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手搓歼八航发，断禁运！》 第1章 异国魂穿少年郎 姚爱国感觉自己像是被塞进了一个滚筒洗衣机里，高速旋转了七天七夜。 他明明记得自己作为总工程师，正在检查一台新型发动机的最后测试数据。 下一秒，剧烈的爆炸声和强光吞噬了他。 再有意识，就是现在这种浑身骨头像散了架一样的感觉。 “嘶……” 姚爱国想抬手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却发现手臂沉得跟灌了铅似的。 他费力地睁开眼睛。 陌生的天板，带著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儿。 这不是他熟悉的办公室，也不是医院的特护病房。 “我这是在哪儿？” 姚爱国心里嘀咕，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却把自己嚇了一跳。 这声音，年轻，清亮，带著一丝少年人特有的质感。 绝不是他一个六十岁老头该有的动静。 他猛地坐起身，动作幅度一大，脑袋更晕了。 紧接著，一股不属於他的记忆像是决堤的洪水般涌入脑海。 头痛欲裂。 姚爱国抱著脑袋，在床上缩成一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这些记忆纷乱而庞杂，讲述了一个也叫“姚爱国”的年轻人的短暂人生。 这个年轻人，二十岁，父母双亡，靠著国家资助，远赴重洋，来到这片被称作“达瓦里氏”的土地上，学习机械工程。 性格有些內向，成绩平平，似乎是前几天淋了雨，发了高烧，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所以，我这是……穿越了？” 姚爱国消化完这些信息，整个人都懵了。 他一个六十岁的老工程师，竟然重生到了一个在异国他乡留学的二十岁青年身上。 这叫什么事儿啊！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 光滑，紧致，没有一丝皱纹。 再低头看看自己的手，白皙修长，充满了年轻的活力。 “真他娘的邪门了。” 姚爱国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他掀开被子下了床，腿脚还有些发软。 房间不大，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一个衣柜，陈设简单。 书桌上放著几本厚厚的书籍，封面上的文字弯弯曲曲，像是蚯蚓爬过。 姚爱国认得，这是达瓦里氏的文字。 原主记忆里有这些知识。 他走到房间里唯一的一面小镜子前。 镜子里映出一张年轻而陌生的脸。 剑眉星目，鼻樑高挺，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一看就是大病初癒的样子。 “这小子长得倒是不赖。” 姚爱国摸著下巴，心里评价道。 虽然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张老脸了，但好歹也是个精神小伙。 等等！ 姚爱国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他刚才回忆原主的记忆，还有自己一辈子的经歷，那些纷繁复杂的信息，此刻竟然像是被整理好了一样，清清楚楚地烙印在脑子里。 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数据，甚至是他小时候看过的连环画內容，都歷歷在目。 “我的记忆力……” 姚爱国心头一跳。 他以前记忆力也算不错，但工程师嘛，主要靠的是经验和逻辑，很多东西需要查资料。 可现在这种感觉，就像是脑子里装了个超级计算机，检索速度快得惊人。 难道是穿越的福利？ 他试著回忆自己上一世负责过的一个复杂项目的设计图。 那张图纸，细节繁多，数据密密麻麻。 以前他需要对著图纸看半天，才能完全吃透。 可现在，那张图纸的每一个线条，每一个標註，都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仿佛他刚刚才画完一样。 “神了！” 姚爱国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这记忆力，简直是逆天啊！ 如果说超强的记忆力是惊喜，那么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让他彻底震惊了。 他下意识地想找杯水喝。 房间里没有水杯。 这个念头刚起，他突然感觉到右手手心微微发热。 紧接著，他“看”到了一个大约一立方米左右的奇异空间。 空间里空荡荡的，灰濛濛一片。 “这……这是什么？” 姚爱国瞪大了眼睛，心臟怦怦直跳。 他试著集中意念，想把桌上的那本厚书收进那个空间里。 念头一动，书桌上的书纹丝不动。 “不行吗？” 姚爱国有些失望。 他再次集中精神，想像著那本书被“拿”起来，放进那个灰濛濛的空间。 这一次，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力仿佛化作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拂过那本书。 下一秒，书桌上的厚书突兀地消失了。 姚爱国猛地看向自己的右手手心。 那里什么也没有。 但他清晰地“看”到，那本厚书正静静地躺在那个一立方米的空间里。 “我……我操！” 姚爱国激动得浑身发抖。 空间异能！ 这他娘的是空间异能啊！ 他一个搞了一辈子机械工程的老头子，竟然在穿越之后，拥有了这种只在小说里才看到过的神奇能力！ 冷静！ 姚爱国，你必须冷静！ 他深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 六十年的风风雨雨，让他早就练就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变的本事。 虽然眼前发生的一切匪夷所思，但他很快就接受了这个现实。 穿越了，还得到了逆天的记忆力和空间异能。 这是不幸中的万幸，更是天大的机缘！ 他姚爱国，从小就聪明，最大的遗憾就是年少时家里穷，没能正经上几年学，靠著自学和后来的机会，才一步步熬到总工程师的位置。 一辈子勤勤恳恳，为国家造船造炮，也算是鞠躬尽瘁了。 可他心里总憋著一股劲。 他知道，国家在很多尖端领域，跟西方强国还有很大差距。 他恨不得把自己脑子里的东西都掏出来，让国家少走几十年弯路。 可惜，他老了，很多事情有心无力。 没想到，老天爷竟然给了他这样一个重来的机会！ 而且还是在达瓦里氏！ 这个时代，达瓦里氏在重工业和军事工业方面，可是有不少好东西的。 如果能在这里学到真本事，再把那些先进的技术和图纸带回国…… 姚爱国的心臟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 一股热血从脚底直衝脑门。 “报效国家！” 这四个字，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头。 上一世，他做到了自己能做的一切。 这一世，他有了更年轻的身体，更逆天的能力，他能做得更多，做得更好！ “咕嚕嚕……” 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姚爱国这才感觉到一阵强烈的飢饿感袭来。 也是，这身体刚退烧，估计好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 他从那个奇异空间里把书取了出来，放在桌上。 意念一动，书又回到了空间里。 来回试了几次，越来越熟练。 这空间异能，简直太方便了！ 他摸了摸口袋，从原主的记忆里知道，宿舍楼下就有食堂。 他得先去填饱肚子，才有力气琢磨后续的事情。 推开门，外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姚爱国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朝楼梯口走去。 他的脚步还有些虚浮，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达瓦里氏，我来了！” 他心中默念。 “那些先进的技术，那些宝贵的图纸，我姚爱国，一定要把你们带回家！” 他握了握拳，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祖国强大起来的模样。 就在这时，他走到楼梯口，正准备下楼。 旁边一个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 一个金髮碧眼的年轻人端著一个空饭盒走出来，看到姚爱国，愣了一下。 然后，他用略带生硬的腔调，说了一句姚爱国能听懂的达瓦里氏语。 “姚，你病好了？太好了，伊万诺夫教授到处找你呢！” 第2章 伊万诺夫教授？ 伊万诺夫教授？ 姚爱国在原主的记忆里搜索了一下。 安德烈·伊万诺夫，他们机械工程系的一位老教授，五十多岁，头髮有些稀疏，但精神矍鑠。 是教授《机械原理》和《理论力学》的老师，在学生中以严谨和古板著称。 “他找我？有什么事吗？” 姚爱国用同样有些生涩的达瓦里氏语回应道。 这具身体的外语水平，只能说勉强够用，口音还有点重。 看来以后得下功夫好好练练。 金髮年轻人叫谢尔盖，是住在姚爱国隔壁的同学，平时关係还算可以。 谢尔盖耸了耸肩，说道：“谁知道呢，可能是你上次交的作业有什么问题吧。教授今天上课还点你的名了，看你没来，脸色不太好看。” 作业？ 姚爱国心里咯噔一下。 他赶紧回忆，原主最近好像確实有一门《机械原理》的作业没交。 因为发高烧，耽搁了。 “坏了。” 姚爱国暗道一声。 刚来就给教授留下坏印象，可不是什么好事。 “谢谢你，谢尔盖。我现在就去食堂，然后去见教授。”姚爱国说道。 “不客气，姚。快去吧，別让教授等急了。”谢尔盖摆了摆手，先下楼去了。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姚爱国也加快了脚步。 他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必须先解决温饱问题。 宿舍楼下的食堂不大，但还算乾净。 现在不是饭点，人不多。 姚爱国用原主饭卡里不多的余额，买了一份黑麵包，一碗土豆汤，还有一小块黄油。 食物的味道实在不怎么样，黑麵包硬得能当板砖，土豆汤寡淡无味。 但对於饿坏了的姚爱国来说，已经是难得的美味了。 他狼吞虎咽地吃完，感觉身体里终於有了一丝力气。 吃饱喝足，姚爱国不敢耽搁，直接朝著教学楼走去。 伊万诺夫教授的办公室在三楼。 姚爱国站在办公室门口，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身上有些褶皱的衣服，这才抬手敲了敲门。 “请进。” 里面传来一个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 姚爱国推开门走进去。 办公室里堆满了书籍和图纸，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旧纸张和菸草混合的味道。 一个戴著金边眼镜，头髮白的老者正坐在办公桌后，埋头批改著什么。 正是伊万诺夫教授。 “教授您好，我是姚爱国。”姚爱国微微躬身，用儘量標准的达瓦里氏语说道。 伊万诺夫教授抬起头，扶了扶眼镜，目光锐利地打量著姚爱国。 “姚？你总算来了。身体好些了吗？”教授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是的，教授，我已经好多了。非常抱歉，因为生病耽误了您的课程和作业。”姚爱国诚恳地道歉。 伊万诺夫教授点了点头，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一张椅子：“坐吧。” 姚爱国依言坐下，心里有些忐忑。 “你的作业，为什么没有交？”伊万诺夫教授拿起桌上一沓作业本，翻了翻，唯独少了一份。 “非常抱歉，教授。我前几天发高烧，一直躺在床上，所以……”姚爱国解释道。 “嗯，生病是情有可原的。”伊万诺夫教授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不过，学习不能鬆懈。你们这些年轻人，是国家未来的希望，尤其你们是来我们达瓦里氏学习先进技术的，更应该珍惜时间。” “是，教授教训的是。”姚爱国低头应道。 他心里却在想，老子当年想学还没机会呢。 现在有机会了，自然不会放过。 伊万诺夫教授似乎对姚爱国的態度还算满意，他放下作业本，从旁边拿起一张画满了复杂零件的图纸。 “这是我最近在课堂上布置的一个思考题，关於一种新型差速器的结构优化。你虽然缺了课，但这个问题，我希望你能独立思考一下，明天给我一份你的分析报告。” 伊万诺夫教授將图纸递给姚爱国。 姚爱国接过图纸，只扫了一眼，心里就“咯噔”一下。 这图纸上的差速器结构，在他那个时代，算是比较老旧的设计了。 但在目前这个年代，应该还算是比较先进的。 原主那点机械知识，想要分析这个，估计得抓瞎。 可现在这身体里的是他姚爱国啊！ 一个搞了一辈子机械，跟各种复杂结构打了大半辈子交道的老工程师！ 这种程度的图纸，对他来说，简直是小儿科。 他不仅能分析，还能提出好几种优化方案。 “教授，我现在可以看看吗？”姚爱国问道。 伊万诺夫教授有些意外：“当然可以。不过，这个问题有些难度，你可以拿回去慢慢研究。” 他原本只是想给这个缺课的东方学生一个小小的考验，也没指望他能立刻说出什么名堂。 姚爱国却摇了摇头：“不用了，教授。我觉得，我现在就可以谈谈我的一些看法。” “哦？”伊万诺夫教授眉毛一挑，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讶异。 他倒要看看，这个来自东方的年轻人，能说出什么来。 其他学生看到这张图，至少也得研究个一两天。 姚爱国將图纸铺在自己的膝盖上，目光专注。 其实，他根本不用看图。 那复杂的结构，在他得到强化的大脑中，已经自动分解、建模、分析。 几个呼吸之间，这差速器的优缺点，以及至少三种优化方案，已经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脑海里。 “这个差速器设计，从基本原理上看，是经典的行星齿轮结构。它的优点是结构相对紧凑，能够有效地分配动力。但是……” 姚爱国开始侃侃而谈。 他没有用什么高深的理论，只是用最朴素直白的语言，指出了图纸上那个差速器设计的几个关键缺陷。 比如，某个齿轮的材料选择问题，在高强度工作下容易磨损。 比如，润滑油路的设计不够合理，容易导致局部过热。 再比如，整体的加工精度要求过高，导致生產成本和难度增加。 伊万诺夫教授一开始还只是隨便听听，但越听，脸上的表情就越是凝重。 姚爱国指出的这些问题，切中要害，精准无比。 有些问题，甚至是他自己都忽略了的细节。 这个年轻人，真的只是一个刚入学不久的留学生吗？ “那依你之见，应该如何改进呢？”伊万诺夫教授忍不住追问道，语气中已经带上了一丝急切。 第3章 得到教授的初步认可 姚爱国微微一笑。 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勾起了老教授的兴趣。 “改进方案有几个方向。” 姚爱国伸出手指，开始逐条分析。 “第一，在材料方面，可以將这个a齿轮的材质，从目前的铬鉬钢，更换为渗碳钢。虽然初始成本略高，但耐磨性和使用寿命会大幅提升，长期来看更经济。” “第二，润滑系统这里，可以增加一条辅助油路，或者改变主油孔的喷射角度，確保关键摩擦副得到充分润滑。”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我认为这个行星架的结构可以进一步优化。比如，將这个支撑臂的截面形状稍作修改，可以在不降低强度的情况下，减轻至少百分之十五的重量，並且降低加工难度……” 姚爱国越说越流畅，那些在他脑海中已经成型的优化方案，如同行云流水般倾泻而出。 他甚至直接在图纸的空白处，拿起教授桌上的铅笔，三两下就勾勒出了优化后的行星架结构草图。 线条简洁，却精准地表达了他的设计思路。 伊万诺夫教授的眼睛越睁越大，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 他死死地盯著姚爱国画出的草图，以及姚爱国嘴里不断冒出的那些精妙绝伦的改进意见。 这些意见，有些他曾经也模模糊糊地想到过，但没有姚爱国这么系统和深入。 有些，则是他闻所未闻，却又拍案叫绝的奇思妙想。 这个东方小子，简直是个天才！ 不，用天才都不足以形容！ 这分明是一个经验极其丰富的老工程师，才能有的见识和水平！ 办公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只有姚爱国清朗的声音在迴荡。 当姚爱国说完最后一个改进建议，並且在图纸上標註了几个关键参数后，他抬起头，看向伊万诺夫教授。 “教授，以上就是我的一些粗浅看法，可能还有很多不成熟的地方，请您指正。” 伊万诺夫教授没有立刻说话。 他拿起那张被姚爱国修改过的图纸，凑到眼前，仔仔细细地看著，仿佛那上面画的不是草图，而是稀世珍宝。 良久，他才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姚……” 伊万诺夫教授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看著姚爱国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困惑，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 “你……你这些知识，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他实在无法相信，一个十八岁的年轻人，能对机械结构有如此深刻的理解。 姚爱国心中早有准备，他平静地回答：“教授，我从小就对机械非常感兴趣。我的父亲……也是一位工程师。我读过很多相关的书籍，也喜欢自己琢磨一些东西。” 他把功劳推给了那位素未谋面的“工程师父亲”，以及自己“浓厚的兴趣”。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 伊万诺夫教授点了点头，但眼神中的探究並未完全消失。 他是一个严谨的学者，也是一个爱才的师者。 姚爱国今天表现出的才华，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这是一个真正的璞玉，一块未经雕琢的瑰宝！ “好，好啊！”伊万诺夫教授连说了两个“好”字，脸上的表情也从严肃转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姚，你今天的表现，让我非常惊喜。你对这个差速器的理解，甚至比我的一些研究生还要深刻。” 他顿了顿，看著姚爱国的眼睛，郑重地说道：“你愿不愿意，跟著我做一些更深入的研究？” 姚爱国心中一喜。 这正是他想要的！ 能够接近这些资深教授，才有机会接触到更核心的技术和资料。 “教授，我当然愿意！这是我的荣幸！”姚爱国立刻应道，语气中充满了渴望。 伊万诺夫教授满意地笑了。 “很好。不过，在此之前，你还需要补上落下的课程。明天，把你对这个差速器的详细分析和改进方案，写成一份正式的报告交给我。” “是，教授！我一定完成！”姚爱国站起身，再次向教授鞠了一躬。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在这所达瓦里氏的大学里，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向著他期望的方向转动了。 伊万诺夫教授看著姚爱国离开的背影，眼神闪烁。 他拿起桌上的那张图纸，再次仔细端详著上面的草图和標註。 “东方来的小子……有点意思。” 他喃喃自语，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决定，要好好培养这个学生。 也许，他能给自己带来更大的惊喜。 姚爱国走出办公室，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第一步，算是成功迈出去了。 接下来，就是巩固和发展。 回到宿舍，姚爱国反锁上门。 他从书桌抽屉里找出纸和笔。 然后，他集中精神，右手手心微微一动。 下一秒，一本厚厚的《机械设计手册》，凭空出现在他的书桌上。 这本手册，是他上一世用了几十年的工具书，里面的每一个数据，每一个公式，他都烂熟於心。 但现在，他想验证一下，这个空间异能，能不能把他记忆中的东西，“具现化”出来。 然而，书桌上的手册，只是他从那个奇异空间里取出来的，之前被他收进去的那本原主的外文教材。 “看来不行。” 姚爱国有些失望。 空间异能似乎只能存储和取出真实存在的物体，並不能凭空创造。 不过，这已经足够逆天了。 他將那本外文教材重新收回空间，然后开始奋笔疾书。 他没有直接照搬自己脑海中最先进的方案，而是结合当前时代的技术水平，写出了一份既有前瞻性，又具备现实可操作性的改进报告。 洋洋洒洒数千字，配上几张手绘的结构图，一气呵成。 写完之后，姚爱国仔细检查了一遍，非常满意。 这份报告，別说是伊万诺夫，就算是拿到他前世所在的研究院，也绝对是优秀水准。 “搞定！” 他伸了个懒腰，看了看窗外。 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他这才想起，自己今天只在食堂吃了一顿。 肚子又开始抗议了。 “得想办法搞点吃的。” 姚爱国摸了摸口袋，原主的钱不多了。 看来，还得想办法解决经济问题。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明天把这份报告交上去，彻底征服那位伊万诺夫教授。 只要抱紧了这条大腿，以后在达瓦里氏的日子，就好过多了。 他將报告小心地收好，准备明天给伊万诺夫一个更大的“惊喜”。 第4章 初显身手惊课堂 他躺在床上，开始规划接下来的步骤。 学习，吸收，然后是寻找机会，接触那些他梦寐以求的军工技术和图纸。 坦克、飞机、大炮、飞弹…… 这些国之重器，他都要想办法弄到手！ 想著想著，姚爱国带著一丝兴奋和期待，沉沉睡去。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第二天一早，姚爱国精神抖擞地起床。 他先去食堂解决了早餐，然后便带著那份精心准备的报告，直奔伊万诺夫教授的办公室。 这一次，伊万诺夫教授对他的態度明显热情了许多。 当姚爱国將报告递上去后，伊万诺夫教授接过来，只是粗略地翻看了几页，脸上的表情就从平静变成了惊讶，再从惊讶变成了狂喜。 “完美！简直太完美了！” 伊万诺夫教授激动地拍著桌子，看著姚爱国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块稀世美玉。 “姚，你这份报告，写得太好了！思路清晰，论证严谨，提出的改进方案非常有见地！特別是这个关於行星架轻量化的设计，简直是神来之笔！” 他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之词。 姚爱国谦虚地笑了笑：“教授过奖了。主要还是您给的题目好，启发了我的思路。” “不不不，这是你自身才华的体现。”伊万诺夫教授摆了摆手，“姚，我昨天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教授，我当然愿意跟著您学习和研究。”姚爱国立刻表態。 “好！”伊万诺夫教授高兴地一拍大腿，“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助手了！除了正常的课程学习，你每周抽出三天时间，到我的实验室来，参与我正在进行的一个项目。” “什么项目？”姚爱国心中一动，急忙问道。 伊万诺夫教授神秘一笑：“一个能让我们的『钢铁洪流』跑得更快，更稳的项目。” 钢铁洪流？ 姚爱国的心臟猛地一跳。 他知道，这多半和坦克或者装甲车辆的动力系统有关！ 这正是他最感兴趣的领域之一！ “教授，我一定全力以赴！”姚爱国激动地说道。 伊万诺夫教授满意地点了点头：“我相信你。对了，为了方便你查阅资料，这是我实验室的钥匙，还有一张特別通行证，你可以自由进出我们系的资料室。” 说著，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串钥匙和一张卡片，递给姚爱国。 姚爱国接过钥匙和卡片，手都有些微微颤抖。 资料室！ 那里面，肯定有无数宝贵的图纸和文献！ 这简直是瞌睡送来了枕头！ 他强压住內心的激动，郑重地向伊万诺夫教授道谢。 “好好干，年轻人。我看好你。”伊万诺夫教授拍了拍姚爱国的肩膀，语气中充满了期许。 姚爱国知道，他的机会，真的来了。 他紧紧攥著手中的钥匙和卡片，仿佛攥住了通往未来的金钥匙。 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去那个资料室看一看了。 那里，一定有他想要的东西！ 从伊万诺夫教授办公室出来，姚爱国感觉脚下都有些发飘。 不是因为激动，而是因为……饿。 他早上只啃了两片黑麵包，喝了碗寡淡的菜汤，写报告又耗费了不少心神，现在肚子里早就空空如也了。 “妈的，这身体还是太弱了。” 姚爱国摸了摸肚子，心里琢磨著。 原主这小子，估计平时也不怎么锻炼，加上前阵子发高烧，身体亏空得厉害。 看来以后得加强营养，再搞点锻炼，不然真要用到体力的时候，掉链子可就麻烦了。 他手里攥著那张资料室的特別通行证和实验室钥匙，心里火热火热的。 恨不得现在就一头扎进资料室里，把那些宝贝图纸全都看个遍。 不过，饭还是要吃的。 他先回了趟宿舍，把钥匙和通行证小心地放进自己那个带锁的小抽屉里。 这可是宝贝，不能有任何闪失。 然后，他直奔食堂。 这次他奢侈了一把，除了黑麵包和土豆汤，还多买了一小份燉牛肉。 虽然肉少得可怜，味道也一般，但好歹是肉，能补充点蛋白质。 吃饱喝足，姚爱国感觉身体舒坦了不少。 他没有立刻去资料室，而是先回宿舍睡了个午觉。 养精蓄锐，下午才有精神干活。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他从抽屉里拿出那张特別通行证，仔细看了看。 就是一张硬纸卡片，上面有达瓦里氏文字写的“机械工程系资料室特別通行证”，下面是伊万诺夫教授的签名和系里的印章。 有了这玩意儿，他就可以在非开放时间自由进出资料室了。 这权力可不小。 姚爱国把卡片揣进贴身的口袋里，然后又拿了纸和笔，这才出了门。 机械工程系的资料室在教学楼的顶楼。 平时只对高年级学生和教职工开放，而且有严格的借阅制度。 姚爱国来到资料室门口，发现门是锁著的。 现在是下午，还没到正常的开放时间。 他左右看了看，走廊里没人。 於是他拿出那张特別通行证，在门锁旁边一个不起眼的卡槽里刷了一下。 “咔嚓”一声轻响，门锁开了。 姚爱国心中一喜，推门走了进去。 资料室很大，一排排高大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期刊和装订成册的图纸。 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浓浓的油墨和旧纸张的味道。 姚爱国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老鼠掉进了米缸。 这里简直就是知识的海洋啊！ 他没有急著去翻那些最显眼的图纸，而是先在资料室里转了一圈，熟悉一下布局。 资料室管理员是个五十多岁的老太太，戴著老镜，正坐在一张大桌子后面打瞌睡。 姚爱国进来的时候，她只是掀了掀眼皮，看了一眼他胸前別著的通行证，又继续闭上了眼睛，显然是默许了他的进入。 姚爱国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 他从书架上取下几本近期的《机械工程学报》和《动力与传动》之类的专业期刊，开始仔细阅读。 他要先了解一下目前达瓦里氏在机械工程领域的最新研究进展和技术水平。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凭藉著超强的记忆力和理解力，姚爱国看书的速度极快。 一目十行，过目不忘。 那些复杂的公式、图表和技术参数，在他脑海中迅速被吸收、消化。 他越看越是心惊。 达瓦里氏在重工业和军事相关技术方面，確实有其独到之处。 尤其是在材料科学、特种加工工艺以及大型装备的整体设计方面，很多理念和成果，即便放在他穿越前的时代，也並不过时。 当然，受限於当时的计算能力和製造水平，很多设计还比较粗糙，有不少可以优化和改进的空间。 这正是他的机会！ 第5章 教授深夜来相邀 姚爱国看得如痴如醉，完全沉浸在了知识的海洋中。 不知不觉，几个小时就过去了。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资料室里的灯也亮了起来。 管理员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整个资料室里，只剩下姚爱国一个人。 他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感觉收穫巨大。 通过阅读这些期刊，他对达瓦里氏当前的机械技术水平，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也对他接下来要重点关注的方向，有了更明確的目標。 “该去看看那些真正的宝贝了。” 姚爱国站起身，朝著存放图纸的区域走去。 那里的书架上，摆放著一个个厚厚的图纸夹。 上面標註著“坦克发动机”、“航空发动机”、“火炮设计”、“车辆传动”等等字样。 姚爱国的心臟怦怦直跳。 这些可都是国之重器啊！ 他隨手拿起一个標註著“t-54坦克发动机图纸”的图纸夹。 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张张泛黄的工程图。 结构复杂，標註密集。 姚爱国仔细地翻看著，脑海中迅速构建出发动机的三维模型。 这款发动机，他上一世也研究过。 是达瓦里氏一款非常经典的柴油发动机，性能可靠，装备量巨大。 不过，在他看来，这款发动机在功率提升、燃油经济性和小型化方面，都还有不小的潜力可挖。 他一边看，一边在脑海中进行优化和改进。 如果能把这些改进方案应用到实际生產中，绝对能让这款发动机的性能提升一大截。 就在姚爱国看得入神的时候，资料室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姚爱国嚇了一跳，手一抖，差点把图纸掉在地上。 他猛地回头，只见门口站著一个人。 正是伊万诺夫教授。 “姚？这么晚了，你还在这里？”伊万诺夫教授看到姚爱国，也有些意外。 他手里还提著一个饭盒。 “教授您好。”姚爱国赶紧把图纸放回原位，站直了身体，“我……我看得有些入迷，忘了时间了。” 伊万诺夫教授走了进来，目光扫过姚爱国刚才翻看过的图纸夹，眼神中闪过一丝瞭然。 “对发动机感兴趣？” “是的，教授。我觉得发动机是机械的心臟，非常重要。”姚爱国坦然承认。 伊万诺夫教授点了点头，把手中的饭盒放在桌上：“还没吃饭吧？我让食堂给你留了点东西，顺路带过来了。” 姚爱国心中一暖。 这位老教授，虽然平时看起来古板严肃，但对自己这个学生，还是挺关心的。 “谢谢您，教授。”姚爱国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用客气。做学问也要注意身体。”伊万诺夫教授打开饭盒，里面是两块黑麵包，一截香肠，还有一小份蔬菜沙拉。 比姚爱国平时吃的可丰盛多了。 “快吃吧，吃完了跟我来一趟。”伊万诺夫教授说道。 “去哪里，教授？”姚爱国一边拿起麵包啃著，一边好奇地问道。 “我的实验室。”伊万诺夫教授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我遇到了一点麻烦，想听听你的看法。” 姚爱国心中一动。 麻烦？ 能让伊万诺夫教授都感到麻烦的问题，肯定不简单。 这或许是他进一步展示自己能力，获取教授信任的好机会。 “好的，教授。我吃完马上就跟您去。”姚爱国三下五除二地把食物塞进嘴里。 虽然味道依旧不怎么样，但他吃得很香。 伊万诺夫教授看著姚爱国狼吞虎咽的样子，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这个年轻人，不仅有才华，还有一股子拼劲，让他越看越是喜欢。 很快，姚爱国就吃完了东西。 “教授，我好了。” “嗯，跟我来吧。” 伊万诺夫教授带著姚爱国，离开了资料室，朝著实验楼走去。 夜色已深，校园里静悄悄的。 只有路灯发出昏黄的光芒。 姚爱国跟在伊万诺夫教授身后，心里有些期待，也有些紧张。 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怎样一个难题。 但他知道，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个不容错过的机会。 伊万诺夫教授的实验室在实验楼的地下室。 这里戒备森严，门口有警卫站岗。 教授出示了证件，才带著姚爱国走了进去。 实验室很大，里面摆放著各种姚爱国叫不出名字的精密仪器和设备。 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机油和金属混合的味道。 在实验室的中央，一台巨大的发动机被固定在一个测试台上。 发动机的很多部件都被拆开了，露出了內部复杂的结构。 几个穿著工作服的技术人员正围著发动机，小声地討论著什么，脸上都带著一丝愁容。 看到伊万诺夫教授进来，他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工作。 “教授，您来了。”一个年纪稍长的技术员迎了上来。 “情况怎么样了，瓦西里？”伊万诺夫教授问道。 被称作瓦西里的技术员嘆了口气：“还是老样子，教授。我们尝试了多种方案，但那个震动问题，始终无法彻底解决。” 震动问题？ 姚爱国心中一动。 发动机震动，这可是个常见的技术难题。 轻则影响舒適性和零部件寿命，重则可能导致发动机解体。 伊万诺夫教授指著那台发动机，对姚爱国说道：“姚，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我们正在研究的新型坦克发动机。它的各项性能指標都非常出色，但就是在一个特定的转速区间，会產生剧烈的共振。我们已经为此困扰了將近一个月了。” 姚爱国走到那台发动机前，仔细观察起来。 这台发动机的结构，比他之前在资料室看到的t-54发动机要复杂得多，也先进得多。 很多设计理念，都让他眼前一亮。 不愧是达瓦里氏最新的研究成果。 “能让我看看相关的图纸和测试数据吗？”姚爱国问道。 伊万诺夫教授点了点头，对瓦西里说道：“把设计图纸和最近的测试报告都拿过来，给姚看看。” 瓦西里虽然有些疑惑，不知道教授为什么会对一个如此年轻的东方学生如此看重，但还是依言照办了。 很快，一大摞图纸和厚厚一叠测试数据就摆在了姚爱国面前。 姚爱国拿起图纸，开始仔细研究。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將图纸上的每一个细节都深深印在脑海里。 同时，他也在快速瀏览那些测试数据，寻找著可能存在的规律和问题。 伊万诺夫教授和其他技术人员都站在一旁，没有打扰他。 他们都想看看，这个被教授寄予厚望的年轻人，到底能不能给他们带来惊喜。 第6章 图纸难题显锋芒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实验室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姚爱国翻动图纸的沙沙声。 姚爱国的眉头时而紧锁，时而舒展。 他在脑海中对这台发动机进行了无数次的模擬和分析。 渐渐地，一个可能的癥结，开始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教授，我有一个初步的判断。” 大约半个小时后，姚爱国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著伊万诺夫教授。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哦？说说看。” 伊万诺夫教授眼中闪过一丝期待，示意姚爱国继续。 其他几位技术员也都竖起了耳朵，他们倒要看看这个毛头小子能说出什么道道来。 毕竟，他们这些经验丰富的工程师和技术员，为了这个震动问题，已经熬了无数个日夜，头髮都掉了不少。 姚爱国走到那台巨大的发动机旁，指著其中一个部件说道：“问题可能出在曲轴的平衡设计上，特別是第一道和第五道主轴承附近的平衡块配置。” （请记住.com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他顿了顿，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根据我刚才看的图纸和数据，这款发动机採用的是v型12缸布局，为了追求高功率密度，活塞行程和连杆长度都进行了一定的优化。但在这种情况下，曲轴的动態平衡会变得非常敏感。” “我们当然考虑过曲轴平衡的问题！”瓦西里忍不住插话道，语气中带著一丝不以为然，“我们已经按照標准的设计规范，进行了精確的计算和配重。” 姚爱国並没有因为被打断而生气，他平静地看了瓦西里一眼，说道：“標准的规范，是针对常规情况。但这款发动机的特殊设计，可能导致了在某个特定转速下，一阶和二阶的扭转振动发生了耦合，从而引发了强烈的共振。” “扭转振动耦合？”伊万诺夫教授眉头微蹙，这个说法他倒是第一次听说。 其他技术员也是一脸茫然。 这些概念，对於他们来说，有些过於前沿了。 姚爱国知道，他必须拿出更具体的证据，才能说服这些人。 他走到那堆图纸前，迅速抽出几张关键的结构图和数据表，铺在工作檯上。 “教授，请看这里。”姚爱国指著曲轴的设计图，“这是曲轴的平衡块分布。再看这份振动测试数据，在2200转到2400转之间，振幅出现了一个异常的峰值。而这个转速，恰好是发动机理论计算的一阶扭转固有频率的整数倍附近。” 他拿起铅笔，在纸上飞快地写下了一串计算公式。 这些公式，是他上一世在研究高功率密度发动机时，总结出来的经验公式，专门用於分析复杂振动问题。 “如果我的推测没错，问题就出在这里的平衡块质量和分布角度上。它们虽然满足了静態平衡和部分动態平衡的要求，但在高速旋转时，產生的离心力和交变力矩，与发动机的固有振动模式发生了不利的叠加。” 姚爱国一边说，一边在图纸上圈出几个关键点。 他的语速不快，但条理清晰，逻辑严密。 那些原本看起来枯燥无味的数据和图纸，在他口中仿佛都活了过来，指向了同一个问题核心。 伊万诺夫教授和瓦西里等人，一开始还带著审视的目光，但渐渐地，他们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姚爱国提出的分析方法和切入点，是他们之前从未想到过的。 尤其是那个“扭转振动耦合”的理论，虽然听起来有些玄乎，但结合姚爱国的推演，似乎又很有道理。 “那……那依你之见，应该如何改进？”伊万诺夫教授的声音有些乾涩。 他感觉自己似乎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姚爱国微微一笑：“改进的方法，其实也不复杂。主要是调整曲轴平衡块的质量和相位角。我初步估算了一下，可以將第一平衡块的质量减少约百分之五，同时將其相位角前移大约3度。第五平衡块则需要增加约百分之三的质量，相位角后移约2度。” 他一边说，一边在图纸的空白处，迅速画出了修改后的平衡块示意图，並標註了几个关键参数。 “当然，这只是一个初步的估算。具体的数值，还需要通过更精確的计算和实验来验证。但我相信，按照这个思路调整，应该能有效地抑制那个频段的共振。” 姚爱国说完，看向眾人。 实验室里一片寂静。 瓦西里和其他几个技术员，都瞪大了眼睛，看著图纸上姚爱国画出的那些修改方案，以及他提出的那些精確到度和百分比的调整建议。 这……这就给出解决方案了？ 就凭著看了半个小时的图纸和数据？ 这小子是蒙的吧？ 还是说，他真的是个深藏不露的天才？ 伊万诺夫教授的心臟也在怦怦直跳。 他虽然也不是完全理解姚爱国提出的所有理论细节，但他能感觉到，姚爱国的分析，非常深入，而且似乎真的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瓦西里！”伊万诺夫教授突然开口，声音有些激动。 “在，教授！”瓦西里一个激灵，赶紧应道。 “马上按照姚提出的方案，修改平衡块参数，重新进行仿真计算！不，直接製作一套新的平衡块，装上去测试！”伊万诺夫教授果断下令。 他决定赌一把！ 这个震动问题已经困扰他们太久了，尝试过无数种方法都收效甚微。 现在，姚爱国提出了一个全新的思路，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 “教授，这……这能行吗？”瓦西里有些犹豫。 修改曲轴平衡块可不是小事，万一搞砸了，整台发动机都可能报废。 “按我说的做！”伊万诺夫教授语气不容置疑。 他现在对姚爱国有一种莫名的信任。 “是！”瓦西里不敢再多言，立刻招呼其他技术员，开始准备工具和材料。 姚爱国看著他们忙碌的身影，心里也有些小小的紧张。 他提出的方案，虽然是基於上一世的经验和这一世强化的计算能力得出的，但毕竟没有经过实际验证。 万一出了什么岔子…… 不过，他对自己的判断还是有信心的。 这种程度的振动分析，对他来说，並不算太难。 伊万诺夫教授走到姚爱国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姚，谢谢你。无论结果如何，你都给我们提供了一个全新的思路。” “教授，这是我应该做的。”姚爱国谦虚地说道。 “你先跟我来办公室休息一下吧。这里交给他们就行了。”伊万诺夫教授说道。 他也知道，製作和更换平衡块，再进行测试，需要不少时间。 姚爱国点了点头，跟著伊万诺夫教授来到了实验室旁边的一间小办公室。 办公室不大，但很整洁。 伊万诺夫教授给姚爱国倒了一杯热茶。 “姚，你今天让我大开眼界啊。”伊万诺夫教授感嘆道，“你对发动机的理解，远超你的年龄。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学到这些知识的？” 第7章 学者综合徵？ 他又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 姚爱国知道，之前的那个“父亲是工程师，自己感兴趣”的理由，已经有些站不住脚了。 他想了想，说道：“教授，不瞒您说，我……我好像在生病之后，脑子变得特別好使。很多以前看过但没太明白的东西，现在一下子就融会贯通了。而且，我对数字和图形特別敏感，看到那些图纸和数据，脑子里就能自动进行分析和推演。” 他把一部分功劳，归结於“病后开窍”和“天赋异稟”。 这个解释，虽然听起来有些玄乎，但在科学无法完全解释所有现象的年代，也並非完全不可接受。 伊万诺夫教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奇。 “难道是……学者综合徵？”他喃喃自语。 他听说过一些类似的病例，某些人在经歷某种创伤或疾病后，会在特定领域表现出超乎常人的天赋。 如果姚爱国说的是真的，那他简直是捡到宝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姚，你都是一个难得的人才。”伊万诺夫教授看著姚爱国的眼睛，郑重地说道，“我希望你能把你的才华，用在真正有价值的地方。” “教授，您放心。我来达瓦里氏学习，就是希望能学到真正的本事，將来为我的祖国贡献一份力量。”姚爱国诚恳地说道。 这是他的肺腑之言。 伊万诺夫教授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一丝讚许。 爱国情怀，无论在哪个国家，都是值得尊敬的。 两人在办公室里聊了很久。 从发动机技术，到机械工业的发展趋势，再到各自国家的一些趣闻軼事。 姚爱国发现，伊万诺夫教授不仅是一位博学的学者，也是一位风趣健谈的长者。 通过交谈，他对这位老教授的敬重又加深了几分。 大约三个小时后，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瓦西里一脸兴奋地站在门口。 “教授！姚同志！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他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伊万诺夫教授和姚爱国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喜悦和期待。 他们立刻起身，快步走向实验室。 只见那台巨大的发动机，已经被重新组装完毕。 几个技术员正围在控制台前，紧张地看著上面的仪表。 “情况怎么样？”伊万诺夫教授急切地问道。 “教授，我们按照姚同志提出的方案，修改了平衡块的参数，並进行了重新测试。”瓦西里指著控制台上的数据记录仪，兴奋地说道，“您看，在2200转到2400转的区间，振动峰值几乎完全消失了！整个发动机的运转非常平稳！” 伊万诺夫教授凑过去一看，果然，数据记录仪上显示的振动曲线，变得异常平滑。 那个困扰了他们一个多月的技术难题，竟然真的被这个年轻的东方学生给解决了！ “太好了！太好了！”伊万诺夫教授激动得连连拍手。 其他技术员也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纷纷向姚爱国投去敬佩和感激的目光。 他们之前还有些怀疑这个年轻人的能力，但现在，事实胜於雄辩。 姚爱国也鬆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 能亲手解决一个技术难题，並且得到大家的认可，这种感觉，非常美妙。 “姚同志，你真是太厉害了！”瓦西里握著姚爱国的手，用力地摇晃著，“你简直就是我们的救星啊！” “瓦西里同志客气了，这只是我的一些不成熟的看法，主要还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姚爱国谦虚地说道。 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太骄傲。 伊万诺夫教授走到姚爱国面前，郑重地说道：“姚，你今天立了大功。我会向系里和院里为你请功。你不仅解决了我们的技术难题，也为我们节省了大量的时间和经费。” “教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姚爱国再次强调。 “不，这是你应该得到的荣誉。”伊万诺夫教授摆了摆手，“从今天起，你正式成为这个项目的核心成员。我希望你能继续发挥你的才华，帮助我们把这款发动机做得更好。” “是，教授！我一定尽我所能！”姚爱国心中激动不已。 核心成员！ 这意味著他將有机会接触到更多关於这款发动机的核心技术和设计细节。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收穫。 夜已经很深了。 但实验室里的气氛却异常热烈。 所有人都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之中。 伊万诺夫教授当即决定，明天要为姚爱国举办一个小型的庆功会，並邀请系里的领导和其他专家一起参加。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们机械工程系，出了一个了不起的天才。 姚爱国知道，从今晚开始，他在这所大学的地位，將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离自己的目標，又近了一大步。 他看著那台平稳运转的发动机，心中充满了豪情。 这只是一个开始。 未来，他还要攻克更多的技术难关，获取更多的先进图纸。 他要让自己的祖国，也拥有这样强大的“心臟”！ 就在这时，伊万诺夫教授突然想起一件事，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小的卡片，递给姚爱国。 “姚，这是我的一点小意思，也是对你出色工作的奖励。明天庆功会后，你可以拿著它，去一个地方。” 姚爱国接过卡片，发现那是一张製作精美的请柬，上面用烫金的达瓦里氏文字写著一些东西。 他仔细一看，瞳孔骤然一缩。 卡片上写的，竟然是一个他只在传说中听说过的，达瓦里氏內部高级技术交流沙龙的邀请函！ 这种沙龙，据说只有各个领域最顶尖的专家和学者才有资格参加。 里面交流的，都是最前沿的技术和最机密的信息！ 伊万诺夫教授，竟然把这么珍贵的机会给了他？ 姚爱国拿著卡片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他知道，这张卡片，可能比解决发动机震动问题本身，还要有价值！ 这扇门背后，隱藏著他梦寐以求的宝藏！ 他抬起头，看著伊万诺夫教授，眼中充满了感激和期待。 伊万诺夫教授只是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姚爱国紧紧攥著那张卡片，心中波涛汹涌。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儘快参加那个沙龙，看看里面到底藏著什么样的惊天秘密！ 第8章 神秘卡片藏玄机 姚爱国几乎是一夜没睡。 他手里攥著那张烫金的邀请卡，翻来覆去地看。 高级技术交流沙龙。 这玩意儿，他上辈子只在一些解密的档案里隱约见过提及。 那是达瓦里氏在特定时期，为了加速科技突破，秘密组织的一种小范围、高层次的研討会。 能参加的，无一不是各个领域的顶尖大牛，或者是手握关键项目的核心人物。 伊万诺夫教授能搞到这种邀请卡，並且把它给了自己，这份信任和提携，简直重如泰山。 “老姚啊老姚，你这运气，真是没谁了。” 姚爱国心里感慨万千。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张卡片，更是一把钥匙。 一把能打开达瓦里氏尖端技术宝库大门的钥匙。 他必须牢牢抓住这个机会。 第二天一早，姚爱国特意把自己收拾得利利索索。 虽然没有太好的衣服，但他也把那件半旧的衬衫洗得乾乾净净，头髮也梳得一丝不苟。 他先去实验室转了一圈。 伊万诺夫教授和瓦西里等人正在对那台改进后的发动机进行更全面的测试。 看到姚爱国进来，眾人都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瓦西里更是激动地拉著姚爱国的手，把最新的测试数据给他看。 “姚同志，你简直是神了！经过一夜的连续测试，发动机各项性能指標都非常稳定，而且，我们发现，由于震动减小，发动机的有效输出功率，竟然还略微提升了百分之零点五！” 百分之零点五，听起来不多。 但对於一款已经高度优化的发动机来说，这已经是相当了不起的进步了。 姚爱国笑著点了点头：“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他知道，自己现在已经初步贏得了这些达瓦里氏同行的尊重。 上午十点，系里为姚爱国举办的庆功会在一个小会议室里举行。 机械工程系的系主任，一位名叫巴甫洛夫的中年胖子，亲自出席。 还有几位系里的资深教授和研究员。 伊万诺夫教授当眾详细介绍了姚爱国是如何凭藉敏锐的洞察力和扎实的理论功底，一举攻克了困扰他们许久的新型发动机震动难题。 巴甫洛夫主任听得连连点头，看向姚爱国的目光充满了讚赏。 “姚爱国同志，你为我们系，为我们的科研项目，做出了杰出的贡献！”巴甫洛夫主任握著姚爱国的手，用力地摇晃著，“我代表系里，向你表示衷心的感谢和崇高的敬意！” 他还当场宣布，系里决定给予姚爱国一笔丰厚的奖金，並且破格提升他为伊万诺夫教授项目的核心研究助理，享受更高的津贴待遇。 姚爱国自然是一番谦虚和感谢。 他知道，这些都是他应得的，也是他未来计划的重要基础。 庆功会结束后，伊万诺夫教授把姚爱国单独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姚，这张卡片，你收好了。”伊万诺夫教授指了指姚爱国口袋里的那张邀请卡，“沙龙的举办地点和时间，都在上面写著。记住，那里的人，非富即贵，非同小可。你去了之后，多听，多看，少说。有机会的话，可以结交一些对你有用的人脉。” “我明白，教授。”姚爱国郑重地点了点头。 “还有，这个你拿著。”伊万诺夫教授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姚爱国，“这是系里给你的奖金，还有我个人的一点心意。你在异国他乡求学，不容易，別太亏待自己。” 姚爱国接过信封，感觉沉甸甸的。 他打开一看，里面是厚厚一沓卢布。 在这个年代，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教授，这太多了……”姚爱国有些不好意思。 “不多，这是你应得的。”伊万诺夫教授摆了摆手，“好好干，將来你的成就，远不止这些。” 姚爱国心中充满了感激。 伊万诺夫教授对他的帮助，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普通师生应有的范畴。 这份情，他姚爱国记下了。 从教授办公室出来，姚爱国先去银行把大部分奖金存了起来。 然后，他去了一趟百货商店，给自己买了两身像样点的衣服，一双新皮鞋，还有一些生活日用品。 人靠衣装马靠鞍。 要去参加那种高级沙龙，总不能穿得太寒酸，给教授丟脸。 焕然一新的姚爱国，看起来更加精神抖擞。 年轻的身体，配上他那双深邃睿智的眼睛，透著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和自信。 邀请卡上写的沙龙举办时间，是三天后的晚上。 地点在城郊的一栋私人別墅里。 这三天时间，姚爱国也没有閒著。 他白天去实验室帮忙，继续参与那款新型发动机的后续测试和优化工作。 凭藉著超强的记忆力和分析能力，他又提出了一些有价值的改进建议，让伊万诺夫教授和瓦西里等人越发对他刮目相看。 晚上，他就泡在资料室里，疯狂地吸收著各种知识。 他重点关注的是航空发动机、飞弹技术、以及特种合金材料等领域。 这些都是他上一世接触不多，但对国家来说又至关重要的尖端技术。 空间异能也在这几天里被他运用得越发熟练。 他发现，只要是他精神力能够覆盖的范围，不需要直接接触，就能把物体收进空间里。 而且，空间里似乎是时间静止的，放进去的东西拿出来还是老样子。 这个发现让他欣喜若狂。 这意味著，如果他能搞到一些珍贵的图纸或者样品，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它们保存起来，將来有机会再带回国。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到了沙龙举办的那天晚上，姚爱国特意提前吃过晚饭，换上了新买的衣服。 他对著镜子照了照，嗯，还行，像个人样了。 別墅区离学校有点远，姚爱国按照伊万诺夫教授的指点，坐公交车到了附近，然后步行前往。 夜色下的別墅区，安静而神秘。 一栋栋漂亮的洋房掩映在绿树丛中，透著一股低调的奢华。 姚爱国找到了邀请卡上写的那个门牌號。 这是一栋看起来並不起眼的两层小楼，但门口却停著好几辆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黑色轿车。 两个穿著黑色西装，表情严肃的壮汉守在门口。 姚爱国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递上了自己的邀请卡。 一个壮汉接过卡片，仔细核对了一下，又上下打量了姚爱国几眼，这才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进去了。 第9章 美丽的娜塔莎 推开厚重的橡木大门，里面豁然开朗。 柔和的灯光，悠扬的古典音乐，空气中瀰漫著雪茄和高级香水的味道。 大厅里已经有不少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低声交谈著。 男士们大多西装革履，女士们则穿著优雅的晚礼服，珠光宝气。 姚爱国一眼扫过去，发现这里的人，年龄跨度很大。 有白髮苍苍的老者，也有意气风发的年轻人。 但无一例外，都透著一股非同寻常的气场。 这些人，恐怕就是伊万诺夫教授口中说的那些“非富即贵，非同小可”的人物了。 姚爱国没有急著去凑热闹，而是端起一杯侍者送上的香檳，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默默地观察著。 他发现，这些人谈论的话题，果然都非常高端。 从最新的核物理研究进展，到未来宇宙航行的可能性，再到某种新型合金材料的突破性发现。 很多名词和理论，即使是他这个老工程师，也听得有些云里雾里。 但他知道，这些看似不经意的交谈中，可能就隱藏著改变世界的力量。 他竖起耳朵，努力地听著，试图从那些只言片语中，捕捉到有价值的信息。 突然，他感觉有人在看他。 姚爱国下意识地转过头，正好对上一双冰蓝色的眸子。 那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年轻女子，大约二十出头的年纪。 一头耀眼的金髮，皮肤白皙得像牛奶一样，五官精致得如同洋娃娃。 她穿著一身淡紫色的长裙，勾勒出玲瓏有致的身材。 此刻，她正端著一杯红酒，饶有兴趣地打量著姚爱国。 姚爱国心中微微一动。 这女子，好美。 而且，她的眼神中，透著一股与她年龄不符的睿智和狡黠。 似乎看穿了他这个“闯入者”的些许不自在。 女子见姚爱国看过来，非但没有迴避，反而举起酒杯，朝他遥遥一敬，嘴角勾起一抹迷人的微笑。 姚爱国也礼貌地点了点头，回敬了一下。 他没有主动上前搭訕。 在这种场合，贸然行动，很容易弄巧成拙。 他继续观察著大厅里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他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伊万诺夫教授竟然也在这里！ 老教授正和几位看起来地位不凡的老者谈笑风生。 姚爱国心中一喜，正准备上前打个招呼。 就在这时，那个金髮女子却端著酒杯，径直朝他走了过来。 “你好，陌生的东方朋友。”女子走到姚爱国面前，用纯正的达瓦里氏语说道，声音清脆悦耳，像风铃一样。 “我叫娜塔莎。你呢？” 姚爱国微微一愣，隨即反应过来。 “你好，娜塔莎小姐。我叫姚爱国。”他礼貌地回答。 “姚爱国？”娜塔莎眨了眨漂亮的蓝色眼睛，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似乎觉得有些拗口，但又很有趣。 “你是伊万诺夫教授带来的吗？我以前好像没在这里见过你。” “是的，我是教授的学生。”姚爱国坦然承认。 “学生？”娜塔莎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能被伊万诺夫教授带到这里来的学生，你一定非常优秀。” “娜塔莎小姐过奖了。我只是运气比较好而已。”姚爱国谦虚道。 他感觉这个娜塔莎，似乎对他很感兴趣。 这让他心中不由得多了几分警惕。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尤其是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场合，漂亮的女人，往往也意味著危险。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娜塔莎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姚，你对什么领域比较感兴趣？或许我们可以交流一下。” 她靠得更近了一些，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茉莉香，沁人心脾。 姚爱国不动声色地后退了半步，保持著安全的社交距离。 “我对机械工程，特別是发动机技术比较感兴趣。”他如实回答。 “哦？发动机？”娜塔莎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稍纵即逝，快得让人难以捕捉。 “那可真是太巧了。我父亲，正好是这方面的专家。” 她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红酒，目光灼灼地看著姚爱国。 “或许，我们可以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聊？” 姚爱国心中一凛。 这个娜塔莎，果然不简单。 她主动接近自己，还刻意提到她父亲是发动机专家。 这背后，到底有什么目的？ 是单纯的巧合，还是刻意的试探？ 姚爱国的大脑飞速运转著。 他知道，这可能是一个机会，但也可能是一个陷阱。 他必须小心应对。 就在他犹豫著如何回答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 只见伊万诺夫教授正领著一位身材高大，气度不凡的银髮老者，朝著他们这边走来。 娜塔莎看到那位银髮老者，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她亲昵地走上前，挽住了老者的胳膊。 “父亲，您看我遇到谁了？一位来自东方的，对发动机技术非常有研究的年轻朋友。” 父亲？ 姚爱国心中一惊。 难道这位银髮老者，就是娜塔莎口中说的那个发动机专家？ 伊万诺夫教授也笑著对姚爱国介绍道：“姚，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米哈伊尔·格拉西莫夫將军，我们达瓦里氏最顶尖的航空发动机总设计师之一。” 航空发动机总设计师！ 还是位將军！ 姚爱国的心臟猛地一跳。 这可是真正的大人物啊！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在这里遇到这种级別的大神！ 格拉西莫夫將军目光如炬，上下打量著姚爱国，眼神中带著一丝审视和好奇。 “伊万诺夫，这就是你跟我提过的那个，帮你解决了坦克发动机震动难题的东方小子？”將军的声音洪亮而威严。 “是的，將军。他就是姚爱国。”伊万诺夫教授自豪地说道。 “哦？”格拉西莫夫將军眉毛一挑，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显然也听说过那件事。 “年轻人，很不错。”將军点了点头，语气中带著一丝讚许。 “听说你对发动机很有研究？正好，我最近也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难题。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探討探討？” 將军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压在姚爱国的身上。 姚爱国知道，这既是一个巨大的考验，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如果能得到这位將军的赏识，那他接触到达瓦里氏核心航空技术的机会，就大大增加了！ 他深吸一口气，迎向將军的目光，不卑不亢地说道：“將军阁下，能够向您学习，是我的荣幸。请您儘管吩咐。”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充满了自信和底气。 格拉西莫夫將军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娜塔莎也饶有兴趣地看著姚爱国，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姚爱国知道，他今天的表现，將直接决定他未来的命运。 他必须拿出自己全部的本事，来应对这个挑战！ 为了国家，为了那些先进的技术，他姚爱国，虽千万人，吾往矣！ 他现在只想知道，这位將军阁下，到底会给他出一个什么样的难题。 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第10章 美女蛇，美人计？ 格拉西莫夫將军並没有立刻说出他的难题。 他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姚爱国一眼，然后便和伊万诺夫教授一起，走向了大厅的另一边，继续与其他人交谈。 娜塔莎则留了下来。 她端著酒杯，笑盈盈地看著姚爱国：“姚，看来我父亲对你很感兴趣。你可要好好表现哦。” “我会尽力的。”姚爱国平静地回答。 他知道，这个娜塔莎，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她和她父亲的出现，以及那所谓的“难题”，都透著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 “姚，你刚才说你对发动机技术感兴趣。具体是哪个方面呢？”娜塔莎似乎想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对航空发动机的燃烧室设计和涡轮叶片材料比较关注。”姚爱国没有隱瞒自己的兴趣点。 这些也是他上一世研究的重点方向。 “哦？燃烧室和叶片材料？”娜塔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这可都是核心技术啊。看来你的野心不小嘛。” “谈不上野心，只是单纯的求知慾而已。”姚爱国淡淡地说道。 他不想在这个女人面前暴露太多。 娜塔莎咯咯一笑，风情万种：“求知慾是好事。不过，有些知识，可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哦。” 她意有所指地说道。 姚爱国心中一动，问道：“娜塔莎小姐似乎对这些也很了解？” “略知一二吧。”娜塔莎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毕竟，我从小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 她顿了顿，突然压低了声音，凑到姚爱国耳边说道：“姚，如果你真的想了解更多关於航空发动机的秘密，或许……我可以帮你。” 温热的气息吹在姚爱国的耳廓上，带著一丝淡淡的香气。 姚爱国心中一凛，不动声色地拉开了一点距离。 “哦？娜塔莎小姐有什么办法？”他故作好奇地问道。 娜塔莎神秘一笑：“办法自然是有的。不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帮你，你又能给我什么呢？” 她的目光，像是一条美女蛇，紧紧地缠绕著姚爱国。 姚爱国知道，这个女人开始出招了。 “娜塔莎小姐想要什么？”他反问道。 “我想要的很简单。”娜塔莎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轻轻点在姚爱国的胸口，“我要你……成为我的人。” 她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姚爱国心中冷笑。 果然是美人计。 这种老掉牙的套路，也想用来对付他姚爱国？ 太小看人了。 “娜塔莎小姐说笑了。”姚爱国面不改色地说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留学生，恐怕给不了你想要的。” “普通？”娜塔莎挑了挑眉，“能让伊万诺夫教授另眼相看，能让我父亲都產生兴趣的人，会是普通人吗？” 她显然不相信姚爱国的说辞。 “姚，我知道你很有才华。跟著我，我可以给你提供你想要的一切。金钱，地位，甚至……更核心的技术资料。”娜塔莎继续拋出诱饵。 姚爱国心中一动。 核心技术资料？ 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但是，他能相信这个女人吗？ 她背后，又代表著谁的利益？ “娜塔莎小姐的条件，確实很诱人。”姚爱国沉吟道，“不过，我需要时间考虑一下。” 他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立刻拒绝。 这种时候，拖延是最好的策略。 “好，我给你时间考虑。”娜塔莎似乎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紧，“不过，我的耐心是有限的哦。” 她朝姚爱国眨了眨眼睛，然后便转身离开了，留给姚爱国一个摇曳生姿的背影。 姚爱国看著娜塔莎离去的方向，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这个女人，绝对是个危险的角色。 她和她父亲格拉西莫夫將军，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他们是真的看中了自己的才华，还是另有所图？ 姚爱国感觉自己像是走进了一个迷宫，处处都充满了未知和凶险。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退缩。 为了国家，他必须勇往直前。 接下来的时间，姚爱国没有再和任何人深入交谈。 他只是默默地观察著，倾听著，努力地从那些只言片语中，搜集有用的信息。 他也注意到了格拉西莫夫將军的动向。 这位航空发动机总设计师，似乎是今晚沙龙的焦点人物之一。 很多人都主动上前与他攀谈，神態恭敬。 姚爱国知道，如果能得到这位將军的认可，对他未来的计划，將会有巨大的帮助。 沙龙一直持续到深夜才结束。 姚爱国和伊万诺夫教授一起离开。 路上，伊万诺夫教授问道：“姚，今天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收穫？” “收穫很大，教授。”姚爱国由衷地说道，“认识了格拉西莫夫將军这样的顶尖专家，也听到了很多前沿的技术信息，让我大开眼界。” 他没有提及娜塔莎的事情。 他觉得，这件事还是自己处理比较好。 “格拉西莫夫將军对你印象不错。”伊万诺夫教授说道，“他跟我说，过几天会找你，让你参与他的一个研究项目。这可是个难得的机会，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我明白，教授。谢谢您的提携。”姚爱国再次向教授表示感谢。 回到宿舍，姚爱国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眠。 脑海中不断回想著今晚发生的一切。 格拉西莫夫將军，娜塔莎，航空发动机，核心技术资料…… 这些关键词，在他脑中交织缠绕。 他知道，自己已经被捲入了一个复杂的漩涡之中。 但他並不害怕。 反而有些兴奋。 因为，这意味著，他离那些真正的宝贝，越来越近了。 “娜塔莎……”姚爱国默念著这个名字。 这个女人，会是他获取核心技术的突破口吗？ 还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他现在还无法判断。 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儘快行动起来。 不能坐等机会上门，要主动出击。 他想到了资料室。 那里，有无数宝贵的图纸和文献。 之前他只是粗略地翻看了一些，並没有深入研究。 现在，他有了更明確的目標。 他要重点查找关於航空发动机，特別是燃烧室设计和涡轮叶片材料方面的资料。 如果能找到一些关键的图纸或者研究报告，对他理解格拉西莫夫將军可能提出的难题，以及应对娜塔莎的试探，都会有巨大的帮助。 而且，这些资料本身，就是无价之宝。 如果能把它们带回国…… 姚爱国的心臟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 他决定，今晚就行动！ 第11章 深夜潜入资料室 夜深人静，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他从床上坐起来，换上了一身深色的衣服。 然后，他从抽屉里拿出那张资料室的特別通行证，以及一个小巧的手电筒。 一切准备就绪。 他悄悄地打开宿舍门，探出头左右看了看。 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远处传来几声轻微的鼾声。 姚爱国像一只狸猫一样，无声无息地溜出了宿舍楼。 夜色如墨，校园里一片寂静。 只有几盏路灯发出昏暗的光芒。 姚爱国凭藉著记忆，熟练地避开巡逻的校警，很快就来到了教学楼下。 教学楼的大门紧锁著。 但这难不倒姚爱国。 他绕到教学楼后面，找到一扇位置较低的窗户。 窗户是老式的插销锁，从外面很难打开。 但姚爱国是谁？ 他可是经验丰富的老工程师，对各种机械结构了如指掌。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细铁丝，在锁孔里捣鼓了几下。 只听“咔噠”一声轻响，窗户的插销开了。 姚爱国心中一喜，轻轻推开窗户，翻身钻了进去。 教学楼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空气中瀰漫著一股粉笔末和旧书本的味道。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姚爱国打开手电筒，调到最暗的档位，小心翼翼地朝著顶楼的资料室摸去。 他的脚步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很快，他就来到了资料室门口。 他拿出那张特別通行证，在门锁的卡槽里刷了一下。 “咔嚓。” 门锁应声而开。 姚爱国心中一松，闪身进入资料室，然后迅速反锁上门。 资料室里同样漆黑一片。 但姚爱国对这里的布局已经非常熟悉了。 他径直走向存放航空技术资料的书架。 借著手电筒微弱的光芒，他开始仔细查找起来。 《航空发动机原理与设计》、《涡轮喷气发动机燃烧室》、《高温合金在航空发动机中的应用》…… 一本本厚厚的专业书籍和研究报告，看得姚爱国眼繚乱。 这些可都是宝贝啊！ 他强压住內心的激动，开始有选择地翻阅。 他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寻找关於燃烧室结构优化和涡轮叶片特种材料的最新研究成果。 凭藉著超强的记忆力和理解力，他阅读的速度极快。 那些复杂的图纸和公式，在他眼中都变得简单明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姚爱国完全沉浸在了知识的海洋中，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突然，他发现了一份被夹在两本大部头著作中间的，不起眼的技术报告。 报告的封面已经有些泛黄，上面用达瓦里氏文写著：《关於提高pД-9Б型发动机燃烧效率及减少积碳问题的初步研究》。 pД-9Б型发动机！ 姚爱国心中一震。 这款发动机，他太熟悉了！ 这是达瓦里氏研製的一款经典的涡轮喷气发动机，广泛装备於米格-19等主力战机上。 也是华夏当时仿製的对象，代號涡喷-6。 这款发动机虽然性能不错，但也存在一些固有缺陷，比如燃烧效率不高，容易积碳，翻修寿命短等等。 如果能解决这些问题，对提升华夏空军的战斗力，將会有巨大的意义！ 姚爱国迫不及待地翻开那份报告。 报告的撰写者，正是格拉西莫夫！ 只不过，当时的格拉西莫夫，还只是一名年轻的工程师，远没有后来的赫赫威名。 这份报告，应该是他早期的一项研究成果。 姚爱国仔细地阅读著报告的內容。 格拉西莫夫在报告中，针对pД-9Б发动机的燃烧室结构，提出了一些非常独到和有见地的改进方案。 比如，改变火焰筒的开孔方式和角度，优化燃油喷嘴的雾化效果，调整主燃烧区的空气流量等等。 这些方案，在当时看来，可能有些超前，甚至有些异想天开。 但以姚爱国上一世的经验和眼光来看，却都切中了要害，极具可行性！ 如果按照这些方案进行改进，pД-9Б发动机的燃烧效率至少能提高百分之五，积碳问题也能得到明显改善！ “宝贝啊！这简直是无价之宝！” 姚爱国激动得浑身发抖。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在这里找到如此珍贵的资料！ 这份报告，如果能带回国，绝对能让国內的发动机研製水平，向前迈进一大步！ 他毫不犹豫地將这份报告，连同其他几份他认为有价值的图纸和文献，小心翼翼地收进了自己的空间异能之中。 有了这个神技，他就像是拥有了一个隨身携带的保险柜，安全又隱蔽。 就在他准备继续查找的时候，资料室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姚爱国心中一惊，赶紧关掉手电筒，屏住呼吸，躲到书架后面。 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资料室门口。 然后，是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有人来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 姚爱国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咔嚓。” 门锁被打开了。 一道手电筒的光束扫了进来，紧接著，一个略显佝僂的身影走了进来。 姚爱国透过书架的缝隙，看清了来人。 竟然是资料室的那个管理员老太太！ 她这么晚了来资料室干什么？ 难道是例行检查？ 姚爱国心中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疑惑。 老太太並没有开灯，只是打著手电筒，在资料室里慢慢地踱著步子，像是在巡视自己的领地。 她的动作很轻，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姚爱国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他现在的位置，离门口不远，如果被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老太太在资料室里转了一圈，似乎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然后，她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那里有一个不起眼的铁皮柜。 姚爱国记得，那个柜子平时都是锁著的，上面也没有任何標识。 他一直以为里面放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杂物。 只见老太太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在铁皮柜的锁孔上摸索了一阵，然后轻轻一拧。 柜门打开了。 老太太从里面抱出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然后又锁上了柜门。 她拿著那个文件袋，走到窗边，借著外面微弱的月光，似乎在仔细地核对著什么。 第12章 文件袋里的秘密 姚爱国心中好奇到了极点。 那个文件袋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竟然让老太太如此小心谨慎，深更半夜地跑到资料室来取。 难道是什么机密文件？ 他的心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 如果真是机密文件，那对他来说，可就是天大的机会了！ 老太太在窗边站了一会儿，然后便拿著文件袋，转身朝著门口走去。 姚爱国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现在躲在书架后面，如果老太太直接出去，自然是万事大吉。 但如果她再在资料室里转一圈…… 就在这时，意外发生了。 老太太走到一半，脚下似乎绊到了什么东西，一个踉蹌，手中的文件袋脱手飞了出去。 “啪嗒”一声，文件袋掉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竟然是一沓沓的图纸！ 而且，从图纸的尺寸和厚度来看，绝对不是普通的工程图。 更像是某种大型装备的总装图或者核心部件图！ 老太太显然也嚇了一跳，她手忙脚乱地弯下腰，想去捡那些散落在地上的图纸。 姚爱国的心臟怦怦狂跳。 机会！ 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他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否则，等老太太把图纸都收起来，再想看到，就难了。 他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发动了空间异能。 他的目標，是距离他最近的一张图纸。 那张图纸上，似乎画著一个类似飞弹弹头的剖面结构。 无形的力量，从姚爱国的手心散发出去，悄无声息地笼罩住那张图纸。 下一秒，那张图纸凭空消失了！ 姚爱国心中一喜，成了！ 他强压住內心的激动，继续將精神力投向其他的图纸。 第二张，第三张…… 一张张珍贵的图纸，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从地上消失，进入了他的储物空间。 老太太此时正手忙脚乱地捡著图纸，根本没有注意到这诡异的一幕。 她只觉得地上的图纸好像越来越少，捡起来也越来越轻鬆。 姚爱国不敢贪多。 他只收取了离自己最近，也是他认为最有价值的五六张图纸。 然后，他就立刻收回了精神力，继续屏息凝神，躲在书架后面。 老太太很快就把散落在地上的图纸都捡了起来，重新装回文件袋里。 她似乎並没有发现少了图纸，只是嘴里嘟囔了几句，像是在抱怨自己老眼昏。 然后，她便拿著文件袋，匆匆忙忙地离开了资料室，顺手还把门给锁上了。 姚爱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后背都湿透了。 刚才那几分钟，简直比他上一世主持最关键的发射任务还要紧张刺激。 还好，有惊无险。 而且，收穫巨大！ 他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自己刚才到底弄到了些什么宝贝。 但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资料室里不安全，万一老太太去而復返，或者有其他人进来，那就麻烦了。 他必须儘快离开这里。 姚爱国再次检查了一下资料室，確认没有留下任何痕跡后，才悄悄地打开门溜了出去。 他没有走正门，而是原路返回，从教学楼后面的窗户翻了出去。 回到宿舍，姚爱国反锁上门，拉上窗帘。 然后，他才迫不及待地將储物空间里的那些图纸取了出来。 一共六张。 每一张都画得非常精细，標註也十分详尽。 第一张，果然是飞弹弹头的结构图。 从图上的设计来看，这应该是一种空对空飞弹的引导头部分，採用了当时非常先进的红外製导技术。 第二张，则是一种新型火箭发动机的燃料泵设计图。 结构巧妙，效率极高。 第三张，更让姚爱国惊喜。 竟然是一架高空高速歼击机的机翼翼型剖面图！ 这种翼型设计，在当时绝对是顶尖水平，能够有效地降低空气阻力，提升飞行速度和机动性。 第四张和第五张，是关於某种雷达天线阵列和信號处理器的电路图。 虽然姚爱国对电子技术不是特別精通，但也看得出，这套雷达系统的性能非常强大。 而最后一张图纸，则让姚爱国的心臟都差点停止了跳动。 那是一张潜艇用小型核反应堆的结构示意图！ 虽然只是一张示意图，很多关键参数和细节都没有標註。 但仅仅是这个结构本身，就蕴含著巨大的价值！ “我的天……” 姚爱国看著眼前这些图纸，激动得浑身发抖，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这些东西，任何一张拿出去，都足以引起世界轰动。 如果能把它们安全地带回国，对国家的国防科技事业，將会是多大的贡献啊！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一次深夜潜入，竟然能有如此惊人的收穫。 那个管理员老太太，到底是什么身份？ 她为什么会持有这些如此机密的图纸？ 还有那个铁皮柜，里面到底还藏著多少秘密？ 姚爱国心中充满了疑问。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把这些图纸牢牢地记在脑子里，然后想办法把它们复製下来，或者找到更安全的方式保存。 储物空间虽然方便，但毕竟是他最大的秘密，不能轻易暴露。 而且，他还需要更多的资料，来佐证和完善这些图纸。 比如，那些材料的配方，加工的工艺，测试的数据等等。 这些东西，光靠图纸是看不出来的。 “看来，以后要多往资料室跑跑了。” 姚爱国心中暗道。 不过，今天晚上的事情，也给他提了个醒。 资料室並非绝对安全。 那个老太太，绝对不是普通人。 他以后行动，必须更加小心谨慎。 姚爱国將那些图纸小心翼翼地重新收回储物空间。 然后，他躺在床上，开始仔细回忆图纸上的每一个细节。 凭藉著超强的记忆力，那些复杂的线条和数据，很快就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他甚至可以在脑海中，对这些图纸进行三维建模和动態分析。 这种感觉，简直太奇妙了。 不知不觉，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姚爱国一夜未眠，但精神却异常亢奋。 他知道，自己掌握的这些东西，將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甚至改变一个国家的未来。 他身上的担子，更重了。 但他甘之如飴。 因为，他是一个华夏人。 一个深爱著自己祖国的老兵，老工程师。 他来到这个世界，就是为了这个使命。 他简单地洗漱了一下，然后便像往常一样，去食堂吃早餐，去实验室报到。 没有人知道，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东方留学生，昨晚经歷了怎样惊心动魄的一幕，又掌握了怎样惊天的秘密。 第13章 格拉西莫夫將军邀约 伊万诺夫教授看到姚爱国，关切地问道：“姚，昨晚没休息好吗？看你脸色有些憔悴。” “可能……可能是昨晚沙龙上太兴奋了，回来有些失眠。”姚爱国找了个藉口。 “呵呵，年轻人，可以理解。”伊万诺夫教授笑了笑，“不过，还是要注意劳逸结合。格拉西莫夫將军那边，估计很快就会有消息了。你可要养足精神，准备迎接挑战啊。” “是，教授，我知道了。”姚爱国点了点头。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还在后头。 他必须儘快消化吸收昨晚得到的那些图纸，並且做好应对格拉西莫夫將军和那个神秘的娜塔莎的准备。 一场无声的较量，已经悄然展开。 而姚爱国，就是那个身处旋涡中心的棋手。 他能否在这盘错综复杂的棋局中，杀出一条血路，攫取最终的胜利？ 他自己也不知道。 但他知道，自己別无选择。 只能勇往直前！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一个穿著军装的年轻少尉，径直走到姚爱国面前，敬了个礼。 “姚爱国同志，格拉西莫夫將军请您过去一趟。” 姚爱国心中一凛。 这么快？ 看来，將军阁下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跟著那位少尉，走出了实验室。 他知道，等待他的，將是一场真正的硬仗！ 格拉西莫夫將军的办公室，並不在大学里，而是在城郊一处戒备森严的军事管理区內。 姚爱国跟著那名少尉，坐上一辆黑色的伏尔加轿车，七拐八绕，经过了好几道岗哨的盘查，才终於抵达目的地。 这是一栋看起来很普通的灰色小楼，但周围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气氛肃杀。 姚爱国心中暗暗凛然。 看来，这位將军阁下，果然是手握重权的大人物。 少尉带著姚爱国走进小楼，来到二楼的一间办公室门口。 “將军，姚爱国同志到了。”少尉敲了敲门，恭敬地报告。 “请进。”里面传来格拉西莫夫將军洪亮的声音。 姚爱国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很大，布置却很简单。 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几把椅子，墙上掛著一幅巨大的达瓦里氏地图。 格拉西莫夫將军正坐在办公桌后，手里拿著一份文件，似乎在批阅著什么。 看到姚爱国进来，他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目光锐利地打量著姚爱国。 “姚爱国同志，我们又见面了。”將军的语气不咸不淡。 “將军阁下日安。”姚爱国微微躬身，不卑不亢地说道。 “坐吧。”將军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 姚爱国依言坐下，腰杆挺得笔直。 他知道，从现在开始，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都可能影响到將军对他的判断。 “伊万诺夫教授把你夸上了天，说你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格拉西莫夫將军缓缓开口，“我也看了你关於那台坦克发动机震动问题的分析报告，確实很有见地。” “將军过奖了。我只是运气好，恰好想到了一些別人没注意到的地方而已。”姚爱国谦虚道。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將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不过，我今天找你来，不是为了跟你討论坦克发动机的。” 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看著姚爱国。 “姚爱国同志，我想知道，你对我们达瓦里氏的航空发动机，特別是米格系列战机上使用的pД-9Б型发动机，有多少了解？” 来了！ 姚爱国心中一动。 果然是pД-9Б！ 看来，昨晚在资料室里找到的那份格拉西莫夫早年的研究报告，简直是神来之笔！ “pД-9Б型发动机，是一款非常经典的轴流式涡轮喷气发动机。”姚爱国不假思索地回答，“它採用了九级轴流式压气机，环形燃烧室，单级涡轮。最大推力约25.5千牛，加力推力可达31.9千牛。性能可靠，结构相对简单，装备量也很大。” 他將pД-9Б的主要性能参数和结构特点，一口气报了出来，分毫不差。 格拉西莫夫將军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这些数据虽然不是什么绝密，但一个外国留学生，能记得如此清楚，也实属不易。 “看来你確实下过一番功夫。”將军点了点头，“那么，在你看来，这款发动机，有没有什么可以改进的地方？” 这才是真正的考验！ 姚爱国知道，他接下来的回答，將直接决定这位將军对他的最终评价。 他沉吟片刻，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將军阁下，pД-9Б型发动机虽然经典，但也存在一些固有的缺陷。比如，它的燃烧效率相对较低，高空性能衰减较快，而且容易產生积碳，导致翻修间隔较短。” 这些都是pД-9Б的老毛病了，也是困扰达瓦里氏航空工程师多年的难题。 格拉西莫夫將军面无表情，似乎对姚爱国的回答並不意外。 “你说的这些，我们都知道。我更想听听，你有什么具体的解决方案？”將军追问道。 姚爱国心中暗笑。 解决方案？ 我不仅有解决方案，我还有你当年亲自撰写的解决方案呢！ 当然，他不能直接把那份报告拿出来。 他必须用自己的语言，把那些改进思路，巧妙地表达出来。 “將军阁下，关於提高燃烧效率和减少积碳的问题，我有一些不成熟的想法。”姚爱国不慌不忙地说道，“我认为，可以从优化燃烧室的结构设计入手。” “比如，改变火焰筒的开孔方式和角度，增加紊流强度，促进油气混合。同时，可以適当调整主燃烧区的空气流量分配，確保燃油在高温区充分燃烧，减少未燃碳氢化合物的生成。” “另外，燃油喷嘴的雾化质量也至关重要。如果能採用更先进的离心式或者气动式喷嘴，提高燃油的雾化细度和均匀性，对改善燃烧状况也会有很大帮助。” 姚爱国侃侃而谈，將格拉西莫夫那份报告中的核心观点，结合自己上一世的经验，进行了更系统和深入的阐述。 他甚至还提出了一些报告中没有提及的，关於涡轮叶片冷却和材料选择方面的建议。 格拉西莫夫將军一开始还只是平静地听著，但渐渐地，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眼神也变得越来越亮。 姚爱国提出的这些改进方案，很多都与他当年的研究思路不谋而合！ 甚至，有些观点比他当年想得还要深入和全面！ 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难道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留学生？ 还是说，他背后有什么高人指点？ 第14章 参与РД-9Б型发动机的改进项目 当姚爱国说完最后一个观点，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片寂静。 格拉西莫夫將军死死地盯著姚爱国，眼神复杂，既有震惊，也有欣赏，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警惕。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姚爱国同志，你说的这些……都非常有道理。很多想法，甚至和我们目前正在进行的一些预研项目，不谋而合。”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我很好奇，你这些知识和见解，都是从哪里来的？仅仅是靠书本和公开资料，恐怕很难达到这种深度吧？” 又来了！ 又是这个问题！ 姚爱国心中苦笑。 看来，自己的表现还是太扎眼了。 他知道，这次不能再用“病后开窍”之类的理由来搪塞了。 必须给出一个更可信，也更能打消对方疑虑的解释。 他沉思片刻，抬头看著格拉西莫夫將军，诚恳地说道：“將军阁下，不瞒您说，我……我曾经得到过一位前辈的指点。” “前辈？”格拉西莫夫將军眉毛一挑。 “是的。那位前辈，是一位在航空发动机领域有著极高造诣的隱士高人。我年少时，有幸与他有过一段渊源，从他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姚爱国半真半假地编造了一个故事。 他口中的“隱士高人”，自然就是他自己。 只不过，换了一种说法而已。 “隱士高人？”格拉西莫夫將军眼中闪过一丝怀疑。 这种说法，听起来有些像东方武侠小说里的情节。 “那位前辈，不愿透露姓名，也不喜与外界交往。他传授我知识，只是希望我將来能学有所成，为自己的国家做点贡献。”姚爱国继续补充道，语气中充满了对那位“前辈”的敬仰。 他知道，这种“师出有名”的解释，虽然有些离奇，但比凭空冒出来一个天才，更容易让人接受。 尤其是在这个相信集体智慧和传承的国度。 格拉西莫夫將军沉默了。 他盯著姚爱国看了很久，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什么破绽。 但姚爱国的眼神，清澈而坦荡，没有丝毫的闪躲。 “好吧，我相信你一次。”格拉西莫夫將军终於开口了，“无论你的知识从何而来，只要你能为我们达瓦里氏的航空事业做出贡献，我们都欢迎。” 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姚爱国同志，我现在正式邀请你，加入我的研究团队，参与pД-9Б型发动机的改进项目。你愿意吗？” 来了！ 姚爱国心中狂喜。 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机会！ 能够名正言顺地接触到达瓦里氏核心的航空发动机技术，还有比这更美妙的事情吗？ “將军阁下，我当然愿意！这是我的荣幸！”姚爱国立刻站起身，激动地说道。 “很好。”格拉西莫夫將军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不过，在正式加入之前，你还需要通过一个小小的考验。” “考验？”姚爱国心中一动。 “是的。”將军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姚爱国，“这是我们最近在改进pД-9Б发动机时，遇到的一个技术难题。关於涡轮前温度控制和叶片寿命的问题。我给你三天时间，如果你能提出一个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那么，我的团队大门，隨时为你敞开。” 涡轮前温度！叶片寿命！ 这可是航空发动机领域最核心，也是最棘手的技术难题之一！ 直接关係到发动机的性能和可靠性。 格拉西莫夫將军，竟然把这么重要的问题，交给他一个外国留学生来解决？ 这到底是信任，还是试探？ 姚爱国接过文件，只扫了一眼，心中就有了数。 这个问题，对他来说，虽然有难度，但並非无法解决。 他上一世，就曾经参与过类似项目的攻关。 “將军阁下，三天时间太长了。”姚爱国合上文件，自信地说道，“一天之內，我就可以给您一个初步的方案。” “一天？”格拉西莫夫將军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原本以为，姚爱国至少需要三天，甚至更长时间，才能对这个问题有所头绪。 没想到，他竟然如此自信。 “年轻人，有自信是好事。但也要量力而行。”將军提醒道。 “请將军放心。我既然敢说出口，就有一定的把握。”姚爱国不卑不亢地回答。 他知道，这个时候，必须要展现出足够的实力和自信，才能彻底征服这位將军。 “好！我拭目以待！”格拉西莫夫將军眼中精光一闪，“如果你真的能解决这个问题，我不但让你加入我的团队，还会给你一个更重要的职位，让你全权负责这个方向的技术攻关！” 全权负责！ 姚爱国的心臟猛地一跳。 这诱惑，太大了！ “一言为定！”他斩钉截铁地说道。 “一言为定！”將军也伸出手，和姚爱国重重地握了一下。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 一道靚丽的身影，款款走了进来。 正是娜塔莎。 她今天穿著一身干练的女士套裙，金色的长髮高高盘起，显得既性感又知性。 “父亲，伊万诺夫教授来了，说有重要的事情找您商议。”娜塔莎说道，目光却在姚爱国身上停留了几秒钟，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哦？伊万诺夫来了？”格拉西莫夫將军点了点头，“让他稍等一下。” 他转向姚爱国：“姚爱国同志，你先回去准备吧。我等你的好消息。” “是，將军。”姚爱国向將军和娜塔莎点头致意，然后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他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现，已经成功引起了这对父女的重视。 接下来，就是用实力来证明一切了。 当姚爱国走出办公室后，娜塔莎才走到格拉西莫夫將军身边，好奇地问道：“父亲，您真的相信那个什么『隱士高人』的鬼话？” 格拉西莫夫將军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眼神深邃。 “信不信，重要吗？”他反问道。 “重要的是，这个姚爱国，確实是个难得的人才。他提出的那些关於pД-9Б的改进意见，很多都切中了要害。如果他真的能解决涡轮前温度的问题，那对我们来说，將是巨大的贡献。” “可是，他毕竟是个东方人……”娜塔莎有些担忧。 “东方人又如何？”格拉西莫夫將军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只要能为我所用，管他是东方人还是西方人。我们达瓦里氏，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人才，尤其是像他这样，在航空发动机领域有著独特见解的人才。” 他顿了顿，看著娜塔莎，语气变得柔和了一些：“娜塔莎，我知道你对这个姚爱国很感兴趣。不过，我提醒你，不要玩火。这个年轻人，不简单。他那双眼睛，太深了，我有时候都看不透。” “父亲，您放心吧。我有分寸。”娜塔莎嫣然一笑，眼中却闪过一丝不以为然。 在她看来，再厉害的男人，也逃不过她的手掌心。 第15章 娜塔莎的罗网！ 这个姚爱国，也不例外。 她已经布下了网，就等著猎物自投罗网了。 “伊万诺夫那边，你去处理一下吧。我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会儿。”格拉西莫夫將军摆了摆手。 “好的，父亲。”娜塔莎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只是，在她转身的瞬间，嘴角那抹自信的笑容，变得更加意味深长。 姚爱国，你这个有趣的东方男人，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少真本事。 还有，你身上，到底还隱藏著多少秘密。 我娜塔莎看上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失手过。 无论是技术，还是……男人。 她舔了舔红润的嘴唇，眼中闪烁著志在必得的光芒。 一场围绕著技术、阴谋和情感的较量，已经拉开了序幕。 而姚爱国，这个来自异世的灵魂，能否在这场旋涡中，保持清醒，坚守初心，最终达成自己的目標？ 一切，都还是未知数。 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只能迎难而上，披荆斩棘！ 他回到宿舍，立刻將格拉西莫夫將军给他的那份文件，仔细地研究起来。 涡轮前温度控制和叶片寿命。 这確实是一个世界级的难题。 即使在他穿越前的时代，这也是各国航空发动机研製的核心技术瓶颈之一。 不过，姚爱国並不害怕。 他有上一世积累的丰富经验，有这一世逆天的记忆力和分析能力，更有储物空间里那些珍贵的图纸和资料作为参考。 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他铺开纸张，拿起铅笔，开始在上面勾勾画画。 一个个复杂的公式，一张张精密的结构图，从他的笔下流淌出来。 他的大脑，如同一个高速运转的超级计算机，不断地进行著模擬和优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姚爱国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忘记了飢饿，忘记了疲惫。 他的眼中，只有那些线条和数据。 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攻克它！征服它！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为了通过格拉??莫夫將军的考验，更是为了他心中那个伟大的目標——让自己的祖国，也拥有强大的航空发动机！ 他要让华夏的战鹰，也能搏击长空，翱翔万里！ 就在他全神贯注地进行研究的时候，宿舍的门，突然被人轻轻敲响了。 “咚咚咚。”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夜晚，却显得格外清晰。 姚爱国眉头一皱。 这么晚了，会是谁？ 他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向外望去。 只见门外站著的，竟然是那个金髮尤物——娜塔莎！ 她手里提著一个精致的食盒，脸上带著迷人的微笑，正俏生生地站在那里。 这个女人，三更半夜地跑到男生宿舍来，想干什么？ 姚爱国心中警铃大作。 这个娜塔莎，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白天刚在將军办公室见过，晚上就摸到他宿舍来了。 这行动力，也太强了吧？ “姚，我知道你在里面。开门吧，我给你带了些好吃的。”娜塔莎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著一丝慵懒和魅惑。 姚爱国犹豫了一下。 他知道，这个女人来者不善。 但如果不开门，又显得自己心虚。 而且，他也想看看，这个娜塔莎到底想耍什么招。 他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房门。 “娜塔莎小姐，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姚爱国故作平静地问道，堵在门口，没有让她进来的意思。 娜塔莎看到姚爱国，眼睛一亮。 他穿著简单的家居服，头髮有些凌乱，脸上带著一丝熬夜后的疲惫，但那双眼睛，却依旧深邃明亮，透著一股说不出的吸引力。 “姚，你果然在用功。”娜塔莎晃了晃手中的食盒，笑盈盈地说道，“我猜你肯定没吃饭，特意给你送了些夜宵。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她说著，就想往门里挤。 姚爱国眉头微蹙，但还是侧身让她进来了。 毕竟是女生，总不能一直把人堵在门外。 娜塔莎走进房间，好奇地打量著这个略显简陋的男生宿舍。 房间不大，但收拾得还算整洁。 书桌上堆满了图纸和书籍，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油墨味。 “姚，你这里可真够乱的。”娜塔莎將食盒放在桌上，隨手拿起一张姚爱国画的草图，饶有兴趣地看了起来。 那是一张关於涡轮叶片冷却通道的优化设计图。 “娜塔莎小姐，请不要乱动我的东西。”姚爱国语气有些不悦。 这些可都是他的心血，也是他应对格拉西莫夫將军考验的关键。 “哦，抱歉。”娜塔莎放下图纸，吐了吐舌头，露出一副俏皮的表情，“我只是有些好奇，你到底在研究什么，能让我父亲都如此看重。” 她打开食盒，里面是精致的糕点和一杯热牛奶。 “快尝尝吧，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娜塔莎將牛奶递给姚爱国，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姚爱国接过牛奶，却没有立刻喝。 他可不相信这个女人会这么好心，平白无故地给自己送夜宵。 “娜塔莎小姐，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不妨直说。”姚爱国开门见山地问道。 他不喜欢拐弯抹角。 娜塔莎闻言，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滯，隨即又恢復了嫵媚。 “姚，你真是个不解风情的男人。”她幽幽地嘆了口气，“难道我来看你，就一定有什么目的吗？或许，我只是单纯地欣赏你的才华，想和你交个朋友呢？” “朋友？”姚爱国冷笑一声，“娜塔莎小姐这样的天之骄女，会看得上我这个一无所有的穷学生？” “姚，你太小看自己了。”娜塔莎走到姚爱国面前，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他的脸颊，“你的才华，你的智慧，就是你最大的財富。在我眼里，你比那些只知道炫耀家世的紈絝子弟，要迷人得多。” 她的声音充满了诱惑，眼神也变得迷离起来。 温热的气息，再次吹拂在姚爱国的耳边。 第16章 绝不落后於人！ 姚爱国心中一凛，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碰触。 “娜塔莎小姐，如果你只是想跟我玩这种曖昧游戏，恕我概不奉陪。”他冷冷地说道，“我很忙，没有时间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事情上。” 他知道，这个女人是在试探他，也是在引诱他。 他必须保持清醒，不能被她的美色所迷惑。 娜塔莎见姚爱国软硬不吃，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恼怒，但很快就被她掩饰过去了。 “好吧，姚，既然你这么直接，那我也就不跟你绕圈子了。”她收起了脸上的媚態，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我父亲確实很看重你的才华，也希望你能为我们达瓦里氏的航空事业做出贡献。但是，你也知道，有些核心技术，是不可能轻易交给一个外人的，尤其……是一个来自东方国家的外人。” 她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著姚爱国：“姚，如果你想得到真正的核心技术，想在达瓦里氏出人头地，你就必须拿出足够的诚意，证明你的忠诚。” “忠诚？”姚爱国眉头一挑，“我如何证明？” “很简单。”娜塔莎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加入我们，成为我们的人。为我们达瓦里氏效力，彻底斩断你和过去的一切联繫。” “你的意思是，让我……叛国？”姚爱国的声音陡然转冷，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叛国？姚，你这个词用得太严重了。”娜塔莎不以为然地说道，“良禽择木而棲，贤臣择主而事。你那么有才华，留在那个贫穷落后的东方国家，只会埋没你的天赋。只有在我们伟大的达瓦里氏，你才能得到施展抱负的舞台，才能实现你的人生价值。” 她循循善诱，试图动摇姚爱国的决心。 姚爱国心中冷笑。 这个女人，果然是想策反他。 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娜塔莎小姐，恐怕要让你失望了。”姚爱国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是华夏人，生是华夏魂，死是华夏鬼。无论我身在何处，我的心，永远属於我的祖国。让我背叛她，除非我死！”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充满了斩钉截铁的决心。 那股发自內心的爱国情怀，让娜塔莎都为之动容。 她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东方青年，骨子里竟然如此刚烈。 “姚，你……”娜塔莎还想说些什么。 “娜塔莎小姐，道不同，不相为谋。”姚爱国打断了她的话，指著门口，冷冷地说道，“夜深了，请回吧。我这里不欢迎你。” 他已经不想再和这个女人废话了。 娜塔莎看著姚爱国决绝的眼神，知道自己今晚的策反计划，彻底失败了。 她心中有些恼怒，也有些不甘。 但她也知道，对付这种意志坚定的人，硬来是没有用的。 只能徐徐图之。 “姚爱国，你会后悔的。”娜塔莎撂下一句狠话，然后便拿起自己的食盒，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姚爱国看著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没有丝毫的波澜。 他知道，自己今天的选择，可能会给他带来很多麻烦，甚至危险。 但，他不后悔。 有些底线，是绝对不能触碰的。 他重新回到书桌前，拿起那杯已经有些凉了的牛奶。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喝。 谁知道这个女人有没有在里面下什么药。 防人之心不可无。 他將牛奶倒掉，然后继续埋头研究格拉西莫夫將军给他的那个难题。 经过娜塔莎这么一闹，他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他一定要攻克这个技术难关，不仅要让格拉西莫夫將军刮目相看，更要让他知道，华夏人不是好欺负的！ 华夏的科技，也绝不会永远落后於人！ 他要用自己的实力，贏得对方的尊重，而不是靠出卖自己的国家和灵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姚爱国完全沉浸在了研究之中。 他脑海中，各种数据和方案不断地碰撞，融合，优化。 渐渐地，一个清晰的思路，开始浮现出来。 涡轮前温度过高，主要是因为燃烧室出口的燃气温度分布不均匀，局部存在高温区。 而叶片寿命短，则是因为在高温高压高速的恶劣环境下，叶片材料容易发生蠕变、疲劳和氧化。 要解决这两个问题，必须双管齐下。 一方面，要优化燃烧室的设计，改善出口温度场的均匀性。 另一方面，要採用更先进的叶片冷却技术和耐高温材料。 姚爱国根据自己上一世的经验，结合储物空间里那些珍贵的图纸资料，很快就构思出了一套全新的解决方案。 他决定採用一种新型的“气膜-对流复合冷却”技术来冷却涡轮叶片。 这种技术，可以在叶片表面形成一层均匀的冷却气膜，有效隔绝高温燃气。 同时，在叶片內部设置复杂的冷却通道，通过对流换热，进一步降低叶片温度。 至於材料方面，他选择了一种当时达瓦里氏尚未完全掌握的镍基单晶高温合金。 这种合金，具有优异的抗蠕变性能和组织稳定性，能够大大提高叶片的使用寿命。 当然，这些技术和材料，在当时都属於绝对的尖端科技，很多都还停留在理论研究阶段。 姚爱国要做的，就是把它们变成现实。 他奋笔疾书，將自己的设计思路和关键参数，详细地记录在纸上。 一张张精密的图纸，从他的笔下诞生。 一个个大胆的设想，被他付诸实践。 不知不觉，窗外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姚爱国终於停下了手中的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经过一夜的奋战，他终於完成了一份初步的设计方案。 虽然还有很多细节需要完善和验证，但他相信，这份方案，足以让格拉西莫夫將军大吃一惊。 他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他知道，自己离成功又近了一步。 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储物空间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异动。 姚爱国心中一惊。 储物空间自从觉醒以来，一直都很稳定，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 难道是出了什么问题？ 他赶紧集中精神，查看储物空间。 只见空间里，那些他之前收集的图纸和资料，都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异常。 但是，在空间的角落里，却多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的，银白色的金属模型。 模型的形状，像是一架缩小版的战斗机。 线条流畅，造型科幻，充满了未来感。 “这是什么？” 第17章 「暗影」战斗机模型 姚爱国心中充满了疑惑。 这个模型，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储物空间里的？ 他之前明明没有见过。 难道是……昨晚娜塔莎来的时候，偷偷放进来的？ 不可能！ 储物空间是他最大的秘密，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够感知到它的存在，更不可能往里面放东西。 那这个模型，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姚爱国伸出手，想把那个模型从储物空间里取出来。 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模型的一剎那，异变突生！ 只见那个金属模型突然光芒大作，化作一道流光，瞬间涌入姚爱国的脑海！ “啊！” 姚爱国只觉得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一股庞大而陌生的信息流，疯狂地涌入他的意识之中。 那是一架他从未见过的，来自遥远未来的超级战斗机的全部设计图纸、技术参数、製造工艺，甚至……实战数据！ 这款战斗机，代號“暗影”，採用了当时人类所能想像到的最顶尖的科技。 隱身涂层，矢量喷口，人工智慧火控，能量护盾，甚至还有……空间跳跃引擎！ 这……这简直就是科幻电影里的东西！ 姚爱国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给彻底震懵了。 他做梦都没想到，自己的储物空间，竟然还有这种“自动升级”的功能！ 难道是因为他最近吸收了太多关於航空技术的知识，所以触发了某种隱藏机制，直接奖励了他一份未来的大礼包？ 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份礼物，都太珍贵了！ 如果能把这款“暗影”战斗机给造出来，別说是达瓦里氏，就算是全世界，都得在他面前俯首称臣！ 当然，以目前地球的科技水平，想要完全复製这款未来战机，根本是不可能的。 很多材料和技术，都远远超出了时代的认知。 但是，哪怕只是吸收消化其中的一部分设计理念和技术思路，也足以让一个国家的航空工业水平，发生翻天覆地的飞跃！ “发达了！这次真的发达了！” 姚爱国激动得浑身发抖，差点从床上跳起来。 他知道，这份意外的收穫，將彻底改变他未来的计划。 他不仅要帮助祖国搞到现有的先进技术，还要为祖国储备未来的种子！ 他要让华夏的雄鹰，不仅能追上世界的脚步，更能引领时代的潮流！ 他强压住內心的激动，开始仔细地梳理脑海中那些关於“暗影”战斗机的信息。 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参数，都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记忆之中。 他知道，这些东西，將是他未来最大的底牌，也是他报效祖国最强大的武器！ 就在他沉浸在这份巨大的惊喜之中时，宿舍的门，再次被人敲响了。 这次，敲门声显得有些急促。 姚爱国回过神来，起身去开门。 只见门口站著的，是伊万诺夫教授。 老教授的脸色有些凝重，似乎有什么急事。 “姚，快跟我来！出事了！” “出事了？出什么事了，教授？” 姚爱国心中一紧，赶紧问道。 伊万诺夫教授的表情可不像是在开玩笑。 “格拉西莫夫將军……他突然病倒了！”伊万诺夫教授语气急促地说道，“现在情况很危急，军方正在组织专家会诊。將军在昏迷前，特意交代，一定要把你找过去！” “什么？將军病倒了？”姚爱国大吃一惊。 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突然病危了？ 而且，昏迷前还要找自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突发性的心臟问题。”伊万诺夫教授拉著姚爱国就往外走，“別问那么多了，快跟我去医院！將军的专车已经在楼下等著了。” 姚爱国来不及多想，赶紧跟著伊万诺夫教授跑下楼。 果然，一辆黑色的伏尔加轿车停在宿舍楼门口，旁边还站著几个神色焦急的军官。 看到姚爱国和伊万诺夫教授出来，一个少校军官立刻迎了上来。 “伊万诺夫教授，姚爱国同志，快请上车！时间紧急！” 两人钻进车里，轿车立刻风驰电掣般地朝著市中心驶去。 路上，伊万诺夫教授简单地向姚爱国介绍了一下情况。 格拉西莫夫將军有家族遗传性心臟病史，年轻时又因为工作劳累，身体一直不太好。 这次突然发病，来势汹汹，医院已经下了病危通知。 军方高层非常重视，从各地调集了最顶尖的心臟病专家，希望能挽回將军的生命。 “將军在昏迷前，反覆念叨著你的名字，还说……还说什么『涡轮』、『叶片』之类的胡话。”伊万诺夫教授看著姚爱国，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姚，你老实告诉我，你和將军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会对你如此看重？” 姚爱国心中一沉。 他知道，格拉西莫夫將军一定是对他昨天提出的那个关於涡轮前温度和叶片寿命的解决方案，抱有极大的期望。 甚至，可能把那当成了自己最后的救命稻草。 可现在，將军突然病危，那份方案还没有经过验证，更没有付诸实施。 如果將军就这么去了，那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不仅失去了一位赏识自己的伯乐，更可能让他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教授，我……我昨天向將军提出了一个关於改进pД-9Б发动机涡轮部件的初步设想。將军似乎很感兴趣，让我儘快拿出详细方案。”姚爱国简单地解释道。 他没有说得太详细，毕竟那涉及到很多核心技术。 伊万诺夫教授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 “发动机……姚，我知道你很有才华。但將军现在的情况，恐怕……唉！” 他嘆了口气，没有再说下去。 姚爱国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他知道，自己现在能做的，就是儘快把那份设计方案完善出来。 无论將军能不能挺过这一关，他都要把这份凝聚了自己心血的成果，交到识货的人手中。 或许，这就是將军对他最后的期望吧。 轿车很快就抵达了达瓦里氏最高级別的中央军区总医院。 这里戒备森严，气氛凝重。 姚爱国和伊万诺夫教授在一名上校的带领下，直接来到了抢救室外。 第18章 格拉西莫夫將军离世 走廊里站满了神色焦急的军官和医护人员。 娜塔莎也在其中。 她穿著一身素色的连衣裙，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嫵媚和自信，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忧虑和悲伤。 看到姚爱国，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並没有像往常一样主动上前搭话。 “姚爱国同志，你来了。”一位肩扛將星，头髮白的军医走了过来，声音低沉地说道，“我是负责这次会诊的专家组组长，谢尔琴科。格拉西莫夫將军的情况非常不乐观，我们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恐怕时间不多了。” 姚爱国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將军现在清醒吗？我想见见他。”他急切地问道。 “將军刚刚甦醒过来，但意识还很模糊。他一直在念叨著你的名字，还有一些关於发动机的技术问题。”谢尔琴科將军嘆了口气，“我们不知道他想跟你说什么，但既然是他最后的愿望，我们希望能满足他。” 他顿了顿，看著姚爱国，郑重地说道：“姚爱国同志，我知道你是一位优秀的工程技术人员。或许，你和將军之间，有一些未完成的约定。现在，我允许你进去见他最后一面。有什么话，抓紧时间说吧。” 姚爱国点了点头，心中百感交集。 他跟著谢尔琴科將军，走进了那间充满了消毒水味的抢救室。 格拉西莫夫將军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 曾经那个威严果敢的航空发动机总设计师，此刻却像一个风中残烛的老人，生命之火即將熄灭。 看到姚爱国进来，將军浑浊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光彩。 他艰难地抬起手，似乎想抓住什么。 姚爱国赶紧上前，握住了他冰冷的手。 “將军……我来了。”姚爱国的声音有些哽咽。 “姚……姚爱国……”將军的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叫，“我……我的时间……不多了……” “將军，您別这么说。您一定会好起来的。”姚爱国安慰道，儘管他知道这只是自欺欺人。 “不……我知道……自己的身体……”將军艰难地喘息著，“那份……那份方案……你……你一定要……完成它……” 他的目光，充满了期盼和不甘。 姚爱国知道，將军指的是那份关於涡轮前温度和叶片寿命的解决方案。 那是他毕生的心血，也是他未竟的梦想。 “將军，您放心！”姚爱国紧紧握著將军的手，郑重地说道，“我向您保证，我一定会把那份方案完成，而且，我会让它成为现实！我会让达瓦里氏的战鹰，拥有全世界最强大的心臟！”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他的声音，充满了力量和决心。 格拉西莫夫將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光芒。 他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微弱的嘆息。 最后，他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仪器上，那条代表生命的心电图，变成了一条直线。 格拉西莫夫將军，这位为达瓦里氏航空事业奉献了一生的功勋將领，就这样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抢救室里，一片死寂。 姚爱国默默地站在病床前，心中充满了悲伤和敬意。 虽然他和將军相处的时间不长，但这位老人的执著和远见，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 他不仅要完成將军未竟的事业，更要守护好將军对他的那份信任。 “姚爱国同志，请节哀。”谢尔琴科將军走过来，拍了拍姚爱国的肩膀。 姚爱国点了点头，擦去眼角的泪水。 他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转向谢尔琴科將军，说道：“將军，格拉西莫夫將军生前，委託我完成一份关於pД-9Б发动机涡轮部件的改进方案。这份方案，对提升发动机性能至关重要。我希望能儘快得到军方的支持，將这份方案付诸实施。” 谢尔琴科將军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他没想到，姚爱国在这个时候，竟然还能保持如此的冷静和理智。 “姚爱国同志，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格拉西莫夫將军刚刚去世，很多事情都需要重新安排。关於发动机改进的项目，恐怕要暂时搁置了。”他有些为难地说道。 “搁置？”姚爱国眉头一皱，“將军，时不我待！这项技术，对达瓦里氏空军来说，意义重大。如果因为人事变动而耽误了，那將是无法弥补的损失！” 他知道，一旦项目搁置，再想启动，就难了。 而且，他也担心，自己这份凝聚了心血的方案，会因为无人主持而最终石沉大海。 “姚爱国同志，我知道你很著急。但是，军方有军方的程序。”谢尔琴科將军的语气变得有些强硬，“格拉西莫夫將军的继任者还没有確定，在他生前负责的所有项目，都必须暂时冻结，等待进一步的审查和评估。” 姚爱国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他知道，所谓的“审查和评估”，往往意味著无限期的拖延。 看来，想在达瓦里氏实现自己的抱负，远比他想像的要困难得多。 就在他感到绝望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谢尔琴科將军，关於pД-9Б发动机的改进项目，不能搁置！这是我父亲生前最看重，也是他最后的遗愿！” 姚爱国回头一看，只见娜塔莎俏生生地站在门口，脸上虽然还带著泪痕，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她走到谢尔琴科將军面前，递上了一份文件。 “这是我父亲在昏迷前，亲笔签署的一份授权书。他將pД-9Б发动机改进项目的全权，都委託给了姚爱国同志。並且，他还指定姚爱国同志，在他去世后，暂时接管他名下的航空技术实验室，直到军方確定新的负责人为止。” 什么？ 姚爱国和谢尔琴科將军都愣住了。 格拉西莫夫將军，竟然在临终前，做了如此大胆的安排？ 把一个如此重要的项目，甚至一个实验室，都交给了一个外国留学生？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谢尔琴科將军接过授权书，仔细地看了看，確认是格拉西莫夫將军的亲笔签名和印章无误后，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复杂。 他知道，这份授权书的分量。 格拉西莫夫將军在军中威望极高，他的遗愿，没有人敢轻易违背。 “既然是格拉西莫夫將军的决定，我们自然会尊重。”谢尔琴科將军沉吟片刻，说道，“不过，姚爱国同志毕竟是外籍人员。让他全权负责一个军方重点项目，並且接管一个涉密实验室，这在程序上，还是有很多障碍。” “程序上的问题，我会去解决。”娜塔莎语气坚定地说道，“我父亲生前，已经为姚爱国同志申请了特別技术顾问的身份，並且得到了最高统帅部的初步批准。只要姚爱国同志能拿出切实的成果，我相信，军方会给他应有的地位和支持。” 她转向姚爱国，眼神中充满了信任和期待。 “姚，我父亲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你的身上。你……不会让他失望的，对吗？” 第19章 满载而归报家国 姚爱国看著娜塔莎，心中百感交集。 他没想到，这个曾经想策反他的女人，在关键时刻，竟然会如此坚定地支持自己。 她对她父亲的感情，远比自己想像的要深厚。 或许，她也和她父亲一样，对技术有著偏执的追求。 无论如何，娜塔莎的这份支持，对他来说，至关重要。 “娜塔莎小姐，请你放心。”姚爱国郑重地说道，“我向你保证，也向格拉西莫夫將军在天之灵保证，我一定会竭尽所能，完成他的遗愿，让达瓦里氏的航空发动机技术，达到一个新的高度！” 他的声音，充满了力量和自信。 娜塔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光芒。 她知道，自己没有看错人。 这个来自东方的男人，虽然固执，但也確实有担当，有本事。 或许，把父亲的遗愿託付给他，是正確的选择。 接下来的几天，姚爱国在娜塔莎的帮助下，正式接手了格拉西莫夫將军生前主持的pД-9Б发动机改进项目，並且入驻了那个位於军事管理区內的航空技术实验室。 实验室的规模不大，但设备精良，人员也都是经验丰富的技术骨干。 他们对姚爱国这个新来的“领导”，一开始都抱著怀疑和观望的態度。 毕竟，姚爱国太年轻了，而且还是个外国人。 但很快，姚爱国就用自己的实力，贏得了他们的尊重。 他凭藉著超强的理论功底和丰富的实践经验，对那份关於涡轮部件的改进方案，进行了更深入的细化和完善。 他提出的很多独到的见解和巧妙的设计，都让那些老资格的技术员们嘆为观止，自愧不如。 在姚爱国的带领下，整个项目团队以前所未有的高效率运转起来。 他们夜以继日地进行著设计、计算、仿真和测试。 每一个细节，都力求完美。 姚爱国也充分发挥了自己的空间异能。 他將那些从资料室和“暗影”战机信息中获取的，超越时代的技术资料，巧妙地融入到设计方案之中。 使得这款改进型的pД-9Б发动机，在性能上，达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高度。 半个月后，第一台按照全新方案製造的样机，终於完成了装配。 在万眾瞩目的试车台上，这款凝聚了姚爱国和整个团队心血的发动机，发出了震耳欲聋的轰鸣！ 各项测试数据表明，改进后的pД-9Б发动机，不仅彻底解决了原有的震动、积碳和高空性能衰减等问题，而且，其最大推力比原型提高了百分之十五，加力推力提高了近百分之二十！ 更重要的是，其涡轮前温度得到了有效控制，叶片寿命也大幅延长，翻修间隔时间至少可以提高一倍！ 这是一个足以震惊整个达瓦里氏航空界的成果！ 当这个消息传到军方高层时，所有人都被震动了。 他们做梦都没想到，一个困扰了达瓦里氏航空工程师数十年的技术难题，竟然被一个年轻的东方留学生，在如此短的时间內就攻克了！ 军方立刻决定，將这款改进型的发动机，命名为pД-9Бm型（m代表“改进”），並且立即投入批量生產，优先装备到达瓦里氏最先进的歼击机上。 姚爱国也因此一战成名，成为了达瓦里氏航空界炙手可热的新星。 军方正式授予他“特级技术顾问”的头衔，並且给予了他极高的荣誉和待遇。 娜塔莎也兑现了承诺，利用家族的影响力，为姚爱国爭取到了更多接触核心技术的机会。 在接下来的半年时间里，姚爱国就像一块乾涸的海绵，疯狂地吸收著达瓦里氏在航空、航天、飞弹、雷达、材料等各个领域的尖端科技。 他凭藉著自己的才华和娜塔莎的帮助，参与了多个绝密级的军工项目。 每一次，他都能提出令人拍案叫绝的解决方案，攻克一个个技术难关。 他的名字，在达瓦里氏军工系统內部，几乎成了“奇蹟”的代名词。 当然，姚爱国並没有忘记自己的真正使命。 他利用一切机会，將那些他认为有价值的图纸、资料、样品，甚至一些关键设备的零部件，都悄悄地收进了自己的储物空间。 他的储物空间，就像一个无底洞，装满了各种各样来自达瓦里氏的“宝贝”。 从最先进的米格-25战斗机全套图纸，到萨姆系列防空飞弹的核心技术，再到t-72主战坦克的火控系统，甚至还有一些关於核潜艇和战略轰炸机的零星资料。 这些东西，任何一样拿出去，都足以让一个国家的国防实力发生质的飞跃。 姚爱国知道，自己不能在达瓦里氏待太久。 他的根，在中国。 他学到的这些东西，最终还是要带回去，报效自己的祖国。 他开始秘密地为回国做准备。 他利用娜塔莎对他的信任，以及自己在军工系统內部建立的人脉，巧妙地安排著一切。 终於，在来到达瓦里氏一年半之后，姚爱国觉得时机成熟了。 他以“回国探亲”为名，向达瓦里氏军方提出了申请。 军方虽然有些捨不得放他走，但考虑到他这一年多来的巨大贡献，以及娜塔莎在其中斡旋，最终还是批准了他的请求。 只是，他们並不知道，姚爱国的这次“探亲”，將是一去不復返。 临行前，娜塔莎亲自来为姚爱国送行。 她看著姚爱国，眼神复杂，既有不舍，也有祝福。 “姚，你还会回来吗？”她轻声问道。 姚爱国沉默了片刻，说道：“娜塔莎，谢谢你这一年多来对我的帮助。这份情，我永远不会忘记。但是，我的家在中国，我的心，也永远属於那里。” 他没有直接回答娜塔莎的问题，但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娜塔莎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但很快就被一抹释然所取代。 她知道，这个男人，不属於她，也不属於达瓦里氏。 他是一只雄鹰，註定要飞向更广阔的天空。 “姚，保重。”娜塔莎伸出手，和姚爱国紧紧地拥抱了一下。 “你也是。”姚爱国拍了拍她的后背。 没有过多的言语，没有缠绵的告別。 两人就这样，在机场分道扬鑣。 姚爱国登上了飞往祖国的航班。 他看著窗外渐渐远去的达瓦里氏土地，心中百感交集。 这一年半的经歷，如同梦幻一般。 他从一个默默无闻的留学生，成长为达瓦里氏军工界的风云人物。 祖国，我回来了！ 那些属於我们的荣耀，我姚爱国，一定会亲手为你们取回来！ 第20章 初归故土四合院 京城，姚爱国提著一个半旧的帆布包，隨著人潮走下站台。 脚踏在坚实的土地上，鼻腔里涌入的是与达瓦里氏截然不同的空气，混杂著煤烟味儿、尘土味儿，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 这就是生他养他的地方，即便灵魂换了，这具身体的记忆深处，依旧对这片土地有著深深的烙印。 “呼……”姚爱国长长吐出一口气，心里那股子漂泊无依的感觉，总算是落了地。 他摸了摸帆布包，里面除了几件换洗衣物，就是他用“探亲”名义换来的一些卢布和少量生活用品。 真正的好东西，全在他那神乎其神的储物空间里。 那些图纸，那些资料，那些关键零部件，还有那架神秘的“暗影”战斗机模型，都是他未来报效祖国的本钱。 想到这里，姚爱国心里就一阵火热。 他现在是十八岁的身体，六十岁的心智，外加逆天的记忆力和储物空间，这一世，他定要让祖国在尖端科技领域，挺直腰杆！ 原身的家，在京城一个四合院里。 父母早亡，家里也没什么亲戚，就剩下两间老北房。 姚爱国按著记忆，七拐八拐，找到了一条略显破旧的胡同。 胡同口有几个小孩在拍洋画，看见姚爱国这个陌生面孔，都好奇地瞅著他。 姚爱国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用带著些微异域口音的京片子问道：“小朋友，请问南锣鼓巷95號院怎么走啊？” 他儘量让自己的口音听起来地道些，但一年多没怎么正经说过母语，还是有点生疏。 “你找谁啊？”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子仰著脸问。 “我回家。”姚爱国笑著说。 小孩们大约是被他这句“回家”给弄懵了，指了指胡同深处：“往里走，第三个门就是。” “谢啦！”姚爱国提了提帆布包，朝胡同里走去。 走了约莫百十来米，一个朱漆剥落，露出底下木头本色的大门出现在眼前，门楣上隱约还能看见“柒號院”的字跡，但门牌號却钉著个“95”。 “就是这儿了。”姚爱国心里嘀咕。 他推开虚掩的院门，一股浓郁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院子挺大，分前院、中院、后院。 此时正是下午，中院里搭著晾衣绳，上面掛著绿绿的被单衣裳。 一个穿著蓝色工装，身材高大，剃著板寸的年轻男人正蹲在水龙头下，“哗啦啦”地搓著一大盆衣服，嘴里还哼著不成调的戏文。 旁边一个穿著碎小褂，梳著两条麻辫，身段窈窕的年轻媳妇儿，端著个空盆，正准备往屋里走。 她看见姚爱国进来，愣了一下，停住了脚步。 “同志，你找谁啊？”年轻媳妇儿的声音柔柔的，带著一丝警惕。 姚爱国打量著她，心里琢磨，这应该就是原主记忆里，住在中院的秦淮如吧？长得確实挺招人疼的。 “我……我叫姚爱国，这院儿里，以前是我家。”姚爱国儘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和善。 “姚爱国？”秦淮如秀眉微蹙，似乎在回忆。 这时，那个搓衣服的年轻男人站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大步走了过来。 他上下打量著姚爱国，眼神带著审视：“姚爱国？你是老姚家的那个小子？出国那个？” 这人姚爱国也有印象，傻柱，何雨柱，院里的一霸，红星轧钢厂的厨子。 “是我，何师傅。”姚爱国点了点头。 他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原主出国前，跟院里人打过招呼，这些人有印象也正常。 “嘿！真是你小子啊！”傻柱咧开大嘴乐了，蒲扇般的大手直接拍在了姚爱国的肩膀上，“可以啊，都说你小子出息了，去外国念大学了！怎么样，外国的月亮是不是比咱们这儿圆啊？” 姚爱国被他拍得一个趔趄，这傻柱，手劲儿真他娘的大。 他揉了揉肩膀，苦笑道：“柱子哥，可別这么说，哪儿的月亮有家乡的圆啊。” “哈哈，这话我爱听！”傻柱显得很高兴，“快，进屋坐，进屋坐！你这刚回来，肯定累坏了吧？” 秦淮如也反应过来了，脸上露出了笑容：“是爱国啊，快进来歇歇脚。你这屋子，我们还帮你看著呢，隔三差五扫扫，就是不知道你啥时候回来。” 姚爱国心里一暖。 这院里的人，虽然各有各的毛病，但大体上还是热情的。 “那可太谢谢嫂子和柱子哥了。”姚爱国诚恳地说道。 他跟著傻柱和秦淮如往后院走。 原主家在后院，两间北房，带著一个小小的耳房。 推开落了锁的房门，一股淡淡的霉味儿夹杂著尘土味传来。 屋里陈设简单，一张板床，一张旧书桌，一个掉漆的柜子。 虽然许久没人住，但看得出来，確实有人打扫过，地上没什么浮土。 “爱国兄弟，你先拾掇拾掇。晚饭上我那儿吃去！哥给你露一手！”傻柱拍著胸脯说道。 “柱子哥，这太麻烦您了。”姚爱国有些不好意思。 “麻烦啥！自家兄弟，客气啥！”傻柱大手一挥，“就这么定了啊！淮如，你也一块儿来啊！” 秦淮如笑著应了：“行，到时候我带俩窝头过去。” 傻柱和秦淮如走后，姚爱国把帆布包往床上一扔，打量著这个属於自己的小窝。 虽然简陋，但这是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家”。 他得先把这里收拾出来。 打开窗户通风，然后从储物空间里悄悄取出一块乾净的抹布和一小桶清水——这些都是他在达瓦里氏时，有意识储存的生活用品，以备不时之需。 他现在对储物空间的控制越来越熟练了，意念一动，东西就能取出来，或者放进去，神不知鬼不觉。 而且，经过这一年半有意识的锻炼，他感觉储物空间似乎也变大了一些，原本估摸著一立方米，现在感觉快有两个立方米了。 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意味著他能装更多有用的东西。 他哼著不成调的小曲，开始打扫卫生。 擦桌子，抹柜子，扫地，然后从空间里拿出自己带来的乾净床单被褥铺上。 忙活了一个多钟头，屋里总算焕然一新。 姚爱国坐在床沿上，心里盘算著接下来的事。 首先，得解决户口和工作问题。 原主出国是国家资助，档案关係应该还在相关的留学生管理部门。 他得儘快去报到，把关係转回来，落户，然后看看能不能分配个工作。 以他在达瓦里氏学到的那些东西，还有他现在这“特级技术顾问”的履歷（虽然这履歷在国內没人知道），找个技术类的工作应该不难。 关键是，他想进的是能接触到核心技术的单位。 “咕咕……”肚子叫了起来。 姚爱国这才想起，傻柱叫他去吃饭。 他锁好门，往前院走去。 刚到中院，就听见一阵吵嚷声。 第21章 傻柱横眉许大茂 “许大茂！你小子別忒不是东西！占我们家地方晾被子，还有理了？”一个尖细的女声响起，带著火气。 “嘿，我说贾张氏，你说话可得凭良心！这院子是大家的，我晾个被子怎么了？碍著你哪儿了？”一个略显油滑的男声回道。 姚爱国眉头一挑，这俩声音他也熟。 贾张氏，秦淮如的婆婆，院里有名的泼妇。 许大茂，跟傻柱是死对头，轧钢厂的电影放映员，也是个不省油的灯。 看来，这四合院的“日常”又要上演了。 他可不想掺和这些破事。 姚爱国刚想绕开，就听见秦淮如的声音传来：“妈，许大茂，你们都少说两句，街坊邻居的，为这点小事吵什么呀。” 然后是傻柱的大嗓门：“许大茂，你小子又欺负秦姐是不是？我看你是皮痒了！” “何雨柱，你少血口喷人！我怎么欺负她了？我跟她婆婆讲理呢！”许大茂不甘示弱。 姚爱国摇了摇头，加快脚步，朝傻柱家走去。 他刚走到傻柱家门口，就看见许大茂从自家屋里出来，手里还拿著个搪瓷缸子，看样子是准备去打水。 许大茂一眼就看见了姚爱国，先是一愣，隨即眯起了眼睛。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姚爱国吗？姚大工程师！什么时候回来的啊？”许大茂的语气带著点阴阳怪气。 他和姚爱国以前算不上熟，但原主出国留学这事儿，在院里还是挺轰动的，许大茂自然也知道。 姚爱国心里暗道，这傢伙，还是那副德行。 “许师傅，刚回来。”姚爱国淡淡地应了一句。 他不想跟许大茂多掰扯。 “刚回来啊。”许大茂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道：“爱国兄弟，在外国待了一年多，见识肯定不一样了吧？那外国娘们儿，是不是特別带劲儿啊？” 他一边说，还一边挤眉弄眼，露出一副男人都懂的表情。 姚爱国心里一阵恶寒。 这傢伙，脑子里都装的什么玩意儿！ 他皱了皱眉，往后退了一步：“许师傅，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许大茂反应，直接进了傻柱家的门。 许大茂看著姚爱国的背影，撇了撇嘴，心里嘀咕：“装什么正经！小子，別落我手里！” 他总觉得，这个姚爱国从国外回来，身上那股子劲儿，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具体哪儿不一样，他又说不上来。 就是感觉，这小子不像以前那么好拿捏了。 傻柱家，饭菜的香味已经飘了出来。 姚爱国一进门，就看见傻柱正繫著围裙，在灶台前忙活。 一口大铁锅里，“刺啦刺啦”地响著，白汽混著肉香，勾得人食指大动。 “爱国，来啦！快坐！”傻柱回头看见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 “柱子哥，做什么好吃的呢？”姚爱国凑过去看了看。 锅里是红烧肉，色泽红亮，肥瘦相间，看著就下饭。 “嘿嘿，今儿哥们儿高兴，特意从厂里匀了点肉票，给你小子接风！”傻柱得意地说道，“尝尝哥的手艺，保管你小子吃了还想吃！” 姚爱国心里挺感动的。 这年头，肉可是稀罕物，傻柱能弄到肉给他接风，这份情谊不轻。 “那我就不客气了，柱子哥。”姚爱国笑道。 秦淮如也从里屋出来了，手里端著一盘拌黄瓜，还有几个热气腾腾的窝头。 “爱国，快坐下吃饭吧，柱子哥这手艺，在咱们院儿里可是头一份儿。”秦淮如把菜放到桌上，招呼姚爱国坐下。 桌子是张八仙桌，有些年头了，擦得还算乾净。 很快，傻柱就把红烧肉盛了出来，满满一大海碗。 他又炒了个醋溜白菜，三个菜摆在桌上，虽然简单，但在姚爱国看来，却比在达瓦里氏吃的那些大餐还要香。 “来，爱国，尝尝这个！”傻柱夹了一块最大的红烧肉放到姚爱国碗里。 姚爱国也不客气，夹起来咬了一口。 肉燉得软烂入味，肥而不腻，咸香適口。 “嗯！好吃！柱子哥，您这手艺绝了！”姚爱国由衷地讚嘆道。 这可不是客气话，傻柱这厨艺，確实有两把刷子。 “哈哈，那是！”傻柱得意地一仰头，“想当年，我师父……” 他正要吹嘘几句，门外传来了许大茂的声音。 “傻柱！傻柱在家吗？” 傻柱眉头一皱，放下筷子：“这孙子又来干嘛？” 秦淮如也有些奇怪，许大茂跟傻柱可是死对头，平时没事绝不登傻柱的门。 姚爱国心里也犯嘀咕，这许大茂，刚才在院里碰见，就觉得他眼神不对，现在又找上门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柱子哥，我去看看。”秦淮如说著就要起身。 “甭理他！”傻柱一摆手，“爱国，咱们吃咱们的！” 话音刚落，许大茂已经自顾自地推门进来了。 他探头探脑地往屋里瞅了一眼，当看到桌上的红烧肉时，眼睛都直了。 “哟，傻柱，吃著呢？伙食不错啊！”许大茂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他目光在姚爱国身上转了一圈，又落回红烧肉上，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 傻柱把筷子往桌上一拍，瞪著许大茂：“许大茂，你小子属狗的啊？闻著肉味儿就来了？有事说事，没事赶紧滚蛋，別耽误我们吃饭！” “嘿，傻柱，瞧你这话说的，我是那种占便宜的人吗？”许大茂脸上堆著笑，从兜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大前门”，抽出一根递向傻柱，“来，柱子，抽根烟。” 傻柱斜了他一眼，没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许大茂也不生气，自己点上烟，吸了一口，然后才慢悠悠地说道：“这不是……我下个月初八结婚嘛，寻思著请院里街坊都去喝杯喜酒，热闹热闹。” 傻柱一听这话，嗤笑一声：“哟，许大茂，你小子也能娶上媳妇儿？哪家姑娘瞎了眼能看上你啊？” “何雨柱，你少在这儿放臭屁！”许大茂脸一沉，“我媳妇儿可是城里正经八百的姑娘，比你那没影儿的强多了！” “嘿，你小子还来劲了是吧？”傻柱眼睛一瞪，就要站起来。 “柱子哥，柱子哥，消消气。”秦淮如赶紧拉住傻柱，“大茂，恭喜你啊，到时候我们一定去。” 她这是打圆场呢。 许大茂这才缓和了脸色，目光转向姚爱国，脸上又堆起了笑。 “爱国兄弟，你这刚从国外回来，见多识广，到时候也赏光来喝杯喜酒唄？也让我那些亲戚朋友们看看，咱们院儿里，也是有出国留学的高材生的！” 第22章 大茂献殷勤 姚爱国心里冷笑，这许大茂，无利不起早。 请他去喝喜酒，八成是想在他那些亲戚朋友面前显摆显摆，抬高自己的身价。 不过，去看看也好。 他刚回国，对国內的情况还不算太了解，多参加一些社交活动，也能多了解一些信息。 而且，许大茂结婚，院里的人估计都会去，也是个跟大伙儿混个脸熟的机会。 想到这里，姚爱国点了点头：“行啊，许师傅，恭喜你。到时候我一定去。” “哎，好嘞！”许大茂见姚爱国答应了，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那就这么说定了啊！我先去通知別人，不打扰你们吃饭了。” 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看桌上的红烧肉，咽了口唾沫，这才恋恋不捨地走了。 “呸！什么玩意儿！”傻柱往地上啐了一口，“爱国，你理他干嘛？这孙子一肚子肠子，没安好心！” 姚爱国笑了笑：“柱子哥，多个朋友多条路嘛。再说了，街坊邻居的，他请喝酒，不去也不太好。” 秦淮如也说道：“是啊，柱子，爱国说得对。许大茂虽然不怎么样，但面子上总得过得去。” 傻柱哼了一声，没再说话，拿起筷子继续吃肉。 姚爱国心里却在琢磨，许大茂这傢伙，別看平时吊儿郎当的，但心思活络，消息也灵通。 或许，以后有些事情，还能从他那里打听到点什么。 吃过晚饭，姚爱国帮著秦淮如收拾了碗筷。 傻柱拍著肚皮，剔著牙，对姚爱国说道：“爱国，你刚回来，工作的事儿有著落没？” 姚爱国摇了摇头：“还没呢，我打算明天去留学生管理处报个到，看看怎么安排。” “哦，那行。”傻柱点了点头，“要是遇到什么难处，跟哥说，哥在厂里也认识几个人，兴许能帮上点忙。” “谢谢柱子哥。”姚爱国心里挺感激。 这傻柱，虽然脾气爆，嘴巴臭，但心眼儿不坏，是个值得交的朋友。 回到自己的小屋，姚爱国锁好门。 他从储物空间里拿出那些在达瓦里氏搜集的图纸和资料。 这些东西，是他最大的依仗。 他必须儘快把它们整理出来，消化吸收，然后想办法应用到国家的建设中去。 特別是那架“暗影”战斗机的模型，里面蕴含的技术，实在是太超前了。 哪怕只是吃透其中一小部分，也足以让国家的航空工业水平，提升一大截。 姚爱国摊开一张从达瓦里氏带回来的精密绘图纸，又拿出绘图工具。 他准备先从自己最熟悉的航空发动机入手。 格拉西莫夫將军未竟的事业，他要替他完成，而且要完成得更好！ 他脑海中，关於pД-9Бm型发动机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无比。 同时，他又回忆著“暗影”战斗机那匪夷所思的动力系统。 两者之间，差距太大了。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借鑑的可能。 比如材料，比如一些特殊的设计理念。 姚爱国拿起铅笔，在图纸上轻轻勾勒起来。 夜深了，窗外传来阵阵虫鸣。 小屋內的灯光，一直亮到后半夜。 姚爱国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那些复杂的线条和数据，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 他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很重。 但他有信心，也有决心，去扛起这份责任。 为了这个国家，为了那些期盼的目光，他必须做到！ 第二天一早，姚爱国简单洗漱了一下，吃了两个从空间里拿出来的黑列巴——这是他在达瓦里氏时，最常吃的早点，顶饿。 他准备先去留学生管理处报到。 刚走出院门，就看到许大茂正推著一辆二八大槓自行车，准备出门。 看到姚爱国，许大茂眼睛一亮。 “爱国兄弟，这是要出门啊？”许大茂热情地打招呼。 “嗯，去办点事。”姚爱国点了点头。 “去哪儿啊？要不我捎你一段？”许大茂拍了拍自行车后座。 姚爱国心里琢磨，这许大茂，怎么突然对自己这么热情？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不过，有人捎一段路，总比自己两条腿走要强。 “那敢情好，我正好要去一趟西单那边。”姚爱国说道。 留学生管理处就在西单附近。 “巧了！我也顺路！”许大茂咧嘴一笑，“上来吧！” 姚爱国也不客气，跨上了自行车后座。 许大茂蹬著车，晃晃悠悠地出了胡同。 “爱国兄弟，你这从国外回来，可给我们院儿里长脸了！”许大茂一边蹬车，一边没话找话。 “许师傅客气了。”姚爱国淡淡地说道。 “哎，对了，你在外国学的什么啊？听说挺厉害的。”许大茂貌似不经意地问道。 姚爱国心想，这傢伙，终於开始套话了。 “学的机械工程。”姚爱国回答道，没有多说。 “机械工程啊！那可是技术活儿！”许大茂讚嘆道，“回来之后，国家肯定得给你安排个好工作吧？没准儿直接进部委当干部呢！” 姚爱国笑了笑：“我可没那么大本事，能找个对口的技术岗位，我就心满意足了。” 他知道许大茂这种人，喜欢听好话，喜欢攀高枝。 你越是表现得低调，他反而越觉得你深不可测。 果然，许大茂听姚爱国这么说，反而更觉得他不简单。 “爱国兄弟，你太谦虚了。”许大茂说道，“以你的本事，將来肯定是前途无量啊！到时候可別忘了拉兄弟一把。” “许师傅说笑了。”姚爱国不置可否。 一路閒聊，许大茂旁敲侧击地打探著姚爱国在国外的情况，以及回国后的打算。 姚爱国滴水不漏，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半个字也不透露。 他那六十年的阅歷，可不是白给的。 应付许大茂这种小角色，还是绰绰有余的。 到了西单路口，姚爱国下了车。 “许师傅，多谢你了。” “客气啥！”许大茂摆了摆手，“爱国兄弟，以后常联繫啊！我可把你当自己人！” 姚爱国看著许大茂远去的背影，微微摇了摇头。 这傢伙，还真是个活宝。 不过，从他嘴里，姚爱国也大概了解了一些院里最近发生的事情，以及一些厂里的情况。 也算不虚此行。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朝著记忆中留学生管理处的方向走去。 第23章 大茂婚宴暗流涌 留学生管理处的报到还算顺利。 姚爱国出示了相关证件和达瓦里氏那边开具的一些证明材料。 负责接待的是一位姓李的干事，四十岁上下，戴著黑框眼镜，看起来挺严肃。 李干事仔细核对了姚爱国的档案，又询问了一些他在国外学习和生活的情况。 当姚爱国提到自己参与过pД-9Бm发动机的改进项目，並且担任过“特级技术顾问”时，李干事的表情明显有些惊讶。 他扶了扶眼镜，又仔细看了看姚爱国提供的那些盖著达瓦里氏军方印章的俄文文件。 “姚爱国同志，你说的这些情况，我们需要进一步核实。”李干事沉吟道，“不过，从你提供的材料来看，你在国外期间，確实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姚爱国点了点头：“我希望能儘快投入到国家建设中去，把我学到的知识用在实处。” “嗯，你的爱国热情值得肯定。”李干事在本子上记录著什么，“关於你的工作安排，我们会根据你的专业特长和国家需要，统筹考虑。你先回去等通知吧，有消息我们会联繫你。” 姚爱国知道，这种事情急不来。 他留下了四合院的地址和联繫方式，便告辞离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姚爱国除了等待消息，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的小屋里，整理那些从达瓦里氏带回来的技术资料。 他把那些图纸分门別类，重要的部分还用加密的方式做了標记。 储物空间虽然安全，但他还是习惯把关键信息记在脑子里。 幸好他现在记忆力超群，那些复杂的数据和公式，看几遍就能牢牢记住。 期间，秦淮如和傻柱也来看过他几次。 秦淮如会帮他缝补一下衣服，或者送点自己做的吃食。 傻柱则是大大咧咧地问他工作找得怎么样了，还说如果不行，就让他去轧钢厂食堂帮忙，至少饿不著。 姚爱国对他们的善意心领了。 这天，许大茂又乐呵呵地找上门来了。 “爱国兄弟，在家呢？” 姚爱国打开门，看见许大茂一脸喜气。 “许师傅，有事？” “嘿嘿，这不是请帖给你送来了嘛！”许大茂递过来一张红色的请柬。 姚爱国接过来，打开看了看。 新郎许大茂，新娘娄晓娥，时间是下月初八，地点在丰泽园饭庄。 丰泽园，那可是京城有名的大饭庄，能在那里办婚宴，许大茂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看来这娄家，对这个女婿还是挺上心的。 “行，许师傅，到时候我一定准时到。”姚爱国收起请柬。 “那敢情好！”许大茂搓著手，有些得意地说道，“爱国兄弟，我跟你说，我这媳妇儿，那可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到时候你见了就知道了。” 姚爱国敷衍地笑了笑：“那先恭喜许师傅抱得美人归了。” “哈哈，好说，好说！”许大茂心满意足地走了。 姚爱国看著手里的请柬，心想这许大茂，还真是把显摆两个字刻在骨子里了。 不过，丰泽园那种地方，能去的人，估计也有些身份。 去见识见识，说不定能认识一些有用的人。 转眼就到了许大茂结婚的日子。 姚爱国换上了一身乾净的中山装，这是他在达瓦里氏时，托人做的，料子和手工都还不错，在国內算是相当体面了。 他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黄梨木雕摆件，这是他以前在潘家园淘换的小玩意儿，不值钱，但胜在精致，作为贺礼也拿得出手。 用红纸包好，姚爱国便出门了。 院里不少人都准备去喝喜酒，三大爷阎埠贵正带著一家老小，嘴里还盘算著这顿饭怎么吃才能回本。 傻柱也换了身新衣服，头髮梳得油光鋥亮，只是脸上表情有些不爽。 估计是想到许大茂娶了个漂亮媳妇儿，他自己还打光棍，心里不平衡。 秦淮如也打扮了一下，穿著一件浅蓝色的確良衬衫，显得越发清秀。 她看到姚爱国，笑著打招呼：“爱国，你也去啊？” “嗯，去凑个热闹。”姚爱国点了点头。 一行人说说笑笑，一起来到了丰泽园。 饭庄门口张灯结彩，许大茂穿著一身崭新的蓝色咔嘰布中山装，胸前戴著大红，正满面春风地招呼客人。 新娘子娄晓娥穿著红色的锦缎袄，梳著两条油黑的辫子，皮肤白皙，眉眼清秀，確实是个美人胚子。 只是她脸上带著一丝矜持和羞涩，跟许大茂那副得意洋洋的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哎哟，爱国兄弟，你可来啦！快请进，快请进！”许大茂看到姚爱国，格外热情，还特意把他介绍给娄晓娥，“晓娥，这是我们院儿里的高材生，姚爱国，刚从…呃，从国外留学回来的！” 娄晓娥礼貌地冲姚爱国点了点头，小声说了句：“欢迎。” 姚爱国也回以微笑，把贺礼递了过去：“许师傅，娄同志，恭喜你们新婚快乐，白头偕老。” “哎，谢谢，谢谢！”许大茂接过贺礼，乐得合不拢嘴。 他把姚爱国安排在了一张靠近主桌的席位上，同桌的还有几位看起来像是工厂领导或者机关干部的人。 姚爱国不动声色地打量著周围。 来参加婚宴的人不少，三教九流都有。 有许大茂在轧钢厂的同事，有娄家那边的一些亲戚，还有一些看起来身份不一般的人物。 酒席很快就开始了。 丰泽园的菜品確实不错，鸡鸭鱼肉，样样俱全。 许大茂端著酒杯，挨桌敬酒，满面红光，意气风发。 姚爱国同桌的那几位，也开始互相攀谈起来。 其中一位五十岁左右，头髮梳得一丝不苟，戴著金丝眼镜的男人，似乎是某工厂的厂长，姓王。 他对姚爱国这个年轻人也有些好奇。 “小姚同志，听大茂说，你是从国外留学回来的？”王厂长端起酒杯，示意了一下。 姚爱国赶紧端起面前的汽水——他不怎么喝酒。 “是的，王厂长，在国外学了几年机械。”姚爱国谦虚地说道。 “哦？机械专业好啊！我们国家现在正需要大量的技术人才！”王厂长点了点头，“不知道小姚同志现在在哪个单位高就啊？” 姚爱国笑了笑：“刚回国，工作还没落实，正在等组织安排。” “这样啊。”王厂长若有所思，“小姚同志，有没有兴趣来我们红星机械厂看看？我们厂虽然不大，但在一些特种齿轮加工方面，还是有些名气的。” 第24章 「暗影」战斗机异动 红星机械厂？姚爱国心里一动。 这个厂子他听说过，好像是军工系统下属的一个配套厂。 如果能进这样的单位，接触到一些核心技术的机会就更大了。 “王厂长，我对贵厂早有耳闻。如果组织上能把我分配到贵厂，我一定尽我所能，为厂里做贡献。”姚爱国不卑不亢地说道。 他这话既表达了兴趣，又没有把话说死。 王厂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这个年轻人，说话很有分寸，不像一般刚出校门的毛头小子。 “好，好。”王厂长点了点头，“小姚同志，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有兴趣，可以隨时来厂里找我。”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姚爱国。 姚爱国双手接过，看了一眼，上面写著“红星机械厂厂长 王援朝”。 “谢谢王厂长，我一定会去拜访您。”姚爱国郑重地说道。 这算是一个意外的收穫。 他没想到，在许大茂的婚宴上，竟然还能遇到这种机会。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宴席上的气氛越来越热烈。 傻柱喝得有点多，开始拉著人划拳吹牛。 许大茂也喝得满脸通红，搂著娄晓娥，挨个给领导敬酒。 姚爱国吃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辞。 他不喜欢这种过於喧闹的场合。 刚走出宴会厅，就看到娄晓娥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似乎在透气。 她看到姚爱国，微微有些意外。 “姚同志，你这是要走了？”娄晓娥问道。 “嗯，娄同志，我还有点事，就先回去了。”姚爱国点了点头。 娄晓娥沉默了一下，突然开口道：“姚同志，我听大茂说，你在国外待了很久，见识广博。我……我想向你请教一个问题，不知道方不方便？” 姚爱国有些意外，这娄晓娥，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怎么会突然找自己请教问题？ “娄同志客气了，请教谈不上，有什么问题，你儘管说，我知道的，一定告诉你。”姚爱国说道。 娄晓娥抿了抿嘴，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鼓起勇气问道：“姚同志，你觉得……这个世界，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姚爱国愣住了。 他没想到娄晓娥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这个问题太大了，也太敏感了。 他看著娄晓娥，只见她眼中带著一丝迷茫和探寻。 姚爱国知道，娄家这样的出身，在现在的环境下，肯定过得不踏实。 她问这个问题，恐怕也是对自己和家族未来的命运，感到担忧。 姚爱国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娄同志，未来会怎么样，我不敢断言。但我相信，只要我们国家强大起来，我们每个人的生活，都会越来越好。” 他没有直接回答，但话语中充满了对国家未来的信心。 娄晓娥听了，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在品味姚爱国话里的意思。 她轻轻点了点头：“谢谢你，姚同志，我明白了。” 姚爱国微微一笑，没再多说。 有些话，点到为止就好。 他告別了娄晓娥，离开了丰泽园。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儘快把自己的工作落实下来，然后才能施展自己的抱负。 王援朝厂长的邀请，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他决定过两天，就去红星机械厂看看。 从丰泽园回来后，姚爱国的生活又恢復了平静。 他每天除了琢磨那些图纸资料，就是有意识地锻炼自己的储物空间。 他发现，只要自己集中精神，想像著空间向外扩张，就能感觉到一种轻微的撕裂感，然后空间就会缓慢地增大一些。 虽然每次增长的幅度很小，但积少成多。 经过这段时间的努力，他的储物空间，已经从最初的一个立方米左右，扩展到了差不多有三个立方米大小。 这让他欣喜不已。 空间越大，能装的东西就越多，以后行事也更方便。 他把那些从达瓦里氏带回来的珍贵图纸和资料，都小心翼翼地分门別类，用油纸包好，整齐地码放在储物空间的一个角落里。 这些东西，是他未来安身立命，报效国家的本钱，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除了这些图纸资料，他还把那架神秘的“暗影”战斗机模型，也单独放在一个区域。 这个模型，自从上次突然涌入他脑海大量信息后，就再没什么动静了。 但姚爱国总觉得，它肯定还有別的秘密。 他尝试著用精神力去沟通，或者用各种方式去触碰，但模型都没有任何反应。 姚爱国也不气馁，他有的是耐心。 这天，他正在屋里研究一张pД-9Бm发动机的涡轮叶片设计图，试图从中找出一些可以应用到国產发动机上的改进思路。 突然，他感觉到储物空间里传来一阵轻微的异动。 “嗯？”姚爱国心中一动，立刻將意识沉入储物空间。 只见那个原本静静躺著的“暗影”战斗机模型，此刻竟然散发出一层淡淡的银灰色光晕。 光晕虽然微弱，但在灰濛濛的储物空间里，却显得格外清晰。 “这是……”姚爱国有些激动。 难道这模型又要给他什么惊喜了？ 他小心翼翼地集中意念，尝试著去“接触”那层光晕。 