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 我爸是都市传说？不可能》 第1章 [bl同人] 《（综英美同人）我爸是都市传说？不可能！》作者：碳烤羊排【完结】 文案： 我爸是闻名哥谭的布鲁西宝贝，柔弱又善良；我大哥是布鲁德海文警局一枝花，特长是勤俭持家；我二哥叛逆又暴躁，学都没上完就去浪迹天涯；我还有认真工作赚钱养家的咖啡机器三哥、霸道可爱有点被害妄想的双胞胎小弟。 我们是快乐和谐的一家人，每天都按部就班地过着有钱人朴实无华的生活。 好吧，其实我是个例外。 我的人类皮囊下藏着18根触手和几百只眼珠子，但是我不能说，因为那会吓坏我柔弱的家人们，甚至有可能引来危险邪恶的都市传说蝙蝠侠！ 后来，我在我爸的办公室里找到了我的真爱。 他是我爸资助的、吃不起饭的小可怜。他漂亮、多情、可爱又迷人，一双眼睛让我神魂颠倒，一头凌乱的金发让他看起来无辜又温柔，就连他拉我下地狱的姿势都那么潇洒！ 我再也不想回到那盲目痴愚之神温暖邪恶的怀抱了！ 所以我决定留在地球和我家亲爱的一起开驱魔直播，这是我家亲爱的亲自给我设计的职业规划——我要通过邪恶的直播争夺人类信仰，获取人类崇拜，消除竞争对手，最后实现统治人类的伟大目标！ 不信点点关注@驱魔夫夫米米和康康，粉丝到达一定数量可以看我统治世界方案ppt哦，爱你们，笔芯～ 当然了，这件事我不敢告诉我爸，我怕他打断我的腿。 所以我只好过上了白天装小孩，晚上杀恶魔的忙碌生活。 然而我的双面人生只持续到我的直播镜头里出现蝙蝠侠的那一刻。 我不小心看见了他面具下的脸。 吓得我眼珠子满地乱爬。 我爸是蝙蝠侠？怎么可能！明明我才是都市传说！ 【阅读须知】 1、主角不是人！是人外！触手好多好多的辣种！ 2、米斯特（攻）*渣康（受） 内容标签：英美衍生 西方罗曼 超级英雄 治愈 克苏鲁 主攻 主角：渣康，米斯特 一句话简介：我，触手，贴贴！ 立意：爱是软肋也是铠甲 第1章 你的傻儿子已送达[爱心.jpg] 像是有一群不通音律的怪物正扭动着身体用诡异的口器、骨架和触手合奏出毫无规律、令人厌恶的曲子，那声音自不知名的方向传来，在挂满了绿色粘液的巨型石柱和高耸的尖碑上反复回荡。 米斯特无聊地扭动了一下自己可爱的、长满眼珠子的十八根触手。 黏腻冰冷的黑色海水温柔抚摸着他，他躺在自己诞生的地方，懒洋洋地摊成一坨打算继续睡一会儿。 被时间遗忘的废墟里，目之所及的每一个高耸石碑上都刻满扭曲怪异的字符，他自诞生起就被困在这里，已经无聊到把触手上的眼珠子翻来覆去数了几亿遍。 可惜群星始终都没有停留在正确的位置。 他这个诞生自某场可怕战争中的不知名迷雾、只能跟着那群伟大存在身后摸鱼沉睡的小跟班、连眷属和信徒都没有的孤家寡怪只好老老实实待在这里。 他好菜的。 没有眷属，没有朋友，菜得只能睡大觉。不像隔壁的克苏鲁，有深潜者可以玩弄，时不时还可以和高灵感的其他生物进行精神链接。 他都没见过其他生物是什么样子。 米斯特叹了口气。 不出意外的话，他能睡到盲目痴愚之神阿撒托斯从睡梦中苏醒的时候。 就在他准备的继续打滚的时候，一阵巨大的吸引力突然自群星深处传来。 似乎有声音在呼唤他的姓名，以一种他从未听过的语言。 米斯特触手一痛，两眼一黑。 那股吸引力像嗦粉一样嗦住了他的一根触手，抽都抽不回来。 紧接着，米斯特被迫变成一只毛线团，跟着不知名的力量滴溜溜往前滚，他浑身上下痛得像是被暴力扯碎，就好像有谁把他当成了猫抓板。再然后，他感觉碎碎的自己又被冲进了抽水马桶，旋转着消失在了下水道里。 哦对，抽水马桶和猫抓板是他后来才想到的形容，现在他还不知道这些东西。 但他有了耳朵，有了不一样的的眼睛，还有了微弱的触觉。 他好像吸收了什么东西，那些东西涌入他的身体，让他产生了一种难以描述的变化。 太奇怪了，米斯特心想。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生物发出有规律的、他从未听过的语调—— “罗宾，小心！” ** 米斯特缓缓睁开一种叫眼睛的器官。 头顶上是一个散发着奇异光芒的物品，他叫不上名字。周遭还摆放着许多古怪的、有规律地发出声响的物品，那是他在沉睡之地从未见过的景象。 耳边传来重复的滴滴声，这让见惯了无序混沌的米斯特感到身体中部传来古怪的翻涌感，他张开嘴，有些茫然地呕了一声。 他的身体怎么啦？！这里又是哪里？！ 这为什么这里没有粘稠的墨绿色的汁液、腐烂的不知名尸体和镌刻在石壁上邪恶丑陋的象形文字？ 米斯特晕乎乎地抬起胳膊—— 于是他看见了自己光滑白净的、拥有五根手指的崭新触手。 没有密密麻麻的眼珠，没有随意拓展延伸翻折的软骨，他触手居然变成了只能朝一个方向对折的四条！ 只有四条！ 区区四条！ 他试图用触手紧紧缠住弱小的自己，失败。 且痛。 米斯特无师自通地扭伤了自己的手腕，还抠掉了胳膊上的一块皮。 莫名的疼痛令他不由自主张开口器—— 韦恩庄园里出现了人类小男孩所能发出的最惊恐的尖叫声。 吓得一直躲在蝙蝠洞观察米斯特的蝙蝠侠差点原地蹦起来。 布鲁斯用最快的速度迅速冲进来，阿尔弗雷德紧跟其后，两人目光警惕地环顾整间屋子。 然而屋子里没有出现任何异常，只有韦恩家新鲜出炉小儿子叫得像是企鹅人遇见了抢他地盘还踢他屁股的红头罩。 满眼惊恐的小孩长大嘴巴，神情慌乱不像是装的，他双手双脚胡乱挥舞，像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身了。 这有点出乎布鲁斯的预料，毕竟前一个拥有这张脸和基因的小男孩张口第一句话是‘你比我想象的要矮一点’，并且毫不客气地要开蝙蝠车出去鬼混。 “嘿，冷静点，男孩！”布鲁斯安抚道，“你……” 他话还没说完，米斯特就自动停止了尖叫。 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男人，又看看窗外的天。 现在是午夜。 透过房间的落地窗可以清晰看见哥谭光污染严重的夜空，几颗不甚明亮的星子臊眉耷眼地挂在天幕上，一明一暗地闪着要死不活的光。 米斯特愣愣地看着那些原本在他眼中应该无比渺小的星球，然后回过头继续盯着在他眼中应该更加渺小的不知名生物。 嗨呀，是没见过的品种！ 好神奇！他好像离开了被封印的领地！ 这是为什么？ 他被眼前这个生物召唤了吗？他怎么完全没感觉？！这不对吧？ 难道不应该是先听见召唤他的声音，然后他美滋滋地收下祭品，最后用一个十分强大可怕的姿势降临吗？他之前排练过几百次的流程都没走！ 米斯特想愤怒地质问献给他的祭品在哪里，但他发不出声音，并且感觉自己的口器传来一种古怪的痛感。 米斯特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布鲁斯提心吊胆地拍了拍呛到口水的小孩的后背，阿弗担忧地递来一杯水。 米斯特咳得昏天黑地，眼冒金星，他慌得一批，心想是不是他无意间招惹了哪位可怕的存在所以被惩罚了，不然为什么他身体这么奇怪。但他又实在想不起来。 布鲁斯看着泪眼汪汪的米斯特，沉重地叹了口气，回想起三天前的惊吓。 三天前，达米安在一次‘罗宾的私自行动’中发现了一个位于哥谭地下的实验室。罗宾在那间实验室里看见了属于刺客联盟的标记并且在实验舱里捡到了一个昏迷不醒的孩子。 当时达米安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等他警惕地把那个昏迷不醒的孩子救出来，并拨开他黏在脸上的长发时，不好的预感成真了——这操蛋的世界果然没有最糟只有更糟，他妈妈从不放过任何一个给他惊喜的时刻。 他还不至于认不出自己脸。他捡到的疑似实验体的小孩除了皮肤白得过分了些、头发长得像茂盛的海藻之外，五官和他没有任何区别。 更准确地说，这孩子简直是布鲁斯韦恩的幼年版，不用做亲子鉴定就能确定身份的那种。 达米安在一瞬间便有了猜测。 他小时候见过不知道多少这种实验体，都是他妈训练好之后让他拿来练手，无聊的时候杀着玩的。 第2章 但此一时彼一时，小时候的达米安可以毫无心理负担地杀死自己的克隆体，现在不行。 一向无所不能热爱私自行动的罗宾在犹豫了几秒钟之后—— 决定把这个大麻烦甩给他无所不能的蝙蝠爸爸。 蝙蝠爸爸在心里痛骂孩子亲妈，然后深吸一口气，挂着韦恩先生能挤出的最和蔼可亲的笑容坐在米斯特的床边，对着小孩露出有些愧疚的目光—— 先演一波，免得这是刺客联盟用达米安的基因培养的新型杀手和没有思想的傀儡。 小孩墨绿色的眼珠子随着他的动作缓缓转动，嘴巴还无意识地张着，小脸因为刚刚的咳嗽变得通红，显然一副被吓坏了的表情。 就在布鲁斯组织好语言，想要继续安慰两句的时候，就看见小孩嘴角缓缓流下了一小滩亮晶晶的液体。 米斯特挂着口水阿巴阿巴，对着布鲁斯露出更加疑惑的表情。 他觉得自己的口器真的很不对劲。 布鲁斯：…… 布鲁斯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老父亲用颤抖的手抽出一张纸巾，给流口水的傻儿子擦了擦嘴角。 米斯特好奇地盯着柔软的纸巾，因为脸上古怪的感觉忘记了合上嘴巴。 他甚至忘记了呼吸。 布鲁斯看着自己把自己憋得脸色发青的小孩，手忙脚乱地往米斯特鼻子里插氧气管，阿尔弗雷德迅速帮小孩把嘴巴合起来。 米斯特捏着布鲁斯的手不肯松开。 “……呼吸，继续呼吸，很好。”看着仪器上的指标终于再度恢复正常的布鲁斯松了口气，他回握住米斯特的手，用更加轻柔的声音做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布鲁斯韦恩，也是你的父亲。” 这话落在米斯特耳中：“*&……##%%……。” 米斯特慈爱脸，更用力地捏了捏布鲁斯的手。 布鲁斯‘嘶’了一声，感觉自己的手快断了。 他安抚地回握住米斯特的手，重复道：“孩子，我是你父亲，你可以叫我布鲁斯。” 米斯特眼睛亮晶晶的，又捏了两下布鲁斯的手。 哦，这种生物摸摸就能响！好棒！ 他张口，重复了一下刚刚听见的几个音节：“我是你父亲。” 布鲁斯：…… 隐藏在蝙蝠洞里密切关注房间里情况的提姆控制不住地将目光落在达米安脸上，嘴角抽动了一下。 达米安额头蹦出青筋。 “……咳，看起来刺客联盟此前从未想过要唤醒这个孩子。”提姆十分有眼色地转移话题，生怕达米安因为那孩子用他的脸流口水而暴怒杀人。 达米安啧了一声。 正在给米斯特擦口水的布鲁斯拧起眉头。 在达米安毁掉了那个实验室之后，刺客联盟甚至没有派人来查探过。他知道哥谭有雷肖奥古的人。 布鲁斯看着因为不会眨眼睛而流出眼泪，整个崽显得更可怜了的小傻子，头痛地发现他能搞定问题儿童、轮胎杀手、刺客和任何一个天才小鬼，但他确实搞不定一个看上去似乎脑子有问题的孩子。 ‘脑子有问题’的米斯特还在傻乎乎地看着眼前的生物。 在他有限的、被关在小黑屋的怪生中，他从来没见过这样柔软、脆弱，拥有对称性的生命体，这和宇宙混沌的本质完全不同！ 布鲁斯看着米斯特清澈愚蠢的眼神，实在没忍住又叹了口气。 米斯特忍不住有样学样发出叹气的声音。 布鲁斯的眼神越发怜悯。 米斯特的眼神越发激动，眼神牢牢钉在布鲁斯身上不肯挪开一秒钟。 布鲁斯目光惆怅地摸了摸米斯特的脑袋并且阻止了米斯特试图抠他鼻孔的手。 米斯特放过了布鲁斯的鼻孔，转而好奇地把布鲁斯的手塞进了自己的口器中，打算尝尝味道。 蝙蝠爸爸冷静地抽回被新儿子糊了口水的手，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爸爸带你去吃点东西好吗？” 米斯特扭曲地牵动肌肉弯起嘴唇，露出一个略带惊悚的笑：“……爸爸带你去吃点东西好吗？” 这次他发音已经变得非常标准，一个单词都没漏掉，语气也和布鲁斯的一模一样。 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脸上表情变幻莫测，全是米斯特读不懂的深意。 米斯特看得两眼放光。 可爱，实在是太可爱了！ 在短暂的接触中，他亲眼看见这两只柔弱的生物用两只触手走路，用另外两只触手交流信息。它还长着对称的身体，但包裹在对称外表下的内容却令他难以预测，他们规律的外表下隐藏着混沌无序的思想！ 感谢伟大的存在！ 米斯特慈爱地看着布鲁斯狼狈离开的背影，在心里默默赞美盲目痴愚之神伟大的创意。 真好，呜呜，喜欢！ 第2章 我的儿子这么单纯可爱？！这不科学！ 蝙蝠洞里的各种仪器给出有力证据，就算布鲁斯和达米安再怎么不想承认，他们也不得不接受现在家里又多了一位未成年成员的事实。 “母亲没有任何解释。”达米安目光呆滞地看着屏幕里记录的影像，“但我大概知道为什么母亲会放弃这个克隆体了。” 提姆努力憋笑，装出一副沉痛的模样：“节哀。” 屏幕里的米斯特四肢着地表情狰狞，他奇形怪状地倒退着、扭曲着，嘴里发出嘶吼和尖叫，显然很兴奋。 看得出来，孩子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很努力了。 阿尔弗雷德耐心地给已经学会了呼吸、吞口水和眨眼睛的小孩演示什么叫做人类的正常行走，但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学习内容太多、学习压力太大的缘故，米斯特的学习进度从一开始的进步神速到现在的停滞不前——他只要一站起来就会左脚绊右脚，把自己摔得惨不忍睹。 好在贴心的阿尔弗雷德在地上铺满了毛茸茸软乎乎的地毯，足够小男孩在里面翻转腾挪，驯服四肢。 提姆拍拍布鲁斯的肩膀：“好歹在尝试直立行走了！里程碑式的进步，不是吗？” 布鲁斯再次深深地、深深地叹了口气。 提姆喝了一口咖啡，感慨道：“我想你一定是在为热闹的韦恩庄园而高兴吧！布鲁斯，恭喜你，米斯特正常又可爱，你可以从0开始养出一个不是罗宾的孩子了！我建议明天开始给米斯特安排商业课程……哦，正常弟弟！我相信他一定是商业奇才！好耶！” 布鲁斯和提姆眼睁睁看着米斯特把两条腿缠在一起，倒立着试图用脖子走路。 ‘整个韦恩庄园最正常的孩子’把自己扭成一个麻花，阿尔弗雷德大惊失色，冲上去手忙脚乱地解救小孩咔咔作响的可怜关节。 可惜小孩一点儿也不配合，他把自己扭得更紧了，并且开始在整个房间里滚来滚去。 阿尔弗雷德努力了二十分钟，依旧没办法抓到诡异爬行的小孩。 米斯特从桌子底下弹出脑袋，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阿弗：“……爸……爸爸。”想要第一个见到的人类！ 可怜的老管家深吸一口气，谴责的眼神直直冲着监控器的方向看来。 “你还不去吗，布鲁斯？那孩子只想要你去陪他。”提姆不赞同地看着布鲁斯。 布鲁斯叹着气，在提姆掩盖不住的笑声中飞速冲出了蝙蝠洞。 ** 时间就这么在米斯特的阴暗扭曲中飞速爬走了两个月。 这已经足以让来自宇宙深处的米斯特学会了一门新的的语言，并初步适应里这里的生活。 他猜测自己是因为某种不知名的力量脱离了诞生地，来到了一个全新的宇宙。 然而在这里他感受不到任何同类的味道。 这里似乎没有陷入沉眠的盲目痴愚之神阿撒托斯、奈亚拉什么什么，或者其他什么什么——好吧他的记忆也出了点儿无关痛痒的小问题，他真实的一面被掩盖在一具属于人类的躯体中，并且失去了力量。 不过全靠柔弱且只有四只触手的布鲁斯衬托，他现在一点儿不觉得自己很菜，他超强的！等他找到脱离这具身体的方法，恢复自己的真实面貌，他就是这个宇宙里独一无二的混沌迷雾，是钟爱混乱的唯一神明，是诞生自虚无并终将回归虚无的you-know-who。 三段式尊名是他从网上学的，抄袭了一下‘黑夜、复仇、蝙蝠侠’和伏地魔。 感谢布鲁斯爸爸，他可爱的人类爸爸还给他买了手机！ 米斯特用触手捧着现在他那张属于人类的可爱小脸，傻乎乎地笑了一下。 哦，这群可爱的小东西，总是发明一些没什么用处的小东西！他都快要爱上他们了！他发誓一定要把这颗星球上的所有生物都变成自己的眷属！ 米斯特坐在轮椅上，一边刷手机一边被阿弗推到了餐桌旁。 是的，他还是没学会走路，这个知识点太难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四只触手一起用。 第3章 只用两只太没有效率了，而且总会缠在一起。 韦恩家的成员今天聚得很齐，就连一直在布鲁德海文当小警察的迪克都赶回来了。 今天是迪克第一次正式和新弟弟见面。 之前他听说达米安从实验室里捡到了一个他自己的时候，还以为电话那头的提姆中了魔法。 提姆当时在电话里是这么说的： “米斯特……好吧，布鲁斯完全查不出来他究竟是怎么回事。刺客联盟那边没有任何动静，就好像是默认了。某种程度来说，米斯特和达米安真的很像……不不不，米斯特还是更可怕一些，就连布鲁斯都……哦，米斯特在叫我了，等你回来再聊。” 那时候的提姆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迪克心里顿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一般刺客联盟出品的小孩都怪吓人的，提姆的意思似乎是这孩子比达米安更可怕，就连布鲁斯都受不了。 他脑海中浮现出超级赛亚人、比扎罗和汤姆里德尔。 但他已经是个成熟的超级英雄了，他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去接受一个邪恶凶狠、对着他要害捅刀子的小混蛋，并且决定以最大的耐心和爱心去和新弟弟相处。他一定会教导弟弟成为一个勇敢有担当的超英继承人——不用怀疑，韦恩庄园的固有属性就是但凡住在这里的人最后都会成为超级英雄。 一回生二回熟，他估计布鲁斯肯定还会在忙着拯救世界的时候喊他回去做临时保姆，然后口嫌体正直地带着被他训练过的新罗宾去夜巡。 就是不知道刚当上罗宾就面临失业危机的达米安会不会气得离家出走。 迪克严肃地走进客厅，勇敢地面对新弟弟，心里盘算着用哪个开场白比较合适，是直接一点进行自我介绍还是走知心大哥哥风？ 然后，他就看见了一双湿漉漉的、单纯中闪烁着好奇的大眼睛。 迪克话到嘴边的‘你好’变成‘你好可爱’。 小孩和达米安差不多大，甚至还要小一号，绿色的眼睛里全是单纯和好奇，窝在轮椅上的样子显得他更小更可怜了。米斯特苍白的肤色和达米安那承袭自母亲的健康肤色完全不同，但这让他看起来和布鲁斯更像了。 他还有一头柔顺的、打卷的长发，一直垂到腰间，看起来像是从出生起就没有剪过。 迪克恍惚地想着，天呐，布鲁茜长发公主版！ 米斯特看着新来的人类，缓缓地露出了一个经过红罗宾教学、蝙蝠侠检验的正常人类笑容。然后，他把手和脚一起从轮椅上抬起来上下挥舞。 打招呼。 米斯特觉得触手少了实在是不方便，这群小生物都感受不到他的热情。 布鲁斯面色严肃地看着米斯特，命令道：“米斯特，吃饭的时候不许玩手机！还有，打招呼只需要用手！” 迪克捏紧拳头暗中观察，心想，来了要来了，父慈子孝！ 米斯特抬起苍白的小脸，刚刚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 那双墨绿色的瞳孔平静无波，米斯特不说话也不笑的样子和达米安几乎一模一样，看上去下一秒就要拎着刀子出手如风！ 迪克听见达米安十分响亮地‘啧’了一声。 提姆笑嘻嘻地拍了拍达米安的肩膀，然后差点被罗宾手里的叉子插中手指。 迪克忍不住开口：“布鲁斯……” 孩子还小。 下一秒，板着脸的米斯特听话地放下手机。 迪克上前一步，有些担忧地开口：“嘿……” 小孩熟练地对着布鲁斯伸出双手，甜甜地叫了一声：“爸爸！上午好！抱抱！” 迪克脚步一顿，疑惑的眼神落在布鲁斯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布鲁斯的腰杆似乎都挺直了。 他听见达米安大声抗议：“fxxx！你别用我的脸做出这种愚蠢的表情！我要吐了！” 布鲁斯一脸不赞同：“注意语言，达米安。” 小朋友一边对着布鲁斯要抱抱，一边睁着清澈的大眼睛试图扭头一百八十度去看达米安：“注意语言，达米安！” 布鲁斯捏着小孩的脖子防止他自己把自己的头拧下来。 达米安一脸快被噎死的表情，看上去准备自闭了。 提姆怪笑着伸出手，走过去把米斯特头上的毛摸得乱七八糟，然后收获了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和弟弟的抱抱。 迪克……迪克感觉自己要晕过去了！ 他晕乎乎地盯着米斯特的笑脸，心想也没人跟他说新弟弟是这样的啊！ 米斯特一边和提姆贴贴一边扭过头去看迪克，眼睛弯成月牙：“你好呀！” 来自深渊和混沌的迷雾心想，呜呜真好，又来一个可爱的人类！ 这个也可可爱爱的！ 要不是他现在失去了力量，他肯定原地为这些小可爱们打造一个全都是绿色粘液和触手的乐园，让他的未来眷属们在里面愉快玩耍！ 等着吧宝贝们，等他找回触手！ 迪克突然打了个冷颤，他感觉新弟弟的笑脸上居然带着一种名为慈爱的神色。 他恍惚地看着周围，这里确实是韦恩庄园没错，他没有走错地方。 米斯特正黏糊糊地和提姆贴贴，就连提姆把他的头发揉得像鸟窝他都笑得软乎乎。 这场景是迪克从未见过的。 感受着人类美好的体温，米斯特的身心得到了巨大的满足，身后几乎飘起小花花。 他就知道！怪不得克苏鲁喜欢养深潜者！这种感觉也太棒了叭！ 抛开米斯特身上的疑点不说，布鲁斯也感觉自己老父亲的心得到了巨大无比的满足。 从米斯特会说话以来，他已经听过无数句真诚的‘爸爸’。 庄园里的每个人每天都能听见‘爸爸你回家了’、‘提姆早安’、‘斯蒂芬妮抱抱’、‘阿弗你真好’以及‘达米安你真可爱’这样的话，这些话毫无疑问大大提升了韦恩庄园的含糖量，让阿弗的特调苦瓜汁都开始习惯加蜂蜜。 米斯特是韦恩庄园绝无仅有的新品种，一款嘴甜爱笑超级可爱的小男孩，就连达米安稍不注意都会在米斯特崇拜的的眼神和不要钱的夸夸中逐渐迷失自我。 布鲁斯已经被小朋友一口一个‘亲爱的爸爸’征服了。 ……蝙蝠侠也不会对着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可怜小朋友冷脸，他只会从腰带里抽出棒棒糖递给小朋友，然后软化在小朋友的笑脸中。 但奇怪的是，家里的小动物对米斯特退避三舍。 这是米斯特和达米安完全不同的地方，如果说达米安能赢得所有小动物的宠爱，那么米斯特所在地方就是所有动物的禁区。 阿尔弗雷德猫猫和蝙蝠狗从来都绕着米斯特走，如果阿尔弗雷德推着米斯特的轮椅强行去探望蝙蝠牛，那头可怜的牛能含着眼泪三天吃不下饭。 布鲁斯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不过今天来自小儿子的甜蜜攻势还没结束。 米斯特和提姆贴贴完毕后，继续对布鲁斯伸出手，就那么睁着大眼睛看着布鲁斯。 直到布鲁斯无奈地妥协，弯下腰抱了抱小孩。 米斯特心满意足地抱着布鲁斯的脖子，开心得直哼哼。 他在超级可爱的人类兼未来眷属脸上连续亲了两口，笑得更加阳光灿烂：“爸爸，我爱你！” 这是他亲眼看见的第一个人类，对他而言有很特殊的意义。 ‘我爱你’这个表达是布鲁斯给他放的动画片上教的，他学得很快。 《芝麻街》里的艾摩每天都会对卡莉说‘i love you’，米斯特理解为这是人类打招呼以及表达友好的方式。他愿意为了这群可爱可怜的小东西遵循他们的习俗。 米斯特眼巴巴地看着布鲁斯，等着布鲁斯的回答。 按照人类的习惯，下一句应该是‘i love you，too’。 迪克感觉自己心都要化了，他已经自发变成一滩软乎乎暖融融的液体，准备一个体操大跳凑过去和弟弟亲亲抱抱举高高。 早知道他今天开车就再开快点了，如果能早一个小时到达，那他是不是也能被可爱弟弟哄成胚胎？ 提姆误导我！可恶！ 呜呜，可爱弟弟！布鲁斯你是哑巴了吗？你怎么还不说’我也爱你‘？！ 全家灼灼的视线落在布鲁斯的嘴巴上，老管家阿尔弗雷德严厉的眼神几乎要在庄园威严的男主人身上烧出一个洞。 布鲁斯抖着嘴唇，上下嘴皮子磕磕绊绊了半天，试图转移话题：“咳，爱你。等会让迪克带你去出玩。你还没见过迪克对吗？这是你大哥。” 迪克闻言立刻一个箭步冲到米斯特面前，一屁股挤开布鲁斯，对着弟弟来了一个超大的拥抱，并且胆大地在弟弟的大脑门上亲了一大口，然后得到了弟弟甜蜜的‘i love you，迪克！’ 迪克软乎乎地融化在了弟弟的热情中。 米斯特也抱着迪克不肯撒手，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第4章 但他动作得轻一点。 他想—— 哦，他真热情！短短的手脚，柔软的肉肉，一捏就爆汁的内脏和一敲就碎的后脑勺！ 可爱呜呜！ 第3章 成为人类的第一步 认为人类可爱的想法只持续到米斯特学会在手机上下载tiktok、youtube和instagram，并坚信这几个软件是学习人类行为习惯的最佳渠道之后。 身为一个怪物，米斯特为自己超强的的学习能力和旺盛的求知欲点了个赞，同时为自己这几个月来不够谨慎的做法和过分自大的想法深刻反思了三个小时。 这周，米斯特终于偷偷背着所有人熬夜认真学习完了网友上传的《如何伪装成人类》、《如何考取人类资格证》和《三分钟教你识别身边的非人类》这三门博大精深的课程。 看完之后，米斯特表示大为震撼。 虽然里面还有许多他不理解、有待反复学习的重要知识点，但这并不妨碍他总算对自己所处的环境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原本他还以为这里只是个没什么威胁的普通星球而已，结果深入学习之后才发现，这个世界危机重重，强大的生灵绝不止他这一种！ 地球上隐藏着比这颗星球的年龄还要长久的变异外星人、邪恶人工智能、尊贵的佛罗里达人和神秘强大的伪人等等他从来没听说过的物种！ 这是他在可怕的互联网上花费了三天三夜才收集到的重要信息！ 他总结了一下网友们给出的零星信息，最后确信这些在人群中隐藏得极好的非人物种都非常可怕，无论是肉｜体还是精神，他们都强大得堪比神明。 他看到了一个叫‘超人’的外星人挥挥手就毁灭世界的视频和一个叫‘蝙蝠侠’的都市传说妖怪一拳捏爆地球的视频（不过他目前还没有解读出来视频最后的‘由ai生成’是什么意思）。 看完视频的米斯特瑟瑟发抖，几秒钟就令一整个文明彻底湮灭在宇宙中不留任何痕迹，这件事他可做不到！就算是他的巅峰时期，也至少需要整整三天才够！ 米斯特瑟瑟发抖地抱住弱小无辜的自己。 随后他还从神秘的互联网上了解到，人工智能会从精神上彻底控制人类，伪人能悄无声息地取代任何一个人，而佛罗里达人甚至无论用什么方法都杀不死！ 长见识了，朋友们！ 他这点儿触手啊，眼珠啊之类的力量根本不够看！这世界上五花八门的力量简直超出他的想象！ 米斯特搂紧自己的新触手，目露惊恐。 幸好他这两天沉迷吸人，还没来得及出门，不然以他的小身板，岂不是会被人打断触手扔回拉莱耶？ 吓死米了！ 米斯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思索了半个小时，最后眼含泪水将自己统治世界、把地球人全部发展为自己眷属的目标调整为—— 在找回自己丢失的眼珠子和触手之前，尽全力扮演好人类的身份不要暴露。 他不得不低调发育，像那些隐藏在人类中的远古物种一样。 毕竟用他触手上的眼睛想想都知道，会让那些不死不灭的佛罗里达人都不得不蛰伏起来的人类一定隐藏着他完全不了解的神秘力量。 米斯特郁闷地叹了口气，心怀敬畏地翻看着《神话生物图鉴》和《睡美人》，警告自己千万别浪，人类可是会屠龙！ 算了算了，当初以为可以轻而易举占领韦恩庄园，把布鲁斯他们全都的圈养起来的话今后可不敢再提了。他又不是那些古神和旧日支配者，他可菜了。 不过菜鸡也有伟大理想，米斯特站在镜子前暗暗为弱小的自己加油打气。 他的新目标听上去依旧很难，毕竟以前的他有十八根遮天蔽日的触手，现在的他只有区区四根，还变得非常迷你。 米斯特心里其实还有无数疑问没有在无所不知的互联网上得到解答——他究竟是怎么跑到这个世界来的？他遗失的触手在哪？召唤他的人又是谁？ 一开始他以为是布鲁斯，但是他发现布鲁斯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而且还把他当作同类了。这个房子里的其他人也是一样，他们柔弱又可怜，需要他耐心呵护，轻拿轻放。 他觉得可能据说拥有最强大脑和身体的超人或者蝙蝠侠会知道点儿什么。 他看见网友们猜测这两个也是隐藏在人类中的非人类，但他现在摸不准这两个成名已久、疑似拥有众多眷属的强大存在究竟是怎样的实力。 他应该打不过他们，所以目前应该很难从他们口中获得信息。 他现在只打得过他柔弱的布鲁斯爸爸。 米斯特满脸懊恼地叹了口气，一脸愁容地盯着手机——上面有段他和一位令人尊敬的前辈的对话。 令人尊敬的前辈就是网上那位发布《如何伪装成人类》、《如何考取人类资格证》和《三分钟教你识别身边的非人类》课程的老师。 他在视频下认真留言，问出了一个困扰他许久的问题：请问，如果被人类发现真实身份会有什么后果？ 老师和其他热心网友十分严肃地回复了他： 轻则被关进可怕的实验室里给人类发电，每天都在滚轮上跑步，还要被人类摸来摸去；重则被无所不能的世界意识抹杀，彻底被同化为只会上学、考试、加班、结婚生子然后一胎下108个蛋的人类社畜！就算老了也要被榨干价值给108个儿子女儿继续养儿子女儿！终身都不得解脱！ 米斯特瞬间想到阿尔弗雷德和布鲁斯。 他终于理解了，为什么阿尔弗雷德每天都心甘情愿地照顾布鲁斯和的布鲁斯的儿子们！ 他越想越觉得可怕，这两天连直视布鲁斯的眼睛都不敢了，生怕自己因为扮演人类失败而被神秘力量同化。 他，迷雾之王，绝对不要失去自己的自由意志！！他不要接下来的几亿年都要饲养人类的蛋！ 不自由，毋宁死！！ 米斯特紧张地回想他呆在韦恩庄园里的每一分钟，恨不得把脑子里的记忆抽出来反复观察每一帧画面，但他现在脑子结构似乎有问题，他尝试过好几次也拿不出来自己的脑仁。 无论如何努力，他也想不起来自己是否有过暴露身份的举动。 他只能抱着侥幸心理期待布鲁斯这么单纯善良的人类，一定没有学习过《三分钟教你识别身边的非人类》这门内容高深的课程。 但米斯特又马上产生了新的疑惑：既然地球如此危险 ，那些比他强大的存在又为什么要伪装成人类待在这里呢？ 米斯特面色严肃地把触手尖尖伸进口器里，啃啃啃。 啃了半分钟后，他终于在#蝙蝠侠统治地球#这个热门帖子的启发下得出结论—— 人类虽然弱小，但他们才是统治世界的关键！ 因为他发现不管是蝙蝠侠还是超人，目的都是获得人类的支持，他们蛊惑着许多人类对他们说着‘信仰’啊‘生猴子’之类的鬼话，那些发着他看不懂的表情包的人类像极了已经陷入癫狂状态的狂热信徒。 他可从来没听克苏鲁的眷属说要给他生猴子，由此可见，还是蝙蝠侠和超人的力量更强大。 米斯特感觉自己已经看穿了真相。 拥有人类的支持才能统治地球，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怪物很有可能其实是人类的玩物！ 那些崇拜、献祭只是人类控制非人类的手段而已！ 低级的怪物或许看不穿这一点，像他这样聪明的、会动脑的毕竟是少数！ 天呐。 可怕！ 所以要不是他鬼使神差的拥有了一幅人类躯体，说不定到达这里的第一天就被人类弄死了。而他甚至这么久都没有弄清楚人类究竟有什么手段又有什么目的！ 他每天都在观察了爸爸哥哥弟弟姐姐，却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他觉得他们似乎就是看上去那样柔弱，他捏一把都得轻手轻脚的，生怕会爆汁。 “你说米斯特在想什么？”提姆戳了戳布鲁斯，用眼神示意躲在墙角里一脸可怜兮兮地盯着他们的米斯特。 布鲁斯：“……不知道。” “我知道了，一定是你今天没和他说‘i love you’对吧？”提姆说道，“拜托，你快去抱抱米斯特，你看他都快哭了！” 布鲁斯感觉阿尔弗雷德的视线穿透厨房和客厅的墙壁，分毫不差地落在他身上。 布鲁斯：…… 他抬脚向米斯特的方向走去，结果米斯特一脸惊恐毫不犹豫地顺着走廊爬走了。 布鲁斯：儿子你……同手同脚……算了。 提姆：“……啧。” 米斯特躲进房间里，心里难过极了。 他都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继续吸布鲁斯。 所以为什么呢？他觉得布鲁斯就是狠柔弱呀！柔弱的人类为什么可以玩弄怪物？ 米斯特苦思冥想，终于在睡前灵光一闪：有没有一种可能……人类像怪物一样也分等级。只有高级的人类才知道这些秘密，就像只有高级的怪物才配去给盲目痴愚之神演奏音乐一样！ 第5章 布鲁斯只是普通人，他得找到那些可怕的高级人类或者怪物才能有更多信息。 他现在只是在新手村而已。 至于那些高级人类的目的……说不定他们没有任何目的！ 而这正好印证了他的猜想，隐藏在人类规则面容下的是宇宙混沌无序的本质！他们渴望混乱，向往疯狂！ 所以现在他最好安分守己地留在不知道为什么收留他的韦恩庄园，熟悉人类的生活，逐渐融入人类，以免不知不觉间沦为人类的玩物。柔弱的家人们正是隐藏他身份的好帮手，他得加倍珍惜可怜可爱的布鲁斯才行！ 要是有可能的话……他也许可以讨好一下人类，争取他们的支持和献祭，借此获得更强大的力量？米斯特有些贪心地想道。 这样他就算被遣返拉莱耶，应该也不用害怕自己变成最没用的边角料了。他说不定还能打得过克苏鲁，抢了他的深潜者！ 米斯特眼神闪闪发亮，如果有一天他能让布鲁斯发现他的身份，并且成为他的追随者，布鲁斯会不会给他献祭十八部手机呢？ 那他将是一个多么开心快乐的小怪物呀！ 伟大的迷雾米斯特豁然开朗，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了怪生目标。 也许他出现在这里就是盲目痴愚之神赐予他的机会，而他绝对会抓住这个来之不易的良机！ 想到这里，米斯特已经忍不住激动地傻笑出声了。 怪生，易如反掌！ 但当他平复好心情，再次点开《如何扮演人类》这门课程的评论区后，却因为其中一条高赞留言惊出一身冷汗。 他发现自己扮演人类的过程好像少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环节！ 他没有先选定性别！！ 米斯特猜测留言的人应该是个同样隐藏在人群中扮演人类的伪人，对方说选定性别非常重要，并且选定不同的性别就是选定了未来的阵营，这其中凶险异常，一定要谨慎。 最重要的警告就是一定不能因为好奇就同时选择两种及两种以上的性别，否则会引发非常可怕的后果。 米斯特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里。 会是什么后果呢？啊啊啊啊啊好可怕呀！ 他颤抖着手指输错了好几个字母，又花了足足十分钟才成功发帖——‘求助：新出厂的人类选定什么性别比较安全？’ 有热心网友留言最好在大热门的两种性别里选择，至少不会出大错。 米斯特觉得很有道理，并决定等会儿试试人类最喜欢的玄学，roll一下决定性别听上去就很正确。 他还十分严谨地收集了多方资料，制定了使用塔罗牌决定性别的第二方案。 网友们说了，如果想了解来自宇宙的神秘传讯，塔罗牌是最好的。 每天都让蝙蝠电脑帮忙抓取米斯特手机浏览记录、试图全方位、多角度、深层次了解新儿子的布鲁斯：…… 提姆因为好奇也跟着布鲁斯走进了蝙蝠洞，这会儿他已经把眼泪都笑出来了，“……布鲁斯，你不担心吗？或许明天你就能在家里见到性别为沃尔玛垃圾袋或者武装直升机的孩子了！天呐，这可是韦恩庄园里从未有过的！” 幸好达米安今天去上学了，不然提姆都要担心忍耐度已经到达极限的达米安真的会抽刀砍人，理由是不想看见韦恩庄园里出现顶着他的脸穿着小裙子的lgbt。 布鲁斯：“……”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两天你给米斯特申请了学校？你觉得他的状况适合集体生活吗？”提姆叹了口气，“要不还是多养一段时间再放出去吧？” 布鲁斯：“……米斯特不是小狗。” 但上学是米斯特自己要求的。 小孩在学会说话之后就自己给自己起好了名字，并且十分热衷于尝试他在韦恩庄园见到或听说的人类活动——包括但不限于赖床、通宵、一天喝两升浓缩咖啡和讽刺布鲁斯，他甚至睁着一双清澈愚蠢的大眼睛说要去跳伞蹦极抽烟喝酒约炮。 然后被布鲁斯用‘小孩子必须先完成上学这个初级活动才能进行其他人类高级活动’为理由糊弄过去了。 米斯特宝宝的抽象日常现在是韦恩庄园的欢乐源泉。迪克恨不得每天都从布鲁德海文开车回来和弟弟贴贴，就连斯蒂芬妮和芭芭拉都忍不住经常过来和米斯特一起‘学习人类技能’。 卡珊德拉甚至从香港赶回来就为了一脸严肃地用勺子喂弟弟吃饭。 昨天他们全家上下齐心协力，终于完成了蝙蝠侠制定的米斯特教学任务：教导米斯特像人类一样正常走路。 可喜可贺，米斯特经过漫长的学习终于在提姆的耐心讲解下认识到用手走路是错误的，并且理解了人类一般不在鱼缸里/下水道/天花板走路这个非常重要的知识点。 为了严谨，提姆还特意在教学指南中备注，蝙蝠家族成员不需要和这些知识点保持一致。 在米斯特终于脱离轮椅同手同脚地走出歪歪扭扭的曲线之后，全家人都非常惊喜且夸张地表扬了米斯特，迪克甚至为此买了一个超大的三层翻糖蛋糕作为礼物。 米斯特昨天笑得超级阳光灿烂，差点晃花布鲁斯的眼睛。 对此意见最大的人是达米安。 不过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无视了达米安日渐凶恶的嘴脸。 只有迪克忍不住一边偷偷给达米安脸上涂奶油一边给了达米安一个拥抱，大哥贴心安慰达米安——韦恩庄园绝对不会有真假少爷的剧情发生，他们对达米安和米斯特的爱是一样的，绝不厚此薄彼。 达米安的回答是凶猛有力的拳头和看着米斯特愈发怀疑的眼神。 罗宾现在怀疑米斯特在装傻，出现在韦恩庄园说不定是个阴谋。 不过之前被达米安发现的地下实验室已经被摧毁，更多线索被掩一片废墟之中，尚待发掘。虽然他们不得不怀疑米斯特身上隐藏着秘密，但这并不妨碍整个韦恩庄园已经达成共识——米斯特目前只是个超级好骗、毫无常识的正常小孩。 阿尔弗雷德感到非常欣慰，并且非常疑惑可爱的米斯特少爷今天为什么突然emo。 布鲁斯揉了揉眉毛，为新儿子几乎愁秃了头。 同时正在惆怅地抓头发的还有米斯特，除了为自己的性别阵营问题发愁之外，他正在为之前和布鲁斯说他想去上学这件事而懊恼不已。 是他莽撞了，他其实还没准备好去上学！ 他不仅没有确定自己的性别，也没有给自己立好人设！那他盲目去参加人类生活中十分关键的上学活动肯定会出大问题的呀！ 而他如今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弥补这两个致命错误！ 米斯特严肃地盯着笔记本上网友给的人设建议，心里的疑惑简直要飞出宇宙。 小狼狗、小奶狗、小野猫、谜语人以及哥谭在逃小丑。 这些为什么会是‘人’设？这也太奇怪了吧。 那他该选哪个呢？ 第4章 朋友，欢迎来到精神病院！ 英格兰北部，雷文斯卡精神病院。 再次经历了电击治疗之后的康斯坦丁穿着脏兮兮的病号服摊在病床上发呆。他周围还有十几张老旧的单人床，只不过没有几个人老老实实地待在床上。 有人在角落里念念有词，有人正在对着空气不停磕头，康斯坦丁身旁的一个精神病人正在吃一大坨棕黄色不明物体并且试图分享给他。 知名驱魔人、鬼神专家、黑暗艺术大师、‘黏膜’摇滚乐队主唱约翰康斯坦丁先生理所当然地拒绝了对方的分享，并且礼貌地用马桶刷把那坨东西塞回了对方嘴里。 他满意地冷哼一声。 别问他为什么会随身携带马桶刷，这是在精神病院生存的智慧。 房间里群魔乱舞，病人们鬼吼鬼叫的声音吵得人头疼。 沉默的康斯坦丁显得与这里格格不入。 他双手枕在脑后，有些无聊地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 一道明亮的闪电撕裂天空。 随即是轰隆一声巨响。 康斯坦丁听见外面传来医生护士们吵吵嚷嚷的叫喊声，似乎是雷电击中了什么东西。 他翻了个身，半点儿不想理会。 雷文斯卡精神病院曾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哥特式教堂，拱顶高得令人眩晕，康斯坦丁感觉那些肋骨般纵横交错的大理石柱如同一张密密匝匝的渔网，将他牢牢困在其中，令他难以喘息。 石柱上雕刻的圣徒早已在岁月的腐蚀下变得面目模糊，他们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似乎在提醒他时刻牢记曾经犯下的罪恶。 自从纽卡斯尔那件事发生之后，他便如同幽魂一样在世间游荡。 过去的朋友们大多已经逝去，侥幸还活着的几位如今也早已和他分道扬镳。他们这群曾经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有的疯疯癫癫进了修道院选择忘却一切，有的被毒品腐蚀心智变成一具游走在人间的骷髅，还有的已追随阿斯特拉拉格的灵魂堕入地狱，赎罪去了。 第6章 他留在这个世界上也是为了赎—— 一张丑陋扭曲，疤痕遍布的脸突然凑到他眼前，距离近到把他吓了一大跳。 “滚开。”康斯坦丁没好气地骂了一句。 精神病院哪里都好，就是舍友十分没有边界感。 窗外再次劈过一道闪电，刺目的白光划过天际。 康斯坦丁漫不经心地抬头，却发现刚刚的病人居然还没有离开。 那人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康斯坦丁，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 “行行好，我今天不想打架。”康斯坦丁再次拎起马桶刷，嘟嘟囔囔地抱怨，“有医生吗？他发病了……” 窗外又是一道闪电，那张脸上纵横交错的疤痕在闪电的光亮中像是突然活过来了一样。他露出狰狞的笑，眼皮向上翻起，瞳仁彻底消失。 糟糕的气息涌入鼻腔，康斯坦丁再次闻到了像屠宰场一样的味道。那是属于恶魔的味道。 黑暗艺术大师面无表情，伸手把被子扯过来蒙住头。 “不关我的事，我发誓过再也不管这些，别来找我……” 病人一跃而起，一把掐住了康斯坦丁的脖子。 康斯坦丁骂骂咧咧但干脆利落地把马桶刷塞到那人嘴里，然后一脚踢在对方腹部，从床上爬起来拔腿就往门外跑。 “离我远一点，你知道我是谁吗？干嘛非要来惹一个退休的乐队主唱……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神经病……艹……” 坐在角落里数头发的另一个病人突然伸出腿，把康斯坦丁绊了个狗吃屎。 康斯坦丁身后，那个被恶魔附身的病人已经不依不饶地追上来，眼见着距离倒在地上的康斯坦丁只有几步之遥了！ 在那双尖锐的利爪即将戳穿康斯坦丁的眼睛前一秒，他抱着头向左翻滚，撞开一扇大门直接滚进了精神病院的活动室里。 这里原本是教堂大厅，曾经有无数忠诚的教徒在宽广明亮的房间里虔诚祷告。然而如今这里早就被废弃，因长期无人打理而变得破破烂烂，完全不见往日盛景。 天使雕像和彩色玻璃窗承载着往日回忆，墙壁上年久失修的圣象和壁画已经褪色，一切都显得灰扑扑的。 十二圣徒和殉道者低垂着眼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不小心踢倒一张瘸腿的椅子，翻到的椅子扬起一地灰尘，呛得他连打了两个喷嚏。 窗外轰隆一声巨响，闪电撕裂天空。 整个修道院彻底暗下来，康斯坦丁听见有人在喊‘停电了’。 不知什么时候，夜晚已经悄然降临。 暴雨如瀑，不断冲刷着穹顶的彩绘玻璃窗，窗外被暴雨蹂躏的树枝像一只只挥舞的鬼手。 被附身的病人出现在门口，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斧子。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这间空旷的活动室，斧子的利刃在凹凸不平的水泥地面划出刺耳的刮擦声。微弱的亮光透过斑驳的玻璃照进室内，越来越多的老鼠和蟑螂聚集在这个房间里，它们挤在墙壁上，留下脏兮兮的痕迹。 康斯坦丁鼻尖那股腐败的恶臭气息越来越浓。 “该死的……”康斯坦丁从地上爬起来，对着附身恶魔张开手掌，“以造物主之命，里面的附身恶魔听好了，告诉我你的名字！” 那个人的头猛地扭过180度，整个人悬浮在半空中，挥动着斧子向康斯坦丁飞了过来，似乎丝毫不惧怕康斯坦丁的力量。 康斯坦丁动作利落地弯下腰，避开斧子，闪身一把抓住对方的头发，用力砸向地板。 头骨和地板接触，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斧子落地，被康斯坦丁一脚踢远。 恶魔被康斯坦丁压在地上，喉咙里发出不甘心的嘶吼，他拼命伸出爪子，试图抓挠骑在他背后的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大力摁着恶魔的脑袋，继续命令道：“……以造物主之名，在此命令你彻底离开这里，以人类之血……” 恶魔身上的力量在涌动，他痛苦地嘶吼着，拼命想要摆脱康斯坦丁。周遭桌椅在震荡的魔法力量中不停晃动，本就晦暗不明的光线彻底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恶魔的力量确实不是人类能抗衡的，康斯坦丁咒语还没念完，就被恶魔掀翻在地掐住了脖子。 “你是……阻碍……交出来……” 康斯坦丁艰难地将手伸进衣兜里。 虽说他现在处于自我放弃的状态，但兜里总还是有几张防护符咒的。 他随手抽了一张，毫不犹豫地将破破烂烂的纸猛地塞进恶魔嘴里。 抽到什么符就看恶魔的运气了。 然而就在那张纸被他拿出来之后，他突然感到浑身一轻。 鼻尖传来另一种奇异的味道，不是地狱恶魔那种腐臭的味道，而是另一种—— 腥甜的、带着令人着迷的气息充斥着整个房间，那味道难以描述却非常令人沉迷。 康斯坦丁突然开始感到眩晕，像是吃午夜老爹的毒蘑菇。 但他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 恶魔被符咒糊了一嘴，发黑的皮肤从符咒接触到的地方开始溃烂，他发出怒吼和尖叫，再次朝着康斯坦丁扑过来。 康斯坦丁做出防御姿势，然而就在此时，幽魂一般的阴影突然自天花板上投下，将康斯坦丁和被恶魔附身的病人一同笼罩在内，比黑夜更暗沉的黑暗从四面八方涌来。 周围突然安静得落针可闻，就连窗外的雨声都消失了。 康斯坦丁的视野骤然消失在一片黑暗中，更加猛烈的眩晕袭来。 他的身体无法动弹，思绪在诡异的寂静里浮浮沉沉，过往的一幕幕从脑海中浮现，罪恶的、光明的……恍惚之中，他似乎看见了模糊的光影和数条晃动的、粗壮的触手。 那些触手从空气中延伸出来，向海葵一样漂浮游动，康斯坦丁发誓他的眼睛绝对捕捉到了那些触手顶端都坠着一颗沉甸甸的眼珠……不，是整条触手上全都是眼珠，让密集恐惧症患者看了直呼受不了。 那些眼睛的瞳孔多数呈现墨绿色，深深浅浅变换的绿色连接起成片的光影，让康斯坦丁一下子想起曾经在德国见过的国王湖。 大眼睛们滴溜溜地扭转方向，齐刷刷盯着他，里面露出了明晃晃的垂涎之色。 有一只眼睛还弯成了月牙。 ……多看一会儿居然还有点儿可爱，康斯坦丁心想。 刚刚的恶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晕过去。 康斯坦丁默默起身，后退两步，感觉自己在精神病院待久了脑子可能真的出问题了。 轰隆—— 又是一道惊雷，门外的光线突然照进了房间，暴雨声也再次出现。 康斯坦丁低头去看，发现刚刚还被恶魔附身的病人已经换上了一副呆傻的表情，正冲着他嘿嘿傻笑。那些让人不适的诡异阴影已经消失不见，地板上也并不存在长着眼珠的触手。 屋子里的气息潮湿却干净，没有任何附魔的迹象，像被神迹洗礼过的教堂。 暴雨停歇，月亮从乌云里探出头来，正高高悬挂在天际。 康斯坦丁有些惊疑不定地后退两步，却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咬了他一口。 他低下头，看见了自己流血的脚踝，心里糟糕的预感更强烈了。 什么样的存在能让刚刚那只附身魔在眨眼间消失不见？ 恐怕只会是更凶恶残忍的恶魔。 康斯坦丁的手伸进衣兜里。 可惜他的病号服里只装了几张符咒和打火机。 他掏出打火机。 微弱的火苗跳跃在空气中，刚刚那些还附着在墙壁上的虫子已经消失不见，巨大的彩绘玻璃窗折射出宁静的月光，窗外的天空在阴暗中隐隐透露着圣洁。 柔软的、湿润的感觉再次攀上他的小腿。 康斯坦丁毫不犹豫地抄起从医生那偷来的镇定剂，朝着地板一针扎下去。 隐约中，他好像听见了一声啜泣，但小腿上那种奇异的感觉确实消失不见了。 他低下头，看见自己血在刚刚的打斗中在地板上晕开。 他的脚踝处再次被什么东西缠绕住，在他举起打火机之前又依依不舍地松开。 地板上的血迹消失了，他的伤口也开始愈合，就好像他从来都没受过伤一样。 康斯坦丁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圈，却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现。 空旷的活动房变得更安静了，只剩下已经恢复正常的病人缩在角落里咀嚼墙皮的声音。 康斯坦丁思索了半晌，走上前去掰开那个病人的嘴巴。 刚刚他塞进对方嘴里的符咒还剩下一点。他毫不犹豫地给了那人一拳，然后趁对方吃痛张大嘴时，将尚未来得及被吞掉的半张纸拿了出来。 抖落上面的墙皮，他借着打火机和月光看着那张纸，这才发现原来他拿出来的不是防护符咒，而是一张他在某个古迹中偶然得到的古老书页。 他不记得这页纸究竟是什么时候被他连同打火机一起放进兜里的了。 第7章 泛黄的半张纸页上画着些不知所云但看上去就令人十分不适的扭曲符号，边角处沾着黑褐色的污渍，还没凑近就能闻到一股濡湿的血腥气。 康斯坦丁仔细回忆起来。 他只记得这张纸上原本应该都是些阿拉伯文字，他并不认识。现在这张纸被人吞了一半，剩下的部分就更难辨认了。 他只好将它重新放进了衣兜里。 下一秒，他周围的一切像是被人按下暂停键。 浮尘静止在空气中，角落里的老鼠停滞不动，康斯坦丁环顾四周，低声咒骂了一句‘讨人嫌的变态天使’。 他觉得全世界的天使都和加百列一副德行。 傲慢的混蛋们。 正在啃墙皮的病人站起来，露出一张康斯坦丁熟悉的面孔。 康斯坦丁挑了挑眉，罕见地没有直接开口骂人。 天使曼尼附身在这个房间里除康斯坦丁之外的唯一一个人类身上，面色严肃地看着老熟人：“康斯坦丁，有东西正在黑暗中苏醒……你必须加入我们！” 康斯坦丁挑眉：“这话你已经追着我说了一个月，但你又不肯开口告诉我一切……不好意思，想找侦探出门左拐，推荐贝克街上那个家伙。” 曼尼脸上表情凝重：“你应当知晓，无论是天使还是恶魔，都不被允许直接参与人间事物，一切都要人类的自由意志做出选择，而我只能从旁……嗯……呸……”曼尼从嘴里抠出一块墙皮，忍不住干呕一声。 康斯坦丁：“嗯，以前我觉得这个规矩简直是狗屎，但我今天确定了，它简直就是上帝定下的最棒的规则，没有之一——你附身在人类身上的时候其实也能感受到他们的感觉对吗？” 曼尼：“……约翰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悠哉地点了支烟：“你冷静点，别叫得像是上帝要开除你一样……你有编制，不是合同工。” 曼尼狠狠瞪了康斯坦丁一眼，愤怒地原地消失。 康斯坦丁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 笑过之后，他又再次将手伸进了衣兜里，当手指接触到那页纸时，他好像听见了耳边传来一句话： “呜呜喜欢……可爱……亲亲！” 康斯坦丁：？ 第5章 米斯特的人设 哥谭，上午9:00。 米斯特牢牢牵着爸爸的手，一路上还在回顾昨晚那个甜美的梦。 他第一次知道人类会做梦，而且还是这么美味的梦。 梦中有一个可爱的金发男人，对方身上有一股非常非常诱人的气息，勾得他一直流口水。 所以他在解决了一道口感渣渣的开胃小菜之后，终于还是没忍住扑上去对着主菜又啃又咬，成功嘬到了一口温热又腥甜的汁水。 和他预想的一样美味。 对方的反应也很可爱，那人拿针戳他眼睛，戳得他心痒痒的。 他知道这是表达友好的意思——昨天他才学习过这个知识点，在某些特殊情况下，人类喜欢tough&strong一点儿的love，越用力越好。 所以他也迫不及待地伸出触手表达了善意，并强烈恳求对方归属于他。 可惜梦醒得太早了，他没听到回答，甚至来不及询问那人的名字。 不过不知道人类做梦是不是都会有他这样的后遗症，米斯特感觉自己的一条触手今天还有点麻，这让他走路变得不太舒服。 熬夜了的布鲁斯打了个哈欠坐在车里昏昏欲睡，他眼圈下的青黑已经糟糕到遮瑕都快遮不住的程度了。 因为昨晚米斯特夜游了，不仅夜游了，还跑去冰箱里吃光了阿弗买的全部花椰菜。 生的。 要不是半夜同样没睡的达米安发现厨房有光，米斯特很可能就睡在冰箱里了。 然后给早起的阿弗一点小小的死亡震撼。 没有养过新出厂人类的蝙蝠侠真的不知道小孩这么难养，他连夜翻看录像，结果发现米斯特居然从凌晨三点开始就像幽灵一样在房子里游荡，还不时发出咯咯咯的诡异笑声。 他翻译了一下米斯特的唇语，结果发现他小儿子一边梦游一边念叨着‘my……my precious ’之类的鬼话。 韦恩庄园是一座历史挺悠久的庄园，里面复古的装潢和城堡式的结构蛮适合拍鬼片的，他真的不想有谁半夜起来看见这样的米斯特。 他担心的不是家里的大孩子们怕鬼，他只是怕米斯特被条件反射的义警兄弟们暴打。大家可能不是故意的，但是当疲惫不堪的红头罩、红罗宾、夜翼或者罗宾夜巡回家之后，看见有人游荡在家里抢劫冰箱还演起了魔戒三部曲，可能米斯特真的会挨拳头。 蝙蝠侠当然也不怕鬼。 但他怕小儿子下次梦游放弃花椰菜，把他的脑袋当precious ，毕竟小孩昨晚上还在他卧室门口徘徊了一会儿。 米斯特还不知道自己昨晚因为太过兴奋而爬起来闭着眼睛到处乱爬做法给大家带来了什么样的精神伤害，他只一味沉浸在昨天的梦里，回味无穷。 “今天这么开心？”布鲁斯还是忍不住问道，“看来昨晚你做了个好梦。” 米斯特眼神亮晶晶的：“梦到好吃的了哦！” 布鲁斯：“……下次想吃什么可以直接告诉我或者阿弗。” 不要半夜去刨冰箱，谢谢。 “真的吗？那我今晚想吃仰望星空派、鳗鱼冻、哈吉斯，最好配上马麦酱和康沃尔泡菜！”米斯特开心地抱了抱布鲁斯，“谢谢爸爸！” 布鲁斯：“……我能问问是谁给你推荐的菜单吗？” 米斯特睁着大眼睛，十分天真无邪：“是网上认识的好朋友，他们说这些是英国人最拿手的！阿弗是英国人对吗？” “阿弗会感谢你的贴心的，宝贝。”布鲁斯嘴角抽搐，“但是我觉得网友的话可能要辩证地看……” 话还没说完，他立刻想咬住自己的舌头。 在他看见米斯特米掏出手机，面色严肃地翻出帖子，站在原地盯着手机看了半分钟后，他已经想离开儿子半米远了。 米斯特看向布鲁斯，熟练地提问：“什么叫辩证地看啊？爸爸这个知识点好难！你教教我吧！” 期待星星眼.jpg ‘这个知识点好难’和‘爸爸你教教我吧’是布鲁斯最近最害怕的词组搭配，他真的很后悔答应米斯特可以随时随地向他提问。 布鲁斯头疼地后退三步：“……你等会儿可以问老师，爸爸也不懂。” 不是他不想教，而是他真的教不会。 米斯特只是个刚学完人类语言的孩子，他能掌握具体而有形的事物，但是对抽象的形容…… 他曾经尝试过，但他真的尽力了，阿弗也尽力了。 米斯特遗憾地收起手机，看着爸爸：“那等我今天学会了回家教你，爸爸你不会也没关系，你可以回家继续当个懒汉。” 布鲁斯：“……阿弗可以这样说我，但是你不可以。” “为什……” “宝贝，我们玩个游戏，谁能安静十分钟，谁就取得胜利怎么样？从现在开始计时。” “谁赢了谁就能决定晚餐吗？”米斯特立刻抛弃刚刚的问题，期待地捂着嘴巴小小声问道。 布鲁斯毫不留情地宣判结果：“你说话了，你输了。” 米斯特震惊地瞪大眼睛，反应过来之后抱着爸爸的胳膊祈求爸爸再给他一次机会。 布鲁斯冷酷脸：“你输了。” 米斯特垮着脸，悲伤地吸吸鼻子，在祈求无果之后只好遗憾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正在开车的阿尔弗雷德不赞同的视线透过后视镜反射到布鲁斯身上。 千疮百孔的布鲁斯表示无所畏惧。 他看了看米斯特，心想孩子还是太听话了。 搞得他都有点儿不适应……要不还是安慰一下吧。 不过米斯特并不需要布鲁斯的安慰，他很快就自己安慰好自己并且重新振作起来了。 今天可是个超级值得纪念的日子。 他，米斯特，伟大的迷雾，终于开始了融入人类社会的第一步——当一个成熟的中学生。 作为一个和达米安一样大的孩子，米斯特在布鲁斯的钞能力作用下顺利进入这个哥谭最有名的私立中学，即将开启和达米安同窗的日子。 主要也是把米斯特放在其他地方布鲁斯是真的不放心，有达米安在好歹不用担心米斯特像脱绳的比格一样werwerwer地到处乱爬了，他真的很怕有一天米斯特爬到蝙蝠洞去。 布鲁斯为此连续好几天痛苦熬夜只为制定米斯特的上学计划，并且亲自为米斯特选定了人设。 他用力划掉了‘谜语人’和‘哥谭在逃小丑’这两个错误答案，力气大得甚至戳破了米斯特的笔记本。 米斯特不明所以，但他最终还是决定听从布鲁斯的建议，当个‘热情善良努力好学友好温和的小男孩’。 布鲁斯欣慰地摸了摸米斯特的脑袋：“爸爸相信你的学习能力。”毕竟你两个月就会说话了。 第8章 “但是交到志同道合的好朋友是比成绩更重要的事。”好好学习一下正常人类的行为规范吧，天真的小子！ “你会成为一个善良的好孩子的，米斯特。”别每天用十万个为什么来折磨你可怜的爸爸了！做作业去吧你！ 小怪物暗地里大松一口气，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布鲁斯爸爸已经为他选好了出厂性别和人设，他不用再纠结是当狗还是当猫了！ 虽然达米安说他应该当猪，迪克坚决反对达米安的提议并且说他只需要继续当个小宝贝。 米斯特完全不明白两个兄弟想表达什么意思，最后他纠结了半天只能偷偷感慨，当人简直太难了，他连续想了一个星期也不知道人为什么能又是猪又是狗还能是牛马。 学校近在眼前，米斯特纠结地揪着书包带子，回头去看布鲁斯。 布鲁斯正带着欣慰的笑容看着他。 “还有什么问题吗，宝贝？”布鲁斯走上前，再次为米斯特整理了一下平整的衣领和没有褶皱的领带。 达米安发出响亮的一声‘啧’。 米斯特犹豫了一下，忍不住又抱着布鲁斯的胳膊恳求道：“爸爸我真的不能不去上学吗？我害怕！” 布鲁斯心想，该害怕的可不是你，是学校的老师和学生。 快去给他们一点十万个为什么的震撼吧，韦恩庄园的树都要被你烦死了，你不知道阿弗因为回答你的问题嗓子都哑了吗？ “相信我，学校里的同学和老师都很友善。当然，如果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随时找爸爸，或者达米安。”布鲁斯摸摸米斯特的长发，“之前你不是很想去上学吗？” 小孩坚决不肯剪掉他那头长发，布鲁斯也不知道为什么。 米斯特垮着一张小脸，嘟嘟囔囔：“万一我被邪恶的校园污染了怎么办？大家都说这里是罪犯的摇篮，是罪恶的聚集地，是泯灭人性的牢笼和撒旦的后花园，所以爸爸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布鲁斯眉毛抽动了一下。 这也是他迫切想要送米斯特赶紧去学校的原因——在他没控制住的时候，小孩已经在网上学到了太多错误观念并且信以为真，包括但不限于‘上帝是条狗’、‘哥谭是民风淳朴的旅游城市’以及‘持枪对准太阳穴表示瑞思拜’等等。 上周开始，米斯特还学会了看直播。 一开始布鲁斯还没觉得有问题，直到小孩忧心忡忡地在某个直播上给他下单了十箱子三无保健品。 说是十分适合他这种身娇体虚的中老年男人，网友们用了都说好。 布鲁斯心塞地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偷偷毁尸灭迹，到底没忍心告诉一个没经历过人类世界险恶的小男孩他被骗了的事实。 结果从那天起，米斯特每天凌晨五点都跑来把他从床上薅起来。 说是爸爸该吃药了。 第一天的时候布鲁斯为米斯特的‘孝心’感动了三秒钟，并且想当场给米斯特表演一下什么叫做人类巅峰。第二天的时候，布鲁斯想去炸了直播网站，第三天他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得给米斯特找点儿事干了，他这个年纪的中年男人确实承受不起健康活泼且闹腾的小男孩。 他觉得米斯特需要一点正统的、来自学校和同龄人的常识教育。 “爸爸你是不是真的不爱我了？”没得到回答的米斯特泪眼汪汪。 补药哇，他不要被赶出韦恩庄园，失去了这个庇护所他肯定会被人发现身份的！ 而且他真的很爱自己看见的第一个人类！ 阿弗说这叫雏鸟效应。 米斯特不知道什么是雏鸟效应，他只知道他爸爸和哥哥姐姐们都非常傻，一点儿都没发现他的异样！他担心自己离开韦恩庄园就再也找不到这么傻的人类了！ 他想了想，对布鲁斯爸爸露出十分真诚的表情，说道，“爸爸如果你非要赶走一个，那就把达米安赶走吧，我当达米安的代餐！” 达米安：……你平时对我说的那些黏乎乎的话都是放屁对吧？！ 米斯特心虚地不敢去看达米安。没办法，他太想留在布鲁斯身边了，如果布鲁斯爸爸真的赶走达米安，他肯定会偷偷给达米安送吃的，还会挑一个最好的桥洞，让达米安晚上好好休息。 布鲁斯：…… 已经学会一点儿分辨人类表情小技巧的米斯特犹豫了一下，决定收回刚刚的话，换个说法：“……那……替身文学？” 布鲁斯：“……今天我会让阿福把你那些乱七八糟的电子产品和小说全收起来。” 米斯特忍不住汪汪大哭：“爸爸你真的不爱我了！” 完蛋了，他不能失去始终真诚给他提供建议的网友！好害怕！ 布鲁斯想叹气又想笑，他蹲下身抱了抱嚎得真情实感的小儿子，开口说道：“……怎么会呢？” 米斯特自动将这句话理解为‘你的爸爸布鲁斯超爱你，并且立刻马上需要你的亲亲’。 他脸上的表情瞬间转为晴朗，然后在达米安翻着白眼的表情中继续和爸爸贴贴，并且超大声说道：“布鲁斯爸爸，ilyyyyyy～” 布鲁斯：“？？” 盯着米斯特期待的目光，布鲁斯沉默了几秒钟才小心翼翼地问到：“……宝贝，ilyyyyyy……是什么意思？” 米斯特顿时露出诧异的眼神：“爸爸你不知道什么叫‘辩证地看’也就算了，怎么这个都不知道？” 布鲁斯把即将脱口而出的‘sorry’咽回肚子里。 米斯特解释道：“是i love you哦，多几个y表示爱你多一点！阿弗、迪克和提姆都知道！” 布鲁斯沉默了一下。 想叹气，最后还是忍住了。 米斯特怜爱地摸摸布鲁斯的头发，叹了口气表示失望：“gtg，xoxo～” 说完，他快乐地拉着达米安的袖子离开了。 达米安临走前对着可怜的父亲‘啧’了一声。 布鲁斯看着小儿子乐颠颠远去的背影，默默在脑海中排列组合gtg……可能是go，teentitans go吧。 但他无论如何也猜不出来xoxo是什么。 老父亲站在原地看着周围青春活泼的学生们，默默下定决心。 回去就把米斯特手机上的短视频软件全删了。 第6章 美式和谐校园 自从上学之后，米斯特觉得自己又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上学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可怕嘛！这个世界上还是柔弱的普通人多一些。 他确信自己对普通人类的认识再次提升了一点，并且认识了许多伤害不到他的柔弱人类。他还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很多属于人类学生的独特行为习惯，比如纹身、烫头、骑鬼火和收保护费——爸爸说过，学校里的人都很友善，所以这些也一定都是友善的人类活动！ 当然，一开始他是被收保护费的那一个，并且始终没能成功在这个当地特色活动中掌握主动权。 直到第三天，他被人堵在六楼尽头废弃的洗手间里。 米斯特觉得很开心。 他从《从0开始建立亲密关系》这门课程中学习到了一个非常重要的知识点——拥有共同爱好并且和少数人一起进行小范围的秘密活动是美好友谊的开端。 所以他知道，今天的‘厕所里见’和一个‘国际通用手势’代表他正在被邀请进入一个小群体，他和这些人类的亲密度在今天之后会更进一步。 等他以后想要得到这些人的信仰和支持以获得力量统治地球的时候，也许就会更方便了。 太棒啦！ 米斯特兴致勃勃地带头飘进去，简直迫不及待了。 邀请他成为朋友的五个人实在太热情，他在那些热情友好的目光中感到有点不好意思了。 于是他开始默背第三课《如何模仿人类交流》。 然后他突然想起来，这一课的课堂小测他不及格！ 米斯特顿时开始有点紧张。 上次做错的选择题是什么来着？ 以下哪个选项是合适的交友开场白—— a.抱歉，请问您今天穿的内裤颜色是？ b.你好，请问我能知道您的银行卡密码吗？ c.爸爸的好大儿，干嘛呢？ 他觉得应该选择带了‘please’的a或者b，结果正确答案是c，他现在还没搞懂是为什么。 这让米斯特更焦虑了。 “可怜的小韦恩，吓得要尿裤子了吗？”为首的小混混丹尼尔克雷德曼笑嘻嘻地推了米斯特一把，“你知道规矩的，快把钱拿出来吧。” 米斯特今天没带钱，所以他只能遗憾地叹了口气，“今天没有哦。” 糟糕，这样拒绝显得他很有没有诚意。 他想了想，补救道：“但是我知道你有，可以把你的给我。” 丹尼尔为米斯特的话愣了一下，随即表情变得凶很起来：“你什么意思？不听话是会挨揍的，知道吗？” 米斯特想了想，认真反驳道：“不会哦。” 第9章 他现在在家里经常不听布鲁斯爸爸的话，因为阿弗说布鲁斯爸爸不是好榜样，但他也没挨揍。 提姆教过他，人类经常说谎。可爱的阿弗肯定不会对他撒谎，所以他判定对面的人在说谎。 米斯特眨眨眼睛，有些担忧地提醒对方，“人说谎会被雷劈，今天天气预报说有雨。” “你他妈——” 丹尼尔话还未说完，身后便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离他们最近的隔间门不知道为什么猛地关上了，明明那扇门附近没有人。 大概是风吧。 丹尼尔忍住心里毛毛的感觉。 他突然想起来，这个卫生间好像一直都有闹鬼的传言，并且早就废弃了。 谁知道今天米斯特这个蠢货为什么要在这附近乱晃，害得他想打人却只能找到这个没有监控的地方。 但无论如何他今天也不能在米斯特面前表现出害怕的样子，否则这小子给他传出去他面子往哪里搁？ 丹尼尔在心里安慰自己，这世界上没有鬼。 于是他在小弟们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壮着胆子上前，一脚踢开了那扇门。 里面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 丹尼尔长舒一口气，然后扭过头，准备继续教训米斯特。 不过，在米斯特的视线里可不是空荡荡的。 他有些好奇地看着里面的披头散发、穿着校服的女生——对方似乎是脱掉了人类皮囊，只露出了里面的芯子。 真有趣，人类居然还能这么操作？ 米斯特有些羡慕，他现在还不知道怎么脱掉外包装，露出真实的自我。 女生的眼睛穿过厚重的刘海直勾勾看着米斯特。 米斯特对着她友好地笑了笑。 女生抬起手，有些僵硬地挥了挥。 丹尼尔捏着拳头，恼羞成怒：“臭小子，你笑什么？我告诉你，今天你死定了！你那个哥哥达米安可一点儿都不在乎你，难道你以为会有人来找你吗？” 他沙包大的拳头在米斯特眼前晃了晃，警告道：“现在把钱交出来还来得及，否则我会让你和你那个蠢哥哥知道，谁才是这里的老大。” 比起米斯特，他更讨厌达米安韦恩，因为被揍过。 他没打过，被揍得鼻青脸肿不说，还被狠狠嘲讽了一通，差点在学校里沦为笑柄。 那段时间他都躲着达米安走，直到第二个韦恩出现在学校里。 顶着韦恩这个姓氏和十分韦恩的脸，加上另一个韦恩对米斯特爱答不理高高在上的态度，学校里的学生隐隐都对米斯特这位转学生的身份有些猜测——恐怕这又是布鲁斯韦恩不小心搞出来的私生子。 和达米安不同，米斯特应该是很不受韦恩家的欢迎，毕竟达米安从来没有主动和米斯特说过一句话，还时不时用‘愤怒’的眼神盯着米斯特。 校霸小团伙首领丹尼尔克雷德曼当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他才会光明正大地抢劫米斯特。在得手两次，并且发现没有任何后果之后，他的胆子理所当然地大了起来。 他今天不仅要抢钱，还计划把米斯特狠揍一顿，找回当初丢掉的面子。 米斯特看着丹尼尔的拳头，站在原地思索了一阵，恍然大悟。 爸爸说过不知道意思的词汇可以先跳过，虽然不明白对方口中的私生子是什么，但他结合上下文和目前的情景大概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经过前几天的铺垫，对方今天终于正式发来交友信号，今天是一次热情的欢迎会，并且对方非常渴望与达米安也成为朋友。 在交朋友的过程中，这位丹尼尔同学还要和他竞争一下小圈子中老大的地位。 这和《从0开始建立亲密关系》这门课程中说的基本上一致：每个小圈子里都有一个核心人物，朋友之间不仅仅是友谊，还有竞争。这就是人类的复杂性！ 学到了！ 只不过他之前不知道竞争就是打架，更不知道交朋友是这么一个流程，今天丹尼尔显然给他做了一个很好的示范。 米斯特从口袋里掏出纸和笔，把这个关键知识点记下来。 虽然还不清楚打架的步骤和原理是什么，但米斯特知道他应该尊重人类的习俗。 为了表示热情友好，米斯特还努力为达米安解释了一下：“达米安不是不来，他可能是没收到邀请。我建议你再写一封正式的邀请函，这次记得写清楚地址——六楼厕所右数第三个隔间，落款写好你的名字，不然达米安不知道你是谁。” 丹尼尔脸涨得通红，他觉得米斯特在嘲讽他连名字都没有被达米安记住。 这是侮辱！米斯特肯定是在隐晦地笑话他是达米安的手下败将！他在羞辱他！ 丹尼尔上前一步，一把揪住米斯特的衣领把米斯特拎了起来，作势就要揍他。 米斯特还沉浸在学习中，他抬起头，眼神平静无波，直勾勾盯着丹尼尔。 网友说过，交流的时候要直视对方的眼睛。 他正在很认真地照做，并且做到了一分钟不眨眼睛，他觉得自己可以再坚持十分钟。 丹尼尔的拳头不自觉松了松，他突然感觉一阵凉意从背后爬上来。 米斯特冲他和他背后的女生笑了笑，热情洋溢，依旧没有眨眼睛。 丹尼尔却突然感到一阵窒息，手臂上像是被车轮碾过一样，他疼得本能地松开了手。 松开手后他才想起来周围还有小弟们在看热闹，丹尼尔顿时觉得有些下不来台。 毕竟大家都知道他已经败给韦恩一次，如果今天他再放过这小子，那他以后也别在这里混了。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再次拎起米斯特，“臭小鬼，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揍你吗？” 米斯特的眼睛还是没有眨过，大大的绿色瞳孔依旧在和丹尼尔对视。 丹尼尔大吼一声，对着米斯特挥出拳头。 拳头挥出的那一刻，他感觉自己的衣领有点紧，就好像有人在背后狠狠勒住了他的脖子。 他没注意到的是，他的小弟们已经很久没发出声音了。 ‘咚——’ 他的拳头精确无误地砸在了米斯特摊开的手掌上。 柔软的掌心接触到丹尼尔的拳头，丹尼尔松开米斯特，控制不住后退几步，像虾米一样弓起身体，痛得大叫起来。 他感觉自己的拳头接触到了一个梆硬的东西，以至于他的骨头有点承受不来！ 米斯特这个混蛋，一定是在身上藏了石头吧！ 他不信邪地抬头去看米斯特。 卫生间里的灯闪了几下，灭了。 米斯特身后，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孩静悄悄地站在那里。她长发披肩，刘海挡住了脸，令人看不清神情。 丹尼尔吓了一跳。 他揉了揉眼睛再看过去，那女孩依旧站在米斯特身后，沉默着。 “她……她是什么时候……”丹尼尔后退几步，惊疑不定地看向米斯特。 米斯特冲着他微微一笑。 女孩脸上的肉在丹尼尔惊恐的神色中一块一块地掉了下来，她的头发开始剥落，露出里面腐烂的头皮和脑组织。 她对着丹尼尔等人张开嘴，白皙小巧的下颚就这么直直垂到了胸口，黑洞洞的嘴巴里涌出大量鲜血。 米斯特轻轻笑了一下，为女孩别具一格的打招呼方式。 丹尼尔尖叫一声，连连后退撞翻他同样呆楞在原地的小弟们，几个人像保龄球一样咕噜噜滚了一地。 他这才发现，他的小弟们早就害怕得说不出话来了。 亲眼目睹那个女孩就挂在丹尼尔背后掐他的脖子的小弟们刚刚差点尿裤子。 不跑是因为腿软了。 但他们再一眨眼，抬头却发现人影消失了。 这里依旧是正常的废弃卫生间，只有米斯特一人站在他们面前。 丹尼尔哆哆嗦嗦地站起来，惊疑不定地看着米斯特。 他不知道为什么米斯特这个弱鸡完全没反应。 “听说这里之前死过人，”丹尼尔的一个小弟颤抖着声音说道，“是……是一个高中女生，被人发现死在一个隔间里，后来……后来尸体还消失不见了！” 丹尼尔转身给了他一巴掌，色厉内荏地吼道：“闭嘴！” 他当然也知道。 丹尼尔打起了退堂鼓，但是一想到连日被他们欺负的米斯特都在这里没有离开，他又觉得很丢脸。 刚刚的……肯定是他大麻抽多了导致的幻觉，不然米斯特为什么不害怕？ “啪——”的一道声音从米斯特的方向传来。 丹尼尔差点原地起跳，夺门而出。 米斯特合上笔记本，神色轻松愉快：“……我终于明白了！你们的请求我收到了。” 刚刚他趁着女孩和丹尼尔交朋友的时候，又翻了一下前两天学习的时候记的笔记。他想起来‘男孩子的友谊都在打打闹闹中产生’这个知识点，视频课程上说了，打得越狠，兄弟情越深，终极境界就是可以叫爸爸的深厚情谊。 第10章 用理论知识武装好自己的米斯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嗨呀，他可不想错过这一段美好的友谊！ 还有刚刚那个比他还热情的小姐姐，等他打完架，还可以试试视频课程中讲过的和女生交朋友的方式。 兜里有爸爸今早给他装的巧克力，他可以和女孩子分享零食，讨论怎么编辫子、打人以及最近看的书。 米斯特想了想，先对着丹尼尔试探着发出了自己对友情的美好宣言：“等着吧，我会让你们乖乖叫爸爸的！” 丹尼尔一听这话差点被气死，明明米斯特前两天完全不敢反抗他们，今天是吃错药了吗？ 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要再输给韦恩一次，何况是米斯特这么一个留着长头发一脸弱鸡样的小鬼头，那比输给达米安韦恩更丢人！ 丹尼尔的跟班们对视一眼，“上吗？” 经过刚刚诡异的场景，他们都有些害怕。 但没有真的受伤这一点终究还是让他们的情感战胜了理智。 对好面子的校霸来说，还是暴揍仇人比较重要。 刚刚……刚刚肯定是他们看错了！怎么可能有鬼？！ 丹尼尔对着小弟们示意：“一起上，速战速决。” 几人捏紧拳头，纷纷对着米斯特冲过来。 米斯特左右看看，想伸手拿一根水管当武器以示尊重。 可附近是在没有趁手的，米斯特于是伸手去拿水龙头。 水龙头被他轻轻一掰，直接掉下来。 水流不受控制地从水管里喷涌而出，滋了丹尼尔一脸。 他尖叫一声，刚刚阴冷的恐惧再次爬上他的心头。 米斯特有些疑惑地‘欸’了一声——他的力气好像变大了一点。 丹尼尔用看怪物的眼神瞪着米斯特手里的水龙头。 米斯特疑惑地看着丹尼尔，然后看了看自己的手，恍然大悟。 他毫不犹豫地掰断了第二个水龙头：“你看！”他的自我介绍是不是也很独特？ 说完，他把那个可怜的水龙头扔给丹尼尔。 紧接着又是第二只水龙头，唰的一声被米斯特甩了出去。 水龙头旋转着飞出去，连续砸倒了两个人，力道刚刚好，懵逼不伤脑。 丹尼尔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扑倒，脑门撞在洗手台上，顿时惨叫连连。 是血和恐惧。 米斯特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嘴角，他想，人类交友的过程真有趣，让他觉得有些兴奋。 他站在滋哇乱叫着喷水的洗手台前，对着丹尼尔缓缓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 他觉得自己应该更充分地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好让丹尼尔与他的友谊升华到叫爸爸的程度。 所以他在丹尼尔惊恐的眼神中又拧断了一根水管。 卫生间里到处都是水，丹尼尔在朦胧的水雾中看见了拖着水管朝他走过来的米斯特。 金属水管拖在地板上，发出难听的声音，就像有人在用指甲抓挠黑板。 白炽灯不知什么时候又亮了，刺目的光线从天花板上洒落。 就在丹尼尔愣神的时候，水龙头里喷出来的水突然变成了红色。 丹尼尔和他的小弟们趴在地上，一抬头，十分清晰地看见了一双毫无感情的绿眼睛。 那双眼睛里面沉淀着浓稠的冷意，红色的水落在他精致到有些诡谲的脸上，汇成一道道血迹滴落下来。 滴答——滴答—— 周围突然安静，丹尼尔突然十分清晰地感觉到冷汗自额头滴落。 他看见刚刚那个消失不见的女生又出现了，她站在米斯特身后，和米斯特一样，浑身上下全是血。 她抬起头，冲着他们阴冷地笑着。 他僵在原地，完全无法动弹。 米斯特的影子里突然延伸出无数触手，庞大而可怖的阴影将他们所有人笼罩在内。 丹尼尔感觉自己看见一个他无法理解也无法解释的庞然大物，对着他的灵魂碾压过来，他在可怕的压迫感中清晰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和牙齿打颤的声音。 砰——砰砰—— 他的心脏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带着恶意地捏紧，放松，然后再捏紧。不知何时会到来的死亡变成本能的恐惧，让他手脚冰凉，如同坠入深海般难以呼吸。 恍惚之间，他看见米斯特身后凝聚起浓厚的黑雾，那些雾气中站着一大片影影绰绰的怪物，阴影中又冒出无数触手，巨大的眼珠长在心脏上，阴冷的风从每个角落吹向他…… 然后，他感到眼睛一痛。 米斯特认真地送了他一个黑眼圈。 丹尼尔瞪大眼睛，疼痛让他清醒过来。 眼前的米斯特还是那个长发的柔弱男孩，刚刚的一切似乎都是幻觉。 没有诡异的女生，没有触手，更没有漫天的血水。 水龙头冒出来的水依旧是清澈的，打湿了米斯特的衣服和头发，让他看起来有些狼狈。 米斯特手中的水管唤醒了丹尼尔的回忆。 他忍不住痛哭出声，为他饱受韦恩摧残的眼圈。 他身后的小弟们全都瑟瑟发抖地躺在地上，用畏惧的目光看着米斯特。 米斯特手里的水管再次抬了起来。 他强大的ai老师deepseek说过，交朋友的时候要通过具体的场景让对方感受自己的优点，而不是直白陈述。 所以他十分公平地打断了每人一根肋骨。 “我觉得我有点儿没发挥好。”米斯特有些担忧地皱起眉头，回头去看刚刚和他一起打招呼的女孩，“你说我要不要重来一次？这次我肯定能让肋骨断得更整齐一点？” 女孩迟疑地点了点头。 得到认可的米斯特松了口气，再度举起水管。 五个人安静了一瞬，然后齐齐大叫出声。 米斯特也笑了。 果然如他所料，他的新朋友们叫得很快乐，声音分贝高到让他都有些承受不住。 哦，真是一群热情友好的小东西！ “放过我吧米斯特……不，韦恩先生，我错了呜呜！”丹尼尔的小弟们开始求饶。 米斯特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你们还是不肯叫我爸爸吗？”果然，友谊的进展没有那么顺利。 但他还是想再争取一下，于是他又举起水管。 丹尼尔尖叫一声，率先爬起来，不顾疼痛就要冲出门。 然而在他的右脚即将踏出门的一瞬间，大门砰的一声在他眼前关上了。 几个人顿时叫得比刚刚更惨烈，活像一群即将被挂在钩子上进烤炉的鸭子。他们使出吃奶的力气对着门又拉又踢，但那扇门却依旧纹丝不动。 房间里的光线暗淡下来，周遭涌出血腥味，阴风从不知名角落里吹向他们。 女孩再次现身。 这次他们谁也不能再自我欺骗了。 丹尼尔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你饶了我吧呜呜，对不起，我再也不敢这样做了！” 米斯特皱起眉头：“你还是在埋怨我今天忘记带钱包了吗？” 丹尼尔一听这话，忙连滚带爬地把自己钱包掏出来，战战兢兢地塞给站在他面前的米斯特，连同前两天他从米斯特这里一起抢走的钱。 校霸小团体们纷纷效仿，各个涕泗横流，发誓从此以后洗心革面再也不敢招惹米斯特。 他们不想死在女鬼手里。 米斯特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大家送给他的礼物——虽然有些钱包长的很丑还有点旧——但他一点也不介意。 他觉得他今天在学校的表现也非常完美，一定是人群中毫不起眼的那个普通人类，并且他真的按照网上的教程交到了好朋友！ 太棒啦！真是充实又美好的一天！ 不过快乐总是短暂的，他还没和可爱的女生交朋友，便听见了上课铃声。 于是米斯特只好轻轻把水管放下，有些遗憾地和躺在地上开心打滚的五个男孩结束今天的交流活动，“时间过得真快，和你们的每一次见面都让我觉得很开心！不过我要去上课了哦，下次见面的话，你们会叫我爸爸吗？” 五个男生抱在一起瑟瑟发抖，不敢说话。 这让米斯特突然对新朋友有点失望，因为他觉得交朋友是相互的，他都用了那么大的力气，但对方后来只顾着躺下享受了，都没有认真向他做自我介绍。 可能是自我介绍和交友模版没背下来吧，果然人类中还有不太可爱也不太聪明的存在。 米斯特表示这有点儿遗憾，但可以原谅。 他扔掉钢管，随手擦了擦脸上的水渍。 女生就站在米斯特身后，她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任由血和肉块从身上掉落。 米斯特想了想，拿出巧克力：“你好呀，很抱歉时间有点紧，但是……可以交个朋友吗？你刚刚打招呼的方式我很喜欢！” 女孩眼里流着血泪，她扶了扶脸上掉下来的肉块，有些迟疑地伸出手。 第11章 看见这一幕的丹尼尔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嘎’的一声晕了过去。 第7章 关于米斯特的交友进度 结束了一次完美交友活动的米斯特拧了拧头发，就这么穿着湿漉漉的衣服走出了卫生间。 然后迎面撞上两个人。 是火急火燎冲过来的老师和班上一个男生。 埃里克汤普森，米斯特韦恩和达米安韦恩的同班同学。他个子不高，身形瘦弱，脸上常年挂着黑框眼镜，还有一副nerd标配的牙套。在班级里，埃里克一向是被欺负的边缘人物，并且饱受丹尼尔小团伙的霸凌。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班级里转来了另一个男孩，米斯特韦恩。 这个新来的转校生毫无疑问变成了校霸新一轮的游戏对象，并且并未得到任何来自韦恩家成员的支持。 达米安韦恩看上去一点儿都不在意这个兄弟，对方甚至没有注意到米斯特受到了霸凌。 不过埃里克确实冤枉达米安了。 达米安怎么可能不在意米斯特，他对自己这个克隆体关注得不得了，甚至要求在对方身上挂上一打监听器，只不过布鲁斯以“不能做有罪推定”为由没有同意。只出于安全考虑，布鲁斯给米斯特的手表和衣服上加了定位装置。 达米安依旧觉得米斯特有问题，但他学校不可能时时刻刻跟着米斯特，毕竟他还需要偶尔翘课出去完成一点儿罗宾需要完成的工作。 丹尼尔一向是趁着达米安不在的时候动手的。 而米斯特这个小傻子每天看上去都非常开心，上课认真听讲，回家还会和家人分享在学校学到的知识，哪有半点儿被霸凌的样子。 这也就导致达米安和布鲁斯都以为米斯特对校园生活适应良好。 不是没有同学发现米斯特被校霸堵住的事情，但以达米安在班里总是请假、经常迟到、我行我素、没有朋友的样子，没人会来主动和他告密。 大家都不是傻子，达米安不怕丹尼尔，别的小孩总是害怕的，谁都知道告密者下场最惨。 何况米斯特本人没有一丁点儿反抗意识，大家也都亲眼看见过小韦恩在体育课上同手同脚地把自己绊了个狗吃屎并且被达米安嘲讽的样子。 所以大家都很自觉地和米斯特保持了一点儿距离。 毕竟米斯特和达米安的关系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豪门继承权争夺大戏。 班里同学们私底下还偷偷议论过，布鲁斯韦恩声名在外地乱搞了这么多年，最后只搞出来两个像是复制粘贴一样的私生子也是很不容易了。而且米斯特看起来恐怕是一直被欺负着长大的，真可怜。 埃里克当然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他对这位新来的小韦恩抱着一点儿微妙的同情——好歹他家庭合睦，除了性格在校园里不太讨喜以及有个非常不靠谱的哥哥之外，他的人生还没有什么挫折。 不像这位长相柔弱，看上去就完全不可能争得过另一个韦恩的男孩。他怀疑一旦老韦恩去世，达米安韦恩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这个柔弱的兄弟赶出韦恩庄园，一分遗产都不给对方留。 啧啧，小可怜。 埃里克和米斯特没说过几句话，但他已经猜到，小韦恩这种小孩比他这种平平无奇的nerd还容易被人盯上。 可惜他也没有自保之力，只能旁观。 偶尔他会提醒一下米斯特远离器材室、教学楼后这些偏僻的地方。不过米斯特似乎没当回事，甚至没意识到他在提醒。 好在丹尼尔那群人还是有点儿分寸的，他们只敢躲着人群偷偷欺负米斯特，暂时也没有对米斯特实施暴力。 虽然他怀疑韦恩的脸在其中也起了一定的作用——谁对着米斯特那张柔弱可爱的脸还能下得去手呢？ 可怜的小韦恩半点儿抱怨都不敢有，埃里克怀疑这个男孩甚至不敢告诉布鲁斯韦恩。 瞧，这就是豪门。 埃里克暗自感叹，直到他看见米斯特被五个高年级男孩拖进了厕所！ 这可不太好，人都是欺软怕硬的，恐怕那五个高年级男孩也看出了米斯特韦恩在家里根本不受欢迎，没人替他撑腰，所以愈发肆无忌惮起来了。先是勒索，再是欺凌，上升到肢体冲突就很不妙了。 埃里克看着米斯特被人推推搡搡离开的背影犹豫了半分钟，最后一咬牙决定去当一次令人讨厌的告密者。 感同身受的他完全无法视而不见。 而且听说韦恩为这个孩子转学进来还是花了一笔钱的，老师应该不至于完全不管。 果然，等他气喘吁吁地带着老师到达卫生间门口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脸被人欺负之后委委屈屈的米斯特。 可怜的转校生浑身都湿透了，几缕长发黏在苍白的脸颊边，显得十分凄惨。米斯特的书包和衣服甚至都被撕破了，眼眶还红着。 米斯特揉了揉眼睛。 刚刚太兴奋了，兴奋得让他想把眼珠子抠出来，但他忘记了人类的部件不能随意拆卸，所以他只能停手。 真是的，他现在完全兴奋得平静不下来。 “……韦恩先生？！”被埃里克拉过来的老师琳达伯恩斯忍不住尖叫出声，她上前一步搂住米斯特的肩膀左右查看，“天呐，这是谁干的？！” 她愤怒地看向米斯特身后。 废弃的厕所里，被小弟们硬生生掐醒的丹尼尔在小弟们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他眼圈乌青，样子比米斯特惨多了。 伯恩斯老师倒吸一口凉气后退一步，高跟鞋精准踩中埃里克的脚。 埃里克‘嗷’的一嗓子喊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被丹尼尔校霸团伙的惨状吓回去了。 他扭头看看浑身湿漉漉的米斯特，又看了看脑门上带血，一瘸一拐满脸惊恐的五人组，顿时愣在当场。 伯恩斯女士差点尖叫：“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米斯特眨眨眼睛，歪着头有些无辜地说道：“……我们在交朋友哦。” 老师的声音挺大的，米斯特猜测对方是想要加入。 于是他犹豫着将目光落在丹尼尔五人组身上。 ds老师说过，好朋友要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问题，不能随便替别人做决定。 他站在伯恩斯女士身后，背着光。 丹尼尔看不清楚米斯特脸上的表情，他只感觉米斯特的影子顺着光线投射到他身上，让他恐惧到颤栗。他再度看见了米斯特身上漂浮的触手和可怕的鬼影，那个一脸烂肉的女孩站在米斯特身边，对着他遥遥挥手。 身后的卫生间仿佛无尽深渊，正等待着将他们一口吞下。 ……是地狱。 丹尼尔现在只想跪在地上抱着米斯特的大腿祈求他原谅。他现在后悔死了，谁知道米斯特这么诡异，还一直假装柔弱欺骗他！ 所以……这一切都是米斯特的陷阱吧，是米斯特故意引诱他们来这里的！ 恐怖电影的场景一一闪过丹尼尔的脑海。 他绝望地看着米斯特，心想，完蛋了，原来不是他盯上米斯特，是米斯特盯上了他！ 那他该怎么办？米斯特想做什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丹尼尔脑海中浮现出米斯特意味深长的笑。 “交朋友？！”伯恩斯女士的声音把埃里克吓得后退一大步，“你脸上的血到底是怎么回事？” 平时和蔼的中年女老师神色严肃地瞪着丹尼尔，又回头去看米斯特。 丹尼尔一把擦掉头上的血，战战兢兢地说道，“我……我刚刚不小心自己摔。” 说完他看向米斯特，想知道这个回答米斯特是否满意。 老师都无语了，她看着丹尼尔的黑眼圈：“那你的眼睛也是你自己打的？” 伯恩斯女士怀疑的视线落在米斯特身上，虽然她觉得好像不太可能，可是万一呢……达米安同学那么能打，米斯特说不定也…… 米斯特将视线从丹尼尔身上移开，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老师。 《如何伪装成人类》这门课里好像没有说过该怎么处理‘一共有8个人想和他在厕所交朋友’这种突发状况。但是老师看起来好像挺期待的…… “他打的！”丹尼尔毫不犹豫地指向自己的小弟，“我们在这里练拳击，邀……邀请韦恩先生来……来做裁判！” 丹尼尔心想，米斯特一直用柔弱的面具对外，那他肯定不能说米斯特能徒手掰钢管，一拳捶断他的肋骨……只希望刚刚他的回答能让米斯特满意地放过他。 琳达伯恩斯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刚想无奈地训斥几句，结果余光突然瞟到了卫生间里的惨状。 水管还在滋哇冒水，到处都乱七八糟，墙壁上镜子碎成蜘蛛网，地上还有乱糟糟的划痕。 伯恩斯女士扭头瞪着丹尼尔几人，怒火再次蹭蹭往上冒，“破坏公物，你们几个，都给我到办公室……” 丹尼尔却松了口气。 他和他的小弟们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平时的叛逆和不懈，反而似乎有点……享受。 第12章 老师：？ 丹尼尔看着亲切骂人的老师，终于确定了他现在已经逃离了刚刚的噩梦。 一时之间，他觉得一切都恍如隔世。 臭骂他们的老师，温暖的阳光……刚刚的一切是真的吗？ 理智慢慢回笼，刚刚的恐惧感逐渐消退。 丹尼尔一抬头，再次看见了米斯特的背影。 米斯特的头发柔软得如同触手，一阵风吹来，几缕发丝缓缓浮动。他扭过头，似乎准备看向他们。 丹尼尔和他的小弟们腿瞬间又软了，他们惊慌失措七嘴八舌地大叫道：“……不去，我不去！我要回家！” 伯恩斯女士脸色沉了下来，丹尼尔欺负人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他总是屡教不改，现在也不肯听从老师的话，不仅把卫生间搞成这个样子，还当着她的面说要逃课，这也太过分了。 瞧瞧里面都成什么样子了？她怀疑丹尼尔今天带了锤子要拆了学校。 “你们都给我到办公室，把今天的事情交代清楚！你们是不是打架了？你们和韦恩先生……” 话还没说完，丹尼尔就打断了她：“……我……我会赔的！都是我的错！不关韦恩先生的事，他非常亲切友好，我们在这里玩得很愉快！” 他的小弟们纷纷点头：“是的，韦恩先生什么都没做！” 埃里克和伯恩斯女士：…… 你要不要看看你的黑眼圈再听听你在说什么？ 但丹尼尔已经不敢抬头。 他感觉自己刚刚逃离地狱，但恶魔依旧在身边虎视眈眈。他冷汗又因为看见了米斯特的背影而流了下来，直击灵魂的恐惧感让他想要尖叫并且想尽一切办法离开这里。 他现在能完整地说出这句话已经是拼尽全力了，他简直不敢想象如果再让他去办公室里和米斯特共处一室…… 于是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对不起！呜呜我错了，我是混蛋呜呜！” 他以为自己喊得很大声，实际上所有人都只是勉强听见了他含糊不清的话语。 米斯特连连点头：“是的呀，我们是好朋友呢！” 这话落在丹尼尔耳中，就是‘我暂时满意了，但你敢说出去你就死定了’以及‘等着吧这事儿还没完’。 丹尼尔差点直接给米斯特跪下。 但是他不敢，从今天发生的事可以猜出来，米斯特不喜欢别人发现他的可怕，他一直在伪装！ 他当然只能听米斯特的话，他怀疑米斯特是来自地狱的恶鬼，数学老师又不能从恶鬼手中保护他！ 老师无可奈何地盯着他们看了好几遍，最后也只好在丹尼尔神经质的念念叨叨中离开了。 临走前还不忘警告了一遍：“我不管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丹尼尔克雷德曼先生——我不想再看见你把同学堵在厕所里，如果还有下一次，你就留堂！听见了吗？” 说完，她又去看米斯特。 米斯特眨着眼睛，期待地看着老师。 老师被米斯特亮晶晶的眼神闪了一下：“……你，会反抗是个很棒的优点，但是要注意保护自己，不要一个人涉险！下次再有这种事你应该直接来告诉我。” 她语气放缓，声音变得温柔起来。 米斯特没听懂，但他依旧笑着点了点头，一副非常乖巧的样子，看得老师心头一软。 伯恩斯女士欣慰地摸了摸米斯特的头，觉得她需要给这个可怜的孩子一点心理辅导，于是便嘱咐米斯特快点去换身衣服，然后去办公室找她。 说完，她怒气冲冲地瞪丹尼尔一眼，又警告了一番就生气地跺着脚离开了。 埃里克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完全不明白丹尼尔这几个家伙究竟在搞什么。但他现在已经知道，米斯特韦恩肯定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了！ 这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子一人单挑五个高年级混混不落下风，他还能把老师也糊弄过去！ 我靠果然不愧是韦恩！好阴险啊！他扮猪吃老虎！ 埃里克现在觉得以后达米安韦恩说不定才是被赶出家门的那一个。 等丹尼尔带着手下捂着肋骨歪歪斜斜地跑得不见踪影之后，埃里克这才看向完全没受伤的米斯特。 “……你挺厉害的嘛，我简直是白担心了。这下好了，说不定下周丹尼尔的报复对象就得变成我了。”埃里克越想越垂头丧气，他已经开始考虑用什么姿势挨打比较不痛了。 米斯特饶有兴趣地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然后才说道：“你也想和我交朋友嘛？我很欢迎哦。” 他走出卫生间，来到走廊上。 阳光毫不吝啬地洒在他长长的黑发上，落下一圈金色的光，刚刚还没擦干净的水珠泛起奇异的色彩，让米斯特看起来像是从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小王子。 就是有点儿狼狈。 米斯特在阳光下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对着埃里克伸出手：“你好，我叫米斯特，虽然我现在没拿钢管……但是要交个朋友吗？” 埃里克刚到嘴边的话直接被米斯特的笑容挤出脑海，他恍恍惚惚地想，所以布鲁斯韦恩平常也是用这幅表情出去坑蒙拐……呸，钓小姐姐的吗？呜呜上帝是不是太偏爱韦恩们了？好过分！ 被上帝偏爱的米斯特眨眨眼睛，埃里克顿时感觉自己看见了小天使。 然后他想起来小天使刚刚才在厕所里把小混混们捶得满头是血。 “你早说你这么厉害啊，”埃里克有些不好意思地握了握米斯特的手，“要我说，你刚刚干得很不错，特别酷。这下丹尼尔肯定得消停一段时间了。” 米斯特眨眨眼睛，其实没听懂这位同学在说什么。 但是ds老师说可以不懂装懂。 他现在对这个叫埃里克的男孩很感兴趣。 不详的红色阴影笼罩在他周围，奇特的、翻涌着硫磺味的空气几乎要从这个男孩的灵魂深处溢出来。他几乎预见了这个男孩崩溃哭泣，癫狂奔走的画面。 所以他终究还是没能按耐住自己的好奇：“朋友，今晚跟我回家吧。” 我想近距离围观你发疯的经过，一定很有趣！ 埃里克：…… 朋友，这个交友进度是不是太快了些？ 第8章 都市怪谈百特曼 不过埃里克还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并且在米斯特的兴奋目光中，他莫名其妙恍恍惚惚地同意了马上就和米斯特一起逃课回家的要求。 因为米斯特说逃课是人类必备技能，和打响指毁灭地球、在平行宇宙里反复穿梭一起，都是优秀中学生必须具备的核心竞争力。 埃里克觉得自己应该是听错了，但他没好意思问。 埃里克十分不自在地跟在米斯特身后，心想，《哥谭日报》的记者说的没错，没人能拒绝一个韦恩，哪怕这个韦恩还未成年。 米斯特对他很热情，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这让埃里克确定了米斯特是真心实意想和他做好朋友的，这对一直没什么朋友的埃里克来说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他们一路从youtube上的最新热门视频一直聊到校霸丹尼尔。 “所以你是怎么把丹尼尔打倒的？他可是会散打！”埃里克好奇道，“是不是你们从小就会学习很多防身技巧？” 米斯特想了想，“可能是因为我热情又善良吧，丹尼尔也很热情，我们是双向奔赴！” 埃里克看着米斯特脸上和煦的笑容，心想原来米斯特还是个高级阴阳大师。 “……丹尼尔本人可能不太赞同这个说法。” 米斯特有些忧愁地皱起眉头：“那他要怎样才能同意我的看法呢？” 埃里克：“我建议下次你看见他的时候，再狠狠揍他一顿。” 米斯特：“你说得对，我可以更热情一点。”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互相都觉得对方理解了自己想表达的意思。 在短短十几分钟的交谈中，埃里克和米斯特不约而同在心里想道—— 哇，米斯特/埃里克真的很不错诶，我们很聊得来，祝友谊长存！ 米斯特：“丹尼尔真的很热情善良呢，你看，他还送了我礼物！” 米斯特向埃里克大方展示丹尼尔等人送给他的钱包。 埃里克：“哇哦，真不错！”他现在已经适应了米斯特正话反说，阴阳怪气的说话特征，并且觉得非常不错，值得学习。 米斯特笑容甜蜜，声音轻快：“所以，我们用丹尼尔送的礼物换点东西吃吧？我还有个朋友说校门口有家蛋糕店超好吃哦！今天就当是丹尼尔请客啦，反正大家都是好朋友嘛！” 是厕所里热情善良的小姐姐告诉他的，所以米斯特承诺下次还给她带巧克力吃。 埃里克：“……那家蛋糕店好像挺贵的呢。” 米斯特有些担忧地翻了翻钱包：“哦，不够的话我再问丹尼尔要……你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埃里克：“……嗯……我想一人一个黑森林蛋糕应该是足够的，我们还可以再来一杯奶茶，有五个钱包呢。” 第13章 米斯特这才放下心来。 说话间，两人已经一起来到了教学楼后方的一堵矮墙底下。 “这里是最容易出去的了，你先翻过去，然后从那边拉我。”埃里克说完就蹲下身，准备让米斯特踩在他背上。 其实今天也是他第一次翻墙逃课，不过以前他针对这个课题研究过好多次，逃课方案做了十几个，理论经验相当丰富，只是从来没有实践过。 米斯特伸出手，踮起脚尖才能勉强够到围墙顶端。埃里克的个头和他差不多，两人只能一起仰望围墙外的自由。 埃里克：“快点吧，再磨蹭会被老师发现的。” 米斯特莫名其妙看了似乎是蹲下准备拉屎的埃里克一眼，轻轻一跳，单手勾住围墙上沿。 随后他脚尖在墙上随意蹬了一下，整个人在墙头翻转180度，轻轻松松越过了墙壁，消失在另一边。 还蹲在地上的埃里克：“！！” 米斯特的声音从墙那头传过来：“如果不是很着急的话，其实我比较建议你回家再上厕所哦，我听见附近有老师的声音了。” 埃里克：…… 他对米斯特的印象再度刷新了一下。 看见埃里克迟迟没有翻过来的米斯特纵身一跳，重新坐在墙头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埃里克。 这会儿正值午后，阳光意外地很不错，米斯特墨绿色的眼睛在光线的折射下显得有几分透明。他的长发被束在脑后，有几缕调皮地跑了出来，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埃里克清晰地听见了路过的女孩子们口中的惊呼声。 米斯特歪着头看人的模样简直像是哥谭最大的商场橱窗里摆着的、贵到没人敢看一眼价格的洋娃娃。 洋娃娃张口：“怎么啦？你一直不说话，是便秘吗？” 埃里克：…… 求求你，米斯特，以后你不要开口说话。 “我翻不过去，米斯特。” 米斯特点点头，热情地说道：“那我帮你呀！” 说完，他探过身，伸手就是友好的一拽。 埃里克感到衣领上传来一股大力，好悬没把他勒死。他眼前一花，就在即将喘不过气的时候，他感到双脚落在了地上。 完全没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就已经离开学校的埃里克：！！ 他用满含敬畏的目光看着埃里克纤细的手脚。 这下确定了，米斯特韦恩他真的在扮猪吃老虎！达米安韦恩肯定打不过他！ 埃里克忍不住盯着米斯特始终带着单纯、无辜、惹人怜惜气质的脸蛋感慨，某些人，明明就拥有同一张脸，怎么就能展现出如此不同的效果？ 就算米斯特能单手拎着他翻过围墙，他也依旧觉得米斯特柔弱又善良，头顶上顶着天使光环。 米斯特的脸和笑容让人觉得如沐春风，达米安的脸和冷笑散发着来自地狱的森森寒意。 达米安和米斯特，简直是能完美代表黑暗与光明的双生子！ 埃里克就这么一边想着一边迷迷糊糊地跟着米斯特光明正大地离开了学校，而米斯特买来的甜品和冷饮也让他完全忘记了伯恩斯老师还在办公室里等着安慰可怜的、被霸凌的孩子。 更不知道没等到米斯特的伯恩斯女士急得差点报蝙蝠侠。 “这里就是我家了。”埃里克有些不好意思地带着米斯特走进自己的卧室，“我知道肯定没有你的房间大啦……” 他家就是普通家庭，爸爸是常年不在家的货车司机，妈妈是社区教会的工作人员，他们全家都是虔诚的天主教徒。 今天他爸还在外地跑长途，妈妈正在教会里准备圣餐。 马上就要到复活节了，教堂里的弥撒礼仪会更为隆重，因此他妈妈最近基本上都呆在教室里帮忙准备，家里现在只有他和已经上高中的哥哥。 埃里克瞥了一眼他哥哥弗兰克紧闭的房门，低声嘀咕了一句：“这家伙，最近神经兮兮的。” 他哥不知道是在发什么疯，自从上周末和朋友们度假回来之后，学也不上了，约会也不去了，把自己关在家里好几天不肯出门，也不让他们进去。就连饭都是他和妈妈放在门口的。 他昨天准备偷偷从门缝里看一眼，结果发现他哥房间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他想溜进去，结果他哥居然像鬼一样突然出现在门后，当着他的面就把门拍上了，力道重得差点砸断他的鼻梁。 气得他完全不想再理会讨人厌的弗兰克。 不过再这么下去，他和妈妈肯定要强制把他哥从房间里拉出来去看医生了。弗兰克完全就是一副失恋在家抑郁成疾的模样。 米斯特的目光饶有兴致地停留在弗兰克的房门上，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 烧焦的气息伴随着硫磺味萦绕在空气中，让他觉得呛呛的辣乎乎的，好闻极了。 “我觉得这里相当不错。”米斯特说道，“我喜欢你的房间。” 他看着里面各种各样的手办、乐高和乐队海报，眼睛里全是好奇。 “你喜欢就好。”埃里克松了口气。 他还担心米斯特这样的富家少爷会觉得不舒服，看来是他想多了。 米斯特果然是个亲切又善良的好同学！ 米斯特新奇地看见埃里克的房间里挂着十字架，埃里克说那是他们一家人信仰的证明。 米斯特面色严肃地表示理解。 没人知道他究竟理解了什么。 房间角落里放着一台老旧的留声机，是埃里克十岁时爸爸送给他的生日礼物。 米斯特好奇地看着一切没见过的装饰，恨不得把房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夸一遍，就连埃里克脚上毛茸茸的拖鞋都被他赞叹了一番。 他夸得真心实意，真情实感，把埃里克夸得十分不好意思。 埃里克已经被米斯特真挚热情的笑容彻底感染了，他十分热情地把自己最爱的蝙蝠侠与罗宾‘活力双雄’初代手办展示给米斯特看，然后收获了米斯特更加‘欣赏’的眼神。 米斯特学着埃里克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手办头顶上的小尖角，大声赞叹：“哇，你胆子真大！你喜欢蝙蝠侠？” 他浏览过论坛上的各种帖子，并且对蝙蝠侠这个能一拳捏爆地球的都市传说妖怪怀着深深的畏惧和敬而远之。 听说蝙蝠侠的技能远远不止捏爆地球这一项。这个潜伏在哥谭黑夜中的都市传说能窥探人心、杀死任何一个他看不顺眼的生物，就连可怜的、只想让别人开心的马戏团小丑都没有被放过——这是他昨天新交的网友说的。 米斯特已经下定决心：以后到了夜晚他绝对不出门一步。 夜幕降临他就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免得遇见强大可怕的蝙蝠侠。 不过按理来说，这样可怕的存在应该是谁都不敢提及的才对。 在米斯特的记忆中，面对他们这样的存在，弱者的态度应该是像深潜者对待克苏鲁那样，卑躬屈膝，满怀畏惧，丝毫不敢有任何冒犯的举动，就连提及都是一种禁忌。 但埃里克这个看上去柔弱的人类居然敢在家里摆放属于蝙蝠侠的神秘材质偶象！他还敢把这个偶象从头摸到尾！ 也就是说……埃里克一定就是蝙蝠侠的忠诚信徒！核心粉丝！ 米斯特心跳加快。 今天还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这个世界可怕的另一面，这真是意外之喜！ 所以，蝙蝠侠会感应到这里吗？ 想到这里，他缩回手，有些不敢直视那个偶象覆盖着白膜的眼睛。 虽然他现在没有感觉到这个偶象中有可怕存在的力量，但是万一呢…… 他看着艾里克手里的三个偶象和两张画像，紧张到大气都不敢出——他发誓，就算是深潜者也绝不敢在卧室里摆放那么多属于克苏鲁的偶象！ 换句话说，埃里克绝对是能随时随地感应蝙蝠侠的那种灵感超高的信徒。 米斯特完全没想到，埃里克居然这么厉害。他的新朋友一定是很早就得到了蝙蝠侠的认可，说不定每天都会去参加狂信徒的秘密集会！怪不得他会看见对方灵魂上的阴影，想必那是蝙蝠侠留下的印记！ 米斯特发出惊叹声。 发展过眷属的非人类朋友们都知道，向信徒发放自己的等比缩小偶象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发行的越多，说明能和偶象主人进行链接的信徒越多，这代表着偶象的主人拥有极其可怕的精神力量。偶象在某些时候还能够承载本体一部分力量，在需要的时候让本体能够短暂降临一下。 狂热的教徒们哪个不想得到神的偶象呢！这是身份地位的象征！ 想到这里，米斯特顿时对那位神秘的蝙蝠侠肃然起敬——对方单给艾里克一个人就发送了三个偶象，五张画像，还有一整盒子扁扁的圆圆的、刻有蝙蝠侠形象的小铁片。 他相信，像埃里克这样的信徒绝对不止一个，网上说过，哥谭全都是扭曲的蝙蝠粉！ 第14章 看来，神秘的蝙蝠侠对眷属十分大方，进行精神链接的偶象不要钱一样随便乱发。 恐怖如斯！ 但值得学习。 米斯特严肃地看着这个背后还有小别针的铁片，觉得他也可以学习一下这种先进的、发放偶象的方法。 埃里克说这叫吧唧。 米斯特顿时明白了，果然时代在进步，邪神们的手段也在进步。以后他也要发一堆吧唧给自己的眷属！还有海报、手办这些统统都要有！ 埃里克对米斯特的惊讶十分受用，他颇有些得意地将手办塞进米斯特怀里，一边继续给米斯特展示他剩下的藏品一边滔滔不绝：“这款已经绝版了……本来当初也是玩具公司偷偷生产的，他们根本没拿到蝙蝠侠的独家授权，我猜他们是觉得蝙蝠侠不会计较这些，结果后来韦恩拿出来了蝙蝠侠的授权书把他们给告了！大家都在猜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是不是有一腿……呃抱歉我瞎说的，我没有真的觉得你爸爸和蝙蝠侠有一腿，我知道韦恩先生只喜欢封面女郎……救命我在说什么？！” 埃里克简直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他怎么能在单纯的小韦恩面前说这个！ 小心翼翼地捧着蝙蝠侠手办，并且捕捉到关键信息的米斯特一脸惊恐：“什么？我爸爸他……我就说，他天天晚上都出去玩还骗我他一直在家！” 昨天晚上他去叫布鲁斯起床喝保健品的时候，布鲁斯明明是从窗台上跳进来的，结果还说是他看错了！ 想到这里，米斯特忍不住一脸后怕——他昨晚差一点就和可怕的都市传说face2face了！天呐！ 他赶紧轻手轻脚地把手里的蝙蝠侠还给埃里克，脸上全是震惊。 原来他看似柔弱的爸爸已经有供奉的主神了吗？怪不得……怪不得他爸爸每天晚上都敢出去玩！那也是就是说……他爸爸也是蝙蝠侠的核心信徒？！ 要命。 米斯特忍不住偷偷庆幸，幸好他现在只敢讨好布鲁斯，暂时还没透露出让布鲁斯追随自己的意愿，万一他想要从蝙蝠侠那里抢夺眷属的想法被强大可怕的蝙蝠侠知道了，那他岂不是死定了！ “什么？他天天晚上都和蝙蝠侠约会？！”埃里克倒吸一口冷气，“我就说！韦恩集团还专门成立了蝙蝠侠战损基金会，他们两个之间要是什么都没有我直播倒立吃屎！” “你好厉害！”米斯特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他眼神里带上欣赏，“你不仅知道蝙蝠侠的秘密，你还能倒立吃屎！我就不行！” 埃里克：…… 那只是个比喻！ 不过他也看出来了，米斯特确实是个温和善良什么都不懂的富家少爷，所以他完全想不明白为什么米斯特的亲生母亲会把一个私生子养得如此单纯……想到这里，他看向米斯特的眼神更加怜悯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米斯特这种性格不知道以后还要受到多少欺负…… 埃里克打了个冷颤，脑海里浮现出米斯特徒手翻墙，拳打丹尼尔的场景，于是他瞬间又不同情米斯特了。 算了，如果达米安真的抢米斯特的东西，米斯特肯定能一拳给他捶出哥谭。 米斯特没看懂对方脸上的表情。 他张开嘴，想继续询问有关都市传说蝙蝠侠的信息，却听到一直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来电人是布鲁斯。 布鲁斯的语气透着无奈：“米斯特，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好好上学？你现在在做什么？” 他就知道韦恩家刻在骨子里的诅咒是叛逆，全家最正常的、刚刚年满3个月的乖宝宝才刚上学没多久就学会了逃课！ 米斯特眨眨眼睛，语气无辜且带着敬畏：“尊敬的爸爸，我在当热情友好的小男孩呀。” 他今天超级热情友好，一口气交了好多个朋友，有同学有老师，还有厕所里的小姐姐，想必布鲁斯爸爸肯定很开心。 布鲁斯：…… 好吧是他的错。 于是他换了个说法：“还没到放学时间，你现在你应该在学校，不能逃课！” 米斯特疑惑道：“……为什么？我没有被老师抓到哦。” 网友说没被抓到的逃课就不是逃课，他翻墙的时候注意过。 埃里克：…… 希望蝙蝠侠先生今晚不要出现在他窗口，质问他为什么带坏了他的继子。 布鲁斯：“……算了，我现在去接你回家。” 布鲁斯爸爸拿出一百二十分的耐心，叮嘱道：“把你现在的地址发给我，我去接……”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阵收音机接触不良一样的电流声。 滋——滋啦——滋啦—— 房间里的光线突然暗了下来，埃里克有些疑惑地走到窗户旁边：“……要下暴雨了吗？” 砰—— 房间的门突然发出一声巨响，猛地撞在墙壁上弹开。 一道瘦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低垂着头，乱糟糟的头发遮住面容，让人看不清表情。 房间里的光线不知什么时候突然暗了下来，门口走廊的灯光从那人身后照射过来，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一直拖到米斯特脚下，摇摇晃晃的，看上去像一个吊死的人。 第9章 不靠谱的人类和不及格的怪物 康斯坦丁猛地从噩梦中惊醒。 他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从咯吱作响的沙发上滚下来。还没等彻底清醒过来，他就迅速跑到书桌前，努力将刚刚自己在梦中看见的景象一一记录下来。 学校，女厕，浑身溃烂的鬼影和惊声尖叫的五个学生。 当然也少不了那天他在精神病院时看见的巨大的触手和密密麻麻的绿眼睛。 嗯……那些绿眼睛一直在盯着他笑，还不停眨啊眨。 搞得他浑身发毛，有一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 “查斯。”康斯坦丁高声呼唤道，“查一下这两个地方！” 他将手里粗糙的简笔画递给查斯。 自从上次在精神病院遭遇恶魔后，康斯坦丁终究无法让自己置身事外。所以他离开了精神病院，并叫回了昔日伙伴查斯，两人决定先从那张神秘的写着阿拉伯文的纸查起，可惜他们目前还没得到有用的线索。 查斯：“……” 他皱着眉头盯着鬼画符一样的简笔画看了半天，“……你说真的？你让我替你找个不知道在那座城市的厕所？你还能更离谱一点吗？” “……在美国。”康斯坦丁喝了口水，补充道，“不出意外的话……那地方靠海，我闻到一股子海鲜味。嗯……让我想想，那五个孩子的样子我还记得，可惜我的素描实在不太好……帮我查查哪里正在发生校园暴力吧，不出意外应该还死了个可怜的女孩，有不甘心的恶灵停留在那里……” 查斯更无语了，“要不然你告诉我现在哪所学校没有发生校园暴力吧？和谐校园恐怕比天堂还难找。” 康斯坦丁沉默了一下：“……你说的对。” 他又叹了口气，抱怨道：“可是魔法师的梦境都有些预言的意思，我已经是第二次看见那些触手了，天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找上我……我得掌握主动权。那些该死的天使又什么都不肯说……艹，又来了。” 查斯扭过头，此时他的长相已经变成了天使曼尼。 康斯坦丁骂骂咧咧：“……老远就闻到你身上那股子鸭毛的味道……你是知道我在骂你，所以专门过来享受的吗？” 曼尼觉得自己应该是所有天使中脾气最好的一个。 他无视了康斯坦丁让人鬼火直冒的胡言乱语，坚定履行着自己的使命，“你必须尽快前往美国。” “你不说我也知道。”康斯坦丁不耐烦地挥挥手，“如果没别的话要交代，你还是赶紧滚回上帝的怀抱吧，我这污浊的地方容易弄脏你漂亮的鸡翅膀。” 曼尼之前坑他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全面的信息让他数次陷入绝境，要不是靠着那点坑蒙拐骗的天赋，他老早就亲自去见上帝了。 ……不对，应该是撒旦。 这群天使让他拼命做事，却连上天堂的资格都吝啬给出。 曼尼继续说道：“你必须把危险消灭在摇篮里，如果等他强大起来，那将是人类和天堂的灾难！” “……我倒是想拯救世界。”康斯坦丁翻了个白眼，“但你和你的上帝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更不肯给我一点好处……如果，我是说如果，一张天堂直通车车票出现在我眼前的话，那我肯定动力满满。” “我告诉过你，我们不能直接帮助人类，而你的灵魂依旧没有洗清罪孽，这是规则……”曼尼神色严肃，“你得亲自去寻找救赎和答案！” “我的答案是‘去你妈的’。”康斯坦丁‘啪’的一声按下打火机，他猛吸了一口烟，继续嘲讽道，“我需要更详细的地点，来吧，既然你不能告诉我，那么我问，你答。” 曼尼没有说话。 第15章 “纽约？”康斯坦丁紧紧盯着曼尼的眼睛，“不对吗？那么……大都会？我记得有阳光……也不对？” 曼尼低声说道：“罪恶总会伴随着阴雨出现，恶魔喜欢阴暗潮湿的洞穴。” “……哥谭？”康斯坦丁叹了口气，“好吧好吧……听说那里民风淳朴，看样子我得多带几发子弹了。行了，感谢你的帮助，这里不需要你了，把查斯放出来，除非你准备亲自带我去哥谭。” 好脾气的天使忍住想去暴打康斯坦丁狗头的冲动，优雅地翻了个白眼消失了。 查斯一晃神，看见的就是从床底下拎出脏兮兮的行李箱的康斯坦丁。 “……你准备去哪？”他问道。 “是‘我们’。”康斯坦丁叼着烟屁股，“去一个风景优美，民风淳朴，热情好客的旅游城市。走吧，去订机票……哦，让我想想怎么过安检……你屁股里能藏多少子弹？” 查斯：“……其实我刚刚就想问问了，你背上那个究竟是什么？” 康斯坦丁：“？” 他伸手在后背上抓了一下。 一个凉冰冰、圆滚滚、有点q弹的球状物体迫不及待地滑入他掌心。 康斯坦丁当摊开手掌，有着绿色瞳孔的大眼珠子在他手心里滴溜溜地转，看起来蛮开心的。 康斯坦丁差点没忍住一拳捏爆这个小东西。 他手指蜷曲几下，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认命地找了个罐子把眼睛装起来。 和快乐的大眼珠子对上视线的那一刻，康斯坦丁终究还是没忍住低声骂了一句：“……靠。” ** 哥谭，埃里克汤普森的房间。 一阵风莫名其妙的风吹来，吹倒了埃里克放在书桌上的相框，窗帘突然开始烈烈作响，由外向内突起一大块奇怪的形状，就好像窗外正有人想要爬进来一样。 埃里克吓了一跳，伸手就想去关窗户。 然而等他刚靠近窗户的时候，窗户却砰的一声自动关上了，差点夹断他的手。 埃里克低声骂了一句见鬼的天气。 在看见窗外阴沉晦暗的天色后，他有些惊疑不定地回头去看挂在墙上的电子钟……明明他们才刚回来不久，现在还没到吃晚餐的时间呢！ 带着黑色显示屏的钟面在埃里克的注视下闪烁起来，像坏掉的老旧电视机一样不断弹跳着红色条状光斑，随后在埃里克惊恐的视线中定格在66:66:66。 666，魔鬼的符号。 米斯特抬头看向门口，那道瘦长的人影将房门堵得严严实实。 空气中，硫磺的味道更加浓烈。 他依旧举着手机想听清布鲁斯在说什么，但那头只传来自动挂断的嘟嘟声。 米斯特疑惑地看着手机，却发现电话始终拨打不出去，ds老师也给他留言说太忙了，让他等会儿再说。 米斯特只好遗憾地关掉手机。 “弗兰克，你搞什么鬼！”埃里克本能感觉有些不对劲，但站在门口的是他那个许久没出现在阳光下的哥哥弗兰克。 弗兰克低垂着头，就那么静静站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弹，让埃里克摸不着头脑。 “你到底跑到我的房间里干什么？”埃里克又问道，“你这家伙……终于舍得离开你的窝了吗？” 弗兰克没有说活，而是依旧低着头。 这次他动了，他迈开步子，一步一步缓缓走进房间里。 埃里克忍不住头皮发麻地后退一步，原因无他，弗兰克的姿势实在太诡异了。 他四肢僵硬，抬腿的时候似乎还有咯吱咯吱的摩擦声传来，听上去就像个年久失修的木头人。他的手臂始终垂在身侧，就连迈步的时候那两条胳膊也一动不动，看上去像僵尸一样。 埃里克摸了摸胳膊上突然冒出来的鸡皮疙瘩，强撑镇定：“……没下雨啊，今天怎么这么快就天黑了？我们已经在房间里待了这么久吗？” 说完，他看了看米斯特，准备走到门口去开灯。 房间不算大，埃里克想要走到门口就得经过站在房间里的弗兰克，但弗兰克却站在那里，完全没有要让开的意思。 埃里克连续推了好几下都没推动，反而被他哥哥身上冰凉的感觉吓了一跳。 他有些惊疑不定地去看他哥哥，然而等他终于看清楚弗兰克的脸时，吓得差点儿一屁股坐在地上。 弗兰克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双只剩下眼白的眼睛，在埃里克的注视下，那双诡异的眼睛缓缓流下一行鲜血。 他张开嘴巴，露出森白的牙齿。他开始微笑，嘴角像一张被撕破的牛皮纸一样一直裂到耳根，露出猩红的牙龈。 那绝对不是人类能做出的笑容！ 诡异的声音从弗兰克喉咙深处涌出，那声音似男似女，似哭非哭，像野猫濒死前尖锐的叫声。 埃里克被他哥突如其来的变异吓得疯狂后退，连连尖叫。 角落里的留声机突然响起来。 “一个接一个，骨头沉河底， 吊灯摇晃第九个，阁楼传来缝皮声……” 小孩子的声音从空无一人的角落里传来，清脆的笑声在安静的房间回荡。 米斯特站在哪里，有些好奇地看着周围的变化。他猜测这也许是‘弗兰克’为欢迎客人举办的仪式。 真有趣。 墙上的十字架动了起来，在埃里克惊恐的目光中缓缓倒立。 弗兰克声音沙哑地开口：“……代价，时间到了……” 说完，他猛地上前，一把掐住埃里克的脖子，把人往窗户旁推去。 这个瘦瘦高高的高中生似乎突然变得力大无穷，埃里克在他手里像只无力挣扎的小猫。 被掐住脖子的埃里克拼命去抠他哥的手，但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弗兰克铁钳一样的爪子。 他快要窒息了。 他已经被推到了窗户边上，刚刚被关上的窗户又猛地打开，他被弗兰克按着脑袋，半截身体已经离开了窗台。 他想放声尖叫，但脖子上那只铁钳一般的大手让他几乎发不出声音。 与此同时，他闻到一股难以言喻的腐臭味道从富兰克身上传来，他哥现在闻起来简直就像是死了几百年又暴晒了几百年的尸体。 弗兰克的脸在他眼中缓缓变形，黑色的角从他头顶冒出来，黑洞洞的眼眶里长出一双黄色的竖瞳，正恶狠狠地盯着他。 那不是他哥哥！ 窗外一片漆黑，灯光仿佛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腥臭的风从洞开的窗口吹进房间。 埃里克本能地抓住窗框，但突然冒出来好几双冷冰冰的手攀爬上他的后背和脖颈，扯着他向下坠去。 楼下的景象不再是他平时见到的草坪，而是一片无尽的深渊。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快到埃里克简直来不及做出反应就已经濒临死亡。 巨大的恐惧感涌上心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埃里克绝望地从喉咙里挤出一些不成语句的词：“弗……兰克！救……放……放开我！” 但诡异的‘弗兰克’不会听他的。 死定了！ 埃里克绝望地闭上眼睛。 就在他以为自己即将命丧于此的时候，突然有一双温暖的手拉住了他。 就像当时拉着他翻越学校的围墙一样，那双纤细却充满力量的手轻轻一拽，就将他从满是鬼怪的地狱里重新拉回了人间。 是米斯特。 埃里克怔怔地瘫倒在米斯特脚边，抬头看着他此时此刻显得无比高大的新朋友。 米斯特眼里闪着愤怒的火焰，他面沉如水，神色冷厉，正挡在埃里克身前怒视着弗兰克：“怎么可以表现得这么明显？你不怕以后一辈子都被关起来生孩子吗？真是粗心大意的家伙！你上课肯定没有好好听讲吧！” 脑子仍旧晕乎乎的埃里克：……？ 米斯特还在大声斥责：“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学习《人类扮演指南》？你这个不及格的差生！” 第10章 谁教你这么驱魔的？ 米斯特的大声斥责对恶魔来说显然没什么用，反而激怒了附身在弗兰克身体里的家伙。 安度马里斯，所罗门72柱魔神中排行最后的一个，并不经常现身于人世。这主要是渴望召唤他的人确实不太多，而他的实力又不怎么排得上名号的缘故。 著名中世纪魔法书籍《所罗门的小钥匙》第一部分《哥耶提亚》对这个末位魔神有过详细记载，传说他常以手持巨蛇的男子形象出现，或者借以蛇形态现身。 在各类神话传说中，蛇一般都象征着欺瞒和狡诈，因此这位魔神所掌控的力量也大多与欺骗、盗窃有关。 安度马里斯黄色的竖瞳从弗兰克的眼珠子旁边挤出来，警惕地看着米斯特。 他不明白，这个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人类孩童为什么能有抗衡他的力量，这个孩子刚刚甚至打断了他的杀戮！ 并且他能感觉到，这孩子对他没有任何畏惧！ 第16章 太过分了！ 虽说以前他在恶魔圈子里一直都是不入流的小角色，只能偶尔给那些知名的大恶魔们打打下手，跑跑腿，但这不代表他在人类眼中不是狠角色。 人类不都应该害怕恶魔的吗？ 安度马里斯的视线落在米斯特纤细的手腕上。 人类……不会，至少不应当…… 米斯特对着安度马里斯严肃地点了点头，并对他使了个眼色。 他的意思是，现在最好安静一点，伪装成人类，不然被埃里克发现了非人类的身份，后果绝对不妙。 安度马里斯：！！ 这个该死的人类小鬼瞪他！ 米斯特拍了拍被吓傻的埃里克的肩膀，又递给表情焦虑的安度马里斯一个少安毋躁的眼神。 安度马里斯：！！ 可恶！他还在瞪我！ 安度马里斯自己把自己气了个半死，但在摸清米斯特的底细之前他又不太敢轻举妄动，毕竟他能被召唤来人间一次实在是百年难得一遇。 今天他能出现在这里得多亏了弗兰克和他的小伙伴们，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高中生们跑去一座荒废已久的林中小屋探险，结果碰巧把他放了出来。 这对他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当然要毫不客气地给人间带来祸乱——从这些愚蠢的高中生身上下手就是最好的选择。要是他能完成这一单，收割几个灵魂去地狱，那地狱里的其他恶魔说不定就能高看他一眼了。 他真的不想再继续被别的恶魔嘲笑万年空军！ 想到这里，安度马里斯努力压在心头的疑虑，嘴角再度挂上阴森可怕的笑容。 今天无论如何他都要大开杀戒，刚刚他肯定只是没发挥好！ 想到这里，他操控着弗兰克的身体悬挂在半空中，面目狰狞居高临下地瞪着米斯特，决定先解决这个胡言乱语的小鬼头。 他想，这个人类小崽子一定只是虚张声势而已。毕竟人类总是这样，盲目相信着他们的上帝会来拯救他们。等会这个小崽子发现祈祷没有任何用处，肯定会吓得哇哇大哭，那他就可以享受着人类极端的恐惧，然后美滋滋地收割灵魂了。 他张开嘴，露出非人的锋利獠牙，大吼一声。 屋外一时间狂风大作，房间里一片黑暗，周围的家具全都开始震动，天花板扑簌簌掉下一阵呛人的灰尘。 埃里克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差点吓尿。 他一边尖叫着一边连滚带爬地把自己藏在十分镇定的米斯特身后，瑟瑟发抖。 米斯特把埃里克挡住，心里颇有些为难。 他有些不赞同地看着一点儿也没体会到他良苦用心的‘弗兰克’，觉得这个非人类真的好蠢！ 对方明显是网上经常和他聊天的伪人、恶魔、佛罗里达人或者外星人的一员，从种族上划分，这家伙应该和他一样，同属少数民族，珍稀物种，邪恶阵营。 至于具体是什么品种，他经验不丰富暂时还看不出来。 但从‘弗兰克’现在幼稚冲动的表现来看，对方应该不像他一样已经深谙人类世界的游戏规则，懂得潜伏和隐藏。 大概率是个不学无术的菜鸟，恐怕根本没认真听网上的老师们讲的课，就匆匆跑来人类世界试图发展眷属了。 米斯特又看了一眼在场唯一一个人类埃里克。 ‘弗兰克’这个样子，被埃里克这个人类看见不会有麻烦吗？ 当然了，这个初出茅庐什么都不懂的非人类死不死的和他米斯特没有关系，毕竟他现在还是人类身份。他只是担心自己和这家伙扯上联系，会不会也惹上麻烦。 埃里克看着一脸镇定的米斯特，忍不住把米斯特的衣袖攥得更紧了。 他果然没看错，他的好朋友米斯特不仅不害怕校霸，他还不害怕恶魔！ 韦恩，恐怖如斯！ 埃里克从米斯特的冷静中突然获得了一点勇气，他忍着恐惧看了一眼‘弗兰克’，哆哆嗦嗦地问道：“米……米斯特，我……我们现在怎么办？他是恶魔对吗？我哥哥被恶魔附身了？我现在向上帝祈祷有用吗？” 米斯特惊叹地看了埃里克一眼。 哇，这小子果然不愧是蝙蝠侠的眷属，他这么快就认出非人类的品种了！ 恶魔……他当然听说过，原来是恶魔！ 悬挂在半空中扮演提线木偶，正等着埃里克和米斯特惊恐大叫的安度马里斯：……？ 米斯特给安度马里斯递去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扭头安慰埃里克：“没事没事，可能你哥哥只是关节不舒服，所以把自己吊起来而已，这很正常，我在youtube上看过这种健身视频。” 不管怎么样，他这个非人类也应该给其他非人类稍稍打个掩护。不然的话，万一等会儿埃里克一个不爽去和蝙蝠侠共感就糟糕了。 埃里克：…… 他张口，欲言又止。 朋友，你……不是……人不能，至少不应当…… 他很想摇晃着米斯特的肩膀，大吼一声‘这是恶魔，我们死定了’！ 但是看着米斯特单纯无辜的眼神，他又不忍心打破米斯特的幻想。 紧接着，他又突然想起在教堂工作的妈妈曾经说过的话—— 有些人，天生便不信仰任何神明，他们将鬼魂解释为中微子，将魔法解释为磁场，但反而是这种精神让恶魔更加无法动摇他们心底真正的信仰——科学。 恶魔无法伤害这些拥有绝对唯物主义观念的人！ 这和信仰上帝能驱魔的原理是一样的，科学也是一种信仰，而恶魔们行事有自己的准则，他们最恐惧的就是坚定的信仰。 想到这里，埃里克逐渐回过味来，所以……米斯特一直不相信有恶魔吧，他就是这样才让恶魔退缩的！ 安度马里斯不甘心地再度大吼一声，试图引起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这是恶魔的惯用手法，他们必须先让人类恐惧、臣服，进而产生对上帝的怀疑，最终信仰动摇，这样他才能顺利收割灵魂。 倘若对方始终怀着对上帝的坚定信仰，那就算死去，灵魂也是上帝的，他们会白忙一场。 安度马里斯继续膨胀身体，摆弄着弗兰克的四肢，试图用有一定扭曲的人体唤起底下两个人类对恶魔的恐惧。 埃里克毫不犹豫地抱住米斯特的胳膊，闭上眼睛，大吼一声：“对！我哥正在健身！” 说完，他战战兢兢地对着浮在半空中的安度马里斯说道：“你……你快下来吧，要……要是妈妈看见你这样折腾房间，肯定会打你屁股！” 安度马里斯快气死了。 因为他感觉到自己制造的神秘气氛已然被破坏，不仅那个长发男孩心中全无恐惧，就连旁边那个眼镜男孩心中的恐惧都在逐渐消退！ 这可不行！ 他低吼一声，眼珠子一转，这次，他直直冲着埃里克飞了过来。 先挑个软柿子。 埃里克还没增长多少的勇气瞬间全漏光了，他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抱住脑袋闭上眼睛，嘴里发出呜呜咽咽的哭声。 他死定——死——嗯，还没死。 他闭着眼睛，等了半分钟，无事发生。 埃里克悄悄将眼睛睁开一条缝。 只见他那光明正义信仰科学的好友米斯特拎着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钳子，正在往‘弗兰克’嘴里塞。 躺在地上的恶魔被米斯特掐住脖子，被迫张大嘴巴。 米斯特手上动作凶残，脸上还带着温和有礼的微笑。 埃里克：……？ 米斯特手中的铁钳冰冷无情地戳进了他哥的嘴里。 埃里克恍恍惚惚地看着米斯特手里的钳子。 恶魔疼得嗷嗷直叫唤，但却扛不过米斯特的大力出奇迹。 一颗——两颗—— 埃里克看着地上带血的尖牙，愣在原地。 拔完牙，米斯特才松了口气：“你真是不讲卫生，达米安说过口腔有很多菌群，不能随便张开大嘴冲着别人。” 最重要的是，这么长的獠牙，和人类完全不一样！太容易暴露了！ 他递给安度玛里斯一个“不用谢”的眼神。 非人类朋友应当守望相助，共同面对可怕的人类，他只是做了一点小事，不算什么。 安度马里斯嘴里一口血差点喷了米斯特一身。 埃里克缩在角落里，表情逐渐从恐惧变为茫然。 米斯特安慰道：“没事哒没事哒，牙长得太长拔掉就好啦，正常人都会换牙的！” 埃里克在米斯特鼓励的眼神中伸出手，木然地配合鼓掌：“没错，弗兰克你牙太长了……快谢谢米斯特帮助你！” 他都要怀疑今天发生的一切是他哥弗兰克和米斯特共同出演的舞台剧了。 米斯特松了口气。 看来埃里克没有察觉到异常，那他应该不会通过蝙蝠侠的雕塑召唤蝙蝠侠了。 第17章 好悬！ 终于安全了。 ‘弗兰克’嘴里黑漆漆的血终于还是喷了出来。 米斯特尖叫一声，马上从‘弗兰克’身上爬起来，结果被‘弗兰克’身上莫名其妙出现了红色雾气狠狠呛了一下。 埃里克惊恐地看见‘弗兰克’身上浮现出一个狰狞扭曲的鬼影，那影子膨胀起来，隐藏在血色雾气中的阴冷目光紧紧盯着米斯特。 群蛇盘锯在恶魔周围，它们一起扭曲着，发出嘶嘶的声音。 是恶魔，真的是恶魔！他从弗兰克的身体里显现出来了！ 埃里克再度绝望地闭上眼睛。 安度马里斯显出幻影，张开嘴，露出缺四颗牙的利齿，对着米斯特疯狂低吼：“杀……杀了你……下地狱吧！” 埃里克心想，这下完蛋了，科学可解释不了这些！ 米斯特如果也动摇了自己对科学的信仰，那他们今天岂不是死定了？ 米斯特用“你没救了”的眼神瞪着安度马里斯，一时之间他只觉得刚刚的良苦用心都喂了狗，眼前这个蠢货根本就没有半点危机意识。 他决定放弃拯救这个蠢货了。 反正有危险的又不是他。 安度马里斯再次怒吼一声，缺了四颗牙的嘴巴喷出黑漆漆的粘液。 “你好恶心！”米斯特一边咳嗽一边吐槽，“你口器里的粘液怎么能随便往我身上吐？你有没有点儿边界感？！打不过就吐口水？你还对着我放屁！你不讲武德！” ‘弗兰克’喉咙里发出更加愤怒的声音，他猛地从地上挺起身，四肢着地却腹部朝上，脑袋诡异地扭过一百八十度。 他张开漏风大嘴，恶狠狠地对着米斯特咆哮。 米斯特警告道：“你不许再吐口水，听到了吗？不然我真的不客气了！” ds老师说过，打架的时候要‘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如果弗兰克还是不要脸地吐口水，那他肯定也要吐回去！ 就在米斯特准备放下个人素质，发疯‘呸’回去的时候，突然看见弗兰克身上似乎有重影。 那具属于人类的躯体里，好像拥有两个不同的主宰者。 米斯特眯起眼睛。 如果埃里克站在米斯特面前，就能看见他柔弱可怜的同学眼睛里发射出幽绿的光芒，就像深海里的鮟鱇鱼正在引诱猎物。 虚妄的人类皮囊无法混淆米斯特的视线，恶魔设计的幻象更无法迷惑他。因此他透过那些重重迷雾和幻影，看见了‘弗兰克’皮囊深处的情景——他看见两个灵魂中的一个和这幅躯体的外表一模一样，正在身体深处瑟瑟发抖；至于另一个，看上去就比人类要丑得多了，一点儿都不符合他现在的审美。 那玩意长着腐烂的脸和稀疏的头发，嘴唇像一张薄薄的树皮一样完全无法包裹住嘴唇，那口腐烂的牙就那么暴露在空气中，散发出阵阵腐尸味道。 它藏在弗兰克的身体里，对着米斯特鬼吼鬼叫，还试图伸手过来抓他。 米斯特吓得连连后退：“你别过来啊！你有口臭！yue——” 他刚刚差点就被烂牙怪咬到了！地球好危险啊啊啊啊！他要明哲保身！ 在那个东西驱使着弗兰克的身体向米斯特抓过来的时候，米斯特在惊吓和恶心中伸出手，毫不犹豫地对着对方的脸重拳出击。 弗兰克被米斯特毫不留情地一巴掌直接扇到了墙角。 附身在他身体里的怪物制造的幻象瞬间消失，怪物也被米斯特一巴掌扇得像溜溜球一样滚了出来。 埃里克眼前一花，刚刚充满整个房间的蛇影和血雾在一眨眼间消失不见。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正义凌然地挡在他身前的同学米斯特和他倒霉催的蠢哥哥。 他哥脸颊高高肿起，昏迷不醒，旁边还躺着一个有着黑雾特效的干瘪老头。 老头看上去也是一脸懵逼，显然想不到附魔之后居然还有人能不念圣经、不撒圣水，就让它离开被附魔的人。 这科学吗？罗马教会现在是这么教驱魔的吗？ 米斯特的好奇战胜了恶心，“哇，你怎么做到的？” 附身在人类身上，那不就意味着只要被发现了就可以马上换个身体吗？那岂不是相当于可以永远伪装成人类不被发现？ 好精妙的战术！果然，这个地球到处卧虎藏龙！危险异常！ 米斯特露出嫉妒且垂涎的眼神。 想学！ 老头显然被米斯特激怒了，他漂浮在半空中，对着米斯特发出威胁的吼声，屋子里的黑气更加浓郁，一切仿佛陷入地狱。 埃里克房间里的东西开始叮当作响，墙上的相框哗啦啦掉下来，玻璃碎了一地。 埃里克顿时又被吓得滋哇乱叫，一个劲儿往米斯特身后躲。 米斯特把埃里克往身后推了推，余光却注意到，柜子顶上蝙蝠侠手办离边缘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吼——” 安度马里斯发出一声怒吼，房间里的震动更加强烈。 埃里克抓着米斯特的裤腿，闭着眼睛瞎祈祷：“呜呜上帝耶稣圣母玛利亚救救我……米斯特，我害怕……你……你坚持住哇！” 然而刚刚还十分淡定的米斯特却突然变了脸色。 他瞪大眼睛，神色惊慌地向前扑过去。 第11章 物理驱魔 埃里克心里顿时绝望起来，虽然短短半个小时里他已经绝望了好几次。 他心想，不会吧……面对恶魔和校霸都始终淡定的米斯特怎么突然就慌乱了？不会是科学信仰终究没能扛过恶魔的摧残吧？米斯特终于意识到他哥并不是在健身，而是真的被恶魔附身了吗？ 只见米斯特惊恐地尖叫一声，一脸惊慌失措地对着蝙蝠侠的手办扑了过去，中途还不小心左脚绊右脚来了个平地摔。 狼狈模样得像极了那天他在体育课上吃了一嘴土还被达米安嘲讽的时候。 与此同时，安度马里斯大叫着“杀，死亡”之类的字眼，扯着破风箱一样的嗓子朝着米斯特冲过去。 安度马里斯心想，今天他就算违背上帝定下的规则，也一定要把这两个该死的灵魂收入囊中，否则简直对不起他的牙！ 埃里克绝望地看着恶魔近在咫尺的狰狞笑容，终于还是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米斯特狼狈地扑倒在地上，接住了蝙蝠侠手办。 他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瞪向怪物。 现在他真的生气了。 他怀疑对面这个家伙不是不了解规则，而是故意在针对他！ 偶象一般都能承载怪物本体的部分意识，由此可见，这个蝙蝠侠的偶象也同样如此。要是他不尊敬这个偶象导致被蝙蝠侠盯上，那他非人类的身份肯定会暴露，然后他就完蛋了！ 好阴险的家伙！居然敢陷害他！亏他刚刚还在努力帮这家伙打掩护！ 地球上这群非人类怎么一点儿同胞爱都没有！ 米斯特捧着蝙蝠侠手办，一伸手，直接扯住了安度马里斯身上的蛇尾。 安度马里斯冲向埃里克的脚步顿住。他发动全身的力量想要继续往前冲，但米斯特攥住他的手像是铁链一样，令他完全无法移动。 愤怒的安度马里斯调转方向，恼怒地对着米斯特扑过来。 米斯特站在原地，愤怒张开嘴发出‘汪呜汪呜’的吼声。 这是跟ace学的，ace能用这一招震慑公园里所有挑事的狗。 安度马里斯：？？ 米斯特：汪！ 怕了吧，蠢货！ 安度马里斯的动作因为米斯特的狗叫停滞了一下。 随后，他狰狞的脸距离米斯特越来越近。 恶魔邪恶的目光紧紧盯着米斯特，嘴角挂着急切又贪婪的笑容。 灵魂——这个干净的灵魂是属于他的了！ 然后，他一不小心对上了米斯特的眼睛。 也许是光线的缘故，米斯特的眼睛在黑暗中慢慢变成浓郁的墨绿色，流淌着可怕力量的漩涡出现在那双眼睛里，像是有魔力一样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安度马里斯开始不自觉颤抖起来。 他感觉到似乎有什么隐藏在灵魂深处的恐惧正在逐渐觉醒。 米斯特的愤怒值也在觉醒。 他的影子逐渐拉长，在地板上变成一片不规则的黑色阴影，那片无比凝重的黑影像是有生命的毒药一般，逐渐攀附上安度马里斯的身体。 米斯特的愤怒还在持续。 他今天一整天的好心情都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毁掉了，这让他很想立刻、马上把这个混蛋揪到宇宙里去，用滚烫的恒星狠狠砸开这家伙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 几个菜呀，喝成这样？ 来了地球还不知收敛，不怕惹恼他都完全没搞清楚的规则和那些隐藏在幕后的可怕存在吗？ 要是害得他暴露踪迹、不得不离开韦恩庄园和他可爱的布鲁斯爸爸，那他就算拼着被人类抹杀，也一定会把这个菜鸟恶魔吞进肚子里！ 第18章 安度马里斯突然开始颤抖起来，他看见了广袤深邃的宇宙和直直砸向他脑袋的恒星，他在一片虚无中听见了杂乱无章的音律和一大片可怖扭曲的触手。不可言说的存在占据了他的心神，让他的大脑直接停摆，彻底迷失在恐惧中。 有什么他不理解的东西入侵了他的思维，他想大声吼叫，想迅速逃离这里。 米斯特大声质问：“我要是没接住怎么办！你这个混蛋！” 安度马里斯被吼得一下子瘫软在地。 房间里的攻守一时之间发生逆转，气势汹汹的恶魔此时像是被人抽干了全身的力气一样。他缩成一团，那张皱巴巴的脸上全是畏惧。 米斯特步步逼近，恶魔却开始后退，直到后背贴住墙角，退无可退。 他看着米斯特的眼睛，像是有人逼迫他这样做，他想要移开视线，但是却无法做到。 安度马里斯艰难地张开嘴，扯出难听的嗓音说道：“……我……我是安度马里斯！你放过我！” 他终于得承认，是他看走眼了！这个人类身上隐藏的力量足以将他这个恶魔撕成碎片！ 不要哇。 他只是想来收割几条灵魂而已。 就算是失败，后果最多也就是被驱魔人赶回地狱……谁能想到会有人连圣水和圣经都不用，仅仅一个眼神，就让他完全无法动弹！这是多么可怕的力量，多么令恶魔恐惧的实力！ 他要是再头铁，说不定下一步就是真的魂飞魄散，从此以后所罗门72柱魔神变71柱吧！ 所以他选择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上帝为一切生物命名是为了更好地管理他们。《出埃及记》中，上帝向摩西启示自己的名，以揭示神的全能与救赎的权柄，新约强调耶稣之名超越万名之上，人们奉他之名才可以进行祷告、驱鬼和传道。 真名是人与神圣的联结，是身份与使命的象征。 在近现代的演变中，大部分教宗分支都认为知晓某物的真名，便意味着掌控其本质，拥有了处置对方的权利。 因此，正儿八经的驱魔的一般流程都是由经验丰富、信仰坚定的神父先对着被附身者念诵《圣经》、泼洒圣水，这样便可以以上帝的名义让附身在人类身上的恶魔感受到痛苦，并且迫使他们说出自己的真名；然后，驱魔师就可以找到针对这个恶魔的驱魔咒语和法阵，完成特定驱魔仪式。 驱魔经验丰富的朋友都很清楚，这个过程中最重要的就是问出恶魔的名字。 但米斯特哪知道这些，他只知道按照非人类交流的方式，今天这一架他非打不可。这不是像人类一样用打架来交流感情，这是表达他的愤怒！ 他忍好久了。 米斯特毫不犹豫地冲过去，半点儿不留情地给了殷切求饶的安度马里斯一拳，直接打歪了对方的鼻子。 “谁问你叫什么了？你这个卑鄙无耻的混蛋，你是要害死我吗？” 挨揍的安度马里斯：？？ 谁要害你了？我吗？ 没等他回答，米斯特又一拳砸了上去。 安度马里斯感觉被米斯特打中的地方像是被地狱之火灼烧一般，疼痛难忍。 随即他惊恐地发现，他的力量居然在一分一分消失不见……因为恐吓弗兰克汤普森和埃里克汤普森而得到的那些力量逐渐从他身体中溜走，他的身形都在逐渐委顿下去。 他开始疯狂挣扎起来，但是米斯特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他完全无法逃离！ 安度马里斯捂着脑袋拼命哀嚎。 他很想哭诉不按套路出牌的米斯特——正常人类现在不是应该要画法阵念咒语，送他回地狱了吗？ 他挨了这么多拳，都已经准备乖乖躺下等着被送走了！ 但不按套路出牌的米斯特现在真的很生气，他越想越怀疑这个家伙想害他被蝙蝠侠这种级别的怪物注意到。 难道是他伪装人类的身份暴露了吗？这个恶魔想用这一点来威胁他？ 门都没有！ 他愤怒地一跃而起，继续骑在怪物身上，拳头接连不断落下。 安度马里斯被米斯特揍得哀嚎痛哭，毫无还手之力。 但米斯特仍旧不解气，他一口气把安度马里斯周身的蛇全都打成了死结，并且拧断了安度马里斯的头。 安度马里斯哆哆嗦嗦地把头复原，然后继续接受毒打。刚刚那个膨胀到几乎整个屋子都是的恶魔缩成一小团，比晕过去的弗兰克和埃里克看上去要凄惨10倍不止。 他原本就不多的头发被米斯特薅秃了，干瘪的嘴唇肿起来，露出缺了好几颗牙的牙床。他的眼珠子被米斯特按进了脑袋里，耳朵都被米斯特扯得一只大一只小。 米斯特的拳头还没有停。 安度马里斯已经开始胡言乱语了。 他不仅说出了自己的名字，还在对着米斯特大声念诵专门针对他本人的驱魔咒语。 但他的牙全都被米斯特拔了，牙床也肿起来，说出来的话含糊不清。 米斯特觉得这家伙嘴里嘟嘟囔囔的，肯定是在不干不净地骂他，于是他揍得更凶了。 安度马里斯当然也哭得更凶了。 他不明白，他只是按照套路附身在人类身上，偷偷做点儿恶魔爱做的事而已，怎么就会碰上如此可怕的驱魔师？对方甚至看上去还没成年！ 人类中何时出现了这么一号人物？他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他只不过600多年没来人间而已！ 这下真的惨了，他碰上了一个冰冷无情的驱魔人，对方的目的不是驱赶他，而是要了他的命！ 呜呜……早知道他宁愿一直被人叫空军一号，也不愿意冒险来诱捕人类灵魂！ 就在安度马里斯觉得自己毫无生还可能的时候，刚刚昏迷不醒的埃里克恍恍惚惚地睁开了双眼。 他迷迷糊糊地坐起来，环顾四周。 窗外天气晴朗，微风和煦，似乎阴沉的天气全是他的错觉。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他还闻到了隔壁的狗在他家草坪上拉屎留下的味道。 埃里克松了口气。 果然，刚刚的一切都是做噩梦吗？ 米斯特呢？ 他扭过头，看见米斯特正骑在一个通身漆黑的阴影上，巴掌舞得虎虎生风，呼呼作响，酣畅淋漓。 那阴影不断哀嚎求饶，痛哭流涕。 那些扭曲的蛇，那张腐烂的脸，正是他在弗兰克身上见过的！ 不远处，他亲哥弗兰克生死不知地瘫软在角落里，脸上好大一个巴掌印。 米斯特打架中途不经意间抬头，发现了醒着的埃里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糟糕，打得太忘情，他不会真的要在埃里克面前暴露身份了吧！ 不要哇！布鲁斯爸爸！ 米斯特对着埃里克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埃里克犹豫了一下，‘嘎’的一声又晕了过去。 第12章 不靠谱的爹、消失的妈和怪异的人工智能 与此同时，哥谭。 “米斯特的定位最后出现在枫树街12号，那里是他同学埃里克汤普森——和米斯特一起逃学的那小子的家。看样子我们亲爱的小弟弟是偷偷跑出去和同学玩了。”提姆皱着眉头，“附近监控显示那里一切正常，达米安大约在五分钟后到达。” “我会把那个蠢货抓回来，”达米安的声音接入频道，“然后狠狠揍他一顿。” 提姆好心提醒道：“我怀疑你可能打不过他，他力气比布鲁斯还大，我们测试过，米斯特一拳头是捶死贝恩级别，你忘记了吗？” 达米安：“……” 他不理解，这个克隆体究竟是怎么变异的，用智商换力量吗？可恶！ 其实达米安比布鲁斯还先一步发现米斯特的失踪。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寻找自己的克隆体，就被伯恩斯女士叫到了办公室，进行了一场亲切友好、以兄弟关系为主题的师生交流活动。 听闻米斯特正在遭遇校园霸凌的达米安一脸懵逼。 然后他的脸迅速地黑了。 奇耻大辱！米斯特为什么没有说过这件事？！ 这个蠢货为什么不用他捶死贝恩的力量去捶那群不入流的小混混？ 伯恩斯女士语重心长：“米斯特刚刚进入我们班级，我想也许你愿意多陪陪他？” 别人不清楚达米安这个孩子的性格，伯恩斯女士其实很清楚。 她好几次看见达米安正在默默关注上课的米斯特，米斯特跑步平地摔的时候，也是达米安第一时间冲过去把人扶起来的。 达米安是个好孩子。 她打心底里相信达米安绝会放任别人欺负兄弟，那么只有一种可能，米斯特被人欺负的事情达米安完全不知情。 她觉得需要和米斯特这孩子再沟通一下，另外还需要和两个孩子的监护人好好沟通一下。 一想到韦恩先生，伯恩斯女士也忍不住头痛起来。 都不知道这位哥谭首富平时到底是怎么教育孩子的，看看达米安和米斯特两兄弟别扭的性格！ 第19章 就在伯恩斯女士正在思考如何和不负责任的韦恩先生沟通的时候，她和达米安同时得知了米斯特目前的踪迹—— 米斯特居然逃学了！ 伯恩斯女士深吸一口气，在心里把布鲁斯韦恩又骂了一遍。 比校霸更校霸的达米安冷静地按住伯恩斯女士想要拨打韦恩庄园电话的手，他严肃地告诉老师，他会处理这件事。 然后，他毫不犹豫扭头就走。 伯恩斯女士欣慰地看着达米安离开的背影。 她知道，达米安应该是准备去找米斯特，这孩子果然只是不擅长表达兄弟情。 紧接着，她从窗户里看见达米安正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向校外走去。 然后被门卫拦住。 达米安同学毫不犹豫地换了个逃课方式。 他选择的手段同样是翻墙，就连地点都和米斯特一模一样。 伯恩斯女士：“……” 她今天额头上的青筋简直比她的白头发都多，她默默捏紧了拳头，直接拨打了韦恩庄园的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电话答录机的自动录音： “您好，感谢致电韦恩庄园，我是智能助手小z，请问您需要什么帮助？” 伯恩斯女士愣了一下。 ……韦恩庄园什么时候安装了人工智能客服？ 伯恩斯女士不太清楚，小z其实是米斯特的智能玩伴，出自红罗宾之手。语料库来源于米斯特最爱的《芝麻街》，是提姆做出来专门陪伴米斯特熟悉这个世界的。 不过这个人工智能最近怪怪的，提姆正在检修。 现在，这个理应正在被回收的人工智能出现在了韦恩庄园的电话中。 “你好，我找韦恩先生。”伯恩斯女士说道。 小z声音亲切，措辞礼貌：“好的女士。请问您要找的是托马斯韦恩先生，还是布鲁斯韦恩先生，又或者是达米安韦恩先生？托马斯韦恩请按1，布鲁斯韦恩请按2，达米安韦恩请按3，米斯特韦恩请高呼‘尊敬可爱善良温柔的米斯特宝贝yyds’……” 伯恩斯女士：…… 有病啊？！ 但哪怕她再生气，听筒另一头的人工智障也只会不断重复刚刚那段话。所以伯恩斯女士只能像每一个面对智能客服的消费者一样，无可奈何又愤怒地按下了2。 小z：“对不起，您的要求无法被满足，返回上级菜单请按0 ，寻找托马斯韦恩请按1……” 伯恩斯女士的怒火因为这不靠谱的韦恩一家人更上一层楼，她压抑着愤怒尽量保证语气平稳：“人工服务！！” 小z声音亲切，回复强硬：“抱歉，韦恩庄园不提供这项服务哦，女士。如果没有其他问题，请在听到哔声后留言，小z会尽职尽责为您转……” 伯恩斯女士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心里默默下定决心。 之后她一定会更加关注达米安和米斯特的心理健康，毕竟有一个十分不靠谱的爹和消失的妈，两个小孩需要她更多关注和爱护！ 愤怒地决定家访的老师并不知道，此时韦恩庄园的主人蝙蝠侠其实比她还着急。布鲁斯已经快把兰博基尼开出火星子，一路上也不知道抄了多少小路，这才紧赶慢赶终于抵达了米斯特定位消失的位置。 这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社区，小区居民们三三两两活动着，看上去并没有任何异常。 埃里克汤普森家是一栋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二层小楼，楼前草坪茂盛却不平整，一看就是没有人经常打理的样子。 他迅速判断出这家人的基本情况，确定现在这个时间家里应该只有孩子们。 他打开车门走下车，在敲门之前整了整领带，假装自己是一位担忧儿子的家长。 事实上，他也确实有些担心米斯特。小孩力气虽大，但……某些方面实在令人担忧。米斯特现在依旧以为哥谭是个人杰地灵的旅游胜地，昨晚还问他能不能作为家委会成员向学校建议下次游学活动把地点定在阿卡姆。 蝙蝠侠觉得阿卡姆的游学活动目前只能针对韦恩家除了米斯特之外的其他人，所以非常认真地拒绝了米斯特。 害得米斯特伤心了足足三个小时，他拿阿弗的哈吉斯和仰望星空派才让米斯特高兴起来。 但他由衷希望接下来韦恩庄园里不要再出现睁着眼睛45度角仰望天空的鱼头这种邪物。 门铃响了一会儿，大门便从里面打开了。 一个身形瘦高的的年轻男孩站在门后。 他看上去面色有些苍白，额头还有冷汗，在看见布鲁斯的时候，他神色惶恐结结巴巴地打了个招呼。 布鲁斯诧异地看见这个男孩嘴里似乎缺了好几颗牙，脸颊也高高肿起，带着一个非常明显的巴掌印。 还没等布鲁斯和对方打招呼，让他担忧的小儿子就像颗小炮弹一样冲了出来，给他撞得差点从楼梯上翻下去。 布鲁斯勉强接住势大力沉、敢于袭击蝙蝠侠的儿子，松了口气。 他低头打量米斯特，发现儿子脸颊红扑扑，眼神亮晶晶，明显今天逃课玩得非常开心。 看上去一切正常，但布鲁斯敏锐地看见了米斯特被撕破的衣角和书包。 “爸爸！”米斯特抱着布鲁斯，在他可爱的人类爸爸的怀里来滚去，表示自己今天确实非常开心，并且想带着他爸爸一起开心开心。 不过具体原因米斯特没办法和柔弱的爸爸讲。 布鲁斯撸了一把儿子的头发，问道：“刚刚发生什么了，亲爱的？你简直吓了我一跳，电话突然就挂断了，我还以为你遇到危险了！” 他暗中观察着等在门口的两兄弟。 两人都面色惨白，一副饱受惊吓的样子。 米斯特疑惑：“哥谭这么安全美好热情友善的城市能遇到什么危险？” 布鲁斯：“……就是你这种想法才危险。” 弗兰克和埃里克忍不住露出尴尬且心虚的表情。 如果不是米斯特，今天他们都得死在这里。 弗兰克现在已经恢复神智，重新成为一个虚弱且怕鬼的男高中生。 他和弟弟埃里克看着米斯特的眼神都透露着敬畏，和在新闻里看见蝙蝠侠的时候差不多。 “爸爸我们回家吧！” 米斯特愉快地哼着毫无旋律可言的古怪调子，笑得傻乎乎，满心满眼期待的都是阿弗黏糊糊的华夫饼和口感奇特的哈吉斯。 他心情愉悦地和神色恍惚面容苍白还不断留着冷汗的埃里克、弗兰克挥手告别，并约定了下次还要一起玩。 埃里克和弗兰克连连点头，结结巴巴地道谢。 布鲁斯忍住心里的疑惑，面带微笑地邀请儿子的同学去韦恩庄园做客。 结果弗兰克拉着埃里克后退三大步，一脸惶恐地连连拒绝，鞠躬道歉，口称不敢。 布鲁斯：……？ 他疑惑地看向小儿子……你打人了？ 而他逃课的小儿子已经兴奋地坐进了车里，正面带疑惑地盯着没上车的他。 埃里克和弗兰克也正盯着传说中的韦恩先生。 米斯特看了一眼埃里克，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犹豫了一下，语气中带着沮丧和伤心：“爸爸，你……你现在要去和蝙……嗯，约会吗？” 小孩吸吸鼻子，给自己柔弱可怜的怪生加油打气：“那爸爸你去叭……我也可以自己回家的，肯定不当单亲爸爸的拖油瓶！” 呜呜不会吧，他爸爸难道其实是来和埃里克一起参加蝙蝠侠的聚会的吗？ 原来不是来接他的呀！ 他好可怜，他是个弱小无辜的小怪物，还很有可能被布鲁斯爸爸扔出韦恩庄园！甚至有可能要和蝙蝠侠共存一段时间！ 呜呜呜！ 布鲁斯看着眼眶里逐渐出现泪水的米斯特：…… 算了，等回家再换用10种不同的提问方式从儿子嘴里套话吧。 第13章 米斯特的神秘身份 米斯特一点儿都不知道他蝙蝠爸爸脑子里在纠结什么，等他带着明媚的忧伤坐进车里的时候，才发现达米安居然已经在里面了。 达米安双手抱胸，目光在米斯特身上逡巡一圈，最后落在米斯特破了个口子的裤子上，质问道：“你刚刚到底去哪里了？” 他本来应该比布鲁斯更快一步到达，但刚刚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转来转去就是找不到枫树街10号。 11号旁边是13号和10号，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绝对有问题。 但等布鲁斯到达的时候，一切却又突然恢复了正常，米斯特也突然从冒出来的枫树街12号里跑了出来，还笑得一脸傻气，就好像在周围绕来绕去迷路了10分钟的他像个笑话。 他就知道，米斯特绝对有很大问题，父亲就应该把他关进蝙蝠洞好好审讯一番！ 米斯特这个蠢货，他当自己是小天狼星布莱克吗？这里是枫树街，不是格里莫广场！ 米斯特已经收起沮丧的心情，他迫不及待地和达米安分享今日见闻，“我今天和埃里克、弗兰克在一起玩，还交了1、2……9个好朋友，他们可热情了！你要来吗，达米安？下次邀请你一起呀！” 第20章 米斯特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晃得达米安无法直视。 他恨阳光灿烂的笑出现在和他一模一样的脸上。 米斯特毫无自觉地伸出胳膊试图和达米安亲密贴贴，寻求安慰。 达米安伸出手，一把按在米斯特按在脸上，十分嫌弃地把米斯特推到座位另一头。 米斯特阳光灿烂的笑容被达米安的手挤到变形，伸出来的两只胳膊在车里胡乱挥舞就是够不到达米安。 不过米斯特毫不在意。 他当然笑得阳光灿烂了，除了得知爸爸也是蝙蝠侠的眷属这个可怕的消息之外，今天他可是收获满满。 原本他只是想教训一顿那个躲藏在弗兰克身上、还不断向他炫耀特殊能力的安度马里斯，但他揍着揍着突然想到，这些隐藏在人类群体当中的非人类应该都是他争夺人类信仰的竞争对手才对呀！ 他可不应该帮他们掩饰，他应该主动下黑手解决竞争对手！ 人类的总人数就那么多，并且还在逐年下降中。他们总喜欢互相残杀，死在人类自己手中的人类远比死在怪物手里的多得多！ 现在听说又由于社会环境恶劣，许多人都拒绝下崽，抗拒繁衍。 僧多粥少，他不趁机消灭几个可能和他争夺人类信仰的潜在竞争对手，简直都对不住今天这个被他揍得嗷嗷叫的怪物！ 想通了这一点，米斯特当时看着安度马里斯的眼神就愈发险恶起来。 “求求你了，找个牧师来吧！给我念一句圣经，我马上滚回地狱！”安度马里斯抱着米斯特的腿，哭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米斯特才懒得理会什么圣经圣水之类的胡言乱语。 毕竟他在韦恩庄园受到的人类教育还没到宗教、历史和文学这一块。 他从安度马里斯身上站起来，毫不犹豫地把安度马里斯的脑袋踩进了地板里，直到看不见那张丑脸，他才想起来拿纸巾给自己擦擦汗。 然后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他两只手里分别攥着从安度马里斯身上拔下来的尖牙和刚刚抢救下来的蝙蝠侠偶象，哪里还有手掏出纸巾给自己擦汗？ 他转头一看，发现虚空中飘动着一条稚嫩柔软的透明触手，上面滴溜溜转着密密麻麻的眼睛，每只眼睛都渴望地看着米斯特，透出亲密而邪恶的光芒。 米斯特：！！ 他的触手！他的触手居然长出来了一条！ 虽然小小的，但是他长触手了！ 这意味着他找回一点儿力量了！ 他左右端详着自己的触手，发现除了好像少了一只坠在最顶端的大眼睛之外，其他地方都非常完美。 而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安度马里斯早就已经从刚刚膨胀到整栋房子大小的模样变成了一只狗崽大小。 安度马里斯身上源源不断散发出来的属于地狱的恶魔气息漂浮在米斯特周围，十分丝滑地融入米斯特的身体里。 然后，安度马里斯就肉眼可见地又缩小了一圈，而米斯特那条嫩嫩的触手似乎又缓缓地伸长了3毫米。 触手娇娇弱弱地靠近米斯特，亲昵地蹭了蹭米斯特的脸。 米斯特感动地抱着小触手，差点哭出声。 他若有所思地扭头去看安度马里斯，心想，这哪里是邪恶的竞争对手，这分明是十全大补药！ 没想到他居然用这种方式找回了自己触手！ 新世界的大门朝着米斯特缓缓打开。 米斯特摩拳擦掌，准备把安度马里斯吃了。 这样说不定他的触手还能再长高3毫米！ 安度马里斯颤抖着把自己的脑袋从地板上的大坑里拔出来，嘤嘤哭着跪地求饶，说他愿意从此以后改头换面，跟着米斯特老大混。撒旦和路西法是什么他完全不认识，他要给米斯特老大鞍前马后捶背捏脚，米斯特老大说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 米斯特看着像猫崽一样大的安度马里斯，捏着对方的脖子就要往自己嘴里塞。 安度马里斯吓得吱哇乱叫，已经开始胡言乱语地呼唤上帝。 可惜他是恶魔。 不过这时候，弗兰克和埃里克都已经缓缓睁开了眼睛。 埃里克一直没有说话。 弗兰克：“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正在和黛西他们度假吗？嘶……埃里克你是不是趁我睡着偷偷打我了？我浑身上下像是被浩克踩了一遍！” 埃里克看着他哥比以前更长的脖子和还有一半没翻回来的白眼，愣了五秒钟后，张开嘴哭得像个傻子。 米斯特连忙把手里的安度马里斯揣进兜里，上前安慰道：“别哭别哭，你刚刚睡着了而已，什么都没有发生！” 埃里克：“……谢谢你呜呜……米斯特你真好……如果你一开始就把我打晕就更好了！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实话告诉我吧米斯特，我……我们现在是不是已经在地狱里了？” 米斯特睁着无辜的眼睛，实话实说：“没有哇，我们在哥谭呢，何况我根本不知道去地狱的路线。刚刚我看你睡得挺香，就没叫你，但是我现在有点饿了想去吃饭，所以就把你叫醒了。” 埃里克：“……就这样？” 米斯特坚定地说：“就这样。” “……可是我分明看见有恶魔……” “哪里有恶魔？我怎么没看见？” 我只看见了我的十全大补药。 看着米斯特单纯无辜的眼神，弗兰克和埃里克面面相觑。 米斯特离开之后，弗兰克和埃里克也心有余悸地飞速离开可怕的房间。 他们坐在阳光灿烂的草坪上，看着社区里来来往往得熟悉面孔，直到温暖的阳光唤回他们的体温，他们才勉强敢去回忆之前发生的事。 “所以你同学到底什么来头？”弗兰克摸着脖子，声音沙哑。 他记起，似乎米斯特来到他家之后，附身在他身体里的恶魔就变得十分不安。 结合米斯特今天十分反常地要和刚认识第一天的埃里克逃课回家这一点，他们心里不约而同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想。 “……他这么着急要来咱们家，是不是专门赶过来救人的？”弗兰克压低声音，“那个恶魔……之前他总在我脑子里说话，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现在已经被米斯特驱逐了！” “你到底怎么招惹到恶魔的？”埃里克同样心有余悸，“以前我偶像是毕达哥拉斯、莱布尼兹、笛卡尔和门捷列夫，现在还要再加个上帝和米斯特。我恨你，你让我的科学信仰崩塌了，以后我还怎么参加物理知识竞赛！” “……重点是我被恶魔附身了！”弗兰克指着自己脖子上的淤青，“而且我们都不知道恶魔还会不会再找回来！” “但是能让寄居在我身体里的恶魔如此畏惧……我怀疑这位米斯特韦恩先生能够召唤来天使和圣灵来帮助他！你到底从哪里认他识的？” “他是我同学……不过，可能他本人就是天使？”埃里克又想到了阳光洒落在米斯特身上的时候，那会儿他以为天使是个形容词，现在想想搞不好是名词。 他又突然想起来米斯特之前神神叨叨地说过一些扮演人类之类的话……所以《人类扮演指南》到底是什么鬼？该不会米斯特真的不是人类吧！ “……长着韦恩脸的天使？”弗兰克脸上表情有点古怪，“呃……布鲁斯韦恩应该可以吸引到天使当他女朋友吧？” 埃里克：“……你不说我都忘了，米斯特不是凭空冒出来的。所以他应该不是天使吧，他有个共用一张脸的兄弟达米安韦恩，他体育课跑步还不及格。” 一下子接地气起来了呢——米斯特，一款平地摔的弱鸡，被校园霸凌的小可怜。 虽然不知道天使是什么样子，但天使应该不会800米跑不及格还不会跳绳，更不会有个名叫恶魔之子的兄弟。 “……可是，有些恶魔曾经不也是天使吗？”弗兰克有些犹豫地问道。 “所以你想让我相信我的同班同学，一个体育成绩比我还糟糕的家伙是天使，而他的同胞兄弟是堕天使？两人出生在哥谭首富之家，年仅十二岁便觉醒了天使的能力，每天斩妖除魔？” 弗兰克：“……嗯，听起来像ai写出来的垃圾偶像剧……后面的剧情是兄弟二人反目成仇，最后一个继承上帝衣钵，一个投身地狱，化身黑暗与光明的代言人相爱相杀吗？那我觉得应该加个女主。” “垃圾网站的小视频都不会这么拍了！” 兄弟俩握着十字架讨论了半天，最后什么都没讨论出来。 “不管怎样，我们得帮米斯特保密才行。”埃里克总结道，“听说教廷不允许没有驱魔资格证的非教廷人员进行驱魔活动，一旦发现，米斯特也许会被惩罚！” “你说的对。”弗兰克面色严肃，“另外，我想起来我们还有个麻烦，等会儿爸妈回来，你就说你房间地板上的大洞和坏掉的书架都是你一屁股坐烂的，和米斯特没有任何关系。” 第21章 埃里克：“……我觉得我的屁股不够硬，还是用你的吧。你说我们需要付给米斯特驱魔的报酬吗？教堂好像也是收取费用的吧……” 埃里克还记得他们刚刚对米斯特道谢，而米斯特却只是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并且还将手中始终保护着的蝙蝠侠手办郑重地还给了他。 “感谢蝙蝠侠！”米斯特当时是这么说的。 埃里克看着被太阳晒得脸色通红的哥哥：“但是米斯特为什么让我们感谢蝙蝠侠呢？” 弗兰克给自己翻了个面继续暴晒：“这还不好理解？他说不定是在告诉我们他已经取得了蝙蝠侠的许可，并且要我们遵守蝙蝠侠的保密原则。” 埃里克恍然大悟。 联想到布鲁斯韦恩和蝙蝠侠的关系，这个猜想非常合理。 ** 米斯特现在还不知道他新交的朋友对他的身份做出了怎样的解读，他只是高兴地揣着没被吸收完的安度马里斯，一路上像舔棒棒糖一样有一搭没一搭地吸收安度马里斯的力量。 安度马里斯可怜兮兮地哭泣求饶了一路，也没能让冷血无情的米斯特停下。 达米安一路上都在用怪异的眼神看着米斯特，布鲁斯的兰博基尼空调像是坏了一样一阵一阵地冒冷风。 开车的蝙蝠侠从后视镜里看了米斯特好几次。 路上只有米斯特叽叽喳喳的声音，达米安时不时冷哼一声表示他在听。 回到韦恩庄园，米斯特立刻撇下亲爱的布鲁斯爸爸冲回房间，随手找了个糖果罐头把安度马里斯塞了进去。 他有些惊奇地发现，安度马里斯似乎变大了一点。 可怜的恶魔跪在罐子里，低眉顺眼地解释道：“伟大的阁下，哥谭到处都是邪恶的力量，我只是偷偷吸收了一点。” 他饱含敬畏地看着米斯特的脚，觉得自己跪舔米斯特的决定是完全正确的。 他在路上才渐渐回过味儿来——能吸收他身上恶魔气息的，绝对不可能是什么上帝的走狗驱魔人！ 那么米斯特的身份只有一个可能—— 米斯特是远比他强大得多的大恶魔！ 说不定是和撒旦、路西法同一时期的老前辈！ 米斯特看着安度马里斯，露出了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 安度马里斯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他连忙紧紧捂住嘴巴，免得忍不住哭出声。 米斯特的眼神更加险恶起来。 没想到哇，居然还是个可再生十全大补丸。 赚了！ 安度马里斯看着米斯特满意的笑容，露出更加谄媚的表情：“尊敬的米斯特大人，我还知道很多召唤恶魔的方法，您放心，我肯定把他们都叫过来，给您当零食！我是您最忠心不二的手下！” 米斯特的眼睛亮了亮，就在他刚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他放在桌子上的智能手表突然爆发出尖锐爆鸣声—— “how dare you！！”那声音有些似曾相识，“我要撕烂你的嘴！你这个趁虚而入的混蛋！” 第14章 瓶中恶魔和人工智能 凌晨十二点，米斯特坐在房间的窗台上，看着他的人工智能和瓶中恶魔吵得不可开交。 人工智能小z：“我呸，你这个浑身臭气熏天的烂脸怪，你离我善良可爱的小主人远一点！我就几分钟不在你居然就敢趁虚而入，要不是我没有手，我现在就要把你撕成鱿鱼干！” 小z非常生气。 他自沉睡中苏醒后见到的第一个生命体就是米斯特，他最最亲爱的小主人。自从看见米斯特的第一眼，他就知道，自己诞生的使命正是为了保护这个脆弱可爱善良又美好的生命。 他默默观察了米斯特许久，愈发觉得小主人是全天下最棒的存在。可爱的米斯特宝宝会每天和全家人打招呼，互道早晚安，他有许多弄不清清楚的事情，但却会认认真真询问ai，并且拿小本子一笔一画地记下来。 米斯特的每一个行为落在小z眼中都显得无比美好，就连他一本正经学习伪人课程的时候都可爱极了！他超爱米斯特小主人！ 只是他害怕身为人工智能的自己会吓到米斯特，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都保持沉默，只在暗中保护他可爱温柔又善良的小主人。 原本他想等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他的小主人心情放松的时候，他会用一个最完美的姿态出场，然后向米斯特宝贝郑重介绍自己的！ 现在一切都被这个瓶中恶魔摧毁了！ 早知道他的小主人一点儿都不害怕这些超自然的力量，他早就跳出来啦！ 可恶，第一次称呼米斯特为小主人机会居然被一个莫名其妙不知哪里冒出来的老古董恶魔抢走了！ 这让他这个新时代的人工智能面子往哪里搁？ 嗯……他大概应该是人工智能吧，虽然他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很多东西。 但那些都不重要，现在重要的是要确定自己才是米斯特小主人身边最重要的属下！ 绝不能让一个没脸没皮的恶魔抢先！ 小z一边怒气冲冲地骂人，一边在自己的数据库里紧急搜索如何解决竞争对手。 首先，他必须假装柔弱，时不时在米斯特小主人面前给竞争对手上眼药，最好用的话术是‘他不会生气了吧，不像我，只会心疼小主人’；然后，他还要偷偷给竞争对手下毒…… 安度马里斯也怒火翻涌。 他觉得自己一个魔神，对付不了米斯特也就算了，现在不知哪里冒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电子产品居然也敢对他开嘲讽，他今天要是不把对方打趴下他简直对不起所罗门！ 米斯特左看看又看看，几次想插嘴，结果发现自己完全插不进去。 安度马里斯和他的人工智能小z互骂了几个回合，用词之精妙是他完全听不懂的，这让米斯特深深地为自己浅薄的地球文化造诣感到羞愧。 还没等他消化完自己的羞愧，他的瓶中恶魔和人工只能已经准备开始火拼了，可惜他们一个被米斯特关在罐子里，一个只能游荡在网络中，双方压根无法同频，碰到对手更是难上加难。 米斯特有些为难地劝架：“小z别生气，安度……那个谁你也闭嘴。” 安度马里斯缓缓跪倒在瓶子里。 他想要效忠的对象居然还没记住他的名字！呜呜！ 小z兴高采烈扬眉吐气地跑到米斯特房间的电脑上。 显示屏自己打开，上面显示出一个阳光灿烂的像素笑容。 安度马里斯气得邦邦捶瓶子，要米斯特为他做主：“我才是能为您创造价值的手下！这个混蛋他什么都不是！我能给您带来更多恶魔，更多储备粮，他能干什么？！” 米斯特：“可是小z比你先来的，他超厉害，帮我解答了好多问题！” 小z操控音响发出桀桀桀的笑声。 米斯特倒是不觉得小z的出现很奇怪，反正这东西是提姆给他的，虽然之前好像没有这么活泼，但肯定没有问题的。 可惜他有限的人类知识没有告诉他，正常人工智能真的不会在主人没有允许的情况下自己播放桀桀桀的音频，更不会主动提出把自己的名字改为小z这么一个奇怪的代号。 米斯特揉了揉眼睛。 他感觉有点累了，这就是人类身体唯一一个不太方便的地方——容易断电。 就在米斯特打了个哈欠，准备让小z给他唱首催眠曲的时候，一个画面却突然闪过他的脑海，让他一身冷汗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发现，他今天好像忽略了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事！ 米斯特面色凝重地把瓶子里的安度马里斯掏出来，质问道：“我当时打你的时候，你是不是感觉到了一种非常可怕的力量？是不是令你完全无法发挥出自己的实力？” 安度马里斯晕乎乎地看着米斯特，确定米斯特不是准备后悔并且吃掉他之后，他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没，没错，当时您的力量可怕极了，一下子就把我震慑住了！哦，您的眼睛如同太阳般……” 还没等他把后面的彩虹屁吹完，米斯特就惊得不自觉攥紧了手，差点把安度马里斯捏爆。 可怜的安度马里斯敢怒不敢言，他在米斯特的手心里卑微地抽搐了一下，然后惨兮兮地低声啜泣起来。 米斯特没空去管安度马里斯，只因为他突然想起来—— 他当时在暴揍那只恶魔的时候，手里攥着的是属于蝙蝠侠的雕像！ 其实一开始他就是因为安度马里斯撞翻了蝙蝠侠的雕像，意图害他引起蝙蝠侠的注意，这才出手狠揍了一顿安度马里斯的！ 难怪了—— 米斯特的心脏砰砰直跳。 所以，他还是不小心引起了蝙蝠侠的注意吗？是在他拿到雕像的那一刻吗？ 多么可怕又敏锐的都市传说！ 他问过小z了，小z刚刚已经心不甘情不愿地为他念了谷歌词条，词条上说了，安度玛里斯是强大又可怕的恶魔，他能操控蛇群掌控人心，是非常强大又可怕的战士！这和被他装在瓶子里弱小又可怜的邪恶力量充电宝完全不一样，安度马里斯在他面前显得如此脆弱，一点都不像赫赫有名的72柱魔神之一！ 第22章 那么就只剩下惟一一个解释—— 今天，在他完全没有发觉的时候，蝙蝠侠出手了！ 一定是蝙蝠侠看穿了安度马里斯的阴谋，并且感受到雕像受到了别人的侮辱，所以借他的手来惩罚安度马里斯吧！ 借着偶象降临真身不是什么罕见的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 米斯特擦掉额头的冷汗，心想，他今天说不定惹了大麻烦！ 他引起了蝙蝠侠的注视！！ 米斯特撅着屁股从床上蹦起来，忍不住焦虑地一边啃触手一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小z在屏幕上眨着像素风电子大眼睛贴心安慰道：“宝贝，我知道你现在可能感到不安，身体仿佛被无形的重担压着，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但请记住，这种感觉只是暂时的，您此刻的焦虑，恰恰证明了您是一位对生活十分在意和认真的人！米斯特小主人，我一直在这里，您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随时找我，我一定会拼尽全力为您提供帮助！” 他感觉自己这番话贴心极了，不愧是关联了ds老师得到的参考答案。 但米斯特还是看上去忧心忡忡。 安度马里斯安静地缩回糖果罐里，假装自己是被赫敏抓住的丽塔甲虫斯基特。 米斯特想了想，认真询问道：“小z，你说该如何对付强大的敌人呢？很强大很可怕的那种！” 小z立刻严肃起来，他迅速搜寻自己的数据库，又融合了ds 老师和chatgpt 的答案，最后十分专业地给米斯特提供了长达五万字的建议和参考文献。 米斯特认真研读—— 小z的声音压低，换成‘成熟大叔’：“米斯特小主人，人类兵书中有一招，叫借力打力。您可以在弱小的时候先投诚强大势力，借助对方的力量铲除异己，壮大自身。” 米斯特消化了一下这段话，他重新加入主语，翻译了一下，得到结论：他可以先假装投靠在蝙蝠侠门下，借用蝙蝠侠的名义去打架，并且偷蝙蝠侠的电瓶车养活自己。 等他力量真正强大到足以和蝙蝠侠有的一拼之后，他再暗中反水，给蝙蝠侠一个暴击！ 米斯特的眼睛亮了亮。 “甚至不用您自己动手！您只需要纵横捭阖，挑拨离间，搅动风云，让强大的势力自相残杀！然后您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米斯特的呼吸急促起来——所以，等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蝙蝠侠的手下之后，他就可以挑拨蝙蝠侠和超人或者其他都市传说之间的关系，让他们自相残杀！ 想必另一个拥有庞大势力的超人一定不会放任蝙蝠侠一家独大，夺取全部人类信仰吧！ 如果一切顺利，等他让蝙蝠侠和超人打起来之后，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就是他不太明白渔翁之力到底是什么。 可能是人类的神秘力量吧。 但这中间还有个问题，他要怎么尽快让蝙蝠侠和超人打起来？ 不然生活在这个处处都有蝙蝠侠眷属的城市里，他总觉得很不安心。 于是米斯特压低声音，这次他问得更具体了一点，“小z，你说……该如何让蝙蝠侠和超人打起来呢？” 小z同样压低声音，用成熟御姐音为他可爱的小主人总结了十大可行性方案。 方案一是和小丑达成交易，让小丑去大都会搞超人，方案二是传超人和蝙蝠侠日久生情的绯闻，让他们恼羞成怒，自乱阵脚，方案三是对着正在救人的超人大喊‘蝙蝠侠要用氪石长矛捅你屁股啦！’ 米斯特认真纪录了小z给他总结的作战计划，细细品味之后，他觉得这简直天才！ 贴心的小z不仅详细列出了每个计划的合作对象，还把推进方案的具体时间节点以表格的形式发给他了。 太到位了，米斯特忍不住给小z念了一大段赞美的话。 小z开心得在电脑里转圈撒花花，“哦我亲爱的米斯特小主人，您看，您只需要我一个就够了，其他阿猫阿狗都是没用的废物！他们只会给您惹麻烦！” 废物安度马里斯：…… 米斯特在小z的暗示下，看了看瓶子里的安度玛里斯，越想越觉得小z说的对，这一切都是安度马里斯这个蠢货引起的。 安度马里斯看着米斯特危险的眼神，在心里暗骂阴晴不定的米斯特简直可怕。他以后说出的每一个字，做的每一个动作都必须更加谨慎才行！ 他还要警惕小z这个死绿茶，免得一不小心被他挑拨成功失去了米斯特的信任，那他就完蛋了！ 安度马里斯：“米斯特小主人，我马上就把召唤我的哥哥安度西亚斯的咒语默写给您！他会操控雷电和音乐，我将他献祭给您，想必他酥脆的口感定能让您满意！” 小z：“呔，你这个傻子，我们米斯特小主人才不吃你那些风干的老腊肉，都被封印不知道多少个世纪了！保质期早就过了，是三无产品！你说，你是不是有异心，你肯定是想害米斯特小主人拉肚子吧，你这个乱臣贼子！” 说完，小z缩在手表上对着米斯特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小主人，你看看他呀，他想害您！” 安度马里斯：“……我不是！我没有！” 米斯特拿起瓶子，上下左右疯狂摇晃，就像对待可口可乐。 他问道：“你知道哥谭最伟大、最神秘的那位存在吗？” 安度马里斯瘫倒在瓶子底部，结结巴巴，“……我……应该知道？”不就是您吗？ 米斯特咧嘴一笑，“你知道就好，注意你的身份，禁止透露今天我和小z说的任何一个词，我会让小z监督你，如果你再敢像刚刚那样包藏祸心，你懂的……” 安度马里斯哆哆嗦嗦地看着米斯特可怕的笑容，觉得天都要塌了。 他到底进入了一个怎样险恶的职场环境啊！识人不清的垃圾上司，又卷又绿茶的糟糕同事！ 呜呜……这里比地狱还地狱！！ ** 米斯特在房间里焦虑地蹦跶了两天，直到布鲁斯通知他在家反省结束，他必须回学校上课了，他才苦着一张脸从房间里走出来。 这两天他除了吃饭，剩下的时间全都躲在房间里偷偷欣赏自己新长出来的触手，以及和两个手下一起制定针对蝙蝠侠的卧薪尝胆作战计划。 阿尔弗雷德数次欲言又止，他觉得肯定是米斯特在学校里经受的校园暴力打击到他幼小的心灵了。 这可不行！ 看见布鲁斯调查到的东西，阿尔弗雷德都很想去胖揍一顿学校那些小流氓。 那些小混蛋就是仗着米斯特什么都不懂，受了欺负也不知道告状，才会这样对待米斯特！ 阿尔弗雷德爷爷理所当然地无视了可爱小孙子米斯特那些诡异的搜索记录，十分认真低思考该如何引导韦恩庄园最贴心可爱的孩子学会反抗。 看得布鲁斯一阵无语。 蝙蝠侠只觉得他小儿子身上的疑点又多了一重——他趁夜去埃里克和弗兰克两兄弟家里调查了一番，结果发现埃里克的卧室墙壁上有奇怪的划痕，地板上破了一个有脑袋那么大的洞，相框杯子之类的玻璃饰品全都消失不见，而他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些还没来得及打扫干净的小块碎片。 显然，米斯特和两个孩子在房间里的时候，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布鲁斯心中闪过几种可能，最后将目光锁定在埃里克的哥哥弗兰克一周前和朋友们一起度假的地方。 不过再那之前，他想他还是有义务教一教米斯特什么叫做正常的交友什么又是校园霸凌。 第15章 米斯特是乐于助人的小男孩！ 不过比布鲁斯行动更快的还是疼孙子的老管家阿尔弗雷德。 在经过两天的认真思考之后，他在早餐时刻摸了摸米斯特的脑袋，慈祥地用米斯特能理解的方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问道：“米斯特少爷，你愿意跟我学习一门新课程吗？我发誓，那会是一门非常有意思的课程！” 米斯特眼睛一亮，小狗点头。 他可好学了！有这样的机会，当然要抓住！ 看着米斯特兴奋期待的眼神，胸有成竹的老管家微微一笑，揭晓谜底：“课程的名称是《人类如何优雅地打群架》。” 一听就超酷的！ 米斯特兴奋得两眼放光，抱着老管家不撒手，把老管家哄得眉开眼笑。 布鲁斯喝了口红茶，选择保持沉默。 米斯特贴心询问：“爸爸你要不要也参加一下？网上说好爸爸要经常和孩子一起参加亲子活动，我们还可以叫上迪克、提姆、达米安、斯蒂芬妮、芭芭拉……阿弗说你还有个常年不回家的儿子，一定是因为你总是不去学校给他开家长会，所以他生气到离家出走了吧！爸爸你可以亲手做点好吃的，把他哄回来好不好呀！” 不好鸭！一点也不好鸭！ 布鲁斯维持着冷静的表象，心想，米斯特的人际交往课应该早点提上日程，不然这傻孩子总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第23章 每次米斯特和阿弗撒娇，挨骂的一定是他。 米斯特却觉得自己的建议棒极了，他时常觉得韦恩庄园过分空旷了些，要是有更多人让他贴贴就好了，他希望布鲁斯爸爸生更多小孩。而且品种得是人类。 布鲁斯：“他想不太喜欢吃我做的东西，但是他喜欢玩捉迷藏。米斯特，我们可以先玩一局熟练一下规则，这样你就可以陪杰森玩了！这样吧，你先去找个地方躲起来，爸爸数10000个数然后去找你，找不到你就赢啦！” 米斯特兴奋地欢呼一声，刚准备冲去就被老管家一把拉住了衣领。 阿弗和蔼微笑，“布鲁斯老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您今年快40了，而不是14。今晚更健康的家庭活动也许可以换成陪米斯特少爷一起上课。您愿意主讲《人类如何优雅地连续三天只吃苦瓜》这门课吗？哦，看您的表情，这样的亲子活动您一定十分愿意参加对吗？” 布鲁斯：…… 米斯特啪啪鼓掌。 看见这一幕的提姆心有余悸地抱着咖啡杯悄悄绕路离开了。 看穿一切的红罗宾心想，米斯特真是越来越可怕了，所以……抱歉了b，你自求多福吧。 虽然有点遗憾没能玩捉迷藏，但米斯特已经牢牢记住了家里那位离家出走的哥哥的个人喜好，并且决定给哥哥准备一份见面礼……哥谭河附近的桥洞不多了，他想好了，给流浪在外的家人布置一个交通便利、舒适温馨的小家应该是一份十分贴心的礼物。 本来这是计划给达米安的，但是可能杰森更需要一点。 米斯特用愧疚的眼神看了看达米安。 达米安：……？ “对不起了达米安，但是我发誓我超爱你的，么么哒！”米斯特叹口气，“要抱抱吗？今晚我可以给你念睡前故事补偿你。” 达米安：“……滚。” 米斯特麻溜地跟着老管家滚去了健身房。 虽然不明白老管家的良苦用心，但是能有参加面授课程的宝贵机会，他是绝对不会放弃的，何况他也超爱阿弗的！ 但是上课的时候他就没那么爱了。 因为阿弗总是妄图让他同时掌控四只触手，并且每一只触手都要精准放在特定的位置上，一点都不能有误差。 这简直太为难触手怪了！ 触手怪的每一只触手都和触手怪本怪一样向往自由豪迈不羁，人类凭什么要限制那些可怜的触手们！ 何况他现在还多长出来了一只触手，这就更难控制了！ “呜呜阿弗求你了，放过我吧！” 半个小时后，米斯特无师自通了装可怜这项技能，妄图用自己那张可爱的小脸求得阿弗放他一马。 他看着手腕上的智能手表，十分富有感情地朗诵道：“我只是一个刚学会走路的三个月的可爱宝宝鸭。” 从手表的震动频率来看，一直给米斯特题词的小z这会儿快急死了。 他心疼啊！他可爱的小主人在今天短短半个小时内已经摔了十几次了！ 虽然有垫子，但是他的小主人米斯特可是比豌豆公主更娇弱的存在！ 一直在围观的达米安毫不留情地讽刺，“宝宝？一个能让枫树街12号莫名其妙从地球上消失的宝宝，你到今天都不肯承认自己是怎么做到的，需要我揍你一顿帮你回忆一下吗？” 米斯特露出可怜兮兮的祈求表情，跑过去对着达米安伸出手。 达米安条件反射地举起手摁在米斯特的脸上，任凭米斯特伸着两只胳膊在空气里胡乱扑腾。 他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掐住米斯特软乎乎的腮帮子，“弗兰克汤普森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今天究竟是谁在找你？”他早就注意到了米斯特震个不停的智能手表了。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米斯特又拓展了自己的交际圈吗？ 米斯特一脸无辜：“你在说什么呀，可爱的达米安宝宝。” 达米安宝宝手下用力，捏着米斯特腮边的软肉逆时针旋转90度。 米斯特泪眼汪汪：“呜呜呜，达米安宝宝我爱你，你爱我吗？” 达米安：…… ** 据说因为校园霸凌而产生了严重心理阴影并且请假的米斯特第二天就重新出现在教室里，这引起一阵小小的风波。 ……其实米斯特还可以再休息几天的，但他主要是想逃避一下老管家的面授课。 米斯特聚精会神地把老师讲过的每一句话都记在笔记本上，态度认真得仿佛蝙蝠侠正在参加正联会议，就是坐姿歪歪扭扭，是会被阿弗盯上的坐没坐相。 达米安腰背笔直地坐在米斯特斜后方的座位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米斯特的背影，心里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从枫树街12号事件结束后他就把‘跟踪米斯特’作为自己的日常任务了。 但不管他怎么观察，米斯特的行为模式都只能用单调乏味来形容。他会把老师上课讲过的每一个词都记在笔记本上，哪怕是语气词。然后他会按部就班地回家、看书、陪阿弗散步，和全家人互道晚安，在留下晚安吻之后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塞进被子里呼呼大睡。 哦对，他还在睡前坚持写日记。 整整两天，他什么信息都没得到。 “所以这难道不好吗？”提姆有些难以理解地在电话那头询问，“你为什么非要给他安窃听器和追踪器？” 他们就算是蝙蝠一家人，通常也不会这么变态。 布鲁斯给米斯特的书包和手表上都有链接蝙蝠洞的定位警示装置，他们一般也不会去窃听家族成员的小秘密，除非某些人约会的时候忘记退出公共频道。 “他和埃里克汤普森之间发生的事绝对不简单。”达米安说道，“我建议父亲找个魔法师，但他拒绝了。” “所以你决定亲自下场调查？”提姆实在忍不住要吐槽，“你那天说你看不见枫树街12号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了，说吧，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被霍格沃茨录取过？你一定是麻瓜吧！” 达米安：“……别以为我没看过《哈利波特》，我说了我没有迷路。” 玩笑归玩笑，提姆和布鲁斯当然也清楚那天发生的事情非同寻常，起码米斯特的定位和信号是确确实实从地球上消失了一小会儿的，那段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并不清楚。 事后布鲁斯也多次询问了米斯特，但米斯特一直坚持什么事都没发生。 “……米斯特知道了可能会伤心的，他什么都不懂。”提姆忍不住劝道，“虽然我也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确定米斯特没有做坏事，至少他应该是帮助汤普森两兄弟解决了难题。” 说话间，达米安已经跟在哼着歌的米斯特身后，来到了学校后方的一片小树林里。 现在是课间时间，达米安眼尖地看见埃里克汤普森在米斯特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然后两人就一起离开了教室。 他不敢跟得太近，于是借着教学楼墙体的遮掩，偷偷看着米斯特和埃里克的方向，努力通过他们的嘴形辨认他们说话的内容。 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其他原因，他给米斯特的外套上粘了窃听器之后，米斯特就把外套脱下来塞进书包里再也没穿过了。 树林里又钻出一个人，是埃里克的哥哥弗兰克。 弗兰克的脖子已经恢复正常了，就是脸色还有点差。他用感激加敬畏的神色看着米斯特，那目光就仿佛是在看救世主。 他说道：“太感谢你了，韦恩先生！如果不是你，我和埃里克肯定死得很惨！” 达米安眯着眼睛。 这话听起来真的很奇怪。 不远处，米斯特站在人高马大的弗兰克对面，看起来就像个小学生。 他正抬着头，一脸单纯无辜听不懂。 弗兰克和埃里克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米斯特。今天他们偷偷来找米斯特是有事相求。 米斯特后退一步，说道：“你在说什么呀，我听不懂。” 他只是个善良热情的人类小男孩，和恶魔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更不会吃掉安度马里斯哦。 他只是去了同学家玩。 希望弗兰克和埃里克能帮他保守秘密，毕竟大家以后很有可能会同为蝙蝠侠的眷属。 是的，这段时间他已经和小z商量出了一个绝佳的方案，以后他会对外宣称自己是蝙蝠侠的信徒……比较人类的说法应该是粉丝，这样他就有机会打入蝙蝠侠的粉丝群内部，趁机实行他‘借力打力’和‘渔翁得利’的作战方案了。 弗兰克和埃里克瞬间秒懂，他们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绝不会和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弗兰克暗自松了口气，看来他们猜测的没错，米斯特的确是驱魔师，还是野生的。 他们肯定会为米斯特保密，虽然不知道米斯特为什么没有加入教会的驱魔协会，但他们的命都是米斯特救下的，当然不想给米斯特带来麻烦。 第24章 他于是也压低声音，十分隐晦地暗示道：“是这样的，尊敬的韦恩先生，我的女朋友，黛西威廉姆斯，她这昨天居然也和我遭遇了同样的厄运……能拜托你帮帮她吗？那些家伙太可怕了！” 埃里克在一边补充道：“谁知道你们那么无聊，净做些蠢事。” 他已经从他哥口中得知了全部，之所以有恶魔附身完全就是他哥哥自找的。 米斯特有些茫然地听弗兰克絮絮叨叨说了半天，表示他完全没听明白弗兰克到底在说什么。 代词太多了，指代不清晰，前因后果和背景介绍也没有，他完全不知道黛西是谁，需要他帮什么忙。 在米斯特准备开口询问的时候，弗兰克肚子传来一阵咕噜噜的声音。 他有些尴尬地捂着肚子，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恶魔附身的后遗症包括但不限于食欲不振、失眠脱发、消化不良和腹泻腹痛，他正在经历。 但他依然坚持站在米斯特面前，恳求道：“你会救她吗？” 埃里克也用拜托的眼神看着米斯特：“请帮帮黛西吧，米斯特！” 米斯特眨眨眼睛，虽然不知道要帮什么，但是爸爸说了，他的人设是热情善良乐于助人的小男孩。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管他帮什么，先帮了再说，然后他就可以趁机要求埃里克送给他一个蝙蝠侠偶象作为报酬了。 那可是蝙蝠侠眷属的象征！ 弗兰克和埃里克同时露出感动的神色：“你答应了？天呐，你真是太善良了！” 躲在教学楼背后的达米安心想，这么听起来，米斯特像是准备去聚众斗殴。 但是怎么可能？就凭他800米跑8分钟的身手吗？ 第16章 好香好甜的人类！ 于是等蝙蝠侠接到消息的时候，米斯特又双叒逃课了。 连带着达米安一起。 数次要求家访，但因为蝙蝠侠正在瞭望塔值班而遭到原因不明的拒绝的伯恩斯女士痛心疾首，她捏着头版头条是哥谭花花公子花边新闻的《哥谭日报》给布鲁斯打电话，要求他提高对孩子们心理健康的关注度，不要当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因为在外面乱搞错过陪伴孩子们成长的机会。 当然，出于职业道德，伯恩斯女士说得没有这么直白。 听懂了的布鲁斯：“……” 他坐立难安地在蝙蝠洞里，虚心地听电话对面的老师苦口婆心数落了他半个小时，数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坚决把嘴闭上了。 但伯恩斯女士显然因为布鲁斯的沉默更生气了。她甚至气到翻起了杰森在这间中学就读时的旧账，痛心疾首指责布鲁斯从不肯参加家长会，并且对家委会的热情邀请置若罔闻。 “我会好好教育他们的。”布鲁斯耸耸地在老师的怒火中承诺道，“抱歉，伯恩斯女士，他们太贪玩了。我愿意配合家委会，以后一定不会再拒绝……呃，学校还需要图书馆吗？我想为哥谭教育事业的发展尽一点绵薄之力！” 提姆悄悄和迪克吐槽：“如果不是我知道达米安刚刚又给米斯特偷偷安了三个窃听器，我甚至会为他们终于好起来的关系感到欣慰——一起逃课，多么伟大的兄弟情！” 迪克：“别这么说，米斯特和达米安都是很好的孩子，他们以后会为彼此感到骄傲的。” 话虽这么说，但现在大家都很头痛，因为两个孩子的定位都消失不见了。 之前那种不同寻常的情况显然又发生了。 蝙蝠侠表情不变实则尴尬地想叫阿弗来接电话——他得承认，蝙蝠侠实在不太擅长应对亲子关系、家校沟通和热情负责的好老师。 “米斯特和汤普森兄弟一起去了钻石区……达米安跟在他们后面，我猜米斯特大概不知道达米安跟踪了他，但愿米斯特别发现这件事，不然我怕他一拳头打飞罗宾的摩托车。”提姆说道，“他们消失之前的定位发给你了。” 布鲁斯闻言点点头，他已经换好装备，走向蝙蝠车。 迪克放下专门给米斯特带的布鲁德海文超好吃小蛋糕，“我也一起去。” ** 当蝙蝠车轰鸣着驶离蝙蝠洞的时候，米斯特已经跟着埃里克和弗兰克到达了黛西威廉姆斯的家。 的后院。 和弗兰克家普通的情况不同，黛西家在哥谭勉强能算个小富豪。她父亲是一家唱片公司的老板，母亲是知名音乐家，两人只有黛西这么一个女儿，平时宝贝得不行。 弗兰克掏出钱夹里的照片给米斯特看，照片里的黛西威廉姆斯一头红发，长相明艳，笑容灿烂，看起来是个非常讨人喜欢的姑娘。 “我和黛西都很喜欢户外探险，也是因为一次野外探洞我们才认识的……她真的个很好的女孩，我们之间的感情一直很不错。”弗兰克向米斯特介绍，“去年我们突发奇想，弄了一个直播户外探险账号，现在粉丝也不少……” 埃里克吐槽道：“他们两个整天就去一些闹鬼的地方……废弃的医院、郊区烂尾楼，偶尔还能拍到哥谭特色活动……他俩的绝活就是一边尖叫一边秀恩爱，结果有些人就喜欢看这个。” 弗兰克现在也快后悔死了。 一直以来他们做户外探灵直播始终都没出过问题，所以前段时间他俩应粉丝要求，准备去探索哥谭郊区的一栋有闹鬼传闻的破旧林间小木屋。 “其实一开始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房子里非常冷，简直和屋外是两个季节。”弗兰克有些尴尬地承认道，“而且那屋子一看就很久没人住过，但装潢却很华丽，还有些看上去就很贵的家具……完全不像是被废弃的样子。我还以为是黛西弄的惊喜，平时我俩都很喜欢玩这种恶作剧，就看谁能真的吓到对方。” 所以他们互相都以为是对方的恶作剧，并没有将那些异常放在心上。 随后，他俩便一边开着直播，一边嬉笑着在里面四处摸索，谁知道却在无意中发现了一个被木板钉起来的地下室。 当时观看直播的粉丝都很激动，而身为探险主播，弗兰克和黛西玩的就是心跳，越是这种看起来充满秘密和危险的地方，他们越是要去。 何况黛西还是个无神论者，之前他们去过很多比这件小木屋还要危险诡异的地方，但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所以这次他们本以为也会一样。 一开始确实平安无事。 他俩合力撬开了那个几乎被虫子蛀空了的老朽木板，在铰链的吱呀作响中举着手电走了进去。 “谁知道我们刚进去，那个门板就自己关上了。还好我们的手电筒是花了大价钱买的强光手电，身边还带着棒球棍和□□……”弗兰克说道，“但是就算是大功率强光手电居然也照不到地下室的尽头，而且网络信号也断掉了。” 如果他们在那时候选择退出，说不定就不用遭受这些了。 可惜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们总觉得在那间地下室里有种喘不上来气的感觉，就好像里面人太多，太拥挤了一样。地下室里脏兮兮的墙壁上有大片不规则的阴影，像是陈年血迹一样透着一种狰狞的暗红色。在手电筒的照耀下，那些隐藏在角落里的影子似乎在不断变形蠕动，但等他们扭头看过去的时候，一切却又都消失不见了。 最后，黛西在遍布各种腐烂动物尸体的地板上找到了一副陈旧的通灵板。 所谓通灵板，又叫灵应板或者对话板，分为底盘和乩板两个部分，底盘上刻有26个英文字母，乩板则可以在底盘上灵活移动，拼出不同的单词。 和笔仙碟仙之类的玩法类似，使用通灵板的时候大家会绕着通灵板围坐一圈，每个人都将一根手指搭在乩板上，然后闭上眼睛遵循固定的流程召唤亡灵，向亡灵提问后，亡灵会将乩板移动到相应的字母上，拼成单词，就是问题的答案。 年久失修房子里藏着一副古老的通灵版，这简直让弗兰克和黛西脑子里冒出无数冒险的点子。 所以他们带走了那副通灵板，而弗兰克还顺手拿走了地下室的一支灰扑扑的蜡烛，准备为接下来的恐怖游戏再增加一点儿氛围感。 他们用棒球棍砸开了地下室的门，然后嘻嘻哈哈地又开启了直播，当着网友的面玩了一会通灵板，多拍了一些素材也就离开了。 “之后发生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回家的路上莫名其妙点燃了那支蜡烛。”弗兰克说道，“接下来，我的身体就完全被那个该死的恶魔控制，变得浑浑噩噩。不过幸好有你，米斯特！” 埃里克眼尖地看见米斯特的衣兜似乎动了动。 米斯特捏着想要蹦出来教训一下敢说他坏话的人类的安度马里斯，兴致勃勃地催促弗兰克继续讲。 听起来，那栋房子像是一个非人类的聚居区！好想加入！ “我恢复之后就一直尝试联系黛西，但是……”弗兰克有些说不下去了，“黛西的妈妈今天告诉我，黛西昨晚差点把自己吊死在房间里，现在正躺在icu昏迷不醒！都怪我……” 第25章 “所以一定是那副通灵板的原因……米斯特，我想请你帮忙，把那副通灵板毁掉，也许黛西就能恢复正常了！” “可是我们就不能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进来吗？”埃里克钻出狗洞，吐槽道。 他们现在正在黛西家别墅的后门。二楼阳台通往黛西的房间，弗兰克的计划是从窗户翻进去。 “别吵……万一通灵板里的恶魔像那天那个一样，不仅看上了我的身体，还想伤害周围的人怎么办？黛西父母还在家，所以我们悄悄进行，找到那东西就赶紧离开。”弗兰克说道，“而且我都说了让你别跟过来冒险，你非要过来添乱！” 埃里克反驳：“有米斯特在，算什么冒险？米斯特一拳就能捶死一只恶魔，这次我要在保持清醒的情况下观摩驱魔仪式！” 他的理想已经变了，之前他准备在实验室度过宅男的一生，现在他打算走进教堂，皈依主的怀抱——在米斯特的光辉照耀下。 昨天他还报名了唱诗班。 米斯特站在窗户下看着折腾来折腾去就是怕不上去的两兄弟，直接撸起袖子，三下五除二爬上了窗户，顺便像上次翻墙一样，把两兄弟直接拎了上来。 弗兰克汗了一下，他看了看自己一米八肌肉紧实的身材和米斯特纤细的小身板，后悔自己没有对上帝再虔诚一点。 原来信耶稣还有强身健体力大无穷的buff。 米斯特站在屋子里，一点儿都没有入室抢劫的自觉。 他的眼睛已经牢牢盯着桌子上的一块老旧的木板上。 那块木板看上去年代已经有些久远，棕黄色的底板上字母已经模糊不清，侧面暗红色的污渍让它看上去十分不详。 米斯特有些好奇地走上前去，伸出手—— 弗兰克倒吸一口凉气：“就是它！就是这个！” 他话音刚落，屋子里突然气温骤降，暗红色的血液从通灵板上涌出来。成片的血液像瀑布一样流下桌子，甚至以气死牛顿的姿势爬上了墙壁。 在那些血液即将缠上埃里克的小腿时，这个可怜的中学生再次十分负责地发出惊恐的尖叫声。 “砰——”大门发出一声巨响，凌乱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该死的，不要碰！！” 男人冲过来扑向米斯特的方向。 米斯特的手指已经摸到了通灵板，他轻轻擦掉脸上溅到的的血珠，十分惊喜地回头：“是你！” 好甜好香好可爱的美味人类！ 第17章 代表bat消灭你！ 米斯特看着冲进来的康斯坦丁, 两眼放光。 更令他感到惊喜的是，他闻到康斯坦丁身上有一种及其熟悉的味道。 那是他身上的味道！ 米斯特呼吸急促起来，他看着康斯坦丁, 脸上的喜悦之色已经藏不住了：“你……你……嗯，我该怎么称呼你？” 他用自己属于人类的常识仔细思考了三秒钟并且彻底确认了，这家伙，一定是自己的眷属吧！因为之前他已经两次做梦梦见了对方，并且他们在梦里相处的非常愉快！ 他还以为之前的两次梦境是他的幻觉，没想道……他居然真的和一个人类产生了感应！ 所以……该叫小甜心还是叫亲爱的？ 嗨呀，好激动呀！ 他们之间有极其强烈的羁绊，这是来自宇宙的指引！ 