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斯维加斯帝国1931》 第1章 欢迎来到罪恶之城（求追读） “法官、律师、政客都需要证书，才能骗取財富，但我们不需要。” 这是托纳多雷家族的箴言，却早已被后代们遗忘。 托纳多雷一世（注1）来自遥远的西西里岛，当过海盗、参过军，修太平洋铁路时，被聘为监工，娶了一个华人妻子（注2），最后定居在洛杉磯西北部的圣路易斯奥比斯波县。 因此托纳多雷家族的后代，或多或少，都带了一些华人的面部特徵。 到了弗兰克.亚歷山德罗.任.托纳多雷四世这一代，忘记箴言的他们，家道早已中落。 他排行第五，上面有两个姐姐、两个哥哥，下面还有四个弟弟和一个妹妹。 整整十个小孩！ 穷人嘛，晚上不生孩子，还能干什么呢？ 幸好有西奥多.罗斯福总统的《公平交易法案》，托纳多雷三世夫妇才能勉强养活这么多的孩子。 虽然活下来了，却让弗兰克品尝了生活的艰辛。 身为机械厂搬运工的儿子，十六岁的他，早早就輟了学，跟著父亲和哥哥们，在机械厂当小时工。 每天都要搬运总重量超过一万磅的货物，收工回到家里，浑身都累散了架，倒头就睡，凌晨才被自己身上那浓烈的汗味臭醒，开始新一天的劳作。 周而復始的体力劳动，给了他一具强壮如牛的身躯，以及铁打般的肌肉。 如果没有那场车祸事故的话，弗兰克可能会在十八岁的时候，娶一个同样早早輟学的女孩。 就像他的大嫂那样，脸上都是雀斑，腰跟水桶一样粗，屁股大得可以生下一百个孩子都不会难產，张开嘴就是一股大蒜味，性格泼辣，私生活放荡。 大哥朱塞结婚后，就被父亲赶出了家门，在附近的无主空地上，搭建了一栋木头小房子。 弗兰克曾亲眼看见，朱塞上班后，一个工人悄悄溜进了小房子，过了半个小时，才提著裤子、吹著口哨走出来。 他把这事告诉朱塞，对方只是苦笑了一下，什么都没做。 因为离婚的话，按照加州的法律，除了要分一半的財產出去，每个月还得给付赡养费，直到大嫂找到工作为止。 最怕的，就是大嫂离婚后一直不工作，那朱塞除了拿枪干掉大嫂，再一枪了结他自己，別无选择！ 朱塞性格软弱，杀人这事，就算不犯法，他也干不出来。 “人穷，就不要结婚！” 二哥尼科洛总结道，“还是妓女好，虽然每次价格贵了点，但她们不会分你的家產，不要你的赡养费，而且服务態度相当不错！” 那场车祸之后，即使是强壮如牛的弗兰克，也在医院里昏迷了整整三天。 再次睁开双眼的弗兰克，灵魂和记忆，都被一个来自2025年的中国青年彻底融合，他名叫唐东，发生车祸被撞死后，就来到了近一百年前的时空。 现在是1931年8月，第一次席捲全球的经济危机，已经摧毁了美利坚底层平民的幸福生活。 好在圣路易斯奥比斯波县地处加州中部，人口稀少，工作机会竞爭不激烈，托纳多雷一家才能混口饱饭吃。 唐东很快就熟悉了自己的新身份，却没有及时改掉自己的口音。 “你的口音……” 一直守在病床前的托纳多雷三世夫人，在交谈时，被儿子那有些怪异的英语发音惊呆了。 这种口音，有点像那些华人移民的口音，作为意中混血后裔，托纳多雷家族有不少华人朋友，一听就很耳熟。 “热泥马，该死的哑巴英语教育！” 融合了原主记忆的唐东，还是习惯用自己的母语，痛骂近百年后的教育制度。 “你什么时候学会中文的？” 托纳多雷三世夫人虽然听不懂这句优美的中国话，但她知道，这就是中文，因为托纳多雷一世夫人过世之前，她就嫁过来了。 那个身强体壮、虎背熊腰的华人老太太，患了老年痴呆后，忘记了英文，只会说中文。 整天拉著她的手，嘰哩呱啦说个不停。 “跟华人朋友学的。” 唐东不想解释太多，调整了一下心態，华人的英语口音消失，原主口音再现。 在融合了记忆后，他已经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实。 从现在起，外国人弗兰克，就是他的新身份。 好在从镜子里看到，这具新身体，也有著华人的传统特徵：黑眼睛、黑头髮和贫穷！ 是的，很穷。 背心上面全是黄色的汗渍、裤子都起了毛边，內裤里面偶尔会有一股风，也不知道是哪里破了。 贫穷和咳嗽，都无法掩饰，一眼就能看穿。 车祸后，除了医药费外，保险公司还额外赔了他两百美元。 在1931年，这是一大笔钱。 那一年全美待遇最好的福特汽车员工，日薪是六美元。 全美製造业工人每小时的平均工资是五十八美分，如果他们还能在全球经济危机中，找到工作的话。 一个美国农民的平均年收入只有273美元！ 两百美元，相当於顶级蓝领三十多天的薪水、普通农民將近一年的收入。 上帝也得讚美资本家难得的仁慈！ 因此出院那天，拥有两百美元资產的弗兰克，就对父母提出了离开家庭，去洛杉磯打拼的要求。 “为什么要去洛杉磯？” 从面相上看，托纳多雷三世比弗兰克更像华人。 他是一名搬运工，肌肉相当发达，捏著菸斗的手粗壮有力，嘴唇上是华人常见的八字鬍，说话时还会不停地抖动，因此在机械厂里，又得了一个“中国小子”的绰號。 不过隨著岁月变迁，中国小子也就成了中国老汉。 在托纳多雷三世看来，十六岁的弗兰克，还不具备在城里討生活的能力，这孩子太稚嫩了，像一只没长大的怒滑鸟（注3）。 城里是天堂，有富丽堂皇的夜总会、高楼大厦、漂亮的小別墅…… 城里也是地狱，有血腥、有杀戮、有倒毙在道路旁的尸骨…… 弗兰克运气好点，还能填饱肚子。 运气不好，也许很快就死了。 “我有两百美元，到了城里，先租个房间住下来，然后靠擦皮鞋挣钱，空余时间去学校听课，提升自己。” 弗兰克看著父亲，脸色平静地回答道，“我不想在圣路易斯奥比斯波的荒地里呆一辈子，娶一个大嫂那样浪荡的妻子，过大哥那样窝囊的生活。” 听到儿子逻辑清晰的回答，托纳雷多三世沉吟片刻，又问道：“如果你的钱被人抢了呢？或者被人骗了呢？你怎么生存？” “不管是抢，还是骗，我都会杀了他。” 弗兰克淡定地回答道，“根据1895年的不退让案例，我的行为是无罪的。” 英美法系，跟中国法律这种大陆法系不同，它们以判例法为主。 一个輟学的十六岁少年，居然懂不退让案例？ “你从哪儿学的这些东西？” 托纳雷多三世惊讶地问道，“我听你母亲说，你还会中文，是吗？” 弗兰克笑道：“我以前就喜欢看书，这些都是记在脑海里的，爸爸，我已经长大了，会当搬运工，会擦皮鞋，这些都是我的生存技能，而且我能吃苦，不管在哪儿，我都能生存下去。” “那你母亲想你了，怎么办？” 托纳雷多三世缓缓问道。 这个儿子，是长得最像他的，也最受他的疼爱，因此按照西方人的习惯，他把自己的名字给了弗兰克。 让这孩子独自出去受苦，他也有点捨不得。 “我会经常回来看望你们的。” 弗兰克回答道，“从洛杉磯到圣路易斯奥比斯波，也就大半天的路程，我又不是到纽约、波士顿、芝加哥这些遥远的地方去。” 托纳多雷三世嘆了口气，走进自己的臥室，不一会儿，拿了两张十元的美钞，递给儿子。 又把自己最漂亮的那件帆布背带裤，以及一件蓝色的衬衣，放到儿子面前。 “在外面熬不下去时，也不要放弃，咬咬牙，困难总会过去。” 托纳多雷三世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如果有人杀了你，我会提起猎枪为你报仇的。” 很硬核、很西西里人的告別方式。 除了嫁到旧金山的三姐外，家里的兄弟姐妹，都跟弗兰克一一拥抱告別。 最小的妹妹维托里婭才四岁，她抱住弗兰克的小腿，哭得撕心裂肺，因为五哥是最喜欢她的。 弗兰克抱起她，亲了亲她的小脸蛋，安抚一阵后，才提著早就收拾好的行李，走出了家门。 托纳多雷三世夫妇都没有送他，是大哥朱塞和二哥尼科洛送他上的长途客车。 “在外面要对人狠一点，买把枪防身，鞋子里再放把刀。” 尼科洛低声说道。 “遇到惹不起的人，就躲起来，別硬扛。” 朱塞没有西西里人的暴虐，也没有华人的血性，难怪他老婆敢出轨。 弗兰克穿越过来后，本来对兄弟姐妹们没什么感情，但听了这些话，也不由得有些感触。 “朱塞，等我站住脚，就把你和尼科洛带去城里，那个婊子，我也会帮你处理的。” 出轨的大嫂，就不是大嫂了。 弗兰克跟两个兄弟再次拥抱了一下，转身跳上了沾满泥巴的长途客车。 车里很挤，有黑人、也有白人。 黑人永远是站著的，就算有位置空出来，也没有黑人敢坐。 这个年代，美利坚南方各州种族主义盛行，歧视黑人成为政治正確，一百年后，情况顛倒过来，连白雪公主和美人鱼都变成了黑人！ 弗兰克虽然是黑头髮、黑眼睛，但五官依然是白人的五官，因此很快就有了座位。 不用像黑人那样一直站著。 他很警惕，行李箱就在双腿上，双手再牢牢地按住。 上一世出远门时，他甚至会把大部分钱缝进內裤里，只留下少量的钱放在身上，就算遇到抢劫，他也能保住一部分钱。 这一世也是如此。 內裤虽然是坏的，但缝个两百美元不成问题。 身上只留下二十美元。 父亲那件帆布背带裤和蓝色衬衣，放在行李箱里，也丟不得，这是个念想。 一路上都没有事情发生，直到长途客车停靠在洛杉磯郊外的一个加油站时，意外发生了！ 一个提著汤姆生衝锋鎗的白人青年，带著几个手拿刀具的同伙，衝上了汽车。 “噠噠噠……” 一梭子弹，全部打在了车门旁边的两个黑人身上！ 两个倒霉的黑人，当场就断了气。 “掏出你们所有的钱！” 在一片惊呼声中，这群白人匪徒提出了最朴素的要求。 抢劫！ 弗兰克很识相地交出了父亲给的二十美元，毕竟他再强壮，也不可能跟衝锋鎗的子弹抗衡啊。 在衝锋鎗面前，他也懒得提“不退让案例”了。 因为真理，永远只掌握在拿枪的人手里。 但让他没有料到的事情又发生了。 一个劫匪开始搜索乘客们的身体，胸罩和內裤都没有放过！ 能干抢劫这种事的，很少有富人，大多数都是穷人。 穷人嘛，谁还不知道別的穷人把钱藏在哪儿呢？ 弗兰克那条破內裤，也遭到了洗劫，看著两百美元离他远去，弗兰克也只能眼睁睁地看著…… 两个黑人的鲜血，正缓缓流过他的鞋子。 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最糟心的，是父亲那件漂亮的帆布背带裤，以及蓝色衬衣，也被一个劫匪抢走了。 甚至没把行李箱给弗兰克留下！ 箱子也是值钱的，还可以装劫匪们抢到的赃款。 “欢迎来到罪恶之城，洛杉磯！” 临走时，提著汤姆生衝锋鎗的白人青年，对著脸色惨白的乘客们，大吼一声，做了个飞吻，就带著同伙们跑离了现场。 暴力！ 这个关键词，成为弗兰克对洛杉磯的第一印象。 不仅改变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也改变了他对未来穿越生活的认知！ 但问题也出来了。 现在的他，成了一个身无分文的穿越者。 该如何在洛杉磯生存下去呢？ …… 注1：外国人的名字，如果几代人都是一模一样的，连个字母都不差，就会加上后缀sr.和jr.，或者i、ii、iii、iv，翻译成大、小，和一世二世三世四世，並不是家里有皇位要继承。 注2：那个时候的美利坚西部，是一片荒野，能娶上老婆就偷笑了，因此没有什么肤色不同不通婚的说法。 注3：angryglide bird，西西里岛的一种特有小鸟，也是愤怒的小鸟原型。 第2章 再威风的夜壶，也是夜壶（求追读） 从警察局出来后，弗兰克长长地嘆了口气。 这个年代的持枪抢劫案，跟吃饭、喝水一样平常，直到几年后联邦调查局开始重点打击持抢抢劫，情况才有所好转。 所谓幸福美利坚，抢劫每一天。 美利坚的警察是僱佣制，一个月才几个钱啊，玩什么命呢，又不是拍电影。 因此只是简单记录了一下，就打发这个身无分文的穷小子滚蛋了。 现在的洛杉磯，跟弗兰克前世看到的完全不同。 高楼大厦看上去灰扑扑的，没有半点国际大都市的风范，跟同时期纸醉金迷的纽约一比，和乡下地方没啥区別。 但是对於生活在洛杉磯的人们来说，这里比起加州中部的大农村，以及东部的沙漠，简直就是天堂！ 一辆有轨电车驶过，弗兰克站在街头，盘算著自己今晚该去哪里落脚。 回圣路易斯奥比斯波？ 不，绝对不回去。 他现在已经理解了当初项羽为什么自刎於乌江，八千江东子弟都死光了，还回去做什么呢？ 弗兰克的灵魂，是一个华人，因此他很自然地沿著马路，朝东边的唐人街走去。 洛杉磯的唐人街在火车站附近。 华灯初上，飢肠轆轆的弗兰克，终於站在了赫尔街的路口，对面是一家名叫“食为天”的中餐馆。 “老板，你们要洗碗工吗？不要工钱，管饭就行。” 他用纯正的普通话问道。 洗碗和端盘子，一百年后，依然是大多数华人穷留学生到了美利坚的第一选择。 老板是个肥胖的中年男人，闻言顿时就愣住了。 “阿莲，快出嚟，呢鬼佬嘅北方官话，讲得比我哋仲好！” 满口的粤语腔，弗兰克勉强能够听懂。 “收鬼佬做工，扑街仔，你死都唔好连累我。” 餐馆里传出一声中气十足的大吼。 拧著大勺子的中年胖女人阿莲走了出来，扫了弗兰克几眼，用北方官话回答道：“小鬼佬，我们不会请你的，如果你没有身份，被移民局逮住了，我们两口子都得被关起来。” “如果有身份，那更惨，那些白人会把我们一家人吊起来打！” 弗兰克这才想起，现在白人的种族歧视，可不仅仅针对黑人，而是全体有色人种，黄皮肤的华人也在其中。 华人可以僱佣白人，但绝对不能让白人为了吃碗饱饭就去天天洗碗！ 这是把白人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啊。 “对不起。” 弗兰克嘆了口气，正准备转身离开，身后就传来了阿莲的声音：“小鬼佬，看你一身的肌肉，力气应该不小，我们仓库里有一个大箱子，你把它搬到我的厨房来，让你吃一顿饱饭。” “好的。” 弗兰克跟著阿莲，走进了餐馆的仓库，搬起那个大箱子时，发现很轻，这才知道，阿莲是在可怜自己。 “春天街上有个招工点，你要找工作的话，明天去那儿试试运气吧。” 吃完饭，阿莲扔了张薄毯给弗兰克，“今晚你要是没有地方去，可以睡在仓库里。” “谢谢！” 弗兰克有些感动。 人心中，有邪恶，也有善良，阿莲婶就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华人。 “阿莲婶，我会永远记住您的恩德。” “记什么记，你这孩子，北方官话说得这么好，应该是个被老外父亲拋弃的可怜混血儿，同是天涯沦落人，早点休息吧，祝你明天好运。” 晚上睡觉的时候，弗兰克发现阿莲婶的仓库角落，居然藏著一箱子酒！ 根据原主的记忆，他知道眼下的美利坚，正处於“禁酒时期（prohibition era）”。 从1920年到1933年，全国性禁酒，禁止酿造、运输和销售含酒精饮料。 这一政策的实施，与掌握了美利坚国家权力的清教徒们有关，他们反对一切让人成癮的物质，特別是酒，认为它会让人迷失本性，道德墮落。 但禁酒令的实施，为帮会提供了巨大的商机。 在禁酒运动之前，美利坚的帮会规模较小，但禁酒令让酒品走私成为暴利生意，帮会藉此迅速壮大。 禁酒期间，帮会通过非法生產和销售酒精来获取巨额利润，同时也掌控了其他非法活动，如赌博、贩毒等等。 禁酒令不仅催生了帮会的崛起，还导致了毒品泛滥、司法腐败等一系列社会问题。 帮会为了保护私酒与毒品生意，买通警察、检察官、法院等司法人员，严重侵蚀了美利坚的司法体系。 看著这一箱子酒，弗兰克陷入了沉思。 第二天醒来，他叠好那张薄毯，顺手把仓库整理了一番，但没有动那箱酒，也没有出去告发。 跟阿莲婶夫妻俩告別后，弗兰克来到了春天街的招工点。 但等了一整天，也没人愿意招聘十六岁的他，经济危机一来，满大街都是失业工人，谁会聘请一个新手呢？ 饿得头晕眼的弗兰克，没有再回“食为天”中餐馆，受人恩惠，也要有个节制，不能当那种不知羞耻的白眼狼！ 他强忍著飢饿，捡到一个只有半截的水瓶，接了点自来水，又从垃圾桶里翻出一张破旧的毛巾，蹲在街边，给人擦起了皮鞋。 十美分一次，便宜得很。 此时的洛杉磯，因全球经济危机变得非常萧条，清洁工都失业了，很多街道都脏到令人呕吐。 人们出来一趟，没多久皮鞋就脏了，因此擦皮鞋成了门槛最低、消费者最多的工作。 擦到傍晚，弗兰克总算挣到了两美元，买了三个麵包、一块燻肉，洗了一下手，就蹲在自来水龙头旁边，狼吞虎咽起来。 噎住了，就狂喝几口自来水。 吃饱喝足后，他找到一个公路边的半封闭涵洞，跟常见的流浪汉一样，捲缩著身体钻了进去，裹紧衣服，在夜晚的寒风中逐渐睡去。 这是他在洛杉磯的第二个晚上。 弗兰克拥有的，是穿越者脑海里，近一百年的未来信息，但缺少的，也是最为致命的：钱！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穿越者弗兰克，就算有著惊天动地的未来知识，目前来讲，也只能暂时当个身无分文的流浪汉。 之后的很多天。 弗兰克一边找工作，比如管道修理工、成衣厂裁剪工等等看上去很体面的工作，一边擦皮鞋维持生计。 也不知道是运气不好，还是別的什么原因，总之，他一直没能找到工作。 这也让他明白，小说里的穿越者，如果没有作者强行开掛的话，也得老老实实地等待赚取第一桶金的机会！ 当然，弗兰克的未来思维，还是让他很快就在擦鞋这一行，脱颖而出！ 客人们都喜欢这个西西里裔少年，尤其是乾净利落的擦鞋手艺、连绵不断的俏皮话，以及又黄又下流的段子，就连旁边大楼里的有钱人们，也有不少人成了回头客。 弗兰克也从公路边的涵洞搬了出来，租了一个只有四平米的小隔间，睡觉时，一伸脚，就能踢到两边的墙壁。 但不管怎么样，总算是在洛杉磯有了容身之所。 1931年9月3號，弗兰克终於存了点钱，买了一把椅子，让顾客们在擦皮鞋时可以坐著休息，不用一直站著。 这个举动，为他吸引了更多的回头客。 就在他一边帮顾客擦鞋，一边梦想著一把椅子变两把、两把变八把、八把变店铺、一家店铺变一百家连锁店铺、最后上市纽交所之际，麻烦找上了门。 “谁允许你在这儿擦鞋的？” 说话的人，戴著白色的帽子，穿著白色西装，繫著方格围巾，西装外还罩著一件黑色的大衣，看上去很有派头。 但他脸上那道长长的刀疤，说明这不是一个善茬。 “我自己来的。”弗兰克回答道。 “你跟谁？” 刀疤脸突然用西西里语问道，“听说你是西西里人，谁是你的老大？” 西西里语不是义大利语，两者的差別，就如同中文和泰语。 普通的义大利裔，既听不懂，也不会说。 只有西西里人的后裔，才会这种语言。 弗兰克左右看了一下，刀疤脸的身后，还站著两个青年，腰间都带著枪。 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內，枪又快又准。 “我没有老大。” 在手枪的威胁下，弗兰克低下了头，老老实实地用西西里语回答道。 继承了原主记忆的他，自然也精通西西里语。 “我叫文森特，大家都叫我红狼，擦鞋小子，看在煎饼卷的份上，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老大了。” 刀疤脸环视一圈周围的顾客们，用英语大声说道，“以后每天上交五美元，给春天街15號的野狗布拉德。” 说完，他转身扬长而去，压根就不在乎弗兰克答不答应。 煎饼卷是西西里岛的特色小吃，金黄酥脆的外壳填充乳清乾酪，常搭配巧克力或水果装饰，文森特的意思，是看在西西里同乡的份上，准备罩著他。 就像教父维托.柯里昂所说的那样，西西里人奉行等价交换的原则。 弗兰克付出五美元，得到文森特的保护。 “他是一个真正的恶棍，杀人不眨眼，听说是纽约的乔老大派过来的。” 弗兰克正在服务的那个中年顾客笑道，“他能够收下你，附近几个街区，都没人敢惹你的麻烦了，这五美元得值。” 乔老大，就是乔.马塞利亚，纽约马塞利亚家族的老大，美利坚目前势力最大的犯罪团伙头目。 弗兰克没有说话，只是默默低头擦鞋。 “你还要擦鞋？” 中年顾客诧异地问道，“他选中你，你就可以扔了这些傢伙什，去周围的店铺收保护费了！” 拥有铁打般的肌肉、西西里人，简直就是混家族的天选之子，也是文森特看中他的原因。 整个洛杉磯的私酒生意，都被马塞利亚家族垄断，文森特就是这个城市的负责人之一，隨著私酒规模的不断扩张，他也需要越来越多的小弟，尤其是像弗兰克这样能打的。 弗兰克摇了摇头，如果他不是穿越者，肯定会趁机加入马塞利亚家族。 但他有著大好的前途，怎么可能染黑呢？ 中国有个闻人叫杜月笙，曾说过一句名言：“帮派在政府眼中，就是夜壶，须臾不得离之，但方便完了，就一脚踹进床下去。” 再威风的夜壶，那也是夜壶啊！ 而且据他所知，几天后，乔老大就会被家族二把手、现代有组织犯罪之父、芝加哥地下市长阿尔卡彭的表哥、教父的原型，绰號福星的查理.卢西安诺杀死！ 血染的黑桃a扑克牌，和死亡的乔老大一起，被歷史照片保存下来，成了一幅世界名画。 “真是一个奇怪的孩子。” 擦完皮鞋后，中年顾客特意多给了一美元的小费，嘆了口气，想不通弗兰克为什么不接受文森特的好意。 拒绝对方，很可能会引来血腥的报復！ 这些家族成员是没有人性的。 弗兰克笑了笑，没有解释，提著新买的水桶，去旁边接乾净的自来水。 他的人生目標，不是教父维托.柯里昂这样的地下王者，而是“无冕皇帝”约翰.戴维森.洛克菲勒，美利坚最富有、最有权力的资本家，没有之一！ 第3章 第3-4章 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 在擦鞋这方面，弗兰克非常认真。 他跟別的穿越者都不一样，懂得万丈高楼从地起的道理，打好基础，才能攀登到最高处。 第二天早晨起来，弗兰克从床下提出二手煎锅，走到房东的厨房里，给自己煎了两个鸡蛋，又倒了一杯牛奶，再加上三片黑麵包，就是他的早餐了。 在全球经济危机中，还能吃饱饭，可见他在擦鞋这件事上，有多么的努力和勤劳。 “昨晚剩了些肉屑，我们吃不完，给你吧。” 房东的女儿凯萨琳，笑眯眯地出现在他的身后，手里端著一个盘子。 弗兰克看了一眼，哪里是肉屑，分明是碎肉才对！ 凯萨琳今年十五岁，不知道是少女怀春呢，还是同情心泛滥，总之，她对弗兰克非常友好。 对於这种五官没长开、身材也没长开的女孩，弗兰克提不起丝毫的兴趣。 他又不是棒子国那个来自星星的变態男明星。 当然，弗兰克也没有客气，吃饱了，才有力气刷更多的脏鞋子，离他纽交所上市的梦想更近。 碎肉里面淋了好吃的酱汁。 看著弗兰克贪婪的吃相，凯萨琳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我上学去了。” 她转过身，背著书包，蹦蹦跳跳地离开了厨房。 凯萨琳刚走，她那个两只眼睛都掉进钱眼里的老妈杰西卡出来了：“从今天起，一三五停水，二四六间歇性供水，要想洗脸的，自己用桶装著备用。” 杰西卡是个三十二岁的俏寡妇，风韵犹存。 她老公是个军人，两年前参加香蕉战爭死在了海地，得到了一大笔抚恤金。 不用质疑她的年龄，加州的法定结婚年龄为十八岁，但未成年人可通过父母同意及法院许可结婚，所以性福美利坚、炮声每一天！ 儘管有存款，但失去老公的空虚感和不安全感，还是让杰西卡变成了吝嗇的葛朗台。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com】 “还有，家里的锅炉坏了，要洗澡，去附近的公共浴室！” 杰西卡盯著弗兰克那强壮的胳膊，以及凸起的胸肌，嘴唇不由自主地微微张开，露出鲜红的舌尖，在嘴角悄悄舔了一下。 对於这个年代的穷人来说，洗澡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 尤其是冬天，一、两个月才洗一次澡，也是可以的。 “詹森太太，这个周的房租。” 弗兰克从裤兜里掏出三美元，递给杰西卡。 詹森是她的夫姓，老外都讲究你的名字、我的姓氏，结了婚，就得跟丈夫姓。 在美利坚租房，可以月租、周租和日租，跟发薪水一样。 杰西卡目光下移， “你要是没钱，也可以缓交……” 当了两年的寡妇，她也需要爱情的滋润，不可名状的眼神，就说明了一切。 弗兰克浑身打了个寒战，连忙吃完早餐，逃离了这个盘丝洞！ 所谓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他可不想理解钢丝球的语。 虽然说这才是正確的大学生就业指南，但他胃好，不喜欢吃软饭。 离开房东家，弗兰克提著一堆傢伙什，在繁华的十字路口摆开了自己的擦鞋小摊。 但刚刚迎来第一位客人，一个身强体壮的青年，就带著两个人站在了他面前，囂张地问道：“昨天的五美元呢？” “请问您是？” 弗兰克有礼貌地反问道。 青年伸出手，用力拍了拍弗兰克的左脸：“我叫布拉德，不过兄弟们都叫我野狗，因为我出道时，把一个仇家餵给了几条野狗，吃得乾乾净净！” 儘管遭受了对方的羞辱，但弗兰克神色不变。 自从有了被衝锋鎗暴力抢劫这个教训后，他彻底领悟了暴力的用法。 也明白了教父维托.柯里昂的话。 那就是真正的狠人，泰山崩於眼前而色不变、胸有激雷而面如平湖，更不会把自己最得意的事情掛在嘴边。 这么做的，通常都是色厉內荏的胆小鬼！ “是文森特叫你来的吗？” 弗兰克用西西里语问道。 很明显，布拉德不懂西西里语，茫然地望著他：“你说什么？” “你不是义大利人？”弗兰克又用英语问道。 “我的祖先，来自高贵的苏格兰王室！” 布拉德伸出手，抓住弗兰克的肩膀，恶狠狠地说道，“別以为你是西西里人，就可以高人一等，给钱，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如果弗兰克不给钱，那就不会和文森特建立主从关係，按照西西里的规矩，文森特也不会保护他。 听到这句话，弗兰克彻底放下心来。 不懂西西里语，就意味著布拉德在家族里，不会受到重视。 不是义大利裔，连个士兵（soldier）都当不了，只能当外围成员。 顾问（consigliere）？ 別开玩笑了，哪个顾问不是学富五车、深受大老板（don）器重和信任的老阴比？ 如果弗兰克交了钱，进入家族，以他天选之子的资质，不出三个月，就能让布拉德跪下来唱征服！ 由此可见，布拉德不仅没实力、胆小，还很愚蠢，认不清自己的真正位置。 “我可以跟文森特老大聊几句吗？” 弗兰克平静地问道，对布拉德的羞辱，毫不动容。 本来他不想跟文森特扯上关係，但文森特肯定不会放过他这个混家族的天选之子，那就只能先沟通一下，说服文森特放弃收他当小弟的打算。 “你这样的小人物，还想见红狼老大？” 布拉德啐了一口，带著鄙夷的眼神，傲慢地说道，“就算你交了钱，以后也是我的手下，我的命令，你必须遵守和执行！” 能够把一个西西里人踩在脚下，让布拉德產生了一种病態的愉悦感。 要知道，在这个年代的美利坚地下世界，义大利裔，尤其是西西里裔，已经逐渐取代爱尔兰裔，成了道上的话事人。 像他这样的苏格兰裔，永远都爬不到最高层。 “你確定不让我见文森特？” 弗兰克似笑非笑地盯著布拉德，眼神里闪过一丝戾气。 “对！” 布拉德抓住弗兰克的衣领，从手下那儿接过一根棍子，“我数三声，你再不给钱，我就打断你的腿！” “嘭”！ 一记凶狠的冲拳，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布拉德的左脸上。 报仇不隔夜。 既然对方不依不饶，还想用棍子打自己，弗兰克就先发制人，顺便了结刚才布拉德拍打自己左脸的旧帐。 这个世界上，最有道理的，除了手枪，就是拳头。 所有的强权者，都不相信所谓的公平，而是信奉你不给我说法，那我就用自己的方式，给你说法！ 肌肉像铁打一般的弗兰克，这一拳下去，力道之大，把布拉德的脑袋打得向上一甩，嘴里的一颗牙齿，顺著不自觉张开的大嘴，混合著鲜血，飞溅而出！ 布拉德惨叫一声，整个人跌跌撞撞走了几步，就摔倒在了地上。 周围准备擦鞋的顾客们，连忙躲得远远的，心里都忍不住嘆气，敢打家族成员，这是闯下天大的祸事了啊。 普通百姓对於帮派的恐惧，是刻进骨子里的，除非遇到生命危险，否则他们都不会反抗帮派的欺压。 “法克！” 布拉德的一个同伙回过神来，吐出一句国骂后，从腰间的皮带上取下一把砍刀，朝弗兰克劈了过来。 这下子，连最后几个留下来看热闹的顾客，也拔腿就跑。 生怕鲜血溅到自己身上。 双拳难敌四手，布拉德虽然被打倒了，但对方还有两个人，都戴著凶器，不是砍刀，就是匕首。 好在没有手枪。 从这一点同样可以看出，布拉德的胆子其实很小，不敢像真正的家族成员那样隨意杀人。 连枪都不敢带在身上，还说什么把一个人餵给野狗吃……呵呵，百分之百是吹牛逼。 果然，那把砍刀对准的方向，是弗兰克肉最多的屁股！ 就算对方没有杀意，弗兰克也不会傻乎乎地站在原地，独自面对两个人的进攻，因此他转身就跑，连地上的擦鞋工具都不要了。 他跑，他们追！ 但身体被酒色掏空的小混混们，怎么可能跑得过跟野牛一样强壮的弗兰克？ 追了差不多一条街的距离，他们就连弗兰克的身影都看不见了。 “告诉兄弟们，谁看见弗兰克，我给他一美元！” 布拉德捂著受伤的左脸，疯狂地喊道。 “老大，告诉谁？” 一个小弟有些不理解他的话，布拉德手下总共就他们两个人，哪有其他兄弟？ “法克！” 布拉德踢了小弟一脚，“当然是其他老大手下的兄弟啊，你们两个，我还用得著给钱吗？” 跑过两条街后，弗兰克的速度才慢了下来。 在旁边的杂货店买了一瓶可口可乐，猛灌了好几口，舒服地打了个饱嗝。 原主的这具身体，確实有用。 文能勾引俏寡妇母女，武能痛殴街头小混混。 可惜啊，他是穿越者，要不然分分钟走上杀杀人、跳跳舞、泡泡妞的江湖道路。 喝完可乐，他走到街对面的一家店铺门口。 “我要见文森特老大。” 弗兰克看著店铺老板，用西西里语说道。 在洛杉磯擦了这么多天的鞋，他自然知道这家店铺，表明上看起来，是卖猪肉的，实际上是一家地下赌场，属於文森特名下。 自从上个世纪美利坚各州宣布禁赌后，几十年来，各种地下赌场应运而生，政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下个月初，內华达州將通过赌博合法化的法案，此时胡佛水坝已经修了半年时间，聚集数千名工人，提供了源源不断的客源，於是邻近的拉斯维加斯，就从一个只有八百人的小镇，慢慢变成了全球最大的赌城！ “你稍等一下。” 店铺的老板也是西西里裔，听到乡音，笑了笑，走进了里屋。 不一会儿，两个穿著西装的青年走了出来，其中一个手里拿著枪，枪口对准弗兰克：“走吧。” 弗兰克没有丝毫的惧意，脸上反而露出了笑容：“好！” 与其被动躲避，不如主动出击。 他会和文森特讲道理，再给对方一个无法拒绝的条件，跟家族成员打交道，教父维托.柯里昂的语录，无疑是最正確的指导思想。 …… 文森特今天的打扮，依然是白色帽子、白色西装，黑色大衣。 但脖子上系的方格围巾，却换成了黑白条纹围巾。 这衣品，看上去有些怪异。 弗兰克没有进来前，文森特就已经从手下那儿，知道这小子打了野狗布拉德。 打了家族的外围成员，还敢来见他，这就有点意思了。 “你不怕死？” 文森特挥了挥手，两个手下走上前去，把弗兰克按倒在办公桌的桌面上，两只黑洞洞的枪口，顶住了弗兰克的脑袋。 他们是全美利坚最残忍、最凶狠的暴徒，法律和道德，对他们都没有半点约束力！ “按照家族规矩，你打了我的人，就得付出生命的代价。” 西西里人的报復心，从教父维托.柯里昂那里就可以得知一二，即使过去了二、三十年，依然回到西西里，杀了奇奇欧这个仇人。 从头皮上传来了冰凉的触觉，这意味著枪管和死亡。 但弗兰克丝毫不慌，他用西西里语沉声问道：“文森特老大，你会伤害一个给你送钱的西西里人吗？” 送钱？ 文森特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哈哈大笑起来。 “你能送给我多少钱？” 自从乔老大派他到洛杉磯后，八年来，文森特已经为家族赚了超过五百万美元，他自己当然也肥得流油，连好莱坞的女明星，也包养了两个！ “一千万美元以上！” 弗兰克淡定地说出了一个天文数字般的金额。 听到这个数字，在场所有懂西西里语的人，全部都被惊呆了。 过了一、两分钟，眾人才爆发出一阵狂笑声。 文森特也被眼前的少年逗得直不起腰来，他用眼神示意两个手下放开弗兰克：“准备五十美元，赔给野狗布拉德补颗金牙齿，再正式加入马塞利亚家族，这事就算过去了。” 他十岁时才离开西西里，逃到美利坚，对於家乡，有著极深厚的感情。 因此跟乔.马塞利亚一样，身边的心腹，全是西西里人。 自从看见弗兰克这个肌肉发达的西西里裔少年后，他就动了爱才之心，要不然一个擦鞋的，怎么可能让他亲自上门招揽？ 刚才威胁弗兰克，不过是想嚇一嚇这个胆大包天的傻小子罢了。 他得让弗兰克知道，殴打帮派分子，要是遇到別的帮派老大，家里就可以准备墓地了。 “文森特老大，你知道卢西安诺老大是如何赚到千万美元的吗？” 弗兰克大声问道。 查理.卢西安诺，美利坚地下社会有史以来最天才的人物。 当时的地下社会，哪个老大有多少钱这种事，是绝对的秘密，只有死人才能知道。 但很不幸，美利坚真正的太上皇，让死人都得从坟墓里爬起来交税的国税局，果断出手了！ 第一个遭殃的，就是芝加哥地下皇帝阿尔卡彭，今年的6月5號，他被国税局送上法庭，身家估值超过一千万美元。 这时，美利坚平民们才知道，这群帮派老大居然拥有如此惊人的財富！ “你知道？” 文森特反问道。 眼中儘是戏謔的神色。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卢西安诺的发跡史？ 四年前，卢西安诺在马兰萨诺和马塞利亚这两位教父间，选择加入马塞利亚家族，成为大权在握的二老板。 卢西安诺发跡，是依靠六芒星人，合伙垄断了美利坚的私酒市场。 文森特负责的洛杉磯私酒市场，就是卢西安诺分配给他的。 “我当然知道，而且我还知道他的財富，不仅仅来自私酒，更多的，是来自於帮別的大佬洗钱！” 弗兰克大声说道。 两人对话用的是西西里语，而在场懂西西里语的人，全都是文森特的铁桿心腹。 因此文森特並没有阻止这个冒失的少年，而是笑著问道：“洗钱……你懂怎么洗钱吗？” 在招揽弗兰克之前，他就派人摸过这个少年的底，西西里移民后裔，住在圣路易斯奥比斯波县，底子乾净，稍微培养一下，就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士兵。 家族內的地位，分为老板（don）、顾问（consigliere）、二老板（underboss）、指挥官（capo）和士兵（soldier）。 文森特就是眾多指挥官之一。 他对弗兰克所说的洗钱，並不感兴趣，因为整个美利坚，没有人比家族成员们更懂洗钱这回事！ 让文森特感兴趣的，是弗兰克那镇定自若的態度，被人用枪指著头，也跟没事人一样，这引起了他的好奇心，很想知道这小子到底在干什么。 如果真是大將之才的话，那自己就捡到宝了。 “我当然知道！” 弗兰克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我有一种独特的手法！” “在给一个议员擦皮鞋时，我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那就是內华达州，將在十月初通过赌博合法化的议案！” 文森特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小子是想通过赌场帮自己洗钱啊。 什么独特？ 这招也太老套了吧！ 他在大西洋城赌场洗钱时，弗兰克还没出生呢。 “也许你会认为赌场洗钱这招老套，但如果我刚开始时，每个月就能洗一万美元，一年后，每个月能洗十万美元，三年后，每个月至少洗一百万美元，十年后，每年能洗上亿美元呢？” 在文森特鄙夷的目光中，弗兰克镇定自若地说道。 身为穿越者的他，江湖经验丰富，早就看出了文森特对於赌场洗钱的不屑一顾。 “你用什么方法洗一万美元，说来听听。” 在文森特看来，赌场里洗钱的方法很多，但每个月稳定洗一万美元的，並不多。 1931年的黄金价格，是20.67美元/盎司（金衡），也就是一美元可以买1.5克黄金。 因此全世界都把它叫做美金！ 直到1971年8月15日布雷顿森林体系崩盘，美金才跌下神坛，变成了美钞。 如果用黄金来当衡量標准的话，那1931年的一万美元，相当於2025年的一百六十二万美元！ 洗钱的方式多种多样，但稳定洗钱的方式，却很少。 要不然，真当管天管地管空气的美利坚国税局是摆设啊？ 就连杀人不眨眼的阿尔卡彭，也得老老实实跪下唱征服，想用五百万美元买命，结果国税局理都没理他，把芝加哥犯罪团伙的七十名罪犯，判了总计两万五千年的刑期！ 比人类文明史都还要长好几倍。 至於洗十万、一百万和一亿，文森特自动忽略了。 因为稳定的洗十万、百万，只有那些在华尔街一手遮天的六芒星人，才能办到。 至於一个亿，六芒星人也得抓瞎，恐怕只有快要死掉的世界首富约翰.戴维森.洛克菲勒，才敢说这句话。 当然，洛克菲勒也不需要洗钱，他就是美金在现实中的代言人。 “文森特先生。” 弗兰克突然说道，“在说出办法之前，我有三个请求，如果你觉得可行……” 文森特打断他的话：“说！” 弗兰克摇了摇头：“我还是先说要求吧，第一，我可以当你的投资经理，但不会当你的顾问，更不会加入家族。” “第二，全部流程，由我来掌控，你可以派人监督，但未经你的准许，这个人不得干涉我做出的任何决定。” “第三，在净利润中，我抽取百分之二十作为报酬，你知道的，我非常穷，穷到连死都不怕。” 文森特被这小子的幽默感又逗乐了：“我答应你，说吧。” 只要弗兰克能赚钱，他並不介意对方不加入家族，也不介意百分之二十的报酬。 如果弗兰克赚了，那就双贏。 如果弗兰克搞砸了，那托纳多雷一家全都得陪葬，连家里的狗和猫都不会放过。 弗兰克这才缓缓说道：“我身上除了西西里人的血液，也有华人的血液，我精通中文，对华人社会了如指掌，全美有几十万华人，单单洛杉磯，就有几万个华人和他们的后代。” “这几万人，都是美利坚的合法公民。” 那个年代还有《排华法案》，因此华人合法公民的总数並不多，有很多东南沿海地区的非法移民。 一直到二战期间，中美两国结盟，1943年，执行了81年的《排华法案》被废止，新的法案规定在美华人可以加入美国国籍，放开了对中国移民的限制，迎来了第二轮华人移民潮， 听到这里，文森特愣了一下，说洗钱呢，怎么扯到华人身上去了？ 弗兰克凑到文森特的耳边，低声说了一段话，全盘交出了自己的洗钱计划。 至於具体的细节，在后面的操作中，自然会慢慢浮现！ 