就在他的意念触碰到光晕的瞬间，一股冰凉的气息，顺著他的意念，涌入了他的脑海。 紧接著，一段新的信息流，开始在他意识中浮现。 与上次那种庞杂的技术数据不同，这次的信息，更像是一段段模糊的影像片段。 影像中，似乎是一片广袤的星空，各种奇形怪状的飞行器在其中穿梭。 还有一些他完全无法理解的画面，像是什么能量武器的攻击，或者空间跳跃的场景。 这些影像一闪而过，速度极快，姚爱国根本来不及看清细节。 当他想再次捕捉时，那些影像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模型也恢復了原状，不再发光。 “这是什么意思？”姚爱国有些茫然。 难道这模型，不仅记录了“暗影”战斗机的技术，还记录了一些未来的战爭场面，或者宇宙航行的情景？ 姚爱国甩了甩头，把这些不切实际的念头拋开。 想这些太遥远了。 眼下，他还是得脚踏实地，先把手头的事情做好。 不过，这次异动，也让他更加確定，这个“暗影”模型，绝对是个了不得的宝贝。 他得好好研究，说不定什么时候，又能从中得到什么意想不到的收穫。 收回思绪，姚爱国继续研究那张涡轮叶片图纸。 他发现，pД-9Бm发动机之所以性能优异，很大程度上得益於其涡轮叶片的特殊材料和冷却设计。 达瓦里氏在高温合金材料方面的研究，確实有其独到之处。 如果能把这些技术应用到国內，对提升国產发动机的性能和寿命，將会有巨大的帮助。 姚爱国拿起铅笔，在另一张纸上开始勾画。 他试图结合“暗影”战斗机模型中透露出的一些超前理念，对现有的涡轮叶片设计进行优化。 比如，叶片內部的冷却通道可以设计得更复杂，冷却效率更高。 叶片的材质，也可以尝试加入一些特殊的微量元素，以提高其耐高温性能和抗蠕变能力。 当然，这些都还只是初步的设想。 具体要怎么实现，还需要大量的计算和实验验证。 姚爱国沉浸在研究中，浑然不觉时间的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院子里传来一阵喧譁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怎么回事？”姚爱国放下铅笔，走到窗边朝外看去。 第25章 「暗影」残骸启新思 只见中院里围了不少人，傻柱、秦淮如、三大爷阎埠贵，还有许大茂等人都在。 他们似乎在为什么事情爭吵。 姚爱国不想掺和院里的这些破事，便没有出去。 他重新坐回桌前，准备继续自己的研究。 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咚咚咚。” “谁啊？”姚爱国问道。 “爱国，是我，秦淮如。”门外传来秦淮如的声音。 姚爱国起身打开门，只见秦淮如站在门口，脸上带著一丝焦急。 “秦嫂，出什么事了？”姚爱国问道。 “爱国，你快去看看吧，柱子跟许大茂又打起来了！”秦淮如急切地说道。 “又打起来了？”姚爱国眉头一皱。 这俩人，还真是冤家对头，三天两头不消停。 “这次是为了什么啊？”姚爱国问道。 “还不是为了院里那点破事！”秦淮如嘆了口气，“许大茂说柱子把他家刚买的煤坯给弄湿了，柱子不承认，两人说著说著就动手了。” 姚爱国心想，这俩人也是閒的。 不过，傻柱毕竟对他不错，他总不能袖手旁观。 “行，秦嫂，我去看看。”姚爱国说著，便跟著秦淮如往中院走去。 还没到中院，就听见傻柱的怒吼声和许大茂的尖叫声。 “许大茂，你小子再敢胡说八道，老子撕烂你的嘴！” “傻柱，你別仗著你力气大就欺负人！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 姚爱国和秦淮如赶到时，只见傻柱正揪著许大茂的衣领，把他按在墙上。 许大茂的脸上已经挨了几拳，嘴角都流血了。 三大爷阎埠贵在一旁拉偏架，嘴里喊著“別打了，別打了”，但就是不上前。 院里的其他人也都在围观，指指点点，没人敢真上去劝。 “住手！”姚爱国沉声喝道。 他这一声，中气十足，带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正打得兴起的傻柱，听到这声音，竟然下意识地停了手。 他回头一看是姚爱国，有些意外。 “爱国，你来啦？” 许大茂趁机从傻柱手里挣脱出来，躲到三大爷身后，指著傻柱骂道：“傻柱，你等著，我……我去报警！” “许大茂，你小子出息了啊！打不过就想报警？”傻柱又要衝上去。 “柱子哥！”姚爱国一把拉住傻柱的胳膊，“有话好好说，別动手。” 他这一下，看似轻描淡写，但傻柱却感觉胳膊像是被铁钳夹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傻柱心里一惊，这才意识到，姚爱国这小子，力气竟然这么大！ 姚爱国转向许大茂，问道：“许师傅，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柱子哥把你家煤坯弄湿了，有证据吗？” 许大茂梗著脖子说道：“怎么没证据？我早上刚买回来的煤坯，还好好的堆在墙角，刚才我回家一看，上面湿了一大片！这院里，除了傻柱，谁还会干这种缺德事？” “你放屁！”傻柱怒道，“老子什么时候动你煤坯了？別血口喷人！” 姚爱国看了看墙角那堆煤坯，確实有一小部分是湿的。 他又看了看天，这两天並没有下雨。 这就奇怪了。 他走到煤坯前，蹲下身仔细查看。 然后，他又抬头看了看煤坯上方的屋檐。 突然，他似乎发现了什么。 “许师傅，你这煤坯，恐怕不是柱子哥弄湿的。”姚爱国站起身，说道。 “不是他是谁？”许大茂不服气。 姚爱国指了指屋檐：“你看那里。” 眾人顺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段屋檐的瓦片，有几片似乎有些鬆动，而且上面还掛著一些青苔。 “这屋檐年久失修，瓦片鬆动，昨晚下了一点露水，顺著瓦片缝隙滴下来，正好滴在你这堆煤坯上了。”姚爱国解释道。 眾人一听，都觉得有道理。 许大茂將信將疑，凑过去仔细看了看，又摸了摸屋檐下的墙壁，果然有些潮湿。 他顿时有些尷尬。 “呃……这个……还真是啊。”许大茂訕訕地说道。 傻柱一听，顿时得意起来：“怎么样，许大茂，老子说了不是我乾的吧！你小子，以后再敢冤枉好人，看我不揍扁你！” 许大茂自知理亏，也不敢再跟傻柱犟嘴，灰溜溜地回自己屋了。 一场风波，就这么被姚爱国几句话给化解了。 院里的人都对姚爱国刮目相看。 没想到这个平时不声不响的年轻人，观察力竟然这么敏锐，三言两语就能把事情说清楚。 三大爷阎埠贵也凑过来，笑著说道：“还是爱国有文化啊，看问题就是透彻。” 秦淮如也感激地看著姚爱国：“爱国，多亏你了，不然他们俩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呢。” 姚爱国摆了摆手：“小事一桩，街坊邻居的，和气生財嘛。” 傻柱也嘿嘿一笑，拍了拍姚爱国的肩膀：“爱国，行啊你小子！脑子够使的！” 姚爱国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他只是不想让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影响到自己的研究。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些图纸和数据，哪有心思管这些邻里纠纷。 不过，通过这件事，姚爱国也意识到，这四合院里的人际关係，还真是复杂。 以后自己在这里生活，还是得小心谨慎一些，儘量別掺和他们的破事。 他转身准备回屋，突然，眼角的余光瞥见，许大茂正站在自家窗户后面，偷偷地往外瞅，目光似乎落在了自己身上，带著一丝探究和不甘。 姚爱国心中冷笑一声，没太在意。 他快步走回自己的小屋，关上门，迫不及待地拿起了铅笔和图纸。 他要趁著灵感还在，把那些想法都记录下来。 或许，一个新的突破，就在眼前！ 接下来的几天，姚爱国大部分时间都泡在自己的小屋里，对著那些图纸和数据冥思苦想。 他试图將从“暗影”战斗机模型中获得的那些超前理念，与pД-9Бm发动机的成熟技术相结合，探索出一条適合国內航空发动机发展的道路。 这是一个极其艰难的过程。 “暗影”的技术太先进了，很多东西以目前国內的工业基础，根本无法实现。 材料不过关，工艺达不到，甚至连相关的理论都还是一片空白。 姚爱国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守著金山的乞丐，明明知道眼前有无数宝藏，却苦於没有工具去挖掘。 “不行，不能好高騖远。”姚爱国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第26章 又闹么蛾子 一口吃不成胖子，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他决定先从最基础，也是最容易实现的部分入手。 比如，改进现有发动机的燃烧室设计，提高燃烧效率。 或者，优化涡轮叶片的冷却结构，延长发动机寿命。 这些改进虽然看起来不起眼，但如果能成功，对提升国產发动机的整体性能，也是有显著效果的。 他重新翻出那张pД-9Бm发动机的涡轮叶片设计图，仔细研究。 同时，他脑海中也浮现出“暗影”战斗机那复杂到令人髮指的涡轮叶片內部结构。 两者之间，简直是天壤之別。 “暗影”的叶片，內部布满了如同蛛网般精密的冷却通道，而且材质也是一种他闻所未闻的特殊合金，能够在极高的温度和压力下保持稳定。 “这种材料，国內肯定没有。”姚爱国暗自思忖，“不过，这种冷却通道的设计思路，倒是可以借鑑一下。” 他拿起铅笔，在一张新的图纸上开始勾画。 他尝试著在现有涡轮叶片的基础上，增加一些更精细的冷却孔道，並且改变孔道的走向和分布，使其能够更有效地带走叶片表面的热量。 这是一个精细活儿，需要精確的计算和巧妙的设计。 姚爱国完全沉浸其中，手指在图纸上灵活地跳动，一条条精准的线条，一个个复杂的符號，逐渐构成了一个全新的涡轮叶片雏形。 就在他画得入神的时候，储物空间里的那架“暗影”战斗机模型，又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姚爱国心中一动，立刻將意识探入。 只见模型表面，再次泛起一层淡淡的银灰色光晕。 与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光晕似乎更加集中，主要匯聚在模型的发动机喷口位置。 紧接著，一股信息流涌入姚爱国的脑海。 这次不再是模糊的影像，而是一段清晰的文字和几张局部结构图。 【高压涡轮导向器叶片气膜冷却孔阵列优化方案】 【採用复合倾角射流孔，提高冷却效率23.7%，有效降低叶片表面温度梯度……】 姚爱国看得心头狂跳！ 这……这简直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啊！ 他正在为涡轮叶片冷却问题发愁，这“暗影”模型就直接给出了一套优化方案！ 而且还是针对高压涡轮导向器叶片的！ 这可是发动机核心部件中的核心！ 他仔细研究著脑海中那几张结构图和文字说明。 所谓的“复合倾角射流孔”，是一种极其精妙的设计。 它通过在叶片表面开设一系列特殊角度的微小孔洞，使得冷却气流能够更均匀地覆盖叶片表面，形成一层稳定的气膜，隔绝高温燃气的侵蚀。 这种设计，不仅冷却效果好，而且还能减少冷却气流对主流的干扰，提高发动机的整体效率。 “太妙了！简直是神来之笔！”姚爱国激动得差点拍案叫绝。 这种设计理念，领先了他所知道的任何一种涡轮叶片冷却技术！ 如果能把这种技术应用到国產发动机上，那发动机的性能和寿命，绝对能提升一个大台阶！ 他强压住內心的激动，立刻拿起铅笔，將脑海中的这套优化方案，一笔一划地绘製在图纸上。 每一个孔洞的角度，每一个孔径的大小，每一个孔距的设定，他都画得一丝不苟，力求与脑海中的信息完全一致。 画完之后，他又反覆检查了几遍，確认没有任何疏漏。 看著图纸上那密密麻麻，如同繁星般点缀的微小孔洞，姚爱国心中充满了成就感。 这不仅仅是一张图纸，这更是一把钥匙，一把开启国產航空发动机技术新大门的钥匙！ 当然，他也知道，从图纸到实物，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这种精密的孔洞，对加工工艺的要求极高。 以国內目前的加工水平，能不能实现，还是个未知数。 而且，叶片的材料也是个大问题。 就算冷却效果再好，如果材料本身不耐高温，那也是白搭。 “看来，材料问题，也得提上日程了。”姚爱国暗自琢磨。 他在达瓦里氏时，也接触过一些关於高温合金材料的研究资料。 虽然不如“暗影”模型中的材料那么先进，但也比国內现有的要强不少。 或许，可以先从改进现有材料入手，逐步提高其性能。 姚爱国感到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但也更有干劲了。 他知道，自己所做的这一切，都將对国家的航空事业，產生深远的影响。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喊声，还夹杂著孩子的啼哭。 “哎哟喂！我的棒梗啊！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是贾张氏的声音！ 姚爱国眉头一皱，这贾张氏又在闹什么么蛾子？ 他起身走到窗边，只见中院里，贾张氏正抱著一个小男孩，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那小男孩看起来七八岁，面黄肌瘦，额头上还贴著一块纱布，似乎是受伤了。 秦淮如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眼圈也红红的。 傻柱和三大爷等人也围在一旁，议论纷纷。 “这是怎么了？棒梗怎么受伤了？” “听说是爬树掏鸟窝，摔下来了，把头给磕了。” “哎哟，这孩子，也太淘气了。” 姚爱国看著这一幕，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棒梗这孩子，虽然平时调皮捣蛋，但毕竟还是个孩子。 他想了想，从储物空间里拿出一小瓶在达瓦里氏时备用的消炎药粉和一卷乾净的纱布。 这些东西，在国內现在可都是稀罕物。 他走出小屋，来到中院。 “秦嫂，棒梗怎么样了？”姚爱国问道。 秦淮如看到姚爱国，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带著哭腔说道：“爱国，棒梗他……他流了不少血，我怕……” 贾张氏一看到姚爱国，哭得更来劲了：“姚爱国啊！你可得给我们家做主啊！我家棒梗被人欺负了啊！肯定是许大茂那个挨千刀的，把他从树上推下来的！” 姚爱国一阵无语。 这贾张氏，还真是什么事都能赖到许大茂头上。 第27章 歼八雏形初落笔 他没有理会贾张氏的哭闹，蹲下身，查看了一下棒梗额头上的伤口。 伤口不深，但有些感染髮炎的跡象。 “秦嫂，別太担心，伤口不是很严重。”姚爱国安慰道，“我这里有些消炎药，给他敷上，应该就没事了。” 他把药粉和纱布递给秦淮如。 秦淮如有些犹豫：“爱国，这……这药是外国的吧？能用吗？” “放心吧，秦嫂，这是我从国外带回来的特效药，专门治跌打损伤，消炎止血效果很好。”姚爱国说道。 他当然不能说这是在达瓦里氏军医院搞到的军用药品。 秦淮如听他这么说，才放下心来，接过药粉和纱布，小心翼翼地给棒梗处理伤口。 姚爱国看著棒梗那瘦弱的小脸，心里也有些感嘆。 这孩子，生在这样的家庭，也是够可怜的。 他想了想，又从口袋里掏出两块水果，递给棒梗。 “棒梗，吃了，伤口就不疼了。”姚爱国温和地说道。 棒梗看著手里的，又看了看姚爱国，怯生生地说了句：“谢谢……叔叔。” 姚爱国摸了摸他的头，没再说什么。 他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就在这时，许大茂从外面回来了，看到院子里这阵仗，也是一愣。 当他听说是棒梗自己爬树摔伤了，贾张氏还想赖到他头上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贾张氏！你少在这儿含血喷人！棒梗自己淘气摔了，关我屁事！”许大茂叉著腰骂道。 “怎么不关你事？要不是你平时总欺负我们家棒梗，他能去爬树吗？”贾张氏不依不饶。 眼看著两人又要吵起来，姚爱国赶紧打圆场。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吧。棒梗已经受伤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让他好好养伤。” 他说话还是有分量的，贾张氏和许大茂都暂时偃旗息鼓了。 姚爱国看著这乱糟糟的院子，摇了摇头，转身回了自己屋。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套“复合倾角射流孔”的涡轮叶片冷却方案，还在等著他去完善呢。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只是，他心里隱隱有些担忧。 这四合院里，是非太多。 他一个外来者，虽然不想掺和，但有时候，麻烦还是会自己找上门来。 他必须儘快强大起来，无论是自身的实力，还是社会地位。 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才能保护好自己珍视的东西。 而这一切的基础，就是他脑海中那些超前的技术，和他手中正在绘製的那些图纸！ 他深吸一口气，重新拿起铅笔，目光变得坚定而锐利。 窗外的喧囂，似乎都与他隔绝了。 他的世界里，只有那些线条，那些数据，那些代表著未来和希望的符號。 他要用这些，为自己，也为这个国家，画出一个崭新的未来！ 夜深人静，姚爱国小屋里的灯依然亮著。 他面前的桌子上，铺满了大大小小的图纸，上面画满了各种复杂的线条和密密麻麻的数据。 这些天，他除了完善那套涡轮叶片冷却方案，还在尝试著构思一款全新的战斗机。 是的，战斗机！ 虽然他知道，以目前国內的航空工业水平，想要独立研製一款先进战斗机，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那架“暗影”战斗机模型，给了他太大的震撼和启发。 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哪怕只是画出一个概念性的雏形，也算是为未来的发展，播下一颗种子。 他脑海中，浮现出“暗影”战斗机那流畅优美的气动外形，那充满科幻色彩的矢量喷口，那令人匪夷所思的隱身涂层…… 这些东西，他现在连想都不敢想。 但是，“暗影”的一些设计理念，却是可以借鑑的。 比如，高空高速性能。 在未来的空战中，速度和高度，依然是制胜的关键因素。 他记得，上一世，国內在研製歼八战斗机时，就面临著高空高速性能不足的困扰。 如果能在这方面有所突破，那意义就太重大了。 姚爱国拿起铅笔，在一张空白的图纸上，开始勾勒战斗机的轮廓。 他没有完全照搬“暗影”的外形，那太惊世骇俗了。 他参考了目前世界上一些主流战斗机的设计，比如米格-21，f-4“鬼怪”等。 然后，他又融入了一些自己从“暗影”模型中领悟到的气动布局理念。 机头要尖锐，以减小空气阻力。 机翼要採用后掠翼，並且翼型要经过优化，以適应高速飞行。 进气道的设计也至关重要，要保证在各种飞行姿態下，都能为发动机提供稳定充足的气流。 姚爱国一边画，一边在脑海中进行著复杂的空气动力学计算。 幸好他有超强的记忆力和堪比计算机的运算能力，否则，光是这些计算，就足以让他焦头烂额了。 他全神贯注，手中的铅笔在图纸上飞快地移动，仿佛不是他在控制铅笔，而是铅笔在引导著他的思想。 一个大致的战斗机轮廓，逐渐在图纸上清晰起来。 这是一款单座双发重型战斗机，机身修长，线条流畅，充满了力量感。 它採用了两侧进气道，高高的垂尾，以及大面积的后掠翼。 整体看起来，有几分歼八的影子，但又更加犀利和现代化。 姚爱国看著图纸上的这个“怪胎”，自己也忍不住有些激动。 这，就是他心目中，未来国產战斗机的样子！ 当然，这还只是一个非常粗略的草图，连雏形都算不上。 很多细节，比如机载设备、武器系统、起落架等等，都还没有考虑。 但姚爱国相信，只要大方向没错，这些问题，总能逐步解决。 他给这款尚在襁褓中的战斗机，在图纸的角落里，悄悄写下了两个字：“追风”。 他希望，未来的国產战斗机，能够像风一样迅捷，像风一样自由，翱翔在祖国的蓝天上，追逐著世界的先进水平。 画完草图，姚爱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虽然只是纸上谈兵，但他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这是一种创造的快乐，一种为梦想而奋斗的激情。 他知道，从这张草图，到真正的“追风”战斗机飞上蓝天，还有无比漫长而艰辛的道路要走。 但他有信心，也有决心，去走完这条路。 做完这一切，姚爱国才感觉到一阵疲惫袭来。 他看了看窗外，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又是一个通宵。 他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准备上床休息一会儿。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今天好像是王援朝厂长约他去红星机械厂看看的日子。 第28章 红星机械厂 “坏了，差点忘了！”姚爱国一拍脑袋。 他赶紧简单洗漱了一下，换上乾净的衣服，匆匆吃了点东西，便出门了。 红星机械厂在城郊，离四合院有点远。 姚爱国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到地方。 厂区门口，有持枪的警卫站岗，显得戒备森严。 姚爱国报上自己的名字和王援朝厂长的约定，警卫打了个电话核实后，才放他进去。 一个穿著蓝色工装，胸前別著“技术员”胸牌的年轻人，早已等在门口。 “是姚爱国同志吧？王厂长让我来接您。”年轻人热情地说道，“我叫李卫东，是厂技术科的。” “李师傅你好，麻烦你了。”姚爱国客气地说道。 李卫东带著姚爱国，一边往里走，一边介绍著厂里的情况。 红星机械厂的规模不算太大，但厂房和设备看起来都还比较新。 车间里，工人们正在紧张地忙碌著，机器的轰鸣声不绝於耳。 姚爱国注意到，他们生產的，似乎是一些精密的齿轮和传动部件。 “我们厂主要生產特种齿轮，为一些重点单位配套。”李卫东有些自豪地说道，“別看我们厂小，技术水平在行业內可是领先的。” 姚爱国点了点头。 从车间里那些进口的精密工具机来看，这个厂的技术实力確实不容小覷。 很快，两人来到了厂部办公楼。 王援朝厂长早已等在办公室里。 看到姚爱国进来，他热情地起身相迎。 “小姚同志，欢迎你来我们红星机械厂参观指导啊！”王援朝握著姚爱国的手，笑著说道。 “王厂长太客气了，我可不敢当指导，是来学习的。”姚爱国谦虚地说道。 一番寒暄后，王援朝亲自带著姚爱国，参观了厂里的几个主要车间和技术科。 在参观过程中，姚爱国敏锐地发现，红星机械厂虽然设备不错，但在一些加工工艺和质量控制方面，还存在一些问题。 比如，他对齿轮的热处理工艺，就提出了一些改进建议。 还对一种正在试製的高精度齿轮，指出了其设计上的一些不合理之处。 他提出的这些问题，都切中要害，让王援朝和厂里的技术人员们，都暗暗心惊。 他们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姚爱国，竟然有如此深厚的理论功底和丰富的实践经验。 尤其是当姚爱国谈到一些国外的先进加工技术和理念时，更是让他们大开眼界，自愧不如。 参观结束后，王援朝把姚爱国请到自己的办公室。 “小姚同志，不瞒你说，我们厂最近確实遇到了一些技术难题。”王援朝开门见山地说道，“有一种新型的航空发动机齿轮箱，对齿轮的精度和强度要求极高，我们试製了好几次，都达不到设计要求。这个问题，已经困扰我们很久了。” 他看著姚爱国，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小姚同志，你见多识广，经验丰富，不知道对这个问题，有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姚爱国心中一动。 航空发动机齿轮箱？ 这可是他的老本行啊！ 他在达瓦里氏时，就参与过类似项目的研究。 而且，他脑海中，还有“暗影”战斗机那套变態级的齿轮传动系统的部分资料。 解决红星厂这个问题，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不过，他並没有立刻把话说满。 他沉吟片刻，说道：“王厂长，齿轮箱的设计和製造，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涉及到材料、工艺、精度等多个方面。我需要先了解一下具体的图纸和技术要求，才能给出意见。” “这个没问题！”王援朝立刻说道，“李卫东，马上去把03號项目的图纸和技术资料拿过来！” 李卫东应了一声，匆匆出去了。 很快，他就抱著一大摞图纸和文件，回到了办公室。 姚爱国接过图纸，仔细地翻阅起来。 这些图纸设计得还算规范，但姚爱国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几个关键问题。 一是材料选择不当，强度和耐磨性都不够。 二是齿形设计有些保守，没有充分发挥材料的潜力。 三是加工工艺存在缺陷，导致齿轮精度无法保证。 他看得非常仔细，时而眉头紧锁，时而若有所思。 王援朝和李卫东都紧张地看著他，大气也不敢出。 过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姚爱国才放下图纸，抬起头。 他看著王援朝，微微一笑：“王厂长，这个问题，我想，我应该有办法解决。” 王援朝闻言，眼睛猛地一亮，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小姚同志，你……你说的是真的？” 李卫东也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困扰了他们厂大半年的技术难题，这个年轻人，只看了半个小时图纸，就说有办法解决了？ 这……这怎么可能？！ 面对王援朝和李卫东难以置信的目光，姚爱国显得很平静。 他指著图纸上的几个关键部位，开始详细阐述自己的解决方案。 “首先，是材料问题。”姚爱国说道，“你们现在用的这种合金钢，虽然强度不错，但韧性和耐磨性还有所欠缺。我建议，可以尝试在冶炼过程中，加入一定比例的鉬和钒等微量元素，形成一种新型的铬鉬钒合金钢。这种钢材在高温下的蠕变抗力和持久强度，都会有显著提升。” 王援朝和李卫东听得连连点头。 他们都是搞技术的，自然明白姚爱国说的这些意味著什么。 “其次，是齿形设计。”姚爱国继续说道，“你们现在的齿形，还是採用传统的渐开线齿形，虽然加工方便，但在重载荷和高转速下，容易產生应力集中和磨损。我建议，可以採用经过修正的非对称鼓形齿，並且对齿顶和齿根进行修缘处理。这样可以有效改善嚙合性能，提高承载能力，降低噪音。”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铅笔，在图纸的空白处，迅速勾勒出几种修正齿形的示意图。 那嫻熟的笔法，精准的线条，看得李卫东眼繚乱，心中暗暗佩服。 “最后，是加工工艺。”姚爱国说道，“对於这种高精度齿轮，普通的滚齿和插齿工艺，已经很难满足要求了。我建议，可以引进或者自行研製高精度磨齿机，並且採用强力珩磨等先进的精加工工艺。同时，在热处理方面，也要严格控制淬火和回火的温度及时间，確保齿轮的心部和表面都能获得理想的组织和硬度。” 姚爱国侃侃而谈，將自己从达瓦里氏学到的先进技术，以及从“暗影”模型中领悟到的超前理念，巧妙地融入到解决方案之中。 他说的这些，很多都是王援朝和李卫东闻所未闻的新知识，新方法。 两人听得如痴如醉，仿佛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当姚爱国说完最后一个字，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王援朝和李卫东都用一种近乎崇拜的目光看著姚爱国。 他们知道，今天遇到的，绝对是一个百年难遇的技术天才！ 第29章 院里閒话初探听 “小姚同志……不，姚工！”王援朝激动地握住姚爱国的双手，声音都有些颤抖，“您……您真是我们厂的救星啊！您提的这些方案，简直是太……太高明了！” 李卫东也连连点头：“是啊，姚工，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今天才明白，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姚爱国被他们捧得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说道：“王厂长，李师傅，你们太客气了。这些也只是我的一些初步设想，具体能不能行，还需要通过实验来验证。” “一定行！肯定行！”王援朝信心十足地说道，“姚工，我代表红星机械厂，正式邀请您担任我们厂的技术顾问，指导我们完成这个项目！待遇方面，您儘管开口，我们绝不含糊！” 他现在是彻底被姚爱国的才华给折服了。 他知道，只要能留住这个年轻人，红星厂未来的发展，绝对不可限量！ 姚爱国沉吟了一下。 担任技术顾问，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既能发挥自己的专长，为国家做贡献，又能接触到一些核心技术，了解国內的工业现状。 而且，红星厂是军工配套单位，在这里工作，也算是进入了体制內，对他未来的发展，肯定有好处。 想到这里，姚爱国点了点头：“王厂长，承蒙您看得起，这个技术顾问，我当了。不过，待遇方面，就按照厂里的规定来吧，我没什么特殊要求。” 他不是为了钱来的。 他更看重的是这个平台，这个机会。 “好！好！姚工果然是高风亮节！”王援朝大喜过望，“那我们明天就签合同！李卫东，你马上去准备一下，把姚工的办公室安排好，各项待遇都按最高標准来！” “是！厂长！”李卫东也兴奋地应道。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姚爱国也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来红星厂，竟然就成了这里的技术顾问。 这算是他回国后，迈出的坚实一步。 接下来的几天，姚爱国正式入驻红星机械厂。 他有了一间独立的办公室，还配了专门的绘图桌和资料柜。 厂里也给他安排了宿舍，但他还是习惯住在四合院里，毕竟那里离市中心近一些，也更有生活气息。 他每天骑著从厂里给配的一辆半旧的自行车，往返於四合院和红星厂之间。 虽然路途有点远，但他乐在其中。 在厂里，他全身心地投入到03號项目的攻关中。 他带领著技术科的几位骨干，对原有的设计方案进行了大刀阔斧的修改。 新的齿轮材料配方很快就確定下来，並且委託兄弟单位进行试製。 齿轮的加工工艺也重新制定，一些关键工序，姚爱国甚至亲自上阵，手把手地指导工人操作。 他的专业水平和敬业精神，贏得了全厂上下的尊重和钦佩。 大家都发自內心地称呼他一声“姚工”。 工作虽然忙碌，但姚爱国並没有放鬆对储物空间和“暗影”模型的研究。 他发现，只要自己专注於某项技术难题的攻关，储物空间里的“暗影”模型，就偶尔会给他一些相关的“提示”。 这些提示，往往是一些关键的技术参数，或者一些巧妙的设计思路，总能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给他带来启发。 这让姚爱国更加坚信，这个“暗影”模型，绝对是一个超级外掛！ 当然，他也知道，外掛虽好，但自身的努力更重要。 这天傍晚，姚爱国下班回到四合院。 刚进院门，就看见三大爷阎埠贵正坐在院子里的小马扎上，摇著蒲扇，跟几个老街坊聊天。 看到姚爱国回来，阎埠贵眼睛一亮，招了招手：“哎，爱国，过来聊会儿！” 姚爱国本不想掺和他们的閒聊，但阎埠贵是院里的管事大爷，面子上总得过得去。 他只好走过去，打了个招呼：“三大爷，各位大爷大妈，聊什么呢？” “还能聊什么，不就是院里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唄。”一个胖乎乎的大妈说道，她是院里有名的“广播站”，姓刘。 阎埠贵清了清嗓子，说道：“爱国啊，你现在可是我们院儿里的能人了，在红星厂当大技术员，工资肯定不少吧？” 姚爱国笑了笑：“三大爷说笑了，我就是个普通的技术员，拿份死工资而已。” 他不想太张扬。 “哎，爱国就是谦虚。”刘大妈接口道，“不像有些人，芝麻大点的官儿，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她这话，明显意有所指。 姚爱国知道，她说的是许大茂。 许大茂自从娶了娄晓娥，又在厂里当了个放映组的小组长，確实比以前更嘚瑟了。 “说起许大茂，他最近可是春风得意啊。”另一个瘦高个的老头说道，他是院里的聋大爷，耳朵不好使，但消息却灵通得很。 “可不是嘛！”阎埠贵一拍大腿，“听说他媳妇儿娄晓娥，娘家那边可是有大背景的！许大茂这是攀上高枝儿了！” “何止是高枝儿啊！”刘大妈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可听说了，娄家以前是开大工厂的，家里金条多得都能当柴火烧！现在虽然不比从前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那家底儿，厚著呢！” 姚爱国听著这些街坊邻居的议论，心里也有些好奇。 这娄家，到底是什么来头？ 他记得，上一世看《情满四合院》的时候，对娄晓娥的家庭背景，並没有太详细的描写。 只知道她家是资本家出身，后来受到了衝击。 现在听这些街坊一说，似乎比他想像的还要复杂。 “不过啊，这许大茂，也不是个省油的灯。”聋大爷摇了摇头，“他那点肠子，瞒得了別人，可瞒不了我们这些老傢伙。我瞅著啊，他跟娄晓娥，长久不了。” “谁说不是呢！”刘大妈撇了撇嘴，“娄家那姑娘，一看就是个正经过日子的人，摊上许大茂这么个玩意儿，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姚爱国默默地听著，没有插话。 他对这些邻里八卦，兴趣不大。 就在这时，傻柱从外面回来了，肩上扛著一个大网兜，里面装著几条活蹦乱跳的鱼。 “哟，聊著呢？”傻柱咧嘴一笑，露出两排大白牙。 “柱子，哪儿弄的鱼啊？看著挺新鲜的。”阎埠贵问道。 “嘿嘿，厂里发的。”傻柱得意地说道，“今儿食堂改善伙食，剩了点，领导赏我的。” 他说著，从网兜里抓出一条最大的鲤鱼，递给姚爱国。 “爱国，这条给你，拿回去燉汤喝，补补脑子！” 姚爱国有些意外，连忙推辞：“柱子哥，这可使不得，你留著自己吃吧。” “跟我客气啥！”傻柱把鱼硬塞到姚爱国手里，“你小子天天在厂里费脑子，是该好好补补。再说了，哥们儿这儿还有呢！” 姚爱国拗不过他，只好收下了。 这傻柱，虽然有时候说话不中听，脾气也爆，但为人確实仗义。 “对了，爱国。”傻柱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压低声音对姚爱国说道，“我跟你说个事儿，你可別告诉別人啊。” 姚爱国见他神神秘秘的，也有些好奇：“什么事啊？柱子哥。” 傻柱凑到姚爱国耳边，小声说道：“我听说，许大茂那小子，最近在外面好像有点不老实……” “不老实？”姚爱国眉头一挑，“什么意思？” 傻柱嘿嘿一笑，挤了挤眼睛：“还能是什么意思？就是……跟厂里一个女的，眉来眼去的，不太对劲儿……” 第30章 废品站里寻「宝贝」 “许大茂在外面有人了？”姚爱国有些惊讶。 这傢伙，刚结婚没多久，就敢在外面拈惹草？胆子也太大了。 “嘘！小点声！”傻柱赶紧示意姚爱国別嚷嚷，“这事儿我也是听说的，还没准儿呢。不过啊，空穴不来风，许大茂那德行，干出这种事儿也不稀奇。” 姚爱国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许大茂的私生活，他可没兴趣关心。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厂里的项目和自己那些秘密研究。 跟傻柱和三大爷他们又聊了几句，姚爱国便提著那条大鲤鱼回了自己屋。 晚饭，他就用这条鲤鱼燉了一锅鲜美的鱼汤，又炒了个青菜，吃得十分愜意。 吃饱喝足，姚爱国又投入到了紧张的工作中。 红星厂的03號项目，在他的指导下，进展顺利。 新的齿轮材料已经试製成功，各项性能指標都达到了设计要求。 齿轮的加工工艺也得到了改进，第一批样品很快就能下线了。 王援朝厂长对姚爱国的表现讚不绝口，多次在公开场合表扬他，还给他申请了特殊津贴。 姚爱国在厂里的威望，也越来越高。 这天，姚爱国正在办公室里审核一张新的齿轮加工图纸。 突然，他想起了一件事。 他现在虽然有很多来自达瓦里氏和“暗影”模型的先进技术资料，但有些基础性的东西，比如国內常用的一些材料牌號、標准件规格等等，他还不是很熟悉。 这些东西，虽然不起眼，但在实际工作中却非常重要。 他需要找一些相关的技术手册和参考书来看看。 可是，这些书现在也不太好找。 厂里的资料室虽然有一些，但不够全面。 旧书店里偶尔能淘到一些，但也是可遇不可求。 “对了，废品收购站！”姚爱国脑中灵光一闪。 他记得，这个年代，很多人家处理旧书旧报纸，都是直接卖给废品收购站。 说不定，能在那里淘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而且，废品收购站里，有时候还能找到一些被淘汰的旧机器、旧零件。 这些东西，在別人眼里是垃圾，但在他这个机械工程师眼里，却可能隱藏著意想不到的“宝贝”。 想到这里，姚爱国有些坐不住了。 他跟技术科的人打了声招呼，说自己出去办点事，便骑著自行车，直奔离厂区不远的一个大型废品收购站。 这个废品收购站规模不小，露天的场地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废品。 废钢铁、废纸张、废玻璃、废塑料……分门別类，堆积如山。 空气中瀰漫著一股铁锈味、霉味和各种说不清的怪味。 几个穿著破旧工装的工人，正在忙碌地分拣、搬运著这些废品。 姚爱国推著自行车走进去，一个负责看场子的老大爷拦住了他。 “同志，你干什么的？”老大爷警惕地打量著他。 “大爷您好，我是红星厂的技术员，想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得上的旧书或者旧零件。”姚爱国客气地说道，还掏出自己的工作证给老大爷看。 老大爷看了看工作证，又看了看姚爱国，点了点头：“哦，红星厂的啊。行，那你自己进去找吧，別乱翻就行。” “谢谢大爷。”姚爱国把自行车停在门口，便兴致勃勃地走进了废品堆。 他先来到堆放废纸张的区域。 这里堆满了各种旧报纸、旧杂誌、旧书本，还有一些单位淘汰下来的旧档案、旧图纸。 姚爱国戴上事先准备好的手套，开始在里面仔细翻找。 他找得很认真，每一本书，每一张图纸，他都会拿起来仔细看看。 大部分都是些没什么用的东西，比如过期的报纸、宣传画册、小学生作业本等等。 但也偶尔能发现一些惊喜。 比如，他找到了一本六十年代初出版的《机械工人切削手册》，里面详细介绍了各种常用刀具的选择和使用方法，非常实用。 还有一本《常用金属材料手册》，列举了国內常用的一些钢铁、有色金属的牌號、成分和性能参数，正是他现在急需的。 甚至，他还从一堆被水浸泡过的旧图纸里，翻出了一张残缺的柴油机结构图。 虽然图纸已经模糊不清，但姚爱国凭藉著自己的专业知识，还是能看出其大致的结构和原理。 “这个时代的柴油机，结构还真是简单啊。”姚爱国暗自感嘆。 他把这些有用的书和图纸都挑出来，放在一边。 不知不觉，就翻了小半天。 收穫还算不错。 他又来到堆放废钢铁的区域。 这里更是五八门，什么都有。 生锈的铁管、报废的机器零件、断裂的钢缆、变形的钢板…… 姚爱国像个寻宝的孩童，在这些废铜烂铁中穿梭，希望能找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突然，他的目光被一个角落里不起眼的物件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看起来像是某种发动机的残骸，大部分已经被拆解得七零八落，只剩下一个布满油污和锈跡的机体。 姚爱国走过去，蹲下身仔细查看。 从机体的结构和大小来看，这似乎是一台小型的航空活塞发动机。 虽然已经报废了，但有些关键部件，比如曲轴、连杆、气缸等等，似乎还保持著大致的完整。 “这是……”姚爱国心中一动。 他认出来了，这台发动机的型號，应该是捷克斯洛伐克生產的“瓦尔特”m337型航空活塞发动机。 这种发动机，在上一世，国內曾经少量引进过，主要用於一些小型运输机和教练机。 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能看到它的残骸。 姚爱国顿时来了兴趣。 他仔细检查著这台发动机的每一个部件，试图从这些残骸中，了解其设计和製造工艺。 他发现，这台“瓦尔特”发动机虽然技术不算先进，但在一些细节处理上，还是有其独到之处的。 比如，它的气缸採用了特殊的珩磨工艺，表面光洁度很高，能够有效减少活塞环的磨损。 还有它的曲轴，经过了精密的动平衡校正，运转起来非常平稳。 这些，都是国內同类发动机所欠缺的。 “好东西啊！”姚爱国暗赞一声。 虽然这只是一台报废的发动机，但对姚爱国来说，却是一个难得的学习和研究对象。 想到这里，姚爱国有些激动。 他找到看场子的老大爷，指著那台发动机残骸问道：“大爷，这个东西，卖吗？” 老大爷瞥了一眼那堆废铁，不在意地说道：“卖啊，怎么不卖？你要是想要，按废铁价称给你就行。” “太好了！”姚爱国大喜过望。 他立刻让工人帮忙，把那台发动机残骸，连同他挑出来的那堆旧书旧图纸，一起过磅。 总共加起来，也就几十斤重，了他不到两块钱。 姚爱国付了钱，又找了辆板车，把这些“宝贝”一股脑儿拉回了四合院。 院里的邻居们看到姚爱国拉著一堆破烂回来，都觉得有些奇怪。 “爱国，你这是从哪儿淘换来这么多废品啊？”三大爷阎埠贵好奇地问道。 “三大爷，这些可不是废品，都是些有用的资料和零件。”姚爱国笑著解释道。 “就这些破铜烂铁，能有什么用？”许大茂在一旁撇了撇嘴，一脸不屑。 姚爱国也懒得跟他爭辩，把东西拉回自己屋，锁好门，便开始仔细研究起来。 第31章 「瓦尔特」发动机 他先把那些旧书旧图纸整理好，分门別类地放起来。 然后，他把注意力集中在那台“瓦尔特”发动机残骸上。 他找来工具，小心翼翼地把发动机进一步拆解开。 每一个零件，他都仔细清洗，仔细观察，仔细测量。 他发现，这台发动机虽然报废已久，但其核心部件的磨损並不严重，很多零件都还可以使用。 “或许，真的能把它修復起来！”姚爱国心中升起一个大胆的想法。 如果能修復这台发动机，不仅能让他更深入地了解其技术，还能为他后续的一些研究，提供一个实验平台。 比如，他可以尝试在这台发动机上，应用一些自己从“暗影”模型中领悟到的，关於提高燃烧效率、减少摩擦损耗等方面的技术。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当然，修復一台航空发动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缺少的零件需要重新加工或者寻找替代品。 装配和调试，也需要极高的技术和经验。 但姚爱国不怕困难。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他决定，从今天开始，利用业余时间，慢慢修復这台“瓦尔特”发动机。 就在姚爱国沉浸在修復发动机的兴奋中时，他並不知道，自己从废品站拉回一堆“破烂”的事情，已经在四合院里悄悄传开了。 有人说他脑子进水了，钱买垃圾。 有人说他神神秘秘的，肯定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名堂。 甚至，还有人偷偷向街道反映，说姚爱国可能在私自製造什么危险品。 一场针对姚爱国的风波，正在悄然酝酿…… 姚爱国对院子里的流言蜚语並不在意。 他现在一门心思都扑在了红星厂的03號项目和那台“瓦尔特”发动机的修復工作上。 03號项目的进展非常顺利。 在姚爱国的指导下，技术科的团队攻克了一个又一个技术难关。 新型的铬鉬钒合金钢齿轮材料，经过多次实验验证，性能完全达到了设计要求，甚至在某些指標上还有所超越。 齿轮的加工工艺也日趋成熟，第一批採用非对称鼓形齿和强力珩磨工艺的样品，已经成功下线。 经过严格的检测，这批齿轮的精度、强度和耐磨性，都比原来的產品有了质的飞跃。 王援朝厂长拿著检测报告，激动得手都在发抖。 “姚工！姚工啊！您真是我们红星厂的大功臣！”他紧紧握著姚爱国的手，连声感谢，“有了这批高品质的齿轮，我们厂不仅能完成上级交代的任务，还能在行业內打响名气，彻底翻身了！” 厂里的技术人员和工人们，也对姚爱国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们以前总觉得，国外的技术就是比国內好，自己怎么努力也赶不上。 但姚爱国的出现，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原来，只要有好的思路，好的方法，国人一样能造出世界一流的產品！ 姚爱国知道，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航空发动机是一个极其复杂的系统，齿轮箱只是其中的一个部件。 想要真正提升国產发动机的整体水平，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除了厂里的工作，姚爱国一有空閒，就钻进自己的小屋，研究那台“瓦尔特”发动机。 他把发动机的每一个零件都拆卸下来，清洗乾净，仔细检查。 对於那些损坏严重的零件，他会想办法修復或者重新製作。 他利用厂里的一些边角料，自己动手，车、铣、刨、磨，硬是把一些关键的缺失零件给造了出来。 他的钳工和车工技术，都是在达瓦里氏时，跟著那些经验丰富的老技师学来的，功底非常扎实。 有时候，遇到一些特殊的材料或者加工难题，储物空间里的“暗影”模型，又会適时地给他一些“提示”。 比如，在修復一个断裂的活塞连杆时，模型就给出了一种特殊的焊接工艺和热处理方法，使得修復后的连杆强度，几乎达到了原来的水平。 这让姚爱国对“暗影”模型的神奇能力，又有了新的认识。 他感觉，这个模型就像一个无所不知的老师，总能在他最需要的时候，给予他指点和帮助。 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那台原本破旧不堪的“瓦尔特”发动机，竟然真的被姚爱国修復得焕然一新。 每一个零件都擦拭得鋥亮，每一个螺丝都拧得恰到好处。 虽然还没有进行实际的点火测试，但姚爱国相信，只要燃料和点火系统正常，这台发动机一定能够重新咆哮起来。 修復发动机的过程，也让姚爱国对航空活塞发动机的结构和原理，有了更深入的理解。 这天，姚爱国正在小屋里给修復好的“瓦尔特”发动机做最后的检查。 突然，院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姚工！姚工！您在家吗？”是李卫东的声音，显得有些焦急。 姚爱国赶紧放下手中的工具，打开门。 只见李卫东满头大汗地站在门口，脸上带著一丝慌张。 “李师傅，出什么事了？这么著急？”姚爱国问道。 “姚工，不好了！厂里……厂里出事了！”李卫东喘著粗气说道。 “厂里出事了？出什么事了？”姚爱国心中一紧。 “是……是咱们试製的那批03號项目的齿轮，在进行寿命测试的时候，突然……突然断裂了！”李卫东结结巴巴地说道。 “什么？齿轮断裂了？”姚爱国大吃一惊。 这怎么可能？ 那批齿轮的材料和工艺，都是经过他严格把关的，按理说，不应该出现这种问题啊！ “具体情况怎么样？是在什么工况下断裂的？断口是什么样子的？”姚爱国立刻追问道。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王厂长让我赶紧来请您过去看看！”李卫东说道，“现在厂里都乱成一锅粥了，上级领导也惊动了，说如果这个问题解决不了，咱们厂今年的生產任务就全完了！” 姚爱国闻言，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他知道，03號项目对红星厂意味著什么。 如果真的出了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走！马上去厂里！”姚爱国当机立断，锁好门，跟著李卫东就往外跑。 第32章 群眾举报 两人骑著自行车，一路风驰电掣，赶到了红星厂。 此时，厂里的气氛异常紧张。 王援朝厂长正带著几位技术科的骨干，围在一台实验台架旁，脸色铁青。 台架上，一个刚刚拆解下来的齿轮箱，静静地躺在那里。 其中一个齿轮，从中间齐齐地断成了两截，断口处闪著刺眼的金属光泽。 旁边还站著几位穿著军装，神色严肃的领导。 看到姚爱国进来，王援朝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赶紧迎了上来。 “姚工！您可来了！快！快来看看这个！”他指著那个断裂的齿轮，声音都有些沙哑。 姚爱国没有多说，立刻走到台架旁，拿起那个断裂的齿轮，仔细查看起来。 他先是观察断口的形貌，然后又用放大镜仔细检查断口附近的金属组织。 越看，他的眉头皱得越紧。 “这个断口，不像是材料或者加工工艺的问题。”姚爱国沉吟道。 他发现，断口呈现出典型的疲劳断裂特徵，而且起始裂纹源，似乎並不在齿轮本身，而是在与其嚙合的另一个齿轮的齿面上。 “把另一个齿轮也拿过来我看看。”姚爱国说道。 李卫东赶紧把那个与之嚙合的齿轮递了过来。 姚爱国接过齿轮，仔细检查其齿面。 果然，他在其中一个齿的齿根部位，发现了一处微小的磨损凹坑。 这个凹坑虽然很小，但在高速重载的工况下，却足以成为应力集中的起点，导致疲劳裂纹的萌生和扩展。 “问题找到了。”姚爱国抬起头，对王援朝说道。 “找到了？是什么问题？”王援朝急切地问道，旁边的几位军方领导也投来了关注的目光。 姚爱国指著那个带有微小凹坑的齿轮，解释道：“问题出在这个齿轮上。它的齿根部位，在加工过程中，可能因为刀具的轻微磨损或者定位的微小偏差，留下了一个几乎难以察觉的加工缺陷。这个缺陷，在初始的强度测试中，可能不会暴露出来。但在长时间的疲劳寿命测试中，它就成了薄弱环节，导致了应力集中和裂纹扩展，最终使得与之嚙合的那个齿轮，因为受力不均而发生断裂。” 听完姚爱国的分析，在场的人都恍然大悟。 原来，问题不是出在新材料和新工艺上，而是出在一个看似不起眼的加工细节上！ “那……那这个问题能解决吗？”一位军方领导开口问道，语气中带著一丝担忧。 “能解决。”姚爱国肯定地说道，“只要我们加强对加工过程的质量控制，特別是对刀具的刃磨和工具机的精度进行严格把关，確保每一个齿轮的加工质量都达到完美状態，就能从根本上杜绝这种问题的发生。”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另外，我们还可以对齿轮的齿根过渡圆角进行优化设计，採用更平滑的曲线，以减小应力集中係数，提高其抗疲劳性能。” 说著，姚爱国又拿起铅笔，在纸上迅速画出了几种优化后的齿根过渡圆角设计方案。 他的思路清晰，分析透彻，解决方案也切实可行。 在场的几位军方领导，都露出了讚许的目光。 他们没想到，红星厂这个年轻的技术顾问，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功底和敏锐的洞察力。 王援朝更是长长地鬆了一口气，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太好了！太好了！”他激动地说道，“姚工，这次又多亏您了！如果不是您及时找出问题所在，我们厂可就真的要摊上大事了！” 一场足以让红星厂陷入危机的技术风波，就这样被姚爱国凭藉著自己精湛的技术和细致的观察，轻鬆化解了。 厂里的领导和工人们，对姚爱国的敬佩之情，更是达到了顶点。 他们知道，有姚工在，红星厂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儿！ 姚爱国並没有因此而沾沾自喜。 他知道，这次事件，也给他敲响了警钟。 在高端装备製造领域，任何一个微小的疏忽，都可能导致灾难性的后果。 “魔鬼在细节中”，这句话，他体会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深刻。 他暗下决心，以后无论做什么项目，都必须更加严谨，更加细致，绝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潜在的风险点。 就在姚爱国准备组织技术人员，对所有已加工的齿轮进行全面复查和筛选时，一个不速之客，却突然找上了门。 来人是街道办事处的一位姓张的主任，身后还跟著两个穿著制服的民警。 他们一进厂区，就指名道姓要找姚爱国。 王援朝厂长闻讯赶来，看到这阵仗，也是一愣。 “张主任，您这是……？” 张主任板著脸，看了一眼站在王援朝身后的姚爱国，冷冷地说道：“我们接到群眾举报，说你们厂这位姚爱国同志，在住处私藏危险品，还可能在进行一些非法的秘密製造活动。我们现在要依法对他进行调查！” “什么？私藏危险品？非法秘密製造？”王援朝厂长听得目瞪口呆。 他扭头看向姚爱国，眼神中充满了疑惑。 姚爱国也是一头雾水。 他什么时候私藏危险品了？又什么时候进行非法秘密製造了？ 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张主任，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姚爱国皱著眉头说道，“我一向遵纪守法，怎么可能做那种事情？” “有没有误会，我们调查之后自然会清楚。”张主任的语气不容置疑，“姚爱国同志，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跟我们走一趟吧。” 两个民警也上前一步，目光锐利地盯著姚爱国。 王援朝厂长急了：“张主任，姚工是我们厂的技术骨干，为人正直，勤勤恳恳，绝对不可能做违法乱纪的事情！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王厂长，我们也是按章办事。”张主任说道，“群眾举报，我们就有责任进行核查。如果姚爱国同志是清白的，我们自然不会冤枉他。” 姚爱国知道，这种事情，越是爭辩，越是说不清楚。 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 “好，我跟你们去。”姚爱国平静地说道，“我相信组织会查清楚真相，还我一个清白的。” 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自己小屋里那些来自达瓦里氏的图纸资料，还有那台修復了一半的“瓦尔特”发动机。 这些东西，可千万不能被他们发现，否则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幸好，最重要的那些图纸，他都存放在储物空间里，倒也不怕被搜查。 王援朝还想说什么，被姚爱国用眼神制止了。 “王厂长，厂里的事情，就拜託您了。”姚爱国说道，“03號项目的齿轮复查工作，一定要抓紧。” “姚工，您放心，厂里的事有我。”王援朝忧心忡忡地说道，“您……您自己多保重。” 姚爱国点了点头，便跟著张主任和两个民警，离开了红星厂。 第33章 想动我的人？王厂长护短！ 一行人骑著自行车，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四合院。 院里的人早就被惊动了，一个个伸长了脖子，聚在中院看热闹。 傻柱攥著拳头，急得在原地打转，嘴里骂骂咧咧：“他妈的，肯定是哪个孙子在背后使坏！別让老子查出来！” 秦淮如抱著棒梗，俏脸上满是忧色，眼神紧紧地盯著院门口。 三大爷阎埠贵背著手，推了推眼镜，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这姚爱国，平时看著挺稳当，怎么就惹上公安了？这事儿可不能瞎掺和，得看清楚形势再说。 张主任带著人一进院，看到这场景，眉头一皱，清了清嗓子。 “都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去！我们是来执行公务的！” 眾人这才悻悻地散开了一些，但目光还是跟苍蝇见了血似的，黏在姚爱国和几个干部身上。 张主任让姚爱国打开房门。 小屋里陈设简单，一床一桌一柜，收拾得还算整齐。 但墙角那个用帆布盖著的大傢伙，显得格外突兀。 “开始搜查。”年长的民警一挥手。 那个年轻民警立刻戴上手套，开始在屋里仔细翻找起来。 他先是拉开抽屉，把里面的几本技术手册和图纸都拿了出来，翻了翻，都是些正规的东西，没什么问题。 然后他又去翻衣柜，把几件衣服都抖落开，也没发现什么。 姚爱国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他不是怕別的，就怕他们去动墙角那台发动机。 那玩意儿，怎么解释？ 说自己是兴趣爱好？ 在这个年代，一个普通的机械厂技术员，爱好是修復一台来歷不明的航空发动机？ 说出去谁信啊！ 这不就是“非法製造”的铁证吗？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那个年轻民警搜完柜子，目光就落在了墙角的帆布上。 他走过去，一把就將帆布给掀开了。 一台结构复杂，浑身布满油污，但又被擦拭得隱隱发亮，充满了机械美感的发动机残骸，赫然出现在眾人眼前！ “嘶——” 在场的人，除了姚爱国，几乎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连那个年长的民警，也快步走了过来，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他指著发动机，厉声问道。 整个屋子的空气，仿佛都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这……这是我从废品站淘换回来的一台旧机器。”姚爱国强作镇定，开口解释道，“就是个报废的铁疙瘩，我准备拆开了，研究研究里面的零件构造。” “废品站？”张主任围著发动机转了一圈，用手敲了敲气缸，发出一声闷响。 他冷笑一声：“姚爱国，你糊弄谁呢？废品站能淘换来这种东西？我看这玩意儿，不像是普通的机器啊。” 他扭头看向那个年长的民警：“老周，你看这像什么？” 老周蹲下身，仔细查看，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虽然不是机械专家，但也看得出这东西的精密和复杂程度，绝对不是什么拖拉机、抽水机上的零件。 “这东西……来路不明，很可疑！”老周站起身，下了定论。 “张主任，我看，不仅这个人要带回去继续审查，这台机器，也必须作为重要物证，立刻查封没收！” “对！必须没收！”张主任一拍大腿，像是抓到了確凿的证据，语气变得无比严厉。 “姚爱国！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私藏这种军用级別的设备，你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想搞破坏？”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重锤一般砸向姚爱国。 王援朝在门外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了，疯了一样挤了进来。 “不能没收！你们不能没收！”他张开双臂，护在那台发动机前面，眼睛都红了。 “你们凭什么说这是军用设备？你们有证据吗？姚工是我们厂的宝贝，他研究点东西怎么了？你们这是栽赃陷害！” “王厂长！”张主任的脸彻底黑了，“我再说一遍，请你不要妨碍公务！否则，连你一块儿带走！” “带走就带走！老子不怕！”王援朝梗著脖子吼道，“今天谁想动这台机器，就先从我身上跨过去！” 院子里，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谁也没想到，王厂长竟然会为了一个技术员，跟街道办和公安硬刚起来！ 就在这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刻。 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响亮的汽车鸣笛声。 “嘀——嘀——” 那声音，洪亮有力，跟厂里的破卡车完全不一样。 紧接著，一辆崭新的绿色吉普车，稳稳地停在了四合院的门口。 那辆绿色的吉普车，在这个自行车都算稀罕物的年代，简直就像是天外来客。 车身擦得鋥亮，在阳光下闪著威严的光。 车门打开，先下来一个穿著中山装，戴著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中年干部。 他下车后，立刻小跑著绕到另一边，恭敬地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一个身影从车里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头髮白，但精神矍鑠，腰杆挺得笔直的老者。 他穿著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军装，没有领章，但身上那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整个嘈杂的四合院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大人物吸引了过去。 屋里正在对峙的张主任和王援朝，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下意识地朝门口望去。 当王援朝看清那个老者的面容时，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愣在了原地。 他……他怎么会来这里？ 那个戴眼镜的中年干部快步走进院子，目光一扫，看到屋里剑拔弩张的气氛，眉头就是一皱。 “这里是怎么回事？谁是红星机械厂的王援朝厂长？”中年干部的声音不大，但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张主任一看这来人的派头和气势，就知道绝对不是一般人。 他那点官威，在人家面前，简直就像是小土坡见到了泰山。 他赶紧收起刚才的囂张，往前凑了一步，试探著问道：“同志，您是……？” 中年干部根本没理他，目光再次扫视全场：“我问，谁是王援朝？” 第34章 吉普车上的大人物！ 王援朝这才如梦初醒，赶紧从屋里跑了出来，站得笔直，声音都有些发颤。 “报告首长！我就是王援朝！” 他认出来了，这个戴眼镜的中年干部，是部委办公厅的李秘书！ 他曾经在一次全系统的表彰大会上，远远地见过一面。 那能让李秘书亲自开车门的老者，身份更是呼之欲出！ 天吶！ 李秘书看了王援朝一眼，点了点头，然后指著屋里，语气严肃地问道：“王厂长，里面是怎么回事？姚爱国同志呢？” 姚爱国同志？ 听到这个称呼，王援朝心里一动，张主任则是一愣。 能被部委的领导用“同志”相称，这个姚爱国，难道还有別的身份？ “报告李秘书，”王援朝赶紧匯报导，“街道办的张主任和两位公安同志，说接到举报，要调查姚工，还要把他和……和他研究的一台旧机器带走。” 他说话的时候，特意加重了“旧机器”三个字。 李秘书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转身，对那位一直站在车旁没有说话的老者低声匯报了几句。 老者听完，什么也没说，只是迈开步子，径直朝院子里走来。 他的步伐不快，但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人们的心坎上。 院里的邻居们大气都不敢出。 这什么情况？ 怎么还惊动了这么大的官？ 这姚爱国，到底是什么来头？ 老者走进中院，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后落在了姚爱国那间小屋的门口。 他没有进去，只是站在门口，朝里面看了一眼。 当他的目光落在墙角那台“瓦尔特”发动机上时，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猛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胡闹！” 老者突然开口，声音洪亮如钟，震得所有人耳朵嗡嗡作响。 “简直是胡闹！” 他猛地一跺脚，指著屋里的张主任，厉声喝道：“谁给你的胆子，敢查封国家的重点保护对象！谁给你的权力，敢动我们的人才！” 国家的重点保护对象？ 我们的人才？ 老者这两句话，就像两颗重磅炸弹，在小小的四合院里轰然炸响！ 所有人都懵了。 张主任首当其衝，被这当头棒喝给吼得两腿发软，脑子里一片空白。 他……他说什么？ 这个年轻人……是国家重点保护对象？ 这怎么可能！ 他就是一个普通工厂的技术员啊！ “老……老首长……”张主任结结巴巴，话都说不囫圇了，“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们是接到群眾举报，说他……说他非法製造……” “非法製造？”老者冷哼一声，眼神如刀，看得张主任心里直发毛。 “你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那是什么！”老者指著屋里的发动机，“那是捷克斯洛伐克的『瓦尔特』m337型航空发动机！是我们在特殊时期，通过特殊渠道引进的技术样本！因为缺少关键资料和备件，一直封存在研究所的仓库里！” “一个月前，这台发动机在转运过程中意外丟失，我们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去寻找，都杳无音信！没想到，竟然在这里！” 老者越说越激动，指著姚爱国，对身后的李秘书说道：“你看看！你看看！我们那么多专家教授，对著一堆零件束手无策，姚爱国同志，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在没有任何图纸，没有任何帮助的情况下，靠著自己从废品站淘来的零件，竟然把它修復到了这个程度！” “这是什么？这就是天才！这就是我们国家最宝贵的財富！” “你们倒好！不问青红皂白，听信小人的谗言，就要把我们的天才当成犯人抓起来，把我们失而復得的宝贝当成废铜烂铁给没收了！” “我问你！张主任！你这是想干什么？啊？！” 老者声色俱厉，每一个字都像是鞭子，抽在张主任的脸上。 张主任的脸，瞬间从煞白变成了猪肝色，冷汗顺著额角哗哗地往下流。 他完了。 他知道自己这次踢到铁板了，而且是块能把他砸得粉身碎骨的钢板！ 那两个民警也嚇得一动不敢动，低著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院子里的邻居们，更是下巴掉了一地。 啥玩意儿？ 航空发动机？ 国家宝贝？ 天才？ 这些词，跟他们认识的那个，平时闷声不响，就喜欢捣鼓点破烂的姚爱国，怎么也联繫不到一块儿去啊！ “我……我错了……老首长……”张主任“噗通”一声，差点就跪下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糊涂，我该死！我不知道姚……姚爱国同志是……” “你不知道？”老者眼睛一瞪，“身为基层干部，不深入调查，不了解情况，捕风捉影，隨意定性！这就是你的工作態度吗？！” “王援朝！”老者不再理会那个已经快瘫倒的张主任，转身对王援-朝喊道。 “到！”王援朝一个激灵，赶紧立正。 “你身为厂长，对自己厂里的顶尖人才，就是这么保护的吗？就任由这些不三不四的人上门欺负？” 王援朝满脸通红，羞愧地低下了头。 “首长，我……我有责任，我检討！” 他心里也是翻江倒海。 他知道姚爱国是个人才，是个宝贝，可他万万没想到，姚爱国的来头竟然这么大！大到能惊动这位传说中的大佬！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姚爱国，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看著眼前这位气场十足的老者，心里也有些犯嘀咕。 这人是谁？ 他怎么会认识“瓦尔特”发动机？还给自己安了这么大一个名头？ 他是在……帮我解围？ 老者看到姚爱国，脸上雷霆万钧的表情瞬间融化，换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笑容，就像邻家爷爷看到自家最出息的孙子。 “爱国同志，让你受委屈了。” 第35章 他哪是顾问？他是国家栋樑！ 一声“爱国同志”，叫得姚爱国心里一愣。 一声“受委屈了”，更是让全院的人都竖起了耳朵。 这位一看就是顶级大官的老首长，竟然对姚爱国这么和顏悦色？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姚爱国看著老者慈祥的目光，心里那点戒备也放下了不少。 不管对方是谁，出於什么目的，今天这个人情，自己是承下了。 “老首长，您言重了。”姚爱国不卑不亢地说道，“我相信组织，也相信群眾，误会解开了就好。” “好！说得好！”老者讚许地点了点头，“有水平，有担当，不骄不躁，是个干大事的样子！” 他转过身，目光缓缓扫过院子里每一个人，最后停在了嚇得瑟瑟发抖的张主任身上。 “李秘书。”老者淡淡地开口。 “在！”戴眼镜的李秘书立刻上前一步。 “给市里打电话，把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向他们通报一遍。这个张主任，思想僵化，作风粗暴，我看，他不適合再待在现在这个岗位上了。” 一句话，就决定了一个干部的政治生命。 张主任两眼一翻，彻底瘫软在了地上。 老者又看向那两个民警，语气缓和了一些：“你们两个，也是奉命行事。但以后要记住，执法，也要有眼力，要有判断力，不能別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是是是，我们记住了，谢谢老首长教诲！”两个民警如蒙大赦，连连点头。 “还有那个写举报信的人。”老者的声音再次响起，传遍了整个院子，“我不管他是谁，出於什么目的。但是，恶意中伤，陷害国家科研人才，这个性质，非常严重！” “王援朝！” “到！” “这件事，你和公安同志，必须一查到底！揪出幕后黑手，严惩不贷！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国家的人才，不是谁想欺负就能欺负的！” “是！保证完成任务！”王援-朝挺起胸膛，大声回答。 他现在心里痛快极了！ 这简直是惊天大反转！ 他看向姚爱国的眼神，已经不只是欣赏和器重了，那简直就是在看一个行走的宝藏！ 院子里的气氛，彻底变了。 刚才还抱著看热闹、甚至幸灾乐祸心態的邻居们，现在一个个都低著头，大气不敢喘。 尤其是三大爷阎埠贵，肠子都悔青了。 他刚才怎么就猪油蒙了心，没站出来替姚爱国说句话呢？ 哪怕就一句！ 现在好了，这么大一尊神仙就住在自己院里，自己却错过了最好的烧香机会！ 秦淮如则是长长地鬆了一口气，看向姚爱国的目光里，除了感激，又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敬畏和仰慕。 傻柱最高兴，他叉著腰，得意地扫视著全院，那表情仿佛在说：“看见没？这就是我哥们儿！你们这帮有眼无珠的！” 老者处理完这一切，这才重新转向姚爱国，脸上的笑容更盛了。 “爱国同志啊，其实，我们今天来，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想到，一来就碰上这种糟心事。” 他指了指身后的李秘书：“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留学生管理办公室的李主任。” “留学生管理办公室？”姚爱国愣住了。 这又是什么部门？ 李主任笑著走上前，主动伸出手：“姚爱国同志，你好。正式介绍一下，我是负责处理当年公派达瓦里氏留学人员归国事务的。” “根据我们最新核对的档案，你在达瓦里氏期间，成绩优异，尤其是在机械工程和材料学领域，取得了连你们导师都讚不绝口的成就。你提交的几篇关於高强度合金和发动机燃烧效率的论文，已经被上级列为重点参考资料。” “按规定，你这样的顶尖人才，国家是要统一安排工作的。本来想给你安排到京城的重点科研院所，但档案里备註，你个人希望能扎根基层，从实践中来到实践中去。” 李主任看著姚爱国，眼神里全是欣赏。 “我们尊重你的意愿。经过研究决定，正式聘任你为红星机械厂特聘技术总顾问！享受总工程师待遇！” 轰！ 如果说刚才老者的话是炸弹，那李主任这番话，就是核弹！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王援朝在內，全都被炸得外焦里嫩，神魂出窍！ 这个整天穿著工装，在废品站里寻宝的年轻人，竟然是……竟然是这样一个跺跺脚就能让整个工业领域震三震的，神仙一般的人物？！ 整个四合院，死一般的寂静。 王援朝厂长张著嘴，半天都合不拢。 他感觉自己的心臟像是坐上了过山车，忽上忽下。 刚才还因为保住了姚爱国而庆幸，现在，他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我的天！我厂里到底来了个什么神仙！ 总工程师待遇！ 那可是跟自己一个级別的啊！ 不，甚至更高！因为人家前面还有个“特聘”和“总顾问”的头衔！ 这说明什么？ 说明姚爱国的水平，已经得到了国家最高层面的认可！ 他之前还觉得给姚爱国一个技术顾问的头衔，已经是破格提拔，现在看来，自己这格局，还是太小了！简直是委屈了人才！ 姚爱国自己也有些发懵。 他知道这个老者和李主任是来帮他解围的，但没想到，他们直接给自己安排了这么一个牛气冲天的身份。 达瓦里氏的留学经歷？ 这倒是个不错的掩护。 他那些远超这个时代的技术知识，总算有了一个光明正大的出处。 “老首长，李主任，这……这太突然了。”姚爱国定了定神，开口说道，“我只是做了一些我应该做的事情，担不起这么高的荣誉。” 他不是在客气。 对他这个有著六十岁灵魂的人来说，什么名誉地位，都是虚的。 他想要的，是能有一个平台，安安稳稳地把自己脑子里的东西变成现实，为这个国家，为这个民族，实实在在地做点事情。 “担得起！怎么担不起！”老者一摆手，语气不容置疑。 “爱国同志，你不用谦虚。你的价值，我们清楚，国家更清楚！给你的这个待遇，不是荣誉，是责任！是让你能没有后顾之忧，放开手脚去搞研究，去搞创造！” 老者看著姚爱国，目光灼灼：“我知道，像你这样的人才，待在红星厂这样一个小地方，是有些屈才了。京城的一机部，二机部，还有好几个重点研究所，都抢著要你。只要你点个头，我马上就可以安排。” 第36章 扎根基层，他的选择震惊领导！ 这话一出，王援朝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完了！ 神仙要飞走了！ 他就说嘛，红星厂这小庙，怎么可能留得住真龙！ 他急得抓耳挠腮，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这是国家层面的安排，他一个分厂厂长，哪有插嘴的份儿。 院里的邻居们也是心思各异。 三大爷阎埠贵则是暗暗嘆气，看吧，煮熟的鸭子要飞了，自己这关係，是彻底搭不上了。 所有人都以为，姚爱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去京城。 毕竟，那才是真正施展才华的大舞台。 然而，姚爱国的回答，却让所有人大跌眼镜。 “谢谢老首长和李主任的厚爱。”姚爱国诚恳地说道，“但是，我还是想留在红星厂。” 什么？！ 王援朝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他不愿意走？ “哦？”老者也有些意外，饶有兴致地问道，“能跟我说说理由吗？红星厂的设备、资源，可都比不上京城的那些大单位。” 姚爱国点了点头，认真地解释道：“老首长，理论研究固然重要，但我觉得，一切技术最终都要落实到生產实践中去。我在红星厂这段时间，发现了很多基层生產单位普遍存在的问题。” “比如，设备老化，工艺落后，工人的操作规范性不强，质量控制体系不完善等等。” “这些问题，可能在那些重点研究所的报告里，只是一个个冰冷的数据。但在这里，却是影响產品质量，制约生產效率的活生生的难题。” “我想留下来，扎根在这里。从最基础的工具机改进做起，从最一线的產品质量抓起，把红星厂当成一个试验田。我想摸索出一套能解决实际问题，並且可以在全国同类型工厂推广的经验和方法。” “对我个人而言，能亲手把自己掌握的技术，应用到生產线上，看到它变成一个个合格的，甚至优秀的產品，这种成就感，比在实验室里写多少篇论文都更让我满足。” 姚爱国的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鏗鏘有力。 在场的人，无论是领导还是普通群眾，都被他这番朴实而又远大的理想给震撼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这个年轻人，他想的，不是个人的前途和待遇。 他想的，是整个国家的工业基础！ 老者定定地看著姚爱国，看了足足有半分钟。 他的眼眶，竟然有些湿润了。 “好！好！好啊！”他连说三个好字，激动地拍了拍姚爱国的肩膀，“有志气！有格局！不愧是我们国家培养出来的好青年！” “我尊重你的选择！就让你留在红星厂！” 他转头对王援朝说道：“王援朝！我今天把话放这儿！姚爱国同志，就是我们放在你们红星厂的一块宝！你要是让他受了半点委屈，影响了他的研究，我拿你是问！” “是！请首长放心！我一定把姚顾问当成亲爹一样供著！”王援朝激动得满脸通红，一个立正，吼得声嘶力竭。 说完他才觉得这话有点不对味，但此刻也顾不上了。 老者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对李主任说：“李主任，后续的待遇和安保工作，你儘快落实。要钱给钱，要人给人，要设备给设备！一切都按最高標准来！绝不能让我们的英雄流汗又流泪！” “是！我马上去办！”李主任郑重地应道。 一场惊心动魄的危机，最终以一个谁也想不到的方式，画上了一个圆满，不，是超圆满的句號。 老首长和李主任坐著那辆威风的吉普车走了。 但他们投下的那颗重磅炸弹，却把整个四合院炸得底朝天，余波久久不散。 院子里的人看姚爱国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那是一种看神仙的眼神。 敬畏，羡慕，还有那么一丝丝的恐惧。 谁能想到，这个平时闷声不响，就爱捣鼓点破铜烂铁的年轻人，竟然是国家藏著掖著的宝贝疙瘩？ 还总工程师？ 那是什么官？ 在大部分邻居朴素的认知里，反正就是比王厂长还大的官！ 傻柱叉著腰，咧著大嘴，感觉自己脸上都有光。 他得意地扫了一圈院里那些邻居，特別是三大爷阎埠贵和许大茂，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看见没？这就是我兄弟！” “我早就说了，爱国不是一般人，你们还不信！” 秦淮如抱著棒梗，俏生生地站在一旁，看著姚爱国的背影，眼神里水波流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至於三大爷阎埠贵，这会儿正躲在自己屋里，一根接一根地抽著劣质烟，肠子都快悔青了。 他一拍大腿，心里那叫一个疼。 “糊涂啊！我真是糊涂！” “这么大一尊真神就住在院里，我竟然有眼不识泰山！” 他想起自己之前还盘算著怎么从姚爱国身上占点小便宜，就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 现在还谈什么占便宜？ 能让人家不记恨自己就烧高香了！ 另一边，许大茂家里，气氛更是降到了冰点。 娄晓娥看著自己男人那张阴沉得能滴出水的脸，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她倒是对姚爱国没什么恶感，甚至还有些佩服。 但许大茂那副样子，让她觉得特別刺眼。 “不就是个技术员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许大茂压著嗓子，恨恨地说道，“不就是走了狗屎运，认识了个大官吗？” 他心里嫉妒得快要发疯了。 凭什么？ 凭什么好事都让姚爱国占了？ 自己辛辛苦苦在厂里当个放映组长，整天点头哈腰，还不如人家在废品站里捣鼓几下破烂？ 这世道，太不公平了！ 姚爱国对院子里的风起云涌没什么兴趣。 他此刻的心情，也远没有表面上那么平静。 总工程师？ 特聘总顾问？ 这名头太大了，大到让他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但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態。 管他什么名头，对他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能有个安稳的环境，让他能放开手脚，把他脑子里的东西，一样一样地变成现实。 这就够了。 当天，消息就以颶风般的速度，传遍了整个红星机械厂。 厂里的广播，循环播报上级部门的最新任命通知。 “……经上级研究决定，兹聘任姚爱国同志为我厂特聘技术总顾问，享受总工程师待遇，全面负责我厂的技术革新与產品研发工作……” 全厂上下，彻底沸腾了！ 工人们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咱们厂新来的那个姚顾问，原来是国家派下来的大专家！” “何止是专家！我听说是总工程师级別的！跟王厂长一个级別！” “我的乖乖，真的假的？他才多大啊？看著也就二十出头。” “你懂什么！这就叫天才！昨天街道办的还想抓他呢，结果京城直接来了个大首长，当场就把街道主任给擼了！” “真的啊？快说说，怎么回事？” 一时间，关於姚爱国的各种传说，在厂里传得神乎其神。 第37章 全厂沸腾！姚总工上任第一天！ 第二天，姚爱国照常骑著自行车去上班。 刚到厂门口，就感觉气氛不对劲。 门口的警卫看到他，远远地就立正敬礼，眼神里全是崇拜。 “姚总工好！” 姚爱国被这称呼叫得一愣，隨即苦笑著点了点头。 看来消息已经传开了。 果然，一进厂区，他就成了所有人目光的焦点。 无论是车间里的工人，还是办公室里的干部，看到他都主动停下来打招呼，毕恭毕敬地喊上一声“姚总工”。 那態度，比对王援朝厂长还恭敬。 王援朝厂长亲自在办公楼门口等著姚爱国。 看到姚爱国过来，他满脸堆笑，快步迎了上来。 “姚总工！您来啦！” 这声“姚总工”，他叫得那叫一个心甘情愿，甚至还有点与有荣焉的自豪。 “王厂长，您可別这么叫了，我还是习惯您叫我小姚。”姚爱国有些无奈。 “那哪儿行！”王援朝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规矩就是规矩！您现在是咱们厂的总工，我必须带头遵守！” 他说著，领著姚爱国往里走。 “姚总工，您的新办公室已经准备好了，就在我对面！全厂採光最好的一间！里面办公桌、资料柜、绘图台，全都换了新的！我还特地给您配了个电话！” 姚爱国跟著王援朝来到三楼。 果然，厂长办公室对面那间原本是会议室的房间，已经被收拾得焕然一新。 宽敞明亮，窗明几净。 崭新的办公家具，散发著淡淡的油漆味。 这待遇，確实是全厂独一份了。 “王厂长，太破费了。”姚爱国说道。 “不破费！一点都不破费！”王援朝摆著手，“跟您的贡献比起来，这算什么！您安心工作，需要什么儘管开口，我就是砸锅卖铁，也给您办到！” 王援朝现在是彻底想明白了。 红星厂能不能翻身，能不能吃上肉，全看眼前这位年轻人了。 把他伺候好了，比什么都重要。 寒暄了几句，王援朝就识趣地告辞了，让姚爱国熟悉新环境。 姚爱国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看著窗外热火朝天的厂区，心里也生出几分豪情。 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他的战场了。 他从抽屉里拿出纸笔，开始梳理自己接下来的工作计划。 03號项目只是一个开始。 红星厂的问题，积重难返，必须从根子上解决。 设备，工艺，管理…… 千头万绪，得一步一步来。 他首先把目標，锁定在了厂里那些傻大黑粗的老旧工具机上。 这些工具机，很多都是建厂时留下来的，年纪比一些年轻工人还大，精度差，效率低，是制约產品质量的最大瓶颈。 必须先从它们开始动刀！ 就在姚爱国全神贯注地规划著名红星厂的未来时，他不知道，一场针对他的“巴结”与“献媚”大潮，也正从四合院开始，悄然涌来。 傍晚，姚爱国下班回到四合院。 刚进院门，就碰上了正在院里浇的三大爷阎埠贵。 “哎哟，爱国回来啦！” 阎埠贵一看见姚爱国，立马扔下手里的水瓢，满脸菊开的笑容，快步迎了上来。 那热情劲儿，跟昨天判若两人。 “三大爷。”姚爱国淡淡地点了点头。 对於阎埠贵这种人，他心里跟明镜似的，谈不上多喜欢，但也犯不著交恶。 “爱国啊，现在可不能叫爱国了，得叫姚总工！”阎埠贵搓著手，一脸諂媚，“你看看你，年纪轻轻就当上了总工程师，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啊！咱们院儿里也跟著沾光！” 姚爱国心里暗笑。 这三大爷，消息倒是灵通。 “三大爷说笑了，就是个技术岗位，没那么夸张。”他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 “哎，爱国就是谦虚！”阎埠贵话锋一转，故作关切地说道：“爱国啊，你看你现在工作这么忙，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一个人生活，总归是不方便，这衣服破了没人补，生病了没人端水送药的。” 姚爱国眉头微不可察地一挑。 他知道，正题要来了。 果然，阎埠贵清了清嗓子，嘿嘿一笑，说道：“爱国啊，你看我们家解娣，今年也十九了，高中毕业，人长得也水灵，手脚也勤快。我寻思著，你们年轻人，可以多接触接触嘛……” 又来了。 姚爱国心里有些不耐烦。 这阎埠贵，算盘打得真是噼啪响。 昨天还对自己爱搭不理，今天一听自己当了总工，立马就把闺女推出来了。 他虽然对阎解娣没什么恶感，但对阎埠贵这种赤裸裸的算计，却十分反感。 “三大爷，谢谢您的好意。”姚爱国打断了他的话，语气虽然客气，但意思却很明確，“我现在一门心思都在工作上，暂时没有考虑个人问题的打算。” 阎埠贵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他没想到姚爱国拒绝得这么干脆，一点余地都不留。 他心里有些不甘，还想再说点什么。 “三大爷，您要是没什么別的事，我先回屋了，厂里还有一堆图纸等著我看。” 姚爱国说完，冲他点了下头，便径直朝自己屋走去。 留下阎埠贵一个人，尷尬地愣在原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周围几个假装聊天的邻居，都偷偷地往这边瞟，眼神里带著几分看笑话的意味。 “哼，热脸贴了个冷屁股！”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人家姚总工能看上他闺女？” 细碎的议论声，像针一样扎在阎埠贵的耳朵里。 他感觉自己的老脸，像是被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疼。 “有什么了不起的！”他捡起地上的水瓢，悻悻地嘀咕了一句，“不就是个总工吗？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他心里清楚，这根高枝，自己是彻底攀不上了。 姚爱国回到屋里，根本没把这点小插曲放在心上。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厂里那些老旧工具机的改造方案。 他铺开图纸，拿起铅笔，开始绘製改造的草图。 这些工具机虽然老旧，但底子还在。 关键在於传动系统和刀架。 传动系统齿轮磨损严重，间隙大，导致加工精度不稳。 刀架的刚性不足，切削时容易產生振动，也就是所谓的“颤刀”，严重影响零件的表面光洁度。 姚爱国的想法是，重新设计传动齿轮，採用更高精度的磨齿工艺。 同时，对刀架结构进行加强，改进锁紧装置。 这些改造，技术难度不算特別高，但非常繁琐，需要大量的计算和绘图。 更重要的是，需要有经验的老师傅来配合，进行加工和装配。 这又是一个难题。 厂里的老师傅们，一个个都经验丰富，但思想也相对保守，让他们接受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的新方案，恐怕没那么容易。 “看来，明天得先去车间转转，摸摸底了。” 姚爱国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心里盘算著。 他知道，技术革新，从来都不是纸上谈兵。 要让那些老师傅们心服口服，最终还是要靠实打实的技术和效果来说话。 就在这时，屋外又传来了敲门声。 第38章 老师傅不服？现场给你上一课！ “咚咚咚。” “谁啊？”姚爱国问道。 “爱国兄弟，是我，傻柱！” 姚爱国起身开了门，只见傻柱提著一个饭盒，咧著大嘴站在门口。 “柱子哥，有事吗？” “嘿嘿，没事。”傻柱把饭盒递了过来，“刚从食堂炒了俩菜，一个生米，一个炒肝尖，还热乎著呢，给你送来下酒。” “这怎么好意思。”姚爱国连忙推辞。 “跟我客气啥！”傻柱把饭盒硬塞到他手里，“你现在是干大事的人，天天费脑子，得吃好点！以后你晚饭哥包了！” 看著傻柱那张真诚的脸，姚爱国心里一暖。 这院里，也就傻柱这个人，是真心实意地对他好，不掺杂任何算计。 “行，那我就不客气了。柱子哥，谢了。” “这就对了嘛！”傻柱嘿嘿一笑，压低声音说道：“刚才三大爷那老抠找你了吧？我可都看见了，想把闺女塞给你，碰了一鼻子灰吧？活该！” 姚爱国笑了笑，没说话。 “爱国兄弟，你別搭理院里这帮人，他们都是势利眼。你有啥事，就跟哥说，哥们儿別的本事没有，打架肯定不含糊！”傻柱拍著胸脯保证道。 姚爱国知道傻柱是好意，点了点头：“知道了，柱子哥。你也早点歇著吧。” 送走了傻柱，姚爱国看著饭盒里热气腾腾的饭菜，心里感慨万千。 这个时代的人，心思纯粹的，能纯粹到骨子里。 而心思复杂的，也同样能算计到骨子里。 他摇了摇头，把这些杂念甩出脑海，重新投入到图纸的绘製中。 明天，將是他作为总工程师，在红星厂打响的第一仗。 这一仗，必须打得漂亮！ --- 第二天一早，姚爱国没在办公室待著，而是直接下了一线车间。 他穿著一身和工人们一样的蓝色工装，胸前別著“总顾问”的胸牌，在轰鸣的机器声中，仔细观察著每一台设备的运转情况。 王援朝厂长和技术科科长李卫东，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像两个小学生。 “姚总工，这就是我们厂最大的一號车间，主要是负责粗加工的。”王援朝在一旁介绍道，“这里头的工具机，大部分都是五十年代的老伙计了。” 姚爱国走到一台正在加工齿轮毛坯的c620臥式车床前，停下了脚步。 操作这台工具机的，是一位头髮白，但精神矍鑠的老师傅。 他叫刘福贵，是厂里公认技术最好的车工，八级钳工的牌子可不是吹的。 刘师傅看到厂长和总工都来了，也只是不咸不淡地点了下头，手里的活计一点没停。 他有这个资本。 在车间里，技术就是王道。 姚爱国没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著。 他注意到，刘师傅在切削的时候，工具机发出的声音有些不对劲，带著一种沉闷的“嗡嗡”声，而且刀架有轻微的抖动。 加工出来的零件表面，虽然在刘师傅的精湛操作下还算过得去，但仔细看，还是能发现细微的波纹。 “刘师傅，您这台工具机，用了多少年了？”姚爱国开口问道。 刘福贵停下手里的活，关掉工具机，拿抹布擦了擦手上的油。 他抬眼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年轻得有些过分的“总工”，语气平淡地说道：“从我进厂，就在跟它打交道了，快二十年了吧。” “二十年了啊，不容易。”姚爱国点了点头，“我刚才看您操作，发现一个问题。这台工具机的刀架刚性，好像有点不够，切削深度稍微大一点，就容易產生颤刀。” 刘福贵眉头一挑。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这年轻人，眼光挺毒啊。 “姚总工说的是。”刘福贵承认道，“老毛病了，不光是这台，车间里这些老伙计，都有这毛病。没法子，底子就那样，我们都习惯了，全靠手上功夫找补。” 他的话里，带著一丝老师傅特有的自矜。 意思是，设备不行，但我们技术行。 “我有个想法，或许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姚爱国说道。 “哦？”刘福贵来了点兴趣，“什么想法？” 周围的工人们也都竖起了耳朵，纷纷凑了过来。 姚爱国从李卫东手里拿过纸笔，迅速在上面画了一个草图。 “我们可以对刀架进行改造。”他指著图纸解释道，“把原来这个方形的刀架，改成这种燕尾槽结构的，增加接触面。同时，把锁紧螺丝从一个，增加到三个，形成一个三角形的稳定结构。这样一来，刀架的锁紧力和抗震性，都会大大提高。” 李卫东看著图纸，眼睛一亮。 这个设计，简单，巧妙，而且非常实用！ “姚总工，这个办法好啊！理论上完全可行！”他有些激动地说道。 然而，刘福贵却摇了摇头。 他看都没看图纸，就直接说道：“姚总工，您是搞理论的，可能不太清楚咱们一线的情况。” “您这个想法，听起来是不错。但改起来，太麻烦了！要重新铸造，还要精加工，费时费力。咱们厂现在生產任务这么紧，哪有那个功夫去搞这些里胡哨的东西？” “再说了，就算改好了，能有多大用？该是老牛还是老牛，还能拉出跑车的速度来？” 他的话，引起了周围不少老师傅的共鸣。 “是啊，刘师傅说得对，瞎折腾啥呀。” “这工具机用了二十年了，不都这么过来了吗？” “年轻人，就是喜欢搞些新样，不切实际。” 一时间，质疑声四起。 这些老师傅，都是厂里的技术骨干，平时在车间里说一不二，早就习惯了自己的一套工作方法。 现在突然来了个毛头小子，要对他们用了半辈子的“老伙计”动刀子，他们心里本能地就有些牴触。 王援朝厂长一看这架势，顿时有些著急。 他知道，这第一炮要是打不响，姚总工后面的工作就不好开展了。 他刚想开口说几句，却被姚爱国用眼神制止了。 姚爱国脸上没有丝毫的恼怒，反而笑了笑。 他知道，跟这些犟脾气的老师傅讲大道理是没用的。 必须拿出真本事，让他们眼见为实。 第39章 一招折服老师傅，威望初立！ “刘师傅，您说的有道理。”姚爱国看著刘福贵，平静地说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標准。这样吧，咱们也別搞那么复杂的，就拿您这台工具机，我给它做个最简单的临时改装。” “您给我半个小时，我保证，让它的切削效率，至少提高三成！” “如果我做到了，就请刘师傅和各位师傅，支持我的改造方案。” “如果我做不到，我当著全车间工人的面，给您赔礼道歉，以后再也不提改造的事！” 这话一出，全场譁然！ 半个小时？ 效率提高三成？ 这牛吹得也太大了吧！ 刘福贵也被姚爱国的自信给镇住了。 他盯著姚爱国看了半天，从那双年轻而又深邃的眼睛里，他看不到半点轻浮和狂妄。 那是一种胸有成竹的淡定。 “好！”刘福贵一拍大腿，沉声说道，“姚总工，我今天就跟你赌一把！” “你要是真有这本事，以后你说东，我刘福贵绝不往西！” “但你要是吹牛，也別怪我们这些老傢伙不给你面子！” “一言为定！”姚爱国笑了。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今天，他就要用这台最老的工具机，给全厂的老师傅们，上一堂最生动的技术课！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赌约一立，整个车间的气氛瞬间就燃了起来。 工人们纷纷围了过来，里三层外三层，把刘福贵那台c620车床围得水泄不通。 所有人都想看看，这个新来的年轻总工，到底是真的有本事，还是在吹牛皮。 刘福贵把工具机让了出来，抱著胳膊，站在一旁，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王援朝和李卫东则是一脸紧张，手心里都捏著一把汗。 他们相信姚总工的技术，但半个小时提高三成效率，这听起来还是太玄乎了。 姚爱国却显得从容不迫。 他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结实的胳膊，对李卫东说道：“李科长，麻烦你，帮我找几样东西来。” “一块10毫米厚的钢板，几个m12的螺栓和螺母，还有一把手电钻和几个钻头。” “再找一块废弃的硬质合金刀头，要大一点的。” “好！我马上去！”李卫东不敢怠慢，立刻小跑著去准备。 很快，东西都找齐了。 姚爱国接过工具，二话不说，直接开干。 他先是让工人帮忙，把车床原来的小刀架给拆了下来。 然后，他拿起那块钢板，在上面用划针画了几条线，接著用手电钻，在上面精准地钻了几个孔。 他的动作，快、准、稳，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 那嫻熟的劲头，看得周围的工人们都暗暗点头。 光看这架势，就不像是个只会纸上谈兵的。 接著，他把这块打了孔的钢板，用螺栓牢牢地固定在了原来的刀架底座上。 这样一来，就相当於给刀架增加了一个更宽、更稳的基座。 这还没完。 他又拿起那块废弃的硬质合金刀头，在砂轮机上飞快地打磨起来。 火星四溅，发出“滋滋”的声响。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他这是要……自己磨刀？ 要知道，磨刀可是个精细活，特別是车刀的角度，差之一厘，谬以千里。 一般都是专门的工具工来乾的。 只见姚爱国手持刀头，在高速旋转的砂轮上，时而轻触，时而重压，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不到十分钟，一把造型奇特的车刀，就出现在他手中。 这把刀的刀尖角度，比他们平时用的要小一些，而且刀刃上，还被他磨出了一道非常微小的圆弧。 “这是什么刀？看著奇奇怪怪的。”有工人小声嘀咕。 刘福贵也皱起了眉头。 他玩了一辈子车床，就没见过这种形状的刀。 在他看来，这简直就是胡来。 姚爱国没有解释，他把新磨好的刀，装在了那个临时加固的刀架上，然后用三个螺栓，从不同方向將其锁死。 他拍了拍手，对刘福贵说道：“刘师傅，可以了，您来试试。” 从开始动手，到改装完毕，姚爱国总共用了不到二十分钟。 刘福贵將信將疑地走了上去。 他拿起一个新的齿轮毛坯装夹好，然后开动工具机。 他先是按照平时的习惯，给了一个比较小的吃刀深度。 “嗡……” 工具机运转起来。 咦？ 刘福贵眼睛一亮。 声音不对！ 原来那种沉闷的颤动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非常清脆、平稳的切削声。 他低头看去，只见一道银亮的铁屑，像一条带子一样，顺滑地从工件上捲曲下来。 刀架稳如泰山，没有丝毫的抖动！ “加大切削深度！”姚爱国在一旁说道。 刘福贵定了定神，一咬牙，转动手轮，直接把吃刀量加大了三倍！ 这在以前，是绝对不敢想像的。 这么大的切削量，工具机肯定会发出剧烈的尖叫，刀具甚至可能会直接崩掉。 然而，预想中的情况並没有发生。 工具机的切削声只是变得更雄浑了一些，但依旧非常平稳。 那道银亮的铁屑，变得更宽更厚，像一条小蛇一样，源源不断地吐出来。 车间里，所有人都看呆了。 这……这还是那台半死不活的老爷车吗？ 简直跟换了台新机器一样！ 刘福贵更是激动得双手都有些颤抖。 他能感觉到，从手轮传递迴来的力道，均匀而又扎实。 这种酣畅淋漓的切削感，他已经十几年没有体验过了！ 他猛地加大工具机转速，又提高了走刀速度！ 疯了！ 这简直是疯了！ 周围的工人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么搞，非得出事不可！ 可结果，工具机依然稳如磐石！ 不到五分钟，一个原本需要十五分钟才能完成的粗加工，就这么完成了！ 刘福贵关掉工具机，颤抖著手，取下那个还微微发烫的工件。 他仔细地看著，只见零件表面光洁如镜，根本不像是个粗加工件，比他平时精加工出来的还要漂亮！ 他再用卡尺一量，尺寸精准无比，分毫不差！ “神了……真是神了……”刘福贵喃喃自语，整个人都傻了。 车间里，先是死一般的寂静。 紧接著，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叫好声！ “牛逼！姚总工牛逼！” “太厉害了！这哪是改装啊，这简直是变魔术！” “效率何止是提高了三成啊，这起码翻了一倍！” 工人们看向姚爱国的眼神，彻底变了。 质疑和不屑，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发自內心的，火山爆发一般的崇拜和敬佩！ 王援朝和李卫东激动得脸都红了，使劲地鼓著掌。 成了！ 姚总工这第一炮，打得太响了！ 刘福贵拿著那个工件，走到姚爱国面前。 他看著眼前这个年轻人，嘴唇哆嗦了半天，然后“噗通”一声，就要往下跪。 “姚总工，我刘福贵服了！彻底服了！我为我刚才的话，给您道歉！” 姚爱国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扶住。 “刘师傅，您这是干什么！使不得！” “使得！使得！”刘福-贵老脸通红，激动地说道，“您这手艺，別说当总工，就是当我们的祖师爷都够格了！” “从今天起，您姚总工就是我刘福贵唯一的师傅！您说怎么改，咱们就怎么改！谁要是不听话，我第一个不答应！” 他转过身，对著周围的工人们吼道：“都听见了没有！以后谁敢不听姚总工的，就是跟我刘福贵过不去！” “听见了！”工人们齐声吼道，声震屋瓦。 姚爱国看著眼前这热火朝天的一幕，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在红星厂，才算是真正地站稳了脚跟。 他的技术革新之路，也终於有了一个完美的开局。 第40章 许大茂眼红，当眾出丑！ 姚爱国在车间里一战成名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四合院。 这回，可不是什么道听途说的小道消息了。 而是从红星厂下班的工人们，亲口描述的。 “你们是没看见啊，当时那场面，嘖嘖！” “咱们院的姚总工，那可真是神人！就拿了块破钢板，叮叮噹噹搞了不到半小时，就把一台快报废的老爷车，变得比新机器还猛！” “刘福贵，八级车工，厂里技术第一牛人，当场就要给姚总工跪下磕头拜师！” “现在厂里上下，谁不服姚总工啊？都跟看神仙一样看著他！” 院里的邻居们听得是一愣一愣的，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他们对什么工具机、效率之类的词不太懂。 但他们听懂了一件事：姚爱国，又干了件了不得的大事！ 这下，三大爷阎埠贵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他感觉自己错过的，已经不是一根高枝了，而是一棵能通天的参天大树。 秦淮如听著这些议论，心里也是波澜起伏。 她看著自己家里那个只会躺在床上哼哼唧唧的贾东旭，再想想那个年纪轻轻就当上总工，还能让八级老师傅纳头便拜的姚爱国。 这人跟人，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一股难以言喻的悔意，在她心中悄然蔓延。 要是当初…… 可惜，没有当初。 而院里最不爽的人，莫过於许大茂了。 他每天听著院里人对姚爱国的吹捧，心里就跟有几百只蚂蚁在爬一样，又酸又痒，嫉妒得发狂。 他想不通，姚爱国不就是个会摆弄几下破机器的工人吗？ 凭什么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尊重和敬佩？ 自己好歹还是个放映员，是传播精神文明的文化人，怎么就没人这么崇拜自己？ 这天晚上，许大茂在外面喝了点酒，仗著酒劲，又开始在院子里作妖了。 恰好，姚爱国从厂里回来，手里还拿著一捲图纸。 “哟，姚总工回来啦？”许大茂阴阳怪气地喊了一声，拦住了姚爱国的去路。 周围的邻居一看这架势，知道有好戏看了，都悄悄围了过来。 姚爱国看了他一眼，不想搭理这个酒鬼，准备绕开他走。 “哎，別走啊，姚总工！”许大茂张开胳膊，挡在他面前，一股酒气喷了过来，“听说您现在可威风了，在厂里都快成土皇帝了？” 姚爱国皱了皱眉：“许大茂，你喝多了，让开。” “我没喝多！”许大茂打了个酒嗝，“我就是想不明白，你一个整天跟油污铁屑打交道的，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就是修好了个破机器吗？至於让全院的人都把你当神仙供著？” 他指著姚爱国手里的图纸，一脸不屑地说道：“天天捣鼓这些破烂玩意儿，能有什么出息？能比得上我们放电影的高尚？” “我们放一场电影，那是丰富了多少人的精神世界！你呢？你就是个高级修理工！” 他这番话，说得是又蠢又恶毒。 把在场的人都给听愣了。 姚爱国还没说话，一个洪亮的声音就从人群后响了起来。 “许大茂，你他娘的放什么屁呢！” 傻柱拨开人群，大步走了过来，一把就揪住了许大茂的衣领。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儿评价我们爱国兄弟？” “你放电影高尚？你高尚个屁！你不就是个到处钻营，拍领导马屁的小人吗？” “爱国兄弟那是凭真本事吃饭！他修的不是破机器，是咱们国家的工业基础！他画的不是破图纸，是咱们工人阶级未来的希望！” “你懂个蛋！” 傻柱虽然是个粗人，但今天这番话，说得是掷地有声，在理又解气！ 周围的工人们纷纷点头叫好。 “柱子说得对！” “许大茂你就是嫉妒！” “就是！姚总工是为国家做贡献，你算老几？” 许大茂被傻柱拎著，脸涨成了猪肝色，酒也醒了一半。 他没想到自己一句话，竟然犯了眾怒。 “我……我没那意思……我就是喝多了……”他开始求饶。 姚爱国看著眼前这一幕，心里也有些意外。 他没想到傻柱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他走上前，拍了拍傻柱的胳膊。 “柱子哥，算了，別跟他一般见识。” 然后，他看向许大茂，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他没有骂他，也没有嘲讽他。 他只是淡淡地说道：“许大茂，人最可悲的，不是没有能力，而是没有见识。” “你看不懂我做的事情，我不怪你。因为你的眼界，就只有放映机前面那块小小的屏幕那么大。” “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別来烦我。” 说完，他不再看许大茂一眼，转身回了自己屋。 这番话，比直接打他一顿还让他难受。 那种被彻底无视，被降维打击的感觉，让许大茂的自尊心碎了一地。 傻柱“哼”了一声，鬆开手，像扔垃圾一样把他推到一边。 “滚吧！以后再敢对爱国兄弟不敬，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许大茂踉踉蹌蹌地站稳，看著周围邻居们鄙夷和嘲笑的目光，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知道，今天自己这人，是丟到家了。 他灰溜溜地跑回了自己屋，连头都不敢回。 这场闹剧，最终以许大茂的完败而告终。 而姚爱国那句“你的眼界，就只有放映机前面那块小小的屏幕那么大”，也成了四合院最新的流行语。 大家在背后议论许大茂的时候，都会笑著说上这么一句。 这让许大茂在院里，彻底成了个笑话。 第41章 工具机不行？我亲自设计新刀具！ 解决了人的问题，姚爱国便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工具机的全面改造中。 在他的亲自指导和刘福贵等一批老师傅的全力配合下，车间里的技术革新进行得如火如荼。 一台台老旧工具机，经过他设计的方案改造后，都焕发了新生。 精度、效率、稳定性，都有了质的飞跃。 整个一號车间，產量比以前翻了將近一番，而且废品率大大降低。 工人们的干劲也空前高涨。 以前是磨洋工，盼著早点下班。 现在是主动加班，抢著干活。 因为工具机好用了，活儿干得顺心，產量上去了，他们拿的奖金也多了。 王援朝厂长看著报表上节节攀升的数据，整天乐得合不拢嘴，见人就夸：“我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一件事，就是把姚总工请来了！” 然而，姚爱国却並没有满足。 他知道，这只是第一步。 工具机的性能提上来了，新的瓶颈又出现了。 那就是刀具。 厂里现在用的刀具，都是最普通的硬质合金刀具，性能很一般。 在低速切削的时候，还勉强够用。 但现在工具机的转速和切削力都提上来了，这些老旧刀具就显得力不从心了。 主要问题就是，不耐磨。 往往加工不了几个零件，刀头就磨损了，需要重新研磨，严重影响了生產的连续性。 “必须开发一种新型的刀具材料。” 这天晚上，姚爱国在自己的小屋里，对著一堆金属材料手册，陷入了沉思。 他脑海中，那个神秘的“暗影”模型，又开始缓缓转动。 一些关於金属陶瓷，关於涂层技术，关於超硬材料的碎片化信息，如同星辰一般，在他脑海中闪烁。 这些技术，对於现在的时代来说，实在是太超前了。 別说製造，就连理论都还没建立起来。 “不行，步子不能迈得太大，容易扯著蛋。”姚爱国摇了摇头，否定了那些过於科幻的想法。 他需要找到一种，以现有技术为基础，但性能又能超越时代的解决方案。 他的目光，最终锁定在了一种名为“钨鈷鈦硬质合金”的材料上。 这是目前国內性能比较好的一种合金，代號yg系列。 但它的韧性和高温下的硬度，还是有所欠缺。 “能不能，在现有的yg合金基础上，加入一些新的元素，来改善它的性能呢？” 姚爱国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 “暗影”模型中，那些关於材料学的知识碎片，开始被他重新组合、分析。 “鉬，可以细化晶粒，提高合金的常温和高温硬度。” “钒，可以形成更稳定的碳化物，增加耐磨性。” “还有……鉭和鈮，这两种元素可以大大提高合金的抗氧化性和红硬性，也就是在高温下保持硬度的能力！” 一个大胆的配方，渐渐在他脑海中成型。 以传统的碳化钨、碳化鈦和鈷粉为基础，再加入一定比例的碳化鉭、碳化鈮，以及少量的鉬和钒等稀有金属粉末。 通过特殊的粉末冶金工艺，烧结成一种全新的，他称之为“复合多元硬质合金”的刀具材料！ 他敢肯定，这种新材料的性能，绝对能碾压这个时代所有的同类產品！ 想到这里，姚爱国激动得心臟都怦怦直跳。 他立刻铺开纸，开始计算各种元素的最佳配比，设计烧结的工艺流程、温度曲线和压力参数。 每一个数据，他都反覆推敲，力求完美。 因为他知道，这些稀有金属，每一种都价值不菲，而且是国家严格管控的战略物资。 他没有太多试错的机会。 必须一次成功！ 整整一个通宵，姚爱国都没有合眼。 当窗外泛起鱼肚白时，一份厚厚的，关於新型刀具材料的设计方案，终於完成了。 他看著图纸上那个全新的合金配方，眼神里充满了自信和期待。 这，將是他送给红星厂，送给这个国家工业体系的，第二份大礼！ 他拿著这份凝聚了自己全部心血的设计方案，找到了王援朝厂长。 当王援朝看到那份长长的，写满了各种稀有金属名称的材料清单时，他的嘴巴，慢慢张成了一个“o”型。 “姚……姚总工……”王援朝拿著清单的手都有些抖，“您……您这是要干啥？造原子弹吗？” “王厂长，我可没那本事。”姚爱国笑著解释道，“我这是在设计一种新型的刀具材料。” 他把自己的想法，简单地跟王援朝说了一遍。 王援朝虽然不是材料学专家，但也听明白了。 姚总工这是嫌厂里的刀具太差，准备自己研发一种牛逼的新刀具！ 这想法，简直是……太疯狂了！ 自研刀具材料？ 这可是那些国家级的重点研究所才敢干的事情！ 他们一个小小的机械厂，哪有这个实力和资源？ “姚总工，您的想法是好的，是为厂里著想。”王援朝擦了擦额头的汗，小心翼翼地说道，“可是……您看看您这清单上写的这些东西。” 他指著清单，声音都有些发虚。 “钨、鈷、鈦，这还好说，虽然贵，但咱们还能搞到一点。” “可是这……鉬、钒……还有这个……鉭？鈮？” 王援朝念著这几个字，都觉得舌头打结。 “这些可都是宝贝疙瘩里的宝贝疙瘩啊！比黄金还金贵！全都是国家严格管控的战略物资，咱们厂连见都没见过，更別说申请了。” 他一脸为难地看著姚爱国。 “姚总工，不是我不想支持您，实在是……办不到啊！我要是敢把这份申请打上去，別说批不下来，估计上级领导得直接把我当成神经病给抓起来。” 姚爱国对此早有预料。 他知道，在这个年代，想要搞到这些稀有金属，难度堪比登天。 但他还是想试试。 “王厂长，我知道这事儿难办。”姚爱国说道，“但是，你想想，如果我们真的能把这种新刀具搞出来，对我们厂，甚至对整个国家的机械加工行业，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我们的加工效率可以再翻一倍，甚至几倍！” “意味著我们能加工一些以前根本不敢想的高强度、高硬度材料！” “意味著我们的產品质量，能再上一个台阶！” “这笔帐，怎么算都划算。” 第42章 一通电话！老首长特批！ 姚爱国的话，像一团火，烧得王援朝心里也热了起来。 他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巨大利益。 可问题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姚总工，您说的这些，我都懂。”王援朝苦著脸，“可咱们厂的级別，实在是够不著啊。这事儿，没门路，没指標，神仙来了也办不成。” 他摊了摊手，一脸的无奈。 姚爱国沉默了。 看来，光靠红星厂自己的力量，確实是不行。 难道，这个计划就要这么胎死腹中了吗？ 他不甘心。 “王厂长，您就说，咱们厂有没有向上级直接匯报的渠道？”姚爱国问道，“比如，直接向部委的领导匯报。” “向部委匯报？”王援朝愣了一下，隨即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容易。我们是分厂，上面还有总公司，得一级一级地报。等报到部委，黄菜都凉了。而且这种事，下面肯定就给打回来了。” 看著姚爱国脸上失望的表情，王援朝心里也挺不是滋味。 他一咬牙，说道：“姚总工，要不……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通过私人关係，从別的单位匀一点点过来？不过我可不敢保证，而且量肯定很少，就够您做个实验的。” 姚爱国知道，这已经是王援朝能做出的最大努力了。 但他需要的量，可不止一点点。 他不仅要做实验，还要进行小批量的试生產。 就在两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 “叮铃铃——” 王援朝接起电话。 “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而又熟悉的声音。 “是王援朝同志吗？我是李秘书。” “李……李秘书？”王援朝手一抖，电话听筒差点掉在地上。 是那位给老首长开车门的李秘书！ 他怎么会突然打电话过来？ “李秘书您好！您好！”王援朝赶紧站直了身体，声音都变得无比恭敬。 “王厂长，不用紧张。”电话那头的李秘书笑了笑，“是老首长，让我打电话来问问情况。” “老首长关心我们厂，想知道姚爱国同志最近的工作怎么样了？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 听到这话，王援朝和姚爱国对视了一眼。 两人眼中，同时闪过一道亮光！ 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 这简直是天赐良机啊！ “报告李秘书！”王援朝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变调了，“姚总工工作非常出色！在他的带领下，我们厂的技术水平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过……我们的確是遇到了一个天大的困难！” “哦？说来听听。”李秘书的语气也认真了起来。 王援朝把姚爱国想要研发新型刀具材料，但缺少稀有金属的事情，原原本本地，一五一十地，详细地匯报了一遍。 他一边说，一边紧张地看著姚爱国。 姚爱国也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等待著电话那头的判决。 这个关乎他宏伟计划能否实现的关键电话，会带来怎样的结果？ 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王援朝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是不是说错话了？ 是不是太冒失了？ 就在他忐忑不安的时候，李秘书的声音，终於再次响起。 “王厂长，你和姚爱国同志，现在立刻到厂门口等著。” “有一辆车，会去接你们。” “老首长要亲自见你们。” 老首长要亲自见他们！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王援朝的脑子里炸响。 他掛了电话，整个人还有点懵。 “姚……姚总工……”他结结巴巴地说道，“李秘书说，老首长要见我们，让我们马上去门口等车。” 姚爱国的心，也“砰砰”地跳了起来。 他也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会直接惊动到那位层级的大佬。 看来，自己在这个国家高层心目中的分量，比他想像的还要重。 “那还等什么？走！” 两人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一路小跑，赶到了厂门口。 不到十分钟，一辆熟悉又气派的绿色吉普车，就稳稳地停在了他们面前。 开车的，正是李秘书。 “王厂长，姚同志，上车吧。”李秘书探出头来，笑著打了声招呼。 两人上了车，吉普车一路畅通无阻，朝著京城市中心一个外表看起来平平无奇，但守卫却异常森严的大院开去。 车子停在一栋青砖小楼前。 李秘书领著两人，走进了一间宽敞的书房。 书房里，那位精神矍鑠的老首长，正戴著老镜，在一张巨大的地图前仔细看著什么。 “报告首长，王援朝和姚爱国同志到了。”李秘书立正报告。 老首长闻声，转过身来。 他摘下眼镜，目光落在了姚爱国的身上，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爱国同志，我们又见面了。” “老首长好！”姚爱国不卑不亢地问候道。 王援朝更是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喘，躬著身子，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坐吧，都別站著。”老首长指了指旁边的沙发。 等两人坐下，老首长开门见山地说道：“刚才在电话里，李秘书把你们的情况，都跟我说了。” 他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正是姚爱国写的那份关於新型刀具材料的设计方案。 显然，李秘书已经提前把方案传真了过来。 “复合多元硬质合金？”老首长看著方案的標题，念了出来，眼神里充满了讚许。 “爱国同志，你这个想法，很大胆，也很有远见啊！” 他看向姚爱国，目光灼灼：“你有多大把握？” 姚爱国挺直了腰板，沉声回答：“报告首长，我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可以一次成功！” 百分之九十！ 这个数字，让老首长和李秘书都有些动容。 在科研领域，敢说出这种话的人，要么是疯子，要么就是真正的天才。 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显然是后者。 老首长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放下方案，又拿起了那份材料清单。 “你需要的这些东西，確实不好搞。”他缓缓说道，手指在清单上那几个稀有的名字上划过。 王援朝的心，一下子又悬了起来。 “但是……”老首长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斩钉截铁，“再不好搞，也得搞！” “我们国家现在最缺的是什么？就是你这样敢想敢干，有本事能干成事的人才！” “人才有了好的想法，我们这些当领导的，要是还因为一些条条框框，因为一些所谓的困难，就让他们束手束脚，那就是我们最大的失职！” 他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第43章 神级刀具问世！ “李秘书！” “到！” “你马上给主管工业的几个部委，还有国家物资总局，都打个电话！” “就说是我说的，姚爱国同志的这个项目，是特事特办的重点项目！” “他需要什么材料，需要多少，让他列个单子出来，不管我们的仓库里有没有，就算是从国外进口，再大的价钱，也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內，给他凑齐！” “还有，这个项目，需要配备专门的实验室和最好的设备。我看，红星厂的条件还是太差了。就在京郊，划一块地出来，专门为姚爱国同志，建一个新的材料研究所！” “钱，从我的预备金里出！” 老首长一番话，说得是雷厉风行，掷地有声！ 王援朝在旁边听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的天哪！ 这……这是何等的支持力度啊！ 不仅要什么给什么，还要专门为姚总工一个人，建一个新的研究所！ 这待遇，別说是他一个分厂厂长，就是那些部委的大领导，恐怕都没有过！ 他看向姚爱国的眼神，已经不能用崇拜来形容了。 那简直就是在看一个活著的传奇！ 姚爱国自己，也被老首长的魄力给深深震撼了。 他能感受到，这位老一辈的革命家，身上那股为了国家发展，不计一切代价的决心和气魄。 一股热血，从他心底涌起。 “老首长，谢谢您！”姚爱国站起身，深深地鞠了一躬，“我保证，绝不辜负您和国家的期望！” “好！”老首长欣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对了，”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又对王援朝说道：“王援朝同志。” “首长，我在！”王援朝赶紧立正。 “研究所虽然要建，但姚爱国同志的编制，暂时还放在你们红星厂。”老首长意味深长地说道，“他的根，还在基层。我希望，他研究出来的东西，能第一时间，在你们厂里开结果。”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王援朝心里一激灵，瞬间明白了老首长的深意。 这是天大的信任，也是天大的机遇！ 这意味著，未来的红星厂，將会成为全国最顶尖技术的首个试验田和应用基地！ “明白！首长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姚总工的工作，当好他的后勤部长！”王援朝激动得声音都发抖了。 事情，就这么以一种超乎所有人想像的方式，得到了解决。 当姚爱国和王援朝坐著吉普车，晕晕乎乎地回到红星厂时，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一场足以改变红星厂，甚至改变中国工业未来的，波澜壮阔的梦。 老首长亲自拍板，国家机器一旦开动，那效率是惊人的。 仅仅三天后。 一辆辆盖著厚厚帆布的军用卡车，就浩浩荡荡地开进了红星机械厂。 车上运来的，正是姚爱国梦寐以求的各种稀有金属粉末。 鉬粉、钒粉、鉭粉、鈮粉…… 每一种，都用特製的密封容器装著，外面贴著封条，显得珍贵无比。 除此之外，还有从兄弟单位紧急调拨过来的一台小型真空烧结炉，以及各种精密的检测仪器。 这些在外面有钱都买不到的宝贝疙瘩，就这么一股脑儿地堆在了红星厂的仓库里。 王援朝厂长看著这些东西，激动得直搓手，感觉自己就像是守著一座金山的財主。 他按照姚爱国的要求，把厂里一个独立的旧车间腾了出来，改造成了临时的材料实验室。 门窗都加了密封条，门口还派了两个警卫二十四小时站岗，保密级別直接拉满。 姚爱国一头扎进了这个实验室里，开始了夜以继日的攻关。 配料、混料、压製成型、真空烧结…… 每一个步骤，他都亲力亲为，严格把控。 他的大脑，就像一台最精密的计算机。 “暗影”模型提供的那些超前知识，与他自身丰富的实践经验完美结合。 烧结的温度曲线，升温速率，保温时间，冷却方式…… 每一个参数，都被他优化到了极致。 李卫东和几个从技术科挑选出来的骨干，成了他的助手。 他们看著姚总工那神乎其技的操作，一个个都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们感觉自己不是在搞科研，而是在欣赏一门艺术。 经过一个星期的奋战。 第一批新型的“复合多元硬质合金”刀头，终於成功出炉了！ 那是一种闪烁著暗金色光泽的小方块，看起来其貌不扬。 但只有姚爱国知道，这小小的方块里，蕴含著多么恐怖的能量。 他拿著新出炉的刀头，来到了一號车间。 刘福贵等一批老师傅，早就翘首以盼了。 “姚总工，这就是您说的新刀具？”刘福贵好奇地接过一个刀头，在手里掂了掂。 感觉沉甸甸的，质感很特殊。 “没错。”姚爱国笑了笑，“刘师傅，咱们来试试它的威力。” 他们找来了一块之前加工起来非常费劲的高强度合金钢。 这种钢材，硬度极高，普通的刀具切上去，跟啃骨头似的，几下就崩刃了。 刘福贵亲自操刀，把新的刀头装在经过改造的工具机上。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瞪大了眼睛。 刘福贵深吸一口气，开动工具机。 他小心翼翼地让刀尖接触到工件。 “滋——” 一道火星爆出。 然而，预想中那种刺耳的尖叫声並没有出现。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悦耳、流畅的切削声。 只见一道暗红色的，带著高温的铁屑，像麵条一样，顺滑地从工件上剥离下来。 刀具稳稳地向前推进，势如破竹！ “天哪！” “切……切动了！” “这……这也太轻鬆了吧！” 车间里，瞬间爆发出了一阵不可思议的惊呼。 刘福贵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 他能感觉到，这把刀，锋利得不像话！ 切削这种高硬度的合金钢，竟然比以前切普通碳钢还要轻鬆！ 他胆子大了起来，不断地提高转速，加大切削深度！ 工具机在欢快地歌唱。 暗红色的铁屑，飞快地捲曲、掉落。 不到十分钟，一个原本需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勉强加工好的零件，就这么呈现在了眾人面前。 而且，零件的表面光洁度，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还没完。 刘福贵把刀头拆下来，仔细一看，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刀尖，在经过如此暴力的切削后，竟然……竟然连一丝磨损的痕跡都看不出来！ 依旧是那么锋利，闪烁著冰冷的寒光！ “神了！这刀是神仙造的吧！” “这哪是刀具啊，这简直是削铁如泥的宝刀啊！” 工人们彻底疯狂了！ 他们围著姚爱国，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王援朝厂长激动得嘴唇都在哆嗦，他知道，红星厂，要起飞了！ 第44章 王厂长手抖了，这电话怎么打？ 王援朝厂长站在人群外围，激动得嘴唇都在哆嗦。 他看著被工人们簇拥在中心的姚爱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在疯狂地吶喊：红星厂，要起飞了！不，是整个国家的机械工业，都要因为这个年轻人，而插上翅膀了！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抑制住当场跳起来的衝动。 不行，不能激动，要稳住！ 王援朝深吸一口气，挤开人群，一把抓住姚爱国的手。 “姚总工！走！跟我去办公室！”他的声音因为过度兴奋而有些嘶哑。 姚爱国被他拉著，看著周围一张张兴奋的脸，也笑了。 他知道，这第一步，稳稳地踏出去了。 到了厂长办公室，王援朝“砰”地一声关上门，整个人再也绷不住了。 他像个孩子一样，在屋里来回踱步，一边走一边搓手。 “太厉害了！姚总工，你这……你这简直是给咱们国家造出了一件大杀器啊！” “有了这个刀具，咱们厂的生產效率何止是翻一番？我看翻三倍、翻五倍都有可能！” “那些以前咱们啃不动的硬骨头，那些高精尖的军工零件，现在不都跟切豆腐一样容易了？” 王援朝越说越激动，他走到姚爱国面前，两眼放光地看著他。 “姚总工，这件事，必须立刻，马上，向上面匯报！” 姚爱国点了点头，神色平静：“是应该匯报，咱们这个技术，推广出去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 “对对对！推广！必须全国推广！”王援朝一拍大腿。 他猛地衝到办公桌前，拿起了那部红色的电话。 可当他的手握住听筒的时候，整个人却突然僵住了。 刚才那股冲天的豪情，瞬间被一股巨大的紧张感所取代。 这个电话，该怎么打？ 直接打给李秘书？ 说什么？ 喂，李秘书啊，我们厂的姚总工，发明了一种神仙用的刀，削铁如泥，天下无敌？ 这……这听著怎么跟说书似的？ 人家李秘书是什么人？那是跟在老首长身边，见过大风大浪的人物。 自己要是说得太夸张，会不会被当成是浮夸、冒进，甚至是邀功请赏？ 可要是不说得厉害点，万一上面不够重视，错过了这个天大的机会，自己不就成了国家的罪人了吗？ 王援朝的手，握著听筒，竟然开始发起抖来。 额头上的汗，一滴一滴地往下冒。 他感觉自己手里握著的，不是一个听筒，而是整个红星厂，乃至整个国家机械工业的未来。 太重了！这分量实在是太重了！ 姚爱国看著他这副样子，心里也理解。 换了谁，处在这个位置，都会紧张。 他走上前，轻轻拍了拍王援朝的肩膀，递过去一杯水。 “王厂长，別紧张。咱们实事求是就行。” 姚爱国的声音不高，但却带著一种让人心安的力量。 “您不用说得天乱坠，就把我们刚才在车间里看到的，原原本本地描述一遍。把数据摆出来，比如加工效率提升了多少倍，刀具寿命延长了多少，能加工什么级別的材料。” “事实和数据，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有说服力。” 王援朝听了姚爱国的话，像是找到了主心骨。 对啊！实事求是！用数据说话！ 他猛地喝了一大口水，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他看著姚爱国，重重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拿起听筒，拨通了那个足以改变很多人命运的號码。 他拿起听筒，手指在拨號盘上，用力地，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拨了出去。 办公室里，安静得只剩下电话拨號的“咔噠”声，和王援朝沉重的呼吸声。 “嘟……嘟……” 电话接通的忙音，一声一声，敲在两个人的心上。 王援朝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终於，在响了三声之后，电话那头，被人接了起来。 一个沉稳、冷静，又带著一丝威严的男声传了过来。 “喂，你好。” 是李秘书的声音！ 王援朝手一抖，差点没握住听筒。 他清了清嗓子，用尽全身的力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儘量平稳。 “李……李秘书您好！我是红星机械厂的王援朝啊！” 电话那头，京城，某处守卫森严的大院。 李秘书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整理文件，接到这个电话，稍微有些意外。 红星机械厂的王援朝？ 他有印象。 就是那个被老首长点名表扬，厂里出了个叫姚爱国的天才的那个厂长。 “哦，是王厂长啊，你好。” 李秘书的语气很客气，但也很公式化。 “有什么事吗？” 在他想来，对方这么郑重地把电话打到这里来，八成又是遇到了什么解决不了的困难，想来求援了。 “李秘书！” 王援朝的声音，隔著电话线传来，带著一种压抑不住的，几乎要沸腾的激动。 “大喜事！天大的喜事啊！” “我们厂……不，是我们的姚总工，他又……他又搞出个不得了的东西！” “哦？” 李秘书眉毛一挑，来了点兴趣。 那个叫姚爱国的年轻人，他印象很深。 老首长对他讚不绝口，评价是“国士无双”。 这才多久，又搞出新东西了？ “王厂长，你慢慢说，別激动，是什么东西？” 李秘书的语气，依旧沉稳。 他见过的“大场面”太多了，寻常的所谓技术突破，还真不一定能让他动容。 “是刀具！工具机用的刀具！” 王援朝激动地喊道。 “刀具？” 李秘书愣了一下，心里稍微有点失望。 他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发明，搞了半天，就是个车床刀具？ 这玩意儿，也值得这么兴师动眾地打到这里来？ 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 他心里虽然这么想，但嘴上还是耐著性子说道：“王厂长，刀具的技术革新，是好事，值得肯定。你们可以写个详细的报告，通过正常渠道报上来嘛。” 言下之意，就是这点“小事”，就別来占用这条宝贵的线路了。 王援朝是个人精，哪能听不出李秘书话里的意思。 他急了！ “不！李秘书！不是您想的那样！这不是普通的刀具！” 王援朝拿著话筒，几乎是在咆哮。 “这么跟您说吧，姚总工发明的这种新刀具，切高强度合金钢，就跟咱们拿菜刀切豆腐一样轻鬆！” “效率，比我们现在全国最好的刀具，高了至少三倍！不！是五倍！” “耐用性，高了十倍都不止！” “用上这种刀，我们国家的整个工业水平，都能往前迈一大步！以前造不了的，现在能造了！以前比不上西方的，现在能把他们甩在后面了！” 王援-朝一口气把姚爱国报告上的数据，用最通俗，也最震撼的方式吼了出来。 第45章 老首长特批，给你建个研究所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李秘书没有说话。 但王援朝能清晰地听到，电话听筒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陡然加重的呼吸声！ 李秘书不搞技术，但他搞政治，搞战略。 他太明白“效率高五倍，耐用性高十倍”这意味著什么了！ 他更明白“把西方甩在后面”这七个字，有著何等恐怖的分量！ 如果王援朝说的是真的…… 那这，就不是一把小小的刀具了。 这是能改变国运的，国之利器！ “王援朝同志！” 李秘书的声音再次响起，已经完全变了。 不再是之前的沉稳和客气，而是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严肃和急切！ “你说的这些，都有数据支撑吗？你敢用你的党籍和前途，为这些数据的真实性担保吗？” “我敢！”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王援朝毫不犹豫地挺直了腰杆，斩钉截铁地回答。 “报告！实验数据和性能报告，姚总工已经全部整理出来了！我用我的一切担保，句句属实，绝无半点虚言！” “好！” 电话那头，李秘书猛地一拍桌子。 “你现在，立刻，马上！把所有的资料，用机要传真的方式，发到我这里来！我给你一个號码，你记一下！” 李秘书报出了一串数字。 “我马上就办！” 王援朝激动地回答。 “等等！” 李秘书又喊住了他。 “这件事，在没有得到上级明確指示之前，严格保密！” “参与项目的所有人员，一律不准离开厂区！相关资料，全部封存！明白吗？” “明白！” 王援朝大声回答，感觉自己的血都快烧起来了。 掛了电话，王援朝激动地看著姚爱国，嘴唇都在哆嗦。 “姚总工……成了！成了！” 他一把拿起那份还散发著油墨香气的报告，像是捧著圣旨一样，衝出办公室。 “小张！小李！都给我过来！马上去机要室！给我用最快的速度，把这份文件发到京城去！” 半小时后。 京城，大院深处。 李秘书拿著刚刚从传真机里取出的，还带著温度的报告，一路小跑，甚至忘了敲门，直接推开了老首长的书房。 “首长！” 老首长正戴著老镜，在看一份关於南方水利工程的规划图，被他这一下嚇了一跳。 “小李？毛毛躁躁的，出什么事了？” 老首长皱了皱眉。 李秘书跟了他这么多年，向来以稳重著称，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对方如此失態。 “首长！大喜！天大的喜事！” 李秘书双手將那份报告递了过去，因为跑得太急，声音都带著喘。 “红星厂的姚爱国同志……他又……他又给咱们国家，造出了一件神兵利器！” “哦？” 老首长一听“姚爱国”这个名字，顿时来了精神。 他放下手里的规划图，接过报告，扶了扶老镜，仔细地看了起来。 书房里，一片安静。 老首长的表情，隨著报告一页页翻过，在飞速地变化。 从最初的感兴趣，到惊讶，再到震撼，最后，变成了一种难以言信的狂喜！ 他那握著报告纸的手，青筋毕露，微微颤抖。 当他看到最后那句“实现对西方的弯道超车”时，他猛地一拍桌子，霍然站起！ “好！好一个弯道超车！” 老首长的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芒。 “这哪里是一把小小的刀具！这是我们工业体系的脊樑！是我们追赶世界，超越世界的底气！” 他激动地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拳头紧紧地握著。 “这个姚爱国，真是我们国家的宝贝！是定国安邦的栋樑之才啊！” 他停下脚步，目光炯炯地看著李秘书，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 “马上，给我接通工业部、物资总局！” “这个项目，给我列为国家最高级別的『一號工程』！” “要人给人！要钱给钱！要设备给设备！” 老首长顿了顿，似乎觉得这还不够。 他沉吟片刻，做出了一个让李秘书都感到震惊的决定。 “小李。” 老首长看著窗外，眼神深邃。 “是，首长。” 李秘书立刻立正，他知道，接下来將是更重要的指示。 “我们不能总让千里马在田间地头自己摸索。” 老首长缓缓说道。 “像姚爱国这样的人才，我们必须给他提供最好的平台，让他能毫无顾忌地施展才华。” 他转过身，目光落在李秘书身上，语气不容置疑。 “这样，你记一下。” “第一，以国家的名义，对姚爱国同志进行通报嘉奖！奖金，就从我的特別经费里出，先发十万块！” “十万！” 李秘书倒吸一口凉气。 在这个普通工人月工资只有几十块的年代，十万块，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这笔钱，足以在京城最好的地段，买下好几个大四合院了！ 老首长摆了摆手，似乎觉得这根本不值一提。 “第二，这个『复合多元硬质合金』刀具，不能只停留在实验室阶段。立刻组织专家团队，以红星厂为基地，进行小批量试生產。一旦技术成熟，立刻向全国各大重点军工企业、机械工厂推广！” “是！” 李秘书奋笔疾书，心臟砰砰直跳。 他知道，一场席捲全国工业系统的技术大风暴，即將来临。 “第三……” 老首长说到这里，沉吟了片刻，似乎在做一个重大的决定。 “红星厂的条件，还是太简陋了。” “就在京郊，靠近大学城的那块预留地，给我划出五百亩来！” “我要亲自批示，为姚爱国同志，专门建立一个国家级的『新材料及先进位造技术研究所』！” “研究所的所长，就由姚爱国同志担任！行政级別，暂定为副局级！” “研究所的建设资金、设备採购、人员编制，全部特事特办，不受任何限制！” “轰！” 这一连串的命令，如同惊雷一般，在李秘书的脑海里炸响。 他……他听到了什么？ 专门建一个研究所！ 五百亩地！ 所长，副局级！ 我的天！ 这个姚爱国，才二十岁出头吧？ 这就一步登天，成了一个国家级研究所的掌门人，一个副局级的领导干部了？ 这……这种提拔速度，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就算是坐火箭，也没这么快的啊！ “首……首长……” 李秘书的声音都有些结巴了，“这……这会不会太快了点？姚爱国同志还很年轻，直接给他这么高的位置……” “快？” 老首长打断了他的话，目光如电。 “对於真正的人才，永远不存在快不快的问题，只存在我们给的够不够的问题！” “我们就是要用这种千金买马骨的气魄，告诉全国，告诉全世界！我们国家，是怎么对待我们的人才的！” “我们就是要让所有有本事的年轻人看到，只要你肯为这个国家做贡献，国家就绝不会亏待你！” 老首长的话，掷地有声，充满了无与伦比的魄力和决心。 李秘书心头一热，再也没有任何疑虑。 “是！首长！我明白了！我马上去办！” 他拿著记满了命令的本子，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 老首长又叫住了他。 第46章 批量生產，全厂效率翻三倍！ “还有一件事。”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点在了红星厂的位置上。 “研究所要建，但姚爱国同志的总工程师职务，暂时不要免。” “告诉王援朝，也告诉姚爱国，他的根，还在工厂，还在一线。” 老首长意味深长地说道。 “我希望，他研究所里搞出来的东西，第一时间，就能在工厂里落地生根，开结果。理论要结合实际，不能搞空中楼阁。” “是！” 李秘书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彻底明白了老首长的良苦用心。 这既是重用，也是爱护。 既给了姚爱国天大的平台，又没让他脱离实践的土壤。 …… 当老首长的这一系列指示，以加急文件的形式，传达到红星机械厂的时候，整个厂子，彻底炸锅了。 王援朝拿著那份红头文件，手抖得像是在打摆子。 他一遍又一遍地看著文件上的每一个字，生怕是自己看错了。 “通报嘉奖……奖金十万……” “建立国家级研究所……姚爱国同志任所长……副局级待遇……” 王援朝的脑袋里嗡嗡作响，感觉自己快要幸福得晕过去了。 他们红星厂，出了一个副局级的干部！ 还是一个国家级研究所的所长！ 这是何等的荣耀！ 这下，他王援朝出去开会，腰杆子都能挺得笔直！看哪个兄弟单位的厂长还敢跟他叫板？ “快！快去把姚总工请来！” 王援朝对著门外大吼道。 很快，姚爱国就被请到了厂长办公室。 当他从王援朝手里接过那份文件，看到上面的內容时，饶是他两世为人，心境早已古井不波，此刻也不由得心潮澎湃。 他知道老首长会重视，但没想到，会重视到这种程度！ 专门建一个研究所！ 这手笔，这魄力！ 一股名为“士为知己者死”的豪情，在他胸中激盪。 “王厂长，首长的指示，我明白了。” 姚爱国放下文件，神情郑重地说道。 “研究所是未来的平台，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先把我们的新刀具，实现批量化生產，儘快装备到我们厂，乃至全国的生產线上去！” “对！对！姚总工说得对！” 王援朝连连点头，激动地说道。 “批量生產！必须马上批量生產！需要什么，你儘管开口！我就是砸锅卖铁，也给你凑齐了！” 一场轰轰烈烈的技术革命，就在这小小的厂长办公室里，拉开了序幕。 命令一下，整个红星厂都变成了一台高速运转的精密机器。 王援朝亲自掛帅，成立了“新型刀具批量生產领导小组”，他自任组长，姚爱国是唯一的副组长，拥有绝对的技术决策权。 之前那个临时改造的实验室，被迅速扩建。 在老首长的亲自过问下，一批最先进的粉末冶金设备，和各种高精尖的检测仪器，绕过了所有繁琐的审批流程，以最快的速度，从全国各地，甚至是从国外紧急採购，源源不断地运抵红星厂。 姚爱国从技术科和各个车间，挑选了一批最聪明、最肯乾的年轻人，组成了自己的核心技术团队。 李卫东自然是头一个。 他现在看姚爱国的眼神，已经跟看神仙没什么两样了，让干啥干啥，绝无二话。 姚爱国没有藏私。 他將整个“复合多元硬质合金”的生產工艺流程，毫无保留地教给了团队成员。 从各种金属粉末的配比，到混合搅拌的技巧，再到压製成型的压力控制，最后是真空烧结炉的温度曲线设定…… 每一个环节，他都亲自示范，耐心讲解。 他深知，单靠他一个人，是远远不够的。 他要做的，是为国家的工业体系，培养出一批能够独当一面的技术火种。 在他的指导下，团队成员们进步神速。 仅仅用了半个月的时间，第一批標准化的“红星一號”复合硬质合金刀具，就成功实现了批量化生產！ 当一箱箱崭新的，闪烁著暗金色光泽的刀具，被送到各个生產车间的时候，整个红星厂都沸腾了。 工人们抚摸著这些崭新的“神兵利器”，就像战士拿到了新发的钢枪，一个个摩拳擦掌，兴奋不已。 “都听好了！” 各个车间的车间主任，拿著大喇叭，站在高处，意气风发地喊道。 “从今天起！咱们厂所有的老旧刀具，全部淘汰！所有工具机，全部换装姚总工发明的『红星一號』！” “厂里下了死命令！这个月的生產任务，翻三倍！” “相应的，大家的奖金，也翻三倍！” “大家有没有信心完成！” “有！” “有！” “有！” 震天的吶喊声，在每一个车间里迴荡。 工人们的眼睛都红了。 生產任务翻三倍，听起来嚇人。 可奖金也翻三倍啊！ 这年头，谁会跟钱过不去？ 更何况，他们现在手里有“神刀”相助，別说三倍，就是五倍，他们也敢拼一拼！ 一场史无前例的生產竞赛，在红星厂的每一个角落，如火如荼地展开了。 一號车间。 刘福贵亲自上阵，操纵著他那台宝贝车床。 换上了新刀主后，工具机的性能被发挥到了极致。 过去加工一个高精度齿轮，需要小心翼翼地切削一个多小时。 现在，刘福贵直接把转速开到最大，进刀量也加到了以前不敢想的程度。 只见那滚烫的铁屑，像瀑布一样飞泻而下。 短短十五分钟，一个光洁如镜的齿轮，就完美成型。 “下一个！” 刘福贵抹了一把汗，眼中精光四射，没有丝毫疲惫，反而越干越起劲。 二號车间。 这里主要负责大型铸件的粗加工。 以前，这活儿最是磨人。 那些铸件又大又硬，还带著坚硬的氧化皮，普通刀具上去，几下就废了，工人们磨洋工是常態。 可现在，换上了“红星一號”之后，情况完全变了。 那坚硬的氧化皮，在新刀具面前，脆得跟饼乾一样，一碰就碎。 工人们开著车床，就像是开著推土机，一路平推，势不可挡。 “爽！太过癮了！” 第47章 连夜派专家！必须把技术推广！ 李秘书的电话一个接一个地打了出去。 “餵？是航空部的刘部长吗？我是小李，首长命令，请您马上派部里最好的两位材料专家，到首长这里开会，十万火急！” “兵工部的钱老吗？对，首长指示，您亲自带队，带上您最得意的两个学生，对，马上过来！” “机械部……” 一个个在各自领域里跺跺脚都能引起行业震动的大人物，此刻都接到了这通让他们既震惊又疑惑的电话。 首长亲自召集？ 还是所有部门的顶级专家一起？ 这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了？ 是研发出了新式战机，还是造出了什么了不得的武器？ 没人知道。 他们只知道，必须用最快的速度赶过去。 一时间，京城各处，一辆辆轿车，都朝著同一个方向疾驰而去。 而在红星厂这边，王援朝和姚爱国放下电话后，整个厂子就进入了一种高度戒备的状態。 王援朝亲自带人，把那个临时实验室和一號车间全部封锁了起来。 无关人等，一律不准靠近！ 那几块新出炉的刀头，和那个被切削得光亮如镜的零件，被他用红布层层包裹，放进了厂里的保险柜，外面又加了两把大锁。 王援朝亲自守在保险柜门口，寸步不离，紧张得像是在守护皇上的玉璽。 全厂的工人都被这阵仗给搞懵了。 “咋回事啊这是？厂长跟保卫科的人都守著仓库，出啥事了？” “不知道啊，听说姚总工又搞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惊动上面了！” “我的天，姚总工这也太神了吧？这才几天啊，又搞出大动静了？” 工人们议论纷纷，看向姚爱国的眼神，已经从崇拜，变成了敬畏。 姚爱国对此倒是显得很平静。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铺开图纸，开始思考下一步的计划。 刀具材料解决了，接下来就是刀具的几何结构设计，还有针对不同材料的加工工艺优化。 他的脑海里，有无数个领先这个时代的方案。 他要做的，就是把它们一步步地，变成现实。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下午四点多，一阵巨大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传遍了整个红星厂。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起头，只见一架绿色的军用直升机，正盘旋在工厂的上空。 “我的妈呀！是飞机！” “是直升机！来咱们厂了！” 工人们全都从车间里跑了出来，仰著脖子，目瞪口呆地看著这个庞然大物。 直升机在工厂的操场上，捲起巨大的气流，稳稳地降落。 舱门打开。 李秘书穿著一身笔挺的军装，第一个跳了下来。 紧隨其后的，是七八个看起来年纪不小，气质不凡，戴著眼镜，浑身透著一股学者气息的人。 王援朝看到这阵仗，腿肚子都软了，连忙小跑著迎了上去。 “李……李秘书！您怎么亲自来了！” 李秘书看到他，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援朝同志，你们红星厂，这次可是立下了天大的功劳啊！” 他又转向旁边的姚爱国，眼神里的欣赏和讚许，几乎要溢出来。 “爱国同志，辛苦了！首长让我代表他，向你表示感谢！” 姚爱国不卑不亢地道：“为国家做贡献，是我应该做的。” 李秘书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侧过身，向姚爱国和王援朝介绍起身后的几位。 “这位，是航空部的泰斗，钱学森的师弟，专门研究航空合金的钱振宇钱老。” “这位，是兵工部的专家，咱们国家坦克装甲的总设计师，刘青山刘总工。” “这位，是机械部的……” 李秘书每介绍一位，王援朝的心就咯噔一下。 我的天！ 这……这来的都是些什么神仙人物啊！ 全都是国家级的顶级大牛！隨便一个，都是他这种分厂厂长需要仰望的存在！ 今天，竟然全都齐聚到了他们这个小小的红星厂！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姚爱国！ 王援朝看向姚爱国的眼神，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了。 那几位专家，此刻也都在不动声色地打量著姚爱国。 他们的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审视，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怀疑。 他们实在无法相信，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能凭一己之力，攻克一个连他们这些国家级团队都感到棘手的材料学难题。 这太不符合科学规律了。 “东西呢？”兵工部的刘青山是个急性子，他推了推眼镜，开门见山地问道，“让我们看看，你们说得那个『神仙刀具』。” 他的语气里，带著一种学者的严谨和审慎，但落在王援朝耳朵里，却让他感到了一丝压力。 他感觉，这帮大专家，是来“考试”的。 而考生，就是他们红星厂，和姚爱国。 “在……在保险柜里！”王援朝连忙说道，“各位专家，请跟我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向仓库。 仓库里，王援朝亲自上前，哆哆嗦嗦地用两把钥匙，打开了保险柜。 他小心翼翼地，像是捧著什么稀世珍宝一样，把那个用红布包裹的托盘端了出来。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那个托盘上。 连呼吸都停滯了。 红布被一层层地揭开。 几块闪烁著暗金色光泽的小方块，和一个表面光洁如镜的圆柱形零件，呈现在了眾人面前。 这就是传说中的“神仙刀具”？ 几位专家都凑了上来，眼神里充满了审视。 航空部的钱振宇钱老，是这里面年纪最大，资歷最深的一位。 他戴上白手套，小心地拿起了一块刀头。 放在眼前，对著光，仔细地端详著。 入手沉甸甸的，质感非常特殊，金属光泽也和他见过的所有硬质合金都不同。 “成分分析做了吗？”钱老头也不抬地问道。 王援朝一愣，有些尷尬地挠了挠头：“报告钱老，我们……我们厂里没那个设备。” 钱老皱了皱眉，没再说话，但眼神里的怀疑又深了一分。 连成分都搞不清楚，就敢说实现了技术革命？ 这未免也太草率了。 兵工部的刘青山总工则直接拿起了那个加工好的零件。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可携式的放大镜，凑到零件表面，仔细地观察著切削的纹路。 越看，他的眉头皱得越紧。 “这光洁度……確实很高。”他不得不承认，“几乎达到了镜面的级別。但是，这並不能完全说明问题。” “很多时候，通过降低切削速度，用精磨的方式，也能达到类似的效果。” 他的话外之音很明显：你们是不是为了出成果，用磨洋工的方式搞出来一个“样品”，来忽悠我们？ 这话一出，王援朝的脸“刷”地一下就红了。 这是在质疑他们造假啊！ 第48章 一刀下去，专家们全都傻眼了！ “刘总工！您这话我可不认同！”王援朝急了，“我们当时加工的速度非常快！效率是以前的六倍！这是全车间的人都看到的！” 刘青山推了推眼镜，淡淡地说道：“王厂长，我们是搞科研的，不相信『看到的』，我们只相信数据和可重复的实验。” 他这话说的，虽然在理，但那股子居高临下的傲气，让王援朝心里堵得慌。 其他几位专家虽然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也大多是如此。 他们都是国內最顶尖的权威，习惯了用严谨、甚至是苛刻的眼光去看待问题。 在没有看到无可辩驳的证据之前，他们不会轻易相信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厂，能搞出什么顛覆性的东西。 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尷尬和紧张。 李秘书站在一旁，没有插话，但他的目光，却落在了始终沉默不语的姚爱国身上。 他想看看，这个年轻人，面对这么多权威的质疑，会是什么反应。 只见姚爱国笑了笑，从始至终，他的脸上都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 他往前走了一步，声音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各位前辈，各位老师。” 他先是客气地打了声招呼，態度不卑不亢。 “我理解大家的疑虑。毕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理论和数据，说再多，都不如亲手试一试来得直接。” 他看向刘青山，说道：“刘总工，您是研究装甲的专家，对高硬度材料的切削，肯定最有发言权。” 他又看向钱振宇：“钱老，您研究的航空合金，很多都是又硬又韧，最是难啃的硬骨头。” “与其在这里看样品，不如，我们现在就去车间，我把刀具装上，你们亲自来操作。” “用你们最熟悉的材料，用你们认为最极限的参数，来试一试这把刀。” “它到底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一遛，不就全清楚了吗？” 姚爱国这番话，说得是掷地有声，充满了强大的自信。 那意思很明白：別跟我整那些虚的，不服？上来干就完了！ 这股子强大的气场，让刚才还带著几分傲气的专家们，都是一愣。 这小子……有点东西啊。 面对他们这群泰山北斗，竟然一点都不怵，还敢主动下战书？ 刘青山和钱振宇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兴趣。 “好！”刘青山第一个点头，“小同志很有魄力！我喜欢！” “那就去车间！我倒要看看，你这刀，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钱振宇也点了点头：“正好，我们这次来，也带了几块最新的航空鈦合金试样，是目前我们最头疼的材料，正好拿来试试。” 李秘书看著这一幕，脸上露出了微笑。 他知道，好戏，要开场了。 王援朝心里紧张得要死，手心里全是汗。 这可是现场直播，全国联考啊！ 考官，是国家最顶级的专家团！ 姚总工，你可一定要顶住啊！ 一行人，再次浩浩荡荡地，朝著一號车间走去。 每个人的心里，都怀著不同的期待。 专家们想看看，这个年轻人到底是在吹牛，还是真有经天纬地之才。 而姚爱国，则想让他们看看，什么，才叫做真正的降维打击！ 一號车间。 刘福贵等一批老师傅，早就接到了通知，把那台经过改造的工具机擦得鋥亮，周围也清出了一大片空地。 工人们则被拦在了远处，一个个伸长了脖子，紧张又兴奋地看著。 他们知道，今天，姚总工要当著京城来的大专家的面，展示他的神仙技术了！ 这是关係到他们整个红星厂荣辱的一战！ 钱振宇钱老让人从直升机上搬下来一个沉重的金属箱。 打开箱子，里面是几块泛著银灰色光泽的金属块。 “这是我们最新研製的tc4鈦合金。”钱老抚摸著金属块，像是在介绍自己的孩子，“强度高，韧性好，耐高温，但就是极难加工，粘刀现象特別严重，一般的硬质合金刀具，切不了几下就得报废。” 他说著，看向姚爱国，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小子，敢不敢挑战一下？ 姚爱国笑了笑，接过一块鈦合金。 “好材料。”他只是掂了掂，就说出了这两个字。 然后，他亲自走到工具机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崭新的暗金色刀头，熟练地安装在了刀架上。 那云淡风轻的样子，仿佛他要加工的不是什么顶级航空材料，而是一块普通的木头。 兵工部的刘青山也拿出了他的宝贝，一块厚重的，看起来黑乎乎的特种装甲钢。 “这是我们给新型坦克准备的正面装甲，里面加了稀土元素，硬度极高，钻头打上去都直冒火星。” “没问题。”姚爱国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刘青山亲自把那块装甲钢牢牢地固定在工具机的卡盘上。 一切准备就绪。 所有的专家，包括李秘书，都围了上来，一个个瞪大了眼睛。 “我先来！” 刘青山是个急性子，他当仁不让地站到了工具机的操作台前。 作为一名总设计师，他虽然不常亲自下车间，但操作工具机的基本功还是非常扎实的。 他深吸一口气，看著姚爱国：“小姚同志，你说个参数，转速多少，进给量多少？” 按照他的经验，加工这种硬度的材料，转速必须放得极慢，进给量更是要小心翼翼，跟绣一样。 然而，姚爱国却报出了一组让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的数字。 “转速调到一千五，进给量……先给到每转0.5毫米吧。” “什么？！” 刘青山失声叫了出来，旁边的几位专家也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千五的转速？0.5的进给量？ 疯了吧！ 这是加工超硬装甲钢？这参数，比加工普通a3钢还要高好几倍！ 这是切削吗？这他妈是想让刀具跟工件同归於尽啊！ “小姚同志，你……你確定？”刘青山的脸都白了，“这么搞，工具机会出事的！刀具百分之百要崩！” “刘总工，您放心。”姚爱国的脸上，依旧是那副自信的笑容，“按我说的做，出了任何问题，我负全责。” 看著姚爱国那平静得不像话的眼神，刘青山一咬牙。 好！ 小子，既然你敢这么说，我就陪你疯一把！ 他猛地一推操作杆，將转速和进给量，都调到了那个恐怖的数值上。 工具机发出了强劲而平稳的轰鸣声。 刘青山的手，放在进刀的手轮上，手心全是汗。 他闭上眼，心一横，猛地向前一推！ 第49章 国宝专家团，集体请求当学生！ “滋啦——” 伴隨著那道火红色钢屑如瀑布般落下，整个一號车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死死地盯著那台平稳运转的工具机，还有那枚在高速切削下依然稳如泰山的暗金色刀头。 刘青山的手还搭在操作杆上，整个人却像是丟了魂一样。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从工具机传来的反馈力道是那么的平稳，那么的顺滑！ 这哪里是在切削足以抵挡炮弹的特种装甲钢？ 这分明就像是烧红的刀子切牛油，不，比那还要轻鬆愜意！ “停……停一下！” 钱振宇钱老的声音带著一丝颤抖，打破了现场的寧静。 刘青山如梦初醒，猛地停下了工具机。 他不是累，是心神受到了巨大的衝击，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他颤抖著手，小心翼翼地將那枚经歷了极限考验的刀头拆卸下来。 瞬间，所有的专家都围了上来，伸长了脖子，像是一群虔诚的信徒，在瞻仰圣物。 那枚小小的刀头，在如此暴力的切削过后，刀尖部分依旧闪烁著冰冷深邃的光泽。 钱老戴著白手套，用一个高倍放大镜凑到刀尖前，仔仔细细看了足足一分钟。 “没有崩口……” “甚至……连明显的磨损痕跡都看不到。” 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这完全违背了他穷尽一生所建立起来的材料学认知！ 这不科学！ “我来试试我的材料！”钱老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著姚爱国，眼神里已经没了之前的审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烈的求知慾。 他要亲自验证！ “好。”姚爱国点了点头，示意他隨意。 那块代表著国內航空材料顶尖水平的tc4鈦合金被牢牢固定住。 这种材料，是所有车工的噩梦，又硬又韧，还特別粘刀，切削起来比最硬的钢还要费劲。 钱老亲自上阵，他看了一眼姚爱国，问道：“参数……还是刚才那样？” 他的语气里，已经带上了请教的意味。 “转速可以提到一千八，进给量不变。”姚爱国风轻云淡地说道。 又是一个让所有人心臟停跳的数字！ 但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提出质疑。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钱老深吸一口气，稳稳地推动了操作杆。 “嗤——” 与刚才切削钢件不同，这次的声音更加尖锐，一道银白色的，如同麵条一样的鈦合金碎屑，被流畅地切削了出来！ 粘刀？不存在的！ 崩刃？更是无稽之谈！ 刀具在新材料面前，展现出了同样无可匹敌的统治力！ 当钱老停下工具机，看著那光洁如新的切削麵时，这位年过甲的航空泰斗，扶著工具机，身体微微颤抖。 他研究了一辈子材料，攻克了无数难关，但在今天，在这个年轻人面前，他感觉自己像个刚入门的小学生。 “神物……这简直是神物啊！”兵工部的刘青山再也忍不住了，他一把衝到姚爱国面前，激动得满脸通红。 “姚……姚总工！” 他连称呼都直接改了。 “我刘青山，这辈子没佩服过谁！今天，我服了！我彻彻底底地服了！” 他看著姚爱国，眼神里满是狂热和敬佩。 “姚总工，我代表兵工部，不，我代表我们这些搞了一辈子技术的老傢伙，向您请教！” 刘青山郑重地弯下了腰，深深地鞠了一躬。 “请您……教教我们吧！这个技术，对国家，实在是太重要了！” 他这一鞠躬，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 钱振宇、还有其他几位来自不同部委的专家，全都围了上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同样的激动和恳切。 “姚总工！请您务必担任我们航空材料研究院的首席顾问！” “姚总工，我们船舶工业也需要您这样的领路人啊！” “还有我们机械部……” 一群在外面跺跺脚，四九城都要抖三抖的大人物，此刻再也顾不上什么身份和矜持，爭先恐后地向姚爱国发出了最诚挚的邀请。 他们很清楚，眼前这个年轻人，和他手里的技术，意味著什么。 那是一把能够撬动整个国家工业体系升级的钥匙！ 王援朝在旁边看得是热血沸腾，眼眶都红了。 他这辈子，何曾见过这种场面？ 太涨脸了！他们红星厂，不，是他们姚总工，实在是太给国家长脸了！ “各位！各位！听我说一句！” 关键时刻，李秘书站了出来，他清了清嗓子，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他，等待著他的下文。 李秘书的脸上带著抑制不住的笑意，他先是讚许地看了一眼姚爱国，然后朗声宣布道： “各位老总工，老专家的心情，首长已经预料到了。” “就在刚才，首长已经下达了最新指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一字一句地说道： “经中央研究决定，以姚爱国同志为核心，成立一个全新的，独立於所有部委之外的，直属中央的『国家新材料战略研究所』！” “所长，由姚爱国同志担任！享受副局级待遇！” 轰！ 这个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每个人的脑海里炸响！ 王援朝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幸福得昏过去。 副局级！ 他们红星厂，出了一个副局级的干部！ 还是一个直属中央的研究所所长！ 那几位专家也是心神巨震，隨即而来的是狂喜。 这个决定，太有魄力了！ 这意味著，国家將以最高的规格，最大的力度，来支持这项技术的发展！ 李秘书看著激动不已的眾人，继续说道：“至於各位专家，首长的意思是，希望你们能放下身段，也放下各自单位的门户之见。” “作为我们新材料研究所的……第一批特聘研究员，也是第一批学员。” “跟著姚所长，先把这个技术，彻底吃透！