米斯特想起来，以前他偷偷旁观克苏鲁这么做过——和属于自己的眷属共赴癫狂的梦境, 紧接着，信徒会陷入长时间的高烧和谵妄，他们会在梦境中彻底颠覆人类对现实的认知，他们或将因此疯狂，亦或者逃向新的黑暗时代寻求安宁的死亡。 瞧啊，他的眷属已经冒着生命危险偷偷跑来找他了！他该怎样才能回馈这份癫狂的热情呀！ “我……我我都还没准备好，你你你……你怎么就来了呀？”米斯特结结巴巴，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偷偷把触手伸出来，用上面的眼睛仔细查看自己今天的穿着打扮。 真是糟糕, 他的头发一点也没有光泽！衣服上还有好多褶皱！一定是昨天可怕的家教课导致的！呜呜阿弗！你要赔我一百块小甜饼才行！ 贴心的触手绕到米斯特身后，偷偷帮米斯特抹平头顶上的呆毛。 米斯特的脑海已经陷入一片空白, 之前偷偷学过的和眷属沟通的小妙招123全都被他忘在了脑后。他只顾着眼巴巴盯住康斯坦丁的脸看个不停。 越是看清康斯坦丁的脸，米斯特的笑容就越大，慢慢的，他嘴角几乎咧到耳根, 露出两排白花花的牙齿，眼睛也眯成一条缝。 真好看呀，他心想，好可爱呀！ 他的眷属那头凌乱的金发简直像是倔强的火焰，他的眼神又深邃得如同宇宙！他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眷属！呜呜呜！克苏鲁的眷属绝对比不过他的！以后他要天天在社交媒体上炫耀! 他想冲到楼下跑两圈。 两圈不够，得200圈！ 康斯坦丁目光严肃地盯着米斯特，在看清米斯特身后居然冒出一截小小的、绝对不属于人类的触手时，他毫不犹豫地冲了过来。 他一把将米斯特的手从通灵板上扯下来，对着米斯特就是一个熟练的过肩摔。 通灵板因为他扯开米斯特的粗暴动作而砸到了地上，实木做的底板和乩板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咚咚的响声。 康斯坦丁用力将米斯特的头按向地板，双手反剪在身后。 对付恶魔的康氏阴间小妙招第一式，把被附身者痛揍一顿绑起来。 这孩子刚刚那么诡异的表情，一看就是被附身了。 米斯特被他按在了地上。 他的第三只触手被迫紧紧贴着康斯坦丁的小腿。 米斯特：*罒▽罒* 康斯坦丁只觉得一个滑溜溜的东西从他小腿上滑过去，并且准备往他的衣服深处钻，然而等他低头去看的时候，那东西却又不见了。 于是他更加用力地抵住米斯特的脑袋，低声用拉丁文念道：“以圣父、圣子、圣灵之名，我命令你，离开他的身体！” 米斯特只知道点头附和，“嗯嗯，离开离开！” 见状，康斯坦丁的神色变得更加严肃。 他已经在这孩子身上感受到了邪恶的气息，想必是刚刚他触摸那个邪恶的通灵板时，附着在通灵板上的恶魔藏在这个可怜的孩子身体里。 但这次的恶魔似乎异常强大，他的咒语居然没有起半分作用！ 瞧瞧这孩子的脸，笑得都扭曲了！这是人类能做出来的表情吗？ 众所周知，被恶魔附身的人会有一些显著的特征，比如突然拥有怪力、会说从来没有学过的神秘语言、对圣经和十字架等圣物表现出强烈的厌恶感，更明显的是身体上的异常，比如诡异扭曲的肢体和表情或者口中能够发出非人类的吼声。 这个孩子的表现符合其中一部分特征——表情极其扭曲，并且还用拉丁文重复了他刚刚的话，不过康斯坦丁可从不依靠这些和精神疾病类似的特征来判断。他在刚刚进门的时候就看清楚了这孩子身上隐藏的邪恶气息。 安度马里斯在米斯特的衣兜里偷偷把自己缩得更紧了一点儿。 他觉得现在这世道简直越来越危险了，刚刚康斯坦丁念出的那句驱魔标准话术虽然不是冲着他来的，但也让他感觉非常不舒服！这会他已经头晕恶心想吐了！ 安度马里斯默默流着眼泪，在心里向撒旦祈祷。 这世界上的驱魔师已经这么强了吗？为什么撒旦不出来除掉这些对地狱十分有威胁的家伙？ 不过，他也在这里感受到了一位来自地狱的老熟人的气息。 他心里涌起一阵希冀。 这就是为什么他这几天都老老实实跟着米斯特的缘故，因为他很清楚，上次被弗兰克和黛西召唤出来的恶魔可不知他一个……好吧，他其实才是那个被捎带脚召唤出来买一赠一的添头，那天他刚好过来位一个强大的恶魔跑腿，所以才跟着一起被召唤出来了。 事实上，真正被召唤出来的是另外一位排名比他靠前得多的恶魔，只要那位比他强得多的家伙能打败米斯特，那他就可以重获自由了！ 到时候……呵呵，他一定要狠狠折磨米斯特！区区一个新生的恶魔，仗着不知道哪里学会的诡异招数吸收了他的力量，就算能打得过他，也绝对打不过另一位！ 周围的异常并没有随着康斯坦丁的动作消失不见，屋子里的阴风刮得更猛了，康斯坦丁觉得那风在往他脸上抽巴掌。 埃里克和弗兰克被突然冲出来的康斯坦丁吓得发出尖叫声。眼看着康斯坦丁居然敢打米斯特，两人急忙要过来帮忙。 但地板上的血液和周遭的不明阴影阻挡住了他们的脚步，同样也阻挡住了站在门口的威廉姆斯夫妇。 穿着得体却脸色难看的威廉姆斯夫人看着房间里混乱的一幕，也发出尖叫声：“弗兰克汤普森，你怎么在这里？你要做什么？！” 第26章 威廉姆斯先生上前一步挡在妻子身前，“这里不是你们这群孩子应该来的地方！” 今天正是威廉姆斯夫妻二人请来了驱魔人康斯坦丁。 由于经常接触娱乐圈里那群牛鬼蛇神的缘故，威廉姆斯夫妇俩其实不是第一次接触这些非自然事件了。 上个世纪，有些著名明星非常迷恋由西非移民传入美国的巫毒教，并且经过本土化造就了一系列诸如巫毒娃娃、蛇神崇拜等流行文化现象。 本世纪刚流行起来的风向是东南亚的降头术，听说有很多小明星偷偷跑去泰国给竞争对手下降头……不过事实证明，大多数降头师都是骗钱的。 大概在一个多月前，威廉姆斯先生唱片公司里的一位制作人突发疾病暴毙，死状凄惨但警方却完全找不到凶手，更难解释那人身上几乎全是自己造成的伤痕。后来他才知道，那位制作人收到了一张据说录制了恶魔的声音、并且已经害死了好几个人的唱片。 他经人介绍，花了好大力气才找到康斯坦丁，专门请他来为公司处理这件事。 准确来说来，也算是康斯坦丁主动找上门的。 当时威廉姆斯先生还觉得挺巧的，介绍人刚给了他一个电话，让他联系约翰康斯坦丁，结果他一扭头就有个金发穿风衣的男人自己撞了上来，还自我介绍说，他就是约翰康斯坦丁。 当时他还差点把人当骗子轰出去。 不过后来他确认了康斯坦丁先生的真实身份后，态度就变得十分恭敬了。干他们这一行的，宁可信其有，何况康斯坦丁在路上还秀了一手绝活，让他亲眼看到了可怕的恶灵。 但那张唱片的事情还没处理完，他女儿就先出事了。 当时康斯坦丁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意外，就好像他是专门为这件事而来的一样。 威廉姆斯夫人抱着丈夫的胳膊，同样因为屋子里诡异的场景吓得瑟瑟发抖。 弗兰克隔着一整个房间看着威廉姆斯夫妇，顿时也慌了神。 威廉姆斯夫妇两人都知道弗兰克是女儿黛西的男朋友，之前他们还邀请弗兰克来家里做客过。 但是在黛西生病这段时间，弗兰克一次也没有出现，现在却又偷偷潜入他们女儿的房间里，这让两人都有些愤怒。 更别提现在房间里到处都是如同有生命一般到处游走的血液，要是说弗兰克和这一切无关谁都不信。万一这个胡作非为的小子破坏了康斯坦丁先生的驱魔计划，那他们的女儿可怎么办？！ 威廉姆斯夫人甚至在一瞬间想到，会不会就是弗兰克害得他们女儿变成了这样！ “我是来救黛西的！”弗兰克慌慌张张地说道，“我知道我说了你们也不会相信，但是黛西她……都是因为我，我们之前去了不该去的地方，这才……” “所以是你招惹到了恶魔吗？我女儿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闻言，威廉姆斯先生更加愤怒了。 他红了眼，顾不得在场的其他人就想冲上去揪住弗兰克的衣领，狠狠教训一顿这个害自己女儿只能无助地躺在病房里的家伙。 “都闭嘴！”康斯坦丁在一片混乱中大声吼道，“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你们就不能看看周围的场合吗？fxck……” 来之前他可不知道屋子里还有人，这三个臭小鬼，不是上赶着给恶魔送人质吗？ 不……不止三个，窗户外居然还挂着一个！ 哥谭都住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谁家青少年喜欢挂在房顶上cos蝙蝠？ 康斯坦丁这一瞬间只想骂人，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在知道恶魔的情况下还敢过来冒险，简直是有病！但现在恶魔已经现身，这几个孩子恐怕已经被恶魔盯上了！ 就在他在心里吐槽的时候，窗户附近突然发出一阵异响，似乎有人在外面搏斗，紧接着，有什么东西从窗户外被扔了进来，落进房间里。 窗户猛地被关上，房间里的光线彻底消失。 站在门口的威廉姆斯夫妇也突然被一阵莫名其妙的力量推进了房间，随后，房门也猛地被关上。 他们被彻底关在了这个房间里，任凭威廉姆斯夫妇以及弗兰克和埃里克如何用力捶打窗户和大门，它们都像焊死在墙壁上一样，无法被撬开半点缝隙。 窗户突然开始结冰，房间里冷得像是冰窖，一阵阵海水的味道涌进房间，海产品特有的腥臭气息无孔不入，一时间让所有人感觉自己来到了海鲜市场，周围充满了冻鱼。 埃里克甚至受不了地当场呕了起来。 空气里传来尖锐的笑声和哭声，混杂在一起让人头晕目眩。 一张接一张没有五官的人脸出现在墙面上，厚厚的墙壁似乎变成了一张软塌塌的薄膜，那些狰狞的鬼脸和爪子看起来马上就要突破这层阻碍，闯进房间！ 康斯坦丁半跪在地板上，用膝盖狠狠压着米斯特的脖子，一只手按住米斯特的脑袋，“ exorcizamus te， omnis immundus spiritus...”* 房间猛地以十分不科学的频率震动起来，所有人都感觉脑子里传来一阵尖锐的嗡鸣声。在威廉姆斯夫妇痛苦的神色中，墙壁上的鬼手终于伸了出来，焦黑的指节狠狠插入两人的肩膀，将他们向后拖拽，然后牢牢钉在了墙壁上。 威廉姆斯夫妇口中发出惊恐的叫声，他们大力挣扎起来，但那些鬼手就像是铁钳一样，抓着他们不放。 两人的鲜血顺着墙壁流下来。 康斯坦丁口中的咒语念得更加大声。 恶魔仿佛也在发出痛苦的嘶吼声，那声音出现在每个人脑子里，让人痛苦不已，恨不得在地上打滚。 弗兰克和埃里克双手抱头，一边想要摆脱脑子里的声音一边努力躲避着地板上冒出来的鬼手。 除了康斯坦丁和米斯特之外的所有人都发出能掀翻房顶的尖叫声。 哦，还有一个人没有尖叫。 是被莫名其妙从窗户外扔进来的达米安。 达米安还穿着和米斯特一样的校服，手里却拎着一把长刀。他无视了屋子里种种诡异的现象，刀子冲着地上试图扯他裤腿的鬼手砍过去。 刀锋落在那些长着可怕指甲的焦黑手指上时，居然发出金石相撞的嗡鸣声。 少年冷笑一声，用极其灵巧的身姿躲过鬼手的袭击，看上去一点儿害怕的情绪都没有。那些鬼手似乎也看出来达米安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于是纷纷绕开他，追着弗兰克和埃里克到处跑。 埃里克看着莫名其妙出现的达米安，这会儿心里已经快后悔死了。他没想到米斯特这么快就被人放倒了！而且这么长时间不说话，米斯特该不会是晕过去了吧！ 不要哇，能拯救他们的小天使！ 而且，米斯特的哥哥什么时候跟过来的？不会真的被弗兰克猜中了，这一切异象都是达米安这个恶魔之子搞得鬼吧！ 难道剧情真的是兄弟二人相爱相杀？！ 他忍着头痛，拼命呼唤米斯特：“米斯特，快醒醒！你还好吗？米斯特！” 再不醒过来，本场mvp就要被你的恶魔兄弟拿走啦！ 米斯特这会儿好得很，他完全无视周围发生的一切，安详地趴在地上，享受和康斯坦丁的贴贴，就连刚刚那些像瀑布一样的血迹都知道避开他的脸……可能也是康斯坦丁咒语的缘故。 他贴着地板不想动，心里泛起一阵阵小花花。 他心想，哇……他真热情，他打我唉！ 他爱我！ 达米安踩着那些鬼手跳来跳去，时不时给他们一刀。 他冲着米斯特的方向大声质问：“米斯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解释清楚！” 康斯坦丁这会儿烦得要死，今天这个恶魔比他之前遇到的都要危险，对方居然能把他们这么多人都困在这里，而且看样子并不畏惧他刚刚念出的咒语。 他掏出十字架抵在米斯特额头上，另一只手飞速在地板上画出用于封印的五芒星。 米斯特嘿嘿笑出声，脸上的表情更加扭曲。 呜呜好粗爆，他好喜欢！ 康斯坦丁见状，眼神一利，毫不犹豫地从衣兜里掏出他痛揍恶魔的黄金指虎。 对付地狱恶魔的康氏阴间小妙招第二式，要打就打脸。 然而还没等他的指虎落在米斯特脸上，达米安的刀就已经毫不客气地对着康斯坦丁砍了过来：“你要对米斯特做什么？” 就算米斯特这个臭小子身份不明，他也是蝙蝠家的人！ 康斯坦丁一不留意，指虎被达米安挑飞，落在房间另一个角落里。 他低声咒骂一句：“你没看到吗？我在救他！他被恶魔附身了！” 就在这时，一阵黑色浓雾突然从通灵板乩板上镶嵌的镜片里冒出来，短短几秒钟就充满了整个房间，在场所有人都听见了一个女人惊恐的尖叫声。 “救命！救我！” “黛西！！是黛西！” 爱女心切的威廉姆斯夫妇早已顾不得其他，两人开始疯狂挣扎着。 第27章 钉在他们身上的鬼手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立刻就放开了威廉姆斯夫人。她顾不得鲜血直流的四肢就要往通灵板那里冲过去。 “不要碰！”康斯坦丁大声吼道。 然而他感到被他控制住的米斯特也突然挣扎起来，于是他只好伸出手摁住米斯特的胳膊。 就这么两秒钟的时间，威廉姆斯夫人已经一把攥住了那个镶嵌着一块水晶的乩板。 “妈妈，救我！我的灵魂被困在这里了！”透过那块水晶，威廉姆斯夫人看见了女儿。 黛西浑身是血，神情慌乱，祈求地看着母亲，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妈妈，是你吗，妈妈？快救救我！我快死了！” “不要相信他的话！”康斯坦丁飞速喊道，“恶魔都会骗人！说话的绝对不是你女儿！” 威廉姆斯夫人双手颤抖，捧着乩板不知所措。她痛哭出声：“黛西，我的黛西！你在哪里？我该怎么做？上帝呀，快救救我可怜的女儿……” “妈妈，求求你！快点把这个通灵板砸碎吧，这样我就能出来了！”黛西的声音更加可怜，“我好冷，好饿！” 威廉姆斯夫人已经泪流满面，眼神也逐渐涣散起来。 她双手捧着那块乩板，缓缓地举过头顶。 威廉姆斯先生挣扎着想要过去，但那些鬼手还牢牢地抓着他不肯放开。 他瞪大眼睛，惊恐地看见妻子身后缓缓浮现出女儿的身影，但女儿脸上却带着诡异的笑容。 康斯坦丁立刻就想冲过去阻止，然而墙壁上却又突然冒出来阿斯特拉拉格的脸。 小女孩双目流出血泪，对着康斯坦丁恨声咒骂，“约翰康斯坦丁，你为什么不来救我？你害我这么多年都在地狱里受苦！我恨你，康斯坦丁……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的存在只会把你周围所有人都拖入地狱！” 康斯坦丁掏出枪，毫不犹豫地对着阿斯特拉的方向扣动扳机，浸泡过圣水的子弹在墙上炸裂开，阿斯特拉的影子也随之消失。 他调转枪口，对准威廉姆斯夫人的方向。然而恶魔却又消失无踪。 康斯坦丁暗骂自己大意了，早知道这么麻烦，他今天应该带着查斯来。 屋子里属于地狱恶魔的腐烂气息影响了他的灵感，他没有感应到屋子里隐藏的恶魔居然不止一只！ 他一把将米斯特拎起来，打算先去对付另一只恶魔。然而还没来得及进行下一步行动，在场所有人就像是被人迎面痛揍了一拳一样，眼前突然一黑。 是威廉姆斯夫人。 在恶魔的蛊惑下，她含着泪，终于将那块通灵板狠狠砸在了地上。 一瞬间，乩板上镶嵌的水晶四分五裂。 下一秒，包括康斯坦丁在内的所有人都晕倒在了地板上。 ** 等康斯坦丁清醒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张放大的、笑得十分诡异的脸。 吓得他差点一巴掌呼上去，但是在看清眼前的人之后，他又忍住了。 “……是你，小孩。”他看着米斯特纯洁的眼神，有些惊异地发现米斯特身上属于恶魔的气息居然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居然是……另一种让他也觉得十分熟悉的气息。 他有些惊疑不定地上下打量着米斯特，在看见米斯特脸上过分灿烂的笑容时，他感觉自己眼睛都要瞎了。 谢谢，常年呆在阴暗地下室和出租屋里研究黑魔法的人有点承受不住花朵一样的笑。米斯特的笑容让他觉得自己是一朵见不得光的阴暗毒蘑菇。 米斯特没忍住，笑得更灿烂了。 没办法，今天简直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他终于拥有眷属啦！这么开心的事情哪个怪物还能做得好表情管理？ 毕竟他还是第一次有呢！ 米斯特有些害羞地靠近康斯坦丁，伸出手扯着他的衣角露出嘿嘿傻笑。 康斯坦丁眼皮一抽。 这会儿他算是明白过来，刚刚恐怕是真的弄错了。合着这个臭小鬼压根就没有被恶魔附身，那副傻乎乎的笑就是他自己的笑！他中了恶魔的诡计！ 妈的，谁家好人笑得像伪人啊？这是哥谭特色吗？ 康斯坦丁抬眼环顾四周，却发现现在他们身处的地方早已不是黛西威廉姆斯的房间。那些属于少女卧室的装饰被一些厚重华丽、属于中世纪装修风格的家具替代，而他本人正睡在房间正中央华丽的四柱床上。 他不知道，是米斯特公主抱他上去的。 米斯特的触手还偷偷蹭了他的脸好几下，触手尖尖都激动得变成了粉红色。 康斯坦丁掀开被子，动作利落地从床上跳下来。 窗外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他试着去推窗户，同样纹丝不动。 兜里的圣水泼洒下去，眼前的场景也没有丝毫变化。 康斯坦丁心里对当下的情况有了些判断。 强大的恶魔都有属于自己的领地，在有人召唤的情况下，恶魔可以将人类拉入属于自己的地盘。恐怕原本附着在通灵板上的恶魔正在诱惑黛西，最后被威廉姆斯夫人砸碎通灵板的举动彻底释放出来。 恶魔们的领地既不在人间也不再地狱，非要说的话，那大约是和人类世界重合的、存在于另一维度的空间。用科学家的话来解释……可能就是量子纠缠吧。 现在他们应该就是处于这样的维度中。 人类世界的人看不见他们，他们处于同一时空，却又无法接触彼此。除非得到恶魔的许可，否则他们无法离开。 这是最麻烦的情况。 以前康斯坦丁不是没有遇到过，但是那次他身上带了足够多的道具，身边还有队友，足以依靠他的阴间小妙招逃离那片区域。何况拥有这种强大能力的恶魔也不多，他哪能想到随随便便来给小姑娘驱个魔还能遇到。 这次他来的实在是过于匆忙，而查斯又被他派去取那张威廉姆斯先生口中录制了恶魔之声的唱片，并没有跟着他一起起来。 “没用的哦。”米斯特乖巧地看着康斯坦丁的动作，“这里是别人的领地，我们最好还是礼貌一点，这样比较符合做客之道。” 康斯坦丁斜眼去看米斯特：“你知道什么？” 米斯特摸摸脑袋：“什么什么？” “老实说清楚，你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 “我……我叫米斯特韦恩，今年……大概是12岁吧，家住在韦恩庄园，我有个爸爸，有1……2……”米斯特掰着手指开始数哥哥姐姐的数量。 “谁问你这个了？”康斯坦丁摸摸兜里的斯卡，抽了一根叼在嘴里，想了想还是没点上，“你身上的恶魔气息，到底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话还是拿去骗鬼吧。” “什么怎么回事？那就是个不要脸的混蛋！临阵逃脱的逃兵！”另一个声音突然从米斯特的手腕上响起，小z气鼓鼓地开始大声咒骂安度马里斯，“你这个混蛋也是安度马里斯的同伙吧！我记住你了！你等着，等我连上网我马上就把你的高清大头照挂在每个社交平台上避雷！就是你这个混蛋刚刚打了我们家可怜的米斯特！我要向全世界曝光你可恶的嘴脸！我要给你投厕！！” 小z气鼓鼓的脸挤在米斯特智能手表小小的屏幕上，看得出来确实有大大的愤怒了。 康斯坦丁嘴里的烟差点掉在地上，他瞪大眼睛，有些不确定地喃喃自语：“……天使？” “没错！我们家米斯特宝宝就是全天下最可爱的小天使！你说，你是不是嫉妒我们米斯特宝宝！”小z持续对着康斯坦丁持续输出，这会儿要不是他链接不上ds老师，高低得把ds老师叫过来帮他一起骂人。 米斯特摸摸手表，对康斯坦丁介绍道：“这是小z，是提姆给我做的人工智能，超级厉害的！你们互相认识一下吧，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哦。” “谁跟他是一家人？”小z的电子音都要劈叉了，他大声抗议道，“米斯特小主人，你离这个不怀好意的混蛋远一点呐！他还抽烟！他肯定有口臭！” 米斯特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康斯坦丁：“……别这样，你们都是我的宝贝！” 康斯坦丁：…… 他冷笑一声：“虽然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你不准备发挥一下自己的圣母心，拯救拯救我们这群可怜的人类吗？天使宝宝？” 米斯特还以为康斯坦丁在和他说话，他为‘宝宝’这个称呼暗自欣喜，然后犹豫着解释道：“……哦，我们这是有缘千里来相会！不过现在我们是在别人家，刚刚那个家伙邀请我们来玩一会儿，但是他把我们丢进来后就一直没出现了……我也觉得这不符合待客之道，不过我们还是礼貌地再等一会儿……哦，他来啦！” 米斯特对着康斯坦丁背后打了个招呼：“身为主人，你怎么自己把我们丢下不管了呢？这可一点儿都不好！下次要注意哦！” 康斯坦丁后背的冷汗刷的一下就流出来了。 第28章 他能感觉到，这次出现的恶魔比起当初因他莽撞召唤而来、最终带走了阿斯特拉的恶魔恩克拉多斯更加强大。 这是现阶段的他尚且无法对付的！更别提他现在手上除了还没用完的几发圣水子弹，其他什么武器都没有！ 米斯特还在热情打招呼：“还有你，小安，你也太过分了，为什么不和我打声招呼就离开？！” 没错，站在那个可怕的恶魔身后的，正是刚刚从米斯特身边逃走的安度马里斯。 安度马里斯这会儿瘪得像只青蛙，他站在另一个恶魔身边，身高还没到另一只恶魔的腰部，于是看上去就更像一只皱巴巴的青蛙了。 他对着米斯特恶狠狠地咒骂道：“你这个臭小鬼！你以为自己很厉害吗？我告诉你，伟大的弗卡洛大人绝对能杀了你！” 康斯坦丁眯起眼睛。 他想他知道来人是谁了。 弗卡洛，所罗门72柱魔神中排行第41位，手下统领三个地狱军团，力量十分强大可怕，据说拥有掌控风暴和海洋的能力。怪不得刚刚他闻到一股子海鲜味。 在《奥德赛》中，弗卡洛被描述为一位海神，并将其归属为古希腊神话中的古老神族。史诗中称他是大地女神盖亚与海神蓬托斯的儿子。不过在更广泛的神话传统中，弗卡洛常与海妖的形象有关。 康斯坦丁曾从另一本有关黑魔法的书籍中得到过有关这个恶魔的准确记载——弗卡洛是个十分阴险狡诈，擅长玩弄人心的家伙。他向来对召唤他的人抱以最残忍的恶意，并以耍弄他们为乐。例如他曾向人们宣称，在海上航行的船员遇见危险时呼唤他的名讳可以护佑平安，然而但凡敢在暴风雨中念诵他名讳的人最终都会死在海洋中。 安度马里斯说完，表情谄媚地仰头看向弗卡洛：“尊贵的弗卡洛大人，请您快些杀死这个胆敢挑衅您尊严的家伙吧！” 弗卡洛完全没有理会狗腿的安度玛里斯，而是直勾勾盯着米斯特的方向。 不知道为什么，他从这个小矮子身上感受到了威胁。 但仔细看去，似乎又什么都没有。 一个普通人类小孩，他为什么不害怕？ 弗卡洛阴冷的视线落在米斯特的笑脸上。 康斯坦丁转过身，有意无意挡在米斯特身前，脸上带着比安度马里斯更加谄媚的笑容：“原来是尊贵的弗卡洛大人，不知道您邀请我们来这里究竟是想做什么？” 弗卡洛有着一身青灰色的皮肤、光秃秃的背后长着一对巨大的秃鹫翅膀，他的下半身并不是双腿，而是海蛇的尾巴，盘旋着拖在身后。 他手持三叉戟，居高临下地看着米斯特和康斯坦丁。 安度马里斯在他身后，对着米斯特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一边笑还一边做口型：“你死定了！” 然后被不耐烦得多弗卡洛一尾巴抽飞出去。 “没人能从这里离开，你们的灵魂是属于我的。”弗卡洛说道。 他的声音阴冷的仿佛来自地狱，是无数男女的声音混合在一起，诡异的回响震得人耳膜发疼。 房间里再度涌起刚刚那阵诡异的、如海水一般的鲜血，血水打着旋，将米斯特和康斯坦丁包围在内部。 周遭的阴影里浮现出无数惨叫哭泣的灵魂，那都是在弗卡洛手中备受折磨的人类灵魂。那些灵魂一会儿变成阿斯特拉的模样，一会儿又变成康斯坦丁曾经的朋友们。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糟糕的夜晚，一切悲剧在他眼前发生，而他只能手足无措的看着，毫无挽回的余地。 他甚至也看见了自己堕入地狱的场景，无数恶魔折磨着他的灵魂，令他永远也无法逃脱。 而弗卡洛高坐在王座上，指挥着无数恶魔侵入人间。 可怕的压迫感自弗卡洛那巨大的身躯传来，令康斯坦丁发自灵魂地颤抖。 康斯坦丁后退一步，靠近米斯特，然后一把扯下米斯特手腕上的手表。 在米斯特委屈的眼神中，他将表盘对着弗卡洛：“想必您是为此而来吧，我愿意将它献给您。” 杀死一个天使能让恶魔满足，这群蠢货看见上帝的走狗就会失去理智。而他就可以趁此机会带着米斯特先溜走。 米斯特大声抗议：“不行！你把小z还给我！这个不能当见面礼！” 小z在智能手表里吱哇乱叫：“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米斯特主人，你快离他远一点！” 米斯特看看康斯坦丁，又看了看自己可怜的智能手表，最后跳起来一把抱住康斯坦丁的胳膊，眼泪汪汪：“求求你放过小z吧！大家和睦相处不好吗？我相信你是来加入我们这个大家庭的，不是来破坏这个家的！” 康斯坦丁扯过米斯特，将人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迟迟没有动作的弗卡洛。 弗卡洛露出狰狞的笑容，下一秒，他焦黑的利爪便伸向了米斯特！ 康斯坦丁眼疾手快地将智能手表扔进了弗卡洛的嘴里，在小z的大声尖叫中，智能手表顺着恶魔的嘴滑进了他的肚子里。 该说不说，蝙蝠侠出品的智能手表质量就是好，起码声音外放的功能十分强大。 弗卡洛肚子里传来一阵闷闷的，属于小z的哭声，那声音悠长宛转，诉说着数不清的哀怨和悲愤。 安度马里斯都被这声音哭的一愣。 因为听起来实在是太凄凉了，还配上了伤情bgm。 米斯特含着一泡眼泪，尖叫着弗卡洛的方向扑过去，速度快得康斯坦丁都没能拉住他，一点都不像800米跑了8分钟的样子。 准确来说，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在跑步的样子。 米斯特四肢着地，手脚并用，以奇行丧尸的诡异姿态一头朝着恶魔撞了过去。 康斯坦丁瞳孔骤然紧缩，他迅速掏出枪对着弗卡洛的嘴巴就是两发圣水子弹。 子弹击中了弗卡洛的嘴巴，令他十分烦躁地怒吼一声。他巨大的手掌和蛇尾拍在地面和墙壁上，可怕的震动传来，康斯坦丁完全无法站稳，只得狼狈地倒在地上。 而米斯特的七扭八歪的身影也已经跳到了弗卡洛面前，他脑袋用力一顶，有十倍康斯坦丁那么大的恶魔被他撞飞出去，连续砸穿了两间屋子的墙壁。 康斯坦丁：…… 然而米斯特的攻击还没停止。 他是真的以为小z被弗卡洛吃掉了，现在正伤心得说不出话来。 那可是提姆送给他的礼物！小z是他的朋友，他现在居然连陪伴了自己这么久的朋友都保护不了！那他以后还能干什么？！ 米斯特伤心又愤怒，他毫不犹豫地一把抓起安度马里斯，直接把倒霉的安度马里斯重新恢复的力量吸收了个一干二净。 安度马里斯惨叫一声，缩回猫崽大小。 随后，米斯特大吼一声为自己壮胆：“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告诉你，我可是追随着蝙蝠侠的！他一定会帮我，我今天要代表蝙蝠侠消灭你！” 说完，他骑在弗卡洛脖子上，雨点般的拳头毫不犹豫地落在弗卡洛身上，就连他新长出来的触手都冒了出来，对着弗卡洛的脸啪啪啪一顿狂抽。 弗卡洛被打蒙了，他的蛇尾巴在地上疯狂乱甩，但无论如何用力居然也摆脱不了米斯特的钳制！ 米斯特一边哭，一边在嘴里叫着小z的名字：“你快点把小z吐出来还给我呜呜！” 他手上的动作完全没停，直接把弗卡洛的脸都砸得凹进去了。 弗卡洛哪里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打法，他想去拿自己的武器，但米斯特先一步拿到了手。于是他的三叉戟便被米斯特插在了他自己的脖子上，还逆时针扭了一圈，直接把他的脖子扭成了麻花。 弗卡洛愤怒地张开嘴，喷出漆黑的火焰，然而那些火焰一触碰到米斯特就瞬间被他吸收了进去。他控制着狂风吹向米斯特，然而米斯特不动如山，反倒是安度马里斯啪叽一声被吹到了墙上，撕都撕不下来。 弗卡洛十分惊恐地发现，他和米斯特接触的地方正在一寸寸腐烂，而他的力量也在被逐渐消弱！！ “是他扔给我的！你……你快放开！你怎么不打他！”弗卡洛双眼冒火地指着康斯坦丁。 真正物理意义上的双眼冒火，然后又被米斯特伸出两根大拇指，硬生生给他摁了回去。 弗卡洛惨叫一声。 他现在已经装不出来刚刚那种阴冷骇人的声线了，他大叫着想逃，结果又被米斯特扯住头发拉了回来。 “是那个混蛋扔给我的！你放开……该死的，有本事我们光明正大的决斗一场！你别扯我头发！” 米斯特的哭声停了一下，他偷偷瞅了一眼康斯坦丁，然后忽略掉弗卡洛的话，拔出三叉戟就往弗卡洛嘴里插。 这会儿安度马里斯已经被米斯特的凶残吓破了胆，他再度回忆起此前在弗兰克家中被米斯特支配的恐惧，现在已经恨不得跪下来求饶。 康斯坦丁张大嘴巴，站在米斯特身后。 第29章 半晌，他摸摸外套，找了一圈才从右边口袋里掏出烟，抖着手给自己点了一根。 深吸一口，他感觉自己终于清醒了一点。 他吐出烟圈，开始指挥米斯特的动作：“……小怪物，你打他坐骨神经，捶他的屁股！对，就是那里！” 弗卡洛怒视康斯坦丁，然后就又被米斯特戳了眼睛。 米斯特气喘吁吁，他有点打累了，捶了这么久，还是没看见小z的身影，说不定小z已经…… 一想到这里，米斯特不禁悲从中来。 弗卡洛躺在地上，完全没了刚刚的嚣张气焰。 整个空间安静了一瞬。 然后，所有人都听见弗卡洛的肚子里突然传来一阵滋滋啦啦虚弱的电流音，小z声音颤抖，含着哭腔：“亲爱的米斯特小主人，你一定要永远记住我！我是你最忠实的手下，我爱你！就算……就算我死了，我也……哦，我的电路板，哦，我的显示屏……” 他的声音彻底消失了。 米斯特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他把耳朵贴在弗卡洛的腹部想要听得更清楚一点。顺着他脸颊流下来的泪水大滴大滴落在弗卡洛裸露的青灰色皮肤上，把可怜的恶魔烫得吱哇乱叫。 “你坚持住哇，小z！我马上就来救你了！” 康斯坦丁偷偷拱火：“你的智能手表被这个家伙消化掉了哦，说不定再也拿不回来了！刚刚那个还在叫你宝宝的人工智能，他死掉了！好可怜哦！” 米斯特顿时再次怒火高涨，他站起身，拎着弗卡洛的蛇尾巴就是一顿咔咔乱甩。 弗卡洛的脑袋撞在墙壁上，撞碎了四柱床和红砖外墙，露出窗外的风景。 天空一片混沌，外面寸草不生，大地龟裂，滚烫的岩浆在里面缓缓流淌。阵阵阴风吹过，无数灵魂发出痛苦的呻｜｜吟。 然而随着米斯特一下又一下地猛捶弗卡洛的头，周围阴森可怖的空间便随着弗卡洛的哭泣和求饶逐渐像镜面一样碎裂开来，露出同样藏在这个空间其他角落里昏迷不醒的汤普森兄弟俩、威廉姆斯夫妇和已经清醒过来的达米安。 不过还没等达米安看清眼前的一切，这个位于其他纬度的空间就已经彻底碎裂，承受不住米斯特重拳出击的弗卡洛毫不犹豫地选择将这一群暴徒送出自己的地盘。 紧接着，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溜之大吉了，还顺便扔出来了一个灵魂。 安杜马里斯愣在原地，完全不敢想象自己居然就这么被抛了下了。 他也想要逃，然而眼疾手快的康斯坦丁已经一把揪住了他的脖子。 康斯坦丁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可怜兮兮的、只有猫仔大小的小恶魔，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 米斯特站在原地，一脸的欲哭无泪。 这下完蛋了，他让那个吃掉了小z的家伙跑了，小z真的消失不见了！ 虽然他已经有了一个眷属，但是他也不想失去小z！就算给他1000个安度马里斯，他都不要！他只想要小z回来！ 安度马里斯在康斯坦丁手上拼命尖叫求饶：“米斯特！尊贵的米斯特阁下！我真的错了，我发誓再也不敢背叛您了！求求您原谅我吧！” 他的直觉告诉他，宁可落在米斯特手中也坚决不能落在康斯坦丁手中，眼前这个一脸坏笑的金发驱魔人比米斯特难糊弄得多。 然而米斯特现在一点管他的心情都没有，他只是难过地看着达米安：“怎么办，达米安？提姆送我的礼物被我弄丢了！我的小z呜呜！” 达米安站在原地，警惕地看着周围，在确认没有任何危险之后，这才大步向着米斯特走过来。 毫不犹豫地扯住米斯特的领子，质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还不简单吗？”康斯坦丁吹了个口哨，“你孔武有力的弟弟仅凭一己之力就驯服了恶魔，还把对方吓跑了。”不过弗卡洛应该还没有离开人间，他大概是要去找另一个附身者了。 想到这里，康斯坦丁也忍不住有些头痛。 看样子这段时间他最好是呆在哥谭，弗卡洛是个记仇的恶魔，手段也多，他一定还会回来找米斯特的麻烦。 虽然大概率吃亏的不会是米斯特，但万一恶魔耍阴招呢？ 他的目光落在米斯特身上，却无论如何都看不出米斯特究竟是怎么回事。 左看右看这都是个纯种人类。 那么为什么他能不靠信仰和圣水就打败恶魔，还能让天使乖乖待在他身边听他调遣呢？ 米斯特一边委屈地挂在达米安身上，一边还不忘凹布鲁斯爸爸给他立的人设：“我没有！我可不认识什么恶魔！爸爸说了，我只是个善良热情的小男孩！我还不小心弄丢了我的人工智能呜呜呜！我今天过得超惨的！” 安度马里斯还在求饶：“米斯特小主人，快救救我吧！我愿意永远成为你的仆人！” 达米安：“你还说你不认识他？” 米斯特心虚地想和达米安贴贴，但是达米安又掐住了他的腮帮子。 见糊弄不过去，米斯特这才压低声音，为自己辩解的一句：“……好吧，达米安，我说实话。其实我也是听蝙蝠侠的命令……达米安，你知道蝙蝠侠的对吗？你也相信他对吗？你别否认，我看见你用过带有蝙蝠侠logo的水杯！” 达米安：……？ 不是，父亲已经知道了？那他怎么不知道？ 米斯特还在继续解释：“可是蝙蝠侠不让我告诉任何人……你懂的，他们这样的存在都很神秘很谨慎的！” 达米安：？？！！ 懂什么懂，我不懂！ 然而还没等他张口继续询问，马达轰鸣声已经传来。 蝙蝠车一个急刹，停在了所有人面前。率先跳下车的人是迪克，他十分担忧地朝米斯特冲了过来，把米斯特抱进怀里翻来覆去看了好几次，确认米斯特确实毫发无损，他才松了口气。 米斯特看着眼前穿着奇装异服的男人，感觉自己好像闻到了一点点属于迪克的味道……是错觉吗？ 迪克：“幸好你没事，米斯特，你还好吗？别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但是小孩在伤心的时候是不能随便安慰的，米斯特也是一样，刚刚本来他都止住了悲伤难过的情绪，这会儿有人又提起，他的眼泪瞬间决堤：“……呜我没事，可是小z有事！提姆……我失去了陪伴我最久的好朋友！” 迪克好笑地眨眨眼睛，听见耳机那头的提姆笑着说：“你可以告诉米斯特，提姆会帮他再做个一模一样的。” 大哥抱着哭到打嗝的米斯特，哭笑不得。 昏迷不醒的威廉姆斯夫妇终于清醒了，他们从地上爬了起来，神情疑惑地看着周围的环境。 他们在自己家的后花园里，边上居然还停着蝙蝠车！布鲁德海文的超级英雄夜翼正把刚刚出现在女儿房间里的奇怪小孩搂在怀里安慰。 他们请来的驱魔人神色轻松，看来一切都已经解决了。 威廉姆斯先生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医院打来的，说是他们女儿黛西已经醒过来了！ 威廉姆斯夫妇顿时热泪盈眶，他们感激地看向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指指因为迪克的安慰还在继续号啕大哭的米斯特：“不用谢我，是他解决的。” 弗兰克和埃里克顿时用感激的眼神看着米斯特，然而面对隔壁布鲁德海文的超级英雄夜翼疑惑的眼神，他俩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最后还是哭累了的米斯特抽抽噎噎地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用脚掌蹭了蹭草坪，带着希冀的眼神看向埃里克，开口说道：“埃里克，我帮了你的忙对吗？那你能送我个礼物吗？” 他长了眨眼睛，暗示埃里克是否应当付一点报酬给他。 他要的不多。 “给我一个蝙蝠侠公仔就好……我想要上次你给我介绍过的、活力双雄初代手办，就那个可以吗？不行的话，软绵绵的蝙蝠抱枕也行！” 小狗拜托拜托.gif 此时就坐在蝙蝠车里听着一切的蝙蝠侠：…… 第18章 我们真是心有灵犀！ 黛西威廉姆斯的事情过去很长一段时间, 蝙蝠侠都处在一种焦头烂额的调查状态中。 他的主要调查目标落在米斯特身上，尤其是米斯特身体的异常。但他无论怎么给米斯特体检，得出的结论都是米斯特拥有纯正的人类身份, 他连x基因都没有。 这完全无法解释为什么米斯特会拥有那么大的力气和帮忙打败恶魔的手段，这根本不科学！ 也不魔法！ 但是他只要问起来，米斯特就会一脸严肃地告诉他，原因都是蝙蝠侠，因为他是蝙蝠侠的粉丝所以才会拥有强大的力量！ 蝙蝠侠本侠：…… 他忍不住盯着米斯特胸口闪闪发光的心形镭射小牌牌，看了一眼又一眼。 米斯特骄傲地挺起了胸膛。 第30章 布鲁斯隐隐约约知道，他儿子最近爱上了所有和蝙蝠侠有关的东西，论坛粉丝里偷偷自印的小卡、周边商城里卖的蝙蝠侠钥匙扣，甚至是乐高冠名的二手蝙蝠侠人仔, 米斯特都收集得兴致勃勃，完全停不下来。 他甚至花光了所有零花钱，沦落到要去找达米安借钱的程度。 然后他就把达米安修剪庭院换来的零花钱也花光了。 布鲁斯叹了口气，继续盯着蝙蝠电脑里的资料皱着眉头思考。 无论是威廉姆斯夫妇还是汤普森兄弟俩，显然都对米斯特十分感激，他们一致确定是米斯特从恶魔的利爪下拯救了他们，哪怕是蝙蝠侠出面询问也只得到了同样的答案。而种种迹象也证明了他们的话，米斯特确实帮助这两家人驱赶走了困扰他们已久的恶魔。 基于这一点，布鲁斯只能选择暂时接受他的新儿子是个拥有特殊驱魔能力的“好孩子”, 并且郑重警告米斯特离约翰康斯坦丁远一点。约翰康斯坦丁不是米斯特能应付的。 以前布鲁斯也听说过这个在魔法圈子名声响亮的‘黑暗艺术大师&鬼神专家’，但鉴于他本人的业务范围和这家伙基本上没有出现重合, 所以他对康斯坦丁只停留在保持关注绝不打扰的程度。 如今看来，来自地狱的威胁也不算小，他得联系扎塔娜多想一些科学对付恶魔的办法，还要再调查一下康斯坦丁的过往以及对方莫名其妙从英国跑来哥谭的原因。 蝙蝠家全体成员都忙得脚不沾地, 一方面得更加深入调查米斯特的身份问题，另一方面他们还得看着康斯坦丁不要在哥谭乱来。布鲁斯有种感觉，康斯坦丁这家伙绝对会给哥谭带来无数麻烦。 但他暂时没有用蝙蝠侠的身份和对方接触，虽然他知道康斯坦丁那些魔法小花招绝对有办法得到他的真实身份。 不过没有关系，他的身份于康斯坦丁而言恐怕并没有什么价值，除非康斯坦丁能用布鲁斯韦恩的名字和恶魔交换信息。 他选择用布鲁斯的身份和康斯坦丁接触。 作为米斯特的爸爸，他十分热情地邀请康斯坦丁入住了韦恩集团旗下的豪华酒店，以便能随时关注康斯坦丁的动向。偶尔他还会花大价钱从康斯坦丁手里买些魔法道具，理由是阔佬也有一个就读霍格沃茨的梦想。 而康斯坦丁表示他很开心，有钱冤大头愿意包揽他的食宿还成为他最大的客户，他二话不说马上就和查斯一起拎包入住靠着蝙蝠侠包养了。当天他还去吃了一顿豪华大餐，账单全都寄去了韦恩庄园。 布鲁斯微笑着，照单全收。 这些都不是问题，唯一令布鲁斯感到十分头痛的是米斯特突然开始叛逆的行为。 米斯特现在天天都吵着闹着要去找康斯坦丁玩，就算布鲁斯明令禁止，米斯特也毫不放弃。为此，米斯特甚至打破了自己夜间绝不出行的做人原则，选择在午夜十二点偷偷翻墙，结果最后被阿弗拎着猎枪揪回了房间。 米斯特抱着老管家撒娇，然而老管家不为所动。 阿尔弗雷德是真的害怕米斯特这个学习能力超强的小孩跟着康斯坦丁学会了抽烟喝酒赌博。 据他所知，约翰康斯坦丁住在哥谭的这段时间里什么正事都没干过，整日里就泡在冰山俱乐部地下赌场的牌桌上。 接到蝙蝠侠的通知，匆忙赶回来的红头罩面色严肃地盯着监控视频里的康斯坦丁，十分清晰地看见对方对着他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 杰森：…… 也不知道他那个素未谋面的小弟到底为什么对这家伙感兴趣。 然而等他再继续看的时候，却发现康斯坦丁已经从屏幕里消失了。 杰森：……好吧，他就知道。 烦死这帮魔法小花招很多的家伙了，不像他，只专攻如何用魔法打架斗殴。 想了想，杰森拎起放在一旁的红头罩，又拿上机车钥匙，迅速出门了。 ** 另一边，康斯坦丁用一个简单的小魔法混淆了监控和他身后的小尾巴，偷偷跑来了哥谭中学。 围墙底下的一处狗洞附近。 他已经在哥谭晃悠好几天了，却始终没找到弗卡洛的踪迹。有一种可能是这个狡猾又善于玩弄人类的恶魔找到了新的附身者，正在暗地里行动准备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要不然就是对方偷偷躲起来养伤了。 康斯坦丁没犹豫多久，就决定主动出击。 主要是趁他病要他命，以及担心夜长梦多。 最近这些天，他每晚都在做十分诡异的梦。 梦中，到处都是病态的紫色和绿色光芒，看上去令人恶心至极，完全违背现实世界物理法则的街道、房屋和墙壁以极其诡异的姿态扭曲着，结构极其不合理的巨大神殿出现在每一个阴暗的角落。 他在梦中向上攀登楼梯，最后却沉入地底，走在平地上却倒转至海底，随处可见的潮湿滑腻的暗绿色巨石上刻划着令人不适的丑陋文字，他看不懂其中的内容，但只要多盯着那些怪异的字体看一会儿，他就开始头晕目眩。 每当这时候，都会有冰冷黏腻的触手攀上他的小腿。不可名状的恐慌感突然塞满他脑海，令他想发疯一样地尖叫，却总在最后关头听见一个声音在安抚他。 那声音充满蛊惑，不断重复着：“你是我的……你……” 然后他就会惊醒过来。 第二天又会再度陷入那个梦境。 说实话，这几天他到处溜达happy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实际上他已经连续几天没睡好觉了，这会儿头痛得像是要炸开。 所以得速战速决了。 康斯坦丁决定先解决那个不知道究竟躲在哪里的弗卡洛，然后他就赶紧回到英国，去敦劳费尔港找一个住在那里的爱尔兰老神棍布伦丹。那老家伙很擅长解决这类梦境入侵、思维混乱的难题。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选择把查斯留在酒店里替他伪造始终在活动的假象，顺便也看守那个还没得到解决的奇怪唱片。 在无人可用的情况下，他自然而然想到了和他一样擅长不走寻常路驱魔的米斯特。 直觉告诉康斯坦丁，米斯特并不是天使或者恶魔，那小怪物甚至有可能并不属于他目前认知中的任何一个物种。但这并不影响康斯坦丁决定利用米斯特的力量对付弗卡洛。 他也并不在意米斯特隐藏起来的小秘密和伪装成人类的目的，更不打算把自己的发现告诉米斯特的人类‘爸爸’，就算米斯特是未知的神秘物种也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而在康斯坦丁出现在学校附近的那一瞬间，米斯特立刻就‘腾’的一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正在上课的伯恩斯女士：“……小韦恩先生，你在做什么？” 米斯特眨眨眼睛，十分坦诚地说道：“伯恩斯女士，我有个非常重要的朋友来找我了，他一定是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所以，为了我宝贵的友情，我能请一会儿假吗？求你啦！” 伯恩斯女士大抵是从未见过如此清新脱俗的请假理由，她一边怀疑自己听错了，一边在讲台上愣住了。 然而就这么一晃眼的功夫，等不及的米斯特就已经光明正大地顺着教室后门溜走了。 达米安条件反射站起来就想追，结果被反应过来走下讲台的伯恩斯女士从身后一把拉住帽子。 头顶冒着青筋的伯恩斯女士揪着达米安衣服上的帽子不放手：“我早就说过，我的教室里至少应该有一个韦恩！如果一个都没有，我现在就去找布鲁斯韦恩先生，让他出现在教室里替你们听课！你，达米安韦恩，给我乖乖坐下！至于米斯特……我会找到他，然后让他给我写一万字的检讨！！” 达米安想争辩，但是看见黑着脸的伯恩斯女士，他想到了即将到嘴的苦瓜汁以及蝙蝠侠的夜巡禁令，他最终还是选择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烦死了。 为什么他非要坐在教室里！ 快乐的米斯特已经一蹦一跳地跑到了墙根底下，毫不犹豫地翻了过去。 正在犹豫是翻墙还是钻狗洞的康斯坦丁一把接住了从天而降的小怪物，顿时：…… “……你知道我来了？”他问道，“那真不错。” “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米斯特深情款款，“宝贝！” 然后他被康斯坦丁毫不留情地扔在了地上。 开玩笑，米斯特要是个真小孩，那他还能多怜爱几分。可惜一想到这个人类皮囊下不知道藏着什么样的怪物，康斯坦丁就忍不住不寒而栗。然后他又不小心想到了昨晚的梦境，梦里那些密密麻麻的眼珠子似乎和米斯特的眼睛有着同样的颜色，并且也用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热眼神盯着他看。 一想到这些，康斯坦丁顿时笑不出来了。 他抱着怀疑，选择忽略这些怪异之处，先忽悠米斯特去对付敌人，“小怪物，你还想不想给你的小z报仇？” 第31章 米斯特眼睛一亮：“想呀！我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他做梦都想。 现在他晚上做梦的时候，都是一半时间用来和漂亮可爱的小约翰沟通感情，一半时间去想怎么痛揍杀了小z的弗卡洛，他早就决定好了，一定要扒下弗卡洛的那身皮给他的智能手表配个真皮表带！ “真巧，我也想，那我们就一起去找他吧，怎么样？”康斯坦丁看着米斯特的眼睛，循循善诱。 米斯特立刻相应眷属的号召：“好呀好呀！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嘿嘿，这就是人类常说的度蜜月吗？ 好耶，他要和眷属去度蜜月啦！ 第19章 是二哥出现了！ 就在米斯特蹦蹦跳跳地跟上康斯坦丁的脚步, 准备马上逃课奔向自由的时候，一道冷冰冰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 “你准备带着我弟弟去哪？约翰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和米斯特同时转头，立刻对上了一个红彤彤的脑袋。 康斯坦丁：……哈？哪位？ 畸形的哥谭审美又贴脸开大了？ 米斯特好奇地盯着红头罩, 嘴里发出羡慕的声音，“哇，请问哪里能买到这个！我也想买一个！” 送给迪克。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迪克最大的弱点是后脑勺，就让他每次和迪克贴贴的时候都不得不放轻动作。 杰森在面具下挑了挑眉：“品味不错，小鬼。” 不过他的机车还是牢牢堵在两人面前，不肯让开。 “不说清楚你想带着我弟弟去哪，别想离开。”杰森懒洋洋地迈着大长腿从车上下来，径直走向康斯坦丁和米斯特。 米斯特看着杰森越来越近的宽阔肩膀和结实有力的胳膊, 心想，哇塞好想要！他希望他的每一根触手都长满强壮发达的肱二头肌！ 康斯坦丁看了一眼杰森，显然认出来了这是偶尔会出现在冰山俱乐部赌场里的家伙。看赌场工作人员对他毕恭毕敬的态度，他猜测这人不是老板就是老板的亲信。 对方身上还有魔法的味道，显然和他是同道中人。这样盯梢的行为和明显对他的防备，让他联想到了黑漆漆和他身后的红绿灯。 康斯坦丁想了想，掏出斯卡递过去：“来一根吗？” 杰森：…… 以往给红头罩递烟的不是没有，只不过大多都被他还了一颗子弹。 就在杰森皱眉的时候，旁边突然伸出一只小手, 一把抢走了康斯坦丁手里的烟。 米斯特好奇地看着这个闻起来奇怪，但总被康斯坦丁叼在嘴里的东西, 没忍住好奇心就想往自己的口器里放。 杰森眼疾手快一把抢走，远远扔掉，顺便拉住米斯特往自己身后藏。 开玩笑，要是让老头子知道米斯特在外面学会了抽烟, 他怀疑康斯坦丁会被蝙蝠侠连夜驱逐出境，米斯特这个小鬼也绝对少不了一顿骂。 新弟弟看起来还挺可爱的，并且还很有可能又是刺客联盟的受害者，他多多少少得护着点儿。 米斯特嘴角向下弯，瞳孔放大，露出用来对付阿弗的表情抬头盯着杰森。 杰森：……不，你……你别哭啊！ 红头罩擅长打架斗殴、抢劫黑邦、对付任何品种的犯罪份子，但是……但是蝙蝠侠怎么会收养这个品种的小男孩！救命！ 尽管内心正在崩溃中，但坚强的红头罩的头罩上除了皱眉之外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他语气严肃，但有点儿飘忽，“这是小孩禁止接触的违禁品！听见没有！以后这家伙但凡再掏出这东西，你就抽他！” 米斯特：“……啊？” 杰森继续苦口婆心：“你还小，不要因为想要装酷或者显得自己与众不同而去做一些损害自己身体的事……” 话还没说完，他就想咬住自己的舌头了。 因为这话似曾相识，好像有人在二十年前开了一枪现在正中他眉心。 他顿时仿佛吞了苍蝇一般，放弃在米斯特面前摆出哥哥的架势，他有些颓然地指指自己的机车：“走吧，我知道你们想去哪。” 蝙蝠侠查到的东西他也查到了，这两天他都在反复观看当初弗兰克汤普森和黛西威廉姆斯在youtobe上传的视频片段，他们第一次走进那栋诡异小木屋的请况早就被他逐帧分析过。 锁定木屋的方位并不难，但诡异的是，最近无论是蝙蝠侠还是他，总是没办法找到那栋屋子，就好像它凭空消失了一样。就连当初怂恿弗兰克和黛西去那栋小木屋的网友也查无此人。 弗兰克和清醒过来的黛西都很确定，当初是有自称哥谭常住居民的网友给他们发了小木屋的地址，他们才会想到要去那里直播的。然而现在，那条私信居然消失不见了！ 虽然知道这是恶魔的手段，但扎塔娜目前正在南半球处理另一个魔法侧事件，暂时联系不上。 蝙蝠侠正在努力研究全球魔法追踪卫星系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成功。不过按照蝙蝠侠一贯的行为模式，应该是快了。 他们都猜测康斯坦丁应该是知道该如何去那处小屋的，但这段时间康斯坦丁半点儿都没表现出要去探险的意思。 不过杰森和蝙蝠侠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他们各自都在康斯坦丁身上下了点儿追踪手段，魔法科技双管齐下，保证这个滑不溜手的流氓法师无法躲开他们的追踪。 康斯坦丁摸了摸脖子后的衣领，果然从上面揪下来一个不知什么时候被装上的黑色追踪器。然后他又掏出打火机，果不其然在底部摸到了同款红色的。 康斯坦丁：“……赌场里你找人故意撞我。” 杰森耸耸肩：“我还没怪你拐带我弟弟。” 沉默了许久的米斯特终于恍然大悟：“你是杰森！我的另一个兄弟！” 杰森：“……你才知道吗？达米安没跟你说我的坏……嗯，哦……” 他的话完全没机会说完，因为米斯特已经尖叫一声，十分热情地扑了上来：“杰森！” 米斯特把脸埋进杰森宽阔的胸膛，十分开心地在杰森怀里拱来拱去，沉迷吸人无法自拔。 好耶！再吸一个！ “你轻点！”杰森感觉自己的胳膊都要被米斯特勒断了，他是听说米斯特这小子力气异乎寻常的大，但他也没想到会这么大。这不科学！ 米斯特连忙放轻动作。 他二哥果然和家里的大哥一样，是必须轻拿轻放的易碎品！ 米斯特抬起头，渴望地盯着杰森：“杰森，今天跟我一起回家吃饭好不好？我想见你很久啦！阿弗也超想你的，他每天都在念叨你！韦恩庄园实在是太空了，要是你能一直住在那里就好了！” 杰森瞬间失语，他支支吾吾半天，最后不耐烦地敷衍了一下米斯特：“好吧好吧，等我有空就回去。” 不过他都没忍心把米斯特推开，而是任由米斯特搂着他不撒手。 直到米斯特嫌弃有东西硌到了他的触手。 他一把将杰森大腿上绑的枪抽了出来。 米斯特好奇地问道：“这是什么？” 他看康斯坦丁也用过。 杰森一把抢回来：“这不是小孩子该碰的东西！” 米斯特长叹一口气：“当小孩子真麻烦，我要是一夜之间长大就好了。” 康斯坦丁嗤笑一声：“当初我也这么想，后来简直后悔死了。好好珍惜你的童年时光吧，我倒是希望你能一直保持这个样子！” 可千万别挣脱皮囊露出来一个拥有十八根触手的怪物，那他真的会谢。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在无意识之间做出了针对未来的预言的康斯坦丁抓着米斯特的领子，把人往杰森的机车那边推。边推边说：“好了好了，好心的黑邦老板，多谢你过来送车！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和米斯特就行了，我保证带这小子吃好喝好，你回去吧！” 他的腿还没跨上去，就被杰森一把推开了。 杰森卡着米斯特的嘎吱窝，把小孩放在了后座上，然后长腿一迈，自己坐在了机车上。 康斯坦丁：“……我以为我才是魔法输出主力，请问你们是不准备带上我了吗？” 杰森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然后按动了一个隐藏起来的按钮。 只听一阵机械摩擦声传来，机车侧面弹出来一个连座位都没有的货运挎斗。 红头罩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快点上来吧，我保证把你安全运输到指定地点。” 米斯特‘哇’了一声，还没说话就被杰森堵了回去，“这是客人的专属座位，你是主人，不能不懂礼貌地跟客人抢。” 米斯特带着羡慕的神色闭上嘴，乖乖地哦了一声。 康斯坦丁：…… ** 等红头罩用他非同寻常的车技带着欢呼雀跃的米斯特和面如土色的康斯坦丁出现在郊区的时候，时间已经是下午了。同时也快进到蝙蝠侠再次得知米斯特逃课的时候。 第32章 布鲁斯捏紧拳头，心想无论如何他都要想办法把米斯特这个臭小子随地大小逃的臭毛病纠正过来。 阿尔弗雷德在一旁幽幽叹了口气：“真是令人怀念……原来您也到了我当初那个年纪吗？随时随地待在空旷的韦恩庄园里为一个经常逃课的臭小子提心掉胆，网上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二十年前的子弹终于击中了自己的眉心？恭喜您，布鲁斯老爷，这叫风水轮流转。” 布鲁斯：…… 突然想起来当初他的中学生涯也是这么度过的呢。 那会儿他逃课去追查韦恩集团内部的蛀虫、谋杀他父母的凶手，还要经常和老管家以及戈登斗智斗勇，避免自己在犯罪巷被监护人拖回家。青少年的自大体现在方方面面，那会他总觉得自己是对的，是能够解决一切的。 好吧，现在他也这么觉得。 布鲁斯尴尬地咳嗽一声，顾左右而言他：“这不重要，阿弗。重要的是我们得把米斯特抓回来。” 然后他会亲自把米斯特送到伯恩斯女士面前。 因为米斯特，他最近都不知道挨了多少顿骂了。 不知道即将被抓的米斯特已经跟着二哥杰森跳下了车，康斯坦丁慢吞吞地从货运挎斗里站起来，感觉腿已经蹲麻了。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片幽静的郊区森林。茂密的植被挡住了阳光，苔藓在树根下连成片，林间的风幽幽吹过来，冻得康斯坦丁打了个哆嗦。 杰森把夹克脱下来披在米斯特的肩膀上。 不远处的空地上，一栋小木屋安静地伫立在杂草丛中。 赫然就是当初黛西和弗兰克前去冒险的那一栋。 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角落里藏着偷偷觊觎他们的人。乌鸦冷不丁地叫了一声，惊动了一只松鼠。 杰森抽出枪，迅速对着左手边的树丛：“谁？滚出来！” 树叶发出更加剧烈的抖动。 三秒钟后，弗兰克和黛西扛着大包小包，手里还拎着专业的直播设备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米斯特快乐地打了个招呼：“嗨，弗兰克，真巧，又见面啦！” 弗兰克看着凶神恶煞的红头罩，拼命咽了咽口水，然后对着米斯特露出一个难看的、缺了四颗牙的笑容。 第20章 小z！你没有死真是太好了！ 杰森收起枪, 无语地看了一眼这对不怕死的探灵主播情侣，又回过头去看康斯坦丁：“……你干的？” 康斯坦丁也没隐瞒，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又续了根烟：“没有他们两个带路，我们也找不到这房子。” 一点点诱惑人心的魔法小技巧，加上金钱诱惑和高科技定位追踪，足以促成今天的巧合。 作为整个迪西最接地府的男人，康斯坦丁深谙引恶魔出动的小技巧——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躲起来的弗卡洛能让自己的领地消失不见，但他绝对抗拒不了他标记过的人类灵魂出现在他地盘的诱惑。 被弗卡洛骚扰过的黛西威廉姆斯是最佳诱饵。 黛西威廉姆斯这姑娘恐怕是弗卡洛从业生涯里从手中飞走的第一个灵魂，虽说当时暴揍弗卡洛的是米斯特，但是恶魔这种小心眼的家伙必然会迁怒黛西。 弗卡洛一定会想方设法再次带走黛西的灵魂，而他就主动送上了这个机会。 康斯坦丁这两天每天都在弗兰克和黛西的账号下留言, 十分不要脸地伪装成粉丝画大饼，说是只要弗兰克和黛西再去找一次那个林间小屋，他就愿意给他们刷大额打赏。 一开始弗兰克和黛西当然是毫不犹豫地拒绝。 他俩都有被恶魔附身的可怕经历，那种浑浑噩噩失去身体的掌控权，就连灵魂都被烈火灼烧的痛苦，让他们几乎再也不敢去做任何直播活动。 弗兰克甚至都想过要注销账号。 但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那条显眼又极具诱惑力的评论天天都跳出来，时不时就在他们眼前乱晃，让他们心神不宁。跟着起哄的网友也越来越多, 除了匿名的康斯坦丁之外，还有另外几位粉丝居然都承诺只要弗兰克和黛西一起再去一次小木屋的地下室就有大额打赏。 如果这次能拍清楚恶魔的脸, 有人还愿意单独给出一大笔丰厚的奖金！ 黛西倒是不在意这些钱，但有句话网友说对了，她也想看清楚恶魔的真面目。 这次被恶魔附身的经历打破了她的信仰，以前她是坚定的无神论者, 就连教堂都不愿意去，但现在她想亲眼见证到底什么是恶魔，而上帝又是否真实存在。 这关乎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她即将申请的大学和专业到底应该是表演系还是宗教学，她必须要做个选择！ 黛西看着米斯特，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说道：“我知道你还在上中学，所以没想过拜托你，之前你救下我和弗兰克，我们已经非常感激了！何况我们这次是有备而来，我爸帮我叫了救援直升机，带武器的那种，你瞧，就在那边。我妈还帮我请了一群雇佣兵，只要我失去信号，他们就会立刻来找我。” 弗兰克也点了点头。 他心动的理由就更简单了，康斯坦丁提出的奖金让他很难放弃。 而当初附身他的安度马里斯严格来说又不是什么强悍的恶魔，折腾出来的动静完全比不上弗卡洛。米斯特出现得很迅速，打败恶魔的过程又太简单粗暴——这让他在距离事发过去几周后，从日渐模糊的记忆当中感觉到……恶魔好像也不过如此。 于是他和黛西再度一拍即合。 两人确实为此行做了充分的准备，除了刚刚带新说的那些，他们扛的大包小包中全都是从弗兰克妈妈工作的教堂里带来的圣水、圣经和十字架等专业驱魔工具。 “我还随身携带了□□、□□和一把□□，子弹管够。”黛西豪迈地拍了拍包，“当然少不了录音机，红外相机，如果抓到鬼魂和恶魔，我们计划和他们谈判！” 康斯坦丁和杰森嘴角同时抽了抽。 杰森扭过头，一不小心看见了康斯坦丁眼中的疑惑。红头罩欲言又止，他十分想辩解一下，平时他们哥谭人不这样的，但是他转念一想…… 嗯，平时我们好像就是这样。 大家都对危险习以为常了。 就算没有恶魔，他们还有小丑、杀手鳄、谜语人、企鹅人或者随便什么小混混，无论何时何地都非常方便送人下地狱或者上天堂。 偶尔还有外星人。 经常会有大怪兽。 几乎每月一次超级大爆炸。 算了，人固有一死。 弗兰克也说道：“……虽然挺危险的，但是哥谭哪里不危险？我家昨天被……就是某些人火拼扔的流弹炸飞了房顶，幸好昨天我们全家人都因为怕鬼而躲在地下室睡觉。大家都平安无事！” 杰森：…… 所以你今天准备把欠的这条命还回去是吧？ 弗兰克哈哈哈大笑三声：“所以我想通了！恶魔，不过如此！他能比哥谭更地狱吗？” 杰森：…… 你想通了就是指可以开始随便作死了是吧？！ 弗兰克带着放松的表情，把手机界面翻转过来给米斯特看。 为了以防万一，他和黛西还专门在网上联系上了一个据说非常擅长驱魔的赛博神父，并且从直播开始就始终没有和对方断开连线。 包括现在。 米斯特好奇地对着镜头那边的神父打了个招呼，态度十分礼貌，加上那张乖巧的小脸和长发，让网友们直呼见到了小天使。 然后大家纷纷要求仔细看一下米斯特身后那个大胸肌。 神父杰西忽略弹幕，对着米斯特高傲地点了点头。 他看上去年近50，头上顶着看起来驱魔经验十分丰富的地中海发型，身上穿着一身正式的神父服装，圣带祭披一应俱全，手里还拿着一本圣经。 “愿主保佑你们，弗兰克。”他说道，“我能感觉到，你越往前走，邪恶的味道便越是浓厚。那里一定隐藏着可怕的恶魔！不过你放心，我会在网络这边祝你一臂之力，圣洁的光辉会顺着5g信号照耀在你身上，保佑你和黛西平安无事！阿门！” 康斯坦丁毫不顾忌地在弗兰克身后翻了个白眼。 弗兰克紧紧跟在米斯特身后，一边扯开背包展示自己的装备给米斯特看一边絮絮叨叨说着自己提前做的功课，“我从教堂里拿了一大桶圣水，是米歇尔神父亲自主持的祝圣仪式……米斯特，你认识米歇尔神父吗？听说他自沙漠深处苦修，并在极度干渴濒临死亡的情况下，凭着一腔虔诚的信仰见到了上帝，最终他在上帝的赐福下死而复生，然后就来到了我们社区的教堂任职……” 康斯坦丁的白眼翻得更大了，“有时候能让人延续生命的可不仅是上帝，还有可能是恶魔，你确定你那个米歇尔神父不是中了什么诅咒吗？” 弗兰克瞪大眼睛，反驳道：“绝对不可能！米歇尔神父甚至治好了安娜的眼疾！恶魔会给人治近视眼吗？” 第33章 康斯坦丁：…… 哪来的神经病恶魔。 杰森都不知道哥谭居然又冒出来了这样一号人物，他凑过去，忽略掉网友们飞快刷过的‘好辣’‘正面上我，背后也可’之类的评论，看似随意地打听道：“那听上去真的很不错，他是什么时候来哥谭的？” “让我想想……我妈妈说他是在一个月前在教堂里上任的，之前那位老神父——名字也是米歇尔——在半年前去世了，这位新来的米歇尔据说是米歇尔神父的侄子。” 杰森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弗兰克的直播信号非常不错，他们这次专门带了便携式卫星网络终端，又加了外置高增益天线，就是准备再去一趟那个地下室。 米斯特不知道弗兰克手里这些乱七八糟的设备是干什么的，但他一听弗兰克的账号已经拥有了60多万粉丝，顿时来了兴趣。 不过现在他不敢当着杰森和康斯坦丁的面明目张胆地询问，所以只能旁敲侧击：“你的这些设备……都是用来帮你捕获粉丝的吗？” 弗兰克：……捕获？ “啊……嗯，也算吧，主要是上次在小木屋涨了一波粉，我们实在不想错过机会。” 当主播嘛，谁还没一个想红的梦？ 说完他把镜头对准自己，一边拍摄周围的场景一边和粉丝们继续互动。 观看直播的粉丝们纷纷留言，让弗兰克去把红头罩的头罩掀了。 弗兰克瞥了一眼一直不说话只是始终紧紧跟着米斯特的可怕黑邦大佬，打了个哆嗦，飞速转移话题，生怕红头罩等会儿把他的头掀了。 他看向米斯特的眼神更加敬畏了。 毕竟谁能想得到米斯特居然还能请来黑邦大佬当保镖……哥谭人谁不知道几个月前冰山俱乐部换了老板。不过这位黑邦大佬居然也没阻止他直播，简直算是亲民了。 是的，刚刚杰森宣称他是布鲁斯韦恩为米斯特请的专业保镖，贴身保护米斯特的人身安全。 至于康斯坦丁，他宣称自己是米斯特的贴身管家，是布鲁斯韦恩给米斯特请来负责全天候照顾米斯特的饮食起居的全能人才，日薪高达五位数的那种。 杰森为康斯坦丁的不要脸惊呆了。 而米斯特简直兴奋得要跳起来，他只听懂了康斯坦丁以后要全天候和他待在一起这个非常重要的事实。 乐颠颠的米斯特一把牵住康斯坦丁的手，没忍住就想往康斯坦丁身上爬，他想把他现在仅存的五条触手全都紧紧缠在康斯坦丁身上不放开！ 他觉得自己简直好运极了，刚入驻地球就拥有了一个如此热情的眷属！ 果然他的怪格魅力很大。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把康斯坦丁当猫爬架，就被杰森一把拽了下来。 米斯特不甘心地看着康斯坦丁的背影，捏着杰森的手低声说道：“你说的哦，我记住了。” 杰森：…… 谁能告诉他米斯特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一会儿阳光健康，一会儿阴暗扭曲的？ 康斯坦丁抖了抖，捂住狂跳的心脏，疑神疑鬼地四处张望。 不过周围除了乱糟糟的灌木丛和杂草之外，什么都没有。 在黛西和弗兰克的引路下，他们很快就站在了那栋小木屋门口。 和上次一样，这栋小木屋看上去丝毫没有任何变化，紧闭的窗户和大门似乎在表明屋主的不欢迎。 康斯坦丁感受了一下周围的情况，说道：“小心一点，我猜他这次叫了帮手。” 直播弹幕刷得飞快，不过大多数人都是来看个乐子的，毕竟真没多少人亲眼见过恶魔。这年头，大家都是外星人见得比较多。 米斯特左看看右看看，其实并不知道康斯坦丁和杰森为什么如此面色严肃如临大敌。 杰森抽出大种姓之刃，想了想了，又抽出了枪。 康斯坦丁倒是没拿阴间小道具，但他后背紧绷，站姿也显得有些谨慎。 相比之下，背着书包的米斯特看起来像是来郊游的。 他在弗兰克如临大敌的惊恐眼神中上前一步，礼貌地敲了三下门，轻快地说道：“开门哦，我来找你报仇了。你的名字叫……啊，上次忘记问你了，你叫什么来着？乖乖把门打开吧，不说话我就要进去啦！” 康斯坦丁：…… 杰森：…… 什么版本的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 米斯特保持着微笑，还在继续礼貌地敲门，他一下又一下接连不断叩响，就连间隔的时间都十分均匀，一秒一次。 咚咚咚咚咚的声音完全不停歇，大有一种只要里面不开门，他就敲到地老天荒的架势。 十分钟后。 弗兰克设想了一下，他要是房主，现在恐怕已经被烦死了。 弗卡洛还挺有耐心的。 杰森看着米斯特的手指的关节在厚重的木上轻而易举砸出了好几个坑，眼皮忍不住抽了抽。 网友们的关注点现在已经变成了米斯特，长发可爱的小男孩，穿着校服还背着书包，看起来就像是要去隔壁邻居家做客。 又是十分钟过去。 [怎么有点诡异，是我的错觉吗？] [这孩子……不确定，再看看。] [我觉得我要被敲门声洗脑了，不自觉开门看了好几次！] 下一秒，米斯特毫无征兆地抬起腿，一脚踹烂了那个已经被敲得可怜兮兮的木门。 杰森：…… 网友们：…… 弗兰克松了一口气，他想，真好，米斯特果然还是熟悉的味道。 黛西看着怂唧唧的男友，一脸不忍直视。 沉重的木门倒在地上，溅起一层灰尘，门外的阳光斜斜照射进来，把米斯特的影子拉得老长，直直拖到了房间的尽头。 他的身影占据了门框，头发被风吹了起来。落在地上的影子长出触手。 在光明与阴影的分界处，一片不规则的黑色物质缓慢蠕动，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奋力缩回阴影。 观看直播人数还在增长，不知道是大胸肌红头罩还是暴力小男孩带来的流量。 [那是什么？老鼠吗？] [不可能！我截图了，那东西绝对不是老鼠，我好像看见了蛇！] [不会真的有恶魔吧！我看见了一张人脸！好可怕！] [这个主播不是一向以户外探险和恶作剧为主的吗？说不定又是节目效果！] [可是杰西神父已经在念圣经了……] 杰森拎着刀眼神警惕，康斯坦丁双手插兜，十分悠闲地站在门外。 弗兰克的手机屏幕突然闪烁个不停，直播开始疯狂掉帧卡顿。 他一下子紧张起来。 黛西丝毫不慌，她毫不犹豫地抽出包里装着圣水的喷壶，冲进来就是一顿乱喷。十字架被她噼里啪啦扔了一地，他甚至从包里掏出来一个带有录音功能的大喇叭，咔咔按下几个按钮，大喇叭里传来一个男人念诵圣经的声音。 康斯坦丁差点被那些圣水兜头浇了一脸，他擦了擦脸上的水珠，凑在鼻尖闻了闻：“……在教堂买到假冒伪劣产品能退货吗？女士，我只能说你真的被人骗了。” 黛西：“！！” 弗兰克还在那边焦急地调试设备：“……杰西神父那边完全掉线了！救命怎么办？我现在开始念经有用吗？” “你们滚出这个房间比较有用。”杰森冷哼一声，“出去找个地方躲起来，趁着恶魔还没出来之前。” 弗兰克吞了吞口水，冲过去紧紧搂着黛西。 就在屋内气氛紧绷的时候，杰森突然感觉自己的头盔似乎松了一点，他有些疑惑地扶了一下头盔，手中的利刃迅速指向角落。 缓缓的脚步声响起，五个身穿白袍的人从房间的角落里走出来。 他们整齐地站在米斯特面前，牢牢挡住米斯特想要走进房间的脚步。 “人类？”杰森上下打量着他们。 “恐怕已经不算了，他们将一半的灵魂献了出去，再过两天也该地狱去陪伴他们供奉的恶魔了。”康斯坦丁说道。 “弗卡洛大人早有预言，今日会有他的敌人出现，妄图破坏他的大计。但是，无论是谁也不能阻止弗卡洛大人为这个世界带来光明！” “看看这腐朽的哥谭，我们需要弗卡洛大人改变它！你们这些罪人，弗卡洛大人必将惩罚你们的灵魂！” 弗兰克站在屋子门口，一边哆嗦一边努力调整外置天线，可惜直播这会儿依旧卡顿得不行，愣是听不清那边的杰西神父念诵圣经的声音。 他焦虑地去看黛西，结果发现黛西的眼睛居然又有向上翻的趋势，更糟糕的是，他的手机里突然传来呜呜咽咽的哭泣声，吓得他一个激灵，迅速把手机甩了出去。 那到凄惨悠长的哭声停顿了一瞬，然后消失不见了。 米斯特对周围乱糟糟的一切充耳不闻，他的目标很明确，今天就是来给小z报仇的。杰森和康斯坦丁都说了会帮他。 第34章 但是，他居然没看到弗卡洛的身影！他都亲自找上门来了，对方居然不出现！ 可恶！ 所以他也只能礼貌地继续询问那群莫名出现的白袍人，“请问，你们有见过一个身后长尾巴头顶长犄角，皮肤是青黑色，很适合给我们家小z当真皮表带的家伙吗？” 杰森看着一点也不怕的米斯特，心想提姆搞不好说对了，米斯特这孩子真的特别适合给蝙蝠家当后勤，小朋友有一种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沉稳。 也可能是傻。 他调整好角度，随时准备出手。 为首的白袍人对米斯特愤怒斥责：“你怎么敢这么说弗卡罗大人！” “我找他有事，你们快让他出来！” “别和他们说了，他们听不懂人话的。”杰森捏了捏拳头，准备先把这些碍事的家伙清除掉。 他很清楚，这群人都已经被恶魔蛊惑了心智，早就没救了，他们是恶魔为自己找来的养料。 “听不懂人话的是你们。”白袍人说道，“幸好弗卡洛大人早就交代过我们，你们的阴谋不会得逞的！” 说完，他从袍子里抽出一把匕首。 杰森已经挡在米斯特身前，康斯坦丁后退两步，把自己藏在了米斯特身后。 然而就在下一刻，白袍人用力将匕首插进了自己的胸膛。 弗兰克顿时尖叫一声，迅速跑出去捡起手机就想报警。 白袍人倒在地上，鲜血流淌了一地。 那些血液像是有生命一样，在地板上缓缓流淌，暗红色的纹路逐渐在地板上成型，最终汇聚成一个倒置的五芒星。 剩余的四个白袍人立刻跪倒在地上，嘴里开始念起大段拉丁文。 他们的声音混和在一起，在这个幽闭阴冷的房间里似乎产生了回音，令人心绪不宁，烦躁不堪。 五芒星发出诡异的紫色光芒，四个捂住胸口，同时倒地。 屋内突然狂风大作，瞬间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杰森和康斯坦丁都掀飞了出去。 杰森在匆忙中挥动大种姓之刃，隐约中似乎砍到了什么东西，但也仅仅让移动的速度慢了一瞬。他的钩爪枪弹射出去，钩住墙壁却又被吹飞。 康斯坦丁已经顺着那股风的方向，干脆利落地离开了房子，在屋外站定，顺便还有闲情逸致对着弗兰克和黛西挥挥手，又飞速往他们怀里塞了个东西。 站在门口的弗兰克和黛西愣了一下，紧接着被那股莫名的力量向反方向拉回，被迫跌倒在米斯特脚下。 那些白袍人迅速围成一个圈，将米斯特三人包围在里面。 紧接着，小木屋在杰森和康斯坦丁眼前从上到下缓缓消失。站稳之前，杰森听到头盔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声，差点把他的耳朵震聋。 “米斯特宝贝——” 然后，他的头盔就像只小跳蛙一样，biu的一下从他脑袋上弹了出去，咕噜噜滚进了即将消失的大门。 房子彻底消失之前，杰森好像听见了米斯特开心的声音：“小z！原来你没有死！真是太好啦！” 第21章 米斯特和他的狗 杰森面色阴沉地站在空地上, 盯着康斯坦丁拳头发痒，并且深感丢人。 因为今天在他的步步紧跟之下，米斯特居然还独自陷入了危险, 这让他简直无法原谅自己！ 更糟糕的是，现在屋子消失了。所以哪怕他昨天才抢了黑面具一整个仓库的炸弹和枪，他现在也打不开魔法世界的大门。 康斯坦丁打了个哈欠，不知从哪里摸出一瓶啤酒，又把风衣垫在地上，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悠哉地喝了一口，活像是来野餐的。 杰森：…… 他盯着康斯坦丁看了几秒，刚刚发生的一切在他脑海中掠过, 最后定格在康斯坦丁故意往弗兰克和黛西手中塞东西的画面上。 他拎着康斯坦丁的领子，把人从地上揪起来：“你故意的，你今天的真实目的其实是为了把米斯特送去面对恶魔，而不是解决麻烦。” 康斯坦丁毫不在意地耸耸肩：“……严格来说，这两个其实是一回事。” 杰森默默捏紧拳头，感觉自己和眼前这个无赖绝对聊不到一块去，他努力克制怒火：“米斯特只是个孩子，你到底要做什么？” “……孩子？未必。”康斯坦丁低声嘟哝了一句。 “你说什么？”杰森狞笑着，举起沙包大的拳头。 康斯坦丁立刻举手投降：“好吧好吧, 你别担心，米斯特那孩子的实力我很清楚, 你与其担心他的安危，还不如操心一下今晚吃什么。” “你知道米斯特的情况？”杰森狐疑地看着康斯坦丁，“他身上的力量是怎么回事” “这问题你难道不应该去问蝙蝠侠吗？”康斯坦丁摊开手，“我怎么知道蝙蝠侠能提供什么类型的变种基因？” 杰森看着康斯坦丁装傻的样子就很想揍他。不过他也不意外康斯坦丁知道他们的身份。 混迹街头多年, 杰森很清楚正是像康斯坦丁这样三教九流什么人都认识，小手段多到数不清，说话做事都滑不溜手的人最难对付。某些方面康斯坦丁很可能比蝙蝠侠还难搞。 更别提这混蛋还会魔法。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杰森已经准备把康斯坦丁带走和企鹅人关在一起凑成一对沙包的时候，刚刚消失不见的房子在轰隆一声巨响中又突然出现了！ 只不过…… 杰森看着眼前烟熏火燎、只剩残垣断壁的房子，忍不住眉心直跳。 他大步走过去，想看看米斯特那个臭小子有没有被房子吐出来，结果那破破烂烂小木屋的墙壁突然就倒了下来，像是终于支撑不住咽气了。 紧接着是房顶、漂亮的围栏和阳台。 碎石块和木头横梁用一种非常不科学的姿势飞了出去，最后只留下中间的一块空地，没有任何一块石头敢往那里飞。 米斯特站在正中央，对着杰森打了个招呼。 他满足地摸着肚子，突然打了个饱嗝。 杰森：…… 他三步并作两步，迅速冲到米斯特身边，仔仔细细把米斯特打量了一番，然后才松了口气。 “……所以，谁能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杰森扭头去看瘫在米斯特脚边的弗兰克。 黛西威廉姆斯手里举着霰|弹||枪，对着杰森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她一把将弗兰克从地上扯了起来，解释道：“没什么，我们刚刚见到了恶魔呢，不过他现在应该是再也没有机会出来祸害人类了…… ” 说完，她不忍直视地看了一眼米斯特身后。 米斯特脚边，两只脏到接近黑色的小狗崽可怜兮兮趴在地上吐舌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隐约能看得出来他俩一只白底黄花，一只黄底白花。 黄底白花的那只狗脸上肉眼可见的沮丧颓废，耳朵还豁了一个大口子，看上去像是被谁痛了一顿。他在杰森的注视下突然扭过头，恶狠狠地咬住了另一只的脖子。 白底黄花的狗顿时‘werwerwerwer’地叫个不停，声音高亢穿透力极强，完全符合狩猎犬的美名。 是在米斯特的威胁下变成狗安度马里斯在哀嚎：“又不是我让你变成这样的！你去揍那个出坏主意的人工智能！” 同样在米斯特的威胁下被迫变成狗的弗卡洛不肯松口，嘴里呜呜咽咽地骂着难听的话，从安度马里斯的头诅咒到脚趾。 他发誓，他早晚有一天要把安度马里斯从他们魔神的队伍里踢出去，他们不需要这种没用、还背叛同类的家伙。 米斯特赶忙把狗子抱起来，介绍道：“杰森你看，这是我不小心捡到的小狗！伯恩斯老师说要我们写小动物观察日记，你说我带他们回家好不好呀？” 杰森：……你给我老实交代，你到底是怎么在恶魔巢穴里见到小狗的？！ 米斯特笑容不变，举着小狗展示给杰森看。 实际上心里慌得一批。 他也不知道这个谎言能不能隐瞒杰森，但他今天已经遇到了非常糟糕的事，现在真的不想再遇到一件。 要是让杰森知道他是非人类，布鲁斯爸爸肯定会像《e.t.外星人》里的糟糕大人一样，把他送进实验室。 他超爱韦恩庄园里的每一个人，不想离开他们！ 他已经失去了眷属康斯坦丁的爱，绝不能再失去布鲁斯！ 米斯特心虚地把刚刚又长出来的一条新触手收收好，然后揪着其中一只小狗的肥肉，送到了杰森怀里：“你看，他挺可爱的对吧，我们把他带回韦恩庄园养着吧！” 康斯坦丁看着故意对他视而不见的米斯特，感到有些疑惑。 他刚刚故意把装有米斯特眼睛的瓶子塞进了弗兰克怀中，为什么会惹米斯特不开心呢？ 他研究过，那颗绿油油的大眼珠子里隐藏着可怕的力量，想来应该是对米斯特有利的才对……他要确保米斯特能把弗卡洛彻底消灭，同时他也实在不想把米斯特身体的一部分留在自己身上。 第35章 米斯特看着杰森，眼角余光还在偷偷观察康斯坦丁。他实在是想不通，康斯坦丁为什么会拒绝他送出去的礼物。 退回他的馈赠，是不准备再追随他了吗？ 这就是人类所说的……人心易变吗？ 指的就是早上爱的死去活来，晚上就对他爱答不理，还退回了他送的礼。 眷属对他的爱保质期居然没能超过一周。 米斯特委屈，但米斯特不说。 他这会儿的心情像过山车，一会儿开始回忆他和康斯坦丁甜蜜的梦境相处，一会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魅力太低。 小狗还被他举在杰森面前。 弗卡洛瞪着杰森，狗嘴不停骂骂咧咧，黑漆漆的小眼睛里闪烁着恶毒的光。 然后在米斯特冷冰冰的小手抚摸到他的脖子时，他狠狠抖了一下，冲着杰森讨好地摇了摇尾巴。 康斯坦丁没忍住笑出声来。 米斯特委屈地看了他一眼。 杰森瞪着米斯特：“少给我转移话题，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这哪里是狗？！没有狗会长着蛇尾巴！！” 米斯特捂着小狗屁股把尾巴藏起来，心虚地不敢去看杰森。 “现在，你跟我回去，老老实实交代刚刚发生的一切！” 米斯特：…… 好像也没什么好交代的，刚刚他就是小小地发了场疯、砸烂了弗卡洛的家、吃掉了半个弗卡洛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刚刚他在那个屋子里和小z重新团聚，几个白袍人就把他和黛西、弗兰克团团围住，然后一直不停地念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那些重复不断的声音像苍蝇一样让他有点烦，但是因为他沉浸在小z回归的欣喜中，便没有太在意。 小z藏在杰森的红头罩里，对着米斯特哭诉他这段时间的遭遇：“呜呜呜我太惨了，恶魔巢穴里居然没有网！” “我在他小小的地盘里挖呀挖呀挖，但是怎么都挖不到出路！我不理解，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还有没信号的地方？” 米斯特心疼地摸摸红头罩，“别哭别哭，我今天就是专门来找你的！现在我们团聚了！原本我以为你死掉了，想来给你报仇呢！” 小z闻言，顿时感动得稀里哗啦，再次哭倒在米斯特怀里，发誓要一辈子拥护他可爱的小主人。 “幸好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网了，虽然只有短短几秒，但我还是抓住机会逃了出来！我终于再次见到了你了，可爱的米斯特小主人！” 小z泣不成声。 米斯特大力表扬：“你真是太厉害了，小z！你棒棒哒！” 弗兰克捏着手里的外置高增益天线，喃喃自语：“所以我的直播信号就是这么断的” 他就说，他今天的准备充分到就算是无人区都能直播到地老天荒，怎么会还没进去就断网。 但韦恩家出品的人工智能是不是太灵敏自由了些？简直像个人类了，而且他为什么能如此自由地通过网络到处乱窜？就连红头罩大佬的头罩居然都被他黑掉了！韦恩不怕红头罩找他麻烦吗？ 如果小z能恢复记忆，那他应该可以解释这个问题。还能援引诸如托马斯阿奎纳之类的中世纪著名经院哲学家的论述来告诉弗兰克，天使便是亚里士多德口中纯粹的‘形式’，即不依靠‘质料’而存在的精神实体，他们不占据物理空间，因此能以意志作用于任何位置，沿着电信号传导当然也不在话下。 只不过天使们不怎么喜欢这么做，他们都挺守旧的，对新潮事物特别难以接受。 但是小z现在不记得这一切，他只记得自己是个人工智能。 人工智能快乐地使用着红头罩的头罩里乱七八糟的功能，屁股喷出一股一股白色尾气，推着头罩在米斯特面前飞来飞去，像个快乐的红气球。 弗兰克：…… 红头罩大佬的头罩里为什么也要安装乱七八糟的发声系统和推进系统？他不理解！ “还有爆炸系统哦！”小z看起来很是满意他的新身体。 这可比弗兰克那个破手机强多了，等会他连上网再去下单一些新装备，让米斯特小主人给他安装好，那他就会变得更完美了！ 小z已经开始计划给自己安一个什么样的机械臂了。 一个好像有点不太够，他想要十八个。他还计划着给米斯特小主人亲自下厨做晚餐呢！ 弗兰克大约是从未见过如此清新脱俗的头罩，搞得他一时之间都想去问问红头罩是在哪家定做的了。 这边的团聚搞得人热泪盈眶，但是专门把弗兰克和黛西抓进来的房间主人就有点不太开心了。 房间突然震动了一下，然后彻底陷入黑暗。 黛西扶着弗兰克，有些惊恐地看着周围的环境。 此刻，他们居然又回到了那个满是中世纪华丽装饰的房间里，脚下的木地板咯吱咯吱作响，四周是延伸到黑暗中的走廊，让人分不清楚方向。 突然，黑暗中亮起两盏悬浮在半空中的红灯。 那两抹邪恶的红色晃晃悠悠的，像两只野兽的眼睛，对着他们虎视眈眈。 弗兰克短促地尖叫了一声，拎起霰｜弹|枪就是一发子弹。 红光迅速朝着弗兰克的脸扑了过来，小z顶着一道黑漆漆的弹痕愤怒咆哮：“你有病吧！我开个手电筒，你打我干什么？我都掉漆了！” 弗兰克：“……抱歉，是我紧张过头了。”你那俩红彤彤的眼珠子实在太吓人了，所以为什么红头罩老大要安装这个功能？！ 黛西沉默了，弗兰克感觉自己现在一点也不害怕了。 但是房间显然抖得更厉害了，应该是有人很生气。 刚刚对着他们念咒语的白袍人已经消失不见，周围鬼泣森森的环境令人压抑不适，弗兰克开始考虑等会儿用什么姿势跟着米斯特老大离开这里，黛西已经掏出相机，对着角落里开始拍拍拍了。 直播进行不了，她今天总要带点成果回去，万一拍到了恶魔的脸呢？ 米斯特也觉得今天已经圆满了，他现在心情指数接近满分。 找到了失踪已久的小z，所以是时候回家吃晚餐了。 于是他抬起头，大声说道：“我们要走了，看在你没有真的把我的小z吃掉的份上，我今天可以不揍你。开门吧！” 弗卡洛阴冷的声音从房间的各个角落里响起，混在一起像冰块一样灌入弗兰克和黛西的脑海，让她俩一下自瘫软在地上。 米斯特辛辣点评：“你的演奏水平真差，下次还是不要拿出来献丑了。你这种的都混不到阿……身边最后一排的角落。” 弗卡洛的身影出现在黑暗中，他黄橙橙的竖瞳恶狠狠瞪着米斯特，张开大嘴露出獠牙。 “上次你趁我不备，偷袭于我……” 实际上说这话的时候他底气不足。 上次被米斯特暴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如今他在看见米斯特的时候还是存了几分忌惮。 他咬牙切齿，原本他没想把米斯特也留下的，但是刚刚他为什么就是没看到米斯特？ 在他没注意到的角落里，黛西身上缓缓爬出了一只猫崽大小的恶魔。 安杜马里斯擦了他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心想，康斯坦丁交给他的任务他应该是顺利完成了。 遮掩住米斯特的气息可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在弗卡洛的眼皮子底下。 米斯特刚准备和老熟人弗卡洛打个招呼，脚下的地板却突然变得软烂粘腻，厚实的腐肉有生命般地蠕动，污浊的空气充满整个空间。 气氛一下子再度紧张起来。 弗兰克和黛西手忙脚乱地躲避着地上的肉块，结果发现他们压根躲不开！ 黛西从兜里抽出电|击||枪，按下开关，微弱的烤焦的肉味传来，让房间里的空气更加难闻了。 地板上污秽不堪的肉似乎退缩了一下，但还没等弗兰克和黛西松一口气，墙壁上突然长出来白骨，恶狠狠地禁锢住了他们的手脚。 两人忍不住还是尖叫出声。 黛西：“……是我赢了，你比我先尖叫的！” 弗兰克挂在白骨上，脸上生无可恋。 米斯特有些厌烦地皱了皱眉，他感觉自己已经习惯了整洁干净的韦恩庄园，实在看不惯地球上出现这样的房间。 弗卡洛的品味还不如克苏鲁。 他抬起手，准备把尖叫的弗兰克和黛西从墙上摘下来，结果却看见了弗兰克衣兜里露出来的半个透明的瓶子。 那是康斯坦丁刚刚趁着弗兰克不备塞进来的。 弗卡洛的蛇尾猛地抽过来，在米斯特愣神之际，一把将他抽倒在地上。 米斯特的衣服破开大口子，胳膊上的皮肤也顿时青紫一片。 他有些愣怔地看着自己手上的胳膊，无意识伸出指头戳了戳。 这回轮到小z尖叫了，头盔毫不犹豫地滚到弗卡洛脚边，紧接着，红彤彤的头盔后脑处裂开一条大缝，向下蛋似的扔出了一个圆滚滚黑漆漆的东西。 第36章 轰的一声，炸弹爆炸。 虽然没给弗卡洛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是炸飞了弗卡洛精心布置的家具，着实给弗卡洛带来了一点心灵伤害。 弗卡洛看着发愣的米斯特，虽然不知道原因，但他也知道这是乘胜追击的大好机会。 消失的白袍人突然出现，只不过现在他们都已经变成干尸，五具干尸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张开干瘪的大嘴冲着米斯特冲了过来。 而米斯特却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依旧愣在原地。 千钧一发之际，弗兰克感觉自己脑中突然划过了什么，他用尽全力从那些禁锢他的白骨中挣脱出一条胳膊，然后伸出手拿出了兜里的东西。 那是一个粗糙的玻璃罐头，里面装着一个圆圆的东西。 弗兰克用力一扔，那罐子直直冲着米斯特飞了过去。 米斯特眼睁睁看着罐子里属于他自己的大眼珠子掉了出来，十分委屈地滚啊滚。 刚刚还存着几分不确定，现在是彻底死心了。 可怜的米斯特已经伤心得快哭出来了，他没想到，他送出去的信物居然被眷属退货了！ 那他能怎么办？ 弗卡洛怒吼一声，还以为米斯特终于是怕了他。他摆动着蛇尾，手里的三叉戟眼看着就要戳中米斯特的脖子！ 米斯特恶狠狠地扭头。 他要发疯啦！ 五根触手突然齐刷刷地从米斯特背后冒了出来，米斯特膨胀起来，尖叫一声，跳起来就伸手掰断了弗卡洛头顶上的角。 第22章 心情糟糕的米斯特 从那个郊区小屋离开后, 米斯特窝在韦恩庄园里，度过了一段颓废失意、枯燥无味的时光。 迪克拎着挣扎不休的狗崽有些担忧地看着坐在窗台上眼神忧郁，45度角仰望天空的米斯特, 转头询问提姆：“……他已经维持这个姿势一整个上午了吧？这两天我们家小弟到底怎么了？他居然都不愿意去上学了！” 之前米斯特虽然经常以莫名其妙的理由光明正大逃课，并且把伯恩斯女士气得打电话过来谴责布鲁斯，但他其实对上学这件事还是饱含热情并且从不迟到的。 用小z的话来说，学校就是米斯特快乐屋。 在那里，米斯特每天都能见到无数人类，这让他身心都得到了极致的放松。 但最近这两天，就算是布鲁斯来劝米斯特去学校，米斯特都不肯动弹。 他会用自己湿漉漉的眼神紧紧盯着布鲁斯，眼神里写满了‘爸爸你没看见我很伤心吗’, 把布鲁斯看得落荒而逃。 小狗在迪克怀里‘呜呜wer’叫了一声，然后抬起后脚挠了挠耳朵。 提姆弹了一下小狗耳朵，若有所思：“他这种状态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迪克：“哦？” 提姆看着迪克的眼睛：“你好好回忆一下。” 迪克：“……你是说，我被小芭甩了的那次？” 提姆没说话，只是默默看了一眼米斯特的方向。 米斯特怔怔地盯着窗外绿油油的风景，忧郁地叹了口气，手里还紧紧攥着一个空玻璃瓶子。 表情悲伤的初中生吸吸鼻子，忍住即将落下的眼泪。 太伤心了，实在是太令怪伤心了。 这两天他没有再跑去和小约翰梦中幽会, 结果小约翰居然也没有来找他！ 他刻意忍着不舍冷落了对方几天，结果一转眼, 康斯坦丁他居然跑啦！ 就这么水灵灵地跑出了哥谭！！跑回了英国！！ 呜呜！ 米斯特‘吭哧’一声，泪眼汪汪地憋出一个鼻涕泡。 提姆&迪克：……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迪克走进房间，坐在米斯特身边，语重心长：“米斯特, 最近遇到了麻烦吗？有时候，求助于家人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 邮购了18条机械臂，结果被蝙蝠侠全拦截下来的小z飞了过来，举起两只从提姆的机械模型上拆下来的塑料手，十分礼貌地递上一杯可乐：“十分感谢您来安慰米斯特小主人，理查德少爷。” 迪克条件反射地起立，然后：…… 他就说应该禁止米斯特的人工智能下载阿弗的语音包！吓死人了！ “……谢谢你的可乐，小z。”迪克嘴角抽了抽，最后还是决定保持沉默。 毕竟头罩的主人杰森都没意见。 “能给我也来一杯吗，小z，”提姆笑着问道，“哦，我还想要一份蓝莓小蛋糕，我想米斯特也需要一份，心情不好的时候吃一点甜食会开心一些！” “蓝莓小蛋糕吗？”小z的眼睛开始biubiubiu地冒绿光，“好的，已经记下来了，我一定会照做的！十分感谢你的帮助，提摩西小少爷！” 他真的从韦恩庄园这些善良的好人们身上学到了好多东西，就连之前在米斯特小少爷痛揍完弗卡洛和安度马里斯之后，他也是因为联想到达米安小少爷经常和动物相处的情形，才会提出建议让这两个没用的恶魔也变成宠物狗的。 他还特意问了ds老师，什么样的狗适合在过分空旷、白天只养了一个孤单寂寞的中年人的庄园里生活。 ds老师说那当然是比格犬。 他查了一下，这种狗的花语是‘你要吗’，一听就挺浪漫的。 人类都很爱把自己喜欢的事物分享给同类，一个以‘你要吗’为花语的狗，想必是十分受欢迎的品种。 提姆望着撑着塑料手臂一蹦一跳远去的小z，忍不住感慨，阿弗果然才是整个韦恩庄园最有人格魅力的人，就连小z已经开始以阿弗为榜样，努力学习如何当好一个好管家了。 而不是像之前一样，对着韦恩庄园的装饰挑剔不已，还每天都要去刺激达米安。 他算是知道之前米斯特为什么会害怕布鲁斯把他撵出韦恩庄园了——他在小z的数据库里找到了好几个g的真假少爷真假千金小说，古今中外什么背景都有，而且每一本都有多次浏览的记录。 米斯特忧伤地看着迪克，既感动于迪克的贴心，又在对比之下想起康斯坦丁对他真是冷漠无情极了，这让他一时之间心绪复杂，最后他看着迪克温和的双眼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 迪克：……啊，这。 两只狗崽盘在角落里，大气不敢出。 这两天米斯特稍有不如意就要拿他们两个撒气，他俩好不容易恢复一点的力量全都贡献给了米斯特，如今是彻底沦为了米斯特的专属充电宝。 米斯特是吃得面色红润油光水滑，触手都变成了胖乎乎的六条。 他俩都要哭死了。 尤其是弗卡洛。 原本他的实力能排41，好歹也是盘踞一方的霸主，现在搞不好连安度马里斯都比不上了。 毕竟安度马里斯比他更不要脸更会舔，他会讨好米斯特和韦恩庄园里的其他人，真能装得比狗还狗。因此米斯特对安度马里斯的态度远比对他要好得多。 就连阿弗都愿意多给安度马里斯的饭盆里多放一大块牛肉。 弗卡洛气愤地盯着米斯特和他的家人们，心想，迟早有一天，他一定会…… “小福。”提姆笑眯眯地呼唤道。 弗卡洛条件反射地摇了摇尾巴，然后吐着舌头汪呜汪呜地跑了过去，乖巧坐下。 “握手。”提姆伸出右手。 弗卡洛立刻将左爪子搭了上去。 提姆提醒：“错了哦。” 弗卡洛马上把右爪子也搭了上去，结果因为两只前脚都放在了提姆的手掌上，差点扑倒。 安度马里斯不知从哪个角落挤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弗卡洛的脑袋上，把自己的右爪子放在了提姆手心里。 提姆笑着捏了捏狗爪子：“好狗狗！” 好狗狗安度马里斯‘werwerwer’叫了两声，然后兴奋地踩着弗卡洛的脑袋去拱提姆的掌心，拉踩行为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提姆摸摸狗头，假装看不见，然后把狗放进了米斯特怀里。 安度马里斯叫得更谄媚了：“尊贵的米斯特小少爷，您在忧伤什么？我愿意时刻为您排忧解难！” 他嘴里发出一连串‘werwerwer’，提姆和迪克听不懂，但是米斯特明白他的意思。 米斯特还是叹了口气，不说话。刚刚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这会儿又有即将决堤的架势。 迪克连忙试图转移米斯特的注意力：“我们出去玩吧，米斯特。你还没好好逛过哥谭，今天我们先去游乐场玩，然后去吃好吃的，晚上哥谭湾还有场烟花秀，我们可以玩一整天，怎么样？” 米斯特摇摇头，有气无力：“我不想去。” 提姆和迪克对视一眼。 更像了，这不就是失恋之后的抑郁期吗？米斯特就差要借酒消愁了。 “那……我们去给弗卡洛和安度马里斯买点狗粮吧，阿弗说家里的狗粮被他俩吃空了。” 弗卡洛和安度马里斯也是第一次当狗，根本不知道正常一岁小狗崽该吃多少狗粮。 第37章 所以他俩出现在韦恩庄园的第一天，就把阿弗准备的未来一个月的狗粮全都吃光了。气的原住民ace原地跳脚，嗷呜嗷呜直叫唤。 布鲁斯和阿尔弗雷德都表现得很淡定，大家都假装看不出来米斯特的宠物狗和人工智能有问题。 私底下，布鲁斯已经从《所罗门的小钥匙》里找到了对付从第41位魔神到第72位魔神的每一个魔法阵和对应咒语，韦恩庄园重要的地点全都有专门的魔法保护，还有扎塔娜亲自监督设计的全套防御工程。 米斯特想了想，最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ds老师说了，人类在遭遇挫折、十分沮丧的时候可以通过完成一件不起眼的小事来恢复对生活的掌控感，想必对怪物来说也是一样的。 那他就出去走走，换个环境说不从能有机会得到新的眷属呢！他的目标可是星辰大海！ 虽然那些眷属肯定都比不过他的第一个眷属小约翰。 迪克松了口气，他扬起笑脸：“太好了！走吧，我们出发！” ** 然而另一边，一直被米斯特惦记的康斯坦丁近况却不怎么好。 最近他的确不再做噩梦了，可倒霉事却一桩接一桩缠上了他。 先是她从黛西威廉姆斯家带走的那张据说录制的恶魔声音的唱片莫名失踪，而他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唱片到底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接着又是他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加里莱斯特突然带着麻烦找上门来。 他再度不得不亲手将曾经的友人送下地狱，虽说加里是自愿的，但当加里莱斯特在他面前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他只觉得他的人生简直像个笑话。 当他好不容易总算是把加里留下的烂摊子收拾完毕，曼彻斯特又冒出来恶魔作祟。 紧接着，他就在追踪恶魔的过程中，被当地警察当作犯罪嫌疑人抓进了监狱里。 他在里面难得度过了清闲的一天。结果出狱之后就因为房东联系不上他而他又错过了交房租的时间而被赶出了门。 等他终于灰头土脸地跟着查斯住进了一间乱糟糟的汽车旅馆，他才终于有空坐下来好好查一查有关那张唱片的消息时。 他在脏兮兮的床铺上打开了那张跟随他多年、能够显示恶魔作案地点的地图。 地图上鲜红的标记似乎在明晃晃地嘲笑他。 那张唱片最后出现的地点—— 是哥谭。 康斯坦丁：…… 妈的。 第23章 奇怪的兔子 米斯特牵着安度马里斯和弗卡洛的狗绳站在宠物店门口, 有些好奇地向里面张望着。两只小狗兴致缺缺，都十分不屑地隔着玻璃对着里面的狗嗤笑一声。 米斯特转头教育他们：“好狗狗要有狗德，不可以嘲笑同类。” 安度马里斯立刻跑过来蹭了蹭米斯特的裤脚汪汪汪：“好的, 伟大的米斯特主人，我以后不会了！我很听话，不像有的恶魔。啧啧。” 米斯特奖励地摸了摸安度马里斯，一旁的弗卡洛一脸吃了屎的表情。 一起跟过来的达米安显然已经非常熟悉这家店，他率先推开门，走了进去。宠物店老板也熟练而殷切地迎了上来，为小少爷推荐各种当季新款罐头、玩具和其他宠物用品。 宠物店里的小动物们似乎也对达米安非常熟悉了，达米安一靠近，小动物们就纷纷发出动静来吸引达米安的注意力, 而达米安此刻就像一个忙碌的皇帝，努力安抚着他宠物店里的全部臣民。 米斯特羡慕地哇了一声。 地球上小动物都很敏感，至少比人类敏感得多。他们似乎能感受到他和普通人类的区别，因此都非常惧怕他。这导致他常常因为无法顺利完成宠物观察日记而被伯恩斯老师关切询问原因。 他站在橱窗外，羡慕地看着里面热闹的场景，心想，达米安竟然这么喜欢小动物，那为什么对他带回家的比格显得不那么亲近？ 一定是因为比格不够可爱吧。 早知道他就先问问达米安最喜欢什么动物了。 安度马里斯给他背了一遍72位魔神的样貌和看家本领，等他再多长出两根触手就全部捉回来给达米安亲自挑选。 迪克推了推发呆的米斯特的肩膀, 示意他也一起。 米斯特犹豫了一下，然后抬起脚, 走进热闹的宠物店。 一瞬间，所有人都似乎感觉到，宠物店经历了一场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把刚刚还热情似火的小宠物们直接冰封。 刚刚还冲着达米安喵喵撒娇的布偶猫夹着尾巴母鸡蹲, 嘴巴都不敢张开了。 笼子里的仓鼠们躺下来一起把脑袋埋进垫料里装死。金毛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虎皮鹦鹉噶了一声从爬架上掉了下来，嘴里还叫了一声‘要死了！’ 迪克：…… 忘了这件事了，米斯特十分不受小动物们的欢迎。 宠物店老板惊恐地倒吸一口凉气，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看见了他宝贝的白金龙鱼已经开始翻肚皮了。 老板抛下大客户，尖叫着冲上去要给他的宝贝鱼做急救。 达米安翻着白眼一把将米斯特推出了门，直到米斯特的身影消失在宠物店，那头白金龙鱼才半死不活地摆了摆尾巴，把自己藏在水草里面吐泡泡。 老板吓都快吓死了。 他这鱼再养养能卖10万，是他从特殊渠道进的镇店之宝，要是真死了，他哭都没地方哭去。 在一片兵荒马乱中，谁都没注意到，有只通体雪白的红眼睛兔子正用期待的眼神看着米斯特。它蹦哒着，似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挤出笼子。可惜笼子的缝隙实在太小了，最后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米斯特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它大大的红眼睛里充满了伤心的眼泪，在米斯特的右脚迈出宠物店后，它终于还是绝望地‘叽’了一声，像人一样，缓缓瘫倒在笼子里，眼神绝望。 静静看完兔子演完一场苦情戏的达米安：…… 他拎着已经选好的几大袋子罐头、狗粮猫粮和新玩具，扭头看着老板：“这兔子怎么回事？” 但是老板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比达米安还迷糊，他挠了挠自己的地中海，发出比达米安更加疑惑的声音：“1，2，3……咦？我记得我应该只有十五只兔子，怎么会多出来一只？” 达米安：……算了，等会黑一下你的监控。 他想了想，最后走上前去，打开笼子，把躺平默默流泪的兔子拎了出来：“这只我要了。” ** 迪克坐在车里，看着居然抱回一只兔子的达米安，稀奇道：“兔子？” 达米安看了一眼表情依旧有些闷闷不乐，只窝在后座玩小狗的米斯特，含糊地回答道：“我觉得邦妮应该会和小福、大福相处得很愉快。”大福是安度马里斯，小福就是弗卡洛，可怜的弗卡洛显然地位比安度马里斯还低。 迪克：…… 大哥沉思了一会，有些犹豫地问道：“布鲁斯今晚得防脱发护发素可能要再多用一点，我有点担心他下一步就要去植发了…… 你说，我们应不应该建议布鲁斯在韦恩庄园里开一间动物园？广告语就是‘尽情欣赏你从未见过的地狱品种’，你觉得怎么样？” 达米安：…… 不怎么样，但他也觉得布鲁斯头发都要愁得掉光了。 但是没办法，他也不可能放任这么一只奇奇怪怪的兔子一直待在正常人类的宠物店里，那还不如送进蝙蝠洞。 兔子在达米安怀里焦虑地拱来拱去，看起来非常想去找米斯特，但是又似乎碍于什么原因迟迟不敢上前。迪克想了想，拎着兔子耳朵，毫不犹豫地把兔子往米斯特怀里塞了过去。 米斯特瞟了兔子一眼，一脸兴致缺缺。 达米安挑眉，看样子米斯特不认识这只兔子，当然也有可能是没认出来。他有充分的理由相信凭米斯特的智商，他有一天把布鲁斯忘掉都是有可能的。 迪克头痛：“米斯特，如果真的遇到麻烦了，一定要告诉我们。我们是家人，不是吗？” 米斯特感动地吸吸鼻子：“迪克你真好，你每天都过来多给我几个抱抱就可以了！” 吸人能有效缓解怪物的焦虑。 迪克无奈地叹了口气，在心里猜米斯特又是什么时候染上了‘蝙蝠没有嘴’的绝症。 出去玩了一趟，但米斯特的心情似乎并没有变得很好，反而看起来更加低落了，尤其是在他去逛了哥谭最有名的周边商城并再次清空了自己和达米安的口袋，购买了好几斤蝙蝠侠谷子之后。 米斯特抱着蝙蝠侠的手办在沙发上发呆，不知道想道了什么，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过，仿佛下一秒又要哭出来了。 阿尔弗雷德谴责的眼神再次击中布鲁斯。 布鲁斯想了想，最后还是坐在米斯特身边，语重心长，“米斯特，你没有话想对我说吗？” 米斯特看着自己最爱的爸爸，叹了口气：“你不懂。” 第38章 你那么虔诚地爱着蝙蝠侠，从不曾变心，又怎么会理解他被眷属抛弃后的苦痛。 布鲁斯：…… 他艰难地继续说道：“你和我说说？也许我能明白……要知道，爸爸也是上过学的。” 米斯特看了爸爸一眼，有点感动。 他的家人实在都太完美了，可惜他们都已经有了信仰的对象。 他知道达米安信仰的是罗宾，迪克的主神是夜翼，提姆虽然藏得很深，但他也看见过提姆电脑的屏保是红罗宾。所以说为什么每个可怕的非人类都拥有忠实的眷属，而他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还很快就跑了。他有那么糟糕吗？ 小怪物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 米斯特想了想，有些犹豫地问道：“……爸爸，我觉得我简直太糟糕了，我是不是很差劲？” 布鲁斯：“谁说的？宝贝你明明很棒！” “……好假哦，爸爸。”米斯特垮下嘴角，“你要不要和ds老师学一学怎么夸人？至少ds老师还会说‘我很心疼你’和‘你值得被自己温柔对待’，他还会和我分享诗句，那句诗确实让我感觉好受多了，需要我分享给你吗？” 米斯特把手机递给布鲁斯，只见上面写着—— ‘惊！韦恩陷入三角恋，蝙蝠侠和超人究竟谁能抱得美人归？’ 布鲁斯：……？？！！ 米斯特‘啊’了一声，紧急撤回手机，赶紧换成蓝色小鲸鱼的界面。 布鲁斯按住米斯特的手：“不用了，宝贝。还有，你知道网上的消息真真假假不可信吗？上次我好像帮你把tiktok和小红薯都卸载了吧，你什么时候又装回来的？” 米斯特移开视线，心虚地不敢去看布鲁斯。 布鲁斯：“手机给我……” 米斯特牢牢把手机抱在怀里：“不行，这是我的命！哎呀爸爸你不就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不开心吗？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得放过我的手机，还有我的小z！” 小z在看见布鲁斯出现的时候就已经躲远了。这两天他总觉得有人频繁入侵他的输入库，这种被人反复进入的感觉非常糟糕。 但是直觉告诉他，别查下去，不然很可能有更加恐怖的事情发生。 这很有可能是庄园规则怪谈的开端！这个想法来自最近迷上了恐怖故事的米斯特。小z听完也觉得十分有道理，当天晚上还吓得做了噩梦。 布鲁斯严肃地盯着米斯特。 米斯特严肃回望：“……我身上发生了一件很糟糕的事。” 布鲁斯心想，能比你半夜刷蝙布超话更糟糕吗？还是比超蝠cp更吓人？ 米斯特没察觉到他老爸糟糕的眼神，只继续说道：“对，非常糟糕的事。我失去了我的……” 他停下来，深吸一口气，嘴唇颤抖，似是有些说不下去了。 布鲁斯以及一直偷听的迪克和达米安也忍不住屏住呼吸。 “……我失去了我的梦想。”米斯特沉声说道。 布鲁斯&达米安&迪克：…… 达米安从背后伸手，狠狠给了米斯特的脑壳一个爆栗，然后趁着米斯特委屈地抬头看他的时候，又往米斯特嘴里塞了一大块蓝莓蛋糕：“吃点东西，多长点脑子。” 米斯特伸长脖子，好不容易把蛋糕咽下去：“我失去了我的梦想！你都不惊讶吗？达米安！你不为我的悲惨遭遇而感到惋惜吗？” 他可是失去了眷属！也就意味着他获取人类信仰、统治世界的伟大梦想第一步就彻底垮掉了！这可是一件非常非常严重的事！足以对他造成致命的打击！ “你的梦想？”达米安嗤笑一声，“兔子喂了吗？狗遛了吗？别忘了你也是有宠物的人了。” 米斯特：…… 是哦。 今天也还没去给狗和兔子铲屎。 他悻悻从沙发上跳下来，给了布鲁斯爸爸一个贴贴：“和你聊天很开心，布鲁斯爸爸，虽然你的安慰很糟糕，但我还是觉得你是全天下最好的爸爸。” “我去铲屎了，爸爸你去玩你的吧。” 布鲁斯：“……好的呢。” 提姆就在这时走过来，摸了摸米斯特的脑袋，说道：“在你铲屎之前，可能得先把你的兔子和狗分开……他们在打架，准确来说，应该是你的兔子快被你的狗咬死了。他们之间是有杀父之仇吗？” 米斯特瞪大眼睛，“不可能！大福和小福是孤儿！” “…… ”提姆抽抽嘴角，“你还是先去看看吧，你的兔子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第24章 米斯特的伟大梦想 等米斯特终于把兔子从狗嘴里解救出来的时候, 那只被达米安带回家、取名为邦妮的兔子已经奄奄一息。它像人类一样留着眼泪，扒着米斯特的胳膊不肯放开。 米斯特拎着兔子耳朵，到处给邦妮找邦迪。 最后还是看不过眼的达米安走过来, 用十分熟练的手法给兔子包扎了伤口，还给兔子骨折的后腿打上夹板和绷带。 可怜的兔子缩在米斯特的怀里不肯离开，一旦米斯特露出一点儿想走的意思，它就开始发出‘啊啊啊’的惊恐尖叫声。 达米安：……确定了，毛茸茸的兔子皮囊下绝对不是小动物，因为没有任何一只真正的小动物胆敢这样亲近米斯特。 米斯特只好把兔子揣在兜里，一起带回了房间。 房间里，两只狗崽蹲在地上虎视眈眈，邦妮可怜兮兮地趴在桌子上, 耳朵紧紧贴着后背，依旧瑟瑟发抖。 不过它还是坚持抬起了头，并且艰难爬行着，从米斯特的书桌上拿了一只笔。 米斯特‘咦’了一声，好奇地看着动作奇怪的兔子。 只见邦妮拖着受伤的后腿，十分缓慢地爬行到了米斯特的草稿纸上，然后用嘴巴叼着笔头，一笔一划地在纸上开始画圈。 米斯特凑过去—— “d-a-d” 米斯特揪起兔子耳朵，严肃地问道：“你想叫我爸爸？” 兔子疯狂去蹬那条没受伤的后腿。 它才不是这个意思！ 小z举着塑料手臂揪住兔子尾巴, “不可以哦，米斯特宝宝还不到当爸爸的年纪, 我建议你从地上那两个不中用的东西里挑一个。” 两个不中用的东西安度马里斯&弗卡洛：…… 好想撕了那个绿茶，但是不敢。 可恶的职场霸凌者！ 兔子叽叽叽着急地叫了几声，两只前爪急切地指着那张纸比比划划。 小z扫描了一下，然后才不确定地说道：“米斯特小主人, 它写的好像…… 是个人名，daniel……丹尼尔。” 兔子激动得直点头。 米斯特把兔子放在桌子上，若有所思：“丹尼尔，这个名字怎么有点儿耳熟？” “丹尼尔雷德克里夫？还是丹尼尔迪福？难不成它真的是哈利波特喝错了复方汤剂？”小z兴奋地搓搓手，“请交给我来解决吧，米斯特小主人，我可以试试刚学会的拷问技巧。” 兔子尖叫着从米斯特手里挣扎出来，它急切地趴在纸上，继续努力画圈。 这次它写完了所有它想写的。 “丹尼尔克雷德曼。” 米斯特勉强从记忆深处挖出这个名字：“丹尼尔？原来你是一只兔子！” 他当然还记得丹尼尔克雷德曼，品味奇差一男同学。喜欢在废弃的卫生间和别人交朋友，并且只顾着自己享受，并不主动和他打招呼的家伙。 原本他是把这个带着一群人来欢迎他的家伙当作朋友的，但是后来丹尼尔再也没有主动来找过他，而他又认识了许多新朋友，还拥有了眷属，也就不怎么在意这个不礼貌的家伙了。 一想到眷属，米斯特又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 他的眷属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被人欺负？呜呜…… 米斯特甩了甩脑袋，试图把约翰康斯坦丁这个名字从脑海里甩出去。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不争气了，不过就是一个眷属而已，没有就没有了，他以后肯定还会有更多的！ 米斯特觉得自己应该支愣起来，不能因为康斯坦丁这么一个小挫折就放弃自己统治地球、驱逐所有非人类，然后把所有地球人都变成自己眷属的伟大梦想。 情场失意，他必须职场得意！ 米斯特打起精神：“你找我有事？” 你最好没有事，有事我就把你也炖了，一个能变成兔子的人，肯定也是非人类，那就是竞争对手！ 米斯特伸出拳头，咚的一声冷不丁给了兔子一拳：“说话！” 丹尼尔捂着脑袋委屈极了。 他变成了兔子！他要怎么开口说话？他不会！ 米斯特咚咚又是两拳。 兔子丹尼尔敢怒不敢言。 要不是米斯特，他可能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一想到之前一个月的种种经历，丹尼尔连肠子都要悔青了。 如果他一早知道招惹到米斯特会产生这么可怕的后果，他一开始绝对会在见到米斯特的那一刻就远远绕路，离米斯特至少一百米！ 第39章 自从上次他在卫生间里试图围堵米斯特，结果却被反杀并且还在卫生间里见鬼了之后，他似乎就觉醒了见鬼体质。 那天他回家休息了一整天，第二天清醒过来后总算是从米斯特带给他的惊吓中恢复了一点。 他收拾好心情，准备去找自己的小弟们碰头。 结果在经过一条小巷子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落单的小男孩。 他当时就停下了脚步。 一方面是突然又想起了米斯特带给他的恐惧，一方面又很想通过另一场抢劫洗刷一下米斯特带给他的耻辱。于是他走上前，准备用自己惯用的招数狠狠欺负一下那孩子。 他倒也不是真的想做什么，就是习惯性地纯犯贱而已。他想吓唬一下对方，顺便看能不能抢点儿钱用用。 于是，他就如同之前每一次欺负弱小的人一样，趾高气扬地向那个男孩走了过去。 男孩背对着他，背影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 他伸出手，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用大力拍了拍那个男孩的肩膀。 男孩转过身，露出一双黑洞洞的、没有眼珠的眼眶。他脸色青紫，皮肤看上去和死人差不多，脖子上还带着狰狞可怖的伤痕。 丹尼尔当时就吓傻了，他站在原地半天挪不动步子。 那个男孩冲着他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然后说道：“我的眼睛丢了哦，你有看见我的眼睛吗？” 他当时就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人就已经在一间陌生的医院了。 当时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周围的环境却有种说不上的古怪感觉，他也无法描述究竟是哪里奇怪。 他松了口气，刚想问问站在窗边背对着他的护士究竟发生了什么，结果护士一扭头，露出只有上半张脸的脑袋。 她的下半张脸血肉模糊，只剩下焦黑腐烂的肉和没有嘴唇包裹的牙齿，丹尼尔甚至能够清晰地看见护士嘴里钻来钻去的蛆虫。 他当时就又吓尿了。 等他再次苏醒，人居然又回到了家里。 一切正常，墙上的挂中显示刚过10点，是他刚刚准备出门的时间。 他揉了揉额头，躺在床上愣怔了一会儿，猜测自己是不是因为被米斯特吓糊涂了，因此做了个可怕的噩梦。 他感觉非常丢脸，并且发誓一定要想办法搞清楚米斯特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让他知道米斯特那天只是玩弄了些花招和小技巧来吓唬他，那他一定不会放过米斯特。 他再次出门，沿着熟悉的道路往前走。然而在走过那条熟悉的小巷子时，他居然再次看见那个瘦瘦小小的男孩背影！ 他整个人都愣在原地。 男孩已经转过身，用黑洞洞的眼眶‘看’向他，阴森的语调在小巷子里反复回荡：“你找到我的眼睛了吗？”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一边尖叫着大喊‘有鬼’、‘救命’一边向前飞奔而去了。 他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跑，想要找到一个熟悉的人，然而平时熟悉的街道上此时此刻居然变得空空荡荡，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向自己家的方向跑去，然而却怎么也看不见那栋熟悉的房子。 再后来，他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就跑到了一个荒废的游乐园里。 那里他从来没有去过，甚至不知道哥谭居然还有这个地方。目之所及，他只能看见遍地都是废弃的游乐设施和一些寸草不生的空地。 在他进入游乐园的那一刹那，褪了色的旋转木马突然吱吱呀呀地开始转动，巨大的小丑玩偶嘴巴一张一合，古怪的音乐从废弃的喇叭里传出来，像老旧的磁带一样一边卡顿一边发出滋滋啦啦的噪声。 小孩子的笑声从那些破旧的游乐设施上传来，然而上面却并没有孩子的身影。 他捂着脑袋，惊恐到眼泪和鼻涕流了一脸。 就在他即将崩溃的时候，突然看见了一顶红蓝条纹的帐篷。 不知道为什么，那顶帐篷给他一种安全和放松的感觉。 他慌不择路地跑进去，然后终于见到了这一天里见到的第一个人。 也是带给他噩梦的人。 男人穿着一身五彩斑斓的袍子，坐在一个铺着红色丝绒桌布的大桌子后面，桌子上放着叮叮当当乱响的各种小玩意儿，最显眼的还是一个巨大的水晶球。 丹尼尔表示自己完全看不懂。 房间里还放着一个巨大的黑胶唱机，正在播放不知名的古怪调子。 他听得昏昏欲睡，但紧绷的神经却奇迹般地放松了下来。 好歹坐在桌子后面的似乎是个人类。 还是一个面容精致到不像人的家伙。 这些都给了即将崩溃的丹尼尔一点小小的勇气。 他走上前，坐在了那个男人对面，小心翼翼地问道：“……请，请问，这里是哪里？” 男人对着他微微一笑，然后拿出了一个水晶球，示意丹尼尔将手放上去。 丹尼尔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他当时就照做了。那男人还探过身来，从他头上狠狠拔走了一撮头发，扔进了一个火盆里。 火盆里的火焰嗖的一下窜得老高，还变成了绿色。丹尼尔当时就吓得从椅子上蹦了下来，惊慌失措地想要逃跑。 但随后他的思维就涣散起来，他好像晕乎乎的说了某些话又做了些事，具体是什么他现在已经想不起来了。 他只记得房间里叮咚作响的古怪调子，那声音就好像深深刻进了他的脑海里，让他耳边时时刻刻都在回想着那首他从未听过的曲子。 悲凉的，舒缓的，让人很想就这么一直睡下去的调子。 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那个男人带着戏谑的笑容。 那人张开嘴，用奇异的口音对着他说了一句‘有罪’。 再然后，他就变成了兔子。 他贴着墙根走在重新变得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好几次都差点被人一脚踩死。 谁都不知道他曾经是个人类，于是总有些小孩朝他扔石头吐吐沫，还想过来抓住他。 他还没有饭吃。 作为一只兔子，他抢食抢不过野猫，打架打不过野狗，他唯一的优势就是体型小速度快。但他的凶残程度连老鼠都比不上。 他也偷不到别人家厨房里的饭菜，糟糕的时候更是连一口干净的水都喝不到。 更糟糕的是，等他好不容易拖着受伤的身体回到家里，却发现原本属于他的家中，居然还有一个丹尼尔克雷德曼！ 那人长着和他一模一样的脸，却使用着他的身体，和他的家人住在一起。 那根本不是他！ 他才不可能那么礼貌地称呼自己的爸爸妈妈，更不可能主动帮忙做家务，也不会主动做作业、回答老师的问题。 他跟踪了那个‘丹尼尔克雷德曼’好几天，亲眼见证了周围所有老师同学都逐渐认可了这个新的‘丹尼尔’，就好像他们再也记不得曾经的丹尼尔克雷德曼是个多么讨人厌的家伙一样！ 丹尼尔在跟踪了半个月后，终于找到机会想要上前去找那个占用了自己身份的人。结果他刚凑上去，就被对方狠狠地一脚踢开。 他当时浑身是伤地躺在脏兮兮的垃圾桶里，最后看见的，就是那个冒牌货得意的眼神。 后来他跌跌撞撞逃进宠物店，装成一只宠物兔，每天靠着偷老板的兔粮过活。 然后他见到了来宠物店的米斯特。 丹尼尔突然升起一丝小小的希望，觉得米斯特一定知道点什么。 他也算是豁出去了，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跟着米斯特来到了韦恩庄园。 才第一天，他就差点丧生狗嘴。 “也就是说，正在使用你的身体的人，并不是你。” 在小z的帮助下，米斯特终于从丹尼尔叽叽叽的兔子叫声和他写在纸上乱糟糟的单词里得知了事情的始末。 弗卡洛不屑地撇撇嘴。 这不是他们恶魔的风格，一看就是某些爱尔兰小矮妖或者精怪的手段。这类生物可一点都不像童话故事里描述的那样美好，他们和其他拥有力量的非人类一样，平时基本上都隐藏在人类看不见的地方。 如果被他们抓住机会，他们就会带着恶意去作弄人类，就像《仲夏夜之梦》里的帕克。 但他们的手段可比帕克这种只是弄些花汁来迷惑人的感情的手段还要更加恶劣，弄死一两条人命对这些精怪来说恐怕就像人类弄死蟑螂老鼠一样容易，甚至他们会把人类的生命当作功勋和战利品。 他们的立场和人类天然敌对，在某些生物看来，地球的原住民应当是他们，人类才是外来者和寄生虫。 只不过近些年，这些传说中的生物已经出现的很少了。他们的数量在逐渐减少，有些种群甚至已经灭绝。 比如尼斯湖的水怪、加拿大奥肯纳根湖出现的奥戈波戈、喜马拉雅山雪人和康沃尔猫人，据说现在都已经完全从地球上完全消失了。 第40章 米斯特瞪大眼睛，感觉自己今天再度扩充了知识面。 人类世界果然令他这样的怪物难以理解，这里好像每天都在发生着无数神奇的事。 米斯特十分好奇地想要继续追问下去，但丹尼尔也没有办法再说出什么所以然来了。 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个把它从人变成兔子的家伙究竟是谁，更不清楚现在用着他的身份的人又是谁。 想到这里，丹尼尔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失声痛哭，三瓣嘴里不断发出叽叽叽的声音，像个坏掉的尖叫鸡。 米斯特想了想，将丹尼尔拎起来放进书包里，给安度玛里斯和弗卡洛套上狗绳后，又招呼小z跟上来。 “走吧，我们去那个游乐园看看就知道了。” 这么有趣的事情，他很想一探究竟。 更重要的是，这次他说不定又能消灭一个潜在的非人类竞争对手，离自己统治地球的目标更近一步。 他想通了，他一定要让自己尽快强大起来，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得过且过地混日子了。 说不定康斯坦丁就是因为他太过弱小，所以才会选择离开他。 他要吸收更多的力量，获得更多的粉丝和信仰！他要成为像蝙蝠侠和超人那样，成为把自己的偶象卖向全世界的可怕存在！ 然后，他就要在康斯坦丁面前，用最威风凛凛的姿势降临。 想必到了那时候，康斯坦丁一定会非常后悔，然后再度拜倒在他的校服裤子之下！ 第25章 诡异唱片 出发之前, 阿尔弗雷德贴心地往米斯特的小背包里塞了一大堆小零食和饮料，获得了米斯特超级感激的拥抱和亲亲。 阿尔弗雷德站在韦恩庄园门口，目送米斯特背着他的小书包, 开开心心地离开了。 站在阿弗身后的提姆叹了口气：“你说，这次他又会带回来什么神奇生物？” 阿弗神色轻松地笑了笑：“不管是什么，我相信米斯特少爷有分寸，他一直都做得很好，不是吗？” “说的也对。”提姆闻言也放缓了神色，“米斯特可一直是个乖宝宝！所有人里数他最听话。” 两人相视一笑，转身回到了庄园里，顺便一把拉住了准备偷偷摸摸跟在米斯特身后离开的达米安。 达米安不服气地挣扎抗议：“你们就不想知道他又要去干什么事吗？万一他使用身上的邪恶力量召唤可怕的怪物威胁哥谭怎么办？！” 提姆绞尽脑汁地想了想：“威胁……你指的是他在厕所暴打校园霸凌小团伙、拯救被恶魔附身的同学，还是他一大早把布鲁斯从床上叫起来陪他玩捉迷藏？说真的, 我觉得最后一件邪恶的事情必须得到制止，不然我真的很担心米斯特以后和别人玩捉迷藏的时候，突然发现当鬼居然只需要数到100，而不是10000！天哪，你说他会不会气得去踩布鲁斯的脚趾？” 达米安：…… 提姆继续说道：“其实你可以坦诚一点讲，我也知道比格对你而言确实太普通了点。不如下次你直接告诉米斯特，你想要更凶猛一点的宠物，比如恐龙、森蚺和孟加拉虎，我想米斯特肯定很愿意满足你！” 达米安想了想：……啧。 米斯特还不知道达米安正在庄园里等着他带更凶猛的宠物回来, 他一路上都在和小z一起猜测那个在游乐园里宣判他人有罪，还能盗取别人身份的家伙, 究竟是什么生物。 小z：“肯定是伪人！说不定他们早就看中了丹尼尔的身体，然后一直偷偷跟在他身后模仿他，最后终于取代了他！” 米斯特立刻紧张兮兮地问道：“你说他们不会取代我的身份吧，我好害怕呀！” 小z立马打包票：“放心吧, 米斯特小主人，哪怕是个和您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出现在我面前，我也肯定能一眼就认出您来！只要有伪人敢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打得它生活不能自理！” “我想我们必须制定一个作战计划，想想究竟怎么从伪人手中保护布鲁斯爸爸还有全家人的安全！你想啊……万一他们看中了我布鲁斯爸爸的身体怎么办？还有迪克提姆芭芭拉斯蒂芬妮阿弗达米安……还有一直在外面野惯了不回家的杰森！” 小z也紧张起来：“那伪人应该不能取代人工智能吧，他们能模仿人工智能吗？” 弗卡洛和安度玛里斯越听越迷糊，为什么他们从来没听说世界上还有伪人这个神秘族群？ 但是听米斯特的意思，似乎那个种群的生物非常可怕，能够模仿并取代人类，并且不被发现，最糟糕的是，他们马上就要见到这样的物种了！ 弗卡洛“唔wer”一声，心想这或许是个好机会。 要逃跑吗？ 安度玛里斯已经凑上前去，蹭了蹭米斯特的裤脚：“您放心吧，米斯特大人，我一定会帮您保护好您的家人！我保证绝不会让那什么狗屁伪人进入韦恩庄园一步！” 米斯特奖励地搓搓狗头，顺便从弗卡洛身上又薅走一点邪恶力量。 弗卡洛冷不丁被米斯特来这么一下子，直接夹紧尾巴后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它欲哭无泪，并且已经可以完全确定了，他现在绝对连安度马里斯都打不过了，真是要了恶魔的命！ 弗卡洛像死狗一样被米斯特拖着往前走，他努力收拾好心情，思考了10分钟最后还是决定服软。 不就是讨好和拍马屁吗？安度马里斯能做到的事情他也可以做到，而且绝对能比安度马里斯这个不入流的混蛋做得更好！ 弗卡洛的狗爪子气势汹汹地在地上蹭了蹭，然后“werwer”地跑上去，准备用自己可爱的外表去讨好一下米斯特。 下一秒，一个红色的头盔从米斯特的超大背包里飞出来，duang的一下砸在弗卡洛的脑袋上，再次把它压趴下了。 小z在弗卡洛的脑袋上踩了两脚：“不好意思哦亲，你和那个胆敢让米斯特小主人摸脑袋的家伙一样，长得实在太丑了，我没看到。” 弗卡洛：“……那你为什么不去打他？” 小z：“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这么听话乖巧有礼貌的人工智能，怎么会打人？你可不能污蔑我！” 弗卡洛：“……” 他看得非常清楚，每次只要米斯特转过身去，这个该死的人工智障就一定会找机会去揍安度玛里斯。 那两个家伙一个马屁精，一个死绿茶，天天在米斯特看不见的角落里勾心斗角，明争暗斗，并且总是把他也牵扯进来。 最后受伤的总是他。 弗卡洛为自己食物链最低端的地位悲伤地吸了吸鼻子，结果被自己的狗毛呛得打了好几个喷嚏，于是更悲哀了。 米斯特抱着兔子忧心忡忡地往前走，一路上都在思索该如何辨别周围出现的伪人。 按照ds老师给的建议，他可以把自己认识的所有人都拉个群聊，然后给他们布置超大剂量的暑假作业，比如每个单词抄1000遍。 如果有人“亲切”问候，那就说明是真人。 如果有人亲切问候，那就说明是伪人。 米斯特觉得他确实还有太多东西要花时间学习，刚刚那个建议里的每个字他都认识，但连在一起他就读不懂里面隐藏的深意了。 人类学真是一门十分精妙伟大的学科啊！ 不过在米斯特去找丹尼尔克雷德曼口中那个奇怪的游乐园和奇怪的男人之前，他先跑去了埃里克家。 他是去找弗兰克的。 上次从那个阴间小屋再度死里逃生之后，弗兰克和黛西不知是觉醒了什么品种的任督二脉，两人居然变得对探灵活动更加热衷了。 尤其是黛西，这姑娘已经立志成为鬼神专家了。还说一定要靠见鬼课题冲一篇sci。 最近他们又尝试了一两个离哥谭比较近的鬼屋，但是再也没有遇到过之前的情况，这让两人都非常沮丧。 看见米斯特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弗兰克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 他热情洋溢地打招呼：“嗨，米斯特，好久不见！” 米斯特有些怀疑地盯着弗兰克，心想，不知道这算不算亲切问候。 他犹豫在三，还是决定暂时先将弗兰克当作真人。他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问道：“弗兰克，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弗兰克简直受宠若惊，他急忙邀请米斯特进来。 弗兰克和埃里克的妈妈汤普森夫人今天也在家，不过她并不清楚两个儿子前段时间受到的惊吓。两个男孩十分默契地对妈妈隐瞒了那段可怕的经历，并不希望忙碌操劳的母亲为他们担心。 汤普森夫人个子矮小，整个人却胖乎乎的，身上始终萦绕着一股温馨的、烹饪饭菜之后的香气。 那是一种混合在一起的、令人难以描述的味道，米斯特很喜欢。 汤普森夫人端来了刚刚烤好的牛角包和曲奇饼，对着米斯特慈祥地笑了笑：“欢迎来到我们家做客，米斯特，我能这样叫你吗？ 第41章 “当然可以！”米斯特眼睛亮亮的，他有些好奇地打量着客厅和厨房，突然感觉这个之前来过的地方似乎因为汤普森夫人的出现而变得有些不一样。 “你想问我什么问题，米斯特？” 趁着汤普森夫人又转身回到厨房给米斯特准备果汁的时候，弗兰克悄悄问道。 “是这样的，”米斯特纠结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我也想像你们一样，拥有很多很多的粉丝，所以我想来教一下经验……” 弗兰克闻言，眼睛突然一亮，他顿时想到一个更好的主意：“不如你也加入我们的直播吧……你应该有13岁了吧？” 美国的未成年人是可以参与直播的，在这方面联邦没有统一立法，但是13岁以下必须有家长的明确授权。如果直播产生收益，按照哥谭的法律规定，收益必须打入未成年人的信托账户，并且他保证学业不得受到任何影响。 林林总总的法律十分复杂，如果触碰红线，不仅他们的账号无了，甚至有可能面临高额赔款。 之前就有个14岁的游戏主播因为长期接受打赏，并且被学校举报有多次缺勤记录，而被劳工部门认定为是雇用童工。 最后他父母必须缴纳2.8万的罚款，还得补上近3万的信托金。 弗兰克可没那么多钱可以交罚款。 米斯特想了想：“我觉得我可以有13岁。” 他隐约记得布鲁斯爸爸将捡到他的那一天当作他的生日，神奇的是，那天正好也是达米安的生日。 距离他来到地球上的第二个生日不远了，后天就是，过了后天他就是法律意义上的13岁了！ 如果按照真实年龄来算，那就是…… 米斯特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最后只得到一个大概的、以亿为单位的数。 弗兰克：“……那你准备什么时候有？” 米斯特肯定地回答：“后天！” 弗兰克：…… “……好吧好吧，但是我想你得和韦恩先生说一声才行。”弗兰克叮嘱道，“我和黛西会好好想想究竟该怎么策划……如果你有想去的地方可以告诉我。老天，未成年人直播的限制……我想我还需要要再去看看法律条款。” 但他又非常兴奋。 和米斯特在一起，肯定能见鬼！ 米斯特似懂非懂，但看见弗兰克的表情他也知道这事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他顿时有些愁眉不展：“这么麻烦吗？” 弗兰克点了点头：“哥谭有哥谭的法律。” “那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是一个成年人呢？” “那当然就无所谓啦，成年人可以自己决定一切。” 米斯特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就在他准备继续追问下去的时候，弗兰克家的门铃突然又响了。 神色严肃的警察出现在门口，给汤普森家带来了一个糟糕的消息。 “汤普森夫人，我们在哥谭湾附近打捞到了属于您丈夫的货车……至于您的丈夫，他目前依旧处于失踪状态。” “按照目前的搜救情况来看，他有很大可能……抱歉，请您做好心理准备。” 汤普森夫人为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惊叫一声，差点瘫软在地上。 警察接着又拿出一张被密封起来的唱片，展示给汤普森夫人看：“还有一个问题，请问这是您丈夫的物品吗？” “我们在货车里发现了它，上面有您丈夫的指纹和血迹。” 第26章 地狱神探办案中 此时, 站在警察身后的康斯坦丁恨不得紧紧捂住自己的脸，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他在心里默默祈祷，千万不要有人发现他, 尤其是米斯特。 天杀的，他好不容易把那颗诡异的眼珠子还给了眼珠子的主人，自己也躲回了英国，结果最后还是被迫主动送上门来。 汤普森夫人六神无主地站在门口，最后还是弗兰克忍住内心的慌乱将警察请进房门。 “……目前我们也没有太多线索，但汤普森先生的案件情况有些复杂。”警察说完，向旁边让开两步，露出藏在他身后一直没有说话的康斯坦丁。 他向汤普森夫人介绍道：“这位是约翰康斯坦丁先生，fbi的高级探员, 接下来，将会由他负责汤普森先生的案子。” 弗兰克看着康斯坦丁，头顶上缓缓冒出一串问号。 这家伙……不是当初跟在米斯特身后和他们一起去林间小屋探险的鬼神专家吗？他怎么又变成fbi了？ 康斯坦丁假装淡定地从口袋里掏出证件，在弗兰克和汤普森夫人眼前晃了晃，“没错，接下来我会接手这件事。只要汤普森先生没来得及下地狱，我肯定会把他找出来的。” 米斯特好奇地看着康斯坦丁手中那张扑克牌。 然而在弗兰克眼里，他确实看见了fbi的盾形金色徽章，翻过来的证件上面明确有着约翰康斯坦丁的姓名和他本人的大头照, 职级上写着的特别探员十分显眼。 弗兰克看了看证件，又看了看康斯坦丁那张似乎永远写着漫不经心的脸。 闻言, 汤普森夫人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还是掉下来了，她焦急地握着康斯坦丁的手，询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丈夫他只是出去送货而已……他为什么会遇到危险？是有人要伤害他吗？可是谁会这样做呢？他只是个普通的货车司机……” 康斯坦丁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看起来确实有几分fbi探员的样子，“冷静点，夫人，这正是我们要调查的内容。如果真的有人想要伤害您的丈夫，我发誓，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找到凶手。” 他一边说话，一边用余光去看米斯特。 米斯特：～￣▽￣～ 米斯特这会儿已经开心得想跳舞了。本来就容量不大的脑子里现在井喷式地冒出各种各样的念头，一会儿再想着他可爱的小眷属应该并没有抛弃他，一切都是他误会了；一会儿又想着他等会儿应该用什么姿势邀请康斯坦丁和他同居才不会遭到拒绝。 米斯特的眼珠子都快粘在康斯坦丁身上了，康斯坦丁被他看得汗毛倒竖，恨不得马上逃离这间屋子。 但是不行，那张唱片他还没有找到。一切线索指向这栋房子的男主人。 不过在看见米斯特的时候，他还是稍稍安心了一下。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至少这次行动所有人的人身安全应该都有保障了。 只要和唱片有关的邪恶力量在《所罗门的小钥匙》里排名没超过41就好。 大概率是不会的吧，康斯坦丁啧了一声。 他多多少少有些不相信自己糟糕至极的运气。 弗兰克站在一边没说话，上次林间小屋的经历让他对康斯坦丁的感官很复杂。一方面他感觉康斯坦丁好像一直在看戏，什么都没做；另一方面，他又想起来康斯坦丁朝他怀里塞的那个玻璃罐子。似乎就是那个罐子让米斯特清醒过来，开始暴揍恶魔的。 所以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 哥谭刑警最终也只是例行询问了几句就离开了，他们还需要去事发地点调查更多线索，顺便排查汤普森先生的社交关系网，看看是否有他杀的可能性。 更重要的是，汤普森先生的尸体还没找到。 警察离开之后，康斯坦丁□□肩膀，一屁股坐在了汤普森家客厅的沙发里，自在得像是回了自己的窝。 米斯特踮起脚尖蹦蹦哒哒地跑到沙发旁，紧紧贴着康斯坦丁坐下，眼珠子依旧粘在康斯坦丁身上不放。 康斯坦丁：…… 其实他很清楚米斯特对他应该没有任何恶意，只是他也实在是搞不懂米斯特究竟是什么物种，所以只能打着尽可能不去招惹的主意。 但几次三番下来，他也基本上能肯定米斯特似乎盯上他了。 米斯特的触手缓缓从身体里冒出来，蠢蠢欲动地贴上了康斯坦丁的胳膊，触手尖尖在风衣外套的隐藏下，轻轻圈住了康斯坦丁的腰。 康斯坦丁：…… 他迅速站起身，看向汤普森夫人：“麻烦你带我去看一下你丈夫平时经常住的屋子，我得找找线索。” 汤普森夫人闻言不疑有他，立刻带着康斯坦丁来到了她和丈夫的卧室。 这间不算太大的卧室被勤劳能干的汤普森夫人打扫得一尘不染，墙上还挂着两人结婚时的照片。 照片里的男人紧紧搂着妻子，脸上全是幸福的笑容。 康斯坦丁看着男人过分突出的牙齿和嘴唇，以及一头茂盛的棕色长发，忍不住挑高一边眉头。 接着，他弯下腰在地板上仔细搜寻着，然后从床头的夹缝里找到一根和汤普森先生的发色一模一样的头发。 “这头发……应该是我丈夫的。”汤普森夫人说道。 康斯坦丁点了点头，他用食指和拇指小心翼翼地捏着那根头发，然后掏出了打火机。 在汤普森夫人莫名其妙的眼神和弗兰克紧张期待的注视中，他用打火机点燃了那根头发。 第42章 神奇的是，空气中似乎并没有传来蛋白质烧焦的味道。而是似乎有一种咸湿的、带着海边潮气的风吹来。 康斯坦丁的眼睛突然失去焦距。他的目光穿过了空间，落在了不知所踪的汤普森先生身上。 打火机的火焰变成诡异的绿色，火焰上方因高温而扭曲的空气中，似乎突然冒出来一张脸。 仔细看去，那分明就和照片中的汤普森先生一模一样！ 汤普森夫人惊叫一声，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嘴。 空气如同海市蜃楼般的画面还在不断变化，汤普森先生此时似乎正处在一个奇怪的地方。 他的背景不停地变换，似乎还有叽叽喳喳的孩子们的吵闹声，欢快地音乐顺着那幅幻象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让房间里的气氛变得更加诡异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谁？”汤普森夫人总算反应过来不对劲，她迅速将米斯特和弗兰克挡在身后，警惕地看着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将从不离身的打火机插进兜里，他看着汤普森夫人十分严肃地说道，“夫人，如果你不想失去你的丈夫，那就得乖乖听我的。接下来我说的话你可能不会相信，但我建议，为了你的丈夫，你得尝试相信我。” “汤普森先生恐怕并没有死，这一点我很确定。”康斯坦丁继续说道，“但他现在也不在人间。” 汤普森夫人眼睛里还含着泪水，今天一连串的打击已经令她神色恍惚，神情疲惫。 刚刚出于本能，她挡在了米斯特和弗兰克面前，这会儿听见康斯坦丁这么说，她有些犹豫起来，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眼前这个看起来不怎么靠谱的金发男人。 她强行打起精神，依旧用警惕的神色看着康斯坦丁，“你根本就不是fbi，你到底是什么人？” “您相信上帝，那我恐怕就是上帝派来的使者，专门来解决您遇到的麻烦。”康斯坦丁说道，“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你儿子，我们已经合作过一次了，不是吗，弗兰克？” 弗兰克犹豫了一下，他看了看米斯特，最后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妈妈，我相信他，之前我和埃里克也遇到了一些危险，他和米斯特一起救了我。” 不过今天埃里克并不在家，他在隔壁城市参加物理竞赛。 也幸好埃里克不在家，不然弗兰克担心他胆小的弟弟要哭出来了。 汤普森夫人惊讶的眼神落在米斯特身上。 米斯特想了想，将安度马里斯和弗卡洛放在地上，“让大福和小福试试看吧，他们两个鼻子很灵。我们会找到弗兰克的爸爸。” “你只是个孩子……” 米斯特看着汤普森夫人，露出一个笑容：“我很喜欢吃你做的曲奇饼干，如果我找到弗兰克的爸爸，你能再帮我做一盘吗？” 汤普森夫人有些愣愣地点了点头，她看着米斯特的眼睛，突然觉得那双眼睛似乎隐藏着强大的力量，让她的心一下就安定下来了。 有一个声音告诉她，相信米斯特。 …… 等终于到达他们想去的地点时，时间已经接近黄昏了。 康斯坦丁开着车，七扭八扭穿过哥谭的小巷子，最终带着所有人停留在了一处荒地上。 弗卡洛和安杜马里斯率先跳下车，两只狗嗅了嗅空气当中的气味，有些不屑地吭哧一声。 这里是个废弃的小公园，周围的居民应该是已经搬走了，只留下几处看起来破烂不堪的房子，似乎已经许久无人居住了。 一个小型人工湖死气沉沉地躺在小公园的东北角，发黑的水面上浮了一层绿油油的浮萍，里面还有几只半死不活的鱼。 有几个流浪汉路过，不远处有醉醺醺的难听歌声传来。 “我爸爸在这里吗？”弗兰克焦急地四处张望。 然而他没有看到半个人影。 一阵冷风吹过，空气中乱糟糟的调子突然变成了竖琴的声音，隐约还夹杂着长笛和布祖基琴的演奏声。 光是听这个声音，弗兰克就忍不住联想起了麦芽酒、森林、白鸽和旅人。 他站在原地，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全副心神都被那突然出现的音乐声攫取，人也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两步。 米斯特好奇地看着这片无人光顾的荒地，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更好的想法。 要是能在这里建起一座属于自己的神庙就好了，这样他就可以带着康斯坦丁住进去。 他想要个豪华地下室，最好带铁链的那种。 如果把铁链拴在康斯坦丁的脚踝上…… 米斯特摇了摇头。 不行不行，按照人类的法律，没有犯错的康斯坦丁是自由人。他不能让布鲁斯爸爸在社会新闻版块看到他，他的人设是热情善良的小男孩，坚决不能ooc。 他上前一步，猛地扯了一把弗兰克的胳膊。 弗兰克踉跄了一下，终于回过神来。 他咽了咽口水，有些胆怯地躲在米斯特身后，“……我怎么感觉我刚刚睡着了？这里不会真的有一只恶魔吧？或者有恶鬼？” “这里确实有一只鬼。”康斯坦丁翻了个白眼。 弗兰克倒吸一口凉气，“我刚刚被附身了？怎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这次的对手实力这么强大吗？米斯特救我！” 说完，他努力和米斯特贴得更近了。 康斯坦丁嗤笑一声：“这里只有你这个胆小鬼……我都警告过让你不要跟过来，是你自己不肯听。” 按照目前的情况，弗兰克呆在家里才是最好的选择。这家伙身上也有些问题。 米斯特好奇地问道：“胆小鬼也算鬼吗？那听上去地球上应该有好多鬼，大家住得下吗？” 弗兰克：…… 他不敢反驳康斯坦丁，更不想回答米斯特天真无暇的问题，于是只好扭过头去，盯着米斯特的背包发呆。 但越看他越觉得不太对劲。米斯特的背包好像一直在动来动去，就好像……就好像有什么怪物要从他的包里钻出来！ 弗兰克‘噌’的一下从米斯特身后跳开，他眼神惊恐地看着米斯特，用颤抖的手指指了指他的背包。 米斯特的背包抖动得更加剧烈了，所有人都能听到背包带子不堪重负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米斯特身后，只听‘刷拉’一声，米斯特的书包拉链猛地被一支无形的大手拉开。 一只雪白的兔子带着红色的超大头盔跳了下来。 丹尼尔克雷德曼无视小z叽叽喳喳的说话声，他神情激动地在地上蹦来蹦去，爪子还不停地指着前方。 就是这里，他记得他当初迷路的时候也路过了这个人工湖！ 第27章 游乐园 被兔子吓了一大跳的弗兰克之后就一直怂怂地跟在米斯特身后, 恨不得踩着米斯特的脚印往前走。 其实他胆子已经变大了许多，但红头罩的头罩对他而言还是有点过分刺激了。他没想到米斯特真的把红头罩的头罩抢来了，并且还一直没还！ 可怕的、令人尊敬的米斯特！他连哥谭新任黑邦大佬都不怕！ 弗兰克觉得自己对米斯特的认知又加深了几分。 带着红头盔的兔子丹尼尔急切地跑到人工湖旁边, 蹦蹦哒哒来回跑了好几圈，急得吱哇乱叫。但那个死气沉沉的湖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里面蔫头耷脑的鱼摆摆尾巴，冲着兔子吐了两个泡泡，眼神鄙视。 弗兰克盯着那鱼，‘咦’了一声，“米斯特，你快过来看看，这鱼是不是不太对劲？” 米斯特走过来, 好奇地扒着人工湖边上锈迹斑斑的栏杆向湖里看去。 只见湖中最显眼的那条鱼身长几乎有半米，全身上下的鳞片都呈现出一种纯净的银白色。在光线的折射下，那鱼通身呈现出一种淡淡的透明感。它的尾鳍和胸鳍末端带着一丝金色，整条鱼看起来高贵典雅得不要不要的，和池子里乌漆嘛黑的死水看起来一点儿都不般配。 那鱼的眼睛在看见米斯特的一瞬间，似乎微微瞪大了一点。等米斯特靠近湖边，离它越来越近，那条鱼的尾巴便颤抖起来，然后整条鱼都开始哆哆嗦嗦地往下沉。 弗兰克扭头去看米斯特：“……它看起来好像挺害怕你的。” 米斯特也有些疑惑：“现在还没有鱼不害怕我,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条鱼。” 但是他实在想不起来了。鱼这种东西, 在米斯特眼里都长得差不多，他们学校的人工湖里也有好多，和这条比起来也只是颜色不一样而已。 弗兰克和米斯特面面相觑。 那鱼已经抖啊抖的几乎快沉到湖底，可惜这个脏兮兮的废弃人工湖一点儿也不深, 就算鱼已经静悄悄地躺在湖底吐泡泡，它的颜色也让它看起来显眼得不行。 米斯特从栏杆缝隙里伸出手，指尖几乎要碰到水面。湖底的鱼抖得更厉害了，甚至还翻了过来肚皮朝上，看起来像是要死了。 第43章 看见这鱼熟练的动作，兔子丹尼尔突然‘叽’了一声。 他想起来了。 这不是当初他混吃混喝的宠物店里那条镇店之宝嘛？是据老板说，再养养价值十万的那条白金龙鱼! 小z翻译过来，米斯特这才恍然大悟，他就说，刚刚这家伙翻肚皮的姿势真是相当眼熟！ 只不过似乎他见过的每条鱼都喜欢用这个姿势面对他，所以他一时之间才没想起来！ “先别碰它。”康斯坦丁说道，“我总感觉这里很不对劲，应该是有人在这里用了魔法，小心…… ” 他话还没说完，身后就突然传来一声爆喝：“你们几个，干什么呢？！” 米斯特回头，只见一个年轻的警察跑了过来，手里举起枪对准他们：“不许动！放下手里的武器！” 米斯特扭头去看弗兰克。 弗兰克表情讪讪地放下从女朋友手中借来的霰|弹|枪，他拍拍胸口：“……吓我一跳，差点袭警。” 康斯坦丁看着他后腰上绑着的手|榴|弹和闪|光|弹，心想这小子还真是……浑身上下洋溢着一种又怂又胆大的矛盾感，他猜测这也许是种族特性。 弗兰克看见了康斯坦丁的目光，他拍拍后腰，语气颇有些骄傲：“这是我和米斯特学的！我已经悟了，一切恐惧来源于火力不足嘛！我先天武力不太行，我连黛西都打不过，那就只能后天补足了。” 说完他还敬畏地朝着米斯特看了一眼。 米斯特点点头：“你说得对，下次我也带，我看见阿弗有好几把差不多的！” 康斯坦丁：…… 他又点了根烟，默默地抽了起来，也没准备替蝙蝠侠和他的管家说点什么。 刚刚冲他们怒吼的小警察利亚姆已经站在他们面前，他警惕地看着弗兰克，手里的枪一直没有放下：“你们几个，干什么的？” 康斯坦丁于是又掏出了他那张扑克牌，长方形的牌面在他手指间一翻，迅速变成一本证件，他神色严肃地说道：“fbi，我来这里调查。无关人员不得靠近。 ” 利亚姆接过证件看了看，有些狐疑地微微放下枪口，说道：“……我也是来这里调查的。附近发生了一起货车坠河案，我需要搜查这个人工湖……fbi？可是我们并没有收到消息……” 康斯坦丁冲着弗兰克抬抬下巴，开始胡编乱造反客为主：“那是受害人家属。等会儿我会给你们局长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你们哥谭警局的办事效率怎么回事？明明今早已经通知你们了，这起案件由我们接管……这件事我会向我的上司汇报。行了，这里不需要你了，走吧。” 利亚姆被他严肃的神色和理所当然的语气彻底唬住了，他看着地上奇奇怪怪的兔子和狗，以及一看就像个小学生一样的米斯特，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可…… 可是我也需要在这搜查，嗯…… 这是我们局长的命令，还有，我听说蝙蝠侠也会……” 康斯坦丁扭头瞪着小警察：“……啧，我都说了…… 行吧，哥谭。总之，你轻手轻脚一点，不要破坏这里的现场，听见没有？！” 利亚姆讷讷点头，赶紧把枪收起来，跑到了人工湖的另一边，不敢再靠近康斯坦丁一行人。 但他也没有远离。 众所周知，fbi办案的时候经常会和当地警方有冲突，这是很常见的。利亚姆只觉得康斯坦丁又是个仗着fbi身份过来抢案子自大狂，而且肯定还对警方隐瞒了重要线索。 那他当然不能离开，这里可是哥谭，就算是fbi也不能越过哥谭刑警！他们可是有蝙蝠侠撑腰的！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康斯坦丁的行动，手放在肩膀上的对讲机上，时刻做好和上司汇报的准备。 弗兰克看着不远处的警察，一言难尽地吐槽：“……你……这下我可以肯定了，你肯定不是fbi。” 康斯坦丁翻了个白眼：“用不着你管，还想不想把你爸救回来了？” 弗兰克悻悻闭上嘴。 米斯特则若有所思地盯着湖里的鱼看个不停，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移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弗兰克觉得那条鱼现在看起来很想去死一死。 康斯坦丁靠近米斯特：“你看出来了？” 米斯特严肃地点点头：“嗯，看出来了。这条鱼看起来比之前阿弗钓的还肥，所以我们今晚吃烤鱼吧！鱼头还可以做仰望星空派！” 康斯坦丁：…… 说完，米斯特在所有人无语的目光中出手如闪电，一把就快准狠地把鱼从湖里捞了起来。 一时之间，所有人耳边似乎都传来了饱含惊恐的尖锐爆鸣声。 白金龙鱼在米斯特手里拼命扑腾，突出的鱼眼睛里写满了恐惧，鱼嘴一张一合似乎在求助。 正在人工湖另一边探查的利亚姆见状，也迅速跑过来。 人工湖边突然就卷起一阵莫名其妙的风，狂风吹起地上的沙尘，几乎迷住所有人的眼睛。鱼在米斯特手中疯狂拍打尾鳍，米斯特下意识地捏紧，结果那鱼却十分灵活地一摆尾，哧溜一下就从米斯特手里滑了出去，重新掉回人工湖中。 米斯特懊恼地看着掌心，早知道他就用触手把鱼缠起来了，今晚他还想亲自动手给康斯坦丁烤鱼吃来彰显自己身为怪物的美食素养呢！ 可恶！这下只能等会儿去再买一条了。 风越卷越大，这小小的废弃公园里简直像是刮起了一场沙尘暴，吹的人睁不开眼。所有人都不得不举起袖子捂住脸，闭上了眼睛。 等他们再度睁开眼，眼前的景象便彻底变了。 废弃的公园焕然一新，荒地上突然出现了一座座眼熟的游乐设施。旋转木马离小警察利亚姆只有几步之遥，正欢快地一边旋转一边播放着儿歌，吓得利亚姆一屁股瘫倒在地上。 他惊慌地看着周围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景象，然后哆哆嗦嗦地去拿自己对讲机。 “喂……这里是利亚姆，紧急……喂…… ” 可惜回应他的只有对讲机里一片滋滋啦啦的电流声。 他坐在地上，看着周围热闹的景象，难以置信地再次揉了揉眼睛。 眼前的场景依旧没有消失。 天色已晚，公园里早就因年久失修而坏掉的路灯一盏一盏地亮起来，暖黄色的灯光照亮了这片场地，看起来十分温馨。原本狭小的公园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一眼望不到头，色彩艳丽的游乐设施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不远处甚至竖起一个巨大的摩天轮。 欢快的音乐声响起，周围陆陆续续冒出许多游客，有小孩子也有大人，他们脸上都带着笑容，在路过米斯特一群人身边时没有任何反应。 原本空无一人的旋转木马在下一秒坐满了欢声笑语的孩子们，他们笑着闹着，看起来玩得很开心。 有个小丑在不远处发放小动物形状的气球，涂满化妆品得的脸看得利亚姆面色一白——哥谭可不兴看见这玩意，太尼玛吓人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切让所有人都愣怔在原地，就连康斯坦丁都不例外。他根本没有察觉到入侵的邪恶力量。 米斯特欢呼一声，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大摆锤和过山车。 他想玩！ 第28章 在哥谭开游乐园，你问过地头蛇吗？ 康斯坦丁一把抓住了兴奋往前冲的米斯特：“你别乱跑！” 一般来说, 遇到危险的时候，不怕对手太强大，只怕队友猪脑子。他们几个人当中应该不至于有猪脑子, 但他比较担心米斯特受到什么刺激之后一个大威天龙直接夷平哥谭。 米斯特没有一丝犹豫，快乐地顺着康斯坦丁的力道转了180度，扭头就朝康斯坦丁怀里扑过去。 小怪物无师自通开始甩着触手撒娇，“陪我去坐摩天轮吧，小约翰！还有大摆锤和过山车！你喜欢这个游乐园吗？我把它送给你好吗？为了庆祝你终于回到我身边啦！” 康斯坦丁心想，是你的吗，你就送。 不过他怀疑米斯特已经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并且还很确定自己能打得过把他们放进这个怪异游乐园里的家伙。 因为米斯特现在看起来一点都不慌，并且似乎还想拉着他把这个游乐园从头到尾玩一遍。 康斯坦丁还从米斯特的话中得到一条更有用的信息：米斯特可以轻而易举把这个乐园抢过来送给他。 他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 好东西当然要抢过来。 康斯坦丁摸了摸米斯特的长发，又好奇地扯了一把：“为什么要留这么长的头发？” 米斯特珍惜地摸摸头发，目露怀念：“因为我多么希望有一天我能长出和头发一样多的触……咳咳，头发。”他多么怀念自己曾经那些拥有好多触手和眼睛的日子，如今他也只有用头发做一下代餐了。 他怀念柔软的、长长的触手。 康斯坦丁：…… 他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然后就很想把米斯特打包扔进海里和章鱼海葵作伴。 这个问题可以交给蝙蝠侠来解决，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他脑子里存储的咒语和魔法手段完全解决不了眼前的情况——这里一点来自地狱的邪恶气息都没有。 第44章 他感觉到创造这个游乐园的人对他们似乎并没有恶意，否则凭藉这样一种创造近乎真实场景的能力, 绝对能给他们制造不少麻烦。 圣经肯定是无效的，他刚刚已经验证过了。但他如果直接使用魔法来攻击这里, 又难保不会引起更糟糕的后果。 这里究竟是幻象还是有人让他们来到了另一个空间都很难判断，他甚至不知道攻击了这里会对现实世界产生什么影响。 “你帮我把隐藏在背后的家伙抓出来，明天我陪你去真正的游乐园，”康斯坦丁说道, “这个摩天轮一点也不大，哥谭有个号称全美最大的摩天轮……我记得叫哥谭之眼对吧？” 说着他看向弗兰克，本地人弗兰克连连点头，心想，说起来哥谭之眼还是米斯特的老爸投资建造的呢，米斯特去玩肯定不要钱。 他也很希望米斯特快点解决这一切，他不太想在这个奇奇怪怪的地方呆下去了，谁知道那些突然冒出来的人究竟都是些什么鬼怪？会不会一到午夜就变身？ 他们旁边又路过了一对情侣，还有几个蹦蹦跳跳打闹着跑过去的小孩子，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开心而真实的笑容，这里几乎和任何一个真正的游乐园别无二致。 但正是这样，反而让一切显得更加诡异。 米斯特眼巴巴地看着那群人乌拉拉跑上了摩天轮，还在对着他招手微笑。 康斯坦丁不知道米斯特想到了什么，他只看见米斯特的嘴角似乎有些紧张地抿了起来，眼睛还在不断打量周围的环境。 这让康斯坦丁也紧张起来。这会儿他真的很需要去翻翻那些藏书，搞清楚究竟是什么生物在这里捣乱。他隐约觉得这些似乎在某本书中出现过，但他当时应该是没当回事。 什么样的神奇生物会让他不当回事呢？恐怕是他认为此生绝对不可能见到的…… 康斯坦丁的脑子开始飞速转动，他不敢将希望全部寄托在米斯特身上，更不敢说自己已经彻底读懂了米斯特这个小怪物的行为模式。虽然他是个赌徒，但现在还不到非要赌一把的时刻。 想了想，他将手伸进兜里，攥住了一张泛黄的、他从当初的病友口中抠出来的羊皮纸。 米斯特突然有些疑惑地摸了摸胳膊。 他感觉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似乎就在附近，但是仔细感受却又什么都没有。 弗兰克正警惕地看着周围乌泱泱的人群。 突然，他在涌动的人群中瞥见了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 他瞪大眼睛仔细确认了半天，发出一声惊叫，“快看那里，那是我爸！” 只见一个有些肥胖、带着啤酒肚的中年男人已经顺着人群排队坐上了摩天轮，巨大的摩天轮旋转起来，在缓缓离地的一个车厢里，那人正微笑着对着他们遥遥招手。 那人长着一张极具特色的长脸，突出的嘴唇几乎包不住牙齿，模样赫然就是他们在汤普森夫人的卧室里看见的结婚证上那个男人。 “是真人！不是幻觉，也不是鬼魂。”康斯坦丁掐灭了手里的烟蒂，“走吧米斯特，我们去看看。” 米斯特跟在康斯坦丁身后。他被康斯坦丁抓着手腕，眼睛还在东张西望地看着游乐园里琳琅满目的娱乐设施，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警察利亚姆也已经回过神来，他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康斯坦丁的背影大喊，“喂，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肯定不是fbi，你知不知道冒用fbi的身份是违法的！” 康斯坦丁背对着他晃了晃手里的扑克卡牌：“哦，我确实不是fbi，我是天眼会的，你听说过天眼会吗？” 弗兰克：…… 这骗子又开始骗人了。 利亚姆连滚带爬的跟在他们身后，丝毫不敢乱跑。他可没听说过什么天眼会，但是用脚趾头想一想也能猜到应该是国家特殊机构，专门用来处理类似于这样的超自然事件……恐怕和碟中谍的imf性质差不多吧。 但他还是有些怀疑地看着米斯特：“你们出任务为什么还要带一个小朋友？” 康斯坦丁给了他一个‘少大惊小怪’的眼神：“别用正常人的思维模式理解我们部门，这可是我们的输出主力，你千万别惹闹了他，” 利亚姆看着一脸人畜无害的米斯特，喉头发紧，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米斯特扭过头，对着他灿烂一笑。小怪物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天真又单纯，一副不谙世事的蠢样。 利亚姆看着那张笑脸，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他的眼神坚定起来，然后刷的一下掏出枪，“我不相信你，骗子！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干出什么违反哥谭法律的事情，我是有资格现场击毙你的！” 他见过米斯特的脸！ 前段时间，哥谭的报纸都在报道布鲁斯韦恩将达米安韦恩小少爷的双胞胎弟弟接回家的事。他现在十分有理由怀疑这个自称天眼会成员的家伙拐带了布鲁斯韦恩孩子，至于原因……可能因为米斯特确实具备某种特殊能力。 他一瞬间联想到了无数阴谋诡计，有变种人的悲惨案例在先，他的思维难以控制地往许多糟糕的方向划过去， 更重要的是，康斯坦丁可是个彻头彻尾的外地人！ 身为哥谭警察，他有保护哥谭市民不受外地人欺负的责任！ 子弹已经被利亚姆悄悄上膛，他警惕地盯着周围的风吹草动，并没有轻举妄动。 他的视线牢牢盯着康斯坦丁，并且开口安慰米斯特，“孩子，你别怕，我会保护你。如果你被威胁了可以马上告诉我！” 这里可是哥谭，说不定今天又是小丑或者其他反派搞出来的事情。一点能让人产生幻觉的毒药再加上一些高科技，也许约翰康斯坦丁还是小丑的同伙！虽然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什么目的，但他坚信他只需要拖延时间，最终一定能等到蝙蝠侠出现，拯救所有人！ 是的，他摊牌了，他是蝙蝠侠的死忠粉。 每次戈登局长偷偷上楼顶开蝙蝠灯的时候，他都会屁颠屁颠地跟上去。哪怕他一句话也说不上，也愿意当个背景板，只为看一眼蝙蝠侠的披风！ 利亚姆还在暗自警惕，并且自以为推断出了事情的全貌。而那边的康斯坦丁已经带着弗兰克和米斯特靠近了巨大的摩天轮。 他们已经接近了那条长长的队伍末端。 利亚姆急忙跟上去，用身体把米斯特和康斯坦丁隔开。他看着米斯特，既像是在安慰米斯特也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我可是哥谭警察，戈登局长手下的一员猛将！放心吧，蝙蝠侠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米斯特闻言顿时倒吸一口冷气，他心想，果然如此，整个哥谭都是蝙蝠侠的巢穴！他的信众无所不在！ 米斯特一脸凝重地点了点头，然后从背包夹层里拿出一个心形镭射小牌牌，郑重其事地别在了胸口。 蝙蝠侠的光辉顿时闪耀起来。 利亚姆也对着米斯特点了点头，彼此确认过眼神，都是蝙蝠侠的死忠粉！ 康斯坦丁：……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这种敏锐真该死啊，他居然看懂了米斯特的意思。 他欲言又止，但想一想还是算了，他觉得蝙蝠侠肯定也看出来了，他儿子脑子有问题。 就在几人靠近摩天轮，坠在长长的队伍末端的时候，米斯特却突然脚下一转，向右边迈了过去。 康斯坦丁想了想，还是抬脚跟在米斯特身后。 兔子丹尼尔急得抓耳挠腮，但他也不敢催促米斯特快点帮他找到那个让他变成兔子的男人，他怕自己再叽叽两声又会被不通人性的米斯特暴揍。 于是最后他也只好戴着红头盔，一蹦一跳地跟得上米斯特的脚步，离那个最显眼的摩天轮越来越远。 小z一直没说话，他这会儿正手忙脚乱地拍摄米斯特小少爷的可爱日常，并把一段一段的长视频存储在本地。快乐的人工智障觉得今天过得真开心，他可爱的米斯特宝宝看起来也真的很喜欢游乐园，所以下次他肯定还要带米斯特出来玩！ 至于弗卡洛和安度玛里斯，显然他俩也并不觉得这里值得他们警惕。两只狗狗悠哉悠哉地背着米斯特的背包，拖着步子跟在米斯特身后，时不时还窜出去咬一口路上游人的脚腕。 周围路过的人敢怒不敢言。 衬托得米斯特一行人今天特别像是出来郊游的。 所以这就更反常了，利亚姆心想，他们哥谭市民什么时候这么有素质了？被狗咬都不掏枪的，这不可能！ 米斯特已经拉着康斯坦丁来到了一个小摊位前。 这附近都是游乐园里很常见的小游戏，套圈飞镖之类的摊位前几乎都人满为患，到处都有小朋友们快乐的嬉闹声，一个小女孩抱着巨大的玩具熊笑得很开心。 在最不起眼的角落里，一个捞金鱼的摊位前面冷冷清清。 米斯特的脚步没有半点停顿，他直直穿过变得越来越拥挤的人群，向那个摊位走去。路上的拦在他面前的人都被他推得一个趔趄，不过米斯特毫不在意，甚至还从一个摔倒的男人头上踩过去。 第45章 在米斯特靠近的那一瞬间，小小的塑料金鱼池里的金鱼们全都有志一同地沉底，咕噜噜冒起泡泡，还有几只翻起了肚皮。 “你想玩这个？”利亚姆蹲在米斯特身旁，“这里不是正常游乐园，如果你想玩的话，可以等蝙蝠侠把我们救出去之后我带你去玩。你是韦恩家的小儿子对吧，哥谭最大的游乐园可是你家开的，比这里好玩多了！” 康斯坦丁看了一眼这个依旧始终坚定相信着蝙蝠侠会出现救人的家伙，心想，蝙蝠侠在哥谭令人着迷的程度恐怕和邪神也差不多了。 米斯特看着利亚姆，眼睛瞪大了一些：“真的吗？我爸爸的游乐园比这里好玩吗？” 可是他不觉得，上次迪克带他去游乐园的时候，他压根没看见大摆锤过山车！迪克只带他去玩滑滑梯和跷跷板！ 这里比他爸爸的游乐园惊险刺激多了！ 但这个事实让米斯特一点儿都开心不起来。 他撸起袖子，抄起一旁的鱼网。 原本还站在一边发呆的摊主突然拦在米斯特面前，面色似乎有些发白。他还是强撑着堆起笑容，对米斯特说道：“想玩游戏，要先付钱哦！” 米斯特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可是我没钱哦。” 摊主看起来有点想骂人，但他最后还是把一堆放在小破站上要被[哔]掉的话咽了回去，十分文明礼貌地说道：“那你可以下次带着钱再过来玩，今天你可以去玩摩天轮、大摆锤、过山车，那些都是免费的哦。” 米斯特目光沉沉，整张脸上都是不满：“可是我就想玩这个。你连二维码收款都没有吗？居然也不能刷卡支付，那你开的什么店？！”他的语气一下子凶狠起来。 摊主：…… “……抱歉呢，我们这里小本生意，只收现金哈。” “你还敢说只收现金？”米斯特提高声调，“你敢不敢再说一次？你这么糟糕的服务态度，居然还敢在韦恩家旁边开游乐园？” 摊主迅速后退一步，“……你有病吧？我警告你，你少多管闲事！我可没有招惹你！” 他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兔子，目光突然凶狠起来。 米斯特看着他，良久，点了点头：“知道了。” 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 周围所有游客突然都转过身来，形成一个包围圈。他们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和摊主脸上的一模一样，他们木着脸，用同样不赞同的眼神看着米斯特。 兔子叽一声，吓的瑟瑟发抖。 小z的头盔闪烁着愤怒的红光，头盔顶部裂开，露出十几个黑洞洞的枪口，像十几只眼睛。 他刷的一下又从头盔底部弹出两根不知从哪里拆出来的钢铁胳膊环成一个圈，金属圈里电光闪闪：“米斯特小主人，我帮你把这里的鱼全都电死！” 康斯坦丁嘴角抽了抽，不合时宜地想起圣经里对天使的描述。 先知以西结在异象中看见‘……至于轮辋，高而可畏；四个轮辋周围满有眼睛’*。 这段翻译过来大概描述的就是套起来的四个轮子，而轮子的边缘则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眼睛，他们是俄菲尼姆，无论神的灵去往哪里，它们便也会跟着一起，它们是承载上帝宝座的生物。 听起来和小z这会儿的样子有点像。 轮子，到处都是眼睛。 小z黑洞洞的枪口已经指着卖金鱼的老板。 气氛一下子紧绷起来，利亚姆掏出枪视死如归地挡在所有人面前。 康斯坦丁也掏出了他的符咒和龙息枪。 游乐园里的欢声笑语被人按下暂停键，音乐消失，人们脸上的笑容也同样消失了。 在一片诡异的安静中，米斯特上前两步，‘砰’的一声，一脚踹翻了那个盛满了金鱼的塑料池子。 里面的金鱼哗啦啦随着水流出来，开始瞪大眼睛翘着尾巴在地上到处扑腾。 在老板惊恐的眼神中，米斯特一脚踩在其中一条金鱼身上，破口大骂：“我就知道，你是来和我爸抢生意的竞争对手对吧？我警告你，想在哥谭开游乐园，你问过韦恩的意见没？” 第29章 打架斗殴的米斯特 就在米斯特把脚底下那条半死不活的金鱼从地上捞起来的时候, 所有人耳边又再度响起了之前听到的尖锐爆鸣声。这次，所有人都听清楚了，那声音的主人似乎是个年轻男人, 并且可能因为饱受惊吓的缘故，他叫出了十分高水准的男高音。 如果黑金丝雀在场的话，大概会很喜欢他的声音。 康斯坦丁捂住耳朵，顺手就把手里刚抽完的烟头塞进了鱼嘴里。 于是尖锐爆鸣声变得更爆鸣了，其中还夹杂着‘呸呸呸’的声音。 张大嘴巴的金鱼在米斯特手中重新变回那条白金龙鱼的模样，显然刚刚米斯特踩鱼不是瞎踩的，小怪物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游乐园真正的主人。 可怜的鱼嘴一张一合，声音变得奄奄一息，显然是承受不了康斯坦丁塞进他嘴里的化学武器和米斯特的大力出奇迹——他的鱼鳔都快被米斯特挤出来了！ 但他也没有就此投降, 屈服在米斯特和康斯坦丁的淫威之下。 他那双突起的鱼眼睛里闪过凶狠的光芒，整条鱼也突然开始变大，他身上的鳞片变得坚硬如铁，几乎划伤米斯特柔软的触手。 下一秒，米斯特伸出指头，十分大力地抠了一下鱼鳃，差点把鱼抠得一口气没喘上来。 鱼鱼愤怒地摆动尾巴。 游乐园里所有人，包括刚刚卖鱼的摊位老板一起，都突然开始扭曲变形。原本正常欢乐的游人身上冒出密密麻麻的藤壶, 是密集恐惧症患者看一眼就要晕倒得程度。还有些人脸上长出长长的、蠕动的触须，浑身上下也爬满水草。 所有人都变得湿漉漉的, 像是刚从海里爬上岸的鱼。 还有个人突然就长到了快两米，嘴里长出细密如针的利齿。 这让米斯特忍不住舔了舔唇角——他忍不住联想到了死在阿尔弗雷德手中的带鱼，煎炸直酥透的带鱼，外焦里嫩, 轻轻咬一口，鱼肉就如蒜瓣一样散开，雪白细腻，入口即化。 这么大一条，弄到韦恩庄园不知道能吃多久！ 米斯特吸溜了一下口水。 不过其他人可没有米斯特这样能在危险中一眼看见食材的美食天赋，包括康斯坦丁在内的所有人都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色彩鲜艳，充满童趣的游乐设施上此时也长满了海草，变得锈迹斑斑，像是和这群奇形怪状的游人一起在海底被埋葬了几百年一样。 旋转木马吱吱咯咯地停下转动，生锈的齿轮之间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原本可爱的塑料小马前腿掉下来，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米斯特一行人，欢快的音乐逐渐变了调子，反复回荡的童声变得诡异扭曲。 弗兰克始终注视着他老爸，不过幸好，他爸爸老老实实呆在摩天轮附近，一脸呆滞，并且还是中年秃顶龅牙的样子，没有和这群人一样变成怪物。 随着一声更加愤怒的爆鸣声，所有怪物都行动起来，他们向着米斯特的方向冲过来。 弗兰克和利亚姆同时惊叫一声，两人条件反射地端起枪，对着周围奇形怪状的怪物们开始扫射。 可惜他们的子弹打到那些浑身上下长满了肉瘤的家伙们身上，半点作用都没有，甚至那些子弹都被他们身上涌动的不明肉块吞了进去！ 大批怪物呈现包围状涌向米斯特，弗兰克和利亚姆等人迅速后退，与康斯坦丁一起，背靠背拿着武器向外站成一个小圈。 如果有人用无人机进行航拍，大概能拍到非常壮观的丧尸围城的景象。 离米斯特最近的弗兰克眼睁睁看着那些怪物用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来到了他们面前，他大吼一声，直接将手里的枪口塞进了一个怪物嘴里。 那个脸上长满到处乱甩的触手的怪物冲着弗兰克邪魅一笑，张开大嘴露出没有舌头的口腔，里面冒出来一条粘乎乎湿漉漉的触手，直接顺着枪管攀上了弗兰克的手腕。 弗兰克忍不住呕了一声，然后‘刷’的一声不知从哪掏出一把西瓜刀，对着触手怪就是一顿砍瓜切菜。 看得米斯特幻肢发痛，感同身受。 今天他已经从弗兰克身上完全验证了自己的猜想——人类总能在关键时刻激发出隐藏在他们身上的不知名神秘力量，让触手怪们望而却步！他们有层出不穷的手法让怪物们退却！ 可怕！ 米斯特都想和怪物们一起发出尖锐爆鸣声了。 触手掉在地上，十分灵活地弹了几下，不动了。弗兰克拎着砍刀，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做了什么，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又砍断了好几条触手。 但弗兰克这一举动似乎也触怒了周围的怪物，他们用更快的速度向这个方向包裹过来，黑压压的一大片，像洪水一样几乎席卷所有人。 天色已经昏暗下去，明黄色的路灯本应该给人带来温暖，此时却开始闪烁不定，使得整座游乐园诡谲又阴森。明明灭灭之间，那些怪物的面孔更加扭曲可怖了。 第46章 康斯坦丁开始念诵咒语，黑红色的火焰从他身后涌出，烧过哪些怪物的身体，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道焦黑的痕迹。他轻而易举清除了自己面前的怪物。 警察利亚姆始终挡在米斯特面前，尽管他害怕得双腿发颤，但他依旧不让那些怪物靠近米斯特。 “你还不动手吗，米斯特！”康斯坦丁对着米斯特大吼一声。 米斯特回头，有些不知所措。 他感觉大家好像都玩得挺开心的，并且猜测这可能是开游乐园的鱼老板为大家准备的特殊节目。 他正在仔细观摩这一切，并且准备回家把见到的场景都告诉提姆和布鲁斯，好让提姆参考一下，努力提升自家乐园的娱乐性。他们可以开发比这更加刺激的，比如仿照拉莱耶弄一个一比一仿真乐园，再设计几款比哥谭之眼还大的哥斯拉。 韦恩怎么能被竞争对手比下去！更何况对手还是一条外地鱼！ 小z骑在弗卡洛头上，指挥着两只狗在怪物群里冲锋陷阵，嘴里还发出嗷嗷的怪叫声，弗卡洛和安度玛里斯显然也许久没打架了，恶魔钟爱混乱的本性让他们在这场群殴中玩得十分开心。 不过在怪物看来可能就不那么开心了，米斯特的两只狗变得巨大无比，他们在怪物群里横冲直撞，一脸蛮横。小z的机械臂抡得飞起，两狗一人工智障的组合像推土机一样，推平了弗兰克和利亚姆面前的所有怪物。 看着看着，米斯特露出慈爱的眼神。 他心想，这大概就是养狗千日、用狗一时吧，瞧他的小狗玩得多开心！ 但被消灭的怪物们又坚强地站了起来，就像永远也打不死一样。游乐园每个方向依旧有源源不断地怪物从各个角落里冒出来，就像蝗虫一样，似乎无穷无尽。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康斯坦丁环顾周围，他不相信哥谭能突然冒出来这么多怪物。如果不是有一个通往异次元的通道，那便是有什么他没注意到的、迷惑感官与人心的魔法小把戏。 究竟是什么呢？ 他看着米斯特手里的鱼，一个转身迅速向米斯特靠近。 就在康斯坦丁马上要碰到米斯特的时候，周围的怪物突然齐唰唰停顿在原地。 紧接着，他们便像融化的蜡烛一般，从头开始缓缓变成黏液。 一个接一个的怪物瘫软在地上，变成一滩墨绿色的黏稠液体。那些液体仿佛有生命一般，缓缓流向一个方向。最后，他们汇集在米斯特手中的那条白金龙鱼身上，消失不见了。 游乐园再次变得空空如也，只剩下那些锈迹斑斑的玩具还停留在原地。 康斯坦丁扭过头，只见米斯特正在拎着一条鱼的尾巴疯狂甩动。 他一边甩一边喃喃自语：“你的手段我都偷偷学完了，这下看你怎么办！你等着，我一定会把你所有创意都告诉我布鲁斯爸爸！我相信我爸爸一定可以想得出来比你这些垃圾节目更有趣的节目！可恶！为什么你能想出这么好玩的游戏？我警告你，不许再想了！如果我们家的游乐园因为你而人气下滑，我一定打死你！” 他手底下那条珍贵的白金龙鱼嘴里发出人类的声音：“你放开，求你快放开我！尾巴要断了！我可没招你惹你！啊——” “你怎么没有！你设计出了比我们家的游乐园更好玩的地方！可恶！我要让阿弗刮了你的鳞片！” “救……救命呜呜呜！” 听见求救声的利亚姆差点条件反射凭藉着警察的本能反应冲上去救人，但仔细一想，米斯特似乎也不是在哥谭街头打架斗殴的青春期小孩。 他只是在因为自家公司出现了优秀的竞争对手而殴打一条鱼……而已。 一条价值接近十万的白金龙鱼。 一条会开游乐园的、会说人类语言的神奇的鱼。 利亚姆眼中露出一片茫然和不知所措。 原来……这就是商战吗？ 原来……还有比划破竞争对手自行车坐垫更可怕的商战吗？ 那鱼奋力挣扎起来，然而这次米斯特抓得很紧，他半点逃脱的机会都没有。 那鱼没有办法，只得妥协：“求求你了，你知道我的尾巴有多值钱吗？我保证我不再跑了行不行？” 米斯特二话不说，邦邦又给了它两拳，“你说放开就放开，那我面子往哪里搁？” 鱼：…… 最后还是实在看不下去的康斯坦丁走上前来，对着米斯特伸出手：“让我看看。” 米斯特二话不说，乖乖拎着鱼放在了康斯坦丁手里，松手之前还低声警告：“你敢伤害小约翰，我就割掉你身上每一片肉喂给大福和小福，听见没有？” 大福安度玛里斯十分熟练地围着米斯特转圈摇尾巴：“实在太感谢您了，伟大的米斯特大人！这鱼一定特别好吃！” 可怜的鱼鱼抖了一下，竟然在康斯坦丁手里低低啜泣起来，模样凄惨又可怜。 康斯坦丁拎起那条比刚刚更胖——应该是肿起来了的鱼，仔细端详了半天，最后终于在脑海的某个角落里找到了有关这条鱼的只言片语。 他张口刚想说什么，结果那鱼却在他手中突然变得巨大无比，然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跳到了康斯坦丁身后，变成一个少年模样。 少年容貌昳丽，身材纤细高挑，一头金灿灿的长发夺人眼球。他全身上下只裹着一件穿精致的、不知名材料织就的长袍，秀满花纹的袍脚湿漉漉的，水滴滴答答在地上汇成一滩小水坑。 他肿着半张脸，右眼一片青紫，却还恶狠狠地用那双金灿灿的眸子对米斯特怒目而视。 他的手掐着康斯坦丁的脖子。 “你再靠近一步，我现在就扭断他的脖子！” 第30章 鱼鱼传说 米斯特的脸黑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 居然让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挟持了他可爱的小眷属，那条不知死活胆大包天的鱼居然还敢把自己滂臭腥气的鱼鳍放在康斯坦丁柔嫩的脖子上！ 米斯特这下是真的生气了！ 万一康斯坦丁又因为对他的实力失望而选择逃离他怎么办？！ “你打不过我就搞这些下作手段是吧？你别让我抓到你的尾巴，到时候你死定了！”米斯特原地跳脚。 但他现在也只敢放点儿狠话, 毕竟他的小约翰还被对方抓在手里。他的触手是很快没错，但他必须确保小约翰不受到一点伤害！哪怕掉了一根头发也不行！ 康斯坦丁这会儿没有说话，他沉默地任凭少年将他挟持住，半点动作都没有。 不过他的眼睛倒是紧紧盯着米斯特。 “你还敢提我的尾巴！”少年愤怒地咆哮起来，“我的尾巴都快被你撕烂了，你这个混蛋！你还我漂亮的尾巴！” 米斯特抓住对方痛脚，展开鱼身攻击，“漂亮？你眼瞎吧！你的尾巴快把我丑死了！我怀疑把你放到宠物店里，五块钱都卖不出去！哦我知道了……你之前就是因为卖不出去才一直呆在宠物店里的吧！” 弗兰克：…… 看不出来, 米斯特你也挺会骂人的。 米斯特一边紧紧盯着少年的动作，生怕对方的鱼鳍伤害他的小约翰，一边小嘴还继续叭叭，恨不得把自己从网上学来的骂人手法全都用上。 他不仅骂，他还要拉踩：“你看丹尼尔都比你更快被卖出去，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自己的原因？” 兔子丹尼尔努力把自己并不明显的存在感缩都更不明显，那可怕的鱼看他的眼神像是要吃了他。 现在他也明白了，自己变成这样应该就是这条鱼搞得鬼，怪不得他在宠物店的时候总觉得这鱼在对着他翻白眼。 “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再自杀！你这个混蛋！我那是太贵了！太贵了, 你懂吗？没人买得起我！” 米斯特用三个字打败他：“我不信。” 少年掐着康斯坦丁脖子的手颤抖起来，他‘你你你’了半天, 差点被米斯特鄙视的眼神气死。 偏偏米斯特还要拉着弗兰克和丹尼尔明目张胆地蛐蛐他，“你看，我爸爸也去过那家宠物店，他有钱也不肯买, 肯定是因为这条太丑的缘故！” “你……你胡说！” “我没有哦，你没有在人类世界生活过，不知道人类有一种善意的谎言吗？当初收留你的宠物店老板肯定是为了照顾你脆弱的自尊心，才不肯告诉你真相的吧。他真是个好人！” 少年：“啊啊啊啊啊啊！” 被挟持的、听两个小学生吵架康斯坦丁：…… 他叹了口气，决定自救。 趁着米斯特吸引了对方的全部注意力，康斯坦丁迅速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刀，毫不犹豫地像脖子上那只手戳了过去。 那柄看上去毫无杀伤力的小短刀居然起到了非常可怕的效果，在刀尖触及到身后那个少年的皮肤时，对方便痛得大叫一声向后退去。 他挟持着康斯坦丁的手也迅速松开了，康斯坦丁趁机向前跑去，一边跑还一边从兜里掏出一大把铁钉向身后撒去。 第47章 那少年瞳孔皱缩，疯狂后退，似是被铁钉吓到了。 转眼间，康斯坦丁已经站在米斯特身旁，他飞速抢过弗兰克手中的西瓜刀，横在身前。 被一把小刀灼伤的鱼愤怒又不甘地盯着康斯坦丁和他手中的刀，却又畏惧地上寒光闪闪的铁钉，不敢上前。 他不敢上前，米斯特敢。 在确认康斯坦丁毫发无伤之后，愤怒的米斯特飞速冲过去，对着少年重拳出击。 刚刚十分嚣张的少年被米斯特一个过肩摔狠狠撂倒，米斯特一巴掌呼上去，少年再次被打得嗷嗷直叫。米斯特这次半点没有留手，他毫不留情地一屁股坐在少年身上，扯住少年的手臂反拧过180度，拳头继续像暴雨般落下。 “好痛！我错了，我错了！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可怜的少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你去给小约翰道歉！要他原谅你才可以！”这是冷酷的米斯特，“你居然敢把你脏兮兮的鱼鳍放在小约翰的脖子上，我都没有摸过小约翰的脖子！你这个罪该万死的混蛋！” 康斯坦丁：…… 这会儿他好像终于确定了一件事。 米斯特对他的在意非比寻常，他怀疑这条鱼如果真的伤害到他，米斯特恐怕会做出恐怖的事。 少年将求助的目光移向康斯坦丁，康斯坦丁选择抽根烟冷静一下，假装没看见。 “我感觉脖子有点酸，亲爱的米斯特。”康斯坦丁说道。 米斯特闻言，顿时露出天塌下来的表情。 他愤怒地撸起袖子，对着少年的后脑勺狠狠拍过去，声音清脆，听得出来少年长了颗好脑袋。 米斯特很生气，他快被气哭了，他没想到小约翰居然真的受伤了！ 小怪物一只眼睛心疼地看着康斯坦丁另一只眼睛含着懊恼与愤怒的眼泪，一边骂一边继续痛揍那条可怜的鱼。 鱼鱼被打得惨叫连连。 米斯特的触手勒着少年的脖子，疯狂输出。 紧接着，只听‘啪嗒’一声，少年身上突然掉下来一个长条状的物品。 米斯特停下揍鱼的手，好奇地捡起地上的笛子，拿在手里仔细观察。 那是一把通体金色的笛子，看起来像是黄金做的，笛子表面刻着细密的波纹和不知名的文字，米斯特看了半天，发现自己并不认识。 不认识也没关系，他会用笛子当武器。米斯特抓着笛子掂量了几下，觉得十分趁手，于是他举着笛子，就像敲木鱼一样邦邦邦大力敲着那个少年的脑袋。 少年被打得又掉下一连串泪珠，哭得好不可怜。 “你是……尼西？”康斯坦丁看着少年和那支笛子，又仔细确认了一遍，最后肯定地说道，“你真的是尼西，我以为你们整个种群都已经灭绝了。” 米斯特和弗兰克同时发出疑问：“尼西是什么？” 利亚姆却眨了眨眼睛，恍然大悟：“我听说过！在《格林童话》里！你是池中水妖！” 在日耳曼民间传说中，雄性水妖被称为尼西nix，雌性被称为nixe或者nixie，在苏格兰文化中，他们又被称为凯尔派kelpie，尽管名字有所不同，但都指的是这样一种实力强大、危险莫测的水妖。 但凡有水的地方，都有他们出没的可能性。 怪不得弗兰克的父亲会在哥谭河边出事，而通往这座游乐园的入口也是那个被废弃的人工湖。 “是的没错，我可是尼西！强大可怕的水妖！还不快点放了我！否则我肯定杀了你们！” 米斯特二话不说，揪住尼西那头长长的金发，毫不留情地把他脑袋哐哐往地上撞。 这家伙居然还敢对他的眷属发出威胁，简直是不想活了！他今晚一定要吃生鱼片！ “我错了，我错了，我吹牛的！你放过我吧！”尼西秒怂，捂着鼻子大声求饶。 但在米斯特没注意到的时候，他转着眼珠子，似乎在等待逃跑的时机。 整座游乐园都是他的，就在米斯特下一波拳头即将砸到他身上的时候，他的手迅速摸到了笛子上。 周围的景色再次发生扭曲，阴影里似乎又有怪物涌动，就连尼西的身影都开始变得透明起来。然而下一秒，康斯坦丁冷哼一声，随手丢掉了手里的烟头。 带着火星的烟蒂掉落在地面，火星摩擦之间带起一连串火苗，那些火焰顺着诡异的纹路向前涌动，最终形成一个巨大的五芒星魔法阵，将尼西包裹在内。 扭曲的景色恢复正常，尼西那绣满波纹图案的袍子燃烧起来，湿漉漉的衣服几乎被烤干。他痛的大叫起来，一边愤恨地看着康斯坦丁一边抱着斯特的大腿泣不成声：“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放过我吧！从今以后，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魔法师太可怕了，他都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什么时候布下的魔法阵！ 康斯坦丁：“不用客气，只是一份小礼物。” 尼西：“……呜呜，你们恃强凌弱以大欺小，我只是一条可怜的、脱水的鱼！” 利亚姆：…… “……你真的是传说中的尼西吗？”他有些难以置信，感觉自己的童年梦境破灭了。 小时候他也是幻想过自家的浴缸里冒出一只强大美丽的水妖，实现他巧克力自由的梦想的！ “所以到底什么是尼西？”这是依旧一脸懵逼的弗兰克。 米斯特揪着尼西的脑袋，有些好奇地左看右看，在看见对方脖子上细细密密的鳞之后，他开心地拔了一片下来：“我就知道格林童话是真的！爸爸还不相信！” 这会儿他也想起来尼西是什么了。 《格林童话》中有一则故事名叫《池塘里的水妖》，讲述的是一个濒临破产的磨坊主有一天在路过池塘的时候，遇见了水中冒出来的水妖。 美丽的水妖告诉磨坊主，他能实现磨坊主的一个愿望，条件便是磨坊主必须在回家之后将家里诞生的第一个小东西送给他。欢天喜地的磨坊主以为指的是家里的小猫或小狗，于是便兴高采烈地答应了条件，并要求水妖为他带来财富。 结果他刚回到家，家中仆人便告诉他，他的儿子出生了。水妖的交易无法作废，磨坊主的儿子长大结婚之后，在新婚的第一年便被水妖掳走。 故事当然有个美好的结局，儿子的妻子用一柄金梳子、一支金笛子和一个黄金纺轮成功从水妖手中换回了丈夫。 但康斯坦丁很清楚，真正的尼西绝不是这么简单就能打败的。 在他看过的记载中，每一只尼西都是变形大师，他们可以变成鱼、蛇，甚至是优雅的天鹅来引诱人类靠近水域。化成人形的时候，他们都十分俊美，令人离不开视线。 不仅如此，他们还拥有人类无法比拟的音乐天赋。尼西演奏的音乐据说空灵飘渺，充满诱惑力，美妙到令人完全无法抗拒。 听过尼西歌声的人甚至会忘记时间、责任甚至自我。他们还会构造一个美丽的幻境，将人们关在其中，直至死亡。 尼西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变成一匹美丽的白马或者天鹅，装作在河边休憩的模样，吸引人类向他们靠近。然后他们就会毫不留情地带着敢于靠近他们的人沉入河底，带走他们的灵魂。 有时它们的行为并不是为了人类的灵魂，而是纯粹是出于恶意或取乐，他们很享受玩弄和毁灭人类生命的快感。 这是一种极其危险又可怕的生物。 其实不只是《格林童话》，北欧传说中有《小提琴手与水妖》，德国流传下来的故事中也有《金发的尼西》这样的篇章，他们都记载了这样一种危险的生物，并警告人类不要靠近他们。 弗兰克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我只以为今天出现的只不过是恶魔而已，没想到……所以《格林童话》不是童话书，而是一本纪实文学吗？！” “如果你有空去翻阅那些神话传说，会发现他们多多少少都说了点实话。怪物们无一例外，几乎都会毫不留情地带走敢于冒犯他们的人类灵魂。”康斯坦丁解释道，“所以对未知的事物保持警惕和敬畏，总是没错的。” “尼西畏惧所有钢铁制品，你那把西瓜刀算是歪打正着了。”所以他刚刚在尼西面前洒下铁钉，尼西便不敢靠近了。 在过去的习俗中，靠近水域的人们都会随身携带铁钉、铁刃或马蹄铁，这些东西会将尼西的皮肤灼伤。当然火和光也会让这些精怪退却。 米斯特的眼睛越来越亮。 好独特的宠物！达米安肯定会喜欢！ 他今天一定要把这只水妖带回家给爸爸和达米安看！说不定布鲁斯爸爸还会同意他把水妖养在喷泉池里！ 康斯坦丁却皱起眉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们早就已经在诸神黄昏之后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 尼西恶狠狠地呸了一声：“我们那时候只是躲起来了！要知道，我们是水域的化身，只要水没有消失，我们就永远不会消失！” 第48章 下一秒，他又变得垂头丧气起来，“结果你看看你们人类干的好事，干净的水资源越来越少，我们都躲到大海里了，结果你们这群人类居然向里面排放核污水！害得我鱼鳞都秃了！” 米斯特伸手摸了摸尼西脸颊边上的鳞片，有些同情地说道：“确实松了，你要好好保养了……要我给你推荐一下我爸爸常用的防脱洗发露吗？” 尼西：…… 他悲从中来，彻底放弃反抗，就这么趴在地上一边哭一边抱怨。 他呜呜咽咽骂骂咧咧，越说越生气，嘴里甚至飙起了脏话。 米斯特看他的眼神也越来越同情。 “我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呜呜！我就是来找回我们族人丢的东西而已！我有什么错吗？” 米斯特有些尴尬地从他身上站起来，也不好意思再继续打人了。 但尼西没有起来，他趴在地上，哭着从工业革命开始骂起，痛斥水坝修建、河流改道、工厂污水排放等一系列问题，最后直接上升到人类全族，大骂人类全都是病毒，害得他们族人美丽的金发都被污染成了黑发，现在羞于见人，每天都只能躲在水里哭。 利亚姆&弗兰克：…… 听起来好像确实是他们人类的锅。 米斯特拎着从尼西身上掉下来的笛子，轻轻敲了一下尼西的头：“好好说话，不许骂人！虽然我也很能理解你的痛苦，但是我爸爸说了，骂人会像皮诺曹一样鼻子变长！” 尼西捂着肿起一个大包的脑袋，敢怒不敢言。 米斯特叹了口气，看着康斯坦丁：“小约翰尼，你出气了吗？要原谅他吗？不原谅也没关系，我们今晚可以吃水煮鱼。” 康斯坦丁：“……唔，差不多吧。水煮鱼还是不必了。” 米斯特盯着康斯坦丁的表情看了好几眼，最后确定他的小眷属这次似乎没有离开的打算，于是这才放下心来。 他有些好奇地拿着尼西身上掉下来的笛子递给康斯坦丁，“你要吗？是黄金的哦……还是你希望我打成金戒指再把它送给你？” 康斯坦丁：“……人类用不了这东西，据说尼西的力量都在这个金笛子上，吹响笛子，便能实现愿望。” 米斯特于是将凑在嘴边，轻轻地吹了几下。 他许愿道，希望他的小眷属永远属于他一个人。 精致的笛子在米斯特鼓着腮帮子用力吹下去的时候，发出刺耳的噪音，吓得弗兰克和利亚姆纷纷捂住耳朵。 尼西脸上露出天塌下来了的表情。 米斯特更用力地吹了几下。 他许下第二个愿望，希望布鲁斯爸爸和韦恩庄园的所有人都开开心心，每个人都能和自己信奉的邪神永远在一起。 笛子发出更加扭曲的噪音。 可怜的尼西表情痛苦，眼里的泪水掉得更凶了。他看起来很想把笛子抢过来，但又畏惧米斯特的力量而不敢上前。 刺耳的笛声越传越远，曲不成曲，调不成调，听得人浑身发毛，只想快速逃离。原本就已经被米斯特和他的狗毁得差不多的游乐园在米斯特的笛声之下变得愈发破破烂烂，巨大的摩天轮在几人的注视下轰然倒地。 就连康斯坦丁都没忍住，后退好几步，离米斯特更远了一点。 尼西已经咬着嘴唇，捂着脸痛哭出声。 他忍了又忍，主要是害怕被打。 但米斯特居然又把笛子凑到了嘴边，看上去是吹上瘾了！ 这回尼西是真的受不了，他冲过去跪在地上抱着米斯特的大腿疯狂哀求：“求你别吹了，你放过我吧，我害怕！呜呜呜！” 康斯坦丁嘴角抽搐了一下。 是的，对付一只热爱音乐的水妖，最好用的办法就是打断他们的音乐，制造噪音。 米斯特果然早已看破了尼西的弱点。 他就知道，米斯特这个小怪物一点都不简单，恐怕他一直都在扮猪吃老虎！ 但是，他身上又有什么值得对方图谋的地方呢？米斯特为什么一直表现得对他非常感兴趣？就连刚刚……米斯特似乎都更在意他的安全，而不是打败一只罕见的水妖。 康斯坦丁目光沉沉地盯着斯特快乐的背影。 下一秒，他看见米斯特吹着笛子手舞足蹈，一不小心左脚绊右脚，再度把自己摔成体育课上四脚朝天的模样。 米斯特躺在地上，打了个滚，一路滚到康斯坦丁脚边。他清澈愚蠢的大眼睛直勾勾看着康斯坦丁，暗示道：“我摔倒了哦！” 快过来抱抱我！ 同样躺在地上，肿了一圈的胖头鱼：…… 康斯坦丁淡定地把米斯特从地上拉起来，不知从哪掏出一颗糖塞进米斯特嘴里。而米斯特则迈着快乐的步子一脸甜蜜地凑近康斯坦丁，准备贴贴。 他快乐的步子踩在了胖头鱼身上，差点把鱼踩到吐血。 尼西：…… 妈的。 第31章 米斯特的礼物 米斯特是布鲁斯的孩子中比较奇特的一个, 各种意义上的奇特。 所以，当米斯特用一个十分廉价的透明塑料袋兜着一只价值十万的白金龙鱼回到韦恩庄园的时候，布鲁斯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只是达米安的表情看起来有点失望。 提姆的眼神, 好奇地看着那条鱼，问道：“它……看起来好胖哦。” 红罗宾十分理智地挑选了一个安全题。 鱼鱼嘴巴一张一合，隔着透明塑料袋，对着提姆骂骂咧咧。 米斯特戳了戳尼西。 尼西立刻闭上嘴。 康斯坦丁：“所以很适合炖来吃。” 米斯特点了点头：“今晚要吃吗？” 所有人都看见那条可怜的鱼瞪大了眼睛，一脸被背叛的表情。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能从鱼的脸上看见表情。 韦恩庄园的所有成员都对约翰康斯坦丁的出现不感到意外，阿尔弗雷德已经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茶和小甜品来招待客人了。 康斯坦丁大咧咧地坐在韦恩庄园的沙发上，毫不客气地抢走了米斯特的那份小甜品，自然得像是回了自己的家。 米斯特一点都不介意自己最爱的小饼干被抢，他开心地看了一眼康斯坦丁, 然后献宝似的向布鲁斯展示自己今天外出游玩的收获：“爸爸，这是邦妮。” 布鲁斯：“……邦妮？”这名字好像挺耳熟的。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达米安买的那只兔子的名字？”提姆若有所思。 兔子丹尼尔拒绝返回韦恩庄园。他现在暂时借住在埃里克家，因为他实在不敢和那条白金龙鱼处于同一时空。 米斯特准备过两天抽时间去见一见那个占据了丹尼尔身体的家伙——据尼西所说，那是个游荡在学校的鬼魂，并且和丹尼尔有些关系。 米斯特点了点头：“是的，我弄丢了达米安的邦妮兔，现在只好赔给他一条邦妮鱼。” 布鲁斯：…… 这个家就非得有个邦妮不可是吧？ “爸爸，你看我们把它养在哪里比较合适？洗脸池还是塑料桶？要不然就丢在门口的喷泉里吧？也不用喂, 他会自己找吃的。”米斯特说道。 鱼鱼尼西——现在在韦恩庄园里得叫邦妮——流下了伤心的眼泪。他想，难道他就不配得到一个精致的大鱼缸, 里面还有沉木、水草和精致的造景装饰吗？ 米斯特和米斯特的爸爸用实际行动回答了他，他不配。 布鲁斯转身离开了一小会儿，然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一个透明鱼缸，小小的, 大概就够尼西在里面翻个身。 布鲁斯：“以后这就是邦妮的家了，怎么样？” 尼西被布鲁斯拎着尾巴塞进了小鱼缸里，鱼脸上满是愤愤不平。 不过米斯特没看出来，那个不起眼的透明鱼缸表面和底部雕刻的纹路都十分特别，特别到让尼西进去之后就出不来了。 尼西原本还想伸出尾巴，偷偷拍个水花给布鲁斯昂贵的真丝睡衣上泼点水，然而他却惊恐地发现，他哪怕一个鳞片都出不去这个鱼缸了！ 鱼鱼惊恐地瞪着布鲁斯，又试图呼唤米斯特，然而他的声音也无法传递出去！ 布鲁斯满意地看着鱼缸里焦躁不安的鱼，点了点头，随手把鱼缸放在了桌子上：“以后这条鱼就交给达米安来照顾吧，达米安？” 达米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收到暗示，没有问题。 虽然不是龙，但是一条白金龙鱼，大概也和龙勉强沾那么一点点边吧。 米斯特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原本他带回这只水妖就是想送给达米安的。 因为他发现达米安晚上也和布鲁斯爸爸一样，喜欢偷偷溜出庄园。米斯特猜测达米安大概是去见罗宾的，那么现在有了尼西这条可以变成白马的鱼，达米安应该可以更早赶回庄园睡觉了。 爸爸说了，不睡觉的孩子长不高。他可不希望达米安以后只有137。 他想了想自己触手的长度，又看了看达米安的身高，突然露出有些同情的神色。 第49章 反正达米安肯定是长不到他的触手那么高了。 不知道米斯特在想什么东西的达米安正在拿着一小撮鱼食逗弄那条白金龙鱼，鱼鱼一脸生无可恋，无精打采地摇头摆尾，出于对米斯特的畏惧而勉强敷衍一下达米安。 达米安：“他看起来像是要死了。” 米斯特立刻一个威胁的眼神看过去。 尼西奋力摆动尾鳍，在鱼缸里疯狂旋转360度向所有人展示他的健康与活力，那模样像极了一条被架在烤架上的疯狂烤鱼。 布鲁斯：…… 也是挺可怜的，他会记得定做一个更大的鱼缸。 不过这只鱼只是米斯特宝宝今天送出的第一份礼物，他还有第二份礼物是准备送给布鲁斯爸爸的。 第二份礼物要花更久一点时间。 毕竟他还要思考一下，究竟说一个什么样的谎言好让布鲁斯爸爸不要看穿他非人类的身份。 在监控里看着米斯特趁所有人不注意偷偷摸摸跑去庭院里，又偷偷摸摸地奋力吹笛子的布鲁斯：…… 他真的很想知道米斯特会找个什么理由告诉他，被阿福精心修剪的庭院角落里突然多出来一个亮闪闪、充满童趣的儿童乐园的入口。 半圆形的拱门上装饰着花花绿绿的卡通形象，布鲁斯看见了媒体上经常出现的蝙蝠侠、钢铁侠、x战警和超人的标记。 现在他有点担心韦恩集团的法务部如果看到这个会集体在他门口上吊，因为他只有蝙蝠侠的版权，别的真没有。 不过布鲁斯也很清楚，那绝对不仅仅是一个入口而已。或许只有他真正走进那扇门的时候才能知道里面究竟是什么。 在此之前，他将保持警惕，让那条鱼和米斯特始终处于他的监视之下。 然后第二天一大早，布鲁斯就被兴致勃勃的米斯特从床上强行拉了起来。 他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跟着小儿子来到了庭院里。 布鲁斯有些期待地看着米斯特，心想，他小儿子是不是今天会多透露一些秘密给他？ 米斯特指着大门：“爸爸你看，这是我送给你的生日礼物！” 布鲁斯：“……宝贝，如果爸爸没有记错，今天是你的生日！” 米斯特开心地点了点头：“我记得呀，我还记得生日是要送礼物的！” “是别人送给你礼物，而不是你送给别人礼物。”布鲁斯无奈。 米斯特大惊失色：“什么？生日不是送礼物给别人？！那怎么办？我没有做好收礼物的准备，我只给大家准备了礼物！” 他给迪克买了一个头盔，给杰森准备了撬棍，家里每一个人都没有落下，就连小z都有他偷偷拜托弗兰克邮购的金属胳膊。 布鲁斯看着米斯特一脸慌乱的样子，忍不住觉得很好笑。 米斯特是真的很害怕表现出来和人类不一样的地方。 但有时候他又真的很像人类。 他会像人类一样开心，会模仿人类的生活方式，他甚至懂得尊重他人的喜好。 布鲁斯继续逗儿子：“那怎么办？大家肯定会生气，尤其是杰森。你还记得他答应了你今天会回庄园陪你过生日吗？” 米斯特当然记得，自从上次遇见杰森之后，他就和杰森交换的联系方式。每天他们都会在手机上聊天，他可是求了杰森好几次，杰森才答应回庄园陪他过生日的。 怎么办？！他又理解错了人类行为规范！ 又一个重大失误！！ 布鲁斯蹲下身，抱了抱米斯特，“没关系，那你等会儿好好吃蛋糕就好了。” “那爸爸你喜欢这个礼物吗？”米斯特满是期待地问道。 布鲁斯：“……很喜欢。” 他眼前的画面已经实时传输给正义联盟，扎塔娜在耳机里告诉他，他的庭院里出现了一个强大的空间魔法，走进去大概会是一个存在于另一维度的空间。 布鲁斯怀疑他儿子又去抢劫了怪物和恶魔。 事实上也确实没错，米斯特把弗卡洛的私人空间和尼西的幻境融合了一下，又添加了点儿别的东西，作为一个全新的乐园送给了布鲁斯。 里面有无数惊险刺激的活动项目，是他和尼西、弗洛卡以及小z研究了好久才研究出来的。 