” 浴室中热气腾腾的水雾模糊了镜子,头顶的热水倾泻下来落在宋清漫的肩上,背上。 她低着头,伸手将头发捋在额后,水珠很快顺着额角流下,停留在浓密卷翘的睫毛上,最后承受不了重量,从睫毛的边缘掉落在地上。没多大的功夫,她的肩膀开始微微颤抖。 付司衡在车内问她的问题一直萦绕在耳畔,她回答的干脆。 她说:“没有。” 她说:“我从未有过后悔。” 她说:“付司衡,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不要总停留在过去。” 下车时她甚至不敢再回头看一眼,她不敢去看付司衡的眼睛。 那双在过去十年间反复出现在她梦中的眼睛。 - 往后的几日宋清漫依旧在排练舞蹈,和季疏由又配合了一次后基本上没什么问题。 距离上次的饭局也过去一段时间,但鬓云的代言人却迟迟没有消息。蒋芷云实在不放心又特意去打探了一下,确定不是已经被其他人拿下,只是单纯的还没有确定人选。 宋清漫倒是没有任何情绪,拿下代言人的概率本来就小,她原本也不抱什么希望。 专场的场地团队已经申请了下来,为了第一波热度,顺便看一下效果,这次的专场团队只定了一天。也就是说,宋清漫的专场,全国只有这么一场。 单是宣传宋清漫举办专场的当天,网上的预约抢票数就已经达到了50万。 宣传过后宋清漫就开始了紧锣密鼓的准备,专场与一个节目不同,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在舞蹈的选曲和编排上也要有很高的要求,况且观众花了票钱来看你的表演,自然就是对于你自身的一种肯定,那么能做到的一定是不能让他们失望。 蒋芷云刚从外地出差回来,家都没顾得上回就直奔排练室。 宋清漫刚和几位编舞老师大致确定了一下她专场要跳的舞蹈曲子,看到蒋芷云风尘仆仆地进来后她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蒋姐,怎么了吗?”宋清漫问。 “大家先出去一下。”蒋芷云看了眼其他人。 等到排练室只剩下她们两个人后蒋芷云才开口:“鬓云的代言人已经定下来了。” 宋清漫垂下眼眸,神色淡淡地应了一声。 “有你。”蒋芷云说。 “嗯?”宋清漫捕捉到关键词,“有我?是什么意思?” 蒋芷云啧了一声,也有点纳闷,“我也搞不清楚付司炎那边是个什么想法,一般来讲代言人都是一个,还从来没见过双代言的。” “双代言?”宋清漫闻言跟着皱起了眉,她继续问:“那除了我,还有谁。” “还有江暖。”说到这个蒋芷云更加想不明白,虽然当中的细节她知道一些,但这个双代言人而且还是宋清漫和江暖的这个决定,她多少带着些不理解。 看出蒋芷云的表情深意,宋清漫没太明白,她问:“怎么了吗?江暖有什么问题吗?” “江暖是没什么问题,她又是乐清的,对我们来说是好事。”蒋芷云思索了一下,继续道:“问题出现在这里,付氏的艺人,一个没用,而是用了两个其他公司的,甚至都算是对手家。” 单不说做决定的这个人是什么想法,付氏其他股东知道了肯定要 免不了风波。后面的这些想法蒋芷云没有说出口。 宋清漫听着蒋芷云的话点了点头,这确实不太合理。做生意嘛,最先考虑到的就是利益问题,如果选自家艺人,无疑会降低成本。 不过事情也无绝对。 “也可能,他们这次只是想要一个合适的代言人。”宋清漫分析着,“要不然为什么在考虑人选的时候把其他公司的艺人也算进去呢?” 蒋芷云看了宋清漫一眼,沉思了一会儿,虽然也有这个道理,但她还是觉得有些问题。不过既然都已经定下来了,那就要着眼于眼前的工作。 想到这个,蒋芷云又叹了口气。 “怎么了?”宋清漫问。 “你知道吗?两个代言人,就意味着要争番位。”蒋芷云说。 “番位?”宋清漫没太明白,“两个人,同时代言,为什么还会涉及到番位?” 蒋芷云无奈地笑了起来,解释:“不是你和江暖争,江暖虽然不是我带的艺人,但是我也和她接触过,她人很好。争的是各家的粉丝,宣传的时候谁的名字在前,拍摄宣传视频谁的出镜时间多,都是粉丝们要争夺的点。” 宋清漫听着都略感无语,这就是正主不在意,粉丝们却很在意的点吗?虽然粉丝的这份心情可以理解为护犊心切,但确实是没什么必要。 “另外。”蒋芷云打开手机看了眼计划,“下周一,我们要去付氏那边签合约。” 宋清漫点点头。 第18章 “还有。”蒋芷云把手机的相册打开,点开了一张照片,展示在宋清漫的面前。 看到照片的宋清漫浑身一凉,这是她前段时间在公司楼下遛碗碗,偶遇付司衡的时候。 一个很诡异的偷拍角度,照片模糊,应该是距离很远的地方拍到的。 虽然照片中的两个都是侧脸,但也并不难认。 “这照片……”宋清漫的声线有些抖。 “一个狗仔拍的,放心,我已经买下来了。”蒋芷云收了手机,顺便观察着宋清漫的神色,缓缓开口:“清漫,我问句不该问的,你们两个……” “只是碰巧遇到了。”宋清漫抬起头与蒋芷云对视,坚定地解释,“只是偶遇,没有其他关系。” “这样啊。”蒋芷云扬眉,低头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 第16章 签约时间和季疏由演唱会的时间撞了, 蒋芷云当时说的时候宋清漫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等看到计划表后才发现。 原先宋清漫和季疏由定的是上午她过去跟着彩排,现在要签约只能和季疏由再沟通, 把她的那部分往后推推, 改成下午。 和季疏由通电话的时候宋清漫十分不好意思,都已经确定好的事情因为她要整体变动。尽管季疏由那边一直在说没关系, 他原本就是要全天的彩排,所以宋清漫什么时候来他都会在。 这次的代言人是宋清漫回国后的第一份正式洽谈的商务,她也是第一次做代言人,签约前又做了大量的了解, 顺便问了问魏茹如果作为代言人还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点。 不问不知道, 一问才知道作为代言人要注意的地方不止一星半点。 尤其这次的代言还是来自付氏,宋清漫心中有一股心劲儿,无论如何都要顺利的拿下代言, 保证不出岔子。 去签约的工作是由蒋芷云带着她一起。到达付氏的珠宝子公司后宋清漫才清晰地感受到独属于付氏的发展,尽管珠宝行业与娱乐业并不是同一体系, 但从这里也可以想象到付氏旗下的娱乐公司有何等的规模。 想到这个, 宋清漫还是没忍住向一旁的蒋芷云问了一句:“蒋姐, 付氏旗下的各个版块都是由不同的人负责吗?” “是也不是。”蒋芷云脱口而出,想了下后低声介绍:“付氏属于家族企业,很庞大和冗杂, 而且涉及到的产业也很多, 所以本家族的人基本都会在里面工作。就像珠宝这块,是付司炎负责, 餐饮部分是付家老二也就是付司炎的父亲在负责。而付家老大,早些年就去世了,所以他这部分就进行了划分。” 付家老大, 宋清漫还是有些了解的。他也就是付司衡的父亲,在世时可以说整个付氏有将近三分之二的产业都是由他负责。 再后来,付司衡父亲去世,她出国,就没有再进行细致的了解了。 蒋芷云还在继续说着:“付司昭目前在国外,负责国外的业务,现在国外的发展也并不差。而付司衡现在负责的业务比较多,像房地产、娱乐、酒店这些都是他管的。” 怕宋清漫理解的不够透彻,蒋芷云用一句话解释:“可以说付司衡是一把手。” 宋清漫点点头,他果然是优秀的。 蒋芷云啧了一声,转而道:“也是因为老爷子近些年身体不太好的缘故,放权了不少。不过,主要股份还是握在老爷子的手里。” 这个宋清漫也有了解,蒋芷云口中的老爷子就是付司衡的爷爷,付家真正的掌权人。当年如果不是他的阻拦,付司衡也不会一直流落在外,尽管付司衡并不想回去。 不过也幸好有他的阻拦,她和付司衡才会相识。 也正是因为他,付司衡才重新回到付家。 回忆间,两人已经到达付司炎办公室外,宋清漫收回思绪暗暗吐了口气。 助理敲了敲付司炎的门,听到里面得到应允后才开门将两个人带了进去。 付司炎正在托腮走神,看到两人进来后才眼眸抬起挺了挺身子,靠坐在座椅上。 “坐。”付司炎一扬下巴,示意两人坐下。 宋清漫和蒋芷云相互对视一眼后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付司炎看了眼助理开口:“你先出去。” 助理走后就陷入了一种静谧,付司炎含着不明的笑意看着宋清漫,让宋清漫整个人都带上了一股莫名的忐忑。 说是来签约,还是双代言,却迟迟没有看到江暖的身影。 蒋芷云也有些坐不住了,清了下嗓子后试探着开口:“小付总,真是感谢您能给我们清漫这次机会,能拿到鬓云的代言人,我们也是十分荣幸。” “是吗?”付司炎一笑,“只是代言,后面的工作很多,如果不合适我还是会撤回这次的决定。” 蒋芷云点着头:“那是那是。” 顿了顿后蒋芷云又开口:“那我们这个签约……” “急什么。”付司炎有些不悦,看了眼时间后把桌上的文件随意地扔了过去,“那你先看看文件。” 关于代言相关的条款和要求其实富氏的团队和工作室已经提前做过沟通,对于各项规定也进行了细致的说明,所以在合同方面不过是把敲定好的内容整理了起来。 宋清漫一条条的看下去,最后对着蒋芷云点了点头。 合同也没有问题后办公室内又陷入了一种莫名的静谧。 谁也不知道付司炎现在是什么想法。 又坐了一会儿后付司炎又看了看手机,最后不太满意地啧了一声,之后开口对着沙发上坐了的两个人开口:“签合约吧。” 签合约前付司炎的助理又详细地讲了一遍合约上的事项,以及后面关于代言人需要配合的工作,包括拍摄宣传照宣传视频,还有发布会以及涉及到产品之间的宣传工作。 至于具体的各个事项时间,这个还没有确定下来,不仅要看公司的安排同时还要看宋清漫和江暖的工作行程。 签过合同之后就没什么事了,后续的工作洽谈会由付司炎的助理和蒋芷云这边对接,宋清漫只需要做好配合工作就好。 蒋芷云将一份合约装进包里,和宋清漫同时起身。 “付总,合作愉快。”蒋芷云说。 “合作愉快。”付司炎也站起身,两人握了握手,然后他将视线落在了宋清漫的脸上。 宋清漫露出标准的微笑,伸手跟着开口:“合作愉快。” 付司炎握着宋清漫的手,眼睛一眯,带着半开玩笑的语气:“我还是觉得,我好像在哪见过你。” “是吗?”宋清漫笑笑,“可能是媒体,也可能是国外。” 付司炎一扬眉,也不再去深究,“或许是吧。” 从付司炎办公室出来后蒋芷云就立马询问:“他说那话是什么意思?你和他有什么交集吗?” 宋清漫摇摇头,肯定道:“没有,我先前从来没有见过他。” 蒋芷云沉了口气,提醒道:“虽然付家的实力摆在眼前,但我并不希望你和他有过多的交集。他换过的女人数不胜数,心思是收不回来的,而且——总之,如果他有什么想法,你也不要给他机会,这是我给你的忠告。” “我知道,放心吧蒋姐。”宋清漫笑笑,“我对他没兴趣。” 蒋芷云跟着笑了起来,说的也没毛病。凡事都要有个对比。 拒绝了助理的相送,两人独自乘坐电梯下楼。 电梯内蒋芷云看了眼手表,“时间还够,先去吃个饭,然后我送你过去彩排。” “不了。”宋清漫摇摇头,“我早晨吃过了,下午排练中午我先不吃了,等排练完再说。” “那怎么能行。”蒋芷云不太同意,“你中午不吃,消耗量那么能受得了吗?” 蒋芷云看了眼宋清漫,170的身高体重也就只有90斤,虽然作为演员或者舞蹈演员来说控制体重是必须的,但宋清漫真的太过消瘦了。尤其是这段时间,蒋芷云能明显感觉到她比刚回国的时候又瘦了一些。 明明回国后的运动量要比先前在剧团时小很多,可宋清漫不胖反而还消瘦了。 “你最近是不是压力有些大?”蒋芷云问。 “还好。”看出蒋芷云的担忧,宋清漫笑着解释:“我如果中午吃很多,会晕碳,影响到下午的状态。不过放心吧,我包里还是放了些吃的的,饿了我会吃的。” “那就好。”蒋芷云语重心长道,“做这行的,其实最怕饮食不健康不规律,年轻的时候光鲜亮丽,老了之后全是毛病。不管怎么样,要永远把身体放在第一位。” 宋清漫郑重地点了点头,“我知道啦。”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一楼。 电梯门缓缓打开。 宋清漫脸上的笑意还未来得及散去就迎面看到了电梯外的付司衡。 第19章 自上次付司衡送她回家后已经过去好多天,两人再次见面全然没有了先前的感觉。 如果说,先前她对待付司衡是小心翼翼,局促,不知所措。 而现在,她好像多了一份坦然,反正都这样了,也没什么,让付司衡对她失望也好。 付司衡如同往常一样,脸上依旧冷峻,看不出什么情绪,在看到宋清漫时如同看到陌生人一般。 “付总。”蒋芷云打了个招呼。 “嗯。”付司衡淡淡地应了声。 蒋芷云将视线落在了付司衡身侧的黄耀身上,黄耀同样看着蒋芷云随后挑逗性地扬了下眉。 蒋芷云没忍住给了他个白眼。 “我们走吧。”宋清漫很轻地开口。 “好。”蒋芷云应声。 与付司衡擦肩而过,他身上的木质香席卷而来,让人乱了心神,宋清漫攥紧拳头直视着前方走过去。 “付总,付总!” 身后有人在叫着付司衡,宋清漫没有回头。 “付总您好。”一个中年男人在看到付司衡后便小跑着过来,“我是振华集团的王鹤。” 付司衡偏过身看了他一眼,明显没什么印象,随后便将视线转移到了已经快走出门外的宋清漫身上。 黄耀暗暗观察着,心里打着小算盘。 “付总,我们之前和贵公司有过合作的。”王鹤还在继续讲着,语气中带着小心翼翼,“我听说,城西的那块地皮有计划要动工了,这个三方承包是不是还没有定下来啊?您看我们——” 王鹤的话没说完就被付司衡的一记眼神打断。 黄耀按了电梯,“付总,您先上。” 他挡在王鹤身前,等到付司衡进了电梯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王总,承包这方面我们后续会进行正常的招标流程。” “是是。”王鹤恭恭敬敬地点着头,“招标我们也一定会参加的,只不过我还是想让付总对我们公司多一些了解,工程交给我们绝对没问题的。” 黄耀一笑,开口:“王总,想要拿下招标,还是要多下功夫的。” 王鹤应着声,想了想后凑到黄耀跟前小声询问:“黄助啊,我是想问问付总有没有什么喜好。” 黄耀看他一眼,轻笑:“你看我们付总像是缺什么的人吗?别动什么歪心思,干好自己的就行。” 王鹤讪讪一笑,连忙附和着:“是,我也知道付总什么都不缺,只不过是想尽一点心意而已,黄助不要误会。” “不过嘛,”黄耀想了下不经意地开口,“我们付总近期很欣赏一个舞蹈演员。” “舞蹈、舞蹈演员?” “就刚刚过去的那个。” “明白明白。” - 虽然不是演唱会当天但体育馆外已经围了不少粉丝,热度并不低于平时的演唱会。 季疏由对待演唱会十分看重,自己带了百万级的音响设备,即使是在场馆外依旧可以听到清晰的音乐声,在质感上完全进入了另一个层级。 宋清漫和魏茹带着碗碗从小门进入,为了保证季疏由嘉宾的保密性宋清漫下车前就已经包裹严实,除却只露出一双灵动的双眸外根本没有能认出来她的其他特征。 连魏茹都戴上了帽子口罩,十分严谨。 进到偌大的体育场馆,宋清漫从看台的台阶一步步下去,场地已经布置完成,座椅上已经放好了应援棒而且在其旁边还放了一个小包装袋,上面贴了季疏由的卡通贴纸,应该是给到场粉丝们准备的礼物。 隔着座位,宋清漫看向正在舞台中央与音响师沟通的季疏由。不知道是哪里有些问题,季疏由对着音响师摇着头,后又指了指右上角的音响。 “他真是我见过最热爱音乐的人了。”魏茹不由地感叹了一句。 宋清漫赞同地点头,通过这段时间两个人的合作,能够明显地感受到季疏由对待音乐认真的态度。 宋清漫走到舞台下,找工作人员问了换衣间后先去换了舞蹈服。 魏茹现在宋清漫的身后,把拉链给宋清漫拉上后看了眼对面的镜子。 “绝了,姐!这也太美了!” 宋清漫转了转身子,腰身下的裙摆随之轻盈地舞动。 为了找到合适季疏由这首歌所适配的舞蹈裙宋清漫逛了好多家店,最后都没有找到自己满意的那款。最后还是找了位老师傅,按照她所提出的要求订做了现在身上穿的款。 白蓝色的裙子,上身做了盘扣和中式立领,在腰身处是蓝色刺绣的腰带,多层薄纱垂落下来,在裙摆最下面是朵朵蓝铃花刺绣,在摆动时那蓝色的花朵便成了一抹蓝色的光圈。 从换衣间出来,季疏由刚和音响师沟通完,看到宋清漫的这一身装扮后眼眸都亮了起来。 宋清漫只化了一个淡妆,也恰恰是素雅的妆容将衣服衬托得更加清新脱俗。完全就是古早白月光的味道,和季疏由歌词中的大意不谋而合。 “清漫,你什么时候来的?”季疏由脸上带着笑,看到宋清漫上台还快走了几步迎上去。 “我也是刚到。”宋清漫环顾了一圈舞台,开口:“那我们开始吧?” 季疏由还想再说什么,但听到宋清漫的话后点了点头。 体育场的舞台很大,因为是歌舞结合,所以两个人的占位就只能在中央的位置,加上季疏由还要弹吉他,他的位置基本上就是不变动的,而宋清漫要保证舞蹈跳跃范围还要保证两个人可以同时出现在一个镜头中。虽然演唱会的主角是季疏由,但宋清漫作为嘉宾,镜头自然也少不了。 确定好站位后,宋清漫对着季疏由点了点头。 音乐起,只是简单的和弦音,旋律主要出自季疏由手中的吉他。当温柔细腻的嗓音从话筒中传入再传入立体音响,季疏由令人沉醉的歌声在环形的体育馆内响起、 宋清漫单手抓着裙摆,脚尖轻轻踮起,一束灯光打在她的身上,她犹如草丛中的精灵,在跳跃飞舞。 季疏由的视线一直都落在宋清漫的身上,他看着宋清漫柔软的腰身变化着不同的弧度,纤长的手臂带动着手指轻轻捻转。这样的画面又与在排练室时看到的完全不同,站在舞台上的她,更加专注,她已经与舞蹈融为一体。 以至于季疏由一时间分不清现在的宋清漫给他带来的是人格的魅力还是舞蹈的魅力。 又或者二者都有。 她本来就该属于舞台。 正在跳舞的宋清漫忽然停了下来,她转过身看向季疏由。对方从恍然收回神,脸上带着一丝茫然。 “重新来一遍吧。”宋清漫开口。 “什么?”季疏由没听清宋清漫的话,抬手示意工作人员关了音乐后又询问了一句:“怎么了吗?” “重新来一遍。”宋清漫犹豫了一下后开口,“你刚刚,有二句歌词的节奏不对。” 季疏由沉默了几秒,脸色上漫出几分尴尬,语气谦和:“抱歉,是我走神了。” 音乐重新响起,季疏由深吸一口气后全然进入状态。 几遍的彩排加上不断地精进,确定没什么问题后天色都已经暗了下来。宋清漫换好衣服出来,碗碗已经在休息间睡了一觉。 “清漫,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季疏由一直候在换衣间的门口,看到宋清漫出来后直了直身子。 想到上次和季疏由一起吃饭时的情况,宋清漫想要开口拒绝。 “还有其他人。”季疏由说着,“我想请大家一起吃个饭,因为明天的演唱会结束后第二天我就要赶飞机参加活动,所以明天请大家时间有些来不及。只好改到今天了,你放心,我订好了饭店,隐蔽性很好。” 季疏由已经诚恳地邀请,宋清漫也不好再推辞。 “还有,我刚刚想了一下我们之间的配合,我总觉得缺少了一点感觉。”季疏由组织了一下语言后解释,“你有没有一种,我们两个人的表演是分离着的状态。” 宋清漫蹙眉,思考着季疏由话中的意思。 怕宋清漫误会,季疏由连忙补充:“不是说表演不完美,也不是说舞蹈和歌曲的融合度不好。而是我们两个,如同在两个世界。” “你是觉得,我们两个人还缺少一些互动,或者是配合?”宋清漫问。 “对。”季疏由点着头,“这首歌是一首关于爱情的歌曲,我和你之前全程没有互动缺少了链接。” “我明白了。”宋清漫已经在脑中开始思索该如何改进。 看着宋清漫认真的样子季疏由笑笑宽慰道:“先吃饭。饭局上我们可以头脑风暴一下,不过我们现在的表演也是很好的。” 第20章 因为季疏由的话,宋清漫将舞蹈服重新放回到换衣间,吃饭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她也没有带碗碗,给碗碗喂了狗粮后便和大家一起上了车去吃饭。 季疏由的团队都是跟了他很多年的,饭桌上的氛围很好,即使是高强度的工作连轴转大家说话间也都是欢声笑语。 宋清漫和魏茹坐在偏中间的位置,期间一直有人在叮嘱两人多吃一些。季疏由边吃边和大家讲了一下他临时的想法,问问大家有没有什么可以进行调整的意见。 有人提出明天晚上就是演唱会了,要把先前的想法推倒重新调整,难度会很大,时间上也来不及,最后的效果很可能还不如之前。 因此要调整,也不能全部调整,最多只能部分做一些修改。 可具体要怎么改,问题又绕了回来。 魏茹看看宋清漫又看看季疏由,眼睛灵动地转了转,“我有个想法。” 众人将目光聚集在魏茹身上,等着她的主意。 魏茹说:“既然是想要互动,那季哥是不是也可以跟着进行一段舞蹈,把吉他放下。来段双人共舞,是不是很不错?” “不错不错!” “我觉得可行!” 季疏由偏头思考,“但我没怎么跳过舞。” 魏茹一笑:“小事儿,让我漫姐教你啊,专业老师包会的。” 季疏由又看向宋清漫询问着她的意见。 宋清漫点点头,“没问题。” 大致敲定想法后就开始细化动作,时间太短季疏由不能整段舞蹈,所以前面吉他的演唱不变,只在后半段的时候变成两个人的共舞加上季疏由在宋清漫身侧唱歌,多一些眼神交流。 回到场馆后,宋清漫去换衣间。刚一推开门入眼便看到了被扔在了地上的舞蹈服。 宋清漫心中顿时咯噔一声,快步上前查看,舞蹈服的纱裙被撕成了不规则的条状,上面还有污渍。 完了。 宋清漫跌坐在地上,手中紧攥着衣服。 “这、这怎么回事?”魏茹也跑了过来,大声开口:“怎么会这样!刚才还好好的。” 魏茹的声音吸引了季疏由和其他人,大家赶到时都深吸了一口气。 宋清漫的服装毁了。 “有谁进来过吗?”季疏由问旁边的人。 助理摇着头,“应该没有,刚才吃饭我们都一起走了,应该是没人就在这里。” “监控,查监控!”季疏由厉声道。 “换衣间没有监控,过道——监控说是坏了。” 季疏由凌厉的眼神看过去,半晌后又走到了宋清漫的身边,蹲下身来柔声道:“抱歉,清漫,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误。衣服,我立马找人去买。” 宋清漫摇了摇头,小声道:“订制的,来不及了。” “那、还有备用的服装吗?”季疏由问,“我去找。” 备用的也没有。宋清漫太过自信,没料想过会在服装上出问题,突然这么一下,她真的猝不及防。 “姐,那怎么办呀?我要不问问陈师傅看能不能补救一下?而且这好端端的怎么衣服就会被损坏了呢?”魏茹也有些焦急。 “会不会,是它干的啊?”不知是谁先开了口,大家把目光转移到了正在宋清漫身边转圈的碗碗身上。 宋清漫垂下目光看着碗碗,碗碗乖乖地坐下,对着宋清漫叫了几声。 她没开口,调整了一下情绪后站起身来,“我们先彩排吧。” “那这衣服……” “我还有一套备用的。” 虽然受到服装被毁的影响,但宋清漫进入状态还是很快,没了衣服的加持也丝毫不影响到她舞蹈的专业性。除却自己舞蹈的部分,她还给季疏由排了一些简单易学的动作,方便他可以在短时间内学会。 两个人之间在舞蹈下的互动下更加契合歌曲。 季疏由这场演唱会准备了不少歌曲,宋清漫并没有太耽误对方的时间,确定没问题后她便和魏茹准备回去。临走前季疏由再次为服装损坏和她道歉。 宋清漫说着没关系,这也不是他所能决定的。即使现在所有的嫌疑都在碗碗的身上,但宋清漫总觉得并不是碗碗。 碗碗虽然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但养碗碗这么长时间以来它在家并没有搞过破坏,反而还十分听话,就连上厕所都要每天早晨乖乖等着她醒来遛它。 “姐,这衣服怎么办呀?”坐在车内,魏茹担忧地问着,“咱们根本就没有备用的衣服啊。要不然,我们现在去借一套,差点意思就差点意思吧,总比没有强啊。” 宋清漫摇摇头,其他衣服如果她够满意,也就不会找人订做了。 “我家里还有一套衣服,放心吧。”宋清漫的声线很轻,语气平静。 衣柜的最上面放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不过细看能够看到礼盒的边角已经受到了一些磨损,并不是新的。 宋清漫坐在床边,手指轻抚着礼盒,她抬头,便是那幅让她十分有熟悉感的油画。 画中的少女踮着脚尖,小腿纤细却很有肌肉线条,一袭到膝盖的红裙柔顺地垂落下来,腰间的蝴蝶结虽然同为红色系但上面却带着白色的珍珠。 在往上,少女的两只手臂向上举起,手指向上延伸,指尖仿佛要够到那她想要去到的地方。 她侧着脸仰头,眼神中流露着难过的神色。 宋清漫很轻声地吸了下鼻子,垂下双眸将手中的礼盒打开。 礼盒中的衣服,几乎与油画中少女所穿的无异。 这也是她第一次过来看到这幅油画时感到吃惊的原因。 很像,特别像。 连画中人都像。 明知是巧合,可她当时心中第一个闪过的却是付司衡。 时隔多年,宋清漫再次穿上这身舞蹈服,依旧合身。 她站在练功房的镜子前,听着音乐声响起,她抬起腿旋转。 过去的衣服,过去的舞蹈,每一个节拍都踩在宋清漫的回忆之中。 那次舞蹈大赛的前夕,原本每天都会陪着她练舞的付司衡却经常不见人影。 偶尔来陪她,付司衡的状态也有些心不在焉,脸色显得十分疲惫。 宋清漫没心思再练舞,想着别是付司衡家里出了什么事,抬手去抓他胳膊时付司衡却下意识地躲开了。 “漫漫,我真的没事。”付司衡解释着,但依旧把手藏在背后。 “阿煜!”宋清漫很严肃地看着他,“伸手!你是不是说过会对我诚实?” “是。”付司衡有些急,但依旧没伸手,“所以我不会骗你,是真的没事。” 在某些方面付司衡犟的厉害,连她生气都不愿意伸出的手,宋清漫也没办法。只能得到付司衡信誓旦旦的保证,说他真的没事。 记得比赛前一天,付司衡在宋清漫的楼下等着。 冬天的深夜十分寒冷,风吹在脸上像针扎的一样生疼。 看到宋清漫出来,他就跑过去,把一个礼盒塞到宋清漫的怀里。 “这是什么?”宋清漫问。 “礼物。”他说。 “礼物?”宋清漫没想明白,“什么礼物?我的生日已经过了。” “大赛前的礼物,比赛加油。”付司衡笑着说,脸颊被冻的通红,他好像没什么感觉一样。 俩人躲进楼道里暖和,就着昏暗的灯光,宋清漫把礼盒打开。 一件红色的裙子,款式很简单,也没有吊牌。 宋清漫瞬间明白过来,她抬头看着那个还在傻笑的人,眼睛忽然模糊了起来,豆大的眼泪像是打开了闸门,一下子倾泻出来。 “你是傻子吗。”宋清漫带着哭腔,“谁要你给我做衣服啊,你又没做过,你的手不疼吗!” “不疼!”付司衡的脸上带着笑,“我想送给你,但是做的不好。” “没有,很好看,我很喜欢。”宋清漫吸了吸鼻子,手指在裙子上轻轻抚摸,一滴眼泪滴落在上面,瞬间晕染成暗红色。 “这里太单调了,我时间来不及再设计了。”付司衡指了指蝴蝶结的位置,“我想把这里弄上珍珠。” “我来弄。”宋清漫抬起头,看着一脸认真的付司衡,她抓着付司衡的左手,除了拇指外其他手指都贴了创可贴。 一个男生,做从来没接触过的针线活儿。而且还是上来就高难度的缝纫,他要下多大的功夫才能把一件衣服做出来啊, 一想到这,宋清漫的眼泪更加控制不住的流下来。除了妈妈外,阿煜就是对她最好的人了。 宋清漫轻轻拉起付司衡的手,她低下头,眼睫轻颤。 楼道里的声控灯亮了又暗,她感受着付司衡手掌的温度。 第21章 在他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那次的大赛很顺利,拿了舞蹈大赛的金奖。 她穿着付司衡亲手给她做的战袍,腰间的蝴蝶结上缝制了珍珠。那是从妈妈的项链上摘下来的。 妈妈说:这身衣服很配你,珍珠放在这里很好。 妈妈还说:项链不过是痛苦的回忆,现在它有了新的作用。 从回忆中抽离,宋清漫一舞结束。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旧可以完整的将当年的那支舞跳下来。 或许是太过熟悉,也或许是记忆深刻,再或者,是这支舞在梦中不知出现过一次。 梦中有她自己在跳舞,也有付司衡在后台与她拥抱。 第二天的演唱会天还没暗下来气氛就已经热到了顶点。 宋清漫穿着一袭红衣坐在换衣间内,心思却早已不知飞到了哪里。 魏茹孜孜不倦地从各个角度给宋清漫拍着照,虽说这次做演唱会嘉宾还处于保密阶段,但只要一会儿上了台,她手中的这些高清照片发到微博绝对会顶上热搜。 音乐才子与著名舞蹈演员的强强结合,谁看了不会停留几眼呢。 “姐,你从哪找来的这身衣服啊?”魏茹问着。 “嗯?”宋清漫回过神,“以前的衣服。” “这身真好看。比上一件都衬你,我还是头一次见你穿这么明亮的衣服,太配你了。” “他眼光好。”宋清漫小声嘟囔一句。 “什么?” “没什么,准备上台吧。” 季疏由的演唱会已经开始,光是在换衣间内就已经能够听到场馆内鼎沸的尖叫声。 他们两个人的歌曲排在中间的位置,原本季疏由要放在最后但被宋清漫拒绝了。既然是季疏由的演唱会,她就不应该喧宾夺主。 季疏由的歌基本上每一首都是耳熟能详,只要他开口场下就会跟着合唱,候场的时候宋清漫也跟着哼唱了几句。而且他对每一场演唱会都十分看重,即使是男性他也为演唱会准备了很多套衣服用来搭配不同风格的歌曲。 等到宋清漫上场前,他又换了一身白色西装,在领口处别了一朵红色的玫瑰花。 舞台中央的季疏由摘下耳麦,身侧是已经准备上台的吉他。他拿着话筒,笑容温和,看着台下如同繁星的荧光棒开口:“下面一首歌,是我早些年的创作,我很喜欢这首歌,今天为了这首歌,我还请了一位朋友来共同演绎它。是谁呢?大家安静下来去欣赏。” 灯光暗下来,季疏由坐在椅子上,手中握着吉他。趁着大家还都在讨论嘉宾是谁的功夫宋清漫悄悄上台,站在了指定的位置。 当音乐声响起。一束光打在了宋清漫的身上,绝美的容颜投映在巨大的led屏上。 歌曲还未过半宋清漫就已经上了热搜。 #季疏由演唱会嘉宾# #宋清漫跳舞# #宋清漫红裙# #季疏由宋清漫# …… 相关的词条一时间霸榜了热搜,在现场的粉丝第一时间将视频和照片发在了网上。谁都没想到季疏由请的嘉宾会是宋清漫,在开场前大家的猜测还都停留在是哪位重磅助唱歌手。 这算是宋清漫回国签约后的首秀,曲中意被宋清漫完美的表达,顶尖的外貌与专业的水平更是让宋清漫在一首歌曲完成后涨粉30万。 也是同一时间,另一类热搜词条也迅速登上了文娱榜。 #宋清漫季疏由好配# #季疏由眼神# #宋清漫季疏由共舞# 宋清漫在舞蹈后便算是结束了她今天的工作,魏茹已经将刚刚拍好的照片全部发给了工作室的后期人员,按照现在这个热度,等精修图出来她往微博这么一发,再涨粉50万都不是问题。 “走吧。”宋清漫只换了鞋,身上在舞蹈服外套了一件黑色的长风衣。 “现在就走吗?”魏茹收了手机,周遭的音乐还在轰隆隆地响着。 宋清漫点点头,她想趁着还没散场离开,想了下后她开口:“你想看演唱会就看吧,我先回去。” 魏茹摇摇头,这点职业操守她还是有的,更何况她昨天彩排都已经看过了。 回家的中途工作室就已经把精修好的照片发了过来,魏茹把手机递给宋清漫过目,“姐,你看看行不行,行的话咱就发个微博。” 宋清漫把照片都过了一遍,每一张都很好看,微博她也不打理都是交给魏茹。而且她觉得自己很幸运,微博的运营权是在公司的手中,但团队每次发任何内容都会询问她的意见,她同意了才会发微博。 “发吧。” 内容是早就编辑好了,配上照片后魏茹就点击了发送。 “姐,有了演唱会的这个热度。我有预感,咱们后面的专场一定会爆。” 宋清漫笑笑,爆不爆的她不知道,不过季疏由的演唱会确实给了她热度。说是帮忙,其实结果是共赢。 下了车宋清漫直奔回家,这会儿时间还够她还能带着碗碗下楼溜达一圈。 电梯门打开,宋清漫脸上的笑意还未散去,她还没来得及抬头就被人一把从电梯里扯了出来。 等看清对方后,宋清漫的表情一怔,她看着付司衡,“你怎么在这儿?” “怎么?我出现在这里很奇怪?”付司衡带着几分讥笑,他将宋清漫抵到墙上,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一些,他抬起手将宋清漫的两只手举过头顶,近距离地看着宋清漫。 “放开我。”宋清漫挣扎了几下,反而被束缚得更紧。 顺着眉眼向下,先是高挺的鼻梁,再是晶莹的薄唇,再往下,黑色的风衣被扯歪,领口处露出了一抹亮眼的红色。 付司衡盯着那抹亮色,手中的力道攥的更紧。 “宋清漫,你可真狠!” 第17章 冰凉的大理石墙面泛着冷光, 宋清漫整个人都贴在墙上,她与付司衡的距离不过是几公分。 连付司衡起伏的呼吸她都能清晰地感受到,温热的气流打在脸上让她的皮肤都跟着打了个颤栗。 “放开我。”宋清漫再次开口, 她想抬腿却被付司衡抢先一步, 这下彻底动弹不得。 宋清漫抬头直视着付司衡,眼神中透露着冷漠, “付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付司衡冷笑一声,“宋清漫,你什么都懂!” 宋清漫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付先生, 我们现在这样不合适,请你放开我。” “不合适吗?那什么是合适?”付司衡单手扯开宋清漫的风衣,里面的舞裙暴露在眼前。 他问:“那请问宋小姐, 你穿着前男友送的衣服和别的男人共舞,就是合适吗?” 带着嘲讽的质问让宋清漫浑身泛着凉意, 她攥紧拳头, 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她现在, 和付司衡毫无关系。 “付先生也说了,是前男友,送我的礼物!”宋清漫一字一顿, 她目光直逼着付司衡, 丝毫不怯懦,“既然东西现在是我的, 我要如何处置,是我的自由。” “自由,好一个自由。”付司衡笑了起来, 他盯着宋清漫,这张让他念了多年的脸如今却变得如此陌生。 顿了几秒,他松了手,后退几步。 头顶的声控灯早已不是上学时昏黄的光亮,晃眼的风光打下来看谁都格外清晰。 可独独看不清人的内心。 灯光熄灭,狭小的空间内只能听到两人起伏不平的呼吸声。 宋清漫倚靠在墙边,手掌撑着墙面,唯有这上面的凉意能够让她保持着清醒。 付司衡的脚步声响起,电梯下行键亮起。 他没回头,声音带着沙哑。 “宋清漫,你说的没错。” “我和你,毫无关系。” 电梯门打开又合上,声控灯亮起又熄灭。 宋清漫咬着唇全身疲惫地开门进屋。 我与你,就到这里了。 - 演唱会上宋清漫的出现在网络上热度不减,一段只有将近4分钟的视频让宋清漫再次提升名气。 工作室趁热打铁顺势官宣了宋清漫即将举办个人专场演出的消息。 短短三天时间售票平台预约人数已经达到了20万,而剧院所能容纳的人数仅仅1500多人。 宋清漫将所有心思都放在了二个月后的专场上,除了她个人的独舞,她还和编舞老师一起设计了群舞,至于人选,则由蒋芷云来安排,这也可以帮公司来带新人。 舞蹈专场与开演唱会不同,一支舞就会消耗很大的体力,所以节目的数量上就会比演唱会要少一些。 但宋清漫很珍惜这次机会,在保证自己身体不出问题的情况下,她还是尽量去多增加几支舞蹈。 第22章 为了将专场举办的更加完美,她把节目设计成了四幕,每一幕都是一个故事片段,而这每一个片段串起来便是一个完整的故事。 一连几日宋清漫都泡在排练室里,和工作室以及专业的编舞老师商量后节目的内容已经确定。她的几支代表作是一定要上的,很多观众的期待值也都在这上面。 最具有代表性的当属《挽清风》,这也是宋清漫第一次爆火的舞蹈。只不过宋清漫已经多年没有跳过,这支舞极具观赏力,也正因如此当中的舞蹈难度也高很多。 一支舞蹈中涉及了倒踢紫荆冠、挥鞭转、连续云里诸多动作,对体力的消耗极大。 宋清漫自受过伤后她就已经开始减少这种高强度的动作。不是她太爱惜自己的身体,而是如果再不保养,她以后连跳舞恐怕都成问题。 现在要重新跳这支舞,而且还是在独属于自己的舞台,她即使是受伤,也要完美的将这支舞演绎出来。 连续几天高强度的练习让宋清漫脚踝已经开始作痛,休息时间她便拿出止痛喷雾上药。 魏茹送饭一推开门看到的便是这一幕,她快步走过去心里不忍地劝着:“姐,咱还有二个月的时间呢,你不用这么拼,再这么下去你身体要吃不消的。” 宋清漫盖上喷雾的盖子将裤腿放下来,淡淡笑着:“没事,这只是正常的练习。” “哪里是正常的练习。”魏茹立马反驳,“人家上班还讲究个八小时工作制呢,你都快住在排练室里了。” 昨天她还给宋清漫的背上贴了膏药,这人跳起舞来简直就是拼命三娘的存在。 宋清漫笑笑没说话,起身准备吃饭。其实说实话,这点强度放在以前真的不算什么,她刚出国的时候可以在舞蹈室从白天待到晚上。 也可能就是因为样子,年少时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总觉得有使不完的力气,所以现在才变得浑身都是毛病。 不过嘛,跳舞的,有几个身上是没伤的。也都正常。 趁着宋清漫吃饭的功夫魏茹打开平板迅速给宋清漫过近半个月的工作安排。 “姐,鬓云那边的合作已经定下来工作日程了。后天开始拍摄宣传视频,具体细节还没有说,但是他们那边沟通的情况是你和江暖需要分开拍摄视频,所以中间不会涉及到互动。” “拍摄时间是三天,三天后是广告平面照的拍摄,这个就需要你们两个一起上了。” 宋清漫点着头,心里记下。 “还有,视频拍摄是分为摄影棚的内景以及外景,外景是一个情景演绎,剧本我已经打印出来了。”说着,魏茹从包里把打印好的剧本递给宋清漫,“我看了下还挺吸引人的,整体就是围绕着氓这首诗来展开演绎,很有深意。” 宋清漫扬了下眉,这个她还挺意外的。能想到用这首诗来表达,不管是策划师还是设计师都不一般。 不过,宋清漫大致扫了一眼剧本,说是剧本其实就是一个故事概况,具体怎么演绎要她自己去决定。 剧本上第一行的括号里就写了,以舞蹈的方式生动演绎。 “还有个事儿。”魏茹滑了下平板的屏幕,“下个月要开鬓云的新品发布会暨慈善晚宴,你作为代言人需要去参加。” “好。”宋清漫应下。 “还有,”魏茹一顿,语气变得有些气愤,“那个许路,她前段时间要和你抢这个排练室,被蒋姐驳回了。上午的时候她居然还想舔着脸来参加你的专场演出!” “她?”这个宋清漫更加意外,占用排练室的事情两人就已经闹得很不愉快,没想到许路居然还会提出参加专场演出。 “然后呢?蒋姐怎么说?” “蒋姐当然拒绝了。一来她又不是蒋姐带的艺人,二来她还和咱有过节,换谁都不会答应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宋清漫叹了口气,放下筷子后开始收拾餐盒。 “她其实舞跳的很好,也拿过不少奖。” 魏茹看着宋清漫有些疑惑,“姐,你之前,就认识她啊?” “认识,一个学校的。” “那她还这样,更不可能同意她来了!” 宋清漫被魏茹义愤填膺的样子逗笑,“好啦,我都不气。你快去忙吧,记得带碗碗遛一圈。” “为啥要我去啊?” 付司衡的办公室内,付司炎靠在椅子上十分不理解他哥突然的脑回路。 “你闲着也是闲着。”付司衡给出答案。 付司炎被短暂地气笑,又很不赞同地解释:“谁说我闲了,我很忙的好嘛!你看看,鬓云签约了代言人,后面还有很多工作等着我呢。” 付司衡签字的手停下,抬眼看他,“是需要你亲自去拍广告还是需要你做代言人?” “……”付司炎点了支烟,还是不太理解,“那也不用我去出这个国吧?我一个负责珠宝板块的人,你让我去视察餐饮板块,你觉得我能行吗?” “为什么不行?”付司衡把字签完,合上文件后认真反问:“你比别人少长个脑子?” 付司炎啧了一声,听着像是在夸他,但怎么听着都有点别扭。 “行吧,那我什么时候走?” “后天。” “什么?你怎么不让我现在就走啊!”付司炎一口烟都有点抽不下去了。 “司炎。”付司衡变得严肃起来,“整个付家,我最信任的只有你了。” 付司炎看着付司衡的神色,抬手把烟掐灭。一向放荡不羁的人也变得认真起来。 “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老大这些年一直在国外,动静弄的不小,我想知道他到底手里握着多少东西。”付司衡说。 付司炎往前探了探身子,琢磨了一下,“他不只是一直都负责国外的板块吗?就由着他去呗,和咱们也没关系,井水不犯河水的。” “老爷子已经有想法了。” “想法?什么想法——”付司炎的话停了下来,突然反应过来,声音都不自觉地压低,“你是说,老爷子想要让他回来?” “嗯。”付司衡的目光深邃,浑身都散发着冷意。 一个被放逐国外多年的人,突然要卷土归来,老爷子究竟是什么心思,他心里一清二楚。 付司炎后知后觉地点着头,自言自语道:“那是,那是应该好好查查。” 想了下后付司炎又问:“那你就打算这么让他回来?” 付司衡轻笑起来,手中把玩着钢笔,他轻瞥一眼付司炎,反问:“你以为只有老爷子的想法,他就能轻易回来吗?” 付司炎懂了。 “我收拾收拾,后天出发。” 付司炎走后,付司衡看着落地窗外的景色,一大片乌云遮挡住了太阳,原本还明亮的光线瞬间暗淡下来。 回来就回来吧,他在国外这么多年装的也够辛苦了。 第18章 宣传广告的拍摄地是在付氏简锐娱乐自家的场地。 连续两栋别墅都是广告的摄影棚, 据说简锐每年在这上面的花销就不是个小数目。 宋清漫到的时候工作人员已经完成好了布景,完全就是古色古香的设计,但却并不会华丽显得浮夸。因为要契合氓这首诗, 在场地的布景上也分了几个场景。 到时候宋清漫就依次在不同的场景下进行演绎。 一位戴着土黄色鸭舌帽的男人坐在屏幕前看着画面中的景象, 手中拿着对讲机和工作人员做着沟通。 “右侧的光暗一些,都曝光了。” “把后面那个蓝色花瓶放到窗户前, 里面的花再多一些。” 魏茹跟在宋清漫的身侧,介绍着:“这位就是拍摄的导演,张正,之前也拍过不少电视剧, 还拿过一个最佳导演奖呢。” 宋清漫点着头, “那我们过去打个招呼。” 张正看到宋清漫过来,放下对讲机上下打量了一下宋清漫后点了点头,“不错不错, 确实很符合。” “张导,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魏茹问。 “你们去找化妆师化妆, 换好衣服后过来, 我给你讲下戏。抓紧时间, 咱们时间紧任务重!” 推开化妆间的门里面坐了好几个年轻的女孩,看到宋清漫后站了起来笑脸相迎,齐刷刷地叫了声宋老师。 为了后续方便, 宋清漫先换了衣服。在服装上也准备了好几套, 从色彩搭配上就可以看出来,她要从鲜亮的少女粉到明艳的红色, 再到黯淡的灰色进行变化。 但鬓云的主题就是给女性自信,所以在这首诗之外还多加了一个片段,那就是女性思想的崛起, 她要打破成规,为自己而活。 第23章 因此最后一套衣服,也是亮丽的金紫色,用来寓意女性的独立。 当鬓云还没发售的饰品拿到眼前,宋清漫心中有压抑不住的震撼。 真的太美了,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美。任何一样饰品都有它独到的味道,让人丝毫挪不开眼。 不光是宋清漫,在场的女孩子也都发出了惊叹。不得不说,鬓云的设计师绝对是一流的水平,大卖也一定是意料之中。 第一场景,宋清漫只需要佩戴少量的饰品,因为前期她还是一个懵懂的少女,虽然有爱美之心但不会过于成熟。 宋清漫虽然没有接触过拍戏,但她舞台剧的经验却很丰富。经过张导的几次指点后很快就进入了状态,对于镜头的把握上明显比前几次好了很多。 前两个场景拍摄下来宋清漫ng的镜头越来越少。 到了第三场景,宋清漫换上一身灰色亚麻长袍,在妆容上也做了修改。一个开始为生活琐事,柴米油盐所操心的人已经没有心思去打扮,所以她裙身上下的配饰也就只剩下了手上的镯子,那是订亲时丈夫送的。 现如今,丈夫也变了心。 正如诗中的那句,“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好像大多数的人都是这样,陷入到爱情中,最先脱身的总是男人。 不知为何,宋清漫脑海中一下子就想到妈妈。她对妈妈所有的美丽、光鲜亮丽的模样都是通过照片和录像带,因为从她有记忆开始,妈妈脸上就没了笑容。 她经常伤痕累累,变得麻木不仁。 到最后,自己放弃了自己。 她一开始并不能理解,明明人生还有无数种可能。却选择了一个最痛苦的方式。 可后来慢慢突然就明白,从云端跌落的感觉,活着似乎确实没什么意思。 “姐,姐!”魏茹压着声急切地叫了几声宋清漫,“快看!” 宋清漫掩了眼底的情绪,顺着身旁躁动的声音看过去。 付司衡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现在正坐在原本张导的位置上看着显示屏。而张导则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等着他的下一步指示。 宋清漫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身旁已经有工作人员议论起来:“这什么情况?大boss怎么来了!” “这是要亲自监工?” “我承认他很帅,但是他那个眼神看我一眼我都觉得我工作要完。” 魏茹碰了碰宋清漫的胳膊,语气中带着几分八卦的意味:“姐,他是不是来看你的呀?” “别瞎说。”宋清漫淡淡回应,调整了一下情绪后听到导演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 “好,第三幕一镜一次,准备!action!” 宋清漫站定,抬手—— “卡!” 付司衡的声音传来。 宋清漫垂下手目光投向付司衡。 付司衡靠坐在椅子上,脸上没什么表情。注意到宋清漫带着疑问在看自己时他才懒洋洋地解释一句:“状态不对。” 张导迟疑片刻,随后跟着开口:“宋老师再来一次。” 付司衡把对讲机扔给张导,又变成了一副事不关己的状态。 但宋清漫后续的每一次拍摄都会因为付司衡的一个抬手而被喊卡。连续的ng不单单是她受到影响,连其他的工作人员也要跟着一次次地重新配合。 趁着补妆的功夫宋清漫长长舒了口气。脚踝处因为这几天的高强度练习又开始隐隐作痛,她在裙底活动了一下脚腕。 魏茹看出宋清漫的情况不对,跟过来询问:“姐,要不要喷点药,我带了。” 宋清漫摇摇头,付司衡明显就是在故意刁难,她如果这个时候再浪费时间,更是被他抓到了话柄。 况且,她伤痛作祟也不全是因为今天的拍摄,更没有理由去休息浪费大家的时间。 张导再次开口,宋清漫忍着痛站到原位。 这次的拍摄还算顺利,宋清漫跳的时候一直都紧绷着一根弦,生怕付司衡再次叫停。 眼看着就只剩下最后的几个节拍,宋清漫再次听到喊卡的声音。 在场所有人都又怂又不满地低声哀嚎了一声。 宋清漫抿着唇看向张导。 这下张导都没说辞了,他也颇为尴尬地看向了坐着的付司衡。 对方全然无视众人的眼神,仿佛下命令的不是他一般。 想了下后,宋清漫还是抬步走了过去。 她站在距离付司衡一米远的位置,垂眸看他,语调带着一如既往的疏离:“请问付总,是哪里还不够满意呢?麻烦您直接提出意见,也好保证拍摄能够顺利进行。” 听着宋清漫的话,付司衡偏头去看她,“宋小姐的话我不明白,明明是你一直在耽误进度,怎么又怪罪到了我的身上。” 宋清漫紧攥着拳,不想和付司衡搞口舌之争。她勉强扯出一个笑意,“是我表达的不够清楚。我的意思是,付总如果觉得我哪里做的还不够好,可以直接提出来,我去改正。让我自己去猜测,效率上可能并不太高。” “哪里做的不够好呢……”付司衡颇为认真地想着,“我觉得,你的情绪不对。” “哪里不对?”宋清漫反问。 “宋小姐。”付司衡站起身来,优越的身高瞬间压下来,笼罩了一片阴影,他微微前倾着身子,故作好意地帮她分析着:“我们要表达的是一个女子被丈夫抛弃后的难过与伤心,还有一些悲愤的情绪。