用不著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 “这也行？” 文森特愣住了。 弗兰克点了点头：“当然。” 文森特皱了皱眉：“那成本呢？” 弗兰克这个方法中，最大的成本，就是帮助洗钱的华人们。 当时从洛杉磯到拉斯维加斯，除了铁路外，只有还没完工的66號公路，以当时的车况和路况，需要九个小时以上的路程，如果遇到堵车，得一天时间！ 跑这么远的地方，洗钱的成本高了，他获得的利润就少，划不来；低了，那这些华人又是图什么呢？ 弗兰克微微一笑：“给人头的报酬，都算在我那百分之二十的报酬里，只不过中间的路费和各种杂费，得算在洗钱的成本中。” 上道！ 自己吃亏，也要帮合伙人赚钱，这种行为，谁不喜欢呢？ 文森特示意弗兰克继续说下去，他对这个少年越来越好奇，也越来越有好感了。 “这些人只做自己的事，不会知道我们的真正目的，当然，你的手下，也能保证他们不会乱说话，更不会乱来，比如拿著贏来的钱，去天酒地。” 弗兰克笑道，“华人最看重家庭，我找的每一个人，都是拖家带口的，不会找单身汉，他们的家庭情况，会被我全部掌握，於情於理来说，他们都不会拿家人的性命来冒险。” 说到这里的时候，文森特从弗兰克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杀气。 看来这个少年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西西里人跟华人一样，都是以家庭为重。 因此文森特认同了弗兰克的做法，只是依然有点不太相信这小子能够发动这么多华人。 一个月洗一万美元，每个人一百到两百美元的话，最少也得五十个人，这个少年有这种本事吗？ “你胆子確实很大，现在我相信，你打布拉德，並不是一时衝动了。” 文森特笑道，“当你组织好华人后，就去第五街301號找加纳特.帕瓦里尼，他是我的会计师。” 他决定给这个少年一个机会，谁让这傢伙是西西里人呢，而且说出来的洗钱方法，听上去也值得一试。 没有人会嫌洗钱的方法多，尤其是非法收入赚到手软的帮派成员！ 第4章 前面就算是地狱，我也敢跳 上一世身为华人的弗兰克，自然了解华人。 他的计划中，第一个要点，就是发动许多拥有合法身份的华人，在拉斯维加斯赌博合法化后，坐上长途汽车，去那里贏钱，每一次，每个人都能贏一百到两百美元。 这种好事，人人都愿意。 毕竟在洛杉磯的贫困华人，会为了一顿免费的饭菜、两个免费的鸡蛋，每个周末，雷打不动地去教堂装几个小时的虔诚信徒。 圣经段落背得嫻熟无比，连牧师来了，也被这些人哄得一愣一愣的。 假如上帝不给免费食物，那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把这些穷人逼进教堂，真逼急了，洪秀全二世就出来了，什么天父天兄啥的，耶穌都得当弟弟。 当然，也有一些富人，是为了实现自己的政治目標而信教，比如常凯申大队长。 只有很小一部分富裕的华人，被西方那套思想彻底洗脑，才会真正信教。 因此要想聚拢一批洗钱的帮手，就得从这个方面下手！ 这是弗兰克的强项，他心里已经有了办法。 另外，他不想跟文森特彻底绑定，还有一个很现实的考量。 那就是再过几天，卢西安诺就要杀掉乔老大了。 这是美国帮派歷史的名场面。 加入马塞利亚家族前，卢西安诺就已经有了极其庞大的势力，且財力惊人。 与其说他是二当家，倒不如说是合伙人。 这也为他的背叛，埋下了伏笔。 乔老大是个极其传统的教父，他只相信西西里人。 而卢西安诺的智囊迈耶兰斯基，却是个六芒星人，乔老大不断催促卢西安诺干掉兰斯基，纯洁家族组织。 你断我手脚，我断你小命！ 於是在1931年9月10日，也就是六天后，卢西安诺让四名假扮成联邦探员的杀手，在他宴请乔.马塞利亚时，枪杀了对方。 《教父》中迈克.柯里昂在餐厅枪杀毒梟索拉索的桥段，就来自卢西安诺的创意。 堪称现代鸿门宴。 而且卢西安诺叫来警察后，说了一句“我每次撒尿的时间都很长”，作为自己不在场的证据，这句话成了次日《纽约时报》的头版头条。 此役之后，乔老大的势力土崩瓦解，卢西安诺彻底坐稳家族老板的宝座。 文森特如果能在几天后的帮派內部清洗中活下来，弗兰克才会考虑跟对方进一步合作，如果死了，一切皆休，他也得重新找合伙人！ 从始至终，弗兰克都没有考虑过先逃出洛杉磯，躲过文森特的逼迫，等尘埃落定后再回来。 有位姓高的帮派人士说过：“风浪越大，鱼越贵！” 身为穿越者的他，会怕浪大？ 就算卢西安诺来了，他也有办法说服对方，成为自己的新合伙人！ 要知道，拉斯维加斯真正的奠基者，就是卢西安诺。 十余年后，他和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六芒星人迈耶兰斯基，以及另一个六芒星人班杰明西格尔，来到沙漠中，大兴土木，奠定了拉斯维加斯的发展基础。 不管是谁，只要弗兰克能够掌握华人客源，都会把他当作上宾看待。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弗兰克没有冒然行动，毕竟赌博合法化的议案，还没有通过，乔老大也没死。 当然，文森特也没有派人来催他，有一次他擦鞋时，还遇到了野狗布拉德，脸肿得老高，也不知道有没有补牙。 看到弗兰克，布拉德什么话都没说，低著头就快步离开了。 想来已经知道自己在为文森特做事。 时间很快就到了9月10號，太阳下山的时候，布拉德突然出现在弗兰克的摊位面前：“老大要见你。” 弗兰克不想参与这趟浑水，正要找个藉口不去，就看见布拉德掏出一把手枪，眼神里充满了对自己的仇恨。 看来仇恨果然能让一个男人成长起来。 弗兰克只好站起身，收拾摊子，跟著他去见了文森特。 今天文森特就没有穿西装了，而是一身战斗服，还背著一桿汤姆式衝锋鎗，杀气腾腾。 他周围的小弟们，个个都拿著枪械，怪不得布拉德也拿上了手枪。 “坐！” 等弗兰克坐下后，文森特开门见山说道，“马塞利亚家族，从今天开始，改名为卢西安诺家族，这段时间，我要忙著清理家族內的叛徒，你先不忙启动洗钱计划，什么时候开始，我再派人通知你。” “最近几天，注意自己的安全。” 他很看好这个西西里裔的小伙子，叫过来提点一番，省得对方捲入这场帮派大清洗之中。 弗兰克这时才明白过来，文森特居然是卢西安诺的人！ 想想也不奇怪，洛杉磯可是美利坚西部最大的城市之一，卢西安诺能把这块肥肉交给文森特，两人的关係，绝对不简单。 连看上去忠心耿耿的文森特，都被卢西安诺策反了，乔老大被杀，也就不足为奇。 “文森特老大，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儘管吩咐。” 弗兰克客套了几句后，就告辞离开了。 看著弗兰克的背影，布拉德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怨恨。 …… 下午两点钟，弗兰克就回家了，这让房东太太杰西卡非常惊讶，因为这个肌肉少年，可是出了名的赚钱狂人，不到天黑绝不收摊。 “最近几天，你和凯萨琳儘量不要去帮派活动频繁的街区。” 孤儿寡母不容易，弗兰克轻声说道。 杰西卡眨了眨眼睛：“发生了帮派战爭吗？” 除了来自纽约的大家族外，洛杉磯也有很多本地帮派，华人、墨西哥裔、倭国、棒子国…… 多种族混合而成的城市，矛盾自然很多，虽然说不上枪击每一天，但肯定会经常发生帮派枪战。 弗兰克点了点头：“我在帮文森特老大做事，他告诉我的。” 听到文森特的名字，杰西卡的大眼睛立即就亮了：“你帮他做什么？卖私酒？拉皮条？还是当枪手？” 弗兰克扫了风骚入骨的女房东一眼，想了想，才问道：“詹森太太，你想赚钱吗？” “亲爱的，別叫人家詹森太太，叫我杰西卡，或者杰西……小卜西也行……” 女房东舔了舔自己红润的嘴唇，扭动身段，嫵媚一笑。 小卜西？！ 弗兰克打了个寒战，三十二岁的俏寡妇，果然豪放之极！ “詹森太太，你不尊重我，也得尊重美金啊，一个月至少能赚两百美元。” 两百美元这四个字，如同磁铁一般，牢牢地吸住了杰西卡的灵魂。 “怎么赚？” 杰西卡露出贪婪的眼神，但很快又警觉地说道，“陪你上床没问题，我懂很多姿势，但要是让我跟其他男人上床，那可不行！除非……能赚一千美元以上！” 果然对於女人来说，只有你付不起的价格，没有脱不下的裙子！ 在平均时薪五十八美分的1931年，一千美元，相当於2025年的十几万美元，弗兰克都差点气笑了，怎么著，下面镶著金边啊？ “你不需要陪任何人上床。” 弗兰克盯著她的眼睛，缓缓说道，“只需要开一家合伙企业就行。” 他计划中的第二个要点，就是把华人们贏回来的合法收入，投资到一家文森特和他设立的合伙企业里去。 让华人成为一名股东。 当资金量积累到一定规模时，就通过合法的手段，把合伙企业搞破產，股东们的钱，自然就打了水漂。 资金也就顺利完成了转移。 然后周而復始，一家接著一家企业的设立，一笔一笔的把资金变乾净。 这样一来，因为每个人的投资额都很小，整个过程，也完全符合现行的美利坚法律规定，不存在任何的违法行为。 任何管理机构都不会大代价去调查。 在他设计的途径中，那些不断破產的空壳企业上面，必须还要有一个合伙企业，用来调控所有的资金，同时充当破產企业的有限合伙人。 而这家合伙企业所承担的责任，仅以出资额为限，不会受到破產空壳企业的牵连。 最关键的，是以后洗大额资金时，能够不受第三方控制。 同时还可以留一个后手：如果文森特不幸在江湖仇杀中掛掉，那这些资金就归他所有了！ 他自己肯定不会当企业的公开管理者，得找个代理人，见钱眼开的杰西卡，就是个不错的对象。 当弗兰克把合伙企业这一段单独描述出来时，杰西卡转了转眼珠：“亲爱的，忘记告诉你了，我以前当过好几年的会计师助理，你是不是在帮文森特洗钱？” 什么人会在成立合伙企业时，就打算著破產让投资打水漂啊？ 事出反常，再结合文森特这个帮派大佬的身份，那结果自然呼之欲出，稍微有点专业知识的人，都能看穿弗兰克的把戏。 本来弗兰克以为杰西卡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没什么本事，更不可能熟悉合伙企业这种很特殊的企业形式。 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有点本事。 失误了啊！ 他要是不说投资企业破產这事，杰西卡肯定猜不到，但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只得低声道：“杰西卡，你要想活命，就把嘴闭紧一点，这事传出去，我们两个都活不成，还有你女儿凯萨琳，也得死。” 事情紧急，弗兰克连詹森太太都不叫了。 “我的嘴很大，舌头还很灵活。” 杰西卡伸出手指，点在弗兰克那强壮的胸肌上，轻笑道，“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这事，我跟你一起干了！” “现在到处都在失业，钱不好赚，生活艰难，前面就算是地狱，我也敢跳！” 1929年开始的世界性经济危机，到了1931年，政府虽然大兴土木，修水坝、修公路、修大楼，但並没有得到多少改善，尤其是美利坚的穷人们，生活照样苦不堪言。 杰西卡老公的抚恤金再多，也是坐吃山空，因此她平时的吝嗇，以及现在的冒险一搏，完全能够理解。 “你现在知道了这么多，如果还想上这条船，那以后就下不了啦，你真的想好了吗？” 弗兰克沉声问道。 杰西卡拉起自己的裙子，转过身，趴在餐桌上，媚眼如丝：“我说得再多，都不如你亲自来征服我，凯萨琳还有两个小时才放学，时间足够，完事后，我给你放洗澡水。” 果然是美利坚豪放女，动不动就走下三路。 弗兰克摇了摇头，伸出手，把她的裙子放下来：“詹森太太，这点钱，还不值得你付出这么多。” “不要钱……也是可以的……啊呜……” 杰西卡的咽喉里，发出低沉的吼声，如同非洲大草原上的母狮一般。 弗兰克这才明白过来，俏寡妇看中的，不是钱，而是自己这个人！ 正要再次拒绝，门外传来了凯萨琳的声音：“妈妈，我回来啦！” 杰西卡立即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长裙，脸上露出端庄且慈祥的笑容：“今天这么早就放学了啊？” 凯萨琳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 “嗨！” 她先跟弗兰克打了个招呼，才看向母亲，“学校组织我们露营，去长滩的海边，我是回来拿钱的，五美元！” 杰西卡心里暗暗庆幸，还好刚才弗兰克没有入巷，要不然被女儿看在眼里，那就太丟脸了。 她掏出五美元，递给女儿：“注意安全。” 凯萨琳把钱塞进裤兜后，笑眯眯地望著弗兰克：“你要一起去吗？我可以带一个朋友，今晚住在沙滩上的帐篷里。” 看过《美国派》的都知道，美利坚青少年的生活，非常混乱。 弗兰克摇了摇头。 凯萨琳这种没长开的小丫头，不是他的菜，而且他最近的事多著呢，哪有空陪一个小姑娘玩？ “別缠著弗兰克，自己去玩吧。” 杰西卡怎么可能让女儿截了胡，把女儿送出家门后，再回到屋里，弗兰克已经不见了踪影。 气得她猛地跺了一下脚。 第5章 小鬼佬，要老婆不 陈惠莲扛著一个大袋子，汗水顺著她的脸颊，不停滑落到脖子上。 袋子里装著今天肉店扔掉的碎肉，以及从菜市场淘来的一些不太新鲜的蔬菜，这些东西很便宜，几乎是白送，但回去洗一下，做成菜餚后，也没人看得出来。 没办法，谁让现在是全球经济危机呢？ 连白人都找不到工作了，唐人街的就业形势，自然更惨。 客人没有钱，菜品就不能卖贵了，得把成本打下来。 如何降低成本，对於华人来说，没有任何挑战性！ 现在的洛杉磯唐人街，越来越乱。 到处都是失业的人，很多华人青少年，都加入了华人帮派，烧杀抢砸，无恶不作。 看到这些误入歧途的孩子，陈惠莲总会流露出哀伤的眼神，因为她的独生子黄俊勇也是其中之一，去年加入了华青帮。 以前的华青帮，是为了对抗白人对华人的欺压，由几个拥有青帮背景的粤省厨师，创立的华人自卫团体，成员都十分低调，並没做出什么违法行为。 但隨著人数的增加，鱼龙混杂，现在的华青帮，干什么的都有。 陈惠莲和老公黄灿福，都是粤省移民二代，在美利坚出生和长大，算是最早的abc，可惜家里穷，没有条件接受高等教育，只能做餐馆。 华尔街都崩盘了，她的餐馆还能撑多久呢？ 儿子、餐馆，对她来说，就是生命中的一切，如今两样都陷入深渊。 由此可知，陈惠莲的內心，是多么的绝望。 “莲婶！” 从身后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然后一双大手接过了她扛著的大袋子，扛在了自己肩膀上。 是那个她帮过的混血小鬼佬弗兰克！ 自己只是收留了他一个晚上，给了他一顿饱饭吃，但这孩子就是懂事，隔三岔五，就会来看望一下自己。 来的时候，手就没空过，小礼物不断。 这孩子才十六岁，比她儿子还小几岁呢，平时以擦鞋为生，生活也苦哈哈的。 因此弗兰克送的小礼物再不值钱，陈惠莲也把他的这份心意，牢牢记在了心里，一边给这孩子擦汗，一边笑道：“一会儿炒个回锅肉给你吃，川味的，不是我们粤菜，肉也是新鲜的，不是袋子里的。” 要是儿子阿勇能像弗兰克这样乖巧听话，那她死也瞑目了。 “多放点辣子！” 弗兰克笑眯眯地说道。 陈惠莲拍了拍他的后背：“少吃点辣的，你们外国人的肠胃，適应不了我们华人的饮食。” 这孩子一点都不像外国人，跟他相处久了，陈惠莲觉得他比华人还像华人！ 生活习惯、饮食、语言、为人处世…… 没有哪一样，不在彰显弗兰克的华人属性。 “我不是外国人，我是华人！” 弗兰克很认真地说道。 身为穿越者的他，身体虽然是混血，但灵魂却是完完整整的华人。 到了餐馆门口。 “小鬼佬，你来啦，今晚你有福了，我刚钓到一条大鱼，给你做醋鱼！” 黄灿福笑著说道。 跟妻子一样，他也很喜欢这个混血小鬼佬，不为別的，就是看著顺眼。 弗兰克嘿嘿一笑，把大袋子放到地上，顺手拿起旁边的铁铲，在仓库的煤堆里铲了一筐煤，提到餐馆的后厨。 他每次来看望这对善良的粤省夫妻，都没把自己当外人。 “小鬼佬，要老婆不？” 刚到后厨，当墩子的赵庆就拍著弗兰克的肩膀问道。 “怎么？要把你女儿介绍我啊？那没问题，我不贪心，给两百美元的嫁妆就行！” 以前的华国，嫁的女儿，都是完璧之身，既收聘礼，也给嫁妆，不像一百年后，真他妈的一言难尽！ 赵庆啐了一口：“我女儿才十岁，你小子骚得很，肯定等不起。” “那是你小姨妹？我上次见过那个大屁股，对吧？不过小姨妹的屁股，有姐夫的一半，你捨得吗？” 赵庆愣住了，没想到这混血小鬼佬对华人的传统文化糟粕，居然如此熟悉，半晌才说道：“是我远房三姑妈的独生孙女，东北人，不过母亲是美国人，今年也是十六岁，跟你一般大。” “最近东北不太平，他们全家就逃到这儿来了，飘洋过海几万里，路上当家的也死了，家里没个男人当顶樑柱，你想当上门女婿不？” 弗兰克这才想起，再过几天，就是歷史上的九一八事变了。 少帅一枪不发，退入关內，东北全境沦陷。 能在1882年《排华法案》后，还可以娶一个美国媳妇、移民美利坚，这家人在东北时，绝对非富即贵！ 当家人死在路上，也不知道是遇到了什么祸事，怪不得要招上门女婿。 女方是混血儿，找自己这种没有根底的穷老外，是最合適的人选。 再加上自己在赵庆面前表现的，一直都是善良、单纯的人设，不仅好拿捏，还不会成为反吞女方资產的恶狼，自然就成了女方的目標对象。 弗兰克没有当赘婿的打算：“我对当上门女婿不感兴趣，要不还是等你女儿长大吧，我等得起。” “我那混血表侄女长得相当漂亮，跟葛丽泰.嘉宝差不多，结合了中外优点。” 赵庆拍著胸脯说道，“你小子要是错过了，绝对会后悔！” 葛丽泰.嘉宝是当时最出名的好莱坞女明星，红到发紫的那种，是美利坚男人们的女神。 “赵哥，你再说，我就要打你小姨妹的主意了哦。” 弗兰克嘿嘿一笑，脸上露出男人都懂的表情。 “艹，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赵庆锤了弗兰克一拳。 陈惠莲两口子都笑了起来，华人嘛，都喜欢开这种荤素不忌的玩笑。 只不过在三人心里，都对弗兰克的身世有点好奇，是什么样的经歷，才能造就出这种精通中外文化的少年呢？ 吃晚饭时，弗兰克看著黄灿福和陈惠莲：“福叔，莲婶，我想组织一批人去拉斯维加斯玩，拉来一个人头，就给中间人一美元，怎么样，你们有兴趣没？” 餐馆的生意越来越差，弗兰克也是看在眼里的。 仓库里有私酒，说明黄家老两口不是守法公民，是个不错的合作伙伴。 空壳公司有俏寡妇房东杰西卡，拉人头，他自然要找心地善良的黄家老两口。 一个人头一美元？ 这价格也太高了吧！ 黄灿福和陈惠莲对望一眼，迟疑了一下，才问道：“弗兰克，你老实告诉福叔，是不是准备把他们当猪仔卖？” 他们的父母辈，就是几十年前的那批猪仔。 华人对於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情，有著天生的警觉性。 弗兰克笑著摇了摇头，然后把自己利用拉斯维加斯即將通过的新法案，帮文森特洗钱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黄家老两口。 当然，他並没有把洗钱流程全部说出来，只说到把钱投资进公司为止。 “这……这犯法的事，干不得啊，孩子！” 陈惠莲提醒道，“文森特这种人，杀人如麻，要是惹到了他，你的命都保不住。” 黄灿福也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妻子的意见。 两人是真把弗兰克当自己的孩子了。 弗兰克笑了笑：“莲婶，福叔，说句不好听的话，我这条命，就是一文不值的烂命，只要能赚钱，哪还管危险呢？” “最近这段时间，餐馆的生意，越来越差了，对吧？” 黄家老两口只得沉默。 餐馆的生意何止是越来越差，以前除了墩子赵庆外，还有两个大堂服务员、一个柜檯收银员，现在全都辞退了。 再过几天，生意没有起色，他们连赵庆都得辞退！ “餐馆要是关门了，你们还能靠什么赚钱呢？打工？找不到工作！做生意，连餐馆都垮了，还能有什么生意好做？咱们总不能坐吃山空吧？” 这句话，彻底打红了老两口的脸。 黄灿福想了又想，过了好几分钟，终於嘆了口气：“要是文森特不给钱呢？” 这就是同意入伙了，弗兰克笑道：“福叔，这一点你不用担心，钱是我给你们，不是文森特给。” 但陈惠莲却问道：“你给莲姨透个底儿，如果我们拉来的人，贏了一百块，能得到多少返佣？如果他不小心把这钱光了呢？会怎么样？” “一百块的返佣，是三美元，人头费每次都有，不是一次性的，路费、餐饮费和住宿费等等，都由我承担，不用掏一分钱。” 弗兰克笑嘻嘻地回答道，“如果有人不小心把这钱光了，那他的全家就死定了，文森特是什么人，大家都清楚。” 他让黄家老两口找的，都是拖家带口、身家清白的华裔美利坚合法公民，不是非法移民。 只有这样，在拉斯维加斯的赌博收入，才是合法的。 帮派洗钱的收入，一般是总金额的5%到50%，进赌场洗的，是最见不得光的那部分黑钱，也就是50%的那种。 一百美元，就有五十美元的毛利，他这种方式的其余成本不高，就算除掉內华达州百分之15%左右的赌博所得税（注1），净利润最少也有三十美元。 文森特答应给他净利润的百分之二十，那就是六美元，给每个人头三美元的返佣，中间人的人头费一美元，他还能纯赚两美元！ 这笔帐很简单，再加上文森特的武力威慑，敢私下把钱吞了的人头，肯定有，但绝对不会多，死上一、两家人，就不会再有人贪心了。 从洛杉磯去拉斯维加斯，一天时间，就是坐车，什么都不干，就能赚三美元，日薪快赶上全美待遇最好的福特汽车员工一半收入了！ 换句话说，就跟2025年，有人用硅谷员工每天一半的薪水，请你坐一天的车，包吃包住，有谁会傻到拒绝吗？ 没有！ 这么好的待遇还贪心，是人吗？ 对於这种人，弗兰克不会有丝毫的怜悯之心。 做生意不是请客吃饭，不能一团和气，该狠时就要狠一点，该杀就杀！ 看见弗兰克的笑脸，再联想到文森特那血腥之极的手段，原本想答应的黄灿福，又有点胆怯了。 三年前，他曾亲眼看见文森特提著衝锋鎗，当街把一群人打成了马蜂窝，那血啊，流得半条街都是！ 嚇得他当场就小便失禁，趴在地上，半天都没敢站起身来。 “弗兰克，我不……” 黄灿福话还没说完，就听见自己的老婆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小弗兰克，你確定每次都有一美元的人头费？” 他回过头，看著一脸坚毅的陈惠莲，整个人都不好了。 “莲婶，我骗別人，也不会骗你们。” 弗兰克诚挚地说道。 他来到洛杉磯的第一晚，就是这老两口，给了他人世间的一丝温暖，这份情意，他一直记在心底。 “行，我帮你拉人头，还负责探他们的底儿、警告他们老实做事！” 陈惠莲沉声道。 “老婆……” 黄灿福的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再不赚钱，餐馆就要垮了，儿子要是哪天犯了事，被关进警察局，我们连保他的钱都拿不出来！” 独生子黄俊勇混华青帮的，被抓起来是迟早的事儿。 为了儿子、为了餐馆！ 这两样人生中最重要的东西，让陈惠莲迸发出了无与伦比的勇气！ …… 注1：內华达州允许赌博合法化后，对外地人赌博贏钱的税收，分为两块，联邦税10%以上（按金额阶梯划分），州税5%左右，金额较小的话，加起来就是15%左右。 第6章 给1931年的美利坚上一课 在洗钱的整个流程中。 弗兰克的西西里后裔身份，是取信於文森特的关键。 而他对华人的了解，又是制衡家族团伙和华裔群体的关键。 不管哪一方想甩开他，都会面临成本太高、信任度不足、无法实际操作的风险。 因此在找人头时，弗兰克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被架空，因为他才是双方最方便、最信任、最直接的沟通桥樑。 况且他这段时间以来，也认识不少穷困潦倒的华裔美利坚公民，福叔和莲姨是拉人头的主力，他自己也不能閒著。 同样会拉人头。 文森特对乔老大忠心手下的清洗，一直到九月底才结束。 双方都死了不少人。 当弗兰克收到文森特的召见通知时，已经是1931年10月3日的上午了。 洛杉磯这边负责调控资金的有限合伙企业已经成立，杰西卡当上了普通合伙人，承担无限连带责任，如果国税局要抓人的话，也只能把杰西卡抓走，没有证据抓弗兰克，最多只能暗地里吊打。 作为补偿，杰西卡每个月可以从弗兰克这儿拿到两百美元的固定薪水。 人为財死，鸟为食亡。 一个月就赚加州普通农民大半年的收入，正如杰西卡所说，前面就算是地狱，她也敢跳下去！ 弗兰克也不担心杰西卡搞样，银行里的帐户，他和文森特的会计师加纳特.帕瓦里尼，隨时都盯著呢。 钱一进去，就会被加纳特立即转移走。 帐户里留存的那点钱，还不值得杰西卡去冒全家死亡的风险！ “拉斯维加斯那边的娱乐室，已经完成了买房、装修等工作，今天上午接到电话，执照也拿到了，如果有问题需要解决的话，我们会从洛杉磯派律师和会计师过去。” 加纳特.帕瓦里尼是个禿头中年男人，盯著弗兰克，用西西里语问道，“你现在召集了多少人头？” 娱乐室，就是小型的赌场。 这个时候的拉斯维加斯，还没有任何一家高档酒店。 八百人的小镇，加上修胡佛水坝的几千名工人，能消费得起个鬼啊。 十几年后，卢西安诺等大佬才大举进入拉斯维加斯，创建了第一家高档赌场酒店：flamingo（即火烈鸟）酒店。 因此弗兰克向文森特提议，建立一个小型的合法赌场。 一百年后，除了那些知名的高档酒店外，高峰时期，拉斯维加斯有几百个这样的合法小赌场。 赌场的所有权属於卢西安诺家族，但经营权暂时归弗兰克。 “隨时都能召集五十个人。” 弗兰克脸上在笑，心里却在想，內华达州前天刚刚通过赌博合法化的立法议案，今天就拿到了赌场执照，卢西安诺家族的实力，果然恐怖如斯！ 五十人这个数字，也让文森特和加纳特对弗兰克刮目相看。 他们並不知道华人的思想和习惯，按照美利坚人和西西里人的思维，是绝对不愿意这么多时间去赚一点点钱的。 “把布拉德叫过来。” 文森特吩咐站在一旁的手下。 没多久，野狗布拉德就走了进来，弗兰克注意到，这小子居然戴了一副皮手套。 “老大！” 布拉德向文森特恭敬地行了个礼，脱下皮手套，弗兰克这才发现，他的左手手指断了三根。 看来最近的家族战爭，打得確实激烈。 注意到弗兰克的目光，布拉德冷哼一声，眼神变得非常凶悍。 弗兰克微微一笑，战爭確实能让人成长，可惜再厉害，也是个打手，上一世的电影里说过，古惑仔不用脑，一辈子都是古惑仔！ “从今天开始，你带著手下兄弟，保护弗兰克，他去哪儿，你就去哪儿，如果他死了，你也得死。” 文森特轻描淡写地命令道。 “是！” 野狗布拉德张开大嘴，对弗兰克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一颗金牙在他嘴里闪闪发光！ “谢谢文森特老大！” 弗兰克脸上也在笑，心里却咯噔了一下，什么保护，分明是监视！ 他知道，文森特这是在利用他和布拉德之间的旧仇，把对方安插在他身边，只要他敢做出不利於文森特的举动，用不著文森特发话，布拉德就会解决掉他！ 当然，如果有敌人想要除掉他，那布拉德也会帮他解决掉威胁，毕竟文森特还需要他洗钱呢。 既然不能拒绝，那就只能默默享受，等积蓄好力量后，再回击过去。 “这是五千美元的现金。” 加纳特.帕瓦里尼提起一个公文包，递给弗兰克，“你明天就可以行动了，等钱回到银行帐户后，我会把下一笔现金给你。” 洗钱都是用现金，而且是不连號的旧钞。 弗兰克接过公文包，很轻，五千美金而已，一点都不重，但在1931年，这就是高级蓝领將近一千天的日薪、一个普通美利坚农民二十年的总收入！ “走吧，布拉德。” 他笑眯眯地盯著对方，这钱要是掉了，他们两个都会被文森特干掉！ 从现在起，只要弗兰克的洗钱生意不出问题，两人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总有一天，我会打掉你满嘴的牙齿！” 离开文森特的办公室后，布拉德恶狠狠地说道。 “哦？” 弗兰克微微一笑，“那我擦亮了眼睛，等著你，对了，吃穿住行，你都自己负责，我可没有多余的钱，帮你和你的手下解决。” 布拉德气得脸红耳赤，好在文森特也给了活动经费，让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没有跟弗兰克立即翻脸。 但两人之间的梁子，却是越结越深了。 弗兰克对此毫不在意，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他迫切地想要给1931年的美利坚上一课！ 让这些大佬们看看，他是如何在拉斯维加斯的沙漠中，一步一步建立起自己的未来帝国！ …… 第二天下午。 洛杉磯的长途汽车站，弗兰克跟大哥朱塞拥抱了一下，又跟二哥尼科洛碰了碰拳头，这是原主的习惯性动作，他肯定不能更改。 十天前，他就给圣路易斯奥比斯波县的家里去了封信，还匯了一百美元的“巨款”，把朱塞和尼科洛叫了过来。 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嘛。 要到拉斯维加斯开拓帝国，没有两个亲哥哥的帮忙，那他岂不得累死？ “好久不见，小弗兰克！” 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站在不远处，笑眯眯地跟弗兰克打了声招呼。 是原主的三姐夫汤姆.休伊特，旧金山农民的儿子，也是个穷人，穷人配穷人，谁也不嫌弃谁。 “好久不见！” 弗兰克走过去，跟汤姆也拥抱了一下。 肯定是自己寄回去那一百美元起了作用，不仅把两个哥哥吸引来了，顺带还把远在旧金山的三姐夫也吸引了过来。 谁能拒绝美金的诱惑呢？ 没有！ “那个婊子呢？” 打完招呼后，弗兰克看向大哥朱塞。 他的信中，让大哥把大嫂也带过来，到了拉斯维加斯这种荒漠中，她最后的结局是什么，不用猜都知道。 但大嫂明显没有跟来。 “她……她……” 朱塞红著脸，不敢跟弟弟那严厉的目光对视。 “法克，朱塞胆子小，又太善良了，不想让你杀掉她，就把她留在家里了。” 尼科洛啐了一口。 两兄弟自然记得弗兰克离开时说的那句话，现在弗兰克有了钱，又在洛杉磯站稳了脚跟，还要去拉斯维加斯发展，说不定真会杀掉出轨的大嫂。 没来就没来吧，弗兰克也不强求。 朱塞跟著他，以后会赚很多的钱，男人嘛，有了钱，就不会记得原配了，更何况是出轨的原配。 到时候朱塞自己都会解决掉那个婊子的。 “长途客车早就准备好了，敘完亲情没？走吧。” 布拉德在弗兰克身后幽幽说道。 他一直跟著弗兰克，既要保护人，又要保护钱，忙得很，心情非常不美丽。 “他们是什么人？” 尼科洛警惕地扫了布拉德一眼，低声问道。 布拉德和他的两个手下，一看就不是好人，腰间鼓鼓的，明显还揣著枪。 尼科洛的性格，跟朱塞刚好相反，凶狠如狼，一点都不畏惧有武器的布拉德等人。 “他以前跟我有仇，现在嘛，负责保护我。” 弗兰克笑道，“你们当他不存在就行了。” 尼科洛和朱塞对望了一眼，心里都升起一种感觉，那就是眼前这个弟弟，太陌生了！ 他们跟原主朝夕相处，自然感觉得出来异样。 但三姐夫汤姆却没这种体会，他跟弗兰克本来就不是太熟，眼下更是想巴结这个突然发达的小舅子：“弗兰克，这是你姐姐亲手织的围巾，你戴一下，看合不合適。” 洛杉磯一年只有两个季节，长达三百多天的旱季，以及只有几十天的雨季。 十月份的天气，依然很热。 除了文森特这种老大喜欢戴围巾装逼外，弗兰克可没有这个爱好，隨手把围巾交给二哥尼科洛：“天冷了再戴吧，崔西丝从小就很疼我，她织的，肯定合適。” 崔西丝是三姐的名字。 托纳多雷家十个兄弟姐妹间，感情非常好，这也是弗兰克愿意让他们来帮自己的原因。 车站里停靠的两辆长途客车，是会计师加纳特.帕瓦里尼准备的，这个年代的长途客车，空间都不大，一辆只能装三十个人左右。 “托纳多雷先生！” 刚走到客车旁边，穿得很正式的陈惠莲迎了上来，给弗兰克使了个眼色。 弗兰克知道，她这是在给自己造势呢。 今天他也穿了一件很正规的西装，让自己显得老成一些，不过浑身那爆炸感十足的肌肉，让他看上去不像职业经理人，倒像个西装暴徒。 “黄夫人，你好，人齐了吗？” 弗兰克看向两辆长途客车，装满了一脸期待之色的华人。 “齐了，五十个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都是身家清白、家庭美满幸福的公民，除了穷，没有任何违法行为。” 陈惠莲用北方官话回答道。 会说北方官话的粤省移民不多，她给来自华国北方的达官显贵家庭做过厨娘，北方官话说得不错。 这个年代的北方官话，跟后来的普通话还是有区別的，不过能够互通。 “出发！” 弗兰克大手一挥，就带著眾人登上了开往拉斯维加斯的长途客车。 那是他梦想开始的地方！ 当两辆长途客车依次驶出车站后，停在街角的凯迪拉克豪车里，文森特对旁边的加纳特.帕瓦里尼说道：“这小子还是有点本事的，不愧是我们西西里人！” 两人都很高兴，他们没有想到，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居然真能办成这事，召集到了整整五十个人，而且这些华人似乎都很开心。 这让不了解华人文化的两人，非常纳闷，心想这么点钱，不至於啊！ 但外国人不能理解华人，就和富人没法跟穷人共情一样。 加纳特点了点头，笑道：“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在他身边安排好了人，他想破脑袋，都猜不到谁是我们的人。” “布拉德的两个手下呢，也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 加纳特的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不管是弗兰克出问题，还是布拉德出问题，我们的人，都会杀掉出问题的人！” 在家族里，信任什么的，完全不存在。 利益和相互制约，才是至高法则！ 第7章 不要低估人性中的恶 1931年10月5日早晨，两辆长途客车，经过一个晚上的奔波，终於抵达了拉斯维加斯。 荒凉！ 放眼望去，都是茫茫的戈壁。 这是弗兰克对拉斯维加斯周围环境的第一印象。 从洛杉磯出发，沿著66號公路，穿过山脉、越过沙漠，最终到达沙漠中的一小片绿洲。 1829年，一个名叫拉斐尔里韦拉的年轻人，在给商路探险时，偶然发现了这片绿洲，於是就命名为拉斯维加斯，西班牙语的意思，是肥沃的青草地。 这个绿洲的存在，造就了一条从盐湖城经拉斯维加斯，再到洛杉磯的商道，被称为摩门小道。 1855年，这儿建立了第一座要塞，后来被印第安人攻击毁掉，遗址就成了摩门堡国家歷史公园，至今依然矗立在拉斯维加斯大道和华盛顿街的交叉口上。 1905年时，拉斯维加斯旧镇中心公开拍卖了110英亩私有土地，这成了拉斯维加斯建市的標誌。 从一个淡水补给点，变成了一个小城镇。 但当弗兰克来到拉斯维加斯时，这个小镇也只有八百人左右的规模，整个城市大致分为三大行业：铁路、赌场和妓院！ 是的，这个年代，整个內华达州，妓院都是合法化的。 不合法的起源，要到1948年，一个名叫坎寧安的著名老鴇，因为自己的妓院被县政府关停了，就把官司打到了州最高法院，得到了第一次妓院不合法的判决。 但这条判决用处並不大，真正让妓院不合法的，是赌场的老板们！ 因为他们发现，相对於赌来说，黄的威力更大，说人话就是，男人们为了下半身的快乐，都不去赌博了！ 赌，哪有黄好玩？ 有人敢跟赌毒不共戴天，但打死也不会带上黄字。 为了女人不赌博，这还了得？ 於是赌场老板们买通法官，让妓院在內华达州，只有部分地区是合法的。 尤其是在拉斯维加斯一带，坚决非法！ “弗兰克，我准备了七十个人的快餐，要现在端出来吗？” 车子刚刚停好，穿著厨师服的黄灿福，带著当墩子的赵庆，从路边的房子里走了出来。 他们是六天前来到拉斯维加斯的，在卢西安诺家族的娱乐室旁边，租房开了一家快餐店，请了几个当地人做帮工。 反正洛杉磯那边的生意差，还不如来这儿，多赚些钱回去补贴亏空。 当然，这家快餐店的真正老板是弗兰克。 弗兰克点了点头。 餐饮和住宿，这是他建立未来帝国的两大抓手。 事业刚开始，一切从简。 几十號人蹲在路边吃完快餐后，弗兰克把大哥朱塞叫过来，低声吩咐道：“你去周围租几栋房子，能够住下一百人左右就行，不用买床，全部睡地铺。” 拉斯维加斯这样的小镇，房租便宜到出奇，开小旅馆的话，用不著像卢西安诺家族的娱乐室那样买房。 餐饮交给黄灿福，住宿交给大哥朱塞，这是弗兰克早就盘算好的计划。 等朱塞离开后，他带著眾人走进了娱乐室。 装修很简陋，跟后世的工棚差不多，迎面就是十几台老虎机，角落里有两张桌子，一张是二十一点，一张是骰子。 弗兰克走到一台老虎机旁边，伸出手，按住了拉把，猛地一按。 “哗啦哗啦……” 价值十美分的硬幣疯狂地掉落下来。 “每个人都能中奖？” 弗兰克看向娱乐室的经理史泰，这是他让加纳特.帕瓦里尼派来的，华墨混血儿，懂中文、西班牙语和英语，在地下赌场从业多年，属於卢西安诺家族的外围成员。 史泰点了点头。 这个娱乐室就是用来洗钱的，除了特定的客人，谁也不准进来。 要不然他手下的保安和枪手，可不是吃素的。 不招待正常顾客，那爆率是高是低，也就无所谓了。 “马上把爆率调到最低，应付各种检查。” 虽然史泰是家族的人，但弗兰克是文森特指定的娱乐室管理人，名义上他是弗兰克的下属，因此还是照这个少年的话，调低了爆率。 老虎机已经发明了三十多年，爆率的高低隨时可调，想让赌徒们输得倾家荡產，不过就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弗兰克走过骰子桌，在二十一点桌前坐了下来。 荷官是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人，长相奇丑。 二十一点据说起源於法国，內华达州赌博合法化后，所有的赌场，都上马了这种赌博游戏。 “发牌。” 