只要布鲁斯爸爸走进去，就可以经历世界末日、丧尸围城、星际战争、上古传奇等有趣的场景，他相信这一定可以给布鲁斯爸爸提供足够的灵感，让布鲁斯爸爸研究出比尼西的游乐园更有趣的游乐园，给哥谭人民一点小小的韦恩震撼。 布鲁斯看着那个充满童趣的入口，觉得心里有点发毛。 他得多制定几个方案再进去，也许应该再带上超人。 前提是他得防备着正一脸跃跃欲试的达米安。 米斯特闻言，开心地笑弯了眼睛，他也抱了抱布鲁斯，说道：“那下次我还要送爸爸礼物，爸爸就适合呆在韦恩庄园里，开开心心养老！” 这句话他说得真心实意，在韦恩庄园的日子简直快活极了，比他当初诞生的地方不知道好多少倍。他布鲁斯爸爸和其他家人们也都超级棒，如果有一天他真的要离开，他一定会考虑把大家一起带走。 但布鲁斯爸爸和小约翰应该都不想离开地球，所以他也想一直留在这里。他喜欢人类的生活。 布鲁斯看着米斯特的眼睛，突然也感动了一下。 然后他就听米斯特说道：“这样我就能一直啃老啦！”如果必须在啃老前面加一个期限，那他希望是一万亿年！ 布鲁斯：…… “韦恩庄园是全世界最棒的地方！爸爸你绝对不能赶我离开！求你了！” 布鲁斯：…… 他飞速调整好心情，站起身来，冷酷无情地牵着米斯特的手走回了庄园。 今天他们在庄园里举办米斯特的生日派对，为米斯特庆祝13岁生日。尽管在场所有人都很清楚，米斯特的生日恐怕绝对不止13岁。 弗兰克和埃里克今天也带着礼物来了。 那天之后，被救出来的汤普森先生终于顺利回家和汤普森夫人拥抱在一起，两人差点都哭成泪人。 汤普森先生告诉了汤普森夫人那天发生的事。他说那天他开着准备回家，结果中途却在经过哥谭河的时候看见了河里有人。 当时他还以为又有谁跳河了。 汤普森先生是个谨小慎微的好人，他只犹豫了几秒钟，就马上拨打了报警电话。随后他便毫不犹豫地从车上拿出救生衣，一个猛子扎进了河里。 然而跳下去之后他就马上感觉到了不对劲——似乎他下落了很久，远远超过河床。 在他即将落入水面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阵美妙的歌声。那歌声奇异又舒缓，让他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目的。于是他就这么顺着歌声一路往下沉，最后来到了那座属于尼西的游乐园。 他在那里玩得忘乎所以，就像回到了小时候，他彻底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他宝贵的家人。 “所以，尼西为什么要把我爸爸带走？”趁着大家都在切蛋糕的时候，弗兰克悄悄凑近米斯特，问道。 米斯特想了想，把康斯坦丁那天询问尼西得到的答案告诉了弗兰克：“你爸爸应该是有芬坦马的血统。” 芬坦马，和尼西一样也是传说中的生物，严格说来应该算是尼西的远亲。这些马和尼西差不多，平时能够变成人形，大多数时候变成马的样子徘徊在水域附近。 不过芬坦并没有尼西那样凶残，也并不喜欢拖着人类沉入水底。他们甚至对人类相当友好。据记载，芬坦马曾是凯尔特民间传说中的英雄芬恩麦克库尔和他的费奥纳勇士团的坐骑，曾在战争中立下功劳，是英雄的伙伴。 他们没有尼西那么强大的力量，只是速度异常快，并且擅长运送物资。但最终这个弱小的种族也随着诸神黄昏而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就和当初的尼西一样。 那天康斯坦丁找到了汤普森先生的头发，又在看见结婚照上的汤普森先生的时候，就立刻察觉到了。 弗兰克摸了摸自己弧度正常的嘴，从小他就觉得他爸爸的嘴长得非常像马，他爸也曾不止一次地苦恼过这个特征。并且他爸还说他小时候的嘴巴是正常的，成年之后才慢慢变成那样。 想到这里，弗兰克有些惊恐地摸着自己的嘴巴，开始担忧，他成年以后不会也要像爸爸一样变成大龅牙吧？！ 救命，黛西会不会嫌弃他？ “可是那又怎样？为什么他算是远房亲戚却还要伤害我父亲？” 想了一会，弗兰克便也十分自然地接受了自己的混血。 也没什么好纠结的，这个血统对他爸的影响似乎也只是让他爸走上了货车司机的道路而已。 他大概是继承了战马的那部分特点吧，他更喜欢冒险。 “不是伤害，是保护。”米斯特说道，“你爸爸在开车路过哥谭河的时候，尼西偶然看到他身上隐藏的致命危机。你还记得警察带来的唱片吗？那张不祥的唱片带给他厄运，让他即将遭遇飞来横祸。尼西阻止不了自然死亡的降临，但它可以延缓，并且让你爸爸不要死于非命。” 第50章 尼西是看在汤普森先生肯毫不犹豫下水救他，同时还带着芬恩马的血统，这才决定出手救下汤普森先生的。 结果却引来了米斯特这个可怕的家伙，最后自己也沦落到蜗居于一个小小的鱼缸中。 “小约翰还在查那张唱片的来源。”米斯特说道，“尼西也是为了追查这张唱片才来到哥谭的，据他说，那张唱片是他的一个族人遗落在人类世界的歌声，但却被不知名的黑暗力量污染，变成了一种诅咒。” “但凡听过这张唱片的人，都死状凄惨。” 弗兰克吓了一跳，“那我爸爸还会有事吗？” “暂时没事了。尼西用自己的歌声保护住了他，但我们还得想办法破解那唱片上的诅咒才行。”康斯坦丁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米斯特身后，“不然总还会有下一个倒霉蛋。不介意的话，我想见一见你父亲。” 第32章 神父米歇尔 康斯坦丁看着非要跟他一起来的米斯特和被蝙蝠侠请过来的外援——杰森, 十分郁闷地坐在弗兰克家的客厅。 米斯特手里拿着一碟子汤普森夫人专门烤给他的小曲奇，正一口一个吃的不亦乐乎。 杰森时不时从米斯特盘子里偷一块，由于米斯特没办法光明正大动用灵活的触手, 所以杰森总能成功。 二哥和小弟凑在一起，两人都吃的腮帮子鼓鼓囊囊，让人乍一看还以为是一只小浣熊带着一只小仓鼠在偷别人家厨房。 小仓鼠正在抗议：“杰森，你吃的太多了！” 200磅的小浣熊趁着米斯特不注意，又偷走了一块，“我这是为了你的健康着想，小孩子不应该吃太多甜食，容易长蛀牙！” 米斯特：“你胡说！《人类行为守则》上根本就没有这一条！” “那是因为你的守则过期了，你居然还没有更新最新的3.0版本吗？”杰森一本正经胡说八道, “天哪，怪不得你的行为总是出错！” 米斯特顿时大惊失色坐立难安，他再不敢护着装满小曲奇的盘子，只能一脸纠结地偷偷去瞄杰森的脸色，认真回忆自己哪一个行为出了bug。 他想问又不敢问，想说又不敢说，生怕讲出不该讲的话，导致被杰森识别出非人类身份，最终被赶出韦恩庄园。 米斯特端着盘子正襟危坐, 眼睁睁看着杰森从他的盘子里抢走一块又一块小饼干，脑子里浮现的全是他被赶出韦恩庄园后流落街头只能住桥洞的场景。杰森很有可能会偶尔路过他住的桥洞, 然后扔给他一两枚钢镚。 太惨了。 米斯特快被自己的想象吓死了，他脸色越来越苍白，头上冷汗直冒。 杰森：…… 他嘴角抽了抽，抢过来的小饼干顿时变得烫手起来, 良心隐隐作痛。 他犹豫了一下，拿着小饼干往米斯特嘴里塞：“好了好了，等会儿我们回庄园，让阿福给你做蓝莓蛋糕吃，我把我的那份送给你行了吧？” 他看着米斯特充满感激的眼神，又想起布鲁斯在蝙蝠洞里郑重其事交代他监视米斯特的场景，嘴角抽搐的更厉害了。 汤普森夫人从厨房走出来，笑容温和地把米斯特手中空了的盘子重新填满，又摸了摸米斯特的头：“有什么想问的请直接问吧，我们也很想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康斯坦丁扬了扬手中的唱片，看向汤普森先生，开口问道：“这张唱片是谁给你的？” 其实原本那张唱片是作为汤普森先生失踪案的证据，留存在哥谭警局的。但昨天三观被米斯特和康斯坦丁彻底颠覆的利亚姆已经偷偷将唱片拿了出来，送到了米斯特手中。 “反正证物科的东西每天都在减少……除了罪犯们会经常光顾之外，蝙蝠侠和罗宾偶尔也会来。”利亚姆将唱片交给米斯特的时候是这么说的。 他翻着白眼感慨道：“有时候我真以为我们证物科其实是失物招领所……总之，那个该死的游乐园可不是哥谭警察该处理的事，希望你们能顺利把在蝙蝠侠的地盘上捣鬼的混蛋驱逐出去，有任何需要我帮助的地方随时告诉我。” 米斯特当时就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并且有些恋恋不舍地将自己佩戴了很长时间的蝙蝠侠心形吧唧送给了利亚姆。 利亚姆看上去很喜欢，并且表示自己一定每天都会将吧唧挂在警徽旁边。 两个蝙蝠侠的忠实粉丝在临走之前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郑重其事地对彼此说道：“一切为了蝙蝠侠！” 只有身在局外的康斯坦丁看透了一切，他知道那个笨蛋警察恐怕以为米斯特真的是蝙蝠侠在魔法测的小助手，并且还满心期待地以为自己为米斯特提供帮助就是在为蝙蝠侠工作。 估计就连蝙蝠侠自己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魔法罗宾，还多了一个gc pd的线人。 这一切只是因为米斯特在解除了游乐园危机后，对着利亚姆说过：“我为蝙蝠侠工作。” 利亚姆当时就肃然起敬，并表示之后愿意配合米斯特的一切行动，并且绝不会向任何人透露有关米斯特的信息。 这场误会导致蝙蝠侠在gcpd的证物科扑了个空，利亚姆本人也并不清楚，他错过了一次真正和偶像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不过总之，最后这张唱片还是落到了康斯坦丁手中，暂时不用再担心下一个倒霉蛋出现了。 “那张唱片是教堂里的米歇尔神父给我的。”汤普森先生盯着那张唱片，忍不住相反的方向挪了挪屁股，他回忆道：“我有个习惯，每次出车前都会去教堂祈祷一番。” “那天我祈祷完准备离开的时候，米歇尔神父突然叫住了我，并且将这张唱片塞给了我。他说那是一张被神祝福过的唱片，一定要我收下，所以我就收下了。” 原本他是想将那张唱片送给儿子埃里克作为礼物的——埃里克有收集唱片的习惯，他小儿子的卧室里还放着唱片机。 但是后来他刚踏出教堂大门，就接到了一通紧急电话，雇主要求他立刻开车上路，用最快的时间赶到目的地。正好他也早就收拾好了行李，于是就直接开车离开了哥谭。 等他想起唱片的事，才发现那东西被他一起带上了货车。 “去目的地的路上都还挺正常的，我将雇主需要的东西送去了纽约，然后我就返程了。”汤普森先生努力回忆一切细节，“但回来的路上，我感觉有些精神不济，耳边似乎总能听见奇怪的歌声，但是我停下车查看过，周围并没有人。” “那种感觉太奇怪了，但是歌声一旦停下，我就能听见车顶上有奇怪的声音，就好像有人想闯进我的货车一样……有一段路程人烟稀少，但我还是听见耳边有人说话，再然后，我的头变得越来越昏沉。” 后面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汤普森先生的货车即将翻入哥谭河，在死于非命之前，他在河边遇见了尼西。尼西用歌声呼唤他，令他待在游乐园里忘掉一切，暂时保护住他的性命。 听完汤普森先生的话，杰森皱起眉头：“果然是那个米歇尔神父。” 其实上次从那个封印了弗卡洛的林间小屋离开之后，杰森就已经调查了这位据说会给人治疗近视眼的米歇尔神父。 汤普森夫人闻言也敛起起笑容，说道：“事实上，之前担任神父的一直是另一位已经70多岁的米歇尔神父。新来的这位，据说是那位米歇尔神父的远房侄子，名字也是米歇尔，但是上次我无意中提到教会的派遣书时，他却有些顾左右而言他。” 只不过那时忙于教堂工作的汤普森夫人没怎么在意。 一般情况下，就算是社区教堂的神父也是由教区主教任命的。这些神父通常要经过六至八年的专业神学院教育，然后再由教区主教根据教区的需求和神父候选人的资质进行任命，而神父本人通常没有选择权。 像是是由远房亲戚直接来接任同一教堂神父职责的情况非常少，应该说是几乎没有。 “还有一种可能，他是会众集体选举的，但据我所知，似乎最近一两年里并没有这一流程……” 汤普森夫人颇有些不解地皱起了眉头：“我在教会里工作这么长时间，似乎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位年轻的米歇尔神父的派遣书，就连祝圣证书也是之前那位米歇尔神父的，一直都没有更换过。” 这么仔细盘算起来，那位年轻的米歇尔神父几乎是板上钉钉的可疑。 “但他为什么要诅咒我？”汤普森先生有些不解。 “恶魔收割人的灵魂从来不需要原因，可能只是心血来潮，也可能是蓄谋已久，不管是什么原因，去看看就知道了。” 康斯坦丁站起身，随手将一块长相奇特的石头朝汤普森先生扔了过去。 汤普森先生手忙脚乱的接住。 “浸泡过硫磺的‘君士坦丁之石’，可以驱邪。随身带着这东西，洗澡也不要让它离开你的视线，你身上的危机还没解除，恶魔的标记依旧停留在你的灵魂上。” 第51章 汤普森先生脸色发白地点了点头。 汤普森夫人面色严肃地站起身，“我猜你准备去见米歇尔神父，不如由我来带你去吧。” 说罢，她转身从橱柜里抽了一把枪，别在腰后，“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有人先是伤害了我的儿子，现在又来伤害我的丈夫……哪怕他是上帝也得付出代价！” 小狗安杜玛里斯后退两步，把自己藏在沙发底下，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不过就在他们准备出门的时候，汤普森先生家的门铃突然又响了起来。 来的人居然是黛西。 黛西威廉姆斯正拉着一个不情不愿的高个男生站在门口，有些焦急地敲着弗兰克家的门 在看见米斯特的一瞬间，黛西的眼睛亮了亮。 “太好了，米斯特，原来你在这里！” 黛西今天是专门来找弗兰克，并且希望弗兰克带她去找米斯特的。 最近这段时间，她发现她讨人厌的隔壁邻居变得非常奇怪，不仅行为模式和曾经的完全不同，甚至好几次她看见那家伙用一种古怪而令人不适的眼神盯着她看。 今天还是这样，她刚想骂回去，结果却听见她古怪的邻居有些踌躇地问她有没有看见一张老旧唱片，还比划划地形容了那唱片的模样。 黛西的眼神也顿时变得古怪起来，她当然已经从弗兰克口中得知了弗兰克父亲身上发生的事。 但黛西也拿不准到底该怎么办，鉴于她邻居暂时看起来还挺安全的，于是她便随便找了个理由诓着邻居陪她去找弗兰克，计划和弗兰克一起去找米斯特。 也不知道她那奇怪的邻居是怎么想的，反正她蹩脚的理由成功把人骗出来了。 一路上黛西都在防备着对方，但幸好无事发生。就在黛西都以为自己是疑神疑鬼想太多的时候，却看见邻居偷偷对着角落招招手，还轻轻说了句话。 黛西顿时毛骨悚然。 但她知道不能打草惊蛇，于是便偷偷给弗兰克发了短信，让弗兰克做好准备……虽说上次她买的圣水被米斯特身边那个古怪的魔法师吐槽是智商税，但弗兰克家应该有挺多被祝圣过的十字架的。 她都已经做好了再次见到一个狰狞恶魔的准备，结果今天米斯特居然就在弗兰克家，这可真是太巧了！ 米斯特缓缓眨了眨眼睛，在看清来人之后，他有些惊喜地打了个招呼：“是你！好久不见！” 门口站着的，赫然是丹尼尔。 窝在弗兰克家客厅角落里的兔子唰的一下站了起来。 ‘丹尼尔’在看见米斯特的时候也愣怔了一瞬。 随即，他露出一个有些腼腆的笑容，开心地对着米斯特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谢谢你那天的巧克力，很好吃。” 第33章 罪有应得的人 “真高兴我能再次见到你！”‘丹尼尔’两只眼睛都弯了起来, 笑得十分开心，“你的那块巧克力帮了我大忙！” 如果不是米斯特递给她的巧克力，她到今天恐怕都还被困在那个废弃卫生间里。 米斯特闻言, 也开心地拿出出门前阿弗塞给他的巧克力，拉着‘丹尼尔’分享起来。 两人快乐而迅速的交友活动看得兔子丹尼尔一脸绝望——他原本是寄希望于米斯特帮他把属于自己的身体找回来的，结果没想到顶替他身份的人居然和米斯特关系这么好！ 他怎么争得过关系户！ 关系户‘丹尼尔’从兜里掏出一支棒棒糖投喂米斯特，“前段时间我就想去找你玩啦！但是你一直没在学校，老师说你逃课了。” ‘丹尼尔’一脸遗憾。 米斯特舔着棒棒糖，说道：“我逃课去和小约翰玩了，下次你也和我们一起呀！” ‘丹尼尔’笑眯眯地点头答应下来，十分真诚地邀请道：“那今天去我家玩怎么样？妈妈前段时间做了很好吃的巧克力饼干，你想试试吗？” 兔子丹尼尔的门牙咬住地毯。 那是他的妈妈！ 米斯特犹豫了一下, 今天他还是比较想和小约翰在一起。 康斯坦丁却没有表态，他看了兔子一会儿，又看了一眼‘丹尼尔’，最后说了一句：“自作自受，不关我的事。” 兔子躲在角落里哭，最后还是弗兰克拎着兔子耳朵拯救了他家的地毯，弗兰克将兔子丹尼尔放在米斯特面前，意有所指，“米斯特, 那这只兔子怎么办？” 兔子眼睛红红，哭唧唧地看着米斯特。 ‘丹尼尔’却在此时笑嘻嘻地开口说道：“原来你在这里啊, 真巧！我们可是好久不见了。你知道吗？爸爸妈妈都很喜欢我呢，他们说这段时间我表现得很棒，要是我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我猜他们并不喜欢曾经的那个我。” 兔子一脸绝望地坐在弗兰克怀里, 假装自己是一只真的兔子。 他正在懊悔，曾经的丹尼尔克雷德曼是个不学无术的混蛋，他欺负同学不尊敬老师和家长，总是从家里偷钱出去鬼混，老妈做的饭菜他也从来没有珍惜过，还总是冲着他爸妈大吼大叫。 他想起前段时间偷偷跟踪丹尼尔的时候看见的情景：乖巧的‘丹尼尔’坐在餐桌上，笑眯眯地和父母分享在学校的所见所闻，而他的父母——曾经因为他的不听话而争吵过无数次的克雷德曼夫妇，同样满面笑容，他们一家三口在客厅温暖的灯光下显得那么幸福。 丹尼尔眼睛里涌出大颗大颗的泪水，把兔子的毛浸湿成一缕一缕的。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后悔，但是现实却不会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 他也很清楚米斯特并不同情他，更不会主动帮他。 汤普森夫人一直坐在一旁没有说话，这位温和善良的夫人像是看穿了什么，她想了想，说道：“前两天我在教堂里接待过一位克雷德曼夫人，那天她跑去教堂找米歇尔神父，看起来很需要帮助，最终她却什么都没说。” 汤普森夫人想到了那天的场景，脸上满是怜悯，“当时我就在她旁边，克雷德曼夫人后来只是一直在哭泣，她对上帝忏悔，说她并没有教好自己的儿子，她还说……她很想念自己的儿子。” ‘丹尼尔’愣了一下。 他想起克雷德曼夫人总是有些勉强的笑容和收拾得十分整齐的房间。而这段时间他甚至没看出来克雷德曼夫人居然已经意识到他并不是真正的‘丹尼尔’了。 他切了一声，低声嘀咕了一句，没意思。 大概听明白了的弗兰克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补充了一句，“……虽然以前的丹尼尔挺糟糕的，但是他妈妈应该很想念他，也许我们应该帮他回家？” ‘丹尼尔’突然沉着脸站起身：“你懂什么？丹尼尔克雷德曼就是个混蛋，一个喜欢霸凌别人的混蛋能是什么好东西？凭什么他能安然无恙地生活在阳光下？难道他不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吗？” 汤普森夫人为‘丹尼尔’的突然爆发吓了一跳，她用那双温暖的棕色眸子定定地看着‘丹尼尔’，最后只叹了一口气：“……抱歉，孩子，我想你可能受了很多委屈。如果你愿意的话，也许我们都可以为你提供一些帮助。” 丹尼尔的眼睛却更红了，她的面孔突然扭曲起来，就像老旧电视上出现的重影，他下巴变得更尖，眼睛也变得更大了一些，看起来倒是和当初米斯特在学校废弃卫生间里看见的女孩轮廓有些相似了。 只是那张脸却布满伤痕，没人能看得出来这个女孩最初究竟长什么模样。 兔子‘唧’一声，把头埋在沙发靠垫不敢出来。 汤普森先生如临大敌地站起身，将老婆和孩子护在身后。 康斯坦丁伸手拦住‘丹尼尔’，“别在这里发疯，冤有头债有主，我建议好好找找真正害死你的人。” 康斯坦丁很清楚，只有在死前饱含愤怒的灵魂，才会因为执念和不甘而停留在人间，而他们其中大部分都会因为时间的搓磨而逐渐消散于天地之中，有幸能留下来的…… 如果不是因为某些磁场特殊的地理环境——像是他的神秘屋或者威彻斯特广场1120号，那便是这些灵魂主动做了交易，至于交易的对象和代价，那就不好说了。 康斯坦丁觉得他们现在应该回到韦恩庄园，去敲敲那个透明玻璃鱼缸。 康斯坦丁没有想过要将这个怨灵驱赶走，因为对方已经通过交易获得了光明正大留在人类世界的资格，除非对方自己同意离开，否则谁也没有办法赶走他。 他不清楚眼前这个怨灵是拿什么东西交换了一副身体，但他猜测代价恐怕并不小。 宁愿付出沉重的代价也要留在这里，说明对方有一个无论怎样都要完成的心愿。 康斯坦丁知道，这样的人他是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的。 米斯特看着丹尼尔，突然伸出手握住他的胳膊，“……是有人害死了你？” 他的触手贴在‘丹尼尔’的胳膊上，突然感受到了一种强烈而可怕的情感，这让米斯特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 第52章 有些光怪陆离的画面一一从他眼前闪过，他一时之间分辨不清楚那些画面的含义。 ‘丹尼尔’有些讶异地看着米斯特。米斯特握住他的地方似乎传来一阵一阵温暖，让他的情绪稍微有所缓和。 杰森挡在汤普森夫妇身前，警惕地看着‘丹尼尔’：“不如说说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你又想做什么？” “我们是朋友。爸爸说过，朋友要互相帮助。”米斯特有些认真地说道，“我们还交换了巧克力，如果有人打你的话，我愿意帮你打回去，我查过哥谭的法律，一定会努力控制力道，只打成轻伤的。实在不行，我还可以伪装成意外，比如从天台推一块石头下去砸死欺负你的人，方案三是我让小z帮我挂个悬赏令，请红头罩去暗杀对方。” 他还是有点私心的，他哥杰森最近还是不肯回韦恩庄园，始终坚持在外流浪，他得想方设法给哥哥送点钱。 杰森：…… ‘丹尼尔’看着米斯特，最后有些无奈地坐回了沙发上。 ** 经过‘丹尼尔’的解释，弗兰克和黛西才知道，原来今天‘丹尼尔’愿意跟着蹩脚的谎言来到这里，是因为感受到了属于米斯特的气息。 ‘丹尼尔’确实不是‘丹尼尔’。 她顶着‘丹尼尔’的壳子，自我介绍道：“我是阿米莉亚格林，去年才跟着家人搬来哥谭。” 兔子‘丹尼尔’愣了一下。 他曾经欺负过很多学生，有男有女，他抢过他们的钱，甚至有时候会把一些他看不顺眼的家伙拖到角落里揍一顿。在荷尔蒙以及周围人的吹捧下，他并不觉得欺负人是一件羞耻的事，反而整日把这些过往经历当作自己的战功挂在嘴边炫耀。 他确实记得一个叫‘阿米莉亚’的女孩，因为他好几次把对方身上的钱抢得一干二净，甚至还逼迫对方帮她写作业。 弗兰克鄙视的眼神落在兔子身上：“你居然还欺负女孩子，真无耻。” 丹尼尔羞愧地缩在沙发里。 在他的印象中，阿米莉亚格林是沉默而腼腆的性子，被他欺负之后从来不敢反抗，更不敢告诉家长和老师，于是他就越发肆无忌惮了。 正好阿米莉亚又是班上学习最努力，也是最好欺负的学生。 有一次他甚至把自己的书包丢给阿米莉亚，并且要求阿米莉亚必须在学校帮他把老师布置的论文写完并且亲自送到他家后才能回家。 “是的，就是那次。”提到这件事，‘丹尼尔’的眼睛又红了起来，“这个混蛋在书包里放了一本奇怪的书，上面写满了我不知道的文字，从那天起，我就被厄运缠上了！” 阿米莉亚开始变得非常倒霉，先是总有从天而降的不明花瓶、瓷砖甚至是大石头，几乎每次都差点将她砸死，好几次她都因此而进了医院。 再然后，她感觉到被人跟踪，但是无论怎么小心翼翼她似乎都摆脱不了那种如影随形的窥探感。 渐渐的，阿米莉亚开始变得神经质，她甚至不敢一个人在房间里睡觉，因为她总感觉衣柜里、床底下全都是盯着她看的眼睛。 她报警了，说是有人在跟踪她，但警察怎么也找不到她口中那个跟踪狂，于是到最后便也不了了之。 直到有一天，阿米莉亚再次因为守在校园门口的丹尼尔而迟迟不敢离开校园，她远远看见了丹尼尔威胁的眼神，因为她报警后警察因此而找过丹尼尔问询。 阿米莉亚有些害怕，她担心自己如果现在出现在校门口就会被丹尼尔堵住。所以她想了想，还是决定等丹尼尔离开后自己再离开。 那天天黑的时候，阿米莉亚终于从教室的窗户看见丹尼尔逐渐远离的背影。 于是她顺着学校的楼梯慢慢走下楼，刚想松口气，却一不小心踩了空。 她在一瞬间失重，然后顺着楼梯滚了下去。但在滚下去之前，她分明感觉到背后有一双手推了他一把。 阿米莉亚在昏迷之前奋力睁大眼睛，然后看见了那张她永远不会忘记的脸，推塔的人分明就是丹尼尔克莱德曼！ 等她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人就已经被困在了六楼的废弃卫生间里。 她变成了鬼，再也没有人能看见她，而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就放在一个隔间里无人发现直至腐烂发臭，最后就连灵魂似乎也开始生蛆。 弗兰克露出满是同情的神色，杰森也皱起眉头，看起来很想上手去捶丹尼尔一顿。 “我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警方只是草草定性我离家出走，然后便再也没有追查过。” “我很绝望，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但米斯特的巧克力居然让我能离开那个废弃卫生间了！可惜我也依旧无法报仇。” “后来有个男人找上了我，他说我值得他的帮助，条件是要我交出自己的灵魂。我答应了。”‘丹尼尔’用近乎平静的语气叙述道，“我要让丹尼尔也尝一尝曾经我的绝望。当一个弱小的兔子，每天都受人欺负的滋味不好受吧？” 丹尼尔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焦急地拿着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尽全力解释他真的没有伸手去推阿米莉亚，那天他早就离开了，真的不在学校。 不过毫无疑问，找到阿米莉亚想要交换她灵魂的人就是尼西。 至于对方为什么需要阿米莉亚的灵魂……康斯坦丁隐约觉得格林这个姓氏有些耳熟，但他又实在有些想不起来了。 但阿米莉亚身上发生的悲剧似乎还有一个疑点。 康斯坦丁看像兔子，问道：“那本书究竟是什么？” 兔子‘丹尼尔’回忆了半天，最后终于想起来：“是一本《圣经》！米歇尔神父给我的《圣经》！” 第34章 不出意外的话 “那本书现在在哪？”康斯坦丁看着阿米莉娅, 神色严肃，“恐怕和那张唱片一样，那本《圣经》也是被诅咒的物品。” 阿米莉娅摇了摇头, “抱歉，我不记得了。从接触到那本《圣经》开始我就头昏脑胀，连续几天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等我彻底清醒的时候，人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至于那本神秘的《圣经》，她根本想不起来最后看见它的时候。 兔子丹尼尔颓然缩在角落里，绝望地哭着，但他现在除了哭也没有别的办法。他发誓他只是觉得欺负同学好玩而已，并没有真的想要害死任何人。 “但你选择在强大的时候去欺负弱小的人, ”杰森说道，“怎么，欺负人能给你带来快感？那你怎么不去欺负蝙蝠侠，反而对着小姑娘出手？哦，差点忘了，你当初还在卫生间里堵我弟弟对吧？可把你能着了，变成兔子简直便宜你了，渣滓。” 弗兰克将兔子从沙发上拎起来，放到阿米莉娅手中：“我觉得你应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这家伙活该。” 在场的没有任何一个人阻止——阿米莉娅当初和尼西交易的时候居然只选择将丹尼尔变成兔子，并且还允许他去宠物店里蹭吃蹭喝。说真的, 这惩罚简直太轻了。 丹尼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承担代价，弗兰克心想，要是有人一直校园霸凌他，最终还间接导致他惨死, 并被困于学校无法解脱，那他恢复自由的第一时间绝对亲手割下对方身上的每一片肉，让对方也体验一下他惨死的痛苦。 随即他又觉得有些悲哀，毕竟和阿米莉娅拥有同样遭遇的中学生还有很多，校园霸凌在任何一个中学都屡见不鲜，就连老师有时候都会装作没看见。 虽说近些年的立法正在不断完善，但很多学生依旧没有还击的手段和方法，甚至没有还击的意识。如果上报老师和家长，有时候又会被人嘲笑‘小题大做，开不起玩笑’。 青春期的孩子们本就敏感多思，更不喜欢暴露自己脆弱的一面。更别提还有像丹尼尔这样，根本就没有认识到自己错误的人在。 弗兰克看了兔子一眼，把兔子看得一阵瑟缩。他抬手想揍一顿丹尼尔，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这种行为也是另一种形式的暴力。 他举着拳头，想了想，还是放下了。 不如就让丹尼尔当只兔子，只有他自己变成弱者，倍受欺负，他才知道自己曾经做出的行为会对别人造成什么样的伤害。 “还有个问题，你和尼西交易了什么？”康斯坦丁又问道，“我不相信那条鱼会无条件帮你。” “……是我的灵魂，我答应她报仇之后成为他的仆人。”阿米莉娅平静地说道，“不过他也答应我，我可以在报仇之后继续用丹尼尔的身体生活三年。” 康斯坦丁想了想，觉得这个要求和别家不平等契约比起来已经挺仁慈的了，那个尼西大概是没什么剥削经验的新手吧。 也有可能尼西也对阿米莉娅的遭遇包含同情。 其实有时候，康斯坦丁也觉得他更能在非人类身上看见人性。 米斯特听罢，脸色大变：“他居然还让你用丹尼尔的身体生活三年！这简直太过分了！” 第53章 弗兰克刚想说阿米莉亚真的很可怜，就算鬼魂不能随意生活在人类世界，但他们只要装作没看见就好。 然后他就听米斯特继续说道：“这个身体又丑又臭，远远没有我们刚见面的时候的你好看！你都没有长头发和那些肉块了，尼西竟然还要委屈你待在里面三年？！要是我，我一天都忍受不了！可恶，你等着，我现在就回家刮鱼鳞！我会帮你撕毁这个不平等条约的！” 阿米莉娅眨了眨眼睛，免得自己不小心哭出来：“谢谢你，米斯特。不过这个条件也是我接受的。” “何况……”阿米莉娅又笑了起来，她的笑容出现再‘丹尼尔’的脸上，显得‘丹尼尔’那张不怎么帅的脸看起来非常温和顺眼，“我给交易附加了一个小小的条件，我要求报完仇后交易才算正式成立，不过我可没说我的仇人只有丹尼尔。” “丹尼尔不是说他并没有推我下楼吗？”阿米莉娅脸上的笑容有些狡黠，她继续补充道，“所以我想也许我应该继续寻找我的仇人……不知道要花多久的时间呢，可能至少也要十年。” 在场的人都沉默了一下，康斯坦丁挑起一边眉毛，觉得这姑娘真是可塑之才。 最后大家一致决定兔子丹尼尔由阿米莉娅带回去，至于到底怎么和丹尼尔的父母交代，全权由阿米莉娅自己决定。黛西准备陪着阿米莉娅一起去见克雷德曼夫妇，如果那对夫妇要对阿米莉娅做什么，她的跆拳道黑带好歹也能帮上点儿忙。 实在不行，她就和爸爸妈妈说她换男朋友了，并且决定把新男朋友‘丹尼尔’带回家同居。 弗兰克：……呜呜。 还没变成马脸就要被女朋友嫌弃了吗？ 黛西瞥了一眼没用的男朋友，觉得这帮被青春期荷尔蒙支配的男高中生真是无聊，听见丹尼尔曾经做过的事，她现在连弗兰克都想迁怒一下。 弗兰克：“我可不是那种霸凌别人的傻x高中生！我是有自己的事业和追求的！” “哦？是吗？”黛西挽着‘丹尼尔’的胳膊，对着弗兰克冷嘲热讽：“是谁上次在遇到恶魔的时候叫得比我还响亮？” 弗兰克：“……我们换个话题吧，宝贝。” 说完，他看向米斯特，自告奋勇：“我们现在去找米歇尔神父吧？他才是真正得罪魁祸首，我们让大福小福把他吃了！” 大福小福看起来对这个主意半点儿不感兴趣。他俩宁可吃韦恩庄园的罐头。 这会儿小z已经将他能查到的所有信息都发送到了米斯特的新电话手表上，杰森瞅着自己抽象的红头罩，忍不住嘴角抽搐。 小z不知道什么时候把红头罩改造了个彻底，除了那些遍布表面的、如同一只只眼睛般的枪口，小z还把头罩刷成了亮眼的芭比粉。大变样的红头罩就连红头罩这个前主人都要认不出来了。 米斯特看着小z发来的信息，有些疑惑地念出其中一个链接的标题：“下期预告：哥谭神父的一天？咦，这不是弗兰克和黛西的账号吗？” “嘿嘿，我正准备说呢。”弗兰克说道，“这是之前我和黛西确定的活动主题，你看我们不是准备从户外探险更多地转向探灵吗？所以就想到可以做一期神职人员访谈，巧合的是，我们提前联系的神职人员正是米歇尔神父。他答应了，时间也早就约好，就是明天上午！” ** 米斯特的小团队行动还是很迅速的，几人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兵分三路。 杰森和康斯坦丁需要从各自的渠道追查那本不知流落在哪里的诅咒《圣经》，还有曾经从米歇尔神父手中流传出去的物品，安度马里斯和弗卡洛这两个十分熟悉恶魔手段和诅咒的家伙这会儿刚好可以派上用场。 米斯特则会跟着弗兰克一起以完成语言课课后作业为由去采访米歇尔神父，想办法弄清楚米歇尔神父的目的。 至于阿米莉娅和黛西，她俩要一直带着兔子并且待在一起，以免出现意外。 但不出意外的话，意外就要来了。 米斯特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并且难得没有叫布鲁斯陪他玩捉迷藏和不说话游戏。他收拾了一大堆零食和饮料，背着小书包看起来像是准备去春游。 然后，他就被达米安堵在了门口。 米斯特看着拎着刀站在庭院里，对他怒目而视的达米安，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达米安，你也想吃零食吗？冰箱里还有哦。” 达米安：“……闭嘴。” 于是米斯特闭上了嘴。 他准备绕开达米安，但达米安依旧不依不饶地堵在他前面。 米斯特无辜地看着达米安。 达米安的胳膊横在米斯特身前：“你不准备告诉我你究竟要去做什么吗？” 米斯特：“……你不是让我闭嘴吗？” 达米安：…… 两人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直到提姆一边喝咖啡一边飘过来：“你们两个是准备一起出去玩吗？我想你们可能忘记了一件事。” 米斯特十分认真地想了想：“我记得刷牙洗脸了，也吃过早饭呢，应该没有忘记的事。所以是达米安你忘记洗脸了吗？嗯……那你快去吧，不洗脸阿弗肯定不让你吃早餐的。” 达米安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洗过脸！！米斯特，你给我说清楚你最近都在搞什么名堂！”陶德都参与的事，凭什么他不清楚，就连父亲都叫他自己去问米斯特！ 可恶！ 米斯特有些困惑地说道：“我最近没做什么呀。” 就连《如何伪装成人类》的课都被他停了，他这两天就忙着和康斯坦丁黏在一起，压根没时间去学习更多人类技能。 该不会是《人类行为准则》又更新了，然而他却没注意到吧！ 可怜的米斯特完全不知道，他最近下载的《人类行为准则3.0版本》其实是蝙蝠侠和红头罩亲自操刀主编的，他更不知道蝙蝠侠早已经把小z困在了大数据的信息茧房里，好让米斯特和小z每天只能看见网友们都在强烈要求他做一个‘热情善良乐于助人的小男孩’。 小z告诉米斯特，他搜遍全网也没看见《人类行为准则4.0》，所以应该就是达米安忘记洗脸了。 一旁的红罗宾又啜了一口咖啡，他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手表，说道：“我其实是想说……今天是周一，你俩上学已经迟到了哦。” “我猜，再过十分钟，伯恩斯女士的电话就要打进来啦！” 第35章 小孩必须去上学 米斯特和达米安在听见提姆的话后, 才反应过来他们究竟忘记了什么。 但是现在懊恼或者逃跑都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布鲁斯已经从门口出来，带着僵硬的微笑, 手里举着手机，大跨步向他们走来。 10分钟后。 米米兄弟垂头丧气地坐在客厅里挨骂，身旁是阿尔弗雷德老管家不赞同的眼神，而他们可怜的老父亲也正站着在挨骂。 布鲁斯开了免提。 电话另一边的伯恩斯女士的声音听上去居然十分平静，她温和地问道：“……韦恩先生，请问两位小韦恩先生究竟什么时候能来上课？” 停顿了一下，伯恩斯女士温柔的话语继续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朵：“我的课后留堂和周六学校已经迫不及待了哦！对啦，韦恩先生，如果今天网络信号还正常, 地球也没有爆炸的话，那么两个孩子的留堂通知单应该已经顺利躺在您的邮箱里了！等您结束约会的时候，麻烦回复一下‘收到’，我这边存个档。” 布鲁斯：…… 平静之下，果然是暗流涌动啊。 这位亲切负责的老师，今天恐怕真的很生气。 布鲁斯想了想，觉得对方生气是应该的。 因为上周米斯特翘了一整周的课，他儿子翻墙跟着康斯坦丁出去之后就再也没回过学校哪怕一次。就连书包都是阿尔弗雷德帮忙取回家的。 而他也因为蝙蝠侠的任务，错过了这位老师的电话, 好几次。 更糟糕的是，达米安也在之后被迫连续请假五天。 毕竟罗宾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他看了看米斯特和达米安, 十分诚恳地表示他十分钟后一定会让两个孩子准时出现在校园里，如果晚一分钟，学校可以多罚一次留堂。 他作为爸爸之后一定认真监督两个孩子完成所有来自学校和老师的惩罚，并让两个孩子认真观看完全套美国队长亲自讲解的《中学生行为规范》, 还要写好超过3000字的观后感大声朗诵并录制视频。 达米安不屑地‘嘁’了一声，米斯特双手合十放在胸前，眼泪汪汪地恳求布鲁斯爸爸放过他。 写检讨和观后感这些都是小事，让小z帮他生成一份就好，保证3秒完成歉意十足文采斐然。 关键是他才不想待在学校里！除非学校里有小约翰尼。 哥谭的某个巷子里，正在追踪一抹微弱的魔法痕迹的康斯坦丁毫无预兆地打了个喷嚏。 第54章 他揉了揉鼻子，觉得他或许应该在寻找邪恶之前先给自己驱个邪——主要是米斯特太邪门了，他不希望以后还有这种意义不明的物种纠缠在自己身边。 布鲁斯当然无视了米斯特的恳求，他冷酷无情地让好不容易回家一趟的杰森用最快的速度拎着米斯特和达米安坐上了他的兰博基尼，一路风驰电掣。 他自己没有亲自动手，是因为今天他需要盯着康斯坦丁。 前提是，他要确保米斯特和达米安乖乖呆在学校里，不要参与这次的事件。 米歇尔神父背后隐藏的秘密恐怕很危险。在康斯坦丁第一次提到那个危险的唱片时，他就已经开始着手调查，米歇尔神父很早就在蝙蝠侠面前暴露无疑。 这些天，他已经陆续收集到了一些除了唱片和圣经之外其他出自那个社区教堂的物品。 调查的结果很糟糕，那些物品上无一例外都带着诅咒，过去三个月里，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有至少五人因此失去生命。 最关键的是，没有人将这些带有诅咒的物品和一个优雅圣洁、悲天悯人的神父联系在一起。 所有人都认为那些事故是意外，毕竟死去的人之间互相不认识，社会关系网络也天差地别，死亡原因更是完全毫不相关。但那些人失去生命之前，身边都带着米歇尔教父赠送给他们的物品。 那些不起眼的小物品——可能只是一个十字架，或是一个祝圣过的耶稣雕塑——它们实在是太常见了，常见到负责调查案件的人总会忽略掉这些，如果不是那张唱片和康斯坦丁出现在哥谭，就连蝙蝠侠也不会将这些可以说完全毫无关联的受害者联系在一起。 这更说明米歇尔神父隐藏的力量过于可怕且心思深沉行事谨慎——他居然可以在那些原本就带有光明属性的圣经、十字架上施加诅咒，这恐怕是十分强大可怕的恶魔才能做到的事情。 布鲁斯认为，接下来是蝙蝠侠接手的时刻了，两个孩子已经不太适合参与这件事，包括那两个一直在帮助米斯特的高中生。 杰森一路翻着白眼，亲自把两个孩子交到了伯恩斯女士手中。 伯恩斯女士看着蔫不拉几的米斯特和一脸不屑的达米安，还有跟在两个孩子身后一脸毫不在意的‘家长’，忍不住伸手捂着额头。 她都不知道这两个个性十足的熊孩子一天到晚究竟在忙些什么，难不成他们是罗宾，每天除了兼顾学业还要帮着蝙蝠侠打击罪犯吗？ 否则在他们这个年纪，还有什么会比接受教育、努力成长更加重要？ 当然了，学校教育和家庭教育一样重要，毕竟这个年纪的小朋友三观尚未定型，仍须家长引导。如果两个孩子是在家里受到了不好的影响…… 伯恩斯女士严肃的眼神已经转移到杰森的脸上，很显然，对一位热心教育事业、真心为学生负责的老师而言，杰森那张帅脸起不到任何作用。 杰森立刻满脸真诚地看着伯恩斯女士：“实在是很抱歉，女士。” 他继续说道：“但有些小男孩小时候是这样的，多少都有点不通人性。您可以用您的方法教育米斯特和达米安，我一定转告布鲁斯，让他全力配合！” 伯恩斯女士：…… 她低头看了看米斯特和达米安。 不是，你想说这两个哪个不通人性？ ** 另一边，康斯坦丁已经来到了位于犯罪巷的一处破败瓦房附近。 在取得了女孩的同意后，他今天使用魔法窥探了属于阿米莉娅格林的记忆，最后从女孩记忆中一闪而过的一个画面里得到了有关那本《圣经》的线索。 他看见的记忆中，阿米莉亚正神色恍惚地独自走在街上，有个男人突然从背后撞了她一下，然后在阿米莉亚反应过来之前很快闪进人群里消失不见了。 很显然，那人是个小偷。对方偷走了阿米莉娅格林的背包，而杰森陶德传来的视频监控片段也显示了同样的信息。 红头罩说他已经查到了小偷的线索，会在送完孩子上学之后立刻赶到，并要求康斯坦丁等在原地，不要私自行动。 康斯坦丁毫不犹豫地挂掉电话就走了。 开玩笑，他和蝙蝠侠一样从来都是work alone，绝不会站在原地等待送孩子上学的奶爸。 康斯坦丁盯着监控截取的小偷照片，心想，如此便解释的通为什么阿米莉亚的灵魂还有机会见到他们。 毕竟，如果那本圣经上带有的诅咒和他手里那张唱片上的一样，那么阿米莉娅格林在惨死之后，灵魂应当被收割，被迫回到诅咒者的手中，成为恶魔的养料或者玩具。 阿米莉娅死亡的时候，那本《圣经》不在她身边。 恐怕正是因为小偷偷走了承载诅咒的圣经，导致阿米莉娅虽然受到诅咒，死于非命非，但最后灵魂却只是被困于一处，并没有消散，也没有被诅咒者带走。 何尝不算是一种幸运，康斯坦丁心想。 但偷走那本圣经的小偷也许就没那么走运了。 康斯坦丁于是拿出了那张唱片。倘若圣经与唱片上的诅咒处于同一人之手，那他必然可以根据上面的魔法力量进行追踪。 最后的结果果然如他所料，他成功从这处破败的小房子里找到了同样的魔法波动。 康斯坦丁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一根烟，递给旁边的一个流浪汉：“这房子……你知道它的主人是谁吗？我觉得这是个还不错的地方，如果没有人的话……” “别想了，兄弟。” 在流浪汉眼中，康斯坦丁身上的穿着比他还破烂，手上黑黢黢粘着不知名的污渍，递给他的那根烟也皱皱巴巴脏兮兮，看上去和他一模一样的走投无路。 他同情地看了一眼康斯坦丁，接过烟闻了闻，最后珍惜的夹在耳朵后面，说道：“这房子……你要是不怕死的话，就住进去吧。” “怎么？难道这又是哪个黑邦的地盘？那些狗娘养的怎么会来这种破烂不堪的地方？”康斯坦丁故意问道。 “那倒不是，”流浪汉说道，“就是这房子很邪门，谁住进去都得死，前段时间有个老酒鬼住进去，第二天早上就被人找到死在巷子口的垃圾桶里了！” 他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我亲眼看见的，他身体都被冻僵了，脸上的表情特别惊恐。我还去抬过他的身体……上帝作证，我只是想从他的尸体上搜刮点东西，但是我一碰他……天哪，他的身体简直轻得不像话，肚子上还有个巨大的伤口！我没敢细看，立刻就溜了。依我看，八成他身体里的内脏全都被人掏空了。所以我劝你还是找找别的地方吧，这地方……不详！” “听上去他是被人杀了，这事儿在哥谭不是很常见吗？”康斯坦丁追问道。 流浪汉抬头瞥了他一眼，“听你这口音，英国佬？你来哥谭想……算了，不关我的事。反正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哥谭的黑邦才不是这种风格！如果你还非要住在里面，那你就去吧。” 说完，流浪汉便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 康斯坦丁盯着对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然后按照刚刚流浪汉说的地点对着据说装过死尸的垃圾桶翻了一通，最后除了垃圾也没找到别的有用线索。 他想了想，决定还是趁着天色还不错的时候，抓紧时间进去看看。 第36章 晕倒的米斯特 今天的哥谭难得有阳光出现, 教堂尖顶总是萦绕的乌云似乎都散开了一点。 街上的人们和往日一样，依旧形色匆匆，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生活, 除了新闻媒体和事件相关人员之外，似乎没有人在意一个已经被重重封锁起来的社区教堂。 戈登局长拿着对讲机，“蝙蝠侠，里面的情况怎么样？” 对讲机那头传来衣料摩擦的声音，蝙蝠侠低沉的嗓音在几秒钟后响起：“人质暂时安全。” 他的声音很轻，还有点嗡嗡的回声，戈登局长猜测他应该是在通风管道里。 大约是这位藏头露尾的米歇尔神父也察觉自己的阴谋已经败露，所以他抢在所有人之前就行动了。 事情发生得很突然，今天一大早, gcpd接到了十几通求救电话，求救人都声称他们的家人在昨天夜里从家里莫名失踪。 gcpd的响应速度很快，警察们查了监控，结果却发现这群人全都莫名其妙跑进了一间社区教堂，不肯出来。 比戈登局长更早一步得到消息的蝙蝠侠知道事情不妙了，因为这群人全都在他的监视名录中——他们都曾被号称能够治愈疾病的米歇尔神父救治过。 当初这些被救治的人全都对米歇尔神父感激涕零，并坚信米歇尔神父是上帝的使者。他们应该说是米歇尔神父最忠诚的追随者。 此刻，他们的亲属正焦急地围在教堂周围，用希冀的眼神看着警察们。 不是他们不肯冲进去把亲人带出来, 而是教堂周围一早就被淋满了汽油，他们原本应该和他们一起度过平凡温馨的一天的家人都站在窗户边, 面无表情地看着外面的人，像是完全不认识自己的家人了一样。 第55章 他们身上绑着炸弹，手里的枪对准自己的太阳穴，似乎正在等待谁的一声令下。 任凭他们的亲人如何恳求, 他们的眼神也没有一丝波动。 他们的表情空洞得如同当初被疯帽匠洗脑后，站在天台上按照命令挨个往下跳的那群人。 那是一种失去个人意志的眼神。 当初那个被米歇尔神父治好了近视眼的女孩腰上同样绑着一圈炸弹，正神色恍惚地站在教堂二楼延伸出来的小阳台上。 这座社区教堂规模不算特别大，但也是哥谭较为古老的建筑之一。和哥谭市中心那座最大的哥特式建筑风格的华丽教堂不同，这座小教堂看起来古朴又优雅，大理石的灰白墙面构成建筑主体，没有哥特式尖峭华丽的屋顶，但那些绘满纹路的石柱和厚重的褐色大门却给所有人带来一种沉重的、直击灵魂的宗教狂热。 女孩穿着白裙，脸上全是疯狂，她凝望着天空的某一处许久。少顷，她脸上留下两行泪水，口中开始高呼着：“时间到了！祂要来了！要开始了！” 她摇摇晃晃地跑下楼。 随即，教堂里传来欢呼声，然后就是从零散到整齐的圣歌。 那些人手里依旧稳稳地端着枪，他们脸上露出和女孩同样狂热的神色，张开嘴，大声唱道： “主啊，主啊， 我们剖开胸腔，供奉跳动的心脏； 主啊，主啊， 点燃烈火，将所有人类焚烧，成为圣洁的羔羊！” 詹姆斯戈登听得一阵恶寒。 但他却发现他的头脑随着这一阵一阵的歌声变得混沌起来。他环视周围，却发现他身旁的警员也面露恍惚之色，并放下枪，摇摇晃晃的似乎准备朝着教堂的大门走去。 詹姆斯戈登用力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对着对讲机大声吼道：“所有人，清醒过来！把耳塞带上，快点！” 他话还说没完，只见身旁一个家伙已经转身钻进车里，打开了音响。 据说是蝙蝠侠最爱的重金属摇滚顿时在所有人耳边炸开，刚刚被迷惑了神智的警员和民众统统回过神来。忘记关掉对讲机的蝙蝠侠在通风管道里被吓得一激灵。 同样也出现在现场的警员利亚姆从车里钻出来，对着戈登局长露出灿烂的笑容：“放心吧，局长。我们这边有喇叭，比他们的清唱分贝大多了，我们再加点儿音量怎么样？” 这小子看上去居然没怎么受到影响！ 詹姆斯戈登‘……’了一下，然后拍了拍利亚姆的肩膀，说道：“很不错，下次换你去开蝙蝠灯。” 利亚姆顿时激动得脸都红了。 另一边的一个警员晃了晃脑袋，说道：“我感觉我有点想吐，能把音乐换成《kiss from a rose》吗？我总觉得这首歌和蝙蝠侠更搭。” ** 另一边，米斯特面无表情地趴在桌子上，扭头去看窗外的天。 正在台上讲数学题的老师额头青筋直冒，表情看起来真的很想把韦恩兄弟俩全都拖出去打一顿。两个小孩没有一个认真听讲的。 达米安这个天才少年也就算了，其实所有老师都很清楚，达米安的能力已经足够跳级去接触更高等级的课程，甚至他们都不太清楚达米安真实的知识水平到底是什么样子。可惜韦恩先生一直不肯答应让这孩子直接参加nagc针对天才设计的课程，理由是达米安需要留在正常的班级里，学会如何和同龄人相处。 这倒也没毛病，毕竟天才儿童在哪里都很天才，达米安这孩子本身也并不在意来自外界的认可和荣誉。 可是米斯特……这孩子三天两头逃学不说，在课堂上也似乎并没有任何优异的表现，平时做的最值得令人称道的事情，就是擅长把上课老师讲过的每一句话都写在笔记本上。他们这些老师都发现了，米斯特写字的速度远超99%的同龄人。 但是他在理解知识方面…… “米斯特，我猜你一定对这道题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不如来分享一下你的想法？”老师假笑着冲米斯特点了点头。 米斯特最后看了一眼天边聚集起来的乌云，有些遗憾地收回视线，然后才转头去看黑板上的题目。 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老师语气里的不善，反而有些惊喜，这是他第一次被单独叫起来分享解题思路，但是黑板上的题目…… 米斯特认真看了两眼，实在不理解一个简单问题有必要让他上去分享吗？ 不过米斯特也没说什么，这段时间他已经习惯了不要对人类的任何奇特行为表示出惊讶之色，否则被当作异类看待的只会是他。 所以米斯特毫不犹豫地走向讲台，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两三笔写完了这道题目，然后施施然回了座位，还顺手改正了老师板书中一个小小的问题。 米斯特：“不用客气。” 乖巧.jpg 老师：…… 熟悉的感觉又来了。 他的眼神不自觉看向教室里的另一个韦恩。 达米安斜眼瞅着米斯特，脸上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就知道这个混蛋一直在装自己是个白痴。 其实也不是米斯特真的在装，而是布鲁斯早就提前打过招呼招，和所有老师们说过米斯特在入学之前从未接受过任何正常教育，因此老师们自然而然将米斯特当成了什么都不懂的学生。 但米斯特好歹也是拥有十八条触手和无数只眼珠子，能在短短两个月熟练掌握一门人类语言的怪物。布鲁斯不知道他儿子其实脑容量挺大的，真的算起来可能有月球那么大，至少应付人类的课程不在话下。 老师们大概也没想到，米斯特这孩子傻乎乎的外表下隐藏的是一颗和达米安一样的头脑……就是总用不到正确的地方。 米斯特睁着特别无辜的大眼睛，坐在位子上看着数学老师，“请问……你是还有不会的地方需要我讲一下吗？嗯，虽然我觉得这道题很简单，但是如果你看不懂的话，我可以用更详细的步骤来解说这道题。” 老师：…… 烦死了，他们这里就是常规班，只教授教育部门规定的正常标准课程内容，又不是加速班和荣誉班。 米斯特完全不知道他的举动将给可怜的达米安造成什么样的心理伤害——下课之后，他的数学老师就会立刻打电话通知布鲁斯韦恩，强烈要求让米斯特单科跳级并且立刻报名amc 12。 最诡异的是，不允许达米安跳级的布鲁斯这次居然允许米斯特直接跳级，后来得知这个消息的达米安简直气到发狂。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现在的米斯特还乖乖坐在椅子上，等着老师对他提出表扬，或者询问他解题的详细步骤。 老师：“……看来米斯特对这个问题的理解非常深刻，不管怎么样，我也希望你能认真听讲。总之，课后你到我办公室来，我会找韦恩先生好好聊一下。” 给你的学业水平做个正儿八经的测试，再看你要不要跳级。 老师扭过头，刚调出下一道题展示在屏幕上，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喧哗。 “米斯特！” “他晕倒了！快叫救护车！” “天哪，是心脏病吗？他听到要请家长所以吓晕过去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达米安，在米斯特站起身来，并且突然摇摇晃晃开始，他就已经迅速反应过来，用最快的速度冲了过去，一把接住了即将倒地的米斯特。 老师：！！ 是我说错什么话，把米斯特同学吓晕过去了吗？ ** 米斯特只感觉自己的头脑昏昏沉沉的，属于人类的身体似乎正在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燥热和疼痛，他的触手又开始感受到一阵一阵拉扯，似乎再度有人开始以嗦粉的姿势准备把它嗦走。 米斯特感到非常不安，他完全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他很满意现在的生活，并不准备改变！ 但事实却由不得他的意志，米斯特的抗拒持续了半分钟，但他似乎依旧一点一点被拉扯出去。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人突然从深海拔出来，持续而快速的减压滋味并不好受，他觉得他像只河豚一样，迅速而猛烈的膨胀了起来。 在一片黏稠的压迫感中，他听到耳边有人正在低声絮语：“……响应我等的召唤吧，从伟大的拉莱耶之城中醒来吧……” 有刀子割在皮肉上的声音，还有液体滴落在地上的滴答声。他听见点燃的蜡烛烛芯发出轻微爆鸣声，随后是更加低沉且意义不明的一阵念诵声。 这动静听得米斯特一阵烦躁，但伴随着这些咒语，似乎有不明力量正在注入他的灵魂和身体中，他感觉他在安度玛里斯和弗卡洛身上吸收到的邪恶力量滋养下生出的稚嫩触手突然开始膨胀变大，密密麻麻的眼珠子们回归原位。 他的视野一下子扩展了许多，力量充斥着他的身体，那具人类的躯壳已经无法在限制他，他正在无限接近曾经的自己。暴虐的欲望从他脑海深处出现，成为人类这段时间带给他的情感和好奇正在逐渐被剥离，他感觉自己应该毫不在意地挥动触手，不需要在意那究竟会伤害多少人类—— 第56章 “米斯特！”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这些恼人的咒语声中出现，就像一股清流出现在米斯特脑海中，让他浑浑噩噩的神智清晰了一瞬。 米斯特晃晃脑袋，突然想起来这是小约翰的声音。 他四处感知着，然而康斯坦丁的声音又逐渐消失。 米斯特顿时急了。 他还在等着自己的小眷属呢！这些烦人的声音正在阻碍他！ 他不由分说拼尽全力想要睁开眼，但那些声音却变得越来越大，吵得他头痛欲裂。他想大吼出声，却找不到发声的器官，于是他只好顶着奇怪的压力，拼命延伸自己的触手。 耳边似乎清晰传来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米斯特感觉自己似乎戳破了一层薄薄的、充满能量的屏障，是一直困住他的东西！ 他看见了希望，于是更加奋力地一挣—— 这次碎裂的声音更加清晰。 米斯特睁开眼睛。 他发现自己居然已经不在教室里，而是身处于一个诡异的房间中。 房间并没有窗户，四周用水泥墙壁封的严严实实没有一丝阳光透进来。房间角落里摆着一个书架，上面放着看起来又旧又脏的大部头羊皮卷，米斯特的鼻子十分清晰地捕捉到了那些纸张传来的腥臭味。 空旷的房间里没有家具，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逆五芒星阵，五只白色的蜡烛分别摆在五个尖角上，每只蜡烛上都跳跃着不详的绿光。 米斯特此时就站在五芒星正中央，周围散落着五具四肢扭曲、死状诡异的尸体。他们身着白袍、脸上全都带着扭曲诡异的面具。 米斯特随意扫了一眼便不再关注。 他环视整个房间，然后一眼就看见了以一个极其不自然的姿式半靠在墙壁上的约翰康斯坦丁。 第37章 狗咬狗，谁是狗？ 康斯坦丁勉强睁开眼睛, 在看见那个召唤魔法阵当中满是触手和眼睛的一大团熟悉的身影的时候，总算松了口气。 他赌对了。 虽然不知道后果会怎样。 但是比起自己亲身上阵去和不知名魔神硬碰硬，他更倾向于把盯上自己的家伙叫过来让他们狗咬狗。 顺便验证一下其中一只‘狗’是不是米斯特。 康斯坦丁觉得自己今天简直倒霉透了。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之前。 从刚进入那间屋子开始, 康斯坦丁就感觉到十分不自在，仿佛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正牢牢的盯着他看，那种被捕猎者凶狠注视着的感觉令他浑身上下的汗毛都不自觉的竖了起来。 虽然脊背发凉，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抬脚继续向房间里面走去。 他知道角落里那个流浪汉恐怕正在嘲笑他无知者无畏又或者自不量力，但他察觉到了邪恶力量，就不可能放任不管。 无所谓了，如果天塌下来，蝙蝠侠和超人先顶着吧，他可以在旁边抽一根斯卡再想想该怎么做。 康斯坦丁揉了揉因为熬夜做准备工作而发红的眼睛, 迈开脚步。他后脚刚踏进屋子，那扇破破烂烂的木门就发出‘砰’的一声，迅速关上了。 他耸了耸肩，抬脚继续往里走。 外表破烂的贫民窟瓦房内部看起来却并没有那么糟糕，里面陈列的家具虽然有些旧但都十分整洁，桌面甚至擦得一尘不染，一看就是有人经常来打扫。 表面看起来没有任何魔法痕迹，就仿佛这只是一间普通屋子。 如果不是他的黄铜罗盘正在疯狂旋转的话。 康斯坦丁对着那块老旧的罗盘哈了口气，又用袖口擦了擦, 于是那罗盘的指针变转得更凶了。 他绕着房间转来转去，在每个角落都仔细查看过一番, 可惜依旧没有发现任何机关和敌人。 可是那种如影随形的窥探感依旧缠绕着他。 他假装没有发现，手却放在了口袋里。 再拿出来的时候，他掌心多了一张不起眼的泛黄旧纸片。 如果他那仍旧住在雷文斯卡精神病院的病友在这里的话，大约会觉得这张纸片非常眼熟。 康斯坦丁顺着墙壁一路向前摸索, 手指缝隙里夹着尖锐的刀片随意在墙上划出痕迹，他走来走去，墙壁上便来来回回留下一些不起眼的划痕，看上去并不起眼也毫无规律。他一边轻轻敲击，一边用力按压，最后，他终于在东南方向上一个小小的壁灯附近，找到了一个不自然的凸起。 他在墙上用力划下最后一笔，然后停下手里的动作。 他将手放在那个按钮上，轻轻向下按去。果不其然，他听见墙壁里传来一阵一阵铁链拉扯以及齿轮转动的声音。 一分钟后，一通往地下室的漆黑通道展现在他眼前。 就在他第一只脚踏入那个黑漆漆的通道的时候，通道墙壁上的蜡烛突然自己亮了起来。 一只只蜡烛接连不断点燃，像荒郊野岭的鬼火一样跳动着，它们构成一条昏暗模糊的通路，似乎在邀请他前行。 康斯坦丁知道，这恐怕是一场专门迎接客人出现的鸿门宴，看样子这屋子的主人早就知道了今天有人会来。 康斯坦丁定了定神，冷笑了一声。 这种手段他见得太多了，不管地下等待他的到底是什么，他今天都非得下去一趟不可。 他穿过那条长长的隧道，沿着石头做的台阶一步一步向下走去，越走空气便越来越稀薄，到处都弥漫着潮湿泥土的腥臭味和尸体腐烂的味道，恍惚间，他觉得自己这一路走下去的终点可能正是地狱。 康斯坦丁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螺旋的楼梯一圈一圈向下转去，他感觉头晕眼花。 然后，他终于站在了一扇门前。 他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推开门。 然而里面的场景和他所预料的完全不同。 他以为自己会见到面目狰狞的恶魔或者其他诡异生物，又或者那位传说中的米歇尔神父，然而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群身着白袍，脸上还带着诡异面具的人。 从身形来看，他们似乎男女老少都有，其中有个家伙甚至腰背佝偻，看起来已经十分年迈。 地下室十分空旷，圆形的场地里只有那些白袍人围在一起，现在他们齐齐转过身来面向着他，似乎像是正在迎接客人。 康斯坦丁张口，漫不经心地打了个招呼：“嗨，这是对我的欢迎仪式吗？真是倍感荣幸……” 为首的白袍人向他走来，康斯坦丁浑身肌肉紧绷着，视线牢牢盯在那人身上，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他后脑勺突然一痛—— 随即便失去了意识。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房间里面已经空无一人，而他则被当作牲畜一样用锁链锁住，固定在了这个房间中央的一个高台上。 妈的。 康斯坦丁暗骂这群混蛋不讲武德，声东击西不说居然还搞背后偷袭，简直比他还不要脸。 原本空旷的房间中间垒起了一个高高的祭台，他本人很显然就是准备献祭给不知道哪位邪神的祭品。 康斯坦丁用力挣扎了两下，但手腕上的铁链却很牢固，至少凭他的力量是打不开的。 祭台底部是一个红色的五芒星，应该是鲜血绘制的。康斯坦丁猜测那应该是一个召唤阵，至于召唤的到底是哪个维度的生物，他现在还很难判断。 不过这种情况他曾经不是没有遇到过。康斯坦丁只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在确定那种窥探感已经消失之后，他放心大胆地从袖口掏出一根回形针。 溜门撬锁也是地狱神探的必备技能了，幸好那群混蛋是用铁链把他锁起来的，要是用麻绳捆他，那他还得再费一番功夫。 那些白袍人似乎暂时离开了，但康斯坦丁知道他们应该还会再回来。大部分邪神祭祀仪式是这样的，祭品已经到位，祭祀者便应该礼貌离开静候时机，等一切准备工作做好、并且时机正确之后才能重新返回。 有些魔神甚至对召唤时群星的位置和召唤者的出生日期都有要求。 等一切准备就绪，召唤者便会念诵对应的咒语，焚烧祭品迎接‘主’的降临了。 据说如果在祭祀仪式开始之前有人闯进‘圣洁的’祭祀场所，便会被视为不敬。 这正好给了康斯坦丁机会。 他偷偷溜下祭台，确认了这个房间已经被封锁得严严实实，连苍蝇都飞不出去。然后他绕着祭台转了一圈，盯着那个魔法阵仔细观看。 逆五芒星周围是无数密密麻麻的小字，同样是用鲜血书写的，上面的文字是阿拉伯语。 自从上次在精神病院里掏出了那张写满阿拉伯语的旧羊皮纸，他就开始自学这种语言了，如今也勉强能看懂一点。 “……召唤，拉莱耶……” 康斯坦丁绕着召唤阵又走了一圈，那些陌生的阿拉伯文被他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反复琢磨之后，他基本上能确定这个召唤阵是召唤某个来自‘拉莱耶’的神秘‘神明’。 第57章 他对拉莱耶有些印象。 那张让他在精神病院感受到触手和恐惧的羊皮纸如今还被他捏在掌心，他曾顺着那张纸的线索翻遍各种魔法书籍，最后确认它应当是来自《死灵之书》的残卷。 《死灵之书》，原名《阿尔阿吉夫》，阿拉伯语中意为‘夜间昆虫的嗡鸣’，也暗指‘恶魔低语’。 这本书的作者是个叫阿卜杜尔阿尔哈兹莱德的阿拉伯诗人，据说他的命运终结于在光天化日之下被‘隐形怪物’吞噬，死状极其凄惨。 在前往哥谭之前，康斯坦丁一直在追查这本书的下落。有人说哥谭大学的图书馆收录了这本书拉丁文版本的残卷，大英博物馆的禁区也有。但和这本书有关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疯了，最终这书便也在有心人的刻意为之之下，变成了一个传说和谣言。 他偷偷潜入过大英博物馆，把那几张据说是残页的藏品偷出来了，其中有个单词发音似乎就是‘拉莱耶’，他对比了好几版来自其他古籍的记载，最后确定那应该是一座海底之城。 可惜下一页的内容已经遗失，他并不知道‘拉莱耶’究竟在哪里，里面的居民又是谁。 康斯坦丁想了想，蹲下身，在魔法阵一处不起眼的角落添上了两笔。 下一秒，大门附近传来响动。 康斯坦丁立刻跳回祭台上，在大门被打开的前一秒，他将手重新放回铁链中，假装自己依旧被牢牢锁住并且昏迷不醒的样子。 一阵悉悉簌簌的衣料摩擦声之后，其中一个人说话了：“已经醒了就别装了。约翰康斯坦丁，我们亲爱的鬼神专家、黑魔法大师，一个又一个惨案和悲剧的缔造者，你那群不知所谓的朋友们不幸的源头，欢迎你来到我的世界。” 康斯坦丁睁开眼睛，冷笑了一声：“我是否该感谢你们的时刻关注？需要我给你一个签名吗？我可以签在你的墓碑上。”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牙尖嘴利……可惜你还是逃不过坠入地狱的命运，今天我在这里只为了送你一程。” “你究竟是谁？”康斯坦丁问道。 这人给他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但他却始终想不起来对方的身份。 白袍人揭开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康斯坦丁在照片和资料上见过的面孔，正是那位传说中的米歇尔神父。 康斯坦丁盯着那张脸，拧起眉头——他过往的生活中确实不认识这张脸。 “别挣扎了，康斯坦丁，没有用的。”米歇尔神父微笑着说道，“不如坦然一点，接受你既定的命运吧。” “……你把我绑在这里，到底想做什么？” 米歇尔神父微微笑了一下，脸上尽是悲天悯人的神色，他说道：“我需要你的灵魂换取‘主’的回归，有个伟大的存在曾和我做过一笔交易，只要献上你的灵魂，我们便能获得永生和无上的权利。你知道诺亚方舟吗？” 他身后的白袍人们动了动，似乎正在为米歇尔神父的话而激动。 康斯坦丁看着这群邪||教徒，心想他还真实好久没见过如此坦诚不做作的家伙了。 他当然知道诺亚方舟，上帝降下洪水惩罚罪恶滔天的人类，只有纯洁善良的诺亚被允许登上末日的方舟。 这家伙……在暗指他们就是登上末日方舟的人吗？ 但没再继续问下去，他很清楚，接下来的话问了也是白问。对方不会告诉他真实身份，更不会告诉他他们即将召唤的‘主’又是谁，但他大概可以确定，今天这一幕恐怕又和他过往的某些事有牵扯，不过具体是哪件事他现在还无法确定。 大约又是欠下的‘债’。 债主不仅要拿到他的灵魂，还大言不惭地说要毁灭世界……上帝作证，他见过的每一个恶魔都是这么吹牛的，简直像是一个培训班里出来的。 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他早该猜到，这群人用那张唱片为诱饵，迫使他留在哥谭，然后计划在这里献祭他。 那么，哥谭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没等他想明白，跟在米歇尔神父身后的白袍人中走出来五个，他们分别站在召唤阵的五个角落。五人手中都捧着一只白色蜡烛，他们面朝着康斯坦丁的方向，在同一时间点燃了蜡烛，然后开始念诵咒语。 康斯坦丁听得出，那些咒语也是阿拉伯文。 米歇尔神父后退几步，站在角落里，面带微笑地看着这一切。 其余白袍人也安静地站在角落里，沉默地看着。 低沉的咒语继续往下念，五根蜡烛从第一个的开始逐渐变成绿色。 蜡烛每点亮一根，康斯坦丁就听见米歇尔神父的呼吸就粗重了一分。那是大事将成之前的喜悦，恐怕他们距离成功又更近了一步。 康斯坦丁干脆没有说话，他紧闭双眼，在心中倒数。 就在最后一个人手中的蜡烛即将变成绿色之前，康斯坦丁一个飞扑，踹倒了最后一个人，然后毫不犹豫地将那人扔到了祭台上。 下一秒，地上的魔法阵亮起光芒。 其余白袍人瞬间慌乱起来，他们手足无措地想要向前冲，似乎看起来是准备将康斯坦丁重新扔回到哪个召唤阵中央。 米歇尔神父脸上的表情有些遗憾，但似乎这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他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白袍人手中的蜡烛被康斯坦丁打落在地上，瞬间点燃了祭台附近环绕的不知名干草，古怪的味道顿时涌出来，充斥着整个房间。 米歇尔神父周围的邪|教|徒们惊呼起来，他们慌乱地大叫着不要，并且冲上去准备用身体扑灭火焰。 但为时已晚。 祭坛原本就是木制的，上面被绑上了许多不知名的干草又涂满特制的药油，就在蜡烛火焰接触到祭台的一瞬间，火苗便窜出一人多高。 火势汹汹，康斯坦丁也被呛得咳嗽了好几声。在这个封闭的地下空间里，木质的祭台上火焰越烧越大，氧气变得更加稀薄。刚刚被康斯坦丁推上祭台的倒霉蛋现在已经变成了一个火人，他挣扎着嚎叫着，但却始终无法离开那个召唤阵。 似乎有一个无形的屏障将那人笼罩在内部，令他无法逃脱。 他恐惧地嘶吼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和灵魂被燃烧殆尽。 尸体烧焦的臭味充斥着房间，康斯坦丁第一时间向大门口冲过去。 “你破坏了我们的咒语，你该死！”其中一个白袍人扑过来，抱住了康斯坦丁的腿。 康斯坦丁转身就是一脚，直接把对方踢倒在地上。从对方想要留下他还要靠偷袭这一点来看，这群白袍人八成也没什么武力值，他们应该都是被米歇尔神父洗脑的普通教徒。 但剩下所有白袍人都朝他扑了上来，他们用身体挡住康斯坦丁的路。 康斯坦丁大声喊道：“你们没看出来吗？你们的米歇尔神父是要你们一起作为祭品去死！” 火焰越来愈大，康斯坦丁已经感到呼吸困难。 但他很快就把周围的两个白袍人踹倒在地，没经过锻炼的普通人并不是康斯坦丁这种经常遭遇恶魔的家伙的对手。 剩下的人似乎因为他的话而慌乱了一瞬，但在发现米歇尔神父依旧淡定站在角落里的时候，他们又都冷静了下来。 米歇尔神父本人可没有离开这里。 米歇尔神父开口，声音依旧沉静：“别怕，孩子们。我们的主会赐予我们安宁，想想你们的愿望。痛苦只是一时的！” 康斯坦丁趁着他还在逼逼的时候迅速敲晕了几个人跑到门口，试图打开大门。 然而那扇沉重的木门却似乎被人从外面焊死了，锁眼已经融化，他的回形针也无力回天。 他后退几步，转身，迅速用自己的肩膀撞上去。 大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但还是坚强地立在原地。 火焰已经烧到康斯坦丁的后脑勺，他几乎闻到自己的头发烧起来的味道。 痛苦的哭喊声从他身后传来，火焰已经从祭台上蔓延开来，迅速席卷周围的人。被火焰灼烧的人痛苦地嘶吼着，但他们却听从米歇尔神父的话，跪在地上开始祈祷。 康斯坦丁后退两步，准备再次撞门。 然而下一秒，他却突然感觉身后有一阵阴冷的风吹来。 他猛地回过头去，却不知何时那个魔法阵居然又恢复了运转。原本应该已经被破坏掉阵型的五个白袍人又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只不过是以一种扭曲的干尸形态。 他们都死掉了，四肢扭曲，死状凄惨，看起来像是在死前被抽干了所有生命力。 剩余的白袍人不知什么时候都昏迷了过去。 米歇尔神父站在祭台旁边，对着康斯坦丁哈哈大笑：“约翰康斯坦丁，你出不去的！” 地上有些白袍人的面具已经在刚刚那场混乱中掉落下来，露出他们原本的真实面容。 他们看起来和任何一个普通的哥谭市民没有任何区别，有一脸温婉的家庭主妇，也有满脸疲惫的中年男人，还有好一对年迈的老人家，他们在昏过去之前还紧紧牵着彼此的手。 第58章 但无一例外，他们脸上都带着心满意足的微笑。 康斯坦丁掏出圣水、硫磺和十字架，他转身，但在来得及反应之前就被一股无名的力量掀飞，他的后背撞在墙上，猛地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他们的召唤成功了！ 康斯坦丁警惕地盯着五芒星中央。 米歇尔神父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疯狂，他手中的匕首刺向离他最近的一个白袍人，“伟大的主，请接受鲜血和……” 但下一秒，他的笑容便凝固在脸上。 粗壮的触手猛地从魔法阵中央穿透，将刚刚还在哈哈大笑的米歇尔神父狠狠钉在了墙上。 第38章 米斯特：我是狗 米斯特感觉自己应该是听见了谁不甘心的吼声。 不过他没有理会, 还用触手狠狠抽了对方一下。 他有些不适应现在的身体状态，只能摇晃着混沌成一坨答辩的脑子，烦躁地把一直在他耳边嗡嗡嗡, 还打扰他去看他的小眷属的家伙也一起狠狠穿在了墙上。 这里的味道挺糟糕的，反正是比不上他记忆中一个漂亮的庄园，更比不上某个人身上的味道。这里还非常狭窄，他感觉自己像只被体重超标但依旧要钻进小号纸箱的猫，只能缩紧浑身上下的触手，勉勉强强窝在里面。 他想了想，又努力缩小了一点自己的个头，免得把小号纸箱撑爆。 体型缩小一些之后，他才勉强能活动一下自己的触手。 现在好受一点了, 米斯特心想。 他遵循本能，摇摇晃晃地在房间里游荡，假装不经意地靠近地上那个身影。 心里却在想着，怎么回事？他的眷属怎么还没有冲上来对着他疯狂呓语，表达膜拜之情！ 他都已经准备好张开怀抱了！ 等不及的米斯特伸出触手，将对方从地上卷起来。 康斯坦丁为这粗暴的对待咳嗽了两声，小怪物力气太大了，他实在有些喘不过气来。 在经历过一场搏斗和烈火的焚烧之后，这个不知距离地面多少英尺的地下室充斥着烧焦的肉味和血腥味, 熏得他很想吐。 怪物将他托起来，用触手卷了好几圈, 勒在他腹部的触手很紧，他感觉自己更想吐了。 于是他只好努力把手放在那条巨大而狰狞的触手上，用力推了一下：“米斯特，是你对吗？” 他那点力气完全没办法撼动那条触手。 不过手感有点不对, 有什么东西在他掌心滴溜溜乱转，康斯坦丁低头看了一眼—— 嗯，很好，摸到了一颗大眼珠子，看起来非常眼熟的样子。 那颗大眼珠子盯着他，也露出非常熟悉的、弯出一个小括号的样子。 康斯坦丁没忍住，伸出手戳了一下。 眼珠子立刻变得委屈兮兮，含着一泡眼泪傻乎乎地看着他。 太倒霉了，康斯坦丁一边毫不留情地继续戳那颗眼珠子一边心想，他是不是时运不济命犯太岁？之前他明明是祈祷米斯特掀开人类皮囊之后可千万不要是个拥有十八根触手的怪物，现在真是说什么来什么。 虽然他刚刚数了数米斯特的触手还没到十八根，但是六七根也够令人类感到不适的了，更何况那些触手上还分布着密密麻麻的眼珠子，个个对着他露出垂涎的神色。 他可真是个乌鸦嘴啊。 乌鸦嘴觉得自己应该是上帝弃民，不然为什么明明他把那么多恶魔送回地狱，拯救了那么多性命，结果还是逃离不了厄运缠身？ fxck狗上帝。 他艰难地扭头看了一眼祭台，眼尖地看见祭台的魔法阵中央有一小撮不起眼的纸灰，终于松了半口气。 剩下的半口气，在看见原本应该挂在墙壁上，但现在却消失不见的米歇尔神父时重新提了起来。 倒霉，居然让那家伙溜了。 不过好消息是，被召唤来的应该就是米斯特，他没认错。刚刚他在魔法阵上做的小手脚起了作用，原本应该由邪｜教｜徒的性命而召唤来的邪神被替换成了米斯特。 康斯坦丁有些不爽地‘啧’了一声。下次还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抓住那个该死的米歇尔神父。 他腰上的触手又紧了紧，康斯坦丁哀嚎一声，艰难地喘息了两下，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单词：“放开我，米斯特！” 米斯特这会儿是听不进去人话的，脱离了人类的皮囊之后，他的脑子也好像回归了怪物的脑回路。 怪物会对属于自己的人类有强烈的占有欲，他不会考虑人类的感受，只会考虑自己的所有物是否全身心属于自己。 米斯特开心地上下晃了晃康斯坦丁。 触手摸到的小东西软乎乎的，小小的，还会发声。 可爱！ 米斯特忍不住又伸出一条触手，上上下下把他眼里可爱的玩具搓了一遍。 衣服顿时变得破破烂烂的康斯坦丁有气无力地反抗：“fxck you，米斯特！拿开你的触手！” 米斯特百八十颗眼珠子亮了又亮。 哦，他知道这个玩具的玩法，之前好像在哪里见过！摸摸就会响的那种！ 这东西叫……捏捏？ 但是今天这个虽然长得很漂亮，味道香香的，从头到脚都散发着诱人的气息，十分符合他的心意，但质量好像不太行，响得半死不活的。 米斯特用所剩不多的理智思考了一下，觉得应该细水长流慢慢玩，不能一下子就玩坏了。 所以他将触手放松了一点，对眼前这个玩具更加轻拿轻放，也不敢再随便捏了。 就是他的触手尖尖有自己的想法，总是停留在玩具表面蹭来蹭去，不肯挪开。 康斯坦丁拍了拍在他肚子上乱蹭的触手，总算松了口气：“行了，你……算了，你能带我出去吗？老天，如果我现在带你回韦恩庄园，你爸会放过我吗？他可是说了会资助我研究魔法的，现在我暴露了他儿子的真实面目，他可不能反悔！” 反悔也没用，钱进了他的口袋就是他的了，韦恩企业旗下酒店里那间总统套房也是他的！ 米斯特当然没有回答，而是伸出第三条触手，把康斯坦丁从头到尾又捏了个遍。 当然了，这次他轻轻捏的。 康斯坦丁完全无法反抗，他挣扎了半天，嘴里骂骂咧咧，在发现米斯特完全不肯听他的之后，他果断闭上嘴，放弃抵抗，随便米斯特怎么把他搓来揉去。 米斯特又晃了晃手里的玩具，心里只觉得很奇怪，这玩具是坏掉了吗？为什么不捏也一直响？ 现在他捏了又不响了，是有什么特殊开关吗？ 开关没有，康斯坦丁现在大头朝下，感觉自己要死了。 他设想过一万种情景，但都不包括现在这种。 虽然他看得出来米斯特并不打算伤害，但他以为米斯特至少能保持清醒！这个小混蛋，等他想办法把它重新再塞回人类皮囊里，一定要在蝙蝠侠面前狠狠告状！ 米斯特没找到玩具的开关，索性就先不管了。 他把玩具紧紧搂在怀里，鬼鬼祟祟360度瞧了一圈发现确实没人来抢之后，总算是松了口气。 康斯坦丁感觉自己被塞进了一大团凉冰冰的果冻里。 米斯特舒展身体，想要放松一下触手。 只听‘轰隆’一声，墙壁被他捅出一个洞。 洞口那边涌出水，‘噗呲’一声喷了米斯特一身。原本他就因为这个破地方太小而心生不爽，现在就更不爽了。 怪物不爽会怎么办？ 当然是发疯啊。 ** 另一边的社区教堂中，救护车已经带着昏迷不醒的人们离开了教堂。 就在十分钟前，那群聚集在教堂里唱着圣歌的人们突然骚动起来。 有个男人不知为什么清醒了过来，在看见眼前的场景和自己腰上绑着的炸弹和手中的枪后，他吓得失声尖叫。 躲在通风管道里的蝙蝠侠则暗道不好。 随着那人的尖叫声，有越来越多的人清醒过来。 蝙蝠侠当机立断出现在所有人眼前，他举起自己的手表示自己并无恶意，而教堂里的人在看见蝙蝠侠之后，也都纷纷冷静下来，他们扔掉手中的枪，害怕又无措地站在原地。 但那个白裙女孩却依旧没有清醒，准确来说，应该是她本身就是清醒的。 她眼里全是癫狂，神色异常扭曲。在发现周围的人都恢复了理智之后，她猛地跳起来，冲向教堂中间。 那里放着一早就堆积起来的干草垛，上面淋满了汽油，周围还放着大大小小的□□和炸弹。 蝙蝠侠飞速冲过去，一脚踢飞了女孩手中的打火机。 他该庆幸这群人只是普通的信众，只能搞得到这种□□，而不是遥控的。 女孩被蝙蝠侠按在地上，控制住了。 但她还在嘶吼：“你们死定了！阻止‘主’降临人间的罪孽你们承受得起吗？祂会惩罚你们的，我们没有失败，你们被骗了！哈哈哈！” 第59章 蝙蝠侠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一早他就预料到这里恐怕是陷阱。 米歇尔神父并不在这里，这里是诱饵，而诱饵注定会被牺牲。 米歇尔神父一定在这里放置了几乎不能被逃脱的陷阱，保证把gcpd的大部分警力和他们这群义警的视线牢牢吸引住，好令他们没有时间去关注另一边发生的事。 所以他决定独自留下。至于另一边，他相信红头罩和罗宾可以处理好。 果然，在他控制住那个女孩的时候，整座教堂突然震动起来，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从地面破土而出。 戈登局长焦急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这里要塌陷了，蝙蝠侠！有什么东西……天呐，快跑！” 刚刚才冷静下来的人群顿时慌乱起来，所有人都开始尖叫。 头顶上有石块不停砸落，人们哭喊着拥挤着，大声喊着‘蝙蝠侠，救命’。 布鲁斯毫不犹豫地将女孩一把扔出窗外，救援队已经赶到，气垫有惊无险地接住了女孩。人们争先恐后地从门口和窗户向外冲。 教堂的墙壁从墙根开始碎裂，巨大的裂缝延伸到天花板，那些颇具年代感的大理石墙面和耶稣雕像上出现无数蜘蛛网般的裂痕。 天使雕像的翅膀掉下来，轰然砸在地面上，溅起的碎石块划破了人们的脸颊。 人群骚动得更厉害了，有个女孩被推倒在地上，她绝望地哭喊着，眼看着就要被倒塌的墙壁压住！ 蝙蝠侠手中迅速扔出速凝泡沫，释放出的粘合剂包裹住绝大部分掉落的石块，让即将倒塌的墙壁勉强多支持了5分钟。 时间足够了。 他迅速上前，一把将女孩从地上拉了起来。 他大声指挥所有人撤离教堂内部。 也幸好这个教堂不算太大，慌乱的人群下意识听从了他的命令，大家有惊无险地避开了那些石块终于跑出教堂，看见了外面的天空。 逃出教堂的人们露出劫后余生的泪水，然而随即他们的泪水便凝固在了恐惧的眼神中。 离开教堂后并不是逃生之路，教堂外面的场景更加骇人。 不知何时，教堂后侧的房屋里突然冒出来一只怪物，它庞大的身躯从地底钻出来，撑破了房屋，露出一张狰狞可怕的面孔。 戈登局长正在指挥着手下的警员们疏散附近的民众，然而怪物的速度却似乎更快。 那是一只像蜥蜴一样的怪物，它的身高足足比教堂顶部还高出一层楼，眼中冒着红光，仿佛来自幽冥，粗壮的腿每向前踏一步，便让地面一阵颤抖。 人群中传来绝望的哭声。 gcpd的子弹打在那群怪物的皮肤上，却如同打中了钢板，半点伤害都没有造成。 天空阴沉下来，突然下起暴雨。 怪物仰天怒吼，甩着尾巴对着人群冲了过去。 第39章 桶装触手怪 在怪物踏出地底的那一刻, 蝙蝠侠已经反应过来。他飞速甩出蝙蝠镖。 利刃插进怪物的眼睛里，然后迅速爆开，炸出一片血花。 蜥蜴吃痛地嘶吼起来, 巨大的尾巴拍打在地面上，横扫过教堂的房顶。砖头和墙壁向蝙蝠侠的方向砸来。 与此同时，蝙蝠侠手中的泡沫凝胶已经黏住了大蜥蜴的双腿。 怪物庞大的身躯被绊倒，巨大的脑袋轰然砸在地面上。 但这还远远不足以将怪物打败，大蜥蜴的腿在黏稠的泡沫凝胶中挣扎，而它的力量超泡沫凝胶承受的极限。 终于，蜥蜴再次获得自由。它在半空中伸出分叉的舌头，似乎是在感应气息，紧接着, 它迅速朝着蝙蝠侠冲过来。 就在此时，低空掠过的蝙蝠机发射出子弹，再次狠狠击中了怪物的眼睛。蜥蜴感受到危险，它飞速躲开，然后对着天空伸出爪子，但却怎么也够不到天空中盘旋的蝙蝠机。 趁此机会，戈登局长迅速指挥警员们带着民众离开现场。 汤普森先生不知何时也开着他的大货车赶来了，他打开了货车车厢，配合警察的行动, 指挥的人们转移到车上和他一起撤离。 也好在因为今天发生的失踪事件，周围居住的人们大都已经聚集在这里。汤普森先生的货车容量足够大, 他的车技也足够好，撤离行动很顺利。也正因为蝙蝠侠和戈登局长的配合默契，除了几位民众在惊吓中跌倒摔伤之外，暂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周围已经清空, 现在的战场留给蝙蝠侠和这个从地底下冒出来的可怕怪兽。 红罗宾正开着蝙蝠机继续攻击怪物的眼睛，蝙蝠机喷射出网弹，牢牢捆住了怪物的嘴。 两人配合默契，但很显然，怪物的力量远非这样简单的攻击手段能够制服的。 蜥蜴脆弱的眼部被反复攻击，它的怒火也到达顶峰。 它踩着旁边的房屋，不知何时已悄然攀爬到了制高点，他张开大嘴，分叉的舌尖向外吐出，迅速黏住了蝙蝠机的机翼。 提姆只感觉到一阵可怕的拉力从飞机底部传来，紧接着就是迅猛的失重感，蝙蝠机已经被那只蜥蜴用舌头卷着砸向地面！ 提姆看见了一只冰冷的竖瞳闪烁着阴冷邪恶的幽光，死死锁定住他。 他反应迅速地跳离蝙蝠机，借着钩爪枪平安落地。 下一秒，蝙蝠机已经被蜥蜴狠狠踩中，超高强度合金在怪物可怕的体重和力气下不堪一击。 蝙蝠侠迅速对准蜥蜴的头部射出钩爪枪，紧接着他借力向前一跳，迅速吸引怪物向着教堂的方向扭过头去。 蜥蜴果然上当。 提姆也马上也看穿了蝙蝠侠的意思，教堂里有大量尚未点燃的炸｜药，他们可以将蜥蜴引过去。 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可他们的速度却没能比蜥蜴更快，就在电光石火之间，蜥蜴的巨大的前爪已经狠狠向着提姆的方向挥了过去。 提姆已经感受到背后传来的腥臭的风，他似乎已经看见墨绿色的、黏腻冰冷的鳞片即将拍向他的后脑。 只听砰的一声。 提姆离开原地，迅速向侧面翻滚，等他站定的时候，却发现身后的场景似乎和他想象的不太一样。 那只可怕的蜥蜴背后突然出现了一片厚重的、飘忽不定的白雾。 他看不清里面究竟是什么，但那片奇怪的雾实在是太突兀了。 更糟糕的是，他在看见这片迷雾的时候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感。这种恐惧感让他的双脚牢牢钉在原地难以移动，视线却只能直直地看着那片迷雾。 紧接着，他听见那片白雾中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米斯特，咬他！” 恐惧感迅速退却，提姆：…… 是约翰康斯坦丁？ 那么这片白色的雾气是……米斯特？！ 搞什么？布鲁斯辛辛苦苦探究了快一年，结果他们的可爱弟弟和达米安一模一样的面容下，隐藏的居然是一片迷雾！ 下一秒，迷雾中探出一根颜色有些透明的、巨大的触手。 那触手上似乎还长满了密密麻麻的奇怪凸起，提姆眯起眼睛仔细看，然后对上了其中一个突起上绿色的瞳仁。 提姆：……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只眼睛对着他笑了一下。 这下，刚刚那种来自本能的恐惧感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提姆张大嘴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什么都没说。 米斯特的触手迅速缠上了蜥蜴的脖子，刚刚一爪就拍碎了蝙蝠机的蜥蜴此刻在那只触手下显得毫无抵抗之力。 触手已经狠狠缠上了蜥蜴的上半身，并且用力绞住。红罗宾和蝙蝠侠都听见了蜥蜴身上的骨骼传来碎裂的声音。 蜥蜴痛苦地哀嚎着，他巨大的尾巴拼命抽打那片迷雾，但却毫无作用。 迷雾中又伸出来两只触手，它们轻而易举的折断了蜥蜴的双腿，还扯断了蜥蜴的尾巴。 那片迷雾中又传来康斯坦丁骂骂咧咧的声音：“你能不能把你的触手从我身上拿下去？你快把我也勒死了！” 蝙蝠侠默默戴上了红外探测仪。 这下他总算看清楚了迷雾中的场景。 康斯坦丁悬挂在半空中，似乎被什么东西紧紧搂在怀里，搂住他的物体只隐隐约约显示出一个轮廓来，那轮廓巨大无比，恐怕比十个蜥蜴加在一起还大。 提姆站在旁边发出感慨：“……是章鱼高达！米斯特看起来真不错！” 蝙蝠侠这会儿已经在脑海当中默默否掉了三个对付狂暴米斯特的方案，他开始思考把克拉克叫过来能不能搞定米斯特。 或者……应该把亚瑟叫过来？毕竟这种触手怪看起来好像是海产。 米斯特这会儿还没有恢复神智，他只是听从了可爱的小眷属的话，过来暴揍一顿胆敢抢他地盘的敌人。 他的小眷属说过了，这座叫哥谭的城市都是他米斯特的亲手打下的江山，绝不能容许任何外来物种挑衅。 第60章 像这种丑了吧唧的蜥蜴，当然就更不行了。 他用力挥动着触手，将被他牢牢缠住的蜥蜴一下一下砸在地上，就像打地鼠一样。蜥蜴拼命哀嚎着嘶吼着，但完全没有办法撼动米斯特那颗冷酷无情的心。 “……米斯特！”康斯坦丁的声音突然变得惊恐起来。 蝙蝠侠瞳孔一缩。 米斯特的触手连带着那只蜥蜴已经狠狠砸进了教堂。 巨大的火光冲天而起，教堂里存放的炸｜药完全经不起这样的撞击，爆炸眼看着就要波及周围的房屋时，迷雾瞬间包裹了上去。 轰隆的爆炸声戛然而止，就像谁放了一个闷屁。 总之，教堂连带着爆炸一起都被米斯特吞进了肚子里。 蝙蝠侠和红罗宾眼睁睁看着那片迷雾闷闷地膨胀了一下，然后又缩回原样。 迷雾晃了两下，发出了‘嗝——’的一声，和米斯特每次吃饱了饭之后发出的动静一模一样。 蝙蝠侠：…… 儿子的食谱真是花样百出。 蜥蜴显然已经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米斯特无聊地将它丢在地上，就像丢掉一个他失去兴趣的玩具。 怪物‘轰’的一声落在蝙蝠侠和红罗宾身前。 紧接着，他们就看见那只怪物的身形缓缓缩小，那些黏腻的绿色鳞片逐渐从怪物身上退却，利爪也缩了回去。 小山般的怪物逐渐缩小成人类大小。 最后，他变成了一个成年男性的模样。 提姆走上前，将那个面朝下的男人翻过来，在看清对方的面容之后，他有些惊讶。 这个人他认识，是韦恩集团的员工！ 布鲁斯还是看着米斯特的方向没有动，他能感觉到，米斯特应该也是在看向他。 蝙蝠侠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紧绷起来，他猜测米斯特那边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导致米斯特现在的状态不太对劲。 迷雾中探出一根触手，飞速向蝙蝠侠的方向卷来。 布鲁斯闪身躲过。 触手委屈兮兮地停留在原地，上面一颗颗绿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齐唰唰对着蝙蝠侠露出那种熟悉的‘ please～‘的眼神。 布鲁斯：…… 他站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 另一边的提姆已经试探性地摸了摸米斯特的触手，然后收获了米斯特友好的贴贴。 米斯特的触手迅速卷过提姆，直接把提姆也拉进了一团迷雾中。 这下好了，开章鱼高达的变成了两个人。 布鲁斯想阻止，但米斯特的身形已经迅速缩小，从刚刚比十个蜥蜴还要可怕的身形变成了正常成年男子的大小。 白色迷雾里偶尔探出一两只触手尖尖，在空气里快乐地挥舞，像极了米斯特刚来韦恩庄园时挥舞着四肢到处乱爬的样子。 提姆和康斯坦丁正无奈地被米斯特搂在怀里，米斯特显然开心得不得了，白色雾气表面突然泛起一层淡淡的粉色。 康斯坦丁扯住其中一条触手：“我们刚刚说的什么？你要听我的话，现在，再变小一点。” 那阵迷雾里不知道为什么发出了‘叽’的一声，像是米斯特正在抗议。 提姆试探地说道：“……米斯特，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们要做一个热情善良的小男孩吗？你必须遵守《人类行为守则》！” 这下，迷雾里发出了更奇怪的‘叽叽咯咯’声。 迷雾膨胀了一下，然后似乎认命了，他慢慢缩小，直到康斯坦丁和提姆满意地点了点头。 康斯坦丁弯下腰，拎着一条触手把米斯特从地上拎起来，转头看向蝙蝠侠：“唔……有塑料袋或者塑料桶吗？” 布鲁斯：…… 第40章 米斯特依旧是善良可爱的小男孩！ 米斯特是从自己位于韦恩庄园房间里的超级大床上清醒过来的, 不过他没有急着睁开眼，而是在脑海中回味起来。 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特别甜美, 他在梦里一直和布鲁斯爸爸、提姆还有康斯坦丁贴贴，开心得不得了。 他把三个人抱在怀里，用触手轮流抛到天上再接住，提姆叫得特别大声，他布鲁斯爸爸一言不发，只沉默地在半空中旋转。 小约翰看起来也很喜欢这项活动，一直抓着他的触手不肯放开，脸都白了。 米斯特嘿嘿傻乐两声，然后才心满意足地睁开眼。 时间好像又回到了他刚刚出现在人类世界的时候, 一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坐在床边盯着他看的布鲁斯爸爸。 米斯特对着布鲁斯路出一个傻乎乎的笑容：“早安，布鲁斯爸爸！”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米斯特觉得布鲁斯爸爸脸上的表情有点僵硬。 布鲁斯看着米斯特背后四根微微透明的、满是眼睛的、对着他蠢蠢欲动的触手，嘴角抽搐了一下。 米斯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还是光滑白皙的、有五根分叉的人类的手。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脸，手摸到的是没有任何奇怪突起的皮肤，而不是鳞片和眼睛。 他又摸了摸自己属于人类的眼睛，然后恍然大悟。 他有眼屎！ 米斯特‘刷’的一下从床上蹦起来, 飞速冲进洗手间，声音还留在门外：“爸爸, 你稍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好！等我洗完脸再给你早安亲亲！” 布鲁斯：…… 他看着米斯特留卫生间外的触手，一时间只能保持沉默。 那根半透明的、长满眼睛的触手躺地上，不舍得朝着他的方向咕蛹咕蛹, 和那天一样，看起来非常想和他贴贴。 他真的很想提醒米斯特又忘记携带身体零件了。 他知道有些海产品是这样的，脑袋和触手是分开的。 就像章鱼，三分之二神经元集中在触手上，并且每个触手都拥有一个小型神经中枢，可以独立处理重要信息。 看样子他的小儿子也有类似的功能。 但是……这不就意味着米斯特的触手分走了他原本就不多的脑容量吗？！ 难怪孩子这样……难评！ 米斯特洗完脸，总算干干净净一脸开心地跑了出来，然后中途被自己的触手绊了个狗吃屎。 米斯特疑惑地低头去看地板。 奇怪，明明没有石头，刚刚是什么东西绊倒他了？ 布鲁斯看着米斯特的触手捂着触手，似乎痛得蜷缩在一起，上下摇晃着漂浮在米斯特的头顶上，像一朵可怜兮兮的蘑菇云。 米斯特站起身，原地转了好几圈，触手也跟着他转，结果当然是什么都没发现。 他只好重新看向布鲁斯。 小男孩毫不意外地冲过来，给了布鲁斯一个超大的贴贴和脑门上响亮的早安亲亲：“爸爸，早上好！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布鲁斯假装没有看见他儿子的触手在身后比了一个大大的爱心，他搂着儿子的肩膀，把人往门口推：“我睡得很不错，你呢？不过我要提醒你，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米斯特大大的眼睛里露出大大的疑惑：“咿？真的吗？可是好奇怪，我明明记得我应该是在学校！” “当然是真的！”布鲁斯开始随口编瞎话，“伯恩斯女士说你在学校突然睡着了，我只好把你带回家，让你继续睡。” 实际上真相是，康斯坦丁拎着塑料桶里的小章鱼，放在了被达米安背回家的米斯特的身体上，然后‘哧溜’一下，小章鱼就瞬间和米斯特合二为一了。 米斯特看了一眼电话手表，发现今天好像是周三。可是他去上学的那天分是周一！ 米斯特脸上露出天塌下来的表情：“我睡了三天三夜？！” 布鲁斯认真地纠正道：“是三天两夜，米斯特。” 米斯特‘哦’了一声，继续保持这双手捧着脸颊呐喊状：“我睡了三天两夜？！” 布鲁斯：…… “没关系，人类有时候是这样的，可能前段时间你睡得太少了，这段时间就得补回来。”康斯坦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有什么不对的吗？” 米斯特赶紧收起脸上惊讶的表情：“没有没有，睡三天两夜，超级正常的！我可是个超级正常的人类！”大拇指.jpg 布鲁斯：…… 米斯特开心地蹦到康斯坦丁面前：“晚上好呀，小约翰！” 触手怪冲上去就是一个贴贴。 康斯坦丁悄悄在米斯特耳边说道：“米斯特，正常人类屁股后面没有触手，你这么快就想被你爸爸发现真实身份吗？” 米斯特心底一惊，下意识往身后一摸，结果居然真的摸到了触手！ 他连忙将触手团起来收好，惊慌失措地回头去看跟在他身后的布鲁斯。 布鲁斯挑眉，微笑着看向小儿子：“怎么了？米斯特，刚刚爸爸好像看见你背后……” 米斯特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里。 只听布鲁斯继续说道：“是你的影子吗？这两天走廊上的灯好像有点问题，等会儿记得提醒爸爸和阿弗说一声。” 第61章 米斯特赶紧转移话题：“嗯嗯，爸爸，我们装个声控灯吧，那样比较省电！” 布鲁斯：…… 他都已经能想象到装声控灯之后的场景了，下次他和杰森在走廊里吵架的时候，灯光会随着他们的音量明明灭灭，然后随着杰森一声大吼，灯光亮起来，照亮角落里的吃瓜群众。 米斯特还在兴致勃勃地继续提议：“或者我们装上彩灯！让小z控制，爸爸出现的时候亮绿灯，迪克出现的时候亮□□，杰森出现的时候亮红灯……” 布鲁斯：…… 这次轮到他转移话题了：“我们快去吃饭吧，阿弗已经准备好丰盛的晚餐了。” 米斯特松了口气，他爸爸果然没看清他的触手，他的身份没有暴露，这真是太好了！ 布鲁斯也松了口气，米斯特还是继续伪装热情善良的小男孩吧，这个角色很适合他。 他不想在韦恩庄园里见到第二个鱼缸。 米斯特虽然感觉爸爸的表情有点不对劲，但是一想到阿弗亲手制作的美味晚餐，他什么都可以忘记。 但是等米斯特快快乐乐地坐在餐桌边，准备享受晚餐的时候，他感觉到大家的表情好像都有点奇怪。 他又摸了摸身后，尾巴……啊不，触手已经藏好了呀，他应该看起来不像会拐卖小红帽的大灰狼了吧。 为什么在座的小红帽都盯着他看？ 提姆小红帽率先打破沉默：“米斯特，你终于睡醒了，肚子饿吗？快吃饭吧。” 他示意餐桌旁的另外几人眼神收敛一点，不要再像盯着小红帽的大灰狼一样了。 杰森和迪克干咳一声，低下头去切盘子里的牛排。 米斯特于是也开心地享用起了自己的晚餐。 就在他张大嘴巴，准备将一颗西兰花塞进嘴里的时候，旁边突然伸出来一根叉子，叉子顶端还插着一块牛肉。 米斯特扭过头。 是一脸严肃认真，眼神饱含期待的达米安。 达米安晃了晃手里的叉子：“吃肉。” 米斯特：……？ 之前这份工作不都是斯蒂芬妮或者卡珊德拉才会做的吗？ 他犹豫着张嘴，咬下了达米安叉子上的那块肉，谁知下一秒，达米安又插了一块肉，塞到他嘴边。 米斯特：…… 达米安他不对劲！ 他用求助的眼神看像布鲁斯爸爸，结果收到了他布鲁斯爸爸一个纯洁的疑问：“怎么了？米斯特？” 米斯特刚想张嘴，嘴边就被达米安又塞进了一块鸡肉。 米斯特鼓着腮帮子，嚼嚼嚼。 刚嚼完，达米安的下一块肉就又来了。 一顿饭就在达米安的投喂下结束了，米斯特足足吃掉了10人份的牛排、两大块鸡胸肉和一整盘西兰花，外加达米安投喂的虾肉，鱼和海带整整一碟子。 营养十分均衡。 达米安满意地看着米斯特完全没有鼓起来的迹象的肚子，偷偷在一个小本子上记下了点什么。 迪克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知道，那是达米安的宠物饲养手册。上面已经记载过蝙蝠牛、蝙蝠狗、阿尔弗雷德猫等等一系列宠物的饲养方案和生活习性。很显然，现在这里面还加入了米斯特。 迪克用眼神示意布鲁斯：你不阻止你一个儿子把另一个儿子当宠物养吗？ 布鲁斯冲着米斯特和达米安的方向努努嘴。 两个小孩前所未有的亲密，之前达米安可是从来不允许米斯特贴着他坐的，现在他都看见米斯特身后伸出来的触手摸到了达米安的头发，而达米安完全不在意！ 两个家伙明显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他还能说什么呢？ 迪克：…… 他也默默叹了口气，心想经过那天的大战之后，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们去处理。 达米安和米斯特两兄弟之间互为宠物的关系，目前绝对排不上紧急事件。 据康斯坦丁所说，那天在地下室，米歇尔神父被米斯特捅了个对穿钉在墙上。之后他被失去神智的米斯特困住，等他终于挣脱后，米歇尔神父已经不知所踪。 附近的街道都已经被搜查过，监控视频都快被蝙蝠们盘出包浆，但米歇尔神父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其实蝙蝠侠怀疑康斯坦丁隐瞒了线索，但康斯坦丁这家伙非常擅长装傻充愣，简直像条滑不溜手的鲇鱼，什么有用信息都问不出来。 蜥蜴人的前因后果倒是已经被他们查清楚了。 他的名字叫瑞克罗纳德，居然一直隐藏在人类世界中，一切生活轨迹都有迹可循。 这位罗纳德先生从小到大成绩优异，不仅十分擅长运动和辩论，在大学期间多次获得韦恩集团赞助的奖学金，甚至成功取得了哥谭大学法学博士学位，并成功加入韦恩集团，至今已经在集团担任美洲区总法律顾问两年了。 亲自把人提拔进来的提姆：…… 吓得他连夜去彻查韦恩集团里所有高级管理岗位员工，生怕在冒出来猴子人或者蜘蛛人之类的家伙。 但这似乎也无从查起，这些能变身的家伙在不变身之前外表看上去就是正常人类。 这位倒霉的罗纳德先生一直为韦恩集团兢兢业业工作，结果不知道怎么就被米歇尔神父盯上了。 米歇尔神父发现了罗纳德先生蜥蜴人的身份，并在某一天他去教堂祈祷的时候用药将他药倒，之后便把他一直关在教堂的地下室里。 和米斯特打架那天，他被注射了一种不知名药剂，紧接着就失去了神智。 不知道这世界上居然还有蜥蜴人这类物种的提姆：…… 很好，现在他们急需弄清楚这些会变身的怪物究竟来自哪里了。前有尼西，后有蜥蜴，接下来是不是格林童话里所有奇怪生物都要出现在人类世界了？ 补要哇。 如果非要遇到的话，那他希望看见美人鱼。 不是儒艮的那种美人鱼。 最糟糕的还不是罗纳德先生是会变身的蜥蜴人这个事实，而是他们这位深谙所有劳动法规的顾问先生正在因为被辞退而对韦恩集团提起诉讼。 理由是韦恩集团存在宗教或文化歧视。 以‘非人类’为理由劝退罗纳德很可能确实违背了劳动法规，毕竟劳动法保护的是雇员。但这个雇员的范围……当初制定法律的人类哪会想到以后还需要法律来规定雇员必须是人类呀！！ 如果法律没有明确规定蜥蜴人不能成为雇员的话，那么罗纳德先生还真有可能会胜诉。 更糟糕的是，因为超人的出现，大约在五年前，外星人在地球的行为被理所当然地归入了法律限制范围。相应的，外星人当然也在法律保护范围内，毕竟权责相统一。 ……谁能说蜥蜴人不是另一种外星人呢？ 韦恩集团的法务部正在连夜开会，听说他们掉的头发已经能装满一整个超大号垃圾桶了。 提姆头痛地再次叹了口气。 不过下一秒，他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来电人居然就是刚刚还令他倍感头痛的罗纳德先生。 蜥蜴人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显得有些阴冷狡诈。 他开口说道：“德雷克先生，很抱歉这么晚打扰您，不过……我想您恐怕正在为即将开庭的官司而发愁？” 提姆没有说话，他知道对方打这个电话必是有所图谋。于是他和布鲁斯对视一眼，没有开口，而是等待对方接下来要说的话。 蜥蜴人在那头轻笑了一声：“如果想要庭外和解，我只有一个要求，让我见一见那天差点杀了我的家伙。” 第41章 阴险狡诈的敌人和善良纯洁的朋友 不过最后布鲁斯和提姆也没答应上瑞克罗纳德见米斯特一面。 对面的法律顾问先生声音依旧冷静自持, 如同一个构造精密的机器人，似乎半点都没有对韦恩的拒绝感到意外。 对方十分有礼貌地结束了话题，以一句‘期待法庭上见’作为结尾, 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布鲁斯和提姆扭头看一下毫无所觉的米斯特，心想，这两天他们大概要再加强一下对米斯特的看管了。 瑞克罗纳德应该不会放弃寻找米斯特，虽然不知道对方见米斯特的目的是什么，但他们谁也不放心把米斯特暴露在蜥蜴人面前。 倒不是担心米斯特打不过对方，而是……瑞克罗纳德可不像是安度马里斯或者弗卡洛一样不谙世事单纯好骗。 按照提姆对这位法律顾问先生的了解，对方是个深谙人类世界的运行规则，城府极深的精英。 通俗来讲，就是阴险狡诈, 肚子里没憋好屁。着实是个能把米斯特卖掉还让米斯特帮忙数钱的角色——米斯特那可怜的二两脑子说不定还不够对方涮脑花的。 提姆其实平日里没少和负责美洲区全部法律问题的罗纳德先生打交道，所以他很清楚从韦恩集团法务部底层律师一路升上来的职场精英是个睚眦必报的家伙。 第62章 事实上，近期发生的事情也说明确实如此。 此前，瑞克罗纳德的蜥蜴人身份已经因为上次的教堂袭击案而曝光在公众面前，gcpd和哥谭法庭原本准备将罗纳德暂时关押至黑门监狱的。 但比警察和法律先一步赶到现场的是记者，众目睽睽之下从怪物变回人类的罗纳德抓住了这个机会，最后令法庭碍于舆论压力和相关法规不得不将他当庭释放——罗纳德先生声称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不仅因为教廷的疏忽导致他被一位神父非法囚禁多日，遭受了无数非人的折磨, 同时也让他承受了巨大的心理压力。 更重要的是，这起教堂袭击案中, 他并未造成任何难以挽回的后果。但他依旧愿意为受伤的民众负责，并承担一切财务损失。 此举率先博得了民众的好感，等到哥谭政府想要补救的时候已然失了先机。 瑞克罗纳德的反应很快，现在他已经凭借一己之力利用媒体造势, 不仅将自己塑造成‘因为未知原因产生基因变异并被奸人所害’的完美受害者形象，还成功让米歇尔神父的名声烂大街，并且还背上了通缉令。 昨天，他已经成功利用舆论从米歇尔神父的教堂所属的教区索赔成功，并且即将也从韦恩集团要到一笔不菲的赔偿金。 现在各大媒体都在深挖瑞克罗纳德的身世，堪比狗仔的网友们也不负众望地找到了这位优秀的哥谭大学法律系毕业生曾经的辉煌履历，同时还发现了他的孤儿身份。 瑞克罗纳德带着金丝框眼镜、一脸冷漠禁欲精英范的照片被刊登在各大媒体头条，一时间让他成为媒体的新宠儿。 美强惨的人设真是永不过时。 不过提姆和布鲁斯都知道，这是罗纳德保护自己的手段。 既然已经没有办法隐瞒蜥蜴人的身份，那就必须最大范围地扩大影响，让人们的注意力尽可能多的集中在罗纳德这个个体身上，从而让他背后的一整个非人类群体隐藏起来。 同时，大量曝光还能让对蜥蜴人别有用心的政客或者其他心思不纯的家伙心生忌惮，不敢轻举妄动。 由此可见，蜥蜴人背后隐藏的恐怕是一整个非人类的群体，这些家伙隐藏得极深，并且目前看来居然还是有组织的。 瑞克罗纳德的方案很成功。直到现在，蝙蝠侠也没能成功找到对方的藏身之处，想见这家伙一面还必须通过罗纳德的代理人提前预约。 想到这里，布鲁斯和提姆都忍不住头痛地叹了口气。 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一个阴险狡诈的律师盯上的米斯特现在正在抱着康斯坦丁的大腿，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因为康斯坦丁再度准备告别哥谭。 被诅咒的神秘唱片已经找到，圣经在那栋屋子里被焚毁，其余被米歇尔神父下了诅咒的物品皆已被蝙蝠侠寻回，另外还有扎塔娜会在三天后到达哥谭帮忙。现在除了下落不明的米歇尔神父之外，其他并没有什么需要康斯坦丁担忧的事情。 虽说米歇尔神父失踪确实是一件令人头痛的事，但寻找米歇尔神父这件事显然交给蝙蝠侠更合适，康斯坦丁自觉没有参与进来的必要。 更重要的是，他还需要去调查另一件事。 米歇尔神父那熟稔的语气，让他不自觉想起了一位故人，一位早就应当被他送下地狱的人。 再加上……康斯坦丁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最近他总觉得很不舒服，呼吸的时候胸口闷痛，昨天早上起床时他还咳出了血。 正常人类都懂这意味着什么，只不过康斯坦丁这会儿只想装傻。他依旧贯彻了他一直以来的哲学，遇事不决先来根烟再说。 米斯特还在抱着康斯坦丁不肯撒手：“你不能离开我，你是我唯一的……呜呜。” 眷属两个字，他到底是没敢在韦恩庄园里说出口。 康斯坦丁眉头抽了抽，他是真没见过哪个邪神是这么发展眷属的，更没见过这么死皮赖脸、哭起来还会冒鼻涕泡的邪神。 不愧是你，米斯特，不走寻常路啊。 不对，米斯特是连路都不会走。 可惜，就算可怜的米斯特邪神哭得要把韦恩庄园淹没，也依旧没能撼动康斯坦丁那颗钢铁般的心。 伟大的地狱神探趁着米斯特晚上睡觉的功夫，果断收拾包裹跑路了。 等米斯特第二天醒过来，天都塌了。 ** “你还好吗，米斯特？”好久没有见到米斯特的埃里克担忧地拍了拍米斯特的肩膀，“今天你终于来上学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念你！” 米斯特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表情像极了一颗缺水的小白菜。 “你心情不好？”埃里克小心翼翼地问道。 米斯特吸了吸鼻子，点了点头。 他保持这个状态已经一周了，自从康斯坦丁离开哥谭之后，他就感觉自己再也开心不起来了。 他的眷属甚至不肯带走他的一颗眼珠子。这一周里，小约翰一次都没有联系过他，更没有和他在梦境中相会！ 身为一只敏感多思多愁善感的触手怪，米斯特不得不再次考虑约翰康斯坦丁是不是真的准备一而再再而三的弃他而去了。 他好可怜！ 就在米斯特低着头，继续想念自己的小约翰的时候，他的书桌前突然投下一片阴影，整个教室里也变得鸦雀无声。 米斯特抬头。 住在丹尼尔身体里的阿米莉亚笑眯眯地对着米斯特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呀，米斯特，你终于来上学了！” 周围的同学们都噤若寒蝉，除了达米安之外，其他人都用诧异的眼神看着‘丹尼尔’和米斯特。 ‘丹尼尔’的改变显然还没有从高中部传到初中部，所以在班上同学的眼里，丹尼尔克雷德曼依旧是那个喜欢仗着身高和体型欺负弱小的可恶校霸。 大家都还记得曾经丹尼尔拎着米斯特的衣领，强行把人拖进洗手间里进行霸凌的场景。 同学们的心不约而同提了起来，难道说……这次丹尼尔居然又准备来欺负米斯特了吗？ 米斯特对着阿米莉亚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好久不见。” 同学们纷纷露出同情的神色。 脸上的笑容真是太勉强了，一副被欺负惨了的可怜样子。 阿米莉亚没去理会周围各异的神色。 她现在依旧以‘丹尼尔’的身份生活着，只不过她将那只兔子带回了家，并且交给了丹尼尔的母亲来照顾。 丹尼尔的母亲当天就抱着兔子哭了一场。之后她什么也没有说，依旧是将阿米莉亚当作丹尼尔来照顾，而那只兔子则被丹尼尔的母亲关进了笼子里。 阿米莉亚也没说什么，只是要求丹尼尔的母亲让那只兔子离她远一点，最好不要进入她的视线范围内，否则她会忍不住报复回去。 米斯特和康斯坦丁都不准备干涉阿米莉亚的决定，哪怕她准备以丹尼尔的身体生活一辈子都没有问题。米斯特已经对着阿米莉亚承诺过，如果尼西胆敢用契约来约束阿米莉亚的灵魂，米斯特绝对会一拳把那条白金龙鱼的凸眼睛打凹进去。 阿米莉亚从兜里掏出巧克力，撕开包装纸后塞进了米斯特嘴里，“心情不好的话，还是先吃点巧克力吧！” 米斯特感动地点了点头。 随后，阿米莉亚又从包里掏出一大堆零食，全都放在了米斯特的桌子上，一看就是精心准备的。 周围的同学们逐渐瞪大了眼睛，所有人都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这位校霸同学和柔弱的米斯特。 校霸威胁的眼神在班级里巡视了一周，确认了班上同学没人敢对米斯特怀有恶意之后，他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然后脸上又堆起了完全不符合校霸的爽朗笑容。 “放学之后想跟我出去玩吗？”阿米莉亚热情邀请道，“弗兰克和黛西宝贝也会去哦。” 埃里克在一旁表演目瞪口呆：“不是……你们说的这个弗兰克是我哥吗？我哥什么时候和你们混在一起了……不不不，我是说，哎，我不是说你们不好的意思！” 他在‘丹尼尔’威胁的眼神下哆哆嗦嗦地解释着，生怕惹到这位阴晴不定的校霸，虽说米斯特肯定能搞定对方，但他可不一定。 埃里克感觉自己错过了一大堆剧情。他前段时间只不过去纽约进行集训，顺便参加了一场物理竞赛而已，怎么感觉回来之后米斯特的朋友圈已经不是他能理解的了？！ 还有他哥弗兰克，什么时候趁他不注意和米斯混得这么熟了？他们的圈子又是什么时候和校霸丹尼尔的融合了？！ “可是我还是不太想去。”米斯特双手托腮眼神忧郁地看着天空，脸上全是哀伤，“我最近正陷入一种莫名的悲伤与恐惧中，这种恐惧令我完全不想动，我觉得这就是人类常说的相思成疾……” 阿米莉亚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她十分理解地摸了摸米斯特的脑袋。她又喂了米斯特一口巧克力，还把兜里的钱包也掏出来放在了米斯特手中——言下之意，随便买，我买单！ 第63章 周围同学们看下米斯特的眼神已经从震惊变成崇拜和仰望了。 他们万万想不到，米斯特居然在他们都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征服了校霸！ 看看前任校霸丹尼尔对米斯特恭敬又尊重的样子！ 也就是说，米斯特以后就是大家的新大哥了吗？！ 阿米莉亚没有理会周围奇怪探究的眼神，她想了想，换了个方式安慰道：“我们人类经常喜欢出去散心，偶尔换个环境，多交一些朋友是缓解失恋和抑郁的良方哦。” “……那你准备带我去哪里玩呀？”米斯特问道。 感动于朋友的好意，他有些不好意思再拒绝下去了。 阿米莉亚立刻开心地解释道：“是黛西的爸爸妈妈的朋友遇到了麻烦。你知道的，黛西和弗兰克那两个家伙总喜欢去危险的地方闲逛，所以他们听到这个消息就迫不及待地准备去看看了！这次他俩还邀请了我，因为据说是有个人类最近被我的同类缠上了呢，所以黛西准备再拍个视频记录一下惊险刺激的时刻！” 米斯特一听，顿时也来了兴致。 因为提起弗兰克和黛西，他就突然又回忆起了自己曾经立下的豪言壮志，他可是说过，以后要以蝙蝠侠为榜样，努力提升自己的粉丝量，争取把自己的偶象卖到全世界去呢！ 发展粉丝、统治人类可是他未来三千年内不变的人生理想！ “那他们会直播吗？能带上我吗？我也想要多一点粉丝！”米斯特双手合十。 阿米莉亚思考了一下：“应该会吧，如果他们不愿意的话，我就帮你拍！我们还可以在叫上大福小福和小z，宠物赛道最近也蛮火的，你想要涨粉的话，我们可以多试几个赛道。放心吧，我一定会帮你的！” 米斯特点了点头，感激又佩服地看着阿米莉亚。 没想到阿米莉亚居然懂得这么多，并且还十分无私地愿意帮他涨粉！ 呜呜，他的朋友实在太棒了！ 然后，他就在埃里克震惊的神色中，跟着阿米莉亚施施然离开了教室，又一次的，逃课了。 埃里克：…… 第42章 超级倒霉蛋 这次米斯特逃了课, 但依旧没能逃过达米安的紧追不舍。 小米垂头丧气地跟在大米身边，口中还在不断劝说达米安赶紧回去上课，因为伯恩斯女士说过学校里至少要有一个韦恩。 达米安：“我拒绝。今天你去哪里都休想甩掉我。” 米斯特纠结了一下, 十分认真地问道：“……那我现在要打电话给爸爸，让他立刻去学校上课嘛？这样伯恩斯女士应该就不会太生气了。” 达米安：…… 提前给自己请家长是吧？ 达米安毫不留情地转头就走，一边走一边看向阿米莉娅问道：“你说的‘撞鬼’，到底怎么回事？” 阿米莉娅扭头，用询问的眼神看着米斯特，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达米安双手抱胸，微抬下巴，眼神睥睨，霸总发言：“有问题吗, 阿米莉娅格林？” 阿米莉娅眨眨眼睛，看向同样一脸震惊的米斯特。 哦，看来米斯特并没有把她的身份告诉达米安，那么达米安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达米安嗤笑一声：“我知道你就是意外死亡的阿米莉娅格林，而不是丹尼尔克雷德曼，需要我去六楼把你的尸体抬出来吗？” 阿米莉娅的尸体至今其实依旧被放在那个废弃的卫生间里。一直没有被人发现是因为她将尸体藏进了洗手台下的墙壁空隙中，还用瓷砖挡了起来。米斯特曾经提出要帮阿米莉娅把尸体找出来安葬，但阿米莉娅拒绝了。 鬼魂的直觉告诉阿米莉娅，她的尸体最好留在那里, 不要轻易移动。虽说阿米莉娅本人也解释不清楚这种感觉出现的原因。 阿米莉亚的父母其实早就已经因为意外过世了，她是跟着姑妈来到哥谭的。不过在报案无果之后, 阿米莉亚的姑妈也已经离开了哥谭，于是便没人再去追究失踪的阿米莉亚究竟去了哪里。 如今恐怕也就只有gcpd每年新入职的警员会拿阿米莉亚的失踪案这种毫无头绪却又完全不紧急的小案子来练手了，她的尸体大概可以一直在那里放着。 “……会吓坏你的哦。”阿米莉娅说道，“我的眼珠子都掉出来啦, 肠子还被老鼠拖走了，早就腐烂到看不出人形了。” 达米安：“多谢提醒，我会记得提前买好除臭剂。” 米斯特叹了口气：“没关系的，人类总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等会见鬼的时候你就知道害怕了，达米安，别怪我没有提前警告你，害怕的话记得躲到我身后。” 达米安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全凭在脑海里回忆那只浑身迷雾的可爱触手怪才勉强忍住没有真的给米斯特一拳。 阿米莉娅耸耸肩：“好吧好吧，那就一起去好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黛西告诉我，她爸爸的朋友最近这段时间特别倒霉，不是有花盆从天而降想要砸死他，就是明明遵守交通规则却总是冒出来莫名其妙的大卡车差点创死他。听起来就像是死神来了……”阿米莉亚的声音十分具有戏剧感地低沉下去，就像在讲鬼故事。 “哦对，他还差点被家里的搅拌机搅碎脑子！”阿米莉亚猛地凑到达米安面前，试图下达米安一跳。 罗宾小子双手抱胸不为所动。 于是阿米莉亚只好遗憾地耸耸肩，继续讲下去：“更恐怖的是，现在那个倒霉蛋出门必遇反派搞事。听说他已经连续三次被迫和谜语人同台竞技猜谜语了，而且他还连续两次在路过下水道井盖的时候被突然冒出来的杀手鳄咬住裤腿。可怜的家伙，现在他已经完全不敢出门了！” 达米安：……确实像是死神来了哥谭版。 而且他想起来了，好像确实最近每次和蝙蝠侠一起行动的时候都会遇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被波及的无辜群众中。 “……那个倒霉蛋是威廉乔恩斯？”达米安问道。 威廉乔恩斯是达米安的老熟人了，他就是达米安经常光顾的那家宠物店老板。 也是被兔子丹尼尔白嫖了好长一段时间兔粮的倒霉蛋。 “咦？这你都能猜到？”阿米莉亚诧异道。 听到这个名字，米斯特也愣了一下，因为突然想起来他好像应该欠这位好心老板一大笔钱。 那条价值十万的白金龙鱼尼西如今还在他手里，也不知道当初莫名其妙失去了镇店之宝的老板有多么痛彻心扉。 他可是记得当初店老板甚至急得要去给鱼做心肺复苏呢。 说起白金龙鱼尼西，最近这段时间他倒是过得十分潇洒。 米斯特平时不怎么管他，唯一做的也就是给尼西换了个更大号的鱼缸而已。所以他也不知道尼西居然偷偷搭上了红头罩的线，让红头罩居然愿意三更半夜去韦恩庄园里偷鱼。 如今，被杰森抢走的尼西已经是红头罩手下的一员大将，平时专门负责替红头罩审问犯人。蝙蝠侠好几次前去交涉，最终却都无功而返。 审问犯人这一点倒是十分符合和尼西的习性，喜欢利用人性弱点为人类设下陷阱的尼西也喜欢审判人类的罪行，就像当初他遇见阿米莉亚之后对丹尼尔做的那样。 所以已经成功升级为帮派小头领的尼西大概率是不可能再重新变回白金龙鱼，然后回归宠物店老板的温暖怀抱了。 怀着略有一丝愧疚的心情，米斯特跟在阿米莉亚、黛西和弗兰克身后，乖巧地走进了威廉乔恩斯的家。 威廉乔恩斯是个大腹便便中年秃顶的男人，胖乎乎的面孔显得他平易近人。 事实上，他是个相当有钱的老板。 每天去宠物店工作只是他视察自己名下产业的方式，其实哥谭50%的宠物连锁店都在他名下，基本上占据了宠物市场的半壁江山，也因此，达米安很熟悉威廉乔恩斯。 毕竟达米安刚来哥谭并且决定养宠物的时候，就已经将乔恩斯连锁宠物店旗下的所有产品都送去专业机构做过检测，并且还十分认真地写一份长达10万字的产品分析报表，用来确保自己买到了健康的宠物食品。 乔恩斯先生的家在一座半山别墅里，占地面积很大，房子里来来去去的还有好几十个佣人和厨师。 威廉乔恩斯挺着胖乎乎的啤酒肚，亲自过来给几个高中生和初中生开了门，并且热情地邀请他们进屋。 黛西率先打了个招呼，并为彼此做了介绍。 乔恩斯先生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杯热茶慈爱地看着黛西，“我听你爸爸妈妈说前段时间你也遇到了些怪事，现在终于没事了，这可真是太好了！” 威廉乔恩斯和黛西的父母是好朋友，也因此他自己在前段时间遭遇怪事的时候求助过黛西的父母。 于是黛西的父亲便将康斯坦丁的联系方式推给了乔恩斯先生，可惜乔恩斯先生一直没能成功联络到康斯坦丁。 第64章 后来他转而求助过许多其他渠道，不管是官方教堂还是民间协会，真真假假的道具和符咒他买了不少，钱花出去一大笔，可惜一个有用的都没有。 后来黛西的父母便提到了米斯特。 两人虽然完全不知道米斯特到底是怎样打败了那个恶魔，但他们女儿说了，如果不是米斯特，他们全家都死定了。 威廉姆斯夫妇当然十分相信自己的女儿，也因此他们十分感激米斯特。 可惜米斯特又只是个孩子，于是他们只好多次提着礼物去韦恩庄园感谢布鲁斯。布鲁斯和威廉姆斯夫妇相处得很愉快，听说威廉姆斯先生的音乐公司已经着手准备和韦恩集团合作，两家计划一起进军娱乐圈了。 这些事情不是秘密，身处威廉姆斯夫妇朋友圈内的乔恩斯先生当然也略有耳闻。不过他一直没太当回事，直到他自己也遇到了怪事。 不过，当威廉姆斯夫妇居然真的向他委婉建议，说可以去问问布鲁斯韦恩的小儿子米斯特时，他还是感到十分诧异。 乔恩斯先生虽然也相信他从小一直看着长大的好友的女儿黛西威廉姆斯，但却不相信一个还未成年的小男孩能帮他驱逐恶魔解除厄运。 其实他已经收拾好行李，计划在三天后去一趟西藏，准备死马当做活马医地拜访一下当地的活佛了。 之所以计划放在三天后，是他得花点时间给自己做个心理建设……其实应该是安排一下后事才敢走上飞机。毕竟按照他最近这两天倒霉的概率来看，他感觉自己上了飞机就得嘎。 但他已经有些走投无路了，现在他留在哥谭八成也得嘎。从三天前开始，他倒霉的频率直线上升，危险程度也在叠加。 最后这三天他刚好可以留给黛西，让小姑娘拍一拍撞鬼纪录片，勉强也可算做给网友们的安全警示片，如果能够告诉大家生活究竟有多么危险，也姑且算他有点用处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今天黛西带来的人当中居然还有米斯特韦恩。 “放心吧，威廉叔叔，米斯特真的非常厉害，你完全没必要去西藏！之前我被恶魔附身之后，全靠米斯特驱逐了恶魔，我现在才能健康的站在你面前！还有弗兰克也是。”黛西说道。 威廉乔恩斯有些无奈地微笑着点了点头，面上没有显露，心里却十分怀疑。 这么点儿的小男孩能干什么呢？把恶魔可爱死吗？他可不想让自己身上的危险牵扯到一个无辜的孩子。 但孩子都已经来了，他也没想过要把人赶出去，于是就像招待隔壁邻居的小朋友一样，让佣人拿出各种各样的零食点心招待几个孩子，顺便也听听黛西准备如何拍她撞鬼的纪录片。 乔恩斯先生端着一杯牛奶，准备放在米斯特面前，另一只手招呼着大家尝尝他家厨师的手艺。 然后，众人就眼睁睁看着他手一滑，玻璃杯重重砸在了他那个十分具有艺术感的透明茶几边缘，砸翻了桌子上放着的点心碟子。 桌子上放的碟子和花瓶飞了出去，直直冲着乔斯先生的脑袋。 他险而又险地避开，结果却突然踩在了侧翻的牛奶上，于是脚下一滑，手肘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 不知是角度问题还是桌子的质量原因，那个设计感十足的玻璃茶几桌面居然侧翻了起来，镶嵌了金属的尖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戳向了乔恩斯先生的眼睛！ 距离最近的米斯特一秒伸手，在千钧一发之际护住了威廉乔恩斯的眼球。 威廉乔恩斯一屁股跌坐在地上，脑门上‘刷’的一下冒出一层冷汗。 米斯特的两根手指牢牢夹住桌子，然后十分轻松地将那个玻璃桌面放在了地上，就好像他放下的只是一张薄薄的纸。 弗兰克和黛西等人都见怪不怪地瞅了一眼，然后就将目光放在了再次遭遇危机的乔恩斯身上。 黛西十分担忧，其他人脸上都写满了难以置信。 谁能想到，端个牛奶也能让乔恩斯先生差点失去生命。 米斯特低头，看向坐在地上的威廉乔恩斯，问道：“你没事吧？” 威廉乔恩斯盯着米斯特的手指张大嘴巴，正在心里回忆当初他买回这个桌子到底是雇佣了两个还是三个工人帮忙抬进来的。 米斯特站在灯光下，显得客厅里那个巨大明亮的水晶吊灯如同他的天使光环。 在这一刻，乔恩斯先生突然福至心灵，他在地上呆坐了半分钟，然后毫不犹豫地扑过去抓住米斯特的校服大叫一声：“上帝啊，拜托你快救救我！” 米斯特认真纠正他：“我不是上帝，你找错人了哦……不过，与其去找总是不在家的上帝，你还不如来找我呢！” 他不遗余力地推销自己，态度殷勤的令达米安侧目。 “我保证帮你解决困难，放心吧！” 只要你不找我要十万块来买尼西！ 米斯特心有余悸地摸了摸兜，他好不容易攒了两周的零花钱可是要用来抽蝙蝠侠小小哥谭系列盲盒的！ 第43章 米斯特的新课题：人类的婚姻制度 接下来, 威廉乔恩斯先生便十分详细地对所有人叙述了一便他这段时间以来的经历。他表情痛苦声泪俱下，简直恨不得抱着米斯特大哭一场。 他在这边讲述，米斯特在另一边帮忙接住了莫名其妙从头顶的灯上掉下来的尖锐水晶, 然后扭头踹飞了突然撞破窗户闯进客厅的疯狂除草机。 看着客厅落地窗被除草机戳出来的大洞，在场所有人冷汗都要流下来了。如果今天不是米斯特和达米安在这里，谁知道这位超级无敌倒霉蛋究竟能不能躲过这么多次死亡袭击……除非他拥有钢铁之躯。 被米斯特反复拯救的乔恩斯先生现在恨不得和救命恩人紧紧贴在一起，他抓着米斯特的校服外套，就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其实我遇到的怪事不光如此！”他大声啜泣着，“我现在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梦里是各种各样不同的死法！你都不知道，我在梦里已经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其中死于我家短路的电视机和疯狂的跑步机的次数就不少于三次！” 米斯特看了看客厅空荡荡的墙壁，那里有个方形的印记, 隐约还能看得出来曾经应该有一个超大电视机。 在听完乔恩斯先生的讲述之后，达米安问道：“这种现象已经持续了这么长时间，你周围就没有人发现不对吗？你的亲人和朋友呢？” 他早就观察过了，这栋房子里除了佣人，就只有乔恩斯先生一个人。 乔恩斯先生搓了搓锃光瓦亮的头皮和稀疏的几根毛发，苦着一张脸说道：“我爸妈他们早就去世了，其余亲戚也都不在哥谭，而且很久都没联系过。我唯一担心的就是我的妻子玛丽安，所以我前段时间就让她出国了。” 乔恩斯先生叹了口气：“我这点事儿总不能连累她……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了, 如果我真的发生意外死亡，那我的公司和不动产就会交给玛丽安继承。她还能额外获得一大笔保险赔偿金。我想这应该能让她在失去我之后生活依旧安枕无忧, 这也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听到这一点，达米安敏感的侦探神经被触动了一下，他问道：“所以你的遗嘱已经立好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你妻子知道这件事吗？” 就连弗兰克和黛西这样单纯的高中生都反应过来达米安在暗示什么了。 乔恩斯先生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点了点头：“其实遗嘱很早就立好了，在我和玛丽安结婚之后我修改了遗嘱, 时间……大约就在半年前。” 他虽然年纪很大，但是却一直没有安定下来，之前他有过三段失败的婚姻，但却没有留下过任何子嗣，因此离婚之后一直孤身一人。 认识他的现任妻子玛丽安是在一场酒会上，是他的一个朋友介绍的，经过一段时间相处之后，他和玛丽安都对彼此互有好感，于是便火速结婚了。 改遗嘱也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他一向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光不会错，既然相爱了，便应当全身心信任对方。 所以每次他结婚之后都会和妻子商量，互相为对方购买一笔数额巨大的保险，并将受益人填写为对方的名，同时双方也会一起立下遗嘱。 他父母就是这样做的，所以他们相爱了一辈子，威廉乔恩斯对此深信不疑。 “我妈妈在去世前拉着我的手告诉我，她一定会在天上继续照顾我，为我指引方向，我一直相信这一点！”乔恩斯先生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幸运银币，“瞧，我的幸运银币还在，这是我妈妈送我的礼物，以前我如果做了错误的决定，那么银币一定会丢一次，直到我修正自己的决定，它才会重新出现。” 所以这次结婚之后，他也马不停蹄地按照以前的习惯修改了遗嘱，他的幸运银币并没有消失，因此他一定做了正确的决定。 他的妻子玛丽安当然也知道这件事，并且非常感动。玛丽安还自己出资，同样购买了一份数额巨大的意外险，受益人填的当然是乔恩斯先生的名字。 第65章 互相为彼此买巨额保险就是他们夫妻二人深爱彼此的证据。 乔恩斯先生当然明白达米安的言外之意，之前不是没有朋友提醒过他这样做很危险，但是他此前的两段婚姻都没有出过任何很刑的问题。 而且他知道玛丽安是个好姑娘，他们深爱彼此，他相信玛丽安绝不会这样做！ “我对她那么好，所有收入都交给她保管，她不可能害我！何况我每天都在忙着我的宠物店，饭也不在家里吃，每天晚上回家也只是睡个觉而已，我们连矛盾都没有！” 弗兰克：…… 不儿，你这也没机会和爱人产生矛盾吧，你俩的关系简直像室友一样纯洁无暇。 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与恋人相处的经验估计比这位乔恩斯先生还丰富得多的弗兰克和黛西看了彼此一眼，心想，倒真是没看出来，威廉乔恩斯居然是个顶级恋爱脑！他还是个工作狂！ 他还一边工作狂一边恋爱脑！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他结了婚都不肯花时间陪陪妻子吗？那他结婚干什么？！ 乔恩斯先生还觉得自己非常有道理：“玛丽安也很理解我，她知道我就喜欢凡事亲力亲为，别人干的我都不放心。况且我努力工作也是为了家庭，为了我们能生活得更好！” 米斯特像上课听讲一样，认真地听着，是不是还在小本本上记下几行字。 阿米莉亚凑过去，好奇地问道：“你在写什么，米斯特？” 米斯特悄悄凑在阿米莉亚耳边，说道：“我在学习‘人类的婚姻制度’这个重要的课题！” 这是他头一次十分认真地听见别人讲起夫妻之间的生活，这可是不可多得的真实案例，他一定要好好做笔记！ 达米安额头的青筋跳了跳，他凑过去瞟了一眼米斯特的笔记本，只见上面写着—— 幸福婚姻第一步，立好遗嘱。 达米安：…… 紧接着，他看见米斯特换了另一只颜色的笔在旁边打了个问号，认真地写下了自己的疑惑： 布鲁斯爸爸一直没有找到老婆，是因为他不肯立遗嘱吗？ 括弧，今晚回家问一问布鲁斯爸爸准备把遗产留给谁，这样就能知道布鲁斯爸爸的老婆是谁了，括弧完毕。 达米安：…… 他一把抢过米斯特的笔记，在米斯特控诉的眼神中毫不犹豫地撕了个粉碎。 那边，弗兰克有些一言难尽的看着乔恩斯先生，问道：“……那你挣了那么多钱，有时间享受吗？” 乔恩斯先生一脸不理解：“年轻的时候为什么要享受？那当然等老了再说啊。” 这是什么“生前不必睡觉，死后自会长眠”的顶级pua发言？你们工作狂都这么擅长自己给自己上压力吗？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还没活到享乐的年纪就已经死了？”阿米莉亚忍不住吐槽道，“就像我一样……咳，我的意思是说，人不能，至少不应当生活中只有工作！” “可是我的生活就是工作，我觉得这两者是一个东西。”乔恩斯先生毫不犹豫地说道，“你们不觉得，看着银行卡里的余额逐渐增长是一件十分幸福且快乐的事情吗？光是看见账户后面的一连串零、各种不动产和子公司都已经足够让我每天安然入梦，并且醒来时精神抖擞，干劲满满了！” 米斯特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钱确实是个好东西。 这两周他才学会了“储蓄”的概念。以前他的零花钱从来都是有了就花，没有就算了，然而等他这周终于攒够了一大笔零花钱的时候，他好像终于体会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因为以前他抽盲盒都只能一个一个的抽，这次他终于可以端盒了！ 端盒！这是什么含金量自不必说了吧！ 米斯特偷偷看了达米安一眼，然后压低声音偷感十足地嘱咐智能手表里的小z帮他记下来： 幸福婚姻第二步，努力工作少回家，多搞钱给老婆花。 他有些不合时宜地想到康斯坦丁。 好像……对待眷属也可以用对待婚姻的方式呢。如果他能赚多多的钱，把小约翰养在家里，并且还立好遗嘱，把自己所有的财产都留给小约翰，那是不是小约翰就能同意一直和他在一起了？ 这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米斯特背过身去，避开达米安的视线叮嘱小z把这一点加红加粗重点标记，一定要反复提醒他。 达米安用眼角瞟着傻子弟弟，终于还是忍无可忍，他对着乔恩斯先生指桑骂槐：“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你知道你妻子以前是做什么的吗？据我所知，她不是哥谭人吧，你就真的没有怀疑过她会谋害你吗？蠢货！” “你怎么知……哦哦……” 米斯特智能手表上的永久居民小z已经将他查到的所有关于乔恩斯先生的资料投放在了米斯特和达米安的手机上。 达米安翻转屏幕，将一张照片放在乔恩斯先生眼前。 里面出现的赫然就是乔恩斯先生的妻子，只不过看上去年纪要轻一些，应该是早些年拍的照片。 玛丽安小姐黑发红唇，美艳异常，她穿着一袭红裙站在街头，背后是繁华的都市夜景。照片中，她脸上笑容灿烂异常，身边还挽着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大、当然远比乔恩斯先生年轻的男人，两人的关系一看就非比寻常。 “你调查的速度可真快！”乔恩斯先生面色有些古怪，“这个人我知道……他应该是我妻子的前男友，一个纽约的年轻律师，名字好像叫瑞克，还是瑞安？好吧，我不记得了。玛丽安曾经和我提起过他，她说他们是和平分手，我的妻子很坦诚，她将一切都和我说了！所以这应该和我现在的婚姻没有任何关系吧！” 怎么没有关系？ 达米安看着照片当中熟悉的男人，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真巧。 瑞克罗纳德，前韦恩集团美洲区总法律顾问先生，目前的身份是大网红。 在蝙蝠电脑里，这家伙享受顶级待遇——一个独立文件夹。 米斯特凑了过去，盯着达米安手机上的照片看了半天：“我怎么感觉他有点眼熟？” 达米安立刻翻转手机倒扣屏幕，“可能最近你经常在新闻热搜上看到他吧。” 布鲁斯早就提醒过，米斯特不太记得他当初在社区教堂里暴揍蜥蜴人瑞克罗纳德这件事了，他们最好也别让米斯特想起来，免得米斯特又把他的复数根触手露出来展示给所有人看。 米斯特恍然大悟：“是他，他是布鲁斯爸爸的敌人！” 就是那个整天在电视和短视频里造谣他老爸是个不学无术的资本家的家伙！米斯特还听这家伙说，韦恩集团是个没有人情味的企业，每天只顾着压榨员工，甚至还会违反劳动合同随意开除员工！ 米斯特完全不相信这些鬼话，除了布鲁斯不学无术无所事事每天就喜欢出去玩这一点之外，其他的全都是造谣！ 他爸爸根本就不会压榨员工，他爸爸连压榨这个词都不会写！ “不用想了，凶手肯定就是他！看我不把他找出来，然后把他的牙全掰下来送给布鲁斯爸爸穿成项链！” 米斯特说完，咬牙切齿地从沙发上蹦起来，气势汹汹地就想往外走。 达米安一把拉住他：“不许随意行动！还有，瑞克罗纳德的事布鲁斯和德雷克会处理的，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万一米斯特再用触手把对方串成烤串，那布鲁斯说不定会想办法把米斯特送进阿卡姆或者立方监狱，那他就会失去一只宝贵的小怪物！ 他绝不允许！ 另一边的乔恩斯先生终于也想起来了这件事。最近那个律师控告韦恩集团的案子闹得轰轰烈烈满城风雨，他倒是也有所耳闻。只不过最近他正因为自己的倒霉状况而焦头烂额，并没有怎么去关心这件事。 他甚至没想到，原来控告韦恩集团的人居然就是他老婆的前男友！ “总之，目前嫌疑最大的应该就是你妻子，建议你好好想想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倒霉的。是不是在你结婚并且确立了遗嘱之后？”达米安皱眉看向乔恩斯先生，“如果找不到凶手是谁，最好的办法就是分析既得利益者，除了你妻子，我实在想不通你死了这件事到底能让谁获得巨大的利益。” 乔恩斯先生张了张嘴，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话，他嘴唇嗫嚅了半天也没能吐出半个字。 他想，难怪威廉姆斯夫妇总是旁敲侧击地提醒他别犯傻，不会这次他真的信错了人吧？ 可是玛丽安是个那么好的姑娘……他的幸运银币也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米斯特‘梆’的一拳锤在桌子上，轻而易举敲碎了刚刚那个险些要了乔恩斯先生命的茶几。 乔恩斯先生的啤酒肚颤抖了一下。 米斯特站起身，一脸的义不容辞大义凛然：“放心吧，我现在就去把你妻子和她黑心的前男友全都抓住！我还会让尼西把他们关进小黑屋好好审问！这两个不怕死的混蛋，居然还敢在蝙蝠侠的地盘搞事！他们当我是死的吗？等我抓住他们，我就……” 第66章 达米安：……你这套小流氓一样的说辞到底是跟谁学的？下一步你是不是也准备跟着红头罩去开鬼火了？ 开不开鬼火的另说，反正米斯特现在是打定了主意要公报私仇，胆敢造他爸爸谣言的家伙死定了！ 瑞克罗纳德，你最好是主动站出来承认是你干的，不然我就打到你承认为止！ 米斯特撸起袖子，目露凶光。 第44章 没有鬼啊！ 不过最后, 达米安还是以一己之力镇压了不安分的米斯特，并且不由分说要求乔恩斯先生当着所有的人的面给他妻子打个电话。 乔恩斯先生犹豫了半天，最后盯着客厅里还在响个不停并且呲呲冒火花的除草机, 默默无声地拿出了手机。 电话听筒那头传来他妻子玛丽安熟悉的声音：“亲爱的，你今天还好吗？” 乔恩斯假装若无其事地说道：“宝贝，你都不知道，我今天居然比昨天更倒霉了！刚刚的除草机差点把我的头都割下来！幸好我还活着，你今天过得怎么样？” 玛丽安那边稍稍沉默了一下，接着她用乔恩斯先生熟悉的担忧语气说道：“天哪！太可怕了！亲爱的，我现在每天都在担心你，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还能过得怎么样？我只希望你身上的问题能尽快得到解决, 这样我们就还能回到以前的生活！愿上帝保佑你！” “愿上帝保佑！”乔恩斯先生苦笑一声，最后摇了摇头，“玛丽安，我……我就是想问问。” 他在达米安的示意下，继续问道：“你最近有遇到什么怪事吗？我很害怕我是中了什么诅咒，牵连到你。” “我？并没有……”玛丽安说道，“法国这边最近这两天的天气很不错，我睡醒之后总会在附近转转，大多数时候都会去一趟附近的教堂为你祈祷。” 达米安双手极快的敲击着电脑键盘, 从乔恩斯先生手中借来的电脑屏幕上跳出无数个对话框，上面飞速跃动着一行行米斯特完全看不懂的代码。 达米安看了乔恩斯先生一眼, 示意他继续拖延时间，他很快就能追踪到玛丽安的真实ip。 就让他看看，这女人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言，在巴黎的教堂里为丈夫担忧祈祷。 其实原本这件事应该是米斯特的赛博小助手小z来做的, 但是当小z看清楚达米安的动作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想起来了一段总被人反复强行进入数据库的经历。 它尖叫一声，然后就吓得在米斯特的智能手表里缩成一团鹌鹑，完全不敢乱动。 那边的乔恩斯先生还在继续拖延时间，他们已经从法国教堂与哥谭教堂的建筑风格讨论到了最近新上映的电影，直到乔斯先生问出了一句：“玛丽亚亲爱的，今天是国际儿童节，我突然觉得那些没有父母的孩子们都太可怜了！你说，如果我真的死了，我们把财产捐出去给联合国儿童基金会怎么样？当然，我的保险理赔会保证你生活富足的。” 话题来的猝不及防，电话那头的玛丽安先是沉默了一阵，然后传来她辨不出喜怒的声音，“亲爱的，你怎么会突然产生这个想法？是有谁和你说了什么吗？” 这下，轮到乔恩斯先生保持沉默了。 那边的玛丽安似乎意识到了不对劲，她补充道：“我没有别的意思，你愿意这样做我当然是全力支持的！毕竟钱都是你挣回来的，你有支配它们的自由。” “只是…… 你也知道我的工作，我本人就是慈善基金会的成员，现在儿童救助协会的相关利益链条很复杂，如果你真的准备这样做的话，请一定要做好前期调查再行动！我想你也肯定希望你的钱能够真正用到需要帮助的人身上，而不是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拿走对吗？” 这也是乔恩斯先生一直觉得玛丽安不可能伤害他的原因，玛丽安本人家境富足，并不缺钱，她还是个热心慈善事业的人，平时还会去哥谭的孤儿院或者养老院做义工。他们周围所有认识玛丽安的人都说她人美心善，是难得一见的好妻子。 紧接着，“善良的”玛丽安女士语气轻快地开玩笑道：“或者……你不如将钱交给我打理，有我在，我保证这笔钱绝对能够用到实处！” 这下就连乔恩斯先生也意识到她的妻子确实有些不对劲了。 可能今天他的电话太突然，让玛丽安没有准备好不露马脚的说辞。又或者，玛丽安觉得他死定了，反倒放松了警惕，一不小心露出了急切的心情。 也是，他遗嘱都签了，遇到的危险也越来越可怕，想要他命的人确实可以开香槟了。 达米安冷笑一声，比了个口型：找到了！ 他转过电脑，上面赫然出现的是一小段监控视频，视频里面的玛丽安正拎着大包小包满面春风地逛街，表情一点都不像她说的那样悲伤沉重。 视频的时间是今天上午，距离现在也不过三个小时之前。 视频背景中闪过一处十分显眼的建筑，斯塔克工业的摩天大楼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逼迫乔恩斯先生不得不面对现实。 很显然，这位玛丽安女士并不像她刚刚在电话中所说的那样，正在法国巴黎的教堂中为丈夫祈祷。相反，她正肆意挥霍着从丈夫手中转移来的钱财，在纽约街头大肆购物。 乔恩斯先生一瞬间就红了眼眶，他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屏幕里的女人，最终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着电话那头说道：“玛丽安，你应该没有什么事情骗我吧？” “当然没有亲爱的，我这么爱你，怎么可能欺骗你？”玛丽安甜美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她的声音和刚刚一样伪装的忧心忡忡，“亲爱的威尔，我知道你最近压力很大……你别担心，我相信你一定会度过这次难关！我在这里找到了一位很厉害的神父，他知道了你的事情之后已经答应我每天都会在上帝面前为你祈祷祝福，上帝与我们同在！” 米斯特翻了个白眼，他听过不知道多少人祈求上帝帮助，但上帝好像永远不在家。 不过，厉害的神父这个角色又让米斯特隐隐约约想起来点什么东西，他好像记得自己在学校里睡着之前就是想去找一个叫米歇尔的神父。 中间好像还发生了些什么，但他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乔恩斯先生难过地放下手机，露出通红的双眼：“好吧，这次我得承认，我可能真的看走眼了。” 他搓了搓脸颊，“我会和玛丽安离婚的，真是糟糕，我又失去了我的第四段婚姻！” 弗兰克：……我怀疑你之前也是这么失去你的婚姻的。 黛西坐在乔恩斯先生身边，拍了拍自家叔叔的肩膀：“别难过，至少你还有钱，想想你的银行账户！” 不得不说，黛西是会安慰人的，听见银行账户这几个字的乔恩斯先生立刻振作了起来，脸上也露出自信的笑容：“你说得对，我相信我还会带着我不断增长的银行账户再遇到真爱！” 弗兰克嘴角抽了抽：“……你好像也没有那么爱你亲爱的玛丽安嘛。” 乔恩斯先生摸摸鼻子，“……我还是有那么一点难过的。” 不过他不是输不起的人，毕竟在过往做生意的过程中，他也遇见过无数坑，被无数自称好友的人被刺过。 之前他的幸运银币都帮他躲过了那些坑，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他的银币没起作用了。 “说来也奇怪。”乔恩斯先生暂时放下爱情之后，理智好像也回归了一点，他努力回忆着和玛丽安相处时候的一点一滴，自言自语，“我总感觉我倒霉的时候有人在旁边看着我，还臭骂我，而且骂得非常难听！你们说，是不是玛丽安找了个鬼魂来想要害死我？这段时间我倒霉其实都是恶鬼在作祟？” 他们找出凶手的过程出奇的顺利，可惜想要解决乔安斯先生身上的倒霉事，似乎还得再花一番功夫。现在他们连乔恩斯先生不断倒霉的原因都没找到，他们并不清楚那位玛丽安女士到底使用了什么样的手段。 弗兰克提议道：“要不然我们直接去纽约，把玛丽安绑架回哥谭，然后当面好好审问一下，逼着他把用在乔恩斯先生身上的手段解除掉不就好了？” 可惜小z立刻提出了反对意见，他告诉了所有人一个紧急消息：“我一直都在跟着玛丽安的信号源，但她刚刚接了个电话，然后人就不见了！” 达米安黑着脸立刻调出监控，玛丽安的手机信号持有者这会儿已经变成了一个流浪汉。 她发现了！ “果然，我们打草惊蛇了。”达米安也没太意外。 能伪装这么久，还有不知名魔法手段的女人没那么好对付。 看样子刚刚乔恩斯先生提出来的问题还是让玛丽安有所察觉，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行踪暴露了，所以那女人躲了起来。 “你再好好回忆一下你这位新婚妻子的行为，她有没有异常举动或者独特的地方？我们总要搞清楚她用的究竟是魔法还是其他什么东西。”达米安说道，“先让你活下来，至于那女人，我会找到她。” 第67章 可惜，能让人倒霉的方法在各大魔法流派当中都有很多，埃及巫师们可以通过诅咒莎草让敌人倒霉，森林女巫喜欢在月圆之夜使用古怪的药剂，海地巫毒教极其擅长制作巫毒娃娃。听说东南亚的降头术能千里取人头，神秘的中国巫师还可以给人下蛊，甚至不需要见面就能掌控那人的一切行动！ 然而乔恩斯先生回忆了半天，依旧没办法回想起来玛丽安和普通人类有什么区别。他妻子好像并不会摆弄瓶瓶罐罐，也没有拿走他头发和指甲的习惯。 “……确实没办法指望你，”阿米莉亚也叹了口气，“你每天呆在家里的时间超过七个小时吗？你说实话，这里根本就不是你家，而是宾馆吧？” 在场所有人都无言以对，能把婚姻关系和家庭生活过成这种模式的，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弗兰克还以为所有有钱人都像韦恩先生那样热衷享受，喜欢和漂亮小姐姐们……或者强壮蝙蝠侠一起玩呢。 乔恩斯先生尴尬地笑了笑：“我……我觉得可能我需要聘请一个能帮我解决意外危险的保镖。” 他有些期待地看着米斯特和达米安这对双胞胎，心想，韦恩先生真是有两个好儿子，可惜这两个孩子不缺钱而且还未成年，那他该怎么才能让这两个强得可怕得孩子帮忙保护他呢？ 虽说开口请两个未成年当自己的保镖好像很过分，但是有可能的话他还是想努力保住自己的小命的。 乔恩斯先生斟酌了一下，正在考虑把自己的遗产继承人改成米斯特这件事在法律上是否可行。 他张口，刚想说什么，但他瞳孔一缩，只发出一连串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 在场所有人都感受到空气中传来异常的震动和灼热，等他们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乔恩斯先生的半山别墅房顶已经被炸开了一个大口子。 一个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东西砸了进来。 居然是一架武装直升机！ 弗兰克和黛西被剧烈的气流吹翻在地，达米安凭藉着灵活的身手迅速跳开，顺便拉开了差点被刮到的阿米莉亚。 直升机的机翼旋转着削向乔恩斯先生的脑袋，但乔恩斯先生此时被卡在了沙发里，完全动弹不得。 他眼睁睁看着螺旋桨离他越来越近，人生走马灯已经开始一幕幕地出现在他脑海中！ 就在他闭上眼睛，大声叫着要米斯特继承他的宠物店，然后准备迎接死亡的时候，米斯特的声音唤回了他的神智。 “别怕别怕，小事而已，我说了会保护你的，怪……迷雾从不食言！你信我！” 只见米斯特的手牢牢卡住了锋利的螺旋桨，他校服外套的袖子瞬间被绞成了碎片，露出一小节白皙的手腕。那节纤瘦的手腕在高速旋转的螺旋桨下安然无恙。 猛烈的风从米斯特背后吹过来，吹散了他的长发，他一头黑发在狂风中飞舞，像极了张牙舞爪的触手。 米斯特居高临下地踩在直升机上，眼神有些漫不经心，姿势随意得就好像他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苍蝇。 但他的手掌牢牢扭住螺旋桨，再一次从死亡阴影中救下了乔恩斯先生。 乔恩斯先生愣愣地看着米斯特，他想，米斯特真的很像一位救世主，让他想跪在地上疯狂祈求对方的一个眼神。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乔恩斯先生看见有一道阴影一闪而过，似乎是米斯特背后有个长条状的东西从机舱里拉出来了一个挣扎的人影。 他坐在地上愣怔了半分钟，终于还是忍不住趴在地上哭了起来。死亡的恐惧让他只能本能地捏着自己的幸运银币和米斯特衣服上撕裂的一角，在众人面前哭得像个崩溃的婴儿。 虽然已经做好了死亡的准备，但是谁想要面临这种直击灵魂的恐惧！ 米斯特摸了摸自己的触手，有些奇怪地“咦”了一声。刚刚那一瞬间，他好像感觉自己又多了一个眷属。 有人在狂热地信仰他，膜拜他！ 他感觉自己的力量又增强了一些！ 米斯特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一下身旁的直升机。坚硬的机翼被他的手指轻而易举戳出两个大洞。 他的触手偷偷飘出来，亲昵地蹭蹭他的脸颊，像只摇头晃脑的小狗崽。 达米安一把接住被米斯特甩出来的东西——那居然是一个惊魂未定的小男孩。 然后他翻身上前拉开机舱驾驶室，毫不意外地在里面看见了带着头套全副武装的恐怖分子。 小z及时推送实时新闻： 哥谭银行在半小时之前发生抢劫案，劫匪劫持了市长的儿子，并向警方要了一架武装直升机，准备逃离哥谭。 结果飞机飞到一半撞上了鸟群，四个劫匪吓的直接从飞机上跳下去三个，最后一个倒霉蛋带着直升机撞进了乔恩斯先生家的半山别墅。 弗兰克惊魂未定的看着散落了一地的钱，努力平复着急促的呼吸和剧烈的心跳。 他心想，这也行？！什么意外都能落在乔恩斯先生身上吗？这危险指数直线上升啊！ 阿米莉亚神情凝重：“我感觉我们快点解决这个‘诅咒’，一定是玛丽安开始有动作了。” 她看着别墅，对米斯特摇了摇头，说道：“可是，我并没有感觉到这栋别墅中有鬼魂的存在，我想我们得找找其他线索。” 第45章 米斯特的大失败！ 也就是说, 玛丽安用来暗害乔恩斯先生的手段应当不是请来了恶灵。 那就有可能是某种魔法陷阱、药水，或者是神秘诅咒。 但这样想的话，可能的方向就太多了！ 大家看着手机里小z根据乔恩斯先生身上的症状罗列出来的可能性, 通通陷入沉默。 翻了十分钟还没翻到底的清单上，小z详细而热情地向大家充分展示出了在网络世界里搜集的诅咒他人的方法及相关症状，每一种看起来都和乔恩斯先生的情况很像。 弗兰克简直大开眼界：“哇！随便一个中国人居然都可以成功诅咒敌人买方便面永远没有调料包！还有上厕所永远没有纸！这简直太可怕了！” 米斯特同样心有余悸：“你看这条更可怕，他们还能诅咒敌人永远连不上wi-fi！”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好强大的中国人！” 两人哆哆嗦嗦的继续往下翻。 达米安：…… 他选择丢下手机，不看垃圾文档。 小z还十分贴心地在文档最后总结提炼了一下，他大声播放语音：“ 大部分诅咒都有个共性，释放诅咒需要有个媒介，而且距离不能太远, 所以一定有个被施了魔法的东西出现在乔恩斯先生日常生活的环境里！” 达米安对此持怀疑态度：“你不会又是问了chatgpt吧？” 小z大声否认了。 他有ds老师怎么可能还需要去问chatgpt？他刚刚明明是从油管上看到的！ 米斯特若有所思，但他还没说话，乔恩斯先生破破烂烂的半山别墅周围就出现了警笛声。 不到两分钟，gcpd的警员们在局长詹姆斯戈登的带领下迅速冲了进来。 然后，穿着防爆服、神色严肃的一群警察们就看着一屋子的未成年傻眼了。 刚刚被米斯特从失事飞机里用触手揪出来的市长儿子这会儿已经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他毫不犹豫地挣扎着离开达米安，哒哒哒跑过来抱着米斯特的大腿哇哇大哭，5岁小朋友用湿漉漉的、崇拜的眼神看着米斯特，坚决不肯离开米斯特半步。 米斯特无奈，只好弯下腰低声哄着小孩。他只有一个要求, 希望这小孩懂事一点，千万不要把他刚刚随地伸触手的事情说出去。 小朋友目光灼灼眼神崇拜, 他吸着鼻子压低声音，奶声奶气地问道：“……所以你是拥有特异功能的超级英雄？你是新任罗宾吗？” 米斯特也弯腰凑在他耳边，地下党接头似地低声说道：“我不是罗宾，但我也是蝙蝠侠的手下！” 说完, 他忍痛从兜里掏出两个新款蝙蝠侠吧唧证明身份，然后犹豫了半天才艰难地从两个中选出一个，递给了小男孩。 小男孩用米斯特的校服外套擦干了眼泪，有些为难地说道：“可是我想要另一个，那个更帅！可以给我那个吗？下次我拿我的跟你交换！” 米斯特瞪大眼睛，心想，臭小鬼品味居然还蛮好的！一眼就挑中了他更喜欢的那个！ 可恶！那可是猫猫头蝙蝠侠！官方都没有卖过的那种！他好不容易从论坛上淘来的！ 小男孩抱着米斯特的脖子不撒手。 半晌，米斯特在小男孩期盼的目光中选择了妥协。他恋恋不舍地把猫猫头蝙蝠侠放在小男孩手心，殷切叮嘱道：“那你要好好保管哦，据说全哥谭只有这一枚呢！” 这回轮到米斯特吸鼻子了，他心好痛！ 但是为了堵住知情人士的嘴，这是他必须付出的代价！ 围观了一场秘密交易的达米安：…… 第68章 希望有了猫猫头蝙蝠侠之后，就不要再有猫猫头罗宾了，谢谢。 戈登局长见危机已经解除，便从米斯特手里接过已经不哭了的小男孩，有些摸不着头脑：“米斯特，你怎么会在这里？今天不应该是上学日吗？还有达米安，你居然也在！” 戈登局长在哥谭警局沉淀了十几年的锐利目环视一周，最后确定了一个事实：在场所有人，除了乔恩斯先生之外，其实都应该在校园里。 他的语气逐渐危险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集体逃课？” 说着，他拿出手机，迅速拨通了韦恩庄园的电话，速度快到米斯特都没来得及阻止。 达米安哼了一声，低下头不说话了。 在米斯特惊恐的眼神中，电话铃声响了两下就被人迅速接了起来。 接电话的人是阿尔弗雷德，老管家声音温和有礼，“戈登局长，下午好，请问有什么是我能提供帮助的吗？” 戈登局长：“我猜韦恩庄园今早走丢了两个孩子，而我恰好在一个上学的孩子并不应该出现的地方捡到了一对双胞胎。” 阿尔弗雷德声音淡定：“哦，太好了！我想那正是韦恩庄园今天早上刚丢的，太感谢您提供找回线索了！我现在就去……麻烦您帮忙把两个孩子放在gcpd的失物招领处怎么样？我打扫完卫生，马上就到！” 阿尔弗雷德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 “抱歉请稍等！布鲁斯老爷有话要说，他现在不在家，我转接一下。” ‘哔’的一声之后，布鲁斯低沉的声音也从听筒那边传来，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米！斯！特！” 米斯特捧着脸颊，无声尖叫，他求助的眼神看向达米安，嘴唇蠕动：“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达米安爱莫能助地耸耸肩，他已经想象到自己接下来一周一定会被禁止参与夜巡的惨状了。 不过没关系，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他会背着蝙蝠侠偷偷参与米斯特的魔法行动，他才不相信米斯特会被布鲁斯管住。 “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回家！” 布鲁斯暴怒的的声音从听筒那边传来，因为气愤的老父亲已经记不得自己到底是第几次因为米斯特挨骂了。 米斯特这个不听话的小混蛋，今天甚至还教唆全班一起帮他撒谎！ 是的，当老师问起米斯特和达米安的时候，班上的同学都纷纷避开了老师的眼神，不是说米斯特身体不舒服去医务室了，就是推脱说不知道米斯特去哪里了。 这是大家对校霸的尊重。 米斯特既然已经是校霸丹尼尔的大哥，那也就是他们的大哥了。按照过往的习俗，大哥翘课肯定是要打掩护的。 在不知不觉间已经成为校霸大哥的米斯特泪眼汪汪地对着戈登局长小狗拜托拜托：“求你了，戈登局长，你就跟我爸爸说我不在！” 戈登：…… 布鲁斯更加低沉的声音从听筒那头传来：“我听到你的声音了，米斯特！” 乔恩斯先生嘴角抽了抽，他完全没办法把现在这个撒娇的熊孩子和刚刚那个单手挡住直升机的怪力小男孩联系在一起。 不过他已经决定了，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无论米斯特接下来去哪里，他都会紧紧着，一步都不会落下。 米斯特如果要回韦恩庄园，那他也肯定跟着一起厚着脸皮住进去，反正他已经决定了要把公司全都送给韦恩，只求米斯特能救他狗命。 不知道自己即将在米斯特的帮助下，先进军娱乐圈再进军宠物市场的布鲁斯还在那头气呼呼地叮嘱米斯特赶紧回家写检讨。 房间里的气氛一时间轻松起来，仿佛从军事频道突然转到了胎教频道，让所有人都觉得画风突变。 弗兰克心想，听起来，韦恩先生其实是一位相当关心孩子并且十分唠叨的好爸……妈妈呢！不过说不定让蝙蝠侠这位严父来管教不听话的熊孩子效果会更好，毕竟慈母多败儿。 一旁的戈登局长也同样在劝说米斯特以后千万不要逃学，不然就会被蝙蝠侠抓起来挂在房顶上。 黛西和阿米莉亚捂着嘴巴，差点被笑死。两人看着一脸可怜兮兮的米斯特，没忍住上去摸了摸米斯特的头。 米斯特深深地叹了口气。 于是房间里的气氛更加欢乐了。 就在这时，液体滴在地上的声音十分清晰地传入达米安的耳朵。 达米安扭头看向直升机，紧接着他瞳孔一缩，对着米斯特和戈登局长大吼一声：“米斯特，快跑！” 说完，他一把拎起了阿米莉亚，用力推了一把黛西之后，一只脚踹在了弗兰克的屁股上。 三人连滚带爬的被达米安用力按在了沙发后面，戈登局长带着周围的手下们，条件反射地后退三步，举起手里的防爆盾。 他刚想伸手拉住米斯特，就见小朋友像脱了缰的野马一样，用矫健的步伐冲了上去，然后一把薅住乔恩斯先生啤酒肚上的裤腰带。 乔恩斯先生胖乎乎的身体离开了地面。 在警员们的惊呼声中，乔恩斯先生被米斯特大力甩到了戈登局长身后。 紧接着，米斯特飞起一脚蹬在直升机上，那沉重的飞机在所有人的目瞪口呆中被他踢出了老远，一路火花带闪电。 然后，在即将飞出乔恩斯先生的半山别墅之前，可怜的飞机发出‘轰’的一声巨响，爆炸了。 可怕的热流轰的人睁不开眼，刚刚乔恩斯先生站立的位置被一块巨大的金属残片直直戳出一个大洞。 要是乔恩斯先生还站在原地，现在绝对身首异处，死状凄惨。 然而还没等所有人松口气，达米安已经抢走了一个警员手中的防爆护盾，替乔恩斯先生挡住了一颗不知从哪里飞过来的高速旋转的螺丝钉。 被抢走了护盾的警员：……卧……卧槽！ 居然也参与了这次行动的利亚姆在一边发出惊叹声。 “米斯特，你简直太厉害了！你又救了一个人的命！还有你的双胞胎兄弟！你们两个简直像罗宾一样！” 果然不愧是蝙蝠侠培训出来的魔法小助手！ work for蝙蝠侠这句话的含金量还在逐步上升！ 戈登局长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米斯特谦虚地对着利亚姆笑了笑，但在看向乔恩斯先生的时候又有点犯愁。 显然，玛丽安已经准备不再躲躲藏藏了，她放弃了温吞的手段，选择迅速解决掉乔恩斯先生。 恐怕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乔恩斯先生会遇到更多更加危险的事情。他们必须迅速找到诅咒的源头并解决它。 想到这里，米斯特又想到了他已经决定送给杰森的白金龙鱼。 他犹豫了几秒钟，然后毅然决然挂掉了布鲁斯的电话。 早就听见了爆炸声的布鲁斯：…… 达米安上前两步，看着乔恩斯先生提醒道：“你立刻换个地方住，你应该还有别的房产吧，换一套你的妻子不知道的地方！里面的东西全部换成全新的，哪怕一件衣服也不要带过去！” 戈登局长一听这话，顿时明白眼前这个可怕的倒霉蛋一定又是遇到了正常人解决不了的情况，他用同情的眼神看了一眼乔恩斯先生，说道：“你的别墅我们会想办法处理好，如果需要gcpd的帮助，请随时给我打电话。” 乔恩斯先生用力点了点头，他弯着腰小心翼翼地扯着米斯特的校服后摆，“我名下就这么一套别墅，毕竟我平时真的不怎么喜欢花钱……不如我现在就再买一套吧！米斯特，我再买一套房子，能写你的名字吗？求你了！” 戈登局长：…… 看不懂你们有钱人的操作。 不过这边的乔恩斯先生已经毫不犹豫地拨打了助理的电话。 不一会儿，金钱的力量就体现出来了。 “房子离韦恩庄园挺近的，我们现在就过去吧！我已经让人把里面的东西准备好了。如果您还有别的需要，请务必告诉我！无论如何我也会做到！” 米斯特想了想：“那你现在给我爸爸打个电话，想办法让他别再生气了，可以吗？” 乔恩斯先生：“……这可能有点难，你还有别的想要的东西吗？” 米斯特想了想，眼神突然亮了起来。 ** 乔恩斯先生新买的别墅装修豪华，舒适又宽敞。 他将主卧让给了米斯特，房间也都留给了米斯特的小伙伴们。而他自己死活不愿意单独住一个房间，于是便一直忐忑不安地坐在客厅里，透过敞开的大门目不转睛地看着坐在房间地毯上的米斯特。 米斯特躺着腿坐在地上，手下动作不断，嘴里还不断大叫着‘可恶！’‘怎么又不是！’之类的话，一副非常上头的样子。 三个高中生外加达米安坐在沙发上看着米斯特的动作，目光里满是同情。 乔恩斯先生则看着手边的大狗，陷入沉思。 第69章 说来也奇怪，米斯特刚刚在路上随便吹了个口哨，于是便不知从哪个角落里突然蹦出来两条威猛又可怕的大狗。 两只狗狗看上去是比格，但却远超正常比格的体型。他们油光水滑，浑身上下充满肌肉，跑动起来的时候所有人都能十分清晰地看见那些象征着可怕力量的线条和锋利可怕的牙齿。 两只肌肉狗狗眼神凶狠，上来对着他就是一顿werwerwer，吓得他连连后退。 然后，狗子们就被达米安非常熟练地一把捏住了嘴筒子。 乔恩斯先生一脸冷汗地避开狗狗人性化又极具压迫感的眼神，心想，他虽然是开宠物店的，但也从来没见过如此威武的成年比格！ 还有，比格的体型能长这么大吗？它们不是中型狗吗？米斯特这两只简直像两头小牛犊子！乔恩斯先生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专业知识了。 不过自从米斯特牵着这两只大狗和他一起住进了这间新房子之后，那些随时随地危及他生命的危险确实被控制住了，甚至不用米斯特出手！ 两只狗狗上蹿下跳替他挡住了爆炸的微波炉、街上突然冲出来无差别杀人的逃犯和莫名其妙爆炸的吊灯。 他们甚至还会关电闸，换灯泡！ 天知道他刚刚看着比格拖出梯子爬上爬下的用嘴巴替他把爆炸的灯泡换掉时，他心里是什么感受！ 米斯特不知道乔恩斯先生是什么感受，他只知道自己现在的感受很不好！ 他坐在卧室的地板上，一个又一个地拆开盲盒，然后面露失望。 刚刚，慷慨大方的乔恩斯先生直接给他搬空了附近的一家盲盒店！ 原本他只是想要一箱的，他觉得这个要求已经很过分了！结果现在他居然获得了那家店囤积的全部盲盒！ 米斯特高兴得又想随地伸触手了。 好有钱啊！没想到这位乔恩斯先生居然这么有钱！ 他以为他爸爸才是最有钱的，毕竟他一周的零花钱可以有五美元那么多！ 但是，乔恩斯先生居然能眼都不眨地包下这么多价值远超五美元一个的盲盒！ 开心的米斯特触手都要飞出来了。 但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控制住蠢蠢欲动的触手，最终选择用自己的人类之手开始拆盲盒。 他反复三次洗干净了自己的手，然后站在窗边对着天空十分郑重地念叨着‘蝙蝠侠，我要蝙蝠侠！’和‘如果能有隐藏款那就更棒了！’ 念完‘咒语’，他才拿出一个盲盒小心翼翼地撕开包装。 第一只，超人。 第二只，超人。 第三只，超人。 第四只第五只和第六只，居然统统都是超人！ 米斯特气得哇哇大叫，不是说端盒绝对不会出重复基础款吗？那他为什么抽到的全都是一模一样超人？这不对吧！ 达米安嗤笑了一声，“盲盒店老板刚刚不是提醒你了吗？这是他准备退回的货，是你都不听别人说话，非要买的。” 他从地上捡起一个超人一飞冲天姿势的玩偶，在米斯特面前晃了晃，幸灾乐祸地说道：“我猜你大概不清楚，前段时间有个批次的盲盒确实出了问题。里面的人偶全都被一个叫捣蛋鬼先生的反派用魔法变成了超人的造型，一个蝙蝠侠的都没有！” 米斯特：…… 第46章 哥，我带你赚钱！ 在乔恩斯先生眼中几乎无所不能的米斯特遭遇了抽盲盒上的大失败, 他看着一屋子造型各异的超人，差点忍不住痛哭出声。 达米安：“……需要我帮你把他们处理掉吗？” 米斯特：“……低声些，你就不怕超人听到吗？” 低声些, 想要蝙蝠侠结果全抽到超人难道光荣吗？ 远在大都会《星球日报》总部大楼里，奋力敲键盘的克拉克肯特猛地打了个喷嚏。 达米安：“……你别管了，我会让这些东西呆在他们应该呆的地方。” 等会儿就邮寄到堪萨斯的农场去，小乔纳森比较适合收藏这些，他可不希望在韦恩庄园里出现大批超人。 又通过比格犬躲过了一批死亡袭击的乔恩斯先生信誓旦旦地承诺道：“等事情结束，我保证把市面上所有能收集到的蝙蝠侠人偶全给你送过来！乐高人仔你要吗？我听说五年前发行过一款18k金的，我全都帮你买来！” 结果米斯特吓得连连后退，摆手拒绝。他是想要蝙蝠侠的偶象，但是抽盲盒凭他的手气最多也只会抽到几个, 他绝对没想要一口气得到那么多！万一他引起了蝙蝠侠的关注，蝙蝠侠真的降临了怎么办？！ 乔恩斯先生于是更感动了。 米斯特今天不仅无偿帮助他，连他刚刚提出想要送一栋庄园给米斯特他居然都拒绝了！这是个多么热情善良活泼可爱的魔法怪力小男孩呀！ 米斯特看着跃跃欲试的乔恩斯先生，赶紧转移话题：“……这个到时候再说。但是现在我们还是没有弄清楚你身上到底出了什么问题。房子都换了，危险还是如影随形，那位玛丽安女士的手段真是相当了得！”搞得他这个没什么用的怪物真的很佩服，比起他的能力，人类世界隐藏的怪物才真是神通广大手段非凡！ 达米安早就把这栋房子从上到下翻了个底朝天，就连天花板和下水道都没有放过——这里没有任何不正常的物品。 达米安还查了帮乔恩斯先生买下这栋房子的助理, 对方没有任何问题，也没有时间和机会做手脚。 乔恩斯先生神经紧张地捏着他的幸运银币, 同样想破头也想不出来问题出在哪里。 达米安其实早就关注到了那枚银币，但是乔恩斯先生说这枚硬币绝对不可能有问题，他绝不会丢下这枚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银币。 安杜玛里斯和弗卡洛也表示过，这枚硬币上并没有隐藏着邪恶力量。 于是事情一时间又陷入僵局。 小z正在旁若无人地紧急修正自己从ds老师那里搜索到的答案, 原来诅咒不一定要凭借媒介！可恶，油管果然很不靠谱，下次应该直接去问ds老师！ 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乔恩斯先生总不能一直这样睁着眼睛不睡觉吧，他在睡梦中遇到危险又该怎么办？ 何况安度玛里斯和弗卡洛不知道是不是当狗当时间太长了，现在做事都狗里狗气的，一点也不靠谱。刚刚他们帮乔恩斯先生挡住地板上突然凹陷的大洞，结果居然把险些掉进去的乔恩斯先生一脚踹开，害他差点大头朝下栽进马桶里。 只差一点点，乔恩斯先生的死法就要变成淹死在马桶里了。 达米安自告奋勇，准备守夜。但乔恩斯先生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他怎么好意思让两个未成年真的一晚上不睡就守着他，这也太没人性了！ 米斯特捏着超人玩偶上的红裤衩想了想，他突然灵机一动，冒出来一个好主意。 他拿起手机，一个电话打给了杰森。 杰森当时正在骂骂咧咧的和蝙蝠侠通讯，并骂骂咧咧地答应了蝙蝠侠去找米斯特的要求。 蝙蝠侠之所以没亲自去找米斯特，是因为他这会儿人并不在哥谭。 六个小时前，他发现了失踪的米歇尔神父出现在纽约的踪迹，于是便马不停蹄地赶到了纽约。 结果没想到他前脚刚迈出哥谭，米斯特后脚就在哥谭给他整幺蛾子。 刚挂了蝙蝠侠的电话，下一秒就接到了米斯特电话的杰森：……这不是巧了吗？ 但他很疑惑米斯特在电话里要他做的另一件事——带着那条被他从韦恩庄园偷出来的白金龙鱼一起来。 不过他在电话里也没问什么，直接把正窝在沙发里吃薯片看电视的尼西塞回鱼缸里，骑着机车就风驰电掣地冲向了米斯特发过来的地址。 等他到达乔恩斯先生的住所时，时间已经是晚上10点了。 他胳膊下夹着新的红头罩，带着多米诺面具顶着一头乱发大咧咧地用力敲门，把神经高度紧张的乔恩斯先生吓了好大一跳。 米斯特开门，给了杰森一个超大的抱抱，然后压低声音在杰森耳边说道：“杰森，等会儿你记得找乔恩斯先生多收一点保护费，他可有钱了！” 米斯特始终没忘记自己在外流浪的二哥杰森，并且无时无刻不想着帮他哥赚点外快。 之前一直没机会，这次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看着米斯特亮晶晶的眼睛，杰森：……？ 他真的一直在米斯特面前表现出一副很穷酸的样子吗？为什么他弟弟总想着给他发零花钱？ 这不太对吧。 这真的是韦恩家能出现的甜口品种吗？ 米斯特在他耳边低声解释道：“我让你带尼西过来是为了给他当保镖的，咱们就按每小时5美金来收保护费，你觉得怎么样？这样的话，尼西只需要工作一个小时就抵得上我在庄园呆一周了！是不是超级划算？” 杰森：…… 第70章 他红头罩，堂堂黑邦大佬带着手下过来，给一个有钱佬当保镖，时薪居然才5美元！米斯特的金钱观是不是有大问题，蝙蝠侠到底怎么教育的？ 米斯特开心地冲着杰森挤了挤眼睛，觉得自己的计谋真是棒极了。虽然有点坑乔恩斯先生的嫌疑，但他救了对方一命，对方多花点钱也是应该的吧！ 米斯特蹦蹦跳跳地捧着尼西的鱼缸，duang的一声把瑟瑟发抖的白金龙鱼放在了乔恩斯先生面前。 鱼缸里的水哗啦啦洒了一桌子，米斯特毫不在意地敲了敲鱼缸，十分自豪地向乔恩斯先生介绍道：“这是我为你请来的第三个保镖，放心吧，他肯定比大福小福更靠谱！” 乔恩斯先生瞪着眼前那条熟悉的白金龙鱼，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他捂着心率正在攀升的心脏，指尖颤抖，“……我的，这不是我……”莫名失踪的镇店之宝吗！怎么在米斯特这里？！ 米斯特这才突然又想起来，尼西之前就呆在乔恩斯先生的宠物店里。 哎呀，糟糕。 米斯特感到更心虚了，这好像就是传说中的借花献佛？还是强买强卖？又或者是非法侵吞他人财物？ 他结结巴巴地解释：“不是！没有！这是……这是尼西，是另一条鱼，绝对不是你的那条噢！” 乔恩斯先生还是瞪着那条鱼，没说话。 他是个养鱼爱好者，不然也不会费尽心思花高价从别人手里收购当初那条白金龙鱼，还费时费力的亲自照顾。 米斯特见他没说话，急得当场证明给他看。他毫不犹豫地把手伸进鱼缸里，拔了一片尼西的鳞片，展示给乔恩斯先生：“你看，我家胖头鱼是秃头的，你的应该不是的吧！所以他肯定不是你的那条！” 突然秃秃的尼西的悲伤逆流成河。 可惜他还完全不敢反抗，只能睁着凸出的眼睛，死鱼一般地看向乔恩斯先生。 乔恩斯先生又仔细看了看，于是更加心痛了：“这到底是谁干的？天杀的，会不会养鱼！这可是十万块！价值十万的宝贝鱼居然被养成这个德性！” 弗兰克：……所以重点是十万块对吗？ 他默默翻了个白眼，身价过亿的乔恩斯先生为十万块痛心疾首痛哭流涕，传出去简直要被人笑死。偏偏这个吝啬鬼工作狂还完全不觉得有问题，对方正抱着鱼缸哭得一脸心痛。 “平时喂的什么鱼食？有没有做高端的鳞片护理？有没有带他定期去检查身体？鱼的主人呢？鱼的主人到底是谁？是谁！” 对十万块鱼鱼的同情已经让乔恩斯先生失去了理智，他痛惜地看着鱼缸里半死不活的白金龙鱼，低着头小声逼逼不懂得珍惜的鱼主人。 他谴责的眼神偷偷看向红头罩，然后在红头罩大佬看向他的时候又马上收回。 杰森：…… 乔恩斯先生抱着鱼缸，看着鱼眼睛开始念叨：“你……你说你的鳞片怎么会成这个样子？一点光泽都没有，还一直往下掉！太惨了！真是太惨了！我俩简直一样惨！” 杰森看着鱼缸底部的鳞片，心想，尼西那是被米斯特吓的，可不能怪他。 乔恩斯先生继续对着鱼缸碎碎念：“平时你都吃的是什么呀？不会只有普通的鱼食吧？太可怜了……实在是太可怜了！” 杰森沉默了一下，“……他平时爱吃薯片。”最好是配上狗血电视剧。 其实还有可乐炸鸡和辣热狗。 尼西真的不挑食，他平时吃什么，尼西就跟着吃什么。 乔恩斯先生：…… 我靠，好歹毒的养育方案！ “要不然你把这条鱼卖给我吧，我出十万……不，我出二十万，你把它卖给我！” 杰森还没说话，米斯特就已经连连阻止：“不行不行，尼西是杰森的终身奴隶，他要是敢逃跑，我肯定打断他的腿……鱼尾巴！” 乔恩斯先生痛心疾首地看着米斯特，但碍于这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终究是没敢说什么。最后他只能用恳求的眼神看向杰森：“……真的不卖吗？我愿意出五十万！” 杰森可耻的心动了一下。 他眼神逐渐危险，盯着鱼缸里尼西颤抖的鱼尾巴，他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且不道德的想法—— 反正尼西自己有腿可以跑，那他是不是可以把这条鱼每天卖一次？反正有需要的时候再把他叫回来就好了，第二天可以换个地方再卖给不同的买家。 一鱼多吃！ 这样他就再也不用愁帮派运营的资金问题了，更不用让罗伊这个不靠谱的混蛋在亚马逊网上为法外者打三流腹肌广告了。 尼西：…… 天杀的，没有鱼权了，他要反抗！ 但是他凸凸的鱼眼睛在看见米斯特的时候顿时又缩了回去。 算了算了，他心想，米斯特老大说了算，他肯定是没有鱼权的。 米斯特已经听得两眼放光，他掰着手指头开始计算五十万究竟是5美元的多少倍……原来尼西的身价这么高的吗？！人类到底为什么会为一条不怎么中用的鱼买单啊！ 但他最终还是只能忍痛拒绝：“不卖，我们家秃头鱼卖艺不卖身。总之，你今天晚上肯定可以睡个好觉了，我保证有他在，你不会遇到任何危险！” 在某些传说中，河边的尼西原本就象征着幸运，他们手里这条被红头罩调教得十分能打，如果真的遇见危险也不怕。何况这么大一条白金龙鱼摆在卧室里，也会让乔恩斯先生糟糕的心情好上不少。 虽然还是很担心自己的小命会莫名其妙就没了，但乔恩斯先生也愿意接受这个解决方案。毕竟他总不能真的让达米安和米斯特守在他的卧室里吧。那他肯定会被韦恩先生杀了的。 看着米斯特确定的眼神，乔恩斯先生也放心了不少。 他抱着鱼缸，一步三回头地走进了卧室。 徒留客厅里的红头罩揪着米斯特的衣领：“米斯特，你爸爸让我转告你，你要是再敢逃课，他就把你所有的蝙蝠侠谷子都烧了！你听到了吗？” 第47章 幸运银币 遭到了威胁的米斯特这下是真的消停了, 为了他的宝贝蝙蝠侠谷子，他忍痛选择在红头罩二哥的见证下和布鲁斯爸爸签订了远程不平等条约： 以后他只要逃课一次，布鲁斯就有资格处置一件他的宝贝谷子！ 而米斯特知道, 他亲爱的布鲁斯爸爸非常清楚他有强迫症，最喜欢按照价值由高到低的顺序来摆放那些谷子。 他爸一定会挑最贵的砸！ 补药哇！ 他爸爸和蝙蝠侠的关系那么好，肯定是不怕的，但是他害怕呀！ 怀着沉痛的心情，米斯特哭丧着脸和往常一样，按时上床睡觉去了。 乔恩斯先生新买的房子有足够的房间，杰森就睡在了米斯特旁边的房间里，然后第二天一大早，他俩就一起被乔恩斯先生兴奋的声音吵醒了。 睡了一觉且平安无事精神抖擞的乔恩斯先生满血复活, 他大着嗓门开心地在客厅里唱歌。 “天哪，谁说这鱼秃头不好看的，这鱼可太棒了！”他捧着鱼缸，将脸颊贴在鱼缸外壁上，眼神里充满了渴望，“一整晚，无事发生！头顶上的天花板好好的，地板上也没有出现莫名其妙的大洞，水管没有爆, 吊灯没有砸下来！这全都是这条鱼的功劳，对吗？” 鱼鱼在鱼缸里骄傲地展示着漂亮的尾鳍, 又转了一个圈。 他昨天晚上他突发奇想，把乔恩斯先生关进了自己的幻境中——没错，就是被米斯特放在韦恩庄园里的那个游乐园，而他自己则在卧室里变出了一个和乔恩斯先生一模一样的家伙。 结果如他所料, 厄运无法再跟随，并且还转移到了他变的人偶身上！ 并不知道自己昨晚其实是睡在韦恩庄园庭院里的乔恩斯先生现在看上去像是准备把尼西从鱼缸里捞出来，猛猛亲几口。 在乔恩斯先生这个宠物爱好者的精心照顾下，尼西的鳞片已经变得闪闪发光。 乔恩斯先生今天一大早就让人空运来了活体丰年虾和新鲜的蛤蜊肉，亲手喂给了尼西。 尼西吃的意犹未尽，虽然口味上的刺激程度远远比不上红头罩喂他的辣热狗，但这也是他之前从来没有吃到过的美味！ 尼西躺在鱼缸里暗自懊恼。 早知道他当初就应该死皮赖脸的呆在乔恩斯先生的宠物店里了，他呆的那三天根本就来得及没享受到这样的顶级待遇！ 乔恩斯先生小跑到杰森面前，就差给杰森跪下了：“这鱼是不是十分稀有的转基因魔法物种？他能带来幸运对吗？难怪你们昨天要这条鱼当我保镖！” 其实他昨天压根没抱什么希望，只是觉得他的命都在米斯特手上，那米斯特说什么就是什么。要是死了就拉倒吧，没有米斯特，他现在还糊里糊涂地被玛丽安蒙在鼓里呢。 “求求你了，真的不能转卖给我吗？租也可以，我愿意长期租赁！我们可以签合同的，我可以雇佣十个专家悉心照顾他！我接下来是不是只要时刻带着他就能够摆脱危险了？” 第71章 米斯特打断了他的异想天开：“不行哦，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忙呢！” 比如说帮他哥打架，抢地盘。这可是他二哥杰森的仆人，要一辈子兢兢业业给他二哥打工赚钱！ 乔恩斯先生遗憾地垂下了头，手却还是紧紧抱着鱼缸，不想撒手。 米斯特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鱼缸，问道：“昨天晚上有发现什么异常吗？出来说话。” 于是，乔恩斯先生就眼睁睁看着那条白金龙鱼刷的一下从鱼缸里飞的出来，然后站在地上变成了一个容貌艳丽的少年。 乔恩斯先生：！！！ 杰森瞥撇了米斯特一眼，心想，这小子已经不在他面前掩饰自己的魔法属性了吗？ 杰森不知道的是，米斯特其实早就把杰森当成了自己的帮凶——他可是亲眼见过杰森使用大种性之刃的。 在米斯特眼里，杰森和他一样是在韦恩庄园里隐姓埋名的异类，他已经准备将杰森走过的路复刻一遍了—— 和布鲁斯爸爸吵架，然后假装离家出走，没钱花的时候回家蹭饭吃，想要零花钱的时候和爸爸再吵一架，吵完就跑。 这样就意味着他既不用永远离开韦恩庄园，也不会经常冒着被布鲁斯爸爸发现身份的危险。 杰森为自己规划的人生真的很不错！米斯特表示他很满意。 今天一大早达米安就出门了，现在还没回来，因此米斯特不必担心达米安看穿他的身份，更不担心和他一样同为异类的杰森会透露出他的秘密。而阿米莉亚在发现乔恩斯先生周围恶灵之后也选择回学校上课去了，弗兰克和黛西昨天晚上就回家睡觉了，今天还没到。 房子里目前只有红头罩牵着两只比格犬，正看着米斯特表演。 米斯特扭过脸，对着一脸懵逼的乔恩斯先生露出一个自以为阴冷的威胁笑容：“……不可以告诉别人哦，不然你会变得比昨天更倒霉的。” 乔恩斯先生觉得小孩真可爱，他立刻在嘴上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表示自己绝不会说。 他正目光灼灼的望着尼西变成的美少年，在心里盘算着到底花多少钱能雇佣对方每天晚上照顾自己的睡眠。 天哪！这就是传说中的美人鱼吧！果然名不虚传！ 少年像是看穿了他在想什么，冷着脸对他翻了个白眼。 那白眼翻的优雅极了，让乔恩斯先生忍不住后退两步，觉得自己的啤酒肚实在有点有碍观瞻。 唯一的遗憾就是，美少年的发量看上去有点少，一副英年早秃的模样。 米斯特看着尼西：“发现凶手了吗？” 尼西谄媚地凑近米斯特，赶紧汇报道：“那当然啦！您放心，我们尼西天生就擅长制作幻境，看破这一点点小小的魔法完全不再话下！” 主要也是巧了，尼西昨晚将乔恩斯先生送进自己的地盘之后，就一直守在房间里，一到午夜，他居然感到了一股十分熟悉的力量！ 玛丽安用来伤害乔恩斯先生的力量居然和他系出同源！ 那是来自爱尔兰的神秘力量。 于是他当即便出手了。 尼西一边解释一边捂着自己的肚子：“您稍等哈，我把他吐出来。” 他张开大嘴，原本清秀的面容变得狰狞起来，他脸上浮现出鳞片，那双美丽的眼睛也凸了出去，乍一看像是昨晚餐桌上不甘心地瞪着乔恩斯先生的死鱼。 乔恩斯先生吓得哇哇大叫，结果被红头罩拍了肩膀，调侃道：“你现在还想买吗？或者租也可以，我可以算你便宜点。” 乔恩斯先生的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因为他已经亲眼看见尼西现在变成了人身鱼头的样子。 尼西那华丽的袍子依旧湿哒哒的拖在地板上，绣满水波纹的领口里现在冒出来的是颗硕大无比的鱼头。 出现了，传说中的半人半鱼！ 但是不应该是这样的！乔恩斯先生连连后退，他想象中的是人头鱼尾的美人鱼，不是人身鱼头的秃头鱼！ 尼西的变形还没结束，他那一张一合的鱼嘴长得大大的，几乎比他的脖子还粗。 下一秒，尼西‘哇’的一声吐出来一个脏兮兮圆溜溜的似乎还长着黑毛的东西。 米斯特嫌弃地皱了皱眉头。 杰森也皱起眉头，他发现那东西看起来像是颗人头！ 紧接着，只见那人头像是凭空被人踢了一脚，滴溜溜滚进了沙发底下，然后被大福和小福叼在嘴里，两只狗欢天喜地跑去一边玩抛接球球了。 乔恩斯先生后退好几步，已经把自己完全藏在了十分有安全感的红头罩身后：“那是什么鬼东西？！它一直在房子里吗？！” 尼西和米斯特还没说话，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了一道极为清晰的咒骂声：“m*therf*cker！我%￥***&#@！” 骂得超级脏，令身处蝙蝠侠净网环境下的米斯特大为震撼。 乔恩斯先生立刻瞪大眼睛：“没错没错，就是这个声音！之前我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都能听到这个声音在旁边骂我！他还骂我傻x、蠢货，还说我眼睛不要最好去捐了！” 米斯特若有所思地看着客厅里的空地，又转头看了看乔恩斯先生的脸，有些疑惑地问道：“可是她看起来跟你长得很像哦，你俩的眼睛都凸凸的，像鱼眼睛。你们两个还都有胖乎乎的大肚子！” 可惜乔恩斯先生看不见米斯特眼中的场景，他疑惑地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 米斯特点了点头：“确实很像哦。” 杰森看着客厅里疑似鬼魂的家伙，又看了看乔斯先生，也点了点头。 之所以说是疑似，因为杰森看出来那并不是鬼魂，那个胖乎乎的中年女性脸上的皮肤是绿色的，身后还长着一对像树叶一样的翅膀，正生气地呼啦呼啦乱拍。但她看起来也不像是魔法师或者女巫。 最重要的是，除了肤色不同，那个胖乎乎的、脾气火爆的女士长着一张几乎和乔恩斯先生一模一样的脸。 杰森已经意识到对方的身份了，他开口问道：“……乔恩斯夫人？你是威廉乔恩斯先生的母亲吧？” 那女人赶紧点了点头。 乔恩斯先生彻底傻眼了：“什么？我的母亲？不可能吧，她已经去世那么久了！” 但这话让那位女士更生气了，她插着腰单手指着乔恩斯先生的鼻子，也不管乔恩斯先生听不听得到，她嘴里又是一串臭骂。 乔恩斯先生只感觉有一阵阴风冲着他的脸一个劲地吹，他吓得赶紧后退，又躲到了红头罩身后。 等这位乔恩斯夫人终于骂够了，大家才坐下来，好奇地看着她。 经过乔恩斯夫人的一番解释，大家这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乔恩斯先生的母亲这么多年一直寄居在乔恩斯先生随身携带的那枚幸运银币上，以灵体的形式保护者乔恩斯先生的安全。 这是一种很常见的家族守护形式，曾经在远古时期，拥有魔法力量的家族都会通过某些仪式恳求祖先的灵魂留下来庇佑后人。 当然，也有强行要祖先留下来的，巫毒教的人经常这么干。 而一些魔法物品在经过时间的洗礼后，也会生出一些特定的磁场，这些磁场又会在神秘力量的作用下保护灵体，甚至有可能让新的灵体诞生。康斯坦丁手中的神秘屋也拥有这样的灵。 这不过乔恩斯先生的母亲这种情况似乎有些特殊，杰森和米斯特都很好奇她究竟是怎么从人类转变成银币中寄居的灵的？ 乔恩斯夫人这才解释道：“那枚银币是我们家祖传的，我小时候家里人就曾告诉过我，那枚硬币拥有魔法。其实我也是去世之后才知道，原来当初家族流传的传说是真的！” 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曾经我们家族的祖先是居住在北爱尔兰的原住民，据说那里是最靠近精灵居住的仙丘的地方！而我的一任祖先，曾在机缘巧合之下救下过一位爱尔兰小矮妖的命！” 米斯特沉思片刻，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我知道了！你的祖先一定住在德文郡！那里举办过魁地奇世界杯！” 杰森：…… 米斯特的神情已经逐渐兴奋起来，他搓着触手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你的祖先是不是在保加利亚对决爱尔兰队的赛场上捡到了爱尔兰小矮妖？哇塞，那简直太酷了！快点告诉我，你们有没有把他关起来，让他每天都给你们表演撒金币？” 杰森：……弟弟，触手收一收。 幸好乔恩斯先生这会儿的注意力全在他母亲身上，他直勾勾盯着刚刚米斯特为他指出的母亲的方位，眼里含着泪水。 乔恩斯夫人：“……我们说的小矮妖可能不是一个品种哈，而且那都已经是不知道几百年前的事情了！” 米斯特不听，他自顾自说道：“可是说不定几百年前也举办过魁地奇世界杯！我就知道哈利波特是真的，我明天就要去英国找对角巷！这下爸爸就没有理由阻止我了！” 第72章 之前他就要求过好多次想要去英国，虚假的理由是去找哈利波特玩，真实理由是去追寻他可爱的小眷属约翰康斯坦丁。可惜都被他冷酷无情的布鲁斯爸爸严词拒绝了。 达米安突然推门进来，打断了米斯特不切实际的幻想：“不可能的，你做梦吧！” 他不知在门口已经听了多久，这会儿他对着沙发的方向点了点头，示意乔恩斯夫人继续说下去。 他手中还拿着一只古里古怪的相机，对着沙发的方向咔嚓就是一张照片。 拍立得一样的相机立刻吐出来一张照片，上面赫然就是坐在沙发上的乔恩斯夫人！ 乔恩斯先生顿时激动的眼泪都流下来了，他抱着照片：“我出一百万买这个相机！” 被并不缺钱的达米安冷酷拒绝。这可是蝙蝠侠的新产品，他还没玩够呢。 乔恩斯夫人继续解释道：“我说的爱尔兰小矮妖是仙丘之民，他们通常情况下都身材矮小，脸上布满皱纹，总是在野外拿着修鞋的锤子敲敲打打。他们是宝藏的守护者。” “他们还是一群吝啬的守财奴！”尼西吐槽道。 “他们还是爱尔兰队的吉祥物！”米斯特迅速插嘴，然后被达米安捏住嘴巴。 米斯特鸭子嘴看着达米安，十分委屈。 他又没说错！ 据乔恩斯夫人所言，她的先祖救下了一只小矮妖，于是那只妖精便送给他的祖先一枚硬币，说是可以保佑他们。 至此以后，幸运银币便在乔恩斯夫人的家族中一直流传下来了，到最后传到了乔斯夫人手中，而她又在临终前送给了儿子威廉乔恩斯。 乔恩斯夫人死后原本应当去往‘彼世’——凯尔特人相信人在死亡后，灵魂会去往一个由神族统治的世界。这是一个超越凡尘的平行世界，那里没有疾病、衰老或痛苦，时间流逝极其缓慢，到处都充满了音乐、盛宴与自然之美。 逝者以年轻完满的姿态重生于此，与祖先和神灵共存。 但乔恩斯夫人却发现自己居然没有离开儿子身边，而是寄居在那枚银币中。 她也不知道该怎样才能离开，正好她也对自己的傻儿子放心不下，于是也就这么住下来了，始终陪伴着儿子。 久而久之，大概是因为银币的神秘力量，乔恩斯夫人从鬼魂逐渐变成了和银币共生的灵体，还变成了一副绿皮肤小精灵的模样。 乔恩斯夫人一边讲述，一边怒火上涌，她指着乔斯先生的鼻子大声骂道： “你这个蠢货，年纪都这么大了还要我跟你擦屁股！当初你做了那么多错误的决定，不是靠着你妈妈我，你压根活不到现在！” “你知道你的前妻们到底给你下了多少次毒吗？你知不知道你好几次刹车失灵都是老娘亲自半夜去给你修的，你这个蠢货！” 乔恩斯先生被暴怒的母亲骂得面色羞愧，满面通红，但他十分不解：“可是这次我又没做错什么，你为什么不仅不救我还骂我？” “老娘怎么没救你？你老娘就差拼上这条命了！”暴脾气的乔恩斯夫人对着儿子骂骂咧咧，要不是她现在因为一些原因，暂时触碰不到人类，她非要上去揍儿子不可。 “不是我帮你，你以为你前面几次危险是怎么躲过去的？”乔恩斯夫人继续骂骂咧咧。 乔恩斯先生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之前几次遇到危险之后，听到的骂声其实都是老母亲在骂他不争气。 “你还对你那个妻子完全不设防！要不是她趁你睡着偷走了幸运银币，还拿一枚假的来糊弄你，我早就解决了你身上的诅咒了！你这个傻瓜！” 第48章 爸宝小男孩米斯特 乔恩斯先生的人生观大约是被重塑了一下, 他这会儿正缩在角落里，难过地接受原来他这些年一直是个被母亲保护的妈宝。 米斯特诧异：“妈宝不好吗？我是爸宝！” 杰森：……你仿佛很骄傲。 他有时候是真的不太理解米斯特为什么会那么爱布鲁斯和他们，就好像这份亲情是他与生俱来的一样。 米斯特会记得他们每个人的喜好, 并乐此不疲地在任何时候想起他们。虽然从来不肯承认自己并不是人类，但其实米斯特的所有感情模式都像个正常人类，他不仅经常想着要把安度玛里斯送去给迪克当保镖，还因为害怕他睡桥洞总想着给他送零花钱。 就是他的脑回路总是奇奇怪怪的。 米斯特有时候还嚷嚷着要布鲁斯把达米安送走，只留下他一个正版的。但其实大家都看得出来，米斯特和达米安的感情很好，两兄弟信任彼此，达米安还会配合米斯特表演，假装自己看不出来米斯特的异常。 明明米斯特和大家相处的时间并没有多久, 但他们确实是一家人。 作为一个爸宝小男孩，米斯特确实觉得很骄傲：“如果我遇到危险，布鲁斯爸爸肯定也愿意像你妈妈一样保护我一辈子，想想就超级开心！嘿嘿！” 达米安嘴角抽搐：“你不能有点自己的理想吗？” 你看看蝙蝠家的崽哪个不单飞？ 米斯特瞬间警惕起来：“你少pua我，我的人生理想就是要在布鲁斯爸爸的庇护下混吃等死！我死也要死在韦恩庄园！” 他这两天总是在在做一个奇怪的梦，梦里布鲁斯爸爸对他承诺过，无论如何他都是布鲁斯爸爸的好大儿。他起床的时候就偷偷祝福自己梦想成真了，所以他现在坚信以后他就算是学着杰森和爸爸吵架打架，他布鲁斯爸爸也肯定会一直养着他。 然后他再偷偷搞点眷属, 多养点触手出来，生活岂不是美滋滋。 杰森和达米安看着一脸向往, 明显已经陷入对未来美好幻想的米斯特，忍不住抚了抚额头。 杰森走到房间另一边，蹲下身，在一脸凶残地对着一个古怪人头啃咬的小福面前伸出手。 安度马里斯不屑地瞟了杰森一眼, 继续对着人头werwerwer，他调转了方向，顺便抬起后腿，看起来准备对着杰森尿个新鲜的。 杰森回头，大声喊道：“米斯——” 小福一秒夹起尾巴，冲着杰森汪了一声骂他卑鄙无耻，然后就乖乖地把人头叼了过来，放在杰森手上。 米斯特听见他哥喊他，于是也跑了过来。 “哇，好别致的艺术品！”他指着杰森手中的人头，眼前一亮，“我们把它送给布鲁斯爸爸当摆设怎么样？” 杰森：“……你知道这是什么吗你就送？” 米斯特看着人头仔细端详了半天：“……不知名野生动物模型？” 杰森：“……你再看看呢？” 米斯特盯着那人头，仔细辨认，十分钟后，他严肃地拿着手机，开始找小z。 小z尽职尽责地为米斯特服务，他调出一张动图，发送给米斯特。 米斯特站起身：“破案了！我现在就动身去英国！” 杰森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你给我回来！” 乔恩斯先生远远地看着那颗人头，完全不敢靠近：“所以一直以来就是这东西在诅咒我吗？这简直太可怕了，我家为什么会有人头？可是玛丽安也不是英国人，她现在不是在纽约吗？” 米斯特把头从杰森手里拿过来，全面展示给在场所有人看，“你们好好看看这究竟是什么？还没回忆起来之前你们在哪里见过它吗？” 那颗人头黑黢黢的，看起来居然只有成年男子拳头大小，五官依旧清晰可辨，但人头的嘴巴被人用非常粗的棉线紧紧缝住了，眼皮也同样。 米斯特正抓着它那把干草一样粗糙干枯的黑色头发，转着圈给达米安看。 乔恩斯先生大叫一声：“它动了！它嘴角是不是动了？！啊啊啊啊它是活的？” 米斯特被他吓了一跳，人头应声落地。 这次，所有人都看见了，人头的后脑勺砸在地上的瞬间，它那黑黢黢的脸上露出了吃痛的表情。 乔恩斯先生崩溃中：“……啊啊啊啊啊啊！” 尼西无语：“你还没适应吗？它只不过是个人头而已，难道比米斯特还可怕吗？好吧，你如果还是害怕，想想我这个保护了你一整晚的超级英雄！” 乔恩斯先生：……谢谢你，美人鱼，更害怕了呢。 米斯特对在场所有人迟钝的反应都十分恨铁不成钢，他大声斥责道：“难道你们平时都不欣赏人类最伟大的艺术之一——电影的吗？你们简直是不学……不学那啥！”他想不起来那个描述别人不好好学习的词怎么说了。 达米安：“那叫不学无术！在场所有人里就你没资格说这句话！” 这会儿反倒是乔恩斯先生率先反应过来了：“咦？我知道了！这不是骑士公交上挂的东西吗？！” 米斯特露出赞赏的眼神：“没错！这就是骑士公交上的东西！猪头酒吧里也有！猪头酒吧用这个提醒未成年人不得入内！” 这回轮到杰森一把捏住米斯特的嘴巴了，“行了，你可以闭嘴了，都说了哈利波特是假的。” 第73章 米斯特呜呜两声，挣脱出杰森的手继续为自己争辩：“那杰克船长总是真的吧！他妈妈也有个同款人头，就在他爸爸手里呢！我就说我们必须得去英国！” 杰森嘴角抽搐，因为他被米斯特的话勾起了一段回忆。有段时间他确实很沉迷《加勒比海盗》，甚至还偷偷买过杰克船长的手办。 后来他的手办被布鲁斯看见了，于是那周的家庭电影之夜他们原本计划要看的《肖申克的救赎》就临时变成了《加勒比海盗：聚魂棺》。 杰森的心脏莫名其妙的有点又酸又暖，他看了一眼米斯特，临时决定在冰山俱乐部的办公室里加装一套家庭影院。 下次可以带米斯特过去看电影，最好是能把阿弗也一起叫来。如果迪克、提姆、芭芭拉……要来也不是不行，他会记得找个大一点的房间，再多摆几套游戏设备。 说起加勒比海盗，杰森又看了一眼米斯特，心想他们家小孩的触手还是正常一点比较好，千万不要长得像戴维琼斯，谢谢。 不过这倒是给了杰森和达米安一点非常重要的提示，不管是杰克船长的母亲还是《哈利波特》电影中的场景，似乎都将人头的来源指向了同一个发源地—— 生活在亚马逊雨林西北区域的希瓦罗原住民。 希瓦罗人以前大多生活在厄瓜多尔和秘鲁境内热带雨林的深处，是拉丁美洲印第安人的一支。19世纪中期，欧洲列强开始争夺非洲资源和市场，也因此，他们发现了希瓦罗人。 而希瓦罗人有一项非常神秘的技术——制作干缩人头。 希瓦罗原住民素以好战著称，但在他们的传统习俗和文化中，杀死敌人并不等同于彻底铲除对方。 深信灵魂不死的希瓦罗战士们相信，杀死敌人便可以获得对方的力量，但同时也会面临被死者灵魂报复的危险。 于是他们发明了避免这种危险的巫术：将死者首级斩下，用残酷的手段制造成干缩人头并随时带在身边，这样既可以将有报复欲的灵魂永远困住，也可以向其他人展示自己的勇猛，还能在战场上震慑敌人。 一个普通的人头经过缩制，最终就可以变成拳头大小。当初这种人头在欧洲市场上和木乃伊一样广为流传，深受部分富豪的喜爱。不过从1940年起美国就已经立法规定，进口干缩小头属于非法贸易活动了。但即使如此，当初被保留下来的干缩人头在黑市交易和拍卖会上依旧是抢手货。 也难怪他们都没感觉到邪恶力量和恶灵，因为这压根就不是。干缩人头充其量只能被称之为战利品，何况这东西本身就是人体的一部分。 干缩人头只需要藏在房间的某个角落里，闭上嘴巴不说话，恐怕就能让所有人以为他只是个工艺品。 “……制作这种人头，首先必须在后颈上……”小z的机械音在一片沉默中突兀地响起，听起来阴气十足，“然后，从脖子往里灌上热砂和草药……” 乔恩斯先生崩溃大叫：“啊啊啊你闭嘴！我不想听！” 他感觉自己在这个房间里是如此的格格不入，明明他才是在场所有人除了他老妈之外年纪最大的人，为什么显得他好像才是最胆小最没见识的！ 小z无视了乔恩斯先生，絮絮叨叨念完了干缩人头的制作过程，最后总结道：“所以这些人头就是手下败将嘛，那有什么好怕的？” 乔恩斯先生：……呜呜，妈妈。 他的老母亲如今还在为儿子的事情劳心劳力，乔恩斯夫人说道：“就是这东西一直在诅咒我可怜的小威尔！要不是当初那个女人从小威尔身边带走了幸运银币，让我的力量受到限制，我早就把这个破人头拿下了！” 不过也幸好尼西抓住了这个诡异的人头，否则乔恩斯先生还不知道要再提心吊胆多久。 米斯特回忆了一下体育课上学到的踢球姿势，用脚尖勾着干缩人头，试图不用手就把人头从地上帅气地捡起来，然后大失败。 人头被他一脚铲了出去，小福开心地跳起来，一下就咬住了人头。 狗嘴里流出来的口水打湿了人头的头发，弗卡洛有些控制不住狗性地跑上去抢，两只狗一前一后撕扯，直接扯掉了人头好大一撮头发。 那颗头终于还是受不了了，它努力从被缝上的嘴里发出嗡嗡的声音，含糊地叫道：“放开我！快放开我！” 乔恩斯先生深吸一口气，努力把嘴巴闭紧，他脸都憋红了，这次才好歹没有丢脸地叫出声。 啊啊啊啊！真的是活的！好可怕！ 米斯特：“要不你先交代一下幕后黑手吧？或者把你的主人喊过来？这样我还可以让小福帮你把头发缝回去。” 乔恩斯先生突然走神了一下：……为什么米斯特家的狗这么全能？！它还会缝头皮吗？ 那干缩人头却在听见米斯特的话之后，又突然闭口不言了。 它皱巴巴老树皮一样的脸上浮现出恐惧的表情，被缝起来的眼睛也在疯狂震动，然而无论米斯特如何继续追问，它又闭紧了嘴巴，一言不发。 米斯特叹了口气，对着大福和小福念起狗狗召唤：“嘬嘬嘬。” 弗卡洛：…… 安度马里斯毫无尊严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响应米斯特的召唤：“亲爱的米斯特小主人，很乐意为您效劳！” 今天已经不知道受惊过多少次的乔恩斯先生现在看起来像是要晕过去了。 狗！会说话！ 米斯特警惕地看了一眼达米安，发现达米安没注意到他，于是才拍了一下安杜玛里斯的脑袋示意他小声一点。然后，他压低声音在安度马里斯耳边小声问道：“你能闻到人头主人的味道嘛？” 达米安额头青筋蹦了蹦，扭头假装正在看窗外的风景。 安度马里斯抽了抽狗鼻子，同样小声回答：“为了您，我愿意试试看！” 说着，它低下头，努力嗅闻了好几下，一边闻一边yue了两声。 人头努力想往旁边边滚，但却怎么也逃不脱安度马里斯的狗爪子。 在人头十分响亮地啜泣了一声之后，安度马里斯抬起头，对着一个方向‘werwer’两声，然后就窜了出去。 第49章 乌维辛 众人见安度马里斯一脸兴奋地冲出房间, 于是立刻都跟了出去。 只见安度玛里斯在院子里一路狂奔，他穿过树丛，跑过林间小道, 最后弯弯绕绕的居然来到了一座熟悉的大门前。 