但她面对生活,又要妥协去面对,承受周围人的非议。” “很遗憾,我觉得宋小姐并没有表达出来。” 付司衡对于剧情很了解,说的也没问题。只是他说,自己并没有表达出来,宋清漫并不是很认同。她在开始后就已经进入了状态,即使说表达的不够细腻,也不至于像付司衡所说的一点都没有表达出来。 “那您想要我达到什么样的效果呢?”宋清漫问。 “看感觉。”付司衡回答的随意。 像是想到什么后他微微向前俯身,贴在宋清漫的耳边轻声开口:“哦,我忘了。你没有体验过被抛弃的滋味,所以感受不到。宋小姐,从来都是抛弃别人的一方。” 宋清漫闭上了眼,付司衡的话中有嘲讽也有不甘,她无法去接付司衡的这句话。 在这段感情中,就如付司衡所说,她从来都是抛弃别人的一方。 感同身受,又怎么能做得到呢。 “抱歉。”宋清漫再次睁开眼,近距离下,她能清楚地看到付司衡的双眸,那双眼眸中带着泛红的血丝。她别过脸去,舔了下唇后开口:“我确实达不到付总的要求,如果您对我不满意,我们可以——” “可以什么?”付司衡抢先一步开口,“可以换人吗?我想宋小姐似乎并不清楚违约的内容。还有,既然鬓云选择了你,那我就希望你可以把这项工作完成。” 付司衡重新回到椅子上,抬眼看了眼张导。 张导立马会意,扭头便对宋清漫开口:“我们再来一次。” 宋清漫开始重新拍摄,不知道是不是付司衡的话起了作用,在这次的演绎中她不自觉地将自己代入成付司衡,她想体会到当初她和付司衡提分手时,对方是什么样的感受。 一个吸腿转加端腿转的动作,宋清漫转身,脚部的力量忽然间卸了力,整个人的重心发生了偏移,身子跟着摇晃了一下。 等她重新站定,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抱歉,我的问题。重新来一次。”宋清漫开口。她单腿撑着地,另一只腿细微地扭动着,大腿处还好,只是小腿被脚腕带着有点拉伤,稍微一动便抽搐的疼。她抬腿,伸手触碰了一下腘窝处,额角下一秒便冒出细密的汗珠 “姐,你没事儿吧?”魏茹一个快步上前将宋清漫扶住,她看看宋清漫又看看显示器后的人,在开口叫停和继续拍摄间来回犹豫。 “休息二十分钟。”显示器后的付司衡开了口。 一句休息宋清漫如蒙大赦,在魏茹的搀扶下退到了角落。 第19章 从开始休息到结束当天的拍摄, 付司衡再没出现过。 后面几天没了付司衡,拍摄变得顺利起来,原本计划三天的拍摄时间缩短到了二天半。 直到拍摄平面广告宋清漫才见到了和她共同作为代言人的江暖。 两人虽不熟络, 但看到彼此后依旧很热情的打了招呼。不知道为什么, 宋清漫总觉得江暖是一个有故事的人。 她明明是一个开朗活泼的人,但偶尔却能从她的眼神中感受到落寞。 第24章 平面拍摄的内容要比视频少很多, 服装都已经是准备好的,只需要两个人换上听着摄影师的指导摆出动作,然后听着相机的快门声。 江暖很有镜头感,摄影师说出的话她可以很快理解, 面对着白色的背景板她也可以如同在秀场一般自如。 轮到宋清漫时却显得有些笨拙。 摄影师抬着手指导着她动作要领, “对,手指撑着下巴。手指往外一些,不要把戒指挡住了, 不要太用力,放松一些。” “眼睛看我啊, 微微低头, 微笑, 给我情绪。” 摄影师说的每一个字她都理解,偏偏合在一起就好像是变成了天书。她甚至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僵硬,和一个刚刚被设定好的机器人没什么两样。 连表情做的都十分不自然。 摄影师被宋清漫的动作逗笑, 放下相机看着她:“宋老师, 学舞蹈的身体不是最柔软的吗,怎么今天肢体像是刚装上的一样。” 宋清漫有点不好意思, 想开口说一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确实不擅长拍摄,面对镜头会有一种无措感。 “咱们休息一会儿吧,宋老师调整一下状态。”摄影师说。 坐在化妆台前, 宋清漫抬手练习着刚刚摄影师指导过的动作,从镜中才能发现自己的有些动作在大家眼里是如此的滑稽。 她很轻地叹了口气。 “刚开始都这样的。”江暖拉开椅子坐在了宋清漫的旁边,她微微偏头,脸上带着笑,“把握镜头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需要多练习,而且要学会带入。” “什么?”宋清漫没太明白江暖的意思。 “呐,就像你跳舞一样。你会表达情绪,其实拍照也是一样的,摄影师要从你的动作和微表情中捕捉到他想要的东西。”江暖指了指对面的镜子,“教你个好一点的方法,你不要把相机当作一个外来物,你把它当作你平时在舞蹈室里的镜子。” “你练习的时候是不是也会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那现在也希望,你做任何动作都要看着照相机的镜头。你跳舞时觉得怎么样是美的,那你就怎样去表达。” 江暖站起身,抬手轻拍了拍宋清漫的肩膀,“不要紧张,不要有负担。而且啊,摄影师都是专业的,他会捕捉你美丽的瞬间。” 江暖的话仿佛带着一种魔法,让人多了心安与踏实。 虽然镜头感确实不是一下子就能学会的,但江暖的方法很管用,之前在今天的拍摄上派上了大用场。 两人的单独镜头拍完后便是合照,双代言人的属性,在镜头中并不会分主次,而且各占据一半的镜头。 加上先前拍的宣传视频,在最后合照的部分也多了一套古典与现代相结合照片。 宋清漫穿着一身汉服,额头做了花钿的点缀。江暖则穿了一身白色的西装,头发梳成了高马尾露出饱满的额头。 江暖平时看着是较甜美的长相,换上这身干练的衣服后一下子变得成熟了起来,颇有女强人的意味。 结束前,江暖和宋清漫互换了联系方式。 广告拍摄完成后鬓云的相关工作也算告一段落,剩下的就是宣传工作,还有下个月的新品发布会。 春天已经接近尾声,天气也跟着热了起来。一场大雨没有给持续的高温带来凉爽,反而多增添了闷热的气息。 宋清漫的个人专场提前一月进行售票。 开售当天仅三分钟便全部售完。为了杜绝黄牛,工作室联合主办方进行了实名制认证,但门票依旧在网上炒到了不低的价格。 宋清漫抽间隙去了趟医院,她的腿属于老毛病了,根治很难,只能平时多加保养,保证不要有高强度的训练。 不过这段时间是做不到了,问了医生后,对方给出了针灸加艾灸结合的方案。 说白了就是维持这段时间的一个身体状况。保证在专场前不出岔子。 再回到排练室,宋清漫又开始废寝忘食的练习。 魏茹这段时间异常清闲,除了带碗碗就是拍拍照,偶尔帮宋清漫发发微博。最多就是陪着宋清漫去医院,以致于她这个月的工资拿到手都觉得不好意思。 等宋清漫休息时间,魏茹从包里拿出她从蒋芷云那拿过来的门票。 “姐,蒋姐让我给你的。你专场的贵宾票,咱们这里有几张,主办方那边留了几张。你可以送给朋友们,让他们来看。” 宋清漫接过门票,只从上面拿了两张出来后把剩下的又还给了魏茹。 魏茹有些意外:“姐,你就要两张啊?” “嗯。”宋清漫把票装到包里,这两张也是留给白舟和她男朋友的。她在这里也没有其他朋友,拿了票也送不出去。 “剩下的票你拿去送人吧。” 同一时间,付司衡办公室内。 黄耀把人带进办公室,向付司衡介绍:“付总,这位是振华集团的王鹤。” 付司衡缓缓抬眼,看向黄耀。 黄耀低声详细介绍:“就是咱们城西那块地的外包施工方,他们公司刚刚拿到招标。” 付司衡端起咖啡杯却发现里面已经空了,黄耀立马接过。 “所以呢?”付司衡问他。 言外之意:这种小事带他来做什么? 完全是黄耀意料之中的回答,要不是王鹤手中有自家老板想要的东西,他才不会冒风险带人来呢。 黄耀倒咖啡的功夫给王鹤使了个眼色。 王鹤立马会意,上前一步,将手中的两张蓝色票递到付司衡的面前。 “付总,我知道您对古典舞有所研究,我这里刚好有两张宋清漫专场的门票,您有空的话可以去看看。” 付司衡没理会王鹤,而是将视线落在了黄耀的身上,黄耀立马低下头将咖啡递过去装作无事发生。 “王总。”付司衡慵懒地抿了口咖啡,毫不留情地开口:“我对古典舞并无研究。对于宋清漫,也毫无兴趣。” 最后四个字付司衡说的极重,不知是说给王鹤听还是在说给自己听。 王鹤脸上的笑意僵住,手中的票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付司衡向前倾身,食指和中指的指尖夹过门票。蓝色的门票上印着楷体宋清漫的名字,在票根处是一张宋清漫正在跳舞的照片。 看着付司衡端详的样子,王鹤暗暗松了口气。管他感不感兴趣呢,票送出去就行。 虽说这东西不值几个钱,付司衡也不差钱。可往往送东西不在于价值,而是在于这东西能不能送到人的心坎上。 就在王鹤暗自庆幸时,听到撕拉一声。他猛地抬头,付司衡已经将门票撕成了两半,下一步,门票就被扔进了垃圾桶里。 付司衡甚至都没有多留恋一眼。 从办公室出来,王鹤后背都已经被汗浸透。 黄耀给他递了张纸巾。 王鹤一边擦着汗一边纳闷地问黄耀:“黄助,你说这怎么回事儿啊?” 黄耀也纳闷呢,他都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明明从先前他捕捉到的信息来看,付司衡是对宋清漫有着很大的兴趣。 怎么就突然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呢。 黄耀抬手拍了拍王鹤的肩膀,只能安慰道:“既然都招标成功了,就好好干活就行了。以后啊,可别动这些没用的心思了。” 王鹤看着黄耀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纯纯就是马屁拍在了马蹄子上,没反过来踹自己一脚就已经是万幸中的万幸了。 付司衡转着手中的钢笔,心思早已游走。银色的钢笔在指尖绕过又绕到下一个指尖,最后掉落在桌上。 金属的声音落在木质的桌面上发出一声脆响。 付司衡收回神,抬手将钢笔弹的远了些。他垂眸,浓密的睫毛遮挡住了眼底的情绪。 不远处垃圾桶里的门票格外刺眼。 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 付司衡收回目光,拿起手机看了眼,顿了几秒后才把电话接了起来。 “这周末回来一趟。”老爷子的命令言简意赅。 “好。”付司衡的回答同样简洁。 不到十秒钟的通话,付司衡习以为常。 从付司炎那里他得到的信息来看,付司昭要回来的结果已经是板上钉钉。而且他现如今在国外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付司衡想着,轻笑了一声。 有意思。 桌上的手机又短暂地响了一声。 屏幕上亮起一条通知栏。 微博的推送。 犹豫了几秒,在屏幕熄灭后他又将手机拿了起来。 点开通知栏,画面直接跳转。 距离季疏由开完第一场演唱会已经过去一段时间,视频中是他参加一个演出活动后的采访。 第25章 画面中季疏由看着镜头,背景音是记者的采访声。 “前段时间的演唱会吸引了众多关注,尤其是与宋清漫共同合作的歌曲更是极具观赏力。你是怎么想到要邀请宋清漫来作为你的演唱会嘉宾呢?那以后我们还能不能看到你们两个人的合作呢?” 季疏由笑笑,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其实我一开始并没有把握,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没想到清漫同意了。如果有机会我当然希望继续可以和清漫合作,她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尽责的演员,相信大家也能够看得出来,也希望大家可以多多支持清漫不久后的专场演出。” 付司衡看着视频冷哼了一声,在关掉视频前季疏由又开了口。 “而且在这里我还是要多和清漫说一句感谢和道歉。也是我们工作的疏忽,清漫的服装在演唱会的前一天被损坏,她最后依旧可以完美的补救,并且将这首歌完整的呈现出来,她值得更多的机会和舞台。” 季疏由后面还说了些什么付司衡已经没有耐心再去听,他点开相关词条。有关宋清漫衣服被损坏的内容已经有了多方议论。 在季疏由采访视频放出的半个小时后季疏由的工作室就发布了声明。 声明指出,宋清漫的服装损坏虽纯属意外,但他们依旧要向宋清漫方表达诚挚的歉意。 意外,是什么意外,声明中并没有明说。 退出微博,付司衡直接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电话那边职业化的声音响起,付司衡开门见山:“热搜,到底怎么回事。” 第20章 怎么回事? 蒋芷云还想问问怎么回事。 宋清漫在演唱会上服装出问题的事情她知道, 但当时顺利解决了,而且只说是意外,所以她也没有深究。 现在又是季疏由又是工作室的相继去说服装的事情, 就是真没事也变得有点事了。 “我问过了, 换衣间没有监控,走廊的监控又刚好坏了, 所以并不明确有没有人在他们离开后进去过。”蒋芷云隔着电话向另一头报告着。 “所以一直没有调查?”付司衡严肃的声音传来,透着刺骨的寒意。 蒋芷云头皮一紧,承认自己的失误:“是我太过松懈了。不过,按我目前查到的结果来看, 被碗碗破坏的几率是最大的。因为当时只有它离服装最近, 而且根据衣服损坏的程度和样子来看,撕咬拉扯的状态最符合。” “不可能。”付司衡几乎是斩钉截铁地否认。 顿了顿后他又开口:“再去查。” 挂了电话,蒋芷云思索片刻后把魏茹叫到了办公室。 “当天的情况, 你再说一下。” 魏茹详详细细把事情经过重新和蒋芷云说了一遍,她其实也觉得有些奇怪, 大家都说是碗碗, 但是她也带了碗碗这么长时间真是她见过最听话的狗了, 根本不像是一个会拆家的狗。 蒋芷云听着魏茹的话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热搜词条,思索片刻后开口:“你是不是有个同学在季疏由那边工作?” “啊?是啊。”魏茹想了下,“大学同学, 好像是负责新媒体运营的。” “你去打探一下。”蒋芷云摩挲着手指, 微微眯眼,“季疏由在娱乐圈这么多年, 不会不明白其中道理,即使是他想夸赞清漫也没有理由把这件事暴露给媒体。” 魏茹赞同地点头,“对啊姐, 而且你有没有觉得,工作室的声明和季疏由个人,想要表达的不是同一个意思?” 蒋芷云应了声又抬头去看她,“所以就要靠你了。” 反观宋清漫,她对于整件事都表现的很平静。事情都已经过去,究竟是不是碗碗又或是其他人对她来说都已经没什么意义。 能查到就查,查不到也无所谓。 即使真的有人出于嫉妒或者其他原因故意搞破坏,那当中的原因她也能够猜得到。 锋芒毕露,她发展的速度太快了。 从她回国到现在,也不过是短短二个多月的时间,先是做季疏由的嘉宾随后又是代言人,再加上个人专场,这样的成绩比很多在娱乐圈混迹多年的人还要好的多。 所以她也看的很淡了。 其实无论是在哪里,太过冒尖的人都不好。 可她不怕。 她就是要做好,任何时候任何方面,都要做佼佼者。 - 收到白舟打来的电话后宋清漫终于暂时放下了排练。 听到她说今天要休息一天时连魏茹都觉得诧异,劳模居然也会主动休息。 宋清漫只好好笑地多解释一句:“我的好朋友今天要去试婚纱,我要陪她。” 魏茹连忙点着头,“应该的应该的,明天再多休息一天吧。” 就这个强度,多歇歇才是好的。 “到时候看情况吧。”宋清漫回答得含糊。 不知为何,今年似乎结婚的人非常多。白舟明明是十月份的婚礼,结果试婚纱和试妆的档期后面都已经约满了,剩下的只有眼前的这么几天。 到婚纱店的时候白舟正在和店员参观着婚纱。整个二楼全部都是白晃晃亮闪闪的婚纱,一眼看去十分光彩夺目。看到宋清漫,白舟招着手:“快过来帮我挑挑,我看得都快眼花了,每一件都好美啊。” 宋清漫大致扫了眼模特身上的婚纱,说实话,她也很难去挑选。每一件都有其独特的美,或是知性或是优雅。 “把喜欢的都试试呗,衣服还是要穿在身上才知道是不是适合自己。”宋清漫笑着开口,“不过,你作为最美的新娘,每一件穿在你身上都是美的。” 白舟被宋清漫逗笑,偏头对店员说:“那就这几件都试试吧,还有你们推荐的款也试一下。” 店员应着声,路过宋清漫的身边时认真端详了她一下,随后试探着问:“你是宋清漫吗?” 宋清漫点头:“我是。” 店员激动的捂嘴,又连忙开口:“我就是看着很像的。我能不能和你合个影啊?” “好。”宋清漫笑着答应。 白舟接过店员递过来的手机,充当了摄影师的角色。 因为宋清漫的个子较高,合影时她微微弯了腰,视觉上和店员保持了差不多的高度。 合过影后店员就开始认真工作。 圣洁的婚纱穿在模特上是一种美,但穿在人身上就变成了另一种美。那一种美是由每一个准新娘赋予婚纱的灵魂,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从前宋清漫对于结婚这件事并没有很实际的想法。小的时候还太小,虽然憧憬过婚姻,但身边最贴近的例子又给她带来恐惧。再大一些,她和付司衡分开,就彻底没有了对于结婚这件事的念头。 当白舟穿着婚纱站在她面前时,她好像有那么一瞬间有些明白为什么女孩子会对结婚有很深的向往。 这种向往或许是无关爱情。 仅仅是对于婚纱的喜爱。 往常见白舟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当白舟穿着婚纱带着笑容歪着头看她时。 她觉得,那句话就是至理名言。 新娘子,就是最美的女人。 那种让人挪不开眼的美,很难去用简单的言语形容。 “怎么样?”白舟问宋清漫,语气中充满期待。 “很美。”宋清漫由衷地赞叹,拿出手机给白舟拍了好几张照片。 白舟照照镜子,伸手摸了下腰部,“这里会不会有点显胯宽啊?” 宋清漫仔细看了看,不仔细看不发觉,白舟说了后是有点。 “那再试试其他的。” 这家婚纱店是市内数一数二的店,婚纱的种类也是最齐全的。 白舟试了几套后就已经觉得累了,强度丝毫不亚于她平时上课的程度。 看着店员又推过来的几套婚纱,白舟叹了口气:“我还没结婚怎么就已经感觉到结婚的累人程度了呢。” 店员也跟着开玩笑:“美就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白舟一开始的兴奋被试衣服整的大打折扣,她灵机一动,看向了宋清漫,“这样,我试一半,你试一半,怎么样?” “我?我可不行。”宋清漫拒绝,“这怎么合适,还是要选你喜欢的。” “怎么就不行了,咱们俩个身材也差不多的。虽然你很美,但我看效果的时候把你的脸挡着带入我自己的脸不就成了,这样效率还可以高一些。” 宋清漫觉得有些不合适,但看到白舟试婚纱试的都有些冒汗后心里一软,点头答应下来。 “那我再去找同事来,一起试。”店员说着。 两个人的效率确实要比一个人快很多,一些看着好看的婚纱穿上身效果不好就直接被pass。 宋清漫穿着还可以的再由白舟试穿一遍。 第26章 “李晓辉怎么没来啊?”宋清漫边试着婚纱边问着隔壁的白舟。 “他单位在忙,这段时间请不了假。一会儿我给他发视频,让他也帮着看看就行。”白舟说。 婚纱试完一上午的时间过去,最终白舟订了一套抹胸大裙摆的婚纱,上面做了镶嵌烫钻和珍珠,十分重工和奢华。高腰线的设计,将白舟的身材完全凸显出来,是一套很衬她的婚纱。 下午还有试妆,两人便在楼下随便找了个小吃店。 店虽然小,人却不少。再加上是中午吃饭的高峰期,店内坐满了人,骑手也接二连三的进店,拿了外卖又匆匆离开。 看来味道是有保证的。 两个人等着有一桌立身离开后才坐下,点了店里的招牌小吃后就开始等着。 白舟单手托着腮,尽显疲惫。 “结婚好累啊。” “但是也美啊。”宋清漫安慰,“人的一生不就这么一次嘛。” “也有道理。”白舟点点头,看着后厨老板忙碌的身影,还有两名年轻人在帮忙收拾和打下手,突然间有些感触,“我现在一看到饭店里有年轻人打工,就想起我们当初在国外勤工俭学的日子。” 宋清漫顺着白舟的视线扭过头看了眼,“确实很像,但他们要比我们还幸运一些,这里的顾客说什么她们还能听得懂。” 而她们,一个刚出国的学生,在异国他乡打工,面对数不清的外国人,有时候语速慢一点还能听懂,语速快了完全靠猜。国外的日子很苦,让宋清漫现在回想,她甚至一时间都想不到有什么能够让她感觉到很开心的事情。 就连当初签约sp,她也没什么喜悦之意。因为那是她用汗水换来的结果,过程的痛苦,只有她自己知道。 唯一的慰藉也就只有白舟的陪伴,可后来白舟也回国了。 能让她坚持下去的念头也就只剩下了和付司衡分手时的话。 饭吃到一半李晓辉的视频电话打来,宋清漫听着两个人的对话你侬我侬,白舟说她选了婚纱,李晓辉说你喜欢就好。 他从来都是这么迁就着白舟。 这样的人,是很好。 无论谁看都会觉得他是一个完美的结婚对象。 可就是很奇怪。 说不上来的奇怪。 宋清漫不可否认李晓辉的好,但她心中依旧有个疙瘩。李晓辉的那种好,并不像付司衡对她那样。 是人都会有脾气的,情绪不会一直稳定。 就连付司衡那么对她好的人,有时候也会出现情绪波动。 可李晓辉从来没有过。 宋清漫坐在沙发上看着镜前的白舟试妆,她虽然嘴上说着结婚很累,但嘴角的笑意却一直都没有消散过。 “舟舟,你真的决定好了吗?”宋清漫突兀地问了一句。 “什么?”白舟正在被画眼妆,她闭着眼反问,“决定什么?” 意识到这么说不太合适,可白舟作为她最好的朋友,她还是忍不住要多问一句。 “你,你就认定他了,是吗?” “是啊。”白舟笑着回答,语气中都充满着爱意:“晓辉真的很好,对我很好很好。” 听着白舟的话,宋清漫沉默许久。 如果李晓辉真的很好很好,那自然是最好的。 可凡事,最怕的就是万一。 第21章 坐落在半山腰处的庄园宏伟壮观, 即使是夜晚也整条盘山路上依旧灯火通明。 液态银的保时捷918spyder线条流畅,行驶在公路上如同一只蛰伏的巨兽,车内播放着重金属的音乐。付司衡握着方向盘, 目光紧锁着前方。 今晚的这顿饭, 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后视镜亮起闪烁的远光灯, 付司衡透过镜子看了眼不知什么时候跟在他后面的车,嘴角向上扬起。脚下的油门用力踩下,发出一阵轰鸣。 公路上疾驰的两辆车你追我赶,像是在进行一场赛车赛, 谁都卯足了劲儿想要第一个冲到终点。 只可惜, 这个终点并不是付司衡想要的。 距离庄园大门几百米处他减了速,后面的车也跟放慢了速度。 镀金铁艺栅栏在精心设置的射灯下熠熠生辉,沉重的大门感应到车辆后缓缓向两侧滑开。前方的喷泉在夜色中喷吐着水柱, 灯光映照下,每一滴飞溅的水珠都闪烁着虚幻的金光。经过的草坪车灯扫过可以看到被修剪的一丝不苟, 老爷子最看重这些花花草草。 付司衡将车停在主宅前, 引擎声彻底熄灭。 付司炎跟着他一同下了车。 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后, 付司炎开口:“爷爷今天可是把所有人都叫过来了。” “嗯。”付司衡整理一下衣服,面色如常,“他一贯的作风。” 踏入奢华的大厅, 管家老于早在一旁等候, 看到两人进来后带着微笑恭敬地开口:“二少三少,老爷在书房下棋, 一个小时后开饭。” 付司炎摆摆手,“你去忙吧。” “我爸居然来的比我都早。”付司炎摇摇头,随后又叹了口气, “现在能和老爷子下棋的人也就只有我爸了。” 付司衡轻笑一声,往会客厅走去,难得开着玩笑:“马上就有第二个人了。” 付司炎跟在他身侧,“我还是想不明白,都已经出国那么多年,怎么又突然要回来了呢?是老爷子的主意,还是大哥自己的主意?” 付司衡偏头看他一眼,停下脚步,“不管是谁的主意,现在的结果是,老爷子同意让他回来。” “为什么?我可听说当初可是——” “已经不重要了。” “什么不重要?” “结果已经发生,当初如何没有任何意义。而且,老爷子的想法,你根本就猜不到。” 付司衡的话充满深意,付司炎思索片刻后索性放弃了思考。和他也没太大关系,回来就回来吧,天塌下来有人顶着呢,怎么都不会轮到他的。 客厅里坐着两个女人却相隔甚远,俨然一副不相熟的样子。最东边的女人悠闲地品着茶,一身苏绣旗袍尽显高贵,右手中指上的祖母绿戒指分外夺目。 “妈。”付司炎走过去挨着对方坐下,“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 “臭小子,你还知道问我们啊!”炎母将茶杯放回到茶几上,白了他一眼,“你鬼混的家都不回,还好意思问我们。” 付司衡将视线落在西面单人沙发上的女人,和他相似的眉眼,虽脸上有岁月留下的痕迹但依旧明艳,精致的保养丝毫看不出她的真实年纪。对方看到付司衡后立马站起身来,优越曼妙的身姿如同二十多岁的年轻女性。 “你跟我过来。”谢莹压着身,连拉带拽地将付司衡带到一楼的空房间。 还没等她先开口发问,付司衡就先开了口:“你怎么过来了?” “我怎么不能过来。” 周围没有了人,谢莹的声音也放大了些许,“我也是这个家里的成员,我当然要过来。” “让你来了吗?”付司衡问的毫不留情,丝毫不顾及母子之间的情分。 一个问题让谢莹哽塞几秒,她梗了梗脖子,嘴硬道:“我凭什么不能来!出这么大的事,我当然要来。” 她抬头看着付司衡,迫切地伸手拽住他的衣袖,语气急切:“我可听说了啊,付司昭要回来了。他要回来了,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什么?”付司衡反问。 “意味着他要和你争夺家产啊!这些,现在本来应该属于你的东西,他都要和你抢!”谢莹语气激动,心内的焦躁让她的神色都带着慌张,她像是一个极没有安全感的人拽着一根救命稻草,语气中充满着哀求:“儿子,你听妈说。我们绝对不能让付司昭回来,他如果回来,我们就完了!我们这么多年的努力,就会功亏一篑,你知道吗!” 付司衡听着谢莹的话忽然间笑了起来,宛如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滑稽,离谱。 “我和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谢莹拔高了音调,意识到外面会有人听到后又降低了声音,继续好声哄着付司衡:“只要他不回来,一切都好说。只要他不回来,一切都是你的。我们这么多年的辛苦,绝对不可以被他拿走属于我们的东西。” “我们的东西?”付司衡冰冷的目光看着她,一字一句的反问:“我们多年的努力,多年的辛苦。你究竟努力了什么,辛苦了什么?” “你的辛苦,不过就是想方设法,每天绞劲脑汁的入住付家。你的努力,不过就是想要傍上付家,然后衣食无忧,可以过一辈子你阔太太的生活。你想要的东西,不过是光鲜亮丽的生活,满足你所有的物质需求和欲望。” 第27章 “是啊,我就是想要这样的生活。有错吗?我有什么问题,我有什么错!”谢莹瞪着双眼,浓密的假睫毛都带着颤抖,她丝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欲望,就好像这一切本就该是这样。 她有什么错。 付司衡闭眼,听听这就是他妈嘴里说出来的话。 无论什么时候最先考虑到的是自己的利益。 如果下一秒付司昭回国,说要认她当妈,她一定会笑脸相迎,然后去叫对方一声儿子。随后将自己毫不犹豫的抛弃。 谁让她享受她想要的生活,她就会选择谁。 付司衡已经变得麻木,心中的难过与痛苦早就随着时间和失望一点点的被腐蚀掉。他从一开始,从生下来,就是谢莹早就算计好的一步。 也是她最关键的一步。 说白了,他不过就是一颗棋子。 一颗棋子而已,谁会心疼一颗棋子呢。 想明白这些,也就变得无所谓了。 付司衡沉了口气,恢复到往常的神色。谢莹的话仿佛从未听过,他看着那张精致的面容,只觉得恶心。 “付司昭要回来的事,无法改变。而他和我,都姓付。你,不过是一个从来都没有被承认过的人,所谓的家宴也从来没有过你的一席之位,你应该明白。” “还有。”付司衡走到门口,最后提醒:“我所拥有的,是我付司衡的。和你,无关。” 付司衡关上门,隔绝了那让人窒息的环境。 他的话并不见得会起作用,如果她要闹,就去闹吧。 隔着几米远的付司炎用口型问了他一句:没事吧? 他摇摇头,走到吧台开了一瓶冰水。冰凉的水入口,让人的大脑也为之清醒。 谢莹隔了好一会儿后才从房间里出来,她大概骨子里没有忘本,专业素养依旧在。刚才的她和现在从容悠闲的她完全判若两人。 她在付司衡的面前依旧扮演着慈母的形象,在饭桌前可以视若无睹的给付司衡夹菜。 老爷子坐在主位上,七十多岁的年纪依旧硬朗,每一个神情都带着威严。他不开口,这饭桌上的人就不会先开口说话。 待到晚饭过半,老爷子才不紧不慢地放下碗筷,开始谈今天的正事。 “今天叫你们过来,就是要告诉你们一声,司昭后天回国,今后就由他和你们一同打理公司。” 啪嗒一声,汤勺掉落在瓷盘上,发出一声清脆又尖锐的响声,在这安静的餐桌上显得格外突兀。 谢莹把汤勺扔回到水晶碗中,目光审视着老爷子,开口反问:“爸,您这是什么意思?共同打理,怎么共同?那他回来了,国外的业务谁去管?” 老爷子眼皮都没抬,反而抬手让管家去后菜。 坐在对面的付司炎的父亲带着瞧不上的笑意开口:“到底是读书少,连共同打理是什么意思都不明白。” “你明白。”谢莹毫不客气地回击,“共同共同,别到时候你的那份也被打理走了。” “吵什么?”老爷子沉稳的声音响起,“如果觉得太闲,海外的业务就让你们来做,是让付司衡还是付司炎,嗯?你们决定。” 这话一出,原本还剑拔弩张的人骤然安静下来。虽说海外的业务近年来发展不错,但谁不知道,出了国就等于被流放,再回来可就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谁会让自己的儿子受流放之苦。 “爷爷,您继续说。大哥回来以后呢?我们要做什么?”付司炎适时开口缓解气氛。 老爷子看他一眼,继续道:“下周我会召开董事会宣布这个消息,在你们各自负责的板块上重新进行划分。” “这怎么能行——” “爸,这可——” 谢莹和付二叔同时开口被老爷子打断: “怎么?我是不想管,不是什么都不管了。想蹬到我的头上,等我死了再说。” 老爷子看看各怀鬼胎的几个人,沉了口气后继续说:“现在付家的主要股份还在我的手里,我知道你们要什么。我还是那句话,能者多得。不管是老大家还是老二家,我都一视同仁,所以收好你们的小心思,别把歪脑筋用在不该用的地方上。” 说完,老爷子看了眼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开过口的付司衡,起身后留下一句:“你,跟我上楼。” 站在露台,目光投向楼下。中央的汉白玉喷泉依旧在夜色中流淌,水声在静谧中被放大,显得格外清晰。 老爷子双手搭在栏杆上,对着身后站着的人开口:“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付司衡回答的很快,听不出情绪,“您的决定我尊重。” “哦?”老爷子回了头,看着和自己儿子相近的面容,这小子倒是出落的比当年的老大还要标致。只是性格上,付司衡多了几分看不清的深沉。 “你这是怪我?”老爷子问。 “没有。” 老爷子拍了拍栏杆,下巴朝着不远处的马厩一扬,“我又养了匹马,上等的。免得奔腾一匹马孤单,有一个伴,又可以搭档,还可以竞争。适者生存,这个道理它们懂,你应该也会懂。” “可它们不会像人一样。”付司衡同样看向马厩里的两匹白马,“人会被情感左走,而牲畜不会,他们只会为生存卖力。” 老爷子爽朗地笑了起来,“年轻人,你要明白。所有的前提,都是生存。” 付司衡没再开口。 “当年我接你回来,一是想让你认祖归宗,二来是想看看你们两个究竟谁才更适合接管付家。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们,你和司昭终归是流着相同的血脉,凡事不要太过。” 老爷子的话像是在提醒,又是在警示。 “是。”付司衡点了点头,不管话听进去多少,但态度依旧如常。 老爷子转过身往外走去,“都回去吧。” “还有。”老爷子回头提醒,“我只接你回付家,其他不相干的人,往后不要再不请自来了。” 第22章 从楼上下来,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付司衡的身上。眼神中各个都充满着好奇,好奇老爷子说了什么,好奇他对老爷子又说了什么。 付司衡终归是不同的。 一个私生子, 成年后才被接回付家。 现如今却成了明面上掌握付家的人。 如果没有付司昭, 恐怕现在付家已经真正成为他的了。 谢莹走到付司衡的身边,碍于还有其他人在, 她无法直接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口,只能拐着弯的询问:“司衡,今晚回妈那里睡吧,咱们也好久都没好好见过面了。” 付司衡看她一眼, 没开口, 径直向大门走去。 引擎声响起,付司衡率先离开。 没了付司衡,今晚的这场饭局也就宣告了结束。对于付司昭的回来, 每个人都心怀鬼胎,但也已经是板上钉钉, 无可奈何。 寂静无人的公路上只有一辆车在驰骋, 划破原先的宁静。 付司衡抬手将车内的音乐声调至最大, 企图用音乐来掩盖住自己内心的烦闷。可音乐的每一个节点都敲击在他的心上,让原本就不平静的心变得更加难受。 - 宋清漫洗过澡后坐在沙发上轻柔地擦拭着头发,她不喜欢用吹风机, 那种头发上的水蒸气会粘腻在皮肤上的感觉会让她觉得不舒服。 碗碗从楼下跑上来一直在她脚边转着圈圈, 看到宋清漫不理它就叫一声。 “是要玩球吗?”宋清漫问。 碗碗又叫了一声。 宋清漫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碗碗的玩具球,手腕一用力将球扔了出去。碗碗立马飞奔着去追球, 等追到后又摇着尾巴把球叼了回来等着宋清漫再给它扔。 几个来回后,宋清漫的头发没怎么擦,碗碗倒是玩尽兴了。 再次将球扔出去, 碗碗去追球,跑到一半后突然停了下来。两只耳朵敏锐地竖起来听了几秒后换了方向跑下楼。 “干嘛去。”宋清漫随口问了一句,反应过来碗碗并不会开口回应她后自己无奈的笑了笑。 笑意还未散去她就听到楼下的碗碗连续叫了几声,紧接着就响起了门铃声。 这么晚了谁会敲门。 宋清漫眉头微蹙,她心里边想着敲门对象边下楼,还未到门口就看到碗碗迫不及待地守在了门口,尾巴不停地摇晃着。 见宋清漫不开门还跳了起来,叫着声提醒她快点开门。 透过猫眼宋清漫看到了门外站着的人,握在门把手上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她抿着唇,一时间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 第28章 碗碗的爪子在她的拖鞋上挠了挠,再次进行催促。 宋清漫不禁好笑,又有点无奈,她叹了口气。 “你倒是吃人嘴软,只和他待了一天就已经向着他了。我回来都没见你有这么热情。” 教训完碗碗宋清漫把门打开。 付司衡站在门口,正在抬手敲门的动作一顿,当他看到宋清漫时面露诧异。 他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并没有想到宋清漫会给他开门。其实自己想想也觉得好笑,既然不想着宋清漫会给自己开门,那又何必要一直去敲门呢。 “你怎么来了?是有事吗?”宋清漫站在屋内,并没有让付司衡进屋的打算,但看到付司衡脸上疲惫的神态后心中还是不忍多问了一句:“你还好吗?” “我——”付司衡开了口又不知道自己应该要说什么,他想了想后找了一个很烂的借口。 “我来拿衣服。” 衣服,什么衣服。 宋清漫一时间没想起来付司衡说的是什么衣服。 “西装。”付司衡提醒。 她想起来了,上次碗碗弄脏了付司衡的裤子。本来就是一顿饭扯平的事,走之前他硬是把衣服给了她,说是答应好要洗的。 那套西装已经在衣柜里挂了一段时间,一开始宋清漫还想着哪天还给付司衡,结果那段时间自己一直在忙再加上后来自己和付司衡的关系又更加疏离,所以这套西服就一直搁置在了衣柜里。 她还以为付司衡不要了。 “我去拿。”宋情满说。 她退后一步准备转身,碗碗从她脚步跑过,迈出了门不停地在付司衡的脚边打着滚,嘴里还一直发着委屈的呜咽声。宋清漫犹豫下后让开了位置,“进来坐吧。” 衣服在二楼,给付司衡倒了杯水后她便上楼去取衣服。 付司衡坐在一楼的沙发上,环顾了一圈周围。 展示柜上摆放了一些盲盒的小玩偶,还有一组柜子上放了许多碗碗的零食以及玩具。茶几上放着花瓶,里面是几只新鲜的百合花,连沙发上宋清漫都铺了一层毛茸茸的毯子。 整个屋子变得很有生活气,不像他家里,完全仅仅是一个住人的地方。 碗碗给他叼了一个小球过来,付司衡接过扔了出去。他看着碗碗的身影,脑中忽然间多了一个念头。 宋清漫下楼便看到付司衡靠在沙发上,仰着头紧闭双眼,尽显疲惫的状态。 她脚下的步伐不自觉地放轻,连呼吸都跟着慢了起来。 还没等她靠近,付司衡就先睁开了眼。 他眼里泛着红血丝目光低垂,他的神态告诉宋清漫,他现在状态很不好,他有心事。 宋清漫收回神色,不太自然地把袋子递过去,“你的衣服。” 付司衡顿了几秒后才坐直身子接过宋清漫手中的袋子。 手中的袋子有些烫手,如同一道无形的逐客令。 这个时候,他应该走了。 没有再待下去的理由。 但他的双脚像是被强大的磁力吸引着,丝毫无法动身。 他也不想动。 “我能……能不能在你这里住一晚。” 话说出口,付司衡的嗓音带着沙哑,语气中没有了往日的冷硬反而多了点期许的语气。 他怀着期待的眼神看向宋清漫,心跳也跟着加速。 安静了几秒,没等到宋清漫的回答。 他的要求很荒谬吧,他自己也这么觉得。 “你为什么不回家呢?”宋清漫问他。 付司衡垂下双眸,很轻微地说了一句:“我没有家。” “曾经我以为我会有家的。后来所有的房子,就都只有我一个人。” 宋清漫站在卫生间的镜前准备着毛巾和牙刷,她最终还是答应了付司衡的要求。 可能是心里觉得自己亏欠了付司衡太多的缘故。 当付司衡说出他以为自己会有家的那句话时,她的心仿佛被狠狠地抓了一把,她根本就无法从嘴里说出拒绝的话来。 年少时的两个人一心渴望着冲破牢笼,离开那个根本就不想待下去的所谓的家。两人当时最大的梦想,也不过就是能够拥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家。 所以他们拼了命的努力,她不停地参加着比赛为了拿奖金,为了被选拔,为了进剧院。付司衡不停地打工,做兼职,即使作为学生能拿到的工资少之又少。可他们依旧为了两人约定好的未来而努力着。 回忆总是参杂着难过和伤心,可更多的是专属于两个人的美好记忆。 宋清漫轻轻叹了口气,把找出来的杯子放在架子上。 转身回头,付司衡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门口。 刚刚还在回忆的人突然出现,宋清漫宛如心事被撞破一般窘迫,她没敢抬头,只低声开着口:“东西都放在架子上,你、你先洗漱吧。我这里没有男士睡衣,你将就一下吧。” “我买了。”付司衡说。 “什么?”宋清漫没明白。 “睡衣,我刚刚买了。一会儿会送过来,” “……好。”宋清漫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指了指身后,“那你、等睡衣到了,再洗澡吧。洗澡的东西也都在这里。” 宋清漫准备出去,门口的人丝毫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她带着疑问抬头看他。 “你的头发,还没干。”付司衡说。 “嗯。”宋清漫点头。 下一秒,面前的人越过她,长臂一伸拿了擦头发的毛巾。宋清漫伸手去接却被他轻巧躲过。 他将宋清漫转过了身,背对着自己。 乌黑的长发被撩起,柔软的毛巾轻轻蹭过皮肤,湿漉漉的发丝落在毛巾上手指用力便感受到了凉意。 对面的镜子将两个人全部容纳进去,但宋清漫没敢抬头去看。 她怕。 她好像变成了一个矛盾体,既贪恋付司衡的温柔又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 以前付司衡经常给她擦头发。 为了少在家里待着,她每次练完舞,都会在舞蹈室准备的卫生间洗澡,付司衡就会在外面等着。擦头发的毛巾都是他在准备,有许多块,不同颜色的。 他从一开始的笨拙小心翼翼,到后来的娴熟。有时候她比赛时的头发付司衡都可以帮她做一个简单的款式。 三年的时间好像会让爱意慢慢生长成参天大树。 “对不起。”付司衡突兀的一声道歉让宋清漫收回神。 “什么?”宋清漫这才抬头去看镜子中的人。 她一七二的个子站在付司衡的面前也略显略色,付司衡要比她将近高一头的高度。他好像要比十年前高了些,不过也是,当时他还是个少年。 以前白舟看着网上的不靠谱的科普和她讲过,这个身高差,最适合接吻。 “礼服的事。姓季的采访我看过了,是我误会了你。”付司衡放下毛巾,同样抬头去看镜中的宋清漫。 “没事。”宋清漫别过眼去,想要找到一个目标物。 门口的电话如同救命稻草般地响起,宋清漫松了口气,连忙开口:“可能是你的衣服到了,这里外卖送不上来,我去拿。” “我去。”付司衡拦住她,“你头发刚干,别感冒了。” 第23章 付司衡的睡衣是一套黑色条纹的真丝睡衣, 简约的风格很衬他的肤色。 从浴室里出来,他擦拭着头发,看到宋清漫还在沙发上坐着看视频后走了过去。 平板中是宋清漫早些年跳《挽清风》的视频, 那时候她已经出国, 这段舞蹈是她毕业的作品。但这支舞是好早之前就编好的,当初要冲击金奖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最终选择了其他舞。 与周围人同学的芭蕾舞与现代舞不同, 她独独选择了古典舞,一个其实丝毫不被国外人接受的舞种。 冒着有可能不被毕业的风险,她依旧选择了这支舞。可能这支舞中饱含了太多的感情,有她对国内生活的怀念还有对付司衡的思念, 以及对于古典舞热爱。 所以她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它。 不过好在运气不错, 她在毕业那年,凭借这支舞蹈拿到了优秀毕业生,也凭借这支舞蹈成功签约sp。 这支舞也被人发到了网上, 当时也火了一把。 现在时隔多年,她要在专场重新跳这支舞了。却与当时的心境完全不同, 紧张感依旧在, 却多了几分安心。 看到付司衡挨着她坐下, 宋清漫关了平板站起身:“那你,早点休息。” 第29章 “等等。”付司衡叫住她,把手旁的袋子递过去, “送你的。” 宋清漫没接, 不明白付司衡这又是什么意思。 “谢你、让我在这里住下。” “你不用给我东西。” “已经买了,顺便的。” 付司衡不由分说的把袋子塞进宋清漫的怀里, 然后进了自己的房间。 和付司衡同款的睡衣,他是黑色条纹,这套是浅蓝色条纹款。宋清漫看着睡衣, 片刻后把睡衣挂进了衣柜里。 第二天一早宋清漫醒来,屋里已经没有了付司衡的身影,餐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早餐。 宋清漫洗漱,换衣服,坐在餐桌前吃着索然无味的早餐。 原来家里突然一个人后会变得这么冷清。 鬓云的宣传制作工作已经完成,今天会在网上公布代言人以及拍摄的宣传视频。 宋清漫虽然作为代言人参与了拍摄,但最终呈现的效果她还真不知道会如何。视频的拍摄她和江暖全程没有碰头,所以并不清楚江暖那边是什么情况。 中午十二点,付氏珠宝官网撤掉原先的广告照,换上宋清漫与江暖的合照。同一时间,微博等社交媒体的官媒先是宣布宋清漫和江暖成为鬓云的新品双代言人,紧接着放出两人为鬓云拍摄的宣传片。 宋清漫第一时间点开宣传片。 开头便是十几秒的古琴声,悠长中带着些欢快的节奏。接着便是宋清漫的出场,她如同一个刚刚及笈少女,一心渴望爱情,想要得到真爱。 后来,她真的遇到了一个少年,他来娶她,她更加欢喜,以为自己得到了幸福。 画风一转,江暖出现在画面中,她在宣传片中的角色是一名现代女性,大学时光让她对未来充满幻想,想着自己未来的生活。 镜头切换,宋清漫婚后的生活并不幸福,丈夫三妻四妾,公婆的指指点点,让她开始显得心力憔悴,可她依旧要为了婚姻而劳苦。 江暖步入工作,经常的加班,同事的小团体,老板的刁难让她开始怀疑人生,面对生活显得捉襟见肘。 到了下个镜头,女性崛起。 宋清漫饰演的角色敢于和离,重新过自己的生活。 而江暖的角色则用于对同事说不,潇洒离职。 一个宣传片下来,现代与古代的时空对话,凸显了不同时期的女性的自信与勇敢。恰恰契合了鬓云想要表达的内涵,用珠宝来展现女性的魅力。 在镜头的最后,是宋清漫和江暖的微笑,在她们的头顶落下鬓云这个系列主打产品,一个金镶玉的皇冠。 最后的配字:做自己的女王。 宋清漫看完整个宣传片不由得发出一声赞叹,这个宣传片拍的真好。无论是前期的拍摄还是后期的剪辑,都给人极大的触动,除却产品本身的魅力,一个好宣传也是一个加分项。 视频看完蒋芷云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网络上已经官宣了代言人,那么下一步便是新品发布会的宣传的工作。 今年和往常不同,以前是单单开一个新品发布会,由代言人在商场进行现场的活动,之后是直播间的宣传。今年变成了新品发布会暨慈善晚宴,也就是说少了和观众现场互动的环节,不过到时候依旧会有直播。 按蒋芷云所说,付氏这次的意思其实就是想搞一个联动,慈善晚宴自然要邀请诸多明星网红,各方的带动要远远超乎两个人的力量。加上还有慈善晚宴,一定还会有其他品牌方的赞助,可以在做公益的同时也多赚取了一波流量。 发布会定在了一周后,所需要的服装魏茹已经借来。宋清漫现如今的名气,在服装上可以轻松拿到高定,虽不是首穿,但也已经超过了诸多娱乐圈中的明星。 作为代言人,在新品发布会上,她所佩戴的饰品也自然都要出自鬓云。但鬓云的产品有很多,她到时候要佩戴哪些,那就要做决定了。 因此付司炎提出了要求,要让她自己来公司挑选。 反正她的礼服已经定下,要选择的配饰就是根据服装和造型做一个搭配。 宋清漫担心自己的审美不够,去付司炎那里的时候她准备带上了kk。 至于沟通工作,自然就要交给魏茹来做。 为显得有诚意,宋清漫也跟着去了kk的工作室。 魏茹依旧自来熟,上来就和kk直奔主题。 “k大美女,我漫姐有个活动要参加,现在呢礼服已经定了,造型由你负责,所以这个配饰搭配上就还得靠你挑选一下啦。” kk正在给一个网红做造型,闻言抬眼看了魏茹一眼,“礼服呢?照片给我看下。” 魏茹立马把手里中宋清漫试穿礼服的照片递了过去。 kk抽空看了眼后心中已经有了大概,提出意见:“礼服很简单,饰品可以挑一些大胆亮眼的,作为突出。” “啊?那会不会太突出了啊?”魏茹有些担心。 “会什么。”kk不满,指了指宋清漫开口:“不就是鬓云的代言人吗,作为代言人花里胡哨点有什么问题。而且你看看她这张脸,就是脖子上挂十斤黄金,你最先看到的是不是还是这张脸。” kk虽然说的很直白,但是十分有道理,魏茹听的频频点头。 