弗兰克轻声道。 两张牌发到他的面前，q和a，刚好二十一点，荷官咧嘴笑道：“恭喜您！” 弗兰克拿过发牌盒，打开一看，里面全是10、j、q、k和a，也不禁乐了：“换成四副正常的扑克牌，还有荷官，也换成美女。” 要装，就是装像一点。 性感荷官在线发牌！ 隨手一按，老虎机就大爆，隨手一发，就是二十一点，当国税局和州政府是傻子啊？ “那成本就高了。” 史泰低声说道，“一个漂亮的女荷官，没有小费的话，时薪至少得一美元！” 没有正常客人，自然就没有小费。 “是个女的就行，肥点丑点也没关係，不要男的。” 弗兰克拍了拍史泰的肩膀，指著现在的荷官，“这傢伙以前是家族的枪手吧？虎口的老茧都可以用刀削了，调查人员一看就露馅！” 为了掩人耳目，娱乐室里的工作人员，全都是卢西安诺家族的人。 保安、枪手、荷官一肩挑，很合理！ 史泰尷尬地笑了笑：“帕瓦里尼先生交待过了，一切都是为了节约开支。” 弗兰克没有再说，用中文对带来的五十个华人说道：“大家隨便玩，每人一百美元的筹码，三餐都包了，但住宿的地方还没有搞定，晚上想休息的，就隨便找个地方睡觉。” 谁不喜欢赌博呢？ 不仅包吃住，赌完后，还能得到报酬，简直比上班还要爽！ 华人们立即涌向了老虎机、骰子桌和二十一点桌。 一时之间，小小的娱乐室里，热闹非凡。 “你们什么时候回洛杉磯？” 史泰问道，“我好安排贏钱后的纳税申报表、完税凭证等手续。” 弗兰克想了想：“明天早晨八点钟吧，晚上开车不安全，我们来的时候，还差点出了车祸。” 1920年以前，汽车上的车灯是乙炔灯，需要点燃使用。 但隨著技术的进步，二十年代以后，车灯已经改为了电灯，比如1930年的斯柯达645，车灯就跟现代的车灯差不多了。 福特a型应急照明消防车，更是配置了四个大探照灯，把夜晚照得跟白天一样。 不过车灯和车没问题，路却有问题！ 1931年66號公路的路况，一言难尽，晚上开车的风险非常大。 弗兰克原来的计划，是先从四、五个人开始，因此才跟文森特说，一个月洗一万美元。 没想到陈惠莲招人头的能力，简直就是开掛级別的。 这五十个人，每个人都有家庭，老婆小孩健全，没有单身汉、没有犯过罪的，属於正儿八经的美利坚守法公民。 这样的对象非常好管理，那现在一天来，一天回。 两天的时间，就能洗一次钱。 一个人贏一百块左右，一次最少都有五千块，十五趟的话，轻轻鬆鬆洗掉七万五千美金，是原来计划的七倍多！ 大家一边玩著赌博游戏，一边就把钱挣了，一个月下来，最少也能赚到四十五美元，换算成2025年的收入，差不多七千美元！ 包吃、包住、包交通、包玩，还一个月给你七千美元，谁会拒绝这种工作呢？ 尤其是在世界性的经济危机中。 因此这群华人在车上就表达了忠心：“一个月跑十五趟拉斯维加斯那是小事，永远追隨弗兰克先生，才是大家的心愿！” 果然是中国人，说话就是好听。 而且为了保证队伍的“纯洁性”，大伙儿还会私下相互揭发。 比如傍晚吃快餐的时候，就有一个叫黄大维的华人，悄悄向弗兰克告发自己的表舅陈永中，以前在纽约州当过警察，让弗兰克小心提防。 无间道？ 听到这个消息，弗兰克脑海里，第一时间就出现了陈永仁的银幕形象，有点违和啊。 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美利坚的警方，就搞臥底这种玩意儿了？ 太不可思议了！ 惊嘆归惊嘆，弗兰克还是通过电话，把陈永中的个人资料，包括家庭成员等等信息，全部告诉了远在洛杉磯的文森特。 这是陈惠莲和黄大维两个人分別提供的，相互佐证后，大致没错。 帮派又不是警察，不需要证据，只需要核实。 不管陈永中是不是警察的臥底，弗兰克都得调查清楚，要不然阴沟里翻船，那就搞笑了。 晚上九点钟左右。 文森特的电话打回来了，卢西安诺家族本来就是纽约五大家族之首，收买了无数的警察和法官，有內部人员当鬼，陈永中的身份，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陈永中现在已经不是警察了，而是调查局（the bureau ofinvestigation，简称boi）的探员。 调查局在四年后，將改组为一个全球都知名的机构：联邦调查局，也就是传说中的fbi。 七年前，美利坚政坛梟雄埃德加胡佛成为boi的局长，以强力手段，逮捕了一大批臭名昭著的绑架、抢劫和杀人犯，让他获得了巨大的政治声望。 陈永中跟著这群华人到拉斯维加斯来，就是为了调查幕后老板文森特的犯罪证据。 弗兰克这时才知道，不仅国税局在查卢西安诺家族，连boi也把目光投向了卢西安诺家族。 这並不奇怪。 因为在干掉乔老大之后，卢西安诺又用差不多的手法干掉了地下社会的另一个大佬马兰萨诺，从而登上了地下社会的金字塔之巔，號令群雄！ 今年年底，卢西安诺將召集全美利坚的24个家族，举办全国大会，选举了全国委员会。 这是一个划时代的举措。 它不仅让各大家族成为美利坚不可忽视的一股势力，也规定了两条戒律：一是不许贩毒；二是严禁谋杀执法官员，除非委员会投票一致同意。 这两条戒律，让各大家族维持了五十年的繁荣。 一个绰號“荷兰人”的大佬舒尔茨，不想遵守这两条戒律，被各大家族派杀手当场击毙。 家族杀人，不需要证据，只需要结果。 文森特最后吩咐道：“这件事你不用管，我让別人来处理。” 现在还没有成立全国委员会，谋杀执法官员，是各大家族的拿手好戏。 弗兰克想了想，叫来黄大维，给了他五美元的好处费，让他隨时盯著队伍里的其他人。 等黄大维乐滋滋地离开后，他又叫来陈惠莲：“莲婶，你跟陈永中是不是很熟？” 弗兰克有点担心莲婶是知情的，因为陈永中就是莲婶拉过来的人头，如果莲婶牵涉其中，那他肯定要出手拯救对方。 黄家夫妇是他口袋里的班底人物，不容有失。 陈惠莲笑道：“他跟我的祖辈都来自番禺，认识，但不是很熟，前些日子我到处拉人头，他听说后，就主动找上了我，以前他都在纽约居住，最近两年才回的洛杉磯。” “怎么？他得罪你了？那只管收拾，这么多人呢，不整个典型出来，有些人的心思就活了，不好管！” 看见陈惠莲的眼神没有丝毫的躲闪，堂堂正正的，弗兰克总算鬆了口气。 他低声道：“那从现在起，你跟福叔都不要再跟他有任何的接触。” 见弗兰克没有说原因，陈惠莲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 拥有华人灵魂的弗兰克，太了解国人了，有陈永中这样的人，也有黄大维这样的人。 永远不要低估人性中的恶，也不要高估人类的善良。 当天晚上，陈永中就失踪了。 弗兰克从此再也没有见过这个人。 毕竟在拉斯维加斯的荒漠里，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第二天早晨，看见因陈永中的消失，而惊慌失措的眾人，弗兰克嘆了口气，用中文安抚剩下的四十九名华人。 “大家不要慌，陈永中失踪，那是他个人的问题，只要大家配合，我会用自己的生命，来保证你们的安全！” 人们还是有些慌乱，他们这时才醒悟过来，眼前这些人，肯定不是啥正经人！ 哪个正经人会让一个大活人突然失踪呢？ 大家只是贪婪，又不是蠢。 黄大维这时站了出来：“听我说句话，大家都知道，我是陈永中的外甥，但这次我站在弗兰克先生这边，帮理不帮亲。” “他不是失踪，而是偷钱跑掉了，这种人只会挡了大家的財路，咱们跑这么远过来，不就是为了赚钱吗？” “得罪了弗兰克先生，我们还怎么赚钱？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黄大维的歪曲事实，让人们安静了下来。 细细一想，这小子说得有道理啊，陈永中失踪，关他们什么事，就算弗兰克是坏人，他们只要老实听话，就不会有麻烦！ 等人们情绪稳定后，弗兰克把黄大维叫到娱乐室外面，又摸出五美元，塞进黄大维的手中：“以后你就配合莲姨，管理好这些人。” 黄大维不著痕跡地收下五美元，短短一个晚上，靠著告密，他就赚到了十美元，內心爽到不行！ “对了，莲姨是我的恩人。” 弗兰克盯著黄大维的眼睛，沉声道，“如果让我知道你想对付她，陈永中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明白吗？” “明白！” 黄大维不断点头。 第8章 你能洗一万美元吗 夕阳西下。 拿著娱乐室开出的八十五美元现金支票，以及联邦税和州税的完税凭证。 满脸疲惫之色的黄大维，刚刚从拉斯维加斯回到洛杉磯，就跟隨人群，走进了位於洛杉磯中国城的美西律师事务所。 根据当时的加州法律，任何的投资行为，都必须是本人自愿投资，並当著律师的面亲笔签字。 当然，也可以公证委託，但公证要增加成本，而且程序太麻烦，弗兰克还是决定把所有的人，都运回洛杉磯的律师行签字。 两天来回跑一次，反正人力不值钱，看上去也更正规。 轮到黄大维签字时，他看都没看一眼，就在投资协议上籤下了自己的大名，按下指印。 “你没有问题？” 大腹便便的中年律师笑著问道。 黄大维摇了摇头。 表舅陈永中就是他告密送走的，弗兰克一伙人是什么成色，他太清楚了。 缴完税后剩下的八十五美元，他能得到的，只有三美元，以及包吃包住包玩的待遇，其余的钱，最好是想都別想，要不然，有命拿，没命！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就走出了律师事务所，其余的人，也跟他一模一样。 大家都知道，这钱要命！ 至於这笔投资结果如何，这些钱最后会去哪儿，大伙儿一点都不关心。 在律师事务所楼下的坛旁，黄大维看见弗兰克正在和一个禿头中年人聊天，就走了过去，恭敬地打了个招呼，用中文问道：“弗兰克先生，我明天想拉几个朋友一起去拉斯维加斯，不知道可不可以？” 弗兰克让他和陈惠莲一起管这些人头，但並没有让他出面拉人头，因此他必须向对方申请后，才敢行动。 禿头中年人正是会计师加纳特.帕瓦里尼，皱了皱眉头，正准备驱赶这个没有眼力劲的华人，却听见弗兰克笑道：“几个可不行。” 听到这句话，黄大维的心如同掉进了深渊里。 他明白，弗兰克用他，只是为了制衡陈惠莲，再说白一点，就是让他当內奸。 “至少得二十个以上，我才能同意。” 弗兰克眨了眨眼睛，缓缓说道。 黄大维一时半会还没有反应过来，幸福就如同馅饼一样，砸到了他的身上，这让他感觉有些不真实，犹豫了一下，才点头道：“没问题，弗兰克先生，明天一早，我带二十五个人过来！” 一个人头一美元，二十五个人，就是二十五美金！ 足够他把自己的表舅出卖两、三次了！ 对於黄大维这样的人来说，拉人头，永远都不是问题，问题是弗兰克给不给他这个机会！ “不过这二十五个人嘛，不能全是粤省人，闽省、浙省等籍贯的美利坚公民，都得有几个才行，你能做到吗？” 黄大维的脸色涨红，看得出来，他现在很兴奋，又有点紧张和忐忑。 “我……我……我能做到！” 在1930年代，洛杉磯有著仅次於旧金山的华人群体，粤省和闽省人的人口比例，是最多的。 弗兰克的条件，並不是刁难，而是送钱给他！ “那去吧。” 弗兰克微微一笑，挥了挥手，“明天上午九点钟，准时到聚集地点，来迟了，长途客车可不等人。” 黄大维激动得哆嗦著手，猛地点头，然后弯下腰，给弗兰克行了个九十度直角的礼：“谢谢您，弗兰克先生！” 等黄大维离开后，加纳特.帕瓦里尼用西西里语调侃道：“没想到你能够完全掌控这些华人。” 虽然他听不懂中文，但黄大维的表情就说明了一切。 这是弗兰克故意养的一条恶犬。 在团伙里，不能全是好人，也不能全是坏人。 有个古代皇帝曾经说过，长江水清、黄河水浊，但不因水清而偏用，也不能因水浊而偏废，清水浊水，都能养人！ 因此他既用清官，也用贪官，既杀贪官，也杀清官。 同样的道理，在一群洗钱的人头里，也不能只有粤省人，容易抱团，得加入其他省的人。 一个华人是条龙，一群华人嘛……当然是內斗啊！ “我有一小半的血脉，就来自那个神秘的国度，当然了解他们。”弗兰克也笑了起来。 “走吧，文森特老大还在等我们呢，到分钱的时候了。”加纳特哈哈大笑。 这五千块美金，洗得相当成功。 缴纳联邦税和州税，用掉了七百五十美金，但获得了完税凭证，这是最关键的证据。 小额、可查，就算国税局来了，也得承认这些人的收入，是合法收入！ 剩下的四千二百五十美金，全部进了合伙企业的银行帐户，然后又作为投资款项，很快流入了文森特指定的公司帐户，再分成若干股资金，分流到早就安排好的下游各个公司去。 查？ 一切都是合法合规的，怎么查？ 除非国税局把所有的人头都抓起来，然后挨个確认对方协助洗钱的罪证，但这么多人，查案要付出的金钱和时间成本，那可就太高了，划不来。 最坏的结果，也就是双方达成庭外和解协议，卢西安诺家族贡献一笔政治献金，国税局高抬贵手，双贏！ 这四千二百五十美金，並不一定是卢西安诺家族的钱，也有可能属於別的家族。 各大家族见不得光的钱，太多了，谁有渠道，都会帮著洗钱。 这笔钱的洗钱酬劳，是两千五百美金，也就是说，实际上出资方只能得到一千七百五十美金的最终收入。 给出五千黑钱，获得一千七百五十的乾净钱，按理说这么高的洗钱成本，没几个人会愿意。 但实际上，加纳特手里的黑钱，多得很。 洗都洗不过来。 弗兰克完成这次洗钱后，获得的酬劳，是净利润的20%，除掉所有的成本开支后，刚好三百美元。 莲婶拉了四十二个人，人头费是四十二美元，每个人头给三美元的酬劳，这两项加起来，总计是一百八十九美元。 因此到他口袋里的现金，是一百一十一美元！ 当然，除去给黄大维的好处费，还有一些额外的开支，到手差不多九十美元。 但在住宿和饮食上，他还能赚一点，加起来也有一百多美元。 两天时间，就能赚一百多美元，在1931年，这个收已经远远超过很多大公司的管理层了！ 隨著人头数的增加，以及洗钱金额的提高，弗兰克每次赚的钱，还会越来越多。 就连文森特，听完加纳特的匯报后，也沉默了好一会儿。 “这次做得不错。” 文森特扔了根雪茄给弗兰克，看著对方熟练地剪掉茄帽，不由得又愣了一下。 这个擦鞋少年给他带来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 “文森特老大，我建议明天给弗兰克一万美元，他又拉了些华人过来，差不多有七、八十人了。” 加纳特在一旁说道。 七、八十人？ 这些华人为什么如此廉价？！ 文森特有点搞不懂，他记得自己当年跟华人帮派火併过，那群华人悍不畏死，冒著子弹向他衝锋的样子，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都是华人，难道有些华人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有些华人是为了点小钱不顾一切的软蛋？ 当时的外国人，確实搞不懂华人骨子里的双重属性。 就跟几年后的川军一样，打內战个个怂包，逃得比兔子都快，但上了抗日战场，可以打到全军战死，铸就铁血之名！ “弗兰克，你能洗一万美元吗？” 文森特问话时，眼睛一直在盯著眼前的少年，他对弗兰克的好奇心，越来越重。 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才能既说服自己这个西西里人，又能牢牢掌握华人的心理，而且还能够办成事！ “能，文森特先生！” 弗兰克大声说道，“我建议每个人头，每次的金额，不超过两百美元，根据人数来確定洗钱总金额！” 金额越小，引起官方关注的可能性就越低。 文森特点了点头，看向加纳特：“给他一万美元。” 这次的成功，已经证明了弗兰克的能力，因此文森特愿意继续支持对方。 自从带著手下来到洛杉磯后，他並没有找到一条稳定、高效的洗钱通道，不客气的说，家族的大部分成员，都不是什么社会精英。 卢西安诺、大吉姆科洛西莫、阿尔卡彭、文森特等人，都是从小就混跡於地下社会，没有多少文化。 要不然家族顾问的地位，也不会这么高。 干这一行，只要不怕死就行了，但这也导致了很多问题。 比如今年国税局对阿尔卡彭的强力打击，调查局对文森特的紧盯等等，这些高高在上的精英们，不仅要抓他们的人，还要抢他们的钱！ 各大家族没有多少正当生意，这让他们面临著许多麻烦，尤其是“有钱不能”、“有钱没命”！ 痛苦得很！ 而且联邦和各州都出台了一系列的法律条例，来限制大金额的洗钱。 全方位的封锁，加上国税局、调查局那些精英调查员、特工们的精准打击，各大家族都过得很艰难。 现在，从弗兰克的身上，文森特看到了一些与眾不同的东西，不仅仅是洗万把块钱这种简单的事情，还有很多他一时半会没有想清楚的东西！ 他看向加纳特：“弗兰克的报酬给了吗？” 加纳特点了点头，当人头们把现金支票带到律师事务所后，他就当场把弗兰克的酬劳，用现金的方式，交给了对方。 “小弗兰克，你虽然赚了不少的钱，但一定要记住，不要大手大脚的钱，节约，是我们西西里人的传统美德，另外也能避免引起相关机构的怀疑。” 文森特的眼神里，出现了难得的善意。 不管什么银行帐户，对於国税局来说，都跟妓女的裤腰带一样敞开。 如果弗兰克赚到钱就天酒地的消费，那肯定会被人盯上，到时候顺藤摸瓜，会把文森特也扯出来。 文森特可不希望到时候送弗兰克下地狱去见撒旦。 这孩子，挺有用的。 “文森特先生，我想用赚到的钱，在拉斯维加斯开个旅馆，以及餐馆，负责以后娱乐室的餐饮供应，不知道可不可以？” 弗兰克假装不好意思地说道。 实际上他已经开始这么做了，现在说出来，不过是避免引起文森特的不满罢了。 文森特哈哈大笑道：“小弗兰克，我把娱乐室交给你打理，就会给你绝对的信任，以后这种事，不用再告诉我。” 信任？ 弗兰克心里啐了一口，但脸上还是露出感激的表情：“谢谢您，文森特先生，我一定会帮您赚更多的钱！” 他现在还很弱小，必须依靠文森特和卢西安诺家族这棵大树才能生存。 以后嘛…… 阿尔卡彭都栽了，卢西安诺的末日，还会远吗？ 因为弗兰克会给上一世的歷史提提速！ 等弗兰克离开后，文森特脸上的笑容消失，轻声吩咐加纳特：“让我们安排的暗线，盯紧弗兰克，不管大事小事，每天都必须向你电话匯报弗兰克的行踪！” 加纳特点了点头。 两人早就在弗兰克的身边，安插了一个內奸。 信任？ 狗都不信！ 第9章 能叫他把衝锋鎗收起来吗 “跑一趟拉斯维加斯，就能赚到三到六美元，连续跑一个月，就能赚几十美元，你不动心吗？” “只有华人才能接这个活儿，拥有我们华人血统的弗兰克先生，既仁慈，又大方，只要你听话，就能跟著他赚大钱！” “不听话？知道卢西安诺家族吗？知道就对了，他们这些人啊，从不讲理，只会送你一颗子弹。” 短短一个周的时间，洛杉磯有很多华裔美利坚穷公民们，都知道了有个弗兰克先生，能带他们赚大钱。 粤省人、闽省人、浙省人、苏省人，纷纷加入了拉斯维加斯两日游的队伍。 人头从七十五人，很快就变成了一百五十人，全部都是没有犯罪记录、父母妻儿俱全的良好公民。 长途客车都得准备整整五辆才装得下。 弗兰克在里面安插了不少內奸，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如何管理这些华夏同胞！ 同时让自己的二哥尼科洛僱佣了两个西西里枪手，充当护卫队，毕竟野狗布拉德跟他有仇，用得並不顺手。 凶狠如狼的尼科洛，以后將会带领弗兰克旗下的枪手们。 这是他早就盘算好的。 洛克菲勒有自己的私人军队，他也得有！ 当然，名字得叫安保队。 等四个弟弟长大后，如果性格凶悍的，就培养成安保队的主管，如果性格柔顺点，就扔给大哥朱塞学做生意。 总之託纳多雷家族里的每个人，都必须得用上。 至於三姐夫汤姆.休伊特，以前是农民，什么都不懂，弗兰克就一直把他带在身边，协助处理一些杂务。 一个周的时间，洗钱的金额，也从五千美金涨到一万美金，最后再翻到三万美金一次。 洗乾净三万美金后，弗兰克每次洗钱的收入，也从一百一十美元，上涨到了一千八百美元！ 钱越多，分摊的成本就越少嘛。 这笔钱在1930年代，已经算是非常高的收入了。 朱塞的旅馆、黄家夫妇的餐馆，也在卢西安诺家族的娱乐室旁边开业了，专门做这些人头的生意，成本都算在卢西安诺家族的帐上，又让弗兰克小赚一笔。 当人头越来越多后，能洗的钱，也就越来越多，道理很简单。 正因为简单，很快就有麻烦上门了。 十月中旬的一天，弗兰克刚刚带著自己的人头团伙，风尘僕僕地走下长途客车时，两名拉斯维加维当地的警察，带著五个身穿黑色风衣、蓝色马甲、白衬衫、黑色领带的傢伙，出现在他的面前。 “弗兰克！” 一个名叫戴维斯的当地警察，从弗兰克手里收过一百美元的孝敬，关係很熟，沉声道，“这几位是调查局的探员，来向你询问一个探员失踪的事情。”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收钱办事，是美利坚警察的职业道德，两句话就把对方的底儿透给了弗兰克。 弗兰克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弗兰克先生，我是罗伯特探员，请跟我们走。” 一个探员掏出自己的证件皮夹，亮给弗兰克看，“我们怀疑你跟陈永中探员的失踪案有关。” 人群里的黄大维，听到这个名字，嚇得赶紧低下了头。 有些人头知道陈永中失踪的事，也小声议论起来。 野狗布拉德和娱乐室经理史泰等人，也变了脸色，但有五个探员和两个当地警察在现场，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公然跟美利坚当局作对。 弗兰克回过头，吩咐二哥尼科洛：“这儿由你负责，跟我以前的流程一样就行。” 大哥的性子太软弱，他如果被抓起来，能靠得住，只有二哥。 尼科洛点了点头，手按向了腰间，那儿有两把手枪，却被弗兰克用严厉的眼神阻止了。 安抚了二哥后，弗兰克又看向罗伯特，举起双手笑道：“能不能不戴手銬？” 从文森特除掉陈永中开始，他就知道自己要和调查局打交道，而且不只这一次，在他成长的过程中，胡佛（注1）的调查局，以及国税局，都会成为他未来最大的对手。 只不过对方来得这么快，倒是他没想到的。 不去抓文森特这只大老虎，来抓自己这只小蚊子，只能说明这群调查局的探员並没有得到背后大佬的鼎力支持！ 从政治层面来说，这个世界没有坏人，也没有好人，只有利益。 所谓的“坏人”、“罪犯”、“叛国者”，不过是政治斗爭中的失败者罢了。 新时代的教父卢西安诺还没有落网呢。 弗兰克这样的小虾米，恐怕连调查局的围剿名单都进不去，因此他並不担心自己成为调查局集火的目標。 弗兰克的调侃，让探员罗伯特有点恼火，说明这个少年一点都不怕威风八面的调查局！ 调查局对卢西安诺家族的调查，还在非公开阶段，没有收网的打算。 这次陈永中的失踪，上面的意思，是当作没发生，不能打草惊蛇！ 但罗伯特不愿意。 因为陈永中是他的好友，两人一起从纽约警察转行到调查局探员，情同手足，对方失踪了，死不见尸，活不见人，他自然著急。 於是他瞒著上面，自作主张，决定从弗兰克这个卢西安诺家族的合作者下手。 “老实点！” 罗伯特一手抓住弗兰克的手腕，一手提住弗兰克的衣领，把他顶在墙壁上。 旁边一个探员熟练地给弗兰克戴上了明晃晃的手銬！ 二哥尼科洛急了，拔出腰间的双枪，却听到弗兰克大吼一声：“住手！” 眾人都嚇了一跳。 “罗伯特，你有逮捕令吗？” 弗兰克瞪了尼科洛一眼，又盯著罗伯特，缓缓说道，“我自愿配合你的调查，並不表示我犯了罪，这事如果闹大了，我觉得调查局不一定会同意你的做法。” 这时，他注意到罗伯特的眼色有些闪躲，心里就更加確定对方没有得到上面的行动许可。 “如果我们双方都开枪，或者我出了什么事，我在洛杉磯的合作伙伴，就会把这事捅给《洛杉磯时报》，我想，他们的报纸版面，並不是很贵，对吧？” 戴著手銬的弗兰克，笑眯眯地问道，一点恐惧之色都没有。 《洛杉磯时报》是美利坚西部发行量最大的报纸，在全美的地位，仅次於《纽约时报》和《华盛顿邮报》。 罗伯特不想猜，都知道標题是《调查局探员逮捕无辜白人公民，造成x死x伤》。 到时候別说他了，就连胡佛局长，也得出来承认错误。 “都散开！” 罗伯特色厉內荏地扫了尼科洛等人一眼，带著弗兰克走进娱乐室。 尼科洛连忙指挥手下的枪手，堵住门口，又吩咐大哥朱塞：“把我床下那个木箱里的衝锋鎗拿出来！” 朱塞嚇得脸色惨白，但为了两个弟弟，还是鼓起勇气，跑向了尼科洛的房间。 娱乐室里，弗兰克抖了抖手腕上的手銬，鐺鐺作响。 “你跟文森特是什么关係？” 罗伯特掏出一个本子和一支笔，似乎是想记录两人的对话，但笔尖却没有触及纸面。 “根据美利坚宪法，在律师到来之前，我有权不回答你的任何问题。” 弗兰克淡淡一笑，盯著罗伯特，“你有证据的话，应该抓的，不是我，而是別人，我想，你应该知道我在说什么。” 罗伯特皱了皱眉头，他已经听懂了弗兰克的弦外之音。 陈永中已经遇害了。 杀人的，肯定是卢西安诺家族，不会有別人。 在来拉斯维加斯之前，罗伯特就已经查清楚了弗兰克的身份，以及对方最近做的一些事情，大致弄清楚了对方和文森特之间的合作关係。 只是没有掌握实质性证据罢了。 在这个经验丰富的老探员看来，今年才十六岁的弗兰克，不过是一个幸运小子，意外得到了文森特的赏识，利用拉斯维加斯赌博合法化的机会，大赚特赚！ 如果以这个孩子为突破口，肯定能直接拿下卢西安诺家族在美利坚西部的犯罪团伙！ 到时候功劳在手，先斩后奏，调查局的主管们，也得捏著鼻子给他领功。 既为好友报了仇，又立了功，双贏！ 但跟弗兰克一接触，罗伯特就知道自己判断错了。 一个孩子能知道用《洛杉磯时报》威胁自己？ 一个孩子能看出自己的困境？ “法克！” 罗伯特手下的一个青年探员，是火爆脾气，提起拳头，就给了弗兰克的小腹，狠狠一拳！ 道理不够，拳头来凑。 剧痛，在一瞬间布满了全身。 在1930年代，美利坚的执法机构，別说是调查局这种特殊部门了，就是普通警察，也喜欢使用暴力。 弗兰克痛得额头都冒出了汗珠，但並没有叫出声，而是冷冷地盯著那个青年探员：“我看见你的无名指上，戴著婚戒……” 青年探员抓住弗兰克的头髮，让他低下头，恶狠狠地问道：“你敢威胁我？” 弗兰克用力抬起头，嘴角绽放出一个笑容：“不是威胁，我会用五百美元查出你和你妻子的个人信息，再用五千美元，不，太贵了，两千美元，就足以让枪手们疯狂了。” 全球性的经济危机，让无数人失业，枪手的价格，也沦为了白菜价。 如果杀普通人，一百美元就够了。 杀调查局的探员，两千美元的重赏之下，肯定有人愿意接单。 看著弗兰克那沉著而凌厉的目光，青年探员刚刚升起的怒火，很快就熄灭了。 因为他看清了弗兰克眼神里的疯狂，对方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想杀了他！ 公开威胁调查局的探员，这小子疯了吧？ 他下意识吞了吞口水，目光移向站在一旁的罗伯特，似乎想从对方那儿得到支持，但罗伯特一言不发，只是平静地望著娱乐室的门口。 那儿站著一个手提汤普森衝锋鎗的青年，杀气腾腾，是弗兰克的二哥尼科洛！ “我们按照程序正常执法，弗兰克，你必须配合！” 青年探员心里已经胆怯了，鬆开了抓住弗兰克头髮的手，用严厉而凶恶的语气，来掩饰自己的胆怯。 弗兰克微微一笑，没有再看向这个被自己嚇破了胆的青年探员，而是看向罗伯特：“我猜，你並没有得到调查局的执法许可，所以……可以结束这场闹剧了吗？” 罗伯特突然也露出了笑容，低声道：“你怎么知道？” “如果你有执法许可，就不会在这儿审我，而是会带回局里去，你以为我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打两下，心里一怕，就什么都交待了。” 弗兰克咧了咧嘴，他的小腹被青年探员打得很痛，一直强行忍著。 罗伯特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掏出钥匙，打开了弗兰克的手銬。 “你猜对了。” 他看向门口的尼科洛，“能叫他把衝锋鎗收起来吗？” 手枪当然干不过衝锋鎗。 汤姆生衝锋鎗，又被称为芝加哥打字机，是杀人放火的利器。 因此在三年后，美利坚通过了国家枪械法案（nfa），把衝锋鎗纳入了管制范围內。 弗兰克揉了揉手腕，又摸了摸小腹，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不行！” 罗伯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没有想到，这个少年居然敢跟调查局硬刚，就算他没有执法许可，但如果他们五个人死在这里，弗兰克也得陪葬。 弗兰克走到那个青年探员身边，伸出手，猛地一拳，打在对方的小腹上。 这才笑嘻嘻地说道：“现在可以了。” 罗伯特紧皱眉头，拦住了想还手的青年探员。 “我们还会来找你的。” 他丟下一句话，就带著四个探员离开了。 那个叫戴维斯的当地警察走到弗兰克的身边，低声道：“二十美元，他们下次再来，我提前通知你。” 美利坚的警察並不是国家公务员，而是僱佣制，为了钱，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所以电影里演的什么正义警察，看看就行了，千万別信。 弗兰克擦去额头的汗水，摸出二十美元，不著痕跡地塞进戴维斯的手中。 “等我消息，弗兰克先生！” …… 注1：这个时期有两个胡佛，一个是现任总统赫伯特.克拉克.胡佛，美利坚第31任美国总统（1929年—1933年），另一个是约翰.埃德加.胡佛，美利坚政坛大佬，任联邦调查局fbi及其前身调查局的局长，长达48年！ 第10章 国税局要查国家英雄的遗孀 “说！” 一声巨响传出，是凳子和人体接触的声音。 弗洛依德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扔掉手中的凳子，扯开领带，在昏暗的灯光下，盯著这个名叫宋山的华人。 他已经打了对方十分钟，拳脚交加，外加一把凳子，但血跡斑斑的宋山始终没有开口。 宋山当完人头，晚上回到洛杉磯的家中后，就被调查局的人抓住，送进了审讯室。 只要能撬开宋山的嘴，那弗兰克洗钱的小把戏也就不攻自破。 还能够顺著线索，撬开其他人头的嘴！ 最后不仅能定弗兰克的罪，说不定还能扯出文森特一伙人！ 据罗伯特调查后得知，在洛杉磯这些人头里，宋山的胆子是最小的，而且宋山不仅有妻有子，还跟父母住在一块，非常孝顺。 现在宋山的父母妻儿都在接受他的盘问，罗伯特就不信这个华人能够扛得住这个心理压力！ “你去休息一下。” 罗伯特笑了笑，支开了弗洛依德，看向眼睛都被打肿的宋山，“你涉嫌洗钱，只是小罪，我向法官求情，最多判三个月，如果你把弗兰克洗钱的事情说出来，我就放了你的家人，而且还给你一百美元！” 躺在地上的宋山，艰难地翻身爬起来，靠住墙壁，咧开嘴，说了几句罗伯特听不懂的中文。 “请说英语。” “你最多就是打我一顿！” 宋山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沫，“只要我明天早晨没有出现在长途客车上，弗兰克先生就会派律师来找你。” 罗伯特愣住了：“他在回洛杉磯的路上告诉你们的？” “对，弗兰克先生是神机妙算的诸葛亮，算了，你个洋鬼佬，也听不懂中文……我不会出卖弗兰克先生的。” “值得吗？他也就给你一点点钱而已。” 罗伯特猜想，按照洗钱的成本，以及从税务部门查到的贏钱金额，宋山每次的收入，可能就几美元而已。 宋山惨笑道：“这不是钱的问题。” “只要你充当污点证人，我能保证你家人的安全！” 罗伯特很认真地说道。 宋山仰起头，任由额头上流下的鲜血染红脸颊：“你能保证多久？一个月？一年？还是三年？探员先生，別哄骗我了，我要给你当证人，我的家人迟早都会没命，这个社会的坏人，你抓不光的。” 听到这句话，罗伯特沉默了。 没有上头的命令，他没有能力抓捕文森特，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从弗兰克这儿打开缺口。 但很明显，他再一次失败了。 抓捕弗兰克被识破，抓一个普普通通的华人人头，也被识破！ 这真的是一个十六岁少年该有的逻辑思维能力吗？ “你不怕我干掉你？” 罗伯特突然抬起头，用阴狠的眼神盯著宋山。 “我怕！” 宋山苦笑道，“我胆子小，这是公认的，但我更怕我爸妈妻儿有事。” “你是探员，不是杀手，不会干掉我们全家，但那些家族成员就不会管这么多，他们出手，我家里的人，一个都跑不掉。” 罗伯特眼神中的阴狠消失，他本来就是嚇唬宋山的。 他是为好友陈永中报仇，並不是嗜杀成性的疯子。 “你最多就是打死我一个，但你的前途也毁了，我想，你应该不会为了我这样的人，放弃自己的大好前途！” 宋山继续说道，“这也是弗兰克先生告诉我们的，不管我们谁被抓，你能得到的，也只有这么一个答案。” 怪不得弗兰克找的人，都是有家室、行为良好的公民，这种人的嘴，才是最紧的。 执法机构要是没有直接的证据，也很难撬开他们的嘴！ 罗伯特的心里，突然升起一种空荡荡的无力感。 他坐到审讯桌后，点起一根雪茄，抽了一会儿，才看向满脸是血的宋山：“跟我说说弗兰克吧，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宋山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然后他又立即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我看不清楚这个人。” 罗伯特笑了笑：“跟我的想法一样。” 他站起身，把雪茄按熄在菸灰缸里，就朝审讯室外走去。 “能不能帮我叫个医生？” 宋山在身后可怜巴巴地问道，“我感觉我脑袋上的血，越流越多了，有点头晕。” 罗伯特回过头：“不用叫医生，你自己去医院吧，我会放了你们一家，你的伤，知道对外面怎么说吗？” 宋山立即狂点脑袋：“知道，我不小心自己撞的。” 罗伯特嘆了口气，弗兰克这小子，真是聪明得很，处处都压自己一头，连找的人头，最胆小的一个，都玛仁法克的这么懂事！ 不过这也激起了他心头的那股傲气。 陈永中的仇是要报的，文森特、弗兰克一伙人也是要抓的，他绝对不会放弃！ …… “宋山住进医院了？” 第二天一早，在长途汽车旁，弗兰克有些惊讶地看著陈惠莲。 “今天早晨天刚亮，他老婆来告诉我的，说是自己撞的，头都破了。” 弗兰克想了想，噗呲一声笑了：“莲姨，这一趟由你和我二哥负责，我留在洛杉磯，去看望一下宋山。”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不是大事。” 宋山是这群华人人头里，胆子公认最小的，应该是被调查局的探员们盯上了。 但调查局马上又把人放了出来，肯定是什么情报都没有得到。 於情於理，弗兰克都应该去看望受伤的宋山。 从宋山被抓、被打、又被马上放出这些事上，也可以看出，罗伯特在洛杉磯和拉斯维加斯的所有行动，都是没有得到授权的个人行为。 现在的弗兰克，没有能力跟调查局对抗。 如果真的是调查局要抓文森特，进而抓捕卢西安诺家族的骨干们，弗兰克肯定会马上倒戈，寧可不赚钱，也要跳出这趟浑水！ 要知道，在未来的几十年里，fbi，那是和国税局不相上下的太上皇机构。 直到胡佛局长去世，fbi的权势，才被打压下来，但就是被打压后的fbi，也是全球排名前列的权力机构。 但现在是罗伯特的个人行为，他就不用担心了，大不了斗智斗勇嘛。 …… “弗兰克留在洛杉磯，还去医院看望了宋山？” 当听到这个消息时，罗伯特皱了皱眉头。 他一直派人盯著医院里的宋山，是预防这小子在就医期间，说出些不利於他的话来。 执法机构殴打犯人，在这个时候的美利坚，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法院也不会为了一个小人物，跟调查局的探员们翻脸，就算挨打的人把探员们告上法庭，也能够无罪释放。 在办案的过程中，发出点小小的意外，是可以被上层精英们接受的。 反正受伤的是穷人！ 但罗伯特很爱惜自己的羽毛，不允许自己的名声有污点，既要为好友陈永中报仇，又要保持自己良好的形象。 因此他很快又想到了一个办法。 “是约翰吗？我是罗伯特.德里格。” 罗伯特拨通了一个电话號码，电话那头，传来了老友约翰.斯图尔斯的声音：“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约翰.斯图尔斯，国税局派驻在洛杉磯的资深税务稽查员（revenue agent），手中的权力比罗伯特还大。 “我想查一个人的帐。” 约翰在电话里爽朗地笑了起来：“对公，还是对私？” “当然是靠我们的私人交情。” “说吧，是谁。” “弗兰克.亚歷山德罗.任.托纳多雷四世，出生於圣路易斯奥比斯波县，目前定居在洛杉磯，同时在拉斯维加斯有一定的產业，晚点我把他的具体信息派人送给你。” 这个年代的美利坚，还没有社会安全號码（注1），美利坚也从来就没有身份证等制度，因此查一个人的底细，都是直接给家庭背景。 “行，明天给你送纸质文件过去。” 只要这个人还在美利坚国土內，国税局会在短时间內，把对方扒得乾乾净净！ 从司法程序来说，罗伯特和约翰的行为，是典型的知法犯法。 如果被上面知道了，这两个人都得挨处分。 但谁没有几个朋友呢？ 法律不外乎人情。 罗伯特想通过拿捏弗兰克，从而完成抓捕文森特的目的，如果有了弗兰克的洗钱罪证后，这小子还拒不认罪，那他也会毫不客气地把对方送进监狱去。 程序违法？ 法官里面他也有熟人，打通关係后，稍微操作一下，证据的来源就能合法，在这个年代的美利坚，这也是一条潜规则。 掛断电话后。 罗伯特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 “小弗兰克，国税局的人盯上你了，你休息几天，事情交给你的哥哥们做。” 当天晚上，文森特就把弗兰克叫了过去，吩咐道，“如果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你得回西西里老家呆一段时间。” 国税局里自然也有卢西安诺家族的內奸。 约翰刚刚著手调查弗兰克，文森特就得到了消息。 弗兰克太好用了，这段时间帮他洗了不少的钱，如果以前他还有干掉弗兰克撇清关係的想法，那现在嘛，就是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这棵赚钱的幼苗！ 