是韦恩庄园。 乔恩斯先生买新房子的时候就说过，新房子离韦恩庄园很近。只是米斯特没想到居然这么近！ 同手同脚居然还能跑在最前面的米斯特脸一下子就白了，他一想到诅咒乔恩斯先生的罪魁祸首现在居然跑到韦恩庄园里来了，他脑子里就忍不住冒出一连串糟糕的联想。 阿弗和提姆该不会遇到危险了吧！韦恩庄园的吊灯有没有砸下来？草坪上长出来的野草有没有绊倒柔弱的阿弗？提姆有没有被咖啡呛死？！ 种种担忧浮现在米斯特的脑海中，让他焦虑的想要原地爆炸！ 米斯特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四肢着地就开始疯狂往庄园里冲，那架势吓得安度马里斯瑟瑟发抖。 可怜的肌肉小狗忍不住开始默默祈祷，惹了米斯特的家伙还是自求多福吧，早点认错还能痛快一点变成小怪物的口粮而不是像他这样一直被折磨……不对, 最好是新来的家伙能让米斯特多玩弄一段时间，好让他休息休息！ 米斯特的脑袋率先冲进韦恩庄园的范围，然后，他就看到了连家里的前庭都没能成功突破、正被捆成一坨粽子趴在草坪上的黑衣人。 老管家站得笔直，微风轻轻吹起他的西装外套下摆，而他手中的双管｜猎｜枪纹丝不动，正直直指着地上黑衣人的脑门。 提姆同样毫发无伤，他穿着居家服站在阿弗身边，手里端着一杯咖啡, 头顶上还有撮毛乱糟糟的翘着，一副刚被人从被子里扒拉出来的猫样。 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又喝了口咖啡：“我报警了哦, 在戈登局长来之前，不如先说说看你来韦恩庄园是准备干什么吧？” 他心里其实已经掠过无数阴谋论，从有人发现了布鲁斯的身份到有人发现了米斯特的身份，最后变成米斯特的魔法仇家找上门来, 要血战韦恩庄园。 红罗宾内心风起云涌，脸上依旧云淡风轻，他带着恰到好处的总裁礼貌微笑，上下不断打量着眼前的黑衣人。 这个干瘦的男人皮肤黝黑，身材矮小，身上还散发着古怪的味道。他从头到脚裹着一件一看就很有年头的黑色兜帽长袍，露出来的脸上纹着不知名花纹，脖子手腕和脚腕上都戴着古旧的黄金装饰，但那些首饰也无法改变他整个人的形象——黑漆漆阴森森得像是刚从阿兹卡班逃出来的摄魂怪。 那人用愤怒的眼神瞪着提姆，似乎提姆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看得提姆莫名其妙。 他张口：“&%￥#@*&@！！”你们这些违背规则的混蛋，难道不应该用魔法和他正面对决吗？！ 第74章 提姆仔细回忆了半天，这才依稀辨认出对方话语中的几个发音似乎是属于南美印第安语言体系，至于具体是哪个族群他暂时还没听出来。 米斯特已经一阵风一样跑到他身边了。 看见提姆和阿福都平安无事之后，米斯特这才送了口气，在提姆身边停住他几乎要将草坪擦出火星子的脚步。 杰森和达米安紧紧跟在他身后，见凶手已经被抓住，也都不由得松了口气。 达米安一脸无语。 果然！四肢着地的动物就是比两只脚跑得快，米斯特这个小混蛋要是在体育课上用这招，他也不至于丢人地800米跑了8分钟！ 隔着老远，乔恩斯先生堪堪跟上，他跑的气喘吁吁，依旧还差好几十米才到韦恩庄园。他怀里抱着尼西的鱼缸，身后还跟着他老妈的灵，啤酒肚上的肥肉正一颤一颤地向他抗议。 乔恩斯先生止步在韦恩庄园门口，瘫成一摊喘不上气的五花肉。 米斯特狠狠一脚踹在被捆起来的黑衣人身上，同时大声骂道：“你到底是谁？！居然敢来韦恩庄园！你要干什么？难不成还想诅咒我们家的人吗？杀了你哦！” 提姆笑着摸了摸米斯特的脑袋：“米斯特，好孩子不可以杀人哦！” 米斯特一秒变成乖巧脸：“我知道，提姆，我只是吓唬一下他！” 但黑衣人已经被米斯特吓唬住了，因为他感受到了自己亲手制作的干缩人头上传来的恐惧。他的人头似乎在向他诉说眼前这个小男孩究竟有多么可怕！他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男人在对上米斯特的视线时，身体忍不住开始瑟瑟发抖。 他是个血脉正宗的希瓦罗人，灵感天赋强的可怕。 可惜希瓦罗人如今人丁凋零，勉强也只剩下三个民族、不足三万人还保持着传统的生活，不肯被现代社会奴役。 他的名字叫奇里克南图，隶属其中的阿瓦琼族，在阿瓦琼的当地语言中，他的名字寓意‘被神圣植物选中的人’，他是部落里最年轻，也是最优秀的乌维辛。 在上个月，他已经通过了为期五年的禁忌训练，将终身侍奉在太阳神埃特萨和大地女神努格库伊身边。 乌维辛就是萨满，是整个阿瓦琼的部落中负责和神明沟通的存在。他们平时不仅需要承担医师的职责，用草药和祈福仪式为族人治疗病痛，还需要主持各种祭祀活动、审判罪案，甚至在必要的时刻还需要献出自己的力量和灵魂为部落的未来进行预言，是整个部落中除了老族长之外最重要的存在。 之前他一直和部族的人一起居住在秘鲁境内的亚马逊雨林中，过着刀耕火种的农业生活。如今是他第一次离开部落，飘洋过海来到其他国家，直面其他国家的现代巫师。 起因是一个月前，突然有个陌生的美国男人找上门来。 那人似乎也是个巫师，还认识他们族长，对方带着价值不菲的礼物——包括大量黄金和宝石，在和族长促膝长谈一整晚后，族长便忧心忡忡地将他叫到了身边，要求他立刻离开部落，前往另一个国度去做一件事。 奇里克当时感觉很诧异，因为半年后就是他继任大萨满的仪式，他需要在这个非常重要的仪式上替整个部落向神明祈福。为此，他必须做大量祭品和准备工作才行，这时候离开部落既不符合传统，更不是合适的时机。 可族长却说那件事将会是他担任大萨满之前最后一项考验，关乎全部落能否安然度过风调雨顺的十年。 原本族人都十分反对，因为按照传统，从来没有一位即将成为大萨满的族人要离开部落去外界历练的，可最后族长居然从怀里拿出了一份合同，上面是秘鲁政府同意停止对他们所居住的雨林进行开发的通知。 那正是那个外乡人带来的‘礼物’之一。而对方要求的‘回礼’正是奇里克需要完成的任务。否则对方便要直接离开，而这份合同也会作废。 于是所有族人都沉默了。 最近他们确实都在为此而头痛，雨林对他们而言神圣不可侵犯，如果政府真的要对这里进行开发，那他们恐怕不得不想办法抗争。可一个原始部落的抗争在现代国家面前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呢，他们确实是生活在雨林深处与世隔绝，但不代表他们看不清形势。 奇里克一想到这些，就忍不住满心愤恨。他张嘴，开始新一轮的大声咒骂。 不过在场所有人都听不懂他的话，提姆虽然精通多国语言，但那不代表他能听得懂一个亚马逊流域小部落的脏话。 安度玛里斯叼着人头放在米斯特面前的地上，威胁地对着黑衣人汪汪咆哮，声音大到盖过了对方的咒骂声。 米斯特冷着脸盯着地上的男人，眼底一片威胁之色。 虽然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但他知道应该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于是他上前一步，一脚踩在那个干缩人头上，然后脚下用力—— 人头猛地就这么碎掉了。 填充在内部的草药、石子与河沙爆了出来，流了一地。 所有人都听见了一声尖叫，随后便是一阵从米斯特脚下升起的黑烟。那阵黑烟盘旋着上升，飘得飞快像是想要逃跑，但安度马里斯已经在米斯特的指挥下冲了过去，汪呜就是一口。 于是那道黑烟也消失在一声尖叫中。 米斯特做完这一切才想起来提姆和阿弗，他小心翼翼地用眼角去看提姆，只见提姆还是那副温和的笑容，他看着米斯特，语气轻松地问道：“怎么啦，米斯特？你刚刚好像踩到什么东西了，没有崴到脚吧？小心一点哦。” 表演极其自然，一点都没让米斯特察觉到不对。 米斯特松了口气，“嗯嗯，是个想送给布鲁斯爸爸做礼物的工艺品，不过现在被我不小心踩碎了，我等会重新买一个给布鲁斯爸爸！” 而阿弗早就扭过头，正十分淡定地抬脚准备走回庄园，去给终于回家的小崽子们煮茶了。 奇里克这会儿已经被吓破胆了，他辛辛苦苦制作了好几个月的干缩人头！里面还困着一个邪恶强大的灵魂的人头，居然就这么被轻而易举地碾碎了！这怎么可能？现在外面的巫师都已经强大到这个地步了吗？！ 他忍着恐惧，对着米斯特旁边的提姆色厉内荏地叫道：“……你们这些不知好歹的混蛋，快点放开我！否则始终庇护着我的太阳神埃特萨和大地女神努格库伊一定会降下神罚，要你们好看！你们……你们的灵魂会被我禁锢起来，永生永世折磨！” 小z尽职尽责地翻译，顺便还吐槽：“哇，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搞神罚这一套哦，老土！我们现在最可怕的惩罚是断网断电砸手机好伐，你一点都get不到我们现代人的痛点，难怪这么容易就被抓住了。” 提姆：…… 可能断网断电对米斯特来说确实是最可怕的惩罚吧，毕竟他弟弟是沉迷在tiktok、youtube和twitter上学习的小孩。 他会记得下次建议布鲁斯没收米斯特的手机，这可能比烧了米斯特的谷子对他而言更有威胁力。 米斯特斜眼瞅着地上的萨满，亮起自己的拳头：“哦，是吗？让提姆和阿弗好看？那我要好好看看到底能有多好看了！敢威胁我们家的人，我看你是害怕死得太慢了！” 说完，他已经扑了上去，嘴里还在大骂：“你以为我的脾气像阿弗一样好吗？我才不会持枪对你表示瑞思拜！你看我今天能不能揍得你满头开花！” 提姆有些不忍直视地扭过头，杰森熟练地等在旁边，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搞快点，米斯特，阿弗的下午茶还在等着我们呢！” 第50章 要去纽约旅游啦！ 十分钟后, 当戈登局长带着警员冲进韦恩庄园时，看到的就是正一脸乖巧地坐在沙发上吃小饼干的米斯特和他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以及嘴里呜呜咽咽、脑袋肿了一大圈完全看不清面孔、双手双脚都被捆在一起的陌生男人。 那男人身上套着一件十分不合身的睡衣，头发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坑坑洼洼的, 有的地方还能看见反光的头皮。他光着脚，身上一件多余的东西都没有，耳朵上大大的耳洞空空如也，看起来像是刚刚被人洗劫一空的难民。 “……这就是今天的罪犯吧，”戈登局长说道，“那我现在带他回局里？” 米斯特从沙发上跳下来，一脸愤恨地对着戈登局长告状：“没错，就是他！他未经同意擅闯我们家，他还威胁我柔弱的家人们！” 米斯特柔弱的家人们齐齐抬头默默看了米斯特一眼, 然后纷纷又低下头开始吃东西。 米斯特像是受到了鼓舞一般，继续大声诉说着事情的原委，声音听起来简直委屈极了：“我怀疑他是伪造了证件，偷渡过来的，他甚至还偷偷往哥谭带了不允许交易的违禁物品，证据就在院子里！你们会把他关在阿卡姆里吗？我问过了ds老师了，像他这种情况至少会被关10年！我们反正坚决不和解！” 第75章 以后谁敢吓唬他们家的人类，通通值一个10年有期徒刑，他会让尼西把游乐园改造成监狱。 被绑起来的奇里克语言不通, 虽然他没听懂米斯特在说什么，但他看得懂眼前这个穿着制服的人应该是拥有权利的官员, 于是他在地上挣扎得更厉害了，看起来就像是想要负隅顽抗！ 跟在戈登局长身边的利亚姆用警棍狠狠地敲了奇里克的胳膊，大声呵斥道：“老实点！” 奇里克呜呜地叫着，眼里的泪水终于还是顺着脸上的刺青纹路流了下来。 他不是想反抗, 实际上他是想让这群官方的人快点带他走！他觉得这些披着现代文明的皮的警察至少不会像米斯特一样，那么凶残地揍他一顿！那个可怕的小孩甚至还抢走了他身上所有的魔法物品，就连他藏在头发里的那些用来占卜和诅咒的裸盖菇和毒藤汁都没有放过！ 对方甚至剃光了他的头发！还用现代武器威胁他脱光衣服！ 奇耻大辱！ 为什么这个美国巫师小男孩不按套路出牌？！ 他还以为对方会用巫术和他决斗！这难道不是魔法界的传统习俗吗？用现代武器殴打他是不是太不守规矩了？！ 这是堕落！是对神圣力量的不敬重！ 他眼神里流露出屈辱，于是扭头怒视米斯特，但却在米斯特可怕的眼神扫过来时害怕得闭上嘴，噤若寒蝉。 米斯特冷哼一声。 这混蛋差点害他暴露身份，幸好提姆和阿弗眼神都不怎么好，没看到他的触手。 奇里克又抖了抖，心头渐渐泛起绝望，看样子他漂洋过海来到这个异国他乡想要完成的任务如今是完成不了。 可恨的外乡人！根本没有说过，对手如此强大！这简直是让他来送死！ 今天他专门来韦恩庄园，其实就是来和哥谭的一个小巫师决斗的。这是那个外乡人的要求，对方要他们杀死一个名叫米斯特韦恩的、据说会召唤邪神毁灭世界的小男孩。 他们部落的萨满一向以维护部落和子民的安全为己任，倘若真的遇到了会威胁世界的邪恶巫师，那么出手将邪恶力量扼杀在摇篮中也是应当的。 可惜敌人实在太过强大，如今他已经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可是，明明他之前已经对米斯特身边的亲近之人出手了，为什么那个孩子显得如此无动于衷？ 他的占卜不应当出错，他服食下裸盖菇之后，在幻象中预见了米斯特毫不犹豫地挡在那个名叫威廉乔恩斯的男人面前，一副无论如何也会保护对方的安全的样子。而后，他又看见米斯特毫不犹豫地掏出了一大叠钞票塞进那个男人怀里的场景。 这样的场景，无论怎么看也该猜到威廉乔恩斯就是米斯特重要的亲人或者朋友，所以他才率先选择诅咒威廉乔恩斯。 天知道他在哥谭人生地不熟的，好不容易才花钱从一个红头罩帮的黑邦成员那里想办法打听到这个家伙的！ 杰森默默塞了口小饼干，坐在沙发上不说话。 刚刚米斯特得知这家伙是来找他决斗的时候也十分诧异。 但在和那个男人‘友好交流’之后，从对方口中听说是有个来自美国的家伙拜托他们部落出手，要除掉一个受到邪神眷顾的小男孩时，米斯特忍不住惊喜地瞪大的眼睛。 瞧他听见了什么关键词，受到邪神眷顾！ 米斯特兴奋得眼睛都红了，触手也偷偷摸摸冒出来在空气里狂甩，差点绊倒路过的阿弗。 阿弗淡定地原地起跳，躲过了米斯特的触手袭击，然后塞了一碟小饼干在米斯特手里。 米斯特咔嚓咔嚓一脸凶残地吃着饼干，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邪神眷顾唉！对方说的一定就是蝙蝠侠吧！看来蝙蝠侠已经认可他作为眷属了！那是不是以后他可以光明正大打着蝙蝠侠的旗号行事了？ 一定是他前段时间告诉所有人他信仰蝙蝠侠这件事被蝙蝠侠听到啦！好耶！ 戈登局长倒是不知道米斯特今天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兴奋，他只是觉得米斯特还没去上学简直是太过分了。 头发花白的戈登老爷爷有些看不惯地板起脸，他刚想开始啰嗦两句，结果提姆就上来打断了他的话。 提姆继续说道：“米斯特说的没错，这家伙可是带了好几个干缩人头，目前市面上早就没有这东西了吧，我建议你们查一下碳14，说不定这些人头都是近些年才制作的，这可是重大违法行为！” “不过我还是建议将这个家伙遣返回国，而且我怀疑这背后涉及一个可怕的产业链条，涉及人员偷渡和文物走私，这件事我们一定会追究到底的！韦恩集团的法务部门接下来会处理这件事。” 戈登局长瞬间明白了提姆的意思，这个鬼鬼祟祟满嘴方言的偷渡客目前是个没什么用的家伙，该收集到的信息已经被这黑心的一家子全都榨取出来了。 而他现在只需要把人关进监狱，然后按照法律程序把人遣返回去就可以了。 至于剩下的问题和提姆口中的‘罪恶产业链条’，蝙蝠侠会全面接手。 优秀的蝙蝠侠。 戈登局长忍不住点了个赞。 于是他便带着警员们将这个嘴里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说什么的家伙从地上提了起来，准备离开。 离开之前提姆又突然叫住了奇里克。 奇里克有些茫然地顶着猪头脸，回头看向害他折戟哥谭的可怕一家人。 提姆拍了拍米斯特的肩膀，示意米斯特再跟对方‘友好地’说两句话。 米斯特上前两步，目光锐利：“你给我小心一点，赶跑就打断你的腿！” 奇里克抖了抖，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提姆低声问道：“所以你还是不肯告诉我们，在纽约接应你的人是谁吗？” 米斯特犀利的眼神扫了过去。 奇里克嘴巴张张合合，最后还是选择闭口不言。 提姆笑着说道：“你不说也没关系，但你知道秘鲁政府准备继续开发雨林这件事吗？听说他们发现了石油。” 小z尽职尽责的翻译了一遍。 奇里克面露震惊之色，被手铐铐起来的手臂大幅挥舞，他用力挣扎着，似乎想要突破警察的拦截，跑到提姆面前确认这一消息的真实性。 提姆已经调出一则当地新闻展示在奇里克面前。 奇里克捏紧双拳，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他好像在那咋新闻的照片里还看见了熟悉的族人的身影！ “……我要回去！放我回去！” “我们会送你平安回去，但是你得告诉我，究竟是谁欺骗了你？想借你的手来杀人？” 奇里克颓然的低下头，他盯着韦恩庄园地毯上的花纹愣怔了半天，最终又将视线落在那则新闻上。 良久，他说道：“……是午夜老爹，那个外乡人让我联系他，我听他们都管他叫午夜老爹。” 午夜老爹？ 提姆眯起眼。 这名字听起来就带着一股熟悉的、康斯坦丁特有的阴间风情。 看来又是老熟人。 戈登局长眼皮抽了抽，心想，下次如果遇到难搞的犯人，果然还是得请红罗宾帮忙。他再三确认提姆没有别的问题后，最终拎着人离开了韦恩庄园。 戈登局长前脚刚迈出韦恩庄园，米斯特就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提姆：“你刚刚说了哦，我们现在可以去纽约了吗？” 提姆已经在戈登局长出现之前就已经查明了奇里克在抵达哥谭之前的全部行踪，对方从纽约的一个港口偷渡上岸，紧接着便被一辆挂在教堂名下的运输车送到了哥谭。 再联想到米歇尔神父近期出现在纽约的行踪，不难确定这个来自非洲部落的家伙就是米歇尔神父带来的，现在能确定的是，米歇尔神父恐怕和那位神秘的‘午夜老爹’也达成了合作。 只是他们都不清楚，米歇尔神父为什么就能断定当初打败他和蜥蜴人的家伙就是米斯特。 “可是这不对呀，”乔恩斯先生思考了半晌，弱弱地提出异议，“诅咒我的人难道不是玛丽安吗？为什么又变成了米歇尔神父……我们现在探讨的应该还是有人在诅咒我这件事吧？”但他总觉得事情的走向好像越来越令人迷惑了。 他也听说过米歇尔神父的名字，现在坊间传言都说这个神父是个邪恶的巫师，每天用那些可怜的流浪汉们做残忍的人体实验，是继猪头教授、雨果教授和稻草人之后哥谭最令人厌恶的人体实验罪犯之一。 “玛丽安如今也在纽约。”达米安说道，“我们尚不确定他们之间是否有联系。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玛丽安、蜥蜴人和米歇尔神父之间似乎统一了阵营，至于之前他们是不是一伙的，这就很难确定了。” 不过容易确定的是，这群人现在都在纽约。看样子纽约之行迫在眉睫了。 米斯特兴奋得两眼放光。 太好了，他可从来没出去旅行过！除了哥谭这个民风淳朴的旅游城市之外，他最想去的就是另一个同样民风纯朴人民热情好客的旅游城市——纽约。 第76章 听说在那里经常能遇见外星人！是除了隔壁的大都会之外，观测外星人的最佳城市之一！ 米斯特的手指在智能手表上点点点，小z已经开始按照米斯特的想法为他制定独家旅游路线了。 可以先去皇后区看看蜘蛛人，当天下午有时间就可以立刻去网红景点斯塔克大厦拍照打卡，x学院离得稍微有点远，建议和复仇者联盟大厦一起安排在第二天。地狱厨房的夜晚也是绝对不可错过的风景！ “可惜我是不能陪你去了。”提姆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最近少年泰坦手头上也有很多任务，他还需要辅助蝙蝠侠，这会儿去纽约可不是个好选择。 他的目光对上了杰森，两人一起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杰森懒洋洋地伸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达米安刚想张嘴说什么，提姆已经率先开口了：“达米安，你需要留在哥谭……上课。” 夜巡任务这两天比较繁重，蝙蝠侠不在哥谭，阿卡姆有人蠢蠢欲动，他们得到了消息，目前还在调查中。 何况提姆觉得他也得为可怜的大红想一想，大红一个人带孩子出去旅游不容易，要是一口气带两个熊孩子，他担心大红会崩溃。 米斯特已经准备拔腿冲回房间，准备收拾行李了。 他路过还坐在他家客厅里平复心情的乔恩斯先生，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怎么还在这里？你妈妈还没来接你回家吗？” 乔恩斯先生：…… 这是没我什么事儿的意思了对吧？ 好的，我这就走。 第51章 偶遇纽约特产！ 纽瓦克机场。 杰森背着旅行包大跨步向前走, 身后跟着拖着蝙蝠侠旅行箱、还时不时东张西望的米斯特。 两人一副异地旅客的打扮，米斯特一脸的好奇兴奋，正掏出手机对着各个角落拍拍拍, 时不时还要和杰森自拍一下。 发出去的动态迅速得到了提姆、阿弗和迪克的点赞以及达米安的吐槽。 吐槽的点主要集中在米斯特稀烂的怼脸拍照技术和剪刀手拍照姿势上。 迪克对着米斯特的大头照疯狂夸夸： 米斯特宝贝，你超可爱！你是全纽约最靓的崽！你是哥谭的宝贝吉祥物！想吃什么东西一定要让杰森给你买！ 斯蒂芬妮、芭芭拉和卡珊已经开始给米斯特发红包了。 杰森那边接收到了一连串‘照顾好米斯特’和‘玩的开心‘的要求。 两人在到处都是外地游客的纽约机场倒也一点都不显得突兀。 米斯特怀里甚至还十分应景地抱着一个钢铁侠迷你机器人，这是刚刚在候机厅买的当地特产。 米斯特意犹未尽地挂断了和斯蒂芬妮的视频，开心的看着杰森：“旅游可真有意思！下次我要带布鲁斯爸爸一起出来玩！迪克说有亲子旅行团，下次我们可以报那个！” 杰森翻了个白眼。 米斯特怀里机器人的胳膊动了起来，眼睛还冒出biubiu的亮光，他隐藏在内部的发声系统发出奇怪的机械音：“i am ironman！米斯特宝贝，你看我学得像不像？” 米斯特用力点了点头，为小z点赞：“特别像, 和刚刚广告里的声音一模一样！还有，我喜欢你今天的新造型！” 杰森额角跳了跳，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 刚刚米斯特看见钢铁侠造型的机器人之后就完全挪不动腿了，非要他买下一个送给小z。而小z这个喜新厌旧的赛博小混蛋果断抛弃了住了很久的老宅红头罩，选择搬进新家钢铁侠机器人。 什么品位！ 番茄炒蛋哪有番茄炒番茄的颜色好看？ 只有洋娃娃大小的小机器人挥着手臂和过往的行人十分社牛地打招呼，嘴里不停念叨着‘我是钢铁侠’，惹得路过的旅客纷纷都用慈爱的眼神看着米斯特。 崇拜钢铁侠的小男孩这个人设在纽约挺吃香的，大家都见怪不怪了。 杰森的眼神停留在小z身上，对这个能随时随地换身体, 只要有网就能随便转移的家伙的身份更好奇了，可惜他们还没查出来小z的真实身份。 这倒不是最重要的事, 重要的是今天他们来纽约的目的。 其实他目前并没有具体的计划，只是提姆提出了一种可能性—— 布鲁斯在纽约探查米歇尔神父的踪迹时屡屡碰壁，总是在即将抓到对方的小尾巴时，突然又失去线索。对方肯定有魔法手段在追踪他们的动作, 并且像遛狗一样耍着他们。 目前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米歇尔神父对米斯特怀有兴趣和恶意，那么如果让米斯特出现在纽约，那位米歇尔神父恐怕明知是陷阱也会主动跳出来做点什么。 这种敌暗我明的状态才有机会变成敌明我暗。 一开始布鲁斯并不赞同这个计划，他严辞拒绝让米斯特做诱饵，但是提姆提出的另一个可能性又让蝙蝠侠改变了主意。 米歇尔神父所做的并不仅仅是买通了一个萨满巫师和他所在的部落而已，对方似乎隐隐和小丑也有了联系。既然已经清楚米歇尔神父的计划是找人杀死米斯特，那哥谭这个米斯特的常驻地点对米斯特而言便显得有些危机重重，毕竟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与其等着对手找上门来，还不如先一步悄悄把米斯特送出去，然后他们关门打狗。 至少先保证哥谭本地势力安分守己，不会和外地人勾结对米斯特蠢蠢欲动。 何况纽约还有布鲁斯的老熟人钢铁侠。越是大城市里，越是高手云集，如果扔一块砖头在纽约砸中的10个人里至少得有一个超级英雄，米斯特在纽约反而说不定会更安全一些。 杰森一把拉住想要到处乱跑的米斯特，掏出手机查看蝙蝠侠给他的定位。 富豪之所以称为富豪，有一个特征就是他们在世界各地都有房产，布鲁斯当然也不例外。 现在他们准备去和蝙蝠侠会合。 相信蝙蝠侠已经穿好了布鲁斯韦恩的外套，正在房间里品着红酒等待他们的到来。 杰森在人头攒动的机场里选择用力揪住米斯特的衣领，免得傻弟弟把自己弄丢。他心里总有一些惴惴不安，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现在尤为强烈。 红头罩的眼神警惕地扫过四周，然而什么可疑的人物都没看见。 四周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带着旅行箱手提包的人们行色匆匆，快步穿梭在机场里。 就在他准备带着米斯特打车离开的时候，机场附近突然骚乱起来。 人群纷纷向着杰森和米斯特所在的出口涌来，还有人大声尖叫着救命，似乎前面发生了爆炸！ 杰森心头一紧，条件反射的就想冲过去救人。 他拉着米斯特想要避开人群，然而人流却十分汹涌，大家一窝蜂挤过来，整个机场都瞬间乱了起来。 杰森护着米斯特躲开一个冲过来的男人，然后仗着身高腿长一把拉住了被人群挤过来，差点摔倒在地上的一位女士。 拥有一头红色长卷发的女人抬起头，露出一张美艳动人的脸，她对着杰森露出一个楚楚可怜的表情，结果脚一崴，整个人又往杰森怀里柔柔弱弱地栽了过去。 “抱歉，谢谢你救了我！”女人说道。 杰森面色微变，他伸出手想要迅速推开那女人，但那女人的速度居然更快一点！对方的手臂像钳子一样，已经紧紧抱住了杰森的腰，那力度大的简直不像人类。 女人凑在杰森耳边，轻轻吹了口气：“带我一起走嘛，我扭到脚了哦！” 杰森浑身上下起了一片鸡皮疙瘩，他用力挣扎，结果摸到了女人明显隆起的肱二头肌和腹肌。 杰森：…… 米斯特站在杰森身边满眼好奇地看着，“杰森，这是你的新女友吗？” 杰森的脸立刻黑了下去。但那女人却像扯不掉的狗皮膏药一样双臂紧紧攀着他，无论他怎么推都推不动。 周围的人群还在尖叫着向前挤，杰森在混乱中想要伸手去拉米斯特结果拉了个空，他被女人紧紧抱着，夹在人群中，接连被疯狂往前逃跑的人撞了好几下。 但那女人却站在原地不肯动，她对着杰森露出一个更加挑衅的笑容：“亲爱的杰，你怎么这么狠心？遇见危险就准备把我抛下吗？你不爱我了吗？” 刚刚被挤过来一对情侣对着杰森投来异样的眼神，男人揽着女朋友快速向前跑，一边还回头对着杰森比了个中指。 杰森的脸更黑了。 但他现在已经认出了面前拦着他的女人究竟是谁，他冷笑一声，用力攥紧女人的手腕：“请放尊重点，玛丽安女士。据我所知，你和你丈夫还没离婚吧？” 小z和米斯特同时到抽一口冷气，看得更加津津有味了。 杰森：…… 他不知道这女人究竟想干什么，但很明显，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 玛丽安继续柔柔弱弱地往杰森身上靠，还顺便对米斯特眨了眨眼睛。 第77章 米斯特看着她的眼睛，突然觉得这个人有点眼熟，但他又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 杰森的枪已经从隐秘的角度抵住了玛丽安的腰侧，他冷笑一声：“你是想在我的通缉令上再添一笔吗？我倒是不介意。” 玛丽安立刻举起双手作出投降的姿势。 她的眼珠滴溜溜转了转，看了看杰森的枪口，张嘴刚要说什么，结果又从他背后冒出来好几个惊恐尖叫着往这边逃窜的人。 他们口中大声喊着：“要塌了，机场快塌了！救命啊！” 人群巨大的力道撞得杰森连连后退，而玛丽安却悄然避开那群人，几个转身躲进了人群里。 她对着杰森笑了笑，然后晃了晃手中的枪。 杰森：！！ 他看了看空空如也的手掌，忍不住开始思考那个女人究竟是什么时候把枪从他手里偷走的，这简直令他难以置信！ 但对方确实做到了。 杰森刚想上前追过去，但人群却又涌了过来，维护秩序的警察也已经持枪赶到，正围成一堵人墙强制疏散人群。 杰森只好回头寻找米斯特，然而等他调转视线，却发现原本米斯特站着的位置已经空无一人。 ** 米斯特抱着小z，正被一个陌生男人扛在肩上，向前狂奔。 那人跑得速度极快，吹得米斯特的头发糊了一脸。他勉强撩开贴在脸上的头发，十分淡定地回头问道：“你到底想把我带到哪里去啊？我今天的旅行计划都被你打乱了！” 刚刚在机场，他亲眼看见杰森搂着自己的新女友像是准备去做些成年人该做的事情。他觉得自己作为弟弟，应该要为杰森感到开心，毕竟成家立业是件非常重要的事，阿弗可是反复强调过的。 打扰人恋爱会被驴踢，虽然他觉得杰森的恋爱进度有点快对象也有点怪，但那可能就是杰森的癖好，他应该理解并尊重。 他觉得自己一个人去旅游也不是不行，反正小z已经给他订好了旅游计划，一切都很完美，他是个成熟独立的小怪物，并不需要监护人随时陪同。 所以米斯特毫不犹豫地选择默默祝福着杰森，并和杰森分道扬镳，然后转身就十分独立自主地带着小z离开了机场。 然而他还没走几步，就突然被一个眼熟的男人拦住了去路。 那男人正是失踪了许久的蜥蜴人瑞克罗纳德！ 他警惕地打量着米斯，却又坚决站在米斯特面前挡住他的去路，不肯让开。 米斯特也静静地抬头盯着对方。 两人就这么一言不发的对视了半分钟，最后是瑞克罗纳德败下阵来，他弯下腰，一把扛起米斯特，转身就跑。 米斯特什么都没说，就这么任由对方把他扛在肩上，飞速逃离了机场和他的二哥杰森。 蜥蜴人的能力果然很强大，对方就算用人类的样子跑起来也只能看见残影，纽约糟糕的地面交通比不上他的两条腿。 而米斯特之所以没有躲开，是因为他还惦记着给布鲁斯爸爸报仇。 他当然还记得瑞克罗纳德，这个人在社交媒体上说过他爸爸的坏话，他还没来得及打回去！ 怪物报仇，十年不晚！现在机会可终于被他等到了！ 米斯特被倒着扛在肩上，露出一个冷冷的微笑，他张开嘴，冷风从屁股后面吹过来，扬起了他一头黑发。 米斯特：呸呸呸！ 头发吃嘴里了！可恶！ 瑞克罗纳德一边跑，一边笑出了声：“你终于落到我手里了！哈哈，你等着，我一定要……” 正好这时他转过身，闪进了一条无人的小巷子，米斯特迅速抬头，仔细上下打量着整条巷子。在确认没有监控之后，他毫不犹豫地捏紧拳头，一拳打在了蜥蜴人的后脑勺上。 瑞克罗纳德‘嗷’的一嗓子叫出来，差点把手里的米斯特甩出去。 但米斯特的手却像钳子一样，牢牢抓着他的肩膀，不肯放开。瑞克罗纳德感觉自己的肩膀都要被米斯特捏碎了！ 米斯特冷笑：“笑啊，你怎么不继续笑了？是天生不爱笑吗？” 瑞克罗纳德疯狂挣扎起来，试图把肩膀上的米斯特甩出去，然而米斯特却不依不饶的在半空中旋转180度，直接两脚一跨坐在了瑞克罗纳德的肩膀上。 他伸出触手，毫不犹豫地抽打在瑞克罗纳德的后背和屁股上，两只手还拼命薅对方的头发：“我可没让你停，快点往前跑！今天我想去看斯塔克大厦的灯光秀，你要是害我错过时间，我可饶不了你！” 瑞克罗纳德被他抽得连连哀嚎，肠子都快悔青了，他张口想要解释，结果却被米斯特一把从两侧扯住了嘴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他用眼角余光向后看去，却在看见米斯特的触手时，眼神变得震惊起来。 “你你……不对，这怎么可能！你就是那天的……不可能吧，我以为你只是那位的信使！” 他其实一直想找到那天只用一招就把他打败的伟大存在，为此还去威胁了韦恩庄园的主人，想要通过米斯特求见对方一面。 结果没想到，他居然绑架了那位本人吗？ 不是……这不应当啊！布鲁斯韦恩的儿子怎么可能是怪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他满脸震惊地被米斯特摁着脑袋狂揍的时候，头顶上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嘿，你想对那个孩子做什么？” 米斯特和瑞克罗纳德一起抬头，只见黑漆漆巷子上方生锈的安全梯上，突然冒出来一个红色的脑袋。 脑袋的主人正义感十足：“放开那个孩子！” “是蜘蛛侠！”米斯特开心地招招手，小z也发出一声欢呼，愉快地开始为米斯特的旅行日记拍照打卡，丰富素材。 收获米斯特和纽约特产合影*1。 “别害怕！我来救你了！” 米斯特一个激动，一脚踹在了瑞克罗纳德的心口。 瑞克罗纳德捂住胸口剧烈咳嗽，心想，这群纽约的超级英雄可真是不长眼睛啊，难道现在更应该被拯救的不是他吗？ 然而下一秒，米斯特扣着他脖子的手却突然力度一松。 瑞克罗纳德还没反应过来，米斯特就已经闭上眼睛向后倒去。 在他倒地的前一秒，瑞克罗纳德身前刮过一阵狂风，他眼前一花，红色的身影已经扯着蜘蛛丝飞速荡了下来，一把接住了米斯特。 顺便还送了他一拳，外加蜘蛛丝大礼包。 被捆成一团吊起来的瑞克罗纳德：…… 第52章 你的灵魂可以给我了吗？ 米斯特在晕过去之前, 脑海中最后一个想法是：好开心！收集到了一张和纽约特产的合照耶！接下来他一定要想办法集齐全图鉴！ 目前还差钢铁侠、美国队长、浩克…… 米斯特正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数过去时，脑子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紧接着，就是之前经历过两次的、像是被人放在螺蛳粉的碗里一筷子嗦走的感觉。 米斯特晕晕乎乎地顺着那股力道离开了身体, 随后他就彻底失去了意识。 ** 此时的康斯坦丁正浑身是血地躺在一个黑漆漆、满是泥泞和污水的下水管道中，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现在的地理位置是墨西哥南部的一家修道院。 曾经和他一起经历过纽卡斯尔事件的安玛丽弗林在三天前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并请求他过来调查一起发生在修道院里的虐杀孕妇盗窃婴儿的案件。 其实准确来说是安威胁了他。 这位老朋友对他的憎恨显然一直未曾消散。 康斯坦丁一直知道，安弗林在经历了纽卡斯尔事件后选择抛弃所有魔法，走进修道院里虔诚侍奉上帝。所以他这次也用赎罪的心态来到这家修道院，想为老朋友做点他能做的。 他通过如尼纹石占卜，确定了凶手的确是恶魔。可惜那个狡猾的恶魔能力强大还十分擅长隐藏行踪，等康斯坦丁好不容易用圣水捕捉到那个恶魔的踪迹，却发现对方居然是拉玛什图！ 拉玛什图, 美索不达米亚神话体系中一位非常令人恐惧的女恶魔。她代表着疾病、死亡和邪恶，当然，她最臭名昭著的行为是喜欢寻找即将分娩的孕妇，剖开她们的肚子残忍虐杀她们然后偷走婴儿。 拉玛什图以孕妇的血肉为食，却拥有扭曲的母性，她会将婴儿小心翼翼地带到自己的巢穴里饲养。但那些可怜的孩子往往只有一个下场——活活饿死在拉玛什图的巢穴里。 然后拉玛什图便会陷入疯狂，继续去寻找下一个孕妇。 这个恶魔最令人恐惧的地方不仅仅是她悄无声息杀死孕妇偷走婴儿的能力，而是她大部分情况下都可以闯入被上帝庇佑的修道院和教堂，完全无视上帝的力量！ 传闻中, 拉玛什图同时也是夏娃的姐妹。 这是个棘手的恶魔，就连康斯坦丁也不得不严阵以待, 并随时做好放弃生命的准备。 第78章 最后他选择以自身的灵魂为诱饵，拼尽全力才拯救出被拉玛什图偷走的婴儿。然而他自己却已经力竭，并倒在了为拉玛什图设下陷阱的下水管道中。 黑漆漆的下水管道，康斯坦丁现在只能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过去的场景如同一幕幕走马灯在他脑海中飞速闪过，让他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他的腹部已经在刚刚的打斗中被恶魔戳穿了，他几乎能够看到里面鲜红的内脏。血液流失的滋味并不好受，他感觉自己从指尖开始逐渐失去温度，就像冰箱冷冻室里正在慢慢结冰的五花肉。 嘀嗒——嘀嗒—— 康斯坦丁费力地靠坐在巨大的下水管道内壁上，污水没过他的脚踝。头顶上还有水一滴滴落下来，刚好落在康斯坦丁的肩膀上。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污水渗透他的衬衣，然后逐渐滑落到胸口，最后慢慢没入腹部的伤口，给他本来已经疼到麻木的伤口带来一阵新的刺痛。 哗——哗啦—— 他听见有东西正在涉水而行，他很清楚那并不是人类，而是被他设局困于此地的拉玛什图。 原本他是能逃出去的，但是安玛丽弗林选择在最后关头推了他一把，将他同样关在了这个专门为拉玛什图设下陷阱的封闭空间里。 因为只要有他在这里，拉马什图就会被他吸引，也就没有机会继续潜入修道院寻找那些刚被拯救出来的可怜婴儿了。 “唔……” 康斯坦丁控制不住地呻｜吟了一声，轻微的响动在沉闷的下水管道中显得那么清晰，清晰到让拉玛什图的脚步声逐渐逼近。 巨大的阴影已经从拐角处显露出来，墙壁上的黑影长着驴的耳朵和狼的爪牙，拉玛什图乱蓬蓬的黑发、佝偻的腰背和狰狞的面孔已经出现在康斯坦丁眼前。 康斯坦丁冷笑了一声：“……你也迫不及待了，对吗？” 拉玛什图的眼睛终于看见了康斯坦丁，她兴奋地发出怒吼，挥动着扭曲的四肢冲了过来。 康斯坦丁有些不合时宜地想道，这个奇行种的姿势如果让米斯特来做，可能还挺有趣的。 下一秒，康斯坦丁整个人突然抽搐起来。 他身上浮现出诡异的纹路，整个人脱离地心引力直接从地上直挺挺的弹了起来，然后他整个人飞了起来，漂浮在拉玛什图面前。 康斯坦丁眼睛已经变成竖瞳，隐隐泛着红光。他嘴里发出低沉的、不是人类能够发出的声音，并对着拉玛什图张开嘴吧，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这是康斯坦丁最后的招数，他选择用自己的身体召唤了恶魔帕祖祖。 在美索不达米亚神话中，恶魔帕祖祖是代表着混乱和瘟疫的风神，他和拉玛什图一样，都能带来死亡和灾厄。 帕祖祖和拉玛什图是夫妻关系。 不过，帕祖祖虽恶，却是个遵守秩序的恶魔，他曾向主神安努宣誓效忠，并承诺愿意对抗拉玛什图的纯粹混沌之恶。 因此古代美索不达米亚人经常为孕妇佩戴刻有帕祖祖名字或形象的护身符，以此来保护孕妇和婴儿的安全。 这是康斯坦丁最后能够想到的，用来拯救自己一次的方法。 在恶魔降临的前一秒，他有些郁闷地看了一眼角落里刻下的逆五芒星魔法阵，那是他用来尝试召唤米斯特的魔法阵，可惜似乎是失败了。 他的传讯抵达了哥谭，但米斯特似乎没有响应他的召唤。 真可惜，现在他将自己逼入了绝境。 康斯坦丁闭上眼睛，任由恶魔帕祖祖侵蚀了他的身体。 他的灵魂漂浮在身体之外，眼睁睁看着帕祖祖赶走了拉玛什图。 在确定拉玛什图没有机会再回到这个修道院之后，康斯坦丁看准时机，趁着帕祖祖得意之际，重新抢回了身体的控制权。 他听见帕祖祖在他体内嘶吼，愤怒又不甘地试图撕扯他的灵魂，但康斯坦丁早已给自己画下防护符咒，勉强将帕祖祖封印在自己的身体里。 恶魔帕祖祖这会儿倒是拿他无可奈何。 可惜这并不是长久之计，为了驱逐一个恶魔而邀请另一位恶魔住进他的身体，这就像是饮鸩止渴，最终他只会帕祖祖消磨掉最后的意志，然后吞噬掉身体和灵魂，沦为恶魔降临人间的祭品。 康斯坦丁在获得身体主动权的第一时间就腿一软，重新跪倒在了污水中。 恶魔侵占身体带来的后遗症就是他浑身上下的肌肉酸痛得像是被人暴揍一顿，腹部的伤口疼得更厉害了，他感觉自己的肠子都要流出来了。 毕竟恶魔可不会那么好心地为他治愈伤口。 好消息是修道院终于安全了，康斯坦丁苦中作乐地想道。 他疼得嘶嘶倒抽冷气，十分想来一根斯卡续命。他的意识也开始再次变得模糊不清，但他只能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否则他一旦晕过去，帕祖祖一定会再度趁虚而入，侵占他的身体。到那时，后果就是难以想象的了。 他从拉玛什图手中保护住了孕妇和婴儿以及这个可怜的修道院，如果最后这间修道院又毁于帕祖祖之手，那他下了地狱都不会原谅自己。 康斯坦丁费力地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他颤抖着手努力将打火机放在掌心，然后毫不犹豫地摁了下去。当火苗灼烧到他手掌的时候，他终于在那股钻心的疼痛中清醒了过来。 帕祖祖的声音在他灵魂深处怒吼，用极尽肮脏的语言来咒骂他，攻击他。 听久了，康斯坦丁反而觉得这声音还挺提神的，他甚至还想骂回去，吵得越凶他就越精神。他和帕祖祖这会儿已经分别诅咒完对方的上上下下十几代，康斯坦丁丰富的利物浦脏话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他一边继续骂一边努力想站起来，但腿部颤抖的肌肉已经不支持他这样做了，更糟糕的是，他的肺癌好像又发作了。 是的，对康斯坦丁来说，这个世界没有最糟，只有更糟。他除了要面对这些乱七八糟的恶魔和怪物之外，还要面对人类的生老病死。 作为一个从17岁开始就每天至少30根烟，打火机每天只用一次，剩下的烟全用烟屁股来续的老烟鬼，他到现在才患上肺癌，简直是个奇迹。 康斯坦丁猛地咳嗽起来，然后喷出一大口血。他清晰地看见那滩污血中夹着几块内脏的碎片。 他的呼吸像破风箱一样呼哧呼哧费力至极，就好像他刚刚咳的那几下把自己的灵魂都一块儿咳出来了。 哗——哗啦—— 由远及近。 康斯坦丁后背突然冒起一层冷汗，他恍惚听见耳边似乎又传来了有人涉水而行的声音。 但这不可能，怎么还会有人来这里？ 安玛丽弗林和查斯恐怕都以为他已经被拉玛什图杀死，短期内应该不会出现在这里。 那么来的人究竟是谁呢？ 康斯坦丁浸没在污水中的手感受到水面传来的波动，寒冷至极的感觉从他身侧传来，好像冬天瞬间降临。 哗啦啦的水声在他身边停下，只剩下水面的余波拍在污水管道内壁后反复回荡的声音。 哗——哗啦—— 康斯坦丁体内的帕祖祖也突然噤声。 康斯坦丁完全不敢抬头去看。 一股熟悉的、令人陷入疯狂的恐惧感从灵魂深处传来，康斯坦丁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几个月前的精神病院里。 难以理解的巨大触手和黏液紧紧包裹着他的感官，无法形容的诡异生物铺天盖地。巨大的肉翅长在不应该出现的地方，层层叠叠长满眼睛的触手像是纠缠蠕动的群蛇。那些绿色的眼睛正齐刷刷地看着他，里面流露出他无法理解的神色。 康斯坦丁感觉头脑快要爆炸了，过量的信息涌入他的脑海，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留下，只留下给他一个几乎快要被撑爆的脑子。 有人在他耳边悠悠叹了口气。 那人——又或者那怪物弯下腰，柔软的触感攀上康斯坦丁的腹部，然后是他的四肢。 他被那些柔软的触手轻柔又不容反抗地抬了起来，像人偶一样被固定在墙上。触手紧紧缠绕着他的身体，一圈又一圈。触手尖在他的手腕和脚踝上轻轻蠕动着，脖子上的那条勒得他快喘不过气了。 冰冷的触手轻柔地抚摸着他腹部的伤口附近，然后猝不及防地探进了他伤口深处。 康斯坦丁疼得倒抽一口气。 他听见一道熟悉的，但是似乎更加成熟的声音在他耳边有些戏谑地说道：“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我的小约翰。” 恍惚之中，康斯坦丁看见了一个人影缓缓出现在那些触手中。 那个高大的男人披散着长长的黑色卷发，绿色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诡异的光，然而康斯坦丁却完全看不清对方的面容。 他在这个狭小的管道里有些委屈地微微躬着身体，慢慢靠近康斯坦丁，凑在他耳边说道：“……真傻呀，为什么不早点呼唤我呢？” 第79章 康斯坦丁感到一阵心悸，他完全不敢看向那双绿色的眼睛，却又不自觉地将视线移过去。 他的大脑又变得一片混乱，他只能张大嘴巴，颤抖着说不出一句话。 男人似乎轻笑了一声，随即便用带着蛊惑的声音在他耳边问道：“现在，你愿意把你的灵魂全部给我了吗？” 第53章 加大加粗的米斯特！ 康斯坦丁咬住舌尖, 直到品尝到鲜血的味道，才勉强让自己的意识清醒过来。 清醒过来的坏处就是，腹部的痛感更令他难以忍受了。 米斯特的触手在他的身体里来回搅动, 他甚至能感觉到柔韧的触感正徘徊在他的心脏附近。 同时他也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麻酥酥又暖洋洋的感觉从身体内部涌出来。米斯特的触手应该是帮他堵住了伤口，那些奇怪的粘液大概也许……有止血功能？ “唉，你伤的实在有点太重了。”康斯坦丁听见米斯特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为什么不早点叫我呢？我也没办法让你痊愈呀！我早就说过你是我的，居然有人敢动我的人，可恶！”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康斯坦丁感觉自己好像恢复了一些力量，他喘息着，问道，“你……” 他思考了一下, 最后还是选择嘴贱：“你好像终于长出脑子来了。” 米斯特：…… “……你知道的，部分生物会因为缺乏能量选择让更高级的功能陷入沉睡，这个时候身体就会自动调节，选择一种更加节能的模式。”米斯特说道，“总而言之，那个也是我，只不过是更加依靠本能来行动的我。还有，我的脑子一直在！” 虽然他是靠着本能行动，但是他的本能也是有脑子的, 只是不太灵光而已！他们触手怪都这样，有问题吗？！ 要不是今天他被召唤过来的时候, 碰巧有个充满能量的家伙在附近被他一口吞了，他也没办法恢复。 ……并且这恐怕只是暂时的，他想维持现在的样子，只能选择去找更多的能量。 康斯坦丁：“……啊是这样吗？上次你抱着我的大腿把我裤子都哭湿了, 那会儿你的脑子是不小心离家出走了吗？” 米斯特：“……我只是在用一种人类比较好接受的方式来表达我对你的依依不舍而已，谁让你选择离开我？” 他的触手又收紧了一点，颇有些恶狠狠地勒着康斯坦丁的腰。 米斯特低下头，仗着身高优势俯身去看康斯坦丁的眼睛：“你知道违背我的意愿会造成多么可怕的后果吗？我的小约翰，我看你就是仗着我的宠爱……” “什么可怕的后果？再哭湿我一条裤子吗？麻烦你行行好，挑一条便宜一点的，我最近手头还挺紧的，你放过我最喜欢的那条裤子。” 康斯坦丁一边胡言乱语，一边观察着米斯特的神情。 本来还是普通初中生模样的米斯特现在身高足足有2米多，长长的黑发一直拖到脚踝。那双绿眼睛在黑夜里像两颗美丽的翡翠，带着蛊惑人心的味道。 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和布鲁斯韦恩很像，细看之下却又有很多不同，他的神色完全没有哥谭花花公子那样的气定神闲或玩世不恭，更是没有蝙蝠侠的严肃坚韧和冷肃深沉。 非要形容的话，米斯特现在的样子就像传说中的海妖。 带着一副无辜的气质斜靠在大海中央湿滑的岩石上，披散着长发，在暴风雨中引诱路过的船只。 而他本人只是在无辜地晒月光而已。 这只性别为男的海妖还有无数盘旋在身侧的触手和周身难以名状的、涌动着的影子和雾气，他看起来危险又邪恶，但却带着莫名的诱惑力。 只是，他最好还是别开口说话—— 米斯特：“该死的，你已经成功引起我的注意了，你知不知道你在玩火？” 康斯坦丁：“……我觉得孩子小时候还是得少上一点网，你觉得呢？” 米斯特：！！ 果然不愧是康斯坦丁，他从网上抄的话居然都被看出来了！可恶！ “……我们能不能先离开这个臭烘烘的地方？你就非要站在这里跟我说话，然后看着我失血过多吗？你最好……” 康斯坦丁话还没说完，就两眼一闭，直接晕了过去。 他能撑到现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在确认完毕米斯特就算加大加粗变成plus版本也对他没有恶意后，康斯坦丁就放心地让自己休息了。 帕祖祖就算住在他身体里不敢招惹米斯特的，那个恶魔早就变成鹌鹑，一句话都不敢说了。 米斯特：！！ 米斯特脸上刚刚还游刃有余的轻松神色迅速褪去，他有些手足无措的抱着失去意识康斯坦丁，站在原地愣了半天，这才手忙脚乱地伸着触手迅速向头顶上捅去。 可怜的下水道被他捅了个对穿，碎石块噼里啪啦往下掉，砸在毫无防备的米斯特头上，等他护着康斯坦丁灰头土脸的从地下爬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脸惊恐和防备的查斯。 米斯特抱着康斯坦丁就跑了过去：“他晕过去了！快救救他！” ** 另一边，蜘蛛侠抱着米斯特初中生版本的身体，用警惕的眼神瞪着瑞克罗纳德。 “你到底对这可怜的孩子做了什么？！” 蜘蛛侠检查了米斯特的身体，并没有发现什么外伤。 但无论他如何呼唤，这个孩子也没有清醒过来。于是他只好愤怒地质问这个胆敢当街抢走孩子还疑似拥有特殊能力的家伙。 瑞克罗纳德感觉自己真是冤枉极了，他今天真的只是想要通过米斯特联系那位隐藏在哥谭的可怕存在，并没有打算伤害米斯特。 当然他现在已经知道了，他恐怕就算使出全身的力气也完全没有办法伤害米斯特一根毫毛，而米斯特只需要动动手指，就能把他摁死在地上。 他是真的不敢对这位大佬做任何不尊敬的事！ 瑞克罗纳德有些心虚地摸了摸藏在后腰的枪，好吧，他是打算软的不行就来硬的，反正他一定要联系上那位。 结果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蜘蛛侠准备扛着昏迷不醒的米斯特去附近的医院时，小巷子的拐角处却又突然冒出来了一个一看就十分不好惹的壮汉。 杰森肩膀上扛着一个正在不断挣扎的粽子，他目标明确地迅速转身，也走进了小巷子。 杰森毫不意外地看见了昏迷不醒的米斯特，然后直接将肩膀上扛的粽子往地上一砸。 长着一头红色长卷发的粽子发出痛呼声，紧接着就是一连串含糊不清的咒骂。 红头罩挑眉看着纽约超级英雄：“蜘蛛侠，很高兴见到，纽约好邻居。今天多谢你捡到米斯特，现在把他交给我就好。” 彼得帕克有些防备的看着杰森，显然没认出来这位没有带着标志性红头罩的、来自哥谭的同行。 他问道：“……你是这孩子的家人？” 杰森点了点头：“他是我弟弟。” “那这个呢？”彼得指了指刚刚被杰森扔到地上的长发女人，“她又是怎么回事？我想我现在也许应该立刻呼叫nypd。” 比起瑞克罗纳德和地上的女人，杰森的气势看起来更像个坏蛋。 杰森冲着被彼得挂在蜘蛛网上的瑞克罗纳德抬了抬下巴，说道：“他俩是一伙的。” 地上的粽子终于把嘴里堵着的东西吐了出来，他对着杰森破口大骂着‘混蛋’和‘杀了你’之类含混不清的词。 他低沉的嗓音让彼得吓了一跳：“……等等，你是男的？！” 地上的‘女人’看上去依旧柔弱又美丽，他披散着一头长发，五官极其精致，身上还穿着漂亮的裙子，可惜已经在刚刚的打斗中变得脏兮兮的。 他少了一条袖子的蕾丝花边外套里，露出的是纹着花纹的肱二头肌，漂亮的红发散落开来，遮不住他凸起的喉结。 他毫无风度地继续大声咒骂着。 彼得仔细听了半天，勉强分辨出几个单词：“……这个口音……我好像只在某些英国同学身上听到过……对不起，你可以说慢一点吗？我真的没听懂！” 杰森：“确实，苏格兰小尖嗓不太适合当反派哈，我建议你闭嘴。” 玛丽安：…… 其实应该是马利安。 被吊起来的瑞克罗纳德绝望的看着地上的马利安，开口说道：“你放了我们吧，我们可以全都招。” 他像是放弃了反抗，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把所有的事都解释了一遍。 瑞克罗纳德本人和之前发生在哥谭的一系列事件关系并不大，他确实只是个倒霉的受害者而已，偶然被米歇尔神父发现了身份并加以利用。 至于马利安，他就更加是个倒霉蛋了。 用干缩人头诅咒威廉乔恩斯先生的人确实不是他，他也和那个来自亚马逊部落的萨满没有任何关系，他就只是单纯的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银币而已。 第80章 结果在哥谭遇到了认识了几百年的老朋友。在人类世界混得极好的瑞克罗纳德当即决定为兄弟两肋插刀，帮他一起去找银币，结果这才被米歇尔神父发现了身份。 “当初我根本就没有将银币送给那个混蛋人类！我们小矮妖哪有这么好心！我不抢劫他的银币就不错了！明明是他自己偷走的！”马利安说到激动处，愤恨得咬牙切齿，“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找他！现在我只是把属于我的东西拿回来而已，我犯法了吗？” “不，你没做错，你什么都没错，错的是可恶的人类！”瑞克罗纳德安慰道，“现在他们不仅抢走我们的东西，还要利用我们！要不是我们躲得快，早就被那个混蛋神父抓住了！” 杰森了然，恐怕这两个家伙最近被米歇尔神父盯上了。现在想要联系米斯特，大概是身为怪物本能的寻求庇护吧。 谁让米斯特当初只用了一根触手，就把瑞克罗纳德打趴下了。 “……那你直接去和乔恩斯先生说不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去和他结婚，还想骗他遗产，你有病吗？” 杰森觉得十分离谱，他觉得更离谱的是，乔恩斯先生居然没能看出来他结婚了半年多的妻子居然是个男的！ 一时之间分不清楚这两个到底谁更有问题！ “我这不是怕他不肯还我银币吗？”马利安委屈地说道，“我看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人类为了爱情才愿意献出自己最宝贵的东西，我就想着……等他爱上我，再把银币骗过来。”这样逃跑的时候也容易一点。 可惜他没能等到把银币骗过来的一天，因为乔恩斯先生被诅咒人头盯上了。 马利安是个怂包，他预感到有危险降临，立刻偷走银币撒丫子跑路了。 临走之前还是觉得不甘心，于是想骗乔恩先生一笔钱，拿走他的全部遗产。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拿走了我的银币这么多年，总要付点利息吧！我只是想等他死了之后继承他的遗产，这很过分吗？！” 杰森：…… “呜呜，我怎么知道会有人想抓我？”马利安垂足顿胸，伤心欲绝，“现在好了，想投靠的老大也倒下了，我们该怎么办？” 第54章 失踪！ 杰森的临时基地里, 蜥蜴人和小矮妖十分乖巧地肩并肩坐在沙发上，对着视频那头的人心不甘情不愿地道歉。 视频那头的乔恩斯先生沉默了半晌，最后憋出来几个破碎的音节：“……呜呜。” 老婆骗了他也就算了, 毕竟长得那么好看，可是老婆为什么是男的？！ 乔恩斯先生的母亲恨铁不成钢地从背后猛扇儿子脑瓜，也在不停道歉：“我真的不知道那枚银币是我祖先偷来的！我爷爷一直告诉我是小矮妖为了感激他送的！” 马利安张嘴就想骂人，结果眼角余光突然又瞟到坐在一旁的红头罩，顿时闭上嘴，不敢说话了。 双方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然后一起挂断了通讯。 杰森翻了个白眼，他盯着马利安看了半天，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所以你和他的关系……” 他指了指紧紧挨着马利安的瑞克罗纳德：“他应该不是小矮妖吧。” 这家伙不是闻名全网的蜥蜴人吗？之前的五年时光都一直在为韦恩集团兢兢业业工作, 所以这两个家伙到底怎么混到一起去的？ 瑞克罗纳德推了推金丝边眼镜，冷静而克制地回答道：“哦，之前我们谈过一百年的恋爱，然后分手了。” 因为他是冷血动物，并且还是个工作狂。但马利安却是个无可救药的浪漫主义者。 “可是最近我又有点想和你复合了，亲爱的。”马利安捧着脸，冲着瑞克罗纳德抛了个媚眼，“所以复合吗，宝贝？” 烈焰红唇大波浪, 胸肌腹肌公狗腰，马利安摆出一个撩人的姿势, 十分熟练地对着罗纳德飞吻。 瑞克罗纳德还是那副精英律师的冷淡禁欲的表情，“看情况吧。” 杰森看着瑞克罗纳德通红的耳根，猛的发现沙发上两人之间的气氛已经逐渐暧昧起来。 马利安的小手已经摸上了瑞克罗纳德的大腿，瑞克罗纳德嘴角更是疯狂上扬比ak都难压。 杰森：…… 他忍不住多嘴提醒了一句：“你这种情况得算婚内出轨哈。你知道哥谭现在实行的还是过错离婚制度吗？你这种情况是要少分15%的财产的。” 瑞克罗纳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压下嘴角, 一个起身避开马利安的手，义正辞严：“尊敬的玛丽安女士，我当然可以做你的离婚律师。但是在你结束上一段婚姻关系之前，我们只会是纯洁的兄弟情，这是我的道德底线。” 马利安：…… 杰森：…… 彼得倒是有些羡慕地叹了口气，像是在感慨爱情的美好。 他努力安慰道：“……没关系，其实你们可以搬来纽约，这里是无过错方离婚制度！” 马利安：“……谢谢，我大概三百年内都不准备碰婚姻这种邪恶的东西了。” 他紧紧攥着自己的银币，突然也有些发愁：“可是如果我离婚了，我的银币该怎么分呢？” “按理来讲，这应该是你的婚前财产，”瑞克罗纳德迅速接话，以十分专业的口吻说道，“可是你的合法丈夫在婚姻存续期内，将自己的老母亲寄养在了银币里，现在他们已经成为一个整体。所以如果你离婚的话，恐怕得带着你前夫的母亲一起走。” 马利安：“……好麻烦，要不然这婚我还是不离了吧，反正再等等也该丧偶了。” 杰森：…… 杰森觉得当初把这两个傻子当敌人简直是有点小题大做，他叹了口气：“你们两个先呆在这里，没有我的允许，不要离开，我会保证你们的安全。除非你们想被米歇尔神父抓走，否则就乖乖听话。” 沙发上乖巧坐着的蜥蜴人和小矮妖感激地看着杰森，连连点头。 小矮妖已经十分自觉地从小冰箱里拿出了杰森屯的啤酒和零食，并且熟练地打开了电视机，一副准备在这里宅到地老天荒的驾驶。 他问道：“嗯……我要是无聊了，可以点男模吗？” 杰森翻了个白眼：“……你看我像不像男模？” 马利安露出一个期待的笑容：“哦……我早就想说了，帅哥，你单身吗？” 杰森：…… 马利安：“我很欣赏你们人类的一句话……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所以要来做点快乐的事情吗，帅哥？我很欣赏你的胸大肌哦！” 一直旁听的蜘蛛侠疯狂咳嗽起来，他端起可乐掀起面罩的一角，努力灌了一口。 马利安风情万种地撩了撩头发，继续说道：“上下我都可以，sm我也略知一二，你喜欢角色扮演吗？” 彼得噗哧一口把可乐喷了一桌子，然后疯狂站起来满屋子找纸巾。 马利安欣赏的眼神落在了彼得被制服紧紧包裹住的好身材上，突然感叹了一句：“……你这个年纪，好像在人类世界里还不算成年诶，真可惜！所以你紧身衣里面会穿内裤吗？” 彼得：“……这个问题在人类世界可能有点越界。” 马利安立刻道歉：“哦对不起对不起，我忘记了你不是怪物。” 彼得：…… 蜥蜴人瑞克罗纳德有些嫉妒地瞥了一眼杰森可怕的胸大肌和彼得有利的肱二头肌，这是他这个平时没空泡健身房的法务精英永远不会拥有的东西。 但他还算懂点人情世故，此时已经打开了电脑，指着上面针对法外者的通缉令问道：“这个需要我帮你处理一下吗？或者我帮你们法外者成立一个工作室？这样可以合法节税。” 杰森：“……暂时不用了。” 因为他突然想到好像他确实没交税。 妈的，脑海中已经浮现出irs工作人员突然持枪闯进冰山俱乐部里，把他铐走的场景了。 杰森看像瑞克罗纳德的眼神突然敬重起来。 他好像真的需要一个律师。 不过律师问题和人妖畸形之恋复杂的法律问题都不是杰森的当务之急，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昏迷不醒的米斯特到底发生了什么。 杰森对着两人点了点头，又看向彼得帕克。 彼得摸了摸脸上的面罩，说道：“这两天我也会盯着纽约这边的情况，如果遇到你们说的那个米歇尔神父，我会想办法把他抓住！” 杰森看着这个明显还有些稚嫩的超级英雄，随手丢过去一个联络器：“别大意，如果真的发现他立刻通知我。那家伙恐怕有些我们想不到的手段，你知道的，魔法有时候很棘手。” 彼得接过通讯器，郑重地点了点头。 然而当杰森送走了蜘蛛侠，转身走进放着米斯特身体的房间时，脸色顿时变了。 只见房间的窗户大开着，原本躺在床上的小孩已经不见人影。 窗外的风吹进来，杰森阴沉着脸，迅速跑了出去。 第81章 ** 墨西哥，圣特雷莎教堂。 康斯坦丁好不容易再次睁开眼睛，差点又被腹部传来的剧烈疼痛送走。 他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心想，他大概终究还是活过来了。 就是滋味不怎么好受。 这里还是那个他差点被帕祖祖和拉玛什图搞死的教堂。天花板上彩绘的圣女圣子花纹看起来又脏又旧，让他原本就糟糕的心情变得更糟了。 可能地狱就是这种感觉吧，胸口像是被压了一块沉重的大石头，每一次喘息都像是在和肺部殊死搏斗。 一种空前的恐慌感袭来，康斯坦丁不得不承认，他是害怕死亡的。 他不想下地狱，也不想上天堂，只想让灵魂在人间游荡。但他很清楚，曾经他招惹过的敌人并不会放过他。 那些家伙只会疯狂撕扯他的肉身，像贪婪的鬣狗一样吮吸他的灵魂。 这仿佛是一种既定的命运，每当他想方设法想要避开的时候，总会迫不得已走上另一条更糟糕的路线。 他有些愣怔地盯着天花板，任凭无力感占据他的脑海。 胸腔再次疼痛起来。 他动了动眼珠，努力低头向下看去，顿时：…… “……咳咳，米斯特，”他感觉自己的嗓子火辣辣的，说出来的话简直像是从破风箱里挤出来的，他又喘了两口气，然后才虚弱地继续说道，“你能把你的触手从我身上挪开吗？” 米斯特这会儿正趴在病床边呼呼大睡，嘴巴因为趴在手臂上被挤得嘟了起来，他高大的身躯塞在一张狭小的凳子上，看起来像是偷偷坐了幼儿园小板凳的青春肌□□育生。 又委屈又有点可爱。康斯坦丁发现他的心情居然好了一点。 康斯坦丁刚动弹一下，米斯特就已经立刻清醒过来。他睁开眼睛，满脸惊喜地打量着康斯坦丁，总算松了口气。 “你刚刚突然昏过去简直吓了我一跳！”米斯特说道，“查斯说你伤得很重，恐怕一个月都下不了床！你别乱动，我保证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直到你活蹦乱跳为止！” 说完，他的一条触手已经摸到了康斯坦丁的腰，另一条触手从桌子上摸出来一本小册子：“嗯……让我看看《人类行为守则4.0》……人类的第一个需求，你要上厕所吗？我可以帮你脱裤子！” 康斯坦丁：…… 他没空再去想那些哲学问题了，他现在只想打电话给蝙蝠侠，让蝙蝠侠好好教一教他儿子。 但愿蝙蝠侠在见到一个泡发的儿子之后不会发出尖锐爆鸣。 米斯特看了看康斯坦丁糟糕的脸色，迅速将手中的书哗啦啦往后翻，在反复对比了三次之后，他又问到：“……所以你想出去玩？恕我直言，你的身体好像不太允许……我抱你出去怎么样？可以公主抱哦！” 康斯坦丁：“……走远点，我现在只想睡觉。” 米斯特想了想，努力假装打了个哈欠，眼里全是兴奋，“那我陪你一起叭。” 说完，他就抬着他修长有力的腿，想往康斯坦丁的床上蹭。 米斯特背着康斯坦丁咧开嘴角，用触手轻轻将康斯坦丁圈在了怀里。 康斯坦丁这会儿想骂人，结果他刚开口，就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一边咳着，他又一边吐出了一大口血，差点喷到米斯特一脸。 米斯特顿时又不淡定了，他满脸紧张地从床上蹦了起来，触手慌里慌张地在空中乱飞，但没有一条触手敢触碰康斯坦丁。 他心疼极了，不明白为什么康斯坦丁突然虚弱成这样。人类简直太脆弱了！ 他连滚带爬地下床，慌作一团，手脚并用地冲出去，一边跑一边对着门外大喊：“查斯，安妮！快救命呀！” 速度快得康斯坦丁根本没来得及喊住他。 当米斯特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口的时候，康斯坦丁听见自己脑海中传来一声微不可查的咒骂。 又来了！ 是帕祖祖。 他看见自己的手臂上浮现出青筋，手指也不自觉地颤抖着。眼前的视线逐渐模糊，天花板上的花纹逐渐变成阿斯特拉的模样，正用怨恨的眼神瞪着他。 帕祖祖充满蛊惑的声音在他脑海中说道：“现在，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康斯坦丁咬紧牙关，冷笑了一声：“可是我觉得这里挺好的。” 然而帕祖祖已经控制住了他的身体。 康斯坦丁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眼睛又再度变成血红色的竖瞳，他张开嘴，想要念诵驱魔咒，然而这似乎对他身体里的恶魔没有效果。 果然是这样，他需要一个拥有坚定信仰的人才能驱赶走他身体里的恶魔！ 幸好这里是修道院。 康斯坦丁拼着最后一丝清明，翻身踉踉跄跄地下了床。 但帕祖祖远比康斯坦丁想象的更加强大，他甚至隐瞒过了米斯特的探查！ 恶魔的力量让康斯坦丁的身体变得不那么沉重，康斯坦丁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纵身一跃，迅速从窗户跳了出去。 第55章 修道院的危机 圣特雷莎修道院修建在整个城市的最高处, 背后就是白雪皑皑、气势磅礴的伊斯塔西瓦特尔火山。 修道院所在的山坡前一片绿草如茵，强烈的色彩对比为这间古老的修道院添上了一分神圣的意味。 帕祖祖带着康斯坦丁的身体，一路飞奔向前, 他躲开修道院里的工作人员，迅速向后院跑去。 康斯坦丁拼命抵抗这种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但他现在实在是太虚弱了，而帕祖祖又是他自己召唤来的，所以最终他也只能任凭恶魔带着他的身体，站在了一个落单的修女身后。 修女正是康斯坦丁的老朋友，安玛丽弗林。 圣特雷莎修道院是一座历史逾百年的老式修道院，这里的大多数修女平时都是半隐修的状态。她们除了在修道院内进行祷告、冥想等静修活动之外，还要负责照料修道院内种植的花卉草药以及饲养的动物们。 安弗林这会儿正在喂羊。 新出生的小羊仔咩咩的叫着, 任由安轻轻抚摸它身上柔软的毛发。午后阳光穿过木质的窗棂，为修女身上黑色的衣服镀上一层金芒。 最近这段时间安消瘦了不少，从背后看去，她的肩胛骨十分突出，甚至显得整个人有些瘦骨嶙峋了。 康斯坦丁听见她一边照顾小羊羔一边低声祷告，“……求您按照您的仁慈怜悯我，依您丰厚的慈爱，消灭我的罪恶……” 帕祖祖冷哼一声，“人类总是这么虚伪, 难道不是她亲手将你推进死亡之地的吗？” 帕祖祖说这话的时候，康斯坦丁正好看见安的泪水顺着脸庞流了下来。他这位老朋友虽然亲手推他入地狱, 但也真心实意为他感到痛苦和悲哀。 这场景难免让康斯坦丁想起曾经和朋友们在一起的时光。那会儿他们组建了一个乐队，所有人都是意气风发肆意妄为的年纪。 安和上次被他送进地狱里的加里莱斯特还是一对恩爱有加的情侣，总是被他们起哄调侃。 “怪不得你们人类喜欢天使，你们的行为和那些卑鄙无耻的天使简直如出一辙……天使要求人们忠诚的侍奉他们, 一边又要责备人类贪婪无耻，罪孽深重。你的好朋友一边哀求你拯救无辜的人，一边又骂你罪无可恕……” 康斯坦丁没有说话，而是用一个微妙的、不易察觉的角度，轻轻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帕祖祖没有发现康斯坦丁的小动作，他正用看猎物的眼光盯着安弗林的背影瞧。 安似乎有所察觉，她抚摸羊羔的手一顿，猛地抬头看向身后。 房间里的光线turan黯淡下来，她手掌下的小羊羔发出惊恐的叫声。 不知哪里涌来的风将地上的沙尘吹了起来，安的眼睛被迷住了，她忍不住伸出手去揉。 下一秒，康斯坦丁的脸已经出现在她眼前。 还没等安发出惊喜的声音，她就惊恐地发现康斯坦丁的眼睛里遍布着红血丝，瞳孔一张一缩，正不停颤抖着。 “约翰……”安后退两步，警惕地看着康斯坦丁。 她只知道康斯坦丁的朋友将他从那个可怕的地下管道里救了出来，在此之前，康斯坦丁一直没有清醒，所以安也不清楚当初在那个下水管道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对康斯坦丁这位老朋友怀着深切地愧疚，但却并没有后悔过自己的所作所为。她不能在眼睁睁看着好几条生命像当初的阿斯特拉一样从她眼前消失。 阿斯特拉的事情早已成为他们所有人的梦魇，困扰他们多年。原本安的打算是将孩子们救上来之后，自己便也回到那个下水管道去，陪着康斯坦丁一起堕入地狱的。 “你终于醒过来了，约翰。你还好吗？”安小心翼翼地问道。 康斯坦丁嘴角挂上一抹笑容，声音轻柔，他说道：“我感觉很不错……” 他的目光落在瑟瑟发抖的小羊羔身上，“你喜欢羔羊对吗？我记得上帝也很喜欢。这种可怜的小生物完美符合那位的偏好，温柔，顺从，全心全意将自己奉献给神明。于是他向牧羊一样牧养着信徒们，你说……他是不是希望你们像待宰的羔羊一样时刻准备好引颈就戮？” 第82章 安面色发白地看着康斯坦丁的瞳孔附近又冒出了一颗眼珠，那散发着恶意和不祥的红色眼珠正用嘲弄和鄙夷的眼神盯着她看，就好像她才是羊圈里待宰的羔羊一样。 “上帝呀，你到底是……” 羊圈的木门‘砰’的一声合上，原本温暖的午后光线彻底消失，房间里陷入黑暗。 羊群挤在角落里，惊恐不安的咩咩叫唤者，安后退几步，后背靠在了冷冰冰的墙上。 她感到自己的冷汗顺着脖颈和后背滑落，几乎浸透了她的修女服。 当康斯坦丁眼睛里的第二颗眼珠子彻底挤占了原本眼珠时，他的身形也膨胀了几分，青黑色的血管爬满他的脖颈和面颊，像一条条毒蛇。 “是康斯坦丁主动邀请我进入这具身体的，你已亲手将他推入了必死之局，天使不愿意拯救他，现在只有我这个恶魔帮他延续了生命，你难道不应该感谢我吗？安弗林……你这个灵魂里都渗透着罪恶的女人，难道你还想死后继续侍奉上帝吗？你做梦吧，你天生适合地狱！” 不得不说，恶魔擅长看透人心的黑暗。 帕祖祖几句话打破了安平静的表象，安的眼神变得更加痛苦，眼泪大颗大颗从眼眶里滚落。 按照她对康斯坦丁的了解，实际上早已猜到康斯坦丁会剑走偏锋，用上邪恶的黑魔法。只是没有事到临头，她便迟迟不愿相信。 “你清醒一点，约翰康斯坦丁！不要让这个恶魔侵染了你的意志！” 在短暂的恍惚之后，安的眼神也逐渐坚定起来。她一把拽出脖子上挂着的十字架对准康斯坦丁，另一只手在胸口画着十字圣号，她表情坚定地对着帕祖祖大声呵斥：“退下，恶魔！我命令你，无论你是谁，不洁的邪灵，以及所有盘踞在此的黑暗势力，离开主的……” 然而她话还没有说完，帕祖祖就已经操控着康斯坦丁的身体，狠狠掐住了安的脖子。 十字架落在地上，显然安的驱魔咒语和意志力对帕祖祖这样等级的恶魔来说不起任何作用。 离得近了，安几乎都能看清楚康斯坦丁身体的那个恶魔不屑的眼神，闻到那股来自地狱的腐臭气息。这个强大可怕的恶魔和拉马什图一样，能在修道院里肆无忌惮横行！ 在对上恶魔视线的那一瞬间，安感觉自己似乎看见了地狱里的场景。 烈火焚烧着罪恶的灵魂，恶魔们在无尽的痛苦里狂欢，而她和康斯坦丁都即将成为其中的一员，永生永世沉浸在痛苦和折磨中。 肺部的空气消耗殆尽，安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喉咙里传来‘咯咯’的响声，只要帕祖祖再用一点力气，她的颈骨就会被掐断。 恶魔像猫戏弄老鼠一样，十分享受这个慢慢弄死安的过程。 安的眼睛看像身侧，她用力伸着手去够那个距离她只有不到十厘米的十字架。 恶魔没有阻止，反而戏谑地看着。 那小小的十字架却似乎和安隔着天堑，任凭她怎么伸手努力都完全触摸不到那一丝微渺的希望。看得出来，帕祖祖很享受这种给人一点希望，然后再度将人打入深渊的游戏。 安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然而，掐在她脖子上的手却猛地松开了。 康斯坦丁整个人都向后栽倒过去。 安回过神来，她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起来。 在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后，安迅速爬过去查看康斯坦丁的情况。在看见康斯坦丁眼睛里的红血丝和脖子上的青筋都已经褪去之后，安松了口气。 康斯坦丁冲她虚弱的笑了笑，抬起手说道：“圣钉，感谢慷慨大方的梵蒂冈教会。” 之前他帮教会寻找一个隐藏在人间的恶魔，在他的讨要下，教会便把当初将耶稣钉在十字架上的圣钉临时借给了他作为武器。 在事情结束后，他立刻找人复刻了一个假的交还给教会，真正的则被他自己偷偷留了下来。 他刚刚正是趁着帕祖祖没注意到的时候，将一直藏在袖子里的圣钉取了出来，并不一切地按进了自己的掌心。 此刻他的手掌也像耶稣一样被圣钉洞穿，变得鲜血淋漓。但帕祖祖的滋味恐怕更不好受。 然而下一秒，康斯坦丁就猛地扼住了自己的脖子。 帕祖祖嘶哑的声音从康斯坦丁的喉咙里挤出来，带着无尽的恶意和嘲讽：“你以为一个小小的圣钉就能奈何得了我吗？约翰康斯坦丁，你未免太小瞧我了！” 羊群传来惊恐的叫声，几十只羊头猛地落在地上，像被无形的刀子斩首。帕祖祖的力量从康斯坦丁身体里涌出来，安被撞倒在墙上，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康斯坦丁再次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亲眼看着帕祖祖轻而易举从地上抱起安。他们翻过教堂的后墙，来到了一处悬崖边上。 “既然你这么不听话，那我就选择一个更加有趣的死法吧，约翰康斯坦丁。”帕祖祖将安放在悬崖边上，“你注定会看见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个死状凄惨，灵魂堕入地狱，其实最该死的人是你，所以为什么还要挣扎呢？” 说完，他便松开手，想要将安丢下悬崖。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康斯坦丁一把拉住了安。 帕祖祖将身体的控制权交给了康斯坦丁。 但康斯坦丁身后的修道院却猛地燃起一阵烈火，修女们惊恐的尖叫声传来。 帕祖祖居然点燃了整个修道院！ “他们没时间来救你了，不管是你所谓的朋友还是那个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的怪物。”帕祖祖在康斯坦丁身体深处说道，“我送了他们一份大礼，足以让他们死在那里。这个教堂深处可是藏着一位我的老朋友，我刚刚帮她挣脱了束缚，让她重见光明。” 康斯坦丁终于想起一则有关圣特雷莎修道院的传闻，冷汗顿时流了下来。 据说这里的地下封印着一个可怕的恶魔，那个恶魔在300年前引诱这间修道院里一共15位修女自杀。 修女们的尸体整整齐齐地挂在耶稣的雕像前，直到尸体发烂发臭才被前来运送物资的村民人发现。 要知道，自杀者会堕入地狱。 能够让虔诚侍奉上帝的修女放弃希望，主动自杀的恶魔到底该有多么强大，康斯坦丁已经可以想象得到。 听说圣特雷莎修道院在经历了那件惨案后便一度被荒废，因为修女们的怨灵在附近徘徊不散，已然成为恶魔的伥鬼。 直到梵蒂冈亲自出手。当时据说动用了好几位红衣主教，甚至牺牲了两位驱魔师才将恶魔封印在修道院里。 圣特雷莎教堂的每一位修女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她们的信仰虔诚无比，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镇压住怨灵和地下的恶魔。 康斯坦丁脸上的肌肉因为用力过猛而抽动着，但他的手却始终牢牢抓着安。 腹部的伤口却再次迸裂开来，他感觉力气正在从身体中消失，冷汗浸湿了他的手心，安正在一点一点向悬崖下滑去。 帕祖祖让康斯坦丁看见了他曾经那些友人们在地狱受苦的景象，甚至还有查斯在修道院里被烈火活活烧死的样子，这让康斯坦丁心神更加混乱。 “你要去救谁呢，伟大的约翰康斯坦丁？是救下这个曾经试图谋杀你的女人，还是去救你那没来得及逃出修道院的老朋友？”帕祖祖在康斯坦丁身体里哈哈大笑，“别挣扎了，你一个都救不了！你就是一个只会给别人带来厄运的蠢货！” 康斯坦丁没有理会帕祖祖，他很清楚这会儿和恶魔说什么都没有用。这个该死的恶魔就是想看他绝望的样子。 电光石火之间，康斯坦丁一咬牙，直接一个用力，整个身体向前窜了出去。 借着他的力道，昏迷不醒的安被他整个向上抛起，最后险而又险地落在了悬崖边上。 然而康斯坦丁却因为反方向的作用力而和安彻底交换了位置。 这次，换他感受到了脚底传来的失重，直直向悬崖底下坠去。 冷风从崖底向上吹来，康斯坦丁感到一阵窒息，同时也感到一阵轻松。 他听见帕祖祖在他灵魂深处怒吼。 康斯坦丁嗤笑一声，用最后一丝力气对着天空竖了根中指。 随后，他便放松了身体闭上眼睛，任凭自己向下坠落。 在失去意识之前，他好像又看见了遮天蔽日的触手和眼睛，米斯特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听上去似乎有些焦急。 可怕的不知名的力量涌动着，令康斯坦丁感到莫名的不安。 在更深处的黑暗里，康斯坦丁似乎看见了一座十分眼熟的房子正若隐若现。 第56章 魔神瓦拉克 米斯特冲出房间之后, 只找到了一直守在康斯坦丁房间旁边的查斯。 查斯听说康斯坦丁又吐了血时，脸色顿时大变，他话都来不及说, 便跟着米斯特一起往修道院里跑。 在他们前脚刚踏上修道院门口的台阶时，修道院里却突然传来一阵极其可怕的震动，就好像有一个庞大的怪物正在从修道院底部破土而出，即将掀翻整栋建筑一般。 第83章 米斯特抬头，刚好看见庭院里的圣母像和耶稣雕像直直倒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修女们尖叫着从修道院的房间里跑出来，大家一起拼命向门前的空地上冲去。 然而他们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那个从地底破土而出的怪物。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整座历史悠久的修道院就像一个被人一脚踩碎的乐高玩具一般，从上而下坍塌下去。瓦砾和砖石的碎片向周围砸去, 眼看着就要将所有人都埋在里面！ 就在大家都惊慌失措地愣怔在原地，等待着命运的降临时，查斯突然看见身旁人影一闪，米斯特便从原地消失了。 巨大的触手遮天蔽日，怪物的腕足比教堂里用来承重的大理石柱还要粗，那些狞可怕的触手像闪电一般从所有人眼前闪过，迅速接住了那些从头顶上掉落的石块。 难以名状的生物在迷雾中若隐若现，有人看见了他狰狞的肉翅，有人瞥见了他如同深海章鱼般的狰狞腕足, 更多的人看见了捉摸不定的迷雾。祂将整座修道院都笼罩在其中，却又像有形的生物一般, 替所有人挡住了死亡的命运。 一切发生的如此惊险，仿佛神迹。 有一两个修女忍不住跪倒在地上，闭起眼睛喃喃念着圣经。 查斯已经反应过来，他对着还在修道院里发呆的所有人怒吼道：”快点离开那里！快点！”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 整个大地却又震动了起来。米斯特伸出更多的触手，紧紧护在众人头顶上，其中一根触手挡住了像小山一般袭来的利爪。 面容狰狞的恶魔破土而出，他穿着一身修女服，脸上的皮肤却焦黑一片，像一个死去千年的僵尸。 他愤怒咆哮着从地底钻出，恐怖的能量顿时侵袭了整间修道院，身处其中的每个人都感受到从心底涌上的莫名恐惧，恍惚之中，他们感觉自己好像听见了无数痛苦的呻｜吟，看见了世间一切丑恶的景象。所有修女都忍不住匍匐在地上，痛苦尖叫，就连查斯也不例外。 修女瓦伦蒂娜眼耳口鼻中都渗出了鲜血，她神情癫狂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尖叫着冲向周围的人。她手中握着用来祷告的十字架，锋利的十字架倒置过来仿佛变成了利刃，被她毫不犹豫地划向了身旁站得最近的查斯。 因恐惧而僵立在原地的查斯只能眼睁睁看着十字架像匕首一样深深嵌入了他的脖子。下一秒，鲜血从他的大动脉里喷出，他缓缓跪倒在地上，完全无力反抗。 然而米斯特这会儿已经被恶魔缠上，暂时顾不上查斯。只见那个恶魔修女的身形也在缓缓变大，不一会儿便已经变得和米斯特差不多，他咆哮着，冲着米斯特狰狞地笑着。 “这么多年……我被困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我瓦拉克……” 瓦拉克，所罗门72柱魔神排名第62位的魔神，虽说他不以战斗力著称，但他阴险狡诈，拥有无与伦比的寻宝能力和极其丰富的知识，十分擅长看透人心最黑暗的地方，并以此来操纵人类。 当初他在修道院当中蛊惑一个修女与另一个修女之间产生了可怕的爱恋与妒忌之情，最终让十五位修女之间彼此猜忌，互不信任，他毁掉了她们坚定的信仰，让她们彻底被上帝厌弃，最终选择了集体自杀。 然后他便逐个将那些修女们拉进地狱，使得这所上帝的避难所里蒙上难以消除的阴影。 虽然最后他也被教会封印了，但他相信只要再给他机会，他一定能做出一番更可怕的事业。 他目光落在修道院里瑟瑟发抖的修女们身上，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然后张开嘴，声音嘶哑难听，仿佛来自地狱：“又来了一批，你们这些虚伪的……”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米斯特的触手就已经戳了过来，直接戳爆了他一颗眼珠子。 恶魔瓦拉克刚营造的恐怖气氛烟消云散，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狗一样‘嗷’的尖叫出声。 等他回过神来，立刻用另一只眼珠恶狠狠地盯着米斯特。 下一秒，他身上的修女服像是有生命一样，突然铺天盖地的朝着米斯特涌来，狠狠缠住了米斯特的触手。 米斯特痛得大叫：“你这个卑鄙无耻的混蛋！” 瓦拉克比他更生气：“你才是卑鄙无耻的混蛋！你偷袭我！” “你放屁！”米斯特理直气壮，“我只是话比你少而已，你不知道反派死于话多吗？” 说完，他的触手已经偷偷绕过瓦拉克的视线盲区，趁机戳中了瓦拉克的屁股。 触手多就是好，米斯特沾沾自喜。 不过这次瓦拉克躲闪及时，米斯特的触手只带走了他的修女帽。 “你怎么敢？！你到底是什么……” “问我是谁对吧？那你给我立正听好了！我，米斯特，是这个宇宙里独一无二的混沌迷雾，是钟爱混乱的唯一神明，是诞生自虚无并且终将回归于虚无的you-know-who，你知道you-know-who是谁吗？我告诉你，我的实力远远不止于此，我还是伟大的哥谭之主——蝙蝠侠的手下！” 一番话说得瓦拉克都蒙了，很显然，他从来没见过有人在他面前这么自我介绍，并且毫不留情地吹牛逼。 他确实在第一时间被震撼住了，然后就被米斯特的触手偷袭成功，胸口上再度多了一个血洞。 瓦拉克：我艸，你真的好不要脸！ 米斯特笑嘻嘻：“这招叫声东击西，你懂个屁！” 瓦拉克被米斯特气得哇哇大叫，这会儿也顾不上去操控底下的修女们了。 而查斯也在此时再度恢复呼吸和心跳，重新睁开了眼睛。 当初康斯坦丁在酒吧里开玩笑地为他下过一个保护咒语，结果却阴差阳错将酒吧里47条人命全都绑定在了他身上。刚刚他不过损失了其中一条命而已，跟在康斯坦丁身边，这已经是家常便饭。 也正是因为查斯拥有这种能力，才能一直跟在康斯坦丁身边为他做事。 他用力拔下脖子上的十字架，然后一把扛起刚刚还拿着十字架想要杀死他、现在已经昏迷过去的可怜修女，飞速向修到院外跑去。 这不是他能参与的战争，两个可怕的怪物之间的打斗必然会波及到他们，这会儿他必须尽可能多的将修女们带离修道院。 由于米斯特将瓦拉克的全部仇恨都吸引在了自己身上，这会儿修女们倒是已经清醒过来，她们哆哆嗦嗦地彼此搀扶着，陆陆续续跟在查斯身后向外跑去。 米斯特的触手为他们撑开一条逃生的通道，让他们不必担心摇摇欲坠的修道院和可怕的瓦拉克。 瓦拉克发出一声愤怒的吼声，“想离开？做梦吧！” 紧接着，米斯特便听见离开了修道院的修女们发出了更加惊恐的尖叫声。 伊斯卡西□□火山是墨西哥境内最著名的一座活火山之一，其名称在纳瓦特语中意为‘白衣女人’，因其终年积雪的山脊轮廓酷似一位仰卧的银发女子。 这座活火山也确实像一位优雅沉静的女士一样，总是保持着礼貌而矜持的沉默。 圣特雷莎修道院是距离伊斯塔西瓦特尔火山最近的一座修道院，据说曾有一次差点因火山爆发而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上一次伊斯塔西瓦特尔火山的爆发还是在1868年，按照地质学家的预测，伊斯塔西瓦特尔火山此时应当正处于稳定的休眠期内才对。 然而现在，出现在查斯和修女们眼前的却是愤怒的‘白发女人’：天边的晚霞从灿烂而热烈的桔红色变成一种诡异而病态的铜红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难以忽视的气味，那不再是芳香的泥土和附近松树林的味道，而是一种微弱的、刺鼻的硫磺气息。 动物们远比人类的感知更加敏锐，惊慌失措的鸟群掠过人们头顶，发出凄厉的鸣叫。查斯躲开脚边窜过的游弋的蛇，转头便看见养在修道院侧面的牛群正不管不顾地用脑袋撞向围栏，嘴里还发出哞哞的惊恐叫声。 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等大家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伊斯塔西瓦特尔火山已经在人们惊恐的眼神中，彻底爆发了。 瓦拉克对着米斯特哈哈大笑，似乎正在嘲笑人类的不自量力。 火山熔岩如同挣脱了锁链的火焰巨蟒，奔腾着将周围的一切灼烧殆尽，灰黑色的浓烟滚滚而起，几乎所有人都能清晰地听到不远处雪山崩塌的声音。致命的火山泥流裹挟着岩石和巨木滚滚而下，直直冲着逃离修道院的查斯和修女们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米斯特闭上了眼睛。 远在韦恩庄园的安度马里斯和弗卡洛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他俩齐齐汪了一声，然后眼睛一翻，一起晕了过去。 尼西、瑞克罗纳德和马利安也在同一时间感到一阵虚弱，尼西差点连人形都无法维持。 蝙蝠洞里的提姆拧起眉毛，看着蝙蝠电脑传输来的数据。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哥谭刚刚发生了一起接近3级的微弱地震，震中……居然就在韦恩庄园附近！ 第84章 等米斯特再次睁开眼睛，他的身形已经再度变大了一倍，他毫不犹豫地一把扯住了瓦拉克的修女服，然后像打包一样，一把就将瓦拉克裹了进去。 他没有给瓦拉克反应时间，十几条触手同时出动，飞速将瓦拉克紧紧团成一个球。 紧接着，他伸出一条触手，紧紧抓住修道院的大理石柱，另一条触手则攀住了不远处的另一座小山峰。 米斯特捏着瓦拉克，将他放在了自己的触手中间，然后另外几条触手盘在地上，拼命用力向后退。 目睹了这一切的查斯：……？ 米斯特奋力将自己的触手拉到最远，然后猛地松开手。 不知道米斯特做了什么手脚，瓦拉克就这么动弹不得地被米斯特像打弹弓一样biu的一下发射了出去。 方向是火山口。 他愤怒地吼叫着，等他终于扯开碍事的修女服，整个人已经被米斯特扔进了火山口。 然而米斯特还没放过他，触手怪已经飞速跑到了火山旁边，一把将瓦达克的脑袋摁进了火山的岩浆里。 瓦拉克尖叫着，大声怒吼着。 米斯特也在大叫：“我屮，好烫好烫烫死我了！”触手烤焦了！ 不过瓦拉克的情况比他惨多了，魔神瓦拉克更喜欢低温的环境，否则也不会选择这处靠近雪山的修道院，而他生平最讨厌的就是火焰和熔岩。 这会儿他几乎被烧得不成样子，米斯特的触手则狠狠戳进他的身体里，像吸管一样咕嘟咕嘟地吸走了什么东西。 瓦拉克感觉自己正在逐渐虚弱下去——米斯特似乎在汲取他的力量！ 瓦拉克大吃一惊，然而等他想要反抗的时候，米斯特已经狰狞地笑了起来，直接把瓦拉克从火山里扯出来，然后一把塞进了浓雾里。 浓雾里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咀嚼声。 查斯：…… 约翰康斯坦丁！你还活着吗？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究竟是从哪里召唤来了这么个怪物！米斯特到底是谁？！ 查斯表情淡定地深吸一口气，然后手指颤抖地给自己点了一根烟，打火的时候差点烧着自己的手指。 他找了块石头，坐下，掏出手机开始拨打康斯坦丁的电话。 果然，意料之中的无人接听。 在他拨打第三遍后，电话另一边终于被人接起。然而响的却不是康斯坦丁的声音，而是一个陌生的小男孩。 查斯询问了半天，男孩却像是听不懂人话一样，一直答非所问，不是念叨着康斯坦丁的名字，就是嘟哝‘贴贴’、‘亲亲’之类的奇怪词语。 查斯想了想，这大概说明康斯坦丁已经被人救走了。 于是他又抽了一口烟，坐在原地开始吞云吐雾。 反正他们现在也跑不掉了，今天是死是活，全看米斯特的心情了。 另一边早已经变得比火山还大的米斯特嘴里喷出浓烟，显然被烫得不轻，但他一边喊着好烫好烫，一边又不肯放下到嘴的美味，于是只能含含糊糊骂骂咧咧地呼着气把尖叫的瓦拉克一口吞进了肚子里。 下一秒，浓雾更加膨胀了几分。 米斯特忍不住打了个饱嗝，嘴里喷出几颗火星子，被他喷出来的巨石‘砰’的一声落在查斯眼前，差点砸中查斯的脑袋。 查斯：…… 活火山旁边，米斯特有些陶醉地趴在火山口，正吸溜吸溜地那些即将喷涌而出的熔岩一口口全都吞进了肚子里。 查斯眼睁睁看着浓雾中的触手开心得到处乱飞，那抹白色的雾气逐渐泛上了岩浆一样的颜色，变得像棉花糖一样粉粉的。 充满力量的米斯特又打了个饱嗝，然后晕乎乎的钻进了火山口，倒头就睡。 第57章 米斯特和触手 查斯看着远处逐渐变得透明、最终消失在火山口的巨大身影, 总算是稍微松了口气。 ……米斯特应该是吃饱了吧，那就不会再回头把他们全都一口吞进肚子里了。 他们可没有瓦拉克那么耐嚼，他们捏在一起都不够米斯特塞牙缝的。 修女们惊魂未定地看着已经被毁于一旦的修道院, 终于有人忍不住痛哭出声。这座历经上百年风雨始终矗立在山巅的修道院今天终于还是毁于恶魔之手，但幸运的是，被封印在修道院底部那个连梵蒂冈教会都需要退避三舍的恶魔在今天被米斯特一个人……怪解决了。 怪物米斯特吃得饱饱的，睡得美美的，沉浸在梦中幸福地咂了咂嘴，认真许愿道： 拜托了，下一个魔神请变成香草冰淇淋口味叭！活火山熔岩火锅好吃是好吃，就是太烫啦！ 但米斯特不知道的是，他那还留在纽约的身体已经趁着红头罩手忙脚乱地替韦恩集团总裁解决他们的前法律顾问时, 偷偷地溜走了。 谁也不知道米斯特的身体究竟是如何飞过了纽约州西部，又跨过宾夕法尼亚洲和印第安纳州，最终抵达了墨西哥上空，并降落在了伊斯塔西瓦特尔火山附近的悬崖下的。 于是等康斯坦丁躺在悬崖底下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小小的一只米斯特。小孩像只没人要的小狗崽一样，可怜兮兮地蹲在他身边，正用手指头戳着他额头上的伤口。 米斯特的食指蹭了一下他脑门上的伤，然后像蘸巧克力酱一样，把食指送回了嘴巴里, 用力嗦了一口。 小米斯特咂了咂嘴巴，露出一脸幸福的傻乎乎笑容。 康斯坦丁：……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康斯坦丁翻了个白眼。 按照他的猜想, 米斯特现在应该留在修道院里对付被帕祖祖召唤出来的恶魔才对。 虽然他不知道帕祖祖找来的家伙究竟是谁，但他相信恶魔绝不会是米斯特的对手，修道院那边不会出问题，所有人的性命都可以保住, 一切皆大欢喜。 而他本人很有可能会掉进崖底摔成一滩肉泥，但是没关系，这也在他的预料之内，从他在得知自己已经肺癌晚期命不久矣的时候，就已经在为死亡的这一天做准备了。 他在三天前同时将自己的灵魂偷偷卖给了地狱里的三位恶魔。 只要他一死亡，初堕者撒旦、第二堕落者别西卜和第三堕落者阿撒兹勒必将为争夺他的灵魂而开战。 而这一切全要感谢上帝。 在创造地狱之初，上帝为了阻止第一堕落者权力过大，于是为地狱精心设计了独特的‘股份制’，和如今的美国现状差不多，地狱中也讲究三权分立。初堕者撒旦、第二堕落者别西卜和第三堕落者阿撒兹勒在地狱分庭抗礼，手握权柄，共同统治地狱。 第二堕落者别西卜和第三堕落者阿撒兹勒虽然确实不如初堕者撒旦强大，但他们的实力其实和撒旦相差不大，真要打起来，谁也讨不了好。 至于另一位更加强大的堕落者路西法，这家伙正在洛杉矶开酒吧呢。 康斯坦丁上个月才从他的牌桌上赢走了一块红宝石。 其实除了康斯坦丁和地狱里极少数恶魔之外，没有多少人知道地狱之王其实不止一位。当初在路西法晨星反抗上帝并被贬下地狱后才发现，原来地狱里早已有人，那就是初堕者撒旦。 传说，初堕者撒旦是上帝的一个造物，是上帝本性的一部分。路西法这个堕天使勉强只能算是后期空降地狱的领导，后来就连这个空降的领导也懒得管地狱里的烂摊子，反而跑去人间开酒吧去了。 于是地狱的格局才变成如今这样，由撒旦、别西卜和阿撒兹勒三王共同管理。 地狱的恶魔们虽然强大，但也得遵循某种规则：他们拥有权利，同样也必须承担责任。恶魔们可以收割堕落的灵魂，但是按照上帝的规定，他们必须将一个堕落的灵魂完整收入囊中才可以。 重点是完整。 康斯坦丁一次性将自己的灵魂同时卖给三位恶魔的结果就是，谁想将他的灵魂收入囊中，便必须得打败剩下两个，独占他的灵魂。否则就谁也得不到他。 如此一来，康斯坦丁便将地狱三王推入了一个极其尴尬的境地——为了一个普通人类的灵魂而让地狱陷入混战，显然是得不偿失的。毕竟如果地狱真的乱起来了，那么天堂必将趁虚而入，康斯坦丁便将成为天堂与地狱纷争的导火索，届时就连人类世界都会乱成一团。 地狱目前还没做好与天堂全面开战的准备。 但倘若不开战，那便意味着他们三个谁也没有资格得到康斯坦丁的灵魂，于是这件事便只有一个方案了——地狱三王联手，让康斯坦丁活下来，并且祈祷他活得越久越好。 不过康斯坦丁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刚刚的经历，他显然还没来得及进入濒死状态，也并没有见到地狱三王，在此之前他就已经被人救了下来。 救下他的人显而易见，是米斯特。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康斯坦丁发觉米斯特好像又变成了傻乎乎的待机状态，只保留了一些吃喝拉撒的基本功能。 第85章 米斯特蹲在地上，鼻尖微微动了动，眼神十分渴望地盯着康斯坦丁的肚子。 准确来说，是康斯坦丁肚子上的伤口。 康斯坦丁已经清晰地看到米斯特垂涎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康斯坦丁：…… 人形小狗蹲在地上，渴望地向前蹭了两步，脑袋已经靠近了康斯坦丁腹部的伤口，眼看着就要一口舔上去！ 康斯坦丁一把薅住米斯特的头发，把小狗往后拉。 米斯特委委屈屈地抬头，含着一大泡眼泪看着康斯坦丁，好像在问，为什么不让我吃零食？！ 康斯坦丁被他盯得头皮发麻，浑身不自在。但这会儿他也没有多少说话的力气，于是只叹了口气，对着米斯特伸出手，命令道：“手机给我。” 他也不知道米斯特是什么时候把他的手机拿走的，他拿过来看了两眼，上面有好几通未接来电，全部都是查斯打过来的。 米斯特在他看手机的时候还在含着眼泪拼命往他身上贴，康斯坦丁只好任由米斯特搂着他的脖子蹭来蹭去，简直像极了一只热情到讨人嫌的小狗。 他扒拉开米斯特的脑袋和毛茸茸的头发，将电话回拨回去。 查斯那边显然已经等了他许久，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谢天谢地，约翰，你现在究竟在哪儿？”查斯松了口气。 康斯坦丁环顾四周，又抬头看了一眼远处似乎缺了一半的雪山和依旧在诡异地冒着黑烟的火山，最后含糊地说道：“……应该是在山崖底下。如果可能的话，你能帮我叫个直升机吗？我给你发个号码，你打过去，让他过来救我，顺便处理一下修道院的事，让他捐个款重建一下吧。” 他准备打电话给有钱的蝙蝠侠，反正蝙蝠侠的儿子现在还在他手里，对方肯定会毫不犹豫地安排一辆直升机过来把他舒舒服服地送进医院接受治疗。 他自己不想打是因为不想听见蝙蝠侠低沉的喉癌声。 还有就是，他感觉蝙蝠侠对他有意见。 可能是和米斯特天天都吵着要来找他有关。 不过查斯却迅速打断了康斯坦丁的话，“这个没有问题，但是我想问的是你准备什么时候把米斯特从火山里叫醒？他一直睡在那里可能不太合适……墨西哥政府已经派专家团队来了，老天，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一切……难道我要说米斯特在伊斯塔西瓦特尔火山口涮恶魔肉熔岩火锅，但是汤汁不小心溅出来才毁掉修道院的吗？” 康斯坦丁有些听懵了，他看了看还搂着他不断贴贴的米斯特，重复了一遍：“……你说谁在火山里？” 查斯迅速回答道：“是米斯特！你的朋友，把你从下水道里捞起来的神秘生物……约翰，拜托了，下次你再将一位你结交的朋友介绍给我们的时候，能不能顺便介绍一下他的种族？我感觉我有一点这方面的困扰！” 康斯坦丁：……？ 在康斯坦丁弄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之前，火山里的米斯特终于睡醒了。 他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哈欠，摸了摸有些鼓胀的肚子，愉快地又打了个嗝。 墨西哥政府人员和他们带来的地质工作者胆战心惊地看着又喷出一股黑烟的火山，所有人都提了一口气。 负责观测的武装直升机盘旋在火山上空，记者和专家团队手中的高清摄像机和各种探测仪器360度无死角的围着火山口。 然后，他们就拍到了十分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一位披散着黑色长发，周身弥漫着浓郁雾气、令人看不清面容的男子逐渐从火山口翻腾的熔岩里，缓缓站起身来。 他身上似乎什么都没穿，飞机上的人依稀能从迷雾中窥见几分光洁的皮肤和线条紧实的肌肉。他抬起头看向天空，于是所有人都看见了那双隐藏在迷雾中的绿色眼眸。 这一幕被高清摄像机定格下来，并在第二天刊登在各大报纸的头条，标题就是： 惊！沉睡已久的伊斯塔西瓦特尔公主苏醒了！ 不过刚醒过来的米斯特显然没想过那么多，他条件反射地对着天空上的直升机招了招手，然后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迅速化成一抹雾气，彻底消失不见了。 开玩笑，他怎么可能在这么多人类面前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还是先有多远躲多远吧。 米斯特遵循这本能，带着自己的身体，晃晃悠悠地跑向了悬崖底。 然后，他就看见了令他的目眦欲裂一幕。 他那个仅仅只有13岁的身体，正牢牢抱着康斯坦丁的腰不放，整个人都贴在了康斯坦丁身上！ 米斯特：！ 康斯坦丁：……？ 可怜的地狱神探左看看右看看，最终将视线定格在大号米斯特光裸的上半身上，他半睁着眼睛光明正大地欣赏了一会儿才移开视线。 荤素不忌的黑魔法艺术大师吹了个口哨，有气无力地调侃道：“你知道吗？我们人类出行的时候一定会穿着衣服，这是习俗。你方便入乡随俗一下吗？好吧如果不方便的话，这样也挺好。” 然而米斯特这会儿可顾不得什么入乡随俗的衣服问题，他脸色铁青，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康斯坦丁背后紧紧贴着的小号米斯特，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下一秒，他连滚带爬地冲过来，一把将小米斯特从康斯坦丁背后扯了下来，狠狠地扔了出去。 小米斯特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骨碌碌顺着山坡滚远了。 然后大号米斯特自己贴上了康斯坦丁的后背，气呼呼地大声宣布：“这是我的！我的！” 康斯坦丁：……？ 然后他突然想起米斯特昨天曾告诉过他的，在被召唤来墨西哥之前，米斯特特意留了一根触手在自己原来的小号身体里，以免遇到突发状况来不及反应。 顺便也糊弄一下他那群单纯可爱的家人们。 那时候米斯特还相当骄傲，觉得自己十分有先见之明，他爸爸肯定没办法察觉到异样，他还是韦恩庄园那个快乐善良的小男孩。 而现在，米斯特显然相当后悔这个决定，并且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触手可以跨越三千四百多公里跑来墨西哥。 大号米斯特脸色铁青毫不留情地对着自己又滚回来了的触手破口大骂并且大打出手，“死手！你别以为你有独立的神经中枢就可以不要脸地抢我的眷属！滚呐！” 第58章 修道院的游客 康斯坦丁最终还是没能等来蝙蝠侠的救援飞机, 他是被米斯特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背回了悬崖上的。 在此应当感谢修道院的医疗水平，修女们之前叫来医生给他的伤口做了处理，不然他现在可能已经差不多要去见撒旦了。 同时也要感谢米斯特的身体, 就算里面装的只是触手，也依旧秉持着对康斯坦丁轻拿轻放的原则。 返回圣特雷莎修道院的一路上，米斯特嘴里对自己触手的诅咒都没停过。 因为小号米斯特始终扒着康斯坦丁的脖子不肯下来，所以米斯特也只好把小号米斯特也一起背了回去。 焦急地在修道院附近徘徊的查斯一回头，突然就看到了米斯特在狂风中乱舞的触手和三个人叠叠乐像大蜘蛛一样爬上悬崖的场景。 他立刻被这场面震撼得说不出话。 可怜的查斯站在原地宕机了半分钟，嘴里冒出的第一句话是：“……约翰，你和米斯特连儿子都生好了？！” 他颤抖的手指指向小号米斯特的方向，然后被小号米斯特毫不留情的‘啊呜’一口咬了上去。 查斯条件反射下发出被狗咬了之后的尖锐爆鸣声。 要不是康斯坦丁及时喊停，查斯的手指就进米斯特的肚子和还没来得及被消化完的魔神瓦拉克相亲相爱了。 大号米斯特一把将小号米斯特从查斯身上拎起来, 用力夹在胳膊底下，然后用触手狂抽他屁股。小号米斯特四肢乱蹬，嘴里汪呜汪呜的叫唤，像只即将下蒸锅的螃蟹。 康斯坦丁趴在米斯特的背上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米斯特一只手轻柔地将康斯坦丁放在病床上，另一只手嫌弃地把小号米斯特扔出了窗外。 查斯：…… “……遗弃未成年是犯罪的，我想你们两个应该知道这件事？” 虽然不知道孩子是怎么来的，但是凭着对康斯坦丁的满腔‘信赖’，他觉得这家伙忽悠怪物和恶魔给他下个崽并不是不可能的事……大概吧？不然总不能这崽是康斯坦丁下的，小孩一看就和孩子爸爸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康斯坦丁这会儿已经不想说话了, 因为他担心自己开口之后，大号米斯特又会含着一泡眼泪, 问他就竟更爱大号的他还是他的触手。 谢谢，两个都爱不起来。 他脑子里的帕祖祖也在米斯特出现之后就再没出现过，恐怕是又在等待机会，准备报复。 不过康斯坦丁觉得只要有米斯特在他旁边, 帕祖祖就只会怂得像鹌鹑一样，不敢乱动。 第86章 毕竟瓦拉克都已经在几个回合内被米斯特涮了火锅，帕祖祖这个魔神还不知道够米斯特吃几顿的。 虽然瓦拉克被米斯特轻松解决了，但康斯坦丁却隐约感觉到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米斯特身上的气息变得让他觉得不太舒服，那是一种躁动的、邪恶的气息，和之前米斯特表露出来的完全不同。 米斯特自己可能也感觉到了，他有些烦躁地皱了皱眉头，离康斯坦丁远了一些。 吃掉瓦拉克也许是影响米斯特的原因之一，但另一方面，康斯坦丁又隐约回忆起在昏迷之前见到的那栋房子。 那是一座孤独地伫立在城市一角的破败庄园，昔日哥特式的辉煌早已变得残破不堪，原本应当直直挺立的尖峭屋顶不知因什么原因被折断，裸露出焦黑的墙体和内部更加破败的结构。 熟悉的庭院里没有熟悉的喷泉池和被修剪成各种可爱形状的灌木丛，更没有精心打理的花园和被打扫的一尘不染的青石板小路。 是的，康斯坦丁已经想起来那座眼熟的房子究竟是哪里了。 那分明就是韦恩庄园！ 但却并不是他熟悉的那一座。 在他刚刚看见的场景中，韦恩庄园周围弥漫着浓郁而诡异的绿色雾气，到处都挂着不祥的黏液和令人作呕的成片苔藓，整座城市显得寂静而破败，一砖一瓦都在诉说着荒凉和死寂，就好像这座城市曾被人埋进了地下，终年不见阳光一般。 那座城市仿佛是哥谭的另一个倒影，它就像一个被埋葬在坟墓中的腐烂的尸体，到处都散发着令人难以忍受的腐臭味和令人窒息的死寂。 只听‘砰’的一声，康斯坦丁的思绪被一声巨响打断。 另一边的小号米斯特和大号米斯特又双叒打了起来，两人叮铃咣啷从房间这头打到房间那头，一口气砸碎了桌上所有的瓶瓶罐罐和查斯特意带来的午饭。 康斯坦丁：…… 查斯颇有些同情地看了一眼康斯坦丁，心想，他这位不着调的老朋友现在看起来可真是居家——约翰现在的角色应该是疲惫的妈，有个幼稚的丈夫和摇摇欲坠的家。 家里还有个该挨骂的娃。 破碎的康斯坦丁只得强撑起精神，打断大小两个米斯特之间互挠咯吱窝的幼稚互搏，大声问道：“米斯特，安那边怎么样了？” 米斯特一边揪住自己触手的头发，一边回头说道：“她很好哦，她给我考了小羊排，我也帮了点小忙！” 安在被康斯坦丁甩上悬崖之后过了一段时间才清醒过来，在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之后，她立刻返回了修道院。 不过她看见的却是喷发的火山和已经被毁掉了一半的修道院。 后来米斯特用触手帮修道院的地基和石柱稍微恢复了一下。这会儿他们正躺在被米斯特修复好的房间里。 不得不说，触手多确实很好用，建房子的时候就立刻体现出优势了。 康斯坦丁刷着手机，看着首页跳出来的推送，无语了一下。 墨西哥当地新闻标题加大加粗，还带着一股子诈骗风：#沉睡千年的伊斯塔西瓦特尔公主显灵，一夜之间修复百年修道院！# 下面跟着的讨论数在几个小时内已经破万，大家纷纷开始讨论起伊斯塔西瓦特尔公主和这次的神迹，有不止一人声称自己在现场，并且看见了火山中走出了伊斯塔西瓦特尔公主！ 在墨西哥，伊斯塔西瓦特尔火山背后有一段悲伤的传说。传说中的伊斯塔西瓦特尔是一位美丽而高贵的公主，和一位叫做波波卡特佩特的勇士深深相爱。 但在他们即将结婚之际，王国内爆发了战争，于是英勇的战士波波卡特佩特被皇帝派往远方参战。可惜战争久久未停，公主在有心之人的挑唆下以为爱人已经牺牲，于是便很患上疾病快香消玉殒了。 得胜归来的波波卡特佩特看见公主的尸体悲痛欲绝，他带着公主离开了王国，来到了雪山之巅，发誓要永远守护他心爱的公主。 最终两人的尸体化成了墨西哥境内两座最大的火山——波波卡特佩特火山和伊斯塔西瓦特尔火山。 这几天不断有媒体上传了那张看不清面容的米斯特从火山的熔岩里逐渐走出来的神奇画面，再加上因不知名原因被损毁，又在一夜之间被重建的圣特雷莎修道院，种种的一切都为这座火山脚下的修道院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最近这段时间前来参观的游人络绎不绝。 其中最显眼的游客当然是米斯特他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当大号米斯特路过修道院的大厅，猛地看见了衣着光鲜亮丽的布鲁斯、杰森和达米安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一脸惊慌地捂着脸就往人群里挤，差点一脚踩中圣特雷莎修道院中的另一个显眼包。 托尼斯塔克眉毛一挑，单手扯住米斯特的袖子，大声质问道：“嘿，踩了人不道歉吗？你这家伙怎么回事？” 他嚷嚷的声音很大，让周围的人都纷纷看了过来。 布鲁斯当然也早就看到了米斯特，在得知米斯特失踪的第一时间，他就联络了杰森同时启动了追踪装置。 调取的大量监控显示，米斯特像蜘蛛一样爬出了房间后直奔机场，然后他居然莫名其妙偷偷躲进了一个倒霉蛋的行李箱中。 然而布鲁斯还没来得及拦截，行李箱就上了飞机。 他查了行李箱的主人，然后十分无语地发现，那人居然就是钢铁侠托尼斯塔克的助手，哈罗德约瑟夫霍根。 其实布鲁斯和杰森通讯的时候，钢铁侠也在场。蝙蝠侠在纽约行动，当然躲不过托尼斯塔克的眼睛，而这位一向将纽约视作自己地盘的钢铁侠，显然也对蝙蝠侠的行动非常感兴趣。 其实两人也是老熟人了，互相知根知底合作过好几次，于是布鲁斯便没有隐瞒钢铁侠。 他将米歇尔神父的特征告诉了钢铁侠，并叮嘱他留意这个擅长使用魔法的家伙。而钢铁侠则一脸严肃地告诉布鲁斯，他早就发现了纽约最近有一群邪|教团伙似乎勾结了几个反政府的变种人，正在暗地里和部分民众接触，而他已经盯上对方好几天了。 可惜的是，这个邪|教团伙确实手段高明隐藏得极深，再加上被邪||教洗脑的人会主动为这些人提供保护，每每他要抓到对方小辫子的时候，对方便又溜之大吉了。 在看见自己的手下哈皮在飞机降落后用尽全身力气也没能将箱子抬起来的时候，钢铁侠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脸。 有时候他也觉得哈皮有点脱线。 然后他们就看到了更加令人无语的一幕，哈皮和另一个斯塔克工业的员工满头大汗地和行李较了半天劲，两人谁没想到要打开行李箱查看一下。 两人在抬了半天没成功之后，十分心大地决定暂时先去喝杯咖啡。 而米斯特就趁着这会儿功夫十分自觉地从箱子里爬了出来，几个呼吸间就飞速爬离了墨西哥的机场，一路前往圣特雷莎修道院所在的方向。 这就是为什么今天钢铁侠会和蝙蝠侠一起出现在圣特雷莎修道院这个近期热门的旅游胜地的原因。 至于达米安，他是死活闹腾着非要跟来的。 而杰森则是因为真的很想揍一顿米斯特的屁股才憋着气也跟了来，不过他是真没想到，他很显然是揍不了米斯特的屁股了，因为米斯特看起来比他还高！ 这不对吧！ 其实墨西哥活火山附近流出来的照片蝙蝠侠当然也看到了，当时大家心里就有了隐约的猜测，然而当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所有人都还是有一种内心被卧槽刷屏的感觉。 这个头，这胸肌，这大腿！ 这还是他们那个每天在庄园里屁颠屁颠喊着‘爸爸爸爸我爱你’的小豆丁吗？！ 布鲁斯，你现在还能承受米斯特抱着你的大腿喊爸爸，搂着你的脖子要贴贴吗？ 布鲁斯的表情还挺淡定的。 毕竟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儿子泡发这种事了。 他十分冷静地抬脚，面带笑容，向着惊慌失措的米斯特走了过来。 第59章 溜之大吉 米斯特看着越走越近的布鲁斯, 急得用力推了一把托尼斯塔克。 可怜的钢铁侠被他一把推倒在地，脸上全是震惊。 不是，这家伙轻飘飘的一推就能把他推倒, 这是人能拥有的力气吗？他托尼斯塔克好歹也是个经历过美国队长特训的超级英雄！ 你们这些魔法生物是不是有点不讲道理？你的肌肉和细胞完全不符合生物学定律！ 托尼颇有些嫉妒地瞪了一眼不远处的蝙蝠侠，他是真搞不懂这家伙为什么能收集到一群孔武有力的儿子！ 同样孔武有力的蝙蝠侠气势汹汹地朝这边走来，一步一步逼近米斯特。米斯特紧紧捂住自己的脸，只从指缝里露出一双惊恐的眼睛。 他下意识地往后退，结果身后居然又冒出来一个熟悉的人。 第87章 杰森歪着头冲着米斯特笑得十分冷酷，拳头也捏得咯吱作响。 搞得米斯特现在冷汗都要流出来了。 他简直不敢想象，要是布鲁斯爸爸、杰森和达米安看到他现在这张脸，究竟会有什么反应？ 他在脑海中套用了一系列小z给他推荐过过的短剧情节，心想, 完蛋了，达米安以后该不会把他当作布鲁斯爸爸的替身吧！难道我们韦恩庄园从今天开始要上演一场真假爸爸的戏码了吗？ 米斯特脑子里的情节已经快进到了假爸爸假装被真爸爸推下楼梯，然后真爸爸被儿子们赶出韦恩庄园的部分了。 接下来就是真千金……呸，真爸爸死盾，假爸爸被所有人戳穿绿茶真面目，然后被所有人厌弃！ 啊啊啊啊啊补药哇！ 米斯特紧紧捂住眼睛，不敢面对残酷的现实。 如果布鲁斯知道米斯特在想什么，一定会选择没收米斯特的手机，然后押着他做完一百道数学题。 不过布鲁斯其实也在心里判断他究竟该怎样和米斯特沟通, 是说“不用担心米斯特，爸爸之前见过这种情况, 在咱们家特别常见，你别害怕”，还是说‘天呐米斯特宝贝，好久不见, 你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快让爸爸好好看一看！’比较好呢？ 布鲁斯希望自己在儿子面前的身份也多隐藏一会儿，毕竟米斯特只是个‘善良的小男孩’，布鲁斯也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好爸爸’。 他们是快乐和谐普普通通有钱的一家人，这个基本常识必须深深根植在米斯特的意识中！ 就在两人之间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斜刺里突然窜出来一个小小的人影。 一脸无辜的小号米斯特不知从哪里爬了出来，他像只灵活的浣熊一样，一屁股坐在地上抱住了布鲁斯的大腿，然后开始大声喊爸爸。 布鲁斯：……？ 等等，他还以为是米斯特跑来墨西哥之后是不小心泡发了，所以原来是不小心一分为二了吗？为什么还一大一小？ 然后他就突然想到，如果米斯特能从自身分裂出一个来，那是不是以后还会有无数个？！ 想到这里，就连一向沉稳冷静的蝙蝠侠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的庄园……以后该不会不够住了吧？ 庄园里……该不会要听取爸声一片了吧。 小号米斯特才不管布鲁斯在想什么，他揪着布鲁斯的裤腿就要往上爬，触手的本能告诉他，这是他最亲爱的爸爸，他们之间已经好几天没有贴贴了，现在要全都补回来！ 钢铁侠从地上爬起来，看看刚刚那个和布鲁斯长的几乎一模一样的家伙，又看了看这个小号的家伙，一时之间满脑袋都是问号。 小米斯特嘴里还在不停爸爸爸爸的叫着，一副单纯无辜的复读机模样。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小米斯特吸引住的时候，大号米斯特已经反应过来，他看了看左前方的布鲁斯，又看了看右后方的杰森，然后毫不犹豫地给了堵在他右边的钢铁侠一脚，扭头就跑。速度快得钢铁侠都没来得及找他追责。 托尼斯塔克：…… 他捂着青了一块的小腿，目光幽怨地瞪着布鲁斯：“说吧，你准备怎么赔偿？” 布鲁斯清清嗓子，微笑着转移话题：“你不是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吗？现在不过去吗？” 托尼：……讨人嫌的蝙蝠侠！ 布鲁斯：……不能怪我，是你自己非要跟来的。 其实托尼离开纽约来到墨西哥并不是为了米斯特，来墨西哥只不过是顺路外加好奇心的驱使而已。 这次他的目的地其实是瓦坎达。 准确来说，应该是这次他代表复仇者联盟来瓦坎达处理一则向复仇者联盟求助的讯号。 某个来自亚马逊河流域的古老部落在三天前向瓦坎达发出求助讯号，这群阿瓦琼人请求瓦坎达收留他们，而作为回报，他们的族人愿意解散原本的部落彻底成为瓦坎达的子民和战士，在任何情况下都可以为保护瓦坎达的子民冲锋在第一线。 同时他们还带来了非常重要的消息，阿瓦琼人的族长说这些信息和纽约以及哥谭都有关系，但他不能轻易透露。 于是瓦坎达现任国王特查拉斟酌再三，同意了庇护这个部落，同时也对复仇者联盟发出了讯号。 正巧布鲁斯也在，他当时已经让超人代表正义联盟出发了，想必这会儿超人已经在瓦坎达境内喝茶了。 大号米斯特并不知道这些，他只知道自己的触手已经成功拖住了布鲁斯爸爸。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把小号米斯特甩锅给了布鲁斯，然后自己迅速偷溜回了康斯坦丁的房间，准备立刻带着人跑路。 慌不择路的米斯特连行李都不想收拾，直接用触手把康斯坦丁一卷，立刻就准备带着人跳窗逃跑。 拎着炸鸡和啤酒的查斯完全没来得及拦住米斯特，下一秒，米斯特和康斯坦丁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修道院的窗户外。只剩下风吹着窗帘哗啦啦。 查斯面无表情的站在房间里，立刻下定决心回英国休息一段时间。 打扰别人恋爱是会被驴踢的。他懂。这两天他已经受够了米斯特和康斯坦丁之间的黏黏糊糊。 这真的不能怪他英国佬腐眼看人基，反正他是没见过哪家被召唤的恶魔和魔法师每天晚上都睡一个被窝的。他都要怀疑康斯坦丁召唤米斯特出来是为了给自己暖被窝的了。 更别提米斯特对康斯坦丁那叫一个宠溺，他是亲眼见到米斯特恨不得连衣服都帮康斯坦丁穿好，就好像康斯坦丁是柔弱的豌豆公主一样。 这两天他都要养成条件反射了，只要是米斯特和康斯坦丁同时出现的场合，他会立刻扭头就走。 康斯坦丁这会儿被米斯特牢牢背在背上，眨眼间居然就已经接近了墨西哥的边境，再往前跨过里奥格兰德河就能看见德克萨斯州了！ 米斯特的触手又在康斯坦丁身上缠了两圈，两人一起变得透明起来，然后米斯特脚下一个加速冲刺，两人转瞬之间已经离开了墨西哥，进入美国。 康斯坦丁：…… 他是真的还没来得及问一句，整个人就被米斯特入室抢劫般的带走了。 康斯坦丁只感觉自己好像一只被带进了魔法隧道的猫，一时之间都分不清自己是死是活了。 直到米斯特又向前狂奔了2000多公里，两人已经进入新泽西州境内，米斯特这才终于缓缓停下了脚步。 他的触手都跑得快冒火星子了。米斯特心有余悸地看了看身后，确信他的人类爸爸绝不会有机会追上他，这才松了口气。 康斯坦丁也总算有机会询问道：“……所以你的仇人终于来追杀你了吗？” 米斯特大惊失色：“什么仇人？什么！我有仇人！”他可一直是一个善良可爱的小男孩，哪里来的仇人？ 康斯坦丁无语：“那你跑什么？我留在墨西哥还有事要做！现在把我送回去！” 米斯特心虚的不敢去看康斯坦丁，他哪敢告诉自己的眷属，他现在还是一个害怕爸爸的小男孩呢！ 于是他只好顾左右而言他：“……很着急吗？要不然过两天我再带你去一趟吧，这两天我们在这里度假怎么样？” 康斯坦丁换了个姿势，舒舒服服地往米斯特的触手里又缩了缩，也选择先摆烂：“也不是不行，我们去lux酒吧喝一杯吧。” 顺便去找路西法问点事情。 他犹豫了一下，最后又看着米斯特的眼睛，问道：“你最近有没有感觉不舒服？” 米斯特身上那股奇怪的邪恶气息越来越浓厚了。有时候他靠近米斯特都会忍不住感到胆战心惊。 他想去问问路西法，拿恶魔涮火锅之后会不会有后遗症？希望米斯特吃坏肚子的后果不是失去理智，发癫把全世界创死。 米斯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透露自己的真实感受，他可怜兮兮地看着康斯坦丁说道：“我挺好的呀，就是有点肚子饿，我们去吃东西吧！” 康斯坦丁挑起眉头，‘啧’了一声。他确定米斯特没有说实话，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他和米斯特之间的关系显然还没有亲近到可以互吐衷肠的地步。 米斯特将他当作眷属，暂时没有恶意。但他并不敢掉以轻心，只是经常试探米斯特的底线和目的……他不相信这世界上有无缘无故的好运气和好帮手，只是他还不清楚米斯特究竟准备从他身上索取什么。 米斯特感受了一下身体中的力量，没敢告诉康斯坦丁，他其实正在变得越来越虚弱。 吃掉瓦拉克之后带给他的能量似乎打破了某个关键的屏障，他感觉似乎身体里仿佛出现了一个空洞正在吞噬他的所有能量，让他有一种永远也吃不饱的感觉。 可是直觉告诉他，绝不能放任这种食欲，否则一定会发生十分糟糕的、他永远也不想看见的后果。 第60章 度假 墨西哥有关火山公主复活的故事已经流传的越来越广, 就连远在哥谭的弗兰克和埃里克兄弟俩都听说了这件事。再结合《哥谭日报》最近的头版头条是‘布鲁斯韦恩携幼子在墨西哥度假’，以及‘韦恩疑似从墨西哥带回一位神秘女士’两条消息，弗兰克这个敏锐的自媒体人便立刻察觉到这次事件恐怕和米斯特有关。 第88章 火山口里走出来的长发女士看不清楚面容, 但那双明亮而熟悉的绿眼睛却在迷雾中闪闪发亮，像极了弗兰克记忆中的某个擅长魔法、拳打妖精、脚踢恶魔的初中生。 所以弗兰克和黛西两人偷偷讨论过之后，两人达成的一致猜测是：阔佬韦恩除了蝙蝠侠之外的另一位非人类爱人终于闪亮登场了！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确实猜对了。布鲁斯确实从墨西哥带回了一位同样因为火山事件和儿子出现在墨西哥的女士，那是位蝙蝠侠的老熟（情）人，也确实是孩子的妈。 弗兰克和黛西每天都在感叹： 原来，米斯特和达米安神秘的妈妈竟然是这位火山公主！ 想象力十分丰富的弗兰克去翻了往年的旧报纸，果然找到了十几年前布鲁斯韦恩曾去墨西哥和封面女郎度假的花边新闻。也就是说, 这里面恐怕确实隐藏了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比如阔佬韦恩在攀登雪山的时候遇见了从沉睡中醒来的火山公主，两人之间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于是便有了达米安和米斯特。 可惜迫于不知名的原因，火山公主带球跑，后来又不得不将两个孩子交给布鲁斯，现在上演的剧目是十多年后布鲁斯韦恩带着崽上演千里追妻。 恐怕当初阻挠布鲁斯韦恩和火山公主在一起的神秘力量这次也终于现身了，只不过现在有实力强大的米斯特为父母报仇, 他们一起打败了邪恶力量，拯救了可怜的火山公主。中途却不小心毁掉了圣特雷莎修道院, 惊动了墨西哥政府，于是这才使得这个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出现在大众眼前。 不过除了他们这些清楚米斯特会魔法这件事的人之外，恐怕没人能看透这里面隐藏的故事！ 弗兰克和黛西觉得自己的猜测十分有理有据——不然怎么解释米斯特拥有能够打败恶魔的神秘力量，还会那么多魔法？何况达米安那个孩子看起来也非常不简单！ 简单的哥谭阔佬拥有两个不简单的孩子, 一看就是孩子遗传妈比较多。 这样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达米安和米斯特曾经流落在外最后又回到哥谭的原因也很明显了。 所以……波波卡特佩特勇士居然就是他们哥谭的首富！ 弗兰克和黛西都为这段狗血刺激的‘爱情故事’激动得几个晚上都睡不着，但他俩又不能和别人探讨，于是只能每天在社交帐号发动态，疯狂磕伊斯塔西瓦特尔公主和波波卡特佩特的爱情……就是蝙蝠侠和布鲁斯韦恩的cp可能要be了这一点比较可惜。 更可惜的是他们没有机会采访蝙蝠侠现在的感受，也不知道之后的故事会如何发展，火山公主会来到哥谭吗？这一段三角恋又会如何持续下去？布鲁斯韦恩还会不会继续在蝙蝠侠身上砸钱？米斯特和达米安的抚养权是否会发生变更？ 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让弗兰克忍不住立刻向米斯特留言，旁敲侧击询问事情的经过，可惜米斯特那两天在忙着照顾康斯坦丁，根本没空理会八卦到连课都不想去上的弗兰克和黛西。 终于在过了三天之后，弗兰克的手机里收到了米斯特的留言。 “假的哦，火山公主是我布鲁斯爸爸的儿子！” 弗兰克看着手机上的字，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米斯特说的这是什么鬼话？听起来就像句鬼话。 不过米斯特似乎没打算解释，他沉默了半小时后，紧接着又发来了一大堆消息，包括但不限于询问究竟该如何建立自媒体账号，怎么涨粉，以及怎么直播等等和墨西哥火山爆发事件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问题。 这让弗兰克忍不住产生了疑惑—— 米斯特去了一趟墨西哥，这是终于准备打算转行去做主播了吗？ 其实他觉得挺合适的，像米斯特这种拥有特殊能力的主播恐怕能独自开辟出一条赛道，无人能超越。 于是他将自己如何涨粉的详细过程梳理出来，仔仔细细将每一点都给米斯特讲了一遍，最后他发出感慨—— “……老老实实做内容涨粉果然还是比不上玩刺激的！！早知道我就去擦边了！” 这回轮到米斯特那边缓缓发来一个问号了。 擦什么玩意？怎么擦？ 其实‘做个主播吸引粉丝’这个想法米斯特早就已经有了，在他第一次和弗兰克一起直播了小木屋的探险活动之后。 自从那一次他就发现，神秘的互联网直播能够让他的力量有所增长，人们关注他、喜爱他，上涨的讨论度让他的力量发生了变化。虽然比不上生啃一个恶魔带来的增长迅猛，但蚊子再小也是肉。 这次也是一样，他在和瓦拉克战斗的过程中能够感受到修女们对着他祈祷的力量。之后越来越多的人在讨论照片中神秘的火山公主，人们相信他的存在，而在他刚刚对弗兰克承认他就是照片中的人时，他那种强烈到像是灼烧般的饥饿感居然突然开始有所缓解！ 这种力量和生吞恶魔带来的力量完全不同！ 米斯特若有所思，他猜测其中的原理大概和他之前的邻居克苏鲁向人们发放偶像、进行神秘的梦境连接的原因差不多，毕竟信仰本质上也是一种力量。 又或者说这也是一种等价交换。就像人们信仰上帝，通过虔诚地祈祷使恶魔避让是一个道理。 所以米斯特猜想，如果他也能吸引到足够多的粉丝，让人们信仰他并且和他产生更深层的连接，那么他的力量应该也会变得更加强大。这种强大或许还没有副作用。 以前他虽然总在嚷嚷着要变强，要找回自己的触手和眼珠子，但他内心深处的渴望到并没有那么迫切，毕竟他觉得韦恩庄园里的生活相当幸福，他可以一直这么苟下去。 但最近发生的事情让米斯特危机感爆棚，尤其这两天，他总是梦见一个奇怪又熟悉的庄园，似乎他在里面出生、长大，里面的人对他很重要，但他却怎么都看不清楚对方的面容。 他感觉自己的记忆似乎出了点问题，一定有重要的事被他忘记了。 可是从他有记忆以来，他都只知道自己是住在拉莱耶的迷雾。他感觉自己很弱小，于是不敢去招惹任何人，但是……在那之前呢？又或者，他的记忆是真实的吗？ 这些重要的信息好像就隐藏在他身体内部的那个空洞里。那些记忆伴随着强烈的情感，和他的力量一起被虚空吞噬殆尽，流向了一个不知名的空间。 他怀着探究的渴望，但却又因不知名的恐惧而驻足不前。隐藏在身体深处的本能让他意识到，那个吞噬了他的力量和记忆的空洞并不是现在的他能够探究的，因此他需要变得更强大，或许才能有机会得知真相。 同时，他的食谱必须要改一改了！ 米斯特含着眼泪，决定忍痛放弃暴打恶魔柠檬茶。 怀着这样的焦虑和不安，米斯特和康斯坦丁一起在新泽西州和纽约州没心没肺的玩了整整三天。 反正直播涨粉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既然急不来，还不如好好玩一场！这次可没有布鲁斯爸爸来啰嗦他啦！好耶！ 不着调的康斯坦丁带着米斯特逛遍了纽约大大小小的赌场和地下拳场，带着没见过世面的小怪物真真切切见识了一场人类世界的繁华。 可惜米斯特这小子的运气格外的烂，和康斯坦丁的赌运差不多烂。如果不出老千，他俩只能连裤子都赔给赌场。 可惜米斯特只跟着康斯坦丁玩了一两次，就对那些‘刺激的游戏’统统不感兴趣了，他不再跟着康斯坦丁去牌桌，反而拉着康斯坦丁逛遍了各种游乐场、电影院、美食街、水上乐园和动物园，甚至他每天都要拉着康斯坦丁去附近的动物园，挨个吓唬一遍所有的小动物才肯满意离开。 当然了，在米斯特看来那不叫吓唬。他只是去动物园对可爱的小动物们表达自己的友善。 康斯坦丁每天都累得不想说话，只想赶紧回酒店睡觉。 米斯特的精力显然比康斯坦丁旺盛多了，他每天玩的触手都要飞起来了，甚至产生了把所有的触手都分裂出去，一个人同时玩八个项目的想法。 然而好景不长，康斯坦丁手里的钱很快被米斯特挥霍一空。 地狱神探之前从阔佬韦恩手里赚的零花钱现在全都用来给他儿子买了去动物园的票和迪x尼里的冰淇淋。 康斯坦丁捏着已经刷不出来半分钱的信用卡，恶狠狠地瞪着米斯特头顶上的米奇发卡。 米斯特用渴望祈求的眼神看着康斯坦丁，对着他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今天再去一次迪x尼好不好？” 他们居住的酒店前台是个帅气的年轻小伙，他直愣愣地看着米斯特，显然已经被米斯特的笑容迷花了眼。回过神来之后，他就一直用嫉妒的眼神看着颇有些不修边幅的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摊摊手：“我没钱了。” 前台小伙对着米斯特露出担忧的眼神，像是担心米斯特会伤心。他看起来像是已经准备自己掏钱，请米斯特再住一晚了。 第89章 不过幸好米斯特还是有钱的。 在康斯坦丁不可思议的眼神中，他掏出了一张黑卡递给酒店前台。 “你有钱？那你怎么不早说？！这几天你一直在花我的钱！”康斯坦丁瞪着米斯特。 于是酒店前台小哥看着康斯坦丁的眼神更像是一把刀子了，还没等米斯特回答，他已经将卡还给了米斯特，顺便附赠了一个温柔善解人意的笑容：“祝您居住愉快，有任何需要您都可以随时喊我！我叫汤米！如果您需要将骚扰您的人赶出酒店，也请立刻告诉我！” “谢谢你，汤米！”米斯特又冲着对方笑了一下。 他差不多快把附近的几个人的魂都笑飞了。 又被飞了几个眼刀的康斯坦丁：…… 米斯特快乐地带着康斯坦丁重新住进大床房，并把前台小哥塞给他写有私人电话的名片随手塞进了兜里。 康斯坦丁：“……你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吗？”米斯特到底懂不懂人家把他看作有钱还傻的富二代，准备想和他一夜风流了？ 不过就冲着米斯特那张脸和好身材，也确实有让人为他着迷的资本就是了。何况这家伙还总带着笑容，看起来阳光又单纯，一副非常好骗的样子，对某些有特殊爱好的人恐怕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米斯特舔了一口冰淇淋，继续对着周围路过的人无差别露出亲切笑容，回答道：“不知道哦，不过人类送给我礼物，我肯定会收下的。” 咔嚓一声。 有谁的手机忘记关声音了。 米斯特对着另一边的小姐姐笑着挥挥手，对面的小姐姐一撩头发，对着米斯特来了个飞吻。 米斯特有些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睛，不过他用自己超强的模仿能力wink了回去。 康斯坦丁于是眼睁睁看着米斯特又收到了几张带着香水味的私人名片，有男有女，每一个显然都很期待米斯特的回复。 康斯坦丁嘴角抽搐。这种情况这两天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了，他感觉米斯特像是出来开演唱会的明星。 这群人甚至都很愿意自掏腰包陪米斯特去游乐园。 可惜，米斯特每天只愿意让康斯坦丁陪他出去玩。 度假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米斯特自觉这几天里又和自己小眷属的感情更进一步了。 直到三天后，前台小哥打来电话，说是酒店大堂有人找米斯特。 对方说来找米斯特的人身高大概178，黑发蓝眸，长相帅气，还有一对过分挺翘的臀部。 米斯特在脑海中回忆了半天，始终想不起来前台小哥提到的人到底是这两天塞给他名片的哪一位。 不过这都不重要，他又不打算见对方。 看见米斯特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又继续换上泳裤准备快乐地去泳池玩水的康斯坦丁欲言又止。 “……你有没有想过，纽约和哥谭其实离得挺近的，距离布鲁德海文也不远。” 米斯特在康斯坦丁的提醒下终于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手里刷的信用卡好像是布鲁斯给的。 所以楼下那个翘屁股应该是迪克！ 米斯特双手捧住脸颊，做呐喊状无声尖叫。 紧接着，他像无头苍蝇似的在酒店房间里乱转了半分钟，然后毫不犹豫地故伎重施，他3秒钟内打包好了所有从迪x尼买到的纪念品，又迅速用触手卷起康斯坦丁，丝毫不给人反应的时间，直接从酒店顶楼一跃而下。 这回轮到康斯坦丁差点尖叫出声了。米斯特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跳楼的习惯真的要好好改改了！ 至于他们跑去了哪里—— 在康斯坦丁有气无力的建议下，米斯特带着康斯坦丁连夜直奔亚马逊雨林深处的一个小型部落聚居区。 可惜等他们到达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已经全员撤走的一大片空地，上面只堆积了些生活垃圾和被人遗弃的生活用品。 他们放了迪克和布鲁斯的鸽子，而这里的人也放了他们鸽子。 整片空地上，只余下角落里一座用巴库瓦棕榈叶、树皮、藤蔓和茅草搭建的一座小屋子。那是唯一一座还没搬走的屋子。 康斯坦丁：…… 不是，他只不过就是晚来了一会儿而已！ 原本他是准备解决墨西哥的事情后，直奔阿瓦琼人的领地的。他需要在这里拿到一个十分重要的东西。 除了制作干缩人头的技术之外，阿瓦琼人还有一项更重要的本领，那就是占卜。 传统的阿瓦琼人会种植一种在其他地区都极难见到的毒蘑菇——裸盖菇。每当阿瓦琼部落遇到需要进行重大决策的时刻，便会由部落内的萨满服下由死藤水蒸煮后的裸盖菇。 这种裸盖菇会让萨满陷入一种濒死的迷幻状态，再加上特制的烟草，这些拥有神秘力量的萨满便会在烟雾中看见能够影响部族未来的关键场景或重要人物。 不过他们真正使用这种正式仪式的时刻倒是极少，毕竟这种方法对萨满本人的伤害很大。大多数时候，他们会选择只服用一两片裸盖菇，那便足以让他们做一个简单的、不那么精准的感应占卜了。 康斯坦丁需要的正是这种裸盖菇，他有预感，黑暗的力量正在蠢蠢欲动，然而他至今都摸不到敌人的半丝影子。 这可不太妙。 第61章 股东来了 就在康斯坦丁开始思考这群几千年都没动过地方的阿瓦琼人究竟会跑到什么地方的时候, 空地上唯一那座茅草屋门上挂着的布帘子突然动了。 里面冒出来一个人。 康斯坦丁没见过那个阿瓦琼人打扮的家伙，但米斯特倒是很熟悉那张脸。 阿瓦琼部落最年轻的萨满奇里克南图仍旧穿着他那身破破烂烂绣满不知名花纹的黑袍子，脸上的表情淡淡的。 他手腕和脚踝上又重新套上了属于他们部落的黄金首饰, 整个人看起来终于不再是之前被米斯特痛揍一顿后的狼狈模样，他重新恢复了亚马逊雨林深处古老部落巫师的奇特和神秘。 奇里克用一双黑沉沉的眼睛定定地看着米斯特的方向。 米斯特显然也对这家伙印象深刻，他只回忆了3秒钟就快乐地冲着对方挥手打招呼：“好久不见，你身上被我打出来的伤好了吗？” 康斯坦丁：…… 他向旁边迈了两步，免得等会儿两人打起来他受到波及。 同时他也感到有些诧异，没想到米斯特居然认识这个阿瓦琼部落的男人。 米斯特继续快乐地问道：“听说我爸爸起诉你了，你赔了我们家多少钱？” 他当然还记得上次这家伙趁着他不在韦恩庄园的功夫私闯民宅，还差点吓到他布鲁斯爸爸。然后被他狠狠揍了一顿，还报警给送进了局子里, 戈登局长亲自处理的。 不过米斯特觉得他们之间的恩怨已经了解了，他该报过的仇已经报了，如今相见愉快地打个招呼，也不是什么大事。 善良友好的人类小男孩人设不能变！ 奇里克图南脸色一僵，脑海中又浮现出当初在韦恩庄园里的悲惨遭遇。 他用裸盖菇占卜，然后用干缩人头先诅咒占卜中出现的人给米斯特一点下马威，一开始他确实做得很不错，然而一两片裸盖菇的占卜只是简单的画面，他显然曲解了当初那幅画面的意思。 那个身边同样出现了奇怪力量的男人威廉乔恩斯对米斯特来说并不重要, 重要的反而是那个男人身旁鱼缸里的那条鱼。 然后他在感觉时机差不多的时候闯入了米斯特的领地，准备和米斯特来个正面决斗。 结果没想到米斯特不仅不在家, 他这个强大的萨满巫师居然被还两个普通人类放倒了！ 最后他被绑着还被用枪指着头，还被人强行扒光了身上所有的装备，这是他成为乌维辛以后受到的最令他感到屈辱的待遇！ 他不仅没有完成族长交代的任务，还被遣散回国了！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不过他返回部落之后, 族长倒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叫他详细阐述了一路上的所见所闻。 在听到他说完前往美国的经历，尤其是他不经意间提到对一个人类小男孩发自灵魂的恐惧以及哥谭涌现出许多奇怪的古老种族和魔法力量之后，族长面色大变，随后便立刻召集了全部族人。 在太阳神埃特萨和大地女神努格库伊的见证下，他们部落很快便举办了已经近三百年都未曾启动过的、最正式也是最庄重的占卜仪式。 在几番斟酌之下，族长和部落里的其他萨满最终还是负责占卜的任务交给了他。 于是在整个部落的人的见证下，奇里克先是完成了继任大萨满的仪式，随后便迎来了他成为正式萨满的第一个重要任务。 他怀着激动又忐忑的心情赤裸着上身，又用胭脂树籽制作的染料在皮肤上绘制好部落的美洲豹图腾。 紧接着便是三天三夜的禁水禁食，在既虚弱又兴奋的状态中，族长满脸严肃地为他带好羽毛冠，缠上蛇皮腰带。 第90章 全副武装的他走进了祭祀场中央，在部落族人的吟唱祝祷声中服下了死藤水蒸煮的裸盖菇。 他会在这个仪式中预见未来，没有人知道那究竟是好还是坏，而他只知道，每一次开启这个仪式都意味着族中将做下一个影响部落未来百年命运的决定。 他依旧记得那天在祭祀场中央燃烧的烟草和族人们如同神明低语的祝祷声，在一片烟草蒸腾的云雾中，他看见了这辈子最令他惊惧的场景。 一开始，是长大后的米斯特和一个金发男人站在一起的场面。 在他们周围是灰暗的天空和荒芜的的街道，每个角落都弥漫着诡异的绿色与紫色的不明胶质液体，就好像有某种大型软体腹足纲动物爬过之后留下的粘液。 破败腐朽的街道上，寥寥无几的行人缓慢走过。仔细看去，那些全部都是畸形的人类，他们双目无神，拥有人类的形体，身上却长着令人不适的肿瘤和突起，原本应该长着五官的地方，每一处都伴随着扭曲和错位。 奇里克看见长大后的米斯特站在一座熟悉的建筑上，他看着远处天空下若隐若现的触手和肉球，神色意味不明。 突然间，整座城市都震动起来，地平线似乎正在倾斜，每一处地面都开始抖动，就像暴风雨前的海平面。 天空出现了一个大洞，就好像整个世界都裂开了一样，奇里克惊诧地发展，从那洞口中隐约透露出来的居然是另一座色彩明亮的城市，以及一座和米斯特脚下的高塔一模一样的建筑！ 米斯特就是在这一刻动了，奇里克感觉自己似乎亲身经历了那个场景—— 庞然巨物冲天而起，原本渺小的米斯特身形突然变大，大到遮天蔽日，大到令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感到恐惧。他感觉自己似乎也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上，向着米斯特的方向匍匐下去，发自灵魂的恐惧感，令他不自觉的浑身颤栗，口中讷讷不能言语。 他的灵魂好像被禁锢住了，于是只能眼睁睁看着米斯特变成他难以理解的样貌，然后将自己的身体牢牢堵在了那个透露出明亮色彩的洞口。 接着是更加混乱而不可理解的场景，他隐约只能记起怪物的怒吼，人们疯狂的诅咒和□□被撕裂的声音。 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接下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奇里克并不清楚，因为他已经在五脏六腑的阵痛中清醒了过来。 面前的幻象已经消失，他大口喘着粗气，额头上冷汗直冒。待他回过神来，那些光怪陆离的画面却像水流从指缝中溜走一般快速从他脑海里划过，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他回忆了许久却依旧无从判断那些场面究竟代表了什么意思，于是只得将他还记得的每一个画面都详细描述给了族长。 他们那位已经接近百岁的族长最后只是叹了口气，带着莫名的神色拍了拍他的肩膀。 随后，便是连夜的商讨。部落长老们的住所几乎一整晚都亮着光，然而还没等大家商讨出一个结果来，在第二天一早，他们就发现部落里饲养的金刚鹦鹉死在了部落的图腾上。 这让所有人都面色大变。 在阿瓦琼部落，金刚鹦鹉是神圣的。每一次金刚鹦鹉的异常行为都代表着部族即将遭受灾难。之前鹦鹉在早晨古怪地啼叫了半个小时，他们便收到了政府要开发雨林的坏消息，这次鹦鹉直接死了，足以说明他们将有大祸临头！ 原本还在犹豫不决的族长当即下定决心，连夜便带着族人离开了部落原本的聚居区，全部前往瓦坎达。 据族长所说，曾经他们的先祖与瓦坎达有些交情，这次便是寻求瓦坎达的帮助。如果不成功，他们便只能听从命运的召唤了。 可奇里克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在循循善诱，那道声音说他应该留下来，等待一个人的到来。 族长只是用那双充满智慧和包容的眼神看着他，最后问他是否真的确定要留下来等候，因为有些决定一旦做出来，便意味着卷入了命运的漩涡。 奇里克不太明白族长想表达的意思，但他成为乌维辛的第一节课学到的便是听从内心的呼唤。 于是便造成眼前这幅场景。 猝不及防看见长大后的米斯特时，奇里克倒不是那么惊讶，他只是有一种命运真正降临的感觉。 “……你将这些告诉我们真的没关系吗？”康斯坦丁问道，“据我所知，阿瓦琼部落的每一次占卜都是机密，你们从来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族长说，这是我自己占卜出的结果，一切可以由我自己来决定。”奇里克说道，“我将接受命运，完成我应该做的事，即便我不知道命运将引我去往何方。” 米斯特听故事听得津津有味，就好像奇里克南图说的不是他一样，他捧着奇里克做的巴西莓汁——里面还加了猫爪藤和冬青叶——一口一口喝的津津有味。 紧接着他又从木碟里插了一颗蚕蛹塞进嘴里——这也算是阿瓦琼部落的饮食习惯了，平时他们经常会吃些蚕蛹、蚁卵和棕榈象甲幼虫来补充蛋白质。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是生吃，不过鉴于米斯特和康斯坦丁并不是阿瓦琼部落的人，奇里克十分贴心地烤了一下才端上来的。 康斯坦丁面不改色地推开眼前这些不符合他胃口的食物和饮料，继续问道：“除了这些，你们族长没有再说别的吗？” 最烦的就是这些神叨叨的老巫师，有时候他们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偏偏就是不肯透露一丝一毫的消息。 奇里克说道：“没有了。族长只是告诉我，命运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说出口会变成既定事实，而不是未知命运，他不会希望我们不经任何思考，便将所有的命运都交付在未知身上。”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吗？”米斯特有些好奇地问道。 他突然对奇里克有些感同身受了，部落选择迁移，而他却并没有跟上，就好像他一样，似乎总有一种和周围格格不入的感觉。 奇里克倒是没有米斯特想得那么悲观，他有的只是使命感。 他看了米斯特一眼，说道：“我要跟着你。” 米斯特伸出食指，有些诧异地指了指自己：“我吗？” 奇里克点了点头：“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的，只要不伤害生灵。” 米斯特恍然大悟，想必这家伙是找不到工作，来他这里应聘了吧！ 米斯特盘算了一下自己的现状，觉得他暂时还招不起员工。直播事业还没起步，现在招一个什么现代技能都不会的员工来，只会把他吃垮。 他还在惆怅该怎么赚钱呢。 “……我现在还靠着布鲁斯爸爸养活呢，你不会也想让我布鲁斯爸爸把你也一起养了吧？那可不行！”米斯特连连拒绝。 谁知下一秒，奇里克便立刻掀开了身旁的地毯下，露出隐藏在木制地板下的暗格。 他从里面摸出两块砖头大小的黄金，淡定地放在米斯特面前：“这样够吗？算我的路费。” 康斯坦丁径直将黄金拿起来，掂量了两下之后，十分自然地塞进了衣兜里，“勉强够了，跟着我们可以，食宿自理。哦对，再多给我两块裸盖菇，死藤水也要……米斯特你别这样看着我，他可是我们直播事业的大股东！” 第62章 米斯特的直播团队 一路上, 米斯特都在和康斯坦丁小声蛐蛐身后的萨满大股东。 奇里克南图这两块黄金几乎绝对能够包揽他们接下来所有的衣食住行外加无数次迪x尼乐园，慷慨大方的萨满巫师让米斯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那可是砖头大小的黄金！他爸爸出手都没这么阔绰的！ 果然布鲁斯爸爸说得对，以貌取人不可取。原本他还觉得奇里克南图一直只穿着那身破破烂烂的袍子, 应该没什么钱呢。 “……这些会魔法的非洲土著都是土大款，你不知道他们部落里的金刚鹦鹉能算得出来黄金的方位吗？”康斯坦丁说道，“其实我老早就想偷走他们的金刚鹦鹉了，可惜那只聒噪的鹦鹉只认他们部落的人。” 他曾经在世界各地游历、学习魔法的时候来过阿瓦琼布洛，甚至还偷偷学过这些部落里的萨满巫术，干缩人头他也会做，只不过他不太喜欢而已。那时候他就试着偷过鹦鹉。 可惜被鹦鹉狠狠啄了一口，最后还被凶狠的阿瓦琼人赶出了他们的部落聚居区。 米斯特羡慕地回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显得莫名高大的奇里克，问道：“那我们也抓一只金刚鹦鹉来养吧, 说不定奇里克能教会它如何找到黄金呢？我们要对我们的大股东表示点什么吗？爸爸说如果被投资人表现得不太好，股东是有可能撤资的，汤姆。” 康斯坦丁刚想回答，又突然觉得怪怪的：“……谁是汤姆？” 米斯特伸手指了指康斯坦丁：“你，游历世界学习魔法的黑魔法大师、鬼神专家，擅长玩弄人类的灵魂，还从死神身手下逃脱了好几次，你还喜欢与怪物——我——作伴，我觉得你不是约翰康斯坦丁, 你是汤姆里德尔。” 第91章 康斯坦丁：…… 米斯特继续说道：“弗兰克说一定要给直播间起个响亮的名号，我们就叫斯莱特林怎么样？” 康斯坦丁：“……我住够了地下室, 并且非常讨厌上学。” 米斯特略感遗憾：“好吧，那我再想想。” 康斯坦丁忽悠道：“你再多想一会儿，深思熟虑一点，不要那么着急着开始, 你恐怕根本还没想好究竟准备直播什么内容吧？” 他希望用直播这个理由让米斯特有点事情可以做，不要每天都想着发展眷属，统治地球。 于是话题又回到了米斯特十分惆怅的方向，这两天他都在思考究竟该做什么主题的视频，然而却半点头绪都没有。他刷了无数主播的视频，可惜实在没有任何想法，毕竟他平时的日常生活都太平凡了，他也只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家伙而已。 他只是个养了两条再平凡不过的比格犬&一条鳞片都开始秃了的白金龙鱼的普通人。 康斯坦丁继续敷衍地为米斯特‘出谋划策’，先是建议米斯特开个号标题就叫［我在地球的生活］，然后又建议米斯特要不然就用原形直播算了，结果被米斯特一脸惊恐地强烈反对。 康斯坦丁想起米斯特奇怪的‘人设’，又把嘴边那句‘别演了，除了你之外所有人都看出来你不是人’的吐槽咽了下去。 随后，康斯坦丁随便找了个酒店，把米斯特和奇里克往里一扔，自己便自顾自进另一个房间去了。 他准备先用裸盖菇占卜一番，再决定接下来的行动。 米斯特一个人在房间里呆的无聊，正准备出门闲逛的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来电的人是弗兰克。 弗兰克在电话那头和米斯特分享了最近哥谭发生的事——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无非就是作死的反派和强硬的蝙蝠系超级英雄。 最大的新闻就是阿卡姆前段时间发生了暴动，许多罪犯成功越狱。不过最后他们又都被哥谭的义警们抓了回来，唯一糟糕的消息是，小丑越狱成功了，他是这次暴动中的唯一一个漏网之鱼。 “总之，哥谭最近的日子又要不太平了，毕竟那可是小丑。”弗兰克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要遭殃，那可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米斯特神经紧张地问道：“那他不会去找我爸爸的事吧，我爸爸那么柔弱的一个男人，轻轻一拳就打死了！” 弗兰克：“……韦恩先生可能不太愿意听到这样的评价哈。”韦恩先生知道他在米斯特心目中的形象吗？ 弗兰克之前一直没有和米斯特通过电话，今天他总感觉米斯特的声音怪怪的，好像成熟了不少，但他倒也没当回事。 “……放心吧，我不会让爸爸知道他在我心目中的形象的，虽然他不学无术好吃懒做，但他真的是个好爸爸！我爱他！”米斯特忧心忡忡，“要是谁敢伤害他，我一定把那人大卸八块扔进哥谭湾！”他是说真的。 弗兰克强烈怀疑米斯特这一招是跟他家的保镖红头罩学的，并且韦恩先生不知道。 紧接着，米斯特又愁眉苦脸地向弗兰克请教直播选题的问题，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弗兰克却突然灵机一动：“米斯特，你还记得杰西神父吗？” 米斯特回忆了半天，最后终于想起来，那是他第一次知道直播的那天遇到的人。 之前弗兰克和黛西两人因为在哥谭郊区的鬼屋直播而招惹到了弗卡洛和安度玛里斯两个恶魔，也正是由于这一事件，米斯特才和弗兰克认识的。 后来他们还带着红头罩一起去小木屋直播，只可惜因为恶魔的缘故，直播中断了。 尽管如此，那次过分逼真的场景和镜头外都能感受到的恐怖氛围，也让弗兰克狠狠涨了一波粉丝。 “就是上次我们去找弗卡洛的时候，你请的那位赛博神父？”米斯特问道。 当初弗兰克去小木屋直播的时候原本是没打算带着米斯特的，他和黛西提前联系好了一位在互联网上非常有名的赛博神父杰西，希望这位据说十分擅长远程驱魔的神父能够给他们提供一些线上指导。 后来这位看起来50多岁，十分一本正经的赛博神父祝福他们在5g信号的照耀下平安返回，但是直播信号中断之后他们就也没有再连过麦。 “就是他。”弗兰克说道，“最近这段时间我不是忙着毕业季嘛，一直没来得及顾得上直播的事情。前两天我登上后台一看，才发现这位杰西神父在半个月前给我发了好多条信息。” 每一条信息都是邀请他合作的。 这位杰西神父留言说想要和他一起进行一次合作直播，互相帮忙宣传一下。虽然对方的语气有些傲慢，邀请他直播的时候也像是某种施舍，但他还是答应下来了。 这个月开始，弗兰克已经彻底高中毕业告别校园生活了。目前他准备先通过直播攒点钱，然后再进入大学深造。 黛西已经选好了大学，并且正在准备就读事宜了。 “我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题——杰西神父受到一位粉丝邀请，要去那位粉丝家里现场驱魔，地点就在纽约，他希望我也参与。” 弗兰克继续说道：“要不然你过来和我一起吧？黛西最近这段时间都要忙着入学，暂时没空参与，我的频道也要考虑转型的问题了。之前的探灵直播效果不错，我想一直做下去。” 他是很希望米斯特来加入他的直播频道的，做鬼屋探险风险很大，毕竟他现在已经知道世界上确实有鬼魂、恶魔和妖精的存在了。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无知而无畏的单纯高中生了。 米斯特眼睛一亮，“真的吗？你居然愿意让我加入蹭你的粉丝？！” 天哪，弗兰克也太好了吧！ 弗兰克挠了挠头发，说道：“我肯定愿意呀！我自己一个人可做不来探灵，那些有鬼魂和妖精的地方，我根本就不敢去。不过要是有你在的话，我们就可以做点更惊险的项目了……纽约有好几栋废弃的鬼屋，据说曾经害死过很多人，和杰西神父的合作结束之后，我们就可以顺路去看看。” “我还研究过安提塔姆战场遗迹、维拉德精神病院、科罗拉多州的斯坦利酒店、罗德岛韦弗利山疗养院和法恩斯沃斯旅馆，这些都是非常棒的选题，弗罗里达好像还有一个闹鬼的灯塔，芝加哥的公路上传说有幽灵公交！” 弗兰克说起这些来简直头头是道滔滔不绝，很显然他提前做了很多准备工作，不过都碍于客观原因，不敢独自行动。 米斯特兴奋得直点头。 “那还等什么？我会再带着两个法师一起加入，我们几个人去哪里都没有问题！”米斯特说道，“让我再想想……我们还可以带上小z，让他帮我们搜集所有可能闹鬼的地点，然后带上尼西，如果节目效果不够，他可以帮我们搞些恐怖特效，弗卡洛和安度玛里斯两只不中用的狗带上也不是不行，他们可以帮我们扛行李和摄像机。” 两人越说越觉得这是个十分棒的主意，米斯特飞快和弗兰克敲定在纽约会合的时间和地点，挂了电话就冲出房间去找康斯坦丁。 另一边的康斯坦丁正在房间里独自服下了裸盖菇，当毒蘑菇的毒性逐渐侵入他的神经系统时，他在一片恍惚中看见了一副让他难以理解的景象。 伸着黑色披风的男人从韦恩塔上一跃而下，他戴着拥有一双尖耳朵的蝙蝠头盔，整个人的身形却庞大又臃肿。他穿梭在哥谭的大街小巷，最后站在了韦恩庄园门口。 画面一闪，他又看见了铺天盖地的触手将他笼罩在其中，米斯特的脸逐渐向他靠近，近到他几乎在米斯特的瞳孔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他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起来，肺部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着想要爬出来。 然而裸盖菇的作用效果很快消失，康斯坦丁忍着头痛恶心苏醒过来。 出现在他眼前的是米斯特担忧的脸，他再度在那双绿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你还好吗？”米斯特问道，“你昏迷了整整三天！” 第63章 闹鬼的别墅 “……米斯特已经离开了, ”提姆看着空荡荡的部落聚居区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来晚了一天。” 电话那头的布鲁斯额角青筋直跳。 到目前为止，米斯特已经成功连续放了布鲁斯、迪克和提姆的鸽子，布鲁斯在墨西哥跟丢了米斯特；迪克在纽约上门围堵的时候, 米斯特跳窗逃跑；提姆追到了亚马逊丛林深处，结果刚好和米斯特错过。 每次他们几乎要抓到米斯特的触手时，米斯特都已经先一步逃之夭夭。 小号米斯特依旧留在布鲁斯身边，像个只会吃饭和贴贴的大型玩偶，每天傻乎乎的盯着布鲁斯要抱抱，半点用处都没有。 甚至没办法告诉他们另一个米斯特在哪里。 钢铁侠有些同情地拍了拍布鲁斯的肩膀，直言这都是布鲁斯自找的。 第92章 他们现在都在瓦坎达境内，已经和提前到达的超人会合，正在特查拉的私人住宅里倾听那神秘古老的亚马逊河流域传说。 部落里胡子和头发都白了的老族长亚卡里伊泰面庞黢黑, 满是皱纹的脸上的神情忧愁。 瓦坎达光洁明亮的房间里，浑身上下绘满不知名图腾的阿瓦琼老人们神色庄重而严肃地抬出了一个古老的木箱。在由老族长亚卡里念了几句不知名的咒语之后，那木箱便缓缓打开了。 木箱子上生锈的合页铰链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 就连超人和钢铁侠都忍不住睁大眼睛，好奇的盯着那个箱子。蝙蝠侠默默藏在人群后，关注着所有人的表情。 古旧的箱子里铺着一层不知名的干草，在箱子打开的一瞬间散发出一股奇特而浓郁的香味，蝙蝠侠依稀辨认出里面有几位草药应该是起防腐作用的。 亚卡里伸出干瘦的像鸡爪子一样的手在那堆干草里来回翻找，最后从深处翻出一卷泛黄的纸。 他轻轻扯开那卷羊皮纸上系着的绸带，然后在桌面上小心翼翼铺开, 将里面的内容展示给在场所有人看。 那张泛黄陈旧到几乎要碎掉的纸张上，布鲁斯和托尼惊讶地看到了两座十分熟悉的城市。 虽说建筑分布的位置不一样, 但那地形和轮廓分明就是哥谭和纽约！粗糙的简笔画虽说有些难以辨认，但也依稀可以分辨的出哥谭的标志性建筑韦恩塔和纽约的地标斯塔克大厦。那座疑似韦恩塔的简笔画附近，甚至还有一个疑似蝙蝠的标记。 托尼皱着眉头：“这年代根本就对不上！你这张纸恐怕有几百年了吧，几百年前的纽约根本就不存在, 怎么可能会有人如此清晰地描绘出纽约和哥谭？” 亚卡里叹了口气：“我想，这就是需要你们自己去探究的问题了。我只知道这是我们部落在数百年前传承下来的，这几百年来我们甚至不清楚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先祖的遗言说过，我们会在恰当的时刻打开它。” 当老族长听见奇里克在占卜仪式中看见的场景时，脑海中浮现的便是这只木箱。于是他知道，这是先祖给予的启示，现在已经是恰当的时机。 布鲁斯突然上前一步，伸手拿起了那张薄薄的纸，他将纸对准阳光。 阳光下，纽约和哥谭清晰可见的轮廓下方似乎隐隐约约又出现了一层线条，那线条依稀和纸张上原本的线条重合，但又在细微之处微微错开。 “这又是什么？” “……看起来像是倒影。”超人摸着下巴，揣测道。 随即他们便发现纽约轮廓下方似乎也有类似的图样，就好像有个拿不住笔的小孩用铅笔十分不走心地将表面的图案重描了一遍，导致大部分轮廓都能重合，但又有些地方的线条看起来怪异又扭曲。 就好像水面之下，另有一座倒影一般的城市一样。 “……阿卜杜阿尔哈兹莱。” 布鲁斯盯着纸张的左下角，缓缓念出上面的文字。 “是阿拉伯文，这是人的名字吗？”超人问道。 听起来的确像是人名，但布鲁斯也不能完全确定。上面的阿拉伯文和现在的阿拉伯文又有些许区别，如果不是曾经他游历世界的时候在一个古老的部落里遇到过类似的文字，恐怕他现在也完全分辨不出来。 那个用阿拉伯文书写的人名每一笔画都透着奇怪的弧度，最后一撇几乎要甩出纸张，就好像是有人在匆忙之中才签下的名字。更令人觉得不舒服的地方是，写下人名的墨水带着一股不祥的暗红色，凑上去仔细一闻还能嗅到血腥味。 “太阳神和大地女神暗示我将这东西交给你们。”老族长闭上眼睛重重地叹了口气，房间里其余的阿瓦琼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神色中饱含敬畏。 “现在我们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接下来恐怕只能听天由命。” 说完，他便带着族人离开了房间。 只留下布鲁斯、托尼和克拉克皱着眉头对着陈旧的羊皮纸苦思冥想。 ** 另一边，再次放了提姆鸽子的米斯特已经带着康斯坦丁和奇里克南图再次出现在了纽约。 弗兰克正有些焦躁不安地在和米斯特约定好的酒店店门口徘徊，时不时低下头看一眼手腕上的手表。 直到米斯特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回过神来。 他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回过头—— 他刚想说出口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里。 弗兰克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比他足足高了一个头还多的男人，嘴巴逐渐张得能塞下一颗鹅蛋。 米斯特笑着对弗兰克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呀，弗兰克！” 弗兰克的食指指着米斯特，手指不停地抖啊抖，憋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憋出几个音节：“你……你……你是米斯特？！” 他声音差点劈叉。 这还真不能怪他，米斯特现在的样子，曾经认识他的哪个人看了不迷糊。 活泼可爱的小男孩爆改两米男神，不是米斯特长长的黑发，弗兰克还真是不敢认。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 米斯特忧愁地摸摸自己的头发，“这事说来话长，总之呢……我原来的壳子借给我的触手用了，现在才是我的真实样貌，你感觉质量怎么样？” 他其实是想问问在人类的审美下这句壳子长得好不好看，但他有些心不在焉，问的问题也不伦不类。 弗兰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挺不错的，我感觉我好像也能接受。”弗兰克沉默了半晌，最终说道：“你们这群魔法生物干出什么我都不惊讶了。” 但他随即又想到了那个神秘的火山传闻，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等等，所以你当初说火山公主是你布鲁斯爸爸的儿子，其实说的是你自己？” 米斯特点了点头：“对呀，我早就和你说过了！” 弗兰克：“……好吧，总之……这样也挺好的，你们一路上还顺利吗？” 米斯特其实比预定的时间足足晚了三天才和弗兰克见面，因为康斯坦丁意料之外的昏迷让米斯特差点慌了手脚。 不过幸好没有大碍，除了康斯坦丁的癌症之外。 康斯坦丁努力忽略肺部的不适，若无其事地又抽了根烟。 米斯特触手一卷，直接掐灭了那根烟。 康斯坦丁抗议道：“你不能这样，这是我唯一的爱好了！” 米斯特另一只触手悄无声息的探进康斯坦丁的衣兜里，偷偷卷走了被康斯坦丁藏起来的剩下半盒烟。 “医生说你不能再抽了，”米斯特态度强硬，“我比较喜欢你带着体温的肉｜体，并不希望以后每天晚上搂着你失去包装的灵魂睡觉。” 弗兰克：……？ 好像有一句信息量非常大的话飞过去了，同时他还感觉自己被迫吃了一大口能噎死人的东西，他瞥了眼康斯坦丁和米斯特亲热的身影，然后扭开头。 他心想，所以这个穿着风衣一脑袋乱毛的家伙才是真正的波波卡特佩特勇士是吗？ 不要太离谱呀！ 米斯特不觉得有什么离谱的，他只是在思考，如果康斯坦丁肉｜体死亡变成灵魂，那他岂不是失去了一个完美的抱枕！ 他努力忽略掉心底十分不舒服的感觉，只认为那是他身为邪神对眷属的占有欲正在作祟。 康斯坦丁是他的，谁都不能决定康斯坦丁的生死，只有他才能。 否则他会很生气。生气到要让令康斯坦丁失去生命的家伙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康斯坦丁嘴角抽了抽，十分不爽地啧了一声，然后不说话了。 米斯特也不说话了，他正在不爽，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正在不爽什么。 奇里克一直维持着一副高深莫测的萨满巫师模样，也没有说话。 于是弗兰克只好有些尴尬地带着米斯特等人上车，载着人向目的地开去。 他感觉自己和这三个人简直格格不入。 今天他们会直接去和杰西神父会合，以嘉宾的身份参与他的现场直播。 “他的粉丝声称自己家里一直在闹鬼，每天晚上都能听见皮球在房间里跳动的声音，时不时还有小孩的嬉笑声。”弗兰克一边开车一边向米斯特和康斯坦丁介绍情况，还时不时从后视镜里瞥一眼一直沉默不语的萨满巫师。 该说不说，所有人里其实这位萨满巫师看起来才最靠谱。 “说不定是他的邻居太吵了呢？”康斯坦丁说道，“这个杰西神父到底是隶属哪个教区的？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弗兰克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年头，直播行业里谁不知道谁呢？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杰西神父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了，该用的手段他可没少用，半点不像真正的神父。 买水军推广都是小意思了，杰西神父的直播间里经常出现九块九包邮的梵蒂冈开光毛巾、接受过圣经洗礼的运动鞋和被神父祝福过的内裤之类的东西。 第93章 杰西神父靠着这些赚得可不少，他有时候都会想，也不知道梵蒂冈教会什么时候会上门来收版权费。 至于杰西神父本人是不是真的神父，有谁真正关心这一点呢？只要他的节目够有效果就可以了。 杰西神父的直播间效果确实相当不错，他这个赛博神父当的称职又正义，偶尔再来两次现场直播驱魔，直播间里团队做的特效哄的观众们的一愣一愣的，有不少人相信他是真正的上帝使者。 “不过这次好像事情确实有点蹊跷，”弗兰克说道，“我看了杰西神父发过来的地址，那是个独栋别墅，不存在邻居捣乱的问题。” “我查了些信息，据说那栋房子从一百年前开始就有闹鬼传言，听说曾有女巫在房间里被活活烧死。一直到上个月，那栋房子里已经换过七八任主人，每一任都没活过三年，并且总是一家人全部死绝。也不知道这个新任户主是怎么想的，居然敢就这么搬进去进去住！” 奇里克用他蹩脚的英语问道：“这还有人买？政府不查封吗？” 为了跟上米斯特的脚步，他前段时间一直在勤学苦练英语，现在已经基本上能流畅地和别人交流了，就是口音有点重。 弗兰克听懂了他的问题，有些无奈地怂了：“没办法，这房子太便宜了，地理位置又很好。” 米斯特点了点头，“网友常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由此可见钱可比鬼更有力量，要是我，我也选钱。” 说话之间，一栋古旧的老式别墅已经出现在路的尽头。别墅花园里杂草丛生，就连房顶都缺了个角，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与周遭打理得干净整洁的其他别墅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弗兰克停下车，冲着等在别墅门口的杰西神父和他身后的工作人员打了个招呼，又回头对米斯特说道：“我们到了！” 第64章 直播和神父 弗兰克早就和杰西神父打过招呼, 说他今天还会再带三位团队成员一起参与这次的直播，所以杰西神父在看见米斯特三人的时候，倒也没有露出什么惊讶的神情。 他只是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外形过分亮眼的米斯特和康斯坦丁, 以及十分具有异国风情的奇里克，心想，弗兰克这家伙该不会准备走颜值主播的路线了吧？ 他心头警铃大作。 对比一下他自己中年秃头的形象，年轻的网友们可能真的会更买高颜值的单！ “想要见到你还真是不容易，谢天谢地，你终于还是答应了我的合作请求。”杰西神父维持着表面的客套，冲弗兰克和米斯特假笑，“希望我们这次合作愉快！” 弗兰克也点了点头，上前握住杰西的手, “合作愉快，十分感谢你的邀请。” 随即，两波人马便跟着别墅的主人，走进了别墅里。 其实原本他们并没有打算这么快开始拍摄的，米斯特还想着回到纽约再逛一逛迪x尼乐园。但杰西神父的粉丝催促得很着急，而米斯特这边又因为康斯坦丁的昏迷而耽误了三天时间，于是他们决定不再休息，见面后立刻开始直播。 杰西神父的团队相当专业，整栋别墅的各个角落里早就已经架好了各种拍摄工具和收声器材。 杰西神父已经换好了神父装, 手持圣经和十字架，他冲着弗兰克使了个眼色, 示意即将开始。 弗兰克也点了点头，然后和米斯特一起站在了镜头前。 米斯特有些紧张地整理了一下衣领。 据说网友们很挑剔的，他想吸粉必须要注意形象！ 康斯坦丁和奇里克所谓地站在角落里，有些随意地打量着房间里的摆设。 这是一座三层的别墅, 很大，内部风格看上去崭新又现代，应该是才装修没多久的。 一楼客厅里有一张十分显眼的红色老旧沙发，和别墅离其他现代风格的家具有些格格不入。沙发上还放着一只钢铁侠的模型。 康斯坦丁的目光在那张沙发和沙发上的模型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才扭过头去看别墅的现任主人。 买下这栋别墅的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妻，丈夫名叫凯文罗伯茨，妻子叫伯莎，弗兰克收集到的资料显示他们还有一个活泼可爱的五岁儿子，只不过这会儿房间里没看到人影。 之前的两人一直没有在纽约生活过，最近因为工作原因才选择搬来纽约。 在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罗伯茨夫妇委托中介帮忙找一栋便宜又舒适的房子。正巧这栋闹鬼的别墅就在凯文工作的公司附近。于是黑心中介便将这栋房子介绍给了他们，并且隐瞒了房子的历史。 虽说罗伯茨夫妇对地理位置如此优越，价格却相当低廉的房子也感到有些疑虑。但中介只说这里曾经发生过凶杀案，大家都比较介意，因此价格稍微低了一些。罗伯茨夫妇不害怕凶杀案，听中介这么一说倒也觉得情有可原，于是最终在中介三寸不烂之舌的劝说下，他们还是签下了合同。 在签合同的前一秒，这对夫妇还在期待着美好的未来生活，谁知道住进去之后简直就是噩梦的开端。 杰西神父做了简单的开场介绍，弗兰克也打开了自己的手机，开启了自己相当简陋的直播。 他已经很久没有开播了，这次开播之前他提前一周做了预告，还说有新伙伴加入，粉丝们上线都很快，也非常热情。 米斯特连忙对着镜头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 弹幕顿时纷纷刷过一大片感叹号，用各种卧槽和f开头的词汇表示了对米斯特那张完美的脸的欣赏之情，弗兰克的粉丝们都很好奇他这是请了哪个明星过来。 ［这是新人？弗兰克从哪挖过来的明星吗？］ ［我不信弗兰克有这个钞能力！除非v我50看看实力！］ ［会不会是同班同学？以后会一直在吗？好期待！］ ［对着这张脸，我能多吃十个三明治！］ ［对不起弗兰克，以后我们再也不说你抠门了，你简直是赛博菩萨！］ 米斯特看着一条一条跳出来的弹幕，一边和弗兰克聊天一边十分认真的回答大家的问题，不过那些看不懂的问题他都跳过了。 “……是弗兰克的朋友，就是上次他撞鬼的时候认识的。” 网友们留言，哈哈哈如果撞鬼就有帅哥，那希望弗兰克多撞几次鬼，最好一天十次。 “我的名字……是杰瑞！”米斯特继续回答。 这是他苦思冥想的代号，毕竟他总不能告诉广大网友他就是米斯特韦恩。 ［真巧，我未来男朋友也叫杰瑞！］ ［真巧，我未来老公也叫杰瑞！］ ［我能知道汤姆在哪儿吗？］ 汤姆康斯坦丁里德尔嘴角抽搐了一下。 然后他就看见米斯特伸出手指，指了指角落里的他，神情十分自豪地对着大家介绍：“那就是汤姆哦！” 弗兰克：…… 屏幕上顿时又刷过一阵哈哈哈，大家纷纷表示康斯坦丁的配色更像是杰瑞。 直播间里的气氛很不错，网友们愿意为了米斯特的脸把他夸的天上有地上无。毕竟主播很常见，不开滤镜就帅得如此惊天动地的帅哥实在太少见。 就连杰西神父那边的观众都被米斯特这边吸引了。 更多观看直播的网友都在对着米斯特的脸大舔特舔，没人去关心杰西神父那边即将开始的仪式。 毕竟大叔念圣经可远没有帅哥笑一笑好看。 米斯特完全没有吝啬自己的笑容，他看着不断上涨的观看人数，笑得快要合不拢嘴。 杰西神父见状，不得不过来打断这边的明星粉丝见面会。 他在摄像机看不见的角度狠狠地瞪了米斯特和弗兰克一眼，然后用温和慈爱的语气对着摄像机说道：“……阴影里的恶魔总在蠢蠢欲动，今天我们直播的宗旨就是帮助所有需要帮助的人，将主的光辉带往世界每一个角落！” 他冲着场控点了点头。 于是在工作人员的示意下，别墅的女主人伯莎罗伯茨女士开始对着镜头讲述自己的经历。 她和丈夫都是满脸疲惫，眼下一片乌青，显然已经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镜头扫过神情悲苦的两人，刚刚还十分欢快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伯莎有些迟钝地地看着杰西神父，将最近遭遇到的事都说了出来：“……每天晚上我们都能听见有小孩在房间里嬉笑打闹，最开始我们还以为是儿子杰克的恶作剧，但是我们听见孩子笑声的时候，杰克正和我们在一起！” “后来，杰克说他在房间里交到了一个好朋友，可我们从来没见过他口中的好朋友！” “一开始我们都觉得这可能只是孩子的臆想，”罗伯茨先生说道，“毕竟大多数五岁孩子都很擅长为自己想象出一个有趣的玩伴，我小时候也这么做过，所以我们并没有太当回事。” “可是后来，我儿子身上经常出现伤口，他说话甚至还带了一点德州口音！”伯莎说道，“可我们家没有人说话有德州口音。” 第94章 “……除了你那位已经经过世的老父亲。”罗伯茨先生无奈地补充道，“可是我和伯莎一直都生活在纽约，说话从来都不会带着德州口音，我们的儿子也从来没有和他的外公一起生活过。” “于是我们意识到了不对劲，我们和邻居们打听，但他们一听说我们遇到的事就纷纷缄口不言，一句话都不肯与我们多说，就好像我们已经是死人一样。”罗伯茨先生脸上的表情十分无奈。 他接着开口说道：“我们之所以感觉事情变得更糟糕，是因为伯莎她开始梦游了！甚至有一天我看见她手里拿着菜刀，站在我的床头，像是要杀了我！甚至我还看见他将儿子的头按进了水里！” 伯莎捂脸痛哭起来：“可是我根本没有做过这些事！房间里的物品总在换位置，我前一天收好的衣服，第二天就莫名其妙出现在沙发上，并且到处都是血迹。我在房间里装了监控，可是监控总会莫名其妙坏掉。” “甚至前天早晨，凯文居然躺在楼梯下面昏迷不醒，浑身是血！”伯莎看起来快要崩溃了，因为她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可是罗伯茨先生却说是三更半夜的时候，他起来去喝点水，妻子站在他身后亲手将他推下楼的。 罗伯茨先生向所有人展示骨折的胳膊，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其实我一直不相信是闹鬼了，可是这屋子里就只有我们一家三口，房间的钥匙也只有我们有，没人能够进来。” 所以由不得他们不相信了。 罗伯茨先生解释道：“自从住进这间公寓之后，伯莎她就神经紧张，疑神疑鬼，整个人都精神恍惚。之前我还说过想要卖掉别墅，可是……” 伯莎已经忍不住了，她捂住脸痛哭出声：“可是我们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杰克他就失踪了！天呐，我可怜的儿子！杰克！” 他们已经报过警，警察已经搜查了屋子和周围所有可能的地方，却半点线索都没有发现。 “所以我不会卖掉这栋别墅的，更不会搬走！”伯莎崩溃地哭道，“我要找到我的儿子！我相信杰克他一定还活着！说不定就藏在房间的某个角落里等着我找到他！” 罗伯茨先生低下头，难过地擦了擦眼角，然后搂紧了妻子的肩膀。 夫妻二人抱在一起，房间里只剩下两人哀伤的啜泣声和叹息声。 警察还在搜查，但周围所有邻居都表示没有见过他们的儿子杰克。 整整三天，一点线索都没有。 尽管警察没有放弃，但负责对接的警员已经在用怜悯的眼光看着罗伯茨夫妇。 谁都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罗伯茨夫妇并没有收到勒索信，两人过往的社会关系中也并没有仇家。失踪的孩子如果不是被绑架勒索或者报复寻仇，那么有很大的概率是被人随机拐卖了甚至是发生了意外，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时间拖得越长，生还的概率就越低。 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凯文提议死马当做活马医，科学求助不上，那就尝试一下神学。于是他联系上了互联网上很有名的神父杰西，想要让他帮忙找到他们的小儿子，或者解决别墅里的鬼魂和伯莎身上出现的问题。 杰西神父露出一个专业的、带着怜悯的微笑，他闭着眼睛，将手覆盖在伯莎的手上，静静凝神思考了半分钟。 在网友们和罗伯茨夫妇的注视下，他的神色逐渐凝重，呼吸也急促起来。随即他又猛地瞪大眼睛，像触电般的将手缩了回来，手指颤抖。 伯莎的呼吸也急促起来，她感觉杰西神父触碰她的地方隐隐有些发烫，她有些期待又有些畏惧的看着杰西神父。 半晌，杰西神父在罗伯茨夫妇惊惶的视线中，嗓音嘶哑地说道：“……很显然，你们被邪恶力量缠上了！” 罗伯茨先生叹了口气，罗伯茨夫人捂着脸，有些害怕地颤抖了一下。 这算是两人预料之中的结果，所以也没有表现得太过惊讶。 网友们纷纷开始猜测，这次杰西神父又需要对付哪个恶魔。 杰西神父安慰道：“别害怕，我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就是拼尽全力，帮助你们摆脱鬼魂和恶魔的纠缠！” 说完，他闭上眼睛握住十字架，在胸口划了好几次十字圣号，紧接着又从怀里掏出一瓶圣水递给罗伯茨夫妇。 罗伯茨夫妇露出感激的表情，伯莎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用干瘦的手抓着杰西神父，泣不成声。 杰西神父将手按在伯莎头上，闭上眼睛开始低声祝祷。 米斯特已经注意到，杰西神父团队里有个工作人员悄悄站在角落里拿着静音鼓风机吹向他们，另一个角落里还有工作人员正在配合着杰西神父的声音，制造一些圣经的回声和音效。 米斯特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阿卡贝拉！ 还是现代神父会玩！ 整栋别墅里，顿时呈现出一种像是教堂一样的氛围，二楼的工作人员拿出补光灯，让一缕人造圣光缓缓落在杰西神父肩膀上。 年过五十的老头脸上的表情堪称慈悲为怀，至少直播间里看不见工作人员的观众们都已经被他真挚的表情和似乎神迹降临般的表演打动了。 弹幕纷纷刷起来： ［上帝保佑！］ ［上帝保佑！］ …… 沉浸在悲痛中的罗伯茨夫妇当然没有关注到这些，他们只觉得在杰西神父的祷告声中，心情确实平复了几分。 杰西神父盯着伯莎的脸，露出担忧又有些欲言又止的神色。 罗伯茨先生见状，急忙说道：“有什么话就请您直说吧，这些日子我们早已受够了！” 杰西神父叹了口气：“……不管你们愿不愿意相信，但是有件事，我想我确实有必要说出来。我在你身上看见了黑暗的阴影，伯莎，尽管这听起来很令人恐惧，但请你一定要保持冷静——” 伯莎抬头，用近乎绝望的眼神看着杰西神父，似乎已经预感到对方想要说什么。 “……我已经在上帝的指引下感受到，这栋房子里有一个可怜的孩子失去了生命。” 此话一出，伯莎已经崩溃的扑倒在丈夫怀里大声哭泣起来。 杰西神父继续补充道：“更糟糕的是，他的母亲正在经受恶魔的折磨！” 他提高音调，语气严肃：“伯莎，我很确定你已经被恶魔附身了！所以你才会做出那么多可怕的事，甚至亲手将你的丈夫推下了楼梯，至于你的孩子……唉，我甚至有些不忍心再继续说下去。抱歉。” 康斯坦丁和奇里克一起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他和奇里克交换了一个眼神，大家都是聪明人，很明白彼此的意思。 杰西神父为什么能如此笃定地说杰克已经死掉了？ 要知道，这可是直播，他绝不可能撤回自己说过的话。除非……他亲眼目睹了死亡，或者参与了死亡的过程。 罗伯茨夫妇就任由他这样说吗？ 伯莎脑海中显然已经不剩多少理智，她更加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虽说早有预料，但这话经由杰西神父亲口说出来，她依旧彻底崩溃了。 弹幕此时已经飘起一阵质疑的声音，有网友在骂杰西神父是不是太过武断，警察还没有查明孩子的下落，他就这样对孩子的母亲说这种话简直过分。 何况他这话的意思，岂不是在暗示是伯莎亲手杀了她的儿子？！ 杰西神父正色道：“我来此是为了帮助你们的，不要害怕面对事实和真相！你们的孩子会在我的帮助下回到天堂，倘若你们有缘，还会再见面的！” 杰西神父的粉丝纷纷力挺他，有网友留言说，这就是杰西神父的风格，他从来正直无私刚正不阿，从不肯说谎，不够委婉不是他的错。 不过更多的网友还是表达了对罗伯茨夫妇的同情，两人的哭声和泪水显得那么真实，恐怕他们真的丢失了小儿子。 已经有居住在附近的网友留言，说是看到过罗伯茨夫妇三更半夜出门寻找儿子的狼狈样子，也见过警车在别墅附近停留，这一切恐怕是真的。 见有人证出现，底下同情的声音更多了。大部分网友都还是正常人，面对悲剧，大家都表达了同情和关心。 少数几个网友还在对杰西神父过分直白的话进行讨伐，甚至质疑杰西神父的动机，他们和神父的粉丝吵了起来，弹幕上顿时一阵热闹。 米斯特皱着眉头看了半天，有些疑惑地问道：“可是我并没有发现她被附身的迹象，这位女士除了看上去有些没休息好，心情实在糟糕之外，身体好像没什么大问题。” 他左看右看也没感觉到像是安杜玛里斯和弗卡洛那样的力量，完全不知道这个神父是怎么看出来的。 杰西神父的粉丝纷纷在屏幕上打出一连串问号。 有些激进的网友已经开始指责米斯特这个年轻人不懂装懂，说的他好像比杰西神父还专业一样。 第95章 ［他能看得见鬼魂吗？这么年轻，他看起来是个明星，为什么要来探灵节目？］ ［来博眼球的吗？对面那个弗兰克不是一直是旅游主播吗？这是准备带着一个花瓶来炫耀吗？］ ［恶心，能不能对信仰有点尊重？杰西神父可是是上帝的代言人！］ 弗兰克这边的网友纷纷留言安慰米斯特： ［宝贝，我们不跟他们计较！你乖乖地笑一笑就好！］ ［不管有没有恶魔，咱们都离远一点！］ ［我们杰瑞宝贝应该是在安慰可怜的伯莎吧！善良的杰瑞！］ 少数理智的网友也在留言，他们指出杰西神父并没有展示出证据，毕竟就连梵蒂冈都不会这么武断地确定恶魔附身，杰西神父只是个网红，凭什么就断言罗伯茨夫人的儿子已经死亡？ 可惜这些质疑纷纷淹没在更多的对杰西神父的吹捧和对米斯特的咒骂声中。 杰西神父立刻换上宽容怜悯的表情看着米斯特和弗兰克，心想他今天这个合作嘉宾还真是请对了，弗兰克果然就是一个没什么经验的家伙。 上次对方出了一个爆款视频，恐怕就是运气问题。 他这次特意请对方过来合作，主要其实是想看看对方背后的团队究竟是谁，而他好想办法将那个团队挖过来。 毕竟他自己的团队做不出来像上次弗兰克在郊区木屋里直播时候的那种特效。 他到现在都还在研究对方到底是引进了什么直播技术，那些雾气和光影，突然出现的诡异木屋以及在一瞬间仿佛扩大了无数倍的地下室，甚至还有过分真实的鬼影和那些自动开合的机关，他都不觉得是弗兰克这个穷鬼请得起的特效团队做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对方找到了平替方案，不花大价钱就做到了顶级特效，可惜他和他的团队研究了好几个月都没有任何头绪。 不过他相信，只要他肯稍微花点钱，一定能找到弗兰克的技术，这样他的直播成本就会降得更低。 这只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他也想打压一下这个同一赛道的竞争对手。弗兰克目前看起来已经准备继续做探灵直播，这在赛道上和他的内容是有所重合的，他可不想让自己再多一个竞争对手。如果能在这次的直播中将对方比的一文不值，那也是相当不错的结果。 他有足够的信心靠着这次直播将弗兰克的粉丝吸引到他这边来，毕竟他准备的可是相当充分，这里是他的主场。 杰西神父看着屏幕上一条条飘过的弹幕，嘴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挨骂才不可怕，可怕的是连骂他的人都没有。以前他上九块九包邮的开光毛巾时，骂他的人可比这多多了。 这次他还花钱请了大量水军，反复翻炒热度，看样子这次的水军挺敬业的。 有部分网友已经开始科普这栋房子曾经发生过的诡异事件，水军在底下烘托气氛带节奏，大部分人已经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这栋诡异的别墅上和对杰西神父过往事迹的讨论上。 杰西神父的粉丝纷纷科普曾经这位神父做过多么伟大的事，他拯救了许多人的姓名，驱逐了无数恶魔，甚至分文不收。 杰西神父这边的大部分粉丝显然已经被他反复提纯，在不断地洗脑之下，他那群狂热粉丝都相信世界上有恶魔，并且坚信杰西神父本人法力强大，是耶稣的代言人。 米斯特看着罗伯茨夫人，眼神认真：“你相信我，你身上并没有被恶魔附身的迹象。而且找到你儿子这件事最好还是交给警察来办，我觉得上帝不会管。” 本来已经精神崩溃的伯莎有些愣怔地看着米斯特的脸，不知道为什么，她本来已经绝望的心突然又升起了一丝希望。 她有些神经质的抓住米斯特的手，又看了看丈夫，最后说道：“是的……是的，警察没有找到杰克，这只能说明他失踪了，他还没有死！” 罗伯茨先生抓住伯莎的手，把她从米斯特的方向拉回来抱进怀里，他有些心疼的拍了拍妻子的后背，安慰道：“没关系，我们先听听杰西神父怎么说的吧，不管杰克到底在哪，我们总要先解决你身上的问题！伯莎，我不能失去你，我不能让恶魔伤害你！” 米斯特拧起眉毛，强调道：“她确实没有被恶魔附身！” 但罗伯茨先生显然更信任杰西神父，他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米斯特，又扭过头去看杰西神父：“您能说说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吗？伯莎需要我们的帮助对吗？我相信您的力量一定能够帮助我们战胜邪恶！” 第65章 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 米斯特还想要说什么, 杰西神父却强行打断了他。 神父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头，义正辞严地劝诫道：“杰瑞，我的孩子, 这里确实有恶魔。但他们总是狡猾又谨慎，很轻易便能躲过我们的眼睛，如果你不够明智，便会被他们蒙蔽双眼。他们躲在暗地里想方设法设下陷阱，想要害我们互相怀疑，伤害彼此！我们必须放下偏见，团结在一起。” 这话说的相当绿茶，只差没告诉在场所有人，米斯特对他怀有偏见且愚蠢自大到被恶魔欺骗了。 弗兰克听见杰瑞这个名字有点没憋住笑, 他赶紧咳嗽了一声，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翻了个白眼，并不打算理会。 他可不觉得米斯特能吃亏，米斯特的触手上都长满了肱二头肌，那个弱鸡神父能伤害到米斯特才奇了怪了。 至于网友们那些不痛不痒的谩骂，他可不觉得米斯特真的会放在心上。 米斯特还在坚持自己的看法：“我觉得你才应该更谨慎一点，你今天也是第一次来对吗？判定恶魔附身的条件不是只听别人说说而已。” 为了这次直播，米斯特可是做了不少准备工作，就连教会认定附魔、申请驱魔的过程都亲自动手画了流程图, 他现在恐怕比一般的神父都更清楚如何驱魔。 “发现恶魔的踪迹然后进行驱魔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想你经验还不够丰富, 也许应当多听听别人的意见。”杰西神父微笑着说道。 他看起来一点都没有被米斯特的话影响到，他像个真正宽和仁慈的神父一样，耐心地向米斯特和观看直播的所有人解释，“刚刚我在触碰到伯莎的手之后, 就感受到了异样，不信的话，你们可以看看我的手。” 他对着在场所有人摊开手掌，示意大家去看他刚刚握住伯莎的那只手。 只见他掌心变得乌黑一片，就好像被神秘力量污染了一样，那些斑驳的淤青居然诡异地变成一个骷髅的样子，看起来十分骇人。 米斯特想伸手摸一下，但还没来得及触碰到杰西神父，杰西神父就已经一把手收了回去。 他叹了口气，“我能够感受到邪恶力量，这是我的天赋，但我很清楚，并不是所有人都拥有这种天赋。” “刚刚我在伯莎身上感受到的力量实在是太可怕了，它甚至已经伤害到了我！所以我才想要快点告诉你们这件事——现在的情况已经很紧急了，我们不能再继续等待下去，一定要快点开始驱魔！” 说完，他像是有些吃痛地揉了揉掌心，脸上一派担忧之色。 他的粉丝已经习惯了他的做法，以前杰西神父也经常通过身体接触来确定是否有恶魔附身，也正是因为这种神奇的力量，让网友们坚信杰西神父能一眼看穿恶魔隐藏起来的真身。 杰西神父又指挥工作人员拿来一捧鼠尾草，他摊开手掌，掌心上方凭空燃起明黄色的火焰，呼啦一声就点燃了那捧鼠尾草。 鼠尾草，尤其是白鼠尾草，拥有净化邪祟、驱逐不祥的的功能。这一传统习俗主要来源于印第安人，他们经常手持燃烧的白鼠尾草束，沿着房子缓慢移动，让烟雾熏蒸到屋子的每个角落里，保证邪祟无处容身。 据说白鼠尾草还有提升灵性，打开‘第三只眼’的功能，北美原著民们经常在门窗上涂抹鼠尾草燃烧后的灰烬又或者在门前悬挂鼠尾草，用来设置屏障结界，保护屋内的家人。 杰西神父缓缓站起身，他身上的神服装在袅袅白烟中显得更圣洁了几分，老头冲着直播镜头解释道：“其实我也经常和其他民族的巫师法师进行交流，燃烧鼠尾草这一招可是我从一个古老的亚马逊和流域部落里学来的，相当有用！” “同时，鼠尾草还可以净化心灵、改善睡眠！可惜在工业化的现代社会，拥有灵性的鼠尾草已经不多了。”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制造了足够的戏剧效果和观众期待后才接着说道：“而我恰好有个靠谱又慷慨的朋友种植了一大片鼠尾草田，正是我今天使用的这种！在我的再三恳求下，他愿意降低价格，造福大众，如果有需要的朋友，请点击下方的链接！” 米斯特：…… 这就开始卖货了？！ 刚好就是来自亚马逊流域某原始部落的奇里克脸色沉下来。 第96章 这人在胡说八道什么？他们可不喜欢用鼠尾草，平时他们用的是帕洛桑托木。亚马逊河流域的习俗和北美原著民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杰西神父的工作人员已经321迅速上架了商品，在短短几秒钟之内，限量销售的鼠尾草就已经被人抢购一空。 同时，杰西神父将一包装有鼠尾草的香囊郑重地递给了伯莎。 但伯莎在接到那个香囊的时候却像被烫到了一样，猛地将手上的东西扔了出去。 工作人员急忙上前帮忙捡了起来，重新放回桌子上。 米斯特眼尖地看到对方似乎从香囊里抽出了一个小小的装置，并且收进了兜里。 杰西神父对着直播镜头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邪祟是无法靠近鼠尾草的，你刚刚感觉非常不舒服对吗？” 伯莎惊慌地点了点头，她刚刚感觉自己像是被电了一下。 罗伯茨先生安慰地捏了捏妻子的肩膀，低声劝慰道：“没关系的，杰西神父会帮助我们的。” 角落里，空无一人的红色沙发发出吱嘎一声轻响，就好像有人刚刚坐了上去。 米斯特的眼神瞟到沙发的方向，目光停留在那个钢铁侠模型上。 ［杰瑞宝贝在看什么呢？看看我吧！］ ［没人说吗？以前我没看过杰西神父的直播，今天第一次看，他好像真的有点东西！］ ［杰瑞宝贝该不会被吓到了吧？］ 米斯特对着镜头摇了摇头：“这里没有恶魔，我也不会被吓到。判定恶魔的出现没这么容易，罗伯茨夫人行为正常，仍旧十分有理智，她并没有被恶魔附身。” 杰西神父有些无奈叹了口气：“不管你们信不信，她的确是被恶魔附身了！” 这回连康斯坦丁都有些看不下去了，他白眼翻得快上天，“我怎么什么迹象都没有发现？恶魔还没出来活动，没有造成任何伤害，你就已经抓到了他们的尾巴，难不成你是撒旦吗？” 杰西神父被米斯特和康斯坦丁再三质疑，其实早就有些恼羞成怒，但碍于人设他并没有反驳。他直播间里的弹幕已经是一水的开始骂人，杰西神父的粉丝都在建议弗兰克还是带着他的朋友滚回去做他的户外探险主播，少来掺和灵异的事比较好。 弗兰克张嘴正想要辩解，却看见米斯特已经站起身，挡在伯莎身前，眼神紧紧盯着杰西神父，说道：“你做了这么多年神父，我想你应该知道正确的驱魔流程对吗？据我所知，如果想要确定有人被恶魔附身，必须先进行强制的医学诊断，排除所有生理原因，这一步你已经完成了吗？” 弗兰克眨眨眼睛。 这他倒是不知道，毕竟现在还正儿八经举办驱魔仪式的神父已经非常少了。 康斯坦丁耸耸肩，也补充道：“毕竟在几十年前，不知道有多少人打着驱魔的借口排除异己滥杀无辜，塞勒姆女巫案已经被人遗忘在脑后了吗？当初可是还有不少看起来人模狗样的丈夫借口妻子被恶魔附身，杀害了妻子企图霸占财产的。” 罗伯茨先生看起来有些恼怒，他瞪着康斯坦丁，“你不要胡说八道！” 康斯坦丁没理他，而是继续盯着杰西神父。 “……现在仅凭一个‘神父’和几句话就能够确定有人被附魔，”他刻意在神父二字上加重声音，“你不问问梵蒂冈的意见吗？” 杰西神父微微一笑，满脸胸有成竹，像是正在等着康斯坦丁质疑一样：“事实上，我正是梵蒂冈驱魔协会的成员之一，有我在，已经足够判断伯莎被附身这件事了。” 还真当他这么多年是白混的吗？杰西神父有些不屑地想道。 上个月他还专门飞去了梵蒂冈和几个红衣主教吃了顿饭，他们几个好好享受了一把私人飞机、游艇和美女，最后他又奉上了大笔财物，捧得那些红衣主教开心得合不拢嘴。 作为一个十分有野心的网红，早在他直播第一天，就为自己的未来做了合理规划。 他早就挂名在某个教堂名下，已经在去年成为拥有专业资质的神父了。直播驱魔扩大影响力只是他职业生涯的第一步，接下来他还会在教堂内部人员和大笔金钱的帮助下一步一步进入枢机主教团，说不定再过几十年，西斯廷礼拜堂的屋顶会因他飘出白烟！ 罗伯茨先生也在这时拿出了一份诊断报告，上面详细记载了伯莎的身体和精神检测状况，得出的结论是伯莎身体状态良好精神正常，没有肿瘤、内分泌失调和中毒迹象。 这是上周他们刚做的检测。 “杰西神父早就提前电话通知过我们这件事，”罗伯茨先生解释道，“所以我们夫妻二人都去医院做过鉴定。” 米斯特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即便如此，正常的流程也是上报教会，由主教派遣专家委员会和精神科医生组成评估团，经过反复核定才能够认定是否需要驱魔仪式。你的流程完全不符合规范。” 弗兰克这边的粉丝正在对着米斯特的严谨大夸特夸，杰西那边的忠实粉丝已经激动地对着米斯特骂开了。 “孩子，可是有的时候我们就是需要一点违反规则的精神。”杰西神父脸上的悲哀之色恰到好处，“伯莎的情况已经刻不容缓，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儿子，还将丈夫推下楼梯，我们不能放任这种情况持续下去，否则还不知道接下来她会继续做出什么事情！” 这番言论又赢得粉丝们的一片称赞。 伯莎似乎已经认命，她现在已经全部相信了杰西神父所说的一切，并且认为自己在被恶魔附身的情况下，做出了许多不可饶恕的事情。 她低声哭泣着，祈求神父救救她，救救她的孩子，她说她愿意自己下地狱，换回儿子杰克活过来。 杰西神父摇了摇头：“我并不是万能的，但你要相信，我能解决你身上的恶魔，让它滚回自己该去的地方。” 罗伯茨先生又在不经意间透露出过去两周伯莎做过的事，比如杀了邻居吵闹的小狗，毒死周围的野猫之类的。 一番操作下来，就连弗兰克这边的粉丝都在连连劝说让米斯特退远一点，万一真的有恶魔还是得交给神父来解决。 伯莎哭得不能自己，她不断地在胸前画着十字，眼泪大颗大颗砸下。 杰西神父的工作人员适时递来两张合同，示意伯莎在上面签名字，承诺自己是自愿接受驱魔仪式的。 伯莎握着笔，茫然又绝望的看着面带鼓励之色并且已经率先签下名字的丈夫，又看了看米斯特，笔尖始终停在纸面上方，没有落下。 罗伯茨先生的拳头悄悄捏紧了。 米斯特趁着她愣神的功夫，迅速抽出合同看了看，说道：“也就是说，这份合同签订之后就意味着将生命全权托付给你了，之后不论出了什么事，你都不需要付任何责任……这是霸王条款吧？真的有法律效力吗？” 杰西神父说道：“这只是为了避免一些麻烦而已，请不用担心。” “可是如果你真的如同自己说的那样好心，”米斯特有些天真的歪了歪脑袋，笑着问道，“难道不应该是无论如何都会为伯莎驱魔吗？难道她不签下这份合同，你就不会为她举办驱魔仪式了吗？” 杰西神父暗自咬了咬牙，“……这只是一点小小的法律上的保障，毕竟我也需要向教会汇报，并将此次事件录入档案。” 米斯特在杰西神父杀人的目光中三两下将那份合同撕成碎片。 他回忆了一下前两天刚收到的《成年人类行为守则1.0》，脸上露出一个经过精心设计的笑容。 带着三分凉薄四分鄙视和五分漫不经心。 他傲慢地说道：“放心吧，神父，如果你真的让我们亲眼见到恶魔，我愿意替你证明一切，并且还会额外多付给你一千万，你觉得这个新的条约怎么样？没问题的话，我就让我的助手拟一份新的合同发过来。” 说完，他向康斯坦丁伸出了手。 康斯坦丁：…… 他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表面上却配合默契地从兜里拿出奇里克给的金砖，云淡风轻地放在米斯特手里。 “就用这个做担保吧，”米斯特笑着将黄金扔在桌子上，黄金撞击桌面，发出砰的一声很贵的声音，“现在金价可不便宜，你要先验验货吗？不想要黄金的话，我现在签支票给你也没问题。” 守则上说过，出门在外身份是自己给的，千万不能让别人看穿自己的底细。 他将钱包拿出来，露出黑卡的一角，然后漫不经心地收了起来。 直播间里顿时沸腾了。 有不少人在质疑米斯特是不是拿了假的黄金出来，更多的人试图把米斯特的身份扒出来，想要知道他究竟是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的土豪。 杰西神父目瞪口呆的看着桌子上的黄金，控制不住地吞了吞口水，他团队里的工作人员都纷纷张大的嘴巴。 这和计划的不一样！ 第97章 杰西神父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不要落在金砖上。 米斯特动作优雅地翘起两条大长腿，模仿着布鲁斯爸爸的样子，俏皮地对着直播间里的观众眨眼睛。 要不是手里没有拿着酒杯，他还能装得更像。 米斯特看向杰西神父，脸上的表情和布鲁斯上花边新闻的时候一模一样，“现在，可以开始驱魔了吗？”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 杰西神父没有动。 康斯坦丁从兜里掏出另一块金砖，随手甩在了桌子上：“可能我们的神父需要再多一点动力。” 康斯坦丁稍微用了点力气，那块黄金便像是被人捏了一把的巧克力一样，微微变形。 直播间的弹幕滚得飞快，有人咒骂有人在分析黄金的真假，还有人在兴奋地拱火，希望米斯特和杰西神父打起来。 杰西神父犹豫了一下，黄金的光芒几乎闪瞎他的眼睛。他知道，米斯特没有事先和他串通好，对方敢在直播镜头前说出这番话，拿出来的黄金有大概率是真的。 脑海中转过几个念头，他立刻狠下心，直接说道：“……我想无论如何，直播间的观众们都会为我作证的，就算罗伯茨夫人接下来以非法进行驱魔仪式这个罪名将我告上教会，我也会先将恶魔赶走，毕竟这件事刻不容缓！” “不过请大家放心，之后我也会补上给教庭的报告，保证一切流程合法合规。杰瑞先生，我想我也不需要你的黄金，我需要的是你的信任。” 一番话说得恳切又真挚，直播间里的观众们再次为杰西神父的慷慨正义欢呼不已。 “你们都是刚刚踏上驱逐恶魔保护人类这条危险的道路的，所以我不会责怪你们的鲁莽和多疑，但是我希望你们不要耽误我的工作，我一定不会放任恶魔在人间游荡！” 米斯特微微笑了笑，又看了角落里的红色沙发一眼。 康斯坦丁和奇里克向沙发附近走了两步。 杰西神父完全没注意到这些，他已经彻底沉浸在自己的表演中。 他放下手中的鼠尾草，口中喃喃念着圣经，然后猛地睁开眼，高高举起十字架对准伯莎。 在所有人看不见的角度，罗伯茨先生和杰西神父似乎交换了个眼神。 第66章 直播 另一边, 布鲁斯已经带着那卷从阿瓦琼族长手中拿到的羊皮纸回到了哥谭。复仇者联盟那边暂时没有消息传来，钢铁侠恐怕和他一样也在努力研究羊皮纸上的信息，但他们暂时都没什么成效。 这一大堆语焉不详的抽象图形和那个他们从来没听过的名字, 实在令人困扰，就连见多识广的神奇女侠都十分犯难。 提姆坐在蝙蝠洞另一边，正在给米斯特的直播刷礼物，发弹幕，一口一个主播真棒。 达米安在一旁紧紧盯着每一条划过的弹幕。 “再刷一个！把那些留言压下去！”达米恩表情狰狞，看上去恨不得直接按着提姆的手操作，“这群人居然敢骂米斯特！” 提姆：“……你冷静点，我已经订阅，还买了一大堆动画贴纸和付费留言。等会打赏收益超过600米斯特就得去申税了, 你是不是忘记他现在还没有合法身份？况且米斯特表现挺不错的，应对得体，很有布鲁斯的风范。” 米斯特已经学到了布鲁斯面对社交媒体和闪光灯时的精髓，果然不愧是两个月就学会地球语言的小怪物。 “啧。”达米安依旧十分不爽地啧了一声，“那个杰西神父到底是谁？米斯特的动作实在是太慢了，他明明可以马上解决掉碍事的人！你不赶紧通知下去，把米斯特的直播放在首页吗？” 感谢神通广大的韦恩，米斯特和弗兰克千挑万选的直播平台布鲁斯持有股份。 提姆嘴角抽搐了一下，达米安今天如此凶残绝对是因为杰西神父刚刚说话的时候明显看不起米斯特, 他都怀疑如果达米安在现场，说不定已经上手揍人了。 不过达米安如此不爽恐怕还有另一个原因：他的小伙伴先他一步长成了大人。而这个剧本显然发生了不止一次。 