但宋清漫对自己的信心却有些不足,她上前和kk开口:“kk,如果你不忙的话,我还是想要邀请你和我一同去挑选一下饰品。” “去哪?付司炎那吗?”kk头都不抬地问。 “是。”宋清漫说。 “我可不去。”kk小声嘀咕一句,“那狗东西我可不想见到他。” 声音虽小,但魏茹和宋清漫都听到了,两人对视一眼后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再开口。就连做造型的网红都没忍住抬头看了眼kk。 话说完后kk又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对着宋清漫补充道:“我最近没什么时间,你就按照我说的挑,没问题的。” 明眼人都能感觉出来kk和付司炎是有故事的,既然kk都已经这么说了,宋清漫也不再强求。 当她和魏茹再次到付氏珠宝后迎接她们的是付司炎的助理,见到两人后助理直接带她们去了设计部见设计师王腾,根本就没有付司炎的身影。 “姐。”魏茹拽了拽宋清漫,小声开口:“我可最近得到一个八卦。” “什么?”宋清漫反应淡淡,她对八卦一向没有什么很重的好奇心。 “听说付家,付司昭要回国了。” 宋清漫心里咯噔一声,停下脚步问:“他、为什么要回国?” “我也不知道啊。”魏茹看了眼前方也跟着停下一脸疑问的助理,拍了拍宋清漫示意她继续走,“我也就是听说的,而且据说他回来,就不走了。” “那他……”宋清漫的话问了一半就戛然而止。 问了也是白问,魏茹不会知道。 但付司昭回国,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思索间助理已经把两人带到了设计部。 王腾看到宋清漫时脸上就已经洋溢出了笑意,他与宋清漫握手,“宋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宋清漫跟着笑笑,打了个招呼:“王设。” 王腾笑着:“你就是最适合鬓云的代言人。” 宋清漫谦虚道:“是鬓云设计的好,适合每一位女性。” 王腾并不否认这一点,作为总设计师,他对自己的作品有足够的信心。 “走吧,我带你挑选一下饰品。”王腾在前方带领,“是不是还没正式见过实物。” “是。”虽然作为代言人,但鬓云这一系列的饰品她只接触过部分,那还是拍广告的时候。 等见到鬓云这一系列所有的产品后宋清漫目光就被牢牢地吸引住了。仅仅是放在展示盒中就已经难以掩盖它们的美。 她开始后悔,就应该多劝一劝kk的,让她来帮忙。现在眼中琳琅满目的饰品简直让人挑花了眼。 每一件她都很喜欢。 看出宋清漫的犹豫,王腾给出建议:“要不然都试一试吧,这边有专门的镜子,公司里有造型师,我让她来帮你搭配一下。” “真的吗?”宋清漫欣喜。 “稍等一下。”王腾说。 造型师过来后先问了下宋清漫对造型的想法,因为她并不真正负责宋清漫的造型,所以在妆造上只能做一个大致,实际造型还是要靠kk最后来做。 宋清漫也不清楚,要做什么造型kk也没有提及过。 第30章 “要不你先、帮我弄一个简单的发髻吧。”宋清漫开口,既然kk说饰品要大胆,那么发型上一定不会是很夺目和夸张的,否则重点并不会凸显在饰品上。 造型师应该不算是专门负责艺人工作的,她带过来的工具很少,手法上速度很慢,每一步都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好在最终的效果不错,她给宋清漫做了个水波纹的发髻。 “我去拿饰品。”造型师说。 魏茹在外面打电话沟通工作,屋内只剩下了宋清漫一个人。她活动了一下肩颈,骨头跟着咔咔作响。下个月的专场算算日子也没几天了,她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做完。 这段时间为了专场,蒋芷云连商务的工作都没有给她接,一切都等到专场结束后再说。 她有些劳累地闭上双眼,仰头靠在椅背上。 她有时候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蒋芷云对她很好,魏茹也很好,从工作到现在,大家都对她很好,甚至说有时候还会迁就她。 听到有人进来,宋清漫并未睁眼。 她的声音很细,像是下定了决定地开口:“小茹,我决定了,我努力为公司赚钱。” 脚步声停下。 宋清漫等了几秒没等到回答后才睁开眼回头去看。 付司衡站在她身后几步远的位置,嘴角上扬。 他看着宋清漫,缓缓开口:“你这样说,我很像一个黑心老板。” 第24章 宋清漫猛地站起身, 颇为局促地看着付司衡。 她还以为是魏茹回来了,没想到进来的是付司衡。 “你怕我?”看到宋清漫这个反应,付司衡走到她跟前, 皮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停在离她还有半步远的地方, 身上的雪松香漫过来,将宋清漫整个人包裹住。 “没有。”宋清漫的睫毛颤得像振翅的蝶, 她如实回答:“我不知道进来的是你。” “你警惕性太差。”付司衡说着,“屋内只有自己,还能放心大胆的闭眼走神。” “这里可是你的地盘。”宋清漫的声音细若蚊蚋,尾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倔强。她瞥见镜中男人扬起的唇角, 那抹笑意像投入湖心的石子, 在她心湖里漾开圈圈涟漪。 付司衡低笑出声,胸腔的震动透过空气传过来,顿了顿后他才重新开口:“来试珠宝吗?” “嗯。”宋清漫点了点头。 “坐吧。”付司衡说。 手中的首饰箱放在桌上, 黄铜锁扣发出清脆的 “咔嗒” 声。宋清漫这才留意到付司衡进来时手里是提着东西的。 箱子一打开便是鬓云主题的珠宝,付司衡站在她身后, 从镜子里看着宋清漫标致的面容, 淡妆更加凸显了她五官的优越。 鼻尖的一点痣仿佛有勾人的魔力, 在清纯中又多了丝妩媚。 宋清漫穿惯了素净的衣服,但没几个人知道,她穿艳丽的衣服会有多么夺目。 付司衡修长的手指触碰在宋清漫的头发上, 另一只手拿着发簪, 从镜中对比了一下位置后将发簪插在了偏右侧的位置。 一支银色发簪,末端是镶嵌进去的绿翡翠, 没有流苏,看似有些单调简约,但远看又因为这一点绿变成了点缀。 “还有两条项链, 你更喜欢哪个?”付司衡问她。 宋清漫看着箱子里的项链,粉钻吊坠切割成鸢尾花形状,转动时折射出细碎的光斑;满钻链条则像揉碎的月光,蜿蜒成流动的星河。单看款式,她挑不出来。 但如果搭配造型,还是链条的更合适一些。 “这个吧。”宋清漫指了下。 带着凉意的项链触碰到皮肤,宋清漫猛地绷紧脊背。 付司衡的指腹擦过她颈后肌肤,替她扣好搭扣。他的动作很轻,像在对待稀世珍宝。他拿过同款耳坠,手指触碰到宋清漫的耳廓。 她的耳垂要大一些,老一辈人常说耳垂大的人有福气,可她从来没有体验过所谓的福气。以前的付司衡总是很喜欢捏着她的耳垂,软软的,弹弹的,像是刚拆开的果冻,有时候还会红红的,可爱极了。 “我曾经……”付司衡的声音带着些沙哑,他的手指在宋清漫的耳边划过,低头看着这个让他时隔多年却依旧念念不忘的人。 “我曾经说,会送你一条项链。” 是啊,他曾经说过的。 记忆突然决堤,那次她在临市比赛结束,两人利用下午的空闲时间逛了当地很出名的商场,一家轻奢的饰品店的橱窗里放着一条黑色碎钻的项链。 钻石在橱窗的暖黄灯光下像落满星星的夜空。 “漫漫,以后我就买它来送给你。”少年的眼睛比橱窗里的钻石还亮。 “你等着,很快我就可以买到了。” 可后来,她终究还是没等到。是她先失言了。 宋清漫走神间再次听到付司衡开口:“跨越多年的礼物,送你。” 脖子上的项链被换下,变成了当年在橱窗内看到的那条。 “你买了……”宋清漫颤抖着手触摸到项链挂坠,声音有些哽咽的问:“你什么时候买的?” “在你抛弃我的前一天。”付司衡的声音像结了冰的湖面,冷得她心口发疼。 窗外突然暗下来,乌云像被打翻的墨汁,迅速晕染了整个天空。远处传来沉闷的雷声,像巨人在云层里擂鼓。 宋清漫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整个人都散发着寒意。 她定了定神才勉强拉回自己的理智。 “对不起。”她说。 “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付司衡长臂一伸,座椅带着宋清漫转了半圈。她猝不及防撞进他的眼眸,那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惊涛骇浪。他的手臂搭在椅背上,形成一个密闭的圈,将她困在这气场里。 宋清漫没开口,低头躲避付司衡的视线。 付司衡继续问:“你既然喜欢名利,为什么还要再回来?” “回来,依旧可以得到这些。不是吗?”宋清漫的声音很低,顿了顿后她抬头直视付司衡,“我很早就说过了,我们结束了。我想,你我都不应该停留在过去。” “我是想结束。”付司衡自嘲地笑笑,笑声里裹着碎玻璃般的尖锐。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我他妈是想结束,从你抛弃我的那一刻,我就应该结束了。但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他的指腹用力,宋清漫的下颌传来钝痛,“宋清漫,你到底有什么魔力,可以让我这么多年依旧对你念念不忘。” “好,既然你想要名利,我都可以给你。我们——” “付司衡。” 宋清漫屏住呼吸缓和了一下后再次开口:“我们不可能了。结束了,就是结束了。我希望你可以明白。” 冰冷的话说出口让付司衡整个人都为之一震,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宋清漫,半响后才摇了摇头,觉得自己越发的可笑。 “宋清漫,你真的。”他摇头,嘴角扯出荒诞的笑,“我甚至都在怀疑,你从一开始是不是都没有爱过我。” 他松了手直起身子。 “我觉得过往,都好像是我在做一场梦。你只是我梦中的参与者。” 宋清漫将椅子转了回去,闭了闭眼。她抬手把项链解开,放在了桌上。 起身前她还是忍不住在桌上多看了几眼。 “阿煜,我很抱歉。”宋清漫颤着声开口,努力让自己不露出难过的痕迹,“我希望,我们今后就只是合作的关系。” “为什么?”付司衡发笑,“你喜欢钱,喜欢舞蹈,所以你抛弃了我,选择出国。现如今呢,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你在犹豫什么?” “可我不爱你。”宋清漫闭上眼,再睁开时已是一片清明,“我无法和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 “宋清漫,你不觉得你说这话很可笑吗?”付司衡将她拉近,两人鼻尖几乎相抵,“你无法和一个不爱的人在一起,那你为什么还会接受那个男人的资助,还会和他在一起!” “因为我爱他。”宋清漫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爱?那你为什么现在又是一个人?”付司衡的笑声里带着浓重的讥讽。 宋清漫笑了声,柔声解释:“爱不爱,与合不合适并不冲突。” 话不能讲太多,宋清漫用力挣脱开付司衡的手,“我该走了。” 她的步子很急,出门前还自己把自己绊了一下,几乎是逃走的步伐。 出了门,魏茹就在不远处站着,。看到宋清漫苍白的脸,她慌忙迎上去。 “姐,你没事吧?是不是他对你……” 第31章 “我没事。”宋清漫摇摇头,“我们回去吧。” 车里的空调开得很足,宋清漫将脸贴在冰凉的车窗上。雨点 “啪嗒” 打在玻璃上,很快连成水线,模糊了窗外倒退的街景。她想起付司衡最后看她的眼神,像被全世界抛弃的幼兽,心脏突然抽痛起来。 宋清漫闭眼,无声的泪像决堤了一样滑落。 心口仿佛有重拳一下下地砸下来,疼的人难以呼吸。 她真的,没有勇气再和付司衡在一起。 她没办法赌。 输的成本太高,她不敢。 “姐,你还好吧?”魏茹给她递了纸巾过去。 宋清漫摇摇头,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玻璃上映出她红肿的眼,像只受惊的兔子。 “姐,虽然我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有点不太合适。但我还是想问一句。” “你问吧。” “你和付司衡,是不是之前就认识啊?” “是。” 魏茹欲言又止,还想再继续问,又觉得不应该再问下去了。 宋清漫擦干眼泪,看了眼魏茹,开口:“你想问,我和他之间是不是有故事,是不是?” 魏茹点点头。 宋清漫叹了口气,扣着手中的纸巾。 “我很早就认识他了。” 很早! 这些年宋清漫一直在国外,那么很早,就是付司衡回到付家之前啦! 付司衡作为付家的私生子已经不是什么秘密,毕竟有一个想要一心上位的妈,三天两头闹出点动静,想低调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付司衡从原先的不被付家承认,到后来突然回去,却是一件谁都没琢磨明白的事情。 加上近些年来付司昭外国外,付司衡风头正盛,以至于很多人都险些忘了,这个可能坐上付家主位的人其实是一开始最不起眼的那个。 魏茹不知道今天的宋清漫为什么这么伤心。 她打电话结束后原先准备进去,却意外看到了付司衡过来,他从造型师的手里接过首饰箱,自己进了房间。 之前她就猜测过宋清漫是和付司衡有所联系的,但这一次更加验证了她的猜想。 她只是有些不太明白,如果两个人是前任关系,为什么两个人的现在的态度却十分反常呢。 别人分手,要不然是念念不忘,重归于好。要不然就是剑拔弩张,恨不得互相打骂八百个回合,老死不相往来。 像宋清漫和付司衡这样的,她还是头一次见。 这两人明显是对对方还有意思,但就是没见着一点要重归于好的意思。而且她姐今天还哭了,这又是搞什么?她不懂。 魏茹心中想了一大堆,直到手机响了,打断了她所有的内心os。 电话里不知道在说什么,魏茹只是一味的承应。 挂了电话后她向宋清漫开口:“姐,付氏那边打电话来,说作为代言人,要给你送一套全套的鬓云产品。如果送到你家里没问题,我就把地址发给他们那边。” “这个,”宋清漫想了下,“合同里有写吗?” “合同一般是不会写这么详细的。但是作为代言人拥有产品的使用权是很正常的,甚至有些时候如果他们出了其他产品也会寄给让你试用。” 宋清漫点点头,没什么问题就行。她就是觉得这一整套产品下来,价格上也是个不小的数目。 “那我就把地址给那边发过去啦。”魏茹在手机上飞快地打着字,把消息发完后她又变得犹豫起来。 想了想后还是开口:“可是姐,我觉得,他应该是一个对你很好很好的人。” “我知道。”宋清漫小声回应。 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付司衡还要对她好的人了。 “但我不能害他。”她望着车窗上蜿蜒的雨痕,轻声说着。 雨刮器左右摆动,像在徒劳地抹去那些无法言说的秘密。 第25章 鬓云的新品发布会规模很大, 在举办前就已经做足了宣传。因为有慈善晚宴,甚至还加了红毯的环节。 宋清漫活动当天穿了一身纯白色的鱼尾长裙,最考验身材的设计被她穿出了绝美感, 优越的腰臀比恰到好处。明明很瘦肉却都长在了该长的位置, 即使这件礼服是吊带装相对保守,但依旧能够看出宋清漫傲人的身材。 宋清漫和江暖作为代言人出场的次序被安排在了压轴的位置, 两人共同走上红毯。 商务车已经停在指定的位置,只待对讲机里的声音发出,她便下车。 江暖的车就在她后面,两人来活动前就已经打过碰面。付氏这次为参加活动的明星和网红都提供的离活动场地很近的酒店, 出发前江暖来找过她。 就是简单的打个招呼, 并没有多说什么。宋清漫是个慢热的人,她知道江暖人很好,但就是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去找些什么话题。 江暖今天穿了身c家的高定礼服, 粉蓝色的拼接抹胸短裙,十分衬她。 宋清漫坐在车内听着不远处音响中传来的主持人的声音。每一位上红毯的明星模特或是网红, 都会进行介绍, 今天来的人很多, 甚至有些还是娱乐圈中大佬的级别。 她看了眼手中的嘉宾名单,多问了一句:“上面不是有季疏由吗,怎么没听到他的名字。” 魏茹想了想开口:“可能, 时间冲突了吧。” 宋清漫点点头没再多问, 再看名单,她皱了下眉, 许路也来了。 “姐,马上到你了。”魏茹说。 宋清漫放下名单,司机已经开了车门, 从车上下来,江暖已经走了过来。 两人对视一笑,江暖伸手放在她的面前。 宋清漫停顿了下后笑着伸手,两人牵手走上红毯。 其实在宣传片发出后确实有蒋芷云所说的情况,各家粉丝细致到追究两人的番位问题,各自的出场时间,精确到秒。不过后来江暖和她都发了微博,避免粉丝们引战。 加上各家粉丝还都算理智,对于番位之争的话题讨论度也就降了下来。 一踏上红毯,周遭的闪光灯便席卷而来。连续不断地快门声以及媒体摄影的叫喊声让宋清漫一时间有些无所适从。 掌心传来力道,江暖温暖的手掌捏了捏她,给了她一个安定的眼神。 “先签名。”江暖很小声地提醒,接过礼仪递过来的签字笔后转手交给了宋清漫。 “谢谢。”宋清漫一笑,在背景板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两人签好字后江暖重新拿住她,“站在这里拍一些照片,等主持人过来就好,” “尽量不要眨眼。”江暖补充提醒。 对面有无数的闪光灯,想不眨眼还挺有难度的,宋清漫努力让自己瞪大眼睛,把自己会的几个动作都用上了。摆完动作主持人还没过来,实在无法她用上了万能的剪刀手。 好容易坚持到主持人过来,宋清漫在心里松了口气。 好在主持人的提问是提前沟通过的,宋清漫有所准备,而且采访时间并不会占用太久。回答完问题后两人进入内场。 鬓云的主题就是一场东方美学的设计,将艺术与奢华完美结合。整个内场的布置也是将这样的风格做到了统一,黑色的装潢配上金色的点缀,整个都是富丽华贵的风格。 入场便有邀请的模特站在不同的位置展示着鬓云的产品,再往前走是一个宽大的场地,里面放了不同位置和大小的展示窗,除了鬓云的产品,还有付氏珠宝先前的一些主打款以及限量款,让人可以边走边浏览,如果有谁看上了当中的产品便可以和旁边的侍者说,直接买下来。 江暖和她并排走着,看了看周边的珠宝后问她:“你有喜欢的吗?” 宋清漫看了看如实说:“都很好看。但我对这些没有太大的兴趣。” 江暖一笑,打趣道:“这里面要是各种各样的舞鞋,你怕是要走不动道了。” 宋清漫被江暖的话逗笑,附和道:“确实是这样。” “宋清漫。”前方有人在叫她名字,宋清漫抬眼看过去,许路正朝着她走过来。 宋清漫并不想和许路有过多的交集,她这个人好胜心太强,整个人都带着刺。从小到大都想要得第一,但每次都不会从自身去找原因,她总是把失败归咎到外因之上。 许路走过来,看了眼宋清漫身边的江暖后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有话要和宋清漫说。” 江暖没理会她,而是有些担忧地看向宋清漫,对方来势汹汹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好事。 宋清漫对着江暖点了点头。 第32章 “那我先过去了。”江暖说。 等到江暖走开,许路就迫不及待地开了口:“宋清漫,你什么意思?你的专场,既然要带同公司的艺人一起上场,凭什么我不能。” 宋清漫皱眉,有些烦闷。 “你也说了,是我的专场,我带谁不带谁,都是我的自由。” 许路被气笑,依旧咄咄逼人:“你带的都是公司新签约的艺人,他们什么水平,你难道不清楚吗?你不让我去,是怕什么?怕我夺了你的风头?” “你真是胡搅蛮缠。”宋清漫不想再和她多费口舌,“我没什么好怕的,你有本事,也开一个专场,就不用来蹭我的了。” 许路一把拽住要走的宋清漫,察觉到周围有目光投来后她又松了手,压低声音嘲讽道:“别逗了,你真觉得这专场是靠你自己的本事吗?能骗得了自己,还得骗得过别人吗?” “是,我是要承认你很厉害,即使你把付司衡抛弃了但他依旧愿意原谅你。但我要告诉你,没有人会捧你一辈子,站的越高摔的越惨。” 宋清漫扭头就走,许路的话完全就是在胡言乱语,搞不懂她脑回路怎么这么奇怪。 如果先开专场,就去争取,盯着自己做什么。 路上有人在和宋清漫打着招呼,认识的不认识的,各个都带着笑意,宋清漫一一点头回应。 “漫漫。”有人叫了她一声。 如此亲昵的称呼又陌生的声音,宋清漫寻声看去。 宁卓勋带着小跑过来,脸上的笑意掩盖不住丝毫。 “我们又见面了。”宁卓勋说。 宋清漫微微点头,客套道:“好久不见。” 宁卓勋迫切地开口:“你在演唱会上的舞蹈我看了,太震撼了。只是很可惜,我没抢到你专场的票。” 宋清漫想到魏茹那里还放了几张票,“我这里应该还有,我让助理给你。” “真的吗?”宁卓勋喜出望外。宋清漫的票真是最难抢的票了,他一整个工作室都在帮他抢票,硬是一张都没抢到。 “真的,活动结束后我再联系你。”宋清漫说。 与宁卓勋打过招呼,宋清漫根据礼仪的指引找到自己的位置,还未落座她就看到正前方的付司衡。 他正与人交谈,垂眸时眼尾的弧度带着惯有的疏懒,即便唇角微扬,语调里也裹着层漫不经心的疏离,仿佛周遭的喧嚣都与他隔着层无形的屏障。 像是有所感应似的,他微微偏头,错过对面站着的人的视线,看到了宋清漫。 隔空的对视让宋清漫的心又乱了起来,她准备收回视线,正在和付司衡说话的人也回过了头。 看到那人的瞬间,凉意顺着脊椎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宋清漫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并不认识和付司衡说话的人,但她可以认出来。 那副面容比付司炎更加与付司衡相似,但这个人的眉眼从内而外散发着看不透的城府。 他比付司衡略矮半寸,站姿却如松般挺拔,熨帖的西装勾勒出沉稳的肩线。最慑人的是那双眼睛,眉骨微抬时眼底翻涌着不易察觉的锋芒,明明只是平静地看向她,却像带着无形的威压,连空气都仿佛变得厚重起来。他抬手整理领带的动作从容不迫,指骨分明的手指每动一下,都透着掌控一切的笃定,仿佛天生便该站在金字塔顶端,容不得半分忤逆。 这人就是付司昭。 他回国了。 宋清漫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躲闪,睫毛剧烈地颤动着,不敢再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对视。她仓促地坐下,椅腿与地面碰撞发出轻响,引来邻座几道探究的目光。 江暖坐在她旁边,看到宋清漫的神情有些紧张后问道:“清慢,你怎么了?” 宋清漫摇摇头,“我没事。” 江暖还以为她是因为刚才和许路对话过的原因,瞬间变得同仇敌忾起来:“那个许路,我看着就很不喜欢她。傲慢又无礼。” “怎么了?”宋清漫问了句,眼神偷偷朝着付司衡的方向看了眼,两个人都已经不在了。 江暖说:“我之前和她一起拍过一个戏,虽然没有对手戏,但是我看到她在片场颐指气使的,真把自己当个大腕了。” 宋清漫笑笑,“她一直都是这样的。” “你了解她啊?”江暖意外。 “不算了解。很早就认识了,以前一个学校的,也经常一起比赛。” “这样啊。” 因为有慈善晚宴的缘故,大家的座位分布都是分在了各个圆桌前,毕竟就是意思意思,餐桌上的饭菜量也都很小,大部分都是一些甜点。 她们两人这桌还坐了几名编剧和导演,还有两位影视圈的大拿。不过大家的话都很少,简单的寒暄过后就陷入了沉默。 到了时间,主持人站上正前方的舞台,先是结合身后的led屏为大家讲述了一下付氏珠宝的理念以及主要成绩,之后全面的介绍了鬓云的产品, 产品介绍过后是模特的上台展示,最后由宋清漫和江暖共同上台来作为代言人发言。 宋清漫站在台上,目光扫过台下的人,最终停留在了付司昭的脸上。 对方也在看着她,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她握了握话筒,目光转向别处,掌心早已沁满冷汗。 第26章 发布会结束后紧接着就是慈善晚宴的环节, 拍卖的产品最终的成交额用于慈善事业。 宋清漫对于拍卖环节没什么兴趣,主要是她没钱。 从签约乐清到现在,她每个月拿到的也就是一个固定的基础工资。剩下的要到年底划分后才能拿到。 所以她现在和普通的打工一族没什么区别。 江暖对于拍卖也兴趣乏乏, 单手托腮, 看着有要睡着的意思。 拍卖,都是有钱人的名利场。 第一件拍卖产品已经展示出来。 一对上世纪的钻石耳环, 粉色的钻石被切割成了多面,从不同的角度都散发着光芒。拍卖师介绍说:“这对耳环一定是收藏者的不二选择,无论是收藏还是佩戴都会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是很独一无二,起拍价就已经是100万了。 从起拍开始就已经有人在不断地叫价, 从100万涨到了300万, 还有要落槌的意思。 “现在是350万,还有没有人要再加?” “ok,370万。370万, 还有没有要加?” “许路三百多万买一对耳环?”江暖啧了一声。 “可能喜欢吧。”宋清漫说。 一般情况下除非大佬级别的演员会拍一些很贵的东西,其他人基本上都会拍一些价值在百万以内的东西。既不会多花冤枉钱还可以多一个做公益的名头。 虽说作为明星来说, 这点钱也不算什么, 尤其是像许路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多年还有这名气的演员, 手头的积蓄还是不少的。 但大家也都不是冤大头,一个超过本身价格好多倍的东西,没必要花这个钱。许路花这个价格拍一对耳环, 在别人的眼里, 完全就是不能理解的状态。 价格到了400万,许路开始出现犹豫。 说白了这就是个粉钻, 也不大,除了年份久之外,也说不出还有什么大的噱头。 “500万?确定……好, 现在是500万。”拍卖师诧异了一秒,得到确定答案后继续开口:“还有没有人要再加?” 从400万一下子涨到500万的价格,让在场出现小范围的哗然。 是付司昭举的牌。 付司衡就坐在他旁边,目光不经意地看着,表情淡然。 宋清漫不明白付司昭这是什么意思,是作为主办方的开场“热身”还是作为付家真正第一继承人回国后的“下马威”。 五百万没人再叫价,拍卖师落锤, “下一件藏品,是来自艺术大师陈缪先生生前创作的一副油画。这副作品是陈缪先生年轻时的作品,与后期的风格有很大的差别,也是少有的藏品。” 在拍卖师的话还没说完时宋清漫就已经察觉到了江暖的急迫,她伸着脖子眼巴巴的望着台上,恨不得下一秒就举牌。 “起拍价五十万。” 拍卖师的话音刚落江暖就举了牌。 她抬手翻了翻,示意拍卖师。 “ok,一百五十万。还有没有人要加?” 刚刚还在说许路的江暖现在一下子变了个人,一直以来都很随性的人现在却十分认真。 “二百万。这边有出价二百万。” 第33章 宋清漫的注意力也被这场拍卖所吸引,第一件东西拍出的价格不同寻常,没想到第二件也十分有意思。一幅底价五十万的画居然可以翻倍地叫拍。 她顺着拍卖师的视线看过去,举牌的男人同样坐在付司衡的那桌。宋清漫只能看到一个不太清晰的侧脸,很年轻,而且能够感觉到对方的样貌是出众的,鼻梁很高挺,一身黑色西装穿在他身上板板正正的。 江暖也朝着那个方向看过去,看到举牌的人后冷哼了一声,再次举牌。 “三百万。” 宋清漫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江暖,小声提醒:“别冲动啊。” “没事,不用管我。”江暖拍拍宋清漫的手,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她挑衅似的又看了对方一眼,男人的目光也朝着江暖转了过来,两人视线交汇,江暖白了对方一眼。 下一秒,男人轻笑,举牌:“五百万。” 江暖瞬间瞪大眼睛,怒不可遏地盯着对方。男人挑衅般地朝着她挑了下眉。 “狗男人。” 江暖骂了一句。 “六百万。”江暖开口。 宋清漫张张嘴,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她看了看江暖,又朝着付司衡那边的方向看了过去。这次她看清了对方的长相,眉眼深邃,五官硬朗,浑身都散发着成熟的气息。看样貌,应该是要比付司衡略长几岁,和付司昭的年纪差不多。 付司衡偏头不知道和男人说了句什么,男人淡淡一笑摇了摇头,之后从容的举牌。 “一千万。” …… 江暖听着声,下一秒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抬腿就要走过去。 宋清漫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江暖,提醒:“别冲动。” 周围的人都朝着江暖看了过来,她如果现在过去找那个男人,怕是十分钟后就会上头条。 江暖站着,忍了忍后重新坐下。 她泄愤般的把牌子往桌上一拍,整个人都气呼呼的。 “一千万的价格远远超出了这幅画的价值。”宋清漫开口,“一定要理智一点呀。” “我知道。”江暖有些失落,几百万她还可以赌气拿下,但是一千万,她不能这么冲动。 画被男人成功拍下,江暖不服气地又看了眼对方。男人正盯着她,无声地叫了她的名字。 江暖立马扭回头,不再去看他。 除了前两件物品的拍卖有点噱头,后面的几件就正常了许多。大家都是平常心的拍,最终成交价溢价并不严重。 没拿到自己想要的,江暖的状态也有些心不在焉。 拍卖会结束后还有一场交流酒会,也算是一场重头戏。今天来的人各个都是能叫得上名字有一定地位的,能够在一场酒会中和某一个人物多一些交流,那么日后说不定就多了一份资源。 这也是她来之前蒋芷云千叮万嘱的话。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多交际,多混脸熟。 蒋芷云是这样说,但酒会开始宋清漫就自动变成了透明状态,这里的人她没几个认识的,看着周围的人谈笑风生,她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加入。 扫视一圈,宋清漫将视线落在了一个女孩子的身上。 对方明显也看到了她,边走过来边冲着她高兴地挥了挥手。 宋清漫显然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热情,表情都跟着愣了下后才和对方挥了挥手。 “清漫姐姐,你今天好漂亮。”岑莫毫不吝啬地夸赞。 “谢谢。你也很漂亮。”宋清漫对着她,上次见面对方是浓厚的舞台妆,今天变成了清透的妆容让宋清漫看清对方真正的样貌。 很漂亮,一双大眼十分灵动,巴掌小脸显得很稚嫩。 “清漫姐姐,你居然还记得我吗?”岑莫欣喜。 宋清漫点点头,想了下后开口:“你叫岑莫是吗?名单上的名字——” “名单上没有我的名字,我是跟着我们组合来的啦。”岑莫介绍,“我刚刚成团出道,所以嘉宾名单上只有我们团队的名字。” 宋清漫点点头,“这样啊。” “清漫姐姐,你和——”岑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队友打断,招呼着让她快点过去。 “那我先过去了。” “好。” 岑莫走后宋清漫便准备找个地方待一会儿等到酒会差不多快结束的时候再回去。 走出大厅,裹挟着晚香玉气息的晚风便扑面而来,将宴会厅内的喧嚣与香槟气泡的甜腻感彻底隔绝在外。长廊尽头站着两位穿黑色制服的工作人员,正低头核对手里的宾客名单,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成了这安静空间里最清晰的动静。 宋清漫深吸一口气,冰凉的晚风顺着鼻腔涌入胸腔,让她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她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指尖触到温热的耳垂时,才发觉方才在厅内攥得发紧的手,此刻终于恢复了些力气。 她踩着高跟鞋沿着长廊慢慢走,每一步都像是在卸下肩头的重负。还没走几步,眼角的余光便瞥见斜前方的花架下站着两道身影。借着廊灯的微光,宋清漫一眼认出了江暖,而站在她对面的男人,正是拍卖会上与江暖争抢那幅画的人。 深灰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侧脸线条冷硬,此刻正微微蹙眉,神情却没有半分不耐。 男人的手朝着江暖的手腕伸去,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江暖却像被烫到一般猛地后退半步,手腕利落甩开。 “席淮礼,你到底要做什么?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席淮礼?宋清漫心里念叨了一句。这名字听着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江暖,不要闹了。”席淮礼的声音比在拍卖会上听着更低沉。 “我从来没有闹过。”江暖看着他,越发觉得可笑,“我已经像你说的那样了,我们是亲人,难道还不够吗?” “那你搬回来。”席淮礼上前一步,逼近江暖,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 “不可能。”江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却异常坚定,她抬手抵在席淮礼胸前,试图拉开距离。 宋清漫站在廊柱后,听着两人针锋相对的对话,心里越发觉得尴尬。她本不想掺和别人的私事,正准备悄悄转身离开,脚步刚挪动半分,就听见江暖带着急切的声音传来:“清漫!” 宋清漫的身体瞬间僵住,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她缓缓转过身,对上江暖投来的目光,那眼神里既有求助,又有几分 “被抓包” 的窘迫,让宋清漫也跟着生出几分无措。 事已至此,宋清漫只能硬着头皮,踩着高跟鞋一步步朝花架走去。 江暖看到她走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抬眼看向席淮礼,正言道:“我的朋友来找我了,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席淮礼的目光落在宋清漫身上,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带着审视的意味。他微微侧身,稳稳挡在江暖身前,“宋小姐,我还有话没和江暖说完,麻烦你、一会儿再来找她。” 宋清漫陷入两难,她偏头看向江暖,对方正用求助的眼神望着她,眼底的慌乱像小鹿般让人心疼。 顿了顿,宋清漫直视着席淮礼,脸上带着淡淡地笑意:“席先生,我想江暖此时并不想待在这里,你又何必为难她呢?况且,我是有事要找她,所以我不能给你腾出你们交谈的时间。” 说完,她朝着江暖伸手,指尖微微弯曲,带着无声的鼓励。 江暖会心一笑,眼底的慌乱瞬间褪去,她毫不犹豫地越过席淮礼,将手轻轻搭在宋清漫掌心。两人的指尖相触,江暖的手带着几分微凉,却紧紧攥住了宋清漫,仿佛抓住了最后的依靠。 她头也不回地跟着宋清漫转身,留下席淮礼一个人站在花架下,身影在灯光下拉得很长,透着几分落寞与不甘。 第27章 回到酒会江暖就变得蔫蔫的, 很不在状态。 其实江暖这种心情宋清漫差不多是可以体会到的,她和付司衡,江暖和席淮礼, 具有一定的相似性。 江暖拿了酒拉着宋清漫坐下, 递了一杯给宋清漫。 “我不喝。”宋清漫想了想安慰的措辞,又觉得感情这种事旁人怎么说都起不到什么作用, 最后只能劝了句同样没什么作用的话,“你也、少喝一点。” 江暖摇摇头,“我酒量好着呢,放心吧。” 第34章 说是酒量好, 只喝了两杯江暖脸色就已经有些泛红。 她单手托着下巴, 眼睛耷拉着看向宋清漫,嘟着嘴叹气。 “还是少喝点吧。”宋清漫把江暖手边的酒瓶拿走放远了一些。 “清漫,我们是朋友吗?”江暖问她。 “是。”宋清漫的脸上带着微笑, 回答的很真挚。 “我其实在这个圈子里,没什么朋友。我其实很不喜欢那种勾心斗角的感觉, 我不想争也不想抢, 我只想安安静静的演戏, 有喜欢的角色我就去演。”江暖已经有些醉了,说话的音调都带着不稳,说话也没什么逻辑。 “所以我很喜欢你, 你和她们不一样, 你也只追求你热爱的。” “我才不想见席淮礼,他最讨厌了。” 宋清漫拍了拍江暖的手, 温柔的眼神看着她,“你现在要休息了。” 江暖这个状态是不能再待着这里了,有些话和自己说说还好, 要是被有心的人听了去,会出事的。 宋清漫拿出手机给魏茹发了个消息,明星的助理这个时候都不会离开的,都在指定的位置等着,她让魏茹通知一下江暖的助理来接江暖去休息。 助理过来的很快,和宋清漫道了谢后便匆匆带着江暖离开。宋清漫能够注意到席淮礼的眼神从始至终都一直在江暖的身上,江暖走了,他也跟着离开。 看看时间,今天的酒会也差不多快要结束了。 宋清漫找寻了一下付司衡的身影,他和付司炎正被人缠着敬酒。 她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付司衡虽然拿着酒杯,但并没有喝多少。她暗暗松了口气,不喝多就好。 “宋小姐。”付司昭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眼下他正单手插着兜,另一手优雅从容地端着高脚杯看着她。 宋清漫诧异,下意识地动作便是站起身来。 “付司昭。” 他做自我介绍时,右手从口袋里抽出来,掌心朝上等着握手,手腕上的机械表表盘反射出一点冷光。 宋清漫定了定神,伸手轻轻碰了下他的掌心,指尖只沾到一点他掌心的温度,便飞快收回,声音轻得像怕被风吹走:“你好。” “宋小姐的舞蹈很棒,我曾在sp看过你的演出。”付司昭收回手,目光却没从她脸上移开。 付司昭的一句客套话却让宋清漫后背倏地窜起一股寒意,连呼吸都顿了半拍,她开口问,声音中带着细微的轻颤:“什么时候?” 付司昭微微偏头,像是认真回想的样子,眉峰轻轻蹙了下,又很快舒展开:“很早之前,大约四五年前,看了好几场。你的每一场都很让我意外。” “是吗?”宋清漫咬了咬下唇,唇瓣被牙齿硌得发疼,手心已经出了汗,她不自觉地往周围看去想要找寻付司衡的身影。 “不过说实话,对于宋小姐的回国,我很意外。”付司昭的话把她的注意力拉回来,他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稍低,像是两人间的秘密,“我更加没想到,你会成为鬓云的代言人,很有意思。” 宋清漫听着付司昭的话,心中更加不安。她尽量保持镇定,让自己不露破绽。 她笑了笑,“您说笑了,回国不过是我个人的选择和发展。至于代言人,那要得益于炎总的眼光和选择。” 付司昭看着她,忽然低笑出声。笑声很轻,像羽毛扫过水面,却让宋清漫心里的寒意更重。 他的笑里没有暖意,唇角弯起的弧度甚至带着几分玩味,直到笑够了,才举起酒杯,杯中的红酒晃得更厉害了些:“扯远了。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恭喜你拿到代言人的身份。” “谢谢。”宋清漫和他碰了碰杯,冰凉的杯壁贴着唇瓣,酒液的气息漫进鼻腔,她却没敢喝。她放下酒杯,等着付司昭离开。 但显然,付司昭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宋小姐过段时间要举办个人专场是吗?”付司昭问她。 “是。”宋清漫说。 “那我要提前预祝你演出成功了。”付司昭再次举了举杯。 宋清漫心里不情愿得发紧,却还是强迫自己维持着礼貌的笑意,眼角的肌肉都有些发酸。她再次举起酒杯,和他轻轻碰了下,杯壁相碰的瞬间,她甚至能感觉到他指尖传来的温度。 那温度明明是暖的,却让她觉得像碰了块冰。 付司昭喝了酒,往前探了下身子像是要跟她说什么悄悄话。宋清漫下意识地往后躲避,却被付司昭眼疾手快地揽住,嘴上美其名曰地关心着:“小心。” “我没事。”宋清漫胃里一阵翻涌,生理性的恶心感往上冒。她强压着不适,伸手轻轻推开他的胳膊,指尖碰到他西装的面料,滑滑的,像蛇的皮肤。 付司昭也不在意,继续正常和宋清漫聊天:“宋小姐的专场,刚一卖出就瞬间秒空,我也是费了好大劲才弄到一张票。所以,到时候很荣幸能够在国内,现场看到宋小姐的舞蹈。” 付司昭的话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都让宋清漫感到一股寒意。他久在国外,明明刚刚回国,但对国内的把控完全就是了如指掌的地步。 宋清漫突然想到蒋芷云的话:作付家这位正室所生的长子,最会隐忍,连私生子付司衡在他头顶风光了这么多年,他都能沉住气。这样的人,城府深到让人害怕。 再联想到多年前的话,宋清漫不由得为付司衡担忧。 宋清漫目光深沉地看着付司昭,眼底的情绪藏得严严实实,表面维持着客套:“那我要感谢您的支持了。” “不用客气。”付司昭依旧是那副从容的淡定的样子,“说不定,我们之后还会再有合作。” “什么合作?”付司衡的声音骤然响起,语气中带着质问。 他站在两人前方,眼神落在付司昭的脸上,见对方转过头来,他上前一步,嘴角扯出一个极淡的笑 。 只是那笑意没到眼底,反而透着几分咬牙切齿的嘲讽,连声音都带着紧绷的质感:“大哥要和宋小姐有什么合作?我怎么不知道。” “没什么,随口说说。”付司昭抬手拍了拍付司衡的肩膀,掌心落在他的肩胛骨上,轻轻按了下,像是在安抚,“刚回来,认认人嘛。我很欣赏宋小姐。好了,你们聊。” 付司昭走前刻意又回头看了宋清漫一眼,“宋小姐,我们下次再见。” 宋清漫紧锁着眉头没回应付司昭的话,只觉得那道目光像黏在身上的虫子,恶心又甩不掉。 待到付司昭一走,付司衡便立马将她拉到了角落里。 付司衡把宋清漫逼在冰冷的墙面上,问出口的气息带着些许的不稳,语气中充满嘲讽:“宋清漫,你可真是好手段。” 宋清漫拽了几下自己的胳膊,没挣脱开来。她看看四周,没让自己弄出太大动静。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放开我。” “不明白,你有什么不明白的。”付司衡手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宋清漫疼得眼眶发红,他却像是没看见,离她更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他揽着你的时候,你怎么不推开?是不是觉得,一个私生子终究不如正室所生?他付司昭是真正的付家继承人,能给你名和利,我不能,所以你就想选他了,是吗?” “付司衡!你在胡说什么!”宋清漫彻底怒了,连声音都拔高了些许,眼角的肌肉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你能不能有点脑子。” “我早就没有了。”付司衡自嘲地笑了笑,笑声里带着悲凉,眼眶却慢慢泛红,像受了委屈的孩子,“如果有,我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与你反复纠缠。我告诉你,我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尤其是他。” 说着,付司衡便拉着宋清漫往会场外走。 宋清漫的心跳猛地加快,高跟鞋的细跟在大理石地面上打滑,裙摆被扯得变形,露出一小截泛白的脚踝。周围的目光越来越多,有人拿出手机偷偷拍照,闪光灯的光点在她眼前晃过,让她头晕目眩。 “付司衡,你冷静点。”宋清漫压着声,重心后移努力不让付司衡拽着走。可偏偏她体重轻,加上穿着高跟鞋的缘故,付司衡一拉她反而把她带着滑行了起来。 “你冷静点行不行。”宋清漫放缓语气,好言好语地哄着:“你看看这是什么场合,你冷静下来好吗?大家都在看着我们呢。” 付司衡停下脚步,扫视了一圈周围投过来的目光。他的呼吸渐渐平复了些,却还是攥着宋清漫的手腕,语气里带着偏执:“看到不是正好?宋清漫,他付司昭能够给你的,我同样可以。让大家都知道你背后有我这么一个靠山,难道不是一件好事吗?” 旁的宋清漫都可以不在意,但独独付司衡说的最后一句是她的警钟。 第35章 她绝对,不可以和付司衡有过多的纠缠,尤其是在付司昭刚回国的节骨眼上。 付司衡是摆明了今天要闹出大动静。仅仅是付司昭和自己说了话,多了个肢体接触就已经让他疯狂,如果后续付司昭再做什么,付司衡……用什么去抵挡。 宋清漫无声地看着付司衡,心中不由地心疼起来。 静谧几秒,她叹了口气,声音放得很软,像羽毛轻轻扫过心尖。 “阿煜,先放手好吗?你弄疼我了。” “阿煜” 两个字像烫到了付司衡。他浑身一震,紧绷的肩膀肉眼可见地松弛了下来。他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攥着的手腕上。 那截皮肤本来是浅粉的,此刻被捏出几道红痕,指节的印记清晰地印在上面,像几道丑陋的疤。 他的动作顿住了,眼神里的偏执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措 。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伸出去想碰那道红痕的手,在半空中停了几秒,又悄悄收了回去,指腹无意识地蹭了蹭,像是在懊恼自己刚才的用力。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和你走。”宋清漫的声音带着安定的力量,她知道现在只有跟他走,才能避免更大的麻烦。 对上宋清漫的目光,付司衡喉结滚动,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眶上。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回家。” 第28章 一场新品发布会因为两位代言人早早离场而结束的乱七八糟。 回家的路上蒋芷云连着给宋清漫打了好几个电话, 显然是已经知道了晚上的事。 碍于付司衡在身边,她没有接。 电话没接,蒋芷云又连着发了好几条微信过来。 宋清漫暗暗叹气, 今天一整晚都是乱哄哄的。 付司衡开着车, 全程没有开口。 这个时候让他自己冷静下来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从会场到宋清漫家的路上,付司衡几次偷偷用余光观察着宋清漫, 见对方的眼神一直在窗外后他又收回视线,过一会儿再继续偷看。 