家族的人，出了事跑回西西里，是正常操作。 像电影里的两代教父，维托、麦克，现实里的卢西安诺，都是跑回那里避祸的。 卢西安诺甚至还在避祸期间，帮盟军登陆过西西里岛！ 弗兰克先是愣了一下，又笑了起来：“文森特老大，我的个人帐户里，一分钱都没有，全都投资到拉斯维加斯了，昨天刚在拉斯维加斯买了一英亩（注2）的地。” “我的报酬，加纳特.帕瓦里尼先生都是现金给付，没有任何银行往来的痕跡。” “至於公司，他应该告诉过你，几家合伙企业都跟我无关，普通合伙人是一个叫杰西卡的寡妇。” “她老公为了美利坚，战死在海地了，这是国家的英雄啊！” “如果国税局真查到她的头上，那就有趣了。” 一个月两百美元，是俏寡妇杰西卡承担风险的报酬，也是弗兰克早就盘算好的对策。 真把事情闹大了。 国税局要查国家英雄的遗孀，不，不是查，是迫害！ 这个报纸標题一出，国税局也得一个头两个大。 听到杰西卡的老公是为国战死的，文森特也笑了起来，指著弗兰克：“你这小子……有意思！对了，你买块戈壁上的地来干什么？” 弗兰克知道，他的一举一动，肯定瞒不过文森特。 在拉斯维加斯买地，是他未来帝国中的重要一环，这一英亩恰好就是几十年后威尼斯人酒店所在的位置，眼下还是一片戈壁。 “我想建个射击练习场，供赌客们游玩，戈壁才好，没有人，子弹可以乱打。” 弗兰克隨口瞎扯道。 他才不会告诉文森特，十年后，以卢西安诺为首的家族老大们，就会在沙漠里建起一座世界赌城！ 当然，如果到时候有实力的话，他希望这个建造者，是他本人！ …… 注1：社会安全號码，social security number，ssn，要到1936年11月罗斯福新政后才出来。 注2：英亩是英美制面积单位，一般在英国、美国等地区使用，一英亩差不多相当於六亩地，也就是4000平方米左右。 第11章 每个人都有软肋 赚到钱后，弗兰克就从俏寡妇杰西卡的家里搬了出来。 离开时，十五岁的凯萨琳哭得眼泪汪汪的，如果不是杰西卡在身边，她可能都想用脸贴住弗兰克那强壮的胸膛了。 弗兰克用了一些话术，才让小姑娘止住了哭声。 杰西卡倒是不在意，她知道这个少年不属於这儿，只是隱晦地舔了舔嘴唇，眼神挑逗且火辣。 弗兰克知道她在暗示什么，但假装不知道，扭头就走。 两人只是简单的利益关係，榨汁机什么的，他敬谢不敏！ 而且这个一伸脚就能碰到墙壁的小房间，这个间隙性停水的破公寓，这个没地方洗澡的旧街区，他是一刻都不想呆了。 每个月两百八十美元，是他新公寓的房租。 在美利坚人均月收入不过几十美元的1931年，这个房租，贵得离谱！ 但贵有贵的道理。 它地处洛杉磯第五街，离加纳特.帕瓦里尼的会计师事务所不远。 三室一厅两卫，二十四小时热水，有空调、有浴缸、有燃气灶、有电冰箱，光滑的实木地板，可以在上面赤脚行走。 客厅非常大，大大的落地玻璃窗，夕阳西下时，能够把阳光投射到沙发上。 端一杯红酒，就可以悠閒地欣赏洛杉磯的日落。 平时有专业的保洁人员负责打理，弗兰克只需要付钱就行了。 可以说是一只脚踏进了上流社会的生活！ 跟一百年后的华国普通人家比起来，也毫不逊色。 不过二哥尼科洛对此不屑一顾，他把自己的房间搞成了军械库，连汤姆生衝锋鎗都有三把！ 大哥朱塞长期呆在拉斯维加斯，照看旅馆的生意，因此最后一个房间归了弗兰克的三姐夫汤姆.休伊特。 汤姆学东西很快，短时间內，就成长为弗兰克洗钱生意的得力帮手。 在弗兰克看来，汤姆为人诚恳、处事公道、遇事稳重，以后肯定能独当一面，因此也很放心地把一些不重要的事务，交给这个姐夫去做。 听说三姐崔西丝已经怀孕了，有了孩子后，汤姆就成了真正的一家人。 在弗兰克看来，是可以信任的。 当然，他也必须留一手。 就连二哥尼科洛、大哥朱塞，他也不是绝对的信任。 该往对方手下安插內奸的时候，毫不手软。 灵魂是华人的他，对“玄武门对掏，谁贏谁登基”、“奉天靖难，谁输谁失踪”的歷史事跡，记忆犹新。 亲情嘛，可以信任，但不能完全信任！ …… 当弗兰克躺在沙发上享受夕阳时，罗伯特探员也收到了好友约翰派人送过来的资料。 不愧是国税局的，托纳多雷家族所有人的银行帐户、资金往来、工作情况，甚至是社会人际关係，都列举得清清楚楚，无一遗漏。 看完弗兰克一家人的信息后，罗伯特合上卷宗，长长地嘆了口气。 没有任何问题！ 弗兰克三世夫妇是对老实巴交的良好公民，奉公守法，一辈子都没有犯过罪。 大哥性格懦弱娶了个荡妇，二哥脾气火爆且打伤过人。 三姐嫁到了旧金山。 四姐有了未婚夫，婚礼將在明年举行。 剩下的弟弟妹妹都没有成年，不值一提。 弗兰克本人的银行帐户，非常乾净，全是一小笔一小笔的资金流水，看得出来，“勤劳的擦鞋小子”名符其实。 那几家疑似和文森特有关的合伙企业，都在一个叫杰西卡的寡妇名下。 最关键的，是这个寡妇的丈夫，居然是战死在海地的美利坚军人！ 这就非常棘手了。 就连约翰都在电话里劝他：“这事不好办，除非上面下定决心要打掉卢西安诺家族，一锅端还差不多，单靠你，恐怕很难抓住他们。” 不好办也得办！ 绝不能让陈永中死得无声无息。 这是罗伯特的执著！ …… 对於执著的罗伯特，弗兰克不可能一直忍气吞声。 在美利坚，男人必须像一头猛兽般强悍残忍，要在合適的时间，果断地亮出自己的爪牙。 华人和气生財的固有思维，不適合这个国度。 在接下来的洗钱过程中，没用多久，他又聚集了近万美元的资產，而且全部是现金，这足够他完成一些针对罗伯特探员的计划了。 谁能忍受一个人长期盯著自己呢？ 尤其对方还是调查局的探员，跟国税局有合作，美利坚两大权力机构盯著，他以后还怎么赚钱？ 要么除掉罗伯特，要么让罗伯特屈服。 弗兰克选择了后者。 上一世他看到过一句话：让一个人屈服的最好方式，就是彻底击溃对方的心理防线，每个人都有软肋，只要找到这个软肋，就能让任何人屈服！ 於是他找到了文森特。 “文森特老大，你能搞到调查局探员罗伯特.德里格的家庭信息吗？就是最近一直在针对我们的那个人。” 两人会面的地方，是文森特在春天街上的办公室，对面就是洛杉磯市政厅。 与后世的地下大佬相比，文森特的品味恶劣得出奇。 他很有钱，也许比不上那些大资本家，但比起小商人来，简直就是降维打击，但他却连办公室都不愿意钱装修。 弗兰克能够理解文森特的想法。 如果仇家找上门来，一梭子的子弹，就能让昂贵的装修变成破烂。 正如文森特的財富一样，他的生活、他的家庭、他的一切，都见不得光，更不受法律的保护，反而会引来有关机构的针对。 因此他们只能过一天算一天，在地下社会的血腥生涯里，用更加残暴的手段，发泄著心中的不安！ 这也是弗兰克不愿意混家族的原因。 看著白铁皮做成的办公室大门，他就想笑，如果他有文森特那么多钱，他早就开始建设拉斯维加斯了。 听到弗兰克的问话，文森特沉吟片刻，才缓缓回答道：“我知道，但不会告诉你。” 他盯著眼前少年的双眼：“小弗兰克，你还年轻，受不得委屈，但你要知道，他是调查局的人，如果你想杀了他，那我们卢西安诺家族，將迎来调查局狂风暴雨般的扫荡！” 罗伯特没有得到执法许可，那是他个人的事。 但如果弗兰克杀了对方，那就是在挑战调查局的权威了，自从阿尔卡彭栽了之后，全美利坚的地下大佬们都知道，国税局和调查局，都不能招惹。 因为你要对付的，並不是某一个人，而是整个组织的数十万人！ 一个月后，卢西安诺为什么要在新成立的全国委员会上，提出“不杀执法官”？ 就是他认识到了家族力量的局限性。 如果激怒了调查局，那弗兰克肯定会立即死亡，而卢西安诺家族也將迎来一场史诗级的噩梦！ 调查局会盯著卢西安诺家族的每一次行动，並且鼓励家族的敌人出手，只要有一点点的漏洞，家族的所有成员，都得跟阿尔卡彭一样，两万多年的刑期，把牢底坐穿！ “文森特老大，你误会了，杀调查局探员，我还没有那么愚蠢。” 弗兰克笑道，“我只是想跟罗伯特交个朋友，让他知道，我对他的爱，比太平洋还深！” 文森特皱了皱眉：“说详细点。” 他不知道弗兰克说的，是不是反话，什么爱能比太平洋还深？ 杀了人扔进太平洋吗？ “罗伯特的身上，也许不好打开缺口，但他已经四十多岁了，我注意到，他戴著婚戒，如果他有妻子和孩子，那这两者，就是他的软肋。” 弗兰克解释道，“我会跟他的妻子和孩子，成为最好的朋友，这样一来，罗伯特还好意思紧盯著我们不放吗？” 收买妻子和孩子？ 文森特缓缓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弗兰克的解题思路。 他和弗兰克的合作，还处於蜜月期，每次都能提供三万美金以上的黑钱，让弗兰克洗得乾乾净净。 这个少年的能力相当强，管理那些华人，也管得服服贴贴。 这段时间以来，文森特手上的合法资產，也越来越多，银行对他的態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有些州议员甚至提出了跟他交朋友的想法。 要知道，以前他再有钱、再捨得钱，这些银行和州议员，都跟躲瘟疫一样的躲著他。 国税局来查过他几次，拿了几笔政治献金后，只是敲打了一下他，並没有像以前一样，把他逮回去关上几天。 说明国税局也认可了他的洗白方式（注1）。 这些，都是眼前这个少年带来的改变。 也许过不了多久，一年，或者两年，他也能在洛杉磯的阳光下，大大方方地呼吸著新鲜的空气，享受財富带来的乐趣。 “小弗兰克，我可以把罗伯特的家庭信息给你，但你要记住，如果你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不管是调查局，还是我，都会把你全家杀得乾乾净净，你帮我赚再多的钱，都没有用。” 文森特的眼神，变得阴鷙可怕，语气却很平淡。 他本来就是一个杀戮成性的地下大佬，说出来的话，並不是威胁，而是事实！ 弗兰克恭敬地点了点头。 现在的他，还没有跟文森特翻脸的底牌。 人在弱小时，必须要认清自己的位置，做出最有利於自己的选择。 文森特很快就把一个文件袋交给了弗兰克。 里面是罗伯特详细的家庭信息，甚至包括一家四口的日常开支流水！ 由此可见，想打罗伯特主意的，並不只有弗兰克，真要把文森特惹急了，那就不是交朋友那么简单了。 当弗兰克准备告辞离开时。 文森特突然问道：“小弗兰克，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如果我在拉斯维加斯也买一块地，是挨著你买呢，还是在別的地方买？” 弗兰克心里咯噔了一下，他知道，文森特这是对他买地的用途起了疑心。 “挨著我买吧。” 但他脸上却笑容满面地回答道，“到时候我们两块地连成一片，不仅可以开射击练习场，还可以开个妓院，男人嘛，都喜欢射击，不管是哪个意义上的！” 这种俏皮话，把文森特逗笑了，他就喜欢跟这个幽默的少年聊天。 “算了，我对做地產和妓院都不感兴趣，你有什么正规合法的生意门道推荐吗？” 自从有了大量可以见光的资金，文森特就想给自己的后代留下点什么。 眼前的弗兰克，无疑是他见过最聪明的少年，也许能给点建设性的意见或者建议。 “文森特老大，我只懂擦鞋和洗钱，也许您可以开几十家连锁的擦鞋店，洛杉磯的街道挺脏的，生意肯定好。” 弗兰克隨口乱说道。 文森特哈哈大笑道：“玛仁法克，我可不想成为擦鞋大佬，你这个擦鞋小子，赶紧滚蛋！” 弗兰克耸了耸肩，离开了办公室。 实际上，他有很多行业可以推荐，但就是不告诉文森特。 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他才没这么傻呢。 …… 注1：美利坚国税局，是出了名的只认税不认法律，只要你足额纳税，不偷税漏税，就算你是贩粉的、杀人的，都没有任何问题。 第12章 我的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第二天，弗兰克没有去拉斯维加斯，而是驱车来到了圣莫妮卡。 车是刚刚买的，1931年款福特的model a，这款车在近百年后，成了老爷车的代名词。 在这个时代，是有钱人的標誌。 圣莫妮卡是洛杉磯西边的一个滨海城市，风景很美，离市区並不远，几十年后併入了洛杉磯都市区。 自从三年前从纽约调到洛杉磯后，罗伯特的家，就搬了过来，在圣莫妮卡的第十七街买了一栋独立屋，也就是华人常说的別墅。 罗伯家的这栋独立屋，位於马路边，没有园，只有一个小院子，草坪参差不齐，小喷泉也没有了水。 从这一点可以看出，罗伯特是个很廉洁的人。 要不然以他手中的权力，想赚钱，那是分分钟的事情。 罗伯特的妻子珍妮长得很普通，有点胖，在附近的中学当老师，每天除了上课，就是照顾家里，最大的爱好是健身。 但弗兰克从资料中还得到一个信息，那就是珍妮对金子有著近乎偏执的喜欢，每年都会存钱买个金戒指啥的。 罗伯特的儿子托马斯是个大学生，在圣莫妮卡的社区学院读书，学习成绩一般，平时除了打篮球外，大部分时间，都在了追求漂亮女孩上面。 一个简单而又纯粹的美利坚普通家庭。 离开罗伯特的家，弗兰克驱车来到珍妮所在的中学，向门卫手里塞了五美元的小费，对方就把跟珍妮有关的事情，说得一清二楚，然后又屁顛屁顛地跑进去叫人。 当珍妮出现后，跟资料里的照片核对了一下，弗兰克微微一笑，迎了上去。 …… 当弗兰克接近珍妮的时候，罗伯特也被自己的上司叫到了办公室。 调查局在洛杉磯的分部，位於城区的第九街，租用了整整一层楼，装修风格非常奢华。 这並不奇怪，调查局的权力非常大，油水自然也很多。 踩在天然大理石铺就的地板上，罗伯特看著墙壁上掛著的印第安古代金器，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他反感贪婪的上司，也和那些贪图享受的同僚不对付，成了调查局里的一个异类。 好在胡佛局长很欣赏他，即使有无数的同事攻击他，局长大人也不为所动，依然把他任命为加州商业罪案调查小组的组长。 办公室里，负责整个美利坚西部事务的克鲁斯副局长，正坐在自己的真皮老板椅上，悠閒地抽著刚刚运到的极品古巴雪茄，就是在少女大腿上卷出来的那种。 他今年已经五十岁了，离退休没多少日子，早就失去了上进心，享受生活才是他的追求。 “坐吧，罗伯特。” 克鲁斯举起一根雪茄，“抽吗？” 罗伯特摇了摇头，他有自己的原则，这种东西，一看就是利益输送的產物，送给他都嫌脏！ “你的事，让我很难办啊。” 克鲁斯嘆了口气，“你带著弗洛依德他们干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说我这个报告，该怎么写呢？” 罗伯特愣了一下，他知道，自己利用手中的权力，私自调查文森特一伙人的事，瞒不住了。 “该怎么写，就怎么写吧，局长那儿，我自己去说。” 他很爽快地承认了自己的越权行为。 暂时不动卢西安诺家族，是胡佛安排下来的，而他公然违背局长大人的命令，就算是局长再看重他，恐怕也得写报告写到手软！ “不，你不明白我的意思。” 克鲁斯笑道，“我不是在责备你，而是想帮你，你要知道，卢西安诺听到这个消息后，非常愤怒，准备用暴力手段解决你……” 罗伯特打断他的话：“如果我怕死，就不会进调查局了！” 虽然被下属直接顶撞，但克鲁斯並没有生气，而是温和地说道：“你看，你又误会了，他冷静下来后，又改变了主意，委託了一个律师团，正在收集你滥用职权的证据。” “那就让他告我吧，告不死，我还是会咬死他的！” 罗伯特並不是怕事的人。 三番两次被下属顶撞，再好的脾气，也得发火，但克鲁斯还是不动声色地说道：“你的性格还是这么执著，是，你不怕他告你，也不怕他杀你，但我们调查局的名声呢？” 说到这里，克鲁斯突然猛地拍了一下桌子，脸上的平静与温和，剎那间荡然无存，用凶狠的目光，盯著罗伯特：“玛仁法克，一个调查局的探员，违背上级的指令，私自行动，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你说，我该怎么处理你？” “你別忘了，罗伯特，作为上司，我隨时可以停你的职！” 能当上调查局副局长的人，会是老好人吗？ 克鲁斯在局里，人称微笑刺客，一战时也是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的硬汉。 这句话让罗伯特冷静了下来，他盯著克鲁斯：“你什么意思？” 对方確实有权力隨时停他的职，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官大两、三级呢？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 克鲁斯副局长耸了耸肩，抽了一口雪茄后，吐出一个烟圈，然后舒服地躺回老板椅上，“你的个人行为，违反了局里的纪律，损坏了局里的声誉，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得到了一个悠长的假期。” 罗伯特也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克鲁斯，当年纽约的那场枪战中，是谁救的你？是以身殉职的陈永中，你欠他一个人情！” 克鲁斯笑道：“这个人情，我没有忘记，所以你私自查案的事，我早就知道，但还是帮你隱瞒了下来……” 此时克鲁斯似乎察觉到自己话里的不妥之处，赶紧补充道：“这样吧，旧金山最近出了一桩商业罪案，你去那儿调查一下，三个月內都別回来，让这事冷下去。” 这头老狐狸早就知道？ 罗伯特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的小组里，有克鲁斯的人！ “如果我不愿意去旧金山呢？” 克鲁斯扔掉手中的雪茄，站起身，怒视著罗伯特，大声吼道：“这他妈的不是商量，是命令，懂吗？罗伯特.德里格探员！玛仁法克！”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没有人会退让一步。 直到一分钟后，罗伯特才冷冷地说道：“克鲁斯，我会记住今天的！” 不管是停职，还是调往別的城市，罗伯特都没有反抗的力量，这就是调查局森严的等级制度。 “你必须记住。” 克鲁斯副局长毫不客气地回懟道，“我等著你成为我的上司！” 他的上司，只有胡佛局长，这么说吧，只要胡佛不死，整个调查局系统，就没人敢跟他抢局长的宝座。 这句话懟得罗伯特说不出话来，气冲冲地离开了办公室。 关上房门后。 克鲁斯拨通了一个电话號码：“史密斯参议员，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做完了我该做的事……明白……那帮垃圾对你还有用，我暂时不会清扫他们。” 在参议员和调查局副局长的眼里，不管是文森特，还是地下社会的教父卢西安诺，都跟垃圾没什么两样。 只是分为有用的垃圾，和可以清扫的垃圾罢了。 至於弗兰克这种小虾米，克鲁斯压根就没有放在眼里。 …… 离开调查局分部的罗伯特，鬱闷之极。 他手下的探员弗洛依德连忙跟上来：“老大，怎么了？” “克鲁斯那个婊子养的，把我们整个小组都打发去了旧金山，不是打发，是流放，整整三个月！” 罗伯特打开自己的车门，坐了进去，吩咐弗洛依德，“你回家收拾一下，明天出发！” 看著罗伯特的汽车远去，弗洛依德的嘴角，突然微微上翘，然后哼著小曲，回到了办公室。 当罗伯特回到居住的街区，思考如何向妻子和儿子，诉说自己即將被流放三个月时，脸上突然露出了极其愤怒的表情。 街对面的那辆福特model a上，他的妻子笑意盈盈地下了车，手上还提著大包小包的东西。 一个他完全意想不到的人，正从另一边下车，似乎跟他妻子的关係，还非常融洽！ “吱”！ 车胎摩擦水泥地面的声音传出，罗伯特停好车，飞快衝了出来，对正在帮他妻子提东西的少年大声吼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想干什么！” 弗兰克笑了笑，没有说话。 罗伯特的妻子珍妮扬起手中的若干个袋子，大声说道：“亲爱的，我开心极了，你的好朋友，送了我这么多黄金饰品！” 黄金？ 罗伯特咬紧牙关，死死地盯著弗兰克，愤怒如同山洪一般，即將喷涌而出。 弗兰克的脸上，始终保持著笑容，冷静、温和，像江水里的礁石般，巍然不动。 “你先进去，我有些话要跟托纳多雷先生讲。” 罗伯特支走妻子后，再也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怒火，抓住弗兰克的衣服，就要提起拳头。 “你的妻子收了我好几件金首饰。” 弗兰克一句话，就让罗伯特的拳头，停在了空中。 “有很多人作证，金店里的员工、经理、顾客，甚至是你妻子中学里的门卫和老师，都看见了我和你的妻子，开开心心地进行了购物，绝对没有任何的胁迫和恐嚇。” 在拳头下的弗兰克，依然说得不紧不慢，“你可以打我，甚至可以杀了我，但你要承担的后果，你想过吗？” “我的命不值钱，但你妻子的声誉呢？你的家庭呢？你认真想想，这一拳，你还打得下去吗？” 弗兰克的眼神，平静得可怕。 但罗伯特的凶狠却很快就软化下来，他放下拳头，放开了弗兰克的衣服。 每个人都有软肋，而罗伯特的软肋，就是他的妻子和儿子。 “这就对了，罗伯特探员，我们都是有文化的人。” 弗兰克笑道，顺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衬衣，“我的礼物，希望你能喜欢，当然，你要是不喜欢，也可以交给调查局，或者扔到海里。” 他的组合拳，才刚刚出了一招，就打破了这个廉洁探员的第一层护盾。 罗伯特沉声道：“弗兰克，我们之间的问题，应该由我们两个解决，你碰我的家人，是不是太无耻了？” “无耻？” 弗兰克想了想，“罗伯特，你没有上级的指令，私自抓捕我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个词？你找国税局查我底细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个词？” 他嘆了口气：“我们都成敌人了，对待敌人，不就应该比谁更无耻吗？” 说完，他转身离开，把背部留给了罗伯特。 罗伯特的右手，似乎想去摸腰间的手枪，但最终还是放下了手，任凭弗兰克开车离去。 回到家里。 珍妮扑进他的怀里，低声道：“怎么不请託纳多雷先生进来吃个晚饭？” 罗伯特轻轻拍了拍她的脸：“他不是我的朋友，而是我的敌人。” 珍妮愣住了，指著沙发上的首饰纸袋：“那这些东西……” “他用来贿赂我的，我明天就送到局里去，对了，我要去旧金山出三个月的差，你照顾好孩子。” 罗伯特清理了一下金首饰，一共六件，耳环、戒指、手炼什么的，一应俱全。 珍妮流露出不舍的眼神，但最终还是没有阻止丈夫的举动。 但在她的脚踝处，还戴著一根金脚链，本来是想跟罗伯特来段夫妻间的小情趣，但现在嘛，她决定把这件弗兰克送的金首饰藏起来。 交给局里，只能得到好名声，还能有什么好处？ 黄金这么可爱，珍妮才没那么蠢呢。 第13章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罗伯特的妻子珍妮收不收礼物，其实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弗兰克从珍妮那贪婪的眼神中，明白了该如何拿捏罗伯特的软肋。 这才只是个开始，接下来，弗兰克將让罗伯特探员认识到，什么才叫他妈的无耻！ 他从圣莫妮卡回到公寓后，在楼下刚趴好车，就看见一辆掛著调查局牌子的福特汽车，一个熟人站在车前，笑眯眯地看著他。 是那个打过他，也被他打过的青年探员。 “弗兰克，正式认识一下，我叫弗罗依德，你可以叫我弗罗，聊聊？” “我想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聊的。” 弗兰克关好车门，跟公寓门口的管理员打了个招呼，就朝公寓里走去。 “你没有拒绝的权力！” 弗罗依德的手中，出现了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弗兰克。 “你敢开枪？” 弗兰克微笑道，“这里可是闹市区，旁边还有公寓管理员，来来往往全是人。” 弗罗依德左手一翻，一张逮捕令就出现在手中：“如果你拒捕，我可以当场击毙你！现在可以聊聊了吗？” 看见逮捕令，弗兰克愣了一下。 英美法系国家的逮捕令，通常是由警察申请，再由法院签发。 按理说，调查局没有签发逮捕令的权力。 但法律和道理，都只针对普通人，有些特权阶层，是不受这两样东西制约的。 “请进，弗罗，我楼上有味道不错的咖啡。” 不管逮捕令是不是真的，弗兰克都不会傻到跟枪口硬扛，对方没有用更强硬的手段，说明自己还有利用价值，那就先了解之后，再作打算。 上楼之后，看见这套奢华的房间，弗罗依德不由得嘆了口气：“看来洗钱真他妈挺赚钱的。” 今天所有的人都去拉斯维加斯洗钱了，家里只有弗兰克一个人，势单力孤，这也是他不想跟弗罗依德当场火併的原因之一。 “隨便坐，要蓝山咖啡，还是巴西咖啡？” “蓝山，今天我也享受一下富人的生活，弗兰克，你真是个幸运的小子。” 弗罗依德完全没有把自己当外人，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踩在茶几边，悠閒地看著落地窗外的街区景色。 弗兰克冲好两杯蓝山咖啡后，端到茶几上。 “这张茶几值两百美元，如果你踩坏了，得赔给我。” 听到茶几这么贵，弗罗依德下意识就放下了脚，但很快又回过神来，冷笑道：“都是赃款，得意什么？我们让你赚，你才能赚，不让你赚，你明天就得洗乾净屁股坐牢！” 我们？ 弗兰克听出了对方的话外之意，很明显，弗罗依德只是个传话的小角色。 “罗伯特让你来的？” 弗兰克记得，这个探员是罗伯特的直系下属。 “他？” 弗罗依德嘿嘿笑道，“不是他，派我来的，是你猜都猜不到的一个人，这位大人物对你很有兴趣，想让你帮他办一件事情。” “说来听听。” 弗兰克指了指咖啡，“凉了就不好喝了。” 弗罗依德端起杯子，吹了吹，一口气就喝掉一半，味道还挺特別的，有点回甜：“你放了很多牛奶和？” “对，蓝山咖啡就需要这么甜才好喝。” 弗罗依德扫了这个肌肉少年一眼：“上个月，你还是在街边擦鞋的穷人，这个月，就住上了如此高档的公寓，这实木地板，光滑得都可以在上面跳舞了，连蓝山咖啡这种高档货，都玩得这么熟，嘖嘖……” 羡慕的眼神，溢於言表，一点都没有在拉斯维加斯娱乐室初见时的凶狠。 “那位大人物需要我做什么事情呢？” 弗兰克把话题拉回了正轨。 “杀了罗伯特！” 弗罗依德笑道，“那位大人物要他死，因为他挡了別人的路，我也要他死，因为他挡了升官的路，你更要他死，因为他挡了你洗钱的路！”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是我今天来找你的唯一原因。” 两人之间有过仇怨，但是在共同的敌人面前，这些小仇恨，都可以忽略不计。 “那张逮捕令是假的吧？” 弗兰克突然问道。 “真的！” 弗罗依德愣了一下，从怀里掏出逮捕令，扔给弗兰克，“洛杉磯县法院开具的，不过跟你无关，我顺手拿来用用而已。” 这人的態度，倒也挺乾脆的。 弗兰克认真看了一眼逮捕令，果然不是自己的名字。 他在楼下就猜测对方手里是假货，毕竟卢西安诺家族都还没有覆灭呢，哪会轮到他这样的小虾米？ “其实我跟罗伯特之间，还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他手里没有证据，抓不了我。” 弗罗依德冷笑道：“那位大人物想做的事情，恐怕由不得你。” 弗兰克沉默片刻，轻声问道：“那杀了罗伯特，我能捞到什么好处？” “那位大人物將成为你最坚强的后盾！只要你不沾染贩毒、叛国、暴乱之类的罪名，他都可以把你乾乾净净的捞出来。” 弗罗依德说到这里的时候，感觉有些头晕，嘴里泛起一股苦涩的味道，舌头麻木不堪。 他心想，也许是这几天太劳累了，没有休息好的缘故，因此强撑著精神，等待弗兰克的回答。 但弗兰克並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嘴角微微上翘：“弗罗依德探员，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年纪小，所以很好哄骗？” “什么？” 弗罗依德的头，越来越晕，舌头的麻木感延伸到了咽喉，他的思维开始混乱，呼吸也有些不顺畅。 “你先用假逮捕令骗我，又用一个假的大人物骗我。” 弗兰克笑道，“你一个小小的底层探员，我一个小小的擦鞋穷小子，什么样的大人物，会眼瞎到瞧上我们这两个垃圾货色？” “还让我们去杀人？杀的不是州长、不是市长，而是一个探员！开什么玩笑，大人物要一个探员死，需要用杀手吗？” 听到让自己去杀罗伯特，弗兰克都快笑破了肚皮。 这么蠢的大人物，恐怕就是弗罗依德自己吧。 以为自己年纪小，先威逼，后利诱，可惜啊，十六岁的弗兰克身体里，有个穿越者老灵魂！ 弗罗依德的身体在微微摇晃，他已经晕得看不清眼前的东西了，麻木感很快就从咽喉传遍了四肢，突然，他脑海中灵光一闪：“咖啡……” “你猜得没错，我放了些口服麻醉药，剂量有点大，所以多加了一些和牛奶。” 这些口服麻醉药，都是二哥尼科洛搞到的，是居家旅行、抢劫犯罪的高效工具，常备无患嘛。 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谁让弗罗依德不讲武德，又带枪，又带逮捕令呢？ 万一拒绝了对方，这小子恼羞成怒之下，不顾一切地干掉自己怎么办？ 弗兰克可不想拿自己的生命来冒险。 “你……” 话没说完，四肢僵硬的弗罗依德，头一歪，就栽倒在沙发上。 弗兰克上去搜走对方的手枪后，用座机给罗伯特家里打了个电话，號码是早就知道的。 听到他的声音，罗伯特在电话里恶狠狠地说道：“弗兰克，只要你敢碰我的妻子和儿子，我就跟你同归於尽！” “我想你误会了。” 弗兰克笑道，“有个人正躺在我的沙发上，他的手枪在我手中，你想知道他是谁吗？” 电话那头没有回答。 “算了，你真是个无趣的人，怪不得升不上去。” 弗兰克嘆了口气，“你手下的弗罗依德，刚才想来杀我给你出气，真是个忠诚的小伙子，结果不小心被我放倒了，你要有空的话，就来把他领回去吧。” 把弗罗依德想杀罗伯特的事情说出去？ 不！ 弗兰克才没有这么愚蠢呢。 敌人的阵营越乱，他才越有机会。 有弗罗依德在，罗伯特的后脑勺上，永远都会有一颗子弹盯著！ “你不要伤害他！我马上就过来！” 罗伯特的声音明显有点颤抖，看得出来，这傢伙还挺欣赏弗罗依德这个反骨仔的。 真是个悲剧啊！ …… 罗伯特很快就到了，车子都没停稳，就打开了车门，三步並作两步，赶到了弗兰克的门口。 敲了两下门后，弗兰克打开了房门。 罗伯特一眼就看见了沙发上的弗罗依德，人还没有醒。 “他怎么了？” 罗伯特大步走到沙发前，按了一下弗罗依德的颈部脉搏，还好，没有死。 “晕倒了，口服麻醉药的剂量有点大，但不致死，差不多还有一个小时左右才会醒，你得把他扛下去，需要我帮忙吗？” 弗兰克笑眯眯地说道。 “他的佩枪呢？” 罗伯特伸出手，冷冷地问道。 弗兰克交出了手枪，但罗伯特接过之后，多年的持枪经验告诉他，手感不对：“子弹呢？” “你们丟了枪，才会被上面骂，丟了子弹，可不会被骂。” 弗兰克笑道，“子弹被我全部卸下扔了，我得留一手，万一你用他的枪，把我干掉后，嫁祸给这个可怜、忠诚而又勇敢的小伙子呢？” 他对弗罗依德的讚美，让罗伯特產生了浓重的內疚心理。 弗罗依德自从被分到他的手下后，一直很听他的话，做事也很认真，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罗伯特冷哼一声。 “可我是啊，我要是你，就会这么干，所以我不能赌。” 弗兰克很诚恳地说道。 罗伯特被这个少年的坦诚与无耻惊呆了，半晌才嘆了口气，扛起昏迷中的弗罗依德，走出了大门。 “罗伯特！” 身后突然传来了弗兰克的声音，罗伯特停下了脚步。 “如果我是你……算了，没什么。” 弗兰克欲言又止的样子，让罗伯特心里產生了一些疑惑，但並没有探究的念头。 弗罗依德私闯民宅，违规执法，还险些杀人，这种事要是被局里知道了，这个青年探员的前途也就毁了，越少人知道越好！ 但对於弗兰克的一面之词，罗伯特並没有全信，他准备等弗罗依德醒了之后，询问一下情况再说。 …… 车子停在了圣莫妮卡的一条公路边。 等了许久之后，弗罗依德终於睁开了双眼。 “没事吧？” 迎面而来的，是一张熟悉的面孔。 弗罗依德因违禁品还有些迷糊的大脑，下意识就喊了出来：“別杀我！” 全身不停地颤抖。 他下意识就认为自己想杀罗伯特的事情，被弗兰克告密了，对方是来处决他的。 “没人要杀你，我是罗伯特！” 罗伯特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我把你从弗兰克那儿带出来了，枪也在我身上。” 可怜的小伙子，为了自己，受了太多的委屈！ 弗罗依德的手中，突然多了一把手枪，是他自己的佩枪，被罗伯特还了过来。 枪！ 弗罗依德看著罗伯特，没有任何思考，手指就抠动了扳机。 但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子弹並没有出膛！ “你不该去杀弗兰克。” 坐在驾驶座上的罗伯特，並没有注意到弗罗依德手上的动作，而是看著前方的马路，缓缓说道，“你太衝动了，真要杀了他，你的前途就毁了，还得坐牢！” 弗罗依德这才知道，弗兰克並没有出卖自己。 他暗暗庆幸，刚才开枪时，枪里没有子弹。 第14章 隱藏於阴影里的幕后黑手 这世界上有一种人非常好骗，那就是特別有原则的人。 他会坚守自己的原则，直到这个原则被不断打破，最终三观尽毁，彻底黑化为止。 最典型的人物，就是香江电视剧《创世纪》里的许文彪。 现在的罗伯特，就是黑化前的许文彪。 正直、有情有义、有担当。 他並没有怀疑过佛罗依德，只是怀疑弗兰克的用心，那个西西里裔少年太狡诈了，简直就是个犯罪天才！ 因此佛罗依德脸上的惊恐，被他理解成对方在弗兰克那儿受到了非人的虐待，压根就不知道，这种惊恐的来源，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 儘管罗伯特很想知道事情发生的经过，但弗罗依德嘴唇紧闭，什么都没说。 说得多，错得多。 刚刚醒来的弗罗依德，並不知道罗伯特掌握了哪些信息，因此不说话，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罗伯特见问不出来什么，以为弗罗依德只是惊嚇过度，毕竟有陈永中死亡的先例，卢西安诺家族再干掉一个小探员，也不足为奇。 谁能微笑著面对死亡呢？ 因此他很明智地放弃了追问，把对方送回了家。 …… 第二天一大早，弗兰克正准备去拉斯维加斯时，弗罗依德又找了过来。 这次弗兰克就不怕他了。 因为二哥尼科洛和三姐夫汤姆都在，两人手上都拿著衝锋鎗，弗罗依德只要敢动武，那就是个死字！ “我没有恶意！” 弗罗依德举起双手，“弗兰克，我昨天欠你一个人情，这次我只想跟你认真聊聊，不带欺骗的那种。” 弗兰克沉吟片刻，示意尼科洛让对方进来。 进门时，弗罗依德的佩枪、调查员证、手銬，都被尼科洛搜了出来，连襠部和鞋子都没有放过。 这个青年探员跟他们有仇，谁也不敢马虎大意。 汤姆提著衝锋鎗，站在弗兰克的身后，有点道上家族的味道。 “你没有把事情的真相告诉罗伯特，还让我继续留在他的身边，说明你也想让他死，对吧？” 弗罗依德开门见山问道。 他想了一晚上，想通了弗兰克这么做的原因，因此在去旧金山之前，重新找上门来，还是那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弗兰克微微一笑，什么话都没有说。 当一个人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时，其实就是默认了。 “我们小组马上要去旧金山，说是去查案，实际上是被副局长克鲁斯流放了，这三个月內，罗伯特都不会再打扰你。” 弗罗依德继续说道，“我也不怕告诉你，我是克鲁斯的人，只不过你猜得也没错，克鲁斯还不屑於用我们俩来杀罗伯特，真要整死罗伯特，对於他来说，就是一份文件的事情。” “但我等不及了，我要迎娶一个律师的女儿，想跨入上流社会，就要有一个適当的官位，罗伯特他挡路了，所以他必须死！” 弗兰克不动声色地反问道：“这是你的事，跟我有什么关係？” “你们杀掉陈永中的事情，他绝对不会放弃，因为陈永中是他最好的朋友，而且还救过克鲁斯的命，因此克鲁斯也不会阻止罗伯特查你们。” 弗兰克敲了敲茶几，沉声道：“弗罗依德探员，我们並不是很熟，你这样誹谤我，我可以请律师起诉你的！” “可是……” “没什么可是，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如果没有，我们要出发去拉斯维加斯了。” 弗罗依德咬了咬牙：“弗兰克，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能帮我除掉罗伯特？” “在办案时，你为什么不打他黑枪，这样更容易一些，也不用受我的气，我们之间，还有矛盾没解决呢。” 弗兰克感觉有点奇怪，这不符合弗罗依德表现出来的性格啊。 “他跟胡佛局长有交情！” 弗罗依德嘆了口气，“如果我杀了他，绝对逃不过胡佛局长的眼睛，你不了解我们的局长，他……太厉害了！能够把所有的人，上到总统，下到平民百姓，都玩弄於掌心之中。” 弗兰克被这句话逗笑了。 胡佛有多么厉害，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美利坚政坛近半个世纪的不倒王者，一手建立了一个庞大的间谍帝国。 “你怕被胡佛查出来，就不怕我被他查出来？” 以他现在的实力，被胡佛查出来后，恐怕连骨头都找不到。 弗罗依德愣住了：“你不会请枪手吗？然后再把所有知情者干掉，不就谁都不知道了？” 