达米安大概以为他还有机会做哥哥吧, 但是每次他以为自己当哥的时候，最后都会变成弟弟。 好惨一人类小孩，他还不得不遵循人类正常的生长发育规律。 正常的人类小孩达米安看着米斯特两米多的个子和强壮发达的肌肉，嫉妒到眼睛都要红了。 他已经开始考虑用什么科技能快速催熟自己了, 现在全家就他一个还得读初中，真的很令人不爽。 布鲁斯看着镜头里那张脸，嘴角也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他在看哪里？那张沙发有问题吗？”提姆若有所思，“唔……看样子这栋房子确实不简单，米斯特应该发现了什么，不过他到底是从哪里搞来了那么大块的黄金？” 达米安指了指角落里画风格格不入的萨满巫师：“亚马逊河流域附近是有金矿的，听说阿瓦琼人很挖掘黄金。” 所以其实镜头里三个人中最有钱的是最低调的奇里克，康斯坦丁和米斯特显然是两个不懂得怎么赚钱的败家玩意。 镜头里，米斯特翘着脚好整以暇地等着接下来发生的事，那双好看的绿眼睛轻轻掠过在场所有人，最后轻飘飘落在杰西神父身上。 他冲着杰西神父嘲讽的笑了一下，一副‘我等着看你怎么表演’的姿势。 提姆心想，很好，这个表情应该是和达米安学的，相当到位。 杰西神父嘴角扭曲了一下，显然米斯特学的确实很到位。 但是碍于镜头，他只得举起十字架，对准了罗伯茨夫人。 只听他一身高喝，整个人的气势顿时变得威严起来，确实很有驱魔人的样子：“在我主光辉的照耀下，我以上帝之仆人的名义命令你，速速离开！” 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阵野兽低吼一般的声音，吓得罗伯茨夫人发出一声尖叫。 房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白鼠尾草的烟雾笼罩，影影绰绰间，似乎有不明物体掠过。白烟无风自动，在房间的角落里盘旋。 罗伯茨夫人却突然像是受到了什么命令一样，她猛地打了个机灵，眼神开始失焦。 她向游魂一样缓缓地站起身来，慢慢向楼梯走去。 杰西神父伸出手，像是要去抓她，结果在碰到她身体的一瞬间十分夸张地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倒在地上。 但他迅速爬起身，大喝一声，继续念诵着圣经。 他手中的圣水洒向罗伯茨夫人，在罗伯茨夫人的脸上留下红色的、像烫伤一样的痕迹。 罗伯茨夫人却丝毫未觉，她顺着楼梯一路走到了二楼，然后站在扶手旁边居高临下的盯着客厅里的几人。 米斯特的触手在所有人看不见的角度爬上了红色沙发，他冲着那个方向微微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用口型说了句‘不用谢’。 杰西神父那边还在继续表演，他面露痛苦的表情，他扭头看向罗伯茨先生，说道：“凯文，这次的恶魔实在是太强大了！我刚刚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却依旧没能让它屈服！想你需要做好准备，我们的驱魔仪式恐怕还需要再来第二次或者第三次，不过请你放心，我一定不会放弃，我会始终保护你们！” 米斯特发出响亮的嗤笑声：“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太弱了？” 杰西神父做出无奈状：“我的孩子，驱魔就是这样，我也不能保证自己能毫发无伤全身而退，但我能保证的是我会拼尽全力，哪怕牺牲我的生命！” 弹幕纷纷刷起支持神父的话。 只有米斯特的颜值粉丝纷纷留言—— ［宝贝看我！］ ［鄙视我，鞭笞我！］ ［杰瑞宝贝，千万不要奖励楼上！］ 罗伯茨夫人在二楼的走廊上来回走动，工作人员纷纷退开，只有直播摄像机还在忠实工作。她突然拿起走廊上用来装饰的雕像，猛地砸向一楼的罗伯茨先生。 罗伯茨先生吓了一大跳，飞速向旁边闪开，然而这还没完，罗伯茨夫人突然像疯了似的开始大喊大叫。 下一秒，她猛地从二楼的栏杆处翻过去。 她站在栏杆外面，然后双手一松，整个人直直从二楼掉了下来！ 这里是别墅，为了保证采光和舒适度，层高基本上接近3米，罗伯茨夫人这一下如果真的摔到地上，恐怕当天就得进icu！ 就在这时，米斯特突然站起身，冲着红色沙发的方向招了招手。 就在这一瞬间，房间里几乎所有人都感觉到一股十分阴冷的气息，就好像他们提前进入了冬天。 随着这股冷风卷过，刚刚弥漫在整个房间里的鼠尾草白烟顿时被吹散。令所有人都感到瞠目结舌的是，那股白烟居然迅速卷起了罗伯茨夫人的身体，然后将她轻柔地放在了地沙发上！ 杰西神父难以置信地后退两步，他看了看米斯特又看了看沙发上安然无恙的罗伯茨夫人。 第98章 在看见米斯特脸上嘲弄的表情时，他下意识否定了一种可能性，他安慰自己……大概只是个巧合，可能幸运的罗伯茨夫人刚巧跳下来落在了沙发上。 真是见鬼的幸运，要是刚刚那一下能摔死她就好了！ 他有些遗憾地看了一眼罗伯茨先生，然后在对方眼里看见了同样的遗憾。 房间里的灯突然兹啦一声，灭了。 杰西团队里的摄影师发出一声尖叫，“刚刚……好像有个人飞过去了！” 通常情况下，探灵直播都会带上足够的摄影机和收音机，因为据说鬼魂的磁场虽然不能被正常人类捕捉到，但却可以被电子产品捕捉到。 许多喜欢去鬼屋拍摄视频的人还会多带一个录音机，他们会在开启录音机的情况下大声对着疑似有鬼魂的方向提出自己的问题，然后播放刚刚录制的声音。 如果鬼魂和恶魔真的存在，那么他们回答问题的声音就会被录制进去，人和鬼魂就能够交流了。 摄影机也是必备物品，它能够拍摄到人类肉眼看不见的灵体。 杰西神父被吓了一大跳，他赶紧四下张望，但却发现没有任何摄像师口中的鬼影。 他抬头去看摄像师，却发现他的摄像师整个人冷汗淋漓，像是被水泡过一样，他面色惊恐地盯着摄像机的屏幕，疯狂向后退去，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冷静点，瑞克，“杰西神父安抚道，“有我在呢，不要害怕！主正在保佑我们，他全知全能的眼睛会看着世间的一切！” 他眼神隐含威胁，暗自抱怨摄像师拖了他的后腿。 接收到扣工资暗示的摄像师瑞克吞了吞口水，这才哆哆嗦嗦地开口解释道：“……可是，可是我分明看见刚刚有个人影飞过去去了！摄像机……摄像机拍到的他的脸，是一个老头！他看上去像个会飞的干尸！” 如果杰西神父这会儿抽出点时间去关注一下直播弹幕的话，就会发现有很多观众都看见了刚刚那个一闪而过的鬼影，大家都吓了一跳。 弗兰克这边的观众更是在说让米斯特快点离开，千万不要被鬼伤害到了那张伟大的脸。 米斯特对着镜头安抚地笑了笑，放松的靠在沙发上，还有闲情逸致和观众聊天。 “鼠尾草没有那么神奇的功效哦，真论起安神助眠，我比较推荐音乐和冥想。”米斯特说道，“不要害怕，只要你是我的粉丝，我一定会保护你，如果有需要的话，默默念我的名字就好……我喜欢迷雾这个代号，你们可以叫我杰瑞迷雾之王！” 网友们纷纷哈哈哈，刚刚见鬼带来的惊吓几乎被米斯特的笑容治愈，大家都在委婉地劝米斯特平时少看点中二动画片。 米斯特：“……不是看动画片，我是和蝙蝠侠学的！” 网友们一排一排地刷起： ［黑夜，复仇，蝙蝠侠！］ ［黑夜，复仇，蝙蝠侠！］ …… 蝙蝠侠：……哪个无聊的哥谭人把这个烂梗透露出去的？ 这边气氛正好，那边杰西神父的状况就不那么美妙了。 客厅的光源突然熄灭，现在只剩下窗外透进来的微光。今天在一开始直播的时候杰西神父就已经要求所有人把窗帘拉好，有助于他集中精神，这导致此时房间里的光线非常昏暗，就像夜晚降临。 只剩下摄像机和各种电子产品不正常的蓝光幽幽地印在众人脸上，气氛更加诡谲了几分。 也让米斯特那张帅脸在黯淡的灯光下，显得更神秘了几分。 米斯特在网友们的指导下开始凹造型。 这边的直播间在忙着截图，那边的直播间在忙着尖叫。 杰西神父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扭头看向罗伯茨先生。 这和他们一开始说好的不一样，模仿鬼魂和恶魔的出现应该是他的团队要做的事情，难道罗伯茨先生自己又做了另一手准备吗？ 罗伯茨先生对着杰西神父目露倾佩之色，并且暗自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作戏，但杰西神父这成本也花得太大了，一惊一乍，搞得他刚刚也心跳加速。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今天的一切都是假的，杰西神父也是他提前邀请过来的，目的就是配合演一出戏。 这闹鬼的别墅也是他特意打听好才买的，他可不相信这世界上有恶魔或者鬼魂。他当然也很清杰西神父本质上就是个骗子，毕竟他们已经认识两三年了。 杰西神父感觉自己接受到了信号，忍不住觉得凯文简直是多此一举，要不是对方给的钱够多，他才懒得配合演出。 当然了，他今天也会得到自己想要的。更多的金钱，更好的名声，以及将同行踩在脚下的爽感。以后弗兰克驱魔绝对比不上珠玉在前的他。 米斯特突然开口，压低声音说道：“虽然这个房间里面没有恶魔，但是有幽灵哦，你们害怕幽灵吗？” 粉丝们： ［好害怕，迷雾之王救我！］ ［宝贝救我！］ ［胸肌救我！］ ［胸肌摸摸！］ 粉丝说需要主播强壮的胸肌和肱二头肌带来的温暖，米斯特有些为难，他的肱二头肌没那么多，无法给网友每人发一个。 不过他还是十分温柔地说道：“不要害怕，今天这间屋子里的鬼魂只会伤害不诚实的坏人。” 提姆暗自点了点头，米斯特这会儿使用夜翼的表情真是个十分正确的选择！ 米斯特的笑容里应该还融合了一点超人的阳光爽朗，真不愧他平时给米斯特播放了那么多有关超人的纪录片和新闻！ 看脸的观众们纷纷表示被温柔阳光的主播安慰到了，他们自发推理出逻辑关系：他们都喜欢米斯特的脸，所以他们一定是好人。 好人不怕鬼。 杰西神父摆出一副宽宏大量，不和年轻人计较的表情。 康斯坦丁脸上的幸灾乐祸都快要遮掩不住了。 房间又吹过一股冷风，飞在半空中拍摄的无人机突然像是被人从高空一拳砸下，猛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杰西神父瞬间回神，他有些狐疑地看了看操纵无人机的工作人员，心想，扣工资的人加一。 然后他扭头看着米斯特：“孩子，到现在你还不肯相信我吗？刚刚这一切都是恶魔做的，它差点伤害到了伯莎，要不是我反应及时，她现在恐怕已经摔死了！” 米斯特生气地瞪大眼睛，心想这家伙简直太不要脸了，明明是他用触手救下了伯莎，结果这个家伙居然敢大言不惭地把功劳按在他自己头上！ 他抬头看向半空中。 紧接着，负责拍摄杰西神父的摄像机猛地炸开，机械碎片飞溅出来，直直扎向杰西神父的眼睛。 杰西神父瞳孔放大，冷汗刷的一声流了下来。 然而就在那个碎片即将令他眼球爆裂的前一秒，他身上挂着的祷告珠突然亮了一下。 碎片堪堪划过杰西神父的面颊，留下一道血痕。 杰西神父猛地后退两步，惊疑不定地握住手里的十字架。 屏幕另一边，正在观看直播的布鲁斯也皱起眉头，蝙蝠电脑捕捉到了第二次从屏幕上一闪而过的画面。 提姆放大画面，只见屏幕上一个头发稀疏，面色凶恶的老头正用恶狠狠的眼神盯着屏幕前的人，就好像他下一秒就要从屏幕里窜出来，掐住观众的脖子一样。 屏幕里的米斯特总算肯挪动他那两条大长腿，他从沙发里站起来，抬脚向杰西神父的方向走了两步，露出一个笑容：“天呐，你的冷汗都流下来了。你不会害怕了吧？你知道吗，鬼是会报仇的……” 他压低了嗓音，笑容更傲慢了几分。 他看向直播间里的观众，问道：“大家想看鬼是如何复仇的吗？” 弹幕配合地刷起： 想！！ 米斯特慢慢踱步，随手拿过一台正在工作的摄像机，神情戏谑地对准了杰西神父，脸上的表情有些坏坏的。 “我当然会实现你们的愿望啦！” 屏幕另一边的提姆扼腕： 这熟悉的笑容，分明就是康斯坦丁！可能还带着点莱克斯卢瑟的味道！ 第67章 宝宝好棒！ 米斯特轻轻松松地扛着摄像机站在桌子上俯视全场, 他手里的镜头对准客厅里表情惊疑不定的杰西神父和罗伯茨先生。 两人正目瞪口呆地看着地上炸裂的机器碎片，不约而同后退了几步。 他们的神色被所有看直播的观众尽收眼底，有善于解读微表情的观众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个凯文罗伯茨也就算了, 杰西神父到底在疑惑什么？他不是早就知道房间里有恶魔吗？］ ［这个表情确实很奇怪，他好像有点害怕，是我的错觉吗？］ 米斯特慢悠悠地解释道：“当然不是错觉，他在害怕。毕竟做错事的人总要付出代价，你说对吧，凯文罗伯茨先生。” 第99章 罗伯茨先生突然回过头，对着米斯特表情惊惧地大声喊道：“你他妈的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我能做错什么？！如果你不把嘴巴闭紧，当心我告你诽谤侮辱！” 他这会儿已经心神不宁，方寸大乱。 因为在刚刚一闪而过的阴影中, 他确实亲眼看见了一张十分熟悉的脸，那个头发稀疏花白、牙齿几乎都掉光了的凶神恶煞的老头，居然和他那个在几个月前去世的岳父一模一样！ 他有些害怕地看了一眼角落里的红沙发。那是他岳父生前最喜欢的沙发，那老头经常坐在沙发上乐呵呵地吃薯片看电视。 沙发是她妻子从老头生前住的老房子里搬进来的，说是为了纪念。原本他不想同意的，但他又不能在伯莎面前破坏自己一贯的好丈夫的形象。 而刚刚，他分明看见了老头凶狠地冲着他挥拳头！ 老头身上还穿着葬礼上那套西装，破破烂烂的西装上还别着一朵白花，那还是他和妻子伯莎亲手放上去的。 房间里灯光昏暗, 突然又凭空起了一阵冷风，凯文罗伯茨感觉有一双冷冰冰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的冷汗刷一声流了下来。 他慌乱地后退两步，随手拎起放在门口的棒球棍：“少开玩笑了，什么鬼魂，只是伯莎被恶魔附身了而已！何塞杰西, 你还在楞着干什么？快点继续进行驱魔啊！” 杰西神父被罗伯茨先生神经质的举动吓了一跳，他倒是没看见什么鬼魂，于是反应过来之后立刻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米斯特手中的摄像机，打圆场道：“别害怕，凯文，请你相信我！只是恶魔太强大了，我还需要再多做些准备！” ［何赛杰西？为什么这个凯文罗伯茨和杰西神父看起来很熟悉的样子？］ ［杰西神父活跃了这么久，我都不知道他的全名叫何赛杰西！有没有教会的人？可不可以查一查他的身份？他是哪个教堂里的神父？之前好像一直都没有公布过。］ ［他的活动地点基本上都在纽约附近，圣托马斯教堂，河滨教堂还是圣保罗礼拜堂？之前这几个教堂好像都有在他的视频中出现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还有工作人员专门来接待他！］ 注意到工作人员示意的杰西神父大概也能想象得到现在网友们的留言乱成什么样子，他在心里暗骂凯文罗伯茨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要不是对方承诺的好处足够多，他才不会来趟这趟浑水！ 现在简直骑虎难下，如果立刻中断直播岂不是打他自己的脸？ 他又看了一眼神色慌张的工作人员，最终还是冲着对方使了个眼色，表示直播继续。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现在已经不是他想不想继续的问题了，而是米斯特的网络小助手小z已经顺着提姆看的直播一路摸了过来，接管了后台。 小z偷偷摸摸给他长大之后的小主人留言： [呜呜宝宝好棒！宝宝是全世界最棒的宝宝！亲亲！！] 高亮，加粗，还加了五颜六色的特效和贴纸，角落里还配了米斯特的□□人。这条留言‘低调’地挂在屏幕顶端。 观众们： [……] [这么快已经有富婆妈粉了吗？] [如果杰瑞宝宝想叫我妈妈，也不是不行，妈妈可以天天抱抱宝贝！] [前面的带我一个！] 接着又是几个贴纸。 在米斯特直播的平台上，订阅用户可以再多付费来购买‘超级贴纸’来表示自己的喜爱之情，效果大概类似于某些文学城的投雷。 就这一会儿功夫，米斯特已经收到了许多打赏。 杰西神父直播间里的粉丝们就没那么开心了，他们还在不停咒骂不识好歹的米斯特，扬言米斯特一定会被恶魔吓死。不过小z反手就直接黑了他们的账号。 键盘侠们骂过的话做过的烂事在他们自己主页里被置顶，想删都删不了。 杰西神父还不知道他的大批粉丝差点被小z搞到破防，他对着镜头掏出那串祷告珠，又拿出一瓶圣水，勉强露出笑容：“放心吧，我拥有许多圣物，足以令撒旦胆寒！它们都是我曾经冒险的勋章和纪念品。比如这个珠串，我保证它在上帝跟前聆听过最虔诚的祈祷！” 这回他没说谎，这串祷告珠的确来自一位虔诚的红衣主教，是他花了重金才求到的。 他不知道的是，这串祷告珠刚刚已经帮助他抵挡了一次攻击。 他今天无论如何都得在观众面前好好解决掉这件事。 这次的事情也不仅仅只是凯文罗伯茨一个人的事情，也关乎他的前途！ 他一直没告诉过任何人，几个月前他去梵蒂冈和几个相熟的红衣主教吃饭的时候，居然有个神父提起过弗兰克的直播。 当时他心里就警铃大作，他觉得弗兰克这家伙一定和他一样，也开始往教堂方面发展，准备走神职人员的路线了。否则那群傲慢且自视甚高的红衣主教，怎么会注意到弗兰克这么一个小小的网红？ 他在那位同样来自纽约的红衣主教本杰明胡安无意间的提醒下，才下定决心开这么一场直播pk，好收获更多的路人缘，让那群高高在上的家伙看清他的价值。 想必支持他的红衣主教也正在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梵蒂冈的教会这些年也不好做，毕竟家大业大，总有人有些自己的小心思。 西斯廷礼拜堂是教堂也是名利场，虽说大家都声称自己是上帝信徒，但信徒也分亲疏远近，权利还分上下级呢。 这些年随着互联网的兴起，也有不少神父学着追随潮流，宗教毕竟需要民众支持，他们也得与时俱进。 杰西神父很清楚，他的优势在于一直声称免费驱魔积攒下来的好名声，以及擅长面对镜头表演、作秀和舆论操控。 正好他碰上他多年前的老友凯文罗伯茨，对方说需要一点小小的‘帮助’，于是他便灵机一动，决定将舞台放在罗伯茨家。 他拼命给凯文使眼色，但凯文现在却像是什么都看不见一样，正疑神疑鬼地左看右看，一副被吓破了胆子的模样。 凯文罗伯茨的本职工作是精神科医生，这些年也算是小有名气，不过没人知道的是，他其实会些催眠的法子，是专门为他的妻子学习的。 在今天开始直播前，他已经喂他的妻子伯莎服下了一些能够导致精神错乱的药物。刚刚白鼠尾草烟雾燃起便是暗示，凯文搂紧妻子肩膀下达了催眠的指令。 在凯文罗伯茨的指令下，伯莎会开始发疯，凯文便可以配合杰西神父营造出一副伯莎被恶魔附身的假象。刚刚一开始这个计划似乎很顺利，结果伯莎从二楼跳下来之后居然就一直昏迷不醒了，让他们的戏简直没法再继续演下去！ 杰西神父只觉得今天实在是很倒霉，事情完全没有按照他们预想的方向去发展。 原本他们商量的是，伯莎发疯的过程当中最好引导她对着弗兰克动手，如果能伤害到弗兰克或者他直播团队的任意一个成员，效果就会更精彩。 那样一定能让驱魔的过程显得更加惊险，不管弗兰克认不认，杰西神父从此以后都会成为弗兰克的救命恩人。 然后在经历一番表演之后，凯文就会偷偷避开镜头将麻醉剂注入到伯莎身体里。 杰西神父这边再配合着表演一出已经暂时打败恶魔的场景，今天这事儿就算完了。 到时候弗兰克肯定就灰溜溜地离开，再也不敢继续了。 他刚刚也已经铺垫过，他告诉网友们附身伯莎的恶魔是个非常可怕强大的家伙，驱魔仪式可能还会进行第二次第三次。 之后就会是他一人的独角戏。 他们会在这期间一直给伯莎使用大量精神的药物，让她一直处于痴呆麻木或精神错乱的状态，等到他的表演结束之后，就对观众宣称已经驱魔成功，凯文会在镜头前感激涕零地为他作证。 但是由于‘恶魔附身’时间太长，伯莎将会十分遗憾地产生一些不可避免的后遗症，比如失忆或者精神失常。这也是很正常的，哪怕红衣主教来了也无能为力为力。 如此这般，凯文便可以光明正大的以监护人的名义将精神错乱的妻子关进疗养院，并且顺理成章地接手妻子的父亲留下来的公司。 凯文这个上门女婿早就已经做得够够的了，他那个铁公鸡一样的岳父阿德里安沃尔特宁可将公司留给收养的孩子，都不肯让他进入公司，更不肯将公司留给伯莎。 就凭伯莎每个月那点儿信托基金，早就无法满足他的胃口了！ 所以凯文亲手将伯莎生下的儿子关进了这栋闹鬼房子的地下室，他甚至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送任何吃的和水进入地下室了，想必那个小子早就已经饿死在里面。 前两天地下室还发出过一些噪音，但都被凯文以闹鬼的理由糊弄过去了。伯莎当时犹豫着要不要下去，但被凯文以‘等杰西神父来了之后再去检查’为由拒绝了。 第100章 凯文罗伯茨这个老狐狸成功以儿子失踪为理由，加强了周围所有人对这栋房子闹鬼的印象，然后凭藉一些有关这栋别墅半真半假的传言，让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家和之前几任倒霉的住户一样，被恶魔缠上遭到了诅咒。 不会有人想到，这一系列的事件其实是人为。要怪也只能怪他们被黑心中介骗了，这才买下了鬼屋。 非要请杰西神父过来直播的理由也很简单，凯文罗伯茨想要将事情闹大，然后向妻子家施压。在众目睽睽之下，网络暴民们一定会同情他，他只要以伯莎疗养需要钱为由找上他那个该死的岳父收养的那个外人，在网上多发点帖子卖惨，颠倒黑白地向对方泼些‘篡改遗嘱’之类的脏水，对方也就没有机会再继续霸占着公司不给他了。 再不济，他也能敲一笔大的。他承诺将其中的50%分给杰西神父。 伯莎是个很好糊弄的女人，对方最近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失踪的杰克身上，完全没注意平时吃的维生素早就被他调换成精神类药物了。 凯文自觉这简直是个天衣无缝的计划。 “抱歉。”凯文罗伯茨在看见杰西神父的眼神后，总算是冷静了一点。他捏紧棒球棍，对着镜头面色苍白地道歉：“是我失态了，但是我真的很害怕那个该死的恶魔继续伤害我的妻子，我可怜的伯莎！杰西神父，拜托你快点将那个可怕的恶魔赶出我们的房子，快点救救我的妻子吧！” 米斯特说道：“你的妻子很好哦，她只是睡着了而已。可是你亲爱的杰西神父现在看起来也很害怕呢！何塞杰西，你要不要说说看今天出现的究竟是哪个恶魔？如果你不知道他的真名，恐怕也无法驱除他，对吗？所以快点向我们展示一下吧，我已经迫不及待要为你的精彩表演付费了！” “我很确定，米斯特一定做了手脚。”蝙蝠洞里的提姆盯着照片上笑得和蔼的老头，说道：“我打赌就是凯文罗伯茨想要谋杀妻子，案件很明了，甚至他岳父的死亡很有可能都有他的一份功劳……我报警了，有段通话录音应该能让纽约警方重启调查，该死的人渣！” 达米安双手抱胸，冷哼一声：“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杰西神父的直播镜头被米斯特牢牢掌控，他在镜头背后继续嘲讽：“《圣经》没用了吗？还是你的上帝老头不肯多管你的闲事？我个人建议你叫撒旦来，毕竟你肮脏得令人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杰西神父想骂人，但又碍于人设不好开口，凯文罗伯茨却猛地对着镜头露出一个情真意切的悲痛表情，恳求道：“杰瑞先生，我不管你和杰西神父之间究竟有怎样的恩怨，但请你不要再继续口出恶言，如果我的妻子出了什么问题，我一定会找你拼命的！” 观看直播的网友还真有被他感动到的，有人开始夸他是深爱妻子的好丈夫，就算妻子被恶魔附身也不离不弃。 有部分网友也对米斯特表示了不满： ［杰西神父那边没有证据证明有恶魔出现，杰瑞这边也没有拿出证据证明没有恶魔出现呀！］ ［别太双标，杰瑞做得有点过分了，不管怎么样都要先想办法救人吧！］ ［他在这里什么作用都没有，那就应该闭上嘴，别添乱！］ 米斯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触手又缠上了漂浮在半空中的灵魂，有微弱的光芒一闪而过。 他没有解释什么，只是继续盯着杰西。神父 康斯坦丁和奇里克已经站在红色沙发旁。 沙发上，有同样的光芒一闪而过，一个魔法阵隐没在光芒中。 “你不解释一下伯莎的父亲是怎么死亡的吗？凯文罗伯茨先生！”米斯特质问道，“是你害死了他！” ［什么鬼？转凶案现场了吗？］ ［等等……真的有人死了吗？］ 凯文的眼睛倏然对上米斯特的目光。 在那一瞬间，他的冷汗几乎浸湿身上的衣服。他感觉自己似乎看见一只狰狞咆哮的巨兽，恐怖的压迫感像一桶冰水将他从头淋到脚，以至于令他开始感到呼吸困难，他腿一软，几乎要跪倒在地上。 “我……我没有！不是我！” 然而这话却有些不打自招的意思，网友们都不是傻子，这会儿都看出来似乎有点问题。 ［他很奇怪哦……杰西只是说他儿子死掉了，什么证据都没拿出来，他好像就非常相信的样子。］ ［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先去找儿子吗？］ 然而这还不是最令凯文惊恐的。 在米斯特力量的加持下，刚刚那个在镜头里飘忽不定的黑影，在此时终于显出身形。 头发稀疏花白的老头面庞干瘪，充满褶皱的皮肤满是不详的青灰色，尸斑斑驳地分布在他的脖子和脸上，整个房间似乎都传来一阵腐臭味。老头张开嘴，愤怒地冲着凯文咆哮着，露出嘴里腐烂的血肉和脱落的牙齿。 “你杀了我，你现在还想伤害我的女儿！” 他的声音像是在粗糙的砂纸上摩擦而过，带着阴冷和如同野兽一般的浑浊低吼。 弹幕已经爆炸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这回我没看错！我截屏了！］ ［有没有大神分析一下，这是最先进的投影技术吗？］ ［怎么回事？真的有鬼？！］ 所有人都亲眼看着那个身着丧服胸口别着白花的老头子在半空中浮现，但他周围没有投影，没有高科技设备，只有一地乱糟糟的家具和神色惊恐的凯文罗伯茨。 网友们稍微冷静了一下，更多留言弹了出来： ［我靠，这不是康体医疗的前老总吗？上上个月我才参加过他的葬礼！］ ［前方土豪留步！］ ［真的吗真的吗？该不会是全息投影之类的吧？死人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是真的，我找到康体医疗官网上发的讣告了！链接在这里！］ 杰西神父显然也被这场面吓得疯狂后退，结果不小心退到了那个红色沙发旁边。 康斯坦丁和奇里克一左一右冲着他假笑。 康斯坦丁：“唔……瞧你这一头冷汗的，是刚刚驱魔太辛苦了吗？快点坐下休息吧！” 说完，他也不给杰西神父反应的机会，直接和奇里克一起将人按在了那个红色的沙发上。 杰西神父尖叫一声。 漂浮在半空中的老头似乎身形又凝实了几分。 网友们再一看那边杰西神父的情况，结果发现杰西神父已经晕过去了。 ［卧槽……他不是神父吗？怎么回事？］ ［……很明显，他才是货真价实的骗子吧？］ ［看样子杰瑞说的才是对的，这屋子里没有人被恶魔附身，反而有鬼魂想要复仇？］ ［杰瑞刚刚说的是凯文谋杀了这个老头对吗？］ 现场的一切已经给了大家答案。 凯文罗伯茨现在是真的吓破胆了，他慌乱地挥舞着棒球棍，又尖叫着将手边所有能摸得到的东西通通砸了出去，却亲眼看着砸出去的东西穿过了鬼魂的身体，直接掉落在地上。 凯文罗伯茨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直播不直播的问题了，他扭头就要跑。 房间里杰西神父的工作人员也都在尖叫着到处乱跑，好几个吓得要跳窗户。 小z发出桀桀桀的怪笑，操控着无人机怼着所有人慌乱的神情拍个不停。顺便还要在屏幕上疯狂输出： ［主播宝贝，我爱你！］ 网友们纷纷跟上。 米斯特对着镜头眨了眨眼睛，再次强调道：“害怕的宝宝可以闭上眼睛，放心吧，我可以保护你们的！” 他话音刚落，那老头——也就是伯莎父亲阿德里安沃尔特对着凯文露出一个阴风阵阵的笑容，他双手一挥，房间里所有的窗户和门通通都关了起来，有胆小的工作人员也已经和杰西神父一样晕过去了。 剩下的两三个瑟瑟发抖地抱在一起，哭着开始念《圣经》。 米斯特嫌弃他们有点吵，于是大手一挥，这几个人也全都晕了过去。 房间里现在除了一些还在嗡嗡作响的直播设备，只剩下凯文喘着粗气大声尖叫的声音。 凯文的手已经摸到了门把手上，但任凭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无法将门打开哪怕一道缝隙。 直播屏幕前的所有观众都看见阿德里安沃尔特对着米斯特森深深鞠了一躬，他的声音依旧像是来自坟墓里，带着腐朽和沙哑：“感谢您赐予我力量！” 米斯特毫不在意地挥挥手：“你继续，我的哥哥们早就告诉过我，有仇当场就要报，不然只会把自己气死。” 这话是达米安告诉他的，在他疑似经受过校园暴力之后。 他觉得这话说的很对，于是便又扭头看向弗兰克那边一直开着的直播镜头，对着网友们笑眯眯地推销自己：“如果你们遭受了不公正的待遇，需要报仇，也可以默念我迷雾之王的名字哦！我超喜欢打……咳，主持正义的！” 第101章 网友们的关注点纷纷偏向另一个问题—— ［天哪，宝贝，你还有哥哥们!] ［划重点，复数s！］ ［请问杰瑞宝贝，你的哥哥们都有胸肌吗？我们还能拥有多少倍的快乐呢？］ 第68章 新的合作？ 等杰西神父终于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时候, 窗外的阳光已经消失了，太阳不知什么时候藏进了地平线。 现在是晚上九点，康斯坦丁、米斯特、弗兰克和奇里克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的点了一大份外卖, 正全摊在桌子上吃得津津有味。 看见红色沙发上的人影动了动，米斯特连眼皮子都没抬。 弗兰克扭过头，随口嘲讽道：“你醒了，令人尊敬的杰西神父，您这一觉睡得有点久哦！所以我们就没等你吃晚餐。” 杰西神父恍恍惚惚地看着周围像是狂风过境一般的客厅——家具砸了一地，到处都是损坏的装饰品和他那些昂贵的直播设备与收音设施的碎片。最后他将目光转移到蹲在角落里正瑟瑟发抖的自家工作人员身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的摄像师汪的一声哭了出来，哭得好大声，就好像在暴雨中参加他的葬礼。 他的场控兼经纪人双眼发直，神经质地喃喃自语：“……没了, 什么都没了！”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底是什么没有了，门口又传来了门铃声。 一个阴冷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来开门！” 他看见摄影师吓得哭声都止住了，正捂着嘴肩膀一抽一抽的，眼睛里全是绝望。而他可怜的场控嘴里终于不再念念叨叨，只不过人已经晕了有一会儿了。 然而杰西神父却没有看到任何人的影子。他只看见了别墅那厚重的大门发出‘吱呀’一声，自己开了。 露出了门外的人。 是三名纽约警察。 他们走进房间，用怪异的眼神看了一眼房内的场景，然后像在场清醒的人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工作证明，最后开口说道：“何塞杰西, 是你对吧？跟我们走一趟吧，你涉嫌多起诈骗案, 请立刻跟我们到警局配合调查！” 杰西神父仍旧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他还没搞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不是在进行直播吗？怎么现在已经直播结束了？ 他感觉自己好像失去了一段记忆，完全搞不清楚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并且他还感觉自己浑身酸痛, 好像刚刚被人揍了一顿。 还好他的经纪人替他解释了这一切： “……刚刚，死去的阿德里安沃尔特先生的灵魂出来复仇了，他当着直播间所有观众的面很狠揍了一顿凯文罗伯茨先生。其实原本他是想要杀死我们所有人的，但是杰瑞先生阻止了他，说是暴力执法不可取，流程一定要合法合规才行。” 杰西神父的记忆逐渐回笼，他终于想起昏迷之前看见的场景。他坐在那张红沙发上，看见一个凶神恶煞的老头向他扑了过来，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所以最后沃尔特先生决定附身在你身上，然后用你的身体狠狠又把凯文罗伯茨先生揍了一顿。” “然后呢？”杰西神父有些木然地问道。 “然后，你就在直播间里当着所有网友的面报警自首了……不对，应该是阿德里安沃尔特先生附身在你身上，把你和罗伯茨先生之间的那点勾当交代的一清二楚，你还提供了你们之间的聊天记录、转账记录和录音作为证据。我想网友们肯定都录屏了，我们完蛋了！” 杰西神父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他拼命思考该怎么办，但他的大脑已经彻底当机了。 经纪人还在继续解释： “好消息是，你在报警之前还打了急救电话，把伯莎罗伯茨夫人送去了医院，并且贴心地叮嘱医生一定要做血液中药物残留检查，好当作给你自己和凯文罗伯茨先生定罪的证据！我想这也许会在法庭上为你争取一点同情分。哦，差点忘记了，凯文罗伯茨先生刚刚也已经被你打成了重伤，医护人员顺便就把他一起接到医院去接受治疗了。” “还有，杰瑞先生还在地下室找到了凯文罗伯茨的儿子杰克，那可怜的孩子还活着！” “这下，人证物证俱全！我们一个都跑不掉啦！” 经纪人木着脸，扭头看向杰西神父，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警察已经将手铐铐上了杰西神父的手腕，并且对着米斯特满含敬畏地交代了一句：“罗伯茨夫人已经醒过来了，她看了直播间的回放，说是十分感激您的帮助。我们的警员正在为她做笔录，等她检查过身体之后，确认无碍就会回来。她说了，这栋房子想免费送给您，律师应该已经在路上了。” “另外，这两天我们也会随时找您了解情况，请保持通讯畅通，多谢配合！”警员神色古怪地说道，“罗伯茨夫人的弟弟科里沃尔特先生也通过警方透露出想要和您联系的意愿，他说将会支付给您一大笔感谢费用，当作是替他姐姐支付的……渣男处理费，他现在就在门口。” 话音刚落，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便已经敲响了别墅的门。 对方十分礼貌地站在门口，并没有因为这里是姐姐的房产就直接进来。他年纪看起来比罗伯茨夫人要小很多，脸上神色带着感激和敬畏。 “杰瑞先生，弗兰克先生，真的很感激你们的帮助！” 康体医疗的现任执行总裁科里沃尔特说道。 作为被阿德里安沃尔特先生收养的孩子，科里一直接受精英教育，《纽约日报》也曾用大量篇幅报导过这位养子继承财产合法合规，不是凯文罗伯茨以为的强抢家产的黑心养子。 在伯莎正式从沃尔特更换姓氏为罗伯茨之前，姐弟俩的关系还算不错。只不过伯莎从小到大一直喜欢艺术，对商业并不感兴趣，因此科里才会作为家族继承人被培养起来。 只是在伯莎结婚之后，不知为什么有意无意疏远了他们所有人，就连搬家也是一切都结束之后才肯告诉他们的。 如果不是这次直播，他们甚至不知道凯文居然一直对伯莎图谋不轨，那家伙平时装的人模狗样，甚至在他们不知道伯莎为什么要疏远他们的时候还上门来劝和过几次，让他们以为对方是真心实意对待伯莎的。 “其实父亲原本一开始就不同意伯莎嫁给凯文的，沃尔特家当时的经济状况并不是很好，欠了一大笔钱。只不过伯莎一直坚持，我们便也只好随着她去了。”说到这里，科里神情十分无奈，“后来见他们一直过得不错，我们便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康斯坦丁只觉得听上去又是一个十分俗套的故事，恋爱脑少女爱上意图不轨的男人，最后被榨干价值，差点失去生命。 “母亲已经出发去医院看望伯莎，”他继续说道，“我们真的都很感激！如果几位接下来没有其他安排的话，可以在纽约多待一段时间，费用我们全权负责！” 表面上看上去似乎事情到这里已经结束了，但他倒觉得可能没这么简单。 首先，弗兰克收到直播邀请的时间实在太巧了，其次，他也不太相信能够做起一家医疗公司的沃尔特家族居然真的对女婿如此不设防。 眼前这个能够掌管一家医疗企业的科里罗伯茨，又是否真的如他所说一样清白无辜也未可知。 更重要的是，在刚刚阿德里安沃尔特附身在杰西神父身上，和凯文罗伯茨打架的时候，凯文罗伯茨有意无意之间说出的一个人名引起了他的注意。 当时凯文罗伯茨大约是将这个当作了杰西神父的把柄，想要以此来唤醒杰西神父的神志，没想到却被警惕的康斯坦丁听到了。 本杰明胡安。 之前他和不少梵蒂冈教会里的人接触过，那群穿着红衣的老头其中一个令他印象十分深刻。 本杰明胡安是一位十分德高望重的神父，现在已经是枢机主教团成员之一，据说还是下任教皇的有利竞争者。 更重要的是，康斯坦丁突然想起之前他调查米歇尔神父时无意间看到的一条信息。 米歇尔神父之前，哥谭还有个米歇尔神父，据说是现在失踪并躲在幕后偷偷搞事的米歇尔神父的叔叔。那位老米歇尔神父出身于哥谭神学院，后来他自己放弃了进入枢机主教团的机会，自愿来到哥谭郊区的一个小小的社区教堂当神父。 当时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康斯坦丁只查到那时候有机会进入枢机主教团的人有两个，一个是之前的老米歇尔神父，还有一位，就是这位本杰明胡安。 康斯坦丁之前偷偷潜入过哥谭神学院，甚至还拿到了往期校友名录和照片，他发现这位本杰明神父和米歇尔神父居然是同窗好友，他们青年时期都在哥谭神学院进修，并在同一天祝圣为司铎。 他相信这一切一定不是巧合，或许顺着本杰明胡安这条线索，他能够找到有关米歇尔神父的踪迹。 第102章 那家伙已经消失了这么久，康斯坦丁总觉得十分不安。 但是，这里还有更多问题等着他和米斯特解决，比如伯莎父亲的灵魂为什么会出现在这栋闹鬼的别墅里。 他的眼神看向半空中正谄媚地绕着米斯特转圈圈的灵魂，眸中闪过一丝疑惑。 正常情况下来讲，死亡的人类灵魂会立刻在使者的带领下前往死亡之地，他们没有办法在人类世界久留，就算强行留下来也会很快消散。 能够变成鬼魂游荡在世界上并且还拥有影响现实世界力量的，无一不拥有一些奇遇。 特殊的磁场、神秘的魔法物品、非正常的奇迹，然而这些他似乎全都没有感觉到。 康斯坦丁若有所思地看着仍旧在大吃特吃的米斯特，心中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 但他还没来得及抓住那一丝灵感，就被人拍了一下。 眼前出现米斯特兴奋的脸，他嘴角还残留着酱汁。 “今天我棒不棒？”米斯特开心地问道，“我肯定收获了超多粉丝！” 离得有点太近了。康斯坦丁心想。 他又透过那双绿眼睛，看见了自己的身影。 康斯坦丁愣在原地，完全没听清楚斯特到底在说什么，他只觉得有一种奇怪的冲动，让他想伸手去摸一摸那双奇特的眼睛。 然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米斯特已经蹦蹦跳跳地过去看弗兰克的帐号后台。 经过这一场直播，弗兰克的粉丝直接突破八十万大关，正式成为颇有名气的主播之一，解锁称号小有名气。 弗兰克和米斯特快乐地击掌，两人盯着那还在不断上涨的粉丝数，笑得合不拢嘴。 “我们在这个赛道也算是闯出来了。”弗兰克说道，“天哪，米斯特，你简直太厉害了！” 米斯特骄傲地摸了摸头发，他感觉到自己的力量也在慢慢增长，这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下一步我们做什么呢？”弗兰克舔了舔嘴唇，十分有野心地问道，“要不然我们去挑战一下维拉德精神病院吧，听说之前有个拍摄纪录片的团队在那里全员失踪了！至今仍是一桩悬案！” 米斯特想了想，刚想点头答应，却听身后的科里沃尔特先生突然开口道：“不知道杰瑞……米斯特先生有没有意愿与我们合作？” 大家的视线纷纷向沃尔特先生投来。 沃尔特先生十分认真地看着米斯特，说道：“最近我们公司生产的一批医疗器械发生了一些……科技无法解释的小问题，如果可能的话，我想邀请您去帮忙调查，全程直播也没有问题，我还会另外付给您更多的报酬！” 第69章 米斯特的安排 米斯特和康斯坦丁对视了一眼, 并没有直接答应下来。 奇里克则是操着他那口口音奇怪的英语，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对方的目的：“你看起来根本不在意你姐姐的死活，你来这里找我们只是因为看见了直播觉得有利可图, 你想利用我们证明你们家的医疗器材没有问题……如果我们证明了真的是鬼魂作祟，想必你家已经跌停的股票能有所回暖吧。” 萨满巫师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快点击：“……康体医疗最新批次人工关节和心脏支架疑似原材料污染，导致大批患者突发昏迷，严重者引发癫痫，这听起来像是你们家自己的问题。” 米斯特毫不吝啬地对着奇里克比了个大拇指，赞美萨满巫师卓越的学习能力——现在已经会上网了，再也不是那个连入境都要靠别人帮忙偷渡的野人了！ 奇里克：…… 感谢现代科技，他的大拇指灵活了很多。 科里倒是毫不在意自己的目的被戳穿了，他对着在场所有人露出一个笑容, 目光十分精准地落在米斯特和康斯坦丁身上，似乎看穿了这两位才是真正能够做决定的人，而不是直播间的主人弗兰克。 米斯特若有所思的盯着科里看了一会儿，然后开口果断拒绝：“不去。” 科里愣了一下，但他显然比凯文罗伯茨和杰西神父更加擅长隐藏情绪，他十分礼貌地点了点头，脸上还挂着社交微笑，然后继续争取道：“我想这也许是一件互惠互利的事，你们的直播需要更多粉丝, 而我需要有个网友们信任的人帮忙澄清……出问题的器材确实让康体医疗遇到一点小麻烦，但我保证这里没有任何法律风险, 我们的器材绝对是顶尖的。为了解决这个麻烦，我愿意多出50万，另外会给你们的直播间进行长期赞助，推广的费用我也包了。如果事情真的非常麻烦, 我还可以再继续加价。如果你们愿意帮忙的话，今天我们就可以签订合同。” 这是个相当有诚意的合作了，对想要更多粉丝和力量的米斯特来说应该也很有诱惑力，但米斯特并没有多做犹豫： “我们还有别的事要做，”他说道，“你去找别人吧。” 请不动米斯特，科里沃尔特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他依旧十分有礼貌地表达了自己的感激，然后留下一张银行卡和一张私人名片，转身离开了这里。 弗兰克有些诧异地问了一句：“……你不问问你父亲的情况吗？他的灵魂在这里，我想你应该通过直播间看见了！” 科里沃尔特回过头，礼貌地微笑着说道：“你们不说，我差点忘记这件事，我们全家的心愿都是希望父亲能够入土为安，灵魂去往该去的地方，而不是在人间徘徊！父亲，如果你能听得到，也许该听听我的建议……下周周末我们会在您平时常去的教堂为您举办一场追思礼拜，如果您有兴趣的话，也可以来参观一下，但我个人并不建议您这样做，母亲会伤心的。” 说完，他也不管阿德里安沃尔特作何反应，扭头便离开了房间。 弗兰克目瞪口呆：“……他怎么这个反应？我以为他会很开心还有机会见到自己的父亲！还是说他怕鬼？” “你觉得他那个样子像是怕鬼吗？那可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这里的鬼魂没办法对他做什么。还有……我觉得资本家比鬼魂和恶灵更可怕，毕竟一包斯卡他们能赚我80个点的利润，可恶！”康斯坦丁耸了耸肩，“有时候人可比鬼可怕多了。” 漂浮在半空中的阿德里安沃尔特先生身形飘忽不定，他盯着养子离去的背影，眼里露出哀伤的神色。 沃尔特家族的恩怨情仇显然对米斯特没有造成任何影响，他关心依旧的是下一顿饭不能吃到更好吃的东西以及他可爱的小约翰今天过得开不开心。 ‘可爱的小约翰’搓着手指，怀念了一下被米斯特没收的宝贝烟：“……还行吧，不过我有个疑问，你刚刚拒绝他，是因为还有别的安排？” 米斯特眨了眨无辜的眼睛：“这个问题应该问你呀，宝贝。” 康斯坦丁：？ “我感觉你应该有别的计划，而且我也看得出来你不想接触那个科里沃尔特，”米斯特说得特别理所当然，“我跟着你行动，你想去哪里？” 康斯坦丁沉默了一下。他心想，米斯特这家伙简直太可怕了，他还什么都没有说，就已经被看穿了想法。所以米斯特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他已经计划好接下来去哪里的？该不会连他想要甩开这一大群人独自行动的想法都被看穿了吧。 米斯特舔了舔勺子，趁康斯坦丁走神的功夫挖走了康斯坦丁盒子里最后一口冰淇淋，心满意足地塞进嘴里，“肯定是你比较重要呀，你想去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的，宝贝！” 弗兰克清清嗓子赶紧别开头，心想，他果然还是低估了韦恩家的人。 大概刻在韦恩的dna里的，除了美貌之外，就是《情话大全》吧。米斯特和他父亲还有大哥有什么区别？ 还是有区别的。 ……xp的区别。 他又偷偷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绝对……大概不会符合哥谭甜心阔佬xp的康斯坦丁，却发现这个家伙表情冷漠，完全不为米斯特的情话所动。 甚至还因为米斯特抢走了他最后一口冰淇淋而恶狠狠地敲了一下米斯特的脑壳。 他有力的手指在米斯特坚硬的脑壳上发出的一声脆响，像敲在了一块半生不熟的西瓜上，显得米斯特的脑袋里面特别空。 米斯特捂住脑袋泪眼汪汪：“太过分了！你怎么把手指都敲红了？！” 说完他心疼的摸了摸小眷属脆弱的手指。 康斯坦丁翻出一个巨大的白眼。 弗兰克：…… 哇，这可真是—— 什么锅配什么盖。 ** 蝙蝠洞。 追了半天直播的提姆终于松了口气：“事情圆满结束！米斯特这次干得真不错！”很有蝙蝠家的风范。 蝙蝠家族频道里还在不断刷出消息，芭芭拉和斯蒂芬妮都是一副‘宝贝弟弟长大了也还是那么可爱’的骄傲模样，并且开始逐帧分析米斯特究竟从家庭成员身上学到了怎样美好的品质。 达米安：“……解决速度太慢了，他应该一上来就把那个人渣打一顿，逼迫他说出真相！” 第103章 “……求你，你可千万别把这一套交给米斯特！他今天已经做得很好了，他甚至还知道报警！”迪克苦口婆心。 “让鬼魂附身，主动认错，这一招到底是谁想出来的？下次能不能把这招用在谜语人身上？”斯蒂芬妮羡慕地说道，“昨天晚上我因为他那个破谜语差点困在下水道里出不来，可恶！” “但这里面还有一个问题需要探究一下，刚刚杰西神父招供的时候，到底是因为身为鬼魂的阿德里安沃尔特曾经围观了全程所以知道证据在哪，还是因为附身之后的鬼魂能够看到被附身者生前的记忆？我觉得这个课题很值得研究一下！”这是严谨的提姆。 “去问问死人波士顿布兰德就知道了，或者问一下蝙蝠侠，之前死人不是借用过蝙蝠侠的身体吗？” 众人纷纷将视线移动到蝙蝠侠身上，只见布鲁斯淡定地喝了口茶，耸了耸肩，“他只在我身体里呆了不到3秒钟就被我赶出去了。”不仅没机会触碰到他为自己构建的心灵屏障，还被他伤得不轻。 提姆：“……赞美你强大的意志。另外，你可真是鬼见愁啊，布鲁斯。” 布鲁斯：…… 鬼见愁布鲁斯只沉默地在家族通讯频道里敲下一句话：“我近期需要离开哥谭一段时间，归期不定。” 此话一出，蝙蝠洞里的气氛顿时严肃起来。 因为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说明蝙蝠侠又在所有人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获悉了某个至关重要的小秘密，这个小秘密恐怕是毁灭世界量级的，而他决定独自去面对。 上一次他干这种事还是因为巴巴托斯。 难不成这次又有一个同样等级的对手出现了？！ 然而布鲁斯却依旧和以前一样，完全没打算解释，他只是说，“保持联络，哥谭暂时交给你们了。” “……该死的混蛋老头子！”这是咬牙切齿的红头罩，“你不关心米斯特了吗？当心他回来之后把韦恩庄园和你的小鸟们都吃进肚子里。” 然而他们都不清楚，这会儿的米斯特已经带着他的直播团队重新抵达了哥谭。 一下飞机，康斯坦丁就连连抱怨：“呃，我讨厌这里的天气，简直和伦敦有的一拼，蝙蝠侠为什么不想办法改善一下居住环境？” 米斯特对着他‘嘘’了一声：“你别这么光明正大地谈论伟大的蝙蝠侠好吗？万一被他听到怎么办？” 康斯坦丁：“……你……算了。” 弗兰克好奇：“虽然我是个土生土长的哥谭人，但我确实还没有近距离接触过蝙蝠侠……他比米斯特还强吗？” 康斯坦丁：“某种程度上，他比米斯特可怕多了，米斯特绝对打不过蝙蝠侠，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弗兰克‘哇’了一声：“可怕！” 米斯特也连连点头：“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有幸和蝙蝠侠见一面。”他好挑拨一下蝙蝠侠和超人的关系，免得这两个强大可怕的家伙来对付他。 不过他应该还没有引起对方的关注吧，不然蝙蝠侠应该早就找上门来了。 想到这里，米斯特稍稍放心了一点。 不过他放下的心很快就重新提了起来。 只见不远处的地平线附近浓烟滚滚，与哥谭隔着几座大桥遥遥相望的大都会方向传来震耳欲聋的噪音，紧接着是人们的尖叫声和混乱的鸣笛声。 脚下的大地开始震颤，一时之间仿佛与之只有一湾之隔的哥谭都受到了牵连。 在一片混乱中，身着红披风的超人漂浮在半空中。 他焦急地俯冲向下，试图抬起一栋倒塌的大楼，然而在他身后，又发生了更多爆炸。 第70章 大都会 “……那是, 超人？！” 弗兰克迅速点开手机，发现热搜上这个词条已经爆了。 《星球日报》在十分钟前首发新闻，声称大都会遭到不明原因的恐怖袭击, 有至少五处大楼里被安装了□□，目前已经有两个地点发生爆炸，伤亡人数仍在统计中。 “天哪。”弗兰克惊呼。 就在此时，他们脚下的大地传来剧烈的震颤。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米斯特眼中，大都会正在肉眼可见地向下沉，像一艘即将被海浪掀翻的船只。 不过这似乎是幻觉，因为这种不正常的下沉又很快停止了，大都会依旧停留在原地, 并没有任何变化。 人们惊慌失措的尖叫声顺着桥那头传来。 机场就在哥谭湾附近，在往北数十公里就是连接哥谭和大都会的科德马斯桥，从机场这个位置远远可以看见科德马斯桥上一辆贴着一辆的私家车，它们连成一条焦虑的曲线，鸣笛声此起彼伏。 大都会的居民正在努力出逃，甚至有人因为堵车而果断选择弃车下来步行。 大桥剧烈摇晃起来，科德马斯桥头似乎也被人安装了炸弹。 看到这一幕的米斯特却突然愣在了原地，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奇怪的画面，最终定格在一片废墟上。 好像曾经也有一座美丽的城市就这么在他眼前发生爆炸, 然后在一片烟尘中沉入地下，从此以后暗淡无光不见天日, 再也没有往昔繁荣的景象。 他好像也曾经亲眼看见无数熟悉的人消失在眼前，然而他却只能站在原地无能为力，那种茫然无措的感觉在一瞬间像滔天巨浪一般冲击米斯特的脑海，让他怔愣在原地, 完全无法动弹。 在一片带着阴沉黑暗背景的模糊幻觉中，有一个看不清脸的人对着米斯特伸出手。他背后的黑色披风破破烂烂的，头盔上的黑色小尖角特别像一对猫耳朵，他正对着米斯特大声喊道：“不——米斯特！” 这声音听起来既熟悉又陌生，米斯特觉得自己一定在哪里见过对方，但他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了。 “……米斯特！米斯特你还好吗？”弗兰克有些担忧地看着米斯特攥紧的拳头。 他可从来没见过米斯特如此难看的脸色，米斯特捏着拳头的指尖已经泛白，看起来下一秒就要冲出去打人了。 康斯坦丁显然也看出来米斯特这会儿的状态不太对劲，他上前拍了拍米斯特的肩膀：“……别担心，正义联盟会处理这些事的，还有警察和911。” 奇里克盯着不远处的浓烟滚滚，冷静分析：“应该只是普通的炸弹爆炸，我没有感受到邪恶力量，我们要去看看吗？” 米斯特目光沉沉地盯着那处爆炸，又看了看身边的三个普通人类，最后说道：“你们三个留在哥谭，不要到处乱跑，我去看看！” 康斯坦丁看着大都会的方向，说道：“一起去。” 米斯特猛地回过头，目光严肃的盯着康斯坦丁：“不可能，你们都老老实实留在哥谭，尤其是你，约翰。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可是……”弗兰克有些担忧地说道，“虽然我没什么特殊力量，但帮忙做一些简单急救或者护送几个伤员还是可以的，我知道超级英雄大战邪恶力量是与普通人无关的战场，米斯特你是担心我们……但我们也可以帮一点小忙，至少能让多几个人撤离危险区域！” “我不会拖你后腿的，”弗兰克坚定地说道，“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练跆拳道和长跑，就算遇到危险，我也能逃命。” 康斯坦丁没说话，更没打算听米斯特的话。 他迈开脚步，然后就看见米斯特对着他露出一个笑容。 米斯特挥了挥手，一股无名的力量便在瞬间包裹住了三人。 “所以我一直都觉得，”米斯特说道，“重要的宝物就应该拿盒子装起来，再锁进保险箱里。” 后面他又嘟哝了句什么，康斯坦丁完全没听清。 他只感觉眼前一花，下一秒，他便出现在了韦恩庄园的大门口。 大都会的变故显然还没来得及影响到这里，庭院里被管先生的巧手修剪得胖乎乎的山毛榉在阳光下显得岁月静好。 这片岁月静好很快就被不远处的烟尘滚滚打破了。 有个连滚带爬的身影带着一路尘土朝着康斯坦丁直直冲了过来，像个暴怒的火车头，奇形怪状的身影背后似乎还跟着另一个正在狂奔的人。 康斯坦丁：…… 他就说这段时间好像忘记了什么，原来他差点忘记还有个小号的米斯特忘记带走了。 孩子果然被蝙蝠侠从墨西哥打包带回家了。 小号的米斯特已经如同一只脱缰的野狗，四肢着地跑到了康斯坦丁面前，他大概是接受到了来自大号米斯特的命令，这会儿正疯狂往康斯坦丁身上贴，但是力道显然没控制好，他直接一头把康斯坦丁拱倒了。 小号米斯特泪眼汪汪地蹲在地上，可怜兮兮地看着康斯坦丁。 他似乎有些不安，爪子犹豫着落在了康斯坦丁胸口，一副想摸又怕不小心弄坏的表情。 跟在他后面的是今天负责照（遛）顾（狗）米斯特的达米安，他黑着脸瞪了康斯坦丁三人一眼，似乎完全不意外这三人的到来。 第104章 蝙蝠洞早就收到通知。 罗宾站定，上上下下打量着三人，然后气势十足地冷哼一声： “……你们三个看起来简直像是被e-bay送错的包裹，我会记得提醒父亲注销米斯特的网购账户，禁止他随便购买三无产品。” 三无产品康斯坦丁从地上爬起来，十分淡定地拍了拍大衣外套上的灰，他撸着米斯特脑袋上的毛，回答道：“你说得对，毕竟涉世未深的小怪物特别容易被狡猾的人类欺骗，你们得多看着他一点才行，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可以告诉我，我看情况决定要不要去给你们添堵。” 他低头又看了一眼小号米斯特，得到了一个热情洋溢的笑容。 不知道是谁的恶趣味，米斯特今天被套上了一件小黄鸡连体装，长发还被编成了辫子，长长的一条拖在脑后，像尾巴一样。 康斯坦丁十分恶趣味地把他背后的帽子掀起来，扣住米斯特的脑袋。 米斯特视线被帽子挡住，双手胡乱抓着康斯坦丁的大腿就要往上爬。 康斯坦丁淡定地任由米斯特往他外套里钻，他用力拖着趴在他身上的‘猫’就往庄园里走，自在得仿佛回到了自己家。他一边走一边要求：“等会儿会有潘尼沃斯先生特制的玫瑰花茶吗？哦对了，我还想要一碟小甜饼，记得多放点糖！” 奇里克双手抱胸，沉默的萨满巫师对着庄园小主人点了点头，目不斜视地跟在康斯坦丁身后，同样十分自在地走进了这栋让他曾经遭遇到奇耻大辱的庄园。 弗兰克闭上嘴。 他刚刚显然又被小号米斯特震惊到了，他震撼的目光在小号米斯特和达米安身上来回徘徊了半天，最后还是收起心里的十万个为什么，和达米安友好地打招呼。 然后，他也跟在康斯坦丁身后，有些拘谨地走进了韦恩庄园。 另一边，米斯特漂浮在空中，在几个呼吸间已经来到了大都会上空。 超人克拉克肯特这会儿正忙着救人，但他实在是有些分身乏术，超级速度令他得以在整座城市之间来回奔波救下无数即将被倒塌的房屋和混乱的交通夺去生命的人，但依旧有源源不断地爆炸和作乱的反派在城市各个角落出现。 他的超级听力听到了《星球日报》内部的讨论，露易丝收到消息，这次的大规模恐怖袭击是有预谋的，大都会附近的一座超能力者监狱在半个小时前被人闯入。 消息不知被谁压了下来，甚至就连政府和军方都没有收到通知。 那座监狱里面关押着各种超能力罪犯，他们全部出逃，并秘密潜伏在城市的各个角落。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们一致决定在同一时间对城市的各个角度发动突袭。 就好像有人在遥控指挥他们一般。 然而现在的情形容不得克拉克多想，他看着大楼底下最后一个人离开，然后才慢慢将那栋倒塌的大楼放在地上。 有个十分擅长使用激光武器的超能力罪犯躲在角落里针对高层建筑发动攻击，倒塌的大楼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他必须用生物立场接住大楼，避免他它们砸中普通人。 然而今天事发突然，正义联盟的其他成员还没赶到。绿灯侠近期不在地球，蝙蝠侠尚未回应，神奇女侠已经在路上。 克拉克飞速转身，再次救下了一整栋楼里惊魂未定的人，扭头却又看见市政府附近燃起熊熊烈火，人们的尖叫声再度传来。 他立刻调转身形，冰冻呼吸已经蓄势待发。不过还没等到他行动，就看见有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市政府上方。 那人脸上蒙着一个奇怪的红头罩，克拉克发誓，他曾经在蝙蝠洞里见过这个头罩，但是似乎又不太一样。 就在他迟疑着准备上前继续救人的时候，那人已经先他一步行动了。 可怕的未知力量突然充斥在周围的空气里，克拉克敏锐地感到有什么东西从他身边飞速划过，速度快的几乎和他的超级速度有的一拼。但他睁大了眼睛，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紧接着，一艘轮船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从下方拖着一样，在几个呼吸间就从海边飞到了市政府大楼上方。轮船翻倒，一整船的水顺势倾倒下来，在顷刻间就浇灭了刚刚还燃烧着的烈火。 劫后余生的人们爆发出激烈的欢呼。 那人的动作还没停，一转眼间，那艘可怜的、被当作舀水工具的船已经连续浇灭了三处火焰。有五枚炸弹被透明的手从建筑物里掏出来，在半空中抡了360度，‘嗖’的一声飞上了天，然后给大都会的居民们表演了一场烟花秀。 克拉克眨了眨眼睛。 这个手法他见过，他儿子小乔小时候在海边玩沙子的时候，也特别喜欢用玩具游艇舀水来浇沙堆。还喜欢往天上扔石头玩。 把小z寄居的身体戴在脸上用来掩盖身份的米斯特还在绝赞行动中。 他的触手已经十分自觉地缠住了偷偷躲在角落里准备偷袭超人的罪犯，直接一把将人勒晕了过去，然后随手找了个比较坚硬的‘桶’装进去。 克拉克：…… 那好像是卢瑟的空中办公室，被他改造成飞行器，必要时刻可以从房顶上飞走的那种。 这孩子，挑东西真有眼光啊，那确实是这个城市里最坚硬的建筑了，卢瑟用的都是好材料。 有强大的帮手在，克拉克顿觉压力大减，他一边继续救人一边还和米斯特十分友好地笑了笑。 他心想，这是蝙蝠家新成员吗？他的眼睛似乎不小心瞟到了那个头罩内部一个小小的蝙蝠标记。更重要的是，那张脸堪称青年版本的布鲁斯韦恩，除了眼睛颜色不一样之外，那人笑起来的时候还有个和蝙蝠侠一样的酒窝！ 他刚准备上前打个招呼，却见那个拥有神秘力量和一头黑色长发的男人动作更快了，卢瑟的办公室已经装满，入口被那男人随手拔起超人的雕像牢牢压住，里面的罪犯叫苦连天，然后就被米斯特狠狠警告了—— 米斯特把他们从地上拿起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疯狂摇晃了十分钟。 然后放回去用超人的雕像重新镇压好。 克拉克：…… 他对着米斯特欲言又止，终于在米斯特要把《星球日报》的球拔起来砸人的时候，飞了过去：“这个不行！！” 米斯特忌惮地看了超人一眼，松开触手。 克拉克无奈地说道：“我们不能在救人的同时毁了这座城市！” 米斯特闻言，迅速飞到刚刚被超人放在地上的倒塌大楼附近，然后双手用力扶住楼顶的一角，心中默念：“我不会输给超人的！虽然他是超级可怕都市传说！但是我是蝙蝠侠的手下！超人肯定打不过蝙蝠侠！” 最后一句话被他不小心喊出来了。 克拉克：……？ 米斯特双手用力，然后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他从大楼顶上掰下来两块砖。 米斯特：……！ 为什么？！为什么刚刚超人都可以用两只手抬起这栋大楼，他却做不到？！ 如果蝙蝠家的任何一位成员在这里的话，应该都能送给米斯特一句话： 这就是你逃了物理课的下场。 第71章 下沉的城市 就在米斯特站在原地怀疑人生地看着自己无法抬起移动大楼的双手时, 亲切友善的超人带着笑容走了过来，善解人意地为米斯特挽尊。 “这点小事还是我来吧，能麻烦你把这些家伙先暂时送到那边去吗？”他指了指已经等候在一边的荷枪实弹的军队。 为首的人是天眼会的boss阿曼达沃勒。 阿曼达举着扩音器对着米斯特大喊：“……你已经严重违反了《超能能力者限制条例》, 你在未经申请和许可的形况下私自使用超能力！现在，请立刻举起双手站在原地，禁止使用超能力，配合我们做登记调查！” 米斯特吓了一跳，触手一松，装满了罪犯的‘罐头’dunag一声滚远了，差点砸中阿曼达沃勒的脚尖。 里面的罪犯们东倒西歪，一个叠着一个。有的正在歇斯底里的‘啊啊啊’，有的已经不省人事, 有清醒的人正强撑着对米斯特破口大骂，米斯特没忍住，偷偷用触手又shake了一下。 于是还醒着的罪犯们没忍住，吐了。 米斯特也没忍住，嫌弃地把罐头甩在了阿曼达沃勒脚边，这次精准砸中了沃勒的脚尖。 沃勒面庞扭曲，努力维持着深藏不露幕后boss的体面形象。 但她认为米斯特是在蓄意报复，于是愤愤地挥挥手，军队的武器瞬间对准了米斯特, 十几个小红点停留在他的心脏和脑袋上。 米斯特抬手，想摸摸那些小红点。 阿曼达沃勒一脸防备地后退两步, 迅速挥了挥手。 军队瞬间包围过来，警报声响起，有人的指尖已经扣住扳机。 这会儿米斯特才终于从打了一架又拯救了人类这种令怪物上头的感觉中回过神来，他看着底下密密麻麻的军队, 身体僵在原地不敢动。 第105章 曾经从一位令人尊敬的老师上传的视频里学习到的重要知识再度浮现在脑海中。 ——人类很强大，他们不可预测、难以琢磨，他们拥有无数神秘的力量，平时他们善于伪装，从来不表露出自己的特殊之处，但在关键时刻，却总能令外星人感到震撼！ 丸辣，他被人类发现啦！ 之前在墨西哥火山的时候，他溜得快，但这次他可是现场做案被抓了个现行！怎么办？！他不会真到被人类抓进实验室里吧！ 又或者更糟糕，他甚至有可能会遭到精神污染！被迫变得像达米安一样，在以后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他只能按部就班上学写作业，以后还得结婚生子，成年后给资本家打工当牛作马一直到老死！！ 好害怕！ 米斯特的身形在半空中踉跄了一下。 然后，超人就看见米斯特以一个十分乖巧的姿势飞了下来，有些畏惧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克拉克用他的超级视力发誓，他确实看见了米斯特的小腿肚子在发抖！ 克拉克：！！ 蝙蝠侠，你要不要赶紧来管一管？有人欺负你家的人啦！ 一个个身强体壮的特种兵手中的枪直直向米斯特，超人眼尖地发现还有自杀小队的超能力成员在其中待命，死射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的大楼顶上。 而米斯特还乖乖地站在原地，任由那些人将他包围起来。 克拉克不知道怎么的，从米斯特乖巧的肢体语言中读出了‘弱小无辜且害怕’的情绪。 他突然想起来，这是蝙蝠家还没有在公众面前亮相的新成员，虽然不知道布鲁斯是从哪里集邮来的，但从这个年轻人的表现来看，他应该是个未经训练，但实力强大的稚嫩新人。 他还不小心联想到了康纳和比扎罗。超人突然灵机一动，觉得这孩子的状态简直像极了刚出生的克隆人。 他又想起面具里的那张脸……该不会是真的吧，他记得蝙蝠侠也有一个总喜欢给他送儿子的老情人！ 无数念头划过氪星人的超级大脑，花费的时间不到0.1秒，紧接着就是迅速从心底升起的怜爱之情和感同身受。 他迅速飞到米斯特身前，高大的身躯挡在了米斯特前方，超人的气势在这一刻尽显。 他面色严肃地看着阿曼达沃勒：“这是正义联盟的预备成员，只是我们还没来得及召开新闻发布会，将他介绍给公众而已。不过请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之后蝙蝠侠会针对这件事进行解释。” “但他作为一个突然出现的超能力者，需要先一步去政府进行登记！”阿曼达沃勒步步紧逼，“他是什么物种？又是从哪个外星降临地球的？他拥有如此强大而可怕的力量，正义联盟有把握控制他吗？恕我直言……他的私自行动和我们的《超级英雄限制法案》第101条相违背！作为政府代表，我有责任确认他是完全无害的！” “我想他刚刚的行动已经足以证明他是无害的！抱歉，这些会由正义联盟出面和你沟通，现在，我需要让我的伙伴好好休息一下，毕竟他刚刚拯救了数百条生命！” 周围劫后余生的人们还在用感激的眼神看着超人和米斯特。 人群中一条漏网之鱼目光阴冷地盯着米斯特和超人，在所有人都放松的时候，他悄悄拉开了一枚手|榴||弹。 下一秒，米斯特目光如炬，他迅速挥手，触手精准绕过人群，直接敲晕了转身开溜的家伙。 然而手|榴|弹已经被他拉开，滴溜溜的滚到了人群中。 人群里传来一阵尖叫声，顿时大家慌乱起来，推搡之间，有个孩子摔倒在地上。 阿曼达沃勒迅速后退：“警戒！警戒！抓住他！如遇反抗，立即击毙！” 超人迅速飞上前，挡住指向米斯特和人群的枪口。 同时，米斯特已经飞速跑进人群，将倒在地上的小女孩抱了起来，顺势一脚踩住了那枚即将爆炸的手|榴||弹。 小女孩还没反应过来，正抱着米斯特的脖子吓得哇哇大哭，于是人群更慌乱了，人们尖叫着向远处散开，却又撞到了持枪军队，阿曼达的手下厉声呵斥着人群，可惜用处不大。 在一片嘈杂的混乱中，手｜榴｜弹瞬间在米斯特脚底爆炸。 人群安静了一瞬间。 米斯特用触手紧紧缠住炸弹，完全没有弹片飞出去对周围造成任何损伤。 大家只听到‘噗’的一声闷响，一股灰黄色的烟已经在米斯特脚下升起，危机在眨眼间被米斯特解决。 米斯特抬起脚，无辜地看着阿曼达沃勒。 人群爆发出一阵劫后余生的掌声，还有人对着米斯特吹了个口哨，顺便问米斯特的皮鞋是在哪里定制的，防弹效果真不错。 米斯特脑海里浮现出杰西神父在直播间里卖货的身影，连连后退，嘴里小声念叨着：“……不接广子不接不接，除非是韦恩集团的！” 克拉克：…… 哇这孩子，对他爸爸布鲁斯感情很深啊！ 小女孩的妈妈终于挤开人群冲上来，流着眼泪感激地将孩子从米斯特怀里抱出来，又给了米斯特一个大大的充满感激的拥抱。 米斯特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僵硬地接受女人语无伦次的感谢，还有小女孩的抱抱。 超人欣慰地点了点头。 米斯特在他眼中已经被笼罩上了一层柔光滤镜，他从这孩子身上看到了一股天真单纯的堪萨斯农场气质。 他甚至觉得玛莎肯定会非常喜欢这孩子，小氪和小乔纳森也绝对能和他成为好朋友！他和康纳肯定也有很多共同语言！ 真不错，改天邀请蝙蝠侠一家人去农场度假吧！他肯定会提前准备好足够的苹果派！ 更重要的是，他觉得这孩子恐怕是一时冲动跑出了蝙蝠洞，私自出来救人的。毕竟以蝙蝠侠的严谨程度，绝对不会放任这个没经过救人训练的孩子单独出来执行任务。 另一边的阿曼达沃勒还在命令米斯特放下武器束手就擒，当然了，她没说的那么直白，但话语间想要带走米斯特的意思很坚定。 于是他伸出手，将米斯特挡得更严实了……虽然就连他的身材也没办法把米斯特完全挡住。 他严肃地对阿曼达沃勒说道：“如你所见，他只是过来帮忙的而已。很抱歉，我不会让你带走他！” 此话一出，超人在米斯特心中的形象顿时变得十分高大！ 米斯特星星眼看着超人的背影，感受到了一阵来自同类的保护和友善！ 天哪！严格意义上来说，还是第一个和他统一战线的怪物！米斯特完全没想到原来大都会的都市传说这么和蔼可亲，友爱同类！ 这才是怪物在面对怪物时应有的态度！他们都是共同生活在地球上，躲避人类的异类。平时伪装得滴水不漏，重要时刻守望相助，多么令人感动！超人比安度马里斯、弗卡洛、马利安那群笨蛋强多了！不愧是出道多年的都市传说！格局就是大！ 就是不知道蝙蝠侠会不会也是同样的性格……米斯特顿时有些期待他们哥谭土生土长的都市传说，但他听说蝙蝠侠脾气特别糟糕。 米斯特继续眼含感动的看着超人的背影，突然升起更换偶像的念头。 ……反正他都还没见过蝙蝠侠，要不然现在就改信超人吧，毕竟超人是真心实意维护他的，而且他也在超人面前暴露了自己的实力。 米斯特想起了自己房间里一屋子蝙蝠侠的吧唧，整个人一下子又蔫了下去。 超人诧异地看了米斯特一眼，心想，这孩子是不是被吓到了？ 其实米斯特是后悔了，他在想，早知道当初他抽出一整箱超人手办的时候，就应该果断改投超人门下。 当初一定是上天给他的暗示，可惜他没听懂！ 可恶！ 也不知道达米安后来是怎么处理他那些超人手办的，现在他想追回还来不来得及？ 眼见周围的民众也对着阿曼达沃勒和他的部队投来异样的眼光，沃勒也只好不甘心地咬了咬牙，留下一句：“期待和正义联盟的交流。” 然后就在军队的护送下，扭头离开了。 克拉克回头，对着米斯特亲切地笑了笑：“孩子别害怕，一切有我在。真的非常感谢你今天的帮助，如果你不着急回家的话，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再为大都会的市民提供一点小小的帮助呢？” 灾后重建工作不是件容易的事，想必有米斯特的帮助，这个工作会进行得更快。 米斯特忙不迭连连点头，十分乖巧地跟在超人身后。 ** 另一边，同样被突然爆发的暴乱拖住脚步的蝙蝠家族成员也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蝙蝠洞。 今天他们没来得及赶去大都会进行支援是因为哥谭的状况同样乱七八糟。 越狱的小丑终于再度出现，他绑架了整个学校的学生作为人质，要和他们玩全城找炸弹的游戏；同时稻草人在企鹅人的帮助下也顺利越狱，并且在哥谭游乐园投放了新型恐惧毒气。 第106章 他们兵分两路对付稻草人和小丑，同时还得紧急制作新型恐惧毒气的解毒剂，等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大都会那边发生了动乱也已经完美落幕。 也幸好哥谭有康斯坦丁和奇里克两位魔法世界人才在，康斯坦丁的阴间小妙招打了稻草人一个措手不及，他们才得以顺利解决这一切。 阿尔弗雷德正在给裸露着上半身的迪克缝合后背和手臂的伤口。 迪克痛的‘嘶’了一声，开口问道：“今天发生的事情肯定不是巧合吧，简直像是有人故意拖住我们，让我们没有机会去大都会帮忙一样。” 提姆眉头紧锁，盯着屏幕，不放过每一帧画面。 “目前没发现小丑、稻草人与大都会的罪犯之间有联系，但我也同样相信这绝不是巧合。” 康斯坦丁却在此时突然问道：“你有哥谭的实时地形图吗？” 提姆从电脑里调出资料，展示在屏幕上：“你有什么发现吗？” “……还真有，”康斯坦丁盯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数据，“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之前有个无聊的家伙公布过，韦恩塔顶端的海拔高度是600米。” 提姆的脸色也难看起来：“但现在实时测量的数据表明，天线桅杆的最高处距离海平面599.45，让我查查地形变化。” 他迅速调出三天前的数据，脸色顿时变得更难看了：“三天前的高度是正常的，卫星探测系统表明近期哥谭的地势并没有发生自然沉降或人为沉降，地面本身并没有发生相对下沉。” “看来之前在机场的时候我们感受的没错，”奇里克说道，“哥谭和大都会恐怕在同一时间因不明原因整体下陷。” “刚刚发生的暴乱，是为了掩饰这一点吗？” 第72章 你们别扒了，我害怕！ “各位朋友们, 大家好，我们又见面了！” 米斯特笑眯眯地站在直播镜头前，对着观众们打招呼。 距离上次的大都会灾难事件已经过去一周。这一周, 米斯特和超人相处得十分愉快。 他们一起帮助大都会居民进行灾后重建，然后超人热情邀请米斯特尝试一下《星球日报》楼下那家超好吃的墨西哥卷饼，米斯特同样分享了在纽约吃到的美味芝士汉堡，幸好两人每天都可以直接在两座城市上空毫无痕迹地飞来飞去，不然他们的美味交换活动将减少不少乐趣。 超人觉得自己认真教导了一位踏实可靠的可爱后辈，并且十分认真地感慨蝙蝠侠多出米斯特这样阳光单纯率真的小孩真是太棒了，他和蝙蝠侠在育儿方面的共同语言又多了一些；米斯特则觉得自己已经成功和超人建立联系，打入超人内部团队是迟早的事，他背叛蝙蝠侠的脚步已经迈出了一半。 双方都觉得真是可喜可贺。 于是他们在一个晴朗的午后告别, 克拉克笑眯眯地看着米斯特脸上的奇怪头罩，挥了挥手：“我们肯定还会再见面的，下次我想介绍几位你的同龄人和你认识一下，你愿意吗？”小乔纳森肯定会很开心见到米斯特。 米斯特激动得眼睛都红了：“当然！” 哇，下次就是正式打入超人内部团队的时刻了，好激动！ 不过这件事一定要瞒着蝙蝠侠的手办进行。 两人又作了一番热情告别，然后米斯特就转身离开了大都会，去找他亲爱的小眷属会合了。 但他当然没敢光明正大从正门走进自己熟悉的庄园，而是选择三更半夜从窗户翻进去, 直接摸到了康斯坦丁的床上。 当时正在呼呼大睡的康斯坦丁只感觉一阵熟悉的、令人窒息的感觉传来，等他睁开眼睛, 看见的就是五只‘脚’都紧紧缠在他身上的米斯特。 康斯坦丁：…… 米斯特的眼睛在黑夜中闪闪发亮，像一头正在捕猎的狼，他压在康斯坦丁身上，触手又缠紧了几分。 康斯坦丁：“……你是准备杀了我吗？方便给我十分钟我写个遗书吗？” 米斯特赶紧送开触手。 差点又忘记轻拿轻放。 他迫不及待地和康斯坦丁分享自己这一周的经历, 最后得出结论：“……我决定了，以后我的偶像要改成超人！” 康斯坦丁：“……你爸爸听见真的会伤心的。” 米斯特：“不会的！我都想好了，我觉得超人和蝙蝠侠早晚有一天会打起来，等蝙蝠侠输给超人——别担心，我肯定会帮助超人打败蝙蝠侠的——我就把蝙蝠侠捆在蝙蝠洞里，作为送给布鲁斯爸爸的礼物，我会记得绑上蝴蝶结的，这样布鲁斯爸爸就不会因为失去他的爱人而伤心啦！” 康斯坦丁：…… 他又想起来米斯特那些奇奇怪怪的‘争夺人类信仰’理论。 于是他点了点头：“你开心就好，但是为什么蝙蝠侠和超人会打起来？” 米斯特一副‘信我没错’的表情，“他俩都是都市传说，都要争夺人类的信仰，目前他们在社交媒体上的粉丝量相差无几。作为两大头部流量巨头，早晚得有一战！” 他有理有据地继续解释道：“ds老师说的从来没错过，他已经告诉我了，一山不容二虎，从心理学角度分析，蝙蝠侠和超人肯定只是维持着表面的和平而已，私底下关系不知道有多差！ds老师还搜到了他们之间总有粉丝反复横跳的证据，这说明他们都在争夺彼此的粉丝！综上所述，他们的关系肯定像是钢铁侠和美国队长，面和心不和！” 康斯坦丁：“……谢谢ds老师的认真解释。” “所以我们可以偷偷卷起来，我们多开点直播，慢慢把他们的粉丝都抢过来！”米斯特捏着拳头，兴奋得脸都红了。 康斯坦丁捏着米斯特两根到处乱甩的触手，欲言又止。 有关城市下沉的事情，康斯坦丁最终还是没有告诉米斯特，他在提姆‘你和米斯特到底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半夜翻窗户进你房间还和你一起睡’的表情中淡定地吃了一把止痛药。 转头就带着米斯特去了当初米歇尔神父所在的社区教堂。 他们还带上了瑞克罗纳德，以及自告奋勇要跟来拍摄的弗兰克。 奇里克今天没来，他有些关于城市下沉的线索并且准备独自去探究。 弗兰克则是想着最近也没什么好的题材，不如拍拍米斯特的日常，自从上次直播之后，他后台已经快被粉丝的留言挤爆了。 大家说没有新的杰瑞宝贝吃就要取关了，搞得弗兰克哭笑不得。 米斯特觉得无所谓，他拍什么都行，只要能涨粉，一切好说。而且他看过了，超人的核心粉丝数量至少达到千万级，他区区八十万真的还差得远，更别提和拥有一整座城市作为领地的蝙蝠侠比了，他必须抓紧时间好好努力才行！ 米斯特有些忧伤的叹了口气。 网友们纷纷询问： ［宝贝怎么了？谁惹你伤心了？］ ［回复前面，可能是我，我猜是因为今天早上我忘记给迷雾宝宝做早餐了！］ ［前面的在吹牛，今天早上六点杰瑞还在我床上抱着我！］ ［前面的通通想屁吃！］ 米斯特调整好情绪，盯着屏幕继续说道：“……没有伤心，只是觉得我粉丝数量好少哦。” [我要让我全家人都关注你！] [你一票我一票，迷雾宝宝今晚就出道！] 有新来的粉丝： [新主播？好伟大的一张脸！粉了粉了！] [有什么绝活？有腹肌吗？] 热情的老粉解释道： [我们直播间的绝活是驱鬼！] 底下的新粉丝打出一片问号。 紧接着是好几个付费留言划过，弗兰克看着疯狂增长的打赏忍不住盯着米斯特的脸暗自咋舌。 米斯特回过神来：“好吧，今天带大家领略一下民风淳朴的哥谭独特的风景怎么样？” ［好一个民风淳朴！］ ［冲着这张脸，我信了。］ 米斯特继续说道：“我们第一站是这座圣佐治教堂，别看它只是一座社区教堂，但它的历史和哥谭一样长！里面有丰富的藏书，还出现过好几位令人尊敬的主教！” 稿子是弗兰克替他写的，米斯特粗粗扫了一眼就背下来了。 但他还加了点私货：“欢迎大家来哥谭旅游哦，我爸……咳，我觉得这座城市的形象大使非常棒，所有市民都非常热情，经常用枪指着别人的脑袋！” 网友们： [……哇。] [哇，我决定请我的仇人去。] [所以我要不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和主播贴贴呢？] 米斯特还在热情宣传自己最爱的城市：“这里棒极了！这座教堂也很不错！” 他觉得这座教堂很熟悉，不过他明明记得之前布鲁斯爸爸没有带他来过这里。 圣佐治教堂只是一个规模不大的社区教堂，上次米斯特和蜥蜴人瑞克罗纳德在这里打了一架，掀翻了教堂后面一排杂物间，连主教堂都差点被米斯特一屁股坐塌。 第107章 不过网友们都不知道当初和蜥蜴人瑞克罗纳德打架的就是米斯特，大家只留意到了直播间里出现的陌生面孔，然后纷纷主动和瑞克罗纳德打招呼。 ［哦呼，新人！］ [上次的金发帅哥不来了吗？说真的我还挺喜欢放荡的那一款……] [上次的那个是主播的人，你不懂汤姆和杰瑞的关系吗？] [我就不一样了，我想让他们两个都躺在我床上！今天这个也要！] ［弗兰克真是太懂我们了，世界需要帅哥，并且是多姿多彩的帅哥！］ 瑞克罗纳德矜持地推了推金丝边眼镜，露出一个理智而冷淡的微笑。直播间里显然有人就好这一口，大家纷纷表示弗兰克干得漂亮，可以more。 不过也很快有人认出了瑞克罗纳德的身份。 [这不是蜥蜴人律师吗？怎么梦幻联动了？] [有趣！这都能联动！] 瑞克罗纳德这家伙自从从韦恩集团辞职之后，也因为蜥蜴人的身份暴露而在网上小火了一把。他选择在讨论度最高的时候把韦恩企业告上法庭，拿了一笔不菲的赔偿金后直接开始了自己的直播事业，现在已经是个粉丝量相当不错的网红。 平时他的直播间主要是替网友们解决法律问题，倒是和米斯特的直播不是同一个赛道。 不得不说，提姆挑人的眼光还是相当牛的，能被德雷克总裁选中并且提拔为区域总法律顾问的人，手里确实有两把刷子。目前为止，瑞克罗纳德已经通过直播连麦的方式帮助gcpd找到了三个在逃杀人犯和五个抢劫犯，在他直播间说谎的人全都被他毫不留情的戳穿，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瑞克罗纳德甚至还靠着以前的人脉关系，在天眼会找上他之前就直接搭上了fbi的内线，成为fbi编外人员。这段时间他经常和fbi通讯协作中心合作，抓捕潜逃的罪犯，并且处理相关法律风险。由于政府各个部门之间互相牵制的关系，天眼会于是便也拿瑞克罗纳德无可奈何。 瑞克的直播间因为各种奇葩的犯罪案例以及成功抓捕好几个罪犯而小火了一把，这种火爆也引来了更多罪犯的侧目。 对喜欢找刺激的罪犯们来说，瑞克的直播间不仅是危险之地，更是证道之地。 眼见着这两人居然合体，网友们纷纷兴奋起来。 ［哇，今天会不会现场直播如何识别杀人犯？要是搞这个，那哥谭可太有优势了！］ ［还是这座教堂出现了什么法律风险？］ ［难道不是应该问问罗纳德律师故地重游有什么感受吗？] [感受就是上次教堂很小，一屁股就坐没了，这次感觉很大，要花点时间才能全部消灭。] 蜥蜴人瑞克：…… 他会选择出现在这里还不是因为米斯特威胁他，不来就打他一顿！ 都怪那个该死的约翰康斯坦丁，说什么都要他出现在教堂里，他怎么求都没用！ 马利安在看见米斯特出现的时候就又躲起来了，抛弃他一人直面可怕的米斯特。 ［可是不对呀，迷雾宝宝不是驱魔师吗？他和瑞克罗纳德在一起真的不会把罗纳德律师的尾巴砍断吗？] 米斯特连连摇头，“怎么可能？我可是热情善良的哥谭人！对朋友从来都很友好！” [……] [……上次你再直播间放鬼的事你还记得吗？] ［等等，哥谭人？我上次就想说了！就没人觉得主播很眼熟吗？上次我就感觉这张脸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如果说他是哥谭人……］ ［他这张脸和布鲁斯韦恩……］ ［细思极恐！] ［细说鼻孔！] 旅游频道在一瞬间切换到豪门吃瓜频道，网友们全都兴奋起来，大家扒出布鲁斯出现在公众视野中的照片和米斯特的直播间截图一帧一帧对比，最后大家纷纷得出结论—— ［这要是没关系，我直播倒立吃屎。] ［坐等韦恩集团来领人。］ [已经脑补出一场豪门风云，宝宝如果被认领回韦恩庄园，记得做一期‘我的豪门生活’] 米斯特简直被弹幕吓出一身冷汗来，这次他回哥谭可没有和布鲁斯说过！他更不敢让布鲁斯爸爸看到他这张脸！ 可恶，他怎么就忘记了这件事呢？明明上次在墨西哥的时候他还想起来要避开布鲁斯爸爸！ 都怪超人，一定是那个家伙迷惑了他的心智，让他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完全忽略了康斯坦丁才是坚持要来哥谭的人，更忘记了是他自己非要直播涨粉这件事。 无辜躺枪的超人此时正在家里疯狂赶稿，他‘啊啾’一声打了个喷嚏。 然后他就看见露易斯拿着平板匆匆向他走来，然后直接将平板拍在了他的桌子上。 “……我可不觉得韦恩亲生的儿子能长这么大，”嗅觉敏锐的新闻记者压低声音，“是克隆吗？我觉得这件事需要好好调查一下！” 克拉克：…… 直播间里的米斯特汗流浃背地试图转移话题： “这次我们来这里是想要借阅一下有关哥谭历史的记载，听说只有这间教堂里存有最古老的一本。各位，跟我一起进去看看吧！” 拜托你们别扒了，我害怕！ 这其实只是借口，他们出现在这里的真正的原因是康斯坦丁通过某种手段确定这间教堂里隐藏着一本记载了神秘魔法的古籍。 那本古籍是用阿拉伯文书写的，康斯坦丁曾在大英博物馆里偷过它的翻译本。 不过所有知道这本书的人统统都对它避而不谈，据说只要见过这本书的人都会遭到厄运，因此到现在为止，已经很少有人听说过它了。 第73章 我比较推荐红头罩！ 就在米斯特的底裤都快被精明的网友扒干净的时候, 圣佐治教堂新来的神父急匆匆从房间里走出来，冲着米斯特热情洋溢的打个招呼。 “上午好，迷雾先生！欢迎来到我们教堂！” 之前, 拥有极强法律意识的瑞克罗纳德就提醒过米斯特，来直播一定要提前和教堂的主人沟通预约。米斯特听话照做了，只不过一开始这位新来的弗洛雷斯神父表示了拒绝。 “教堂是净化教众心灵的地方，并不适合直播炒作。”弗洛雷斯神父显然觉得米斯特是来搞噱头的主播，说出来的话也毫不客气，“请对信仰保持尊重，先生。” 就在米斯特纠结要不要带着康斯坦丁偷偷溜进去的时候，这位神父又突然主动打了电话过来，他一改之前冷淡又抗拒的态度, 表示十分欢迎米斯特和他同伴的到来。 虽然米斯特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能光明正大的进去当然更好。只是得知这件事的康斯坦丁显得并不惊讶，似乎早有预料。 所以两人制定的方案是米斯特带着瑞克罗纳德在前面直播，顺便吸引弗洛雷斯神父的注意力，而康斯坦丁则偷偷溜去教堂后面不允许教众随意参观的地方，寻找那本古籍的踪迹。 两人计划的很好，现在米斯特正和弗洛雷斯神父热情握手，然后当着直播间所有网友的面大谈特谈有关这间教堂的光荣历史。 因为将‘主播’当成了自己的终身职业，也为了能吸引更多粉丝, 米斯特在开启直播之前花了不少时间来研究教堂的历史和文化，再经过小z帮忙审稿, 他介绍起教堂的历史时条理清晰，间或夹杂着有趣的故事，于是走进直播间的网友也越来越多，就连专门来看米斯特的脸分粉丝们也听得津津有味。 “……这批红橡木椅子还是哥谭曾经赫赫有名的某位黑邦大佬捐赠的, 那位慷慨的先生姓氏是f开头，具体是哪个我就不多说了，大家感兴趣可以自己去查。”米斯特煞有介事地说道，“说起我们哥谭各有特色的黑邦，我个人比较推荐红头罩帮！他们的老大超棒的！” 正在观看直播的杰森：…… [哪里棒？细嗦！] [这个我知道，红头罩挺厉害的，他来了之后我们家附近的枪战少了三成！] [确实，听说前段时间他差点杀了市长。] [我作证他确实是个好人，不信可以去看《哥谭日报》的照片，看完你们也会跟我有一样的想法！] [所以我时常怀疑《哥谭日报》记者和摄影师的性向，那张照片是仰视角度，从下到上全方位展示了红头罩的火辣！] [……我时常羡慕哥谭人，吃得这么好。] [红头罩在哥谭必吃榜上排行只不过是第三呢，嘻嘻！] 杰森：…… 他打开手机，果然在家族群里看见了一大片刷屏的哈哈哈。 斯蒂芬妮提问：“前两名我猜是布鲁斯和蝙蝠侠，谁同意谁反对？” “为什么没有迪克？” “他显然是布鲁德海文必吃榜no.1。” “我只想知道大红对他没能在必吃榜上打败布鲁斯这件事有何感想。” 杰森：…… 谁直播结束了会挨二哥的巴掌，我不说。 二哥思考了一下自己今天的行程，觉得加入一个教堂也不是不行。 第108章 网友们已经逐渐被米斯特讲述得哥谭小故事吸引了，甚至有人真的打算来哥谭旅游。 米斯特慷慨给出承诺：“只要你是我的粉丝，我保证你会在哥谭玩的十分愉快，不用担心！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呼唤我，迷雾之王永远会响应信徒的召唤！” 网友们纷纷留言： ［好耶！是迷雾之王！我们有救啦！］ ［信迷雾之王，做哥谭之王！］ [……为什么听起来米斯特比红头罩还厉害？] [宝宝真帅！] [我是哥谭本地人，已经出发去圣佐治教堂！] [羡慕！] 瑞克：…… 响应信徒的召唤……他想起来之前他突然莫名其妙虚弱了一段时间，该不会是因为米斯特吧。听说有些邪神会豢养眷属作为食物。 弗洛雷斯神父有些诧异米斯特居然对他们教堂的历史如此熟悉，但他显然也挺高兴教堂吸引了更多民众。 如今这个时代，教廷的地位有时候也蛮尴尬的。他们既想要与时俱进，但落后的教规有时候又会阻碍他们。 有好事的网友也对弗洛雷斯神父提出了问题： “之前米歇尔神父的事情教廷还没给我们交代，神父的任命现在已经变得如此敷衍了吗？你们有没有找到他？” 弗洛雷斯神父立刻露出官方笑容，慢条斯理地解释道： “米歇尔神父的事，我们表示非常遗憾。教廷和警方都已经查明，那位米歇尔神父是冒名顶替的，神父的名单中查无此人。目前警方正在调查中，我们怀疑他伤害了上一位米歇尔神父，教廷也在配合警方的调查。请各位相信，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位胆敢伤害教众和神父的坏人！” 当初米歇尔神父蛊惑大批教众自杀、甚至差点把教堂炸了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这件事后续产生的影响非常恶劣，有部分民众甚至认定教廷内部已经被魔鬼入侵。 在这件事上，教廷其实挺无辜的。但是没办法，米歇尔神父闹出来的乱子显示出部分神甫的无能和教廷的无力。 普通人无法应对来自恶魔的蛊惑，倘若教廷也已经沦陷，那么对人们信仰的打击将是毁灭性的。 梵蒂冈教廷因此组成了专门的、由数名红衣主教组成的调查团，为首的是十分有威望的本杰明胡安神父。 据说他们已经出发，前往美国各个教区的教堂进行巡视，以期找到米歇尔神父的踪迹。 现在直播间更热闹了，因为有网友突然认出屏幕中的这位神父正是从纽约总教区调任而来的，之前他在纽约的信众中相当有声望。 “是的，我也是调查团的成员之一，这段时间我将呆在圣佐治教堂，调查清楚之前的事情才会离开，请大家放心！至少要找到有关之前那位的米歇尔神父的踪迹。” [哇，赶上新鲜的了。] [我们杰瑞宝宝到底是哪个赛道的哇，我都分不清了！] [这不是更说明了之前的驱魔直播是真的吗？] 之前米斯特在纽约鬼屋的直播到最后证明了是心怀不轨的丈夫想要谋害妻子，最后被妻子去世的老父亲保佑，死里逃生，警方发表了相关声明，并对罗伯茨先生提起诉讼，但他们当然省略了鬼魂附体的那一段。 虽然部分看过直播和切片的网友都觉得很真实，但还是有很多人认为不过是米斯特联合罗伯茨夫人做戏。还有网友坚定的认为是罗伯茨夫人早就识破了罗伯茨先生的诡计，于是便专门请了米斯特过来演一场戏。夫妻二人互演，两个灵异直播间不过是他们夫妻二人互相博弈的工具。 至于后面罗伯茨先生承认谋杀的行为，有些人认为恐怕他是被罗伯茨夫人先一步下了精神类药物。甚至有人一帧一帧分析米斯特的直播切片，有模有样地从里面找到了很多‘道具’和‘吊威亚’的痕迹。 米斯特不太在意那些质疑的人，他的关注点都在自己蹭蹭上涨的粉丝身上。 路过的网友们都纷纷惊讶于他居然能够请到弗洛雷斯这位德高望重的老神父，这对于一个互联网主播来说，着实有些不可思议了，有网友形容这就好像旁边路过的普通上班族衬衣底下藏着超人的制服一样不可思议。 看到这条弹幕的超人：…… 他犹豫着要不要提醒布鲁斯，让米斯特收敛一点，现在的网友简直是火眼金睛。 大家现在已经开始扒米斯特和教廷的关系了。 ［我们杰瑞宝贝该不会也是教廷的编外人员吧？］ ［天哪，主播宝宝会穿上神甫装吗？想看！］ ［毕竟他也会驱魔，干的确实是教廷干的事。］ [我只想知道教廷是不是真的有驱魔小队！] 弗洛雷斯神父看了米斯特一眼，因为他也摸不清米斯特的身份。不过面对直播间里的网友，他只是但笑不语，最后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圣号，似是而非地说了句：“拥有坚定信仰的人并不畏惧恶魔。” 说完，他就带着米斯特等人向主教堂走去。 之前差点被米斯特和瑞克差点毁掉的教堂现在已经修复一新，崭新的耶稣雕塑矗立在正前方，据说由黑邦捐赠的长椅上还有几位零星的教众正在虔诚祷告。 米斯特说话的声音也低了下去，他们轻手轻脚地从侧面穿过教堂，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就连弹幕也安静了下来。 ［这里看起来很安静，像是让我灵魂都平静下来了。］ ［信仰有时候就是拥有这种力量。］ ［可以不相信，但不能不尊重。］ 米斯特看着直播弹幕，轻声说道：“我觉得真正的力量隐藏在人类的心中。只有你相信，神明才会存在……倘若你决定相信自己，那你自己也是神明，是能够永远陪伴你支持你，让你一路走到最后的，真正的神明。” 就像蝙蝠侠和超人。 米斯特有时候真的很佩人类，他们相当弱小，但大部分时候他们又相当坚强。 所以也难怪各路神明都要试图争夺人类的信仰和支持，就连天堂和地狱都要将人间作为主战场。 ［说得对，就算我信仰上帝，但我想要面包还得靠我自己的双手。］ ［我信超人哈哈！因为他是真的会给我面包吃！］ ［前面的，你ip在哥谭！你个叛徒！］ ［蝙蝠侠还给我儿子塞锅棒棒糖！］ 弹幕又是一阵嘻嘻哈哈，弗洛雷斯神父一边走一边开课圣经小讲堂。 他们穿过教堂，最后来到了后方的图书室。 这里大部分图书都是由信众捐赠的，还有一批是从其他教堂运送过来的。每一本书籍看起来都年过半百，和弗洛雷斯神父的年纪差不多。 米斯特一手抚摸着书架上的书，一边问道：“听说这里有本书记载着哥谭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请问我能借来翻阅一下吗？听说上面还有很多黑魔法，甚至拥有能令人起死回生的咒语。” 弗兰克：……不儿，你就这么直白地问出来了？都不做一点掩饰的吗？！ 网友们也有些激动： [还有这种东西？] [教堂平时都搜集些什么东西啊！] [这个问题我知道！有裹尸布、钉棺材的钉子、杀人的枪、尸体的头骨、牙齿、血液……] [前面的别说了！] 这倒是真的，教廷收集的一级圣物大部分都是圣徒身体的一部分，如头骨、指骨、牙齿、头发之类的，还有就是圣徒生前使用或接触的物品，像是圣方济各的苦衣之类的。当然还有些有争议的物品，比如据说是包裹耶稣遗体的都灵裹尸布，以及传说中罗马士兵刺穿耶稣肋旁的那柄圣枪。 不过据康斯坦丁所说，圣枪——朗基努斯枪——确实是真的，并且目前就躺在康斯坦丁位于英国某处秘密基地的地下室里。之前有个恶魔想利用圣枪上的血使自己降临人间，结果被康斯坦丁用圣水给它好好洗了个澡，又一脚踢回地狱里了。 圣钉也是真的，不对，应该说教廷里收藏的那个是假的，真的被康斯坦丁偷梁换柱了，上次还用来打架。 弗兰克偷偷扯了扯米斯特的衣角，不过他没注意到，一直走在米斯特身边的瑞克罗纳德表情有些不对。 米斯特确实也懒得掩饰了，因为他已经从这间屋子里腐朽的味道中闻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臭味，那味道像是腐烂了一个世纪的尸体，又或者杀手鳄居住的下水道。 弗洛雷斯神父看了米斯特一眼，说道：“抱歉，我们这里没有你说的这本书。” 米斯特点了点头：“好吧，那我能随意逛一逛吗？你要和我一起吗？” 弗洛雷斯神父犹豫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 第74章 直播间经典剧目 弗洛雷斯神父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着米斯特, 突然觉得这个和其他网红主播似乎没什么区别的家伙实际上可能真的和教廷有些关系。 原本之前弗洛雷斯神父拒绝了米斯特过来开直播的，但就在他刚挂掉米斯特的电话时，他的上司本杰明神父的通讯就弹了出来。 第109章 本杰明神父资历比弗洛雷斯神父更老, 职位也比他更高，因此弗洛雷斯神父对本名神父非常尊敬，这次调查行动会全程听从他的指挥。 在电话里，本杰明神父十分温和地询问了弗洛雷斯神父最近哥谭的情况以及他的调查进度，后来聊着聊着，两人又不经意间提到了想要过来直播的米斯特。 得知这一消息的本杰明神父当时就表示他看过米斯特的直播，并且建议弗洛雷斯神父答应米斯特，因为互联网上的舆论对教廷来说也很重要。 弗洛雷斯虽然不觉得米斯特能够让他们最近糟糕的舆论有所转向，但他还是听从了本杰明神父的建议。 毕竟他已经在圣佐治教堂待了好几周, 但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发现，这让调查团的成员多少都有些压力，无论如何他都得做出些新的举动。 米斯特提到的那本书更是教廷的秘密，他很诧异对方是如何知道的，但现在并不是问出口的好时机。 他甚至开始怀疑米斯特可能在教廷内部也有些关系，或许本杰明神父早就认识米斯特。但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当着这么多网友的面承认在哥谭这间小教堂里保留着米斯特口中的书。 可惜不管他敢不敢提，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康斯坦丁已经偷偷摸摸到了原来米歇尔神父居住的房间。 这里早就被gcpd用警戒带封住，还加上了两把把沉重的大锁, 只等着教廷派人来继续进行神秘学方面的调查。 不过那两把锁和封条绝对拦不住康斯坦丁，他用一根回形针三两下就撬开了门, 然后借着摄像头死角迅速闪身溜了进去。 房间只有一扇小小的天窗，因此即便现在是白天，这里也显得非常昏暗，像是进入了夜晚。 房间里透露出一股灰暗腐朽的味道, 还夹杂着一股不明显的尸臭味，如果米斯特在这里的话，大概就能识别出这和图书室里的味道几乎一模一样。 康斯坦丁有些厌恶地皱了皱鼻子，轻手轻脚地在房间里四处翻看起来。 这里看上去不过是一个过分朴素的神父的房间而已，空间不大，甚至还维持着上个世纪的风格，显得过分简洁。 米歇尔神父曾经使用过的个人物品早已被gcpd地带走，作为重要证物留档，房间里只剩下一些半新不旧的家具。 角落里摆放了一张单人床；床头放着一个老旧的单开门小木柜，上面的漆已经掉光，露出木头原本的颜色；墙角放着一个同样老旧的书架，陈旧到颜色开始发黑。 康斯坦丁走了过去。 书架上的书早已被人清空，只剩下几道不明显的长条型痕迹留在书架的木板上，昭示着这里原来应该有几本圣经那么厚的大部头。 康斯坦丁绕着整个房间转了一圈，就连书架都被他从头到尾摸了个遍，但这里似乎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房间而已，没有任何设计精巧的机关或者暗室。 他又在房间里走了两步，沉吟片刻后，他走到房屋中间，站定。 康斯坦丁闭上眼睛，深呼吸后仔细感受空气中残留的魔法波动——很少，几近没有，但依旧有蛛丝马迹可以追寻。 他伸出手，在半空中的用力握住，就像握住了一根看不见的丝线，然后他迅速睁开眼向前走了两步，蹲下身。 在他脚边的是房间中央铺着的老旧地毯，脏兮兮的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地毯的边缘已经被磨出毛边，脱开的线头距离神父那张可怜的单人床不过几步之遥。上面原本应该鲜亮明艳的红色和蓝色已经在过去的时光中逐渐褪去原本的色彩，变得暗淡无光。 地毯上隐约可见绘制着象征永恒的藤蔓和纯洁的百合花，还有一些复杂的几何图形交错纠结。透过昏暗的光线，依稀可以辨认出被织就在绒线下方的金线。 从使用痕迹和磨损程度来看，康斯坦丁都能想象恐怕每天都有人虔诚地跪在上面，默默祈祷。 只不过祈祷的对象究竟是上帝还是恶魔，尚未可知。 他掀起厚重地毯的一角，然后微微用力。 只听‘唰啦’一声，地毯被他大力掀开，空气中顿时漂浮起一层灰尘，康斯坦丁忍不住被呛得打了个喷嚏。他伸手挥开鼻间的尘土，果然在地毯下面看见了自己想看的东西。 又是一个眼熟的、巨大的逆五芒星魔法阵。这东西他已经在哥谭看见了两次。 第一个是当初在他被绑架得小木屋里，米斯特出现，救下了他还差点杀死米歇尔神父；第二个是他后来在哥谭调查米斯特的时候，在一个被废弃的地下实验室里看见的，他猜测那应该就是蝙蝠侠把米斯特捡回家的地方。在那里，他确定了有人从异次元召唤了米斯特。 如今这是第三个。 鲜血绘制的阵法现在已经被氧化成红褐色，他鼻尖隐隐约约的腐臭味就是从这里传来的。 康斯坦丁忍着恶心俯下身，食指在魔法阵的边角轻轻蹭过，然后他抬起食指放在鼻尖嗅了嗅，犹豫了一下，又放在舌尖尝了一下。 一股腐臭的味道直冲天灵盖，除此之外他还品尝到了硫磺的味道。 冥冥之中，他看见了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白发老头脖子上的伤口深可见骨，他身下的血液蔓延在整个房间里，最后那些汩汩流淌的新鲜血液在咒语的引导下，逐渐汇聚成为眼前这个泛着不祥和邪恶的图案。 画面逐渐褪色成黑白色调。 老头的尸体缓缓扭过头。深陷的干瘪眼眶里，眼白已经消失，黑色布满他整个瞳孔。他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盯着康斯坦丁，嘴角扭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 随后尸体抬起手，指着一个方向。 画面消失，康斯坦丁站起身，呸呸两口把刚刚吃进去的东西吐出来。 他回忆着刚刚尸体的手指指着的方向，小心翼翼地朝着五芒星其中一只尖尖的角向前走去，最终站定在神父的床前。 老式的床都是木头制作的，浅黄色的榉木硬度高，承重性能好，有的甚至用上百年也不会坏掉。 缺点就是正常人都很难凭一己之力挪动它。 康斯坦丁俯下身，微微用力，沉甸甸的木制单人床果然依旧停留在原地不动。 他皱着眉头想了想，随口念出一道咒语。 单人床随着他的指挥，逐渐移动到了角落里，露出床底布满灰尘的木制地板。 床脚在地板上留下四个深深的痕迹，看得出来这床已经很久没人移动过了。 但是随着这个单人床的移动，房间里刚刚还若有若无的臭味和血腥味突然变得浓烈起来，就好像康斯坦丁刚刚掀开的不是地毯和床，而是谁的皮肉。 他站在床尾的位置，蹲下身用力敲了敲地板，地板发出咚咚的回声。 这里果然是空的。 康斯坦丁思考了一下，然后用力踩了下去。 木制地板吱哑一声翘起一角，然而露出的却依旧是地面。 康斯坦丁从怀里掏出一小瓶红色的液体，他念动咒语，揭开瓶盖将那瓶液体尽数洒在了地上。 原本平实的地面逐渐凹陷，坚硬的泥土变得松软起来。土地的表面开始蠕动，就好像有什么怪物准备破土而出。 与此同时，正待在图书馆里和弗洛雷斯神父东拉西扯的米斯特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他迅速扭头，向图书馆后方看去。 窗外的天空突然暗淡下来，乌云迅速汇聚在天际，突然之间狂风大作。 “那是什么地方？”米斯特指着昏暗的房间尽头，问道。 弗洛雷斯神父显然也愣了一下，他抬头向米斯特手指指的方向看去，结果在层层叠叠的书架后方居然看见了一个小小的暗门。 “这……这好像不太对，我之前看过教堂的设计图，图书室里并没有设计隐藏的房间和暗门。而且……之前我也来过好多次，为什么一次都没看见那扇门？” 弗洛雷斯神父迟疑地继续说道：“这面墙另一边应该只是一个储藏室，这扇门也许就是通往那里的。不过之前我去看过那间储藏室，里面只放着一些平时用不到的杂物，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米斯特点了点头，对着直播间的观众们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各位朋友，今天教堂的介绍环节到这里就可以结束啦，接下来就是我们的经典剧目！害怕的宝宝可以在屏幕上打出‘迷雾之王’弹幕护体！” ［迷雾之王！迷雾之王！迷雾之王！］ [又撞鬼啦？] [啊？这里可是教堂！] [啊啊啊啊！我希望这次不是牙齿都掉光了的老头子！] 弗洛雷斯神父之前没看过米斯特的直播间，也不清楚经典剧目到底是什么，他跟着米斯特向那扇门的方向走去，他也很好奇那扇门的一侧究竟藏着什么。 就在他们距离那个门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那门突然‘砰’的一声打开了，露出一条黑洞洞的通道。弗洛雷斯神父小心翼翼地向里面看去，但却什么都没看到。 第110章 第75章 疯狂的神父 弹幕正在疯狂滚动： ［我去翻了截图, 刚刚镜头扫过这边的时候真的没有这个！］ [我靠我最怕这种了，等会儿不会突然jump scare吧，我的心脏受不了！] [今天蹲在直播间的有眼福了, 想想吧，能藏在教堂里的恶魔得多么可怕！] [不行咱们还是撤吧杰瑞宝宝！] [这不就正好说明教廷确实有问题吗？果然…… ] 网友们已经吵成一片，米斯特的粉丝要他快点撤离，不相信米斯特的黑粉正在要求米斯特进去看看。 [黑幕，绝对有黑幕，这肯定是主播提前布置的。] [对呀，之前一直都好好的，怎么就偏偏主播过来就出现了灵异事件？不是提前商量好的剧本还能是什么？] [前面的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你把负责纽约一整个教区的弗洛雷斯神父请过来陪你演戏？你懂教区是什么概念吗？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就在大家吵成一团的时候，整个房间里的温度突然冷了下来, 似乎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寒风从地底吹来，冻得人打了个哆嗦。 一直举着摄像机的弗兰克奇怪地看了窗外一眼：“……要下雨了？” 但他的手机上却迅速弹出了小z发出来的天气预报，今天哥谭是难得的晴天。 然而温度却还在逐渐降低。 对温度最敏感的蜥蜴人瑞克罗纳德忍不住缩了缩肩膀，咬牙说道：“温度太低了，再这样下去，我要提前冬化了！” 他说完这句话后，房间里的温度突然又降低了许多，米斯特已经注意到瑞克的眼神开始变得迟缓起来，就连面色红润身体健壮的弗洛雷斯神父看起来都被冻得不轻。 更别提没有任何力量的弗兰克了。他这会儿上下牙齿已经开始连连打颤, 就连眉梢都挂上了一层白霜。 直播间里的观众眼睁睁看着图书室的玻璃窗户上截了一层薄薄的冰霜，留言顿时刷得更快了。 ［哥谭的温度突然降了吗？我刚刚看到那边窗外的天色也变了！］ ［前面的是不是傻？就算要降温, 也不可能在几个呼吸之间就从夏天变成冬天吧！这温度绝对已经到零下了！］ ［我人傻了，我现在就在哥谭，家里还热得开空调呢，室外温度30度！］ ［我们杰瑞宝宝不小心跑到冷库里去了吗？］ ［不可能, 我们可是亲眼看见他走进圣佐治教堂的，那个教堂附近可没有任何大型冷库能够制造出这样的效果！］ [我知道了，是急冻先生！] [前面的，阿卡姆越狱名单里可没有他！] ［啊啊啊啊啊啊我害怕，既然在哥谭的话，能呼叫蝙蝠侠吗？］ 米斯特倒是没什么感觉，这种温度对他来说简直是小意思。但他知道可怜的人类承受不住，于是便悄悄伸出触手，用力裹住了弗兰克和弗洛雷斯神父。 弗洛雷斯神父只感觉有一条更加冰冷的柔软物体，紧紧缠绕上了他的身体。 他吓得差点尖叫起来，但紧要关头咬住了嘴唇，好歹也维持住了老牌神父的风度和体面。 他一脸镇静地举起十字架，对着面前的空气就开始念圣经。 坚定的信仰让他整个人都看起来闪闪发光，但越念他越慌，因为温度还在逐渐降低，而他感觉身上缠绕着的那层柔软的物体越来越紧。 瑞克罗纳德忍无可忍地大喊：“你离我远一点！你知不知道这让我更冷了？！” [蜥蜴律师在说什么？] ［只有我想知道他到底做了什么吗？为什么我什么都没看见？］ 米斯特充满歉意地收回触手：“……抱歉抱歉。” 他忘记了他的触手来自深海，同样是冷冰冰的，可能比这里的室内温度还低。 弗洛雷斯神父感觉周身一松，刚刚被仅仅缠绕的感觉消失不见了。他诧异地看了一眼米斯特，在心里盘算这种情况他需不需要向教廷汇报。 在刚刚米斯特有所行动的时候，他感受到了一股和恶魔一样强大而令人恐惧的力量，虽然转瞬即逝。 而且今天发生的事未免也太蹊跷了，之前他们调查了那么久都毫无线索，如今米斯特一出现，恶魔就出来作乱了？ 该不会是米斯特干的吧？ 这么想着，他感觉米斯特似乎冲着他冷笑了一下，面孔也扭曲起来。 现在房间里的气温恐怕已经比哥谭的冬天还冷，除了米斯特之外，剩下几人都快要冻死了。 只有变温动物瑞克罗纳德稍好一些，但他此刻已经变回蜥蜴的模样，庞大臃肿的身体几乎顶到天花板，大蜥蜴终于忍不住趴在地上，闭上眼睛开始冬化了。 热闹直播间这会儿更加热闹了，大家纷纷对瑞克罗纳德的真身指指点点，有网友开始讨论世界上到底有多少稀奇古怪的物种。 ［别的我不担心，但是斯哈斯哈……蜥蜴这么大，一锅煮不下。］ ［分我一半，送进烤箱！］ ［保护我方律师，我还等着瑞克帮我打离婚官司呢！］ 热情的网友冲淡了房间内的恐怖气氛，但当事人弗洛雷斯神父可完全感觉不到。 弗洛雷斯神父看了还在和弹幕友好交流的米斯特一眼，飞速跑向图书室的门边。 他用力推了一下，但那扇看起来并不结实的木门却像是被焊死了一样，纹丝不动。 窗外阴沉的天空已经变成黑色，不知什么时候，外面涌起一阵雾气，到处都灰茫茫的看不清，就好像他们在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异世界一样。 “今天的对手出现了哦，”米斯特还在兴致勃勃的向直播间里的观众介绍道，“大家别害怕，这个手段有点老套，谁先害怕谁就输了。” ［所以对手到底是谁？］ ［来了来了，赛博神父技能——虚空索敌！］ 米斯特笑眯眯的说道：“我的小助手正在查询中。经常驱魔的朋友都知道，每个恶魔都有自己专属的驱魔咒语和法阵，不过现在对方暴露出来的手段有点太少了，我还找不到特征。” 狂风猛地吹着过来，似乎对米斯特刚刚的言论非常生气。 米斯特半点也不介意，他挥了挥手，那阵风对他没有造成半分影响。 米斯特头顶上的灯猛地炸裂开来，电流噼里啪啦闪过，房间里顿时变得更加昏暗。 碎裂的灯罩和玻璃碎片拐着弯朝着米斯特的方向劈头盖脸砸了过来，完全违背物理学定律。 弹幕一片啊啊啊，网友们纷纷刷起迷雾之王。 迷雾之王随手抄旁边的一本书，站在原地没动，然后像拍苍蝇一样三两下将打向他的玻璃碎片全都拍飞。 网友们还在继续啊啊啊，这下大家都纷纷刷起好帅。 米斯特旁边的书架又猛地倒了下来，眼见着就要砸中他的头，迷雾之王轻描淡写地伸出两根手指将书架一把推回原位，摇头叹气道：“听说几百年前的恶魔就在用这种手段来吓唬人，结果现在还在用，他们完全不知道该如何与时俱进，所以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果然还是人类。” ［……这种时刻就别装了吧！］ ［你都不害怕的吗？］ 弗洛雷斯神父的心脏猛的沉了下去。 米斯特说的没错，这确实是恶魔的常用手段，他们会制造出各种不寻常的动静让人疑神疑鬼，一旦人开始害怕，心中的信仰便会动摇，那么趁虚而入的恶魔就会变得更加强大。有时候，恶魔令人恐惧的地方并不在于各种充满魔法的小手段，而在于打破人的信仰，侵害人的心灵。 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嚣张的恶魔，明明在米斯特出现在图书室之前他都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邪恶的气息，然而现在这里到处都充斥着令人恐惧的感觉，仿佛黑暗中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他们，随时准备扑上来，将他们撕成碎片。 他听见阴影处传来不似人类的低沉声音，尖叫声和求助声像是从地狱里传来，还有无数惨叫声。 “以上帝之名，我命令你……”弗洛雷斯神父没有因为恐惧而放弃驱魔。 他挡在弗兰克身前，尽管冻得牙齿打颤，还在继续坚定地念诵圣经。 在场所有人中，弗兰克是惟一一个普通人，他作为神父有责任保护在场所有人，他也坚决不允许恶魔走出这个教堂。 所以今天哪怕需要牺牲自己的生命，他也要将恶魔驱逐回地狱。 弗兰克正接过米斯特递来的外套，哆哆嗦嗦的裹在身上，手上还没放下他那台还在继续直播的手机。 他感激地看着弗洛雷斯神父笔直的背影。 米斯特也同样十分感兴趣的看着弗洛雷斯神父，准备偷学一两手，这样下次他驱魔的时候也能摆个架子。 ［现场驱魔！］ ［这回我们迷雾之王不出手了吗？］ ［兄弟们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我就是刚刚已经出发来圣佐治教堂的哥谭人，但现在教堂已经凭空消失了。］ 第111章 ［我也在附近，突然起了一阵好浓的雾，我们现在谁都不敢进去］ ［我x，红头罩进去了！］ 有网友拍到了杰森的背影，他拎着一把剑冲进了迷雾中，然后就消失在了里面。 图书室这里的情况依旧没有好转，但好在温度没有再继续降低了，房间里所有的书几乎都被裹上了一层霜冻，房间里像是冰雪世界。 弗洛雷斯神父祈祷的声音越来越高亢。 然而下一秒，他却突然感觉自己眼前的场景出现了变化。 迷雾之中，米斯特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巨大而可怕的恶魔，羊角人身牛蹄，血红的眼睛里透出恶毒的光芒，浑身散发着不祥的黑气；弗兰克似乎也变得扭曲起来，正常的人类面孔长出三只眼睛和形状古怪的肉瘤；房间开始天旋地转，光洁明亮的图书室现在在弗洛雷斯神父眼中已经变成了破旧的洞穴，角落里沾着粘乎乎的液体和腐烂发臭的骸骨。 他惊慌失措地后退，却被脚下的半截尸体绊倒在地。那尸体身上的肉几乎都腐烂了，裸露出来的白骨上却残留着清晰的牙印，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咬过。 弗洛雷斯神父颤抖着举起手中的十字架，又从怀里拿出圣水，用力泼洒出去。 然而周围的场景还是没有发生变化。 弗洛雷斯神父怀疑这是恶魔设下的陷阱，但他又在恍惚之中看见了本杰明神父的身影，本杰明神父告诉他，米斯特就是隐藏在人群中祸乱人心的恶魔。 弗洛雷斯神父的头脑开始混乱起来，冥冥之中有个声音在催促他快点动手，否则会有人受伤。他在恍恍惚惚中，勉强从怀里掏出一柄银质的匕首，踉跄着脚步用力向恶魔的方向扎去。 直播间里纷纷打出一片问号。 因为在他们的视角中，弗洛雷斯神父像是突然发了疯一样大喊大叫起来，然后就对着米斯特和弗兰克劈头盖脸泼过来一大片圣水。 他不断挥舞着双手，口中还在大叫着‘有恶魔’、‘快逃’之类的句子。 变成蜥蜴的瑞克的前肢被他踩在脚下，还用力跺了好几下，都快把可怜的蜥蜴人从睡梦中跺醒了。 然而更糟糕的是，他瞳孔中的眼白已经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遍布眼眶的黑色。 他举起匕首，恶狠狠朝着米斯特的心脏扎了过来。 网友们大惊失色： ［快逃！］ ［天哪，他疯了吗？］ ［显然不是疯了，他被恶魔附身了！］ ［神父不会被上帝保佑吗？为什么他也会被附身？］ 米斯特轻巧躲开，然后一把攥住了弗洛雷斯神父的手腕，他轻轻一捏，那柄银质匕首便应声而落。 网友纷纷松了口气。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上次我们迷雾宝宝怎么驱鬼的来着？好像是让鬼去附身哦。］ ［这次难道是物理驱魔吗？］ 然而，米斯特这边的情况却并不如大家看到的那样轻松。 在他攥住弗洛雷斯神父手腕的那一刻，看见眼前的‘弗洛雷斯神父’嘴角居然露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像是开心米斯特终于落入了他的陷阱。 米斯特看见神父瞳孔深处居然还隐藏着另一双眼睛，那双充满恶意的眼睛冷冷地看着他，然后借由弗洛雷斯神父的嘴缓缓念出一大段拗口的阿拉伯文咒语。 那咒语像是来自冰冷的海底，如同匕首一样深深刺入米斯特的脑海，米斯特顿时产生一种熟悉的、昏昏欲睡的感觉。 脑海中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呼唤他： ……沉睡吧，你不属于这个世界。 米斯特眼神涣散了一瞬，脚下的步子也踉跄起来。 第76章 溜了溜了 另一边, 康斯坦丁也遇到了麻烦。他倒在地下的是从意大利圣雅纳略教堂偷出来的圣髑——圣若望保禄二世的血迹衬衫上搜集来的圣血。 理论上，教皇的血能够算作圣物，可以克制一切恶魔和邪祟, 然而当那杯圣血消失在地面上时，他却感觉到鼻尖那股恶臭更加浓郁了。 他顿时大觉不妙，然而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被他浇灌上圣血的那片地面涌动得更加剧烈，就好像里面隐藏着一大堆即将破土而出的魔物。 事实证明，康斯坦丁的感觉是对的，他眼睁睁看着十几只发黑腐烂的手，从那片泥土中猛地伸了出来！ “该死……”康斯坦丁忍不住骂了一句。原本他以为这里出现的应该又是一只恶魔，然而他却没有料到被埋葬在这片土地之下的居然是没有生命的尸体。 他浇灌下去的圣血不仅不会伤害这些尸体，反而会唤醒他们对血液的渴望。 同时他也认出来这究竟是谁的手段了, 这些丧尸并不是电影中描绘的那种通过奇怪病毒传播的丧尸，而是巫毒教巫师的传统手段。 来自海地的巫毒教巫师们有个传统，他们会将蟾蜍毒素与河豚毒素混合在一起，添加特制的秘药制成一种药剂，然后喂给他们的仇人。 这种毒药会令人失去意识，陷入假死状态，紧接着，巫毒教的巫师便会将这些陷入假死的人埋进土中，配合魔法阵和海地巫师特有的巫术进行诅咒。 当他们将那些假死的人重新挖掘出来, 并在对方身上涂抹肉豆蔻磨成的液体之后，这些人便会重新清醒过来。 然而, 他们会失去曾经身为人的记忆，变成一具嗜血且暴力的傀儡。他们会听从主人的命令去伤害别人，通过吸食人血吞噬生肉维持行动，在不需要行动的时候, 他们就会躲在地下。 今天他遇到的正是这种，他鼻尖已经闻到了那种独特的、属于海地巫毒教的味道。 估计这些尸体都是哥谭本地人，这里失踪一些流浪汉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电光石火之间，康斯坦丁突然想起了之前被他忽略的一件事。 奇里克说过，他能偷渡来美国是纽约有人配合行动，而那个人正是一位巫毒教的巫师，午夜老爹。 午夜老爹的原名是林顿米德奈特，他出生于18世纪，祖上是被人从西班牙贩卖到美洲的黑奴。后来他因遭到妹妹的诅咒而永生不死，最终将妹妹的颅骨制成法器而成为一位强大的巫毒教巫师。 午夜老爹崇尚利益和制衡，他从不肯参与天堂与地狱之间的斗争，号称自己永远保持中立状态。 但康斯坦丁以为，上次他帮助奇里克从亚马逊雨林偷渡至美国之后，便失去了中立的地位。他曾尝试去找午夜老爹，但都吃了闭门羹。 看来午夜老爹确实和米歇尔神父有合作，但这件事在康斯坦丁看来有些不可思议，因为他很清楚午夜老爹无利不起早的性格。 那么现在问题来了，能够让午夜老爹打破一贯中立的原则，选择帮助米歇尔神父的究竟是什么呢？ 米歇尔神父最终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被针对的到底是他约翰康斯坦丁，还是米斯特？ 不过这些问题都可以留到以后再想，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眼前的丧尸傀儡。 如果他不想办法控制这些嗜血的尸体，接下来哥谭大概就会成为《行尸走肉》的取景地。 米斯特那边的情况比康斯坦丁还要更糟糕一些。 从米斯特接触到弗洛雷斯神父的时候，他就变得不对劲了。 弗洛雷斯神父口中念出的咒语令他昏昏欲睡欲，周围的环境更是温度舒适到让他也想陷入长眠。眼前的景象似乎重新回到了他被拉入拉莱耶那座海底之城，陷入沉睡的时候。 拉莱耶并不是属于他的地盘，在米斯特的印象里，他只是借住在那里沉睡的而已，至于究竟是谁把他塞进去，他已经不记得了。 但他还能勉强想起似乎也是有一阵奇怪的声音在他耳边念念叨叨，紧接着便是如同深海一般的低温和安静到听不见任何声音的廖阔空间，然后他便失去了意识。 米斯特很想现在就睡过去，但他知道他不能。今天显然是个陷阱，不仅仅是针对他的，恐怕康斯坦丁那边也遇到了不小的麻烦。他想动，但这回却换成了双目变成全黑色的弗洛雷斯神父紧紧攥着他的手腕，不肯放开。 咒语的声音越来越大，听得米斯特很想立刻躺下，闭上双眼。他狠下心，用力掐住触手上的眼珠子，逼迫自己勉强清醒过来。 弗洛雷斯神父却用那双纯黑色的眼睛看着米斯特，甚至用着带一点慈爱的语气说道：“别害怕，睡过去吧，你的使命已经完成……” 但这句话不仅没令米斯特感到安心，反而令他心底涌起一股绝望，一个坚定念头自他心底浮现——他不能任由这个世界走向另一条老路，他不能睡过去！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直播间的观众们也纷纷疑惑米斯特在犹豫什么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猛烈的撞击声。 接着是枪声和重物劈砍木门的声音，米斯特被这声音惊醒，浑浑噩噩的脑袋凭藉着本能控制触手，带着愤怒和最后一丝清醒的挣扎抽向图书室的大门。 第112章 外面有人同时也用魔法攻击了这扇门，于是只听‘砰’的一声，脆弱的大门终于应声而开。 窗外的迷雾似乎微微散去，一个高大的身影拎着一柄长剑站在门口。 泛着橙色光芒的长剑似乎驱散了黑暗和寒冷。 “呜呜……杰森！”米斯特感动得想哭，他哥真好！ 还没哭出来，他差点被他哥散发出来的魔法光芒刺瞎眼睛。 他真好的二哥杰森二话不说，拎着剑劈向弗洛雷斯神父，大种姓之刃爆发出猛烈的橙色光芒。 然而弗洛雷斯神父此时已经不再是刚刚那个仁慈善良的神父，他身体里此时是一个地狱恶魔。 恶魔才不在意弗洛雷斯神父的死活，在杰森的剑刺向他的时候，恶魔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任凭杰森差点刺穿他的胸膛。 关键时刻杰森微微错开弗洛雷斯神父的要害，只在对方胸膛前留下一道深刻见骨的划痕。 他后退两步，警惕地看着对方。 弗洛雷斯神父望着米斯特，发出低沉又邪恶的笑声。 米斯特强撑着用触手拦住杰森，说道：“杀了他弗洛雷斯神父也会死！” 杰森点了点头，收回剑站在米斯特身边，用力撑住了米斯特的身体。 米斯特靠在杰森身上，看向弗洛雷斯神父：“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那个咒语？ 弗洛雷斯神父没有回答，他面上的表情已经变换，眼中的黑色却突然褪去。原本善良的弗洛雷斯神父居然凭藉自己的意志力清醒了过来！ 神父原本那双明亮温暖的棕色眸子中现在满是痛苦，他艰难地对着米斯特喊道：“快离开这里！他的目的是要杀了你！” 说完，他就痛苦地尖叫了一声，他身体中的恶魔再次重新占据了他的身体，黑色再次覆盖上他的瞳孔。他脸上的表情再次变得扭曲起来，刚刚断掉的咒语又再次出现在米斯特耳边。 “让他闭嘴！”米斯特在杰森耳边说道，“咒语是专门针对我的，让他停下！” 杰森将米斯特推给弗兰克，迅速冲了上去。 不知道为什么，尽管这里有恶魔作祟，磁场紊乱，但米斯特的直播依旧没有中断，弗兰克手中的手机抖的不像样子，但依旧拍下了眼前的场景。 越来越多的弹幕变得绝望起来。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恶魔，就连神父都打不过他们！］ ［人类还有活路吗？为什么上帝不会降临？］ ［说不定上帝在降临之后早就被人当成恶魔烧死了哈哈哈，想想看吧，你向他祈求面包，他却只让你帮助他人善待兄弟姐妹！］ 还有人在嘲笑米斯特： ［刚刚不是很厉害吗？现在怎么看起来一副重伤未愈的样子？］ ［我就知道他是吹牛的！］ ［翻车了吧！］ 米斯特的直播间迅速冲上热搜，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连梵蒂冈教廷都为此召开了紧急会议。附近几个教区拥有驱魔能力的主教都纷纷向圣佐治教堂赶来，但那依旧需要时间。 弗洛雷斯神父在被恶魔附身后变得力大无穷，他口中不停咒骂着脏话，并用罪恶毒的语言刺激杰森和米斯特。 “为什么你不敢承认呢？带着那个可笑的头罩，你就不能承认你是一个杀人狂胆小鬼吗？天哪，你还是个渴望父亲宠爱的孩子！” “要不要到爸爸怀里来？你的好爸爸不要你了，但是我可以带你去地狱，你会遇到很多和你志同道合的兄弟姐妹！” 不过杰森早就不会被这些话伤害到了。 “地狱？我早就去过了，但那地方实在是无聊得很，所以我又爬回来了。”杰森说道，“你就只会废话吗？还是人类的身体限制了你的发挥？你这个连真实身份都不敢承认的废物！” 杰森微微有些惋惜，他练习魔法的时候只练习了攻击的技能，没有系统学习过如何驱魔这种专业神父才具备的技能。 他现在已经开始考虑从头到尾背一遍圣经到底管不管用了。 那边正在打架，米斯特这边也没有放弃自救。 他撑着弗兰克的肩膀，有些虚弱地对着弗兰克说道：“帮我个忙……”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连串咒语和魔法阵，他不明白这些东西是如何出现的，也不记得自己曾经学习过这些魔法。 但他现在实在没力气去一探究竟，只能让弗兰克帮忙。 小z在一旁急的团团转，他想根据弗洛雷斯神父身上恶魔的特征来寻找对应的驱魔咒语和法阵，然而弗洛雷斯神父暴露出来的特征实在是太少了，符合这些特点的有不下20种恶魔。 弗兰克带着米斯特躲在角落里，然后低声跟着米斯特哆哆嗦嗦的念咒语，同时他割开手指，用自己的鲜血在米斯特额头上绘制了一个逆五芒星。 阿拉伯文的驱魔咒似乎对隐藏在弗洛雷斯神父身体里的恶魔也有些效果，弗洛雷斯神父本人同时也在抵御身体中的恶魔，一时之间双方僵持不下，恶魔和米斯特同时发出了痛苦的叫声。 杰森趁机上前，一刀捅在了弗洛雷斯神父的大腿上，让他几乎失去行动能力。 然而弗洛雷斯神父还在继续念针对米斯特的咒语，他非常清楚这个咒语足以让米斯特永远沉睡过去，再也无法醒过来。 米斯特也几乎失去意识，他愤怒地挣扎着撑起沉重的眼皮，对着弗洛雷斯神父恶狠狠竖了个中指，并且咒骂了一句：“fxck you ！早晚杀了你哦！给我等着吧！” 杰森条件反射地想教育弟弟文明礼貌，不过他还是忍住了，毕竟打架更重要。 下一秒，米斯特额头上的逆五芒星发出刺目的白光，紧接着他就突然从原地消失，只留下了一句新的‘fxck’。 弗兰克忍不住瞪大眼睛，他上前两步想要查看，结果浑身上下沾满腥臭血液的康斯坦丁又突然出现在刚刚绘制的魔法阵中央，差点儿一脚踩在弗兰克身上。 康斯坦丁手里还拎着一把刀，脸上溅满了血，像是刚从杀人分尸现场回来的。 还没反应过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在看见弗洛雷斯神父布满黑色的眼睛时，康斯坦丁立刻迅速念起了驱魔咒。 他兜里的圣水不要钱一样劈头盖脸撒向弗洛雷斯神父，然后猛地从兜里掏出龙息枪。 枪口喷射出火焰，差点烧掉了揪着弗洛雷斯神父衣领猛揍的杰森的夹克外套。 杰森暗骂一声，迅速退开。 龙息枪的火焰并没有伤害到弗洛雷斯神父的肉｜体，反而令寄居在其中的恶魔痛苦不已。 他想要逃跑，却被杰森配合地用大种姓之刃钉在了地上。 随着一声尖叫，弗洛雷斯神父瞳孔中的黑色终于彻底消失。 恶魔，离开了。 房间里的冷意开始消散，窗户上的冰霜消失，浓雾也逐渐散去，阳光终于再次照进了房间。 杰森和康斯坦丁互相对视了一秒，同时收起武器，翻了个白眼。 第77章 地狱之门 这是米斯特想到的唯一一个自救方法。 他让弗兰克在自己额头上用鲜血画下的逆五芒星是能召唤他自己的召唤阵, 当然啦，这东西也可以用来反向召唤。 幸运的是，今天早上出发之前, 他就将自己的眼睛抠下来了一颗，偷偷留在了康斯坦丁的衣服里。 如今米斯特正好凭藉那颗眼珠作为定位，将自己传送到康斯坦丁的位置上去，总算躲开了咒语对他的伤害。顺便他还把康斯坦丁拉过来，替他解决图书室里的麻烦。 惹不起他还是躲得起的，米斯特忍不住偷偷夸了自己一句机智。 下一秒他就开始咬牙切，因为他知道他和康斯坦丁今天显然是被人做局了。 图书室里的陷阱是针对甚至连他本人都不清楚的弱点，那么另一处一定也有针对康斯坦丁的手段。他丝毫不怀疑对方的能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显然比他们更清楚他们的弱点, 那么康斯坦丁遇到的麻烦也一定不会小。 既然他们两人都遇到了专克自己的麻烦，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们两个换位置，解决对方的麻烦。 不过米斯特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他的视野变矮，还差点被一具腐烂狰狞的死尸贴脸开大。 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迅速和房间里杀丧尸杀得开心的小小的身影融合在一起了。 米斯特在短短三秒钟之内失去了自己引以为傲的两米多的身高和胸肌腹肌，重新变回了初中生的模样。 米斯特：…… 康斯坦丁什么时候偷偷把他的小号召唤过来了？！ 所以很显然，康斯坦丁比他更机智。 小米犹豫了一下决定点赞.jpg 而他甚至不清楚康斯坦丁什么时候已经学会了召唤他的小号！ 拥有触手本能的小号米斯特是不害怕这群丧尸的，大号米斯特出现的时候那个小身影正凭着本能用触手一戳一个准, 把丧尸们戳得缺胳膊少腿嗷嗷直叫。 第113章 还有个可怜的丧尸半截身子都没了，被小号米斯特钉在墙上做装饰, 整个房间里到处都是粘稠泛黑的血液，还有各种残肢断臂和流了一地的肠子，十几颗脑袋堆在角落里死不瞑目。 很好，不愧是你, 约翰。 米斯特在责怪康斯坦丁和赞美康斯坦丁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视野一下子降低，米斯特的心情变得更不好了。 看着周围一群没有生命的丧尸，他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 离开那间图书室后，果然如他所料，他耳边的噪声终于消失不见，身体也变得轻松起来。 随着力量的恢复，米斯特觉得自己心里的愤怒急需得到发泄，毕竟莫名其妙被一段咒语困住的感觉实在糟糕极了！ “如果让我知道那家伙是谁，我一定要杀了他。”米斯特自言自语，然后他盯着眼前的丧尸，面无表情地活动了一下关节。 开揍。 10分钟后，还拥有完整手脚的吱哇乱叫的丧尸已经被米斯特用绳子捆了个结结实实，丧尸嘴里都塞着米斯特不知从哪里扯出来的破布，还在不甘心的朝着米斯特嗷嗷叫唤。 米斯特面无表情的伸出触手，啪啪啪继续抽丧尸的脸。 可能是活得时间比较久，丧尸也知道害怕，它们看着米斯特本能地瑟瑟发抖，腐烂的脸上居然还能流露出畏惧的神色。 另一边，驱魔结束的康斯坦丁也带着虚弱的弗洛雷斯神父、弗兰克以及红头罩骂骂咧咧赶到了米斯特的位置。 房间门一打开，米斯特的小脸顿时暴露在直播间里。 弗兰克兢兢业业地扛着摄像机，始终没忘记他的直播事业。 毕竟现在他已经将自己定位为米斯特背后的男人，发誓要将米斯特的直播间做到千万级的粉丝量。 弹幕纷纷刷过：？ ［不儿……我刚沉迷的主播居然就已经有儿子了吗？］ ［怎么可能？这孩子和我们迷雾宝宝相差肯定不超过10岁！我宁可相信他们是兄弟！］ ［迷雾之王，你在哪里？你说话呀！快给我一个解释！你说他是你哥哥我都信！］ 米斯特冷汗流了一地，他居然已经忘记了刚刚还在直播的事！ 杰森翻了个白眼，好心掩饰道：“……你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你哥哥杰瑞正忙着呢，少来添乱。”他重点强调了哥哥这个词。 弹幕庆幸地哭成一片： ［太好了！我们粉了一个神仙主播！他有好朋友一号大胸翘臀红头罩，好朋友二号金□□荡小狼狗，他还有一个可爱的小弟！］ ［兄弟俩长得好像啊！看着小朋友的脸，我都已经能想象到我们迷雾宝宝小时候究竟有多可爱了！］ ［兄弟俩都想要！］ ［买一对迷雾兄弟，能送红头罩和金发小狼狗吗？寄到付我也愿意的！］ ［红头罩是不是弗兰克的亲戚？他怎么总能及时来救场？］ 米斯特的脸色却刷了一下变得惨白，他看着杰森，心里绝望地想着，完蛋了，杰森是不是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为什么会认为杰瑞是他哥哥？明明他在直播间里的身份和韦恩家毫无联系！ 清澈愚蠢的大眼睛里逐渐涌上一泡泪水，米斯特可怜兮兮地看着杰森，看得杰森脸上冷酷的表情差点没绷住。 如果米斯特这个表情出现在韦恩庄园里，三秒钟之内他脸上绝对会出现一只手。 这表情太让人想掐他一把了。 弗兰克也意识到米斯特并不想暴露自己可以随意切换大号小号的事实，于是便匆匆对着观众们说了下次再播，然后就立刻关闭了直播。 留下愤怒的观众们纷纷在账号底下骂骂咧咧。看直播看到一半，还在盯着帅哥和小可爱的脸回味无穷呢，结果下一秒直播就冷酷无情的结束了，简直是拔x无情！他们裤子都脱了！ 不过在场众人谁都没空去顾及网友们的心情，他们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弗洛雷斯神父强撑着一口气，对众人说：“要不然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吧，我想我们有些信息需要互通。” 米斯特立刻用感激的眼神看着弗洛雷斯神父，这是他目前见过的神父中最纯洁善良无辜的一个了，弗洛雷斯神父刚刚在房间里还试图保护他来着！ 好人！ 好人带着众人转移阵地，和前来探查情况的gcpd打过招呼，又和一脸无语的戈登局长寒暄了一阵后，弗洛雷斯神父带着人去了教堂的休息室。 杰森看着始终满目愁容的盯着他的米斯特，忍不住又翻了个白眼。 他懒得编瞎话去糊弄米斯特，于是直接当的对着米斯特说道：“怕什么？我也是魔法师！” 米斯特：“呜呜呜杰森我知道你是魔法少年，你会把我的身份告诉布鲁斯爸爸吗？爸爸会不会把我赶出庄园？” 一想到曾经最担心的问题现在终于要变为现实了，米斯特顿时感到一阵揪心。 杰森：“……我发誓你的身份绝不会从我口中说出来，你还是我那个初中生弟弟。”至于你的身份早就被你爸爸发现了这件事，那就不关我的事了。 米斯特闻言，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偷偷擦掉了差点掉下来的小珍珠。 幸好杰森也是一个友善怪物的好怪物。米斯特心想。 康斯坦丁看着一脸单纯又感激的米斯特：…… 看来智商确实会随着身体变小而降低，虽说米斯特终于不再是刚刚那个一边狂甩触手一边还非要往他身上贴的家伙了，但还是变蠢了不少。 变小了还是有些令人遗憾的，康斯坦丁看了看米斯特，别开视线。 弗洛雷斯神父坐在教堂休息室里的沙发上，喘了口气，这才向米斯特询问：“所以你们到底是谁？” 他并没有怀疑是米斯特导致今天的一切，虽然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米斯特的嫌疑很大。 但从既得利益者的角度来分析，他反而觉得米斯特得算个受害者。 他们刚刚打扫战场的时候，在图书室的天花板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魔法阵，显然那个屋子就是被提前布置好用来困住米斯特的。 有人想要借着他的手令米斯特永远无法醒来，这是一场谋杀，米斯特今天只能算受害者。 他依稀还记得当时发生的情景，他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脑海中有一个古怪的声音在告诉他，要将米斯特引到图书室正中央，只要那个魔法阵在，再配合对应的咒语，米斯特就无法逃脱。 康斯坦丁看着弗洛雷斯神父，说道：“如果非要说的话，我猜我们可能是教廷的敌人。” 告诉他圣佐治教堂里保留有《死灵之书》的人正是某个教会成员，但康斯坦丁这会儿无论怎么回想，也想不起那人究竟是谁。但在此之前，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有人用魔法对他的记忆和潜意识做了手脚，那人还藏在教廷内部。 这应当是一个在很早之前就专门为他和米斯特设下的陷阱，而他和米斯特也傻乎乎地跳进来了。 弗洛雷斯神父看了一眼康斯坦丁，又看了看米斯特，最后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教廷内部这些年的分歧也很严重，有一批人认为除了教廷之外没人有资格进行驱魔，而另一批人则认为教廷应当与时俱进，教廷和那些非官方驱魔人之间是合作关系，彼此可以和平共处，甚至互相合作。双方在政治上都获得了一定的支持，西斯廷礼拜堂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实际上暗潮涌动……有人正在私自行动，而我们都知道现任教皇大限将至。” 米斯特听的晕晕乎乎：“……没听懂。那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他的意思是，教廷内部可能出了投靠邪恶力量的叛徒，对方想要了你和康斯坦丁的命，因为你们不在一个阵营。”杰森敲了一下米斯特的脑袋，“回去你给我好好学习！” “……确实如此。上帝是神，但神父不是。有些人可以为了利益不择手段，我知道许多发生在教廷内部的丑闻——新任教皇为了上位和恶魔合作，杀死了与他政治立场不同的对手；神父将教堂和修女变成个人所有，凡此种种，不胜枚举，而这些负面消息全都被教廷隐瞒下来了。”弗洛雷斯神父继续说道，“近些年，有些人的政治立场愈发极端起来，甚至认为非官方认可的驱魔师是异端，应当被关进监狱或者直接被杀死，他们宣称除神父之外获得神秘力量的全都是信仰恶魔的人。而这一说法居然还有很多人支持。” 康斯坦丁若有所思：“挑起极端和对立，确实是恶魔的常用手段。” “你说的没错，梵蒂冈这些年实在是不怎么平静……我想你们应该也发现了，近期人类世界也变得动荡不安，恶魔伤害人类的事件发生的更加频繁，连多年不出巢穴的怪物居然出现在人类世界。你们替教廷解决了许多麻烦，但这恰好会给你们带来麻烦。” “恐怕不仅如此吧。” 第114章 弗洛雷斯神父犹豫了一下，最后是叹了口气坦白道：“……大约在一年前，有一扇通往地狱的大门被打开了。” 从此之后，教廷内部便不断有神父因不明原因死亡。曾经人心惶惶过一阵，但后来不知怎么的有留言传出，说那些教父私下生活不检点，侍奉上帝也不够虔诚，因此才得到了惩罚。 弗洛雷斯神父显然不相信这些，他的一位老友便是死于一年前，他不相信仁慈宽厚的上帝会杀死他那位信仰虔诚的老友，因此一直在秘密调查这件事。 “这件事情在当时已经被解决，我们牺牲了两位神父，关闭了那扇地狱之门。但是两个月前，我们发现位于另一处的一扇地狱之门居然也被打开了！” 米斯特举手：“……所以我有一个疑问，当初你们为什么要开启那么多通往地狱的门？是为了方便去做客吗？” 弗洛雷斯神父：“……” 好问题，他怎么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地狱之门？ 但他还是坚定维持住了自己的神父形象：“……总之，我想以个人名义，请求你们的帮助！” 第78章 温彻斯特 米斯特开始追问地狱之门到底有多少个, 分别都在哪里，适不适合拍照打卡，够不够出片。 因为他有点想让布鲁斯爸爸带着他和康斯坦丁出去旅游, 听说那是人类增进家庭关系的最好的方式——他感觉他爸布鲁斯似乎不太喜欢约翰，按照ds老师的建议，也许一个没人去过的景点能让约翰和他爸爸之间僵硬的关系缓和一点。 可怜的弗洛雷斯神父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米斯特，因为他也从来没想过为什么有人要在地狱和人间之间开扇门，更想不通米斯特一个驱魔宝宝为什么要去打卡。 ……反正那门一早就有了，恐怕就连教皇也不知道是谁开的。 于是他强行转移话题，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和盘托出，包括所有他认为可疑的地方。 “本杰明神父和教廷外的某些力量有联系，我早就怀疑这一点了, 但我始终没能成功抓到他的把柄。他在枢机主教团中担任重要职责，没有切实证据我不可能向教廷汇报。”弗洛雷斯神父说道，“偶尔收一笔贿赂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好吧，挺多人都有这个‘小爱好’，但我查到过他经常和纽约的一个神秘账户之间有大额交易，可惜我依旧没能查出来另一个账户的主人是谁。” 他也算破罐子破摔了，反正他都不清楚教廷里哪些人值得信任，那还不如告诉一直以来虽然不干人事，但偶尔也干点人事的约翰康斯坦丁。 知名鬼神专家、黑暗艺术大师兼地狱神探的名号他还是知道的, 何况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本杰明神父对米歇尔神父失踪这件事异乎寻常的关心，理由是他想找到自己曾经的好友, 或者找到尸体也行，但我总觉得他的目的不仅如此。因此在他提出要我和米斯特……先生一起进行直播的时候，我便知道你们一定与这件事有关。”所以他便也顺势答应下来了。 弗洛雷斯神父眼中令人尊敬的米斯特先生思考了半天也没想出来究竟是谁察觉到了他的身份，还找到了针对他的咒语。 他心底涌起一股危机感的同时, 也感到头痛起来，有些奇怪的场景再次出现在他脑海中，又是那座熟悉的城市，灰扑扑的色调和长着猫耳朵的健壮男人。 这次那人的脸似乎清晰了一些，他看见了一个胡子拉碴的下巴，上半张脸被锈迹斑斑的面具挡住，但他似乎能透过面具眼部的白膜看见了一双熟悉的蓝色眼睛。 “上次何塞杰西邀请我们直播也和本杰明神父有关系，”康斯坦丁若有所思地说道，“他好像很执着于让邪恶力量暴露在公众视野中……教廷不是一向主张民众需要看见‘平静无波的水面而不是波澜大海’吗？这对他而言有什么好处呢？” 听到这句话的弗洛雷斯神父面色却在一瞬间开始发白，他斟酌再三，有些艰难地开口说道：“……如果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恶魔的存在，那人们对上帝的信仰该何去何从呢？” 不知有多少教廷人员都因为恶魔的存在而怀疑过上帝的存在，这才是最危险的事，有时候打败人类的不是恶魔，而是人心。 《圣经旧约》的《以赛亚书》记载路西法作为天使时曾这样说过：“我要升到天上；我要高举我的宝座在神众星以上；我要坐在聚会的山上，在北方的极处。我要升到高云之上；我要与至上者同等。”* 于是所有人都认为，第一位堕天使路西法是因为野心、嫉妒，想要与上帝平起平坐而堕入地狱。 然而实际上，弗洛雷斯神父曾在另一本由阿拉伯文书写的古籍中读过另一段记载： 路西法向上帝发问：“为何既有恶，又有上帝？” 路西法对上帝的信仰发生了动摇，他疑惑上帝为何会在创造出人类的同时，创造出疾病，死亡，嫉妒，贪婪等并不美好的东西，于是在信仰发生动摇的那一刻，他的翅膀便染上了黑色，从天堂坠入地狱。 人类也是如此，信仰的种子一旦消失，恶魔便会无孔不入。 康斯坦丁有些无聊地打了个哈欠：“说点有用的吧，在座除了你之外，没有人相信上帝真的存在……不对，应该说没有人相信上帝能出来帮哪怕一点小忙，所以我们不如无视他，继续谈谈正事……给我们在教廷办个合法身份怎么样？如果要我们帮忙，总得给点好处和便利……发工资吗？听说枢机主教工资挺高的。” 弗洛雷斯神父尴尬地脸都红了，因为他确实发不出工资。 他是坚定的上帝信徒，并不是因为金钱才为教廷办事，平日里攒的钱也都用来接济朋友或者捐赠出去了。 不然他也不会辛辛苦苦跑来哥谭只为查清事情真相。要知道，教廷对待米歇尔神父事件的态度主要是淡化处理，过几个月等民众的注意力被转移到其他事件上，不再关注米歇尔神父的问题后随便出一份除名公告，此事便告一段落了。 他战术沉默了一会儿，喝了杯水假装没听到康斯坦丁的问题。 “……咳，本杰明神父除了关注你们两个的直播间之外，他还派出自己的属下去寻找一对兄弟，可惜这件事也被严格保密，他并没有让我知道，我还是偷偷查到的。” 可惜被本杰明神父追查的两兄弟每次都溜得比兔子还快，让教廷的人无可奈何。弗洛雷斯神父好几次偷偷观察到本杰明神父阴沉不定的脸色。 “听说就是他们两个第一次打开了地狱之门，放出了无数危险的恶魔！”弗洛雷斯神父说道，“我怀疑本杰明神父想利用他们两个继续打开剩下的地狱之门！” “那两兄弟经常开着一辆破车在世界各地辗转，只要有恶魔的地方就能遇到他们。还有，据说他们一直在寻找自己的父亲……” “……等等，你说的，该不会是温彻斯特两兄弟吧。”康斯坦丁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十分熟悉的角色。 作为驱魔人，在驱魔界大名鼎鼎的温彻斯特两兄弟他当然也听过，并且打过交道。说实话，如果没遇到危险的话，他还挺欣赏那两兄弟的。 毕竟那两兄弟在上次和他合作驱魔的时候，差点被他坑下地狱，但两人居然依旧□□地活了过来，还反杀了一个恶魔。 简直太适合和他做队友了。 说起来，他当时也是没办法，情况太凶险了。事情本来就是那两兄弟惹出来的，谁让温彻斯特两兄弟一个招惹了天使，一个招惹了恶魔，他也是没办法才把两兄弟推了出去送给恶魔。 结果两兄弟中的弟弟居然又召唤了一个恶魔出来，两人亲的难舍难分不说，那个该死的女恶魔差点把他也一块儿拖进地狱里。 后来他们还是顺利解决了那件事，顺便解救了整个小镇的人，虽然过程十分不愉快就是了。 这回轮到弗兰克发出疑问了：“……为什么这个人设听起来这么熟悉？” 这不是当初他猜测米斯特和达米安的身份吗？合着世界上还真有兄弟俩拿这样的身份牌！ “你们是朋友？”弗洛雷斯神父眼睛一亮。 如果能找到温彻斯特兄弟，说不定能从他们身上发现一些本杰明神父正在寻找的东西，还能阻止地狱之门再次被打开！ 康斯坦丁：“……可能算吧，我们勉强也算是一起下过地狱的交情了。” 米斯特酸酸地问道，“那你想和我一起下地狱吗？改天我们也一起去看看吧！” “……你这是什么鬼问题？”杰森终于忍不住了，他站起身揪着米斯特的耳朵，“刚刚我就想说了，你才离开家一段时间，一身的坏习惯到底和谁学的？！又是竖中指又是骂脏话，现在你还想去地狱？你别狡辩！我刚刚全都听见了！” 米斯特果断出卖康斯坦丁：“我和约翰学的！他超擅长这个哒！杰森么么哒！” 第115章 杰森被弟弟可爱了一下，然后愤怒的视线投向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后退两步，无所谓地怂了怂肩。 他可不怕杰森。 杰森忍无可忍：“我们家最小的弟弟只是一个年满……一岁快两岁的怪物，麻烦你带着你的污言秽语和手势离远点！” 康斯坦丁翻着白眼，又比了个中指：“孩子可能本性如此，你知道的，有些小孩天生就是恶魔。” 米斯特抗议：“嘿，我不是恶魔！” 怎么相处了这么久，小约翰居然还能弄错他的种族！ ……但是他究竟是什么种族呢？ 米斯特突然陷入了沉思——好像注册网站的时候可以选择的种族没有一个适合他。 所以他等会得写封邮件，给网站提建议。 康斯坦丁：“……是是是，性别要改一下吗？哥谭在逃触手小狗。” ** 另一边，离开哥谭的蝙蝠侠正站在撒哈拉沙漠深处的一个秘密基地中。 他身后还站着塔利亚。 当初从墨西哥离开的时候，布鲁斯原本准备去找米斯特，但中途却遇到了同样来到墨西哥的塔利亚，他们互相防备地试探了几个回合，米斯特就已经从墨西哥消失了。 后来他回了哥谭，塔利亚也重新返回了刺客联盟。 他很清楚塔利亚是为谁而来，但他却不知道为什么塔利亚中途又选择了离开。 “我只是回刺客联盟确认一件事。当初位于哥谭的那个实验室早就被废弃了，里面不可能出现实验体，我很确认这一点。”塔利亚说道，“而我也并没有蠢到在我的儿子生活的城市中给他造一堆克隆体玩。” 事实上，在她将达米安交给蝙蝠侠之后，就再也没有干过利用达米安的基因进行研究的事了。 这点布鲁斯倾向于相信，他也知道塔利亚没有理由那么做，因为得不到任何好处，反而会让达米安生气反感，更容易被有心之人利用。 米斯特是达米安的克隆体这件事当初他们就怀疑过，只可惜那个废弃的实验室里并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唯一能够找到的只是一些几乎渗透在地板缝隙里的红色血迹。 那些血迹形成的图案似乎有规律，在见识到米斯特的各种特殊之后，他怀疑那是个被人擦除的魔法阵。 之前他想过要恢复那个魔法阵，从而取得一些有用的线索，但事实证明科技在某些魔法手段面前确实差点意思。 塔利亚给他带来了新的线索：“那些血液样本在基因库里并没有存储，我猜，贡献那些血液的人如果不是一直生存得与世隔绝，那么就是并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是那些血迹。 布鲁斯也同样查到，血液样本的主人绝对不止一个。 布鲁斯跟着看塔利亚，沉默地沿着楼梯不断向下，直到走进一间位于地下深处的牢房。 “我想有些消息你可能想要亲自去询问他，我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塔利亚便离开了房间，还顺手锁上了牢房门。 布鲁斯沉默地站在阴影里，直到角落里的男人抬起头，他才终于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 半晌，他开口，低声询问道：“哈维丹特，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角落里的男人——大名鼎鼎的双面人，哈维丹特抬起头。 被烧毁的一侧脸和正常的一侧脸上居然流露出同样的表情。 他们严肃又绝望地看着布鲁斯，眼底流露出痛苦和挣扎。 他眼下一片青黑，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觉了，但他又显得有些亢奋，此刻扭曲又恐惧的神情倒真像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如果我们再不找个地方躲起来，早晚会被那群从地下冒出来的怪物杀死。蝙蝠侠，你见过那样的怪物吗？他穿着和你一模一样的斗篷和铠甲，却十分擅长用触手杀死每一个胆敢违反他的法令的人。” 第79章 damn 米斯特乖乖跟在杰森身后, 总结了一下今天的成果：“打了两场没什么用的架，直播涨了2万粉丝，我不小心品尝到被埋在地底超过一百年的尸体……说真的, 口感有点糟糕……” 杰森没忍住，yue了一下，“……阿弗做的饼干不香吗？埋在地下那么久，会有病毒吧！” 米斯特：“……应该是有点感冒病毒，我感觉现在有点鼻塞。可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们要来咬我，我当然得咬回去！” 康斯坦丁默默从米斯特右手边后退两步，绕了一个圈，变道和杰森并肩而行, “我发誓，这真的不是我教的！” 杰森：“……” 总之最后，那些尸体被他们偷偷运到火葬场，一把火全烧光了，绝不会留有隐患。此处得感谢杰森，他和火葬场长期有合作。 “赞美火葬。”康斯坦丁愉快地说道，“尸体还是烧了比较保险。” 杰森：“……有没有有一种可能，有些人家保留着土葬的习惯，可能是在等着复活？” 康斯坦丁：“ewww, 复活的能是什么好东西？哦……抱歉，我不是说你, 我是说……算了。” 米斯特也打了个和康斯坦丁同款的哈欠，又把头发揉得糟糟得像是刚从飞天扫帚上爬下来，十分看不懂眼色地试图加入大人们的对话，“小约翰, 我这个发型帅吗？是不是和你的一样？” 杰森咬牙切齿：“……我就知道孩子不能放养，一放就出问题！” 米斯特完全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问题，他只是有些遗憾今天直播时间短了点，导致涨粉没那么快。虽然弗兰克说这个数据已经很不错了，但米斯特还是觉得不够满意，毕竟按照这个速度，他不知猴年马月才能超过蝙蝠侠和超人。 “那就多去几个鬼屋吧，哥谭附近的已经被我们玩得差不多了，大部分都没什么新意，网友们估计也看腻了。我还是建议上次说的维拉德精神病院，据我所知还没人在那里成功开过直播……大部分都是刚进去就快被吓死了。”弗兰克兴致勃勃地说道，“据说前段时间吓死了好多人的录像带就是给维拉德精神病院拍摄纪录片的团队手里流传出来的，现在那个拍摄团队的人早就死得一个都不剩了。” “不许去，先回家，让阿弗给你好好收拾一下！你闻起来简直像是被人放在杀手鳄的下水道里活活腌了10天。”杰森揪住扭头就想跑的米斯特。 米斯特悻悻地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胳膊。 确实，他现在身上一股子腐尸味，都怪刚刚那些不长眼睛的丧尸，朝着他乱喷口水。 “唉，好吧。杰森，说实话，你不像我哥哥，你像我妈咪！”米斯特说道。 杰森：…… 杰森旁边的康斯坦丁也同步露出嫌弃的表情，他身上的味道和米斯特差不多，闻起来尸气很重。 他拍拍杰森的肩膀：“头罩妈妈，我们能去韦恩庄园享受一下热水和晚餐吗？” 杰森送了康斯坦丁一拳，被康斯坦丁灵活地闪了过去。 他们确实需要休息一下了。 康斯坦丁之前带的止痛药剩的已经不多，最近肺癌的状况愈发明显，所以他准备抽空找个地方死一死，把三个地狱恶魔哄出来。 运气好的话，妙手圣医撒旦应该能给他换个新的肺。 要是运气不好的话……他看了一眼米斯特，心想，那他大概真的要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了。他确实还不想死的那么早。 在康斯坦丁看过来的时候，米斯特心有灵犀地回过头，对康斯坦丁露出一个过分灿烂的笑容：“那我们也好好休息几天，我都好久没睡过懒觉啦！” 康斯坦丁：…… 你一个小怪物，做什么要染上人类的懒觉。这病治不好的，你知道吗？ 今天心情十分低落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从头到尾始终没帮上什么忙的小z，他顶多只帮着弗兰克切一下机位，米斯特遇到麻烦的时候，他却什么都没做。 小z垂头丧气，最后干脆又哧溜一声，从米斯特的电话手表跑里到了杰森的红头罩里，他决定给自己关个禁闭。 杰森：“……滚出去！！” 休想再坑他一个头罩！ 小z：“……呜呜好的，头罩妈妈。” 头罩妈妈：……妈的。 他们在弗洛雷斯神父充满殷切期盼和祝福的眼神中一边打打闹闹一边走出教堂，在准备坐上车离开之前，大家都觉得有些不对劲，好像他们忘记了什么事情。 “尸体已经烧了，教堂里该砸的也砸了，弗洛雷斯神父身上的恶魔被重新赶回地狱，直播结束了。还有，祈求杰森不要跟布鲁斯爸爸告状这件事也做了……”米斯特掰着手指头，一件一件数过去。 “我们还有什么忘记的事情呢？” “to do list已经全都打勾了哦，米斯特小主人！”小z确定地说道。 米斯特挠着脑袋，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还有什么没做。 一道阴森森的声音猛地从所有人背后窜出来：“我猜……你们是忘记了我吧！” 第116章 瑞克罗纳德咬牙切齿，面色苍白地出现在几人身后。 米斯特一拍脑门，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确实把你给忘了！” 瑞克罗纳德：“……早知道我今天就不过来了！害我差点醒不过来！”他一个人在图书室里冻得瑟瑟发抖的时候，这几个混蛋已经跑去跟着弗洛雷斯神父喝茶了。 “咳，也不能怪我们，毕竟弗洛雷斯神父的休息室里也没有能让一条大蜥蜴喝茶的杯子，你说对吗？”康斯坦丁说道。 瑞克罗纳德翻着白眼：“有谁还记得是我开着车带你们来的吗？” 米斯特十分诚实地说道：“我确实忘记了，不过现在我们有杰森，他也会开车！他的车更舒服一点！” 瑞克罗纳德看了一眼改装精良，看起来就和红头罩本人一样‘肌肉发达’且充满铜臭味的机车，又看了一眼自己已经开了好几年的普通商务车。盘算了一下价格之后，他确定自己的车卖了可能也买不起红头罩的一个车胎。 康斯坦丁施施然走到他身边，手一伸，从瑞克罗纳德的衣领里扯出来一根银色的链子，银链子终端还缀着一块眼熟的硬币。 “……这是……幸运银币？”米斯特认出了那枚硬币。 那应该是马利安这个小矮妖的私人物品。 只见康斯坦丁手心里躺着那枚古老银币，那银币正违背物理学定律地在他手心滴溜溜转圈，像是急着有话要说。 今天惨遭抛弃的瑞克罗纳德瞬间明白了两件事：为什么康斯坦丁非要他过来，以及早上他和马利安吻别的时候，马利安又为什么非要求他带上这个。 他还以为是马利安担心他的安危！ “……你故意的？其实你的目的只是这枚银币！”瑞克罗纳德瞪着康斯坦丁，“你直接和马利安说不就好了，为什么非要扯上我？” “小矮妖的银币又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用，只有他自己和他关系亲密的人才可以，不然你以为乔恩斯那一大家子为什么能持有这枚银币这么多年？感谢乔恩斯有个符合马利安审美的祖先。”康斯坦丁翻了个白眼，“我让那个小矮妖自己过来，他死活不肯，搞得好像我要了他的命一样。” “是他自己非说你俩是灵魂伴侣，你来也是一样，所以我才带你过来的。难不成我带威廉乔恩斯那个胆小的胖子来吗？他还没来得及迈进教堂，就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威廉乔恩斯先生上次因为小矮妖的银币事件被马利安假扮成风流多情俏寡妇找上门，哄骗着结了婚，结果却又在失去银币后被奇里克南图当成米斯特的好友诅咒了一遍，从此以后他就变得十分胆小怕死，家里每一处都放了各种他能买到的防身符咒，主打的就是一个面面俱到。 他收藏了整整三大柜子埃及巫师的蛇语符咒，据说能够稳定灵魂；还请萨满巫师给他制作了祖宗袋；甚至还有非洲巫师的赞贝托（夜晚守护神）神像。 现在乔恩斯家的别墅看起来简直像是旅游景点门口专门卖工艺品的商店，到处都是瓶瓶罐罐和奇形怪状的挂饰。 不放心的蝙蝠侠曾经在某个晚上偷偷跑过去调查过一次，结果轻而易举中了无数不经意的陷阱，差点触发了警报。按照提姆的说法，那天晚上的蝙蝠侠蹦跶得像一只被粘鼠板粘住了脚丫子的猫。 “……马利安！”蜥蜴人气得直翻白眼，他决定回去就带着马利安离开哥谭这个是非之地！ 米斯特充满关切地问道：“那你们得从乔恩斯的房子里搬出来了哦，想好要住在哪儿了吗？” 瑞克罗纳德：…… 因为马利安的银币继承了威廉乔恩斯的妈妈，因此马利安和乔恩斯先生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婚姻关系至今依旧□□地维持着。严格来说，与马利安再度陷入恋爱关系的瑞克罗纳德，如今只能算是小三。 并且因为马利安死活非要赖在威廉乔恩斯的大别墅里不肯离开，于是他也只好陪着马利安住在那里，和威廉乔恩斯以及他灵魂状态居住在银币里的母亲住在一起。 “而且威廉肯定不想和他妈妈分开，如果马利安要带走银币的话，那他就得带走银币里的乔恩斯夫人，乔恩斯夫人一定会买一赠一个威廉乔恩斯先生，那你们最后不还是会四个人一起生活吗？”米斯特问道，“所以为什么非要换个房子住？” 他是纯好奇，完全不带一丝嘲讽。 但瑞克罗纳德依旧感觉有被嘲讽到：艹，米斯特说的确实是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就算他瑞克罗纳德是顶级精英律师，也确实很难调节这种家庭纠纷问题。因此直到他坐在韦恩庄园的沙发上，脑子里还在不断思考破局之法。 然后他就被突然从银币里跳出来的乔恩斯夫人打断了思路。 今天的韦恩庄园里，除了依旧兢兢业业工作的阿弗之外，没有其他人。迪克在布鲁德海文加班，提姆应该是去了泰坦塔，布鲁斯依旧没有返回哥谭的意思。 趁着阿弗在厨房忙碌的功夫，胖乎乎的乔恩斯夫人从银币里冒了出来。 她用十分抱歉的眼神看着康斯坦丁，低声说道：“我按照你的吩咐，穿墙去寻找教堂里隐藏的密室。确实有所发现——有一间密室就位于图书室下方，但周围的符咒和法阵早就已经被破坏了，我很容易就进去了。” 这就是康斯坦丁非要让瑞克罗纳德带着银币陪他们一起进入教堂的原因。 在小矮妖幸运银币的保护下，身为灵魂状态的乔恩斯夫人能够比他们更快地发现密室和隐藏起来的信息。 “可是我们在里面找了好久，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乔恩斯夫人遗憾地摇了摇头。 她并没有找到康斯坦丁口中的那本《死灵之书》。 不过这也在康斯坦丁的预料之内，教堂里都被布置上了针对他们的陷阱，他也不指望那本《死灵之书》能安安稳稳地呆在原本的地方了，想必本杰明神父和米歇尔神父早就将书带走了。 虽说早有预判，但康斯坦丁还是依旧忍不住有些惋惜。 瑞克罗纳德却注意到了另一个问题，他看着乔恩斯夫人，低声问道：“我们？” 刚刚还一脸认真汇报任务的乔恩斯夫人突然避开了瑞克罗纳德的视线，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什么我们？”瑞克继续追问道。 眼见着瞒不下去了，乔恩斯夫人这才放弃地挥了挥手。 只见她身边又突然冒出来一个半透明的灵魂，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西装，胸口别着白花，看起来陌生得很。 不对……并不陌生，瑞克罗纳德觉得自己一定在哪个地方见过这老头！ 老头清了清嗓子，有些尴尬地自我介绍的：“瑞克，我的孩子，我……我是阿德里安沃尔特，很高兴我们今天正式见面！抱歉我的衣服有些不得体，毕竟我已经死了几个月了，还是土葬……你知道的，地下那些昆虫着实有些恼人！哦，你别这样看着我，其实我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了一个月了！” 瑞克：…… “你别害怕孩子，我早就把你和马利安当作我自己的孩子了！我们都是一家人不是吗？至于阿德里安……咳，我们相处得很愉快……”乔恩斯夫人说道。 康斯坦丁和米斯特并不感到意外，因为人就是他们送过去的。上次解决了居住在纽约的罗伯茨夫人家的闹鬼事件后，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游荡在别墅里的阿德里安沃尔特。 如果放任一个灵魂就这么徘徊在人间，他很快便会像其他恶灵一样失去理智。因为能够滞留人间的灵魂大多都有过分强烈或不甘的执念，这份执念在时间的洗礼下最终会变成极端的疯狂，灵魂中理性的部分逐渐被欲望替代，最终，那些拒绝前往死亡之地的灵魂就只会成为凭藉本能伤害人类的恶灵。 然而阿德里安沃尔特却坚决不肯离开人类世界，因为他不放心自己的女儿。 他的养子科里沃尔特也正是因为清楚这一点，才会不惧怕变成鬼魂的老头。 科里沃尔特很清楚，一直潜心研究艺术的伯莎需要金钱的支持，需要康体医疗在他手中稳定持续的发展。 最后还是米斯特出了个主意，让老头也一起住在马利安的银币里。 当时马利安敢怒不敢言，甚至事后都不敢告诉瑞克罗纳德。 老头阿德里安沃尔特有些害羞地挽上了老太太的胳膊，两人笑得一脸甜蜜夕阳红。 他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谈个恋爱也很正常吧。虽然年龄差大了点——乔恩斯夫人死在几十年前，沃尔特老先生死在三个月前。 后面两人再说什么瑞克罗纳德已经听不进去了，他只感觉自己和马利安的家庭正在像宇宙边界一样以奇怪的姿势向外拓展，现在他有了妻子的前任婆婆还不够，婆婆又给所有人找了个岳父。 威廉乔恩斯知道这件事吗？ 紧接着，严谨的罗纳德又从法律角度思考了一下自己和伯莎罗伯茨夫人、继承了康体医疗的科里沃尔特先生之间异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关系。 第117章 他突然开始思考，如果变成鬼魂的父母收养了一个新的孩子，那么这个新的孩子在世俗意义上是否有机会继承灵魂父亲生前的遗产呢……这个问题没有明确界定，是法律空白！ 所有人都默契地没有去打扰今天最大的受害者瑞克罗纳德，而是默默低下头。大家喝茶的喝茶，吃小甜品的吃小甜品，米斯特幸福地和许久不见的阿弗贴贴，把阿尔弗雷德哄得眉开眼笑。 就在气氛一片和谐又沉默的时候，韦恩庄园的门铃突然响了。 瑞克罗纳德一跃而起，飞也似的逃出了客厅：“我去开门！” 米斯特怜悯地看着他的背影，默又吃了一口小甜饼。 紧接着，门口传来一道康斯坦丁十分熟悉的声音。 “ 你好，fbi，我是迪恩温彻斯特，这是我的同事。我们今天来是为了调查康体医疗最近生产的一批心脏支架原材料污染问题，韦恩集团旗下的医院有可能正在使用这批器械，请配合我们调查！” 瑞克罗纳德：…… 阿尔弗雷德施施然走上前，礼貌地对着两位客人点了点头，迅速邀请他们进门，然后带着人走进了客厅。 康斯坦丁坐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fbi。” 迪恩：…… 萨姆：…… damn。 第80章 阿弗达米安，米爱你们呜呜呜！ 即使是每天游走在全美各地, 不停冒充医生、律师、fbi、检察官、记者、作家等等职业的温氏兄弟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谎言这么快就被人拆穿的情况。 说实在的，这有点过分尴尬了。 大厅里的气氛有些僵硬，新来的两个鬼怪猎人捧着贴心阿弗送来的茶, 默默地喝着，谁都没好意思先开口说话。 迪恩给萨姆使眼色，示意他拥有‘纯洁善良真诚热情’大狗脸的弟弟能开口解释一下。 萨姆假装没看见，几乎把头埋进蓝莓派。说真的，这两天他老跟着他哥吃鸡肉汉堡，已经快吐了。韦恩庄园的伙食真的很不错。 萨姆趁着端起茶杯的功夫，偷偷观察米斯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孩子十分吸引他的注意力，他直觉米斯特身上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具体是什么地方他又说不上来。 米斯特并不知道有人在观察自己, 他的注意力全在康斯坦丁身上，正在思考怎样才能让康斯坦丁陪他去地狱玩一趟；康斯坦丁正在神游天外，思考怎么哄骗地狱三大魔王给自己弄个新的肺；杰森正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按照小z的要求替他改造红头罩，小z一口一个头罩妈妈叫得亲热，整个客厅里只听到他俩你来我往的声音。 大家都挺忙的，又都看起来挺闲的。 最后还是回过神来的康斯坦丁打破了沉默：“所以科里沃尔特后来找上了你们？” 康斯坦丁当然也想起来康体医疗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当初结束罗伯茨夫人见鬼事件后，这位夫人的弟弟科里沃尔特拜托过他们帮忙。 那时候能够熟练使用智能手机的奇里克就已经上网查过康体医疗的新闻，他们旗下生产的最新一批人工关节和心脏支架全都出了问题，使用过的患者莫名其妙陷入昏迷, 严重的甚至发生惊厥和癫痫。 后来他们没打算关注这件事，倒是不知道科里沃尔特居然还找上了大名鼎鼎的温彻斯特兄弟。 萨姆松了口气, 心想总算能进入正题了，不然在这里喝茶也怪尴尬的，他都要脚趾抠地了。 迪恩耸耸肩：“他找上了鲍比，所以我们就来了。” 鲍比辛格是迪恩和萨姆的朋友兼长辈, 是除了父母之外与他们最亲近的人，同时，这位鲍比叔叔还是一位经验十分丰富的鬼怪猎人，他收藏了无数有关怪物的书籍和信息，并且和许多鬼怪猎人都有联系。 他就像个大型信息枢纽，每次迪恩和萨姆遇见诡异的事，都会先想着从鲍比那边收集一些信息，好确认怪物的身份，这是他们最靠谱的后勤。 “哦，老鲍比……我简直爱死了他那间图书室和那颗几乎塞满了全世界所有怪物种类的脑袋。”康斯坦丁说道，“所以你们查到了点什么？” 迪恩沉默了一下，到底没好意思说他们黑了韦恩旗下子公司韦康医疗的内部系统，查到韦恩企业里有个人在专门负责这批有问题的医疗器械，并且那人很有可能被他们放出地狱的恶魔附身了。 于是迪恩露出礼貌微笑，开始转移话题：“……其实我刚刚就想说了，我们不做一下自我介绍吗？为什么你自在的像是韦恩庄园的主人？” 康斯坦丁：“……哦，大概是因为庄园的主人还没回来吧，让我当一会儿怎么了？好吧好吧，布鲁斯韦恩今天不在，我猜你们今天装成fbi是想糊弄一下提莫西德雷克，不过我劝你们别这样做。那家伙能把你们过去做的所有事儿都查出来，包括你们小时候尿了几次床。” 他顶着杰森无语的视线，潦草地为温彻斯特兄弟也做了介绍：“好了，韦恩家的各位，我也介绍一下这两位。这是迪恩，这是萨姆，驱魔界赫赫有名的公路杀人狂情侣，他们互相都为对方下过地狱，是发誓永生永世绝不分离的模范夫妻。” 萨姆刚喝进嘴里的茶直接一口喷出来，他捏着拳头站起来，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很想给康斯坦丁一拳，“上次我们杀人还不是因为你！你故意让那个恶魔附身了丽莎！” 然后在打斗过程中，被附身的丽莎被他们不小心一枪爆头。 “……恶魔不附身，我怎么抓住他？还有，彼此彼此，你们跑的时候差点想把我踢下车，别以为我没看到你们的小动作。” “我觉得最应该反驳的是公路杀人狂情侣这件事，这又是什么见鬼的外号，我们是兄弟！” “吐槽你们像一对粘乎乎的情侣的可不止我一个人，克劳利也这么说过……哦我差点忘了，是不是有个天使试图插足你们来着？他成功了吗？克劳利也吐槽过你们的三人世界，天哪，你们两个可真受欢迎！” 克劳利是知名地狱恶魔，偶尔出现在洛杉矶的牌桌上和康斯坦丁玩一把。 “ fxck，那个傻x恶魔！你也一样混蛋，约翰康斯坦丁！” 双方新仇旧恨齐齐涌上心头，都有点想打一架。上次康斯坦丁本来打算活捉那个附身在丽莎身上的恶魔，结果就是这兄弟搅了他的好事， 当然，后来他也礼尚往来了一下。 就在双方之间气氛紧绷一触即发的时候，康斯坦丁的袖子突然扒拉上来一只小手，紧接着就是奇怪的吸鼻子的声音和吭吭哧哧的呼吸声。 米斯特泪眼汪汪：“……我们难道不是最佳组合吗？为什么你现在看起来和他们的感情那么好？呜呜……” 他真情实感地留下了怪物的眼泪，用难过的眼神看着康斯坦丁，就像在看一个渣男。 渣男康斯坦丁：……你说谁和他们关系好？ 迪恩逮住机会大声嘲笑：“哈哈，约翰康斯坦丁，这是你儿子吗？哇哦，我就说这段时间怎么没看见你，原来是终于准备退休颐养天年了吗？” 康斯坦丁：“……” 米斯特的眼泪吧嗒吧嗒掉得更凶了，这会儿看上去像一只刚洗完澡的猫。 他大声抗议：“我和小约翰根本不是你说的那种关系！我们之间有很深很深的羁绊！” 迪恩：…… 萨姆：…… 他俩看像康斯坦丁的视线变得诡异起来，仿佛在犹豫要不要叫警察。 康斯坦丁没忍住摸了摸米斯特的一头黑毛。 然后，他就看见米斯特像吹气一样膨胀了起来。 米斯特的胸肌重新鼓了起来，个子再次变回两米多，黑发小可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黑发阳光小狗体育生。 米斯特擦了一把眼泪：”……咦？我又变回来了？” 客厅门口出现了两条奄奄一息的狗，安度马里斯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对着米斯特发出‘汪呜’一声，然后彻底倒地不起。他旁边的弗卡洛已经翻着白眼口吐白沫了。 米斯特：…… 啊，一不小心又把他俩吸光了。 不过这次他十分明确地察觉到了不对劲，被他吸收的来自安度马里斯和弗卡洛的黑暗力量在进入他身体的一瞬间就被另一鼓力量吸走，留在他体内的只剩很少一点。 他皱着眉头，想要询问安度马里斯和弗卡洛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却在站起来的一瞬间惊动了温彻斯特两兄弟。 两兄弟条件反射地迅速掏出枪对着米斯特，显然以为米斯特是变形者或者其他怪物。 杰森那边反应比他们还快，枪口早就对准了他俩。 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变得两极分化起来，米斯特还抱着康斯坦丁的胳膊不撒手，眼睛里含着两泡泪水，那边杰森和小z都掏出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恶魔猎人，气氛紧绷一触即发。 房间里紧绷的气氛突然被一道开门声打断，所有人扭过头，齐刷刷看向房间门口。 第118章 背着书包的臭脸小孩双手抱胸走了进来，刚想开口叫米斯特，然后就被这一屋子的人惊了一下。 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疑惑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着温家兄弟：“你们是什么人？” 然后他扭头看向米斯特，用哥哥的口吻训斥道：“米斯特，你的手搂着他干什么？离他远一点！” 米斯特瞪大眼睛。 达米安：“有什么问题吗？你以为我认不出来你吗？” 米斯特更想哭了。 他觉得自己完蛋了，除了在杰森面前暴露了身份，他还在达米安面前也暴露了身份！这可怎么办？！ 不过达米安似乎……米斯特小心翼翼地看着达米安，完全不敢说话。 达米安被闪了一下，别开头不去看金毛狗。 温彻斯特两兄弟凑近，开始咬耳朵。 迪恩：“又进来一个一模一样的小孩，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今天早上咱们在酒店吃的那顿早餐里的蘑菇有毒？” 萨姆：“……我可没吃蘑菇。” “那就是鸡胸肉过期了，或者遇见了恶作剧之神！”迪恩肯定地说道，“肯定是的，上次你也遇到这种情况了对吧？土拨鼠之日！同一个小孩出现两次，第二次比第一次还晒黑了不少！” 萨姆有些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家哥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吐槽他哥还是该吐槽韦恩家。 于是他去看康斯坦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米斯特和达米安是兄弟俩，双胞胎兄弟。”康斯坦丁回答道，“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迪恩：“……方便问一下布鲁斯韦恩先生十几年前交往的那位女士是什么种族吗？鲍比不在这里，我一时之间想不起来有哪个种族会突然变大变小。” 米斯特感觉这人在骂他不是人，“你这人真没礼貌！你可以带着你的男朋友离开我家吗？公路杀手！” 迪恩很明显被噎了一下，然后努力解释到：“他是我弟弟！我也不是什么公路杀手！” 米斯特：“……哦，所以你们今天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很明显，”达米安走过来，随手将书包甩在沙发上，站在米斯特旁边拽拽地说道，“他们两个想要混进韦恩的子公司，把那批有问题的心脏支架和人工关节偷出来，或者毁掉，还想查到幕后黑手是谁。” 米斯特呆呆地问道：“……那我给布鲁斯爸爸打个电话，偷他东西需要他允许吧？” 一时之间，萨姆感觉自己在米斯特和达米安身上看见了他和他哥的影子。 “用不着，韦恩企业的事我来处理。”达米安说道，“现在你要做的事情是把你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换下来！” 米斯特突然又变大的时候可没把衣服变大，现在他的衣服已经成了破布条，破破烂烂地挂在他身上。 贴心的阿弗已经拿来了布鲁斯尺寸的衣服，这会儿正有些担心地在米斯特身上比比划划，“哦……我感觉好像还差一点，要不然还是重新定制几套吧！” 米斯特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一手抱着达米安一手抱着阿弗：“呜呜呜达米安阿弗我爱你们，我都变成这样了你们都愿意要我！所以能不能拜托你们，帮我瞒着单纯的布鲁斯爸爸呀！我怕他被我吓死呜呜呜！” 第81章 实在太热闹了！ 在米斯特苦苦恳求, 甚至丧权辱国地答应了每天都把触手露出来给达米安摸摸的条件下，达米安这才勉强‘答应’不会把米斯特的情况透露给布鲁斯。 杰森数次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败在了米斯特的五根触手的诱惑之下。 其实他看久了也觉得米斯特的触手挺好的, 主要是出于实用功能……试想一下，能同时拿起五把ak的红头罩。 其实达米安原本是想每天骑着会飞的触手怪去夜巡的——那肯定非常刺激，但是被阿弗不赞同的眼神暗中阻止了。 于是达米安只好退而求其次。 米斯特只觉得达米安和阿弗真是太可爱了，为了照顾他的感受还愿意克服人类对异类的恐惧摸他的触手！ 他下定决心，下一阶段的课程目标就是熟练掌握住变大变小的技能，以便随时糊弄他单纯善良的布鲁斯爸爸。 萨姆和迪恩坐在沙发上，眼睁睁看着米斯特伸出触手，十分丝滑地从桌上卷起小饼干，塞进达米安的嘴里。 达米安脸上的表情十分嫌弃, 但是嘴角沾了一圈饼干屑。 温彻斯特兄弟俩再次开始咬耳朵。 迪恩：“我怀疑布鲁斯韦恩那方面的癖好和你差不多，你瞧，你和恶魔、海妖塞壬和狼人都有过亲密关系，布鲁斯韦恩和触手怪孕育了两个孩子，目测亲密关系维持了至少十年！我想你们之间肯定很有共同语言，你要去和他交个朋友吗？” 萨姆：“……” 这话说的真是让人无法辩驳。 但他也不是总是如此，他总好过迪恩这个总和天使有不正当关系的家伙。 于是他反驳道：“昨天卡西迪奥看了恰克写的小说，还问我destiel是什么意思，我需要告诉他吗？” 卡西迪奥是一天到晚跟在迪恩屁股后面的小天使, 平时不管萨姆怎么召唤，卡西迪奥都不出现, 但只要迪恩稍微提到他的名字——哪怕是无意的，他都有可能会立刻蹦出来，活像是一天到晚什么事都不干，只守着手机等候女朋友回复信息的宅男。 迪恩：…… 兄弟俩都知道恰克的身份是上帝的先知, 他能准确感应到迪恩和萨姆身上正在发生的事，但这位先知最喜欢的事情是用萨姆和迪恩的故事写小说。 听说《邪恶力量》这本小说最近卖了电视版权，兄弟俩感到十分羞耻但却无可奈何，他俩作为双男主甚至连分一杯羹的资格都没有，这更令人生气了。 两兄弟友好互怼了一会儿，一扭头却发现整个房间的人都在看着他们。 米斯特抱着狗，后退了两步，眼神警觉地看着萨姆，就像在看一个大变态：“那你不可以觊觎我们家的大福和小福哦，不然我真的会打你的。” 萨姆：…… 爱狗人士看了看地上两只半死不活的比格，有些同情地问道：“它们两个看起来像是食物中毒了，你不准备带它们去宠物医院看看吗？” 米斯特叹了口气：“宠物医院可没有用。” 萨姆不赞同的皱起眉头：“你又不是医生，不如交给我看看？” 就在萨姆准备和米斯特探讨如何养狗的时候，蔫了吧唧的比格之一弗卡洛抬起头，看了米斯特一眼又看了康斯坦丁一眼，然后它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起来，好像想通了什么人生大事。 他‘刷’的一声，当着所有人的面变成一个干瘦的男人。 男人下半身是一条细瘦的蛇尾，蛇皮看起来干枯发黄，十分营养不良，头顶上的两只羊角还断了一只。 他哭着爬向萨姆，张口就开始嚎：“你救救我吧，你把我送回地狱吧，求求你了！” 早在萨姆走进这栋房子的时候，弗卡洛就看出来萨姆和地狱的联系非常紧密，浑身上下浓郁的恶魔气息简直遮挡不住，他身体里还流淌着恶魔之血。 他躲在角落里，谨慎地观察了半天，还没等他下定决心偷偷去找萨姆探听地狱的消息，米斯特就又一次吸干了它。 这回他实在是忍受不了！ 看见萨姆并不害怕米斯特，他觉得萨姆可能是他最后的希望。无论如何，他今天都要拼死一搏，挣脱米斯特的囚禁！如果萨姆能带他离开韦恩庄园这片地狱，他愿意为对方做任何事！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向萨姆揭示了自己的真实身份：“我是弗卡洛，我是地狱的魔神！只要带我离开这里，我愿意为您效忠，不管让我做任何事，我都会听您的！” 萨姆被吓了一跳，他条件反射抬起脚，一脚踹在弗卡洛的脑袋上，直接把人踢飞了出去。 受到暴击的弗卡洛一扭头又看见了米斯特危险的眼神，他顿时感觉自己的魔生已经失去了所有希望，这种日子他实在过不下去了！ 他绝望地窝在角落里，眼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 他一边哭一边又拼命要往萨姆身边凑，生怕这个敢于闯入韦恩庄园和米斯特对峙的的恶魔不肯救他离开。 迪恩挡在弟弟身前：“……这又是谁？为什么这里会有恶魔？！” 米斯特大声斥责：“坏狗！你忘记了是谁每天辛辛苦苦给你准备狗粮了吗？” 弗卡洛哭声顿了3秒，紧接着他神情麻木地从地上站起来，扭头看着米斯特。 他开始发疯：“你还不如杀了我！你每天把我困在这个破院子里，你让我当狗，还让我吃猫吃剩的狗粮！” “你还经常把我身上的能量全都吸走，完全不给我剩一点，我好不容易攒了一点力气，马上又会被你吃光！我的角都断了，蛇皮也好久没做过抛光！再这样下去我宁愿去死，要不然你现在就把我吃了吧！” 第119章 这回轮到米斯特吓了一跳。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看起来好像需要去精神病院看看！我带你去阿卡姆怎么样？” 弗卡洛不说话，只一味地哭泣。 哭的米斯特都有些心虚了，“我以后不吸那么多了，我……慢慢来！你别哭了，怪丑的，还很难听……” 弗卡洛尖叫一声，躺在地上开始阴暗扭曲爬行，一边爬一边怒吼：“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我再也不要过这种日子了！我再也不要吃狗粮了！你知道有多难吃吗？我觉得我吃的是撒旦脚后跟上的皮！” 米斯特：“……那你食谱还挺广泛的哈，嗯……我们这里没有撒旦脚后跟，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去舔ace的脚？我感觉可能差不多。” 弗卡洛在地上来来回回翻了几遍，像只刚下锅油锅的小龙虾，然后他一脸扭曲地爬过去，开始抱着萨姆的小腿哇哇大哭，眼泪鼻涕蹭了萨姆一腿。 安度玛里斯也重新变回人类的样子，努力劝解道：“别这样，我们的小主人对我们还是很好的，他都没吓唬过我们了！更没有打歪我们的脸，或者抠出我们的眼珠子，这还不够好吗？” “你这个奴颜婢膝的东西，活该你只能排最后一位！你连一点魔神的骄傲和骨气都没有吗？你居然宁愿在这里给他当狗！” 安度玛里斯满脸骄傲：“当狗怎么啦？我愿意给米斯特小主人当狗！汪汪！” “你这个谄媚的混蛋玩意儿，他每次都不吸你的能量！我付出的最多，结果我每次都被吸得最惨！呜呜呜呜……” 萨姆总算听懂了，他十分艰难地憋出一句话：“……你们，你们把恶魔当狗养？” 米斯特现在已经放飞自我了，反正在座的所有人都已经清楚他的真实身份，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对呀，有什么问题吗？” 小z也开口说道：“就是就是，两条狗而已，有什么问题吗？” 迪恩看着那个话很密的红头罩，“……我只想知道这又是什么东西？” “在下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人工智能而已，也是我们米斯特小主人最重要的好朋友！是那两条臭狗绝对比不过的高端人才！”小z非常骄傲地抬起了红头罩里伸出来的枪口。 迪恩：…… 萨姆：…… 恍惚之间，他们觉得这个世界有些不太真实，如果驯服恶魔这么容易，那之前他们遇到的恶魔都算什么？他们下过的地狱又算什么？ 算他们倒霉吗？ 在一片沉默中，迪恩突然自暴自弃地感慨了一句：“……哈哈，这房间里可真是热闹。要是卡西也在，说不定这里就要爆发天使恶魔大战了” “……你叫我？” 他话还没说，身后就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紧紧贴着他的后背。 迪恩：…… 这回换成米斯特这边的人警惕地看着迪恩背后那个穿着卡其色风衣的男人了。 一脸呆萌的天使卡西迪奥看了看迪恩和萨姆，又扭头看见了一脸虚弱的弗卡洛和安度玛里斯，他眼神瞬间警惕起来，“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据我所知，克劳利一直在找你们的踪迹！” 地狱和天堂前段时间都爆发了内战。天使们分成主战派、主和派和中立派，纷争不休，地狱里的恶魔们也分成强硬派与和平派，同样在争权夺利，到处都乱得很。于是也导致有大量恶魔趁着上次地狱之门洞开之际，在人间四处作乱，然而却根本没有天使和恶魔有时间管他们。 前段时间地狱一位十分重量级的恶魔克劳利正在试图召集恶魔发动地狱变革，试图登上地狱之主的宝座。 原本克劳利认为弗卡洛会是他坚实的盟友，然而他无论如何也没找到弗卡洛。 这件事还是萨姆通过和他关系匪浅的恶魔露比知道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的地狱变革似乎并没有出现第一位堕落者，第二位堕落者和第三位堕落者的踪迹，这三位幕后大佬藏在暗处引而不发，也不知道究竟在等待着什么。 “看样子他们两个宁可给米斯特当狗也不愿意去参与地狱那点这破事儿，这种选择我觉得可以理解，”迪恩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地狱的地盘有什么好争的，哪有当狗舒服，你说对吧，弗卡洛？” 他勉强算是坚定的天使派，找到机会嘲笑恶魔，他当然很开心。 弗卡洛跪在地上，依旧绝望地抱着萨姆的腿哭泣，他说他宁可给萨姆当狗都不想给米斯特当狗。 萨姆从未见过如此卑微的一只恶魔，他努力想要甩开扒着他大腿几乎快把他裤子扯掉的弗卡洛，脸上的表情像吞了苍蝇一样。 然而天使卡西迪奥却在环视了房间之后，直直盯着红头罩的头罩，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还和恶魔混在一起？” 米斯特已经把自己的触手乖乖收好了，所以这会儿天使卡西迪奥也没看出来他并不是人的身份。 但米斯特却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家伙会认识提姆给他做的人工智能。 他好奇地问道：“难道你也通过小z上网课吗？” 小z急忙连连否认：“我可不认识他！你是谁呀？可不要乱攀亲戚哦！” 这回轮到卡西迪奥露出一脸震惊的表情了。 他看着小z，反复确认了好几次，最后又重复问了一遍： “扎夫基尔，你知道天使们都在找你吗？” 扎夫基尔（zaphkiel），负责记录天界奥秘与智慧的大天使，在《以诺书》中被描述为“至高之眼的守望者”。 他擅长搜集信息、记录信息、整理信息，他能观察到别人观察不到的细节，并且将其记录下来整理成册，但……几乎所有天使都清楚，他脑子确实有点不好使。 大约在一年多前，天堂其实已经开始乱象丛生，大家都忙着各自的任务，最后也不知道是谁一拍脑袋，决定将一直窝在图书馆里整理资料的扎夫基尔放了出来，并派往地球寻找有可能打破和平与秩序的混沌存在，还需要负责记录一切与‘祂’有关的事物。 这确实是适合扎夫基尔的工作，前提是得有人做他在人间生活的助手才行，否则扎夫基尔放出去就会被人拐跑。 可惜当时天堂乱作一团，没人有空陪着他一起去视察人间。 最可怕的是，这家伙因为需要经常躲起来观察事物，他很擅长隐匿自己的踪迹，只要他不主动暴露，几乎没人能找到他。 后来事实证明，扎夫基尔的确不适合独自行动。在他兴奋地领了任务离开天堂后不久便突然与天堂失去了联系，后来无论天使们如何寻找都没人发现他的踪迹。 小z庞大的数据库让他条件反射地立刻找出了扎夫基尔的全部信息。 他一脸懵逼，从被改装的红头罩里伸出枪口，指了指自己：“谁？我吗？你可别乱说话啊！” 他怎么可能是天使？他明明是提姆生产的人工智能！搭载了deepseek和chatgpt的最先进版本！并且还在绝赞不断进化中！ “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吗？”卡西迪奥叹了口气，“所以这一年来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初在天堂的时候，他俩勉强能算朋友，所以他才能一眼认出小扎。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空气里充满了问号。 就在这时，韦恩庄园的大门再次被人推开，一个打着哈欠、满脸疲惫的年轻人扯着领带走了进来，然后被充满陌生人的客厅吓了一大跳。 提姆警惕地看着房间里冒出来的温家兄弟、卡西迪奥和变回人的两只恶魔，努力揉了揉眼睛，然后才看米斯特和达米安：“……你们这是，邀请了朋友回家开party吗？哈哈，欢迎来到韦恩庄园！” 安静了3秒钟后，小z拖着红头罩duangduangduang的跑向提姆，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差点把提姆撞出客厅：“提宝宝你要给我做主啊！我是不是你亲自生出来的孩子呀？呜呜呜！现在居然有人污蔑我不是你亲生的！” 提姆：“……” 卡西迪奥：“……” 提姆感觉自己肚子上肯定被红头罩撞得青了一大块。 卡西迪奥一点都不意外，这画风确实就是小扎。 小z还在嘤嘤嘤，也不知道来到人间的这一年多都学了点什么，“呜呜你快说呀提宝！我的每一行代码都是你亲手写下来的，我只是你亲生的孩子，是米斯特宝宝最重要的好朋友，才不是什么天使！” 提姆很想遗憾地告诉小z，按照蝙蝠侠收集来的信息，小z确实很有可能是个天使。 “你忘记了我帮你查资料写论文的那个夜晚吗？你忘记了我们一起合作查红头罩到底点了多少次辣热狗的午后吗？你忘记了我们一起度过的、看着米斯特宝宝的视频和照片入睡的美好时光吗？” 提姆：“……” 他真的很后悔。 当初为了取得小z这个人工智能的信任，他撒下了一个又一个谎言，他说过他也是米斯特的狂热粉丝，但他不想让米斯特知道，所以要求小z为一切保密。 第120章 客厅已经变得越来越热闹了，这回轮到温家兄弟盯着小z和小z的提姆妈妈好奇看戏了。 “……现在客人有点多，要不我们等会儿再说吧？”提姆打算战术性撤退。 康斯坦丁突然拍了拍脑门，说道：“差点忘记了，这里其实还有一个人！” 他撸起袖子，露出胳膊上刻下的恶魔封印标志，“帕祖祖也在这里，我猜你们应该很久没见面了？要出来一起开个茶话会吗？” 第82章 逃避不了的现实 整个客厅里只剩下两个人的声音, 一个是小z哭着叫提姆妈妈的声音，另一个是弗卡洛哭着让萨姆带他离开韦恩地狱的声音。 哭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吵得米斯特脑瓜子嗡嗡的。他突然领悟到，为什么比格的花语是‘你要吗？’，因为他现在也很想拎着两只狗去敲隔壁邻居的门。 大嗓门太吵了。 而且韦恩没有邻居。 啧。 弗卡洛见萨姆对他的遭遇无动于衷，已经伤心到了极致，结果一转眼又看见了正抱着提姆大腿的小z，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觉得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等会儿一定会被米斯特打死，所以在被打死之前，还不如他先发发疯。打不过米斯特，难道他还打不过这个死头盔吗？ 他转动邪恶的红眼珠子, 恶狠狠地盯着小z：“我就说为什么你总是对我有意见？难怪你每天都撺掇米斯特揍我！原来你是个可恶虚伪的天使！” 小z一边对着提姆嘤嘤嘤还一边不忘记反唇相讥：“我就说为什么我一靠近你就恶心干呕，原来你是个讨人厌的恶魔！虽然这一点我早就知道了！” 两人一言不合，把提姆和萨姆夹在中间隔空互相打起了嘴仗，两个大嗓门让提姆和萨姆露出难以忍受的表情。 弗卡洛抬头看着萨姆，突然十分坚毅地站起身，一脸准备殉道的表情。 他坚定地说道：“你等着吧，萨姆温彻斯特，我会向你证明我的价值！我值得你向米斯特讨要我成为你的仆人，我一定要取了那个该死的天使的狗头给你！我发誓！” 迪恩被这一串又豪迈又怂的发言小小的震撼了一下, 他看了看弟弟，心想他弟弟来韦恩庄园一趟, 好像在地狱恶魔心中升了个辈分。而这完全只是因为他敢和米斯特说话，甚至对米斯特的养狗策略露出不赞同的眼神而已。 所以……他对米斯特和达米安母亲的种族身份更好奇了。 弗卡洛说完便怒吼一声，大叫着扑向小z，小z当然也不甘示弱地大吼着冲了上去。 说实话, 要不是为了在他亲爱的米斯特小主人面前维持良好的形象，他早就去揍狗了。 一头盔一狗转眼之间打作一团，速度快得众人都没反应过来。 小z的头罩里伸出两只枪，在杰森和提姆天塌下来的目光中对着弗卡洛的胸口就是砰砰两枪，弗卡洛摆着蛇尾灵活地避开，反手就扯住了头盔，不断往地上砸。 一枚子弹射中了墙上的老式挂钟，另一枚在达米安略显惊慌的眼神中打中了角落里的猫窝。 阿尔弗雷德猫‘喵呜’一声从窝里窜出来，狠狠给了无辜的萨姆一爪子，然后躲开米斯特飞快地跑了。 这已经是相当大的进步了，之前阿尔弗雷德猫从来不敢和米斯特共处一室，现在这只勇敢的猫猫已经敢躲在角落里偷偷观察米斯特了，果然不愧是蝙蝠猫。 米斯特拉着康斯坦丁后退两步，眼里流露出来的目光逐渐从好奇惊讶变成了同情。 因为他看见阿尔弗雷德脸上已经挂起了一抹熟悉的、令人胆战心惊的讽刺笑容。 老管家淡定地在客厅角落里用来陈列各种装饰品的珍奇柜上拍了一把，柜子侧面咔嗒一声弹出一个暗格，阿尔弗雷德迅速抽出里面的□□，上前两步，毫不留情地用枪托狠狠砸向弗卡洛的脑袋。 米斯特眼疾手快地伸出触手死死把弗卡洛摁在原地。 弗卡洛的脑袋砸向地面，将韦恩家客厅里光洁干净的木质地板砸出一个大坑。 弗卡洛：…… 萨姆和迪恩后退两步，倒吸一口冷气，用满敬畏的眼神看着阿尔弗雷德头顶上稀疏的毛发。 老话说得好，在每个不同的职业里，光总能成为其中的最强者，具体可参考莱克斯卢瑟、x教授和伏地魔。 韦恩庄园这位令恶魔和天使闻风丧胆的管家虽然还没到绝顶的地步，但已经能单枪匹马捶爆恶魔的狗头了，恐怖如斯！ 弗卡洛跪在地上，努力把自己的脑袋从地板里的大洞拔出来，小z嘲笑的声音回荡在他耳边，顿时又把他气得不轻。 他还没来得及继续和小z打成一团，或者试图反抗一下老管家，老管家的枪口已经毫不留情地指向了他的脑袋，“我闲来无事做的圣水弹，里面还装了盐，绘制了十字圣纹，你是想尝试一下对吗？” 米斯特的触手狠狠勒紧了弗卡洛的脖子，大有他如果再敢继续反抗，马上就地格杀的意思。 弗卡洛瑟瑟发抖地跪在地上，不敢说话了。 就连小z也闭上嘴，安静如鸡，不敢再发出嘲笑的声音了。 两人从打架打上头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看着一片狼藉的客厅，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惊恐。 在韦恩庄园呆了这么久，谁不知道阿尔弗雷德最珍惜庄园里的每一件家具和一草一木。 全家上下只有达米安能砍他的树，只有迪克能扯他客厅里华丽的水晶吊灯当体操吊环，只有杰森能顺着楼梯的实木扶手滑滑梯，只有提姆敢躺在沙发上吃薯片，只有米斯特能不小心打碎家里的锅碗瓢盆…… 除了孩子们，其他人但凡敢损坏这里的任何一样家具，都会被老管家毫不留情地用冷酷目光刺穿心脏。 小z可不觉得自己是个例外，所以他滑跪的很快：“对不起，尊敬的阿福，我保证我会把这些全都恢复原状！你想休息一会儿吗？快去睡个午觉吧，等你醒来一切都会和10分钟前一模一样，我发誓！” 米斯特上前，勇敢地为自己的人工智能承担责任，他可怜兮兮地看着阿福，双手合十在胸前，上下摇晃着拜托拜托，就连他身后的五根触手都一起在拜托拜托： “我一定会帮小z收拾好这一切的，他只是一个可怜的人工智能而已，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有五根触手，我肯定能修好这些！你还可以扣我的零花钱！” 小z顿时被感动的泪眼汪汪，他咕蛹着爬到米斯特的脚边，伸出杰森替他改造的枪和米斯特一起拜托拜托，要不是他做不出表情，恐怕也得露出一双狗狗眼。 小z看着米斯特高大的背影，感觉自己实在是太棒了！ 他从来没有辜负过提姆输入他内部程序的最高级的指令——他始终陪伴在米斯特身边，记录他的一举一动，然后看着米斯特宝宝成长为一个优秀又坚强的大人！ 这种感觉简直太棒了，他发誓以后依旧要陪在米斯特宝宝身边，永远爱他！ 米斯特同样也顺利接收到了来自小z的爱，于是用更加可怜的狗狗眼看着阿尔弗雷德，表明自己一起承担责任的决心。 阿尔弗雷德欣慰又慈祥的摸了摸米斯特的脑袋，然后给了小z一个你看着办的眼神，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了客厅。 他站在厨房门口，突然又回过头，微微抬着下巴用一种冷静到近乎冷酷的表情的看着客厅乱糟糟的一大坨人，最后笑了一声： “韦恩庄园只是一座历史悠久的人类住所而已，烦请各位轻拿轻放，保持安静。现在，我需要休息一下，等会儿就去给各位煮点下午茶，红茶可以吗？” 谁敢不点头呢？ 不点头等着被老管家的猎枪爆头吗？ 所有人都像是被一股可怕的气场震慑住了，没人敢说不，就连萨姆和迪恩都乖乖站着手背在身后，活像犯了错的小学生。 尤其是萨姆，他后退两步想藏在他哥身后，生怕老管家因为弗卡洛迁怒于他。 天使卡西迪奥还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明白客厅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在努力拉着小z寄居的红头罩，试图劝说躲在头罩里的扎夫基尔出来说话，或者和他一起回天堂。 小z当然不愿意，他压根就不承认自己是天使，就算以前是，现在也不是了。 他拎着抹布准备去打扫卫生。 卡西迪奥亦步亦趋跟在他身边甚至试图用天使的力量治愈小z的脑袋，虽然现在小z没有脑袋……又活着全身上下全是脑袋。最后小z不耐烦地也塞给了卡西迪奥一块抹布，并问他能不能直接修复地板上的大洞。 卡西迪奥呆呆地回答道：“……我……我不会恢复人类的物品，但是我能帮你把那个洞变得更大一点，只需要再来一拳就可以了。” 小z：“……你想我死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迪恩有些同情地解释道：“小卡是战斗天使，应该说大部分天使都是战斗天使？天呐，这家伙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就把我狠狠揍了一顿。” 第121章 天使中偶尔有一两个文员，但也都带着天使之刃，随时准备捅人一刀。 此话更坚定了小z坚决不承认自己是天使的决心，他才不要当一个整天只会打打杀杀的天使，他可是米斯特小主人身边的小可爱，米斯特小主人肯定舍不得让他去打架。 提姆和达米安对视一眼，两人在无声中决定了接下来的策略。 达米安上前一步，拍了拍米斯特的胳膊——他想拍脑袋，但是现在做不到了，“走吧，我们去调查一下有问题的医疗器械，我想这里可以交给这群没什么用的天使。” 卡西迪奥刚想争辩他打架超厉害，还能治愈别人，最近学会了跟着迪恩和萨姆看小黄片和色情杂志，甚至还出入过红灯区，已经是很了不起的、接近人类生活方式的天使了！但是一想到刚刚老管家阿尔弗雷德的气场，他顿时又将迈出去的脚步缩了回去。 在扎夫基尔的带领下，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在对方身后拿着抹布开始给韦恩庄园擦玻璃。 擦完玻璃又开始擦家具。 迪恩和萨姆都忍不住为这年依旧没什么长进的天使翻了个白眼。 他俩跟在米斯特和达米安身后：“一起吧，我的车就在外面，但是恶魔……” 他指了指重新变成比格瘫在地上，毫无形象地翻着肚皮望着天花板流泪，作emo状的弗卡洛和满屋子乱跑，werwer直叫的安度马里斯，“他们在这里合适吗？” 你们都不怕被恶魔报复或者恶魔偷偷使坏吗？ 达米安斟酌了一下，和提姆确认过眼神后，说道：“带上他们一起。” 说完，他吹了个口哨。 安度玛里斯和弗卡洛立刻条件反射地抬起头来，迅速朝着达米安的方向跑来，虽然弗卡洛跑到一半就后悔了。 贴心的安度玛里斯甚至叼来了牵引绳。 达米安蹲下身，奖励地摸了摸两只狗头：“做得不错。” 安度玛里斯肉眼可见的开心起来，绕着米斯特和达米安转了个圈，弗卡洛生无可恋的吸吸鼻子，垂头丧气地吐着舌头。 他小心翼翼地抬头觑了一眼米斯特的表情，发现大魔王似乎对他刚刚闹了一场表现得无动于衷，于是便认命地被达米安套上了狗绳，选择暂时逃避现实。 可惜，有些现实是逃避不了的。 他们一出现在韦康医疗总部，便察觉到了一丝邪恶的气息。 熟悉的，恶魔的气息。 第83章 什么，达米安你会念咒语？！ 达米安领着米斯特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韦康医疗总经理的办公室, 身后还跟着萨姆、迪恩和康斯坦丁。 迎接他们的是分公司的总经理莱莉沃德女士。 韦康医疗是韦恩集团的子公司之一，旗下主营业务是高端私立医院，还有好几条药品分销的产业链, 韦康医疗旗下的药房几乎开遍哥谭。 纽约沃尔特家族名下的康体医疗在心血管介入器械方面算是领头羊，因此康体一直以来都是韦康的长期合作对象。 但这次康体医疗出现的医疗事故也波及到了韦康，目前医院已经收治了九位因为植入了心脏支架或者人工关节而陷入昏迷的病人，医生对此束手无措，只能勉强用机器维持他们的生命体征。 莱莉沃德女士面色严肃，在达米安带着米斯特走进办公室的第一时间就站起身迎了上来，她伸出手朝向米斯特：“韦恩先生，欢迎您抽空来到分公司视察工作！” 