然后，再把它带回各自的单位去，生根发芽，开结果！” 这话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让一群国宝级的专家，当学员？ 这要是放在今天之前，简直是天方夜谭。 但此刻，刘青山和钱振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理所当然和……迫不及待！ “我们愿意！”刘青山第一个表態，声音洪亮，“我愿意当姚所长的第一个学生！” “我也愿意！”钱振宇不甘示弱。 “我们都愿意！” 其他的专家异口同声地喊道，声音里充满了决心和期待。 看著眼前这歷史性的一幕，李秘书笑了。 他知道，一颗闪耀的將星，正在冉冉升起。 而一场席捲全国工业体系的技术风暴，即將拉开序幕。 第50章 大院悔断肠！那小子成国家栋樑了？ 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以最快的速度，从红星厂飞了出去。 当那份盖著鲜红印章的正式任命文件，通过机要渠道，发放到各大部委以及红星机械厂的时候，引起的震动，远比在车间里的那场演示要来得更加猛烈。 航空部。 刘部长拿著文件，反反覆覆看了三遍。 “『国家新材料战略研究所』……直属中央……” “所长，姚爱国……副局级……” 他的嘴里念叨著这几个关键词，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凝重，最后化为一丝苦笑。 “老钱这趟，怕是要乐不思蜀了。”他摇了摇头，拿起电话，“给我接后勤处，立刻给钱振宇同志在京城安排一套最好的专家公寓！不，两套！他那两个学生也一起安排了！告诉他们，从今天起，他们就是咱们航空部派驻在新材料所的常驻人员！一切待遇，按最高標准执行！” 兵工部，机械部，船舶工业总公司…… 几乎是同一时间，所有派出了专家的单位，都做出了类似的决定。 他们敏锐地意识到，一个全新的，拥有巨大能量的权力中心和技术中心，已经诞生了。 现在不赶紧把人塞进去，以后再想上船，怕是连门票都买不到了！ 而风暴的中心，红星机械厂，此刻已经彻底变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王援朝拿著那份任命文件，召集了全厂的中层干部开会。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他站在主席台上，挺著胸膛，红光满面，声音洪亮得像是打雷。 “同志们！我宣布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经中央研究决定，咱们厂的总工程师，姚爱国同志，从今天起，正式担任新成立的『国家新材料战略研究所』所长！行政级別，副局级！” 会议室里静了一瞬，隨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 “我的天！副局级！” “姚总……不，姚所长！姚所长万岁！” “咱们厂出龙了啊！” 所有人都激动得不行，看向坐在王援朝身边，一脸平静的姚爱国的眼神，已经和看神仙没什么区別了。 姚爱国对此倒是很淡定。 对他这个有著六十岁灵魂的人来说，级別和官职，远没有能亲手推动这个国家工业进步来得有成就感。 他站起身，对著眾人压了压手。 “同志们，感谢大家的厚爱和支持。” “研究所的牌子虽然掛起来了，但我姚爱国的根，还在红星厂。” “就像王厂长说的，咱们是一家人。” “眼下，研究所的筹建工作千头万绪，但第一项工作，就是要配合咱们厂，把『红星一號』刀具的生產线，进一步扩大！” “不但要让咱们厂用上，还要让全国的兄弟单位，都儘快用上！” 这番话，说得在场的所有干部心里都暖烘烘的。 看看！看看人家姚所长的格局！ 当了这么大的官，一点架子都没有，心里还惦记著厂里。 王援朝更是感动得稀里哗啦，带头鼓起了掌。 “姚所长说得对！我们厂，就是研究所最坚实的后盾！要人给人，要地给地！” 会议结束后，姚爱国正式从总工程师办公室，搬到了厂里专门为他腾出来的一栋二层小楼。 这里，將是“国家新材料战略研究所”的临时办公地点。 李卫东作为姚爱国的头號心腹，自然也跟著水涨船高，被任命为所长办公室的第一任秘书，忙前忙后地张罗著。 他现在走路都带风，见了谁都昂首挺胸，心里那叫一个美。 跟著姚总，不，跟著姚所长干，这辈子走对路了！ …… 与此同时，南锣鼓巷，四合院。 傍晚时分，家家户户都升起了炊烟。 一大妈正在院子里洗菜，轧钢厂的同事刘嫂子提著一篮子菜走了进来，神神秘秘地凑到她跟前。 “哎，嫂子，听说了吗？你们院儿那个姚爱国，出大事了！”刘嫂子压低了声音，脸上却是一副藏不住的兴奋表情。 “爱国？他能出啥事？那孩子老实本分，是不是厂里又给他发奖金了？”壹大妈隨口说道，心里还有点酸溜溜的。 上次那一百块钱奖金的事，她可是听老易念叨了好几天。 “奖金？”刘嫂子嗤笑一声，那表情就像是在说“你太没见识了”。 她得意地挺了挺胸脯，仿佛这荣耀是她的一样。 “那算个啥呀！人家现在，当大官了！” “当官？他一个技术员，能当多大官？小组长？”壹大妈撇了撇嘴，不太相信。 刘嫂子见她这副模样，更来劲了，声音都拔高了八度，生怕院里其他人听不见。 “小组长？我说嫂子，你这眼光也太窄了！” “人家姚爱国，现在是『国家新材料战略研究所』的所长！听听这名字！国家级的！直属中央的！” “级別嘛……嘿嘿，副局级！” 刘嫂子这话，就像是一块巨石砸进了平静的池塘，瞬间在整个四合院里，掀起了轩然大波。 “嗡”的一声。 一大妈手里的白菜，啪嗒一下掉进了盆里，水溅了她一身，她却浑然不觉。 她的脑子里，只剩下那几个字在疯狂迴荡。 研究所所长？ 副局级？ 这……这怎么可能？！ “啥？副局级？！” 一声尖利的嗓门从贾家屋里传了出来，贾张氏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来，两眼瞪得跟铜铃一样。 “刘家的！你可別在这儿胡咧咧！姚爱国那小子，他凭什么当副局级干部？他家祖坟冒青烟了？” 贾张氏一脸的不信，或者说，是不愿意相信。 那个在她眼里，一直是个爹死娘改嫁，无依无靠，可以隨便拿捏的孤儿，怎么可能一下子蹦得那么高？ 这比让她相信太阳从西边出来还难。 院子里其他听到动静的人，也都纷纷从屋里探出头来，一个个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错愕。 三大爷阎埠贵扶了扶眼镜，手里的算盘都忘了拨。 他心里飞快地盘算著：副局级，一个月工资得多少钱？一百五？还是一百八？我的天，顶我三个多月工资了！这还不算各种福利待遇…… 他越想，心口越疼，好像自己丟了钱一样。 二大爷刘海中刚喝了口小酒，听到这话，一口酒全喷了出来，呛得他直咳嗽。 “咳咳……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姚爱国才多大？二十出头！当个车间主任都顶天了，还副局级？这不是扯淡吗！” 他最看重的就是官威，一辈子就想当个官，结果在厂里熬了半辈子，才混上个七级工，连个小组长都不是。 现在告诉他，院里一个毛头小子，直接成了跟他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平级的大官？ 这让他怎么接受得了？ 第51章 一大爷的算盘：必须拿捏住姚爱国 刘嫂子被眾人质疑，顿时不乐意了，她把菜篮子往地上一放，叉著腰说道： “我胡咧咧？这事儿现在整个轧钢厂都传遍了！正式的红头文件都下来了！我们家老刘在后勤科，看得真真儿的！” “人家姚所长，是搞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发明，惊动了中央的大首长！首长亲自点的將！” “不信？你们等著瞧！过两天，肯定有小轿车来接人家上班！” 小轿车！ 这三个字，又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每个人的心上。 在这个年代，小轿车意味著什么？ 那是普通人想都不敢想的身份和地位的象徵！ 院子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怀疑，在確凿的“证据”面前，开始土崩瓦解，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汹涌的嫉妒、懊悔和不可思议。 …… 一大爷易中海家。 易中海坐在八仙桌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烟，屋子里烟雾繚绕。 一大妈在旁边坐立不安，小声地念叨著：“老易，你说……这事儿是真的吗？爱国他……他真成了那么大的官？” “哼！”易中海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但他心里清楚，这事儿，八九不离十是真的。 姚爱国那小子，最近在厂里风头正劲，他早有耳闻。 又是奖金，又是通报表扬的。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风头，能大到这种地步！ 副局级啊！ 他易中海，在厂里当了一辈子八级钳工，德高望重，受人尊敬，可说到底，也就是个工人。 他这辈子最大的指望，就是靠著自己“一大爷”的身份，在院里建立绝对的威信，然后找个靠谱的年轻人给自己养老送终。 一开始，他看中的是姚爱国。 因为姚爱国无父无母，技术好，人也老实，在他看来是最好控制的。 可后来，这小子出去留学了，他觉得失了掌控，这才把目標转向了傻柱。 现在看来，自己当初的决定，是何等的愚蠢！ 他丟掉的，不是一个普通的养老对象。 他丟掉的，是一座天大的靠山！ 一个副局级干部的“乾儿子”，这是什么概念？ 他易中海以后在厂里，都可以横著走了！ 退休之后，还用愁养老吗？ 他越想，心里的悔意就越像是野草一样疯长，烧得他五臟六腑都疼。 “不行！” 易中海猛地一拍桌子，把一大妈嚇了一跳。 “怎么了老易？” “不能就这么算了！”易中海的眼睛里闪烁著精光，那是他算计人时特有的光芒。 “姚爱国是从咱们院里走出去的！他爹当年跟我还是好兄弟！他从小，就是我看著长大的！” “他现在发达了，当大官了，就想把我们这些长辈给忘了？没门！” “这是忘本！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易中海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完美的道德制高点。 “那……你想咋办？”一大妈有些害怕地问。 易中海眯起了眼睛，冷冷地说道：“他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对他了。” “得让他主动认识到，他亏欠了我们，亏欠了咱们这个大院。” “明天，我就去厂里找他！我得跟他好好聊聊！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关心关心他！” “我得让他明白，不管他飞得多高，他的根，还在这里！” 易中海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他要重新修復和姚爱国的关係。 不，不是修復，是要利用自己“长辈”的身份，重新建立一种不平等的，他占主导地位的关係！ 只要姚爱国还认他这个一大爷，只要姚爱国还顾忌院里人的唾沫星子。 那他这个副局级所长，就永远也別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第二天一大早，易中海特意换上了一身自己最体面的蓝色工装，刮乾净了鬍子，头髮梳得油光鋥亮。 他没去自己的车间，而是背著手，迈著四方步，径直朝著厂领导办公区的那栋二层小楼走去。 一路上，遇到的工友都跟他打招呼。 “哟，易师傅，今儿个不上工啊？” “易师傅，您这是要去见领导？” 易中海只是矜持地点点头，脸上带著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享受著眾人敬畏的目光。 他心里得意地想著，等过会儿，你们就知道我不是来见一般领导的，我是来见咱们厂新出的那条“真龙”的！ 他知道，姚爱国现在身份不一样了，肯定很多人想巴结。 但他易中海不一样。 他是姚爱国的长辈，是看著他穿开襠裤长大的！ 他这次来，不是巴结，是“提点”，是“敲打”！ 很快，那栋掛著“国家新材料战略研究所（筹）”牌子的二层小楼就出现在眼前。 楼门口，站著两个穿著崭新保卫科制服的年轻人，腰杆挺得笔直，眼神锐利，一看就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易中海清了清嗓子，背著手，就想往里走。 “同志，请留步！” 一个保卫科的年轻人伸出手臂，拦住了他。 “请问您找谁？有没有预约？”年轻人的语气很客气，但態度却非常坚决。 易中海眉头一皱，心里有些不快。 嘿，这小子，不认识我一大爷？ 他把下巴一抬，用一种长辈的口吻说道：“我找姚爱国，我是他大爷，我们院里的，找他还需要预约？” 他特意把“大爷”两个字咬得很重。 他以为，对方听到这层关係，会立马变得恭敬起来，然后把他请进去。 然而，那个年轻人只是面无表情地说道：“对不起，这位老师傅，我们所里有规定，没有预约，任何人不得入內。这是姚所长的亲自指示。” “什么？”易中-海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 姚爱国亲自指示的？ 这小子，当了官，就六亲不认了？连我这个大爷都要拦在门外？ 他心里的火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 “你让他出来！我倒要问问他，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易中海的声音大了起来。 “同志，请您不要在这里大声喧譁。”另一个保卫科的人也走了过来，眼神变得有些警惕。 就在这时，小楼的门开了。 李卫东夹著个公文包，春风满面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一眼就看到了在门口拉拉扯扯的易中海。 “哟，这不是一大爷吗？”李卫东笑著走了过来，“您怎么有空到我们这儿来了？” 易中海看到李卫东，脸色稍缓。 这小子，是姚爱国身边的人，他还是认识的。 第52章 贾张氏上门撒泼，想让爱国养她全家？ “卫东啊，我来找爱国有点事，你跟他们说说，让我进去。”易中海理所当然地说道。 李卫东脸上的笑容不变，但说出来的话，却让易中海的心凉了半截。 “壹大爷，真是不好意思。姚所长现在正忙著呢。” “上午，有兵工部的领导要来匯报工作。下午，还要去市里参加一个重要的保密会议。” “他特意交代了，今天一整天，谁也不见。” 李卫东说得客客气气，滴水不漏。 但话里的意思很明白：您老人家，哪儿凉快哪儿待著去吧。 易中海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听出了李卫东话里的疏远和敷衍。 什么兵工部领导，什么市里开会，在他听来，全都是藉口！ 就是姚爱国不想见他！ 他一个八级钳工的架子，在一个副局级所长面前，算个屁啊！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他……他真这么说？”易中海还有些不甘心。 “千真万確。”李卫东点了点头，然后看了看手錶，“哎呀，壹大爷，我这儿还有急事要去办，就不跟您多聊了。您要是真有事，可以去厂办递个条子，我们办公室会统一安排时间的。” 说完，李卫东对著两个保卫科的人点了点头，然后踩著轻快的步伐，扬长而去。 留下易中海一个人，像个傻子一样，愣在原地。 去厂办递条子？ 统一安排时间？ 这……这他妈是见一个晚辈，还是去见市领导？ 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感，涌上了易中海的心头。 他想发作，可看著那两个面色不善的保卫科人员，还有那块刺眼的“国家级”牌子，他硬是一点脾气都发不出来。 他第一次无比清晰地认识到。 他和姚爱国之间的距离，已经不是一个院子的围墙，而是隔著一道他永远也无法跨越的天堑。 他连跟人家说句话的资格，好像……都没了。 易中海是怎么浑浑噩噩地走回去的，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只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疼，像是被人当眾抽了无数个耳光。 曾经那个可以任由他拿捏的晚辈，现在，他连见一面的资格都没了。 这个消息，很快就在大院里传开了。 “听说了吗？壹大爷去找姚爱国，结果连门都没进去！” “真的假的？被人家给撅回来了？” “可不是嘛！人家现在是副局级大领导，哪是想见就能见的！” 院子里的人议论纷纷，言语间，对易中海的敬畏，似乎也淡了许多。 二大爷刘海中听了，幸灾乐祸地哼起了小曲儿。 “哼，老东西，还想拿捏人家？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三大爷阎埠贵则是暗自庆幸，幸亏自己没去，不然丟人的就是自己了。 而贾家，气氛更是压抑。 秦淮茹默默地做著针线活，心里五味杂陈。 她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对姚爱国再好一点。 哪怕只是多给他一个窝头，多说一句暖心的话，现在的情况，会不会完全不同？ 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人家已经是天上的雄鹰，而自己，还困在这个小小的院子里，为了几毛钱算计不休。 “不行！我咽不下这口气！” 贾张氏猛地一拍大腿，恶狠狠地说道。 “他易中海是个要脸的废物！我贾张氏可不要脸！” “他姚爱国躲在办公室里不见人，他总得下班回家吧？我就不信了，我堵在厂门口，还堵不到他！” 贾张氏眼睛里冒著凶光。 “妈，您想干什么？”秦淮茹心里一惊，有种不好的预感。 “干什么？我要让他给个说法！”贾张氏理直气壮地说道，“他爹妈都死了，咱们院里就是他的亲人！他现在发达了，一个月拿那么多钱，凭什么不接济接济咱们家？棒梗还得上学，小当槐还得吃饭！他有义务养活我们！” 这套歪理邪说，贾张氏说得是振振有词。 秦淮茹听得头皮发麻。 “妈，您別去了，这不合適……会让人笑话的。”她小声劝道。 “笑话？谁敢笑话我？我这是为我孙子孙女爭取活路！谁敢说个不字，我撕烂他的嘴！”贾张氏蛮横地说道，“淮茹，你跟我一起去！你长得好看，你一哭，他姚爱国心一软，这事儿不就成了？” 秦淮茹的脸瞬间白了。 让她去厂门口，对著姚爱国哭？ 这……这跟要饭有什么区別？ 可看著贾张氏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她知道，自己反抗不了。 …… 下午五点，红星机械厂下班的铃声响了。 工人们如同潮水一般，从各个车间涌了出来。 在工厂的大门口，一个引人注目的场景出现了。 贾张氏一屁股坐在地上，两手拍著大腿，嘴里开始乾嚎起来。 “没天理了啊！我苦命的孙子孙女啊！” “有的人吶，当了大官，就忘了本了啊！看著咱们孤儿寡母受苦，他连个屁都不放啊！” 秦淮茹站在一旁，抱著小当，低著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周围的工人越聚越多，对著她们指指点点。 “这不是贾家那个婆子吗？又作什么妖呢？” “听这意思，是来找姚所长的？” “我的天，这脸皮也太厚了吧？人家姚所长凭什么养她全家啊？” 各种议论声传到贾张氏耳朵里，她非但不觉得羞耻，反而嚎得更大声了，生怕姚爱国听不见。 就在这时，人群一阵骚动。 只见姚爱国在一群人的簇拥下，从厂里走了出来。 他穿著一身乾净的中山装，面容平静，眼神深邃，身上那股子沉稳的气质，和周围喧闹的工人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姚爱国！你个没良心的！你终於出来了！” 贾张氏一看到他，立刻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从地上一跃而起，就要衝过去。 “站住！” 两名保卫科的干事立刻上前一步，像两座铁塔一样，挡在了贾张氏面前。 “你们干什么？让开！我要找我侄子！”贾张氏撒泼道。 姚爱国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看著她，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贾大妈，这里是工厂门口，不是你家炕头。你要是再无理取闹，影响工厂秩序，我就只能让保卫科的同志，按规章制度办事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贾张氏被他那冰冷的眼神看得心里一哆嗦，气势顿时弱了三分。 她把秦淮茹往前一推。 “淮茹，你快跟他说说，咱们家都快揭不开锅了！” 秦淮茹被推到前面，对上姚爱国那陌生的眼神，她只觉得脸上烧得厉害，嘴唇哆嗦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能说什么？ 说让他可怜可怜自己？ 看著秦淮茹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姚爱国心里没有丝毫波澜。 他正要开口，让保卫科的人把她们“请”走。 就在这时，一阵汽车的鸣笛声响起。 一辆崭新的，漆黑鋥亮的伏尔加轿车，稳稳地停在了路边。 第53章 伏尔加开进厂，全厂都看傻了！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撒泼的贾张氏，都下意识地被吸引了过去。 只见一辆崭新的，漆黑鋥亮的伏尔加轿车，在眾人惊愕的目光中，稳稳地停在了路边。 车身在夕阳下反射著迷人的光泽，每一个线条都显得那么高级，那么与眾不同。 “我的天……是小轿车！” “伏尔加！这是伏尔加啊！跟市领导坐的一样！” 围观的工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在这个年代，自行车都是稀罕物，这种只有在大领导视察时才能远远看上一眼的小轿车，对他们来说，就跟传说中的东西一样。 贾张氏的乾嚎声，卡在了喉咙里，再也发不出来了。 她呆呆地看著那辆黑色的“大官车”，脑子一片空白。 这……这是谁来了？ 秦淮茹更是浑身一僵，抱著孩子的手臂都收紧了。 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辆车的出现，会让今天这场闹剧，以一种她完全无法想像的方式收场。 在所有人屏息的注视下，驾驶座的车门开了。 一个穿著中山装，气质沉稳的中年人快步下车，绕到后排，恭敬地拉开了车门。 一只擦得鋥亮的皮鞋，先踏了出来。 紧接著，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车里走了下来。 是李秘书！ 那个前几天陪著好几位大专家，一起来厂里，对姚爱国毕恭毕敬的，首长身边的大秘书！ 王援朝厂长第一时间就认了出来，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小跑著迎了上去。 “李秘书！您怎么亲自来了？” 李秘书看到王援朝，点了点头，但他的目光，却第一时间落在了被人群包围的姚爱国，以及在姚爱国面前撒泼的贾张氏身上。 他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 周围的工人看到王援朝都跑过去了，哪还不知道车里下来的是个天大的人物！ 所有人都嚇得往后退，刚才还乱糟糟的厂门口，瞬间变得鸦雀无声。 贾张氏也嚇傻了。 她不认识李秘书，但她认识王援朝啊！ 能让她们厂长都跑过去点头哈腰的，那得是多大的官？ 她两条腿开始发软，心里涌上一股巨大的恐惧。 李秘书没有理会其他人，径直穿过人群，走到了姚爱国面前。 他脸上的严肃瞬间化为和煦的微笑，语气里带著一丝歉意。 “爱国同志，让你受委屈了。” “路上有点事耽搁了，不然你就可以直接坐车走了，也碰不上这种麻烦事。” 这番话，他声音不大，但在这安静的环境下，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信息量太大了！ “爱国同志”？ 这个大领导，竟然这么亲切地称呼姚爱国！ 还说让他坐这辆车走？ 这辆伏尔加，是专门来接姚爱国的？！ 所有人的脑子都“嗡”的一声，彻底炸了。 他们看著姚爱国的眼神，已经从之前的敬畏，变成了彻底的恐惧和仰望。 而贾张氏和秦淮茹，更是如遭雷击。 贾张氏只觉得天旋地转，差点一屁股坐回地上。 她刚才，竟然拦著一个有专车接送的大人物，让他养活自己全家？ 这……这不是找死吗！ 秦淮茹的脸，已经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她终於明白了，自己和姚爱国之间的差距，已经大到了何种地步。 那不是人和人的差距。 那是地上的一只蚂蚁，和天上的一只雄鹰的差距。 姚爱国看著李秘书，平静地摇了摇头：“李秘书，您言重了，一点小事而已。” 李秘书的目光转向了贾张氏，那和煦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威严。 “王厂长，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国家的功臣，国宝级的科学家，就在自己单位门口，被这种无赖纠缠骚扰吗？” “你们红星厂的安保工作，就是这么做的？” 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王援朝的心上。 王援朝嚇得冷汗都下来了，连忙解释：“李秘书，这……这是个误会，是他们院里的家务事……” “家务事？”李秘书冷笑一声，“姚爱国同志现在是什么身份？他的安全问题，就不是家务事，是国家大事！” 他不再看王援朝，而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姚爱国，压低了声音说道： “爱国同志，上车说吧。” “关於上次那个群眾举报的事，查清楚了。” “我必须当面跟你交代一下，事情……比我们想的要严重。” 李秘书的话，让姚爱国心里微微一动。 那个所谓的“群眾举报”，他一直觉得有些蹊蹺。 现在看来，果然另有內情。 他点了点头，对王援朝说道：“王厂长，这里的事，就麻烦您处理了。” 说完，他便跟著李秘书，走向了那辆黑色的伏尔加。 在无数道敬畏、恐惧、羡慕、嫉妒的目光中，李秘书亲自为他拉开车门，姚爱国弯腰坐了进去。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 车外，是喧闹嘈杂的工厂和复杂的人心。 车內，是安静而厚重的空间。 贾张氏看著那缓缓开走的小轿车，终於支撑不住，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面如死灰。 她知道，自己完了。 不只是发財梦碎了，以后，她们家在厂里，在院里，怕是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秦淮茹抱著孩子，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眼泪无声地滑落。 她后悔的，已经不仅仅是当初没有对姚爱国好一点了。 她后悔的是，为什么今天要听婆婆的话，来自取其辱。 伏尔加轿车里。 李秘书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了姚爱国。 “爱国同志，你先看看这个。” 姚爱国接过来，打开一看，眼神顿时凝重了起来。 这是一份审讯记录。 记录上，一个代號“渔夫”的特务，交代了自己是如何注意到姚爱国的。 原因，竟然是许大茂！ 原来，许大茂自从知道姚爱国弄过“瓦尔特”发动机后，就到处跟人吹牛逼。 特別是在外面跟那些狐朋狗友喝酒的时候，更是添油加醋，说他们院里的姚爱国，是个能耐通天的大神，连“毛熊”的先进发动机都能私下搞到，还能给修好。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这番话，正好被一个潜伏的特务听到了。 在那个年代，“毛熊的先进发动机”这几个字，本身就代表著极高的军事和技术价值。 特务立刻將这个情报上报，组织上认为姚爱国可能是一个能接触到高级军事技术的关键人物，於是便派出了“渔夫”来试探。 他们不敢直接动手，就用了最常见，也最恶毒的一招：举报。 举报信里说的“私藏危险品”、“非法秘密製造”，指的就是那些汽油和发动机零件。 他们的目的，是想借著街道和公安的手，来搜查姚爱国的住处，看看能不能发现更多的线索，甚至逼迫姚爱国暴露自己。 幸好，姚爱国最重要的东西都放在了系统空间里，这才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 第54章 首长特批，配车配警卫 看完文件，姚爱国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 他一直以为，那只是院里某些人眼红搞的鬼，万万没想到，背后竟然牵扯到了特务！ 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这个许大茂……”姚爱国放下文件，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愚蠢，又恶毒。”李秘书冷冷地评价道，“他这种行为，虽然够不上叛国，但也属於严重的泄露机密，给国家安全造成了重大隱患。” “那……他会怎么处理？”姚爱国问。 “人，已经被安全部门带走了，正在进行隔离审查。”李秘书说道，“他知道的那些，我们会一点一点全部挖出来。放心，国家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姚爱国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 对於许大茂，他没有丝毫的同情。 自己作死，怨不得別人。 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 “李秘书，您今天来，不只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吧？” 李秘书讚许地看了他一眼，说道：“没错。正是因为这件事，才让首长和上级领导，对你的安全问题，提到了最高等级。” “爱国同志，你现在从事的研究，其价值，可能连你自己都还没有完全意识到。” “你不是一个人，你的背后，关係到我们国家整个工业体系的未来。” “所以，首长亲自下令，必须採取一切措施，確保你的绝对安全。” 李秘书的语气，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从今天起，你的安保等级，將提升至最高级別。” “最高级別？” 姚爱国愣了一下。 他虽然知道自己搞出来的东西很重要，但没想到，会重要到这个地步。 “是的，最高级別。”李秘书的表情不像是开玩笑。 他指了指正在开车的司机，和坐在副驾驶上一直沉默不语的年轻人。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张远同志，这位是孙兵同志。” “他们两人，都是从中央警卫团里精挑细选出来的精英，有著丰富的安保经验。” “从今天起，他们就是你的专职警卫员。张远同志负责开车和对外联络，孙兵同志负责贴身护卫。” “他们会24小时轮班，確保你的安全。” 警卫员？ 还是中央警卫团的？ 姚爱国彻底惊住了。 这……这待遇，也太夸张了吧？ 那不是只有国家领导人才有的吗？ “李秘书，这……这不合適吧？我就是一个搞技术的，哪用得著这个……”姚爱国连忙摆手。 他觉得浑身不自在。 被人一天24小时跟著，那还有什么自由可言？ “没有什么不合適的！”李秘书的语气不容置疑。 “这是命令，也是为了保护我们国家的財富。” “爱国同志，你要明白，对你的保护，就是对国家利益的保护。这不是你个人的事情。”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你放心，他们都是最专业的安保人员，在不影响你正常工作和生活的前提下，提供保护。他们只负责你的安全，不会干涉你的任何私事。”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姚爱国知道，自己再拒绝，就是不识抬举了。 他只能苦笑著点了点头。 “另外，”李秘书指了指这辆伏尔加，“这辆车，以后也归你专用。研究所正在筹建，你可能需要经常去市里、部里开会办事，有辆车方便一些。” “你的出行，以后也全部由张远同志负责，不要再自己骑自行车了。” 姚爱国心里一阵感慨。 这才几天功夫，自己的人生，简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一个骑著二八大槓穿梭在胡同里的普通技术员，一下子变成了有专车、有专职警卫员的“大人物”。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脑子里的那些技术。 在这个国家最需要发展的年代，技术，就是最硬的通货。 “我明白了，李秘书，谢谢组织上的关心。”姚爱国郑重地说道。 “这就对了。”李秘书欣慰地笑了。 “对了，关於你住的地方，我们也考虑到了。四合院那种环境，鱼龙混杂，安保条件確实不太好。” “我们已经在西边的部长楼那边，给你申请了一套独门独院的公寓，环境清静，安保也方便。你看什么时候方便，就可以搬过去。” 姚爱国想了想，说道：“搬家不急，我在四合院住习惯了。而且，研究所刚起步，很多东西都放在家里，搬来搬去也麻烦。等以后再说吧。” 他暂时还不想离开四合院。 一来，是確实习惯了。 二来，他也很享受看著院里那些人，因为自己的变化而吃瘪后悔的样子。 虽然有点恶趣味，但確实很解压。 “也好，都听你的。”李秘书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先送你回大院。” 车子平稳地行驶著，很快，就拐进了南锣鼓巷熟悉的胡同。 姚爱国看著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象，心里明白，从今天起，自己的生活，將彻底不一样了。 而那个小小的四合院，也即將迎来一场史无前例的巨大震动。 南锣鼓巷的胡同不宽，黑色的伏尔加轿车开进来，几乎占满了整个路面。 原本在胡同口下棋、閒聊的街坊们，一看到这辆气派非凡的小轿车，都嚇得赶紧站起来，贴著墙根站好，大气都不敢出。 所有人的眼睛都死死盯著这辆车，心里都在犯嘀咕。 这是哪家来大领导了？ 车子开得很慢，最终，在四合院的大门口，稳稳地停了下来。 这一下，整个四合院，瞬间就炸了锅。 “快看！快看！小轿车！停在咱们院门口了！” “我的老天爷，这是谁家的亲戚啊？这么大的官？” 正在院里洗衣服的，做饭的，閒聊的，全都一股脑地冲了出来，伸长了脖子往外看。 三大爷阎埠贵刚从外面回来，一看到这阵仗，眼镜都差点掉下来。 他扶了扶眼镜，心里的小算盘开始噼里啪啦地响。 小轿车啊，这得是多大的干部才能坐？ 要是能跟这家人攀上关係，以后还愁儿子的工作吗？ 二大爷刘海中也挺著肚子凑了过来，脸上写满了羡慕和嫉妒。 他一辈子就想当官，结果连个小组长都没混上。 现在，竟然有官车直接开到院门口了，这让他心里很不是滋味。 贾家的门帘掀开，贾张氏和秦淮茹也探出了头。 当她们看到那辆熟悉的，刚刚在厂门口出现过的黑色伏尔加时，两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他坐著这辆车回来了？ 在全院人震惊的注视下，副驾驶的车门开了。 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冷峻的年轻人（孙兵）先下了车，警惕地扫视了一下四周。 然后，驾驶座的门也开了，司机（张远）下车，快步走到后排，拉开了车门。 一只皮鞋踏出。 第55章 一大爷想攀关係？姚所长不认 紧接著，姚爱国那熟悉的身影，从车里从容不迫地走了出来。 “轰！” 整个四合院，仿佛被一颗无形的炸弹击中。 所有人都傻了。 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脑子里，只剩下一片空白。 坐……坐小轿车回来的，是姚爱国？！ 那个在院里一直不声不响的孤儿？ 那个他们前几天还在背后议论，觉得当个所长是走了狗屎运的小子？ 现在，人家坐著伏尔加，带著警卫员，回来了！ 这个画面带来的衝击力，比之前听到他当上副局级所长，还要猛烈一百倍！ 传言，终究是传言。 眼见，才是为实！ 这辆黑得发亮的伏尔加，这两个面容冷峻的“司机”，就像两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院里每一个曾经看不起他，算计过他的人的脸上。 三大爷阎埠贵的算盘，在脑子里直接碎了。 他还想攀关係？ 人家这级別，自己连跟人提鞋都不配啊！ 二大爷刘海中那点官威，瞬间被碾得粉碎。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笑话。 而最震撼的，莫过於一大爷易中海。 他刚刚在厂门口吃了瘪，回到院里正生闷气，此刻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心臟被人狠狠地攥住，疼得喘不过气来。 他终於明白了。 他丟掉的，哪里是什么养老的靠山。 他丟掉的，是一飞冲天的机会，是一条他永远也无法再企及的通天之路！ 悔恨，如同毒蛇，疯狂地啃噬著他的內心。 全院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姚爱国，神色平静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他看都没看周围那些呆若木鸡的邻居，径直朝著自己的屋子走去。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颤巍巍地响了起来。 “爱……爱国……回来啦？” 是一大爷易中海。 他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强撑著自己“一大爷”的身份，主动迎了上去。 易中海硬著头皮迎了上去。 他觉得，自己毕竟是院里的一大爷，是长辈。 姚爱国就算当了再大的官，这声“一大爷”，总还是要叫的吧？ 只要他还叫，那自己就还有机会，这层关係，就还没断！ 然而，他想错了。 姚爱国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很平静，就像看一个普普通通的邻居，没有尊敬，也没有厌恶，甚至……没有太多的情绪。 “易师傅，下班了？” 简简单单的五个字。 易师傅。 不是“一大爷”。 这三个字，像三根钢针，狠狠地扎进了易中海的心里。 他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周围的邻居们，也都听见了。 所有人的心里都是咯噔一下。 完了！ 姚爱国，这是不认他这个一大爷了！ 这称呼一变，意义就全变了。 “一大爷”，那是家里的长辈，是亲近的关係。 “易师傅”，那是厂里的同事，是客气的称呼，是拉开了距离的信號！ 易中海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站在那里，尷尬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啊……是，下班了，下班了……”他乾巴巴地回了一句。 就在他还想再说点什么，挽回一下局面的时候。 那个叫孙兵的警卫员，不著痕跡地向前迈了半步，正好挡在了他和姚爱国之间。 他什么也没说，但那锐利的眼神，和挺得笔直的身板，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墙。 一道写著“閒人免进”的墙。 易中海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看著眼前这个面无表情的年轻人，心里涌起一股寒意。 他知道，自己再往前凑，就是自取其辱了。 姚爱国没再看他，只是对著不远处的另一个人，露出了截然不同的，真诚的笑容。 “柱子哥！” 傻柱正靠在自己门口看热闹，看得是咧著大嘴直乐。 听到姚爱国喊他，他立马站直了身子，嘿嘿一笑。 “爱国！你这……你这可真是……太给咱们院儿长脸了！” 傻柱是个粗人，想了半天，也只想出这么一句大白话。 姚爱国笑了笑，走上前去，很自然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没开封的“大前门”，塞到他手里。 “柱子哥，上次在院里，谢了。” 他指的是傻柱帮他懟许大茂那次。 傻柱一看是好烟，眼睛都亮了，但还是往回推。 “嗨！你跟我客气这个干嘛！那许大茂就是个孙子，我早看他不顺眼了！我帮你说话，那是应该的！” “拿著吧，柱子哥，以后还得让你多关照呢。”姚爱国笑著，把烟又塞了回去。 这一幕，院里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对易中海，是冷淡疏远的“易师傅”。 对傻柱，是亲热熟络的“柱子哥”，还主动递烟。 这亲疏远近，谁看不出来？ 三大爷阎埠贵心里的小算盘又开始转了。 他明白了，想跟姚所长搭上话，现在得走傻柱的门路了！ 二大爷刘海中脸色铁青，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回了自己屋。 眼不见心不烦！ 而易中海，看著和傻柱有说有笑的姚爱国，心里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想起来了。 当初，就是他，亲手把姚爱国这个最好的养老对象，推给了傻柱。 现在，人家关係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姚爱国和傻柱聊了两句，便转身回了自己的小屋。 两个警卫员，一个守在门口附近，一个回到了车里，两人目光如炬，让整个院子的气氛都变得肃杀起来。 院里的人，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大声说笑，连走路都踮著脚，生怕惊扰了那位“大人物”。 这个四合院的天，彻底变了。 接下来的两天，四合院的气氛变得异常诡异。 那辆黑色的伏尔加，每天早上准时停在院门口，等姚爱国出来后，恭敬地將他接走。 傍晚，又准时將他送回来。 两个警卫员如同门神，不苟言笑，目光锐利，只要姚爱国在家，他们就在附近警戒。 这种阵仗，让院里所有人都感到了巨大的压力。 以前那些鸡毛蒜皮的爭吵，东家长西家短的閒话，全都消失了。 大家变得客气起来，甚至有些小心翼翼。 尤其是对傻柱。 现在院里谁见了傻柱，都得客客气气地喊一声“柱子哥”。 三大爷阎埠贵更是隔三差五就端著一盘生米，去找傻柱喝酒，话里话外都在打听姚所长的喜好。 傻柱心里跟明镜似的，也不点破，就是喝酒吃菜，问到关键处就打个哈哈糊弄过去，把三大爷急得抓耳挠腮。 而贾家，则是彻底沉寂了下去。 贾张氏自从那天之后，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整天待在屋里，连门都不出，更別提去院里骂街了。 她是真的怕了。 第56章 风向大变！全院巴结傻柱！ 秦淮茹则是更加沉默，每天就是埋头做活，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整个大院，形成了一种新的，以姚爱国为绝对核心的秩序。 而就在这天傍晚，一个更大的炸弹，在院子里引爆了。 许大茂自从上次被傻柱当眾羞辱后，就一直躲在家里没怎么露面。 他心里嫉妒得发疯，却又无可奈何。 这天，他正在家里喝著闷酒，骂骂咧咧地诅咒著姚爱国。 突然，院门被人推开。 两个穿著便装，但神情严肃，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们环视了一圈，径直走到了三大爷阎埠贵面前。 “请问，许大茂是住在这里吗？”其中一个国字脸的男人问道，语气很平淡，但带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阎埠贵正在门口择菜，嚇了一跳，连忙站起来：“是，是，他就住那屋。” 他指了指许大茂的家。 院里的人也都注意到了这两个陌生人，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 两个男人点了点头，直接走到许大茂家门口，敲了敲门。 “咚咚咚。” “谁啊？烦不烦！”屋里传来许大茂不耐烦的声音。 “我们是市安全局的，找你了解一些情况。”国字脸男人沉声说道。 “吱呀”一声，门开了。 许大茂探出个脑袋，看到门口两个神情严肃的男人，酒瞬间醒了一半。 “安……安全局？你们找我……干什么？”他结结巴巴地问，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许大茂同志，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我们的调查。”国字脸男人说著，出示了一个证件。 “调查？调查什么？我……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啊！”许大茂的脸都白了，腿开始哆嗦。 “到了你就知道了。”另一个男人说著，已经上前一步，一左一右地“架”住了他。 这架势，哪是请啊，分明就是押送！ “哎哎哎！你们干什么！你们不能隨便抓人！”许大茂彻底慌了，开始挣扎起来。 他的老婆娄晓娥也从屋里冲了出来，嚇得容失色：“同志，同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我们是按规章办事。”国字脸男人冷冷地说道，“有没有误会，调查清楚就知道了。” 他不再废话，和同伴一起，架著不断挣扎的许大茂，就往院外走。 院里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惊呆了。 安全局的人都上门了！ 这许大茂是犯了多大的事啊？ 联想到前几天厂门口那个大领导说的“特务”和“泄密”，一些脑子快的人，瞬间就想明白了什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看向了姚爱国那间紧闭的屋子。 他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许大茂，这是惹了不该惹的人，彻底完蛋了！ 许大茂被架著往外走，他看到了院里人震惊和幸灾乐祸的眼神，看到了妻子惊恐无助的脸。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姚爱国那扇紧闭的房门上。 一股巨大的恐惧和悔恨，淹没了他。 他终於想起来了。 是自己！ 是自己喝多了酒，到处吹牛逼，把姚爱国会修“毛熊”发动机的事给说出去了！ 他当时只是为了炫耀，为了贬低姚爱国，说他就是个不务正业，瞎鼓捣破烂的。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番话，竟然会引来安全局！ 他这是……自己把自己给送进去了啊！ “我错了！我错了！姚……姚所长！我错了啊！” 许大茂终於崩溃了，哭喊著，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然而，那扇门，自始至终，都没有打开。 许大茂被安全局的人带走，这件事像一阵十二级的颱风，彻底顛覆了四合院的生態。 以前，许大茂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他毕竟是放映员，能搞到电影票，还能从乡下带点土特產，在院里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少人还巴结他。 现在，他因为嘴碎，差点害了姚所长，被当成特务嫌疑人给抓了。 这一下，所有人都看明白了。 在这个院里，谁是真佛，谁是泥菩萨。 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姚爱国！ 不，现在连得罪都不敢想了，是连让他不高兴的念头都不能有！ 院里风向彻底变了。 以前是围著几位大爷转，后来是敬畏姚爱国。 现在，则是想方设法地，去巴结那个唯一能跟姚爱国说上话的人——傻柱。 “柱子哥，今儿个我们家燉了只鸡，您晚上上我那儿喝两盅？” “柱子，我这儿有二两好茶叶，你拿去给姚所长尝尝？” “何师傅，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唄？我们厂卫生所的小张，长得可水灵了！” 傻柱这几天，都快被院里这些热情的邻居给淹没了。 他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享受到这种眾星捧月般的待遇。 他心里门儿清，这些人都是衝著姚爱国来的。 但他也不傻，东西照收，酒照喝，就是不办事。 问到关於姚爱国的事，他就嘿嘿一笑：“爱国忙著呢，都是国家大事，我哪儿知道啊。” 一句话，就把所有人都给打发了。 他虽然是个粗人，但也懂得知恩图报。 姚爱国看得起他，拿他当兄弟，他就不能给姚爱国添乱。 这天晚上，傻柱燉了一锅拿手的白菜熬豆腐，又炒了个生米，拎著瓶二锅头，主动敲开了姚爱国的门。 姚爱国让他进来，看见他手里的酒菜，笑了。 “柱子哥，你这是……？” “嘿嘿，爱国，哥们儿过来跟你喝两杯。”傻柱把酒菜往桌上一放，“你现在是大人物了，我怕以后想找你喝酒都难了。” 话里带著点玩笑，也带著点试探。 姚爱国给他拿了两个碗，倒上酒，笑道：“柱子哥，你说这话就见外了。不管我变成什么样，你永远是我柱子哥。” 他拿起碗，跟傻柱碰了一下。 “我姚爱国这辈子朋友不多，你算一个。” 这句话，让傻柱心里热乎乎的。 他一口乾了碗里的酒，脸膛涨得通红，激动地说道：“爱国，有你这句话，哥们儿知足了！” “院里那些人，你別搭理他们，都是一群见风使舵的小人！” 姚爱国笑了笑，没说话。 他知道傻柱是好心。 两人喝著酒，聊著天，气氛很是融洽。 大部分时间是傻柱在说，姚爱国在听。 从傻柱的口中，姚爱国也听到了院里最近的各种变化。 听著那些曾经对自己冷嘲热讽的人，现在如何变著法地来巴结傻柱，他心里没有太多的快意，只觉得有些可笑。 人性，有时候就是这么现实。 酒过三巡，傻柱已经有了些醉意。 他拍著胸脯跟姚爱国保证，以后院里有他看著，绝不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和事去烦他。 送走傻柱后，姚爱国收拾了碗筷，坐在灯下，准备看一会儿资料。 他现在每天都很忙，研究所的筹建工作千头万绪，还有各种技术报告要他亲自审阅。 就在这时，他的房门，又被敲响了。 咚、咚、咚。 声音很轻，带著一丝犹豫和怯懦。 姚爱国皱了皱眉。 这么晚了，会是谁？ 他起身，走过去拉开了房门。 门外站著的人，让他有些意外。 是秦淮茹。 第57章 贾张氏彻底绝望，秦淮茹深夜上门 门外的秦淮茹，和白天的样子判若两人。 她没有了那副楚楚可怜，惹人同情的模样。 此刻的她，穿著一身还算乾净的衣服，头髮也梳理过。 只是脸色依旧苍白，眼睛红肿，像是刚刚大哭过一场。 她一个人站在那里，没有了贾张氏在旁边撑腰，显得有些单薄和无助。 看到姚爱国开门，她下意识地向后缩了一下，嘴唇哆嗦著，似乎很紧张。 “姚……姚所长。” 她最终还是没敢像以前那样喊“爱国”，而是用了一个敬畏而又疏远的称呼。 姚爱国面无表情地看著她，没有让她进屋的意思，只是淡淡地问道：“有事吗？” 他的声音很冷，像十二月的冰。 秦淮茹被他这冷淡的態度刺得心口一痛，眼眶又红了。 她深吸一口气，似乎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气。 “姚所长，我……我能跟您说几句话吗？就几句，不耽误您太多时间。” 她哀求地看著姚爱国，那双曾经让傻柱神魂顛倒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绝望和最后一丝希冀。 姚爱国心里有些不耐烦。 他不想跟这个女人，跟贾家有任何的牵扯。 他正想直接关门，但秦淮茹接下来说的话，让他停住了动作。 “是……是关於我们家东旭的。” 秦淮茹的声音带著哭腔。 “他……他快不行了。” 贾东旭？ 姚爱国皱了皱眉。 他知道贾东旭因为工伤瘫在床上，但怎么就要不行了？ 就在他犹豫的这一瞬间，秦淮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切地说了下去。 “自从许大茂被抓走，我婆婆……她就彻底垮了。” “她天天在家里念叨，说都是我们家的报应，说得罪了您这位天上的神仙，我们贾家都要完蛋了。” “东旭听了这些话，本来就身子弱，心气儿一散，这两天连饭都吃不下了，就那么躺著，眼看就要……就要熬不住了……” 秦淮茹说著，眼泪就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姚爱国静静地听著，心里没有丝毫波澜。 贾张氏那种人，天天咒別人，现在轮到自己，受不住了？ 贾东旭，一个躺在床上只会哼哼唧唧，把所有重担都压在老婆身上的男人，心气儿散了，也纯属活该。 他觉得可怜的，只有秦淮茹的几个孩子。 摊上这么一个家庭，是他们的不幸。 “所以呢？”姚爱国冷冷地问，“你来找我，是想让我去救他？还是想让我去安慰你那个神神叨叨的婆婆？” 他的话，像刀子一样，扎得秦淮茹浑身一颤。 她知道，求饶、卖惨，在姚爱国这里，是行不通的。 她咬了咬牙，说出了一句让姚爱国都感到震惊的话。 “不！” 秦淮茹抬起头，用一种决绝的眼神看著姚爱国。 “我不是来求您救他的！” “我是来……我是来告诉您一个秘密！” “一个关於他那条腿，关於……关於一大爷易中海的秘密！” 她的声音压得极低，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怨恨和不甘。 姚爱国的心，猛地一跳。 易中海？ 姚爱国看著眼前的秦淮茹，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著她，等著她的下文。 秦淮茹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但一想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丈夫，和这个家暗无天日的未来，她又生出了一股豁出去的勇气。 她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 用一个秘密，来换取姚爱国的关注，甚至是……一线生机。 “姚所长，您可能不知道。” 秦淮茹的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 “我们家东旭那次在厂里出事，不是个意外！” 这句话，像一块石头，砸进了姚爱国平静的心湖。 不是意外？ “当年，东旭是易中海的徒弟，眼看著就要出师，接他的班，成为八级钳工了。” “可是，就在出事前一段时间，他们师徒俩，因为一件事，闹翻了。” 秦淮茹的眼睛里，燃烧著仇恨的火焰。 “易中海那个人，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却利用自己八级钳工的便利，偷偷倒卖厂里的废旧料和一些紧俏的零件！” “东旭无意中发现了这件事，他……他那时候年轻，有正义感，就劝他师父收手，还说要是再这样，他就要去举报。” “结果，没过多久，他就出事了。” “说是操作工具机的时候，分了神，被卷了进去。可后来东旭跟我说，他清清楚楚地记得，是易中海在背后，喊了他一声，他一回头，脚下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才摔倒的！” 秦淮茹的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可是，当时现场只有他们师徒俩，没人看见。厂里所有人都说易中海是老好人，是德高望重的老师傅，没人信东旭的话，都觉得他是自己操作失误，想推卸责任！” “后来，易中海又假惺惺地到处奔走，给我们家爭取抚恤金，还认了东旭当乾儿子，在院里处处照顾我们，所有人都说他有情有义……” “可只有我知道，他那是心虚！他是怕！怕东旭哪天把真相说出去！” 姚爱国听著这一切，心神剧震。 他万万没想到，易中海这个浓眉大眼的偽君子，背地里竟然还干过这种事！ 如果秦淮茹说的是真的，那贾东旭的工伤，就不是简单的意外，而是一场蓄意的谋害！ 易中海这个人，就不是虚偽了，而是狠毒！ “你说的这些，有证据吗？”姚爱国沉声问道。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这件事，太大了。 如果属实，足以让易中海把牢底坐穿。 “没有……”秦淮茹痛苦地摇了摇头，“要是有证据，我……我也不会等到今天了。” “东旭也只是怀疑，他甚至不敢確定，那一声是不是易中海喊的，脚下是不是易中海动的手脚。” “这么多年，我们就一直活在这种怀疑和痛苦里。” “姚所长！”秦淮茹突然“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姚爱国嚇了一跳，连忙侧身避开。 “你这是干什么？起来！” “姚所长，我求求您！”秦淮茹哭著说道，“我知道您现在是大人物，有本事，有能力！我把这个秘密告诉您，不是求您为我们家翻案，东旭……他可能也活不了多久了。” “我只求您，能给我们家一条活路！” “棒梗，小当，槐，他们还小……他们不能没有未来啊！” “易中海他不是想找您养老吗？您用这个秘密，拿捏住他！让他把他所有的工资，所有的房子，都赔给我们家！” “只要您能帮我，我秦淮茹，下辈子给您做牛做马，都愿意！” 第58章 秦淮茹深夜豪赌，抖出易中海老底！ 姚爱国看著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的秦淮茹，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冰冷的审视。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贾家这家人，贾张氏是纯粹的恶，贾东旭是无能的怨，而这个秦淮茹，才是最复杂的。 她懂得利用自己的美貌和柔弱，去博取同情，像一根菟丝子，缠住一切可以利用的人，吸取养分。 今晚她来，表面上是走投无路，实际上，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豪赌。 她赌的，就是姚爱国跟易中海有旧怨。 她赌的，更是姚爱国如今的身份和能量，足以成为她手里的刀，去劈开贾家的困境，甚至从易中海身上撕下一大块肉来！ 这个秘密，她为什么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这个时候说？ 因为现在，是这个秘密价值最大的时候！ “起来说话。”姚爱国往后退了一步，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我这里不兴下跪这一套。” 他的冷静，让秦淮茹心里一寒。 她预想过姚爱国的震惊，愤怒，甚至是同仇敌愾，却唯独没想过，他会平静得像是在听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故事。 她不敢再跪，只能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两只手绞著衣角。 “姚所长，我说的……都是真的。”她急切地补充道，生怕姚爱国不信。 “是不是真的，我会去查。”姚爱国淡淡地说道，“但是，秦淮茹，你想过没有，你把这个秘密告诉我，你想得到什么，又会付出什么？” 他盯著秦淮茹的眼睛，那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看穿人心。 “你想要易中海的钱，要他的房子，来养活你一家老小。” “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事情闹大了，易中海狗急跳墙，反咬一口，说你敲诈勒索呢？” “你没有证据，光凭一张嘴，谁会信你？” 姚爱国的话，句句诛心，让秦淮茹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 这些问题，她不是没想过，只是被求生的本能压下去了。 现在被姚爱国血淋淋地揭开，她才感到一阵后怕。 “我……我……”秦淮茹说不出话来。 “你这是在走钢丝。”姚爱国声音依旧平淡，“走过去，可能吃饱穿暖。掉下去，就是万劫不復。” 他走到桌边，从一个铁盒子里拿出十块钱，和几张粮票，递了过去。 “这个，你先拿著。” 秦淮茹愣住了，看著眼前的钱和票，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姚所长，我不是来要钱的……”她下意识地说道。 “我知道。”姚爱国打断了她，“这是我借给你的，不是给你的。” 他刻意加重了“借”这个字。 “拿去给孩子买点吃的。” “至於你说的那个秘密，我会记在心里。但什么时候办，怎么怎么办，我自有分寸。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回家，管好你自己的嘴，今天晚上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如果你到处乱说，或者让院里任何人知道你来找过我，那咱们之间，就什么都没得谈了。” 姚爱国的话，软硬兼施，既给了她一点甜头，让她看到一丝希望，又立下了规矩，把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秦淮茹是个聪明人，她立刻就明白了姚爱国的意思。 这是要她交投名状，要她彻底闭嘴，把这把刀，完完全全地交到他手里。 她心里挣扎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接过了那十块钱和粮票。 当她的手指触碰到那带著体温的钱票时，眼泪又不爭气地流了下来。 “谢谢……谢谢姚所长……”她哽咽著，心里五味杂陈。 有屈辱，有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抓住救命稻草的庆幸。 “回去吧。”姚爱国下了逐客令。 秦淮茹拿著钱，失魂落魄地走了。 姚爱国关上门，脸上的平静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易中海！ 这个老东西，果然不是个好玩意儿！ 他原本以为易中海只是个热衷於道德绑架，算计著別人给他养老的偽君子。 没想到，他的心，竟然能黑到这种程度！ 蓄意谋害自己的徒弟！ 这件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但是，也不能像秦淮茹想的那样，简简单单用它来换钱。 对付易中海这种最重名声的偽君子，最好的办法，不是让他赔钱，而是让他身败名裂，让他一辈子都活在別人的唾沫星子里！ 让他最看重的东西，在他眼前一点一点地，彻底粉碎！ 姚爱国走到窗边，看著贾家那屋昏暗的灯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秦淮茹这把刀，虽然不够锋利，但用好了，却能精准地捅在易中海的心窝子上。 而他要做的第一步，就是先把自己最好的兄弟，从秦淮茹那个坑里，给拉出来。 他可不想自己这边在跟易中海斗法，傻柱那个憨货还在后面给秦淮茹送钱送粮，当接盘侠。 想到这里，姚爱国转身，拿起了桌上傻柱刚走时没喝完的半瓶二锅头。 是时候，该去找柱子哥，好好聊聊了。 夜深了，四合院里一片寂静。 傻柱刚把姚爱国送走，心里还热乎著呢。 “不管我变成什么样，你永远是我柱子哥。” 就姚爱国这句话，够他傻柱念叨一辈子的！ 这才是兄弟！这才是爷们儿！ 哪像院里那帮孙子，以前看不起他，现在又变著法儿地巴结他，一张张脸变得比翻书还快。 他哼著小曲儿，正准备洗脚睡觉，门又被敲响了。 “谁啊？”傻柱趿拉著鞋去开门。 门一开，他愣住了。 “爱国？你咋又回来了？落下啥东西了？” 只见姚爱国手里拎著那半瓶二锅头，脸上没了刚才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严肃。 “柱子哥，有点事，想再跟你聊聊。”姚爱国说著，就走进了屋。 傻柱看他这表情，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肯定不是小事。 他赶紧把门关上，小声问道：“咋了这是？出啥事了？” 姚爱国没说话，先把两个碗又满上了，自己端起一碗，一口乾了。 火辣辣的酒下肚，他才缓缓开口。 “柱子哥，我问你个事，你得跟我说实话。” “你说！”傻柱拍著胸脯。 “你……是不是喜欢秦姐？”姚爱国开门见山，目光灼灼地看著他。 傻柱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眼神开始躲闪，嘿嘿乾笑了两声。 “你……你瞎说啥呢？我跟秦姐……就是、就是邻居，看她家不容易，帮一把……”他嘴上这么说，但那副神情，早就把他心里的想法给出卖了。 姚爱国心里嘆了口气。 这憨货，陷得还真不浅。 第59章 点醒傻柱！別给白眼狼当冤大头！ “柱子哥，咱们是兄弟，我才跟你说掏心窝子的话。”姚爱国又给自己满上一碗酒，“你觉得秦姐这人，怎么样？” “秦姐？”傻柱一听这个，话匣子就打开了，“秦姐人好啊！长得好看，心眼儿也好，就是命苦。摊上那么个婆婆，男人又没了，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多不容易啊！” “换个女人，早跑了！就她，还守著这个家，你说上哪儿找这么好的女人去？” 听著傻柱这番话，姚爱国心里直摇头。 真是被人卖了还帮著数钱。 “是不容易。”姚爱国点了点头，话锋一转，“可是柱子哥，你有没有想过，她家这么困难，为什么以前不来找我，偏偏现在我当了所长，她才深更半夜地跑来找我？” “啥？”傻柱眼睛一瞪，手里的酒碗都忘了放下，“秦姐……她去找你了？啥时候？” “就刚才，你走了以后。” 傻柱脑子“嗡”的一声。 他前脚刚走，秦淮茹后脚就去了？还是深更半夜，一个寡妇，去找一个单身男人？ 这…… 他心里顿时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有点酸，有点堵，还有点不是滋味。 “她……她找你干啥？”傻柱的声音都有点变了。 “她说她家快揭不开锅了。”姚爱国平静地陈述著，“然后，她跟我说了一个秘密，一个关於易中海的惊天大秘密。” 接著，姚爱国便把秦淮茹说的那套，关於贾东旭工伤的“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傻柱。 当然，他隱去了秦淮茹想用这个秘密换钱换房子的那部分。 傻柱听得是目瞪口呆，手里的酒碗都快捏碎了。 “我操！”他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易中海那个老王八蛋！竟然这么黑心！东旭的腿，是他害的？” 这个消息，对他的衝击太大了！ 他一直以为易中海就是个爱说教，有点虚偽的老头，没想到背地里竟然是这么个玩意儿！ “这老东西，我他妈明天就找他算帐去！”傻柱气得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 “坐下！”姚爱国低喝一声。 傻柱被他这气势镇住了，又悻悻地坐了回去。 “柱子哥，你现在去找他，除了打草惊蛇，还能干什么？”姚爱国看著他，“秦淮茹没有证据，你也没有。你去了，易中海会承认吗？他只会倒打一耙，说你们两家合起伙来讹他！” 傻柱气得脸红脖子粗，但他也知道，姚爱国说的是实话。 他没脑子，但不是傻子。 “那……那你说咋办？难道就这么算了？”傻柱憋屈地说道。 “当然不能算！”姚爱国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这笔黑心债，我姚爱国，替东旭哥记下了！不但要算，还要连本带利，跟他算个总帐！” “但是，柱子哥。”姚爱国话锋又一转，重新看向傻柱。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这件事，跟秦姐来找我，是两码事。” “你想想，她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事告诉我，而不是告诉你？” 傻柱愣住了。 是啊，自己跟秦淮茹关係更好，她家有事，第一时间找的不都是自己吗？ 为什么这次，她跳过了自己，直接去找了姚爱国？ “因为……因为你现在是所长，是大官，你能办成事？”傻柱试探著说。 “这是一方面。”姚爱国点了点头，“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她知道，这个秘密，从我嘴里说出来，分量才足够重！” “她也知道，告诉你，你最多就是去跟易中海打一架，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但是告诉我，我就能用我的身份，去彻底扳倒易中海！” 姚爱国看著傻柱，一字一句地说道：“柱子哥，她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她每走一步，都是算计好的。她今天来找我，就是在拿她丈夫的悲剧，当成筹码，来赌一个她们家的未来。” “你对她好，接济她，她心安理得地接著。” “可一旦有更好的选择，她会毫不犹豫地把你撇开。” “在她心里，你只是一个可以隨时取用的饭票。而我，是能帮她改变命运的刀。” 这些话，像一把把尖刀，扎进了傻柱的心里。 他想反驳，想说秦姐不是那样的人。 可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姚爱国说的，全都是事实。 他回想起过去，自己一次次把食堂的饭盒带给贾家，秦淮茹每次都接著，嘴上说著谢谢，却从来没想过要还。 他为了贾家的事，跟人打过多少次架，可秦淮茹除了掉几滴眼泪，说过一句“柱子，你別这样”之外，又为他做过什么？ 没有。 什么都没有。 傻柱端起酒碗，一口气把剩下的酒全闷了。 他趴在桌子上，肩膀一耸一耸的，一个快三十岁的汉子，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感到了钻心的疼。 姚爱国没有去安慰他。 有些事，必须让他自己想明白。 长痛，不如短痛。 姚爱国静静地坐在那里，看著趴在桌上，肩膀耸动的傻柱。 他知道，这些话对傻柱的衝击很大。 就像是把他一直珍藏在心里的宝贝，拿出来摔在地上，还告诉他，这玩意儿从头到尾就是个假货。 疼，是肯定的。 但这个疼，必须得让他受。 不然，以傻柱这个性子，將来肯定要被秦淮茹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原著里，他辛辛苦苦一辈子，挣的钱，分的房，最后全填了贾家那个无底洞，老了连个自己的窝都没有，被棒梗赶出家门。 那是何等的淒凉？ 既然现在自己把他当兄弟，就绝不能眼睁睁看著他再走上那条老路。 过了许久，傻柱才慢慢抬起头。 他的眼睛红红的，里面充满了痛苦和迷茫。 “爱国，我……我就是觉得……她一个女人家，太难了……”他的声音带著一丝沙哑和不甘。 “是难。”姚爱国点了点头，没有反驳他。 “但这个院里，谁不难？” “我爹妈死得早，我吃百家饭长大，难不难？” “你一个人，撑起一个家，难不难？” “院里哪家不是勒紧了裤腰带过日子？” “难，不是她可以心安理得吸別人血的理由。可怜，更不是她可以肆意算计別人的资本。” 姚爱国看著他，语气变得语重心长。 第60章 傻柱醒了，这娘们儿心眼太多！ “柱子哥，我问你，你帮了她这么多年，她真心实意地为你考虑过一次吗？” “她有没有劝过你，別总跟人打架，落下个坏名声？” “她有没有在你跟许大茂斗气的时候，真正站出来说过一句公道话？” “她有没有在你把饭盒给她，自己饿肚子的时候，给你留过一个窝头？” 一连串的追问，像重锤一样，一下下砸在傻柱的心上。 他张著嘴，一个问题都答不上来。 是啊，没有。 一次都没有。 秦淮茹给他的，永远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和一句轻飘飘的“柱子，你是个好人”。 然后，就心安理得地拿走他的饭盒，看著他为了她家的事去衝锋陷阵。 “她把你当成什么了？”姚爱国继续说道，“一个不用钱的保鏢，一个取之不尽的粮仓，一个可以帮她解决所有麻烦事的工具！” “今天，她可以为了她家的未来，拿她丈夫的秘密来找我当刀使。” “那明天，如果有人能给她更大的好处，你信不信，她就能毫不犹豫地，把你给卖了？” 傻柱的脸色，由红转白，最后变成了一片死灰。 他不是傻，只是被那点朦朧的好感蒙蔽了双眼。 现在，这层窗户纸被姚爱国捅破了，那些他刻意忽略的细节，全都涌上了心头。 他想起了秦淮茹是怎么一边拿著他的接济，一边又和厂里李副厂长眉来眼去的。 他想起了贾张氏是怎么一边吃著他的东西，一边在院里骂他是“绝户”的。 他想起了棒梗是怎么偷了他家的鸡，还理直气壮，全家没一个人道歉的。 过去的一幕幕，此刻都变得无比清晰。 原来……原来自己，在他们一家人眼里，真的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大冤种啊！ “我……我明白了……”傻柱的声音乾涩无比，他端起酒碗，手却在抖。 “我就是个……傻子……” “不，你不是傻子。”姚爱国伸手，按住了他的手腕，“你只是太善良，太重情义。” “但是柱子哥，你的善良，要给对的人。你的情义，要留给值得的兄弟。” “像秦淮茹那样的白眼狼，不值得。” 傻柱看著姚爱国真诚的眼神，心里最后那点不甘和幻想，也彻底破灭了。 他猛地把酒碗顿在桌上，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爱国，哥听你的！” “从今往后，我何雨柱，要是再往贾家那个无底洞里填一分钱，我……我就不姓何！” 他这话，说得斩钉截铁。 姚爱国欣慰地笑了。 这就对了。 把傻柱从坑里拉出来，他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地，去专心对付易中海那个老狐狸。 “好。”姚爱国点了点头，“柱子哥，你能想明白，我就放心了。” “那……那易中海那个老东西，咱们怎么办？”傻柱又想起了这事，气又不打一处来。 “不急。”姚爱国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对付狐狸，要有耐心。” “他不是最爱惜自己的羽毛，最看重自己那『一大爷』的名声吗？” “那我就让他，当著全院人的面，亲口承认自己的罪行！” “我要让他最在乎的东西，全都化为泡影！” 姚爱国的计划，已经在脑中成型。 他要做的，不是简单地揭发，而是要设一个局。 一个让易中海自己钻进来，再也逃不出去的局！ 而这个局的第一步，就是要先去敲山震虎，探一探那只老狐狸的反应。 他看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蒙蒙亮了。 新的一天，好戏，也该开场了。 第二天一早，四合院里就发生了件新鲜事。 傻柱上班的时候，没有像往常一样，把自己的饭盒装得满满当当，准备带给贾家。 他只带了一个窝头，一根咸菜，跟平时那些巴结他的普通工人没什么两样。 更稀奇的是，秦淮茹在院里水池边碰见他，像往常一样，柔柔弱弱地喊了一声：“柱子……” 傻柱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从她身边走过去，嘴里还哼著不成调的小曲儿，直接就出了院门。 那冷淡的態度，就跟没看见她这个人一样。 秦淮茹当场就愣在了那里，手里洗了一半的衣服都忘了动。 怎么回事？ 柱子这是……吃错药了？ 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院里其他正在洗漱的邻居，也都看到了这一幕。 眾人心里都犯起了嘀咕。 这傻柱，可是秦淮茹最铁桿的“饭票”，今天这是怎么了？两人闹掰了？ 三大爷阎埠贵扶了扶眼镜，心里的小算盘又开始转动。 他觉得，这事儿肯定不简单。 傻柱昨天才跟姚所长喝完酒，今天对秦淮茹的態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这里面，要是没有姚所长的意思，他把名字倒过来写！ 看来，姚所长这是不待见秦淮茹，甚至是不待见整个贾家啊！ 这个风向，得看明白了！ 一时间，院里眾人看秦淮茹的眼神，都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秦淮茹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心里更是又慌又乱。 她隱隱有种预感，傻柱的转变，肯定跟她昨天晚上去找姚爱国有关。 难道……是姚所长跟傻柱说了什么？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一整天都心神不寧。 而另一边，傻柱到了厂里，也是一反常態。 以前，他打好饭菜，总会先紧著贾家那份留出来。 今天，他给自己打了一大勺红烧肉，满满一饭盒，就坐在食堂里，当著所有人的面，吃得那叫一个香。 厂里那些一直看不惯他接济贾家的人，都看傻眼了。 “哟，傻柱，今儿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给你秦姐留著了？”有人阴阳怪气地打趣道。 傻柱眼一瞪：“吃你家大米了？管得著吗？” 他虽然嘴上还那么横，但心里却前所未有的舒坦。 凭什么啊！ 凭什么老子辛辛苦苦炒的菜，自己捨不得吃，要给那一家子白眼狼？ 从今天起，老子就要自己吃好喝好！ 他想起了姚爱国昨天说的话，心里对那个兄弟，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爱国说的对，自己就是太善良，被人当傻子使了。 现在，他醒了！ 他一边大口吃肉，一边心里琢磨。 爱国说要对付易中海，自己得帮上忙才行。 可怎么帮呢？ 自己就会舞个勺子，打个架，论心眼子，十个自己也比不上易中海那个老狐狸一个。 不行，这事儿还得听爱国的。 爱国让他干啥，他就干啥！ 第61章 敲山震虎！ 与此同时，国家新材料战略研究所的临时办公小楼里。 姚爱国正在审阅一份关於特种合金熔炼的实验报告。 张远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拿著一份文件。 “所长，这是保卫科刚整理出来的，关於您入住四合院以来，院內主要人员的社会关係和背景调查报告。” 姚爱国放下手里的报告，接了过来。 这事是他昨天特意交代的。 对付易中海，光有秦淮茹那点口说无凭的“秘密”还不够。 他需要更全面的信息，来给那只老狐狸，织一张天罗地网。 报告做得很详细，把院里几个大爷的家庭成分、工作履歷、社会关係，甚至是一些鸡毛蒜皮的邻里矛盾，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姚爱国的目光，直接落在了易中海那一页。 当他看到其中一行字时，眼神猛地一凝。 “易中海，轧钢厂八级钳工，技术標兵。其爱人，一大妈，早年在乡下，曾有过一段婚姻，后因无法生育，被前夫家暴力对待后离婚，独自来到京城……” “其本人，经医院检查，同样存在生育功能障碍……” 无法生育！ 姚爱国的脑子“嗡”的一声，瞬间將所有的线索都串联了起来！ 他终於明白，易中海为什么那么执著於找人养老了！ 也终於明白，他为什么会对贾东旭这个徒弟，產生那么强烈的控制欲，甚至在发现可能失去控制后，不惜痛下杀手！ 因为他自己生不了！ 他把徒弟，当成了自己的亲儿子！ 他想把自己的技术，自己的地位，自己的一切，都传给这个“儿子”，然后让这个“儿子”给他养老送终，继承他的“香火”！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找个养老对象了。 这是一种近乎病態的执念！ 当贾东旭发现了他的秘密，还想去举报他，这在易中海看来，就是背叛！ 是“儿子”要背叛“老子”！ 这彻底引爆了他內心深处最敏感，最脆弱的那根神经！ 所以，他才会在衝动之下，做出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姚爱国喃喃自语。 这个发现，比秦淮茹的秘密，更具杀伤力！ 因为这，是易中海所有行为的根源！是他內心最深处的痛点！ 如果把这件事，和他害了贾东旭的事，一起当著全院人的面揭开…… 姚爱国几乎可以想像，易中海那张偽善的面具，会碎得多么彻底！ 他会比死，还难受！ “好，很好。”姚爱国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王援朝厂长的办公室。 “王厂长，我是姚爱国。” “哎哟！姚所长！您有什么指示？”电话那头，王援朝的声音充满了热情。 “有点小事，想麻烦您一下。”姚爱国语气平静地说道。 “我想调阅一下，当年贾东旭同志工伤事故的全部卷宗。” “另外，我还需要您帮我一个忙，找一个绝对可靠的人……” 姚爱国的声音压得很低，將自己的计划，简明扼要地告诉了王援朝。 电话那头的王援朝，越听越心惊，到最后，已经是倒吸一口凉气。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牵扯著这么大的一个內幕！ “姚所长，您放心！”王援朝立刻表態，“这件事，我亲自去办！保证给您办得妥妥帖帖！” 掛了电话，姚爱国靠在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所有的棋子，都已经准备就绪。 现在，就等晚上，去敲打一下那只老狐狸了。 他很期待，当自己把“无法生育”这四个字说出来的时候，易中海，会是怎样一副精彩的表情。 傍晚，四合院。 易中海黑著一张脸坐在八仙桌旁，连晚饭都没吃。 他心里憋著一肚子的火。 傻柱对秦淮茹態度的转变，他都看在眼里。 这让他感到了一丝恐慌。 他原本的计划，是想通过拿捏秦淮茹，间接地影响傻柱，再通过傻柱，去搭上姚爱国这条线。 可现在，傻柱这个最重要的环节，好像要断了。 没有了傻柱这个冤大头，贾家那个烂摊子，秦淮茹肯定撑不下去。 到时候，她说不定就要来找自己这个“乾爹”了。 一想到贾家那个无底洞，易中海就头疼。 更让他不安的，是姚爱国。 傻柱的態度，绝对是姚爱国授意的。 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 他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易中海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时，他家的门，被敲响了。 “谁啊？”一大妈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著的人，让易中海和一大妈都愣住了。 是姚爱国。 他一个人来的，没带警卫员，手里还拎著一瓶没开封的酒，和一包用油纸包著的熟食。 “一大爷，一大妈，没打扰你们吧？”姚爱国脸上带著和煦的笑容，仿佛前几天那个冷淡的“易师傅”称呼，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易中海脑子有点懵。 这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但他毕竟是老江湖，脸上立刻挤出热情的笑容：“哎哟，是爱国啊！快进来！快进来！来就来嘛，还带什么东西，太见外了！” 他一边说著，一边把姚爱国迎了进来。 一大妈也赶紧张罗著去拿碗筷。 三个人在八仙桌旁坐下，姚爱国亲自给易中海倒上酒。 “一大爷，前几天我刚上任，事儿多，人也乱，有些地方招待不周，您可千万別往心里去。”姚爱国端起酒碗，態度诚恳地说道。 “我这不一閒下来，就赶紧过来给您赔个不是。” 伸手不打笑脸人。 姚爱国这番姿態，让易中海心里舒坦了不少。 他觉得，这小子还是念旧情的，知道自己这个长辈的面子不能不给。 “嗨！看你这孩子说的！”易中海端起酒碗，满脸笑容地跟他碰了一下，“你是干大事的人，忙是应该的！大爷我怎么会跟你计较这些！” 两人一饮而尽。 气氛，看起来一片祥和。 “爱国啊，你现在是所长了，以后可得注意身体。咱们院里，就数你最有出息，可不能累垮了。”易中海以一个长辈的口吻，关切地说道。 “谢谢一大爷关心。”姚爱国笑了笑，给他夹了一筷子菜。 “说起来，咱们这个院，能出我这么个干部，也多亏了您当年带的好头啊。” “您是咱们院的顶樑柱，德高望重，我小时候，就最佩服您这样有本事，有担当的老师傅。” 姚爱国的话，句句都说在易中海的心坎上。 把他捧得是红光满面，飘飘然起来。 他觉得，自己之前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这小子，还是嫩了点。 自己只要端著长辈的架子，多敲打敲打，还是能把他拿捏住的。 两人推杯换盏，聊著厂里和院里的閒事，气氛越来越融洽。 就在易中海觉得时机差不多，准备开口提一提“养老”和“照顾贾家”的事时。 第62章 易中海嚇得魂飞魄散 姚爱国忽然嘆了口气，放下了酒碗。 “哎，说起来，咱们院里，也是人杰地灵啊。” “只可惜，有的人，命不好。” 易中海心里一动，问道：“爱国，你指的是谁啊？” 姚爱国脸上露出一丝惋?的神情：“还能有谁，东旭哥唄。” “当年，他可是您的得意门生，眼瞅著就要出师，成为咱们厂最年轻的八级工了。” “要是没出那档子事，他现在，肯定也是厂里的技术骨干，说不定，还能像我一样，当个干部呢。” “真是可惜了啊……” 听到“贾东旭”这个名字，易中海端著酒杯的手，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 他的笑容，也僵硬了几分。 “是啊……东旭那孩子，是可惜了……”他乾巴巴地附和道。 姚爱国像是没看到他的异样，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今天听厂里的老人说，东旭哥那次出事，好像挺蹊蹺的。” “说是当时工具机好好的，他自己也好好的，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脚下突然一滑，就摔了进去。” “一大爷，您当时就在现场，您说，这事儿怪不怪？” 姚爱国抬起头，目光看似无意，却像两把锥子，死死地盯著易中海的眼睛。 易中海的心，咯噔一下，沉到了谷底。 来了！ 这小子，果然是衝著这件事来的！ 他的额头上，开始渗出细密的冷汗。 “咳咳……意外嘛，谁也说不准……”他强作镇定地乾咳了两声，不敢跟姚爱-国对视。 “是吗？”姚爱国笑了，只是那笑容，看得易中海心里发寒。 “我今天下午，特意去厂档案室，调阅了当年的工伤卷宗。” “您猜，我发现了什么？” 易中海的心臟，开始疯狂地跳动，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他发现什么了？ 他能发现什么？ 当年的事，天衣无缝！根本不可能有证据！ 他一定是想诈我！ 对！一定是这样！ 易中海在心里疯狂地给自己打气，但他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 姚爱国看著他这副模样，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他倾身向前，压低了声音，用一种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缓缓地说道： “一大爷，其实有时候，毁掉一个人的，不一定是工具机。” “也可能，是一句话，一个眼神。” “或者说……” 姚爱国顿了顿，一字一句地吐出几个字： “是一种……生不出孩子的……绝望。” “轰！” 最后那几个字，像是一道九天惊雷，狠狠地劈在了易中海的天灵盖上！ 他整个人，如同被闪电击中，瞬间僵在了那里！ 他手里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看著姚爱国，眼神里充满了无边的恐惧、震惊和难以置信！ 他……他怎么会知道？！ 这个秘密，是他和老婆两个人藏在心底最深处，连父母都不知道的秘密！ 姚爱国，他怎么可能知道？！ 这一刻，易中海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被抽乾了一样，冰冷刺骨。 他最大的软肋，他最深的恐惧，就这么被姚爱国，轻描淡写地，揭开了。 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赤裸裸地暴露在姚爱国的审视之下。 所有的偽装，所有的镇定，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他看著姚爱国那张带著浅笑的年轻脸庞，第一次，感到了发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你……你……” 易中海指著姚爱国，嘴唇哆嗦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侥倖和偽装，都被那句“生不出孩子”给击得粉碎。 这比直接指控他害了贾东旭，还要让他恐惧一百倍！ 因为后者，他可以抵赖，可以狡辩。 但前者，是他命中注定的缺陷，是他內心最深处的自卑和隱痛，是他所有行为逻辑的根源！ 姚爱国能说出这句话，就代表著，他已经看穿了自己的一切！ “一大爷，別紧张。”姚爱国重新坐直了身体，脸上的笑容不变，但那笑容在易中海看来，却比魔鬼还要可怕。 “我今天来，不是来跟您吵架的。” “我只是想跟您，聊聊人生。” “您看，人这一辈子，谁还没犯过点错呢？有的人，是为了钱。有的人，是为了权。而有的人，可能就是为了一点……执念。” 姚爱国的话，说得云淡风轻，却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了易中海的心。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嘛。”姚爱国端起自己的酒碗，轻轻抿了一口。 “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易中海瘫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浑身都被冷汗浸透了。 他听懂了。 他全都听懂了。 姚爱国这是在给他下最后通牒！ 这是要他自己，把吃进去的，都吐出来！ “你……你想怎么样？”易中海的声音嘶哑乾涩，充满了绝望。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討价还价的余地了。 姚爱国能查到他不能生育的秘密，就一定能查到更多。 他现在，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我不想怎么样。”姚爱国放下酒碗，站起身。 “我只是觉得，咱们院里，有些事，也该有个了断了。” “明天晚上，吃完饭，咱们开个全院大会吧。” “有些话，我觉得，您应该当著全院人的面，亲口跟大家说说。” “比如，您对东旭哥，到底有多『好』。” “再比如，您这么多年，是怎么『照顾』秦姐一家子的。” “您觉得呢？” 姚爱国居高临下地看著他，脸上带著一丝玩味的笑意。 公开处刑！ 这是要对自己，进行公开处刑啊！ 第63章 一大爷彻底垮台了 易中海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就这么昏死过去。 他一辈子最看重的是什么？ 就是名声！就是他那“德高望重”的一大爷身份！ 现在，姚爱国要让他，亲手把自己这张脸皮，撕下来，扔在地上，让全院的人都来踩上一脚！ 这比杀了他，还让他难受！ “不……不能……”他用尽全身力气，哀求道，“爱国，算我求你了……別……別开全院大会……” “钱……钱我都给！我的工资，我的房子，全都给贾家！求求你，给我留点脸面……” “脸面？”姚爱国笑了。 “你当初害东旭哥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他的脸面？” “你算计著让傻柱给你当牛做马，让全院人给你养老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別人的脸面？” “易中海，脸，是自己挣的，不是別人给的。” 姚爱国说完，不再看他，转身就往外走。 走到门口，他停下脚步，回头说了一句。 “对了，一大爷，忘了告诉你。” “当年给东旭哥做手术的那个大夫，我找到了。他说，他还清楚地记得，东旭哥在麻醉前，嘴里一直念叨著一句话。” “『师父，你为什么推我？』” 说完，姚爱国拉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屋子里，只留下易中海一个人，面如死灰，眼神空洞，如同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 第二天，整个四合院的气氛都变得异常诡异。 一大早，二大爷刘海中就接到了厂办的通知，让他晚上组织召开全院大会。 通知是王援朝厂长亲自下的，还特別嘱咐，必须全员到齐，一个都不能少。 这个消息，瞬间就在院里炸开了锅。 厂长亲自下令开全院大会？ 这是出了多大的事啊？ 所有人都预感到，今天晚上，要有大事发生！ 眾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中院。 一大爷易中海家，和姚爱国家。 他们都猜到，这事，肯定跟这两人有关！ 傍晚时分，家家户户都草草地吃完了晚饭。 二大爷刘海中搬出张桌子，放在院子中央，清了清嗓子，拿出了他那辈子都没这么足过的官威。 “开会了！开会了！都出来！” 很快，院子里就站满了人。 姚爱国带著两个警卫员，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站在了人群的前方。 他神色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而另一边，一大爷易中海，则是在一大妈的搀扶下，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挪了出来。 他一夜之间，仿佛老了二十岁。 头髮白了大半，脸上全是褶子，眼神浑浊不堪，再也没有了往日一丝一毫的精气神。 全院的人看到他这副模样，都是大吃一惊。 这是怎么了？ 就一天没见，怎么变成这样了？ 刘海中看著这阵仗，心里也有些发怵，但他还是硬著头皮，敲了敲桌子。 “今天，把大傢伙儿召集起来，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他看了一眼姚爱国，又看了一眼易中海。 “是关於……咱们院一大爷，易中海同志的。” 全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了易中海的身上。 易中海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看著院里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看著姚爱国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 他知道，自己的审判时刻，到了。 院子里，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二大爷刘海中的下文。 刘海中清了清嗓子，他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易中海，心里竟然涌起一丝快意。 老东西，你不是平时总拿大道理压我吗？今天，我看你怎么收场！ “经过组织上的调查核实，和当事人的主动交代……”刘海中故意拉长了声音，吊足了所有人的胃口。 “咱们院的一大爷，易中海同志，在过去的工作和生活中，犯下了一些……严重的错误！” “嗡”的一声，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压抑不住的惊呼。 严重的错误？ 能让厂长亲自下令开全院大会，这得是多严重的错误？ 眾人看向易中海的眼神，已经从惊讶，变成了震惊和怀疑。 易中海的头，埋得更低了，整个人摇摇欲坠，仿佛隨时都会倒下。 “下面，就让易中海同志，自己来跟大伙儿，坦白交代！”刘海中一拍桌子，官威十足地说道。 所有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齐刷刷地打在了易中海的身上。 易中海的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发不出任何声音。 坦白？ 让他怎么坦白？ 让他当著全院人的面，说自己是个生不出孩子的废物？ 说自己因为嫉妒和恐惧，亲手害了自己最疼爱的徒弟？ 说自己这些年道貌岸然的背后，全是骯脏的算计？ 不！ 他做不到！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说啊！老易！你倒是说啊！”一大妈在一旁急得直掉眼泪，用力推著他。 她知道，今天这关要是过不去，他们老两口，就真的完了！ 院里的人群也开始骚动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啊？” “一大爷到底犯啥事了？” “快说啊，別当哑巴啊！” 看著还在垂死挣扎的易中海，姚爱国眼神一冷，知道该自己上场了。 他向前走了一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既然一大爷不好意思说，那就由我，来替他说几句吧。” 他这一开口，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知道，正主来了。 姚爱国环视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了秦淮茹的身上。 秦淮茹抱著孩子，站在人群的角落里，脸色煞白。 “秦姐。”姚爱国淡淡地喊了一声。 秦淮茹浑身一颤，抬起头，惊恐地看著他。 “你来告诉大家，当年，东旭哥在厂里出事后，易中海这个『好师父』，是怎么『照顾』你们孤儿寡母的？” 秦淮茹的嘴唇哆嗦著，她看了一眼易中海，又看了一眼姚爱国。 她知道，这是姚爱国在逼她站队。 今天，她和易中海之间，只能活一个！ 一想到自己瘫嗷嗷待哺的几个孩子，秦淮茹心一横，眼泪“唰”地就下来了。 她哭著喊道：“他不是好人！他是个偽君子！” “他这些年，是给了我们家一些接济，可他……可他背地里，是拿我们家当枪使！是想控制我们一家子！” “他跟我说，只要我听他的话，让傻柱接济我们，等傻柱老了，再让棒梗给傻柱养老，这样，他就认棒梗当干孙子，以后把他的房子和钱，都留给棒梗！” “他这是……他这是在吃绝户啊！” 秦淮茹这番话，如同平地惊雷，把所有人都给炸蒙了！ 什么？！ 算计傻柱？ 让棒梗给傻柱养老？ 吃绝户？ 这……这心眼也太黑了吧！ 第64章 公开处刑易中海 傻柱站在人群里，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睛都红了。 他现在才彻底明白，自己在这个局里，扮演的是个什么角色！ 就是一个被易中海和秦淮茹两头算计的大傻子！ 院里的人，看易中海的眼神，也彻底变了。 从怀疑，变成了鄙夷和愤怒。 “我操！这老东西也太不是人了！” “平时看他一本正经的，没想到肚子里全是坏水啊！” “怪不得对贾家那么好，原来是打著这个算盘！” 易中海听到这些议论，只觉得天旋地转。 他完了。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他的名声，彻底完了。 然而，这还只是个开始。 姚爱国看著他，冷冷地笑了。 “吃绝户？这恐怕还不是一大爷做的，最『好』的一件事吧？” 他上前一步，声音陡然拔高。 “易中海！我问你！” “当年贾东旭在工具机上出事，真的是意外吗？！” “你在他背后，到底喊了什么？！” “他脚底下，是不是被你动了手脚？！” 这一连串的质问，像一把把重锤，狠狠地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贾东旭的腿……是易中海害的？！ 这……这是蓄意谋害啊！ 这可是要杀头的罪！ “不是我！我没有！你血口喷人！”易中海终於崩溃了，他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疯狂地嘶吼起来。 “你有证据吗？你有证据吗？！” “证据？”姚爱国冷笑一声，“我当然有。” 他对著身后的警卫员孙兵点了点头。 孙兵立刻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录音机，按下了播放键。 一阵滋滋的电流声后，一个苍老却清晰的声音，从录音机里传了出来。 “……是，我记得那个病人，叫贾东旭，伤得很重……他麻醉前，神志不清，嘴里一直喊……一直在喊……” “『师父……你为什么……推我……』” 这声音，正是当年给贾东旭做手术的那个老医生！ 当“师父你为什么推我”这几个字，迴荡在四合院上空时。 易中海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噗通”一声，瘫跪在了地上。 完了。 一切都完了。 人证物证俱在，他再也无法抵赖。 全院的人，看著跪在地上的易中海，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厌恶。 这个人，已经不是偽君子了。 他是个魔鬼！ “把他给我抓起来！这种人就该枪毙！” “打死他！打死这个畜生！” 群情激奋，有几个年轻工人，甚至想衝上去动手。 “都站住！”姚爱国低喝一声，镇住了场面。 他走到瘫软如泥的易中海面前，居高临下地看著他。 “易中海，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易中海抬起头，眼神空洞地看著姚爱国，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疯了一样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姚爱国！你贏了！你贏了！” “可你別得意！你跟我，是一样的人！” 他指著姚爱国，状若疯癲地喊道：“你跟我一样！都是绝户！你也没有后！你就算当再大的官，以后也跟我一样，是个孤魂野鬼！哈哈哈哈！” 他以为，这最后的反扑，能刺痛姚爱国。 然而，姚爱国只是怜悯地看著他，摇了摇头。 “我跟你，不一样。” 他平静地说道：“第一，我为国立功，我的名字，会写在功劳簿上，青史留名。而你的名字，只会写在劳改犯的档案里，遗臭万年。” “第二，”姚爱国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谁告诉你，我没有后？” 说完，他不再理会彻底呆住的易中海，转身对王援朝和保卫科的人说道： “王厂长，接下来的事，就按规章制度办吧。” “是！”王援朝用力点头，大手一挥。 “来人！把这个蓄意伤人的罪犯，给我绑了，送派出所！” 保卫科的人一拥而上，用麻绳將瘫在地上的易中海捆了个结结实实。 一大妈哭天抢地地扑上来，却被两个女工死死拉住。 “老易！老易啊！” 她的哭喊声，在院子里显得那么悽厉，却换不来任何人的同情。 眾人看著被押走的易中海，眼神里只有厌恶和后怕。 谁能想到，一个平时看起来和和气气、德高望重的长辈，背地里竟然是如此心狠手辣的恶魔。 这场全院大会，给所有人带来的衝击，都是顛覆性的。 院里维持了十几年的权力格局，在这一夜之间，彻底崩塌。 一大爷，身败名裂，被送进了派出所，等待他的，將是法律的严惩。 二大爷刘海中，虽然主持了大会，过足了官癮，但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从头到尾，都只是姚爱国手里的一桿枪。 三大爷阎埠贵，更是全程缩在人群里，大气都不敢出。 这个四合院，从今天起，只有一个声音，那就是姚爱国的声音。 他虽然不住持任何工作，但他的存在，就是绝对的权威。 大会结束后，人群渐渐散去，但院里的议论声，却久久没有平息。 傻柱走到姚爱国身边，看著他，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和崇拜。 “爱国，谢了。”他由衷地说道。 今天这事，不仅是为贾东旭报了仇，更是把他从一个深不见底的坑里，彻底拽了出来。 他看了一眼站在角落里，同样失魂落魄的秦淮茹，心里再也没有了过去那种怜惜的感觉，只剩下一片冰冷。 这个女人，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他。 “柱子哥，跟我客气什么。”姚爱国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踏踏实实过自己的日子，找个好姑娘，比什么都强。” “我懂。”傻柱用力地点了点头。 姚爱国没再多说，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两个警卫员，像两尊门神，守在了他的门外。 这个夜晚，对四合院的很多人来说，都將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65章 秦淮茹，这是最后一次警告 全院大会结束后，易中海被保卫科的人像拖死狗一样拖走了。 院子里的人群渐渐散去，但每个人脸上的震惊和后怕，都还没有褪去。 谁也想不到，平日里那个最讲究“仁义道德”的一大爷，背地里竟然是个如此狠毒的恶魔。 秦淮茹抱著小当，失魂落魄地站在角落里，脸色比墙皮还白。 她既恐惧，又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庆幸。 恐惧的是姚爱国的手段，简直是雷霆万钧，杀人不见血。 庆幸的是，自己赌对了，易中海这棵看似能遮风挡雨的大树，真的倒了。 她正想悄悄溜回屋里，一个声音让她浑身一僵。 “秦姐，你等一下。” 姚爱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 周围还没走远的人，看到这一幕，都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竖起了耳朵。 有好戏看了！ 这秦淮茹刚刚在大会上反水咬了易中海一口，现在姚所长又单独找她，这是要干啥？ 论功行赏？ 还是……秋后算帐？ 秦淮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姚……姚所长，您找我？” “嗯。” 姚爱国点了点头，目光平静地看著她。 他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著。 秦淮茹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手心里全是冷汗。 她觉得自己在姚爱国面前，就像是没穿衣服一样，所有的心思，所有的算计，都被看得一清二楚。 “姚所长……今天……谢谢您……” 秦淮茹憋了半天，说出一句乾巴巴的话。 “谢我什么？” 姚爱国淡淡地反问。 “谢我替东旭哥討回了公道？还是谢我，帮你搬开了易中海这座大山？” 秦淮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她知道，姚爱国什么都明白。 自己那点小心思，在人家眼里，就是个笑话。 “我……” 她支支吾吾，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秦淮茹。” 姚爱国的声音冷了下来。 “易中海倒了，贾家的天，没有塌。” “但是，有些事，我必须跟你说清楚。” 他往前走了一步，压低了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傻柱，是我兄弟。” “过去那些年，你从他那儿拿了多少接济，我可以既往不咎。” “但从今天起，你要是再敢把他当冤大头，再敢对他动一丝一毫的歪心思，让他给你家当长工，给棒梗当牛做马……” 姚爱国顿了顿，眼神陡然变得锐利。 “那易中海的今天，就是你们贾家的明天。” “我姚爱国说到做到。” 这几句话，像是一盆冰水，从秦淮茹的头顶，浇到了脚底。 她浑身一颤，如坠冰窟。 她毫不怀疑姚爱国话里的分量。 这个男人，有能力，更有那个狠心，说到做到！ 她最后一丝想继续拿捏傻柱的念头，在这一刻，被彻底碾得粉碎。 “我……我不敢了……姚所长，我再也不敢了……” 秦淮茹带著哭腔，拼命地摇头。 “最好是这样。” 姚爱国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她怀里因为害怕而瑟瑟发抖的小当，和躲在她身后探出半个脑袋的槐。 他心里嘆了口气。 大人有罪，孩子无辜。 他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塞到了小当的手里。 “拿去，给你和妹妹买点吃。” 秦淮茹愣住了。 她没想到，姚爱国在发出如此冰冷的警告后，还会给孩子钱。 这种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手段，让她心里更加没底，也更加敬畏。 “姚所长，这……这使不得……” “给孩子的，你就拿著。” 姚爱国不容置喙地说道。 “以后，管好你婆婆的嘴，管好你儿子的人，踏踏实实过日子。” “厂里会按规定给你们抚恤，饿不死你们。” “但要是再想走歪门邪道，那就別怪我姚爱国不念邻里情分。” 说完，姚爱国不再看她，转身就走。 秦淮茹呆呆地站在原地，手里攥著那五块钱，心里五味杂陈。 她知道，从今天起，她在这个院里，再也没有了任何可以依靠的人。 那个曾经任由她予取予求的傻柱，也彻底回不去了。 她看著姚爱国离去的背影，第一次，从心底里，熄灭了所有不该有的念想。 第二天，姚爱国从研究所回来。 他刚走进院门，就看见二大爷刘海中正站在中院，背著手，训斥自己的儿子。 “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在院子里安分点！別大声嚷嚷！吵到姚所长休息，我打断你的腿！” 看到姚爱国进来，刘海中立马换上了一副諂媚的笑脸。 “哎哟，姚所长回来啦！” 他一路小跑地迎了上来，点头哈腰。 “姚所长，您辛苦了，快回屋歇著。我已经跟院里人都打好招呼了，以后您在家的时候，保证院里安安静静的，绝对没人敢打扰您！” 姚爱国看了他一眼，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这刘海中，官癮是真大。 哪怕只是个狐假虎威的“院內秩序维护者”，也让他过足了癮。 “二大爷，不用这么紧张。” 姚爱国淡淡地说道。 “大傢伙儿该怎么过日子，还怎么过日子。只要不违法乱纪，不搞那些乌七八糟的算计，就行了。” “是是是！姚所长说的是！” 刘海中连连点头，像小鸡啄米一样。 “您放心，有我刘海中在，这院里，绝对出不了岔子！” 姚爱国没再理他，径直往后院走去。 他知道，经过易中海这件事，这个院子，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非常太平。 他也可以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真正重要的事情上去了。 院里的这些鸡毛蒜皮，家长里短，在他眼里，不过是漫长人生中的一段小插曲。 他的征途是为这个积弱已久的国家，锻造出最锋利的爪牙。 想到这里，姚爱国的心，又变得火热起来。 他推开自己的房门，两个警卫员立刻立正敬礼。 “姚所长！” “嗯，你们也去吃饭吧。” 姚爱国点了点头，走进屋里。 他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了几份画满了复杂符號和精密图形的图纸。 这些，才是他真正的宝贝。 是能让华夏雄鹰，翱翔九天的翅膀！ 第66章 发动机轰鸣，国之重器初成！ 解决了四合院的破事，姚爱国的生活彻底回归了正轨。 每天，他两点一线，家里，研究所，心思全都扑在了工作上。 京城郊外的112研究所，是国內最顶尖的航空发动机研究机构。 姚爱国作为特聘的技术顾问，在这里拥有极高的话语权和资源调动能力。 今天，他主持的“涡扇-6改”项目，进入了一个关键节点。 宽敞的厂房里，一台崭新的航空发动机样机，静静地安放在试验台上。 它周身闪烁著金属的冷光，充满了力量感和工业美学。 这台发动机，是姚爱国回国后，耗费了最多心血的作品。 它以国內正在研製的涡扇-6为基础，但核心的涡轮、压气机和燃烧室部分，却被姚爱国用从“暗影”战斗机信息中获取的未来技术，进行了脱胎换骨的改造。 “姚所长，所有数据检查完毕，一切正常，可以准备试车了！” 项目总工程师，一位头髮白的老专家，李卫国，拿著报告，激动地走了过来。 他看著姚爱国的眼神，充满了敬佩和信服。 刚开始，对於这个比自己孙子还年轻的“领导”，李卫国和所里很多老技术员一样，心里是不服气的。 航空发动机，这是工业皇冠上的明珠，是需要几十年经验积累的硬骨头。 一个二十岁不到的毛头小子，就算在达瓦里氏喝了几年洋墨水，又能懂多少？ 但很快，他们就被姚爱国给彻底镇住了。 姚爱国展现出的理论水平，和对各种技术细节的把控，简直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地步。 他提出的很多设计理念，比如“三元流动叶轮”和“粉末冶金涡轮盘”，都远远超出了这个时代的认知。 一开始，大家还觉得他是异想天开，纸上谈兵。 可当姚爱国亲自动手，用他们看不懂的计算方式，画出了一张张顛覆他们认知的设计图纸时，所有人都闭嘴了。 这个年轻人，是个天才！ 不，他是个妖怪！ “好。” 姚爱国点了点头，表情严肃。 “通知控制室，五分钟后，开始试车程序。” “是！” 李卫国转身，小跑著去传达命令。 姚爱国走到发动机样机前，伸出手，轻轻地抚摸著冰冷的金属外壳。 他的心里，也有些激动。 这台发动机，虽然比起储物空间里那台“暗影”战机的空间跳跃引擎，还像是原始人的玩具。 但它，却是以目前地球的工业基础，能够製造出来的，最顶尖的作品之一。 为了让它能够被顺利製造出来，姚爱国费了大量的心思，將那些超越时代的技术，用一种“合情合理”的方式，融入到现有的技术体系中。 他不能直接拿出完整的未来图纸，那太惊世骇俗，没法解释。 他只能扮演一个“天才”的角色，通过“灵光一闪”和“大胆设想”，一步步地引导著整个团队，朝著正確的方向前进。 这个过程，很累。 但每当看到图纸上的一条条曲线，变成眼前实实在在的零件时，姚爱国的心中，就充满了无与伦比的成就感。 “姚所长，控制室准备就绪！” 对讲机里，传来了李卫国紧张的声音。 姚爱国深吸一口气，走进了旁边装有厚厚防爆玻璃的控制室。 他拿起对讲机，用沉稳有力的声音，下达了命令。 “启动点火程序！” 隨著他一声令下，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成败，在此一举！ 控制室里，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盯著控制台上的仪表和监控屏幕。 “燃油系统压力正常！” “润滑系统循环正常！” “点火器电压建立！” 一个又一个的口令，在控制室里响起，紧张而有序。 姚爱国站在控制台前，双眼如同鹰隼，紧紧锁定著屏幕上那台发动机的尾喷口。 “点火！” 他沉声下令。 操作员猛地按下了红色的点火按钮！ “轰！” 一声低沉的闷响，从试验台方向传来。 监控屏幕上，只见发动机的尾喷口，猛地喷出了一股橘红色的火焰！ 紧接著，那火焰迅速变成了耀眼的蓝色！ “呜——” 一种尖锐而高亢的啸叫声，由远及近，迅速攀升！ 整个厂房，都开始隨著这啸叫声，微微地颤抖起来！ “转速三千！” “转速五千！” “转速八千！” 仪錶盘上，代表发动机转速的指针，飞快地向上跳动！ 控制室里的所有技术员，都激动地攥紧了拳头。 点火成功了！ 启动程序，完美无缺！ 李卫国总工程师，更是激动得老脸通红，眼眶里已经泛起了泪。 他搞了一辈子发动机，从没见过哪台新研製的发动机，启动过程能如此顺畅，如此稳定！ 简直就像是教科书一样！ “姚所长，转速已经稳定在怠速工况，各项参数一切正常！” 李卫国回头，声音颤抖地向姚爱国报告。 “继续。” 姚爱国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但他的心里，也鬆了一口气。 “按计划，逐步提升推力，测试各个工况下的性能表现。” “明白！”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成为了112研究所歷史上，最激动人心的时刻。 隨著操作员不断推动节流阀杆，那台“涡扇-6改”发动机，发出了越来越高亢，越来越震撼的咆哮！ “推力达到8吨！” “推力达到10吨！” “天吶！推力突破12吨了！” 控制室里，惊呼声此起彼伏。 当控制台上的推力显示，最终定格在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数字上时，整个控制室，彻底沸腾了！ “14.5吨！最大加力推力，14.5吨！” 李卫国看著那个数字，激动得浑身发抖，几乎要站不稳了。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 “老天爷啊！这比达瓦里氏最先进的发动机推力还要大啊！” 所有的技术员，都像孩子一样，拥抱在一起，欢呼雀跃，热泪盈眶。 他们知道，这个数字，意味著什么。 它意味著，华夏的战斗机，从此將拥有一颗世界上最强劲的“心臟”！ 意味著，我们的雄鹰，再也不用看別人的脸色，再也不用受制於人！ 姚爱国看著欢呼的人群，脸上也终於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这，只是第一步。 有了这颗强劲的心臟，他脑海里那架“暗影”战斗机的许多技术，就可以开始逐步应用了。 我们的天空，將由我们自己来守护！ 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了远在达瓦里氏的娜塔莎。 当初，如果不是她的帮助，自己不可能这么顺利地带著满脑子的技术和储物空间里的宝贝回国。 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第67章 娜塔莎密信，有內鬼！ 他帮她完成了父亲的遗愿，改进了pД-9Б发动机，也算是还了她的人情。 但那份在异国他乡结下的，亦敌亦友的复杂情谊，却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忘记的。 姚爱国摇了摇头，將这些思绪甩出脑海。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涡扇-6改”的成功试车，在整个军工系统，引起了一场巨大的地震。 当那份写满了惊人数据的测试报告，摆在几位军方大佬的案头时，所有人都被镇住了。 第二天，一辆掛著特殊牌照的红旗轿车，就悄无声息地开进了112研究所。 从车上下来的，是几位肩上扛著金星的將军。 他们绕著那台功勋卓著的发动机样机，看了一圈又一圈，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狂喜，再到难以置信。 “小姚同志，你，又一次为国家，立下了天大的功劳啊！” 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將军，紧紧地握著姚爱国的手，激动地说道。 “这台发动机，我们要立刻投入量產！优先装备给我们最新的歼-8战斗机！” “有了它，我们的歼-8，在万米高空，將是无敌的存在！” 面对將军们的褒奖，姚爱国表现得很平静。 “首长，这都是我们整个团队共同努力的结果。” “这台发动机，也只是一个开始。未来，我们还会有更先进，更强大的发动机。” 他的自信，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 大家看著这个年轻得过分的青年，眼神里充满了希望。 有此麒麟儿，国之大幸！ 接下来的几天，姚爱国忙於整理试车数据，撰写技术报告，为发动机的量產做准备。 这天下午，他正在办公室里工作，研究所的保卫处长，神色严肃地敲门走了进来。 “姚所长，有一封您的机要密信。” 保卫处长说著，递过来一个用火漆封口的牛皮纸信封。 信封上，没有任何寄件人信息，只有一个特殊的编码。 姚爱国心里一动。 这个编码，是当初他和娜塔莎约定的，最紧急，也是最绝密的联络方式。 只有在发生天大的事情时，才能启用。 他接过信封，屏退了保卫处长，然后小心翼翼地拆开了火漆。 信封里，只有一张薄薄的信纸。 信纸上，没有称呼，也没有落款，只有一行用俄文写的，像是诗句一样的话。 “黑色的乌鸦已经飞过冰原，它的眼睛，正盯著东方升起的太阳。” 姚爱国看著这行字，瞳孔猛地一缩。 这是他和娜塔莎约好的暗语。 “黑色的乌鸦”，指的是克格勃的海外情报网，也泛指那些对华夏不怀好意的各国间谍。 “飞过冰原”，意味著他们已经突破了达瓦里氏的监控，潜入了华夏。 而“盯著东方升起的人太阳”，毫无疑问，指的就是他，姚爱国！ 这封信的意思很明確：有特务已经盯上你了，而且，很可能已经潜伏到了你的身边！ 姚爱国的后背，瞬间渗出了一层冷汗。 他知道，自己回国並且在军工领域大放异彩的事情，不可能永远瞒下去。 达瓦里氏那边，肯定有人出卖了消息。 而西方的情报机构，尤其是对华夏虎视眈眈的美国和岛国，绝对不会放过他这个“掌握著未来科技”的关键人物。 他们会用尽一切办法，来对付自己。 或拉拢，或暗杀，或窃取技术。 姚爱国捏著那张信纸，眼神变得冰冷起来。 他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看来，自己最近有些过於沉浸在技术突破的喜悦中，放鬆了警惕。 內鬼…… 娜塔莎的信里，虽然没有明说，但这个词，却重重地敲在了姚爱国的心上。 能知道他行踪，並且把消息泄露出去的人，一定是在达瓦里氏时期，就接触过他，並且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 而现在，又有“乌鸦”潜伏到了自己身边。 这说明，敌人已经布下了一张大网。 “想来碰碰我姚爱国？” 姚爱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那就来吧。” “我倒要看看，是你们的爪子硬，还是我的刀子快！” 他將信纸凑到菸灰缸上方，用打火机点燃。 看著信纸化为灰烬，姚爱国的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锐利。 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爭，已经打响了。 姚爱国从研究所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他刚走进胡同，就发现今天的气氛有点不对劲。 胡同口，几个大妈聚在一起，正对著一个方向，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哎，你听说了吗？咱们院隔壁，就是那个空了好几年的跨院，今天搬来新邻居了！” “可不是嘛！我下午瞅了一眼，好傢伙，是个年轻姑娘，长得可俊了！” “一个人住？那可真够胆大的。” “听说是从外地调到来工作的，是个文化人呢！” 姚爱国听著这些议论，心里没怎么在意。 搬个新邻居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提著公文包，走到自家院门口，正要推门，隔壁那个小跨院的门，吱呀一声，也打开了。 一个穿著淡蓝色连衣裙，梳著两条麻辫的年轻姑娘，端著一盆水，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看到姚爱国，似乎是嚇了一跳，手一抖，那盆水“哗啦”一声，大部分都泼在了地上，还有几滴，溅到了姚爱国的裤腿上。 “啊！对不起！对不起！” 那姑娘连忙放下盆，慌张地道歉，一边说还一边鞠躬。 “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对不起！” 姚爱国低头看了看裤腿上的几点水渍，皱了皱眉。 他抬起头，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姑娘。 二十岁出头的年纪，皮肤很白，五官清秀，特別是那双眼睛，很大，水汪汪的，此刻因为紧张和歉意，显得楚楚可怜。 长得確实不错。 而且，她的普通话，说得非常標准，字正腔圆，一点口音都没有。 “没事。” 姚爱国摆了摆手，语气平淡。 “您……您是住在这个院里的吗？” 那姑娘怯生生地问道，眼神里带著一丝好奇。 “嗯。” 姚爱国点了点头，不打算跟她多说，转身就准备进院。 “同志！请等一下！” 第68章 一开口，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那姑娘又叫住了他。 她小跑了两步，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崭新的手帕，递了过来。 “您的裤子湿了，用这个擦擦吧。真的非常抱歉，给您添麻烦了。” 她的態度，谦卑得有些过分了。 就是不小心溅了几滴水而已，用得著这么郑重其事吗？ 姚爱国心里闪过一丝异样。 他没有接那块手帕，只是淡淡地说道：“不用了，几滴水，一会就干了。” 说完，他不再停留，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身后的两个警卫员，面无表情地跟了进去，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將那个姑娘，隔绝在了外面。 姑娘拿著手帕，愣愣地站在原地，看著紧闭的院门，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 姚爱国回到屋里，脑子里还在回想著刚才那个姑娘。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是她那过於標准的普通话？ 还是她那过分谦卑的態度？ 一个刚搬来的年轻姑娘，面对一个陌生的男人，就算再有礼貌，也不至於又是鞠躬又是递手帕的吧？ 这不像是这个年代，人与人之间正常的交往方式。 姚爱国想起了娜塔莎的那封密信。 “黑色的乌鸦……” 难道说…… 他摇了摇头，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神经过敏了。 也许人家姑娘就是家教好，特別有礼貌呢？ 巧合，应该只是个巧合吧。 他把这件事暂时拋到了脑后。 但是，他没注意到的是，在他关上窗户前的一剎那，隔壁跨院二楼的一扇窗户后面，一双眼睛，正透过窗帘的缝隙，一动不动地，注视著他。 第二天，姚爱国去上班的时候，又在门口遇见了那个新来的女邻居。 她似乎是特意在等他。 看见姚爱国出来，她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带著歉意的微笑。 “同志，早上好。昨天真是太对不起了。” 她又开始道歉了。 姚爱国心里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说了没事。” 他淡淡地回应了一句，迈步就想走。 “同志，我叫林芳，刚从上海调到咱们这京市的《人民文学》杂誌社当编辑。” 那姑娘主动自报家门，还伸出了手，似乎想跟姚爱国握手。 “我刚来，对这边什么都不熟悉，以后……可能还要请您多多关照了。” 她的姿態放得很低，笑容也很甜美。 任何一个正常的年轻男人，面对这样一个漂亮姑娘的主动示好，恐怕都很难拒绝。 但姚爱国不是普通的年轻男人。 他的灵魂，是一个见过了无数风浪的六十岁老头。 他看著林芳伸出的那只手，白皙，纤细，保养得很好，一点都不像是一个需要自己动手搬家，干体力活的姑娘的手。 而且，他敏锐地注意到，林芳在说“请您多多关照”这句话的时候，身体下意识地，有一个非常轻微的，前倾弯腰的动作。 这个动作，非常细微，几乎难以察觉。 但这个动作，却不是华夏人习惯性的礼节。 它更像是…… 姚爱国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他没有去握那只手，只是点了点头。 “我叫姚爱国。” 他平静地说道。 “关照谈不上，邻里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林芳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中，她只好訕訕地收了回来，脸颊微微泛红。 “姚同志，您是在哪个单位工作呀？” 她像是隨口一问。 “保密单位。” 姚爱国言简意賅地回了三个字，堵死了她继续追问的可能。 林芳的表情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自然。 “哦哦，是这样啊，那是我冒昧了。” 她又道歉了。 姚爱国心里冷笑一声。 这个女人，有问题。 一个正常的，从上海来的杂誌社编辑，会不知道“保密单位”四个字的分量吗？ 她非但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敬畏和自觉，反而还想继续打探。 这本身就不正常。 更何况，她那个下意识的鞠躬动作。 姚爱国在达瓦里氏的时候，跟各国的人都打过交道，其中也包括小日子的技术人员。 那种深入骨髓的，谦卑到近乎諂媚的鞠躬礼，他再熟悉不过了。 这个自称林芳的女人，虽然极力在掩饰，但那种刻在骨子里的习惯，还是在不经意间，露出了马脚。 狐狸尾巴，藏不住了啊。 姚爱国心里已经有了七八成的断定。 这个女人，十有八九，就是娜塔莎信里说的那只“黑色的乌鸦”。 一个来自小日子的，美女特务。 有意思。 竟然把主意打到我姚爱国的头上了。 还把据点，直接安在了我的家门口。 这是想干什么？ 近水楼台先得月？ 姚爱国的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但脸上却依旧不动声色。 “我该去上班了。” 他看了林芳一眼。 “你也忙吧。” 说完，他便带著警卫员，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林芳站在原地，看著姚爱国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 她秀气的眉毛，紧紧地皱在了一起。 这个姚爱国，比资料里描述的，还要难对付！ 油盐不进，滴水不漏。 看来，常规的接近方式，对他根本没用。 必须，得想点別的办法了。 当天晚上，姚爱国刚吃完饭，正在屋里看书，院门，又被敲响了。 警卫员孙兵过去开门。 门外站著的，竟然又是那个林芳。 她手里端著一个盖著盖子的搪瓷碗，脸上带著温婉的笑容。 “这位同志，你好，我找姚爱国同志。” 孙兵回头看了一眼姚爱国。 姚爱国放下书，走了出去。 “林芳同志，有事吗？” 他站在门口，没有让她进来的意思。 林芳看到姚爱国，眼睛一亮，连忙把手里的碗递了过去。 “姚同志，我今天刚安顿好，也没什么好东西。自己动手，包了点饺子，想请您和院里的邻居们尝尝鲜。” “这……这是我特意给您送来的。就当是……就当是赔罪了。” 第69章 这女人有问题！ 姚爱国看著那个搪瓷碗。 在这个物资相对匱乏的年代，白面猪肉馅的饺子，绝对算得上是好东西了。 普通人家，也只有逢年过节才捨得吃一顿。 这个林芳，刚搬来第一天，就又是送手帕，又是送饺子的。 这殷勤献的，也太明显了。 衣炮弹，这就打过来了？ “林芳同志，你太客气了。” 姚爱国淡淡地说道。 “昨天的事，就是个小意外，你不用一直放在心上。” “这饺子，你还是拿回去自己吃吧，我们不缺这个。” 他拒绝得乾脆利落，没有留丝毫余地。 林芳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她显然没想到，姚爱会拒绝得这么直接。 她准备好的一大套说辞，比如“远亲不如近邻”、“大家以后要互相帮助”之类的话，全都被堵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院子里，正在水池边洗碗的二大妈，和几个邻居，都伸长了脖子，看著这边的热闹。 “哎哟，这新来的姑娘，可真会来事儿啊！” “是啊，还给姚所长送饺子呢！长得俊，还会做饭，不错不错！” “你看姚所长那意思，好像不想要啊。” “废话，姚所长什么身份？能隨便吃別人送的东西吗？” 这些议论声，不大不小，刚好能传到林芳的耳朵里。 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端著那碗饺子，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显得异常尷尬。 她今天特意包了饺子，就是想借著这个机会，能进姚爱国的屋子，跟他多说几句话，拉近一下关係。 顺便，也观察一下他家里的情况。 可谁知道，姚爱国根本就不上套，连门都不让她进，直接就把她堵在了院门口。 这让她所有的计划，都落空了。 “姚同志，我……我没有別的意思，就是一点心意……” 林芳咬著嘴唇，眼眶都红了，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要是换了傻柱，恐怕心早就化了。 但姚爱国，心硬如铁。 他心里冷笑。 跟我玩这套？你还嫩了点。 “心意我领了。” 姚爱国面无表情地说道。 “东西，拿回去。” “孙兵，送客。” 他直接下了逐客令，转身就回了屋。 “是！” 警卫员孙兵跨前一步，对著林芳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芳同志，请回吧。” 林芳看著姚爱国决绝的背影，和孙兵那张冰冷的脸，知道今天是不可能再有任何进展了。 她只能屈辱地端著那碗热腾腾的饺子，在院里眾人异样的目光中，狼狈地转身，回了自己的跨院。 回到屋里，她狠狠地把那碗饺子摔在了桌子上。 “八嘎！” 她终於忍不住，用自己的母语，低声咒骂了一句。 这个姚爱国，简直就是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看来，温柔的攻势，对他完全没用。 必须，要用更直接，更刺激的手段了！ 接下来的几天，那个叫林芳的女人，並没有因为送饺子被拒而灰心。 她反而像个打不死的小强，换著样地，在姚爱国面前刷存在感。 早上，姚爱国出门上班，她会在门口“偶遇”，然后递上一份她“顺路”买的报纸。 晚上，姚爱国下班回家，她会端著一盆刚洗好的青菜，站在门口“恰好”碰到他，然后说自己一个女孩子家，力气小，拧不开酱油瓶盖，想请他帮忙。 甚至有一次，姚爱国周末在家休息，她居然直接敲门，说自己屋里的灯泡坏了，不敢换，想请姚爱国帮忙。 她的藉口，一次比一次离谱。 她的態度，也一次比一次谦卑。 “对不起，又来麻烦您了。” “实在是不好意思，给您添乱了。” “真是万分抱歉，打扰您休息了。” 句句不离道歉，姿態低到了尘埃里。 但姚爱国，始终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报纸，他不接。 酱油瓶，他让警卫员去拧。 换灯泡？ “孙兵，去帮林芳同志把灯泡换了。” 他连自己的屋门都没出，直接就把事情交给了警卫员处理。 几次三番下来，別说是林芳自己，就连四合院里看热闹的邻居们，都看出不对劲了。 “这林姑娘，怎么回事啊？怎么天天缠著姚所长？” “是啊，这也太主动了吧？女孩子家家的，一点都不知道矜持。” “我瞅著啊，她就是看上姚所长了！想给姚所长当媳妇儿呢！” “切，她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姚所长能看上她？” 傻柱在厨房里听到这些议论，往地上啐了一口。 “一个来路不明的娘们儿，也想攀我们爱国的高枝儿？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吧！” 他现在对这种主动往上贴的女人，充满了鄙夷和警惕。 秦淮茹的教训，太深刻了。 而姚爱国，对於林芳这些拙劣的表演，心里只觉得好笑。 这个女特务，业务水平也太差了点。 难道她的上级，没告诉她这个年代的华夏，男女之间交往，是非常保守的吗？ 她这种死缠烂打，主动倒贴的方式，非但不能拉近关係，反而只会让人觉得她轻浮，不正经，甚至怀疑她是不是作风有问题。 不过，姚爱国也从她这些反常的举动中，確认了一件事。 那就是，她非常急。 她迫切地想要接近自己，想要完成任务。 为什么这么急？ 是她的上级下了死命令？ 还是说，他们想要窃取的东西，非常重要，而且迫在眉睫？ 姚爱国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会是什么呢？ 是刚刚试车成功的“涡扇-6改”发动机的技术资料？ 还是说，他们通过某些渠道，知道了自己手里，掌握著更尖端的东西？ 姚爱国决定，不能再这么被动地陪她演下去了。 他要主动出击，试探一下这条小鱼，到底有多深。 这天晚上，林芳又一次以“请教一个文学问题”为由，堵在了姚爱国的家门口。 这一次，姚爱国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拒绝。 他沉吟了片刻，竟然点了点头。 “进来吧。” 他侧开身，让出了一条路。 “就在院子里说。” 林芳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这是这么多天来，姚爱国第一次，给了她积极的回应！ 她压抑住內心的狂喜，连忙抱著一本书，走进了院子。 她以为，自己的坚持，终於打动了这块石头。 但她不知道，她已经一步步地，走进了姚爱国为她设下的陷阱里。 第70章 傻柱急眼了！爱国你別犯浑！ 姚爱国搬了张小马扎，坐在院中的老槐树下。 林芳拘谨地站在他对面，双手捧著一本《红楼梦》，心臟因为激动和紧张，而怦怦直跳。 “你想问什么？” 姚爱国抬头看了她一眼，开口问道。 “哦……是这样的，姚同志。” 林芳连忙翻开书，指著其中一段。 “我看到这里，说这个『姽嫿』，不太明白是什么意思，想向您请教一下。” 她隨便找了个问题。 姚爱国心里冷笑。 一个《人民文学》的编辑，会不认识“姽嫿”这两个字？ 骗鬼呢。 但他没有点破，而是煞有介事地解释了一番。 “姽嫿，形容女子体態嫻静美好。语出宋玉的《神女赋》。” “哦哦！原来是这样！姚同志您懂得真多！” 林芳一脸崇拜地看著他，眼睛里仿佛有星星在闪烁。 演技不错，可惜，对我没用。 姚爱国心里吐槽了一句，然后话锋一转。 “林芳同志，你真的是上海人？” 他像是隨口一问。 林芳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依旧保持著镇定。 “是啊，怎么了？”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没什么。” 姚爱国笑了笑。 “我就是觉得，你的口音，不太像上海人。” “上海人说话，虽然也能说普通话，但多少会带一点吴儂软语的腔调。” “而你的普通话，太標准了，標准得就像是……就像是广播电台的播音员。” 姚爱国的话，让林芳的后背，瞬间绷紧了。 她没想到，姚爱国会观察得这么仔细！ “呵呵……可能是因为我工作的关係吧。” 她强笑著解释。 “我们当编辑的，对语言文字，要求比较高。” “是吗？” 姚爱国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摺叠起来的图纸，在手里若无其事地展开。 那是一张结构非常复杂的机械零件图。 当然，这只是一张他隨手画的，没有任何实际价值的废图。 但是，在图纸的標题栏上，他用俄文和中文，写下了一行醒目的標题。 “『涡扇-6改』高压涡轮叶片设计图（绝密）”。 他假装不经意地，將图纸正对著林芳的方向，展开，又迅速地摺叠了起来。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钟。 但他相信，以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的眼力，绝对能看清楚那行標题。 林芳的瞳孔，在那一瞬间，发生了剧烈的收缩！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她绝对看见了！ 涡扇-6改！ 高压涡轮叶片！ 绝密！ 这……这不就是组织上让她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搞到手的东西吗？！ 他……他竟然就这么隨身带著？！ 林芳的心臟，疯狂地跳动起来，她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眼神深处的那一丝贪婪和炙热，却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 而她这所有的微表情变化，都被姚爱国尽收眼底。 上鉤了。 姚爱国心里冷笑。 他把那张“绝密图纸”隨手塞回口袋，然后站起身。 “天不早了，文学问题也討论完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哦……好……好的。” 林芳如梦初醒，连忙点头。 她失魂落魄地抱著书，转身往院外走去，脑子里，全都是刚才那张图纸的影子。 她知道，自己必须立刻把这个重要的情报，传递出去！ 姚爱国看著她匆匆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个女人，今晚回去，百分之百会有动作。 不管是发电报，还是用其他方式联繫，她一定会把“涡扇-6改”这个天大的鱼饵，匯报给她的上级。 一张看不见的大网，已经撒了出去。 现在，只需要静静地等待，看看能从水里捞出些什么东西来。 他转身，对著院子角落里，那棵老槐树浓密的阴影处，食指和中指併拢，轻轻往下压了压。 这是一个“跟上去，保持距离”的手势。 一道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的影子，悄无声息地滑出了院门，就像一阵风，没有惊动任何人。 姚爱国回到屋里，关上门，脸上的所有表情都收敛了起来，恢復了一贯的平静。 他坐回书桌前，拿起刚才那本技术手册，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但他的心思，早已不在书本上了。 娜塔莎的信，这个突然出现的林芳，还有那张被他故意泄露出去的假图纸……所有线索串联在一起，指向了一个清晰无比的事实：有境外势力，已经將他锁定为头號目標。 他们想干什么？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 无非就是窃取技术，如果窃取不成，那就毁掉他这个人。 对於那些虎视眈眈的敌人来说，一个活著的，能被他们策反的姚爱国，价值连城。 可一个不听话，一心一意为华夏造武器的姚爱国，那就是眼中钉，肉中刺。 “想来碰碰我？” 姚爱国拿起桌上的铅笔，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画著，眼神却越来越冷。 那就来吧。 正好，也让你们见识见识，华夏的土地上，到底是谁说了算！ …… 接下来的两天，四合院里的风向，变得有些奇怪。 那个新搬来的，叫林芳的漂亮女编辑，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天天变著法地往姚爱国跟前凑。 她变得安分了许多，每天早出晚归，见了院里的邻居也只是礼貌性地点点头，话都少了很多。 但在院里大爷大妈的八卦里，这件事却发酵成了另一个版本。 “看见没，前两天姚所长让那姑娘进院了！” “可不是嘛！俩人在院里说话，我可瞅见了，那姑娘看姚所长的眼神，哟，都快拉出丝来了！” “嘿，我看这事儿有门儿！英雄配美人嘛！” “姚所长也老大不小了，是该考虑个人问题了。” 这些话，一传十，十传百，传来传去，就变了味。 变成了“姚所长好像看上那个新来的女编辑了”。 这些议论，自然也传到了后院傻柱的耳朵里。 傻柱正在厨房里择菜，听著外面几个大妈嘰嘰喳喳的，手里的芹菜“啪”的一声，就被他给捏断了。 “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他心里腾地一下就冒起一股火。 什么玩意儿！ 那个姓林的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那眼神，那做派，跟当初的秦淮茹，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都是一副柔柔弱弱，需要人帮忙的样子，眼睛里却藏著算计！ 他傻柱是吃过大亏的人，现在眼睛亮著呢！ 爱国是谁？ 是把他从秦淮茹那个大坑里拽出来的恩人！是点醒他，让他活得像个人样的好兄弟！ 现在，竟然又有一个女人，想用同样的法子去黏糊爱国？ 这还了得！ 他绝对不能眼睁睁地看著自己的好兄弟，也掉进这种温柔陷阱里去！ “不行！我得去跟爱国说说！” 傻柱越想越急，把手里的菜往案板上一扔，擦了擦手，就气冲冲地往中院走。 他刚走到中院，就看见秦淮茹端著个盆，从屋里出来。 秦淮茹看见傻柱，眼睛一亮，连忙堆起笑脸，柔声喊道：“柱子……” 搁在以前，傻柱早就屁顛屁顛地凑上去了。 但现在，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直接从她身边绕了过去，嘴里还重重地“哼”了一声。 秦淮茹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她看著傻柱那火急火燎的背影，心里又气又委屈。 这个傻柱，真是铁了心不理自己了！ 傻柱可没工夫管秦淮茹心里想什么，他现在满心都是对姚爱国的担忧。 他三步並作两步，来到姚爱国家门口，也顾不上敲门了，“砰”的一声，就推开了门。 “爱国！” 姚爱国正坐在桌边喝水，被他这一下嚇了一跳。 “柱子哥？怎么了？火烧眉毛了？” “比火烧眉毛还急！” 傻柱几步衝到桌前，也顾不上喘气，瞪著眼睛就问：“爱国！我问你！你跟院门口那个姓林的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和急切。 “院里人都说……说你看上她了！你可別犯浑啊！” 第71章 哥，这盘棋，我心里有数 姚爱国看著傻柱那一脸焦急，甚至带著点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心里先是一愣，隨即涌起一股暖流。 他知道，傻柱这是真的在关心他。 这个外表粗豪，性格衝动的汉子，一旦把你当成自己人，那颗心，是真的掏出来给你。 “柱子哥，你先坐下，喝口水，慢慢说。” 姚爱国拉过一张凳子，又给他倒了杯水。 “喝什么水啊！我都快急死了！” 傻柱一屁股坐下，却没碰那杯子，他身体前倾，压低了声音，几乎是咬著后槽牙说道：“爱国，你听哥一句劝！那个女人，不是好人！” “哦？”姚爱国眉毛一挑，饶有兴致地看著他，“怎么说？” “怎么说？”傻柱一拍大腿，“她那套路，我熟啊！太熟了！” 他指了指东厢房的方向，脸上露出一丝自嘲和后怕。 “你看她，是不是长得挺俊，说话细声细气，天天不是这个坏了，就是那个拧不开，变著法儿地让你帮忙？” “是不是看你的眼神，跟看什么大英雄似的，充满了崇拜？” “是不是总想跟你拉近关係，显得自己特別无辜，特別可怜？” 傻柱一连串地发问，每一个问题，都说到了点子上。 他激动地继续说道：“这跟秦淮茹当初拉拢我的时候，用得招数，一模一样！她们这种女人，心眼儿多得跟筛子似的！她们不是真心喜欢你，她们就是看中你现在的身份，看中你的本事！她们是想利用你！” 说到最后，傻柱的眼睛都红了。 “爱国，哥是过来人，是掉进坑里，差点没淹死，被你给拉上来的！我不能看著你，再往一个新的坑里跳啊！你那么聪明一个人，可千万不能被这种女人的外表给骗了！” 这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发自肺腑。 姚爱国安静地听著，心里百感交集。 傻柱，是真的成长了。 他不再是那个被荷尔蒙支配，被秦淮茹几句好话就哄得找不著北的愣头青了。 他学会了思考，学会了看穿表象，学会了保护自己，也学会了保护他在乎的兄弟。 “柱子哥，”姚爱国伸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的话，我都听明白了。我也谢谢你，能把哥当亲兄弟，跟我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 傻柱看他態度诚恳，心里的火气消了点，但担忧依旧不减。 “那你……那你到底是咋想的？你可別告诉我，你真看上她了。你要是想找媳妇儿，哥托人给你介绍，保准比她好一百倍！” 姚爱国笑了。 他摇了摇头，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水，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他没有直接回答傻柱的问题，而是反问道：“柱子哥，你信不信我？” 傻柱一愣：“这说的什么话？我不信你我信谁？” “好。”姚爱国点了点头，表情变得严肃，“那我就告诉你，这件事，我心里有数。” 他凑近了一些，声音压得更低，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跟她来往，不是你看的那么简单。我是在下一盘棋，一盘很大的棋。” “这盘棋，关係到一些非常重要的事情。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具体是什么，因为有纪律。” “我只能跟你说，我没有被她迷惑，恰恰相反，她已经一步一步地，走进了我给她设下的套里。” 傻柱听得云里雾里。 下棋？ 设套？ 这是什么意思？ 他虽然听不明白，但他能感觉到，姚爱国说这些话的时候，那种强大的自信和掌控力。 那不是一个被女人迷惑的男人该有的眼神。 那是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眼神。 “爱国，你……你到底在干啥大事啊？”傻柱挠了挠头，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以后你就知道了。”姚爱国笑了笑，“现在，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上刀山下火海都行！”傻柱立刻挺直了腰杆。 “没那么严重。”姚爱国说道，“我需要你，像今天这样，继续『误会』我。” “啊？”傻柱又懵了。 “院里人不是在传我跟她的閒话吗？你就顺著他们的话说，表现出对我『执迷不悟』很失望，很生气的样子。你越是这样，別人就越会相信，我真的被那个女人给迷住了。” 姚爱国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让所有人都相信，我姚爱国，也是个普通的男人，也有英雄难过美人关的时候。” “这……这是为什么啊？”傻柱还是不理解。 “演戏，就要演全套。”姚爱国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有时候，让敌人以为你出现了破绽，他们才会更大胆地露出自己的狐狸尾巴。” “柱子哥，这盘棋，你是很重要的一环。你能不能帮我，把这齣戏演好？” 傻柱看著姚爱国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虽然他还是没完全搞懂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心里那块大石头，却莫名其妙地落了地。 他明白了。 爱国这是在干正事，干大事！ 自己虽然脑子笨，但演戏，他ye'hui啊！ 不就是装生气，装失望吗？容易！ “我明白了！”傻柱猛地一拍胸脯，压低声音，学著电影里接头的样子说道：“爱国，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姚爱国欣慰地笑了。 有这么一个耿直又无条件信任自己的兄弟，真好。 傻柱从姚爱国家里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变了。 来的时候，怒气冲冲，满脸焦急。 走的时候，是昂首挺胸，眼神里透著一股子“身负重任”的神秘感。 他走到院里，正好又碰上三大爷阎埠贵提著鸟笼子溜达。 “哟，傻柱，找姚所长聊完啦？”阎埠贵扶了扶眼镜，一脸八卦地凑过来，“怎么样？劝动了没？” 傻柱眼皮一翻，学著姚爱国教他的样子，重重地嘆了口气，脸上全是失望和无奈。 “唉，別提了！” 他一甩手，做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完了！我看是完了！英雄难过美人关，古人说的话，真是一点没错！” 说完，他也不管阎埠贵那震惊的表情，摇著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走回了后院。 阎埠贵愣在原地，心里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地响。 连傻柱这个跟姚所长关係最好的都这么说，那看来这事儿……八九不离十了！ 姚所长，真的被那个叫林芳的狐狸精给迷住了！ 一时间，整个院子里的人，都相信了这个传言。 而这一切，都在姚爱国的预料之中。 他需要这些烟雾弹。 他需要让那个女人，以及她背后的组织，都相信他的“防线”已经被攻破，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可以被“感情”和“美色”所左右的普通男人。 只有这样，他们才会放下戒心，才会急於求成，才会把那张真正的网，给亮出来。 第72章 深夜里的滴滴声 夜，渐渐深了。 四合院里，家家户户的灯火相继熄灭，陷入了一片沉寂。 只有偶尔几声狗叫，和更夫的梆子声，在胡同里迴荡。 而在与四合院一墙之隔的那个独立跨院里，二楼的一间屋子，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没有透出一点光亮。 屋子里，一片漆黑。 林芳，或者说，应该叫她“樱子”的女人，正跪坐在一块榻榻米上。 她的面前，放著一台小巧而精密的军用短波电台。 她戴著耳机，神情专注，手指在电键上飞快地敲击著。 “滴滴，嗒嗒滴，滴嗒……” 一阵阵微弱而急促的电码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响起，化作无形的电波，射向了漆黑的夜空。 她正在匯报这两天得到的，那个石破天惊的情报。 “『太阳』已被迷惑，防备心下降。今日，亲眼確认『涡扇-6改』涡轮叶片图纸。请求下一步指示。樱子。” 发完这封电报，她长长地鬆了一口气，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为了得到这个情报，她费了太大的劲。 那个姚爱国，简直比石头还硬，比狐狸还狡猾。 幸好，再硬的石头，也顶不住水的滴灌。 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 她相信，男人，终究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只要自己坚持下去，再多用点手段，別说是一张图纸，就是把他整个人策反到帝国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她樱子，將会为帝国，立下不世之功！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完全没有察觉到，就在她这栋小楼对面，一处民房的阁楼里，同样有一双眼睛，正透过高倍望远镜，死死地盯著她那扇紧闭的窗户。 望远镜旁边，一名穿著便服，但气质干练的男人，正戴著耳机，手里飞快地记录著什么。 他旁边的一台监听设备上，清晰地捕捉到了刚才那段电码的全部內容。 “头儿，鱼儿发报了！” 监听员放下笔，压低声音，对著身后的黑影说道。 黑影，正是白天跟在姚爱国身边的警卫员之一，孙兵。 但他此刻的身份，却远不止警卫员那么简单。 “內容破译出来了？”孙兵的声音低沉而冷静。 “出来了！”监听员的脸上露出一丝兴奋，“跟姚所长预料的一模一样！她提到了『太阳』，就是姚所长的代號，还提到了『涡扇-6改』图纸！她在请求下一步指示！” “好！”孙兵的拳头，猛地一握。 “立刻把这个频率，还有她的发报习惯，全部记录在案！同时，上报指挥中心，让他们顺著这条线，去追踪接收信號的另一端！” “是！” 孙兵拿起旁边另一部加密电话，迅速拨通了一个號码。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人接起。 “我是孙兵。鱼已咬鉤，正在发报。请指示。” 电话那头，传来姚爱国平静的声音。 “继续监视，不要惊动她。我要看看，她的上线，会给她一个什么样的回覆。” “明白！”孙兵掛断电话，眼神锐利如鹰。 一张天罗地网，已经悄然张开。 而那只自以为得计的“乌鸦”，对此，还一无所知。 第二天一早，姚爱国像往常一样，吃完早饭，准备去研究所上班。 警卫员孙兵，已经无声无息地回到了他的身边，就像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只是在出门前，孙兵递给了姚爱国一张小纸条。 姚爱国展开一看，上面写著一行字：“昨夜，有信號回应。指令：不惜一切代价，获取原图。” 姚爱国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果然。 对方上鉤了，而且很急。 “不惜一切代价”，这六个字，已经说明了一切。 看来，自己隨手画的那张废图，在他们眼里，已经成了无价之宝。 “知道了。”姚爱国將纸条攥在手心，內力一吐，纸条瞬间化为齏粉，从指缝间飘散。 他走出院门。 果不其然，那个林芳，又在门口“偶遇”了。 今天的她，看起来有些不一样。 虽然脸上依旧掛著温婉的笑容，但眼神深处，却多了一丝掩饰不住的急切和志在必得。 “姚同志，早上好。”她主动打招呼，声音比以往更加甜美。 “早。”姚爱国淡淡地应了一声。 “姚同志，我……我有个不情之请。”林芳咬了咬嘴唇，一副欲言又止，楚楚可怜的模样。 “说。” “我……我们杂誌社，最近想做一期关於青年科学家的专访，我……我觉得您特別合適。不知道，能不能占用您一点点时间，让我对您进行一个简单的採访？” 她终於露出了真正的目的。 採访是假，趁机接近，寻找窃取图纸的机会是真。 “没时间。”姚爱国直接拒绝。 他看著林芳瞬间变得错愕和失望的脸，心里冷笑一声，然后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 “不过，如果你真的对科学感兴趣，今晚可以来找我。我正好有一些资料要整理，可以顺便给你讲讲。” 这突如其来的转折，让林芳的大脑，瞬间宕机了。 她……她没听错吧？ 姚爱国，主动邀请她，晚上去找他？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真……真的吗？姚同志！那……那太好了！我不会打扰您太久的！”她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连连鞠躬。 “嗯。” 姚爱国不再多说，带著警卫员，大步离开。 …… 来到研究所，姚爱国没有立刻投入工作。 他走进自己办公室，关上门，然后拿起了桌上那部红色的加密电话。 这不是普通的电话。 这条线，直接通往京城，通往大院深处，李秘书的办公室。 他深吸一口气，拨通了那个熟悉的號码。 “嘟……嘟……” 电话响了两声，立刻被接起。 “喂，我是李秘书。”电话那头，传来李秘书沉稳的声音。 “李秘书，我是姚爱国。” “爱国同志？”李秘书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惊讶，隨即变得严肃起来，“你用这部电话打过来，是发生了什么要紧事？” 他很清楚，姚爱国不是那种无事生非的人。 动用这条绝密线路，必然是天大的事。 “是的，李秘书。”姚爱国的声音平静，但每个字都充满了分量。 “我这里，发现了一些不乾净的东西。” “我怀疑，有境外特务，已经渗透到了我的身边。”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第73章 给我把这帮耗子一网打尽 姚爱国能清晰地听到，李秘书的呼吸，陡然加重了。 境外特务！ 渗透！ 这几个词，每一个都像重锤一样，狠狠地敲在了李秘书的心上。 姚爱国是什么人？ 是国家的宝贝，是老首长亲自批示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的国之栋樑！ 他的身边，怎么会出现特务？ 这还了得！ “爱国同志！你把情况，详细说一遍！一个字都不要漏！”李秘书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压抑不住的怒火和紧张。 姚爱国便將娜塔莎的密信，林芳的出现，以及自己设局试探的全过程，言简意賅地，向李秘书做了一个完整的匯报。 “好！爱国同志，你做得非常好！”李秘书的声音里，充满了后怕和庆幸。 幸亏姚爱国警惕性高，手段也高明，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需要我们这边提供什么帮助？”李秘书立刻问道。 “鱼饵已经撒下去了，鱼也咬鉤了。”姚爱国的声音冷静得像一块冰，“对方要求，不惜一切代价获取原图。我判断，他们今晚，就会有大动作。” “我的计划是，將计就计。以我为诱饵，以那张假图纸为引子，把他们这条线上的所有人，一网打尽！” “所以，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说！” “第一，我需要授权。收网行动的最高指挥权。我需要我身边的人，绝对听从我的命令。” “第二，我需要支援。我需要京城最专业的反间谍小组，立刻到我这里来，布下天罗地网。我不要抓一条小鱼，我要的是，把他们整个网络，连根拔起！” “第三，封锁消息。在行动结束前，这件事，必须是最高机密！” 姚爱国提出的三个要求，条条都显示出了他强大的自信和周密的计划。 电话那头的李秘书，没有丝毫犹豫。 “爱国同志，你放心！你的要求，我不仅全部答应！我还要立刻，马上，向老首长匯报！” “你等著！我们国家的力量，马上就到！” 京城，大院深处。 李秘书放下电话，额头上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他的心臟，还在砰砰狂跳。 特务！ 竟然有特务把主意打到了姚爱国的头上！ 这帮狗东西，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他一刻也不敢耽搁，拿著刚刚记下的通话要点，连门都忘了敲，直接推开了老首长的书房。 “首长！” 老首长正戴著老镜，在看一份关於西北防沙治沙的报告。 被李秘书这一下，嚇了一跳。 “小李？又这么毛毛躁躁的，天塌下来了？”老首皱了皱眉，对李秘书今天的再次失態，略有不满。 “首长！比天塌下来还严重！” 李秘书的声音都在发抖，他快步走到书桌前，双手將记录本递了过去。 “姚爱国同志，他……他身边，发现特务了！” “什么？！” 老首长手里的报告“啪”的一声掉在了桌上，他猛地站起身，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那双平日里总是带著温和笑意的眼睛，此刻，迸射出骇人的寒光，如同暴怒的雄狮！ “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李秘书不敢怠慢，立刻將刚才和姚爱国的通话內容，一五一十，原原本本地向老首长复述了一遍。 从娜塔莎的示警，到美女特务的接近，再到姚爱国將计就计，用假图纸引蛇出洞的全过程。 整个书房里，安静得可怕。 只有李秘书急促的匯报声，和老首长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当李秘书说到，姚爱国已经设下圈套，准备今晚收网，並且请求国家支援时，老首长那紧握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桌子上！ “砰！” 一声巨响，桌上的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 “好！好一个姚爱国！好一个將计就计！” 老首长的胸膛剧烈地起伏著，脸上交织著两种极端的情绪。 一种，是滔天的怒火！ 怒的是，那些亡我之心不死的境外势力，竟然把他们骯脏的爪子，伸向了我们国家最宝贵的財富！ 另一种，是极致的欣赏和欣慰！ 欣慰的是，我们国家的麒麟儿，不仅有经天纬地之才，更有临危不乱之勇，有与敌周旋之智！ “这个姚爱国……真是我们国家的定海神针啊！” 老首长在书房里来回踱步，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他们以为，派个女人，用点美人计，就能迷惑我们的栋樑之才？就能窃取我们的国之利器？” “痴心妄想！” “他们把我们华夏的年轻人，当成什么了？！” 他猛地停下脚步，目光如电，射向李秘书。 “小李！” “到！”李秘书立刻立正，他知道，雷霆万钧的命令，要来了。 “马上给我接通安全部门的最高负责人！就说是我说的！” 老首长的声音，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寒风。 “第一！立刻成立最高级別的『利剑行动』专案组！由安全部门一把手，亲自担任组长！” “第二！