到了楼下,他先宋清漫一步下车,又快步绕到副驾位置给宋清漫开门。因为走的匆忙, 宋清漫的礼服都没来得及还, 就这么穿着一身亮眼又行动不便的裙子回了家。 付司衡蹲下身,十分自觉地拿起宋清漫的裙摆,体贴的像个称职的助理。如果不看他在会场的表现的话。 付司衡轻车熟路的上楼, 按电梯,出电梯, 站在门前等着宋清漫开门, 全程一言不发, 眼睑低垂,看上去精神不太好。 宋清漫开了门,碗碗一个箭步飞奔了过来。 “no。”付司衡在碗碗扑到宋清漫身上时厉声喝止, 碗碗极速停下, 小爪子在地上不安地踢踏了几下后又转向了付司衡。 付司衡单手将狗捞起,敷衍地摸了几下后把碗碗放进了笼子里。 “我去换衣服。”宋清漫留下一句后独自上了楼, 也不管身后付司衡是什么表情。 她这衣服换的有些久,中途走神了好几次。短暂的一个晚上却让她精疲力尽,身体和大脑都进入了负荷的状态。 换了一身睡衣后宋清漫卸妆, 洗澡。 躺在浴缸里,温热的水温和雪隐香薰的味道让她得到了暂时的舒缓,可只要一闭眼她就会想到付司昭今晚的一举一动。 “和他在一起,你只会害了他。你明白吗?” 回忆中的话与现实重叠,宋清漫猛地睁开眼从水中坐起。大片的水花被惊起层层波浪,荡漾出浴台。 宋清漫伸手擦了把脸,长呼了口气。 从浴室中出来,宋清漫感觉有些恍惚,也不知是不是在水中泡太久的缘故。 她拉开门,入眼看到的就是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付司衡。 “怎么了?”宋清漫的声音先于意识溜出口,尾音裹着未散的沙哑,喉间像卡了细沙似的发疼。 付司衡没应声,只将手中温着的玻璃杯递过来。杯壁贴着掌心,暖意顺着指尖漫到心口,宋清漫低头抿了一口。她握着杯子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等着他开口。 付司衡别过脸去没开口,而是把视线落在了宋清漫的手腕上。他这一下力道不轻,原本就白皙的手腕让淤青更加明显。 “坐吧。”宋清漫说了一句,声音轻得像叹气,转身往客厅走时,刻意将手腕藏起来,宽大的睡衣袖子滑落,堪堪遮住那片刺眼的淤青。客厅只开了盏落地灯,暖黄的光圈落在地毯上,其余角落都浸在昏暗中,像藏着无数没说出口的心事。 付司衡乖乖坐下,温顺的很,和之前剑拔弩张的样子完全不同。 “阿煜。”宋清漫叫了他一声。 付司衡看向坐在对面的宋清漫。 宋清漫缓缓开口,声音放得极柔,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我想让你明白,我无论和谁在一起,都会是我自己的选择。而你,不可以进行干预。” 话还没说完付司衡的眼神就变了变,表情沉了下去。 “你先听我说完。”宋清漫严肃地看着他,“我将来做什么事,你也不可以干预,你明白吗?你就是你,我就是我,这些话我之前也已经和你说的很清楚。” “不可能。”付司衡想都不想就果断否决,他抬眼看向她,眼神沉沉的,像淬了冰的刀,“你和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宋清漫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疼得她指尖发麻。她别开视线,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些:“阿煜,我们已经结束了。” “你现在是付家的人,不是那个被人指指点点的私生子,你要有你的责任。你要做的事,不应该放在我的身上。” 她顿了顿,喉间发涩,拇指的指甲用力掐着食指的关节,直到指尖泛白才停下:“我已经说过了,我不喜欢你了。强扭的瓜不甜,我希望我们不要最后弄到很难堪。” “宋清漫,你当真——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付司衡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看着她的侧脸,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不甘,有委屈,还有一丝不敢置信。 十年时间,他什么都没忘,他挨过了最难度过的日子,他一步步地往上爬,他现在权力的最中心,他想要宋清漫能够看到他! 可什么都在变,连宋清漫的心也变了。 只有他还停留在原地,等着宋清漫回来。 没人知道,他知道宋清漫回国那天他有多高兴。 年少时遇到了最惊艳的人,又怎么可以说忘就忘。 “是。”宋清漫别过脸,避开他的视线,一滴眼泪无声滑落,她快速抬手擦掉不让付司衡发现。 “我们,彻底,结束了。” 她站起身,背对着他,声音抑制不住地发颤,每一个字都像从喉咙里硬生生挤出来,割得她心口生疼。客厅的落地灯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墙上,单薄得像随时会碎掉。 肩膀被用力掰过,宋清漫猝不及防转身,撞进付司衡泛红的眼眸里。 她正要开口,下一秒付司衡冰凉的手覆上她的脸颊。 他微微低头,一个阔别多年的吻落下。 冰凉,柔软的触感,带着湿润的咸味。 宋清漫被迫仰起头,推拒的手停在半空中,指尖碰到他温热的脖颈,却最终无力地垂落,攥成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能听到付司衡浓重的鼻音,混着她自己压抑的轻微抽泣声,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那些刻意筑起的防线,那些强装的冷漠,在这个吻里,轰然崩塌。 付司衡吻得用力,仿佛要将人吞噬。舌尖探入时,带着一丝急切的掠夺,每一次触碰都像电流般窜过神经,让他又疼又兴奋。唇齿间先是带着眼泪的咸味,后来渐渐染上了淡淡的血腥味,他却浑然不觉,只一心沉沦在这片失而复得的迷雾里,像是要把这十年错过的时光,都在这个吻里补回来。 直到宋清漫有些缺氧,付司衡才不依不舍地将人放开。 他抬眼看向她,眼神亮得惊人,嘴唇上沾着细碎的血迹,不知道是她的,还是他自己的。 他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忽然勾起唇角,带着一丝得逞的笑意,声音沙哑地问:“还结束吗?” 宋清漫喘着气,气息有些不稳,眼神里还带着未散的眷恋。 可下一秒,她却猛地清醒过来,眼底的迷茫褪去,只剩下坚定。 “是。” 刚才的柔软仿佛是一场幻觉,此刻的她,又变回了那个冷漠的宋清漫。 “这个吻,就算做我们的结束。从此以后,你我两不相欠。” “宋清漫!”眼神里的光亮也灭了。他刚才还以为自己赢了,以为她心里还有他,可现在才发现,自己像个跳梁小丑,所有的期待都成了泡影。 第36章 宋清漫指了指门口,语气冰冷决然:“你可以走了。” 付司衡僵在原地,他看着她决绝的侧脸,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半响后,他才缓缓迈开脚步,从她身侧擦肩而过。 出门前,宋清漫还是没忍住开口提醒了一句: “付司昭的城府很深,你、多注意。” 付司衡的脚步猛地顿住,他回头看向她,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宋清漫避开他的视线,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只是…… 当年在国外,偶然见过他处理事情的手段。” 她不想让他误会,更不想让他因为她,对付司昭放下戒心 。付司昭那个人,远比表面看起来的要可怕。 付司衡静静地看了她几秒,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他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砰” 的一声,厚重的门被关上,将两人彻底隔绝在两个世界里。 宋清漫站在原地,她看着紧闭的门,眼泪终于忍不住,一颗颗砸在冰凉的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她抽了张纸巾,将眼泪擦干,又擦了下嘴唇,不是她的唇破了,但也没好到哪去。 付司衡对她来说,和任何人都不一样,没有人可以代替付司衡,也没有人可以伤害付司衡。 她已经没有任何亲人,不能再让付司衡受到任何伤害。 放在桌上的手机又连续响了几声,宋清漫短暂地收起情绪。 再不接电话蒋芷云怕是要找上门来了。 “蒋姐。”宋清漫开口。 “清漫,你怎么回事。”蒋芷云的声音焦急,“你不是一个冲动的人,今天怎么能提前走呢?而且,而且还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抱歉蒋姐,这件事是我没处理好。”宋清漫带着歉意,语气温和,和她往常一样。 “现在不是处理不处理的事情。好端端的一个发布会,怎么就搞成了这个样子,你要知道在场的不是你们几个人,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看热闹呢,活动还没结束你和付司衡的照片就已经被挂到了网上。”将芷云的语气很快,能够感受到她对这件事也颇为头疼。 “照片……”宋清漫边和蒋芷云打着电话边打开了微博,可能是碍于付司衡的身份,网上目前曝出来的仅是一张两人拉扯的照片,还没有说事由,但热度依旧高居不下。 “我已经让公关处理了,热搜是一定要降下来的。”说着,蒋芷云不满地啧了一声,纳闷道:“我也不知道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怎么回事儿,付司衡怎么能这么冲动呢,他不知道这件事会对你造成影响吗!太不管不顾了。还有江暖,作为代言人,喝的醉醺醺的,席总也真是的……” 越说到后面蒋芷云的声音越低,意识到自己说多后清了清嗓子,扯回话题:“清漫,你和我说句实话,你和付司衡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蒋姐,真的没什么事。我和他,只是过去认识。”宋清漫回答着,很多事情她无法说出口,只能选择隐瞒。 “得得得。”蒋芷云也懒得再去追问,宋清漫这个性格,接触几个月下来她也算是有所了解,宋清漫不想说的,打破砂锅也问不出个一二三来。 “今天的事,虽然付司衡那边有错,但你这边作为代言人来讲也算没有完成工作,按照合同——” “我明白。”宋清漫接过话来,“赔付的钱从我的钱里扣就可以。” 蒋芷云长长地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挂电话前,宋清漫突然间想到了许路的话。 犹豫了下后宋清漫问了一句:“蒋姐,鬓云的代言人,为什么会选择我?” 隔着听筒,蒋芷云那边安静了几秒。 “为什么会这么问?那边选择了你,你就是代言人。” “我真的是通过正常的竞争拿到的这个代言人的身份吗?” 原本宋清漫并没有对此有过怀疑,但今晚许路的话和付司昭的话让她不得不去多想。 蒋芷云笑了一声,轻而易举地将问题抛回给宋清漫: “你是觉得有内幕?” 宋清漫没回答。 蒋芷云又问:“如果是内幕,难道不应该是你最先知道结果吗?或者我这么说,如果这是内幕,你觉得你在这场内幕中,付出了什么?” 蒋芷云的一句话让宋清漫反思了一下,付司衡是了解她的,这样轻而易举得来本不属于她的东西,她不会要。 “好了,不要多想。”蒋芷云换了语气,“早点休息,有什么情况我再和你联系。” 挂了电话,蒋芷云把手机扔回床上。 床榻另一侧的人正靠坐在床头抱着电脑,手指飞速地点着键盘并抽空看了眼蒋芷云,问:“怎么了?” 蒋芷云啧了一声,吐槽:“都是你那个破老板惹出来的麻烦。” 第29章 虽然碍于付氏的地位, 媒体不敢大肆报道,但代言人和品牌方老板在发布会上纠缠不清的画面依旧闹出了不小的动静。 宋清漫一夜都没怎么睡好,她只要一闭眼脑中就立马会出现许多人, 他们说的话, 他们做的事,就好像一部老旧的黑白电影, 在她眼前循环播放,胶片咔哒作响。 偏偏这电影还无论怎样都关不掉。 她辗转反侧,连枕边的碗碗都跟着没睡好,清早宋清漫给碗碗喂饭的时候这家伙居然也在打瞌睡, 吃几口狗粮就困的眯上眼, 鼻子都戳到了饭盆上才猛地猛地睁开眼,迷迷糊糊的再继续吃上几口,之后又昏昏欲睡。 宋清漫看着这一幕又觉得好笑, 又觉得愧疚,自己的问题让狗都跟着遭罪。 所幸乐清的公关团队赶在早高峰前发布了声明。 内容就是在讲, 在发布会上出现宋清漫和付司衡拉扯的情况其实是两人在工作上产生了一些分歧, 交谈中两人情绪都比较激动, 碍于现场人多不方便再详细沟通,所以付司衡便拉着宋清漫要出去谈。 但经过昨晚两人的友好沟通后已经和平解决,望广大网友不要再多做揣测, 多多关注宋清漫在下月即将举办的个人舞蹈专场。 声明的用词谨慎得体, 既洗清了暧昧的嫌疑,又将责任平分, 甚至不忘为宋清漫下月的舞蹈专场预热。 这样的说辞自然骗不过明眼人,但声明本就不是求人信服,只是给舆论一个台阶。 所以在声明发出后, 付氏那边并无反驳,反而还立马转发了乐清的微博,并多补充了一句:宋清漫女士一直都是我司所欣赏的女艺人之一,也正是因为昨晚她对工作严谨认真负责的态度,后续我们将会继续深入合作。也请大家多多关心鬓云。 有了这两条微博,这件事也差不多就算过去了。 至于热搜方面,不需要乐清出场,付家那边就已经开始施压降热度了。 而与此同时的另一位当事人正沉睡在顶级的别墅里。 厚重的遮光帘严密地隔绝了晨光,室内昏暗如夜。手机在波斯地毯上持续震动,屏幕一次次亮起又暗淡,映出床脚横七竖八的酒瓶。琥珀色的残酒在瓶底晃动,空气中弥漫着宿醉的苦涩。 付司衡紧闭着双眼,对于手机的叫醒服务浑然未觉。 直到有猛烈地敲门声响起,躺在床上的人才有了一丝反应。 付司衡翻了个身,手臂搭在沁出冷汗的额头上,太阳穴突突直跳,像是有电钻在颅内搅动。 敲门声一直不停地响着,声音越来越大,吵得人心烦。 付司衡骂了声,坐起身来。大脑清醒了几秒后,抬腿下床。 刚一落地就踩在了手机上,他微微晃了下身子,弯腰把手机捡起。一晚上有多少未接来电他已经不想再看,不用脑子想都知道是因为什么事。至于都是谁打的他更加没兴趣看,谁打都不过是怀着心中的那点小心思。 付司衡边走边找到黄耀的电话打了过去。 只一声嘟声电话就已经被接起。 还没等付司衡开口,黄耀便先汇报情况:“付总,你昨天交代的事情,我这边已经配合乐清做了声明,热搜已经撤了下去。” “嗯。” “还有。”黄耀清了清嗓,继续说:“至于宋小姐那边的舆论风向,她的经纪人婉拒了我们的帮忙说她们那边会处理。” “知道了。”付司衡开了口却发现嗓子干涩发疼,像是被砂纸磨过。 他拐进厨房,任由敲门声继续响着。 打开冰箱,寒气扑面而来,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 从冰箱里拿了瓶冰水出来喝了几口后得到了些微的缓解。 “还有事?”付司衡喝完水问了一句,伸手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 第37章 “哦,没有了。”黄耀说着,但也没有要结束话题的意思。 “说。” “就是,就是那个小付总让我问你,需不需要向宋小姐那边赔偿。他联系你了,没联系到。” “赔什么赔。”付司衡脱口而出拒绝,反应过来后揉了揉额头,“和他签的合同问我做什么。” “那不是你带着人闹出的事儿嘛。”黄耀极为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嗯?” “付总没什么事我就先去工作了,再见。” 黄耀的电话挂的极快。 付司衡将手机扔到岛台,再次动身去开门。 他还是头一次发觉这门敲起来居然可以这么吵,敲门的人也可以这么有毅力的敲着门。 门被突然从内打开,站在门外还保持着敲门动作的谢莹被闪了下身,向前踉跄了一步。 付司衡快速侧步,赶在谢莹撞在他身上前躲开了身。 谢莹勉强站住身,也顾不得计较这些,刚要开口却被付司衡先打断:“你怎么来了?” 谢莹立马冷哼一声,“我怎么来了,我再不来这个家都要没了。” 付司衡皱眉,昨晚的酒劲儿还没过去,被这么一吵,更加头疼欲裂。他还保持着开门的动作,只不过转了个身,面对着谢莹下逐客令:“没事就回去。” “付司衡!”谢莹涂着大红色甲油的手指几乎要戳到他的鼻尖,“你这和你妈说话该有的态度吗?” “那也要看是什么样的妈。”付司衡毫不客气地回应。 “你!”谢莹被噎得脸色发白却强压怒火,眼下她也顾不上去争论这些,还是正事要紧。她鞋都没换便径直进了屋,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付司衡跟在她身后盯着她的鞋看了几秒后有些不耐烦,“你到底来做什么。” 谢莹停下脚步,转身,“我还要问你,你到底做什么?你是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谁纠缠,啊?谁啊,宋清漫!” “先前宋清漫回国我就觉得有问题了,之后她又成了什么代言人,我还安慰自己说这个付司炎决定的事儿。你可倒好,我早晨一睁眼看到手机上的新闻,你给我藏这么大一个惊吓,啊?” “怎么?这你也要管?”付司衡靠在岛台上,神色慵懒,嘲讽地反问一句。 谢莹点点头,“如果随便换个女人,我断然不会管。可她是谁,她是你前女友,是你十年前就发了疯喜欢的人。” “那又如何。”付司衡看着她,“和你有什么关系。” “当然和我有关系,你是我儿子。十年了,她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你这么念念不忘。”谢莹舔了舔唇,下着命令:“我告诉你,你赶紧给我和她断了任何联系,不要再和她有任何往来。你和她,就当是陌生人,听到没有。” 付司衡默不作声,又拧开冰水喝了几口。 谢莹紧逼几步,试图放缓语气换了一套说辞,苦口婆心地劝慰:“司衡,一个主动抛弃了你的女人,你有什么好留恋的,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你明白吗?” “那什么是值得,你告诉我。”付司衡目光沉沉地盯着她,“帮你回到付家,得到你想要的生活,就是值得吗?” 付司衡油盐不进的样子彻底让谢莹没有理智,她颤抖地指着付司衡,声音骤然拔高:“她会害了你的,你明不明白!她会毁了你,毁了你现在的一切!” 谢莹尖锐的声音如同指甲刮在纸板上,让人分外难受。 “她为什么会毁了我?”付司衡轻笑,喝空的水瓶被扔进垃圾桶里,他垂眸,慢慢开口:“你早就已经毁了我了。” “我是在为你好。”谢莹并不承认自己的行为有什么是毁掉付司衡的。她过去伸手拽住付司衡的胳膊,情绪有些激动,“你听妈的,就算妈求你了,离她远一些,离她越远越好。只要你离她越远,你就越安全。算妈求你了行不行,她都已经抛弃过你了,她当年为了出国为了跳舞,走的那么决绝,她还有什么值得你去留恋的。” “放下她,妈给你找更好的。你想要什么样的没有啊,只要不是她,谁都可——” “你怎么知道她是为了出国跳舞。”付司衡突然打断她的话,沉下脸来,目光如炬地盯着谢莹,步步紧逼,“你为什么知道她出国是为了跳舞。” 谢莹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自然的神情,但很快被掩盖,她抬高声音掩饰:“她一个舞痴,除了跳舞还能因为什么抛弃你。” 付司衡沉默地审视她几秒,最终移开视线,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出去。”他声音低沉,“别让我叫保安来轰你” 谢莹张张嘴,最终把话咽了回去,一想到刚才自己情绪激动下所说的话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付司衡很聪明,他已经察觉到了一点不对的苗头,再多说反而更容易露出破绽。 她理了理衣襟,转身前丢下一句:“和她保持距离,我是为了你好。” 谢莹前脚一走付司衡后脚就给黄耀拨了电话。 “付总我错了,我刚才什么都没说。”黄耀狗头保命地道着歉。 “黄耀。”付司衡打断他,声音冷沉:“你去帮我查一件事。” 第30章 六月的云城已经步入夏天, 除却早晚还有些凉意外白天的温度已经可以达到三十多摄氏度。 宋清漫和公司商量过后把专场剧院的场地租用时间又往前延长了4天。她重视这场演出,连彩排时间都整整进行了一周。 一来她想确保排练的效果和最终的呈现可以达到一致,二来虽说是专场但也有其他舞蹈演员的参与与配合, 人一多了需要调整的内容也就会多。 前前后后准备了将近二个月的时间, 说不紧张都是假的。她很紧张,也很忐忑。 站在舞台上, 看着台下空荡荡的座椅,想象着演出当天的情况。还有二天时间,台下将会坐满观众,他们都是来观看自己的舞蹈的。 观众会如何, 幸喜?兴奋?质疑过?还是失望。 她不知道, 这一切都要在演出当天才能得到答案。 “宋老师。” 台下一位女生的话打断宋清漫的不安的思绪,她低头看着台下的人,“怎么了?” 女生带着些许的不好意思, 试探性地询问:“我们几个还想再彩排几次,可以吗?” 宋清漫一笑, “当然可以。” 她跳下舞台, 和灯光和音响师做了沟通后示意几个姑娘们可以上台了。 几位年轻的姑娘们站定, 提前摆好动作后等着音乐的开始。 宋清漫坐在台下,看着她们的表演。这都是她去舞蹈学院一个个挑出来的好苗子,她想借助这次机会, 给年轻人一些展示的机会。 她是一步步走过来的, 她知道,这样面对众多观众的机会太少太少。现如今古典舞的受众很少, 能坚持下来的人更少,所以她愿意竭尽全力去帮助能帮助的人。 起初蒋芷云并不同意她这个想法,一个专场, 原本也没有几个节目,还要加一个舞蹈学院的学生单独表演,完全没有必要。尤其这些学生还不是公司的艺人,简直就是公益性的活动。 宋清漫说,可她们参加这场演出,也都是免费的,她们只是想要一个舞台。 蒋芷云还是不同意,她是个经纪人,说白了一切还是要以自家艺人以及公司盈利为主。 不过好在,最终的结果是好的,她为这些年轻人争取来了这次的机会。 一舞结束,宋清漫站起来给每个人提出了指导意见。 “好的宋老师,那我们再来一遍。” 宋清漫重新坐下,揉了揉自己的后腰,隔着衣服她都能摸到自己后腰上贴的膏药,最近的强度很大,她知道,但演出就要来临,只要不是天塌下来她都能忍。 想到这个天,宋清漫眼神中多了丝惆怅。自上次付司衡从她家走后,两人再没见过面,她说话伤人,付司衡一定会难过,但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眼下,她只想知道付司衡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付司昭回来也有一段时间,她侧面打听了一下也没听到他有什么动静。 得到的消息只是付氏召开了董事会,宣布付司昭正式负责国内业务,在各个业务板块上付氏重新进行了划分,原本掌握在付司衡手里的不少东西都移交给了付司昭。付司炎的手里也多了不少东西,付司炎的父亲手中的权利则是被老爷子削减了不少。 虽然这么看着付司昭已经拿到了不少资源,但付司昭绝非眼前这一些东西就可以满足的人,否则他又怎么会费尽心思从国外回来呢。 第38章 思索至此宋清漫有种深深地无力,她没法帮到付司衡,能做的也就只有不去影响他。 连续一周的忙碌彩排终于迎来了专场演出。 人来人往的后台,各个都在忙着自己眼下的任务,化妆的化妆,换装的换装,还有的站在角落里复习着待会儿要上台的动作。 宋清漫换好装出来,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几点了。”她问身旁的魏茹。 “七点五十八,还有二分钟。” 站在厚重的红色幕布后,宋清漫闭着双眼,她能听到台下观众嘈杂的交谈声,这场演出,她等的太久太久。 八点一到,全场灯光暗下,场内瞬间安静下来,就连后台的人也全部停下了动作,屏息等着这一刻的来临。 主持人白鞋高跟鞋沉稳地上台,悦耳清晰的声音介绍着今天这场演出,介绍着今天的节目以及共同演出的人员。最后,她停顿了几秒,随后带着笑意开口:“接下来就有请宋清漫为我们带来今天的第一支舞,《红豆》掌声欢迎。” 灯光暗下,帷幕拉开,宋清漫看到台下坐的密密麻麻的观众,她心中多了一股暖流,这就是她想要的。 这种心情和在季疏由演唱会上完全不同,因为那并不属于她,而现在,才是真正属于她的舞台。 听着扑通扑通跳动的心跳声,逐渐与音乐的节奏混为一体,她在舞台中尽情演绎。 今天所有的舞蹈都是她参与编排的,她要把这十几年来所付出的努力全部展现给在场的观众。 从独舞到群舞,再到独舞,每一支舞她都要做到最好,她会根据不同的舞蹈换衣服和造型,为了不让观众等待过长时间,这个时间便由同公司艺人或学生们上场做衔接,也让观众们欣赏不同的美。 最后一支舞,宋清漫把《挽清风》放在了最后,这也是大家期待值最高的一支舞,也是难度值最高的一支。爆火也是因为这支舞,相信有许多观众也是为了这支舞而来。 跳舞前,宋清漫接过主持人递来的话筒。台下已经有工作人员从不同角度架起了摄影机。她看着台下座无虚席,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汇聚她的身上。 “跳着这支舞前,我要先和大家说声抱歉。”宋清漫看到有人已经露出了疑惑的眼神,她继续说:“因为我的专场只有这么一场,座位也只有这么多,所以我知道有很多人都没有抢到票没能来到现场。所以,今天的最后一支舞,我想通过直播的方式,让更多的人看到,让更多人认识宋清漫,认识古典舞。” “当然,我知道这对现场的你们来说,是不公平的。所以,在这场演出过后,大家可以通过购片app申请退款,我们会以八折优惠来弥补大家的损失。此外,如果我今后还有机会再举办专场,那么今天现场来的观众,我抽取一部分人,免费来观看我的下一场演出。” 当初宋清漫提出这个想法的时候,工作室的意见出现了两极分化,一边是觉得没必要,损失太大,来的人多,即使是八折依旧会带来不小的损失再加上没有提前和现场观众说,很多人都难以接受;而另一边则觉得虽然在金钱上有所损失,但在热度上绝对是爆火的程度,最出圈的舞蹈可以让所有人都看到,那播放量就不是可以预计到的了。 商量到最后,高层还是同意了这个决定。凡事都要有长远的眼光,如果直播爆火,弥补损失可能只是一夜之间的事情。 富丽堂皇的金色大厅内,穿着天蓝色旗袍的服务员整整齐齐地站在电梯口,只要有人从电梯里出来便会职业化地伸手指引着出门的方向。 付司衡在一众人的簇拥下从电梯里出来,一场交际应酬,让他醉意甚浓,连走路的身姿都带着些摇晃。 他是真的喝多了,自己都能感觉得到。这是他从应酬以来,喝的最多的一次。中途连黄耀都忍不住多劝了一句,让他少喝一点。 耳边不断地响起周围人的说话声,嗡嗡的,在说什么,他听得含糊。 “今天的最后一支舞……认识宋清漫……举办专场……” 付司衡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大脑保持清醒,他已经喝醉到出现了幻听,他好像听到了宋清漫的声音。 “这不是宋清漫吗?”身旁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他停下动作,偏头,顺着那人的目光看过去。 酒店大厅上有一面很大的led屏,屏幕上的人正是宋清漫。 她正把话筒还给主持人,下一秒就切换了状态,整个人沉寂了下来。 熟悉的音乐响起,付司衡愣住。 记忆中的人与画面重叠,宋清漫的这支舞,他看了不下百遍。当初,宋清漫要参加金奖赛,熬了好个通宵编舞,他是唯一一个目睹了全程的人,也是《挽清风》的第一个观众。 屏幕中的少女灵动鲜活,近景切换,她仰着头手指挽花,鼻尖的一点痣像是有勾人的魔力,让人的目光牢牢地锁定在她脸上。 身旁的人在叫他,付司衡置若罔闻。 他摇晃着身子,看着画面中的人转着腰身,纤细的腰肢轻轻一握便可揽入怀中。 他的眼前开始模糊,记忆中的画面出现在眼前。 宋清漫转过身,带着喘息声问他:“阿煜,你觉得我跳的怎么样?” “阿煜,谢谢你陪着我。” “阿煜,我们分手吧。” 付司衡被声音缠绕,那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宋清漫与他分手的那个夜晚。无论他怎么挽留,宋清漫都走的毅然决然,这一走,便再也没有回来。 屏幕中的人动作放缓,柔和的神情隔着屏幕与人相望。 身侧有人在拉扯他,在叫他,在与他说话。 付司衡推开众人,直直地冲向屏幕。 他看着屏幕上的画面,看着让他魂牵梦绕的脸,他小心翼翼地伸手,隔着屏幕抚摸着宋清漫的脸颊。 他看得入神,痴痴地望着他爱的人,嘴边一遍遍地呢喃着:“漫漫,我好想你。” “你怎么还不回来。” 第31章 爱恋, 想念,眷恋所有的情绪都汇聚在一起,十几年的感情无法说忘就忘, 也没法说放下就放下。 遇到宋清漫, 是付司衡一生中最难忘的日子。她就像是在黑暗人生中突然走进来的人,她举着灯带着他走过那段漫长的人生旅途。 谢莹原本就是一个十八线的女演员, 在泛泛的娱乐圈中,没几个人会记得她,无权无势,能拿到一个有几句台词的角色都算是运气好。她不想要这样的生活, 她要光鲜亮丽的生活。 可她并不喜欢拍戏, 她只是想要作为女明星的生活。所以她费尽心思筹谋,做功课做调查,终于在一次酒局上结识了付司衡的父亲。那时他已经成婚, 有一个听话懂事的儿子,付家也都被他掌握在手中, 规模比老爷子掌管前更大。 付司衡的父亲在外人眼中是顾家又极具商业头脑的人, 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 他风流喜欢美丽的皮囊,追求刺激。 于是谢莹在不懈努力下,爬上了付司衡父亲的床。男人没有亏待她, 给了她资源, 给了她金钱。得到了甜头的人就会知道,人会贪得无厌, 不会满足于眼前。 她要上位。她要做付家名正言顺的太太。 这样想法的人太多,没人会成功。 她借着怀孕,想要让腹中的孩子代替她去争去抢。得到的结果却是付家并不承认这样不清不楚的私生子。 谢莹不信邪, 她开始把事情闹大,闹到媒体,闹到新闻上。到头来的结果却是新闻被压下来,她的生活来源被切断,日子过的艰难,甚至她还遇到了威胁。 她躲了起来,不再去闹事。她安安稳稳地把付司衡生了下来,一个男孩儿就足够成为她的筹码。她隐忍,却也不断地尝试。她熬到了付司炎妈妈的去世,她以为她的机会来了,可是并没有,她依旧不被承认。 后来,付司衡的父亲可能因为人到中年,他突然开始顾念亲情,他有了要把付司衡接回付家的想法。可这样的想法还未实施,他就因为车祸意外逝世了。 谢莹以为她的希望彻底没了,却没想到阴差阳错的,付家突然承认了付司衡的存在。 付司衡从未感受过谢莹带给他的亲情,他从记事起听到最多的就是你要回去,你要回到付家,你要替我们过上好的生活。可谢莹从未问过他想要的生活是什么样。 他开始叛逆,他开始抗拒一切,宋清漫的出现改变了他的生活。她总是温柔的耐心的询问他,关心他。即使一开始的他抗拒所有人,但宋清漫依旧会像天使一样包容着他的一切。 第39章 宋清漫说:“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面对破破烂烂的生活,我们还是要继续往前不是吗?” 宋清漫懂他的世界,他也懂宋清漫的生活。他们两个人相依相伴,他曾以为,他们两个人会永远永远在一起,过真正有意义的日子。 付司衡的举动让在场的人全部都愣住,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付司衡。一向冷峻不苟言笑的人会对着屏幕上的人笑会哭,会流露出眷恋的眼神。 一时间,几个人相互看看,进行着无声的眼神交流。 黄耀看着付司衡的状态一时间也看呆了。他跟了付司衡这么多年,还真从未见过付司衡这个样子。 他早就觉得付司衡和宋清漫之间有点故事,现在看来何止是有一点故事那么简单啊。不过新奇归新奇,他还是最先反应过来,他快步过去尴尬笑笑解围:“付总,你看看今天高兴也不能喝这么多,都开始说醉话了。” 黄耀瞥了眼还僵在原地的几个人,“愣着干嘛啊,过来帮忙,付总现在要回去休息了。” “哦哦。”几人恍惚的反应,连忙快步走过去去搀扶付司衡。 黄耀架着付司衡的胳膊,“我们付总最近工作压力有点大,多喝了一些,诸位可不要把这事往外说啊,我们付总还是很好面子的。到时候他要是生气了,我可帮不了诸位。” 黄耀看似是在开玩笑,实则是暗暗的警告,谁要是把这事说出去,谁就完了。 几人畏畏缩缩地点头答应。 上了车,黄耀坐在副驾回头看了眼喝的伶仃大醉的人,“付总,咱回哪?” “富力。”付司衡的声音不高,他闭着眼,表情并不轻松。 “去富力。”黄耀和司机说了声后猛地提高音调,“富力?” 这不就是,付司衡先前让他装修的房子吗!黄耀心里一兴奋,好好好,金屋藏娇可算是让他给碰上了。 “太好了!太完美了!” 宋清漫刚一下台就被魏茹扑过来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激动的语气简直像是刚刚上台的是魏茹一样。 “姐,你怎么这么棒!我都看呆了看痴了。” 宋清漫笑着,气都还没喘匀,她也很高兴,毫无意外的完成一场完美的演出。 “恭喜,清漫。”蒋芷云走过来伸出怀抱。 宋清漫伸手和她抱了抱,“谢谢蒋姐。” 她回身看着后台的众人,提高声音:“谢谢大家,谢谢!” 她对着众人,深深的鞠了个躬。 她圆梦了,在大家的帮助下。 如果这个时候付司衡也在的话就好了。宋清漫很落寞的想了一下,不过随即又安慰自己,他不在才是最好的。 “清漫。”蒋芷云胳膊碰了下宋清漫,压声提醒:“付司昭来了。” “嗯。”宋清漫淡淡应了一声,刚才谢幕的时候她就看到了,坐在最前排的位置。 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名堂。 宋清漫以为蒋芷云说的是来观看演出,下一秒她就在后台看到了付司昭的人影。 他捧着束花,款款向她走来。 宋清漫心里的厌烦感油然而生,却依旧在脸上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祝贺,演出顺利。”付司昭将花递到宋清漫的面前,“宋小姐的舞蹈果然精彩,让人看了根本移不开眼。” “谢谢。”宋清漫接了花转手就给了魏茹让她帮忙拿着,“您百忙中能够过来看我的演出也是我的荣幸。” 付司昭轻笑一声,“哪里的话。不过我今天来,确实不单单是来看宋小姐的演出这么简单。” 宋清漫心中咯噔一下,她故作疑惑:“哦?是还有什么事吗?” 付司昭不紧不慢,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锁定休息室中的一把椅子后走了过去,坐下身后他才抬头看着宋清漫开口:“来向宋小姐道歉。” “道歉?”宋清漫心中觉得搞笑,看看付司昭的姿态,哪里有道歉的样子,他在等着别人向他道歉还差不多。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付司昭拿了支烟出来,点染前又停下来动作,大概是想到这里并不适合抽烟,他把烟又装了起来。 “为我弟弟。”付司昭注视着宋清漫,无奈地笑了声:“我这个弟弟啊,太过任性,居然当着大庭广众的面就对宋小姐动手动脚,实在是太没有礼貌。” “付先生。”宋清漫打断付司昭的话,反驳道:“首先,您的弟弟并没有对我动手动脚,其次我们只是因为工作内容产生了分歧,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所以您不用特意过来和我道歉。” “是吗?”付司昭反问。 “是。”宋清漫看着他,同样反问:“难道您没有看公司发出的声明吗?” 付司昭停顿一秒,随即笑了起来,无奈摇头,“我倒是真没有关注,刚回国事情太多。既然是个误会,那就是最好。”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多打扰。”付司昭站起身来,走到宋清漫的面前,笑意未散,“我还以为他与宋小姐是故交。” 宋清漫跟着一笑,毫不怯懦地看着付司昭:“是不是故交,很容易知道。不过我和付总,只是合作关系,就如同我现在和您的关系一样。” “是吗?” “是。” 付司昭点点头表示了然。 目送付司昭离开,宋清漫松了口气。一场试探,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占据上风,但付司昭今天绝对是无功而返。 魏茹上前询问:“姐,他说的话我怎么都有些听不懂呢。他和付司衡的关系,有这么好吗?” 宋清漫冷笑一声,“如果关系好,就不会现在才来了。” “好了,叫大家快收拾,一会儿我们去聚餐。”宋清漫收回目光,今天的重点还是要放在专场上。既然大家都已经忙碌了这么久,总要犒劳一下,她已经让魏茹订了餐厅,邀请今晚所有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们一起吃个饭,也算是一场庆功宴了。 走到剧院的大厅,墙边放满了送来的花篮。宋清漫惊喜,她来剧院很早,来的时候都还没看到这些。 “姐,这都是圈内好友送你的。”魏茹说着,“你要不要拍个照,做个感谢呀?” 宋清漫点点头,“你让大家先过去,我们把一些花挨个拍照,然后找人……” 宋清漫想了下,她家里也放不下,“放公司吧,或者送给有需要的人,以送花人的名义。” “好。”魏茹答应着,已经从包里拿出了相机。 宋清漫挨个看过去,第一个便是白舟送的,后面有季疏由送的,宁卓勋送的,还有江暖送过来的。这几个人除了送花已经提前在微信上祝贺了一番,没想到还又如此破费。 令宋清漫没想到的是,居然还有同公司的其他艺人们,虽然她和大家都并不太熟悉,却没想到大家都如此捧场。 宋清漫挨个和花篮合了照,脸上一直挂着笑意。直到最后的花,格外特别,宋清漫表情一僵。 不是花篮,而是超级大的花束,蓝色妖姬一朵朵汇聚在一起绽放,上面没有卡片,也没有署名信息。 但她知道是谁送的。一千朵蓝色妖姬,是很早之前的承诺。 “姐,这个没名字啊,也不知道是谁送的。”魏茹看了一圈也没找到任何信息,“这个花送的好特别,干嘛还不留名啊。” 宋清漫的眼眶有些热,她别过脸快速擦了下眼角,开口:“小茹,帮我拍个照吧。” “哦,好。”魏茹拿起相机,还没等她开头宋清漫就已经蹲下了身,紧靠在花束旁摆好了姿势。 这是宋清漫拍的最多的照片,她孜孜不倦地摆着动作,坐着,蹲着,伸手,不伸手,各个动作都有,她笑的很开心,眼眶甚至有些湿润。 魏茹放下相机的时候,突然就明白过来这花是谁送的。 “小茹,你帮我,找人把花送到我家里吧。”宋清漫说。 “我明白。”魏茹点点头已经拿出手机联系人,“不过今天太晚了,这么多花,估计要明天才能送到公司和家里。” “好。”宋清漫点点头,走之前又回头看了眼花,想了想后拿出手机对着蓝色妖姬拍了几张。 因为时间关系,这场聚餐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但大家都很高兴,饭桌上充满着欢声笑语。再加上都是一些年轻人,没一会儿就打成了一片,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成了朋友。 宋清漫坐在主位,但并不怎么开口,只是默默听着大家的嬉闹玩笑,很有意思,很欢快的氛围。是她很久都没有体验过的感觉。 第40章 大家都喝了酒,她也喝了一些,因为高兴,也是为了庆祝。 聚餐散场,宋清漫没让司机再送她,在场的人里她喝的是最少的,连魏茹都喝了不少,她嘱咐了司机把几个女孩子送回去,她自己打车回去。 一路上她都沉浸在刚结束不久的专场的喜悦中,她的手机一晚上都在不停地震动,许多人都发来了祝贺,白舟看完演出一回家就开始修图,这会儿已经把她在舞台上的照片发了过来。她一张张的划过,心中充满了暖流。 她把照片保存好,又点开了相册,带着蓝色的缩小图格外引人注目。 点开图片,宋清漫的指腹触摸着那些花。 付司衡以前说过,她如果未来要举办专场,就要送她一千朵蓝色妖姬,他要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即使在她再一次选择抛弃他的时候,他依然记得当初的承诺。 终究是她把人伤透了。 电梯门打开,宋清漫紧绷的神经彻底松懈,她抬腿迈出,一转身就看到门口一站一坐的两个人。 黄耀看着从电梯里出来的宋清漫,不自觉地挑了下眉。 呜呼,原来金屋藏的是这个娇。 第32章 宋清漫没想到付司衡会来, 更没想到身边还跟着个黄耀。 “他怎么了?”宋清漫把视线落在靠坐在墙边的付司衡的身上。 “喝多了,没啥事儿,这会儿睡着了。”黄耀说着, 怕宋清漫误会他又补充道:“我让他进屋, 他不进,非要在门口等着, 也不车里待着。没办法,就坐地上睡觉了。” “他,不知道密码。”宋清漫小声说了句。 “怎么可能。”黄耀脱口而出,下一秒切换了话题:“那现在怎么办?” 宋清漫吐了口气, 开了门, “让他进来睡吧。” 黄耀扶着付司衡进屋,安顿在床上后出了卧室。他偷偷扫视了一眼客厅,加上刚才的卧室, 怎么看着也不像是两人同居很久的样子。那卧室里的枕头都是单个的。 “真是没想到这房子居然是宋清漫在住。”黄耀自言自语了一句。 “什么?”宋清漫没听清,在岛台给黄耀倒了杯水。 “没什么。不用倒水了, 我得回去了。”黄耀摆着手, 急忙撤退。 “那也先……” “走了走了。” 黄耀走后, 宋清漫进了卧室。付司衡睡的很沉,她拿了毛巾给他擦脸都没有一点反应。 她蹲下身,看着熟睡的付司衡, 手指轻轻抬起, 落在他的嘴唇上。这样深情的人,这样对她好的人, 她再不会遇到了。 “谢谢你的花,我很喜欢。”宋清漫轻声说着。 她起身,在小夜灯的光照下慢慢凑过去, 闭上双眼,在付司衡的唇上落下一吻。 “晚安。” 窗帘缝隙漏进的阳光像根细针,扎得付司衡眼皮发紧。他挣扎着想抬手挡光,胳膊却沉得像灌了铅,刚抬到半空就重重砸回床面,带动着太阳穴突突跳着疼。喉咙里又干又涩,像是被砂纸磨过,连咽口唾沫都带着铁锈味。 窗外的鸟鸣此刻听来格外刺耳,每一声都像在敲他的脑袋。一个月内连续的醉酒让他的身体开始产生抗议,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轻轻摇晃,连带着心脏也跟着慢半拍地疼。 他勉强侧过身,缓缓地睁开沉重的眼皮。陌生又熟悉的环境让他的大脑开始慢慢苏醒,片刻后他坐了起来。 出了卧室,屋内十分安静。碗碗趴在沙发上睡觉,看到他出来后睁开眼朝着他晃了晃尾巴,然后又闭眼继续睡觉。 付司衡看了眼楼上,宋清漫可能还在沉睡,昨晚的演出一定把她累坏了,一连多支舞跳下来,对于体力的消耗是极大的。再加上他大晚上的过来折腾,估计更加累人。 但他实在想不起来自己昨晚是怎么过来的,也记不得又是怎么躺在床上的。昨天的酒,整个让他喝断片了。 现在思索昨晚发生了什么也没什么用,反正最终的结果就是他躺在了宋清漫家里的床上。 付司衡轻车熟路地进了厨房,从冰箱里拿出鸡蛋和面包。 开火,倒油,等待,下鸡蛋。 动作一气呵成。 家里也没有过多食材,就简简单单做个三明治,等宋清漫醒来吃刚好。 刚把一份三明治做好装盘,付司衡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这么早的时间段内,除了黄耀一般没人会给他打私人电话。 拿起手机,果然是黄耀。 “怎么?”付司衡问。 “我没打扰到你休息吧?”这话问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电话都已经被接起,打不打扰都已经打扰了。 “没有。”付司衡回答。 黄耀听着声,感觉那边心情不错的样子。 想远了。 黄耀收回神,正色道:“我刚得到消息,宋小姐十年前确实与你母亲见过面。” 磁盘被重重磕在大理石台面上,付司衡低头看了眼,又瞥了眼楼上,没听到动静后他才开口:“你继续说。” “根据调查,当年是你母亲先约见的宋小姐,至于谈话内容不得而知。但当天晚上,宋小姐便收到了一笔巨额打款,再之后,你应该也知道了,宋小姐出国。” “不过,”黄耀转折,“我们查到这笔钱只在宋小姐的账户里待了一周的时间。” “然后。”付司衡沉着声问。 “然后这笔钱最终转到了慈善机构。”黄耀顿了顿,“宋小姐把这笔钱捐了。” 黄耀的话如同晴天霹雳,精准地砸在他的身上。每一根神经都带着剥离□□的疼。 他怎么能这么久才发现呢,真是太蠢了。 真是太蠢了。 黄耀听着付司衡那边没了动静,试探着又问了一句:“付总?那接下来怎么做?” “继续查。”付司衡说了一句后直接挂断电话出门。 去找谢莹的路上付司衡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宋清漫与他分手时的画面,宋清漫对他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刻在记忆里,却偏偏没发现问题。 再加上那时候宋清漫的母亲刚刚过世,那段时间宋清漫的态度确实对他很冷漠,他居然真的相信了,相信宋清漫是一个见钱眼开的人! 尤其是把国外高校的录取通知书显示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清晰地记得,宋清漫说:“你看到了吗?有些东西就是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得到,我拼了命想要的东西,有的人可以挥一挥手就帮到我。” 他不断地挽留,既然宋清漫想要钱想要权利,他也可以给。他只要回到付家,那就什么都有了。 “阿煜,太慢了。”当时的宋清漫看着付司衡摇了摇头,嘴边喃喃:“太慢了,我等不到。就算你回到了付家,你要什么时候才能登上最高的位置?我等不到了。” “所以我们分手吧,请你,不要耽误我。” 这是宋清漫分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信了,他居然都信了。 找到谢莹的时候她还正在家里和几个太太们打着麻将,看时间应该是打了个通宵,现在还没结束。 看到来人是付司衡谢莹还有些意外,把手中摸到的牌打出去后她开口问:“你怎么来了?想明白了?” 付司衡瞥了眼其他人,冷言道:“都出去。” 正在打牌的其他三个女人面面相觑,对上付司衡那张冰冻三尺的脸后犹豫着站起了身。 “唉!别走啊。”谢莹伸手拦着几个人,“还没打完呢,打完再走。” 一个女人挣脱开谢莹的手,付司衡现在的脸色都能吃人了。 “改天,改天再打。” “钱呢,钱还没算。”谢莹不满,“我这把牌好的很呢。” 下一秒,付司衡一扬手,桌上的麻将散落在地,噼里啪啦的声音让谢莹吓得往一旁躲了一下。其他人更是立马收拾东西选择果断离开。 “你闹什么啊。”谢莹恼怒地啧了一声,伸手把自己跟前的牌也推了一把,自己的心情也被破坏了。 付司衡目光牢牢地盯着她,伸手一把将人从椅子上拽起。 “我问你,你是不是和宋清漫见过面。” 谢莹原本还生气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她的这一神情已经让付司衡得到了答案。 “你和她,说了什么。”付司衡问。 “我……”谢莹躲避着付司衡的目光,嘴硬道:“我、我没说什么啊。时间太长、我不记得了。” 付司衡手上用了力,谢莹的脸上出现了痛苦的表情,她的长指甲抓挠着付司衡:“松手,疼疼疼!我是你妈!” “是你把她赶走的!”付司衡说。 “什么叫我把她赶走的。”谢莹并不同意这一观点,辩驳着:“是她自己要走,要出国,要学习舞蹈。关我什么事!我是你亲妈,你难道不应该想着我吗?” 第41章 “如果不是你逼她走,她怎么会,怎么会走!”付司衡说的痛苦,他居然整整误会宋清漫十年。 “付司衡!”谢莹想要把胳膊从付司衡的手里抽出来,“一个随时都可以放弃你的女人,你有什么值得留恋的。我是去找她了,我让她离开你,然后她就真的离开你了,难道你还觉得她对你是真爱吗?” 付司衡冷笑一声,质问:“那钱呢?你还给了她钱。” “是,我是给了她钱。她就是为了钱可以放弃你,难道她是什么好东西吗?” “你真可笑,你觉得你骗得过我吗?”付司衡松了手,眼前的人让他觉得无比的恶心。 “你给她的钱,她分文没动。所以,你和她的交易,是想让她抛下我,让我回到付家。”付司衡冷笑一声,觉得自己也很可笑,因为一时的冲动居然被这么简单的把戏蒙蔽这么多年。 谢莹听着付司衡的话,尤其是后半句的时候心里猛地打起了鼓,整个人十分紧张。但听完付司衡话后她心中又松了口气,付司衡也不是什么都知道了。 她忽然转变了态度,变得有些愧疚:“我是让她劝你回到付家。既然老爷子有意让你回去,你为什么要放弃这么好的机会,回去了你就什么都有了。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她,宋清漫,我是有些对不住她,我让你们两个人分开,但最终不还是她自己做的选择吗?这一切都不冲突的。” “儿子,你听妈和你说,你现在不要去管这些情情爱爱的,你需要做的就是在你这把椅子上坐稳,不要让付司昭有任何机会就够了。你把付司昭扳倒,你要什么没有啊?不就是女人吗,你要多少有多少,这不好吗?” “好?”付司衡手指摸着桌上的麻将,“你以为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吗?我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谢莹心中燃起不好的预感,不确定地问:“你要回去找她?” 付司衡翻开手中的麻将,白色的底板上写了大大的一个中字。 他收回手,回答的坚定: “是。” 第33章 离开前谢莹尖锐的声音还在不断地嘶吼, 她甚至气到砸了家里的麻将机,情急之下还甩了付司衡一耳光试图想要打醒这个一意孤行的人。 但付司衡已经无所谓了,当他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他的心里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重新追回宋清漫。 无论多难都要。 他只对谢莹留下了一句话:“因为你和我还有血缘关系, 我不会还手, 但今后我的任何事都与你无关。” 重新回到宋清漫的家门口,他忽然就忐忑起来。和之前几次过来时的心态完全不同, 他甚至还有些紧张和无措。 待会儿宋清漫开了门,他要说什么,他的第一句要说什么。 这个问题他思索了很久都没想到一个很好的答案。索性他就暂时先放弃了这个问题,只要先见到宋清漫就行, 只要看到宋清漫的人他就很踏实了。 但敲门声一直持续很长时间他都没等来有人给他开门, 甚至门内都没有传出碗碗的声音。 付司衡心中燃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拿出手机给宋清漫拨打电话,听到的却是机械化的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一连几个电话拨出去得到的是相同的声音。 他有些慌乱,犹豫再三后选择按下了门上的密码。 咔哒一声, 门打开了。 付司衡攥了攥手指,紧张地舔了下唇。他进屋, 屋内和他走前并不区别。 他跑上楼, 楼上也依旧如此。宋清漫的卧室门开着, 他走进去,屋内并没有人。东西也都还在,并不是离开。 得到答案后的付司衡松了口气, 随即自己又无奈地笑了一声。她都已经回国, 还能再走去哪里呢。 下楼前的不经意一瞥,他看到了练功房内的一抹突兀的蓝色。 走进练功房, 紧挨着把杆下方的位置放着一大捧蓝色妖姬。他太过熟悉了,这花是他亲自挑选让人送过去的。现在出现在这里,付司衡内心的柔软被击中, 眼眶有些发酸。 宋清漫从来都没有抛弃过他。 从来都没有过。 “这个确实没有。”蒋芷云摇摇头,叹了口气,“我也想给你接有关舞蹈的节目或者综艺,但是我打听了一下,今年各大平台都没有要办这类型节目的想法。” 蒋芷云给宋清漫倒了杯咖啡,继续说:“你想必也清楚,舞蹈节目太考验参加节目人的水平,如果是比赛就要集结许多人,经费紧张,而且观众现如今也十分挑剔,别看没几个专业的但各个嘴上厉害着呢。如果是综艺,街舞类型的还好,受众广,播放量也可以上去。但是你……” 蒋芷云看了眼宋清漫,没再说下去。 “我明白。”宋清漫点点头,她的舞种已经限制了她,她无法看一个人去带动整个节目的收视率,也不能确保给节目带来收益。 “嗯。”蒋芷云想了想,还是回到最初的话题:“那我们先来看看到我手边的几个我觉得还算合适的综艺吧,你挑选一下。” 蒋芷云把笔记本电脑给宋清漫转过去,上面是一份详尽的文件,包括了文字版以及视频介绍。 因为宋清漫举办专场的事情,这段时间她推了一切商务,连这些节目邀约也都积攒到了专场结束后再同宋清漫一起商量。要说哪家公司能做到这个地步,哪个经纪人能做到这个份儿上,恐怕也就眼前这位可以能享受这待遇了。 不对,还有一个。 蒋芷云正在走神间桌上的手机连续震动起来,她看了眼手机屏幕后立马将手机拿了起来下意识地看向宋清漫。 宋清漫正认真看着上面的内容,注意力全然不在她这里。蒋芷云松了口气,站起身:“你先看着,我接个电话。” 蒋芷云出了办公室的门走的远了些才接起电话。 “宋清漫,在你那吗?”付司衡直奔主题。 “在,我们上商谈工作。”蒋芷云回答,感觉到付司衡的语气有些急迫后多问了一句:“怎么了吗?” “我过去,我要找她。”付司衡说。 “找、找她干嘛?”蒋芷云思索了一下,“鬓云发布会不是早就解决了吗?还有什么事?” “我想见她。” 见、见她?蒋芷云手机往远拿了些,核对了一下手机上的名字。 “你就单纯的,想要见见她?来公司?”蒋芷云难以置信地问着。 “是。”付司衡回答。 蒋芷云还没开口就听到汽车引擎响起的声音,她连忙压声制止:“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我知道。可我想见她。” 蒋芷云抚额,有些气急:“你怎么还是个恋爱脑。” 付司衡在电话那边笑了出来,坦率承认:“我一直都是。” 蒋芷云啧了声,回头看看紧闭着的办公室门,“我不管你是不是,你都不能过来。你难道不知道这是哪里吗?你就算什么都不管了,什么都不顾虑了,你难道就不想想宋清漫吗?” 蒋芷云的话成功让付司衡没了动静。 “我拜托你,清醒点,拿出你正常的状态。你们两个人刚下热搜没多久,这个时候你再出现在乐清,她怎么办?你多年的筹谋又怎么办?” “我、知道了。” 蒋芷云松了口气,刚要开口被付司衡打断:“我在地下停车场等。” 蒋芷云:“合着你就非要这时候见?” 付司衡:“是。你抓紧速度,我半个小时后到。” 蒋芷云:“讲不完,她还有工作。” 被逼无奈蒋芷云只好使出杀手锏:“如果你不想让宋清漫生气,最好乖乖等着。” “我是老板。”付司衡说的平静。 蒋芷云同样平静,“是,可她现在是我的艺人。” 付司衡那边静默几秒。 “行。” 蒋芷云打完电话回来宋清漫已经把文件看的差不多了,她反过来问蒋芷云:“蒋姐,你更推荐我上哪一个节目呢?” “嗯?”蒋芷云脑中还都是付司衡疯批的行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宋清漫又复述了一遍。 “这三个节目各有利弊吧,最终还是看你个人选择。第一个恋综,我知道你不会和别人炒作,所以节目组送来的提议也是让你做观察嘉宾,那么镜头上肯定是要比主要角色少,曝光度不够。” “恋综……”宋清漫犹豫,“作为观察嘉宾,要去评价别人的行为,我不是一个会点评的人。” “这个我也考虑到了,这种还是适合能说会道的人,说的不好还容易招黑。”蒋芷云说着,“不过也是一种尝试,如果你不想冒着风险,可以再看看别的。” 第42章 第二个是选秀节目,主办方是邀请宋清漫来做导师,原本她很心动这个。但她看了一下整个节目的介绍,要选拔几个人出道,比的也都是唱歌和简单的舞蹈,和她的古典舞并不相关。 她无法作为一个专业的导师去给其他人意见,所以这个节目她也并不太想去。 上面倒是还写了,如果宋清漫档期排不开还可以做一期帮唱嘉宾,说白了就是为了宋清漫的名气。她更加不会参加,她又不是专业唱歌的,去了更加不合适。 挑来挑去也就剩下了最后一个。 “其实这个旅行综艺很好,慢节奏,已经开了好几季,节目组团队相对是很成熟的,当中的常驻嘉宾都是一些性格很好的人好相处,而且你只是去做一期嘉宾,也不会太累。”蒋芷云也比较中意最后这个旅行团综,“你最近在荧幕上露脸少,适当的曝光会有助于你后续的发展。” 宋清漫点点头,“我明白,那就这个吧。” “ok,那就这个。还有,”蒋芷云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这个,我想你比较感兴趣,就替你接了,他们那边时间比较赶,所以三天后你就要去拍摄。” 宋清漫边听蒋芷云的话边看着文件内容,一个游戏宣传片的拍摄,游戏她没玩过但舞蹈拍摄,她就来了兴趣。 “水下舞蹈?”宋清漫看到后面的内容,有些意外。 “是,游戏方那边是想让你带入游戏中的一个角色,为了配合角色属性所以这次拍摄要在水下进行,但是难度上会有调整,他们比较中意你的《挽清风》想要改编成水下舞。” 蒋芷云看看宋清漫,“你,会游泳的吧?” 宋清漫点点头,回答:“会一点。” 但也好久都没有游过了。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蒋芷云看了眼时间,想必某些人在停车场已经急的不行了。 “这几天你在家好好休息,三天后开工。” “谢谢蒋姐。”宋清漫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哦对了。”蒋芷云想起一件事,“季疏由演唱会上你衣服被破坏的事情已经查清楚了。” 听到这个消息宋清漫又重新坐了回去,看样子并不是意外事件。 “是季疏由的一名工作人员。”蒋芷云表情严肃的和宋清漫讲着来龙去脉:“她去休息室找你,但屋里没人,碗碗朝她冲了过来,她情急之下随便用东西抵挡才导致你的衣服被破坏。季疏由那边已经把人开除,相应的赔付也会打给你。” “碗碗不会的。”宋清漫很笃定地开口。 蒋芷云看了宋清漫一眼,随后笑笑:“清漫,季疏由团队那边已经做出了处理,既然他们说是那就是。工作和生活都是一样的道理,他们既然想要一个台阶,我们给了就是一个人情。” 原本宋清漫也不是很在意这件事,既然季疏由那边已经给了这样的答复,那她自然也不会再去追究。 “好了,回去吧。”蒋芷云拍拍宋清漫,“这段时间累坏了吧,好好休息。司机、在停车场等你。” “蒋姐再见。” 宋清漫其实有点意外,平时司机都会在公司门口,今天怎么去了停车场。电梯下了负一层,宋清漫扫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常接送她的车。 她拿出手机,翻了下通讯录找到司机的电话刚要拨出去身后有人叫了她一声。 宋清漫回头,还没来得及反应付司衡就已经快步走了过来。 他走的很急,步伐很快。 下一秒他张开手臂,紧紧把宋清漫揽入怀中。 身上淡淡的雪松香传来,宋清漫被抱的很紧,却没明白这突如其来的拥抱是怎么回事。 第34章 付司衡的下巴搁在宋清漫的颈窝, 淡淡的薄荷香味儿传到鼻尖,让他十分安心。 在见到宋清漫之前,他急迫忐忑, 心中有许多话想要说出来。 可真看到宋清漫之后, 他突然间就改变了想法。没有那么多想说的,这么多年积攒的话全部都化为了泡沫。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只要宋清漫在就好, 只要在他身边就够了。 其他的都变得不重要。因为他已经知道了答案,宋清漫是爱他的,这就够了。 “你怎么了?”宋清漫很轻声地问了一句。 付司衡突如其来地举动属实让她觉得莫名,听到付司衡吸了吸鼻子, 她开始紧张起来。 “是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付司衡闷着声回答一句, 音调委屈:“我就是,想抱抱你。” 宋清漫跟着松了口气,但依旧觉得奇怪。但她没再继续问下去。 一直到付司衡缓和过情绪, 慢慢松了手宋清漫才跟着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她脖子都抬僵了。 “对不起。”付司衡看着宋清漫, 眼睫轻颤, 眼前的人再一次让他心里狠狠一揪。 他来的路上一直在想, 十年,在异国他乡,宋清漫在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啊。她把钱都捐出去了, 她过的要多艰难啊。 宋清漫淡淡一笑, 温柔的声音中带着些疑问:“怎么突然说对不起呢。” “我……”付司衡张了张嘴,声音沙哑, “我都知道了。” 宋清漫眸光一闪,脸上的表情僵住,“你知道了?知道什么?” “你。”付司衡眼巴巴地看着她, “你和我妈,见过。是她让你离开的,对吧?我都知道了。” 宋清漫松了口气,还好只是知道这些。她垂下双眸,轻声说:“不管怎样……” “难道你还要离开我吗?”付司衡抓着宋清漫的肩膀,逼迫她看着自己,“我妈给你的钱,你分文没动,难道你还要说你不爱我?难道你还要说是因为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吗?” “那又怎样呢?”宋清漫惨淡一笑,“难道我们还可以回到过去吗?” “为什么不能?”付司衡反问。 宋清漫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付司衡这个问题。有时候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 付司衡和付司昭,从本质上就不是同一类人。付司衡是有软肋的人,而付司昭没有,他可以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他无论什么时候都可以保持冷静,一切都会以他自己为中心。 他就是真正的疯子。 这样的人,付司衡要怎么去面对。 已经没了一条人命,那下一个人,难道不会是付司衡吗? 宋清漫不敢想。只要一想到这些,她就会浑身发冷。 “漫漫。”付司衡放缓语调,疑惑道:“你到底在担忧什么?现在没有谁可以阻止我们,谁都不可以。你难道觉得现在的我,不够让你安稳吗?” “不是……”宋清漫不知道该怎样去开口,很多话她无法开口。就像谢莹当初告诉她的时候,那个秘密就应该在她这里断了。 付司衡安静地看了宋清漫半响,站直了身子,淡淡一笑。 “没关系。你现在想什么,顾虑什么我都不过问,我会让你改变想法。” 宋清漫抬眸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追你啊。”付司衡笑的灿烂,回答的也很轻松,“就如同第一次追你的时候,我再追你一次。” 宋清漫想要开口被付司衡打断:“你不用说什么,你知道的,我要做的事情,谁都改变不了。” “我不同意。”宋清漫拒绝。 付司衡说:“没关系,我有耐心和时间。十年我都等了,也不在乎后面要花费多久。” - 家中的蓝色妖姬已经开始凋落,花离开了梗系和土壤,开的再美丽也会很快凋谢。 宋清漫坐在排练室里,迎着阳光出神。 听到有脚步声在身后响起,她没回头,窗外刺眼的阳光让她微微眯着眼,打在身上却带着灼热。 “小茹,如果你很喜欢一个人,他也很喜欢你,但是你为了他好不得不和他分开,后面他再来追求你,你还要同意吗?” 魏茹放下带过来的包,听到宋清漫的问题后很不理解:“既然互相喜欢,又为什么要分开?” “因为一些……很复杂的原因。” “有多复杂?”魏茹已经知道宋清漫在说谁,她跟了宋清漫也算有一段时间了,宋清漫和付司衡之间的纠葛她也都看在眼里。 她走过去挨着宋清漫坐下,以自己的理解反问:“姐,你所说的为他好,是真的为他好吗?” 宋清漫转过头,看着魏茹。 “我这么说,你觉得某一件事是为了他好,那他呢?他也会觉得你做的是对的吗?你做的事是真的为了他好吗?”魏茹顿了顿,“我这么说可能有些直白,但是我想说的是,很多时候的为了谁好其实是为了求自己内心的一个心安,却忽略了对方的感受。” 第43章 魏茹看着宋清漫的神情,心里一横,反正都说到这儿了,索性都说完。自己就是一个提建议的一方,至于宋清漫最后怎么选择,还是要看她自己。 “这就好比我们小时候,父母逼着我们补课,逼着我们做一些我们不喜欢的事情,然后美其名曰的说我这都是为了你好。然后呢?真的是这样吗?难道每个孩子在小的时候最想要的不是一个快乐的童年吗?” 宋清漫没开口,她在认真思考着魏茹的话。一字一句都敲击在她的心上。 “还有,你刚刚说他追求你,你在考虑要不要同意。我的答案是,为什么不呢?” “为什么?”宋清漫问。 “你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心里不就已经有答案了吗?”魏茹看着她,微微一笑,像是洞察了她的心思,“你本来就想和他在一起的,不是吗?” “我不知道你的担忧是什么,但是我觉得,两个人一起去面对,去解决,总要比一个人要好的。爱情,不要总是顾虑太多,不然就又错过了。” 魏茹说的她又何尝不懂,但有时候总是自己把自己困在了一个圈内,明明有出口,但因为长期的习惯已经让她忘记了逃跑。 为游戏录制的舞蹈地点是在一家五星级酒店内的露天泳池,人少,环境好,相对卫生。 开拍前导演组已经做好了布景,其实也没什么布景,水下就多装了一些灯光,水面上一些反光板,很简单的布局。 全部的重点都在宋清漫的身上。 难点也都在宋清漫的身上。 虽然舞蹈对宋清漫来说是强项,但是水下舞蹈她也是第一次尝试。尤其她还要穿着一身很华丽的服装在水下翩翩起舞,衣服泡了水后就会变沉,会带着人也整体下坠,挑战性很大。 为了开拍顺利,导演让宋清漫穿着泳衣先在水下做一个适应,确认没问题后再穿服装拍摄。 宋清漫刚入水的时候感觉还好,但当她整个人沉入到水中的时候那种漂浮无力,什么声音都变模糊的恐惧感一下子袭来。因为要跳舞,她睁着眼去完成,还没法带泳镜,水灌进眼睛的时候恐惧感再次加深。 她在水底扑腾了几下,根本没法完成指定的动作,感觉胸腔内已经没有气体可以循环的时候她浮出了水面。 呼吸到新鲜的空气,宋清漫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导演对着镜头摇着头,声音从对讲机里传出:“宋老师,入水时间太短了,这样拍摄起来动作根本没办法拼接。” 宋清漫喘着大气,趴在泳池边上,“好,我知道了。” “还有水下指导,你告诉一下宋老师在水中怎么保持身体平衡,顺便先练一下憋气。” 有人过来知道宋清漫的动作,她缓了口气后再次扎入水中。 在水中憋气是很难的,尤其是人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下。宋清漫越是想多憋一会儿却越是难受,明明感觉在水里已经待了很久,浮出水面被告知不过是十几秒。 几次折腾下来,宋清漫的体力有些耗尽。 导演也知道水下拍摄是个难度活,对宋清漫的要求也松了一些。 中间休息时间,宋清漫边调节着呼吸边听着指导老师的意见。 “水下动作就是一个巧劲儿,你要想象你是水中的鱼,你和水是要融为一体的。身体绝对不可以僵硬,只要一僵硬那么身体就不受你的控制了。” 指导老师也知道说这些最多也就起到一个百分之二十的作用,其他的还是要靠宋清漫克服恐惧,多加练习才行。 不想耽误大家太多时间,宋清漫感觉自己好一些后便和导演说自己先再练习练习。 其实开拍前她还特意去了游泳馆,把好多年都搁置的游泳又重新练了起来。但水下的动作和游泳相差太大,她怎么都把握不好。 一个翻身的动作宋清漫腰上使不上力,心里一急呼吸也乱了起来,鼻腔内瞬间进水,窒息感袭来。 她快速抓住泳池边让自己浮出水面,整个人开始不停地咳嗽。 鼻腔带着大脑都疼起来,那种尖锐的疼,让人氧气供需不足。 “宋老师,没事吧?”有人在问她。 宋清漫咳嗽着摇摇头,“我、没事。再继续吧。” 反反复复,不断地练习。 入水,憋气,睁眼,完成动作。 稍有不慎便会呛水。 但宋清漫在此过后只是一句再继续,便又重新投入到练习之中。 隔着玻璃窗,付司衡远远地看着那群拍摄的人群,看着宋清漫一次次地入水,再一次次的精疲力竭地浮上水面。 他隐忍,拳头握紧松开不断重复。 第35章 宋清漫一向是这样, 无论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没有任何抱怨。 付司衡不断地给自己心理暗示:他不能插手,这是她的工作, 是她热爱的事业。 虽然心疼, 但他不能阻止宋清漫向前的脚步。 黄耀越过付司衡也目睹着一切,几分钟下来他都忍不住啧了一声, “真遭罪啊。” 站在付司衡旁边的人一直观察着他的神色,这都站了十几分钟了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明明是来讲收购的,现在变成了观看拍摄。 “那个, 付总。”那人实在是等不了了, 想了想后开口道:“我们酒店呢,目前的盈利状况还是不错的,你看还经常有剧组什么的来租用我们的场地, 每年的场地费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要不是我急着用钱,我是真不想卖这酒店。这可是我的心血啊。” 付司衡看他一眼, 没有回应。 又看了一会儿宋清漫, 付司衡收回了视线。 “下去谈吧。” 得到付司衡的回答, 老板笑的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 一上午的练习让宋清漫渐渐掌握到了一些门道。中午休息时间,剧组给大家准备了盒饭,因为时间紧迫, 拍摄时间只有二天, 宋清漫已经练了一上午,那么下午怎么都要开始拍摄了。 魏茹把盒饭给宋清漫拿过来, 但宋清漫一点胃口都没有,光是游泳池的水就让她喝吐了。 “姐,多少吃点吧。要不然下午撑不住。” 宋清漫坐在椅子上摇摇头, 厚厚的毛毯包裹着自己。她是真的吃不下,看到饭菜更加反胃。 不吃也不行,体力消耗太大。 “是不是还有巧克力?”宋清漫虚着声问。 “有。”魏茹立马放下盒饭从包里把常备的巧克力拿了出来。 巧克力入口宋清漫如同嚼蜡一般机械地吃着,她嘴里已经尝不到什么味道了,她唯一想着的就是一会儿要如何拍摄,要怎么去把控自己的动作。 “水下舞蹈难度也太大了吧。简直就是心理和身体的双重消耗,姐,你干嘛要接这个活儿啊。”魏茹有些不理解,明明还有很多通告,轻松又来钱快的。 “它很有挑战性。”宋清漫说着,“我看过其他演员的水下舞蹈视频,很美。我喜欢具有挑战性的舞蹈,这是我新的尝试。” 魏茹无奈一耸肩。舞痴的世界,她是理解不了的。 短暂的休息过后开始试拍摄。 因为是水下拍摄,所有的动作做不到连贯,只能是一个或几个动作做完,再接着继续下水拍。但为了后期剪辑的完整度,每次的动作要尽量保证角度不变,位置不变,所以同一个动作要拍摄很多次,最终选出最好与前后衔接的视频。 这样最后的成品出来可以让一个舞蹈呈现出完整性。 二个小时过去,宋清漫终于在水下完成了所有的拍摄动作。 接下来便是换装,开始正式拍摄。 古代的妆造繁琐复杂,一个人给宋清漫化着妆身后一个人给她粘着假发,及腰的长发只是挂上就已经能够感受到重量,更不要说待会儿下水之后。 衣服也是一套华丽的红色长裙,好在是纱制,重量上减轻了一些负担。 正式开拍,宋清漫调节好呼吸,手扶池壁蹲下,将头没入水中,再徐徐的用鼻子吐气。 拍摄后期剪辑终究是不如一次性将舞蹈完成的效果要好,宋清漫在尽量让自己在水下的呼吸延长,这样舞蹈动作也可以多做几个。 更难的是,她在水下对音乐的节奏声是很模糊的,会出现延迟。所以她只能靠自己给自己打着节拍去完成每一个动作衔接,以及动作的时长和踩点。 第44章 宋清漫试了几次,动作上没什么问题了,就是水中憋气的时间有些短,没有达到她想要的效果。 她站在显示屏后看着刚才拍摄的回放,水中的轻盈度达到的舞蹈效果是要比在陆地好的,跳出来的效果会更具美感。 这是她第一次体验到《挽清风》别具一番的美。 但宋清漫还是摇了摇头,指着屏幕的右后方,和导演沟通:“我觉得这里,光打的不够柔和,前方的视角看光线很突兀,右面的视角看光线又很刺眼,已经遮盖了半个人的身影。” 导演把视频调整回去重新看了一遍,点了点头,和灯光组说着要调整一下光线。 “那宋老师休息下,等灯光调整好后我们再继续拍摄。”导演抬头看了眼天,因为是露天的泳池,会受到外界光度的影响,现在天色已经开始逐渐黯淡,再不抓紧时间前后拍摄的效果会相差很大。 宋清漫站在一旁化妆师给她补着妆,她伸手扶在后腰的位置,一天的高强度她身体已经开始出现不适的症状。再加上刚举办完专场,她身体还没休养过来,现在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的。 不过都是些老毛病了,这么多年宋清漫逐渐地也都把这些伤痛变成了一种习惯,只要她还能跳,她就会一直坚持下去。 “好,准备开拍。” 宋清漫再次入水。 心里给自己数着节拍,看到开始的提示后她开始律动。 她沉在水底,脚下用了点力让自己向上浮起,在此过程中手臂带着腰身转动,水袖在水中变成飘带一样成了靓丽的点缀。 一个节拍结束,她要向后空翻,整个身子向后压下,腿部线条紧绷起来,这时候就需要强大的核心力量去带动肌肉,一条腿已经向上翻起,等到身子归位的时候宋清漫的右腿小腿肚猛地抽了起来。 一瞬间,她整个人都开始不受控制起来,水中的失重感让她抓不住任何东西,腿上使不上力气还十分疼痛,就只有手还能扑腾几下。但她现在是面朝着水底的方向,单凭着手上的那点动作根本就毫无用处,反而越来越往下沉。 她试图让自己翻面向上浮起,但几次挣扎后反而更加乱了起来,她已经在水中迷失了方向,眼睛也不自觉地闭了起来。长时间的潜水也让她肺活量告罄,憋闷、无助,恐惧感一下子灌入大脑。 她开始不断地扑腾,试图想要让来救她。 显示器后的导演看着宋清漫突然改变的动作有些皱眉,这和他们商量的不一样啊。对着对讲机提醒了宋清漫几句后依旧没有得到回应,他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劲。 “快,快!快下水看看!”导演猛地站了起来,指着还在岸边走神的工作人员,“宋清漫好像溺水了。” “嗯?不能吧。” “宋清漫会游泳啊。” “她这不还在跳舞吗?” …… 泳池边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魏茹听着导演的话就已经跑了过去,奈何她不会游泳,只能站在边上干着急。 “快救人啊!”魏茹喊着。 嘈杂与混乱中一道黑影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紧接着是救护人员扑进了水里,朝着宋清漫的方向游过去。 宋清漫在水中挣扎感到有人过来,有力的臂膀揽住了她,顺带着拍了拍她的后背让她不要怕安定下来。 熟悉又安心的动作让宋清漫整个人放松下来,之后她便感到身体开始上浮,逐渐被带着脱离水面。 她紧闭着双眼,双臂却老老实实的抱着救她的人。 付司衡带着宋清漫往泳池边游,身后的救护人员也后知后觉地赶了过来,想要从他手中把宋清漫接过。 “滚开!”付司衡喊了一声,冷眼看着不知所措的人,眼神中的寒意简直可以将这池面冰冻起来。 快到岸边,魏茹蹲下身帮忙带着宋清漫出来。 躺在冰凉的地上,宋清漫感觉自己终于有了踏实感,但胸腔极其难受,呼吸不过来。 “姐,你怎么样?姐!”魏茹焦急地喊着她,她听到了,她想给点回应,但浑身使不上力气,话也说不出来。 付司衡从水中上来,奢侈的西装被水浸过他也浑然未觉,他神色紧张的看着宋清漫边叫着她的名字边按压着她的胸腔,让她把体内灌进去的水排出来。 几下按压后宋清漫吐了一大口水,呼吸也顺畅了些许。付司衡松了口气,弯腰把宋清漫抱起来。 “椅子。”付司衡对魏茹说。 “这、这儿。”魏茹慌乱地带着付司衡走过去,心中的恐慌久久不能散去。 把宋清漫放在椅子上后付司衡这才蹲下身轻声询问:“好些了吗?” 宋清漫偏头看着付司衡眨了眨眼,他浑身都已经湿透,额前的发丝正顺着眉骨往下滴水。 “你、怎么……” “路过。”付司衡没等宋清漫说完便开口解释,“来这里谈事情。刚好看到你。” 说完,付司衡顺手把一旁的毛毯拿起来盖在宋清漫的身上,“歇一歇,然后我带你回家。” 宋清漫摇了摇头,脸色惨白,“我还要拍摄。” 付司衡冷笑,“一个丝毫都不专业应急救援,没什么可拍的。今天是我在,如果我不在呢?出了事,谁担得起责任!” 说到这里付司衡心中还有些后怕,他都不敢想如果今天他不在,宋清漫真的出了意外,会怎么办。 正走过来的导演听到付司衡这么一句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虽然付司衡和他没什么关系,但在云城哪个不知道付司衡的名头,看他这紧张的神情,宋清漫八成和他的关系匪浅。 “他们,也可能是吓到了。”宋清漫还在为大家说着好话,“突然发生的事情,大家都没有心理准备。” 付司衡哼了一声,丝毫不理会宋清漫这一句。 “宋老师。”导演和其他工作人员走了过来,先是心惊胆战地看了眼付司衡而后又关切地看向宋清漫,询问道:“宋老师,您没事吧?” “什么才叫有事?”付司衡反问一句。 宋清漫伸手拍了拍付司衡,示意他不要说话这么冲。 “是是,付总说得对。”导演搓搓手,连忙道歉,“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让宋老师遭受到这样的伤害。” “我没事,是我自己下水前没有活动前没有做好拉伸。”宋清漫淡淡一笑,脸上没有丝毫的气色。 付司衡把视线落在宋清漫蜷缩的腿上,他刚一伸手触碰宋清漫就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没事?”付司衡冷着脸开口。 宋清漫有些窘迫,理亏地没敢再开口辩驳。 付司衡掀开裙子,冰凉纤细的小腿握在手中,他的喉结不自觉地跟着滚动了一下。 小腿的肌肉十分僵硬,明显的抽筋,而且是在深水区,这还叫没事! 付司衡抓着宋清漫的小腿一下一下地揉着,越想越生气。 “疼。”宋清漫小猫般地声音响起,小脸都皱了起来,付司衡冷着脸,手下的力道放轻了不少。 导演尴尬地看看两人,脑中想着措辞,“还是要多谢付总的及时救援,看得出来付总对宋老师还是十分关心的。” 导演原本是想拍个马屁,结果说完后两人的脸上都没什么表情。心里一凉,这下是完了。 宋清漫看到周围人满含八卦的目光,之前的热搜加上这次,大家有种下一秒就要昭告天下的感觉。 她淡淡一笑,开口:“我和付总之前有过合作,他原本、就是一个很热心的人。” 付司衡手上的力道一顿,随后跟着一笑,抬头眼神柔和地看着宋清漫,言语中充满着暧昧: “可我不是对谁都这么热心。” 第36章 付司衡的“热心”一直延续到水下舞蹈拍完。 因为宋清漫水下出意外的原因, 付司衡不放心拍摄组又抵抗不了宋清漫的坚持,最终只能他变成那个现场的救援人员。 但是他干的也非常乐此不疲,可以连续两天和宋清漫待在一块儿, 这都是好多年没有实现过的事情了。而且他忽然间发觉, 宋清漫对于他的抵抗心也变得没有那么强烈了,对他来说是好上加好的事情。 因此付司衡开始得寸进尺, 他开始三天两头的出现在宋清漫的工作地点。宋清漫警告不可以打扰到她的工作,他就待在车里,要不就带着口罩伪装在工作场地周围。不过高挑的身材与优越的样貌,即使再伪装也没什么用处, 两人之间的流言蜚语早就在圈内传遍了。 要不是付司衡压着, 恐怕网上的消息也满天飞了。 不过这种陪伴也没能持续太长时间。 第45章 宋清漫接的综艺要开始录制,在距离云城一千多公里的草原上。拍摄时间为二天,但来回折腾的时间算下来怎么也得一周左右。 付司衡公司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 付司昭回来后他的工作变得更加复杂,所以即使他很想跟着去也不得不留下来处理要务。 宋清漫出发前一天, 付司衡又来她家里蹭了顿饭, 美其名曰说要帮她照顾碗碗。 走一周的时间, 还是长途跋涉她确实不能带着碗碗一起,魏茹也要跟着她。原本宋清漫还在想着要不要把碗碗送到白舟那里先寄养几天,现在有人主动提出要照顾碗碗, 她自然也不会拒绝。 再加上碗碗本来就很黏付司衡, 让他照顾,宋清漫也很放心。 吃过晚饭, 宋清漫在楼上收拾着出发要带的东西。 魏茹以前提前给她做好的功课,这档综艺整体是慢节奏,基本上就是大家一起做做游戏, 聊聊天,一起吃饭欣赏风景。游戏难度也不算大,就是图一个乐呵,是一个比较轻松的下饭综艺。 为此宋清漫还恶补了好几季这档综艺,差不多对里面的游戏进行了一个了解。 服装上她需要带一些自己的常服,节目组也提前与她做过沟通,因为这期节目有宋清漫的加入所以在录制的最后一天晚上他们加了一个小型才艺展示环节,需要她小秀一段舞蹈。 所以要带的衣服中还要再加一套她的舞蹈服。 节目整体是偏好的,通过与节目组的沟通她还得知这期他们邀请了三位嘉宾,除了宋清漫外还有一个她相对比较熟悉的人,那就是宁卓勋。 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另一位嘉宾是许路。 当初接这档综艺的时候节目组还没有确定下来最终的嘉宾人选,也属于是广撒网式,谁有档期谁能来就选择谁。好巧不巧的,许路有时间。魏茹说许路下个月要有一部电视剧上映,虽然在里面演的是女三号,但也想要借综艺多进行一下宣传,提高曝光度。 合同已经签了,后悔也来不及。更何况宋清漫自身是觉得无所谓的,反正许路看她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对着镜头量她也不敢做什么小动作。 “注意安全。”付司衡站在门口嘱咐。 “嗯,我知道。”宋清漫将行李箱收拾好,转过身还没开口付司衡就先走了过来。 他每次抱宋清漫的时候都很用力,从前是,现在也是。 这其实是一种很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我可以每天都给你打电话吧。”付司衡闷着声问。 “可以。”宋清漫回答的轻柔,“不过我如果在录节目,可能接不到你的电话。” “那我现在可以吻你吗?”付司衡又问。 宋清漫从他的怀中挣脱,脸上带着难以掩盖的笑意,嘴上却说着:“你不可以得寸进尺。” 付司衡也不管宋清漫同不同意,他的一句征求仿佛就是走了一个过场。 他低下头,轻柔的吻先落在宋清漫的眼角,带着小心翼翼地试探。 再接着,他的吻沉了下来,落在唇上,不是急切的掠夺,而是带着克制的珍重,像是攒了很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 他一点点的索取,感受到宋清漫的手在逐渐攀上他的后背,指尖攥紧他衬衣的布料。 付司衡的手臂收紧,把宋清漫完全拥入怀中,加深了这个吻。连带着宋清漫身上的薄荷香也都钻进了这个吻里。 过了许久他才微微退开,额头抵着宋清漫,鼻尖相触,感受着宋清漫不均匀的呼吸声。 他轻笑着,看着宋清漫泛着光的红唇,眼神雾蒙蒙的,可爱极了。 天刚朦朦亮宋清漫就醒了,今天一早的航班。她从卧室出来,没想到付司衡比他醒的更早,甚至连早饭都做好了。 “吃了再走。”付司衡说。 宋清漫看了眼时间,还来得及,于是坐下来俩人一起吃早餐。 这还是两个人第一次坐在一起吃早餐,上学时的两个人总是挤在小小的早点铺里要不然就是坐在教学楼后面的台阶上。那时候做梦都想有自己的房子,每天醒来可以面对面坐着吃着早饭,再一同出门各自去忙各自的事情。 和付司衡分手后,她以为自己再不会有这样梦想中的场景。没想到阔别多年,她会和付司衡重逢,还会像现在这样温馨地坐在一起。 只要一抬眼便可看到那个只存在在记忆中的人。 车已经在楼下等着,吃过早饭后付司衡把宋清漫送到了楼下。 即使已经知道了付司衡和宋清漫的关系,但一打开门看到付司衡时魏茹还是小吃一惊。这个时间点,还送宋清漫下楼,不寻常,属实不寻常。 “那我走了。”宋清漫坐在车里看着依依不舍的付司衡。 “嗯。”付司衡同样看着宋清漫,即使不舍也无可奈何,“早点回来。” 车门关上,司机踩了脚油门。从后视镜中,能够看到付司衡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视线中宋清漫才收回目光。 宋清漫还没去过草原,这次的拍摄也当作自己的一次旅行。飞机抵达后她们还需要再转车,去到节目组租用的民宿入住,第二天一早进行节目拍摄。 经过几个小时的折腾,终于到达草原附近的一家民宿。常驻嘉宾都已经到了,宁卓勋给她在车上就发了消息说自己晚上就到。 宋清漫把行李箱放下,换了身衣服简单休息一下后便也到了傍晚时分。既然大家都在,晚上一起吃顿饭是在所难免,也可以趁着这顿饭的机会相互提前认识一下,免得第二天拍摄起来局促。 晚饭就是在民宿吃,极具特色的地域美食,手把肉烤全羊看着就十分有食欲。宋清漫原本还觉得不是很饿,现在闻着味儿口水都有些止不住了。 她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拿起手机对着一桌子的美食拍了张照给付司衡发过去。 【吃晚饭。】 付司衡的消息很快回过来,同样发了一张照片。实木的办公桌上堆满了文件。 【在工作。】 宋清漫一笑,把手机装了起来。 这档综艺共有三男二女作为常驻嘉宾,宋清漫来之前也做了熟悉。现在几个人坐下后便开始自我介绍。 宋清漫作为嘉宾最先介绍自己:“各位老师好,我是宋清漫,第一次录制综艺,还请大家多多指教。” 稍微年长的男人叫杨佳,最先发话:“首先还是要欢迎清漫来参加我们的节目啊,希望你可以来这里玩的愉快。另外,指教可不敢当,来我们这里的都是本着开心舒适去的,你怎么放松就怎么来,不要紧张就行。” 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附和,尽显松弛感。 “谢谢。”宋清漫点点头,这样的氛围确实很不错。 “我们几个你应该都不认识吧?我叫杨佳,大家都叫我佳哥。” 杨佳是专门做喜剧的,他平时说话自带幽默感,会带动整体气氛。 “佳哥。”宋清漫乖巧的叫了声。 另外两位男士分别是小田和小史,都是演员,因为咖位不大,所以正在转型做综艺类节目。 还有两位女生,分别是赵晶和曹悦,前者是演员后者是一位脱口秀演员,两个人看上去也是很好相处的女生。 一轮自我介绍结束气氛也活跃了起来,能做常驻嘉宾的除了具有综艺感外,性格也都很随和,相处起来都是很随和的人。 宋清漫虽然话不多但是也不会让话掉在地上。 饭吃了一半宁卓勋来了,气氛再次热烈起来。曹悦很喜欢宁卓勋,知道宁卓勋来做嘉宾,最高兴的就是她了。趁着节目还没正式开始录制,她抓紧机会又是合照又是要签名。 其他几个人还借机打趣着:“我们怎么都没有这种待遇。” 热闹的晚饭结束,大家都准备上楼早点休息时许路才姗姗来迟。大晚上的,她戴着墨镜进来,身后跟着三个助理拿包的拿包,提行李的提行李。 只有她两手空空,排场看着大的很。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来走秀的呢。”魏茹看不惯她这个气派,小声地吐槽了一句。 宋清漫看她一眼示意人多嘴杂,不要多说话。 佳哥最先过去和她打招呼,后面几个人也都跟着走了过去。 面对大家许路的态度还算好,只是看到宋清漫的时候脸色变了变,但依旧维持着微笑。 宋清漫同样回了她一个笑容。 刚一回房间付司衡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结束了吗?”隔着电话付司衡声音传来,声线中带着疲惫。 “嗯,刚结束。你吃饭了吗?”宋清漫问。 “准备去吃了。”付司衡说。 第46章 宋清漫看了眼时间,都已经九点了,付司衡才忙完。 “漫漫。”付司衡突然叫她。 “怎么了?” “我很想你。” 电话里静谧的能够听到彼此之间的呼吸声。 宋清漫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空旷无际的草原,抬头繁星点点,带着独属于大自然的宁静。 “我也是。”她说。 第37章 节目的录制分成了两个部分, 上午拍摄室内部分,下午拍摄室外部分。 室内部分在民宿一旁的的蒙古包内。 pd坐在几个人的对面,讲着规则:“我们今天要分两组队伍进行比拼, 每一个游戏获胜的队伍具有晚餐食材的优先选择权, 每个游戏可以拿到两种食材,失败方只能选择一种。我们今晚的晚餐是铜锅涮, 所以你想要吃什么就要努力赢得游戏啦。首先是分组环节,两边的队长分别是佳哥和宁卓勋,你们两个石头剪刀布选出你们的队友。” 第一轮石头剪刀布宁卓勋赢,他第一个就选择了宋清漫, 佳哥看到他选择女生, 自己则选择了许路。 后面佳哥选择了小田和曹悦,宁卓勋选择了赵晶和小史。 pd:“现在分组完成,我们就开始正式游戏。第一个游戏叫谁的水更甜, 每次每队派出两个人进行比拼,一个人指挥一个人负责抵挡, 如果对方做错了, 那么另一个人就要快速将水泼出去。” 游戏很简单, 也是最近各个综艺里经常玩的游戏,宋清漫来之前就做了了解,还和魏茹在家做了练习。 pd问:“红蓝两队派谁上?” 宁卓勋眼神询问宋清漫, 她点了点头表示可以。 宁卓勋:“我和宋清漫上。” 许路在看到宋清漫上后也站了起来, 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队友:“你们谁上。” 小田站了起来,“那就我来吧。” 双方都是一男一女, 负责泼水的任务自然落在了女生这里。许路和宋清漫面对面坐着,但眼神却要看着彼此的队友。 宁卓勋提出试玩一轮,小田刚一抬手, 他的头就跟着转了过去。 宋清漫立马拿起盾牌抵防,却不想自己的腿上一凉。 几个人把视线落在许路的身上,她吃惊地捂着嘴,脸上却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 小田打着圆场:“我们是要泼宁卓勋,你是不是手滑了呀。” 许路对着宋清漫笑笑:“抱歉,我刚懂游戏规则。” 宋清漫没说话,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裤子,还好她今天穿的是黑色的裤子,水迹看着不太明显。 一个插曲过后游戏正式开始。 小田是游戏老手,经常玩这个游戏,宁卓勋虽然也是第一次玩,但是适应过后反应力也起来了。两个人一来一回地呈现出了势均力敌的效果,对面的工作人员都哇声一片。 轮到宁卓勋攻,他向下一摆手,小田跟着视线向下。 宋清漫抓住机会手中的水泼了出去,一切都可太快,许路甚至都没来得及抵挡,水已经泼到了小田的脸上。 游戏结束。 众人都跟着笑了起来,这一轮游戏小田还是以1个小分的领先险胜。 就在大家准备挑选食材时许路开了口:“导演,我们能不能再来一轮?” 佳哥接着话:“许路这是没玩尽兴啊,还想再来个加时赛。” pd犹豫时许路再次开口:“我想互换一下,我想试试攻守方。” 这话一出大家都沉默了几秒,互换就代表着如果她做错了,就要面临被泼水。一般的节目都是由男生来,女生毕竟都画着精致的妆容,几轮水泼下来妆花了不说,粉丝们肯定也会不高兴。 除非是常驻嘉宾的女生,性格好,放得开的。但是也很少去做这个。 “怎么样啊?玩不玩?”许路把视线落在了宋清漫的脸上,她带着顽皮的笑意,仿佛只是单纯的对这个游戏感兴趣。 同时也给宋清漫抛出了问题,看宋清漫敢不敢接受这个挑战。如果她拒绝了,就是玩不起,如果同意了,那么她也要接受泼水挑战。 “可以。”宋清漫回答。 pd清了清嗓子,开口回应:“各位老师,我们时间有限,大家也都是女孩子不合适泼水,所以我们还是先进行下一轮游戏吧。” 许路的提议没有成功,她脸上明显有些不太高兴。 因为宁卓勋和小田身上都沾了不少水需要换装和补妆,录制暂停。宋清漫裤子也湿了,她也得回房间换一身衣服。 节目组的人员看看许路提醒着:“许老师,我们下一轮游戏是比平衡力的,您穿着裙子不太方便,要不要换一身衣服呢?” “不需要。”许路因为刚才的事气还没顺过来,说话的态度也不太好。 工作人员尴尬地笑笑,回到了自己的站位。 宋清漫重新换了条浅蓝色的牛仔裤,微喇的设计让一双长腿显得更加笔直。 第二场的游戏是双方站在一个很窄的木板上,相互推手掌,谁先落地算谁输。 这场游戏是轮着来,双方先派出一人,赢的一人作为擂主继续挑战另一队的其他人,最后看那支队伍剩的人多就算谁赢。 宋清漫这边最先排除赵晶,因为小史腰上有伤,所以把他放在最后一个,运气好的话可以不用他上次。不过赵晶虽然是女生,但是柔韧度和力量都不够,和小田的第一轮就被推了下去。 后面就是小田守擂,迎接宁卓勋,宁卓勋玩游戏有一个巧劲儿,虚晃几下后成功把小田弄迷糊了,手上轻轻一推,小田就因为没站稳掉了下去。 小田下去后许路上,她看看宁卓勋,两人手掌间相互做了试探,宁卓勋躲闪的很快,躲避了许路的几次攻击,随后自己开始反击。不过许路到底是练舞蹈的,柔韧性很好,眼看着要掉下去了腰上一使劲儿又站了起来。 原本还呈现放松姿态的宁卓勋被重新站直的许路推了一掌,一只脚落地。 他们这队只剩下了宋清漫和小史,宋清漫吐了口气后站在了木板上。 佳哥还在活跃着气氛。 “看点来了,看点来了。两位专业的舞蹈演员到底谁会胜出呢?” 赵晶也跟着附和:“这绝对是一场视觉盛宴啊。” 话音刚落许路已经率先起了手,她表面在笑着,但推出去的手掌却十分用力。宋清漫被她这一掌推的腰身已经向后呈现四十度的弯曲,她看着许路得逞的微笑心中有些无语。许路的手还没松,宋清漫下肢稳住自己,手臂上开始发力,借助肩膀的力量顺势回推回去。 