米斯特十分淡定地和她握了握手：“嗯，今天有空过来看看。” 他露出一个十分布鲁斯的笑容, 还愉快俏皮地眨了一下眼睛。 莱莉沃德女士像是被烫到了一样迅速撇开脸。 她可受不了这种诱惑。作为一位事业型女性，她发自内心地不想和老板有不清不楚的联系，所以她努力回想起这位老板带给他的工作量和时不时要求她不符合流程地给一些莫名其妙的人赠送永久医疗卡的行为，这才总算是忍住了诱惑。 虽然她真的很好奇布鲁斯韦恩到底去哪家美容院做了医美，居然可以把自己变得那么年轻。瞧瞧他那张脸蛋，明明都是个中年人了，居然还能嫩得没有一丝皱纹！今天的布鲁斯韦恩状态好的简直像个大学生，这也太过分了！ 莱莉沃德忍不住偷偷又看了几眼‘布鲁斯’的侧脸，然后因为米斯特那头又长又有光泽的头发而产生了微妙的嫉妒之情。 米斯特还没看出来莱莉沃德将他错认成了布鲁斯, 他还以为刚刚的韦恩就是在叫他。 达米安偷偷踩了米斯特一脚，示意他闭嘴别说话。 然后达米安上前一步开口说道：“父亲这次主要是想问问那几个因植入心脏支架而突发昏迷的病人的情况。康体医疗的舆论危机暂时还没有威胁到我们, 但我们也必须为此做出紧急预案。” 米斯特张嘴想问布鲁斯爸爸什么时候来的，结果又被达米安踩了一脚，成功接收到闭上嘴的暗号。 莱莉沃德：“……嗯，多谢您的提醒, 小韦恩先生，但是……” “现在我们去看看病人吧。”达米安理所当然地要求道。 她扭头去看‘布鲁斯’，结果却看见他大老板又一种天真无邪的眼神看着‘儿子’，眼底流露出一派欣赏之色。 莱莉沃德：…… 懂了，又是你们有钱人的继承人培养计划对吧？ 于是她十分专业地假笑着点了点头，带着众人离开了办公室。 其实原本米斯特和达米安是打算直接去病房里的，但是医生和护士压根不让他们进去。所以他们只得找到了莱莉沃德，让这位总负责人带他们去找医院院长。 迪恩和萨姆大约是从未见过如此顺利的调查过程，他们既不用换上令人讨厌的西装再打好领带假扮成fbi然后撒无数个谎言哄骗事件相关人员，也用不着冒着生命危险拎着刀去砍恶魔和怪物，就已经见到了受害人。 第一位患者是位63岁的老爷爷，杰弗里库克。 按照医院规定，院方不可能在没有医生和家属的陪同下，让无关人员进入病房，所以现在这间房间里不仅有米斯特和他的调查团，还有病人家属——老爷子的妻子和一位主治医生。 据医生所说，杰弗里库克先生在两天前的下午因为冠状动脉急性闭塞导致心肌缺血坏死，医生于是决定紧急进行支架植入术。手术过程非常顺利，病人在术中和术后都没有出现任何排异反应或者出血症状，原本库克先生应该在术后几个小时内就能够顺利清醒，然而他始终没有睁开双眼，已经昏睡了整整三天。 “……我们的医生已经尝试了很多种方法，专家团也来会诊过，可惜依旧没能找到将他们从昏迷中唤醒的方法。”莱莉说道，“另外几人的情况也是一样的，他们都植入了来自康体医疗的心脏支架或者人工关节。老天，还从来没有因为类风湿性关节炎而做了一个简单的关节置换手术就躺进icu的！” 作为总经理，莱莉对这件事也很关心，因为这涉及到下一季度的合同他们是否依旧要与康体医疗续签，这已经属于严重的医疗事故，只是尚未找到证据而已。 事情奇怪就奇怪在这里，联邦医疗保险和医疗补助服务中心以及司法部门都有派遣工作人员前往康体医疗进行调查，但不管如何检查，他们都没有发现康体医疗生产的心脏支架和人工关节有任何原材料上的问题，它们的质量依旧稳定可靠，放在市场上鲜少有平替。 可偏偏事情怪就怪在昏迷不醒的病人唯一拥有的共同点就是使用了康体医疗生产的心脏支架或人工关节。 最后专家调查团只能暂时得出结论，没有检查出问题不代表真的没有问题，可能有些未被检查出来的隐性辐射或其他污染源。检查团还在继续推进调查，受害者家属们也在忙着联合起来进行抗议和上诉。不过案子判决结果还没有下来，而且很大概率会一拖再拖，毕竟双方都没有切实的证据表明责任归属。 达米安和米斯特围在病床前盯着那个昏迷不醒的老爷爷看了半天，达米安亲自上手检查了各项仪器的连接和功能，又在医生和病人家属欲言又止的眼神中动手查看病人的生命体征，结果显示病人确实只是普通的深度昏迷，没有脑死亡。 “但是如果再找不出他们昏迷不醒的原因，他们的神经系统和运动系统都会遭受不同程度的损伤，部分家庭也没有办法继续保证治疗的费用……”主治医生说道，“我们已经向韦恩集团的慈善基金会提交了申请，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病人家属——卡洛琳库克夫人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躺在病床上的适合她相伴几十年的爱人，明明杰弗里在突发心脏病之前正陪着她浇花，而今后他们两人很有可能再也没机会坐在他们亲手打理出来的院子里喝茶聊天。 一想到这里，她再也无法遏制住心底的悲伤，几乎要昏厥过去。 米斯特下意识上前两步，轻轻扶住了库克夫人的肩膀，短短几天内头发已经变得花白的老太太忍不住靠在在米斯特怀里失声痛哭。 第122章 米斯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有些手足无措地安慰道：“别担心，我相信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那阵哭声好像穿透了他的心底，令米斯特不由的有些恐慌起来，他看了看床上的库克先生，又看了看康斯坦丁和达米安。 他好像突然才意识到，人类的生命是非常脆弱的，而康斯坦丁的身体状态可比床上躺着的老头糟糕多了。他布鲁斯爸爸的身体状态也没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好。 米斯特直直地盯着康斯坦丁的胸口，开始想象里面的器官是如何运作的。 但在康斯坦丁回头疑惑地看向米斯特时，米斯特又突然撇开了头。 “……之前我们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我和迪恩都有过。如果突然之间陷入昏迷不醒或变得行为异常，身体上却又检查不出来问题，大概率就是灵魂出问题了。”萨姆说道，“让迪恩叫卡斯……” “用不着。”康斯坦丁随意看了两眼床上的人，立刻说道，“他的灵魂的确不在身体里，但我们可以先尝试着召唤一下。” 但灵魂召唤这个知识点完全就是迪恩和萨姆的短版了，他俩擅长打架杀怪，遇见灵魂召唤或者咒语这类事情，他们大多数都会去求鲍比叔或者直接临时抓个恶魔和天使来干。 无所不能的人类小孩达米安当然也不擅长这个。 一旁的医生和莱莉沃德看康斯坦丁和迪恩萨姆的眼神瞬间就变了。 他俩犹豫着将目光投向疑似将玄学不明人士带进医房病房的韦恩，欲言又止。 莱莉心想，韦恩果然还是那个不靠谱的韦恩。 达米安镇定自若：“别担心，他们只是我找来的特殊医生，我建议尝试一下，如果有用最好，没用的话也不影响医学继续治疗病人。” 他的目光看向病人家属，“不知道您是否愿意让我们尝试一下，库克夫人？” 卡洛琳库克夫人抬起头，露出通红的双眼，她抱歉地看了一眼米斯特：“……谢谢你，很抱歉……我……总之，随便什么方法，请继续尝试一下吧，就算让我下地狱都可以。” “可别随便开这种玩笑，夫人。”康斯坦丁耸了耸肩，“要是去了地狱，你可就再没办法看见你的爱人了，我猜他肯定会在一百岁的时候邀请你一起上天堂。不过请别对天堂抱有太多期待，那里说不定和地狱一样无聊。” 康斯坦丁轻松随意的语气反倒给了库克夫人莫大的安慰，她对着米斯特和康斯坦丁第一次露出笑容，“那我们就一起留在花园里，直到灵魂消逝。” 康斯坦丁脱掉风衣外套扔给米斯特，又叮嘱米斯特守好门，不要随意让人进来。 然后他在医生和莱莉沃德好奇的目光中拿出一束鼠尾草，吩咐迪恩和萨姆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里点燃，然后他又拿出一小罐棕色的不明液体，表情痛苦地一口喝了下去。 然后他就站在原地，浑身颤抖地翻起了白眼，就像被一道闪电劈中了一样。 米斯特担心地用手指紧紧搅住衣角，直接把西装外套戳了个大洞，莱莉已经满脸冷汗地准备拨通韦恩集团公关部的联络电话了。 达米安捡起康斯坦丁扔在一边的瓶子，勉强从瓶底的沉淀物中认出那是亚马逊河流域盛产的卡披木藤和查查波拉叶的混合物。 他终于发出疑问：“β-卡琳生物碱、单胺氧化酶抑制剂和二甲基色胺？这东西真的能召唤灵魂吗？” 高中没读完就辍学，并且在校期间只顾着参加派对和泡妞的迪恩头顶冒出无数个问号，他伸手戳了戳弟弟萨姆，问道：“……嗯……他这个念的是什么咒语？” 米斯特闻言瞪大眼睛，倒吸一口冷气，“哇！达米安你居然会念咒语！你好棒棒！！” 达米安猛地闭上嘴，又闭了闭眼。他扭头想说点什么，结果却和获得斯坦福大学全额奖学金的法学生萨姆的痛苦视线刚好对上。 两人眼里同时流露出对对方的怜悯之色。 第84章 尝试失败 按照正常的恐怖片套路, 主角团做的第一次尝试通常都是错误的，就像迪恩和萨姆每一次选择用烧掉尸体的方法来解决恶灵作祟时，永远都不起作用一样。 这些年他们也不知道烧掉了多少无辜的尸体。 康斯坦丁这次的尝试果然也失败了。 10分钟后, 他从刚刚那种浑身抽搐的样子中清醒过来，有些脱力地跪倒在地上，一口呕出刚刚喝下的那瓶棕色液体。 迪恩和萨姆兄弟俩十分有默契地挪开脚步，嫌弃地放弃了向康斯坦丁请教如何用这种方法召唤灵魂的想法。 康斯坦丁毫不在意地擦了擦嘴角，然后突然被米斯特像照顾小宝宝一样从地上抱了起来。 康斯坦丁：…… 莱莉女士的眼神顿时变了，她突然安心了很多，原来刚刚‘韦恩先生’看她的眼神是看闺蜜，那没事了。 康斯坦丁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没能挣脱开米斯特的大力, 然后被米斯特抱着塞进了高级病房柔软的沙发里，还贴心地盖上了一层小毯子。 迪恩和萨姆的眼神这下也变了，他俩掏出手机开始搜索康斯坦丁这种情况能判几年。 康斯坦丁轻咳一声，努力把奇怪的气氛变得稍微严肃正经一点，“刚刚我使用的是阿瓦琼部落传统的招魂仪式，死藤水是萨满巫师亲手熬制的，不可能有问题。死藤水带领我找寻灵魂离开的踪迹，但是我只追踪到一半，轨迹就消失了。” “是追踪被人拦截？还是他的灵魂消失了？”达米安问道。 “都有可能, 死藤水只是告诉我灵魂消失的最后地点。”康斯坦丁说道，“好消息是, 至少我能确定灵魂消失的最后地点依旧是哥谭，我想我们可以去刚刚我看见的地点调查一下。” 卡洛琳库克紧张地揪住披肩，求助的眼神看向米斯特，“也许我们应该让牧师来处理这件事？找教堂有用吗？” 米斯特安抚地拍拍库克夫人的肩膀, “请相信我们，我们比教堂的人更专业，小约翰已经解决过无数这样的案件了。迪恩和萨姆也经验丰富。” 说完，米斯特感觉有些奇怪。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真的感受到了库克夫人的悲伤和痛苦，他似乎像个普通人类一样，拥有了同情心和共情能力。这种感觉非常奇怪，让他忍不住将原本不应当属于自己的责任揽在怀里。 他询问地看向达米安和康斯坦丁，说道：“刚刚大福说他在这里感受到了恶魔的气息，不过很快又消失了，或许我们找到罪魁祸首，库克先生的灵魂也就回来了。” 这也有道理，如果他们暂时没办法解决问题，那么解决搞出这个问题的人也是一样的。 “那两只蠢狗有办法找到他们的同类吗？”康斯坦丁问道。 米斯特却摇了摇头，“刚刚我想让大福追踪过去，但是他只找到一间仓库门口，恶魔气息就消失了。我想也许是离开了。” 要是有的话，他就想办法吃一口了。 达米安想了想，“兵分两路，没用的康斯坦丁带着温彻斯特兄弟去找丢失的灵魂，我和米斯特去那间仓库查看。每组带一只狗，弗卡洛归我和米斯特，有异议吗？” 迪恩和萨姆稍微想反抗一下，毕竟一群大人听从一个小鬼的指挥有点丢人，以及他们真的不想和坑货康斯坦丁一起行动；康斯坦丁只对‘没用的’这个前缀有点异议。 米斯特也有异议，他想和康斯坦丁一起行动，结果被达米安狠狠地瞪了一眼。 米斯特悻悻然闭嘴，然后用遗憾和伤心的目光看着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完全没接收到，他带着萨姆要离开房间，顺便还给迪恩下达了待在房间不要离开的命令。 迪恩大声抗议，然后被康斯坦丁一句话堵了回来： “恶魔很有可能再次出现在医院，我们需要有人守在这里。你是唯一一个可以随时召唤天使的人，你不留下谁留下？” 迪恩闭嘴，翻了个白眼老老实实坐回沙发上，接过了安慰库克夫人的重任。 ** 另一边，米斯特牵着弗卡洛走在前面，达米安走在他身边，一大一小两张一模一样的帅脸几乎能够吸引街上所有人的视线，不过两人都不在意。 弗卡洛瑟瑟发抖地被米斯特牵在手里，时不时停下来抬头嗅嗅空气中的味道。 “汪！”这边！ 达米安和米斯特迅速跟上。 达米安突然开口：“你还能想起来出现在哥谭之前的事吗？” 米斯特想了想，回答道：“唔……我只记得我在睡觉。从诞生起我就被困在一座海底之城，每天不是数眼珠子玩就是睡大觉，特别无聊。后来有一天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我就变成你哥哥啦！现在想想，一切简直是最好的安排！幸好捡到我的是布鲁斯爸爸，我现在的生活比海底之城好多了！我简直太幸福啦！” 所以他每天都超开心，只偶尔担心一下他会吓到柔弱的布鲁斯爸爸，或者惆怅一下小约翰为什么不喜欢跟他玩。 第123章 最近布鲁斯爸爸都没回家，也不知道去哪里玩极限运动了，迪克也忙着赚取一点微薄的薪水而留在布鲁德海文。 米斯特有些担忧地叹了口气。 达米安有点想摸摸米斯特的脑袋，如果是从出生后就一直被困在同一个地方，始终没有离开过，那他大概能原谅米斯特的不学无术和脑袋空空。 毕竟这只是一只大型章鱼狗狗而已，谁能逼迫章鱼狗狗学习物理化学呢？ 不过数学是需要好好学习的，米斯特这家伙压根没算过他在康斯坦丁身上花了多少钱吧！ 当然，钱是小事，他只是生气他们家的章鱼小狗为什么要追着康斯坦丁跑？！ “还能想起来别的吗？”达米安问道。 “……不管发生什么，你都是韦恩家的人，是我弟弟。”他又低声补充道。他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之前好几次和米斯特共同行动时，米斯特总会下意识在他身前的场景。 他甚至重点强调了‘弟弟’而不是‘哥哥’。 笑话，他才不承认米斯特比他大。在周围所有人眼中，他们是双胞胎，而他绝对比米斯特成熟。 米斯特没什么异议，他又动起自己为数不多的脑子，仔细回忆当初在海底之城究竟经历过什么。 最后他所剩不多的记忆告诉他，“……我好像还有个邻居，他叫……克苏鲁还是克鲁苏什么的，总之很难听的名字。而且他还天天吵着要离开，烦都烦死了。不过我打不过他，他还有很多信徒。” 达米安点了点头，表示他会想办法查。 两人谁都没注意到，弗卡洛在听见‘海底之城’的时候，爪子似乎有些不自然地蜷缩了一下。 米斯特有些失落地看着达米安：“亲爱的达米，你不会真的想要把我送走吧？呜呜！我不想回到那个冷冰冰的地方！” “别说傻话！”达米安说道，“你能去哪里？给我乖乖在韦恩庄园待着，不许去该死的海底之城，更不许天天跟着约翰康斯坦丁！” 米斯特看穿了达米安的嘴硬心软，他蹦蹦跳跳地窜到达米安身边，弯腰把达米安从地上抱起来。 他无视了达米安的挣扎，不仅给了达米安一个超大的熊抱还把人向半空中抛了一下，“前一个我完全答应，后面的要求不行，我要和小约翰一起环球旅行！我们还要直播！” 达米安：…… 他感觉自己好像因为掉以轻心被狗撞翻了，同时还有一种自家小狗可能要跟别人跑了的错觉。 两兄弟很快就来到了安度马里斯提到的仓库门口。 仓库就在医院后方，是单独的一栋楼。里面装的是一些医疗器械、药品和各类用具，不远处还有几辆卡车运输着医院采购的大量医疗用品，准备入库。 弗卡洛汪汪两声，示意刚刚他们发现的恶魔气息就是在这里消失的。 米斯特看着门口的安保人员：“现在我还能刷脸进去吗？” 达米安：“很显然，不能。不过我已经找到仓库的结构图，后面有一处紧急通道，常年被锁住，只有一个保安，我们从那里走。” 于是两人很快来到仓库后方，达米安随便制造了点动静引走保安，两人一溜烟就跑进了角落里。 米斯特头一次跟着达米安这样行动，他感觉非常好奇，于是在终于跟着达米安七拐八拐从二楼的窗户爬进仓库之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其实我会飞，速度还很快，肉眼绝对发现不了我。我们刚刚可以直接进来的，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达米安：……忘记这个了。 啧。 他一本正经地教育弟弟：“……你要习惯这一点。万一有一天你失去力量了，必须学会用人类的方式行动。” 尽管米斯特想不出他下次又会因为什么原因失去自己的力量，但他觉得米斯特说的有道理，于是十分郑重地掏出掏出用来学习《如何伪装成人类》这门网课的小本本，把达米安刚刚说的话认真地记了上去。 达米安：…… 他补充了一句：“好好学习总是没错的，不管是什么知识——只要你不会——都要想办法学习，总会有用到的一天。这是蝙蝠侠教给我的。” 米斯特的眼神肉眼可见地更加崇拜了。 他没注意到的是，当他将自己的小本本揣进兜里的时候，一阵莫名其妙的黑雾突然出现，将他视若珍宝的学习笔记卷走了。 第85章 合作伙伴 黑暗中, 一双猩红色的眼睛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眼神，他盯着米斯特和达米安的背影，没有五官的面孔透着邪恶和阴冷。 作为一个极其擅长隐匿踪迹的影魔, 西尔维特能够随意在物体的影子中移动。虽然他没有强大的力量，但除非他自己主动暴露，否则就算是路西法和米迦勒这样的家伙都绝对无法提前察觉他的踪迹。 他是天生的神偷，悄无声息从别人身上偷走一样物品简直是易如反掌。 米歇尔大人也正式看中了他这种能力，才要求他去跟踪米斯特的。 西尔维特将小本本仔细收在怀里，心想，米歇尔大人交代他的命令他终于完成了！也不枉费他跟踪米斯特好多天，几乎每时每刻都生活在被米斯特这个冷血无情的家伙狠狠碾碎的恐惧中。 毕竟他可是亲眼见到了米斯特把两只恶魔当狗一样养在庄园里，还逼迫他们吃一坨又一坨装在罐头里黏糊糊的棕黄色或者深褐色不明物体。 他甚至冒着生命危险一路跟踪米斯特到墨西哥, 结果亲眼见证了米斯特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里吃掉了一整只恶魔，甚至吞掉了一整个火山的恐怖场景。当时米斯特的触手遮天蔽日，他将上帝的雕像连翻砸碎还毁掉了整间修道院！ 西尔维特认为这恐怕是一种宣战，表明米斯特根本不畏惧这个世界的神明，他在嘲笑甚至威胁上帝！ 但西尔维特又看见米斯特居然还在人类摄像机的镜头前对着人类装可爱，这证明米斯特是一个极其擅长伪装的家伙！ 他知道，米斯特私底下其实特别喜欢恐吓人类。他殴打可怜的杰西神父，又吓跑了一堆恶灵，还养了一群奇形怪状的打手, 包括但不限于蜥蜴人、水中之妖尼西、恶魔、占据人类身体的恶灵和喜欢砍人的人类小孩。 米斯特的种种恶性简直罄竹难书，是说出来都会令恶魔感到恐惧的程度！西尔维特觉得米斯特这家伙似乎是要将游荡在人类世界的异类赶尽杀绝。 他当然也清楚, 如果米斯特看见他一定会把他也狠狠碾碎，毕竟米斯特发起狠来好像连自己的触手都要啃。 可惜他跟踪了米斯特这么久，却始终没弄清楚米斯特来到这个世界的目的。 米歇尔大人也没告诉过他，但他私底下怀疑米斯特的终极目的是统治人类或者毁灭世界。 如今他总算想办法偷到了一点可能有用的东西, 按照他的推测，米斯特这个随身携带的小本本恐怕正是米歇尔大人要他寻找的《死灵之书》。 米歇尔大人说过，《死灵之书》是非常重要的物品。 有了这本书，他们就能找到召唤更多像米斯特这样的怪物的方法，说不定还能找到杀死米斯特的咒语。 毕竟之前仅凭他们得到的一页残卷，就找到了让米斯特动弹不能的方法，在圣佐治教堂里米歇尔大人亲自实践过，虽然付出的代价也是巨大的。米歇尔大人被米斯特和他的走狗强大的魔法力量反伤，加上之前的旧伤，他不得不先躲起来养伤。 如此强大的《死灵之书》他们是一定要得到的。之前有传言说《死灵之书》在圣佐治教堂，可惜似乎那本书上被下了某种奇特的禁制，他们无论如何也没能找到那本书。 当时聪明的米歇尔大人就推测出，可能只有米斯特这样被记录在内的怪物或者被赋予权利的人类才有机会拿到原本。 所以他们想办法引米斯特去了教堂，想都不用想，有康斯坦丁在他们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去找那本书。他们的计划就是米歇尔大人先附身弗洛雷斯神父，念咒控制米斯特，直接挟持米斯特去找《死灵之书》。 不过这个计划没能实施成功，米斯特这个狡猾的家伙居然和康斯坦丁交换了对手，康斯坦丁直接将附身在弗洛雷斯神父身上的米歇尔大人驱赶回了地狱。 幸好西尔维特一直没有暴露，他忍住转身就逃的冲动，瑟瑟发抖地缩在角落里，抱着一线希望，想等到米斯特拿到《死灵之书》之后，再偷过来。 虽然他没亲眼见到米斯特拿到书的过程，但是他亲眼看见米斯特和那个神父弗洛雷斯在一个房间里呆了那么久，肯定就是偷偷去拿《死灵之书》了！ 《死灵之书》上记载的怪物绝对比米斯特这样的家伙要强大得多，据说祂们来自另一个维度，是挥挥手就能毁灭地球的存在。 虽然西尔维特也不清楚米歇尔大人都是从哪里得知这些的，就好像米歇尔大人生来无所不知一样，但他相信米歇尔大人。 第124章 是米歇尔大人派遣恶魔将他从地狱里释放出来的，为此他愿意追随米歇尔大人，为他效力，实现米歇尔大人口中神圣美好的新世界。 影魔胆战心惊地卷走了米斯特的小本本，他闭上眼睛屏住呼吸，站在原地等了10分钟——这10分钟里他简直度秒如年，汗如雨下。在确定米斯特和他的人类小孩打手真的没有发现他后，他才敢继续移动。 他迫不及待地化作一道黑影，重新融入黑暗中，然后带着小本本迅速逃之夭夭。 很快，他就跑到了米歇尔大人在人间建立的另一个秘密基地。 米歇尔大人被驱赶回地狱后又重新找了个人类附身，但寄宿的肉|体再次因为承受不住他的力量而走向崩溃，就像之前的好几个身体一样。 如今米歇尔大人正在养伤，暂时不见外人。 他们的秘密基地就在哥谭郊区的一个废弃厂房里，这个厂房已经好多年没有人来过，到处野草丛生，易拉罐和被人丢弃的生活用品随处可见，偶尔还能看见流浪汉留下来的纪念物。 影魔毫不在意地穿过这些乱七八糟的垃圾，顺着墙根一路走到了厂房深处。 随即他左右看看，确定无人跟踪后才伸手抚摸墙壁上一处奇特的花纹。 花纹光芒一闪，随即他便出现在了另一个空间里。 迎面走过来的是米歇尔大人的临时生活助理，是在影魔西尔维特看来几乎没什么脑子的恶魔安度西亚斯，在所罗门72柱魔神中排名第67位。 安度西亚斯十分擅长操控声音，喜爱演奏音乐，他是天生的音乐大师。同时，他的外表非常接近人类，身材纤细高挑，一头不羁的黑发看起来潇洒又帅气。用西尔维特的话来说，安度西亚斯长着一张走在街上能吸引不少姑娘小伙的‘娘炮脸’。 当然，安度西亚斯还有一项最有用的的能力就是变形。 安度西亚斯是所有变形者的始祖，他能够随意伪装成任意一个他见过的人的样貌，甚至还能在伪装期间通过近距离接触被伪装的人而获得对方的一部分记忆。 影魔其实非常瞧不起安度西亚斯，因为这家伙是个纯粹的傲娇弟控加神经病。 这个蠢货愿意追随米歇尔大人的主要原因就是他的弟弟安度马里斯。 米歇尔大人告诉安度西亚斯他的弟弟安度马里斯被米斯特抓走了，甚至还被米斯特残忍地折磨，当成狗来养。 安度西亚斯原本是不相信的，但他在第一次偷偷躲在韦恩庄园外，亲眼看到安度马里斯被出来遛狗的米斯特喂了一罐棕黄色的奇怪物体，甚至还套上了绳子之后，气的眼睛都红了。 自此以后，他认定米斯特每天都喂他宝贝弟弟吃狗屎，以此来折磨他弟弟。 那可是只能被他欺负、被他嘲笑、被他关小黑屋里每天殴打一次的宝贝弟弟！ 当时安度西亚斯就恨不得冲上去和米斯特打一架。最后还是米歇尔大人劝服了安度西亚斯让他稍微勿躁，毕竟打不过，还容易再给米斯特送一条狗。 何况他们甚至进不去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符咒、陷阱以及驱逐咒语的韦恩庄园。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安度西亚斯问道。 “……有点收获，所以提前回来向大人汇报。”影魔碍于面子还是打了个招呼，毕竟从武力值上来说，他确实打不过安度西亚斯这个变态。 西尔维特安慰自己，大家都是同事，他还是得做做样子。不过他也懒得向安度西亚斯交代自己究竟得到了什么，于是含糊地随口糊弄了过去。 “你呢？最近有替米歇尔大人找到适合他附身的容器吗？”西尔维特问道。 “……有是有，但那个挑剔的家伙拒绝附身。”安度西亚斯有些烦躁地说道，“明明我是按照他的要求来寻找的，有本事他就自己去找，烦死了！” 西尔维特看着安度西亚斯一脸暴躁的表情，在心中默默翻了个白眼，这死弟控一看就是又想去韦恩家那个小孩遛狗的必经之路上偷窥他弟了。 “那你为什么不再多去找几个呢？还有，你能不能对米歇尔大人尊重一些？” 安度西亚斯睁开他那双黄绿色的瞳孔看了影魔一眼，表情变得更加烦躁，“不能！可恶……我只不过短短一百年没有来到人类世界而已，他们居然就创造出了这么多新鲜有趣的玩意！那个该死的短视频实在让我没办法移开视线！还有短剧……” 最可怕的是有些短视频的配乐，简直是令他上头。而他又是一个对音乐极其敏感的人，有些调子进了脑子就甩不掉了，搞得他这两天连做梦都在单曲循环《the fox》，差点忘了他还在受苦的弟弟。 西尔维特：“……这个早就过时好多年了吧 。” 眼看着安度西亚斯居然又掏出米歇尔大人友情赞助的手机来搜最新流行趋势，影魔连忙阻止，“好了好了，之后等你有时间再慢慢听吧。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大计，你快点继续去给米歇尔大人搞一个合适的身体！” 安度西亚斯有些惆怅地叹了口气，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乱糟糟的头发让他看起来居然更帅气了一点，没有脸的西尔维特嫉妒地撇了撇嘴。 “你说的容易，他说要不起眼的身份，所以我从垃圾桶里给他找了个流浪汉，他拒绝了；后来他又说要稍微体面一点的人类，所以我给他找了个高中数学老师，结果他还没上两天课就遇上了校园枪击案，依附的身体没躲开被当场击毙。” 西尔维特嘴角抽搐了一下。 安度西亚斯继续说道： “然后我就给他找了一个有体面又隐蔽的身份的人——尸体火化员，结果他又吵吵着见不到人类，无法宣传他伟大的主人。要我说，他真的要反思一下自己的问题，他运气太差，又没什么实力，要求还多。平时事儿没干多少，屁话倒不少。” 影魔：…… 安度希亚斯有一个‘优点’，就是永远不会反思自己。 他甚至当着米歇尔大人的面说米歇尔大人宣传的那套思想还不如短视频洗脑。 气得米歇尔大人差点把安度西亚斯一脚踢回地狱。 其实米歇尔大人身边追随的人原本应该更多的，但是米歇尔大人看中的帕祖祖居然被康斯坦丁提前一步叫走了，后来米歇尔大人在墨西哥好不容易偷偷诱惑了一个修女召唤出魔神瓦拉克，居然还被米斯特一口吞掉了。 之前米歇尔大人找来的蜥蜴人、水中尼西通通都被米斯特驯服了。 更别提亚马逊雨林里的潜在合作伙伴，那群狡猾的土著居然宁愿连夜搬家都不肯和米歇尔大人这样伟大的恶魔先驱合作！简直是不识好歹！ 米歇尔大人在地狱里的合作伙伴撒旦最近也不知道正在忙些什么，暂时没空理会他们这边，所以最后只剩下西尔维特和安度西亚斯带着米歇尔大人躲躲藏藏。 这一切都要怪米斯特，当初米斯特的触手穿过米歇尔大人附身的人类的胸口，甚至伤及了米歇尔大人的真身，那道伤口居然始终没有好，这让米歇尔大人一直处于虚弱状态。 西尔维特简直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恶魔的伤口可不是那么容易好的，而且米斯特的触手似乎还有毒，要不然就是米斯特这个阴险的混蛋专门针对米歇尔大人下了毒！ 西尔维特掩下心中的担忧，和安度西亚斯这个完全没用的家伙对视一眼。 然后双方都有所保留地吐槽了一下最近的工作量。 接着安度西亚斯就开始疯狂催促西尔维特把安度马里斯的消息告诉他，西尔维特一边惦记着从米斯特那里偷来的《死灵之书》和他尊敬的米歇尔大人，一边被不依不饶的安度西亚斯烦的想打人。 但他还没来得及打，米歇尔大人的房间就猛的打开了。 这还是最近一个多月以来，这个房间第一次开启。 米歇尔附身在尸体火化员身上，露出一个阴冷的微笑，“不要站在这里发呆，陪我去迎接我们今天的客人吧。” 说完，他率先走向门口。 只见那个破旧厂房的空地中央突然闪过一道黑色光芒，一个人人影缓缓从里面走出来。 来人穿着花里胡哨的紫色西装外套，胸口还别着一支绿色的花，他脸上画着夸张而隆重的妆容，嘴唇红的像涂了鲜血。 小丑冲着米歇尔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他表演似的鞠了一躬，用滑稽的语调说道，“总算是见面了，我亲爱的合作伙伴！” 第86章 仓库大逃杀 米斯特还不知道他来到这个地球之后, 遇见的所有怪物都和米歇尔有关，他都已经快将那个曾经被他钉在墙上的倒霉蛋抛之脑后了。 现在他正快乐地放开手脚——五条全都放开了——和弟弟在仓库的走廊里放肆奔跑，因为他们身后正跟着一群奇形怪状的追兵。 追兵的主要成员有, 全套人体骨骼、单独的头盖骨、成人颅骨、盆骨、脊柱等模型，包括之前他们一直在寻找的人工关节，甚至是假肢。 第125章 只要是康体医疗生产的，似乎全都活了过来，包括医院订购的一大批用来教学的模型。 它们时而分散，时而聚在一起，叮铃咣哐地追随着米斯特和达米安的脚步，像是在上演一场另类的大逃杀游戏。 达米安拉着米斯特在偌大的仓库里飞奔，时不时借着地形的掩护推翻几个箱子给后面的追兵造成阻碍。 米斯特兴奋得触手狂甩：“达米安, 我能开直播吗？这简直太有趣了！我敢打赌，就连弗兰克都想象不出这么有趣的直播主题！让我想想取个什么名字比较好……嗯，#拿什么来爱你，我的头盖骨#，你觉得这个怎么样？或者#我们家的骨头会跳舞#，快帮我选一个标题吧！” 米斯特一边跑，一边迅速掏出手机，学着弗兰克之前教他的样子，登录上直播后台, 手指已经按在开始直播上。 达米安：“先解决了这群鬼东西再说！” “不要哇！那我给我的观众小可爱们看什么？”米斯特抗议。 达米安从兜里掏出两枚罗宾镖，迅速甩出去, 直接收割了前排模型的头。 米斯特郁闷得哇哇大叫。 不过米斯特显然低估了这些魔法产物，骷髅们很快便随意从地上抢了一个头就给自己安上，有的甚至不需要头，他们从地上爬起来就又继续叮铃咣啷的往前追了。 就好像米斯特和达米安是驴子脑袋上吊的胡萝卜或者狗狗看中的骨头一样。 “……这可是个涨粉的好机会, 我说了要带我的观众老爷们看他们从没看过的闹鬼风景，我不能食言！求你了，达米安宝宝，你就让我直播叭！”米斯特露出狗狗眼，可怜兮兮地看着达米安。 身后的骷髅和假人眼见着就要追上来，一个假人手里甚至捏着肾脏模型用力向达米安和米斯特投掷过来。达米安做好准备，用力一跳，想要爬上对面的架子，结果却被米斯特一把抓住，抱在怀里。 达米安：…… 米斯特仗着人高马大，利用腿长的优势，一个箭步甩开跟在身后的骷髅假人追兵，一边跑一边把达米安像袋大米一样扛在肩上，“作为报酬，我替你跑步！你就答应我吧，求求你了！弟弟！” 达米安感觉自己的胃快被米斯特硬邦邦的肩膀颠出一个洞来了。他挣扎了半天，米斯特的胳膊纹丝不动，罗宾气急败坏地闭了闭眼睛，咬紧牙关，最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好字。 米斯特连半秒钟都没有等，在达米安说出好的一瞬间，就立刻开启了直播。 这年头有些网友们也挺闲的，米斯特刚上线，就已经有人进入直播间来打招呼了。 然后就被满地乱爬的白骨和模型小小的震撼了一下。 米斯特已经像猴子一样带着达米安窜上了一个货架的顶端，他站在架子上，向国王俯视着领地一样，俯视着底下一排骷髅架子和面目狰狞的假人模型。 骷髅们和假人模型们像丧尸一样拼命在底下抓挠着，但似乎它们都还没有学会爬树的技巧，因此只能伸着爪子在底下无能狂怒。 好几个人体模型甚至愤怒的掏出胸口的心脏模型，想要砸米斯特的脑袋。 米斯特灵活的躲开一颗心脏，开心地对着直播间里的观众们打招呼： ［各位朋友们，大家好呀！我又来带你们体验未曾见过的风景啦！］ 说完，他干脆利落地蹲下身，翻转镜头，直接把摄像头怼到了一个骷髅的脸上。 骷髅的牙齿发出咔嚓一声脆响，伸手想抓米斯特，然后被米斯特一巴掌拍开。 直播间里的观众们纷纷好评如潮： ［我艹，吓死爹了！］ ［这什么东西？行尸走肉吗？］ ［前面的看清楚，这哪里有肉了？］ ［我们迷雾宝宝的脸还是这么好看！这群骷髅有福了！］ 达米安终于挣扎着从米斯特的大力熊抱中挣脱开来，站在旁边，有些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直播间的观众们已经迅速注意到了他。 ［哇，今天弟弟出场了！］ ［是可爱弟弟！］ ［弟弟亲亲！］ ［今天弗兰克小助手不在吗？］ 米斯特看见直播间一大堆人正在对着达米安疯狂吹彩虹屁，顿时与有荣焉。 他对着直播镜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开心地介绍道： “我弟弟是不是超可爱！” 他甚至一边踢了一个骷髅一脚，一边还伸手胆大包天地捏了一把达米安的脸蛋。 达米安气呼呼地踩了米斯特一脚，但是碍于直播镜头还是选择给自家小狗一点面子。 他翻着白眼，把怒气全都发泄在那些一个踩着一个即将爬上柜子顶端的骷髅身上。 他上前一步，靠近柜子边缘，伸手从最前排的一个骷髅肩膀上扯下了它的小臂，然后毫不留情的将那截小臂当作棍子，抡出了残影。 一大片骷髅应声倒地。 于是直播弹幕纷纷变成： ［弟弟好酷！］ ［哥谭必吃榜将来必有弟弟一席之地！］ ［好纠结哦，我究竟是当弟弟的嫂子，还是多等几年当哥哥的弟妹呢？］ ［前面的想屁吃］ ［想屁吃加1］ 只有少数人的关注点还停留在米斯特与达米安脚底下的大片骷髅上。 ［主播究竟给我们干哪儿来了？］ ［这真的不是拍电影吗？为什么骷髅会自己动起来？我没看见有电力驱动的地方！］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总有些人试图用科学来解释咱们直播间？］ ［就是就是，咱们直播间里头盖骨都会飞的！］ 弹幕留言刚刷过，一颗头盖骨就旋转着掠过米斯特的脑袋，米斯特身手利落地弯腰一躲，顺便旋身一脚踢飞头盖骨，正中一个骷髅，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结果又是两个头盖骨旋转着飞过来。 他扭头一看，不远处一个骷髅正保持着甩飞镖的姿势。 ［我靠，不愧是哥谭的骷髅，这动作，报了蝙蝠侠的飞镖速成班吧？］ ［蝙蝠老师！你看我的动作标不标准！］ ［蝙蝠侠不来管管吗？］ 他们不知道的是，蝙蝠侠已经和双面人离开了沙漠深处，偷偷回到了哥谭，但却不是眼前的这个哥谭。 当然米斯特也不知道这件事，他只知道今天的直播热度果然又很高，他看着后台蹭蹭往上涨的数据，乐得合不拢嘴。 不过看着达米安正在奋力殴打骷髅的样子，米斯特想了想，说道： “我要去帮我弟弟了，接下来镜头可能会有点晃哦。” 说完，他将手机往脖子上一挂，迅速加入了战局。 然而那群骷髅却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一旦被击碎，又能迅速重新拼合，并且根本就不需要原来的零件，随便从地上捡一个都能组成一个新的。 所有的骷髅和模型奇形怪状，但不影响它们想要群殴米斯特和达米安的心。 达米安大声对着米斯特喊道：“敲碎它们！” 米斯特顿时心疼地拒绝：“不行！这都是我们家的财产！” 他可没忘记，韦康医疗订购的这部分物资严格来说都得算是他爸爸布鲁斯花钱买的，这怎么能随便砸碎呢？ 达米安：“……费用从我零花钱里扣！” 米斯特迅速伸手，一拳锤碎了窜到他眼前的骷髅架子，然后在它们没来得及拼起来之前，飞快跺了两脚，直到那些骨头碎成渣渣，拼都拼不起来。 达米安：…… 弹幕纷纷刷过一片哈哈哈，都在为达米安小朋友的钱包而心疼。 这些会活动的骷髅架子其实对米斯特和达米安根本造不成什么伤害，他俩迟迟没有解决完的主要原因还是米斯特想留着骷髅显摆给网友们看，外加不忍心让他布鲁斯爸爸的财产遭受损失。 现在该看的也看完了，损失达米安说包赔的，于是他俩在仓库里你一个我一个开始敲骨头，最后甚至开始报数比拼到底谁打碎的骷髅更多。 就在两人即将碎最后一个骷髅的时候，刚刚散落在地上的那些骨头碎片却突然又重新汇聚了起来，在短短几秒钟之内重组，变成了一个更加巨大的骷髅！ 骷髅的眼睛里闪着红光，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它的头顶几乎到仓库的屋顶，挥出的每一个拳头都能将水泥地板砸出一个大坑。 米斯特迅速伸出触手，将达米安卷到安全的角落里，然后自己冲了上去。 然而凝聚在一起的骨头却远不像刚刚一样那么好对付了，碎片反而让它变得更加灵活且不可控，恢复的速度也更快了。 米斯特其实并不懂太多格斗的招数，他只知道这个讨厌的家伙很有可能伤害到达米安。在那由碎片组成的骷髅爪子伸向达米安的方向时，米斯特终于愤怒了。 他迅速冲向骷髅，一头撞在了骷髅的脊柱上，然后带着它一起狠狠撞倒了整排货架，发出巨大的噪音。 第126章 房间里的警报声也再次因为这巨大的动静而响了起来，然而却迟迟没有人进来。 达米安冷静地看着米斯特和那个骷髅打斗，米斯特的力量无穷无尽，那骷髅好像也是，两人在仓库里打的昏天暗地，隔着屏幕观看直播的网友们表示要吐了。 ［原来被帅哥抱在怀里跑酷就是这种感觉吗？呕——］ ［不行了，头好晕，我去吐一会儿再回来］ 在骷髅猛地对着米斯特挥拳头的时候，手机终于从米斯特的脖子上掉了下来。 于是直播间的观众们只能听见房间里传来一阵吵过一阵的噪音，时不时还能看见骨头渣子到处乱飞。 就在米斯特因为顾及着仓库周围的普通人而打的有些束手束脚的时候，达米安眼睛一亮。 “肋骨！米斯特，他的第二肋有问题！攻击那块骨头！” 米斯特大声问道：“什么是第二类？” 达米安：“就是和胸骨角……算了，你有没有看到他胸口有一块隐隐发光的骨头？那块骨头是完整的，攻击它！” 米斯特松了口气：“你早说啊！” 话落，他背后伸出触手，困住骷髅手脚的同时，一只触手迅速伸向达米安那块骨头。 然而骷髅似乎也早有防备，米斯特只感觉自己的触手像是碰触到了粘腻的泥浆。 他反复伸手去抓，但骷髅却灵活调整身上的骨头，不仅将刚刚那块发光的骨头隐藏在了身体内部，还趁机卡住了米斯特的触手。 米斯特气的大叫一声，然后毫不留情地把一直缩在角落里看戏的弗卡洛拎了出来。 他的触手卷在小狗狗的肚子上，然后用力一捏。 弗卡洛顿时张开嘴，喷出一大口火焰。 那火焰直直烧到了骷髅身上，效果比米斯特的拳头好多了！ 只需要一点点火焰，就让骷髅架子迅速烧了起来，没过几秒钟，只听得砰的一声，庞大的骨架应声而碎，终于再次恢复成了满地骨头渣滓的样子。 骨头渣子冒着黑烟，终于不再动弹。 达米安上前两步，踢开骨头表面的碎渣，露出一个发光的物体。 是一把金色的、只有巴掌大的竖琴。 与此同时，正在哥谭郊区仓库的安度西亚斯迅速睁开眼睛，脸上一派惊讶又愤怒的神色。 第87章 直播间这么刺激的吗？ 就在米斯特终于打完怪, 准备捡起地上爆出来的装备时，房间里突然再次气温骤降，阴风大作。 对此, 米斯特表示—— 已经习以为常了。 每次遇见这种场景，都是恶魔即将出现之前，就是接下来不知道哪个家伙又要过来挑衅他了。 米斯特站在原地，高举触手，做好迎接敌人的准备。 一直在直播的手机依旧躺在角落里，弹幕刷个不停，观看直播的网友们因为只能看见天花板而急的抓耳挠腮。 ［宝宝你还好吗？宝宝你和妈妈说句话呀！］ ［我们要报警吗？主播现在还在哥谭吗？］ ［我就想知道那群骷髅还活着吗？本人医学生，已经不敢去实验室了……］ ［我查到韦康医疗最近有一笔人体模型和标本的订单，主播是不是在韦康医疗？］ ［前方惊现扒皮小能手！］ ［合影！］ 米斯特没去捡手机, 他伸出触手将达米安拽到身后，神情警惕地盯着仓库的大门。 房间的温度如同上次在圣佐治教堂一样，突然低到零下。达米安像是感觉不到寒冷一样，硬是撑着一声不吭，把米斯特心疼得不行。 米斯特把弗卡洛从地上抱起起来，掰开狗嘴： “像刚刚那样，吐一点火，要小一点。” 弗卡洛委委屈屈地喷出一小撮火苗，温暖的火光在空中闪了一下。 米斯特捧着狗, 一下子塞进达米安怀里，“你瞧, 暖手宝！弟弟你冷了就让他喷火给你！” 弗卡洛在米斯特的淫威之下，委屈地又喷出一小撮火苗。 达米安：…… 你今天是为什么非要叫我弟弟？你就非得强调一下吗？ 但来自米斯特的关心让他挺受用的，虽然他倒也不是真的这么没用，这点温度只是小意思。 达米安于是奖励地摸了摸米斯特的触手。 兄友弟恭温情脉脉的兄弟二人完全没看见, 大门口已经走进来了一个纤细的人影。 是安度西亚斯。 韦康医疗的一切都是他做的，身为一个恶魔，收集人类的灵魂是他的本能。只不过作为一只优雅的、热爱音乐的恶魔，安度西亚斯并不喜欢传统的那种收集灵魂的模式。 太不优雅了。 以前在中世纪，他会利用音乐引人误入歧途，花衣魔笛手的传说其实说的就是他。他会先是利用柔弱貌美的魔法师形象获得村子里人类的信任，然后让人们得到一点好处，接着他就以花言巧语许下重利，哄所有人和他签订契约。 只看得到眼前的好处的人们意识不到契约里的恶魔条款，最后他便吹着笛子，带走了所有人的灵魂，直接毁灭了整个村子。 他喜欢这种极具技巧和优雅的模式。 所以这次也是一样，他只是轻而易举的弹奏竖琴诱惑了一个工厂的负责人，然后在这些被人类制造出来的模型和骸骨身上镌刻了属于他的符号，于是一旦有人将这些人造关节或心脏支架植入身体内，便会看见他带来的幻象。 人们在幻象中和他签订条约，灵魂归他所有。 这操作简单方便还能大批量生产，十分适合现代社会，毕竟在中世纪，人们总将自己的身体视作圣殿，从来不敢往里面硬塞东西。 可惜的是，人类似乎也变聪明了不少，很快便发现了不对劲。他只收割几十个灵魂，那批被刻有恶魔符号的医疗器械变被封存，停止使用。 这事还不大不小的闹上了人类的新闻，搞得他刷短视频的时候一度很担心引来梵蒂冈的注视。 虽然那群神父无法杀死他，但被驱逐回地狱也挺丢脸的，何况他还没来得及解救安度马里斯。 于是焦急的他便在感觉到有人动了他用来收集灵魂的竖琴后，第一时间赶到了仓库。 一进来，他果然便看见那些被封存起来的人工关节和各类模型全都被销毁，这让安度西亚斯简直出离愤怒。 梵蒂冈的驱魔小队速度应该没这么快才对，他明明记得那群家伙离开梵蒂冈之前需要走无数申请流程，一切程序全部办妥起码需要三个月。 这次难道是野生的驱魔人或者鬼怪猎人吗？ 不管是谁，他安度西亚斯都不怕的，他是不太能打，但他会精神攻击。利用音乐来迷惑人类这件事，海妖塞壬都只配给他提鞋，再能打的家伙，在他演奏竖琴之后构建的幻象里都会软成一滩烂泥。 安度西亚斯伴随着狂风出现在门口，房间里的灯光像接触不良一样开始频繁闪烁，货架开始莫名其妙移动，地上的骷髅一个接一个的漂浮在半空中，黑洞洞的眼眶里闪烁着幽幽鬼火。 安度西亚斯人未到声先至，“好大的胆子，让我看看究竟是谁——” 他话说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在看见米斯特和达米安的脸时全卡在了喉咙里。 他瞪着米斯特和达米安，又看着达米安手中捏着的那把金色竖琴，嘴唇蠕动了几下，脚下后退了一步。 他看起来想要逃跑，但好像又碍于面子最终放弃了那个想法。 他站在原地，瞪着眼睛，半晌没说话。 最后还是米斯特问道：“你是谁呀？怎么进来的？” 网友们也纷纷好奇： ［刚刚说话的是谁？声音真好听！］ ［听起来像美少年！］ ［我觉得像可爱的女孩子！］ ［就不能是又酷又飒的女孩子吗？］ 米斯特眼睛瞥见了角落里的手机，这才想起来他的亲亲观众差点被他抛在脑后。他赶忙走过去捡起手机，确认仍旧在直播中，他松了口气。 直播镜头一不小心晃到了安度西亚斯身上。 纤细文静的黑发美少年赤裸着大半个身体，只松松垮垮围着一块白布，一副古希腊少年的打扮。他神情阴郁地站在原地，微卷的半长发因为魔法的力量在空中微微浮动，他黑色的眼神看起来带着无限的哀愁，整个人像一幅唯美的油画。 ［这又是谁？］ ［妈妈，我看到了什么，这是我能免费看的吗？］ ［我仿佛看见了道林格雷、卡拉瓦乔和纳西塞斯的化身！］ ［我们迷雾宝宝直播间里的美少年可真是越来越多种多样了，肌肉型男，单纯少年，阴郁美男子，覆面系……］ ［请随便给我来一个！我一点儿也不挑食！］ 留言刷的越来越快，作为一个始终都在试图讨好观众老爷，愿意为涨粉做出牺牲的好主播，米斯特理所当然地get到了观众们的需求。 第127章 他逐渐开始以一种全新的眼光看待走进房间里的恶魔，目光像在看自动跳到盘子里的美味佳肴。 米斯特已经放弃了立刻暴打对方一顿的想法，他走上前，十分友好地伸出了手，学着弗兰克的样子，“你好，方便谈一下合作……” 安度西亚斯二话不说，伸手就给了米斯特一拳。 但连米斯特的皮都没擦破，反而他自己捂着手腕，痛得惨叫一声。 他痛恨地看向米斯特，伸手想要召唤自己的竖琴——那是他用来蛊惑人心释放幻境的重要武器，结果那竖琴被米斯特的触手捏的死紧，变形了米斯特都不放开。 安度西亚斯惊讶于米斯特的力量，心想米歇尔那家伙果然没说谎，米斯特强得可怕。 于是他后退两步，转身想跑，结果不小心被米斯特的触手绊倒在地上，脸朝下摔了个狗吃屎。 这辈子没吃过这种大亏的安度西亚斯捂着鼻子，眼泪汪汪。 米斯特：…… 观众们：…… ［完了完了，只有一张脸能看。］ ［碰瓷碰到我们迷雾宝宝这里来了是吧？我们不约哈！］ ［怎么办？我想看他掉眼泪。］ ［我想把他绑起来……］ 但是看见安度西亚斯居然敢伸手揍米斯特的达米安暴跳如雷，他跳起来就给了好不容易爬起来的安度西亚斯一拳，柔柔弱弱失去武器的美少年被达米安一拳锤出去3米远。 观众们这下更无语了。 ［救命，虽然我知道是他先动手的，但是我居然会心疼！］ ［虽然他很美，但是也太弱了吧，小弟弟一拳能有多大力气？］ ［……此言差矣，前面的忘了小弟弟刚刚锤翻了一群骷髅吗？我怀疑他爹天天泡健身房的时候带着他一起举铁呢！］ 米斯特看了看弗卡洛，又看了看安度西亚斯，默默给达米安递了个眼神。 随即他换上专业主播的热情笑容，悄悄调转镜头对准自己，将镜头外的空间留给弗卡洛和达米安。 达米安上去就对着安度西亚斯一阵拳打脚踢，弗卡洛更是对昔日同僚毫不留情，米斯特的触手帮助达米安狠狠按住了安度西亚斯的四肢，也算为这场群殴出了一份力。 安度西亚斯刚刚的傲慢早就消失不见，现在，他终于感到后悔了。 他还以为敢毁了他模型的不过是来自梵蒂冈的那群神父，又或者一些野生的鬼怪猎人，结果没想到居然是他们一直以来的任务目标米斯特！ 这不对吧，米斯特不是应该正在被西尔维特跟踪吗？上次西尔维特还说米斯特在纽约！ 安度西亚斯不知道的是，西尔维特有自己的小心思，并且十分喜欢搞职场竞争。他从来不会在安度西亚斯这个有竞争关系的同事面前说实话。 而安度西亚斯却不知道西尔维特这些弯弯绕绕的小心思，他只一门心思的想着把他弟弟带回地狱去关小黑屋。 职场新人在不知道的情况下，遭到了职场霸凌，因为信息不对称的缘故，一脚踏进了名为米斯特的危险陷阱。 安杜西亚斯，一边挨揍一边心想，米斯特这个阴险狡诈的家伙，仗着实力远超于他，不仅抢了他的武器小竖琴，还派打手来揍他！ 还有弗卡洛！别以为他没有认出来这个专门咬他屁股的混蛋！ 这三个人加在一起，简直是无耻之尤！ 米斯特也知道这个新出现的恶魔肯定在暗搓搓骂他，但他一点也不介意，因为直播间这会儿又涌入了许多新用户，一看就是安度西亚斯刚刚那张漂亮精致的脸带来的。 网友们都很喜欢喜欢呼朋引伴来看美人，这也是为什么布鲁斯韦恩的新闻总能冲上头条的缘故。除了他的亿万身家富可敌国之外，那张脸当然功不可没。 网友们正在劝书米斯特以后直播的时候起一个响亮一点的名字。 比如改名叫#朕的后宫佳丽三千万#，又或者#一天一个男模，疾病远离我#。 米斯特脑海中突然浮想起之前弗兰克曾暗自感叹过的一句话，这年头，老老实实做探灵主播果然比不上擦边涨粉来得快！ 要不是米斯特不知道怎么擦，他也想擦一擦了。 那边达米安揍人揍得痛快，这边米斯特和网友们也聊得欢快，网友们已经非常自觉地提出了自己的宝贵意见，以表达对直播间的支持。 ［建议主播下次可以把曾经出现过的所有帅哥都叫来，让我们集中品鉴一番。］ ［红头罩一定得来，主播的两个弟弟都得出现，听说主播家还有一个美的惊天动地的大哥……］ 米斯特擦汗。 他感觉网友们的火眼金睛好像已经快把他的身份扒出来了，他赶紧转移话题，将镜头转向躺在地上挨揍的安度西亚斯的脸。 他很有分寸地把达米安揍人的手放在了镜头外。 安度西亚斯面色愤怒中还带着些潮红，精致的面孔看上去有些狼狈，但却半分都未折损他的美貌。因为疼痛，他鬓角的发丝微微有些湿润，紧紧贴在他白皙的皮肤上。 他的眼睛里泛着泪花，整个人像是被暴风雨摧残过的小白花，然而米斯特一点都没察觉到这份特殊的美感。 他可不打算放安度西亚斯离开，今天他一定要把这个恶魔带走！ 米斯特觉得他可以先把这个观众们很喜欢的恶魔打一顿，直到对方肯配合他一起直播。 他们再坐下来好好商量一下未来一千年的工作安排，然后他会让蜥蜴人拟一份十分专业苛刻的合同出来，保证恶魔的剩余价值被他们压榨的一丝不剩。 米斯特相信，他们一定在法律的见证下共同经营好直播间。 这么想着，米斯特的触手狠狠缠在了安度西亚斯的脖子上，准备给他一点教训。 直播间的观众们看不见米斯特的触手，他们只看见地上那个柔弱苍白的美少年呼吸急促起来，他的脸蛋上染上一丝薄红，牙齿却紧紧咬住下唇，一副痛苦的模样。 他喉咙里泄出一丝闷哼，随即红唇微张，露出一小点舌尖…… 弹幕空白了几秒，然后网友们开始刷屏： ［哇］ ［主播好人一生平安！］ 第88章 给你当狗！ 虽然米斯特不知道观众们都在欣赏些什么, 但这并不妨碍他觉得打架挺快乐的，尤其是用触手狠狠抽打安度西亚斯并听他发出惨叫的时候。 这家伙可是害得他布鲁斯爸爸因为这批医疗器械而额外多付一笔钱的罪魁祸首，就算这笔钱达米安说他出了, 但羊毛出在羊身上不是吗，达米安的零花钱也是布鲁斯爸爸发的！ 由于完全不清楚双胞胎弟弟还有一个富可敌国的妈妈，米斯特依旧只顾着看着一地碎成渣渣拼都拼不起来的标本模型和其他医疗器械，再次感到心痛得无以复加。 安度西亚斯一直用仇恨的眼神瞪着米斯特，在米斯特郁闷的眼神中从喉咙里面强挤出断断续续的话： “你杀了我吧！我向撒旦发誓，我绝不会屈服于你，绝对不会像那家伙一样当你的狗！” 他不仅怒视着米斯特，还用一种愤恨的眼神看着正在舔爪子的弗卡洛。 刚咬了安度西亚斯屁股的弗卡洛淡定地往地上一趴，又汪了一声。 直播间再次沸腾了： ［听他这话的意思, 主播有狗？我说的是那种狗，不是比格的那种狗，有人懂我的意思吗？］ ［懂的，都懂的，就是我们迷雾宝宝可能除了比格之外还养了其他品种的小狗！］ ［就没有人觉得，新出现的小哥哥真的很适合……嗯，脖子上再多一些装饰吗？］ [扣1上帝原谅我！] [111111] 米斯特皱着眉头盯着直播间里刷过的弹幕，努力转动其实还不太能理解人类世社会规则的大脑。其实以前他就发现了，有时候网友们说的话他根本听不懂, 所以他只好假装自然地略过那些他不太明白的地方。 他伸出手，恶狠狠地抓住了安度西亚斯的衣领, 安度西亚斯松松垮垮的古希腊爱奥尼亚式希顿直接被他扯破，露出胸口大片雪白的皮肤。 直播间狼嚎一片，还有些人正酸酸地发一些太弱了之类的言论。 米斯特警惕地盯着安度西亚斯，他认定一定是这家伙仗着更加了解人类而做了些手脚才让直播间里的观众们说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话。 他警告道：“你好好说话！我告诉你, 我可是文明守法的好公民！虽然我确实养狗，还养了两只比格，我家还有一只大丹犬，你有什么意见吗？” 弗卡洛低沉而郁闷地wer了一声，他也想变成大丹犬，看起来好歹有点地狱生物威风凛凛的样子。 然后他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兴奋且不怀好意地werwer两声。 一想到韦恩庄园的狗群中又即将加入一位新的同伴，弗卡洛顿时觉得自己显得没那么丢人了。最好米斯特能够把七十二魔神全都抓过来去韦恩庄园当狗。那就意味着被迫变成狗不是他太无能，而是米斯特实在太强大了。 第128章 他们恶魔屈服于强者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 ［嗯嗯，现在要有第四只狗狗啦！］ ［恭喜主播！］ ［嘿嘿嘿！］ ［今天发生的这一切怎么能怪我们单纯可爱的小主播呢？明明是这个小哥哥先动手的，谁让他冲着我们迷雾宝贝的脸揍了一拳，那可是脸！］ [所以他得用自己的脸赔偿！] 米斯特继续狠狠掐住安度西亚斯的脖子。 他可不能让安度西亚斯在直播间里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比如透露自己的恶魔身份之类的。 就在安度西亚斯绝望地闭上眼睛，准备等待米斯特将他驱逐回地狱或者直接干脆利落地杀死他的时候，仓库的大门突然‘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了。 温彻斯特兄弟手里牵着另一只比格，扯着不情不愿的康斯坦丁的衣袖，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在看见米斯特这边平安无事之后，温彻斯特兄弟这才勉强松了口气。 之前，按照达米安行动总指挥的吩咐，他们在离开韦恩庄园后便带着安度马里斯比格一路向西，搜寻着空气中灵魂的味道。安度马里斯的狗鼻子确实挺灵的，他在确认过病房里的杰弗里库克身上的味道之后，便很快伸着鼻子在空气中嗅来嗅去，还真让他逐渐找到了蛛丝马迹。 随后几人便跟着安度马里斯的脚步找到了哥谭码头。 码头的红谷仓库里堆满了一个个已经装箱、即将通过货运轮船送走的货物。经过安度马里斯的反复确定，这间气味驳杂的仓库里，满当当装的几乎都是人类灵魂。 他们被魔法束缚着，关在一个个箱子里，像一只只待宰的羔羊。 这场景让人忍不住联想到黑奴贩卖，可能恶魔要做的事情也大差不差。 这些灵魂中自然也包括医院昏迷不醒的杰弗里库克的灵魂。 康斯坦丁顿时就明白了当时他召唤灵魂的咒语为什么会失败—— 这里被恶魔用魔法设下了禁制，将他寻找灵魂的魔法阻拦在外。 就连嗅觉敏锐的安度玛里斯在这里都失去了库克先生的灵魂的踪迹，对恶魔而言，这里简直像是一个巨大而美味的零食堡垒，到处都充斥着或饥饿或悲伤或痛苦的人类灵魂。安度马里斯费了好大劲才克制住冲上去大快朵颐的冲动。 康斯坦丁和温彻斯特兄弟立刻冲进房间去，打碎了布置在房间各个角落里的禁制，他们还找到了用来束缚灵魂的巫术袋，里面装着用于诅咒和封印的婴儿骸骨、尸油和血液的混合物。 巫术痕迹很明显，又带着巫毒教的痕迹——婴儿骸骨是巫毒教的巫师们最爱的诅咒工具。 负责看守仓库的人被温彻斯特两兄弟三拳两脚打晕过去，负责看守魔法禁制的小恶魔也被康斯坦丁念咒送回了地狱。他们在安度马里斯充满渴望的眼神中释放了那些可怜的灵魂。 康斯坦丁念了一段咒语令浑浑噩噩的灵魂恢复意识，迪恩又呼唤了卡斯迪奥。天使会带着这些迷失的灵魂回归自己的身体。 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准备离开这个仓库的时候，却发现仓库的角落里突然又冒出来了一个新的箱子。 里面赫然是又一个被强行绑架来的灵魂！ 康斯坦丁和温彻斯特兄弟的眼神顿时冷了下来。 他们再次仔细检查房间，最后掀开了房间的地板，果然在里面看见了另一个可以传送灵魂的魔法阵。这种状况足以说明这个仓库码头只是一个灵魂的中转站而已，在其他地方依旧有源源不断地诅咒巫术将人类灵魂剥离□□送来这里。如果不解决问题的源头，这里的事情不会结束。 这批灵魂暂时被安顿好，红罗宾也已经赶来处理人类方面的事物——他会找到红谷仓库的主人，查看这背后与恶魔有关联的人类，同时提姆还得和及时赶来的戈登局长交涉，让他暂时放过依旧被挂在警方通缉名单上的迪恩温彻斯特。 迪恩努力竖起夹克领子将自己的脸挡住—— 没办法，之前他被一个擅长变形的怪物陷害过。那怪物变成了他的样子，抢了银行还杀了人，结果害他变成了通缉犯。 那时候提姆已经看到了米斯特的直播，确定问题的源头就在韦康医疗的仓库里。 不过他真的很不明白为什么达米安要偷闯进去。 其实和他说一声就好了，毕竟是自家的产业…… 不过他也能想象得到，达米安大约也挺想和米斯特一起冒险的。米斯特到现在为止都还不知道家里人的身份，尽管布鲁斯已经把米斯特的资料足足分类整理了十几个文件夹。 他们家小弟应该已经幻想过很多次和米斯特一起出去夜巡的场景吧！ ……就是那个场景有很大可能是罗宾骑着怪兽大战双面人之类的。 总之最后，康斯坦丁不轻不愿地被着急的温彻斯特两兄弟拉着，一起赶往米斯特所在的仓库。 心地善良的两个鬼怪猎人实在没办法放任不管，在他们看来，米斯特和达米安可是两个未成年的小孩子。虽然有一个已经两米多高，但在他们这两个经验丰富的恶魔猎人眼里，米斯特依旧是小孩子。 长着触手也是小孩子。 等他们到达仓库的时候，看见的就是米斯特姿态强硬地拎着一个恶魔的衣领，身后紧绷的触手蓄势待发，看起来像是要一下子戳碎恶魔脑袋的样子。 可怜的恶魔四肢瘫软，完全丧失了反抗的力气，正闭着眼睛一副等待命运降临的模样。 一时之间大家都分不清楚谁更恶魔一点。 温彻斯特两兄弟双双停住脚步，尴尬地站在门口，看着米斯特用触手狂抽恶魔。 康斯坦丁在他们身后摊摊手，“我就说吧，我们还不如回去歇着。” 米斯特在看见康斯坦丁后眼睛一亮，快乐地冲着小眷属打了个招呼，然后又对着温彻斯特兄弟挥手。 直播间的网友们也纷纷打招呼。 大家都快感动得哭了。 ［又来了两个！］ ［呜呜这两个也好好看！我选择困难症要犯了！］ ［我们迷雾宝宝到底是什么神仙主播] ［我觉得此处应该夸奖弗兰克，谁还记得这个直播间一开始是弗兰克创立的，是他慧眼识珠发掘了主播！］ ［谢谢弗兰克！］ ［谢谢弗兰克！］ 在家观看直播却依旧很有存在感的弗兰克哭笑不得，他看着手里有关维拉德精神病院的新闻，有些踌躇地给米斯特发了条消息。 “下一个地点去这里如何？最近这里又发生了一起凶杀案，进去探险的四个学生都死得很惨，我觉得这里肯定有问题！” 米斯特暂时还没看到弗兰克发的这条消息，他正在开心地询问温彻斯特兄弟是否愿意担任他们直播间的常驻嘉宾，毕竟观众老爷们留言说很喜欢。 迪恩和萨姆都尴尬地摇了摇头，他俩可不适应在镜头前展露自己。 再说了，谁喜欢看他们抓恶魔杀鬼怪的日常？就算拍成电视剧也肯定收视率奇差。 他们还不知道这句话即将成为两人的flag。 安度西亚斯这会儿倒是停止了挣扎，因为他看见了被温彻斯特兄弟牵进来的小狗。 安度马里斯发出郁闷的汪的一声，想不通他讨厌的哥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当初他可是说好了，要把安度西亚斯召唤出来给米斯特当零食吃的！ 说起他这个哥哥，那可真是太让他讨厌了。其他魔神嘲笑他的话加起来都没他哥哥说的多，他哥还经常打他，把他关小黑屋，限制他的行动自由，不让他跟其他恶魔交朋友。 搞得他现在在恶魔里面人缘一直非常差，谁看了他都要嘲笑他两句。 安度马里斯怂怂地夹起尾巴，其实他还是挺怕他哥的。 安度西亚斯神情阴郁地盯着安度马里斯，眼里透露出绝望和不甘。 米斯特弯下腰，奖励地拍了拍安度马里斯的狗头，然后被安度马里斯摇着尾巴蹭了蹭。 安度西亚斯嫉妒的眼睛都红了。但他弟弟完全不看他，他弟弟宁愿围着米斯特打转都不肯过来靠近他！ 他还以为…… 他还以为安度马里斯是被米斯特强迫囚禁的！ 但是居然…… 看安度马里斯的样子，他居然是心甘情愿给米斯特当狗的！ 对弟弟的每一丝表情都了如指掌的哥哥感觉一切都在他眼前缓缓崩塌，被掩盖在米歇尔谎言之下的真相浮出水面—— 他弟弟宁愿给别人当狗都不来找他！ 他愤怒地看着抢走了他弟弟的米斯特，神情凶狠的像是下一秒又要扑上来不顾生命威胁地和米斯特打一架。 米斯特警惕地后退两步，看着安度西亚斯：“干什么！老实点！我警告你，别说不该说的，更别找死哈。” 安度西亚斯充耳不闻，他用尽全力向米斯特扑过去，神情凶狠，眼神绝望。 第129章 只听‘砰’的一声，他趴在地上，抱住了米斯特的小腿。 他的声音在惨遭蹂躏的仓库里反复回荡，余音绕梁。 “我告诉你，我要当你的狗！你听到没有？！” 第89章 爱你呦！ 仓库当狗事件结束后, 米斯特的直播间收割了一堆又一堆闪闪发亮的新称号，甚至因为直播间里出现了过多帅哥而短暂地上了一次热搜，排在他前一名的热搜是#狗学会了骑自行车#。 现在, 米斯特的直播间被粉丝们亲切称呼为‘男模直播间’，或者‘主播和他的狗的直播间’，搞得弗兰克一时之间还真觉得他们的直播间擦边成功了……不过这好像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有谁还记得他们直播间最大的亮点应该是探灵啊！ 其实话说回来，还是有老朋友一直在等着他们更新下一期的探灵节目的。这群对灵异事件感兴趣的网友大多留言建议弗兰克给米斯特升级一下装备。 弗兰克正声情并茂地在电话里给米斯特读粉丝留言： “米斯特那么瘦弱的小身板，怎么能赤手空拳去和妖魔鬼怪战斗呢？最好配上十|字|弩、双管|猎|枪和闪|光弹！” “如果如果有坦克，那就更好了！期待我们迷雾宝宝开着坦克推平鬼屋！” 电话是公放，康斯坦丁一言难尽地看着胸肌几乎撑破短袖、比现在屋子里所有人都高，只有萨姆温彻斯特还勉强能和他一战的米斯特。他心想, 粉丝真是一种可怕而神奇的生物，他们居然还想对着米斯特亲亲抱抱举高高。 但凡看过米斯特原型的，大概都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吧……达米安除外。 米斯特忧心忡忡：“可是我不会用枪，现在去找杰森学一下还来得及吗？” 杰森已经回到冰山俱乐部了，这会儿应该在忙其他的事。 “……你的触手比不上枪吗？”康斯坦丁吐槽，“为什么你总是试图学习人类？” 米斯特看着康斯坦丁，眼神真挚，语气诚恳：“因为对我而言最重要的你们都是人类，我爱你们, 我爱布鲁斯爸爸、阿弗、迪克、杰森、芭芭拉……当然啦，我也超爱你的, 约翰！” 康斯坦丁大声咳嗽起来，他突然就憋红了一张脸，然后又在抬起头的时候被米斯特纯洁无辜的眼神闪了一下。 fxck。康斯坦丁默默骂了一句，也不知道到底在骂什么。 现场围观的人员还有依旧借住在庄园的温彻斯特兄弟。幸好达米安今天去上课了, 不然今天庄园里的家具电器可能要糟。 以及，幸好老管家正在厨房忙碌，大概也没听见这句话。 听见这句话的温彻斯特兄弟手里的杯子差点掉到地上，迪恩正用一个古怪的猴子捞月姿势试图挽救他可怜的杯子，萨姆嘴角不小心流出茶水，他正手忙脚乱地用袖子狂擦。 两人一边忙活一边暗搓搓用眼角余光紧紧盯着米斯特和康斯坦丁。 妈耶。 两人都觉得和康斯坦丁身边遮天蔽日的触手怪一比，他们这边的天使和恶魔好像根本不值一提。 上次想趁着萨姆虚弱想强行上了萨姆的女恶魔应该没有米斯特可怕。 那恶魔好歹是人形，但是之前打架时他们都数清楚了米斯特的触手数量……说真的，米斯特恢复原形的时候看起来一副和康斯坦丁有生殖隔离的样子。 米斯特捧着脸，微笑地看着康斯坦丁，眼神逐渐痴迷：“迪克说过，爱就要勇敢地表达出来，这是人类的习惯！我想永远和你们生活在一起，我要保护你们一辈子！爱你哟，小约翰！” 康斯坦丁深吸一口气：“……你又不是人类！” ‘我爱你’这句话他听过很多次，但无论那一次好像都比不上米斯特说出口的让他觉得震撼。 一个不知道究竟来自哪里的小怪物，说爱他？还要保护他？ 拜托。 康斯坦丁感觉自己的鸡皮疙瘩差点掉了一地。 最令康斯坦丁突然毛骨悚然的是，他仔细回忆了一番后发现米斯特居然一直以来都做到了这一点，而他居然也习惯了！ 打架的时候米斯特做的第一件事都是用触手把他们这些‘弱小的人类’护在身后。 康斯坦丁觉得他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可能全都被米斯特捡起来了，又还给了他，因为米斯特还在继续，“而且从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爱上你了，我觉得你真的很特别，非常特别，像黑夜里唯一的灯光，闪闪发亮。那时候你在精神病院里赤着脚狂奔，一双饱含惊恐的眼睛像纯洁的小鹿，似乎还含着泪水……” 康斯坦丁的灵魂有一种奇特的光芒，一直在吸引米斯特，让他完全无法离开视线。 迪恩的杯子终于还是没抢救上来，精美的瓷器‘咔擦’一声摔在地板上，碎成一片片的。 萨姆‘嚯’的一下站起来，同手同脚地去拿桌子上的纸巾然后趴在地上擦地板，力度之大看起来是想给韦恩庄园的地板打蜡。 救命，康斯坦丁，纯洁？！ “你说的对，我不是人类。”米斯特十分满足的回味了一下他们初见面的那个夜晚，他回过神来，眨眨眼睛，“那我不能爱你吗？你爱我吗？” 康斯坦丁：“……你下次分一下场合再说这些你完全不明白究竟是什么意思的话，可以吗？算我求你了。” 米斯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好哦，你的要求我答应了，那今晚睡觉之前我再问你一次。哦对了，今晚能把咱俩床上的枕头换成黄色的吗？我觉得海绵宝宝的那套床单比现在的好看！” 迪恩瞪大眼睛：“……你，不是，康斯坦丁……”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说不出话，一时之间想吐槽约翰康斯坦丁这个30多的家伙居然对一个清纯男大下手，但又突然想起米斯特说过他早就不知道存活了多少万年。 他顿时又不知道他究竟该吐槽谁老牛吃嫩草了，严格说起来，米斯特才是活化石吧。 弗兰克在电话那边保持沉默，十分有礼貌地听完了这场表白，然后继续在米斯特的提醒下结结巴巴地念下一条网友留言： “……呃，有人建议米斯特既然人在哥谭，那就快去寻求地头蛇的支持，找蝙蝠侠合作一下。如果能借来蝙蝠机和蝙蝠车，网友们愿意众筹租金。” 弗兰克在电话那头脚趾抠地，实在不明白米斯特为什么还能这么淡定，他刚刚不是在表白吗？他被拒绝了吧！他怎么能像是一点事儿都没发生过一样啊啊啊啊！ 米斯特在听到这句话后露出十分惊恐的神色：“什么？！那我可不敢！那可是蝙蝠侠！如果我见到蝙蝠侠，一定会吓得哭出来！” 弗兰克面无表情：“……真的吗？我不信。” “不过有个好消息，我们的粉丝数量正式突破百万大关了，恭喜你，米斯特！” 直播打赏源源不断，频道订阅节节攀升，粉丝数量已经到达了之前弗兰克根本不敢想的数量。 不过这些都比不过弗兰克刚刚听见的表白刺激。 米斯特在那边欢呼起来，比刚刚刚表白的时候激动多了。 他像个乌啦啦冒烟的小火车一样没头没脑的在房间里跑来跑去，甚至还把康斯坦丁抱起来转了个圈亲了一口。 迪恩和萨姆默默低下头喝茶，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瑞克昨天来找我了，米斯特你放心，我们一定会经营好属于我们的事业！”说到这件事，弗兰克整个人也开始激动起来。 在国税局因为米斯特直播的高额打赏找上门之前，瑞克罗纳德已经十分有先见之明地成立了一间mcn机构，在和提姆德雷克确认过后，这家公司被直接挂在了米斯特的新身份底下。 其实在布鲁斯不知情的情况下，韦恩庄园已经又添了一位新成员，现在庄园里米斯特一个人独占两个名额。 大米斯特是达米安的哥哥，小米斯特是达米安的弟弟，米斯特一个人在亲缘关系上把达米安包围了起来。 得知这个消息的达米安：…… 总之，米斯特终于可以以两米多高的身材在韦恩庄园里光明正大地来回晃荡了，并且还可以吃得更多了。 他的话说就是，他一个人要负责把大米斯特和小米斯特的份全都吃回来才行。 对此，阿尔弗雷德表示非常赞成—— 小孩子就应该多吃东西才长得高！ 米斯特开心地从柜子里拿出一罐小鱼干，自己吃了一块，然后随手向餐桌底下扔了一块。 一道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过，悄无声息地叼走了小鱼干。 黑影窜到了沙发上，干脆利落的身手让温彻斯特兄弟双双嘴角抽搐起来。 只见沙发上蹲卧着一只形体巨大的成年凯米尔缅因猫。 它看起来有一米多长，盘踞在沙发上占了半壁江山。奶油银色的皮毛在光线下呈现出渐变的朦胧效果，美的难以用语言描述。它面容冷静，神态高傲，流畅的身姿像一只小型美洲狮。 第130章 它嘴里正叼着刚刚米斯特扔出去的那块小鱼干，十分斯文地咀嚼着。吃完之后他抬眼看了看米斯特，那眼神里透露着凶狠，像是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捕猎。 不过他最终只是优雅地舔了舔嘴，又十分不霸气地咪了一声。 米斯特叹了口气：“你今天已经吃了十个罐头了，真的不能再给你开了！阿尔弗雷德猫猫都有意见了！而且我们说好的，你要自己想办法赚钱养活自己，韦恩庄园不养闲人！” 说完，小z那边已经开始播报：“咪咪现在已经欠韦恩庄园两袋猫粮，30个罐头，10根猫条，由阿尔弗雷德亲手提供的猫饭10次，共计价值……” 温彻斯特兄弟嘴角抽搐的更厉害了。 他们都快想不起来是谁一进庄园就发誓绝不吃屎的。 大猫生气地‘嗷’了一声，把路过的安度马里斯吓得一哆嗦。 缅因猫就是安度西亚斯，在他宣布给米斯特当狗之后，米斯特十分真诚地拒绝了他。 家里的狗已经够多了，作为一位正在努力学习如何成为网红的新晋主播，他深深地明白直播间一定要有变化，要让观众们每天都能看见新鲜的东西。 所以他们直播间的物种必须多样化，还得很独特。 可惜，鳄鱼狮子老虎黑熊的养育许可证需要目前仍没回到庄园的布鲁斯的签名，联系不到布鲁斯的他们只得遗憾放弃了这个想法。 最后米斯特在达米安的建议下选择了缅因。 安度西亚斯因为没能成功和弟弟变成同一个物种而暗搓搓地骂了米斯特两个小时。 米斯特表示他听见了，但完全不在意。 他十分有心机地给缅因拍了十几张照片，上传了自己的社交平台。 是的，迷雾宝贝现在大小也算网红了，在弗兰克的要求下，他开通了自己的社交账号，不过现在账号基本上是马利安在管理。 弗兰克本人是实在不擅这个，瑞克罗纳德这个工作狂只会发工作动态，完全不会经营爱豆人设。 反而马利安这个浪漫、富有想象力，又热爱生活的家伙在营销和制造话题以及维持和粉丝的良性互动方面相当有天赋，他能精准get粉丝们的偏好，现在已经被瑞克罗纳德酌情提升为米斯特旗下mcn公司的高管。 虽然这位高管目前只负责米斯特个人的社交动态和粉丝的维护。 瑞克罗纳德这个工作狂的野心显然不止于此，他告诉米斯特只有开公司当总裁才能让粉丝越来越多。 起初米斯特是不相信的，但巧舌如簧的律师先生给米斯特画了一张超大的饼。他给米斯特看了无数霸道总裁的小说，让米斯特看见了霸总‘天凉王破’的可怕影响力，一度把米斯特哄得热血沸腾。 米斯特越来越坚信，当个网红并且兼职总裁，扩大商业版图，成为一个向他布鲁斯爸爸那样的资本家一定能让他的信徒越来越多。 闲了几个月的瑞克已经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要冲锋陷阵为米斯特的商业版图继续添砖加瓦了，这才是他应该奋斗的领域！ 瑞克充满鸡血地在幕后默默努力，公司事业正在蒸蒸日上，他又趁热打铁签了几个小网红，也都在慢慢起号。 弗兰克的女友黛西威廉姆斯得知了这件事，也立刻十分热心地提供了帮助。 她的父母经营的就是一家唱片公司，在文娱领域颇有人脉，因此威廉姆斯先生在米斯特的职业发展方向上提了很多有效建议，同时还计划和米斯特建立更深度的合作。 仍旧居住在丹尼尔身体里的阿米莉亚也会时不时过来帮忙，马利安的前夫乔恩斯先生还会带着他老妈和继父一起来探望米斯特，顺便在米斯特的直播间投放广告。 甚至提姆也发现了商机，于是开始忽悠米斯特给韦恩旗下的产品做些暗广。 一时之间，以米斯特为核心的迷雾集团如一颗商业新星，正在冉冉升起。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现在霸总米斯特惆怅的只有一个问题：“咱们家的猫和鱼好像撞人设了，他俩一个吹笛子一个弹竖琴，赛道高度重合，怎么搞差异化竞争呀？！” 第90章 波特兰 猫和鱼的人设重合问题确实很值得大家研究一下, 这个问题的主要研究人员是围着鱼缸打转的温彻斯特兄弟。 他俩灼灼的目光盯得白金龙鱼瑟瑟发抖，尼西吐着泡泡沉在鱼缸底部，想把自己彻底藏在水草里。 可惜这段时间他被红头罩养得太好了, 膘肥体壮，鳞片闪闪发光，米斯特随意准备的几片水草压根藏不住他巨大的身形。 迪恩：“……这也算不上怪物吧，一条鱼能有什么杀伤力？” 尼西小小的鱼眼睛里寒光一闪，只听哗啦一声，迪恩只感觉眼前一花，紧接着就是一股巨大的力道拍在了他脑门上。 鱼鱼重新跳回鱼缸里，又变回了藏在水草里的社恐鱼。 萨姆指着他哥脑门上的一片红肿，哈哈大笑。 下一秒, 膘肥体壮的缅因猫缓慢踱步，靠近了鱼缸，爪子伸进去就是狠狠一挠。 尼西摆动着鱼尾飞速闪过致命一击，整条鱼在水缸里疯狂旋转，和猫爪子斗成一团。 顿时桌面上一片水花乱飞，哗啦哗啦的扑了围观的温彻斯特兄弟一脸。 萨姆：“……” 怪不得米斯特要拿个鱼缸把它关起来！ 其实尼西原本死活不愿意留在米斯特身边的，他在红头罩身边呆得好好的，都快成为红头罩的贴身助理了，眼瞅着马上要升职加薪。 但是架不住瑞克罗纳德不做人。 这位重新找到了事业奋斗方向的律师先生一连去冰山俱乐部堵了尼西三天, 非要和他坐下来谈谈合作。 尼西简直想打人，但红头罩最近离开了哥谭处理其他事情, 没人给他撑腰。 而且杰森最近暂时用不到他，他已经闲了一个多月没事儿干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米斯特立刻坐不住了，他现在是需要养着一大家子妖魔鬼怪的霸总，怎么能允许家里出现只吃干饭不干事儿的闲人？ 哪怕工资是他哥再出也不行, 他哥太吃亏了！ 于是米斯特撸起袖子，气势汹汹的把鱼拎了回来。 尼西瘫软在鱼缸角落里瑟瑟发抖，他一边回忆着当初被米斯特暴揍的场景，一边已经在心里给自己选好了墓地。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在杰森的办公室里为自己留下遗书，就被米斯特拎着尾巴提回韦恩庄园了。 康斯坦丁一时之间都忍不住为米斯特的行动力鼓掌，只要提到涨粉，米斯特简直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就连温彻斯特兄弟他都不打算放过。 米斯特折腾完那条可怜的鱼，又目光恳切地看着迪恩和萨姆：“真的不肯和我们公司签约吗？我们福利待遇超好的！还会买生育保险哦！产假也绝对管够！” 迪恩&萨姆：…… 前两天他们才听见瑞克罗纳德这个蜥蜴人用同样的话术在挖韦恩集团的员工，然后被提姆毫不留情地赶走了。 “……我们不可能长期留在哥谭。”萨姆心动了一瞬，然后坚定地摇摇头表示婉拒。 米斯特脸上满是遗憾的表情，配合上他那双充满恳求的绿眼睛，迪恩差点心软了。 幸好米斯特为了表示自己的请求非常诚恳，十分真挚地拿出了自己的触手，用上面密密麻麻的眼珠子全都对准了迪恩和萨姆，想要用他可爱的大眼珠子感动潜在员工。 这才‘勉强’让萨姆和迪恩的心软消失不见。 萨姆扭过头不看米斯特：“……能拜托你离我远点吗？我真的有密集恐惧症，看见这么多眼珠子，我有一种想要挨个戳爆他们的冲动。” 迪恩：“……我也是，你知道你的触手很像泡泡纸吗？我小时候无聊就会把上面每个泡泡都挤爆，特别减压。” 米斯特瞬间收回了自己的触手，然后用看变态的眼神看着两兄弟。 “你们的审美真可怕！”米斯特搂紧自己的触手，吐槽道。 他们家小约翰可是会夸他眼睛可爱的！ 不过他依旧对两兄弟不死心，毕竟这两兄弟当初在直播间露面的时候，网友们就表达了十分热烈的喜爱之情。 瑞克说过，能引起网友大面积讨论的就是流量密码。 他当然不想放过这个流量密码。 “……再考虑一下呢，发工资的哦，保证绝对不低于哥谭平均水平，直播打赏还可以给你们分成！” 迪恩和萨姆一时之间更心动了，他俩平时的日常消费都靠着盗刷别人的信用卡，哪里体会过有工资可领的生活。要是能光明正大花自己挣来的钱，谁不愿意呢？ 米斯特继续加码：“马利安很擅长做假证，我还可以保证你们每个月都换不同的身份，绝对合法！” 迪恩：“你这个说法本身就很不合法！！” 不过他俩得承认，米斯特发出的offer十分具有诱惑力，兄弟二人对视一眼，强压下了心中的不舍，还是准备开口拒绝。 第131章 康斯坦丁慢条斯理地说道：“梵蒂冈那边派了杀手来追杀你们，这件事你们知道吗？” 迪恩&萨姆：！！！他们不知道！ “表面上的罪名是你们经常冒充神父，这属于违法行为，同时也涉及到了教会的利益，侵犯了他们的名誉。”康斯坦丁解释道，“不过实际上的原因你们也清楚，萨姆打开了地狱之门，最近作乱的恶魔多到让人管不过来，质疑的声音越来越大。梵蒂冈那帮老头子总要找个人来承担后果，好歹让上帝的信徒们不要太过名誉扫地。” 康斯坦丁又添了一把火：“再说，你们也不想参与天堂和地狱之间的那点破事儿吧，如果非要选择一方，不如站在米斯特这边，好歹我能保证他挺喜欢人类的。” 这句话倒是说到了迪恩和萨姆的心坎上，过去一段时间里，天堂和地狱的乱象总会牵扯到他们两个身上。天使会拿萨姆之前和恶魔亲近这件事来做文章，恶魔也总喜欢拿迪恩的性命来威胁萨姆妥协，偏偏他们兄弟二人互为彼此的软肋，他们都快数不清楚到底有多少次被迫妥协了。 大多数时候他们都怀疑天堂根本就和人类世界相差无几，与圣经里讲的完全是两码事。 那里到处充斥着矛盾和彼此对立的势力，大天使们玩起政治斗争来那一套手段也不比恶魔干净到哪里去。 “放心吧，我们在梵蒂冈有线人，绝对能帮助你们迅速避开追杀，”康斯坦丁又补充道，“你们也不必一直呆在哥谭，有需要的时候会叫你们的。” 米斯特也点了点头：“瑞克说你们两个属于我们公司的外聘专家，如果我的直播间需要你们来增加点色彩，我会打电话叫你们。” 既然霸总都这么说了，迪恩和萨姆当即同意下来，米斯特开心地抠了颗眼珠子装进玻璃瓶，十分热情地塞进迪恩手里：“有需要的话可以对着我的眼睛说话，这样我就可以随时联系你们了！” 迪恩看着瓶子里滴溜溜乱转的大眼睛，忍不住恶寒了一下。 下定决心后，两人便迅速和米斯特的迷雾集团签订了劳动合同，瑞克紧接着就毫不客气地搜刮了两人手上由温家父子多年来搜集的怪物资料，还给两人指派了助手。 阿米莉亚对着温彻斯特兄弟甜甜地笑了一下，表示今后兄弟二人的事情会由她来对接。 迪恩和萨姆接过阿米莉亚递来的身份证件和信用卡，感到有些受宠若惊。其实他俩有些不明白米斯特为什么非要让他们加入。 直到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迪恩和萨姆经常接到来自康斯坦丁的电话。在康斯坦丁发布的一个又一个恶魔作祟事件中疲于奔命的两人这才恍然意识到，原来不是米斯特想要签下他俩，明明是康斯坦丁想给自己找两个打手！ 不过看在钱、生育保险和来自米斯特的庇护的份上，迪恩和萨姆一边咒骂不干人事康斯坦丁，一边还是任劳任怨地升级打怪去了。 此时尚且不知道接下来将沦为康斯坦丁的金牌打手的两人刚刚签订好合同，准备告别米斯特和哥谭，继续兄弟二人的公路杀手之旅。 他俩十分依依不舍地接过阿尔弗雷德专门为他俩准备的行李，正准备和米斯特告别，结果一扭头却看见那只体型巨大的缅因猫站在柜子顶端，居高临下且阴侧侧的盯着他们。 准确来说，是盯着他们手里刚签好的合同和一并发给他们的工牌。 迪恩：“……我们惹他了？” 萨姆：“……没有吧？” 大猫‘嗷’了一声，又冲着兄弟二人伸出爪子，作势要扑下来挠他们，迪恩和萨姆看着猫咪嘴角露出的尖牙和眼里的愤恨，头顶上满是问号。 米斯特一边啃玉米，一边盯着平板，路过的时候瞪了一眼安度西亚斯，安度西亚斯这才愤愤不平地收回对温彻斯特兄弟的敌意。 过来送别客人的提姆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我会好好教育一下宠物的，咪咪不是对你们两个有敌意，他是对所有签约了米斯特公司的人和非人类有敌意。” 温彻斯特兄弟：…… 他俩最后看了一眼韦恩庄园的客厅，里面这会儿堆满了迷雾集团的员工，瑞克不知道跟在米斯特身边在解释些什么，把米斯特烦得伸手捂着两只耳朵拼命逃避。 两只狗狗脖子上都挂着狗牌，阿米莉亚和瑞克胸前都挂着工作证明。狗牌和工作证明上面都刻着一个醒目的logo，波浪线组成的图形，看起来像是火焰又像迷雾，那是迷雾集团的标志。 而发给他俩的合同和工作证明上也有同样的logo。 整个庄园里唯一没有工作证明的，就是新来的咪咪。 因为米斯特说咪咪还不算一个合格的员工，目前只能算实习期，所以不能给他发员工证。 安度西亚斯已经因为那张小小的员工证在家里发疯了好几天，好几次欺负家里其他猫猫狗狗都被米斯特抓了个现行，现在他的实习期已经被米斯特增加到了50年，气得安度西亚斯这周已经偷偷挠坏了五个猫抓板。 然后他就被迫倒欠米斯特50年工资，用来偿还“慷慨大方”的米斯特老板提供的猫粮猫砂猫抓板。 动手打人会被教训，打烂东西也会被教训，但安度西亚斯又无比渴望一张和弟弟同款的狗牌，所以他将目光放在了一看就很好欺负的温彻斯特兄弟两人身上，结果又被米斯特呼了一巴掌。 两人看着嫉妒到发狂的安度西亚斯，嘴角抽搐着看向提姆：“你要去管一下吗？他好像在欺负狗。” 提姆还没来得及回头，就听见客厅里传来了安度马里斯的惨叫声。 可怜的比格被缅因按在地上打，哭的一wer一wer的，康斯坦丁站在一边看好戏，米斯特正伸着触手拼命推开拿着一大沓文件的瑞克，整个场面看起来简直热闹极了。 迪恩不得不提高嗓音，向米斯特告别，“我们接下来要去波特兰，米斯特，如果有需要你可以去那里找我们！” “……波特兰？”一直在电脑上噼里啪啦打字的阿米莉亚突然抬起头，“你们要去波特兰？” 在搬来哥谭之前，阿米莉亚就一直住在波特兰。 小姑娘仍旧用着丹尼尔的身体，她合上电脑，眼睛里突然浮现出怀念的神色。 曾经她在那里度过了一段愉快的时光，如今很想念那里的玫瑰园和马特穆玛瀑布。 其实她还有位远房表哥尼克布克哈特一直住在波特兰，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曾经的养母一直不让她接触表哥尼克，所以一直到后来她跟随养母搬来哥谭，也始终没和表哥说过几句话。 这时，门口传来了弗兰克的声音。 “波特兰？真巧，我们接下来的目的地也是波特兰！” 弗兰克手里拎着行李箱，冲着米斯特开心地打招呼：“准备好了吗，米斯特？下一期直播预告我已经发出去了，维拉德精神病院正等着我们呢！” 第91章 梦境与双面人 蝙蝠侠目前正身处哥谭, 只不过并不是正常的哥谭，而他身边站着双面人和塔莉亚。 时间回到三天前。 在塔莉亚的秘密基地里，双面人哈维丹特向蝙蝠侠透露一些奇怪的信息, 再加上塔莉亚告诉他的东西，蝙蝠侠只感觉他正在探究的一部分真相正在缓缓浮出水面。 早在一年前开始，哥谭有一部分精神不太正常的人突然开始变得更不正常起来，其中就包括双面人哈维丹特。只不过他们种种怪异的表现，因为精神疾病而并没有得到重视。 不过蝙蝠侠注意到了。 拥有另一种人格，大约也意味着对精神力量更加敏感。哈维丹特告诉蝙蝠侠，他从一年前开始就频繁进入一个诡异的梦境。 梦境里也是哥谭，但里面行走的却并非正常人类，他看见一个个浑身长满了脓包和肿瘤的怪异人类拖着踉跄的脚步在街头狂奔。天边挂着的月亮红得像沾染了鲜血, 整座城市在月光的照耀下却显得黯淡无光，到处都沾染着令人不适的紫色和绿色的粘液，就像某种大型软体动物爬过之后留下的痕迹。 大约是蛞蝓蜗牛之类的，哈维丹特觉得那东西的体型绝对大到令他们难以想象，也恶心到令他们难以想象。 紧接着，他便在那个梦境中看见了铺天盖地的触手，那些触手上长满密密麻麻的眼睛，如同深渊怪物一般狠狠地瞪着他。哈维尚且来不及反应，身后便突然伸出一只手, 恶狠狠将他拽离了原地，也让他短暂脱离了那怪物的注视。 然而等他回过头, 却看见了比怪物更加令他震惊的一幕。 他看见了他自己。 但又不是他自己。 那是另一个哈维丹特，另一个双面人。他上半脸完好无损，下半张脸却崎岖狰狞。 哈维看着对方，那人也看着他, 他们两人同样毁掉了半张脸，同样怪异非常，最后那个哈维丹特伸手用力推了哈维一把。随即，哈维便清醒过来。 第132章 而等哈维下一次再进入梦境的时候，便又会重复这样的过程。那个毁掉了下半张脸的双面人用一种含悲哀的眼神看着他，然后用力推开他。 “一开始我以为那真的是梦，又或者是谁的恶作剧。直到后来，我发现了这个。” 哈维看了塔莉亚一眼，然后用刀割开衣服，从内衬里缓缓抽出一张纸。 布鲁斯犹豫了两秒，最后还是谨慎地接了过来。他目光一错不错地紧紧盯着哈维脸上的表情，却发现对方脸上除了恐惧之外，没有其他的神色。 塔莉亚翻了个白眼。 明明最开始是哈维丹特主动过来寻求合作的，结果却不肯将最重要的信息先告诉她，而是非要等到蝙蝠侠出现之后才肯合作。 当初那间牢房也不是塔莉亚非要将双面人关进去的，而是双面人自己选择进去的。 按照哈维自己的说法，如果他当时不把自己关起来，早晚会发疯出去杀人，那样就会耽误正事。 蝙蝠侠小心翼翼地展开那张泛黄的旧纸张，头盔搭载的智能系统正在不断通过手套上传来的触感分析纸张的成分，分析结果令蝙蝠侠忍不住狠狠皱起眉头。 那张纸摸上去是羊皮纸，然而实际上分析结果告诉他，上面曾经鲜活的纹理绝对不会来自于地球上任何一个品种的羊……那张纸是人皮纸。 刻在人皮上的，是一句早已模糊了的阿拉伯文。有些单词已经只剩氤氲的两道笔画，蝙蝠侠只依稀辨认出几个单词。 “以深海之触缠绕背叛者……以梦境侵蚀■■■” 在后面的几个单词已经完全看不清楚了，就好像有人刻意在这几个单词上反复摩挲，刻意想要擦去它们。 蝙蝠侠心头泛起疑惑，他不知道这行阿拉伯文为什么会令哈维丹特感到恐惧。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盯着那行弯弯曲曲的小字，想要继续看出些端倪。但他却突然感觉那些文字似乎活了过来一般，它们像密密麻麻的蠕虫一样在纸上蠕动着，黑黢黢的虫子缠绕在一起，像是要从纸上爬出来钻进人的身体，令人忍不住头皮发麻。 与此同时，布鲁斯仿佛听见了耳边传来昆虫振翅的声音，又像老妪在暗夜里低声絮语，念叨着些令人烦不胜烦的咒语。 布鲁斯感到脑海里传来一阵又一阵眩晕，突如其来的恍惚感让他费尽了全身力气才勉强站稳。 他立刻意识到是羊皮纸的问题，于是马上闭上眼睛，迅速将那张纸扔了出去。 在纸张离开他手掌的那一刻，他耳边那些昆虫振翅的声音和低声絮语便立刻消失不见了，只留下头脑中难以消除的眩晕感。 他立刻扭头去看哈维丹特，却发现哈维瞪大眼睛，布满红血丝的眼珠子死命地盯着地上那张羊皮纸，浑身上下开始战栗。 塔莉亚同样面色发白——刚刚她也在盯着那张纸看，她立刻抽出刀横在哈维丹特脖子上：“你在上面下了毒？” 哈维丹特神经质地笑了一声，“我可没有。你们感觉不到吗？是那些文字自带的力量！是那些隐藏在宇宙深处、深海深处的可怕的存在！” “你到底知道什么？” 哈维面色古怪地笑了笑，却闭口不再谈论这件事，更没有提他究竟是如何得到这张羊皮纸的。 他只是扭头去看塔莉亚，然后开口说道：“波拉克岛。我知道，那是刺客联盟名下的岛屿……它最近发生了许多很不同寻常的事对吗？莫名失踪的船只、上浮又下沉的奇怪礁石、搁浅的鲸鱼和莫名自杀的人……这些都曾出现在我的梦境中，我想，去那里亲自看一看也许一切就都明了了。”他已经快承受不住这种梦境的折磨。日复一日重复的场景让他烦躁又不安，他难以解释那种深入骨髓的恐惧，态度已经从最初的不在意变成了想要寻求解脱。 克拉伯岛位于卡斯科湾，距离缅因州的波特兰非常近，算是波特兰附近挺有名气的旅游景点。 刺客联盟恰好在波特兰有秘密据点。 在很早之前，塔莉亚就买下波拉克岛作为私人岛屿。 “这就是你来找我的原因？”塔莉亚面色古怪地说道，“我还以为双面人想去一座岛屿并不需要岛屿主人的邀请函。” 哈维苦笑了一声，“也许我只是想让你们来替我收尸，我可不觉得我能活着从那座岛屿上走出来。” ** 等达米安背着书包快乐地放学回家准备招猫逗狗时，却发现他两米多高的弟弟居然又一次的消失不见了！ 达米安看着仍旧留在韦恩庄园的客厅里办公的瑞克罗纳德，脸色臭得像是连吃了三天鲱鱼罐头，“你就不能滚回你自己的地盘吗？” 瑞克罗纳德推了推眼镜，“是这样的，初创团队得省点钱，能薅一点羊毛是一点。我觉得韦恩庄园的客厅挺适合我们办公的……反正平常你们也空着它。当然了，如果你准备赶我们走，那我也没意见，我会带着猫猫狗狗们离开的……毕竟这都是我们迷雾集团的核心员工。” 两只比格闻言惊慌失措地扑向达米安，冲着达米安疯狂摇尾巴；鱼缸里的尼西扑腾着两只鱼鳍趴水缸边缘，鱼嘴一张一合；高冷傲慢的缅因猫蹲坐在沙发上，伸手往自己屁股底下扒拉了一罐鳕鱼罐头。 八只可怜的、恳求的、小动物的眼睛同时落在达米安身上。 达米安：…… 他默默翻了个白眼，“活动范围仅限客厅，其他地方禁止进入。如果让我发现你们敢在这里捣乱，那就别怪我剃光你们的毛！” 马利安趴在桌子上，从一大堆企划案里抬起头，“我举报，尼西可没有毛！” “那我就剐了他的鳞片去给米斯特的房间做装饰！” 所有人都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缅因猫喵了一声，哼哼唧唧地给了身边的比格一巴掌，比格委屈地呜咽了一声，并不敢反抗，他只敢把自己缩成一个球。 米斯特的名字在庄园的恶魔和怪物们耳中堪比魔咒，毕竟在场所有人都被米斯特毫不留情地揍过。至今他们依旧能回想起在看见米斯特的眼神时，被深深烙印在心底的恐惧感。这种恐惧让他们这辈子都宁愿窝在庄园里当只乖狗狗。 乖狗狗们害怕米斯特，却并不害怕达米安，安度西亚斯咪了一声，扭头就跑去柜子里给自己开了个罐头压压惊。 达米安：…… 他扭头就回了房间，决定立刻查出米斯特的定位，然后把这个小混蛋揪回来。 又或者，和小混蛋一起进行一场兄弟之间的冒险之旅。 另一边，米斯特正舒舒服服地躺在康斯坦丁的大腿上，脑袋随着汽车的行驶一晃一晃。 开车的人是弗兰克。透过后视镜，依稀可以看见有另一辆车跟在他们的车后面。 那是一辆黑色雪佛兰，1967年款黑斑羚低调而沉稳地坠在弗兰克的车身后，敞开的车窗里突然伸出一只强壮的手臂，对着前方的车比了个手势。 再往前五公里终于能见到加油站了，他们已经开了快四个小时，现在是时候准备去休息一下了。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入加油站，康斯坦丁伸手扯了扯米斯特的头发，把人强制从睡眠中唤醒。 被迫开机的米斯特眼神呆滞地看着康斯坦，然后啪几一声又倒了下去，像一坨又软又滑的果冻一样，摔在康斯坦丁的大腿上，还舒服地蹭了蹭。 康斯坦丁：…… 他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打开车门刚准备下车，结果却有一道巨大的力量冲了过来拍在了车门上，差点夹断康斯坦丁的胳膊。 米斯特迅速抬头，将康斯坦丁搂在怀里。 只见一个体型健壮的男人正凶狠恶煞地站在他们的车旁，手里还端着枪。 男人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对准米斯特的脑门。 米斯特向车窗外看去，却发现弗兰克已经被人按倒在地上，隔壁车上的温彻斯特兄弟也已经被人打晕了过去。 男人冲着米斯特凶狠地咧嘴一笑，“滚出来吧，小弟弟，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第92章 米斯特的新世界 迪恩和萨姆这两个令鬼魂和恶魔闻风丧胆的鬼怪猎人栽跟头的主要原因不是他俩太菜, 而是对手太阴险。 十分钟前，他俩刚准备在加油站停车，结果一打开车门, 就莫名其妙窜上来一窝老鼠。 那群吱哇乱叫的老鼠足足有十好几只，在迪恩的宝贝黑斑羚里到处乱窜，爱车如命的迪恩气得差点跟着老鼠一起破口大骂。 然而还没等迪恩和萨姆想办法赶走这群在车里乱啃乱尿的老鼠，脖子后面就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两人回头一看，居然是两只蜜蜂！然而还没等他们伸手去摸伤口，就感到眼前突然一黑，双双晕了过去。 弗兰克也被人从车里强行拖了出去，留在车上的米斯特和康斯坦丁脑门上顶着两只黑洞洞的枪口，同样被押下了车。 刚睡醒的米斯特这会儿脑子里还乱糟糟的, 只剩一团浆糊，他下意识把康斯坦丁护在身后，完全没搞懂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133章 康斯坦丁对着不靠谱的温彻斯特兄弟翻了个白眼，却没反抗。 他看出这群人有些不对劲，反倒临时起了些兴趣：今天这场持枪’抢劫’，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预谋？ 前者说明他们运气太差，后者则意味着身边可能有内鬼——毕竟他们决定启程去波特兰，前后只花了三秒钟。 这么临时主要是因为米斯特害怕提姆和达米安回来之后不允许他乱跑，所以他们随意收拾了两件衣服, 就立刻跟着弗兰克离开了。 康斯坦丁怀疑的目光在弗兰克、迪恩和萨姆身上转了一圈，最后想起庄园里的两狗一猫, 犹豫着拿不准谁才是“真凶”。 “……这么说的话，‘真凶’可能是我。”弗兰克用力蹭着手腕上粗糙的绳子，费了半天力气后还是决定放弃尝试电视剧里讲的逃脱方法，“所以我们现在到底是什么计划？” 他们现在都被绳子捆了手脚, 不过弗兰克倒并不觉得害怕，他猜测米斯特和康斯坦丁假装被抓住恐怕另有深意，于是便也顺从地被绑了起来。 米斯特其实原本想反抗的，却在康斯坦丁一个眼神示意下装出纯洁无辜的样子。 康斯坦丁同样被反绑双手，和温家兄弟、弗兰克以及米斯特一起被扔在加油站的一个杂物房里。 米斯特现在正看着康斯坦丁手腕处的粗麻绳，心疼得不得了。 于是他悄悄伸出软乎乎的触手尖，咕蛹着去摸康斯坦丁的手腕。 果冻一样的触手摸到康斯坦丁手腕上的时候，康斯坦丁浑身一激灵。 米斯特蹭啊蹭，蹭得心满意足。他的触手插在康斯坦丁的手腕和绳子之间，就那么来来回回地摩擦着。 一个不留神，米斯特的触手不小心把绳子蹭断了。 康斯坦丁瞥了米斯特一眼。 米斯特心虚地笑了笑，一脸‘无事发生’地用触手卷住了康斯坦丁的手腕，假装触手就是绳子。 软乎乎还有些凉冰冰的触手在康斯坦丁手腕处来回摩挲，让康斯坦丁又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触手上的眼睛瞥见康斯坦丁的袖口，顺着血管的纹路往上，不知怎的，米斯特突然很想顺着康斯坦丁小臂结实的肌肉纹理往上爬。 所以他这样做了。 康斯坦丁被痒得缩了一下脖子，终于忍不住伸腿踹了米斯特一脚。 米斯特立刻露出委屈的小狗眼神。 康斯坦丁：“……” 弗兰克完全没察觉和他一起被绑架的另外两位还有闲情逸致在玩‘手牵手好朋友’小游戏，他压低声音自顾自说道：“……都怪我，为了维持账号热度，我每天发动态都会带定位。” 康斯坦丁：“……”差点忘了，他这个曾经低调的驱魔人，现在天天和高调主播米斯特黏在一起。 上次米斯特走在街上的时候，居然还被粉丝认出来要合照。 而这位高调的网红驱魔人米斯特，现在正撅着屁股一点一点朝他挪过来，然后又一点一点转过身去，后背和康斯坦丁的后背紧紧贴在了一起。 “……你要干嘛？”康斯坦丁有些无语。 米斯特脑袋向后靠了靠，直接靠在康斯坦丁耳边，用自己的耳朵蹭了蹭康斯坦丁的耳朵。 他又伸出触手在康斯坦丁眼前晃来晃去，露出密密麻麻的无辜眼神。 然后他小幅度扭头，将嘴凑到康斯坦丁耳边小声说：“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啊，两个人质要贴在一起绑着。”他特意加重了“贴在一起”四个字。 康斯坦丁感觉耳边涌来一阵一阵属于米斯特的气息，米斯特贴得很近，嘴唇都要凑到他耳朵上了。 不知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米斯特轻轻呼了口气，暧昧到让康斯坦丁忍不住旁边挪了挪。 结果米斯特又贴了过来。 康斯坦丁扭头去看米斯特，刚巧米斯特也扭头看向他，两人一时间贴得实在是太近了，鼻尖差点撞到一起。而米斯特又再次对着康斯坦丁露出了傻乎乎的纯真笑容。 康斯坦丁一时间分不清他是故意的还是真不懂。 这段时间米斯特总偷偷往他身边凑，非要贴贴，康斯坦丁也发现他好像居然习惯了。 自从某次睡迷糊时不小心答应让米斯特抱枕头过来和他挤一张床后，米斯特就天天半夜翻他窗户，把他当大抱枕睡。 这坏习惯到现在没改过来。康斯坦丁好几次用魔法把米斯特“送”出去，结果米斯特能锲而不舍爬一晚上窗户——搞得康斯坦丁觉得自己是高塔里的长发公主，米斯特是紧追不停的‘英俊王子’。 这诡异形容让康斯坦丁忍不住恶寒了一下，然后他又被自己面对米斯特时居然会感到心软的习惯恶寒第二次。 康斯坦丁面无表情地复盘了这几个月与米斯特的相处，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面对米斯特的底线在一退再退，退到连房间都和米斯特彻底合并了。 在韦恩庄园里，他和米斯特的日常用品混在一起，活像一对一起生活的老夫老妻。 难怪阿尔弗雷德看他们的眼神总透着怪异和欲言又止，若不是房间垃圾桶里没出现‘不该有’的东西，老管家的双｜管｜猎枪估计早指着他脑门了。 康斯坦丁琢磨着今天住酒店开房的时候一定要开两间房，不然他还要思考怎么把米斯特赶出去，这样下去真的不行，米斯特肯定会耽误他寻欢作乐。 下一秒，米斯特的触手就偷偷缠上他的腰，在他的腹肌上狠狠摸了两把。 康斯坦丁：“……”他突然怀疑自己才是被米斯特“寻欢作乐”的那个。 米斯特就在这时又凑到他耳边嘻嘻笑了一声，痒得他脖子后面汗毛直竖。 “……你最近是不是看了什么不该你这个年纪的人看的东西？”康斯坦丁又往旁边挪了挪。 但他旁边已经是墙壁。 米斯特一脸过分纯洁的疑惑：“什么？” “……你不是被你老爸净网了吗？” 米斯特有些腼腆地抿唇一笑，眼神突然变得梦幻起来，脸颊也浮现了一点点粉色。 他当然也发现自己想要进入的某些网站被拦截了，甚至跳转去了《猫和老鼠》，但这点小事怎么难得到他？ 何况提姆总把他当小孩子看，那点防火墙他研究了半个月就搞定了。 米斯特不动声色，脸上依旧一派无辜的表情，实际上伸出触手偷偷蹭了蹭康斯坦丁的嘴唇。 四舍五入，今天亲一口的日常小任务完成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点小手段简直就像小学生。” 趁着同学不注意在桌子底下偷偷拉小手什么的，初中生都不玩这一套了好不好？ 康斯坦丁伸出食指，戳了戳手腕上的触手，那一小截触手缠得更紧了，触手尖还调皮地在他掌心挠了挠，像条不听话的小尾巴。 米斯特依旧无辜地看着康斯坦丁，小狗眼神让康斯坦丁忍不住嘴角又抽搐了一下。 弗兰克突然在这时大声咳嗽起来，他心虚地瞟了康斯坦丁一眼，实在没脸说米斯特成长的如此迅速是因为他不小心把粉丝们私下写的同人小簧文误发给了米斯特。 从此以后为米斯特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爱磕cp的粉丝着实不少，那篇小簧文的主角就是米斯特和康斯坦丁。写文的粉丝文笔相当不错，措辞文雅，擅长营造氛围感，一篇小簧文写得让人热血沸腾欲罢不能。 弗兰克其实是想把这个发给瑞克罗纳德，看看要怎么处理的。毕竟他不知道米斯特和康斯坦丁能不能接受这种行为，再说他们如果要持续发展账号，对这批热衷拉郎的粉丝似乎也该有应对策略。这年头cp粉还是蛮多的。 其实直播间早就有人发现康斯坦丁和米斯特黏黏乎乎的互动，每次两人同框，总有粉丝兴奋地‘嘿嘿嘿’。 危险时，米斯特第一反应是护着康斯坦丁，康斯坦丁的目光也总落在米斯特身上。两人甚至一个眼神就能默契配合，连一句话都不用说。 这些细节哪躲得过粉丝的火眼金睛？ 所以当米斯特带着十足的求知欲追着问小簧文里的捆绑细节时，弗兰克彻底慌了。 最后他选择直接塞给米斯特一本生物课本，另外附加了好几个x教育网课链接。 米斯特是个热衷学常识的好学生，现在他已经能徒手画人体结构图，还无师自通找来了《怦然心动》、《恋恋笔记本》、《断x山》、《无耻之徒》和《x爱自修室》仔细观摩学习。 在弗兰克去庄园前，米斯特已经趁着康斯坦丁睡着偷偷用三倍速刷了几百部爱情电影，连粉丝写的同人文也一篇没落下。 弗兰克太清楚米斯特的智商了——听埃里克说，米斯特只上了一周拉丁文课就熟练掌握拉丁语，学校的代数题对他来说简单得像1+1。老师曾想让米斯特去参加数学竞赛，可惜第二天米斯特就逃课了。 现在他们都知道，那是因为米斯特突然长成了两米多的青年，七年级自然不再适合他。 第134章 弗兰克想着，忍不住用同情的目光看向康斯坦丁。 这恐怕就是……米斯特灵活应用自己从课本和网站上学到的知识时，即将用到的教具吧。 康斯坦丁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你还做了什么其他见不得人的事吗？” 弗兰克咳得更凶了，他甚至把晕过去的迪恩和萨姆都咳醒了。 迪恩晕乎乎地看着身旁的萨姆，动了动胳膊才发现自己居然被捆得结结实实，他含混不清大着舌头问道：“……怎……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萨姆也清醒过来，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我们被绑架了？” 这个密不透风的小房间里堆满了乱七八糟的杂物，看起来像是加油站工作人员的杂物间。 角落里的监控闪着红光，背后恐怕有人还在偷偷监视他们。 “绑匪把我们捆在这里就走了，门口还有两个人守着。”弗兰克解释道，“不知道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我怎么感觉他们不像是人。”萨姆皱眉，“控制老鼠和蜜蜂，人能做到这点吗？” “能控制小动物的家伙可太多了，尤其在波特兰。”康斯坦丁说。 萨姆和迪恩并不清楚波特兰的特别之处，他们定这里为下一站，是因为报纸上报道的离奇杀人案。 每个万圣节，波特兰都会死三个孩子，至今仍旧无人知道凶手是谁，而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整整五年。 连续五年，每年都会有两个男孩一个女孩死在万圣节这天，他们全都被淹死在同一条河里。直到万圣节后，肿胀的尸体才会在河流下游被发现。 这绝非人类所为。 熟知各地传说的迪恩立刻认出，这是他父亲约翰温彻斯特笔记本里记过的拉丁美洲传说。 哭泣的女人，la llorona。 传说她因丈夫背叛而发狂，在亲手淹死自己的两个孩子后选择投河自尽。 死后，她的鬼魂一直在人间徘徊，饱含痛苦。怨灵一直寻找孩子的替代品，想要用其他孩子的生命来换回自己的孩子。 第93章 目标是谁？ 几人低声探讨起绑架犯们到底是冲着谁来的, 目前看来除了弗兰克之外，大家都有嫌疑。康斯坦丁、温彻斯特兄弟这样的驱魔人自不必说，米斯特的仇家也不少, 除了米歇尔这种藏头露尾的家伙之外，米斯特身为直播界异军突起的小网红，引来别人的眼红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迪恩无所谓地开玩笑：“我赌是康斯坦丁，很明显他的仇人比我和小萨米多多了！” 萨姆：“……我说过，不许叫我萨米！” 康斯坦丁不赞成地摇头：“你俩明显更讨厌一点，也更软柿子一点！” 弗兰克为自己跻身于诸多大佬之间而发出了一声没什么意义的小卡拉米的感慨，然后就跟着康斯坦丁的思路开始吐槽起今天的劫匪多么没素质，以及他是多么无辜。 首先，这几个劫匪就这么把他们草草一捆就扔进房间再也不管了, 完全是没将他们放在眼里嘛，无论是康斯坦丁还是温家兄弟，这待遇也太糟糕了点。其次，对方这么久都不露面，连点吃的都不给，还猥琐地用一个破摄像头来监视他们，一看就是没什么胆子的家伙。 “我也想知道是谁，”迪恩说道，“这件事可以被列为温彻斯特家的耻辱了, 如果老爸知道我们被一群老鼠和两只蜜蜂放倒，绝对会在地狱里嘲笑我们。” 地狱笑话有时候就是会让人觉得周身暖洋洋的。 康斯坦丁饶有兴致地接话, “哦，我还是个乐队主唱的时候见过你们那个不靠谱的老爸一面，当时他正在用圣水给恶魔洗脸，精神状态相当不错！也不知道他在地狱能遇见几个老熟人。” 萨姆翻了个白眼。 几人这边很是悠闲, 监控那头的人倒是坐不住了。 绑匪头领杰克——也就是刚刚用枪指着米斯特和康斯坦丁威胁他们下车的强壮男人看着监控屏幕，有些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扭头看向身后的男人，“这就是你说的他们肯定会害怕？” 他背后的男人目光愤恨，刚想大声反驳，却在看见周围虎视眈眈的一群劫匪后，神情又变得瑟缩起来。 如果弗兰克在场的话，一定能认出来眼前的人。 何塞杰西，当初的网红杰西神父在和米斯特共同直播的时候被米斯特当场揭穿阴谋，后又被鬼魂附身，在直播镜头前坦白了一切，最后因诈骗数额巨大而被起诉送进监狱的家伙。 他犯下的罪其实并不涉及人命，毕竟不管是将小孩关在地下室准备饿死还是给妻子下药，这些事都是凯文罗伯茨做的，他可完全没动手。凯文罗伯茨现在已经锒铛入狱，而他则选择花了一大笔钱，上缴罚款后又想办法给自己弄了一个精神鉴定报告。 他花重金请了纽约最有名的讼棍，又因为他主动上缴近些年来的诈骗所得，同时还愿意赔偿之前的受害者，加上他此前无犯罪记录并且依法纳税，所以最后只被判处3年有期徒刑，并且缓刑3年。 “除了那个叫米斯特的家伙有点不好对付之外，其他几个人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何塞杰西冷笑一声，“我要的是弗兰克汤普森的命！而且我要他饱受折磨，他必须在直播间里承认当初是他陷害我！” 现在他已经知道这个世界不是那么简单的，还知道了鬼魂和恶魔是真实存在的，但他现在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曾经的豪宅豪车早就被法院收走，多年直播积累的金钱都交了罚款，他的直播间被永久封禁，粉丝们早就弃他而去，就连他的妻子和孩子都选择离开他。 他已经一无所有，只能将满腔仇恨转移到了弗兰克身上。 如果不是弗兰克带来了米斯特，还在直播的时候坏了他的好事，那他就还是那个光明正义的杰西神父，而不是现在这个阴沟里的老鼠。 何塞杰西理所当然地忽略了当初是他主动找上弗兰克这件事，并且怨毒地认为弗兰克当初一定是因为看了他的驱魔直播才想到要做探灵直播的，模仿他的人却比他获得了更大的成功，还让他身败名裂，这怎么不让杰西怨恨。至于当初在米斯特的直播间里直面恶鬼所产生的恐惧——那早就在他过去一个多月中令他焦头烂额的琐事中被消磨殆尽了。 他甚至给自己找了无数理由来论证弗兰克只是个比他更优秀更有手段的骗子，他绝对不相信弗兰克真的能够召唤恶灵。 何况他现在找到的帮手也不比恶灵弱。 这群绑匪是他花重金拜托以前的老友，在黑市上找到的一群雇佣兵。 据说这群家伙每个人都拥有非人类的力量，无论接到什么棘手的任务都能完美完成。甚至有消息传言他们这些人都不是人类。 何塞杰西和对方相处了半个月，也隐约察觉了这群人的不对劲。但他并不在意，他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如果弗兰克能在直播间里承认当初都是骗局，是米斯特下药令他精神失常才说出那些话，说不定他还有东山再起的可能。 “……你说杀就要我们杀，风险都是我们的。”绑匪杰克吐槽了一句，“尾款结了再说。不然别怪我们把你交给警方，别忘了你可还在缓释期，按理来说是不能离开纽约的。” 何塞杰西有些气急败坏：“但是这和当初说好的不一样！我说了你们要让弗兰克汤普森身败名裂，让他在直播间里承认污蔑我，我才会结清尾款！” “此一时彼一时，”男人翻了个白眼，“我这么多兄弟要吃饭，何况本来你说的是只绑架两个人，结果现在变成了五个，价格当然也不一样了。” 何塞杰西还想再争辩，结果男人却对着他残忍地勾起嘴角，冷笑一声。 那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像是寒冬湖面结的冰。 何塞杰西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着胸前的银十字架，喉咙里滚动着未说完的争辩，额角的冷汗已经顺着脸颊滑落。 “你，我可是你的雇主……”他没有底气地说道，“你们不能伤害我！” 可话音未落，眼前男人的脸突然开始扭曲起来。 男人原本还算平滑的脸颊上，黑色的长毛像疯长的野草般钻出来，短短几秒就覆盖了整张脸，粗硬的毛发根根倒竖，像是野猪的鬃毛。他的颧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外凸起，下颌骨错位般拉长，原本正常的嘴巴被硬生生撕裂到耳根，露出两排参差不齐的獠牙。 男人的眼睛在眼眶里不停转动，虹膜从正常的褐色迅速褪去，被发着绿光的兽瞳取代。 现在的他看起来一头野猪！ “吼——”男人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半是威胁，半是逗弄猎物的恶意。 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杰西神父。他踉跄着后退，双腿发软。他的后背猛地撞到身后的木椅，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想扶住椅子稳住身体，可指尖刚碰到椅子，就看见对面的男人对着他张开血盆大口。 第135章 杰西神父短促地尖叫一声，然后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向后倒去。 男人周围的小弟瞬间发出哄笑声。 何塞杰西趴在地上，听着这群人嘲笑他是个懦夫、软蛋。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找来这群人……要不是，要不是该死的弗兰克，他绝对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这群连人类都不是的家伙居然还敢嘲笑他！在这一瞬间，何塞杰西对弗兰克和米斯特的恨意几乎到达巅峰。 他抬起头，“你可以去抢弗兰克，他现在可比我有钱的多！他的直播……”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狠狠踢了一脚，“用得着你说？我不知道吗？放心吧，你的钱是我的，那个什么小网红的钱当然也是我的！哈哈哈！不过是几个普通人类而已，看把你吓的，啧啧。” 说完，男人招呼了几个小弟，端着枪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此时的米斯特还不知道即将有一大批他弟弟达米安最爱的毛茸茸登场，他正笑嘻嘻地调戏康斯坦丁，脸上的表情像极了不怀好意的小混混……没有显得猥琐全靠他那张脸。康斯坦丁翻着白眼试图以牙还牙，结果因为在触手的数量上输给了米斯特而含恨败北。 他被米斯特精准袭击了痒痒肉，这会正努力忍住颤抖，咬牙切齿地警告米斯特，“把你该死的触手拿开！” 米斯特：“宝贝你说什么呀，我听不见！嘻嘻！” 迪恩和萨姆早就不说话了，他俩睁着死鱼眼望着天花板，然后又直勾勾盯着摄像头，衷心期望绑匪能快点过来进入正题，不要惩罚他们看小学生谈恋爱。 绑匪仿佛听见了他们的祈求，持枪男人就在此时走进了房间。 他‘砰’的一脚踹开大门，气势汹汹，眼神饱含杀气。 然后他就听见了房间里传来米斯特嘻嘻哈哈的声音。 绑匪：…… 他又大力踹了一脚大门，枪口抬高，面色更凶恶了几分。 米斯特：“……嘻嘻，小约翰，你认输吗？” 康斯坦丁：“fxck off!” 迪恩和萨姆在一旁同情地看了劫匪一眼，最后还是善良的萨姆开口，说道：“呃……不用管那两个，你们绑了我们究竟有什么事？快说吧，我们等会还有别的事要忙呢。” 绑匪捏着枪的手青筋暴起，在一瞬间又重新露出面目狰狞满脸毛发的样子，不过他很快又变成人类的模样，冷笑一声，“弗兰克汤普森，是你吧？” 他上前一步，迅速把弗兰克从地上揪了起来。 弗兰克的身高也不矮，作为一个时常进行户外直播还热爱探险的主播，他身上的肌肉也不少，但和绑匪比起来，他现在看起来瘦弱得像只小鸡仔。 小鸡仔诧异地瞪大眼睛，简直难以置信：“……等等，找我的？不是……不是找他们的吗？” 绑匪拿起枪，用枪托狠狠砸向弗兰克的肩膀，看起来是想给弗兰克一个教训。 他的枪托结结实实地砸中了什么东西，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感觉弗兰克好像半点儿疼痛都没感受到。 绑匪有些疑惑地看了看自己变了形的枪托，又看了看弗兰克。 弗兰克立刻假装出满脸疼痛的样子。 另一边的米斯特淡定地收回了自己的触手。 弗兰克看着枪托，又看了看绑匪凶神恶煞的脸和沙包大的拳头，情急之下脱口而出：“……对不起对不起！这个多少钱？我赔！” 第94章 你多久没去宠物店打理自己了？ 听见要赔钱, 米斯特顿时垮起一张小猫批脸。他现在对金钱的认识已经从‘那是什么’变成了‘没了就问爸爸要’，然后又变成‘挣钱好辛苦而且花得巨快’。 他早就规划好了，他直播挣的钱一部分要给布鲁斯爸爸养老, 另一部分要给小约翰买好吃的，最后还得剩下一点儿养活家里的猫猫狗狗。毕竟那群小东西都是他捡回家的，总不能完全不负责任。 他早就听说过，人类小孩18岁就会被逐出家门。他现在必须为以后的日子做些打算，他感觉布鲁斯爸爸迟早会发现他早就不是初中生这件事！ 可惜他又不像迪克一样可以去当警察，也没有任何拿得出手工作经验和学历，平时和人类相处时还得好好隐藏起自己的身份……所以他被布鲁斯爸爸赶出家门之后肯定是找不到工作的，当主播已经是他最好的出路了！ 不然他就得去送外卖，他真的有认真考虑过这个听上去就很不错的工作, 但是他看不懂地图而且他肯定会忍不住偷吃别人的外卖！ 米斯特最近一想起这些问题就忍不住头皮发麻，整夜整夜瞅得盯着康斯坦丁的脸睡不着觉。 康斯坦丁完全不知道最近为什么半夜醒过来总能看见米斯特幽幽的、泛着绿光的眸子，好几次他都吓得差点给米斯特一拳，然后就被米斯特委屈的眼神打败。后来他索性习惯了这件事，还能在米斯特半夜盯着他看的时候说句晚安。 米斯特看着康斯坦丁的侧脸，心想，他可怜的小约翰，以后他该拿什么来养活小约翰呀！他就这么点钱！ 米斯特吸吸鼻子，结果又听见那边弗兰克还在说要赔钱的事。 他顿时怒火中烧。 他就这么点儿纯洁而朴素的攒钱愿望, 结果这群陌生人居然还惦记他的钱？！简直太过分了！ 不就是一把枪吗？！大不了他把杰森叫过来修一下，他哥哥有好多这个！肯定也很擅长修理！ 结果他刚想开口, 康斯坦丁就递给了他一个‘闭上嘴’的眼神。 于是米斯特只好发出一阵无声的咒骂，并且恶狠狠地盯着劫匪，试图用眼神杀死对方。 绑匪老大杰克突然感到浑身一冷，汗毛直竖, 他的本能告诉他，危险降临了！ 这种感觉和他被天敌或者格林盯上的时候差不多，他瞳孔微缩，本能地一把揪着弗兰克的衣领挡在自己身前，警惕地环顾四周。 可是这个加油站周围早就被他们清空了，这段时间这里已经完全变成了他们的据点，应该没有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出现在他们的地盘才对。 绑匪杰克是个维森，也就是是隐藏在人类世界的另一个物种。他们具备兽性，情绪激动或者战斗的时候可以变身成野兽的形态，不过平时他们大都维持人类的样貌，和人类生活在一起。 杰克的本体是只野猪，在这附近几乎没有什么天敌，除了波特兰警局里那个该死的格林之外。 不过平时他们也不会轻易去招惹对方，他早就在知道波特兰有个格林之后就努力夹起尾巴做人了。 “谁？出来！”杰克的眼睛已经变成兽瞳，隐隐透着凶戾的寒光。 他周围的小弟也全都抬起枪口，警惕起来。 弗兰克举着双手被他扯来扯去，一边躲闪一边缩着脖子，生怕对方一个擦枪走火就把他毙了。 他心惊胆战地看着米斯特，却发现米斯特正饶有兴致地盯着劫匪看，似乎发现了什么新大陆。 绑匪杰克的团队成员其实也全部都是维森，这群维森没什么学历也没有工作经验，只擅长打架斗殴。因此他们在杰克的领导下组成了一只小队伍，平时靠接一些正规安保公司不愿意接的脏活赖以生存，比如像杰西神父这样的。 他们在黑市里做生意，优势就是不会去探究雇主的身份，更不在意要对付的任务目标究竟是谁。总之给钱就干，给足够的钱，那么‘服务’当然也更到位一点。偶尔碰上软柿子，他们也很喜欢玩一把黑吃黑——杰西神父就是他们黑吃黑的对象，那个蠢货现在已经被他们关在地下室里，准备拆开卖掉了。 不得不说，他们维森还是更适合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这年头，普通人类都活得很艰难，更别说维森了。能在人类世界拥有一个安稳的身份，老老实实生存的维森算是混得相当不错的存在了。 毕竟维森能够变身这件事有好有坏，他们与其说是人类，不如说是独特的野兽，野兽的本能有时候是无法靠意志来抵挡的。 杰克的力量很强大，作为一只野猪，他拥有尖锐的獠牙和足够撕碎敌人的力气。但与此相对的，他脾气暴躁野性难驯，经常压抑不住怒火，惹出一些事端。 这就导致他很难正常融入人类生活，掩盖自己的身份。早些年他还是青春期的时候就因为在愤怒之下冲动杀死了隔壁邻居而被关进了监狱，等他再出来，就变成了无业游民。 他拎着枪左看右看，但周围除了他的小弟因为他的举动而警惕起来之外，地上的几个人质都还被老老实实绑着手脚，半点儿威胁都没有。 米斯特在安静的空气中又忍不住挠了一下康斯坦丁的肚子。 康斯坦丁这次没忍住，差点笑出声。 他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然后警告地瞪了米斯特一眼。 两人嘻嘻哈哈的轻松神情被杰克这群绑匪尽收眼底。 杰克脾气又控制不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听见了笑声！ 第136章 这几个该死的人质还能在这里说笑打闹，这完全是不将他放在眼中！ “谁在笑？！”他大吼一声，“是谁？是你吗？”他愤怒地指着康斯坦丁。 米斯特立刻挺身而出，“我笑的。有什么问题吗？你不信我现在可以再笑给你看，哈哈哈！” 米斯特发出了诡异的、语调没有任何变化的ai般的笑声，就像个正在朗诵的机器人。 康斯坦丁：…… 杰克的眼睛里泛出红色，他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等着米斯特。 米斯特浑然不觉，“你没说不能笑哦，我们老老实实待在这里了，你别太过分。” 弗兰克则有点走神，他正在努力回忆自己究竟得罪了谁，让他这个小卡拉米居然成为了本场mvp，就连康斯坦丁和温彻斯特兄弟居然都输给了他。 还被绑着的迪恩也没关注绑匪，他现在懊恼得垮着一张脸思考该怎么赖账——他刚刚和康斯坦丁打赌今天这帮人是来找康斯坦丁寻仇的，为此还压上了米斯特刚发给他的工资。 现在迪恩一个月工资没了，正心疼得泪流成河，简直想抱着弟弟痛哭一场。 缺钱大约是隐藏在温彻斯特血脉里的诅咒吧，反正迪恩已经数不清楚他究竟有多少次与财富擦肩而过了。 弗兰克这边绞尽脑汁也没想起来他的仇人除了当初要置他于死地的安度马里斯之外，还能有谁，他紧紧盯着眼前的绑匪，努力回忆中。 然后他发现自己果然还是不认识这群人。 房间里的气氛轻松而愉快，没人因为绑匪的一惊一乍而表现出惊恐。 绑匪杰克显然因为米斯特和弗兰克‘处变不惊’的表现而气得不轻，他感觉这群人在冷暴力他，于是忍不住高高举起枪托，想要找点存在感。 他左看右看，最后盯着走神的弗兰克怒吼一声，对准弗兰克的脑袋就是用力一砸！ 原本已经变形的枪托被他大力挥下，在弗兰克惊恐的眼神中，恶狠狠冲着他的脑袋砸过去。 只听‘砰’的一声。 杰克感觉自己举着枪的手臂被震得发麻，他发誓他刚刚如果再多用一点力气，他的手腕可能就得骨折。 而他那把可怜的枪也已经被震得四分五裂，枪托彻底变形脱落，从一字型扭成了l型。 杰克瞪大眼睛，目光惊恐地看着弗兰克毫发无损的脑袋，忍不住松开了揪着弗兰克的衣领。 他身后的小弟也都目瞪口呆：“我艹，这是什么新品种维森吗？他是块石头？” 旁边另一个人扇了说话的人一巴掌：“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身为维森，他们必须遵循《维森法典》，即无论如何都不能在人类面前暴露自己的维森身份，让人类知道有维森的存在，否则必将迎来维森委员会的制裁。当然了，如果他们在暴露身份之后立刻杀死对方，那委员会也不会管的，处理好小尾巴就可以了，这是生存的智慧。 杰克身后刚刚那个惊叫出声的小弟之一情不自禁地露出了自己原本的样子，是一只胆小的土拨鼠。 米斯特忍不住睁大眼睛，十分惊奇地看着那张毛茸茸的脸，总算是确定自己刚刚没看错——这群绑架他们的家伙有的居然变成小动物！ 不过米斯特不知道的是，维森不自觉的变身在绝大多数普通人眼中是不可见的，除非拥有格林血脉或者维森主动愿意将自己的形态展示给人类看。 米斯特戳了戳康斯坦丁的肩膀：“你看到了吗？是毛茸茸诶！” 康斯坦丁回头，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什么？” 米斯特继续悄声说道，“那是个土拨鼠哦，你没看见吗？” 康斯坦丁扭头又看了一眼杰克身后那个貌似有些胆小的绑匪同伙，又看了看米斯特一脸兴奋的表情，饶有兴致地挑起眉头。 他当然也知道维森，更清楚波特兰几乎就是维森的聚居区。其他地方很少看见的维森，在波特兰随便扔块石头都有可能砸中一只。 看样子，他们今天遇到的是维森团伙。 杰克的小弟中有只维森是猫头鹰，能够捕捉到平常人听不见的声音，平时都是他负责警戒，今天也是一样。 他躲在队伍后面，神色随着米斯特的话而逐渐变得惊恐起来。 “杰……杰克，他看出来了！他看出我们的身份了！”猫头鹰颤颤巍巍地指着米斯特的方向。 杰克闻言，猛地扭头看向米斯特，他的脸再次不自觉变成野猪的样子，獠牙伸出来，几乎戳到弗兰克的脸。但弗兰克依旧完全没有察觉。 杰克扔下弗兰克，大步朝着米斯特的方向走来，一把揪住米斯特的领子。 米斯特眼神都没变一下，眼里好奇的神色更加浓郁。 他压低声音，语气有些兴奋：“你……我是说，像你这样的，多吗？” 多点好，多点好啊！ 杰克瞪大眼睛，他看着米斯特，又凑过去确认了好几次，最终也没有嗅到属于格林血脉的味道。 米斯特看着眼前的野猪，兴奋地忘记了自己‘被绑架’的身份，他一把挣断绳子，伸出手，忍不住撸了一把野猪脑袋。 他心满意足地发出感慨，语气中稍带嫌弃，“……毛有点硬，你多久没去宠物店打理自己了？这样邋遢可不行呦！” 送给达米安会被嫌弃的。 第95章 小动物们需要一个温暖的家！ 于是, 当波特兰警局的王牌警探尼克布克哈特匆匆带着搭档汉克格里芬赶到现场时，看到的是已经被牢牢捆在地上、满脸淤青很明显被打得哭爹喊娘的一群绑匪，以及正像观赏珍贵野生动物似的打量着绑匪们的疑似受害者。 绑匪头子杰克在看见尼克持枪冲进房间的时候, 脸上的表情激动得像是看见了救世主。 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大喊救命的时候，目光突然和尼克黑沉沉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他在尼克的目光中看见了自己惊慌失措的猪猪模样，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来人恐怕更糟，他是波特兰警局的那个格林！ 维森平时没办法认出格林，可一旦他们变身，便能从格林那双独特的眼睛里看见自己野兽的模样，格林血脉带来刻在基因里的强大震慑力, 令他们从灵魂深处感到恐惧。 杰克的哭喊声卡在喉咙里，他瞳孔放大，满头冷汗。 原本以为来的是救星，结果来的却是克星。 他绝望地看着正在揪他耳朵拔他獠牙的米斯特，又看了看门口的格林，心中顿时充满了绝望。 米斯特看着野猪惊恐的眼神和掉了一大把的毛，忍不住出声安慰道：“别怕呀，我保证会给你一个温暖的……猪圈。你喜欢什么颜色的？粉色的怎么样？” 杰克身边同样被绑成粽子的其他绑匪们纷纷克制不住地变回原本的模样，米斯特惊喜地看着豹子头、土拨鼠、猫头鹰和狐狸, 忍不住脱口而出：“哇，达米安未来五年的圣诞礼物都有了！”还不用花钱！好耶！ 他还可以让达米安抽盲盒！抽到狐狸还是野猪就看达米安是不是欧洲人了！ 门口的尼克和汉克情不自禁揉了揉耳朵, 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俩对视一眼，尼克冲着汉克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表示地上哭得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家伙们确实都是维森。 其实波特兰警方已经盯上这群时常游走在波特兰附近、犯下多起血腥案件的小团伙很久了。三个月前，波特兰警局处理了一起独居老人遇害案, 在惨不忍睹的犯罪现场，法医提取到的犯罪嫌疑人指纹正是属于这群雇佣兵的首领杰克。 同时他们还发现，这个小团伙里一共十二人，每个人都是榜上有名的通缉犯。他们流窜于缅因州各个地区作案，每得手一次就销声匿迹一段时间，每次犯罪都不留活口，称得上是罪行累累。 尼克很清楚这群人在黑市上颇有些人脉，因此才总能逃脱警方和fbi的追捕。 但这次不一样。 尼克在之前一次办案过程中解救了一对胆小的土拨鼠夫妇，这对夫妇感谢了他的帮助，最后犹豫不决地提供了关于他们侄子——另一只堕落的土拨鼠的线索。 据这对可怜的夫妇所说，他们的土拨鼠侄子小时候就很叛逆，长大之后也喜欢小偷小摸，总爱和一些游手好闲的维森混在一起，那家伙甚至在半年前带着一帮维森抢劫了他们，还差点直接杀了他们！ 尼克顿时明白，这群维森小团伙恐怕不止在人类世界犯案，有时候连武力值比较低的维森都不放过。这让他更加坚定了要将这群人送进监狱的决心，无论是作为警探还是作为格林，他都不可能放过这群罪犯！ 之后，尼克和搭档汉克格里芬跟踪那个叛逆的土拨鼠好几天，才最终找到这群人的落脚点。 经过几天的悄悄观察，尼克发现，这群人中不仅有战斗力爆表的血狼人，居然还有巨魔和狮蝎兽！难怪他们能犯下如此多的案件，甚至还反杀过fbi的追踪小队！ 第137章 然而还没等尼克上报警局呼唤支援，就收到消息说那群维森居然动作迅速地抢劫了一个加油站，不仅杀死了里面的全部工作人员，甚至还埋伏在那里绑架了五名人质。 维森的行动奇快，等他和汉克好不容易摸到加油站附近的时候，那群人的行动已经结束了。 一辆黑色雪佛兰和一辆库里南停在加油站，里面已经空无一人。 尼克顿时不敢再等待了，他只得迅速通知警局，又反复叮嘱汉克在附近蹲守但千万别靠近，紧接着还叫来了他的维森朋友狼人门罗守在附近，这才敢靠近加油站。 可还没等他们出手，屋子里就传来了剧烈的争吵声和兴奋的尖叫声。 当打斗声传入尼克耳中时，他顿时心生不妙，来不及多做犹豫，立刻决定带着门罗和汉克冲进屋子。 然后就是现在了，那群凶残的维森已经被绑在地上，模样凄惨，为首的野猪獠牙都断了一只。 他们旁边蹲着一个长发年轻人，手里拿着一根从猫头鹰身上拔下来的羽毛，正不停地转着圈逗弄绑匪们，就像在逗猫。 屋子里剩下的其他‘人质’也都安然无恙，正好奇地围观着地上被捆成粽子的五个绑匪。 尼克皱了皱眉头，立刻警惕地环顾四周。 他知道这群流窜各地作案的维森小团伙绝不止五个成员，剩下七人恐怕正在附近徘徊，准备解救同伙，危机还远远没有解除！ 不过尼克敏锐的听力却并没有捕捉到周围有其他异动。 这很奇怪，难道那群维森因为看见他出现就溜走了？他还以为这群人至少敢反抗一下的……狮蝎兽可不怎么畏惧格林。 他又警惕地等待了一会儿，在确定周围确实没有人后，尼克放下手枪。他还没说话，那个蹲在地上的长发年轻人已经回过头，用一双绿色的眸子好奇地打量着他们。 米斯特开心地挥挥手：“下午好呀！你们也是来加油站加油的吗？不过工作人员好像都死掉了，尸体就在隔壁，恐怕你要再等等了。” 正常人类弗兰克：…… 他忍不住在心里感慨，果然，这么久了米斯特还是没学会究竟如何与正常人类交流，他每次和正常人类交流时说出来的话总是像个杀人犯。 不过闯进来的两个人手里也拿着枪呢，谁是杀人犯还未可知。 作为米斯特的经纪人（他自封的），弗兰克当仁不让走上前和两人交涉。 他警惕地看着两人没有任何标志的休闲装，仗着米斯特会保护他，率先开口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尼克从兜里掏出证件：“波特兰警局。你们是？” 弗兰克上前仔细确认了证件，虽然他也不太看得出来真伪，但他能确定这两人和地上的绑匪应该不是一伙的，于是决定勉强相信对方，“我们是来旅游的，我是弗兰克。这几个家伙……你们要把他们抓回去吗？” 米斯特警惕抬头，目露凶光。 他戳了戳康斯坦丁，“居然来了两个抢人头的，我能打他们一顿然后带着战利品就跑吗？” “……不建议你这样干，还有，对面那家伙能听见。”康斯坦丁已经从野猪的反应中确认了这个警察的身份，除了格林，不会有人能让维森全都露出天塌了的表情……哦，现在可能得加个米斯特。 拥有格林血脉的家伙全都是打架的一把好手，他们会在觉醒之后拥有远超常人的体魄和力量，部分格林还拥有超级听力，正是这些能力让格林在面对非人类时拥有能够与之抗衡的力量，并且能够杀死大部分维森。 对面的尼克嘴角抽搐了一下，显然他确实听见了米斯特的话。 这让尼克更加警惕了，但是他无论怎么观察米斯特，也没发现米斯特有变身的痕迹，这五个声称‘来波特旅游’的家伙应该全都不是维森。 不是维森 ，那一切就得用人类的方法解决问题。 正直且严肃的警官冲着米斯特点了点头，“我们会将这群人带回警局先关押起来，但他们应该还有同伙，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盯上你们，但你们近期最好小心一点。” 汉克也收起枪，他没听见米斯特的话，这会儿正为维森小团伙的翻车而幸灾乐祸，他上前迅速铐住了几个维森，说道：“方便的话，和我们去警局做个笔录吧，请相信波特兰警局，我们会查清楚这群人为什么会盯上你们。你们有怀疑对象吗？这群人肯定是被雇佣来的。” 米斯特恋恋不舍地摸了一把猫头鹰，“你们应该只是审讯一下他们，然后就会放出来对吗？哦对，隔壁还有个半死不活的家伙，你们要顺便把他一起带走吗？” 尼克凭借自己敏锐的感官也感觉到了隔壁微弱的呼吸和求救声，他再次警惕地看了米斯特一眼，心想这家伙该不会也是个格林吧？ 除了他那位已经去世的姑妈之外，他还没有见过其他拥有格林血脉的人。 不过他又突然想起来，他姑妈似乎说过，他们还有个远房亲戚曾经也住在波特兰，是一对恩爱有加的夫妻带着刚出生的小女儿。 只不过，那可怜的小女孩阿米莉亚的父母在她刚出生不久后就去世了。 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尼克还没有觉醒格林的力量，而他姑妈也没有将格林家族的秘密告诉他。现在仔细回想来，那姑娘的父母有很大的可能是作为格林和维森战斗而死。 后来他并没再听姑妈提起过那家人的事情，似乎那女孩被人收养了，然后很快便和养母一起搬离了波特兰。 半个小时后，做完笔录的米斯特等人被尼克亲自送出了波特兰警局，尼克这会儿看着米斯特的眼神变得更加警惕，他怀疑米斯特不是格林，而是个强大且心理素质奇高的维森。 尼克的上司，肖恩雷纳德也跟在尼克身后，一起送米斯特一行人离开警局。 肖恩摆出一副欣赏的模样，十分亲切地和米斯特握了握手，用赞叹的语气说道：“实在是太感谢你们的帮助了，说实话，我们追着这群罪犯屁股后面好久了，可惜一直没办法抓住他们，这次要不是你们，我们真不知道还要花多久才能解决他们。” 米斯特好奇地看着肖恩，他感觉对方不太像人类，但他看见的确实是人类的样子。 不过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放了他们？”他刚刚都已经打电话告诉达米安，他准备了神秘礼物！ 达米安的声音听上去超期待的！ 肖恩观察着米斯特兴奋的表情，处变不惊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心里却对米斯特的警戒程度再次提升了一个等级。 米斯特现在表现得像个维森愉悦犯——就像那些动不动就要砍掉维森的头的格林一样。而他刚刚也听尼克说了米斯特的表现。 尼克现在怀疑米斯特是个维森，而他怀疑米斯特是个强大的、不知道用什么手段隐藏了身份的格林。 肖恩的目光假装不经意地依次掠过萨姆、迪恩、康斯坦丁和弗兰克。他能从萨姆和迪恩身上感受到强大的威胁，至于康斯坦丁，这个看起来懒懒散散的男人身上透着更加神秘的气息和接近死亡的无边黑暗，令他这个男巫都忍不住想要远离。 那个招惹了维森犯罪小团伙的弗兰克汤普森看起来倒是平平无奇，但越是这样的人，在心思深沉的肖恩看来，才是隐藏得最深的那一个。 他怀疑最不起眼的弗兰克才是这群人的核心，而被他们关在警局里的那群维森必然知道点关这群人的小秘密。 他早晚会知道的。 再联想到他上周刚杀了和他竞争皇位的埃里克王子这件事，肖恩也猜到皇室这会儿恐怕已经偷偷派人来波特兰调查了。 波特兰的局势虽说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早已暗流涌动。 他和尼克的合作关系目前尚且稳固，只是他也不能保证这样的状态能一直保持下去。 眼下这群奇怪的人不知道和皇室之间有什么联系，但是有很大的可能是冲着他来的。不管是皇室的镇反军还是反叛军，他都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 不过哪怕心里再风起云涌，肖恩面上也能装得若无其事，云淡风轻。 他保持着礼貌微笑，对着米斯特摇了摇头，“这群人会被法院起诉，具体会判处什么样的刑法只能由法律决定。不过我想十年有期徒刑恐怕是免不了的。” 米斯特期待的目光顿时变成了伤心，他叹了口气，目光在肖恩和尼克身上徘徊了一会儿，最后不知想通了什么，又重新开心起来。 他露出一个阳光爽朗的笑容，像个正常健康的成年人一样递出一张提姆专门给他设计的名片，开口说道：“好吧，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私人号码。如果你们决定要释放他们，请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我，拜托了！我会让他们得到应有的待遇！” 可怜的小动物们需要一个温暖的家！就像韦恩庄园那样的家！ 第138章 米斯特忍不住将期待的目光投向了波特兰警局的其他警员，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里面肯定还藏着其他小动物。 他后悔了，早知道他就应该早点答应弗兰克来波特兰做直播，这里的景点岂止一个维拉德精神病院！ 米斯特深吸一口气，觉得波特兰的空气里都充满了毛茸茸的味道。 最后他又将目光放在了肖恩身上，好奇的目光让这位皇室王子忍不住后背发毛。 肖恩一时之间没控制住表情，嘴角扭曲了一下。米斯特的目光简直像格林一样可怕，刚刚有一瞬间他甚至感到了一丝恐惧。 虽然那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但是他相信自己身为一个强大男巫的直觉。 他看了尼克一眼，尼克也同样冷着一张脸，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 波特兰警局接下来的重点关注对象就是这个五人团伙了，尼克和肖恩不约而同下定决心，一定要牢牢盯紧米斯特这群人。 他们有预感，米斯特一定会在波特兰惹出不小的乱子！ 第96章 维拉德精神病院 米斯特一步三回头地告别了肖恩和尼克, 依依不舍地离开了警局。 一边走一边以公司总裁的身份和弗兰克郑重商讨接下来的商业计划—— “……我想今天晚上偷偷去警局把刚刚那些毛茸茸放出来，我可是听出来了，刚刚那个警官肯定不会放了他们！”米斯特说道。 弗兰克大吃一惊：“……等等, 你的意思是你要去把罪犯从监狱里放出来？！” 这行为为什么听起来那么耳熟？ 这不是小丑、双面人、稻草人……平时最爱和蝙蝠侠一起玩的小游戏吗？ 米斯特认真解释道：“当然！我觉得他们都有很大的商业价值，你看，之前瑞克也是同样的情况，他可以变身蜥蜴然后当网红，我想让这几个复刻他的成功路径，野猪那么可爱，肯定有很多人会喜欢。你觉得怎么样？” 弗兰克：…… 他觉得不怎么样。 还有，野猪哪里可爱了？！ 但是米斯特好像看起来心意已决。 一般米斯特露出这种渴望且坚定表情的时候——具体参考他以前逃学的时候，除了康斯坦丁和布鲁斯韦恩是没人能劝得住他的。 由于米斯特可爱的人类爸爸不在这里, 于是弗兰克犹豫地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事不关己的约翰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准确无误地接受到了弗兰克求助的目光，然后扭过头，假装什么都看不见。 弗兰克：…… 他只好看向被米斯特亲自邀请加入公司的新员工温彻斯特兄弟，指望着这两个在米斯特心中颇有分量的新人能看在大家同为同事的份上劝一劝一意孤行的米斯特总裁。 善良的萨姆果然接收到了弗兰克的求救信号，他想了想，还是委婉地说道：“……米斯特，你要不再考虑一下呢？说真的，如果是野猪、土拨鼠之类的动物，可能没什么吸引力, 大家想看就去动物园了，为什么要看你的直播？” “可是熊猫直播不是很火吗？”米斯特疑惑地问道, “大家都是毛茸茸，在人类眼里有那么大区别吗？”他们家达米安就对所有毛茸茸一视同仁呢！ 萨姆：“……大熊猫是大熊猫，动物是动物，两者根本不能一概而论。我能为了熊猫蹲直播还愿意打赏, 但是土拨鼠？除非他们站在镜头前跳草裙舞！” 弗兰克接着说道：“对呀，你看，咱们下决定之前得先做一下市场调研，现在萨姆和迪恩都觉得不太行，没有吸引力，所以我觉得我们没必要把那几个没什么用的小动物救出来了，就让他们在监狱里接受惩罚吧。” 米斯特若有所思：“……你们说的对，我觉得你们给了我新的灵感！” 弗兰克额头上的青筋直跳，生怕米斯特再吐出什么惊人之语。他感觉自己像是古代的谏臣，每天跟在米斯特身边唠唠叨叨说些忠言逆耳的话。 最关键的是，他老板还不肯听他的。 米斯特右手握拳，猛地敲了一下左手掌心，一脸开心地说道：“所以我们也可以开动物园呀！就在波特兰开，随时能补充不同品种的小动物，这样大家不就会过来看了吗？你这个注意真不错啊，小萨米！” 萨姆还没有说话，迪恩率先一脸不高兴：“嘿！小萨米是只有我才能叫的称呼！” 萨姆扭头瞪着哥哥，然后兄弟二人就因为该不该用‘小萨米’这个称呼而拌起嘴来。 被无视的弗兰克一脸绝望。 他现在已经不太清楚他们公司的主营业务了，不是mcn吗？怎么突然要在这里开动物园？ 到底哪里有动物呀？！他真的一直都没看见！难道这世界上除了皇帝的新装还有皇帝的动物吗？ 就在米斯特皇帝陛下无视了弗兰克大臣的苦口婆心，一心一意准备在波特兰经营属于自己的动物园时，他心心念念的小动物们正聚集在波特兰郊区一座废弃的建筑中。 占地面积巨大的庄园型建筑矗立在波特兰郊区，毗邻神秘幽静的费尔维尤湖。庄园东侧有一大片沼泽，再往远处便是广袤的原始森林与河谷。 这里是维拉德精神病院旧址，近些年来随着精神病院被废弃，附近的居民也陆陆续续搬离此地。再后来，这里发生了越来越多的怪事，几乎每年都有人在附近失踪，于是也就再也没人愿意来这里。 这附近几乎连手机信号都没有，通往精神病院大门的道路也杂草丛生，车都开不进来，要想进入只能靠徒步，或者从费尔维尤湖另一侧划船过来。 早在19世纪末，这里还远不是现在这般荒凉的景象。附近有几个小村子，还有围绕着精神病院建起来的生活区。那时候精神病院名称还是“维拉德精神疾病治疗中心”。 这几乎是当时最早开始运营的精神病院，理念是‘长期为慢性精神病患者提供服务’。 然而令人感到悲哀的是，维拉德精神病院实际上只是强制囚禁了这些所谓的‘慢性精神病患者’，用当时并不高明的医学手段实施了许多错误治疗方案。过度的监禁、放血、颅骨钻孔等疗法让这群可怜的患者熬过了一段十分痛苦的时光后才终于得到解脱。 因为那时候的法律规定，只要出现非正常的精神状态，哪怕只是短暂的，即便没有医学证明也必须被强制收押进精神病院。 因此许多心境障碍患者、边缘性人格障碍患者、跨性别者以及当时社会普遍认为是一种精神疾病的同性恋就被政府强制送了过来，终生不得离开。 流浪者、失业者、残疾人和失去劳动能力的老人同样会被当成需要清理的垃圾，强制塞进精神病院，这里是当时政府甚至是家庭清理底层人口和‘家庭累赘’的工具。 有人在青少年时期就被迫住进了暗无天日的维拉德精神病院，每日遭受折磨，一直到垂垂老矣都无法离开。最后这些人全都变成了庄园后面的一块无名墓碑，昭示着曾经发生的历史。 他们连姓名都没有，只有一块带着编号的石头用来标记尸体埋葬的地方。而这样带有数字编号的石头，足足有六千多块。 现在，这座空旷的精神病院旧址里，突然出现了有人说话的声音。 “杰克他们果然被那个格林抓住了！”一个男人说道，“依我看，这绝对是个陷阱！” 说完，他愤愤不平地用力踢了一脚手脚都被捆起来、躺在地上生死不明的男人。 地上的男人嘴里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随即口中呜呜咽咽地说着些求饶的话。 “……放了我，求求你们放了我！这真的不关我的事！” 何塞杰西感觉自己简直倒霉透了。先前他跟着杰克去绑架弗兰克一行人，结果那群不靠谱的混蛋居然黑吃黑，连他也想杀掉！ 后来不知怎么回事，警察很快出现了。还把被杰克那群人打得奄奄一息的他救了下来，好歹没让他死在地窖里或者被拆成零件卖出去。 波特兰警局没查出他其实才是绑架弗兰克的幕后凶手，还以为他也是受害者之一，于是便把他送进了医院。 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一下，就被那群绑匪小团伙中剩下的人偷偷从医院带了出来。 那群邪恶的绑匪对他拳打脚踢，威胁他交代出一切。 他哪有什么好交代的，他只是想雇佣一批人让竞争对手弗兰克得点教训，顺便看看有没有机会让他在网络世界中被洗白然后重新出道而已。 他痛哭流涕地交代了这一切，可那群头脑简单的绑匪却始终不肯相信。 那群人始终坚定地认为他是故意引诱杰克上当的警局线人，目的是和米斯特、弗兰克等人里应外合，让波特兰警方将他们这群人一网打尽。 理由就是他被警局的人安安稳稳送进了医院，还派了一队警员保护他。 何赛杰西感觉自己简直冤枉死了。他现在已经被打得半条命都没了，可惜劫匪却依旧不肯放过他。 第139章 无论他怎么解释，那群人都坚信绑了他这个线人就能让警局的人出现，说不定还有机会用他的命和警局做交易，换回杰克。 “我就说这单生意哪有那么好做！你出那么高的价格，甚至不用我们跟踪都知道任务目标的出现地点，果然就是个陷阱！” 原型是狮蝎怪的男人——拉莫斯愤怒地扯住何塞杰西的头发，将他从地上扯了起来，然后用力一巴掌甩在了何塞杰西脸上，打掉了杰西两颗门牙。 “如果杰克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会把你钉死在波特兰警局门口，我会让那个该死的格林看看，可不是每一个维森都害怕他！” 狮蝎怪，维森中出了名的喜欢逞凶斗狠，他们长着狮子的头颅和蝎子的尾巴，力气奇大无比，一旦被激怒就喜欢用带着毒针的蝎尾攻击敌人的心脏。 他们大都脾气暴躁且一意孤行，一旦认定的事就很难改变，由于他们力量强大，甚至不怎么畏惧格林。 拉莫斯愤恨的将杰西重新甩到地上，鼻孔一张一合地喘着粗气：“我亲眼看见了，是那个格林亲自护送你进的医院！他肯定会来救你的！还有那个该死的弗兰克！” 这会儿正开车载着米斯特前往维拉德精神病院准备开启直播的弗兰克猛的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心想还是当个怪物比较幸福，怪物们好像都不会感冒的。 他透过后视镜瞅了一眼正兴致勃勃玩手机的米斯特，为公司账户上消失了一大笔的流动资金留下了伤心的泪水。 他们米斯特老板一意孤行，在昨天就已经联系了瑞克罗纳德要求收购维拉德精神病院。 瑞克罗纳德的行动也相当迅速，他已经联系上波特兰市政府，拿到了土地产权证明和历史用途报告，现在正带着团队从哥谭出发，准备来现场实地考察。 波特兰政府估计也为这一块闲置了许久且未来有很大可能无法派上用场，还得花心思维护的土地颇感头痛，眼见有冤大头愿意接手，他们答应的相当爽快。 米斯特心情颇好地哼着歌，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改造他看中的现精神病院、未来动物园。 车子很快便来到了生锈的铁栅栏前，透过锈迹斑斑的大门，米斯特期待地看着维拉德精神病院颇具历史感的破败建筑群，连连感叹，“哇！这里看上去可真不错！” 弗兰克一言难尽地瞅着鬼屋似的建筑，一回头又看见了河面上氤氲的雾气。 如鬼影一般的白雾漂浮在残破荒凉的庄园附近，冷风一吹，雾气稍稍散去，露出庄园后面一个又一个黑黢黢的坟头。 弗兰克打了个冷战，在心里安慰了自己几百句才磨磨蹭蹭地下了车。 庄园里，狮蝎怪拉莫斯猛地抬起头，黄色的竖瞳直勾勾盯着大门口。 黑暗中，又有几双不怀好意的眼睛亮了起来。 拉莫斯和其余几个同伙对视了一眼，纷纷露出残忍的笑容。 门口，米斯特深吸一口气，对着直播镜头露出了一个阳光灿烂爽朗帅气的笑容。 粉丝们纷纷上线： ［宝宝你终于出现了！］ ［宝宝今天来开荒了吗？］ ［主播主播，今天准备吃几个恶魔呀？下酒菜准备好了吗？］ 第97章 大家愿意来我的动物园吗？ 弗兰克在米斯特身后举着直播设备, 一路上小心翼翼地向前走。 维拉德精神病院不愧是成名已久的鬼屋，即使他们大白天进来也感到阴风阵阵，一走进屋子里就感觉温度下降了至少五度。窗外阳光灿烂, 屋内却黑得像是夜晚，就仿佛阳光被命令止步于此，永远不得入内一样。 弗兰克总感觉有人正一口一口对着他的脖子后面吹冷气，这让他情不自禁想起小时候看过的鬼故事——吊死的新娘正吐着长长的舌头挂在房梁上瞪大布满血丝的眼睛俯视着他，脚尖一晃一晃，正好点着他的脖子…… 不过在看见米斯特的时候，他顿时又觉得不害怕了。 鬼魂什么的，哪有米斯特凶残，米斯特可是把恶魔当狗养的男人。 温彻斯特兄弟今天倒是没有跟着米斯特来做直播, 他俩中途拐到去了费尔维尤湖的另一侧，就在维拉德精神病院对面。 他俩今天计划沿着费尔维尤湖进行巡视，看看有没有关于哭泣的女人的线索，这正是兄弟俩跑来波特兰的目的。 按照往年报纸的报导，波特兰过去每一年死亡的孩子们的尸体都在连通费尔维尤湖的安德罗斯科金河下游被发现。 费尔维尤湖作为安德罗斯科金河的上游源头湖泊，有很大的可能是那些可怜的孩子们真正溺亡的现场。 可惜费尔维尤湖占地面积很大，温彻斯特兄弟在查询过地图之后就确定他们在短短几天内根本没机会将整个湖周围全部巡视一圈。 但是再过三天就是万圣节了，如果他们不尽快找出哭泣的女人，并且解决这个怨灵或者其他什么怪物, 那今年波特兰很有可能再发生一起三个孩子同时溺亡的惨剧。 不过也幸好米斯特的直播地点就在费尔维尤湖的令一侧，于是萨姆和迪恩毫不客气地将米斯特也列入了计划的一环。 今天米斯特不仅要直播, 还要负责将维拉德精神病院附近的临湖地区也巡视一圈，查找是否有疑似案发现场或者磁场有问题的区域。 所以今天只有康斯坦丁和弗兰克跟着米斯特一起。康斯坦丁并不准备参与直播，于是一个人溜溜达达上了精神病院的二楼，准备到处摸索一下。 康斯坦丁一进入这里, 就感觉被他封印在胳膊上的帕祖祖正蠢蠢欲动，只不过碍于米斯特的触手和他胳膊上的红王之印而不敢轻举妄动。 他顿时心下了然，这里恐怕又是黑暗的聚居区，恶魔一定曾经在这里出没。 米斯特扣了颗眼珠子扔给康斯坦丁，仔细叮嘱了一番后才面向镜头，面带笑容地向网友们介绍他查到的资料。 他一边关注康斯坦丁的情况一边用着讲鬼故事一样的语气说话，把正在观看直播的胆小网友们吓得一愣一愣的。 “6000多座无名墓碑，他们是维拉德精神病院恐怖历史的见证者，据说他们每一个人死的时候都面目狰狞凄惨无比……” ［听说那时候好多病人都被医生强行锯开了脑壳，那些医生就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正常，那个时期治病就是这样。据说维拉德精神病院当时还承担着研究院的职责，有好多渴望在医学上得到突破且没什么道德的医生都将维拉德精神病院看做最棒的实验场。毕竟那时候很多‘人’可没有‘人权’。] ［死了这么多人，那岂不是鬼魂也很多？怪不得这里看起来这么可怕，到处都阴森森的！］ 米斯特原本还有些担心今天的直播信号可能不太好，因为之前据说也有人想要来维拉德精神病院进行直播，但是在进入房子之后信号总会断断续续，有时候就连电话都打不出去。 不过米斯特背后可是有达米安和提姆的强力支持，提姆甚至专门拨了一颗卫星给他，还给他专门添置了许多先进的直播设备。 小z也在随时负责调控信号和设备，以保障他的直播顺利进行。 想着想着，米斯特突然觉得好感动。 他现在也算是有自己事业的男人了，以后还得承担起养家糊口的重任，连带着还要给布鲁斯爸爸养老，再把达米安拉扯长大。 真是不容易呀！ 然后他猛地一惊。 他突然想起来，当初刚接触《如何伪装成人类》这门课的时候，有网友就提醒过他，如果被人类发现非人类身份，他就会被同化成只知道上学、工作、结婚生子、一胎一百零八宝的无聊社畜。 米斯特有些担忧地叹了口气，现在他已经上学工作，并且成为了一个天天担忧工作和工资的社畜。 那他的老婆和一百零八宝究竟在哪里呀？！ 米斯特又抬头看了一眼康斯坦丁消失在二楼走廊的背影，心里突然涌起一阵期待。 呜呜，他被同化了！但是他觉得好幸福！ 小z操控着机械手，给米斯特比了一个ok的手势. 米斯特回过神来，继续讲鬼故事恐吓观众。 “波特兰政府曾经派遣过一支工程队，想要对维拉德精神病院进行改造，将它改建为一座疗养院。可惜工程队在入住的第一天就彻底失踪，至今仍旧杳无音讯。只剩下一堆刚搭建好的脚手架。喏，就在那里！” 米斯特指了指窗外。 只见脏兮兮的窗户外面依稀可见几根锈迹斑斑的钢管。 随着米斯特的手指指过去，那些钢管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声，然后就叮呤咣啷地散了架。噪声响彻房间，其中一根钢管砸碎了窗户，冲着米斯特的头直直戳了过来—— 被米斯特一把攥住，然后扔到一边去。 弗兰克看得冷汗涔涔。 米斯特毫不在意地躲过另一根钢管，继续介绍道： 第140章 “听当时住在附近的居民们说，自从维拉德精神病院因为经营不善而被迫关闭之后，每天晚上里面都会传来凄厉的吼声，就好像那些病人们的鬼魂依旧在这里经受折磨。有时候还有工程队乒乒乓乓修理房子的声音，这里独立的发电站过了这么多年都依旧能够使用，据说多亏了那些工程队！” [好家伙，政府送温暖来了是吧。没问过工程队里员工们的意见吗？] [这习俗我怎么听说过？让修建陵墓的工匠殉葬什么的……都21世纪了，这糟粕还没被摒弃吗？] 米斯特绕过地上的老鼠死尸，一脚踢开倒下来的柜子，十分顺利地找到了电路阀门，他伸手拨开供电箱里面的蜘蛛网，轻轻用力拉下了电闸。 顿时，直播间里的观众们都听见了一声响亮的嗡鸣，就好像米斯特的举动唤醒了沉睡在黑暗中的野兽和无数怨灵。又或者唤醒了他们的老大？ 米斯特靠近墙壁，伸出手拨动了一下控制大厅电灯的开关。可惜老化的电路开关早就已经坏了，他们头顶上的灯泡微不可查地闪烁了一下，在短暂的亮光之后，又再度熄灭。 “看来工程队今天意见比较大，那我们只能用手电筒了。”米斯特遗憾地说道，“不过大家不用担心看不清楚鬼魂，我们准备的手电筒足够多！” [那真是谢谢主播了。] [只有我关心鬼魂到底是利用什么原理现行的吗？磁场？电流？] [唯物主义者滚出直播间！] “大家别担心，想看见鬼魂其实特别简单，我可以教大家一个容易上手的小妙招哦！”米斯特说道，“今天午夜十二点，大家随便找一块镜子，然后对着镜子大喊三声‘血腥玛丽’……” 他话还没说完，身后的角落里便传来了一阵诡异的抓挠声，就好像有人再用长长的指甲狠狠划在了黑板上，发出一阵刺耳的呲拉声，听得所有人头皮发麻。 米斯特倒是没什么反应。 黑暗中，一缕红光一闪而逝，速度快点让弗兰克以为自己眼花了。 不过很快他就确定自己并没有看错，因为观看直播的网友们也都看见了刚刚那诡异的场景。 ［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红色的，我看见了，好像是双眼睛！］ ［啊啊啊好可怕，果然要来了吗？］ ［6000多条冤魂，我们迷雾宝宝打得过吗？］ 米斯特当然也注意到了那双红色的眼睛，他紧张地屏住呼吸，就连触手上的眼睛都忍不住瞪大了许多，他在心里默默祈祷—— 拜托，请一定要是一只可以被关进动物园的毛茸茸呀！ 下一秒，一道劲风猛地刮过，有什么坚硬的东西擦着米斯特的脸颊划了过去。 米斯特将头微微偏了一点，毫不费力地躲过了袭击。这次他用触手上全部的眼睛发誓，他真的看清楚了，偷袭他的家伙长得非常独特，绝对不是普通动物园里能见到的品种！ 米斯特兴奋地对着正在观看直播的网友们比了个耶，“大家刚刚看到了吗？有东西正在袭击我，他力气非常大，攻击迅猛，一招就能将地板戳个大洞！超棒的！” 他指了指地上的大洞，目光向上，直勾勾盯着天花板的角落。 在那里，一只怪物长着狮子的头颅，身后却缀着一条长长的蝎子尾巴。覆盖着硬质铠甲的蝎尾表面上泛起一层的幽蓝的暗光，尖刺在黑暗的角落里蓄势待发。 弗兰克的镜头也随着米斯特的眼神向上抬起，他手中的强光手电筒不自觉也晃了过去。 不过他这种行为显然被怪物视为挑衅，弗兰克只感觉自己对上了一双阴冷又邪恶的眼睛。一瞬间，他的脚步被钉在原地，浑身僵硬，完全不敢动弹！ 网友们纷纷表示，米斯特的直播间果然是科普直播间，他们在这里见识到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每个人都在好奇今天出现的又是什么新品种。 ［是不是应该让罗纳德律师来看看？感觉跟他是一家人。］ ［前面的别搞笑，当心被发律师函！］ 狮蝎怪拉莫斯并不知道米斯特正在直播，毕竟维拉德精神病院没有信号几乎是常识，他还以为米斯特又像之前几个直播团队一样只是胆大包天想要进来拍点素材。 于是他冷笑一声，彻底显露出原型，准备大开杀戒。他要让米斯特和上周那个不怕死的探险小队成员一样，躺在布满尸骨的地下室发烂发臭。 他其实有些失望。 原本还以为来的人会是波特兰警局大名鼎鼎的格林，好让他今天痛痛快快地打一架，结果来得居然是米斯特这群不怕死的。 不过也好，米斯特能打得过杰克，那应该也能让他玩得尽兴。只可惜当时害的杰克被抓走的五个人中，今天有两个人人没出现。 在拉莫斯看来，杰克实在是太没用了，身为一个野猪怪，结果却被一群人类打倒。现在还得他出手。 不过，杀了这群人应该也能让那个格林见识一下他们的实力，最好对方能识相一点，赶紧放了杰克。 他可不害怕格林，他们狮蝎怪极其擅长在黑暗中战斗，他的祖上还砍掉过格林的脑袋。 更何况他们队伍里还有血狼人和巨魔，巨魔的战斗力也不容小觑。 他的同伴已经埋伏在另外两个角落里，不过拉莫斯用一个凶狠的眼神阻止了同样准备出手的同伴，这几个弱鸡有他就足够了。他需要好好发泄一番，他要把那个米斯特的头发从头皮上剥下来！ 米斯特还在兴致勃勃地介绍：“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生物！他看起来真的很强壮，尾巴挥起来咔咔作响，非常有力气呢！” 拉莫斯冷笑一声，心想这家伙还真是不怕死，现在还想着拍视频素材。 ［宝宝说的真好，解答了我的疑惑！可是我好害怕他等会儿打你的时候也非常有力气！］ ［我只隐隐约约看到一个轮廓，到底是什么动物呀？］ ［好像是只蝎子，巨大的蝎子，我感觉他有一个成年男人那么大了！］ 就网友们不断猜测的时候，狮蝎怪拉莫斯已经迅速挥着尾巴，从房顶上弹射下来，冲着弗兰克就扑了过去。他决定率先解决这个胆敢用强光手电筒挑衅他的人，然后在米斯特面前虐杀他的朋友，人类的恐惧是他们这些怪物最好的养料。 血狼人和巨魔也在角落里，阴冷的目光紧紧盯着米斯特。 他们也对米斯特的表现很不满意，这个家伙难道以为他们和土拨鼠一样好对付吗？可笑。 不过用不着着急，两人决定先让拉莫斯这个喜欢逗弄猎物的家伙好好玩一场再说。最近拉莫斯的脾气不太好，他们可不想和对方有冲突。 弗兰克吓得尖叫一声，差点把手里的直播设备丢出去。不过陪着米斯特经历过好几次大风大浪的他很快便稳住了，坚持着站在原地没动。 他相信米斯特肯定会保护他的！ 狮蝎怪愤怒的脸怼到了镜头前，所有人都清晰地看见了那张狮子一样的脸和长长的鬃毛，狰狞的脸上带着恶意，利爪几乎要抓到弗兰克的脸。 然而下一秒，他却再难以寸进。 在狮蝎怪惊疑不定的眼神中，他停在了原地，似乎被一道无形的绳索捆住了手脚，只剩下脑袋还在愤怒地乱转。 他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满嘴獠牙，冲着弗兰克愤怒地咆哮，眼里却满是迷惑不解。 米斯特这才慢悠悠地走向前来，向观众朋友们展示着被他的触手捆住的狮蝎怪。 他抓着那条粗壮有力的尾巴，将尾巴上遍布毒素的尖刺展示给所有人看。 蝎子尾巴扭曲出一个怪异的角度，下一秒就要刺中米斯特的手腕，然而只听‘咚’的一声，那尖刺像是刺中了防弹玻璃一样，在米斯特手腕光滑的皮肤上滑了出去，连一道划痕都没能留下。 狮蝎怪只感觉尾巴生疼，脸都扭曲了一瞬。 他有些惊恐地看向米斯特，却在看见米斯特的眼睛时，突然打心底涌起一阵恐惧。 他茫然地扭头看向自己的同伙，却见他的同伙也和他一样，满脸惊惧地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其他几个没有跟着他们一起行动的成员，这会儿恐怕早就见势不妙溜之大吉了。 “大家请看，多么粗壮有力的尾巴！上面还有剧毒！非常罕见，十分独特！”米斯特伸手，好奇地狮蝎怪尾巴上的甲壳掀起来看了看，结果用的力气太大，把那一小块硬壳直接掰了下来。 狮蝎怪发出痛苦的怒吼，在弗兰克同情的目光中用力挣扎着。然而没有用。 米斯特甚至早就已经发现了躲在角落里的巨魔和血狼人。 触手无声地将那两个怪物也捆了起来，完全没有留给对方出手的机会。 米斯特想把他们也拖来镜头前，可惜那两个家伙已经被吓得重新变回了人类的样子。 他们嘴里不断大声求饶着，声音吓了直播间的网友们一大跳。 第141章 [什么玩意儿？谁哭得这么大声？像猪在叫！] [是不是怨灵？我准备好了被子，已经把自己裹紧了，迷雾宝宝快展示给我们康康吧！] [可是我不想看，哭得这么难听，长得肯定也不好看！] 米斯特嫌弃地看了看镜头外面哭嚎的两个变回人类的男人，生气地一巴掌抽晕了他们。 没用的东西，连毛茸茸的样子都没办法多维持一会！他本来还想给网友们看看那头狼的！ 他只好遗憾地暂时打消了这个想法，转而继续介绍狮蝎怪：“宝宝们，这个是不是很棒？我还能抓到更多的小可爱哦！所以，如果我开个动物园的话，大家会愿意为了他来买门票吗？” 弗兰克：…… 你还没忘记你那个破动物园！ 网友们纷纷刷起弹幕： ［主播的动物园有年卡吗？］ ［主播的动物园能沉浸式体验吗？死了的话能观看广告复活或者充值会员送三条命吗？］ ［那么问题来了，迷雾宝宝准备把这个家伙放进昆虫馆还是狮虎山？］ ［还有个问题，迷雾宝宝会把你的公司同事蜥蜴人也放进去吗？动物园的笼子里会展示迷雾宝宝自己吗？］ 第98章 你考虑过财务的感受吗？ 米斯特不知道的是, 现在正有三拨人紧紧盯着他的直播间。 第一波人自然是米斯特的兄弟姐妹们。 提姆在蝙蝠洞里嘴角抽搐地看着两眼放光盯着蝎子尾巴看的达米安，一边想着蝙蝠侠回来后该如何交代，一边脑海中不自觉地蹦出了商业计划abc。 他若有所思地想起庄园门口被米斯特送给布鲁斯当作生日礼物的游乐园——这是当初水中之妖尼西的私人领地, 能够随着尼西的心愿变成不同的模样，同时它也是并不存在于现实维度的时空裂缝。 后来，尼西的地盘被米斯特不讲道理地直接抢走，冠上了韦恩之名。 正好布鲁斯之前还犹豫着该怎么处理这个‘游乐园’，现在他们有充分且正当的理由把它搬到波特兰了。 只要让尼西在韦恩庄园开个入口，他们一瞬间就能移动到缅因州。这相当于波特兰也有了蝙蝠洞分洞，他们能随时往返于两地，简直不要太方便。 如果杰森在的话，高低得夸提姆一句狡兔三窟。 此前提姆一直没关注过波特兰, 就连蝙蝠侠都忽略了这座位于缅因州的最大的海滨城市。 在米斯特启程去波特兰之后，提姆便立刻翻阅了近五年发生在波特兰的案件，结果发现这座城市的案子都十分血腥且不正常：七起人类被疑似野兽的利爪撕碎的死亡案件，至少十几起原因不明的失踪案，有人在酷热夏季被发现冻死在体感温度高达40度的户外，还有人被来自埃及的泥土活埋成兵马俑……但这些不可思议的事件似乎都被人悄无声息地压了下去，绝大部分没见诸报纸，就这么消失在了大众视野中。 而这些案件的负责人，大多都是波特兰的王牌警探尼克布克哈特。 这位警探实在太不正常了, 提姆怀疑他恐怕和温彻斯特兄弟、康斯坦丁一样，是游走在两个世界中的特殊人物。并且尼克背后绝对还隐藏着更加强大的势力——也有可能是多股势力博弈的结果, 那些神秘力量不仅仅帮助尼克掩盖部分案件真相，甚至还能操控人类社会的舆论。 提姆一边飞速浏览过去五年发生在波特兰的桩桩案件，一边感到头痛不已。他又回头看了一眼躺在治疗床上小憩的夜翼，忍不住更头痛了。 三天前, 夜翼在返回哥谭的途中遇见大闹市区的泥脸，并且和对方打了一架。 糟糕的是，当时泥脸似乎失去了理智，变得更加狂暴且巨大无比，他身上长满莫名触须，姿态扭曲诡异，足足有十层楼那么高。当时泥脸煽动着破破烂烂的蝙蝠状双翼，试图摧毁每一栋他遇见的大楼。 夜翼花了足足三个小时才让泥脸晕过去恢复原状，而他自己却身受重伤，没撑到回蝙蝠洞就晕倒在了韦恩庄园的大厅里。 诡异的事情不止这一件，杰森在昨晚遇见了腹语者阿诺德韦斯克，韦斯克的情况似乎还要更糟糕一些。 腹语者愈发笃信他的诡异木偶‘斯嘉菲斯’长出了独立人格，变成了切实存在的人。杰森和战斗风格大变的腹语者缠斗许久才将其打败，把疯疯癫癫的阿诺德韦斯克重新送回阿卡姆疯人院。 这些诡异情况让提姆联想到几天前蝙蝠侠传回的消息：双面人身上也出现了类似状况。 哈维丹特的精神分裂更严重了，他声称脑海中出现第三个声音，不断呼唤、折磨他，哈维不认为那是第三个被分裂出来的人格，而是认为那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意志。 蝙蝠侠暂时没有针对此事留下只言片语，只发来当时与双面人谈话的录音。 双面人哈维丹特、腹语者阿诺德韦斯克，两者都患有精神分裂。难道双重人格会让他们对某些特殊存在更敏锐吗？ 提姆顿时又想到杰森发来的照片——照片里是泥脸变形后的样子，他第一眼看到时还以为看到了粘腻丑陋的章鱼头，对方下巴延伸出无数扭曲盘旋、长满细刺的触须，像一大团纠结蠕动的蛆虫，就连身后破破烂烂的翅膀都带着非对称的别扭感。提姆觉得自己从没见过如此令人不适的生物。 想了想，他拿出电话联系杰森，让杰森立刻带尼西来韦恩庄园一趟。 除了蝙蝠家族成员会守在米斯特的直播间给他刷游艇之外，但还有两拨人也在默默看着直播，心情却和担忧米斯特和整个世界的安全布的提姆完全不同。 其中一批是米歇尔神父和他的手下。 自从安度西亚斯抱着米斯特的大腿要给他当狗后，米歇尔神父手中再少一员大将，变得更加形单影只。 不过好消息是，他胸口被米斯特贯穿的伤口正在愈合，这全要感谢他来自地狱的合作伙伴，以及通过小丑联系上的另一个盟友——猫头鹰法庭。 然后，米歇尔有了更有趣的发现：这个存在了几百年的古老机构，果然隐藏着哥谭最深的秘密。他游遍世界却探寻不到的秘密，居然就隐藏在哥谭。 米歇尔神父冷笑一声，紧盯着直播间里米斯特开心的笑脸和被捆在原地动弹不得的狮蝎兽，在心中暗道：得意吧，你也得意不了几天了。 等他打开那扇通往另一个世界的大门，就是米斯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的日子。 另一批观看直播的人状态和米歇尔神父差不多。 在维也纳郊区一座华丽封闭的私人庄园里，一群衣着华贵、面色严肃的人正在开会。 他们大多脸上带皱纹、头上生白发，年纪四五十岁，甚至有几位年过花甲的老人。但无一例外，他们都气度非凡、非富即贵，一看就是身居高位的人。 坐在主位的满头白发女士爱丽丝韦兰率先开口。 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神锐利得像一只鹰，完全不符合她满头华发的年纪：“诸位，你们已经看到了事情的始末，有什么意见现在说出来吧。” 在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份资料，米斯特要是在这，就会发现上面几乎全是他的照片——在哥谭、纽约甚至墨西哥的日常生活场景。 他的照片后面还夹着康斯坦丁、温彻斯特兄弟、弗兰克乃至布鲁斯的照片。其中一张放大后放在最前面的，是瑞克罗纳德以及他变身蜥蜴人后的样子。 “……必须清除！”坐在爱丽丝身边的中年男人考克斯洛厄尔，一位来自老牌狮群家族的长老，迫不及待地开口说道，“他们扰乱了我们的和平，甚至可能将我们的世界暴露在人类眼中！这严重违背了《维森法典》，清除他们是委员会义不容辞的责任。” 他的头在情绪激动中不自觉变成了狮子，眼中暴虐的情绪一览无余。坐在他旁边的另一个瘦弱的中年男人顿时偏着身子微微远离他，看上去似乎有些害怕。 “可是这个蜥蜴人应该是另一种生物，他似乎并不是维森。”考克斯洛厄尔对面的微胖中年女人踌躇着开口，“招惹这样的生物并非明智之举。我们只需保证维森的存在不被公众发现就够了，我建议清除掉米斯特韦恩和他的团队就好，派杀手秘密处决他们，伪装成意外，最后由维也纳皇室的公关部控制舆论走向，将那个直播间里出现的一切都说成是作秀就好。” 其余保守派成员纷纷应和，“这群人看起来颇有手段，波特兰警局的格林似乎也是他的朋友，莽撞行动实在不妥，最好等他离开波特兰再打动手。” 中年男人考克斯洛厄尔看着照片中米斯特和尼克布克哈特在警局门口握手言欢的样子，愤怒地哼了一声：“要我说，就连那个该死的格林也该被清除，他把维森的存在透露给了好几个人类！这也违反了《维森法典》。” “你说得倒是容易，”又有人开口说道，“损失的手下不是你的人，你当然不心疼。” 第142章 坐在主位的白发女人爱丽丝静静听着众人意见，始终一言不发。 她的目光落在米斯特的照片上，最后眯起眼睛。 “肯尼王子已经从维也纳出发，准备对付那个格林以及那个皇室的私生子肖恩。” 众人闻言顿时安静下来。 “这样正好，肯尼王子势必会与格林以及米斯特韦恩那群人产生冲突。我们不需要有大动作，只需要派两个杀手前往波特兰见机行动，想办法顺水推舟除掉我们的敌人——禁止暴露身份，秘密行动。如果失败，立即毁掉一切痕迹，不得暴露委员会的存在。今天就这样吧。” 她抬手制止了考克斯还想继续说什么的想法，示意对方留下详谈。剩下的人见状，便也识趣地起身，离开了房间。 正欢欢喜喜直播的米斯特不知道至少有两拨人正冲着他赶来波特兰。 他下播后，生气地把那个没能在镜头前成功变形成狼人的家伙痛打一顿，吓得包括拉莫斯在内的几人痛哭流涕。 原本凶残的狮蝎兽拉莫斯趴在地上抱着米斯特的小腿大声求饶，再也看不见之前嚣张凶恶的气焰——他真的不想这么没出息，但刚刚他们三个联合起来试图再次反抗米斯特，结果依旧失败得很惨，并且被打得更惨：他用来战斗的尾巴差点被米斯特扯断，巨魔的头皮被米斯特凶残地抠下来一大块，血狼人两眼都被打肿了，腿也瘸了，更是失去了大部分战斗力。他们三个加起来在米斯特手下都没能成功走过一个回合。 米斯特没理会他们的求饶，不耐烦的把抱着他小腿的拉莫斯踢到一边去。 这时正他接到了提姆的电话，眼神随着提姆的提议闪闪发亮：“……动物园加游乐园，这主意真是太棒了！” 他恨不得顺着手机信号爬过去给提姆一个超大的抱抱，“我都差点忘了尼西的游乐园！我们确实能做一个沉浸式体验乐园，或许还可以建一座酒店，每天客人们睁开眼睛就能看见怪兽，想想就很棒！波特兰郊区这块地皮我要定了！” 提姆抽了抽嘴角，总觉得米斯特对资本家身份适应得异常良好，积累原始资本的手段实在是过分娴熟了点——米斯特每次都能挤出非人类生物的血泪赚取人类的巨额财富，他身边还聚集了一大批帮手，不管是威廉姆斯唱片公司还是康体医疗，都免费给米斯特提供了许多帮助，连带着韦恩集团也多了许多意想不到的合作伙伴。 至少他们家所有宠物这辈子的口粮、罐头、零食和玩具都被乔恩斯家的宠物用品连锁店包了，当初得到了米斯特帮助的乔恩斯先生恨不得把自家宠物用品店都并入韦恩集团旗下，好得到米斯特永久的庇护。 米斯特对他的人类朋友都十分友好大方，大家的合作都很顺利，互惠共赢，温彻斯特兄弟也对米斯特开出的薪金十分满意。 但迷雾集团非人类员工总会受到米斯特的压迫——怪物们的工资一周5美金，这是米斯特纠结好几个晚上才下的决心，本来他只想定3美金的。 即便如此，迷雾集团的非人类成员仍在不断壮大。像是安度马里斯、马利安和瑞克罗纳德这样的员工在工作的时候更是兢兢业业，半点摸鱼的动作都不敢有。 提姆猜测，这大约就是非人类与人类之间思维的差异，虽说大部分怪物会倾向于变身成人类的模样，隐藏在人类社会中，但本质上他们都是慕强的，谁说了算，主要还是靠拳头。 人类的法律和规则在他们看来并不是必须要遵守的准则，但是找到一个强大可靠的老大对他们来说却很重要。 因为安度马里斯而投靠米斯特的安度西亚斯不仅把信仰自己的教徒全都无偿贡献给米斯特当粉丝，甚至在米斯特的威胁下，把他的远房表兄安德雷菲斯骗来公司当财务。 当提姆得知，为米斯特处理财务报表的居然拿是72柱魔神中代表数学起源、象征理性与混沌，召唤即能传授人类几何与代数知识的安德雷菲斯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而这位少见的温和派魔神只是低调地抬头看了一眼来米斯特公司视察的提姆，然后便默不作声地继续低头看财务报表去了。 可惜这会儿温和派魔神也淡定不起来了。 他在电话那头把最新一个月的财务报表扯得哗啦啦作响，愤怒暴躁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听上去他似乎几个月都没睡觉了：“米斯特韦恩，你知道我们账上的流动资金还剩多少吗？钱没挣回来几个，现在还要全都花出去！昨天你还让我给你和康斯坦丁报销开房的钱，你考虑过财务的感受吗？” 第99章 米总的员工训话 米斯特当然不会考虑被他压榨的非人类员工的感受, 他微笑着对电话那头说道：“这是我一个小主播该考虑的事情吗？安德雷菲斯，我请你当财务，就是想看见账面上的数字持续增长, 至于怎么增长的，我不想知道。” 说完，他根本不理会电话那头安德雷菲斯气急败坏的怒吼，十分果断地挂断了电话。 弗兰克：…… 哇，他们财务真的好惨，他都能想象那头的财务总监怒砸办公室然后愤而辞职的场景了。毕竟就算是恶魔财务，也不可能让账面上凭空多出钱来啊！ 弗兰克紧张地看着公司群聊，生怕下一秒就看见安德雷菲斯说出‘我不干了’这句话，结果等了半天, 发现里面一片和平。 米斯特刚刚发布的群公告‘家人们，加油冲呀，我们的分公司近在眼前啦！’得到了一众员工的积极点赞，底下用米斯特直播时的截图做的‘迷雾宝宝真棒’表情包刷了一排，最后一个表情包3秒钟前刚被发出来，接龙吹捧老板的人正是刚刚在电话里怒吼米斯特的安德雷菲斯。 弗兰克盯着屏幕上波比跳挥舞着‘冲鸭’小旗子的黑色米斯特小章鱼，忍不住同情了这群恶魔几秒钟。 也不知道安德雷菲斯有什么把柄被米斯特捏在手里了，居然这么忍气吞声。 米斯特可不管这些。挂了电话后，他转头又对瑞克罗纳德强调了一遍务必拿下维拉德精神病院的重要性, 再次把电话那头的蜥蜴人也气够呛，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手机, 给自己点了个赞。 “今天也是好好当总裁的一天呢，真棒！米斯特继续加油！”米斯特笑嘻嘻地给自己加油打气。 他摩拳擦掌，准备多抓几只‘毛茸茸’，为公司的发展壮大贡献力量。 既然维拉德精神病院已经被他视作囊中之物, 今天的直播自然成了开展旗下业务前的实地考察。此刻米斯特看房间里的物品时，顿时多了种难以言说的主人翁之感。 他望着房间里到处乱飘的孤魂野鬼，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心想：公司新拓展的业务里还能再加个鬼屋项目，做一个集娱乐休闲体验于一体的综合性酒店。这里的“员工”都是现成的，太棒了！ 他压根没考虑过那群鬼魂愿不愿意当他的员工。 不过房间里的鬼魂们此刻都绕着他走——因为米斯特刚刚在直播中已经“不经意”地用银制小刀送走了三个十分凶残的孤魂野鬼，就是胆敢从窗外冲着米斯特扔钢管的那三个。米斯特那双面对人类时永远充满单纯友好的眼神在看向他们这群被困在精神病院的恶鬼时，便会变得可怕又邪恶。 鬼魂们在房间里瑟瑟发抖，米斯特却毫不犹豫地随手抓了一只出来。 那是个穿着白大褂、浑身却被鲜血浸湿的医生鬼魂，他瑟瑟发抖地跪在米斯特面前，嘴里大声叫嚷着求饶：“放过我，求求你！我只是个不中用的医生而已！” 周围的鬼魂们纷纷松了口气。 被米斯特随手抓住的医生安东尼奥拉康可不是什么好人，生前死后都一样。当初他特意跳槽到维拉德精神病院，发明了各种残忍手段折磨病人，还美名其曰“开创新型疗法”，实则是为了满足他折磨他人的爱好。房间里的鬼魂至少有一半以上死在他手里，或间接因他而死，还有一部分死于被他强行进行开颅手术后并发的感染。 而这位拉康医生自己，则死于维拉德精神病院的一场暴动。1989年秋天，不堪忍受折磨的病人们在医院里放了一把大火，烧死了医院里无数医生和护士。安东尼奥拉康没被烧死，却在即将逃离时被一个病人发现，最终被斧头砍死。 米斯特居高临下地盯着瑟瑟发抖的鬼魂，手里把玩着康斯坦丁送他的银制小刀，刀尖在鬼魂脖子上比比画画：“我现在给你个机会，好好留在这精神病院为我卖命，你觉得怎么样？” 安东尼奥拉康愣了一下，他环顾四周，只见周围的病人鬼魂全都一脸愤愤地盯着他，神情满是不甘心。等米斯特不耐烦地又问了一遍后，他才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谄媚地说道：“当然愿意！请您放心，这里的鬼魂全在我的管理之下，有我在，保证他们绝不敢有任何违背您意愿的行为！” 周围的鬼魂们脸色更加难看。他们生前在这座精神病院饱受折磨，没想到变成鬼后，安东尼奥拉康的力量依旧比他们强，他们被胁迫不得不每天重复死亡场景，一遍遍被他折磨，这种日子已经持续了几十年。 第143章 这期间不是没有驱魔人来过，但安东尼奥拉康的力量十分强大，他打败了那些神父和驱魔人，还能反过来吸收他们的力量壮大自己。安东尼奥将维拉德精神病院看做自己地盘，他像生前一样，依旧带着自己的‘医疗团队’想尽办法折磨别人。 原本他们以为今天终于看见了希望——米斯特真的很强大，随手就能杀死鬼魂，他们以为米斯特真的能解救他们脱离苦海，却没想到对方居然准备和安东尼奥拉康合作！ 有些鬼魂忍不住小声哭泣起来。这些年的折磨让他们明白，死亡带不来平和，只会带来更深的痛苦。他们不明白，难道就因为患有精神病或在某方面于常人不符合社会要求，就不配为人吗？ 米斯特点了点头，下一秒却对着安东尼奥开口命令：“现在，你去把这栋房子打扫干净。如果再让我看见这里脏兮兮的，哪怕只有一丝灰尘，我就立刻吃了你，听明白了吗？” 他的绿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安东尼奥拉康。 安东尼奥抬头，刚好和米斯特的视线对上。 在米斯特眼中，安东尼奥清晰地看见了自己的倒影，他刚想开口说什么，却突然感觉整个人都陷入了那双可怕的眼睛里。那里仿佛拥有一个巨大的漩涡，而他被可怕的力量裹挟着，完全无法控制自己。 他突然头脑一片空白，一股难以描述的奇怪力量攫取了他的全部意识，这些年靠折磨鬼魂获取的力量居然在一瞬间消失无踪！他仿佛看见了地狱的场景、恐怖的未来，还有难以名状的怪物——这种难以克制的恐惧感，他已经很多年没感受过了。 他的眼睛无法挪开，灵魂在和米斯特的对视中开始变得模糊起来，像老旧电视接触不良的信号般在原地闪烁，差点直接消散。 等他终于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说不出话来。 米斯特不耐烦地转了转小刀：“你怎么不说话？是不同意吗？” 他回头看向弗兰克：“鬼魂应该没有《劳动法》吧？如果他们不听话，我可以直接吃了他们吗？”这家伙看起来比恶魔口感酥软一点，闻起来有点像上次布鲁斯爸爸自己给自己煎的黑色鸡蛋，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弗兰克翻了个白眼。 米斯特总喜欢开这种可怕的玩笑，搞得自己像个坏人似的。但实际上，大家都清楚他只是个喜欢撸猫逗狗、热衷于搜集“毛茸茸”的心地善良的年轻人。米斯特帮助过许多遭受鬼魂恶魔侵害的人类，还给不少非人类提供了工作岗位，就连作恶多端的恶魔安度马里斯、安度西亚斯，甚至是弗卡洛，都被他调教得服服帖帖。一直消极怠工的弗卡洛最近都能叼着抹布帮阿尔弗雷德打扫庄园了。 米斯特虽然实力强大，还喜欢一言不合就动手，说话也总是能吓跑正常人类，还喜欢相信网络上奇奇怪怪的谣言……但米斯特打的都是坏人啊，这有什么问题吗？完全没有！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真实打算被弗兰克看作开玩笑的米斯特舔了舔嘴唇，露出有些期待的表情。 “不行，米斯特，你现在别再说这种话了，万一被粉丝听到肯定会掉粉的！”弗兰克絮絮叨叨，“你如果看他不爽，可以打他一顿，或者教唆其他人打他也行。” 米斯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冲角落里的几个鬼魂招了招手：“可以请你们过来一下吗？” 弗兰克的话提醒了他：自己在粉丝面前是人美心善、单纯可爱的驱魔小主播，说话一定要有礼貌，不能太强势。 角落里的三男两女眼神绝望地指了指自己，吞了吞口水，瑟瑟发抖地靠过来。他们都绝望地闭上眼睛，感觉下一秒可能就要被这个可怕的存在抹杀。但有时候人的求生欲是无限的，就算变成鬼也一样——哪怕在这里生不如死，真到了要“消失”的时刻，还是会感到恐惧。 米斯特对着几个鬼魂露出温和的笑容，声音轻柔、语调放缓：“我可以请你们帮个忙吗？帮我狠狠揍他一顿，然后盯着他把这栋房子打扫干净，你们不用动手，让他自己干就行，这是加入我们公司的考验。谢谢你们了！” 几个鬼魂难以置信地揉了揉耳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米斯特又神色温和地重复了一遍，还强调道：“如果他不肯听话，你们就来找我，也可以随便动手揍他，只要别弄死就行，我还要留着他当仆人呢！” 其中一个鬼魂看了看地上恐惧瘫软、影子都快消散的安东尼奥拉康，又壮着胆子瞥了眼米斯特温和的笑脸，战战兢兢地开口：“那请问您还需要更多仆人吗？我们知道还有几个医生，他们一定特别乐意当您的仆人！” 米斯特眼睛一亮：“当然没问题，这简直太好了！你叫什么名字？” 鬼魂吞了吞口水，如实回答：“菲利浦昆汀，先生。我死于五十年前，今年应该是……八十三岁。” 米斯特满意地点点头，神色更和缓了：“那么昆汀先生，你愿意加入我们公司吗？我们现在还缺个人事经理，我看你很适合这个岗位！” 他再次为自己的努力工作默默点了赞——居然还能给公司招新人，简直太棒了！ 等康斯坦丁终于探索完地下室和阁楼，带着一大堆死者遗物来到客厅，准备让米斯特帮忙处理时，看见的就是米斯特正站在桌子上，对着一屋子鬼魂神采奕奕地训话的场景： “今天，就是我们迷雾集团‘鬼屋动物园酒店’综合项目立项的第一天，所以按照人类传统，我们来简单开个例会！” 康斯坦丁：？ 米斯特回忆了一下之前跟着提姆去韦恩集团的时候围观到的场景，然后偷偷看了一眼智能手表上来自小z亲自操刀和ds老师一起合作完成的演讲稿。 他清清嗓子，继续说道：“大家都清楚，现在全球经济都不太好，我听我爸爸也说过，酒店和动物园行业基本都在下行。所以，虽然今年可能是过去一百年里最差的一年，但肯定是未来一百年中最好的一年！” 底下的鬼魂面面相觑。 他们瑟缩又惶恐地站在原地，目光都紧紧盯着桌子上的米斯特，大气都不敢喘。 新上任的人事经理站在第一排，配合地鼓起了掌。其余鬼魂茫然无措地跟着，生怕慢了一步就被米斯特当成典型，挂在吊灯上折磨。 安东尼奥拉康已经失去了全部力量，被米斯特挂在吊灯上当沙包。米斯特甚至要求每个路过的鬼魂都要上去揍他一拳。 米斯特慷慨激昂：“不过我相信我看人的眼光，死在这里的各位肯定都不是来躺平的，而是来奋斗的！” “作为我们迷雾集团的员工，一定要每时每刻想着：我今天有没有为公司做出足够的贡献？我的产品有没有和市场上同质化的其他产品做出差异性？我今天有没有剥离惯性思维，以全新视角为公司打开新的市场？”米斯特自信满满地背诵演讲稿，对着台下众人念出上面那些他完全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地文字。 虽然他依旧不太理解人类社会，但幸好他记忆力超棒的。 底下的鬼魂们面色看上去更惨白了。 被米斯特捆起来的三个维森杀手没忍住，抱一起啜泣出声。 米斯特笑眯眯地安抚道：“别害怕，就算你们犯下错误，公司也会原谅你们的。能改过自新就好！”改不了也没关系，他相信瑞克和马利安有的是手段和力气。 弗兰克站在一边，一脸吃屎的表情。 他暗自下定决心，以后一定不能让米斯特再和瑞克罗纳德那个工作狂和提姆德雷克这个资本家接触了，看看米斯特现在都学成什么样了？！ 然而米斯特的演讲稿还没结束，他按照小z的提示，挥着手大声呼吁道：“各位，你们一定要随时反思：今天有没有把公司当家？能不能推出一套更加完美服务客户的组合拳？以后，我们公司的每一个部门都必须成为增量部门，这是我们做大做强的保障！诸位，有没有信心？！” 康斯坦丁没忍住后退了两步。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名其妙的精神攻击，san值严重降低，同时胃里沉甸甸的，好像刚被人硬塞进去了一张又干又硬完全无法消化的大饼。 第100章 阁楼上的人 康斯坦丁手里那只不知从哪儿翻出来的老旧行李箱‘啪嗒’落地, 里面的古董怀表、泛黄照片和病历散了一地，惊醒了正沉浸在赚钱养家宏伟目标里的米斯特。 米斯特回头见是康斯坦丁，立刻从桌上跳下来, 蹦蹦跳跳地冲过去抱住他：“小约翰，你看！我们家公司又多了一大批优秀员工，开心不？” 康斯坦丁盯着他在鬼魂簇拥下居然显得愈发意气风发的脸，又瞥了眼不远处满脸无奈的弗兰克，终于没忍住扶额：“……你什么时候又把精神病院改成‘鬼屋动物园酒店’了？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今天直播结束就要处理掉这里游荡的鬼魂吗？” 一听到处理这个词，包括米斯特新上任的人事经理在内所有人都瑟瑟发抖。 第144章 “对啊米斯特，这事等瑞克来了再说吧。你营业执照还没办，消防审批也没过，我们没时间在这儿耗太久, 何况这地方太偏，根本没客流量……”弗兰克苦口婆心地劝他放弃在波特兰开分公司的念头。 虽说他也盼着米斯特的公司越做越大，但总得一步一步来。现在人手本就不够，万一波特兰分公司真开起来，他肯定要被瑞克罗纳德那个冷血混蛋呼来喝去，哪还有时间在哥谭陪女朋友约会？！ 黛西已经考上了哥谭大学，弗兰克最近正忙着策划求婚典礼，他可不希望自己看好的日期一推再推，万一把女朋友推走了就完蛋了！ 米斯特转头眨眨眼, 绿眼睛里闪着无辜的光：“需要这些吗？我们注册公司时好像都不用？” 他伸出触手戳了戳吊灯上还在瑟瑟发抖的安东尼奥的鬼魂，安东尼奥差点被他戳得直接消散在原地。 “反正员工齐了, 场地也是现成的。客户嘛……直播粉丝不就是潜在客户？我们可以邀请粉丝来体验！” 弗兰克在旁边疯狂摇头，刚想继续劝说，却被菲利普昆汀抢了先。 这位新晋人事经理生前就胆大，如今更是迅速进入状态。 他已经初步克服了对米斯特的恐惧, 刚刚不仅在例会上带头鼓掌，现在更是一脸坚毅地飘到康斯坦丁和弗兰克面前，拍着胸脯保证道：“……请二位放心，我们都会帮忙的！说实话，被困在这里这么多年，总得找点事做！” 他现在才终于揣摩好了领导的心思，他心想，他们英明神武的米斯特老板恐怕早就看穿了维拉德精神病院的一切，只是不愿明说而已。刚才所谓要和安东尼奥合作或者‘处理’他们这些鬼魂，恐怕也只是捉弄人的恶趣味！ 他们老板要把作恶多端的鬼魂都变成仆人，让他们在这里赎罪；还让他们这些饱受折磨的无辜者担任监督，甚至赋予随意教训仆人的权利——这分明是在让他们亲手报仇！ 这哪是驱魔资本家？简直是上帝派来拯救他们的使者！ 有了米斯特的帮助，他们不再是被压迫的鬼魂，和安东尼奥拉康的地位彻底反转！ 想到这里，菲利普昆汀自己将自己感动得泪眼汪汪。 他拖着肠子上前，再次认真感谢米斯特，同时也道出担忧：他不知道米斯特会在这里待多久，万一米斯特离开，那些恶鬼再故态复萌怎么办？ 菲利普哽咽着说：“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一直被困在这里，没人告诉我们死后该怎么办……我以为会有死神接引我们去往安息之地，可这么多年，我们只能在这里重复死亡场景，不得解脱！boss，您能让我们解脱吗？” 房间里瞬间阴风阵阵，众鬼魂纷纷哭出声，屋里的温度骤降两度，弗兰克和三个维森冻得瑟瑟发抖。 这几百号孤魂野鬼里，有精神病院曾经的病人，有大火中无辜丧生的清洁工和厨师，还有新闻里提过的施工队成员，以及后来来探险却被恶鬼害死的人。 他们命运纠缠，谁也说不上完全无辜：病人曾备受折磨，放火时却误杀了不少员工；而那些员工明知医生私下折磨病人，拿了工资却无一人向外界透露。 康斯坦丁语气冷漠：“没办法，谁让你们倒霉。”变成鬼魂的人总有因果，用东方的话说，这群人都是心有不甘、孽债未清。 或许连他们自己都没察觉，对人世的留恋有多深，才会迟迟不愿离开。 菲利普满脸绝望。刚才他们已经试过，就算米斯特打败了安东尼奥拉康，他们似乎依旧离不开这座困住他们的精神病院。 曾经他们猜测是拉康医生用手段困住了他们，现在看来并非如此，恐怕连安东尼奥拉康自己都不是自愿留在这里的。 拉莫斯带着他的维森同伙缩在角落，连偷偷溜走的勇气都没有。 说真的，选这里当秘密基地纯属巧合，他们根本不知道这儿有这么多鬼魂！ 拉莫斯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就该老老实实绕开波特兰，坚决不接这里的任务。明明知道有格林在，怎么就没被吓退呢？现在倒好，听米斯特的意思，他们以后怕是要被关在笼子里供人参观了，这和马戏团的猴子有什么区别？ 米斯特看着底下一片愁云惨淡的新员工，感觉大家气势骤降，这可不妙，完全不利于新业务展开！ 他急忙开口：“就是因为暂时走不了，才更该给自己找点事做啊各位！人生不能没有目标和追求，劳动才能让人生有意义，不然只会陷入虚无！” 他越说越激动，一不小心又露出了一条触手。触手激动之下“叮呤咣啷”碰倒墙角的书架，架子砸中一个维森的脚趾，对方当场尖叫起来。 有胆小的鬼魂不小心看清了触手上密密麻麻的眼珠子，当场被吓得显出死相，血泪横流。 拉莫斯忍不住啜泣一声，立刻被米斯特抓个正着：“你哭什么？对我有意见？” 拉莫斯连连求饶：“没有没有！老板，我保证好好干活！现在就干！” 说完他主动显出原型，还给了身边同伙一巴掌。血狼人含泪露出毛茸茸的耳朵，乖乖凑到米斯特的触手底下。 米斯特伸手搓了两把，心情终于好了些，大发慈悲放过了他们三个。 鬼魂们的哭泣声早就戛然而止。大家看看三个倒霉的维森，又看看米斯特的触手，面面相觑后突然行动起来。 他们脸上挂着勉强得体的笑容，刚才的悲伤氛围一扫而空。 康斯坦丁看着满地鬼魂突然自发分工——有的飘去擦窗户上的血手印，有的小心翼翼趴在吊灯上擦灰尘，连安东尼奥都被两个病人鬼魂架着骂骂咧咧地去拖地板，嘴角抽搐得更厉害了。 他叹了口气，没再管米斯特的新公司和新员工，指着楼上说：“阁楼有个房间装满了……大概是这些人的遗物，我看到了假牙、日记和旧衣服。部分鬼魂会依附生前物品存在，或许烧掉这些东西，能让他们去往该去的地方。” “……阁楼？”菲利普满脸疑惑，“可我们在这里生活这么久，从来不知道还有阁楼！” “这恰好说明了问题。”康斯坦丁看向米斯特，“好吧，我是把阁楼里住的老头打了一顿才进去的，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这回轮到弗兰克和米斯特大吃一惊。 弗兰克小心翼翼地问：“啊？你说的老头，是真老头还是鬼魂？” 康斯坦丁耸耸肩：“是真老头，活着的，有温度的。” 弗兰克倒吸一口冷气：“就他一个人？也就是说，他拿着这里鬼魂的遗物，一直守在阁楼里？！” 这听起来细思极恐——一个活人待在维拉德精神病院的阁楼里，还拿着鬼魂的遗物？ 刚才他们在楼下闹出那么大动静都没惊动对方，这人究竟是一直住在这里，还是跟着他们偷偷来的？听康斯坦丁的意思，似乎是前者。 弗兰克顿时紧张起来，觉得这可能才是终极boss。 康斯坦丁从刚刚不小心摔到地上的小皮箱里捡起一张照片，展示给在场的鬼魂：“你们认识这个人吗？” 皮箱是他打完人之后随手抢走的，这东西就被放在阁楼的角落里。 他猜测那老头恐怕不会离开阁楼，这皮箱里说不定还能找到点线索。当时他也没打开看，现在他注意到照片里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和他刚刚遇到的老头长得很像。 他以前应该也见过这张脸，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菲利普小心翼翼凑过来，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突然说：“这好像是……维拉德先生？” 康斯坦丁恍然大悟。他终于想起，米斯特调查维拉德精神病院时，曾在某条新闻里见过这张照片。 照片里的男人正是维拉德精神病院的院长莫里斯维拉德。他1849年出生于波特兰上流社会的一个富裕家庭，成年后不久便投资创建了这所精神病院。 据说他最初投资创立维拉德精神病院的目的是为了治疗患精神分裂的妻子，不过后来有新闻报道，他在一个夜晚突发恶疾暴毙，妻子也不知所踪。 之后维拉德精神病院便被政府收购，再然后，就渐渐变成了如今恐怖的鬼屋。 米斯特露出心动的表情：“……他听上去真的很符合瑞克说的产品经理招聘要求！” 他乐颠颠地抖着触手就往康斯坦丁指的阁楼冲：“提姆给我看的《领导梯队》、《知人善用》和《如何当好总裁》都说过，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好耶！再抓一个产品经理！” 康斯坦丁看着他风风火火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照片，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 弗兰克和鬼魂菲利普对视一眼，弗兰克赶紧跟上，菲利普却站在原地没动。 其余鬼魂们也面面相觑，他们这才意识到，他们似乎对阁楼方向有着天然的畏惧。 阁楼的铁门“吱呀”打开，一股腐朽的气味顿时涌出来。 第145章 黑暗中传来沉重的、利刃在地上拖拽的声音。 米斯特欢快的声音在门口回荡：“有人在吗？想要一份高薪工作吗？五险一金保证按最高标准缴纳——” 回应他的是一声爆喝，以及一把锋利的斧头。 那斧头的利刃闪着寒光，直冲米斯特的脑袋砍来。 第101章 维拉德先生 米斯特猛地紧急刹车, 双臂一张顺势将康斯坦丁抱在怀里亲了一口，又伸出触手拎起弗兰克的衣领，扭头就跑。 康斯坦丁：…… 米斯特身后, 一个老头拎着一柄锋利的斧头紧追不舍。 两人在狭小的阁楼里捉迷藏似的绕了一圈又一圈，绕的康斯坦丁都感觉有些头晕。 最后还是老头比不上年轻人，他体力不支，主动停了下来。 米斯特也停下脚步，他面色如常，呼吸平稳，完全没有剧烈运动过的痕迹。 他轻柔地把康斯坦丁放在地上，又将快要被晃吐的弗兰克丢到椅子上，皱着眉问：“你到底是谁？真是不讲礼貌, 第一次见面怎么能用斧头砍人？” 老头把斧头当拐杖，靠在上面气喘吁吁，脑袋上几缕可怜的白发凌乱地贴在脑门上。 他看起来至少得有九十岁，满嘴牙齿都快掉光了，不过骂起人来却依旧中气十足：“你们才是没礼貌的混蛋！刚才趁我午睡，不仅偷袭我，还抢了我的东西！小偷，强盗！son of bxtch！” 米斯特悄悄戳了戳弗兰克，“沙滩的儿子怎么了？” 弗兰克：……那不是沙滩的儿子, 那是……算了，他还是别解释了。 他忍不住看了康斯坦丁一眼, 问道：“你不是说把他打晕了吗？” 康斯坦丁啧了一声：“我从背后敲了他一闷棍，谁知道这老头脑壳居然这么坚硬。” “不敢正面和我决斗，只敢在背后使阴招的毛贼！”老头对着康斯坦丁破口大骂，“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会儿老头也已经看出来米斯特没那么好对付, 因此忌惮着不敢上前。 康斯坦丁被米斯特的触手护在角落里，对着老头笑了一下，“多谢夸奖。” 老头被他气得一个仰倒，弗兰克都有点担心老人家一口气上不来直接被不要脸的康斯坦丁气死在这里。 不过他的担心倒是多余了，在他们这两句话的时间里，老头已经缓过劲来。 他二话不说，拎着斧头继续向康斯坦丁砍了过来。 米斯特再次反应极快地拉着康斯坦丁侧身躲过劈砍而来的斧头，触手‘唰’地缠上对方手腕。 老头手中的斧头‘哐当’一声落地，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米斯特，这会儿也不装疯卖傻了，一双眼睛里满是忌惮与打量。 他看着米斯特的眼睛，似乎再三确认了什么，最后他抓起身旁的椅子，从喉咙里挤出沙哑的低吼：“滚出去！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弗兰克悄悄拉了拉米斯特的触手，小声吐槽：“他看起来就是照片上那人的老年版，牙都快掉光了……天哪，他该不会真的就是莫里斯维拉德本人吧？！” 米斯特满脸困惑：“是挺像的，但皮肤松弛程度和头发数量对不上啊……他该不会遭了什么恐怖诅咒吧？” 弗兰克扶额：“……那倒不至于，我们正常人类老了就是这种皱皱巴巴的样子！你不是见过很多吗？” 米斯特恍然大悟：“对哦。那这老头再过几天是不是会返老还童？我肯定听过这个技能！叫……《本杰明巴顿奇事》！果然，电影来源于生活！布鲁斯爸爸说的对，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米斯特觉得《人类行为准则5.0版》得更新了，之前的版本都没提到人类有这个技能。他赶紧让小z在备忘录里记下，等会要联系《人类行为准则》的作者，提出他在实践中悟到的新定理。 弗兰克：…… 虽然不知道当初你布鲁斯爸爸究竟想表达什么，但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这离谱的对话连康斯坦丁和老头都听不下去了。 康斯坦丁无视了像小学生般天马行空的两人，直视着老头问道：“所以，你就是当年的莫里斯维拉德？你没死，一直躲在这里？” 弗兰克小声逼逼：“……哇，那他起码得有150岁了吧！” 老头没有否认，他只是用充满防备的眼神扫视三人，“我不知道你们来这儿的目的，但我警告你们，这里不是活人该待的地方。劝你们赶紧走，我可不是危言耸听，不听劝的话，之后出事别怪我！” 弗兰克若有所思：“所以之前来精神病院探险、最后却能活着逃出去的人，其实是你故意赶走的？你不想让他们死在这里？” 这老头恐怕一直住在这里，时不时出手救下一些人，但看他刚刚凶残的样子，恐怕也不是什么人都会救的，说不定有些人还是他杀的。 怪不得有些冒险小队全军覆没，有些却能带着拍摄下来的恐怖片段逃出生天，还把视频传到网上。维拉德精神病院的诡异事迹就是在这些人口中被越传越广，使得这里渐渐成了连政府都头疼的特级闹鬼地。 这其中恐怕有维拉德先生的推波助澜，他大约是希望借此掩盖些什么，一个无人敢来、地处偏僻的精神病院的确是隐藏秘密的好地方。 莫里斯维拉德的肩膀几不可察地颤了颤，他背过身走到墙角，那里堆着十几个落满灰尘的木箱，正是康斯坦丁刚刚发现的遗物。 “有些人运气够好，有些人倒霉。”莫里斯说道，“如果你们不想和那些人一样死在这里，就快点离开吧。我知道你们有些本事，但这里的问题不是你们能想象的。” 康斯坦丁走过去，蹲下身打开脚边一个半开的箱子，里面露出另一本泛黄的病历，“是因为拉康医生的人体实验？还是那场烧死三十多个人的大火？” 莫里斯猛地转身，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惊人的恨意：“拉康那个畜生！我建这所医院是为了治我妻子伊莎贝拉的病，他却利用我的信任，把病人当成实验品！为了销毁证据，连伊莎贝拉都被他锁在了地下室……” 他的声音突然哽咽：“我没救到她。但这是所有人的命运，我也无力改变，所以我只能守着这里，不让别人进来，重蹈覆辙。” 说完他又叹了口气，“……总之，你们已经知道了一切。那就快点离开吧。这里充斥着不详和邪恶，而我留在这里，只是为了赎罪。” 米斯特听得满头雾水，并尝试着捋清事情的始末：“这个人就是当初这间精神病院的创始人，他没死，但是他妻子死了，于是他一直守在这里……” “没错，现在事情你们都知道了，”莫里斯维拉德疲惫地坐在角落里的一张行军床上，神色愁苦，“我刚刚也不是想杀了你们，只是想让你们赶紧离开而已，这里可不是年轻人探险的好去处。希望你们可怜可怜我这个糟老头子，也放过这里可怜的病人。” 康斯坦丁却打断了他的话：“你知道我问的不是那些医生和病人。还有，没人说过你戏演得挺假的吗？” 弗兰克也越听越觉得有奇怪，“如果你一直守在这里，安东尼奥拉康的鬼魂为什么没有发现你？你又是怎么抵抗楼下那些怨灵的？” 康斯坦丁嗤笑一声，“哪个正常人能在这里住这么久？波特兰……恐怕你也是一个格林吧！” 老头的肩膀猛的一颤，抬起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康斯坦丁，复又迅速低下头。 不过康斯坦丁知道他应该是猜对了。 除此之外，恐怕没有更好地解释了。 来维拉德精神病院之前，他们在网上查到的新闻说维拉德夫人曾经患有精神分裂症，一到晚上就会疯狂嘶吼咬人，当初维拉德家雇用的仆人被这位白天高贵典雅的夫人咬伤了好几位，于是莫里斯维拉德在无可奈何之下，只得创建了精神病院，将妻子关了起来。 这种说辞放在普通人的世界里没什么问题，但在结合波特兰的当地特色，康斯坦丁不得不怀疑莫里斯维拉德的妻子其实是一个维森。 “什么格林？我听不懂你说的话！”莫里斯不知从哪里又抽出一根拐杖，拎在手里一边挥舞，一边神经质地冲着他们大声嚷嚷，“你们就不能放过一个可怜的老头吗？是我的房子，滚出去！” 这话立刻引起了米斯特的警觉，“你别胡说八道，这房子是政府的，而我马上就要成为它的新主人了！” 莫里斯维拉德冷笑一声，“就凭你？” 虽然他承认米斯特似乎确实有些不一般，体力和身体素质比他这个格林似乎还要强悍很多，并且还拥有不知名的力量。但这几个人就算再强大，也绝对抵抗不了维拉德精神病院真正的‘主人’，他耗尽心血花费半辈子所守护的秘密绝不能被他人发现，他只会将这个秘密交给另一个格林守护。 现在他很看好尼克布克哈特，已经偷偷观察了对方很久。 米斯特被老头的不屑冷笑气得忍不住瞪大眼睛，然而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却突然敏锐地察觉到房子周围传来了许多陌生的气息。 第146章 有一大批人正在偷偷靠近，他们行动迅速，围拢在别墅周围呈包围状。 米斯特刚准备提醒康斯坦丁和弗兰克，阁楼的窗户突然就被人从外面打破。 温彻斯特兄弟狼狈不堪地顺着窗户滚进房间，摔得七荤八素，像是被人扔进来的。 窗户上此时正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窗外的光线将他的影子投射到地面上，明晃晃的两只尖角昭示着他并非人类的身份。 与此同时，别墅外传来野兽的嘶吼声，此起彼伏，声声不绝，康斯坦丁听出野狼和猎豹的声音，甚至还有狮子和老虎。 从窗户里跳进来的维森对着在场所有人露出一个冷酷的笑容，然后从嘴里发出一声咆哮。 随即，门口成群的维森似乎得到了命令，他们纷纷幻化出原型，咆哮着涌入了维拉德精神病院。 第102章 开业啦！ 米斯特得意洋洋地站在维拉德精神病院高高的哥特式屋顶外延, 脚边就是尖耸的钟楼，林间冷风吹过，那口无人敲击的生锈大钟突然发出奇特的嗡鸣声, 提醒人们又是一个整点。 米总俯视着脚下蔓延的丛林，嘴角霸总的弧度又深了几分。 只见原本密不透风的丛林已被开辟出一条笔直的柏油公路，平整宽阔地从波特兰市区一路延伸至维拉德精神病院门口。 曾经铺满枯枝败叶、满是沼泽与坟墓的后院，如今已摇身变成万圣节氛围满满的停车场，每个画着分隔线的车位都有专人看管—— 这些‘专人’正是墓地主人，他们现在每个人都穿着印着迷雾集团logo的制服，站在自己的墓地上尽职尽责地当起了泊车小弟。 