从京城最精锐的行动队里，给我抽调一个五十人的满编加强队！带上我们最新式，最精良的装备！用最快的速度，赶去红星厂，向姚爱国同志报到！行动期间，这个队的一切指挥权，全部移交给姚爱国同志！” “要人给人！要枪给枪！我不管他们用什么方法，哪怕是把飞机开过去，也必须在天黑之前，把人给我送到位！” “第三！命令通讯部门，立刻对姚爱-国同志提供的那个电台频率，进行24小时不间断的信號追踪和技术分析！我要知道，那个信號是从哪里来的，又是发到哪里去的！我要把他们藏在东京的老鼠窝，都给我挖出来！” “第四！通知当地驻军，进入一级战备状態！封锁红星厂周边所有交通要道！今晚，一只苍蝇，都不准飞出去！” 一连串的命令，如同狂风暴雨，从老首长的口中发出。 整个国家最强大的暴力机器，在这一刻，被彻底动员了起来！ 李秘书奋笔疾书，只觉得自己的血都在燃烧。 他知道，一场前所未有，雷霆万钧的反谍风暴，即將来临！ “是！首长！我马上去办！”李秘书拿著记满命令的本子，转身就要衝出去。 “等等！”老首长又叫住了他。 老首长走到窗边，看著外面晴朗的天空，眼神却变得无比深沉。 “告诉姚爱国同志。” “放手去做，不要有任何顾虑！他的背后，站著我，站著整个国家！” “我只要一个结果。” 老首长转过身，一字一句地说道。 “把这帮胆大包天的耗子，给我一网打尽，一个不留！” “是！” 李秘书重重地点头，转身，带著这股雷霆之怒，衝出了书房。 整个京城，在这一刻，都因为姚爱国的一个电话，而暗流涌动！ 第74章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当天下午。 红星厂的天空，突然传来了一阵不同寻常的轰鸣声。 几架绿色的军用直升机，没有经过任何通报，直接越过厂区的围墙，降落在了研究所后方那片空旷的演习场上。 舱门打开，一队队全副武装，面容冷峻，眼神锐利如刀的战士，迅速地从机舱內鱼贯而出，动作整齐划一，悄无声息，充满了惊人的肃杀之气。 带队的，是一名身材高大，国字脸，肩膀上扛著两槓三星的中年男人。 他一下飞机，就径直走到了早已等候在此的姚爱国面前。 “啪”地一下，一个標准的军礼。 “『利剑』行动队队长，周卫国，奉命前来向姚总指挥报到！行动队满编五十人，已全部到位！请指示！” 他的声音，洪亮而有力，看著姚爱国的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敬佩。 来之前，他已经接到了上级的死命令。 这次行动的总指挥，就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比他儿子大不了几岁的年轻人。 而且，上级反覆强调，行动期间，必须无条件，不折不扣地，执行姚总指挥下达的任何一道命令！ 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周队长，辛苦了。”姚爱国回了一个不算太標准的礼，表情平静。 “从现在开始，接管整个研究所和四合院周边的所有防卫工作。记住，一切行动，都要在暗中进行，不要惊动任何人，尤其是……我的那位『新邻居』。” “明白！”周卫国大手一挥。 他身后的五十名精锐战士，立刻化整为零，如同一滴水融入大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研究所的各个角落。 一张由国家最顶尖力量编织成的天罗地网，已经彻底布设完成。 现在，就等著那只狐狸，自己钻进来了。 …… 傍晚，四合院。 姚爱国下班回到家。 傻柱一看到他，就赶紧凑了上来，挤眉弄眼地小声问：“爱国，怎么样了？戏还得继续演吗？” “演。”姚爱国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柱子哥，今晚可能会有点动静，你待在屋里，不管听到什么，都別出来。” 傻柱心里一凛，他知道，正事要来了。 “你放心！”他重重地点了点头。 姚爱国回到屋里，和平时一样，生火，做饭。 整个四合院，看起来和往常没有任何不同。 但是，只有姚爱国自己知道，在院子外面的屋顶上，在胡同的阴影里，在每一个可能的制高点和监控死角，都潜伏著一双双锐利的眼睛。 晚上七点半，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院门，被准时敲响了。 “咚，咚咚。” 警卫员孙兵过去开门。 门外站著的，正是精心打扮过的林芳。 她今天换上了一件更显身材的碎连衣裙，头髮也重新梳理过，脸上画了淡妆，在门廊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动人。 她手里，还提著一个网兜，里面装著两个红彤彤的苹果。 “姚同志……我，我来了。”她看到开门的孙兵，脸上一红，有些羞涩地说道。 “进来吧。” 屋里，传来了姚爱国的声音。 这一次，他竟然让她进屋了！ 林芳的心，狂跳起来，巨大的喜悦，几乎让她晕眩。 她压抑住激动，对著孙兵靦腆一笑，迈步走进了姚爱国的家门。 她一边走，一边飞快地用眼角的余光，打量著屋里的陈设。 很简朴。 一张书桌，一张床，一个衣柜，几把椅子，除此之外，再没有多余的家具。 唯一显眼的，是那个占据了半面墙的大书架，上面塞满了各种各样，看起来就很高深的技术书籍。 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书桌上。 那里，正摊开著一张图纸！ 正是她白天惊鸿一瞥，看到的那张“绝密图纸”！ 林芳的呼吸，瞬间就停滯了！ 他……他竟然真的就这么把图纸放在桌上？ 他对自己，已经完全不设防了吗？ 姚爱国仿佛没有注意到她那贪婪的目光，指了指桌边的椅子。 “坐吧。” 他自己则走到一边，拿起暖水瓶，给她倒了杯水。 “姚同志，我……我给您带了两个苹果。”林芳把苹果放在桌上，眼睛却始终没离开那张图纸。 “谢谢。”姚爱国把水杯递给她，然后顺势坐在了书桌的另一边，正好挡住了她一部分视线。 “你不是想採访吗？想问什么，现在可以问了。” “哦……好……” 林芳如梦初醒，连忙从隨身的小布包里，拿出纸和笔，装模作样地开始提问。 但她所有的心思，都在那张图纸上。 她问的问题，顛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语。 “姚同志……您……您平时……工作忙吗？” “您喜欢……喜欢吃什么？” 姚爱国看著她这拙劣的表演，心里冷笑连连，嘴上却煞有介事地回答著。 两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 林芳的心，越来越焦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却始终找不到机会，去靠近那张图纸。 姚爱国就像一座山，稳稳地坐在那里，让她无从下手。 怎么办？ 再这样下去，机会就要错过了！ 她的手心，已经全是汗。 就在这时，姚爱国突然站了起来。 “你等一下，我去趟厕所。” 他说著，竟然真的转身，朝屋外走去。 机会！ 千载难逢的机会！ 林芳看著姚爱国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她的心臟，仿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再也没有了刚才的柔弱和羞涩。 她猛地站起身，像一只准备捕食的猎豹，朝著那张书桌，伸出了手！ 狐狸尾巴，终於彻底露出来了！ 就在林芳的手，即將触碰到那张图纸的瞬间。 “咳咳！” 门口传来一声轻咳。 姚爱国不知何时，又转了回来，正倚在门框上，手里拿著一个茶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我忘了拿杯子。” 林芳的手，如同触电一般，猛地缩了回来！ 她的身体，瞬间僵硬，大脑一片空白！ 被发现了？ 他刚才……是故意的？ 一瞬间，冷汗浸透了她的后背。 她僵硬地转过身，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姚……姚同志……我……我就是看您这图画得真好，想……想凑近点看看……” 她的声音，都在发抖。 这个藉口，连她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是吗？”姚爱国脸上的笑容不变，但眼神却让人看不出深浅。 他慢悠悠地走回桌边，拿起那张图纸，拿在手里，看了一眼，然后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故意说给她听。 “唉，也就是隨便画画，算不得什么。” 说著，他竟然隨手將那张图纸，摺叠了起来，然后，塞进了自己上衣內侧的口袋里。 第75章 她急了！深夜在小树林见！ 林芳迅速地冷静了下来。 她深吸一口气，脸上又恢復了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眼眶一红，竟然有泪水在打转。 “姚同志，对不起……我……我刚才是不是嚇到您了？我真的没有別的意思，我就是……就是太崇拜您了……” 她开始打感情牌了。 姚爱国心里冷笑，脸上却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哦，原来是这样。没事没事，是我太敏感了。” 他摆了摆手，把这件事轻轻揭了过去。 但两人之间的气氛，已经变得无比尷尬。 林芳知道，今晚是不可能再有任何机会了。 她坐立不安地又待了几分钟，便起身告辞。 “姚同志，时间不早了，我……我就不打扰您了。” “好，我送你。” 姚爱国把她送到院门口，看著她走进隔壁的跨院，才转身回屋。 一进屋，他的脸，瞬间就冷了下来。 “鱼儿，已经知道害怕了。”他对屋里阴影处的孙兵说道，“她会变得更急，更没有耐心。” “接下来，她会用最后的手段。” …… 事实，正如姚爱国所料。 回到自己屋里的林芳，內心的惊恐和后怕，才彻底爆发出来。 她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 就差一点！ 就差一点点，她就暴露了！ 这个姚爱国，太可怕了！ 她意识到，自己之前那些小把戏，在他面前，恐怕早就被看穿了。 他一直在陪自己演戏！ 但是，为什么？ 他为什么不直接揭穿自己？ 林芳的脑子飞快地转动著。 一个可怕的念头，浮现在她心头。 除非……除非他对自己，或者说，对自己背后的组织，另有所图！ 难道…… 他想……投靠帝国？！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像野草一样，在她心里疯狂地滋长！ 对！一定是这样！ 他一定是觉得，待在这个贫穷落后的国家，无法施展自己的才华！ 他一定是想通过自己，和帝国搭上线！ 他把图纸隨身携带，又故意试探自己，都是在向自己传递信號！ 他在告诉自己，他手上有价值连城的筹码！ 他想待价而沽！ 林芳越想越觉得，这才是唯一的解释！ 她的心情，瞬间从谷底，又衝上了云霄！ 原来是这样！ 她激动得浑身发抖，立刻再次架设好电台，將自己的这个“重大发现”和“精准判断”，匯报给了上线。 …… 某处秘密据点。 “课长！樱子发来紧急密电！” 一名情报员將刚刚破译的电文，送到了一个留著仁丹胡的中年男人面前。 男人拿起电文，飞快地看了一遍。 当他看到“目標疑似有投诚意向，正待价而沽”这行字时，他的眼睛，瞬间亮了！ “哟西！” 他猛地一拍桌子，脸上露出贪婪的笑容。 “我就知道！没有不偷腥的猫！再厉害的天才，也抵挡不住金钱、地位和美人的诱惑！” “他这是在向我们开价啊！” “马上给樱子回电！”男人立刻下令，“告诉她，她的判断非常准確！帝国，非常欣赏有才华的年轻人！” “让他开个价！只要他肯带著技术过来，什么条件，我们都可以答应！金钱，美女，地位，都不是问题！” “另外，告诉樱子，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可以先付一笔定金。让她想办法，约目標在今晚见面！地点，要绝对安全！时间，就在午夜！” “哈伊！” …… 一道新的指令，又跨越千山万水，传回了京城那个小小的跨院。 收到回电的林芳，欣喜若狂。 她的判断，得到了课长的肯定！ 她立刻开始思考，该如何进行这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 她不能再在四合院里行动了，那里人多眼杂。 必须找一个僻静，方便接头，也方便……撤离的地方。 她的目光，投向了窗外。 四合院后面，不远处，有一片小树林。 那里，是最佳的地点！ 她立刻写了一张纸条。 然后，她走下楼，来到院子门口，將那张纸条，悄悄地塞进了姚爱国家门口的门缝里。 做完这一切，她才安心地回到楼上，开始为晚上的行动，做最后的准备。 她不知道，她塞纸条的整个过程，都被高处的一双眼睛，看得清清楚楚。 孙兵很快取回了纸条，交给了姚爱-国。 姚爱国展开一看，只见上面用娟秀的字跡写著一行字： “姚同志，有些话，想单独和你说。事关你我的未来。午夜十二点，后院小树林，不见不散。林芳。” 姚爱国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终於，要摊牌了吗？” “通知周队长，收网行动，就在今晚十二点。” “地点，后院小树林。” 午夜。 月黑风高。 四合院后面的小树林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晚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有无数的鬼魂在低语，让人毛骨悚然。 林芳独自一人，站在树林深处的一片空地上。 她穿著一身便於行动的黑色劲装，白天那副柔弱的模样，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特工独有的干练和警惕。 她的手，一直插在口袋里，紧紧地握著一把小巧但致命的手枪。 她在等。 等那个决定她命运的男人。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的心，也隨著秒针的跳动，越悬越高。 他会来吗？ 他要是不来，那是不是意味著，自己所有的判断，都是错的？ 就在她焦躁不安的时候，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寂静的树林里，显得格外清晰。 来了！ 林芳精神一振，立刻朝著脚步声传来的方向看去。 一道高大的身影，从黑暗中，慢慢地走了出来。 正是姚爱国。 他还是白天那身打扮，表情平静，看不出喜怒，仿佛不是来参加一场决定命运的秘密会面，而只是饭后出来散步一样。 “你来了。” 林芳看著他，声音里带著一丝压抑不住的激动。 “你约我来，总得说是什么事吧。”姚爱国在她面前几步远的地方站定，淡淡地说道。 “姚同志，不，我应该叫你爱国君。” 林芳笑了，她决定开门见山，拿出自己最大的诚意。 “我就不绕圈子了。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你也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不简单。” “哦？”姚爱国挑了挑眉，“有多不简单？” “我来自一个，能给你更广阔天地的地方。一个能让你尽情施展才华，能给你无尽財富、至高地位和绝色美人的地方。” 林芳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充满了诱惑。 “爱国君，像你这样的天才，不应该被埋没在这个贫穷、落后的国家。你的价值，应该在世界的舞台上，得到最大的体现！” “我们，大东洋帝国，非常欣赏你！只要你愿意带著你的技术，加入我们。我们课长已经授权给我，可以满足你提出的任何条件！” 她摊牌了。 她以为，当自己拋出这番话后，会看到姚爱国脸上露出狂喜和贪婪的表情。 第76章 收网！一个也別想跑！ “说完了？” 姚爱国等她说完，才缓缓地开口，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林芳一愣：“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怎么这么天真？” 姚爱国往前走了一步，那无形的气场，压得林芳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们以为，用一点钱，几个女人，一个虚无縹緲的地位，就能收买一个华夏的科学家？” “你们以为，我们辛辛苦苦，流血流汗，搞出来的技术，就是为了卖给你们这些豺狼，好让你们再来造枪造炮，对准我们自己的同胞吗？” 姚爱国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响亮，一句比一句充满了力量，如同惊雷，在林芳的耳边炸响！ “我脚下站的这片土地，是我的祖国！我身上流的血，是炎黄的血脉！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让这片土地，不再受人欺凌！为了让我身后的亿万同胞，能挺直腰杆做人！” “就凭你？就凭你们那个弹丸小国？” 姚爱国嘴角勾起一抹极度不屑的冷笑，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也想策反我姚爱国？” “你们，配吗？！” 最后三个字，如同三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林芳的心上！ 她彻底呆住了。 她脸上的自信和笑容，寸寸碎裂，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恐和难以置信！ 错了！ 全都错了！ 从一开始，就错了！ 他根本不是想投诚！ 他是在……耍自己！ “你……你……” 林芳的嘴唇哆嗦著，她下意识地，就要从口袋里掏枪！ 但是，已经晚了。 姚爱国，根本没给她这个机会。 就在林芳的手，刚刚伸进口袋的剎那！ 姚爱国的身形，动了！ 他后发先至，速度快得如同一道鬼魅！ 林芳只觉得眼前一，手腕便被一只铁钳般的大手，死死地扣住！ “咔嚓！” 一声清脆的骨裂声，在寂静的树林里，显得格外刺耳！ “啊！” 林芳发出一声悽厉的惨叫，那把刚刚掏出一半的手枪，“噹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剧烈的疼痛，让她整张脸都扭曲了。 但比疼痛更让她恐惧的，是姚爱国那双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冰冷，锐利，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杀意！ 在这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根本不是什么文弱的科学家！ 而是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择人而噬的猛虎！ “你……你到底是谁……”林芳的声音，因恐惧而颤抖。 “我是谁，你不配知道。” 姚爱国声音冰冷，他手上微微用力，林芳便疼得跪倒在地。 “你只需要知道，从你踏上华夏这片土地的那一刻起，你的命运，就已经註定了。” 说完，他对著漆黑的树林，轻轻地拍了拍手。 “收网。” 隨著他这两个字落下。 “唰！唰！唰！” 树林里，突然亮起了十几支雪亮的手电筒！ 一道道强光，瞬间將这片空地，照得如同白昼！ 数十个身穿作战服，手持微声衝锋鎗的战士，从四面八方，无声无息地合围了上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场中唯一还站著的姚爱国……身后的林芳。 不，不只是林芳。 还有树林外围，那些原本埋伏著，准备接应林芳的特务！ “砰！砰砰！” 几声沉闷的枪响，伴隨著几声短促的闷哼，在树林的另一端响起，然后迅速归於沉寂。 林芳的心，彻底沉入了谷底。 她知道，完了。 这是一个陷阱！ 一个从一开始，就为她，为她们整个小组，精心准备的，天罗地网！ 周卫国大步走到姚爱国面前，敬了一个军礼。 “报告总指挥！外围目標已全部清除！无一漏网！” “很好。”姚爱国点了点头。 他鬆开手，像扔垃圾一样，將已经疼得快要昏过去的林芳，扔在了地上。 林芳瘫在地上，看著周围那些冰冷的枪口，和一张张毫无表情的脸，她终於崩溃了。 “为……为什么……” 她抬起头，用那只没断的手，指著姚爱-国，歇斯底里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姚爱国居高临下地看著她，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 “从你出现在我面前的第一天起。” “从你那过於標准的普通话，和你那刻在骨子里的，下意识的鞠躬开始。” “一个来自上海的杂誌社编辑？呵，这种谎话，也就骗骗三岁小孩吧。” “你们的情报工作，做得太粗糙了。” 姚爱国的话，像一把把尖刀，插进了林芳的心里。 原来…… 原来自己引以为傲的偽装，在他眼里，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 她所有的表演，所有的心机，所有的判断，都只是一个自作多情的小丑，在舞台上上躥下跳！ 而他，那个真正的导演，就坐在台下，冷冷地看著，看著她一步步地，走进自己亲手挖好的坟墓。 “噗！” 林芳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不是因为伤，而是因为气急攻心。 她两眼一翻，彻底昏死了过去。 “带走。” 姚爱国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立刻有两名战士上前，將林芳像拖死狗一样，拖走了。 “报告总指挥！”周卫国又上前一步，“从她的住处，搜出电台一部，密码本一本，还有……这个。” 他递过来一个小瓶子。 姚爱国接过来，打开闻了闻，眼神一冷。 是氰化物。 这是特工专用的自杀毒药。 看来，她还准备著任务失败，就自我了断。 可惜，他没给她这个机会。 “把所有缴获的物品，连同人犯，立刻押送回京城，交由安全部门连夜审讯。” 姚爱国下令道。 “是！” 周卫国正要转身去安排。 “等等。”姚爱国又叫住了他。 “周队长，这次行动，你们『利剑』做得很好。我代表我们研究所，谢谢你们。” “总指挥客气了！保家卫国，是我们军人的天职！”周卫国一脸正色地说道，“能为您这样的国之栋樑保驾护航，是我们整个行动队的荣幸！” 姚爱国笑了笑。 “今晚，只是抓了些小鱼小虾。” 他看著远处京城的方向，眼神变得深邃。 “真正的大傢伙，还在水底下藏著呢。” “通过审讯，我相信，很快就能把他们，一条一条地，全都给钓出来！” 第77章 竟还有一条大鱼 某秘密审讯基地。 灯火通明，气氛肃杀。 林芳，或者说，樱子，被一盆冷水，狠狠地泼在了脸上。 她一个激灵，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她发现自己，被牢牢地绑在一张特製的审讯椅上，动弹不得。 手腕上的剧痛，和深入骨髓的寒意，让她忍不住瑟瑟发抖。 在她对面，坐著几名表情严肃的审讯专家。 为首的，正是刚刚从红星厂赶回来的“利剑行动”专案组组长，安全部门的一把手，王部长。 而在王部长的身边，还坐著一个人。 姚爱国。 他竟然也在这里！ “樱子小姐，或者，我应该叫你，井上樱子？” 王部长看著手里的档案，声音平淡，却带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 “毕业於陆上自卫队调查学校，心理情报课程。三年前，加入內阁情报调查室，专门负责针对华夏的渗透与策反工作。我说的，对吗？” 井上樱子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没想到，自己的身份，竟然这么快，就被查得一清二楚！ 她咬紧牙关，把头扭到一边，摆出了一副寧死不屈的架势。 “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王部长笑了笑，没在意她的態度。 他指了指旁边的姚爱国。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你这次行动的目標，姚爱国同志。” “同时，他也是我们这次『利剑行动』的总指挥。” “你输得，不冤。” 井上樱子死死地瞪著姚爱国，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別用那种眼神看我。”姚爱国淡淡地开口了，“你没有资格。” “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是谁，把我的情报，泄露给你们的？” 这是一个关键问题。 姚爱国回国，並且主持多个尖端项目的事情，在国內是最高机密。 小日子能知道得这么清楚，甚至给他起了个“太阳”的代號，这说明，在源头上，就出了问题。 有內鬼！ 而且这个內鬼的级別，绝对不低！ “哼，你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任何东西！”井上樱子冷笑一声，“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是吗？” 姚爱国笑了。 他从桌上拿起一本东西，扔在了井上樱子的面前。 是她的那本密码本。 “你这本密码，用的是改良版的『恩尼格玛』加密法。的確很复杂。” 姚爱国靠在椅子上，慢悠悠地说道。 “不过，对我来说，破解它，大概需要……嗯，十分钟吧。” 井上樱子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但还是强作镇定。 “你嚇唬我？帝国的密码，是不可破解的！” “是吗？” 姚爱国拿过一张纸，在上面飞快地写下了一串电码。 “这是你昨晚，向你的上级，匯报我『有投诚意向』的电文。我翻译得，对不对？” 他又拿起另一张纸。 “这是你的上级，给你下达『不惜一切代价，获取原图』的指令。我破译得，有没有错？” 看著那两张纸上，和自己收发电文一模一样的內容。 井上樱子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全部褪尽！ 她最后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被彻底击溃了！ 魔鬼！ 这个男人，是个魔鬼！ 他不仅是个科研天才，他还是个密码学大师！ “不……不可能……”她喃喃自语，眼神开始涣散。 “没什么不可能的。”姚爱国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著她，“现在，你可以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了。” “是谁，把我的情报，卖给了你们？” “你的那些同伙，已经被一网打尽。你的上线，代號『课长』的，我们很快也能找到他。” “现在，给你一个爭取宽大处理的机会。说出来，你还能有条活路。” “否则……” 姚爱国的声音，如同来自九幽地狱。 “你会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井上樱子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看著姚爱国那双不带任何感情的眼睛，她知道，这个男人说得出，就做得到。 她的意志，在巨大的恐惧和绝望中，彻底崩溃了。 “我说……我全都说……” 她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了椅子上。 “情报……情报不是我们自己搞到的……” 她的声音，细若蚊蝇。 “是一个代號叫『渔夫』的人，卖给我们的……” “『渔夫』？”姚爱国和王部长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他是谁？”王部长追问道。 “我……我不知道……”井上樱子摇著头，“我只知道，他好像……好像是个达瓦里氏人。” 这个答案，让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他跟你们，是怎么联繫的？”姚爱国立刻问道。 “是通过……是通过港岛的一个中间人……”井上樱子断断续续地说道，“每次都是他主动联繫我们，向我们兜售关於华夏的各种情报……关於你的情报，就是他卖给我们的……” 姚爱国的心，猛地一沉。 达瓦里氏人？ 代號“渔夫”？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瞬间从他记忆的深处，浮了上来。 在达瓦里氏的时候，他曾经听说过。 克格勃內部，有一个非常神秘的情报贩子，专门向西方国家，出卖苏联和华夏的机密情报，代號，就叫“渔夫”。 没想到，这次小日子能盯上自己，竟然也是因为他！ 这条鱼，可比井上樱子这种小角色，要大太多了！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间谍渗透案了，这背后，牵扯到了更复杂的国际情报交易，甚至可能涉及到克格勃內部的斗爭！ 姚爱国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好像在不经意间，扯出了一张覆盖范围更广，更加危险的大网。 而那个代號“渔夫”的达瓦里氏叛徒，就是这张网的中心。 看来，想要彻底安寧，就必须想办法，把这个“渔夫”，也给揪出来！ 第78章 美女邻居消失，全院都嚇傻了 抓捕行动结束的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整个四合院，还笼罩在一片安静祥和的气氛中。 姚爱国像往常一样，早早地起了床，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只觉得神清气爽。 昨晚从审讯基地回来，已经是后半夜了。 那个代號“樱子”的女特务，心理防线被姚爱国摧枯拉朽般地击溃后，竹筒倒豆子，把知道的全都交代了。 虽然没能直接挖出那个最关键的“渔夫”，但顺著她交代的线索，安全部门连夜行动，已经將潜伏在京城的整个特务小组，一网打尽。 可以说，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 唯一让姚爱国心里还有点疙瘩的，就是那个隱藏在幕后的“渔夫”。 这条鱼，藏得太深，爪子也伸得太长。 这次是小日子，下次就可能是其他什么国家。 只要他还逍遥法外一天，自己头顶上，就始终悬著一把看不见的剑。 姚爱国心里一边盘算著，一边结束了晨练，准备回屋洗漱。 就在这时，中院的聋老太太拄著拐杖，也颤颤巍巍地出来了。 老太太眼神不好，但耳朵尖，听到动静，便朝著姚爱国的方向喊了一声。 “是爱国吗？” “哎，老太太，是我。” 姚爱国赶紧应了一声。 对於院里这位老人，他还是保持著几分尊重的。 “爱国啊，你过来。” 老太太朝他招了招手。 姚爱国走了过去，问道：“老太太，这么早，有事儿？” 老太太凑到他跟前，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问：“爱国，我问你，你隔壁那个新搬来的女娃子呢？” “昨天晚上，我老婆子起夜，迷迷糊糊好像听见那边有动静，跟打仗似的，噼里啪啦的。” “今天一大早，老婆子我这心就一直跳，总觉得不对劲。” “那女娃子，没出什么事吧？” 姚爱国心里微微一动。 看来昨晚周卫国他们带人清理现场的时候，还是惊动了院里的人。 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 他面色如常地笑了笑，说道：“老太太，您听错了吧？” “那姑娘单位有急事，昨天下午就走了。” “哦？走了？” 聋老太太半信半疑。 “那她那屋里的东西……” “走得急，没来得及收拾，过两天就回来拿了。” 姚爱国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著谎。 “哦……是这样啊……” 老太太点了点头，但脸上的疑惑，並没有完全消散。 她总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前院的门开了。 三大爷阎埠贵提著一个空篮子，看样子是准备去买菜。 他一出门，就看到了正和聋老太太说话的姚爱国，眼睛立马就亮了。 他赶紧三步並作两步地凑了过来，脸上堆满了菊般的笑容。 “哎呦，爱国，起这么早啊！” “老太太，您也早！” 阎埠贵热情地打著招呼，那股子劲儿，就好像姚爱国是他亲儿子一样。 姚爱国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没搭理他。 阎埠贵也不尷尬，他眼珠子一转，目光就落在了旁边那间紧闭的屋门上。 他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哎，爱国，你那个新邻居呢？” “我昨儿瞅著，还是个挺俊的姑娘，文化人的样子。” “怎么今天就没见著人影了？” 他这话一问，院子里几个早起的邻居，耳朵也都竖了起来。 姚爱国还没来得及回答，后院的二大爷刘海中也挺著个肚子，背著手溜达了出来。 他一看到这边的情景，也立马凑了过来，摆出一副官架子，清了清嗓子。 “咳咳！都聚在这儿干嘛呢？” 他的目光，同样落在了那间空著的屋子上。 “说起来，我也觉得奇怪。” 刘海中皱著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昨天半夜，我听著外面动静不小，好像有好些人影在晃动。” “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贼溜进咱们院了，正想出来拿人呢！结果一眨眼，又没动静了。” “今天早上起来，我这心里就七上八下的。” 他说得有鼻子有眼，好像自己真就准备见义勇为一样。 “对对对！我也听见了！” 一个正在扫院子的大妈也立马附和道。 “那动静，可不小呢！我还闻著，好像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味儿。” “就像是那……医院里的药水味儿！”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微微变了。 买菜回来的三大妈，手里拎著两根蔫了吧唧的黄瓜，听到这话，嚇得手一哆嗦，黄瓜都掉在了地上。 “我的妈呀！你们……你们別嚇我！” 三大妈捡起黄瓜，拍了拍上面的土，声音都发颤了。 “那……那姑娘，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这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 “而且，你们看！” 她指著那扇门。 “那门上，好像还……还沾了点什么黑乎乎的东西！” 所有人下意识地顺著她的手指看过去。 只见那扇灰色的木门上，靠近门锁的地方，確实有几点暗红髮黑的印记，像是被什么东西蹭上去的。 那当然是昨晚行动时，不小心沾上的血跡，虽然已经被清理过，但还是留下了些许痕跡。 可是在这帮邻居眼里，在他们丰富的联想之下，这几点痕跡，瞬间就变成了不得了的“证据”！ “血！这是血啊！” 不知道谁尖叫了一声。 整个四合院，瞬间就炸了锅！ “天哪！杀人了？” “不会吧？在咱们院里？” “那姑娘……那姑娘被……” 各种恐怖的猜测，像是瘟疫一样，在人群中蔓延开来。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恐。 这个年代，治安虽然好，但也不是没有恶性案件。 一想到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可能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人给害了，所有人都觉得后背发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衝天灵盖！ 阎埠贵嚇得眼镜都滑到了鼻尖上，两条腿直哆嗦。 刘海中也收起了他的官架子，脸色发白，嘴唇都在抖。 “这……这这这……这得报警啊！” “必须马上报警！”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姚爱国，终於开口了。 “行了，都別瞎猜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像是一盆冷水，浇在了所有人的头上。 “我说了，人家单位有急事，走了。” “至於门上那点东西，是她搬东西的时候，不小心蹭上去的油漆。” “都散了吧，大早上的，咋咋呼呼的，像什么样子。” 姚爱国的语气，平淡，但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院里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都安静了下来。 他们看著姚爱国那张平静的脸，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更让他们感到害怕的念头。 这事儿……会不会跟姚爱国有关？ 他太平静了！ 平静得，有点嚇人！ 一个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屋子还可能被翻过，门上还有“血跡”。 他作为唯一的邻居，非但不害怕，不惊讶，反而还这么淡定地让大家不要瞎猜？ 这不正常！ 太不正常了！ 再联想到姚爱国现在的身份，有专车接送，有警卫员跟著，连厂长都得对他点头哈腰…… 一个恐怖的结论，在眾人心里，慢慢形成。 这院子，怕不是要出大事！ 而这件大事的中心，就是姚爱国！ 第79章 三大爷开会，越分析越害怕 前院的骚动，很快就传到了后院。 贾家的门帘，被小心翼翼地掀开了一条缝。 秦淮茹和贾张氏婆媳俩，探头探脑地往外看。 当听到院里人议论说那个新来的漂亮姑娘“出事了”，“可能被害了”的时候，婆媳俩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尤其是贾张氏，她可是亲眼见过那个叫林芳的姑娘，长得那叫一个水灵，比她儿媳妇秦淮茹年轻的时候，还要好看几分。 这么一个大美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妈呀……这……这是真的假的？” 贾张氏嚇得抓住了秦淮茹的胳膊，声音都在发抖。 “咱们这院子，可是从来没出过这种事啊！” “该不会是……招了什么不乾净的东西吧？” 秦淮茹的脸色也一片惨白。 但她想的，却比贾张氏要多得多。 她的目光，死死地锁在了人群中心的姚爱国身上。 她看到姚爱国一脸平静地解释，说那姑娘只是走了，门上的是油漆。 可是，秦淮茹不信！ 院里的人不信，她更不信！ 她比院里任何一个人，都更了解姚爱国的变化。 从一个默默无闻，孤僻的技术员，到现在这个连厂长都要巴结，有专车警卫的大人物。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淮茹不敢想，也想不明白。 她只知道，现在的姚爱国，很危险，很神秘，深不可测。 那个漂亮姑娘的突然消失，肯定跟他脱不了关係！ 一想到这里，秦淮茹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后悔的情绪將她彻底淹没。 她后悔啊！ 她肠子都悔青了！ 她们把姚爱国得罪得死死的！ 现在，院里又出了这么一档子“杀人案”，还可能跟姚爱国有关。 秦淮茹只觉得，她们贾家，就像是睡在一座即將爆发的火山旁边！ 隨时，都可能被炸得粉身碎骨！ “妈，我们……我们以后，千万千万，不要再去惹姚爱国了！” 秦淮茹抓著贾张氏，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 “不光不能惹，见了他，我们都得绕著走！” “你听见没有！” 贾张氏被秦淮茹这副样子，也嚇得不轻。 她虽然蠢，但不是傻子。 那天在厂门口，李秘书和王厂长的態度，已经让她知道了姚爱国的厉害。 现在，院里又出了这种“怪事”。 贾张氏的脑子里，已经把姚爱国脑补成了一个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的“大特务”头子。 那个漂亮姑娘，肯定就是被姚爱国给“咔嚓”了！ “我……我知道了……” 贾张氏哆哆嗦嗦地说道，两腿发软，几乎站不住。 “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看见他就躲开……” 她说著，突然感觉小腹一热。 一股骚臭味，瞬间在狭小的门洞里瀰漫开来。 她竟然……直接嚇尿了！ 秦淮茹闻到这股味，嫌恶地皱了皱眉，但此刻，她已经没有心思去管这些了。 她看著远处那个挺拔的身影，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 她们贾家，在这院里，怕是再也没有好日子过了。 姚爱国几句话，暂时压下了院里的骚动。 邻居们虽然心里还是害怕，但没人敢再咋呼了。 毕竟，谁也不想去触姚爱国这个“煞星”的霉头。 人群渐渐散去，各回各家，但这件事，却像一块巨石，压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当天中午，三大爷阎埠贵家。 房门紧闭，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三大爷阎埠贵，二大爷刘海中，还有院里几个平时爱管事，自认为有点头脸的老爷们，正凑在一起，开起了“秘密会议”。 气氛，异常凝重。 “都说说吧，今天早上的事，你们怎么看？” 阎埠贵扶了扶老镜，压低了声音，率先开口。 他特意把几个“核心人物”叫到自己家来，就是想分析分析，这院里，到底刮的是什么风。 “还能怎么看？” 刘海中一拍大腿，声音也放得很低，但语气却很激动。 “这事儿，百分之百，跟姚爱国有关！” “你们想啊，那姑娘前脚刚搬进来，后脚人就没了。谁跟她住得最近？姚爱国！” “谁在现场最镇定？还是姚爱国！” “要我说，那姑娘，八成就是他给……” 刘海中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脸上露出了既惊恐又兴奋的神色。 “老刘，你可別瞎说！” 一个在街道办当过临时工的邻居，叫老李的，赶紧制止了他。 “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没有证据，瞎咧咧，是要负责任的！” “再说了，姚爱国现在是什么身份？他……他犯得著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刘海中一副“你们都太年轻”的表情。 “正因为他身份不一般，这事儿才更嚇人！” “你们想想，什么人，能让一个大活人，一夜之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还半点风声都没有？” “什么人，能让咱们厂的王厂长，都跟孙子似的？” “这说明什么？” 刘海中越说越激动，声音都拔高了几分。 “说明，姚爱国乾的，是咱们想都想不到的，天大的事！” “那个女的，很可能……是个特务！对，就是特务！” “被姚爱国，给秘密处决了！” “嘶——” 屋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特务”这两个字，在这个年代，有著非同一般的杀伤力。 它代表著危险，阴谋，和死亡。 阎埠贵听得手心都出汗了。 他推了推眼镜，颤声说道：“老刘，你这个猜测……也太大胆了点。” “不过……好像……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 “你想想，姚爱国为什么突然就发达了？又是专车又是警卫的。” “肯定是给国家，立下了天大的功劳！” “什么功劳，能有这么大的阵仗？抓特务，绝对算一个！” 屋里的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越分析，眼睛越亮，但心里，也越害怕。 他们感觉，自己好像触碰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第80章 给我介绍对象？ “那……那我们以后，可得怎么办？” 三大妈在一旁听著，嚇得脸都白了，小声问道。 “什么怎么办？” 阎埠贵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小算盘在心里打得噼里啪啦响。 “这是好事啊！” “天大的好事！” 他一拍桌子，把其他人都嚇了一跳。 “你们想啊，咱们院里，出了姚爱国这么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咱们是什么？咱们是他的老邻居啊！” “这叫什么？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 “他现在，是在为国家办大事！咱们不能给他添乱，非但不能添乱，还要帮他！” “怎么帮？”刘海中不解地问。 “帮他把这院子看好了！” 阎埠贵一脸严肃地说道。 “以后，院里但凡有点风吹草动，有什么陌生人进来，咱们都得第一时间，去跟姚爱国匯报！” “这是保护他，也是保护咱们自己！” “还有！” 阎埠贵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標誌性的算计笑容。 “关係，也要搞好嘛！” “他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身边总得有几个信得过的人吧？” “咱们跟他这么多年的邻居，知根知底的，这不比外人强？” “我家解放，最近在厂里表现就不错，要是能让爱国给提拔提拔……” “我那两个儿子，工作也还没著落呢……” 刘海中也立马反应了过来，眼睛里冒出了贪婪的光。 屋里其他人，心思也都活络了起来。 他们仿佛看到了一条通往荣华富贵的金光大道。 刚才的恐惧，瞬间就被巨大的利益诱惑，给衝散了。 阎埠贵看著眾人蠢蠢欲动的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决定了，自己要带头。 今天晚上，就拎点东西，去姚爱国那儿，好好地，“匯报匯报思想”，“联络联络感情”。 傍晚，姚爱国刚吃完饭。 警卫员孙兵送来了晚饭，是食堂的小灶，四菜一汤，伙食標准相当高。 吃完饭，姚爱国正准备静下心来，整理一下关於新型飞机涂层的思路，院门，就被敲响了。 “砰砰砰。” 敲门声不轻不重，很有礼貌。 孙兵过去开门。 门外站著的，是三大爷阎埠贵。 他手里，还拎著一个网兜，里面装著几个苹果，还有一小包用油纸包著的生米。 这在当年，已经算是相当不错的礼物了。 “哎呦，孙兵同志，你好你好。” 阎埠贵一看到开门的孙兵，立马就换上了一副諂媚的笑容。 他知道，这俩警卫员，是姚爱国身边最亲近的人，得罪不起。 “我找爱国，有点事，想跟他匯报匯报。” 孙兵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只是回头，朝屋里看了一眼。 姚爱国放下手里的笔，走了出来。 他一看是阎埠贵，还拎著东西，就知道这老小子又在打什么小算盘了。 “三大爷，有事吗？” 姚爱国站在门口，语气平淡。 “爱国啊！” 阎埠贵看到姚爱国，笑得更灿烂了。 “没事，没事，就是来看看你。” “这不是今天听院里人瞎咧咧，怕影响你工作嘛。我特意过来跟你说一声，你放心，有我们这帮老邻居在，保证不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烦到你！” 他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网兜往前递。 “一点小心意，不值钱，给你尝尝鲜。” 姚爱国看都没看那网兜一眼，只是淡淡地说道：“三大爷，有话就直说吧，不用拐弯抹角。” “这……” 阎埠贵被噎了一下，有些尷尬。 他乾笑了两声，说道：“其实吧，也没什么大事。” “就是……你看啊，爱国，你现在也是大人物了，身边总得有个人照顾你吧？” “你隔壁那个林芳姑娘，嗨，说实话，我看她就有点轻浮，配不上你。” “正好，我老婆子娘家那边，有个远房亲戚的闺女，今年十九，高中毕业，人长得周正，性格又好，绝对的贤妻良母！” “你要是觉得行，我明天就让她拿张照片过来，你先瞧瞧？” 阎埠贵终於说出了自己的真实目的。 他这是，想跟姚爱国攀亲家！ 在他看来，只要自己的亲戚能嫁给姚爱国，那他阎家，可就跟著一步登天了！ 以后別说儿子的工作，就是他自己，在厂里也能横著走了！ 他越想越美，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美好生活。 然而，他等来的，却是姚爱国冰冷的回应。 “三大爷。” 姚爱国的声音，沉了下来。 “你是不是觉得，我姚爱国是收破烂的？” “啊？” 阎埠贵一下就懵了，没反应过来。 “什么收破烂的？” “不是收破烂的，你为什么总想把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往我这里塞？” 姚爱国眼神一冷，毫不客气地说道。 “前有许大茂，后有你们家的亲戚。” “我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 “尤其是我的个人问题，更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把你的东西拿回去，以后不要再因为这种事来烦我。” “听明白了吗？” 姚爱国的话，像是一记记耳光，狠狠地扇在阎埠贵的脸上。 火辣辣的疼！ 阎埠贵的脸，瞬间就涨成了猪肝色。 他没想到，姚爱国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话说得这么难听！ 什么叫“不三不四的人”？ 什么叫“收破烂的”？ 他拎著网兜的手，在半空中僵住了，伸也不是，缩也不是，一张老脸，丟得乾乾净净。 周围，已经有邻居探头探脑地在看了。 阎埠贵只觉得脸上无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我这也是为你好……” 他还想挣扎一下。 “为我好？” 姚爱国冷笑一声。 “你是为你自己好吧？” “行了，我还有事，你请回吧。” 说完，姚爱国根本不给他再说话的机会，转身就回了屋。 “砰！” 孙兵上前一步，面无表情地关上了大门，將一脸屈辱和难堪的阎埠贵，关在了门外。 第81章 一张报告，惊动整个安全部 关上门，隔绝了外面的一切纷扰。 姚爱国回到书桌前，心情却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对於阎埠贵这种人，你越是跟他客气，他越是蹬鼻子上脸。 就得一次性把话说死，让他彻底断了念想，以后才能清净。 他拿起桌上的铅笔，在纸上重新开始勾画。 院里的这些破事，只是生活中的一点调剂。 他真正关心的，永远是那些能让这个国家变得更强大的技术。 抓捕“樱子”特务小组的行动，虽然成功了，但也给姚爱国敲响了警钟。 自己的价值，已经被国外的情报机构盯上了。 这次是小日子，下次就可能是別人。 靠警卫员24小时保护，终究是被动的。 真正能带来安全的，只有国家的强大。 当你的拳头足够硬，你的盔甲足够厚时，那些豺狼虎豹，才不敢轻易覬覦。 航空发动机，是飞机的“心臟”，他已经在搞了，而且初见成效。 但光有强大的心臟还不够。 一架现代化的战斗机，是一个复杂的系统工程。 材料，气动布局，航电系统，武器系统……缺一不可。 姚爱国看著纸上那架“暗影”战斗机的轮廓草图，陷入了沉思。 直接把“暗影”拿出来，是不现实的。 那架飞机上蕴含的技术，超越了这个时代至少五十年。 別说製造，光是那些理论，就足以让全世界的科学家都疯掉。 必须一步一步来。 从最基础，也是最容易被忽视，但却至关重要的地方开始。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飞机的“皮肤”上。 也就是，飞机的涂层。 在很多人看来，给飞机刷一层漆，不就是为了好看，为了防锈吗？ 但在后世的航空领域，飞机涂层，早已经发展成了一门高深的学问。 它不仅仅是防腐，抗磨损，抗紫外线那么简单。 先进的涂层，可以极大地减少空气阻力，提升飞机的气动效率。 特殊的隱身涂层，更是能吸收雷达波，让飞机在敌人的屏幕上，变成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点”，甚至直接消失。 这，就是飞机的“铁布衫”，“隱身衣”！ 是现代空战中，决定生死存亡的关键技术！ 而在目前这个年代，国內在这方面的研究，几乎还是一片空白。 飞机用的，大多还是最普通的醇酸漆或者硝基漆，防锈效果都一般，更別提什么减少阻力，雷达隱身了。 甚至，很多飞机为了减重，乾脆就不涂漆，直接裸露著铝合金蒙皮。 这在姚爱国看来，简直是不可容忍的浪费和落后。 不行！ 这个短板，必须补上！ 而且，相较於发动机和航电系统，涂层材料的研究，对工业基础的要求，相对没有那么苛刻。 很多关键的化学配方和製备工艺，他都记在脑子里。 只要有合適的实验条件，他有信心，在短时间內，就搞出成果来！ 想到这里，姚爱国不再犹豫。 他铺开一张新的稿纸，提笔开始书写。 他要写的，是一份关於“新型多功能航空复合涂层材料研究”的立项报告。 他要把这项技术的重要性，和自己的研究思路，清清楚楚地写下来，然后，直接递上去！ 他知道，这个想法，可能会被很多人认为是“不务正业”。 一个搞发动机的天才，怎么突然跑去研究油漆了？ 但姚爱国不在乎。 他知道，这层“油漆”，在未来的天空中，將会有多么重大的意义。 他要亲手，为华夏的雄鹰，穿上最坚固，最锐利的战衣！ 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一个个化学分子式，一条条工艺流程图，在他的笔下，渐渐成型。 这一夜，姚爱国没有睡。 一份厚厚的，足以震惊整个材料学界的报告，静静地躺在了他的书桌上。 第二天一早。 李秘书的伏尔加轿车，准时停在了四合院门口。 他今天来，是准备接姚爱国去112研究所，参加一个关於“涡扇-6改”项目下一阶段的研討会。 可他刚走进院子，就看到姚爱国拿著一个厚厚的牛皮纸文件袋，一脸严肃地在等他。 “李秘书，你来得正好。” 姚爱国將文件袋递了过去。 “这份报告，你帮我，立刻，马上，递交给王部长，还有军工口的几位首长。” “哦？” 李秘书有些意外地接过了文件袋。 入手，沉甸甸的，分量不轻。 “爱国同志，这是……？” “一份关於新型航空材料的立项报告。” 姚爱国言简意賅。 “航空材料？” 李秘书愣了一下。 他以为会是关於发动机的后续研究计划。 怎么突然跳到材料上去了？ 他也没多问，知道姚爱国做的事，都是顶级机密。 他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好，我马上就去办。” “另外，今天112所的会，我就不去了，你帮我跟李卫国总工他们说一声。” 姚爱国又说道。 “我现在，要全力攻关这个新项目。” 连会都不去了？ 李秘书心里更加惊讶了。 他知道那个研討会有多重要，是决定后续几千万，甚至上亿研发资金投向的关键会议。 姚爱国作为项目总负责人，竟然直接缺席？ 这说明，他手里的这份报告，其重要性，可能还在“涡扇-6改”之上！ 想到这里，李秘书不敢有丝毫怠慢。 “我明白了，爱国同志，你放心，我一定把东西，亲自送到王部长手里！” 李秘书拿著文件袋，转身就走，连车都顾不上坐了，直接一路小跑著出了胡同。 看著他火急火燎的背影，姚爱国鬆了口气。 现在，就等上面的批覆了。 …… 一个小时后。 安全部，王部长的办公室。 王部长正和几位来自军工系统，负责航空工业的老领导，一起研究“利剑行动”的后续收尾工作。 “……那个代號『渔夫』的克格勃叛徒，是目前最大的隱患。” 王部长指著地图上的一个点，表情凝重。 “他就像一条藏在深海里的毒蛇，不把他揪出来，我们很多重要的同志和项目，都会受到威胁，尤其是爱国同志……” 话还没说完，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李秘书拿著那个牛皮纸袋，一脸严肃地走了进来。 “报告首长！” “什么事？这么急？” 王部长看他这副样子，问道。 第82章 让他搞！撞了南墙才老实！ “是爱国同志，托我紧急送来的一份报告。” 李秘书说著，將文件袋，双手呈上。 “哦？爱国的？” 王部长和在座的几位老领导，都来了兴趣。 “这小子，又有什么新想法了？” 一位戴著眼镜，气质儒雅，负责主管全国科研工作的张副总理，笑著问道。 他非常欣赏姚爱国，把他看作是国家未来的希望。 王部长接过文件袋，打开，抽出了里面厚厚的一叠手稿。 只看了一眼標题，他就愣住了。 《关於新型多功能航空复合涂层材料的研究与应用前瞻报告》。 “涂层材料？” 王部长有些意外。 “他不是在搞发动机吗？怎么又弄起涂料来了？” “呵呵，年轻人嘛，思维活跃是好事。” 张副总理笑了笑，不以为意。 “拿过来我看看，我倒要瞧瞧，我们的大天才，在『油漆』上，能玩出什么样来。” 他半开玩笑地说道。 其他几位老领导，也都露出了感兴趣的笑容。 在他们看来，这或许只是姚爱国一时兴起，搞出来的小玩意。 毕竟，涂层嘛，能有多重要？ 还能比航空发动机更重要？ 王部长把报告递了过去。 张副总理接过报告，戴上老镜，开始隨意地翻阅。 然而，才看了不到两页，他脸上的笑容，就慢慢凝固了。 紧接著，他的表情，变得越来越严肃，越来越震惊！ 到最后，他甚至“嚯”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他拿著报告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 “这……这……这不可能！” 他失声喊道，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办公室里所有的人，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反应，给嚇了一跳。 “老张，怎么了？” 王部长赶紧问道。 “你看看！你们都看看！” 张副总理没有回答，而是把报告，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 “这个姚爱国……他不是天才！” “他是个妖怪！是个从未来穿越回来的妖怪！” “从未来穿越回来的妖怪？” 办公室里所有的人，都被张副总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给说懵了。 “老张，你这是怎么了？別激动，慢慢说。” 一位同样是军工系统元老级別的刘老將军，皱著眉头说道。 他跟张副总理共事多年，还从没见过他如此失態。 “你们自己看！” 张副总理指著桌上的报告，呼吸都有些急促。 “这份报告里提到的东西，如果……如果能实现，那对我们国家，对我们军队意味著什么，你们知道吗！” 王部长和刘老將军等人，將信將疑地凑了过去，拿起那份报告，开始传阅。 办公室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只能听到纸张翻动的“沙沙”声，和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声。 每一个看过报告的人，脸上的表情，都和之前的张副总理，如出一辙。 从好奇，到惊讶，再到震惊，最后，变成了彻底的难以置信！ “一体化……隱身涂层？” 刘老將军看著报告里的一个章节標题，声音都在发颤。 “通过高分子聚合物，掺杂铁氧体吸波材料，形成对特定雷达波段的高效吸收层……这……这是什么理论？” “还有这个，『微观非光洁表面』技术？” 另一位负责材料学的专家，扶著眼镜，一字一句地念著。 “在涂层表面，形成肉眼不可见的『锯齿』结构，通过漫反射原理，减少镜面反射，从而降低雷达反射截面……我的天，这……这是真的吗？” “还有这个！『等离子体隱身』的初步设想！利用涂层在高速飞行时电离空气，形成包裹机身的等离子云，来吸收和屏蔽电磁波……这……这简直是科幻小说！” 报告里提出的一个个超前到近乎魔幻的概念，和那详细到令人髮指的理论推导、化学分子式、工艺流程图，像一枚枚重磅炸弹，將这群站在国家科技金字塔顶端的大佬们，炸得头晕目眩，三观尽碎！ 他们都是各自领域的顶级专家，他们很清楚，这份报告里写的，究竟是异想天开，还是……真正具备可行性的，革命性的技术！ 结论是，后者！ 虽然很多理论他们闻所未闻，但报告里的逻辑推导，严谨得让他们找不出任何破绽！ “这个姚爱国……” 王部长放下报告，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试图平復自己狂跳的心臟。 “他……他的脑子里，到底装了个什么东西？” “这已经不是『油漆』了。” 张副总理的表情，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这是一种全新的，足以改变未来空战规则的，战略级武器！” “如果，我们能拥有这种技术，我们的战斗机，在面对敌人时，將会获得碾压性的，代差级別的优势！” “在敌人的雷达上，我们的飞机，就是一群来无影去无踪的幽灵！”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们都被这个美好的前景，给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过了许久，还是刘老將军，比较冷静，他提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理论是好的，想法是惊人的。” “但是……能实现吗？” “这里面提到的很多工艺和基础材料，我们国內，目前好像……还不具备吧？” 他这话，像一盆冷水，让所有人都冷静了下来。 是啊，蓝图画得再好，造不出来，也是白搭。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 张副总理点了点头。 “这份报告，太超前了。超前到……我甚至怀疑，爱国同志他，是不是有点……太理想化了。” “他毕竟年轻，可能在理论上是个天才，但在工程实践上，缺乏经验，容易把问题想得太简单。” “这事儿，要不要先压一压？组织一批专家，先进行理论论证？”一位领导提议道。 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不行！” 张副总理和王部长，几乎是异口同声地拒绝了。 “不能压！”王部长態度坚决。 “这份报告的价值，你们都看到了。它现在是我们的最高机密！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泄密的风险！” “我同意老王的意见。”张副总理说道。 “而且，对於姚爱国这样的天才，我们不能用常规的眼光去看待他。” “或许，在我们看来不可能的事情，在他手里，就真的能变成可能呢？” 他沉吟了片刻，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我的意见是，让他搞！” “给他支持！要人给人，要设备给设备！” “就让他，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在那个最安全的地方，折腾一次！” “成了，我们一飞冲天！败了，也算是让他撞一次南墙。” 张副总理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这小子，现在心气高得很，不让他亲手试试，碰个壁，他是不会老老实实回来继续搞他的发动机的。” “就当是，点小钱，让他买个教训！” 第83章 成立，幽灵战衣项目组！ 姚爱国心里很清楚，自己递上去的那份报告，有多么惊世骇俗。 要不是自己刚刚才搞出了“涡扇-6改”这个镇得住场子的成果，那份关於涂层材料的报告，恐怕连被认真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只会被当成是哪个疯子的胡言乱语。 太超前了。 超前到不像是这个时代该有的东西。 王部长办公室打来一通十万火急的电话。 电话里，李秘书的声音带著一丝压抑不住的激动和郑重。 “爱国同志，放下手头所有工作，马上到安全部三號会议室来！” “首长们有重要决定要当面跟你谈！” 当姚爱国走进那间平日里只有最高级別会议才会启用的三號会议室时，他愣了一下。 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 除了王部长、张副总理、刘老將军这几位熟面孔，剩下的十几个人，个个都是头髮白，眼神锐利的老者。 姚爱国一眼扫过去，心里就有数了。 这些人，他虽然不全认识，但至少在一半人的脸上，都感觉眼熟。 那都是在国內材料学、高分子化学、空气动力学等领域的教科书上，才能见到的名字。 全都是泰山北斗级的人物！ 今天，这些人竟然被全都召集到了一起？ 看来，自己那份报告，真的捅破天了。 看到姚爱国进来，原本还在低声交谈的专家们，瞬间安静了下来，一道道审视、疑惑、甚至带著一丝轻视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他这个年轻得过分的青年身上。 “他就是姚爱国？” “太年轻了吧……嘴上毛都没长齐呢。” “听说他在发动机上是有点本事，可今天这会，叫我们这些搞化学，搞材料的来干什么？” “王部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窃窃私语声虽然很小，但还是清晰地传到了姚爱国的耳朵里。 他面色平静，径直走到了主位旁边的位置上，站定。 王部长清了清嗓子，环视一周，沉声开口。 “同志们，临时请大家来，是要宣布一个决定。” “经中央研究决定，我们將即刻成立一个全新的，保密级別为『绝密』的军工项目组。”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项目代號——『幽灵战衣』！” “项目的总负责人，就是这位，姚爱国同志！” “轰！” 王部长的话，像一颗炸雷，在会议室里炸响！ 所有专家的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让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来领导他们这群国宝级的专家？ 还是一个搞发动机的，来负责一个代號听起来就神神叨叨的新项目？ 开什么玩笑！ “王部长！我不明白！” 一个戴著深度眼镜，脾气火爆的老教授，第一个站了起来。 他是国內高分子化学的奠基人之一，陈望道院士。 “这个『幽灵战衣』项目，到底是研究什么的？为什么非要让一个外行的同志来领导我们？” “是啊，这不合规矩！” “我们搞科研，最讲究的就是专业对口！” 一时间，反对和质疑的声音，此起彼伏。 姚爱国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著他们。 他知道，不拿出点真东西，是镇不住这群老学究的。 “都安静！”张副总理重重地一拍桌子，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散发出来。 他站起身，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有很多不服气。” “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也给姚爱国同志一个机会。” 他看向姚爱国，说道：“爱国同志，把你关於『幽灵战衣』的一些初步构想，跟在座的专家们，简单讲一讲。” “让大家听听，你这个总负责人，到底够不够格！” 机会来了。 姚爱国点了点头，走到了会议室前方。 他没有看稿子，只是环视著一张张写满了质疑的脸，平静地开口。 “各位前辈，我知道，你们看不起我，觉得我一个搞发动机的，来领导你们，是胡闹。” 他的开场白，直接又尖锐，让不少人皱起了眉头。 “在讲我的构想之前，我想先问大家一个问题。” “我们现在的歼击机，涂的是什么漆？” “是醇酸漆，是硝基漆。” “它们的作用，除了防锈，还有別的吗？” 陈望道教授推了推眼镜，冷哼一声：“当然还有標识、偽装、耐磨损的作用！这是常识！” “说得对。”姚爱国点点头，话锋一转。 “那如果，我有一种涂层，它不仅能做到以上所有，还能將飞机表面的空气摩擦阻力，降低百分之十呢？” “什么？” “降低阻力？靠涂层？这怎么可能！” “如果，我这种涂层，还能吸收特定波段的雷达波，让我们的飞机在敌人的雷达屏幕上，反射截面缩小百分之九十呢？” 姚爱国不理会眾人的惊呼，声音陡然拔高！ “如果！我这种涂层，最终能让我们的飞机，在万米高空之上，来无影，去无踪，像一个真正的幽灵呢？” “到那时，我们拥有了全世界最强大的『心臟』，再为它穿上这件最坚固的『战衣』！” “全世界的领空，谁还敢与我们爭锋！” 整个会议室，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姚爱国描绘出的那幅蓝图，给彻底震懵了！ 这……这哪里是涂料！ 这分明是神话！ “一派胡言！” 过了许久，陈望道教授才猛地一拍桌子，满脸通红地站了起来，指著姚爱国厉声喝道。 “年轻人！我承认你的想像力很丰富！但科研不是写小说！” “你说的雷达吸波材料，你想通过高分子聚合物来实现？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研究了一辈子高分子！我告诉你，你报告里提到的那种『长链十字聚合』结构，在理论上，根本就不可能稳定存在！它违背了最基本的价键理论！” 第84章 价键理论？我给你上一课！ 面对陈望道院士疾言厉色的质问，整个会议室的空气都凝固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姚爱国身上。 一半是看好戏的幸灾乐祸，一半是等著他出丑的理所当然。 价键理论，那是写进大学教科书里的基础化学理论，是现代化学的基石之一。 一个二十岁的年轻人，竟然想推翻它？ 这不是狂妄，这是无知！ 然而，姚爱国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 他甚至还对著陈望道，露出了一个平静的笑容。 “陈老，您先別激动。” 他转过身，拿起一支粉笔，走到会议室前方的黑板前。 “您说的价键理论，我当然知道，也深深认同它在解释绝大多数化学现象时的伟大贡献。” “但是，任何理论，都有它的適用范围和时代局限性，不是吗？” 他“唰唰”几笔，就在黑板上画出了一个复杂的长链分子结构。 “您看，按照传统的理论，这个高分子链上的碳-氢键已经达到了饱和，结构稳定，没有多余的电子可以参与更复杂的聚合反应。” 陈望道冷哼一声，没有说话，但眼神里明明白白写著：算你还有点基础。 “但是！” 姚爱国话锋一转，粉笔在黑板上重重一点！ “如果，我们给它一个特定的外部条件呢？比如说，在超高压环境下，辅以一种特殊的，由铱和銠按特定比例合成的粉末状合金作为催化剂。” “在这种条件下，整个高分子链的电子云会发生一种奇特的『受激共振』现象！” 他一边说，一边在黑板上画出密密麻麻的电子云图和能量跃迁公式。 这些公式和图表，在场的大多数人，见都没见过！ “在这种共振场中，原本稳定的价键会被瞬间『激活』，形成一种介於单键和双键之间的，动態的『准稳定键』！” “这种键，就是实现『长链十字聚合』的钥匙！” “它打破了传统价键理论的束缚，让我们的高分子材料，拥有了前所未有的三维空间结构和物理特性！” 姚爱国一口气说完，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 陈望道院士脸上的怒气，已经变成了深深的困惑和震惊。 他死死地盯著黑板上的那些公式，嘴唇哆嗦著，想反驳，却发现自己脑子里的知识储备，竟然完全跟不上对方的思路！ 这……这已经超出了他认知的范畴！ “胡说！就算你这个材料能造出来，你说它能降低空气阻力，依据呢？”一名空气动力学专家站了起来，提出质疑。 “问得好！” 姚爱国擦掉一半的化学公式，又开始画起了流体力学模型。 “传统的减阻思路，是让表面越光滑越好。” “但我的思路，恰恰相反！” “我要在涂层的最表层，通过特殊的喷涂和固化工艺，形成一层肉眼完全看不见，但在微米尺度下，呈现出规则锯齿状的『非光洁表面』！” 他画出气流经过这种表面的示意图。 “当高速气流经过时，这层『微观锯齿』会在机身表面形成一层稳定的『空气薄膜』，將外部的湍流隔离开来！真正与飞机接触的，不再是混乱的空气，而是一层被『驯服』了的空气！这样一来，摩擦阻力自然就大大降低了！” “嘶……” 会议室里，响起了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这套理论，闻所未闻，但……听起来，好像又他妈的很有道理！ 接下来一个多小时，就成了姚爱国的个人秀。 无论是材料学，化学，物理学，还是空气动力学，无论谁提出问题，他都能立刻从最基础的理论出发，用严谨到可怕的逻辑和海量的超前知识，给出完美的解答。 那些白髮苍苍的国宝级专家们，从一开始的质疑，到后来的凝神倾听，再到最后，纷纷拿出笔记本，疯狂地记录著黑板上的每一个字符。 看姚爱国的眼神，已经从看一个毛头小子，变成了看一个怪物！ 终於，当姚爱国讲得口乾舌燥，放下粉笔时，他看著台下那些被彻底镇住的老学究，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各位前辈，理论说得再天乱坠，终究是纸上谈兵。” “给我一间独立的实验室，三个月时间，再给我几个能打下手的助手。” “我会亲手把第一批样品製备出来。” “到时候，让数据说话。” …… 会议结束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张副总理当场拍板，项目立刻启动，姚爱国拥有最高权限，人、財、物，一路绿灯！ 姚爱国走出会议室，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浑身都被掏空了一样。 他不是个能说会道的人，今天这番舌战群儒，比他搞两天两夜的科研还累。 李秘书递过来一个大號的搪瓷缸子，里面是泡好的浓茶。 姚爱国接过来，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乾，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回到四合院，已经是深夜。 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几户人家的窗户还透著微弱的灯光。 姚爱国刚走到中院，就看到一个人影，正蹲在公共厕所门口的阴影里。 “谁？”姚爱国警惕地问了一声。 那人影站了起来，是傻柱。 “爱国，你可算回来了。”傻柱的声音里带著一丝关切，“这么晚，累坏了吧？” 昏暗的月光下，姚爱国看到傻柱的脸上，满是纠结和愁苦。 “柱子哥，你这是……有心事？” 傻柱搓著手，嘿嘿乾笑了两声，一张黑脸憋得有点红。 “爱国，哥……哥问你个事儿……”他支支吾吾半天，才憋出一句，“那个……哥好像……看上一个人。” 姚爱国心里“咯噔”一下，第一反应就是，难道这哥们又被秦淮茹给忽悠回去了？ “谁啊？”他不动声色地问。 “就……就是我们厂小学新来的一个老师，姓冉……”傻柱的语气里，带著一种他从未有过的嚮往和自卑。 “人家是文化人，长得乾净，说话也好听……我……我一个厨子，大老粗，手上全是油烟味，人家能看得上我吗？” 听到这话，姚爱国心里那块大石头，瞬间就落地了。 他差点没笑出声来！ 冉老师？冉秋叶？ 太好了！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 傻柱这榆木脑袋，总算是从秦淮茹那个坑里彻底爬出来了！ 之前开会的疲惫，瞬间一扫而空。 他拍了拍傻柱的肩膀，语气无比认真。 “柱子哥，你这叫什么话！” “厨子怎么了？你那手艺，是全厂独一份！多少领导想吃你炒的菜都得看你心情！这叫本事！” “大老粗怎么了？你为人仗义，对兄弟没得说！这叫爷们儿气概！” 姚爱国看傻柱还是一脸没自信的样子，心里琢磨开了。 对付傻柱这种直肠子，不能光讲大道理，得给他上战术！ “柱子哥，我问你，你们学校，是不是快期末考试了？” 傻柱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是啊，听人说是挺忙的，老师们天天晚上都在学校加班。” 姚爱国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 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他一把搂住傻柱的脖子，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 “想不想让冉老师对你刮目相看？” “想！”傻柱的眼睛一下子亮了。 “那你就听我的……” 第85章 兄弟畅聊感情史 姚爱国压著嗓子，如此这般地给他分析起来。 “人家老师晚上加班，肯定顾不上吃饭，就算吃，也就是啃个冷窝头。” “你呢？你是谁？你是轧钢厂食堂的大厨！” “这叫什么？这就叫专业对口！” “你啊，別傻乎乎地直接送饭。你得先去打听打听，就说食堂要给加班老师做点夜宵，统计一下，看看冉老师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 “这叫师出有名，摸清底细！” “然后，你晚上就给她做点热乎的，比如一碗小餛飩，一碗热汤麵，记住，別太油腻，人家是文化人，讲究！” “你送过去的时候，就说是厂里关心老师，顺手做的。放下东西你就走，別多待，別嬉皮笑脸的。” “一次，两次，三次！柱子哥你想想，一个姑娘家，天天晚上加班又累又饿，总有一个男人，准时准点地给她送来一碗热乎乎的饭。” “她心里能不琢磨？能不记著你的好？” “这叫什么？这叫润物细无声！” 傻柱听得一愣一愣的，眼睛越来越亮。 他以前只知道把饭盒给秦淮茹，哪想过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道道！ “高！爱国，你这法子，真他娘的高！” 傻柱一拍大腿，激动得脸都红了。 “走！哥今天高兴！咱哥俩，必须喝一个！” 说著，他不由分说，拉著姚爱国就回了他家。 没一会儿，一盘生米，一盘拍黄瓜，还有一瓶他珍藏的二锅头，就摆上了桌。 酒过三巡，傻柱的话匣子彻底打开了。 “爱国，哥是真服你！你脑子就是比我好使！” 他给自己满上一杯酒，一口乾了。 “以前啊，我总觉得，我对人好，掏心掏肺的，人家就该记著我的好。现在我算是明白了，好心，也得用对地方，给对人！” “像秦淮茹那样的，就是个餵不熟的白眼狼！” 姚爱国笑了笑，跟他碰了一下杯。 “你能想明白就好。” “那是！”傻柱一挺胸膛，“我现在啊，就想踏踏实实过日子，学门手艺，娶个像冉老师那样有文化的媳妇，这就知足了！” 他又给姚爱国满上。 “爱国，说真的，哥看你现在出息了，是真为你高兴。你乾的都是大事，保家卫国的大事！” “不像我，就会舞个勺子。” “柱子哥，话不能这么说。”姚爱国摇了摇头，神色认真了些，“国家这么大，总得有人造飞机大炮，也得有人炒菜做饭。” “只要是凭自己的力气吃饭，把自己的活儿干好了，都值得尊敬。” “咱们啊，都在为这个国家，出自己的一份力。” 这番话，说得傻柱心里热乎乎的。 他挠了挠头，突然贼兮兮地凑了过来。 “哎，爱国，光说我了。你呢？” “你长得比许大茂那孙子强多了，本事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怎么身边也没个知冷知热的人？” “是不是眼光太高了？” 姚爱国被他问得一愣，脑子里，莫名其妙就闪过了一张金髮雪肤，明艷动人的脸。 娜塔莎。 那个像火焰一样热烈，又像狐狸一样狡猾的毛子妞。 他喝了口酒，酒劲上头，话就有点没把门了。 “嗨，之前在国外的时候，倒是有个……” “谁啊？”傻柱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姚爱国又灌了一口酒，迷迷糊糊地砸了咂嘴，隨口说道。 “一个毛子妞，叫娜塔莎……”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傻柱端著酒杯，张著大嘴，彻底傻在了那里。 “毛……毛子妞？” “洋……洋妞？！” 这两个字，对於七十年代一个轧钢厂的厨子来说，衝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那是什么概念？ 那是画报上，是电影里，是跟国家大事联繫在一起的遥远符號。 是金髮碧眼，跟他们这些黑头髮黄皮肤的中国人完全不一样的人种。 別说沾边了，他这辈子连个活的都没亲眼见过！ 可现在，他兄弟姚爱国，喝了点酒，云淡风轻地就从嘴里冒出来一句，有个叫娜塔莎的“毛子妞”…… 看那意思，好像还有点故事？ 姚爱国酒意上涌，看著傻柱那副见了鬼的表情，反而觉得有点好笑。 他摆了摆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咋呼什么，不就是个外国娘们儿么。” 这话说的，那叫一个轻描淡写。 可听在傻柱耳朵里，不亚於一声炸雷！ 傻柱“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激动地在原地转了两圈，一巴掌拍在自己大腿上。 “这……这还叫不叫事儿啊？那可是洋妞啊！” “快！快跟哥说说，咋回事？她……她长啥样？” 他一脸急切，眼睛里闪烁著熊熊的八卦之火，和一种源自骨子里的好奇与羡慕。 “长啥样……” 姚爱国晃了晃酒杯，眼神有些飘忽，似乎陷入了回忆。 “头髮是金色的，在太阳底下会发光。眼睛是蓝的，跟玻璃球似的，亮晶晶的。” “人嘛，是真漂亮，跟年画里的仙女似的，个子高，腿又长。” 傻柱听得口水都快流出来了，脑子里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勾勒著画面。 姚爱国话锋一转，撇了撇嘴。 “不过啊，人是漂亮，心眼也多得跟筛子似的。” “一肚子弯弯绕，跟个狐狸精一样，总想著算计你点什么。” “她爹是他们国家管造飞机的大官，她自己也不是善茬，厉害著呢。” “嘶——” 傻柱倒吸一口凉气，又一屁股坐回了凳子上。 信息量太大了！ 漂亮！ 洋妞！ 还是个大官的女儿！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就像一锅熬糨糊的锅，彻底乱了。 他以前觉得，秦淮茹那种工於心计的就算女人里顶厉害的了。 可跟姚爱国嘴里这个“狐狸精”一比，秦淮茹那点小算盘，简直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上不了台面！ “那……那她……她怎么就……”傻柱结结巴巴地问，他想问“看上你了”，又觉得这话问出来自己都没底气。 姚爱国是谁？ 是能让大领导另眼相看，能镇住一帮老专家的牛人！ 被一个同样厉害的洋妞看上，好像……也挺合理的？ “还能为啥。” 姚爱国喝乾了杯里的酒，脸上带著一丝自嘲的笑意。 “看上我手里的技术了唄，想把我这个人，连带著脑子里的东西，一块儿打包弄他们国家去。” “整天开著个小轿车，往我宿舍楼下一堵。” “送吃送喝都是小事，还想方设法把我往她家里领，见她那个当大官的爹。” 第86章 傻柱急了，这能不从？ 傻柱的嘴巴，已经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开……开小轿车堵门？ 这叫追人？ 这阵仗，他连想都不敢想！ 他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能有一辆永久牌的自行车！ 人家这直接上小轿车了！ 这一刻，他对姚爱国的敬佩，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以前，他觉得姚爱国是脑子好使，有文化，有本事。 现在他才明白，自己兄弟的段位，早已经超出了这个四合院，甚至超出了轧钢厂，达到了一个他无法理解的高度！ 那已经不是简单的有本事了，那是能让外国大官的闺女，开著小轿车来倒追的通天本事！ 傻柱看著姚爱国，眼神彻底变了，充满了崇拜和敬畏。 他小心翼翼地，用一种近乎於朝圣的语气，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 “那……爱国……” “你……从了她没？” 听到傻柱这句几乎是吼出来的问话，姚爱国被酒气熏得有些发懵的脑子，瞬间清醒了一半。 他看著傻柱那张大了嘴、瞪圆了眼，满脸都写著“臥槽还有这种好事”的表情，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从了她？” 姚爱国晃了晃手里还剩个底儿的酒杯，自嘲地摇了摇头。 “柱子哥，你当这是什么？请客吃饭啊？” “那能一样吗？”傻柱急得一拍大腿，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姚爱国脸上了。 “那可是洋妞！开小轿车的洋妞！大官的闺女！这……这不就跟话本里写的公主倒追穷小子一样吗？这种好事，你……你干嘛不从啊！” 在傻柱朴素的世界观里，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而且是镶著金边、冒著肉香的馅饼，不赶紧一口吞了，那都是对不起老天爷。 姚爱国脸上的笑意慢慢淡了下去，眼神也变得深邃起来。 他把杯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带来一阵火烧火燎的灼痛。 “柱子哥，我问你，我是哪国人？” 傻柱被问得一愣，下意识地回答：“废话，咱当然是华国人啊！” “这就对了。”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姚爱国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砸得结结实实。 “我是华国人，我爹妈是华国人，我祖宗十八代都是华国人。” “我脑子里这点东西，是国家钱培养出来的，是我自己熬夜熬出来的，它姓『华』，不姓『达』！” “你说，我要是真从了她，跟著她去了他们那儿，那我算什么？” “是图她长得漂亮，还是图她家的小轿车？” “到时候，我把我这点本事，都用在给他们造飞机、造大炮上，回头再开著这些东西，来咱们自己家门口耀武扬威？” “柱子哥，你说，我这成了什么人了？” 姚爱国一字一句地问著，眼睛死死地盯著傻柱。 傻柱脸上的八卦和羡慕，一点点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恍然大悟和后怕。 他虽然是个厨子，大道理不懂，但“汉奸”、“叛徒”这两个词，他是刻在骨子里的恨。 “对！不能从！绝对不能从！” 傻柱把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墩，涨红了脸，义愤填膺地骂道。 “妈的，这帮外国佬，心眼子就是脏！不光想偷咱东西，还想把咱的人也给拐跑了！爱国，你做得对！咱不受那份气！” 可骂完之后，他又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语气里充满了无尽的惋惜。 “可……那可是洋妞啊……就这么算了，不亏得慌吗？” 姚爱国看著他那副又解气又心疼的纠结模样，心里最后那点鬱闷也烟消云散了。 他笑著给傻柱又满上一杯。 “行了，柱子哥，別替我可惜了，就当作有缘无份吧。” 傻柱喝了口闷酒，长长地嘆了口气，像是替姚爱国失去了几百万一样。 他看著姚爱国，眼神里忽然多了几分担忧和心疼。 “爱国，哥看你现在出息了，是真为你高兴。可哥也担心你。” “你看哥，以前浑浑噩噩的，现在想明白了，人吶，还得有个家，身边得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你说的这些，听著就嚇人，都是掉脑袋的大事。一个人扛著，累不累啊？” “你跟哥说句实话，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哥帮你琢磨琢磨！” 这话，触动了姚爱国心里最软的一块地方。 他沉默了。 是啊，累吗？ 当然累。 脑子里装著领先一个时代的技术，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既要推动这个蹣跚学步的国家，又要提防著內外的魑魅魍魎。 这种压力，这种孤独，又有谁能懂呢？ 酒意上涌，姚爱国眼神有些迷离，几乎是下意识地，嘟囔了一句。 “什么样的啊……” “起码……得是个能安安心心过日子的，別跟我耍心眼……能看得懂我图纸上画的是啥，那就更好了……” 说完，他自己都愣住了。 自己什么时候，有过这种想法了？ 傻柱听完，却一拍大腿！ “嗨！我当多大事儿呢！这不就是找个有文化、懂事、不作妖的媳妇儿嘛！” “你放心！这事儿，包在哥身上了！” 两人推杯换盏，越喝越多，不知不觉，桌上的酒瓶就空了。 姚爱国只觉得天旋地转，最后趴在桌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 第二天一早，姚爱国是被一阵钻心的头痛给疼醒的。 他撑著身子坐起来，发现自己竟然在傻柱家的饭桌上趴了一宿，身上还盖著一件满是油烟味儿的旧袄。 傻柱还在旁边的床上打著震天响的呼嚕。 姚爱国轻手轻脚地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推门走了出去。 天刚蒙蒙亮，院里还笼罩在一片青灰色的晨雾中，冷颼颼的。 负责值守后半夜的警卫员孙兵，像一棵青松，笔直地站在他家门口，身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姚爱国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小孙，辛苦了，站一宿了吧？赶紧去屋里歇会儿，暖和暖和。” 孙兵却一动不动，平日里冷峻的脸上，此刻却带著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和凝重。 他看著姚爱国，压低了声音，语气里带著一丝紧张。 “姚工，出事了。” 姚爱国浑身的酒意，瞬间被这三个字给冲得一乾二净，脑子“嗡”的一下。 “出什么事了？” 孙兵的目光扫了一眼寂静的院子，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们昨晚，在您家后窗根底下，抓到了一个人。” 第87章 许大茂出狱，嚇腿颤 姚爱国的心猛地一沉。 后窗？ 那里正是自己书房的位置！ 难道是“渔夫”贼心不死，又派了什么不要命的货色来摸情况了？ “人呢？审了没有？”姚爱国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就在您屋里，张远看著呢。” 孙兵回答道：“嘴不是很严，稍微一嚇唬就全招了。” 姚爱国快步推开自家房门。 一进屋，就看见一个瘦猴似的男人，正手脚被绑著，跟个粽子一样扔在墙角，嘴里还塞著一块破布。 看见姚爱国进来，那人嚇得浑身一哆嗦，眼泪鼻涕都快出来了，嘴里发出“呜呜”的求饶声。 “姚工，都问清楚了。” 张远站起身，匯报导。 “就是个二流子，住在咱们胡同口那边的杂院里，平时就游手好閒，小偷小摸。” “前两天听院里的人传，说您现在是国家的大干部，家里肯定有不少好东西，他就动了歪心思。” “昨晚喝了二两猫尿，壮著胆子就想来翻窗户，没想到刚摸到窗台，就被我们给按住了。” 姚爱国听完，眉头微微舒展开来。 不是间谍就好。 他走到那瘦猴面前，居高临下地看著他。 “就你这种货色，也敢来我这儿偷东西？” 那瘦猴嚇得屁滚尿流，拼命摇头，嘴里“呜呜”的声音更大了。 “行了，別在这儿碍眼了。” 姚爱国摆了摆手，语气里透著一股不耐烦。 “直接送派出所去吧，这种人，就该进去好好接受一下劳动改造，让他长长记性。” “是！” 孙兵和小张应了一声，一人抓著一条胳膊，像拖死狗一样，就把那个二流子给拖出了屋子。 清晨的院子里，已经有早起的邻居在活动了。 这边的动静，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哎哟，那不是胡同口那个二赖子吗？” “这是犯什么事了？怎么被姚爱国的警卫员给绑了？” “看这架势，是要送派出所啊！” 议论声中，姚爱国背著手，慢悠悠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就在这时，四合院的大门处，传来一阵响动。 两个人影，一前一后，拖著疲惫的步伐，走了进来。 正是许久不见的许大茂和娄晓娥。 许大茂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脸颊都凹了进去，眼窝深陷，身上的衣服也显得空荡荡的，整个人像是被抽了主心骨，再也没了以前那股子神气活现的劲儿。 娄晓娥跟在他身后，同样是面容憔悴，眼神黯淡。 看来，为了把许大茂从里面捞出来，娄家没少费工夫。 许大茂一进院，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一眼就看到了中院的景象。 两个穿著制服，神情冷峻的警卫员，正押著一个被五大绑的男人往外走。 而姚爱国，就那么云淡风轻地站在一旁，仿佛在看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送派出所去，让他把以前干过的那些破事儿，都好好交代清楚。” 姚爱国平淡的声音传来。 “送派出所”这四个字，像是一道惊雷，狠狠劈在了许大茂的天灵盖上！ 他的身体，猛地一僵！ 那段在里面被反覆审问，吃糠咽菜，睡大通铺的恐怖记忆，像是潮水一般，瞬间將他淹没！ 他想起了自己是怎么进去的，想起了姚爱国那张平静却又带著无尽威严的脸。 再看看眼前这个被拖出去的倒霉蛋…… 许大茂的两条腿，开始不自觉地哆嗦起来，牙齿都在打颤。 他怕了。 是真的怕了！ 他现在才真正明白，自己和姚爱国，早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人家动动嘴皮子，就能决定一个人的命运。 而自己，就是那个隨时可能被决定命运的螻蚁！ “大……大茂？” 娄晓娥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小声地喊了一句。 许大茂一个激灵回过神来，抬头正好对上了姚爱国看过来的，平淡无波的目光。 他嚇得魂儿都快飞了，脸上瞬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爱……爱国……早……早上好啊……” 他声音发颤，腰都不自觉地弯了下去，那副諂媚又恐惧的样子，让所有看到的邻居都瞪大了眼睛。 姚爱国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连话都懒得说，就把目光移开了。 “我……我们……先进屋了……” 许大茂再也撑不住了，拉著娄晓娥，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般，低著头，快步溜回了自家屋子。 “砰”的一声关上门，他整个人就像是被抽空了力气，顺著门板滑坐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彻底湿透了。 许大茂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胸膛剧烈起伏，额头上豆大的冷汗顺著凹陷的脸颊往下淌。 “他……他就是个魔鬼……” 许大茂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牙齿咯咯作响，眼神里充满了刚刚从鬼门关逃回来的惊魂未定。 “他看我了……他刚才看我了！他的眼神……跟在里面那些人看我的时候一模一样！不！比他们还嚇人！” 娄晓娥看著丈夫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涌起一阵深深的无力和悲哀。 她走过去，倒了一杯热水，递到许大茂嘴边。 “喝口水，定定神。”她的声音带著一丝疲惫的沙哑。 许大茂哆哆嗦嗦地接过搪瓷缸子，喝水的动作太大，一半都洒在了前襟上，可他却浑然不觉。 “晓娥，咱们……咱们是不是不该回来？”他抬起头，像个无助的孩子一样看著自己的妻子，“这个院子，待不下去了！有他在，我……我迟早还得再进去！” “不回来，我们能去哪？”娄晓娥反问了一句，声音不大，却让许大茂瞬间哑口无言。 是啊，能去哪？ 娄家为了捞他出来，已经元气大伤，如今更是风声鹤唳，自顾不暇。 这个四合院，是他们唯一的根了。 娄晓娥蹲下身，直视著许大茂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大茂，你听我说，你以前那些脾气，都得给我收起来！” “以前，你跟他斗，跟傻柱斗，那叫邻里矛盾，顶多是占点小便宜，或者吃点小亏。” “现在不一样了！” 娄晓娥的眼神变得异常锐利，“他姚爱国，已经不是我们能惹得起的人了！你今天也看到了，他一句话，就能把人送进派出所！那个人，跟你我，有什么区別？” 最后一句话，像一根针，狠狠扎进了许大茂的心里。 是啊，没区別！ 在姚爱国眼里，自己和那个被拖出去的二赖子，恐怕都是隨手就能碾死的蚂蚁！ “那我……我该怎么办？”许大茂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我见了他，腿肚子都转筋……我……” “交好，肯定是没指望了。”娄晓娥冷静地分析著，“我们把他得罪得太死了，他不找我们麻烦，就已经是烧高香了。” “所以，以后绝对不能再交恶！一个字都不能说，一个眼神都不能有！” “还有！”娄晓娥话锋一转，提到了另一个人。 “傻柱。” “什么？”许大茂一愣，隨即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提那个傻子干什么？我……” “你给我闭嘴！”娄晓娥厉声打断了他，“你还没看明白吗？我听说，傻柱现在跟姚爱国的关係好得很！那是抱上大腿了！” 第88章 幽灵战衣，成了！ 娄晓娥看著自己这个不开窍的丈夫，心里又急又气。 “姚爱国是什么人？是天上的人物，我们够不著，话都说不上一句。” “可傻柱呢？” “他就是个厨子，人傻，没什么心眼，还好面子。你只要顺著他，说几句好听的，给他个台阶下，他那个人，不会真跟你记仇！” “我们得想办法，跟傻柱把关係搞好！” “以后万一……我是说万一，再有什么事，有傻柱在中间，起码能替我们递上一句话！” 娄晓娥的这番话，像是在黑暗的绝境中，为许大茂点亮了一盏微弱的油灯。 虽然那光亮很憋屈，很窝囊，但……那是活路！ 许大茂呆呆地坐在地上，脑子里一遍遍回想著娄晓娥的话。 去討好傻柱？那个被自己从小欺负到大的傻子？ 一股巨大的屈辱感涌上心头。 可紧接著，姚爱国那淡漠冰冷的眼神，和那个被拖出去的二赖子的惨状，又浮现在他眼前。 屈辱和恐惧，在他的脑子里疯狂地打著架。 最终，恐惧，压倒了一切。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掌心，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挤了出来。 “好……我……我听你的……” 许大茂那点事，姚爱国压根就没往心里去。 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扑在了那个刚刚掛牌的“幽灵战衣”项目组上。 安全部特批的独立实验室，就在112研究所最深处，外面三步一哨，五步一岗，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姚爱国几乎是吃住都在这里，把孙兵和张远当成了专职通讯员。 可项目开始的第一周，就陷入了僵局。 实验室的气氛，压抑得能拧出水来。 “失败了，又是失败！” 陈望道院士摘下护目镜，看著实验台上那块焦黑髮脆，像块烂炭一样的样品，痛心疾首地摇著头。 “爱国同志，我说过，『长链十字聚合』在理论上就是行不通的！” 他指著旁边垃圾桶里那一堆失败品，声音里满是焦躁。 “你看看！整整三十七次实验！我们耗费了多少珍贵的铱和銠？结果呢？没有一次成功！” “要么是聚合不完全，材料性能跟普通塑料没两样！要么就是反应过度，直接碳化成了一堆废渣！” 实验室里的其他几位老专家，也都沉默不语，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他们这几天，亲眼见证了姚爱国的疯狂。 不眠不休，一个个参数地调整，一次次地计算推演。 可现实是冰冷的。 理论的鸿沟，似乎真的无法逾越。 姚爱国盯著那块废品，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嘴唇乾裂起皮。 他不说话，脑子里却像有一台超级计算机在疯狂运转。 问题出在哪？ 压力？温度？还是催化剂的配比？ 他坚信自己的理论没有错，那种“准稳定键”一定存在，只是打开它的那把“钥匙”，还差了点什么。 “陈老，您说得对，这样下去不行。” 姚爱国终於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厉害。 他拿起一张稿纸，在上面飞快地写下一串新的数字。 “把反应压力再提高百分之三，温度降低五度。” “最关键的，是催化剂。” “之前的配比，是三比七，我们这次反过来，试试七比三！” “什么？” 陈望道几乎是跳了起来！ “胡闹！这简直是胡闹！” 他一把抢过姚爱国的稿纸，气得手都在发抖。 “你知不知道这意味著什么？它的催化活性会急剧增强！再加上你还要提高压力！” “这会导致聚合反应瞬间失控！炸膛！你懂不懂！整个反应釜都会被炸上天！” “这是拿我们所有人的命在开玩笑！” “我来操作。” 姚爱国看著他，眼神平静，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所有的风险，我一个人承担。” “如果出了事，责任也由我一个人负。” 他走到那台昂贵的超高压反应釜前，开始亲手设定参数。 所有人都被他这股疯劲给镇住了。 陈望道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可看著姚爱国那双熬得通红，却亮得嚇人的眼睛，他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这个年轻人，就是个疯子！一个不拿命当回事的科学疯子！ 一个小时后。 当反应釜的压力指针，颤抖著越过那个在陈望道看来是“死亡禁区”的刻度时，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预想中的爆炸，没有发生。 反应釜內，一片寂静。 当泄压完成，舱门打开的那一刻。 一块巴掌大小，通体漆黑，闪烁著一种奇异的、类似金属和塑料混合光泽的薄片，静静地躺在托盘上。 它完美得，像一件艺术品。 “成功了？” 一个年轻的助手，下意识地喃喃自语。 “別高兴得太早！物理成型只是第一步！” 陈望道强压下心头的震惊，沉著脸说道：“关键是性能！测试它的数据！” 半小时后。 在一台小型的雷达测试仪前，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当那块黑色的样品被放进测试区时。 示波器屏幕上，那条代表著雷达反射信號的，剧烈起伏的波形…… 瞬间，被拉成了一条笔直的水平线！ 就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给硬生生抹平了！ “天……天哪……” 一个老专家手里的记录本，“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陈望道院士整个人都僵住了，他死死地盯著那条平直到令人窒息的直线，浑浊的老眼里，第一次流露出了近乎於恐惧的震撼！ 他猛地回头，看向那个正靠在墙边，疲惫地喝著水的年轻人。 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 “你……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姚爱国擦了擦嘴，淡淡一笑。 “现在，这件『幽灵战衣』，算是织出第一块布料了。” 然而，还没等眾人从巨大的狂喜中回过神来。 陈望道院士看著那块样品，眉头却又紧紧地锁了起来，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比之前还要凝重。 “爱国同志，样品是成了。” “可是，这东西，怎么用？” “我们总不能像打补丁一样，把一块块的样品，往飞机上贴吧？” “想要把它变成一层均匀的涂层，喷涂到飞机复杂曲面上，还不破坏它微米级別的吸波结构……” 陈望道看著姚爱国，一字一顿地说道，声音里带著一丝绝望。 “这……是另一个我们完全无法想像的，世界级的难题！” 第89章 贴窗户纸的启示 实验室里刚刚还欢欣鼓舞的气氛，瞬间又变得死一样沉寂。 所有专家都皱紧了眉头，刚刚的兴奋劲儿荡然无存。 是啊，解决了材料，却解决不了工艺，那这块“神布”，终究也只是一块布，成不了“战衣”。 然而，面对这个足以让任何材料学专家都束手无策的难题，姚爱国的脸上，却连一丝一毫的沮丧都看不到。 “陈老，您先別急。” “大家连轴转了这么多天，脑子里的弦都绷得太紧了。” 姚爱国拍了拍手，下了决定。 “今天就到这里，都回去，好好睡一觉，把脑子放空。” “明天，我们再来討论，怎么给飞机『植皮』。” 说完，他便脱下白大褂，在眾人或敬畏、或困惑的目光中，第一个走出了实验室。 …… 回到四合院，天色已暗。 连日的高强度脑力劳动，让姚爱国的身体也感到了一丝疲惫。 他需要休息，更需要一个绝对的安静，来整理脑中超前工艺的构想。 可他刚走到中院，脚步就顿住了。 一阵压抑著却依旧清晰的说话声，从傻柱家门口的方向传来。 借著昏暗的月光，姚爱国看到一幅让他差点以为自己眼了的景象。 傻柱家门口，许大茂和他媳妇娄晓娥，正陪著一个穿著乾净的確良衬衫，戴著眼镜，气质文静的女同志说话。 那女同志，姚爱国有点印象，好像就是傻柱念叨的那个冉老师。 更离谱的是，许大茂正满脸堆笑，唾沫横飞地对著冉老师吹捧著傻柱。 “冉老师，您是不知道！我们院这柱子哥，那可真是个大好人！为人仗义，就是嘴笨点，心里比谁都热乎！” “还有那手艺，您是没尝过，轧钢厂的领导，想吃他炒的菜都得排队！” 姚爱国躲在暗处，差点没笑出声。 我靠，这孙子，求生欲够强的啊！ 娄晓娥站在一旁，眼神在傻柱和冉老师之间来回，適时地插话。 她的话不多，但每一句都恰到好处，像个手艺高超的裱糊匠，三言两语就把许大茂那些粗糙直白的吹捧，给修饰得妥帖又中听。 “大茂这人说话直，他的意思是，何师傅这人特別古道热肠，有咱们老京城人那股子热心劲儿，特別靠得住。” 而最让姚爱国意外的，是秦淮茹竟然也站在人群里。 她脸上也掛著笑，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僵硬。 眼底深处的那一丝酸楚和不甘，隔著老远姚爱国都能感觉到。 她也跟著开口，对著冉老师说：“是啊冉老师，柱子……何师傅人是挺好的，我们院里谁家有事，他都肯帮忙。” 一句“柱子”到了嘴边，又硬生生改成了“何师傅”，那份生分和不甘，几乎要从她眼睛里溢出来。 姚爱国躲在暗处，差点没乐出声。 自己的长期饭票，眼看就要飞了，她还得忍著心痛，帮著把饭票往別的女人碗里推。 这滋味，怕是不好受吧？ 嘿，我这隨手给傻柱支的一招，效果还真他娘的好！ 不光把冉老师给请来了，还把许大茂这个死对头，给治得服服帖帖，连带著秦淮茹都得捏著鼻子认栽。 这齣戏，可比电影精彩多了！ 就在他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候，冉老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指了指旁边一扇被风吹得“吱呀”作响的窗户，说道：“何师傅，您这窗户纸破了，冬天漏风，还是赶紧糊上吧。” 傻柱憨厚地挠了挠头：“哎，我一个大老爷们，干不来这细活。” 许大茂眼珠子一转，立刻表现的机会就来了，他从自家屋里拿来了新买的窗户纸和一碗刚调好的浆糊。 “嗨！多大点事儿！我来！” 就在许大茂拿著刷子，小心翼翼地將粘稠的浆糊，均匀地刷在窗户的木格子上，然后將那张薄薄的窗户纸，轻轻往上一铺…… 那张纸，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吸引一样，“唰”的一下，平平整整地，没有一丝褶皱地，完美贴合了上去！ 看到这一幕，姚爱国的脑子里，仿佛有一道闪电，轰然劈过！ 浆糊……附著……均匀…… 静电！ 对啊！静电吸附！ 我怎么把这么基础的东西给忘了！ 我们可以把整个飞机机身作为正极，把我们那些珍贵的涂层材料，通过特殊设备雾化成带有负电荷的微米级颗粒！ 在强大的静电场作用下，这些涂层微粒，就会像这张窗户纸一样，被均匀地，牢牢地，无死角地吸附到飞机的每一个角落！ 这不就更加完美解决了均匀涂装的世界级难题吗？！ 姚爱国站在黑暗中，一动不动，身体因为极致的兴奋而微微颤抖。 他那双在黑夜里亮得嚇人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许大茂手上那把刷浆糊的破刷子。 谁能想到，困扰了国家顶级专家团队，完美答案，竟然藏在一张普普通通的窗户纸上！ 把飞机机身作为正极，將雾化后的涂层材料颗粒带上负电荷，利用强大的静电场，让“战衣”自己“长”上去！ 均匀！无死角！甚至还能控制涂层的厚度！ 完美！这简直是天赐的灵感！ 脑子里那根绷到极致的弦“嘣”的一声鬆开，一股难以言喻的舒畅感，从天灵盖一直爽到脚后跟。 连日来的疲惫和压力，仿佛都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 他现在看院里这几个人，都觉得顺眼了不少。 尤其是许大茂，这孙子虽然不是个东西，但今天，可是立下了惊天大功了！ 姚爱国从中院的阴影里走了出来，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他这一动，院里那几个人的说话声，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戛然而止。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了过来。 许大茂脸上的諂媚笑容僵在了脸上，手里的刷子还保持著刷浆糊的姿势，整个人像个被点了穴的木雕。 他心里“咯噔”一下，魂儿都快嚇飞了！ 完了！完了！自己在这儿跟傻柱套近乎，还被姚爱国给抓了个现行！他不会以为我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吧？ 第90章 鱼，动了 娄晓娥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抓紧了许大茂的胳膊。 她不怕別的，就怕姚爱国误会！ 而傻柱，本来被眾人捧得还有点飘飘然，一看见姚爱国，那点得意劲儿瞬间就没了，只剩下一种被家长抓包的窘迫，嘿嘿地挠著头，不知道该说啥。 秦淮茹的脸“刷”的一下就白了，头垂得更低，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自己刚才那番违心的话，肯定也被他听见了，这下真是里子面子都丟尽了。 只有冉秋叶，她有些好奇地看著这个突然出现的年轻人。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隨著这个人的出现，整个场子里的气氛都变了，变得紧张，又带著一种说不出的敬畏。 尤其是他身后，还像影子一样跟著两个神情严肃的男人。 这个人，不简单。 就在这片诡异的寂静中，姚爱国开口了。 “还没睡呢？” 他声音不大，带著一丝刚放鬆下来的隨意，甚至嘴角还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抹笑意，落在不同人眼里，激起了千层浪。 许大茂看见了！他清清楚楚地看见了！ 姚爱国在对自己笑！ 一股狂喜瞬间衝垮了恐惧，他激动得差点把手里的浆糊碗给扔了！ 成了！成了！我这番苦心没有白费！他看见我的態度了！他对我笑了！ 许大茂的腰弯得更低了，脸上挤出无比真诚的笑容，连声应道：“哎！哎！这不是看柱子哥这窗户破了嘛，我……我寻思著，天冷了，赶紧给糊上，省得冉老师和柱子哥说话的时候漏风！” 他这话说得，把自己摘得乾乾净净，还顺带著捧了傻柱和冉老师一下。 娄晓娥暗暗鬆了口气，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看到了就好，看到了就好，就怕他没看到我们的改变。 傻柱被许大茂这声“柱子哥”叫得浑身不得劲，但当著冉老师的面又不好发作，只能嘿嘿傻笑：“爱国，你……你刚回来啊？” “嗯，刚从所里回来。” 姚爱国点了点头，目光扫过秦淮茹。 秦淮茹感觉那目光像根针一样扎在自己身上，头埋得更深了。 姚爱国也没多说什么，转头看向冉秋叶，很客气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冉老师也礼貌地回以微笑，心里对这个年轻人的好奇又加深了一层。 “行了，你们聊，我回去睡觉了。” 姚爱国摆了摆手，浑身轻鬆地朝著自家屋子走去。 困扰了这么久的天大难题，一朝解开，他现在只想躺在床上，美美地睡上一觉。 看著姚爱国离去的背影，许大茂长出了一口气，感觉自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后背都湿透了。 可紧接著，就是一阵按捺不住的兴奋。 他觉得自己今天这步棋，走对了！走得太对了！ 然而，就在姚爱国的手即將搭上自家门把手的时候，一直像標枪般立在门口的警卫员孙兵，忽然上前一步，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飞快地说道。 “姚工，三分钟前，部里值班室打来紧急电话。” 孙兵的声音压得极低，却透著一股不同寻常的凝重。 “王部长让您立刻回电，说那条藏在深海里的『渔夫』……” “有动静了！” 这六个字，像是一盆夹著冰碴子的冷水，从姚爱国的天灵盖猛地浇下！ 刚才因为灵感迸发而带来的舒畅，因为即將能好好睡一觉的愜意，在这一瞬间，被全部浇灭！ 连带著那点疲惫，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和警觉！ 渔夫！ 那条一直潜伏在黑暗深海里，只闻其名，不见其形的毒蛇！ 他动了！ 姚爱国几乎是下意识地猛然转身，刚才还带著一丝笑意的眼神，瞬间变得像鹰隼一样锐利！ 他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扫过自己书房的桌子。 那张写著正確“静电喷涂”工艺核心参数的稿纸，还隨意地放在桌面上！ 操！ 大意了！ 姚爱国心中暗骂一句，心臟都漏跳了半拍！ 他没有一句废话，身体的反应甚至比大脑的思考还要快！ 一个箭步衝到桌前，右手闪电般地抄起那张正確的稿纸，在手心里攥成一团。 同时，左手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另一叠早就准备好的，写满了错误引导性数据的废稿，“哗啦”一下扔在桌面上，偽造成一副正在研究的样子。 这套行云流水的动作，从听到消息到完成，前后不超过三秒钟！ “电话！” 姚爱国头也不回地低喝一声，声音压抑、紧绷，带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他大步流星地走向里屋，那里装配著一部最机密的红色专线电话。 孙兵和张远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立刻一左一右，如同两尊门神，守在了里屋的门口，警惕地注视著院子里的一切动静。 姚爱国的脑子在飞速运转。 “有动静了”这四个字，信息量太大了！ 是发现了他的踪跡？ 还是他联繫了潜伏在国內的下线？ 又或者…… 一个最可怕的念头，从姚爱国的心底冒了出来。 那条毒蛇，是不是已经偷渡入境，就在这京城的某个角落里，窥伺著自己！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姚爱国很清楚，那个“渔夫”的目標，从来都不是他姚爱国这个人。 而是他脑子里，那些足以改变这个国家命运的技术！ 姚爱国握著那部红色电话的话筒。 电话那头，李秘书的声音压得极低。 “爱国同志，就在刚才，南境边防传来消息。” “一个疑似目標，利用了我们掌握的一个『死信箱』，並且成功入境。” “根据多方情报比对，我们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可以確定……” 李秘书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渔夫』，已经进来了。” 姚爱国拿著话筒的手，猛然攥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他妈的！ 真的来了！ 而且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快！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狂跳的心臟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慌乱的时候。 “他的目標是我。”姚爱国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电话那头的李秘书沉默了片刻，似乎被姚爱国这种超乎常人的镇定给惊到了。 “……是。部里的分析也是这样。王部长已经下令，启动对你的最高级別保护预案。” “从现在开始，你不能离开我们的视线，研究所和住处，我们会增加三倍的安保力量。” “所有与你接触的人员，都將重新进行最严格的审查。” 第91章 这是一次机会 “不行。” 姚爱国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了。 “什么？”李秘书的声音都变了调，“爱国同志，这不是在开玩笑！那条『渔夫』是王牌特工，心狠手辣，我们不能冒任何风险！” “我明白。” 姚爱国的脑子在这一刻，转得飞快。 “李秘书，你听我说。如果从明天开始，我身边突然多了数不清的警卫，连去厕所都有人跟著，这叫什么？” “这叫打草惊蛇！” “这等於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渔夫』，我们已经发现他了！也等於告诉他，我手里的『幽灵战衣』项目，重要到了何种地步！” “他会更加疯狂，不惜一切代价来获取情报！” 姚爱国顿了顿，声音变得更沉。 “我们不能这么被动。” “一切照旧。” “我不但不能加强安保，甚至还要比平时更放鬆一点。” “这才是最好的偽装。” 姚爱国看著书桌上那堆偽造的、充满了错误数据的废稿，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想来，就让他来。” “这是一次机会，一次把他，连同他背后的整条线，都一网打尽的机会！”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许久，王部长那沙哑而威严的声音才响了起来。 “爱国，你有把握吗？” “有。”姚爱国斩钉截铁地回答，“研究到了最关键的时刻，我已经找到了解决最终工艺的办法。” “再给我三天时间。” “三天之內，『幽灵战衣』就能问世！” “到时候，就算我们故意放出风声，说我们搞出了一种能让飞机隱形的涂料，他们都会觉得是我们在吹牛，是天方夜谭！” 掛断电话，姚爱国在原地站了很久，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压力，如山一般。 但他心里，却燃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战意。 …… 第二天一早。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姚爱国走进实验室时，里面依旧是一片愁云惨澹。 陈望道院士和几位老专家，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显然是一夜没睡，正围著那块黑色的样品，唉声嘆气。 “不行啊，还是不行。” “这种材料的分子结构太特殊，任何高温熔融的办法都会破坏它，根本无法形成均匀的涂层。” “难道我们费了这么大劲，就搞出来一块只能看的『补丁』？” 看著眾人绝望的样子，姚爱国没有说话。 他只是走到黑板前，拿起一根粉笔。 “陈老，各位前辈。” 他一开口，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我问大家一个问题，你们……贴过窗户纸吗？” 实验室里，瞬间安静了。 所有专家都愣住了，面面相覷，不明白姚爱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贴窗户纸？ 这跟超高分子材料有什么关係？ 陈望道皱著眉，没好气地说道：“爱国同志，现在都火烧眉毛了，你还有心情说笑？” “我没说笑。” 姚爱国转过身，在黑板上画了一个窗户的格子。 “我们把浆糊刷在木格子上，然后把又干又脆的窗户纸往上一铺，它为什么能贴得那么平整，没有一丝褶皱？” 眾人依旧不解。 姚爱国微微一笑，扔出了那个顛覆性的答案。 “因为是窗户纸，自己『粘』上去的。” “如果，我们把整个飞机机身，当成是刷满了『浆糊』的窗框呢？” “如果，我们把那些珍贵的涂层材料，雾化成带有电荷的微米级颗粒呢？” “在强大的静电场作用下，这些涂层微粒，就会像被无形的大手牵引著一样，主动地、均匀地、无死角地吸附到飞机的每一个角落！” “这叫，静电喷涂！” “我们，甚至可以精准地控制涂层的厚度，让它自己『长』成我们想要的模样！” “这样一来，我们还需要发愁怎么『贴』这件战衣吗？” “我们是让飞机，自己把这件『幽灵战衣』，完美地穿在身上！” 整个实验室，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呆立在原地。 过了足足十几秒。 “啪嗒！” 陈望道院士手里的保温杯，失手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他却浑然不觉，死死地盯著黑板，浑浊的老眼里，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狂热光芒！ 他猛地衝到黑板前，双手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指著上面的草图，声音都变了调。 “静电吸附……对啊！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 “天才！不！这是神启！这是神启啊！！” 整个实验室，瞬间从地狱，沸腾到了天堂！ 所有的专家都疯了，他们围著黑板，语无伦次地討论著，脸上的疲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癲狂的兴奋！ 姚爱国站在人群之外，静静地看著这一切，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然而，他的目光，却不经意间，落在了实验室窗外那片湛蓝的天空上。 他知道，就在这片天空下的某个角落。 那条来自深海的毒蛇，已经吐出了信子，正悄无声息地，朝著自己游来。 姚爱国收回目光，眼神变得深邃而冰冷，他走到自己的警卫员孙兵身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平静地吩咐了一句。 “小孙，从今天起，注意所有向咱们院里送煤、送菜、收垃圾的人。” 孙兵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声音压得比姚爱国还低。 “是！姚工！” “从现在开始，任何进入大院的生面孔，我都会第一时间进行甄別和盘查！” 他的回答，专业，果断，充满了军人的素养。 然而，姚爱国却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 “恰恰相反。” 孙兵愣住了。 他有些不解地看著姚爱国，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 姚爱国转过身，目光穿过清晨的薄雾，落在那扇刚刚被许大茂糊好的窗户上，眼神变得幽深。 “小孙，你要记住，我们的对手，是『渔夫』。” “他是全世界最顶尖的那一撮人，不是胡同口偷鸡摸狗的二流子。” 姚爱国收回目光，看著孙兵，声音平静，却带著一股让人后背发凉的穿透力。 “你觉得，像他那样的人，会蠢到用一张谁都不认识的『生面孔』，大摇大摆地走进来，等著你来盘查吗？” 孙兵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瞬间明白了姚爱国的意思，后背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是啊！ 生面孔，就等於是在脸上写了“我是奸细”四个大字！ 那是最愚蠢的做法！ “所以……”孙兵的声音有些乾涩。 “所以，最危险的，从来都不是生面孔。” 第92章 许大茂立功，鱼咬鉤了 姚爱国一字一句地说道。 “是那些我们每天都能见到，却从来不会多看一眼的『熟面孔』。” “你的任务，不是去盘查生面孔，那会打草惊蛇。” 姚爱国的语气，像一个经验最丰富的老猎人，在教导自己的弟子。 “你的任务，是去观察这些『熟人』。” “把所有你觉得不对劲的地方，哪怕你觉得是自己眼了，都必须在第一时间，告诉我。” 姚爱国明白，光是让孙兵去观察，只是最基础的被动防御。 真正的猎手，从不等待猎物犯错。 他需要主动出击，布下一个让“渔夫”无法拒绝的香甜诱饵。 但这几天，正是“静电喷涂”工艺攻关的最关键时期。 实验室里，姚爱国几乎是连轴转，亲自带著陈望道等一眾专家，反覆调试著设备参数。 每一份数据，每一次微调，都关係著“幽灵战衣”能否从理论走向现实。 他需要全身心地投入，根本没时间分心去院子里蹲守。 然而，就在姚爱国全神贯注地记录著一组关键的电压数据时，实验室的专线电话，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接电话的助手脸色一变，捂著话筒，快步走到姚爱国身边，声音压得极低。 “姚工，是您住所的安保专线，孙兵同志说，有紧急情况！” 姚爱国眼神一凛，放下了手里的记录本。 他走到电话旁，只说了一个字。 “讲。” 电话那头，传来孙兵压抑著兴奋和紧张的声音。 “姚工，鱼……咬鉤了！” “就在十分钟前，许大茂慌慌张张地跑来找我。” “他说……他把一个向他打听您消息的人，给灌醉了，现在就绑在他家里！” 这个消息，让姚爱国都愣了一下。 许大茂？ 他竟然有这个胆子和脑子？ “怎么回事？说清楚！” “是！”孙兵的声音立刻变得清晰而有条理。 “根据许大茂的描述，今天下午，负责咱们片区的邮递员过来送信，看到许大茂在院里，就主动凑了上去。” “那个邮递员，就是您之前让我重点观察的『熟面孔』之一！” 姚爱国的心跳，漏了一拍。 果然！ 最不起眼的人，往往藏著最深的秘密！ “他跟许大茂说，自己有个远房亲戚是香江的记者，对您这位年轻的国家栋樑非常感兴趣，想写一篇报导，所以想从他这个『老邻居』嘴里，了解一点您的『生活趣事』。” “他还说，只要许大茂愿意聊，一篇报导给这个数！” 孙兵在电话里，比了个“五”的手势。 “五百块？”姚爱国眉头一挑。 “不！”孙兵的声音里带著一丝惊嘆，“许大茂说，是五百美金！” 嘶…… 好大的手笔！ 姚爱国瞬间就明白了“渔夫”的思路。 许大茂和自己的矛盾，在整个四合院，甚至整个轧钢厂，都人尽皆知。 他是最理想的突破口！ 一个心胸狭隘、贪財好色、又对自己恨之入骨的小人，用美金这种他一辈子都没见过的巨款去砸，有谁能扛得住？ 这诱饵，换了以前的许大茂，怕是连祖宗都能卖了。 “许大茂怎么做的？”姚爱国沉声问道，这才是关键。 “他说，他当时腿都软了。可他一看到钱，脑子里就想起了上次被拖走的那个二赖子，还有您……”孙兵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还有您看他的眼神。” “他说，他知道这钱要是拿了，就不是进派出所那么简单了，是得掉脑袋的！” “所以他当时就打了个哆嗦，假装財迷心窍，满口答应下来。还把那个『邮递员』请进了自己家，说是要喝酒详谈，拿出两瓶好酒，三杯下肚，就把人给灌翻了。” “他怕事情闹大，没敢声张，第一时间就来找我了！” 听完孙兵的匯报，姚爱国沉默了。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这次，真是小瞧了许大茂。 这孙子，虽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但被社会和自己毒打了几次之后，那股求生的本能，竟然被激发到了极致！ 他分得清五百美金和自己的命，哪个更重要！ “人呢？” “绝对安全！我已经让小张过去了，许大茂两口子看著呢，人被绑得跟个粽子似的，嘴也堵上了，就在他家里屋。” “干得好！”姚爱国压抑著心头的激动。 “我现在就回去！” “你告诉许大茂，让他待在原地，哪也別去，等我！” 掛断电话，姚爱国深吸一口气，转身对一脸困惑的陈望道说：“陈老，实验数据就按刚才的方案跑，我有点急事，必须马上回一趟家！” 说完，他不等陈望道反应，脱下白大褂，大步流星地走出了实验室。 一路无话。 当姚爱国乘坐的吉普车，在胡同口停下时，他的眼神已经变得像寒冬的湖面一样，平静，却深不见底。 他推开四合院的大门，一眼就看到许大茂正焦躁不安地在自家门口来回踱步，娄晓娥则紧张地站在门边。 看到姚爱国，许大茂像是看到了救星，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声音都带著哭腔。 “爱国！我的亲哥！你可算回来了！” “我……我可什么都没干！我都是按您说的，当个好人！是他！是他先来找我的！” 姚爱国没理会他，径直走进许大茂的家。 里屋的地上，一个穿著邮政制服的男人被捆得结结实实，嘴里塞著一块抹布，正惊恐地看著他，发出“呜呜”的声音。 姚爱国蹲下身，静静地看著这张“熟面孔”。 男人的眼神，从一开始的惊恐，慢慢变成了一种绝望的死寂。 他知道，自己栽了。 姚爱国伸出手，缓缓扯掉了他嘴里的抹布。 “说吧。” 姚爱国的声音很轻。 “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那人闭上眼睛，一副寧死不屈的样子。 “骨头还挺硬。”姚爱国笑了笑，站起身，从桌上拿起一个暖水瓶，拔掉木塞。 他走到那人身边，將暖水瓶倾斜。 滚烫的开水，没有浇到那人身上，而是“哗啦啦”地，浇在了他脑袋旁边的青砖地面上。 “滋啦——” 一阵白烟升腾而起，伴隨著一股灼热的水汽。 地上被绑著的男人，身体猛地一颤！ 姚爱国把空了的暖水瓶隨手一放，慢条斯理地重新蹲下，看著他，脸上带著和煦的笑容，说出的话，却让在场的所有人，如坠冰窟。 “我这个人，没什么耐心。” “所以，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你可以选择继续当你的英雄，不过，在当英雄之前，我会让你先体验一下，什么叫一寸一寸的，把你全身的皮，都用开水给烫熟。” 第93章 整个院子，都嚇傻了 这番话，姚爱国说得云淡风轻。 地上的男人咬紧了牙，把头扭向一边，一副寧死不屈的架势。 “骨头还挺硬。” 姚爱国点点头，似乎一点也不意外。 他没有再提开水，而是换了个话题。 “你叫李东，三十六岁，家住南锣鼓巷胡同七號院，没错吧？” 李卫东的身体，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姚爱国继续慢悠悠地说道：“你家里，还有个老娘，今年八十了，腿脚不太好，最喜欢坐在院门口的槐树下，听半导体里的《四郎探母》。” “她老人家眼神不好，每次你回家，都得凑到跟前，摸著你的脸，才能认出是你。” “你说，她要是忽然好几天都摸不到自己儿子的脸，会不会著急？” “会不会到处去找你？” “一个八十岁腿脚不便的老太太，在这京城里，能走到哪儿去呢？会不会不小心摔了？或者，被哪个不长眼的给撞了？” 姚爱国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小锤子，不轻不重，却精准地敲在李卫东的心坎上。 李卫东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姚爱国看著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眼神却冷得像冰。 “你以为，你的家人失踪了，他们就安全了？你以为这是『渔夫』在保护他们？” “错了。” 姚爱国摇了摇头，像是在可怜一个傻子。 “那不是保护，那是人质。你成功了，他们或许能活。你失败了，他们就是给你陪葬的。” “你猜，『渔夫』那样的人，处理掉一个碍事的老太太，需要多长时间？” “可能……就是派人过去，推她一把的事。” “不——！” 李东再也扛不住了，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发出一声悽厉的嘶吼，眼泪和鼻涕糊了一脸。 “我说！我什么都说！” “求求你，別动我娘！她什么都不知道！” 屋外，躲在傻柱家的许大茂，听到这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嚇得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他没听到姚爱国说了什么，但他听到了结果。 那是一种能把人的骨头都碾碎的恐惧。 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觉到，自己之前跟姚爱国斗，跟傻柱斗，那简直就是在过家家！ 而现在，他无意中，窥探到了一个他根本不该接触的，血淋淋的真实世界。 …… 与此同时，整个四合院，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前院。 三大爷阎埠贵家。 他正端著饭碗，可筷子却悬在半空，一动不动，耳朵竖得跟兔子似的。 “他爹，你听见没？”三大妈压著嗓子，声音都在发抖。 “闭嘴！”阎埠贵低声呵斥了一句，眼神里全是惊恐，“吃饭！就当什么都没听见！以后见了姚爱国，绕著走！不！看见他家的门，都得绕著走！” 他心里的小算盘，在这一刻，被砸得粉碎。 什么邻里关係，什么占小便宜，在掉脑袋的大事面前，连个屁都算不上！ 中院。 一大爷易中海坐在自己的八仙桌旁，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旁边的一大妈，嚇得脸都白了，手里的毛线活也停了。 “老易，这……这院里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易中海长长地嘆了口气，眼神里充满了无力感。 他以前一直以为，自己是这个院里的“德高望重”，是能管事的人。 可碰到姚爱国他才明白，自己那点威望，在姚爱国所代表的那种力量面前，脆弱得就像一层窗户纸。 “以后，院里的事，別管了。” 易中海疲惫地摆了摆手，“管不了了……也惹不起了。” 后院。 秦淮茹的屋里。 她紧紧地抱著被惊醒的槐，身体不住地颤抖。 刚才那声惨叫，让她浑身的血都凉了。 贾张氏也被嚇得不敢再撒泼，缩在被窝里，嘴里小声地念叨著：“活阎王……这院里住了个活阎王啊……” 许大茂的屋子里，姚爱国站起身，看都没再看地上那个涕泪横流的男人一眼。 孙兵和张远走进来，麻利地將人拖了出去。 姚爱国走到已经嚇傻了的许大茂面前，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大团结”，拍在了他颤抖的手上。 “这事，你办的不错。” “钱拿著，给你媳妇买点好吃的，压压惊。” “记住，今天什么事都没发生。以后，再有这种人找你，你知道该怎么做。” 许大茂哆哆嗦嗦地攥著那几张崭新的钞票，感觉比烙铁还烫手，他抬起头，看著姚爱国，嘴唇哆嗦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 “我……我明白……爱国……不！姚工！我以后……都听您的！” 姚爱国没再理他，转身走出了屋子。 当他踏进自家门槛时，张远已经跟了上来，在他耳边低声匯报。 “姚工，都招了。” “『渔夫』给了他两个任务，一个是策反许大茂，另一个，是想办法在您家书房的窗外，安装一个东西。” 姚爱国眼神一寒。 窃听器！ 张远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是刚刚审出来的地址。 “这是他们约定的下一个联络点，也是『渔夫』在国內的一个安全屋。” 姚爱国接过纸条，看著上面的地址，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背著手，从许大茂家走了出来，脚步不急不缓。 姚爱国没有回家，而是直接走到了中院。 “咚，咚咚。” 他敲响了一大爷易中海的房门。 屋里传来一阵手忙脚乱的响动，过了好一会儿，易中海才颤颤巍巍地把门打开一条缝。 “爱……爱国……有事吗？” 易中海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德高望重”的沉稳，只剩下掩饰不住的恐惧。 “开灯，我有话说。” 姚爱国的声音不大，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易中海不敢违抗，哆哆嗦嗦地拉亮了电灯。 昏黄的灯光下，一大妈正坐在床边，脸色煞白，双手紧紧地绞著衣角。 姚爱国迈步走进屋，目光扫了一圈，淡淡地说道：“去，把三大爷也叫过来。” “哎，好，好！” 易中海如蒙大赦，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没一会儿，他就带著同样魂不守舍的阎埠贵，一起进了屋。 阎埠贵连看都不敢看姚爱国，一进屋就低著头，活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姚爱国拉过一张凳子，自顾自地坐下，看著面前这两个院里曾经的“管事大爷”。 “今天的事，你们都看见了，也听见了。” 第94章 杀鸡儆猴，请君入瓮 易中海和阎埠贵站在那里，额头上的冷汗顺著脸颊往下淌，后背的衣服很快就被浸湿了。 他们感觉自己面对的，不是一个院里的晚辈，而是一个手握生杀大权的上位者。 那种无形的压力，压得他们快要喘不过气来。 终於，阎埠贵扛不住了，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结结巴巴地开口。 “爱国……我……我们什么都没听见，真的，院里……院里今儿晚上，安静得很……” 易中海也连忙点头附和：“对对对！什么都没发生，我们都睡得早，什么都不知道！” 姚爱国心里冷笑一声。 还在这儿揣著明白装糊涂。 他也不拆穿，只是端起桌上的搪瓷缸子，吹了吹上面並不存在的灰尘。 “听没听见，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我今天叫你们过来，不是来跟你们商量，是来通知你们一件事。” 姚爱国放下缸子，抬起眼皮，目光像刀子一样，挨个从两人脸上刮过。 “从今天起，这个院子，不再是普通的家属院了。” “你们每个人，都给我把眼睛放亮点，把耳朵竖起来！” “院里进了什么陌生人，谁家来了什么奇怪的亲戚，甚至是谁家买的菜跟平时不一样，都必须在第一时间，告诉我。” “或者，告诉守在我家门口的警卫员同志。”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 “这不是邻里之间互相监督，这是国家大事。” “出了岔子，不是赔礼道歉就能解决的，是会掉脑袋的。” “我不管你们以前心里有什么小算盘，有什么小九九，现在，都他妈给我收起来！” “谁要是敢在这个时候拖国家的后腿，或者把今天看到听到的事情，往外多说一个字……” 姚爱国没有把话说完，但那眼神里的意思，却让易中海和阎埠贵两个人，齐齐打了个冷战。 他们终於彻底明白了。 这已经不是他们能理解的范畴了。 什么一大爷的威信，什么三大爷的算计，在“掉脑袋”这三个字面前，连个屁都不是！ “明白！明白！我们都明白！”易中海的腰，几乎弯成了九十度。 “姚工您放心！我们保证，从今往后，这院里要是飞进来一只不认识的苍蝇，我们都先给您匯报！”阎埠贵赌咒发誓，生怕说慢了。 姚爱国站起身，不再理会这两个已经嚇破了胆的老人，转身走出了屋子。 他一出门，就对著守在不远处的张远招了招手。 “小张，过来。”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死寂的院子里，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竖著耳朵偷听的屋里。 院里所有还没睡的人，都悄悄地把窗户纸捅了个小洞，紧张地往外看。 只见张远快步走到姚爱国身边，立正站好。 姚爱国指了指自己家书房那扇窗户。 “那扇窗户的窗框有点鬆了，你带人去加固一下。” “还有，把这个东西，装在窗台外面。” 说著，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黑色的金属方块，递给了张远。 “是！” 张远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立刻领命。 很快，在四合院所有人的注视下，张远和一个姚爱国不认识的便衣同志，搬来了工具。 他们不仅仔细地加固了窗框，还真的就那么明目张胆地，把那个黑色的金属块，用螺丝牢牢地固定在了书房窗户下方的墙壁上，甚至还从里面引出了一根黑色的电线接了上去。 整个过程，专业，迅速，没有一丝遮掩。 就在他们安装设备的同时，孙兵押著一个被黑布蒙著头的男人，快步从许大茂家走了出来，直接塞进了停在院门口的一辆吉普车里。 汽车发出一声低吼，迅速消失在了胡同的尽头。 这一幕，彻底击溃了院里眾人最后的侥倖心理。 杀鸡儆猴！ 这就是赤裸裸的杀鸡儆猴！ 那个被带走的人，就是那只鸡！ 而那个被安装在姚爱国家窗台上的东西，就是悬在所有人头顶上的一把刀！ 秦淮茹的屋里，她死死地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怕，她真的怕了，她怕自己哪天也会被那样蒙著头带走。 傻柱站在自家门口，看著姚爱国的背影，眼神里除了崇拜，更多了一丝敬畏。 他知道，爱国乾的是天大的事，是自己想都想像不到的大事。 忙完这一切，姚爱国没有在院里多留一秒。 他需要爭分夺秒。 诱饵已经布下，鱼什么时候咬鉤，他不知道。 但他必须赶在鱼咬鉤之前，把真正的“幽灵战衣”给造出来！ …… 112研究所，独立实验室。 接下来的三天，姚爱国几乎就没合过眼。 整个实验室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所有人都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在姚爱国的指挥下，精准地操作著。 “电压提升百分之零点五！” “雾化颗粒直径，再缩小两个微米！” “静电场强度，保持临界值！” 姚爱国的声音，沙哑，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 陈望道院士和几位老专家，也豁出去了，陪著他一起熬，眼睛熬得通红，却闪烁著兴奋的光芒。 他们正在见证一个奇蹟的诞生！ 终於，在第三天下午。 当最后一道程序走完，反应舱的舱门缓缓打开。 一块完美弧形的金属板上，覆盖著一层薄薄的，哑光的，深不见底的黑色涂层。 那层黑色，仿佛能吸收掉所有的光线，带著一种神秘而致命的美感。 “测试！”陈望道的声音都在发抖。 当这块弧面样品被放进雷达测试仪时。 屏幕上，那条代表著雷达回波的曲线，在一瞬间，就像是被神用橡皮擦给抹掉了一样，变成了一条笔直的，毫无生气的水平线！ “成功了……” “天哪……我们真的成功了！！” 整个实验室，瞬间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 几个白髮苍苍的老专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抱在一起，老泪纵横！ 他们仿佛已经看见，一架架涂装著这种“幽灵战衣”的战机，如同暗夜里的幽灵，撕开敌人的防空网，將利剑插进敌人心臟的壮丽场景！ 姚爱国靠在墙边，看著眼前这狂喜的一幕，紧绷了三天三夜的神经，终於鬆弛了下来。 一股极致的疲惫感，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没。 他闭上眼睛，意识下意识地沉入了脑海深处的那个神秘空间。 他想好好休息一下。 然而，就在他“看”向空间中央那架熟悉的“暗影战机”模型时，整个人却猛地一震！ 他发现，那架原本只是一个静態模型的飞机，此刻，竟然发生了惊人的变化！ 整个机身的表面，不再是原本金属色，而是覆盖上了一层和他刚刚在实验室里製造出来的一模一样的，深邃的哑光黑色！ 在模型的下方，一行他从未见过的，由光芒组成的金色小字，正静静地悬浮在那里。 【幽灵战衣（涂层）已同步。】 【机体结构完整度：20%】 【引擎模块：未解锁】 【武器模块：未解锁】 姚爱国的心臟，漏跳了半拍。 他死死地盯著那行字，一个让他头皮发麻的念头，不受控制地冒了出来。 这个东西…… 第95章 院士荣誉，天大功劳 操！ 姚爱国心里狠狠地爆了一句粗口！ 这玩意儿……它娘的会升级！ 这不是一个只能存放资料的仓库！ 这是一个……一个可以同步现实科技，並且能够自我完善的超级蓝图？！ “机体结构完整度20%……” 姚爱国喃喃自语，一个疯狂的念头不受控制地从心底冒了出来。 这意思是说，只要我把现实中剩下的80%的结构都给搞出来，这架只存在於我脑子里的“暗影战机”，就能变成真的？ 一想到那种可能性，姚爱国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要烧起来了！ 那是一种超越了金钱、地位所能带来的，最原始、最纯粹的，属於一个顶尖工程师的狂喜！ 就在这时，一股排山倒海般的疲惫感，终於衝垮了他紧绷的神经。 连续三天三夜的高强度脑力劳动，此刻终於开始向他討债了。 姚爱国眼前一黑，几乎是凭著最后的本能，踉踉蹌蹌地走进了实验室配套的休息室，一头栽倒在床上，瞬间就失去了意识。 …… 就在姚爱国陷入沉睡的同时。 一份由陈望道院士亲笔撰写，加密等级达到“绝密”的实验报告，被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了王部长的办公桌上。 深夜的办公室里，灯火通明。 王部长看著报告上那条被拉成水平线的雷达回波图，和最后“测试成功”四个大字，拿著报告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他猛地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脸上的表情，是震惊，是狂喜，更是一种难以置信！ “成了……真的让他给搞成了！” 王部长停下脚步，拿起桌上那部红色的电话，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嘶哑。 “给我接112所，我要跟姚爱国同志通话！” 电话很快接通，但那头传来的，却是陈望道院士的声音。 “王部长，爱国他……睡著了。” 王部长一愣，隨即那股激动的情绪，迅速被一种混杂著心疼和后怕的情绪所取代。 他太清楚这种项目的强度了，那是真正会把人给榨乾的！ “睡著了？” 王部长深吸一口气，用不容置疑的语气下达了命令。 “那就让他睡！” “传我的命令，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去打扰姚爱国同志休息！” “在他的休息室外，给我加派双岗！他什么时候睡醒，我们就什么时候等！” “这个年轻人，现在是我们国家的宝贝！是定海神针！他的身体，比什么项目都重要！” …… 这一觉，姚爱国睡得天昏地暗。 等他再睁开眼睛时，窗外的阳光已经有些刺眼。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掛钟，时针已经指向了下午三点。 他竟然睡了快一整天。 “醒了？爱国同志醒了！” 守在门外的助手，立刻惊喜地喊了一声。 姚爱国刚坐起身，还没来得及活动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休息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陈望道院士带著几个老专家，快步走了进来。 只是这一次，他们看姚爱国的眼神，全都变了。 那不再是看一个优秀的晚辈，而是带著一种发自內心的，对更高层次存在的敬畏和尊崇。 “爱国啊，你可算醒了！” 陈望道快步走到床边，激动地握住姚爱国的手，那架势，比见著亲儿子还亲。 “你知不知道，你小子，给我们捅了多大的天！” 姚爱国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陈老，您言重了，这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 “不！” 陈望道猛地一摆手，表情变得无比严肃。 “功是功，过是过！这件事，你居首功！谁也抢不走！” 他看著姚爱国，深吸一口气，用一种近乎於宣布喜讯的郑重语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就在今天上午，部里召开了紧急会议，一致通过。” “鑑於你在『涡扇-6改』和『幽灵战衣』项目中的顛覆性贡献，经中央特批，授予你……” 陈望道顿了顿，眼中闪烁著异样的光彩。 “授予你，国家科学院，荣誉院士头衔！” “並且，奖励个人项目奖金，一万元！” 什么？！ 饶是姚爱国两世为人，心性早已坚如磐石，在听到这句话时，脑子里也“嗡”的一声，彻底懵了。 院士？！ 在这个年代，一个二十多岁的院士？！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陈望道看著他震惊的样子，满意地笑了，他觉得，就该这样！ 如此天大的功劳，就该配上如此破格的奖赏！ 陈望道看著姚爱国那副震惊到失语的模样，还以为这年轻人是被这荣誉给砸蒙了。 他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表情变得既严肃又带著一丝歉意。 “爱国啊，有个事，我得提前跟你交待一下。” 陈望道的声音压低了几分，带著一种嘱託的意味。 “这个荣誉，部里和院里商量过了，暂时……不公开，不通报。” 他紧紧盯著姚爱国的眼睛，生怕这个年轻人心里有什么疙瘩。 “现在是非常时期，你的安全，你的研究，是国家的最高机密。” “不公开，才是对你最大的保护。” “这份功劳，国家给你记著，人民给你记著，我们这些老傢伙，都给你记在心里！” “希望你……不要觉得委屈。” 委屈？ 姚爱国心里瞬间就笑了。 他怎么会觉得委屈？ 他不但不觉得委屈，反而大大地鬆了一口气！ “渔夫”那条毒蛇还潜伏在暗处，自己现在最怕的就是出名！ 一旦“二十岁院士”的名头传出去，那等於是在黑夜里点燃了一盏千瓦的探照灯，把自己彻彻底底地暴露在所有敌人的视线之下。 那不是荣誉，那是催命符！ 现在这样，荣誉到手，奖金到手，里子全占了，面子暂时藏起来，这才是最完美的结果！ “陈老，您看您说的。” 姚爱国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那份坦然和通透，让陈望道都愣了一下。 “我明白，我全都明白。” “我干这些，不是为了出名，也不是为了让谁知道。” 姚爱国的话说得很平静，却掷地有声。 “能把东西造出来，能让咱们国家挺直腰杆子，比什么虚名都重要。” 看著姚爱国清澈而坚定的眼神，陈望道心里那点担忧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更深层次的感动和欣赏。 好小子！ 真是好小子！ 这份心性，这份格局，別说二十岁，就是他这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子，都自愧不如！ 第96章 名单上的幽灵 “好！好啊！” 陈望道激动地连说两个好字，眼眶都有些发热。 他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从旁边的保温饭盒里，小心翼翼地捧出几个还冒著热气的肉包子。 “来！快吃！你小子睡了快一天一夜，铁打的人也饿坏了！” 他把包子塞到姚爱国手里，语气里满是长辈的心疼。 “食堂特意给你留的，刚出锅的肉包子，快垫垫肚子。” 包子入手温热，白白胖胖，一股浓郁的肉香混著面香，直往鼻子里钻。 姚爱国是真的饿了。 他也不客气，拿起一个就咬了一大口。 皮薄馅大，满口流油。 一股暖流，从胃里，一直暖到了心里。 陈望道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样子，欣慰地笑了。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他拍了拍姚爱国的肩膀，郑重地说道。 “今天晚上，王部长特批，咱们项目组在所里的小食堂，开个小小的庆功宴！” “没有外人，都是咱们自己人。” 陈望道看著姚爱国，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你小子，是今天晚上的主角，必须到场啊！” “去！必须去！” 姚爱国想都没想，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这功劳是大家的，不是我一个人的。今晚这庆功宴，每个人都是主角！” 他这话，说得陈望道心里热乎乎的。 多好的小子啊！ 功劳这么大，一点都不骄不躁，还时时刻刻想著集体。 “好！说得好！” 陈望道用力拍了拍姚爱国的肩膀，那眼神里的欣赏，简直要溢出来。 “那你先吃，吃完了好好休息一下，养足精神，晚上咱们不醉不归！” 说完，陈望道便带著一脸欣慰的笑容，转身离开了休息室，他得去张罗晚上的庆功宴。 看著陈老离去的背影，姚爱国三两口把剩下的肉包子塞进嘴里，那股暖意从胃里一直升腾到四肢百骸，连日来的疲惫都驱散了不少。 他擦了擦手，走到门边，对著像门神一样守在那里的孙兵，递过去一个眼神。 孙兵立刻会意，跟著姚爱国走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 “院里那边，有什么动静吗？”姚爱国低声问道。 “报告姚工！” 孙兵压低了声音，脸上带著一丝困惑。 “一切如常，太正常了，甚至比以前还要安静。” “自从上次那个邮递员被带走，整个院子就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一个个都老实得不行。我重点观察的几个对象，也没有任何异常举动。” 姚爱国点了点头，这在他的预料之中。 “渔夫”这种级別的对手，一击不中，必然会立刻潜伏，斩断所有可能暴露的线索。 想再抓到他的尾巴，难了。 “不过……”孙兵话锋一转，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电报译文递了过去。 “部里刚刚转发过来一份外事通报。” “一周后，达瓦里氏將派遣一支『科学与工程技术交流访问团』抵达京城，对我们进行技术援助。” “这是他们访问团的核心人员名单。” 达瓦里氏？ 姚爱国心里“咯噔”一下，接过那张薄薄的纸条。 目光扫过，当他看到名单上那几个熟悉的名字时，瞳孔猛地一缩！ 安德烈·伊万诺夫！ 谢尔盖·尼古拉耶维奇！ 娜塔莎·罗曼诺娃！ 竟然是他们！ 姚爱国的脑子里，瞬间闪过那个古板严谨的老教授，那个金髮碧眼的憨厚同学，还有那个热情奔放的姑娘。 一丝恍如隔世的怀念，不受控制地涌上心头。 但仅仅一秒钟后，这丝怀念就被冰冷的警惕所取代！ 为什么是他们？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渔夫”的线索刚刚在京城中断，一支来自自己“母校”的代表团就紧跟著要来？ 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吗？ 姚爱国捏著纸条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 他寧愿相信这是巧合，可理智告诉他，这世界没有那么多巧合！ “小孙，想办法，给我搞一份这个访问团所有隨行人员的详细资料。” 姚爱国的声音很平静，眼神却变得幽深。 “记住，是所有人，包括厨子、司机、翻译……任何一个不起眼的人，都不能放过。” “是！”孙兵乾脆利落地应道。 …… 夜幕降临。 112所的小食堂里，破天荒地亮起了所有的灯。 长条的餐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虽然算不上山珍海味，但大块的红烧肉，金黄的炸带鱼，还有管够的白面馒头和高粱酒，让整个屋子都瀰漫著一股节日的喜庆气氛。 “来！同志们！” 陈望道院士端起酒杯，红光满面。 “我提议，我们第一杯酒，敬我们项目组最大的功臣，我们最年轻的荣誉院士，姚爱国同志！” “敬姚工！” “没有姚工，我们现在还在黑暗里摸索呢！” 所有人“呼啦”一下全都站了起来，激动地举起酒杯，目光灼灼地看著姚爱国。 姚爱国也端著酒杯站起身，脸上带著笑。 “陈老，各位前辈，这杯酒，我可不敢一个人喝。” “这杯酒，应该敬我们这个伟大的时代，敬我们伟大的祖国！” “更应该敬在座的每一位！敬我们为了同一个目標，熬过的每一个不眠之夜！” 说完，他將杯中辛辣的高粱酒，一饮而尽！ “好！” “说得好！” 整个食堂，瞬间被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淹没。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气氛彻底热烈了起来，几个老专家喝得面红耳赤，拉著姚爱国，开始天马行空地討论著“幽灵战衣”的下一步应用。 从战斗机，到轰炸机，再到军舰，甚至潜艇…… 一个崭新的，属於未来的国防蓝图，就在这小小的食堂里，在这群最可爱的人的醉话中，被一点点地勾勒出来。 姚爱国也被这股气氛感染，喝了不少酒。 他看著眼前这些激动得像孩子一样的国之栋樑，看著他们眼中闪烁的光芒，心中那股建设国家的豪情，也如同炉火一般，越烧越旺。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守在食堂门口的孙兵，快步走了进来。 他凑到姚爱国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飞快地说道： “姚工，您要的详细名单，搞到了一份初步的。” 酒精带来的微醺，瞬间被这句话驱散得一乾二净。 姚爱国眼神一凛。 “有什么发现？” 孙兵的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大部分人都没问题，档案很清晰。” “但是，在访问团的隨行后勤人员名单里……” 孙兵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地说道： “有一个负责管理设备箱的，叫瓦西里的人。” “他的档案，太乾净了。” “乾净得……像是一张刚刚偽造出来的白纸。” 第97章 熟人来访，恶客临门 “瓦西里？”姚爱国在心里把这个名字默默重复了几遍，眼神越发阴沉。 他压低声音：“盯紧这个人，但不要打草惊蛇。” “是！”孙兵应了一声，刚要转身离开，却被姚爱国拉住了。 “等等。”姚爱国看著手里那份名单，心里那股不安越来越强烈。 档案太乾净的瓦西里，確实值得怀疑。 但真正让他警惕的，不是这个陌生的名字，而是那几个熟悉的面孔。 这些人，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在这里？ “小孙，帮我查一下，这个访问团的来访目的，到底是什么？”姚爱国把声音压得更低。 “具体要交流哪些技术？要参观哪些地方？有没有提到112所？” 孙兵点头：“我这就去查。” “还有。”姚爱国忽然想起什么，眼神一凛。 “给我接上级的电话。我要申请，与这个访问团见面。” 孙兵愣了一下：“姚工，您的身份现在这么敏感，主动露面会不会太危险？” “越是危险，越要主动出击。”姚爱国冷笑一声。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如果他们真的是冲我来的，躲是躲不掉的。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招。” “再说，见见老师和同学，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正好，我也想知道，他们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到底想干什么。” …… 二十分钟后，一辆黑色轿车在112所门口停下。 王部长从车里走出来，脸色异常凝重。他一进门，就直奔姚爱国的办公室。 “爱国，情况我已经了解了。”王部长一坐下，就开门见山。 “你怀疑这个访问团有问题？” “不是怀疑，是肯定。”姚爱国把那份名单递过去。 “部长，您看看这个名单。我以前在达瓦里氏留学时，这几个人我都认识。” 王部长接过名单，快速扫了一眼。 “伊万诺夫，谢尔盖，娜塔莎……你的意思是，他们是冲你来的？” “很有这个可能。”姚爱国点点头。 “伊万诺夫教授是我的导师，我在他手下做过很多重要研究。谢尔盖是我的室友，对我的生活习惯了如指掌。”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严肃。 “至于娜塔莎……这个女人，她不简单。” 王部长皱著眉头，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这次访问，就不是什么技术交流，而是一场专门针对你的行动。” “没错。”姚爱国站起身，走到窗边。 “部长，我申请与他们见面。” “什么？”王部长猛地回头，眼睛瞪得老大。 “你疯了？明知道可能是个陷阱，还往里面跳？” “正因为是陷阱，所以我才要跳。”姚爱国转过身，眼神坚定得像钢铁。 “部长，您想想，如果我不露面，他们会怎么办？” “他们会继续挖，继续找，继续派人渗透。到最后，不但我的身份保不住，连整个112所都会被他们摸透。” 王部长沉默了，他知道姚爱国说得有道理。 “可是，见面的风险太大了。万一他们……” “万一什么？”姚爱国笑了，那笑容里带著一股子狠劲。 “万一他们想绑架我？还是想暗杀我？” “部长，您別忘了，这里是咱们的地盘。是龙，他们得给我盘著。是虎，他们得给我臥著。” 王部长看著姚爱国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既担心又佩服。 这个年轻人，真的是天生的战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你想怎么见？”王部长终於鬆口了。 “很简单。”姚爱国早就想好了。 “就说我现在在国防科工委工作，听说有达瓦里氏的专家来访，想见见老师和同学。” “安排一个小型的接待晚宴，地点就在京城饭店。” 他看著王部长，眼神里闪过一丝冷光。 “我要在我们的主场，会会这些老朋友。” 王部长思考了一会儿，最终点头。 “好，我同意。但是，安保工作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那是当然。”姚爱国笑了。 “部长，您还记得上次在四合院抓的那个'邮递员'吗？” “记得，怎么了？” “审出什么了？” 王部长脸色一沉。 “那个人，嘴很硬。除了承认是间谍，其他什么都不说。” “看来，是个训练有素的专业特工。”姚爱国若有所思。 “不过没关係，这次见面，说不定能钓到更大的鱼。” 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那份名单，目光在娜塔莎的名字上停留了几秒。 “特別是这个娜塔莎，我总觉得她身上有秘密。” 王部长看著姚爱国的表情，忽然想起了什么。 “爱国，这个娜塔莎，跟你是什么关係？” 姚爱国愣了一下，隨即苦笑。 “部长，您想到哪里去了。就是同学关係，不过……” 他顿了顿，眉头微微皱起。 “她確实对我表现过特殊的兴趣。” 王部长点点头，表情严肃。 “那更要小心了。美人计，是间谍最擅长的手段之一。” “我知道。”姚爱国收起名单，眼神变得冰冷。 “不过，她如果真的想对我用美人计，那我就陪她好好玩玩。” “让她知道知道，什么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 王部长重重地拍了拍姚爱国的肩膀，没多说废话，只留下了一句“一切小心，等我通知”，便带著人匆匆离开了。 姚爱国站在研究所门口，目送著那辆黑色的伏尔加轿车消失在夜色里。 他心里清楚，从他提出要见访问团的那一刻起，一张无形的大网，就已经开始收紧了。 但他现在顾不上这些。 还有一件更重要，也更让他后背发凉的事情，需要立刻確认。 “回四合院。”姚爱国坐上吉普车，对司机说了一句，便闭上了眼睛。 第98章 抽屉里的鬼影 车子在深夜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行驶，姚爱国的脑子里，却像过电影一样，一遍又一遍地回放著自己书房里的每一个细节。 桌上那支钢笔的摆放角度。 书架上那几本书的先后顺序。 甚至，是地板上每一块砖的细微裂纹。 这些，早就被他刻进了脑子里。 人力终有穷，人心隔肚皮。 他信得过孙兵和张远，也信得过部里派来的警卫。 但他，不信这个世界上有万无一失的防守。 …… 吉普车在胡同口停下。 姚爱国推开车门，一股深夜的凉意扑面而来，让他因酒精而有些发热的头脑，瞬间清醒无比。 他没有让孙兵和张远跟著，一个人，迈步走进了四合院的大门。 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声虫鸣。 守在门口的两个警卫员看到他，立刻挺直了腰杆，压低声音敬礼。 “姚工！” 姚爱国冲他们点了点头，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辛苦了，我回来看看。” 他脚步不急不缓，就像是饭后散步一样，走到了自家门口。 推开门，屋里的陈设和他离开时一模一样，空气中甚至还残留著一丝淡淡的墨水味。 姚爱国没有立刻走向书房，而是先在客厅里站定，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一寸一寸地扫过整个房间。 然后，他才迈步，走向了那扇紧闭的书房门。 他没有开灯。 借著从窗户透进来的微弱月光，他径直走到了书桌前。 他伸出手，缓缓地，拉开了最上面那个抽屉。 抽屉里，一叠稿纸杂乱地放在那里。 然而，姚爱国的瞳孔，却在看到那叠稿纸的瞬间，猛地一缩！ 找到了！ 那张被他故意反著放，作为“记號”的废弃图纸，此刻，竟然被人翻了过来！ 操！ 果然有內鬼！ 一股冰冷刺骨的杀意，瞬间从姚爱国的心底，直衝天灵盖！ 他妈的，这帮狗东西，手都伸到老子家里来了！ 姚爱国缓缓地合上抽屉，发出一声轻微的“咔噠”声。 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依旧是一副平静无波的样子，转身走出了书房。 “小王，小李，你们过来一下。”他对著门口的两个警卫员招了招手。 两个年轻的警卫立刻跑了过来，脸上带著一丝紧张和询问。 “姚工，有什么情况吗？” 姚爱国不动声色，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摺叠好的图纸，故意让一个角露在外面，装作不经意地掸了掸上面的灰。 “没什么，就是回来看看，最近院里没什么可疑的人吧？” 他一边问，一边用眼角的余光，仔细观察著两个警卫员脸上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报告姚工！一切正常！没有任何可疑人员靠近！”其中一个警卫员立刻大声回答，眼神清澈，没有一丝躲闪。 另一个也同样如此。 不是他们？ 姚爱国心里瞬间有了判断，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 他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对著几个警卫员摆了摆手。 “行了，我知道了。” “机密文件前几天就已经全部转移到所里的保密室了，我这里剩下的都是些没用的废稿。” “看样子，敌人也知道没机会了。” “这几天大家都辛苦了，轮到休息的就好好去休息，不用把弦绷得那么紧。” 几个警卫员听到这话，脸上都露出了放鬆的神情。 “是！谢谢姚工关心！” 姚爱国看著他们离开，转身回了屋，顺手关上了房门。 就在房门关上的那一剎那，他脸上所有的疲惫和笑意，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走到里屋，拿起那部专线电话，直接拨给了孙兵的宿舍。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姚工！” “小孙，你马上到我这里来一趟。” 姚爱国的声音，压抑，平静，却带著一股山雨欲来的味道。 “把最近一周，所有负责我住所安保工作的警卫轮班表，给我拿过来。” “我要查一下，他们下值之后，都去了哪儿，见了谁。” * 秦淮茹家。 贾张氏早就睡熟了，鼾声打得像是破风箱。 可秦淮茹，却瞪著眼睛，直愣愣地看著漆黑的房梁，怎么也睡不著。 她一闭上眼，脑子里就全是许大茂家传来的那声惨叫，还有姚爱国那张平静却让人浑身发冷的脸。 活阎王！ 这三个字，就像是烙铁一样，深深地烙在了她的心上。 正胡思乱想著，一阵尿意袭来。 秦淮茹轻手轻脚地爬下床，摸黑拿起屋角的尿盆，刚准备解决，眼角的余光却猛地瞥见窗外闪过一丝微光。 是姚爱国家的方向！ 秦淮茹的心“咯噔”一下，差点把手里的尿盆给扔了！ 他……他不是回单位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她嚇得大气都不敢出，悄悄凑到窗户边，用手指沾了点唾沫，小心翼翼地把窗户纸捅了个针尖大的小洞。 借著朦朧的月光，她看见姚爱国的身影，从院门口走了进来，然后推门进了自己家。 整个过程，悄无声息。 大半夜的，他跑回来干什么？ 一股寒意顺著秦淮茹的脊梁骨就往上爬。 可紧接著，一个念头，就像是毒蛇一样，从她心底最阴暗的角落里钻了出来。 这里面……有事！ 而且是天大的事！ 上次许大茂立了功，姚爱国当著那么多人的面，给了他好几张“大团结”！ 那可是几十块钱！ 自己要是……要是也能抓住点什么把柄，不，是立个什么功劳…… 秦淮茹的心，不爭气地狂跳起来。 恐惧和贪婪，在她心里疯狂地撕扯。 最后，贪婪压倒了一切！ 她把尿盆往地上一放，转身几步衝到床边，一把推醒了睡得正香的贾张氏。 “哎哟！” 贾张氏被嚇了一跳，刚要张嘴破口大骂，嘴巴就被秦淮茹死死地捂住了。 “唔唔……你个丧门星，要憋死我啊！”贾张氏使劲挣扎。 “妈！別嚷嚷！”秦淮茹凑到她耳边，声音压得像蚊子叫，“姚爱国回来了！” “什么？” 贾张氏的骂声戛然而止，一双老眼里瞬间没了睡意，只剩下惊恐。 “他……他大半夜回来干什么？是不是又要抓人了？” 一想到那个被蒙著头拖走的邮递员，贾张氏就嚇得直哆嗦。 “不知道。”秦淮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眼神里却闪烁著一种病態的兴奋，“妈，你想想许大茂！” “许大茂？”贾张氏一愣。 “他帮著姚爱国抓了个坏人，姚爱国赏了他多少钱？！”秦淮茹循循善诱，“咱们要是也能帮上忙，你说……姚爱国能亏待咱们吗？” 贾张氏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对啊！ 钱！ 恐惧，在钞票面前，迅速退散。 “那……那咱们咋办？”贾张氏的嗓门不自觉地大了起来。 “小点声！”秦淮茹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听我的，咱们就趴在窗户上盯著！” “要是能提供有用的消息，咱们就立马去报告！” “这叫立功！懂不懂！” 贾张氏被秦淮茹说得热血沸腾，仿佛已经看到无数张“大团结”在向自己招手。 她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躡手躡脚地跟著秦淮茹，两人像做贼一样，凑到了后窗边。 “你看，他家灯亮了！”贾张氏压著嗓子，激动地指著对面。 第99章 配枪，故人相见 姚爱国一言不发地回到车上，孙兵和张远也跟著坐了进来，车里的气氛压抑得可怕。 他没有立刻返回研究所，而是让司机在城里没有目的地绕了两圈。 他在復盘。 那个內鬼，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在他亲自布置的警卫圈里，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书房，翻动他的东西。 这说明，对方不但是个老手，而且对自己住所的安防漏洞，了如指掌。 自己刚才那番话，故意示弱，说机密文件都转移了，剩下的都是废稿。 就是为了麻痹那个藏在暗处的鬼。 让他以为自己已经得手，並且成功骗过了所有人，从而放鬆警惕，在下一次行动中，露出更多的马脚。 车子最终还是停在了112所的大门口。 姚爱国刚下车，陈望道院士的秘书就小跑了过来。 “姚工，陈老让您马上去他办公室一趟，有急事。” 姚爱国点了点头，心中瞭然。 走进陈望道那间简朴的办公室，老人已经提前把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连窗帘都拉上了。 “爱国，你过来。” 陈望道冲他招了招手，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他没有多余的废话，直接从一个上了锁的铁皮柜里，拿出一个用厚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放在了桌上。 “这是王部长和上级几位首长，联名特批下来的。” 陈望道一层层地揭开包裹的绒布，露出一支崭新的五四式手枪，和两个压满了子弹的弹匣。 黑沉沉的枪身，在昏暗的灯光下，泛著冰冷的金属光泽。 “你的安全，现在是国家的头等大事。” 陈望道拿起枪，熟练地卸下弹匣，检查了一下枪膛，又重新装上。 他把枪递到姚爱国手里，声音压得极低。 “这支枪，加上你，整个京城知道它存在的不超过五个人。”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它。” “但如果真的遇到了威胁你生命安全的特殊情况……” 陈望道看著姚爱国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上级允许你，在保护自己的前提下，自由开火！” 枪身入手冰冷，却带著一股沉甸甸的力量。 姚爱国心里很清楚，这支枪代表的，不仅仅是自卫的权力。 更是国家压在他身上的，沉甸甸的信任和责任。 “我明白。” 陈望道看著他，又掏出两个压满了黄澄澄子弹的弹匣，一併放在桌上。 “会用吗？”陈望道问。 他的声音很平静，但姚爱国能听出里面的紧张。 “以前在靶场摸过，没正经打过。”姚爱国实话实说。 对於一个灵魂是六十多岁的老工程师来说，这东西的机械结构，他看一眼就能明白个七七八八。 “我教你。” 陈望道没有废话，拿起枪，动作熟练得让姚爱国都有些意外。 “这是保险，打开才能击发。” “这是弹匣卡榫，按下去，弹匣就退出来了。” “拉套筒上膛，记住，只要上了膛，它就不是一块铁了，是能要人命的傢伙。” 陈望道一边说，一边演示，动作乾脆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架子。 他把枪拆开，又迅速地组装了回去。 整个过程，姚爱国看得目不转睛，每一个步骤都牢牢记在了脑子里。 “你来试试。”陈望道把枪递给他。 姚爱国接过来，学著陈望道的样子，卸弹匣，拉套筒，检查枪膛，空枪击发，再到分解结合。 他的动作虽然有些生涩，但每一步都精准到位，没有丝毫差错。 一遍下来，就已经完全掌握了。 陈望道看著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但更多的是一种沉重的担忧。 “记住我跟你说的话。” “不到最后一步，它就是你口袋里最重的一块废铁。” “我明白。”姚爱国把枪和弹匣都收好，揣进了外套的內兜里。 回到休息室，他反手就把门给锁死了。 孙兵和张远就守在外面。 姚爱国从內兜里掏出那支五四式手枪和两个弹匣，放在了桌上。 在昏黄的灯光下，枪身的烤蓝闪著幽幽的光。 姚爱国盯著它看了几秒钟，然后闭上了眼睛。 心神，瞬间沉入脑海深处那个熟悉又神秘的空间。 他“看”著空间中央，那架已经覆盖上了一层哑光黑色的“暗影战机”模型。 意念一动。 桌上那支带著硝烟味和机油味的真枪，连同那两个沉甸甸的弹匣，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下一秒，在“暗影战机”模型旁边那片空旷的地面上，手枪和弹匣凭空出现，静静地躺在那里。 姚爱国心里一块大石头落了地。 这他妈的，才是全世界最牛逼的保险柜！ 除非有人能把自己的脑袋给劈开，否则，谁也別想找到这支枪。 有了这张谁也想不到的最后底牌，他心里最后的那一丝顾虑，也彻底烟消云散。 很好，底牌已经藏好。 现在，就该好好准备一下，怎么招待那些即將远道而来的“老朋友”了。 还有……自己院里那个藏得更深的內鬼！ …… 转眼，几天过去。 与达瓦里氏访问团见面的日子，到了。 地点，定在了当时专门用来接待外宾的，京城饭店。 姚爱国穿著一身笔挺的蓝色中山装，胸口的口袋里，插著一支英雄牌钢笔，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青年干部。 他提前半个小时就到了预定的宴会厅，王部长和几位外事部门的同志，已经等在了那里。 “都安排好了。” 王部长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整个饭店，从服务员到厨子，全都换成了我们的人。” “你放心大胆地去谈，我们就在隔壁听著。” 姚爱国点了点头，目光落向了宴会厅门口。 终於，在一阵轻微的骚动后，几个金髮碧眼的“老朋友”，在翻译和陪同人员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他曾经的导师，安德烈·伊万诺夫教授。 老人看起来苍老了一些，但精神矍鑠，那双蓝色的眼睛依旧锐利。 跟在他身后的，是谢尔盖，那个曾经和他同住一个宿舍，憨厚得像头熊一样的傢伙。 他看起来没什么变化，脸上依旧掛著那种標誌性的，有点傻乎乎的笑容。 而最后走进来的，是娜塔莎。 她穿著一身得体的深色长裙，將她那惹火的身材勾勒得淋漓尽致。 一头灿烂的金髮盘在脑后，脸上画著精致的淡妆，那双碧绿色的眸子，在看到姚爱国的一瞬间，就亮了起来。 “哦！我亲爱的姚！” 伊万诺夫教授张开双臂，给了姚爱国一个热情的拥抱，用蹩脚的中文说道：“真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你！你现在，可真是……国家的栋樑！” “教授，您过奖了。” 姚爱国脸上掛著恰到好处的笑容，和老人拥抱了一下。 “谢尔盖，我的朋友，好久不见。” “姚！”谢尔盖也上来，用力地捶了一下姚爱国的肩膀，“你小子，回国了也不给我们写信！” 客套，寒暄，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 姚爱国和他们一一握手，回忆著在莫斯科的往事，气氛融洽得就像一场真正的老友重逢。 然而，就在姚爱国和谢尔盖说话的时候，一直站在旁边，笑意盈盈地看著他的娜塔莎，忽然往前走了一步。 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很自然地，帮姚爱国整理了一下他那本就十分平整的衣领。 她的手指，冰凉，柔软。 在触碰到姚爱国脖颈皮肤的一剎那，姚爱国嘴角的笑容，微微一僵。 娜塔莎的动作很快，一触即分。 她收回手，碧绿色的眼睛里，带著一丝狡黠的笑意，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凑到姚爱国耳边，用字正腔圆的俄语，轻声说了一句。 “姚，你的心跳……好快啊。” 第100章 你的心跳，骗不了人 声音又轻又软，带著一丝热气，还夹杂著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水味。 操！ 这娘们儿！ 姚爱国心里瞬间骂了一句。 他能感觉到，娜塔莎那冰凉的手指从他衣领上挪开后，周围的空气都好像凝固了。 伊万诺夫教授端著酒杯，笑容和蔼，但眼神却不著痕跡地扫了过来。 旁边的谢尔盖，那张憨厚的熊脸上，笑容也似乎僵硬了那么零点一秒。 好傢伙。 这是组团来给我上压力了？ 一个打感情牌，一个装傻充愣，一个上来就搞这种亲密的小动作，想试探我的反应？ 看我是心虚，是紧张，还是对她旧情难忘？ 姚爱国的脑子转得飞快，但脸上依旧是那副热情洋溢的笑容。 他非但没有退缩，反而顺势微微低头，靠近了娜塔莎一点，目光直视著她那双碧绿色的眸子。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到一种危险又曖昧的程度。 他能清晰地看到娜塔莎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 “见到老朋友，能不激动吗？” 姚爱国压低了声音，用同样標准的俄语回敬道，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特別是，像你这么漂亮的老朋友，从那么远的地方来看我。” “我的心，再不跳快点，都对不起你这份情意。” 他这话，说得坦坦荡荡，光明正大。 直接把娜塔莎那句带著鉤子的试探，给掰成了一句最正常不过的老友重逢的感慨。 你不是说我心跳快吗？ 对，我就是心跳快！ 看见你这么个大美人，我激动！ 这理由，谁也挑不出毛病！ 娜塔莎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滯。 她没想到，姚爱国不仅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顺著杆子就爬了上来，还反將了她一军。 “你还是这么会说话。” 娜塔莎很快就恢復了自然，端起酒杯，轻轻和他碰了一下，掩饰住了眼底深处的那一丝波澜。 “姚，听说你现在可是我们东方朋友里的大人物了！” 旁边的谢尔盖大笑著走了过来，用力地拍了拍姚爱国的肩膀，声音洪亮。 “我们学校的发动机实验室，能有那么大的突破，可多亏了你当年留下的那些思路啊！” 来了！ 姚爱国心里冷笑一声。 这话听著是恭维，是抬举。 可在这儿，当著王部长和外事部门同志的面说出来，那就是在给他上眼药。 这是在暗示，他姚爱国把达瓦里氏的核心技术思路，带回了中国？ 还是在暗示，他当年在达瓦里氏，就已经把中国的需求告诉了他们？ 不管是哪一种，都是能让他喝一壶的诛心之言。 这个憨厚的谢尔盖，几年不见，也学坏了。 “哈哈，谢尔盖你可別捧杀我了。” 姚爱国大笑著，举起酒杯。 “我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还不都是伊万诺夫教授手把手教出来的？” “要说功劳，那全是教授的！我顶多算是个会记笔记的好学生。” 他巧妙地把功劳全都推回给了伊万诺夫。 然后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无比真诚。 “再说了，学到的本事，不就是为了报效自己的祖国吗？” “我想，我们达瓦里氏的同志们是这样想的，我作为一个中国人，更是要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我的祖国！” 这话一出口，整个宴会厅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 王部长和几位陪同的同志，脸上都露出了讚许的微笑。 而伊万诺夫教授的眼神，则变得复杂起来。 他端起酒杯，嘆了口气，用一种长辈的口吻，语重心长地说道。 “爱国啊，你是我最得意的学生，你能有今天的成就，我为你感到骄傲。” “只是……你当初走得太匆忙了，连一声再见都没来得及跟我说。” “我一直，很掛念你。” 老狐狸！ 感情牌打得一套一套的。 这是想用师生情分来腐蚀我，让我產生愧疚感？ 姚爱国心里明镜似的，脸上却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感动和歉意。 “教授，是我的不对。” 他端起酒杯，站起身，对著伊万诺夫深深鞠了一躬。 “当时情况特殊，身不由己。这杯酒，我自罚！” 说完，他仰头就把杯中辛辣的高粱酒，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姚爱国重新给自己满上，目光扫过眼前的三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他举起酒杯，脸上带著灿烂的笑容，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 “来！” “为了我们跨越国界的深厚友谊！” “也为了我们……各自伟大的祖国！” “乾杯！” 最后那句话，他一字一顿，说得斩钉截铁。 伊万诺夫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谢尔盖端著酒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娜塔莎那双漂亮的眸子里，第一次，闪过了一丝真正的冰冷。 而王部长和几位外事部门的同志，眼中都闪烁著毫不掩饰的欣赏和自豪，他们齐齐举杯，朗声附和。 “为了友谊，为了祖国，乾杯！” “乾杯！” 伊万诺夫教授最先反应过来，他哈哈大笑，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仿佛刚才的停顿只是为了酝酿情绪。 谢尔盖也跟著憨厚地笑著，把杯中酒喝乾。 只有娜塔莎，深深地看了姚爱国一眼，那双碧绿的眸子里，意味深长。 她將杯沿凑到红唇边，轻轻抿了一口，姿態优雅，却將那一丝冰冷的审视，藏在了酒杯之后。 接下来的时间，宴会的主导权似乎交还给了王部长他们。 他们与伊万诺夫教授，围绕著一些官方的技术合作项目，开始了滴水不漏的外交辞令交锋。 姚爱国就像一个合格的陪衬，脸上掛著微笑，安静地坐著吃菜。 他的耳朵，像雷达一样，捕捉著桌上的每一丝信息。 他的注意力，更是没有离开过谢尔盖和娜塔莎。 这两个人，在伊万诺夫教授和王部长高谈阔论的时候，凑在一起，用俄语低声交谈著。 他们的声音很小，但逃不过姚爱国强化过的听力。 “他变了，警惕性很高。”谢尔盖的声音里，带著一丝困惑。 “不，他没变。”娜塔莎的声音压得更低，“他只是，找到了比我们更重要的东西。” “那我们的计划……” “按原计划进行。” 操！ 姚爱国心里骂了一句，夹起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果然，这场鸿门宴，才刚刚开始。 第101章 演技，舞台 “姚，我的朋友！” 谢尔盖端著满满一杯高粱酒，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那张憨厚的熊脸上满是醉意。 “来，为了我们过去的友谊，干了这一杯！” 姚爱国笑著站起身，刚要举杯，谢尔盖却一个踉蹌，大半杯酒“不小心”全都洒在了姚爱国的胸前。 一股浓烈的酒气瞬间散开。 “哦！对不起！对不起，爱国！”谢尔盖满脸歉意，手忙脚乱地想帮他擦拭。 “没事没事。”姚爱国笑著摆了摆手，心里却冷笑一声。 来了！ 这配合打得，跟教科书似的。 果然，下一秒，一直安静坐著的娜塔莎也站了起来。 她端著酒杯，脚步虚浮地走到姚爱国身边，那双碧绿的眸子水汪汪的，充满了醉意。 “姚……我也敬你一杯……” 她的话还没说完，身子就猛地一歪，整个人直直地朝著姚爱国怀里倒了过来。 一股温香软玉，瞬间撞了个满怀。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与此同时，旁边的谢尔盖非但没有去扶，反而借著“搀扶”的姿势，暗中用胳膊肘推了一把娜塔莎的后背！ 这一下，娜塔莎几乎是整个人都掛在了姚爱国的身上。 姚爱国眉头一皱，一股子女人身上特有的香水味混著酒气，直往鼻子里钻。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要把人推开。 可就在他双手接触到娜塔莎肩膀的瞬间，一个念头闪电般划过脑海。 推开了，然后呢？ 让他们知道自己早有防备？ 不。 那样太不好玩了。 送上门来的戏台子，不唱一齣好戏，都对不起他们这么卖力的表演。 姚爱国的眼神，瞬间变了。 他脸上的肌肉微微抽动，原本清明的目光，迅速被一层“醉意”所笼罩。 他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搞得有些手足无措，双手僵在半空，推也不是，抱也不是。 “娜塔莎，你……你喝多了。” 他的声音带著一丝含糊，仿佛酒精终於上了头。 “我……我没醉……” 娜塔莎在他怀里呢喃著，双手却顺势环住了他的腰，脸颊贴在他的胸口，感受著那沉稳有力的心跳。 不对劲！ 他的心跳，太平稳了！ 一个正常的男人，在这种情况下，心跳怎么可能一点加速都没有？ 娜塔莎心里“咯噔”一下，抬起头，正好对上姚爱国那双迷离的眼睛。 “爱国，我……我头好晕……” 她决定继续演下去，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显得格外柔弱无助。 “王部长，你看这……”姚爱国一脸“为难”地看向主位。 王部长何等人精，立刻会意，皱著眉头对陪同人员说道：“怎么搞的！还不快把娜塔莎同志扶去休息！” “不用！” 没等其他人上前，谢尔盖就抢先一步，一脸“真诚”地对姚爱国说。 “姚，娜塔莎她……她就信你一个人！你能不能……能不能送她回我们安排的招待所休息一下？” “这里离得不远，就在街对面。”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姚爱国身上。 姚爱国脸上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像是被赶鸭子上架，无奈地点了点头。 “好吧。” 他扶著“烂醉如泥”的娜塔莎，在谢尔盖和伊万诺夫教授“感激”的目光中，走出了宴会厅。 一出门，晚风吹来，姚爱国似乎被吹得清醒了一点。 他扶著娜塔莎，走在饭店安静的走廊里，脚步踉蹌，嘴里还嘟囔著：“你说你，喝这么多干什么……” 而靠在他怀里的娜塔莎，原本迷离的眼神，在无人注意的角落，却闪过一丝冰冷的清明。 她能感觉到，姚爱国的身体很僵硬，扶著她的手，也只是用了最基本的力气，保持著一种克制的距离。 这个男人，比想像中更难对付。 不过没关係，只要把他带到那个房间，一切就都由不得他了。 两人“相互搀扶”著，走出了京城饭店的大门。 夜色深沉，街道上空无一人。 姚爱国扶著娜塔莎，一步三晃地朝著街对面的那栋苏式小楼走去。 那里，是专门给他们访问团安排的临时招待所。 而就在他们身后，饭店二楼的一个窗户后面，王部长拿著望远镜，脸色铁青。 “胡闹！简直是胡闹！” “部长，我们的人已经跟上去了，招待所周围也布控好了，不会出事的。”孙兵在一旁低声说道。 王部长放下望远镜，冷哼一声：“我不是担心他出事，我是怕这小子……玩脱了！” …… 招待所的房间里。 姚爱国將娜塔莎“扔”在床上，自己则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口喘著气，一副累得不行的样子。 “水……我要喝水……”床上的娜塔莎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姚爱国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倒了杯水递过去。 就在娜塔莎伸手接水杯的瞬间，她忽然手腕一翻，抓住了姚爱国的手！ “姚！” 她的声音，哪里还有半分醉意？ 一双碧绿的眸子，在昏暗的灯光下，亮得惊人。 “我知道你没醉。” 姚爱国看著她，脸上那副醉醺醺的表情，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他缓缓抽回自己的手，居高临下地看著床上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你的演技不错。” “可惜，选错了舞台。” 娜塔莎脸色一白，她没想到姚爱国摊牌得这么快，这么直接！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死死地盯著姚爱国。 “你都知道了？” “不然呢？”姚爱国笑了，“你真以为，我是来跟你敘旧的？” 他一步步逼近，眼神里的压迫感，让娜塔莎不由自主地向后缩去。 “说吧，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渔夫』，跟你们是什么关係？” 娜塔莎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姚爱国却忽然动了！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根本不给娜塔莎任何反应的机会，一个手刀，精准地砍在了她的后颈上！ 娜塔莎闷哼一声，眼睛一翻，软软地倒了下去。 姚爱国冷漠地看了一眼昏迷的女人，转身走到房门前，从里面將门反锁。 然后，他走到房间另一头，推开了那扇通往卫生间的小门。 他没有丝毫停留，踩上马桶，一把推开了卫生间那扇狭小的气窗，动作利落地翻了出去。 在双脚落地的前一秒，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东西，反手扔回了房间的地板上。 那是一枚纽扣。 第102章 你的清白，关我屁事 姚爱国从招待所出来，天刚蒙蒙亮。 他在国营饭店慢条斯理地吃了一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脑，又啃了两根刚出锅的油条，这才不紧不慢地朝著112所走去。 他心里清楚，一场早就搭好了台子的好戏，正等著他这个主角登场呢。 果不其然。 姚爱国刚走进研究所的大门，就看到王部长的秘书正焦急地等在那里。 “哎哟！姚工！您可算回来了！”秘书看到他，跟看到救星似的，连忙迎了上来。 “王部长和达瓦里氏的同志们，都在会议室等您呢，出事了！” 姚爱国眉头一挑，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 “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他跟著秘书快步走向会议室，心里却在冷笑。 等我？ 怕不是早就把罪名给我准备好了吧。 “砰”的一声，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屋里的气氛，凝重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王部长和几个外事部门的同志，脸色铁青地坐在长桌的一侧。 另一侧，伊万诺夫教授一脸阴沉，谢尔盖则满脸愤怒，死死地瞪著门口。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正坐在椅子上，低声抽泣的娜塔莎。 她换上了一身乾净的衣服，但头髮凌乱，眼圈通红，领口处还故意露出一片扎眼的红痕，看起来楚楚可怜，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看到姚爱国进来，娜塔莎的哭声猛地拔高了八度，伸出手指著他，声音悽厉。 “就是他！” “王部长，就是他！他昨天晚上……他毁了我的清白！” 这话一出，屋里所有人的目光，“唰”的一下，全都聚焦在了姚爱国的身上。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有震惊，有怀疑，有愤怒，也有审视。 “娜塔莎同志，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姚爱国脸上的惊讶瞬间变成了错愕和不解，他皱著眉头，一脸无辜。 “昨天晚上，我明明是把你送回招待所就离开了，怎么会……” “你还在撒谎！”娜塔莎猛地站起来，激动地打断他，“你把我送到房间，非但没有离开，还……还借著酒劲对我动手动脚！” 她一边说，一边拉开自己的衣领，露出更多曖昧的痕跡。 “要不是我拼命反抗，我……我恐怕就没脸活下去了！” “你有什么证据吗？”姚爱国看著她，眼神里满是坦荡，仿佛真的被冤枉了一样。 “证据？”娜塔莎冷笑一声，像是终於等到了这句话。 她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捏出一样东西，高高举起，展示给所有人看。 那是一枚黑色的纽扣。 “这就是证据！” “这是我从你衣服上，拼死挣扎的时候，抠下来的！”娜塔莎死死地盯著姚爱国，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得意。 “姚爱国，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又从纽扣，移到了姚爱国的身上。 王部长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种事情，可大可小。 往小了说，是男女作风问题。 往大了说，一旦被坐实，那就是国际丑闻！姚爱国这个前途无量的国之栋樑，身上就会被钉上一个永远也洗不掉的污点！ “哦？是吗？”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姚爱国会惊慌失措的时候，他却忽然笑了。 他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自己中山装的领子，然后摊开双手，任由大家打量。 “大家可以看看，我这身衣服，一颗纽扣都不少。” “那肯定是你心虚，回去连夜换了一颗！”谢尔盖立刻跳出来，大声指责。 “换？”姚爱国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谢尔盖同志，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单位给我这种级別的技术人员配发的衣服，都是特製的。” “每一件衣服上有几颗纽扣，甚至是什么样式，都有定数，登记在册。我上哪儿去给你变一颗一模一样的出来？”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王部长，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再说了，我昨天晚上根本就没回宿舍。送完娜塔莎同志，我就直接去了新福招待所休息，招待所的服务员同志可以为我作证。” “我怀疑，娜塔莎同志这颗纽扣，根本就是栽赃陷害！” 此话一出，形势瞬间逆转。 娜塔莎的脸色“唰”的一下白了，她没想到姚爱国竟然还有人证！ 伊万诺夫教授的眼神也变得阴沉起来。 “栽赃？”娜塔莎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起来，“这纽扣明明和你衣服上的一模一样！” 她衝到姚爱国面前，把那颗纽扣举到他胸前对比。 眾人凑过去一看，还真是。 那颗纽扣，无论是顏色还是大小，都和姚爱国中山装上的纽扣，几乎看不出任何差別。 王部长等人的心，又提了起来。 难道……这小子真的一时糊涂，犯了错？ 看著娜塔莎那张因为激动而涨红的脸，姚爱国嘴角的弧度，越发冰冷。 他忽然转过头，看向旁边一脸“义愤填膺”的谢尔盖，淡淡地开口。 “娜塔莎同志，你是不是喝多了，认错人了？” “这纽扣，看著跟我的是挺像。” “不过……”姚爱国话锋一转，猛地伸手，一把抓住了谢尔盖的胳膊，將他的袖口展现在眾人面前。 “它跟你袖口上失踪的那一颗，岂不是更像？” 谢尔盖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袖口，那张憨厚的熊脸上，瞬间血色尽失！ 只见他那身深色西装的右边袖口上，三颗纽扣的位置，此刻，正光禿禿地少了一颗！ 一个清晰的，线头断裂的痕跡，暴露在所有人眼前！ “这……” 谢尔盖彻底慌了，嘴巴张了半天，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姚爱国鬆开手，后退一步，脸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又带著点同情的表情，看著娜塔莎。 “娜塔莎同志，看来昨天晚上，真正对你图谋不轨的，是你的同伴啊。” “你口口声声说是我毁你清白，可证据，却指向了谢尔盖同志。” 他长长地嘆了口气，摇了摇头。 “不过还好，虽然你认错了人，但总归是找到了正主。” “这怎么说，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为了给我泼脏水，不惜搭上自己的清白，而你身上的痕跡，想必也是谢尔盖同志帮你偽造的吧？” 第103章 钓鱼执法，神来一笔 谢尔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他张著嘴，想要辩解什么，可看著自己袖口那个光禿禿的缺口，任何话都说不出来。 “不……不是这样的……”娜塔莎也慌了，声音开始发颤。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精心准备的这场戏，竟然会被姚爱国这样轻描淡写地就给掀翻了。 “娜塔莎同志，事实胜於雄辩。” 姚爱国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苦笑，看起来就像一个被冤枉的好人。 “我能理解你的痛苦和愤怒，但是把仇恨发泄到无辜的人身上，这样做是不对的。” “你应该去找真正伤害你的人算帐，而不是来陷害我。” 王部长听到这里，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 他从桌上的文件夹里，拿出一张纸，递给了在场的翻译。 “这是新福招待所昨夜的登记记录，姚爱国同志確实在晚上十一点四十分办理了入住手续。” “而根据娜塔莎同志的说法，事情发生的时间是晚上十二点以后。” 王部长看向伊万诺夫教授，语气严肃。 “伊万诺夫同志，我认为这件事需要你们內部好好调查一下。” 伊万诺夫教授的脸色铁青。 他死死地瞪著谢尔盖，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谢尔盖！你给我解释清楚！” 谢尔盖浑身发抖，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 他知道，自己完了。 不仅任务失败了，连自己的后半生都要搭进去。 “教授……我……我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解释你是怎么侮辱娜塔莎同志的？还是解释你是怎么栽赃陷害姚爱国同志的？” 王部长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如同炸雷。 “我宣布，鑑於谢尔盖同志的恶劣行为，我们將取消他在华期间的所有活动，並要求你们立即將他遣送回国！” 谢尔盖彻底瘫了。 他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嘴里不停地念叨著什么。 娜塔莎看著眼前这一切，心如死灰。 她知道，这场精心策划的行动，彻底失败了。 不仅没有扳倒姚爱国，反而把自己的同伴给搭了进去。 “好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姚爱国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脸上依然保持著那种无辜的表情。 “娜塔莎同志，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希望你能冷静下来，好好配合调查。” “毕竟，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说完，他转身就要离开会议室。 “等等！” 娜塔莎忽然站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 “姚爱国！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 姚爱国脚步一顿，回过头来，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疑惑。 “娜塔莎同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娜塔莎冷笑一声，眼神变得阴冷。 “我们知道你在做什么，姚爱国。” “我们知道你的那些研究，那些让你们引以为傲的技术突破。” “你以为你藏得很好吗？你以为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这话一出，整个会议室的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 王部长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眼中闪烁著危险的光芒。 姚爱国心中冷笑，但脸上却露出更加困惑的表情。 “娜塔莎同志，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技术人员，能有什么秘密？” “普通的技术人员？” 娜塔莎越说越激动，声音越来越尖锐。 “普通的技术人员能让我们的教授对你念念不忘？” “普通的技术人员能让你们的领导这么保护你？” “普通的技术人员能……” “够了！” 伊万诺夫教授猛地站起来，一把拉住了娜塔莎的胳膊。 “娜塔莎，你疯了！闭嘴！” 但是已经晚了。 娜塔莎的话，已经暴露了太多东西。 王部长缓缓起身，目光如刀子一般扫过在场的每一个达瓦里氏人员。 “看来，你们这次来华，目的並不单纯啊。” “孙兵！” 王部长忽然大喝一声。 会议室的门瞬间被推开，孙兵带著几个警卫员冲了进来。 “將达瓦里氏访问团的所有成员，全部控制起来！” “是！” 孙兵他们动作迅速，不容分说地就要上前控制眾人。 “王部长！这是误会！这都是误会！” 伊万诺夫教授急得满头大汗，拼命地摆手。 “我们真的只是来进行学术交流的！娜塔莎她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因为受到了刺激，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 姚爱国忽然开口了，声音平静得可怕。 “教授，如果真的只是胡言乱语，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伊万诺夫教授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知道，这次是真的完了。 娜塔莎刚才的话，已经彻底暴露了他们的真实目的。 “教授，看来你们这次来，是有备而来啊。” 姚爱国慢慢走到伊万诺夫面前，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变了。 那种无辜和困惑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失望和愤怒。 “我一直把你当作我的老师，当作我最尊敬的人。” “可是你呢？你却把我当作了你们的猎物。” “教授，我真的很想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就在算计我了？” “是从我刚进实验室的时候？还是从我展现出天赋的那一刻？” 伊万诺夫教授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知道，任何辩解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带走！” 王部长一挥手，孙兵立刻上前，將所有达瓦里氏人员都控制了起来。 “等等！” 就在这时，谢尔盖忽然挣扎著站了起来。 “我有话要说！我要坦白！” 谢尔盖的声音带著绝望，整个人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 王部长示意孙兵停下动作，目光冷冷地看向谢尔盖。 “说！” 谢尔盖深吸了一口气，颤抖著开口。 “我们这次来华，確实不是为了什么学术交流。” “我们是受人指派，专门来找姚爱国的。” “谁指派的？”王部长立刻追问。 “一个代號叫'渔夫'的人。” 谢尔盖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果然！ 姚爱国心中冷笑，脸上却依然保持著震惊的表情。 “'渔夫'让我们想办法接近姚爱国，获取他的信任，然后找机会套取情报。” “如果实在套取不到，就想办法製造丑闻，毁掉他的名声和前途。” 谢尔盖越说越绝望，声音也越来越小。 “今天这场戏，就是我们的备用方案。” “用美人计不行，就用栽赃陷害。” “可是……可是我们没想到，他竟然早就看穿了一切。” 第104章 全盘托出，幕后大鱼 娜塔莎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她知道，谢尔盖这一开口，他们所有人都完了。 “'渔夫'现在在哪里？”王部长继续追问。 “我不知道。”谢尔盖摇头，“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他本人，都是通过单线联繫。” “联繫方式呢？” “一个邮箱地址，还有几个暗號。” 谢尔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摺叠得很小的纸条，递给了王部长。 王部长接过纸条，看了一眼，立刻交给了旁边的工作人员。 “马上去查！” 姚爱国站在一旁，静静地看著这一切。 他心里很清楚，这个谢尔盖说的应该都是真话。 但是这些信息，对於抓到'渔夫'本人，作用並不大。 一个如此谨慎的间谍头子，不可能留下这么明显的破绽。 “除了你们，'渔夫'还有其他人吗？”王部长继续审问。 “有！”谢尔盖点头，“但是我不知道具体是谁。” “我只知道，在你们国內，'渔夫'有一个很重要的內应。” “这个內应级別很高，能够接触到很多机密信息。” “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內应提供的情报，'渔夫'才能对姚爱国了解得如此详细。” 姚爱国心中一动。 內应？ 看来自己之前的猜测是对的。 '渔夫'確实在国內有人。 “你们知道这个內应的任何信息吗？”王部长追问。 “知道一点。”谢尔盖思考了一下，“'渔夫'提到过，这个內应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在你们的科技部门有很高的地位。” “而且，这个人对姚爱国的研究非常了解，甚至可能参与过其中的一些项目。” 这话一出，王部长和姚爱国都不由得对视了一眼。 如果谢尔盖说的是真的，那这个內应的身份就很可怕了。 能够参与到姚爱国研究项目中的人，级別绝对不低。 “还有其他信息吗？”王部长继续问。 “没有了。”谢尔盖摇头，“我知道的就这些。” “我们这次的任务，就是想办法搞垮姚爱国，为'渔夫'的后续行动扫清障碍。” 王部长点了点头，示意孙兵將他们全部带走。 “分別关押，严加看管！” “对了，立刻通知外交部，就说达瓦里氏访问团中发现间谍，要求他们本国政府给一个说法！” 孙兵领命，带著人將伊万诺夫等人全部押了出去。 会议室里，很快就只剩下了王部长和姚爱国两个人。 “爱国，你早就知道他们有问题？”王部长坐下来，看著姚爱国。 “从看到名单的那一刻，我就怀疑了。”姚爱国点头，“这几个人同时出现在访问团里，太巧了。” “特別是娜塔莎，她在学校的时候就对我表现出异常的关注。” 王部长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口。 “爱国，你觉得那个內应，会是谁？” 姚爱国摇了摇头。 “范围太大了，很难判断。” “不过有一点可以確定，这个人一定和我的研究有直接关係。” “而且，他很可能就在112所內部，或者是相关的决策部门。” 王部长脸色凝重。 “看来，我们內部要进行一次彻底的清查了。” “是的。”姚爱国点头，“而且必须秘密进行，不能打草惊蛇。” “一旦让內应察觉到危险，他很可能会狗急跳墙，做出更危险的事情。” 两人正说话间，会议室的门被敲响了。 “进来！”王部长说道。 一个工作人员匆匆走了进来，手里拿著一份文件。 “部长，刚刚从谢尔盖提供的邮箱里发现了一些东西。” 王部长立刻接过文件，快速瀏览了一遍。 脸色越来越难看。 “怎么了？”姚爱国询问。 王部长將文件递给他，声音沉重。 “这是'渔夫'发给谢尔盖他们的指令。” “里面提到，如果这次行动失败，就启动'最终方案'。” 姚爱国接过文件，仔细看了看。 文件很短，只有几行字，但是內容却让人不寒而慄。 “如果无法通过常规手段搞垮目標，就採用物理清除的方式。” “內应会提供具体的时间和地点信息。” “行动代號：雷霆。” 姚爱国看完，心中涌起一股杀意。 这帮畜生，竟然想要他的命！ “爱国，你的安全问题必须重新评估了。”王部长严肃地说道。 “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单独行动，必须有人保护。” “我明白。”姚爱国点头，但心中却在盘算著其他的事情。 既然'渔夫'要启动'最终方案'，那就意味著，那个神秘的內应很快就会有所行动。 这或许是一个机会。 一个引蛇出洞的机会。 “部长，我有一个想法。”姚爱国忽然开口。 “什么想法？” “既然'渔夫'要启动'最终方案'，那我们不如將计就计。” “让內应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给他创造一个下手的机会。” “然后……” 姚爱国的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一网打尽！” “太危险了！”王部长立刻反对，“万一出了意外，你的损失是无法弥补的！” “部长，您想想，如果我们现在加强防护，那个內应肯定会察觉到异常。” 姚爱国耐心地劝说著，“到时候他潜伏起来，我们可能永远都找不到他。” “可是……” “而且，'渔夫'既然敢启动最终方案，说明他已经到了绝境。” 姚爱国打断王部长的话，“这种时候，他们一定会孤注一掷。” “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 王部长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眉头紧锁。 他心里很清楚，姚爱国说得有道理。 但是让这样一个国宝级的人才去冒险，他实在是於心不忍。 “这样吧。”姚爱国看出了王部长的顾虑，“我们可以做一些安排，降低风险。” “比如，让我按照正常的作息规律行动，但是暗中加派人手保护。” “一旦內应有所行动，我们就能立刻抓住他。” 王部长停下脚步，仔细考虑了一下。 “你打算怎么安排？” “很简单。”姚爱国胸有成竹，“我明天按时到研究所上班，一切如常。” “但是您可以安排一些便衣，在研究所附近布控。” “同时，在我回四合院的路上，也安排人手监视。” “內应如果要动手，最可能的地点就是这两个地方。” 王部长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 “可以，但是我要增加保护力度。” “除了便衣，我还要安排几个高手贴身保护你。” “没问题。”姚爱国同意了，“不过，这些人都必须非常可靠，绝对不能泄露我们的计划。” 第105章 蛇打七寸 王部长考虑了片刻，最终点头同意。 “好，就按你说的办。” 他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 “给我接孙兵，还有张远。” 电话很快接通。 “孙兵，你马上过来，有重要任务。” 十分钟后，孙兵和张远匆匆赶到。 王部长简单说明了情况，然后看向姚爱国。 “具体的计划，你来说。” 姚爱国站起身，走到墙上的地图前。 “我的作息很规律，基本上就是研究所和四合院两点一线。” 他用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一条线。 “从研究所到四合院，有三条路可以走。” “第一条是大路，车多人多，不適合下手。” “第二条是小胡同，人少僻静，但是两头都有岗哨，也不合適。” “第三条路，是我平时最喜欢走的。” 他的手指停在一条標著“柳荫街”的道路上。 “这里有一段路比较偏僻，两边都是高墙，很適合埋伏。” “如果我是那个內应，我会选择在这里动手。” 王部长仔细看了看地图，点了点头。 “有道理。” “那我们就在这里布置。” “孙兵，你安排几个最好的狙击手，在制高点隱蔽。” “张远，你带人在两头路口监控，確保任何可疑人员都逃不掉。” 两人立即领命。 “是！” “等等。” 姚爱国忽然想起了什么。 “还有一个问题，我们怎么確定內应什么时候会动手？” 王部长皱了皱眉。 “这確实是个问题。” “不如这样。” 姚爱国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我们给他创造一个绝佳的机会。” “什么机会？” “明天晚上，我会在研究所加班到很晚。” “然后独自一人回四合院。” “这样的话，內应肯定会觉得机会难得，忍不住出手。” 王部长有些担心。 “会不会太冒险了？” “放心，我心里有数。” 姚爱国拍了拍胸口，那里藏著那支五四式手枪。 虽然枪在空间里，但只要意念一动，就能瞬间取出。 “而且，我又不是真的一个人。” 他看了看孙兵和张远。 “有这么多高手保护，就算真的有危险，也能及时解决。” 王部长最终还是同意了这个计划。 “好，就这么办。” “不过，你必须时刻保持警惕。” “一有情况，立刻发信號。” 姚爱国点了点头。 第二天，姚爱国照常到研究所上班。 表面上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两样，但是暗地里，整个研究所周围已经布满了便衣。 陈望道院士看到姚爱国，脸上露出了关切的表情。 “爱国，昨天的事情没影响到你吧？” “没事，陈老。” 姚爱国笑了笑。 “我心里有数。” “那就好。” 陈望道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什么需要，隨时找我。” 一天的工作很快过去。 到了晚上，姚爱国故意在办公室里多待了几个小时。 直到夜深人静，他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姚工，这么晚了，要不我送您回去吧？” 孙兵“恰巧”经过他的办公室。 “不用，我自己走走，正好活动活动。” 姚爱国摆了摆手。 “你们早点休息吧。” 说完，他背著公文包，独自一人走出了研究所的大门。 夜色很深，街道上几乎没有行人。 姚爱国沿著平时习惯的路线，慢慢朝四合院走去。 他表面上看起来很轻鬆，但实际上，五感已经完全打开。 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走到柳荫街的时候，姚爱国心中暗暗提高了警惕。 这里確实很適合埋伏。 路两边都是高墙，路灯也比较昏暗。 如果有人要动手，这里是最佳地点。 果然，刚走到街道中段，姚爱国就感觉到了异常。 前方的阴影中，似乎有人在等待。 他装作没有察觉，继续往前走。 就在距离那个阴影还有十几米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 “姚工程师，这么晚还在外面？” 声音的主人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姚爱国定睛一看，心中顿时一震。 竟然是李副院长！ 李副院长，112所的副院长，主管科研工作。 平时和姚爱国接触不多，但也算是熟人。 更重要的是，以他的级別和职位，確实有机会接触到姚爱国的研究资料。 “李院长？” 姚爱国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您怎么也在这里？” “我住在附近，刚从朋友家回来。” 李副院长笑著走过来。 “正好碰到你，一起走走？” “好啊。” 姚爱国点了点头，心中却在盘算。 如果李副院长真的是那个內应，那现在就是最危险的时候。 两人並排走著，表面上在聊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但是姚爱国能感觉到，李副院长时不时地在观察周围的环境。 仿佛在確认什么。 走到一个更加偏僻的地方，李副院长忽然停下了脚步。 “姚工程师，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什么事？” 姚爱国也停下来，转身面对他。 李副院长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阴冷的表情。 “其实，我一直很佩服你。” “年纪轻轻，就有这么大的成就。” “可惜啊，可惜你生错了时代，站错了队伍。” 这话一出，姚爱国心中立刻明白了。 李副院长，就是那个內应！ “李院长，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姚爱国依然装作不知情的样子。 “不用装了。” 李副院长冷笑一声。 “你以为昨天抓了那几个达瓦里氏人，就万事大吉了？” “太天真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在月光下闪著寒光。 “姚爱国，你的时代结束了。” “今天晚上，就是你的死期！” 说完，他举起匕首，就要向姚爱国刺来。 就在这千钧一髮的时刻，姚爱国意念一动。 那支五四式手枪瞬间出现在他的手中。 “咔嚓”一声，子弹上膛。 黑洞洞的枪口，直指李副院长的胸口。 李副院长手中的匕首停在半空中，脸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你……你怎么会有枪？” “你猜。” 姚爱国冷冷地看著他。 “李副院长，或者我应该叫你什么？內应？还是叛徒？” 李副院长脸色惨白，手中的匕首“噹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知道，这次真的完了。 “你早就知道是我？” “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姚爱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大声喊道： “孙兵！张远！人抓到了！” 话音刚落，从四周的阴影中，瞬间衝出了十几个全副武装的警卫员。 他们迅速將李副院长团团围住，不给他任何逃跑的机会。 李副院长看著这一切，彻底绝望了。 他瘫坐在地上，苦笑著摇头。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们设计好的陷阱。” “我，上当了。” 第106章 內鬼落网 “你早就知道是我？”李副院长瘫坐在地上，声音里带著绝望和不甘。 姚爱国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著孙兵给李副院长戴上手銬。 “从昨天谢尔盖招供的那一刻，我就开始怀疑你了。”姚爱国收起手枪，蹲下身看著李副院长。 “能接触到我研究资料的人不多，而你，恰好都符合条件。” 李副院长苦笑一声。 “我还以为自己隱藏得很好。” 姚爱国摇头。 “你確实隱藏得不错，但有一个细节暴露了你。” “什么细节？” “昨天在会议室，娜塔莎提到我的研究突破时，所有人都是震惊的表情，只有你，眼神里闪过的是恐慌。” 姚爱国站起身。 “一个正常的领导，听到下属有重大突破，应该是高兴才对。” “而你的第一反应是恐慌，说明你早就知道这些信息，而且害怕被发现。” 李副院长闭上眼睛，长长地嘆了口气。 “姚爱国，你比我想像中更可怕。” “这种细节都能注意到。” 王部长这时赶到了现场。 他看著被控制的李副院长，脸色铁青。 “李明山，没想到啊，真没想到。” “你在112所工作了十几年，我一直把你当作可靠的同志。” “你是什么时候叛变的？” 李副院长睁开眼睛，看著王部长。 “叛变？王部长，你说错了。” “我从来没有叛变过，因为我从一开始，就不是你们的人。”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什么意思？”王部长追问。 “意思就是，我从进入112所的第一天起，就是'渔夫'的人。” 李副院长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你们以为'渔夫'只是最近才开始布局？太天真了。” “早在十年前，我就被安排进入了你们的核心部门。” “这些年来，有多少机密资料从我手里流出，你们知道吗？” 王部长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如果李副院长说的是真的，那损失就太大了。 “你们还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们。” 李副院长似乎彻底放弃了抵抗。 “反正现在也无所谓了。” 姚爱国走到他面前。 “'渔夫'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我不知道。”李副院长摇头。 “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所有联繫都是通过特殊渠道。” “那你知道他还有其他內应吗？” “知道一些。”李副院长想了想。 “在航空部门，在科技部，甚至在军方，都有我们的人。” “但具体是谁，我也不清楚。” “我们彼此之间都是单线联繫，互不知晓身份。” 王部长听到这里，脸色更加难看。 看来这个'渔夫'的组织，比他们想像的更庞大。 “孙兵，马上联繫各个相关部门，进行全面排查。” “是！” 姚爱国忽然想起了什么。 “李副院长，你刚才说从十年前就开始布局，那你知道'渔夫'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吗？” 李副院长看著他，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你真的想知道？” “说。” “'渔夫'的目的，就是阻止你们在航空技术上的突破。” “特別是战斗机技术。” “因为一旦你们在这方面取得重大进展，就会彻底改变力量对比。” “而你，姚爱国，就是他们最害怕的人。” 姚爱国心中一动。 看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渔夫'確实是衝著自己来的。 “那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对我下手？” “因为那时候你还没有展现出真正的威胁。” 李副院长苦笑。 “谁能想到，一个从达瓦里氏回来的年轻人，竟然能有这么大的能量。” “等我们意识到你的危险性时，你已经被保护得很严密了。” “所以才有了这次的行动。” 王部长听完，沉默了很久。 “把他带走，严加审讯。” “我要知道所有相关信息。” 李副院长被押走之前，忽然回头看著姚爱国。 “姚爱国，虽然我们是敌人，但我不得不承认，你確实是个天才。” “可惜，你们永远不会知道，'渔夫'的真正可怕之处。” “这次失败了，下次呢？” “你能躲得了一时，躲得了一世吗？” 说完，他被孙兵推著离开了现场。 姚爱国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李副院长最后那句话，让他意识到，这场斗爭远没有结束。 '渔夫'这个组织，比他想像的更加危险。 王部长拍了拍他的肩膀。 “爱国，別想太多。” “兵来將挡，水来土掩。” “我们会加强对你的保护，不会让他们有机会的。” 姚爱国点了点头，但心里却在想著其他的事情。 看来，自己必须儘快提升实力了。 只有变得更强，才能应对更大的危险。 而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抓紧时间进行技术研发。 特別是战斗机技术。 既然敌人最害怕的就是这个，那自己就要在这方面取得更大的突破。 “部长，我想申请一段时间的专心研究。” 姚爱国忽然开口。 “什么研究？” “新一代战斗机的设计。” 姚爱国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我要让那些躲在暗处的敌人知道，他们的阻挠是没有用的。” “我们不仅要搞出来，还要搞得比他们更好！” 王部长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好！我全力支持你！” “需要什么资源，儘管提。” 姚爱国点了点头。 “那我明天就开始。” 夜色深沉，但姚爱国的心中，却燃起了熊熊的斗志。 第二天一早，姚爱国就来到了研究所。 他没有去自己原来的办公室，而是直接找到了王部长。 “部长，我需要一个更大的工作室，还有一套完整的设计设备。” 王部长二话不说，立刻安排。 “三楼有个大会议室，平时不怎么用，给你改成工作室。” “设备方面，你列个清单，我马上去协调。” 半个小时后，姚爱国就有了一个专门的设计工作室。 房间里摆满了各种绘图桌、计算器、参考资料。 还有一面巨大的黑板，用来绘製设计草图。 姚爱国站在空旷的房间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终於可以安安静静地搞技术了。 这段时间应付各种明枪暗箭，真是累得够呛。 还是跟数据和图纸打交道舒服一些。 他走到绘图桌前，铺开一张巨大的白纸。 然后从空间里取出了一支铅笔，开始思考设计方案。 歼-8战斗机。 这是他脑海中早就成型的设计。 虽然在原本的歷史上，歼-8要到70年代才会问世。 但现在有了他的存在，完全可以提前十年。 而且，他可以避免很多原本设计中的缺陷，让这款战斗机变得更加完美。 姚爱国闭上眼睛，脑海中开始浮现歼-8的整体轮廓。 双发动机，双垂尾，三角翼设计。 最大速度可以达到2.2马赫，实用升限接近两万米。 这在当前的技术条件下，绝对是世界领先水平。 他睁开眼睛，开始在纸上勾勒机身轮廓。 先是一个流线型的机头，然后是细长的机身。 接著是后掠的三角翼，以及两个发动机进气道。 每一笔都精確到毫米，每一个角度都经过精心计算。 画了一个小时，基本的外形轮廓就出来了。 姚爱国放下铅笔，仔细审视著图纸。 “嗯，整体比例还不错。” 他自言自语道。 “不过进气道的设计还需要优化一下。”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请进。” 第107章 图纸设计，技术突破 陈望道院士走了进来，手里还拿著一杯热茶。 “爱国，听说你在设计新战斗机？” 姚爱国点了点头。 “是的，陈老。想搞一个双发的高空高速截击机。” 陈望道走过来，看了看图纸。 “这个设计很有意思。双发动机布局，应该能提供足够的推力。” “不过这个进气道…” 他指著图纸上的一个部分。 “设计得有点复杂了，会不会影响气流的稳定性？” 姚爱国仔细看了看。 “您说得对，这里確实需要简化。” 他拿起橡皮，擦掉了一部分线条，重新绘製。 “这样应该好一些。” 陈望道满意地点了点头。 “对，这样气流会更顺畅。” “爱国，你这个设计如果成功，性能会比现在的歼-6强很多啊。”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姚爱国笑了笑。 “那是当然，我们总不能永远停留在一个水平上。” “必须要有所突破。” 陈望道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样的，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儘管找我。” “我虽然老了，但在空气动力学方面，还是有些经验的。” 姚爱国连忙点头。 “那太好了，正好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您。”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两人就技术细节进行了深入討论。 从气动布局到结构设计，从材料选择到製造工艺。 每一个环节都仔细分析。 有了陈望道的指导，姚爱国的设计思路变得更加清晰。 很多原本模糊的地方，都得到了明確的解决方案。 “陈老，您看这个翼型设计怎么样？” 姚爱国指著图纸上新画的机翼剖面。 陈望道仔细研究了一下。 “这个翼型很特別，升阻比应该不错。” “不过在跨音速飞行时，可能会有一些问题。” “你考虑过激波的影响吗？” 姚爱国点了点头。 “考虑过，所以我在翼根和翼尖的设计上做了特殊处理。” 他用笔在图纸上画了几条线。 “通过这种方式，可以有效减少激波阻力。” 陈望道眼睛一亮。 “这个想法很有创意！我怎么没想到？” “如果真的有效，那在超音速性能上会有很大提升。” 姚爱国笑了笑。 “这只是理论分析，具体效果还要通过风洞试验验证。” “那是自然。”陈望道点头。 “不过光是这个想法，就已经很了不起了。” 两人继续討论著各种技术细节。 从上午一直聊到了下午。 图纸上的设计也越来越完善。 机身结构、操纵系统、武器配置，每一个部分都有了详细的方案。 “爱国，按照这个设计，这款战斗机的性能指標会达到什么水平？” 陈望道好奇地问道。 姚爱国拿起计算器，快速算了一下。 “最大速度应该能达到2.2马赫，实用升限19000米左右。” “作战半径大概800公里，最大载弹量2吨。” 陈望道听完，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性能水平，已经达到世界先进水平了！” “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要超过欧美的同类產品。” 姚爱国点了点头。 “这就是我的目標。” “我们不能总是跟在別人后面跑，也要有自己的领先技术。” 陈望道看著眼前这个年轻人，心中满是感慨。 “爱国，有你这样的年轻人，我们国家的航空工业大有希望。” 姚爱国谦虚地摆了摆手。 “我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真正的功劳，还是属於所有参与这个项目的同志们。” 就在这时，王部长走了进来。 “爱国，设计得怎么样了？” 姚爱国指著桌上的图纸。 “基本设计已经完成了，您看看。” 王部长凑过来，仔细看了看。 虽然他不是技术专家，但基本的东西还是能看懂的。 “这个飞机看起来很威猛啊。” “性能怎么样？” 陈望道在旁边介绍了一下设计指標。 王部长听完，脸上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太好了！如果真能造出来，我们的空军实力会有质的飞跃。” “部长，现在还只是纸面设计。” 姚爱国提醒道。 “要真正造出来，还需要解决很多技术难题。” “比如发动机、雷达、武器系统等等。” 王部长点了点头。 “我明白，但至少我们有了一个明確的目標。” “你需要什么支持，儘管提。” 姚爱国一一列举著。 “还需要进行风洞试验，验证气动设计。” “另外，材料和製造工艺也需要同步研发。” 王部长认真地记录著。 “好，我会安排相关部门配合你的工作。” “爭取在最短时间內，把这个项目启动起来。” 姚爱国点了点头，心中涌起一股干劲。 接下来的几天，姚爱国完全沉浸在设计工作中。 每天早上七点到办公室，晚上十点才离开。 中午就在办公室里啃几个馒头，喝点白开水。 整个人完全进入了忘我的状態。 图纸一张接一张地画出来。 从整体布局到细节结构，从气动外形到內部系统。 每一个部件都要精確设计，每一条线都要反覆修改。 “这个起落架的收放机构还是有问题。” 姚爱国对著图纸皱眉头。 “收起来的时候，会影响机腹的流线型。” 他拿起橡皮，又一次擦掉了重新画。 这已经是第十五次修改这个部分了。 但他一点也不觉得烦躁，反而越来越兴奋。 每一次修改，都意味著设计的完善。 每一个问题的解决，都让这架飞机更接近完美。 “姚工，您又忘记吃午饭了。” 小李端著一碗热粥走了进来。 这是王部长特意安排的助手，专门负责姚爱国的生活起居。 “哦，谢谢。” 姚爱国头也不抬地接过粥碗。 “放在桌上就行，我画完这部分就吃。” 小李看了看那一桌子的图纸，忍不住感嘆。 “姚工，您画的这些图纸，比印刷的还要精確。” “这得多少时间啊。” 姚爱国笑了笑。 “慢工出细活嘛。” “飞机设计不能有半点马虎，一个小错误就可能导致机毁人亡。” 他终於放下铅笔，端起粥碗喝了一口。 热粥下肚，整个人都暖和了不少。 第108章 巨龙的獠牙 姚爱国从空间里取出那架暗影模型，黑色的机身在灯光下泛著神秘的光泽。 细腻的做工，完美的比例，每一个细节都完美无缺。 “用不了多久，属於华国的飞机就能翱翔於天际了。” 姚爱国轻抚著模型的机翼，眼神中闪烁著坚定的光芒。 “东方巨龙的獠牙，也是时候让世界看见了。” 他把模型重新收入空间，起身走到窗前。 外面夕阳西下，远山如黛，一片寧静祥和的景象。 但姚爱国知道，在这表面的平静之下，暗流依然汹涌。 李副院长虽然落网了，但'渔夫'这个组织远比想像中庞大。 还有多少潜伏的內鬼在暗中窥视？还有多少阴谋正在酝酿？ “姚工！姚工！” 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进来。” 小李匆匆跑了进来，脸上带著几分紧张。 “姚工，门口有两个妇女说要见您，说是有重要情况匯报。” “什么妇女？” 姚爱国皱了皱眉。 “说是四合院的邻居，一个叫秦淮茹，一个叫贾张氏。” 四合院的？ 姚爱国心中一动，立刻想起了那两个爱占小便宜的婆娘。 她们大老远跑到研究院来找自己，肯定有事。 而且还说有重要情况匯报，这就更有意思了。 “带她们到会客室，我马上过去。” 五分钟后，姚爱国走进了会客室。 秦淮茹和贾张氏正坐在椅子上，两人都有些拘谨，显然是被研究院的戒备森严给震慑到了。 看到姚爱国进来，两人立刻站了起来。 “姚工程师！” 秦淮茹脸上堆满了笑容，但眼神中却带著一丝紧张和期待。 贾张氏更是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姚工，您可算来了！我们等了好久！” 姚爱国在她们对面坐下，表情平静。 “你们来找我有什么事？” 秦淮茹连忙开口。 “姚工，是这样的，我们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情？” 姚爱国看似隨意地问道，但內心已经提高了警觉。 贾张氏抢著说道。 “前天晚上，我起夜的时候，看见有人鬼鬼祟祟地进了您家！” “什么？” 姚爱国装出一副震惊的样子。 “你確定？” “確定！绝对確定！” 贾张氏用力点头。 “我看得清清楚楚，那个人还在您家里待了好一会儿才走！” 秦淮茹也在旁边附和。 “姚工，我们本来以为是看眼了，但后来想想，这事儿不对劲。” “您家里会不会丟什么东西？” 姚爱国心中暗自冷笑。 看来这两个婆娘確实看到了什么，不过时间应该不是前天，而是自己设圈套抓李副院长那天。 她们现在跑来报信，无非是想要点好处。 不过这样也好，可以藉此机会测试一下，自己设置的假图纸陷阱是否生效。 “你们看清楚是什么人了吗？” 姚爱国继续问道。 “没看清楚脸，但身形像个男的。” 秦淮茹回答。 “个子不高，有点瘦，动作很小心。” 贾张氏补充道。 “而且他很熟悉您家的情况，直接就进了书房。” 姚爱国点了点头，表现出很重视的样子。 “你们做得很对，这件事確实很重要。” 听到这话，两个婆娘眼睛都亮了起来。 “姚工，那我们算不算立功了？” 贾张氏迫不及待地问道。 “当然算。” 姚爱国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大团结，放在桌上。 “这是给你们的奖励，但有一个条件。” 两人看到钞票，眼睛都直了。 这几张大团结，够她们家好几个月的了。 “什么条件？您说！” 秦淮茹激动地说道。 “这件事不要对任何人说，包括院里的其他邻居。” 姚爱国严肃地看著她们。 “我自己有安排，如果泄露出去，可能会影响我的计划。” “明白！明白！” 两人连连点头。 “我们绝对不会对任何人说的！” 姚爱国满意地点了点头，把钞票推给了她们。 “拿著吧，辛苦你们了。” 贾张氏和秦淮茹激动得手都在发抖，赶紧把钱收了起来。 这些日子晚上盯梢总算没白干！ “姚工，要是再发现什么可疑的情况，我们还来告诉您！” 秦淮茹表態道。 “好，你们回去吧，记住我说的话。” 送走了两个婆娘，姚爱国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看来李副院长確实去过自己家，而且应该就是那天晚上。 那张反著放的废弃图纸，肯定已经被他发现了。 不过这样也好，说明自己的陷阱设置得很成功。 现在李副院长已经落网，但'渔夫'组织肯定还会有其他行动。 自己必须更加小心才行。 回到办公室，姚爱国立刻投入到设计工作中。 刚才和贾张氏她们的谈话，让他更加坚定了加快研发进度的决心。 敌人不会给他太多时间，必须抢在下一波攻击到来之前，取得实质性突破。 他铺开一张新的图纸，开始绘製发动机的进气道设计。 这是整个战斗机设计中最关键的部分之一，直接影响到发动机的性能发挥。 “可变几何进气道…” 姚爱国一边画图，一边在脑海中计算著各种参数。 传统的固定进气道在不同飞行速度下性能差异很大，而可变几何设计可以在各种飞行状態下都保持最佳性能。 虽然结构复杂了一些，但性能提升是巨大的。 正专心设计著，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 这次进来的是陈望道院士，他手里拿著一叠厚厚的计算报告。 “爱国，风洞试验的初步结果出来了。” 姚爱国立刻放下手中的笔，接过报告仔细查看。 这是根据他的设计製作的缩比模型在风洞中的测试数据。 升力係数、阻力係数、压力分布…各种数据密密麻麻地记录在报告上。 “整体结果怎么样？” 姚爱国一边看一边问道。 “非常好！” 陈望道脸上带著兴奋的笑容。 “你设计的这个机型，气动性能比我们预期的还要优秀。” “特別是在超音速状態下，阻力係数比现有的设计低了15%左右。” 姚爱国仔细研究著数据曲线，心中也是一阵激动。 15%的阻力降低，意味著在相同推力下，飞行速度可以提升不少。 或者在相同速度下，燃油消耗会大幅减少。 “不过也发现了一些问题。” 陈望道指著报告中的一组数据。 “在亚音速大迎角状態下，升力特性还不够理想。” “可能会影响起降性能。” 姚爱国点了点头，这確实是一个需要解决的问题。 战斗机不仅要在高空高速性能优秀，低速机动性也很重要。 “我再优化一下翼型设计。” 他重新拿起铅笔，在原有设计基础上进行修改。 通过调整机翼的弯度分布和厚度变化，可以改善低速升力特性。 “这样试试看。” 姚爱国把修改后的图纸递给陈望道。 陈望道仔细看了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个修改很巧妙，既保持了超音速性能，又兼顾了低速特性。” “我马上安排製作新的模型进行测试。” “等等。” 第109章 风洞试验的意外收穫 “等等。”姚爱国忽然想起了什么，放下手中的铅笔。 “陈老，您刚才说这次试验还发现了其他问题？” 陈望道点了点头，翻到报告的另一页。 “是的，在测试过程中，我们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 “在某个特定的迎角范围內，气流会在机翼表面形成一种特殊的涡流结构。” “这种涡流不但没有增加阻力，反而提升了升力係数。” 姚爱国眼睛一亮，立刻凑过去查看数据。 果然，在15度到20度迎角范围內，升力係数出现了一个明显的峰值。 这可是个意外惊喜！ “这说明什么？” “说明你的设计无意中触及了一个全新的气动原理。”陈望道兴奋地说道。 “如果能够充分利用这个特性，战斗机的机动性能会有质的飞跃。” 姚爱国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种可能。 如果能在设计中有意识地强化这种涡流效应，不仅能提升升力，还能改善失速特性。 这对於空战机动来说，意义重大。 “陈老，能不能安排一次更详细的测试？” “我想看看在不同马赫数下，这种涡流结构的变化规律。” “当然可以！”陈望道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我马上安排风洞实验室加班加点，爭取三天內出结果。” 姚爱国点了点头，心中已经开始构思新的设计方案。 如果这个发现能够成功应用，那么这款战斗机的性能將远超预期。 不仅在高空高速性能上领先，在低空格斗能力上也会有巨大优势。 正想著，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姚工！姚工！” 小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张。 “进来。” 小李匆匆跑了进来，手里拿著一份电报。 “姚工，刚从总部发来的加急电报！” 姚爱国接过电报，快速扫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电报內容很简短，但信息量巨大。 “日子国在边境部署了最新型战斗机，性能未知，我方需儘快做出应对。” “限期一个月內提出初步解决方案。” 一个月！ 姚爱国心中一紧。 按照正常的研发进度，一个月时间连详细设计都完不成，更別说製造原型机了。 但军令如山，必须想办法完成。 “陈老，看来我们要加快进度了。” 陈望道也意识到了事情的紧迫性。 “爱国，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儘管说。” “现在最重要的是儘快完成设计验证。”姚爱国快速思考著。 “风洞试验必须加速进行，同时要开始准备製造工艺的研究。” “另外，我需要一个更大的团队。” 陈望道立刻拿起电话。 “我马上联繫各个研究室，抽调最精干的人员组成专项小组。” “爭取今天就能组建完成。” 姚爱国点了点头，心中却在盘算著另一件事。 既然时间如此紧迫，那就不能完全按照常规流程进行。 必须採用一些特殊手段。 比如…空间里的那架暗影模型。 虽然不能直接拿出来，但可以参考其中的一些关键技术。 尤其是发动机和雷达系统的设计理念。 “小李，你去帮我准备一些资料……” 小李立刻记录下来。 “好的，我马上去办。” 等小李离开后，姚爱国走到窗前，看著远处的夕阳。 时间紧迫，但这也是一个机会。 如果能在一个月內拿出令人震撼的成果，不仅能解决当前的危机，还能为后续的研发爭取更多支持。 更重要的是，可以让那些躲在暗处的敌人知道，华国的技术实力不容小覷。 “'渔夫'，不管你还有什么后手，这次我要让你们彻底绝望。” 姚爱国心中燃起了熊熊斗志。 正专心思考著，陈望道又走了进来。 “爱国，专项小组已经组建完成了。” “一共二十个人，都是各个领域的顶尖专家。” “他们现在就在隔壁会议室等你。” 姚爱国放下铅笔，整理了一下图纸。 “好，我们去见见这些同志们。” 走进会议室，二十个技术专家已经整齐坐好。 每个人脸上都带著期待和兴奋的表情。 能够参与这样的顶级项目，对任何技术人员来说都是莫大的荣幸。 “同志们好！”姚爱国站在会议室前方。 “我是姚爱国，这次项目的总设计师。” “相信大家已经了解了任务的紧迫性。” “一个月时间，我们要完成一架新型战斗机的设计和原型机製造。” 台下立刻传来了小声的议论。 一个月完成这样的任务，確实有些超出常规。 但既然上级下达了命令，就必须想办法完成。 “我知道这个任务很艰巨。”姚爱国继续说道。 “但我相信在座各位的能力。” “只要我们通力合作，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 他走到黑板前，开始介绍设计方案。 从整体布局到详细参数，从技术难点到解决思路。 每一个环节都详细讲解。 台下的专家们听得全神贯注，不时记录著重点。 “这个可变进气道的设计很有创意。” 一个发动机专家举手发言。 “不过製造难度会很大，需要非常精密的加工工艺。” “这个问题我考虑过。”姚爱国点了点头。 “我们可以採用分段製造的方式，將复杂的结构分解成几个相对简单的部件。” “然后通过精密装配实现整体功能。” 另一个专家提出了疑问。 “这种设计的可靠性如何保证？” “毕竟战斗机的工作环境非常恶劣。” “可靠性確实是关键问题。”姚爱国在黑板上画了几个示意图。 “我准备採用多重备份的设计理念。” “即使某个部件出现故障，也不会影响整体性能。” 討论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 每一个技术细节都被反覆推敲，每一个可能的问题都被提前考虑。 最终，详细的分工方案確定下来。 结构设计组负责机身和机翼的详细设计。 动力系统组负责发动机和进气道的匹配。 航电系统组负责雷达和火控系统的集成。 製造工艺组负责生產流程的规划。 每个小组都有明確的任务和时间节点。 “同志们，时间紧迫，从今天开始，我们实行三班倒工作制。” 姚爱国最后总结道。 “有什么困难，隨时来找我。” “我们的目標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一个月內，让属於华国的新型战斗机飞上蓝天！” 第110章 深夜加班，技术攻关 散会后，各个小组立刻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 整个研究所灯火通明，到处都是忙碌的身影。 姚爱国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继续完善设计图纸。 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了，但他丝毫没有休息的念头。 一个月的时间实在太紧了，必须爭分夺秒。 “姚工，您先吃点东西吧。” 小李端著一碗热麵条走了进来。 “从下午到现在，您一口水都没喝过。” 姚爱国这才意识到自己確实饿了。 他接过麵条，几口就吃完了。 “小李，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 “我不累。”小李摆了摆手。 “能参与这样的项目，我兴奋得睡不著。” 姚爱国笑了笑，继续埋头工作。 正画著图纸，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动力系统组的组长老王走了进来，脸上带著兴奋的表情。 “姚工，我们有重大发现！” “什么发现？”姚爱国立刻停下手中的工作。 “关於您设计的那个可变进气道，我们做了初步的流体力学计算。” 老王拿出一叠计算稿。 “结果显示，这种设计在理论上完全可行！” “而且性能比传统设计要好很多。” 姚爱国接过计算稿，仔细查看数据。 各种参数都在合理范围內，没有明显的技术障碍。 “太好了！”他兴奋地拍了拍老王的肩膀。 “这样我们就能放心进行下一步设计了。” “不过…”老王的表情又变得有些担忧。 “製造工艺確实是个大问题。”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这种复杂的结构，对加工精度要求极高。” “稍有偏差，就可能影响整体性能。” 姚爱国点了点头，这確实是个需要重点解决的问题。 “明天我去机械厂实地考察一下，看看他们的加工能力。” “如果现有设备不够，就申请紧急採购新设备。” 老王听了，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姚工，新设备的採购和调试，至少需要半个月时间。” “我们的进度…” “放心。”姚爱国胸有成竹地说道。 “我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实际上，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常规方法行不通，那就用一些非常规手段。 空间里的那架暗影模型，不仅外形完美，內部结构也极其精密。 如果能够参考其中的製造工艺，或许能找到解决方案。 送走老王后，姚爱国反锁了办公室的门。 然后意念一动，將那架黑色的模型取了出来。 在昏暗的灯光下，模型表面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见。 他仔细观察著进气道的结构，试图理解其中的设计精髓。 “原来是这样…” 姚爱国忽然明白了关键所在。 这种可变进气道的核心，不在於复杂的机械结构，而在於精妙的几何设计。 通过特定的曲面形状，可以在不同的飞行状態下，自动形成最佳的气流通道。 既简单又高效！ 他立刻拿起铅笔，开始修改原有的设计。 將复杂的机械调节机构简化，改为纯几何的可变设计。 这样不仅降低了製造难度，还提高了可靠性。 一连画了两个小时，新的设计方案终於完成。 姚爱国满意地看著图纸，心中涌起一股成就感。 这个方案如果成功，不仅能解决当前的製造难题，还能为未来的设计提供全新思路。 “咚咚咚…”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姚爱国连忙將模型收回空间，然后去开门。 站在门外的是结构设计组的小张，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年轻工程师。 “姚工，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 小张手里拿著一叠图纸，脸上带著困惑的表情。 “机翼结构的设计遇到了一个问题，想请您指导一下。” 姚爱国让他进来，看了看图纸。 確实存在一个小问题，不过很容易解决。 “这里的受力分析有些偏差。” 他在图纸上画了几条线。 “应该考虑到高机动飞行时的额外载荷。” “按照这个方向修改，强度就够了。” 小张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谢谢姚工指点！” “不客气。”姚爱国拍了拍他的肩膀。 “年轻人要多动脑筋，遇到问题不要害怕，这都是成长的过程。” 送走小张后，姚爱国继续工作。 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但研究所里依然灯火通明。 各个办公室都有人在加班，为了共同的目標而努力。 这种氛围让姚爱国深受感动。 正是有了这样一群同事，才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內完成看似不可能的任务。 他决定去各个办公室看看，了解一下进展情况。 首先来到航电系统组。 几个工程师正围在一台示波器前，观察著屏幕上跳动的波形。 “怎么样，雷达信號处理有进展吗？” 姚爱国询问道。 “有一些进展。”组长抬起头。 “不过还有几个技术难点需要攻克。” “主要是信號的抗干扰能力还不够强。” 姚爱国走过去，看了看示波器上的波形。 確实存在一些杂波干扰，影响了信號的质量。 “试试增加一级滤波电路。” 他建议道。 “用这个频率参数。” 工程师立刻按照他的建议进行调整。 几分钟后，示波器上的波形明显改善了。 “太好了！”大家都兴奋起来。 “姚工，您怎么想到这个解决方案的？” 姚爱国笑了笑，没有详细解释。 实际上，这也是从空间模型中得到的启发。 那架暗影战机的雷达系统极其先进，其中的一些设计理念完全可以借鑑。 接下来，他又去了製造工艺组。 这里的情况有些复杂。 几个工程师正在为一个关键部件的加工工艺爭论不休。 “按照现有设备的加工精度，这个公差根本达不到要求。” 一个师傅摇著头说道。 “必须要更精密的工具机才行。” “可是新设备的採购时间来不及啊。” 另一个师傅也很苦恼。 “总不能因为这一个部件，影响整个项目进度。” 姚爱国听了一会儿，大概了解了问题所在。 这是一个发动机部件，对精度要求確实很高。 按照传统工艺，现有设备难以胜任。 “大家別爭了。”他走上前去。 “我有一个新的工艺方案，或许能解决这个问题。” 他在黑板上画了一个示意图。 “我们可以採用分层製造的方法。” “將一个复杂的部件分解成几个相对简单的层次。” “每一层都在现有设备的加工能力范围內。” “然后通过精密装配，实现整体的高精度要求。” 几个师傅仔细研究了一下这个方案，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个想法很有创意！” “虽然工序复杂了一些，但確实可行。” “而且还能提高產品的可维护性。” 问题解决了，大家的心情都轻鬆了不少。 姚爱国又在工艺组待了一会儿，协助完善了具体的实施方案。 然后才返回自己的办公室。 第111章 参观兵工厂 孙兵推门而入，脸上带著几分兴奋。 “姚工，有个好消息！” 姚爱国放下手中的铅笔，看向孙兵。 “什么好消息？” 孙兵走到桌前，压低声音说道。 “王部长刚接到通知，上面安排您带著专家团，明天去国家第一兵工厂参观指导。” 陈望道听到这话，眼睛一亮。 “第一兵工厂？那可是咱们国家最重要的军工生產基地啊！” 姚爱国心中也是一动。 第一兵工厂他早有耳闻，那里匯集了全国最先进的军工製造技术和设备。 如果能实地考察一下，对自己的战斗机设计绝对有很大帮助。 “具体什么安排？”姚爱国问道。 “明天早上七点出发，专车接送。” 孙兵从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 “参观內容包括精密机械加工车间、航空发动机装配线，还有武器系统测试场。” “另外，厂里的技术专家也会和您进行交流座谈。” 姚爱国接过文件，快速瀏览了一遍。 行程安排得很详细，从上午的车间参观，到下午的技术交流，再到晚上的总结会议。 “这次去的都有谁？” “除了您，还有陈老，以及研究所的几位主要技术骨干。” 孙兵回答道。 “总共十二个人，都是咱们所里的精英。” 陈望道拍了拍姚爱国的肩膀。 “爱国，这是个难得的机会。” “第一兵工厂的製造工艺水平，代表了咱们国家的最高水准。” “你的设计再好，最终还是要靠製造来实现。” 姚爱国点了点头。 他心里很清楚，设计只是第一步，真正的挑战在於如何把图纸变成现实。 而製造工艺的水平，直接决定了最终產品的性能。 “我当然愿意去。” 姚爱国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正好可以了解一下咱们现在的製造能力，看看哪些设计需要调整。” 孙兵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我这就去安排，明天早上六点半在研究所门口集合。” 第二天一早，姚爱国准时来到研究所门口。 陈望道和其他几位专家已经在那里等著了。 大家都穿著整齐的中山装，精神抖擞。 “爱国，来了！” 陈望道冲他招了招手。 “今天可要好好学习啊。” 姚爱国笑著走过去。 “陈老，您这话说的，我本来就是去学习的。” 正说话间，三辆黑色的吉普车开了过来。 车门打开，下来几个穿军装的同志。 “请问哪位是姚爱国同志？” 为首的军官走过来问道。 “我是。” 姚爱国上前一步。 “我是第一兵工厂的刘参谋，奉命来接各位专家。” 刘参谋敬了个礼。 “请各位上车，我们马上出发。” 一行人分別上了三辆车。 姚爱国和陈望道坐在第一辆车上，刘参谋亲自陪同。 车队驶出市区，沿著一条宽阔的公路向北行驶。 路两边是连绵的山丘，景色倒是不错。 “刘参谋，第一兵工厂离市区有多远？” 陈望道好奇地问道。 “大概八十公里，开车要两个小时。” 刘参谋回答。 “厂子建在山区，主要是考虑保密和安全因素。” 姚爱国点了点头。 军工企业的选址確实要慎重，既要考虑交通便利，又要保证安全保密。 车子在山路上行驶了一个多小时，终於到达了目的地。 远远就能看到一片巨大的厂区，被高高的围墙包围著。 大门口站著荷枪实弹的哨兵，戒备森严。 “各位专家，到了。” 刘参谋下车，带著大家走向大门。 经过严格的身份检查，一行人终於进入了厂区。 姚爱国环顾四周，心中暗暗震撼。 厂区比他想像的还要大，一眼望不到边。 各种厂房鳞次櫛比，烟囱林立。 “这里就是咱们国家最重要的军工生產基地。” 李参谋介绍道。 “年產值超过两亿元，职工三万多人。” “从轻武器到重型装备，从弹药到航空发动机，这里什么都能造。” 陈望道听得连连点头。 “真是了不起啊！” 李参谋带著大家来到第一个参观点——精密机械加工车间。 推开厚重的车间大门，一阵机器轰鸣声扑面而来。 车间里灯火通明，几十台大型工具机正在运转。 工人们穿著蓝色的工作服，专注地操作著各种设备。 “这里主要生產航空发动机的精密零件。” 车间主任老张走过来介绍。 姚爱国走到工具机前仔细观察。 只见一个复杂的金属零件正在工具机上被加工，切削液不断冲刷著工件表面。 操作工人的动作嫻熟而精確，每一个参数都控制得恰到好处。 “这个零件是什么？” 姚爱国指著正在加工的工件问道。 “这是涡轮叶片的毛坯。” 老张回答。 “加工完成后还要经过热处理和精密磨削，最终精度要求非常高。” 姚爱国点了点头。 涡轮叶片是航空发动机的核心部件，对材料和工艺要求极高。 能够自主生產这样的零件，说明国內的製造水平已经相当不错了。 接下来，大家又参观了铸造车间、热处理车间、装配车间等多个生產环节。 每到一处，姚爱国都仔细询问工艺细节和技术参数。 他发现，虽然设备大多是从国外引进的，但工人的技术水平很高，產品质量也不错。 不过在一些关键技术上，还是存在差距。 比如高温合金的冶炼技术，精密测量仪器的製造等等。 这些都是制约航空工业发展的瓶颈。 参观完生產车间，李参谋又带著大家来到了武器系统测试场。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四周都是厚厚的混凝土墙壁。 “这里主要进行各种武器的性能测试。” 测试场的负责人介绍道。 “包括火炮、飞弹、航空机载武器等等。” 姚爱国看到测试场中央摆放著一门巨大的火炮，正在进行射击试验。 “轰！” 一声巨响，炮弹呼啸而出，击中了远处的靶標。 整个地下空间都在震动。 “这是我们最新研製的152毫米榴弹炮。” 负责人自豪地说道。 “射程可达20公里，威力比以前的型號提高了30%。” 陈望道看得目不转睛。 “真是威力惊人啊！” 姚爱国则在思考另一个问题。 如果自己设计的战斗机要掛载武器，就必须考虑武器系统的接口问题。 不同的武器有不同的尺寸和重量，对飞机的气动性能都会產生影响。 第112章 见证未来 可惜，自己对飞弹这方面终究不算专业。 姚爱国很清楚，他设计的战机，机体性能再优越，也只是一个运载平台。 一柄绝世宝刀，若无锋刃，终究只是摆设。 他要造的，是一架能撕裂长空、让任何敌人都闻风丧胆的空中霸主！ 一架攻守兼备，长著獠牙的钢铁巨龙！ 想到这里，姚爱国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转身看向身旁的刘参谋，声音沉稳而有力。 “刘参谋，我想见一个人。” 刘参谋愣了一下，看著姚爱国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光芒，心中一凛。 “我想见我们国家在飞弹领域最顶尖的专家。” 姚爱国一字一句地说道。 “图纸设计得再完美，终究是纸上谈兵，必须要结合我们最强的『矛』，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 刘参谋倒吸一口凉气。 他瞬间明白了姚爱国的意思！ 这个年轻人，想的根本不是简单地设计一架飞机！ 他是要將飞机和飞弹进行深度捆绑，创造一个全新的、前所未有的空中打击体系！ 这个想法太大胆，太超前了！ 刘参谋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他面露难色。 “姚工，您说的这个人……我知道是谁。” “但，李启明总工……他的时间，比咱们厂里的高精度工具机还要宝贵，行程都是按分钟计算的。” “想见他，难啊。” 姚爱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著他，眼神里的坚定仿佛能穿透钢铁。 刘参谋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汗，姚爱国那平静的目光像两把锥子，扎得他坐立不安。 他心里把所有流程都过了一遍，结论只有一个：不可能。 李启明总工程师是什么人？那是国家飞弹领域的定海神针，別说他一个小小的参谋，就是兵工厂的厂长，想见一面都得提前一周打报告，还得看李总工有没有时间。 可姚爱国就这么站著，不说话，也不催促，那份从容和篤定，反倒成了最沉重的压力。 旁边的陈望道院士轻轻咳嗽了一声，看似在清嗓子，实则是在提醒刘参谋，眼前这个年轻人，不能用常理揣度。 刘参谋心里天人交战，最后猛地一咬牙，心一横。 妈的，豁出去了！ 就算被骂个狗血淋头，就算丟了这张老脸，也得去试一试！ “您等等！”他像是下了某种军令状，对姚爱国重重一点头，“我这就去！” 说完，他几乎是小跑著，冲向不远处的保密电话亭。 电话亭里，刘参谋深吸一口气，拨下了一串烂熟於心的號码。 “嘟……嘟……” 每一声等待音都敲在他的心上。 电话接通了，他立马换上一副谦卑恭敬的语气，对著话筒点头哈腰，把自己在部队里练就的匯报能力发挥到了极致，小心翼翼地说明了来意。 果不其然，话筒那头传来一阵毫不客气的回绝，语气冰冷，不容置喙。 刘参谋的腰瞬间就弯了下去，脸上全是苦笑。 果然不行。 就在他准备放弃，说两句场面话掛断电话时，脑子里鬼使神差地闪过姚爱国那张年轻却沉稳的脸。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把那个名字当成了最后的救命稻草，脱口而出：“是112研究所的姚爱国总师想见李总工，他……他就在我们厂里！” 话筒那头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一秒，两秒…… 刘参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哪个姚爱国？”话筒里的声音变了。 “就是……就是那个从达瓦里氏回来的姚爱国同志！”刘参谋的腰杆猛地挺直了，声音都大了几分。 “好，我下午过去！” 电话“咔噠”一声掛断了。 刘参谋握著话筒，愣在原地，足足十几秒没动弹，脑子里嗡嗡作响。 成了？ 就这么成了？！ 他推开电话亭的门，外面的阳光照在脸上，他还有点恍惚。 他快步走回人群，脸上那股子压抑不住的狂喜，怎么都藏不住。 “成了！”他声音发颤，看著姚爱国，眼神里全是敬畏，“李总工听说您要见他，推掉了下午的会议，他……他马上就过来！” 周围的专家们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看向姚爱国的眼神彻底变了。 陈望道院士则是抚著鬍鬚，欣慰地笑了。 “走走走！”刘参谋一扫之前的拘谨，热情高涨地招呼著，“李总工过来还得一会儿，我先带各位去我们的小灶食堂，边吃边等！” 刚在食堂坐下，饭菜还没上齐，门口就传来一阵骚动。 话音刚落，不远处，一个身形硬朗、眼神如鹰隼般锐利的中年人，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大步走来。 正是李启明。 刘参谋赶紧迎上去，郑重地介绍道：“李总工，这位就是112所的总设计师，姚爱国同志。” 李启明的目光落在姚爱国身上，带著一丝审视。 他听说了这个年轻人的传奇，但亲眼见到如此年轻的面孔，还是有些惊讶。 然而，不等他开口，姚爱国却先一步发问，声音清朗而直接。 “李总工，请问，如果在2马赫的速度下，机翼下方掛载两枚超过一吨的弹体，如何用最简化的气动设计，来抵消涡流非对称剥离带来的滚转力矩？” 一个问题，石破天惊！ 李启明脸上的审视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震惊！ 这个问题太尖锐，太核心了！直接戳中了高超音速飞行器武器掛载最核心的痛点！ 这不是一个飞机设计师该问出的问题，这分明是浸淫飞弹空气动力学几十年的顶尖专家才能触及的领域！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问：“那你如何解决翼下武器投放瞬间，因压力突变造成的机体姿態失稳？” 姚爱国眼中精光一闪。 “用预加载补偿舵面，在投放指令下达前0.05秒介入，提前抵消分离激波的影响！” “好！” 李启明一声暴喝，双眼放光，他猛地抓住姚爱国的手，用力地晃了晃，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激动和欣赏。 “相见恨晚！真是相见恨晚啊！” 姚爱国微微一笑。 “李总工，我的研究所有一间刚腾出来的工作室，还有一整面墙的黑板，不知您是否有兴趣，和我一起把它填满？” “去！必须去！”李启明毫不犹豫地答应，“我明天就去！” 两人聊完后，各自回归了大部队。 一个跟在李启明身后的中年技术员，满脸震撼地凑了过来，低声问道： “李总工，那年轻人是谁啊？我跟您这么多年，从没见您对谁这么……这么失態过。” 李启明回头，看了一眼姚爱国远去的背影，眼神复杂而炽热。 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著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后辈。” “他也许能给华国航空工业创造新的未来。” 技术员闻言，猛地一挺胸膛，急切地说道：“李总工！带上我！我也想去见证未来！” 第113章 思想的碰撞 翌日，晨光熹微。 姚爱国刚刚將昨日在第一兵工厂的参观心得和工艺改进设想记录完毕，办公室的门就被孙兵猛地推开。 孙兵的脸上带著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声音都比平时高了八度。 “姚工！快！李启明总工已经到研究所门口了！” 姚爱国手中的钢笔微微一顿。 这么快？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掛钟，才七点半。 李启明，这位国家飞弹领域的泰山北斗，竟然比约定时间早了整整一个小时。 这份迫不及待，本身就是一种最高级別的认可。 “走，我们去迎接。”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姚爱国立刻放下手里的工作，整理了一下衣领，快步向外走去。 研究所大门口，几辆军绿色的吉普车静静地停著。 车旁站著一群人，气质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为首的正是李启明，他身姿笔挺，眼神锐利，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剑。 他的身后，跟著七八个人，有几位是头髮白、神情严肃的老专家，一看就是飞弹领域里的元老级人物。 还有几个年轻人，个个昂首挺胸，眼神里带著属於顶尖技术人员的骄傲和审视。 姚爱国一眼就注意到了李启明身旁的一个年轻人。 那人约莫二十七八岁，戴著一副黑框眼镜，气质沉静，但眼神深处却藏著一丝掩饰不住的锐气和探究。 他正不动声色地打量著快步走来的姚爱国，目光中带著明显的惊疑。 “李总工，您来得真早，欢迎欢迎！” 姚爱国主动伸出手。 “等不及了！”李启明用力地握住姚爱国的手，哈哈大笑，“昨天你那两个问题，让我琢磨了一晚上没睡好！” “一想到今天能看到你的完整设计，我这心里就像有猫在抓一样！” 他侧过身，开始为姚爱国介绍他带来的团队。 “这位是咱们飞弹空气动力学专家，刘老。” “这位是制导系统专家，吴老。” 介绍到那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时，李启明特意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带著几分自豪。 “这是我的学生，高远，別看他年轻，在弹道计算和仿真建模这块，是咱们院里公认的第一快手。” 高远对著姚爱国礼貌性地点了点头，但眼神里的探究意味更浓了。 他实在无法將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年轻几分的青年，和那个能与自己老师进行巔峰对话的“总设计师”联繫起来。 姚爱国看出了他的心思，却只是微微一笑，並不点破。 他知道，对於真正的技术人员来说，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 只有图纸和数据，才是他们唯一信奉的真理。 “各位专家，里面请。” 姚爱国领著一行人，穿过安静的走廊，直接来到了他那间巨大的设计工作室。 当李启明和他的团队推门而入的瞬间，所有人都被震撼了。 房间中央，是一张巨大的绘图桌，上面铺著一张近乎完美的总装图纸。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那整整一面墙的黑板。 黑板上用白色粉笔勾勒著无数复杂的线条、公式和数据，从气动布局到结构剖面，从进气道流场分析到翼身融合细节，密密麻麻，却又井然有序。 这面黑板，如同一部尚未完成的、关於未来的史诗。 高远看到这面黑板，瞳孔猛地一缩。 那些手绘的曲线，比他用计算机辅助绘製的还要平滑精准。 那些密集的公式推导，逻辑严密，环环相扣，几乎找不到任何一处瑕疵。 他心中的那一丝轻视，瞬间被巨大的震惊所取代。 李启明则是快步走到了绘图桌前，俯下身子，目光如同探照灯一般，一寸一寸地扫过那张总装图纸。 时间仿佛静止了。 工作室里只剩下眾人压抑的呼吸声。 足足过了十分钟，李启明才缓缓直起身子，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 他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讚嘆和激动。 “完美！这简直是航空史上的一件艺术品！” 他转过头，看著姚爱国，眼神炽热。 “爱国同志，你这个设计，把高空高速的性能发挥到了极致，我敢说，放眼全世界，目前没有任何一架截击机能与之媲美！” 然而，话锋一转。 “但是，”李启明的手指点在了图纸的三个位置，“作为一架战斗机，一头准备咬人的猛兽，光跑得快可不行，它的牙齿必须更锋利，爪子必须更有力。” 他的手指第一个点在了机腹下方。 “第一个问题，燃料。你的设计追求极致的流线型，这导致机內油箱的容积受到了很大限制。按照我粗略的估算，以2.2马赫的速度巡航，它的作战半径恐怕达不到你设计的800公里。” 他又指向了机翼下方。 “第二个问题，火力持续性。掛载飞弹的设计很巧妙，但你的机炮呢？我没在图纸上看到机炮的位置。没有机炮的战斗机，就像是被拔了牙的老虎，一旦进入近距离格斗，就只能任人宰割。” 最后，他的手指落在了发动机舱。 “第三个问题，也是最致命的，战场生存和维护。你的发动机舱设计得太紧凑了，这固然减小了截面阻力，但也意味著一旦发动机受损，地勤人员想要在野战机场快速更换，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在战时，等於变相削减了出勤率。” 三个问题，个个一针见血，直指要害。 每一个问题，都足以让一个设计方案推倒重来。 工作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陈望道院士和研究所的几位专家都皱起了眉头，这些问题他们之前也討论过，但一直没有找到完美的解决方案。 高远的心也提了起来，他看著姚爱国，想看看这个年轻人会如何应对。 然而，姚爱国脸上非但没有丝毫为难，反而露出了一个豁然开朗的笑容。 “李总工，您说得太对了！” 他眼中闪烁著兴奋的光芒。 “我之前一直局限在机体本身的气动设计里，是您的这几个问题，像钥匙一样，帮我打开了另外几扇门！” 醍醐灌顶！ 李启明提出的问题，瞬间激活了姚爱国脑海中那些关於未来战机的记忆碎片。 那些更加先进、更加成熟的设计理念，如同潮水般涌来，与他眼前的图纸开始融合。 “各位请稍等。” 第114章 仰望他的门票 姚爱国说完，转身走向那面巨大的黑板。 他拿起一根全新的粉笔，在手中掂了掂。 整个人的气场在这一刻发生了改变。 如果说刚才他是一个谦逊好学的晚辈，那么现在，他就是一位准备挥斥方遒、描绘未来的宗师。 他没有擦掉黑板上原有的图样，而是在旁边的一块空白区域，开始重新绘製。 粉笔在黑板上飞速移动，发出“沙沙”的声响，清脆而富有节奏。 “关於燃料问题，我们確实不能牺牲宝贵的机体空间。” 他的手在机身两侧画出了两条平滑的曲线。 “所以，我们可以採用这个方案——保形油箱。” 黑板上，两个与机身完美贴合的扁平状油箱跃然而出。 “它就像飞机的第二层皮肤，既能大幅增加载油量，又对气动外形的影响降到最低，增加的阻力甚至不到百分之一。” “嘶——” 李启明的团队里，一位老专家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保形油箱！这个概念太超前了！ 他们想过增加副油箱，但那会严重影响机动性，而姚爱国这个设计，简直是天才般的构想！ 高远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黑板，眼镜下的双眸闪烁著难以置信的光芒。 姚爱国没有停顿，粉笔一转，开始解决第二个问题。 “至於机炮，把它放在机头会影响雷达罩的尺寸，放在机腹又会影响掛载。” 他的笔尖落在了机翼的根部，一个通常被认为是结构死角的区域。 “所以，我们可以把它放在这里。” 几笔勾勒之下，一门紧凑的、採用旋转炮管设计的小口径航炮，被巧妙地嵌入了机翼与机身的连接处。 “利用翼根的厚度，完全可以容纳一门23毫米航炮和它的弹药箱。而且这个位置的结构最坚固，射击时对机身的振动影响最小。” “妙啊！”李启明忍不住击节讚嘆，“这个位置，我们怎么就没想到！” 高远已经彻底说不出话了，他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些缺氧。 姚爱国的每一个设计，都在打破他固有的认知。 最后，姚爱国来到了最关键的发动机部分。 “关於发动机的快速更换，我们需要引入一个全新的理念——模块化设计。” 他画出了一个完整的发动机舱剖面图。 “我们將发动机和所有管线、附件集成在一个独立的吊舱模块里，通过几个高强度的快速锁紧装置与机身连接。” “在战场上，地勤人员不需要复杂的拆卸，只需要打开舱门，用吊车將整个发动机模块吊走，再换上一个新的模块，整个过程，可以在一个小时內完成。” “轰——” 李启明和他的团队成员，脑子里仿佛有惊雷炸响。 模块化设计！ 快速更换！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飞机设计了，这是一种全新的、著眼於整个后勤保障体系的战略思想！ 姚爱国放下已经只剩一小截的粉笔，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 两个小时，悄然而过。 整个工作室里，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动不动地看著那面写满了未来答案的黑板。 那上面不再是零散的图样和公式，而是一架脱胎换骨、獠牙毕露的钢铁巨龙的雏形。 李启明缓缓走到黑板前，伸出手，似乎想触摸那些粉笔线条，却又怕惊扰了这神跡般的造物。 他回头，看著姚爱国，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欣赏，有狂喜，甚至还有一丝……敬畏。 他嘴唇动了动，许久，才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声音沙哑而颤抖。 “爱国同志……” 李启明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稳住心神。 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炬地盯著自己带来的那群已经呆若木鸡的专家和学生。 “都看清楚了吗！” 李启明的吼声在安静的工作室里炸响，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们手里那些所谓的『前沿课题』，那些你们引以为傲的『理论模型』，在这面黑板面前，算得了什么？” “狗屁！统统都是狗屁！” 无人敢应声，包括那几位头髮白的元老级专家，此刻都像小学生一样低著头，面色通红。 李启明再次转向姚爱国，眼神中的狂热几乎要溢出来，他一把抓住姚爱国的手，语气不再是商量，而是一种近乎恳求的急切。 “爱国同志！別的不说了！请把这个项目交给我们！” “我把整个飞弹研究院最顶尖的团队都拉过来！给你打下手！” “我们不要编制，不要名分，只要能参与进来！只要能亲手把这头巨龙的獠牙，打磨到最锋利！” 这番话，让陈望道等112所的专家们都倒吸一口凉气。 让国家飞弹领域的泰山北斗，带著整个研究院来“打下手”？ 这要是传出去，整个军工系统都要地震！ 姚爱国看著眼前这位激动得满脸通红的老者，感受著他手掌传来的力量和温度，心中亦是豪情万丈。 他需要的，正是这种极致的专业和纯粹的热情。 他微笑著，轻轻点了点头，声音沉稳而清晰。 “李总工，我当然欢迎。” “这件事，非你们莫属。” 一句“非你们莫属”，让李启明和他的团队成员瞬间眼眶都红了。 这是最高级別的认可与信任！ 人群的最后方，高远一直没有说话。 他的身体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巨大衝击。 他看著那面黑板，看著上面每一个仿佛都蕴含著宇宙至理的线条和公式，再看看那个站在黑板前，神情淡然，仿佛只是隨手涂鸦的年轻人。 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挫败感，席捲了他的全身。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天之骄子，是追赶世界的天才。 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自己和姚爱国之间的差距，根本不是努力可以弥补的。 那不是人与天才的差距。 那是……凡人仰望神明时的距离。 他缓缓低下了一直高傲的头颅，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自嘲。 从前，他以为自己站在山巔。 现在他终於明白了。 在姚爱国这里，所谓的天才，或许…… 仅仅只是有资格站在门外，获得一张仰望他的门票而已。 第115章 大佬归来，眾人朝拜 “爱国同志，辛苦了。” 陈望道院士亲自把一杯热茶递到姚爱国面前，眼神里的欣赏几乎要溢出来。 他拍了拍桌上那份已经封存的最终报告，声音里带著一股压抑不住的激动：“图纸和样机测试都堪称完美，上级非常满意，特批你一个长假，让你回家好好歇歇。” 姚爱国紧绷的神经，在听到“回家”两个字时，才真正鬆弛下来。 “谢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 姚爱国推开四合院的门，夕阳西下，熟悉的青砖灰瓦映入眼帘。 “爱国回来了！”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整个院子瞬间沸腾了。 秦淮茹第一个冲了出来，脸上堆满了笑容，那叫一个热情似火。 “姚工！您可算回来了！我们都想您了！” 贾张氏也颤颤巍巍地从屋里走出来，满脸堆笑。 “姚工程师，您这次又是为国家立大功去了吧？我们院里出了您这样的人才，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许大茂和娄晓娥也从后院走了过来，许大茂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但还是努力挤出一个討好的笑容。 “爱国，辛苦了！” 娄晓娥则是真心实意地问候：“这段时间没在家，瘦了不少吧？” 姚爱国环顾四周，心中暗笑。这些人的转变还真是明显，以前那股子刁钻刻薄的劲儿完全没了，一个个恨不得把他当祖宗供著。 “都还好，谢谢大家关心。”姚爱国淡淡地说道。 这时，傻柱从厨房走了出来，身后还跟著个穿著一身整洁的蓝色列寧装的女人。 “爱国！你可算回来了！”傻柱兴奋地跑过来，一把抓住姚爱国的胳膊。 “来来来，重新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媳妇，冉秋叶！” 姚爱国心中一动，看来傻柱真的按照自己的建议，成功拿下了这个小学老师。 “嫂子好。”姚爱国礼貌地点头打招呼。 冉秋叶脸微微一红，有些羞涩地说道：“姚同志，你好。何雨柱经常提起你，说你是个了不起的人。” “哪里哪里，都是柱子哥夸大了。”姚爱国谦逊地摆摆手。 “什么夸大！”傻柱一拍胸脯，“我媳妇，爱国可是咱们国家的栋樑之才！搞飞机大炮的！” 听到这话，院里其他人的眼睛都亮了。 飞机大炮！那可是国家机密，姚爱国的身份地位，比他们想像的还要高啊！ “对了，爱国。”傻柱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和秋叶前两天领证了，本来想请你喝喜酒的，但你一直没回来，我们就没等你，先办了。” 姚爱国哈哈一笑：“这有什么，恭喜恭喜！柱子哥终於抱得美人归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大团结，递给冉秋叶。 “一点心意，不成敬意。” 冉秋叶推辞著不肯收，但在傻柱的再三劝说下，还是收了下来。 她偷偷掂了掂，心中暗惊。这红包分量不轻，少说也有一百块钱！ 要知道，傻柱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三十七块五，这一个红包就顶三个月工资了！ “太多了，太多了。”冉秋叶连连摆手。 “不多不多，新婚之喜，应该的。”姚爱国摆摆手，然后环视四周，声音提高了几分。 “既然赶上柱子哥的大喜事，那今天必须得庆祝一下！”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钞票，在手中扬了扬。 “今天晚上，我请全院的乡里乡亲们，去国营饭店搓一顿，大家都別推辞！” “啊？” 全院的人都愣住了。 国营饭店！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 就算去得起，那一桌子菜下来，少说也得几十块钱！ 全院二十多口人，这得多少钱啊！ “姚工，这……这怎么好意思呢？”秦淮茹嘴上推辞，眼睛却已经放了光。 “就是啊，太破费了！”贾张氏也假模假样地客气著，但脚下已经开始往屋里挪，准备回去换衣服了。 许大茂的喉咙动了动，咽了一口口水。他已经很久没在国营饭店正经吃一回了。 “都別客气了！”姚爱国大手一挥，“柱子哥结婚这么大的喜事，必须得庆祝！” “再说了，大家平时也挺照顾我的，这点小意思算什么！” 听到这话，院里的人心里都美滋滋的。 照顾？他们什么时候照顾过姚爱国？ 不过既然姚工这么说了，那就是给他们面子！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易中海笑眯眯地说道，“姚工有心了！” “对对对，姚工真是太客气了！”刘海中也赶紧附和。 一时间，院里的气氛变得无比和谐，所有人看向姚爱国的眼神，都带著一种发自內心的敬畏和討好。 这就是实力啊！ 人家隨隨便便掏出来的钱，就够他们一家人吃大半年的！ “那大家都赶紧回去收拾收拾，换身好点的衣服。”姚爱国笑著说道，“六点钟，咱们准时出发！” 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全都换上了最好的衣服，脸上洋溢著兴奋和期待。 许大茂特意把头髮梳得油光水滑，娄晓娥也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蓝色列寧装。 秦淮茹更是精心打扮了一番，虽然衣服还是那几件旧的，但洗得乾乾净净，人也收拾得格外精神。 就连贾张氏这个老太太，都把平时捨不得穿的那件黑色袄翻了出来。 “走走走，別让姚工等急了！”易中海招呼著大家。 一行二十多人，浩浩荡荡地走出了四合院。 路上碰到不少邻居，看到这阵仗，都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哎呀，这是干嘛去呢？这么多人。” “听说是四合院那个姚工程师请客，去国营饭店吃饭呢！” “国营饭店？我的天，那得多少钱啊！” “人家姚工程师有的是钱，听说是搞飞机大炮的，国家栋樑！” 听著路人的议论，院里的人心里都美滋滋的，走路都带风。 跟著姚爱国有肉吃，这话一点都不假！ 国营饭店坐落在市中心最繁华的地段，三层楼高的建筑，门口掛著红色的牌匾，看起来就很气派。 门口站著两个穿著白色制服的服务员，看到这么一大群人走过来，都有些愣神。 “同志，请问您几位用餐？”一个服务员上前询问。 “我们一共二十三个人，要两桌。”姚爱国淡定地说道。 服务员倒吸一口凉气。二十三个人！这可是个大单子！ 第116章 少年意气，万里长空 “好的，您请跟我来。” 服务员引著眾人来到二楼的一个包间，里面摆著两张圆桌，每张桌子都铺著雪白的台布，摆著精美的瓷器。 院里的人进了包间，都有些拘谨。这种地方，他们平时连门都不敢进。 “大家別客气，都坐下。”姚爱国招呼著大家落座。 服务员递过来菜单，姚爱国也不看，直接说道：“把你们这里的招牌菜都来一份，每桌八个菜，六荤两素，再来两瓶好酒。” “好的，您稍等。”服务员记录著，心中暗暗计算，这一顿下来，少说也得一百五十块钱！ 没多久，菜就陆续上来了。 红烧肉、醋鱼、白切鸡、醋溜白菜、拍黄瓜…… 每一道菜都色香味俱全，看得眾人直咽口水。 “来来来，大家都动筷子，別客气！”姚爱国率先夹了一筷子红烧肉。 眾人这才如梦初醒，纷纷动起筷子来。 “我的天，这肉真香！”贾张氏夹了一块红烧肉，脸上笑开了。 “这鱼做得真不错，一点腥味都没有。”易中海也连连称讚。 秦淮茹更是顾不上斯文，大口大口地吃著，生怕慢了就没了。 这个年代，物资匱乏，大家平时连白面都吃不上，更別说这么丰盛的酒席了。 就连过年，也没这么丰富！ “姚工，我敬您一杯！”傻柱举起酒杯，脸上满是感激，“要不是您，我也不会有今天的幸福生活！” “柱子哥，你这话说的。”姚爱国举杯和他碰了一下，“你们能幸福，我比谁都高兴。” “姚工，我们也敬您！”易中海、刘海中等人也纷纷举杯。 一时间，包间里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眾人的话匣子都打开了。 “姚工，您这次出差，又是去研究什么高科技去了吧？”许大茂小心翼翼地询问。 姚爱国淡淡一笑：“保密的事情，不便多说。” “理解理解，国家机密嘛！”许大茂连连点头，眼神中满是敬畏。 “姚工，您说咱们国家什么时候能造出自己的飞机啊？”一个邻居好奇地问道。 “快了。”姚爱国意味深长地说了两个字。 眾人听了，都激动不已。 从姚爱国的话里，他们能感受到一种自信和底气。 酒足饭饱，眾人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国营饭店。 走在回家的路上，大家都还沉浸在刚才的美好时光中。 “姚工真是太客气了，这一顿饭过年都没吃过这么好！” “是啊，跟著姚工有福气！” “以后谁要是敢对姚工不敬，我第一个不答应！” 姚爱国听著眾人的议论，心中暗自满意。 这一顿饭得值，不仅拉近了和邻居们的关係，更重要的是，让他们发自內心地敬畏自己。 以后在四合院里，自己的地位就更加稳固了。 一周的休假时光过得很快，姚爱国重新回到了熟悉的112研究所。 刚走进办公楼，孙兵就迎了上来。 “姚工，您回来了！王部长找您，说有重要事情商量。” 姚爱国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衣服，向王部长的办公室走去。 推开门，王部长正在看文件，见他进来，立刻放下手中的笔。 “爱国，休息得怎么样？” “很好，感谢组织的关怀。”姚爱国坐下说道。 王部长笑了笑，然后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爱国，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你设计的那架战机，第一兵工厂已经开始试製了。” 姚爱国心中一动：“进展如何？” “很顺利。李启明总工他们的飞弹系统也在同步研发，预计再有半年时间，第一架原型机就能下线。”王部长眼中闪烁著兴奋的光芒。 “另外，空军那边也很关注这个项目，他们想请你去参观一下飞行员的训练情况，为以后的飞机操作提供一些参考意见。” “什么时候？”姚爱国问道。 “明天就出发，去空军第三飞行学院。”王部长递过来一份文件，“这是相关的安排。” 姚爱国接过文件看了看，心中有些期待。 他还从来没有近距离接触过飞行员，不知道这些在天空中翱翔的雄鹰们，是什么样子。 第二天一早，姚爱国坐上了前往空军第三飞行学院的专车。 车子在公路上行驶了三个多小时，终於到达了目的地。 远远就能看到一个巨大的机场，跑道笔直延伸，几架训练机正在起降。 机场大门口，一个身穿空军制服的中校军官已经在等候。 “您就是姚爱国同志吧？我是空军第三飞行学院的副院长，马建国。” “马院长，您好。”姚爱国和他握了握手。 “久仰大名啊！听说您设计的那架战机，性能非常优异，我们空军上下都很期待！”马建国热情地说道。 “还在试製阶段，不敢说什么优异不优异的。”姚爱国谦逊地说道。 马建国带著姚爱国走进机场，一边走一边介绍。 “我们学院主要负责培养歼击机飞行员，现在在训的学员有三百多人，都是从全国各地选拔出来的优秀青年。” 走在机场上，姚爱国看到不少年轻的飞行员正在进行各种训练。 有的在做体能训练，有的在学习理论知识，还有的正准备驾驶训练机升空。 这些年轻人，大多二十岁左右，个个精神饱满，朝气蓬勃。 他们的眼中，闪烁著对蓝天的渴望和对飞行的热爱。 “这些孩子都不简单。”马建国指著不远处的一群学员说道，“能进入飞行学院的，身体素质和文化素质都是千里挑一的。” “而且家庭出身也都很好，大多是干部子弟或者工农子弟，政治可靠。” 姚爱国点点头，看著这些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心中涌起一阵激动。 他们，就是將来驾驶自己设计的战机，保卫祖国蓝天的人！ “姚设计师！” 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姚爱国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年轻的飞行学员正向他们走来。 那学员约莫十九岁年纪，身材挺拔，面容英俊，眼神中带著一种特有的桀驁和自信。 “小李，怎么了？”马建国问道。 “报告院长，我听说这位就是设计新型战机的姚设计师，想请教几个问题。”学员李志军敬了个礼。 马建国看了看姚爱国，见他点头，便说道：“可以，但要注意礼貌。” 第117章 刁难，指点 马建国点点头，算是应允了。 他心里其实也有些好奇。 这些天之骄子们，眼高於顶，让他们见识一下真正的天外有天，对他们的成长有好处。 那个叫李志军的年轻学员得到了许可，眼睛瞬间就亮了，向前一步，站得笔直。 他没有看姚爱国，反而目光扫向了停机坪上的一架歼-5教练机，声音洪亮地开了口。 “姚设计师，我听闻您设计的新飞机，最高速度能超过两马赫。” “我想请问，在如此高的速度下，一旦进入近距离缠斗，飞行员將承受超过九个g的巨大过载。”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问题也越来越尖锐，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直指设计的核心矛盾。 “在那种情况下，飞行员的血液会涌向下半身，大脑缺氧，视野变窄，甚至直接昏厥！我们现有的抗荷服和训练方法，在这种极限状態下作用有限。请问，您怎么解决这个『人』的问题？” “如果连飞行员都无法保持清醒，再快的飞机，不也只是一具飞行的棺材吗？” 这个问题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了下来。 其他围观的飞行学员们，脸上的轻鬆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凝重。 李志军问的，正是他们所有人训练时最关心，也最头疼的问题。 这是理论和现实之间，一道血淋淋的鸿沟。 马建国的眉头也紧紧地皱了起来。 这小子，问得太刁钻了！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飞机设计问题，而是上升到了航空生理学和空战战术的层面。 他有些担忧地看向姚爱国，怕这个年轻的设计师被问住，下不来台。 警卫员张远和孙兵对视一眼，心里却乐开了。 来了来了，又有不开眼的想在专业上挑战姚工了。 他们已经开始期待接下来有好戏看了。 姚爱国听完，非但没有生气，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著眼前的李志军。 好小子，有点东西。 这问题问到点子上了，不是死读书的书呆子，是个真正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思考过怎么在天上活下来的人。 他心里对这个桀驁的年轻人，生出了一丝欣赏。 “你叫什么名字？”姚爱国没有直接回答，反而开口问道。 “报告！空军第三飞行学院，学员李志军！”李志军大声回答，下巴微微扬起，带著一丝挑衅的意味。 姚爱国点点头，心里暗笑。 这小子，就像一头还没被驯服的野马，浑身都是劲儿。 他看著李志军，也看著他身后那一群眼神里同样充满疑问和挑战的年轻面孔，平静地开口了。 “你的问题很好，但你的思路，从根上就错了。” 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错了？ 李志军的脸瞬间涨红了：“我哪里错了？这难道不是我们飞行员要面对的生死问题吗？” “是生死问题，但不是你那么个面对法。” 姚爱国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 “我问你，当猎豹追捕羚羊的时候，它会跟在羚羊屁股后面，跟它比谁的转弯半径更小吗？” 李志军被问得一懵，下意识地回答：“当然不会，猎豹会利用速度优势，从侧面或者高处进行截击……” 他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了。 姚爱国笑了。 “看来你还不算太笨。” 他环视眾人，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你们为什么会觉得，一架能飞两马赫的飞机，还要像现在这样，去跟敌人进行盘旋、翻滚、互相绕圈的『狗斗』？” “那是螺旋桨时代的战术！是亚音速时代的思维！” 姚爱国的声音陡然提高，带著一种振聋发聵的力量。 “当你有绝对的速度优势时，你的战术就不再是『缠斗』，而是『猎杀』！” “利用高度和速度带来的能量优势，从几十公里外发射飞弹，一击命中，然后迅速脱离，不给敌人任何靠近你的机会！” “这叫『超视距攻击』！这叫『打了就跑』！” “你们要做的，不是在过载中挣扎著去看清敌机，而是要学会相信雷达，相信数据，在敌人还没看见你的时候，就將他从天上抹掉！” 轰！ 姚爱国的这番话，如同一道闪电，劈开了在场所有飞行员的脑海。 超视距攻击？ 打了就跑？ 相信雷达？ 这些概念，完全顛覆了他们从航校里学到的一切！ 他们被教导的，永远是咬住敌人，占据有利位置，用机炮解决战斗。 可姚爱国描绘的，是一种他们从未想像过的，如幽灵般冷酷高效的未来空战模式。 马建国副院长的嘴巴微微张开，眼神里充满了巨大的震撼。 他不是没听过相关的理论，但那些都还停留在纸面上，遥不可及。 可今天，被姚爱国用如此直白、如此篤定的方式说出来，他才猛然意识到，一个全新的空战时代，或许真的要来了！ 而开启这个时代的钥匙，就握在眼前这个年轻得过分的青年手里。 李志军呆呆地站在原地，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他引以为傲的实战问题，在姚爱国的全新作战理念面前，显得那么可笑，那么……幼稚。 就像一个还在练习拳脚功夫的武夫，去问一个拿著狙击枪的特种兵，怎么才能练好贴身肉搏。 人家根本就不跟你玩这个！ 一股巨大的挫败感和荒谬感涌上心头。 他看著姚爱国那双平静而深邃的眼睛，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孩子，在一位武学宗师面前炫耀自己的拳头。 姚爱国看著被震住的眾人，嘴角微微上扬，趁热打铁，拋出了一个更具衝击力的炸弹。 “理论说再多也没用。” 他话锋一转，目光扫过眾人，最后落在了副院长马建国的身上。 “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標准。” 这话说完，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他的下文。 实践？怎么实践？新飞机都还没造出来呢！ 就在这时，那个被打击得最狠的李志军，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猛地抬起头。 他脸上的潮红还未完全褪去，眼神里带著一丝不甘和挣扎。 “姚设计师！”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却异常清晰。 “您说的『超视距攻击』，我……我承认我没想过，它確实很高明。” 他先是服了个软，但紧接著，话锋就变得尖锐起来。 “但是！这一切的基础，都建立在雷达上！” “如果雷达看不远，看不准，那所谓的『打了就跑』，不就成了睁眼瞎乱放枪吗？最后还不是得靠近了，用眼睛看，用机炮打？” 第118章 千里眼 周围的飞行员们，原本被震撼得有些迷糊的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 对啊！雷达！ 这玩意儿才是关键！ 要是雷达不行，说得再天乱坠，也都是白扯！ 马建国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他看向姚爱国，眼神里带著一丝询问。 这个问题，他也想知道答案。 警卫员张远和孙兵心里又是一乐，这小子还挺顽强，换个角度又衝上来了，就是不知道这次能扛住姚工几句话。 姚爱国听完，脸上露出了讚许的笑容。 这小子，脑子转得真快，是个好苗子。 他没有直接回答，反而把问题拋了出去。 “马院长。” 姚爱国看向马建国，语气平淡地问道：“咱们现在，最先进的机载雷达，对战斗机大小的目標，有效探测距离大概是多少？” 马建国愣了一下，没想到姚爱国会问自己。 他思索了片刻，带著几分自豪地回答：“我们目前最好的型號，在理想条件下，对轰炸机这种大目標，能有四十公里。如果是对米格-17那种战斗机，能稳定锁定的距离，大概在十五到二十公里之间。” 说完，他看了一眼身边的飞行学员们。 这个数字，在他们看来，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二十公里，那可是四十里地！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发现敌人，简直就是千里眼了！ 李志军的腰杆也下意识地挺直了一些，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听见没？这就是我们的底气！二十公里，你那个“超视距”战术，够用吗？ 姚爱国听完这个数字，心里却是一声轻嘆。 才二十公里？ 我的天，这哪是千里眼，这连近视眼矫正都没做好。 这点距离，等雷达发现目標，对方也差不多能用望远镜看见你了，还“超”个屁的视距。 难怪他们的战术思想还停留在狗斗上，装备水平决定了战术思想，手里拿著根烧火棍，你总不能指望他能理解什么是狙击吧。 他的脸上，依旧是那副风轻云淡的表情。 “二十公里……” 姚爱国轻轻重复了一遍，然后缓缓摇了摇头。 他这个动作，让在场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够。” 姚爱国吐出两个字，声音不大，却像两记重锤，狠狠砸在每个人的心上。 “远远不够。” 他看著眼前的年轻人，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设想的空战，雷达的探测距离，至少是这个数字的五倍，甚至十倍！” 十倍？！ 二百公里？！ 轰——！ 如果说刚才的“超视距攻击”是一道闪电，那这个数字，就是一颗在他们脑子里直接引爆的原子弹！ 二百公里外发现敌人？那是什么概念？ 北京到天津的距离，也不过一百多公里！ 这已经不是千里眼了，这是神仙才有的天眼！ 马建国彻底失態了，他一个箭步衝到姚爱国面前，双手抓住他的胳膊，声音都在发抖。 “姚……姚设计师！这……这可能吗？” 姚爱国看著他，眼神无比坚定。 “不是可能不可能的问题，而是必须做到。” 他转过身，面向那群已经完全傻掉的飞行员，声音变得高亢而富有感染力。 “你们是祖国的雄鹰，但现在的你们，眼睛还不够亮，爪子也不够利！” “发动机，给了你们速度。飞弹，给了你们利爪。” “而雷达，是——千里眼！” “我要让你们在敌人看不见你们的地方，就能將他们锁定！我要让这片蓝天，成为你们可以肆意驰骋的猎场！” 一番话，说得在场所有年轻人都热血沸腾，浑身都在颤抖。 李志军呆呆地站在那里，他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他终於明白了。 自己和姚爱国之间的差距，不是飞行技术的高低，不是战术理解的深浅。 是维度的差距。 自己还在琢磨怎么把手里的长矛捅得更准，而人家已经在討论怎么使用洲际飞弹了。 李志军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里干得发不出一点声音，最后只能颓然地低下头，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 周围的飞行学员们，也都差不多是这个表情。 他们看向姚爱国的眼神，已经彻底变了。 那里面不再有审视和挑战，只剩下一种仰望高山般的敬畏和茫然。 马建国副院长的大脑还在嗡嗡作响，二百公里这个数字，像魔音一样在他脑子里盘旋。 他看著眼前这个平静得有些过分的年轻人，心臟狂跳不止。 这小子，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那不是一个数字，那是一把能彻底改写国家领空防卫格局的钥匙！ 如果真的能实现，空军的作战半径將向外推进上百公里，整个国家的战略纵深都会因此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姚……姚设计师……” 马建国往前走了一步，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你说的……二百公里，真的……真的能做到？” 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整个训练场上，所有人的呼吸都仿佛停滯了，一双双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姚爱国。 姚爱国看著他，也看著那一张张紧张又充满渴望的年轻脸庞，他知道，火候到了。 “马院长，光用嘴说是没用的。” 姚爱国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个人在雷达信號处理和天线阵列方面，有过一些不成熟的研究。” “你能不能帮我个忙，联繫一下咱们国家专门搞雷达的那些专家？比如电子工业部的第14研究所？” “或许，我那些粗浅的想法，能给他们一点小小的启发。” 这话一出口，马建国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那是国家雷达研究的圣地！里面全是国內最顶尖的专家泰斗！ 这个年轻人，竟然说要给他们“一点小小的启发”？ 这口气，简直比天还大！ 换做任何一个人这么说，马建国早就把对方当成疯子轰出去了。 可说这话的人是姚爱国。 一个能凭一己之力，设计出全新一代战机的妖孽！ 马建国脑子里瞬间闪过李启明总工对姚爱国的评价，再想到那份他有幸瞥过一眼的设计草图。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里疯狂滋生。 或许……他真的能做到！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再也遏制不住，像野火一样烧遍了他的全身！ “能！当然能！” 马建国激动得满脸通红，他一把抓住姚爱国的手臂，力气大得惊人。 “姚设计师！你跟我来！” 他不再顾及其他任何人，拉著姚爱国就往办公楼的方向快步走去，那架势，像是生怕手里的宝贝飞了。 警卫员张远和孙兵对视一眼，立刻跟了上去。 只留下一群飞行员和教官们，在风中凌乱。 马建国拉著姚爱国，一路衝进自己位於三楼的办公室，反手就把门“砰”的一声锁死。 他的办公室里有一部红色的电话机，格外显眼。 那是军用保密专线，专门用来和上级以及其他重要部门进行联繫的。 马建国走到电话机前，胸口剧烈地起伏著，他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呼吸，然后猛地转过头，用一种近乎祈求的眼神看著姚爱国，做著最后的確认。 “姚设计师，我这一通电话打出去，惊动的，可能就不仅仅是电子工业部了。” “你確定，你有把握？” 姚爱国没有说话，只是迎著他的目光，平静而有力地点了点头。 这个点头，仿佛蕴含著无穷的力量。 马建国心里的最后一丝犹豫，瞬间烟消云散！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猛地抓起了那部红色的电话听筒。 他的手指因为用力，指节都有些发白。 “给我接电子工业部！我要王部长的紧急专线！” 第119章 雷达革命的序幕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马建国的声音都在发抖。 “王部长吗？我是空军第三飞行学院的马建国。” “有个紧急情况需要匯报，关於雷达技术的重大突破可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马院长，你说得具体点。” 马建国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姚爱国，咬牙说道：“我们这里有一位设计师，声称能將机载雷达的探测距离提升到二百公里。”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 足足十几秒后，王部长的声音才重新响起，带著明显的震惊：“你说什么？二百公里？” “是的，二百公里。”马建国重复道，“这位设计师就是姚爱国同志，就是那个设计新型战机的姚爱国。” “什么？！”电话那头传来椅子倒地的声音，“你说的是112所的那个姚爱国？” “正是。” “你等著！我马上联繫第14研究所的张总工！半小时內，我要听到详细匯报！” 电话掛断了。 马建国放下听筒，手心全是汗。他看著姚爱国，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姚设计师，你知道你刚才说的话意味著什么吗？” 姚爱国平静地点点头：“我知道。” “二百公里的探测距离，那不是简单的技术改进，那是整个雷达理论的革命！”马建国的声音越来越激动，“如果真能实现，我们的国防体系將发生根本性的变化！” 姚爱国没有说话，只是走到窗边，看著远处的训练场。 那些年轻的飞行员还在那里，刚才的震撼还没有完全消散。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激烈地討论著什么。 “他们都是好苗子。”姚爱国突然开口。 马建国愣了一下，顺著他的目光看去：“是的，都是万里挑一的天才。” “可惜，他们的眼界还太小。”姚爱国转过身，“不过这不怪他们，是装备限制了他们的想像力。” “当他们真正拥有了千里眼的时候，他们就会明白，什么叫真正的空中霸主。” 马建国听著这话，心中的激动越来越强烈。 二十分钟后，电话铃声急促地响起。 马建国几乎是扑过去接的电话。 “马院长，我是电子工业部第14研究所的张明远。”电话里传来一个略显苍老但精神矍鑠的声音，“王部长说你们那里有人声称能突破雷达探测距离的技术瓶颈？” “是的，张总工。”马建国看了一眼姚爱国，“这位设计师现在就在我身边。” “让他接电话。”张明远的声音很直接。 马建国把听筒递给姚爱国。 姚爱国接过电话，声音平静：“张总工，您好。” “你就是姚爱国？”张明远的声音里带著审视，“听说你设计的战机很不错，但雷达可不是飞机，这是完全不同的技术领域。” “我知道。”姚爱国淡淡地说，“但技术的本质是相通的。” “哦？”张明远的语气有些不屑，“那你说说，现在限制雷达探测距离的主要因素是什么？” 姚爱国没有犹豫：“信號功率、天线增益、接收机灵敏度，还有最关键的——信號处理算法。” 张明远愣了一下，这个回答很专业。 “继续说。” “目前的雷达系统，信號处理还停留在模擬阶段，大量的有用信息被当作噪声过滤掉了。”姚爱国的声音变得专业起来，“如果採用数位讯號处理技术，配合相控阵天线，探测距离至少能提升五倍。” 电话那头安静了。 数位讯號处理？相控阵天线？ 这些概念，张明远不是没听过，但都还停留在理论阶段。国外有相关的研究，但技术封锁得很严。 “你对数位讯號处理了解多少？”张明远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足够多。”姚爱国的回答很简洁，“我可以给你们提供完整的技术方案。” “包括硬体设计和软体算法。” 张明远彻底震惊了。 硬体设计和软体算法，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专业领域。一个人怎么可能同时精通？ “你在哪里学的这些？”张明远忍不住问道。 “自学。”姚爱国的回答让张明远差点把电话摔了。 自学？开什么玩笑！ “姚同志，我不是质疑你的能力，但雷达技术的复杂程度，不是自学就能掌握的。”张明远的语气变得严厉，“这关係到国家安全，容不得半点马虎。” 姚爱国沉默了几秒，然后说道：“张总工，我理解您的担心。这样吧，我现在就可以给您演示一下。” “演示？” “马院长这里应该有示波器和信號发生器吧？”姚爱国看向马建国。 马建国连忙点头：“有，在实验室里。” “那就够了。”姚爱国对著电话说道，“张总工，您现在就过来吧。我当面给您演示数位讯號处理的基本原理。” “用最简单的设备，实现最复杂的功能。” 张明远被这话震住了。 用示波器和信號发生器演示数位讯號处理？这小子是疯了还是真有本事？ “好！”张明远一拍桌子，“我现在就过去！” “如果你真有这个本事，我张明远就认你当大哥！” “如果你是在吹牛，我让你知道什么叫专业的厉害！” 电话掛断了。 马建国看著姚爱国，眼神里满是担忧：“姚设计师，张总工可是国內雷达领域的泰斗，脾气很暴躁的。” “如果演示失败…” 姚爱国笑了笑：“不会失败的。” 他走向门口，“走吧，去实验室准备一下。” “等张总工来了，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技术革命。” 马建国跟在后面，心中忐忑不安。 他不知道姚爱国到底有多大把握，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只能硬著头皮走下去了。 实验室里，姚爱国开始检查设备。 示波器、信號发生器、几台老式的电子管设备，还有一堆零散的电子元件。 “设备有点老，不过够用了。”姚爱国自言自语道。 他开始在纸上画图，复杂的电路图和数学公式密密麻麻地填满了整张纸。 马建国在旁边看著，完全看不懂。 但他能感受到，姚爱国的每一笔都充满了自信。 两个小时后，一架军用运输机降落在机场上。 张明远带著三个助手，风尘僕僕地赶来了。 这位六十多岁的老专家，满头白髮，眼神锐利如鹰。 “姚爱国在哪里？”他一下飞机就问道。 马建国亲自迎接：“张总工，您辛苦了。姚设计师在实验室等您。” “走！”张明远大步流星地向实验室走去。 他要看看，这个年轻人到底有什么本事，敢在雷达专家面前班门弄斧！ 实验室的门被推开了。 姚爱国正站在一堆设备前，手里拿著一个自製的电路板。 “张总工，您来了。”姚爱国转过身，平静地打招呼。 张明远打量著这个年轻人，心中暗暗吃惊。 太年轻了！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这样的年纪，能懂什么雷达技术？ “听说你要给我演示数位讯號处理？”张明远的语气很冷，“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样来。” 姚爱国没有说话，只是把手中的电路板接到了示波器上。 “张总工，请看。” 他打开信號发生器，调出一个复杂的混合信號。 示波器上立刻显示出一团乱麻般的波形，完全看不出任何规律。 “这是模擬雷达接收到的回波信號，里面混杂了大量的噪声和干扰。”姚爱国解释道，“按照传统的处理方法，有用信號会被噪声淹没。” 张明远点点头，这是雷达技术的基本常识。 “但是，如果用数位讯號处理…” 姚爱国按下了自製电路板上的一个开关。 奇蹟发生了！ 示波器上的乱麻波形瞬间变得清晰起来，一个標准的正弦波从噪声中分离出来，清晰得就像教科书上的示例图！ 张明远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 “这…这怎么可能？！” 第120章 技术封神的时刻 张明远几乎是扑到示波器前面的。 他的手在颤抖，眼睛死死盯著屏幕上那条清晰的正弦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嘴里念叨著，伸手去调节示波器的参数，想要找出其中的猫腻。 但无论他怎么调，那条信號线都稳定得像教科书上的標准图形。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张明远的声音都在发抖。 姚爱国淡淡地说：“快速傅立叶变换，配合自適应滤波算法。” “什么？”张明远愣住了。 这两个名词他都听过，但那都是理论上的东西，根本没有实际应用的可能！ “傅立叶变换需要大量的计算，现在的电子管计算机根本处理不了这么复杂的运算！”张明远激动地说道。 姚爱国指了指自己手中的电路板：“谁说一定要用电子管？” 张明远凑近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电路板上密密麻麻地焊著几十个小小的黑色器件，每一个都只有指甲盖大小。 “这是什么？” “电晶体。”姚爱国平静地说，“用电晶体搭建的数字处理电路，运算速度比电子管快一百倍，功耗却只有十分之一。” 张明远彻底傻了。 电晶体他当然知道，但那玩意儿还在实验室阶段，根本没有大规模应用的可能！ “你从哪里搞到这么多电晶体的？” “自己做的。”姚爱国的回答让张明远差点晕过去。 自己做？开什么玩笑！ 电晶体的製造工艺极其复杂，需要超净的环境和精密的设备，怎么可能自己做？ “不信的话，我可以现场给您演示製造过程。”姚爱国看出了他的怀疑。 张明远的大脑已经完全混乱了。 这个年轻人，不仅懂数位讯號处理，还会製造电晶体？ 这已经不是天才了，这是妖怪！ “张总工，您还想看看別的演示吗？”姚爱国问道。 张明远机械地点点头。 姚爱国又拿出一块更复杂的电路板。 “这是相控阵天线的控制电路。” 他把电路板连接到一个小型的天线阵列上。 “传统的雷达天线是机械转动的，扫描速度慢，而且容易被发现。” “相控阵天线可以通过电子控制，瞬间改变波束方向，扫描速度提升一千倍。” 说著，他启动了控制电路。 天线阵列开始工作，示波器上显示出扫描波束在不同方向上的信號强度。 更神奇的是，波束的指向可以隨意控制，就像一只无形的眼睛在空中转动。 张明远已经说不出话了。 相控阵天线！这是他们研究了十几年都没有突破的技术！ “最后一个演示。”姚爱国说道，“目標识別算法。” 他在信號发生器上输入了几个不同的波形。 “这些是不同类型飞 机的雷达反射信號。“姚爱国指著屏幕，”战斗机、轰炸机、运输机，它们的雷达特徵都是不同的。“ 他按下几个按钮，示波器上的波形开始发生变化。 每一种波形都被清晰地分离出来，並且在屏幕右侧显示出对应的文字標识：f-86战斗机、图-16轰炸机、运-5运输机。 张明远的腿软了。 他扶著桌子才没有跌坐在地上。 ”这是…自动目標识別？“他的声音颤抖得厉害。 ”正是。“姚爱国点点头，”传统雷达只能告诉你那里有个目標，但不知道是什么。“ ”而这套系统，能在发现目標的瞬间，就告诉你它的型號、速度、高度，甚至是武器配置。“ 张明远彻底崩溃了。 他一把抓住姚爱国的胳膊，眼中含著泪水：”小姚，不，姚大哥！您这是从哪里学来的技术？“ ”我搞了三十年雷达，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东西！“ 姚爱国淡淡地说：”我说过，都是自学的。“ 张明远不相信，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这个年轻人展示的每一项技术，都足以让整个雷达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数位讯號处理、相控阵天线、自动目標识別… 这哪里是一个人能掌握的？这简直就是一个雷达技术的图书馆！ ”姚大哥，您说的二百公里探测距离…“张明远小心翼翼地问道。 ”保守估计。“姚爱国回答得很轻鬆，”如果把这些技术全部整合起来，三百公里也不是问题。“ 张明远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三百公里？ 那已经不是雷达了，那是神眼！ 马建国在旁边听得目瞪口呆。 他原本以为二百公里已经是天方夜谭，没想到姚爱国说的是保守估计。 ”姚设计师，您能不能详细说说，具体怎么实现三百公里探测？“马建国忍不住问道。 姚爱国走到黑板前，拿起粉笔开始画图。 ”首先是发射功率。“他在黑板上画了一个简单的示意图，”现在的雷达发射功率太小，只有几千瓦。“ ”我设计的系统，发射功率要达到十万瓦以上。“ 张明远倒吸一口凉气：”十万瓦？那得多大的电源？飞机载得动吗？“ ”这就是第二个关键技术了。“姚爱国继续画图，”脉衝压缩技术。“ ”不需要持续发射十万瓦，而是在极短的时间內，爆发出超高功率的脉衝。“ ”就像拍照时的闪光灯，瞬间亮度很高，但总功耗很低。“ 张明远听得频频点头。 这个比喻很形象，他一下子就理解了。 ”第三个关键，是天线增益。“姚爱国在黑板上画了一个复杂的天线阵列图。 ”相控阵天线不仅能快速扫描，还能通过增加天线单元数量，大幅提升增益。“ ”我设计的天线阵列有一千多个单元，增益比现在的天线高十倍以上。“ 张明远看著黑板上密密麻麻的天线单元图，心中的震撼无法言喻。 一千多个天线单元，每一个都需要独立控制，这得多复杂的控制系统？ ”最后一个关键，就是刚才演示的数位讯號处理。“姚爱国放下粉笔，”通过算法优化，能从噪声中提取出微弱的回波信號。“ ”这四项技术结合起来，三百公里探测距离不仅可能，而且实用。“ 整个实验室安静得针落可闻。 张明远和他的助手们都傻了。 这不是简单的技术改进，这是整个雷达理论体系的重构！ ”姚大哥…“张明远声音颤抖地问道，”您愿意和我们14所合作吗？“ ”只要您点头，我们所有的资源都为您服务！“ 姚爱国看著这位激动得满脸通红的老专家，心里有些感动。 科研人员的纯真和执著，真的很珍贵。 ”当然愿意。“姚爱国点点头，”不过我有个条件。“ 第121章 战机出世 张明远一听，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生怕姚爱国提出什么难以满足的要求。 可转念一想，別说一个条件，就是一百个，只要能把这套雷达搞出来，砸锅卖铁也得答应！ “姚大哥，您说！” 张明远拍著胸脯，態度无比诚恳。 “只要我们14所能办到的，绝不推辞！” 姚爱国看著他紧张的样子，淡淡一笑。 “我的条件很简单。” “这次合作，我只作为技术顾问参与，对外不能宣传是我主导的。” “所有项目的功劳，都归你们14所和所有参与的同志。” 这话一出，整个实验室瞬间安静了。 这是什么条件？ 天上掉下来这么大的功劳，足以名留青史，这年轻人居然往外推？ 张明远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姚……姚大哥，您这是什么意思？” “这么大的功劳，您不要？” 他活了六十多年，见过爭名夺利的，见过推卸责任的，就是没见过把天大的功劳往外送的。 姚爱国脸上的表情很平静。 “张总工，功劳是谁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能以最快的速度，把我们需要的东西造出来，装备到部队里去。” 他心里清楚得很。 李副院长那条线虽然暂时断了，但“渔夫”组织绝对还在暗处盯著。 自己现在就像黑夜里的一盏明灯，太亮眼了。 风头出得越多，暴露的风险就越大，潜在的危险也就越多。 闷声发大財，哦不，是闷声搞科研，才是最稳妥的。 先把技术转化为实实在在的国之重器，比什么虚名都重要。 张明远看著姚爱国清澈而坚定的眼神，心中翻江倒海。 他忽然明白了。 这年轻人的境界，已经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像。 人家想的不是个人的名利得失，而是整个国家和军队的未来。 和这种胸怀一比，自己刚才那些心思，简直太渺小了。 “好！” 张明远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眶有些发红。 “我答应您！” “从今天起，您就是我们14所最高级別的技术顾问！” “您的任何指示，在14所都等同於最高指令！” 接下来的日子，姚爱国真的就像一个影子顾问。 他没有在任何公开文件上掛名，却成了整个雷达项目和战机项目背后真正的灵魂。 时间一天天过去，三个月的时间，弹指一挥间。 这九十天里，姚爱国几乎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他的身影，像个不知疲倦的陀螺，出现在每一个最需要他的地方。 在14所的雷达实验室里，张明远带著团队遇到了第一个拦路虎——电晶体的良品率。 按照姚爱国提供的图纸，他们勉强制造出了一批电晶体，但良品率低得嚇人，不到百分之五。 这意味著造一百个，九十五个都是废品，成本高得无法承受。 整个团队愁云惨澹，连续熬了好几个通宵，头髮大把大把地掉，也没找到问题所在。 就在大家快要绝望的时候，过来“参观”的姚爱国只是在超净车间门口站了一会儿，就指出了问题。 “张总工，你们提纯单晶硅的石英坩堝，纯度不够。” “还有，拉晶过程中的温度控制，有零点二度的偏差。” “就这两点，改了再试试。” 张明远和一群专家半信半疑，抱著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態，按照姚爱国的指点重新调整了工艺。 结果，新一批电晶体出炉，良品率直接飆升到了百分之九十！ 整个实验室都沸腾了！ 一群白髮苍苍的老专家，看著姚爱国的眼神，就像看著神仙。 在112所的飞机製造厂里，总工程师王浩带著工人们也遇到了大麻烦。 新型战机採用了大量的鈦合金和复合材料，这都是国內第一次大规模使用。 传统的焊接和铆接工艺根本行不通，机身强度始终达不到设计要求。 一个关键的承力结构，在做静力测试时，加载到百分之八十就出现了细微的裂纹。 王浩急得满嘴起泡，带著技术员们反覆计算，就是找不到原因。 姚爱国又是过来“参观”的。 他没看图纸，也没看数据，只是戴上手套，在那段出了问题的结构上摸了半天。 然后，他指著一个铆接点旁边的区域说。 “问题不出在铆接上。” “是你们在钻孔的时候，高速钻头產生的局部高温，改变了这块区域鈦合金的晶相结构，让它变脆了。” “换成低速冷却液钻孔法。” 王浩和工人们目瞪口呆。 就这么摸一下，就能知道金属內部的晶相结构变化了？ 这手是x光机吗？ 抱著试一试的態度，他们改进了工艺。 新的部件再次进行静力测试，加载到百分之一百五十，都完好无损！ 整个车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从此，112所里流传开一个传说：只要姚工看一眼，就没有解决不了的技术难题。 类似的事情，还发生在航空涂料研究所，发生在发动机测试中心，发生在航电系统的集成实验室…… 姚爱国就像一个幽灵，无处不在。 他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刻，用最不经意的方式，提出最一针见血的解决方案。 他从不居功，每次解决完问题就悄然离开，深藏功与名。 但他的名字，却在所有核心项目人员的心中，刻下了一道神圣的光环。 终於，在无数人夜以继日的奋战下，在那个初冬的清晨。 112所最核心，也是戒备最森严的一號总装车间，那扇厚重的大门终於要被打开了。 王部长、陈望道院士、张明远总工、马建国院长……所有相关项目的负责人都聚集在这里。 每个人都穿著厚厚的大衣，却依然无法抑制內心的激动和紧张，搓著手，哈著白气。 他们的目光，全都死死地盯著那扇门。 姚爱国站在人群的最后面，表情依旧平静，但紧握的拳头，还是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开门！” 隨著王部长一声令下，沉重的钢铁大门在“嘎吱”声中，缓缓向两侧滑开。 一道缝隙出现，刺眼的晨光透了进来。 然后，一个黑色的轮廓，从门缝中一点点地展现在眾人面前。 当大门完全敞开的那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停止了呼吸。 空气仿佛凝固了。 那是一架他们从未见过的飞机。 它静静地停在车间中央，像一头来自异次元的黑色巨兽。 通体覆盖著一层哑光的黑色涂料，在晨光下不反光，反而像是在吸收光线，透著一股深邃的神秘感。 机身线条充满了凌厉的折角和平面，完全顛覆了他们以往对飞机圆润外形的认知。 两台巨大的发动机进气道位於机身两侧，採用了复杂的可变几何设计，如同巨兽准备吞噬一切的巨口。 高高翘起的双垂尾，带著一种凶悍的攻击性。 “天吶……” 陈望道院士这位见惯了风浪的老专家，此刻也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嘆，浑浊的老眼里，闪烁著泪光。 “这……这就是我们造出来的？” 张明远扶了扶自己的老镜，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设计的雷达，就安装在这头钢铁巨兽的机头里。 可直到今天，他才第一次看到这架飞机的完整形態。 太……太他娘的科幻了！ 这玩意儿要是飞上天，说是外星人的飞船都有人信！ 王部长激动得浑身发抖，他一步步走上前，伸出颤抖的手，想要触摸那冰冷的黑色机身。 “它……它叫什么名字？” 他回头，目光越过所有人，落在了最后面的姚爱国身上。 所有人的目光，也齐刷刷地看向了姚爱国。 大家都知道，这头黑色巨兽真正的父亲，是谁。 