许路被这一推原本占据上风的优势瞬间没了,借此机会宋清漫又是一推,许路身姿开始不稳地摇晃起来。 其他人跟着深吸一口气,不过许路的平衡感不错,摇晃几下后又站直了身子。接着她再次朝着宋清漫发力,宋清漫这次已经有所预防,在许路快要碰到她的时候手掌微微向下,躲开了攻击,借势自己重新推了过去。 许路胳膊在空中晃荡几下试图找着平衡,但无奈还是一脚踩在了地上。 后面只剩下了佳哥和曹悦,宋清漫赢得轻轻松松。 上午的两场比赛结束也宣布着录制暂停,大家开始吃饭休息,节目组开始布置下午的场外。 站在房间内可以看到节目组忙碌的身姿,他们把草地围了个很大的圈,看样子下午的活动范围就在这里。 仅仅是一个午饭的时间,原本还晴空万里的草原忽然间变得阴沉,没多大一会儿功夫大雨便袭来了。 因为突然变化的天气原因,室外的录制是不能继续了,节目组只能通知大家拍摄要延期一天,改到明天上午再继续录制。 一场大雨整整下了一下午,直到夜晚才停,等到第二天一早就变成了万里无云的阔景。站在草地中还能够闻到鲜草上水分蒸发的泥土味,不远处还有牛群和马群在吃着草,到处都充满着生机。 室外的录制只有一个游戏,每个人的背后都贴了火锅食材的名字,双方进行撕名牌的比赛,谁拿到对方的名牌就等于拿到了那道食材。 八个人都站在节目组规划好的场地内,这既是一场个人战也是一场团队战。 pd已经把游戏规则说的很清楚,接下来就是在音乐声的陪伴下开始比赛。 宁卓勋一直抵挡在宋清漫的身前,他们这组把最好吃的羊肉贴在了宋清漫的后背,其他人都是一些蔬菜。而另一队,则是把最好吃的雪花牛肉贴在了许路的身上,其他人是配菜。所以双方的争夺焦点就落在了许路和宋清漫的身上。 游戏开始就已经乱了起来,原本抱团的形式被几次奔跑打断了队形,每个人都散落在了不同的位置。 第47章 许路的目标性很强,她从一开始就在盯着宋清漫。 其实宋清漫有时候很想不明白许路为什么对自己的敌意这么大,而且许路的这种敌意,在两个人上学的时候就开始了,那个时候可以说是为了比赛恶性竞争,但现在都多大了,还搞这一套吗。就算两人在娱乐圈内算是撞型,但自己却从没有要拍戏的想法,和许路也算不上有什么竞争关系。 不过许路对她有敌意,她对许路也没什么好感。 所以当两人撕扯上的时候,都是毫不留情。 其他人看着滚在地上的两个平时很柔弱的女生时,一时间都忘记了撕名牌,全部变成了直播的观众。 许路先一步占得了先机,她扑在宋清漫的身上,用全部力量进行压制。宋清漫的一只手臂被许路用膝盖顶着,硬梆梆的骨头硌的她生疼,许路的腿还刻意又用了用力,让宋清漫的手臂毫无反抗之力。 但宋清漫的名牌是紧贴着地面的,这样的角度许路反而不好撕宋清漫的名牌。不过看样子,许路的重点并不在名牌上,她只是在单纯的欺负宋清漫。 在发觉这一点后宋清漫也不再留情面,她抬起双腿灵活地绞住许路的上半身,腿上用力向侧方偏转,许路被带到了地上。宋清漫借此机会翻了个身绕到了许路的身后,忍着手臂上的疼痛毫不犹豫地撕下了许路背后的名牌。 再之后,她单臂撑地站起来,从许路身边走过前刻意在对方眼前晃了晃手中的名牌。 第38章 宋清漫胜利者的姿态完完全全就是对于许路的一种挑衅, 实际上她本就是这个想法。 很多时候她表现的都是无所谓的态度,无欲无求,但是这并不代表任何人都可以随随便便的去欺负她。 否则, 她怎么可能一个人在国外待这么多年, 整个sp剧院只有她一个国人,那种歧视也是可想而知。如果这个时候还不站起来, 那就真的要被人看扁了。 一直到吃火锅的时候许路的脸色都没怎么缓过来,她几次三番的挑衅非但没有得逞还让自己丢了人,这口气她怎么都咽不下去。 节目组要拍大家一起吃铜锅涮的画面,主要还是想多一些镜头, 最后的录制要回归到温馨。大家坐在一起, 聊聊天,说一些话题,最后happy ending。 许路因为有新剧要上映所以话题最先靠在她的身上, 大家都有意无意地提及,帮着她做做宣传。 小田:“路姐在新剧中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用几个词来形容一下吧。” 谈及到剧宣, 许路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她说:“我这次在剧中饰演的一个地下情报员, 她是一个果敢聪明的女孩儿,即使自己内心还不成熟但家国的利益她始终是放在第一位的。” 介绍完剧话题又转到了演员这个词上,宁卓勋近几年正在转型, 从偶像从演员的转变, 一开始拍的几部剧演技很不合格,粉丝有时候都有些看不下去劝着他不要再拍戏了。 佳哥问他有什么感想, 他想了想说:“以前觉得做演员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可真当自己拍了戏才发觉根本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我现在回看自己演技也是惨不忍睹,所以我在后面上了演员班, 从头开始学起,从每一个系列去把握自己的演技。” 大家听着宁卓勋的话鼓了鼓掌。赵晶把目光转向宋清漫,问道:“清漫呢?对于演员有什么理解?” 突然被叫到的宋清漫愣怔了一下,随后笑了笑如实道:“我不会演戏,也不打算拍照。不过我觉得演戏和跳舞是一样的,都要踏踏实实的走好每一步,那么你的努力是会被人看到的。” 众人点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许路笑了起来,打趣道:“但是我觉得有时候运气也很重要,演戏和跳舞都是一个道理。有的人运气好,刚起步就什么都有了,有的人摸爬滚打多年也不见得会收获什么。但是我觉得不是自己付出的,终归不是自己的,或早或晚都要还回去的。” 许路话里有话,其他人可能没察觉,但宋清漫明白,她是也是在说自己有靠山,刚回国签约就拿到了顶尖的资源。 赵晶接着话说:“也不能这么说,人生本来就没有那么多的公平可言,我们只要把自己要做的做好就好啦。” 晚饭结束大家进行短暂的休息调整,最后一个环节就是才艺展示了,也不是正式的场合,大家放轻松表演一下就好了。 宋清漫换好衣服后便下了楼回到拍摄地点,等了几分钟其他人也都过来了。她穿了身白色的长裙,没想到最后一个进来的许路也穿了白裙,两人的品牌甚至都是同一家的,不同系列。 小史看看宋清漫又看看许路,玩笑着:“你们两个人商量好的吗?要表演同一个节目?” 许路一耸肩,表示无所谓:“可以啊。” pd听着许路的话临时多加了一个点,让宋清漫和许路独舞后多加一段共舞,为了增加看点两个人可以进行一些斗舞的动作。 佳哥在两人跳完舞后突然想起来一个信息:“话说,你们俩个人是不是还是校友啊?” “是。”许路点点头,“我们不光是校友,还经常一起比赛呢。” 佳哥:“原来你们早就认识路啊,白天看你们没什么互动,还以为你们俩个人不认识呢。” “是不太熟。”宋清漫在许路开口前回答。 佳哥尴尬笑笑,“原来是这样。” 最后的斗舞宋清漫全程没有看许路,她发现了,只要一对视许路很容易整幺蛾子。所以不理她就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最后的才艺展示完后一场综艺节目的录制也算圆满结束。 收拾完东西回到房间已经接近凌晨,宋清漫洗了个澡出来后才发觉自己的胳膊生疼生疼的。 白天许路用膝盖顶的位置已经出现了大片的淤青,她侧着按了按不光是皮肤被挤压了,手臂里的骨头也有些疼,活动了一下手臂疼痛是从里面传来的,应该是骨头也伤到了。 魏茹给她喷药的时候嘴上还忿忿不平:“这许路就是故意的吧,一个游戏而已,还下死手。以后有她的节目我们都不参加了。” 宋清漫一笑,“不能因为她影响我赚钱啊。而且,她身上也不见得淤青比我轻。” 白天的比赛宋清漫用的都是巧劲儿,当时是不会感觉疼的,而且在大家的眼中她也只是在认真比赛,不会牵扯到个人恩怨,这种表现和许路的盲打莽撞完全不同。 至于身上受点小伤,之后才会慢慢的浮现出来。 “真的吗?”魏茹听着宋清漫说的眼睛都跟着亮了起来,“那就好,咱们不吃亏就行。” 草原站录制结束节目组也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发下一站。第二天早晨大家都坐在一起吃着最后一顿早餐,之后就各自再去忙碌各自的事情。 许路依旧是最后一个下来的,她化了一个精致的全妆,连衣服都是一身奢侈品牌。 她刚一坐下曹悦就发觉了亮点。曹悦指了指许路的耳朵,“路姐,你这个耳钉,是不是那个……那个拍卖会上的,那个粉钻!” 宋清漫闻言抬头,许路的耳朵上戴着的确实是那天在慈善拍卖会上的粉钻耳钉。只是那副耳钉并没有落到许路的手里,而是被付司昭拍下。 现在重新出现在许路的这里,宋清漫皱了下眉。 拍卖会的阵容很大,在场的还有其他人也参加了,自然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曹悦幽幽地看着许路打趣道:“没想到啊,付司昭一掷千金买下来的东西竟然送给了我们许大美人,他艳福不浅啊。” 许路娇嗔一声,“别瞎说。” 模棱两可的回答等于昭示了她和付司昭的关系。 宋清漫忽然间就明白过来,或许许路的针对,不单单是她一个人的想法。宋清漫眼神复杂地看了几秒许路后收回了视线。 大家开始返程,节目组安排了车送大家到机场,宋清漫和魏茹提着行李箱下楼碰到了宁卓勋。 “清漫!你要回云城吗?我们一起啊。”宁卓勋热情地叫着她。 “我的车在后面。”宋清漫指了指,“你先走吧。” 魏茹的手机响了一声,她看了眼后吸了口气立马说:“姐快走吧,咱们车在最后面呢。” “好。”宋清漫点点头和宁卓勋说了再见后拉着行李箱往后面走。 魏茹再次看了眼手机核对好后指了指,“姐这个车,你坐这个车。” “那你呢?”宋清漫停下脚步带着疑惑问她:“你不和我一起回去吗?” “回啊。”魏茹不太自然地说着,“那车坐不下了,我跟着前面的车走,你就坐那辆车就好了,咱俩在机场汇合。” 第48章 宋清漫将信将疑,节目组给安排的车都是商务车,怎么可能坐不下呢。 司机帮着宋清漫把行李箱放在后备箱后也跟着上车,宋清漫开了后车的车门,入眼便看到了不知何时坐在车内的人。 宋清漫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停顿好半响后才开口问,语气中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欣喜:“你怎么来了?” 付司衡朝着宋清漫伸出手,“来接你。” 宋清漫笑了起来,手指轻轻落在付司衡的手掌后被对方一把握住,带着她上了车。 “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和我说一声。”宋清漫问着。 “刚到。”付司衡握着宋清漫的手,拇指轻柔地摩挲着她光滑细嫩的手背。 宋清漫不免心疼起来,从云城到这里要折腾好几个小时,付司衡那么忙还要过来,刚落到又要接着她再赶回去。 尽管付司衡在看到他的时候神色很好,但在细微处依旧能够看出来,他其实很累,明显的没有休息好。 “其实你不用接我。”宋清漫看着他,认真开口:“我回去之后你还是一样会见到我。” “那不一样。”付司衡笑笑回答。 他从宋清漫上车后眼神就一直停留着宋清漫的脸上,没移开过分毫。 “怎么不一样了?”宋清漫不理解地问。 付司衡说:“我过来,可以提前见到你。我给你发消息说我想你,是真的在想,并非说说而已。” 所以他就来了。 忙了两个通宵,终于腾出了一天的时间让他能够过来亲自接宋清漫回去。 宋清漫听着付司衡的话,内心一软,连眼光都泛着酸。 她低着头,盯着两人紧紧相握的手,又无奈又感动地轻声说了句:“我其实,也很想你。” 以前分手的时候想,后来分开后也在想。 现在只是短暂的分别,依旧在想他。 脖颈被手指抚过,宋清漫的下巴被抬起,所有的思念都被付司衡的吻带走。 她僵着身子,不敢动分毫,前面还有司机在开着车。 “他不会看的。”付司衡在宋清漫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后又将柔软的唇触碰到了她的耳垂。 第39章 付司衡早早给宋清漫升了舱, 虽然只录制了几天,但是宋清漫自专场开始就都没怎么休息好过,他想让宋清漫尽可能的在各个方面都舒适一些。 飞机刚一起飞宋清漫就已经昏昏欲睡, 原本还想和付司衡聊聊天, 奈何眼皮一直在打架,困意来的太快根本不受自己的控制。 付司衡和空姐要了毯子后轻轻给宋清漫盖上, 凑近时闻到了很淡的中药味。沿着味道他抬起宋清漫的胳膊,衣袖撩起来入目是一大片的淤青。 走的时候还没有,不用想都知道是录节目的时候受的伤。出发前他还问过蒋芷云这节目有没有危险性,她还信誓旦旦地说没有。 宋清漫微微动了下, 付司衡收回思绪, 不动声色地把袖子放下,又把胳膊放回到毛毯下。 等他回去再和蒋芷云理论。 宋清漫的行程是没有报在网上的,为的就是避免粉丝接机之类的活动, 还是安安静静的最好。 从机场出来到停车场,付司衡一直都跟在她身后, 手里还拉着拉杆箱, 脸色很臭。 因为宋清漫不让他和她一起走, 怕在机场有人认出来拍照。好端端的一个关系,忽然就变成了一种地下恋的感觉。偏偏他还说不过宋清漫,又怕真的让宋清漫的生活受到影响。 虽然他觉得宋清漫不工作也很好, 每天游山玩水, 自由自在的。他又不是养不起宋清漫。 不过这种想法在宋清漫这里是绝对不可行的。他了解宋清漫,只要宋清漫一天还能跳舞她就要一直跳下去。 估计在宋清漫眼里, 舞蹈排第一,他排第二。 付司衡只能给自己心理安慰,第二就第二吧, 反正宋清漫心里眼里也就这两样。 快到车跟前的时候付司衡按了车钥匙,宋清漫直直上了车,完全没有回头看付司衡一眼。 付司衡把行李箱放好,又拉开主驾驶的门坐进去,实在没忍住把宋清漫的脸掰了过来,“拿我当司机了是吧?” 宋清漫无辜地看着付司衡,被他生气的样子逗笑,反问:“你不是吗?” 付司衡舌尖顶了顶腮,一点头,“是。我就是你的专属司机。” 宋清漫也跟着点点头,认同道:“独属于宋清漫的司机。” 快到家的时候宋清漫才想起来一件事。 “碗碗,还在家里吗?” “在。” “这几天都在家里?” “嗯。” 宋清漫没再开口。 付司衡单手操作着方向盘,抽空偏头看了眼宋清漫,戳破她的心思:“是想问我这几天是不是也在这里住着?” 宋清漫清了清嗓子,没好意思问出口。 “是。”付司衡已经先一步回答,“我这几天,一直住在这里。你的,客房。” 不知怎的,宋清漫总觉得付司衡话里有话,尤其是最后一句。 好像是在暗示什么。 车停到楼下,付司衡刚把行李箱拿出来手机便响了起来。 他边拉着箱子边把电话接起来。 “付总。”电话里黄耀急切的声音传来。 付司衡脚步一顿,“怎么了?” 宋清漫听他语气不对,跟着停了下来。 “刚刚,还查到了一些事。”黄耀犹豫着后面的内容要怎么开口,这件事太大,他只能尽量委婉的开口,“我们查到,在你母亲和宋清漫见面前,还和付司昭见了面。” 握着拉杆箱的手紧了紧,付司衡沉了口气,“还有。” “还有……”黄耀啧了一声,没再说下去。 “我现在过去。”付司衡开口。 挂了电话,宋清漫立马关切地询问:“怎么了吗?出什么事了吗?” 付司衡垂眼看着眼前明媚的人,他一下子就想起了之前宋清漫提醒过他的话。付司昭的城府很深,你多注意。 是不是,宋清漫也早就知道了。她在与自己妈妈见面时,就已经知道了付司昭的存在? “你是不是……”付司衡话问了一半没再继续下去,他对上宋清漫明亮的眼眸,伸手揽过宋清漫解释着:“工作上有些事,我要回去一趟。” “那你快去吧。”宋清漫说。 “先送你上去。”付司衡往紧搂了搂宋清漫。 付司衡只把宋清漫送到楼上甚至都没进屋就匆匆离开。宋清漫看着付司衡的背影,心中隐隐不安起来,他看上去好像不单单是工作上的事情。 刚到一上楼黄耀就已经在电梯口等着了,看到付司衡后他把手中整理出来的文件递给付司衡,低声开口:“这事儿也只是查到的,要说确切的证据,也没有。” 付司衡看了他一眼,心中的疑问更甚。 他一坐下去就开始看文件中的内容,每看一行心就沉了一分。 原先他只是觉得是他误会了宋清漫这么多年,却不想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个误会这么简单,而是一场早就预谋好的事情。 当初他爸人在中年时有了要把他接回去的打算,却不想因为车祸意外死亡。当时的谢莹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简直就是气急败坏,完全变成了一场空欢喜,因为他爸在此之前就立过了遗嘱,手中的全部股份交由老爷子,如果老爷子也不在,财产再进行划分。 就在谢莹以为付司衡回付家无望的时候,老爷子却一反常态,主动提出接付司衡回去。 而在他回去后的第二年,付司昭就被老爷子调到了国外。 刚到付家的几年他生活的很不好,要重新学习,接受老爷子的一系列的管教,接触上流社会的社交。所以他的重心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再加上他对付家的人也没有过多的感情,所以他也从来没有理会过付司昭。 只有在这几年,他接管付家后才逐渐发觉付司昭的野心,开始防御和抵抗。 却不想,对方的谋划远远在他之前。 “我妈……”付司衡看着文件开口,声音却哑的厉害。 黄耀接话:“哦,我已经联系了,她马上过来。” “嗯。”付司衡把文件放下,看了眼窗外,“你先出去吧。” 谢莹在路上的时候差不多就已经能够猜到了大概,从付司衡有所怀疑的时候她就料到了有这么一天。 尤其是付司衡把文件甩到她面前的时候,她就知道,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谢莹闭了闭眼,如实交代:“是,我见过付司昭。我是为了保护你,你知道吗?付司昭这个人,太可怕了,他没有心,他没有感情,他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可以下毒手,更何况你呢!” 第49章 车祸根本不是意外,而是一场早就预谋好的事故。那时候付爸已经有了要接付司衡的想法,并且想把股份也进行转移,因为他发现付司衡的性格更适合掌管公司,却不想这一切被付司昭知道。 付司昭早早离世,本就让他缺乏了母爱,现在亲爹也开始偏向旁人让他更加难以接受,所以他脑中出现了一个疯狂的念头:只要他爸死了,那所有的东西就都是他的了,付司衡也没有东西可以和他争。 他这么想就真的这么做了,他唯一没想的就是那份遗嘱,让他所有的努力全部都白费。 “你知道他做的这些事?”付司衡问她。 谢莹点点头,叹了口气:“是他自己告诉我的,因为老爷子要接你回去,付司昭也改变不了。我当时很害怕,但是又无可奈何,我想让你回去,最起码你回去后还有老爷子庇护你。但你如果不回去,付司昭再下手,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所以你也告诉了宋清漫,所以她是为了保护我,才离开我。”付司衡低喃。 “不然呢?不然你要我怎么办?”谢莹苦笑,“我如果不告诉她这些,她绝对不会离开你。而她就是你的软肋,到时候付司昭都不必对你动手,只需要伤害宋清漫分毫就可以波及到你全部。所以她必须远离你,你必须放下她。” 付司衡荒诞地笑了起来,一场分手,居然会是这样。 老爷子应该也是知道的,不然他不会让付司昭在国外这么多年,这也算是对付司昭的惩罚。 只是付司衡有一点不明白。 “他为什么要见你?” 谢莹摇摇头,“我也想不明白,他是一个捉摸不透的人。他告诉我这些,又不怕我告诉其他人,因为他料定了没有证据。而且,是他让我找宋清漫,让你们两个人分手。” 付司衡眯眼,付司昭的做法太过于奇怪。 “条件呢?” “没有条件,相反的,他还在帮助宋清漫。”谢莹说。 “什么意思?”付司衡问。 “宋清漫他爸,你知道吧?” 付司衡点点头。 谢莹继续说:“付司昭主动和我提出交易,只要我让你们两个人分手,他可以保证让宋清漫她爸永远不出现在宋清漫的面前。” 一场拿不到任何好处的交易,付司昭凭什么会做。 “你太蠢了。”付司衡评价。 “那你要我怎么做!”谢莹激动起来,她站起身指着付司衡,“你知不知道我为了让你回到付家,花了多少心思。我不管其他的,只要你能回去,我做什么都可以,不过是牺牲一个宋清漫而已,没什么的。” “他这种自相矛盾的行为,你为什么不找找原因!” 付司衡深吸一口气,他今天所知道的完完全全超出了他的预知。一切都是他从没想过的结果。 “我怎么知道他要做什么。”谢莹回答。 “你不知道,你还要答应他。”付司衡被气笑,“为什么不告诉我。” 付司衡一顿,反问:“这也是他的条件?” “是。”谢莹说,“而且我觉得不告诉你也是一件好事,你不会因为宋清漫分心。至于对付付司昭,你原本就会这么做。” 付司衡一时间被谢莹这种没头脑的人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指了指门的方向,“出去。” 谢莹走了,付司衡靠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他对不起宋清漫的地方太多了,他也太蠢了,居然没能早早发现这些问题。 至于付司昭,他这些年太安逸了,他费尽心思的筹谋目的绝对不简单。既然要争,那就看看谁能拿到这个主位吧。 黄耀探了个脑袋进来,试探着叫了他一声。 付司衡收回思绪,让黄耀进来。 “你去查一个人的行踪。”付司衡拿过一张便利贴,在上面写下名字和信息,“去找,无论他在哪都要给我找到。” 黄耀接过纸条看了眼,“宋继磊?” “还有,”付司衡晃了晃手中的文件,“这个继续查下去,最好拿到实质性的证据。另外监视付司昭的一举一动,有任何问题随时告诉我。” 黄耀严肃地点头应下,他看着付司衡的阴沉的神色,心里也跟着沉了下来。 付家,要开始真正的变天了。 第40章 付司衡知道付司昭想要什么, 他想要付家。但是付司衡却不清楚付司昭为什么要这么做,而且处心积虑的十年前就开始谋划这些。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付司昭做这些的目的并不简单。如果说老爷子一早就知道了付司昭所做的一切, 那就说明付司昭其实做的这些事其实是老爷子在压着。 现在公司大部分的股权都在老爷子的手里, 付司昭想要,又因为先前做过的事, 老爷子一定会对他存有戒心。而把股份降低自己这个私生子,老爷子也不放心,不然怎么会把付司昭重新调回来。 目的不就是为了在两人之间进行抉择么。 从前付司衡对于付家的一切都抱着很淡的态度,就像他在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死在付司昭手里的时候, 他依旧没有太大的感触。他对那个名义上的父亲, 也不过是见过几面而已,说是陌生人都不为过。 可现在不同,既然付司昭已经开始谋划, 那么自己也不能再坐以待毙。既然他动了宋清漫,那么就算鱼死网破, 自己也要斗到底。 考虑到付司炎一定早早将注意力落在了宋清漫的身上, 自己又和宋清漫重新和好, 那么付司昭如果不对自己有大动作势必会对宋清漫下手。 因此宋清漫看到付司衡叫人搬到家里的一堆东西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宋清漫给付司衡打了个电话,低头看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又看看等着归置物品的人员, 在付司衡接起电话时她立马问:“东西, 是你送过来的?” “嗯,是我的东西。”付司衡回答。 “这些……” “我家里漏水了, 住不了,暂时在你这里住一段时间。”付司衡扯着谎,又把问题抛给宋清漫, “你不会不让吧?” “也不是。”宋清漫小声嘀咕,“怎么好端端地漏水了呢。” “是啊,我也不知道。”付司衡笑笑,无辜道:“我这几天不在家里住着也不知道,刚刚物业打电话来我才知道。” “我知道了。”宋清漫说。 “你让他们放东西吧,我很快回去。” 挂了电话,宋清漫对着等待的人员点了点头,“那你们把这些东西收拾进去吧。” “要放到哪个屋子呢?”家政人员问。 “就……”宋清漫指了指客房,“放这个房间,办公用的放在二楼的书房。” 付司衡回来的很快,家政人员前脚走后脚他就回来了。多了他的东西,家里好像又满了一些,更像是两个人生活的房子。 只不过他的衣服都被放在了客房的衣柜里。 “我还以为,你会把衣服放在二楼。”付司衡关上衣柜开口。 宋清漫脸上出现红晕,二楼只有一个卧室,那就是她的房间。 两个人从前在一起,还是在学生时代,做的最大胆的事也不过就是亲吻。至于更深一步的接触,还没有过。现在付司衡明晃晃地说这样的话题让宋清漫忽然间意识到两人本就已经是成年人了,他们现如今的年纪许多人怕是早就已经结婚生子。 所以提及这样的话题,好像也没什么要羞涩的。 她在国外这么多年,见惯了开放的习俗文化,本以为自己都免疫了,没想到付司衡的一句话还是能让她心里扑通扑通狂跳。 付司衡看着宋清漫害羞的样子,脸上的笑意泛起。这事情讲究的就是个水到渠成,他虽然很想但也知道急不得。 - 临近中秋,各大卫视都开始忙碌中秋晚会的录制,宋清漫今年接到了三家电视台的邀约,对比过后她还是选择了本市的电视台。一来是近一些,不用来回折腾,二来是本市的电视台近几年的收视率很高。 中秋晚会和跨年以及春节晚会不同,采取的是录播的形式,不过场下依旧会安排许多观众。因为先前她在季疏由演唱会上做了一次嘉宾,所以这次节目组想让她和季疏由再次合作,进行二搭。 宋清漫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她知道节目组的心思,但是她刻意去炒cp,更何况家里还有一个醋坛子在,更是不可能的事情。况且她也不想去借助娱乐八卦来博热度,她只安安心心跳好自己的舞就够了。 第50章 和节目组重新沟通过后宋清漫准备出一个《花好月圆》的舞蹈,再加上一些伴舞,既不会让舞台单调又切合了中秋的主题。 定下节目后就是紧锣密鼓的排练和彩排,电视台有给大家提供专门的练习场地,而且他们还有专业的团队,所以在编舞这一块宋清漫也省了不少心,她只要和编舞老师们一同商量就可以。 排练将近一周的时间后便是联排,所有的节目在一起进行彩排。 宋清漫只要一跳舞基本上就是全身心的投入,她这一周基本上见付司衡的时间都是在晚上,两人在沙发上说不上几句话她就已经困了。再醒来已经是清晨,付司衡不知道什么时候抱她进的卧室。 开始联排时付司衡要出差,以往每天晚上接她的工作又转交给了司机。第一次联排结束已经深夜,司机把车开入小区时听到了嘈杂的争吵声,车速也跟着慢了下来。 保安在看到宋清漫的车后把车拦了下来。 宋清漫看了眼外面,门卫处有两名保安正在和一个男人争论,男人的情绪看上去很激动,边说话边有要动手的迹象。 另一名保安则敲了敲车窗的玻璃,宋清漫将车窗放下,“怎么了?” 保安说:“宋小姐,这有一个男人非要进去找你。已经纠缠很久了,我们也没收到你这边的通知,你看要不要让他进去啊?” “找我?”宋清漫诧异,天色太暗她仅凭一个背影并没有认出那个男人是谁,但看上去也并不像是自己认识的人。所以她想着可能是魏茹所说的黑粉或者是私生粉找过来了,只是这人年纪看上去有些大了。 “对啊,他一来就说要找你。我下午的时候给你打过电话的,没打通。”保安说。 “抱歉,我手机没电已经关机了。”宋清漫又看了看那人,“但是我并不认识他。” “好的,那我们就不让他进去了。”保安笑笑,后退了一步让开位置,“打扰了。” 宋清漫点点头,升起车窗时她看到了男人回头。 仅一眼,宋清漫后背迅速冒出了冷汗,让她浑身都打了个冷颤。 隔着墨色的玻璃,宋清漫看到那张多年未见的脸,即使他现如今胡子拉碴人也看上去十分没有精神,况且她知道,从外面那人是看不到自己的,但依旧会让人毛骨悚然。 后视镜中的人在逐渐缩小,一直到消失。 宋清漫的惊悚却久久未能散去。 她不会看错,他回来了。 一整晚,宋清漫都陷入了坐立难安的状态。期间付司衡给她打了视频,但她频频出神。 “怎么了?”付司衡问她,宋清漫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 “没有。”宋清漫惨淡笑笑,解释:“今天有点累,我想早点休息了。” 不敢再和付司衡多说,宋清漫匆匆挂了视频通话。 第二天一早宋清漫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窗帘拉开小缝,看看楼下有没有可疑的人出现。按理来讲小区的安保做的很好,陌生人是不会进来的,但她内心还是十分不安。 碗碗每天都是要溜的,但她今天很慌张,她只能让司机早一点来,到时候她带着碗碗去电视台附近再遛狗。 所幸她从家到电视台这一路上都没有再看到那个人,但是她知道,这人既然出现了第一次,那肯定还会再出现的。 第二次的联排宋清漫状态很不好,中途出现了好几次的错误。她一边告诫着自己要注意力集中,但脑中又不受控制的去想昨天发生的画面。 就这么煎熬的度过了一天,终于到了联排结束。 今天结束的还算早,但外面的天却阴沉的厉害,整片的乌云笼罩下来,潮湿闷热的天让人缓不过气来。 电视台的门口围堵了许多人,都是各家的粉丝,谁家偶像一出来立马会引起一阵尖叫。 宋清漫还未出电视台的门就看到了乌压压的人群,他们举着灯牌拿着礼物,连自己现在都有粉丝在等着她下班。 “这天,看着要下雨了呢。”许路一直跟在宋清漫的后面,现在又并肩和宋清漫走着,聊天的语气仿佛两人是很熟悉的朋友一般。 宋清漫看她一眼并未开口,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有强降雨,看样子是快要下来了。 “我们走吧。”宋清漫对着身旁的魏茹说。 两人出了电视台的门,许路也跟着走了出去。 宋清漫的粉丝很有组织性,看到她出来也没有扑上去,而是乖乖地站在原地等着。她走过去,收了粉丝的信并且嘱咐道:“快要下雨了,你们快回去吧。” “好的姐姐!” “姐姐还有礼物,礼物可以收吗?” “礼物就不收了,你们的钱留着自己花。信可以收。” “漫漫,好久不见啊。” 一瞬间,宋清漫整个人僵住。 她艰难地转动脖子,看向声源处。 宋继磊混迹在一群女粉中,戴着军绿色的鸭舌帽,他脸上带着笑,表情却阴森恐怖。尤其是那双眼睛,犀利空洞,让人绝望。 他突兀的声音让其他的注意力也转移了过来。 但是宋继磊却死死地盯着宋清漫,他语气颇为轻松地开口:“怎么?不认识你爸了?我可是找了你好久呢。” 熟悉又刺耳的声音,让宋清漫出现了强烈的耳鸣,眼前的景象也开始模糊起来。 魏茹震惊之余很快速地搀扶着站不稳的宋清漫,一时间无法做出下一步的判断。 第41章 看着宋继磊, 宋清漫所有的回忆都涌了上来。 沉甸甸的重量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紧攥着魏茹的手,她想离开,想逃离这里。但脚下像是灌了千斤重的水泥, 动弹不得分毫。 “姐, 姐。”魏茹能感觉到宋清漫的手冰凉,甚至连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宋清漫晃了晃脑袋, 耳鸣以及晕眩并没有得到缓解。她躲避着宋继磊的目光,艰难地和魏茹说,“走。” “好。”魏茹搀扶着宋清漫准备离开,刚走几步就被冲上前的宋继磊拦住。 “漫漫, 不带着我一起走吗?还是要我告诉这里的人, 你不认你的亲生父亲?” “你、不配。”宋清漫颤着声开口。 宋继磊的笑意落下,目光变得阴沉,是宋清漫记忆中最害怕的眼神。宋清漫看着他抬起手, 下意识地条件反应就是闭上眼接受着宋继磊的拳头。 “干嘛啊你。”魏茹厉呵一声,挡在宋清漫的身前。 “呦, 这是怎么回事儿啊?”许路走了过来, 像是在关心这里发生的事情。她看看宋清漫, 好奇地问道:“清漫,这是你父亲吗?怎么看着你们两个人不太熟的样子啊。” “和你有什么关系。”魏茹先开了口回一句。 许路一笑,无辜道:“我只是过来关心一下, 问问需不需要我帮忙。” 刚一说完, 许路的目光就转向了宋继磊,“叔叔您好, 您真的是宋清漫的父亲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宋继磊冷哼一声,“她不要她爸,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看过我, 完全就是一个白眼狼,我算是白养她这么大了。” 此话一出身边立马就响起了议论声,连粉丝们都一头雾水地看着宋清漫和这个自称是她爸人。 宋清漫扫视了一眼周围,已经有不少人在录视频了。她从许路过来的那一刻,基本上可以断定,宋继磊的出现绝非偶然,而是蓄意安排。 他还真是好手段,在这个时间点上,在这样的场合下。 但这个时候宋清漫更是什么都不能说,她只要说一句,就会立马被放大。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去回应,马上离开。 她低着头问魏茹:“车来了吗?” “已经到了。”魏茹说着,抵挡在宋清漫的面前。 远处的司机察觉不对劲后也跑了过来,两个人遮护着宋清漫离开。不过这次宋继磊并没有强加阻拦,因为她们前脚一走后脚便有记者跟了过来,像是苍蝇似的扑到了宋继磊的面前追问着问题。 魏茹知道现在问什么问题都不合时宜,但今天的事情明显不是小事。她先给蒋芷云发了个消息让工作室那边提前做好处理舆情的准备,然后又给付司衡发了条消息。 自上次从草原录制节目的时候她就有了付司衡的联系方式,尤其这段时间付司衡还特意嘱咐了,出了什么事要第一个告诉他。 现在这种情况如果付司衡过来,会好一些吧。 把宋清漫送上楼,天就开始打起了闷声雷,声音很大却不尖锐,在响声后还伴随着闪电。 第51章 魏茹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就响了起来,蒋芷云打来的。她还没来得及看网上的事态发酵,不过现在媒体发展这么快,仅仅是几分钟都可以让一件事迅速蔓延了。 魏茹把水杯放在宋清漫的跟前后去厨房接起了电话。蒋芷云也完完全全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她和魏茹询问了整个事情的经过,最后又问:“清漫现在怎么样了?” 魏茹回头看看蜷缩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宋清漫,叹了口气后开口:“看上去很不好。” 蒋芷云说:“现在全网都是这件事,那个男人已经接受了好几家媒体的采访,事情已经压不下去了,你先回来,我们商量下对策。清漫,让她好好休息,这段时间不要出门。” 挂了电话,魏茹走到宋清漫的跟前。宋清漫没抬头,下巴搁在膝盖上,声音带着有气无力:“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了,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魏茹点点头,“姐,如果有什么事及时给我打电话。” “嗯。”宋清漫淡淡应了一声。 魏茹刚走,暴雨如倾,天色沉黑如墨,雨水狂暴地击打着玻璃窗,发出连续不断的噼啪声。 窗外的世界已是混沌一片。树木在风中摇晃,像一群无助的鬼魅,挥舞着它们干枯的手臂。一道电光闪过,刹那间照见她苍白的脸,却又很快暗下去,留下更深的昏暗。 突然,头顶的灯光猛地闪烁两下,发出一声轻微的“滋滋”声,而后彻底熄灭。黑暗如实质般压下来,宋清漫的呼吸骤然停滞。 一瞬间,雨声仿佛放大百倍,又仿佛骤然远去。耳畔响起一阵尖锐的鸣叫,盖过了外界的一切声响。纯粹的、浓稠的黑暗包裹上来,勒得她喘不过气。 记忆中和现实开始重叠,宋清漫的眼前出现了一张堆满杂物的茶几,上面的烟头带着烟灰铺在茶几上,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烟味和酒气,有一道身影不清晰地摇晃起来,离他越来越近。 她猛地蜷缩起来,双手死死抱住膝盖,指甲掐进手臂的皮肉里,却感觉不到疼痛。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 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天际,刹那间照亮了整个房间。墙壁上落地灯的倒影,在她惊惧的瞳孔中化作了高高扬起的皮带黑影,那黑影带着呼啸的风声,即将落下—— 雷声轰然炸裂。 她听到宋继磊暴怒的咆哮,拳头砸在木质家具上的闷响,妈妈压抑的啜泣,门板被踹得砰砰作响。 宋清漫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牙齿不受控制地磕碰在一起,发出细碎的声响。她不断地向沙发角落里缩去,试图把自己藏起来,让人看不到她。 连续不断的闷雷在黑暗中变得更加恐怖。宋清漫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浅薄,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吞下冰凉的玻璃碴,割得喉咙生疼。胸口被巨石死死压住,窒息的恐慌如潮水般灭顶而来。 她仿佛看到黑暗里每一个角落都有东西在动,好像下一秒就会向她袭来。雨水砸在窗上的声音,变成了粗暴的砸门声,一下,又一下,伴随着模糊却狰狞的吼叫。 冰冷的恐惧顺着脊椎急速爬升,冻结了她的血液。 她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像那个无数次躲在门后的夜晚,只能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将所有的哭喊和呜咽都咽回肚子里,变成身体内部无法停止的剧烈颤栗。 混乱中,她听到有人在叫她,一声又一声。 “漫漫!漫漫!” 宋清漫激动地挥着手,想要把人赶走,但下一秒她却拥入了一个怀抱,熟悉的松木香让她停顿了下来。 “漫漫,是我是我。”付司衡一下又一下地安抚着宋清漫的激动的情绪,即使是在黑暗中他也感受到了宋清漫满脸的泪痕。 宋清漫是最怕黑的,这样的阴雨天加上断电,足以让她陷入极度的恐慌和焦虑。 “阿煜?”宋清漫抬头,试探着开口问了一句,她伸出手摸到面前人的脸。 “是我,我回来了。”付司衡拍拍宋清漫的后背,“不怕,我回来了。” 一刹那,宋清漫压抑已久的情绪如同放了闸的洪水全部倾泻而出,她不断地抽泣着像是要把这十几年的委屈全部都爆发出来。 付司衡任由宋清漫哭着,高定的西服被当作了擦眼泪的纸也毫无在乎。 一直到宋清漫哭累了,靠在他怀中渐渐睡去后付司衡才动了下身子,轻轻站起身打横将人抱了起来。 宋清漫在睡着时也一直在皱着眉头,并不安稳。付司衡轻轻抚过宋清漫的额头,他在收到魏茹消息时就立马赶回来,原本还要找宋继磊的踪迹却不想他先一步找到了宋清漫的面前。 最近一周的时间,他从付司昭手中连抢了两单生意,付司昭本就应该会有反击。只是他没想到,付司昭的反击会是对宋清漫下手。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当初付司昭会提出让宋继磊不再出现在宋清漫面前的条件。 没有什么会比在担惊受怕中忽然过上了太平盛世,当所有的一切都步入正轨后再来致命一击更让人崩溃。 宋清漫脱离宋继磊生活了十年,那个恶魔般的人再次出现,是绝对会让宋清漫难以承受的。尤其现如今宋清漫还是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宋继磊可以不管不顾,但是宋清漫不可以,单单是无论压力,就可以将一个人击垮。 这就是付司昭的狠招么,是够狠的。 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对他是了解的。如果单对他下手,也难以有这样的效果。 一个人的时候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但一旦有了牵绊,那就会变成致命的毒药。毁一个人很容易,而毁掉他最爱的东西,才是真正的折磨。 付司衡紧握着拳,付司昭和他,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放在客厅的手机连续地震动起来,付司衡起身出去,给宋清漫关上了门。看到是付司炎的电话后他本不打算接,一定又是交际应酬。但付司炎很坚持,一个电话没接通后他又打了过来。 付司衡顿了顿,还是将电话接了起来。 “哥,出事儿了。” 付司炎的声音急迫又慌张。 电话还没挂断,黄耀的电话也打了进来。 同样的语气,加上同样的话语。 “付总,城西出事儿了。” 第42章 付司昭显然是已经早就做好了计划, 甚至做的是长久的谋划。他的线放的很长,不紧不慢,不慌不忙, 待到鱼放松警惕的时候再猛地收杆。 城西的开发区在几个月前开始动工, 属于付司衡负责的范围,但是要动工的人是招标交给了三方的公司。 一切都是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几周前付司衡还去现场看过,没什么问题。 可现在却突然出现了事故。 施工方以次充好,材料全部用的都是没有通过检验的东西,安全性没有保障。有几名工人在施工过程中钢板断裂不慎跌落, 造成了两死三伤。 这已经算是很大的事故了。 虽然是承包给三方, 但这个地的开发商还是属于付司衡。出了这样的事情,他需要负责的。 刚和黄耀了解完情况,老爷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看样子老爷子也是知道了。 “回来一趟。” 依旧是简洁明了的开口。 “我现在过不——”付司衡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老爷子凌厉的声音打断, “我不管你在干什么,立马回来。” 付司衡回头看了眼关着门的卧室, 眼下他不得不回去一趟。想必这个时候老爷子的身边应该还有付司昭在陪着。 这么多年来付家一直在外人眼中相对平静, 没有出过什么意外。今天闹出这么大动静, 怕是不单单是付家内部的问题了,连着股票生意一系列都要跟着受到影响! 果不其然,付司衡在路上就接到了合作方取消合约的电话。前脚刚从付司昭手里抢走的单子后脚被取消, 一来一回他完全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赶到付家时, 客厅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付司炎一家已经到了,现在正一言不发地垂着头。还有几个旁系的亲戚, 拿着付家很少的股份,平日里根本见不到人,现在居然也出现在了这里。 令付司衡意外的是, 付司昭居然不在。 正想着,付司昭从外面匆匆赶来,衣服上还带着不少的水渍,看上去过来的十分匆忙。 他一进门就直冲着老爷子过去,体贴的劝慰:“爷爷,这事儿我也是刚听说,您先别着急。我们一起想想办法。” 第52章 老爷子把目光投向付司衡,顺手抄起桌上的茶杯对着付司衡扔了出去。 付司衡没躲,茶杯砸在他的脸上,茶渍连带着茶叶都落在他的西装上面,茶杯应声摔在了地上,瞬间变成了碎片。 付司炎立马站起来安抚:“爷爷,消消气消消气。别动手啊,咱们有话好好说啊。” 老爷子冷哼一声,压住情绪抬头看着付司衡,“你说,怎么回事!” “我在查。”付司衡回答。 老爷子不屑地开口:“查?你能查什么!人命都给我搞出来了,这就是你干出来的事儿!” 付司衡如实认错:“是我监管不严。” 老爷子没开口顿了顿后看向了付司炎的父亲,没好气地开口:“还有你,说。这事儿和你有多大关系!” “爸。”炎爸叫了一声,点了点头,语气懊恼自责,“城西的项目我确实也有责任,当初招标的时候是我负责的,可是这最终确定哪家公司,字不是我签的啊。招标前振华的王鹤就已经见过了司衡。” 炎爸这话意有所指。 看出炎爸后面还有话要说,老爷子沉了口气,“你继续说。” “招标结束后,我听说王鹤还去给司衡送过东西。” 付司衡对于炎爸所说的并没有太大印象,他对王鹤的记忆也不多。但这个帽子明显就是非要强加在他头上不可。 “振华招标所有手续都合规合法,条件资质也应该都是二叔在审核,如果当时有问题,二叔也应该提出来才对,为什么当时没说呢?” “当、当时……”炎爸有些词穷,脑中飞快地的想着应对之策。 “好了。”老爷子打断两人的话,转向一直没开口的付司昭,“你怎么看?” 付司昭笑笑,有些无奈:“我并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老爷子又问:“你对这件事全盘不知情?” “我刚回国。”付司炎想了想开口,“这个招标,应该是好早之前了吧,在我回国前就已经结束了吧?就连城西开工建设的事情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不,我刚才听说出了事着急忙慌的就赶了过来。” 说完付司昭又看向付司衡,宽慰道:“司衡,你也别着急,我们一起想想办法。工人那边,我们该赔偿就赔偿,大哥帮你。” 老爷子从旁观察着付司昭的神态表情,想要从中捕捉到一些信息,但付司昭表现的滴水不漏,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不必了,我会解决。”付司衡开口。 付司昭点点头,有些尴尬:“那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老爷子开了口:“好了,这件事先把舆情压下去。赔偿上不要含糊,一定要封住家属的口,让他们不要乱说。对外,只宣称是意外事件,明白吗?至于振华不合格的东西,也只是他们个人行为,和死人是两件事,毫无关系。” “还有你。”老爷子对着付司衡,“这段时间你就接受调查,你现在已经有损公司的影响,最近的业务交给司昭和司炎来办。你们两个一定要控制好股市,避免出现过大的波动。” 老爷子讲完话就上了楼,付司昭起身也准备离开,临走前他想到什么,转头对付司炎说:“司炎,鬓云的代言人出了负面新闻,这事儿你知道吧?多关注关注,看看要不要换人。” 有意无意的话看似在对付司炎说,实则却是在对付司衡的一种暗含警告。 从老爷子的态度上就能看出来,他并不在乎死了多少人,他在乎的是对公司有没有影响,对股票有没有波动。在他的眼中,利益永远是第一位的。可能这也是当他知道自己的儿子被害死后没有选择揭露真相,而是一笔带过的原因。 所以付司昭用的很妙,即使老爷子知道了是付司昭做的,那又如何,还是要以所谓的大局为重。 付司衡看着付司昭离去的背影,表情越发沉了下去。老爷子不理会,他可不会,如果不把付司昭彻底击倒,那么势必会留有后患。