弗兰克差点被这小子的愚蠢气倒了。 他指著旁边的汤姆：“这是我姐夫，他现在是知情者。” 又指著站在弗罗依德身后的尼科洛：“他是我二哥，现在也是知情者，怎么？你要把我的亲人全部干掉？” 弗罗依德顿时说不出话来，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计划，是多么的愚蠢。 利慾薰心的他，確实没有考虑得太过周全。 一个真正的聪明人，又怎么会和弗兰克这种不黑不白的少年打交道呢？ “其实嘛，你要对付罗伯特，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话锋一转，弗兰克沉声道，“他最大的软肋，就是他的妻子和儿子。” 听到这两个名词，弗罗依德的眼里又有了光。 弗兰克默默引导著对方的思想，如果弗罗依德能把他想要做的事情，全部做了，那他就省了事，同时也不会牵扯到自己身上。 他注意到了弗罗依德的表情变化，包括由迷惘到凌厉的眼神，说明他的引导起了作用。 让弗罗依德去杀罗伯特，肯定不可能，但罗伯特的两个家人，都有缺点，一个对黄金极其贪婪，一个对美色念念不忘！ 要对付这两个人，就简单得多。 弗罗依德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扭曲，被调到罗伯特的小组后，他一直被对方压制著，不能贪污、不能受贿、不能升职，干最苦的活儿，拿最少的功劳！ 这种苦日子，他一天都不想过了。 这也是他想除掉罗伯特，自己上位的原因，他迫切希望通过罗伯特的死，自己能赚钱赚到手软、迎娶律师女儿白富美、走上人生巔峰！ 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弗兰克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静静地看著这个陷入疯狂的青年探员，根据对方的表情变化，不断地添油加醋。 “罗伯特不想赚钱，那是他的事，他正直、他高尚，但凭什么挡住你的財路？” “他的妻子和儿子，享受著他带来的荣耀，难道就不该承受他带来的屈辱吗？” “你难道就眼睁睁看著律师的女儿，成为別人的未婚妻？让罗伯特堵住你迈入上流社会的道路？” 弗兰克伸出手，拍了拍弗罗依德的肩膀：“如果有机会，你一定要反击，盯准罗伯特最软弱的位置，比如他的妻子和儿子，设下最有用的陷阱，给予最凌厉的痛击，让他一辈子都活在后悔之中，甚至是自杀了事！” 他的声音变得更温和，也更具有欺骗性。 “你想啊，他都自杀了，胡佛局长还能怎么办呢？” 弗罗依德猛地点了点头，他已经下定了通过整治罗伯特的妻子和儿子，来打击罗伯特的决心！ 看著弗罗依德离去的背影，弗兰克对二哥和三姐夫说道：“人啊，一旦有了贪念，就变得愚蠢无比，你们不要学他。” 尼科洛和汤姆都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不知不觉间，年龄最小的弗兰克，反而成了家里的主心骨。 …… 到了拉斯维加斯后，弗兰克趁著空閒时间，在市政厅註册了一家名为“唐朝”的酒店，主要经营范围，当然是餐饮和住宿 穿越前，他叫唐东，这个唐，不仅是七世纪最强生物的国號，也是华人在国外的统称，更是他的姓。 因此唐朝这个名字，实至名归。 只不过赌博的经营许可证不好拿，在內华达州，他没有卢西安诺家族的人脉，只能依靠美金开道，贿赂州、县、市三级的官员（注1），爭取能在短期內获得许可。 这样他就有了独立於文森特的资本。 跟家族混，只是赚取第一桶金时的无奈之举。 因为胡佛大坝正在修建的原因，处於高速发展阶段的拉斯维加斯，一直都在鼓励创业，给予创业者很多的优惠政策。 创业能够带来更多的工作岗位，在世界性的经济危机中，可以缓解阶级矛盾。 因此国税局和州政府，都对新成立的“唐朝”酒店给予了足够的减税，甚至是免税政策。 比如只要僱佣八名员工，唐朝酒店就可以享受免税一年，从第二年起，三年税收减半的政策！ 当弗兰克看到这一条税收优惠时，笑得嘴都快咧开了。 按照他的发展速度，这能省下多少美金呢？ 对於眼下只有八、九百个固定居民的拉斯维加斯，市、县、州、联邦四级税务，都不指望这里的公司，不管是酒店还是娱乐室，能够成为城市財政发展的主动力。 用税收政策扶持，多开设一些小公司、小企业、小厂，无非就是解决日益严峻的国內就业问题罢了。 八名员工对於弗兰克来说，根本就安排不下。 他的两个哥哥、一个姐夫、福叔和莲婶老两口、挨了打却没开口告密的宋山、出卖自己表舅的黄大维、当墩子的赵庆……就已经满员了。 更別说在那群华人人头里，他安插的內奸们了。 美利坚没有户籍制度，更不会有外地人和本地人的区別，一个只有几百年歷史的殖民地，扯什么本地人呢，地下的印第安土著，会在半夜爬起来找你算帐的。 因此只要僱佣的是美利坚公民，不是非法移民，都能享受到税收优惠。 完成註册与员工入职后，弗兰克就把大哥朱塞的小旅馆，以及黄灿福的快餐店，掛上了唐朝酒店的名头。 是不是酒店不重要，重要的，是享受税收优惠！ “弗兰克，我和黄都不懂財务知识，你得请一个专业的会计师才行。” 大哥朱塞虽然懦弱无比，但做事非常踏实，心思细腻，考虑问题也很周全，指出了弗兰克目前最大的软肋：没有靠谱的会计师。 一个美利坚商人，可以没有女人，但绝对不能没有三个朋友：医生、律师和会计师！ 因此这三个职业，才能成为美利坚长盛不衰的黄金行业。 很可惜，弗兰克一个这样的朋友都没有。 事实上如果不是遇到文森特，他恐怕还在苦苦等待赚取第一桶金的机会。 洗钱的赚钱速度，太快了，快到让他没有时间建立自己的朋友圈。 弗兰克没有想过找加纳特.帕瓦里尼来兼职自己的会计师，因为对方是卢西安诺家族的人。 现在是世界性的经济危机，到处都是失业的精英人才。 他决定回洛杉磯钱请一个会计师，专职的，不是找会计师事务所这种合作机构。 毕竟他现在的赚钱路子，是见不得光的。 找合作机构，那就是把刀子递到別人的手里，再狠狠地捅自己几刀！ 穿越前，弗兰克就明白一个道理，大隱隱於市，儘量不要让自己赚钱的轨跡，出现在大眾的视野中。 换句话说，就是低调赚钱、低调做事，当一个隱藏於阴影里的幕后黑手。 如果无法做到这一点，就跟很多暴发户一样，一不小心，就会沦为权贵们宰割的猪肉！ …… 注1：美利坚的行政级別，县（county）比市（city）大，比如拉斯维加斯市，属於克拉克县管辖。州（state）其实应该翻译成国，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为什么叫美利坚合眾国，就是因为所有的州，除了军事和外交外，都有著跟独立国家差不多的权力，州长更不是总统的下属。 第15章 对付女人，他有的是办法和手段 回到洛杉磯后，弗兰克还没来得及去挖会计师人才，就被文森特叫了过去。 在那个装修风格一言难尽的办公室里，文森特丟了根古巴雪茄给弗兰克，拍了拍这个少年的肩膀：“昨天史密斯参议员女儿的生日宴，请我当了嘉宾，你好好干，以后有机会，我带你认识这些大人物！” 感觉得出来，文森特非常高兴。 像他这样的地下社会大佬，在普通人眼中是大人物，但是在真正的大佬面前，比如参议员这种，连台面都上不了！ 但现在不同了，弗兰克稳定的洗钱方式，让他手里那些见不得光的黑钱，纷纷洗白。 银行帐户里的数字，越来越大，这让文森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快乐。 金融家们开始称呼他为文森特先生，参议员也愿意接受他的政治献金，甚至有人还建议他出来参选眾议员！ 但文森特心里有数，他的底子不乾净，根本就不可能成为眾议员。 甚至连县、市一级的官员，他都没法担任。 不过这些来自社会各界的尊重，却是文森特最渴望的东西，在心底深处，他甚至都有点厌倦了刀口舔血的家族生涯，萌生了退出江湖的念头。 “谢谢文森特老大，我会认真做事的。” 弗兰克的低调和谦逊，让文森特更加欣赏这个帮他洗钱的少年。 他站起身，主动给弗兰克冲了一杯咖啡，这个举动，让周围的家族枪手们面露异色，因为红狼文森特的手，只会杀人，他们从没见过文森特会对一个少年如此客气！ 尤其是野狗布拉德，自从弗兰克的洗钱生意上了正轨后，他就失去了二十四小时贴身跟著弗兰克的机会。 谁会喜欢自己的仇人整天跟著呢？ 因此弗兰克向文森特提出要求后，很快就得到了准许。 野狗布拉德只能监督洗钱的整个流程，不再监视弗兰克本人。 当然，这个时候的布拉德和弗兰克，都不知道文森特在他们身边安插了內奸。 看著深受文森特器重的弗兰克，布拉德的眼中，充满了愤怒。 他为家族流过血、断过指，就因为不是义大利人，连个最底层的士兵都没混上，至今依然是外围成员。 而弗兰克呢？ 才一个多月的时间，就成了文森特的心腹！ 他不服！ 布拉德暗暗发誓，一定要把弗兰克踩在脚下，让文森特对他刮目相看。 “知道罗伯特为什么会被扔去旧金山了吗？” 文森特並不知道布拉德的想法，就算知道，也毫不关心，而是看著弗兰克，笑眯眯地问道。 弗兰克摇了摇头。 “因为我出手了！” 文森特看著弗兰克，准备欣赏一下弗兰克惊讶的表情，但结果令他失望，眼前的少年平静得很，似乎对这事一点都不好奇。 “我通过史密斯参议员，了点小钱，就解决了罗伯特这个障碍，三个月的时间，足够我们赚上一大笔钱了。” 文森特笑道，“你这小子，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弗兰克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文森特老大，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就知道，没有什么事能够难得倒你，也没有什么人能够阻挡你前进的脚步！” “我只需要紧紧跟著你，不断赚钱就行了，其余的事，我无心多想。” 他的马屁，拍到了文森特的心坎上，他就喜欢弗兰克这样聪明的少年，知道什么马屁能够討到自己的喜欢。 “听说你新开了一家名叫唐朝的酒店，把以前的快餐店和旅馆都容纳进去了？” “是的，我以后想做正当生意。” 文森特决定帮弗兰克一个小忙：“需要我帮你申请赌场经营许可牌照吗？多一个赌场，你就能帮我多洗一些钱。” 弗兰克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非常感谢您，文森特老大！” 这句话不是马屁，而是真心的，赌场经营许可牌照有多么难拿，弗兰克心里清楚得很。 他了很多的美金，依然没有打通所有关节。 一个擦鞋出身的穷小子，就算给钱，那些政客也不一定会给面子啊。 因此文森特这个忙，恰逢其时，弗兰克是真心感谢对方。 当然，文森特也不是瞎帮忙，正如他所说，多一个赌场，就多一个洗钱的场所，双贏的事情！ 现在的拉斯维加斯，还是块不毛之地，文森特压根就没有兴趣在那儿发展。 更不会知道未来的拉斯维加斯，有多么的繁华。 “明天我就让加纳特帮你跑手续。” 文森特端起咖啡杯，笑道，“小弗兰克，祝你的唐朝酒店，赚钱赚到手软！” 听到这句话，弗兰克倒是开心得合不拢嘴，但野狗布拉德却气得脸都白了。 文森特把两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嘴角微微上翘。 手下越不团结，他这个老大才越好管理！ …… 离开文森特的办公室后，弗兰克去了洛杉磯一家著名的会计师事务所。 他不是来谈合作，而是来挖人。 接待他的会计师名叫薇薇安.达达尼奥.梅洛尼。 二十五岁的她，去年刚刚从伊利诺伊大学香檳分校（uiuc）硕士毕业，今年九月份才拿到会计师执业资格，是个十足十的行业小菜鸟。 “托纳多雷先生，我们事务所不仅有会计师，还有律师，会和您签订一份保密协议，不会在没有经过你授权的情况下，向任何人透露任何財务內容，要不然会被吊销执照，因此在安全性上，你完全可以放心。” 薇薇安说的，並不是英语，而是西西里语。 在这个经济危机席捲全球的时代，能够找到一份工作已经相当不容易了，更何况是找到一个客户！ 因此当弗兰克踏入这家事务所后，只说了唐朝酒店的名字，对方就把他的公开资料摸得一清二楚，甚至还知道他是西西里裔，特意让同为西西里裔的小菜鸟薇薇安来接待他。 老乡见老乡，狠狠宰一刀嘛。 薇薇安戴著一副金丝眼镜，有著一头波浪卷的黑色长髮，瞳孔也是黑色的，拥有典型的西西里人外貌特徵。 她的五官非常漂亮，跟几十年后的著名义大利影星、地球球莫妮卡贝鲁奇有七成相似度。 身材也相当顶。 根据弗兰克上一世多年的临床经验，胸至少是e杯，腰更是两只手都能握得过来。 这种美女，按理说追她的男人，大概可以从洛杉磯排到纽约！ 但弗兰克注意到，薇薇安身上穿的职业套装，不够考究和精良，甚至有点廉价，跟她那惊人的美貌和会计师的身份不成正比。 皮鞋的边缘有些泛白，袜子更是起了细细的毛球。 刚入行、还不肯捨身…… 弗兰克一下子就猜到了她穷的原因，毕竟漂亮的女人，只要肯张开双腿，就不愁没钱。 “你有律师执业资格吗？” 弗兰克突然问道。 “我……” 薇薇安的俏脸，突然就红了，“我正在考，预计三年后能够拿到。” 在这个时代，能够同时拥有律师和会计师的执业资格，那绝对是顶尖的人才，压根就不会在这儿陪弗兰克聊天。 但刚刚毕业的薇薇安，没有多少社会经验，並不知道这是弗兰克的pua话术。 反而老老实实地回答对方的问题。 “在你考律师时，事务所会给你经济上的支持吗？” 弗兰克开始了自己的挖人大计。 听到这句话，薇薇安愣了一下：“托纳多雷先生……” “叫我弗兰克！” 弗兰克打断了她的话，语气非常亲切，“我们都是西西里人的后裔，用不著那么疏远。” 薇薇安连忙举起自己的左手，只见中指上戴著一枚细细的廉价金戒指，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弗兰克。 看见她的举动，弗兰克有点懵，但很快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中指上戴著戒指，说明她已经订婚了，自己刚才的话，尤其是“经济支持”、“叫我弗兰克”、“用不著那么疏远”等等，很明显让薇薇安產生了误会，以为他是在贪图她的美色！ “恭喜您，薇薇安。” 弗兰克哑然失笑，“我不是想追求你，当然，你的美丽，在我们西西里人中，难得一见，我很欣赏你的美，但我今年才十六岁，並没有谈恋爱和结婚的打算。” 薇薇安的俏脸更红了，她这才反应过来，对面这个高大英俊、肌肉强壮的男子，確实是个十六岁的少年，比自己小九岁呢，看来是自己误会他了。 “对不起，托纳多雷……不，弗兰克。” 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接下来，弗兰克开始讲述唐朝酒店的经营范围，以及一些未来的规划。 薇薇安听得很认真，有时还会插嘴询问一些关键性的问题。 两人聊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后，薇薇安也完全明白了弗兰克的诉求：“我建议你和我们事务所，签订律师和会计师一揽子代理合同，这样能够节约很多钱，毕竟请专职的会计师和律师，太贵了。” “很多创业初期的公司，都会选择这种模式。” 她很欣赏这个少年创业的勇气，因此没有按照事务所的销售话朮忽悠对方，反而给出了最合理、最廉价的销售方案。 怪不得她会这么穷！ 弗兰克沉吟片刻，笑道：“如果我想请您当我的专职会计师呢？” 薇薇安连忙摇头道：“我刚刚入行，还没有足够多的经验，单独上手的话，也许会给你带来极大的经济损失！” 真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啊！ 弗兰克转换了一个话题：“薇薇安，你的未婚夫是个非常幸运的小子，他也是我们西西里人吗？” “不是，他是我的大学同学。” 弗兰克注意到，薇薇安在说这句话时，眼神有些落寞，脸上也没有欣喜之色。 一个女人，在谈到自己的未婚夫时，会出现这种表情，只有一种可能：两人的感情出现了问题！ “你们什么时候结婚？我得穿上传统服装，来参加你的婚礼！在动听的西西里舞曲中，见证你的幸福。” pua的关键，就是痛击对方的伤口！ 彻底打击她的自信心！ 果然，薇薇安苦笑道：“谢谢你，弗兰克，他……” 说到这里，她停住了，明显是不愿意把自己的伤口，暴露在刚刚认识的客户面前。 但眼中的落寞和痛苦，却怎么也掩饰不了。 弗兰克嘆了口气：“这可恶的小子，也太不懂珍惜了！” 薇薇安低下头，用手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镜，极力掩饰著自己內心的不安。 “对不起，薇薇安，我不是有意的。” 弗兰克突然笑道，“他不识货，不代表別人不识货，我觉得你就是我想找的那个人……” “弗兰克！” 薇薇安抬起头，惊愕地瞪著面前的少年，哪有在人家伤心时表白的？ “你又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你就是我要找的专职会计师！” 弗兰克哈哈大笑道，“薇薇安，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除了你，这个事务所的其他会计师，我都不会请。” 这个回答，让薇薇安非常意外。 就算要请专职，也不会请她这样的菜鸟新人啊！ “弗兰克……” 弗兰克打断她的话：“如果你愿意，我们马上就签合同，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我选定的专职会计师！” 语气不容置疑，这让薇薇安非常感动。 有了一种被人重视的感觉。 先专职、再挖人，中间不断pua，这就是弗兰克的招人计划。 对付女人，尤其是一个正在经歷情伤的女人，他有的是办法和手段！ 第16章 暖男还得排狗的后面 弗兰克选中薇薇安，並不是为了她的美貌。 任何一个老板，都会用尽一切手段，金钱、利益、感情……把自己的会计师牢牢绑在自己的身边！ 一名专业的会计师，能够做到的事情太多了。 举个简单的例子，他们能够帮僱主解决数以亿计的財务问题，能够把资金进行最大化的利用，能够合法地规避税收，同时轻而易举地混淆一些资金的来源。 说人话，就是一个最老实的会计师，都会做好几个不同的帐本，用来应付税收、工商、股东等有关方面的检查。 顶尖高手的话，甚至能够做到天衣无缝，帮老板节约数以亿计的税收！ 1931年的美利坚，很多东西都是以纸质资料的方式保存，没有电脑、没有网际网路，这也就意味著会计师將在经济生活中，扮演更重要的角色！ 一个完全听话的会计师，对弗兰克来说，非常重要。 相对於男人来说，女人更好掌控，尤其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他需要她用专业知识帮自己解决很多的麻烦。 有些专业知识，不是穿越者通过简单的学习就能掌握的，尤其是会计、法律和医学，没有多年的学习和实践，连门都摸不到，更別说登堂入室了。 有个女作家曾经说过，通往女人內心的，是她的乌吉那，要掌控一个女人，並没有那么复杂，掌控她的乌吉那就行了。 因此陪你睡觉的女人，不一定爱你，但不陪你睡觉的女人，肯定不爱你！ 所以不要相信女人的一切鬼话，要知道她的真心，约她去宾馆就行了。 掌控了薇薇安，就能够和她形成一个紧密的感情利益共同体！ 减少因为內部矛盾而发生內訌的可能性。 薇薇安感动之余，但还是坚决拒绝道：“弗兰克，对於您的信任，我非常感激，但我知道，以我的能力，没法担任专职会计师的重担……” “你可以学！” 弗兰克诚恳地说道，“我不介意你在初期经常犯错，也愿意为你的错误买单，我们都是西西里人，在这个由金钱构筑起来的冰冷城市里，我愿意相信我的族人，而不是那些傲慢无礼的盎撒人！” “薇薇安，我还会资助你去考律师执业资格，我希望在未来，我们两家能像一家人一样，我当你孩子的教父，你当我孩子的教母。” pua的终极大招，就是让对方產生同理心。 同一族群、同样的心理感受、通家之好……这些buff叠在一起，让薇薇安感受到了弗兰克的诚意。 “那……” “不要犹豫了！薇薇安，我才十六岁，对財务知识完全一窍不通，难道你忍心看我被那些奸诈、老练的中年人欺骗吗？” pua的又一大招，就是让落入陷阱的女性，散发出母性的光辉！ 步步为营之下，薇薇安的心理防线终於崩溃。 她思考了好一会儿，长嘆了一口气：“好吧，弗兰克，我会用心去做的！” 她並没有注意到弗兰克那得意的眼神。 一个十六岁的少年，能有多坏呢？ 薇薇安压根就没有提防对方。 两人很快就达成了协议，弗兰克僱佣薇薇安成为自己的专职会计师，全权负责他的一切財会事务。 隨著弗兰克財富的增加，薇薇安可以自行决定是否增加助手。 助手的薪水，同样由弗兰克支付。 商议好薇薇安的未来薪水后，弗兰克就离开了事务所。 因为是专职会计师，薇薇安需要离开现在的岗位，因此事务所还要走內部审批流程，两人约定明天再过来签正式合同。 …… 薇薇安把合同写完后，向上级主管提交了审批申请，这才下班回家。 刚走到公司楼下，就看见一辆福特车停在马路边。 一个身材高大、外形俊朗的青年手捧鲜，朝她挥了挥手：“薇薇安！” 薇薇安皱了皱眉头：“你来干什么？” “今天是我们相恋四周年、订婚一周年的纪念日啊，我订好了餐厅，想邀你共进晚餐，我的女王陛下，请上车！” 青年是她的未婚夫亚当斯.加斯科因，英格兰移民后裔，一个事业有成的金融业青年才俊。 “对不起，我有点累了，想回家休息。” 薇薇安转过身，独自朝不远处的公交站走去。 手捧鲜的亚当斯站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红一阵，似乎是在强忍著心中的怒火。 “薇薇安，我特意提前三天，订了你最喜欢吃的慢飩牛颊肉，还有甜点。” 薇薇安停住脚步：“我没有胃口。”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们两个都需要冷静一下，来评判彼此以后的关係。” “你真的不肯原谅我吗？” 薇薇安摇了摇头：“亚当斯，这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你的行为，已经触碰到我的底线了，就这样吧。” “站住！” 当薇薇安再次转身时，亚当斯冲了上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臂，“我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哪个男人不偷情？虽然她们喜欢我，但我要娶的，是你啊！” “而且我们都要结婚了，你还想我怎么样？” 看著满脸胀红的亚当斯，薇薇安猛地甩开他的手：“我不会跟你结婚的，自从我看见你跟她在我们用来结婚的房间里……” 她厌恶地啐了一口：“每当我想起那个画面，就觉得噁心！这辈子我都不会嫁给你！” 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薇薇安突然摘下中指上那枚细细的廉价金戒指，举到亚当斯面前：“这是你当年送给我的，现在我正式还给你，我们之间，互不相欠，加斯科因先生，请你不要再来找我，谢谢！”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传来。 薇薇安被抽得倒在了地上，美丽的脸庞上，有一个赤红掌印！ “贱人！” 亚当斯扯开自己的领带，放肆地嘶吼道，“我们在一起四年，你一直说自己是虔诚的清教徒，一定要结婚后才能发生关係，你知道这四年，这一千四百六十天，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你以为我只跟她有过关係？不！我在大学里就有过好几个情人，要不是看你长得漂亮，我早就把你甩了！” 既然撕破了脸，他也就彻底不装了，暴露出了自己的本性。 美利坚是个很矛盾的国家。 並不是每一个美利坚人，都跟《美国派》里一样，人人都像泰迪似的。 这儿有酒醉金迷、肉/欲横流的人们，也有清心寡欲、不饮酒、不抽菸、不赌博、谨守贞洁的清教徒。 两种美利坚人，就这么融洽地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 亚当斯是前者，而薇薇安是后者。 薇薇安坐在地上，看著神態癲狂的亚当斯，眼神里流露出来的，並不是害怕，而是解脱。 她终於解脱了！ 自从发现亚当斯有外遇后，她就想过分手，但看在四年的感情上，一直捨不得。 这一耳光，彻底打断了两人最后的情分！ 她把那枚象徵著爱情的廉价金戒指，扔到亚当斯的脚下，站起身，强忍著脸上的剧痛，继续朝公交站走去。 “贱人！” 她的蔑视，更加刺激了亚当斯的疯狂。 他得不到的东西，別人也不要想得到，毁掉她，这是他最真实的想法。 就在亚当斯又想衝上去殴打薇薇安的时候，一个人影突然从旁边冲了过来，猛地撞向亚当斯。 “嘭”！ 一声巨响，亚当斯感觉自己似乎是被汽车撞了一般，剧痛从全身各处传来，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往后连退几步，和一个生铁铸成的消防栓，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咔嚓”！ 骨裂声传出。 亚当斯倒在地上，连声哀嚎，痛苦不堪。 薇薇安呆呆地看著衝过来的少年，正是早就离开的弗兰克！ …… 弗兰克其实並没有离去。 而是坐在自己的车里，一直等著薇薇安出来，本来是想假装偶遇，再请对方一起共进晚餐，拉进一下两人的关係。 没想到薇薇安下班后，居然发生了如此狗血的剧情！ 在亚当斯发怒打薇薇安耳光时，弗兰克没有上前阻拦，反而还带著微笑，坐在车里慢慢吃瓜。 女人在什么时候最绝望？ 就是被以前的爱人痛殴时！ 身体上的伤痛，永远没有情感上的伤痛剧烈。 在感情的最低谷，才方便趁虚而入啊！ 暖男？ 呸！ 暖男还得排狗的后面！ 一个成熟的男人，都会主动让女人掉入深坑，再慢慢把她拉起来，一边拉，还要一边pua她，让她记住这段刻骨铭心的痛苦经歷。 有痛苦，才会有快乐。 为什么有些女神能够被有钱人调成狗？ 就是因为有钱人压根就没把她当人，训练狗嘛，谁不会呢？ 巴甫洛夫的试验，可是渣女渣男们的经典教材啊！ “我送你去医院！” 不等薇薇安拒绝，弗兰克就直接上手，扶住对方的肩膀，朝自己的福特model a走去。 看都没看亚当斯一眼。 一个败犬罢了，有什么可看的呢？ 渣男和人渣的最大区別，就在於打女人时，前者在床上打，后者在床下打！ 到了车上，薇薇安突然说道：“弗兰克，不用去医院了，我没有受伤，麻烦您送我回家吧，第七街335號。” 弗兰克点了点头。 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很快就到了薇薇安的家，是个很老的破旧公寓，仅仅比俏寡妇杰西卡的公寓稍微好些。 可以看出薇薇安的家境並不好。 穷人家里开出美丽的朵，並不是一件好事，也许会变成悲剧！ 弗兰克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保护这朵美丽的鲜。 “谢谢你，弗兰克。” 下车时，薇薇安低声说道。 “不用谢。” 弗兰克笑道，“用热毛巾贴在脸上，能够减轻疼痛感，早点休息。” “弗兰克……” 薇薇安欲言又止。 “我家里的电话號码你知道，有什么麻烦，隨时打电话给我。” 在商谈合同时，弗兰克把自己的个人信息，都交给了薇薇安。 “不是这个……你为什么还呆在我公司楼下？” 薇薇安咬了一下嘴唇，那小模样，可爱极了。 “刚好再次路过啊，本来准备看你下班没，想再跟你聊聊的，结果遇到了这种事。” 薇薇安嘆了口气，盯著弗兰克的眼睛：“弗兰克，我不想再涉及感情了，我们之间，只限於工作关係，好吗？” 弗兰克的话里，有很多不可信的地方。 她只是善良，又不是傻。 傻子怎么可能拿得到会计师执业资格？ 很多男人都拿不到！ 弗兰克果断地点了点头，伸出手：“还有友情！” 要得到一个女人，就不要太著急，要慢慢pua，跟钓鱼时钓到大鱼一样，在水里慢慢的拖，拖到对方精疲力竭，最后成功拿下！ 薇薇安也伸出手，跟他碰了一下：“对，友情！” 她的手很软。 “走了！” 弗兰克笑道，“电话联繫，不管什么事！” 薇薇安点了点头。 社会经验並不丰富的她，压根就不知道，员工跟僱主之间，只有剥削关係，哪里会有友情？ 老板的一切甜言蜜语，不过是为了更好地剥削员工罢了！ 第17章 他才十六岁，你在想什么呢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有时候会在一瞬间迸发出来，有时候，也会细水长流。 当薇薇安说出“友情”两个字的时候，说明她的內心，已经把弗兰克当成朋友了。 男女之间的关係，最初都是从朋友开始的。 在浴室洗完澡后，薇薇安按照弗兰克说的法子，用热毛巾贴在自己的脸上。 疼痛感果然消失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和亚当斯分了手的缘故，身体有些不正常，体表温度有些偏高，脑海里经常会闪现出弗兰克凶悍地衝过来，撞飞亚当斯的画面。 看著浴室镜子里那个俏脸赤红的女子，薇薇安嘆了口气。 “他才十六岁，你在想什么呢？” 自言自语带来的，並不是缓解，而是脑海里的画面出现得更多了，勇猛无畏的少年不断侵扰著她的思绪。 几分钟后。 她猛地把头扎进浴缸里，心中的火焰才被彻底浇灭！ …… 第二天一大早。 薇薇安就来到了事务所，得知內部流程得到批准后，就给弗兰克打去了电话，让他过来签合同。 弗兰克来得很快。 看见他的时候，薇薇安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丝笑容，她又想到了这个少年撞飞前男友亚当斯的场景。 她毕业进入职场后，恭维和討好她的男人很多。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有些是看在她的专业知识上，没有会计师，就不能有效地节约经营成本，比如说避税，这玩意儿，律师是玩不转的，只有会计师才能做到。 有些是看在她那惊人的美貌上。 因此大多数她接触的客户，都会对她表现关心，甚至连她的上司，有时候也会露出贪婪的神色，令她厌恶想吐。 只有弗兰克不一样，他的眼神里，没有色慾薰心，像湖水一样纯净。 虽然知道这个少年也有可能喜欢自己，但薇薇安並没有觉得厌恶，反而觉得有些愉悦。 在签订了合同后，会计师事务所的老板笑道：“托纳多雷先生，这个价格，其实可以请一位经验更丰富的会计师，你为什么会选中薇薇安这个新人呢？” 他从自己的雪茄盒中，抽出一根，递给弗兰克。 这个时候的有钱人，都喜欢抽最上等的古巴雪茄，因为穷人压根就买不起，这就让他们体会到了高人一等的感觉。 弗兰克剪开茄帽，抽了一口后，才淡淡地回答道：“我不能告诉你理由，因为我的合作伙伴，是文森特先生，他有个绰號，叫红狼，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他跟文森特的关係，是公开资料里没有显示的。 事务所老板顿时就愣住了，在洛杉磯，谁没有听说过红狼文森特的大名啊？ 血腥嗜杀的地下世界大佬！ 老板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居然有这种背景，额头上顿时沁出汗珠：“托纳多雷先生……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件事，请你原谅。” 他没有怀疑弗兰克的话，一个拥有几万美金资產的十六岁少年，一个短时间內迅速崛起的少年，能是普通人吗？ 老板以前认为弗兰克可能是某个神秘家族的富二代，结果没想到是文森特的合伙人！ 十六岁就能成为地下大佬的合伙人，这小子的手，肯定也不乾净啊。 肯定得罪不起。 事务所老板自行脑补后，弗兰克也从“有钱的少年”，变成了“不可得罪的少年”。 站在一旁的薇薇安，朝弗兰克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两人的目光在短暂的接触后，很快就分开了。 事务所老板並没有能力想像两人之间那若有若无的曖昧情绪，就算他发现了什么，也不会朝那方面去想。 “薇薇安，这份一年期的专职会计师合同，你个人还有什么意见吗？” 从利益上讲，老板非常愿意签这份合同，但从感情上讲，老板其实是希望薇薇安拒绝的。 如果薇薇安搭上弗兰克的线，那他就不能对她下手了，普通人谁敢得罪红狼文森特呢？ “没有。” 薇薇安又看了一眼弗兰克，发现对方的眼神就没有移开过。 他的目光，让她的情绪有了一些特殊的变化。 炙热、温暖的眼神，是所有女人都会喜欢的，尤其是一个刚刚受过情伤的女人！ “那好吧，你和同事办好工作交接。” 老板的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他知道，自己可能会永远失去这个美丽的员工了。 掉进狼群里的小绵羊，还能完整地出来吗？ 他可不是薇薇安这种没有多少社会经验的新鲜人。 弗兰克偽装得再好，也是男人。 大家都是男人，完全能读懂彼此的意图！ …… 薇薇安在公司里的东西並不多，一个纸箱子就装好了，跟关係好的同事一一道別后，就坐上了弗兰克的车。 在弗兰克僱佣她之后，专职会计师，就意味著她要一直跟隨新老板的步伐。 弗兰克去哪儿，她就得去哪儿。 才对得起他付出的高工资。 听上去似乎很委屈，但以前的薇薇安，顶著会计师的名头，乾的却是杂务，薪水是全公司最低的。 接不到单子的话，只能拿乾巴巴的底薪，每个月就那么一点点钱。 这是所有事务所都会採取的新人培养方式，有能力的、有资源的，才能成为事务所的骨干，要不然都是炮灰！ 而弗兰克给出的底薪，就是她原来的十倍！ 更別提合同上约定的分红了。 干得好的话，她在弗兰克这儿，一个月，就能赚到过去好几年的钱。 弗兰克是穿越者，两世为人的他，明白一个浅显的道理，要让员工卖命，就三点：钱给足、尊重给到位、开除並狠狠收拾有异心的傢伙。 也就是一手胡萝卜，一手大棒。 缺一不可。 当弗兰克带著薇薇安来到拉斯维加斯后，召开了“唐朝”酒店的第一次员工大会。 所有人都到齐了。 “她是我新请的会计师，以后我们所有的经营活动，她都有权参与决策。” 弗兰克把薇薇安郑重地介绍给了自己的班底。 陈惠莲首先拍起了掌，以前这个小团伙里，就她一个女人，现在多了一个，感觉就舒服多了。 “决策？那我们都得听她的话？” 提出问题的，是二哥尼科洛。 他本来就是个桀驁不驯的性子，听弟弟的话没问题，毕竟弗兰克是托纳多雷家最聪明的，但要他听外人的话，那绝对办不到！ 弗兰克扫了二哥一眼，他知道尼科洛的心思，以前尼科洛是小团伙的二號人物，他不在的时候，都由尼科洛掌舵。 包括大哥朱塞在內，都得听话。 现在多了一个参与决策的，尼科洛自然会心生不满。 “她在財务会计方面，具有绝对的话语权，连我都得听她的，尼科洛，你当然也得听她的。” 弗兰克的语气不容置疑，“在你们各自负责的业务中，她也有建议权，但我希望你们能听取她的意见，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人去做。” 看著弟弟那凌厉的目光，尼科洛心中虽不愿意，但也不会当眾跟弟弟唱反调。 其余的人都没有意见。 尤其是大哥朱塞，他是最欢迎薇薇安的。 一个健全的职场体系，必须要有一名合格的会计师。 他开始为薇薇安介绍住宿和餐饮两大板块的日常经营，同时还介绍了內华达州的税收优惠政策。 薇薇安听得很认真，弗兰克讲的是大方向，而朱塞讲的是日常细节。 这是她接下来一段时间的主要工作。 因为僱佣了超过八名员工，有一年的免税期，因此暂时不需要避税。 其实所有的避税，都是逃税，压根就没有什么合法不合法的，所谓的合法，无非就是不会被追责罢了。 会被追责的，就是会计师的专业性不够。 要想“合法避税”，就得请最贵、最专业的会计师，甚至还得钱打通天地线，找一些权贵当靠山。 这种成本太高了，不是弗兰克现在能够承担得起的。 反正他有一年的免税期，还有从第二年起，三年税收减半的优惠政策，暂时用不著在这方面动脑筋。 “以后我们所有的生意，需要缴税的，都要足额、准时地缴税，不要给国税局任何收拾我们的藉口。” 听到这句话，薇薇安愣了一下，她第一次听见有人会认真缴税，在美利坚这个国度里，逃税和合法避税，才是资本家的主流思想。 哪怕是少交一美元的税，对於资本家来说，都是一种胜利！ 她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我觉得你应该把日常经营中的收据（receipt），做成一个系统，这样在上报税务部门时，才会顺利一些。” 美利坚没有发票这种玩意儿，收据才是最常见的日常经营票据。 弗兰克这个小团伙，在薇薇安到来之前，没有人懂財务知识，都是瞎整，不仅乱开收据，有时候还压根不开收据！ 国税局真要来查，分分钟就能把弗兰克一伙人抓起来。 薇薇安一眼就看出了目前最大的问题，这让弗兰克非常高兴，他突然伸出手，握住了薇薇安的手：“谢谢你，薇薇安，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我就知道，请你绝对值得！” 然后他又很快鬆开了薇薇安的手。 这让薇薇安以为他真的是一时激动，做出了这个轻浮的举动，压根就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分明是故意的。 偶尔的肢体接触，能够让女人產生一种亲近的错觉。 久而久之，就会从心理层面接受经常接触的异性。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你付薪水给我，我帮你解决问题，不用说谢谢。” 薇薇安笑道。 “为了感谢你发现的这个大漏洞，今晚我特地让福叔准备了一桌西西里菜，我们共进晚餐吧！” 