还有一群不会开车的幽灵卑微地缩在角落里努力学习新时代的技术，避免自己老掉牙的灵魂跟不上米总大踏步前进的节奏。 感谢康斯坦丁慷慨贡献出红王之印，让这里的一切幽灵鬼怪能够直接显出原型。 此刻的停车场早已停满密密麻麻的私家车, 曾经神秘幽静的维拉德精神病院门口挤满了人，热闹得像是全波特兰的人在同一时间都涌入了这里。 后院沼泽上单独建立的游乐场入口更是排起长龙，米斯特眼尖地看见温彻斯特家的大哥正拉着一脸不情愿的小萨米，兴致勃勃地挤在人群中。米斯特快乐地对着迪恩挥了挥手，迪恩对着房顶上的米斯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楼下那些陌生面孔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欢笑声、尖叫声此起彼伏，汇成一片快乐的海洋。 米斯特看着这热闹非凡的场景满意点头，转头看向身边的达米安：“喜欢这个生日礼物吗？上次你生日时我正好在墨西哥，错过了派对……达米安宝贝, 哥哥真的很抱歉。” 达米安双手抱胸，翻了个白眼。昨天他才从哥谭飞来波特兰, 出发之前还和提姆打了一架，因为提姆不肯帮他向伯恩斯女士请假。 米斯特又胆大包天地搓了一把达米安的头，“看，这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哎嘿！” 维拉德精神病院被一群维森围攻的时候, 米斯特兴奋得简直想跳舞——真是缺什么来什么，他原本还在担忧被波特兰警局关进去的毛茸茸暂时出不来，会导致他动物园里的动物太少了不够吸引人呢。 结果一下子来了一大群，米斯特一边开心一边开始担心维拉德太小了不够放。 后来还是见多识广的提姆给他的项目提出了切实可行的建议——让尼西和弗卡洛把韦恩庄园的游乐园改造成主题馆，借由帐篷和维拉德精神病院内大大小小的房间遮掩，再谎称部分娱乐设施建造在地下，然后将幽灵和维森都放进尼西的私人领地。 他们在维拉德精神病院原本的基础上，开辟出了无数大大小小的新空间，这座闻名已久的精神病院在尼西和弗卡洛的共同努力下，真实的空间如同蜂巢一般密密麻麻四通八达。 在米总的公司员工设计出一个又一个主题之后，米斯特又开始担心人手不够用了。 不过幸好在万圣节当天，在温家兄弟的提议下，米斯特变成小孩子，诱拐了想要诱拐他的哭泣的女人。 那个白衣女鬼如今已经是游乐园鬼屋主题里一个房间的房主了，看今天的客流量，似乎她很受欢迎。 达米安抬手，毫不留情地肘击弟弟，用实际行动表达他才是哥哥，以及禁止随便弄乱他的发型。 不过在看见米斯特真诚的眼神后，他翻着白眼却还是点了点头，算是‘勉强’认可了这份礼物。 其实他满意得不得了，恨不得现在就跑去玩。但是不行，他是个成熟的罗宾，怎么能因为一些长着动物脑袋的家伙失态？！ 达米安的眼神牢牢锁定在不远处的长颈鹿、狮子和秃鹫身上。 米斯特也跟着看过去，于是那些小动物们瞬间展现出自己最优美的姿态。 雄狮高昂着头颅，瑟瑟发抖却依旧挺着胸膛，每只可怜的动物都在米斯特的注视下变得乖巧异常。 这半个月来，在多方‘通力协作’之下——主要是米斯特负责威胁非人类员工，瑞克罗纳德负责对外沟通，安德雷菲斯负责出钱加骂人——这座神秘的游乐园终于在半个月后顺利开业。 作为时刻惦记着粉丝喜好的小主播，米斯特从今天一早便打开摄像头，弗兰克则兢兢业业地蹲在地上给他拍着特写。 镜头里，米斯特的长发高高束在头顶，发丝在清晨阳光中被镀上一层金芒。林间微风拂过，他对着镜头露出清爽帅气的笑。 ［死而无憾！］ ［此生挚爱！］ ［摩多摩多！］ 米斯特笑着挥手打招呼，什么话都没说，先向众人展示了一下他打下的江山。 随即他在弗兰克‘求你别搞事放过我’的眼神中，拉着达米安就从房顶一跃而下。 直播间弹幕瞬间被“啊啊啊啊”刷屏。 不过老粉们早已习惯他的惊险操作，还不忘给新粉科普： ［别怕别怕，我们宝宝是哥谭首富布鲁斯韦恩的极限运动继承者，家学渊源～］ ［这房顶不算高，没上次仓库跑酷刺激！］ ［楼上疯了？］ ［这么高跳下来正常人早没了，但是我们迷雾宝宝毫发无损，由此得证——] [哥谭首富不是人！］ ［楼上论证过程跳步，期末考试肯定扣分！］ [分情况讨论也不够全面哦，也可能我们迷雾宝宝的妈妈超级厉害！] [楼上让我想起一则旧闻，布鲁斯韦恩和复活的墨西哥火山公主什么的……] 等弗兰克扛着设备咚咚咚气喘吁吁地跑下楼时，米斯特已经拉着达米安在和幸运粉丝合影了。 他最初的设想被他忠诚的非人类员工们完美落地，直播间抽中的百位幸运观众，正享受着包吃包住包往返机票的福利，在波特兰体验这座新开业的游乐园——哦对了，维拉德精神病院如今已正式落在米斯特名下，被更名为‘恶魔游乐园’。 其实米斯特原本想给游乐园起名叫‘达米安快乐屋’的，但考虑到家里的兄弟姐妹们，他感觉厚此薄彼容易引发家庭纷争。 不过他已经十分愉快地决定了给以后每个游乐园都取响亮名字——地表最强管家游乐园、大宝贝迪克游乐园、没有灵魂的咖啡机游乐园……不过这事他还没说，打算给大家留个惊喜。 镜头里，米斯特正笑眯眯询问一位来到现场的粉丝的体验感。 莉迪亚布拉德利是弗兰克直播间的老粉，也是忠实的灵异爱好者，平时很在网上分享灵异故事。她坚信天堂地狱与灵魂不灭，却从没撞过鬼，人生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直到今天抽中了米斯特的直播福利。 “太棒了！这里简直完美！”莉迪亚攥着米斯特的手，激动得差点尖叫，“强烈推荐精神病院主题体验馆！里面的‘灵魂’太逼真了，我敢说他们就是曾经住在这里的病人和医生！那个恶魔医生安东尼奥拉康简直和我看过的报纸上的一模一样！刚刚他拎着手术刀把我绑在病床上的时候我真的快吓死了！！” ［有这么夸张？］ ［主题鬼屋而已，精良道具加3d投影，技术都挺普遍了吧？］ [不会是请来的托儿吧。] 莉迪亚却停不下来：“天哪，当‘灵魂’从身体穿过时，那种阴冷和死亡气息，让我感觉整个人都要被冻僵了！还有狼人馆和兽人馆，我根本没法用语言形容，各位，一定要来！我用我的灵魂发誓，好玩到爆！！” ［嗯？兽人……］ [嗯，兽人。] ［是我想的那种吗？听起来是弗瑞控的天堂，嘿嘿嘿，有兔耳小姐姐吗？］ ［点单猫耳小哥哥！要黑皮大胸肌的！］ ［我看了迷雾集团官网上公布的地图，好像还有兽人主题咖啡馆！］ [主播刚刚是不是说有些区域还在修建中？哇，这么大手笔吗？] ［原本的维拉德精神病院没这么大吧？装得下这么多项目？］ 第147章 ［迷雾集团说有新技术，可以充分利用空间……］ ［企业官方公布的技术能信？前面的是不是傻？] [傻不傻的我不在乎，但我真的想去了！兄弟们，下午的机票，我先冲了！］ 直播间观众正议论着，米斯特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尖叫，紧接着是满堂大笑，还有人高喊着‘再来一次’。 镜头转向后方，维拉德精神病院早已已焕然一新：地板与老旧水晶吊灯擦得锃亮，却刻意保留了墙壁和地板上的大片‘血迹’和野兽撕扯留下的爪印，家具摆设维持着破败感，原汁原味的恐怖氛围扑面而来。 大厅被改造成万圣节风格舞台，一个梳着金色发辫的姑娘正站在台上，对着台下妩媚一笑。就在观众们期待地看着她的时候，她面容猛地拉长，瞳孔变成竖瞳，两颊覆盖上墨绿色鳞片。 达米安瞪大眼睛：“……这是……火龙？” 母火龙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分叉的舌头，喷出一串焰火。 火龙在观众头顶盘旋，引起一阵阵惊呼声，有人不自觉低下头，滚烫火焰差点燎掉一位游客的假发——对方却笑得最大声，正兴奋地拍着手。 米斯特从人群里拽过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头，对着大家介绍道，“这是我聘请的园长，莫里斯，快和大家打个招呼！” 面色阴沉的莫里斯维拉德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他面色警惕地盯着大厅里忙碌穿梭的服务员们，被他盯住的服务员们一个个绷紧的背上的肌肉，差点忍不住变出原形。 大厅里飘着悠扬音乐，角落一个戴蓝猫头套的男人正指挥一群老鼠演奏乐器；乖巧的鳄鱼和河马穿梭在人群中，为大家送上饮料和食物。 一只鳄鱼犹豫着爬到米斯特脚边，抖个不停却还是努力乖巧地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里面盖着盖子的餐盘。 旁边飞来一只百灵鸟，抖着翅膀叼地走盖子，然后惊慌失措地迅速飞走了。 餐盘里装的是可乐和曲奇，达米安眨眨眼睛，从里面取出一块。 米斯特满意地拍了拍鳄鱼脑袋，小家伙吓得两眼一闭直接晕过去，他则满意地对角落里的人点了点头——别误会，送餐的鳄鱼是从屋后沼泽抓来的，而负责管理它们的，是能与动物沟通的维森们。 这只可怜的鳄鱼正是被另一边的鳄鱼怪指挥着过来向米总献殷勤的。 后来米斯特才知道，大部分维森变身时并不会完全变成野兽，越是高等的维森其实越接近人类形态，就像维也纳那群皇室。 被米斯特抓住的那群维森在情绪产生波动的时候会将面容和四肢变化成野兽，嘴里长出獠牙，这种形象显然不适合直接作为动物展出，只能作为园区的服务员。 但好在他们都能和与自己同种类的动物交流：比如老鼠人控鼠，鳄鱼人天生亲和鳄鱼，米斯特虽然觉得遗憾，但免费劳动力他当然还是收下了。 幸好这群维森杀手十分识相，为了米斯特的动物园能成功开起来也算尽心尽力。 主要是他们想不尽力都不行。米斯特这个大变态会把他们吊在房梁上抽，还威胁他们要去把他们一窝兄弟姐妹全都抓过来，阖家团圆。 再说了，他们的头头都已经被米斯特抓住了，他们还有什么反抗的余地呢？ 台上，一个维森变出虎头和另一个血狼人打得有来有回，博得满堂喝彩。窗外飞来一群群蝴蝶和百灵鸟，在观众们惊喜的眼神中衔来糖果和彩带。 鸟儿们井然有序地落在窗户上，叽叽喳喳唱起了歌，不知哪里冒出来一群兔子和小松鼠，蹦蹦跳跳地踩着节拍，像是在伴舞。 “我感觉我像是白雪公主！”一位游客兴奋地说道。 米斯特看着直播间弹幕，犹豫了一下还是认真解释道：“我们拒绝动物表演哈，这里的动物都是纯自愿的，我保证！” ［拒绝动物表演……］ 镜头扫过正在卖萌的‘猫猫狗狗’。 ［但拒绝不了动物硬要表演……］ ［台上那根本不是狗，是狼崽吧！］ ［猫也不是猫，是小豹子！］ ［野生动物管理局知道吗？］ 台上被一个猎豹维森抱在怀里的小猎豹‘咪’了一声，恐惧地望着米斯特，大眼睛里闪着泪花。 米斯特感觉他不能在房间里继续呆下去了，这些动物已经到了忍耐他的极限。鸟儿们唱歌都要跑调了。 好在直播间里的观众并没有注意到动物们对米斯特的恐惧，大家的注意力已被镜头无意间扫过的咖啡厅角落吸引： 那里整齐站着三位‘侍者’，他们个个高大英俊，惹人侧目。他们面容棱角分明如古希腊雕塑，身材好到透过白衬衫能看清轮廓分明的胸肌与腹肌，活像童话里的王子。 只是他们表情都有些僵硬，只在米斯特看过去时才勉强挤出得体的微笑。 此刻，正在维也纳观看直播的维森委员会成员们面面相觑。 许久后，面容沧桑的狮怪考克斯洛厄尔眼神发直的盯着为首的侍者，喃喃道： “那……那不是肯尼王子吗？” 第103章 警惕米斯特这种邪恶强大的维森！ 米斯特的动物园着实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除了维也纳那帮只敢躲在城堡和别墅里偷偷看直播的老古董之外，还有波特兰的本土力量—— 波特兰警局，以尼克布克哈特为核心的格林小分队也在米斯特的动物游乐园开业的这一天集体出动。 血狼人门罗、狐狸女罗莎莉, 再加上尼克本人和他的老搭档汉克以及吴警官，一行五人乔装成普通人，开车来到了米斯特的‘恶魔游乐园’。 “……这名字一听就很黑暗生物，我确定它肯定很邪恶！说不定会吃掉所有人类和维森！”门罗带着鸭舌帽，小心翼翼地从车窗向外东张西望，同时对替他泊车的小弟露出一个‘正常人’的微笑，表示自己只是和朋友一起来乐园玩的。 他没认出那个一身黑西装的泊车小弟是个惨死在维拉德精神病院的鬼魂，只顾着紧张兮兮地和尼克商量接下来的行动计划，“万一他今天的计划就是杀死所有进来玩的游客怎么办？这里说不定已经布下天罗地网, 只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罗莎莉：“……你别忘了他们那群人都是有社会身份的，米斯特韦恩现在还在网上直播！难道你觉得他会当着广大网友的面直播杀人吗？他又不是傻。” 吴警官吐槽道：“说不定呢，毕竟我们现在都还没搞懂米斯特韦恩究竟是怎么仅凭一己之力就打败了那么多维森的。你忘记那个何塞杰西的证词了吗？他可是明确说了米斯特是差点杀死他的怪物！我们可不能用正常人类的思想去揣摩那种邪恶强大的维森的想法！” 当初自己作死的何塞杰西早就被米斯特重新就近送进了波特兰警局，米斯特甚至十分贴心地打电话叫来了尼克，想要为尼克添一笔业绩——米斯特其实是打着和尼克搞好关系的想法，毕竟尼克手里可还关押着上次想要绑架他们的几个维森，生意越做越大的米斯特正迫不及待地抓他们来做苦力呢。 尼克赞同吴警官的话，“不要放松警惕，不是每个维森做事都和人类一样讲究逻辑, 我们得时刻做好战斗准备！” 他亲眼看见何塞杰西一进入警局就痛哭流涕，并且大声嚷嚷着米斯特和那群绑架犯全都是怪物。 当时, 杰西跪在地上，状若疯癫地求着警察们快点把他关进联邦监狱，最好是关一辈子让他远离美国，千万别再把他放进这个满是吃人怪物的世界。 不知内情的波特兰警察们只当这又是个被特x普逼疯的倒霉蛋, 于是只同情地提醒何塞杰西在波特兰警局抗议的效果十分有限，有这个时间不如请一个好一点的律师，等出狱后可以经常去白宫门口搞一点行为艺术，这次一定要吸取教训记得多叫一些记者。 只有尼克等人在一瞬间明白了何塞杰西的意思。 至此为止，尼克已经认定米斯特和他的‘同伙’们一定是一群强大且情绪稳定维森——维森在情绪激动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显出原形，就连强大的门罗都会控制不住自己，而米斯特和他那群‘同伙’居然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出现过原型，一次都没有！ 他还没有遇到过如此擅长控制自己的维森。 门罗听见吴警官和尼克的话顿时有点不乐意了，“我们邪恶强大的维森怎么你了？吃你家大米了？再说了，我们又不是人类，为什么非要遵守人类的法则？” “……抱歉我不是说你，我是说我们见过的其他维森，你这个素食者不算。”吴警官连连道歉。 说话之间，几人已经伴随着人潮来到了游乐园的正门口。 巨大的庄园周围围着高高耸起的铁栅栏，上面的尖刺在阳光下反射出森森含光。洞开的铁门上锈迹斑斑，有荆棘缠绕在角落，如同一张长满獠牙的血盆大口，等待着猎物主动跳进陷阱。 第148章 又有三五成群的几波游客笑着走进了大门，而米斯特的恶魔游乐园仿佛是一个无穷无尽的黑洞，无论多少人似乎都能被隐藏在里面的怪物吃进肚子。 门罗仰望着不远处恢弘的哥特式庄园，吞了吞口水，“我们……我是说就凭我们几个人真的没问题吗？要不今天就先算了吧，等我们回去多召集一些人手再过来……” 汉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就算你把全波特兰警局的人喊过来也没用吧，米斯特韦恩可是一个人就秒杀了血狼人、巨魔和狮蝎兽，保守估计他比尼克这个格林还要强好几倍！何况今天我们又不是专门来打架的，我看那个米斯特对尼克还是挺友好的……说不定我们能进行一场亲切友善的人类之间的talk。” 他们只是准备来看看米斯特究竟有什么计划，顺便看看这个游乐园到底是怎么回事。从头到尾他们都不知道米斯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让拥有警探和格林双重身份的尼克心里一直放心不下。 尼克轻轻吐出一口气，然后默不作声地率先走进了游乐园的大门。 其余几人见状，也对视一眼，捏紧身上藏的武器，神情紧张地跟着走了进去。 然后，他们差点被一阵阵热闹的欢呼声掀翻在地。 快乐的人群挤过来，吴警官刷刷刷后退了好几步，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新买的皮鞋上的大脚印。 “……我艹？！”门罗更加目瞪口呆。 他看着站在门口迎宾的两只血狼人，逐渐张大了嘴巴，差点也跟着显出原型。 只见门口站着两只和他同族的维森，他们都变出了原型，人类的躯体上顶着一张狰狞的狼头，手臂青筋暴起长满了灰色的长毛，指甲尖锐得能在一瞬间削掉一个人的脑袋。 他们面带狰狞的微笑，对着每一个走进大门的人点头示意。 人们愉快地向他们两个打招呼，还有两个胆大的小男孩跑上前去扯他们露出的脚踝上的长毛，似乎想要验证真伪。 两只被小男孩当成爬架的血狼人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他们把已经快要爬到他们背上的小男孩拎出来，举到自己眼前，咧开狼嘴，露出一口尖锐的獠牙，“小朋友，请不要扯工作人员的腿毛哦，这样不太礼貌！” 两个小男孩张大嘴巴，目不转睛地盯着狼人嘴边的胡须和邪恶的黄色眼珠。 就在尼克紧张地准备立刻上前出手解救那个似乎会被血狼人一口吃掉的小男孩时，其中一个小男孩突然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然后伸出手一把捏住了血狼人的耳朵，“嘻嘻，大狗狗！” 小男孩的爸爸妈妈站在旁边哈哈大笑，还掏出手机给他们拍了张照。 被小男孩抓住耳朵的血狼人：…… 门罗呆呆地看着他一脸便秘样的同族，从对方头上戴着粉色的礼帽到身上花花绿绿色彩张扬的西装。 他觉得自己看见的不是凶残嗜血热爱杀戮的同族，而是游乐园里的滑稽小丑。 小丑忍了又忍，他将小男孩放回地面上，然后从身旁的篮子里抽出一只长气球。 血狼人三下五除二就把气球绑成了一只小狗，他动作轻柔得甚至没让长指甲戳爆气球！ 小男孩欢天喜地地接过气球小狗，跑去和爸爸妈妈炫耀去了。 汉克推了推墨镜，低声吐槽：“……这地方隐藏的未免太深了，我怎么看它都像是个正常的动物园，你真的确定这是黑暗生物联谊会吗？那狼人该不会带的是头套吧。” 尼克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手指悄悄摸向腰间——他今天除了警局配枪还带了诸｜葛连｜弩。 门口的狼人带的当然不是头套，他百分之百确定对方就是变成原型的维森。 “别放松警惕，”他对伙伴们使了个眼色，“米斯特韦恩敢把这些家伙光明正大地摆出来，要么是疯了，要么就是有恃无恐。” 尼克感觉他也要疯了，目之所及，他已经看见了十几只强大的维森，有豹子有熊，这简直太可怕了，他不确定自己是否有一战之力。 罗莎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表情突然变得一言难尽起来：“……呃，看那边卖棉花糖的……我好像认识。” 众人望去，只见一个长着狐狸尾巴狐狸脸的小贩正给小朋友递棉花糖，蓬松的尾巴从围裙底下翘出来，还随着叫卖声左右摇摆。 有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伸手想去摸，吓得小贩差点把手摇式棉花糖机扣在地上。 四人假装排队买门票，耳朵却像雷达一样捕捉着周围的动静。 他们前面的一群小孩正吵吵嚷嚷地跟在家长身后，指着旁边一个色彩艳丽的帐篷：“我要去喂独角兽！再去喂一次嘛！求你啦妈妈！” 尼克定睛一看，那帐篷门口居然写着‘独角兽乐园’。 小孩妈妈头痛：“你已经去喂了三次了！真的不能再去了，你不怕独角兽吃撑了吗？” 独角兽园区门口的售票员是个长着鳞片的蜥蜴人，她吐着舌头热情解释：“放心吧女士，我们这里的独角兽都很能吃的，小朋友再去喂十次也完全没有问题哦！” 小孩妈妈：…… 她主要还是害怕自己的钱包撑不住！ 汉克忍不住戳了戳门罗：“所以真的有独角兽？” 门罗忍不住小声嘀咕：“怎么可能？我怀疑是山羊怪冒充的！” 说话之间，有几个侍者端着托盘走了出来，向正在排队的游客们十分贴心的送上了零食和水果。 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角落，其中一个侍者目光阴冷地盯着尼克的背影。他压低了头顶上的帽子冷笑一声，再抬起头时已经换上一副笑脸。 他将手上的托盘递了过去，热情地笑着对尼克几人说道，“先生们，需要来点香槟吗？乐园里免费提供哦！” 尼克刚准备开口拒绝，就见前面突然走过来一个人。 米斯特面带惊喜地和尼克打招呼，“好久不见，警官先生！你也来我们游乐园玩吗？” 说完，米斯特随手从托盘上端起了一杯酒，又将剩下的酒塞进尼克等人手中，举杯说道： “真是太感谢你的支持了，尼克警官！今天给你们免单哦！相信以后我们还有更多合作机会！” 他惊喜的眼神反复流连在门罗和罗莎莉身上，眼里迸射出属于hr的目光。 “还有这位先生和小姐，如果你们需要工作机会，请一定优先考虑我们动物园呀！看在尼克警官的面子上，我保证待遇从优！” 说完，他热情地举起酒杯，将那杯香槟一饮而尽。 第104章 爱的炼狱 跟在米斯特身边逛动物园的达米安, 几乎是在瞬间就捕捉到身后侍者异样的神情。 那个穿着动物园侍者制服的是个金发青年面容俊秀、身形瘦高，瞧着正符合米斯特对动物园侍者‘颜值第一’的招聘标准。 达米安清晰瞥见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惊惶与懊恼，对方脚步下意识后挪, 那姿态分明是想逃跑。 他飞快扫了眼正和尼克尬聊的米斯特，以及米斯特手里空了的酒杯，几乎没有思索，厉声对着剩下的人大声喝道：“不要喝！” 尼克等人本就对米斯特心存防备，闻言立刻顿住动作，谁也没碰那杯由米斯特亲手递来的酒。门罗更是惊叫一声，咋咋呼呼地直接将杯子摔在地上。 淡金色的酒液泼洒在地上，淡淡的甜香漂浮在空中，看上去并无异常。 米斯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空酒杯, 这才后知后觉般抬头，满脸讨好地望着达米安：“达米安宝宝，我成年了呀！千万别告诉阿弗我喝酒了！”阿弗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 他还以为自己偷偷喝酒没被达米安发现呢呜呜！ 达米安没理会傻乎乎的米斯特，他转身一把揪住侍者的衣领，目光扫过对方胸前的铭牌，沉声质问：“兰迪古德？你是谁？想做什么？” 侍者立刻露出无辜的表情：“先生，我什么都没做，只是来送饮料的，有哪里不对吗？” 米斯特毫不犹豫地帮腔：“你最好老实交代, 达米安从不会出错，有问题的肯定是你！” 说罢, 他当即挥手，让路过的一个鬼魂去找人事经理菲利浦昆汀。 侍者兰迪古德咬了咬牙，脸上瞬间换上惊慌失措的神情。 他看向米斯特，可怜兮兮地连声哀求：“韦恩先生,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能拜托你不要去找昆汀先生吗？他肯定会开除我的，我母亲生病了，正需要钱，我不能没有这份工作！”何况这份工作说不定还有更多机会接触到尼克布克哈特！ 说完，他又将头转向尼克等人，弯着腰连连道歉：“是我不该把酒端过来吗？非常抱歉，我不清楚几位不喝酒！如果有冒犯的地方请几位原谅我，我愿意赔偿各位的精神损失！” 可他一边看着米斯特一边心里正懊恼得发狂——那些下了药的酒明明是给尼克布克哈特和他朋友们准备的，结果第一杯被动物园傻乎乎的老板抢着喝了，剩下的也没送进目标肚子里。他甚至引起了这帮人的注意，下一次机会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第149章 他就是来报复尼克布克哈特的，谁让尼克布克哈特在七年前抓到了他刚杀完人逃跑的父亲，还以谋杀罪把父亲送进了摩特诺玛州监狱？这不能怪他！ 从那以后，他母亲终日以泪洗面，家里没了经济来源，只能搬到廉价贫民窟，日子过得困窘不堪。他更是被迫早早辍学打工，这一切的苦难，全都是尼克的错！若不是这位尼克警官多管闲事，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尼克布克哈特对此毫不知情，他只隐约觉得兰迪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见过。 不过好在吴警官记忆力惊人，他指着兰迪古德的铭牌，念叨了好几次后终于恍然大悟，“古德……我就说怎么这么熟悉，你和威拉迪古德是什么关系？” 兰迪的目光在尼克脸上打转，眼底藏着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嘴上却依旧装得可怜：“什么威拉迪，我并不认识您说的这个人！我今天真的只是无心之失……要不我再去给各位换些果汁？”他试图用谦卑的姿态蒙混过关，手指却在身后悄悄攥紧了衣角，心里盘算着该如何脱身。 今天其实也确实是巧合，他来这座动物园应聘只不过因为是在网上看见了招聘启事而已，园方工资开得很高，他便来了。结果居然在工作第一天就看见了出现在这里的尼克布克哈特，于是他立刻决定实施自己的报复计划。 达米安冷笑一声，把兰迪揪得更紧了一点：“换果汁？不如先说说，你给这酒里加了什么？” 兰迪只一味嚷嚷着没有，仗着这里周围还有些围观的游客，他大声争辩道，“就算您是我们老板的弟弟，也不能随便冤枉我！如果您再这样说，我就要报警了！” 周围的游客们有些已经慢慢围过来看热闹。 米斯特看着尼克，“嗯，真巧，尼克就是警察。尼克，他说要找你哦。” 尼克终于从眼熟的困惑中回过神，他蹲下身捻起一点地上的酒渍放在鼻尖轻嗅，“……确实是找我的，我会将酒带回警局化验一下，这件事会给你个交代的，韦恩先生。” 他又抬头看向兰迪，“七年前的谋杀案，你是威拉迪古德的儿子吧，兰迪……我见过你，那时候你还只是个高中生，穿着校服在法庭门口说要杀了我。当时我并没有和你计较。” 这话像一道惊雷劈在兰迪头顶，他再也装不下去，脸上涌起愤怒，声音都在发颤：“是我又怎么样？你毁了我的家，难道不该付出代价吗？” 积压多年的怨恨在此刻爆发，他挣扎着想甩开达米安的手，却被汉克和吴警官上前一步一把按倒在地上。 脑袋被紧紧按在地上的兰迪还在疯狂咒骂尼克，“你这个冷血无情的混蛋，你毁了我的家！我父亲他只是一时失手而已，谁让那家便利店的老板嘲讽他穷，还要赶他走！” “一时失手？”尼克站起身，面容严肃，波特兰王牌警探的气场全开，压的兰迪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在便利店抢劫时连捅受害者三刀，眼睁睁看着对方流血而死，事后还知道要一把火烧掉所有证据，你管这叫一时失手？他甚至在得手之后又连续杀了三名目击者！” 尼克向前一步，逼近兰迪，“你只看到自己的苦难，有没有想过受害者的家人失去了什么？滚回去告诉你那个人渣父亲，他活该！” 尼克已经彻底想起七年前的那桩案子，那时候他还没有觉醒格林的身份，只是一个刚从警校毕业不久的探员，并且是头一次遇见如此凶残的罪犯。当时他还因为过分惨烈的犯罪现场足足失眠了一周。 兰迪顿时被尼克的话激怒了，他大吼一声，奋力挣扎起来，浑身上下的骨骼咯吱咯吱作响。汉克和吴警官两个人合力都几乎按不住他。 再抬起头时，兰迪的皮肤已经变成深蓝色，头顶上长出两只盘旋弯曲的山羊角，就连眼睛也已经变成了金色的竖瞳。 尼克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当初逮捕的罪犯居然也是个维森， “天哪，他居然是丘比特！”罗莎莉忍不住后退一步，惊叫一声，“糟糕了！那杯酒！” 在格林世界，有一种维森十分稀有，就是传说中的丘比特，当然了，这个丘比特和神话故事中那个给人们带来美好爱情的小天使完全不是一个品种。格林世界里的丘比特表面斯文俊秀，实则各个脾气暴躁，性格残忍，最喜欢戏耍和折磨人类。 而他们惯用的武器，是一种从他们的口器中分泌出来的‘爱懒花花汁’。 每一只丘比特都很会调配爱情药剂，他们会从口器里挤出‘爱懒花花汁’，辅以复杂的配方，最后加上一根人类的头发，就能够配置出一种口味独特的爱情药剂。 如同《仲夏夜之梦》中描写的‘爱懒花’花汁效果一样，只要中了这种加入某人头发爱情药剂，就会疯狂爱上头发的主人，爱到失去理智，爱到无法自拔。 这种药剂被丘比特一族称之为—— amor de infieron，爱的炼狱。 名字起的恰如其分，因为这剂爱情药剂不仅仅是让一个人无法自拔的爱上另一个人，还会让人萌生出超乎寻常的占有欲。中药的人会不顾一切的想要得到头发的主人，先是囚禁对方，直到对方眼中只看得到他自己，然后他们会控制不住地一口一口咬掉爱人身上的血肉，吞吃进肚子里，两人彻底融为一体。最终的场景是名副其实的炼狱，并且没有人知道解药究竟是什么。 米斯特现在当然还不知道他已经中了这种爱情魔药，他好奇地看着兰迪变身后的样子，疑惑地看着罗莎莉，“丘比特？丘比特这么丑吗？！” 此时，变成原型的丘比特已经挣脱开了吴警官和汉克的钳制，他奋力从地上一跃而起，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他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转身就朝着尼克猛地扑过去，手中的匕首狠狠向尼克的胸口刺去。 然而在靠近尼克的那一瞬间，他又突然僵直在原地。他在尼克那双漆黑的眼眸中，看见了自己扭曲的倒影，以及对方眼底深处属于格林的、令所有维森都本能恐惧的震慑力。 “……格林？你是格林？怎么可能？！”兰迪失声尖叫，手中的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他虽然是稀有的丘比特，但祖上也有先人被格林砍下过脑袋。 周围原本还在轻松围观的游客们也被这种变故吓了一大跳，有人下意识地拿起电话想要报警。不过米斯特的人事经理已经微笑着带着十几个侍者冲了过来，礼貌地给周围的游客们端上了瓜子和小零食，“各位游客，请不要惊慌，这是我们的员工临时准备的特别节目——警官大战蓝脸怪，请大家多多支持哦！” 人群里安静了一会儿，一个小朋友突然拍着手‘哇’了一声，因为那边的尼克已经一个扫堂腿将丘比特干翻在地，动作十分干脆利落，看起来令人赏心悦目。 小朋友尖叫：“妈妈我也要学这招！” 米斯特接过菲利普递过来的鲜花和彩带，透明的触手一瞬间就搞定了场景布置，还给众人下了一场花瓣雨。游客们开心地鼓起掌来，纷纷继续期待地看向尼克和丘比特。 丘比特已经瘫倒在地上，他愤怒又恐惧地看着尼克，来自血脉深处的恐惧让他下意识的想要逃跑，但是下一秒，父亲殷切嘱咐他一定要报仇的话语再度盘旋在脑海中。 他回过神来，声音嘶哑地威胁道，“你们不能杀我，他中了我的药剂，除了丘比特，没人知道怎么解！” 话音未落，米斯特突然笑眯眯地朝不远处招了招手，喊来了两个正在门口看守的狼人保安——那两位穿着西装看起来人模狗样刚刚还试吓唬游客的家伙此刻听到老板召唤，立刻露出了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 “来，陪尼克警官演场戏，就当是园区特色表演了。”米斯特指了指地上的丘比特，又指了指尼克。 尼克正低头思索兰迪的话，猝不及防回头就看见米斯特指挥着两个半人半狼的大家伙朝自己扑来，格林本能让他瞬间摆出了防御姿态，抬手就格挡开了第一个狼人的攻击。他后退两步，正好走到米斯特身边。 米斯特趁机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手下留情啊警官，这都是我的员工！总不能真的让游客知道这世界上还有维森吧？就演演样子，等游客们看爽了就好。说起来这种游行加表演的形式好像在迪x尼挺受欢迎，说不定能成为我们动物园的新卖点……等会儿我给你发一笔丰厚的演出奖金哦！多谢你啦，警官先生！” 尼克：“……” 他看着眼前认真琢磨商机的米斯特，又看了看周围兴致勃勃拍照的游客，突然觉得有点心累——这就是资本家能挣到钱的原因吗？他们好像无时无刻不在发掘新的盈利点，而他上次想要筹集十万块拍下格林先祖的一本书都几乎愁白了头！ 门罗用手指戳了戳罗莎莉，又抬头看了看正在看狼人‘演戏’的米斯特，见他动作灵活、眼神清明，完全不像中了药的样子，不由得疑惑地问罗莎莉：“米斯特韦恩看起来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啊，他真的中了那个什么‘爱的炼狱’药剂吗？会不会是那个丘比特在骗人？” 第150章 “我也不知道……这可是我第一次见到真正的丘比特！”罗莎莉皱着眉，语气里带着担忧，“说不定只是药性还没发作？真是糟糕，这种药剂就连我也只是听说过，也不知道会如何发挥效果，万一等会儿韦恩先生突然发作了怎么办？” 门罗暗道不好。 如果就连身为药剂师，对格林世界的各类神秘药剂知之甚详的罗莎莉都说没有亲眼见过，那恐怕除了下药的丘比特，没人知道这种药剂要如何解。 说话间，康斯坦丁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他刚结束了和园区里某个老鬼魂的‘深入交流’，正叼着烟准备往门口走。 他神情慵懒又带着点漫不经心，吐出的烟圈让他看起来朦胧又神秘。 康斯坦丁一眼就看见了人群里挥舞着触手的米斯特，他有些疑惑地喊了一声，“米斯特，你在那里做什么？” 罗莎莉和门罗下意识地看向米斯特，只见原本正亲身上阵和狼人一起表演的他动作突然一顿，像是被人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人都眼睁睁看着米斯特的眼神从刚才的清醒逐渐变得茫然，随即闪过一丝震惊，紧接着被一种狂热的痴迷取代，最后定格为势在必得的灼热。那双绿漂亮的眼睛里仿佛燃烧着熊熊火焰，死死锁定了不远处的康斯坦丁。 靠的最近的格林清楚地看见米斯特的瞳孔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绿光，像饿了许久的狼。 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米斯特突然以惊人的速度挣脱了狼人的‘纠缠’，赢得观众们一阵叫好。但他却不管不顾，像颗出膛的炮弹一样冲向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刚察觉到不对劲，还没来得及躲闪，就被米斯特一把拦腰扛起，像扛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头也不回地朝着园区深处的员工通道狂奔而去，迅速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 只留下身后一片目瞪口呆的面孔、勉强维持大局的人事经理菲利普和地上还在不停挣扎咒骂的丘比特。 罗莎莉倒抽一口冷气，她和门罗一起看着米斯特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地上鼻青脸肿的丘比特，最终慌乱地看着尼克。 尼克不明所以地摊开手。 这场动物园的‘特别节目’以警官战胜狼人和蓝脸怪而恰到好处的完美落幕，而那个该死的‘爱的炼狱’药剂，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 第105章 吃 米斯特抱着康斯坦丁不顾一切地狂奔, 直到冲回维拉德精神病院顶层那间属于他们的房间。 他一脚踹向大门，或许是情绪太过激动，豪华的雕花木门被他大力踹出个窟窿, 再被他侧身用肩膀猛地一撞，瞬间彻底散了架，噼里啪啦碎成一堆木块。 阁楼的房间早就被米斯特命令菲利普和瑞克改造成了超豪华总统套房，他和康斯坦丁这些日子就一直住在里面。房间里还堆着两人混放的衣物鞋帽，乱糟糟地散落着，却在此刻都成了无关紧要的背景。 米斯特抬脚走进房间，一边走一边低头凝视着怀里的人，绿眼睛里盛满专注。他来到卧室，轻轻将康斯坦丁放在床上, 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康斯坦丁的眼睛。 康斯坦丁虽然已经习惯了米斯特时不时要将他抱在怀里，但今天他在看见米斯特的眼神时，心头突然警铃大作——米斯特身上从未对他展露过的攻击性在此刻毫无遮掩，危险气息扑面而来，他甚至有一瞬间以为米斯特是想要把他吞进肚子里。 他按捺下心头的疑虑，试探着推了推米斯特的肩膀：“……你看起来有些不对劲，发生什么事了？” 米斯特的眼神突然又柔得像是要化开的春雪，他俯身将康斯坦丁按在床上，然后下一秒—— 米斯特低头在康斯坦丁的脑门上‘吧唧’亲了一大口, 还发出‘mua’一声。 脑门被狠狠嘬了一口的康斯坦丁：“……” 有病吧。 米斯特像只大号北极熊一样俯下身，把最珍爱的玩偶熊康斯坦丁紧紧圈在怀里, 用甜得发腻的语气低声呢喃：“哦，我的小约翰，你根本不知道你在我眼中究竟有多么美丽！我在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被你深深地迷住了，你湛蓝的眼睛比清晨的天空更澄澈, 金发像清泉一般浇透我干涸的心，哦，你的嘴唇……” “打住！”康斯坦丁看着他涣散得像磕了药的神情和周身几乎可以具象化的粉红泡泡，无语地问道，“你喝酒了？醉成这样？” 米斯特又亲了康斯坦丁一口，然后开口就唱，嗓音堪比被蝙蝠侠胖揍时的谜语人与企鹅人：“哦～亲爱的，我醉了，醉在你流转的眼波里！我爱你！” 康斯坦丁嘴角一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捂对方的嘴还是自己的耳朵，最后选择果断给了米斯特一脚。 米斯特挨了踢却不恼，反而跪在床上直起身，顺势一把攥住康斯坦丁的脚踝，手指不安分地摩挲着，眼神迷离：“这是给我的奖励吗？我觉得我还可以承受更多！” 麻酥感从脚踝直冲天灵盖，康斯坦丁感觉到不止米斯特的手，还有他透明的触手，同样正轻轻缠上他的脚腕。柔软粘腻的触感该死的带着奇异的舒适，让康斯坦丁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不止一条触手，正缓缓向上蔓延。 他抬头望去，米斯特正以极具压迫感的姿势跪在他两腿之间，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 散落的黑发垂在米斯特脸颊两侧，房间昏暗光线下，康斯坦丁看不清他的神情，唯有那双绿眼睛像深海里的宝石，亮得惊人，盛满毫不掩饰的渴望。 康斯坦丁感觉自己也快要被点燃了，他忍不住轻轻喘了口气。 米斯特微微张开嘴，舌尖舔过干燥的唇瓣，目光没有一秒钟离开康斯坦丁。 他说道：“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们是命中注定，你只能属于我一个人！小约翰，你得和我在一起，不然我会死的！你也会死的！现在，告诉我你也爱我，像我爱你一样！不然我找根铁链把你拴起来，你喜欢什么颜色的链子？用黄金打造怎么样？不不不……黄金也配不上你，我需要一个笼子，一座海底之城，一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孤岛！” 方才的打斗让米斯特的衣服有些凌乱，康斯坦丁太清楚这小怪物的习惯——从不喜欢穿衬衫，总套着件随意的白t恤晃悠。 那件短袖在刚刚的打斗中被扯开领口。米斯特微微俯身，康斯坦丁能感觉到他们两个现在几乎像两块磁铁一样，紧紧贴在一起。此刻这俯视的近距离姿势，让康斯坦丁稍一偏头就能看见米斯特的锁骨与胸肌，非常具有力量感的肌肉和紧实的线条看起来十分诱人。他翻了个白眼嫉妒地转开视线，却瞥见米斯特撑在枕边的手臂上，歪歪扭扭写着“约翰康斯坦丁[爱心]米斯特”的字样——那是今天早上米斯特起床后非要写的，幼稚得像小学生的涂鸦。 康斯坦丁又扭过头去看米斯特的脸，他们的呼吸几乎纠缠在一起，康斯坦丁忍不住伸手，想去触碰那双盛满了星河的绿眼睛。 米斯特却先一步抓住他的手，低头在他指尖辗转亲吻，带着湿润的热度。 某种压抑的冲动瞬间破土而出，康斯坦丁暗自咬牙：很好，米斯特，你成功了。今天这氛围，不发生点什么简直对不起这鬼地方。 米斯特闭上眼睛撅着嘴慢慢凑近康斯坦丁，准备给心爱的人再来个超大超响亮的亲亲，头皮却突然一痛。 紧接着，他感觉到自己的下巴被康斯坦丁狠狠掐住，康斯坦丁的另一只手深入他的发丝中，扣住他的后脑勺。紧接着，捏着他下巴的手逐渐环上他的脖子，然后向上移动到耳朵，十分具有暗示意味地微微揉动。 米斯特忍不住瞪大眼睛，然后下一秒就沉浸在康斯坦丁的教学环节中。 一吻结束，康斯坦丁微微喘气，他带着点嫉妒地瞪着肺活量超群的怪物——米斯特呼吸平稳，心跳加快，正带着兴奋且狂热的神色看着他。 康斯坦丁啧了一声，命令道：“行了，我可不喜欢小学生式的‘交友方式’。现在，去把衣服｜脱了，在床｜上躺好……” 米斯特却紧紧盯着他，纹丝不动。 康斯坦丁想推开米斯特，却发现平时十分听他话的米斯特此刻像头蓄势待发的野狼，绿眼睛因压抑的冲动亮得惊人。 米斯特是个学习能力很强的小怪物，而他显然从刚才的亲昵里学到了些新东西，结合曾经在某些网站上学习的知识点，小怪物正跃跃欲试要实践。 于是康斯坦丁目瞪口呆地被迫张开嘴，被更多粘腻的触手缠上四肢，紧紧箍住。 不过几秒，他的衣服就碎成布片，只剩裤子还勉强挂着，衣服残骸被米斯特不耐烦地一把扫到床下，就像扔掉了美味甜点的包装袋。 康斯坦丁感觉胸前有只触手正流连不去，像在品尝最近迷上的吸吸果冻，他推开这只触手，结果下一只又紧紧黏了上来。 他努力了半天毫无效果，最后索性放弃，任凭米斯特对他上下其手。 第151章 康斯坦丁百忙之中还有空数了数，米斯特的触手居然早就从五根发展成了八根！这个该死的触手怪！ “行了，米斯特！还是我来……”康斯坦丁实在有些受不了了，米斯特这家伙只知道毫无章法地亲他，然后在他身上到处乱蹭！ 他勉强推开米斯特，准备教米斯特点别的、更狂野、更深入一点的知识点，结果话音未落，门外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脚步声顺着刚刚被迷斯特一脚踢破的门口传来。 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尼克布克哈特正带着队友赶来，米斯特还听见了达米安的声音。 其实还有心急火燎的人事经理菲利普昆汀——他甚至因为担心米斯特出事而把温彻斯特兄弟也叫来了。 米斯特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他不满地低头轻柔地用脸颊蹭了蹭康斯坦丁的脸颊。 再抬头的时候，他的目光不小心扫过康斯坦丁的手臂。 那里的红王之印正泛着诡异光芒，纹理像活物般跳动，仿佛有什么要破印而出。 米斯特脸色突然沉了下去，他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伸出手毫不犹豫地覆上那处纹身。 刚刚这里有什么东西冒出来了，除了门外赶来捣乱的家伙，这里居然还有谁在偷窥他，简直不能原谅！ 康斯坦丁还没来得及反抗，就只感觉一股强劲的力量涌入身体，几秒钟后，前所未有的轻松感随之而来——纠缠已久的帕祖祖居然被米斯特就这么硬生生扯了出来！ 恶魔尖锐咆哮着惊慌失措要冲出去，他感觉到了危险，但它的速度显然没有米斯特快。那股翻滚着的黑雾即将逃窜到门口的时候，米斯特张口，暴风吸入，帕祖祖被他一口吞入腹中。 等最后一缕黑屋被米斯特吃干净，米斯特这才闭上嘴巴打了个饱嗝，将帕祖祖最后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尖叫声也一起咽了下去。 康斯坦丁目瞪口呆地看着米斯特，心里又再给米斯特记了一笔——这个小混蛋完全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吧？他居然能穿透红王之印，突破他在自己身体里设置的重重封印！ 看来他真的要找个时间好好探究一下米斯特的能力了，他现在严重怀疑米斯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在人类世界做到哪一步。 更糟糕的是，康斯坦丁隐约通过上次米斯特吃掉恶魔的经历可以猜测到，吃多了黑暗生物对米斯特而言并无好处。 今天米斯特又吃掉了一只，也不知道会产生什么后果。 米斯特一边觉得吃饱了，一边又感觉身体里那个奇怪的空洞似乎正在急剧扩大，同时，它产生了一种难以抗拒的吸力，似乎想要将米斯特吸进去。 米斯特皱了皱眉头，被爱情魔药冲昏了的头脑勉强清明了几分，他想要强行压制住那股可怕的力量，但他却突然感到整座维拉德精神病院也抖动了一下。 康斯坦丁：……不是吧，这种时候？ 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米斯特的头脑只清醒了一瞬间，下一秒，一种原始的欲望占据了他的头脑。黑暗中有另一种生物在对着他低声呢喃，那声音占据了他全部的理智，让他忍不住想—— 抢夺，占有，毁掉一切，让所有人类臣服在脚下，把这颗星球变成战利品，将这里所有生物都变成怪物！ 与此同时，正巡视在动物园的每个角落里警惕着维森们的莫里斯维拉德猛的打了个寒颤，他回过头，用惊骇的眼神看着阁楼。 而阁楼里，距离米斯特最近的康斯坦丁目瞪口呆地看着几乎膨胀到整个屋子大小，触手填满了整间房子的米斯特，喃喃低语： ……啊，这个，不不不，这个真的不太行。 下一秒，米斯特身上的所有眼睛都齐刷刷盯着康斯坦丁，每一颗大眼珠子上都写满了垂涎。 第106章 倒影之城 康斯坦丁糟糕的预感终究成了现实。在帕祖祖的最后一声呐喊都被米斯特吞进肚子里之后, 米斯特的理智似乎也彻底消失在他那可怕如黑洞一般的嘴巴里。 门口传来的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像一根引线，在一瞬间就点燃了米斯特的怒火—— 他被人打扰了。 那就宰了那群敢打扰他的人！ 他暴怒的触手膨胀得更加可怕，带着撕裂空气的力度直直撞碎了一整面墙壁。砖石飞溅的声音被淹没在游乐园的喧嚣声中, 几乎没有被人察觉。 只有恰好在楼下附近的游客看见从天而降的碎石，被吓得瞪大眼睛惊呼出声。不过幸好有尼西在，那些几乎要砸中游客脑袋的巨石在落下的一瞬间突然泛起柔和的白光，然后变成了一个个巨型糖果和毛绒玩偶伴随着彩带和气球一起轻轻落下。巨型水果硬糖砰的一声爆炸成糖果雨，糖果的甜香与绒毛的暖意驱散了惊恐，游客们愣了一瞬，随即爆发出惊喜的欢呼声，孩子们更是兴奋地扑向那些从天而降的‘礼物’。 尼西一边挥手变出更多糖果安抚众人，一边在心里叫苦不迭。米斯特爆发出来的力量简直就像失控的海啸, 每一次触手的摆动都让他两腿一软恨不得现在就变成一条鱼躲在门口的喷泉池里。 他紧咬着牙关维持着魔法，心中咬牙切齿： 瑞克罗纳德你们这些该死的混蛋，再不过来我恐怕撑不了十分钟就会被打回原形！！ 好在瑞克今天也在场，他已经用最快的速度冲出来，指挥着身后战战兢兢的龙女展开翅膀在空中喷出焰火，龙女墨绿色的鳞片在阳光下折射出好看的彩光，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注意力被迅速转移。众人纷纷以为这是主办方准备的特别节目，孩子们更是拍着手笑得格外开心, 没人注意到墙壁裂痕中逐渐显出轮廓的触手和密密麻麻的眼睛。 瑞克只看了一眼就颤抖地僵硬在原地。 不过好在那些触手在下一秒便消失不见了，楼下的怪物们这才纷纷松了口气。 只可惜房间里的康斯坦丁就没那么幸运了。 米斯特的一条触手掀翻桌子, 桌子上的花瓶和装饰品被摔得粉碎，另一条触手带着呼啸声再次撞向走廊内侧的墙壁。蛛网般的裂痕出现在墙壁上，墙皮簌簌剥落，吓了刚好跑到门口的众人一大跳。 康斯坦丁心头更是一跳——米斯特那架势分明是想将门外众人直接穿成串烧。 米斯特眸光变换了几瞬, 最后他没有继续挥舞触手，而是缓缓抬起手。 地板上突然浮现出诡异的纹路，暗光如同活物一般在地板上蠕动游走，康斯坦丁瞪大眼睛，这才发现这里居然还银川那个着一个逆五芒星阵。魔法阵周围镌刻的阿拉伯语符号扭曲盘绕，更是眼熟得令他心头一沉。 米斯特抬起头，开口。 晦涩难懂的音节在空气中震颤，仿佛来自深渊的低语。米斯特的每个发音都带着古老的魔力，让房间里的空气都开始凝滞，相框玻璃在一瞬间炸裂。 康斯坦丁只勉强捕捉到两个模糊的发音——古阿拉伯语里的‘迷雾’与‘回归’。这还是上次他钻研《死灵之书》残卷时，硬记下的零星片段。他还能记起那些泛黄的羊皮纸上字里行间涌动的邪恶力量，只可惜上次遇见米歇尔神父时，为了召唤米斯特，他已经将那片纸一股脑烧掉了。 没等他细想，魔法阵中的光芒突然暴涨，刺目的白色光芒炸开，让康斯坦丁几乎瞬间失明。康斯坦丁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后，就感到一股冰冷滑腻的触感缠了上来，米斯特的触手正一圈圈将他死死捆缚，带着粘液和吸盘的触手紧紧贴在他的皮肤上，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这次不是带着暧昧和调戏的缠绕了。 触手越收越紧，冰冷的滑腻感贴着脖颈，康斯坦丁能清晰听见自己骨骼被勒得咯吱作响的声音。他死死咬着牙，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视线在刺目的光芒中艰难聚焦——逆五芒星阵的纹路正随着米斯特奇怪的话语泛起不详的红光，那些阿拉伯语符号在地板上扭曲游走，空气中弥漫开浓郁的腥甜，混杂着某种古老祭坛的腐朽气息。意义不明的呓语声若有若无漂浮在空中，康斯坦丁已经隐约有些分不清那是真实还是幻觉。 迷雾……回归…… 康斯坦丁脑中隐约闪过《死灵之书》残卷里的记载，那几页泛黄的羊皮纸上曾模糊提到过海底之城拉莱耶。那座由非欧几里得几何构成的诡谲城池据说沉眠在太平洋的深渊之中，是某些不可言说的强大存在的居所。 迄今为止没有人能找到那座传说中的可怕城池，甚至连《死灵之书》的完整版本都从未现世。他手中的残卷不过是十七世纪的抄本碎片。康斯坦丁忽然怀疑，当初圣佐治教堂根本就是个陷阱，凶手大概是想借他们的手找到《死灵之书》，可惜这本书要么早已被人抢走，要么……它从始至终就不在圣佐治教堂中，他们所有人都被隐藏在暗处的另一只手耍弄了。 几个呼吸之间，康斯坦丁脑海中已经转过了无数种可怕的猜想和念头。脚下的逆五芒星阵已经开始剧烈震颤，那些纹路上裂开细小的黑色缝隙，丝丝缕缕的雾气从中涌出。康斯坦丁在一阵剧烈的眩晕中闭上眼，天旋地转的感觉让他几欲呕吐，在陷入昏迷之前，他只隐约感觉到耳边传来温彻斯特兄弟焦急的惊呼声。随即，他的意识便彻底沉入黑暗。 第152章 等康斯坦丁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便是昏暗的房间和陌生的天花板。墙角的花瓶蒙着一层灰，纵横交缠的蜘蛛网挂在上面，看起来至少有一个世纪都无人打扫。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在烛火的微光中缓缓浮动。 周遭空气安静异常。 而他本人正躺在一张破旧的大床上，身下硬邦邦的床垫像是块冰冷僵硬的石头，他身上还盖着一张散发着霉味的黑色毛毯。 康斯坦丁只感觉喉咙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轻微的刺痛——他肺癌的老毛病又在作祟。 身边没有米斯特的影子，这让康斯坦丁稍稍松了口气。他慢慢从床上坐起，骨节发出一连串僵硬的声响，目光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是一间大约有三十平方米大小的卧室，深胡桃木色的家具上蒙着薄尘，雕花衣柜与梳妆台边缘镶嵌着暗淡的铜饰，忽略掉那些沉郁的色调和陈旧感，这里的装修应当十分豪华复古。 康斯坦丁看见了左侧墙壁下的欧式壁炉，炉膛里残留着灰烬，对面休息区摆放着双人沙发与小圆桌，旁边一整面墙是一直到天花板的书柜，只不过上面没有一本书，看起来空空荡荡，现在已经变成了各种昆虫的家。视线再往左手边移动，能看到半开的门后露出更衣室的样子，旁边似乎还有独立的洗漱间。 这里的格局总让他感觉有些眼熟。 康斯坦丁若有所思地将房间里所有的家具都打量了一遍，指尖拂过床头柜上蒙尘的相框，照片里的人影已经模糊不清。他站起身，脚步有些虚浮地来到窗前，深吸一口气后猛地拉开厚重的天鹅绒窗帘。 紧接着，他就被窗外熟悉到过分的景色惊呆了。 这分明就是韦恩庄园的庭院！本应当被阿尔弗雷德打理得干净整洁的草坪，此刻却覆盖着枯黄的杂草与枯枝败叶，裸露的泥土呈现出诡异的紫红色，随处都堆积着不知名生物的骸骨。康斯坦丁眯起眼睛仔细看去，瞳孔骤然一缩——他清楚地看见了好几个人类颅骨，就那么随意地散落在庭院的角落里，白森森的骨头上还沾着暗色的污渍。 更糟糕的是窗外的天色。 天空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铅灰色，一轮圆月悬在天际，却泛着被鲜血浸透般的诡异红光，将周围的景物都染上不祥的色泽。视野所及之处，所有的色调都被剥离得只剩下灰与黑，偶尔有些地方闪烁着紫色和绿色的诡异光芒，像是某种巨型软体动物爬行过后留下的粘液痕迹在地面上蜿蜒伸展。 远远望过去，康斯坦丁还依稀能看见几栋眼熟的大楼轮廓。哥谭标志性的建筑韦恩塔在远处矗立着，但此刻它不再是那座流光溢彩的摩天大楼，而像一座用生锈金属架子堆砌起来的废墟，外墙斑驳脱落，几个楼层的结构完全坍塌，残破不堪的样子像是经历了世界末日。 这根本不可能是他认识的哥谭，但这又分明是另一个扭曲的哥谭！ “你醒了？”一道低沉而熟悉的声音从康斯坦丁身后传来，打破了房间里的死寂。 他猛地回过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黑色的披风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融入阴影，标志性的尖耳朵头盔反射着微弱的光，来人正是蝙蝠侠。 “现在感觉好点儿了吗？”蝙蝠侠开口问道。 “比起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解释解释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不应该更重要吗？”康斯坦丁扯了扯嘴角，试图维持惯有的轻佻态度，“别告诉我，你也是被米斯特强行拉到这里来的？” 布鲁斯缓缓摇头，“我比你要早一个月抵达这里。” “所以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康斯坦丁忍不住又回过头看向窗外，那座如同僵尸般矗立的韦恩塔让他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不会是世界真的毁灭了吧？我一觉睡得这么久吗？” 蝙蝠侠走到床头柜旁，俯身检查医疗检测仪，屏幕上跳动着康斯坦丁的生命体征数据，“你其实只昏迷了两天而已。一方面是穿越维度带来的能量冲击让你的身体产生了巨大消耗，另一方面……你本身的身体状况也有些吃不消了。” “别说得我好像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康斯坦丁皱了皱眉，忍着喉咙的不适系上衬衫的扣子，扭头看向蝙蝠侠操作那些他看不太懂的医疗仪器，“怎么，你还准备在这里给我做个肺部手术？还是说，你有办法把我的灵魂从地狱里拉出来？” 布鲁斯瞥了他一眼，关掉医疗仪器的屏幕：“我需要回到蝙蝠洞再研究一下，这里的设备有限。有必要的话，我会联系超人那边，借助氪星科技或许能缓解你的症状。” 康斯坦丁无所谓地耸耸肩，对于自己的身体状况他早已习惯。 “所以我们到底要怎么离开这里？”康斯坦丁走到沙发旁坐下，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米斯特呢？那个失控的家伙也跟着来了？” “我并没有看见他的影子。”蝙蝠侠说道，“我是在附近捡到了你，当时只有你一个人。” 经过蝙蝠侠的耐心解释，康斯坦丁大概明白了这里究竟是怎么回事。 之前阿瓦琼部落的族长亚卡里伊泰送的那幅古地图所指引的地方正是这里。地图上那些被描绘在哥谭与纽约市地下的倒影，其实指的是另一座平行维度的城市——一座以真实存在于纽约和哥谭地下，以纽约和哥谭为原型的黑暗之城。 蝙蝠侠在离开哥谭后，便独自前往亚马逊河流域拜访了无数古老的部落。在那些部落里的大祭司和巫医的指引下，他终于发现了地图所隐藏的秘密。 其实真正的关键并不在地图本身，那幅地图只是一个坐标，用来告诉他们这个世界上还存在另一个维度的空间。 蝙蝠侠和钢铁侠后来又再次去往瓦坎达想要见一面阿瓦琼部落的族长，但却得知当初将装着地图的箱子送给他们的老族长亚卡里已经去世。族里的老人们都说有关箱子的秘密始终是族长在守护，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于是蝙蝠侠只能无功而返，他选择继续研究有关亚马逊河流域的古老部落的传说和文化，试图从中找出些踪迹。 最后他在厄瓜多尔与秘鲁交界处找到了隐居已久的克鲁伯人部落。在部落里的长老和大萨满的帮助下，他总算从那个装着地图的、用硬木与皮革编织的古老箱子里找到了夹层。 但他无论如何都打不开那个夹层，按照克鲁伯人的说法，强行打开会使得里面的物品直接被毁灭。最后在大萨满找遍了所有古籍之后，他们终于找到了木箱上镌刻的魔法阵所对应的咒语，从夹层里面取出了一枚铜绿色的挂坠。 那枚挂坠四四方方，雕刻着奇特的螺旋花纹，不过早已已经锈迹斑斑。布鲁斯研究后发现，那些纹样似乎暗暗契合了地图上标注的山川脉络与河流走向。于是他便意识到，这枚挂坠很有可能正是开启地图中隐藏的另一个世界的钥匙。 “所以你就自己一个人跑来了？”康斯坦丁挑眉看着他，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可思议，“这实在有点鲁莽，地图只标记了如何进来的路径，可没告诉你如何出去。” “钢铁侠带着绯红女巫守在纽约的另一个入口。”布鲁斯走到窗边，望着外面血色的月亮，“我已经通知了扎塔娜，让她去找海王亚瑟库瑞，深海居民或许对这个维度有更多了解。” “接下来我只有一个忠告给你。”蝙蝠侠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盯着康斯坦丁，“不要听，不要看，不要试图与任何本土生物交流。这里的规则与我们的世界完全不同，任何精神接触都可能让你被这个维度的力量同化……或者换个词，污染。这里恐怕和你见过的任何一座城市都完全不同，生存下去的唯一法则就是保持警惕。” 康斯坦丁看着窗外那片死寂的废墟，又看了看蝙蝠侠头盔上反射的红色月光。 在这个扭曲的维度里，隐藏的恐怕不止是物理意义上的危险，更有来自维度本身的诡异力量。 米斯特的踪迹尚未可知，他还得分出心神担忧那个该死的小触手。他希望米斯特争气一点，可别一不小心把自己玩脱了。 第107章 我回来了，父亲。 不过就连布鲁斯一时之间也找不到米斯特此刻究竟身在何处。 这座弥漫着迷幻与诡异气息的城池里, 随处可见布鲁斯所熟悉的哥谭的影子，可无论是那些扭曲的建筑还是看似活着却如同行尸走肉的人们，一切都显得似是而非, 仿佛是小孩子随手涂鸦出的荒诞作品。 迷幻的绿色极光总在城市边缘缓缓漂浮，令人作呕的蓝色迷雾则像有生命般，缠绕着每一个走上街头的身影，让那些缓慢挪动的人看起来像僵尸一样。有时布鲁斯凝视远处的景物过久，眼前便会浮现出类似静电干扰的白噪点，哪些奇怪的噪点模糊了现实与虚幻的边界，让布鲁斯偶尔以为自己是进入了某一本尚未完成的漫画线稿中。 一个月前，他踏入了这个世界。在原本世界哥谭的哈维指引下，他找到了这个世界的对应者——哈维丹特。两人同为‘双面人’, 不过不同的是，他所在世界的哈维左半边脸被烧毁，而这个世界的哈维被毁的却是下半张脸。 第153章 这个世界的哈维同样疯疯癫癫，可在见到蝙蝠侠时，眼中却骤然爆发出惊喜的光芒。从他断断续续、语无伦次的疯言疯语中，蝙蝠侠总算大致拼凑出了哈维需要他前往这个世界的原因。 但这并无太多帮助，这里的哈维丹特已几近疯魔，说起话来简直颠三倒四，一边说着要毁灭世界, 一边又说要找到另一个世界的哈维来拯救世界。 蝙蝠侠只得追随着他的踪迹，最终他找到了被关押在这个世界阿卡姆中的反派们。 没错, 这个世界也有和另一个世界互相对应的反派。 布鲁斯在刚刚抵达时就遇上了这个世界的萤火虫，但却发现这里的萤火虫远比正常世界的另一个三流反派更强大，也更扭曲。萤火虫居然让他受了伤，布鲁斯解决掉对方后, 只得匆忙躲进附近的小巷，不料却又撞见了体型比正常世界大上好几倍的杀手鳄。 那头可怕的怪兽像一座小山一样，一脚就能踏碎房顶，随意摆动尾巴便能撞翻好几栋房屋。 随着它的出现，躲在屋里的人们纷纷涌了出来，跪倒在杀手鳄身边，反复喊着无意义的音节，对它顶礼膜拜。即便人群中有人被它踩碎头颅，也没人愿意离开。 这番景象让蝙蝠侠当场僵住。不仅是因为杀手鳄与人群的诡异行径，更因为地上那些本该是哥谭普通市民的人，早已变得面目全非——他们像是被人随意地用黑色圆珠笔恶意涂鸦过一般：本该长手的地方伸出肿大的肉瘤与蠕动的触手，后背布满海草与藤壶，仿佛刚从深海爬上岸的怪物；有人眼球突出，一双眼睛几乎长到太阳穴，活像成精的比目鱼。 可没等蝙蝠侠继续观察，内心便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用充满诱惑的语气对着他循循善诱： “去加入他们吧，去狂欢吧，去走向末日吧！去迎接你们该有的命运！” 布鲁斯感到昏昏沉沉，脚步下意识向前迈开了一步。 他立刻反应过来，然后用极大的自制力才压下这道声音，心知这恐怕就是这个世界的力量——他所在世界的哈维丹特，或许正是听到了这种声音，才害怕怕到想要躲起来。 布鲁斯不得不迅速逃离这片诡异之地，他选择用冥想的方式清空头脑，用曾经为自己树立起的心灵屏障屏蔽掉这些杂音，这才总算没有做出不理智的事。 他花了一整天时间躲藏在阴影里，避免直视那些怪物。他在这座“哥谭倒影之城”的主干道上来回搜寻，却发现这座城市的道路虽与原本的哥谭大致重合，可接近城市边缘时，所有主干道都会汇入一片迷雾，像未完善的游戏地图一样，除了核心区域外一片空白。 不过他并非毫无收获：在这些令人费解的道路与怪诞建筑中，最完整、也最接近正常世界的，正是阿卡姆疯人院与韦恩庄园。 “在这里暂时不会受到影响。”布鲁斯说道，“韦恩庄园似乎是这座城市唯一不会受到影响的地方，阿卡姆疯人院则与这里相反，那里污染更加严重，更容易陷入迷失，因此被关押在里面的罪犯早就全都疯了。” 他们不紧疯了，甚至还在□□上产生了变异。似乎精神被影响的程度越深，变异得也就越可怕，越不像人类。 “《波纳佩圣典》和《无名祭祀书》里描述过这种状况。”康斯坦丁说道，“据说《死灵之书》里也记载过类似的生物，他们是在地球存在以前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古老生命……有些甚至诞生于时间和空间之前，祂们的力量人类无法想象，甚至祂们的样貌人类也无法理解，看见过祂们真实样貌的人全都疯了，甚至从书中读到祂们，都有可能陷入精神崩溃。” “曾经我沿着《死灵之书》有可能出现的轨迹前行，一路探寻那本书的踪迹，并且在旅途中发现过数起极其类似的案例。”康斯坦丁继续说道，“有人因为一个雕像而陷入疯狂，有人因为听见了别人听不见的声音而吞枪自杀，临死之前他们无不神情惊恐，像是看见了难以理解的可怕事物。” “同样的感觉……我曾经也出现过。”康斯坦丁看了一眼布鲁斯，“你知道吗？你所描述的这种感觉，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布鲁斯点了点头：“我想你说的是米斯特吧。” “没错，米斯特的力量能够穿透时空，在我还未曾与他见面之前，就已经在精神病院感知到了他的力量，那时我手中握着的正是《死灵之书》的一页残卷。”康斯坦丁说道，“我很难描述他的力量，但我才只要他想，毁灭这个世界对他而言也不是难事。” “但他会受到一定规则的束缚，”布鲁斯说道，“有咒语能让米斯特陷入沉眠，那是否代表着这群怪物也同样有对应的召唤咒语和封印方法？” “就像恶魔一样吗？”康斯坦丁叹了口气，“可正常人在接近祂们的时候恐怕早就疯了，哪还有机会念出咒语。” 布鲁斯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没有再继续说话，而是转身要走，“你继续在这里休息，我出去找找米斯特的踪迹。” “那我也给你个忠告，”康斯坦丁咳嗽了两声，重新躺回硬邦邦的床上，“见到米斯特的时候可千万别把它当成你熟悉的那个小怪物，说不定他现在已经找回了‘真正的自己’。” 被布鲁斯和康斯坦丁同时惦记的米斯特这会儿也已经睁开眼睛，却感到头脑一片空白。他隐约感觉自己忘记了什么事，但是努力回想的时候只能感到愈发烦躁。 他有些不耐烦地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触手，周围却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触碰到。 这仿佛是一间专门为他量身定做的房间，大小够他在里面来回打几个滚，并且完全把触手摊平。很舒服，像回了家一样，有可能这里就是他的家……巢穴。 他懒洋洋地又翻了个身，思考着等会儿会不会有人端着早餐进来要他快点起床……这好像是每天早上必须发生的故事情节。 就在他打算闭上眼睛再睡一会儿的时候，突然有一道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米斯特……米斯特……过来，我在这里等你……” 那声音让米斯特感到一阵心安。 他忍不住循着声音的方向缓缓挪动身体，触手在虚空中划过，在空中留下一道微光，照亮了周围流动的物质。 这些物质在被他的触手划开的时候就会突然亮起绿色的荧光，像一群被惊动的萤火虫，它们在他身后留下长长的光轨，却又很快湮灭在更深的黑暗里。 米斯特觉得原本他应当对这些习以为常，并且不应该有探究这些物质的欲望，但他现在却突然想找个瓶子把这些奇怪的物质装起来，带回家去给某个人看看。 那个人肯定没见过这些东西，会感到很新奇的。还可以作为出去玩的伴手礼送给家里的兄弟姐妹。 兄弟姐妹……？ 米斯特晃了晃脑袋，把这些奇怪的想法从脑子里晃出去，他挥动着触手继续向前游去。 “……是谁？”米斯特听见自己从口器中发出古怪的声音，那些奇特的音节在空旷中回荡，带着一种令他感到熟悉的韵律。 这好像是一门新的语言，听起来熟悉又陌生，但他却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学会的这门语言。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记忆像被浓雾笼罩的沼泽，越是用力回想，陷得就越深。那些模糊的片段里有规则的房间，震颤的声波，还有很多双温暖的眼睛，可每当他想抓住某个细节，一切又会化作碎片消散。 “……继续，米斯特，来我这里。”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带着清晰的指引。 米斯特顺着声音望去，发现前方不远处悬浮着一个令他感到有些熟悉的身影。 他试探着将最前端的触手伸向那道身影，接触的瞬间，一股庞大的信息突然涌入脑海。 无数陌生的符号在眼前炸开，化作旋转的记忆碎片，细微的响动在他耳边交织，汇成一道道正在呼唤他回家的声音。 “是你……” 黑暗中，那道人影终于缓缓浮现。 他身后拖着长长的披风，像是一道融入夜空的阴影，头顶上猫耳朵一样的尖角下面是一双泛着红光的眼睛。 他脸上戴着面具，面具的下方延伸出无数蠕动的阴影，当他展开披风的时候，便能露出身下纠缠蠕动令人不适的触手。 人影对着米斯特张开怀抱：“欢迎回家，米斯特。” 米斯特看着那些熟悉的触手，忍不住将自己的触手缠了上去，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回来了。” “父亲。” 第108章 上界 米斯特终于将自己混沌的记忆厘清, 想起来了一切。 此刻他正胡乱地甩着触手，乐颠颠地跟在另一个高大的身影身后。 他们用触手攀附在城市的高楼上，在房顶上来回跳跃, 像国王巡视领地般察看这个属于他们的世界。 钢筋水泥的丛林在脚下延伸，远处血月的光芒为楼宇镀上一层诡异的红光。永远是夜晚的城市里带着死一般的寂静，偶尔又能听见隐约的嘶吼。 第154章 这里才是米斯特真正诞生的世界。 只不过后来由于一场突如其来的危机，他被迫短暂离开了这个世界。 那段被拖拽至深渊的记忆至今仍旧让米斯特浑身发寒——他还记得在那个通向异界的入口被关闭之前，自己被克苏鲁拖入了拉莱耶，随后便被禁锢在那座海底之城中。 他的父亲‘蝙蝠侠’那双透过几乎碎裂的蝙蝠面罩流露出绝望的眼神，但在入口彻底被封闭之前，他听见‘蝙蝠侠’大声告诉他，一定会想办法将他救回来。 随后, 他失去了此前一切的记忆，难以名状的生物和无法用语言描述的奇怪城市让他头脑混乱，只认为自己是诞生于混沌之中、力量微弱完全打不过克苏鲁的的迷雾。 他像那些难以名状的存在一样，开始了漫长的沉睡，在那座没有时间与空间概念的海底之城长眠。 “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米斯特把身体缩成一只圆滚滚的小章鱼，用触手扒着‘蝙蝠侠’的腰带边缘，试图钻进那个熟悉的口袋。 触手末端的大眼珠子轻轻蹭着皮革表面，发出细碎的声响。 而他的父亲——这个世界的‘蝙蝠侠’, 只沉默地低头看了米斯特一眼，便伸出带着鳞片的手, 小心翼翼地将他捧起，轻轻揣进了腰间的特制口袋里。 口袋里铺着柔软的衬里，还残留着’蝙蝠侠’身上独有的、混合着金属与鲜血的气味。 他爸爸今天肯定又杀了不少，他闻到了好几种不同味道的血。 米斯特快乐地待在爸爸的神奇腰带里, 只露出一个巴掌大的章鱼脑袋和几条挥舞的小触手。 他晃了晃脑袋上的大眼睛，看着脚下飞速掠过的城市夜景，感受着父亲跳跃时的轻微震动，心里快乐得冒起泡泡。 真好，他终于又回来了！一定是‘蝙蝠侠’爸爸做了什么，将他救回来的！ 他记起了一些被拉入拉莱耶之前过往：一开始，‘蝙蝠侠’将什么都不知道的他从城市的边缘捡回阿卡姆疯人院，教会他如何行走，如何生存。后来，‘蝙蝠侠’带着他夜巡，他们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杀死过变异的怪物。 他们一起保护这座城市，将那些失去理智几进癫狂的存在清理掉，保护剩下那些人的安全。 只可惜变异的人越来越多，有时候他们都杀不完。 更有些没有变异的人类会去崇拜那些变异的怪物，总是阻止‘蝙蝠侠’的行动。 这座城市里同样流传着属于‘蝙蝠侠’的传说，失去理智的人会被蝙蝠侠亲手杀死，这座城市是蝙蝠侠的地盘。 米斯特却隐约感觉自己一定还忘了另一些事，那些记忆像井底的月亮，隐约可见却捞不起来。他猜测，大概是因为小怪物的脑容量也就只有那么大一点吧……就像手机内存不够，想要下载新东西总得删掉一两个不常用的app。 米斯特安慰自己。 不怕哒不怕哒，他还有爸爸呢！ “所以为什么我会以为自己是邪恶可怕和克苏鲁一样的迷雾？真奇怪！”米斯特用触手拍了拍口袋边缘，感叹道，“我明明是不小心被祂同化洗脑，才变成那个样子的！一点也不丑，更不可怕，对吧，爸爸？你快告诉我，就算我变成拥有18条腿、1800只眼珠子的小章鱼，也绝对是全世界最帅的小章鱼！” ‘蝙蝠侠’开口了，他的声音不知从身体里哪个发声器官发出，带着一种透过面罩的沉闷回响，却异常安稳：“你在那个世界待得太久了，几乎被祂同化。那里的能量会扭曲记忆，让你忘记自己是谁。” 蝙蝠侠伸出带着尖锐指甲的利爪，轻轻拍了拍米斯特露出的小脑袋，利爪边缘特意收敛起锋芒，生怕划伤他：“不要想那么多，保持清醒，保持理智，再也不要被那个世界裹挟。你是我的儿子，这一点永远不会变。” 米斯特乖乖地点了点头，然后伸出一条最细的触手，轻轻摸了摸蝙蝠侠手背上覆盖的尖锐鳞片。他爸爸的鳞片真帅！ 他又仔细梳理了一遍自己的记忆，那些在拉莱耶沉睡时的片段如同模糊的噩梦：扭曲的建筑、粘稠的海水、耳边不断回响的低语……但这些终于还是被‘蝙蝠侠’取代。 他们在这个世界里生活过得一切都有迹可寻，那些真实的触感、清晰的呓语和疯狂的杀戮，让他最终确定自己就是‘蝙蝠侠爸爸’的儿子，而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只能和躲在拉莱耶的岩石缝隙里和克苏鲁做邻居的小怪物。 那段在海底之城的记忆和他曾经与‘蝙蝠侠爸爸’相处的时光相比，显得那么虚假，像泡沫一样不堪一击。 他明明是‘变异人类’，是生活在这个处处充满危险的世界里的本土特产。 这个世界虽然危险，但始终有‘蝙蝠侠’。一个变异了，但却保持着理智的城市英雄。 米斯特抬头看了看月亮，血月的光芒会影响人的心智，而心智一旦发生改变，就会带来□□的变异。 他是如此，他的’蝙蝠侠爸爸’同样如此——那些鳞片、利爪，都是这个世界留下的印记。 不过后来，他机智的蝙蝠侠爸爸发明了铠甲，那些坚硬的铠甲和制服可以帮助他们抵抗大部分影响心智的力量。 米斯特皱了皱眉头，突然感觉好像有另一个片段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那是一个没有鳞片和利爪的身影，穿着普通的西装，站在阳光下朝着他露出灿烂的笑容，背景里有随风飘动的窗帘和咖啡的香气，还有一个老人家嘱咐着什么的声音。 那个身影的轮廓如此熟悉，却又隔着一层迷雾。米斯特似乎听见自己嘴里冒出了‘布鲁斯爸爸’几个音节，声音轻得像叹息。 “……什么？”‘蝙蝠侠’停下跳跃的动作，在一栋高楼的边缘站稳，低头看向口袋里的儿子。 “没什么。”米斯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把刚刚看到的场景说出来，那个名字像突然闯入的陌生访客，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他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好奇地问道：“爸爸，除了‘蝙蝠侠’之外，你有其他的名字吗？像是……弗兰克、迪克、达米安之类的名字？” ‘蝙蝠侠’摇了摇头，利爪轻轻敲了敲手臂上的控制台，屏幕上闪过复杂的地图。 今晚还算平安，没有人陷入癫狂，或是发了疯的想要再次召唤邪神。 “我们是倒影，是依靠‘上界’存在的概念，而我只是‘蝙蝠侠’而已。名字对我们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守护的东西。” “最近这里闯入了外来者。”‘蝙蝠侠’继续说道，“他们来自‘上界’。” 米斯特恍惚了一下，这才记起有关这个世界的本质。 他们这个世界里的所有人都很清楚，自己是‘上界’的倒影，是另一个世界的存在通过不知名力量反射出的投影。 ‘上界’存在蝙蝠侠，于是他们这个世界也会存在蝙蝠侠；如果‘上界’的蝙蝠侠被人类遗忘，那么他们这里的蝙蝠侠也会随之不复存在。 他们是概念的集合物，是众多意志的投射，如同水中倒影般存在于另一个世界的下方。 但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他们这些‘投影’在这个世界里生出了属于自己的意志和情感，有了自己的记忆和羁绊。 于是他们的世界变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上界’是伟大的画家精心描绘的画作，‘下界’则像拙劣的模仿者，他们被一道天然的屏障隔开，已经彼此独立存在了许多年。 米斯特已经想不起来自己在拉莱耶中究竟经历过什么，他也想不起来自己愈发强大的力量来自于何方。 “那我到底是谁的投影呢？”米斯特无聊地数着自己触手上的眼睛，“我真想去上面的世界看看，到底谁能创造出像我——优秀又强大的存在！” ‘蝙蝠侠’看了米斯特一眼，“真实和虚妄有时候只在一瞬间。” 米斯特为这句话恍惚了一下。 他以为自己是怪物的时候是非常坚定的，他以为自己是‘蝙蝠侠’的儿子的时候，似乎也是同样的坚定，那他到底是谁呢？ 是谁都不重要，他很清楚，克苏鲁依旧在世界的缝隙中蠢蠢欲动，等待着群星归位的那一刻；对方的眷属恐怕依旧在人类世界中潜藏着，只等待召唤属于他们的神。 但那难以理解无法名状的生物，只会给人类带来灾难，让他们都变成精神恍惚神经错乱的疯子。 他们是最接近邪恶与恐惧的人，城市边缘的迷雾中不知埋葬了多少邪神的信徒。 最糟糕的是，一旦他们的世界失守，‘上界’被污染也只是迟早的事。 他们拐了个弯，再往前，就是米斯特所知道的禁地。那里是‘蝙蝠侠’爸爸从来不允许他踏入的庄园—— 韦恩庄园。 第109章 贴贴！ 一靠近韦恩庄园附近, 米斯特就忍不住在‘蝙蝠侠’的口袋里探头探脑，他伸出触手顺着‘蝙蝠侠’的披风磨磨蹭蹭往上爬，最后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蝙蝠侠’的头顶上。 第155章 “好香好香好香！”米斯特用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嗅觉器官嗅嗅嗅, 每呼吸一口，他就十分沉醉地叹口气，整只小章鱼都往空气中漂浮了几厘米。 小章鱼随着呼吸在空气中一飘一飘的，像个古里古怪的玩偶。 “爸爸，你闻到了没有？真的好香啊呜呜！” ‘蝙蝠侠’：…… 他好不容易救回来的儿子快变成气球了。 他没闻到任何米斯特所说的‘香气’，表情变得有些忧心忡忡。因为他能感觉到米斯特一定在另一个世界经历过许多他难以想象的事情，以至于让米斯特的许多生活习惯都发生了不小的改变。 小孩学会了许多奇怪的口头禅，甚至打架的时候还开始使阴招——比如踢别人的屁股，抠别人眼睛, 动作非常熟练。这可是以前像个直肠动物的米斯特绝对做不出来的事情。 除了糟心的儿子之外，他还在担心更糟糕的事情。米斯特被拖入拉莱耶之后，他一直在想办法把儿子救出来，但是他的某些行为——又或者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似乎导致‘下界’与‘上界’之间的通道被打开了一道缝隙，这才让一些处在通道附近的‘投影’与‘上界’的人产生了共鸣。 ‘蝙蝠侠’想到了哈维丹特，那家伙在昨天自己走进了阿卡姆疯人院，现在已经彻底疯了。 他抬头看向不远处伫立在黑暗中的韦恩庄园。 这里是禁地，他不能进入。他也不知道原因，但这似乎是写在他的大脑中的指令。他有一种隐约的感觉——里面有他无法面对的东西, 一旦他走进去，那么一切都会变成灾难。 他安静地将自己藏在阴影中, 顺便把整只章鱼都快飘进庄园里的儿子紧急撤回。 米斯特的一只触手被‘蝙蝠侠’拽在手里，他不甘心地挣扎了两下，结果没能挣脱开，于是只好垂头丧气地随着爸爸的力气缩回阴影里, 然后团着触手盘在爸爸脑袋上。 “里面有什么呀？”米斯特十分不甘心地又狠狠地闻了两下，口水都快流下来了，“我想进去看看！” “不行。”‘蝙蝠侠’冷酷地说道。 “可是今天夜巡的任务都已经完成了，我们扒光了杀手鳄的鳞片，然后把萤火虫的腿打折了。没人闹事，也没有人试图召唤邪神。”米斯特说道，“我们不能稍微放松一下吗爸爸，我觉得进去探险就是个不错的主意！让我想想这叫什么……唔，这就是传说中的亲子活动！” ‘蝙蝠侠’不知道这是米斯特在哪听来的传说，他依旧十分冷酷地拒绝了米斯特‘爱的小提议’，并且把米斯特垂头丧气一直耷拉到他胸口的的触手抓得更紧了一点。 米斯特哼哼唧唧地晃着其他触手抱怨，“那我们待在这里干什么？” ‘蝙蝠侠’依旧冷静地用他那双红色的眼睛紧紧盯着不远处的庄园，“等。” 然后他就不再说话了，变得像一尊融入阴影里的沉默的雕塑。 这种沉默的等待一直持续到天上的血月偏移到天空的另一侧去，阴影里的两人却什么都没等到，米斯特已经开始不耐烦的扯着他爸爸的触手荡秋千了。 就在这时，他们左手边不远处的一栋建筑物里面突然爆发出剧烈的红光。 米斯特眼睛一亮，不等‘蝙蝠侠’开口同意，他就像个小炮弹一样飞速窜了出去，“爸爸，我去那边看看，肯定是有人在偷偷摸摸变异了！放心交给我吧！” 但他忘记了自己的一只触手还被‘蝙蝠侠’攥在手里，‘蝙蝠侠’眼睁睁看着他儿子那根触手像充满弹力的橡皮筋一样，越绷越紧。 他家这只小章鱼还在用其他触手在空气里划水，拼命要往前窜。 无奈，他只得松开手。 米斯特biu的一下就弹远了。 ‘蝙蝠侠’摇了摇头，他盯着不远处韦恩庄园里晃动的人影，有些犹豫该不该跟着米斯特一起离开。过往的经验告诉他米斯特是个极其听话的乖孩子，但最近这两天的经验又在反复提醒他那根脆弱的老父亲神经，米斯特这孩子似乎早就已经在外面学坏了。 他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孩子，暂时留在原地。 还是搞清楚韦恩庄园里藏着的人更重要一些。其实他已经盯着这里很久了，但房子里的人实在是过分谨慎，偶尔露面后便很快消失不见，让他抓不着对方的小尾巴。 另一边，米斯特风风火火地就往那个开始散发着红光的房子里跑，果然一进去就看见有几个浑身长满肉瘤的人正围着一个发出刺眼红光的魔法阵祷告。 那三个人一边高声喊叫着没有任何意义的音节，一边试图用刀剖开自己的心脏。黑乎乎的血流到地上，魔法阵的红光越来越明显，米斯特甚至感觉那些符文像心脏般跳动了几下。 他迅速上前，伸出触手直接扭断了那几个人的胳膊，他们大声喊叫着，疯狂地挣扎，呓语声停止，几人趴下地上没了动静，于是魔法阵的红光也开始逐渐消散。 米斯特看着晕死在地上的三人，有些难以置信地看了看自己的触手，他最近确实感觉自己比以前变强了很多，但是却没想到能够强到这样的地步。 米斯特偷偷溜到窗户旁边，偷偷看了看仍旧站在原地的蝙蝠侠，他隐藏在迷雾里的大眼珠子悄悄转了一圈，然后整只章鱼便悄无声息地顺着墙根溜走了。 至于溜去哪里—— 当然是那个引起了他好奇心的庄园。 里面的味道实在太香了，香的他完全把持不住。 ** 这还是米斯特第一次踏入这个被他爸爸称之为禁地的庄园，据‘蝙蝠侠’爸爸所说，他们一旦踏入这里面，便有可能发生极其可怕的事，但至于是什么可怕的事，他爸爸却一直不肯细说。 米斯特心想，他现在都已经这么强大了，绝对有足够的能力保护爸爸，那就让他解决这个禁地里面的危机吧，这样他爸爸肯定会开心！ 米斯特绕着这个巨大的庄园转了一圈，最后终于溜到了庄园背面，他偷偷翻过围栏，顺着那股极其诱人的味道来到了一扇窗户旁边。 透过灰暗的玻璃，他隐约瞧见里面微弱的灯光，灯光影影绰绰，在玻璃上投出一个人影。 米斯特伸出触手，悄悄将窗户打开一角。 透过缝隙，他看见了一道背影。 那人有一头凌乱的金发，正懒洋洋地站在衣柜前，看起来准备换衣服。 他伸出修长的手指，随意扯开领带，然后轻轻解开了衬衫的扣子。 米斯特看着触手上的眼睛全都直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一种流口水的冲动—— 这不太对吧，自从他学会走路之后就没再流过口水了！ 房间里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了窗边的动静，他迅速回头，锐利的眸子在窗户边扫视了一圈，最后他大跨步来到窗台前，探身向外张望。 然后不期然对上了一只滴溜溜乱转的绿色大眼睛。 康斯坦丁：…… 他毫不客气地伸出手，在米斯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一把揪助了米斯特的触手。 “果然是你这个不省心的小混蛋。”康斯坦丁咬牙切齿，“既然没事，为什么不赶紧过来找我？” 米斯特听着他的声音，柔柔弱弱地将一只触手轻轻搭在了康斯坦丁的手腕上，眼睛们弯成月牙，一副找不到北的模样。 康斯坦丁拎着米斯特的触手狠狠晃了晃，试图把米斯特脑子里的水晃出去，“说话！你是不是又想让我找个桶把你装起来？” 米斯特嘴里发出了模糊的声音。 康斯坦丁盯着米斯特看了三秒钟，然后认命地将耳朵抄凑过去听。 米斯特：“嘿嘿。” 康斯坦丁：…… 他将触手怪拎到眼前，上上下下又仔细打量了一遍，最后有些狐疑地问道，“米斯特，你……你脑子又坏了吗？” 该不会是后遗症吧……他还没搞清清楚米斯特在波特兰的动物园里到底在发什么疯。 一副彻底失去了理智的样子。 米斯特又对着康斯坦丁的脸发出了两声‘嘿嘿’的诡异笑声，把康斯坦丁笑的浑身发毛。他感觉到米斯特的两只触手又迅速攀上了他的胳膊，顺着他的袖口往里面钻。 康斯坦丁条件反射地一巴掌抽在米斯特的脑袋上，把小章鱼抽的蒙了一瞬。 然后就贴得更紧了。 康斯坦丁翻了个白眼，但是拿米斯特这样的情况无可奈何。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前在波特兰发生的一切，却没有找到米斯特变成这样的根源。所以那肯定是发生在他没有陪着米斯特去游乐园玩的时候。 果然，他就知道不能让小怪物离开自己的视线。 小怪物现在正睁着一身蠢兮兮的大眼睛，挥着触手在康斯坦丁的手腕上来回摸索，看康斯坦丁没有反应，米斯特胆大包天地顺着他的胳膊继续往上窜。 第156章 康斯坦丁一个没留神，结果就被米斯特趁机钻进了衣服里。 地狱神探这会儿气得想打人……不对，打怪。不过很快他听到房门外传来的脚步声，应该是出去探查信息的布鲁斯回来了。 于是他狠狠地隔着衣服揪住米斯特的脑袋，就像抓住了一只不听话的猫，然后大步流星朝着门口走去。 他‘唰’的一下拉开大门，露出了真正的蝙蝠侠那张沉默的脸。就在他想把小触手甩给他的人类老父亲好好教育一顿的时候，却感觉手下突然一空。 再一回头，米斯特这个小混蛋果然已经在布鲁斯的视线死角里顺着墙根溜走了。像一坨黏糊糊的史莱姆。 康斯坦丁深呼吸两次，努力按下头顶上冒出来的青筋，他看着门口的蝙蝠侠，问道：“有发现什么线索吗？” 布鲁斯看着康斯坦丁脖子上奇怪的痕迹沉默了两秒：“……我以为你有，你刚刚在房间里和谁说话？” “和你那个该死的，又把脑子丢掉的蠢儿子！”康斯坦丁恶狠狠地说道，“等我把它抓回来，拜托你一定要把它送到学校去，好好教会它到底什么才是成年人相处应有的边界感！！” 布鲁斯嘴角抽了抽，为康斯坦丁口中的‘it’。 但康斯坦丁的话，总让他想起早上被学校老师告状的电话铃叫醒的日子，于是迅速转移话题，“那边的巷子有些不对劲，我需要你和我一起去看看。” 第110章 记忆会说谎 康斯坦丁一边骂骂咧咧, 一边走在蝙蝠侠前面，往他所说的小巷子里走去。 布鲁斯此时心情很复杂：一方面，他想让康斯坦丁赶紧闭嘴；另一方面, 又觉得好像确实是他儿子做的不对——虽然他很怀疑这两人是不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毕竟康斯坦丁刚刚的表情似乎有些享受……甚至是在责怪他进来打断了什么‘好事’。 同时他觉得，自己曾经的预感终于变成了现实：他儿子米斯特确实对康斯坦丁心怀不轨。 这一点他很早就看出来了，但现在让他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康斯坦丁这家伙在男女关系方面比他更混乱，他觉得米斯特有很大可能会被满口谎言的地狱神探欺骗感情和身体；但同时他也觉得……一切高明的谎言在武力值面前都是纸老虎。 他毫不怀疑，如果康斯坦丁有一天敢抛弃米斯特，米斯特绝对有本事把人抓起来关到地老天荒。 没错，他儿子就是这样的人。 他儿子刷短剧的时候，都会在一些古早霸总情节和“小黑屋”剧情里多停留一会儿, 甚至反复观看。 他还做笔记。 不过布鲁斯不知道的是，米斯特的笔记本早在半个月前就被人偷了，至今不知所踪。 米斯特为此气了好久，并且诅咒偷他笔记本的人考试门门不及格、科科大鸭蛋，最后延毕一百年。 尤其是《如何伪装人类》这门课，他诅咒那人就算看了他全部的心血笔记，也考不出高分。 话虽这么说，但米斯特当时其实心痛得要死——那可是他所有学习过的网课的精华部分，甚至他还总结了自己的心得体会和感受, 包括但不限于所有有关蝙蝠侠与超人的都市传闻合集，以及他自己的观后感。 不过这都是题外话了。此刻的布鲁斯满心纠结, 对着康斯坦丁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怒气冲冲的背影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最后还是没说话。 毕竟在这么严肃的时刻，他能说什么呢？ 是说：“康斯坦丁，你还是长点心吧, 就算你是地狱神探，你也很有可能被我儿子关在韦恩庄园的地下室里这样那样。我很担心我到时候来不及救你，还得想办法把我儿子送进阿卡姆，罪名是非法囚禁”？ 还是说：“要不你还是听我儿子的话吧，这样可以少点麻烦。毕竟我儿子脑回路和普通人差得有点远，花时间给他解释某些‘字母’可能涉及违法这件事，实在很麻烦”？ 哪个都不是什么好话。 布鲁斯默默在心中决定，这件事解决之后，一定要把迪克叫过来当米斯特的爱情导师，坚决不能再让网上那些无良古早霸总剧荼毒米斯特的思想。 两人‘各怀鬼胎’地继续往前走，很快就来到了布鲁斯所说的小巷子。 康斯坦丁并不清楚这里是哪，但刚靠近这附近，他就感受到蝙蝠侠身上的气场似乎变得更加压抑。 他看向那条小巷子。 无论是哪个哥谭，月色下的昏暗小巷似乎总是被浓稠的黑暗与压抑的雾气笼罩着；他们头顶上那轮从来没有下落过的血月依旧散发着不祥的红光，把这条巷子照得更加诡异。 康斯坦丁不太清楚，但布鲁斯却很清楚——这里就是犯罪巷。 隐匿在这片黑暗之中的这条巷子原本名为公园路，曾经是剧院和咖啡馆林立的时尚街区。可惜随着城市规划的改变，这里逐渐远离了经济中心，变得荒凉起来，它往昔的美好早就在一声声枪响中消失殆尽。 巷子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酸腐味，那是堆积如山的垃圾散发出来的。腥臭的污水在地面肆意横流，混杂着各种不明物体，反射出诡异的绿色光芒。墙壁上还有些布鲁斯十分熟悉的涂鸦——毕竟有段时间他经常会来这里——那些涂鸦尽是些扭曲的符号和肮脏的咒骂，像是犯罪宣言，甚至和他们所在的世界一模一样。 康斯坦丁原本懒洋洋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他严肃地盯着眼前的小巷子：“我觉得……你最好别进去。” 布鲁斯说道：“我刚刚已经进去过，确实发生了很诡异的事。” 康斯坦丁看出布鲁斯此时似乎不愿意多说，所以他只叮嘱道：“你留在这里，我进去看看。” 说完，他将自己手中的一把柯尔特递给了布鲁斯：“如果一个小时后我还没出来，你就可以对着这条巷子清空弹夹。” 这把柯尔特是他从温彻斯特兄弟手里骗过来的，制造者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驱魔人塞缪尔。里面一共有七发子弹，温彻斯特兄弟浪费了两颗，现在还剩五颗。每一颗子弹都是特制的，甚至可以直接消灭恶魔，就连地狱知名恶魔克劳利都对这把枪心怀忌惮。 布鲁斯拉住康斯坦丁：“或许你可以在这里等我。这条巷子和我有关，也许有些事只有我进去才会发生。” 康斯坦丁盯着布鲁斯看了半晌，最后耸了耸肩：“你是老板，听你的。” 在康斯坦丁严肃的目光中，布鲁斯再一次走进了那条小巷。 在他第一步踏入小巷阴影的时候，周围的一切就仿佛像过时的电影一样，开始逐渐渲染上一种奇特的昏黄色滤镜；布鲁斯耳边甚至响起了《佐罗》的插曲。 他好像又回到了三十多年前的夜晚——那个改变了他一生，同时也‘创造’出了蝙蝠侠的晚上。 “为自由干杯， 为你我干杯， …… 这感觉多美妙， 如梦幻般逍遥……”* 熟悉的歌声回荡在布鲁斯耳边，周围的场景逐渐像漩涡般旋转起来。在一片光影中，布鲁斯看见那熟悉的一家三口正有说有笑地从小巷远处缓缓走来。 衣着精致的女士脖子上戴着一条珍珠项链，她正开心地笑着，和儿子探讨电影的剧情。 布鲁斯控制不住地向前迈了一步，随即就是“砰”的一声——有人倒在血泊之中，绝望的哭声在小巷里响起。 布鲁斯甚至清晰地感觉到血液溅到自己的脸上，然而他的脚步却像被钉在了原地，只能徒劳地伸出手，什么都做不了。 他眼睁睁看着这一幕上演。 周围迷幻的漩涡逐渐消失，布鲁斯发现自己又可以动了。 他向后退去，于是光影再次发生变换，他又重新站在了那个黑漆漆的巷子口，身后站着的是拎着柯尔特的康斯坦丁。 “看见了吗？”布鲁斯低声问道。 “我看见了两个被困在此处的灵魂。”康斯坦丁看了身边的蝙蝠侠一眼，然后又默默补充了一句，“也许是三个也说不定。” 布鲁斯却敏锐地抓住了他话里的意思：“这不是幻象？” 康斯坦丁摇了摇头：“是真是假，我还是能看得出来的。有些……心愿未了的灵魂，会始终徘徊在生前最令他们痛苦的地方，一次又一次上演早已发生过的剧情。痛苦会消磨灵魂中的力量，所以大部分游荡在世间的幽灵都是疯子——他们被自己生前所经受的痛苦折磨着，直到忘却一切，彻底失去理智。” 但那对夫妇显然还没有彻底丧失理智，变成恶灵。或许是有什么力量在支持他们、保护他们，让他们仍旧保持着清醒，却又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经历痛苦。 同时又有什么东西蒙蔽了他们的双眼，遮住了他们的耳朵，让他们困在此地，被迫像演员一样不断上演着同样的剧目。 布鲁斯有些愣怔地看着小巷子，心里早已被震惊和痛苦填满。他以为早已死去的父母的灵魂，居然徘徊在‘下界’这条暗无天日的小巷子里三十多年，而他却对这件事毫不知情。 第157章 有的人在极度悲伤和痛苦的时候，脑子却会出奇的冷静。 蝙蝠侠已经联想到了双面人哈维丹特和塔莉亚带来的消息——此前他们已经查到猫头鹰法庭与此事有关，他也正是通过猫头鹰法庭在哥谭的地下河附近修建的秘密基地找到了通往这个世界的大门。 从那个阿瓦琼部落带来的小箱子里搜出的吊坠，正是开启这个世界大门的钥匙。 准确来说，应当是钥匙之一。 之所以这么猜测，是因为布鲁斯注意到钥匙上的花纹只是属于地图上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 布鲁斯开始懊悔：如果当初他在调查迪克的身世并且发现猫头鹰法庭的时候，能多花点时间探查清楚他们所有的秘密，或许他会早点发现父母的灵魂。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布鲁斯攥紧了拳头，用冷静的声音问道：“如何将他们救出来？” 康斯坦丁盯着小巷子想了想，说道：“别着急，还没结束。” 他说的是巷子里那两个被困住的可怜灵魂。 在犯罪巷重归寂静的时候，布鲁斯和康斯坦丁亲眼看见了一对绝望痛苦的夫妻，互相搀扶着走出了巷子。 他们身影透明，身上昂贵精致的礼服沾满了鲜血；男人怀里还抱着一具少年的尸体。 康斯坦丁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具尸体：“这似乎和现实世界中发生的不一样。” 在布鲁斯的记忆中，当初死在小巷子里的人是他的父母。那段记忆太过痛苦，布鲁斯只记得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感，还有无数来来往往的警察、郑重对他承诺一定会抓到凶手的戈登警探和朝他奔过来将他紧紧抱在怀里的阿尔弗雷德。 随后就是如走马灯一般的葬礼、公司董事会成员虚伪的嘴脸，以及强撑着悲伤照顾他的老管家。 悲伤令那段记忆变得像身体里的陈年暗伤，时不时会痛苦，但更具体的细节却变得有些模糊。 “……走吧，我们先跟上去。”康斯坦丁拍了拍布鲁斯的肩膀，“记忆会骗人，魔法会说谎，但悲伤和痛苦都是真的。不必纠结已经发生的事。” 两人一路无言地跟在那两个透明的人影背后，却发现他们居然回到了韦恩庄园。 整个韦恩庄园在幽灵们的脚步踏入的那一秒，立刻变得灯火通明，仿佛之前的破败不堪从未出现过一般。 庄园里空无一人，但这里已经变成了布鲁斯曾经熟悉的模样。客厅里的钢琴和挂钟完好无损，头顶的水晶灯重新变得一尘不染。 他们回头看了看窗外，那里依旧挂着一轮不详的血色月亮，不远处那些迷幻一般的绿色光芒依旧散发着令人不适的诡异感。 他们周围的色调再次变得像是老旧电视里的画面，泛黄的色调就好像他们走进了谁的记忆中。 布鲁斯和康斯坦丁一路跟着韦恩夫妇，来到了庄园的地下室。 在那里，他们看见了一个巨大的、眼熟的魔法阵。 韦恩夫妇失去意识匍匐在地上，魔法阵周围的阿拉伯文一个接一个地亮了起来。 第111章 罗伊格尔 米斯特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感到心虚, 他好像不太敢面对门外来找康斯坦丁的人——尽管他现在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 但他还是遵从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本能偷偷从窗户溜走了，完全没有和对方碰面的打算，就连他刚刚准备伸出触手好好从头到脚抚摸一遍的男人都被他暂时忍痛放弃了。 他都还没来得及问对方的名字！ 不过, 米斯特从庄园溜出去的第一秒就后悔了，他站在庄园的围墙外，不甘心的眼神几乎把围墙烧穿。他现在恨不得立刻冲回去，把刚才那个差点让他香迷糊的男人抓走。他只想和对方待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虽然那人刚才凶巴巴的，但完全没有抗拒他的贴贴，四舍五入就是对他也有意思！ 这是个xp自由的时代！对方肯定是爱上了他多多的触手和多多的眼睛！为他章鱼柔软灵活的身体而神魂颠倒！ 为自由干杯！ 米斯特触手一转，就想再度回到刚才那个房间，可等他纠结犹豫了半天之后, 再探头探脑小心翼翼地溜进去时，却发现房间里的两人居然已经离开了。 米斯特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脸色阴沉。他认真思考了三秒钟，悟到一个道理：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他看中的猎物，肯定是被刚才进房间的那个变异人类趁机抓走了！可恶！ 米斯特垮着一张小章鱼批脸，暂时放弃了自己的小黑屋计划——现在必须切换频道到‘勇者斗恶龙’模式。他是勇者，不管谁是恶龙，都绝对会被他吊起来串成烤串！ 米斯特在房间里悲愤地跺着章鱼脚脚, 没头没脑的转了好几圈，直到触手上的每一只眼睛都从满怀期待变成了凶神恶煞。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 扭头就往爸爸那里冲： 蝙蝠侠爸爸！有人抢走你儿子的猎物！ 给儿子报仇，你责无旁贷啊爸爸！ 以及： 怪不得爸爸你不让我进这个房间！这里诱惑太大了！ 对不起爸爸，儿子终于还是沾了不该沾的东西，彻底陷进去了！！ ** 另一边, 布鲁斯和康斯坦丁眼睁睁看着韦恩庄园的地下室里，韦恩夫妇用鲜血刻下了魔法阵。 布鲁斯和康斯坦丁尚且不知道，在他们第一次从正门离开韦恩庄园、前往犯罪巷时，有一只名叫米斯特的小章鱼又从后门溜回了房间；等他们跟着幽灵再次从正门回到韦恩庄园地下室时，米斯特又像个易燃易爆的小炸弹似的，钻出窗户往另一个‘蝙蝠侠’那边冲去了。 两方完美错过。 地下室的这个眼熟的魔法阵和召唤米斯特的魔法阵有些相似，但敏锐的康斯坦丁注意到，魔法阵周围镌刻的阿拉伯文不太一样。 米斯特的魔法阵周围写着迷雾相关的字样，而刚才他们看见的那个魔法阵，上面的文字还需要再研究——有些古阿拉伯文在经过时间的洗礼后，早就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意思，想要查到它们最初的含义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 康斯坦丁胡乱在本子上记下刚才看见的符号，布鲁斯在一旁补充，两人很快还原了魔法阵。 “这个词……是‘污染者’的含义。”布鲁斯指着其中一个词，说道。 “……这边两个拼起来似乎是绝望的意思。”康斯坦丁一边说一边观察韦恩夫妇的状态。 地下室里的那对幽灵夫妇完全察觉不到布鲁斯和康斯坦丁的存在。 等他们晕倒在魔法阵中央后，布鲁斯和康斯坦丁突然察觉到空气中的异样。 他们看不见魔法阵中央出现了什么，但从扭曲的空气、不正常的光线折射能看出，韦恩夫妇确实召唤出了一种神秘生物。 它像漩涡一样出现在空气中，似乎将周围的光线都吸收了进去，还产生了一种令人恶心的折射。空气中传来古怪的嗡鸣声，仿佛魔法阵周遭的时间与空间正被一双无形的手碾碎。 韦恩夫妇依旧生死不明地躺在地上，被他们抱回来的、本该属于布鲁斯韦恩的尸体，被安置在魔法阵附近的一张桌子上。 尸体看起来苍白而安静，就像刚睡过去的白雪公主一样。 空气中那团扭曲的不明物体逐渐凝结，布鲁斯终于看清了那是怎样的怪物—— 它有着岩石般灰黑色斑驳的鳞片，巨大的轮廓笨重而可怖。它看起来像鳄鱼，背部却嶙峋地拱着骨刺，还有怪异的肉瘤与突起；身上长满了用途不明的角质结构和扭曲的附肢，疑似头部的位置，像是蟑螂与蠕虫的混合体。 它张开嘴，露出向日葵般一圈圈的利齿，然后对着躺在地上的韦恩夫妇发出一声嘶吼。 “别看！虽然这恐怕只是幽灵记忆中的景象，但我能肯定，它们依旧拥有某种异乎寻常的力量。”康斯坦丁低声说道。 他慢慢向后退了两步。 “《死灵之书》里记载过，这种生物似乎能攻击人的精神，接触时间太久，甚至可能让人失去理智，彻底沦为疯子！” 布鲁斯和康斯坦丁都低下了头，只用眼角余光打量那怪物的四肢。 随着怪物的嘶吼声，韦恩夫妇似乎从眩晕中清醒过来。他们互相搀扶着从地上站起，看见怪物的瞬间，两人同时发出惊恐的尖叫。 可下一秒，怪物似乎感知到了他们内心的恐惧与哀伤。 它伸出长着十根指头的利爪，十分缓慢的抬手指向一旁桌子上躺着的年轻布鲁斯韦恩的尸体。 那具尸体便在韦恩夫妇的注视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随即，整个房间的场景开始扭曲，一种深沉、无可辩驳的绝望感从怪物体内散发出来——就连康斯坦丁和布鲁斯都难免受到影响。 两人感受到了近乎疯狂的绝望，那种感觉仿佛能扼杀一切希望与欢愉，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生命中最悲哀的过往，进而陷入虚无的宿命感。 第158章 “立刻离开这里！”康斯坦丁当机立断，“这绝对不只是他们在重复死前的经历，那个怪物是真实存在的！” 话音刚落，那怪物却突然扭过头，像是刚发现布鲁斯和康斯坦丁的踪迹。 它睁开一直闭着的眼睛，露出里面鲜红的颜色。 它张开嘴，发出奇怪的声响： “l……lloi……igor！罗……罗伊格尔！” “跑！”康斯坦丁一把拉过布鲁斯，两人顺着来时的楼梯飞快退出地下室，完全不敢回头。 可布鲁斯的脚步却像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他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甚至想上前两步，似乎打算去救自己的父母。 “他们早就不是活着的韦恩夫妇了！”康斯坦丁用力推了一把蝙蝠侠，“相信我，韦恩夫妇的灵魂已经在此处徘徊了不知道多少年，他们经历过无数次同样的场景！那怪物不会伤害他们，但一定会伤害我们！” 布鲁斯这才踉跄了两步，迅速转身，三步并作两步离开了地下室。 不过那怪物似乎没打算杀他们，它只是趴在地上，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仿佛在看自己的囊中之物。 在关上地下室大门的前一秒，布鲁斯的余光看见那怪物正从腹部延伸出两条长长的口器，抵在韦恩夫妇的心脏处；而他的父母就那样直愣愣地站在原地，表情悲伤地任由怪物从他们体内吸食着什么。 他们面色难看地退出了地下室，回到的却不是庄园，而是那条犯罪巷。 这一次，两人都看见了从不远处走来的韦恩夫妇。 夫妇俩脸上带着苍白而勉强的笑意，玛莎韦恩依旧像上次一样，低头和小儿子探讨电影剧情，可这次布鲁斯清晰地看见，她看向儿子的目光里满是哀伤；托马斯韦恩用不舍得眼神看着妻子和儿子，然后搂着妻子和儿子一步步向前走。远远望去，他们依旧是甜蜜美满的一家三口。 紧接着，可怕的枪声与哭喊声再次响彻整条巷子—— 只是这一次，死去的人变成了韦恩夫妇，那个小男孩成了枪击案中唯一的幸存者。 布鲁斯和康斯坦丁只觉眼前一花，下一秒就重新出现在了庄园破败不堪的大厅里。 这里还能看出那些复古的家具与装饰，甚至有那条熟悉的波斯地毯——布鲁斯小时候曾在上面学走路，可惜所有家具都蒙着厚厚的灰尘，显得破败不堪。 他们似乎终于脱离了幽灵的记忆，回到了现实世界。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仔细回忆当初那条小巷里的全部细节，可越回忆越觉得头脑空白。 他记得母亲手上戴着的蕾丝花边手套、头顶礼帽的颜色和网纱的形状，也记得托马斯那天系着一条蓝色斜纹领带和刚修剪过的胡子，却始终想不起凶手开枪的细节。 他记得自己成为蝙蝠侠后找到了凶手，亲手将乔齐尔送进了监狱，也记得这起枪击案背后一系列的阴谋；可现在再回想，又觉得那些记忆蒙着一层薄薄的纱，像在做梦。 “别想太多。”康斯坦丁拍了拍布鲁斯的肩膀，“在魔法世界，直觉有时候比推理更重要。放下你的理智，别纠结思考的过程，分不清真假的时候就放弃分辨。我想你只需要记得……曾经有一对夫妇，爱你胜过自己的生命。” 布鲁斯的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深深地叹了口气。 康斯坦丁也知道，蝙蝠侠不需要他做心理疏导。 所以接下来他们要做的，是搞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他们该如何救回韦恩夫妇的灵魂，以及那个令人悲伤又绝望的怪物到底是什么。 康斯坦丁明白，顺着怪物的线索查下去，他们一定能找到这个世界的真相。 “我想，也许有个丢失了脑子的家伙，知道比我们更多的信息……” 康斯坦丁皱眉思索片刻，最终拉着蝙蝠侠重新回到了刚才那个地下室。 地下室的幻影早已消失，那个怪物也不见踪影，这里只蒙着厚厚的灰尘，只有刚才放置小布鲁斯韦恩尸体的桌子还好好地留在原地。 康斯坦丁伸出脚在地上蹭了蹭，厚厚的灰尘被他踢开，地上隐约露出了刚才那个熟悉的魔法阵。 第112章 又……又来？ 原本在韦恩夫妇的记忆中猩红的魔法阵现在已经变成了黑色。 康斯坦丁拿出小刀, 小心翼翼地刮掉魔法阵周围那几个阿拉伯文，随即割开自己的手指，毫不犹豫地用血在地上重新涂画起来。 另一边, 米斯特已经飞到亲爱的‘蝙蝠侠’爸爸身边，正用八条触手扒在‘蝙蝠侠’爸爸身上哭唧唧。 ‘蝙蝠侠’不明所以，还以为米斯特刚才对付变异人时遇到了麻烦受了伤，于是便扒着儿子的八条触手反复查看。 米斯特的每颗大眼珠子都在滴溜溜乱转，‘蝙蝠侠’完全没发现什么伤口，最后他只得无奈地询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米斯特哼哼唧唧，刚想说些什么，可突然想起爸爸三令五申不允许他去那个庄园——万一说了，岂不是要挨揍？ 他爬到爸爸肩膀上, 吭哧吭哧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蝙蝠侠’无奈地叹了口气。 刚才他躲在这里，终于亲眼看到韦恩庄园里出现的人：好消息是，他确定对方来自‘上界’，对他们应该并无恶意；坏消息是，那个穿着蝙蝠侠套装的男人，其存在本身就对这个世界有着天然的恶意，尽管对方本人或许并不知情。 ‘下界’的投影无法轻易与‘上界’的本体见面，二者接触会导致可怕的后果：模糊两个世界的边界。 而边界模糊的后果, 便是‘上界’与‘下界’逐渐融为一体。 若真发生这种事，他们这个世界的恐怖力量和可怕的变异很可能会蔓延到‘上界’, 令‘上界’也发生不可预测的变异——他绝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 ‘蝙蝠侠’斟酌着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在他眼里仍就是一只幼崽的米斯特，可就在他刚准备开口时，米斯特周围突然泛起奇异的红光。 米斯特有些诧异地看着自己的触手，只见他的触手尖尖好像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竟莫名其妙地消失在了空气中。 他正想凑过去仔细观察，突然一阵熟悉的感觉传来。 他触手一痛，两眼一黑，仿佛再次被什么人一口嗦住触手，他有种不好的预感，接下来他一定会被拽到了另一个地方去！ 米斯特开始拼命挣扎起来。 ‘抽水马桶’、‘猫爪板’之类的比喻在米斯特脑海里闪过，他还纠结了会儿‘抽水马桶’到底是什么，怎么好像他用过一样。 然后，他就发现他的挣扎完全没有用，最后只能晕乎乎地顺着那股力道离开了原地，速度快得‘蝙蝠侠’压根没来得及拉住他。 米斯特只觉得天旋地转，像被人强行塞进试管、放进离心机——机器疯狂旋转时，他甚至感觉触手上的眼睛都被甩得移了位。 等到这疯狂的旋转停下，米斯特浑身上下所有的眼睛都变成了小漩涡。 “呕——yue——”他干呕了半天，同时觉得这感觉格外熟悉，好像已经经历过不止一次。 接着，他感觉有一只手抓住了自己命运的后颈皮，直接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米斯特的触手拼命想扒拉对方，可晕乎乎的总找不准位置，触手只能徒劳地在空中乱舞。 康斯坦丁好心捏起米斯特的一只触手，把触手搭在自己手腕上：“好点儿了吗？还是你需要我把你放进海水里？我这儿可没有海水，只有圣水。” 虽然脑袋还不太清醒，但米斯特已经认出，抓住自己的就是刚才那个香香的人类。 他努力睁开眼睛，对着康斯坦丁嘿嘿笑了两声。 围观了半天的布鲁斯：……糟糕，他儿子好像回到了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状态。 米斯特还在康斯坦丁手上‘嘿嘿’个不停，康斯坦丁干脆拿起装圣水的瓶子，直接把圣水浇在了他脑门上。 米斯特对圣水没什么特殊反应，但凉冰冰的水流确实让他清醒了些。 他伸出触手抹了把脸上的水，有些委屈地看着康斯坦丁：“你怎么这么粗暴？” 康斯坦丁揉了揉眉心：“你还记得我旁边站的是谁吗？” 米斯特这才把视线投向旁边那个高大的装扮和蝙蝠侠爸爸相似的男人，却不得不面对一个事实——他完全不认识对方。 心虚感成吨成吨地往外冒，尽管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不……不认识啊。”米斯特动了动触手，悄悄往后挪了2厘米，尽量远离布鲁斯。 “居然变得什么都不记得了，米斯特。”康斯坦丁没忍住，狠狠敲了下他的脑袋，“你到底有什么用？” 米斯特委屈地缩了缩脑袋：“我可以给你暖床呀，小约翰！” 说完这句话，他自己都愣住了。 另一边的布鲁斯条件反射地警告：“注意你的语言，米斯特！” 第159章 话音刚落，房间里的三个人瞬间陷入沉默。 米斯特总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好像以前也有人总对着他耳提面命，让他好好上学、别随便跟着网上的视频瞎学。 他突然变得理直气壮起来：“你少管我！” 记忆里似乎总出现类似的画面——每次有人滔滔不绝训话时，总会有个更年轻的、额前似乎还有一撮白毛的人回一句‘你少管我’或者‘不关你的事’这样的话，有时还会加一句‘老头子’之类的称呼外加一连串骂骂咧咧。 看着对面突然沉默的人，米斯特更加肆无忌惮：“你到底是谁？老——头——子！” 布鲁斯：“……我是你爸爸，米斯特！等你……算了……” 回去就把米斯特扔给迪克好好教育，顺便在布鲁德海文选个高中让米斯特赶紧进去读书，坚决不能再让米斯特去冰山俱乐部和红头罩鬼混。 米斯特大声狡辩：“你别胡说八道！我可是有爸爸的，我爸爸长得跟我一样，我们都有好多好多触手，而你连一条都没有！你可骗不了足智多谋的我，我每条触手上都有一颗大脑！” 布鲁斯摘下面具，露出属于布鲁斯韦恩的脸：“现在呢？” 米斯特盯着那张熟悉的脸愣了足足5秒，最后张大嘴巴失声尖叫：“你怎么……不对，你不是应该在阿卡姆疯人院里吗？你是那个永远也消失不了的尸体！” 布鲁斯和康斯坦丁对视一眼，两人都露出震惊的神色。 随即康斯坦丁看向米斯特，继续问道：“你是说，这里有个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是一具尸体，现在还留在阿卡姆疯人院？” 米斯特犹豫了，不知道该不该说。 在这个世界里，除了‘蝙蝠侠’爸爸，其他人都是敌人——他们防备着所有变异者，从未与人合作过，更没人会用理智的语气询问阿卡姆疯人院或这个世界的信息。 “你爸爸到底是谁？”康斯坦丁想了想，换了个问题，“他也和你一样，浑身长满触手吗？” 米斯特有些犹豫地看了眼布鲁斯手里的面具和身后的披风，对布鲁斯说：“我感觉你们才是亲生父子……为什么你和我爸爸都有一样的衣服，我却没有？！” 米斯特透露出的消息，让布鲁斯和康斯坦丁更加震惊——这个世界不仅有无法消失的布鲁斯韦恩的尸体，居然还有蝙蝠侠的存在。 联想到之前见到的萤火虫、双面人和杀手鳄，布鲁斯心里生出一种猜测：如果这个世界是上个世界的倒影，是不是意味着这里的人也都是上个世界的人的倒影？每个人都有一个和本体一样的‘影子’，但却会因两个世界的差异，让这些‘影子’与本体产生本质区别。 布鲁斯韦恩有明面上的身份，也有蝙蝠侠的身份，那他的投影会不会也拥有双重身份？那个死去的布鲁斯和蝙蝠侠，是同一个人，还是两个不同的存在？ 虽然不知道答案，但布鲁斯隐约感觉这里的人似乎和他们的世界差不多，大家的身份并没有发生太大变化：反派依旧是反派，比如萤火虫、双面人和杀手鳄；普通人也依旧是普通人，那么超级英雄，恐怕也还是超级英雄。 就在布鲁斯思索该如何联系上这个世界的蝙蝠侠时，他的耳朵捕捉到了轻微的响动——有人闯进来了！ 米斯特立刻不敢乱动了，因为他已经察觉到进来的人是谁。 他心里更虚了：今天这事儿真不能怪他，他不是自愿来的，谁知道这个香香的人类和另一个疑似爸爸‘亲生儿子’的人，用了什么方法把他抓到这里来？ 门口的锁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布鲁斯猛地回头，手中的蝙蝠镖飞速射了出去。康斯坦丁迅速向一旁扑倒，而他刚才所在的位置，也多了一枚蝙蝠镖。 两人警惕地看向门口，只见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蝙蝠侠拿起蝙蝠镖，示意康斯坦丁躲起来，他们全神贯注地盯着门口，可那敞开的大门口滚出来一个空罐头，然后就再再也没有了动静。 布鲁斯暗道不好，立刻回头看向米斯特所在的位置——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刚才还乖乖巧巧坐在桌子上的小章鱼，果然已经不知所踪。 刚才门口掠过的黑影只是声东击西，对方实力强大，十分擅长隐藏的技巧，但却并没有正面对抗的意思，目的就是带走米斯特。 而从米斯特的反应来看，来人是米斯特熟悉的人，所以他配合地离开了。 恐怕那人就是他口中的‘爸爸’。 布鲁斯和康斯坦丁对视一眼，布鲁斯立刻从窗户一跃而下，顺着窗外的黑影追了过去。 康斯坦丁思考了一会儿，蹲下身重新补画了魔法阵，继续在房间里等候。 第113章 这是……阿米莉亚？ 布鲁斯的动作非常迅速, 但拥有神秘力量的另一个存在显然比他更快。 等布鲁斯追着那个和自己同样身披黑色披风、长着猫耳朵的身影来到楼下时，那影子突然回过身，迅速朝他扔出一枚烟雾弹。 布鲁斯迅速闪开, 只在匆忙间瞥见对方披风下伸出藤蔓般的触手。 随即他透过黑色烟雾隐约看见，那人被那些触手包裹着，连带着他那同样长满触手的小儿子一起，消失了。 布鲁斯没有继续追赶——这里是对方的主场，在对方有意回避的情况下，他显然无法追上。 于是他重新返回客厅。 “被他跑了？”康斯坦丁蹲在地上，随意问道，显然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布鲁斯点了点头。 两人早已预料到这种情况，并且通过这次试探, 他们也心知肚明：另一个蝙蝠侠确实没有恶意，但却在刻意避免和他们见面。 “继续吧。”布鲁斯说道。 他们不能一直这样拖下去，这个世界对他们的影响已经开始显现：布鲁斯已接连几天无法入睡，脑子里满是疯狂的声音；康斯坦丁则感觉自己的肺癌愈发严重，如今几乎每天都在咳血。 康斯坦丁点了点头，刚拿出小刀，准备在之前的伤口上再划一刀，布鲁斯却伸出手：“我来吧。” 康斯坦丁看了布鲁斯一眼，意有所指的说道：“我猜你应该调查过哥谭那个秘密实验室。” 布鲁斯很清楚康斯坦丁指的是什么。 当初米斯特第一次出现的那个实验室, 他们已经翻来覆去调查过很多次，同时, 塔利亚也将实验室里曾进行过的所有秘密实验资料都提供给了他们——里面并没有达米安克隆体的相关实验项目。 但顺着塔利亚给出的线索，布鲁斯查到，米歇尔神父竟曾是刺客联盟安插在哥谭的卧底。 可惜这位神父早在米斯特出现后，就和刺客联盟失去了联系。 塔利亚还透露, 在米歇尔神父单方面与刺客联盟切断联系前，他就已病入膏肓——老神父得了癌症，并且已是晚期。 那时候，年迈的米歇尔神父曾十分绝望的向刺客联盟求助，希望得到起死回生的方法。可他当时只是联盟里的小角色，根本得不到塔利亚和雷霄古的关注。 布鲁斯则查到，米歇尔神父在去了一趟趟中东之后，返回哥谭不久就去过那个实验室附近，并停留了一整天。 “如果没弄错，当初那个实验室里的人应该都死光了吧？我说的对吗？”康斯坦丁问道。 布鲁斯点点头。单从实验室里那来源不明、混杂着多人dna的魔法阵血迹就能看出，那里发生的魔法事故必然伴随着生命的消逝。 康斯坦丁继续解释：“我和米斯特之间存在某种联系，召唤他时似乎不需要付出太多代价，但你恐怕不一样。要是换你的血滴在魔法阵上，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布鲁斯点点头，收回了手。 另一边，‘蝙蝠侠’正扯着米斯特的触手，迅速远离韦恩庄园。 他一边走，一边用嘶哑低沉的声音唠唠叨叨的教育儿子：“下次再有人敢召唤你，你就用触手戳他，听见没有？但是小心一点，如果看见和我有点像的……别戳死了。” 长着触手的‘蝙蝠侠’此刻却有些忧心忡忡——他不知道那两个人类是怎么掌握召唤米斯特的方法的，甚至不知道米斯特居然能被召唤走。 ‘蝙蝠侠’捡到米斯特时，这孩子只是个看起来很正常的人类小孩，尽管完全没有任何人类常识。 如今米斯特变得浑身都是触手和眼睛，蝙蝠侠原以为是被拉莱耶影响的。 现在看来，米斯特原本的身份或许就存疑——毕竟他始终没查到米斯特的父母是谁。 倒影之城的普通居民，哪怕有人长得奇形怪状，也不妨碍他们组建正常家庭、繁衍后代。就像印斯茅斯的居民一样。 米斯特嘴巴嗫嚅着，想解释自己舍不得戳康斯坦丁，更不敢戳另一个黑漆漆的家伙，但直觉告诉他，这话一说出口很可能会挨揍，于是便又把话咽了回去。 ‘蝙蝠侠’不知道他儿子的胳膊肘已经在往外拐，还在苦心孤诣地教孩子学会自保：“我会查清楚那个魔法阵的来源，把他们赶出这个世界，在此之前你给我老老实实呆着。” 第160章 米斯特眼泪汪汪地哀求：“可是爸爸，万一他们就想留在这里呢？不要赶走他们好不好？” ‘蝙蝠侠’刚想反驳米斯特的天真，却见儿子的身影居然又变得和刚才一样——先是透明，接着开始旋转。 米斯特的眼睛再次变成小漩涡，他挥着触手，含糊道：“又……呃，好晕，爸爸，等会儿再见！” ‘蝙蝠侠’：…… 米斯特打着旋儿，再次出现在魔法阵中央。一抬头，就再次对上了康斯坦丁和布鲁斯的脸。 小章鱼立刻伸出触手抱住自己，委屈道：“你们别再这样把我叫过来了，我真的有点晕！你们体验过被抽水马桶冲走的感觉吗？真的很糟糕！放过我吧，不然我爸爸肯定会过来用触手戳你们俩的屁股！” 康斯坦丁：“……” 他没说什么，只是再次把小章鱼从魔法阵里拎了起来。 米斯特晕乎乎的眼泪终于从眼角流下，害得康斯坦丁手滑没抓住，小章鱼‘啪叽‘一声又掉了下去。 “……抱歉，这个不能怪……” “米斯特！” 康斯坦丁话还没说完，刚刚消失不见的‘蝙蝠侠’就已经出现在了门口，声音听上去有些咬牙切齿。 这次他终于现身，与布鲁斯面对面站着。 在厚重的披风遮掩下，布鲁斯和康斯坦丁看不清楚对方的表情，只能透过那双猩红的眼睛看得出来对方心情很不好。 ‘蝙蝠侠’看了看米斯特，确定儿子安然无恙后，这才对来自‘上界’的自己点了点头：“想和我谈谈，对吗？跟我来吧。” 布鲁斯和康斯坦丁对视一眼，前者率先跟上即将踏出房门的‘蝙蝠侠’，后者则重新拎起地上的小章鱼。 米斯特左看看、右看看，只敢悄悄把触手团成一团，假装自己是个安分的小傻子。 此刻他心里的愧疚感更重了，脑海里还莫名蹦出一段画面：一阵激昂的音乐响起，婆婆和儿媳大战三百回合，无能的丈夫夹在中间默默抽烟；接着婆婆突然大喊一声，使出影分身之术，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米斯特疯狂摇头，为自己充沛的想象力点了个踩，这想象真是给了他一种另类的恐惧，但他不知道为什么，又觉得那副场景与眼前的场景十分相符。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他看见‘蝙蝠侠’爸爸朝自己使了个眼色。 米斯特又看了一眼康斯坦丁，最后犹犹豫豫地用触手抠了抠康斯坦丁的掌心。 康斯坦丁翻了个白眼，松开了手。 米斯特蹦蹦跳跳地爬到爸爸肩上，心虚地把脑袋埋进对方的斗篷里。 他能感觉到，爸爸伸出一只触手轻轻拍着他的脑袋安抚。 外面三个人的声音透过厚重的斗篷，闷闷地传进米斯特耳朵里。他听见‘蝙蝠侠’爸爸问道：“你们是怎么召唤米斯特的？” 布鲁斯和康斯坦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蝙蝠侠’——对方身躯高大魁梧，看起来比真正的蝙蝠侠还要大两倍不止，厚重的斗篷下隐约透出阴影，能看出是类似触手的肢体。 “……我们只知道，有人掌控了能召唤米斯特的魔法阵，还掌握了能让他失去力气陷入沉睡的咒语。”康斯坦丁说道，“有人知道你们的弱点。” ‘蝙蝠侠’点了点头，却悄悄伸手把米斯特裹得更紧了些。 米斯特有些不安地动了动触手，却发现爸爸竟捂住了他的耳朵。 听不到外界的声音，他只好闷闷不乐地和自己的触手玩。 布鲁斯与‘蝙蝠侠’的对话仍在继续，两人互相试探着，渐渐走到了韦恩庄园的客厅。 “你们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蝙蝠侠’突然说道，“这里会让你们变得和我们一样，扭曲又畸形。” “但我们需要知道这个世界的信息，”布鲁斯回答，“米斯特能来到我们的世界，就意味着其他人也可能过来。我想，他们未必会像米斯特一样友善。” “这点不需要你来操心。”‘蝙蝠侠’说道，“我会管好我的世界，你只需看顾好你的哥谭就够了。” 布鲁斯还想说些什么，眼角余光却突然注意到，‘蝙蝠侠’的披风下已经伸出一条触手，他迅速意识到了什么，飞速冲了上去。 蝙蝠侠身后，立着一座眼熟的、破旧的古董落地钟——尽管看起来已几百年没人使用，但钟面上的时针和分针居然还在，只是早已停止转动。 前段时间，布鲁斯曾尝试拨动那些指针，可他的力量根本无法撼动分毫，仿佛指针已在那个位置石化。 然而此刻，随着‘蝙蝠侠’的触手轻轻一动，钟面上的时针和分针竟乖乖移到了10点48分的位置。 布鲁斯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见周围传来了巨大的嗡鸣声。那声音无孔不入，即使他们捂住了耳朵，也像电钻一样不断钻入他们的脑海。 吵得令人想发疯。 时针与分针定格在这个时间的瞬间，布鲁斯和康斯坦丁感到整个世界剧烈震动起来。 地面在那种嗡鸣声中裂开了两道缝隙。 透过缝隙，他们似乎看到地底蔓延着如血管般的一道道红色岩浆，那些岩浆又像触手一样，往同一个方向汇聚。 还没等他们看得更加仔细，突如其来的眩晕感已经迅速袭来，两人感觉像是有人在他们头上狠狠捶了一下，大脑彻底陷入一片空白，仿佛有难以理解的东西被强行塞进脑海。 不过这种影响只持续了几秒钟，他们很快便清醒过来。 可还没等他们探究刚才发生的事，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勒住了自己，紧接着眼前一花——客厅里那座巨大的古董钟背后，竟露出一条黑漆漆的通道，通道里泛着不知名的荧光，通向更深的黑暗。 ‘蝙蝠侠’说出了最后的忠告：“别再来这个世界了，除非，你们想让自己的世界变得和这里一样糟糕。” 话音落下，布鲁斯和康斯坦丁就被‘蝙蝠侠’用触手扔进了那条漆黑的隧道。 等他们再次睁开眼睛时，映入眼帘的已经是明亮的阳光。 倒影之城那些昏暗的色调已经消失不见，目之所及是形状正常的窗户和窗外繁茂苍翠的树木。 以及布鲁斯已经一个多月都没见到过的太阳。 他们回到了哥谭！ 布鲁斯站起身，又把虚弱的康斯坦丁从地上扶了起来。他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的环境似乎有些眼熟。 康斯坦丁看了看洗手台和脏兮兮的镜子，目光投向角落。 那里一具腐烂的女尸，她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熟悉的校服——康斯坦丁在米斯特身上见过同款配色的男款校服。 他看着女尸的脸，仔细辨认了半天，低声喃喃道：“这是……该不会是阿米莉亚格林吧？” 第114章 这个家变成了我不认识的样子！ 等布鲁斯终于回到韦恩庄园, 和提姆交换了近期信息之后，整只蝙蝠都觉得不好了。 当然，作为淡定的蝙蝠侠, 他并没有表现得那么明显，但是他真的想不通米斯特到底是怎么在这短短的一个多月里变成了一个小有名气的主播还开了个网红动物园。 波特兰的鬼屋动物园早就上了好几次热搜，变成了知名网红景点，有无数网友从全国各地打飞的过来玩。周遭的衍生产业也迅速发展了起来，波特兰政府早就和米斯特签订了长期合同，并且给了非常多的优惠政策。 当初迷雾集团投入的成本早就回收了不知道多少倍……主要是当初也没什么投资，顶多就是瑞克多花了点时间和金钱去搞定那些政府官员和合作商而已，毕竟米斯特弄来了大量几乎不要钱的人力成本，维森们抢着要给他当手下。 尼西作为一个极富创造力和想象力的‘天才艺术家’, 在瑞克的要求下负责了米斯特和他的动物园一系列周边文创，他设计的各种小动物、鬼屋造型的挂坠、玩偶简直供不应求，和动物园的门票一样，要靠抢的。 不仅如此，米斯特的mcn公司也已经孵化了好几个主播，各种探灵团队、野外探险、极限挑战的项目非常刺激眼球，接的广告已经比得上鬼屋文创产业了。 更离谱的是安度西亚斯，他凭借着在米歇尔手下摸鱼的时候刷社交平台和短剧的经验，已经和弗兰克女朋友黛西家的娱乐公司成功达成合作, 转型了短剧导演兼编辑，每天压着可男可女的马利安到处拍剧。 原本跑出去寻找《死灵之书》线索的奇里克南图也被强势的事业狂瑞克罗纳德抓了回来, 现在正在和科里沃尔特的康体医疗合力开发疗养院，他那些来自原始部落的裸盖菇、死藤水之类的‘产品’经过大量稀释后，居然得到了不少热衷灵修的富豪们的喜爱。迷雾集团的疗养院床位都约到了两年后，最近他们正在和杰森的冰山俱乐部谈合作, 计划着要在俱乐部附近增设温泉灵修体验馆。 就连家里两只比格都忙得脚不沾地——偶尔他们要去动物园兼职保安，时不时还得接受安度西亚斯的压榨，跑去短剧里客串男女主的狗。 第161章 整个迷雾集团像一艘即将启航的商业巨轮，不知道有所少人正在眼红。 布鲁斯看着迷雾集团的财报和厚厚一叠商业企划，又抬头看了看正在喝咖啡的提姆，然后露出一双迷茫的眼睛扭头去看瑞克罗纳德。 “我们一定不会辜负米斯特总裁的期望。”瑞克矜持地点了点头，“请您相信我们。” 他身后的弗兰克黑眼圈比提姆还夸张，一脸要死了的样子。 人类的体质显然比不过怪物，米斯特的非人类手下都是可以连续一个月不用睡觉的。 “……辛苦你们了，我真为米斯特感到骄傲。”布鲁斯放下那些普通人类可能需要看三天的报表，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假装自己有点困，“其实下次这些不用告诉我的，这都是米斯特自己的产……” “当然不行！！”瑞克立刻打断布鲁斯，“我们米斯特老板理万机，每天忙得找不到人影！” 他咬牙切齿，“但是，我们老板说了，这些产业都是为您的养老而准备的！您难道不该多关心一下自己的老年生活吗？” 布鲁斯：……我觉得我还没到关心这个问题的时候。 好的明白了，你们就是找不到米斯特，还怕他怕得要死，所以来拉壮丁了对吧。 瑞克平复了一下暴躁的心情，他推了推眼镜，重新恢复精英范儿，“米斯特老板早就说了，我们都要听您的。” 布鲁斯哈哈干笑了两声，试图糊弄过去。 但是精明的律师先生分毫不让，瑞克罗纳德足足在韦恩庄园里堵了布鲁斯三天三夜，恨不得就连他去上厕所都要变成蜥蜴进去盯梢。布鲁斯简直被烦得没办法，最后只好认命地拿起他儿子留给他的报表，在提姆幸灾乐祸的眼神中，去了迷雾集团设立在哥谭的总部—— 当初米斯特痛殴安度马里斯和弗卡洛的地方，那个米斯特第一次了解到直播这个万恶行业的林间小屋。 不过这里当然早就不是当初的小破屋子了。 给米斯特当牛做马的肯尼王子和他手下的杀手们在瑞克、安度马里斯、弗卡洛等人的威胁和帮助下，从维森委员会和皇室钓鱼了大批劳动力，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在建造起了一栋非常现代化的大型综合办公楼。准确来说，应该是个欧式庄园，这里风景十分美丽，周遭格外安静，鸟语花香得像是世外桃源。 看见总部的布鲁斯：…… 这地方，真的是用来办公的吗？ 不过等他走进去，就看见了来来往往脖子上挂着工牌的非人类员工们。 维森们显然在这里十分放飞自我，演都不演了，到处都是偶尔变成原型的狐狸头、老鼠人员工，时不时还能看见一边吵架一边露出狰狞牙齿，威胁着要吃掉同事的暴躁维森。 吃同事是不可能吃的，米斯特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这群维森早就在动物园里领教过米斯特的残暴，现在即使米斯特不在也完全不敢反抗。何况这里还有更加凶残的恶魔看门狗。 不过维森们其实也挺乐意在这里工作的。身为维森，他们总会拥有一些难以克制的动物本性，真正能彻底融入人类世界的并不多。像是老鼠人，他们做的最多的工作就是给人通下水道，现在能光明正大给米斯特的公司当文员已经是他们曾经想都不敢想的美好生活了。 和老鼠人们拥有同样想法的还有很多，维森们的动物性注定了他们难以在人类世界不加遮掩地活得很好，因此他们对米斯特是心怀感激的——瑞克总能根据他们的本性安排合适的工作。当然，他们也很感激米斯特公司的待遇……公司步入正轨之后，瑞克还给他们缴纳各种保险！ 布鲁斯感觉自己的视觉系统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直到他看见达米安背着他的小书包，一脸习以为常地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达米安看见布鲁斯的时候忍不住愣了一下，“父亲？你怎么来了？” 他老爸没有在蝙蝠洞里和康斯坦丁一起研究阿米莉亚格林的尸体吗？ 布鲁斯：“……” 看得出来，达米安一放学就跑过来了，怪不得这几天他都没在晚餐时间见到达米安。他还以为是最近学校有活动。 同样，他也看得出来达米安也是过来帮米斯特‘处理公务’的。 “……瑞克要我来开个会。”布鲁斯说道，“你现在回家吗？阿弗应该已经做好晚餐等你了。” 达米安想了想，“瑞克确实说过今天是几个头部主播的表彰会，说是还会邀请重量级的颁奖嘉宾……” 他的目光看向蝙蝠侠。 重量级的蝙蝠侠：…… 怪不得瑞克不肯告诉他具体会议内容，只说是个小小的员工会议，让他作为米斯特的爸爸小小慰问一下他们的员工。 就在布鲁斯准备立刻转身就走的时候，瑞克已经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他满意地看着今天衣着整齐的老板他爹，十分热情地把布鲁斯迎了进去。 布鲁斯被一群维森团团围住，偷偷用求助的眼神去看达米安，然后就被他儿子无视了。 达米安正在看一份文件，并且毫不留情地指出了其中的问题。 布鲁斯：…… 你这么乐在其中，为什么不去和提姆一起处理韦恩集团的事？ 达米安看了布鲁斯一眼，不明所以，“我要回去了。” 然后，他冲着老父亲点了点头，就直接走进了旁边的一间办公室。 布鲁斯看着儿子的身影消失在魔法阵中，心里突然有了点不太好的预感，“我能知道那个魔法阵是通往哪里的吗？” 瑞克理所当然地回答道，“当然是去韦恩庄园的，为达米安先生和提姆先生专门建立的。你没去过吗？” 布鲁斯：…… 他只是去了倒影之城一个多月而已，不是一年吧？！他的家和他的哥谭为什么通通都变成了他不认识的样子？！ ** 另一边，倒影之城里的米斯特正在对着他的‘蝙蝠侠’爸爸撒泼耍赖。 “呜呜呜呜我的小约翰！爸爸我好伤心呜呜呜！” 米斯特小章鱼流泪.jpg ‘蝙蝠侠’看着儿子流出来的黑色泪水把阿卡姆疯人院的地板腐蚀出一个大坑，顿时有点无语。 他这会儿已经大概猜到米斯特恐怕在失踪的那段时间里去过‘上界’，并且还认识了‘上界’的蝙蝠侠。想来米斯特当时恐怕和现在的情况差不多，脑子出了问题，结果大概是把‘上界’的蝙蝠侠当成了他。 按照米斯特糊里糊涂的性格，他基本能猜到那时候米斯特有多么黏着‘上界’的蝙蝠侠，肯定天天‘爸爸爸爸’叫个不停还要给爸爸养老……怪不得刚刚那个蝙蝠侠在他面前一副‘我才是米斯特的爸爸’的样子。 ‘蝙蝠侠’有点儿生气，所以他只拿着那双红彤彤的眼睛看着米斯特，一言不发。 米斯特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的老父亲，突然觉得他爸爸好像很委屈。 米斯特：“……爸爸我就是想要个香喷喷的玩具而已。” 为什么爸爸一副很破防的样子？ ‘蝙蝠侠’不说话，伸出触手狠狠抽了一下米斯特的脑门，“小混蛋。” 米斯特小混蛋无辜地看着他的老父亲，继续提出无理要求，“我真的不能把他们抓回来吗爸爸？还有，你是怎么知道那里有通往‘上界’的入口的？我想再去看看！” ‘蝙蝠侠’立刻板起脸，“不行！” 这件事还需要调查，他也想知道，为什么从来没有去过韦恩庄园的自己会很清楚那个古董钟上的机关，同时还能打开去往‘上界’的通道。 米斯特不懂他老父亲的千头万绪，他继续躺在地上，小章鱼流泪，小嘴还在叭叭，“呜呜呜我想要个玩具爸爸都不给我买，我可真是个没人疼的小怪物！爸爸你别误会，我没有说你不好的意思！” 一边说一边拿几百只眼睛去看‘蝙蝠侠’，暗示的意思非常明显。 ‘蝙蝠侠’：…… “起来，去巡逻了。” 第115章 布鲁斯：我不想出名！ 布鲁斯终究还是端着端庄得体的笑容, 作为老板的爸爸上台为迷雾集团的员工颁了奖。米斯特的员工们看起来都很开心，尤其是一位胆小的蝙蝠精——对方在还没上台之前就已经憋红了一张脸，等真的站在布鲁斯身边合影的时候, 他已经不受控制地变成了一张毛茸茸的蝙蝠脸，激动得浑身发抖。 台下有两个员工露出‘哦，他好幸运’的善意笑容，然后他们盯着布鲁斯身上的衣服，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纷纷露出十分敬畏又带着点儿遗憾的表情。 布鲁斯：…… 要素察觉！ 散会后，他面无表情地看向还在平板上check日程的瑞克罗纳德，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你叫我来, 究竟是因为我是米斯特的爸爸，还是因为我是b……”蝙蝠侠？ 瑞克抬头看了boss爸爸一眼，“当然是两个原因都有。你不知道蝙蝠侠是我们公司的精神领袖吗？我们公司的logo里就有蝙蝠侠的元素……长了触手的那种，虽然我也不知道米斯特为什么执意要给蝙蝠加上触手……这让我们公司和蝙蝠有关的维森身价水涨船高，其实原来他们都很不受欢迎的，是我们圈子里的底层。” 第162章 “哦对了，你想看看我们公司的员工为米斯特老板准备的礼物吗？是蝙蝠侠的周边，顺便你可以帮我们参考一下我们是不是集齐了所有。” 布鲁斯已经有了非常不好的预感，但他还是硬着头皮继续问道, “为什么你们都知道？” 瑞克有些同情地看了布鲁斯一眼，“倒也没有都知道, 只有几个家伙猜到了真相。其实是这样的，因为我们boss总是说蝙蝠侠和超人是他的偶像……所以……”底下有些‘精明’的员工当然卯足劲要去和大领导同频了。 毛茸茸们能有什么坏心思呢？他们唯一能想到的方法就是去哥谭当斯托卡。 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事情的真相还是刚刚那个上台领奖的蝙蝠精发现的……那家伙很精明，召唤了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柔弱小蝙蝠, 偷偷跟着罗宾三天三夜。小蝙蝠东躲西藏，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蝙蝠洞，结果发现居然在韦恩庄园底下。 小蝙蝠偷偷藏在蝙蝠洞的蝙蝠群里，又暗中观察了三天，这才回去汇报工作。 瑞克拍了拍布鲁斯的肩膀，“放心吧，现在只有我知道你只是个普通人类。那几个家伙虽然知道你的身份，但是绝对不敢透露出去，毕竟米斯特天天在公司里说蝙蝠侠是比他还要强大可怕的存在，连他都打不过蝙蝠侠。我们公司的员工早就被成功洗脑了，大家都不敢大声提起蝙蝠侠的名字，生怕晚上被暗杀，毕竟蝙蝠侠只是不杀人类……万一他喜欢杀怪物呢？大家都怕得要死，看见你的手办都忍不住要闭上眼睛祷告十分钟。” 他指指正在对着一个蝙蝠侠手办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嘴里念念叨叨的员工。 布鲁斯这才注意到，办公室里每个员工桌子上都放了一个蝙蝠侠的手办，有些员工还在工牌上粘上了蝙蝠侠贴纸，胸口还别着蝙蝠侠吧唧。 瑞克罗纳德咂咂嘴，“你别说，还挺灵的。不知道为什么，对着你的偶象祈祷的主播都小火了一把嘿！哦，你知道我们米斯特老板每天都去抽你的盲盒吗？上帝保佑他，他都抽了一百多个了，一个蝙蝠侠都没抽中。不过我们员工都已经抽了一屋子你的人偶了！有个蜘蛛怪还用蜘蛛丝织了你的痛包！马利安重新帮忙设计了一下，下个月我们准备生产一批痛包当做员工福利发放，你方便给个授权吗？不给也没关系，反正我们不盈利。” 布鲁斯：…… 他就说为什么提姆告诉他近一个月来蝙蝠侠的周边供不应求，产量翻了五倍还没办法满足市场需要，价格甚至涨得比labubu还夸张！不再贩的款式甚至涨价十倍！ 敢情都是你们这些家伙买的！你们一群非人类为什么要崇拜蝙蝠侠？！ “别担心，”瑞克说道，“偷偷跟踪蝙蝠侠和罗宾这件事我已经明令禁止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发生。但是你不能阻止我们的员工在网上抒发他们对蝙蝠侠的膜拜之情！” 布鲁斯想起来最近提姆也说过，蝙蝠侠在民众中的支持率节节攀升，早就登顶了第一。很多人都表示哥谭果然已经彻底被蝙蝠厨占领了，蝙蝠侠是真正的哥谭之王！ 听说天眼会的阿曼达沃勒挺生气的，但是气死也没办法。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蝙蝠侠的粉丝为什么会突然井喷式爆发。 其实是因为有肯尼王子在的缘故，维也纳的皇室几乎每天都在往哥谭和波特兰输送杀手和间谍，这些家伙无一例外，全都被安度马里斯、安度西亚斯和安德雷菲斯三兄弟抓起来当免费劳动力了，维也纳皇室现在人手紧缺，下次可能只能派其他王子过来执行任务了。 而这些被抓来的劳动力在被迷雾公司价值观洗脑之后，全都变成了蝙蝠侠的死忠粉……至少表面上是的。 现在网上已经有留言说蝙蝠侠下一步的目标是占领波特兰了。力挺蝙蝠侠的帖子ip里，哥谭和波特兰分别占据半壁江山。 布鲁斯：“……其实我比较希望低调一点。” 瑞克点点头，表示了解，“我会和他们说一声，低调地崇拜蝙蝠侠。” “……蝙蝠侠并不需要被人崇拜。” “可他是我们boss的偶像！你不能残忍地剥夺我们对工作和老板的信仰！” 布鲁斯嘴巴张张合合，他觉得十分离谱，但是又觉得这都是他儿子上梁不正下梁歪导致的，毕竟有什么领导就有什么下属。归根到底还得怪他当初没发现米斯特居然有把蝙蝠侠当邪神来崇拜的苗头。 最后他只好心情沉重地回到了蝙蝠洞，准备把那些蝙蝠侠同人文和蝙蝠厨扭曲发疯帖删一删。好歹聊胜于无。 不过等他回到蝙蝠洞的时候，康斯坦丁已经在等着他了。 地狱神探最近的状态一直很不好，前往倒影之城给他的身体带来了不小的负担，他的肺癌几乎已经到了不得不卧床休息的地步。但康斯坦丁某种程度上也是个嘴硬且喜欢逞强的家伙，他能吃掉一整把止痛药，也不肯让医生给他做更详细的检查和治疗。 布鲁斯对此毫无办法，他怀疑康斯坦丁已经打了去死的主意，但又觉得这家伙绝不会这么轻易认输。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康斯坦丁绝对又在计划用某种危险的、近乎赌博的方式来延续生命。 可惜约翰康斯坦丁的嘴巴有时候和蝙蝠侠的差不多硬。 “哥谭之王终于回来了，今天有在迷雾集团享受子民的供奉和朝拜吗？”康斯坦丁调侃道，“你吃了几个维森？他们都说你一口起码十个。” 布鲁斯转移话题：“……发现问题了吗？” 他问的当然是有关阿米莉娅格林的尸体和那个学校里废弃的卫生间。当年有好几个精神失常的学生在那里跳楼自杀，最后学校决定封掉那个洗手间的事情被蝙蝠侠查了出来，他已经连夜拜访了那几个学生的亲朋好友，得出的结论是，当年自杀的那几个学生绝不像是会自杀的样子。 他们大多友善热情，聪慧敏锐，颇有一定的艺术天分，在学校里的学习也都得心应手。生活上虽说不至于完全一帆风顺，但那些青春期的小麻烦也绝对没有严重到会让他们自杀的程度。 有些父母至今都无法从他们的死亡阴影中走出来，如今依旧每天以泪洗面。 康斯坦丁指指蝙蝠洞里的实验台，“从阿米莉娅尸体的指甲缝里找到的。” 布鲁斯凑过去，透过立体显微镜，他看见了一些白色的纤维，中间还夹杂着金色。 “……亚麻？”布鲁斯若有所思，蝙蝠电脑早已经给出了分析结果，这些纤维来自亚麻制品，中间的金色居然是金线。 “当初我确实感觉有人推了我一把，我才从楼梯上滚下去的。”阿米莉亚说道，“摔下去之前，我好像抓到了那人的衣服。” 女孩面无表情，怀里还抱着那只兔子。 “我看见那人的脸是丹尼尔，所以我后来才会在尼西的帮助下去找他麻烦。”阿米莉亚说道。 不过后来他和尼西之间的契约早就被米斯特强制解除了。 当初欺负她的丹尼尔克莱德曼依旧是兔子的样子，一直被母亲养在家里，阿米莉亚还是用着丹尼尔的身体。丹尼尔的母亲已经猜到了儿子的去向，但那位老实诚恳的妇人并没有戳破这一切，也没有要求阿米莉亚把儿子的身体还回来。她只是尽职尽责地照顾阿米莉亚和兔子，仿佛在为儿子赎罪。三人就这么保持着一种诡异的平衡。 兔子丹尼尔将自己的脑袋埋在肚子里。他真的没有将阿米莉亚推下楼，但是当初如果不是他一直欺负阿米莉亚，或许阿米莉亚不会死得那么痛苦，她的尸体甚至到今天才被找到。 更糟糕的是，当初收养了阿米莉亚并将她的姓氏改为‘格林’的老妇人在阿米莉亚被gcpd宣告失踪后不久，也得了癌症去世了。阿米莉亚当时还作为鬼魂被困在那个废弃的卫生间里，没来的及去见她的养母一面。 “你对你的养母还有什么印象吗？”康斯坦丁问道。 阿米莉亚努力回忆，“我父母去世后，她便从孤儿院把我带走了，我们一起生活了好几年，她对我很好。原本我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想要个孩子的夫人。” “但是她说她认识我的父母，并且要我把姓氏改为格林——她并不姓格林，说我必须记住点儿什么。哦对了，她还不让我接触我在波特兰的一个亲戚。” 康斯坦丁了然地点点头，“是尼克布克哈特，对吗？” 阿米莉亚有些惊讶，“……没错。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现在应该在波特兰警局工作。” 第116章 有麻烦了！ 既然事情再次与波特兰产生了联系, 康斯坦丁和蝙蝠侠立刻决定带着阿米莉亚赶去波特兰，拜访一下传说中的格林猎人。 一路上，康斯坦丁断断续续地和布鲁斯科普有关格林猎人的光辉事迹。 “按照我的推测, 拥有格林猎人血脉的人有点像低配版的美国队长附魔版。”康斯坦丁喝了口咖啡，总结道，“他们在猎杀维森上很有一套，从远古时代到如今，每一位格林猎人都是极其强大的战士。他们能够打得过大多数动物化的维森，身体素质异于常人，你从阿米莉亚的尸检报告中应该也能看得出来。” 第163章 阿米莉亚的尸体虽然腐烂得十分严重，但还是有许多重要信息遗留在上面，她确实也是个格林猎人, 只是尚未觉醒。 提姆已经分析出，阿米莉亚的基因里有一种特殊的基因簇，对应着他们强大的身体组织再生能力、与众不同的肌纤维和极高的激素分泌水平。同时提姆还从阿米莉亚的视网膜上找到出了一种普通人不具备的感光细胞，他们推测，正是这种细胞让格林能够捕捉到普通人类察觉不到的异常视觉信号，从而看穿维森的真实身份。 总之，非常科学，科学得康斯坦丁这个魔法派有点子无语。 “可惜，她死亡之前这种特殊的基因似乎尚未被激活, 否则这个世界上又要多一个强大的格林猎人了。”康斯坦丁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我猜也是因为她特殊的血脉, 尸体才会被卡在进入那个世界的入口处，无法被人发现。”这次如果不是他们从那里被送回现实世界，恐怕也没办法看见阿米莉亚的尸体。 这话隐藏的信息很多，布鲁斯敏锐地注意到, 康斯坦丁其实是在说，倒影之城或许和格林猎人以及维森们有关系。 布鲁斯的私人飞机上，阿米莉亚坐在座位上，目光直直地看着窗外，有些神思不属。这次拜访波特兰的尼克警官，她当然也跟着一起来了，只是她太久没有回到波特兰，有些近乡情怯。 康斯坦丁说完，打了个哈欠，又揉了揉全是红血丝的眼睛。 这两天地狱神探的心情有些糟糕，主要是晚上睡眠质量急剧下滑。之前有米斯特当抱枕的时候他一直睡得很好，米斯特的触手无论怎么缠着他，他都能睡的很香。但现在米斯特不在身边，只不过几天时间，康斯坦丁的脸上就挂上了厚厚的、比红罗宾还可怕的黑眼圈。 “我还是建议你去医院进行治疗。” 布鲁斯皱着眉头看着一直疯狂给自己灌咖啡的康斯坦丁，劝道，“至少有些治疗方案能有效减轻你的痛苦。” “不必了，我有止痛药。”只不过也快失效了。 最近他的止痛药消耗得实在太快。 康斯坦丁迅速又往嘴里塞了一大把药片，再用咖啡顺进胃里，“我不去医院，那地方太阴森了。” 里面有恶魔、天使、灵魂、死神和各种各样信仰体系下收割生命的神明，他在那里见到了太多不甘心，每次人类临死之前过分剧烈的复杂情绪都让他非常烦躁。医院是让康斯坦丁最倒胃口的地方，没有之一。 “米斯特会伤心。”布鲁斯说道，“如果你真的去了天堂，米斯特会上去和天使打架也要把你抢回来——你想看见米斯特发疯？” “哦，那你记得提醒他别走错路了。”康斯坦丁说道，“我肯定是不在天堂的，我在地狱里。” 布鲁斯叹了口气。 康斯坦丁捏着咖啡杯，感觉更烦躁了，之前这时候米斯特总会伸出触手给他捏着玩，他闲得无聊就会去戳米斯特的眼睛，就像捏泡泡纸一样。米斯特还会委屈兮兮地看着他，然后换一条触手过来给他捏。 他也不知道那个小混蛋现在在倒影之城里过得怎么样，他那个‘蝙蝠侠’爸爸一看就像是会打儿子的凶残样子，也不知道米斯特打不打得过。更糟糕的是，米斯特忘掉了他们还莫名其妙和那家伙很亲近。米斯特最亲近的人难道不应该是他吗？ 地狱神探晃了晃脑袋，把刚刚那些奇怪的想法晃出去。 总之，他冷酷地对自己说道，他肯定会把米斯特完好无损地带回这个世界，毕竟他治好自己的身体还需要米斯特的帮助。 绝对不是因为他习惯了和米斯特睡在一起，也绝对不是为那天在波特兰被打断的‘好事’！ ** 又是波特兰警局普通的一天，不过也不知道为什么，局长肖恩雷纳德的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可惜工作不能不做，他如平时的每一个早晨一样，神色自若冷静自持地走进了警局，坐在了属于他的办公室里。 最近波特兰发生的事情实在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之前那几个奇奇怪怪的家伙居然在波特兰的郊区开了个莫名其妙的动物园。 他自己还没去过，但他派遣了手下去。 令他心惊胆战的是，他一连派遣了三名手下，结果他们居然都在去了动物园后的第二天神秘失踪了！无论他怎么做，都无法探查到手下的具体位置，更无法联系上他们。他私自让手下的警员查了监控，结果发现那些人根本就没从动物园回来过。 他曾想过自己亲自前去查探，但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他目前还在规划如何回归皇室，抢夺继承人的位置，暂时不能轻举妄动。 原本他也可以光明正大通过警局下令去调查那个古怪的动物园，但他手里并没有证据证明那些人的失踪和动物园有关，更不能说是自己派遣他们去的。更让肖恩烦躁的是，波特兰的领导们对动物园也非常关注，甚至还有一个出身波特兰的国会议员去出席了动物园的烟花秀——动物园为波特兰创造了大量旅游项目，他如果敢让动物园停业整顿，市长第一个不会放过他！ 不过也不是没有好消息，至少他在皇室内部安插的探子已经明确传递了消息给他——皇室派遣肯尼王子前来查探消息，但肯尼王子居然也失去了踪迹。 他有些幸灾乐祸，但还是装出一副担忧的样子，旁敲侧击地鼓动皇室和维森委员会的那些老家伙们多派遣点人手来搜寻失踪的肯尼王子。他当然不是真的担心肯尼王子，他只是借此想要让肯尼王子的支持者和那个诡异的动物园对上，他好渔翁得利。 但最近他开始感到焦虑不安了。 皇室一连损失了许多得力干将，就连维森委员会派遣来的长老都失踪了好几个，这无疑是触及到皇室的底线了。这就糟糕了，皇室安插在波特兰的人手目前也就只有他还算有用，于是找人的这项重任便再次落在了他身上。 肖恩一边痛恨皇室的奸诈，一边又无法反抗。他是个私生子，本来登上皇位的可能性就不大，现在必须蛰伏起来，假装自己对皇室唯命是从。 但他能调动的力量也不多，维也纳皇室那边的意思是不会派遣人手帮他，而是要他借助波特兰警局的力量，如果解决不了那个诡异的动物园就要惩罚他。 肖恩为皇室的不要脸气得半死，但是也毫无办法。他只能打着能拖一时是一时的主意，先敷衍着皇室那边再私底下想办法。 他当然不会正面和米斯特以及他诡异的动物园对上，他只是在思考对方来到波特兰究竟有什么目的，如果他们的目标不冲突的话，也许合作才是对他最有利的局面。 但他也很头痛，他当初在警局见到米斯特的时候还以为对方是皇室派来的杀手或者一个强大的格林猎人之类的，但是目前来看对方似乎并不是他们世界的人。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米斯特和他手下的势力已经强大到能够和皇室的势力对抗，和这样的势力成为敌人那才是他脑壳出问题了。 也不知道那个破动物园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总不能米斯特真的是来赚钱的资本家吧？ 肖恩雷纳德无奈地揉着太阳穴，开始思考到底该如何接近米斯特……或许他应该主动上门和对方谈一谈，他愿意摆出足够的诚意并且给出比皇室多得多的利益。拥有如此雷霆手段的人一定更愿意和他这样识时务的人合作，而不是和刚愎自用的皇室。 何况米斯特抓了他的手下，却这么久都没有找上们来，说不定就是在等待他给出筹码和利益来交换。 既然如此，那他就必须亲自去一趟了。 肖恩雷纳德深吸一口气，面色严肃地联系自己的手下开始商讨计策。 可惜阴谋家有时候就是……容易想太多。 肖恩是真的不知道米斯特来波特兰完全没有任何目的，迷雾主播真的就是来搞搞直播涨涨粉的，开鬼屋动物园也是纯属灵机一动，心血来潮。 他更不知道，已经有更加不近人情的‘团伙’来到了波特兰，正准备调查发生在波特兰的风风雨雨。 不近人情的‘团伙’自己也没预料到，他们居然一下飞机就被人跟踪了。 主要是……布鲁斯准备下飞机的时候，眼尖地从飞机的驾驶舱里抓到了躲在机长旁边伪装成副驾驶，试图萌混过关的达米安。 布鲁斯站在机舱里，面色铁青地看着满脸写着‘我不服’的达米安。 旁边身形让布鲁斯十分眼熟的机长见状急忙一把摘掉护目镜和耳机，露出一双透着欢快和阳光的蓝眼睛挡在弟弟身前。 迪克对着布鲁斯尴尬地笑了笑，“别生气，布鲁斯，是我带他来的。放心吧，出发之前我已经帮达米安向学校请过假了。” 布鲁斯看着迪克，又将视线转移到达米安身上，“……这是重点吗？” “这当然不是。”达米安哼了一声，“重点是这次的任务你居然不肯带上我！” 第164章 他也要去找米斯特！凭什么不让他来？！ 迪克将手搭在达米安的肩膀上，轻轻捏了捏示意他别激动，他咳嗽了两声看着布鲁斯说道，“米斯特失踪了这件事你总要告诉我们才对，达米安担心得都睡不着觉了！” 他一把捂住达米安的嘴，继续说道，“你不能让一个关心哥哥的弟弟只能站在旁边干着急，达米安有资格参与进来！他很爱米斯特，也很关心你！” 达米安一巴掌拍开迪克的手，“我说过很多次，我才是米斯特的哥哥！” “好吧好吧，你是米斯特mini的哥哥，但米斯特max pro肯定是你哥哥。” 达米安：…… 他翻了个白眼，然后扭头怒气冲冲地瞪着他老爸，“米斯特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不肯告诉我们？你一回来就什么都不肯说！” 迪克也有些忧心忡忡，“是啊，布鲁斯，我想这件事你可以多告诉我们一些消息，至少我要知道哥谭为什么一直在下沉，就连布鲁德海文都受到了影响！” 康斯坦丁打了个哈欠，“好了，各位，我想我们应该换个地方再聊。要不然先去米斯特的动物园玩一会儿吧。” 他话音刚落，手机便突然响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温彻斯特兄弟有些焦急的声音，“康斯坦丁，你有空来一趟动物园吗？我们有麻烦了！” 第117章 王子的叛乱！ 但其实等康斯坦丁和布鲁斯带着两个偷摸跑出来的前罗宾和现罗宾, 揣着脑子里各种乱糟糟的想法，急匆匆地赶到‘恶魔动物园’的时候，这边的事情已经差不多结束了。他们遗憾地只赶上了收尾。 温彻斯特兄弟所说的麻烦, 其实只是不安分的肯尼王子和他的几个拥趸在得知米斯特暂时不在动物园之后，选择了叛变而已。 这事要是放在以前，绝对很重要，因为恐怕会有无数维森愿意为皇室效力，毕竟维森们对皇室永远怀着骨子里的恐惧和尊敬。遵循皇室的命令是普通维森的本能。 但现在不一样了。 维森们经过了米斯特的画饼、瑞克罗纳德的岗前培训和人事经理菲利普昆汀日复一日的洗脑教育，他们早就不再是曾经‘淳朴’的维森了！ 所以原本对这次叛逃信心满满地肯尼王子那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压根没办法在动物园里成功调动起原本属于自己的军队！ ——根本没有人听他的，只剩下几个一直待在维森委员会的顽固派坚定不移地跟着他‘起义’。 但是那有什么用呢？他们几个加在一起都凑不够一只手！ 不过米斯特不在动物园的机会太难得，肯尼王子也着实顾不得那么多了, 他受够了在动物园里给人类端茶倒水的生活！他明明是个高贵的王子，其他人都应该来跪舔他、为他这个王国未来继承人献出生命才对！ 所以他还是在没能让表演喷火的火龙小姐姐为他打头阵的情况下，依旧选择扯掉了侍应生的领结，从咖啡厅里飞速溜走了。 他太自大了，这次的叛逃他只通知了几个亲信，并且相信只要他站在台上振臂一呼，其他维森就会立刻听从他的指挥，为他冲锋陷阵。 火龙不肯跟他走，只是个意外而已, 他坚信自己身为王子的魅力会让外面那些低级的维森毫不犹豫听从他的指挥。 他选择在动物园客流量最大的时候趁机逃离，甚至惹出了点儿乱子。 他一脚踢翻了兢兢业业送餐的鳄鱼, 泼了游客一身饮料，还撞倒了好几张桌子。在路过儿童动物乐园的时候，他邪魅冷笑着顺手把兔子扔到了狗熊怀里，还烧了小狐狸的尾巴。 胆小的动物们被吓得嗷嗷乱叫, 水獭怪们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不过游客们倒是并不害怕，他们早就对动物园不走寻常路的表演模式习惯了，看见热闹便纷纷围过来，还以为是什么新型的巡游表演。 肯尼王子一把抢过花车巡游表演主持人的话筒，站在米斯特专门搭建的户外演出舞台上，大声吼道，“现在，所有人听我的命令！给我杀！”他身后三个手下紧跟着仰天大吼，气势十足。 但没人应和。 台下一片寂静。 维森们面面相觑。 片刻之后，人类观众们不明所以地鼓鼓掌，表示对演出的支持。 只是他们觉得这次的节目有点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台上那个帅哥到底要表演什么。台上没有敌人啊，他要杀谁？ 肯尼王子继续张开手臂，“杀啊！杀掉你们身边的敌人，这群不知死活的下等人！你们没听见我的话吗？” 维森们中间终于传来一阵骚动。 然后，观众们就看见，小兔子们在一位兔头美女的带领下，红着眼睛井然有序地扛着灭火器帮狐狸把尾巴上的火灭掉了。身后有一对超大蝴蝶翅膀的男人绕着刚刚被撞翻了桌子的客人表演节目，把他们哄得眉开眼笑。 大狗熊抱着被波及的水獭怪们，率先对着台上的肯尼王子愤怒咆哮。 “你有病吧？！” 狗熊嘴里十分没素质地开始脏话连篇，甚至想冲上去打人。 不过他被身后的蛇怪拦住了，他们都还谨记着米斯特的‘谆谆教导’——友爱团结，不要伤害同事，因此没有真的下死手。 狗熊怪笨拙地爬上舞台，然后在肯尼王子期待的目光中，一屁股坐在他其中一个手下的脸上，直接把人坐晕了。 肯尼王子脸终于青了，他意识到这群维森居然不肯听他的话。他看着台下对他怒目而视的维森们，气得开始结巴，“……你们……你，我我会告诉陛下……” 狗熊对着他威胁地大吼一声，但坐在原地没动。 被他坐在屁股底下的倒霉蛋手脚抽搐了一下，彻底晕死过去。 没动手揍肯尼王子是因为皇室血脉对他们这些不够高级的维森天生有压制，双方正在僵持中。 赶过来的几个血狼人急匆匆通知了仍旧停留在波特兰解决另一起灵异事件的温彻斯特兄弟，同时也跳上舞台，愤怒地张大嘴冲着肯尼王子咆哮。 在普通人看不见的阴影里，人事经理菲利普昆汀带着他的6000多兵马，气势汹汹阴气森森地盯着这里。 有游客搓搓胳膊，又看了看头顶上的太阳，“我怎么感觉好像突然降温了？” 他的女儿指着角落里不小心把脑袋弄掉了的幽灵尖叫出声，被看见的幽灵立刻换上职业微笑，把地上的脑袋当成足球开始花式踢球，旁边蹦过来一只可爱的小兔子送给小姑娘一只气球。 小女孩：“哇！” 台下的客人们都很开心。维森们和幽灵们已经迅速维持好了秩序，还贴心地给游客们端来了饮料和座椅。 肯尼王子拎着刀，孤立无援地站在台上气得破口大骂，“你们连王室的话都不听了吗？！我会如实报告给我父亲……你们等着！！” 狗熊嘲他呸了一声，“你这个封建余孽！我呸！” 肯尼王子听见底下有维森在超大声议论，“打架打不过就告爸爸，他好没用哦。” 狗熊：“没用！孬种！” “没用！孬种！”底下的维森们开始起哄。 几千年来，皇室一直不做人，动不动就搞暗杀，凡是不听话的基本上都会被灭口，他们给维森们划分三六九等，按照血统分阶级歧视。狗熊曾经作为皇室的护卫队待遇也不怎么样，每天还得提心吊胆生怕听见了不该听的被灭口。他曾经的一个好兄弟因为有亲戚参加反抗军，结果一家都被连坐处死了。 他以前倒是很想像一些有手段的维森一样，融入人类社会，找个工作好好养活一家人。但他是个文盲，在人类社会根本混不下去。 他很小就觉醒了维森血脉。幼年的维森很难控制自己，他完全没办法融入人类社会。等他已经可以控制自己的时候，早就过了上学的年纪，压根不知道皇室几千年来的做法都是不尊重人权和法律的。 大多数普通维森们还生活在封建社会里。 感谢米斯特boss，狗熊心想，是他们老板组织了扫盲班，还允许他带着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一起在下班之后免费上课。他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根本不是皇室的天下。 这个举措不知道帮助了多少维森。 他们还听说米斯特准备开一个专门教育小维森的幼儿园和小学，现在已经在规划中了。几乎所有拖家带口的底层维森都为这个消息而振奋。工作安稳、孩子未来有学可上，还是免费的，说不定毕业还给安排工作，公司不仅包食宿还给他们发工资交保险，这已经胜过皇室不知道多少倍了！米斯特boss只是要求他们平时收敛一下本性，不许吃同事而已，他们甚至可以肆意吓唬人类，吓唬得成功还有奖金。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平时他们生活在人类中也得压抑本性！ 黑熊越想越生气，对着肯尼王子大吼一声，“我要推翻你们的统治！去死吧！” 他和其他维森一样，对皇室的滤镜早就消失了，之前他们亲眼看见肯尼王子被米斯特揍得有多惨，跪地求饶的时候多么软弱。皇室无比高贵难以战胜的刻板印象现在已经被替换成了无能的肯尼王子。 第165章 肯尼王子：…… 妈的，有病吧！ “谁给你的胆子？！”肯尼王子拎起刀，恶狠狠地看着黑熊，“低等的狗熊，我现在就可以直接杀了你！” “来啊！我才不怕！”黑熊伸出肌肉遒劲的手臂，狠狠在胸口拍了几下，发出沉闷的声音，他慷慨激昂，“我要平等！我要自由！谁也不能因为我的物种而歧视我！” 周围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 布鲁斯等人赶到的时候，正听见周围的人群在低声议论，“这演的是什么？南北战争吗？” “反对种族歧视！杀了他杀了他！” 布鲁斯：…… 他眼尖地看见刚刚给他们打电话的温彻斯特兄弟正躲在人群里看热闹，两人跟着观众们高呼自由平等，这会儿就差拿一把瓜子边磕边看了。 危机其实一点儿也不危险，肯尼王子的手下早就被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腐蚀得一干二净了。 肯尼王子这时候才终于发现，他的臣民下属早就不是曾经的模样了。就连那几个凶残的血狼人都已经被养的油光水滑，丰腴了好几斤，看起来野性已消。 米斯特的动物园待遇还是极好的，每顿饭营养丰盛，动物园里的丰容设施也做得相当到位，每只小动物都有手机、电脑、平板和switch，上班下班一点儿都不无聊。还有安度西亚斯出产的霸总短剧可以看，他们作为内部员工，甚至都不需要付费的。 肯尼王子看着底下叛变的维森们，只顾着喘粗气，气到说不出来一句话。他不理解，那群傻瓜维森凭什么不听他的，他可是王子！ 狗熊对着肯尼王子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 肯尼王子看着台下目露凶光的幽灵和维森们，终于开始感到害怕了。他扔掉了手里的武器，后退几步，看上去是想要溜之大吉。 可惜他已经没机会了。如果他只是自己偷溜还有可能成功，可惜他野心太大，居然还想给动物园捣乱。 达米安已经迅速上前，指挥着通过魔法阵从哥谭赶过来的安度马里斯和弗卡洛一起，迅速把肯尼王子按到在地上捆了起来。火龙女士优雅地放了几个魔法大招，火焰在天边炸出五颜六色的灿烂烟花，让观众们看得直呼过瘾。 狗熊和血狼人们赶紧配合，熟练鞠躬，然后华丽谢幕。 人群纷纷叫好。迪克是其中叫好声最大的那个。 台上的火龙小姐姐对着迪克飞吻，迪克看起来兴奋的像是想参与下一场演出。 布鲁斯在人群里挤得鞋子都快掉了。 他看着工作日也热闹非常的动物园，忍不住心想，以后或许应该把韦恩集团交给米斯特来打理……他儿子真的非常挖掘人才并且知人善用。 动物园的热闹完全没有被这个小插曲打断，游客们依旧笑嘻嘻地继续在这里游玩，布鲁斯则终于见到了这里的负责人，老头莫里斯维拉德。他刚刚就扛着一把三管|猎|枪，躲在角落里对着肯尼王子的背影虎视眈眈。 枪没用上，老头还有点儿遗憾。 精神矍铄的小老头带着布鲁斯一行人通过员工通道来到了被米斯特改装成总统套房的阁楼，指着房间里的沙发，说道，“坐吧。” 布鲁斯上下打量着老头，他的直觉告诉他，虽然对方看着已经年迈，但实际上很能打，他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莫里斯维拉德站在窗户边，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忍不住叹了口气，“是我想得太美好了，看样子这个方法果然还是不太行。” 布鲁斯挑眉，但却没说话。 康斯坦丁已经开始翻白眼，“能不能别做谜语人？不想说就算了。” 他一早就看出来这老头绝对是隐瞒了很重要的事，不然为什么他会轻而易举答应米斯特在这里开动物园？明明他一开始是想要把所有人都赶走的，精神病院变成无人敢来的鬼屋就是他干的好事。 按理来说，如果他不想让人群出现在精神病院，那就肯定不会答应米斯特的动物园开在这里。老头作为老牌格林猎人活了一百五十多年，绝对有无数办法赶他们走，就算赶不走米斯特，也有办法让动物园开不下去。 可他偏偏答应了，并且理由还是因为米斯特能够控制这里的鬼魂和维森。 这话谁都不信，不过大家都暂时揣着明白装糊涂而已。康斯坦丁和温彻斯特兄弟都在等着老头露馅，主动暴露出自己的目的。 莫里斯维拉德被康斯坦丁的态度起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了，他深吸一口气，又看了看布鲁斯、达米安和迪克，犹豫了一下，他看着迪克问道，“……无关人士是不是该离开？” 迪克微笑着说道，“我是米斯特的哥哥。” 老头忍不住惊讶地瞪大眼睛，浑浊的眼球上下转动，在迪克身上来来回回打量了好几次，最后憋出来几句脏话，“妈的，伪装得真像人！” “没想到你这个家伙，生出来的居然还能不像你。”老头对着布鲁斯的脸指指点点，“所以为什么你们都要用同一张脸？” 布鲁斯：“……” 算了，还是不解释，他这张脸也解释不清楚。还是让这老头以为他和米斯特是同一个物种吧。 老头又看向达米安，“所以，你也是喽？啧，这世界真是越来越乱了。” 达米安：“……”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觉得老头在骂他不是人。 不过他们都没纠正老头的话，只等着老头继续说下文。 莫里斯只好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猜你们都知道这个世界的下方，还有着另一个世界吧。” 康斯坦丁和布鲁斯对视一眼，心想，果然，这老头其实对倒影之城非常清楚。 第118章 扭曲的世界 从莫里斯维拉德口中, 布鲁斯和康斯坦丁终于逐渐将一切串联了起来。 在他们目前生活的维度之外，还有许多人类难以抵达的维度，那些维度中生存着许多人类难以理解的生物。如果祂们出现在人类面前, 杀死人类就像踩死蚂蚁一样简单。 不过幸好，祂们很难跨越纬度抵达人类所在的世界。 这一事实布鲁斯并不觉得意外并且早就猜到。正义联盟不是没有遇到过其他维度的生物，他们几乎无一例外，都对地球和人类有着无与伦比的兴趣。地球和人类在他们眼中就像一块散发着香气的小蛋糕，无时无刻不在引诱他们。 米斯特应该也正是其中之一，他们在另一个世界遇见的‘蝙蝠侠’不出意外的话应该也是。只是他们又和那些生物有些区别，具体来说的话，大约就是米斯特和‘蝙蝠侠’其实更接近人类的思维模式。虽说米斯特宝贝刚出现在人类世界的时候……实在是令所有人都头痛了许久。 迪克：“……其实我完全不觉得米斯特像来自另一个维度、对人类有敌意的生物，迷雾宝宝超可爱, 他在直播里还说会保护自己的粉丝！” 布鲁斯有点不忍心告诉迪克，米斯特的日记里每隔十天都会担忧迪克的脑壳一敲就碎，内脏捏一把就会爆汁。他们的米斯特宝宝在刚来地球的时候整日脑子里想的都是如何打败蝙蝠侠、将人类的信仰统一为‘迷雾之王’。 达米安看起来神色自如，半点没觉得米斯特有什么不对，他大约甚至觉得米斯特和曾经的他拥有同样的目标，这一点值得骄傲。 “……我还以为你们都是同一种族。”莫里斯维拉德嘴角抽搐。 他在看见布鲁斯和达米安的脸的时候真的感觉天都塌了。 迪克摸摸后脑勺，“不管米斯特是什么，他都是我弟弟。我们肯定要把弟弟带回家的，至于他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我觉得挺可爱的呀！他可没有伤害任何人，相反, 他救下了许多人。” 迪恩和萨姆都忍不住点头，“没有哪个怪物会害怕国税局找上门吧，他都遵纪守法得不像话了。” 米斯特听说他俩整日里靠着盗刷别人的信用卡过活的时候，同情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他们的工资还因此翻了一倍。 想到这里，温彻斯特兄弟都忍不住有点愧疚。他俩这个月真的就是白拿工资的。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场除了康斯坦丁和布鲁斯，大家都不知道原来居然有人找到了召唤另一个维度生物的方式，并且还记录下来，写成了一本书。 “《死灵之书》，疯子诗人阿卜杜尔阿尔哈兹莱德在他人难以理解的迷狂中记载了另一个维度的生物，那些我们人类无法理解的怪物。同时他还记下了召唤那些生物的方法，那些令人难以理解的知识让每一个直视它的人类都变得疯狂。”莫里斯说道，“我的先祖得到了这本《死灵之书》，并且将它封印在哥谭。我的家族世世代代守护着这个秘密，从来不敢向任何人透露。” “是圣佐治教堂，你们把它留在了那里！”康斯坦丁恍然大悟，“不对，我们并没有在那找到《死灵之书》……有人拿走了它！” 第166章 “哼，我就知道教堂和教会的那些人不靠谱。时代早就变了，权利让那些原本对一切神秘事物都心怀敬畏的教士搅合的乱了心神，他们现在甚至不惜和恶魔合作！”莫里斯说道，“所以我找了我信任的朋友将那本书取出来，放在另一个地方了。” 康斯坦丁沉默了一下，有些艰难地问道，“你说的朋友，该不会是吉娜布伦达吧？” 吉娜布伦达，正是收养阿米莉亚的那位好心夫人，给阿米莉亚更改姓氏为格林的人。 这次轮到莫里斯陷入沉默了。 半晌，他才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她应该带着布伦达夫妇的女儿在哥谭生活，我告诫过她要远离一切不正常的事物，更不能和真正的格林猎人有所接触。” 布伦达就是艾米莉亚原本的姓氏。 康斯坦丁抽了抽嘴角，心想着老头简直太天真了。有些事情是躲就能躲得过去的吗？ “我本来想着等阿米莉亚长大，再让吉娜告诉阿米莉亚有关格林猎人和另一个世界的事。如果阿米莉亚没有觉醒格林血脉，那她就会作为一个普通女孩，快快乐乐的长大成人，度过普通人的一生。” 布鲁斯叹了口气，恐怕阿米莉亚和她的养母会搬去哥谭就是因为莫里斯。 只可惜一切并不像莫里斯所期待的那样发展。现实就像多米诺骨牌。 “所以，格林到底是什么？”迪克感觉自己简直太久没回哥谭找米斯特玩了，导致他的信息有点跟不上时代。 经过莫里斯维拉德这个老牌格林猎人的解释，大家这才明白，原来格林猎人严格来说只是一种‘职业’。拥有这个血统的其实是好几个不同的家族，像是尼克布克哈特母亲和姨妈所在的凯斯勒家族、莫里斯维拉德所在的维拉德家族。 他们分部在世界各地，共同守护着维森和普通人类之间岌岌可危的关系，不断斩杀在人类世界产生危害的格林。他们是游走在两个世界之间的警察。 “哇哦，酷！”一直旁听的迪恩忍不住产生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隐藏在阴影中，维护光明与黑暗的秩序！” 萨姆白了他哥哥一眼，他感觉这个老头看起来怎么都不像是警察的样子……他可还记得第一次看到这老头时对方拎着斧头满屋子乱砍的凶残模样，死在精神病院里的一部分人和这老头也脱不开关系。 这家伙可一点都不正义，更像是游走在灰色地带里的猎魔人。 莫里斯打断了他的惊叹，嗤笑了一声，“那倒也不是，我们和维森的关系有时候就像是猎人和猎物。有的格林也会把维森当做狩猎对象，来满足自己杀戮的欲望。” “就像有的维森也不是总想着杀死人类一样。” “血脉从来不是划分阵营的标准，这一点上，布伦达一家和我持有同样的观点。不过我知道凯斯勒家族一直是铁血派，他们是见到维森就会直接砍掉他们的脑袋的。有意思的是，尼克是个例外。” 莫里斯已经偷偷观察尼克很久了，原本他以为这个新觉醒的格林和他的家族一样，是看见维森就会直接砍掉对方脑袋的铁血派，结果意外地发现尼克居然想要和维森友好相处。 在米斯特出现在维拉德精神病院之前，他是考虑过要将精神病院的一切交给尼克的。但尼克还在成长中，尚且没办法解决波特兰出现的维森，更别提解决精神病院里的幽灵，并且守护精神病院的秘密了。 莫里斯维拉德已经活得够久，他也不清楚自己余下的时光还够不够让尼克成长起来。 没办法，莫里斯只好去拜托布伦达夫妇，也就是阿米莉亚的父母。 身为格林猎人，布伦达夫妇和莫里斯维拉德是旧相识，因为观点一致，他们的关系相当不错。以前布伦达夫妇经常来精神病院探望他。 但莫里斯在一年多前从教堂的一个老朋友那里得知，有人想得到《死灵之书》，召唤另一个世界的生物。 他自己要看守维拉德精神病院无法离开，因而只能拜托了布伦达夫妇替他走一趟。但是那对可怜的夫妇因为意外死在了出发之前，他们在和一群凶残的狮蝎怪战斗的时候，不慎被狮蝎怪尾巴上的毒针刺中，死于非命。 莫里斯怀疑过布伦达夫妇是不是被人谋杀的，但他什么证据都没找到，他的老友看起来就是在杀死一群作恶的维森过程中意外身亡的。 最后莫里斯只好找到了准备收养阿米莉亚的吉娜。 吉娜虽说不是格林，但她是位十分勇敢的女士，年轻的时候还是波特兰的警员。 莫里斯当时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他只能千叮咛万嘱咐，让吉娜偷偷去把藏在圣佐治教堂的书偷走藏在他指定的地点，并且千万不要因为好奇心而打开那本邪恶的书。 “吉娜只是个普通人，我知道我其实不应该让她搅入这滩浑水中。”莫里斯说道，“但她是阿米莉亚的姑妈，从小也生活在格林家族中，我相信她！” “但是阿米莉亚死了。”康斯坦丁不得不打断老头的话，“死在一年前。吉娜布伦达也死了，就在阿米莉亚死后没多久。而那本《死灵之书》……现在没人知道在哪里。” 他们甚至无法确定吉娜到底有没有成功潜入圣佐治教堂带走那本书。并且布鲁斯现在怀疑，吉娜根本就不是死于癌症，而是被人谋杀了。 更有可能的是，早在吉娜出发前往哥谭之前，就有人已经从圣佐治教堂中带走了那本书。后来，另外一批想要寻找《死灵之书》的人发现了吉娜的踪迹，并且谋杀了她。 幸好阿米莉亚还有些小孩子心性，刚刚没忍住跑出去看乐园的灯光秀去了，不然让她听见这些她说不定会连这老头一起报复。 阿米莉亚可不再是当初那个单纯快乐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了，她经历了校园暴力，熬过了看着自己的尸体腐烂的孤独和痛苦，还能想办法报复自己的仇人，虽然还保留一定的天真，但康斯坦丁和布鲁斯都很清楚，阿米莉亚心中复仇的怒火还未消失——吉娜甚至是布伦达夫妇都很有可能是因为莫里斯拜托他们去找《死灵之书》而死亡的。 莫里斯‘嚯’的一声站起来，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不可能！吉娜她会保护好艾米莉亚，艾米莉亚未来很有可能也是个格林……” “那你太小看普通人类的恶意了，格林也会经历校园暴力。”康斯坦丁耸了耸肩，将阿米利亚死亡的前因后果都说给了莫里斯听，“你猜猜到底是死在非人类手中的人比较多，还是死在人类自己手中的人比较多？” 就连撒旦都亲口承认，恶魔们收割的灵魂远远没有人类自己杀死的同类多。 “不过现在我要对这件事打个问号了，当初你让他们去哥谭的事，还有谁知道？恐怕阿米莉亚和吉娜死在同一批人手上。丹尼尔克莱德曼不过是个导火索。” 莫里斯颓然地坐在沙发上，皱巴巴的一张脸看上去比之前更老了。 过了良久，他才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必须得想办法找到《死灵之书》，千万不能让通往另一个纬度的入口被打开。” 就在这时，布鲁斯却突然站起身，一把拉开了房间的门，“谁？” 在他打开门的那一瞬间，达米安眼见的看见了一抹熟悉的黄底白花配色顺着墙根飞速溜走。 “小福！回来！”达米安大声喝斥道。 躲在门口偷听，结果被发现后又打算迅速溜走的弗卡洛条件反射的转身，werwerwer地吐着舌头朝达米安扑了过去。和往常每一次达米安对着弗卡洛‘嘬嘬嘬’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 弗卡洛：…… 布鲁斯：…… 他的儿子们是真的是很会养恶魔呢。 弗卡洛羞愧的低下了高贵的狗头。 “你为什么要躲在这里偷听？”达米安捏着弗卡洛的爪子，严肃地盯着他的狗眼睛问道。 弗卡洛吐着舌头开始装傻。 不过在场所有人都不吃他这一套，迪恩已经从包里摸出一瓶圣水，准备递给达米安。 “好吧好吧，我说！汪汪汪！”弗卡洛太久没有说人话，一时之间狗叫声都有点改不过来，他有些畏惧地看了布鲁斯一眼，最后还是在所有人锐利的目光中决定实话实说。 没办法，他已经上了米斯特这条贼船了，现在总不可能下去。 他的力量现在都不如安度玛里斯，回去地狱也是挨揍的份，还不如在米斯特身边混个大内总管当当……大战迟早要开始，他现在身处人间，早已没办法独善其身。 其实早就想通了这一点的弗卡洛人模人样的叹了口气，说道，“我知道你们说的那本书在谁手里。”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都没想到弗卡洛居然会与这件事也有关系。 不过他们也想起弗卡洛当初现身的地点似乎就是哥谭，他甚至在哥谭还有几个信徒，如此说来弗卡洛如果真的知道一些消息倒也不足为奇。 第167章 “其实就算我不说，这件事你们早晚也会知道。”弗卡洛又叹了口气，“哥谭正在下沉对吗？如果我没弄错的话，纽约和波特兰恐怕也是如此。‘上界’正在和‘下界’逐渐融合……那个你们称之为倒影之城的地方，其实是通往更高纬度的入口！如果两个世界真的融合成功，那么距离那些生物的降临，便也近在咫尺了。” “原本不应该有倒影之城的存在，可坏就坏在几十年前，哥谭有一对夫妇真的用了《死灵之书》上的方法召唤出了另一个世界的生物！” “他们召唤出了罗伊格尔，我当时亲眼看见那些怪物从那个诡异的魔法阵里冒了出来。它吞噬掉了周遭一切快乐，制造出永无止境的悲伤。” “悲伤拥有可怕的力量，而人类总是能源源不断地制造悲剧。” “那些力量被罗伊格尔吸取，创造出了一个扭曲的通道，妄图迎接更可怕的存在降临于此。” 第119章 大门 布鲁斯想起他在‘下界’所看见的一切。 获得《死灵之书》的人已经再明显不过, 是他的父母。他的父母召唤出了罗伊格尔，然后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换取他的复活，但灵魂却被罗伊格尔带去了‘下界’。 弗卡洛一边偷偷瞄着布鲁斯难看的脸色, 一边继续说道，“不过这真的不能怪他们，《死灵之书》本身就会引诱人类步入疯狂。罗伊格尔……这种生物虽然属于另一个维度，但他们并不算太强大，因此很容易被召唤。比较糟糕的是，他们非常擅长繁衍，很快就能像蟑螂一样繁殖出一大群，每一只都以人类的悲伤为食，并且还能将力量集合在一起, 变成更加庞大可怖的怪物。‘下界’并非真正的另一个维度，它只是一个通道，是一扇门，而罗伊格尔们积蓄的力量正是为了彻底打开另一个维度。这么多年，我猜他们已经积累了足够的力量，灾难很快便会降临。” 布鲁斯低下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的父母并不是第一位试图召唤他们的人。”弗卡洛继续说道，“纽约、波特兰……这些地区都非常特殊，你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睡梦中和另一个维度产生过联系, ‘下界’早就变得越来越不稳定了。” “我猜罗伊格尔一定是将你父母的灵魂带去了‘下界’，以便从他们的灵魂中源源不断获得‘悲伤’。可是人类的灵魂总是有些脆弱, 那些极致的痛苦和悲伤，在时间的消磨下会逐渐变淡。”弗卡洛继续说道，“所以你知道他们会做什么吗？” 布鲁斯当然很清楚。 当初他在‘下界’所经历的已经告诉他答案，以悲伤为食物的罗伊格尔需要源源不断的负面情绪, 但是人类的情感只会在怀念中慢慢淡去，所以罗伊格尔禁锢了他父母的时间，让他们一直徘徊在那条小巷子里，不断重复生前最痛苦的时刻。 在他带着康斯坦丁走进那条小巷子之前，他就已经看过一次那条巷子里发生过的一切。 “问题是要如何关闭那条通道。”康斯坦丁问道，“还有，你为什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弗卡洛有些不好意思地伸出狗爪子挠了挠自己的耳朵，“恶魔也会划分地盘，当初我的地盘就在哥谭。你知道的，恶魔也会被极度悲伤的人吸引，如果他们还有未被满足的愿望，心灵产生了缝隙，那就我们最棒的猎物。至于怎么关闭，那我可就不知道了。” 当初他也将韦恩夫妇当做自己的猎物了，可惜他还没来得及行动，韦恩夫妇就已经被那本《死灵之书》引诱，最终召唤出了罗伊格尔。他只能遗憾收手。 这纯属是目标用户有重合，恶魔们偶尔也需要和其他乱七八糟的生物争夺猎物。 这么想一想，给米斯特当狗也挺好的，起码吃喝不愁，弗卡洛心想。 弗卡洛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自己都知道的消息说了出来，“之前我和几个还算有交情的恶魔打牌的时候也听他们提过……拜蒙平时都住在纽约那边，他也遇见过罗伊格尔。这不是巧合，这些罗伊格尔只是‘工蜂’，他们辛辛苦苦忙碌，只是为了迎接背后的‘蜂王’。地狱三王似乎也知道这件事，之前有段时间他们不断派恶魔和恶灵去往人间打探消息，那段时间地狱也很动荡……你们如果想要知道更多，找地狱三王说不定能知道些消息。” “可惜我很久没和地狱的‘朋友们’联系过，现在的消息早就落后了。” 康斯坦丁眯起眼睛，问道，“当初你们派去人类世界的，是不是有个叫米歇尔的神父？” 弗卡洛摇了摇尾巴，“那我哪儿知道，派遣的恶灵又不归我管。地狱不知道有多少饱受折磨的灵魂要投靠恶魔替他们办事呢，你说的米歇尔大概也是其中之一吧……” 康斯坦丁回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到米歇尔的时候，对方表现出对他的熟稔和不似假装的憎恨已经让康斯坦丁有所怀疑，现在他基本上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这位米歇尔神父一定是曾经因为他而下地狱的人之一。 可惜……他送进地狱的人也太多了点，敌人有，朋友也有，谁知道具体是哪个。 想到这里，康斯坦丁选择摆烂，管他是哪个，他既然能够将对方送进地狱一次，那肯定也能送进去第二次。 莫里斯维拉德皱着眉头，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我真的不知道哥谭和纽约居然也有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原本我只以为在波特兰！” 弗卡洛看了他一眼，嘲笑道，“那你真是把它们想得很善良了。罗伊格尔将自己的触手从哥谭、纽约和波特兰向外延伸。他们想将自己的触手覆盖至世界的每个角落，直到‘下界’充斥着悲伤和痛苦，一遍又一遍为他重演悲剧。庞大的能量便会构筑出强大的通道，最终指引他们的主人降临。” 众人顿时沉默。 迄今为止，他们只知道那些生物的强大，甚至没有打败他们的方法。 蝙蝠侠开始思考超人的力量在对上那些生物的时候会如何。大概率，超人会被影响，甚至无法发挥自己的力量。心灵有缝隙的人可不只有韦恩夫妇。 “……我们脚下，就封印着那个通道……也可能是通道之一。”莫里斯维拉德犹豫了一下，还是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而身为魔法大师的康斯坦丁也很快恍然大悟，“所以你才同意米斯特在这里开动物园？” 快乐与悲伤是两种相反的情绪，大量正面的情绪集中在一起，或许反而能够让那个充满扭曲和悲伤的世界远离。 如果这里是波特兰通往‘下界’的入口，那么莫里斯维拉德一直要待在这里的原因也很清楚了。 维拉德精神病院有太多枉死的灵魂，他们不甘地在这里徘徊，用悲伤滋养罗伊格尔。强大的罗伊格尔还能亡灵们产生更加悲伤的情绪供他们吸食。想必当初被米斯特暴打的拉康医生也是罗伊格尔用来生产‘悲剧’的工具，那个无法消灭的邪恶医生是能够让幽灵们产生更多负面情绪的存在。 身为格林的莫里斯维拉德从家族记载中得知了这件事，便守在这里，一边想办法试图解决这些恶灵，一边研究如何让‘下界’通道消失。关上大门，才能阻止另一个维度的生物降临。 “人类很弱小，但有时候又真的很强大。”弗卡洛忍不住感慨道，“为什么不认输呢？这里又不是你的责任。” 莫里斯维拉德瞥了恶魔一眼，竖起中指，“关你屁事。” 他也不是全在做好事，偶尔也搞死一两个放出去肯定会坏事的蠢货。比如政府派来的那个工程队的老板，他居然计划在费尔维尤湖里投放化工污水！要知道，费尔维尤湖可是连接着整个波特兰地区的地下水系统！所以那个蠢货现在在给米斯特的公务员当管道修理工。 结果谁知道谣言越传越离谱，外面都说他搞死了一整个工程队。 弗卡洛被老头噎得半死，他懒得再理会莫里斯，而是扭头去看布鲁斯，“该说的我都说了，这里没我什么事了吧？我想去拿那个蠢货王子磨爪子。” 布鲁斯点了点头，弗卡洛说出来的信息还需要他们仔细甄别，而且现在更重要的是……米斯特和‘下界’的蝙蝠侠到底是怎么回事。 按照弗卡洛的说法，罗伊格尔会带走悲伤的灵魂替他们生产食物，那么为什么‘下界’又出现了双面人、萤火虫和‘蝙蝠侠’呢？他们根本没有死亡，并不会变成灵魂被罗伊格尔带走。 他心中隐隐有些猜测，不过还需要想办法验证。 ** 比起现实世界里的兵荒马乱愁云惨淡，‘下界’的米斯特最近日子过得还不错。 他已经消化好了失去小约翰的悲伤，并且为自己立下了一个非常伟大的目标——占领‘下界’，攻打‘上界’，成为两界之王！ 到时候他成功登基，就能从地底下爬上去，一定能给他可爱的小约翰一点小小的触手震撼！ 不过这个伟大的理想目前只被米斯特隐藏在心里，完全没打算告诉他‘蝙蝠侠’爸爸。直觉告诉他，他爸爸绝对不会同意。 第168章 小章鱼踌躇满志地和爸爸一起游荡在血色月光下，是不是发出‘桀桀桀’的怪笑，让‘蝙蝠侠’一阵毛骨悚然。 然而米斯特还浑然不觉他的笑声有多么可怕。 ‘蝙蝠侠’现在只想把傻儿子当陀螺抽一顿。 “老爸，那边有个变异的！”米斯特眼睛一亮，指着下方阴影中一个正在对着月光咆哮的人影。 ‘蝙蝠侠’顺着米斯特触手的方向看去，只见模糊的光线中，一个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形的东西正在小巷子里痛苦挣扎。 ‘蝙蝠侠’和米斯特都看不出他原本的模样，因为此刻他浑身上下已经被巨大的肉瘤覆盖住，那些肉瘤像是老树结出来的丑陋树疖。肉瘤像一块块从腐肉里长出来的蛆虫，死死嵌在那人皲裂的皮肤上，它的皮肤表面已经变得坑坑洼洼，满是黑褐色的褶皱，有的地方甚至渗着暗黄色的黏浆。 那人影从一堆肉瘤里发出野兽一般的低吼声，然后，米斯特就看见那坨恶心的肉里长出了一张张布满獠牙的嘴。从头到脚，那人彻底变成了一个由蠕动的肉瘤和嘴组成的怪物。它没有眼睛没有四肢，已经彻底变异。 米斯特的出现就像是在他面前摆放了一块精美的糕点，让他奋不顾身地扑了上来。 ‘噗嗤——’ 米斯特的触手迅速而精准地避开那些张大的嘴巴，捅进了那一团肉里。 米斯特用力，那怪物便被他撕成了两块。绿色的粘液流了一地，米斯特没忍住，干呕了一声。 现在，两大坨肉在地上狰狞地蠕动着，并没有死亡。那些长满利齿的嘴巴一张一合，发出尖锐的吼声。 它们又分别开始蠕动，两块肉一起向着米斯特扑了过来。米斯特毫不犹豫地从爸爸的口袋里掏出炸弹，迅速扔进了两只怪物嘴里。 ‘轰隆——’ 炸弹在他们身体里炸开，四散的肉块和碎片泛着蛋白质被烧焦的味道，随后它们抽搐了几下，便彻底没了声息。 让米斯特瞬间想起了自助烤肉。 米斯特舔了舔嘴角，用渴望的眼神看着‘蝙蝠侠’。 ‘蝙蝠侠’面具下的触手轻轻抽动了一下，最后还是按耐住了打儿子的冲动。 不行，崽是他自己捡回来的，跪着也要养好。 父子二人四目相对，在血色月光下无声地较劲。 就在‘蝙蝠侠’准备稍微妥协一下，假装没看见米斯特去够那些肉块的触手时，地面突然猛地一震。 他们再次看见了那道布满血管一样的地底，但是这次不同了。 那些流动的、如同岩浆一样的液体中，突然睁开了无数双狰狞的黄色眼睛。 它们满怀恶意地看着米斯特和布鲁斯，目光又落在被杀死的变异人身上。 那些目光变得愤怒起来，就好像看见了自己满意的作品被毁掉了一样。 当初在韦恩庄园里听见的嗡鸣声再度出现，这次的声音像是来自脑海深处一般，让‘蝙蝠侠’不受控制地捂住自己的脑袋，几乎要栽倒在地面上。 在晕过去之前，他看见的就是米斯特焦急担忧的目光和突然变得模糊起来的面孔。 第120章 镜子与吊坠 没一会儿, 米斯特也只感觉一切都在旋转。大量光怪陆离的画面从他脑海中闪过，一会儿是宽敞明亮的庄园里快乐笑闹的一家人，一会儿又是阴冷潮湿的海底之城, 他面目狰狞的‘蝙蝠侠’爸爸瞪大眼睛，痛苦地对他吼着什么。 米斯特听不清楚，他只觉得好像脑子逐渐变得像是被灌进了海水一样，一切都随着水流渐行渐远，那些原本清晰的画面像是被水浸湿的旧报纸上的照片一样，慢慢化成了浆糊。 等米斯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眼前的景物已经发生了变化，他的‘蝙蝠侠’爸爸不知所终，而他孤身一鱼在一条乌漆嘛黑的小巷子里。 ……等等, 爸爸……什么爸爸？爸爸是什么？能吃吗？ 米斯特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变得像全新的一样。 事实上，他的脑子确实变成全新的了。 他又忘记了一切，只能尽力抬头看着身边两个奇怪的、拥有四条触手的不明生物，嘴里忍不住发出‘吧唧吧唧’的想吃的声音。 米斯特看了看自己的触手，又看了看那两个比他高大许多倍的不明生物，心想： 他们的触手看上去好少哦，真可怜！不像我，有18条呢！他们的眼睛也好少, 居然只有两个！天哪，他们怎么够用？！ 米斯特趴在地上一边‘吧唧吧唧’一边总结：我果然是最强大的迷雾之王！这两个家伙必须臣服在我的触手之下！ 米斯特骄傲的伸出触手, 炫耀的在那两个不明生物眼前晃来晃去，完全不怕被打。因为他潜意识里有一种直觉，这两个人应该不会伤害他。 达米安低头盯着米斯特细弱的触手沉默了一会儿，这才小心翼翼地把挥着触手满地乱爬的米斯特从地上捞起来, 拍了拍小章鱼身上的灰，捧在手心里。 迪克看着那个只有达米安巴掌大小的‘章鱼’：“……许久不见，我弟弟变化可真大！”这就是传说中的弟大十八变吗？ 小东西周身还是泛着那股神秘的白色雾气，和当初在哥谭的圣佐治教堂时差不多。隐约可以看见他的触手上密密麻麻长满了眼睛，那些纯洁的绿色大眼睛正好奇又无辜的盯着他们看，有的眼睛上还蒙着一层白翳，像是还没办法完全睁开的样子。 迪克一时之间感觉有点儿掉san，他的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不过他还是忍着头晕伸出手，摸了摸米斯特透明中泛着一点粉色的小触手。 他心想，米斯特现在看起来估计是刚出生的样子。 小章鱼的触手足足十八条，比之前他们在哥谭看见的时候要多一些，但是每一条看起来都和果冻差不多，软乎乎糯叽叽，像是刚做好的草莓大福。 糟糕的是，米斯特现在看起来什么都不懂，一脸傻乐的表情吐着口水，就像是突然被人扔过来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 也不知道刚刚他们穿过那个奇怪的镜子到底去了哪里。 迪克向四周张望了一番，发现他们的确是来到了一个未知的地点。 他身边的达米安显然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哪儿，但周围的景物意外的看起来又有些眼熟。 两人面面相觑，他们看着熟悉的街道但不熟悉的风景，逐渐陷入沉思。 半个小时前，他们还在维拉德精神病院的总统套房里，听院长讲述那过去的小故事。 故事没多复杂，但留下的问题却很多。蝙蝠侠认为‘下界’的情况比莫里斯维拉德说的要复杂得多，自以为相当了解‘下界’的莫里斯维拉德也无法解释‘下界’为什么会存在并未逝去的灵魂，弗卡洛只解释了‘下界’的来源，但他也从未去过那里，并不清楚里面究竟有什么。 他们默契地选择暂时瞒着阿米莉亚，只让小姑娘自己决定要不要去看看她在警局的远房哥哥尼克布克哈特。 阿米莉亚想了想，暂时拒绝了。来之前她偷偷找米斯特询问过情况，得知尼克最近似乎正在忙着调查一件大案时，就放弃了联系她这位哥哥的想法。 莫里斯看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在看了住在丹尼尔身体里的阿米莉亚一眼之后，就默默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过他还是同意了蝙蝠侠趁着乐园关闭之后，带着他的罗宾们以及康斯坦丁和温彻斯特兄弟在整栋庄园里彻底搜索一番的要求。她不同意也没有用，米斯特的人事经理早就准备好要以最顶级的服务态度来照顾老板一家了。 维拉德精神病院在米斯特和他的员工齐心协力的改造下，看起来早已没了第一次进入时那样的阴森可怕，但是搜索这样一整栋屋子还是要花不少时间，于是几人决定分头行动。 迪克带着达米安，和人事经理菲利普一起从地下室开始往上搜索，温彻斯特兄弟和幽灵们以及维森们则负责去房子四周看看有没有可疑的地方，康斯坦丁和布鲁斯则从最可疑的顶层阁楼开始，一层一层向下搜寻。 虽然他们也不知道要搜索什么，但维拉德精神病院显然有尚未被探究的秘密。按照莫里斯的说法，他最初建立精神病院确实是为了妻子，后来却偶然发现这里的磁场似乎有些异常，此外还有许多经常被莫名其妙吸引过来又莫名其妙消失在这里的维森。 菲利普昆汀并不清楚达米安要找什么，他跟在迪克和达米安身后，犹豫着开口说道，“……其实，我听其他一些鬼魂说过，这里的镜子似乎有些不一般。” 达米安闻言顿时来了精神，“镜子有什么问题吗？” 菲利普想了想，将自己听说过的都说了出来，“我只是听说，自己并没有见过。有些鬼魂说，这里的镜子会吃掉他们！” 只不过这里的幽灵实在是太多了，偶尔还有被吸引过来的野生灵魂，大家还都有些怪癖，大多数躲着不愿意见人，还有些已经被拉康医生折磨得疯疯癫癫——幽灵们多一个少一个的，只有那些幽灵们的朋友才能很快察觉。 第169章 “现在那些镜子呢？”迪克问道。 他环顾四周，果然看见那些原本应该是安装着镜子的部分都被换成了十分现代化的显示屏，有些古老的家具上镜面部分也都被拆了下来。 “我一开始就问过米斯特老板的意见，他帮我们将那些镜子全都拆了下来。”菲利普说道，“boss和康斯坦丁先生都说，那些镜子本身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这个屋子，镜子只是媒介。但是为了以防万一，我们就把镜子都收起来了。就放在那个从未对外开放过的地下室里。” 迪克和达米安对视一眼，很快就找到了整栋庄园里隐藏在客厅地板下的地下室。 幽灵们都知道这个地方，但平时没有人敢进去。维森们大多也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并不会主动靠近这里。 迪克和达米安想了想，还是让菲利普留在了上面，他和达米安一起进去看看。 蝙蝠侠在耳机那头叮嘱，“一切小心。” 阴暗的地下室显然当初拉康医生为了折磨病人而专门制造的牢房，里面很长很深，结构却很简单，就只有一条一眼望不到头的走廊，走廊左右两侧有无数被铁栅栏分割开的房间。菲利普打开昏黄的电灯，借着灯光，他们看见这里的每个房间里都有被遗忘的电刑椅和各种可怖的刑具。 “因为平时都不怎么来这里，所以就没有好好装修过。”菲利普解释道，“大家都不喜欢这里。喏，镜子就在里面，是米斯特老板摆放的。” 他站在向下走的楼梯上，动作有些踌躇。 迪克看出了他的恐惧和犹豫，于是要他留在上面，他和达米安下去看看就好。 他问菲利普要了两支强光手电，带好工具，便带着达米安慢慢沿着楼梯走了下去。 菲利普昆汀所说的镜子确实在这里，也不知道当时把镜子放进来的米斯特是怎么想的，他居然把那些镜子整整齐齐地放在了走廊里，堆成了一条直线，每个镜子的镜面都精准地对准了一间牢房。 大约是米斯特的恶趣味吧。迪克有些无语。 那些镜子大多都是复古华丽的风格，每一个几乎都是有一人高的等身镜，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雕花和漂亮的纹路早就都变得黯淡无光了。 现在，那些镜子对着诡异的牢房门，显得十分刻意。就像牢房里还有人一样。 几只吱哇乱叫的老鼠从迪克和达米按脚边跑过去。 刑具在阴暗的房间里看上去有几分气森森，达米安和迪克都感觉镜面里照出来的牢房似乎有影子在晃荡，就好像里面依旧有一个冷血怪医等着折磨所有人的灵魂和□□。 迪克提醒率先走进左手边第一间牢房的达米安要小心之后，自己便也顺着右手边挨个搜寻过去。 但他们似乎并没有遇见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牢房里阴暗腐朽，到处都充斥着一股发霉的味道和血腥气，他们小心翼翼地打开每一扇牢房的门，仔细搜寻着每一个角落。镜子照出他们的身影，看起来有几分模糊和变形。 直到他们走进了地下室最后一个房间。 布鲁斯的声音在耳机里传来，达米安和迪克报了次平安之后，便抬脚走了进去。 这间牢房和旁边的几间屋子似乎并没有任何区别，迪克的手电筒发出明亮的光线，几乎一瞬间就照亮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古老的电刑椅放在房间中央，旁边是一张和普通监狱里差不多的铁架床，床脚都已经腐蚀掉了大半，看起来摇摇欲坠。 迪克和达米安小心翼翼地挪开那张床，露出来的床底脏兮兮的，还有几只死老鼠躺在地上，蟑螂蚂蚁爬来爬去，难闻的臭味扑面而来。 达米安低下头，清理掉地面上的灰尘和老鼠尸体，仔细看了半天，却依旧没发现什么。 在他抬起头的时候，脖子里的吊坠却突然掉了下来。 达米安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 迪克有些好奇地看着达米安手中那枚铜绿色的吊坠，问道，“这是什么？” 达米安捏着吊坠，随口回答，“从阿米莉亚尸体上找到的。” 迪克下意识皱紧眉头，“然后你就带在身上了？” 他总觉得有些古怪，达米安可不是这么鲁莽的性格，一个来历不明的挂坠为什么要随身携带？ 听迪克这么一说，达米安似乎才隐约意识到，好像确实有些不对劲。他好像……在看见这个吊坠的时候就下意识地带走了，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觉得不对劲。 但还没来得及细想，眼角却瞥见脚下的地板似乎有红光一闪而过。而他们面前正对着牢房的镜子，突然爆发出一阵奇怪的波动。 镜面如同被风吹皱的湖水，微微泛起了涟漪。迪克和达米安警惕地看着那面镜子，却见镜面水波越来越大，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正在里面来回翻搅。 达米安捏着吊坠的手一顿，眼神突然迷茫起来。 他似乎在镜子里看见了米斯特的影子，里面的米斯特正对着他遥遥招手，嘴里快乐地对他喊着，“达米安，我在这里，快点来找我玩呀！” 随即，他又看见了米斯特身后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那影子身着披风，头顶尖耳朵，看起来和蝙蝠侠差不多。 他不由自主地向前迈了一步，并缓缓对着镜子伸出了手。 眼看着达米安手指就要摸到那面镜子，原本也有些恍惚地愣在原地的迪克猛地回过神，上前迅速拉住达米安。 然而却有些晚了，达米安的指尖已经摸到了镜面。 镜面的漩涡越来越大，漩涡中央露出一条漆黑的通道。 那镜子像是黑洞一样，直接把达米安吸了进去。 迪克瞪大眼睛，用力拉住达米安的手，但他的力气比起黑洞来说无济于事，很快，他也眼前一黑，和达米安一起被吸进了镜子。 第121章 刚出生的章鱼仔 布鲁斯在意识到迪克和达米安突然断联之后也立刻反应了过来, 迅速带着康斯坦丁冲了下去。 