他必须要一击毙命才行。 炎爸也笑了起来,戏都已经结束也没有再待着的必要。他强拉着付司炎起来,带着离开。 刚下了山,坐在后座的付司炎喊了一声:“停车。” 前方的司机猛地一个刹车将车靠停。付司炎下了车,现在路边点了支烟,他回头,招呼着自己的爹也出来。 “这事儿是不是和你也有关系?”付司炎单刀直入的开问。 炎爸也点了支烟,吐了口气后开口:“这事你不要管,我不要插手。” “你和付司昭合作了?”付司炎问了一句。 炎爸应了声。 付司炎咒骂了一句,扔了手中的烟,情绪激动,“爸,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那是人命!” 炎爸说:“这事牵扯不到我,你放心。” “狗屁!”付司炎根本不信这句话,他指了指,“牵扯不到你还能牵扯谁,你以为付司昭是傻子吗,能把自己牵扯进去?你和他合作,不过就是他拉来的一个垫背的,等你没用了就会把你踢开,这个道理你不懂吗?” “儿啊,你以为你爸不懂这些吗。但是能怎么办呢,他们两个人的争夺早晚会波及到我们,你也看到了你爷爷根本没有给咱们家留有股份,我不和付司昭合作,我们以后怎么生活!” “合作了他也不会让你好好生活。”付司炎平时吊儿郎当的,但是他对这方面却很敏锐,“你觉得付司昭会给咱们家多少好处。他太狠了,他是个无情的人,他不会给人留活路的。他今天可以为了扳倒付司衡害人,那明天你就确定他不会对你下手吗?我们所有人在他眼中,不过都是一个垫脚石罢了!” 付司炎又点了支烟,情绪平复了一些,继续和这个糊涂爹讲着道理:“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付司衡吗?” 付爸摇了摇头。 “因为他还有人情味。如果真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他是会顾念我和他这份情谊的,他不会对我们赶尽杀绝。但付司昭不会,他眼里只有他自己,如果没有了付司衡,那么他下一个要铲除的就是我们。” 炎爸听着付司炎的话开始渐渐后怕,他和自己大哥不同,他其实是一个很没有商业头脑的人。做什么事完全都是莽着胆子在干,有时候会不考虑后果。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他问。 付司炎吐了个烟圈出来,提出解决方案:“按兵不动,今后付司昭提出的任何事情能推就推,不要答应。” 他看着远处依旧闪着电的天,这样的天气总是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他心中有一个直觉,在这场战争中,取得胜利的一定是付司衡。 这也是他在多年前第一眼看到付司衡时的直觉。所以他跟着付司衡,一跟就是这么多年。 第43章 宋清漫醒来时入眼是洁白的天花板, 她恍惚了一瞬,以为只是做了一个很漫长的梦,梦醒了就什么都结束了。可她偏过头看到魏茹时, 记忆又全部袭来, 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姐醒了。”魏茹对着屋外喊了一声。 白舟跑了进来。 “你们怎么都来了。”宋清漫开了口,声音沙哑的厉害, 像是被砂纸磨砺了一般的疼。 白舟把床头的水杯递给宋清漫,“不放心你啊,这么大事儿你一个人待着怎么行。” 宋清漫惨淡笑笑坐起身来,感觉浑身都没什么力气, 眼睛也带着肿胀的疼。喝了几口水后才慢慢开口:“我没事。” 白舟张了张嘴, 最后握住宋清漫的手,“我们陪着你,都会过去的。” 宋清漫点了点头, 环顾了一眼四周,昨晚她记得付司衡是在的, 也是付司衡在一直陪着她, 现在却不见人影。 “阿煜呢?”宋清漫问。 “阿煜?”魏茹疑惑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付司衡吧?” “嗯,他不在吗?” “他、他有事……嗯……就是有点事要、要处理,就走了。” 魏茹回答的吞吞吐吐让宋清漫察觉到不对劲, 心中刚压抑下的恐惧感再次袭来, 她迫切地问:“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嗯……”魏茹想着要怎么开口, 宋清漫刚遭受到很大的情绪波动,现在可不能再受刺激了,“是出了一点点事。” 宋清漫看着魏茹的神态, 这样子可一点都不像一点点事,既然魏茹都知道了出什么事,那么这事就不可能小。 宋清漫下了床找到自己的手机,都不用点开软件,新闻推送就已经出现在了屏幕上。 弹送的消息她和付司衡的名字都挂在词条上。她没理会自己的那条,点开带有付司衡的词条后看清上面的内容,她整个都有些站不稳了。 白舟和魏茹及时扶住宋清漫,拉着她坐下。白舟虽然还不太清楚宋清漫和付司衡之间的关系,但是前段时间两人的新闻她也有关注,她拍了拍宋清漫的背安慰道:“你先别着急,等等结果再说。” 第53章 要等什么样的结果,大家都不知道。 付司衡的电话一直联系不上,连黄耀的手机也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宋清漫没有任何举措,只能眼巴巴的在家里干等着。 另一方面,关于宋清漫的舆论也扩散的极快。宋继磊接受几家媒体采访以后,被采访的视频也很快被发布到了网上。 一时间,关于宋清漫不认自己的亲生父亲,白眼狼、势利、漠视亲情的谩骂铺天盖地的落下。再加上宋继磊瘦干的样貌,邋遢的外表更加引起了网友的同情,对于宋清漫的批判更加厉害。 甚至在宋清漫的小区门口围堵了许多记者,还有一些义愤填膺的人在门口贴上了横幅来诅咒她。 宋清漫出不了门,只能在家里待着。 她现在更担心的是付司衡那边的情况,出了人命,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这根本就是付司昭的计谋。 她开始后悔,不应该和付司衡重新在一起的。如果不在一起,或许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情发生,或许付司衡会平平安安的。 一周的时间,付司衡没有任何消息,宋清漫的舆论压力也达到了沸点。中秋晚会的录制近在咫尺,她无法出门去参加联排,而且节目方也没有打算再让宋清漫参加。蒋芷云说节目组已经在找备选人员来顶替宋清漫完成舞蹈节目,甚至还备选了其他的节目来以备不时之需。 无论是合作方还是网友,都迟迟等不到宋清漫的回应。蒋芷云也与宋清漫沟通过几次了解情况,甚至公关方面也想出来几个方案,但宋清漫都没有表态。 单论不赡养自己的父亲并且不管不顾这一点,只能算是道德问题,还不至于牵扯到封杀这一块。不过这种行为也已经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如果想不到更好的处理办法,宋清漫以后的路会很难走,工作商务都会面临接不到的情况。 蒋芷云也很着急,宋清漫出了事,连付司衡这边也出了事,黄耀也不在身边。去问老板,老板给出的回应只是:“再等等。” 等什么?不知道。 宋清漫一直没有出过门,算算时间,付司衡已经失联了一周。她得到的唯一的消息就是付司衡是安全的,再多的就没了。 这一点还是从付司炎的口中得知。 九月的天已经开始降温,开着窗能够感觉到有凉风吹进来,让人的体温都跟着低了些许。 宋清漫看着窗外,夜晚时分对面的楼层基本上都亮了灯,她能够看到对面的人在做什么。晾衣服的,做饭的,打游戏的,看电视的,很有生活气的画面,越是看着她就会越想付司衡。 门口忽然间有了响动,碗碗先她一步从沙发上跳了下去直冲门口。 碗碗表现的很欢快,这种反应除了是付司衡回来外不会再有别人。 宋清漫连写都顾不上穿就跟着跑了过去,入眼便是刚打开门的付司衡。 她几乎是扑了过去,紧紧抱住了付司衡。 付司衡回抱住她,轻声安抚:“我没事。” 消失了这么多天又怎么会没事,付司衡眼下都带着浓重的黑眼圈,胡子都长出了很长一截。他一定是受了苦的。 “事情,都解决了吗?”宋清漫问。 “还没有。”付司衡如实回答,“不过快了。” 宋清漫松开他,认真看着付司衡,安静了好一会儿后才开口说:“我们还是不要在一起了。” 付司衡脸色一变,但他没急着开口,他垂眸看了眼后打横将宋清漫抱了起来,没理会宋清漫刚才说的话,“怎么连拖鞋也不穿,地上凉。” 他把宋清漫放在沙发上,自己又脱了外套,活动了一下全身的筋骨后才慢慢开口:“是怕付司昭吗?” 宋清漫一愣。 “我已经知道了,所以不用瞒着我。”付司衡坐下来,拉着宋清漫的手。 “他很可怕,他现在所做的一切很可能只是一种警告而已。”宋清漫说。 付司衡眼睑下垂,鸦羽般的睫毛遮挡住了他的眼神,他有些低落,“漫漫,其实我有时候会觉得很失望。” 宋清漫张张嘴,她看着付司衡的情绪,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我觉得你其实对我很不信任。”付司衡说。 “没有。”宋清漫否认。 “没有吗?”付司衡抬头看着她尽显疲惫,“从头到尾,你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告诉过我,你从来没有想过很多事情明明我们两个人可以一起解决。” “我只是……”宋清漫看着自己被紧握的手,她被付司衡说的都觉得有些理亏。 “只是不信任我。”付司衡替她开口,“你不信我可以解决这些事情。就像你现在一样,不相信我会抵抗付司昭,你想的是一味的逃避,让我不受到伤害。但是漫漫,很多道理你都明白的。有些时候就算你什么都不做,也不会安全,我和付司昭就不可能会相安无事。所以他要对付我的时候,我如果不反击,我是没有生存空间的。” 其实这个道理宋清漫不是不知道。家族继承本就是要争要斗的,更何况是一个正室和一个私生子之间的争斗。她或许从一开始的处理方法就不对,如果当初把所有事情都告诉了付司衡,或许他们两个人会商量出另一种结果。 “还有,”付司衡说,“你或许低估了一件事。” “什么?”宋清漫问。 “或许付司昭也低估了这件事。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住在出租房里的混小子了,我现在是个可以和他抗衡的人。” “或许他觉得他会赢,但我从不觉得我会输。” 付司衡的话忽然间给了宋清漫莫大的鼓舞,他说的对,其他人在变,自己也在变,人生本就不应该操控在他人的手中。 如果任何事都不试一试的话,怎么会知道自己一定会输。 “现在还要分开吗?”付司衡忽然转了话题。 宋清漫的情绪还没完全转变过来,愣了一下后笑了起来,她摇摇头,回答:“不,我们以后都不会再分开了。” 付司衡点点头,“不分开。” 他伸手搂住宋清漫长舒了一口气,话中带着笑意:“但是现在还有一件事,你这段时间不要住这里了,搬去我那里。” 宋清漫抬眸看他,瞬间明白过来,“你说的对,我也并不觉得我会输。所以我不会搬走,并且我还要做一件事。” “什么?” “你很快就会知道。” - 时隔十年之久,宋清漫再次回到生活了十几年的老房子。 这里有着她最难忘的回忆,痛苦的、欢乐的全部都承载在这里。 妈妈在这里去世,自己也是在这里离开。 屋内的一切陈设都没有变,她走后,宋继磊也走了,这房子就空了下来。妈妈以前总说,这房子她买的时候是用作两人的婚房,虽然小但是很温馨,只要两个人过的很好就够了。后来妈妈说,这房子好像是永远都走不出去的牢房,把她的一辈子都囚·禁在了这里。她出不去,逃不了,也看不到外面的世界。 宋清漫并没有在房子里待太久,拿到她想要的东西后就没什么可以再留恋的了。从老房子里出来,宋清漫给蒋芷云打了个电话。 “蒋姐,召集公关,我们一起开个会吧。” 与此同时,付司衡在律师的陪同下进了看守所。 王鹤在看到付司衡的时候眼泪都快要出来了,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地解释着:“付总,我真的没有以次充好啊,我本本分分这么些年,我从来都没做过这样的事。我知道这事儿您也受到了牵连,但是我真的没做过,您帮帮我啊。” “你觉得是谁?”付司衡问。 “绝对是我那小舅子,事发以后他就找不到人了。但是所有手续都是我签的字,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付司衡对律师扬了扬下巴,后续的问题全部交由律师来问。 询问结束后付司衡从里面出来,身旁的律师已经大致整理好了资料,边走边问:“付总,我们现在回去吗?” “不急。”付司衡笑笑,看了眼时间后开口:“我们去见另一个人。” 第44章 时隔将近两周的时间, 就在人们以为宋清漫快要销声匿迹时她的一条洋洋洒洒的微博让整个文娱榜的热搜再度热闹起来。 【我要从哪里说起呢。从宋继磊还是一个籍籍无名的摄影师,到靠着给简楠拍摄的照片在圈内有了一些知名度,再之后他与简楠结婚, 简楠因此退出歌舞剧从此相夫教子开始说起吧。哦, 或许有些人会熟悉简楠这个名字,她是sp剧院的第一位华人舞蹈演员, 她也是我的母亲。结婚那年,她才23岁。 第54章 就在简楠以为自己结婚后就会过上她最喜欢的童话公主般的生活时,宋继磊给了她重重的一击。生活上所有的花销全部由简楠赚的钱支出,日常家务由简楠负责, 就连孩子也全部都交给了简楠。宋继磊在干什么?他在花天酒地, 他在纸醉金迷,他在没钱和喝醉酒后一次次殴打他的妻子,甚至连他的孩子都没能逃脱他的殴打。 其实她很傻, 宋继磊是她的第一个男朋友,也是唯一的一个。她的前二十年里生活中只有舞蹈, 后来遇到了宋继磊, 她被花言巧语蒙骗, 对方甚至连所谓的追女孩的行动都没有付出多少,仅仅是靠了一张会说话的嘴以及一副好看的皮囊。可她依旧善良的相信这样一个人会改变,会变得好起来。结果呢?换来的是更加严重的殴打。她无法工作, 无法再跳舞, 为什么?因为她的腿被打断了。我从中唯一可以庆幸的大概就是我的腿还好,还可以跳舞。 想过要逃吗?她后来是想过的, 她也想过要救自己。有什么用呢?得到的回答只有:“这是家庭内部矛盾。”“我们已经对他进行了警告。”甚至还有“你敢离婚,你家里人也别想好过。” 一次次的威胁,一次次的绝望。 她要怎么办呢?她终于在一日的午后, 想到了一个让自己解脱的办法。 她就这样离开了这个世界,也离开了我。 对于宋继磊,他和我的关系仅止于血缘关系。 我是单亲,我只有我的母亲。 最后,我想说,对于家暴。我们要抵制,也要勇敢站出来,因为这绝不是简单的家庭矛盾。女性,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不要放弃自己热爱的事情。要记住,我们永远是独立的人格。】 宋清漫在文字下配了许多的图片,那是简楠当初的回执单、调解协议书、住院报告。更重要的,还有一段长达三十分钟令人窒息的录音。 那是宋继磊对简楠以及她实施暴力时的记录。 那段录音,是她至今都没敢听完的。 在微博上,向大众说明真相,其实就是无意义掀开自己的伤疤,展现给所有人看。 但是她不后悔,这是她做的,最勇敢的决定。 其实还有一点她从未对人讲过,她当初选择出国,除了答应了谢莹外还有一个原因是她要完成妈妈的遗愿。替她继续在sp完成舞蹈演员的梦想,站在舞台中央享受那份独属于自己的光彩。 付司衡在看到宋清漫发的微博时刚从警局出来,他认认真真地把宋清漫的微博一字一句的看完,心中有说不出的感觉。 宋清漫的所有遭遇他都知道,用其他人的话来说他们两个人都是可怜人。所以他们只能在夹缝中生存,不得不往上爬。 他不止一次想过要带宋清漫逃走,离开那个让她绝望的家。但是宋清漫走不了,她割舍不掉自己的母亲,她只能熬,熬着什么时候宋继磊不再回家了,出什么意外了,她们就解脱了。 可他在宋清漫出国后却忽视了这一点,宋继磊的突然消失让他放松了警惕,没有多去查查。不过以他当时的能力,他也未必能够查到,宋继磊一直都在付司昭的掌控之中。 就如同现在,宋继磊再次消失。 “宋继磊还没消息吗?”付司衡问一旁的黄耀。 “还没有,我查到的最后的信息就是他出现在了机场。应该,是出国了。”黄耀说着,“一旦出国,找人的困难就大了许多。” “继续查。”付司衡回头看了眼警局,“没有付司昭他折腾不了多久。” 黄耀有些犹豫:“我们直接把证据移交,不告诉老爷子,真的没事吗?” 付司衡一笑:“谁说不告诉。” 他拉开了车门,回头:“我现在就要告诉他。” 好一个先斩后奏。 黄耀心中啧啧两声。 上车前付司衡嘱咐着黄耀:“里面你再继续盯着,一旦他松口了立马通知我。另外,再查查他的其他底细,看看能不能从其他方面入手。” 黄耀点点头:“明白。” 当付司衡把一叠资料推到老爷子的面前时,老爷子正皱着眉不满他的棋局被破坏了。 “这什么?”老爷子问。 “您看看就知道了。”付司衡说着从书桌上贴心的拿过了老花镜递给老爷子,之后自己坐在了老爷子的对面,开始摆着棋局。 老爷子木着脸打开文件夹,低头看着上面的内容。 付司衡还原着刚才老爷子没下完的棋局,不紧不慢地开口:“我已经把资料交给了警方。” 话刚落,老爷子手中的文件就摔到了桌上。 “谁允许你自作主张的!” 付司衡抬头看他一眼,不以为意,“那他做这件事的时候过问过您吗?” 老爷子一滞。 付司衡把压在棋局上的文件拿起来,搁置在了一旁,耐心的重新摆放棋局。 “爷爷,我想您应该明白,是他先下手的。我只是正当,防卫!” 摆好了棋局,付司衡把白棋盒推给老爷子,示意该他了。 老爷子没开口,拿起一颗白棋后落了下去。 付司衡跟着落下黑子。 “当年的事,您也是知道的吧。”付司衡没开头,还在认真地看着棋局,一句话好像是问你吃了吗那样简单。 老爷子的脸色瞬间一变,握棋子的手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付司衡抬起头,语气中带了几分嘲讽的意味:“爷爷还真是以大局为重呢。” “你为什么意思?”老爷子的声音都跟着有些颤抖。 “为了稳定股市,刻意把自己儿子的死因隐瞒下来,当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事。”付司衡目光如炬,他看着老爷子,带着从容不迫的镇定。 “该您了。”付司衡提醒。 老爷子哪还有心思下棋,他低头看了眼棋面,他已经被付司衡困死,早就没有再下去的必要了。 “你要怎么做?”老爷子问。 “我不做什么。”付司衡笑笑,“我只是希望,爷爷的棋每下一步都可以多做一些考虑。大哥这次应该要进去一段时间,不过他把自己摘到很干净,单是这点东西我也是费了劲才拿到的。。” “您放心,我只是移交了这一件事的资料。至于公司的损失,我会尽量稳住的。” 老爷子看着眼前的付司衡,忽然间觉得陌生了起来。从前的付司衡虽然对于商业上有独到的见解,但也属于听话的类型,他一直以为付司衡是在他的掌控范围。 现在他才发觉付司衡根本不是他所看到的那样,他根本不亚于付司昭,甚至比付司昭更会处理事情。如果付司昭是一把利刃,果断出击,那么付司衡就是一把温柔刀,刀刀杀人于无形之中。 安静了好长时间后老爷子才无力地开口:“我会重新考虑。”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付司衡丝毫没有久留的意思,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衬衫。 “您继续下棋,我先走了。” 老爷子站在窗前看着从门口走出的付司衡,他回头看了眼棋局。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被付司衡蒙蔽了,一个人的隐忍也可以潜藏这么多年。只是现在知道的太晚了。 就如同这棋局,从前付司衡和他下棋时从来没有赢过,以至于他以为付司衡的水平就到这里。现在被杀死比赛时他已无力回天,因为你无法阻止一个棋艺精湛的人。 付司衡和老爷子的话一半真一半假,他确实只移交了施工事故的资料。但他可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付司昭。 这么做无非是让付司昭放松警惕,暂时不能够打扰到他和宋清漫,另外他现在掌握的证据还不足以让付司昭彻底翻不了身。 坐在车上,付司衡拿出手机正要给宋清漫发消息却不想对方的消息先发了过来。 【我彩排快要结束了,要来接我吗?】 宋清漫的邀约。 付司衡看着内容笑了起来,对前面的司机开口:“前面停一下,我开车。你回去吧。” 司机回头看了眼付司衡,有些莫名又有些紧张,“付总,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付司衡回了消息,抬头,“我要去接女朋友。” 宋清漫对他的爱从来都拿得出手。 在所有事情尘埃落定后,宋清漫感到的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她一走出电视台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付司衡。他拿了一束花,站在灯光下等着她。 一如多年前她练功结束,付司衡在楼下等她回家一样。 她笑着,穿越人群,坚定不移的跑向他。 第55章 她想要告诉所有人,眼前的人是她的男朋友。 他们已经在一起很久,久到她人生一半的时光都有这个人的存在。 即使分隔多年,他们彼此心中也只有对方。 第45章 宋清漫中秋晚会上的节目因为网上澄清声明的热度非凡没有撤下反而还因为她的勇敢发言吸了一波粉, 节目组因此把她的节目从靠前的位置放到了压轴。 中秋当天宋清漫和付司衡窝在沙发上看着晚会,碗碗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边打着瞌睡边听着两个人的对话。 许路的节目是和一位男演员共舞,动作和歌曲都选的十分暧昧, 很明显的炒cp。听蒋芷云说公司已经在打算和许路解约了。宋清漫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论给公司带来的效益,许路虽然不算大红但在娱乐圈也算是数的上名字的。 突然的解约, 其实对公司来说应该是一种损失。不过许路这人,有名气,但是黑料也不少,这几年光是打官司的事也没少发生。 两个人其实对于晚会的兴致都不怎么高, 只是很享受两人在一起的时刻。付司衡看电视也不老实, 一会儿动动宋清漫的手指一会儿又搂了一搂宋清漫的胳膊,心思全然不在电视上。 只有等到宋清漫的节目出场时他才正经的坐了起来,认认真真地看着宋清漫的舞蹈。 因为是中秋节目, 宋清漫这支舞整体是欢快的,她在众多的伴舞中依旧是那个突出的存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拍过几次视频的原因, 她现在的舞台表现力和之前相比多了一些镜头感。对她来说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等到节目结束, 宋清漫还在心中复盘着自己的表现。面前的电视被换掉,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家里的灯也都暗了下来。 她心里一紧,付司衡的手马上附上来,“等一下, 别怕。” 借着窗外的月光, 宋清漫能够看到付司衡站起身来,走到厨房, 再走回来,手里好像拿着什么东西。 下一秒,她听到咔嗒一声, 打火机的火苗窜了出来。 然后她看到了放在面前的蛋糕。 蛋糕的图案很简单,只有一个站着跳舞的小人,简直就是q版的宋清漫。 震惊之余,她听到付司衡开口:“生日快乐!漫漫。” 宋清漫诧异地瞪大眼睛,今天居然是她的生日。她已经许多年没有过过生日了,再加上原本就是过农历的生日,平时看日期根本不会留意。 但付司衡居然还记得。 或许他一直都记得。 蜡烛的闪耀下,她看着认真真挚的付司衡,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 “快许个愿。”付司衡提醒。 宋清漫点点头,闭上眼睛。 她虔诚的许下愿望,希望她与付司衡能够岁岁年年,年年岁岁。 脖子上传来微凉的触感,她睁开眼,那条熟悉的黑钻石项链重新落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物归原主。”付司衡说。 宋清漫笑着,在烛光的闪烁下,她的眼眸也开始泛着酸。她吸了吸鼻子,强忍着泪水。 她伸手,付司衡坚定不移地抱住了她。 无论多久,兜兜转转,相爱的人终究不会走散。 “要不要喝点酒呀?”宋清漫的脸埋在付司衡的颈窝处,很小声地问着。 “好。”付司衡笑笑,“我去拿。” 家里仅有的酒是白舟庆祝她乔迁新居送过来的,一瓶有些年头的红酒。 宋清漫的酒量并不是很好,但架不住今天高兴,一会儿喝一杯一会儿喝一杯,竟然也察觉不到自己的醉意。 两人吃了蛋糕,很甜,比她以往吃过的蛋糕都要甜。 付司衡就安安静静地看着她,她要喝酒他就陪着。 直至宋清漫有些晕了,他从她手中把酒杯接过,放在一边。 “要休息吗?”付司衡替宋清漫把碎发别到耳后。 “不。”宋清漫歪着头拒绝,她伸出手指轻轻点在付司衡的鼻子上,又像是无力般地滑落,停留在了付司衡的唇上。 她指尖轻轻一勾,探入付司衡的口腔。 付司衡明显一愣,耳根也迅速染上了红晕。他伸手握住宋清漫的手,却并未将她的手指拿出来,而是动了动舌尖。 绵软湿润的触感让宋清漫手指轻颤,浑身像是过了电一般酥麻。她慌乱地收回手,眼神不自觉地躲闪起来。 “羞什么?”付司衡带着轻笑,他凑近了,看着宋清漫的表情。 还没等宋清漫再开口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吻了上去。 从起初的轻柔触碰带着试探,到骤然加深,付司衡抬手捧住宋清漫的脸,指尖陷入她柔软的发丝,他温柔但又急迫地想要索取更多。 宋清漫木讷地回应,凭着本能仰起头,承受着也迎合着这个逐渐变得滚烫的吻。 客厅里只亮着一盏暖黄色的壁灯,蛋糕上的蜡烛早已熄灭,一缕青烟带着甜腻的蜡油味,若有似无地缠绕在呼吸之间。 不知是谁先动了,纠缠的身影在柔软的沙发上陷得更深。付司衡的吻离开了她的唇,沿着下颌的曲线,烙烫在细腻的脖颈,留下湿热的吻痕。 宋清漫轻颤,手指紧抓着他胸前的衣料发出模糊的呜咽。那声音如同羽毛轻抚在心尖,让付司衡几乎失控。 空气开始变得粘稠,连呼吸都滞重起来。周围的一切声音都渐渐退去,只剩下了彼此越来越清晰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鼓膜,也撞击着摇摇欲坠的理智。 衣物悄然滑落,凌乱地堆砌在沙发一角。 宋清漫如同一汪春水,无力地攀附着付司衡的肩膀,指尖在他紧绷的背上留下无意识的划痕。 付司衡沉重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耳侧,带着灼人的温度,他低声唤着一声声的漫漫。那声音沙哑的厉害,却又像最醇厚的酒,让她醉的深沉。 …… 她因陌生的预感而微微瑟缩,但却不后退。 付司衡在停顿后再次落下,他听到耳畔传来宋清漫的呜咽声,他隐忍又兴奋。他的每一次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但又在失控的边缘,保留着一丝小心翼翼的珍视。 酒精模糊的视线,但放大了所有细微的感知。疼痛是尖锐的,快感是直冲云霄的。宋清漫看不清付司衡的表情,只能感受到他同样剧烈的心跳,以及那一处的滚烫。 细碎的呻吟与压抑的低喘交织,谱写成今夜最私密的乐章。世界开始缩小,小到只剩下这一方沙发,只剩下彼此交织的呼吸、心跳以及拥抱。他们像是两株缠绕的藤蔓,在黑暗中疯狂汲取彼此的体温和气息,用最原始的方式确认着对方的存在。 …… 风浪渐息,身体的亢奋缓缓退去留下疲惫的酥软和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宋清漫蜷缩在付司衡的怀里,沉甸甸的睡意笼罩着她,额角的汗都还未散去。 窗外,中秋佳节的城市的灯火依旧阑珊。空气中弥漫着情欲褪去后的慵懒气息,混合着未散尽的红酒香,构成了一个漫长夜晚最后的私密的注脚。 …… 这是宋清漫第一次起晚,醒来已经是中午,她躺在柔软的大床,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昨晚抱她进来的。 回想到昨晚,宋清漫脸色潮红。大脑清醒的回忆更加让人羞涩。 躺在床上做了一会儿自己的思想工作后宋清漫才下了床。身上的酸痛比记忆更加刻骨,劳累程度丝毫不亚于练了一天的舞,她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睡前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了付司衡说,第一次不可以次数太多。 嗯,然后又来了一次。 宋清漫摇摇头,把脑中的废料排出去后起身去浴室洗澡。洗澡的时候宋清漫对着镜子才看到自己身上布满了昨晚留下的痕迹,密密麻麻的,宛如一朵朵绽放开来的玫瑰。她叹了口气,谁说男人过了三十就等于六十的,她第一个就不同意。 泡了一会儿澡后宋清漫从浴室出来,楼上没有付司衡的身影,今天是周末,按理说他应该是在家的才对。 楼下也转了一圈后她发现碗碗也不在,那应该是出去遛狗了。 自从付司衡搬过来后宋清漫感觉自己遛狗的次数都少了不少,早晨基本上都是付司衡在遛,晚上的时候是他们两个人一起,顺便晚饭后消食散步。连魏茹都在开着玩笑:我们碗碗何德何能啊,居然让一个身价上亿的总裁天天遛着。 等了一会儿后终于听到门口传来了动静。 付司衡手里除了拿着牵引绳外还提了一大袋的餐盒。 “新开的一家店,我打包回来了。” “我们出去吃也可以啊。”宋清漫说着,从付司衡的手里把袋子接过。 第56章 付司衡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宋清漫顺着付司衡的视线低头,又转眼看了眼旁边的镜子,光脖子和锁骨处的痕迹就遮盖不住了,还出什么门。 她快速收回视线,红着脸去厨房拿碗筷碟子。 付司衡说的这家是最近在网上很火的一家广式茶餐厅,开业半个多月还处于每天爆满的状态。宋清漫把餐盒中的菜倒入盘中光是看颜色和色泽就已经让人胃口大开了。 连碗碗都闻着味儿跑了过来。 宋清漫把筷子递给付司衡,忽然间意识到了一件事不对劲。 她在付司衡伸手接到筷子时快速把手收回。 “怎么了?”付司衡问。 “你,”宋清漫看着付司衡,越琢磨越发觉不对,“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我住在这里?” 否则付司衡怎么会在第一次送她回来的时候就精准的送到了楼下,她记得她当时只说了小区的名字,并没有说楼号才对。 付司衡顿了下,随后笑了起来,如实地点点头。 宋清漫坐了下去,开始认真复盘。当时她所有的心思都在和付司衡重逢后的纠结中,根本没有留意到这些细节。 还有,更重要的是—— “你连我家里的密码都知道?我好像也从来都没告诉过你。” 因为付司衡好像已经默认可以打开门了,所以她从来都没开口说过密码这件事。 “是。”付司衡承认。 “所以——”宋清漫没再说下去,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但付司衡替她开了口:“所以这房子,是我的。是我很早之前就为你准备好的。” “多早?” “你还在国外的时候。” 所以这房子才会如此契合她,才会有宽阔的练功房,所以在卧室才会有那幅让她熟悉的画。 绕了半天,这房子是付司衡的。 那么他和蒋芷云也是早就认识的了。 甚至很可能她签约乐清,付司衡也有参与。 “你是早知道我会回国吗?”宋清漫颤着声问。 “不知道,但是我已经做好了等待的准备。”付司衡说。 “还有什么事,是瞒着我的。” 付司衡看着她,有些无奈,“还有碗碗。” “也是你的宠物?”宋清漫诧异,不过随即也反应过来。房子都是付司衡的了,那房东的宠物自然就是付司衡的宠物。 付司衡看看正在吃狗粮的碗碗,开口:“它是暖宝的孩子。” 宋清漫心中一紧,难怪啊,难怪她会觉得熟悉。 碗碗居然是她们之前捡到的小狗的孩子。 “暖宝……” “已经去世了,它很健康,是老死的。” 宋清漫抽了张纸巾盖在自己的眼睛上。 “你会怪我吗?”付司衡问她。 宋清漫摇着头,她怎么会怪他。她只是在后悔应该早一点回来,早一点再遇到付司衡。 眼前的人,从始至终都只有她啊。 所有的一切,都是付司衡的蓄谋已久。 第46章 中秋过后不久便是国庆, 白舟的婚礼也到了。白舟结婚请了二位伴娘,一个是宋清漫一个是她从小玩到大的好朋友。 宋清漫在白舟结婚的前一天就开始忙碌起来,和另一位伴娘商量着接亲的游戏, 帮着布置家里装饰。她也从来没放过伴娘, 听白舟家里的长辈讲了第二天的接亲流程才知道原来结婚还有这么多的讲究。 婚礼当天化妆师和摄影师一早就来到了家里,宋清漫也早早的换好了伴娘服, 在一旁看着白舟化妆。 白舟很美,她是属于很温婉的类型,性格好,笑起来有两个酒窝, 看着就很亲近人。所以她也就成了宋清漫在国外第一个认识的朋友。 宋清漫忽然间有些感慨, 白舟要结婚了。她抬头看看家里挂着的婚纱照,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等到白舟画好妆,她们三个人一起拍了许多合照, 等到李晓辉来接亲的时候宋清漫更加感慨,完全有种父母要嫁女儿的伤感。 她看着李晓辉进来, 看着李晓辉做着游戏, 再看着李晓辉将白舟抱起接走。 一整套接亲的流程走完再到达酒店已经临近中午。宋清漫蹲下身给白舟整理着裙摆, 一会儿她要陪着白舟一同上台。 把白舟送到台上,看着白父把女儿交给女婿,她今天的伴娘工作也算基本结束。 下了台, 她直直的朝着指方向走去。 刚才在台上的时候她就看到了付司衡, 原本宋清漫是打算自己来的,但付司衡执意要作为她的家属跟着来, 拗不过他也就同意了。 挨着付司衡坐下,宋清漫还没开口付司衡就从袋子里拿出来一双平底鞋放在宋清漫的脚边。 “换上吧。”付司衡蹲下身,解开宋清漫高跟鞋的带子, 给她把平底鞋换上,又把高跟鞋装回袋子里。 “你要过来,该不会就是为了给我送鞋吧。”宋清漫问。 付司衡应了声,顺便补充:“还要预防其他桃花。” 宋清漫被逗笑,“哪有那么多桃花。” “有,我的眼光好。”付司衡说。 宋清漫笑笑,转过身看着台上的白舟,她把戒指给李晓辉戴上,又等着李晓辉给她戴上婚戒。 李晓辉拿着话筒,对着白舟说下一句句誓言,回忆过去的种种,表达着自己的真心。 “他是个很会隐忍的人。” 付司衡冷不丁的评价了一句。 宋清漫感动之余回过头来,带着疑惑,“为什么这么说?” “直觉。”付司衡说。 他见过太多的人,商场上的人大多都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如果不能一眼洞穿别人的心思,那么很可能吃亏的就是自己。 原来付司衡也有这样的直觉,宋清漫在第一次见到李晓辉的时候就有这样的感触。 看到宋清漫眼角带着泪痕,付司衡伸手给她擦了擦,承诺着:“我会给你更盛大的婚礼。” 宋清漫摇摇头,再次看了眼白舟后开口:“我并不追求盛大或是豪华的婚礼,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有意义就够了。” 付司衡挑眉,“你可以不追求,但是我要给,你和我这一辈子也就这一次婚礼,当然要做到刻骨铭心才行。” - 白舟的婚礼后宋清漫就再次开始忙碌起来。 上面下发了文件,要扶持公益性的节目,有家电视台趁此机会要举办一档公益性的乡村支教节目,蒋芷云知道宋清漫对这个一定感兴趣,还来不及与宋清漫商量就先其他人一步和电视台抢了一个嘉宾的位置。 要是往常,这样的节目基本上没几个明星会参加,又苦又累播放量又上不去,知名度又打不开。但今年是大力扶持政策,说白了有人撑腰,就算播放量上不去以后的宣传上也能捞得好处。 这档节目筹备的快,开拍的也快。 一切都是要紧跟风尚。 宋清漫看过后自然没什么意见,做公益本来就是一件好事。 不过这档节目要追求真实性,所以参加的演员要集体在山里住上一个月,不可以带助理经纪人等,在这里完成为期一个月的支教任务。 蒋芷云担心宋清漫吃不了这个苦。 宋清漫摇摇头,坚定地表示自己可以。 签好合约后宋清漫就要开始准备,拍摄时间在一周后,她的身份是舞蹈老师,对于山里从来没接触过舞蹈的孩子们她需要从零开始练起,还要给孩子们带一些舞蹈用的小礼物。 跟着蒋芷云从电视台的电梯里出来,宋清漫一眼就看到了江暖,旁边还有席淮礼。两人此时脸色看上去都不是很好。 “席总怎么也来了。”蒋芷云小声嘀咕一句,语气里透露着无奈。 宋清漫知道这次的节目江暖也报了名,她签完合同后下一个就应该是江暖。 “席总?他是谁啊?”宋清漫上次在发布会上就觉得这人名字很熟悉,但死活没想起来是谁。 “老板啊。”蒋芷云看她一眼,“乐清的老板。” “啊。”宋清漫张张嘴,难怪觉得熟悉。不过她确实没在公司见到过自家老板,但是她签约乐清的时候合同最后确实是落了席淮礼的名字。 “我凭什么不能去参加节目?你管天管地难道这个也要管吗?”江暖质问,话中带着火气。 “你可以去,但陆思远也要去你不知道吗?”席淮礼也不顾及旁边有没有人了,他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他们两个不能出现在一个节目中。 第57章 陆思远?拿了无数奖项的影帝? 他也要参加这节目?宋清漫疑惑的眼神投给蒋芷云。 蒋芷云点了点头。 江暖被气笑,“他参不参加和你有什么关系,他参加了凭什么我不能参加?” 席淮礼沉了口气,“他是和我没关系,你有。他安的什么心思我最清楚,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江暖别过脸去,否认:“我看不出来,连你我都看不清,我还能看清谁?反正这节目我一定要上,你要是管,你就永远别想见到我!” 席淮礼舌尖顶了下上颚,“你在威胁我。” “算是吧。”江暖直面他,“如果你觉得这招管用的话。” 也不等席淮礼再开口江暖已经转身,朝着宋清漫的方向走了过来。 宋清漫笑笑和她打着招呼,江暖已经缓和了情绪,朝着她同样笑着:“我先进去签合同,我们下周见。” - 以最终的结果来看,席淮礼妥协了。 一周后宋清漫一行人坐在节目组安排的大巴车上,窗外的景色越来越美,但建筑物也越来越少,越来越萧条。付司衡最近这段时间很忙,付司昭虽然把自己摘的很干净,但也有间接证据证明施工方的事件和他有关系,他被带走接受调查,很可能还要被关一段时间。 听付司衡说老爷子已经在考虑重新划分股份,所以付司衡要留下来稳住大局才行。 大巴车整整开了八九个小时,从天亮一直开到了天黑,一路上从平坦的柏油马路变成了坎坷的石子路,到最后连大巴车也走不了了。 宋清漫几个人拉着行李箱从车上下来,副导演脸上带着歉意但也无可奈何的开口:“各位老师,后面这段路我们的大巴车是走不了的,我联系的当地学校,他们会派人来,开三轮车带大家过去。麻烦各位老师了,辛苦了。” 几个人摇摇头,劳累是有的,但是大家也不至于因为这一点条件就撂挑子不干,毕竟能参加这个节目的都是已经做好的心理准备。 这次节目组一共就请了三位明星,宋清漫、江暖以及影帝陆思远,还有三名高校毕业的大学生,等于是素人加艺人结合的一档节目。毕竟他们几个也不是专业搞教育师范的,有些专业的课程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陆思远一路上话都很少,偶尔开口也是在和江暖说话。 倒是江暖很自来熟,她性格就是爱热闹的人,车上无聊了她就拉着大家聊天,一会儿的功夫就和大家变熟悉了起来,连司机偶尔都会和江暖说上几句话。几名大学生更是亲切的叫起了江暖姐。 宋清漫虽然话也不多,但是她很随和,大家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 在山脚下等了好一会儿后终于看到了一盏十分亮眼的白织灯,随之而来的是三轮车的轰鸣声。 接他们的是学校的校长,六十来岁的年纪,姓严,同时也是学校的老师。三轮车很小,坐不下那么多人,再加上大家还有行李,唯一的办法就是拉完一波人再拉另一波。 一直沉默的陆思远终于开口:“先让女生们走,时间太晚了,到了之后就早点休息,但是车上坐一个男生保护大家安全。” 三名大学生中有二名是男生,听到这话后大家也没有意见,但是谁先走呢?宋清漫看着唯一的女大学生,年纪也是最小的。 “你先走吧,让你同学和你一起。” 女生有些犹豫,又有些不好意思。 江暖挥挥手,“行了行了,就这么定了。那就你们三个年轻的先走,我们坐下一趟。” 宋清漫也点点头,表示同意。 目送三个年轻人离开后,他们三个人在外面等着也是等着,索性就和节目组重新坐回到了大巴车里。 宋清漫看着手机屏幕,这里一点信号都没有,也不知道付司衡有没有给她发消息。 “导演,我们为什么会选择在这里呢?”江暖突然问了一句。 坐在最前排的导演刘恒正抽着烟,听到江暖的问题后笑了笑,看了眼窗外,“我就是从这里走出来的。” “什么?”江暖惊讶,连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也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刘恒是一名很低调的节目导演,但是他出的每一档节目几乎都会成为爆品。而且他从来不拍综艺,拍的都是很有教育意义的节目和比赛。 这样一个很有涵养的人,居然是从这座大山里走出来的。 “我是这里唯一的一个大学生,看到严校长了吗?他当时就是我的老师,当时我们的学校就只有他这一名老师,越教到后面学生也越来越少,最后就只剩下了我一个。后来高中我考到了县里的中学,又是严校长资助了我。”刘恒说着有些感叹,“严校长是我这辈子最敬佩的人,他可以扎根在这里四十多年。所以我办这个节目,也希望大家可以认真的对待,这里的孩子真的很需要一份好的教育。” 上山的路上谁都没再说话,大家的情绪都很低落,因为刘恒讲了很多,讲了这里的艰难。即使是现在的条件好了许多,但依旧有很多孩子上不起学而辍学,也依旧会有家长觉得读书无用,尤其是女孩子,就应该早早不上学帮着家里干农活。 他们无法彻底改变这里,只能尽自己的绵薄之力,真正能够改变这里的,是教育,是整体的教育水平,是让所有的孩子从书本中找到开拓大山的路。 第47章 大家休整了一天后就开始正式拍摄。 作为第一天, 新老师,每个人都站在讲台上做了自我介绍。 宋清漫作为舞蹈老师,教孩子们跳舞;江暖学过画画, 负责教孩子们美术;陆思远则成了音乐老师。江暖偷偷告诉宋清漫, 陆思远在成为影帝前还出过唱片,是一位名副其实的两开花的艺人。 剩下三名大学生则教孩子们语文数学英语三门课程。 这所学校因为刘恒的一直资助, 学校也盖上了二层小楼,孩子们的桌椅板凳也都是崭新的。只不过这里条件还是很苦,除了一眼望不到头的风景,再没什么可以让人眷恋的地方, 所以这里的老师也只有五位, 从小学到初中,就只有这五位。 他们几个人只负责小学,班上共有十二名学生, 大部分都是留守儿童,跟着爷爷奶奶生活。 孩子们看到来了许多新老师后都很开心, 上课也十分认真。 宋清漫教大家跳舞的时候有一个女孩子格外的认真, 学习的也很快, 宋清漫对这个女孩子的印象最深,因为她很热爱跳舞,如同小时候的自己一样。 小女孩叫刘如, 每次下课后她就会跟在宋清漫的身后, 亮着大眼问她:“老师,还有没有其他动作?” 宋清漫蹲着身问她:“你为什么喜欢跳舞呢?” 刘如说:“因为跳舞很美, 学会跳舞就不用留在这里了。” 宋清漫心里发酸,明明就是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却没有享受过一个美好的童年。 中午的课程结束后宋清漫用学校的固话给付司衡打了个电话。 “怎么了?哭了吗?”付司衡听出宋清漫的情绪不对, “受欺负了?” “没有。”宋清漫擦擦眼泪,“我想和你借点钱。” 付司衡在电话一头笑了起来,“和你男朋友还这么见外,我马上转给你。” “你不问我是做什么用吗?”宋清漫问他。 “资助学生。”付司衡回答的很干脆。 他太了解宋清漫,贫困山区的教育环境,势必会让宋清漫心软。 “还需要什么?”付司衡问。 “还有,一些新媒体设备,你可以让人送来吗?钱算我借你的。” “漫漫。”付司衡叫她,“做好事能不能让我也有所参与?” 听出付司衡话外之意,宋清漫笑了笑答应下来。 宋清漫把要资助学生的事告诉了江暖,没想到被江暖直接否决。她很不理解,江暖明明也是一个善良的人,为什么不让她把钱捐给这些孩子们。 江暖认真地和她分析着道理:“清漫,你知道吗,人心是很贪婪的,一旦他们有了这个就会萌生出想要那个的想法。你这个钱要给谁呢?孩子吗?他们还小,管理不了这些钱。给家长吗?你看看这里,这座大山的人,他们有几个是希望孩子读书的。他们能让孩子上小学,是因为小学免费。初中呢?你有没有看过初中才有几名学生,因为初中学费即使不花钱也会有其他额外的花销,家长们都是不愿意花这个钱的。” 第58章 “但是,还是有家长愿意让孩子读书的。”宋清漫很小声的反驳。 江暖点点头,“对,我不否认,是有家长想让孩子读书,但那是极少数。你观察过没有,这里有着重男轻女的现象,如果你把钱给你家长,那么很可能这钱不会花在这些女孩子的身上。” 江暖的话让宋清漫手中的钱突然变成了烫手的存在。江暖说的这些都是她从未想过的角度,她真的单纯的以为只要资助了,孩子们的生活就会变得好一些。 “那要怎么做才好啊,我想帮助他们,他们实在太苦了。” 江暖想了想,有了主意。 “把钱给学校,你的资助全部交给严校长,这些钱就用来给孩子们上学和买书本的。这样孩子们的家里也不会因为付不起学费而不让他们上学,而且严校长的为人你也不会担心这个钱用在其他地方。” 宋清漫听取了江暖的建议,把钱都捐给了学校,这些钱应该可以帮孩子们平稳的度过上学的这几年。学校里没有食堂,孩子们回家也吃得不好,宋清漫在把钱交给严校长后江暖也把自己早就准备好的钱交给了严校长,原来她早就有了打算,要给学校建一个食堂。 从校长的办公室出来两人一同回住的宿舍休息,宋清漫有些好奇:“你为什么会对资助这些事很有了解呢?” “因为我就是受资助的孩子。”江暖轻飘飘的一句话带过,她偏偏头笑着看着宋清漫,“席家就是收养我的人。” 江暖的话让宋清漫震惊,同时也明白了为什么她和席淮礼之间会有纠葛。 看着宋清漫的表情,江暖笑着:“可不要可怜我啊,我并不觉得自己可怜。” 宋清漫摇摇头,“没有,你很优秀。” 钱交到严校长的手里后他的行动力也很快,和上面打了报告后赶在节目录制结束前把食堂搞了起来。 因为时间匆忙做饭的师傅还没来得及招聘,几名老师就充当起了做饭师傅的任务。到了后面节目组会做饭的工作人员也帮起了忙。原本一个简单的节目变成了团结协作的大家庭,这点倒是让刘恒得到了意外收获。 