弗兰克不由分说，就又拉著薇薇安的手，来到了黄灿福早就准备好的餐桌面前。 薇薇安跟在他的身后，闻到少年身上传来的香味，身体里的荷尔蒙似乎也被诱发出来了。 “你用的什么香水？” “香奈尔的新款。” 在餐桌前坐下后，弗兰克手一翻，一个精美的礼盒出现在他的手掌中，“我还给你买了一瓶香奈尔五號，拉斯维加斯的风沙大，香水味能够让人的心情变得愉悦一些。” 香奈尔成立於1913年，在1921年推出了最经典的香奈尔五號，成为全球女性最喜欢的香水。 十几年后的绝代尤物玛丽莲梦露就说过：“我只穿著香奈尔五號睡觉。” 这句话简直就是最性感的gg词。 有了钱之后，弗兰克不仅抽雪茄，也用上了香水。 这个年代的美利坚男性，都会用香水来提升自己的男性气质，这是种时代潮流。 “礼物我可以收下……” 薇薇安犹豫片刻，等黄灿福离开后，才继续说道，“但是……弗兰克，我们只是工作伙伴，我希望您能记住这一点。” “当然！” 弗兰克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失落感，洒脱之极地点了点头，“我们不仅是伙伴，也是朋友。” 该死的弗兰克啊，隨时隨地都在pua这个可怜的女人！ 第18章 你是一个很特別的少年 “我要那个小子付出血的代价！” 弗兰克和薇薇安共进晚餐之时，薇薇安的前男友亚当斯，却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痛苦地大叫。 他的肋骨断了一根，需要住院三个月左右。 “帮我查一下他的底细！” 亚当斯看向自己的大哥威尔逊。 四十岁的威尔逊是安达集团最年轻的合伙人，安达集团的经营范围，横跨多个行业，在洛杉磯也算是知名的大公司。 亚当斯能够成为金融业的青年才俊，完全来自於他这位哥哥的大力扶持。 “为了一个不再爱你的女人，值得吗？” 威尔逊看向这个不爭气的弟弟，如果不是母亲临死前，握住他的手，让他一定要照顾好小自己十几岁的弟弟，他早就不想管这小子了。 他很欣赏薇薇安这个女孩，虽然出身贫苦，却极有原则。 孩子的智商，大多数都由母亲决定，如果娶到她，肯定能为加斯科因家族生下很多聪明的后代。 结果亚当斯居然干出了这种丑事！ 男人不把精力放在赚钱和搞事业上，居然放在女人身上，如果不是他的亲弟弟，他都想骂句垃圾了。 “就是为了追回薇薇安，我才跟他发生矛盾的。” 亚当斯似乎感觉到了大哥的不满，哀求道，“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跟那些女人瞎搞，你一定要帮我，要不然，我就会永远失去薇薇安了。” 实际上他內心清楚，薇薇安永远都不会回到他身边了。 但大哥不知道啊。 只要威尔逊出手，那个让自己断了根肋骨的小子，绝对会得到应有的惩罚！ 威尔逊知道弟弟没有说实话，但谁让他是自己唯一的弟弟呢？ 他离开病房后，吩咐自己的助理。 “从薇薇安身上开始查，挖出那个少年的所有信息，包括他的家庭。” “还有，安排好十个枪手，我下达指令后，就让他们做事。” 能够在血腥的商战中爬上高位的人，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违法犯罪在他们眼里，简直不值一提！ …… 弗兰克在拉斯维加斯给薇薇安租了栋独立屋，前后都有园。 价格非常便宜。 虽然装修很老旧，但跟薇薇安在洛杉磯的老公寓比起来，那完全高了一个档次。 这让薇薇安对弗兰克充满了感激之情。 她和亚当斯分手后，也不想回洛杉磯去，来到拉斯维加斯，还能摆脱亚当斯的纠缠。 因此她很快就適应了这儿的生活。 这天傍晚，两人从娱乐室出来，就坐在独立屋外面的走廊上聊天。 “在这儿还习惯吗？” 弗兰克笑著看向了薇薇安。 “就是水比较苦，而且经常会停水。” 薇薇安非常爱乾净，每天都要洗澡，但到了缺水的拉斯维加斯后，洗澡就成了一种奢侈。 但她又不能放弃这儿的工作回洛杉磯去。 现在的拉斯维加斯之所以发展不起来，就是因为水源问题。 地面水源不够用，只能依靠水塔积水，以及部分地下泉水，苦味也就在所难免。 弗兰克点了点头：“再过几年，等胡佛大坝修好了，水源和电力都不成问题，这个小镇就会变成大城市，到时候就热闹多了。” 胡佛大坝投资了4900万美元，坝高两百多米，形成的水库叫米德湖，总库容达到三百多亿立方米。 建成后，不仅可以保证內华达州、加州和亚利桑那州达七十万公顷的灌溉水源，还可以提供三千多万户五口之家的一年生活用水。 几十年后，拉斯维加维的数十万常住人口、几百万流动人口，以及洛杉磯的近千万人口，都依靠这个水库的供水！ “听说要到1936年才完工。” 薇薇安笑道，“你能等到那个时候吗？” 弗兰克淡定地回答道：“当然，投资就跟追求爱情一样，需要有耐心，在市场最低谷时进入，慢慢等待，才能获得最大的收益。” “这就是你又买下五英亩土地的原因？” 最近几天，弗兰克又买下了一块土地，根据他的测算，这儿就是未来火烈鸟酒店的原址。 当然，现在还是一片戈壁，只有沙砾和野草。 到今天为止，他已经买下了十一英亩的土地，都是戈壁滩，这么多钱，买些没用的土地，让薇薇安这个財务负责人感到十分的不解。 明里暗里，都在提醒弗兰克，不要一时头热，做出错误的投资决定。 弗兰克微微一笑，看向远处的荒漠：“对啊，你要习惯我买地的行为，以后有多余的钱，我都会买成拉斯维加斯的土地，我爱这个地方！” 继续开酒店？ 开赌场？ 不，只要掌握足够多的土地，那未来的拉斯维加斯，就是他弗兰克说了算！ “爱一个地方，不是投资的决策依据。” 薇薇安还是觉得投资拉斯维加斯的地產，太冒险了，“你为什么不等到水库修好后，再来投资这儿的地產呢？” 八、九百人的小城，不具备任何的投资价值，万一大坝修好后，这个城市发展不起来呢？ “等水库修好了，全美利坚的商人们，都会嗅到这儿的商机，到时候土地就不会这么便宜了！” “那些资本大鱷们，会挥舞著支票，把这儿能够利用的土地，全部买下来。” “盖酒店、盖赌场、盖妓院，赚到数不清的钞票！” “像我这样的小商人，到时候別说吃肉了，连汤都喝不上一口！” 弗兰克说到这里，转头看向薇薇安，轻声道，“投资嘛，有爱就行了，就像爱情一样，结婚的唯一依据，不就是爱吗？难道还要考虑对方的財產、身高和长相？”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接触后，在一瞬间，產生了微妙的化学反应。 “你是一个很特別的少年。” 薇薇安轻声说道。 这段时间的接触，让她感觉弗兰克真的非常特別。 想法很聪明、有著优秀的管理能力，在小团伙里，不管是华裔，还是其他族裔，都愿意听他的话。 总体来讲，他完全不像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反而有点像四、五十岁的中老年人！ 女人的直觉，是非常灵敏的。 尤其是像薇薇安这种能考上会计师的聪明女人。 实话实说，弗兰克是个不错的结婚对象。 他两天时间，就能赚两千美元，这种赚钱能力对於他的年龄来说，简直就是恐怖之极。 他的俊朗外形、强壮的肌肉，加上富有的身家，几乎满足了美利坚普通女性，对於异性的所有想像。 但对於薇薇安来讲，也仅此而已。 在被亚当斯这个人渣伤害之后，她对感情已经绝望了，从內心上抗拒进入到一段新的恋情中。 不过在与弗兰克对视时，他那炙热且略带侵略性的眼神，却总是让她心跳加速。 “你也很特別……你的身材特別好！” 弗兰克的话，让薇薇安感觉有些意外，转头看向他时，发现他的目光又看向了远处的荒漠。 她的身材，是公认的好，这一点谁都知道。 在高中和大学期间，她年年都是舞会皇后，如果不是虔诚清教徒的身份，恐怕她的孩子都在读小学了。 如果是別人夸她，她肯定会生气地拂袖而去，但弗兰克夸她，她只是低声回了句：“谢谢。” 弗兰克没有再说话。 要让一个女人完全屈服，除了经常的pua外，还要一点点两性之间的讚美。 別夸她的思想，要夸，就夸她的身体！ 不管多么聪明的女人，对於自己身体的在意程度，远远超过她对思想深度的探索。 那些说在不乎的，要么是建模般的数值怪，要么就是差得一塌糊涂彻底放弃。 就在这曖昧不清的关口，大哥朱塞的声音响起：“弗兰克，有人把电话打到旅馆前台了，说是找你的。” 弗兰克愣了一下，这才站起身，告別薇薇安，走向旅馆。 电话是弗罗依德从旧金山打来的。 “因为局里要办一个大案，缺少人手，我要提前回洛杉磯了！” 弗罗依德在电话里的语气，有些阴沉，“罗伯特还被留在旧金山，关於对付他的妻子和儿子，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在电话里聊这个？ 弗兰克险些被这小子的愚蠢气笑了。 现在的电话，可是有接线员的，別说偷听了，就是录音，也是大有可能。 “弗罗依德探员，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弗兰克面带微笑地回答道，“我们只是见过一面，又不熟悉，就这样吧，掛了！” …… “啪！” 远在旧金山的弗罗依德，听到话筒里传来的忙音，气得把话筒猛砸在支架上！ “玛仁法克，该死的弗兰克！” 弗罗依德知道，对方是故意撇清关係。 这种事確实不应该在电话里谈，但他已经急疯了。 因为那个律师的女儿，正在到处相亲和约会，如果他再不找到升职的办法，那这个白富美就將离他远去了。 弗罗依德不需要爱情，更不需要灵魂伴侣，他只需要那个律师女儿的家族財產和势力。 但罗伯特这个不贪污、不受贿的人，就挡在他的前面。 掌握著极大的权力，却赚不到一毛钱！ 仇恨在弗罗依德的內心，不断酝酿，隨著时间的沉淀，变成愈发浓郁起来。 每当他睡觉时，总会想起罗伯特的可恨之处，更会想起律师女儿此时不知道正躺在哪个男人的身下哀婉呻吟！ 这让他失去了最后一丝理智。 如果他不杀掉罗伯特，很快他就会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只有高尚的名声，却没有任何的权势和金钱。 冷静片刻后，弗罗依德又拨通了一个电话。 “托米，你能帮我准备一把旧的手枪吗？” 电话里传来一个爽朗的声音：“只要价格合適，我能把总统都卖给你！” 电话那头的人，名叫托米.德拉纳，是刚刚上位的洛杉磯本地家族大佬杰克.德拉纳的亲弟弟。 跟弗罗依德是好友。 今年9月份，洛杉磯前任家族龙头马兰扎罗，死在家族战爭中，他的副手约瑟夫.阿迪佐尼也很快就被文森特杀死，从此人间蒸发，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二老板杰克.德拉纳果断跪下认输，与纽约几大家族达成了和平，並宣布加入即將成立的全国委员会。 这位聪明人就是德拉纳家族的创始人。 几十年后，控制了好莱坞的许多產业，同时还进军拉斯维加斯，娱乐赌博两开，杰克.德拉纳也获得了“洛杉磯的阿尔卡彭”这一绰號，並最终成为全国委员会活到最后的少数几个大佬之一。 因此对於托米来说，卖总统虽然是句玩笑话，但杀个把人，那真不是啥大问题。 “我要用它来杀人，但又不想別人通过这把枪调查到我身上。”弗罗依德说道。 “明白，枪，一百五十美元一把，子弹附送五十颗。” “你不如去抢劫！” 弗罗依德气得脸皮一抽一抽的，全新的手枪，也不过十美元一把，这是坐地起价啊。 “你要知道，枪不值钱，但帮你擦去犯罪痕跡，那就非常值钱了，看在老朋友的情分上，我才收你一点点钱，弗罗，你考虑一下吧，想通了，再打电话给我。” 弗罗依德一咬牙：“行，我后天来找你。” “能问一下，你准备杀谁吗？如果是议员以上的大人物，那就不是一百五十美元了，得两千美元，要不然，我肯定第一个就把你卖出去，还能再赚一笔钱。” 弗罗依德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话：“我要杀一个妓女，你满意了吧？玛仁法克！” 电话那头又传出了笑声：“弗罗，你墮落了，居然学会了骗人！要不，我帮你找几个墨西哥枪手吧，杀完就逃回墨西哥，上帝都抓不住真凶，省得你这么费力。” “不用，我自己解决。” 弗罗依德再疯狂，也知道不能信任这个家族分子。 要是让对方知道他杀了罗伯特的妻子和儿子，那最终结果就是被出卖，德拉纳家族的人，没有一个是讲诚信的。 第19章 自己的逻辑能够自洽就对了 弗兰克並不知道弗罗依德准备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暴力手段，来解决罗伯特的妻子和儿子。 但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並不会阻止，只会淡淡一笑，说上一句：“真他妈的没有技术含量！” 如果换他来，肯定会让罗伯特更加生不如死。 但现在罗伯特被扔到旧金山三个月，暂时不能妨碍他洗钱，他也就没有动力去解决对方。 只有疯子才会无缘无故杀人，对於成年人来说，利益，才是杀人的动机。 这也是判断很多刑事案凶手作案动机的重要依据。 没有好处的事，谁会愿意做呢？ 就像弗罗依德为了职场上位一样，回到洛杉磯后，从托米德拉纳那儿接过那把旧枪，他第一次感受到了破坏规则的快乐。 以前的他，遵守规则。 但这种遵守並不能让他在体系內获得成功。 现在的他，认清了按步就班的职场升迁，並不適合自己这样的野心家。 除掉挡在人生道路上的一切对手，才是弗罗依德的真正愿望。 把枪放进公文包里，他走进了一所地下妓院。 妓院在洛杉磯是非法场所。 但越是非法，越能赚钱，因此地下妓院非常多。 世界性的经济危机到来后，家庭妇女们没法养活自己和孩子，纷纷下海，靠出卖自己的身体赚钱。 这也造成了地下妓院的空前繁荣。 在一个房间里，弗罗依德想著自己困窘的处境，手里的鞭子，不停地抽打在两个可怜女人的身上，哭声和惨叫声震天响。 怯者愤怒，却抽刃向更弱者。 这就是人性。 在准备悄悄杀掉罗伯特的妻子和儿子，彻底击溃罗伯特的人生后，弗罗依德就通过这种方式，来发泄自己心中的不安和紧张情绪。 门外的妓院老板却面带微笑，没办法，弗罗依德给得太多了，而且对方还是手握生杀大权的调查局探员，他能反抗吗? 不能！ 反正挨打的，只是两个被迫出卖身体的女人，又不是他的亲朋好友。 …… 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后，薇薇安已经熟练掌握了弗兰克的大多数生意流程，包括非法洗钱。 按照保密协议，薇薇安就算知道洗钱是非法的，她也不会检举揭发。 因为那会让她的会计师执业许可被终生吊销！ 在美利坚，专职的律师和会计师，就算知道僱主的非法行为，也会尽力掩盖，就是因为利益使然。 没有谁会为了所谓的正义，砸了自己赖以生存的饭碗。 但弗兰克並没有完全信任薇薇安。 在最关键的合伙企业破產、转移资金这一环节上，他並没有让薇薇安参与，而是继续由文森特的会计师加纳特.帕瓦里尼独自负责。 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对女人设防，这是弗兰克穿越前学到最有用的知识之一。 这天回到洛杉磯后，处理完日常事务，刚刚回到公寓，他就接到了弗罗依德的电话。 “我准备今晚行动，杀了珍妮和托马斯，你……” 这个愚蠢的傢伙，见个面商量细节有那么难吗？ 弗兰克嘆了口气，懒得跟对方废话，不等对方说完，就直接掛断了电话。 他並不知道，弗罗依德来公寓找过他，但他正好在拉斯维加斯，双方没能遇到，要不然怎么可能打电话呢，弗罗依德只是急，又不是傻。 好不容易打通电话了，弗兰克却再次掛了电话，这让弗罗依德非常生气。 他一直认为弗兰克跟他是一伙的，毕竟两个人都想罗伯特死。 但他並不知道，现在的弗兰克，除掉罗伯特的念头，並不强烈，更別说用杀人这种粗暴简单的手段了。 让罗伯特家破人亡虽然解气，但並不明智。 “给我准备一把汤姆逊衝锋鎗。” 弗兰克想了想，吩咐二哥尼科洛，“今晚你跟我一起开车出去，处理点小事情。” 弗罗依德已经疯了，他肯定不会陪对方一起发疯，最好的做法，就是从这件事情上，获得更大的利益！ 尼科洛点了点头，没有问为什么。 自从来到洛杉磯后，他习惯了接受弟弟的命令。 弗兰克比他聪明，听弟弟的，准没有错。 “汤姆，律师你找好了吗？” 弗兰克又看向三姐夫。 汤姆笑道：“找了一家，按照你的吩咐，不是最有名气的，也不是辩护成功率最高的，而是最便宜的。” 弗兰克有文森特这个地下大佬当合作者，遇到非法侵害时，直接用子弹就可以解决。 因此除了会计师需要认真对待外，律师嘛，有就行了。 要不是美利坚什么都要靠律师，他都懒得钱僱佣。 嘴还能比子弹管用？ “让他们把合同发过来，我看过之后，就可以签约了。” 弗兰克没兴趣去谈合同，交给了姐夫负责。 律师嘛，吃完原告吃被告，在美利坚，从踏入律师办公室的那一刻起，就开始计算费用，更別提其他的额外开支。 所谓的名律师，说穿了，也就那么回事。 金钱，永远比法律厉害，只要你有足够多的钱，就算是铁证如山的杀妻案，也能打成无罪释放！ “明天下午我们去看一块地……对，我又要买地了……就是我向市政厅申请的那块。” 吃晚饭前，弗兰克给远在拉斯维加斯的薇薇安打去了电话。 “你现在已经是有钱人了，別把自己逼得这么紧，得学会劳逸结合。” 电话时传来了薇薇安动听的声音。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两人的关係，已经从“普通朋友”，变成了“可以开玩笑的朋友”。 只是可怜的薇薇安並不知道，男女之间，不可能存在友谊，一切的关係，不过都是跟性有关的偽装罢了。 “你不懂，有钱人要剥削他人前，都得先剥削自己！” 弗兰克笑道。 除非是富二代创业，否则大多数创业者，在创业之初，都是先压迫和剥削自身，在这个过程中，他才能逐渐掌握如何正確压迫和剥削他人的方法！ 草根出身的资本家，都是在自己身上完成实践后，这才深刻明白了什么叫做资本家的血腥和残酷！ “那我准备好相关的资料，把价格打下来。” 薇薇安是个很称职的会计师，她总是能帮弗兰克节省不少冤枉钱。 单单在土地交易中节约的费用，就足够给她开工资了。 吃完晚饭后，弗兰克开著车，和二哥尼科洛一起来到了罗伯特家所在的圣莫妮卡市。 今晚弗罗依德就要下手杀人，他想看看，能不能浑水摸鱼。 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后，弗兰克都不是一个好人，这一点他必须得承认，但他也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坏人，因为他並没有直接动手杀人。 他只不过是利用了一些人的贪婪，再借用文森特的血腥暴力罢了。 他不是好人，更不是坏人。 如果那些人没有损害到他的利益，那他也不会疯狂到像弗罗依德那样，隨便杀人。 总之，弗兰克有一套自己的行为逻辑。 正不正確先不管，这个世界上，有绝对正確的事情吗？ 没有！ 所以不管做什么事，自己的逻辑能够自洽就对了。 …… 圣莫妮卡是座风景很美的海滨城市，这时还没有和洛杉磯老城区联结在一起。 中间有不少空地。 罗伯家附近就有一块长满了杂草的空地。 弗兰克把车停在空地边，从车窗望出去，就能看见罗特伯的妻子珍妮正在院子里修剪草。 珍妮是老师，平时除了上课和健身外，都在打理家务。 “两把衝锋鎗我都做了保养，不会卡壳。” 坐在副驾上的尼科洛，眼神里都是杀气，顺著弗兰克的目光望过去，低声问道，“我们要杀的，就是这个长相普通的中年妇女吗？” 在这个年代，號称芝加哥印表机的汤姆逊衝锋鎗，在城市巷战中，简直就是大杀器，以一挡百都不成问题。 弗兰克摇了摇头，但没有说出自己的真正打算。 一直等到晚上九点过，他也没有见到弗罗依德的身影，这时罗伯特家里传来了音乐声。 从落地窗望进去，珍妮正坐在窗边弹钢琴，一个年轻人站在她的身后，跟她长得非常像，根据弗兰克掌握的资料，这个年轻人就是罗伯特正在读大学的儿子托马斯了。 “天完全黑了，这附近的路灯都坏了，伸手不见五指，差不多可以动手了。” 二哥尼科洛等得有些不耐烦。 路灯都坏？ 弗兰克愣了一下。 圣莫妮卡的大部分街区，都是所谓的富人区，就连罗伯特这种清廉的人，不贪不拿，身为调查局的资深探员，年收入也是非常可观的。 怎么可能会让路灯全都坏掉，却不修？ 突然，他明白过来，这些路灯应该是人为损坏的！ 在这个没有监控的年代，弗罗依德要想悄无声息地杀人，就得破坏一切视野，儘量减少目击者存在的可能性。 看来弗罗依德应该快来了。 晚上十点钟左右，罗伯特的左邻右舍都熄灯了，珍妮和托马斯的房间也关了灯，四周静得只能听见虫鸣声，就在这个时候，一辆福特车缓缓驶来，停靠在弗兰克的车子附近。 车灯熄灭后，黑暗中，传来了开车门的声音，然后是很轻的脚步声。 很快，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罗伯特家外面的风雨廊上。 风雨廊上的小小夜灯，照亮了这人的侧脸。 正是穿了一身黑衣服的弗罗依德！ “下车！” 弗兰克提起衝锋鎗，轻声说道。 他和尼科洛一人一把衝锋鎗，沿著空地的边缘，朝罗伯特家摸去。 美利坚的独立屋，大多数都没有墙，只有一圈篱笆。 弗罗依德破坏了路灯之后，早就潜伏在周围了，直到四周的窗户都熄了灯，他才开始行动。 跳过篱笆之后，他戴好黑色的头套，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 然后沿著风雨廊上转了一圈，尝试推开每一扇可以触碰到的窗户。 美利坚大多数家庭都有枪，因此窗户上面不会有铁栏杆，真要有小偷进来，得祈祷主人不在家，或者是主人的枪里没有子弹。 也许是圣莫妮卡很少发生窃案，也许是开了通风，在靠近厨房的地方，弗罗依德惊喜地发现，一扇窗户可以被推开！ 在夜灯的照耀下，弗兰克看见弗罗依德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用力撑开了窗户，然后慢慢钻了进去。 “他……” 尼科洛刚想说话，就被弗兰克阻止了，现在还不是出击的时候，他手一挥，两兄弟就埋伏在了风雨廊外的园里。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 夜晚特別安静。 弗兰克一直盯著那扇窗户，但没有任何声音发出，他心想，弗罗依德还真是个蠢货，身为探员，杀人速度居然这么慢！ 又过了一、两分钟。 “啪！” 一声枪响从屋子里传出。 然后又是啪啪几下响亮的枪声！ “救命啊！” 珍妮的尖叫声响起。 弗兰克没有犹豫，提起衝锋鎗，对著天空，就是一梭子弹射出！ 第20章 杀人不算什么，诛心才是最残酷的 罗伯特虽然是调查局的资深探员，收入也不错，但谁让他有一个喜欢买金饰品的妻子，以及一个喜欢追求漂亮女孩的儿子呢？ 入不敷出，是罗伯特家的真实財政状况。 这栋独立屋已经有了年头了，罗伯特从纽约来到洛杉磯时，买下地皮后，並没有拆除上面的老房子，而是將就住了进去。 家电很陈旧，墙面斑驳，木地板踩上去吱呀作响。 因此当弗罗依德从窗户钻进来时，儘管他非常小心，但还是弄出了一些轻微的声响。 半夜里传来这种声音，让罗伯特的妻子珍妮立即提高了警惕，在黑暗中，伸手从床头柜里摸出了一把手枪。 在一个枪械自由的国家，枪枝是最方便、最有威力的武器。 一枪在手，珍妮那颗不安的心，终於从嗓子眼落了下来，但她又想起了儿子托马斯。 那孩子没有经歷过苦难，更没有遇到过危险的情况。 小偷如果摸进房间，很有可能会伤害到他！ 想到这里，珍妮的心又悬了起来，她快速下床，穿著睡衣，光著脚踩在地板上，不敢开灯，也不敢发出声音，唯恐惊动了摸进来的小偷。 外面传来的脚步声，虽然轻微，但认真听的话，还是能够听见。 出去？ 还是不出去？ 珍妮有些纠结，她毕竟只是个当老师的普通妇女。 以前罗伯特在家时，大事小事都是他在负责解决，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独自面对入室的小偷。 直到现在为止，珍妮都以为是小偷。 为了儿子的安全，她还是下定决心，鼓起勇气，慢慢扭开了自己的房门。 为母则刚嘛。 与此同时，戴著黑色头套的弗罗依德，手里拿著那把二手枪，轻轻地踩著木地板，朝主臥方向走去。 他来过罗伯特的家，对家里的环境非常熟悉。 黑暗中，弗罗依德的目光异常凶狠且疯狂，脚下传出的细微声音，让他知道自己可能已经惊动了珍妮和托马斯，但杀心炽热的他无所畏惧。 只要杀了这两个人，就能彻底击溃罗伯特的人生。 以他对罗伯特的了解，对方是非常重视家庭的，到时候心灰意冷之下，有很大可能会一蹶不振，再也无法担任一线的组长职位。 当然，弗罗依德並不担心自己以后会被罗伯特追查到，只要等他上位之后，就会和德拉纳家族合作，一边搞钱，一边派杀手干掉罗伯特。 人都死了，还怎么追凶呢？ “啪！” 一声枪响，子弹擦著弗罗依德的身体，射入了旁边的墙壁里！ 弗罗依德这才发现，主臥的门已经被打开了，珍妮拿著手枪，站在门口，他心中一惊，下意识就蹲了下去。 “啪啪啪……” 连续几枪响起。 身为家庭妇女的珍妮，虽然会开枪，但毕竟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枪法奇差无比，如此近的距离，这么多枪，居然没有一颗子弹射中弗罗依德。 “啪！” 弗罗依德抬手就是一枪。 “救命啊！” 珍妮的尖叫声响起。 极度恐惧的她，也蹲在了地上，恰好躲过了弗罗依德的这一枪。 弗罗依德毕竟是探员出身，心里再紧张，基本功还是在的，紧接著又是一枪，正中珍妮的身体！ 但就在他想多补一枪时，窗外传来了衝锋鎗的声音。 “噠噠噠……” 嚇得弗罗依德赶紧趴在了地上。 听声音就知道是芝加哥打字机，拿著手枪的他，哪敢跟这种火力相抗衡？ 但奇怪的是，並没有子弹射进屋子。 这时外面传来了人声，是被枪声惊醒的左邻右舍。 弗罗依德知道，杀人的最佳时机已经过去了，在衝锋鎗的子弹声停息后，他没有犹豫，爬起来，飞快衝向厨房的后门。 从那儿出去就是一片空地，他的车就停在旁边。 他没有去观察珍妮的中弹情况，更没有看到缩在房间角落里瑟瑟发抖的托马斯。 …… 弗兰克打出一梭子弹后，並没有在原地呆著，而是带著二哥尼科洛跑向了弗罗依德的汽车。 一旦让弗罗依德杀了罗伯特的全部亲人，有可能会造成一个无法收拾的局面。 弗兰克只想给罗伯特一个教训，並不想杀掉对方，否则他用不著忽悠弗罗依德出手，自己就能解决。 最重要的是，现在的弗兰克，在洛杉磯还寂寂无名，就算杀了罗伯特，也不会引起大人物的重视，反而会被当成有害垃圾一样的清除掉。 让罗伯特和他的家人活著，对现在的弗兰克，才是最有利的。 杀之，不如用之！ 因此弗兰克才会对天发射子弹，只为了惊走房子里的弗罗依德。 至於罗伯特的妻子和儿子会不会受伤，他才管不著呢，受伤才更好，因为接下来，他会让罗伯特知道，什么才叫做真正的无耻！ …… 从厨房跑出来的弗罗依德，很快就遇到了一个提著猎枪的中年人，对方是罗伯特的邻居，听见枪声后，就提枪出来察看情况。 美利坚人人都会用枪，所谓枪击每一天，虽然是调侃，但也说明了枪械的普及程度。 “啪！” 一声枪响，提著猎枪的中年人中弹倒地。 弗罗依德已经杀红了眼，压根就不在意误杀良民。 他是来杀人的，不是被杀的，虽然还没有完成原定的计划，但至少打中了珍妮，算是完成了一半，没必要把自己交待在这里。 这时远处传来了警笛的声音。 圣莫妮卡这种富人区，总会有很多警察的巡逻车来维护治安。 有些上流社会人士聚居的街区，甚至会长年停著四到五辆警车，隨时保护这些有钱有势的人们。 报警？ 压根就不用著。 警察都是他们这群人养著的！ 当然，一些贫困地区，尤其是贫民窟，別说巡逻警车了，你打爆了电话，警察至少要两个小时才能慢悠悠赶到。 这个社会就是这么残酷，你有多少钱，社会规则就给你多少回报。 你没钱，那就別怪社会忽视你。 “噠噠噠……” 一阵激烈的衝锋鎗声响起。 刚刚跑到车子旁边的弗罗依德，如遭雷击，看著自己身上数不清的枪眼，目瞪口呆。 他到死都不知道，是谁杀了自己。 因为弗兰克和尼科洛就躲在旁边的黑暗中。 衝锋鎗的声音，让周围的邻居更加不敢接近，就连越来越近的警笛声，似乎也戛然而止。 哪个警察敢用枪跟衝锋鎗对刚呢？ “快，救人！” 杀掉弗罗依德后，弗兰克亮起了车灯，照亮了这片空地，以及罗伯特的独立屋。 他从黑暗走到了光明里。 嘴角还带著若有若无的微笑。 …… 一个小时后，左肩中弹的珍妮，被送去了医院。 当她看到提著衝锋鎗衝进来的弗兰克时，感动得热泪盈眶，她脚踝处，还戴著弗兰克送她的那根金脚链。 不是对这个少年有意思，弗兰克比她儿子还小好几岁呢。 而是牢牢记住了这个少年对她的恩情，以及价值好几件金首饰的交情。 因此她从来没有怀疑过弗兰克突然出现的动机，只是觉得这个少年，就是上天派来拯救她们母子的天使！ 她的看法，也严重影响了儿子托马斯对於弗兰克的观感。 当弗兰克和尼科洛提著衝锋鎗，出现在托马斯面前时，这个青年大学生，被嚇得小便失禁！ 温室里长大的他，哪里见过这种血腥场面？ 但这两个人並没有伤害他，反而救助了他中弹的母亲。 这份恩情，让托马斯对弗兰克两兄弟感激涕零。 迟到的警察查完现场后，带著换好裤子的托马斯，以及弗兰克两兄弟去了附近的警署。 他们没敢处理这起案件。 因为现场唯一的死者，也就是戴著黑色头套的闯入者、打伤珍妮的凶手，居然是调查局的探员弗罗依德！ 这事涉及到两个调查局的探员。 不是他们这些小警察能够处理的，因此他们只是把这三个人带回去做笔录。 等待调查局派人过来接手。 …… 带队前来接手的，是调查局一个名叫迪科的组长。 拥有办案经验的调查局探员们，很快就还原了案发的经过。 弗罗依德买了一把查不出来源的旧手枪，不仅打伤了自己顶头上司的妻子珍妮，从厨房逃出来时，还一枪打死了那个中年邻居。 手枪和子弹的检查结果，都能证明弗罗依德的残忍、血腥和疯狂。 得出这样的结论，探员们都面面相覷。 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可是调查局內部天大的丑闻啊！ 最后还是迪科请示了克鲁斯副局长后，以正当防卫的结论，先释放了被关押盘查的弗兰克兄弟，並且跟两人达成了协议，不能向任何人说出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弗兰克自然不会得罪权势滔天的调查局，果断签署了保密协议。 他知道，用不了多久，被发配到旧金山的罗伯特就会不顾一切地赶回来。 到时候还有一场硬仗要面对呢。 但他一点都不慌。 因为接下来，他会用更无耻的手段，让罗伯特知道什么才叫做杀人诛心！ 回家的路上，刚刚杀了人的尼科洛，还有些兴奋，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要杀了那个探员呢？” “杀了他，对我们才是最有利的。” 弗兰克微微一笑，一点都没有刚刚杀过人的兴奋感，“罗伯特不是说我无耻吗？我就要让他看看，当他的老婆和儿子，在被我玩得半死不活后，还牢牢地站在我这边时，他还有什么资格说我无耻！” 杀人不算什么，诛心才是最残酷的。 第21章 一千美金干掉副局长 回到公寓的弗兰克，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他躺在浴缸里，冷静地思考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以及如何最大限度地利用弗洛依德的死亡。 其实弗兰克和文森特之间的洗钱生意，惊动的，不只是罗伯特这样的调查局组长，洛杉磯市內，很多大佬或多或少也知道这个神奇的洗钱小子。 洗钱，是所有大佬都喜欢的行当，无他，他们见不得光的钱，太多了，多到普通人难以想像。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大佬们依然没有总结出弗兰克的洗钱路径。 因为最后一步的合伙企业破產，太邪门了，在这个年代，很少有人会为了转移资產，而故意让一个好好的企业破產！ 大家不是笨，只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老实说，如果有第二个穿越者，一眼就能看出其中的猫腻，毕竟这种方式没有任何的技术性。 可惜没有！ 弗兰克用衝锋鎗打死弗罗依德探员的事跡，会很快传遍洛杉磯的整个地下社会。 各家族、各帮派，都会对这个胆大心细会赚钱的少年，刮目相看。 肯定也会派出专人来联繫他，或者是联繫文森特，寻求合作洗钱的机会。 弗兰克对这种现状，是持欢迎態度的。 洗钱只是赚第一桶金的手段。 不合法也只是暂时的，未来的他，依然是美利坚法律的拥护者。 他的未来，还是在拉斯维加斯。 洗钱嘛，不洗钱的赌场，那还叫他妈的赌场吗？ 几年之后，等胡佛大坝修好了，拉斯维加斯大开发了，他会把这块生意剥离出来，给三姐夫汤姆.休伊特做。 这个旧金山农民的儿子，应该拥有一份自己的事业。 他不姓托纳多雷，再不合法，也跟托纳多雷家族没有关係。 就这样。 利用杀掉探员的影响力，继续扩大洗钱的规模，让自己和文森特赚得盆满钵满。 然后找个人来接手，洗白自己，这是所有富豪都会採用的套路。 既赚了实利，又贏得良好的名声。 弗兰克从浴缸里站起身，看著外面的洛杉磯夜景，收拾了一下后，躺在了床上，真是充实的一天啊！ …… “妈妈！” 医院的病房，被托马斯推开。 刚刚取出子弹后，躺在病床上休息的珍妮露出了微笑：“你爸爸回来了吗？” 罗伯特才是两人的主心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不管他是不是被流放的，局里都会把他调回来。 “他已经从旧金山启程了。” 托马斯的脸上，露出愤怒的神色，“这事肯定跟克鲁斯副局长有关，他跟爸爸的关係一向不好，而弗罗依德又是他的狗！” “肯定是他让弗罗依德来杀我们母子，这仇，我一定要报！” 就读於社区学院，平时只会追求漂亮女孩的托马斯，属於极其愚蠢的那类青年。 调查局的探员们都不敢说的事，他就敢大声说出来。 受了枪伤的珍妮心中一惊，连忙低声说道：“托马斯，別乱说话，一切等你爸爸回来后再处理。” 手术后的她，恢復得不错，但身体依然很虚弱。 儿子的想法，其实也是她的想法，要不然以丈夫和弗罗依德平时那么好的关係，对方不可能来痛下杀手。 要知道，她还亲自下厨，给弗罗依德做过好几次饭呢。 肯定是克鲁斯逼迫，弗罗依德才被迫下了狠手。 珍妮的脑袋，其实也不聪明，有什么样的儿子，就有什么样的母亲，她压根就没有想过弗罗依德平时的行为，是不是假装的。 就像她没有想过弗兰克兄弟出现得那么巧，会不会有什么阴谋一样。 这种事，瞒不过罗伯特，但欺骗这对母子，绰绰有余。 托马斯看著脸色惨白的母亲，脸上的愤怒，变成了狰狞：“我一定要让克鲁斯付出代价，我发誓！” 在美利坚，白人家庭对於孩子的教育，有一点是必须教的，那就是丛林法则。 也就是如果有人想杀你，那你就应该先杀了他！ 盎撒人的后代，这种思维已经刻进了他们骨子里，绝对不会学东方大国那样：我先让你三招，三招之后，我再一枪崩了你。 珍妮显然並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犯险，她一边拉著托马斯的手，一边轻声说道：“你爸爸的同事，比你专业多了，我们应该相信他们。” “克鲁斯只是一个副局长，他上面还有胡佛局长呢。” “孩子，我並没有死，我也不希望你出事，你是我和你爸爸的希望，明白吗？” 她不希望这个不懂事的青年，被人打了黑枪。 但有时候父母的话，孩子未必能听进去，特別是托马斯这种愚蠢的青年！ 他觉得自己有一具强壮的身躯，也具备了成年人的心智，会用枪、会拳击、会討女孩欢心，他需要获得这个社会更多的尊重，可惜，这种青年总会把一切都搞砸！ 尤其是他急於证明自己时，更会犯下最愚蠢的错误！ 托马斯假装答应了母亲，但离开病房后，转头就去了调查局，他要靠自己的本事，洗刷被弗罗依德嚇尿了的耻辱！ 出了这事之后，在调查局里，罗伯特一家还是有很多同情者的。 今天杀罗伯特的妻儿。 明天呢？ 大家都不希望下一个轮到自己。 因此托马斯很快就从一个探员那儿，弄到了克鲁斯的工作日程安排，甚至包括副局长大人的家庭信息！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中间肯定有阴谋。 但托马斯不知道啊。 愚蠢的青年还沉浸在自己的聪明才智中。 看著托马斯开著老爷车离开，那个探员忍不住和身边的同伙调侃了一句：“罗伯特这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儿子？” 同伙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你跟著他，按照原定计划，不能让他出事，老板吩咐下来的事，別搞砸了。” 老爸聪明，关儿子屁事啊，英雄老爹糊涂儿子的事情，歷史上多著呢。 在未来的几十年，整个调查局都只有一个老板。 因此这个阴谋是谁吩咐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 托马斯並不知道这两个人在背后说自己，他现在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使命感。 他要做一件大事，给父母看、给学校里那些美丽的女学生看，他亲手处罚了权势滔天的调查局副局长！ 车子在洛杉磯的街道上行驶了二十多分钟后，停在了一家名叫玫瑰的酒吧门口。 这家酒吧是德拉纳家族经营的。 表面上很正规，但实际上会接一些不合法的生意，比如暗杀什么的。 托马斯知道这个內幕，依然来源於那个探员。 对方在聊天时，很巧妙地把这个消息告诉了他，顺便还说了对方认钱不认人，只要能给得起钱，就算是总统，也得吃上一颗子弹！ 白天的玫瑰酒吧並不热闹，托马斯进入大厅时，里面只有几个清洁工，正在打扫卫生，吧檯的酒保则在清点库存。 脚步声让酒保抬起头看了一眼，见不是熟人，又低下了头。 