姚爱国迎著眾人的目光，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它还没有正式的官方编號。” “不过，我私下里，叫它『幽灵』。” 第122章 模擬训练 “幽灵……” 姚爱国轻声说出的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眾人心头盪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空气凝固了足足十几秒。 王部长最先反应过来，他激动得嘴唇都在哆嗦，反覆念叨著：“幽灵……好！好名字！” “神出鬼没，来去无踪！正该如此！” 他再也忍不住，三步並作两步衝到机身前，像抚摸一件稀世珍宝一样触摸著那冰冷的黑色蒙皮。 入手的感觉，不是光滑的金属，而是一种带著奇特质感的磨砂触感。 “这涂料……”王部长回头，眼神里全是问號。 “吸波涂料。”姚爱国平静地解释，“可以有效降低雷达反射面积。” 又是一个新名词！ 张明远总工的眼睛瞬间亮得嚇人。 他搞了一辈子雷达，太清楚“降低雷达反射面积”这八个字的分量了！ 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他设计的超强雷达装在这架飞机上，能先敌发现几百公里！而敌人那瞎子一样的雷达，可能要等到“幽灵”飞到头顶上，才能勉强看到一个模糊的光点！ 非对称作战！这他娘的才是真正的非对称作战！ 陈望道院士则是绕著飞机，一寸一寸地看，嘴里不停地发出“嘖嘖”的惊嘆声。 他的关注点全在气动布局上。 “不可思议，真是不可思议……” “这种折角设计，完全违背了传统的流线型理论，但风洞数据又证明了它的优越性……这简直是空气动力学的一场革命！” 老院士激动得老泪纵横，他仿佛已经看到，这头黑色的钢铁巨兽，將如何撕裂长空，为共和国撑起一片无人敢於侵犯的天穹。 …… “幽灵”出世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以加密电报的形式，在极短的时间內传遍了空军的最高层。 第二天，112所的机场，前所未有的热闹起来。 一架又一架军用运输机接连降落，从机舱里走下来的，全都是肩膀上扛著金星的空军將领。 华北空军的刘司令，一个以脾气火爆著称的悍將。 东南空军的赵政委，以心思縝密闻名。 还有西北基地的王牌师长，东北防线的空战英雄…… 这些平日里镇守一方、轻易不会离开岗位的大佬们，今天跟约好了似的，齐刷刷地出现在了这里。 他们只有一个目的——亲眼看一看那架只存在於绝密文件描述中的“幽灵”，然后，为自己的部队，抢下驾驭它的资格！ 当巨大的机库大门再次打开，让“幽灵”完整地暴露在冬日的阳光下时。 饶是这些见惯了大场面的將军们，也集体失声了。 他们想像过无数次新飞机的样子，可能比歼-6更流畅，可能比歼-7更迅猛。 但他们做梦都没想到，会是眼前这副模样。 这根本就不像是这个时代的產物！ 那充满科幻感的凌厉外形，那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黑色涂装，那咄咄逼人的攻击性姿態…… 它带来的视觉衝击力，甚至超越了当年他们第一次看到原子弹爆炸的蘑菇云。 “我的老天爷……” 刘司令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猛人，此刻也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眼睛瞪得像铜铃。 “这……这就是咱们自己造出来的？” “王部长，你可没跟我们说，这玩意儿长得跟外星飞机似的啊！”赵政委苦笑著摇了摇头，眼神里的震撼却怎么也藏不住。 王部长挺著胸膛，脸上是抑制不住的骄傲。 “怎么样，各位？” “现在还觉得你们手底下那些尖子，能飞这玩意儿吗？” 这话一出，现场的气氛顿时微妙起来。 將军们从最初的震撼中回过神，眼神立刻变得火热，一场无声的战爭，就此拉开序幕。 “老王，话不能这么说。” 刘司令第一个开口，他拍了拍身边一个年轻飞行员的肩膀。 “我们北边的飞行员，常年跟对面那些最先进的飞机打交道，经验最丰富，胆子也最大！这种新飞机，就得交给我们这种敢打敢拼的！” 赵政委立刻笑呵呵地反驳：“刘司令，拼刺刀的勇气固然重要，但飞这种高科技的宝贝，更需要脑子。” “我们东南沿海的飞行员，不仅技术好，文化水平也是全军最高的，学习能力强，最適合吃透这种新装备！” 一时间，各位大佬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开始“推销”起自己带来的王牌飞行员。 而被他们带来的那些尖子中的尖子，此刻也全都死死盯著那架“幽灵”，每个人的眼神都像是饿狼看到了最肥美的羔羊。 能被选中来到这里，他们都是各自部队的骄傲，是凤毛麟角的天之骄子。 驾驭最强的战机，是他们每一个人的终极梦想。 而眼前这架“幽灵”，就是梦想的化身。 在人群的角落里，李志军站得笔直，他的目光比任何人都要炙热。 他想起了三个多月前，在这个地方，姚爱国对他说过的话。 ——“当他们真正拥有了千里眼的时候，他们就会明白，什么叫真正的空中霸主。” 原来，那不是一句空话。 那份承诺，已经变成了眼前这头沉默而强大的钢铁巨兽。 李志军的心臟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著，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燃烧。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一道平静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去，正对上姚爱国的眼睛。 姚爱国就站在不远处的人群后方，仿佛一个局外人，静静地看著这一切。 看到李志军望过来，他没有说话，只是几不可察地，微微点了点头。 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像一道电流，瞬间击中了李志军！ 这是认可！ 李志军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他的拳头在身侧紧紧攥住，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他一定要得到它！不惜一切代价！ 眼看將军们爭得面红耳赤，就差要当场比划比划了，王部长清了清嗓子，把目光投向了姚爱国。 “爱国同志，你是这架飞机的总设计师，你最了解它。” “你说说，这第一次试飞的人选，该怎么定？” 唰！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了姚爱国身上。 刚刚还嘈杂无比的现场，立刻安静得落针可闻。 姚爱国迎著数十道火热的目光，平静地从人群后方走了出来。 他走到飞机前，环视了一圈那些顶尖的王牌飞行员们。 “各位都是我们空军最优秀的战士，你们过去的功绩，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 “但是，”他话锋一转，“想要驾驭『幽灵』，你们过去的经验，不仅没有帮助，甚至可能是阻碍。” 这话一出，所有飞行员都是一愣。 “这是一架全新的飞机，它的作业系统，它的飞行理念，都和你们以往接触的任何飞机都不同。” 姚爱国继续说道：“所以，不存在谁比谁更有优势。” “从今天起，进行为期三天的模擬器操作训练，让你们先熟悉它的功能和流程。” “三天后，进行考核选拔，成绩最好的三个人，將成为『幽灵』的第一批试飞员。” 他顿了顿，最后说了一句让所有飞行员热血沸腾的话。 “『幽灵』，会选择它自己的主人。” 宣布完规则，姚爱国不再理会眾人各异的神色，转身走向了通往驾驶舱的登机梯。 他一手扶住梯子，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已经迫不及待的王牌们，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模擬器已经准备好了。” “不过在那之前，我需要亲自上去，做一次最后的系统自检。” 第123章 淘汰率百分之九十 姚爱国那句“我需要亲自上去，做一次最后的系统自检”，让现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亲自上？ 上飞机？ 他一个设计师，还要亲自检查驾驶舱的系统？ 王部长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劝道：“爱国同志，这太危险了！你可是咱们的宝贝，万一磕著碰著……” 姚爱国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王部长，这架飞机从內到外，每一个零件，每一行代码，都是我设计的。” “只有我，才知道它的极限在哪里，它的脾气是什么样的。” 他这话说得平静，却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在眾人复杂的目光中，姚爱国动作麻利地顺著登机梯，钻进了那充满科幻感的驾驶舱。 几分钟后，驾驶舱的舱盖缓缓合拢。 就在所有人以为他只是进去看看时，异变突生！ “嗡——” 一阵低沉的电流声响起，“幽灵”战机座舱內，一排排的显示屏瞬间被点亮，柔和的绿色数据流瀑布般刷过。 紧接著，机翼下方、垂尾边缘的航行灯依次闪烁，整架飞机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被唤醒了！ “他……他把飞机启动了！”一名將军失声喊道。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这可不是闹著玩的，这架原型机里加注了燃料，万一操作失误……后果不堪设想！ 姚爱国没有理会外面的骚动。 他坐在驾驶舱里，熟练地在面前的触控屏幕上点了几下，调出了核心系统的自检程序。 【发动机状態：正常】 【飞控系统：正常】 【航电系统：正常】 【雷达系统：待机】 他看著眼前的一切，心里默默盘算著。 嗯，系统的响应速度比预想的还要快零点零三秒，不错。 液压系统的反馈力度也刚刚好。 就是这个座椅的人体工学设计，还是有点硬，长时间飞行估计腰受不了，下次得改。 他就像一个挑剔的工匠，在审视自己最得意的作品。 完成所有检查后，他切断了电源，推开舱盖，重新出现在眾人面前。 “系统一切正常。”姚爱国跳下登机梯，拍了拍手上的灰，说得云淡风轻。 可他这副轻鬆的样子，落在將军和飞行员们眼里，简直就是神跡。 一个设计师，对战斗机的作业系统比王牌飞行员还熟练？ 这找谁说理去！ 王部长长出了一口气，赶紧把话题拉回来：“好了好了，既然飞机没问题，那我们就去看看你说的那个……模擬器吧。” 姚爱国点点头，领著这群依旧处于震撼中的大佬们，走向了不远处的另一栋戒备森严的建筑。 那是一间巨大的、没有窗户的厂房。 推开沉重的隔音门，一股凉气扑面而来。 厂房內部灯光昏暗，正中央，一个庞然大物占据了所有人的视线。 那是一个和“幽灵”战机一模一样的驾驶舱，被架设在一个由无数粗壮的液压杆支撑的复杂平台上。 驾驶舱的前方，是一面巨大无比的环形屏幕，几乎占据了整面墙壁。 “这……这是什么？”刘司令瞪圆了眼睛。 “电影院吗？”一个年轻的飞行员下意识地嘀咕了一句。 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种阵仗。 “这是『幽灵』的全功能飞行模擬器。”姚爱国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迴响。 “它可以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模擬真实飞行中的一切情况。” “包括飞机的姿態变化、过载压力、天气影响，甚至是各种极端条件下的系统故障。” 他每说一句，在场的飞行员们，脸上的表情就多一分凝重。 过载压力也能模擬？ 系统故障也能模擬？ 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 “口说无凭。”姚爱国看出了他们的疑惑。 “我先给各位演示一下。” 说完，他再次熟练地爬进了模擬器的驾驶舱。 隨著他启动程序，侧面的几台监控器和那面巨大的环形屏幕，同时亮了起来。 屏幕上出现的，是112所机场跑道的逼真画面，甚至连地面上的几道轮胎印都清晰可见。 “我的天……” 飞行员们全都下意识地围到了监控器前，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奇景。 画面里，姚爱国的手在操纵杆上轻轻一推。 现实中，那台巨大的液压平台猛地向后一沉，发出一阵沉闷的轰鸣！ 屏幕上的“幽灵”战机，如同离弦之箭，瞬间加速！ “起飞了！” 与传统飞机不同，这架“幽灵”几乎没有滑跑，机头猛地扬起，近乎垂直地冲向天空！ “垂直爬升！” “这怎么可能！” 飞行员们发出一阵惊呼。 而更让他们心惊肉跳的还在后面。 只见屏幕里的飞机在空中做出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机动，时而像眼镜蛇一样昂首，时而像落叶一样飘摇。 而现实中，那个巨大的液压平台，也隨之疯狂地翻滚、扭动，动作的剧烈程度，让旁观者看著都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几分钟后，模擬器平稳地“降落”。 液压平台缓缓復位，舱门打开，姚爱国面不改色地走了出来。 “这就是你们接下来三天要面对的东西。” 他环视了一圈脸色发白、额头冒汗的飞行员们。 “现在，谁第一个来？” 现场一片死寂。 刚才还爭得面红耳赤的王牌们，此刻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犹豫。 那已经不是飞行了，那简直是玩命！ “我来！” 最终，还是刘司令带来的那个王牌飞行员，外號“拼命三郎”的赵峰站了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带著一股不服输的劲头，爬进了驾驶舱。 他想得很简单，不就是个模擬器吗？还能比真傢伙难？ 可当他坐进去，握住操纵杆的那一刻，他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这操纵杆的反馈手感，和他飞了上千小时的歼-6完全是两码事！ 太灵敏了！ 他按照老习惯，向后轻拉操纵杆，准备起飞。 结果，屏幕里的机头猛地一下扬过了头，像个失控的疯子一样直挺挺地朝天衝去！ “失速了！失速了！”外面有人大喊。 赵峰慌了，手忙脚乱地想改出，可越是著急，动作就越是变形。 不到十秒钟。 巨大的环形屏幕瞬间变成一片血红，两个刺眼的大字跳了出来。 【坠毁】 赵峰被弹出的舱门“送”了出来，他脸色煞白，浑身被冷汗浸透，双腿都在打颤。 他不是被嚇的，而是刚才那一下失速下坠，模擬器给出的过载反馈，让他感觉自己的五臟六腑都快被挤出去了。 太真实了！ 有了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后面的飞行员们一个个硬著头皮上。 结果，无一例外。 第二个，因为不习惯屏幕上的hud（平视显示器）数据，信息过载，直接滑出了跑道。 第三个，起飞倒是勉强成功了，可一个转弯，直接进入了螺旋，改不出来，坠毁。 第四个，第五个…… 一整个上午，十几个飞行员轮番上阵，连一个能完整飞完一圈安全降落的都没有。 坠毁的方式千奇百怪，但结果都是一样。 將军们的脸色，从一开始的期待，变成了震惊，然后是凝重，最后变成了深深的忧虑。 他们引以为傲的王牌，在这台机器面前，脆弱得像个刚上天的新兵蛋子。 整个厂房里，瀰漫著一股浓浓的挫败感。 这些天之骄子们，第一次对自己產生了怀疑。 姚爱国始终抱著手臂，在一旁静静地看著，一言不发。 他心里清楚得很。 不把他们那套根深蒂固的肌肉记忆和飞行习惯彻底打碎，他们就永远也驾驭不了“幽灵”。 现在，就是要用最残酷的方式，让他们清零，然后才能重塑。 人群的角落里，李志军的拳头攥得死死的，手心全是汗。 他没有嘲笑那些失败的战友，他的脑子里，在疯狂地復盘著每一个人的失败原因。 拉杆太猛了……转弯半径没算对……注意力不该只看外面，要相信仪表…… 轮到他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他深吸一口气，走上前。 坐进驾驶舱，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急著去碰操纵杆。 他闭上眼睛，了整整一分钟时间，將脑子里所有关於歼-6、歼-7的飞行经验，全部格式化。 然后，他睁开眼，目光清澈而专注。 他想起了姚爱国演示时的每一个细节。 轻柔，精准。 他的手放在操纵杆上，动作轻得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脸颊。 油门，缓推。 拉杆，微动。 屏幕上，“幽灵”战机开始平稳地滑行，加速…… 机头缓缓抬起。 离地！ “飞起来了！” “他飞起来了！” 外面的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压抑不住的惊呼。 李志军成功了！ 他是今天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成功让“幽灵”起飞，並且没有立刻坠毁的飞行员！ 姚爱国看著监控器里李志军专注的侧脸，嘴角终於勾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 孺子可教。 他拿起通讯器，按下了通话按钮。 冰冷而平静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了李志军的耳机里，也通过外面的扬声器，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李志军。” “不要高兴得太早。” “你的考核，现在才刚刚开始。” 第124章 选拔结束 刚刚爆发出惊呼的人群，瞬间又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住了屏幕。 李志军的心猛地一紧。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来了。 “保持高度三千，速度五百，做三十度標准盘旋。”姚爱国的指令不带一丝感情。 “是！” 李志军强压下內心的激动，手上的动作愈发轻柔。 他不敢再依赖身体的本能，眼睛死死盯著平视显示器上的数据流。 矢量线、高度尺、速度表……这些在別人看来眼繚乱的东西，此刻在他眼中就是救命的稻草。 飞机在屏幕上划出一道平滑的弧线。 “很好。”姚爱国的声音再次响起，“现在，收油门，做小速度飞行，把速度降到一百八。” 李志军的额头开始冒汗了。 一百八的速度，对於这种气动外形的飞机来说，已经非常接近失速的边缘了。 在过去，飞歼-6的时候，这种速度下机身会开始剧烈抖动，像是在抗议。 可现在，操纵杆的反馈一片死寂，平视显示器上的数据稳定如常。 这种感觉，就像是蒙著眼睛在悬崖边上走钢丝。 他只能相信姚爱国，相信这套他完全陌生的系统。 他一点一点地收回油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速度表。 二百……一百九……一百八十！ 飞机依旧平稳，像幽灵一样在空中滑行。 “成功了！”外面的一个年轻飞行员忍不住低声喊道。 “別吵！”刘司令低喝一声，眼睛里却也全是紧张。 “现在，瞬间开加力，做『眼镜蛇』机动。” 姚爱国的下一个指令，让外面所有懂行的飞行员，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眼镜蛇机动？ 那是什么东西？听都没听过！ 只有陈望道院士和几个核心技术人员，脸色瞬间变了。 那是他们在风洞测试中，只存在於理论数据里的一个极限动作！ 让机头在瞬间拉起到超过九十度，甚至一百二十度，利用机身的瞬间阻力实现急速减速，然后再恢復平飞。 这个动作对飞控系统和发动机的要求，高到了变態的程度！ 在现实中，做这个动作，跟自杀没什么区別！ 李志军的大脑一片空白。 但他没有丝毫犹豫，这是命令。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將油门推到底，同时向后拉杆！ 监控画面里，那架“幽灵”战机，仿佛真的变成了一条昂首吐信的眼镜蛇！ 机头以一个完全违背物理常识的角度，狂暴地向上扬起！ “天吶！” 外面的惊呼声已经压抑不住了。 就连那些身经百战的將军，也嚇得脸色惨白。 在他们看来，这架飞机已经彻底失控，下一秒就要像块板砖一样拍下去了！ 李志军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模擬器给出的过载反馈，让他眼前阵阵发黑。 他几乎是凭著最后一点意志，按照记忆中姚爱国演示时的模糊印象，在机头扬到顶点时，松杆，再推油门！ 屏幕上，那架几乎要倒著飞的飞机，在停滯了零点几秒后，机头猛地向前一扣。 竟然……竟然真的恢復了平飞姿態！ 虽然姿態有些摇晃，但它没有掉下去！ 模擬器厂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嘴巴张得老大，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李志军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气，浑身早已被汗水湿透，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降落吧。” 耳机里，传来姚爱国平静的声音。 当李志军操控著飞机，歪歪扭扭但总算完整地降落在跑道上时，外面爆发出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这掌声，是送给李志军的，更是送给这架创造了奇蹟的飞机的！ 舱门打开，李志军几乎是被人搀扶著走出来的。 他双腿发软，但眼神却亮得嚇人，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兴奋和对强大力量的渴望。 姚爱国走到他面前，看著他。 “你的考核，合格。” 简单的五个字，却比任何嘉奖都让李志军激动。 “下一个。” 姚爱国转身，目光扫过剩下的飞行员。 接下来的三天，对於这群来自全军各地的王牌飞行员来说，简直如同地狱。 他们曾经引以为傲的一切，在这里被击得粉碎。 肌肉记忆是错的，飞行经验是错的，甚至连他们对天空的理解，都是错的。 “坠毁！” “坠毁！” “坠毁！” 模擬器冰冷的提示音，成了厂房里重复次数最多的声音。 每天都有人因为承受不住剧烈的过载模擬而呕吐，甚至虚脱。 將军们的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 他们带来的都是宝贝疙瘩，是空军的未来，可在这里，却被一台机器折磨得体无完肤。 “老王，这不行啊！”刘司令终於忍不住，找到了王部长，“这训练强度太大了！再这么下去，人都要练废了！” 王部长也是一脸凝重，他看向角落里那个始终沉默的年轻人。 “爱国同志，你看……” 姚爱国抱著手臂，淡淡地开口。 “战爭，会比这个更温柔吗？” 一句话，让刘司令哑口无言。 是啊，这只是模擬器。 如果是在真正的战场上，每一次失误的代价，就是生命。 姚爱国心里清楚，他就是要用这种最残酷的方式，把这些王牌飞行员脑子里根深蒂固的东西全部敲碎，再一点点帮他们把新的体系建立起来。 他偶尔也会在某个飞行员失败后，走到他身边，只说一句话。 “你不是在开飞机，你要让飞机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 “不要用眼睛去看，要用心去感受数据。” “忘了你是谁，你就是『幽灵』。” 这些话，玄之又玄，但对於这些已经走到绝路的天才们来说，却像是黑暗中的一道光。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最后一天考核结束时，二十多名王牌飞行员，一个个都像是脱了层皮，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刚来时的骄傲，只剩下疲惫和敬畏。 姚爱国走到他们面前。 整个厂房安静得落针可闻。 “选拔结束。” 他顿了顿，念出了三个名字。 “李志军。” “赵峰。” “林涛。” 李志军的身体猛地一颤，巨大的喜悦涌上心头。 那个第一个尝试，第一个坠毁的“拼命三郎”赵峰，愣了一下，隨即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还有一个始终很沉默，但每次训练都坚持到最后的年轻飞行员林涛，也默默地攥紧了拳头。 被选中的三个人，脸上是无法掩饰的激动。 而那些落选的飞行员，眼神里虽然充满了失落，但更多的，是服气。 这三天，谁的努力，谁的进步，谁的天赋，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报告！”一个落选的飞行员站了出来，对著姚爱国敬了一个標准的军礼。 “姚总设计师！我请求，留在基地，继续参加模擬器训练！” “报告！我也请求留下！” “我也请求！” 一时间，所有落选的飞行员，都站了出来，眼神坚定。 他们知道，自己错过了“幽灵”，但他们不能再错过这个时代。 姚爱国看著眼前这些被彻底打碎了傲气，却重新燃起斗志的军人，心中也有些触动。 这就是共和国的飞行员。 他点了点头，算是默许。 然后，他的目光转向了李志军、赵峰和林涛三人。 “恭喜你们，通过了初选。”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 “但这只意味著，你们拿到了开启幽灵的门票。” “从明天开始，进行为期一周的强化训练。” 姚爱国看著他们三个，一字一句地说道。 “一周后，你们三人中，只有一个，能第一个真正地驾驶『幽灵』，飞上天空。” 第125章 对抗模式，起飞 “对抗模式，也给我打开。” 姚爱国平淡的一句话，让刚刚还沉浸在入选喜悦中的李志军三人，心臟猛地一抽。 对抗模式？ 那是什么？ 他们还没来得及细想，接下来的一周，就让他们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地狱。 如果说之前的训练是让他们学会在悬崖边上走路，那对抗模式，就是直接把他们踹下悬崖，让他们在坠落的过程中学会飞行。 模擬器厂房成了整个研究所最让人闻风丧胆的地方。 巨大的液压平台每天都在疯狂地翻滚扭动，发出的轰鸣声像是巨兽的嘶吼，光是听著就让人心头髮颤。 姚爱国解锁的对抗模式，敌人不是固定的程序，而是他亲自编写的，融合了当前世界上所有主流战机飞行数据和战术的系统。 它会用匪夷所思的角度发起攻击，会预判你的所有常规机动，甚至会在你最意想不到的时候，模擬出各种系统故障。 第一天，赵峰第一个上。 他依旧是那副“拼命三郎”的架势，想要靠著一股悍勇之气跟系统拼刺刀。 结果，不到三分钟，他的屏幕上就跳出了被“击落”的红色大字。 他被系统用一个他根本无法理解的机动，轻鬆绕到了身后。 “妈的！” 赵峰从模擬器里出来，一拳砸在旁边的栏杆上，眼睛通红。 这不是技术上的差距，这简直是维度的碾压。 林涛第二个上，他性格沉稳，步步为营。 他坚持了五分钟，最终因为被系统诱骗，耗尽了虚擬燃料，判定为“任务失败”。 李志军是最后一个。 他吸取了前两人的教训，不再试图去跟系统硬碰硬，而是利用“幽灵”超强的机动性，不断地进行规避和拉扯。 他坚持了十分钟。 最后，在一次极限的垂直机动中，因为过载太大，他眼前一黑，出现了零点五秒的失误。 就是这零点五秒，系统抓住了机会，宣告了他的失败。 整整一天，三个人，九次对抗，全军覆没。 厂房里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那些落选的飞行员们，看得心惊肉跳。 將军们则是一个个黑著脸，一言不发。 他们终於明白，姚爱国说“过去的经验是阻碍”，是什么意思了。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时代的空战！ 晚上，姚爱国没有休息，他坐在控制台前，调出了今天所有的训练数据，一行一行地看。 他心里清楚，这种强度的训练很残酷，甚至有点不人道。 但他没得选。 “幽灵”太超前了，如果不能把飞行员的思维也提升到同一个高度，那这架飞机造出来，也不过是一具昂贵的铁棺材。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走到了他身后。 是李志军。 他脸色苍白，嘴唇有些乾裂，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姚总工。” 姚爱国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事？” “我想了一天，还是想不明白。” 李志军的声音有些沙哑，“系统在追击我的时候，明明有三次机会可以锁定我，但它都放弃了，最后却选择了一个成功率更低的角度，这是为什么？” 姚爱国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他没想到，李志军在那种高压对抗下，竟然还能注意到这种细节。 他指了指屏幕上的一条数据曲线。 “你看这里。” “它那三次放弃，是因为系统判断，虽然能锁定你，但无法保证百分之百击落。” “而它最后选择的那个角度，虽然看起来更难，但一旦出手，你就没有任何规避的可能。” 姚爱国看著李志军，平静地说道：“『幽灵』的作战理念，不是打掉多少敌人，而是用最小的代价，最高效地清除威胁。” “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杀。” 李志军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有一道闪电劈进了脑子里。 他呆呆地站了许久，然后对著姚爱国，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明白了。” 从第二天开始，李志军变了。 他不再追求缠斗，不再追求机动，他的每一次操作，都变得极其简洁，充满了目的性。 他开始学著用系统的思维去思考。 而赵峰和林涛，也在一次次的失败中，被逼著打碎了自己的一切，然后从废墟中，一点点地捡起那些真正有用的东西。 一周的时间，飞快地过去。 最后一天，最终考核。 王部长、刘司令、陈望道院士……所有的大佬都来了，他们要亲眼见证，谁能成为第一个驾驭“幽灵”的人。 考核內容很简单，三人混战。 最后一个还“活”在天上的，就是胜者。 当巨大的环形屏幕亮起，三架“幽灵”出现在模擬的万米高空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战斗，瞬间爆发！ 赵峰依旧勇猛，但他不再是无脑衝锋，而是带著一种一往无前的决绝。 林涛冷静得像一台机器，他的每一次飞行轨跡，都像是用尺子画出来的。 而李志军，则像一个真正的幽灵。 他时而消失在雷达的盲区，时而又用一个匪夷所思的机动，出现在最致命的位置。 他彻底理解了姚爱国说的那句话。 他就是“幽灵”。 最终，在一次惊心动魄的对头攻击中，李志军以一个微弱的优势，率先“锁定”了赵峰和林涛。 屏幕上，跳出了“任务完成”的绿色大字。 厂房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场超越时代的空战，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王部长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控制台前，拿起了话筒。 他的目光，扫过下面站得笔直的三名飞行员。 “我宣布。” “『幽灵』战机，官方正式命名为——『歼-8』！” “首飞试飞员……” 王部长顿了顿，目光落在了那个依旧在微微喘息的年轻人身上。 “李志军！” 巨大的喜悦，如同潮水般將李志军淹没。 他感觉自己的心臟都快要跳出胸腔了！ 赵峰和林涛走过来，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里没有嫉妒，只有真诚的祝贺和期待。 …… 第二天，清晨。 机场，气氛肃穆。 那架黑色的“幽灵”，如同沉睡的巨兽，静静地停在跑道上。 李志军穿著崭新的飞行服，一步步走向它。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跳上。 在登机梯前，他看到了姚爱国。 “准备好了吗？”姚爱国问。 “准备好了！”李志军的声音，洪亮而坚定。 姚爱国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递给了他一个头盔。 那个头盔，比他见过的任何一款都要科幻。 “戴上它。” “別用眼睛去看，用你的大脑去飞。” 李志“军郑重地接过头盔，戴上。 当他坐进驾驶舱，舱盖缓缓合拢的那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他按照流程，启动了飞机。 “嗡——” 熟悉的电流声响起，眼前的显示屏依次点亮。 但和模擬器不同的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下这头钢铁巨兽，正在传来一阵阵轻微的震动。 它活了。 “『幽灵』呼叫塔台，请求起飞。” “塔台收到，跑道已清空，可以起飞。” 李志军深吸一口气，將油门缓缓推到底。 一股恐怖的推背感，將他死死地按在座椅上！ “轰——！” 伴隨著一声撕裂空气的巨响，“幽灵”战机拖著蓝色的尾焰，以一个近乎七十度的恐怖角度，拔地而起，直刺苍穹！ 地面上，所有仰头观望的人，都失神了。 “飞……飞起来了！” 第126章 国之重器，名曰歼八 “飞……飞起来了！” 不知道是谁，用嘶哑的嗓音喊出了这一句。 紧接著，人群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我的老天爷啊！” 刘司令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悍將，此刻激动得满脸通红，他一把抓住身边王部长的胳膊，用力摇晃著，力气大得让王部长齜牙咧嘴。 “老王！你看见没有！你看见没有！它就这么上去了！直著上去的！” 他语无伦次，像个得到了最心爱玩具的孩子。 王部长也顾不上胳膊疼了，他仰著头，嘴巴半张著，眼神里全是那道扶摇直上的蓝色尾焰。 震撼。 前所未有的震撼。 他见过无数次飞机起飞，但没有一次，是像眼前这样，充满了暴力和美感，带著一种不讲道理的霸道，强行挣脱了地心引力！ 而在不远处的临时指挥帐篷里，气氛则完全是另一个极端。 这里死一般地寂静。 几十个技术人员，全都死死地盯著面前一排排的数据屏幕，连呼吸都忘了。 “高度……三千……五千……八千！” “速度……突破音障！” “发动机工况完美！温度正常！” “飞控系统响应……零延迟！我的天，是零延迟！” 一个负责飞控系统的年轻技术员，看著屏幕上那条平滑得不像话的数据曲线，声音都在发抖。 陈望道院士则死死盯著主屏幕上传回来的实时画面，他的手紧紧抓著桌子边缘，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稳了……稳了……” 他嘴里不停地念叨著，老泪纵横。 理论变成了现实，数据变成了钢铁雄鹰。 这一刻，所有的辛苦和付出，都值了。 姚爱国没有和任何人一样。 他站在人群的最后方，戴著一副特製的耳机，里面传来的是李志军在驾驶舱里的呼吸声，以及经过加密的数据链，转化成的，只有他能听懂的“飞机语言”。 嗡…… 那是发动机在欢唱。 嗒……嗒…… 那是飞控系统在进行著每秒数万次的微调。 他感觉自己仿佛和那架飞机融为了一体，能感受到它在空中舒展身体的喜悦。 我心里默默想著，这才是开始。 这头猛兽，才刚刚露出它的獠牙。 “姚总工，李志军请求执行预定科目一，雷达静默测试。” 耳机里，传来李志军略带喘息但异常沉稳的声音。 “批准。” 姚爱国平静地回答。 他看了一眼指挥帐篷的方向，嘴角微微勾起。 好戏，要开场了。 指挥帐篷內，张明远总工正紧紧盯著雷达屏幕，那个代表著“幽灵”的绿色光点，正在屏幕上以惊人的速度移动。 “注意，目標即將进入a-3空域，各单位保持追踪！” “明白！” 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然而，就在那个绿色光点，触碰到屏幕上代表a-3空域的红线时。 异变突生！ 那个光点，毫无徵兆地，就那么……消失了！ 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从屏幕上硬生生抹掉了一样！ “目標丟失！” “怎么回事！雷达故障了吗？” “不可能！我们的雷达是全新的！备用雷达呢？” “备用雷达也没有信號！” 整个帐篷里，瞬间炸开了锅！ 张明远总工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丟了？ 怎么可能丟了！ 天上那么大一个铁傢伙，说不见就不见了？ 这要是出了事，他万死难辞其咎！ “快！快联繫飞行员！”张明远急得满头大汗，对著通讯员大吼。 就在这时，一个平静的声音从他身后的扩音器里响起。 “张总工，不用紧张。” 是姚爱国。 他不知什么时候走进了帐篷，手里拿著一个对讲机。 “飞机状態良好，他只是进入了隱身航线。” “隱……隱身航线？” 张明远愣住了，帐篷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是什么词？ 姚爱国指了指雷达屏幕上那片空白的区域。 “『幽灵』的吸波涂料和特殊外形，在特定的角度下，可以將雷达波散射到其他方向，从而在雷达屏幕上，形成一个短暂的『盲区』。” 他顿了顿，用一种陈述事实的语气说道。 “对於敌人的雷达来说，这个盲区，是永久的。” 嘶—— 帐篷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所有人都像是看怪物一样看著姚爱国，又看看那片空白的屏幕。 永久的盲区？ 这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这架飞机，可以像个真正的幽灵一样，悄无声息地突破任何雷达防线，把炸弹扔到敌人的指挥部里！ 而敌人，到死都不知道攻击从何而来！ 就在眾人还处於巨大的震惊中时，雷达屏幕上，那个绿色的光点，又凭空出现了！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可所有人心里都清楚，那不是幻觉。 那是足以改变未来战爭形態的，神跡！ 接下来的测试科目，一个比一个让人心惊肉跳。 超视距攻击模擬，在一百五十公里外，成功“锁定”並“摧毁”了虚擬靶机。 这个数据，是现役主力战机想都不敢想的距离！ 当李志军驾驶著“幽灵”，以一个完美的姿態，平稳地降落在跑道上时。 整个机场，彻底沸腾了！ 王部长和刘司令第一个冲了上去，在飞机还没停稳的时候，就跑到了舷梯旁。 舱盖打开，李志军几乎是被人搀扶著走下来的。 他摘下头盔，脸色苍白，浑身被汗水湿透，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嚇人，充满了无与伦比的兴奋和自豪。 “报告首长！歼八战机，首飞任务，圆满完成！” 他用尽全身力气，吼出了这句话。 “好！好小子！” 刘司令重重地拍著他的肩膀，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部长握著李志军的手，郑重地说道：“你，是华国空军的英雄！” 不远处，赵峰和林涛看著被人群簇拥的李志军，眼神里充满了羡慕。 但更多的，是一种滚烫的渴望。 他们对视了一眼，然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大步走到了王部长面前。 “报告！” 两人同时敬了一个標准的军礼。 赵峰向前一步，大声说道：“王部长！我，赵峰，请求试飞歼八！” 林涛也紧跟著说道：“报告！我，林涛，也请求试飞！当不了第一个，我们就当第二个，第三个！” 他们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那些落选的飞行员们，也纷纷围了上来，眼神里全是同样的坚定和执著。 王部长看著眼前这些共和国最优秀的蓝天卫士，心中感慨万千。 他转过头，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了姚爱国。 姚爱国点了点头。 他知道，一架“幽灵”是不够的。 华国的天空，需要一群“幽灵”来守护。 当天下午最高级別的会议室里，气氛严肃而热烈。 所有参与项目的大佬，悉数到场。 王部长坐在主位上，將一份刚刚列印出来，还带著墨香的数据报告，轻轻放在桌子上。 “同志们，结果已经出来了。”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 “歼八的所有数据，全面超越了我们的设计预期。” “它不仅是一架好飞机，它是一架能够改变游戏规则的飞机！” 他站起身，环视眾人。 “我代表上级宣布，从今天起，『歼八项目』列为国家最高优先级项目！” “全国的资源，將向我们无限倾斜！要人给人，要钱给钱！” “我们的目標只有一个！”王部长猛地一拍桌子，“在最短的时间內，让歼八的生產线转动起来！让这只黑色的幽灵，真正成为悬在敌人头顶的利剑！” 会议室里，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会议的最后，王部长单独留下了姚爱国。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郑重地递到姚爱国面前。 “爱国同志，这是属於你的荣誉。” 第127章 一等功勋章 “爱国同志，这是属於你的荣誉。” 王部长从丝绒盒子里取出一枚闪闪发光的勋章，那是一等功勋章。 姚爱国看著那枚勋章，心里有点意外。 他原本以为，这种荣誉离自己还很远。 “这份荣誉，我不能一个人拿。” 姚爱国推了推勋章，“没有整个团队，歼八不可能飞得起来。” “爱国同志，你太谦虚了。” 王部长重新把勋章推回去，语气严肃，“没有你，就没有歼八。” “这是上级的决定，也是全国人民的心声。” 姚爱国沉默了几秒，最终还是接过了勋章。 他知道，这不仅仅是对他个人的认可，更是对整个项目的肯定。 “除了一等功，还有別的安排。” 王部长拿出一份红色的文件夹，“上级决定，破格提拔你为总工程师，级別正军级。” “什么？” 姚爱国愣住了，正军级？这个年龄的正军级，在整个军工系统里都是凤毛麟角。 “另外，给你配备一个独立的研发基地，人员配置你可以自己挑选，资金无上限。” 王部长说得很平静，但姚爱国听得心惊肉跳。 无上限的资金？这意味著什么他心里清楚。 意味著上级对歼八项目，寄予了最高的期望。 也意味著，肩膀上的担子，重了。 “那个…”姚爱国犹豫了一下，“李志军他们三个，能不能调到我的基地来？” 王部长笑了，“你倒是会挑人。” “不过这三个小伙子確实不错，特別是那个李志军，已经有人提议给他记个人三等功了。” “调过来没问题，不过你得给我培养出更多的歼八飞行员。” 姚爱国点点头，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会议结束后，姚爱国一个人走在研究所的小路上。 夕阳西下，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想起了刚穿越过来时的惶恐，想起了第一次画设计图时的激动，想起了无数个通宵达旦的夜晚。 现在，一切都值了。 歼八成功首飞，意味著华国的空军力量，將发生质的飞跃。 更重要的是，这將彻底改变华国在国际上的地位。 他正想著，身后传来了脚步声。 回头一看，是陈望道院士。 老人家红光满面，精神头比年轻人还好。 “爱国啊，今天这一飞，我这辈子值了。” 陈望道拍了拍姚爱国的肩膀，“你知道吗，我刚才接到消息，小日子那边坐不住了。” “什么意思？” “他们的情报部门，正在想方设法打探歼八的核心技术资料。” 姚爱国心里一紧。 他知道，歼八的核心技术含量確实太高了，超越了这个时代太多。 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能视而不见。 “还有漂亮国人。” 陈望道继续说道，“据说五角大楼已经开了三次紧急会议，专门討论歼八的威胁。” “他们现在最担心的，就是歼八的隱身技术被量產。” 姚爱国不说话，心里在快速盘算著。 他知道，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刚刚开始。 “不过你放心，保密工作已经提到最高级別了。” 陈望道看出了他的担忧，“整个基地都戒严了，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两人正说著话，远处传来了发动机的轰鸣声。 抬头看去，又是一架歼八在做夜间训练。 驾驶舱里坐的是赵峰，他正在熟悉夜间起降程序。 “这小子胆子真大。” 陈望道笑著摇头，“李志军刚飞完，他就嚷著要试试夜飞。” 姚爱国看著天空中那道蓝色的尾焰，心里有些感慨。 这些飞行员的热情和勇敢，超出了他的想像。 他们不仅仅是在飞行，更是在用生命为国爭光。 “对了，还有个好消息。” 陈望道突然想起什么，“生產线的事情定下来了。” “定在哪里？” “奉天。”陈望道说道，“那边的工业基础最好，而且保密条件也符合要求。” “预计多长时间能投產？” “按照计划，半年內第一条生產线就能运转起来。” “到时候，每个月至少能生產五架歼八。” 姚爱国算了算，一年就是六十架。 虽然数量不算多，但对於这种超前的战机来说，已经足够了。 两人正说著，李志军从不远处跑了过来。 他刚洗完澡，头髮还湿著，脸上满是兴奋。 “姚总工！” 李志军跑到姚爱国面前，敬了个军礼，“报告！我想请求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申请，驾驶歼八进行实战演习！” 李志军的眼神里闪著光，“我要让所有人看看，歼八到底有多厉害！” 姚爱国和陈望道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讶。 实战演习？这个想法很大胆。 “你確定？”姚爱国问道，“实战演习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確定！” 李志军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对歼八有信心，对我自己也有信心！” 姚爱国看著李志军眼中的坚定，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这就是华国军人的骨气。 不管对手是谁，都敢亮剑！ “好！”姚爱国重重地拍了拍李志军的肩膀，“演习的事情我来安排！” “但是你要记住，安全第一！” “歼八再厉害，也比不上飞行员的生命重要！” 李志军用力点头，“姚总工放心，我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远处，赵峰驾驶的歼八正在降落。 巨大的蓝色尾焰在夜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然后稳稳地落在跑道上。 姚爱国看著这一切，心里想著。 很快，全世界都会知道，华国的天空，已经不再是任人宰割的。 从今以后，这里有歼八在守护。 “姚总工，您说这次演习，咱们的对手会是谁？”李志军好奇地问道。 姚爱国神秘地笑了笑。 “你想不想和世界顶级的飞行员过过招？” 三天后，某军用机场。 天刚蒙蒙亮，整个机场就忙碌起来了。 今天是歼八首次实战演习的日子。 参演的不仅有华国空军，还有来自友好国家的飞行员。 姚爱国站在指挥塔里，看著远处跑道上整齐排列的战机。 五架米格-21，两架苏-22，还有三架华国自產的歼-6。 这些都是当前世界主流的战斗机。 而它们今天的对手，只有一架歼八。 “老姚，你这是要搞什么？” 刘司令走到姚爱国身边，脸上写满了担忧，“一对十？这不是胡闹吗？” “司令员放心。” 姚爱国调试著手中的通讯设备，“歼八的性能您是见过的。” “再说了，这只是演习，不是真打。” “什么叫不是真打？” 刘司令急了，“虽然用的是演习弹，但空战的风险你不懂吗？” “一个操作失误，机毁人亡的事情多了去了！” 姚爱国知道刘司令是关心李志军的安全，心里也理解。 但这次演习，对歼八项目来说太重要了。 只有在实战中证明了自己，歼八才能获得更多的支持和资源。 “司令员，您相信咱们的飞行员吗？” 姚爱国转过身，看著刘司令，“您相信咱们的飞机吗？” 刘司令被问得一愣。 相信吗？当然相信。 但是一对十，这个比例实在太悬殊了。 第128章 一打十的疯狂想法 “老姚，我知道歼八厉害，但空战不是过家家。” 刘司令拍了拍姚爱国的肩膀。 “万一李志军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跟他家里交代？” 姚爱国没有立刻回答。 他走到窗边，看著正在做最后检查的李志军。 那小子一脸兴奋，完全没有面对十架敌机的紧张感。 “司令员，您知道歼八最厉害的是什么吗？” 姚爱国转过身，语气平静。 “不是它的隱身能力，也不是它的机动性。” “是什么？” “是它能让一个优秀的飞行员，发挥出十倍的战斗力。” 姚爱国指了指李志军的方向。 “他现在不是在开一架飞机，他就是歼八本身。” 刘司令还想说什么，通讯器里传来了塔台的声音。 “各单位注意，演习即將开始！” “红方一架，蓝方十架，模擬实战对抗！” 机场上，各国飞行员正在做最后的准备。 五架米格-21的飞行员都是达瓦里氏的王牌。 他们听说要对付华国的新飞机，一个个摩拳擦掌。 “尼古拉，你说那架华国飞机真有传说中那么厉害？” 一个年轻的米格飞行员问道。 “哼，不过是华国人吹牛罢了。” 尼古拉是个老飞行员，飞了十五年米格-21。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我见过太多所谓的新飞机了，最后还不是被我们的米格收拾得服服帖帖？” “说得对！” 其他几个飞行员哈哈大笑。 “待会儿让华国人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空战！” 不远处，苏-22的飞行员们也在討论。 他们来自沙漠国家，常年在实战中磨练。 “兄弟们，听说华国这架飞机很邪门。” 领队的飞行员阿卜杜勒压低声音。 “我们的情报部门说，它能隱身。” “隱身？开什么玩笑！” 另一个飞行员不屑地摇头。 “飞机又不是幽灵，怎么可能隱身？” “不管怎么样，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阿卜杜勒看了看远处那架黑色的战机。 直觉告诉他，这次演习没那么简单。 三架歼-6的飞行员心情最复杂。 他们都是华国空军的精锐，平时驾驶的就是歼-6。 今天却要和自己的同胞对抗。 “老张，你说咱们该怎么打？” 一个年轻飞行员问道。 “还能怎么打？按规则来唄。” 老张嘆了口气。 “不过说实话，我对那架歼八真的很好奇。” “听说它的性能比咱们的歼-6强出十倍不止。” “十倍？那还打个屁啊！” 年轻飞行员苦笑。 “估计咱们还没看见它，就被击落了。” 此时，李志军正在歼八的驾驶舱里做最后的系统检查。 他的心跳很快，但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兴奋。 一对十！ 这在任何飞行员看来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他有歼八！ “系统自检完成，所有数据正常。” 姚爱国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 “志军，记住我说过的话。” “你不是在开飞机，你就是歼八。” “明白！” 李志军深吸一口气。 “姚总工，我准备好了。” “很好。那么，开始你的表演吧。” 塔台里，王部长和一群高级將领紧张地盯著雷达屏幕。 十一个光点，分布在不同的位置。 代表歼八的红色光点孤零零地在中央。 而代表敌机的蓝色光点，正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妈呀，这阵势……” 一个年轻参谋忍不住嘀咕。 “像十只狼围攻一只羊。” “闭嘴！” 刘司令瞪了他一眼。 “歼八是羊吗？那是华国的雄鹰！” 演习正式开始！ 十架敌机按照预定计划，开始向歼八的位置合围。 按照常规战术，他们准备用数量优势，压缩歼八的活动空间。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歼八会选择逃跑或者防守时。 雷达屏幕上，那个红色光点突然加速！ 不是逃跑，而是迎著敌人冲了过去！ “疯了！他疯了！” 塔台里有人惊呼。 一架飞机主动冲向十架敌机？ 这不是勇敢，这是自杀！ 但姚爱国的嘴角却露出了微笑。 他知道，李志军这是要用歼八最大的优势。 速度！ 歼八以超过两倍音速的恐怖速度，直接撞进了敌机编队的中心！ 天空中，尼古拉正在指挥著米格编队。 “目標出现，方位三点钟方向！” “准备攻击！” 但话音刚落，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雷达上的目標，速度快得离谱！ “这什么速度？三马赫？！”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道黑影从他的座舱上方呼啸而过！ 巨大的气流差点把他的米格-21掀翻！ “见鬼！那是什么东西？！” 不仅是尼古拉，整个天空的敌机飞行员都被这一幕震撼了。 歼八就像一道黑色的闪电，瞬间穿过了十架敌机的包围圈！ 而在穿过的过程中，李志军已经锁定了第一个目標。 一架苏-22！ “锁定！发射！” 模擬飞弹准確命中！ “蓝方一號被击落！” 塔台的声音响起。 第一个！ 但这只是开始！ 歼八在高速穿过敌机编队后，並没有继续逃跑。 而是在远处做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急转弯！ “怎么可能？！” 阿卜杜勒看著雷达屏幕，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那个速度下急转弯，飞行员早就被巨大的过载压成肉饼了！ 但歼八不仅做到了，而且转弯半径小得嚇人！ 转眼间，它又出现在了另一架米格-21的身后！ “锁定！发射！” “蓝方三號被击落！” 两架！ 天空中的敌机飞行员彻底慌了。 这哪里是飞机？ 这简直就是空中的幽灵！ “所有单位注意！改变战术！” 伊万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响起。 “分散！分散！不要聚集！” 但已经晚了。 歼八就像一个优雅的死神，在天空中翩翩起舞。 每一次出现，都意味著一架敌机的“死亡”。 塔台里，所有人都看呆了。 雷达屏幕上，代表敌机的蓝色光点一个接一个地消失。 而代表歼八的红色光点，依然在天空中自由驰骋。 “这……这还是人吗？” 王部长喃喃自语。 他见过无数次空战，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 一架飞机，把十架敌机耍得团团转！ 短短十分钟，十架敌机已经被击落了七架！ 剩下的三架，早就没了战斗意志。 他们在天空中到处逃窜，就像被老鹰追赶的小鸡。 “报告！我们投降！” 尼古拉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响起。 这个飞了十五年的老飞行员，声音里带著深深的震撼和敬畏。 “华国的飞机……太可怕了……” 演习结束。 比分：歼八1:0敌机（剩余三架主动投降） 当李志军驾驶著歼八降落时，整个机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外国飞行员都呆呆地站著，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 他们刚才经歷了什么？ 一场屠杀！ 一边倒的屠杀！ 李志军从驾驶舱里出来，脸上带著灿烂的笑容。 “报告！任务完成！” 第129章 这是东方的魔法 “他……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尼古拉，那个飞了十五年米格-21，把高傲刻在骨子里的达瓦里氏老牌飞行员，此刻声音乾涩，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恐惧。 他身边的年轻飞行员，脸色苍白地摇著头。 “我不知道……我根本没看见他，我的雷达上什么都没有，然后……然后我就被击落了。” “这是东方的魔法。” 另一个飞行员补充道，语气里带著一种劫后余生的颤抖。 阿卜杜勒，那位来自沙漠国家的苏-22飞行队长，则死死地盯著那架缓缓滑入机库的黑色战机。 他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轻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滚烫的、近乎贪婪的渴望。 他的国家，太需要这种东西了！ 这已经不是一架飞机了，这是能决定一场战爭胜负，能捍卫国家尊严的神器！ 王部长和刘司令快步迎了上去，他们没有去管那些失魂落魄的外国飞行员，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李志军身上。 “好小子！干得漂亮！” 刘司令激动得一拳捶在李志军的胸口，力气大得让李志军咧了咧嘴。 “你可真是给老子长脸了！一打十！哈哈！一打十啊！” 王部长则显得更加沉稳，他握著李志军的手，能感觉到这个年轻人的手还在微微颤抖，那是兴奋到极致的表现。 “辛苦了，志军同志。你今天，为华国空军，立下了大功！” 李志军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他看著不远处站著的姚爱国，后者正平静地看著他，对他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李志军知道，真正的英雄，是那个创造了这一切的年轻人。 半小时后，最高保密等级的会议室。 尼古拉和阿卜杜勒作为外方代表，被请了进来。 他们的对面，坐著王部长、刘司令，以及静静坐在角落里，像个普通技术员的姚爱国。 “王部长，我只有一个问题。” 尼古拉率先开口，他的目光越过眾人，死死地盯住了姚爱国。 虽然他不认识这个年轻人，但直觉告诉他，这个人才是关键。 “那架飞机……它到底是什么东西？” 王部长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看向姚爱国。 姚爱国这才抬起头，平静地迎上尼古拉的目光。 “它叫歼八，是我们国家自主研发的，一款全天候高机动性隱身战斗机。” 姚爱国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重锤一样敲在尼古拉和阿卜杜勒的心上。 隱身战斗机？ 这个词他们听过，但那只存在於漂亮国最顶级的实验室里，还停留在理论阶段！ 华国人……竟然已经造出来了？ “不可能！”尼古拉下意识地反驳，“那种速度下的急转弯，过载会把飞行员的骨头都压碎！你们是怎么解决的？” 姚爱国淡淡地说道：“我们採用了一体化的电传飞控系统，配合特殊的飞行员抗荷服，可以在极大程度上抵消过载对人体的影响。” 他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最关键的，还是我们飞行员本身过硬的素质。”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展示了技术的先进性，又捧了一下飞行员，让人挑不出毛病。 但尼古拉知道，事情绝对没这么简单。 什么电传飞控，什么抗荷服，他们也有！但绝对做不到那种非人的机动！ 这根本不是技术上的领先，这是维度上的碾压！这简直就是魔法！ “姚总工。” 这次开口的是阿卜杜勒，他的態度恭敬了许多，甚至用上了尊称。 “请问，这款歼八战机，是否……是否可以对外出售？” 这个问题一出，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 刘司令的眼睛猛地一亮，而王部长则是不动声色地端起了茶杯。 姚爱国心里跟明镜似的。 但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慢悠悠地说道：“阿卜杜勒先生，歼八是我国的国之重器，目前產能有限，优先装备我们自己的空军。” “至於出口问题，这需要由更高层来决定，不是我一个总工程师能说了算的。” 这话说得很有水平。 既没有直接拒绝，保留了可能性，又把皮球踢了出去，给自己留足了谈判的空间。 阿卜杜勒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更多的是不甘心。 他知道，今天之后，世界的天空，要变天了。 而这场演习的消息，也像长了翅膀一样，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全世界。 起初，根本没人相信。 “华国？一架飞机打十架？还是米格和苏霍伊？这是本世纪最好笑的笑话！”——这是来自漂亮国五角大楼某位將军的评价。 “假消息！这绝对是华国人为了爭取预算，和那些友好国家联合上演的一齣戏！他们的技术，最多只能仿造我们的米格-19！”——这是d国內主流媒体的论调。 各种阴谋论和猜测甚囂尘上。 当一些更详细的情报，比如歼八恐怖的机动性和隱身能力被披露出来后，怀疑的声音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恐慌性的震惊。 各国的特工和情报机构开始疯狂运作，他们想搞清楚，华国到底是从哪里变出了这种怪物。 很快，项目的总负责人——姚爱国的资料，被摆在了各大情报机构的案头上。 “姚爱国，男，二十出头，达瓦里氏留学生……” 当看到这份简单到可笑的履歷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一个二十多岁的归国留学生，设计出了超越时代的隱身战斗机？ 这比飞机能隱身本身还要魔幻！ “挡箭牌！” “这绝对是个挡箭牌！是华国人推到台前，用来迷惑我们的幌子！” “真正的技术来源，一定另有其人！查！给我往死里查！他们背后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秘密合作方！” 这是所有情报机构得出的，唯一“合理”的结论。 夜里，姚爱国的专属办公室。 王部长拿著一份刚刚匯总的情报简报，脸上带著一丝哭笑不得的表情。 “爱国啊，你看看，现在全世界都把你当成咱们放出去的烟雾弹了。” 姚爱国接过简报，快速地扫了一眼，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他心里想的却是：太好了，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掩护。 你们越是觉得我是个幌子，越是把精力放在寻找那个“不存在的幕后黑手”上，我就越安全，我们就能爭取到越多的宝贵时间。 “王部长，这样不是挺好吗？”姚爱国放下简报，轻鬆地说道，“让他们去猜，去查，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的歼八，可能已经列装一个航空师了。” 王部长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心中的一丝担忧也烟消云散。 是啊，有这么一个妖孽在，自己还担心什么呢？ 他看著眼前这个年轻人，心里感慨万千。 一个人，抵得上一个集团军啊！不，说他抵得上一个师的科研人员都是小瞧他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红色的保密电话，突然发出刺耳的铃声。 王部长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他快步走过去，拿起了电话。 “喂，我是王振山。”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王部长的脸色变得越来越凝重，眉头紧紧地锁在了一起。 过了足足一分钟，他才沉声说了句“我明白了”，然后掛断了电话。 他转过身，目光复杂地看著姚爱国。 “爱国同志。” 王部长的声音有些沙哑。 “达瓦里氏那边，最高层，刚刚通过紧急渠道，给我们发来了一份……一份请求。” 第130章 同志，飞机卖不卖？ “达瓦里氏那边，最高层，刚刚通过紧急渠道，给我们发来了一份……一份请求。” 姚爱国的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歼八在演习中搞出那么大的动静，一架飞机追著十架飞机打，这种顛覆性的战果，要是还能瞒得住，那全世界的情报机构就都是吃乾饭的了。 尤其是达瓦里氏，他们既是这次演习的参与者，也是华国在技术上曾经的“老师”。 现在“学生”突然搞出了一个连“老师”都看不懂的黑科技，他们要是不著急，那才叫怪事。 姚爱国心里门儿清，这事儿可没那么简单。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技术问题了，这里面牵扯到的东西太多了。 “他们想要什么？”姚爱国平静地问道，好像在问今天晚饭吃什么一样。 王部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他的镇定感到有些意外。 “他们没有明说要买飞机。” 王部长拉开椅子坐下，揉了揉眉心，显得有些疲惫。 “请求里说，为了增进我们两个社会主义兄弟国家之间的友谊，巩固我们的联盟，他们希望派遣一个最高级別的军事技术代表团，前来我国，就新型战机的技术问题，与我们进行一次『深入的、坦诚的、全面的技术交流』。” 王部长把“深入”、“坦诚”、“全面”这几个词，咬得特別重。 姚爱国听完，心里差点笑出声。 好傢伙，这话说得可真有水平。 什么技术交流？ 这不就是想空手套白狼，想看看能不能把歼八的核心技术给掏过去嘛。 这帮老大哥，算盘打得可真精。 “我明白了。”姚爱国点点头，“这事儿，不好办。” “何止是不好办！” 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猛地推开，一脸怒气的刘司令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显然也收到了消息。 “这帮傢伙，脸皮比城墙还厚！” 刘司令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桌子被震得嗡嗡响。 “什么狗屁技术交流！当年他们援助我们，是给了不少东西，可哪一样不是连本带利地捞回去了？现在看我们有好东西了，就又跑过来称兄道弟了？” “老子不同意！一个螺丝钉都不能给他们看！” 刘司令的態度很坚决，代表了军方最直接的想法。 国之重器，是拿来保家卫国的，不是拿来跟人“交流”的。 王部长嘆了口气，看向刘司令。 “老刘，我理解你的心情，可事情不能这么简单地看。” “我们现在和漂亮国的关係很紧张，和达瓦里氏的关係，不能再搞僵了。” “他们这次用的是最高级別的官方请求，我们要是连门都不让他们进，直接硬邦邦地顶回去，那在政治上就太被动了。” 王部长的话，让办公室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这是一个两难的抉择。 拒绝，会得罪一个强大的邻居，在国际上陷入孤立。 同意，又可能导致核心技术外泄，让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空中优势，荡然无存。 姚爱国看著爭论的两位大佬，心里却在盘算著另一件事。 卖。 为什么不卖？ 送上门的生意，不赚白不赚。 当然，怎么卖，卖什么，这里面的学问可就大了。 “王部长，刘司令。” 姚爱国站起身，给两位领导的茶杯里续上热水。 “我觉得，或许我们不用这么纠结。” 两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姚爱国身上。 “哦？爱国同志，你有什么想法？”王部长问道。 姚爱国微微一笑。 “他们不是想交流吗？那就让他们来。” “他们不是想要飞机吗？” “那我们就卖给他们。” “什么？！”刘司令眼睛一瞪，差点从沙发上跳起来，“爱国！你糊涂了？这东西能卖吗？卖给他们，不就等於把刀递到人家手里了吗？” “司令员，您先別急。” 姚爱国不慌不忙地说道。 “我们確实要卖，但卖的，不是我们自己用的歼八。” “我们可以专门为他们，设计一款……外贸版的歼八。” “外贸版？”王部长和刘司令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对，外贸版。或者，叫『猴版』。” 姚爱国看著两人不解的表情，开始详细解释自己的计划。 “首先，这款『猴版』歼八，在外形上，要和我们自用的版本一模一样，保证看起来威风凛凛，霸气十足。” “但是，內里可就不一样了。” “第一，发动机。我们可以给他们装上同样的发动机，但是在控制软体上做文章。给它设定一个输出上限，让它的最大推力，比我们自用的版本，低上百分之二十。这样一来，它的极限速度和机动性，就永远也追不上我们。” 姚爱国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隱身涂料。我们现在用的，是第三代配方。我们可以把第一代，甚至是专门调配的一种有特定缺陷的配方卖给他们。这种涂料，在大部分雷达波段下，效果都很好，足以让他们满意。但是在某一个我们才知道的特定频率下，它的吸波效果会大幅下降。也就是说，在我们的雷达面前，它跟一架普通的飞机没什么两样。” 听到这里，刘司令的眼睛已经开始放光了，他好像明白了什么，脸上的怒气渐渐变成了兴奋。 姚爱国继续说道，声音里带著一种运筹帷幄的自信。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航电和火控系统。” “我们要给他们一套独立的、封闭的系统。这套系统性能看起来很先进，可以发射他们现有的各种飞弹。但是，它的数据链协议，和我们的完全不兼容。这意味著，他们的飞机，永远也无法融入我们的作战体系。甚至，我们可以在系统里，留一个我们自己才知道的『后门』。” “到了那个时候，我们卖出去的就不是一架飞机。” 姚爱国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而是一个我们隨时可以掌控的，会移动的靶子。” 嘶—— 王部长和刘司令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看著眼前这个年轻人，眼神里充满了震撼。 这脑子是怎么长的？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技术思维了，这简直就是把战略和阴谋玩到了骨子里！ 刘司令一拍大腿，激动地站了起来。 “好！好你个姚爱国！你小子，真是个天才！” 他现在再也不提什么“不能卖”了，心里盘算的，是怎么能把这“猴版”卖出个天价来。 王部长也是满脸的讚许，他看著姚爱国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块稀世珍宝。 “这个计划，不仅解决了我们眼前的外交困境，还能为国家赚取宝贵的外匯，更能迷惑我们的潜在对手，简直是一石三鸟！” “爱国同志，你又为国家立下大功了！” 姚爱国谦虚地笑了笑。 对他来说，这还只是开始。 用技术优势，换取经济和战略上的主动，这才是他真正想做的事情。 “好！就这么定了！” 王部长当机立断，一锤定音。 “我立刻向上级匯报这个『猴版计划』！爱国同志，你马上著手，准备一份详细的技术方案！” 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从阴云密布，变得晴空万里。 然而，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砰砰砰”地急促敲响。 王部长的秘书一脸焦急地推开门，甚至都忘了先敬礼。 “王部长！刘司令！” 秘书气喘吁吁地说道。 “演习时那个沙漠国家的代表团，他们的团长阿卜杜勒，就在楼下！他指名道姓，说有万分紧急的事情，要立刻见您和姚总工！” 王部长眉头一皱：“他有什么事？” 秘书咽了口唾沫，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他说……他们国家愿意用我们无法拒绝的价格，採购歼八！” “为了表示诚意，他们愿意先支付……每年五百万吨，为期十年的平价石油供应权，作为定金！” 第131章 石油换飞机？还不够 每年五百万吨，为期十年的平价石油！ 刘司令刚刚站起一半的身子，僵在了那里，嘴巴微微张著，眼里的怒气和激动还没散去，就被一种巨大的震惊给覆盖了。 王部长的手还搭在红色保密电话的话机上，手指下意识地摩挲著。 他的大脑正在飞速运转，试图理解这个数字背后代表的含义。 五百万吨石油！ 一年！ 还一给就是十年！ 这年头，国家为了换点宝贵的外匯，为了进口一点急需的设备和技术，那真是把一分钱掰成两半。 工业需要油，农业需要油，军队的坦克飞机大炮，哪一样不是嗷嗷待哺的油老虎？ 可国家的石油產量就那么多，每一滴都得精打细算。 现在，有人要把一座能流淌十年的金山，直接搬到你家门口，只为了换你的飞机！ “咕咚。” 刘司令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发出一个清晰的声响。 他缓缓地坐回沙发上，屁股刚一挨著皮面，又像是被弹簧弹起来一样，猛地站直了！ “老王！这……这是真的？”他的声音都有些发飘，哪还有刚才半分的火爆脾气。 王部长没有回答他，而是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转过头，目光炯炯地盯著姚爱国，眼神里带著一种前所未有的灼热。 “爱国同志，你听到了吗？” 王部长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透著一股压抑不住的兴奋。 “听到了。”姚爱国的回答平静得像是一湖秋水，没有半点波澜。 姚爱国心里当然清楚这笔买卖有多划算。 这简直不是买卖，这是抢钱啊！ 而且是对方哭著喊著，把钱塞到你兜里。 “好！太好了！”王部长一拍桌子，脸上的严肃再也绷不住了，笑意从嘴角一直蔓延到眼角。 “什么达瓦里氏的『技术交流』，先往后稍稍！咱们先见这个阿卜杜勒！” 他搓著手，在办公室里来回走了两步，整个人都散发著一种“天上掉馅饼”的巨大喜悦。 “这个价格，太有诚意了！爱国同志，你觉得，咱们卖他们几架合適？” 王部长现在想的，已经不是卖不卖的问题，而是怎么把这笔买卖敲定，怎么利益最大化。 刘司令也在一旁连连点头，他已经开始盘算了。 有了这批石油，他手底下那些宝贝疙瘩，坦克能多跑多少公里？飞机能多飞多少小时？这战斗力，噌噌地就往上涨啊！ 然而，就在这片热火朝天的气氛里，姚爱国却轻轻地摇了摇头。 “王部长，刘司令。”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盆冷水，瞬间浇在了两位领导火热的心头。 “这个价格，不行。” “什么？”刘司令掏了掏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爱国，你小子说啥胡话呢？这还不行？你还想上天啊？” 王部长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他诧异地看著姚爱国，眉头微微皱起。 “爱国同志，我知道你想为国家多爭取利益，但这个价码……已经远远超出我们的预期了。凡事要有个度，要是把人给嚇跑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王部长的心里是真的有点急了。 这可是石油，是国家最急需的战略资源。 煮熟的鸭子，可不能让它飞了。 姚爱国看著两位领导焦急和不解的眼神，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们想的是这笔买卖本身，而是这笔买卖之后的事情。 “王部长，刘司令，你们想过没有，他们为什么会开出这样一个我们无法拒绝的价格？”姚爱国不答反问。 “那还用说？”刘司令抢著回答，“因为咱们的歼八厉害啊！把他们给打服了，打怕了！” “对，也不全对。”姚爱国走到窗边，看著楼下那个焦急等待的身影。 “他们是被打服了，但更多的是，他们急需一种能改变他们国家命运的武器。对於这种东西，他们心里其实是没有底价的。” 姚爱国转过身，目光扫过两位领导。 “他们开出这个价，是在试探我们的底线。这个价格在我们看来是天价，但在他们看来，可能只是一个『充满诚意』的起步价。” “我们现在要是高高兴兴地接了，他们会怎么想？” 姚爱国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他们会觉得，他们买值了，甚至买便宜了。他们会觉得，哦，原来这世界顶尖的战斗机，也就值这个价。” “这不行。”姚爱国摇了摇头。 “我们卖的不是一架飞机，是咱们华国工业的脸面，是咱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技术神话！” “这个神话，必须用一个同样具有神话色彩的价格，来做背书！” “东西越贵，他们才越觉得好，越觉得金贵。我们要是上赶著卖便宜了，他们心里反而要犯嘀咕，觉得咱们这飞机是不是有什么看不见的毛病。” 这番话，如同晨钟暮鼓，重重地敲在王部长和刘司令的心上。 刘司令愣住了，他是个粗人，想问题直来直去，但姚爱国这番话，他听懂了。 是啊，宝贝疙瘩就得有宝贝疙瘩的价！ 要是歼八跟菜市场的白菜一个价，那还叫什么国之重器？ 王部长则是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思考。 他明白了姚爱国话里的深意。 这第一笔交易，是定价，更是定调！ 是为华国未来的高精尖技术出口，定下一个標杆！ 今天我们能把歼八卖出天价，明天我们的飞弹、我们的军舰，就能在国际市场上站稳脚跟，就能挺直了腰杆要价！ 这卖的不是飞机，是国家品牌，是国际地位！ 想通了这一层，王部长再看向姚爱国的眼神，已经不只是欣赏了，而是带上了一丝敬佩。 这个年轻人的眼光，看得太远了，远到已经超出了他们这些老傢伙的格局。 “我明白了。”王部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重新变得沉稳而坚定。 “爱国同志，你说得对。国之重器，不能贱卖！” 他看向刘司令，“老刘，你的意思呢？” “我？”刘司令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来，声音洪亮，“我听姚总工的！他娘的，就是要狠狠地宰他们一刀！让他们知道，咱们华国的东西，金贵著呢！” 办公室里的气氛，再一次被点燃。 但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喜悦，而是一种充满自信和底气的豪情。 “好！”王部长一锤定音，“那就让他们等著。”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楼下接待室的號码。 “告诉阿卜杜勒先生，我们正在召开紧急会议，请他稍等片刻。” 掛断电话，王部长看向姚爱国，眼神里充满了信任。 “爱国同志，既然要提价，你心里……应该有个数了吧？” 姚爱国微微一笑。 “王部长，石油，我们当然要。但光有石油，还不够。” …… 半小时后。 会议室里，阿卜杜勒正襟危坐，后背的衬衫已经被汗水浸湿。 等待的每一分钟，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他不知道华国高层在商议什么，他害怕自己的报价不够有诚意，害怕他们会拒绝。 当会议室的门被推开，王部长、刘司令，以及那个让他印象无比深刻的年轻人——姚爱国，一同走进来时，阿卜杜勒猛地站了起来。 “王部长！”他快步上前，姿態放得极低。 王部长微笑著请他坐下，客套了几句，然后话锋一转。 “阿卜杜勒先生，贵方的诚意，我们已经感受到了。每年五百万吨的平价石油，確实是一份厚礼。” 听到这话，阿卜杜勒的心稍微放下了半截。 然而，王部长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的心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 “但是……” 王部长拉长了语调，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这份厚礼，恐怕还不足以体现歼八战斗机的真正价值。” 阿卜杜勒的瞳孔猛地一缩，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还不够？ 这已经是他们能拿出的最大诚意了！ 他张了张嘴，正想解释什么，却看到一直沉默不语的姚爱国，忽然抬起了头，平静地看著他。 “阿卜杜勒先生。”姚爱国的声音清晰地在会议室里响起。 “石油，只是资源。” “而我们准备卖给你们的，是改变地区格局的……力量。” “这两种东西，价格可不一样。” 第132章 还有我们买不起的东西吗？ 力量！ 阿卜杜勒的呼吸猛地一滯，浑身的血液都在这一瞬间涌向了大脑。 他是个军人，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两个字的分量。 石油能换来財富，但財富如果没有力量守护，那就是引来饿狼的肥肉。 他的国家，最不缺的就是財富，缺的，就是能把命运牢牢抓在自己手里的力量！ 眼前这个年轻的华国人，一句话就戳穿了他们內心最深处的渴望和恐惧。 阿卜杜勒看著姚爱国那双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的眼睛，忽然觉得，自己之前提出的那个“天价”，显得有些可笑了。 会议室里安静得可怕。 刘司令靠在椅子上，抱著胳膊，嘴角噙著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现在看姚爱国，真是越看越顺眼。这小子，不光脑子好使，这嘴皮子功夫，这拿捏人心的本事，简直绝了！ 王部长端著茶杯，轻轻吹著热气，眼观鼻，鼻观心，把主场完全交给了姚爱国。 他知道，从姚爱国说出“力量”这两个字开始，这场谈判的主动权，就已经被华国死死地攥在了手里。 阿卜杜勒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咙干得像是在冒火。 他用带著一丝沙哑的嗓音，恭敬地问道：“姚总工，那……请您说出权力的价格。” 姚爱国伸出了一根手指。 “首先，这款战机，我们称之为歼八e型，e，是出口（export）的意思。” “它的售价，10架一亿美金。” “轰！” 阿卜杜勒的脑袋里像是有个炸弹爆开了。 一亿！ 还是美金！ 这个数字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要知道，现在漂亮国卖给他们最好的f-4“鬼怪”战斗机，价格也不过几百万美金。 一亿美金10架，这已经不是抢钱了，这是在用金子铸飞机啊！ 就连旁边的刘司令，眼皮子都忍不住跳了一下。 好傢伙，他以为姚爱国会要个三四千万撑死了，没想到这小子敢把价往天上喊！ 姚爱国似乎完全没看到阿卜杜勒那张快要裂开的脸，继续不紧不慢地说道： “其次，贵方提出的石油供应计划，我们很感兴趣。但是，需要做一点小小的调整。” “每年五百万吨不变，但不是十年，而是二十年。並且，我们要拥有隨时根据国际油价，选择用石油或者现金结算的权力。” 阿卜杜勒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还要再搭上二十年的平价石油？ 这……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姚爱国伸出了第三根手指，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 “第三，也是最后一个条件。” “这次交易，我们首批只出售十架。这十架飞机的全套后勤保障、维修设备、备用零件，以及飞行员和地勤人员的培训，都需要由我方来提供。” “而相关的费用，我们会在最终的合同里，单独列出来。” “当然，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们还可以在贵国援建一个现代化的空军基地，用来停放和维护这十架宝贵的战机。至於援建费用嘛……我们也可以给一个友情价。” 姚爱国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拳，打在阿卜杜勒的胸口。 他明白了。 对方卖的根本不是飞机。 这是一个捆绑了飞机、后勤、培训、基建的，一揽子解决方案！ 这是一个能让他的国家，在最短时间內，拥有一支具备顶尖战斗力的现代化空军部队的……套餐！ 而这个套餐的价格，高到离谱，高到荒谬！ 阿卜杜勒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著王部长和姚爱国深深地鞠了一躬。 “尊敬的王部长，尊敬的姚总工。” “您提出的价格，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授权范围。” “我必须立刻、马上向国內匯报。请您……请您务必等待我的消息！” 说完，他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了会议室。 看著阿卜杜勒匆忙离去的背影，刘司令终於忍不住了。 “爱国，你小子……是不是把价喊得太高了？这不把人给嚇跑了吗？” 王部长也有些担忧地看著姚爱国：“是啊，一亿美金10架，还要二十年的石油，这確实……” 姚爱国却笑了。 “王部长，刘司令，你们放心。” “他跑不了。” “对於一个快要渴死在沙漠里的人来说，你卖给他一瓶水，不管要价多高，他都会想尽一切办法弄到手。” “因为那不是水，那是命。” 姚爱国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现在，我们就等著他们把钱送上门来就行了。” …… 三个小时后，遥远的沙漠王国，王宫內。 一场最高级別的紧急会议正在召开。 听完阿卜杜勒带著颤音的匯报，满屋子的王公贵族和军方將领，全都炸了锅。 “疯了！华国人一定是疯了！” “一亿美金10架？他们怎么不去抢！” “还要二十年的石油！这是把我们当成提款机了吗？！” “不能答应！绝对不能答应！这是勒索！是敲诈！” 愤怒的声音此起彼伏。 然而，坐在王座上的国王，一个蓄著白鬍子的老人，却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他只是反覆看著阿卜杜勒带回来的，那份关於歼八在演习中一打十的战报。 那份战报很简单，只有几行字，和一个10:0的冰冷数字。 等所有人都吵累了，国王才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 他看向自己的儿子，王储。 “你怎么看？” 王储沉吟了片刻，说道：“父王，这个价格確实高得离谱。但是……我注意到一个细节。” “那个叫姚爱国的总工程师说，他们卖的是力量。” “我觉得，他说得对。”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 “我们的邻国，在达瓦里氏的支持下，装备了上百架米格战机，时刻威胁著我们的油田和航线。” “漂亮国卖给我们的武器，虽然先进，但总有各种各样的限制，关键时刻根本靠不住。” “我们就像一个抱著金山的巨人，却没有任何保护自己的能力。” “我们缺的，不是钱，正是他说的那种，能让別人不敢轻易动我们的力量！” 国王点了点头，又看向阿卜杜勒。 “阿卜杜勒，你亲眼见过那架飞机，你觉得，它值这个价吗？” 阿卜杜勒挺直了胸膛，眼中燃烧著狂热的火焰。 “陛下！它不止值这个价！” “它就是魔法！是天空中的神！我亲眼看到它像幽灵一样戏耍了十架当今世界最主流的战机！” “拥有了它，我们的天空，將固若金汤！任何敢於挑衅我们的敌人，都將在恐惧中化为灰烬！” “一亿美金，买来的是国家的安寧和尊严！我认为，这很值得！” 国王沉默了。 良久，他发出了一声长嘆。 “是啊……东西，就怕货比货。” “那些华国人，敢开出这样的天价，恰恰说明了他们对自己东西的绝对自信。” “他们知道，全世界，只有他们有这种宝贝。” “如果他们开一个很低的价格，我反而要怀疑，这东西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国王的目光扫过全场，声音变得威严而坚定。 “我们最不缺的，就是钱。” “难道还有我们买不起的东西吗？” 他一拍王座的扶手。 “告诉华国人，他们的条件，我们答应了！” “十架，我们全要了！让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把能改变我们国家命运的『权力』，送过来！” 当这个消息通过秘密渠道传回华国时，王部长和刘司令拿著电报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成了！ 竟然真的成了！ 一亿美金！外加二十年的平价石油！还有一大堆附加条款！ 这笔財富，足以让国家的整个军工体系，都向前迈进一大步！ 刘司令激动得满脸通红，一巴掌拍在姚爱国的肩膀上。 “好小子！你真是咱们国家的財神爷啊！” 第133章 兄弟情谊，抗议 姚爱国脸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没有居功，也没有过分的激动。 这笔钱，这批石油，固然是天大的好事。 但对於华国来说，这仅仅是第一步。 “王部长，刘司令，高兴归高兴，但事情才刚开始。” 姚爱国不急不缓地开口，声音像一剂镇定剂，让两位激动不已的领导稍微冷静了下来。 他伸出一根手指，条理清晰地说道：“第一，我需要您马上安排人擬定正式合同，越详细越好。特別是关於飞机性能的描述，一定要模糊处理，只强调它的先进性，但绝不能写死具体参数。” “这是为了我们后续交付『猴版』，留下充足的操作空间。” 王部长立刻点头，眼神里全是讚许：“没错！这事我亲自来抓，找部里最顶尖的法律和技术专家，保证合同天衣无缝！” 姚爱国接著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合同里必须写明，签约后，对方需先行支付百分之五十的定金。” “什么？一半的定金？”刘司令愣了一下，“五千万美金，再加上十年总量的石油？他们能干吗？这不合规矩吧？” “规矩，是咱们定的。”姚爱国语气平淡，却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司令员，他们现在比我们还急。我们表现得越是强势，越是不在乎这笔买卖，他们就越会觉得这东西金贵，就越不敢有二心。” “这百分之五十的定金，既是试金石，也是一道保险。钱和油不到帐，一张图纸都不能给他们看。” 姚爱国心里想得更深一层。 这不仅仅是保险，更是要用这笔启动资金，立刻投入到我们自己的项目里去。 时间，现在才是最宝贵的资源。 刘司令听完，茅塞顿开，一拍大腿：“对！就得这样！让他们知道，想买咱们的宝贝，就得拿出十足的诚意！” “好，爱国同志，这两条我完全同意。”王部长沉吟片刻，补充道，“除了卖飞机，我们还要抓住这个机会，和他们签订一份长期的友好合作条约。” “这次交易，已经把我们的利益和他们的国家安全深度绑定了。我们要利用好这一点，在政治、经济、文化等领域，扩大我们的影响力。” 王部长看著姚爱国，目光深邃：“爱国啊，你这次不光是卖了几架飞机，你是为国家在中东地区，楔下了一颗无比重要的钉子啊！” 姚爱国点了点头。 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一个稳定的石油来源地，一个在国际事务上潜在的盟友，其价值远超那一亿美金。 “所以，我得开始忙了。”姚爱国说道，“我要立刻组建一个专门的设计团队，重新设计『歼八e型』的图纸。” “这活儿不比从头设计一架新飞机轻鬆，甚至更复杂。既要让它看起来和我们的歼八一模一样，威风八面；又要让它的性能在我们可控的范围內，处处留有后门。这需要大量的计算和实验。” “我需要人手，需要最好的设备，需要绝对的授权。” “没问题！”刘司令大手一挥，豪气干云，“要人给人，要设备给设备！整个空军研发系统，你隨便挑！谁敢不配合，我撤他的职！” 就在办公室里气氛一片火热，眾人都在为即將到来的巨大收穫而摩拳擦掌时。 “叮铃铃——！” 王部长脸上的笑容一敛，快步走过去，沉稳地拿起话筒。 “喂，我是王振山。” 电话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王部长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严肃起来，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敲击著，频率越来越快。 过了许久，他才对著话筒，语气冰冷地说了三个字。 “知道了。” 掛断电话，王部长转过身，办公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他深吸一口气，看向刘司令，又看了看姚爱国，声音里带著一丝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嘲弄。 “达瓦里氏那边，也得到消息了。” 刘司令冷哼一声：“哼，这帮傢伙，鼻子比狗还灵！怎么，他们也想来分一杯羹？” “不。”王部长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们不是来分羹的。” “他们的驻华大使馆武官，刚刚紧急约见我们的人，提出了严正抗议。” “抗议？”刘司令眼睛一瞪，“我们卖自己的东西，他抗议个屁？” 王部长缓缓说道：“他们说，歼八的技术，是在他们援助的米格系列战机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因此，我们也算是他们的技术衍生方。” “所以，他们认为，我们向第三方国家出售如此先进的武器，特別是出售给我们双方共同的『潜在对手』，是一种背信弃义的行为。” “是一种……对兄弟国家之间友谊的公然背叛。” 王部长说到最后，自己都忍不住气笑了。 这番话，简直是把无耻两个字，刻在了脸上。 刘司令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一拳砸在桌子上，震得茶杯嗡嗡作响。 “当年给我们的那些破烂玩意儿，早就连本带利地还清了！现在看我们有好东西了，就跑来攀亲戚，认祖宗了？” “还他娘的背叛友谊？老子呸！” 办公室里，充满了刘司令愤怒的咆哮。 王部长摆了摆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后目光转向了从始至终都一脸平静的姚爱国。 “爱国同志，你怎么看？” “王部长，他们光抗议，恐怕不是最终目的吧？”姚爱国淡淡地问道。 王部长讚许地点了点头，这小子，总能看到问题的核心。 “没错。” “抗议是姿態，是施压。他们的真正目的，在抗议的后面。” 王部长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他们提出，为了消除这次『误会』，为了重新巩固我们两国之间的『兄弟情谊』，他们希望，我们能立刻中止和沙漠国家的交易。” “並且，將歼八的全套技术图纸，作为『技术交流』的成果，无偿……转让给他们一份。” 这哪里是抗议？ 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和讹诈！ 他们看准了华国在国际上腹背受敌的局面，认为华国不敢得罪他们，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伸出手，想来摘桃子。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技术纠纷了，这是在挑战华国的国家主权和尊严！ “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王部长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带著冰冷的寒意。 然而，就在这片愤怒的风暴中心，姚爱国却平静得像是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 他甚至还端起自己的茶杯，慢悠悠地吹了吹上面漂浮的茶叶。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 老大哥这副吃相，还真是难看。 不过，也好。 你们不跳出来，我还没藉口收拾你们呢。 现在你们自己把脸伸过来了，那可就別怪我下脚重了。 姚爱国放下茶杯，清脆的碰撞声让暴怒中的刘司令和脸色铁青的王部长，都下意识地看了过来。 “王部长，刘司令，消消气。” 姚爱国的声音不大，却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当。气坏了身子，那才是亲者痛，仇者快。” 刘司令喘著粗气，一屁股坐回沙发里，闷声说道：“爱国，不是我沉不住气，是这帮傢伙实在太不是东西了！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咽？”姚爱国笑了笑，“为什么要咽？” 他站起身，走到两位领导面前。 “这口气，我们不但不用咽下去，还要原封不动地，加倍给他们顶回去。” 王部长眉头一紧，眼神里带著一丝忧虑：“爱国同志，硬顶回去，简单。可是，后果呢？我们现在……” “王部长，我明白您的顾虑。”姚爱国打断了他的话。 “他们无非就是觉得，我们不敢跟他们翻脸，觉得我们离了他们就活不下去。” “所以，我们这次不仅要拒绝他们，还要用他们听得懂的方式，告诉他们一件事。” 第134章 技术勒索 姚爱国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时代，变了。” 他看著两位领导，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首先，关於技术归属问题，我们必须明確我们的立场。” “歼八，是我们华国科学家和工程师，呕心沥血，完全自主研发的成果。它和米格系列的关係，就像是大学生和小学生的关係，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说歼八的技术衍生自米格，这是对我们整个国家科研体系的公然侮辱。” “所以，他们所谓的『技术勒索』，从法理到情理，都站不住脚。” 这番话掷地有声，让刘司令听得连连点头，心里的恶气总算顺畅了一些。 “没错！就该这么说！我们的歼八，跟他们那堆破铜烂铁没有半点关係！” 姚爱国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其次，关於『友谊』。” “我们当然珍惜和达瓦里氏同志般的友谊，但真正的友谊，是建立在平等和互相尊重的基础上的。” “友谊不能成为单方面索取的藉口，更不能成为拿来威胁我们的工具。” “华国自古以来，最不缺的就是骨气。我们不怕任何形式的威胁，过去不怕，现在不怕，將来更不会怕。希望达瓦里氏方面，能够慎重考虑，不要因为一时的贪念，做出损害两国根本利益的事情。” 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有理有节，既表明了强硬的態度，又把破坏关係的责任，完全推回给了对方。 王部长眼中的忧虑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明亮的光彩。 他看著眼前这个年轻人，心里感慨万千。 这份从容，这份格局，这份眼光，哪里像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分明就是一个运筹帷幄的老狐狸！ “好！说得好！”王部长一拍大腿，“爱国同志，你的这个態度，就是我们接下来要拿出的態度！” “我这就去安排，让外交口的同志，把这番话原原本本地懟到他们脸上！” “別急。”姚爱国却摆了摆手。 “王部长，光这么说，还不够。” “嗯？”王部长和刘司令都是一愣。 姚爱国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那笑容里，带著一丝让人心悸的锋芒。 “他们不是想白嫖吗？不是觉得我们的技术是他们施捨的吗？” “那我们就给他们一个机会。” “一个让他们亲眼看看，我们真正的技术，到底领先了他们多少年的机会。” 刘司令没听明白：“什么机会？” 姚爱国看向王部长，眼神亮得惊人。 “王部长，我建议，我们不仅要见他们的武官，还要主动邀请他们派代表团来。” “就用他们之前提的那个名义——『深入的、坦诚的、全面的技术交流』。” “什么？！” 刘司令几乎是从沙发上弹了起来，铜铃大的眼睛瞪著姚爱国，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爱国！你是不是气糊涂了？” 他的声音在办公室里迴荡，充满了焦急和不解。 旁边的王部长虽然没有这么激动，但紧锁的眉头也表明了他內心的极度不赞同。 他看著姚爱国，语气沉重地说道：“爱国同志，我知道你年轻气盛，受不了这口气。但是，我们不能意气用事。他们既然敢提出这种无理要求，就是捏准了我们现在的处境，我们要是处理不好，会很被动。” 在两位领导看来，姚爱国的提议，无异於在悬崖边上跳舞，太冒险了。 然而，姚爱国脸上却没有半点衝动或者愤怒的表情。 他平静地迎著两位领导的目光，声音里带著一种让人安心的强大自信。 “司令员，王部长，我没糊涂，恰恰相反，我现在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这不是引狼入室。” 姚爱国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是关门打狗。” “关门打狗？”刘司令愣了一下，满腔的怒火被这四个字浇得稍微冷静了一点，但脑子还是没转过弯来。 姚爱国走到办公桌前，给自己和两位领导的茶杯里续上热水，不紧不慢地解释起来。 “他们为什么敢这么囂张地来抗议，来勒索？” “因为在他们心里，他们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老大哥』，我们还是那个需要他们援助和施捨的『小兄弟』。” “他们从骨子里就认为，我们的技术，离了他们就不行。所以他们觉得，只要他们板起脸，我们就得乖乖地把东西交上去。” 姚爱国的每一句话，都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剖析著对方的心態。 王部长和刘司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没错，姚爱国说到了根子上。 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傲慢。 “所以，我们这次要做的，不仅仅是拒绝他们。” 姚爱国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带著一股斩钉截铁的锋芒。 “我们还要把他们这种可笑的傲慢，当著他们的面，亲手给它砸得粉碎！” “怎么砸？”刘司令追问道，他的情绪已经被完全调动起来了。 “很简单。”姚爱国伸出一根手指，“他们不是想来『技术交流』吗？那就让他们来。我们不仅要邀请他们，还要用最高规格来接待他们。” “这第一步，叫请君入瓮。我们表现得越热情，越『坦诚』，他们就越会觉得我们是心虚，是迫於压力才同意的，他们就会越发地傲慢和轻敌。” 姚爱国伸出第二根手指。 “第二步，等他们来了，我们就给他们看东西。” “看什么？真看歼八？”刘司令的心又提了起来。 “当然不。”姚爱国笑了，“我们给他们看的，是我准备专门为他们量身打造的……『歼八d型』。” “d？达瓦里氏的d？”王部长敏锐地抓住了这个细节。 “没错。”姚爱国点了点头。 “等他们看完了我们精心准备的表演，被『歼八d型』的强大性能彻底震撼之后，我们就可以谈生意了。” “谈生意？”刘司令一愣，“我们还真卖给他们？” “卖！为什么不卖！”姚爱国的语气变得理所当然，“他们不是觉得我们的技术是他们的吗？不是想用『友谊』来白嫖吗？” “那好，我们就把这份『友谊』，明码標价！” “这款为他们量身定做的『歼八d型』，友情价，两千万美金一架！” “並且，必须用我们急需的精密工具机、特种钢材，或者硬通货来结算！” “噗——” 王部长一口茶水差点喷出来，他被这个价格给呛到了。 两千万美金！ 这比卖给沙漠国家那一亿十架的单价，还要高出一倍！ 刘司令更是直接从沙发上蹦了起来，一巴掌拍在自己的大腿上，发出一声巨响。 “我操！还能这么玩儿？！” 他激动得满脸通红，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念叨著：“两千万一架……卖给他们……用他们的钱……买他们的设备……再用这些设备……造我们更先进的飞机……” 他猛地停下脚步，双眼放光地看著姚爱国，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爱国！你小子……你他娘的真是个天才！” “我们这是用他们自己的钱，来挖他们的墙角，来断他们的根啊！” 这一下，刘司令彻底明白了。 这个计划，实在太解气了！ 它不仅能狠狠地赚上一大笔钱，更能从根本上迷惑未来的战略对手，让他们在一个错误的技术路线上，投入大量的资源和精力，从而为我们自己爭取到宝贵的、无法用金钱衡量的发展时间！ 王部长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他强行压下心头的震撼，看向姚爱国的目光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决断。 “爱国同志，这个计划，风险极大。一旦被对方察觉，我们和达瓦里氏的关係，可能就真的要走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了。” 第135章 返回四合院 姚爱国知道，王部长內心已经有了决断。 所谓“无法挽回的地步”，不过是老成持重之言。 面对达瓦里氏的傲慢和贪婪，任何退让都只会换来对方的得寸进尺。 想让他们真正学会尊重，唯一的办法，就是用他们看得懂的语言——绝对的技术优势和毫不留情的利益收割，把他们打痛，打醒。 这件事，急不得。 “关门打狗”的计划，需要时间去布置，去发酵。 而眼下，还有一件迫在眉睫的事情需要处理。 “王部长，刘司令，我需要回去一趟。” 姚爱国站起身，神色平静。 “回四合院？”刘司令愣了一下。 “对。”姚爱国点点头，“那个地方，我已经不適合再住下去了。” “从它被渔夫注意的那一刻起，它就成了一个靶子。现在，靶子上的红心越来越大，留在那里，对所有人都不是好事。” “我需要把我的东西全部搬走，彻底切断和那里的联繫。同时，也得回去敲打敲打某些人，免得他们在我走后，动些不该动的心思。” 王部长闻言，立刻表示赞同：“应该的！你的安全是第一位！我马上安排部里最好的保卫科，再调一辆卡车，帮你把家搬了！” “不用那么麻烦。”姚爱国摆了摆手，“让孙兵他们跟著就行。动静太大，反而不好。” …… 当天下午，一辆绿色的军用吉普，后面跟著一辆同样是军绿色的解放卡车，缓缓驶入了南锣鼓巷。 这阵仗，立刻引得胡同里的街坊邻居纷纷探头张望。 “哎，这谁家啊？这车好气派啊！” “看那车牌，乖乖，不得了啊！” “是往那个四合院去的！肯定是姚工家！” 议论声中，卡车稳稳地停在了四合院的门口，把本就不宽敞的胡同堵了个严严实实。 车门打开，孙兵带著四个穿著便服但身板笔挺、眼神锐利的警卫员跳下车。 他们一言不发，迅速在卡车和院门口形成了一道的警戒线。 这股子生人勿进的煞气，让整个胡同口的气氛都变得紧张起来。 院子里的人，自然也听到了动静。 最先衝出来的，是贾张氏。 她本来正在屋里骂骂咧咧地让秦淮茹给她做晚饭，一听到汽车声，那对招子立马就亮了。 “哎哟！这是怎么了？怎么回事啊？” 她一边嚷嚷著，一边就想往院门口挤，想看看是谁家这么大排场。 紧隨其后的是三大爷阎埠贵，他扶了扶眼镜，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作响。 这动静，八成是姚爱国家里又出什么事了。 是好事还是坏事？自己能不能沾上点光？ 二大爷刘海中挺著肚子，背著手，也慢悠悠地踱了出来。 一大爷易中海则是眉头紧锁，最后一个走出屋子，眼神里带著一丝凝重和不安。 他总觉得，要有大事发生。 而此时，吉普车的后门打开，姚爱国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今天穿著一身合体的干部装，头髮梳理得一丝不苟，皮鞋擦得鋥亮。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淡然地扫过院门口的眾人，身上那股子久居上位的气势，让原本嘈杂的议论声，瞬间就小了下去。 “姚……姚工……” 离得最近的贾张氏，看清是姚爱国后，心里“咯噔”一下。 她想起了那个被灌醉的邮递员，想起了姚爱国用开水烫地砖的场面，嚇得腿肚子一软，下意识地就往后缩。 可当她的目光落在姚爱国身后那辆巨大的解放卡车上时，那点恐惧瞬间就被无穷无尽的贪婪和嫉妒给淹没了。 搬家！ 姚爱国这是要搬家！ 看这阵仗，是要彻底搬走啊！ 那他这房子…… 贾张氏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心里的小火苗“蹭”地一下就躥了起来。 秦淮茹也跟在后面，她一看到姚爱国，心跳就不自觉地加快了。 她的想法比贾张氏要复杂得多。 她既害怕这个男人的手段，又控制不住地被他如今的地位和权势所吸引。 她看到那辆卡车，心里想的却是，他到底要搬到什么样的地方去？是部里分的楼房吗？那得是多大的官才能住进去啊？ 自己要是……要是当初能跟他……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她强行压了下去，转而化为一种更深沉的嫉妒。 “爱国，你这是……” 一大爷易中海往前走了两步，脸上挤出一个复杂的笑容，想以长辈的身份开口。 姚爱国却没看他，而是径直走向了自家门口。 “开门。” 他对孙兵吩咐了一句。 “是！” 孙兵立刻上前，打开了那把黄铜锁。 姚爱国迈步走了进去，自始至终，没有跟院里的任何人打一声招呼，仿佛他们都是空气。 这种彻底的无视，比任何呵斥都更让人难受。 易中海伸出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中，老脸涨得通红。 刘海中刚想开口摆摆谱，也被这气氛给噎了回去，只能干咳两声来掩饰自己的尷尬。 阎埠贵则是飞快地盘算著，姚爱国这一走，院里可就少了个“財神爷”，以后自己想占点小便宜，怕是都找不到门路了。 “还愣著干什么？搬！” 孙兵对著手下人一挥手，四个警卫员立刻行动起来，两人守住门口，另外两人走进屋子，开始往外搬东西。 院里的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著。 他们本以为，姚爱国家里没什么值钱玩意儿。 可当一个个贴著封条的木头箱子，被警卫员小心翼翼地抬出来时，所有人都傻眼了。 那些箱子，看起来沉甸甸的，而且上面还盖著红色的“机密”印章！ “我的老天爷，这……这箱子里装的都是啥啊？” 贾张氏看得眼睛都直了，口水差点流出来。 “肯定是金条！电视里都这么演的！给大功臣的奖赏！” “瞎说！我看是些重要的图纸文件！那可比金条值钱多了！” “不管是啥，那都是宝贝啊！” 院里的人议论纷纷，每个人的眼睛里都冒著绿光，死死地盯著那些箱子，仿佛能看穿木板，看到里面的金山银山。 就在这时，许大茂和他媳妇娄晓娥也从屋里出来了。 许大茂一看到这阵仗，心里也是一哆嗦。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可是“有功之臣”，跟院里这帮人不一样了。 他清了清嗓子，挺起胸膛，主动凑上前去。 “孙兵兄弟，这是……姚工要搬家啊？” 他不敢直接跟姚爱国说话，只能先跟孙兵套近乎。 孙兵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嗯。” 一个字，多余的都没有。 许大茂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也不敢生气，只能訕訕地笑著，站在一旁，努力做出自己是“圈內人”的姿態。 屋里的东西，很快就被搬空了。 除了床和桌椅这些大件，其余所有东西，都被装进了箱子，抬上了卡车。 姚爱国从屋里走了出来，手里拿著一个黑色的公文包。 他环视了一圈空荡荡的屋子，眼神里没有丝毫的留恋。 然后，他走了出来，站在院子中央。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从今天起，我就不在这里住了。” 姚爱国的声音很平静，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这间房子，从现在开始，由部里正式接管，列为保密单位，任何人，不得靠近，更不得闯入。” 他这话一出口，贾张氏的脸“唰”的一下就白了。 她还做著姚爱国一走，她就让棒梗住进去的美梦呢！ 这下，全完了！ “为什么啊！凭什么啊！院里的房子，凭什么让外人管！” 第136章 画个大饼，全院疯狂 贾张氏叉著腰，摆出了自己最擅长的撒泼架势，浑浊的眼睛里闪烁著贪婪的光芒。 姚爱国一走，这房子不就该是她宝贝孙子棒梗的吗？ 她这话，算是问出了院里不少人的心声。 特別是二大爷刘海中和三大爷阎埠贵，眼睛里都闪过一丝意动。 姚爱国走了，这院里的权力格局，可就得重新洗牌了。 然而，姚爱国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个上躥下跳的贾张氏。 他只是用平静的目光，扫过院里的每一个人，然后淡淡地开口。 “大家可能没搞清楚一件事。” “我刚才说的，不是在跟你们商量。”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千斤重的锤子，砸在每个人的心口上。 “这是通知。” 姚爱国往前走了一步，那股无形的压力，让离他最近的贾张氏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你们也不想，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原因，被人请去派出所喝茶吧？” 这话一出，院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派出所！ 这三个字，对这些普通老百姓来说，有著天生的威慑力。 “进派出所是一回事，丟人现眼，被街坊邻居戳脊梁骨，又是另一回事。” 姚爱国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缓缓地从一大爷易中海、二大爷刘海中、三大爷阎埠贵的脸上一一扫过。 “几位管事大爷，都是要脸面的人，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易中海的老脸一僵，手不自觉地背到了身后。 刘海中挺著的肚子，也好像缩回去了一点。 阎埠贵扶著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闪烁不定，心里的小算盘瞬间就熄火了。 是啊，跟姚爱国斗，跟国家单位斗？ 那不是找死吗！ 秦淮茹站在人群后面，脸色煞白。 她比谁都清楚，姚爱国说得出，就做得到。 他连用开水烫地来嚇唬人都干得出来，把不听话的邻居送进派出所，对他来说恐怕就跟喝口水一样简单。 看著院里眾人瞬间变得老实下来的样子，姚爱国心里毫无波澜。 他太懂这群人了。 光有棍棒，只能让他们害怕。 但恐惧，是会隨著时间淡忘的。 想要让他们真正地、发自內心地为自己办事，还得给一根他们无法拒绝的胡萝卜。 姚爱国转头，对身后的张远递了个眼色。 “当然，国家不会亏待任何一个有功劳的同志。” “对於大家的帮助，我们也会给予一定的酬劳。” 话音刚落，张远就从隨身的挎包里，掏出了一沓崭新的“大团结”。 嘶—— 院子里响起了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所有人的眼睛，瞬间就直了！ 那票子，在傍晚的余暉下，散发著让人迷醉的光芒。 张远拿著钱，走到了一大爷易中海面前。 “易师傅，这是十块钱，以后院里的安保工作，您多费心了。” 易中海看著递到面前的张大团结，手都有些发抖。 他想拒绝，想维持自己一大爷的体面。 可那是十块钱啊！ 他犹豫了零点一秒，还是颤颤巍巍地接了过来。 “应该的，应该的，这都是我分內的事……” 张远又走向刘海中和阎埠贵。 “刘师傅，阎师傅，这是你们的，一人十块。” 刘海中和阎埠贵眼睛都红了，一把將钱抓了过来，像是生怕慢一点钱就会飞走一样。 “姚工您放心！院里有任何风吹草动，我第一个向您匯报！”刘海中拍著胸脯，唾沫横飞。 “对对对！我们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阎埠贵把钱揣进最贴身的口袋里，连声附和。 就连刚刚还在撒泼的贾张氏，张远也走过去，递给了她十块钱。 贾张氏看著那张“大团结”，脸上的褶子都笑成了一朵菊。 “哎哟！这怎么好意思呢！姚工您真是太客气了！” 她嘴上客气著，手却快得像一道闪电，一把將钱抢了过来，塞进了怀里。 刚才那点对房子的怨念，早就被这钱冲得烟消云散了。 院子里剩下的几户人家，也都人人有份，一人五块。 整个四合院，瞬间就沉浸在一种狂热而诡异的喜悦之中。 他们看姚爱国的眼神，已经从畏惧，变成了崇拜和狂热。 仿佛他不是什么领导，而是下凡散財的活財神！ 然而，姚爱国知道，这点钱，只能买来他们一时的忠心。 真正的大招，还在后面。 他等院子里稍微安静了一点，才再次开口，声音里带著一丝诱惑。 “钱，只是小事。” “我看大家都还年轻，家里的孩子们，以后才是真正的指望。”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连呼吸都屏住了。 秦淮茹的心，更是“咯噔”一下，狂跳不止。 孩子！ 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棒梗！ 只听姚爱国不紧不慢地说道：“以后，谁家的小孩要是聪明伶俐，学习上有什么困难，我倒是可以抽空，帮忙教导一番。” “能不能成才，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但有机会能接触到更广阔的天地，以后光宗耀祖，也不是没有可能。” 轰！！！ 如果说刚才的钱，是在院里扔下了一块石头。 那姚爱国这番话，就等於是在院里引爆了一颗原子弹！ 光宗耀祖！ 这四个字，对这个时代的人来说，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姚爱国是什么人？ 是国家最顶尖的科学家！是能让大领导都客客气气对待的大人物！ 能得到他的一句教导，那是什么概念？ 那不就是古代太子太傅给皇子当老师吗？！ 以后孩子的出路，还会是问题吗？ “嗡——” 整个院子都炸了！ 所有人的脑子里，都只剩下“光宗耀祖”这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阎埠贵激动得浑身发抖，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的儿子阎解成和阎解放，在姚爱国的指点下，成了比他还大的官！ 刘海中也激动得满脸通红，他甚至开始后悔，怎么没早点让儿子刘光天和刘光福去跟姚爱国拉拉关係！ 而秦淮茹，她的眼睛里，已经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 棒梗！ 她的棒梗！ 如果……如果能让姚工看上棒梗，哪怕只是指点一句，那棒梗的未来，是不是就彻底改变了？ 她再也不用担心棒梗学坏了！ 再也不用愁他以后找不到好工作了！ 这一刻，秦淮茹的心里，对姚爱国的最后一丝怨恨和嫉妒，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想要抓住这根救命稻草的渴望！ 她必须立功！ 必须在“招待”那些达瓦里氏专家的事情上，立下最大的功劳！ 只有这样，她才有资格，去求姚爱国看一眼她的儿子！ 姚爱国满意地看著眼前这群被欲望点燃了双眼的人。 他知道，他画的这张大饼，已经成功地套住了每一个人的脖子。 从今天起，这个院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將是他最忠诚，也最廉价的猎犬。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 姚爱国不再看眾人，转身就向院门口走去。 孙兵和几个警卫员立刻跟上，簇拥著他。 就在姚爱国一只脚即將迈出大门的时候，他忽然停下脚步，转过头，目光再次扫过院里那一张张神色各异的脸。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他的声音不大，却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过几天，可能会有一批达瓦里氏的专家，来我们单位进行『技术交流』。” “说不定，他们会对我的『故居』很感兴趣，会过来看看。” 姚爱国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到时候，还请各位邻居，好好『招待』一下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 第137章 一笔巨款，全院眼红 好好“招待”？ 怎么个招待法？ 眾人心里都活泛开了，盘算著自己要如何在这件事里，拔得头筹，好让姚工看到自己的“价值”，为自家孩子换来那“光宗耀祖”的通天前程。 整个四合院，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狂热之中。 就在这时，院门口传来一阵说笑声。 “哥，你慢点儿，扶著嫂子。” “知道了知道了，你嫂子现在可是咱们家的大功臣，得供著！” 只见傻柱小心翼翼地扶著他媳妇冉老师，满脸都是藏不住的傻笑，妹妹何雨水跟在旁边，手里还拎著个网兜，里面装著几个苹果。 三人刚从医院回来，脸上还洋溢著喜气。 傻柱还没搞清楚状况，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院子中央的姚爱国，以及他身后那辆巨大的解放卡车。 “爱国？你这是……”傻柱愣住了。 姚爱国看到傻柱，脸上露出了几天来最真诚的笑容。 他走上前，拍了拍傻柱的肩膀，目光落在了冉老师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柱子哥，恭喜啊。” 傻柱嘿嘿一笑，挠了挠头，那股子高兴劲儿怎么也掩饰不住：“刚从医院回来，俩月了！医生说好著呢！” 冉老师的脸上也带著温柔的母性光辉，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姚爱国点了点头：“让您见笑了，姚工。” “这是大喜事！”姚爱国由衷地说道，心里也替傻柱感到高兴。 没想到啊，傻柱这棵老铁树，还真结了果，而且效率这么高。 他简单解释了一下自己要搬走的事情，免得傻柱多想。 “以后不住这儿了，工作需要。不过兄弟还是兄弟，有事隨时去单位找我。” 说完，姚爱国朝身后的孙兵递了个眼色。 孙兵会意，从公文包里再次掏出了一沓“大团结”。 这一次，他直接將五张崭新的十元大钞，递到了傻柱面前。 “柱子哥，这是五十块钱。十块钱是跟大伙儿一样，帮忙照看房子的辛苦费。剩下的四十，算我这个当叔的，提前给未出世的侄子的见面礼。我这边忙，以后不一定有空，心意先送到。” 五十块！ 轰！ 这个数字，像一颗炸雷，在每个人的脑子里轰然炸响！ 院子里刚刚还因为拿到十块钱而沾沾自喜的眾人，此刻的表情精彩到了极点。 贾张氏的嘴巴猛地张开，大得能塞进去一个鸡蛋，眼睛死死地盯著傻柱手里的钱，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那是口水和嫉妒混合在一起的声音。 五十！凭什么傻柱能有五十！ 三大爷阎埠贵扶著眼镜的手一抖，眼镜差点掉在地上。 他刚才拿到十块钱，心里的小算盘都快敲烂了，计划著怎么用这笔钱改善生活。 可现在，跟傻柱的五十块一比，他那十块钱，简直就是个笑话！ 二大爷刘海中更是气得脸都涨成了猪肝色，他死死地攥著自己兜里那张“大团结”，感觉烫手极了！ 凭什么！ 他一个二大爷，院里的管事，才拿十块！傻柱一个厨子，凭什么拿五十！ 秦淮茹站在人群后，心头像被一万根针扎过一样。 她看著傻柱手里的钱，又看了看一脸真诚的姚爱国，一种巨大的悔恨和不甘，几乎要將她淹没。 曾几何时，傻柱是她的“血包”，是她予取予求的饭票。 可现在，就因为跟了姚爱国，傻柱不仅娶上了文化人当老婆，马上要当爹，还能隨手就拿到五十块的巨款！ 而她呢？ 她只能像院里其他人一样，为了那十块钱，就得感恩戴德，准备给人家当狗！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 此刻的傻柱，也完全被这五十块钱给砸蒙了。 他拿著钱，手都有些哆嗦，结结巴巴地说道：“爱国……这……这太多了！我不能要！” “拿著！”姚爱国的语气不容置疑，“自家兄弟，別说这些。以后孩子出生了，钱的地方多著呢。” 就在这时，一直跟在傻柱身后的何雨水，终於鼓起勇气，抬起了头。 她偷偷地打量著姚爱国。 这就是哥哥嘴里经常提起的那个“爱国兄弟”？ 好年轻…… 而且……好有气势。 他只是简简单单地站在那里，就好像一棵挺拔的松树，周围所有的人，都成了陪衬的杂草。 他穿著乾净的干部装，头髮梳理得整整齐齐，说话做事，都透著一股让人信服的力量。 再看看院里的其他人，许大茂的猥琐，三大爷的算计，二大爷的虚荣…… 跟眼前的姚爱国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何雨水的心，像是被小鹿撞了一下，砰砰直跳，脸颊也飞上了两抹红霞。 “哥，这位是……”她小声地问傻柱。 傻柱这才反应过来，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爱国，这是我妹妹，何雨水。雨水，快，叫爱国哥！” 何雨水低著头，声音细若蚊蝇，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爱国哥……好。” 姚爱国只是礼貌性地点了点头，对於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妹妹，並没太在意。 “嗯，你好。” 一句平淡的回应，却让何雨水的心跳得更快了。 傻柱这个神经大条的傢伙，压根没发现妹妹的异样。 但站在一旁的冉老师，却將何雨水那副怀春少女的模样，看得一清二楚。 她心里轻轻嘆了口气。 姚工这样的人，是天上的雄鹰，他未来的妻子，必然也是人中之凤。 而雨水…… 冉老师看了一眼身旁这个单纯的妹妹，眼神里闪过一丝怜惜和担忧。 这条路，对雨水来说，太遥远了，根本没有可能。 看来，自己得找个机会，好好跟雨水聊聊，免得她陷得太深，最后伤了自己。 “好了，东西都搬完了。” 孙兵走过来，向姚爱国报告。 姚爱国点了点头，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承载了他不少回忆的院子，眼神里没有丝毫留恋。 “柱子哥，嫂子，我走了。” 他转身，大步向院门口走去。 孙兵和几个警卫员立刻跟上，簇拥著他上了吉普车。 何雨水痴痴地望著那辆绿色的吉普车消失在胡同口，久久没有收回目光，仿佛自己的魂儿，也跟著那辆车一起走了。 院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还愣在原地的傻柱身上。 更准確地说，是聚焦在他手上那五张崭新的“大团结”上。 傻柱还沉浸在兄弟离別和喜得巨款的复杂情绪里，完全没注意到周围已经变得无比危险的气氛。 突然，一个尖利刺耳的声音响起。 “傻柱！” 贾张氏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野猫，猛地窜了出来，一双三角眼死死地盯著傻柱手里的钱，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贪婪和质问。 第138章 传宗接代，光宗耀祖！ 贾张氏这一嗓子，尖利得像是用指甲划过玻璃。 “凭什么！” 贾张氏的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傻柱脸上了。 “凭什么我们大伙儿累死累活，帮他姚爱国看家护院，一人就给十块钱？” “你傻柱什么都没干，一进门就拿五十块！这钱是大风颳来的吗？这不公平！” 她猛地一转身，伸出乾枯的手指，指向院里的每一个人，声嘶力竭地煽动著。 “大伙儿都评评理！这钱，他傻柱就该一个人独吞吗？” “我看，这钱就该拿出来，大伙儿平分！这才是咱们一个院里住著的道理！” 贾张氏这番话，瞬间点燃了二大爷刘海中心里的那把火。 他本来就气得肚子里的官癮都在翻腾，此刻更是觉得贾张氏说到了他心坎里。 是啊，凭什么！ 我一个二大爷，院里的管事干部，地位尊崇，才拿十块！ 他傻柱一个厨子，凭什么拿五十！这传出去，我刘海中的脸面往哪儿搁？ 他往前挺了挺肚子，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开口附和贾张氏，摆出二大爷的谱来主持“公道”。 然而，他话还没出口，一个慢悠悠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贾大妈，你这帐，算得不对啊。” 说话的，是三大爷阎埠贵。 他扶了扶自己的老镜，镜片后面的眼睛里，闪烁著算计得逞的精光。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都聚集到了他身上。 阎埠贵不紧不慢地走到院子中央，伸出一根手指头，对著贾张氏晃了晃。 “姚工给咱们这十块钱，是辛苦费，是买咱们大伙儿一个人情，让咱们帮忙看著这个院子，別出乱子。这是公事。” 他又伸出另一只手，指了指傻柱。 “可姚工给傻柱这五十块钱，那是什么钱？” “那是给傻柱未出世的孩子的见面礼！是人家兄弟之间的私交！这是私事！” “你拿著公事的钱，去跟人家的私事比，这有可比性吗？” 阎埠贵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再说了，你贾张氏是脑子被猪油蒙了心吗？” “为了一点钱，你就敢在这里煽动大伙儿，去抢姚工送出去的礼？” “你这是打谁的脸？你这是在打姚工的脸！” “今天你敢抢傻柱这五十块钱，明天姚工就能让派出所的人来把你拷走！你信不信？” “到时候，別说你家棒梗的前途了，你能不能从里面出来都两说！” 这番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所有人的头上。 特別是刚才还跃跃欲试的二大爷刘海中，后背瞬间就冒出了一层冷汗。 对啊！ 他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 这钱是姚爱国给的！ 抢这钱，不就是跟姚爱国对著干吗？ 自己是疯了才会为了几十块钱，去得罪一个连王部长都客客气气对待的大人物！ 那“光宗耀祖”的希望，可全在人家一句话上啊！ 刘海中挺起的肚子，肉眼可见地缩了回去，刚才那点官威，瞬间荡然无存。 贾张氏也被阎埠贵这番话给说懵了，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 她可以跟院里任何人撒泼，但“派出所”这三个字，是她唯一的软肋。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一大爷易中海，也终於开口了。 他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老阎说得对。” “贾张氏，你给我消停点！別在这里无理取闹，败坏我们院的风气！” “姚工把这么重要的事情託付给我们，那是对我们的信任！我们不能辜负了这份信任！” “谁要是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动歪心思，坏了姚工的大事，別怪我这个一大爷不讲情面，第一个就去派出所举报他！” 易中海的目光，严厉地扫过每一个人，最后落在了贾张氏那张煞白的脸上。 这下，贾张氏是彻底没动静了。 她看著一脸正气的易中海，又看了看旁边眼神闪烁的刘海中，知道这事儿是彻底没戏了。 她不甘心地瞪了一眼傻柱手里的钱，像是被人抢了食的饿狼，只能灰溜溜地缩回了人群里。 秦淮茹站在后面，长长地鬆了一口气。 她刚才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院里这群人真的被贾张氏煽动起来，闹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 幸好……幸好还有明白人。 她看著院子中央那几个各怀心思的管事大爷，心里第一次觉得，他们也不是那么面目可憎。 至少，他们保住了大傢伙儿唯一的希望。 保住了她儿子棒梗，那虚无縹緲，却又让人不顾一切想要抓住的，“光宗耀祖”的希望。 傻柱这个憨货，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刚才有多危险。 他看著手里的钱，感觉有些烫手，连忙塞给了身边的冉老师。 冉老师温柔地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安心。 院子里的风波，就这么被三大爷和一大爷联手给压了下去。 但每个人的心里，却都掀起了惊涛骇浪。 大伙儿看著傻柱小心翼翼地扶著冉老师回屋，那副喜气洋洋的模样，再想想冉老师那已经微微隆起的肚子。 一个念头，不约而同地在所有人的脑子里冒了出来。 傻柱凭什么能得姚工这么大的青睞？ 不就是因为他跟姚工是兄弟吗？ 不就是因为他媳妇肚子里，有了姚工的“大侄子”吗！ 我们当不了姚工的兄弟，但是，我们能生他的“大侄子”、“大侄女”啊！ 姚工刚才说得清清楚楚，谁家孩子聪明伶俐，他就能帮忙教导！ 一个孩子，就是一个机会！ 一个能让全家都跟著飞黄腾达，光宗耀祖的机会！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再也压不下去了！ 人群中，许大茂的眼睛，已经红了。 他死死地盯著傻柱的背影，又转头看了看身旁同样一脸羡慕的娄晓娥。 他许大茂哪点比傻柱差了？ 论长相，他比傻柱俊。 论工作，他是放映员，是文化人，比傻柱一个厨子体面多了！ 可现在呢？ 傻柱娶了老师当媳妇，马上就要当爹了，还被姚爱国当成心腹兄弟，隨手就赏五十块！ 而他许大茂呢？ 在院里，他连个屁都算不上，只能跟在別人后面，捡那十块钱的残羹剩饭！ 不行！ 绝对不行！ 他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他也要生儿子！ 他要生一个比傻柱儿子更聪明的儿子！ 到时候，他也要让姚工亲自教导自己的儿子，让自己的儿子当大官，做大事！ 他要让傻柱，让全院的人都看看，谁才是真正的贏家！ 一股疯狂的执念，瞬间占据了许大茂的全部心神。 他猛地抓住娄晓娥的手，那力气大得让娄晓娥都吃了一惊。 “大茂，你干嘛？” 许大茂没有说话，他的眼睛里燃烧著两团火焰，那是混杂著嫉妒、渴望和决心的疯狂火焰。 他什么都没说，拉著娄晓就往自己屋里走。 院里的人都还没散，看著许大茂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都有些奇怪。 “许大茂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还能是啥，被傻柱刺激的唄！你看他那眼神，跟要吃人似的。” 议论声中，许大茂已经拉著娄晓娥衝进了屋子，“砰”的一声，把门给死死地关上了。 屋子里，娄晓娥被他这副模样嚇了一跳，有些不安地问道：“大茂，你到底怎么了？你別嚇我。” 许大茂转过身，双手按在娄晓娥的肩膀上，双眼通红地看著她，声音嘶哑，却带著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 “晓娥，咱们……咱们不能再等了！” “咱们必须得有自己的孩子！” “你听到了吗？姚工说的！光宗耀祖！这是咱们唯一的机会！” “从今天起，什么电影，什么工作，都他妈的给老子滚蛋！” “咱们俩就一件事！” 许大茂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生儿子！” 第139章 两种图纸 姚爱国也没想到，自己为了方便管理，顺手画下的一张大饼，竟然会在四合院里掀起一场轰轰烈烈的“造人运动”。 他更不会想到，从今往后，那个院子里的孩子们，都会被自家爹妈拎著耳朵，用一种近乎狂热的执念逼著读书。 “不好好学习，以后就得去要饭！你看人家姚工，动动笔桿子，就顶你爹妈干一辈子！” 这都成了日后四合院里的父母，教育孩子的口头禪。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此刻的姚爱国，乘坐著吉普车，早已將四合院里的鸡毛蒜皮和人心鬼蜮，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姚工，您回来了。” 研究所的负责人，一位头髮白的老教授，早早地等在了办公楼下，看到姚爱国下车，立刻迎了上来，態度恭敬，眼神里充满了发自內心的敬佩。 “嗯，人都通知到了吗？”姚爱国点了点头，一边走一边问。 “都到了，就在三號会议室，空军那边调过来的顶尖专家，还有咱们所里最核心的几个技术骨干，一个不差，全在等您。”老教授跟在姚爱国身侧，亦步亦趋。 姚爱国不再说话，径直走向三號会议室。 推开厚重的木门，能容纳五十人的大型会议室里，此刻坐满了人。 这些人，年纪大的，两鬢斑白，脸上的皱纹像是刀刻的一样，那是常年熬夜画图、计算留下的痕跡。 年纪轻的，也一个个眼神锐利，身上带著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头。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华国航空工业体系里，能独当一面的精英和宝贝。 此刻，他们却都像小学生一样，正襟危坐，目光齐刷刷地望向门口。 当看到姚爱国走进来时，整个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原本有些嘈杂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所有人的眼神里，都带著一种复杂的情绪。 有好奇，有审视，更多的，是一种压抑不住的激动和崇拜。 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姚工？ 也太年轻了吧！ 可就是这个年轻人，主导了歼八的最终设计，解决了连他们这些老傢伙都束手无策的发动机难题。 现在，他又把大家召集起来，听说是有重要的任务。 姚爱国走到主位上，將手里的公文包放在桌上，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 他没有说任何一句开场白，直接开门见山。 “今天叫大家来，只为一件事。” 他从公文包里，取出了两份用牛皮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图纸档案，轻轻地放在桌面上。 “从今天起，我们项目组要同时进行两个型號的改造设计。” “代號，分別为『歼八e型』和『歼八d型』。” 两个型號？ 会议室里响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 所有人都知道，战斗机的每一个改型，都意味著海量的工作和资源投入，现在居然要同时上马两个？ 姚爱国没有理会眾人的惊讶，他伸出手指，敲了敲左手边那份档案。 “先说e型。” “e，是出口的『出』（export）。” “这是我们卖给沙漠国家的產品，客户的要求很简单，就两个字。” 姚爱国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好看』。” “好看？”一个戴著深度近视眼镜的老工程师下意识地问出了声，满脸的不可思议。 战斗机，杀人的武器，第一要求居然是好看？ “没错，就是好看。”姚爱国的语气十分肯定。 “客户非常有钱，他们买飞机，不光是为了打仗，更是为了撑门面。” “所以，e型的內饰，要给我往豪华里整。” “驾驶舱里，凡是飞行员能摸到的地方，都要有金属质感。操作杆，给我用黄铜的，外面镀一层金，要亮瞎眼的那种。” “座椅，用最好的牛皮包裹，要柔软，要舒適。” “仪錶盘的背光，不要单调的绿色，给我改成柔和的暖黄色，要营造出一种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氛围。” “噗……” 会议室里，一个年轻的技术员没忍住，差点笑出声来，又赶紧用手捂住了嘴，憋得满脸通红。 在座的都是一辈子跟钢铁打交道的老爷们，他们绞尽脑汁，想的是怎么让飞机的性能提升百分之一，怎么让结构减重一公斤。 他们这辈子，都没想到过，有一天设计战斗机，需要考虑的竟然是镀金和牛皮座椅。 这简直……太荒唐了！ 姚爱国看著眾人精彩的表情，心里也觉得好笑，但他脸上的表情却依旧严肃。 “外观好看，只是第一步。” “性能上，要严格做减法……” “总之一句话，这架飞机，要让客户开著舒服，看著威风，但真要打起来，性能绝对不能超过我们自己装备的歼八！” 嘶—— 这下，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听明白了。 眾人面面相覷，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一丝丝的兴奋。 太损了！ 这招儿也太损了！ 不过……他们好喜欢！ “都听明白了吗？”姚爱国问。 “明白了！”眾人齐声回答，声音里都带著一股子压抑不住的笑意。 “好。”姚爱国点点头，然后用手指，敲了敲右手边那份更加厚重的档案。 会议室里瞬间又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如果说刚才的e型只是开胃小菜，那这另一份，肯定就是真正的主菜了。 姚爱国的脸色，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接下来说d型图纸。” “d，是达瓦里氏的『达』。” “这是我们为『老大哥』准备的一份『技术交流』的礼物。” 整个会议室，死一般的寂静。 如果说刚才的e型方案，让大家觉得有点荒唐，有点好笑，那现在这个d型方案，就让所有人的后背都窜起了一股凉气。 给达瓦里氏准备的？ 还要搞“技术交流”？ 在座的都是人精，几乎是瞬间就品出了这背后那股子惊心动魄的味道。 “姚工……”一个头髮白，在空军研究所德高望重的老专家，声音有些乾涩地开口，“您的意思是……我们也要卖给他们？” “不。” 姚爱国摇了摇头，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觉心头一跳。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图纸我打算『无偿转让』。” “什么？！” 这下，连刚才一直稳坐泰山的老教授都坐不住了，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里全是震惊和不解。 会议室里瞬间炸开了锅。 “无偿转让？姚工，您没开玩笑吧？咱们好不容易搞出来的宝贝，凭什么白给他们！” “是啊！他们上门讹诈，咱们不光不反击，还把东西送上门？这不等於认怂了吗？” 第140章 五千万美金到帐 “我不同意！这绝对不行！这是对我们所有科研人员心血的侮辱！” 群情激奋！ 这些专家，一辈子都憋著一口气。 被封锁，被限制，被“老大哥”用过时的技术和设备当宝贝一样施捨。 现在好不容易扬眉吐气了，怎么能反过来把自己的心血结晶，白白送给那个傲慢的贪婪者？ 姚爱国没有立刻解释，他只是静静地看著他们，任由他们的情绪宣泄。 他知道，这股怨气，这股不甘，积压得太久了。 等到会议室里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聚焦到他身上，带著不解和期盼时，他才缓缓开口。 “大家先別激动。” “我说的『无偿转让』，打了个引號，自然不是真的白送。” “有一个前提条件，需要订购超过20架飞机，才將图纸转让。” 他伸出手指，敲了敲桌上那份印著“d”的档案。 “d型的要求，比e型更复杂，也更阴损。” “第一，外观和结构，必须和我们现役的歼八，做到一模一样，一个螺丝钉都不能差。” “第二，內饰，不需要搞那些里胡哨的东西，就用我们自己的標准，越朴实无华越好。要让他们觉得，这就是我们自己用的原版货。”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 姚爱国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像两把锋利的手术刀。 “它的核心性能，必须和卖给沙漠国家的e型，保持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也就是说，它同样是一架看起来威风八面，但实际上手脚都被捆住的……样子货。” 嘶——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所有人都明白了。 这哪里是“无偿转让”？ 这分明是诛心！ 他们不仅要坑“老大哥”的钱，还要从根子上，把他们引到一条错误的技术路线上！ 让他们拿著一个华而不实的阉割版，当成未来几十年的技术標杆去研究，去模仿！ 等他们耗费了无数的人力物力，终於发现自己被骗了的时候，我们真正的下一代战机，恐怕早就已经飞上天了！ 太狠了！ 这个计划，实在是太狠了！ 刚才还义愤填膺的专家们，此刻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看著姚爱国的眼神，已经从敬佩，变成了彻彻底底的敬畏。 这个年轻人，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东西啊！ “姚工……高！实在是高啊！” 那位德高望重的老专家，激动得满脸通红，他一拍大腿，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们这是要用一份假图纸，拖垮他们整个航空工业的未来啊！” “没错！”一个年轻的技术骨干也兴奋地站了起来，“让他们抱著金马桶去研究怎么飞得快！等他们研究明白了，咱们早就开上宇宙飞船了！” 会议室里爆发出了一阵压抑不住的鬨笑声。 刚才的憋屈和愤怒，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和扬眉吐气的快感！ 就在会议室气氛达到顶点的时候。 “咚咚咚！” 会议室的门被猛地敲响，隨后，老教授的秘书连气都来不及喘匀，一脸通红地冲了进来。 “报告！报告！” 老教授眉头一皱，沉声喝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不……不是啊，教授！” 那秘书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他手里捏著一张电报纸，像是捏著一块烧红的烙铁。 “是……是部里刚转过来的加急电报！” “沙漠国家……沙漠国家的第一笔款项……到帐了！” “多少？”王部长下意识地问道。 秘书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喊出了那个让整个房间都瞬间失声的数字。 “五……五千万！” “美金！” 轰！ 整个会议室，仿佛被投入了一颗无形的原子弹。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脸上的表情凝固在了那一瞬间。 五千万？ 美金？ 这个数字，对在场的每一个人来说，都太过庞大，太过虚幻，以至於他们的脑子一时间都无法处理这个信息。 要知道，去年一整年，整个华国的外匯储备，才有多少？ 现在，仅仅是卖几架飞机的定金，就拿到了五千万美金！ “咕咚。” 不知是谁，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那声音在死寂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那位德高望重的老专家，伸出颤抖的手，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要停止了。 他一辈子都在跟国家要经费，为了几万块的设备款，能跟財务部门磨上几个月的嘴皮子。 他何曾想过，自己参与的项目，有一天能为国家赚回来这么一笔天文数字！ 这不是钱！ 这是尊严！这是底气！这是我们华国航空人，挺直的腰杆子！ “好……好啊……” 老专家喃喃自语，两行滚烫的热泪，顺著脸上的皱纹，无声地滑落。 整个会议室里，所有人的眼眶，都红了。 他们看著稳坐在主位上，从始至终都一脸平静的姚爱国，眼神里再也没有了任何审视和好奇。 只剩下，山呼海啸一般的崇敬。 姚爱国的心里，同样掀起了滔天巨浪，但他强行压制住了。 这笔钱，是种子。 是他为华国未来的天空，播下的第一颗种子。 他站起身，环视著这群激动不已的国之栋樑，声音沉稳而有力。 “钱，已经到位了。” “接下来，就看我们的了。” “我宣布，『歼八e型』和『歼八d型』项目，正式启动！” “我建议，由陈总工您，担任e型项目的总负责人，毕竟，怎么让东西『好看』又『好用』，您比我们在行。” 他看向那位戴著深度近视眼镜的老工程师，开了个小小的玩笑。 陈总工愣了一下，隨即苦笑著点了点头，眼神里却充满了干劲。 “至於d型项目，”姚爱国的目光，转向了那位德高望重的老专家，“就拜託王老您了。如何不动声色地『挖坑』，您经验丰富。” 王老一抹脸上的泪痕，重重地点了点头，声音洪亮如钟：“保证完成任务！” 姚爱国微微一笑。 “至於我，就不参与这两个项目的具体设计工作了。”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这句话，再次让所有人提起了心。 还有比这两个项目更重要的事？ 姚爱国没有解释，他拿起自己的公文包，转身向门口走去。 会议室里，所有专家自发地站了起来，用注目礼，送著这个为他们，也为这个国家带来无限希望的年轻人。 王老快步跟了上去，在走廊里追上了姚爱国。 “爱国同志，你等一下。” 姚爱国停下脚步，转过身。 王老压低了声音，脸上带著一丝担忧，问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想问，却又不敢问的问题。 “这个d型方案，確实是神来之笔。可是……发动机呢？” “我们给他们那款阉割版的飞机，总得配个发动机吧？要是把我们自己用的『涡扇-6改』给了他们，万一他们拆开来，逆向研究……” 后面的话，王老没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发动机，才是一架飞机的核心。 把自己的心臟，送给一个潜在的对手，这无异於与虎谋皮。 姚爱国看著王老担忧的眼神，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神秘的笑容。 那笑容，看得王老心里直发毛。 只听姚爱国用一种云淡风轻的语气，缓缓说道： “王老，谁说……我们要给他们『涡扇-6改』了？” “我给他们准备的，是另一份大礼。” 第141章 项目组专项奖金 “王老，您还记不记得，我们在『涡扇-6改』项目初期，为了验证技术路线，曾经搞过一个原型机？” 王老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开始回忆。 “原型机？有好几个呢……” “就是那个，”姚爱国提示道，“推力数据还不错，但稳定性和寿命都达不到標准，最后被我们淘汰掉的那个方案。” 姚爱国话音刚落，王老的眼睛猛地一亮！ 他想起来了！ 是有那么个东西！ 当时为了追赶进度，尝试了好几条技术路线，其中一个方案就是为了单纯地堆高推力数据，牺牲了大量的稳定性和材料寿命。 那台发动机，在测试台上跑起来的时候，数据確实漂亮，一度让所有人都很兴奋。 可一旦进入高负荷耐久测试，毛病就全出来了。 別说达到军用的几百上千小时寿命了，连安全跑完七十二个小时都费劲。 最后，这个方案被整个团队毫不犹豫地拋弃了，相关的图纸和数据，也全都被封存进了资料库最底层。 可现在…… 王老看著姚爱国脸上那意味深长的笑容，一个无比大胆，甚至堪称疯狂的念头，在他脑子里轰然炸响！ 他不確定地看著姚爱国，声音都带上了一丝颤抖。 “爱国同志，你的意思是……” “没错！”姚爱国斩钉截铁地打断了他。 “d型机，就用那台发动机！” “咱们把那份废弃的图纸找出来，稍微优化一下外观，把那些明显的缺陷藏一藏，让它看起来更像那么回事。” “它的推力数据是实打实的，足够唬人。至於寿命和可靠性……呵呵，那就不是我们该考虑的问题了。” “到时候，他们飞在天上，说不定什么时候，发动机『嗷』一嗓子就罢工了。他们只会觉得是自己的飞行员操作不当，或者是地勤保养出了问题。他们就算把发动机拆成一堆零件，也只会发现，这是一台技术先进，但工艺要求极高，极难仿製的『宝贝』！” 还能这样？ 还能这么干？！ “噗嗤……” 不知道是谁，最先没忍住，笑了出来。 紧接著，第二个，第三个…… 压抑的鬨笑声，瞬间引爆了整个会议室！ “哈哈哈哈！高！实在是高啊！” 王老一拍大腿，激动得老脸通红，刚才的眼泪还没干，现在又笑出了新的眼泪。 “我搞了一辈子技术，就没想过，咱们淘汰的废品，还能这么用！这简直是……简直是化腐朽为神奇啊！” 整个会议室，都沉浸在一种扬眉吐气的狂喜之中。 姚爱国抬手，轻轻往下压了压。 笑声渐歇，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他身上，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d型机的事情，就这么定了。王老，陈总工，具体的技术细节，你们来牵头。” 姚爱国顿了顿，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但是有一点，我必须强调。” “虽然我们给出去的是阉割版，但从机身的每一个铆钉，到驾驶舱的每一条焊缝，都必须按照我们最高的工艺標准来执行！要让他们挑不出任何一丝一毫的毛病！” “我们要让『华国製造』这四个字，从一开始，就和『精工』、『可靠』这些词，死死地捆绑在一起！” 眾人闻言，神情一肃，齐齐点头。 他们明白了姚爱国的深意。 这不仅仅是在坑对手，更是在为“华国製造”的国际声誉，打下第一块基石！ 看著眾人那燃烧著火焰的眼神，姚爱国知道，火候到了。 他拋出了今天最后一个，也是最重磅的一个炸弹。 “同志们这段时间，流血流汗，甚至连家都顾不上。国家和人民都看在眼里。” “我们不能总让科研人员吃著咸菜窝头，去追赶那些吃著牛排大餐的对手。这不公平。” 他扫视全场，声音沉稳而有力。 “这第一笔五千万美金的款子，是国家的，但也是在座的每一位同志，用笔桿子一笔一笔算出来，用双手一个零件一个零件磨出来的！” “我已经和王部长通过气了，准备正式向上面打报告！” “申请从这笔外匯创收里，拿出一笔钱，作为项目组的专项奖金！”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滯了。 奖金？ 他们从来没想过这种事！ 能参与到这种国之重器项目里，本身就是至高无上的荣誉了，谁还敢奢望什么奖金？ “姚工，这……这不合適吧？国家的钱，都要用在刀刃上……”王老有些迟疑地说道。 “这就是刀刃！”姚爱国的语气不容置疑。 “让我们的英雄吃饱穿暖，过上好日子，就是最锋利的刀刃！” 他伸出了一根手指。 “我的想法是，先拿出二十万！” “……人民幣！” 二十万！ 人民幣！ 这三个字，像一道九天惊雷，在每个人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王老和陈总工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一丝掩饰不住的担忧。 “爱国同志，这个……这个数目太大了。” 王老搓著手，声音有些乾涩。 “咱们搞科研，是为国家做贡献，不是为了钱……这要是报上去，怕是会引起轩然大波啊！” “是啊姚工，”陈总工也附和道，“这笔钱，要是全部投入到项目里，又能多买多少台进口的精密仪器了。咱们个人……就不用了吧。” 他们的担忧，代表了在场所有老一辈科研人员的心声。 他们穷怕了，也习惯了奉献。 在他们心里，国家的利益永远是第一位，个人的得失，可以忽略不计。 姚爱国看著他们，心里轻轻嘆了口气。 就是因为有这样一群可爱又可敬的人，这个国家才能在如此艰难的环境下，一步步挺直腰杆。 但正因为如此，他才更要为他们爭取这份本该属於他们的体面和尊重。 “王老，陈总工，你们说的我都懂。” 姚爱国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但帐，不能这么算。” “精密仪器固然重要，但操作仪器的人，设计图纸的人，难道就不重要吗？” 他环视全场，目光扫过每一张或激动，或担忧，或不知所措的脸。 “我问问大家，在座的各位，有多久没给家里的孩子买过一身新衣服了？有多久没让操劳了一辈子的父母，吃上一顿正经的肉了？” “让我们的英雄，一边饿著肚子，一边去保卫那些吃饱了饭的人。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这二十万，不是我姚爱国要分的，是国家要奖励给功臣的！” “这也不是资本主义的歪风邪气，这是咱们社会主义的按劳分配！多劳多得，天经地义！” “这份申请，我写定了！” 姚爱国的话，掷地有声。 那些刚才还想开口劝阻的老专家，此刻都低下了头，眼眶，不知不觉就红了。 第142章 哪个缺心眼的！ 不出所料，当姚爱国將那份写著“二十万人民幣专项奖金”的申请报告，放在王部长的办公桌上时，这位见惯了大风大浪的部长同志，手里的茶杯都差点没拿稳。 “爱国！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王部长瞪大了眼睛，看著报告上的数字，倒吸一口凉气。 “你知不知道，现在有些偏远地区的县，一整年的財政收入，都未必有二十万！你一张嘴，就要分掉这么多？” “部长，这不是分钱，这是投资。” 姚爱国坐在部长对面，表情平静，眼神却无比坚定。 “我们买得来机器，但买不来人心。这笔钱投下去，买来的是咱们整个航空工业几千上万科研人员的干劲和希望！” “你看看人家达瓦里氏，他们的专家，住洋房，开小车，待遇好得不得了。我们呢？我们的专家，一家几口人挤在十几平米的筒子楼里，孩子生病了，想买点好药都得咬半天牙。” “长此以往，人心就散了！我们凭什么跟別人爭？” 王部长沉默了。 他站起身，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烟，屋子里很快就烟雾繚绕。 他当然知道姚爱国说的是事实。 可这个口子，一旦开了，后面会引发什么样的连锁反应，谁也说不准。 这不仅仅是经济问题，更是政治问题。 许久，他猛地將菸头摁灭在菸灰缸里，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行！你小子说得对！” 王部长一拍桌子，拿起那份报告。 “这个雷，我陪你一起扛！我亲自去跟几位首长匯报！” 三天后。 还是那间会议室，所有项目组的核心成员，再次被召集起来。 所有人都坐立不安，等待著最后的结果。 他们既盼著那个惊人的消息是真的，又害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走在前面的，是满面红光的王部长，他身后，跟著一脸平静的姚爱国。 王部长手里，还提著一个鼓鼓囊囊的巨大帆布包。 所有人的心，瞬间都提到了嗓子眼。 “同志们！” 王部长走到主位上，將那个沉重的帆布包，“砰”的一声放在了会议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炯炯地扫视全场。 “姚爱国同志的报告，我亲自交上去了。在会上，引起了很激烈的討论。” “有同志反对，说我们不能搞物质刺激那一套。也有同志担心，这会开了个不好的头。” 王部长的声音顿了顿，所有人的呼吸都仿佛停止了。 “最后，是首长，亲自拍了板！” “首长说，『我们不能让搞原子弹的，过得还不如卖茶叶蛋的！这种荒唐事，绝对不能在我们的国家发生！』” “首长的原话是：这些为国铸剑的功臣，就得奖！要大奖特奖！要让他们风风光光，让他们成为全社会最尊敬、最羡慕的人！” “现在，我宣布！” 王部长猛地伸手，一把拉开了帆布包的拉链。 哗啦！ 一捆捆崭新的，还带著油墨香味的“大团结”，倾泻而出，瞬间堆满了整个会议桌！ 整个会议室，死寂一片，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动不动地看著桌上那座“钱山”。 “咕咚。” 不知是谁，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下一秒，压抑的、粗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老天爷啊……” 他们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我的……我的……” 陈总工这位严谨的工程师，此刻也语无伦次了，他扶著桌子，才勉强站稳，两行滚烫的热泪，再也控制不住，夺眶而出。 这不是钱。 这是认可！是尊重！是国家给予他们的，天大的体面！ “下面，由姚爱国同志，为大家发放本次专项奖金！”王部长的声音里也带著一丝哽咽。 姚爱国站了出来，拿起名册，开始一个一个地念名字。 每念到一个名字，就有一个汉子，迈著发软的腿，走到桌前，从姚爱国手里，接过那一份沉甸甸的，足以改变他整个家庭命运的信封。 没有一个人说话。 他们只是紧紧地，死死地攥著手里的信封，像是攥著自己的命。 有的汉子，拿到钱，转过身，就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哭声，会传染。 很快，整个会议室，哭成了一片。 他们哭的，不是钱。 是这些年，受的委屈，吃的苦，熬的夜。 是家人的不理解，是生活的窘迫，是在黑暗中摸索前行时，所有的辛酸和不易。 今天，这一切，都值了！ 姚爱国自己，也分到了一份。 他掂了掂手里厚厚的信封，心里那个埋藏了许久的念头，再次冒了出来。 等以后政策放开了，就在故宫边上，买上一套带院子的大房子。 种种，养养鸟，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生。 也算了却，上辈子那点小小的遗憾了。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史无前例的奖金，点燃了整个研究所，乃至整个航空工业体系最疯狂的热情。 根本不需要动员，不需要监督。 所有参与到“歼八e型”和“歼-8d型”项目里的人，都像是上了发条的机器，爆发出惊人的能量。 灯火通明的实验室，昼夜不休的计算机房，成了所有人的家。 不到半个月，两份凝聚了无数人心血的，堪称艺术品的全新图纸，就正式定稿。 图纸被以最高级別的保密措施，下发到各个对口的军工厂，生產线全面开动。 姚爱国和各个项目的负责人，也成了“空中飞人”，马不停蹄地奔赴全国各地的工厂，亲自指导生產。 这天夜里，姚爱国刚从沈城的飞机製造厂风尘僕僕地赶回来，连口水都没喝，就开始翻看各个工厂发来的进度报告。 e型的生產一切顺利，那帮老师傅一听说这是给外国人造的，还是“猴版”，手艺简直发挥到了极致，铆钉都敲得跟艺术品似的。 d型的进度也很快。 一切，都尽在掌握。 姚爱国靠在椅子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准备去休息。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无意中扫到了d型机发动机生產厂，发来的一份技术备忘录上。 那是一份很不起眼的附录，由厂里一位叫李舍的工程师写的。 “……在对『涡扇-6改d』型发动机的图纸进行覆核时，我们发现，7號主轴承的设计存在一处应力集中的隱患，在高强度运行时，有断裂风险。为保障產品质量，为国爭光，我车间技术小组经过三天三夜的奋战，成功研发出一套轴承强化工艺，经测试，可將该部件的疲劳寿命，提升至少百分之三百……” 哪个缺心眼的！ 第143章 三人行，必有我师 “哪个缺心眼的！” 一句粗口，从姚爱国牙缝里挤了出来。 他感觉自己的血压“噌”一下就上来了。 我辛辛苦苦挖了个坑，埋好了土，上面还种了，就等著猎物自己掉进来了。 你倒好，扛著个铁锹过来，三下五除二就把坑给我填平了，还自以为立了大功？！ 这叫什么事儿啊！ 姚爱国气得想笑，又觉得哭笑不得。