刘恒连夜带着人剪了先导片出来发在了网上,温馨的画面和无隔阂的互动立马吸引了不少观众,都在评论区留言让赶紧把节目抬上来。 宋清漫这段时间一直在忙,看似清闲的老师任务其实做起来也很琐碎,一点都不容易。加上山里的信号不好,节目先导片爆了的消息也是从工作人员的口中得出。她这才恍惚,一个月的录制时间已经过了大半,她们也马上就要回去了。 这段时间她和付司衡联系的也并不多,不知道付司衡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趁着下山给孩子们采购食物的机会宋清漫借着镇子里的信号给付司衡打了个视频。 不过视频响了很久付司衡都没有接,应该是在忙。 和江暖买完东西,把大包小包装上三轮车后,江暖熟练的坐在了驾驶位上。这段时间,大家都学会了不少额外的技能,像江暖就学会了开三轮车,高兴之余又还学校多买了一辆。 临近中午,当午的阳光晒的厉害,两个人完全没有明星的架子,除了戴了个帽子外连防晒都没涂。宋清漫和瓜果蔬菜一起坐在后座,低头刷着微博,先导片确实剪的很好,看点十足。 退出时她看到一条显示“爆”的词条,上面有付司衡的名字。 【付司衡成付氏新任掌舵人】 点进去后,宋清漫认认真真把媒体报道的内容看完。 今天上午,付家的老爷子召开了董事会,对于他手中现有的股权进行了划分,其实就是对付氏的财产进行了分割。 分割后股份付司衡占据50%,付司昭20%,付司炎一家占据10%,其他股东共占据20%。 股权进行交接后,也就宣示着以后的付家将由付司衡做主。而付司昭再也没了和付司衡抗衡的能力。 宋清漫看着内容心里为付司衡高兴,付司衡在付家这么多年,也算是摸爬滚打熬出来了,从不被看重的私生子到如今付家的掌舵人,他在一步步的证明自己。 节目录制的倒数第三天,宋清漫带孩子们上了节不一样的舞蹈课。她带着大家现在山林里,让孩子们观察着动物们的一举一动。 “同学们,其实舞蹈不单单就是肢体的语言,它还可以表达更多。就像你们现在看到的小动物,你们可以通过它们的动作去进行模仿和融合,从而表达出它们的情绪。” “通过舞蹈传达动物的高兴吗?”刘如问。 “对,比如这只松鼠它在吃到松子后会很高兴。”宋清漫边说边替孩子们演示动作,“那我们就可以模仿它的动作,再加一点优化。” 孩子们看过宋清漫的示范后更加感兴趣,都开始争先恐后的模仿起来。 一节舞蹈课一直上到太阳快要落山,宋清漫带着孩子们回到学校。 “宋老师,有人找。”还没回宿舍宋清漫就听到有工作人员叫她。 “谁啊?”宋清漫问。 工作人员带着笑意,“你过去就知道啦。” 宋清漫边走边疑惑,身边没有摄像机跟着,看着并不像是节目组的安排。 出了学校,宋清漫一扭头便看到了许久未见的人。 付司衡站在逆光之中,浑身都带着柔和温暖的光,他朝着宋清漫伸出了双臂。 宋清漫短暂停顿后朝着付司衡跑了过去。 两人紧紧相拥,像是在汲取这许久未见的思念。付司衡低头,被宋清漫抬手制止:“在学校门口,影响不好。” 付司衡笑着把宋清漫的手拿开,“又不是没在学校门口亲过。” “哎?”宋清漫也带着笑,“我现在可是老师,和学生的时候不一样。” “好好好,那请问宋老师,你男朋友今晚的落脚处在哪里呢?” 这个问题倒是把宋清漫难住了,他们几个为了拍摄方便也不用太早起床就直接住在了学校的宿舍,节目组的人则因为人数太多没有住处就统一都住在了山下的镇子里。 “要不,你也和节目组住山下?那里有小旅店,环境会好一些。”宋清漫说。 “你呢?”付司衡问。 “我住学校的宿舍啊。” “我呢?我为什么不能和你住一起?” “我和江暖住一个屋。女寝!” “那你和我一起住山下。”付司衡提议。 宋清漫果断否决,“不,拍摄马上结束了” 付司衡得出言简意赅的结论:“所以结束之前,你和我不会住在一起。” 宋清漫点点头,伸手捧住付司衡的脸,顺便又捏了捏,“是这样哒。” 付司衡闭了闭眼,行,不过就是三天,今天已经过去,就还有二天,他忍。 但即使不能住在一起付司衡还是每天照常往山上跑,宋清漫不忙的时候两个人就一起坐在山上看着风景。这样的生活十分慢节奏,如同与世隔绝一般的惬意。 终于等到了节目录制的最后一天,宋清漫站在讲台上看着已经熟络的孩子们,眼泪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转,讲桌下的孩子们自己哭成了以前都舍不得他们走。 和他们一起同行的三位大学生,其中的女孩子已经决定留下来支教,她想帮助这里的孩子们。 走之前宋清漫把刘如叫出来,她把自己的平板送给了刘如,里面下载了许多基础的舞蹈课程,这些视频足够刘如学上好久。 “既然喜欢舞蹈,就坚持学下去哦。” 刘如抱着平板边哭边断断续续地说着:“老师,你、你能不能,别走。” 宋清漫心有不舍,替刘如擦了擦眼泪后开口:“老师还有其他的工作,但是你好好学习,老师还会来看你们的,到时候我可是要检查你有没有偷懒哦。” 刘如点着头,又哭了起来。 宋清漫看的难受,伸手抱住了刘如。短短一个月的相处,她早就和这些孩子们产生了感情。 为了不让另一位“小朋友”独守空房,宋清漫在录制结束的当天就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山下住。 江暖慢悠悠地收拾着衣服,打趣:“美人误事啊。” 宋清漫笑笑,假装叹了口气,“没办法,诱惑力太大。” 宋清漫敲开付司衡房间门的时候付司衡明显一愣,他正和人通着电话,看到宋清漫后也不管对方有没有说话就直接把电话挂断,拉着宋清漫进屋。 第59章 宋清漫的手还未来得及从行李箱上拿来就被付司衡抵到了墙上,密密麻麻的吻落了下来。 随之而来的是急切手,宋清漫的衣角被掀起来,手指灵活的探入。 “我还没洗澡。”宋清漫推搡着抽空说了一句。 付司衡轻吻着她,声音沙哑:“一起。” 第48章 小旅店的卫生间很小, 两人站在一起十分拥挤。稀稀拉拉的水流落在人的身上,还未流到地上就已经感受到了水蒸汽蒸发的凉意。 不过宋清漫一点都不冷,付司衡的体温很高。他的每一次触碰都让宋清漫颤栗, 水流声仿佛变成了两人之间的伴奏, 一下又一下的,时而很快时而又慢了下来。 他故意厮磨, 轻吻着宋清漫的耳廓。他此刻的毅力倒是坚定不少,所有的耐心都用在了这里,他坚持着不动,手指却又流转不停, 他像是在刻意引诱, 等着宋清漫先开口。 直到宋清漫没招了,一遍遍叫着阿煜他才开始重新发起攻势。 水流落在背上又向下流走,一颗颗的水珠嘣溅起来, 砸在浴室的玻璃上。 宋清漫撑着冰凉的墙面,腰身弯曲成优美的弧线。付司衡的吻落在她的背上, 手指握着纤细的腰身。 直到热水变凉, 再流不出一滴热水, 两人暂时结束了一场战斗。 宋清漫躺在床上,浑身疲惫,连气息都没来得及喘匀就看到付司衡倾身过来。 他单手撑着床, 另一只手抬起了宋清漫的腿。有了先前还未散去的感觉, 付司衡通过的极其顺畅,像是在高速中有了etc一样肆意。 舞蹈生的优势有时候会体现在各个方面, 就如同现在。她不得不跟着付司衡的节奏,听从着他的指挥,摆出各种各样的动作。 尽管宋清漫很少出力, 但她几次下来觉得自己的嗓子明天怕是要哑了。 付司衡像是机器一般不知疲倦,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工作,完全有要把这一个月的积攒全部还给宋清漫一样。 宋清漫实在累的不行,只好求饶:“阿煜,我们歇一歇好吗?我真的不行了。” 付司衡的“工作”态度极其认真,对于宋清漫的话如同没有听到一样,继续着他所热爱的工作,额头的汗珠滴在宋清漫的锁骨。 “快了。” 软光还在床榻边缠缠绕绕,宋清漫的气息裹着软颤,像被风吹得微微晃的棉絮。 “阿煜” 两个字出口时,带着几分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她轻轻蹭了蹭他的肩,指尖在他臂弯处轻轻按了按:“停下来吧,等明天…… 明天再好不好?” 付司衡的动作慢了下来,像流水渐渐收了力道。他俯身时,发梢轻轻扫过她的脸颊,唇贴在她耳侧,声音浸着软意,像在等一句藏了许久的话:“漫漫,换个称呼叫我,好不好?” 宋清漫的指尖轻轻蜷了蜷,脑子里漫过许多模糊的影子。该叫什么呢?那些平日里偶尔挂在嘴边的、或是藏在心里没说过的称呼,此刻像散在水里的碎光,明明灭灭的,抓不住清晰的形状。 她微微眨了眨眼,呼吸还没平复,就见他重新坐直了些,周身的节奏又轻轻动了起来,连声音里都浸了点轻快的暖意:“要是叫到我想听的,我就停,好不好?” 可后来她才懂,有些话在这样的时刻里,像握在手里的沙。她试着把那些称呼轻轻说出口 。 带着点依赖的 “哥哥”,软乎乎的 “宝宝”“宝贝”,还有藏着烟火气的 “老公”。 每一声落地,换来的却不是预期的停歇。呼吸缠在一起时,她能感觉到他的节奏里藏着的笑意,比之前更沉些,像春日里渐渐涨起来的潮水,漫得比刚才更甚,把她的话都轻轻裹进了暖意在周身漫开的褶皱里。 …… 宋清漫是真的累了,睡前她只听到付司衡说:“你困了就睡吧。” 闭眼前她透过薄薄的窗帘看到已经露出鱼肚白的天,然后她就没意识了。 好消息是节目录制已经结束,宋清漫不用再去上课。 晚上节目组在镇里包了一个农家小院,庆祝节目录制结束,大家一起吃个烧烤欢快一下。 她这一觉,一直到下午才醒来。不过算算,她其实也没睡多久。醒来后在房间里吃了些付司衡打包回来的饭后没歇多大一会儿就已经到了约定的时间。 小镇不大,走过去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但是这一路宋清漫走的很慢,她边走边瞪着身旁的罪魁祸首。 “我背你。”付司衡这个时候良心发现,有了歉意,和昨天的他判若两人。 宋清漫摇头,小镇上都是人,她这么大一个人了让付司衡背,太奇怪了。镇上也没有出租车,大多数人的代步工具就是腿,好一点的骑个自行车电动车。 看到路边有一家卖电动车的,付司衡二话不说就要进去,宋清漫赶忙拉住他,“我们明天就要走了,买电车干嘛。” “你很难受。”付司衡说的委屈。 宋清漫无奈,怎么这样子难受的是付司衡才对呢。她叹了口气,摆摆手,“我没事,马上就快到了。” 晚上的聚餐都是节目组的,宋清漫没法带着付司衡一起,其他人也会不自在。付司衡把宋清漫送到地方后才依依不舍地回去。 农家小院很大,她到了后院子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大家都分工合作,串串儿的,架烧烤炉的,江暖正和陆思远摘着菜。 宋清漫看了看,还有桌子没布置,她和另个小姑娘开始给小桌子铺一次性餐布,铺好以后就放盘子和筷子,还有买好的饮料也给每一个人倒好。 她虽然参加的节目不多,但这个团队是最让她开心和放松的。每一个人都很随和好相处,有什么事大家都是一起干。 夜晚降临,烧烤也正式开始。 刘恒一手拿着烤串一手举着酒杯最先致辞,“其实也没什么太多的话,我想来想去,心里只有一句感谢。真的,谢谢大家了。谢谢大家支持我,也谢谢大家帮助学校,帮助孩子们。” 他抬手举了举杯,先干了。 大家跟着欢呼举杯,干了手中的酒。 要是往常宋清漫都是用饮料代替,但是这次不同,她做了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值得喝一杯。 大家今天都很高兴,一个说完一个说,烧烤也是一把一把的烤着,也不知道熟没熟反正大家吃的都很开心。 也许是喝多了酒的缘故,有一小波人围坐在一起唱起了歌,还有人聊着天吃着烤烧,吹着已经带着凉意的晚风,一切都惬意的很。 宋清漫有些后悔,这样的氛围应该让付司衡过来感受一下的。看看大家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存在会出现尴尬局促的状况,哪怕是路边过来一个阿姨他们都能拉着阿姨跳一段舞。 不过都已经吃了一半,再让付司衡过来也不合适。 也不知道付司衡一个人晚上吃了什么,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想着也怪可怜的。 想到这里,宋清漫看看还有很多烧烤,她可以烤一些早一点走,给家属带回去,也等于让他间接的感受一下这个氛围。 给付司衡发了消息得到他还没吃饭的信息后宋清漫开始着手烤串,不过她没怎么烤过,旁边有个摄影老师看到她不怎么熟练的动作后过来热情的教着她怎么烧烤。 宋清漫每样都烤了一些,烤好后找了锡纸包裹起来防止变凉。 刘恒知道付司衡的到来,所以宋清漫和他打了个招呼后先大家一步离开。 十一月的天已经转凉,宋清漫提着东西,单手裹了裹自己的外套。 小镇上的人休息的都很早,晚上十点多街上就已经没什么人了,只有零散的几家商铺还亮着灯,但也属于快要关门的状态。 宋清漫迎着风走了几分钟,忽然间意识到有些不太对劲。 不甚宽阔的马路,微弱的路灯,这样的环境中,她仿佛感觉到身后有人在跟着她。 她走的快,对方的脚步也加快,她慢下来,对方的脚步也慢了下来。这种情况绝对不会是路人。 宋清漫心中燃起不好的预感,手机被她一直攥在手中,原本她是打算偷偷回去给付司衡一个惊喜,现在在四下无人的情况下通知付司衡才是最好的办法。 她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怕被后面的人发现。她小幅度地按亮手机,给付司衡拨了电话过去。 付司衡刚接起电话还没开口,宋清漫就压着声说:“有人尾随我。” “在哪里,我马上出去。” “回旅店的路上。”宋清漫不敢四处张望怕被发现,这里虽然没什么路人但终归也是在马路上,对方应该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在这里下手。 第60章 但是再往前,回旅店有一条小路,那里没有路灯,对方如果下手只会在那里。 宋清漫降下速度,尽量拖延着时间等着付司衡过来。 但她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晚了,眼看着就要走到这段小路,宋清漫攥紧拳头,后背冒出层层的冷汗。她有种直觉,这个人,她是认识的。 小路没法走进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停留在还有路灯的马路上。她能做的,就是赌一把。 宋清漫停下脚步,她察觉到对方也停了下来。听声音,离她也不过是十几米的距离。 她顿了顿后,回过了头。 看到不远处的人后,宋清漫既有些意外,又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自上次她发了微博后宋继磊就销声匿迹,付司衡也在让人找他,前段时间说他已经出国,没想到现在突然回来了。 她这次录制,基本上是全程保密的,没几个人知道她在这里。宋继磊能找过来,说明不会是他自己查到的,一定有人在背后帮忙,至于这个人是谁,除了付司昭还会再有谁呢。 “你怎么追过来了。”宋清漫看着他,这样的环境中,她心中的害怕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但她还要强装镇定不能让宋继磊占据上风。 “闺女,你爸过来看你,不是应该的吗?”宋继磊笑着,步步逼近,他咬着牙恶狠狠地开口:“你真是狠啊,一点活路都不留给我。还有那个付司衡,赶尽杀绝啊。付司昭答应我的,全没了,都怪你!都怪你!” 宋清漫被他逼的一直在后退,她其实连腿都在颤抖。童年的记忆与现实中宋继磊的脸重叠,那个暴虐的人在动起手来是什么都不会考虑的。 “你要干什么!”宋清漫颤着声,她打量着宋继磊,脑海中飞快地想着对策,“你要钱吗?我可以给你。” “我的闺女,你别骗你爸了。我已经被你们逼上了绝路,我不动手,付司昭那边也不会放过我,你觉得我还能干什么?”宋继磊说着,已经靠近了宋清漫。 灯光下,宋清漫垂眸,她看到了宋继磊手中的东西。 “漫漫!”身后响起付司衡急切的声音。 宋清漫猛地回头,付司衡正朝着她跑过来,她大声呼喊:“别过来!他带了刀!” 第49章 宋清漫的呼喊并没有阻止付司衡的步伐, 同时也没能阻拦到宋继磊的动作。 宋继磊在看到付司衡跑过来时就已经伸出了手,他动作并不算快,但力气很大, 宋清漫看着利刃冲向自己时她向一侧倾斜, 刀尖锋利地划过她的胳膊。 卫衣外套被划破,随之而来的是刺痛感, 鲜血顿时冒出。 眼看没刺中要害,宋继磊发了狠,伸手再次朝着宋清漫捅过去。刹那之间,宋清漫被猛拉了一把—— 付司衡挡在她身前, 刀尖刺在了他的身上。 宋清漫骤然瞪大双眼, 心仿佛要跳了出来,她惊恐、慌张、无措……所有情绪涌了上来,她的全身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动弹不得。 付司衡忍着身上的疼,一拳砸在宋继磊的脸上。宋继磊被打的后退几步, 定过神再次冲过来时付司衡一个闪身, 反应很快地躲过, 抬腿踢掉宋继磊手中的刀。紧接着又一拳拳地毫不留情地对着宋继磊砸下来。 宋清漫喘着大气,看着付司衡终于缓和过来,宋继磊虽不是付司衡的对手, 但付司衡现在受了伤, 体力上渐渐出现劣势。 她扫视了一圈四周,在马路边上有一块废旧的砖头。她毫不犹豫地跑过去, 拿起砖头,再跑向宋继磊。 宋继磊的注意力都在付司衡的身上,并没有注意到绕到身后的宋清漫。宋清漫挥起手, 毫不犹豫地对着宋继磊的脑袋砸了下去。 结结实实的一下,宋继磊僵住,直直地倒了下去。 宋清漫也顾不得理宋继磊,她上前搀扶住付司衡,白色的衬衫已经被染成红色,鲜血还在不断地往外流。 “别动、不要动了。”宋清漫颤抖着声音,慌乱地拿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终于有一个路人骑着电动车经过,看到形态不一的三个人后连车把都跟着摇晃了一下。 “报警!快报警啊!”宋清漫喊着,眼泪早就奔涌而出,她不断地拨打着电话,“救人,快点救人。” 浑浑噩噩间,她感受着付司衡的状态越来越虚弱,从一开始站着到后面无力的躺下,宋清漫宛如回到了妈妈去世前的那个晚上。 她一遍遍地叫着付司衡的名字,让他千万不要睡,她很害怕,害怕最爱她的人离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觉得每一秒都倍受煎熬。 直到她看着远处闪烁的车灯,耳朵尖锐的轰鸣中传来了救命稻草般的声音。 她眼看着警察把宋继磊带走,又陪着付司衡上了救护车。一切都仿佛是一场恐怖如斯的梦,她拼命的想醒来,想要睁开眼,但她却做不到,她一直都陷在这泥潭之中。 付司衡在医院昏迷了将近一周的时间,在小镇情况有所好转后便立马转回了云城的医院。所幸的是宋继磊的那一刀没有捅到要害,付司衡只需要静养就可以。 宋清漫联系了黄耀,黄耀在第一时间就封锁了消息,虽然付司衡受伤的消息肯定是瞒不住的,但是状况还是要能瞒多久就瞒多久。 她和蒋芷云请了假,让她帮忙推到最近的所有商务,现在付司衡受伤,她根本无心工作。 付司衡醒来后的第一句话便是问宋清漫怎么样了。坐在一旁正在陪床的宋清漫鼻尖发着酸,她给付司衡擦了擦手,“你还担心我,明明你才是受伤的人。” “你胳膊受伤了,我看看。”付司衡躺在病床上,他的伤口在腹部右侧,不能动弹,只能扭着脖子看宋清漫。 宋清漫抬了抬胳膊,给他展示:“看到了吧,擦伤,没什么事。” “伤口,我看看。”付司衡很坚持。 宋清漫无法,只好撩起袖子给他展示。本来就不是很重的伤,现在伤口都已经愈合,只是看上去有些吓人,白皙的胳膊上有一条横着的疤痕。 付司衡抬起手,想要摸一摸。 宋清漫把袖子放下,继续给付司衡擦着胳膊,“我真没事,这疤痕医生说了过段时间就会消退的,不会留痕迹的。” 看付司衡别过脸去没接话,宋清漫秒懂他这是什么意思。擦完一只手后她把衣服袖口放下,绕到了床的对面,拉起付司衡的另一只手,温温柔柔地开口:“不用觉得内疚,没有保护好我。” “你已经把我保护的很好了,如果没有你,现在躺在病床上的是我,或者说我甚至都不躺在这里……” 宋清漫还没说完付司衡就变了脸色,他很严肃地看着她,反手握住宋清漫的手,“胡说什么!” “本来就是啊。”宋清漫叹了口气,劝慰着:“你真的做的已经够好了,是我亏欠着你。” “没有。”付司衡说,“你从来都没有亏欠我。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 “那好啊。”宋清漫笑笑,“那就麻烦你为了好不用自责内疚了好吗?顺便好好修养,争取早日出院,好不好?” 这话说的完全有哄小孩子的意味,偏偏付司衡还最吃这一套。 他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哦对了,黄耀一会儿要过来。”宋清漫刚说完黄耀就已经敲了敲门进来。 宋清漫自觉起身,给两人腾出说话的空间,走前提醒了一句:“他刚醒,不要让他过度伤神。” 黄耀点点头表示明白。 宋清漫一出病房付司衡立马恢复到往常冷峻的状态,他知道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黄耀一直都在帮他处理着事情。 “宋继磊呢?”付司衡问。 “在里面关着,证据确凿,他没什么可辩驳的。”黄耀说,“但是他没说付司昭是幕后主使。” “他会说的。”付司衡淡淡开口,“他这样的人,只会对比他弱的人发狠,让他在里面呆一段时间他就会受不了。” 宋继磊那边他不担心,只要没了付司昭宋继磊根本闹不出花来,等他再出来已经多少年之后,出来的人是更好处置的。 “那边的状况怎么样了?”付司衡问。 “还在做工作。不过他最近已经有了明显的松动思想,孩子在他心里可能也算是唯一的精神寄托了。”黄耀想想,他头一次见那个人的时候对方双眼都是无神的,明显的一副等死的模样。现在状态好了许多,人活着还是要有盼头的才好。 “抓紧时间。”付司衡说着,“这次之后付司昭的警惕性会更重,我们一定要尽快收网。” 第61章 黄耀点点头:“明白。” 付司衡受了伤,住在医院多少会行动不便,宋清漫给他请了护工,连着三天,付司衡换了三个护工。 不是嫌弃护工不干净,就是嫌弃护工动作不麻利,总之就是看人不顺眼。 这几位护工可都是宋清漫挑选出来的好评率最高的,这都入不了付司衡的法眼,也不知道想要个什么样的。 付司衡躺在病床上,眼巴巴地看着正在生气的宋清漫。她就是想着有了护工,也好多一个人照料,而且她也不是专业的,有时候怕照顾不好付司衡。他倒好,一个个护工都被赶走了。 宋清漫算是看明白了,即使她每天都会在医院陪着付司衡,但是有护工和没护工在付司衡的眼里是不一样的。 有了护工二人世界就会被打破。 他就是不想要护工。 “漫漫。”付司衡伸手想拉宋清漫,被宋清漫一甩手躲开。 付司衡的手落了空,他皱了下眉捂着自己的伤口。 “怎么了?”宋清漫心里一紧,连忙过去查看,“伤口疼吗?我去叫大夫。” 付司衡顺势拉住宋清漫的手,颇为委屈的开口:“漫漫,我疼。” 宋清漫松了口气,知道这不是真的疼。 “疼还不要护工来。”她没好气地回了句。 “有你就够了。”付司衡说。 “可我有不在的时候吧,你身边要有人照应。” “你要去哪?”付司衡立马问。 宋清漫解释:“我的意思是我去打饭或者给你回家拿衣服的时候。” 付司衡放下心来,“反正我不要。” 不要就不要吧,她也拗不过付司衡。虽然不要护工,但门外也一直有人候着,真要有什么事他们也可以进来。 趁着付司衡换药的时间,宋清漫去楼下给他买饭。医生说付司衡的伤要一个月才能出院,这段时间宋清漫快要把医院周围的饭店都买遍了,打包了粥和清淡的炒菜后宋清漫给自己点了一份炒面,带回去准备和付司衡一起吃。 进了住院部,宋清漫轻车熟路的往电梯的方向走。 中午的时间等电梯的人很多,基本上都是病人家属打饭回来,低头看就能看到每个人的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餐盒。 宋清漫收回视线时,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走过去,往前探了探,确认自己没看错后开口打招呼:“阿姨,您怎么在这儿啊?” 白舟妈妈正走着神,看到宋清漫后恍惚了一下,随后吞吞吐吐地开口:“我……嗯……舟舟她,住院了。” 宋清漫脸色一变,急忙询问:“什么时候的事啊?她怎么了?严重吗?怎么会突然住院呢?” 白舟妈妈别过脸去,眼泪已经控制不住地流淌下来。 还未走进病房,仅仅是隔着门口的玻璃宋清漫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过仅仅是一个多月的时间没见,白舟,怎么会变成这样…… 宋清漫浑身都在颤抖,她缓了好一会儿后才推门进去。 病床上的白舟,胳膊上缠着纱布,一条腿上打着石膏,就连脸上都带着多处淤青。 “怎么……怎么会这样……”宋清漫呢喃着,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么会这样! 白舟听着声,慢慢转过了头,她嘴角都带着伤说话都不敢有太大的幅度。 她看着宋清漫,神色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第50章 宋清漫看着白舟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地方, 豆大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 “怎么伤的这么严重啊,发生了什么?” 明明她走之前白舟还是好好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白舟没说话, 眼角的眼泪落下。 宋清漫回头去看白舟妈妈, 白母边擦着眼泪边给白舟往出拿饭,语气里满是心疼:“我们舟舟, 真是瞎了眼啊。” 宋清漫震惊:“这些,都是、都是李晓辉打的?” 白母气愤:“他太不是东西了!伪装了这么多年,他简直就是禽兽!” “到底怎么回事啊?”宋清漫着急,她先前就有预感李晓辉并不是良人, 但是她也万万没想到李晓辉会对一个相伴十几年的恋人大打出手。 “他早就欠了高利贷, 我从来都不知道。”白舟惨笑,“他太会伪装了,伪装的我看不清他。” 太早了, 早在她还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李晓辉就已经开始赌博, 但是他赌的不大, 勉强够他的支出。他知道白舟有能力出国, 自然家庭条件不错,他一直都在等,等着有一天, 把白舟的东西全部变成他的。 甚至连婚房都是假的, 根本就不是他买的,而是他租的。 “如果不是房东过来收租, 说已经拖欠了半年的房费,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而这,仅仅只是开始。”白舟说的有气无力, 不知是对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蒙蔽和欺骗感到失望,还是对李晓辉的行为感到绝望。 从她知道后,一切就都变了。李晓辉不再伪装,像是要把自己这么多年来压抑的情绪全部都发泄出来,而发泄方式就是转嫁在白舟的身上。 宋清漫听的气愤,她又心疼白舟。 “他人呢?” “关进去了。” 白母摇摇头,声音哽咽:“没用的,过段时间又放出来了。” 这样的情况宋清漫最熟悉不过。母亲的遭遇和白舟相似,面对家暴,似乎找不到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 “离婚吧,舟舟。离开这里,换一个城市生活。”宋清漫说。 “走得了吗?”白舟反问,她看向自己的母亲,“我可以走,那我的父母呢?” 宋清漫顺着白舟的视线看去,白母的手上也有淤青。李晓辉甚至是比宋继磊更可怕的存在。 “不用管我了。”白舟拍了拍宋清漫,给她露了一个微笑出来,“放心吧,等我出院后会和他好好谈谈的,十几年的感情,我总要决断的。我会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从病房出来,宋清漫的心境一直不能平复。白舟的伤让她心疼,但是白舟在她走前留给她的眼神更加让她不安。 付司衡在病房内等了许久都不见宋清漫的踪影,打电话也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他下了床,准备出去找人,刚一拉开病房的门就看到坐在门口椅子上的宋清漫。 “怎么不进去。”付司衡走过去,突然察觉到宋清漫的状态不对,“出什么事了吗?” 宋清漫抬头,早就哭的梨花带雨。 付司衡心中更加不安,只是去打饭的功夫怎么哭成了这样。 “漫漫,怎么了?”付司衡坐下来,耐心地给宋清漫擦着眼泪。 “我想让你帮我个忙。”宋清漫看着他,把白舟的遭遇和付司衡全部说了一遍,“你找人盯着,我不放心李晓辉,更不放心舟舟。” “好,我明白。”付司衡应着,“我会派人保护好她。” 付司衡的效率很快,怕白舟一家有负担,他找人一直在暗中保护。李晓辉那边他也找人多关了他一段时间,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他的建议也是让白舟离婚才是最好的办法。 在医院躺了一个月的时间,付司衡终于要出院了。 出院当天宋清漫特意给他买了束花,祝愿他从此平平安安。 刚一回家付司衡便已迫不及待地抱住了宋清漫。 冰凉的手指探入衣服,游走到宋清漫的腰际,宋清漫被凉的吸了口气。 她推了把付司衡,又不敢太用力。 “你伤才刚好。” 付司衡笑笑,亲吻着宋清漫的锁骨,声音充满着磁性:“所以就要劳烦老婆大人多动动了。” 宋清漫被喊的脸色一红,反驳道:“谁是老婆。” “你啊。”付司衡已经熟练地解开了宋清漫后背上的扣子,手指由后转移到了前方。 宋清漫一仰头,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呻吟。 付司衡直接吻了上来,热烈地、急迫地。 …… 幻影沙将外界的喧嚣与强光妥帖隔绝,只漏进几缕揉碎的软光,在铺着柔绒的床榻上织成朦胧的网。付司衡静卧其中,目光像被磁石牵引,落在身前的宋清漫身上。他的手轻搭着,那里藏着常年锻炼出的利落线条,指尖掠过,像春枝里裹着的细骨,透着鲜活的力。 他微微抬眼时,正撞见宋清漫随动作轻扬的脖颈——那弧度像天鹅涉水时忽然舒展的颈线,细而不弱,在软光里漾着温润的弧,连带着发梢都沾了几分柔光。喉结悄悄滚过,他的声音裹着一层薄哑,轻得像落在棉絮上。 他说漫漫再快一些。 第62章 宋清漫的手撑着,掌心下是滚烫的搏动,像藏在暖玉里的鼓点,一下下顺着掌心往心里渗。垂落的长发随她的动作轻晃,发丝掠过空气时带起细碎的影,偶尔遮了她的眼,倒让周身的暖意更显真切,连呼吸都裹着软绵的温度。 …… 公司积攒了许多工作需要付司衡处理,出院后只歇了一天他便上了班。 黄耀一直在盯着付司昭的动向,这段时间付司昭已经有把资金向国外转移的迹象,如果再不抓紧时间恐怕到时候就算付司衡手里的股份多,也没什么用了。 付司昭并不是一个很容易对付的人,他十分敏锐,稍有不慎就会打草惊蛇。 另一边迟迟没有动静,就连黄耀都快有点坐不住了。 终于,所有的谋划在十二月初的时候得到了回应。 黄耀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几乎是破门而入,他激动地举着手机,向付司衡传达着消息:“监狱那边松口了。” 签字笔的笔尖在文件上划出很长的一道痕迹,付司衡把手中的笔一扔,站了起来:“我们过去一趟。” 十二月的云城已经彻底步入冬天,路上的树木早就凋零萧瑟,变成了光秃秃的树枝,丝毫没有活气。但今天的天气却格外的好,阳光打在身上暖洋洋的,连刮了几天的大风也终于歇了下来。 付司衡抬头看看刺眼的阳光,这么好的天气,一切都要结束了。 一周后付司衡把从监狱里拿到的证据以及自己手中现有的证据全部提交到了警局。 又是几天后,警方发出通报,付司昭涉嫌故意杀人及其他犯罪事项,被正式逮捕。 同一时间,付氏的官方也转发了相关微博,并揭露了原付氏董事长付远风的死因并非意外。虽然没有明说,但两个内容放在一起,大家都已心知肚明,儿子蓄意杀了自己的老子,在豪门中还真是新鲜事。 老爷子得到消息后一气之下住进了医院。 医院里,老爷子即使输着液也气愤地对着付司衡怒吼:“你这是要把他逼上死路!” 付司衡不以为意,“是他没有给我留后路。” “你太自私了。”老爷子的声音颤抖,事已至此他除了发火也没有其他办法去挽救。 付司衡轻笑一声,凑近了对着老爷子开口:“真正自私的是你。你为了股市和利益,连自己儿子的命都可以不管不顾。爷爷,这都是和你学的啊,我做的还不及你的三分之一呢。” “你……”老爷子指着他,血压又飙升了上来。 付司衡收回视线,“我去叫大夫。” 他走的决然,没有丝毫的留恋。老爷子病的不轻,他会让最好的大夫给他医治,但不会再来看他。 外人都说,老爷子对他很好。能够接受一个私生子回来,还放任大权把付氏交给他打理,对于这个本不属于付家的人来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但只有付司衡知道,老爷子决定接回他的那天,他不过是一个制衡付司昭的工具罢了。老爷子想要付司昭老老实实的,也想让他言听计从的。但是老爷子从一开始就打错了算盘。 无论是他还是付司昭,从来都没有受过他的掌控。 两头野心勃勃的狼,又怎么会接受人类的驯化呢。 股市动荡是付司衡预料之内的事情,不过他也早就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等到其他人后知后觉时才发现,付司衡早就把他手中的权利做了转移。细查后才知道,付司衡早就在付家的时候已经或独自或和他人合作,成立了多家公司,现如今的发展早就已经有了可以赶超付氏的能力。 就连宋清漫也才是这个时候才知道,乐清是席淮礼的,但另外一位大股东则是付司衡。 付司衡所做的一切,都是他的早有预谋。他早就把一切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运筹帷幄。 但付司衡还是有一件事打了他一个措不及防。 得到派出去的人的消息后,付司衡第一时间联系了宋清漫。 白舟住院的时候宋清漫经常过去陪她,白舟的心情也肉眼可见的好了许多。后面白舟出院,李晓辉还在里面关着,付司衡也一直派人看着。 盯着白舟和李晓辉的人这天突然回报说家里好像出了事。 宋清漫放下手头的所有工作和付司衡赶往白舟的家,路上电话里的人还在详细汇报:“李晓辉之前来找过白舟几次,但是我们都在拦着,后面他还找来白舟的父母,也没成功。这次是白舟主动打电话让李晓辉过来的,所以我们就没有拦着。但是我们在门外等了很久都没见李晓辉出来,然后就听到了打斗的声音。” “人呢!舟舟怎么样了!”宋清漫坐在车里十分焦急。 电话那边说:“现在没了动静,我已经联系了开锁的人,马上过来。” 宋清漫一路上都有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在离白舟家越近的时候越发的强烈。 车还没停下,她就已经听到了120的声音,刚一下车,前面已经围堵了许多群众。 宋清漫拨开人群挤进去,她先看到了警察,再往前,单元门口拦着的警戒线。 宋清漫感觉自己的心要跳出来了,付司衡和一旁的警察做着沟通,表示他们是白舟的朋友想要进去。 警察摇摇头,“等等吧。” 话音刚落,宋清漫和付司衡就看到了带着手铐的李晓辉走了出来。 紧接着,是医生和护士抬着担架出来。 还没来及的开口,宋清漫看到了担架上一整块的白布。 盖的严严实实。 宋清漫脚下一软,眼前一片黑,人也晕了过去。 第51章 白舟走了。 宋清漫在现场看到那一幕后就彻底病了, 连续几天高烧不退,原本就瘦弱的身子因为白舟的离世又暴瘦了十来斤。简直和皮包骨没什么两样。 付司衡看着心疼,但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去解决。 他知道白舟对于宋清漫而言, 是不一样的存在。那是宋清漫在国外孤苦无依时唯一值得信赖的朋友。 而现在却突然离开了她。 他目前能做的就是尽量让宋清漫吃一些饭, 让最好的大夫给她治疗。他每天都在和宋清漫说着话,想要让宋清漫能够回应她几句, 但是效果并不好。她把自己关进房间里,也不出来,虽然不排斥付司衡的出现,但目光里也全然没有付司衡的存在。 白舟走后的一周, 付司衡拿了封信进去。 “白舟留给你的。”付司衡把信在宋清漫的眼前晃了晃。 无神的眼睛终于动了一下, 她抬头,伸手要拿信。 付司衡把信收了起来,“先吃饭, 吃个饭再看。” 宋清漫没回来,而是伸手要抢信。 付司衡后退了一步, 眼神中满是心疼。 “你抢不过的, 你看看你现在哪还有力气和我抢信?漫漫, 我们先吃饭好吗?吃完饭我和你一起看。” 吃饭好像就是一道命令,宋清漫只是在完成指令。她麻木地、机械地往嘴里塞着食物,仿佛已经失去了味觉。 只要吃了就好, 付司衡给宋清漫填了菜, 又给她倒了杯水。 “喝点水。” 宋清漫拿起手杯咕嘟咕嘟喝下去,因为喝的太急, 她连着咳嗽了好一会儿。 “可以看信了吗?”她问。 付司衡拍着她的背,又心疼又无奈。 他把信给了宋清漫,坐在她的身边和她一起看着白舟留给宋清漫的最后一样东西。 【漫漫,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得到了彻底的解脱。我无法和他离婚,我割舍不下我的家人,我知道你一直在派人保护着我和我的家人,但是这不是一辈子的事情。他不同意离婚,他就会永远纠缠着我,我挨打,我的父母也逃脱不了。太累了漫漫,我真的太累了。 我想了很久,可能我的离开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但是我不会自己就这么走了,前十几年的时间,我一直都充斥在幻想的爱情中,那么接下来也应该由我来结束这一切。 家里的监控我按了好几个,他没发现,你帮我把视频交给警察吧。就像是发的那条微博一样,家暴,好像只有出了人命他们才会管,所以现在条件够了。 漫漫,不要难过,我是开心的,也希望你可以替我开心。我解脱了,我写下这封信的时候就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我唯一对不住的就是我的爸妈,希望你可以多去看看他们,帮我照顾好他们就够了。 第63章 白舟留。】 泪珠早已打湿信纸,宋清漫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她在看到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哭的泣不成声。 为什么这么傻啊,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方式。 为什么她和妈妈一样都要离开自己。 她们甚至都选择用同样的方法来结束这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 新年的第一场雪要比往前来的都早。 起初只是零星的碎屑,在风中打着旋,粘在玻璃上,被屋内的温度瞬间化作湿漉漉的水痕。渐渐地,雪花变得绵密,开始无声地覆盖整座城市。 楼下已经有孩子穿着羽绒服在打雪仗,还有物业的人员在成堆的清理着道路上的积雪。 宋清漫站在窗边,外面是一个崭新和洁白的世界,纯碎的近乎残忍。每一根枯枝,每一片屋瓦,每一条冰冷的栏杆都被白雪温柔地包裹,掩去了所有棱角,仿佛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可是白舟不能了。 她想起在国外上学的时候,白舟是最喜欢下雪天的。每次下雪白舟都会拉着她在宿舍楼下奔跑,头发上睫毛上沾的都是雪,亮晶晶的十分好看。跑累了,她们就去便利店,买一杯廉价又难喝的热咖啡。 所有的一切仿佛就在眼前,明明没过多久一样。 大雪没有要停的迹象,它在不疾不徐从容不迫地下着,像是在进行一场漫无止境的告别。 付司衡提议说下楼走走时她同意了。 穿上厚厚的长款羽绒服,付司衡蹲下身给她穿雪地靴,又给她戴好围巾帽子口罩,把她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浑身上下只露了一双眼睛出来。 踩在厚厚的白雪上,发出咔吱咔吱的脆响,是这片宁静中唯一的声响。 付司衡和她并排走着,走了许久后才慢慢开口:“外面的空气是不是很好?” 宋清漫应了声,围巾裹的很严实,睫毛上沾了几片偶然落下的雪。 她已经很久都没出来过了,久到自己也忘了距离白舟离开过去了多久。 “漫漫。”付司衡叫了她一声,停下脚步看着她,目光沉稳而坚定,“有些人,并不一定要忘记才可以继续往前走。” “对白舟来说,她选择了她认为对的方式。而你要做的是替她好好活着,替她完成她没有完成的事情,替她去好好看看这世界。” “就像这场雪,它终究会停的。春天也会如期而至。” 过了许久,宋清漫吸了吸鼻子,再次迈开脚步。 她回头,看着付司衡开口:“再陪我走走吧。” 踩在脚下的雪依旧在作响,前方的路很长,一路延伸。 - 宋清漫接到了许路的电话是让她意外的。 两人约在了一家咖啡馆见面。这段时间宋清漫一直都没有工作,谁都没见,并不知道许路这次要见她的目的是什么。 一个优盘推到宋清漫的面前,许路开口:“或许对你有用。” “这是什么?”宋清漫没有接,看许路的眼神也带着疑惑。 “回去看看你就知道了。”许路喝了口咖啡,许久未见她们两个人的状态看上去都不怎么样。 “我已经和乐清解约了。” 宋清漫没开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我准备退圈了,签约了国内的一家歌剧院。”许路说。 宋清漫皱皱眉,虽然没明白许路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她们这么年纪再去签约歌剧院,完全就等于是重新开始,况且许路在娱乐圈多年,舞蹈功力也减退不少。她势必要再下一番苦功夫才能去赶超其他人。 “你知道吗?对于舞蹈的热爱,我并不比你少。”许路说。 宋清漫偏头看她,“你到底要说什么?” 许路自嘲地笑笑,反问:“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你吗?” “与我无关。”宋清漫开口,如果只是这些无关紧要的事,她并不想浪费时间坐在这里。 “宋清漫。”许路目光紧盯着宋清漫,语气里满是怪怨:“如果不是你,原本出国学习的名额是我的。是你抢走了我的一切。” 宋清漫一顿,脑中回想许路说的是什么事。 “我从来没有抢过别人的东西。”宋清漫回答。 许路嗤笑一声,根本就不相信她的话,“没有吗?那为什么原本出国留学的机会已经到了我的手中,最后会变成了你?你知道学校就只有这么一个名额,不是你,还能有谁?” 宋清漫叹了口气,心中有些无奈。她竟然不知道许路会因为这件事产生误会,还因此记恨她这么多年。 “我想这件事你回家问你母亲会有一个完整的答案。” 许路变了脸色,“你什么意思?” “出国的名额,是我自己比赛申请拿到的。至于你的那份机会,是你妈妈来学校找了老师,主动要放弃的。” 话已至此,宋清漫没再说下去。 “怎么、可能……”许路满脸的难以置信,“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为什么没说,宋清漫猜可能是因为许路的妈妈知道她自尊心很强,所以没有把真相说出来。 当年她也是去找老师的时候偶然间在办公室外听到的,许路虽然拿到了留学的名额,但家里根本没有这个条件再让她出国留学,仅仅是学习舞蹈就已经快要把家里拖垮,所以他们实在没有能力再去供一个孩子去上一所昂贵的大学。 得到真相的许路又哭又笑,她就像是一个滑稽的小丑,白白记恨了宋清漫这么多年。 宋清漫收起了优盘,走之前给她递了一张纸巾。 “谢谢你的优盘,我先走了。祝你,工作顺利。” 许路给的优盘内容是付司昭和宋继磊的谈话录音,也算是帮到了她和付司衡。 至此,关于付司昭的所有证据链形成了完整的闭环。 - 云城的四月又是春暖花开的季节。 刘恒的支教节目播出后引发了不小的反响,宋清漫一直都和严校长有着联系,校长说有不少人过来看孩子们,捐款的人也不会少,他们那里也受到了不小的关注。 现如今孩子们的教学环境得到了很大的改善,山里通了网,孩子们的教室也用了多媒体。 付司衡提议在两个人都不忙的时候回山里一趟,看看孩子们。 上次上山还需要三轮车才能到达的地方,短短的几个月已经有了一条水泥路,虽然不宽但是也足够车辆通过。 宋清漫到学校的时候孩子们都很高兴,几个月不见他们的个子也长高了不少。 刘如拉着宋清漫要给她展示她学习的舞蹈。 主席台上,小姑娘迎着春风,肆意起舞,从原先的怯懦现在变得出类拔萃。 她认真,刻苦,对待舞蹈有着十分的敬意和热爱。 在山上待了三天,付司衡让宋清漫带他去山顶看看。 来了二次,待了也有段时间,还从来没看到过山顶的风景。 两人慢慢地向山顶走着,沿途的树枝已经冒出了嫩尖,路边的野花也都长出了花骨朵。 站在山顶,有风掠过,带着黄昏时分特有的凉意。眼前是延绵不绝的山脉,郁郁葱葱,充满着勃勃生机。 付司衡后退几步,拿出手机给宋清漫拍照。 “伸手对着大山。” 宋清漫背对着付司衡,微微仰头,迎着温暖的阳光,双臂张开仿佛在拥抱着难得的安宁与惬意。 身后的人没了动静,宋清漫换了个动作,问:“好了吗?” “好了。”付司衡的声音离她很近,“回头。” 宋清漫回头,第一眼并未看到付司衡,等到垂眸时才看到半跪在她跟前的人。 不知何时准备的婚戒展示在眼前,付司衡深深凝望着宋清漫的眼睛,表情透露着真挚与诚恳,但拿着戒指的手还带着紧张的颤抖。 “漫漫,我们翻山越岭再次重逢,我爱你一如从前。往后,我会是你的最好的朋友,最合格的伴侣,会是和你相伴一生,直至永远的人。你愿意,嫁给我吗?” 山顶的风从耳边呼啸,但她对付司衡的话听的真真切切。她望着他,望着那枚在空中散发着光芒的戒指。 刚才还在读书的孩子们都跑了过来,每人手里都拿着一束鲜花,他们注视着两人,异口同声地喊道:“宋老师,嫁给司衡哥哥吧!” 第64章 宋清漫感动的一塌糊涂,她伸出手指,声音凝噎:“我愿意!” 戒指戴在手指,付司衡握住她的手,连同那枚戒指一起包拢在自己的掌心。 他俯身,亲吻着他的爱人。 付司衡紧紧相拥着宋清漫,力道像是要把她融进自己的骨血。宋清漫的脸埋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两人同样剧烈的心跳。 “我爱你。漫漫。” “我也爱你,我的阿煜。” 太阳的金光洒满这片土地,深山的暮色温柔地笼罩四野,无声地见证着这山巅之上,属于两个人的,永恒的誓言。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