托马斯大步走到吧檯边，把克鲁斯副局长大人的资料，“啪”的一声，拍在了吧檯上。 酒保这才抬起头：“有事？” “我想找个杀手，干掉这个人！多少钱，你开个价。” 酒保低头看了一眼名字，刚开始还没注意，以为只是重名，结果一看资料，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你……你要杀他？” 手上至少有好几条人命的酒保，此刻跟个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话都说不利索了。 调查局副局长！ 美利坚有几个人敢刺杀这种级別的大人物？ 別说德拉纳家族了，就是卢西安诺教父亲自上场，也不会打副局长的主意。 大家只是心狠手辣，又不是他妈的蠢！ 这是跟十几万调查局雇员作对啊。 一人一颗子弹，都能够堆成一座小山了。 “对！” 托马斯得意洋洋地说道，“我出一千美金，这么多钱，应该够了吧？” 一千美金，是他能搞到资金的极限，也是他父母的存款总额！ 偷自己家里的钱，不算偷，对吧？ 干掉副局长，就已经很离谱了。 一千美金干掉副局长？ 酒保点了点头，很明显，这傢伙是个疯子！ 身后一个清洁工立即拿出棍子，重重敲在托马斯的头上，对於疯子，打晕扔出大门，是最好的做法！ 杀了？ 他们是杀手，没钱的活儿，谁愿意干呢？ 托马斯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扔出去。” 酒保说完之后，又补充道，“等一下，把这个人卖给调查局的探员！” 想杀副局长？ 这事必须捅出去，要不然真出了事，整个德拉纳家族都得陪葬！ 当两个清洁工抬著昏迷的托马斯，刚刚走出酒吧大门时，愕然发现，门口已经站了一圈的警察。 “放下武器，全部举起双手！” 那个忽悠托马斯的探员，拿著手枪，笑眯眯地盯著两个清洁工。 在罗伯特这个蠢儿子的帮助下，他成功完成了上面交待的任务，既把克鲁斯卷了进来，也逼迫罗伯特必须奋起直追，才能在克鲁斯副局长和托马斯这个蠢儿子之间，趟出一条通天大道来。 老板需要罗伯特这个人才！ 至於无辜捲入的德拉纳家族嘛。 在大人物眼里，这种家族屁都不是。 再说了，就德拉纳家族这伙人干的事，枪毙一百遍都不无辜。 第22章 要想人前显贵，就得干尽骯脏事（求追读） 德拉纳家族的酒吧被抓了个底儿朝天的时候。 弗兰克早就去了拉斯维加斯。 赚钱才是最重要的。 不过一天工作下来，他发现薇薇安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太对，於是在独立屋的风雨廊休息时，就体贴入微地问道：“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他端起桌上的一杯热可可，递到薇薇安手上，温柔地说道：“不管有什么事，先喝杯热可可，心情会舒服一点。” 薇薇安说了一声谢谢后，端著热可可喝了一小口，她以前不喜欢喝这种饮料。 但跟弗兰克呆久了，也就习惯了这种饮料的味道。 “谢谢，弗兰克，我没什么事，只是想一个人……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下，可以吗？” 弗兰克微微一笑：“当然可以。” 说完，他就洒脱地离开了。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走了几步后，他又回过头来：“如果你需要听眾，我想我会非常称职，你知道的，在我手里，连钱都漏不出去，更別说隱私了。” 薇薇安被他逗笑了。 等他离开后，她收起了笑容，脸色变得更加抑鬱。 她父亲最近欠了別人整整两万美金，在1931年，这可是一笔巨款！ 对方也没有提出任何过分的要求，只是逼著她还债，而且限时一个月，如果不还，就把她父亲告到坐牢。 欠债还钱，理所应当。 但在她听完父亲讲述的事情经过后，心里就有了疑惑，觉得这件事整体有点诡异，透露出一种阴谋的味道。 於是趁著工作的空档，去查阅了很多资料。 能考上伊利诺伊大学香檳分校（uiuc）的硕士，薇薇安的智商自然极高，很快就知道了这是一个局。 一个针对她父亲的阴谋。 当然，她並没有查出是谁布的局。 如果非要说怀疑对象嘛，也就只有前男友亚当斯了。 只有跟她相恋多年的亚当斯，才会这么了解她父亲的性格，设下如此准確的布局。 但现在想再多也没有用，得儘快筹措资金还钱才是。 她让父亲低价售卖了家里在乡下的土地，再加上她这段时间在弗兰克这儿赚的钱，凑齐了一万两千美金，还差八千美金。 这笔钱，她用尽了一切的办法，都没法借到。 按理说，她可以向弗兰克借钱，他也肯定会借，但每次话到嘴边，她就停住了。 弗兰克已经帮了她不少忙，还给了她一个赚大钱的工作，再向他借钱的话，她都有点瞧不起自己！ 人悲观的时候，总会把事情想像得格外的坏。 薇薇安越想，越觉得有点呼吸不畅。 正在她急促地呼吸著空气的时候，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深呼吸，用力吸气，再用力呼气，这样就能让心情平静下来。” 回过头，弗兰克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站在了她的身后，面带微笑，让她感觉到了一种从没有过的温暖。 “我……” 她想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再次吞了回去。 借钱？ 她真的开不了口。 关係再曖昧，两人都只是僱主和僱工的关係，又不是情侣，总不能让弗兰克只享受义务，而不享受权利吧？ 这种事，薇薇安干不出来。 “你的脸色，看起来很糟糕，所以我並没有走远，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弗兰克笑道，“正好看见你两眼空洞无物，坐在这儿发呆。” 薇薇安深呼吸了几次后，终於缓过神来，她抬头看著弗兰克，很快又收回了目光：“弗兰克，我想请个假回洛杉磯，希望你准许。” 他给她开了这么高的工资，冒然回去，肯定会耽误洗钱的工作。 因此她心里还是有些不安的。 “我开车送你回去吧，正好我刚才接到电话，一个朋友的儿子被抓起来了，我想我应该可以在中间做点什么。” 弗兰克笑道。 自从有了钱，他才不会让自己吃苦呢，在拉斯维加斯也放了一辆福特轿车，以备不时之需。 托马斯一千美金请杀手暗杀调查局副局长这事，他是没想到的。 不是说这事离谱。 过个几十年，总统都被掀起了头盖骨，杀个副局长，不算大事。 而是没有想到托马斯会这么蠢！ 罗伯特虽然已经从旧金山回到了洛杉磯，但他现在回去的话，以他和珍妮、托马斯的良好关係，说不定真能浑水摸点鱼啥的。 “他能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他的荣幸。” 薇薇安真诚地夸讚道。 对她来说，弗兰克真的是个很善良的朋友，要钱给钱，要尊重给尊重，没有哪个美利坚男人，能比弗兰克更绅士了。 弗兰克听后，强忍住笑意：“有他这样的朋友，也是我的荣幸。” 要是让罗伯特知道他在后面做的那些事，別说朋友了，恐怕会提起枪来跟他决斗！ …… 两天后的洛杉磯。 在一个高档的夜总会里，威尔逊.加斯科因正在吩咐自己的助理：“让財务公司抓紧向梅洛尼一家催债，上次说一个月，这次减少十天。” 薇薇安父亲的债务，自然是他布的局。 亚当斯对薇薇安一家的了解，再加上他雄厚的財力，要布局收拾一个普通人，不费吹灰之力。 助理点了点头，又递上一份资料：“这是弗兰克.亚歷山德罗.任.托纳多雷四世的个人资料，据我调查，他跟薇薇安.达达尼奥.梅洛尼之间，没有私情，只是普通的老板和员工关係。” 威尔逊看完资料后，笑道：“叫几个枪手给他的洗钱生意找点麻烦，我不管他们之间有没有关係，打断我弟弟的骨头，我就要让他不好过！” 就算亚当斯是个人渣，那也是他唯一的弟弟。 威尔逊的做人原则，就是帮亲不帮理，谁惹了他，都得报復回来。 “明白！” 等助理离工后，威尔逊转身进入了夜总会最隱私的包房。 这儿有游泳池，还有桑拿房，以及数十位拥有魔鬼身材、天使脸庞的美少女。 对於穷人来说，美女是稀缺资源。 但对於威尔逊这样的有钱人来说，美女就跟他家里的宠物狗差不多，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这个包房只有特邀的权贵才能进来。 没有受邀，再有钱也不能进。 几个男人简单的沐浴后，在美女们的服侍下，进入桑拿房。 等房门关闭后，威尔逊主动走到火山石头旁边，舀起一瓢冷水，泼了上去。 大量的蒸汽瞬间充斥著整个房间。 “差不多了。” 蒸汽里，一个老年男人低声说道，威尔逊立即放下水瓢，听话地坐到最底一层的木质阶梯上。 “威尔逊……” “我在，董事长。” 坐在最高一层木质阶梯上的老年人嘆了口气：“你当英斯利董事的事情，今年不行了，要有心理准备，明年再说。” 威尔逊目前是安达集团最年轻的合伙人，年轻嘛，就有活力，自然是想更进一步的，成为安达集团背后控股公司英斯利投资的董事，为他未来成为金融大亨打下坚实的基础。 听到自己的前途被宣判了死缓，眼神也不由得有些黯然。 一年的时间，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今年升不上去，明年也是一样！ “董事长，我为集团做了这么多的事……” 老年人打断他的话：“你的事情，我已经和英斯利的股东们交流过意见，他们都反对你成为英斯利的董事，所以你需要拿出更有表现力的成果出来。” 看不清人脸的蒸汽里，只有威尔逊沉重的呼吸声。 那些地位比他高的人，玩弄他，就跟他肆意玩弄梅洛尼一家一样！ 过了好一阵，蒸汽逐渐散去，露出老年人的面容：“国税局和调查局，最近都盯上了我们在南加州的生意，各自派出了一些探员，甚至是特工。” “公司內有些帐目，需要人去处理，有些人，需要人去解决，你只有儘快做完这些事，我才能够向各位股东继续推荐你，明白吗？” 越大型的集团，就越不会遵守法律。 他们有政客、有律师、有安保、有杀手，黑白通吃，谁都不怕。 但老年人说的两个局，一个是美利坚太上皇，一个是美利坚东厂，他们这种商人，在这两个庞然大物面前，就跟小虫子没什么区別。 不能对抗，那就只能堵上自己內部的漏洞了。 解决掉一些人，就能切断这两个巨无霸的追踪线索，是损失最小的一个办法。 至於这些人是不是清白的，跟他们没什么关係。 寧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走一个。 威尔逊明白，要想人前显贵，就得在人后干尽骯脏事！ 每一个达官贵人，都是这么走过来的。 “董事长，您放心，我一定把事情办好！” 他咬了咬牙，接下了洗地的脏活儿。 越有钱的人，越想获得更多的钱，甚至是更大的权力，尤其是权力，这玩意儿，比钱更有吸引力！ 一行人在桑拿房里，经过隱秘的交流后，才从里面出来。 接下来，就是少儿不宜的狂欢时间了。 有钱人嘛，不管怎么玩，都是有道理的，至於中间死几个美女，也是正常的损耗。 他们不仅没把普通人当人，也没把美女当人。 送走这群权贵之后，威尔逊回到包房，驱散所有的人，看向坐著轮椅，从暗房里出来的亚当斯：“都拍下来了吧？” 亚当斯点了点头。 他手中的照相机，上面有最新式的发明：电子闪光灯。 闪光灯诞生后，都是用镁粉作为发光材料，点燃镁粉与氯酸钾混合物发出强烈白光，还会有一团白烟。 但是在1929年，美利坚电器工程师欧斯特发明了闪光灯，並在1931年发明了电子闪光灯。 这种最新型的闪光灯，能够在刚才的狂欢时，利用房间里故意闪烁的灯光，以及暗房那隱蔽的偷窥口，毫无破绽地进行拍摄。 把这群权贵的丑恶嘴脸，包括威尔逊自己的，全部拍摄下来。 “你亲自把它洗出来，然后交给我。” 威尔逊微微一笑。 这群老傢伙，还真把他当条狗了，他们肯定想不到，自己是条隨时可以咬死主人的狼！ 第23章 遇事不决先问弗兰克（求追读） 在暗房洗完照片的亚当斯，吹著口哨，在专职司机的搀扶下，离开轮椅，坐上了自己刚买的福特最新款轿车。 被弗兰克撞断的骨伤，还没有康復，但不影响他在暗房里用相机偷拍。 上阵父子兵，这种掉脑袋的事情，威尔逊只能交给这个人渣一样的弟弟。 两人是利益共同体。 世界性的经济危机中，金融是最不好做的一个行业，亚当斯以前的风光，都是大哥给的资源。 离开了大哥，他屁都不是！ 因此威尔逊不担心这小子会背叛自己。 而且亚当斯也知道，只要用心帮大哥做事，得到对方的赏识后，凭藉血缘关係，他能够得到更多的好处。 以前就职的金融公司，哪能跟安达集团、英斯利投资这种商业巨无霸相比？ 说句不好听的，他以前做一年的金融业务，卖一年的產品，还不如大哥前几天隨手扔给他的一个政府工程！ 啥都不用干，躺在病床上，就是转一道手、签个合同的功夫，就能靠一个不起眼的小工程，赚到以前一年才能赚到的美金。 当然，办完正事，他还是得回医院躺著。 感受到骨伤带来的疼痛，对於弗兰克的恨意，也再次涌入他的脑海。 他暗暗发誓，等以后有钱了，就去找查理.卢西安诺，让对方的家族，不再保护弗兰克，这样他就可以亲手杀掉这个擦鞋小子，报仇血恨！ “老板，后面有辆车，一直跟著我们。” 快到医院的时候，司机提醒亚当斯，这个司机以前是威尔逊的枪手，还去南美参加过海外战爭，警觉性非常高。 亚当斯皱了皱眉头：“在前面停下，看它会不会超过我们。” 司机停下后，那辆车果然超越了他们。 开车的，是个满脸大鬍子的中年男人，亚当斯牢牢记住了这人的长相。 大鬍子中年男人开著车，拐过两条街口后，停在了一个女人的面前，等女人上车后，他才低声说道：“老板，对不起，我被他们发现了，对方还看清了我的长相，你得另外换个私家侦探了。” 私家侦探是美利坚最赚钱的职业之一，出轨的、杀人的、贩毒的、从政的……人人都需要私家侦探。 甚至连警察和地方司法机构，也会藉助他们的力量，来完成一些证据的收集。 而且警察不会叫你老板，但私家侦探会，在服务的同时，还能让你享受到尊重！ 当然，僱主有时候也会选择干掉私家侦探，要么为了省钱，要么为了灭口。 僱佣大鬍子中年男人的老板，就是薇薇安。 她回到洛杉磯后，並没有再去想办法借钱，而是想从亚当斯这儿打开缺口。 既然是个局，那她也能布个局！ 她僱佣了大鬍子中年男人来当帮手，只要对方查出点什么资料，她就能跟威尔逊谈判。 就像亚当斯了解她的家人一样，她同样也了解加斯科因两兄弟。 101看书.com全手打无错站 威尔逊才是亚当斯的大脑！ “你查到什么了吗？” 大鬍子中年男人摇了摇头，但很快又说道：“我在威尔逊常去的夜总会外面，蹲守了大半夜，发现他跟几个政客，还有英斯利投资的董事长似乎是在密谋什么，我没办法混进去，因此不知道具体內容。” 收了钱，就要表现专业性。 他的判断力还是很强的。 薇薇安嘆了口气，英斯利投资是安达集团背后的母公司，这一点是她早就知道的，这个情报毫无价值。 “那你再推荐一个同行给我吧，我对你们这行不熟悉。” 大鬍子中年男人以前帮薇薇安所在的会计师事务所干过活儿，两人关係还算熟悉：“行，我让他明天主动联繫你。” 两人完成信息交接后，薇薇安就下了车，目送大鬍子中年男人继续开车离去。 她站在街角，看著周围的街景，有点茫然。 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 財务公司又缩减了还款日期，从以前的一个月，降为了二十天，这让她更加手足无措。 她伸出双手，抱住自己的胳膊，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她忐忑的內心，变得安稳。 突然，从不远处的街口传来了一声枪响。 然后是汽车撞上人行道后，发出的巨大撞击声，以及周围路人的惨叫声。 薇薇安立即回过神来，抬头望去，只见出事的汽车，正是大鬍子中年男人的坐驾，她心中一慌，连忙躲在了旁边大楼的罗马柱后面。 一辆最新款的福特汽车，从出事的街口驶来，经过她身边时，薇薇安看清了坐在后排的人。 亚当斯！ 他脸上带著得意的狞笑，还举起右手，瞄准罗马柱旁边的她，做了个开枪的动作。 等亚当斯的车子离去后，薇薇安顿时失去了全身的力气，瘫倒在地，汗如雨下。 她明白，亚当斯在发现大鬍子中年男人跟踪他后，並没有放过这个私家侦探，而是一直跟在后面，自己和大鬍子中年男人接头的场景，也被他看在了眼中。 於是痛下杀手，解决掉了这个倒霉的私家侦探。 顺便还震慑了一下自己。 確信了！ 她父亲的债务问题，就是亚当斯……不，据她对加斯科因两兄弟的了解，应该是威尔逊做的局。 一个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杀害私家侦探的人，能聪明到哪里去呢？ 薇薇安在害怕之余，又为自己以前曾喜欢过这种人渣，而后悔不已，忍不住打了自己一耳光，喃喃自语道：“你真笨，明明知道他们两兄弟不是人，还害死了无辜的保罗！” 保罗就是那个大鬍子中年男人的名字。 福特汽车上，司机笑道：“加斯科因先生，如果是我的话，会把那个女人也杀掉。” 刚才下命令的是亚当斯，但动手的却是他。 只不过他不太明白，自己真正的老板威尔逊可是出了名的斩草除根，绝不留下后患，但亚当斯这个老板的弟弟，却是看著狠辣，实际上蠢不可及。 “杀她，不如玩她！” 毕竟是自己爱过的女人，亚当斯不忍心杀掉薇薇安，但又不愿意在司机面前露怯。 这个司机是大哥安排的，既是保护他，也是监视他。 他得在对方面前表现出自己最强悍的一面。 男人嘛，都是欣赏强者的。 司机摇了摇头，干他们枪手这行的人都明白，只有死人，才是最可靠的，看来老板的弟弟真是个废物。 另一边，远离案发现场后，薇薇安立即在街角的电话亭，拨通了弗兰克家的电话。 “我找的私家侦探被亚当斯杀了。” 她一句话，就点明了整件事，“弗兰克，我需要你。” 薇薇安知道，父亲欠下两万美金这个局，不是她能解开的，对方要的不仅仅是钱，更重要的，是想把她们一家玩死！ 这事，只能交给弗兰克。 当然她也明白，这个世界上，没有不求回报的付出。 当她说出“我需要你”的时候，也就意味著她已经把自己摆上了还债的祭坛。 与其让加斯科因两兄弟玩死，不如把一切都交给弗兰克。 至少，这个少年已经走入了她的內心。 女人嘛，在最脆弱的时候，尤其是面临死亡的时候，就是最容易被攻克的时候。 她的原则、她的坚持、她的尊严……在这一刻，屁都不是！ 电话那头的弗兰克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长期以来坚持不懈的pua，终於在此刻生根发芽，“遇事不决先问弗兰克”，已经成了薇薇安的潜意识。 这就是pua的好处。 “这事交给我来处理吧！” 他的心情，如同刚刚征服了高卢的凯撒。 …… 弗兰克並没有直接去收割自己的战利品薇薇安，而是去见了文森特，这个他最有力的合作者。 说出了自己对文森特的第一个请求：“摆平加斯科因兄弟。” 对於加斯科因两兄弟，文森特並不了解，毕竟对方是混商界的，而他是混道上的，井水不犯河水。 一个商人，和一个家族兄弟，最大的共同点，就是杀人都不眨眼。 但这是他麾下最会赚钱的弗兰克，第一次提出请求。 他不能拒绝。 西西里家族的传统，就是当你的朋友，或者你的伙伴，不管是为你赚钱的，还是为你杀人的，正式提出让你帮他一个忙的时候，身为大佬的你，绝对不能拒绝。 要不然，所有的家族都会瞧不起你。 怕死，还当什么教父呢？ 文森特虽然不是卢西安诺这种真正的教父，但依然有颗成为教父的野心。 他並没有直接答应弗兰克，而是让自己的得力助手、会计师加纳特.帕瓦里尼去调查加斯科因兄弟的底细。 然后带著弗兰克，去了洛杉磯郊外的一个农场。 两人在农场的別墅里，换了一套蓝色的牛仔衣服，一起抱著一大捆草料，走进了农场的马厩。 马厩里面很臭，马粪和马尿的挥发性物质，充斥著每个角落。 但文森特和弗兰克都没有半分嫌弃的意思，两人兴致勃勃地餵完马，还跟农场工人一起，铲完了马粪。 夕阳西下的时候，浑身变得骯脏无比的两人，坐在马厩外面的草地上，看著夕阳，愜意地抽了一根最顶级的古巴少女大腿卷出的雪茄。 “擦鞋小子，你知道吗，我八岁之前，人们都叫我捡马粪的小子。” 文森特的脸上，露出缅怀的神色，“那是我最快乐的日子，每天能捡到一百斤马粪的话，就能吃到香喷喷的麵包，於是我成了小伙伴里，捡马粪捡得最多的人。” 弗兰克笑道：“我八岁之前，在机械厂里帮老爸搬各种铁製零件，马粪没闻过，但机油味却闻得快吐了。” 同样出身最底层的经歷，让两人的关係更加深了一步。 文森特继续说道：“后来啊，有个盎撒人嫉妒我捡马粪的能力，就找人来打我。” 他拉起自己的衣袖，露出一条又长又丑陋的伤疤：“我差点被他们打死。” “但我当时人小，又没什么朋友，周围西西里人也很少，於是我就忍了下来，直到两年后，我才找到机会，杀了那个盎撒人。” “我记得他死之前，拼命想把自己流出来的肠子塞回肚子里去，但我偏不让，捲起他的肠子，一直扯，直到他哀嚎著断气为止。” “於是十岁的我，得了个扯肠者的外號，后来我嫌这个绰號不好听，就改成了红狼。” 说完，他意味深长地看向弗兰克。 “文森特老大，我明白。” 弗兰克点了点头。 加斯科因兄弟的事情，不能急在一时，得慢慢来，因为谁都不知道，对方身后站著哪个权势滔天的政客，或者是富可敌国的商人。 惹到了巨无霸，那死的就是自己。 得找准机会，才能一击毙命！ “我就喜欢你这颗聪明的脑袋，要是我儿子能像你一样聪明，我也就满足了。” 文森特嘆了口气，拍了拍弗兰克的肩膀，对迎面走来的加纳特.帕瓦里尼说道，“咱们回別墅去，一边喝红酒，一边商量接下来的对策。” 第24章 这简直是贏麻了（求追读） 在对加斯科因两兄弟的相关资料进行了仔细分析后，老谋深算的会计师加纳特.帕瓦里尼一针见血地指出：“要解决他们，就得切断他们和英斯利投资之间的关係。” 美利坚商人的地位，远高於政客，可以这么说，很多政坛大佬，不过是超级巨富们养的宠物罢了。 英斯利投资的股东中，有很多他们惹不起的巨富豪商。 这一点，文森特和弗兰克也知道。 “要切断，也很简单，那就是我们比威尔逊更加有用。” 文森特搓了搓手，脸上露出了浓厚的兴趣，“小弗兰克，你有什么建议或者意见没？” 十岁就杀人，在道上混了几十年的红狼，最大的遗憾，就是自己那巨额的私人財富不能见光，更不能得到美利坚真正的八旗子弟：大资本家的欣赏。 在大资本家和政客们的眼中，他就是夜壶，太臭，但偶尔又需要。 像调查局的克鲁斯副局长和参议员史密斯这些人，虽然跟他有关係，但並没有把他当作真正的同伙，更別说朋友了。 如今有了一条路：既可以帮弗兰克解决掉加斯科因两兄弟，又能跟英斯利投资这种巨无霸搭上关係。 双贏啊！ 於是解决弗兰克的麻烦也就跟文森特形成了利益相关。 弗兰克放下加斯科因两兄弟的资料后，皱了皱眉头，加纳特收集资料的本事，非常厉害，这份资料详细到直接列出了英斯利投资最近的很多麻烦。 那就是国税局和调查局这两尊大神，都盯上了它在南加州的生意。 偷税和违法，是所有资本家都会干的事情。 善良的人，发不了財，遵纪守法的人，当不了资本家。 如果冒然卷进去的话，同样会被这两尊大神盯上，这可是太上皇和东厂，在他们面前，连总统都得跪下唱征服，別说他了，连文森特，也跟个小虫子、小蚂蚁似的。 因此文森特並不是在请教他阴谋，而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也就是用他们这个小团伙的能力，从正面突破，来获得英斯利投资各位大佬们的欣赏。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这样文森特就获得了跟这些大佬搭上线的机会。 而自己呢，也能解决加斯科因兄弟，从而把薇薇安这个会计师，彻底纳入自己的小团伙。 对於弗兰克这样的人来说，女人的身体，不值一提。 薇薇安真正值钱的，是她的专业知识！ 会计师、伊利诺伊大学香檳分校（uiuc）硕士，也许还会成为律师，这样的女人不仅在工作中，能成为他的左膀右臂，在生活中，也能生出很多聪明的孩子。 父亲的智商，决定孩子生活质量的下限，而母亲的智商，则决定了孩子未来成就的上限。 所以有人才说：要摧毁一个民族，就让这个民族的女人墮落就行了。 “我最近这两天，正在派人用金钱腐蚀刚刚被放出来的托马斯，也就是调查局罗伯特探员的独子，给他最好的汽车、最精美的礼物，让他去追求自己心仪的美女。” 弗兰克思考良久，才缓缓说道，“是人，就有缺点，就有需求，有需求，我们就能抓住他们的心。” “英斯利的那些幕后老板们，他们也有需求，那就是有人帮他摆平南加州生意里的漏洞，在摆平人、事方面，是文森特大佬的强项，而在正规经营方面，我也有个办法。” 谁都知道，托马斯请杀手刺杀副局长克鲁斯，是个天大的笑话，因此罗伯特回到洛杉磯后，很快就把儿子保了出来。 他在调查局里干了这么多年，功勋卓著，又有胡佛局长这个靠山在。 克鲁斯就算再有不满，也只能抬手放行。 不过两人之间的矛盾，也彻底激化，成了不死不休的对头。 美利坚西部地区最得力的探员和最高管理层发生这种矛盾，也许正合胡佛局长的意图。 在弗兰克看来，这位掌控了美利坚政坛將近五十年的东厂提督，在玩弄阴谋诡计方面，那简直就是智力天板。 文森特也知道这件事，笑了笑，把焦点集中在正规经营上面：“说说看，你有什么办法？” 杀人是他的专长，帮英斯利投资的老板们，处理一些血腥事务，对於他来说，不值一提。 这时，文森特正在读大学的儿子乔纳穿著牛仔服、提著马鞭，和一个美女走进了別墅大厅，弗兰克看到有外人在，立即闭上了嘴。 文森特有很多情人，但也不知道是不是杀人太多的缘故，儿子却只有一个。 “乔纳，你过来！” 看到这个跟托马斯一样不爭气的儿子，文森特冷哼一声，把他叫了过来，至於那个美女，被嚇得当场就躲到了另一个房间。 乔纳不怕他这个杀人如麻的父亲，笑嘻嘻地坐在了弗兰克的身边。 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他是认识的，也知道是父亲最得力的赚钱工具。 “好了，说吧，弗兰克。” 文森特用期待的目光，看著眼前的少年，心想，要是乔纳能有弗兰克一半的聪明劲，他也就能放心把家业交给这孩子了。 因此他很想乔纳能从弗兰克身上学到点什么东西。 弗兰克这才缓缓说道：“我从加纳特收集的资料上看到，英斯利投资在南加州最大的问题，就是利润增长放缓，眼下是世界性的经济大危机，这种情况很常见。” “大资本家嘛，都是追求利润最大化的，因此採取了一些非法的经营方式，在採矿、房地產等各个行业里，不仅逃掉了巨额的税收，还严重违犯了美利坚的法律。” “巨额税收，让国税局盯上了它；而严重违法，又让调查局盯上了它。” “因此我有个办法，可以帮它摆脱这两个大麻烦，又能让我们找到接近这些商业大佬的方法。” 他站起身，看著房间里的三个人，沉声道：“那就是开银行！” 开银行？ 文森特和加纳特都没有听懂弗兰克的意思，乔纳更是满头雾水，这跟开银行有什么关係呢？ “银行，是金融的源头！万业之母！” 弗兰克带著微笑，看著別墅窗外的自然风光，“开银行不仅能更好地洗钱，也能很正规地帮英斯利投资处理它旗下的不良资產！” 不良资產？ 文森特和乔纳更加迷糊了，这两个傢伙，对金融那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 只有会计师加纳特.帕瓦里尼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不良资產，non-performing asset (npa)，或者是新闻报纸上的bad assets，它的处置业务，在西方国家，是伴隨著银行诞生的基本业务之一。 加纳特自然知道这个东西。 处置不良资產，就是把公司里的亏损业务、亏损资產，打成包，以一个非常低的价格扔出去。 虽然亏本了，但財务报表就好看了。 东边损失的，西边补上，经营上亏损的，在股市等方面，也能赚回来。 这就是不良资產处置业务最大的好处。 “解决了不良资產后，英斯利的財务报表，就会变得非常好看，它旗下的上市公司，也能更好地圈钱。” 弗兰克笑道，“而我们呢，能从它的不良资產中，赚到钱，双方都有好处。” “这样一来，英斯利在南加州的那些亏损生意，就不再是一个负担，那些大佬也就用不著冒著风险，违法犯罪、偷税漏税了，从根本上彻底解决英斯利的问题。” 听到这里，文森特稍微懂了一点，但又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英斯利自己也有几家银行，它为什么不自己处置这个什么不良资產呢？” 弗兰克和加纳特相视一笑，他们知道，大佬杀人厉害，但讲起金融知识嘛，还没进幼儿园呢。 “它自己处置，那就相当於体內循环，脱了裤子放屁。” 弗兰克解释道，“左手转右手这种事，做得再高明，也没有人会认帐，只有把不良资產剥离到体系外，大家才会认可你这家公司的乾净程度，才会来接你的盘、买你的股票、给你投资。” “我们的银行帮英斯利投资清除了身体上的垃圾，而文森特老大您又帮它解决了那些不可靠的人和事，双管齐下，英斯利投资就会成为我们最可靠的朋友！” 做金融的，全都是人精儿，因此后世有些银行，用自己旗下的资產公司处置不良资產，被业內传为笑柄，那不叫剥离，而是变相侵吞，懂的都懂！ 文森特虽然没有听懂，但看见他最信任的会计师加纳特连连点头，也知道弗兰克说的肯定是正確的。 “那就这么干！” 开银行，对於別人来说，也许一辈子都做不到。 但对於文森特和他身后的卢西安诺家族来说，也就是个稍微麻烦点的小事。 “银行成立后，小弗兰克，你来当这家银行的执行经理！” 文森特伸出手，轻轻拍著弗兰克的肩膀，“你不想进入家族，我能理解，但帮我工作，你总没有话说了吧？” 执行经理，相当於后世的常务副总，总经理嘛，肯定是加纳特担任。 弗兰克不是家族的人，自然不能独挑大樑。 坐在一旁的乔纳，表情有些古怪地看著父亲和弗兰克。 在他眼里，他的父亲，杀人如麻的地下大佬，什么时候露出过这么温情的一面？ 不知道的，还以为弗兰克才是文森特的儿子呢！ 当然，对於两个当事人来讲，並没有这种感觉，文森特只是出于欣赏，而弗兰克呢，能当上银行的执行经理，那不是一步登天了吗？ 这种感觉，非常爽！ 能解决薇薇安的问题，能搭上英斯利投资的大佬股东们，能帮文森特赚钱，能给自己营造又一条通天的黄金大道…… 这他妈的简直是贏麻了！ 感谢加斯科因兄弟这对人渣！ 第25章 我跟弗兰克是兄弟（求追读） 西西里的家族们，很少会进入银行业。 並不是没有兴趣，而是他们在这个行业不占优势。 比起子弹和衝锋鎗来讲，美金，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厉害的武器，道上的兄弟很难掌控这种武器，因此就敬而远之。 现在有弗兰克在前面衝锋陷阵，对於文森特来说，成功了，自己能够开拓出一片新的基业。 到时候也能从卢西安诺家族里独立出来，建立自己的家族。 家族成员在得到老板的同意后，是可以独立成为一个新家族的，比如教父里的克莱门扎，就在麦可的允许下，自立门户。 如果弗兰克失败了，也不要紧，杀掉这小子就行了！ 弗兰克也明白，文森特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温情、理解、信任，其实都是假像。 江湖儿女嘛，谁当真，谁就是天下第一號大傻蛋！ 因此在文森特筹备成立新银行时，他一边协助对方，一边加快了对罗伯特妻子珍妮和儿子托马斯的腐蚀。 文森特是混道上的，掌握著他现在不具备的绝对暴力。 而比道上更暴力的是谁？ 当然是国家机器！ 弗兰克之所以不想杀掉罗伯特一家，就是因为罗伯特有利用价值。 调查员的资深探员、商业罪案调查组的组长、深得胡佛局长的信任…… 这些条件加在一起，就是罗伯特的价值所在。 在未来，如果弗兰克和文森特这伙人撕破了脸，那他最大的胜负手，必须是调查局或者国税局这种更加暴力的机构。 因此如何和罗伯特成为盟友，是他要考虑的另一个重要问题。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合作伙伴也不能只有一家，三角形才是最稳定的，因此他需要培养另外的合作伙伴。 比如罗伯特探员，比如英斯利投资的那些股东们。 对於穿越者弗兰克来说，他最大的优势，就是脑海里掌握的未来信息。 而三十年代的美利坚，发財路子有很多，不过那座沙漠里的黄金之城、赌博行业里的皇冠，才是他的真正底牌。 要掌握这张底牌，就需要有足够多的土地，成为拉斯维加斯最大的地主！ 美利坚没有炒房这一说，因为土地是永久私有的。 大家炒的，都是地皮。 谁拥有最多的地皮，谁就是这个城市的真正主宰。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因此只要拥有了足够多的土地，他就能立於不败之地，並且让这些合作伙伴全都赚得盆满钵满，离不开他，跟他当一辈子的“朋友”！ …… 与此同时，回到洛杉磯的罗伯特，这两天都很烦躁。 不是因为跟他撕破脸的顶头上司克鲁斯。 而是自己妻儿的行为，已经失控了！ 他自然知道自己那个愚蠢的儿子，是被別人算计了。 肯定不会是克鲁斯，副局长大人压根就不会把托马斯这个孩子放在眼里。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一个標准答案：他的伯乐、调查局的皇帝、美利坚政客们最害怕的那个人，胡佛局长。 胡佛局长为什么要这么做，罗伯特心里也有数。 任何地方都有派系。 克鲁斯並不属於胡佛一派的，那么胡佛就需要在洛杉磯有个能够对抗克鲁斯的人。 以前的自己，为了家庭的安稳，为了亲人的安全，不敢跟克鲁斯对抗。 连被发配到旧金山，也只能忍气吞声。 因此在美利坚西部，不思上进、贪污墮落的克鲁斯，就成了胡佛最想除掉的那个人，当然，克鲁斯能当上副局长，也是非常有能力的，而且还有深厚的政治背景。 胡佛也不会轻易动手。 现在的胡佛局长，还没达到他政治生涯的顶峰，有极大的权力，但还不够大。 罗伯特明白，自己就是胡佛选中的那个人，他必须站出来，跟克鲁斯对抗，要不然到时候就不是克鲁斯来收拾他了。 就在他苦苦思索如何对抗克鲁斯时，他的愚蠢儿子托马斯，又给他惹祸了！ 在警察局的拘留室里，罗伯特用力拍著桌子：“我警告过你，不要跟弗兰克的人来往，你怎么就是不听，他年纪虽然小，但坏到了骨子里，他的钱，是那么好拿的吗？” 戴著手銬的托马斯不服气地回懟道：“我跟弗兰克是兄弟，他把我当哥哥一样的看待，怎么可能害我？你不要以为人人都是坏人，而且我按照你的吩咐，这几天都没有跟他见面。” 最好的汽车，眼睛都不眨一下，就送给他开了。 他追求女孩子时，最精美的礼物，都是弗兰克派人送来的。 要钱给钱，要面子给面子，这样的人，你说他是坏人？ 因此就算是父亲说的话，托马斯也不会相信。 年轻人嘛，总认为自己看到的，才是真实的，而长辈们的话，纯粹是放屁。 看著被弗兰克洗了脑的儿子，罗伯特嘆了口气：“这次为什么打伤人？” 才帮儿子摆平了买凶杀副局长的案子，这次托马斯又用棒球棍，打破了一个情敌的脑袋！ 对方现在还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呢。 “他欺负我女朋友！” 托马斯气愤地说道，“如果不是汤姆拦著我，我一定会杀了他！” 三姐夫汤姆.休伊特，就是弗兰克派来腐蚀托马斯的，他可没有时间和兴趣，逗这个傻子玩。 汤姆出身农村，人又老实，非常具有欺骗性。 谁会相信一个给你钱的憨厚小伙子，对你有其他的企图呢？ 罗伯特用力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这才平復了一下心情，他默默念叨道：“亲生的……亲生的……年纪大了，打死就没有儿子了……” 守在一边的警官看到这个场景，拼命忍住了自己的笑意。 跟罗伯特很熟悉的他，从没见过精明强干的罗伯特露出这种表情。 “罗伯特，只要伤者撤销控诉，托马斯就能脱身。” 警官低声说道，“我建议你跟对方好好聊聊，托马斯上次的事情，还没平息呢，这次如果被媒体知道了，我们也不好做。” 按理说，这个警官不应该说这种话。 但法律和规矩，都是给穷人守的，有些人不仅不用遵守，还会隨意的破坏它们。 这很好笑，也很残酷。 好笑的，是穷人总会认为自己的穷，是不够努力。 残酷的，是富人会在破坏法律和规矩后，用尽一切手段剥削穷人！ “谢谢。” 罗伯特点了点头，盯著儿子，“棒球棍是你自己带的吗？” 托马斯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我跟汤姆当时在打棒球，正好就遇到那傢伙了，不仅继续侮辱我女朋友，还骂你和母亲，我这才打他的。” 罗伯特知道，儿子肯定是在撒谎，但他没有兴趣揭穿对方的谎言。 他只是从侧面了解弗兰克想做些什么。 儿子和老婆，他都想管，但很显然，他管不了！ 两人嘴上都答应不跟弗兰克见面，但私下呢，一个跟弗兰克的姐夫成为了朋友，一个时不时就会露出收了金饰品的马脚！ 面对这种情况，罗伯特也很绝望，他甚至都有点窒息了。 “那个叫汤姆的，最近都经常找你玩吗？” “爸爸，你不能怀疑我的朋友，汤姆平时也有事的，他开了一家很大的合伙企业，是个正当的商人，以后我毕业了，还能去他的公司当合伙人！” 说托马斯蠢嘛，他还知道给自己铺路，说他聪明嘛，又使劲往弗兰克的圈套里钻。 罗伯特懒得说儿子：“这几天，不管是谁来询问，你一句话也別说。” 他看了一眼那个警察，对方很识趣地退出了房间，並顺手关上了门。 警察是不会为了什么正义、公平，而得罪一个资深探员的，更何况罗伯特以前也是警察。 “我会给你请一个律师，再想办法帮你减轻罪名。” 身为父亲，罗伯特同样不会为了公平和正义，而把唯一的独生子绳之以法。 一个男人连妻儿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保护国家呢？ 托马斯不耐烦地说道：“我没罪，汤姆跟我说，他会帮我的！” 