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髮，靠回椅子上，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事儿不能怪那个叫李舍的工程师。 人家是凭著一腔热血和过硬的技术，为国爭光，这精神可嘉，並且值得表扬。 错就错在，他太认真了，太有才了。 他把一个本该有“先天性心臟病”的病人，给硬生生治成了“体格健壮”的猛男。 不行，这事儿必须得管，而且得马上管！ 姚爱国重新睁开眼，眼神已经恢復了冷静。 他拿起那份报告，仔细研究了一下李舍提出的“轴承强化工艺”。 越看，他心里的惊嘆就越盛。 这个李舍，真是个天才！ 他用的方法巧妙至极，另闢蹊径，用一种复合热处理的工艺，极大地改善了轴承滚道的金相组织结构。 这个思路，连姚爱国自己之前都没往这方面想过。 最关键的是，这个工艺的成本，比原有的方案还要低！ 人才啊！ 真正的人才！ 这种人要是埋没在车间里，那真是国家的损失。 一个念头，在姚爱我心里逐渐清晰起来。 这个技术，绝对不能用到d型机上。 但是，必须用到我们自己真正的下一代发动机上！ 他心里瞬间有了决断。 得去一趟沈城。 必须亲自去。 姚爱国拿起办公桌上那台保密电话，直接摇给了自己的司机兼助理孙兵。 “孙兵，是我。” “给我安排一下，明天去沈城215兵工厂。” “是！我马上去办！” 掛了电话，姚爱国想了想，又拿起了另一部电话，接通了总机。 “给我接沈城215兵工厂，厂长办公室。” 电话转接了两次，一个带著浓重东北口音的粗獷声音传了过来。 “餵？哪位啊？” “我是京城航空项目组的姚爱国。” “姚……姚工？！” 电话那头的声音瞬间变了调，激动得都有些破音了，“哎呀！姚工您好！您好！我是215厂的厂长，王大山！您……您有什么指示？” 姚爱国能想像到对方在电话那头，激动得搓手的样子。 他放缓了语气，让自己听起来充满热情和欣赏。 “王厂长，客气了。我打电话来，是想跟你道个喜啊！” “道喜？喜从何来啊姚工？”王振山一头雾水。 “你们厂里，出了一个大才子啊！”姚爱国笑著说，“你们车间的李舍工程师，提交的那份关於发动机轴承的技术改良报告，我看到了！” “哎呀！那小子！”王振山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隨即是巨大的骄傲涌上心头。 “姚工，您放心！我们厂里对这个技术非常重视，已经准备全面应用到d型发动机的生產上了！保证给您造出最结实、最耐用的发动机！” 姚爱国听得心里一抽。 可不是嘛，再晚去两天，你们都给我造出一批“长命百岁”的发动机了。 “王厂长，你们这种精益求精的精神，我非常感动！这也是我打电话来的主要原因。” 姚爱国的声音变得郑重起来。 “这个技术改良，意义非常重大！甚至可能影响到我们整个发动机项目的未来走向！” “所以，我决定，亲自去一趟你们厂！跟李舍同志，还有你们厂的技术骨干们，当面交流一下！” “什么？！”王振山感觉自己被一个天大的馅饼给砸中了，脑子都晕乎乎的。 姚工，传说中的姚工，要亲自来他们这个小小的215厂？ 就为了李舍那个技术改良？ 这是多大的荣誉啊！ “姚工！您……您什么时候到？我……我们全厂上下，扫榻相迎！”王振山激动得舌头都快打结了。 “明天到，王厂长，不要搞什么欢迎仪式，我们是去做技术交流的，一切从简。” 姚爱国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还有，在我们的技术交流会结束之前，关於这个轴承强化工艺，暂停应用到生產线上。所有相关数据和资料，列为最高机密封存。” “是！是！我明白！保证完成任务！”王振山想都没想，立刻答应下来。 在他看来，姚工这是要保护这项重大技术成果，太正常了。 掛断电话，姚爱国靠在椅子上，长出了一口气。 总算是暂时摁住了。 他看著桌上其他几个厂发来的报告，发现类似的技术微创新还有不少。 整个国家的工业体系，就像一台被注入了强心剂的巨大机器，每个齿轮都在以前所未有的热情和创造力，疯狂地运转起来。 是我有点飘了。 姚爱国心里暗暗告诫自己。 以为自己画出了蓝图，就能掌控一切。 却忘了，人民群眾的智慧，才是无穷无尽的。 三人行，必有我师。 这古话说得真是一点没错。 …… 而此刻，千里之外的沈城215兵工厂。 厂长王大山掛了电话，就从办公室里冲了出来，直奔发动机车间。 “李舍！李舍在哪儿？！” 正在车间里指导工人的李舍，被厂长这架势嚇了一跳。 他只是个三十出头的工程师，平时有些木訥，不善言辞，一门心思全扑在技术上。 “厂……厂长，我在这儿呢。” 王振山一把抓住李舍的肩膀，力气大得像是要捏碎他，两眼放光地吼道：“好小子！你小子要上天了！” “啥？”李舍一脸懵。 “京城的姚工！姚爱国总工程师！他刚才亲自给我打电话了！” 王振山的声音迴荡在整个车间，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看了过来。 “姚工说，你那个轴承技术，是重大突破！他要亲自来咱们厂，亲自见你，亲自跟你搞技术交流！” “明天就到！” 李舍感觉自己的耳朵嗡嗡作响，整个人都飘了起来，脚底下跟踩著似的。 姚工……要来见我？ 那个只存在於传说中的人物，要为了自己的一个小小的技术改良，亲自从京城跑过来？ 一股巨大的幸福感和不真实感，瞬间淹没了他。 他的眼眶一热，差点当场哭出来。 值了！ 这辈子熬的所有夜，受的所有累，在这一刻，全都值了！ 第144章 技术巡查小组 姚爱国揉了揉太阳穴，心里迅速有了计较。 又拿起电话，接通了陈望道院士的办公室。 “陈院士，来我这一趟。” 没过几分钟，陈院士就推门进来了，手里还拿著一捲图纸。 “爱国，你找我？” “你先看看这个。” 姚爱国把李舍那份报告的复印件推了过去。 陈望道扶了扶眼镜，一开始看得还很隨意，可越看，他的眉头就皱得越紧，呼吸也跟著急促起来。 最后，他猛地一拍桌子，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人才啊！这绝对是个人才！这个思路太巧妙了！姚工，这……这是哪个单位的同志搞出来的？这要是用在咱们自己的『涡扇-6改』上，发动机的寿命和可靠性，起码能再上一个台阶！” 姚爱国看著他激动的样子，心里暗道，可不是嘛，差点就用在咱们给別人挖的坑里了。 “您先別激动。” 姚爱国示意他坐下，然后把d型机的事情，简单扼要地跟他解释了一遍。 陈望道听完，愣在当场，张著嘴半天没合拢。 他看著手里的报告，又看看姚爱国，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恍然大悟，最后变成了一脸的后怕和庆幸。 “我的天……这……这真是好心办了坏事啊！幸亏发现得早，不然咱们这计划，可就出岔子了！” “所以，我找您来，就是为了这事。” 姚爱国身体微微前倾，表情严肃起来。 “我准备在项目组里，成立一个『技术巡查小组』。以后，所有军工厂在生產过程中遇到的技术问题，和提出的改良方案，都不能再擅自推广应用，必须第一时间上报。” “然后由这个小组，定期去各个厂里，进行实地考察、评估、筛选。有用的，咱们拿回来自己用，通报表扬，发奖金！没用的，或者像这次一样会坏事的，就地封存，做好保密工作。” 陈望道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高！爱国，这个办法好啊！这样一来，既能把这些散落在民间的智慧都收集起来，又能避免再出乱子！一举两得！” “这个小组，就由你来牵头。” 姚爱国看著他，“人员您来挑，研究员为主，多带几个脑子活络的年轻人。每个月安排去不同的厂里出差，就当是检查工作。” “出差”这两个字一说出来，姚爱国就能想到，消息传出去后，研究所里那帮年轻人能兴奋成什么样。 对於他们来说，这不仅是荣誉，更是能去生產一线，接触第一手资料的宝贵机会。 “保证完成任务！”陈望道激动地站了起来。 送走了陈望道，姚爱国刚想喘口气，张远又送来了一份加急报告。 是关於稀有资源採购的。 报告里写得很清楚，自从华国收到第一笔五千万美金的巨款后，漂亮国那边就盯上了，立刻在几种关键的稀有矿產上，对华国进行了精准的价格上调。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其中一种用於製造航空发动机耐高温叶片的金属“錸”，价格更是翻了三倍还多。 简直是明晃晃地抢钱。 “妈的，真当我们是冤大头了。” 姚爱国心里骂了一句。 他当然知道，这种前世被称为“工业味精”的稀土和各种稀有金属，国內根本不是没有，而是储量大得惊人，只是现在还没有发现而已。 他铺开一张巨大的华国地质矿產资源分布图，拿起电话。 “让负责资源採购的同志，都到我办公室来开个会。” 很快，几个愁眉苦脸的中年干部，就走进了姚爱国的办公室。 “姚工，这事儿……难办啊。”为首的负责人一脸苦涩，“人家就掐准了我们急需，坐地起价，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谁说没有办法的？” 姚爱国笑了笑，指著墙上的地图。 “我们的土地这么大，物產这么丰富，我不相信，老天爷会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了別人，一点都不留给我们自己。” 他拿起一支红笔，在地图上內蒙包头附近，画了一个大大的圈。 “我最近在看一些地质资料和理论模型，我有一个不成熟的猜想。我们不能总把眼睛盯著国外，也要回头看看我们自己的家底。” “我的建议是，立刻组织一支最高规格的勘探队，就去这个区域，给我仔仔细细地找！另外，发动人民群眾的力量，在全国范围內，搞一个『献宝找矿』活动，谁能提供有价值的矿產线索，重奖！” 几个负责人面面相覷，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他们没想到，姚工不仅懂飞机，连地质勘探都有研究。 虽然觉得希望不大，但既然是姚工的指示，他们必须百分之百地执行。 “是！我们马上去办！” 就在这时，桌上电话突然急促地响了起来。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王部长中气十足，但又带著一丝疲惫和抓狂的声音。 “爱国啊！我的总工同志！你再不给我个信儿，我这办公室的房顶，真要被那帮达瓦里给掀了！” “他们天天来，上午一趟，下午一趟，就追著问你的歼八d型机，到底什么时候能让他们看看？还问你这个总设计师，为什么一直避而不见？是不是没有诚意？” “我这头都快大了！” 姚爱国能想像到王部长在那边来回踱步，狂薅头髮的样子。 他非但没急，反而笑了。 “部长，您別急，我这不正要跟您匯报好消息呢。” “好消息？”王部长將信將疑。 “天大的好消息。”姚爱国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部长，我正准备去一趟沈城215兵工厂。” “为什么？那边出什么事了？” “是咱们给达瓦里准备的那台发动机，出了点『小意外』。”姚爱国故意卖了个关子。 “咱们厂里一个叫李舍的工程师，是个技术天才，他嫌咱们给的图纸上的发动机寿命太短，不够结实，於是好心办了『坏事』，自己钻研出了一套强化工艺，差点把咱们那个『短命鬼』，给硬生生治成了『活神仙』！” “什么？！” 电话那头的王部长，沉默了足足三秒钟，然后爆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笑声。 “哈哈哈哈！还有这种事？人才！真是个人才啊！” “您说，我能不急吗？”姚爱国顺势说道，“我必须得马上过去，亲手把他这个『好心』给摁下去，再把他这个『天才』，给挖回来！” “对！你必须去！马上就去！”王部长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和李舍这个人才的价值，语气变得斩钉截铁。 “可是部长，我这一走，达瓦里那边……”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王部长在那边瞬间心领神会，声音里透著一股子老狐狸的狡黠。 “你就放心去沈城！这边，交给我！” “那您打算怎么跟他们说？”姚爱国揣著明白装糊涂。 “哼，”王部长冷笑一声，“我就告诉他们，我们的歼八项目，在发动机部分，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技术瓶颈！但同时，也迎来了一个划时代的突破曙光！” “而你，姚爱国总设计师，作为攻克这个难关的灵魂人物，正在技术攻关的最前线，闭关修炼，无法脱身！” “等你的『神功』练成了，他们拿到的那款飞机，性能將会得到史诗级的提升！让他们等著咱们的好消息吧！” 姚爱国听著王部长这番添油加醋的即兴发挥，差点没笑出声。 这哪里是部长，分明是影帝啊。 “部长，还是您高明。” “行了，少拍马屁。”王部长心情大好，“你赶紧去办你的正事，把咱们的宝贝天才给安抚好，挖回来！剩下的，看我给他们画一个又大又圆的新饼！” 掛断电话，王部长刚才还满是疲惫的脸上，此刻已经容光焕发，充满了斗志。 他挺直了腰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中山装，眼神里闪烁著准备登台唱大戏的兴奋光芒。 他按下桌上的传唤铃。 “小李！” 秘书立刻推门进来。 “部长。” 王部长大手一挥，声音洪亮。 “去！把我珍藏的那些大红袍拿出来！再去通知达瓦里代表团的索洛夫同志，就说我晚上在钓鱼台设宴，有关於歼八项目的重大喜讯，要亲自向他通报！” 第145章 全厂就你敢使唤姚工 第二天，当姚爱国乘坐的吉普车缓缓驶入沈城215兵工厂的大门时，整个厂区都沸腾了。 “来了！来了！京城来的吉普车！” “快看！是姚工！真的是姚工！” 工人们从车间里，从宿舍楼里，从食堂里，潮水般地涌了出来，將厂区的主干道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一个个伸长了脖子，踮起了脚尖，脸上带著激动、好奇、还有朝圣般的狂热。 那眼神，就像是追星族看到了自己的偶像。 王大山厂长带著厂里的所有领导干部，一路小跑地迎了上来。 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此刻笑得像一朵绽放的菊，激动得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姚工！哎呀，姚工！您可算是来了！” 车门打开，姚爱国从车上走了下来。 他穿著一身乾净的干部装，身姿挺拔，脸上带著和煦的微笑，目光平静地扫过眼前这人山人海的场面。 “王厂长，你这搞的阵仗也太大了。”姚爱国主动伸出手，和王大山用力地握了握。 “不大！一点都不大！”王大山嗓门洪亮，生怕別人听不见似的。 “您为了我们厂的技术问题，亲自从京城跑过来，这是对我们215厂天大的重视！我们全厂两千多號职工，都得来感谢您！” 姚爱国心想这王厂长是个实在人，也是个聪明人。 他这么一喊，全厂职工的凝聚力，瞬间就上来了。 “行了，王厂长，咱们別在门口站著了，我这次来，是来办正事的。”姚爱国笑了笑，“我想先见见李舍同志。” 听到这话，人群里一阵骚动。 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投向了站在人群最后面，一个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年轻人。 李舍脸涨得通红，手心里全是汗。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万眾瞩目的情况下，被传说中的姚工亲自点名。 “小李！还愣著干啥！姚工要见你呢！快过来！”王大山回头，兴奋地吼了一嗓子。 李舍感觉自己的腿都有些发软，在无数道羡慕的目光中，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到了姚爱国面前。 “姚……姚工……您好。” 姚爱国看著眼前这个典型的技术宅，心里生出几分亲切。 他没有摆什么领导架子，而是像个邻家大哥一样，拍了拍李舍的肩膀。 “李舍同志，你的报告我看了，写得非常好。” “走，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厂长办公室里，王大山亲自泡好了茶，就识趣地退了出去，还贴心地把门给带上了。 屋子里，只剩下姚爱国和李舍两个人。 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李舍更紧张了，两只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坐得笔直。 姚爱国没有直接谈工作，而是像拉家常一样问道：“听王厂长说，你一门心思扑在技术上，连对象都还没找？” 李舍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愣了一下，脸更红了，点了点头：“嗯……没时间。” “技术要搞，生活也要过嘛。”姚爱国笑著，亲自给他倒了杯茶水。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李舍紧绷的神经，稍微放鬆了一点。 “李舍同志，咱们说回你的那份报告。”姚爱国话锋一转，表情严肃起来。 “你的那个『复合热处理工艺』，思路非常巧妙。特別是你提出用『分段淬火』的方式，来控制轴承滚道的残余应力，这个想法，简直是神来之笔！” 姚爱国没有说任何空泛的表扬，而是直接点出了技术中最核心、最精妙的地方。 李舍猛地抬起了头，眼睛里瞬间爆发出惊人的亮光。 行家！ 眼前这个人，绝对是真正的顶尖行家！ 他那点紧张和拘束，瞬间就被一种找到知音的兴奋给衝散了。 “姚工！您……您也看出来了！我就是卡在残余应力分布不均的问题上，想了好几天，最后才琢磨出这个笨办法的……” “这不是笨办法，这是天才的办法。”姚爱国语气肯定。 “能想到利用马氏体相变时的体积效应，来抵消一部分淬火应力，这需要对材料学和热力学，有极其深刻的理解。”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完全沉浸在了技术的海洋里。 从金相组织，聊到热处理曲线，又从疲劳寿命，聊到未来的材料发展方向。 李舍越聊越兴奋，越聊越心惊。 他发现，自己绞尽脑汁才想明白的一些问题，姚工往往一句话就能点透本质，甚至能从一个他想都想不到的角度，提出更优的解决方案。 这哪里是交流？ 这根本就是单方面的指导和降维打击！ 他看著眼前这个比自己还要年轻几岁的青年，心里那点小小的骄傲，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高山仰止般的敬佩。 聊了足足一个多小时，姚爱国才把话题拉了回来。 “李舍同志，你是个天才。”姚爱国看著他，眼神无比真诚，“你这样的人才，窝在一个车间里，太屈才了。” “我这次来，是想正式邀请你，调到京城的航空项目组来。” “你来了，我让你单独负责一个材料研究课题组，给你最好的设备，最充足的经费，让你尽情施展你的才华。” 这个邀请，就像一颗重磅炸弹，在李舍的脑子里轰然炸响。 去京城？ 进项目组？ 单独负责一个课题组？ 这……这是他以前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他激动得浑身颤抖，嘴唇哆嗦著，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然而，就在姚爱国以为他会毫不犹豫地答应时，李舍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摇了摇头。 “姚工……谢谢您看得起我。”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可是……我不能去。” 姚爱国愣住了。 “为什么？” 李舍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执拗的光。 “姚工，我不是什么天才，我就是个笨人。” “我脑子里的这些想法，都不是在办公室里想出来的，是在车间里，听著工具机的轰鸣声，闻著机油的味道，用手摸著那些零件，一点点磨出来的。” “您要是把我放在京城窗明几净的实验室里，我保证，不出半年，我就成了一块没用的木头疙瘩。” “我离不开这里，离不开一线。只有在这里，我才感觉自己活著。” 他这番话，说得朴实，却掷地有声。 姚爱国看著他，心里涌起的，不是失望，而是更深的敬佩。 这是一个真正纯粹的匠人。 “好。”姚爱国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欣赏的笑容，“我尊重你的选择。” 他从口袋里掏出纸笔，写下了一串號码，递给了李舍。 “这是我办公室的电话，以后，你在工作上有什么新的想法，或者遇到任何困难，隨时可以直接打给我。” “京城项目组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 婉拒了王厂长安排的接风宴，姚爱国提出，想去车间里走走看看。 车间里，工具机轰鸣，火四溅，到处都是工人们忙碌的身影。 这种火热朝天的生產氛围，让姚爱国感觉全身的血液都跟著燃烧了起来。 他没有走马观，而是走得很慢，看得很仔细。 每经过一台工具机，他都会停下来，和老师傅聊上几句。 问问生產的进度，聊聊设备的情况，甚至会探討一下某个零件的加工工艺。 他身上没有半点领导的架子，那份发自內心对技术的尊重和对工人的熟稔，让所有人都感到无比亲切。 走到一个大型鏜床旁边时，一个满身油污的老师傅正半个身子探在工具机下面，似乎在调试著什么，嘴里大声地喊著： “他娘的！手不够长！小王，小王！快！给我把那边那个14號的梅扳手递一下！” 他旁边的小徒弟正忙著另一件事，没来得及反应。 姚爱国正好站在工具架旁边，他看了一眼，顺手拿起那把14號的梅扳手，走了过去，递到了老师傅的手边。 “师傅，给。” “谢了啊！”老师傅头也没回，接过扳手，熟练地拧了几个螺丝，然后才满头大汗地从工具机底下钻了出来。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油污，正想看看是哪个机灵的小伙子帮了忙。 可当他看清站在面前的人时，整个人，瞬间石化了。 手里的扳手，“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他的嘴巴猛地张开，眼睛瞪得像铜铃，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姚……姚……姚工？！” 这一声惊呼，让周围所有工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 整个嘈杂的车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这一幕。 那个传说中的人物，华国航空工业的领军者，刚刚……亲手给一个满身油污的老钳工，递了一把扳手？ 老师傅感觉自己的脸烧得厉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的天老爷！我刚才……我刚才居然使唤了姚工！还他娘的那么大声！ “举手之劳。”姚爱国捡起地上的扳手，重新递给他，脸上还是那副风轻云淡的笑容。 “师傅，您继续忙，注意安全。” 说完，他便转身，继续朝前走去。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车间尽头，整个车间才像是解除了封印一样，轰然炸开了锅！ “老张！你牛逼啊！全厂就你敢使唤姚工！” “你看到没？姚工一点架子都没有！还对他笑呢！” “这才是真正为我们工人著想的大领导啊！” 第146章 走访112厂 姚爱国没有在意那些小插曲，他心里清楚，自己今天在215厂留下的，不仅仅是一个亲民的形象，更是一颗火种。 从车间出来，他婉拒了王大山厂长热情得过分的宴请安排，直接去了工厂大食堂。 正是饭点，食堂里人声鼎沸，热气腾腾。 姚爱国自己拿了饭盆，排在长长的队伍里。 轮到他时，打菜的老师傅手 里的勺子一抖，差点把肉掉出来。 “姚……姚工？” 姚爱国笑著点了点头。 老师傅激动得满脸通红，嘴唇哆嗦著，想说点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多余。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把手里那满满一勺红烧肉，稳稳地扣在了姚爱国的饭盆里，勺子还特意往下沉了沉，带起了底下香浓的肉汁。 肉块堆得像座小山。 周围排队的工人看到了，没有一个人起鬨或者不满，反而都投来了善意和理所当然的目光。 在他们心里，姚工，就配吃这样的饭菜。 姚爱国也没客气，道了声谢，就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大口吃了起来。 他吃得很快，很香。 吃完饭，在全厂干部职工几乎是夹道欢送的目光中，姚爱国坐上了吉普车离开。 “姚工，咱们现在回招待所？”司机孙兵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问道。 “不回。”姚爱国靠在椅背上，看著窗外飞速倒退的厂房，眼神深邃。 “去下一个厂，112厂。” 孙兵愣了一下，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姚爱国。 “姚工，不提前打个招呼？112厂那边可没安排啊。” “要的就是没安排。”姚爱国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215厂的李舍，给我提了个醒。”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咱们坐在京城办公室里看报告，看到的都是人家想让我们看到的。好听话听多了，容易犯糊涂。” 姚爱国顿了顿，声音沉了下来。 “我得亲自下去走走，听听那些不好听的，看看那些不好看的。” “只有这样，心里才有底。才知道咱们画出来的图纸，到了下面，到底变成了什么样。” 孙兵心里一凛，立刻明白了姚爱国的意图。 他不再多问，猛地一脚油门，吉普车在土路上扬起一阵烟尘，朝著沈市的另一个方向驶去。 一个多小时后，吉普车停在了沈城112兵工厂的大门口。 和215厂的热火朝天不同，这里的大门显得有些冷清。 门岗里，一个戴著老镜的老大爷，正靠在椅子上，眯著眼听收音机，对开到门口的吉普车，眼皮都没抬一下。 孙兵按了两下喇叭。 那老大爷才不情不愿地睁开眼，慢悠悠地推开窗户，一脸不耐烦。 “按什么按！赶著去投胎啊？” 孙兵的火气“噌”一下就上来了，正要发作，被姚爱国一个眼神制止了。 姚爱国推门下车，脸上掛著客气的笑容。 “老师傅，我们是京城项目组的，过来了解一下生產情况，麻烦您给通报一下厂长。” 老大爷斜著眼，上上下下打量了姚爱国一番，看他年纪轻轻，眼神里透出一股子轻视。 “京城来的？哪个单位的？介绍信呢？” 这官僚主义的腔调，让姚爱国心里微微一沉。 孙兵从公文包里拿出介绍信，递了过去。 老大爷慢吞吞地戴上老镜，举著那张纸，对著光看了半天，才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等著。” 说完，他就拿起桌上的手摇电话，慢悠悠地摇了起来。 “餵？我传达室……啊，对……有京城来的同志，说要找厂长……对，两个人……行，我知道了。” 掛了电话，老大爷又靠回了椅子上，闭上了眼睛。 “等著吧，马厂长正开会呢。” 这一等，就是半个多钟头。 孙兵在门口急得来回踱步，姚爱国却异常平静，只是目光沉静地打量著这个工厂。 墙上刷满了“鼓足干劲，力爭上游”的大红標语，字跡鲜艷，一看就是新刷的。 可大门口的地面上，却散落著菸头和瓜子皮，无人清扫。 这种细节上的反差，让姚爱国心里的感觉，更不好了。 终於，一个穿著四个兜干部装，头髮梳得油光鋥亮的中年胖子，在一群人的簇拥下，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 “哎呀，让京城的同志久等了！我是厂长马有为。” 马有为脸上堆著笑，眼神却在姚爱国和孙兵身上一扫而过，看到他们俩这么年轻，眼底那丝不易察觉的轻慢，还是没能藏住。 在他看来，这估计就是京城哪个部门派下来“镀金”的毛头小子。 “马厂长客气了。”姚爱国伸出手，和他握了一下。 “我们就不耽误厂长工作了，想自己去车间里隨便走走，看看生產情况。” “哎呀，这怎么行！”马有为立刻摆出一副热情的样子。 “车间里又脏又乱，噪音还大，哪能让领导同志亲自去呢？” “这样，我带二位去咱们厂的荣誉室看看！我们厂的先进事跡，都在那儿呢！保证让二位满意！” 他一边说，一边就要引著姚爱国往办公楼的方向走，根本不想让他们接触生產一线。 姚爱国心里冷笑一声。 果然有问题。 他停下脚步，没有动。 “马厂长，看荣誉室就不必了。”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还是想去生產线上看一看。毕竟，飞机不是用荣誉状造出来的。” 马有为的脸色僵了一下。 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这么不给面子，当著这么多下属的面，直接顶了回来。 他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语气也变得有些生硬。 “这位同志，我们厂的生產，有我们自己的规章制度。不是什么人想看就能看的，万一出了安全问题，或者泄密问题，这个责任，你担得起吗？” 他这是在拿话压人了。 在他想来，一个京城来的小年轻，被他这么一嚇唬，也就该知难而退了。 可他想错了。 姚爱国非但没退，反而笑了。 他伸手指著不远处，一个刚刚从车间里推出来的，装满了报废零件的铁皮车。 车里，堆著一堆明显是因为热处理不过关而產生裂纹的涡轮叶片。 那是发动机里，技术含量最高，也最容易出问题的部件。 姚爱国盯著那堆废品，缓缓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到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马厂长，我就是想问问。” “你们厂的淬火油，冷却速率是不是有问题？还是说，你们的回火温度控制，根本就没按照图纸上的標准来？” “这批叶片的金相组织，明显是粗大的针状马氏体，韧性严重不足。这种东西装上发动机，跟装个炸弹有什么区別？” 他每说一句，马有为的脸色就白一分。 周围那些跟著他的技术干部，更是个个脸色大变，看向姚爱国的眼神，充满了震惊和骇然。 这些问题，精准得像一把手术刀，刀刀都插在了他们生產环节最致命的要害上！ 这个年轻人，到底是谁？！ 马有为脑门上见了汗，嘴唇哆嗦著，强自镇定地喝道：“你……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我胡说？” 姚爱国向前走了一步，目光如电，直视著他。 “那我再问你，你们把本该用在主轴承上的高温合金，挪用到哪里去了？” “你敢不敢，现在就打开仓库，让我看看你们的物料领用登记表？！” 轰！ 这句话，如同一个晴天霹雳，在马有为的脑子里炸响。 他再也撑不住了，两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 他看著眼前这个气场强大到让他窒息的年轻人，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 “你……你到底是谁？！” 第147章 今天，我给你们做主 姚爱国没有回答他。 周围那几个跟著马有为的厂领导和技术干部，此刻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 他们是懂技术的，心里清楚，厂里造出的那堆废品，问题到底出在哪。 那是天灾吗？ 不，那是人祸！ 马有为见姚爱国不说话，心底里最后一丝侥倖心理冒了出来。 也许，也许他只是诈我？ 他色厉內荏地挺了挺胸膛，指著姚爱国对身边的几个保卫科的人吼道：“你们还愣著干什么！” “这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野小子，在我们厂里胡说八道，扰乱生產秩序！给我把他轰出去！” 那几个膀大腰圆的保卫科干事，早就看姚爱国不顺眼了。 在他们眼里，马厂长就是112厂的天。 现在居然有人敢当面顶撞天，那还了得？ 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脸上带著不怀好意的笑，立刻就围了上来。 “小子，活腻歪了是吧？” “敢来我们马厂长面前撒野，我看你是没挨过打！” 为首的一个平头壮汉，伸手就朝著姚爱国的衣领抓了过来。 他想把姚爱国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来，给他个下马威。 然而，他的手还没碰到姚爱国的衣服。 一只手，一只像是铁钳一样的手，从斜里伸了出来，稳稳地抓住了他的手腕。 是孙兵。 他一直沉默地站在姚爱国身后，像个影子。 此刻他一出手，整个人的气质瞬间就变了。 “啊——！” 那个平头壮汉只觉得自己的手腕像是被烧红的铁箍给锁住了，一股钻心的剧痛传来，他惨叫一声，脸瞬间就白了。 孙兵面无表情，手上微微用力。 “咔嚓”一声脆响。 壮汉的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了下去。 “我的手！我的手断了！” 他杀猪一样地嚎叫起来，抱著自己的手腕，疼得满地打滚。 另外几个保卫科的人，全嚇傻了。 他们看著面不改色的孙兵，就像看到了魔鬼，下意识地连连后退，再也不敢上前一步。 整个场面，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姚爱国的身上。 姚爱国看都没看那个在地上打滚的傢伙一眼，他从口袋里，慢慢地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证，隨手递给了旁边一个已经嚇呆了的技术科长。 “自己看。” 那个技术科长哆哆嗦嗦地接过那个红本本，颤抖著手打开。 当他看清上面的白纸黑字和那张一寸照片时，他的眼睛猛地瞪圆了，像是看到了什么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他的嘴唇哆嗦著，一个字一个字地念了出来，声音里充满了敬畏和恐惧。 “华……华夏航空工业项目组……” “总……总工程师……姚……姚爱国？！” 轰！ “姚爱国”这三个字，就像是一颗真正的炸弹，在人群中轰然引爆！ 在场的所有人，脑子里都像是炸开了一道惊雷！ 姚爱国？ 那个传说中的人物？ 那个凭一己之力，让华国航空工业往前跨越了二十年的总设计师？ 那个只存在於报纸上、广播里、和无数传说中的神人，现在，就活生生地站在他们面前？ 马有为的身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他感觉自己的天，塌了。 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瘫坐在了地上，脸色惨白如纸，眼神空洞，嘴里无意识地喃喃著：“姚……姚工……怎么会是您……” 周围那些刚刚还气焰囂张的厂领导们，一个个噤若寒蝉，头埋得比谁都低，恨不得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 而那些远远围观的工人们，在经歷了最初的震惊之后，人群中开始出现了骚动。 “姚工？真的是那个姚工？” “天啊！京城里的大官，来咱们厂了！” “他刚才，他刚才是在为咱们出头吗？” 人群里，一个头髮白，穿著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工装，脸上布满皱纹的老工人，突然拨开人群，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 他衝到姚爱国面前，激动得浑身发抖，“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姚工！您是京城来的大领导！您可要为我们这些苦哈哈的工人做主啊！” 他这一跪，就像是点燃了压抑已久的乾柴。 越来越多的工人，从人群里涌了出来，把姚爱国团团围住。 他们脸上，带著激动，带著委屈，更带著一丝绝望中抓住救命稻草的期盼。 “姚工！求您给我们做主啊！” “马有为他不是人！他就是个吸血鬼！” 一个中年工人红著眼睛，大声哭喊道：“我的工资，已经被他扣了三个月了！我家里孩子等著钱买米下锅，老婆生病了都没钱去看啊！” “他把厂里那些好钢材，全都偷偷拉出去，卖给了地方上的小厂！换来的钱，都进了他自己的腰包！给我们生產用的，全是些边角料，残次品！我们造出来的东西能好吗？！”一个年轻的技术员，鼓起毕生的勇气，喊出了真相。 “还有他那个小舅子，一个大字不识的混混，被他安插到採购科当科长！买回来的工具机配件，又贵又不能用！我们跟上面反映，反映一次，就被他报復一次！” “过年发的福利，一人两斤肉，半袋面，他都敢贪！转手就拉到市里的大饭店，去请那些当官的喝酒了！” …… 一声声，一句句，都是血泪的控诉。 这些朴实的工人们，把积压在心底多年的委屈和愤怒，在这一刻，全都倾泻了出来。 姚爱国静静地听著。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可他心里，却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想过112厂会有问题，但他从没想过，问题会烂到这种地步！ 这不是简单的贪污腐败！ 这是在挖国家的墙角！是在喝战士们的血！ 他们生產的每一个不合格的零件，將来都有可能变成战友们的一口口棺材！ 马有为，还有他背后的那些人，他们不是在办工厂，他们是在犯罪！是在叛国！ 姚爱国缓缓地抬起手，往下压了压。 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用充满希望的眼神，看著他。 姚爱国走到那个最先跪下的老工人面前，亲自將他扶了起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老人家，你起来。” “咱们工人阶级，是这个国家的主人，不兴跪人。” 他转过身，目光如刀，扫过瘫在地上的马有为，和那群瑟瑟发抖的厂领导。 “大家说的，我都听到了。” “我向同志们保证。”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今天，我姚爱国，就在这里，给你们做主！” 他不再理会这群烂泥，转头对孙兵说道：“孙兵，去找传达室。” “我要跟王部长通话！” 马有为听到“王部长”三个字，本已死灰的脸上，瞬间连最后一丝血色都褪尽了。 他知道，这次不是天塌了。 是天，要被这个年轻人，给硬生生捅出一个大窟窿了！ 第148章 一个电话惊动王部长 孙兵快步走向传达室，那个刚才还爱搭不理的老大爷，此刻脸色煞白，瑟瑟发抖地站在一旁。 他哪里还敢拿架子，赶紧把电话机推到了孙兵面前。 “长途台吗？我要接京城，工业部王部长办公室，加急！” 孙兵的声音清晰有力，传达室里静得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周围围观的工人们，一个个屏住呼吸，眼神里写满了紧张和期待。 他们知道，这通电话，將决定他们的命运。 不到三分钟，电话接通了。 “王部长，我是孙兵，姚工要跟您通话。” 孙兵把话筒递给了姚爱国。 姚爱国接过电话，声音沉稳但透著一股寒意。 “王部长，我在沈城112兵工厂。” “这里的情况，比我们想像的要严重得多。” 电话那头，王部长的声音立刻紧张起来。 “爱国，出什么事了？” 姚爱国看了一眼瘫在地上的马有为，声音更加冷峻。 “厂长马有为涉嫌严重贪污腐败，挪用军工物资，剋扣工人工资。” “更严重的是，他们生產的发动机零部件，大面积不合格。” “我刚才在厂门口，就看到了一车报废的涡轮叶片。” “这种东西要是装上飞机，就是在拿我们飞行员的生命开玩笑！” 电话那头传来“啪”的一声响，应该是王部长拍桌子的声音。 “混帐！简直是混帐！” 王部长的声音里带著压抑不住的怒火。 “爱国，你现在立刻控制住现场！” “我马上安排省里的同志过去，成立联合调查组！” “这种败类，绝不能让他跑了！” 姚爱国点了点头。 “王部长，还有一件事。” “这个厂的工人们，已经被压迫得太久了。” “工资被剋扣，福利被贪污，反映问题还要遭到报復。” “我希望，能立刻给他们补发所有被剋扣的工资和福利。” “这笔钱，从项目组的专项资金里先垫付。” 王部长在电话里沉默了几秒钟。 “爱国，你做得对。” “工人阶级是我们的根本，绝不能让他们寒心。” “我现在就批这笔款子，明天就能到帐。” 掛断电话，姚爱国转身面对著围在周围的工人们。 “同志们，刚才王部长已经批准了。” “你们被剋扣的工资和福利，明天就会全部补发到位。” “另外，省里会派联合调查组下来，彻底清查这里的问题。” 话音刚落，整个厂区瞬间沸腾了！ “万岁！姚工万岁！” “王部长万岁！” 工人们激动得热泪盈眶，有的抱头痛哭，有的高声欢呼。 那个最先跪下的老工人，颤抖著双手，想要再次下跪，被姚爱国一把扶住。 “老人家，我说过，咱们工人不兴跪人。” 姚爱国的声音温和但坚定。 “你们是这个国家的主人，任何人都不能欺负你们。” 老工人眼里含著泪，用力地点著头。 “姚工，您是我们工人的大恩人啊！” 这时，一个穿著技术员工装的年轻人，挤过人群走了过来。 “姚工，我叫刘晓明，是这里的技术员。” 他的眼神里闪著光。 “我想跟您匯报一下我们车间的真实情况。” “还有一些我们自己琢磨出来的小改进，不知道有没有用。” 姚爱国眼前一亮。 又是一个李舍？ “好，你说。” 刘晓明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 “姚工，我们车间负责生產发动机的燃烧室。” “按照图纸，应该用耐高温合金钢，但马有为给我们换成了普通碳钢。” “我们知道这样不行，就想办法在表面镀了一层铬，勉强能用。” “但是寿命肯定达不到设计要求。” 姚爱国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还有，我们发现燃烧室的冷却孔排列，图纸上的设计有点问题。” 刘晓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草图。 “您看，如果把这几个孔的位置稍微调整一下，冷却效果能提高百分之十五。” 姚爱国接过图纸，两人详细交谈了一番。 这个改进思路，確实有道理！ “刘晓明同志，你这个想法很好。” 姚爱国拍了拍他的肩膀。 “等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你愿不愿意到京城来？” 刘晓明眼睛瞬间亮了，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远处传来了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 几辆吉普车快速驶入厂区，车上下来十几个穿著中山装的干部。 为首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气势凌人。 他一下车，就径直走向姚爱国。 “姚总工，我是省工业厅副厅长李正刚。” “王部长让我立刻赶过来配合您的工作。” 姚爱国和他握了握手。 “李副厅长，辛苦了。” “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一些，主要问题都在这个马有为身上。” 李正刚转头看向瘫在地上的马有为，眼神冰冷。 “马有为，你还有什么话说？” 马有为早就被嚇破了胆，此刻只能哆哆嗦嗦地说著。 “李厅长，我……我没有……我都是按规定办事的……” “按规定？” 一个工人忍不住了，大声喊道。 “按规定剋扣我们工资？按规定把好钢材卖出去换破铜烂铁？” “按规定让你小舅子一个文盲当採购科长？” 其他工人也纷纷附和。 “对啊！他就是个贪官！” “把他抓起来！” 李正刚脸色铁青，对身边的工作人员挥了挥手。 “带走！” 几个工作人员立刻上前，將马有为架了起来。 马有为还在挣扎。 “李厅长！我冤枉啊！我为党为国家工作这么多年……” “闭嘴！” 李正刚冷冷地打断了他。 “是不是冤枉，调查清楚就知道了。” “现在立刻查封他的办公室和住所，所有帐目资料一份不许漏！” 看著马有为被押上车，工人们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这一刻，积压在他们心中多年的怨气，终於得到了释放。 李正刚走到姚爱国面前。 “姚总工，接下来我们会彻底清查这个厂的问题。” “凡是涉案人员，一个都跑不了。” “另外，王部长让我转告您，这件事处理完后，希望您能写一份详细报告。” “全国的军工企业，都要引以为戒。” 姚爱国点了点头。 “应该的。” 他转身看向围在周围的工人们。 “同志们，马有为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 “但是咱们的工作还要继续。” “我希望大家能够重新振作起来，把这个厂办好。” “让它真正成为为国家、为人民服务的工厂。” 工人们齐声回应。 “姚工放心！我们一定好好干！” “绝不辜负您的期望！” 这时，刘晓明又挤了过来。 “姚工，我还想跟您匯报一个情况。” “我们厂里还有几个技术员，都有一些自己的想法和改进方案。” “只是以前马有为不让我们上报，说是怕泄密。” 姚爱国眼睛一亮。 看来这次意外的发现，收穫比他预想的要大得多。 “好，你把他们都叫过来。” “咱们今天就在这里开个技术交流会。” “有什么好想法，大家都拿出来分享。” 刘晓明激动地跑开了，很快就带来了七八个技术员。 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著自己的草图和笔记。 眼神里闪烁著被压抑已久的创造热情。 姚爱国看著这些朴实的技术工人，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真正的技术创新，从来不是在高楼大厦里想出来的。 而是在这样的生產一线，在工具机的轰鸣声中，在工人们满是老茧的双手中诞生的。 “来，咱们到会议室去详细聊聊。” 第149章 钱老三智囊团 112厂，某仓库里。 灯光昏暗，空气中瀰漫著呛人的烟味和一股子廉价白酒的酸味。 马有为的小舅子，採购科科长钱老三，正烦躁地来回踱步，他脚下，已经踩灭了七八个菸头。 “他妈的！他妈的！” 钱老三一脚踹翻了旁边一个空木箱，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屋里坐著的几个地痞流氓，都是他平日里称兄道弟的“朋友”，此刻一个个缩著脖子，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都听说了，姐夫马有为，112厂的天，被人直接擼了，还让省里来的人给带走了！ 带走他的人，是京城来的一个什么“总工程师”！ “三哥，你別急，先喝口酒顺顺气。”一个尖嘴猴腮的瘦子，外號叫“猴子”的，小心翼翼地递过去一瓶酒。 “喝你妈的头！”钱老三一把將酒瓶子打翻在地，酒水混著泥土，味儿更冲了。“我姐夫都进去了！这厂子眼看就要变天了！你们他妈的一个个还跟没事人一样！” 钱老三心里清楚，马有为在台上，他这个採购科长才能捞得盆满钵满。 这几个月光是倒腾那些高温合金，他就分了不下五千块！ 五千块啊！够普通工人不吃不喝乾十好几年了！ 现在马有为倒了，新来的联合调查组只要一查帐，他保管第一个完蛋。 一想到自己可能会被抓去吃牢饭，钱老三的腿肚子就忍不住打颤。 “三哥，这事儿……我看悬了。”一个胖子哭丧著脸说，“省里都来人了，咱们……要不还是赶紧跑路吧？” “跑？”钱老三眼睛一瞪，唾沫星子都喷到了那胖子脸上，“往哪跑？咱们这些年干的事，枪毙都够了！你跑到天边都给你揪回来！” 这话一出，屋里的气氛更加压抑了。 所有人都明白，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马有为这艘船沉了，他们一个也活不了。 “那……那可咋办啊？”猴子急得抓耳挠腮。 钱老三猛地停下脚步，眼里闪过一丝凶光。 “姐夫是被那个姓姚的京城小子给搞下去的！只要把他给摆平了，后面的事就好办！” 他混了这么多年，门道清楚得很。 什么联合调查组，说白了还不是人？是人，就有弱点，就能用钱摆平。 以前又不是没碰到过下来检查的，好吃好喝招待著，红包一塞，哪个不是客客气气地回去写一份“一切良好”的报告？ 可这个姓姚的，年纪轻轻，官架子不大，手段却狠得嚇人！ 一上来就直奔要害，根本不给你塞钱的机会。 “硬的肯定不行。”钱老三咬著牙分析道，“他身边那个司机，是个硬茬子，咱们几个人加起来都不够他一只手打的。” 他一说这个，那几个保卫科的惨状还歷歷在目，屋里的人都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等死吧？” 钱老三的目光在几个手下身上扫来扫去，最后，落在了那个尖嘴猴腮的猴子身上。 “猴子，你鬼点子多，你说说，有什么办法？” 猴子被点到名，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脸上露出一丝猥琐的笑容。 “三哥，俗话说得好，英雄难过美人关嘛！” “硬的不行，咱们可以来软的！” 这话一出，钱老三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对啊！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那个姓姚的小子，看著也就二十出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他一个外地来的，身边没个女人，晚上还不得孤枕难眠？ 要是给他送个漂亮姑娘过去…… “这能行吗？”胖子有点怀疑，“人家是京城来的大官，能看上咱们这儿的姑娘？” “你懂个屁！”猴子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大官也是男人！再说了，咱们也不是真让他看上。” 他凑到钱老三跟前，压低了声音，脸上笑得更奸诈了。 “三哥，你想啊，这事儿有两个结果。” “要是那小子没忍住，把事儿给办了。那以后这姑娘就是咱们安在他身边的一颗钉子！他想干点啥，咱们不就第一时间知道了？还能让她吹吹枕边风，这事儿不就过去了？” “那要是他没上鉤呢？”钱老三追问道。 “没上鉤？”猴子冷笑一声，“那就更好办了！” “咱们找个机灵点的姑娘，只要她进了那小子的屋，待上一会儿，咱们就带人去『抓姦』！” “到时候，一个黄大闺女哭哭啼啼地说被他欺负了，咱们再找几个『目击证人』。你说，他一个京城来的总工程师，出了这种作风问题的丑闻，他担得起吗？” “他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到时候，咱们手里就攥住了他的把柄！是让他乖乖闭嘴，还是让他滚蛋，不就是咱们说了算？” “等风头过去，每个月再给他孝敬点，我不信他能为了这点破事，把自己的大好前程给搭进去！” “高！实在是高啊！” 钱老三一拍大腿，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这个计策，简直是天衣无缝！ 进，可以控制他。 退，可以拿捏他。 不管姓姚的怎么选，最后都得栽在他们手里！ 钱老三兴奋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酒杯都跳了起来。 “这个事情要是办好了，厂子里这点屁事，根本就不算事儿！” 他眼睛里冒著光，越想越觉得这主意简直是神来之笔。 “到时候，咱们就一口咬定，是底下那帮穷工人瞎咧咧，骗了姚工。他一个京城来的年轻人，没经过事儿，被人当枪使了，这不很正常嘛！” 他越说声音越大，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我再立下这么大一个功劳，把我姐夫捞出来，那他在厂里还不得更看重我？以后这厂长的位置，嘿嘿，指不定就是我的了！” 他这话一出口，屋里另外几个人也都跟著激动起来。 那个叫猴子的瘦子立马凑了上来，諂媚地笑著。 “三哥说得对！到时候您当了厂长，我们哥几个，怎么著也得是个车间主任吧？” “那是自然！” 钱老三得意地一挥手，感觉自己现在就已经当上厂长了。 只有那个胖子，还是一脸愁容，小声嘀咕著。 “可是……三哥，这事儿……上哪找这么个姑娘去啊？咱厂里那些女工，一个个壮得跟驴似的，人家京城来的大官，能看得上？” “再说了，这事儿要是办砸了，那可是要把人往死里得罪的！” 钱老三得意的表情僵了一下，转头狠狠地瞪了胖子一眼。 “你他妈的就知道说丧气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他一脚踹在胖子坐的凳子上，胖子嚇得一哆嗦，差点摔在地上。 “人选？”钱老三冷笑一声，“这还用得著我们去找？” 他把目光转向猴子，问道：“猴子，你记不记得，食堂新来的那个打饭的，叫什么……李娟？” 猴子眼睛一亮，立刻心领神会。 “记得记得！三哥您是说那个小脸白净，说话细声细气的小姑娘？听说她家是农村的，她爹前年病死了，家里就一个寡妇娘，还有一个弟弟等著接班进厂呢！” “对！就是她！”钱老三一拍大腿。 “她弟弟想进厂，这事儿我姐夫一直压著没批。你说，我要是跟她说，只要她把这事儿办成了，她弟弟立马就能端上铁饭碗，她干不干？” 猴子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猥琐。 “干！她肯定干！这年头，一个正式工的名额，比什么都金贵！別说是让她去送壶水，就是让她立马脱光了躺床上，她都得抢著去！” 屋子里响起一阵鬨笑。 钱老三满意地点了点头，他要的就是这种没根没底，又有把柄攥在手里的姑娘。 这样的人，才好控制，事后就算出了问题，也好打发。 “就这么定了！” 钱老三从口袋里掏出几张大团结，拍在桌子上。 “猴子，这事儿你亲自去办！” “你现在就去把那个李娟给我找来，记住，跟她把话说明白了，把利害关係讲清楚。让她晚上机灵点，穿得好看点！”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阴狠起来。 “告诉她，这件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办好了，她弟弟进厂。要是敢耍样，或者把事情说出去，她跟她弟弟，就等著全家滚回农村刨一辈子地吧！” 猴子一把抓过桌上的钱，脸上笑开了。 “放心吧三哥！这点小事，我保证给您办得妥妥帖帖的！” “天黑之前，我就把人给您带过来！” 说完，猴子揣好钱，哼著小曲就出了仓库。 钱老三看著他的背影，端起桌上半杯残酒一饮而尽，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掌控一切的得意。 第150章 把帐本翻个底朝天 112厂的会议室。 几十个师傅和技术员，挤在长条会议桌的两侧，有的人屁股只敢沾著椅子半边，有的人则紧张地搓著那双满是机油和老茧的手。 他们的目光，全都聚焦在主位上那个年轻得过分的年轻人身上。 那可是姚爱国，姚工！ 刚才在大门口发生的一切，像一阵风一样，已经传遍了整个厂区。 大傢伙儿到现在都还有点懵，感觉跟做梦一样。 平日里高高在上，连正眼都不瞧他们一眼的马厂长，就那么跟死狗一样被拖走了。 而扳倒他的人，就是眼前这位传说中的大人物。 姚爱国没有先开口，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看到了老师傅们眼里的期盼和藏不住的怯懦，也看到了刘晓明这些年轻人眼中闪烁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光。 他心里明白，马有为被带走，只是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 压在这些工人头上的大山，还没有被彻底挖掉。 恐惧，依旧盘踞在很多人的心里。 “我知道，大傢伙儿心里还有顾虑。” 姚爱国终於开口了，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 “怕马有为只是暂时被带走，过几天又官復原职。” “怕他回来了，今天坐在这里的人，明天就得被他挨个儿收拾。” 这话一出口，会议室里好几个老师傅的肩膀都明显地塌了下去，眼神也躲闪起来。 姚工说的，正是他们心里最怕的。 马有为在112厂经营了这么多年，关係网盘根错节，谁知道省里那些人是不是跟他也沾亲带故？ “我跟大家交个底。” 姚爱国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马有为，回不来了。” “这一次，不是简单的审查，是要把他们这个团伙，连根拔起！” 他加重了“连根拔起”这四个字的语气。 “但是，光靠我一个人，光靠省里下来的调查组，是不够的。” 姚爱国看向眾人。 “他们在这里经营了这么多年，帐目做得有多乱，有多少见不得光的东西藏在底下，只有你们最清楚。” “黑料，证据，就藏在你们每天工作的车间里，藏在仓库的每一个角落里，藏在那一本本被做了手脚的帐本里！” 他停顿了一下，给足了眾人消化的时间。 “所以，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我提议，成立一个由咱们工人自己组成的清查小组，配合省里的调查组，把这个厂的里里外外，给我查个底朝天！” 这话，就像一颗石头砸进了平静的湖面。 工人们面面相覷，激动，但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让他们去查厂领导？这……这以前想都不敢想啊！ “姚工……我们……我们都是粗人，大字不识几个，哪会查帐啊？”一个年纪最大的老师傅，叫王德海，是厂里钳工组的元老，小心翼翼地开了口。 “是啊姚工，万一我们搞错了，那不是给您添乱吗？”旁边立刻有人附和。 姚爱国笑了笑，这正是他预料之中的反应。 多年的压迫，已经让他们丧失了主动思考和行动的勇气。 “王师傅，帐本上的数字，有专门的会计去看。” “我要你们做的，不是去当会计。” 姚爱国的目光落在王德海师傅布满皱纹的脸上，语气温和却充满了力量。 “我要你们去核对，仓库里的料，跟领料单上的，对不对得上？” “我要你们去回忆，这些年，厂里拉走了多少好钢材，又拉回来了多少废铜烂铁？” “我更要你们去统计，在场的每一个人，从什么时候开始，被扣了多少工资，少了多少福利！” 他每说一句，在场的工人们，眼神就亮一分。 这些事，他们不用识字，不用会算帐，全都刻在脑子里，烂在肚子里！ “马有为贪的每一分钱，都是从你们的饭碗里抢走的！是你们孩子的学费，是你们家的口粮！” “现在，我给你们机会，把属於你们自己的东西，一分不少地，亲手拿回来！” “你们，愿不愿意？” 姚爱国的声音在会议室里迴荡。 寂静。 短暂的寂静之后，是火山一般的爆发！ “我愿意！” 那个叫刘晓明的年轻技术员，第一个猛地站了起来，因为激动，他的脸涨得通红。 “姚工！我愿意！我这儿就有记录！他马有为的小舅子钱老三，光上个月就从採购科弄走了两台进口轴承，转手卖给了地方小厂！” “我也愿意！”王德海老师傅也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浑浊的眼睛里，全是豁出去的决绝。 “我记得清清楚楚！前年冬天，说是给我们一线工人发大衣，结果登记了三百件，我们连个疙瘩都没看著！那批大衣，全被他们拉走倒卖了！” “还有我们车间！本来该换的刀具，拖了两年都不给换，我们用的都是快磨平的废刀！出的活儿能好吗？废品率高了，反过来又扣我们的钱！” “他妈的！老子不忍了！” 一个脾气火爆的壮汉猛地一捶桌子。 “姚工！您说怎么干！我们听您的！” “对！听姚工的！” “把帐本翻个底朝天！把那些王八蛋全揪出来！” 整个会议室的情绪，被彻底点燃了。 一张张朴实的脸上，愤怒和希望交织。 姚爱国心里鬆了一口气。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民心，可用！ “好！”姚爱国站起身，双手往下压了压，沸腾的会场立刻安静下来。 “那咱们现在就分工。” “刘晓明同志。” “到！”刘晓明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杆。 “你负责技术口，把所有技术员组织起来，清查图纸和实际用料的差异，清查设备採购和维护中的猫腻，有问题吗？” “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刘晓明大声回答，声音里带著颤抖的兴奋。 “王德海师傅。” “姚工，您吩咐！” “您在工人里威望高，您来牵头，负责统计所有工人的欠薪和福利问题，挨个车间问，挨个班组记，务必做到一个不漏，一个人不差。” 王德海用力地点了点头，眼眶有些发红。 “姚工您放心，这事儿，我拿命给您办好！” “好。”姚爱国环视一周，“其他人，分头行动，回到自己的岗位上，把你们知道的、看到的，所有不正常的情况，都匯总到刘晓明和王师傅这里。” “大家记住，速度要快！我们必须赶在他们销毁证据之前，把所有东西都掌握在手里！” “现在，行动！” 姚爱国一声令下，整个会议室的人呼啦一下全都站了起来，带著一股前所未有的干劲，衝出了会议室。 一场由工人们自己发起的、针对工厂內部蛀虫的清查风暴，就此拉开序幕。 姚爱国看著他们奔向各个车间的背影，知道112厂的天，从这一刻起，才算是真的变了。 …… 与此同时，食堂的角落里。 一个叫李娟的年轻姑娘，正心不在焉地用抹布擦著桌子。 她长得白净，梳著两条麻辫，是食堂里最惹眼的一抹亮色。 可此刻，她秀气的眉毛却紧紧蹙著，心里七上八下的。 厂里出了天大的事，她听说了。 马厂长倒了，一个京城来的大官要整顿厂子。 她心里又怕又喜。 怕的是，马厂长是她那个想进厂当工人的弟弟，唯一的指望。 喜的是，或许以后食堂的饭菜，不用再被钱科长那些人，像猪食一样地糟蹋了。 “李娟？”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李娟嚇了一跳，手里的抹布都掉在了地上。 她一回头，看到了採购科长钱老三跟前最得脸的那个瘦猴。 “猴…猴哥，您有事？”李娟怯生生地问，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猴子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那眼神像鉤子一样，在她身上刮来刮去。 “小李，別怕嘛，哥是来给你说个天大的好事的。” 他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凑了过来。 “想不想让你弟弟，下个月就进厂，当上正式工？” 李娟的呼吸，猛地一滯。 第151章 李娟的选择 李娟的心臟砰砰直跳，手心里全是汗。 她弟弟李强，今年十九岁，初中没毕业就回家种地了。家里就指望著他能进厂当工人，端上铁饭碗。 可马厂长一直卡著不批，说名额紧张。 现在猴子突然这么说，让她既兴奋又害怕。 “猴哥，您说的是真的？”李娟声音发颤，“我弟弟真的能进厂？” 猴子看到她眼里的渴望，心里冷笑。 “当然是真的！”猴子拍著胸脯，“三哥说了，只要你帮个小忙，你弟弟下个月就能来上班。” 李娟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什么忙？” 猴子左右看了看，確定没人，才压低声音说道：“很简单，就是给京城来的那个姚工送点东西。” “送东西？”李娟有些疑惑，“送什么东西？” “就是一壶热水，再陪他聊聊天。”猴子说得很轻鬆，“你长得水灵，嘴又甜，肯定能让姚工高兴。” 李娟隱隱觉得不对劲。 “可是，我一个打饭的，怎么能见到姚工？” “这个你不用管。”猴子摆摆手，“三哥都安排好了。今晚八点，你穿得好看点，到招待所去。有人会带你进去的。” 李娟心里的警报响得更厉害了。 “猴哥，这事儿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適？” 猴子脸色一沉。 “怎么不合適？给领导送水，这是多大的荣幸？別人求都求不来呢！” 他凑近李娟，眼神变得阴狠。 “小李，我告诉你，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现在马厂长进去了，三哥也自身难保。你弟弟想进厂，就这一次机会！” “你要是不干，那就算了。反正有的是人抢著干这差事。” 李娟咬著嘴唇，心里天人交战。 她知道这事儿不正常，可弟弟的前途就在眼前。 “我……我需要想想。” “想什么想！”猴子急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现在不答应，回头有別人上了，你哭都没地方哭！” 他看李娟还在犹豫，又放软了语气。 “小李，你也不用多想。就是送个水，陪著说说话，能有什么事？” “再说了，姚工是京城来的大官，有素质有教养，不会为难你的。” 李娟深吸一口气。 为了弟弟，拼了！ “好，我答应。” 猴子脸上立刻堆满笑容。 “这就对了！记住，今晚八点，招待所门口等著。穿得好看点，別让姚工失望。” 说完，猴子就急匆匆地走了。 李娟站在原地，她总觉得这事儿有问题，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算了，就当是给领导送水吧。 能有什么事呢？ …… 与此同时，112厂各个车间里。 工人们正在热火朝天地翻箱倒柜，寻找马有为贪污腐败的证据。 刘晓明带著几个技术员，正在仓库里清点材料。 “老刘，你看这个！”一个年轻的技术员拿著一张领料单，激动得脸都红了。 刘晓明接过一看，眼睛瞬间瞪圆了。 “这是三个月前的领料单，写的是高温合金钢三吨。” “可仓库里进的明明是普通碳钢！” “这差价得有多少钱？” 另一个技术员在旁边算著。 “高温合金钢一吨八百块，普通碳钢一吨一百二。三吨就是两千多块的差价！” 刘晓明倒吸一口凉气。 两千多块啊！ 够一个工人干十年的！ “继续查！把所有的领料单都对一遍！” 刘晓明兴奋得浑身发抖。 这一查下去，马有为贪的钱，恐怕得是天文数字！ …… 另一边，王德海师傅也在统计工人们的欠薪情况。 “老王，你记一下。”一个车间主任愁眉苦脸地说，“我们车间三十二个人，每人被扣工资最少五十块。” “有的被扣了一百多。” “说是质量不达標，其实都是因为材料不行。” 王德海在本子上记得密密麻麻。 他越记心里越愤怒。 这马有为，简直不是人！ 工人们用命换来的钱，他说扣就扣！ “师傅们，咱们一定要把这笔帐算清楚！”王德海攥著拳头说，“一分钱都不能少！” …… 招待所。 姚爱国正在房间里整理今天收集到的材料。 孙兵敲门进来。 “姚工，晚饭准备好了。您是在房间里吃，还是下去吃？” “就在房间里吃吧。”姚爱国头也不抬，“今天这些材料太重要了，我得仔细看看。” 孙兵点点头，转身要走。 “对了，孙兵。”姚爱国突然叫住他，“你去跟招待所说一下，今晚我不见任何人。”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孙兵愣了一下。 “姚工，您是不是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姚爱国放下手里的资料，揉了揉太阳穴。 “我总觉得，这事儿不会这么简单。” “马有为在这里经营了这么多年，不可能没有反击的手段。” “咱们今天动了他们的根本利益，他们肯定会想办法反击。” 孙兵脸色严肃起来。 “那我今晚就守在门外，寸步不离。” “好。”姚爱国点点头，“小心无大错。” …… 晚上七点五十分。 招待所门口。 李娟穿著一件洗得乾净的格子衬衫，下面是一条深蓝色的布裙子。 这已经是她最好的衣服了。 她紧张地站在门口，手心里全是汗。 不远处的阴影里，钱老三和猴子正在观察著。 “三哥，人来了。”猴子指著李娟。 “看著还挺水灵的。”，钱老三满意地点点头。 “等会儿她进去了，你就带人在外面守著。” “一听到动静，立马衝进去。” “记住，要把事情搞大，最好让整个招待所的人都听到。” “这样，姚爱国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猴子嘿嘿一笑。 “放心吧三哥，这事儿我熟。” 这时，一个招待所的服务员走了出来。 “你是李娟吧？跟我来。” 李娟深吸一口气，跟著服务员走了进去。 她不知道，自己正在走向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服务员带著李娟上了二楼，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下。 “就是这间。你敲门就行。” 说完，服务员就匆匆离开了。 李娟站在门口，心臟跳得快要蹦出来。 她举起手，轻轻敲了敲门。 “谁？”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我是食堂的李娟，给您送热水来了。” 房间里沉默了几秒钟。 然后传来脚步声。 门开了。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年轻的男人，正是白天在厂门口见过的姚工。 姚爱国看著眼前这个怯生生的姑娘，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送热水？我没有叫热水啊。” 李娟慌了。 “是……是猴哥让我来的，说您需要热水。” 姚爱国心里警铃大作。 果然有问题！ 他正要关门，李娟突然著急地开口了。 “姚工，求求您，让我进去坐一会儿吧！” 她眼里含著眼泪。 “我弟弟想进厂当工人，他们说只要我来给您送水，就能帮我弟弟安排工作。” “求求您了！” 听到这话，姚爱国瞬间明白了一切。 他们想用这个无辜的姑娘，来毁掉他的名声！ 姚爱国看著李娟眼中的泪水和绝望，心里涌起一阵愤怒。 这些畜生！ 不但贪污腐败，还要拉无辜的姑娘下水！ “李娟同志。”姚爱国声音温和，“你知道他们让你来这里做什么吗？” 李娟茫然地摇摇头。 姚爱国嘆了口气。 这个姑娘，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当成了什么样的棋子。 “你先別急。”姚爱国说道，“我问你，是谁让你来的？” “是猴哥，就是钱科长手下的那个猴子。”李娟如实回答，“他说只要我给您送水，陪您聊天，就能让我弟弟进厂。” 姚爱国点点头。 果然是钱老三那伙人！ “李娟同志，你听我说。”姚爱国认真地看著她，“他们骗了你。“ 第152章 姚工说他们骗了我 李娟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明白姚爱国的话。 “姚工，您说什么？他们怎么骗我了？” 姚爱国看著这个单纯的姑娘，心里涌起一阵怜惜。 “李娟同志，你想想，如果真的只是让你给我送水，为什么要等到晚上？” “为什么不能在食堂里，光明正大地跟我说你弟弟的事？” 李娟愣住了。 对啊，她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还有，你觉得，凭钱老三现在的处境，他还有本事给你弟弟安排工作吗？” 姚爱国的声音很温和，但每个字都像锤子一样敲在李娟心上。 “马厂长都进去了，钱老三自己都自身难保，他拿什么给你弟弟安排工作？” 李娟的脸色越来越白。 她终於明白了，自己被人当枪使了！ “那…那他们让我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姚爱国嘆了口气。 “他们想毁掉我的名声。” “让一个年轻姑娘，深更半夜来我房间，然后他们再带人来'抓姦'。” “到时候，不管发生什么，我这个总工程师的名声都毁了。” 李娟听完，整个人都在发抖。 她想起了猴子那副猥琐的嘴脸，想起了他眼里的那种光。 她现在才明白，自己差点成了什么样的棋子！ “姚工，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李娟哭了出来，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我只是想让我弟弟进厂，我没想害您…” “李娟同志，你別哭。” 姚爱国递给她一张手帕。 “这事不怪你，你也是受害者。” 李娟接过手帕，抽泣著说道。 “姚工，那我现在怎么办？” “他们肯定在外面等著呢，我要是就这么出去，他们会不会…” 她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白。 钱老三那些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她要是坏了他们的好事，后果不堪设想。 姚爱国想了想，从桌上拿起一支笔和一张纸。 “李娟同志，现在有个机会，可以彻底解决你弟弟的问题。” “你愿不愿意帮我？” 李娟连忙点头。 “愿意！姚工，您说怎么做，我都听您的！” 姚爱国在纸上快速写了几行字，然后递给李娟。 “你按照我写的话，一会儿出去就这么说。” “记住，一定要大声说，让外面那些人都听见。” 李娟接过纸条，仔细看了看，眼睛越来越亮。 “姚工，您这招太高了！” 姚爱国笑了笑。 “现在你明白该怎么做了吧？” “明白了！” 李娟用力点头，眼里的恐惧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兴奋。 她要给那些想害她的人一个狠狠的教训！ “那好，你现在就出去。” 姚爱国看了看表。 “我估计他们已经等急了。” 李娟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服。 “姚工，那我出去了。” “去吧。” 李娟走到门口，突然回头。 “姚工，我弟弟的事…” “你放心，明天我就让人事科安排你弟弟进厂。” 姚爱国的语气很肯定。 “不过不是因为今晚的事，是因为你的勇气。” 李娟眼里含著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刚走到楼梯口，就听见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果然，钱老三他们等不及了！ 李娟按照姚爱国教她的，深吸一口气，提高嗓门大声喊道。 “姚工真是个好人！” “他说了，只要我好好工作，我弟弟下个月就能进厂！” “还说厂里以后要大力提拔有能力的年轻人！” 她的声音在楼道里迴荡，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角落。 楼下那些急匆匆往上冲的脚步声，突然停了。 李娟继续大声说道。 “姚工还说，以前那些剋扣我们工资的人，都要严惩不贷！” “让我们这些苦哈哈的工人，终於能过上好日子了！” “姚工万岁！共**万岁！” 说完，她快步下楼。 在楼梯转弯处，她看到了钱老三和猴子，还有几个保卫科的人。 他们一个个脸色铁青，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钱老三看到李娟下来，急忙迎上去。 “李娟，你在上面干什么了？怎么这么大声？” 李娟装作很兴奋的样子。 “钱科长，太好了！姚工答应了！” “我弟弟能进厂了！” 钱老三心里咯噔一下。 这跟他计划的完全不一样啊！ “你…你跟姚工说什么了？” “我就是按您说的，给姚工送了水，然后跟他聊天。” 李娟一脸天真。 “姚工人可好了，一听说我弟弟想进厂，立马就答应了！” “还说要大力整顿厂里的不正之风，让我们工人都能过上好日子！” 钱老三的脸都绿了。 这个蠢女人，完全没按计划走！ 现在好了，不但没能陷害姚爱国，反而让姚爱国在工人面前刷了一波好感！ 猴子在旁边也急了。 “李娟，你在房间里待了多长时间？” “没多长时间啊，也就十来分钟吧。” 李娟眨著大眼睛。 “姚工说话可快了，一下子就把事情安排好了。” “还说让我以后有什么困难，都可以直接找他。” 钱老三气得想吐血。 十来分钟，能干什么？ 就算他们现在衝上去“抓姦”，也根本说不过去啊！ 更要命的是，李娟刚才那一番话，整个招待所的人都听见了。 现在谁不知道，姚工刚刚又做了一件好事？ “钱科长，谢谢您给我这个机会！” 李娟满脸感激地对钱老三说道。 “要不是您让我去给姚工送水，我弟弟哪能这么快就解决工作问题？” “您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钱老三听了这话，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现在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总不能说，他本来是想用李娟来陷害姚爱国的吧？ 那他不是直接承认自己在搞阴谋诡计？ “不…不用谢…” 钱老三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那个，李娟，你先回去吧。” “好的，钱科长！” 李娟蹦蹦跳跳地走了，临走前还回头对钱老三挥了挥手。 “钱科长再见！猴哥再见！” 等李娟走远了，猴子才小声对钱老三说道。 “三哥，这事儿…好像搞砸了。” 钱老三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搞砸了？何止是搞砸了！” “这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现在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本来想陷害姚爱国，结果反而让姚爱国又在工人面前露了脸。 这下好了，明天整个厂子的人都会知道，姚工又帮一个普通工人解决了困难。 姚爱国在工人心中的威望，只会更高！ “三哥，那咱们现在怎么办？” 另一个手下小声问道。 钱老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还能怎么办？回去想別的办法！” “这个姚爱国，比我想像的要难对付。” 他咬著牙说道。 “不过別以为这样就算完了，我钱老三要是这么容易就认输，我就不叫钱老三了！” 第153章 钱老三的末路狂奔 钱老三带著几个手下，灰溜溜地回到了那个破仓库。 刚一进门，他就一脚踹翻了门边的木箱子，发出巨大的响声。 “他妈的！他妈的！” 钱老三在仓库里来回踱步，就像一只被困的野兽。 “三哥，消消气，消消气。”猴子小心翼翼地递过去一瓶酒。 “消气？消你妈的气！”钱老三一把打掉酒瓶，玻璃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老子今天丟了这么大的脸，你让我怎么消气？” 那个胖子缩在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喘。 他心里清楚，钱老三现在就是一颗隨时会爆炸的炸弹。 “三哥，要不咱们还是跑路吧。”胖子小声建议道。 “现在姚爱国在工人里的威望更高了，咱们斗不过他的。” 钱老三猛地转身，眼睛血红地瞪著胖子。 “跑？往哪跑？” “你以为咱们干的那些事，跑到哪里都能洗乾净？” 他走到胖子面前，伸手掐住了胖子的脖子。 “老子告诉你，要么咱们把姚爱国搞垮，要么咱们就一起完蛋！” “没有第三条路！” 胖子被掐得喘不过气来，脸都紫了。 猴子赶紧上前拉开钱老三。 “三哥，三哥，有话好好说，別伤了和气。” 钱老三鬆开手，胖子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妈的，一群废物！”钱老三啐了一口。 现在整个厂子的工人，都把姚爱国当成了救世主。 而且那些工人正在配合调查组清查帐目，用不了多久，他们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就会全部暴露。 到时候，別说保住小命了，不被枪毙都是万幸。 “不行，我得想个更狠的办法。”钱老三咬著牙说道。 “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猴子听了这话，心里一凛。 “三哥，您想怎么干？” 钱老三眼里闪过一丝狠毒的光芒。 “姚爱国不是住在招待所吗？” “那地方我熟，后面有条小路，晚上没什么人。” “咱们找几个不怕死的，半夜摸过去，直接动手！” “人死了，什么调查组，什么清查，全都完蛋！” 猴子嚇了一跳。 “三哥，这…这是要杀人啊！” “杀人怎么了？”钱老三冷笑道。 “反正早晚都是死，还不如拉个垫背的！” “再说了，只要做得乾净点，谁能查出来是咱们干的？” 胖子在旁边听得浑身发抖。 他本来就是个胆小鬼，听到要杀人，腿肚子都在打颤。 “三哥，杀人可是要偿命的啊！” “偿命？”钱老三狞笑道。 “不杀姚爱国，咱们照样要偿命！”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一把！” 他站起身，在仓库里来回踱步。 “我已经想好了，明天晚上就动手。” “招待所后面那条小路，晚上十点以后基本没人。” “咱们埋伏在那里，潜入招待所，一刀捅死他！” “然后立马跑路，连夜离开沈城。” 猴子咽了口唾沫。 这钱老三，真是疯了！ 为了自保，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三哥，这事儿…要不再想想？” “想什么想！”钱老三一拍桌子。 “现在是你死我活的时候了，还有什么好想的？” “你们谁不愿意干，现在就可以滚！” “但是丑话说在前头，谁要是敢出卖我，我第一个不放过他！” 仓库里一片死寂。 几个手下面面相覷，都不敢说话。 他们心里清楚，钱老三现在已经走投无路了，什么疯狂的事都能做出来。 如果他们现在退出，钱老三为了保守秘密，很可能先杀了他们。 “好，既然大家都不说话，那就是都同意了。”钱老三满意地点了点头。 “咱们就干这一票大的！” “成功了，咱们就能逃出生天。” “失败了…那就一起下地狱！” …… 与此同时，112厂的各个车间里，工人们的清查工作还在继续。 刘晓明带著技术员们，已经在仓库里发现了大量问题。 “老刘，你快过来看看这个！” 一个年轻的技术员，拿著一沓单据跑了过来。 “这是採购科的进货单，上面写的是德国进口轴承，一套八百块。” “但是仓库里的实物，明明是国產的劣质货，最多值五十块！” 刘晓明接过单据，仔细看了看，气得脸都绿了。 “这差价得有多少？” “我算了算，光这一批轴承，差价就有两万多！” 刘晓明倒吸一口凉气。 两万多啊！这得是多少工人一年的工资！ “继续查！把所有的採购记录都对一遍！” “我就不信，这帮王八蛋能把帐做得天衣无缝！” 另一边，王德海师傅也在统计工人们的欠薪情况。 “老王，这是我们车间的统计。”一个车间主任递过来一个本子。 “三十二个工人，人均被扣工资七十块。” “有几个技术骨干，被扣了一百五十多。” “都是因为马有为给咱们换了劣质材料，做出来的產品不合格，他就扣咱们的钱。” 王德海在本子上密密麻麻地记著。 他越记心里越愤怒。 这马有为，简直不是人！ 用劣质材料害工人，出了问题还要扣工人的钱。 这是双重剥削啊！ “师傅们，咱们一定要把这笔帐算得清清楚楚！” 王德海攥著拳头说道。 “一分钱都不能少！这是咱们用血汗换来的钱！” …… 招待所，姚爱国的房间里。 姚爱国正在整理今天收集到的材料。 孙兵敲门进来，脸色有些凝重。 “姚工，有情况。” “什么情况？”姚爱国放下手里的资料。 “我刚才在楼下听招待所的服务员说，有人在打听您的作息时间。” 姚爱国眉头一皱。 “什么人？” “不清楚，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人。”孙兵的脸色很严肃。 “我怀疑，钱老三他们还没死心，可能在策划什么更危险的行动。” 姚爱国点了点头。 他早就料到，钱老三不会这么容易就认输。 今天的计划失败后，他们很可能会鋌而走险。 “孙兵，你去跟招待所的经理说一下，今晚加强安保。” “另外，你联繫一下省里的同志，让他们派几个人过来。” “这些人已经疯了，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孙兵点头。 “我现在就去办。” “对了，姚工，您今晚最好別出门。” “我会在门外守著的。” 姚爱国摆摆手。 “你也要注意安全，这些人狗急跳墙，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孙兵走后，姚爱国继续整理材料。 但他的心思已经不完全在工作上了。 钱老三这些人，確实是个隱患。 他们掌握著厂里的一些关键信息，如果真的鋌而走险，后果不堪设想。 不过，姚爱国並不害怕。 他相信，正义终將战胜邪恶。 而且，有这么多工人支持他，钱老三他们翻不了天。 …… 钱老三还在和几个手下商量行动计划。 “记住，凌晨2点，咱们在招待所后面的小巷子里集合。” “每人准备一把刀，动作要快，不能留活口！” “杀了姚爱国之后，立刻分头跑路。” “事先准备好车子和路线，连夜离开沈城。” 几个手下听得心惊胆战，但又不敢反驳。 他们知道，现在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要么成功，要么一起完蛋。 “三哥，万一被抓住了怎么办？”胖子小声问道。 钱老三冷笑一声。 “被抓住？那就咬死不承认！” “就说是有人钱雇咱们杀人，具体是谁不知道。” “反正死无对证，他们也查不出什么来。” “再说了，咱们本来就是死路一条，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看著几个手下，眼神阴狠。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谁要是在关键时候掉链子，老子第一个弄死他！” 第154章 夜半杀机 深夜一点半。 招待所后面的小巷子里，一片漆黑。 钱老三和三个手下，摸索著靠近招待所的后门。每个人手里都握著一把锋利的匕首，在月光下闪著寒光。 “记住，动作要快！”钱老三压低声音，对几个手下说道。“姚爱国住在二楼第三个房间，咱们直接上去，一刀捅死他！” 胖子的手在发抖。“三哥，我…我有点怕…” “怕什么怕！”钱老三狠狠瞪了他一眼。“都这时候了，还有退路吗？” 猴子在旁边小声说道：“三哥，招待所的后门好像锁著。” 钱老三冷笑一声。“锁著又怎么样？老子早就准备好了。” 他从怀里掏出一根铁丝，轻鬆地把后门撬开了。 “走！” 几个人躡手躡脚地摸进了招待所。 楼道里一片安静，只能听到他们急促的呼吸声。 钱老三走在最前面，心里既紧张又兴奋。只要杀了姚爱国，他们就能逃出生天了！ “三哥，楼上有动静！”猴子突然拉住了钱老三。 几个人屏住呼吸，仔细听著楼上的声音。 確实有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个人。 “怎么回事？”钱老三心里有些不安。“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在走动？” 胖子小声说道：“会不会是姚爱国还没睡？” “管他睡没睡！”钱老三一咬牙。“咱们直接衝上去！” 就在这时，楼上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钱科长，你们来得正好！” 这声音，正是姚爱国！ 钱老三几个人瞬间僵住了。 怎么回事？姚爱国怎么知道他们来了？ 紧接著，楼上的灯全部亮了起来。 “钱老三，上来吧！我在这里等你们呢！”姚爱国的声音从二楼传下来，语气平静得可怕。 钱老三的心臟狂跳起来。 这是陷阱！ “三哥，咱们快跑吧！”胖子嚇得腿都软了。 “跑？往哪跑？”钱老三咬著牙。“既然来了，就没有回头路！” 他举起匕首，对几个手下说道：“跟我上！就算是陷阱，老子也要拉个垫背的！” 几个人硬著头皮往楼上冲。 刚衝到二楼，就看到走廊里站著七八个人。 为首的，正是姚爱国。 在他身边，还有孙兵，以及几个穿著中山装的陌生男子。 “钱老三，你来了。”姚爱国看著他们，语气平静得像在聊家常。 钱老三举著匕首，眼睛血红地盯著姚爱国。“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来？” 姚爱国笑了笑。“你以为你的计划很秘密吗？” “从你让李娟去陷害我开始，我就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 “像你这种人，走投无路的时候，什么疯狂的事都干得出来。” 钱老三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躲起来？” “躲？为什么要躲？”姚爱国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我就是要让你们主动送上门来！” “钱老三，你以为杀了我，就能一了百了吗？” “告诉你，你们这些年乾的那些烂事，省里已经掌握得一清二楚！” “就算没有我，你们也逃不了法律的制裁！” 钱老三听了这话，彻底疯了。 “去你妈的法律制裁！老子今天就算死，也要拉你垫背！” 他举著匕首，朝姚爱国冲了过去。 “保护姚工！”孙兵大喝一声，挡在了姚爱国前面。 那几个穿中山装的男子，也立刻围了上来。 钱老三的几个手下，嚇得都不敢动了。他们本来就是一群乌合之眾，哪里敢跟这些训练有素的人动手？ “钱老三，放下武器，投降吧！”其中一个中山装男子大声喊道。 “投降？老子死也不投降！”钱老三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他挥舞著匕首，像个疯子一样乱砍乱刺。 但是，他哪里是这些专业人士的对手？ 不到三分钟，钱老三就被制服了。 匕首被夺走，双手被紧紧捆住。 “钱老三，你的末路狂奔，到此为止了。”姚爱国看著被制服的钱老三，语气中带著一丝怜悯。 钱老三被按在地上，还在拼命挣扎。 “姚爱国！你不要得意！老子就算死，也要拉你下水！” “我知道很多秘密！很多人都跟马有为有勾结！” “你以为收拾了我们，就能一劳永逸吗？做梦！” 姚爱国蹲下身，看著钱老三。 “钱老三，你说得对，確实还有很多人跟马有为有勾结。” “所以，我需要你活著，把那些人全部供出来。” 钱老三愣住了。 “你以为我今天晚上设这个局，是为了杀你吗？”姚爱国笑了笑。“我要的，是让你主动招供！” “现在你已经犯了故意杀人未遂罪，再加上之前的贪污受贿，你这辈子算是完了。” “但是，如果你能配合调查，主动交代问题，说不定还能保住一条命。” 钱老三的眼神开始动摇了。 他知道，现在除了配合，他別无选择。 “我…我说…我全说…”钱老三终於崩溃了。 …… 第二天一早。 112厂的大门口，又聚集了很多工人。 大家都在议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听说了吗？钱老三昨天晚上想杀姚工！” “真的假的？这么大胆？” “千真万確！我有个朋友在招待所工作，亲眼看到的！” “这钱老三真是疯了！姚工是什么人？省里派下来的大干部，他也敢动？” “活该！这种人早就该收拾了！” 刘晓明和几个技术员，也在人群中討论著。 “姚工真是太厉害了！”刘晓明满脸佩服。“连钱老三要杀他，他都能提前知道！” “这就叫运筹帷幄啊！”一个年轻的技术员感嘆道。“姚工不愧是从京城来的大人物！” “听说钱老三现在全招了，把马有为那个团伙的事情，全都说出来了。” “这下好了，那些蛀虫一个也跑不了！” 王德海老师傅也在人群中，听著大家的议论。 他心里既高兴又感动。 姚工为了112厂，连命都不怕！这样的好干部，打著灯笼都找不著啊！ “师傅们！”王德海大声说道。“咱们一定要好好配合姚工的工作！” “把厂里的问题全都查清楚，还姚工一个清白的112厂！” “对！支持姚工！” “姚工万岁！” 工人们的呼声，响彻整个厂区。 …… 与此同时，厂长办公室里。 姚爱国正在和省调查组的同志们开会。 “钱老三已经全部招供了。”调查组的组长说道。“根据他的交代，这个贪污团伙一共涉及十三个人。” “除了马有为和钱老三，还有採购科的两个科员，財务科的会计，以及几个车间主任。” 姚爱国点了点头。“证据都收集齐全了吗？” “基本齐全了。”组长翻著手里的资料。“工人们提供的证据非常详实，足够定罪了。” “那就好。”姚爱国鬆了口气。“这件事拖得越久，对厂里的影响就越大。” “姚同志，你们厂的工人觉悟很高啊！”组长感嘆道。“这次能这么快破案，他们功不可没。” 姚爱国笑了笑。“工人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只要给他们机会，他们就能爆发出巨大的力量。” “接下来，我准备召开全厂大会，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向所有工人公布。” “让大家都知道，正义终將战胜邪恶！” 组长点头表示赞同。“这个提议很好。公开透明，才能彻底消除工人们心中的疑虑。” 就在这时，孙兵敲门进来。 “姚工，外面有个叫李娟的姑娘想见您。” 姚爱国想起了昨天晚上那个勇敢的姑娘。 “让她进来。” 李娟怯生生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拿著一个小包袱。 “姚工，我…我来谢谢您。”李娟的声音很小，脸上还带著红晕。 “谢我什么？”姚爱国温和地问道。 “谢谢您救了我，还帮我弟弟安排了工作。”李娟说著，眼圈红了。“要不是您，我差点就被那些坏人害了。” 姚爱国摆摆手。“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你能在关键时刻站出来，帮助我们揭露真相，我应该谢谢你才对。” 李娟听了这话，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姚工，您真是个好人！”她哽咽著说道。“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您的恩情！” “李娟同志，你不要这么说。”姚爱国认真地看著她。“我希望你能记住一件事。” “什么事？” “无论什么时候，都要相信正义，相信光明。”姚爱国的声音很坚定。“黑暗只是暂时的，光明才是永恆的。” 李娟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记住了，姚工！ 第155章 沈城震动 早上七点，姚爱国还在招待所的房间里整理昨夜收集的供词，孙兵急匆匆地推门进来。 “姚工，京城来电话了！” 孙兵的脸色很凝重，手里拿著一张电报。 姚爱国接过电报，看了一眼，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王部长要我立刻回京匯报？” “不止这个。”孙兵压低声音，“刚才传达室的老头跟我说，今天一早就有好几拨人来打听您的情况。” “什么人？” “有自称是市里的，有说是省里的，还有几个穿得很体面的，开著小轿车。” 姚爱国心里一沉。钱老三的供词里，涉及到的不仅仅是112厂的几个蛀虫。这个贪污网络，触角伸得比他想像的要远得多。 “姚工，您看这个。”孙兵又递过来一份材料。 那是钱老三昨夜交代的详细供词。姚爱国越看脸色越难看。 钱老三交代，马有为这个团伙，背后还有保护伞。市里的某个副市长，省里工业厅的一个处长，甚至连军区后勤部都有人参与。 这些人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利益链条。112厂只是冰山一角。 “难怪他们这么囂张。”姚爱国放下材料，“根子在上面啊。” “姚工，您说咱们现在怎么办？”孙兵有些担心，“要是真像钱老三说的那样，咱们这次捅了马蜂窝了。” 姚爱国沉思片刻。 “准备回京。这事儿已经不是我们能处理的了。” “现在就走？” “对，现在就走。”姚爱国的语气很坚决，“钱老三的供词，还有工人们提供的证据，全部带回京城。” “这么大的事，必须让中央知道。”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 孙兵走到窗边一看，脸色变了。 “姚工，来了好几辆车，看著不像善茬。” 姚爱国也走到窗边。只见招待所门口停著四五辆黑色轿车，从车上下来十几个穿著中山装的人。 为首的是个五十多岁的胖子，满脸横肉，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姚同志在吗？我们是市里的。”胖子对招待所的服务员大声说道。 “在二楼。”服务员指了指楼上。 胖子带著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往楼上走。 “姚工，咱们怎么办？”孙兵紧张地问。 “不怕。”姚爱国很冷静，“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脚步声在楼道里响起，很快就到了姚爱国房间门口。 “咚咚咚！” “姚同志，我们是沈城市委的，想跟您谈谈。”胖子的声音传了进来。 姚爱国打开房门。 “你们是哪位？” “我是市委组织部副部长李胖子。”胖子堆著笑脸，“这次专门来看看姚同志。” “有什么事吗？”姚爱国没有让他们进房间。 “是这样的，姚同志。”李胖子搓著手，“听说您在112厂的工作很辛苦，市里很关心。” “我们想请您到市里坐坐，好好聊聊。” 姚爱国心里明白，这是来者不善。 “不好意思，我正准备回京匯报工作。” “哎呀，不急不急。”李胖子的笑容有些僵硬，“回京的事不急，先跟我们聊聊嘛。” “市委书记很想见见您这样的年轻干部。” “谢谢市委的关心，等我从京城回来，再去拜访。”姚爱国的態度很坚决。 李胖子的脸色变了。 “姚同志，您这样不给市委面子，不太好吧？” “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我是来执行工作任务的，不是来做客的。” 李胖子身后的几个人，开始往前挤。 “姚同志，您误会了。”李胖子的语气变得强硬起来，“市委请您去，是为了您好。” “听说112厂的事情比较复杂，有些情况您可能不太了解。” “我们担心您被人误导，做出错误的判断。” 姚爱国冷笑一声。 “李部长，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觉得我年轻，好糊弄？” 李胖子见软的不行，开始来硬的。 “姚同志，我劝您还是配合一下。” “有些事情，不是您想的那么简单。” “112厂的问题，涉及面很广，牵扯到很多同志。” “您要是一意孤行，对谁都没好处。” 姚爱国听出了威胁的意味。 “李部长，您这是在威胁我吗？” “哪里的话。”李胖子摆摆手，“我们是为了大局考虑。” “您看，这么大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影响多不好。” “不如大家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把事情化解了。” “该补偿的补偿，该处理的处理，但是不要搞得太大。” 姚爱国明白了，这些人是来息事寧人的。 “李部长，看来您对112厂的情况很了解啊。” 李胖子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我们当然关心下属企业的情况。” “那您知不知道，马有为这个团伙，这些年贪污了多少钱？” “知不知道他们用劣质材料，害死了多少飞行员？” 李胖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姚同志，有些话不能乱说。” “什么乱说不乱说，钱老三都全招了。”姚爱国冷冷地看著他，“李部长，您要不要也解释解释？” 李胖子的额头开始冒汗。 “姚同志，您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您心里清楚。” 姚爱国拿出钱老三的供词。 “李部长，您看看这个。” 李胖子接过供词，越看脸色越白。 钱老三在供词里明確提到，李胖子曾经收过马有为的好处，帮助他们处理过几次检查。 “这…这是诬陷！”李胖子结结巴巴地说，“钱老三这个人品质恶劣，他的话不能信！” “能不能信，不是您说了算。”姚爱国把供词收回来，“是法律说了算。” 李胖子彻底慌了。 “姚同志，咱们都是为党工作的同志，有什么事不能商量？” “您看，钱老三这个人，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责，什么话都敢说。” “您可不能轻信啊！” “我信不信，不重要。”姚爱国的语气很平静，“重要的是，中央信不信。” 听到“中央”两个字，李胖子的腿都软了。 “姚…姚同志，您这是要往上报？” “当然要往上报。”姚爱国点点头，“这么大的事，不报行吗？” 李胖子和身后几个人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们本来以为，仗著地头蛇的优势，可以把这个年轻的总工程师给镇住。 没想到，人家根本不买帐。 而且看样子，已经掌握了他们的把柄。 “姚同志，您看这样行不行？”李胖子的语气变得哀求起来，“这事儿咱们內部解决，不往上报了。” “该处理的人，我们一定严肃处理。” “该赔偿的钱，我们一分不少地补给工人。” “您看怎么样？” 姚爱国摇摇头。 “李部长，您觉得这事还能內部解决吗？” “涉及到国防安全的案子，您觉得中央会不管？” 李胖子彻底绝望了。 他知道，这次真的完了。 一旦这个案子报到中央，他们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 “孙兵，准备出发。”姚爱国对孙兵说道。 “是！”孙兵立刻开始收拾东西。 “姚同志，您不能走啊！”李胖子急了，“您走了，这事儿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姚爱国提起行李箱，准备离开。 李胖子眼看拦不住，突然变了脸。 “姚爱国，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告诉你，这里是沈城，不是京城！” “你一个外地来的，在这里横什么横？” 姚爱国停下脚步，回头看著他。 “李部长，您这是要动手？” “动手怎么了？”李胖子彻底撕破脸了，“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敢走出这个门，后果自负！” 他身后几个人，也围了上来，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姚爱国笑了。 “好啊，那你们试试。”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 “李部长，您认识这个吗？” 李胖子定睛一看，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那是中央办公厅的工作证！ “姚…姚同志，您…您是中办的人？”李胖子的声音都变了调。 “现在知道了？”姚爱国把工作证收起来，“李部长，您刚才说什么来著？” “我…我…”李胖子彻底傻了。 中办的人，那可是中央直接派来的！ 別说他一个副部长，就是市委书记见了，也得客客气气的！ “李部长，您不是要阻止我离开吗？”姚爱国走到他面前，“来啊，动手啊。” 李胖子嚇得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 “姚同志，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求您饶了我这一次！我上有老下有小的！” 其他几个人也嚇傻了，一个个都不敢动了。 阻止中办的人执行任务？ 那是什么罪名？ 反革命都够得上了！ “李部长，现在知道怕了？”姚爱国居高临下地看著他，“刚才不是挺横的吗？” “我…我是猪油蒙了心！求您原谅！” 姚爱国没有理他，直接走向门口。 “孙兵，走了。” 两人提著行李，大步走出招待所。 李胖子跪在地上，看著他们的背影，彻底绝望了。 完了，这次真的完了。 第156章 京城风暴 京城，中南海。 王部长的办公室里，烟雾繚绕。 “爱国，你这次捅出的篓子，可真不小啊。”王部长看著桌上厚厚一摞材料，眉头紧锁。 姚爱国坐在对面，神情严肃。 “王部长，这不是篓子，这是必须要捅破的脓疮。” “你知不知道，就在你回京的这两天，沈城那边已经炸锅了？”王部长放下手里的供词，“市委书记连夜进京，要见我。” “说你是年轻气盛，不了解实际情况，把事情搞复杂了。” 姚爱国冷笑一声。 “王部长，您看看钱老三的供词，再看看工人们提供的证据。” “这还叫不了解实际情况吗？” 王部长嘆了口气。 “爱国，我不是怪你。这些材料我都看了，確实触目惊心。” “但是，这个案子牵涉面太广了。” “不只是112厂，整个沈城的工业体系都有问题。” “市里的，省里的，甚至军区的，都有人牵扯进去。” 姚爱国点点头。 “正因为如此，才更不能姑息。” “王部长，您想想，如果我们不彻底清理，后果会是什么？” “那些劣质的发动机零件，装到飞机上，飞行员的命就没了。” “那些偷工减料的军工產品，上了战场，死的就是我们的战士。” “为了一些人的乌纱帽，让前线將士流血，这帐怎么算？” 王部长沉默了。 姚爱国说得对。 国防安全面前，什么政治影响，什么稳定大局，都是次要的。 “王部长，我还有个发现。”姚爱国从包里拿出另一份材料。 “这是什么？” “我让孙兵去调查了一下，发现问题更严重。” 姚爱国把材料推过去。 “不只是沈城，整个东北的军工企业，都或多或少存在类似问题。” “什么？”王部长猛地站起来。 “这是我根据钱老三提供的线索，让人暗中调查的结果。” “您看，哈尔滨的飞机製造厂，大连的造船厂，长春的汽车厂，都有类似的情况。” 王部长接过材料，越看脸色越难看。 “这…这简直是系统性的腐败！” “而且，他们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利益网络。”姚爱国的声音很沉重，“相互包庇，相互保护。” “谁要是想举报，立刻就会遭到打击报復。” “112厂的工人为什么这么多年不敢说话？就是因为之前有人试过，结果不是被开除，就是被调到更偏远的地方。” 王部长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爱国，这件事的严重性，已经超出了工业部的范围。” “我必须立刻向上级匯报。” 就在这时，秘书敲门进来。 “王部长，紧急电话。” “谁的？” “中办主任的。” 王部长接过电话。 “是，主任…什么？沈城市委书记？…我知道了…好的，我马上过去。” 掛断电话，王部长的脸色很凝重。 “爱国，沈城市委书记已经见过中办主任了。” “他说了什么？” “说你年轻气盛，被人利用了。”王部长苦笑道，“说112厂的事情是內部矛盾，被你搞成了政治事件。” “还说，这样下去会影响整个东北的稳定。” 姚爱国听了，气得脸都红了。 “王部长，这是顛倒黑白！” “明明是他们贪污腐败，危害国防安全，现在反倒成了我的错？” “我知道，我知道。”王部长摆摆手，“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上面也有压力。” “主任让我们马上去中办，当面匯报情况。” “好，我去！”姚爱国毫不犹豫，“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顛倒黑白！” 半小时后，中南海办公楼。 中办主任的办公室里，坐著好几个人。 除了中办主任，还有组织部的一个副部长，以及沈城市委书记。 沈城市委书记叫张建国，五十多岁，长得人高马大，一脸正气的样子。 看到姚爱国进来，张建国立刻站了起来。 “这就是姚爱国同志吧？”张建国热情地伸出手，“久仰久仰！” 姚爱国没有跟他握手。 “张书记，您好。” 张建国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中，但很快就收了回去，脸上依然保持著笑容。 “姚同志，听说你在我们沈城工作得很辛苦啊。” “还行。”姚爱国的回答很冷淡。 中办主任看了看双方，开口道。 “好了，大家都坐下，把情况说清楚。” “张书记，你先说。” 张建国清了清嗓子。 “主任，是这样的。112厂確实存在一些管理问题，这个我们不否认。” “但是，姚同志可能是初来乍到，对实际情况不太了解，把问题想得过於严重了。” “马有为这个人，確实有些小毛病，但说他贪污腐败，危害国防安全，这就言重了。” “钱老三那个人，品质恶劣，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责，胡说八道，不能轻信。” 姚爱国听了，忍不住了。 “张书记，您说钱老三胡说八道？” 他从包里拿出一大摞材料。 “那这些呢？这些都是112厂工人提供的证据！” “还有这些实物，劣质的钢材，不合格的零件，您怎么解释？” 张建国看了一眼那些材料，脸色有些不自然。 “姚同志，工人们的话也不能全信啊。” “他们对厂领导有意见，说话难免夸大其词。” “至於那些材料问题，可能是採购环节的疏忽，不一定是故意的。” “疏忽？”姚爱国冷笑道，“张书记，您知道这种疏忽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那些劣质零件装到飞机上，飞行员的命就没了！” “这还叫疏忽？” 张建国被问得哑口无言。 中办主任看了看姚爱国，又看了看张建国。 “姚爱国同志，你有什么要说的？” “主任，我想问张书记一个问题。”姚爱国直视著张建国，“您的组织部副部长李胖子，为什么要阻止我回京匯报？” “还威胁我，说我敬酒不吃吃罚酒？” 张建国的脸色变了。 “这…这个，可能是下面的同志工作方法不当…” “不当？”姚爱国拿出录音机，“张书记，您听听这个。” 录音机里传出李胖子威胁姚爱国的声音，清晰无比。 办公室里一片安静。 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李胖子不但威胁姚爱国，还说要动手阻止他离开。 这已经不是工作方法的问题了，这是妨碍公务，甚至可以说是反革命行为。 张建国的额头开始冒汗。 “主任，这个…李胖子这个同志確实做得不对…” “我回去一定严肃处理…” “严肃处理？”姚爱国冷笑道，“张书记，您知道李胖子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因为他也收了马有为的好处！” “钱老三的供词里，明確提到了李胖子的问题！” “您要是真不知道，那说明您这个书记当得不称职。” “您要是知道，还要包庇他，那就是同流合污！” 张建国被说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中办主任的脸色也越来越严肃。 “张建国同志，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主任，我…我真的不知道李胖子有这些问题…”张建国结结巴巴地说，“如果真像姚同志说的那样，我一定严肃处理…” “严肃处理？”姚爱国又拿出一份材料，“张书记，那您解释解释这个。” 张建国接过材料，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那是一份银行存款记录。 上面清楚地显示，张建国的帐户里，有一笔来歷不明的五万元存款。 而存款的时间，正好是马有为出事后的第二天。 “这…这是…”张建国说不出话来了。 “张书记，这笔钱是哪来的？”姚爱国冷冷地问道。 “我…我…” 张建国知道，这次真的完了。 第157章 沈城天塌了 中办主任的办公室。 张建国脸上的血色，在一瞬间褪得乾乾净净。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骨头，身体晃了晃，如果不是身后的椅子扶手挡了一下，他怕是已经瘫倒在地上了。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 全完了！ 他来之前，想过无数种可能。 他想过姚爱国会拿出工人的证词，想过他会拿出那些劣质零件。 他甚至连那笔五万块钱的解释都想好了，就说是某个亲戚暂时存放的。 可他做梦都没想到，姚爱国竟然还有录音！ 在这个年代，录音机是何等稀罕的东西！ 更何况，李胖子那句囂张到极点的话，根本就没法解释！ 那不是工作方法不当，那是公开的威胁，是地方山头主义对中央权威的公然挑衅！ 中办主任缓缓地按下了停止键。 他没有发火，甚至没有看瘫软的张建国一眼。 他只是拿起桌上那份钱老三的供词，重新看了一遍，然后递给了旁边的组织部副部长。 “老刘，你也看看。” 组织部的刘副部长接过材料，一目十行地扫过，脸色越来越铁青。 当他看到钱老三供述的，他们打算用“作风问题”来陷害姚爱国，如果不成，就直接动手的计划时，他拿纸的手都开始发抖。 “混帐！这简直是无法无天！” 刘副部长猛地一拍桌子，指著张建国的鼻子骂道：“张建国！你们沈城到底想干什么？啊？！” “你们是要造反吗？！” “一个国家的航空工业总工程师，国之重器项目的领军人，在你们的地盘上，差点被人栽赃陷害，甚至要被谋杀！” “你们市委的干部，不保护，不配合，反而跑去威胁，去堵门！”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党纪国法？还有没有中央？！” 一连串的质问，像是重锤一样砸在张建国的心口。 他嘴唇哆嗦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中办主任摆了摆手，示意刘副部长稍安勿躁，他的目光落在了张建国的身上。 “建国同志，你知道姚爱国同志对我们国家来说，意味著什么吗？” 主任的声音不高，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我们憋了十几年的喷气式发动机，有了追上世界先进水平的希望。” “我们的飞行员，將来可以不用再开著那些隨时可能空中停车的落后飞机去保卫祖国的领空。” “这件事，已经不是简单的贪污腐败案了。” 主任一字一句地说道，每一个字都像是一块巨石，压得张建国喘不过气。 “这是蓄意的，有组织的，针对国家重要战略科学家的迫害！” “这是在挖我们国防工业的根！是在断我们空军的未来！” “这个性质，你明白吗？” 张建国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这件事，从姚爱国拿出录音机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是他能捂得住的了。 这顶“破坏国防”的大帽子扣下来，別说是他一个市委书记，就是整个沈城的领导班子，都得被压垮！ “噗通”一声。 张建国再也撑不住了，双腿一软，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 “主任……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我被猪油蒙了心……我检討，我向中央检討……” 姚爱国冷冷地看著这一幕，心里没有半分波澜。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如果不是自己留了后手，今天跪在这里的，可能就是他姚爱国了。 王部长站在一旁，后背已经完全被冷汗浸湿。 他现在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把姚爱国派去沈城，是下了一步多么凶险的棋。 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国家的航空事业就要遭受无法估量的损失！ 中办主任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张建国，他直接拿起了桌上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 “我是中办，给我接辽省省委顾书记。”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谁都知道，这通电话打出去，沈城的天，就要塌了。 “顾书记吗？我是谁不重要。” “我只通知你一件事。” “中央决定，立刻成立联合工作组，由中纪委和组织部牵头，即刻进驻沈城，对沈城市委领导班子，进行全面彻底的整顿。” 电话那头的顾书记，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给砸懵了，说了些什么。 中办主任的语气没有丝毫缓和。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 “你们省的沈城市，差点把中央派下去的总工程师给谋害了！这个理由，够不够？！” “另外，中央正在严肃考虑，將部分重点军工项目，尤其是航空发动机项目组，整体迁出沈城。” “你们那里的政治风气，已经不適合承担如此重要的国家任务了。” “就这样。” 说完，主任“啪”的一声，乾脆利落地掛断了电话。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张建国已经彻底瘫在了地上，面如死灰，眼神空洞，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 將重点军工项目迁走？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沈城是老牌的工业重镇，是共和国的长子，军工企业就是这座城市的骨架和骄傲！ 现在，骨架要被抽走了！ 这意味著，沈城在未来几十年的国家战略布局中，將被彻底边缘化！ 这个责任，他张建国担不起！他整个沈城市委，都担不起！ 姚爱国心里也受到了极大的震动。 他没想到，中央的决心会这么大，手段会这么雷霆万钧！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处理几个人了，这是要对一座城市动大手术！ 他忽然明白了，自己这次捅破的，不是一个马蜂窝，而是一片已经烂到根子里的天。 而现在，中央决定，换一片天。 这时，中办主任的目光转向了姚爱国，那原本严肃冰冷的眼神，此刻变得温和了许多。 “爱国同志，你受委屈了。” “这次，你为国家立了大功。” 姚爱国摇了摇头，沉声说道：“主任，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我只是不希望，我们这些在后面搞研究的人，用尽心血造出来的东西，被那些蛀虫糟蹋，更不希望我们的战士，因为这些蛀虫，白白牺牲。” “说得好！” 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眾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位身形挺拔的中年人，在秘书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王部长和中办主任看到来人，脸色一变，立刻快步迎了上去。 “总理，您怎么亲自来了？” 来人正是周总理！ 总理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紧张。 他的目光，越过眾人，直接落在了姚爱国的身上，眼神里充满了讚许和一丝心疼。 “我不来，怎么能放心？” 总理走到姚爱国面前，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像是看自家晚辈一样。 “好小子，胆子不小嘛，一个人就敢单挑他们一整个城市的官僚窝子。” 姚爱国心里一热，鼻子有些发酸，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总理……” “行了，別站著了。”总理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环视了一圈。 当他看到跪在地上的张建国时，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把这个人带下去，交给纪委的同志，让他们好好查！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是！” 立刻有两名警卫员上前，將已经毫无反应的张建国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处理完这些，总理才重新看向姚爱国，脸色也再次变得温和。 “爱国同志，刚才你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无比郑重。 “关於沈城的问题，中央已经有了决定。” “但是今天，我来找你，是为了一件更重要的事。” 总理的目光变得深邃而悠远。 “有个人，想见你。” 第158章 锄奸 姚爱国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那扇厚重的木门。 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办公室，甚至有些简陋。 一张老旧的办公桌，两把椅子，墙上掛著一张巨大的地图，上面用红蓝铅笔標註著密密麻麻的符號。 一个老人正背对著他，站在地图前，手里拿著一把木尺，似乎在测量著什么。 老人穿著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工作服，身形有些佝僂，但脊梁骨却挺得笔直。 听到开门声，他缓缓转过身来。 姚爱国的心臟猛地一跳。 这张脸，他只在一些內部的表彰文件上见过。 钱振华。 “钱…钱老！”姚爱国声音都有些发紧，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 “你就是姚爱国同志吧？”钱老的声音很温和，带著一点沙哑，但眼神却明亮得惊人。 那双眼睛里，沉淀著几十年的风霜，也燃烧著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 “坐吧，小同志，別站著。”钱老指了指旁边的一把椅子。 姚爱国有些拘谨地坐下，双手放在膝盖上，像个等待老师提问的小学生。 “沈城的事，我都知道了。”钱老开门见山，没有半句废话。 他走到桌边，提起一个暖水瓶，给姚爱国倒了一杯白开水。 “受委屈了。”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让姚爱国瞬间红了眼圈。 在沈城，他面对的是阴谋，是陷害，是隨时可能降临的杀身之祸。 回到京城，他面对的是猜忌，是博弈，是来自高层的压力。 他一直绷著一根弦，不敢有丝毫鬆懈。 可此时此刻，在这位老人面前，他心里那股子又憋屈又愤怒的劲儿，一下子就涌了上来。 “钱老，我不委屈。”姚爱国摇摇头，声音有些哽咽，“我就是想不通，他们怎么敢？那是给飞机造的零件啊！” “有什么想不通的。”钱老把搪瓷缸推到他面前，语气平静。 “有光的地方，就一定有影子。我们想的是国家，是飞机能不能飞上天，他们想的，是自己的腰包，是自己头上的帽子。” 钱老坐回自己的位置，看著姚爱国。 “你做的很好。不但守住了技术底线，也守住了一个科研人员的良心。” “但是，这还不够。” 姚爱国抬起头，有些不解。 “沈城的事，只是掀开了一个盖子。”钱老的声音沉了下来，“盖子下面，烂了多少东西，我们现在还没看清楚。” “所以，我们不能再在原来的地方修修补补了。” “我们要换个地方，另起炉灶！” 姚爱国的心跳开始加速。 他隱约猜到了什么。 钱老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姚爱国。 文件封面是空白的，只有两个红色的印章：“最高机密”。 姚爱国的手有些发颤，他打开文件。 文件的內容很简单，却又石破天惊。 上级决定，在西北某地，建立一个全新的，与世隔绝的航空发动机研发基地。 这个基地，將独立於现有的一切工业体系之外，拥有最高的权限和最优先的资源供给。 从物理上，彻底隔绝一切可能存在的干扰和渗透。 姚爱国越看越心惊。 这手笔太大了！ 这不只是建一个工厂，这是要凭空造一座城啊！ “这个工程，需要一个总负责人。”钱老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说道，“一个既懂技术，又有担当，还信得过的人。” 姚爱国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滯了。 “我？”他指著自己的鼻子，满脸的不可思议，“钱老，我太年轻了，我怕担不起这么重的担子。” “年轻才好。”钱老笑了笑，“年轻人有衝劲，没那么多条条框框。” “至於担子，没人天生就能担起来，都是压著压著，就习惯了。” 钱老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这个基地，最关键的不是设备，不是厂房，是人。” “我需要你，帮我挑人。” “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把你认为技术过硬、思想可靠的同志，都列一个名单出来。” “不管是哪个单位的，哪个山头的，只要你认为行，都可以写上去。” “后续的背景调查，由上级直接负责，保证给你一个最乾净的团队。” 权力！ 这是姚爱国从未想过的巨大权力！ 但他感受到的，却是山一般沉重的责任。 名单上的每一个名字，都將关係到未来几十年的航空事业。 选对了，一飞冲天。 选错了，万劫不復。 他沉默了很久，脑子里乱成一团。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看向钱老。 “钱老，我有一个请求。” “说。” “112厂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姚爱国的眼神很坚定，“那些被剋扣的工资，被贪污的福利，必须一分不少地还给工人们。” “还有那些因为劣质材料受伤、受冤的工人师傅，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 “这是我答应他们的。” 钱老静静地看著他，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讚许。 “我还以为，你被这个大工程砸晕了，把那些工人师傅给忘了呢。” “好小子，没让我失望。” 钱老点点头，“你放心。沈城的事，联合工作组已经进驻了。一查到底，绝不姑息。你说的这些，是工作组的首要任务。” “但是，你也要明白。”钱老的语气变得语重心长，“有些事，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你不可能一直守在那里。” 姚爱国心里沉了一下。 是啊，他很快就要去那个秘密基地了。 沈城那边，他终究是没办法亲眼看著一切尘埃落定。 他发现在巨大的利益网络面前，自己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这种盘根错节的腐败，不是抓几个人就能根除的。 想彻底杜绝，太难了。 但是，绝不能姑息！ “钱老，我明白了。”姚爱国站起身，对著钱老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想给112厂的工人们写一封信，麻烦您，帮我转交。” “可以。” 姚爱国拿起桌上的纸笔，刷刷地写了起来。 他没有写那些豪言壮语，只是很诚恳地向工人们致歉。 他说，自己因为有更重要的任务，不能继续留在沈城，看著大家拿回属於自己的东西。 他说，这次的事情牵扯太大，可能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彻底了结。 但他最后写道： “请各位师傅、各位同志，一定要相信我们。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写完，他把信纸折好，郑重地交给钱老。 “钱老，那我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钱老收好信，从桌上拿起了另一份更加厚重的文件，递到姚爱国面前。 这份文件，同样没有任何標识，只有封面上用订书机订著一张小小的纸条。 纸条上，是手写的两个字。 “锄奸”。 钱老看著姚爱国，眼神变得锐利。 “你的第一个任务，不是去西北，也不是挑人。” “在我们的队伍里，在那些即將被挑选的顶尖专家里，可能藏著一个，甚至几个，你想像不到的敌人。” “在你出发之前，我要你，帮我把他们找出来！” 第159章 意外来客 姚爱国握著那份標著“锄奸”的文件，感觉手心都在出汗。 钱老的眼神像刀子一样锐利，每一个字都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钱老，您的意思是，我们內部有內奸？” “不是可能，是肯定有。”钱老走到那张巨大的地图前，用手指点著几个標记点。 “你看这些地方，都是我们重要的军工企业。这几年，每当有重大技术突破的时候，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 “要么是关键人员突然出事，要么是重要设备莫名其妙损坏，要么就是像沈城这样的腐败案件爆发。” 姚爱国仔细看著地图上的標记，心里越来越沉重。 这些点分布在全国各地，但有一个共同特点：都是最核心的军工研发基地。 “时间太巧合了。”钱老继续说道，“而且，这些事件背后，都有一些共同的人物影子。” 他从抽屉里拿出另一份材料。 “这是我们经过长期调查发现的一个名单。这些人，表面上都是我们的技术骨干，有的甚至是领军人物。” “但是，他们的一些行为轨跡，很值得怀疑。” 姚爱国接过名单，看到上面有十几个名字。 有些名字他认识，都是业內的知名专家。 “钱老，这些人…” “证据还不够充分，不能轻易动手。”钱老打断了他的话。 “但是，蓝天工程的人员名单，绝对不能让这些人混进去。” “你的任务，就是在挑选人员的过程中，暗中观察，看看谁会有异常举动。”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钱老走到窗边看了一眼，脸色突然变了。 “奇怪，今天怎么有这么多人来？” 姚爱国也走到窗边，看到院子里又停了两辆军用吉普车。 从车上下来几个穿军装的人，为首的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肩膀上的军衔很高。 “钱老，这是什么人？” 钱老皱著眉头，显然也没想到会有人这时候来。 “是总参的徐將军。” 门外传来脚步声，很快就有人敲门。 “钱老，我是徐建军，有紧急情况需要向您匯报。” 钱老和姚爱国对视一眼，然后走过去开门。 进来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军人，面色严肃，眼神锐利。 看到屋里还有姚爱国，徐將军愣了一下。 “钱老，这位是…” “姚爱国同志，你应该听说过。”钱老简单介绍道。 徐將军恍然大悟，立刻走过来和姚爱国握手。 “久仰大名！沈城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没想到在这里见到您。” “徐將军客气了。”姚爱国有些不自在。 他感觉这个徐將军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似乎在打量什么。 “徐將军，你说有紧急情况？”钱老问道。 徐將军的脸色立刻严肃起来。 “钱老，是关於蓝天工程的事。” 姚爱国心里一跳。蓝天工程的消息怎么传得这么快？ 钱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什么事？” “我们接到情报，有外国间谍正在试图渗透我们的航空工业系统。”徐將军压低声音。 “而且，他们的目標很可能就是即將启动的蓝天工程。” 钱老和姚爱国都愣住了。 这消息来得太突然了！ “有什么具体证据吗？”钱老问。 徐將军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 “这是我们的特工从某个渠道获得的情报。” “有人在高价收购我们航空发动机的技术资料，而且指名要最新的研发信息。” 姚爱国接过文件看了看，脸色越来越难看。 文件上列出了几个具体的技术参数，都是他们正在攻关的核心技术。 “这些参数…”姚爱国看著钱老。 “是机密信息。”钱老点点头，“知道这些参数的人不超过二十个。” 徐將军继续说道：“更重要的是，我们发现有人在暗中调查蓝天工程的相关信息。” “包括可能的基地选址，参与人员名单，甚至是工程的启动时间。” 姚爱国感觉后背发凉。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敌人的监视之下！ “徐將军，您怀疑是內部泄露？” “很有这种可能。”徐將军点点头，“而且泄露的层级很高，否则不可能掌握这么详细的信息。” 钱老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显然在思考对策。 “徐將军，你们打算怎么办？” “总参的意思是，希望能配合中办的行动，进行一次內部清查。” “重点是那些有机会接触核心机密的技术人员。” 姚爱国心里一动。 这和钱老刚才交给他的任务不谋而合！ “钱老，您看…” 钱老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 “这件事確实不能拖。” “姚爱国同志，看来你的任务要提前开始了。” 徐將军看了看姚爱国，然后对钱老说。 “钱老，其实我今天来，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 徐將军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总参希望，能让我也参与到蓝天工程的安保工作中来。” 钱老愣了一下。 “这个…需要和中办商量。” “我理解。”徐將军点点头，“但是钱老，这件事关係到国家安全，军方不能置身事外。” 姚爱国在旁边听著，心里有些疑惑。 这个徐將军来得太巧了，而且知道的信息也太详细了。 难道他也在怀疑名单上？ “徐將军，您是怎么知道我们今天在这里开会的？”姚爱国突然问道。 徐將军看了他一眼，脸色没有任何变化。 “是主席办公室通知我们的。说钱老在这里，有重要事情需要军方配合。” 这个解释听起来很合理，但姚爱国心里还是有些不踏实。 钱老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眼神在徐將军身上停留了几秒。 “徐將军，你们掌握的情报，能让我们看看吗？” “当然可以。”徐將军毫不犹豫地把公文包里的所有文件都拿了出来。 钱老和姚爱国仔细查看著这些材料。 情报確实很详细，而且看起来很真实。 但是姚爱国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 这些情报获得的渠道，描述得有些模糊。 而且时间点也太巧合了，就在他们討论內奸问题的时候，就有人送来了间谍活动的证据。 “钱老，我觉得我们需要更谨慎一些。”姚爱国小声说道。 钱老点点头，显然也有同样的想法。 “徐將军，这件事我们会认真考虑的。” “但是具体的行动方案，还需要进一步商討。” 徐將军似乎有些失望，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理解。那我先回去向上级匯报。” “钱老，如果有需要军方配合的地方，请隨时联繫我。” 说完，徐將军收拾好文件，起身告辞。 等他走了以后，钱老立刻走到窗边，看著那两辆军车驶出院子。 “爱国，你觉得这个徐將军怎么样？” 姚爱国想了想。 “说不上来，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太对。” “他来得太及时了，而且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钱老点点头。 “我也有这种感觉。” “看来，我们的敌人比想像的更狡猾。” 他转身看著姚爱国。 “现在更加確定了，內部確实有问题。” “而且，问题可能比我们想像的还要严重。” 姚爱国感觉压力山大。 这不只是技术问题，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爭！ “钱老，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钱老走回桌边，拿起那份“锄奸”文件。 “按计划进行，但是要更加小心。” “记住，从现在开始，任何人都不能完全相信。” 第160章 信任的刀尖 徐將军的军用吉普车捲起一地尘土，消失在院子尽头。 屋子里的空气，却比刚才更加凝重。 姚爱国手里那份薄薄的“锄奸”名单，此刻感觉有千斤重。 他觉得自己像是刚从一个泥潭里爬出来，脚还没站稳，就又被推到了悬崖边上。 悬崖下面，是看不见的深渊。 姚爱国感觉自己才刚刚揭开了这个时代权力运作的一角，那些盘根错节的阴暗面，就爭先恐后地朝他涌了过来。 在沈城，敌人是明確的，是马有为，是钱老三，是那个李胖子。 可现在，敌人是谁？ 是这份名单上，那些在各自领域功勋卓著的专家？ 还是刚刚那个一脸正气，主动请缨来负责安保的徐將军？ 姚爱国从来没接触过这些。 哪怕他比这个时代的人多活了一辈子，见识过后来信息爆炸时代的种种光怪陆离，可那些经验在此时此地，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技术问题，也不是单纯的厂內斗爭。 这是刀尖上的舞蹈，走错一步，粉身碎骨。 “怎么，怕了？” 钱老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他没有看姚爱国，而是重新走回那张巨大的地图前，目光落在西北那片广袤的空白区域。 姚爱国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指甲嵌进肉里都感觉不到疼。 “怕。” 他很老实地承认了，没有半点逞能。 “我怕辜负了您和总-理的信任，怕我看不准人，把豺狼当成了看门狗，到时候，整个蓝天工程都得毁在我手里。” “这个责任，我担不起。” 姚爱国心里很清楚，现阶段能让他毫无保留信任的人，只有孙兵和张远。 可两个人能干什么？ 就算中央直接负责背景调查，谁又能保证那些人不会在以后被腐蚀，被拉拢？ 人心，是最难测的东西。 “担不起，也得担。” 钱老的语气很平静，却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爱国，你要记住，水至清则无鱼。你不可能找到一个绝对纯净的团队，我们能做的，不是去考验人性，而是建立一套制度，一套让想犯错的人，没有机会犯错的制度。” 钱老转过身，那双明亮的眼睛注视著姚爱国。 “你刚才说，怕看不准人。这个思路，从一开始就错了。” 姚爱国愣住了。 “我们搞工程的，最信的是什么？”钱老问道。 “是数据，是流程，是標准。”姚爱国下意识地回答。 “对！”钱老重重地点了点头，“所以，不要用你的眼睛去看人，要用你建立的制度去管人！” 一语惊醒梦中人！ 姚爱国脑子里那团乱麻，像是被一把快刀瞬间斩断。 是啊，他一直在纠结怎么识人，怎么防人，却忘了自己最擅长的，本就是建立体系和流程。 “钱老，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姚爱国的眼睛亮了起来，刚才的迷茫一扫而空。 “您说。” “我想在新的基地里，实行最高等级的保密流程，我管它叫『模块化隔离』。” “详细说说。”钱老来了兴趣。 “就是把整个发动机的研发和製造，拆分成无数个独立的模块。每一个团队，只负责其中一个极小的部分。” 姚爱国越说越快，思路也越来越清晰。 “比如，负责涡轮叶片设计的小组，他们只知道叶片的空气动力学数据，但他们不知道这种叶片是用什么材料製造的。” “负责材料冶炼的小组，他们只知道按照配方生產一种特定性能的合金，但他们不知道这种合金最终的用途是什么。” “负责精密加工的小组，他们拿到手的，只是一张图纸和一个代號为『零件a』的毛坯，他们只需要保证加工精度，但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个零件会装在发动机的哪个部位。” “所有关键环节，全部打乱，全部匿名化，全部单线联繫！” “这样一来，就算队伍里混进了內奸，他能接触到的，也永远只是整个工程里微不足道的一块碎片。他根本无法拼凑出完整的技术全貌！” 姚爱国一口气说完，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这才是他该干的事！ 用严谨到变態的工程学思维，去构建一道任何间谍都无法逾越的铜墙铁壁！ 钱老静静地听著，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感兴趣，慢慢变成了惊讶，最后化为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欣赏。 “好！好一个『模块化隔离』！” 钱老用力一拍巴掌。 “这个思路，比我们之前搞的那些政审、谈话，要高明得多，也可靠得多！” “爱国啊，你这个脑子，真是天生为我们国家的大工程长的！” 得到钱老的肯定，姚爱国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了一半。 “但是，”钱老话锋一转，“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这套体系，需要一个绝对可靠的人来做总调度。这个人，就是你。” “你將是唯一一个，掌握所有模块信息的人。” “这也意味著，你將是敌人眼中唯一的、必须拔掉的目標。” 姚爱国的心又沉了下去。 他明白，这道防火墙在保护蓝天工程的同时，也把他自己推到了火山口上。 “那……刚才的徐將军呢？”姚爱国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钱老沉默了片刻，走到窗边，看著外面空荡荡的院子。 “他知道的太多，也太及时了。” “他拿来的那份情报，太过完美，完美得就像是专门为了说服我们，才量身定做的一样。” 姚爱国心里咯噔一下。 “钱老，您的意思是，那份情报是假的？” “不一定是假的。”钱老摇了摇头，“有时候，用一份真的情报，来达到別的目的，是更高明的手段。” “他想插手蓝天工程的安保工作。这个要求，从他的职责上说，合情合理。但从时机上说，太巧了。” 钱老回过头，眼神变得深邃。 “现在，我们不知道他是真心来帮忙的，还是想来『监守自盗』的。” “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我们只能把他当成名单上的第十四个人来看待。” 第十四个…… 姚爱国感觉自己的后背又开始冒冷汗。 这潭水，比他想像的还要深。 “钱老，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蓝天工程还启动吗？” “启动！为什么不启动！”钱老的语气斩钉截铁，“有鬼，我们才更要大张旗鼓地干！把场子搭起来，锣鼓敲起来，不怕他们不登台唱戏！” “你那个『模块化隔离』方案，立刻写一份详细的报告出来，我亲自交给总-理。” “人员的挑选，也同步进行。你放手去挑，背景审查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锄奸的任务，也要开始。”钱老指了指桌上那份名单，“你不是想不通吗？那就从你最想得通的地方开始。” 他拿起名单，翻到某一页，递给姚爱国。 “这个人，你或许认识。” 姚爱国接过文件，目光落在那个名字上时，瞳孔猛地一缩。 朱宏远。 京城航空学院的教授，国內叶轮机领域的权威专家。 更重要的是，他是推荐姚爱国前往达瓦里氏留学的导师之一。 一个曾经对他颇为赏识，温文尔雅的学者。 怎么会是他？ 姚爱国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巨大的衝击。 就在他心神激盪，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进来。”钱老喊道。 孙兵推门进来，脸色有些古怪。 他先是看了一眼钱老，然后又把目光投向姚爱国，欲言又止。 “有事就说，吞吞吐吐的干什么？”姚爱国皱眉道。 “姚工……”孙兵压低了声音，“外面……外面来了个找您的人。” “谁？”姚爱国下意识地问道。 按理说，他在这里是绝对机密，不可能有人找上门来。 孙兵的表情更加奇怪了，他凑到姚爱国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是李娟，从沈城112厂来的。” 第161章 李娟到访 姚爱国的心臟狠狠地跳了一下。 李娟？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可她怎么可能找到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机关的核心区域！连具体地址都是绝密信息！ “她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姚爱国压低声音问道。 孙兵摇摇头，脸上写满了困惑。 “我也不知道。她就站在门口，说是专程从沈城来找您的，还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当面匯报。” 钱老在一旁听著，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走到窗边，透过窗帘的缝隙往外看了一眼，然后转过身来，眼神变得异常严肃。 “爱国，这事不对劲。” 姚爱国心里也是一阵阵发毛。 是啊，太不对劲了！ 一个普通的女工，怎么可能知道他在这里？ 除非…… 除非有人告诉她的！ “钱老，您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钱老点点头。 “问题大了。要么，是有人故意安排她来的。要么，就是我们內部有人泄露了你的行踪。” 姚爱国感觉后背的冷汗都快流成河了。 刚才还在討论內奸的事，结果转眼就出现了这么一个活生生的证据？ “孙兵，她现在在哪？” “就在外面的接待室里。我让警卫员看著她了。” 钱老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做出了决定。 “见，必须见。” 姚爱国愣了一下。 “钱老，会不会有危险？” “正因为可能有危险，所以才要见。”钱老的语气很冷静，“如果她真是被人安排来的，那我们不见她，反而会打草惊蛇。” “而且，”钱老顿了顿，“说不定，她手里真的有什么重要信息。” 姚爱国心里五味杂陈。 他当然记得李娟，那个在车间里勇敢站出来的女人。可现在，他却不得不怀疑她的动机。 “那我去见见她。” “我跟你一起去。”钱老说道，“但是记住，什么都不要说，先听她讲。” 两人离开办公室，朝接待室走去。 路上，姚爱国心里不停地翻腾著各种可能性。 接待室的门被推开，姚爱国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李娟。 她还是那个模样，朴素的工装，头髮梳得整整齐齐，脸上带著一丝紧张和兴奋。 看到姚爱国进来，她立刻站了起来，眼中闪烁著激动的光芒。 “姚工！真的是您！”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像是见到了救世主一样。 “我找了您好久，终於找到了！” 姚爱国心里的警觉性更高了。 “李娟同志，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李娟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表情。 “是…是有人告诉我的。” “什么人？”钱老在一旁问道。 李娟看了看钱老，显然不认识这位老人。 “是…是一个自称是您朋友的人。他说您在这里开会，让我直接过来找您。” 姚爱国和钱老交换了一个眼神。 果然有问题！ “这个人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姚爱国继续追问。 李娟想了想。 “他说姓徐，是个军人，年纪挺大的，长得很威严。” 姚爱国心里咯噔一下。 徐將军？！ 钱老的脸色也变了。 刚才那个徐將军离开不到半小时，李娟就出现了？ 这绝对不是巧合！ “李娟同志，你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匯报，是什么事？”姚爱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李娟环顾四周，压低了声音。 “姚工，是关於112厂的事情。有人要对您不利！” 这话一出，姚爱国反而放鬆了一些。 如果李娟真是被人安排来的间谍，她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 “什么人要对我不利？” 李娟从隨身的布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 “我把知道的都记下来了。” 她翻开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著很多名字和日期。 “马有为被抓了以后，厂里来了很多穿制服的人。他们把马有为的办公室翻了个底朝天，拿走了很多文件。” “但是，我听到一些风声说，有人在暗中活动，想要把事情推到您身上。” 姚爱国皱眉。 “什么意思？” “他们说，您之前在厂里搞的那些检查，是故意的。说您早就知道那些零件有问题，但是故意不说，就是为了陷害马有为。” 这个说法让姚爱国感到荒谬。 “还有呢？” 李娟继续说道：“还有人说，您收了外国人的钱，故意在我们的发动机上动手脚，想要破坏国家的建设。” 姚爱国的脸色阴沉下来。 这些谣言，明显是有人在背后策划的。 “李娟同志，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钱老问道。 “我们女工之间会聊天嘛，大家都很关心这件事。”李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而且，我…我一直很关注姚工的情况。”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微微泛红。 姚爱国明白了，这丫头对他有好感。 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李娟，你刚才说的那个徐军官，他具体跟你说了什么？” 李娟回忆了一下。 “他说他是您的朋友，知道我一直想找您匯报情况，所以特地来告诉我您的地址。” “他还说，让我一定要把厂里的情况详细告诉您，说这对您很重要。” 姚爱国和钱老再次交换眼神。 这个徐將军的目的越来越明显了。 他故意把李娟带到这里来，目的是什么？ 是想通过李娟传递什么信息？还是想藉机试探什么？ “李娟同志，除了刚才说的那些，还有其他情况吗？”钱老问道。 李娟又翻了翻本子。 “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很奇怪。” “什么事？” “最近厂里来了一些新的技术员，说是上级派来协助调查的。但是这些人，总是在打听一些很奇怪的问题。” “什么问题？”姚爱国立刻来了精神。 “他们问我们，姚工在厂里的时候，都接触过哪些人，都看过哪些资料，都去过哪些地方。” “还问我们，姚工有没有拍照，有没有抄写什么东西，有没有带走什么材料。” 姚爱国心里一沉。 这些问题，明显不是正常的调查程序！ 正常的纪委调查，主要关注的是贪污腐败的证据，不会对他的技术工作这么感兴趣。 除非，这些人有別的目的！ “李娟，这些技术员都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他们也不说。就说是上级派来的，让我们配合调查。” 李娟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我觉得他们的口音不太像本地人。” “什么口音？” “有点像南方口音，但又不完全是。总之听起来怪怪的。” 钱老眯起了眼睛。 “爱国，看来沈城的水，比我们想像的还要深。” 姚爱国点点头。 现在基本可以確定，112厂的事情背后，確实有更大的阴谋。 而李娟的出现，很可能就是整个阴谋的一部分。 “李娟同志，你还记得那个徐军官的具体特徵吗？比如说，他的军衔，他开的车，还有他带的人？” 李娟努力回忆著。 “他的军衔很高，肩膀上好多星星。开的是军用吉普车，车牌號我没记住。” “他身边跟著两个年轻军人，看起来像是警卫员。” “对了！”李娟突然想起什么，“他给了我一张纸条，上面写著这里的地址，还画了一张简单的路线图。” 她从包里掏出一张摺叠的纸条，递给姚爱国。 姚爱国接过纸条，打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 纸条上的字跡很工整，路线图也画得很详细。 最关键的是，这张纸条的纸质和格式，一看就是军方的制式用品！ 这说明什么？ 说明那个徐將军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 他事先就准备好了这张纸条，就等著合適的机会交给李娟！ “钱老，这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姚爱国把纸条递给钱老。 钱老看了看纸条，然后抬起头看著李娟。 “李娟同志，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您说。” “除了你，还有其他人知道你来这里的事吗？” 李娟想了想。 “应该没有吧，我是偷偷跑出来的，连厂里都没请假。” “那你是怎么从沈城到京城的？车票钱从哪来的？” 这个问题让李娟有些尷尬。 “是…是那个徐军官给我的路费。他说这是组织上的关怀。” 钱老和姚爱国都沉默了。 事情越来越清楚了。 李娟完全就是被人利用的棋子！ 那个神秘的徐將军，不但知道她想找姚爱国匯报情况的想法，还故意提供路费和地址，把她送到这里来。 目的是什么？ 是想通过李娟的嘴，传递一些特定的信息？ 还是想藉机观察姚爱国的反应？ “李娟同志，我现在问你，”钱老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如果我告诉你，那个徐军官可能不是好人，你相信吗？” 第162章 暗流涌动 李娟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看看钱老，又看看姚爱国，嘴唇哆嗦著说不出话来。 “我…我不知道…”她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叫，“那个徐军官看起来很正派啊，而且他说是您的朋友…” 姚爱国心里五味杂陈。 这丫头確实是被人利用了，但她本身应该没有恶意。 “李娟，你先別急。”姚爱国缓和了语气，“我们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想搞清楚情况。” 钱老走到窗边，透过窗帘缝隙往外看了看，然后转身对孙兵说道：“立刻联繫警卫，加强这一带的巡逻。” “另外，查一下今天下午有没有军用车辆在这附近停留过。” 孙兵点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李娟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在发抖。 “姚工，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我真的只是想把厂里的情况告诉您…” 姚爱国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 “李娟，你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那些利用你的人。” “现在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仔细回忆，能想起多少就说多少。” 李娟用力点点头。 “那个徐军官找到你的时候，具体是什么情况？在哪里？有没有其他人在场？” 李娟努力回忆著。 “是昨天下午，我下班回家的路上。他的车停在路边，叫住了我。” “当时就他一个人吗？” “不是，车里还有两个年轻军人。不过他们没下车，就在车里坐著。” 姚爱国和钱老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说明对方早就在跟踪李娟，知道她的行动规律。 “他具体跟你说了什么？一字不差地复述一遍。” 李娟闭上眼睛，努力回忆。 “他说：'你是112厂的李娟同志吧？我是姚工程师的朋友，听说你一直想找他匯报工作情况？'” “我当时很惊讶，问他怎么知道的。” “他说：'姚工程师很关心你们厂的情况，特別是你们这些敢说真话的工人同志。'” “然后他就给了我那张纸条，说姚工程师明天下午会在那个地方开会，让我直接过去找您。” 姚爱国心里越来越不安。 这个徐將军知道得太详细了！ 他不但知道李娟的身份和想法，还准確掌握了姚爱国的行程安排！ “李娟，他还说了別的吗？比如让你一定要说什么话，或者不要说什么话？” 李娟摇摇头。 “没有，他就说让我把厂里的真实情况告诉您，说这对您很重要。” 钱老在一旁听著，脸色越来越凝重。 这时，孙兵急匆匆地跑了回来。 “钱老，查到了！” “说！” “下午两点左右，確实有一辆军用吉普车在这一带停留过。车牌號是京a-0237，登记单位是总参谋部。” 钱老的脸色瞬间变了。 “总参的车？” “是的，而且根据门卫的记录，这辆车的使用人正是徐建军將军。” 姚爱国感觉后背发凉。 这个徐將军不但知道他们的会议地点，还敢大摇大摆地开著公车来踩点！ 这说明什么？说明他根本不怕被发现！ “钱老，这事儿透著邪门。”姚爱国压低声音说道。 “一个总参的將军，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劲安排一个女工来见我？” “他想达到什么目的？” 钱老沉默了片刻，然后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外的决定。 “孙兵，你立刻去安排，让李娟同志今晚就住在招待所里。” “明天一早，派专车送她回沈城。” “在她离开之前，任何人都不许和她接触。” 李娟听了，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我…我是不是给您添麻烦了？” “没有，孩子。”钱老的语气温和了一些，“我们这样安排，是为了保护你。” “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姚爱国明白钱老的用意。 现在李娟已经被卷进了这个漩涡里，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儘快脱身。 “李娟，你放心回去吧。112厂的事情，我们会处理好的。” “那些被贪污的工资和福利，一分钱都不会少。” 李娟点点头，虽然心里还有很多疑问，但她知道现在不是问的时候。 孙兵把李娟带走后，办公室里只剩下了姚爱国和钱老。 “钱老，您觉得这个徐將军到底想干什么？” 钱老走到地图前，盯著上面的標记点看了很久。 “他想试探我们的底线。” “试探？” “对。”钱老转过身，眼神变得锐利，“通过李娟的嘴，他可以知道我们掌握了多少信息。” “通过我们对李娟的反应，他可以判断我们的警觉程度。” “更重要的是，”钱老顿了顿，“他想知道，我们到底信不信任他。” 姚爱国恍然大悟。 “您的意思是，如果我们今天真的相信了李娟带来的那些消息，把她当成自己人，那就说明我们对徐將军没有戒心？” “没错。”钱老点点头，“这是一个很高明的试探手段。” “如果我们完全相信李娟，那他就知道可以进一步行动了。” “如果我们对李娟有所防备，那他也能判断出我们的警觉性有多高。” 姚爱国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这些人搞的这些弯弯绕绕，比设计发动机还复杂！ “钱老，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钱老重新坐回椅子上，拿起桌上那份“锄奸”名单。 “按计划行事。明天开始，你就开始挑选蓝天工程的人员名单。” 姚爱国点点头，然后想起了另一件事。 “钱老，那个朱宏远教授的事情，我们怎么处理？” 钱老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朱宏远这个人，情况比较特殊。” “他的技术水平確实很高，在叶轮机领域的造诣也確实深厚。” “但是，这几年他的一些行为，確实值得怀疑。” “比如？” “他经常参加一些国际学术会议，和外国专家接触频繁。” “而他手里的一些技术资料，总是莫名其妙地丟失或者损坏。” “每当有重要的技术突破即將公布的时候，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意外。” 姚爱国听得心里发毛。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朱宏远確实有很大的嫌疑。 “钱老，那我们要不要直接把他抓起来审问？” 钱老摇摇头。 “证据还不够充分，而且他的身份特殊，不能轻举妄动。” “我需要你做一件事。” “您说。” “明天，你去找朱宏远，就说是为了蓝天工程选拔专家，想听听他的意见。” “然后，你故意透露一些假消息给他，看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这是要设一个局，看朱宏远会不会上鉤。 姚爱国点点头。 “我明白了。”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 钱老和姚爱国都愣住了。 这么晚了，谁还会来？ 孙兵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钱老，外面又来人了！” “什么人？” “是中办的秘书，说有紧急文件需要您亲自签收。” 钱老和姚爱国对视一眼。 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一个接一个地来人？ “让他进来。”钱老说道。 很快，一个年轻的秘书走了进来，手里拿著一个密封的文件袋。 “钱老，这是主任让我亲自送来的紧急文件。” 钱老接过文件袋，拆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极其严肃。 “爱国，你看看这个。” 姚爱国接过文件，看了几眼，心臟差点停止跳动。 这是一份来自国安部门的紧急报告。 报告显示，最近一段时间，有多个外国情报机构在我国境內异常活跃。 他们的目標，正是我国的航空工业技术！ 而且，报告中明確提到，敌人已经在我们內部发展了多个间谍，其中就包括一些高级技术人员！ 更让人震惊的是，报告的最后一段写道： “根据可靠情报，敌人已经得知我国即將启动一个代號为'蓝天工程'的秘密项目，正在想方设法进行渗透和破坏。建议相关部门立即採取最高级別的保密措施！” 姚爱国的手都在发抖。 蓝天工程的消息，怎么这么快就泄露了？ 今天下午，只有他、钱老，还有那个徐將军知道这个项目！ 难道… 钱老显然也想到了同样的问题。 他看著那个送文件的秘书，突然问道：“小同志，这份文件是什么时候发出的？” 秘书看了看文件上的时间戳。 “是今天下午四点半发出的，五点钟送到中办的。” 姚爱国心里咯噔一下。 下午四点半？那正是徐將军离开这里不久！ 钱老的脸色变得铁青。 “小同志，你先回去吧。告诉主任，我们已经收到文件了。” 第163章 敌在暗，我在明 送文件的年轻秘书离开，办公室的门被轻轻带上。 姚爱国捏著那份国安部门的紧急报告，指尖都有些发白。 蓝天工程的消息，泄露了。 这才过去多久？ 姚爱国的脑子嗡嗡作响，像是有几百只苍蝇在里面横衝直撞。 这个调查，怕不是一年半载就能搞完的。 姚爱国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一时间，竟无比思念起自己过去那种单纯的研究生涯。 那时候多好，一门心思扑在技术上，不用去猜谁是好人，谁是坏蛋。 现在这一切，实在是太他妈的废脑细胞了。 “怎么，后悔了？” 钱老的声音很平静，他拿起桌上的搪瓷缸，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热气氤氳了他那双洞察世事的眼睛。 姚爱国苦笑了一下，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钱老，不怕您笑话，我是真有点怕了。” “我怕我看不准人，一步走错，到时候別说锄奸了，整个蓝天工程都得砸在我手里。” “这个责任，我担不起。” 这不是谦虚，是实话。 他姚爱国就是一个搞技术的，现在却被硬生生推到了反谍斗爭的最前线，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 “担不起，也得担。” 钱老喝了口水，语气不容置疑。 “敌人已经把刀架在了我们脖子上，我们躲是躲不掉的。” 他放下搪瓷缸，看著姚爱国。 “你说的没错，敌人在暗，我们在明，这仗不好打。” “现在徐建军已经知道了蓝天工程，知道了你要负责挑人，他甚至可能已经猜到，我们对他有所怀疑。” 姚爱国的心沉到了谷底。 是啊，局面已经恶劣到了这种地步。 徐建军这条线，他们现在根本动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著他潜伏在暗处。 而朱宏远那条线，同样没有直接证据。 这么等下去，他们只会越来越被动。 不行！ 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姚爱国猛地抬起头，脑子里那团乱麻仿佛被一道闪电劈开。 既然敌人在暗处，那我就想办法，把他给逼到亮处来！ “钱老，我有个想法，可能有点冒险。”姚爱国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光。 “说来听听。”钱老来了兴趣。 “您刚才说，徐建军像一条毒蛇。对付毒蛇，不能等它来咬你，得主动出击，把它从洞里引出来！” 姚爱国的思路越来越清晰，语速也越来越快。 “他们不是想知道蓝天工程的內幕吗？那我就给他们一个『內幕』！” “我想成立一个『蓝天工程筹备委员会』，把动静搞得大一点！” 钱老眉头一挑，示意他继续说。 “这个委员会，就是咱们搭的一个戏台子。我要把所有我们怀疑的人，都请到这个台子上来唱戏！” 姚爱国站起身，在屋子里一边踱步一边说。 “首先，是朱宏远教授。我会亲自去请他，就说国家要启动重大项目，他是叶轮机领域的泰山北斗，必须请他来掌总舵，担任委员会的技术顾问！” 钱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小子，胆子不小，竟然想把怀疑对象直接放到核心位置上。 “然后，”姚爱国停下脚步，回头看著钱老，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还要邀请总参的徐建军將军，担任我们委员会的『安全总顾问』！” “什么？！” 饶是钱老一生见惯了大风大浪，也被姚爱国这个石破天惊的想法给震住了。 “爱国，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这是在请狼入室！” “不，钱老。”姚爱国的眼神无比坚定，“我这是在请君入瓮！” “您想，把他们两个都放在明面上，放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他们的一举一动，我们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他们以为自己是来窃取情报的猎人，殊不知，从他们踏进这个委员会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成了我们的猎物！” “在这个假的委员会里，我会故意设计一些半真半假的『核心议题』，比如，一份看起来很真实，但关键参数全是错误的技术路线图，再比如，一份我们故意擬定的人员名单，上面有真有假。” “到时候，我们就看这些假情报，会从谁的手里流出去！”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钱老看著眼前的年轻人，脸上的震惊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欣赏和讚许。 好小子！ 这个计划，大胆，疯狂，却又逻辑縝密，直指要害！ 用一个假的委员会，把所有潜在的威胁都圈禁起来，用精心设计的假情报当诱饵，引蛇出洞。 这小子，在沈城那个大染缸里滚了一圈，真的成长起来了。 “好！”钱老猛地一拍大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就这么办！” 他走到姚爱国身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爱国，这个计划，我批准了！需要什么支持，你儘管开口，我就是豁出去这张老脸，也给你办到！” 得到钱老的肯定，姚爱国心里那块最重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他知道，这盘棋一旦开始，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要么，把所有內奸一网打尽，为蓝天工程扫清障碍。 要么，就是他自己身份暴露，万劫不復。 “钱老，那我现在就去准备。”姚爱国深吸一口气。 “去吧。”钱老点点头，“记住，演戏要做全套。你去找朱宏远的时候，姿態要放低，要像个真心求教的晚辈。” “我明白。” 姚爱国转身，推开办公室的门，外面的光线照了进来，有些刺眼。 …… 京城航空学院，专家楼。 朱宏远教授的办公室房门紧闭。 姚爱国站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加谦逊和诚恳。 他抬起手，正准备敲门。 “吱呀——” 办公室的门，却从里面被拉开了。 一个戴著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口，看到姚爱国，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即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爱国？你怎么来了？” 正是朱宏远。 姚爱国心里咯噔一下，但脸上还是堆起了恭敬的笑容。 “朱老师，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目光就被朱宏远身后，那个正从沙发上站起来的人影，给牢牢地吸引住了。 那人穿著一身笔挺的军装，肩膀上的將星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他转过身，看到姚爱国，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不是那个总参的徐建军，又是谁？！ 第164章 棋逢对手 姚爱国的心臟狠狠地跳了一下。 徐建军！ 这个傢伙怎么会在朱宏远的办公室里？ 而且看这架势，两人显然不是第一次见面，那种熟络的气氛，绝对不是临时碰面能有的。 “爱国，快进来坐。”朱宏远热情地招呼著，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姚爱国脸上一闪而过的震惊。 “徐將军也在啊。”姚爱国强迫自己保持镇定，朝徐建军点了点头。 “哈哈，真是巧了。”徐建军笑得很自然，“我刚好来找朱教授討论一些技术问题，没想到遇到了姚工程师。” 姚爱国心里冷笑。 巧？ 这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巧合？ 他走进办公室，目光快速扫了一圈。 茶几上摆著两个茶杯，都已经喝了一半，说明两人聊了不短的时间。 朱宏远的桌子上，散落著几份技术资料，其中一份的標题，让姚爱国的瞳孔猛地一缩。 《涡轮叶片材料强度分析报告》。 这份报告，他见过！ 就在昨天，钱老给他看的那些机密文件里，就有这么一份！ “爱国，你今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朱宏远收拾著桌上的资料，动作很自然，但姚爱国注意到，他特意把那份报告压在了最下面。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是这样的，朱老师。”姚爱国深吸一口气，开始执行他和钱老商量好的计划。 “国家准备启动一个重大的航空工程项目，需要组建一个专家委员会。” “我受组织委託，想请您担任技术顾问。” 朱宏远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但很快就被惊喜所掩盖。 “重大项目？什么级別的？” “保密级別很高，具体的我现在还不能说太多。”姚爱国故意压低声音，“但可以告诉您的是，这个项目如果成功，將彻底改变我国航空工业的格局。” 徐建军在一旁听著，脸上的表情看似平静，但姚爱国注意到，他的手指在轻轻敲击著沙发扶手。 “那真是太好了！”朱宏远激动地站了起来，“国家能想到我这个老头子，是我的荣幸！” “朱老师您太谦虚了。”姚爱国恭敬地说道，“在叶轮机领域，您是当之无愧的权威。这个项目，离不开您的指导。” 徐建军突然开口了。 “姚工程师，既然是这么重要的项目，安全保密工作一定要做好啊。” 来了！ 姚爱国心里暗道，这傢伙果然沉不住气了。 “徐將军说得对。”姚爱国点点头，“正好您也在这里，我想请您也参与进来。” 徐建军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姚爱国会主动邀请他。 “我？” “是的。”姚爱国的语气很诚恳，“您是总参的將军，在安全保密方面经验丰富。这个项目需要您这样的专家来把关。” 朱宏远在一旁连连点头。 “对对对，徐將军確实是最合適的人选。” 徐建军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点头。 “既然姚工程师这么信任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太好了！”姚爱国心里狂笑，脸上却表现得很兴奋，“有了两位的加入，这个项目一定能成功！” 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 “这是项目的初步框架，两位可以先看看。” 朱宏远和徐建军几乎同时伸手接过文件。 姚爱国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这份文件，是他和钱老精心准备的诱饵。 里面的技术路线，看起来很合理，实际上关键参数全是错的。 如果有人把这些信息泄露出去，敌人按照这个路线去研发，只会越走越偏。 “蓝天工程？”朱宏远念出了文件封面的项目代號。 “对，这是项目的代號。”姚爱国解释道，“寓意我们要让中国的飞机，在蓝天上自由翱翔。” 徐建军翻看著文件，眉头微微皱起。 “这个技术路线，有些地方我不太理解。” “哪里？”姚爱国装作很关心的样子。 “比如这个涡轮进口温度的设定，是不是有点保守了？” 姚爱国心里一动。 这个徐建军，居然真的懂技术！ 而且他一眼就看出了文件中的“问题”。 当然，这个“问题”是故意设置的陷阱。 真正的蓝天工程，涡轮进口温度要比文件中写的高出200度。 “徐將军真是內行！”姚爱国佩服地说道，“您说得对，这个参数確实偏保守了。” “不过，这只是初步方案，后续还会调整。” 徐建军点点头，继续翻看文件。 朱宏远也在认真研究，不时发出“嗯”、“啊”的声音。 “姚工程师，这个项目什么时候正式启动？”朱宏远问道。 “下周一。”姚爱国回答，“到时候会有一个正式的启动仪式，邀请相关领导参加。”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工作？” “明天下午，我们先开个小会，討论一下具体的分工。”姚爱国看了看手錶，“地点就定在航空部的会议室吧。” 徐建军和朱宏远都表示同意。 “那就这么定了。”姚爱国站起身，“两位，我就不打扰了，明天下午见。” “我送送你。”朱宏远也站了起来。 “不用不用，您忙您的。”姚爱国摆摆手，“徐將军，您也早点休息。” 走出专家楼，姚爱国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刚才那场对话，看似轻鬆，实际上每一句话都暗藏杀机。 …… 姚爱国拨通了钱老的电话。 “钱老，鱼儿上鉤了。” “两条？” “对，两条都上鉤了。”姚爱国压低声音，“而且我发现了一个重要情况。” “什么情况？” “徐建军和朱宏远，他们早就认识，而且关係很密切。”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你確定？” “確定。我看到朱宏远桌上有一份机密报告，就是您昨天给我看的那份。” “明白了。”钱老的声音变得严肃，“看来这个网，比我们想像的还要大。” “钱老，接下来怎么办？” “按计划进行。” “我明白。” 掛断电话，姚爱国抬头看了看夜空。 今晚的月亮很圆，但被乌云遮住了大半。 就像现在的局势一样，看似明朗，实则暗流涌动。 …… 与此同时，朱宏远的办公室里。 徐建军重新坐回沙发上，脸上的和善完全消失了。 “老朱，这个姚爱国，不简单啊。” 朱宏远关上门，走回桌前。 “怎么说？” “他今天主动来找我们，还主动邀请我们参与项目，这不符合常理。”徐建军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 “按理说，如果真是机密项目，他应该对我们保持距离才对。” 朱宏远皱起眉头。 “你的意思是，他在怀疑我们？” “不只是怀疑。”徐建军吐出一口烟雾，“我觉得，他是在试探我们。” “那我们怎么办？” 徐建军站起身，走到窗边。 “既然他要演戏，那我们就陪他演到底。” “但是要小心，这个年轻人，比我们想像的要狡猾。” 朱宏远点点头。 “那明天的会议？” “正常参加。”徐建军转过身，眼中闪烁著危险的光芒，“不过，我们也要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 徐建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起桌上的电话。 拨通一个號码后，他用很低的声音说道： “是我，计划有变，目標比预想的警觉。” “启动b方案。” 第165章 遇袭 吉普车驶出航空学院，匯入夜色中。 徐建军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 他没有回家，而是让司机在城里绕了几个圈子，確认身后没有任何尾巴后，才开进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军方招待所。 走进自己的临时办公室，他反锁上门，拉上厚厚的窗帘，整个房间瞬间被黑暗吞没。 他没有开灯，而是摸黑走到办公桌前，坐了下来。 黑暗中，他仿佛能看到姚爱国那双清澈而又充满警惕的眼睛。 这小子，比情报里描述的还要难对付。 “b计划”，这个代號从他嘴里说出来，传到朱宏远的耳朵里，再通过某些看不见的渠道传出去，意思就会完全不同。 在敌人那里，b计划的意思很简单，也很直接：想尽一切办法，把姚爱国这个负责人换掉。 可以是用金钱美色腐蚀，可以是用他的家人朋友要挟，如果都不行，那就从物理上让他消失。 一个项目的负责人没了，项目自然会陷入停滯，敌人就有了可乘之机。 而徐建军自己却有著完全相反的目的。 蓝天工程太重要了，它的安保工作，交给谁他都不放心。 交给地方？那些人连一个112厂的烂摊子都收拾不乾净。 交给別的部门？人心隔肚皮，谁知道里面有没有第二个、第三个朱宏远？ 所以，他必须自己来。 可他怎么才能名正言顺地接手？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乾净”。 一个总参的將军，主动请缨去负责一个刚萌芽工程的安保，这本身就透著古怪，会引起各方的警觉和猜忌。 他故意和朱宏远这样的嫌疑人保持密切接触，故意泄露一些无关紧要的情报，故意在姚爱国面前露出马脚。 他要让自己身上沾点“黑”，变成一条看起来贪婪，想分一杯羹的“恶犬”。 这样一来，真正的敌人会把他当成可以利用的同路人，从而放鬆警惕，甚至会主动配合他“掌控”蓝天工程。 而姚爱国和钱老这边，在对他充满怀疑和警惕的同时，为了把他这条“恶犬”拴在眼皮子底下看管，也大概率会同意他插手安保工作。 这步棋，走在刀尖上。 行差踏错一步，他徐建军就是国家的罪人。 可他没得选。 为了保护这棵刚种下去的幼苗，他必须把自己偽装成一棵毒草，长在它的旁边，替它挡住更凶狠的豺狼。 他拿起桌上的保密电话，拨通了一个烂熟於心的號码。 电话很快被接起。 “是我。”徐建军的声音压得很低。 “情况如何？”电话那头，是一个威严沉稳的声音。 “鱼已经开始试探鱼饵了。”徐建军缓缓说道，“姚爱国这小子，比我们预想的更警觉，他设了一个局，想把所有人都圈进去。” “哦？”电话那头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兴趣。 “他成立了一个假的筹备委员会，把我跟朱宏远都拉了进去，担任顾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消化这个信息。 “有意思的小傢伙。看来钱老没有看错人。” “是的。”徐建军说，“所以我启动了b计划。必须儘快让他意识到，他面对的不是学术研討，而是真刀真枪的战场。一个纯粹的技术专家，镇不住场子，也防不住暗箭。” “你想怎么做？” “敌人会帮我做的。”徐建军的语气冰冷，“姚爱国搭起了戏台，想引蛇出洞。那些蛇，已经被惊动了。它们很快就会有动作。” “注意分寸，保护好他的人身安全。” “明白。” …… 姚爱国回到钱老安排的住处时，已是深夜。 孙兵早就在门口等著了，见他回来，立马迎了上去。 “姚工，您可算回来了。钱老刚才还打电话来问。” “我没事。”姚爱国摆了摆手，脸上的疲惫掩饰不住。 今天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消耗心神了。 先是李娟的出现，然后是国安的密报，紧接著又是和徐建军、朱宏远当面的交锋。 每一步，都像是在走钢丝。 他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钱老要让他来负责“锄奸”了。 这个任务，需要的不仅仅是技术上的敏锐，更需要一种不按常理出牌的胆魄。 “姚工，要不要给您弄点吃的？”孙兵关切地问。 姚爱国摇了摇头，他现在一点胃口都没有。 “你先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那您有事隨时叫我。” 孙兵离开后，姚爱国一个人坐在书桌前，脑子里反覆復盘著今天的每一个细节。 徐建军和朱宏远，这两条线已经绞在了一起。 他们肯定已经起了疑心。 明天下午的会，必然是一场鸿门宴。 自己拋出去的那个假的委员会，就像一张大网，虽然把鱼都圈了进来，但这些鱼会不会拼个鱼死网破，谁也说不准。 他越想，头越疼。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明明知道敌人就在眼前，却苦於没有一击致命的证据，只能跟他们这样虚与委蛇。 他起身走到窗边，想透透气。 这里是一处很僻静的院子，安保很严密。 但不知为何，姚爱国今晚总觉得心神不寧，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他推开窗，一阵夜风吹来，带著一丝凉意。 就在这时，院子角落的阴影里，似乎有东西动了一下。 姚爱国眼神一凝。 是风吹动的树影吗？ 他死死地盯著那个方向，连呼吸都放缓了。 突然，两道黑影从墙角的阴影里猛地窜了出来，动作快得惊人，像两只捕食的猎豹，直扑他所在的这栋小楼！ 他们的目標，就是自己！ 姚爱国的心臟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来不及多想，他也来不及喊人，因为对方的速度太快了，等警卫反应过来，一切都晚了！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念头闪过他的脑海。 之前组织特批给了他一把手枪，他一直把枪放在隨身的空间里，本以为这辈子都用不上。 姚爱国没有丝毫犹豫，他虚掩著把手放进胸口，抓起手枪，几乎是本能地拉动套筒，子弹上膛！ “砰！” 几乎就在他完成动作的同时，房间的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撞开，一个黑影率先冲了进来！ 姚爱国想都没想，对著衝进来的黑影，果断地扣动了扳机！ “砰！” 一声清脆的枪响，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冲在最前面的那个黑影发出一声闷哼，整个人向后倒去，大腿上，一朵血瞬间绽放开来。 跟在后面的另一个黑影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枪声给镇住了，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工程师，竟然会有枪，而且敢毫不犹豫地开枪！ 就是这一瞬间的迟疑，给了姚爱国宝贵的时间。 院子里的警卫已经被枪声惊动，急促的脚步声和呵斥声正飞快地向这边靠近。 剩下的那个黑影见势不妙，放弃受伤的同伴，果断地转身就跑，几个起落就翻出院墙。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十几秒。 姚爱国握著还在微微发烫的手枪，站在一片狼藉的房间里，心臟疯狂地跳动著。 浓烈的硝烟味钻进他的鼻腔，让他感到一阵眩晕。 他低头看著手里的这块钢铁疙瘩，又看了看地板上那滩刺眼的血跡。 他杀人了？ 不，他没有，他瞄准的是腿。 但那种强烈的后怕和震撼，还是让他浑身发冷。 第166章 失踪 一部分警卫如猎犬般循著逃窜的黑影追了出去，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剩下的人则迅速將小楼围得水泄不通，枪口一致对外，气氛紧绷到了极点。 姚爱国感觉自己的心臟还在胸腔里狂跳，像是要挣脱束缚蹦出来一样。 但他的脑子，却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变得异常清醒。 他低头看了看那个倒在地上，抱著大腿闷哼的黑影，那滩迅速扩大的血跡，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扎眼。 浓烈的硝烟味混著血腥气，钻进鼻子里，让他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他没杀人。 刚才那千钧一髮的时刻，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打腿！ 可即便如此，这种亲手用武器將一个活生生的人放倒的感觉，还是让他后背的冷汗一层接一层地往外冒。 “姚工！您没事吧！” 警卫班长冲了进来，看到屋里的景象，脸色刷地一下白了。 保护不力，这是天大的责任！ “我没事。” 姚爱国的声音有些乾涩，但语气却异常冷静。 他把手里的枪，稳稳地放在桌上，发出“咔噠”一声轻响。 这个动作，似乎也给了其他人主心骨。 “把人拖下去，嘴给我撬开。” 姚爱国指著地上那个还在抽搐的傢伙，冷冷地说道。 “另外，立刻向上级匯报，这里不安全了，我需要马上转移。” “是！” 警卫班长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招呼两个人，像拖死狗一样把那个受伤的袭击者拖了出去。 很快，院子外面传来了汽车发动的声音。 就在姚爱国这边陷入高度紧张的时刻，南锣鼓巷的那个四合院，却正从沉睡中，被一声悽厉的叫喊惊醒。 “媳妇儿！” “我的媳妇儿呢！” 傻柱只穿著一条裤衩，疯了似的从中院冲了出来，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里面布满了血丝。 他刚才起夜，迷迷糊糊地回到屋里，摸了半天，床上都是冰凉的。 他媳妇儿，怀著孕的冉老师，不见了！ “大半夜的，你嚎什么丧啊！” 后院的许大茂被吵醒，不耐烦地推开窗户骂了一句。 可他话音刚落，秦淮茹的房门也“哐当”一声被推开。 秦淮茹披头散髮地冲了出来，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声音都在发抖。 “棒梗！棒梗也不见了！” 她刚才被傻柱的动静惊醒，下意识地去摸旁边的儿子，结果摸了个空。 整个屋子都找遍了，连个人影都没有！ 傻柱的喊声和秦淮茹的哭声，像两块石头砸进了平静的池塘，整个大院瞬间炸了锅。 一盏接一盏的灯亮了起来。 “怎么了这是？” “出什么事了？” 院里的人纷纷披著衣服跑了出来，睡眼惺忪的脸上写满了惊疑。 “冉老师不见了！我媳妇儿不见了！”傻柱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院里乱转，抓住一个人就问。 “棒梗，我的棒梗也不见了啊！”秦淮茹瘫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嚎啕大哭。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感觉后脖颈子发凉。 一大爷易中海披著件外套，皱著眉头走了出来，他想稳住局面，可看到傻柱和秦淮茹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直打鼓。 “都別慌！好好找找，是不是去谁家串门了？” 这话他自己说出来都觉得没底气。 这都几点了，谁家媳妇孩子会大半夜跑出去串门？ “三大爷，您家书呆呢？”二大爷刘海中突然想起什么，衝著阎埠贵喊了一嗓子。 阎埠贵心里咯噔一下，赶紧跑回屋里。 片刻之后，院里响起了三大妈撕心裂肺的哭喊。 “解放！我的解放也不见了啊！” 这下，整个院子彻底陷入了恐慌。 一个，两个，现在是三个了！ 而且失踪的，一个是孕妇，两个是半大小子！ “快！快看看自己家的人还在不在！”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院里顿时乱成一团，所有人都急急忙忙地跑回家里清点人数。 结果让人手脚冰凉。 除了冉老师、棒梗、阎解放之外，前院刘婶家的小女儿，后院李大爷家的孙子，也都不见了！ 五个人！ 一夜之间，院里平白无故地少了五个人！ 这不是走失，这绝对是出大事了！ “报警！快去报警！”有人颤抖著声音喊道。 “对对对，报警！”刘海中找到了发挥的舞台，挺著肚子喊，“这肯定是让人给偷走了！是人贩子！” “人贩子？”阎埠贵脸色惨白，扶著门框，两条腿都在打颤，“我的天爷啊，这可怎么办啊，解放可是我们老阎家的根啊！” 他现在脑子里一团乱麻，根本算不清楚这笔帐了。 院子里，哭声、喊声、议论声混成一片，所有人都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彻底没了主意。 “报警顶个屁用！”傻柱突然红著眼睛吼了一嗓子，把所有人都镇住了。 “等他们来了，问东问西，黄菜都凉了！我媳妇儿肚子里还有孩子呢！等不起！” 秦淮茹也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著一大爷。 “一大爷，您给出个主意吧，现在只有您能拿主意了！” 易中海的脑门上全是汗，他活了半辈子，也没见过这种阵仗。 可他是院里的一大爷，他不能乱。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里飞快地转著。 警察肯定要报，但傻柱说得对，不能光指望警察。 现在院里，谁最有本事？谁的路子最野？谁能办成別人办不成的事？ 一个名字，瞬间跳进了所有人的脑海里。 姚爱国！ “找爱国去！”傻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只有他有办法！他肯定有办法！” “对！找姚工去！” “姚工现在可是大人物，他一句话比什么都管用！” 院里的人像是瞬间找到了方向，七嘴八舌地嚷嚷起来。 “我知道他在哪个研究所！就在城东！”许大茂急著表现自己。 “那还等什么！赶紧去啊！” “走走走，咱们一起去！” 易中海看著群情激奋的眾人，心里也觉得这是眼下唯一的办法了。 “好！大傢伙別慌！”他用力一挥手，“傻柱，刘海中，许大茂，还有老阎，你们几个跟我走！咱们现在就去研究所找爱国！” “剩下的人在家里等著，把门都锁好了，千万別再出事了！” 夜色深沉，一群人浩浩荡荡，怀著满心的恐惧和最后一丝希望，衝出了四合院的大门，朝著他们以为的“救星”所在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跑去。 第167章 求救 深夜，姚爱国正坐在桌前整理情报。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的寧静。 孙兵匆忙推门进来，脸色很难看。 “姚工，出事了！” 姚爱国心里咯噔一下。 今晚已经够乱的了，还能出什么事？ “什么事？” “四合院那边来人了，说是院里丟了好几个人！” 孙兵的话让姚爱国瞬间清醒。 四合院？ 那可是他的老邻居们啊！ “谁丟了？”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姚爱国腾地站起身。 “冉老师，还有棒梗、阎解放，一共五个人，都是今晚失踪的！” 孙兵说著，外面又传来嘈杂的声音。 “傻柱他们现在就在门外，哭得跟什么似的。” 姚爱国的脑子飞速转动。 今晚他这边刚遭到袭击，四合院那边就出事。 这绝对不是巧合！ “让他们进来。” 姚爱国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很快，傻柱带著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还有许大茂冲了进来。 傻柱的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看到姚爱国就像看到了救星。 “爱国！你可得救救我媳妇儿啊！” 他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她怀著孩子呢，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怎么活啊！” 姚爱国赶紧把他扶起来。 “柱子哥，你先別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一大爷易中海擦著眼泪，颤抖著声音说道： “爱国，院里一夜之间丟了五个人！” “冉老师、棒梗、解放，还有刘婶家的小丫头，李大爷家的孙子！” “这肯定是让人给偷走了！” 姚爱国的心越沉越深。 这种手法，绝对是有组织的行动。 “你们报警了吗？” “报了！”二大爷刘海中急忙说道，“可是警察说要天亮了才能立案调查！” “咱们等不起啊！”傻柱的声音都哑了，“我媳妇儿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姚爱国看著眼前这些焦急万分的老邻居，心里五味杂陈。 他现在基本可以確定，这就是衝著他来的。 敌人知道他重视这些老邻居，所以用他们来要挟自己。 “爱国，你现在可是大人物了，你一定有办法的！” 三大爷阎埠贵哭丧著脸说道。 “解放可是我们老阎家的根啊，你一定要救救他！” 许大茂也在一旁附和： “是啊姚工，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们了！” “你说句话，比我们跑断腿都管用！” 姚爱国看著这些熟悉的面孔，心里涌起一阵酸楚。 这些人平时在院里吵吵闹闹，但遇到大事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还是他。 这份信任，让他不能不管。 “你们先坐下，我想想办法。” 姚爱国让孙兵给大家倒了热水。 他自己则走到一旁，拿起了保密电话。 必须立刻联繫钱老，这件事已经超出了他个人的能力范围。 电话很快接通。 “钱老，出事了。” “什么事？”钱老的声音很清醒，显然还没睡。 “四合院那边丟了五个人，都是我的老邻居。” “我怀疑这是衝著我来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你確定？” “基本確定。今晚我这边刚遭到袭击，那边就出事，时间太巧了。” “明白了。”钱老的语气变得严肃，“你现在在哪？” “安全屋。四合院的人现在就在我这里。” “好，你稳住他们，我立刻派人去查。” “另外，从现在开始，你的安全等级再提高一级。” 掛断电话，姚爱国回到大家身边。 “柱子哥，各位大爷，我已经联繫了相关部门。” “他们会立刻派人去查的。” 傻柱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真的？那什么时候能有消息？” “很快。”姚爱国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先回去等消息，我这边一有情况立刻通知你们。” “不行！”傻柱摇头，“我不回去！” “我就在这儿等著，等到我媳妇儿平安回来！” 其他几个人也纷纷点头，显然都不想离开。 姚爱国理解他们的心情，也没有强求。 “那你们就在这儿休息吧，孙兵，去安排一下。” 就在这时，外面又传来汽车的声音。 孙兵跑出去看了看，回来说道： “姚工，是钱老来了。” 很快，钱老快步走了进来。 看到屋里这么多人，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明白了情况。 “各位同志，我是姚工程师的领导。” 钱老的声音很和蔼，但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 “你们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请相信我们，一定会把人安全救回来的。” 听到钱老这话，大家心里都踏实了不少。 这位老人身上那种久居高位的气质，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老领导，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易中海问道。 “回去等消息。”钱老说道，“相关部门已经开始行动了。” “你们在这里帮不上忙，反而会影响工作。” 虽然心里不情愿，但大家还是听从了钱老的安排。 临走前，傻柱拉著姚爱国的手，眼中含著泪。 “爱国，我媳妇儿就拜託你了。” “柱子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嫂子安全救回来的。” 姚爱国握紧了他的手。 这不只是一句安慰的话，更是一个承诺。 等所有人都离开后，钱老的脸色变得异常严肃。 “爱国，这件事比我们想像的还要严重。” “怎么说？” “根据初步调查，这五个人是同时失踪的。” “而且失踪的手法很专业，没有留下任何痕跡。” 钱老走到窗边，看著外面的夜色。 “这绝对是有预谋的行动。” “目的就是要挟你。” 姚爱国的拳头捏得咔咔响。 “钱老，他们想要什么？” “很简单。”钱老转过身，眼神锐利，“他们想让你停止蓝天工程。” “或者，让你按照他们的意思去做。” 姚爱国感觉血液都在燃烧。 这些人，竟然把魔爪伸向了无辜的老百姓！ “钱老，我们不能妥协。” “我知道。”钱老点点头，“但我们也不能不管那些人的安危。” “现在最关键的是，要儘快找到他们被关在哪里。”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 钱老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脸色越来越难看。 “好，我知道了。” 掛断电话，他看著姚爱国。 “有消息了。” “什么消息？” “有人给公安局打了电话，说要用那五个人，换你一个人。” 姚爱国的心臟狠狠地跳了一下。 果然！ 这就是一个针对他的陷阱！ “他们要我去哪里？” “明天晚上八点，城外的废弃工厂。” 钱老的声音很沉重。 “他们说，你一个人去，不许带任何人，否则撕票。” 第168章 工厂 “不行！绝对不行！” 钱老一拍桌子，茶杯都跳了起来。 “让你一个人去送死？我钱某人还没老糊涂！” 姚爱国坐在对面，脸色平静得嚇人。 “钱老，除了我去，还有別的办法吗？” “有！”钱老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派特种部队去救人！” “然后呢？”姚爱国反问，“万一救不出来怎么办？万一他们狗急跳墙撕票怎么办？” 钱老被问得哑口无言。 这確实是个死结。 敌人既然敢绑架这么多人，肯定早就做好了各种准备。 硬攻的风险太大，一旦失败，那五条人命就全完了。 “可是让你去，风险更大！”钱老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你知道你现在对国家有多重要吗？” “蓝天工程离不开你！整个航空工业的未来都在你身上！” 姚爱国心里暖暖的。 钱老这是真心为他著想。 但正因为如此，他更不能退缩。 “钱老，您想想，如果我因为怕死就眼睁睁看著无辜的人被害，我还配当这个项目负责人吗？” “再说了，他们要的是活的我，不是死的我。” “只要我还有利用价值，他们就不会轻易杀我。” 钱老在屋里来回踱步，脑门上全是汗。 他知道姚爱国说得有道理，但感情上接受不了。 “不行，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那您说怎么办？”姚爱国站起身，走到钱老面前，“难道真的眼睁睁看著他们出事？” “柱子哥刚才跪在我面前求我救他媳妇，我怎么能袖手旁观？” 钱老看著姚爱国坚定的眼神，心里五味杂陈。 这小子，太重感情了。 但也正是这份感情，让他在关键时刻能够挺身而出。 “你就不怕死？”钱老问。 “怕。”姚爱国老实回答，“但有些事情，不能因为怕就不做。” “如果我连自己的邻居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保家卫国？” 钱老沉默了。 他知道，自己说服不了这个倔强的年轻人。 “好吧。”钱老长嘆一口气，“但是有条件。” “您说。” “第一，你不能真的一个人去。” “我会安排人远程保护你，一旦有危险立刻行动。” 姚爱国摇头。 “钱老，这样太危险了。万一被发现，他们真的会撕票的。” “那你想怎么办？” 姚爱国走到窗边，看著外面的夜色。 “其实，我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怎么说？” “您想想，绑架五个人，这得多大的动静？” “就算他们再小心，也不可能一点痕跡都不留。” 钱老眼睛一亮。 “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应该先派人去四合院周围仔细调查一下。” “问问附近的居民，昨天晚上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情况。” “五个活人，总不能凭空消失吧？” 钱老点点头。 这个思路是对的。 “我马上安排人去查。” “但是时间紧迫，明天晚上就是最后期限。” 姚爱国转过身，眼中闪烁著智慧的光芒。 “钱老，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咱们可以兵分两路。” “一路按照他们的要求，我去赴约。” “另一路暗中调查，寻找人质的下落。” “如果能在我赴约之前找到人质，那就最好不过。” “如果找不到，我去了也能拖延时间，给救援爭取机会。” 钱老仔细琢磨著这个计划。 確实比单纯的硬攻要稳妥一些。 “可是万一你去了，他们不按套路出牌怎么办？” “那就看我的应变能力了。”姚爱国笑了笑，“再说了，我又不是手无寸铁。” 他拍了拍胸口，那里藏著那把救过他命的手枪。 钱老知道他的意思，但还是不放心。 “不行，我还是要安排人保护你。” “钱老，您听我说完。”姚爱国坐回椅子上，“如果真的要安排人，也不能太明显。” “最好是让他们提前潜伏在交易地点附近，但不要轻易暴露。” “除非我发出信號，否则绝对不能行动。” 钱老想了想，觉得这个方案可行。 “好，就这么办。” “但是你要答应我，一旦发现情况不对，立刻撤退。” “人可以再救，但你不能有事。” 姚爱国点点头。 “我明白。”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孙兵推门进来，脸上带著兴奋。 “钱老，姚工，有消息了！” “什么消息？”两人同时问道。 “我们的人在四合院附近发现了线索！” “昨天晚上，有居民看到垃圾车在胡同里转悠。” “垃圾车？”姚爱国和钱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希望。 “对，就是那种绿色的大垃圾车。”孙兵兴奋地说，“有个老大爷说，昨晚十一点多，他起夜时看到一辆垃圾车停在四合院附近的胡同口。” “这有什么奇怪的？”钱老皱眉问道。 “奇怪的是，那个时间点根本不是收垃圾的时间！”孙兵解释道，“而且那辆车停了很久，足足有半个多小时。老大爷还看到几个穿工作服的人进进出出。” 姚爱国的眼睛亮了起来。“有没有查到那辆垃圾车的去向？” “已经在查了。”孙兵回答，“我们调取了附近所有的监控录像，正在追踪那辆车的行驶路线。” “好！”姚爱国一拍大腿，“这很可能就是突破口！” 钱老也点点头，但脸上依然带著忧虑。“即使找到了垃圾车，也不一定能找到人质。敌人不会那么愚蠢，把人质和交通工具放在一起。” “但至少是个线索。”姚爱国说，“如果能顺藤摸瓜，说不定能在明天晚上之前找到人质。” “我再派些人手去帮忙。”钱老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號码，简单交代了几句。 掛断电话后，钱老看著姚爱国，语重心长地说：“爱国，无论如何，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如果明天找不到人质，你去赴约时一定要小心。” “我明白，钱老。”姚爱国点点头，“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看著无辜的人受害。” 钱老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满是欣赏。“好小子，有骨气。不过记住，英雄不是靠蛮干出来的，而是靠智慧。” “我记住了。”姚爱国笑了笑。 “好了，你先去休息吧。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钱老说道。 姚爱国点点头，但他知道自己今晚是睡不著了。他走到窗边，看著外面的夜色，心里思绪万千。 冉老师、棒梗、阎解放…这些熟悉的面孔在他脑海中浮现。他们现在在哪里？是否安全？那个怀著孕的冉老师，能否承受这样的惊嚇？ 姚爱国的拳头不自觉地握紧了。无论如何，他一定要把他们救出来！ 就在这时，孙兵又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姚工，有新发现！” “什么发现？”姚爱国和钱老同时转过身。 “那辆垃圾车的行驶路线查到了！”孙兵兴奋地说，“它从四合院出发后，一路向东，最后进了城东的一个废弃工厂区！” “废弃工厂区？”姚爱国眉头一皱，“那不是明天交易的地点吗？” 钱老的脸色变得凝重。“看来敌人是想让你直接送上门去。” 姚爱国沉思片刻，突然问道：“那个废弃工厂区有多大？” “很大，足有几平方公里。”孙兵回答，“里面有十几个废弃的厂房，错综复杂。” “那就难办了。”钱老嘆了口气，“要在这么大的区域找到人质，无异於大海捞针。” 姚爱国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等等，我记得那个区域以前是做什么的？” “好像是一个军工厂，后来搬迁了。”孙兵回答。 “军工厂…”姚爱国的眼睛亮了起来，“那里面肯定有地下设施！” 钱老也反应过来。“你是说，人质可能被关在地下？” “很有可能！”姚爱国兴奋地说，“那种地方，地面上的厂房只是幌子，真正的生產车间都在地下。如果敌人了解那里的构造，肯定会利用地下设施。” “有道理。”钱老点点头，“我马上让人去查那个工厂的详细图纸。”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钱老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脸色突变。 “什么？確定吗？”他的声音变得严肃，“好，我知道了。继续监视，不要轻举妄动。” 掛断电话，钱老看著姚爱国，眼中闪烁著复杂的光芒。 “怎么了，钱老？”姚爱国问道。 钱老深吸一口气。“刚才的电话是监视徐建军的人打来的。” “徐建军？”姚爱国心里一紧，“他怎么了？” “他刚才接了一个电话，然后立刻出门了。”钱老的声音低沉，“我们的人跟踪他，发现他去了…城东的废弃工厂区。” 第167章 行动 城东废弃工厂区。 这个消息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姚爱国脑中的迷雾，將所有零碎的线索串联了起来。 垃圾车、废弃工厂、徐建军。 这三者在同一时间，指向了同一个地点。 巧合？ 姚爱国心里冷笑，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 所有的巧合，不过是另一方处心积虑的安排罢了。 钱老的脸色阴沉得可怕，他背著手在屋里来回踱步，地板被踩得咯吱作响。 “这个徐建军，到底想干什么？” “他跟绑匪是一伙的？还是想黑吃黑，把人质抢到自己手里当筹码？” 钱老的每一个问题，都像是重锤敲在姚爱国的心上。 这也是他最想不通的地方。 如果徐建军和绑匪是一伙的，那他昨天的表现就太多余了，完全是画蛇添足。 可如果他不是一伙的，那他一个总参的將军，为什么会出现在绑匪窝藏人质的地方？ 这里面的水，比想像中要深得多。 “钱老，现在不是追究他动机的时候。” 姚爱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著。 “最关键的是，人质现在很可能就在那个工厂区，而且徐建军也在那里。” “这既是危机，也是机会。” 钱老停下脚步，锐利的目光投向姚爱国。 “说下去。” “敌人让我们明天晚上八点去交易，说明他们自认为那个地方很安全，至少在明天晚上之前是安全的。” 姚爱国伸出手指，在桌上点了点。 “他们算到我们会查，但没想到我们能查得这么快。” “现在，我们就利用这个时间差，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你的意思是，我们现在就动手？”钱老有些迟疑，“可是那个工厂区地形复杂，冒然行动，万一惊动了他们……” “不能硬攻，只能智取。” （请记住.com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 与此同时，城东废弃工厂区，一间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 空气中瀰漫著一股铁锈和霉菌混合的怪味，让人闻了直犯噁心。 冉老师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一只手下意识地护著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另一只手紧紧握著身边一个被嚇得瑟瑟发抖的小女孩。 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镇定。 从被绑架到现在，她没有哭闹过一声。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 她不仅要为自己肚子里的孩子著想，还得安抚身边这几个同样被绑来的孩子。 棒梗和阎解放两个半大小子，一开始还想逞英雄，被那几个凶神恶煞的绑匪用枪托砸了两下后，就彻底老实了，此刻正缩在角落里，眼里全是恐惧。 “冉老师，我怕……”刘婶家的小女儿声音带著哭腔，小小的身子抖个不停。 “別怕，老师在呢。” 冉老师柔声安慰著，用自己的体温温暖著孩子冰凉的小手。 “他们不会伤害我们的，你爱国叔叔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她不知道姚爱国会不会来，但她必须给孩子们一个希望。 就在这时，地下室沉重的铁门被人从外面“哐当”一声拉开。 刺眼的光线照了进来，几个孩子都下意识地用手挡住眼睛。 几个绑匪走了进来，脸上带著不耐烦的神色。 “都起来，换个地方！” 其中一个领头的吼道。 棒梗他们嚇得一个哆嗦，不敢有丝毫反抗，连忙从地上爬起来。 冉老师也扶著墙壁，慢慢站起身。 她能感觉到，这些绑匪的情绪很焦躁，似乎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变故。 他们被蒙上眼睛，推推搡搡地带出了地下室，上了一辆密不透风的卡车。 车子开动了，一路顛簸。 不知道过了多久，车子终於停下。 他们被带下车，走进另一个地方。 这里的空气比刚才的地下室要乾燥一些，也没有那股难闻的霉味。 当眼罩被摘下来的时候，冉老师发现他们身处一个更宽敞的仓库里。 仓库里站著一个男人。 男人穿著一身笔挺的军装，虽然没有佩戴军衔，但那股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威严和煞气，让整个仓库的温度都仿佛降了好几度。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就让那几个之前还囂张跋扈的绑匪，一个个跟鵪鶉似的，大气都不敢喘。 冉老师的心猛地一沉。 又来了一伙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军人模样的男人，正是徐建军。 他冷冷地扫了一眼那几个绑匪。 “东西带来了吗？” “带……带来了。” 绑匪头子颤颤巍巍地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恭敬地递了过去。 徐建军接过信封，看都没看就揣进兜里。 他的目光落在了冉老师和几个孩子身上，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你们可以滚了。” 徐建军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记住，今天晚上的事，要是敢泄露半个字，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你们揪出来，剁碎了餵狗。” “是是是！我们绝不敢乱说！” 几个绑匪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 偌大的仓库里，只剩下徐建军和一群惊魂未定的人质。 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徐建军走到墙角，拎过来一箱东西，扔在地上。 “吃的，喝的，都在里面。” 他打开箱子，里面是军用的罐头和压缩饼乾，还有几瓶乾净的瓶装水。 他隨手拿起一罐牛肉罐头，用匕首撬开，自己先挖了一大口，面无表情地咀嚼著咽了下去。 然后，他又拧开一瓶水，仰头喝了一大口。 做完这一切，他才把罐头和水递向冉老师。 “吃吧，没有毒。” 他的声音依旧冰冷，但这个试毒的动作，却让冉老师紧绷的心弦，莫名地鬆动了一丝。 她能感觉到，眼前这个男人虽然看起来像个阎王，但他似乎……並没有恶意。 “你……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冉老师扶著肚子，鼓起勇气问道。 徐建军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目光落在了她的腹部。 “你怀孕了，多吃点，补充体力。” 他的语气不容置喙。 “你得保证自己有力气，才能等到他来救你。” 他？ 冉老师心里一动，她立刻就想到了姚爱国。 这个神秘的军人，认识爱国？ 她不再多问，接过罐头和水，开始小口小口地吃起来。 她知道，男人说得对，她必须保存体力，为了自己，也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看到冉老师吃了，其他几个孩子也怯生生地围了过来。 徐建军看著他们狼吞虎咽的样子，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復了那副冰冷的样子。 他走到仓库的另一头，背对著眾人，似乎在警戒著什么。 冉老师一边吃著东西，一边悄悄地观察著这个男人。 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男人，或许不是敌人。 就在这时，仓库外面，一道道黑影借著夜色的掩护，如同鬼魅一般，悄无声息地包围了过来。 姚爱国拿著图纸，对著手电筒的微光，用手指在上面飞快地划过。 “找到了！地下通风管道！可以绕过他们的岗哨，直通仓库的后方！” 他压低声音，对身边的小队成员下达了命令。 “行动！” 第170章 人情 “就是这里！” 姚爱国指著图纸上一个毫不起眼的標记，压低了声音。 “通风口的正下方，就是三號仓库的杂物间。” 小队长安静地点了点头，做了个“明白”的手势。 整个过程，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压抑的呼吸声和管道外呼啸的夜风。 姚爱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不是专业的战斗人员，但此刻，他的大脑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冷静。 每一步行动，每一个细节，都在他脑中反覆推演。 一旦行动失败，惊动了绑匪，那五条人命，尤其是怀著孕的冉老师，后果不堪设想。 小队长撬开通风口的铁柵栏，第一个队员顺著绳索滑下，落地无声，迅速警戒。 紧接著，是第二个，第三个…… 姚爱国是最后一个。 当他双脚踏上坚实的水泥地时，一股巨大的紧张感才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让他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 小队成员已经呈战斗队形散开，枪口指向仓库深处。 可整个仓库，却安静得有些诡异。 没有绑匪的叫骂声，没有压抑的哭泣声，甚至连个人影都看不到。 “怎么回事？” 姚爱国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难道是转移了？ 他打了个手势，示意小队向仓库中央摸去。 绕过一排排生锈的货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仓库中央的空地上，冉老师正靠著一个木箱，將一个军用罐头里的牛肉，一勺一勺地餵给身边嚇坏了的刘婶家的小女儿。 棒梗和阎解放两个小子，正抱著一整块压缩饼乾，狼吞虎咽，腮帮子撑得鼓鼓的。 另外两个孩子也围在一起，小口小口地喝著瓶装水。 地上，还散落著好几个已经被吃空的罐头盒子。 这哪里像是被绑架的人质，分明是刚吃完一顿野餐。 “冉老师！” 姚爱国喉咙发乾，喊了一声。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冉老师猛地抬起头，当她看清来人是姚爱国时，那双一直故作镇定的眼睛里，瞬间涌上了水汽。 “姚工！” 她声音都有些抖了。 “爱国哥！” 棒梗和阎解放也扔下饼乾，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脸上又是鼻涕又是泪。 “呜呜呜……我们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姚爱国快步上前，一把將两个小子揽进怀里，然后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冉老师的肚子上。 “嫂子，你……你没事吧？孩子呢？” 他的声音里带著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 冉老师摇了摇头，扶著腰慢慢站起来，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我没事，孩子们也都没事。” 她顿了顿，指著地上的罐头盒子，像是想缓和气氛，开起了玩笑。 “就是……第一次吃这种军用罐头，味道还真不错，肉给得挺足。这几个小子，好久没这么敞开肚子吃东西了。” 她这么一说，棒梗和阎解放也不好意思地抹了抹嘴。 刚才的恐惧和委屈，似乎真的被这顿饱饭冲淡了不少。 姚爱国看著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他知道，冉老师这是在替他解围，不想让孩子们把怨气撒到他身上。 这个女人，比他想像中要坚强和聪慧得多。 “绑匪呢？” 小队长在一旁警惕地问道。 “走了。”冉老师的脸色又凝重起来，“就在你们来之前大概半个小时，来了一个人。” “一个人？”姚爱国眉头紧锁。 “对，一个穿著军装的男人，没戴军衔，但看著官很大。” 冉老师努力回忆著。 “那些绑匪看到他，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大气都不敢喘。给了那个军官给一个信封，就被打发走了。” 姚爱国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徐建军！ 果然是他！ 这老狐狸，他到底想干什么？ 他不是跟绑匪一伙的，倒像是绑匪的上家！ “嫂子，你看清那个军官长什么样了吗？” “看清了，他没有蒙面。”冉老师点了点头，“很高，很瘦，背挺得笔直，脸上没什么肉，看著就让人害怕。哦对了，他还把吃的喝的都试了一遍，才让我们吃。” 这个细节，让姚爱国更加確定了自己的判断。 徐建军这是在干什么？黑吃黑？ 不，不对。 姚爱国脑子里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这不是黑吃黑，这是示威！也是示好！ 他徐建军用自己的手段，从绑匪手里“救”出了人质，毫髮无伤。 他这是在告诉自己，他有能力解决姚爱国解决不了的麻烦。 同时，他也卖了自己一个人情。 这个人情，姚爱国还不能不认！ 因为靠著自己和钱老的力量，就算最后能救出人质，也绝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如此迅速，如此安全。 万一行动中出了任何差池，死了一个人，他姚爱国这辈子都別想心安。 妈的！ 姚爱国心里暗骂一句。 这感觉太憋屈了，就像是被人掐著脖子灌了一碗参汤，大补，但差点噎死。 “那……那些绑匪呢？”姚爱国压下心头的翻涌，继续问道，“你记得他们有什么特徵吗？” “他们都蒙著脸，看不清长相。”冉老师想了想，补充道，“不过，我注意到一个细节。领头的那个，骂人的时候声音特別沙哑，像是嗓子坏了一样。而且，他拿枪，还有递东西的时候，用的是左手。” 左撇子！声音沙哑！ 姚爱国心里一动。 “还有呢？” “他的脚特別大！”阎解放突然插嘴道，“我看到他穿的鞋了，比我爹的鞋还大一圈！” 冉老师点了点头：“解放说得对，那几个绑匪的脚好像都很大，走路声音很重。” 左撇子，沙哑的声音，大脚…… 几个零碎的线索在姚爱国脑中飞速串联，隱隱约约指向了某个他熟悉，却又不敢相信的方向。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 “好了，这里不安全，我们先离开。” 姚爱国当机立断，让小队护送著冉老师和孩子们往外走。 当所有人都离开仓库后，姚爱国却停下了脚步，转身又走了回去。 他走到刚才冉老师他们待过的地方，蹲下身子，仔细地检查著地面。 木箱的缝隙里，卡著一枚黄铜色的纽扣。 不是普通衣服上的纽扣，而是军装上的风纪扣，上面刻著一个极其微小的编號。 姚爱国瞳孔一缩。 他认得这个编號。 这是总参直属特勤单位才会配发的制式装备。 徐建军！ 他这是故意留下的！ 姚爱国慢慢站起身，將那枚纽扣紧紧攥在手心。 黄铜的稜角，硌得他手心生疼。 第171章 盟友 回到临时安排的安全屋，钱老早就在那里等著了，看到所有人都安然无恙，他那颗悬著的心才总算落了地。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钱老挨个拍了拍棒梗和阎解放的脑袋，又关切地看了看冉老师，这才把姚爱国拉到一边。 “到底怎么回事？绑匪呢？” 姚爱国摊开手，將那枚纽扣放在钱老面前。 钱老拿起纽扣，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总参特勤……”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著一丝震惊和不解，“是徐建军的人？” “恐怕不止是他的兵那么简单。”姚爱国摇了摇头，把仓库里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钱老听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他到底想干什么？先是绑人，再是救人……这唱的是哪一出？” “钱老，他不是绑匪。”姚爱国说出了自己的判断，“他更像是绑匪的『买家』。” “他从绑匪手里，把人质『买』了过来。” “然后，再把这个人情，卖给我。” 钱老一愣，隨即明白了姚爱国话里的意思，后背瞬间升起一股寒意。 好深的算计，好狠的手段！ 为了卖一个人情，竟然敢策划这么大的事情，把一个项目负责人的亲朋邻里都牵扯进来。 这个徐建军，是疯子不成！ “他这是在向我们示威！”钱老一拳砸在桌子上，“他是在告诉我们，他有能力搅乱一切，也有能力平息一切！” 姚爱国点了点头，心情沉重。 “没错，他还在告诉我，没有他，我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护不住。” 这份人情，太重了，重得烫手。 但正如徐建军所料，姚爱国不得不接，还得捏著鼻子认下来。 就在这时，桌上的电话响了。 孙兵接起电话，听了两句，脸色变得有些古怪，他捂著话筒，对姚爱国说：“姚工，是……是徐將军的秘书打来的。” 来了！ 姚爱国心里骂了一句。 这老狐狸，连喘息的时间都不给，这么快就来收帐了。 “他说什么？” “徐將军说，为了庆祝您的邻居们平安归来，想请您明天晚上八点，去北京饭店吃个便饭。”孙兵的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 绑了人家的邻居，还大张旗鼓地请人家吃饭庆祝？ 这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鸿门宴啊这是！”钱老气得鬍子都翘起来了，“不能去！这小子没安好心！” 姚爱国却平静地从孙兵手里接过了电话。 “麻烦你转告徐將军。”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我一定准时到。” 掛断电话，钱老急了。 “爱国！你糊涂了！你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钱老，您觉得我现在还有得选吗？”姚爱国苦笑一声。 “他把人毫髮无伤地还给我，现在又摆下宴席，我如果不去，就等於当面撕破脸。” “到时候，他这条『恶犬』，谁知道会咬向谁？” 钱老哑口无言。 他知道姚爱国说得对。 徐建军已经把棋下到了这一步，姚爱国除了当他的“座上宾”，別无选择。 “那你……万事小心。”钱老最终只能嘆了口气，“我会在外面安排人接应你。” …… 第二天，姚爱国先是把冉老师他们安顿回了四合院。 院里的人看到失踪的五个人都平安回来了，悬著的心总算放下，整个院子都跟过年一样热闹。 傻柱抱著媳妇儿，哭得像个三百斤的孩子。 三大妈拉著阎解放的手，左看右看，生怕少了一根头髮。 秦淮茹虽然心疼棒梗吃了苦，但看到儿子平安，也是念了半天的佛。 所有人都围著姚爱国，一口一个“姚工有本事”，“咱们院里的主心骨”。 姚爱国只是笑著，挨个安抚。 他知道，这次能化险为夷，不是因为他姚爱国有多大本事，而是因为另一个更可怕的人，想让他欠下这份人情。 安抚好眾人，姚爱国换了身乾净的衣服，独自一人前往北京饭店。 晚上八点，他准时出现在了约好的包间门口。 推开门，一股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 徐建军正一个人坐在桌边，桌上已经摆好了四菜一汤，还有一瓶没开封的茅台。 他穿著一身便装，那股子军人的煞气收敛了不少，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邻家长辈。 可姚爱国知道，这副皮囊下面，藏著一头隨时能择人而噬的猛虎。 “来了？坐。”徐建军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语气平淡得像是招待一个老朋友。 姚爱国拉开椅子坐下，没有说话。 “尝尝这道狮子头，这里的淮扬菜，做得最地道。”徐建军亲自给姚爱国夹了一筷子菜。 姚爱国看著碗里的狮子头，却没什么胃口。 他抬起头，直视著徐建军的眼睛。 “徐將军，明人不说暗话，您今天请我来，不只是为了吃饭吧？” 徐建军放下筷子，笑了。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劲。”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给姚爱国满上。 “这第一杯酒，我敬你。”徐建军端起酒杯，“敬你的胆色，也敬你的技术。蓝天工程有你，是国家的福气。” 姚爱国没动。 “將军这杯酒，我不敢喝。” “哦？”徐建军眉毛一挑，“为什么？” 姚爱国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枚黄铜纽扣，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中央的转盘上。 “因为我怕喝了这杯酒，就分不清谁是朋友，谁是敌人了。” 纽扣在桌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 包间里的空气，瞬间安静了下来。 徐建军的目光落在纽扣上，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 他没有丝毫意外，似乎早就料到姚爱国会这么做。 “看来，我的人干活还是不够乾净。”他淡淡地说道，像是在评价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不。”姚爱国摇了摇头，“他很专业，专业到故意留下了这个东西。” “他想让我知道，救我邻居的人，是谁。” “也想让我明白，我欠了您一个天大的人情。” 徐建军看著姚爱国，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一丝真正的欣赏。 “你比我想像的，还要聪明。” 他端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 然后，他拿起酒瓶，又给自己倒满。 “那这第二杯酒，我自罚。”徐建军的声音沉了下来，“为你的邻居们受到的惊嚇，我向你道歉。” “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妥。” 姚爱国的心里翻江倒海。 他妈的，这老狐狸！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先用雷霆手段震慑你，再放低姿態跟你道歉。 一套组合拳下来，让你有火发不出，有气憋著。 “徐將军，我还是不明白。”姚爱国决定不再绕圈子，“您这么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如果只是为了让我同意您插手蓝天工程的安保，您大可不必用这种方式。” 徐建军看著他，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你觉得，一棵刚出土的树苗，最怕的是什么？” 姚爱国一愣，没明白他的意思。 “是风雨？是害虫？”徐建军自问自答，摇了摇头，“都不是。” “它最怕的，是地底下那些看不见的烂根。” “这些烂根，会悄悄地吸走它的养分，让它在不知不觉中枯萎、死去，甚至连一片叶子都来不及长大。” 徐建军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像两把刀子，要刺进姚爱国的灵魂深处。 “蓝天工程，就是那棵树苗。” “而朱宏远，只是烂在外面，能被轻易看到的烂根之一。” “水面之下，还有更多，更深的烂根，盘根错节，甚至牵连著某些我们都惹不起的大人物。” “所以，这次绑架……”姚爱国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发乾。 “是一次演习。”徐建军平静地接过了话头。 “我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足够分量的契机，让我能名正言顺地把手伸进来，並且让所有人都相信，我徐建军，就是一条想来分一杯羹的贪婪恶犬。” “同时，也是给你提个醒。”徐建军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姚爱国，你的战场，从来不只是在图纸上和实验室里。” “欢迎来到，真正的战爭。” 说完，徐建军再次端起了酒杯。 这一次，姚爱国没有再犹豫。 他端起面前的酒杯，和徐建军的杯子，在空中轻轻一碰。 “叮”的一声脆响，像是某种契约的达成。 姚爱国仰起头，將杯中辛辣的白酒，一饮而尽。 酒液入喉，像是一条火线，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 放下酒杯，姚爱国看著对面的徐建军，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走？” 第172章 拆机 自从那晚在北京饭店和徐建军喝完那顿酒，整个京城仿佛一夜之间就安静了下来。 之前那些在暗地里涌动，试图往蓝天工程里伸手的各种势力，像是集体冬眠了一样，全都缩了回去，再也听不到半点动静。 姚爱国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不是他们怕了，而是徐建军那条“恶犬”已经守在了门口，谁想进来，都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他咬的。 这种被人当枪使的感觉，很不好受。 但姚爱国也不得不承认，有了徐建军在前面顶著，他確实省心了不少。 至少，他可以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自己最擅长的事情上。 “蓝天工程，今天，正式启动！” 在军方和几个核心部委联合召开的启动大会上，姚爱国作为项目的总负责人，站在了主席台上。 台下，坐著上百位从全国各地抽调来的顶尖工程师和技术专家。 每一个人的眼神里，都燃烧著一团火。 姚爱国没有说太多鼓舞人心的废话，他直接让人將一份份厚厚的任务书分发下去。 “发动机一组，负责涡轮叶片的气膜冷却技术攻关。” “飞控三组，你们的任务是数字电传系统的软体冗余设计。” “材料二组，高强度鈦合金的屈服强度，我要你们在三个月內，再提高百分之五。” 他一条条地布置著任务，声音平静，却带著不容置疑的权威。 台下的工程师们拿到任务书，一个个都愣住了。 他们发现，自己拿到的，只是整个项目里被拆分得七零八落的一小块。 他们只知道自己要攻克什么，却完全不知道自己做的东西，最终会用在哪个型號的飞机上，甚至不知道隔壁组在干什么。 这是一种极致的模块化分工，也是一种极致的保密手段。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立刻就明白了姚爱国的用意。 看向台上那个年轻得过分的总负责人，所有人的眼神里，除了原有的崇拜，又多了一丝深深的敬畏。 这位姚工，不光技术通天，这手腕，也老辣得嚇人啊！ 將所有杂事都分配下去，姚爱国难得地清閒了下来。 他把自己关在专属的办公室兼实验室里，终於有时间去触碰那些真正让他痴迷的东西。 他铺开一张巨大的绘图纸，上面没有歼八的影子，而是一种全新的，充满了科幻感的飞机气动布局。 可变后掠翼。 这是他从暗影模型的资料库里，翻出来的一个极具挑战性的技术。 通过改变机翼的后掠角，让一架飞机，同时拥有高速截击机和低速战斗机的优点。 这个念头，光是想一想，就让姚爱国浑身的血液都开始发烫。 这才是他真正想做的事情！ 去创造，去引领，去设计那些能让全世界都为之颤抖的钢铁雄鹰！ 他拿起笔，沉浸在这种纯粹的快乐中，连时间的流逝都忘记了。 “爱国！爱国！大好消息！”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推开，钱老红光满面地冲了进来，手里还挥舞著几张电报纸，激动得像个孩子。 姚爱国从图纸中抬起头，有些发懵。 “钱老，什么事这么高兴？” “成了！全成了！” 钱老把电报纸拍在桌子上，“我们卖给沙漠国家的十架『歼八e型』，还有转让给达瓦里氏的『歼八d型』生產线，全都顺利交付了！” “这我知道，不是上周就到了吗？”姚爱国有点奇怪。 “重点是后续反应！”钱老指著其中一张电报纸，笑得合不拢嘴。 “你看！这是咱们驻沙漠国大使馆发回来的简报，那个买飞机的王子，高兴坏了！” “他亲自开著咱们的飞机，在首都上空搞了一场飞行表演，还邀请了一大堆西方记者。” 姚爱国拿过来看了看，差点没笑出声。 简报上说，那位王子对飞机的“豪华內饰”讚不绝口，尤其是那个镀金的操纵杆和牛皮座椅，让他觉得倍儿有面子。 他在记者面前，盛讚这是一款“来自东方的艺术品”，是“友谊的结晶”。 甚至有西方媒体评论说，华国製造的战斗机，虽然性能还有待观察，但至少在“用户体验”上，已经走在了世界前列。 “他娘的，艺术品……”姚爱国摇著头，哭笑不得。 一群土老帽，压根就没把飞机往死里飞，光顾著显摆了。 “你再看这个！”钱老又递过来另一份文件，脸上的笑容变得玩味起来。 这份文件，是总参那边通过特殊渠道截获的情报，关於达瓦里氏的。 “这个更好笑！”钱老把文件递过来，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一朵菊。 “他们那边也对『歼八d型』进行了试飞，结论是性能优异，部分指標甚至超出了我们的宣传数据，让他们大为震撼。” “然后呢？”姚爱国看著钱老这副表情，就知道事情绝对没这么简单。 “然后，这帮自信心爆棚的傢伙，就觉得咱们藏了一手，於是立刻组织了他们最顶尖的专家团队，想把飞机拆开，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门道。” 钱老说到这里，实在是憋不住了，一拍大腿，爆发出一阵酣畅淋漓的大笑。 “哈哈哈哈！结果！结果他们拆完之后，发现装不回去了！” “什么？” 饶是姚爱国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听到钱老亲口说出来，还是忍不住挑了挑眉毛。 他心里那点恶趣味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装不回去了？ 那可太对了！ 要是能让你们隨隨便便就装回去，那我这几个月的心血不成白费了？ “情报上说，他们严格按照拆解步骤做了標记，画了图纸，可重新组装的时候，发现很多零件的接口，根本对不上！要么是尺寸差了那么一丝丝，要么就是安装顺序怎么排都不对。” 钱老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最绝的是，他们不敢用蛮力，生怕把零件给弄坏了。现在好了，一架崭新的飞机，在他们自己厂房里，成了一地零件！” “他们那些所谓的王牌工程师，对著这堆零件研究了好几天，愣是没搞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急得上躥下跳！” 第173章 花招 钱老学著猴子抓耳挠腮的样子，把达瓦里氏专家的窘態模仿得活灵活现。 姚爱国心里乐开了。 这事儿能怪谁？ 只能怪他们那深入骨髓的傲慢。 他设计的“歼八d型”，从外表上看，结构清晰，线路规整，甚至比他们自己的飞机还要简洁明了。 这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诱饵。 它在无声地告诉那些自大的工程师：“看，我多简单，快来拆我呀！” 可实际上，在这看似简单的结构之下，姚爱国埋了无数个“雷”。 比如，他运用了后世才成熟的“公差设计”理念。 某些关键的承力结构件，在设计图纸上，標註的是一个標准尺寸，但实际上，与之配套的连接件，却被姚爱国故意设计了零点零几毫米的微小偏差。 这个偏差，在单独测量时几乎无法察觉，也完全不影响初始组装的强度和性能。 可一旦拆开，想再原样装回去，这种微小的偏差累积起来，就会导致整个结构系统出现致命的“错位”。 除非拥有原始的、带有精確补偿数据的三维模型和专用校准工具，否则，想靠人力严丝合缝地装回去，无异於痴人说梦。 这还只是其中一个“小招”。 更狠的是，姚爱国在飞机的核心航电系统和液压管路中，设计了一种他命名为“防君子不防小人”的单向卡扣。 这种卡扣在顺向安装时，只需要轻轻一推，就能完美契合，严丝合缝。 可一旦想要反向拆解，卡扣內部一个极其隱蔽的倒刺结构就会被触发，死死地锁住接口。 如果用蛮力硬拽，结果只有一个——管路或者接口直接报废。 而最绝的，是他在整个飞机的组装逻辑里，加入了一个“莫比乌斯环”式的悖论。 想要拆a零件，就必须先拆b零件。 但b零件的固定螺栓，却被c零件挡得严严实实。 而想要拆下c零件，又必须先把a零件给卸下来。 这就形成了一个完美的死循环。 唯一的解法，是使用一套姚爱国专门设计的、外形极其古怪的特种扳手，从一个谁也想不到的角度伸进去，才能在不拆卸其他零件的情况下，解开那个关键的螺栓。 这一整套组合拳下来，別说是这个时代的达瓦里氏专家，就算是把后世波音、空客的工程师请过来，不给图纸和专用工具，也得对著这堆零件傻眼。 姚爱国心里暗道：老大哥，我这是为你好。 这是在用实际行动告诉你，时代变了，別老想著从別人碗里刨食吃。 “现在怎么办？”钱老笑够了，总算想起了正事，他指著电报的最后一行，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其古怪。 “他们……他们向我们发来了正式的求援函。” “请求我们立刻派遣一支技术专家团队，去协助他们『完成飞机的日常维护与组装训练』。” 钱老念著这行字，自己都觉得荒唐。 这哪是求援啊，这脸皮，简直比城墙还厚。 自己把新买的宝贝疙瘩拆成一地废铁，现在却反过来说，是为了进行“组装训练”？ “答应他们。”姚爱国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 “啊？”钱老愣住了，“真帮他们装回去？” “当然。”姚爱国笑了，那笑容在钱老看来，活像一只准备吃鸡的黄鼠狼。 “鱼儿咬了鉤，哪有不收线的道理？” “我们不但要派人去，而且要派最顶级的团队去。” “我们要当著他们所有专家的面，最高效的动作，把那堆废铁给它重新变回飞机！” 姚爱国的声音里透著一股强大的自信。 他要的，不仅仅是把飞机装回去。 他要在达瓦里氏所有航空专家的心头，刻下一道永远无法磨灭的阴影。 让他们亲眼看看，在他们引以为傲的工业领域和华国之间，已经隔开了一道怎样深不见底的鸿沟！ “这……这不是把我们的技术诀窍全都教给他们了吗？”钱老还是有些顾虑。 “教？”姚爱国笑得更开心了。 “钱老，您放心。咱们的专家过去，全程只会动手，绝不多说一句废话。” “他们只会看到我们的专家用各种他们见都没见过的专用工具，行云流水地操作。至於为什么这么操作，为什么要用这种工具，对不起，自己猜去吧。” “这……”钱老琢磨了一下，眼睛渐渐亮了起来，“我明白了！你是要……当面羞辱他们！” 让他们看得见，摸不著，学不会！ 这比直接拒绝，还要让他们难受一百倍！ “羞辱？不，这词不准確。”姚爱国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这叫『技术展示』，或者说，叫『產品推销会』。” “推销会？”钱老彻底跟不上姚爱国的思路了。 姚爱国伸出一根手指。 “钱老，您想啊，他们连飞机都装不回去，以后还敢自己修吗？” “那飞机的日常维护保养，怎么办？” “我们那套专门为『歼八d型』量身打造的特种维修工具和校准设备，他们是不是得买？” 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 “我们的专家现场表演了这么一手『化腐朽为神奇』的绝活，他们的飞行员和地勤人员，是不是得接受我们系统的培训，才能拿到『上岗证』？” 最后，姚爱国伸出了第三根手指，声音里带著一丝冰冷的笑意。 “这飞机以后但凡出了点毛病，换个零件，他们自己造不了，也仿不出来，那是不是还得从咱们这儿高价进口？” “这……这……这……” 钱老指著姚爱国，你了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这小子，卖一架飞机，竟然在后面埋了这么一长串的连环套！ 这哪是卖飞机啊！ 这分明是送过去一个需要终身伺候的祖宗！ 而且还是个必须用美金和先进设备来伺候的吞金兽！ “爱国啊……”钱老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看著姚爱国的眼神，像是看一个怪物，“我总算是明白了。” “你小子，压根就不是想赚他们那两千万美金。” “你是想用这架飞机当绳套，把他们整个航空工业的脖子，都给套在咱们的裤腰带上啊！” 第174章 订单 姚爱国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那样子，哪还有半点国之栋樑的沉稳，分明就是个刚乾完坏事，心里美滋滋的小子。 “钱老，话不能这么说。” “我这招，也是跟西方那些资本家学的。” 他给钱老续上茶水，慢悠悠地说道：“他们卖东西，从来不指望一锤子买卖。” “卖给你机器，就得用他们的耗材；卖给你软体，就得年年交服务费。” “咱们这叫学习先进经验， 第175章 谦卑小日子 什么玩意儿？ 这就找上门了？ 还指名道姓现在就要见我？ 姚爱国和钱老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毫不掩饰的惊讶和古怪。 前脚刚说到曹操，曹操他娘的就开著飞机来了。 这帮小日子的情报工作，做得倒是真不错。 恐怕他们是在確定飞机订单的第一时间，就已经派人往京城赶了。 秘书小张站在门口，手心里全是汗。 他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阵仗。 一队西装革履的小日本，坐著大使馆牌照的轿车，直接停在了研究院的大门口，点名要见姚工。 那架势，不像来拜访的，倒像是来逼宫的。 “让他们等著。” 姚爱国还没开口，钱老就先一拍桌子，气不打一处来。 他刚才的好心情，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搅得一乾二净。 “什么东西！这里是咱们国家的最高科研单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见谁就见谁的菜市场吗？”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让他们按照外交程序，先给部里递函，部里批准了，我们再考虑见不见！” 钱老吹鬍子瞪眼，一脸的愤愤不平。 他这辈子，最看不惯的就是小日子。 需要你的时候，能跪下来给你舔鞋。 一旦让他翻过身来，他会毫不犹豫地把刀捅进你的心臟。 “钱老，消消气，消消气。” 姚爱国赶紧起身给钱老把茶杯续满。 他心里清楚，钱老的反应，代表了绝大多数国人的正常反应。 搁在平时，他也想这么干。 不见，滚蛋，晾他们个十天半个月再说。 但今天，不行。 他心里暗骂一句，妈的，送上门来的肥羊，哪有往外推的道理？ 自己刚跟钱老画完“空手套白狼”的大饼，这头“狼”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这要是不赶紧把笼子打开，把肉叼住，都对不起人家这么积极。 “钱老，我觉得，这反倒是个好机会。” 姚爱国压低了声音，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 “机会？”钱老眉头一皱，“这帮孙子能给咱们什么好机会？” “您想啊，他们为什么这么著急？连外交礼节都不顾了，火急火燎地跑过来？” 姚爱国循循善诱。 “那还用说，肯定是盯上咱们的歼八了！”钱老哼了一声。 “没错。”姚爱国点了点头，“他们急，就说明他们怕。” “他们怕我们把技术卖给別人，怕我们在亚洲的天空一家独大。” “更怕他们自己，被时代给彻底甩下去。” “人一著急，就容易犯错，就容易失去判断力。” 姚爱国拿起桌上那份三菱重工的函件，在钱老面前晃了晃。 “函件上写得再谦卑，骨子里还是带著试探和傲慢的。” “他们觉得自己亲自上门，给足了面子，咱们就该感恩戴德地把东西捧出来。” “咱们现在就见他们，而且，就在这儿见。” “就在这儿？”钱老愣住了。 “对。”姚爱国指了指自己这间办公室，“这儿不是菜市场，是咱们的地盘。” “让他们进来，让他们看看咱们真正的工作环境，看看咱们的底气。” “咱们不跟他们谈歼八，就跟他们谈谈风雪月，谈谈未来。” “我要让他们知道，他们眼巴巴盯著的那架飞机，在我们眼里，已经是过时的东西了。” 姚爱国的话，就像一粒火星，瞬间点燃了钱老心里的那点不甘和骄傲。 对啊！ 我们凭什么要怕他们？ 我们现在手里握著全世界都眼红的技术！ 该著急的，是他们！ 钱老猛地站起身，挺直了腰杆，刚才那点怒气瞬间转化成了冲天的豪气。 “好！就这么办！” “小张！去，把人带到会议室，不，就带到这儿来！” 钱老一挥手，气势十足地吩咐道，“告诉他们，姚工很忙，只有十五分钟的时间。” 秘书小张看著判若两人的钱老，又看了看一脸平静的姚爱国，虽然满脑子问號，但还是赶紧点头应下，转身跑了出去。 姚爱国笑了。 他就喜欢钱老这一点，只要是为了国家爭口气，老爷子永远是第一个冲在前面。 他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慢条斯理地收拾了一下。 那张画著可变后掠翼气动布局的图纸，他没有收起来，而是就那么大大方方地摊在桌上。 桌角，还放著一个他隨手加工出来的，用於可变后掠翼传动机构的鈦合金样件。 那复杂的结构和光滑如镜的表面，本身就是一件工业艺术品。 做完这一切，姚爱国才重新坐回沙发上，和钱老一起，安静地等待著“客人”的到来。 几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秘书小张领著三个人走了进来。 为首的，是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男人，头髮梳得一丝不苟，穿著昂贵的深色西装，脸上掛著標准化的谦恭笑容。 但那双藏在金丝眼镜后面的眼睛里，却透著一股精明和审视的意味。 他一进门，目光就飞快地在整个办公室里扫了一圈。 当他的视线落在姚爱国办公桌那张巨大的图纸和那个闪著金属光泽的零件上时，瞳孔不易察觉地缩了一下。 “姚工，钱老，非常抱歉，冒昧来访。” 男人走到两人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姿態放得极低。 “我是三菱重工的伊藤博文，这两位是我的技术助理。” 他用一口流利的中文做著自我介绍。 伊藤博文？ 姚爱国心里冷笑一声，还真是会起名字。 钱老坐在沙发上，端著茶杯，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从鼻子里“嗯”了一声。 这叫下马威。 姚爱国则站起身，不咸不淡地伸出手。 “伊藤先生，你好。” “久仰姚工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伊藤博文双手握住姚爱国的手，腰又弯了下去，脸上那副夸张的表情，仿佛见到了自己的偶像。 姚爱国不动声色地把手抽了回来。 他妈的，真能演。 “坐吧。”姚爱国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自己也坐了下来，“不知道伊藤先生这么著急找我，有什么要紧事？” “钱老刚才说了，我只有十五分钟。” 伊藤博文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自然。 他挥手让两个助理站在身后，自己则在沙发边上坐了半个屁股，姿態摆得非常端正。 “姚工快人快语，那我也就不绕圈子了。” 伊藤博文从隨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装帧精美的烫金文件，双手奉上。 “我们三菱重工，以及我们整个大和民族，都对贵国在航空工业上取得的伟大成就，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尤其是贵国独立研发的歼八系列战斗机，它的出现，彻底改变了亚洲，乃至世界的天空力量格局。” “我们……希望能有机会，採购一批贵国的先进战机，用於我国的国土防空。” 他说完，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姚爱国。 那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我们很有诚意，我们是带著订单来的，开个价吧。 姚爱国没有接那份文件，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 他只是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上面的热气。 “歼八？” 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有些过时的名词，淡淡地问道：“哦，你说的是那个啊。” “那是我们几年前的一个老项目了，技术不太成熟，小毛病也多。” “怎么，伊藤先生对这种落后东西感兴趣？” “噗——” 钱老刚喝进嘴里的一口茶，差点没直接喷出来。 他硬是给憋了回去，一张老脸涨得通红，肩膀一耸一耸的，显然是忍笑忍得极其辛苦。 老项目？ 技术不成熟？ 落后东西？ 这话要是让外面那些挤破头想买飞机的国家听见，非得当场哭出来不可。 这小子，太他娘的损了！ 伊藤博文脸上的笑容，终於彻底掛不住了。 他身后的两个技术助理，脸上也露出了明显的不敢置信和一丝被羞辱的恼怒。 什么意思？ 被全世界疯抢的先进战斗机，在你们这位总设计师的嘴里，就成了“落后东西”？ 这是在装逼，还是在说真的？ 伊藤博文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惊疑和不快。 “姚工，您太谦虚了。” “歼八的性能，我们是有所了解的，它绝对是当今世界最顶尖的战斗机之一。” “哦？是吗？”姚爱国放下茶杯，终於正眼看了他一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看来伊藤先生的情报工作，做得还是不够到位啊。” 他站起身，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拿起那个造型奇特的鈦合金零件，在手里掂了掂。 然后，他像是扔一块废铁一样，隨手將它扔在了伊藤博文面前的茶几上。 “噹啷”一声脆响，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伊藤先生是搞技术的，想必应该看得懂这个吧？” 姚爱国的声音里，带著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 “我们现在玩的，是这个。” 第176章 我们现在玩的是这个 伊藤博文脸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抽动了一下。 他身后的两个年轻助理，其中一个下意识地就想上前，似乎是想斥责姚爱国的无礼。 但伊藤博文只是微微一抬手，就制止了他们的衝动。 他的目光，已经死死地被茶几上那个造型古怪的金属零件给吸住了。 钱老端著茶杯，眼角的余光瞥著伊藤博文那张瞬间变得僵硬的脸，心里那叫一个痛快。 好小子！ 这一手，简直是神来之笔！ 什么叫杀人诛心？这就叫杀人诛心！ 你不是上赶著来买我的“过时货”吗？ 行，我让你看看，我们现在玩的是什么。 钱老强忍著没有笑出声来，只是慢悠悠地吹了吹茶水，装作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掛起的样子。 但他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已经彻底出卖了他此刻的心情。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安静了足足有十几秒，伊藤博文才小心翼翼地探出身子。 他没有直接用手去拿，而是先凑近了，像是在鑑赏一件绝世珍宝，仔仔细细地观察著。 金丝眼镜后面的那双眼睛，闪烁著震惊、疑惑，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恐惧。 作为三菱重工的高层，他当然是懂技术的。 他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零件，是整体铸造成型的。 那复杂的內部结构，那流畅得不带一丝烟火气的曲面，还有那如同镜面般光滑的表面处理…… 最关键的是材质！ 那种独特的金属光泽，绝不是普通的钢材或者铝合金。 是鈦合金！ 而且是加工难度极高的高强度鈦合金！ 这种东西，以小日子目前的工业水平，不是造不出来，但绝不可能做得如此……完美！ 这根本不是一个零件，这是一份技术实力的宣言书！ 它在无声地告诉伊藤博文，在你们还在为某一项精密加工沾沾自喜的时候，我们已经可以把这种难度的东西，当成废铁一样隨手乱扔了。 “这……这是……” 伊藤博文的声音有些乾涩，他终於伸出手，用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捏起了那个零件。 零件入手，他心里又是一沉。 重量不对！ 比他预想的要轻得多！ 这意味著，这不仅仅是实心的鈦合金，而是採用了某种他无法理解的內部中空或者蜂巢结构设计。 在保证了极致强度的同时，又做到了极致的减重！ 姚爱国看著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冷笑不止。 妈的，让你装。 再装啊。 老子今天不把你那点可怜的骄傲给彻底碾碎，都对不起你叫伊藤博文这个名字。 “伊藤先生，怎么了？” 姚爱国故作关切地问道，语气里却带著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謔。 “是对我们实验室隨便练手做的这个小玩意儿，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小玩意儿？ 练手做的？ 伊藤博文感觉自己的心臟被人狠狠攥了一把，差点没喘上气来。 他身后的两个助理，脸上的表情已经从愤怒变成了彻底的呆滯。 他们看著姚爱国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如果这种东西都只是“小玩意儿”，那他们引以为傲的三菱重工，在人家眼里，岂不是跟个手工作坊没什么区別？ “不……不……” 伊藤博文艰难地摇了摇头，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抬起头，目光越过姚爱国，看向了他身后办公桌上那张巨大的图纸。 图纸上画著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充满了未来感的飞机。 那如同猛禽展翅般的机翼，上面標註著密密麻麻的数据和箭头。 伊藤博文的视线，最终锁定在了图纸標题栏那几个龙飞凤凤舞的汉字上。 ——“可变后掠翼气动布局验证方案”。 轰！ 这七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伊藤博文的脑海中轰然炸响！ 可变后掠翼！ 竟然是可变后掠翼！ 他整个人都懵了，手一抖，鈦合金零件差点从手里滑落。 这个名词，对於全世界的航空专家来说，都意味著什么，他再清楚不过了。 一旦研製成功，那就意味著，一架飞机，可以同时兼顾高空高速截击和低空低速格斗的性能。 这是一种全能的技术！ 是一种能够改写空战规则的技术！ 而现在，这项技术的设计图纸，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摆在自己面前。 伊藤博文终於明白了，姚爱国说的“落后东西”，不是谦虚，更不是羞辱。 而是事实。 当华国已经开始攀登下一座高峰的时候，他们这些还在山脚下沾沾自喜的人，在人家眼里，可不就是一群在玩过时东西的土包子吗？ 巨大的恐慌和无力感，瞬间攫住了伊藤博文的心臟。 他想到了小日子的现状。 被漂亮国掐著脖子，军事上毫无自主权。 北边的达瓦里氏，庞大的轰炸机群和战斗机群，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时刻悬在他们的头顶。 他们为什么这么著急地想买歼八？ 就是因为他们怕！ 他们迫切地需要一种能够抗衡达瓦里氏米格-25的截击机，来守卫自己狭长的领空。 可现在，他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一个更可怕的未来。 当华国的可变后掠翼战斗机飞上蓝天的时候，別说达瓦里氏，就连漂亮国，恐怕都要睡不著觉了。 而夹在这些庞然大物之间的小日子，如果再不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等待他们的，只有被时代彻底碾碎这一个结局。 不能再等了！ 绝对不能！ 伊藤博文的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他猛地站起身，將那个鈦合金零件恭恭敬敬地放回茶几上。 然后，他对著姚爱国，深深地，九十度地鞠了一躬。 这一次，他的姿態里，再也没有了半分偽装。 那是一种发自內心的，对绝对力量的敬畏和臣服。 “姚工！” 他抬起头，声音都带著一丝颤抖，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狂热和恳切。 “我们错了！” “我们三菱重工，我们整个大和民族，都为我们之前的短视和无知，向您致以最诚挚的歉意！” “歼八……我们不要了！” “那种东西，根本配不上贵国伟大的技术！” 钱老在旁边听得眉毛一挑，心里暗骂一声，操，这孙子，变脸变得也太快了。 姚爱国只是静静地看著他，没有说话，等著他的下文。 “姚工！”伊藤博文又向前走了一步，几乎就要跪下了，“我恳求您，恳求华夏，给我们一个机会！” “一个……能参与到未来中来的机会！” “可变后掠翼项目，我们三菱重工，愿意倾尽所有，全力支持！” “钱！设备！技术人员！只要您开口，只要我们有的，我们都可以提供！” “我们不求拥有核心技术，我们只求……只求在项目成功之后，能让我们採购几架简化版的机型，让我们能拥有保卫自己家园的最低限度的力量！” 他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身后的两个助理，也跟著他，深深地把头低了下去，大气都不敢喘。 钱老彻底看傻了。 他张著嘴，看著眼前这堪称魔幻的一幕，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强烈的衝击。 这……这他妈也行？ 拉投资，还能这么拉的？ 这哪是投资啊，这分明是人家哭著喊著，求著你把刀递给他，让他自己割肉餵你啊！ 他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姚爱国。 只见这个年轻人，脸上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仿佛眼前这个跪求著上门送钱的小日子高管，和路边一颗白菜没什么区別。 姚爱国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妈的，鱼儿咬鉤了。 而且，比我想像的，咬得还要死。 他放下茶杯，看著状若疯狂的伊藤博文，终於缓缓地开了口。 “哦？” “你们想入伙？” “可我们的项目，不缺钱啊。” 第177章 让你跪著把钱送上来 伊藤博文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一乾二净。 那副金丝眼镜后面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恐和绝望。 不缺钱？ 怎么可能不缺钱！ 搞航空，搞可变后掠翼这种吞金巨兽，怎么可能不缺钱！ 这三个字，比直接一巴掌抽在他脸上，还要让他感到屈辱和无力。 这已经不是拒绝了，这是一种彻彻底底的无视。 一种“你的钱，我看不上”的傲慢。 他身后的两个年轻助理，身体都僵住了，其中一个因为太过震惊，嘴巴微微张开，连合上都忘了。 他们引以为傲的財力，在对方面前，仿佛成了一个笑话。 钱老也被姚爱国这一下给干懵了。 他刚把茶杯送到嘴边，听到这话，手悬在半空中，半天没动弹。 啥玩意儿？ 不缺钱？ 这小子疯了？ 这可是小日子哭著喊著上门送的美金啊！ 咱们国家现在多缺外匯，他不知道吗？ 就算项目本身不缺这点，拿来干点別的也好啊！ 钱老心里急得直冒火，可当著外人的面，他又不好发作，只能干瞪眼，差点没把自己的鬍子给揪下来。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墙上的掛钟，在滴答滴答地走著，每一声，都敲在伊藤博文的心上。 完了。 他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对方连钱都不要，那就意味著，他们连谈判的资格都没有了。 不行！ 绝对不能就这么放弃！ 伊藤博文的脑子在飞速运转，他想到了自己的国家，想到了北边那头巨熊的威胁，想到了如果被排除在这场技术革命之外的悲惨下场。 他猛地一咬牙，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举动。 “噗通”一声。 伊藤博文，这位三菱重工的特使，代表著小日子最顶尖工业集团的男人，就这么直挺挺地跪在了姚爱国面前。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双膝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 “姚工！” 伊藤博文抬起头，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的体面和偽装，只剩下最原始的恳求和卑微。 “我们知道，钱，是对您伟大的事业的一种侮辱！” “我们错了！我们不该用如此庸俗的东西，来衡量您划时代的创举！” 他这一跪，把所有人都给镇住了。 钱老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但他根本顾不上了，整个人都傻了，目瞪口呆地看著跪在地上的伊藤博文。 这……这他妈是干什么？ 就算是敌人，这么搞，是不是有点太过了？ 钱老心里，竟然涌起了一丝不忍。 那两个年轻的助理也彻底傻眼了，他们看著自己的上司，那位在公司里说一不二的伊藤先生，此刻像条狗一样跪在別人面前，他们的世界观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了。 姚爱国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妈的。 他也没想到这老鬼子能这么狠，说跪就跪。 这要是传出去，別人还以为自己怎么逼他了呢。 不过，姚爱国心里清楚得很。 小日子这种生物，你越是把他当人，他越是觉得你好欺负。 你只有把他彻底踩在脚下，让他从骨子里感到恐惧，他才会真正地敬畏你。 他没有去扶，甚至连姿势都没换一下，就那么居高临下地看著他。 “伊藤先生，你这是干什么？” “快起来，让人看见了，影响不好。” 姚爱国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但这种平淡，在伊藤博文听来，却是比雷霆震怒更可怕的冷漠。 “不！姚工！您如果不给我们一个机会，我就长跪不起！” 伊藤博文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我们不是想用钱来收买技术！” “我们是想用我们的诚意，换取一个追隨您的资格！” “我们有世界上最顶尖的数控工具机！有欧洲都买不到的超高精度加工中心！” “我们有最好的特种钢材冶炼技术！有最先进的复合材料生產线！” “这些，都不是钱能买到的东西！只要您点头，我们三菱重工，可以立刻將这些设备和技术，无偿地，送到华夏！” 轰！ 伊藤博文的这番话，比他刚才那一跪，还要让钱老感到震撼。 钱老整个人都傻了。 他听到了什么？ 数控工具机？ 超高精度加工中心？ 特种钢材？ 复合材料？ 这全都是他们做梦都想要，却被西方世界死死封锁，无论多少钱都买不来的东西啊！ 这哪是投资？ 这分明是割肉！不，这是在挖心头肉啊！ 钱老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他死死地盯著姚爱国，眼睛里全是血丝。 答应他！ 快答应他啊！ 这小子，到底还在等什么？ 姚爱国心里也是波澜起伏。 他妈的，这老鬼子，为了活命，是真下血本啊。 他说的这些东西，正是目前华夏航空工业最薄弱，最急需的环节。 如果能拿到手，整个国家的工业基础，都能往前迈一大步。 但是，姚爱国知道，还不够。 现在是对方最脆弱，最没有底线的时候。 必须要一次性，把他所有的价值，都给榨乾！ 他装作一副很为难的样子，嘆了口气。 “唉，伊藤先生，你的诚意，我看到了。” “可是，你说的这些东西，虽然不错，但我们也不是非要不可。” 他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到办公桌前，装作不经意地，拿起了那份来自漂亮国领事馆的函件。 “主要是吧，想跟我们合作的人，太多了。” 他把那份文件在手里轻轻拍了拍，然后递到钱老面前。 “钱老，您看看这个，漂亮国那边，也对我们的『高空高速截击机』技术很感兴趣。” “非要搞什么『学术交流』。” “为了表示他们的诚意，愿意向我们的实验室，『捐赠』一批最新的科研设备。” “您说，这事儿闹的，我这儿分身乏术，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 漂亮国人也掺和进来了！ 伊藤博文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当场昏过去。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他的尾椎骨，瞬间窜到了天灵盖。 他比谁都清楚，一旦让漂亮国人抢先，那他们小日子，就真的连汤都喝不上了！ 漂亮人绝对会用尽一切手段，把他们排挤在外，让他们继续当那个被军事阉割，只能仰人鼻息的附庸！ 不行！ 绝对不行！ “姚工！” 伊藤博文也顾不上跪著了，他猛地向前爬了两步，一把抱住了姚爱国的裤腿。 那姿態，卑微到了极点。 “不能给他们！绝对不能给他们！” “漂亮人没有诚意！他们只想偷走您的技术！” “我们不一样！我们是真心想要学习，想要追隨您的脚步！” 钱老在旁边已经彻底看傻了。 他感觉自己这几十年的世界观，在今天这短短的十几分钟里，被反覆地碾碎，重组，再碾碎。 他看著抱著姚爱国大腿，痛哭流涕的伊藤博文，再看看一脸云淡风轻，仿佛在逗弄一只小猫的姚爱国。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小子……是个魔鬼吧！ 姚爱国低头看著涕泗横流的伊藤博文，嘴角勾起冰冷的弧度。 火候，差不多了。 “行了，行了，你先起来说话。” 他嫌弃地抖了抖腿。 伊藤博文如蒙大赦，连忙爬了起来，但腰却始终不敢挺直，一直保持著九十度的鞠躬姿態。 “既然伊藤先生这么有诚意……” 姚爱国拉长了声音。 “那我就给你，也给你们三菱重工，一个机会。” “一个证明你们诚意的机会。” 伊藤博文的眼睛瞬间亮了，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 “姚工请讲！无论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 “第一。”姚爱国伸出一根手指，“你们刚才说的那些设备和技术，我要完整的清单和生產线，三天之內，送到我这里。记住，是生產线，不是几台样机。” “第二。”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所有设备的技术资料，操作手册，以及配套的全部技术专家团队，要在一个月內，全部到位。他们来了之后，要负责手把手地，把我们的工人全部教会为止。”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姚爱国伸出了第三根手指，声音变得冰冷而又清晰。 “这个项目，你们只许出钱出东西，不许问，不许看，更不许碰。” “项目成功之后，我们会『考虑』卖给你们简化版的成品，至於价格嘛……到时候再说。” “这，不是投资。” 姚爱国看著他，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是你们，买的一张，进入未来战场的门票钱。” 这些条件，任何一条，都堪称是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 钱老听得心惊肉跳，他觉得，这已经超出了谈判的范畴，这纯粹就是在抢劫了。 小日子不可能答应的。 然而，让他再次跌破眼镜的是。 伊藤博文听完之后，脸上非但没有丝毫的愤怒，反而露出了一副如释重负，甚至可以说是……感激涕零的表情。 他再次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 “感谢姚工！感谢您给我们这个证明诚意的机会！” 他直起身，急切地对秘书小张说道：“笔！纸！请给我笔和纸！” 小张被他嚇了一跳，下意识地就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笔记本和钢笔递了过去。 伊藤博文一把抢过，双手捧著，恭恭敬敬地递到姚爱国面前。 “姚工！请您现在就把需要的设备清单写下来！” “我马上向国內匯报！让他们立刻准备！” “我们一定！一定会在您规定的时间內，把所有东西，一件不少地，送到您的面前！” 第178章 你这是在抢劫啊！ 姚爱国看著眼前这位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的伊藤博文，心里毫无波澜。 他的目光，慢悠悠地转向了旁边已经彻底石化的钱老。 “钱老，您看这事儿……” 姚爱国的语气里带著几分“请示”的意味，仿佛他只是个提建议的下属，最终的决定权还在领导手里。 这一下，直接把皮球踢给了钱老。 也把伊藤博文那双充满血丝，饱含期望的眼睛，踢向了钱老。 钱老一个激灵，瞬间回过神来。 他看看跪在地上姿態卑微的伊藤博文，又看看一脸平静仿佛事不关己的姚爱国，心臟砰砰直跳。 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答应？还是不答应？ 理智告诉他，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不，是掉下来的一整座金山！ 可情感上，他总觉得这事儿太魔幻了，太不真实了。 就这么几句话，一个鈦合金疙瘩，就把小日子最顶尖的工业集团逼到了割地赔款的地步？ “咳……” 钱老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一些。 他知道，现在不是他犯糊涂的时候。 爱国这小子，把舞台都搭好了，他这个当领导的，要是在关键时刻掉了链子，那丟的是整个国家的脸。 他强迫自己挺直腰板，端起桌上秘书小张刚才重新倒的一杯茶，学著姚爱国的样子，慢条斯理地吹了吹。 “嗯。” 钱老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沉稳的回应，眼睛却根本没看伊藤博文。 “既然伊藤先生这么有诚意……” “那，爱国啊，你就……隨便写几样我们现在急需的东西吧。” “也別太多了，免得让国际友人觉得我们不友好。”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钱老这话说的，自己都觉得脸皮发烫。 什么叫別太多了？ 这哪是写几样东西，这分明是在擬定一份投降书的附件！ 可他这话听在伊藤博文的耳朵里，却不亚於天籟之音！ 有门！ 钱老鬆口了！ 这位看起来德高望重的老人，才是最终能拍板的人！ “感谢钱老！感谢钱老！” 伊藤博文激动得差点又要磕头，被姚爱国一个嫌弃的眼神给制止了。 “行了。” 姚爱国终於开了金口。 他没有去接那支笔，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躬著身子的伊藤博文。 “我念，你记。” “哈伊！” 伊藤博文猛地一鞠躬，赶紧把笔记本摊在茶几上，双手握著钢笔，摆出了一副准备迎接圣旨的架势。 “第一，发那科的五轴联动数控工具机，我要最新型號的完整生產线，以及全部的技术图纸和专利授权。” 姚爱国的第一句话，就让旁边端著茶杯的钱老手一哆嗦，滚烫的茶水洒出来，烫得他差点叫出声。 发那科！ 五轴工具机！ 还是他妈的生產线！ 这玩意儿，是整个西方世界对华夏封锁得最严密的东西之一，號称给多少钱都不卖的工业母机中的母机！ 这小子，张嘴就要人家一整条生產线？ 这不是抢劫是什么？ 伊藤博文握笔的手也是猛地一僵，但他连半秒钟的犹豫都没有，立刻在笔记本上飞快地写了起来，嘴里还不停地应道：“哈伊！哈伊！” 姚爱国完全无视了两人的反应，继续用不带任何感情的语调说道： “第二，东丽的t800级別碳纤维，从原丝开始，到整个生產工艺流程，包括所有的催化剂配方，我同样要完整的生產线和技术授权。” “轰！” 钱老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人用锤子狠狠砸了一下。 如果说五轴工具机是工业的骨骼，那t800碳纤维，就是航空航天的肌肉！ 这玩意儿比黄金还贵，而且同样是被死死封锁的战略物资！ 这小子，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伊藤博文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这两个东西，任何一个拿出来，都足以动摇三菱重工，甚至整个小日子工业界的根基。 但他不敢问，更不敢反驳。 他只能像个机器人一样，疯狂地记录，生怕漏掉一个字。 “第三，神户制钢的鈦合金真空熔炼技术，特別是用於飞机结构件和起落架的高强度合金配方，生產线和全套工艺。” “第四，京瓷的特种陶瓷生產工艺，主要用於雷达天线罩和耐高温电子元器件的那几种，生產线和技术……” 姚爱国一口气，不带停顿地，说了足足十几项。 每一项，都狠狠地扎在了小日子工业体系最核心的命脉上。 办公室里，除了他平静的敘述声，就只剩下伊藤博文疯狂写字的“沙沙”声，和钱老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 秘书小张，已经彻底呆滯了。 他虽然听不太懂这些名词，但他能从钱老和那几个小日子的表情中，感受到一种末日降临般的恐怖。 终於，姚爱国说完了。 他端起茶杯，轻轻喝了一口。 “暂时，就先这些吧。” 他说的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在点一桌家常菜。 伊藤博文写完最后一个字，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西装的后背都湿透了。 他双手颤抖地捧著那几页写得密密麻麻的纸，恭恭敬敬地递到姚爱国面前，姿態卑微得像个奴僕。 “姚工……请您过目，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 姚爱国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三天之內，我要看到包含所有技术细节的正式文件，以及第一批设备启运的船期。” “一个月內，所有生產线和技术人员，必须全部抵达。” “做得到吗？”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哈伊！做得到！保证完成！” 伊藤博文猛地九十度鞠躬，声音都喊破了音。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赶紧把这份“卖国条约”送回国內，让董事会那些老傢伙们看看，他们到底得罪了一个什么样的魔鬼。 “行了，你们可以走了。” 姚爱国挥了挥手，像是赶走几只苍蝇。 伊藤博文如蒙大赦，带著两个已经魂不守舍的助理，倒退著走出了办公室。 直到办公室的门被关上，他们甚至都不敢直起腰来。 办公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许久。 “咕咚。” 钱老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他看著姚爱国，嘴唇哆嗦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爱国……你……你这不是跟他们合作……” “你这是在要他们的命啊！” 他一把抢过伊藤博文留下的那个笔记本，看著上面那一个个让他眼红心跳的名词，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发那科的生產线……东丽的碳纤维……我的天……” 钱老的声音都在发抖。 “有了这些东西，咱们国家的整个基础工业，至少能往前蹦十年！” 他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著姚爱国。 “你小子……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 “就不怕他们狗急跳墙，回头反咬我们一口？” 姚爱国看著激动得快要犯心臟病的钱老，轻轻地笑了。 他走到窗边，看著楼下那几辆黑色轿车仓皇离去的背影，眼神变得深邃而冰冷。 “钱老，您觉得，豺狼被猎人打断了腿，卸掉了牙，它还会想著反咬一口吗？” “它只会跪在地上，祈求猎人下一次，能赏它一根骨头。” “我之所以要这些东西，不只是为了我们自己发展。” 姚爱国转过身，一字一句地说道。 “更是为了废掉他们。” “没有了最顶尖的工具机，他们的新飞机就是一堆废铁。没有了最好的材料，他们的军舰就是海上的棺材。” “我不仅要让他们把几十年前吃下去的，连本带利地吐出来。” “我还要让他们未来一百年，都再也直不起腰杆！” 钱老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他看著眼前这个年轻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衝头顶。 这已经不是什么商业谈判，也不是什么技术博弈了。 这是在国运的棋盘上，下了一步绝杀的棋！ 就在这时，桌上那台保密电话，突然发出了一阵急促的铃声。 这铃声，让钱老的心臟都漏跳了一拍。 他知道，这台电话，只有那么几个人能打进来。 他下意识地就想去接。 可姚爱国却先他一步，走过去，拿起了话筒。 “喂，我是姚爱国。” 他的语气平静得，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电话那头，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钱老只看到，姚爱国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惊讶的表情。 他对著话筒，沉默了足足十几秒。 然后，他深吸一口气，用一种钱老从未听过的，无比郑重，又带著一丝狂热的语气，沉声回答道： “请首长放心。” “保证完成任务！” 第179章 我只要授权 电话掛断，姚爱国拿著话筒，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他的脸上，那股子运筹帷幄的平静，第一次被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所取代。 有惊讶，有凝重，但更多的，是一种被彻底点燃的，名为野心的火焰。 “谁？谁打来的电话？” 钱老再也憋不住了，他三步並作两步冲了过来，一把抓住姚爱国的胳膊，声音都变了调。 那台电话的意义，他比谁都清楚。 能从那条线打过来的，只有那么寥寥几个人。 任何一个，跺跺脚，都能让这片土地抖三抖。 “是首长。” 姚爱国放下电话，缓缓吐出三个字。 轰！ 钱老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整个人都懵了。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但唯独没敢想这一种。 这件事，竟然这么快就捅到最顶上去了？ 而且是首长亲自打来的电话？ “首长……首长他怎么说？” 钱老的声音都在发颤，他紧张得手心全是汗，死死地盯著姚爱国，生怕从他嘴里听到一个“不”字。 这么大的事，这么不合常理的“勒索”，万一上面觉得太出格，叫停了…… 那他非得当场心梗不可！ 姚爱国看了看钱老煞白的脸，知道老人家是嚇著了。 他扶著钱老重新坐回沙发上，亲自给他倒了杯热水。 “钱老，您放心。” “首长没批评，不但没批评，还很高兴。” 姚爱国顿了顿，回忆著电话里那沉稳而有力，却难掩一丝激动和震惊的声音，他自己也觉得有些不真实。 “首长说，他和他那几位老伙计，听完匯报，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说，跟外人打了半辈子交道，吵过，闹过，求过，就没见过今天这么解气的场面。” 姚爱国复述著原话，语气里带著一丝笑意。 钱老听著，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他能想像得到。 那几位为了这个国家，操劳了一辈子的老人，在听到这个消息时，会是怎样一种百感交集的心情。 那是多少年受的窝囊气，在这一刻，终於扬眉吐气了啊！ “首长还说……” 姚爱国看著钱老，脸上的表情变得郑重起来。 “他给我下了一个任务。” “什么任务？” 钱老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首长说，跟小日子的谈判，从现在开始，由我全权负责。” “任何部门，任何人，不得干涉。” “他给了我最高授权。” 姚爱国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首长说，他不要钱，也不要那些破铜烂铁一样的设备。” “他只要一样东西。” “他要我，把小日子整个工业体系的未来，给我搬回华夏！” “什么？！” 钱老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姚爱国，仿佛在听天书。 搬回整个工业体系的未来？ 这是什么意思？ “爱国，你……你没说胡话吧？首长他……他真是这么说的？” “对。” 姚爱国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首长说，伊藤博文的那份清单，只是利息。” “他要的，是本金。” “我们缺的不是几台工具机，几项技术。我们缺的是一整套能孕育出这些东西的土壤！” “是他们从战后几十年，在漂亮国人扶持下建立起来的，那一整套精细化的管理体系，那套严苛到变態的质量控制標准，那套能把每一个工人的潜力都压榨到极致的人才培养模式！” “硬体，我们可以买，可以仿。” “但这些软体，这些看不见摸不著，却真正决定了一个国家工业上限的东西，是买不来的，也是仿不来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抢！” “当著他们的面，把他们的骨头一根根拆下来，再把他们的筋一根根抽出来，最后，连他们的魂，都给我拘过来！” 姚爱国的话，一句比一句狠，一句比一句冰冷。 钱老听得浑身发冷，手脚冰凉。 他看著眼前的年轻人，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衝天灵盖。 疯了。 这小子疯了，连带著上面那几位，也都跟著他一起疯了。 这已经不是在抢劫了。 这是在对一个国家的工业，执行一场外科手术式的肢解！ “可……可这怎么可能做到？” 钱老的声音都在抖。 “把他们的技术专家都弄过来，手把手教我们？这已经匪夷所思了。你现在还要他们的管理体系？质量標准？这……这简直是让他们把自己的心肝脾肺肾都掏出来给我们看啊！” “他们会答应吗？他们凭什么答应？” “凭这个。” 姚爱国指了指自己办公桌上那张画著可变后掠翼的图纸。 “因为他们怕。” “他们怕被这个时代拋弃，怕被我们和漂亮国人，甚至达瓦里氏彻底碾碎。” “为了活下去，別说是心肝脾肺肾，就算是让他们把祖宗的牌位搬出来，他们也得照办。” 姚爱国重新坐下，给自己也倒了杯茶，脸上的表情又恢復了那种掌控一切的平静。 他心里清楚得很。 首长的这个命令，看似疯狂，实则是看穿了这次事件背后，那千载难逢的歷史机遇。 小日子为什么强大？ 仅仅是因为漂亮国人的扶持和他们自己的努力吗？ 不。 更重要的是，他们是整个东方世界里，唯一一个完整地、系统地、全盘接受了西方工业文明精髓的国家。 从泰勒的科学管理，到戴明的质量控制环。 这些在后世被奉为圭臬的管理学思想，在这个时代，对於华夏来说，完全就是知识盲区。 我们的工业，还停留在苏式傻大黑粗的模式里，讲究的是人定胜天，讲究的是精神原子弹。 而人家，已经开始用数据，用流程，用科学的方法，去管理生產的每一个细节。 这才是差距的根源！ 首长们看到了这一点。 所以，他们才下了这样一道看似不可能的命令。 他们要的，不仅仅是“术”，更是“道”！ 是要借著这次机会，完成一次对整个华夏工业体系的底层逻辑重塑！ “钱老，您先別激动。” 姚爱国看著还在发懵的钱老，笑了笑。 “这事儿，急不来。” “得一步一步，慢慢来。” “先把清单上的东西，让他们原封不动地送过来。” “等我们的工厂里摆满了他们的工具机，等我们的技术员学会了他们的操作。到时候我们再说，你们这个工具机不错，但是你们的管理方式太落后了，严重影响了我们工人的生產效率。” “你猜，他们会怎么做？” 钱老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已经能想像到那个画面了。 小日子那边，会哭著喊著，把他们最好的管理专家，最好的培训团队，打包送到我们面前。 恳求我们，学习他们的先进经验。 这他妈…… 钱老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够用了。 他活了这大半辈子，第一次知道，原来国与国之间的博弈，还能这么玩。 “叮铃铃……” 桌上的电话，又响了。 还是那台保密电话。 钱老嚇得一哆嗦。 姚爱国走过去，接了起来。 “我是姚爱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是首长的秘书。 “姚工，给您通报一个情况。” “就在刚才，漂亮国驻华大使，紧急约见我们的大使，提出了口头抗议。” “什么？”姚爱国眉头一挑。 “他们抗议我们向小日子『出售』高技术武器，认为这破坏了地区军事平衡，並且严重损害了漂亮国在亚太地区的战略利益。” “他们要求我们，立刻停止所有与小日子的军事技术合作。” “並且，他们暗示，如果我们就此收手，他们愿意在其他领域，比如民用技术和贸易方面，给予我们一定的『补偿』。” 第180章 漂亮国来当助攻了 抗议？ 要求停止合作？ 还想给点补偿？ 姚爱国心里乐开了。 妈的，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这漂亮国人，还真是体贴。 “完了，完了！” 钱老在一旁急得团团转，一张老脸皱成了苦瓜。 “爱国，这可怎么办？漂亮国人插手了！” “他们要是真跟咱们翻脸，把好不容易打开的口子又给封上，那咱们可就得不偿失了啊！” 钱老是真的急了。 在他看来，能从日本人手里抠出那份清单上的东西，已经是祖坟冒青烟的泼天大功了。 可现在，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而且这个程咬金，是他们现在绝对惹不起的世界老大。 万一把人家惹毛了，別说日本人的东西拿不到，就连现在跟西方缓和的关係都可能要倒退回去。 “钱老，您急什么？” 姚爱国慢悠悠地放下电话，脸上看不出半点紧张。 “这不正好吗？” “正好？” 钱老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指著姚爱国，气得手直哆嗦。 “好什么好？人家都指著鼻子骂街了，你还觉得好？” “这不就是煮熟的鸭子，要飞了吗！” 姚爱国摇了摇头，扶著钱老坐下，给他把那杯已经凉了的茶水换掉。 “钱老，您想啊。” “漂亮国人为什么抗议？” 钱老想也不想就说道：“那还用问！他们怕咱们把先进武器卖给小日子，养虎为患！” “不对。” 姚爱国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摇了摇。 “他们怕的，不是我们卖武器给小日子。” “他们怕的，是我们用一架飞机，就捏住了小日子的脖子。” 姚爱国顿了顿，声音压低了几分。 “小日子是什么？是他们养在亚洲，专门用来对付咱们和达瓦里氏的一条狗。” “现在，这条狗不听话了，眼看著就要转头认咱们当新主人了。” “您说，原来的主人，他能不急吗？” 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心急火燎的钱老。 他愣住了。 是啊。 他光想著武器的事了，却忘了爱国这小子最开始的布局。 这根本就不是一笔军火买卖。 这是在夺取一条狗的抚养权！ 钱老顺著这个思路想下去，浑身一个激灵，眼睛里瞬间爆发出骇人的精光。 “我明白了！” 他一拍大腿，激动得满脸通红。 “漂亮国人这一抗议，反倒是帮了咱们大忙！” “没错。”姚爱国讚许地点了点头，“伊藤博文那帮人，心里肯定还存著侥倖，想著怎么跟我们討价还价，怎么在技术转让上打折扣。” “他们甚至可能还想著，实在不行，就回头去跪舔他们的漂亮国爸爸。” “可现在呢？” 姚爱国笑了，笑得像只偷了鸡的狐狸。 “现在，漂亮国人直接告诉他们，回头路，没了。” “他们要么，被愤怒的漂亮国爸爸一脚踹死。要么，就只能死死地抱住我们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 “这么一来，他们还有跟咱们討价还价的资格吗？” “不！他们没有了！”钱老抢著说道，兴奋得像个孩子，“他们只会比之前更害怕，更恐慌！只会把咱们提的条件，当成圣旨一样去执行！” “高！实在是高啊！” 钱老看著姚爱国，眼神里充满了嘆服和敬畏。 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就像一个算盘，而姚爱国的脑子，是一台超级计算机。 自己还在一档一档地拨拉著算珠，人家已经把未来一百步的棋局，都推演得清清楚楚。 “那……那咱们怎么回復漂亮国人？” 钱老冷静下来，又想到了这个最棘手的问题。 总不能直接跟人家说，我就要抢你的狗，你別管？ 那不成真撕破脸了？ “回復？为什么要回復？” 姚爱国的回答，再次让钱老瞠目结舌。 “咱们就拖著。” “不答应，不拒绝，也不解释。” “就让他们猜，让他们急。” 姚爱国走到窗边，看著外面灰濛濛的天空，眼神变得悠远。 “钱老，您有没有想过，首长为什么会给我那么大的授权？” “为什么不要钱，不要设备，偏偏要小日子整个工业体系的『魂』？” 钱老沉默了。 他之前只是震惊於这个想法的疯狂，却没来得及深思背后的原因。 “因为，这盘棋，从一开始，对手就不是小日子。” 姚爱国的声音很轻，却带著一种足以撼动山岳的力量。 “首长们看的，是小日子背后的漂亮国。” “二战之后，漂亮国人一手主导建立了新的世界秩序。在这个秩序里，他们是庄家，其他所有人，都是牌桌上的赌客。” “他们给我们技术，给我们市场，是想让我们按照他们制定的规则来玩。” “他们扶持小日子，让它成为亚洲的工业强国，是想让它成为一个二级的庄家，帮他们管理好亚洲这个赌厅。” “我们之前的所有努力，都是在想办法，从这个赌桌上多贏一点筹码回来。” “但现在，不一样了。” 姚爱国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看著钱老。 “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贏筹码。” “而是要掀了他们的桌子！” “我们要用小日子这把刀，在这张他们经营了几十年的铁幕上，狠狠地切开一道口子！” “把他们最得意的『作品』，他们最信任的『盟友』，变成我们手里的一张王牌！” “这，才是首长真正的意图！” 钱老彻底说不出话了。 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滯了。 他终於明白了。 这已经不是什么技术博弈，也不是什么商业谈判。 这是一场国运的豪赌！ 赌注，是未来几十年，甚至上百年，这个世界的领导权！ “所以，漂亮国人的抗议，是好事。” 姚爱国重新坐回沙发上，端起茶杯，神態轻鬆得仿佛在谈论天气。 “他们越是抗议，就越证明我们走的路是对的。” “越是愤怒，就越说明他们感到了恐惧。” “他们甚至愿意拿出『补偿』来让我们收手，这说明什么？” “说明在他们眼里，我们现在手里攥著的这张牌，价值已经大到让他们无法承受失去的后果了。” 钱老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感觉自己这辈子受到的衝击，都没有今天一天来得多。 他看著姚爱国，苦笑著摇了摇头。 “爱国啊，我算是服了。” “跟你小子比，我这脑子，就是个摆设。” “那接下来，咱们就这么干等著？” “当然不。” 姚爱国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光让狗主人著急，还不够。” “得让那条狗，也彻底疯起来才行。” 他说著，再次拿起了桌上那台保密电话。 钱老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 他看著姚爱国的动作，下意识地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姚爱国没有直接回答。 他熟练地拨了一个號码，电话很快被接通。 “是我。” 他的声音平静而冷漠。 “帮我找一个最可靠的渠道，越快越好。” “把漂亮国大使馆，今天下午，向我们提出『严重抗议』的消息，一字不漏地，透露给伊藤博文。” 电话那头，似乎也对这个指令感到了震惊，沉默了几秒。 姚爱国的眼神，在这一刻，变得如同万年寒冰。 他对著话筒，补充了最后一句。 “告诉他，漂亮国人，要他们的命。” 第181章 一子落下，满盘皆活！ “你……你……” 钱老指著姚爱国，又指了指那台电话，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你这是在干什么！？” 他终於吼了出来，声音因为激动和恐惧而变得尖利。 “你把漂亮国抗议的消息捅给小日子？你嫌火烧得还不够旺吗！？” “这是在逼他们！也是在逼我们自己！” “万一……万一小日子被逼急了，破罐子破摔，把所有事情都捅到国际上去，说我们用技术威胁他们，敲诈他们！那我们怎么办？我们在国际上还怎么立足？” 钱老是真的怕了。 他一辈子搞研究，搞技术，奉行的是严谨，是稳妥，是步步为营。 姚爱国今天的这一连串操作，已经彻底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姚爱国看著急得满脸通红，快要背过气去的钱老，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他走过去，把钱老按回沙发上，又给他倒了一杯热水塞进他手里。 “钱老，您先別动气。” “您觉得，是一条被主人用铁链拴著，但偶尔还能吃上几块肉骨头的狗更听话？” “还是一条被主人拿著棍子追著打，隨时可能被打死，而旁边有人给它打开了另一扇门的狗，更听话？” 姚爱国的问题，让钱老瞬间愣住了。 他下意识地顺著这个思路想下去。 “当然是……是后者……” “对啊。”姚爱国淡淡地说道，“伊藤博文，还有他背后的三菱重工，甚至整个小日子，他们心里对漂亮国这个主人，还抱有幻想。” “他们觉得，这次的事情，大不了就是被主人训斥一顿，罚掉几块肉骨头。” “只要跪得够快，认错態度够好，主人还是会继续养著他们的。” “他们甚至会觉得，我们开出的条件虽然苛刻，但他们还可以拖，可以谈，可以在细节上做手脚，可以阳奉阴违。” “因为他们有退路。” 姚爱国看著钱老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而我刚才做的，就是把他们最后的那条退路，给彻底堵死。” “我要让他们清清楚楚地看到，他们的主人，这次拿的不是训狗的鞭子，而是宰狗的刀。” “让他们明白，他们不光有被我们拋弃的风险，更有被他们原来的主子，彻底弄死的危险。” “当两边都是死亡威胁的时候，我们这边，这扇能让他们活下去，甚至活得更好的门，就会成为他们唯一的光。” “到了那个时候，您觉得，他们还会跟我们討价还价吗？” 钱老彻底不说话了。 他手里的水杯在不停地抖，滚烫的热水洒在手背上，他却毫无察觉。 他脑子里，只剩下姚爱国的话语。 这小子……他不是在谈判，他是在诛心！ 他把所有人的心思都算计得清清楚楚，然后摆在明面上，逼著你按照他画好的路线去走。 你明知道这是个陷阱，却不得不心甘情愿地跳下去。 因为不跳，就是死。 就在办公室陷入死寂的时候，桌上那台普通的內线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叮铃铃……” 清脆的铃声，把钱老嚇得一个哆嗦。 秘书小张连忙跑过去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古怪。 他捂住话筒，快步走到姚爱国身边，声音压得极低，却掩饰不住那股子震惊。 “姚工……是……是刚刚那个渠道打回来的电话。” “他们说……消息已经通过最安全的方式，透露给伊藤博文的秘书了。” 姚爱国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小张艰难地咽了口唾沫，似乎是在组织语言，来描述电话那头传来的，那副堪称疯狂的场面。 “他们说……伊藤博文在听到消息的一瞬间，整个人都傻了。” “他呆坐了足足一分钟，然后就像疯了一样，把他面前能看到的所有东西，全都砸了。” “他的两个助理想上去劝，被他一巴掌一个，直接抽倒在地。” 小张的声音都在发颤。 “然后……然后他就开始哭，像个孩子一样，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嘴里翻来覆去就一句话……” “完了……全完了……八嘎呀路……他们要杀了我们……” 钱老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头破血流？嚎啕大哭？ 这还是那个之前西装革履，人模狗样的三菱特使吗？ 这简直就是一条被打断了脊樑的丧家之犬！ 小张继续匯报导：“最后，还是他的秘书把他抱住，他才停下来。” “他顶著满头的血，立刻就给东京三菱重工的总部打去了紧急加密电话。” “我们的同志，通过一些技术手段，听到了部分內容。” “伊藤博文在电话里，几乎是在咆哮。” “他说，这不是合作，也不是谈判，这是战爭！一场决定公司，甚至决定国家未来命运的战爭！” “他要求董事会，立刻，马上，无条件批准之前中方提出的所有要求！任何敢於反对的人，就是三菱的罪人，是国家的罪人！” “如果董事会一个小时內不给他答覆，他就立刻从酒店楼上跳下去，以死谢罪！” 小张说完，整个办公室里，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钱老张著嘴，大脑一片空白。 他感觉自己这几十年建立起来的世界观，在今天，被这个叫姚爱国的年轻人，用最粗暴的方式，彻底碾碎，然后又重塑了一遍。 许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看著姚爱国，眼神里充满了复杂到极点的情绪。 有敬畏，有嘆服，甚至……还有一丝恐惧。 “爱国啊……我以前总听人说，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今天，我亲眼见到了。” 姚爱国脸上没有什么得意的神色，他只是平静地看著窗外。 “钱老，这才只是开始。” 他的声音很轻，却仿佛带著一种洞穿歷史的深邃。 “这一拳打出去，疼的，不仅仅是小日子。” “整个欧洲，那些跟在漂亮国屁股后面，靠著人家的技术残羹冷炙过活的国家，他们会怎么想？” “我们不需要他们做什么，只需要在他们心里，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 “一颗对现有世界秩序怀疑的种子。” “这颗种子，今天或许不会发芽，但总有一天，当漂亮国人再次挥舞起大棒的时候，它会破土而出，长成一棵让华盛顿都头疼的参天大树。” 姚爱国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这一盘棋，我们撬动的，是整个世界的格局。” 钱老听得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他仿佛看到了一张覆盖全球的巨大棋盘，而姚爱国，正坐在这张棋盘前，轻轻地落下了一子。 一子落下，满盘皆活！ 第182章 全球震动，他成了头號目標 就在钱老的世界观被姚爱国彻底顛覆重塑的时候，地球的另一端，华盛顿。 一间没有任何窗户，墙壁上掛满了世界地图和各种图表的会议室里，烟雾繚绕。 国家安全顾问亨利·贝克，一个头髮梳得一丝不苟，眼神总是带著审视意味的老头，正用力地把一份文件拍在桌子上。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不大，但会议室里所有人都感到了那股子压抑不住的怒火。 “一份来自我们驻东京大使馆的紧急电报，还有一份中情局刚刚截获的，三菱重工董事会的绝密会议纪要。” 贝克拿起那份会议纪要，像是拿著一团垃圾。 “小日子疯了吗？他们要把发那科、东丽、神户制钢……他们要把自己国家的工业命脉，打包送给华夏人？” “就因为一个什么狗屁的可变后掠翼技术？一个连我们都还在实验室里反覆论证的东西，他们凭什么就信了？还被嚇成了这个样子？” 在座的，有来自国务院的东亚事务专家，有来自五角大楼的將军，还有中情局的副局长。 每一个，都是跺跺脚就能让一个小国发生政变的大人物。 但此刻，他们都沉默著，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先生们，这不是一笔技术交易。”中情局副局长，一个看起来像大学教授，但实际上心狠手辣的男人，缓缓开口了。 “根据我们的线人从伊藤博文身边得到的情报，以及我们对三菱董事会那场咆哮会议的分析。” “这不是交易，这是……投降。” “投降？”五角大楼那位鹰派將军猛地抬起头，“他们向谁投降？向华夏？一群连像样的汽车都造不出来的泥腿子？” “是的，將军。向华夏投降。”副局长推了推眼镜。 “而且，不是华夏逼他们投降。是他们，哭著喊著，求著华夏接受他们的投降。” 这话一出，整个会议室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这是什么地狱笑话？ 那条被他们牢牢拴在东亚，用来监视华夏和苏联的最忠诚的狗，现在居然主动把自己的脖子，伸进了华夏人递过来的绞索里？ “原因。”贝克的声音冷得像冰。 “原因是一个叫姚爱国的人。”中情局副局长说出了这个他们刚刚才从无数情报碎片中拼凑出来的名字。 “二十出头的一个工程师。之前在达瓦里姓留学……。” “荒谬！”將军一拳砸在桌子上，“一个人？你们中情局的情报就是这种童话故事吗？” “这的確听起来很荒谬，將军。”副局长並没有生气，他的语气反而更加凝重。 “但更荒谬的是，根据我们的模型推演，如果让小日子真的把清单上的东西全部交给华夏……”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华夏的整个基础工业，特別是军工相关的部分，会立刻缩短和我们至少十五到二十年的差距。” “他们的飞机，可以飞得更高更快。他们的飞弹，可以打得更准更远。他们的潜艇，可以下潜得更深，更安静。” “而日本，在失去了这些核心技术之后，会彻底沦为一个二流，甚至三流的工业国家。他们將再也无力为我们生產高性能的f-15战斗机零部件，再也无力为我们的第七舰队提供高强度的特种钢材。” 会议室里的空气，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顺著脊椎，直衝天灵盖。 他们一直把华夏当成一个虽然体量巨大，但技术落后，只能被动防御的对手。 他们所有的战略，都是围绕著如何“遏制”和“包围”这个对手来制定的。 可现在，这个对手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他没有选择在战场上硬碰硬，而是在他们最意想不到的地方，用一种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式，直接一刀插进了他们整个亚太战略的心臟！ “我们向京市提出的抗议，他们回復了吗？”贝克问道。 “没有。”国务院的专家摇了摇头，“没有任何回復。就像石沉大海。” “他们是在拖延时间！”贝克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他们在等，等三菱重工的董事会做出最后决定，等那份该死的协议正式签订！” “我们不能再等了。”贝克站了起来，在会议室里来回踱步。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制裁？不行。刚刚才打开的口子，现在制裁，等於把他们彻底推向苏联。 军事威胁？更不行。为了日本去跟华夏开战？国內的民眾第一个就不会答应。 “我们对日本的控制力呢？”贝克停下脚步，盯著中情局副局长。 “我们在他们的政府，他们的军队，他们的財阀里，有那么多我们的人。让他们阻止这件事！” 副局长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苦涩的表情。 “先生……没用的。” “伊藤博文在给总部的电话里，咆哮著说了一句话。这句话，现在恐怕已经传遍了小日子所有高层的耳朵。” “『这不是合作，这是战爭！一场决定国家未来命运的战爭！』” “现在，在小日子眼里，我们要求他们停止技术转让，不是在保护他们，而是在……要他们的命。” “因为那个叫姚爱国的华夏人，给了他们一个选择。” “要么，抱著我们的大腿，一起被一个未知的，可能领先整个时代的技术浪潮所淘汰，然后慢慢烂掉。” “要么，向华夏献出一切，换取一张登上新时代方舟的船票。” “他们，选择了后者。” 贝克的脸色，彻底沉了下去。 他知道，事情已经超出了控制。 这不是一次简单的技术泄露事件，这是一次地缘政治的雪崩！ …… 与此同时，达瓦里氏，克里姆林宫。 苏维埃国家安全委员会，也就是克格勃的主席，安德罗波夫，正饶有兴致地看著一份同样来自远东的情报。 “真有意思。”安德罗波夫放下文件，嘴角掛著一丝玩味的笑意。 “我们的小兄弟，长大了，学会自己动脑子了。” 他对面的第一总局局长，一个同样表情严肃的男人点了点头。 “这的確是一步绝妙的棋。” “他完全避开了美国人最强大的军事和经济领域，从科技这个最模糊，也最难以界定的地方下手。” “他利用了小日子对技术领先的迷信，和对被时代拋弃的恐惧。” “更重要的是，他把主动权完全交给了小日子。看起来，不是华夏在抢，而是小日子在送。这样一来，漂亮国人甚至找不到一个可以拿到檯面上干涉的理由。” “他们精心构建了几十年的第一岛链，现在被华夏人从內部划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安德罗波夫笑了起来，声音里满是幸灾乐祸。 “这个叫姚爱国的年轻人……”安德罗波夫的手指，在那个名字上轻轻敲了敲。 “我们的人才库里，有他的资料吗？” “他曾经在我们国家留学，是一个相当优秀的年轻人，只是后来探亲回国后就再也没回来了……” 安德罗波夫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了。 第183章 火种计划 三个月后，津门港。 一艘悬掛著太阳旗的万吨巨轮，正被数台巨大的龙门吊，小心翼翼地卸下它腹中的“珍宝”。 码头上，史无前例地拉起了三道警戒线。 最外围是荷枪实弹的士兵，中间是面色严肃的公安干警，最核心的区域，则站著一群穿著蓝色工装，激动得脸庞通红的老师傅和技术员。 钱老的双手，死死地抓著码头的护栏，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些从船舱里被吊出来的巨大木箱。 每一个木箱上，都用醒目的油漆，喷涂著让所有华夏工业人，都魂牵梦绕的字样。 “发那科”（fanuc）。 “东レ”（toray）。 “神戸製钢所”（kobe steel）。 “京セラ”（kyocera）。 这些名字，在过去只能在最顶级的国外期刊上才能看到。 是横亘在华夏工业面前，一座座遥不可及的大山。 而现在，这些大山，被人打包，拆解，装箱，漂洋过海，恭恭敬敬地送到了他们面前。 是完整的一条的生產线！ “爱国……我……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钱老的声音都在发抖，他感觉自己站都快站不稳了。 这三个月，对他来说，就像活在梦里一样。 伊藤博文回去后，三菱重工以一种堪称自杀式的效率，通过了那份“卖国条约”。 紧接著，整个小日子的工业界，都陷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疯狂之中。 他们仿佛不是在转让技术，而是在爭抢一张逃离末日的船票。 第一批设备，比约定时间提前了整整十天抵达。 隨船而来的，还有超过五百名来自各个公司的顶尖技术专家。 这些往日在他们自己工厂里，都是被人当祖宗一样供著的宝贝疙瘩，此刻却穿著统一的工装，胸前別著印有自己名字和特长的胸牌，在码头上排著队，对著中方接待人员，一个接一个地九十度鞠躬。 那场面，让第一次来现场的津门港领导，嚇得差点以为是小日子又打过来了。 姚爱国站在钱老身边，神色平静地看著这一切。 对他来说，这不过是计划的第一步，顺利完成了而已。 “钱老，梦才刚刚开始。” 他淡淡地说道。 他的目光，越过那些正在被卸下的冰冷机器，投向了那群战战兢兢的日本技术专家。 “硬体，只是骨架。” “把这些人的脑子，掏空，塞进我们工人的脑袋里，才算是长出了血肉。” 钱老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復著自己激动得快要爆炸的心臟。 他知道姚爱国说得对。 可他还是忍不住。 “我昨天去了一趟咱们京城第一工具机厂的临时车间。” “你是没看见那场面啊！” “发那科的专家，跪在地上，拿著游標卡尺，一点一点地教咱们的年轻工人，怎么测量零件的同心度。” “咱们的工人，稍微有点操作不规范，他们比谁都急，又是鞠躬又是道歉，非说是他们没教好。” 钱老说著，眼眶又红了。 “我干了一辈子工业，就没见过这么当孙子的乙方！” 姚爱国心里清楚，漂亮国那通要命的“抗议”，彻底打断了他们的脊梁骨。 他们现在怕的，已经不是技术落后了。 他们怕的是被原来的主子，和未来的新贵，联手彻底抹除。 所以，他们只能用一百二十分的诚意，来换取一丝丝的安全感。 “这还不够。” …… 华盛顿，五角大楼。 一场最高级別的紧急会议，已经开了三个小时。 国家安全顾问贝克，面色铁青地看著大屏幕上，由间谍卫星拍摄到的，津门港码头的实时画面。 那些巨大的，印著日本公司logo的木箱，像是一记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会议室里每一个人的脸上。 “我们失败了。” 贝克的声音，沙哑而无力。 “我们试图向小日子政府施压，他们嘴上答应得好好的，背地里却用尽一切行政力量，为这次技术转让大开绿灯。” “我们试图联络我们在三菱、住友、三井內部的线人，希望他们能从內部阻止。结果，那些人，要么被边缘化，要么乾脆就跟我们断了联繫。” “我们甚至暗示，可以动用《广场协议》的备用条款，对他们的金融进行打击。他们的回覆是……只要能登上新时代的船，就算把整个东京的房价都打回原形，他们也愿意。” 中情局的副局长，脸色比贝克还要难看。 “先生们，我们面对的，不再是一次技术泄露。”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针对我们整个亚太战略的……政变。” “只不过，发动政变的，不是军队，而是一个叫姚爱国的华夏工程师。” “我们彻底失去了对小日子工业的控制。” “更可怕的是，根据我们的评估，华夏在获得了这些技术和生產线后，他们的歼-8系列战机，在三个月內，就能完成雷达和火控系统的全面升级。” “半年內，他们基於米格-23改进的可变后掠翼歼击机，就能完成原型机试飞。” “一年內，他们的核潜艇噪音水平，將追上我们『洛杉磯』级的前几个批次。” “这不是预测，先生们。” “这是正在发生的事实！” 会议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份评估报告，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了三十年，精心编织的第一岛链，现在被人生生地从中间扯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 而他们，甚至连是谁动的手，都后知后觉。 “欧洲那边呢？”贝克问道。 “更糟。” 国务院的东亚专家苦涩地回答。 “d国的西门子和克虏伯，f国的达索，y国的罗罗，他们全都派出了最高级別的代表团，正在前往京市的路上。” 贝克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完了。 多米诺骨牌，已经倒下了。 他再次睁开眼时，眼神里已经没有了愤怒，只剩下冰冷的决断。 “启动『雅典娜』计划。” 他看著中情局副局长，一字一句地说道。 “目標：姚爱国。” “级別：最高。” “授权范围：一切必要手段。”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暗杀，绑架，收买，策反……” “这个人，必须从地球上消失。或者，为我们所用。” …… 克里姆林宫。 安德罗波夫看著手里的情报，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不仅撬动了漂亮国人的墙角。” “他还在我们的后院，点了一把火。” 安德罗波夫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中亚的几个加盟共和国。 “那些人，现在也都在看著。” “他们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不属於我们，也不属於漂亮国的崛起模式。” “这比漂亮国人的航母，要危险一百倍。” 他对面的第一总局局长，沉声说道：“zx同志，我们必须做点什么。” 安德罗波夫沉默了许久。 “找到他。” “告诉他，达瓦里氏的大门，永远为他敞开。” “他想要什么，我们就给他什么。” “如果他不来……” 安德罗波夫的眼神，变得和华盛顿的贝克，一模一样。 “那就启动『清除』计划。” …… 京市，四合院。 姚爱国刚刚送走过来匯报工作，激动得语无伦次的钱老。 桌上，放著两份刚刚由特殊渠道送来的，绝密文件。 一份，封皮上印著一只鹰。 另一份，则是一把镰刀和锤子。 他先打开了印著鹰的那份。 里面的內容，言简意賅。 【目標：姚爱国。威胁等级：alpha+。行动代號：雅典娜。授权：无限制。建议：清除/策反。】 姚爱国面无表情地放下。 又拿起了另一份。 【对象：姚爱国。价值评估：战略级。行动代號：曙光。方案a：不惜一切代价爭取。方案b：如无法爭取，且存在流向敌对阵营风险，授权……清除。】 他看完了两份文件。 脸上，没有丝毫的惊讶或者恐惧。 仿佛这上面写的，是两个与他无关的名字。 他只是静静地坐著，看著窗外，那棵在院子里，已经长得枝繁叶茂的大槐树。 许久。 他拿起笔，在那两份文件上，分別写下了一个批语。 给美国人的那份，他写的是： “知道了。” 给苏联人的那份，他写的是： “阅。” 然后，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那个熟悉的號码。 “喂，首长。” “是我。” “我需要授权。”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说。” 姚爱国看著窗外那个正在变得越来越强大的世界，也看著那个正变得越来越危险的世界。 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我需要，开启『火种』计划的授权。” 第184章 完结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达十秒钟的死寂。 这十秒，漫长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钱老的心，再一次被提到了嗓子眼，他甚至能听到自己胸腔里那颗老化的心臟，在发出不堪重负的擂鼓声。 火种计划。 这四个字，他从未听过。 但仅仅从字面上，他就嗅到了一股比之前所有计划加起来，还要宏大，还要疯狂百倍的气息。 “准了。” 终於，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如山，却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的声音。 只有一个字。 没有问计划是什么，没有问为什么要现在开启，更没有问需要什么支持。 只有一个字，代表了无条件的信任，和將整个国家命运压上去的决心。 “另外。” 首长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多了一丝温度。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爱国同志，注意安全。” “你的安全，现在就是国家安全。” “我已责成相关部门，不惜一切代价，確保万无一失。” “明白。” 姚爱国平静地回答。 电话掛断。 姚爱国缓缓放下话筒，转过身，看著已经面无人色，嘴唇都在哆嗦的钱老。 “爱……爱国……” 钱老扶著沙发的扶手，勉强站稳。 “『火种』计划……到底是什么？” 姚爱国没有直接回答，他走到窗边，看著院子里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槐树，目光悠远。 “钱老，我们引进了小日子的生產线，学会了他们的技术，这是『术』，对吗？” 钱老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我们让他们把管理专家派过来，手把手教我们质量控制和生產流程，这是『道』，对吗？” 钱老继续点头，呼吸开始变得急促。 “但是，无论是『术』还是『道』，终究都是別人的东西。” 姚爱国转过身，目光落在钱老身上。 “我们学会了，也只是一个优秀的学生。想要成为老师，想要开宗立派，我们还缺一样最关键的东西。” “缺……缺什么？” “缺人。” 姚爱国吐出两个字。 “缺我们自己的，全世界最顶尖的，那批人。” “钱老，您知道，从建国到现在，我们有多少最优秀，最聪明的头脑，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流落海外吗？” “他们有的，在普林斯顿研究理论物理，有的，在贝尔实验室里捣鼓半导体，有的，在麻省理工设计航空发动机。” “他们就像一颗颗火种，散落在世界各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带回来的知识和视野，都足以点亮我们一个完整的学科领域。” “以前，我们国力贫弱，科研环境差，我们留不住他们，也吸引不回他们。” “但现在，不一样了。” 姚爱国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我们有了世界上最先进的生產线，我们有了让所有西方国家都眼红的下一代战机技术，我们有了撬动世界格局的实力。” “最重要的是，我们向全世界证明了一件事。” “华夏，不再是那个只能跟在別人屁股后面追赶的国家了。” “我们，有能力，也有资格，成为新的牌手。” “『火种』计划，就是要告诉散落在全世界的那些华夏精英。” “回家吧。” “家里，为你们搭好了全世界最华丽的舞台。” “你们在国外，或许只是一个顶尖的科学家，一个优秀的工程师。但回到这里，你们就是开山立派的祖师爷，是能够决定一个国家科技走向的奠基人！” “我要用我们现在拥有的一切，去换他们回来！” “我要让他们，把这几十年来，从西方学到的所有精华，连骨带肉，全都带回这片土地！” 钱老彻底呆住了。 他张著嘴，大脑一片空白。 如果说，之前的计划，是在抢劫一个国家的工业。 那么现在这个“火种”计划，就是在抢劫整个西方世界，最宝贵的財富——人才！ 而且是用他们根本无法拒绝的阳谋！ 这……这已经不是疯狂了。 这是神跡！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秘书小张探进头来，脸色古怪。 “姚工，钱老……那个……徐將军来了。” 徐建军？ 他来干什么？ 姚爱国和钱老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 自从上次“绑架”事件，徐建军卖了他一个人情后，两人就再无交集。 “让他进来。”姚爱国说。 徐建军还是那副军人做派，走路带风，背脊挺得笔直。 他一进门，目光就落在了姚爱国身上，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震惊，有审视，但更多的，是一种发自內心的……敬畏。 “姚工。” 徐建军破天荒地，主动朝姚爱国伸出了手。 “以前，是我格局小了。” 他握住姚爱国的手，用力地晃了晃，声音低沉而有力。 “我今天来，不代表我个人，也不代表任何派系。” “我只代表一句话。” 徐建军看著姚爱国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在这盘决定国运的棋局面前，任何敢於掣肘，敢於內耗的人，都是国家的敌人。” “我徐建军，和我们背后所有的人，从今天起，就是你手里最锋利的那把刀。” “你需要我们做什么，一句话。” “哪怕是去华盛顿，把贝克那个老东西的脑袋拧下来，我们也在所不辞！” 说完，他鬆开手，对著姚爱会，敬了一个標准的军礼。 姚爱国看著他，沉默了几秒，然后，回了一个礼。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內部最后的一丝不和谐音，也彻底消失了。 在民族崛起，国运昌盛这面大旗之下，所有的隔阂与分歧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 一年后。 西北，鼎新机场。 一架外形科幻，充满了力量感与速度感的银灰色战斗机，在巨大的轰鸣声中，如同利剑一般刺破苍穹。 它在空中，做出了一个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的动作。 机翼，缓缓向后收拢。 整个机身，瞬间从优雅的巡航姿態，变成了一柄隨时准备发起致命一击的战矛！ 可变后掠翼！ 地面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和掌声。 钱老和一群白髮苍苍的老专家，抱在一起，哭得像个孩子。 蓝天工程，成了！ 我们有了自己的，领先世界的可变后掠翼战斗机！ 人群之外，姚爱国平静地看著那架在天空中肆意翱翔的战机。 他的身边，站著一个戴著金丝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人。 “姚工，太壮观了。” 中年人感慨道，他的普通话里，还带著一丝不太熟练的口音。 “我当年在d国参与斯贝发动机设计的时候，做梦也想不到，我们国家，能这么快就拥有自己的『雄猫』。” 这位，就是“火种”计划实施后，第一批回国的顶尖专家之一，世界级的航空发动机设计大师，李振邦博士。 在他的带领下，仅仅半年，华夏就吃透了从y国引进的斯贝发动机技术，並在此基础上，研製出了性能更强悍的涡扇-9“秦岭”发动机。 正是这颗强大的“心臟”，才让眼前的这架“歼-9”战机，能够如此完美地展现它的性能。 “李博士，这不是『熊猫』。” 姚爱国看著天上的雄鹰，淡淡地说道。 “它叫『应龙』。” “神话里，一种生有双翼的龙，曾帮助轩辕黄帝，打贏了决定我们整个民族命运的战爭。” 李振邦愣了一下，隨即重重地点了点头，眼眶泛红。 应龙。 好一个应龙！ 就在这时，一个穿著中山装的秘书，快步走到姚爱国身边，递上了一份文件。 “姚工，『雅典娜』和『曙光』计划，都有了最新进展。” 姚爱国接过文件，打开。 【雅典娜计划：已中止。目標价值已超出可控范围，转为最高级別重点合作对象。】 【曙光计划：已中止。对象明確拒绝。克格勃评估，任何清除行为都將导致我方在与华夏的全面技术合作中，陷入灾难性被动。】 姚爱国看著这两份来自大洋彼岸的“投降书”，脸上没有丝毫波澜。 他把文件递还给秘书，目光重新投向了那片蔚蓝的天空。 “钱老。” 他轻声喊道。 不远处，已经擦乾眼泪的钱老，快步走了过来。 “爱国，怎么了？” 姚爱国指著那架正在进行超低空通场，引得所有人再次欢呼的“应龙”战机。 “您说，等我们的『应龙』，飞出大气层，飞向月球，飞向火星的时候。” “那，又该是怎样一副光景？” 钱老顺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眼神穿过了那架战机，穿过了大气层，仿佛真的看到了那片深邃无垠的，布满星辰的宇宙。 他笑了，笑得无比灿烂。 “好啊。” “那我爭取再多活几十年，等著亲眼看一看！” （本故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