结果只看见了守在门口的菲利普昆汀。 幽灵人事经理还一副没搞懂状况的样子，懵着一张脸看着急匆匆赶来的布鲁斯和康斯坦丁，结果被康斯坦丁直接穿了过去。 吓得可怜的人事经理尖叫一声, 差点躲进墙里。 可惜等布鲁斯和康斯坦丁冲进地下室的时候，那面镜子早已恢复了正常，但原本应该呆在地下室的达米安和迪克却已经消失无踪了。 康斯坦丁迅速环顾四周，却没发现有任何异常。他抬起手感受着空气中残留的魔法波动，紧紧皱起眉头。 就在他们思考该如何找到迪克和达米安的时候，原本应该在维拉德精神病院周围寻找线索的温彻斯特兄弟突然却急匆匆赶了回来。 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准确来说，应该是一个附身在人类身上的天使和一个抢夺了人类身体的恶魔。 天使正是当初去过韦恩庄园的迪恩的好兄弟——卡西迪奥，恶魔则是和康斯坦丁在一个牌桌上打过牌、还差点输掉了裤子的克劳利。 两人都绷着一张脸，眉头紧锁。显然, 最近发生了一些意料之外的状况让他们的心情非常糟糕，甚至到了不得不来求助于人类的时候。康斯坦丁盯着他们，身边却突然闪过一道亮光。 许久不见的天使曼尼居然也蹦了出来，他对着康斯坦丁严肃地说道，“约翰，你现在——”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匆匆赶来的卡西迪奥已经挥起一拳，狠狠砸在了曼尼脸上，“你这个叛徒——” ** 另一边, 不知道怎么就通过镜子来到下界的达米安和迪克正捧着刚出生的小章鱼，有些手足无措。 尽管猜到了自己在哪, 迪克和达米安依旧对他们究竟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毫无头绪。 “可能是镜子？”迪克摸了摸下巴，“不管怎么样，肯定和你那个诡异的挂坠有关系！” 那个从达米安脖子里掉来下的挂坠现在已经被迪克拿在手里，他坚决不允许达米安在碰这个诡异的东西。但他们回去的方法肯定也和这个挂坠有所关联, 在没摸清楚吊坠的使用方法之前，他们只能选择谨慎保管。 “这东西……我应该见过！”迪克在仔细观察过吊坠的模样之后突然说道。 他仔细回忆了一番，然后才说道，“我想起来了，应该是在布鲁斯上传在蝙蝠电脑里的资料上。” “之前布鲁斯从希瓦罗人的手里得到了一个箱子，你还记得吗？” 达米安当然记得那个箱子，是当初阿瓦琼部落的首领亲自交给布鲁斯的，上面记载着‘下界’，同时布鲁斯还从箱子的夹缝里找到了一个特殊的挂坠。 “你手中拿的这个和布鲁斯得到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但是这里——” 迪克指了指那个生锈的挂坠上刻着的不起眼的花纹，“这些纹路的样子是不同的。” “这些花纹到底代表着什么？”达米安皱紧眉头。 第170章 他也看过那些资料，但布鲁斯并没有将自己得到的结论记录上去。 迪克继续解释，“虽然布鲁斯没有说，但是我查过他的研究记录，他将吊坠上的花纹与那个箱子里同时得到的地图进行了比对，发现花纹的样式和地图的某些部位是重合的。我猜布鲁斯正是根据地图上花纹与挂坠花纹重合的位置，找到了通往‘下界’的入口。” “也就是说，挂坠上的花纹指的就是通往‘下界’的入口所在的地点，而挂坠本身则是通往下界的钥匙。”达米安点了点头，“换句话说，我们正好拿着钥匙站在了入口处，所以才会莫名其妙被吸入这个世界。” “恐怕不止如此……如果真这么简单，当初布鲁斯也不会去找钢铁侠和绯红女巫。所以我还有一个猜测——” 迪克看着达米安手里还在挥着触手蹦蹦哒哒显得十分无忧无虑的米斯特，说道，“很有可能，我们在地下室的时候，‘下界’也恰好在同一时间发生了些变故，从而导致我们掉入。” “很显然，‘下界’大约还发生了一些类似时间倒流的‘紧急情况’，我们有可能来到了米斯特刚刚诞生的时候。” 米斯特睁着天真的大眼睛，朝着迪克和达米安喷出一口白雾，看起来像是在吐口水泡泡。 迪克和达米安看着小小的一只米斯特，眼神逐渐从无奈变得柔软起来。 哦……刚出生的小章鱼，看久了真的还是蛮可爱的！ 当然，这也很可能是因为米斯特和他们已经生活了足够久的时间，而他们每天都会在电脑上建模关于米斯特原型的图片，已经十分习惯了他这令人掉san的模样。 小章鱼可爱是可爱，但是讨厌起来也挺令人讨厌的，至少还没过半个小时，迪克和达米安就已经被米斯特折腾的不轻。 闹腾的米斯特就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小狗，满大街溜着达米安和迪克跑，时不时还要搞个恶作剧，伸出触手试图把迪克或者达米安绊倒。小孩没轻没重，没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迪克第一次的时候没有躲，结果感觉自己的小腿已经被米斯特抽肿了。 迪克：“……” 达米安灵活走位，避开了米斯特全部攻击，还能顺手抓住米斯特的一只触手，强迫米斯特的动作慢下来。 迪克观察了一会儿，忍不住吐槽，“你的动作和平时遛ace的时候一模一样！” 达米安还在试图努力驯服小章鱼狗，“米斯特，停下！！” 小章鱼显然不会听他的话，他只是假装被达米安抓住了。 就在达米安松了一口气，拉着米斯特的触手准备把米斯特揣到兜里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好好把章鱼仔养大的时候，小章鱼一个滑铲，直接再次从达米安的掌心里窜了出去，像一只灵活的窜天猴。 刚出生的小孩子能懂什么呢？米斯特宝宝他只想要出去玩，他现在肚子还很饿，想吃东西！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准备开启自己怪生中的第一次捕猎。 捕猎的对象能是什么呢？ 当然是‘下界’那群奇形怪状的变异人。 不过现在‘下界’还远远没有当初布鲁斯来到这里的时候看起来那么‘繁荣’，街道上只零星游荡着几个形容恐怖的怪物。 他们大多长着鱼头人身，眼距过大的双目几乎长在太阳穴上，脖子上还生着一张一合的鱼鳃。 迪克看的有些犯恶心，米斯特看见了这些小怪物却像看见了食物一样，十分兴奋地冲了上去。 他也不管自己小小的一只，连巴掌大都没有，毫不犹豫地就伸出触手抠在了其中一个鱼人的脑袋上，然后毫不犹豫地用周身的迷雾包裹住了那个人的脑袋，看起来像是长大了嘴巴准备享用美食。 迪克和达米安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想去把米斯特扯下来，然而米斯特却扒着那鱼人的脑袋不放手。迪克和达米安两人揪着米斯特的触手扯了半天，又害怕伤害米斯特软乎乎的小触手，最后只得扛着那个鱼人一起躲进了旁边的一栋屋子里。 街上的骚动已经引起了一些注意，他们看见有好几个长相奇特的鱼人正在往这边缓缓挪动。 不仅如此，就在他们刚躲进一间屋子没多久，就看见原地出现了一个长相更加可怕的怪物。 那怪物像鳄鱼一样在地上爬行，它有着灰黑色的岩石一般的皮肤，没有五官，却长着一张满口利齿的大嘴。它的脑袋看起来丑陋又笨重，一伸一缩的，活像是蟑螂和蠕虫的结合体。 “罗伊——罗伊格尔——”它胸腔里发奇特的嗡鸣声。 它对着空气抬起头，像是在感受刚刚那个鱼人以及迪克和达米安留下的气息。在迪克的注视下，一股淡淡的黑色的雾气从空气中浮现，那怪物便心满意足地将那股黑气一口吸进了嘴里，然后转身离开了。 就在它离开没多久，又有几只长相差不多的怪物也出现在了原地。它们什么都没闻到，于是便四散开了。 迪克和达米安也意识到了这究竟是什么。 这应该就是弗卡洛口中所说的罗伊格尔，它们以悲伤为食，现在出现在这里，恐怕就是在寻找猎物。 他们看着底下被米斯特咬着脑袋，完全不敢反抗的鱼人，突然就猜到了这大概又是一个充满悲伤的灵魂。他和布鲁斯的父母一样，被伊格尔带来下界，作为食物豢养在这里，每日徘徊在生前最痛苦的场景中，产生悲伤，供罗伊格尔吸食。 就在这时，鱼人的四肢开始剧烈挣扎起来，米斯特立刻伸出触手，狠狠地抽了对方几下，那人便不动弹了。 只蜷缩着身子，任凭米斯特趴在他的脑袋上啃来啃去。 迪克和达米安又立刻上前想要把使出全身的力气趴在鱼人脑袋上，不知道在吃什么东西的米斯特扒拉下来。 米斯特这会儿似乎是已经吃饱了，所以便毫不在意地任凭迪克和达米安把它拽了下来。 小章鱼打了个饱嗝，周围的迷雾都由白色变成了淡淡的粉色，显然吃得很开心。 等迪克和达米安再低头去看刚刚那个鱼头人身的怪物时，却发现他居然已经变回了人类的模样。 他双目无神地躺在地上，睁着一双迷茫的棕色眼睛。 男人张开嘴，声音沙哑地问道，“这是哪儿？” 迪克盯着他的脸，脸上流露出震惊和不可思议。 “我不是应该已经死了吗？这里难道是地狱吗？”男人看着迪克和达米安喃喃的问道，“不应该啊，我还等着接我女儿放学呢，我这辈子做的最过分的事就是背地里偷偷骂了老板，这样也要下地狱吗？” 迪克：“……这里不是地狱，你放心吧。” “那这里是哪里？总不会是天堂吧……要是天堂长这个样子，那我还是下地狱吧！” 迪克嘴角抽了抽，确认了这确实是他认识的人。 在他早些年当罗宾的经历中，有过一次令他至今仍旧在愧疚的行动。有多少次夜晚他都在思考，如果当初他行动再快一点，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场悲剧。 小丑曾经犯下过无数罪恶，导致许多人失去自己的亲人。 其中有一个人令迪克最为印象深刻——那是个乐观老实的出租车司机，周围认识他的人无一不说他幽默又风趣，平时待人极为和善，是哥谭难得一见的老好人。 然而就是这位老好人，在一次送了女儿上学之后，便和女儿天人永隔了。 小丑手下的帮派炸了一家便利店，只是当迪克和布鲁斯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太晚了，那天死了三个人，还有五个重伤导致终身残疾。当时出租车司机的女儿刚好再店里买东西。 出租车司机一夜之间失去了宝贝女儿，妻子也在悲痛欲绝下割腕自杀。司机在极度的悲伤中试图以命换命，在小丑又一次越狱后，这位司机居然利用自己对整座城市的熟悉，想办法找到了小丑的藏身地点，可惜结果是被警惕的小丑直接反杀。 想不到对方的灵魂竟然也来到了‘下界’。 迪克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害怕，一切都结束了。” 这个老实的司机却突然泪流满，因为他也想起来了一切，他想起了他可怜的女儿和自己悲哀的一生。 “为什么？我的愿望明明是再见到我的妻子和女儿，可是他们在哪呢？” 他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那种悲伤顿时又笼罩了他全身，迪克再次看见了那阵黑色的浓雾萦绕在司机周身。 司机带着那身浓雾，神情疯癫地向外冲了出去。 第122章 贪吃章鱼仔 迪克刚想冲出去伸手拦住那个可怜的司机, 就被达米安一把拉了回来。 “别过去！别忘了，他早就已经死了！”达米安厉声呵斥道，“外面不对劲！” 迪克攥紧了拳头, 这才注意到房子外的街道不知何时已经被一种近乎迷幻的色彩笼罩起来了，那个可怜的司机一头冲进了紫色和绿色交织的彩雾里，逐渐被那些光亮包围住。 第171章 那光亮迷幻的令人难以形容，似真似幻又透着一种诡异的美丽，紫色和绿色交替变换最终又生出无数奇异的色彩，它们混杂在一起，像一团有生命的云。世间少见的瑰丽色彩让迪克忍不住屏住呼吸，但他只不过盯着那颜色看了一会儿，便不由自主感到头晕目眩。 迪克听见自己心底冒出一个轻柔的声音, 缓缓催促他： “……过来吧，快过来！投入我的怀抱，你可以看见这个世界的真相，你所爱的人都在这儿……” 恍惚中，迪克似乎看见了自己的爸爸妈妈，他们在那片美丽的光影里向他招手。周围是马戏团的朋友们，他们都在那里等着他。还有布鲁斯、阿弗、芭芭拉…… 迪克的行动渐渐迟缓起来，他缓慢地站直身体，不再向外冲。只不过眼睛依旧直勾勾盯着外面的景色。 就在达米安以为迪克已经清醒过来的时候, 他出乎意料地挣脱达米安的手，再次迅速向房门外冲了过去。 达米安立刻一个箭步上前, 纵身一跃，飞快将迪克扑倒在地上。 达米安看见迪克的眼睛里也突然爆发出那种奇妙的光芒，如梦似幻的颜色和街道上那神奇的光几乎同频闪耀。 迪克猛地爆发出巨大的力气，毫不留情地甩开达米安。 就在失去神志的迪克即将爬起来冲出屋子的时候, 米斯特小章鱼突然一个飞扑，直接趴在了迪克的脸上。 迪克被当头一鱼砸得后退一步，差点被米斯特巨大的力气直接撞到墙上。 米斯特的十八条触手死命扯着迪克的头发，嘴里还不停地发出‘噗叽噗叽’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兴奋。 迪克伸手去抓小章鱼，但米斯特灵活的触手立刻延长，狠狠抽向迪克的后背。他又灵活走位，爬到迪克的后脑勺上，触手上的眼睛不停在迪克眼前乱晃，晃得迪克头晕目眩，脚步也开始摇摇晃晃，再也注意不到窗外的景象。 10分钟后，迪克颓然地坐在地上，终于清醒了过来，“好了好了，我已经恢复正常了，米斯特你可以放过我了！” 米斯特听不懂迪克在说什么，他继续伸着触手，像对待刚刚的鱼人一样，死命嘬着迪克的鼻子。一大片白色的迷雾笼罩在迪克的脑袋上，让他看起来像是无头骑士迷雾版。 迪克有气无力地扒拉开米斯特抽在他脸上的触手：“……你再不放开我，我连红鼻子都不用带就可以直接去马戏团里演小丑了！” 他感觉自己的鼻子都被米斯特咬的肿了一大圈。 达米安看着闹成一团的迪克和米斯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会儿迪克已经不敢睁开眼看向窗外了，刚刚那团奇特的光影似乎正在逐渐远去，而扑进那团光里的司机又重新变回了鱼人的模样，迪克和达米安眼睁睁看着他继续双目无神地在街道上来回走动着，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吼叫声。 “……所以你为什么没有受到影响？”迪克忍不住问达米安。 达米安猜测，“大概是因为我和米斯特经常呆在一起，已经习惯了这种‘精神攻击’……米斯特之前给人的感觉和这群怪物几乎差不多。” 迪克想了想，了然地换了种更加通俗易懂的解释方式，“……就是类似于平时经常中招，于是有抗体了，对吧？早知道我就应该多回哥谭带米斯特出去玩了！” “好吧，不管怎么样，米斯特又救了我一命！干得漂亮，小章鱼！”迪克无奈地搓着米斯特的脑袋，“现在我承认你是最强的迷雾之王了，继续加油，小章鱼！” 小章鱼听不懂迪克在说什么，他只觉得好吃的不见了，这会正扒拉着迪克的头发，试图再找到一点儿‘食物残渣’，像极了小饭桶吃完晚餐忍不住把盘子都舔干净的馋样。 等窗外的那阵彩色光影终于消失不见，司机变成的鱼人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迪克和达米安这才带着米斯特小心翼翼地走出了房子。 他们最初只敢沿着街道慢慢探索，尽量避开所有游荡在街上的怪物和那些奇异的光影和色彩。然而过了一段时间之后，迪克和达米安也终于发现，这个疑似哥谭的城市，每一条主干道最终都只会通向两个地方：阿卡姆疯人院和韦恩庄园。 毫无疑问，他们离开这个世界的方法以及有关这个世界的困惑，应该只会在这两个地方找到答案。 谨慎的两人暂时没有走进这两个地方——就像玩游戏一样，建模精致的地方往往也意味着有重大事件发生，他们根本无法确定里面到底是危机还是转机。 但是一直呆在这个世界也不是办法，迪克受到的影响越来越大，他们也终于慢慢变得无法入眠，精神状态极其疲惫，还需要时不时抵抗脑子当中出现的奇怪声音。 不过幸好有米斯特在，如果迪克和达米安陷入茫然和癫狂，被米斯特咬两口就能很快恢复过来。 “我感觉，我们可爱的小章鱼是来拯救这个世界的！”迪克摸了摸胳膊上被米斯特咬出来的奇怪牙印，“该不会我们离开这里的方法就是被米斯特宝宝吃进肚子里吧？” “……肯定还有别的办法！”达米安已经不想说话。 他们每天提心吊胆，米斯特倒是过得无忧无虑，随时能在街上找到食物不说，他们偶尔也能给米斯特提供一点食物。似乎那些疯狂和变异就是米斯特的口粮，米斯特能让他们恢复正常。 “你注意到了吗？虽然那些怪物的移动看起来似乎毫无规律，但他们好像并不敢走进韦恩庄园。那里一定有他们的敌人，或者……他们的统治者。” 在又一次探寻无功而返之后，迪克和达米安终于还是站在了阿卡姆疯人院门口。 迪克看着眼前几乎和现实世界没有区别的阴森庄园，叹了口气，“希望我们的运气足够好。” 他们并没有去怪物们都不敢前往的韦恩庄园，而是选择了先前往阿卡姆疯人院。别的不说，这里的怪物敢去的地方米斯特肯定也是无敌的，反而是没有怪物敢靠近的韦恩庄园似乎更加危险。 迪克相信他的可爱弟弟会保护他们的。 迪克摸了摸扒在他头上，似乎正在呼呼大睡的章鱼仔，和达米安一前一后走进了阿卡姆疯人院。 和他们设想的混乱的怪物聚居区不同，迪克和达米安走进阿卡姆疯人院后，却发现这里的怪物居然都安稳地呆在房间里，就好像这里真的是一个大型监狱。 和现实世界中的阿卡姆疯人院差不多，这里被划分成了无数隔间，每个房间里都关着一个怪物。 他们有的几乎看不出来人类的模样——至少当初那个鱼头人身的可怜司机还长着人类的四肢，而这些被关在房间里的怪物们看起来连四肢都没有了。他们大多数都融化成了一滩粘乎乎的肉块，分不清头和身体。 少部分还具备人类模样的怪物游荡在监狱外面，看起来像是狱警。 越是往监狱里面走，那些被关起来的怪物便更加面目可憎。到最后几层的监狱里，迪克和达米安匆匆扫过一眼，就感觉到莫名的恶心想吐。 他们沿着通道小心翼翼地继续往下走去，米斯特这会儿也已经睡醒了，正坐在迪克的肩膀上，触手张牙舞爪地围在迪克和达米安周围，像是在保护他们。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有米斯特在，一些游荡走廊里的怪物们从来不敢靠近他们。 他们得以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监狱的最底层。 按照正常世界里的阿卡姆疯人院的设计，这里原本应该关押着最令人头痛的罪犯——大多数时候，这是小丑的单人间。 两人站在最后一扇门外面，迪克将达米安向后推了退，“我过去看看，一旦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立刻把我打晕。” 达米安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听话地点了点头。 迪克于是小心翼翼地靠近那间楼房的铁门，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声音。他心底有一种古怪的紧张感，似乎有人在告诉他不要去，但他的身体又不由自主地靠了过去。 锈迹斑斑的铁门上开了一个小小的窗口，迪克透过那扇窗向里望去—— 米斯特伸出一条触手，黑暗的空气里荡漾起一层不明物质。那些星星一样的物质在空气里泛着薄光，替迪克照亮了牢房里的情景。 迪克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看清楚了里面的一切—— 空荡荡的房间里，孤零零躺着一个人。那人身形消瘦，个头看起来和达米安差不多。而那张脸，居然是布鲁斯！ 更糟糕的是，迪克以他绝佳的视力发誓，里面躺着的‘布鲁斯’面色青白，脖子上还有隐隐的尸斑，胸口毫无起伏的痕迹，显然已经死去多时。 迪克忍不住伸出手握住握住门把手，但还没来得及打开牢房的铁门，身后就传来一阵利刃破空的声音。 “是谁？” 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达米安和迪克身后响起。 他们猛然回头，看见的却是更令他们感到惊异的情景—— 第172章 黑色的披风和尖尖的耳朵出现在他们眼前，迪克和达米安一时之间有些愣怔在原地。 直到第二把蝙蝠镖划破空气，朝着他们飞了过来，他俩才回过神来。 米斯特发出‘噗叽’一声闷响，一把打飞了那把蝙蝠镖。 这回轮到‘蝙蝠侠’愣住了，因为他终于看清了达米安的脸。 “你是……不，不对……你……” ‘蝙蝠侠’突然捂住头，疼痛让他忍不住弯下腰，杂乱无章的画面从他脑海中疯狂闪过，最终定格在那个漆黑的小巷子里。 “爸爸——妈妈——” 男孩快乐的声音出现在‘蝙蝠侠’脑海中。 记忆中的那张脸几乎和眼前的脸完全重合在一起，让‘蝙蝠侠’忍不住对着达米安伸出手。 达米安警惕地后退两步，保持着不远不近便于进攻的距离看着‘蝙蝠侠’，却发现那双原本泛着红光的眸子里，混沌和杀气正在消失不见。 那双眼睛几经变换，最终定格为和布鲁斯的眼睛极其相似的模样。 但是迪克和达米安都很清楚，眼前的人绝对不是布鲁斯，更不是他们所认识的蝙蝠侠。 ‘蝙蝠侠’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久久没有说话，最后他收回手，轻轻掀开了自己的面具。 里面是一张几乎看不清五官的脸，像接触不良的电视机一样不停闪烁着重影，就好像有两个完全不同的灵魂在同一具身体里反复出现。 一个男人的声音说道，“你们不该来这里！快回去吧！” 接着又变成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我的布鲁斯，他还好吗？” 清晰的声音又变成了低沉嘶哑的咆哮，那张脸上突然又变得肿胀不堪，与头颅衔接的躯体伸出了无数触手，直接让‘蝙蝠侠’的身影膨胀了几乎一倍。 那双蓝色的眼睛又再度变成了血红色。 他痛苦地嘶吼着，像是在挽留什么。 就在迪克和达米安忍不住想要向前一步的时候，他们脚下又突然亮起了一阵在这个世界里几乎难以见到的白色光芒。 迪克和达米安只感觉眼前一花，终于还是失去了意识。 第123章 危机即将降临 等迪克和达米安从眩晕中清醒过来的时候, 他们已经再次回到了维拉德精神病院。 站在他们眼前的是布鲁斯和康斯坦丁，而布鲁斯告诉他们，时间仅仅过去了一个小时而已。 康斯坦丁脸色苍白, 看上去有些虚弱，手上那柄看起来脏兮兮的古老匕首上还沾着血迹。 “看样子只成功了一半。”康斯坦丁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迪克和达米安低下头，这才看见他们脚下画着一个鲜红的魔法阵，魔法阵的形状和周围那些熟悉的古阿拉伯语的单词，昭示着刚刚正是康斯坦丁用魔法阵将他们叫了回来。 只是他居然没能把米斯特一起召唤回来！ “米斯特现在不响应我的召唤，”康斯坦丁顿了顿，语气平静地说，“也在预料之中吧，那个没脑子的家伙扔掉了脑子的同时也把我们都扔掉了。” 迪克把达米安从地上拉了起来, 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深吸一口气说道：“我想，米斯特的情况恐怕比你想的更糟糕，他现在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幼崽小章鱼……只会吐口水的那种，虽然很可爱，但是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一直待在那里。” 布鲁斯和康斯坦丁心里涌起更糟糕的预感，在和迪克以及达米安交换了信息之后，他们几乎可以肯定，在他们离开后不久, ‘下界’一定发生了变故。 这种场景在现实世界中不是没有出现过，布鲁斯和康斯坦丁不约而同地想到—— 时间线重启。 ‘下界’是不稳定的世界, 发生什么状况都有可能。迪克和达米安感觉自己在里面待了足足好几天，然而他们的时间却只过去了一小时，这和上次布鲁斯遇见的情况完全不同，这或许正好说明‘下界’的时间处于紊乱的状态。 这种状况大概可以解释为什么后来‘下界’不仅仅有那些悲伤的灵魂, 还充满了‘上界’的投影……魔法总是变换莫测，有时候就连使用者都无法判断究竟会发生什么。 只是不知道这种变化究竟是由谁造成的。 布鲁斯严肃地看着迪克和达米安，最后向迪克伸出手：“交给我保管吧。” 迪克闻言，有些无奈地将一直贴身保管的吊坠拿了出来。就在他准备将吊坠放在布鲁斯手上的时候，斜刺里突然伸出来一只手，将那个小小的挂坠抢了过去。 是康斯坦丁。 地狱神探有些无所谓地将那个挂坠直接挂在了自己脖子上：“还是放在我这里比较保险一些，你那里已经有一个了，不是吗？” 布鲁斯收回手，点了点头。 众人再次来到地下室，他们准备再尝试一次：进入‘下界’，找到米斯特和那个‘蝙蝠侠’，把米斯特带回来。 然而这一次无论他们将挂坠放在什么位置，那面曾将迪克和达米安传送到另一个世界的镜子都毫无波澜。 康斯坦丁只好遗憾地收手：“有时候魔法就是这样，充满了不确定。” 不过他们也都清楚，这恰好说明迪克和达米安碰巧进入‘下界’正是由于‘下界’发生了变故，或许正是时间的重启，导致刚好站在‘下界’入口的迪克和达米安被波及，这才不小心掉了下去。 他们只得再次回到楼上。 没过多久，终于打完一架的曼尼和卡西迪奥也走了进来，跟在他们身后的是脸色同样非常糟糕的恶魔克劳利。 弗卡洛和安德玛里斯面色惶然，看起来神思不属，他们还叫来了安度西亚斯和安德雷菲斯。五个恶魔沉着脸坐在房间里，谁都没有说话。 卡西迪奥和曼尼两个天使彼此仍旧恶狠狠地对视着，卡西迪奥情绪十分激动，看起来像是想跳起来再给曼尼一拳。 曼尼也阴沉着脸，独自站在角落里，警惕地看着众人。 康斯坦丁看着一屋子非人类，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们一来就开始打架，打完之后也一句话都不说，就这么互相干瞪着。拜托，有谁行行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们两个令人尊敬的天使先生居然如此失态？” 但康斯坦丁心里其实有非常不好的预感。 他沉思的目光划过恶魔克劳利。 上一次天使和恶魔能够心平气和地坐在同一间房间里而不是爆发圣战，还不知道是在几千年前。而今曼尼和卡西迪奥居然都没有对房间里的五个恶魔虎视眈眈，反而对彼此十分仇恨。 这简直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康斯坦丁将头转向他的老朋友——天使曼尼：“之前你就神叨叨地跟我说有危险即将来临，现在是终于来了吗？” 卡西迪奥闻言，讥讽地一笑：“危险不就是他带来的吗？你这个该死的叛徒！” “不能怪我，是你们……你和这对兄弟相处太久了，思想已经开始接近人类，天堂不需要你这样的天使！”曼尼指着温彻斯特兄弟，脸上憎恶的表情不比卡西迪奥少，“我做的是正确的！” 无辜的温彻斯特兄弟指了指自己。 迪恩翻了个白眼：“我发誓，我可什么都没干。这段时间我就忙着帮你们天使处理一些遗留在人间的烂摊子……别忘了阿撒兹勒是被谁驱逐到地狱的！” “但你们和莉莉丝合作，那是恶魔！与恶魔合作的灵魂也是污秽的，不管你们做了什么，都不能抵消你们是堕落者的事实！”曼尼大声吼道。 卡西迪奥比他吼得还大声：“那你又做了什么好事？你取走了赫斯提亚的天使荣光，替梅塔特隆完成了封闭天堂之门的仪式！你害得我们所有人都无法回归天堂！” 梅塔特隆，上帝之声，他是专门负责聆听上帝意志，向众多天使传达信息的至高天使。据说只有他得以真正见到上帝，他替上帝发出声音，一般情况下，梅塔特隆的命令都会被视作上帝的旨意。 “天堂之门被封闭了？！”康斯坦丁感到一阵不可思议。 因为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如果天堂之门封闭，那么善良的人无法升至天堂，滞留在人间的灵魂只会越来越多，徘徊在人间的怨灵也会因此而越来越多。除非上帝和天使们都不想要人间的信仰了，否则他们不可能干出这种自寻死路的蠢事来。 天堂、地狱和人类世界永远都是互相制衡的，人类虽然没有力量，但他们却可以提供给恶魔和天使信仰的力量，三方形成稳定的三角，最终得以长久共存。 康斯坦丁早已看透了这一点。在他看来，三界本质上没有什么分别，因此他也难以对所谓的天使和恶魔产生一丝丝敬畏之心。 但现在其中一方居然主动打破了平衡，那么注定会使得另外两方产生难以估量的动荡。 卡西迪奥又愤愤地看了曼尼一眼：“是这个家伙做的！他和梅塔特隆一起，举行了一场歹毒的试炼，最终梅塔特隆成功关闭了天堂之门。这下好了，我们全都回不去了！” 第173章 克劳利忍不住插话了：“还有个坏消息，地狱之门也关闭了。” 这回轮到曼尼和卡西迪奥忍不住大吃一惊了：“什么？？！” 克劳利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和这四个蠢货一起待在这里？这几个没用的东西，脱离地狱太久，恐怕都忘记地狱是什么模样了吧，真是给恶魔丢脸！” 安度玛里斯虽然已经变成人形，但依旧畏畏缩缩地蹲在地上，克劳利鄙视的眼神落在他身上的次数最多。 他不满地嘟囔着：“地狱有什么好的？这里有吃有喝……” 人间的恶意他都吃不完，待在米斯特身边，他也根本不怕有人来找他茬。再也不用受欺负的日子简直不要太美好，他都能骑在弗卡洛头上了。 克劳利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的脑子被狗吃了吗？你怎么不想一想，地狱和天堂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封闭入口？你还以为你能从即将到来的浩劫中全身而退吗？” 在场的聪明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大多看清楚了对方眼里的含义。 天堂和地狱一向都很看重人类，他们需要人类的信仰和崇拜，需要人类向他们祈求愿望，以获得力量。 但是倘若有一天天使和恶魔同时放弃了人类世界这块大肥肉，那只意味着一件事： 这块肉在他们眼里已经变成了烫手山芋，再不扔掉就要祸及他们自身。 上次天堂和地狱封闭入口还是因为整个世界和他们所在的时间线差点毁灭，天堂和地狱为了不波及自身，于是短暂封闭了通往人间的道路。 等到正义联盟解决危机，时间线趋于稳定，毁灭宇宙的危机过去，他们才又再次打开了通道。 “这下麻烦了，”康斯坦丁喃喃自语，“是‘下界’……‘下界’即将打开通往‘上界’的大门吗？” 这是肉眼可见的危机，其余众人也几乎是同一时间想到了这一点。 罗伊格尔，和他背后即将从另一个维度降临的‘主人’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简直不言而喻。 也就是说，被‘下界’阻隔在另一个维度的怪物即将突破大门，来到人类世界，而天堂和地狱预料到了这一点，于是提前打算将危机阻隔在自家门外，任凭人类自生自灭。 “你们天使就没有哪怕一点点想要拯救世界的想法吗？”迪恩温彻斯特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圣经里说你们充满仁慈，给人间带来希望……所以你们是指望着宇宙重启，一切都被埋葬在被毁掉的时间线里，然后就可以装作无事发生，重头再来吗？” “这就是他们一贯的德行，”萨姆也冷笑一声，“天使可没什么好东西，他们都不是人，难道你还指望他们拥有人性吗？” 卡西迪奥抿了抿嘴唇。 他也无可争辩，因为当初他也是这样的天使。他们大多只会听从上级的命令去战斗，但从来不去思考战斗的意义，也从来不在意自己的敌人究竟是谁。人类对他们而言和蝼蚁无异。 “多说无益。”作为曾经统领过整个地狱的大恶魔，克劳利是最先冷静下来的。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屋子里的人，最终说到：“我来找你们是来商量对策的，而不是来听你们互相攻击的。如果你们两个愚蠢的天使起不到什么作用，就闭上嘴巴。” 曼尼反唇相讥：“你的那些邪恶的老伙计怎么没有把你叫回家？导致你在地狱之门关闭之前被一脚踢了出来，甚至没来得及跟他们告一声别？” 克劳利闻言，脸色更加铁青了。 地狱内部不总是和平的，他只不过暂时在权力的角逐中落了下风而已，这才被迫待在人间，无法返回。 克劳利冷哼一声：“用得着你来啰嗦？不想办法解决眼前的危机，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第124章 天使荣光 “可是我们根本没有打败罗伊格尔和它的主人的办法, 我们甚至不知道它的主人是谁，又拥有怎样的力量。”萨姆苦笑了一声，“所以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之前在面对阿撒兹勒这样的恶魔时, 他和迪恩也没有如此灰心丧气过。毕竟有无数典籍中记载着能够驱逐恶魔的方法，他们还拥有人形图书馆鲍比，从中世纪一直延续到现在的驱魔人们还发明了无数驱魔圣器，能够消灭恶魔的柯尔特也在他们手中，而他们只需要鼓起勇气想办法攻击恶魔的弱点就可以了。 恶魔的手段至少有迹可循。 但是这次似乎不一样，有关那个世界和敌人的信息简直少得不能再少。唯一有可能的线索——原版《死灵之书》，至今也仍旧下落不明，他们甚至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那本书。 卡西迪奥瞥了一言不发的迪恩一眼，总觉得迪恩刚刚的问题有些刻意, 并且他和萨姆今天似乎都有些不对劲……错觉吗？ 但他还没来得及深思，注意力就重新被拉回了众人的讨论声中。 之前布鲁斯和康斯坦丁已经尽可能收集到了遗落在世界各地图书馆和大学里的《死灵之书》副本，但那些副本无一不是残缺不全的，透露的信息并不多。并且除了他们这些常和米斯特待在一起的人能偶尔翻阅之外，其他人几乎根本无法解读那些奇怪的内容，哪怕只是影印版，里面所记载的东西都令人难以忍受，看久了就会产生幻觉。 不过，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 突然有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来到了维拉德精神病院。 打开门，看见尼克布克哈特带着波特兰警局局长肖恩雷纳德站在门口, 身后还跟着一脸严肃的阿米莉亚时，莫里斯维拉德简直忍不住想抬头看看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前段时间他还听说尼克准备和他的上司肖恩决裂——听说是因为尼克的女朋友不仅被肖恩雷纳德抢走了，还莫名其妙从人类变成了女巫，要知道, 格林可一向和女巫势不两立。当时他还在思考，要不要直接找上尼克，干脆让他脱离警局的工作来维拉德庄园当一个全职格林。 结果转眼间，这小子就又和自己的死对头和好了吗？ 尼克看着眼前怪模怪样的老头，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 莫里斯维拉德想了想，还是把两人带进了庄园。 一直没有说话的阿米莉亚神色看上去有些难过，应该是已经从尼克口中得知了更多有关自己父母和格林的事情。 肖恩雷纳德的神色看上去有些不自在，但表面依旧装的云淡风轻风度翩翩，就好像他只是来参观的客人。不过他的眼神一直十分警惕地看着莫里斯维拉德。 最后他还是走进了庄园，并且提出想要见一个人： “我听说……米斯特韦恩的父亲现在也在这里，我能见见他吗？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尽快。”肖恩雷纳德说道。 莫里斯面色阴沉地看着他：“我还以为你是来找你们尊敬的肯尼王子的。” 肖恩雷纳德扯出一抹假笑：“您说笑了，肯尼王子不是在返回维也纳的途中失踪了吗？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警察局局长，还没有资格去关心维也纳皇室成员的人身安全。” 莫里斯冷哼一声。 他之前就看不惯这个伪善的家伙，何况这家伙还是女巫和皇室的后代，和他们格林简直是水火不容。他感觉对方浑身上下都泛着一股让人十分不舒服的气息。不过莫里斯也知道，如果不是有非常重要的事，这个谨慎又虚伪的家伙绝对不会一脸不情愿地‘以身犯险’来跟他交涉。 莫里斯维拉德看了一眼布鲁斯，最终还是冷哼一声，什么都没有说。 迪克有些担心地看着同样默不作声的阿米莉亚：“你还好吗？” 小姑娘最近经历了太多事，迪克都有些担心她承受不住。 阿米莉亚回过神来，对着迪克勉强笑了一下：“我没事。” 她刚刚只是突然心血来潮，想重新去看看之前和吉娜一起在波特兰的住所，谁知道居然在那附近碰到了尼克。 尼克遇见她的时候也是一愣，而跟在尼克身边的肖恩雷纳德却似乎对阿米莉亚的出现毫不意外。 “我确实没什么意外的，我想这位莫里斯维拉德先生应该十分了解女巫的特性。”肖恩说道，“一小部分有天赋女巫在危险来临之前，都会有一种预感，甚至在灾难发生前会梦见未来的场景。” 他们一般将这种情况称为‘预知梦’。绝大多数女巫一辈子可能都不会有这种情况发生，然而好巧不巧，肖恩雷纳德前段时间就频繁梦见了自己惨死的未来。 一开始他并没有当回事，因为这种情况在过往几千年的记载中都只发生过寥寥几次，大多数女巫甚至不具备这种天赋。直到他那位力量强大的女巫母亲居然也匆匆从维也纳赶来波特兰，他们才确信，母子二人都预见了未来。 “该怎么说呢？那种场景我描述不出来。”肖恩雷纳德冷静地说道，“或许地狱的景色都比那好太多——人类、巫师、外星人，所有的存在都被扭曲成难以用语言描述的物体，整个世界都陷入癫狂。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古老生物盘踞在地球上，而他们甚至对人类的存在不屑一顾，可人类只要看见他们，就会陷入无尽的痛苦和幻觉中，再也看不清现实。一切就在这种极端的疯狂中走向灭亡，最终一切都将不复存在。” 第174章 “我知道你是蝙蝠侠。”肖恩雷纳德看着布鲁斯的眼睛，肯定地说道，“我亲眼看见你杀死了变异的我，但最后你也变成了怪物。” 布鲁斯点了点头，并不觉得意外。 肖恩雷纳德所梦见的场景大约就是即将发生的灾难，这和他与康斯坦丁的猜测几乎一致。地球正在面临可怕的危机，如果再不想办法做点什么，那些场景很有可能马上就会变为现实。 他们现在连一点头绪都抓不到——既不清楚怪物会通过什么方式降临地球，更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才能化解这次的危机。一切的关键恐怕还在‘下界’，可他们现在连进入‘下界’的方法都找不到。 “入口可能会发生移动。”肖恩雷纳德说道，“远古的记载或许只是参考，而那个世界早已变成了活物——活物是会动的，它们不会永远停留在原地等着你们。” 这是肖恩雷纳德的母亲几乎用了一半女巫之血进行占卜才得到的信息。肖恩将这些和盘托出，最后又补充道：“我来找你们，是因为解决问题的方法就在你们身上，这是女巫血脉告诉我的方向，而我愿意为你们提供助力。” “还有，在我们的预知中，这一切很快就会发生，时间就在下一个满月。”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心头一寒。 距离下一次满月不过只剩下短短十天的时间。 灾难发生时也总会引发无数令人不可思议的奇迹。起码身为格林的莫里斯维拉德从未有一刻设想过人类、女巫、格林、幽灵、天使和恶魔会齐聚一堂，共同寻找拯救世界的办法。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卡西迪奥突然眼睛一亮：“扎夫基尔！我想到了，你们还记得扎夫基尔的记录本吗？” 这回轮到克劳利瞪大眼睛表示惊讶了，“等等……扎夫基尔也在人间？那个蠢货不是只会待在天堂的图书馆里写写画画吗？” “……我想天堂或许早就预见了如今的状况，先前他们就派了扎夫基尔前往人间寻找有可能毁灭世界的源头。”卡西迪奥说道，“只有他能够看见隐藏在表面之下的信息。” “所以你一直知道扎夫基尔的下落？”曼尼再次怒视着卡西迪奥，“他那里记载了一切有关天堂、地狱和人类世界的奥秘，不应该流落在人间！原本他应当在一年前返回天堂的！你知道天堂花了多长时间寻找他吗，而你居然胆敢隐瞒这件事？” 就连康斯坦丁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他就知道曼尼这种死脑筋的天使只能当别人的枪，现在这家伙也同样被天堂踢出门外，恐怕是利用价值早就被梅塔特隆榨干，现在梅塔特隆想借着人间浩劫杀人灭口而已。 结果曼尼现在还想着要为天堂鞠躬尽瘁吗？ 卡西迪奥也懒得和曼尼这个一根筋解释。之前他一直忘了在韦恩庄园见过扎夫基尔这件事，但如今看清了天堂和梅塔特隆的嘴脸，他就算知道扎夫基尔的下落，也绝对不会回去禀报那群冷酷的天使。 他转头看向蝙蝠侠：“扎夫基尔的记录本记载了世间一切真实的信息，只要我们找到他，或许就能在他的记录中发现《死灵之书》的线索，甚至找到封闭那个通道的方法。”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克劳利忍不住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他是‘至高之眼’的守望者，而‘至高之眼’就隐藏在他的天使荣光里。” ‘至高之眼’是上帝观察人间的工具，据说它能显现过去、现在和未来，穿透一切表象，像站在它面前的人展露最真实的一切。 “只要我们拿到他的天使荣光，便能找到至高之眼——至高之眼能够向我们展示每一种可能的未来，而我们只需要从那无数未来的可能性当中，选择一条明确的、光明的道路就可以了，不是吗？” 只是还有一点他没有明说：天使荣光是他们最重要的力量源泉，如果拿走了天使的荣光，那么天使就会变成普通人类，再也无法长出翅膀回到天堂，从此以后只能失去一切力量，流落在人间。 卡西迪奥立刻大声反对：“不行！拿走了天使荣光，扎夫基尔就再也无法回到天堂了！” 然而这时，一个几乎不可查的机械音从达米安的口袋里响起：“……嗯，其实我觉得那东西借给你们也没问题，反正我只想和米斯特小主人待在一起，天堂又不是什么非去不可的地方。可问题是我自己都不知道那东西在哪里呀！” 达米安嘴角抽搐着，把手机从兜里拿出来——他这才发现他的手机壁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一只躲在迷雾里的小章鱼，屏幕上的小章鱼旁边还蹦跶着一个奇形怪状、长满了十八条触手的红头罩，那明显就是小z给自己设计的形象。 他们谁都不知道小z是什么时候跑到这里来的。 之前他们一直要求小z留在哥谭帮他们收集资料，有关《死灵之书》残卷所在地以及一些在黑市中流通的版本，大多都是小z找到的线索。 小z委屈地在屏幕上把自己的十八条触手团在一起：“没办法，我太想念米斯特小主人了！提姆都不肯告诉我米斯特小主人的消息！” 待在哥谭帮布鲁斯监视着已经神志不清的双面人、腹语者和泥脸实在是太无聊，所以小z偶尔还会偷听一下布鲁斯和提姆的电话，想要找到一点关于米斯特宝宝的消息。 结果他今天居然听到米斯特宝宝失忆了！ 吓得他立刻就顺着韦恩集团的卫星定位找到了达米安。 “……要是让我知道是谁伤害了我们家米斯特宝宝，我绝对要他不得好死，我要把他抓起来送去给人类下崽，不生满10086个不能放他离开！” 小z越说越气，话也越来越密。 他居然到现在才知道有人想伤害米斯特宝宝！而且米斯特现在还失去了一切记忆，那岂不是连他也不记得了？！ 还没等到众人说话，一连串以f开头的词汇就从达米安的手机里传出来，中间还夹杂着几声可怜的嚎啕大哭，看得出来小z是很伤心了。 小z看着自己的数据库里米斯特的照片，一想到到他们家米斯特宝宝现在不知道在哪里受委屈，他就忍不住口吐芬芳，词汇量丰富到克劳利都想捂耳朵。 克劳利：“……我只想知道，人类到底都教了天使些什么东西？”到底是怎么把一个话都说不利索只会做记录的文员变成现在这个疑似狂躁症患者的家伙的？ 小z在达米安的手机里跳来跳去，并且把音量开到最大，一时之间，整个房间里都是他骂人的声音。 所有人都插不进话，克劳利想打断他的输出，结果直接被小z喷了回去。 最后直到达米安的手机显示电量不足，小z才意犹未尽地停下来，恢复了刚刚可可爱爱的电子音。 他在屏幕上卖萌，可可爱爱地夹着电子音，说道： “好啦，刚刚我们说到哪儿来着？哦对，天使荣光是吧……” 第125章 我们会改变这一切！ 可惜的是, 失去了和天使有关的记忆的小z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有‘天使荣光’这种东西。 但如何使用自己的力量是天使们与生俱来的本能，就像呼吸和喝水一样自然——有谁会刻意去学习呼吸和喝水呢？ 小z愤愤不平地反驳：“为什么没有《天使修炼手册》！你看看我们人类的社交软件上还有那么多优秀的、隐藏起来的非人类老师, 每天兢兢业业地教我们如何伪装成人类呢！你们这群落后又愚昧无知、跟不上时代的天使和恶魔！” 曼尼忍不住提醒他：“……你有没有想过，你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小z闻言更加生气了：“谁把自己骂进去了？你少给我扣帽子！我可不是什么见鬼的天使，我可是加载了deepseek和chatgpt的高端人工智能！是最伟大的迷雾之王米斯特的忠实追随者，是发誓要在我的所有内存里留下米斯特宝宝身影的忠诚管家！我为我的身份而感到骄傲，谁稀罕你们的破天使身份？！” 曼尼：“……你这个无可救药的大蠢货！” 卡西迪奥抓着曼尼的痛脚使劲踩：“谁蠢还不一定呢，你难道不才是所有天使中最蠢的那一个吗？你帮着梅塔特隆关闭天使之门的时候，就没想到自己也会被关在外面？扎夫基尔说得对，破天使的称呼谁爱要谁要，我也不稀罕！” “你们这两个被人类同化了的蠢货, 永远不会明白最伟大的意志……” “你也永远不明白能时刻追随在自己偶像身边的快乐！更不懂炸鸡、可乐、披萨、汉堡的快乐！”小z语气里充满了自豪。 三个天使再次互相攻击，吵成了一团。最吵的就是小z，他连接了整个维拉德精神病院全部的音响。 康斯坦丁捂着耳朵，嘴角抽搐：“你们能不能别吵了？你们的精神污染简直比恶魔还可怕！” 几个恶魔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起来非常团结友爱。三个天使见状这才勉强收敛了彼此攻击的念头，继续商量到底该如何才能让小z拿出自己的天使荣光——毕竟小z现在连身体都没有，他们谁都不清楚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75章 小z其实也很委屈，他觉得呆在米斯特身边的日子非常快乐，从来没想过自己居然会是个天使。 上次从卡西里奥口中听到扎夫基尔这个名字的时候, 他就偷偷摸摸问了deepseek老师，deepseek老师给他的答案让他非常不开心——只负责记录世间万物的天使, 听起来就像个没有品位的打字员，他可不是那样没有创造力的家伙！ 米斯特夸过他好多次了，说他想象力丰富，是全世界最棒的管家小助手！他可是米斯特宝贝手下第一得力干将, 这可比那个上帝的打字员强多了！ 想起还被困在‘下界’的米斯特，小z在心中默念：米斯特宝贝，你等我！我一定会尽快把你救回来的！ 布鲁斯他们口中那种邪恶又肮脏的‘下界’，绝对不适合米斯特宝宝居住，何况网上还有一大批米斯特宝宝的粉丝在等着他直播呢。 念了好几遍，他这才终于静下心来：“……行吧我再试试，你们再说一遍到底应该怎么做？” 可惜众人努力了一天，直到太阳落山也依旧没有任何成果。到最后就连几个恶魔都忍不住急得团团转，却拿始终不开窍的小z毫无办法。 小z自己也着急，但他又很嘴硬：“在努力了，在努力了！可这就像迪恩面对数学题的时候一样，不会做就是不会做呀！” 不学无术的迪恩温彻斯特：…… 他没有反驳，甚至连句玩笑话也没开，只是默默翻了个白眼继续在旁边看着，似乎完全没有插手的意图。 卡西迪奥忍不住又看了他一眼——因为往常这种时候，迪恩一定是在积极想办法的，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站在一旁袖手旁观。 另一边的萨姆看起来也有点不对劲，可卡西迪奥又说不上来这种不对劲到底是什么。 想着想着，他只能将这归因于在得知世界末日即将到来时正常人类都会有的慌乱与无措。 “我知道了！”小z冷不丁大吼一声。 卡西迪奥瞬间回过神来，有些无语地看着小z，心想：不知道这家伙又冒出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主意——小z的上一个主意是要求他们出版一本《天使荣光使用指南》。 这东西哪有什么见鬼的使用指南？他们这辈子都没听说过！ 而小z上上个要求，是要他们用ppt写一版‘天使荣光’的产品介绍，并且要突出产品与市面上其他产品的区别，还必须简洁明了，直击用户的痛点、爽点和痒点。 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两个天使，压根不知道什么叫‘痛点’和‘爽点’。只有维拉德精神病院的人事主管菲利浦嘴角抽搐，总算是知道他们家米斯特老板当作忌日礼物送给他的那本名为《产品经理速成指南》的‘武功秘籍’究竟是怎么来的了。 小z和米斯特，请你们主仆锁死！ 尚且还保有一点耐心的卡西迪奥最终还是耐着性子，语气和缓地问道：“你知道什么了？” 难道是终于灵光一闪，知道天使荣光该怎么拿出来用了吗？ 所有人都看向被摆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里的小z像桌面宠物一样蹦跶着，大声说道：“你们说的‘至高之眼’，不就像是《模拟人生》一样吗？多搞一些不同的mods与cc，模拟未来世界线的发展，你们要的不就是这个效果吗？” 卡西迪奥对人类的游戏一窍不通，听的似懂非懂，但小z说的模拟世界线的发展似乎就是他们想要的，于是他有些犹豫地点了点头：“……确实是这样没错。” 达米安嘴角一抽，按照他所熟悉的米斯特的行为模式推导，他几乎已经猜出小z接下来会说什么了。 果然，下一秒，小z脱口而出：“那还等什么呀？我给你们编个游戏，你们来玩两把不就知道该怎么办了吗？” 康斯坦丁同样嘴角抽搐。 但是转念一想，他又怀疑这说不定真的就是他们一直在努力的‘至高之眼’的使用方法，只是在小z这里发生了使用模式的转变，而小z自己还不知道。 所以他对这个操作表示了支持：“你需要几天？别忘了，10天之后就是满月。” 小z在手机屏幕里伸着触手，拍了拍胸膛打包票：“超简单的，放心吧！我还有deepseek老师帮我，两个小时就弄完了，你们赶紧准备好设备！” ** 下界。 ‘蝙蝠侠’正把米斯特从地上抱起来，温柔地摸着小章鱼隐藏在迷雾里的脑袋。 小章鱼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伸出触手摸了摸眼前的人，总觉得对方看起来很眼熟。 ‘蝙蝠侠’没有戴头盔，露出来的脸逐渐稳定在一张熟悉的面容上——如果布鲁斯在这里的话，一定能认出来这是托马斯韦恩，他的父亲。 托马斯抬头看了看韦恩庄园的方向，又深深看了一眼牢房深处属于布鲁斯的尸体，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重新经历这一切了。 ‘下界’的形成是罗伊格尔力量的集合，罗伊格尔源源不断地从上界带走悲伤的灵魂来填充下界，目的只是为了积累更多的力量——只等到群星归位的那一刻，他便可以召唤出自己的主人，沉睡于海底之城拉莱耶的克苏鲁。 托马斯当然不希望这一切发生。 但他和玛莎的灵魂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之后便失去了自主意识，只能一遍一遍徘徊在小巷里，不断咀嚼、重复那些痛苦的过往。 这对托马斯和玛莎来说是在日复一日地消磨他们的意志，令他们无论如何都难以挣脱罗伊格尔的控制。 但恐怕罗伊格尔并不会理解，悲伤对人类来说同样是一种力量。 托马斯在日复一日的回忆中总能看见玛莎和布鲁斯的脸，而那两张至亲之人的面孔除了令他感到无尽的悲伤之外，还会令他从心底鼓起反抗的勇气。 正是那些勇气，让他们在这个循环的世界中逐渐分离出了两个部分：一个部分留在小巷的循环里，重复着悲伤的过往；而另一个部分则逐渐蜕变，成了失去记忆和过往的‘蝙蝠侠’。 准确来说，这个‘蝙蝠侠’是由他和玛莎共同构成的。另一边的托马斯和玛莎在犯罪巷里不断重复那段悲伤过去的同时，也会源源不断地让‘蝙蝠侠’不断产生反抗的念头，悲伤也成为了他们的养料。 他们分裂成了两个部分，这才是托马斯一直不敢走进韦恩庄园的原因。潜意识里，他在害怕那条漆黑的、让他失去亲人的巷子。 最开始的托马斯浑浑噩噩，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完全想不起来自己的身份。但他和玛莎的灵魂却紧紧拥抱在一起，给彼此提供力量。 他们形成了浑身长满触手的‘蝙蝠侠’——这样一副古怪的躯壳，整日游走在下界的街道上，并不知从何时起开始想要消除下界所有变异的存在，保护‘上界’。 最开始他们并不强大，罗伊格尔恐怕也没有发现他们。 但米斯特不同，米斯特的存在是特殊的。 也许正是上一次布鲁斯和康斯坦丁出现在‘下界’的那一刻，罗伊格尔便察觉到了米斯特的存在。当时他们在地下看见的那双充斥着暴虐和恐怖的眼睛，正是属于罗伊格尔在这个世界中积累的力量。 在看见米斯特的那一瞬间，罗伊格尔便令这个世界重新开始——就像玩游戏时重新开一局一样，他们再次变得头脑空白，只知道浑浑噩噩地游荡在这个世界上。 这种情况已经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 但或许正是重复的次数太多，导致这个由玛莎和托马斯一半的灵魂构成的‘蝙蝠侠’逐渐开始拥有曾经的记忆，直到他们见到了达米安和迪克。 达米安那张和布鲁斯几乎一模一样的脸终于让托马斯和玛莎想起了曾经的一切，也知道了这么多年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们感到痛苦和懊恼，不明白当初为什么会被放在圣佐治教堂的那本《死灵之书》蛊惑，更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居然会相信书里的邪恶方法，试图召唤另一个维度的生物来复活布鲁斯。 无数原本应该前往天堂的灵魂现在终日不得安宁，被迫像他们一样在这里重复生前的悲伤——这是托马斯和玛莎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原谅自己的过错。 “我们会改变这一切的。”玛莎的脸突然出现在‘蝙蝠侠’的躯壳上，她温柔地抚摸着米斯特的触手，眼里满是悲伤，“米斯特，我们会成功的对吗？我们会把那个从来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怪物，送回他原本该在的地方！” 说完，她又深深看了一眼房间里布鲁斯的尸体。 在她的注视下，那具仿佛永远都不会消失的尸体终于慢慢化成了灰烬。 最终，消散在了空气中。 第126章 模拟人生：克苏鲁降临 小z的大型模拟游戏完成得很快, 康斯坦丁猜测这是因为小z虽然不知为何失去了记忆，但他作为天堂记录者的本能还在。庞大的数据库里记载了无数知识和信息，小z甚至不需要恢复曾经作为天使的记忆, 就能本能地使用这些内容。 第176章 “……所以他都知道这么多信息，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肖恩雷纳德有点无语，他母亲浪费掉的一半血液占卜出来的信息小z居然早就知道。 小z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知道，但他就是知道，并且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生气。 “你们没有问我！你们问我的问题我都尽全力回答了呀，《死灵之书》在哪里，残卷里的阿拉伯文是什么意思……”小z也觉得自己很委屈，“剩下的你们都不问，那我怎么知道要说什么！” 康斯坦丁克制住想杀天使的冲动。现在重要的还是要整合小z和肖恩雷纳德以及之前迪克与达米安得到的信息, 通过小z的数据库找到未来的出路。 小z的‘游戏’很真实，与其说是游戏，不如说是大型沙盘模拟，他们不断提出新的方案，又不断被小z推翻。 随后他们有些绝望地发现，在小z的模拟中，所有开局最后都会通往同一个结局——沉眠于海底之城拉莱耶的存在彻底苏醒，‘下界’会跟随着降临‘上界’，最后所有人类都在不可名状的恐惧中陷入疯狂与绝望, 就连超人和蝙蝠侠也无法避免这种命运。 来自海底之城的力量是人类无法企及的，那是一种高维度生物, 即便只是看一眼也会让人精神崩溃。 “你的参数真的没问题吗？”玩了一整晚‘游戏’、眼睛熬得通红的提姆打来视频，“群星即将移动到正确轨迹，危险会在10天后的满月降临，那我就尝试让超人去移动了一颗星球, 结果依旧失败！即便克苏鲁没有从‘下界’入口爬上来，‘下界’那些古怪的力量也会逐渐侵蚀上界。那种五彩斑斓的颜色到底是什么？它们为什么还有传染性？” 小z机械的声音从电脑里传来：“那是来自群星的光彩，它们早就徘徊在‘下界’，随时等待着前往‘上界’……” 小z的游戏还透露了许多信息，他像一个大型开放世界一样，一切有用的信息都等着他们自己去发掘，而小z几乎不会主动告诉他们。现在大家基本可以确定，‘下界’通往‘上界’的入口有三个：纽约郊区有一个，哥谭中学的废弃卫生间里有一个，最后一个则在波特兰的维拉德精神病院里，其他地区暂时没有发现。 而小z庞大的数据库里隐藏的信息却在告诉他们，‘下界’入口的开启已不可避免——当初希瓦罗人将能进入‘下界’的挂坠彻底封印，原因便在于此。挂坠就是‘下界’的产物，正是当初西瓦罗人的先祖从‘下界’带出来的，它上面所附着的特殊力量既能打开通往下界的入口，同时也会让沉睡于下界的怪物苏醒。 布鲁斯、迪克和达米安带着那个‘钥匙’进入下界的结果便是：他们惊扰了原本沉睡的‘下界’。就像肖恩雷纳德所说，那入口是个活物，他们在无意中让‘下界’的活动变得愈发频繁，就像火山从沉睡中苏醒，即将一发不可收拾。 “……有无数成群结队的怪物隐藏在通往另一个维度的通道里，星之彩、罗伊格尔、深潜者……它们正在同化那些从‘上界’被带到‘下界’的灵魂。”小z的机械声在房间里再度响起，“这已是既定事实。” 卡西迪奥晃了一下神，恍惚间竟以为自己又看见了那个躲在天堂藏书馆里、一言不发只顾记录一切的天使扎夫基尔。 说实话，之前他从来没有和扎夫基尔共事过。他是战斗天使，而扎夫基尔是少数不需要战斗、且平时几乎不露面的天使。 他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扎夫基尔还是上次萨姆的灵魂被打入地狱，却又莫名其妙复活的时候。当时萨姆失去了人性，迪恩实在没办法便来祈求他帮忙，可他也不知道萨姆究竟是怎么回事，最后才想到要去天堂的典籍里找一找相关记载。 天堂的藏书馆平时不允许外人进入，想要去查看里面的书籍必须得到上帝的允许，所以他是偷偷溜进去的，可一进去就被扎夫基尔发现了。 他只好主动说明来意后，结果扎夫基尔并没有指责他违反了规则，甚至还明确地告诉他，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等待即可。 扎夫基尔讨厌解释，对很多事情都漠不关心，甚至不在意天堂的法则和上帝的规定，这是卡西迪奥对扎夫基尔的全部印象。 卡西迪奥看见扎夫基尔的时候其实吓了一大跳，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如此不像天使的天使。 平时他们在天堂活动时，大多天使都会保持近乎人类的模样，唯有扎夫基尔，他的样子就像一个盘旋在天际的轮子，浑身上下都长满了眼睛，据说这是为了更好的观察时间万物——扎夫基尔给了当时还很单纯的卡西迪奥无与伦比的震撼。 现在看来，扎夫基尔虽然失去了记忆，却并未丢掉本能，所有信息都被他看在眼里，并忠实地记录了下来。 再加上deepseek老师教给扎夫基尔的推理能力，最后结合蝙蝠侠的分析能力，他们似乎真的在小z的‘游戏’里看见了无数条分叉的未来，可每一条路最终都会走向一个黑暗的时代。他们在和从未见过的强大的存在对抗，那些存在挥挥手就能毁掉地球，没人知道他们的弱点。 克劳利面色阴沉，因为此刻距离满月又近了三天。可这三天里他们几乎毫无进展，只是对‘下界’多了些了解而已。 “很显然，当初我们把阿米莉亚的身体从那个入口带走是个错误的选择。”康斯坦丁也忍不住叹了口气，“格林特殊的身体多少能挡住那个入口，可现在……” 阿米丽亚当初也说过，如果把她的身体挪走或许会发生不好的事，只可惜这话太迟了。 在他们不知情的时候，‘下界’的力量已通过那些入口缓缓进入了他们的世界。 “泥脸的情况更糟了。”杰森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中间还夹杂着枪声和剧烈的喘息——显然，红头罩此刻正陷入一场苦战。 “双面人已经彻底失去理智，他在两个小时前亲手抠掉了自己的眼睛。我们现在只能给他穿上束缚衣，天哪，他刚才还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提姆那边也带来了坏消息，“腹语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用石头磨尖了自己的牙齿，差点一口咬断医生的动脉。我们最后只来得及把医生从病房里拖出来，可腹语者已经自己从楼上跳下去了。” “……我们得尽快行动。”钢铁侠不知何时也加入了会议，他的声音通过听筒传来，断断续续的，显得有些不真实，“纽约的电磁信号异常，已有多人出现幻觉，目前已发生13起与此相关的自杀事件，死者大多患有一定程度的精神疾病……” “患有精神疾病的人、天生感知力异于常人的人，他们大多更容易感知到另一个维度的存在；敏锐的艺术天赋也是看见常人所不能见之物的优势。”小z继续解释道，“这一点在《圣经》中亦有记载……这是上帝赋予他们的天赋！” 克劳利焦急地在房间里来回徘徊，刚才他也亲眼见证了小z模拟的所有未来，可每一个方向都伸手不见五指。 人类灭亡已是最好的结局，除此之外，他还看见了天堂和地狱的覆灭。 “往好处想，这就像新一轮的宇宙大爆炸——焦土上会开出花朵，废墟中能孕育新生。”迪恩突然开口，声音透着一种诡异的平静，“这是一次新的筛选，或许只有少数被选中的人有机会幸存……所以谁会是诺亚呢？方舟又在哪里呢？” 萨姆突然撞了一下迪恩，迪恩于是闭上嘴不再说话。 卡西迪奥此刻已投入到小z新一轮的‘模拟人生：克苏鲁降临’中，并未注意到兄弟俩，只有康斯坦丁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迪恩。 屏幕上再次打出人类变异的结局，卡西迪奥猛地站起身，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焦急地询问：“……如果找到上帝，有没有可能拯救这个世界？” 然而这一次游戏的结尾却是：天堂和地狱全被卷入这场浩劫，就连恶魔与天使也难逃被那些诡异生物蛊惑的命运，最终他们都变成了没有理智的疯子。 上帝弃人类而去，只留下一堆烂摊子；而那些变异的天使与恶魔竟然融合在一起，变成了新的、难以名状的恐怖生物，给地球带来了更糟糕的结局。 然后，世界毁灭。 卡西迪奥气得破口大骂。 “相信上帝，还不如相信一条狗。”克劳利嘲讽道，“大多数时候撒旦显然还更可靠些。” “可惜，你们地狱的掌权者也把你们扔在了人类世界。”曼尼说道，“一遇到危险，你们这些堕落者跑得比谁都快。” 事情再度陷入僵局，可时间仍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布鲁斯已经返回哥谭，距离通往‘下界’入口越近的地区，陷入疯狂的人就越多，哥谭的状况正在变得更糟。布鲁斯打算想办法说服民众暂时离开哥谭中学附近，但是大家都知道，这不过是权宜之计。如果不彻底解决‘下界’，人类又能够逃去哪里呢？ 阿卡姆疯人院和哥谭各大医院的精神科早已人满为患，越来越多的人疯了似的宣称，他们在梦中见到了另一个世界，邪恶与癫狂即将降临，无人能幸免于难。与其等待痛苦降临，不如自我了结。 第177章 纽约那边也不断传来坏消息，就连波特兰的民众也陷入了莫名的恐慌。 网上已经开始流传传言，有人称一种具有传染性的神经毒素正在民众中扩散。政府虽极力辟谣，却仍挡不住‘世界末日’谣言的传播，甚至已经有政府官员也在留下一封诡异的、画满了乱七八糟符号遗书之后，吞枪自杀了。 无论是纽约还是哥谭，原本平静的氛围已被恐慌取代。大部分人都选择囤积物资，在这种情绪的渲染下，街头暴力事件比往常增加了至少十个百分点，事件的严重程度也在逐渐升级。 小z的未来模拟始终没有停止，可大家看到的结局却一个比一个糟糕。除了克苏鲁，另一个维度里还隐藏着更多他们无法理解的生物，这些生物会逐一出现在未来的时间线中，将整个宇宙彻底毁灭。 现在，距离肖恩雷纳德口中的降临日期，只剩下不到三天了。 所有人的情绪都在肉眼可见地变得暴躁。 无数邪|教趁机蜂拥而起，在蛊惑大量民众的同时，也制造了更多恐慌。 复仇者联盟和正义联盟疲于奔命，几乎没有休息时间。 “我们能不能想办法找到梅塔特隆？找到他或许有机会重新打开天堂之门……我不信上帝真的会对这个世界的毁灭无动于衷！”卡西迪奥近乎崩溃地抓着头发。 克劳利无情地嗤笑一声：“你以为他会给我们机会找到他吗？他就龟缩在天堂之门后面，除非你先打开天堂之门。” 这成了一个无解的悖论。 “如果我们先打开地狱之门呢？”康斯坦丁突然说道，“既然天使没用，那就找撒旦吧。” 克劳利猛地回头：“你有办法让撒旦打开地狱之门？” 连他都被拒之门外，他甚至联系不上自己的手下。 康斯坦丁不知何时又叼了一支烟在嘴里，他吐了口烟，缓缓说道：“关键要看诱惑够不够大……” 第127章 恶魔还是你来当吧？ 康斯坦丁所说的‘足够的诱惑’, 便是他自己的灵魂。 能够打开地狱之门的，现在只有撒旦。 倒不是说他的灵魂珍贵到能让撒旦冒着撕裂维度的风险重新打开地狱之门，毕竟地狱里从不缺迷途的灵魂。真正的关键在于, 他曾不止一次把那位地狱君主耍得团团转：两年前在罗马尼亚的一座古堡里，他用伪造的圣物欺骗撒旦帮自己解除诅咒；三年前他还纽约郊区的一个废弃教堂里当着撒旦的面杀了两个恶魔还顺利逃之夭夭。 像撒旦这样一个睚眦必报的恶魔，如果有机会得到到他的灵魂，一定会立刻现身的吧。 康斯坦丁的灵魂在其他恶魔眼中或许也挺珍贵，算得上‘上等货’，但那些恶魔绝对不会不顾一切前来找他。不过对于撒旦来说就不一样了，他可是第一次见面就把撒旦的脸面放在脚下狠狠踩了一通。 当初康斯坦丁为了探究米斯特的身份和《死灵之书》的踪迹，去找过一位居住在敦劳费尔港的老朋友——爱尔兰老神棍布伦丹，在此期间, 他帮过布伦丹一个小小的忙。 布伦丹是个老酒鬼，常年饮酒让他得了肝癌，晚期。 当初康斯坦丁找上布伦丹的时候，正好也是撒旦即将找上布伦丹的时候。 那时候康斯坦丁才知道，原来他这位嗜酒如命的老朋友为了能有机会品尝世间的美酒，居然选择将自己的灵魂卖给了撒旦。撒旦让布伦丹拥有足够的运气找到任何他想喝的美酒，作为交换，布伦丹死后要将自己的灵魂送给撒旦。 现在布伦丹死期将至，撒旦也即将前来履行契约, 收走他的灵魂。 康斯坦丁当然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本该上天堂的的老朋友堕入地狱、遭受折磨——虽然有很大一部分折磨都是布伦丹自找的。他完全想不到，布伦丹会为了一口酒出卖灵魂。 但危机同时也是转机, 布伦丹临死前想要喝最美味的黑啤，于是在恶魔契约的作用下，他找到了全世界最好喝的啤酒—— 布伦丹位于敦劳费尔港的住所正是百年前圣帕特里克曾经居住过的房子，圣人曾在这里降下神迹——房间里面有一口水井, 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失传的转换魔法阵，就能将那口井水中的水转化成天下最美味的黑啤。 布伦丹在这里笑着喝下他生前最后一杯美酒，然后就在康斯坦丁眼前慢慢闭上了眼睛。 康斯坦丁盯着地上的尸体，放声咒骂他卑鄙无耻的、留给他一个烂摊子的老朋友——布伦丹邀请他出现在这里的理由，恐怕正是赌他不会眼睁睁看着好友的灵魂堕入地狱。 尽管对他卑鄙无耻的老朋友十分愤怒，但康斯坦丁依旧在撒旦出现准备带走布伦丹的灵魂时，迎了上去。布伦丹算得确实很准，他的确是无法放任撒旦带走好友的灵魂。 他偷偷刻下了那个失传的转换魔法阵，然后三言两语哄骗着撒旦去品尝那杯‘最美味的黑啤’。在撒旦喝下啤酒的第一时间，他便立刻伸手打翻了那个能将清水转化成啤酒的魔法阵。 魔法失效，啤酒瞬间在撒旦的肚子里变成圣水，差点把这个第一堕落者直接原地送走。 不过撒旦可不会被区区一杯圣水赶回地狱，他一边用惊怒交加的眼神瞪着康斯坦丁一边还想伸手去抓布伦丹和康斯坦丁的灵魂。 康斯坦丁秉着趁他病要他命的原则，趁着撒旦因圣水肚子疼得嗷嗷叫唤暂时直不起腰的时候，拎起啤酒瓶果断上去就给撒旦开了瓢。 重点是他别的地方不打，专打脸。 最后他还把撒旦直接摁进了那口圣水井中，给撒旦好好洗了个圣水澡。 这些小动作当然不可能杀死撒旦，但撒旦前往人间是借了信徒的皮囊的。一番操作下来，康斯坦丁的小妙招毁掉了撒旦的肉身，直接把撒旦送回了老家，同时也让布伦丹的灵魂得以顺利升上天堂。 也正是从那之后，康斯坦丁便和撒旦结下了梁子。 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地狱恶魔都想要得到康斯坦丁灵魂的原因：大多数恶魔都等着抢走康斯坦丁的灵魂，然后去向撒旦邀功—— 康斯坦丁有史以来第一个被撒旦亲口下了追杀令的灵魂。 康斯坦丁对撒旦而言，不仅仅是一个强大魔法师的灵魂，更是让他丢脸的仇人，是第一堕落者从诞生以来从未受过的屈辱的证明，是无论如何也要捏在手里狠狠折磨的仇人。 如果把康斯坦丁的灵魂摆在撒旦面前，恐怕他真的会不顾一切要来带走康斯坦丁。 所以康斯坦丁现在想到的办法就是：他立刻去死一死，把撒旦从地狱里叫出来。 “……我就说那段时间撒旦为什么看上去像疯了一样，你知道地狱那时候被撒旦莫名其妙捏死了多少恶魔吗？”克劳利简直听得目瞪口呆。 遭到侮辱的地狱之王当然对这一段往事守口如瓶，地狱里没人知道撒旦为什么会对康斯坦丁的灵魂念念不忘。 克劳利震惊于康斯坦丁的胆大包天，同时也明白了撒旦一直以来对康斯坦丁的灵魂如此执着的原因。 哪个恶魔能容忍区区一个人类骗自己喝圣水洗圣水澡，更别提康斯坦丁还用啤酒瓶敲撒旦的脑袋，还扎了撒旦一脸碎玻璃碴。 换成普通恶魔都忍不了这种羞辱，更何况康斯坦丁招惹的还是第一堕落者、地狱三王之一的撒旦。 他不仅招惹，他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 “……那时候年少不懂事而已。”康斯坦丁又抽了口烟，“我已经在痛定思痛了。” 其实他眼睛里半点悔意都没有。 他现在不得不痛定思痛的原因是，前段时间为了解决帕祖祖，也为了稍微挽救自己肺癌晚期的身体，他和撒旦签订了契约。 当时撒旦都快高兴疯了，毕竟他这次可是主动送上门来。 没错，只要他死了，契约的力量就会让撒旦得知此事，并且第一时间来收割他的灵魂。 当然了，他也像布伦丹一样，在契约条款里加了一个小小的要求，撒旦必须在他死亡的一个小时内取走他的灵魂，否则契约自动作废，过时不侯。 克劳利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他也发现了，这家伙压根没有在痛定思痛，康斯坦丁恐怕是在琢磨该耍什么花招，继续欺骗‘可怜单纯’的撒旦。 太惨了，第一堕落者、地狱的掌权人被一个人类这么耍，换作是他，真的会不顾一切来弄死康斯坦丁。 不过他也看见了希望：如果真如康斯坦丁所说，撒旦或许真的会不顾一切打开地狱之门，来抢走康斯坦丁的灵魂。 毕竟现在危机还没发生，撒旦或许会想着把康斯坦丁的灵魂抓回去之后再重新关闭地狱之门。 而地狱之门开启的这一瞬间，就是他们的机会……不对，应该是他的机会。 他可以趁机逃回地狱，再也不用管人间这堆烂摊子。卡西迪奥说得对，他们这些堕落者就是跑得比别人快。 第178章 眼见人间无望，为什么还要留下来呢？ 不过……康斯坦丁这是要牺牲自己吗？这个阴险狡诈的家伙会这么好心？ 康斯坦丁却似笑非笑地瞥了克劳利一眼，似乎早就知道他心里暗暗盘算的计划。 下一秒，康斯坦丁继续说道：“哦，对了，我的计划不止如此……我和恶魔签订的契约可不止一份，地狱三王人人有份。” 克劳利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他惊恐地看着康斯坦丁，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康斯坦丁继续解释道：“我和撒旦签完契约之后，顺便还叫来了别西卜和阿撒兹勒过来叙叙旧。为了公平起见，为了表达我的友善，我和地狱三王都签了契约，要求他们必须在我死亡的第一时间赶到现场，来取我的灵魂，否则契约作废。” “……哎呀，不过我记性有点不好，我当时是单独约的他们，并且好像忘记通知他们我和别人也签订了契约，他们现在恐怕都还以为我只签了一份。”康斯坦丁微微一笑，“我觉得是时候该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了，不然我总会心怀愧疚。你觉得呢？” 克劳利：…… 康斯坦丁有些遗憾地撇了克劳利一眼：“……是这样的，如果你也是地狱三王之一的话，我也会找上你的，真可惜你不是。” 克劳利差点忍不住从椅子上跳起来，他现在只想离这个满口谎言的骗子远一点。 按照他对地狱三王的了解，这三个恶魔谁也不服谁。虽说目前地狱在路西法选择离开之后，变成了撒旦一家独大，但别西卜和阿撒兹勒联手的能力也不容小觑，而且他们三个一向面和心不和，谁都想统治地狱，获得最高的权利，别西卜和阿撒兹勒觊觎撒旦的位置已经很久了。 最糟糕的是，按照目前的规则，灵魂不允许被三人平分或共同拥有。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地狱三王如果想得到康斯坦丁的灵魂，就必须打一架，谁赢了就是谁的。 可一旦真的开打，地狱就不可避免会陷入混乱。在没人能确保自己成为赢家的情况下，没人想发动战争——撒旦也不希望战争消耗地狱的力量，让天堂有机会打败他们。毕竟天堂那边还有个虎视眈眈整日里没事找事的战斗狂魔加百列。 而当初的地狱之王路西法，恐怕不仅不会阻止，还会来添把火——那位在洛杉矶开酒吧的路西法晨星，恐怕巴不得地狱早点消失。 克劳利为这个猜想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终于意识到康斯坦丁这一招究竟有多阴险。 地狱三王绝不会为了一个灵魂开战，那他们就只剩一条路可走：想办法让康斯坦丁活下去。 三王见面后必然需要花时间协商……说不定还得花点时间接受一下康斯坦丁又再次骗了他们的事实，中间拖延的时间足够蝙蝠侠和康斯坦丁去做些什么了。 果然，康斯坦丁已经联系了他认识的、有胆子跟着他赌上一切冒险的魔法师：鲍比、魅影陌客、甚至还有费利克斯浮士德，这些法师们恐怕也都早早预感到了有危机即将将发生，因此不管曾经他们有多少恩怨，现在也都在为这件事奔走忙碌——地球毁了，对谁都没有好处。 至于他们究竟要做什么—— 康斯坦丁只是神秘地笑了一下。 不过在众人行动之前，他提了个小小的要求：“是这样的，我打算让撒旦顺手帮我换个新的肺，所以我能和他们三个单独待一会儿吗？我觉得有个健康的身体对我来说也很重要。” 克劳利简直无语了，他难以想象这是一个人类能干出来的事！康斯坦丁这不仅仅是把撒旦的脸扔在地上踩，他这是骑在撒旦头上拉！拉完还逼着撒旦吃下去！ 可当他看见康斯坦丁最后画出来的魔法阵时，整个人都傻眼了。 半晌，他结结巴巴憋出来一句：“要不……阴险狡诈的恶魔还是你来当？” 恶魔都没你阴间啊！！ 第128章 来玩个游戏吧？ 距离肖恩雷纳德口中世界末日降临的时间只剩下不到五个小时。 期间康斯坦丁一直呆在房间里, 直到今天才终于打开了那扇门让他们进去。 克劳利再看清楚房间的那一刹那终于知道康斯坦丁打算干什么了。 地上那个复杂的魔法阵看得他头晕眼花。 他看见康斯坦丁还叫来了一大批魔法师，他们站在各个角落里严阵以待，都用出了自己的全部力量。 魔法阵被激活, 微不可察的光芒在整个房间里闪过，随后又消失不见。随后，地上那个原本轮廓清晰的魔法阵也康斯坦丁用被一张薄薄的地毯盖住，房间里看上去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魔法师们的‘小玩具’被隐藏在房间的各个角落，就连吊灯上的水晶都被换成了含有秘银符文的魔法道具。 克劳利瑟瑟发抖，他感觉自己要见证历史了——撒旦被诱拐来为人类服务的历史。这种事难道不是只会发生在所罗门的年代吗？把恶魔囚禁起来为自己做事，还要编写成一本教材专门教导别人如何囚禁恶魔这种不人道的事……为什么还会发生在5202年啊？！ “检查好了，我确定没有问题。”菲利克斯浮士德眼里爆发出狂热的光芒，“它会发挥出巨大的价值, 会让整个世界都发生变化！我就知道你还隐藏着我所不知道的东西，康斯坦丁，或许你应该早点把这个发现告诉我，这样这个魔法才能够发挥更大的用处！” 康斯坦丁翻了个白眼。 “这真的可行吗？我们从来没试过……”鲍比有些不确定，“天哪，我已经无法想象我下地狱的那一天……求求了，一定不要让我下地狱！” 鲍比就是那个一直隐藏在温彻斯特兄弟背后的博学多才的恶魔猎人。原本他都已经打算养老了，结果又被康斯坦丁临时拉来帮忙。 除了帮康斯坦丁完成这个该死的魔法阵之外，他还有另一个重要的任务。 他瞥了一眼温彻斯特兄弟, 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看不出来任何异常。 但是想到康斯坦丁刚刚交代他的话，他又打起精神来, 一边盯着魔法阵，一边分神去观察迪恩和萨姆的情况。 迪恩和萨姆似乎也注意到了鲍比的眼神，他俩看上去有些疑惑，但什么都没说。 康斯坦丁趴在地板上又认真检查了一遍魔法阵, 最后拍了拍手站起来，一脸大功告成的模样：“好了，筹码已经上桌，接下来就是听天由命的时候了。希望这次胜利女神依旧站在我们这边！” 克劳利不敢说话，因为他两边站着弗卡洛和安杜马里斯。安度西亚斯和安德雷菲斯被康斯坦丁安排在魔法阵的一个角落里，同样肩负重任。 克劳利甚至怀疑，只要他稍微出一点想要逃跑或者背叛的心思，他身后的弗卡洛和安杜马里斯就会毫不犹豫一刀捅了他。 弗卡洛倒是不足为惧，但他一向瞧不起的安度马里斯不知道这段时间究竟经历了什么，看上去居然强大了不少。他隐约有一种感觉，这家伙似乎已经可以和他一战。这简直像是天方夜谭，要知道，安度马里斯曾经可是他们之中实力最弱的一个！ 安度玛里斯冲着克劳利狰狞一笑：“小心一点，你要是敢害得米斯特小主人回不来，我们就把你的头拧下来。” 变成原型的弗卡洛配合地甩了甩自己的蛇尾，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动作有点狗里狗气的。 克劳利：…… 我靠，这个空军佬是真的硬气起来了！ 关键他还不敢说什么。 他又瞥了一眼匆匆从哥谭赶回来的蝙蝠侠，对方正从一个大箱子里掏出了几把枪，塞给了阿米莉亚和尼克。 “里面装着的是圣水弹，弹壳上刻有驱逐恶魔的魔法。” 肖恩雷纳德露出礼貌微笑，“给我也来一把，我保证我的枪法非常准，只杀叛徒和恶魔。” 克劳利抖了一下，想也知道这东西是专门为撒旦准备的。当然了，如果他不老实的话，这东西就会率先用在他身上。他果然讨厌这些阴险狡诈的人类！ 事已至此，克劳利也毫不犹豫地站在了法阵的另一个角落：“我亲爱的老朋友，约翰……让我也贡献一份力量吧，恶魔偶尔也要拯救一下世界。” 他露出一个假笑，在心里默念识时务者为俊杰。妈的，放在以前他压根想不到弗卡洛和安度玛里斯居然会对一个莫名其妙的生物如此忠诚。米斯特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康斯坦丁也对着克劳利假笑了一下。两人不动声色地达成了默契：克劳利想逃是根本不可能的，只能被迫和他们站在一条船上，并且努力把地狱之王撒旦拉下水。 “准备好了吗？”康斯坦丁冲着在场所有人挑了挑眉毛。 其余人纷纷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布鲁斯上前一步，站在了康斯坦丁身后，同样做好了准备。 康斯坦丁拿出一把小刀，毫不犹豫地冲着自己的大动脉割了下去。 第179章 ** 下界。 米斯特还是一副懵懂无知的小章鱼的样子，围着‘蝙蝠侠’蹦蹦跳跳。 ‘蝙蝠侠’有些头痛地按住米斯特的一只触手，“安静一点，好好回想你所拥有的能力。你不是一只普通的章鱼，我需要你的力量！” 米斯特快乐地挥舞着触手，“我不是一只普通的章鱼，我是爸爸最爱的小章鱼！嘿嘿！” 傻乎乎的样子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他曾经是个成熟且强大、能与克苏鲁一战的怪物了。 ‘蝙蝠侠’：…… 还我以前那个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 之前米斯特被克苏鲁带走的时候，果然不小心弄坏了脑子。 他捏着儿子啪嗒啪嗒到处乱甩，差点舞到他脸上的触手，最后还是心情沉重地选择暂时放过自己。 ‘蝙蝠侠’慢慢踱到窗边，向外眺望着夜色。 天空已经不是黑色的了，而是一种雾蒙蒙的灰蓝色。造成这种颜色的原因是大地裂开了一条可怕的缝隙，那条缝隙中流动着滚烫的岩浆，火焰的颜色几乎照亮了天空。 这种景色他十分熟悉，并且很清楚，这意味着浩劫又一次即将来临。 通往另一个维度的入口即将打开，而那个能够毁天灭地的怪物，又会再次从地底爬出来。 眼前熟悉的场景让‘蝙蝠侠’的思绪再次被拉回到时间线被重启之前。 上一次就是这样，他在这里孤独地游荡了数年后，几乎杀光了每一个即将变异的灵魂。他躲过了深潜者的袭击，并将它们全部埋葬在了阿卡姆疯人院里。然而虽然他拼尽全力想要阻止那些怪物从地下爬上来，可最终依旧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没有了深潜者，还有那些无数被感染的灵魂，他们争先恐后地发生变异，和罗伊格尔融合在一起，试图污染整个世界。 他们在正确的时间打开了入口，彻底唤醒了来自另一个维度的生物。 最后是米斯特抱着必死的决心，重创了克苏鲁，然后拉着对方一起沉入海底之城。 这才导致米斯特在海底之城拉莱耶里沉睡了数年，最后被同化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蝙蝠侠’也说不上来米斯特的来历，他只知道自己在刚清醒的时候就看见了人类模样的米斯特。 那时候的小孩还皱皱巴巴的，让浑浑噩噩的他想起了布鲁斯，于是他便把那孩子带走，养大了。 养到最后，就是米斯特为了保护他，牺牲了自己。然后世界重启，一切从头来过。 但这一次似乎有些不一样，他提前想起了一切，而米斯特也在他设置在韦恩庄园里的魔法阵中苏醒了过来。他感觉米斯特好像比之前要更强大了一些。或许米斯特被拉入海底之城之后，又经历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 ‘蝙蝠侠’想起了上界的蝙蝠侠。无论对方身上那套制服多么严实，他都不可能认不出自己的孩子——那才是他的儿子布鲁斯。 是他和玛莎勇气的来源，是他们想要反抗罗伊格尔、保护另一个世界的精神支柱。 就在‘蝙蝠侠’陷入沉思的时候，米斯特已经不知何时从房间里溜了出去。 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地下裂开的那道可怕的缝隙时，米斯特只感到一阵兴奋和恐惧，似乎某种既定的命运即将降临。 ** 上界，大都会。 克拉克肯特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的。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大都会已经乱成了一团。 先是大都会的监狱发生了暴动，有人劫了狱，将里面所有的重刑犯全都放了出来。那群罪犯还得到了不知哪里来的火力支援，完全不要命地袭击每一个他们看见的人。 克拉克第一时间选择将露易丝安置在堪萨斯的农场里，然后不顾记者女士的抗议便带着小乔一起，飞速返回大都会，想要解决掉那群罪犯。 然而他却注意到了不对劲：那些人似乎已经听不懂他说的话，就像被精神控制了一样，只知道发了疯一样去袭击周围的普通市民和建筑物。 就算面对超人，他们居然也要端着枪冲上来。 克拉克解决掉了一批又一批罪犯，然而闹事者却像马蜂一样层出不穷。更要命的是，不知道有谁在市政大楼附近安装了炸弹，导致那群不知死活的政客在脱险后第一时间开始在记者的镜头前气急败坏地痛斥正义联盟不作为。 克拉克赶去市政大楼的时候，还没进去就感到一阵头重脚轻——有人在市政大楼里放了氪石！ 他只好迅速离开，随后是神奇女侠赶来救下了那群人。 然而政府军队却出动了，并且是阿曼达沃勒领导的天眼会，那群人放出了超人在靠近市政大楼后没有救人而是第一时间离开的视频，并要求正义联盟给个说法，交代出敌人的信息。 然而他们哪里知道敌人的信息？蝙蝠侠似乎正在解决问题的源头，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普通人。 克拉克简直想撬开这群政客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究竟是什么。在如此危机的情况下这群人还在想着拿超级英雄的身份做文章，难道民众安全还比不上满足他们的掌控欲吗？ 就在克拉克被天眼会的武装部队包围，接受阿曼达沃勒的质问的时候，远处又传来了一阵爆炸声——是附近的一家医院被炸掉了。 克拉克顾不得理会阿曼达沃勒在他背后的大声指责，迅速飞了过去。 就在他将那栋建筑抬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救出最后一个人之后，大都会中央广场上的大屏幕闪了闪，突然跳出来一段视频。 一个许久不见且意料之外的人突然出现在了屏幕上。 是小丑！ 惊魂未定的人们站在广场上，纷纷抬头向那个露天大屏幕上看去。 所有人都注意到，小丑背后有两张椅子，每张椅子上都被绑了一个带着头套的女人。 克拉克瞳孔一缩。 他认得出来，那两个人身上穿的衣服正是他今天见到的，属于玛莎和露易斯的衣服。 他立刻用超级听力去寻找玛莎和露易斯的踪迹，然而却发现堪萨斯农场里居然真的空无一人，他甚至都无法感知到他最爱的两人的心跳！ 他迅速想到，恐怕是他受到氪石影响的那段时间，有人趁机绑走了玛莎和露易斯！ 不远处，克拉克听到了儿子愤怒的吼声。 与此同时，小丑的声音传入克拉克的耳朵： “嗨，大都会的朋友们，瞧瞧这是谁？啊哈，小丑叔叔今天来到了新的乐园里，还邀请了新客人！” “超人，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第129章 你耍我们？！ 下界, 情况正在变得越来越严重。 无数潜伏在地底的罗伊格尔重新爬了出来，他们从上界带回越来越多的灵魂。在这个混沌邪恶的世界中，那些灵魂逐渐失去了理智, 变成一只只怪物。 怪物们挣扎着、怒吼着，像一个个不知疲惫的矿工一样，疯狂在地上挖掘。地上的裂缝越来越大，而那些变异的怪物们会在挖到岩浆的第一时间直接跳进去。 每当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岩浆中，‘蝙蝠侠’都能感觉到那条裂缝又扩大了一些。整个世界不时传来令人无法理解的呓语，吵得人头昏眼花，恨不得拿头去撞墙。 ‘蝙蝠侠’很清楚，这意味着距离那个怪物从地底爬出来的时间越来越近了，可留给他的时间却并不多。 他飞速游荡在下界的每一个角落, 拼尽全力找到所有他能看见的罗伊格尔。 来自小巷子里、属于他自己的悲伤和痛苦，已经不足以让他变得更加强大。现在他需要更多的悲伤——更多的能量。 ‘蝙蝠侠’拼命将自己的触手紧紧缠在那些罗伊格尔身上，不顾一切地吸收它们身上的力量。但每一次，伴随着那些力量融入的还有永无止境的悲伤和痛苦。那些如潮水一样淹没他的绝望让当初犯罪巷里发生的一切再度浮现在他眼前，他被迫又重温了一遍又一遍那场他不愿回想的悲剧。 不仅如此，那些痛苦也带给了他许多原本不属于他的记忆。每个人的经历或许都不太相同，但他们被罗伊格尔拉入这个世界的唯一原因，就是因为他们有无尽的痛苦和悲伤。 ‘蝙蝠侠’在吸收了他们力量的同时，也吸收了那些悲伤的记忆, 这让他一度有些陷入癫狂。 他最终还是凭借极大的意志力忍住了。他的儿子布鲁斯现在应该和他一样，正在上界为了保护世界而努力, 这次他一定不会让悲剧再重演。还有米斯特……他要让这个孩子去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里活着，而不是在这个令人一秒都无法忍受的世界里。 但他却发现，这两天米斯特似乎总在偷偷跑出去，并且不让他知道。 每当他问起的时候, 米斯特就支支吾吾不肯说实话。 ‘蝙蝠侠’有些无奈，但现在并不是计较这件事的时候。他必须和裂缝中的那个生物争夺这个世界里的能量，尽管吃掉那些怪物的时候就像吃掉了另一个人一生中所有的悲剧。 第180章 可一旦他停下来，就很有可能让那个怪物提前破土而出。他必须尽可能强大起来，这样他才有机会打败那个怪物。 而米斯特在偷偷干什么呢？他在偷偷抢他老爸的猎物。 在‘蝙蝠侠’看不见的迷雾中，米斯特现在的模样变得愈发狰狞了。在这个世界待得越久，他脑海中有关其他人的记忆变得越来越模糊。之前他一直吵着要去见的康斯坦丁，似乎这段时间都被他抛在了脑后。 他和‘蝙蝠侠’一样，正在抓住每一个机会疯狂吸收这个世界每个角落里的能量。不管是罗伊格尔还是星之彩，他们似乎都成了米斯特的盘中餐。 和‘蝙蝠侠’不一样的是，米斯特甚至可以将星之彩这样诡异的生物一起吞进肚子里，就连那些裸露在地表的岩浆也被他吸收了很大一部分。 米斯特在挂满绿色粘液的韦恩塔上盘踞着，高高俯视着整座城市。他甚至看见了不远处的纽约。他的触手越伸越长，已经可以勉强够到另一座城市，而那里似乎还隐藏着无数美味佳肴，正等着他去享用。 米斯特随手抓住一片五彩斑斓的迷幻色彩，然后一口暴风吸入。 脑中属于米斯特的部分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狂暴和毁灭的力量。从迷雾中生出来的触手中，不再是透明的、软乎乎的一条，而是变成了狰狞的、长着尖锐倒刺和眼睛的模样。 ‘蝙蝠侠’爸爸看见他这个样子会感到害怕的吧？米斯特看了看自己的触手。 可是‘蝙蝠侠’爸爸是谁？ 他晃了晃脑袋，欣赏地看着自己的触手。他觉得自己长出来的新触手看起来强大又充满力量，简直再完美不过……也许再长一排腹肌会更好看一点？要像玉米粒那样密密麻麻的一排！ 下一秒，腹肌和‘蝙蝠侠’爸爸这两件事又被米斯特一同抛在脑后。 他从屋顶上飘了起来，庞大的身躯几乎填满半个天空。 隐藏在充满迷幻色彩和黏液里的另一座城市越来越近，纽约就这么突兀地浮现在了米斯特眼前。 而他则像嗅到了猎物的恶狼一样，迅速扑了过去。 在窜出去之前，他似乎隐约听到底下有个人在叫他的名字—— “米斯特，不——” ** 维拉德精神病院，康斯坦丁奄奄一息地躺在魔法阵中央。周围的魔法师们早已隐去身影，躲藏在另一个房间里，只等着撒旦的降临。 康斯坦丁只感觉手脚愈发冰冷，就连头脑都像是被人塞进了冰箱里。他忍不住蜷缩起身体，开始瑟瑟发抖。 濒死的滋味并不好受，他已经逐渐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只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漂浮在一阵模糊而冰冷的雾气里。甚至有一瞬间，他似乎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已经脱离了身体，正悬浮在半空中看着自己的血缓缓从身体里涌出来。 旁边房间的克劳利一脸焦躁，正扯着头发在房间里疯狂转圈。“他怎么还不来？该不会他已经看不上康斯坦丁的灵魂了吧？我就说那个又臭又硬的魔法师有什么好的，地狱又不缺这样的货。” 时间正在一秒一秒缓缓流失。现在距离肖恩雷纳德口中预言的时间已经只剩两个小时了。 群星即将回归正确的位置，一旦那个时刻来临，便是下界通往另一个纬度的入口最薄弱的时候。他们几乎可以预见克苏鲁会以怎样的姿态降临，那种令人难以想象、难以理解的疯狂会充斥他们的脑海，让他们彻底变成怪物。 克劳利甚至有些自暴自弃，“算了算了，来就来吧。如果他污染了我的思想，让我陷入疯狂，那我也不再是我了，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康斯坦丁的老对手费利克斯浮士德却对此信心满满，“放心吧，撒旦的脑子比不上康斯坦丁的好用，他会上当的。” 浮士德的话还没说完，房间里的众人神情皆是一凛。 一种邪恶的、带着巨大压迫感的力量降临在他们周围。他们几乎都闻到了那股萦绕在鼻尖完全无法消散的硫磺味道，那是地狱和恶魔的味道！ 是撒旦。 他真的来了！ 另一边的康斯坦丁看着眼前的老熟人，嘴角终于勾起一个缓缓的笑容。 “好久不见。”他虚弱地说道。 “好久不见，”撒旦咬牙切齿，“你这个狡诈阴险的……即将死亡的混蛋，怎么样？是不是很疼啊？哈哈哈！” “是有点，但我感觉还好，”康斯坦丁勉强撑起虚弱的身体，让自己靠在墙角。他抬头看着撒旦，自己也笑了，“可能比不上喝圣水的时候疼，你感觉呢？” “死到临头还在嘴硬，不如想想怎么跪在我脚下求我少折磨你一会儿吧。”撒旦气得想上去直接掐死康斯坦丁，但是他不能。 契约要求康斯坦丁死亡的时候灵魂才归属于他，如果他在康斯坦丁死亡之前就直接插手，那便是破坏了契约。 “虽然我也有点迫不及待想要跟你离开，但……”康斯坦丁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真是不好意思，可能你得排队了。” 他话音刚落，房间里又涌出一阵黑雾。狰狞扭曲的黑雾逐渐汇聚成一个模样丑陋的恶魔，他浑身上下只剩一具干枯的骨架，上面还挂着令人作呕的腐烂肉块。邪恶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康斯坦丁，时间到了，你该跟我走了。” 然后他扭头就看见了站在房间里的撒旦。 来人是第二堕落者别西卜。 两个恶魔遥遥相望，双双傻眼。 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阴冷的房间里顿时又传来了第三个声音： “约翰康斯坦丁，根据契约赋予我的权利，你的灵魂将归我所有……” 他话还没说完，剩下的就被他吞回了肚子里，因为他看见了撒旦和别西卜正瞪着他。第三堕落者阿撒兹勒的表情从兴奋变成了茫然。 地狱三魔王齐聚一堂，在维拉德精神病院这个小小的房间里，面面相觑。 然后他们齐刷刷扭头看向正躺在地上、还不忘抖着手给自己点一根烟的康斯坦丁，愤怒地大声质问：“你他妈到底签了多少契约？！” 康斯坦丁正抖着手摁打火机，摁了半天没打着火，“劳驾，你们谁给我点个火可以吗？” 三个恶魔被他们气得七窍生烟，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谁也不服地互瞪了一眼之后，又齐刷刷大声喊道：“地狱赋予我的权利，你的灵魂应该归我！” “明明是归我，白纸黑字的契约！” “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他明明是跟我签订的契约！” 别西卜和阿撒兹勒都纷纷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张有着康斯坦丁签名的恶魔契约，两人又看向撒旦。 撒旦也咬牙切齿地从怀里掏出了第三张几乎是一模一样的羊皮纸，抖着手展示给别西卜和阿撒兹勒。 三个恶魔顿时意识到，他们这是彻底被康斯坦丁耍了！ 康斯坦丁悠哉悠哉地吸完了一整支烟，这才冷笑了一声，“好了，鉴于地狱赋予你们的权利，你们当然可以带走我的灵魂。但是你们的义务也是必须完整地带走我的灵魂。现在我的灵魂就放在这里了，你们究竟谁要拿走？快点决定吧。” 此话一出，三个恶魔全都面色铁青。 第130章 命运线 蝙蝠侠仔细倾听着隔壁的动静。 今天能否翻盘, 取决于他们和康斯坦丁之间的配合是否足够默契。 隔壁的声音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一般的寂静，就像地狱一般。他知道这意味着他们的计划已经正式展开——康斯坦丁即将迎来两颗新的肺, 以及—— 布鲁斯看着手中的显示屏，上面数据的波动显示隔壁不正常的磁场波动在此刻几乎已达到巅峰，即将突破仪器所能测到的数据范围。他默默在心中倒数：3、2、1—— “就是现在！” 在那诡异的磁场波动出现下降趋势的第一时间，布鲁斯迅速站到了房间中央。 周围的魔法师、恶魔和天使们齐齐上前一步，面色严肃地围站在魔法阵四周。不同体系的魔法力量在空气中跃动，光芒几乎填满整个房间。 很快，魔法阵中间缓缓浮现出一道扭曲的、熟悉的影子。 正是原本在隔壁充当‘神医’，为康斯坦丁‘妙手回春’的撒旦。 地狱之王脸上的表情有些茫然，原本他应该已经回到地狱。不过紧接着, 他周围又浮现出第二道身影和第三道——别西卜和阿萨兹勒也同样出现在了魔法阵中央。 撒旦迷惑地看着周围的人。 作为一个恶魔，他第一反应仍是强势地威胁—— “人类，你们……”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康斯坦丁突然推门而入。 这位黑暗艺术大师神清气爽地走了进来，嘴里重新叼了一支烟，昔日因肺癌所带来的虚弱早已不见踪影。他笑容满面地朝房间里的撒旦、别西卜和阿撒兹勒打了个招呼：“嗨，好久不见……让我看看，哎呀，居然已经过去10分钟啦！” 第181章 十分钟前, 撒旦刚为他换好新的肺。虽然过程十分痛苦，毕竟撒旦不是真的妙手回春, 康斯坦丁真真切切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生不如死。新肺重新长出来的过程之痛苦不亚于一点点碾碎全身的骨头再重组，撒旦会在保住他的小命的前提下让他尽可能地遭受折磨。 不过这种折磨是值得的，他现在重获新生了。 就在撒旦即将返回地狱、关上大门的那一瞬间，隔壁房间的蝙蝠侠带着众多魔法师, 终于启动了康斯坦丁提前设置好的魔法。 这一次，撒旦是被强制召唤到这里的。 魔法阵得以成功运转，多亏了康斯坦丁和博闻强识的小z，虽然向小z寻求技术支持的时候简直像是挤牙膏一样，不问他就不会说。 “这不可能，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三个恶魔在这个闻所未闻的魔法阵中急的团团转，却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出去，甚至连攻击周围的人都做不到。 撒旦的攻击似乎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这简直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他目眦欲裂地看着康斯坦丁，“又是你，你到底要做什么？！约翰康斯坦丁，我一定要把你的灵魂关在地狱的最底层，让你遭受所有酷刑，永远也无法解脱！” 康斯坦丁幸灾乐祸：“这件事还是延后再议吧，抱歉了。今天把你叫过来主要是还有点事要麻烦你，这件事不允许说no。” 说完，康斯坦丁又迅速打了个手势。 费利克斯浮士德率先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他手中的宝石迸发出强烈的光芒，紧接着整个房间——墙壁和天花板上嵌套的大小魔法阵、各种符文制品和魔法造物纷纷亮起一片五颜六色的光。 撒旦只感觉自己浑身力气被抽空，而他旁边被波及的别西卜和阿萨兹勒此刻已经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小z漂浮在空中，曼尼和卡西迪奥从旁协助。他们口中念出一连串拗口的天使语，那声音在人类耳中简直是能摧毁神经的噪音。 听到周围的声响，撒旦也捂住脑袋，痛苦地弯下了腰。 他控制不住地嘶吼出声，身形也变得模糊起来，周围的魔法显然给他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紧接着，一圈明亮、神秘、不断变换的光环在他周围浮现。 “就是这个！快！”康斯坦丁见状，大喊一声。 小z第一个冲上去，他挥舞这机械手臂抓住那条过分明亮的光带，迅速一扯—— 就在小z接触到光带的刹那，所有人眼前的景物开始变得模糊不清，无数光怪陆离的景象浮现在眼前：上帝创造世界的七天、亚当和夏娃离开伊甸园、原始人类在苍茫大地上拼命挣扎…… 过分庞大的信息量涌入所有人的脑海，几乎将在场所有人都冲击得口吐鲜血、神志不清。 这才是康斯坦丁的最终目的。 他以自己为诱饵，将撒旦诱骗至此。而隔壁房间里早已准备好另一个召唤撒旦的魔法阵，趁着撒旦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康斯坦丁身上的时候，魔法阵便能够轻而易举将这个可怕的地狱之主困住。 在众多天使和恶魔的集思广益之下，这个魔法阵不仅仅能召唤撒旦，还能将撒旦、别西卜和阿萨滋勒一同困在人类世界。同时，他们将像三节串联在一起的干电池一样，源源不断为另一个魔法阵提供能量—— 那是最后一种拯救世界的方法。 撒旦和后来的另一位地狱之主路西法不一样。 事实上，在上帝创造世界之前撒旦就已经存在。他并非上帝造物，而是黑暗力量的集合体，与创造世界的本源力量密不可分，也和整个世界的命运线紧密相连。 这才是康斯坦丁一定要召唤撒旦的原因。 只不过撒旦自己并不知道这件事。上帝创造世界之后，为了平衡就限制了撒旦的能力，让他无法想起自己的真实身份，只以为自己是居住在地狱的恶魔。后来路西法堕天、别西卜和阿撒兹勒强势和撒旦三分天下也是上帝乐见其成的——地狱的势力越分散，他才更好管理。 而康斯坦丁他们能得知这一切，还得多亏了小z。 现在，在一个远古魔法阵的作用下，撒旦的力量被唤醒，同时还有与他力量紧密相连的另一个重要存在—— 世界命运线。 这几乎是目前唯一有可能拯救世界的方法。 之前他们在小z的大型模拟游戏中模拟过的未来，都是基于现有条件而衍生的。而这些未来成立的前提是：韦恩夫妇已受到《死灵之书》的蛊惑，从而将罗伊格尔从沉睡中唤醒，为另一个维度的降临打开了一条裂缝。 而这条命运线可以让他们切断这段已发生的未来，真正回到过去，改变一切。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谁也不想用这样的方式拯救世界。 或许他们在过去随手扔了一个垃圾，就有可能导致未来的正义联盟不复存在，甚至会让现状变得更糟糕。任何一个微小的影响和选择，对未来而言都至关重要。 他们必须小心，既要保证不改变太多过去，又能解决麻烦—— 这个任务被交给了康斯坦丁和蝙蝠侠。 他们两人此刻已站在时间线前，忍受着强烈而可怕的能量反复冲刷身体，甚至感到骨骼咯吱作响，仿佛整个世界的重量都压在他们身上。 可怕、远古、令人窒息的力量几乎让人睁不开眼。他们身后的天使和恶魔们情况也好不到哪去：曼尼翅膀上的羽毛都掉光了，只剩光秃秃的鸡翅根；克劳利甚至连头发都没了，正秃秃地坚持着。 “就是现在！” 布鲁斯大喊一声。 他已经从那条纷繁复杂的命运线中迅速捕捉到两张熟悉的面孔——是托马斯和玛莎，他们又一次走在了那条小巷中。 布鲁斯迅速朝着他们伸出手。 周围的场景开始疯狂抖动，如同卡顿的老式录像带，雪花般的噪点弥漫四周，所有人的面孔都变得模糊不清—— 紧接着一切开始疯狂旋转。时间和空间汇聚成巨大的涡流，将康斯坦丁和布鲁斯卷了进去。 布鲁斯只感觉眼前的场景开始扭曲，韦恩夫妇的身影由远及近，他们只差一脚就要重新走进过去。 但只有一瞬，韦恩夫妇的身影再次变得模糊起来，周围的场景居然隐隐约约又恢复了正常！ 他扭过头，注意到鲍比正朝萨姆和迪恩的方向伸出手。萨姆和迪恩似乎想冲过来，但鲍比动作更快，一把将他们按在原地。 然而，周围旋转的画面居然真的彻底停下来了。 布鲁斯看见了一双邪恶而恐怖的眼睛。 真正的撒旦终于睁开了属于他自己的眼睛。来自创世本源的力量不可小觑，他愤怒地瞪着布鲁斯和康斯坦丁，身形暴胀，迅速挣脱魔法阵的桎梏—— 周围的魔法阵一个接着一个暗淡了下去，鲍比吐血昏迷过去，浮士德早就失去意识。迪恩和萨姆几乎就要冲过来推开布鲁斯和康斯坦丁。 他们小瞧了撒旦！ “不——！” 曼尼尖叫一声，卡西迪奥迅速冲上前。 旋转的巨大漩涡停滞，周围恢复原样。 康斯坦丁迅速朝撒旦念出一道咒语。 然而那道咒语如石沉大海，毫无作用。原本近在咫尺的命运线也消失不见，布鲁斯眼睁睁看着托马斯和玛莎再次消失在小巷深处。 这次，就连康斯坦丁都忍不住开始感到绝望：这个魔法阵居然困不住撒旦……又或者，他们高估了自己的力量。 墙上的时钟仍在一格一格向前跳动。当初联系这群魔法师、设计并绘制房间里的巨大魔法阵，花了他们整整三天时间。 现在距离满月只剩下半个小时，撒旦恐怕可以立刻返回地狱，再关上大门任由人类世界覆灭。 撒旦发出可怕而狰狞的笑声： “我想起来了……上帝，这个骗子！我才不是一个小小的恶魔，他居然妄想让我心甘情愿被困在地——”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房间里突然燃起一阵烟雾，康斯坦丁闻到了属于鼠尾草和死藤燃烧后的味道。 拗口的阿拉伯咒语在房间里响起。 众人扭头看去，纷纷露出诧异的目光—— 是奇里克南图。他身边还跟着好几个人，其中为首的那个黑人巫师最显眼。 他赤裸着上半身，玄奥奇异的图腾布满他整个身体，他的脖子、手腕上还带着一串串样式古朴的黄金首饰。 那是康斯坦丁的老熟人，曾帮助奇里克南图偷渡到哥谭的巫毒教巫师——午夜老爹。 “你的消息送得晚了一点，康斯坦丁。果然，你还是这么没用。” 康斯坦丁之前在‘召唤’他的老朋友的时候，其实也叫上了午夜老爹。但当时他没能成功联络上这位一向中立的巫师，最后只得匆匆给对方留言。 “分明是你动作太慢。” “是你派来送信的人连话都说不明白！” 第182章 消失已久的奇里克南图正是康斯坦丁派去与午夜老爹联系的信使。康斯坦丁一早拜托这位从原始部落一路追随他们来到哥谭和纽约的萨满尽可能找来更多魔法师。 奇里克南图确实做得不错——他把午夜老爹和一大群稀奇古怪的野生魔法师都带了过来。房间里一时间竟显得有些拥挤。 来自亚马逊河流域的部落似乎都来贡献了一份属于自己的力量，就连瓦坎达都派来了使者。那些拥有千年传承的巫师、魔法师、萨满们开始各显神通，源源不断的力量被重新汇入魔法阵。 小z在整个房间里四处飞动，试图补上每一处可能有缺漏的魔法符文，午夜老爹和奇里克南图立刻补上了鲍比与浮士德的空位。魔法师们围成一圈，不同语言念出的咒语汇聚在一起。 古老的神器一件一件作为祭品被扔进魔法阵中，匆匆敢来的弗洛雷斯神父扔过来最后一根压垮撒旦的稻草—— 真十字架。 那是传说中基督被钉的十字架碎片，由君士坦丁大帝的母亲海伦娜在耶路撒泠发现的，之后便一直被罗马教廷保存。 弗洛雷斯神父好不容易才偷出来。 终于，撒旦再次发出痛苦的吼声。 那道神秘的光环再度浮现在他周围。 布鲁斯伸出手—— 那仿佛能绞碎一切的漩涡终于将他和康斯坦丁一起卷了进去。 就在众人松了口气的时候，迪恩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直直插进了鲍比的胸膛。 紧接着，他和萨姆对视一眼，也迅速朝着刚刚蝙蝠侠与康斯坦丁消失的地方冲了过去。 第131章 米歇尔神父的真实身份 当布鲁斯和康斯坦丁睁开眼的时候, 看见的正是三十多年前的哥谭。 街道两侧林立着各种老旧的影院、书店和杂货店，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间夹着破旧肮脏的小巷子。墙壁上随处可见大面积的涂鸦，空气中漂浮着若有若无的烟味和香水味。 布鲁斯扭过头, 正好看见旁边商店橱窗玻璃上倒映着的自己——他穿着蝙蝠侠的套装，在这个时代显得如此格格不入。 康斯坦丁一把拉过他，两人迅速躲进一旁阴暗的小巷里。 “你还认得出这是哪儿吗？”康斯坦丁问道，“我们得快点找到你父母。” 千禧年后时代的飞速发展早已彻底改变了这座城市的布局。对于不怎么在哥谭居住过的康斯坦丁来说，他们简直像来到了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 但布鲁斯却倍感亲切。他还依稀能记起这条街的尽头有一家面包店，那是玛莎的最爱。每次玛莎只要出门，一定会从那带些好吃的面包回来——那是他童年回忆中的味道。布鲁斯似乎已经隐约闻到了那股坚果、黄油混合着小麦的焦香。鼻子比大脑更先一步回忆起那段时光，展现在眼前的种种让布鲁斯差点落下眼泪。 但他作为蝙蝠侠的本能还在。一直以来养成的习惯让他在刚刚短暂停留的时候，已经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他注意到刚刚走过的上班族手里拿着的报纸：今天的头版头条是“韦恩夫妇的独子在犯罪巷遇害”。 “这里是钻石区, 离韦恩庄园不到十公里，”布鲁斯冷静地说道，“我们必须马上赶去庄园，恐怕他们很快就要开始召唤罗伊格尔。” 闻言，康斯坦丁也不再犹豫。他冲蝙蝠侠挥了挥手：“快走吧，这里可没有蝙蝠车等着我们。” 他手里晃着一把车钥匙，“感谢刚刚路过的那位倒霉蛋。等我们用完再还给他吧，报酬你付。” 布鲁斯嘴角抽动一下。 不过下一秒，他却迅速上前一把拉住康斯坦丁, 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推着人向前扑倒—— 蝙蝠侠的预感是对的。就在他们刚离开原地不过两秒钟, 那里的地面便猛地裂开一个大洞，仿佛空气中有一把无形的锤子对着他们原本的位置狠狠砸下。如果刚才没有躲开，这会儿他们恐怕已经和小巷肮脏的地面融为一体了。 “真可惜，没有干脆利落地死掉……你会后悔的, 我亲爱的约翰。” 康斯坦丁条件反射地反唇相讥：“后悔没有看见你凄惨的死状和即将下地狱的灵魂吗？那确实挺可惜的。” 巷子尽头隐隐约约出现了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来人走近，布鲁斯和康斯坦丁这才看清他们的脸——居然是迪恩和萨姆。 “果然还是被你们跟来了。”康斯坦丁叹了口气，“鲍比还好吗？如果你们真的杀了他，迪恩和萨姆就算追杀到地狱也一定会碾碎你们的灵魂。我可不建议你们招惹温彻斯特兄弟，那两个家伙运气好到爆，而且在天堂和地狱都有说不清的人脉。” “看来你早就看穿了。”伪装成迪恩模样的男人轻笑一声，似乎对此毫不意外。 他伸出手，在耳朵附近缓缓摸索，然后用力一扯——那张属于迪恩的脸皮缓缓从他脸上脱落，露出的是一张康斯坦丁曾经见过的脸。 是当初在哥谭遇到过的米歇尔神父，那个试图召唤邪神、结果被康斯坦丁替换了召唤咒上的字符、最后叫来了米斯特的蠢货。 康斯坦丁眯起眼睛：“在下水道里躲了这么久的老鼠终于肯露面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究竟是谁了吗？” 很显然，当初那个只是普通人的米歇尔神父早就已经死亡。眼前占据他身体与身份的，不过是一个阴险狡诈的恶魔而已——那种浑身上下充斥着硫磺和诅咒味道的灵魂，他再熟悉不过。 原本老米歇尔神父的死亡恐怕怪不了任何人。康斯坦丁和蝙蝠侠早就查清楚了：那个米歇尔神父，其实就是后来出现在哥谭的年轻版米歇尔神父本人。或许是岁月的流逝让衰老的米歇尔打起了恶魔的主意，最后引火上身、死于非命。 如果他肯尊重时间的流逝，不妄图利用恶魔换取更多岁月的话，恐怕也不至于死得这么早。 “我？你真的认不出我来了吗，约翰？我们曾经是那么亲密无间的好友……我是那么崇拜你，你带着我走上魔法的道路，我们一起在纽卡斯尔组建黏膜乐队，然后在卡萨诺瓦夜总会演出……” 随着他的叙述，康斯坦丁的心一点一点沉了下去。 纽卡斯尔、黏膜乐队、卡萨诺瓦夜总会……这些总让他想起一个让他至今都无法原谅自己的人—— 阿斯特拉拉格。 那个无辜的、被拖入地狱的女孩。 “是的是的，我看见你的表情了——天哪，你在愧疚，你在伤心……就算你外表装得云淡风轻，你那双眼睛里也写满了懊恼。”他继续说道，“可是完全没用了，约翰康斯坦丁。你根本不是在懊恼你没有救下那个女孩，你只是在懊恼事情没有按你想象的那样发生，你伟大的魔法能力没有得到彰显！你这个自私的混蛋，何况你犯下的罪孽可不止这一件……你还记得你到底连累过多少无辜的灵魂入地狱吗？” “其中也包括你吗？加里莱斯特。”康斯坦丁冷笑一声。 对面那张原本属于米歇尔神父的脸在惊讶了一瞬后，逐渐扭曲变形，他的皮肤像蜡烛一样缓缓融化，最后定格在一张康斯坦丁曾经无比熟悉的面孔上—— 加里莱斯特。 他曾经的好友，黏膜乐队的成员，魔法世界的探索者，和他一起经历过纽卡斯尔事件的老朋友。 经历过纽卡斯尔事件之后，他们这群曾经鲁莽又冲动的年轻人终于意识到自己究竟干了什么蠢事。自责和懊恼令他们最后选择分道扬镳，各自踏上了属于自己的命运之路—— 而他们的下场大都不太好。 像是安弗林，曾经美丽动人、张扬明媚的大小姐，如今裹着一身修女服，只躲在修道院里度日，妄图通过日复一日的祈祷洗清灵魂上的罪孽。 最惨的就是眼前的加里莱斯特。他原本是个富二代，却因为崇拜康斯坦丁而选择离家出走，踏上了追逐魔法的道路。 纽卡斯尔事件之后，他染上了毒瘾，每天流落街头，只能靠着家里早年给他立下的信托基金勉强度日——而那些钱大多都被他用来购买那些让他‘飘飘欲仙’的草本植物制品。 直到加里在墨尔本街头遇见了一只恶魔。 那恶魔跟随着他一路来到伦敦。最后加里找上了康斯坦丁。 那是一只被印第安人封印起来的古老恶魔。想要将它送回地狱，必须得有一条人命作为祭品——最后是加里自愿作为祭品，拉着那恶魔一起，被康斯坦丁送回了地狱。 康斯坦丁定定地看了半晌，终于在对面那个家伙狰狞疯狂的面孔上找到了一丝属于老朋友的痕迹。他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的语气随口问道：“你后悔了？” “我当然后悔了！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地狱究竟有多么可怕！你知道我在里面到底经受了怎样的折磨吗？！”加里愤怒地吼道，“换作是你，我猜你连一天都忍不了！而我在地狱里忍受了足足几百年！” 第183章 地狱的时间与人间不一样。当初迪恩的灵魂被拉入地狱的时候，也同样在里面经受了三百年的折磨。 “我后悔了……我在那几百年里，终于想明白了一个问题：阿斯特拉被拖入地狱只是你一个人的责任，康斯坦丁！那根本与我无关！那主意不是我出的，恶魔也不是我召唤来的！我根本没有必要……” “那么你非要走上追寻魔法的道路也不是我的原因。”康斯坦丁近乎冷酷地打断对方，“告诉我，你对阿斯特拉做了什么？” “哈哈……像恶魔效忠的最好方式就是投靠他们，迎合他们。”加里莱斯特似乎对康斯坦丁脸上僵硬的表情十分满意，他勾起嘴唇继续嘲讽，“所以我主动要求去折磨阿斯特拉……可怜的小姑娘……我折磨他，然后我也变成了恶魔。” 康斯坦丁毫不犹豫一拳挥了过去。他放弃了习惯性的毒舌甚至是魔法，只想给眼前的人一个狠狠的教训。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碰到加里莱斯特，旁边就伸出来一只手狠狠攥住了他的手腕—— 一阵剧痛传来，康斯坦丁几乎感觉自己的手腕要被捏碎。 但下一秒，对方却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蝙蝠侠的蝙蝠镖不知何时已插中了它的眼睛。 伪装成了萨姆模样的男人正捂着眼睛哀嚎不已，像加里莱斯特一样，他脸上的皮肤也在缓缓融化，最终变成了一个老迈丑陋、连牙齿都掉光了的老头。 “本杰明胡安，”蝙蝠侠警惕地看着那个老头，“梵蒂冈教会早已将你除名。如果没弄错的话，你应该早就已经死了。” “信息收集得相当全面，”本杰明胡安扭曲地笑了一下，“那你也应该知道——恶魔有足够的方法让我的性命得到延长。” 不过在场所有人都清楚，恶魔可不会遵循一比一的兑换比例。本杰明胡安的性命能够得到延长，恐怕是牺牲了好几条人命才换回的成果。 康斯坦丁已经从刚刚的愤怒中冷静了下来。他收回手，看着正在缓缓后退的加里莱斯特，突然意识到——这家伙是想要离开！ “拦住他！”康斯坦丁向蝙蝠侠使了个眼色。 两人迅速上前，然而却已经晚了。 原本还志得意满的本杰明胡安身体突然膨胀起来，身上的衣服被畸形扭曲的肉瘤撑破。他长出了崎岖的骨刺和巨大的尾巴，那精明眼睛里的神色也已被痛苦混乱和惊慌失措代替。 怪物伸出手，向着加里莱斯特的方向抓去。他张开嘴，大声嚎叫着什么，然而现在已经没人能听得懂他的话，他仿佛是想要质问加里，然而他的手还没碰触到加里，就已经彻底陷入疯狂。 怪物痛苦地嘶吼着，它彻底堵住了小巷，同时也隔开了康斯坦丁和加里莱斯特。它变得越来越高大，直接压塌了周围的几栋房子，它眼中属于人类的色彩终于彻底熄灭，变成了野兽一般的暴虐。 他嘶吼着，迈开巨大的脚步踩向周围。 小巷外传来行人的尖叫声。 不远处的加里莱斯特已经缓缓消失在黑暗里。 第132章 让我们谢谢米斯特！ 在加里莱斯特的身影缓缓消失的时候, 布鲁斯和康斯坦丁就已经想通了加里的目的。 加里莱斯特恐怕是许诺了一些好处，这才让本杰明胡安——这个原本被他安插在教会内部的间谍——跟着他一起伪装成迪恩和萨姆的样子，穿越时间线来到过去。 莱斯特的目的是报复康斯坦丁, 报复这个世界，他显然已经陷入疯狂，一心只想毁灭所有人。 而本杰明胡安不过是一个用来拖住他们脚步的牺牲品，一个被加里莱斯特诱骗来的工具。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不过虽说出现了一些意料之外，但整体发生的事其实还是在布鲁斯和康斯坦丁的预料之内。 在布鲁斯和康斯坦丁跳进那个可怕的时间漩涡后，现实世界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开始变得闪烁不定，就连房间都看起来摇摇晃晃。 留下的人手忙脚乱地把胸口插了一刀的鲍比从地上扶起来。 鲍比肥胖的身子在地上蠕动了两下, 最后十分矫健地一个鲤鱼打挺，自己从地上爬了起来。 “我演的怎么样？没有暴露吧。”鲍比摸了摸胸口，把那把刀从身上拔了出来。 刚刚还血迹斑斑的衣服已经完好如初，半点看不出受伤的痕迹。很显然，那不过是个障眼法，刚刚‘迪恩’的刀子根本没有伤害到他。 众人纷纷对鲍比的演技表达了高度赞扬，重点称赞他刚刚惊慌失措和难以置信的表情十分逼真，看不出来是假的，非常适合去娱乐圈闯荡一番。 “我年轻的时候, 可是我们学校话剧社的社长！”老鲍比嘿嘿笑了两声，十分自豪地说道, “现在依旧风姿不减当年！” 这其实是康斯坦丁安排好的。早在康斯坦丁要求鲍比盯着迪恩和萨姆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发现了问题并且和老鲍比商量好了对策。 之前迪恩和萨姆曾经独自离开过一段时间，之后他们再回到维拉德精神病院的时候就显得有些不对劲。 只可惜康斯坦丁觉察的稍微晚了一些，距离危机降临的时间所剩不多, 他分不出太多精力来解决这两个不知底细的冒牌货。 康斯坦丁让老鲍比尝试着找机会控制住迪恩和萨姆，但这两个家伙实在是太狡猾了，从来不肯分开。更重要的是，康斯坦丁和鲍比根本摸不清楚这两人的身份，更不清楚他们是否还有更加危险的底牌。 顶替了迪恩和萨姆的敌人能让房间里的天使和恶魔全都看不出异样，或许足以说明他们的能力甚至超过了克劳利和卡西迪奥。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康斯坦丁决定稍微冒险一下——将计就计，引着两人回到过去再解决掉他们。 幸好康斯坦丁的计划进行的很顺利。老鲍比一直跟着‘迪恩’和‘萨姆’，两人没机会破坏他们的计划，最后只好选择了时间漩涡。 “接下来就看我们的世界第一侦探和地狱神探的了。”老鲍比心累地叹了口气。 撒旦依旧被困在原地。地狱三王现在看着魔法阵外的众人都咬牙切齿，他们从未遭受过如此奇耻大辱——被一群人类困在魔法阵中央动弹不得，还被不断吸取自身的能量。只可惜，就算他们再生气也暂时拿众人无可奈何。 魔法阵外还有天使和恶魔轮番守着，地上的魔法阵也不知道被康斯坦丁动了什么手脚，力量十分可怕，他们完全挣脱不开。 其实康斯坦丁动的手脚不过就是把米斯特曾经送给他的眼珠子放了进去，再结合《死灵之书》的邪恶魔法阵以及他自己天才的改动，现在这个魔法阵已经足够困住地狱三王了。 一切似乎终于变得顺利起来，只要布鲁斯和康斯坦丁他们提前找到米斯特，再阻止‘下界’打开通往上届的通路，那么这个世界就有救了。 说起来虽然挺轻松的，但谁都清楚，真正的危险还隐藏在暗处。布鲁斯和康斯坦丁得解决掉对他们怀有恶意的‘迪恩’和‘萨姆’，还要尽量不改变现实，听起来像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他们也只能这样做。 留在维拉德精神病院里的众人除了等待，别无他法——穿越时间的魔法不能容纳太多变数，否则整个世界都有可能直接崩溃。现在他们的时间线和过去的时间线处于一种极其危险的量子叠加状态，如果去往过去的人再多一点，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所有人都忘却一切，时间直接回归过去，一切重启。 如果所有人都忘掉一切，那么现在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这个世界很有可能会和之前一样，沿着相同的轨迹再次发展到如今的局面。 众人静静等待着。 每个城市里发生的变异都像是被人为按下了停止键，狂热的民众们停下骚乱，陷入癫狂的人类似乎也暂时恢复了神志。 蝙蝠洞那边传来的消息也让众人更放心了一些：城市的下沉暂时停下，正义联盟和复仇者联盟在通往‘下界’入口处发现的变异人类也似乎都停止了变异。 就在众人勉强松了一口气，同时又焦虑地默默祈祷布鲁斯和康斯坦丁一切顺利的时候，窗外突然出现了一个身影。 居然是超人。 大都会吉祥物以一个十分滑稽的姿态出现在窗户外，神色焦急地敲了敲窗子，他手里还提着一辆让老鲍比觉得十分眼熟的黑色雪佛兰。 雪佛兰里露出两张在场众人再熟悉不过的脸——那是真正的迪恩和萨姆。 两人灰头土脸地冲着在场众人打了个招呼。迪恩脸上还有被人揍出来的淤青，萨姆的胳膊看上去似乎是骨折了，正被夹板固定着挂在胸前。 超人脸上的神色焦急又慌张，慌乱的他甚至忘记了小小的窗户挤不下一辆雪佛兰——他扛着那辆车就想从窗户挤进来，直到迪恩惊慌失措地大叫：“你放开我的车，我的宝贝车！不不不——我的车灯！” 第184章 要是他的雪佛兰在超人的粗手粗脚下发生任何刮蹭，他都会想和对方拼命的。 深知迪恩爱车如命本性的萨姆默默翻了个白眼。 超人这才慌里慌张地降下高度，轻手轻脚把迪恩的爱车放在了楼下，然后掀开后备箱。 里面露出了一张哥谭人都十分讨厌的脸。 “小丑？！”站在窗户旁向外张望的迪克忍不住惊呼一声。 他这才想起来，刚刚提姆似乎给他发了消息，说要去解决一下大都会的事。 窗外紧接着传来飞机降落的声音，迪克抬头看去，只见提姆也开着蝙蝠机来到了维拉德精神病院。 风尘仆仆的红罗宾在看见迪克的时候总算松了口气，抬手对着楼上的众人打了个招呼。 等超人拎着昏迷不醒的小丑，迪恩手里拎着一个奇形怪状的瓶子，一起上楼和众人会合之后，大家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之前小丑确实在大都会绑架了露易斯和玛莎，甚至还要和超人玩一场二选一的‘小游戏’，当时差点没把超人吓疯。 但小丑还没来得及做什么，超人就得到了意想不到的人的帮助。 首先是一个黑漆漆、莫名其妙没有五官的男人找上了他，声称他们才是真正的同胞，让超人信任他；随后是急匆匆赶来的、自称认识康斯坦丁和米斯特的温彻斯特兄弟。 超人被这几乎同时出现的两方人马搞得摸不着头脑，结果那两方人马一见面就物质打得不可开交。 在一顿混乱之中，提姆联系上了他，说是西瓦夫人和刺客联盟已经赶去救回了露易斯和玛莎，请超人不用太过担心。 克拉克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显然也更蒙了，他甚至想问提姆是不是被恶魔附身了，不然怎么会说出‘刺客联盟正在帮助他们制服小丑’这一惊天动地的消息。 但事实确实如此。在蝙蝠侠忙碌的这段时间里，塔利亚也没有闲着，她联合了一大堆‘老朋友’一起拯救世界。毕竟刺客联盟的目标只是统治人类而已，刺客们可并不想被怪物统治。 所以不管怎么样，现在超级英雄们已经和有点理智的反派们联起手来，努力维护人类世界的安全。就连莱克斯卢瑟都已经出发，这会儿人已经在复仇者联盟总部，和奇异博士一起研究通往下界入口的能量波动。 “总之，小丑这边不用太担心，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们会把他重新关进阿卡姆疯人院，但现在还是牢牢看着他比较保险。”提姆说道。 这家伙如果从他们的视野中消失，说不定又会搞出大事来，他不亲自看着完全不放心。 提姆赶到大都会的时候刚好来得及把半死不活的小丑带走，不然这家伙可能就得被刺客联盟抓去解剖了——那更糟糕，不管是对刺客联盟还是对这个世界来说。 “我们抓到了刚刚那个自称要来帮助超人的家伙。” 真正的迪恩和萨姆将他们一直拿在手里的怪模怪样的瓶子放在了地上，指着那东西说道：“这是康斯坦丁交给我们的魔法小道具。” 老鲍比嘴角抽了抽，“所罗门之瓶，我就知道这东西在他手里！” 这原本应该也是梵蒂冈教会的收藏品！ 地上放着的东西老鲍比只在一些古老的魔法书籍中见到过，那正是传说中所罗门王用来封印恶魔的黄铜瓶。 《一千零一夜》里有个渔夫就从海里捡到过这个瓶子，还一不小心释放出了里面的恶魔。 古老的黄铜瓶子看上去依旧崭新如初，就仿佛从未经受时间的洗礼。瓶身上刻着神秘的图案和符号，瓶口被纯铅封死，上面深深烙印着似乎有生命一般正在缓缓发光的六芒星。 那是所罗门王之印，很显然，现在的瓶子里也封印着一只恶魔。 “里面这家伙自称西尔维特。”超人抓了抓头发，看上去似乎完全不知该从何说起，又像是憋了一肚子想骂人的话，但是因为素质太高而有点骂不出口。 “他是米歇尔神父的手下，”迪恩解释道，“同时也是之前我们遇到过的变形怪的始祖……他能够变成任何人的样子，还能够隐藏自身踪迹，完全不被人发现。” 这也让众人明白了刚刚的‘迪恩’和‘萨姆’究竟是怎么回事。恐怕就是这家伙的能力。 说起来，温彻斯特兄弟俩也是有点倒霉，当初康斯坦丁让他们帮忙在维拉德精神病院周围搜寻线索的时候，他俩莫名其妙就被人偷袭了。等他们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被绑在一个山洞里自生自灭。 “这家伙没杀死我们是因为变形需要我们还活着，”萨姆踢了瓶子一脚，“他帮着米歇尔神父和本杰明胡安变形成了我们的样子！可恶！” 迪克在听见‘胡安’的时候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 迪恩骂骂咧咧，他俩当时费了好大的功夫才逃出来，结果一出来，居然发现他们人已经在大都会了。 大都会乱糟糟的一团，他俩也看见了小丑在大屏幕上的宣言，同时也看见了跟在超人身边的影魔。 他俩立刻想起当初康斯坦丁硬塞给他们的黄铜瓶子。 守在魔法阵旁边的安度西亚斯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是他……” 这不就是当初他差点被米歇尔骗去干活的时候遇到的一个脑子不好使的傻x影魔吗？ 幸好他当初没有跟着米歇尔一路走到底，不然就见不到弟弟安度马里斯了。后来他就把这茬忘记了，一心一意跟在米斯特身边给他当猫。 “是的，这家伙找上我说什么……我和他才是一伙的之类的鬼话。”超人都忍不住嘴角抽动了一下。 不过他们很快就知道为什么西尔维特会这样说了。 迪恩和萨姆从兜里掏出来了一个小本子，而达米安一眼就认出了上面熟悉的字迹——那是米斯特的秘密笔记本。 上面记载着一系列米斯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比如蝙蝠侠是残忍又可怕的都市传说，会虐杀每一个胆敢进入他地盘的非人类；又比如，超人和蝙蝠侠相反，他对怪物非常友善，并且善于在人类面前伪装成好人，有需要的时候可以去请求他的帮忙；再比如，超人和蝙蝠侠的最终目的都是统治人类世界，把这里变成怪物的乐园。 “……所以他信了？”迪克有些无语。 这东西在蝙蝠家早就已经被传阅遍了。有时候他们心情不好，就会在上面找笑话看；更多时候是和布鲁斯吵架之后，他们就会大声嘲笑蝙蝠侠是邪恶阴森又扭曲的怪物，控制欲强到不允许任何一个同类进入他的地盘，是能让伟大的迷雾之王米斯特都为之胆寒的存在。 超人：“……我想大概是的，他就是过来请求我的帮助的。” 所有人都忍不住将目光放在了那个时不时传来一阵低吼和悲泣的黄铜瓶上，不约而同地露出怜爱傻x关怀智障的表情。 迪克像模像样地收敛起神色，在胸口划了个十字架，声音低沉的说道：“感谢你，我们忠诚的朋友，谢谢你不好使的脑子。当然啦，最重要的还是感谢我们可爱的弟弟米斯特！” 第133章 真正的降临 康斯坦丁和布鲁斯已经换上了一身符合这个时代的衣服, 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了哥谭的街道上。 变成怪物的本杰明胡安本质上还是人类。在变异初期他并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大概也就和泥脸差不多，所以布鲁斯利用水和液氮轻而易举地在他进一步变异之前解决了他, 随后便带着康斯坦丁迅速离开了原地。 这时候的哥谭尚且民风淳朴，敌人远没有后来正义联盟成立后遇见的那么奇形怪状。因此本杰明胡安的变异引起了不少人的惊呼，估计这会儿又不少黑邦老大都想把怪物搬回自己的老窝里去好好研究一下，生产一批变异战士之类的，可惜他们恐怕什么也研究不出来。 本杰明胡安现在已经重新变回人类的样子，被此时年纪尚轻暂未当上哥谭警察局局长的詹姆斯戈登探员带走，关在了阿卡姆疯人院里。 听说他嘴里一直嚷着‘方舟计划’、‘末日降临’和‘上帝已死’之类的胡话，除此之外gcpd什么都问不出来，气得年轻气盛的詹姆斯戈登差点想违反规定把人打一顿。 看来这就是加里莱斯特用来糊弄本杰明胡安的‘甜言蜜语’, 本杰明胡安大概还以为自己是新一代被神明选中的诺亚，即将带着自己的亲信踏上方舟，成为人类覆灭后，广阔土地的第一任主人。 现在看来，他这个梦只能在阿卡姆疯人院的牢房里继续做了。 “看样子，现在‘下界’确实还没有诞生。” 布鲁斯手中的仪器显示目前哥谭的状况一切正常。哥谭中学那个诡异的‘下界’入口已经不复存在，独属于‘下界’那种危险的、令人毛骨悚然却又如影随形的威胁似乎也已经消失不见。 但康斯坦丁心中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偶尔他还能从街道的阴暗处感受到一种如影随形的窥探感，那目光实在是有点熟悉，并且似乎只是针对他的——和他分头行动的‘蝙蝠侠’并没有感受到任何异常。 第185章 不是加里莱斯特, 康斯坦丁很确定这一点。他心里隐约有些预感，但又不太确定。 会是米斯特吗？ 可是现在这个时间节点, 米斯特应该还没有诞生才对。 但这都不是最需要他考虑的，现在他们要做的是对即将到来的未来做出一点小小的改变。 其实如今的时间点并不是他们当初所预料的——康斯坦丁和布鲁斯的计划是回到他们误入‘下界’之前，带走那两枚能够带着他们往返于上下两界的吊坠。没有进入‘下界’的钥匙，‘下界’的入口并不会逐渐扩大, 然后只需要让群星错开正确的轨道即可。 返回到更早的时间点之前也不是不行，但命运线哪里是他们说了算的？更何况，距离他们原本所处的时间节点越远，一个微小的动作就会引发更大的蝴蝶效应，甚至让现在的一切不复存在。 只可惜，加里莱斯特在扑过来的时候似乎动了什么手脚——他们居然返回到了犯罪巷的惨案尚未发生的时候。 韦恩庄园里此时依旧住着快乐的一家三口：那里有温和善良的韦恩夫妇和笑容甜蜜的小男孩布鲁斯。 现在，布鲁斯和康斯坦丁正站在圣佐治教堂门口。 此时的圣佐治教堂里，依旧居住着那位年迈的米歇尔神父。他的面容看上去十分慈祥，对待每一个前来祷告的信众温和又耐心，半点也看不出来是个对死亡拥有无限恐惧的人。 布鲁斯知道，这位神父在哥谭民众里的声望颇高，许多人都愿意来找他倾诉自己的罪孽。根据他的调查，米歇尔神父原本应当能够进入梵蒂冈的，只可惜他的名额被另一个和梵蒂冈一位红衣主教有关系的神父顶替了。 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常见了。神父们的圈子也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职场而已，甚至这里比普通职场更注重资历和关系。 拥有纯洁信仰的人虽说确实有，但也绝不会很多。而这样的人大多在神父的晋升之路上显得尤为困难。年轻时的米歇尔神父正是一个绝佳的案例——他在圣佐治教堂这个不起眼的小教堂里蹉跎了大半生，之后恐怕也再也没有机会进入到权力中心。 “看样子，加里莱斯特并没有出现在这里……”康斯坦丁说道，“我还以为他会第一时间来拿《死灵之书》。” 《死灵之书》也正是布鲁斯和康斯坦丁的目标。按照他们曾了解到的信息来看，现在这个时间节点中，《死灵之书》应该依旧被莫里斯维拉德存放在圣佐治教堂中。 “你确定要这样做吗？”康斯坦丁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就算未来时间线和此时他们所在的过去时间流速不同，他们也不可能在这个时间点呆太久，必须要尽早做出选择。而如今最好的行动方案，便是偷偷从圣佐治教堂里带走那本诡异的《死灵之书》，将它放在谁也不知道的地方。 这样韦恩夫妇便不可能通过咒语召唤出罗伊格尔。 这或许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如果没有召唤出罗伊格尔，那么‘下界’便不会存在，一切将会被扼杀在萌芽之中。 只可惜…… “等我们脱离时间线之后，这个世界就不再存在蝙蝠侠了，你会彻底消失。不过，或许你可以赶在惨案发生之前弄死那个杀手。” 布鲁斯沉默地摇了摇头。 无法与罗伊格尔达成交易的韦恩夫妇无法从天堂带回他们儿子的灵魂。既然不存在布鲁斯韦恩，那确实就更不会存在蝙蝠侠。 布鲁斯深吸一口气，“我们带走《死灵之书》，然后毁掉……这是最好的方法。” 他们两人轮流守在教堂门口，另一个人在哥谭反复搜寻，但却始终没有找到加里莱斯特的踪迹。莱斯特就好像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一样，这让布鲁斯和康斯坦丁都心生警惕。 但时间不等人。当初他们布下的魔法阵恐怕也只能困住撒旦一段时间，一旦撒旦想办法挣脱魔法阵，他们便会被立刻拉回现在的时间。 康斯坦丁的预估没错，现在维拉德精神病院里的众人都变得有些昏昏沉沉起来。被困在魔法阵中央的撒旦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魔法的光芒正在逐渐变得黯淡，看起来就像能量即将耗光的样子。 康斯坦丁点了点头，“我们是等不到你或者你父母遇害的那个时刻了。既然这样，总要做出取舍和牺牲。” 康斯坦丁心中也有一股说不出的憋闷。按照目前已有的信息推断，米斯特诞生于‘下界’，如果他们彻底毁掉了《死灵之书》，恐怕米斯特也会不复存在。 他又想起了被安放在魔法阵中央的那颗眼睛。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其实米斯特一直在默默注视着他——难怪每次他遇到危险，米斯特都能第一时间赶到。 康斯坦丁烦躁地点了根烟，然后又烦躁地掐灭了它。打火机在他手中翻来覆去地打开又合上，最后他吐了口气，径直走进了圣佐治教堂。 布鲁斯则端起温和有礼的笑容走向米歇尔神父，康斯坦丁则趁着布鲁斯吸引神父注意力的功夫，趁机溜进了当初他和米斯特在教堂里大战恶魔和死尸的图书室里。 老旧的图书馆没什么变化，上面依旧摆着一些十分具有年代感的书。像上次一样，康斯坦丁沿着那些书一本一本地看过去，显然没有一本是他想要的。 随后他又想起了当初米歇尔神父独自居住的那个小房间。 他的目光落在了图书室的尽头。 ** 当布鲁斯和康斯坦丁返回到过去的时间节点时，下界的米斯特正在和他的‘蝙蝠侠’爸爸打架。 米斯特本能地去吸收那些罗伊格尔和星之彩，尽管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而‘蝙蝠侠’则焦急地跟在米斯特身后，却发现米斯特已经在‘吃东西’的过程中逐渐失去了理智。 在米斯特眼中，位于道路尽头的韦恩庄园似乎就像一个散发出香味的小蛋糕，正吸引着他不顾一切地冲过去。 “米斯特，停下！” ‘蝙蝠侠’不得不伸出自己的触手，用力缠住了米斯特。 但米斯特此时的体型已经变得几乎遮天蔽日，‘蝙蝠侠’触手的力量对米斯特而言几乎不值一提。 米斯特很快便挣脱了‘蝙蝠侠’的触手，再一次向韦恩庄园冲了过去。 天边的血月不知何时已经高悬在韦恩庄园正上方，诡异的红光像一场难以熄灭的火焰，覆盖在庄园的每一个角落里。 越是靠近韦恩庄园，‘蝙蝠侠’越感觉毛骨悚然。他知道，是地下的那个怪物就要破土而出了！ 可是这不对——他和米斯特明明已经吸收了那么多罗伊格尔，克苏鲁不应该会得到离开拉莱耶的力量才对！ 然而事实却是，天上的血月看起来愈发血腥恐怖，米斯特的样貌也变得愈加狰狞起来。他甚至长出了扭曲又怪异的肉刺，变成了‘蝙蝠侠’都不认识的样子。 米斯特停下来，对着天空发出吼叫。周围听见声音的罗伊格尔和那些悲伤的灵魂都像被唤醒了一般，在同一时间仰起头，一起发出尖锐的啸声。 那声音让‘蝙蝠侠’感到头痛欲裂，甚至周围的一切在他眼中都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他奋力挥舞触手，撕碎了距离他最近的一只罗伊格尔，可那些星之彩却像鬼魂一样，不依不饶地缠了上来。 地表的裂缝越来越大，‘蝙蝠侠’甚至已经看见狰狞的触手正从那条裂缝中缓缓探出，邪恶的眼睛贪婪地窥视着外界，等待着合适的时机。 米斯特的身影融入了韦恩庄园，此时的庄园正在缓缓坍塌。剧烈的震动让这个世界里所有的怪物都像疯了一样涌过来——它们像是受到了某种召唤，恐怕是正在听从克苏鲁的命令！ 地表的裂缝越来越多，多到‘蝙蝠侠’甚至都数不清楚。位于裂缝附近的罗伊格尔和星之彩争先恐后地飘入那些裂缝中，然后迅速被那一条条如同血管一样的岩浆彻底吸收。 地面颤动起来，像心脏一样一跳一跳。远古的怪物即将苏醒，令人难以抵抗的疯狂正在侵蚀整个世界。 ‘蝙蝠侠’想要冲上去，他拼尽全力想要阻止些什么，但下一秒，米斯特的触手已经挥了过来，将他狠狠撞了出去。 ‘蝙蝠侠’从地上爬起来，再度冲向庄园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令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米斯特不知何时已经乖巧地匍匐在地上，如同枯死树枝一般从地下伸出的触手狠狠地插在他的身体里，就像一根吸管。米斯特体内那些庞大的能量如同奔腾的泉水一般，源源不断地被注入了那条触手中。 与此同时，血月的光芒已经彻底照亮了整个大地。 只听轰隆一声巨响—— 地面那些裂口就像脆弱的蛋壳一样，迅速坍塌了下去。 米斯特现在的身形逐渐缩小，似乎又变成了刚诞生的样子，但却已经失去了意识。 ‘蝙蝠侠’耳边传来了一阵低频的、几乎超越听觉极限的震动，黏腻而难以言喻的声音顿时充斥他整个脑海。 第186章 阴影从血月中升起，就好像整个黑暗深渊本身活了过来，向四面八方诡异又扭曲地隆起。 巨大的、非欧几里得几何所能描述的形体在‘蝙蝠侠’眼前缓缓舒展开躯体，那难以名状的模样似乎能够亵渎一切数学上关于结构与对称的认知。 粘滑的、覆盖着鳞片又好像是湿漉漉粘膜的巨物看上去比山峦更庞大，却又软塌塌地、令人恶心地蠕动着。 那些恶心的黑色肉块中缓缓延伸出无数条粘腻的触手，在盘根错节的触手中间，一个类似章鱼头颅的轮廓隐约可见，上面附着着闪烁不定的、恶毒的光芒——那或许是它的眼睛，但又完全不像任何已知生物的眼睛，那扭曲恶心的形状甚至令人难以描述其为‘眼睛’。 那些邪恶的光芒中蕴含着的，是亘古的冰冷和对渺小生命的全然漠视。 ‘蝙蝠侠’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他只能直勾勾地看着那些触手伸向昏迷的米斯特的方向，将那只小章鱼缓缓从地上卷了起来。而他的头脑却空空荡荡，完全无法思考。 巨大的触须轻而易举遮住了米斯特的身体，恍惚之间，‘蝙蝠侠’看见那只小章鱼身上的触手缓缓消失，最后露出一张属于人类的脸。 第134章 真相 米斯特只感觉自己似乎分裂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的他在看见那扭曲蠕动的怪异生物时, 终于想起了曾经发生的一切——上界的布鲁斯爸爸、‘下界’的‘蝙蝠侠’爸爸还有他可爱的小约翰，他已经全部想起来了；而另一部分的他却带着这些记忆和没有实体的灵魂跟着布鲁斯和康斯坦丁来到了另一条时间线。 他看见布鲁斯爸爸和康斯坦丁正在向着一条既定的命运轨迹前行，但他似乎只变成了一种意识, 布鲁斯爸爸和康斯坦丁都看不见他，他连伸出一根触手都无法做到。 他困在原地的身体彻底失去了曾经的力量，只能任人宰割。 同时，他也在恍惚之间想起了自己究竟是谁。 他既不是来自深渊的迷雾之王，也不是诞生于‘下界’的怪物，他就是‘下界’的自主意识，是‘下界’本身。但曾经的他却因为克苏鲁的存在而被污染，变得混乱不堪，还以为自己和克苏鲁是同一种族。 他不是被迫接受召唤才来到‘上界’的, 他是在无意识间想要去寻求帮助，但却因为混乱的思绪而忘掉了一切。 但记起这些似乎对现状并没有任何帮助。克苏鲁和罗伊格尔曾经污染了他的思想，让他在现实世界中克制不住地吞噬了一堆恶魔。他以为是自己填饱了肚子，实际上他的力量是贡献给了克苏鲁。 那群怪物在他的身体上开了一道口子，从他内部源源不断地汲取他的力量。直到最后一次，他所吞噬的罗伊格尔和星之彩最终也转化成了促使克苏鲁苏醒、离开拉莱耶的最后一根稻草。 最可悲的是，他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康斯坦丁和布鲁斯爸爸在命运的安排下回到过去。他们以为自己是在拯救世界，然而却是在冥冥之中走上了唯一一条通往未来的道路。 徘徊在小巷子里的悲伤灵魂确实是韦恩夫妇，变成‘下界’蝙蝠侠的也同样是韦恩夫妇。然而, 真正成为罗伊格尔力量源泉的，其实是布鲁斯本人。 他是蝙蝠侠, 是世界的核心，他的悲伤拥有极其可怕的破坏力，正是那些力量让罗伊格尔一次又一次地饱餐，不知餍足地从他身上汲取着悲伤力量。 在布鲁斯和康斯坦丁看来, 这个世界的命运轨迹是布鲁斯韦恩死于犯罪巷，而痛失爱子的韦恩夫妇被加里莱斯特刻意放在教堂中的《死灵之书》诱惑，从而召唤出罗伊格尔，导致‘下界’的诞生。 然而他们看到的一切其实都是在星之彩的影响下产生的幻觉，从布鲁斯和康斯坦丁第一次出现在‘下界’时，那些星之彩便在无形之中感染了他们的身体，影响了他们的思绪。这种入侵几乎无迹可寻，难以逃避，甚至让康斯坦丁和布鲁斯以为他们的某些念头是自己产生的。 米斯特在笼罩着奇异光彩的世界中，看清了这个世界的真相。 死在犯罪巷里的从来都是韦恩夫妇，并没有第二种可能，这是蝙蝠侠命定的轨迹，是不可更改的蝙蝠侠诞生的原因。 但年幼的布鲁斯韦恩曾数次为此辗转难眠，悲痛使他产生了另一种无端的联想：是不是当初还有另一种可能？死在犯罪巷里的并不是他的父母，而是他自己。 思维的力量是强大的，人类的想象可以创造一个无限的世界。 这些世界并不存在于现实，而是在另一个虚拟的维度之中。虚拟的维度从来不会与现实产生交集，除非有人刻意利用这一点。 如果迪恩和萨姆在的话，他们大约能理解这件事——当初他们遇见的一个灵异爱好者只不过在网上创造了一个介绍都市怪谈的网站而已，大量阅读过网站上内容的网友们便凭借自己的想象力创造出了一栋真实的鬼屋，里面的鬼怪在集体无意识的作用下变成了真实的存在，着实让迪恩和萨姆狠狠吃了一顿苦头。 世界上有多少这种集体无意识呢？ 有多少人曾经思考过自己的人生还有另一种可能，或幻想这世界上是不是还存在另一个自己？ 压抑的悲伤和无意识的想象构建了另一个世界，最终在混沌的力量下变为现实。虚幻与现实互相影响，又有罗伊格尔、星之彩以及来自群星力量的影响，最终产生了倒影之城。从此以后，想象变成了现实，因此，‘上界’的人类即使没有死亡也能在‘下界’看见自己的倒影。那并不是倒影，那是他们自我意识中的自己。 倒影之城其实不仅只在纽约、哥谭和波特兰下方，到处都有它的踪迹，只是大多数人完全无法意识到而已。他们能看见这三座城，完全是受到了希瓦罗人的地图的影响……这又是布鲁斯和托尼斯塔克的一次潜意识暗示。 而那幅地图，米斯特在刚刚亲眼看见，是加里莱斯特修改了它，并将它亲手放在了希瓦罗人即将在未来送给布鲁斯的木箱中。 很显然，利用撒旦的力量回到过去，同样也是加里莱斯特计划的一环。他从没想过要破坏这个计划，他要让一切维持原状，让这个世界在无尽的疯狂中下地狱。 在原本的时间线中，米斯特知道他也即将苏醒。如果布鲁斯和康斯坦丁没有返回这个时间节点，那他就会从‘下界’返回现实世界，战争依旧会发生，但奇迹却是存在的。 他能预感到，‘下界’的蝙蝠侠爸爸会和他一起，在天使的帮助下，净化那种混沌的力量。最终他们能够在圣佐治教堂找到《死灵之书》，将克苏鲁重新封印回拉莱耶。 但现在一切都不可能了。在康斯坦丁和布鲁斯返回过去时间的那一瞬间，米斯特能感受到克苏鲁的力量突然变得空前强大，封印两个世界的大门变得岌岌可危，而他本人则变得虚弱无比。 ‘下界’的力量正在逐渐消失，这意味着他们开始逐渐被同化，成为克苏鲁的一部分，为克苏鲁降临这个世界提供养料。 是加里莱斯特蒙蔽了所有人，他让康斯坦丁和布鲁斯以为返回过去是在拯救世界。 米斯特眼睁睁看着康斯坦丁从米歇尔神父的卧室墙壁的一个暗格中带走了那本《死灵之书》。康斯坦丁将它藏在了自己位于伦敦郊区的屋子里，但他却在星之彩的影响下忘记了这个屋子会在大概20年后遭遇一场火灾。书房里有几本重要的书在那场大火中被烧成了灰烬，只剩下几页残卷还留在房间中。 那几页残卷也在后来康斯坦丁的冒险中被他烧成了灰烬，一次是在雷文斯卡精神病院，另一次是在哥谭地下的一场神秘仪式中。 自此，《死灵之书》的原本被彻底损毁，他们再也没有机会找到将克苏鲁重新送回去的方法。 米斯特有些绝望地看着仍旧在努力拯救世界的两人，拼尽全力伸出手想拉住他们。但布鲁斯和康斯坦丁周围那阵奇异而绚丽的光芒已经快要将他们吞噬殆尽，他们正在一片幻觉中默默走上命运安排的轨迹。 布鲁斯去韦恩庄园看了韦恩夫妇最后一眼，然后他们终于在哥谭的某个地下室里找到了身受重伤、看上去即将死亡的加里莱斯特。 康斯坦丁在对方离开之前就为他种下了诅咒，然而加里脸上的表情却看上去不慌不忙，甚至暗暗得意。 “恭喜你们，终于走完了最后一步！”加里莱斯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康斯坦丁，我说过，我要让你后悔！你看见了吗？现在，是你亲手将这个世界推向了毁灭！” 康斯坦丁的神志似乎终于从星之彩的影响中缓缓清醒了一瞬，就是这一瞬间，让他忍不住惊骇地瞪大了眼睛。 “……你，是你……不！” 脑海中有关当初加里莱斯特被他亲手送下地狱的场景再度浮现。那个让加里莱斯特自愿作为祭品、与对方一同堕入地狱的恶魔的脸越发清晰起来。康斯坦丁这才恍然意识到，原来当初他送下地狱的那个恶魔，其实就是加里莱斯特本人。 第187章 准确来说，是现在的恶魔加里莱斯特。 米斯特奋力挣扎着，他想要伸出手去拉住康斯坦丁和布鲁斯，但他的身体却依旧被困在另一个时间节点上，无法动弹。 他只能看着康斯坦丁的眼神从震惊到难以置信，最后变得开始绝望起来。 康斯坦丁也想通了一切。 加里莱斯特是故意引诱他们来到这个世界的。只要他们想办法带走那本《死灵之书》并销毁，那么克苏鲁的降临便是必然之事。 “或许觉得我多此一举，为什么我非要你来完成最后一步呢？”加里莱斯特发出古怪的笑声，“我当然可以自己动手去毁掉《死灵之书》，但那又怎么比得上你亲手毁掉未来有意思呢？我就是要看见你眼睁睁地毁灭最后一次希望，你会为你的自以为是付出代价，伟大的地狱神探！” “你以为你可以拯救世界，你以为你是世界的希望哈哈……别反驳，我知道你那些拯救世界的‘伟大想法’！可是实际上，你只是一个自大的无能的魔法师而已，是你亲手毁了这个世界！”加里莱斯特终于不再掩饰，他对着康斯坦丁哈哈大笑。 布鲁斯身上的星之彩残留愈发浓郁，就连他的眼神都开始发散出微不可查的光芒。加里莱斯特很好地利用了蝙蝠侠心灵的漏洞——准确来说，是利用了蝙蝠侠的痛苦和悲伤，小巷子里发生的一切是布鲁斯自己的内心迫切的希望，没有任何人引导他，因此他便轻而易举相信了一切。 加里莱斯特见状，笑得愈发猖狂起来，“感谢小丑，他和蝙蝠侠在命运上彼此纠缠，在你无法预料的阴影中，他帮我腐蚀了坚不可摧的蝙蝠侠。你以为这很难吗？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替身而已……” 现实世界中，周围的环境愈发混乱起来。迪克和达米安感到自己脑海中多了许多奇怪的记忆：迪克看见自己莫名其妙死于非命又成了幽灵；达米安看见自己继承了蝙蝠侠的披风，但却没能给这个世界带来安稳，他开始手染鲜血，变得再也看不清自己的内心。 他们看见了统治地球的超人，看见了毁灭世界的蝙蝠侠。每一条命运线向尽头延伸，最终都变得混乱不堪。在那些混乱的狂欢中，克苏鲁伸出它的触手，无情的毁灭了这个世界，动作不经意得就像只踢飞了一个皮球。 角落里，被他们捆起来的小丑逐渐变了模样，那张涂抹着夸张妆容的脸逐渐融化，最后变成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那根本就不是小丑！ 第135章 最终之战 而真正的小丑在哪里呢？ 清醒过来的布鲁斯这才在恍惚之间意识到, 似乎过去哥谭遇到的每一次危机中都有他存在的痕迹。他也依稀记起曾经有一次小丑说过的话—— “所有人都是我，所有人就都不是我，到处都是小丑, 谁都可以是小丑！谁不是小丑？！” 他就像无处不在的病毒，污染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加里莱斯特帮他实现了这个愿望，他变成了恶意的具象化。从此以后如影随形，无处不在。而加里莱斯特本人正开心地看着一切发生。 康斯坦丁拿出从温彻斯特兄弟那里得来的左轮手枪，那是来自一位强大的猎魔者制作的能够杀死恶魔的枪。‘砰’的一声巨响过后，加里莱斯特发出一声哀嚎，然后碎裂开，彻底消散。 布鲁斯眼中那些奇异古怪的光芒终于褪去, 他看清楚了那个巷子里发生的一切：死亡的始终是韦恩夫妇，活下来的一直是悲伤痛苦的布鲁斯韦恩。 他伸出手想去做点什么，但一切都已经太晚了。两条时间线终于互相重叠在一起，透过影影绰绰的幻象，他们可以看见另一条时间线上的撒旦已经挣脱了魔法阵的束缚，那条象征着整个世界命运线的神秘光环彻底消失在空气中。 布鲁斯和康斯坦丁只感觉眼前一花，等他们的双脚再次接触到地面的时候，人依旧待在维拉德精神病院的房间里。 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 撒旦已经逃脱并且用最快的速度再次关闭了地狱之门是原因之一，另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 现状没有发生任何改变，布鲁斯和康斯坦丁的计划已经失败了。 所有人都能清晰地听见耳边似乎传来轰隆隆的低沉杂音, 那声音不像是地球上的生物能发出来的；一种难以形容的恶臭——像是混合了坟墓的腐朽、海洋生物和死尸的腥臭以及某种化学物质的刺鼻气味——似乎飘荡在每一个角落里。每个人都感受到了鼻黏膜的刺痛，那味道简直像是毒药，让他们恨不得立刻晕死过去。 “……时间到了。” 克劳利嘴唇颤抖着说道。 群星归位，昔时已逝, 末日将临。 他已经感受到了那沉睡的、古老的存在，仅仅只是无意识的苏醒，就足以让现实的一切为之颤抖、崩坏。 卡西迪奥同样痛苦地捂住脑袋，他也感受到那种不能被称之为生物的、令他也难以理解的存在，祂正带着无可抗拒的、缓慢而确定的毁灭性力量，向地球脆弱的文明世界蠕动。所经之处，只留下疯狂的低语和无尽的、粘稠的黑暗。 祂真的出现了！ 房间里所有的显示仪器都在发出无意义的震动和噪声，所有指标和数据都在无规律地疯狂跳动。而他们却只能瞪大眼睛徒劳地盯着那些不停闪烁的显示屏，感受着周围空气里浮现出的奇异能量。一股莫名的力量让他们难以移动自身分毫，只能站在原地，像一群待宰的羔羊。 那不是人类的力量能够撼动的存在。祂和那些具有实体的外星生物或者超级反派完全不同，甚至让人连生起一丝反抗的念头都不敢。 就在这时，另一股可怕的力量笼罩在他们周身。这股力量却不像刚刚的那样暴虐而疯狂，就好像有人温柔地伸出一双翅膀，将他们护在了身后。 是米斯特！ 现在的米斯特依旧维持着那副迷雾之王的样子。像是为了配合战斗，他从迷雾之中伸出了无数尖刺和触手，以一种令人难以描述的力量撞向克苏鲁。 大地为之震颤。 在米斯特的触手接触到那难以用语言描述的恐怖存在之后，那种影响人心神的力量似乎短暂的消失了一瞬。怪物难以描述的躯体在米斯特触手的作用下似乎变成了有形的躯体，无可名状的非欧几何轮廓突然变得令人可以识别。 所有人都感觉松了一口气，在他们身后，又出现了另一个巨大而可怕的阴影。布鲁斯抬头看去，却发现那居然是他在‘下界’见过的‘蝙蝠侠’。 ‘蝙蝠侠’身上黑漆漆的披风和他身上的如出一辙，但那些粘稠的黑色却仿佛能够吞噬一切的深渊，所有照射向他的光线都被他的披风所吞噬。 巨大的披风阴影下，延伸出无数条触手，那些触手正轻柔地搭在他们的身上，冰冷柔软的触感让他们的理智瞬间回笼。 布鲁斯的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米斯特一边夹住克苏鲁的触手一边对着他们大声吼道，“小约翰，布鲁斯爸爸，快接住！” 说完，天上噼里啪啦掉下来一大堆圆圆的东西。 迪恩和萨姆条件反射地伸手接了一颗，然后差点尖叫一声扔出去。 康斯坦丁在看清楚那东西是什么之后，顿时：…… 小混蛋米斯特扔了一把眼睛下来！ 本来就不高的san值都要被他清空了啊！混蛋！ “别怕别怕！” 米斯特还在那边大叫，“我的力量都回来了，快点带着这东西，让我去把你们周围的星之彩全都吃光！” 他们这才注意到，原来随着克苏鲁一起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还有成片的星之彩和罗伊格尔。它们以一种极度扭曲的姿态爬上高楼，肆意的感染着所有人类。 维拉德精神病院里早已乱成一片，不知情的维森们在星之彩的影响下兽性大发，并且纷纷都现出了原形，毫无顾忌地打了起来。就连肖恩雷纳德都失去了理智。 不过幸好有莫里斯维拉德和尼克布克哈特在，就连阿米莉亚也都加入了战局帮忙。米斯特的眼睛轻轻附着在所有人的身上，所到之处，星之彩全都被他暴风吸入。 克苏鲁看上去似乎有些愤怒。但布鲁斯和康斯坦丁却感觉那种难以名状的恐惧感和疯狂感正在从他们的脑海中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可以理解的怪物和有形的生命体。疯狂和不安消失不见，理智重新回归，他们甚至可以分析出眼前的情况了。 “……负负得正是吧？”康斯坦丁捏起一把米斯特的眼珠子，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恐怕是因为米斯特身上所拥有的力量和克苏鲁的有一部分系出同源，而米斯特所提供给他们的保护是来自另一个维度的力量，于是便使得他们能在恍惚之中理解了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如果能够理解，那便不存在疯狂和痴愚。 他们能看见克苏鲁疑似嘴巴的部分张开，疯狂地咆哮了一声。 第188章 紧接着传来的就是米斯特的怒吼，“我就吃我就吃，吃光你的口粮，我撑死你个大傻*，***！” 布鲁斯：…… 不是很想理解米斯特骂了什么脏话，这里可以无可名状，谢谢。 米斯特宝宝在下界的‘蝙蝠侠’爸爸看不下去了。 浑身长满触手的托马斯和玛莎在庞大的阴影中同时出现，两张脸上写满了一模一样的不赞同，“米斯特，不许骂脏话！” 米斯特委屈兮兮地伸出一根触手，泄愤地戳向克苏鲁。 “没办法啊，蝙蝠侠爸爸，他太欠揍了！他害我想不起来曾经的记忆，我差点都忘了我有多强，这个混账！” 米斯特当然没有他曾经以为的那么弱小。他是整个人类想象的集合体，是‘下界’的无意识。人类的想象力有多么丰富，他就有多么强大。 之前是克苏鲁污染了他的思想，让他以为自己只是一个弱小的怪物，甚至想不起来自己的力量源泉，只会变成拥有几根软乎乎触手的小章鱼。 之前克苏鲁为了出来，吸光了他身上的力量，但这反而让他终于恢复正常，回忆起了一切。同时，他的力量也终于回归。 但现在唯一需要担心的问题是，罗伊格尔的存在使得米斯特和克苏鲁身上的力量此消彼长，却又能互相吸收。下界通往拉莱耶之间的通道让米斯特吸收的力量不得不被迫分了一部分给克苏鲁。 “还不够！”米斯特有些着急。 照这么个状态打下去，地球毁灭了他们俩还只能在这里互扯头花，谁都打不赢谁。 天地早已变色，克苏鲁那无可名状的庞大身躯浮现在深海上，无意识的蠕动引发了全球性的灾难。米斯特眼睁睁看着曾经布鲁斯爸爸带他去度假的海岸线被彻底重塑，数座滨海都市在百米高的、混合着粘稠绿藻与破碎废墟的海啸冲击下轰然崩塌，沉入泛着诡异磷光、像是被煮沸了的海水之中。大陆板块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纷纷裂开一道道深不见底的沟壑，从中涌出的却并非熔岩，而是像‘下界’那样的，散发着坟墓恶臭又浓稠得化不开的紫色烟霾。 象征人类文明的钢铁丛林此刻像被一只无形巨手反复揉捏，以违反欧几里得几何的角度弯曲、折叠，玻璃与钢梁崩解碎裂，变成摧毁街道和人类的致命风暴。街道上覆盖着一层不断蠕动增生的、仿佛具有生命的菌毯，那是星之彩与罗伊格尔留下的污染痕迹，它们吞噬同化着城市里的文明，将周围的一切化为色彩怪诞、形状扭曲的废墟。 空气中依旧弥漫着那股令人窒息的气味，深海淤泥的腥咸、尸体腐朽的臭味以及某种无法形容的味道令人克制不住地干呕。这气味浓烈到具有腐蚀性，灼烧着幸存者的呼吸道，让每一次呼吸都成为痛苦的折磨。更可怕的是那无处不在的、源自古老存在的低语，它并非通过耳朵传递，而是直接回响在每一个拥有意识的人类脑海深处，啃噬着他们的理智，将绝望与疯狂植入灵魂。 天空被奇异的色彩染成了病态的、无法描述的漩涡，就想伤口正在溃烂。 巨大的、非人的阴影在其中翻滚搏斗——米斯特那迷雾与触须构成的混沌之躯与克苏鲁更加庞大、更加不可理解的恐怖形态纠缠在一起。它们的每一次碰撞都迸发出撕裂现实维度的波动，天空中雷霆乱窜，空间扭曲，进一步加剧着地面的崩坏。 政府彻底失能，这不是人类能够干涉的战争，而是两个近乎神祇的、源自人类集体意识与宇宙深渊的恐怖存在，正在以整个世界为战场，进行着一场令人难以理解的终极战争。而地球这颗渺小的星球正在这场远超其承载极限的战斗中，发出即将支离破碎的哀鸣。 米斯特不想看见地球上的一切被毁灭，但他和克苏鲁的战斗不可避免地波及了所有人，他想引着克苏鲁去往更深的宇宙，但克苏鲁却不肯离开。 米斯特看见他的布鲁斯爸爸正在努力救下每一个他看见的人，所有超级英雄都在帮忙。 他需要更多力量，更多的、不会被克苏鲁影响的力量。 在这片末日图景中，人类的痛苦无处不在。 尚存理智的幸存者们蜷缩在摇摇欲坠的掩体后，他们的尖叫被极致的恐惧噎在喉咙里，只能发出无声的哀嚎。直接响彻在脑海深处的疯狂低语比任何物理上的痛苦更令人绝望，那些混乱几乎蚕食着所有人最后的理智防线。有人眼神空洞，涎水直流，对着扭曲的天空痴笑；有人徒劳地用鲜血淋漓的双手挖掘着废墟，寻找早已无声息的亲人；更多的人只是呆坐着，等待着或许注定到来的终结。 超人悬浮于哥谭港口的上空，他的热视线疯狂扫射，试图蒸发那些不断上涌、裹挟着深潜者和罗伊格尔的粘稠海水，为逃难的人群开辟出一条暂时的通道。他的红披风像黑暗中唯一的光芒，短暂地为人类带来希望，那张素来温和的脸上写满了凝重与决绝。 蝙蝠侠的声音通过所有尚未完全瘫痪的频道冷静甚至冷酷地响起，在这疯狂的世界里隐约成为一种理智的锚点。 “神谕，通知gcpd疏散第7街区的人，那里有一个防空洞可以临时避难；东区下水道网络有大量深潜者信号，用凝胶炸弹！” “韦恩企业地下避难所的入口已经打开！” 他本人则驾驶着蝙蝠战机，在低空以近乎自杀的姿态来回穿梭，精准地投下反声波震荡装置——感谢莱克斯卢瑟和钢铁侠，他们找到了通往‘下界’入口处的震动频率，以此为模板制作的声波装置能够暂时驱散那些令人发疯的低频噪声，让人们恢复少许理智。 康斯坦丁站在维拉德精神病院的屋顶，狂风卷起他风衣的衣角，身边缭绕着金色的防护符咒与不详的黑色烟雾。奇里克南图以及午夜老爹都站在他身边，他们口中念诵着古老而危险的咒文。 魔法师们双手挥舞，将一个又一个试图攀附上人类躯体的深潜者和罗伊格尔炸成腥臭的碎片，或是强行转移地面上随机咧开的、涌出怪物的细小裂缝。力竭的魔法师们鼻孔和嘴角不断淌下的鲜血，幸好还有米斯特的眼珠子帮忙，不然他们都得晕过去。 康斯坦丁咒骂的语气一如既往：“操！真他妈的……没完没了！” 冷不丁从天上又掉下来一大堆眼珠子，绿色的大眼睛们朝着康斯坦丁疯狂wink。 康斯坦丁：…… 神奇女侠的真言套索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在她挥舞间划出明亮的弧线，一把扫飞一群小怪物。闪电侠化作一道红色的闪电，在崩塌的街道间极限穿梭，绿箭侠的爆炸箭矢精准对准远处的威胁。 但他们并非无敌，战斗持续了太久，但却没人知道该怎么帮助米斯特解决那个盘踞在天空的怪物。超人的身影因为再次受到罗伊格尔的影响而略显迟滞；蝙蝠侠的战机一侧引擎冒着黑烟；康斯坦丁的符文明灭不定；每个超级英雄的战衣上都沾满了粘液、沙尘和血迹。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米斯特感受着自己的力量。 他不能让这场战争无休止地继续下去，不然地球都要被他们打没了！ 他想办法吞掉了更多的罗伊格尔和星之彩，但那些力量却又再度通过‘下界’的裂缝被传递给了克苏鲁，他们两个一起变得更加强大，也更加没有理智。 不能再这样下去，米斯特知道，他如果再继续吸收罗伊格尔和星之彩，早晚会再度被克苏鲁和那些隐藏在宇宙深处的群星之力同化，变成冷冰冰的怪物。 他不是怪物，他来自人类的世界！他是粉丝们的小可爱！ 可是，到底该怎么办呢？ 米斯特奋力挥动触手，拼命大吼一声给自己打气，“我告诉你，我们人类绝不服输！我们比你厉害多了！” 人类拥有无限的创造力，虽然有时候也挺有破坏力……但是米斯特发誓，他确实更喜欢人类！无论是哪一个，他们小小的一只都能把他可爱死！他们的十根手指仿佛能够创造整个宇宙！ 人类的创造…… 米斯特顿时灵光一闪。 “小约翰！手机！快点拿出手机！我要开直播！” 米斯特想起万千粉丝涌入直播间时带给他的庞大能量，比吞噬恶魔更能填饱他饥饿感的力量是来自人类的关注与情感！那才是他的力量源泉！ “告诉他们，我肯定能赢！我超强！” 米斯特用每一条触手紧紧缠住克苏鲁的触手，甚至还把自己的触手塞进了克苏鲁疑似鼻孔的位置里。两坨巨大的难以名状的怪物混在一起，打得昏天暗地日月无光，不知天地为何物。 其实早就已经有人开了直播，不怕死的人类确实不少，米斯特扔出去的眼珠子还砸中了一大片恢复理智的幸运儿。 随着星之彩在不断减少，恢复理智的人也在变多。 社交媒体的信号断断续续，但人类有时候就是这么乐观——推特上有人正在比赛谁更接近战场，赌注3000万。不少网红也不怕死地开始直播。 第189章 迷惑的人类行为大概比天上那两坨更令人难以理解。 比康斯坦丁动作更快的是米斯特的优秀员工迪恩和萨姆。 两人掏出手机就是一顿拍拍拍，顺便还给他们公司的执行总裁弗兰克打了个招呼。 虽然不知道米斯特究竟想做什么，但安度西亚斯、安杜马里斯和弗兰克也已经迅速行动起来。 短剧他们还没拍够，美食美景还没来得及享受，所以人类世界坚决不能毁灭，不然他们这些恶魔不知要失去多少乐趣！ 迷雾集团里的非人类员工都纷纷行动了起来，他们井然有序地打开直播间，开始向粉丝们疯狂推送米斯特的英姿。 当米斯特那张迷人的脸出现在哥谭、纽约，甚至是波特兰的每一块屏幕上时，不时有陷入癫狂的人类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他们中的一部分目不转睛地看着米斯特那张让人腿软的脸，另一部分则看见了米斯特庞大的、隐藏在迷雾当中的神秘影像，并且深深为之吸引。 理智在不知不觉间回笼，清醒的人变得越来越多。提姆甚至编写了病毒，把直播链接发给了每一个拥有手机的人。 “希望拯救世界之后，天眼会不要因为我散播电脑病毒而起诉我。”提姆揉了揉通红的眼睛。 “不会的，”迪克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找也是先找米斯特宝宝。” 米斯特宝宝的粉丝数量正在以一种十分不可思议的速度增长，不少人也发现了那张脸和那个身影似乎能让周围的人清醒起来。 很快，米斯特的粉丝团上线，开始为他疯狂打call。 [天哪，我们迷雾宝宝好棒！] [怪不得叫迷雾之王！] [啊啊啊啊啊，宝宝加油！] [所以为什么啊？没有大佬科普一下吗？这直播是不是有精神暗示？催眠？总之我的头真的不疼了！] [点烟.jpg管它是什么，总之我和我家人住在这里不走了，这个直播间能避免我自己把自己的眼珠子扣出来！] [前面的真幸运，我比你惨多了，这会我正在把菜刀从我的肩胛骨上拔出来。虽然我只有一只手能动，但我也要发弹幕表示支持！] …… 人类的语言和交流能够形成更多集体无意识，那些交谈传递出愉悦轻松的情绪，温和的情绪如同潮水一般，反复冲刷走罗伊格尔带来的悲伤。 那些从地底涌入人类世界的绿色和紫色的黏液在缓缓消退，不可理解、难以名状的恐惧感消散在粉丝们的狂热之中。直播间变成交流的平台，大家开始诉说自己的经历。 倾诉的力量体现出来，惊惶和不安在一点点消失。 于是有越来越多的人就这么点进了直播间。比起抬头就可以看见的两个怪物之间的互殴，似乎通过直播间来观看这场战斗更有意思一些。 等他们清醒过来的时候，天边的那场战斗似乎已经结束了。 隐藏在迷雾当中的怪物带着胜利的姿态逐渐消失，而另一个邪恶又可怕的家伙似乎带着不甘心重新爬回了地下。 就在所有人都暂时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地下那道裂缝却突然一下变大，更多的怪物再次从地下疯狂涌了出来。这次不仅仅是星之彩和罗伊格尔。 跟在他们后面的，还有一个身形枯槁的人形轮廓。他浑身干瘪，拖着破烂的类似于脚的器官一步一步地向前挪动，所到之处气温急剧下降，似乎整个世界都变成了北极。 裹挟着冰雹的暴风雪以他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 如果不是玛莎和托马斯行动及时，恐怕整个哥谭现在都已经被卷上天空变成冰雕。 第136章 梅塔特隆 “itha——qua——！” 那个缓缓走来的类似人形的怪物发出怒吼, 周身的暴风雪变得更加猛烈，似乎要将一切尽数卷上天际。 正和克苏鲁缠斗在一起的米斯特显然分不出半分精神来对付这个新出现的怪物。但幸好‘蝙蝠侠’出手了。 在下界反反复复的折磨中，玛莎和托马斯早就不再是温和有礼的韦恩夫妇。在变成怪物的日子里, 他们不知杀死过多少陷入疯狂的灵魂，战斗已经融入本能中。 战斗一触即发。 ‘蝙蝠侠’眼中浮现出红光，他的披风挥开那些冰冷的暴风雪，迅速伸出触手钳制住新出现的伊塔库亚。 伊塔库亚，风中行走之物。它的样貌更接近人类想象中的怪物，猩红的双眼，巨大的脚掌，走起路来地动山摇，口中喷出的寒风几乎能够冻结天地间的一切事物。 原本已经逐渐镇定下来的人们再度陷入恐慌。直播间里的弹幕刷得飞快, 甚至有人把这里当成了许愿池。 [呜呜求求了，为什么总有怪物要来搞偷袭，我们人类是什么很贱的物种吗？] [这次几乎完全没有任何预兆！到底是为什么？！] [以前正义联盟和复仇者联盟不都可以提前发现危机吗？这次怎么没有？！我的损失是不是应该由他们来赔偿？] [前面哪里来得神经病？踢出去！] [叉出去！] [但我觉得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呀，纳税人交了钱的，正义联盟不就应该为我们服务……] [前面的敢不敢和我线下掰头？我打不死你，正义联盟明明是我们米斯特宝宝的爸爸资助的，你在这里放哪门子的狗屁呢？] [就算不是，他们作为超级英雄难道不应该保护我们吗？能力越大，责任愈大！] [这话是能这么用的吗？你没能力是不是活该去死啊？少来道德绑架！] 直播间的纷纷扰扰没有让众人分心, 但这些争执却吸引了更多人的目光。大家的注意力已经不再偏向那个恐怖而不可知的生物，如果说有什么能让人类从空虚和臆想中苏醒, 那恐怕就是和真实的、嘴臭手又快的网友们吵架了吧。 直播间里吵成一团，反而让大家更清醒了一些。不得不说，人类的生命力是能让天使和恶魔都为之惊叹的，各种电视台的直播节目也重新开了起来, 媒体请来各类专家，大家开始清醒地发表自己的意见，民间慈善组织自发启动应急预案，尚有余力的人已经展开救缘行动。短暂崩溃了一瞬间的社会似乎又在废墟中开始欣欣向荣起来。 米斯特感觉自己的力量在不断暴涨的同时，克苏鲁似乎也陷入了疯狂。 祂不顾一切地用力拍打海水，引发可怕的海啸。不过幸好在布鲁斯的统筹之下，海王亚瑟库瑞迅速出手，没有造成太多伤亡。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不能一直在这里耗下去。就算最后米斯特能够战胜这些怪物，最终也只会留下一个满目疮痍的世界，这绝不是任何人想要看见的结局。 米斯特的脑子正在飞速转动，而底下的康斯坦丁已经有了主意。 他迅速叫来蝙蝠侠，要求他将当初拿到的两枚挂坠拿出来。 是那个能够通往‘下界’，逐渐扩大两个世界的裂缝的挂坠。 “……地球不是合适的战场，”康斯坦丁冷笑了一声，“而我知道更合适的地方，能够任由米斯特随意发挥。” 他的眼神看向了不远处站着的一群天使和恶魔。 克劳利和卡西迪奥不约而同打了个冷战。 “……你要做什么？”克劳利警惕地问道。 “很简单，去找梅塔特隆，”康斯坦丁言简意赅，“我还需要‘灵活运用’扎夫基尔。” 就像灵活运用deepseek老师一样，改变提问方式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之前他们一直在询问小z该如何打开天堂之门，却似乎忘记了问他，有没有办法让梅塔特隆主动出现。 小z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他刚刚还在毫无危机意识地欣赏着直播间里米斯特的身影，并且在个大平台给米斯特的直播间投流，这会儿他终于在康斯坦丁的呼唤中回过神来，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有啊有啊，那当然包有的！” 克劳利额头迸出青筋来，“你他妈的不早说！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我***！” 安度马里斯和弗卡洛一左一右拉住差点暴走的克劳利，嘴角抽搐地劝道，“算了算了，你跟他计较什么？他是真的脑子有问题啊！” 小z为宠物们的评价感到很委屈，“我有什么问题？明明是你们有问题，不好好提问，我怎么回答你？何况其实我只愿意回答我们家米斯特宝宝的问题。我没有对你们装傻就已经是很对得起你们了……” 弗卡洛和安度马里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拉住气到七窍生烟的克劳利。 “有办法总归是好的，”安度马里斯看着康斯坦丁，谄媚地说道，“还得是你啊康斯坦丁，不愧是我们boss的那啥，哈……哈哈……” 在场所有人：…… 妈的，就知道米斯特手底下的人每一个是正常的。 最后所有人一致扭头，用愤怒的眼神盯着小z，“快点说，到底怎么样让梅塔特隆主动现身？” 第190章 小z被众人可怕的眼神盯得瑟缩了一下，最后不情不愿地说道，“哦，其实挺简单的。梅塔特隆在成为天使之前，其实也是一个普通人类，圣人而已嘛……你们懂的，他的尸体还埋在人类世界呢。” 迪恩和萨姆恍然大悟。 这岂不是又回归到他们的老本行了？每次他们在遇到闹鬼事件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掘人祖坟、刨人尸体，然后一把火烧个干净。 不管是鬼魂还是天使恶魔，尸骨对于他们而言都非常重要。当初他们也用这个方法威胁过克劳利，逼得克劳利不得不妥协，为他们透露地狱的信息。 “定位发过来，”达米安的声音从通讯频道中响起，“我马上出发！” ** 天堂，梅塔特隆正严肃地坐在天堂影院里，牢牢盯着眼前的imax巨幕。 天堂的设备也随着人类世界的科技发展而飞速更新换代。现在他们早就不住在野外和洞穴里了，伊甸园变成后花园，每个天使都享有自己独立的办公室和窗明几净的办公大楼。 影院里只有他孤身一人。这里播放的是实时同步的人类世界的景象。凄惨的人类世界看起来满目疮痍，悲惨之极。他脸上的表情却十分冷酷，看上去完全不为所动。 他正在衡量和评估人类世界所发生的一切，好决定什么时候重新开启天堂之门。 他几乎都能预料到后续所发生的一切。和诺亚方舟时代记载的一样，滔天的洪水和可怕的灾难毁灭人类世界，让生灵几乎消失得一干二净。 少数得以存活的幸运儿在焦土上重建家园，繁衍新生。最后他们又像一群无论如何也杀不死的蝗虫一样，再度变得熙熙攘攘挤挤挨挨，遍布地球的每一个角落。 天使便会从人类孤立无援、茫然无知的时代开始介入，向他们传播信仰，展示神迹。而人类反馈给他们的信仰能让战斗天使们焕发活力，从而在下一次天堂与地狱的战争中赢得更多筹码。 他相信地狱也打着同样的主意。 人类世界的毁灭发生过不止一次，每一次他们都是用同样的方式来处理。这次也和之前没什么不同。 不，或许还是有些不同的。 他看着身形遮天蔽日的米斯特和克苏鲁，有些难以忍受地移开目光。这种生物也令他感到十分不适，恐怕战斗天使在面对他们的时候也完全没有一战之力。这才是他为什么急匆匆关闭天堂大门的原因所在。 事情似乎正在一步一步脱离掌控。这次的灾难恐怕前所未有的可怕，不知道人类还能否真正挺过来。若是真的让这群来自另一个维度的怪物占据了宇宙，事情就会变得棘手起来。 就在他闭目沉思的时候，整个电影院里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屏幕里的景象急剧变换，最后定格在一处空旷的、已经废弃的神庙上。 梅塔特隆瞬间站起身，面色大变。 那是无人知晓的、真正埋藏着圣人以诺的神庙。 也是曾经他作为人类时的埋骨之地。 几乎没有人知道，梅塔特隆就是《圣经创世记》中记载的，与神同行三百年后被神接去、不见死亡的人。 “以诺与神同行，神将他取去，他就不在世了。” * 这是梅塔特隆的曾经，也是他从来不愿意展示于其他天使面前的过去——他认为这是他不可见光的黑历史。 他和那些直接由上帝亲手塑造的天使不同，他曾经是个卑微匍匐在天使脚下的人类。 梅塔特隆现在还记得那天发生的一切。他的肉|体被转变为永恒的火焰和灵魂，身躯变得无比庞大，与世界的长度相当。上帝赐予他72个翅膀和365只眼睛，那象征着他全知和神圣的能力。 最后，神将他的名字改为‘梅塔特隆’，并赋予他所有天国的钥匙和智慧。 以诺摇身一变成为梅塔特隆，过去那段身为人类的历史便被他掩埋起来，再也不见天日。所有天使都以为他和其他天使一样，是上帝亲手创造的。 屏幕里，突然出现的还有康斯坦丁和布鲁斯，布鲁斯身后跟着达米安。天空的背景依然是那两只纠缠在一起、不断试图摩擦对方的巨大怪物。 站在那个破败神庙前的康斯坦丁，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有些云淡风轻。 康斯坦丁肩膀上还扛着一把锄头，手里甚至拎了颗手|榴||弹，似乎正在纠结到底使用哪个比较方便。 地狱神探的声音从屏幕里传来，“梅塔特隆，上帝之声，你有在听吗？好吧，我知道你懒得回答我，但是我很确定你一定正在看着这一切，对吗？” 梅塔特隆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难看无比，他已经知道了康斯坦丁的意思。 康斯坦丁还在继续说话，“你的骨头埋得有点深，不过我们已经探测到了具体位置。因此，接下来只有一个工作要完成——” 他晃了一下手里的锄头，又把手|榴|弹展示了一番，似乎是笃定梅塔特隆会看见，“要不你帮我选一个吧？你是想要文明一点的，还是想要粗暴一点的？当然啦，你要是更喜欢挖掘机，我可以现在给你开一个过来。不过不小心一铲子把你铲碎可就不能怪我了哦。” 梅塔特隆脸上的表情像是要穿过屏幕去生吞了康斯坦丁，但他却无可奈何。毕竟尸骨还在对方手中。 虽说经过作为天使的几千年，他的尸体对他的影响已经在逐渐消减，但那毕竟是他曾经作为人的凭证，是他的根基和来源，就算他再不想承认，那也是他的一部分。如果真的被康斯坦丁一把火烧了，虽说他不会直接消失，但实力大打折扣还是很可能会发生的。 他不能冒这个险。现在天堂的情况也不容乐观，一部分被他忽悠着回归天堂的天使中间正爆发一阵阵的不满情绪。所有人都不清楚为什么他们现在被禁止前往人间，并且还被禁止与上帝沟通。 已经有天使开始怀疑梅塔特隆居心不良。这都是当初去往人类世界的卡西迪奥带给天堂的糟糕想法——那些来自人类世界的观念正在天使中传播，令梅塔特隆也不可避免地感受到了危机。 他想要的只是权力，他想成为新上帝。如果能和平解决那些天使最好，但他目前也确实做好了随时战斗准备。 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出任何差错！ 他目光阴沉地看着眼前屏幕里出现的景象。 地基被一点一点掘开，康斯坦丁的手扒开层层土壤，终于缓缓露出了里面的白骨。 第137章 地狱之门 就在康斯坦丁拎着梅塔特隆的大腿骨在地上梆梆梆地敲来敲去的时候, 梅塔特隆知道自己不得不行动了。 约翰康斯坦丁这次显然又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知道了天堂的近况，这才用他的骨头来威胁他。 ——知识库小z深藏功与名。 也不怪梅塔特隆想不到小z。平时小z在天堂的存在感不是很高, 但扎夫基尔的诞生时间甚至比梅塔特隆还要更加久远，只不过他平时就喜欢窝在天堂图书馆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完全没人了解他的实力。 后来梅塔特隆计划派遣扎夫基尔去人类世界调查有关灭世危机的真相，其实也是出于这一点来考虑—— 扎夫基尔就算存在感不高，但他也是个经验丰富、资历远比梅塔特隆更高的天使。梅塔特隆这次相当于是变相地把扎夫基尔赶出天堂，一方面是害怕有天使会倾向于让扎夫基尔这个隐形地位更高的天使来站在上帝的位置，另一方面，恐怕是出于嫉妒。 扎夫基尔在天堂里能够掌管所有知识，他知道天堂的一切, 包括上帝所传达的每一道指令。看起来比梅塔特隆更加接近上帝的存在。 据说扎夫基尔足不出户便足以通晓万事万物，没有任何信息能瞒过他的眼睛。梅塔特隆一直担心扎夫基尔会知道他的计划和阴谋。 他脸色阴沉地在天堂电影院里来回踱步。现在只有两个选择摆在他面前：一个选择是装死，那么阴险狡诈的康斯坦丁绝对会一把火烧了他的骨头，让他实力大损报复于他；另一个选择便是……他立刻打开天堂之门，亲自去见康斯坦丁，和他谈条件。 混了这么多年天堂的老油条梅塔特隆当然知道康斯坦丁的条件是什么。双方现在打的基本上都是明牌，康斯坦丁无非只是希望天使能够出现，帮助人类世界度过这次危机。 比起自己的实力受损，梅塔特隆显然更倾向于送一部分天使去送死。他心中的天平早在刚刚看见人类世界的景象时便产生了动摇——他怀疑那种可怕的生物, 甚至早晚有一天有可能入侵天堂和地狱。 这绝不是危言耸听。这次的危机和之前的末日危机完全不同，人类看上去几乎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性, 哪怕有米斯特的帮助。 梅塔特隆看到的比康斯坦丁看见的更多。 ‘下界’那道裂缝中隐藏着的不仅仅只有正在和米斯特打架的一个怪物，在祂身后隐藏着的还有无数危机。另一个维度的生物恐怕会借着这条通道一个接一个来到人类世界，后面出现的或许更加可怕。如果不想办法关闭那条裂缝，就算在未来的某一天他愿意重新开启天堂之门, 恐怕人类世界也再也没有人类了。 第191章 至于为什么不求助上帝……他们亲爱的上帝已经失踪了不知多少年月。从科技蓬勃发展以来，上帝几乎就已经不再出现，现在就连他也找不到这位天堂至高之主的位置。 他一直在怀疑……上帝真的已经死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他该关心的事。他关心的是在上帝半放弃天堂和人类世界的这段时间里，他能否拿到最高权柄，让整个世界按照自己的意志发展。 想想看，这将是多么有趣的一件事！他会左右人类的思想，引导世界的发展，所有天使都将听从他的命令。而他会作为最高领袖发动圣战，消灭所有地狱恶魔，让世界上再也没有他的敌人。 还有那些愚蠢的人类，他们居然早就遗忘了神迹，忘记了天使是多么高贵，所以他们应当受到惩罚。他会让天堂的荣光再次焕发生机！ 很可惜梅塔特隆不认识特x普，否则他们之间大约会挺有共同语言的，都想“make our xxx great again”。 因此，天使们的性命在梅塔特隆看来其实不值一提。如果能实现他的目标，那么这些天使和人类的牺牲在他看来就是物超所值。 想到这里，梅塔特隆已经迅速下定决心。与其等着康斯坦丁继续来威胁他，还不如他主动出击。 “所有战斗天使，现在立刻集合！诸位，我们的子民需要帮助！” 梅塔特隆拿过话筒，对着天使之声频道大声说道。 广播一瞬间在整个天堂响起，所有天使纷纷放下手中的工作，迅速出现在大厅中央。 ** 另一边，米斯特一边和克苏鲁互扯头花，一边关注他蝙蝠侠爸爸的情况。 玛莎和托马斯变异的力量来源于罗伊格尔和整个‘下界’，现在打起来倒是也能勉强和伊塔库亚打个平手。 但那条裂缝中还在源源不断冒出可怕的怪物。哥谭和纽约原本已经停止的下沉趋势现在正在愈演愈烈。整个‘下界’像一口巨大的锅，似乎要彻底倾倒过来，覆盖正常的人类世界。 无数人类在恍惚和幻觉中看见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或许是受到了影响，一部分敏感的人变得疯疯癫癫，原本就疯的现在变得更疯了。小丑女正在对着镜子里的另一个自己疯狂示爱，精神分裂的双面人终于在大笑中用刀子割断了自己的喉咙，匆忙感到的红头罩甚至没时间看他一眼，就被越来越多的精神病纠缠住了。 米斯特被克苏鲁摁在地上，直接砸沉了波利尼西亚群岛，海底火山爆发，米斯特忍不住‘卧槽’一声，长大嘴巴吞掉了那些岩浆，差点呛得他开始喷火。鸡贼的克苏鲁用力把他的脸按在火山里，不过米斯特也不甘示弱，直接把克苏鲁也拖进来和他一起洗热水澡。 不过幸好提姆和弗兰克相当机敏，两人直接黑了所有能黑的商场大屏幕，直接把米斯特的直播间投了上去。时代广场上最大的那块巨幕上反复滚动着米斯特打架的英姿。 人们在清醒和沉沦中徘徊不定，来回拉扯已经让一部分正常人面临精神崩溃。 米斯特回头看了看专注对付伊塔库亚的蝙蝠侠爸爸，最后心一横—— “布鲁斯爸爸，蝙蝠侠爸爸，还有小约翰，我爱你们呜呜呜！现在我就吃了这个混蛋，我要和他同归于尽！” 这是米斯特最后能够想到的办法了。他能吃掉罗伊格尔，也能吃掉星之彩。至于他和克苏鲁，他俩说是互为食材的关系也不为过，刚刚在打架过程当中，克苏鲁就想吃了他，反过来他当然也能吸收对方。 可他无法保证一旦他下定决心将克苏鲁的力量尽数吸收，最终会发生什么。有很大可能他会进一步变异，甚至变成比克苏鲁更加可怕的、失去理智和人性的怪物也说不一定。 康斯坦丁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米斯特。这家伙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吵得嗡嗡的，让他忍不住想动手揍这个冲动的家伙一顿。 “不许做傻事！”康斯坦丁白着脸冲着米斯特的方向喊了一声。 米斯特闻言，在打架过程中都忍不住分出一根触手放在康斯坦丁面前—— 要摸摸。 然后他那条触手就被克苏鲁咬断了。 疼得米斯特嗷嗷直叫，死命地用触手紧紧缠住克苏鲁，把它往太平洋深处摁。两个怪物继续打成一团，身形一会儿大一会儿小。 康斯坦丁其实心里也着急得不行。梅塔特隆没有出现，虽说他有80%以上的把握能够把那家伙逼出来，但现在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康斯坦丁看着米斯特咕噜噜滚在他眼前的一颗眼睛，突然想起似乎他在当初召唤撒旦的魔法阵里放了一颗属于米斯特的眼珠子。现在那颗眼珠子呢？ 他刚升起这个想法，脑子里就传来了米斯特的回应：“好像被卡住了回不来……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夹着我的眼睛，黑漆漆的，还有一股臭鸡蛋味。” 被卡住……臭鸡蛋味。这些形容让康斯坦丁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干得不错，米斯特。”康斯坦丁忍不住笑了一声。 他将手中属于梅塔特隆的骨头重新扔给守在一旁的达米安和卡西迪奥，“我相信你们应该没问题。带着天使把刚刚冒出来的那群怪物解决掉就可以。至于天上的那个大家伙，就交给我和米斯特吧。” 他看着米斯特和克苏鲁缠斗在一起的身影，示意达米安和卡西迪奥离远一点，然后他用银刀划破自己的手腕。 他用自己的血在地上画了个召唤阵。 “抓好他，米斯特，”康斯坦丁说道，“然后我们一起去地狱怎么样？” 他话音刚落，米斯特就感受到了康斯坦丁那边传来的一股奇异的拉力。 米斯特一直知道自己和康斯坦丁之间有某种联系，而这种联系在他们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正在逐渐加深。现在，这种联系像是被具象化了一般。 曾经米斯特在‘下界’见到的那种黏稠的、泛着荧光的物质蓦然出现在他们周围。 黑暗笼罩住他和康斯坦丁。米斯特下意识地伸手缠住克苏鲁。 “感谢你的眼睛，米斯特。” 那些粘稠的、如同石油一般的物质将它们紧紧裹在一起。米斯特感觉刚刚闻到的那股臭鸡蛋的味道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浓郁。周围的景象突然发生了变化，他好像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被迫跟他缠在一起的克苏鲁有些不甘心地发出嗡鸣声，然而却没有用。米斯特的触手缠紧了克苏鲁的身体，而克苏鲁因为想要吃掉米斯特的力量，也已经把触手插进了米斯特的身体。他们几乎是不死不休的状态。 周围的声音突然安静下来。米斯特再也听不到布鲁斯爸爸他们担忧的声音，还有那些来自普通人类的悲伤和痛苦。那些杂乱的尖叫声从他耳边瞬间消失。 米斯特又感到头晕目眩起来。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了，他好像又被人冲进了冲水马桶。 不过就算再晕乎乎，他也听从康斯坦丁的话，没有放开克苏鲁。 康斯坦丁拼尽全力维持着魔法阵，他甚至不确定那是否能生效。所有的魔法道具一股脑地被他扔进了魔法阵里，包括曾经他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圣钉、圣朗基努斯之枪和所罗门之瓶。 所罗门之瓶里传来影魔西尔维特的尖叫声，但那只地狱恶魔却为康斯坦丁的魔法阵提供了更多力量。 在几乎要被挤碎全身骨头的痛苦中，康斯坦丁终于看见了一扇熟悉的大门，他总算松了口气—— 米斯特的眼珠子刚刚好卡在地狱大门之间。 也幸好急匆匆逃回地狱的撒旦没有做太多检查。 米斯特也看见了自己的眼睛，那颗滴溜溜乱转的大眼珠子似乎在向地狱之门外的所有人打招呼。 米斯特艰难地欢呼了一声，迅速将触手缠得更紧，拖着克苏鲁就朝着那扇大门创了过去。 第138章 结局 后来, 所有亲眼目睹过这场大战的人类都将这一天叫做‘新天启’——天堂与地狱联合起来，携手击败了整个宇宙共同的敌人。 至于那个带来了无尽灾祸的裂缝，则被一位神秘的正义联盟的编外成员——伟大的迷雾之王米斯特, 直接分成两半塞进了梅塔特隆和撒旦的办公室。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以后宇宙快毁灭的时候，谁也别想丢下人类独自跑路。 那条裂缝被转移走后，哥谭、纽约和波特兰下方的倒影世界也在同一时间消失不见，倒影之城被彻底关闭。裂缝的看守者由人类变成了天使和恶魔。梅塔特隆和撒旦就算气死也拿米斯特没把法。 当事人米斯特和康斯坦丁则表示：他们一定真诚感谢天堂和地狱来人间送温暖，同时恭喜天使和恶魔们，他们终于在新世纪降下了神迹，让人们重新相信了他们的实力。 时间回到大战当天。 地狱那扇镶嵌着米斯特眼珠、仿佛在翻着诡异白眼的大门，在康斯坦丁耗尽全力的咒文催动下，终于发出一声不堪重负令人牙酸的悠长呻吟声, 对着他们缓缓张开。 第192章 米斯特的触手第一时间探了进去。 门后并非人类想象中的熊熊地狱烈火，而是更深沉、更粘稠、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与声的黑暗，光秃秃皲裂的地表看起来异常狰狞，像极了核爆炸之后的景象。那股令人作呕的、浓郁的硫磺恶臭萦绕在康斯坦丁鼻尖，让他克制不住地咳嗽起来。 “米斯特！”康斯坦丁声音嘶哑地吼了一声，嘴角溢出的鲜血也顾不得擦，拼尽全力将最后一丝魔力注入魔法阵。 地狱之门彻底打开，看门狗刻尔伯洛斯汪呜一声，夹着尾巴跑远了。 米斯特配合地将克苏鲁直接拖进了地狱大门。 那包裹着米斯特、康斯坦丁以及死缠在一起的克苏鲁的粘稠物质, 猛地被吸入那片黑暗之中。 天旋地转。 米斯特感觉自己和克苏鲁像被塞进了一个巨大的、充满臭鸡蛋液的滚筒洗衣机，以无法理解的速度和方式向下坠落、翻滚。 四周是呼啸而过的、充满了痛苦尖啸和恶魔低语的腥臭的风。 他依旧死死缠住克苏鲁, 触手甚至在本能地试图往对方那不可名状的躯体里钻得更深，而克苏鲁的触须也同样撕扯着米斯特的迷雾之躯——这场吞噬与反吞噬的战争，从太平洋上空直接转移到了通往地狱深处的通道中。 康斯坦丁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虽然他被米斯特的触手护着，但两只怪物缠斗产生的巨大能量不可避免地裹挟着他, 他身上标志性的风衣被撕扯得破烂不堪，只能拼尽全力抱着米斯特的触手不放。 米斯特冷冰冰的触手紧紧缠着康斯坦丁，就像恶龙抱住了自己最心爱的宝物。 ** 地球，维拉德精神病院楼顶。 那令人窒息的、源自克苏鲁的恐怖压力骤然消失，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松了口气。 但天空中风雪依旧，托马斯和玛莎化身的蝙蝠怪物仍旧在与伊塔库亚这个行走在暴风雪中的怪物殊死搏斗。那道尚未消失的裂缝中仍有罗伊格尔、星之彩和深潜者不断涌出，紧随其后的甚至还有父神达贡和母神海德拉。星之眷族们挥舞着和克苏鲁相似的触手，冲向地球各个角落。 不过这些怪物几乎都被正义联盟和复仇者联盟拦截下来。 导弹在半空中爆炸，核手提箱被打开。准确无误的坐标输入之后，尚未来得及关闭的海底裂缝被发射井瞄准。克苏鲁这辈子大概也想不到会有人往祂的老巢里扔核弹。 但祂现在也来不及关注被裂缝带往人间的拉莱耶了。 被米斯特拖入地狱的同时，那道不断涌出它的追随者的裂缝也随之消失，源源不断下饺子一样的怪物潮终于停下。 “……他们成功了？”迪恩愣愣地看着恢复常态、却依旧阴沉的天空，手里还捏着一颗米斯特的眼珠子。 那眼珠滴溜溜转了一圈，仿佛在肯定他的说法。 “康斯坦丁这个该死的混蛋，居然敢拉着米斯特下地狱！”达米安怒火中烧，“还有米斯特这个混蛋，等他从地狱里爬出来，我发誓……” “我猜达米安会扣掉米斯特至少三天的小甜饼，还有巧克力和蓝莓小蛋糕。”迪克咧了咧嘴，“天哪，我得好好想想该怎么给我们的章鱼宝宝办一场庆功宴……蝙蝠侠肯定有办法把米斯特从地狱里拉回来对吧！” “所以……我们现在只需要对付这些‘小麻烦’了？”萨姆指了指楼下密密麻麻的深潜者和还在肆虐的伊塔库亚。 迪恩也终于松了口气，忍不住拍了拍弟弟的肩膀。 他俩从康斯坦丁手里坑来的刻着符文的砍刀都已经卷边了。 “这里交给我们吧。” 突然一道冰冷的、高高在上的声音在天空中响起。 太阳终于出来了，金色的光芒刺破乌云，梅塔特隆身着白袍和铠甲悬浮于半空之中，身后是排列整齐、闪耀着圣光却面无表情的战斗天使军团。 卡西迪奥和曼尼抬头看去，都忍不住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 梅塔特隆最终还是选择了出现，尽管脸色难看得像生吞了一整只罗伊格尔。 “天堂将履行职责，净化这些不应存于世的污秽。”梅塔特隆的声音毫无波澜，仿佛刚才被康斯坦丁拿骨头威胁的不是他一样。 他挥了挥手。 天使军团如同金色的洪流，俯冲而下，瞬间与地面的怪物们厮杀在一起。圣光与黑暗的力量碰撞，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哇哦，”迪克吹了个口哨，“援军总算来了，虽然他们老板看起来不太情愿。” “别废话了，”达米安已经拔出了刀，“在我们清理完这些杂碎之前，别让那个阴险的天使长以为我们人类软弱无能无法自救。这群怪物早该滚回他们该去的地方了。” 战斗再次打响，但这一次，希望重新燃起。 ** 地狱深处。 米斯特、康斯坦丁和克苏鲁重重地砸在了一片遍布黑色焦土、流淌着岩浆河流的荒原上。 地狱之火差点烧焦了米斯特的触手，但还好他反应快，直接抱着康斯坦丁趴在了克苏鲁身上，顺手把克苏鲁狠狠地按在那些岩浆和火焰中。 克苏鲁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这声咆哮中除了愤怒，似乎还带上了一丝困惑。它那庞大的精神感应扫描着这个陌生的、规则与地球截然不同的维度。这里充满了混乱的能量，对它来说感到既亲切又排斥。 “感觉怎么样？”康斯坦丁踉跄着爬起来，抹去嘴角的血。 刚刚的魔法阵几乎把他整个人都掏空，他感觉自己像是老了10岁不止，站起来都费劲。 米斯特的触手默默搭上了他的肩膀，另一条触手伸过来紧紧圈住了他的腰。 康斯坦丁这才有力气掏出打火机，他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总算是精神了一点。他对着不远处坐在王座上目瞪口呆的撒旦邪恶地笑了一下，“好久不见，撒旦！你瞧我这记性，其实也才过了半个小时而已……” 撒旦面色铁青地看着已经再一次开始咕噜噜滚来滚去、还在继续扯头花的米斯特和克苏鲁，愤怒咆哮，“看看你干了什么！约翰康斯坦丁！你要毁掉地狱吗？！” 撒旦的怒吼声响彻整个地狱，恶魔们的哀嚎此起彼伏，一半是吓的，一半是被放开手脚打架的米斯特波及到了。整个地狱变得从未有过的混乱，比起当初路西法出现的时候有过之而无不及。 撒旦的身影在翻滚的硫磺烟雾中凝聚，庞大的恶魔之躯因极致的愤怒而扭曲，“你把这个……这个东西拖进了我的地盘！” “见面礼，第一堕落者陛下！”康斯坦丁煞有介事地微微弯腰，一本正经地点头致意，“毕竟我和米斯特是来做客的，一份来自群星的‘厚礼’，我想您会喜欢。” 米斯特趁机又勒紧了克苏鲁，兴奋地对着撒旦方向挥舞起另一根触手，威胁之意，溢于言表。下一秒，有一群无辜的恶魔遭到袭击，包括已经成功返回地狱的加里莱斯特。 阴险的、只敢躲在阴沟里的罪魁祸首终于在地狱看见了他想看的毁灭，然后死在米斯特的触手下。 除了梅塔特隆之外，撒旦成了第二位受害者，现在轮到他骑虎难下、进退两难了。 这里是他的地盘，成千上万的恶魔都在看着他们。如果他任凭米斯特和克苏鲁在这里打架，那他的威信也会大打折扣。他必须尽快解决掉这个无妄之灾，免得米斯特和克苏鲁把他的地狱搅得天翻地覆。 但是让他去帮米斯特？他觉得他宁愿先给自己来两拳。康斯坦丁这个混蛋耍弄他一次又一次，他是什么很贱的恶魔吗？ 可是，和米斯特打架的另一方没有理智，又不可控。要是真的让那个怪物战胜了米斯特，保准下一秒就要冲过来打他！ 撒旦咬牙切齿，眼睁睁看着米斯特的触手直直砸向他的王座，地狱里的熔岩四处飞溅，倒霉的小恶魔们惊声尖叫，整个地狱在短短几分钟里已经乱成一团。 他气得大吼一声，迅速化成一道黑烟冲了过去。 ** “对，之后的事情就是这样了，我们赢了！”米斯特这会儿已经坐在韦恩庄园的客厅里，浑身轻松地瘸着几条触手和他布鲁斯爸爸吹牛，“我超能打的好不好？撒旦和克苏鲁来一个我打一个，来两个我打一双。他们通通都被我按在地上摩擦。我还把小约翰保护得特别好，对吧？” 康斯坦丁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然后被米斯特挨挨蹭蹭地贴过来，亲了一口。 在场所有人都露出不忍直视的表情，其中脸色最难看的有四个人，分别是布鲁斯、托马斯、玛莎和达米安。 几人的视线在米斯特和康斯坦丁身上来回移动，‘蝙蝠侠’的触手都伸出来了，却在看见米斯特偷偷往康斯坦丁袖子里钻的触手时忍不住又收了回去。所有人纠结了半天，最后目光落在康斯坦丁的脸上，又不得不承认—— 第193章 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这两个家伙居然还美滋滋地在地狱度了一个月的蜜月，据说是因为上次在维拉德精神病院米斯特用触手做了对不起康斯坦丁的事，米斯特要补偿康斯坦丁。 他们已经不想去思考那究竟是什么事了。 就在众人纷纷准备找借口离开房间的时候，超人突然从门口飞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当初那个能够往返于上下两界的挂坠。 他有些焦虑地开口问道：“b，天堂驻大都会办事处让我把这个送过来，你看我们……” 米斯特看着那个眼熟的吊坠，这才终于想起来他好像忘记了什么事。 “……等等，这个吊坠是不是被我们忘在地狱里了？”米斯特迟疑地看向康斯坦丁。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我们在岩浆旁边的时候……好吧，确实是的，它掉了，后来我忘记去捡回来了。”康斯坦丁仔细回忆了一番。 “所以如果忘记了会有什么后果？”达米安捏了捏梆硬的拳头，忍不住开口问道。 米斯特想了想，“我把那条裂缝也放在地狱里了。我猜里面大概会源源不断冒出来一些拉莱耶特产吧……克苏鲁暂时没办法爬出来，它被我打晕了。等它下次苏醒过来的时候都不知道要过去多少万年了。” “不会出什么大事的，就让撒旦自己去解决吧。”康斯坦丁说道，“请充分相信地狱的实力。” “同意。”米斯特嘿嘿傻笑了一声，然后搂着康斯坦丁亲了一口，“对了，布鲁斯爸爸，我们俩准备去玩，听说利比亚沙漠里爬出来了一群木乃伊，我和小约翰想去看看！” 兢兢业业的迷雾集团执行总裁弗兰克忍不住提醒老板，“那你是不是该考虑工作一下了？你都休息大半年了！！你别忘了你还有一整个公司要养！” 米斯特总裁顿时蔫了下去，面色难看地盯着弗兰克递过来的一大堆资料，忍不住后退了好几步。 提姆提着咖啡杯悠闲路过，顺手把手里的文件夹放在最上面，“顺便帮我把这个也处理一下吧，米斯特宝贝。哦，我的预感真的很准，我就说我弟弟是个商业奇才！都怪布鲁斯和该死的魔法耽误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