罗伯特额头上青筋直冒，强烈控制住自己想打人的衝动：“以后別跟汤姆来往了，他跟弗兰克一样，不是好人。” 托马斯冷哼了一声。 他觉得自己已经长大了，是不是好人，他能够分辨出来，因此压根就没理会父亲的警告。 这声冷哼，让罗伯特的情绪彻底失控。 他猛地站起身，抓住儿子的衣领：“你到底要给我惹多大的祸事，才肯老实读书？” 托马斯被父亲的动作嚇了一跳。 他从没想过，一向温和慈爱的父亲，会露出如此凶悍的一面。 “我……我……” 托马斯骨子里，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孩，父亲的宠爱和包容，被他当成了软弱。 他並不知道，罗伯特如果真的没有獠牙，又怎么可能得到胡佛这种大佬的欣赏？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传出。 罗伯特盯著浑身颤抖、满脸通红的儿子，沉声道：“你的事，我会帮你解决，但如果你再跟弗兰克的人有来往，我会先杀了他，再把你送进监狱！” 一个住监狱的儿子，再不好，也是活著的。 总比让弗兰克玩死好！ 罗伯特知道，就如同他必须正视和克鲁斯副局长之间的矛盾一样，与弗兰克之间的矛盾，他也必须要解决了。 想到这里，罗伯特的眼中，露出了罕见的凶光。 他的家人，就是他的底线。 谁敢跟他下套，他就敢跟对方拼命！ 第26章 我最恨別人用枪指著我的头 晚上八点钟左右，弗兰克带著二哥尼科洛、三姐夫汤姆回到了公寓。 “你不去找薇薇安？” 一进门，尼科洛就笑道，“她虽然比我还大两岁，但人还不错，是个结婚的好对象。” “如果她要住进来，你提前一天告诉我和汤姆，我们好搬到旁边的酒店去。” 美利坚的男女关係，相当隨便，只要看对眼，一分钟內上床也是可以的。 尼科洛知道薇薇安是清教徒，但他这样的男人，压根就不在乎，毕竟女人对於他来说，连衣服都算不上！ 弗兰克摇了摇头。 在处理好加斯科因两兄弟的事情之前，他不会去收割薇薇安，即使对方现在看见他，总会流露出依赖的眼神，他也不会。 渣男和人渣的另一个区別，就是渣男还是有底线的。 而且真让薇薇安住进来了，他以后还怎么跟好莱坞的女明星看夜光剧本、跟上流社会的千金小姐们闻香识女人？ “有人进来过！” 汤姆突然一下子衝到客厅的餐桌旁，往桌下一摸，他藏在那儿的手枪，竟然没有了踪影！ 弗兰克和尼科洛都知道，汤姆虽然是个农村人，但聪明得很，又会拍马屁，要不然也不能把托马斯哄成胎盘一样。 “別动！” 落地窗前的沙发上，传来一个声音。 弗兰克这时才注意到坐在那儿的罗伯特，对方脚下放著一堆武器，都是他们藏在家里的，有衝锋鎗、手枪，甚至还有几颗手榴弹！ 拿来打一场小型的街头战爭都够了。 罗伯特手里提著一把汤姆生衝锋鎗，枪口微微抬起，对准了弗兰克三人：“弗兰克，你过来坐在我对面，其余两人，自己去旁边的臥室，把门关上。” 脾气火爆的尼科洛看了一眼弟弟，弗兰克摇了摇头。 他明白二哥的意思，自己这边有三个人，利用入口处墙壁的掩护，至少可以逃出去一到两个。 但没必要这么做。 罗伯特是调查局的探员，不是杀手。 “那你要喝咖啡吗？我家的咖啡还不错。” 弗兰克笑眯眯地问道。 以前他就是用咖啡兑麻醉药，把弗罗依德那个蠢货迷晕的。 罗伯特冷笑一声：“少废话，过来！” 弗兰克吩咐二哥和姐夫：“你们进去吧，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弗兰克！” 尼科洛沉声叫道，眼神里都是杀气。 弗兰克瞪了他一眼：“我说了不会有事，就不会有事，进去！” 自从来了洛杉磯后，他在家里的权威越来越重，大哥朱塞和二哥尼科洛，都很乐意听他的差遣。 尼科洛跺了跺脚，还是和汤姆一起进了屋子。 “你不怕我杀了你？” 等弗兰克坐下后，罗伯特用冰冷的语气问道。 “你不会杀我，你跟弗罗依德不一样，不是那种利益至上的人，在调查局里，你算是有原则的傢伙之一。” 弗兰克翘起了二郎腿，笑道，“如果你要杀我，刚才就开枪了，以衝锋鎗的威力，我们三个人，一个都跑不掉。” “而且你也知道，杀了我这个赚钱工具之后，卢西安诺家族也不会放过你。” 罗伯特冷哼一声：“这儿只有我们四个人，杀了你们三个，谁都不知道是我乾的。” 弗兰克面带微笑：“我的仇人，就那么几个，我死了，你的嫌疑最大，你不为自己著想，也得为妻儿著想……” 刚说到这里，罗伯特就如同狮子一般扑了上来，一把揪住弗兰克的衣领，把这个少年提了起来：“离我的妻子和儿子远一点，不然，我就跟你同归於尽！” 弗兰克毫不胆怯地嘆了口气：“珍妮阿姨非常喜欢我送的金饰品，托马斯哥哥人也不错，他们都很喜欢我，我也很尊重他们，当然，我也尊重您，罗伯特探员，为什么要把我的好意，拒之门外呢？” 罗伯特的凶悍，一点都没有被他放在眼里。 “托马斯打人的事情，是你的人做的局，从引诱他到棒球场，再把他的情敌找过来，挑衅他！一步步，这个很信任你的傻孩子，就这么落入了你的圈套！” 罗伯特把手中的衝锋鎗口，对准弗兰克的脑袋，“你想让我知道，你可以隨意拿捏我的家人，但我只需要抠动扳机，你就得去见上帝！” 弗兰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沉声道：“我最恨別人用枪指著我的头，罗伯特，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把枪拿开！” “如果我不拿开呢？” 罗伯特的脸上，露出了狞笑。 “那你们一家人，就得和我一起下地狱！” 弗兰克伸出手，一把推开衝锋鎗的枪口，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看都没看罗伯特一眼，重新坐回了沙发上，“要谈话，就好好谈，別搞先威胁再谈话，玛仁法克，我从不在意那一套！” 一脸的痞样，哪里还是个十六、七岁少年，分明就是江湖老手！ 罗伯特僵立在原地。 正如弗兰克所说的那样，他並不是弗罗依德那种没有原则、利益至上的人，他也不敢拿自己家人的安全来赌。 而且弗罗依德来杀他妻儿的那个晚上，是弗兰克出手救了他的妻儿，不管这小子出於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总之他还欠对方一个天大的人情。 “坐！” 弗兰克反客为主，“我对珍妮阿姨和托马斯，並没有恶意，不管你信不信，托马斯打人的事，真是巧合。” 就算是他布的局，罗伯特也不会纠缠这个点不放。 他说这句话，无非是给对方台阶罢了。 控制一个人，是会上癮的，控制別人带来的快感，会让人一次又一次的去尝试，比如说控制罗伯特的喜怒哀乐。 罗伯特太看重家庭了，这种人的软肋太明显，拿捏起来，不要太容易！ “你要怎么样才能放手？” 罗伯特坐回对面的沙发上，手中的衝锋鎗，无力地垂在地板上。 “放手什么？” 弗兰克微微一笑，“明天那个伤者，就会撤诉，我刚才回来之前，就是帮托马斯去医院了结这事。” 听到这句话，罗伯特沉吟片刻：“那你开个条件出来吧，但陈的仇，我一定要报。” 两人发生矛盾的根源，是调查局探员陈永中的失踪。 而这个失踪，自然跟弗兰克有关。 那就没法谈了。 但弗兰克並没有再次激怒对方，青蛙跳进滚烫的开水里，会立即跳起来，只有温水，才能把青蛙慢慢煮死。 “陈永中的失踪，我確实不知情，但我会帮你暗中收集相关的证据。” 弗兰克隨口瞎扯道，“你得给我时间。” “在这之前，你不准再来骚扰我，这就是我的条件。” 罗伯特追问道：“你需要多久？” “三个月！” 弗兰克微微一笑。 其实用不了三个月，他就能把罗伯特一家，彻底玩崩溃。 在老婆儿子和死亡的朋友之间，探员罗伯特必须做出选择，如果做出错误的选择，那这个他选定的盟友，也只能放弃了！ “我不相信你会出卖文森特！” 谁都知道，陈永中的失踪跟文森特有关。 弗兰克摇了摇头：“谁说这事跟文森特老大有关了？我只是把凶手给你找出来，你信也得信，不信，我也没法。” 耍赖皮嘛，谁不会呢？ 罗伯特被这小子气得牙痒痒的：“那我就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如果你抓不到凶手……” 弗兰克突然嘆了口气：“別说我了，你自己一屁股的麻烦还没有擦乾净呢，我听说克鲁斯最近又准备收拾你。” “不关你的事！” 罗伯特冷哼一声。 他跟克鲁斯已经成了不共戴天的仇敌，克鲁斯收拾他，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谁说不关我的事？我有好几件案子的破案线索，怎么样，有兴趣没？” 听到这句话，罗伯特有点纳闷：“你又想做什么？” “帮你破案啊！” 弗兰克笑道，“克鲁斯要打压你，那你拿到的案源，肯定很少，我这儿都是商业犯罪案，跟洛杉磯的知名企业安达集团有关！” 这下子罗伯特听懂了，弗兰克是要给自己当线人。 只不过这小子怎么会跟安达集团有关係？ 安达集团的威尔逊.加斯科因可是个不好惹的狠人，而且背后还有英斯利投资这种巨无霸公司，不是他这样的探员能抗衡的。 “我没有兴趣。” 说完，罗伯特就准备起身离开，威胁弗兰克的目的没有达到，他留在这儿也没意思。 “不，你有兴趣！” 弗兰克成竹在胸地说道，“我保证英斯利投资不会管这些案子！” 什么？ 英斯利投资会不管自己的子公司？ 罗伯特的兴趣立即就来了，重新坐回沙发里：“说来听听。” “这些案子不仅涉及商业犯罪，还涉及刑事犯罪，甚至有可能还会危及国家安全！” 弗兰克笑道，“经手人，都是威尔逊.加斯科因，而相关的资料嘛，很不巧，过不了多久，就会落到我的手里！” 只要卢西安诺家族的银行成立，跟英斯利投资对接上不良资產的业务后，他作为银行的执行经理，就会提出要求，想来英斯利那群资本家也不会拒绝。 大家都是向钱看的，谁会为了一个人，而放弃庞大的利益呢？ 威尔逊只能帮英斯利投资的大佬们干脏事。 但文森特加弗兰克的组合，不仅能干脏事，也能赚钱，这，就是差距！ “你確定？” 罗伯特將信將疑。 “当然！” 弗兰克笑道，“为了迎接不断侦破的案子，你现在就可以去联络关係好的报纸记者了。” 罗伯特没听懂他的意思：“找记者来干嘛？” “宣传啊！” 弗兰克愣了一下，“你破案之后，不上报的吗？” 罗伯特不在意地说道：“上报是记者们的事，不用我去找，案子有新闻价值，他们才会上报。” “糊涂！” 弗兰克恨铁不成钢地盯著比自己大二十多岁的罗伯特，“谁说要有新闻价值才能上报纸？破了案，钱也得上啊，你得打造自己超能探员的人设，这样才能跟克鲁斯这个副局长抗衡！” “你不出名，克鲁斯压根就不会拿你当回事！胡佛局长去年破获银行连环抢劫案的新闻，你看过了吧？明白了没！” 身为穿越者，在这个时代，没有人比弗兰克更懂媒体的价值！ 黑的说成白的，错的说成对的！ 罗伯特的伯乐胡佛局长，就最擅长这一招，他破的每一个案子，都会用报纸大书特书，在美利坚人民心中，奠定自己不败的神话。 而且在打击对手时，胡佛也会用报纸曝光对方的丑闻。 把对方彻底搞臭、搞死！ 全方位的降维打击。 正因为胡佛那狠厉的手段，没有哪个总统敢撤他的职，才让他做了將近五十年的局长。 弗兰克最后那句“胡佛局长”，彻底打醒了罗伯特。 他惊讶地望著眼前的少年，又联想到之前弗兰克的种种行为，忍不住有点好奇，这小子的脑袋，究竟是怎么长的，聪明得过分了！ 他有点看不准弗兰克这个人了。 弗兰克的心思、手段、眼光……都不像是一个乡下来的穷孩子能够拥有的。 “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呢？” 罗伯特的语气，已经缓和下来。 “我想跟你交个朋友。” 弗兰克面带微笑，真诚地说道。 他知道，在腐蚀了罗伯特的妻子和儿子后，罗伯特本人离被腐蚀也不远了。 人啊，只要有欲望，就会有需求。 有需求，就能被他拿捏！ 正好他也需要有人来打击加斯科因两兄弟！ 两全其美！ 第27章 谁说罗伯特是个正人君子的 跟大多数美利坚年轻人一样，托马斯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信心。 他早上醒来后，在拘留室里两美元买了根烟，用来舒缓自己紧张的情绪。 打破对方的脑袋，他没有后悔，再来一次，他依然会这么做。 他相信自己会马上出去。 因为弗兰克告诉过他，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会坚定地站在他身后，出钱出力，帮他解决麻烦。 对於他这样愚蠢的青年来说，朋友的话，往往比家长的话，更有力量。 能够在拘留室里抽菸，两美元其实是远远不够的，但谁让他的父亲是调查局最有名的探员呢？ 没有警察会自討没趣，全都当作没看见。 跟罗伯特有交情的警察，还会对这个愚蠢的大侄子关照有加，因此对別人来说是地狱的拘留室，对托马斯来说，简直就是天堂。 如果不是他没有那方面的爱好，恐怕连“女朋友”都有好几个了，美利坚的监狱和拘留室，就喜欢这种调调。 但他的好日子很快就结束了。 刚吃完早饭，几个新人就被带进了拘留室，为首的是个粗壮结实的汉子，身上全是纹身，看上去就知道不是好人。 “你就是托马斯.德里格？” 戴著手銬的纹身汉子直接走到托马斯面前，脸上带著狞笑问道。 托马斯有些胆怯，但还是壮著胆子反问道：“有事吗？” “是就对了！” 纹身汉子拉开衣服，指著一个硬幣般大小的枪眼伤疤，“这是你老爹打的，差一点点，我就见了上帝。” 托马斯再傻，也知道情况不对了，他张嘴就喊：“救……” 话还没说出口，纹身汉子的两个小弟就冲了过来，一个捂嘴，一个按住身子，让他动弹不得，更別说叫喊了。 值班的警察並没有出现，这让托马斯感觉天都快塌了。 周围犯人那冷漠的眼神，纹身汉子一伙人的凶狠目光，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没有任何意外，在纹身汉子殴打托马斯的时候，同一监室的几个犯人，都躲到了角落里。 一拳、两拳…… 一脚、两脚…… 托马斯从来没有感觉时间过得这么漫长，他的胃部挨了狠狠一脚，紧接著一股呕吐的欲望，让他哇的一口，吐出了早餐还没有消化的食物。 这让他迎来了更多的拳脚！ “住手！” 就在托马斯快要绝望的时候，一个他熟悉的声音响起，抬起头，隔著监室的铁柵栏，他看见了穿著白色西装的弗兰克，正带著一名律师模样的人，满脸惊讶地望著正在被殴打的他！ 警察冲了过来，监室的铁柵门被打开，拳脚也停止了，纹身汉子一伙人被警棍打倒在地！ 他得救了！ 涕泪交加的托马斯，从地上爬起来，衝到弗兰克身边，抱住对方，大声嚎哭起来，如同一个没了爹妈的孤儿，终於找到了一个可以吃饱饭的温暖家庭。 他甚至都没时间去想，在挨了这么多拳脚之后，自己怎么还能站起来！ 真当纹身汉子一伙人是娇滴滴的金髮美女吗？ “没事了……托马斯，没事了……” 弗兰克轻轻拍了拍托马斯的后背，如同哄一个调皮的孩子，他的眼神越过托马斯的肩膀，跟被打倒在地的纹身汉子接触了一下，就飘移开去。 “警察打人了！” 纹身汉子大声嚎叫起来。 “打你算是轻的，玛仁法克，別以为是西西里家族的人，就敢在拘留室里隨便打人！” 一个警察挥动著警棍，恶狠狠地说道。 “够了！” 一个警官走了过来，中止了这个混乱的场面。 有外人在场，还有律师，这种事闹出去了，警局的脸面也不好看。 而且他也看出来了，纹身汉子只是想教训一下托马斯，並没有往要害处打，要不然以这群人的狠辣手段，一拳就能要了托马斯半条命！ 当托马斯跟著弗兰克办完手续，走出警察局时，他已经把对方当作了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谢谢你，弗兰克！” 鼻青脸肿的他，不停表达著自己的感激。 弗兰克不仅让他免於挨打，还帮他摆平了那个被他打破脑袋的情敌！ 托马斯是个懂得感恩的人，这份恩情，加上那个晚上弗兰克提著衝锋鎗救下他们母子的恩情，他同样一辈子都忘不了。 弗兰克微微一笑，拍了拍这个比自己还大几岁的青年：“托马斯，回家去吧，好好休息几天，过段时间，我再让汤姆来找你。” “嗯，我听你的！” 托马斯连连点头，如同一只呆在老鹰面前的雏鸡！ 等托马斯和律师离去后，汤姆才笑道：“他居然会感激你，这一点，是我完全想不到的。” 弗兰克扫了这个三姐夫一眼：“钱给他们了吗？” 汤姆点了点头。 “有些话，即使没人时，也別说出来！” 弗兰克沉吟片刻，觉得自己不应该对三姐夫太严厉，又解释道，“我这么做，是因为人只有在最脆弱的时候，才会怀念別人的恩情，因此有个国家的百姓，一辈子都吃不饱。” “但人一旦发达了，恩情也就是个屁，所以你要施恩於別人时，就要让对方永远保持飢饿的状態。” 汤姆听完后，整个人都懵了。 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弗兰克的妖孽之处，眼神里竟然有了畏惧之色。 …… “你怎么搞的？” 克鲁斯副局长用力把一张报纸扔到办公桌上，瞪著眼前的罗伯特，“连个儿子都管不好，你还有什么资格办大案、要案？” 报纸上有一个小標题，说的就是托马斯打破情敌脑袋的事情，自然带上了罗伯特这个著名探员的名字。 克鲁斯要借题发挥，因此罗伯特才没有时间去接儿子出来。 妻子珍妮又因枪伤还在住院。 他跟弗兰克刚刚达成暂时的同盟关係，这才拜託对方和律师一起去接儿子。 “我的家事，和我的工作无关。” 罗伯特站直身子，不卑不亢地说道，“如果你觉得我不適合这个工作，请指出我在工作上的失误。” 克鲁斯冷笑道：“怎么？有老板撑腰，你就觉得我不能开除你？” 实话实说，他这个副局长，还真没权力开除罗伯特。 毕竟调查局的权力，都集中在胡佛局长的手中，典型的一言堂。 而且他这个副局长，在诸多副局长里，排名垫底，要不然也不会被扔到远离权力核心的美利坚西部来了。 “你可以按照流程开除我。” 罗伯特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因为你是我的上级，所以我不会抗拒你的命令，会在最后的同意栏签字。” 按照流程，要开除他这样的组长级资深探员，必须得胡佛局长签字。 克鲁斯被他气笑了：“不抗拒我的命令？那你明天去长滩监督水警吧！” 监督水警，在调查局內部，是仅次於审查达官显贵的脏活和累活。 禁酒时代、世界性经济大危机…… 单单就这两个名词，就能让人知道这时美利坚水警內部的黑暗，用贪腐盛行来形容，都是客气的了。 “收到！长官！” 罗伯特敬了个礼，转身走了出去。 他的爽快，让克鲁斯愣在了原地，心想，这老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啊！ 就连弗兰克听说后，也打了个电话给罗伯特：“你被调去监督水警了？他们可是有重火力的，你別把命丟了，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罗伯特在电话里笑道：“你居然收买了我们內部的人？” 什么最好的朋友，他半个字都不会信。 能够这么快收到调查局內部的消息，没有內鬼，谁信呢？ 弗兰克坚决否认：“绝对没有，我只是听说。” 这还真是罗伯特冤枉他了，他是从文森特那儿听来的，克鲁斯跟文森特的关係，才是消息的来源。 毕竟罗伯特一直紧咬著文森特一伙人，调去监督水警后，文森特就可以鬆一口气了。 “托马斯你知道的，只会惹事，珍妮还躺在病床上呢，需要人照顾。” 罗伯特嘆了口气，“我过去后，下了班就走，绝不多事，你那边抓紧点，我还等著办案呢。” 谁说罗伯特是个正人君子的？ 弗兰克掛断电话后，得意地笑了。 看来自己腐化罗伯特的行动，已经开始慢慢见效了。 他並不知道，在掛断电话后，罗伯特给自己在国税局的好友约翰.斯图尔斯，也就是上次那个资深税务稽查员（revenue agent），打去了电话：“约翰，我又需要你的帮助。” “说吧，什么事？” “我想让你的人，盯紧卢西安诺家族的文森特，我想拿到让他把牢底坐穿的罪证！” “没问题，我早就想抓这个西西里人了，他还欠我们国家一大笔税款呢。” 约翰爽朗地笑道。 文森特在遇到弗兰克之前，偷税漏税，那是习惯性操作，如果国税局真要较真的话，保证一抓一个准。 罗伯特並没有告诉约翰，他不是要抓捕文森特。 要想反制弗兰克，就要控制弗兰克真正的靠山文森特。 国税局的力量，加上调查局的力量，別说文森特了，就是教父卢西安诺来了，也得当场跪下。 这个世界，並不是人人都要围著穿越者弗兰克转的。 人，都是会变的。 罗伯特也不例外！ 第28章 风浪越大 鱼越贵 罗伯特跟约翰密谋的时候，文森特再一次召唤了弗兰克。 “洛杉磯的家族们，都来找过我，让我帮他们洗钱，抽成按顶格算。” 文森特扔了一根古巴雪茄给弗兰克，笑道，“我答应他们了，做生意嘛，大家都有得赚，才能长久，不能吃独食。” 弗兰克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可以洗的钱越多、拉拢的家族数量越多，他在团伙里的地位才越重要。 在这个年代的美利坚，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华裔；华裔团队里，也没人拥有西西里裔的身份，因此他並不担心被人取代。 再说了，真有野心勃勃的人，二哥尼科洛的衝锋鎗，就能派上用场了。 有位伟人说过，做生意不是请客吃饭，得用血与火来锤炼。 一个合格的资本家，不仅要卖出绞死自己的绳索，也要手拿绞死別人的绳索！ “你跟罗伯特，现在的关係怎么样？” 文森特突然话风一转，开口问道。 “成了朋友。” 弗兰克笑道，“文森特老大，可以不用把打击的重点，放到他身上了，当然，如果你的朋友还想打击他，那当我没说过。” 他知道自己身边有文森特的人。 虽然两人表面上蜜里调油，如同家人。 但彼此內心的戒备，却从未放下，文森特在弗兰克身边安插了內奸，而弗兰克也在苦思如何在关键时刻捅上文森特一刀！ 弗兰克暂时也不会去调查谁是文森特的人，没那个必要，因为他对文森特还有用。 等到两人准备撕破脸的时候，谁站出来讲和，那就是內奸了。 这个道理，是他上一世看《教父》时学到的人生哲理。 上一世，年轻时的弗兰克，不懂泰西欧为什么是叛徒，但经过社会毒打后，他懂了，因为人性是自私的，一个人所有的行为，都只有一个出发点：利益！ 从利益去分析，就能得出最忠诚、跟隨第一代教父最久的泰西欧，反而是叛徒的结论。 当他和文森特翻脸的时候，如果有人还想站在中立的立场上，那就说明对方在文森特那儿拥有利益关係。 不倒向我的，必將成为我的敌人！ 同样的，弗兰克劝文森特不要再打击罗伯特，也是出於自己的利益考虑，毕竟他需要罗伯特这个盟友，既可以打击加斯科因兄弟，也可以在未来制衡文森特。 文森特这样的老江湖，一听就懂：“我可以放过他，但我朋友不会放过他，这事啊，小弗兰克，你就別管了，跟我们都没有关係。” 他的朋友就是克鲁斯副局长。 如今克鲁斯和罗伯特势同水火，谁说话都不好使，必须得分出胜负。 因为在美利坚的西部，调查局只能有一个意志，那就是胡佛局长的意志，罗伯特就是那颗射向克鲁斯的子弹。 弗兰克点头道：“他只是我的朋友，仅此而已。” 如果罗伯特斗不过克鲁斯，那就说明他没什么价值，死了就死了唄。 “不过……” 弗兰克同样话风一转，缓缓说道，”文森特老大，你觉得猎鹰好掌控一点呢，还是猎狗好掌控一点？” 文森特抽了一口雪茄，笑道：“当然是猎狗，它是地上跑的，不听话的话，可以不给它饭吃，可以用铁链锁住，可以一枪打死，猎鹰就不同了，一飞出去，也许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克鲁斯，就是一只猎鹰，他从空中俯视我们。” 弗兰克抖了抖雪茄的菸灰，“而罗伯特呢，只是一条猎狗，跟我们是站在同一水平线上的。” 文森特一听，立即来了兴趣，露出了洗耳恭听的表情。 “我们都知道，罗伯特是胡佛局长的猎狗，他是有上位机会的，只是以前的他，没有这个野心。” 弗兰克笑道，“我在跟他妻子和儿子的交往中，知道了很多他以前的事情，对他的能力，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可以这么说，只要给他一个发挥的舞台，再刺激一下他的野心，他就能成为美利坚西部最璀璨的那颗政坛新星！” 文森特点了点头，示意弗兰克继续。 他跟克鲁斯的关係，其实来源於史密斯参议员，並不是特別密切。 如果有更好的投资对象，那他並不介意捅上克鲁斯副局长一刀。 家族的人，只会对强者忠诚！ 当弗兰克说出自己准备用报纸、电台等媒体，包装罗伯特的办案过程，把罗伯特打造成政治明星时，文森特的眼睛顿时就亮了，情不自禁地拍掌道：“小弗兰克，玛仁法克，你真是个天才！” 案源由他们这伙人提供，媒体报导他们这伙人也能掌握，那帮读书人，棍棒之下，都得跪地求饶！ 罗伯特的办案过程，就会成为他们在未来掌控罗伯特的抓手！ 调查局与家族相勾结，这个罪名，罗伯特担当不起！ 但很快文森特又皱起了眉头：“不对啊，罗伯特这么聪明的人，绝对会留一手，说不定会顺道掌握我和你的相关证据！” 要的就是这句话！ 弗兰克为什么会拋出这个诱饵？ 当然是要让文森特也成为挟制罗伯特的一环啊，他自己的势力，在目前还有所欠缺，必须要依靠文森特。 在文森特的家族势力，和罗伯特的调查局势力间，走出一条平衡之道来。 能不能走通，他不敢打保票。 但他敢走！ 这才是最重要的。 “那我们得想个办法出来，最好是……收买几个他手下的探员！” 弗兰克装出苦思冥想之后，提出了一个很蹩脚的办法。 文森特微微一笑，心想，看来还是得他出马才行，这孩子聪明归聪明，对人性的把控，还远远不及格啊。 “收买是肯定要收买的，但我们还可以同时扶持克鲁斯啊，两个人都扶持，都给案源，都给媒体资源，这样一来，他们打生打死，调查局忙著內斗，我们赚钱的空间，就更大了！” 弗兰克內心狂喜，但脸上却露出惊嘆的表情：“文森特老大，我怎么就想不到这一点，对啊，两头恶虎相斗，我们就当角斗场的观眾就行了。” 外国人不懂坐山观虎斗，得用罗马成语！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手段，但克鲁斯是文森特那边的人脉，他接触不到。 就算文森特刚刚不说，他也会继续这个话题，直到引导对方说出来为止！ 看著弗兰克崇拜的眼神，文森特心中一阵爽快，他总算让这个天才少年，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在人性上面的高明见解。 “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我们即將成立的银行，能够得到更多的客源！” 文森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江湖大佬才有的凶狠之色，“谁不给我们存款，谁敢抢我们的贷款客户，我们就把他的案源，交给调查局，让官方来收拾他们！” 在美利坚开银行，並不复杂，尤其是在这个年代，私人小型银行遍地都是。 三、四十年代的银行连环抢劫案，后来还被好莱坞拍成很多电影，就是讲的这段江湖往事。 至於家族开银行嘛，是不用打商战的。 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傢伙，他们的脑海里，就没有任何合法的念头！ “文森特老大，其实呢，这件事对於您的家族事业来说，也是一个巨大的机会！” 听到这句话，文森特愣住了，他把吸了一半的雪茄，扔进菸灰缸里，从口袋里掏出柔软而洁白的丝绸手绢，擦了擦手指上的烟油，故意装作不在意的样子问道：“怎么说？” 弗兰克的声音里，带著一丝诱惑的低沉：“调查局內两帮人乱斗，他们肯定会要求越来越多的案源，商业犯罪嘛，哪能都给他们？要是让他们都抓完了，我们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所以得扔一些帮派的案源给他们，把一些帮派消灭后，你就可以接收他们的地盘，您想想看，整个洛杉磯，到时候您就可以一手掌控……” 调查局从1908年成立之初，宗旨就是打击一切危害国家安全的罪行。 只要调查局愿意查，都可以查。 那句话怎么说的：“东厂不敢管的事，我管，东厂不敢杀的人，我杀，东厂管得了的，我要管，东厂管不了的，我更要管!” 这才是调查局的真正宗旨。 因此商业犯罪、帮派犯罪，都可以扔给他们刷政绩！ 文森特听懂后，吞了一口唾沫，他的心臟，在剧烈跳动，这种事情，他从来没有考虑过。 “有缄默法则的。” 他用低沉的声音回答道，“小弗兰克，这事啊，以后不能再提。” 西西里家族的缄默法则(code of silence)，又叫乌默它（omerta），就是不管是谁，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能向警察告密，这是神圣不可侵犯的原则。 文森特对付別的家族、別的非义大利裔帮派，都是用子弹来解决问题，而不会向警察通风报信。 “我们又不是出卖別的西西里家族。” 弗兰克笑道，“爱尔兰帮、墨西哥帮、华人帮派……洛杉磯大大小小，几百个非西西里家族帮派呢，缄默法则只適用於我们西西里家族內部，最多再加上一个六芒星人帮，不適用於它们！” 六芒星人是西西里人天生的军师，狼狈为奸，因此西西里家族在战斗时，也是把这群六芒星人当作平等的对手来看待的。 这个台阶给得足够了。 文森特点了点头：“对啊，尤其是那些爱尔兰人，在我们这片美丽的土地上，搞东搞西，一定要整他们！” 爱尔兰帮派和义大利帮派，是天生的对手，从殖民时代打到新时代。 文森特对他们的恨意，从没消散过。 利用调查局的手，收拾非义大利裔帮派，简直就是个天才的想法！ 地下世界的扩张，每一步都会伴隨著腥风血雨，每一张美金，都沾满了人血和其它骯脏的东西。 与死亡常伴的文森特，从不畏惧死亡。 他手下有足够多的兄弟，也有足够多的子弹，还有一颗足够狠的心。 实话实说，现在的文森特，尤其是在洗钱之后，掌握了很多乾净资金的他，已经拥有了成为洛杉磯地下世界霸主的实力！ 弗兰克不仅点燃了罗伯特挑战克鲁斯副局长的勇气，也吹响了文森特登上洛杉磯地下霸主的號角！ 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 那就是“风浪越大、鱼越贵，我一个卖鱼的，还他妈的怕风浪大？” 第29章 我的一切，都属於美利坚 当约翰.斯图尔斯，也就是罗伯特那个国税局的资深税务稽查员朋友，刚刚著手调查文森特一伙人时，就接到了老板查理.威廉士的电话。 “听说你在查文森特？” 查理的语气，在电话里听起来，非常不愉快。 他是国税局西南区税务中心洛杉磯分局的局长，约翰的顶头上司。 在约翰这种老伙计身边安插几个內奸，了解对方的工作，不足为奇。 这也是国税局的传统：在美金的诱惑面前，不存在绝对的信任，因为压根就没有信任！ 毕竟再忠诚的伙计，也是凡人，谁能抵挡美金的诱惑呢？ “是的，老板。” “我並没有下达针对卢西安诺家族的命令，你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 约翰小心翼翼地回答道：“老板，我收到线报，卢西安诺家族隱藏了大批阿尔.卡彭的非法资金，正在从事洗钱活动，时间紧迫，因此就先行动了，相关的报告，我会立即写出来交给您。” 实际上，约翰只是帮好友罗伯特的忙而已。 但打工的，怎么能跟老板说自己在利用职位之便谋私呢？ 正巧此时一代梟雄、教父的原型查理.卢西安诺干掉了老教父马兰萨诺，以34岁的年纪，登上了西西里家族的金字塔塔尖！ 不久前，卢西安诺召集24个最大型的家族，在纽约召开了西西里家族大会，选举出了以他为首的委员会，制订了继缄默原则之后的另外两条原则：不许贩毒；严禁谋杀执法官员，除非委员会投票一致同意。 这三条原则，为西西里家族此后五十年的繁荣，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因此卢西安诺也被称为“有组织犯罪之父”。 从他开始，美利坚的西西里家族，才真正迈入了黄金时代，成为了好莱坞电影的取材宝库。 这种强势的崛起，也就让卢西安诺成了调查局和国税局重点关注的对象。 国税局上半年抓捕了芝加哥地下皇帝阿尔卡彭一伙人，而卢西安诺又是阿尔卡彭的好友，关係不同寻常。 因此约翰的这个理由也说得通。 “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你调查文森特。” 查理冷冷地说道。 跟克鲁斯这种没多少实权的副局长不同，他在洛杉磯国税分局，是真正的大权在握，因此对约翰这种老员工毫不客气。 “明白！” 约翰哪敢跟他对抗，连连点头。 跟老友相比，工作和养老金明显更重要一些。 “不过……现在我命令你，开始调查文森特一伙人，务必要把他们抓进监狱里去！” 查理话锋一转，又沉声说道。 “瓦特……” 约翰差点没把“法克”说出来，心想，老板这是疯了吧？ 前言不搭后语。 “怎么？你有意见？” 查理又冷冷问道。 “没有！老板，我一定按照您的吩咐，组织最得力的探员和商业间谍，找出文森特一伙人犯法的证据！” 约翰立即表了忠心。 为了工作和养老金，他不得不认怂，况且这事还能帮到老友罗伯特，倒也算是意外之喜。 掛断电话后，查理局长转头看向自己办公室里的贵客：“史密斯，要经常鞭打一下自己的狗，而且要让他们保持飢饿状態，要不然，它是不会拼命撕咬猎物的！” 如果弗兰克在这儿，肯定会把查理局长视为知己。 两人的观点不能说毫无关係，只能说一模一样！ 史密斯参议员笑道：“查理，虽然我们是耶鲁老同学，多年的好友，你这样誹谤，我还是可以找律师告你的，文森特不是我的狗，我跟他根本就不认识！” 作为政客，满嘴谎言是基本要求，做不到这一点，千万別进那个圈子。 “律师？” 查理局长冷哼一声，“我一个电话，全洛杉磯最出名的大律师，就会像条狗一样的趴在我面前，供我驱使，敢告我？” “老兄，到我们这个地位，哪有什么罪犯？进监狱的、被判刑的，全都是玛仁法克的政治斗爭失败者！” 听到这句话，史密斯哈哈大笑，拍手道：“你这句话，当年那群人也说过，失败了，叫反对女王的殖民地叛徒，成功了，就叫建国先贤，我觉得以你的政治水平，才应该来当参议员。” 两人都是耶鲁大学的高材生，说话的內容，自然离不开歷史，说的是美利坚十三个殖民地起义的事情。 文化人嘛，说话怎么能没点水平呢？ “参议员不好玩。” 查理啐了一口，“既要装正人君子应付那些平民，又要应付发怒的金主大佬们，帮他们摆平事情，哄他们拿更多的钱出来做事，不如我这个局长轻鬆，想干谁就干谁。” 史密斯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別人都看到我们的风光，却没有看到我们的苦衷，像文森特这种人，既要用，又得打压，要不然，这条狗，就会变成吃人的狼。” 说句话的时候，他自动忽略了刚才自己说过的话。 政客嘛，做不到自相矛盾，还当什么政客，当正人君子好了。 让约翰组建调查小组，整治文森特，自然是史密斯参议员的主意，最近文森特洗了不少乾净的钱，心就开始野了，必须得打压。 而且要狠狠的打，把这条想进化成狼的狗，打回原形！ 查理局长突然说道：“对了，史密斯，让你背后的金主们，多吐点美金出来。” “你墮落了啊，查理，居然也想当贪污犯了，当年你可是想竞选总统的人，这么快就放弃自己的理想了？” 查理摇了摇头：“说什么呢，我想升职，掌控一个税务中心，得有政绩，上面又不拨款，没有赞助，怎么玩？你那群金主的钱这么多，为国家、为民眾点，还能减轻他们身上的罪孽。” 调查犯罪，是一件很费钱的事情，没有新增拨款，就算是查理局长，也只能眼睁睁看著功劳从自己手里溜走。 国锐局在全国有十大税务中心，洛杉磯税务分局属於西南区税务中心，掌控著附近几个县的税务生杀大权，但谁不想拥有更大的权力呢？ 要想获得权力，就要有政绩，因此查理局长才会向史密斯要赞助。 他知道，这个耶鲁老同学肯定会赞助，毕竟自己手中的国税局武装力量（注1），是一把很好用的政斗尖刀。 果然史密斯参议员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我回去开个会討论一下，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太清廉了，只是財富的保管者，並不是財富的所有者和使用者，我的一切，都属於美利坚。” “玛仁法克！” 查理局长笑道，“一个月之內，把钱给我筹到！” …… 史密斯参议员和查理局长谋划的事情，离弗兰克非常遥远。 就如同打游戏时的关卡boss一样，现在的他，还没出新手村呢。 他现在的生活，主要分为三块：洗钱、筹备卢西安诺家族银行的开张、搞一些阴谋阳谋为未来布局。 忙碌得很。 以至於忽略了薇薇安的心理状態。 隨著还款日期的越来越近，薇薇安的心里，也有了一种危机感。 加斯科因兄弟都是人渣，尤其是威尔逊，如果不还那两万美元，那她和父母亲肯定会有危险。 但她又不能催著弗兰克去做这事。 两人还没发生关係呢。 没有人会去执行不付定金的合同，其实就算是付了定金，遇到不可抗力时，照样会撕毁合同的。 “最近几天给文森特老大的帐本做好了吗？” 这天，弗兰克走进薇薇安的办公室，正准备询问，就看见这姑娘正坐在办公桌前发呆。 “怎么了？” 他走到她身后，双手隨意地按在她的双肩上，轻声问道。 身体上的接触，让薇薇安不由得微微颤抖，但弗兰克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现，自顾自地说道：“我猜猜……你是不是担心那两万美元的事？” 薇薇安惊讶地转过头，看向弗兰克：“你怎么知道？” 她从来没有把父亲被人做局后，欠了两万美元的事情，告诉过弗兰克。 “因为我聪明啊。” 弗兰克开了个小小的玩笑，“我已经派人送了两万美元的支票，到那家財务公司去，加斯科因兄弟还想布局害人的话，我想，你父亲应该不会再上当了。” 这种小事，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找个私家侦探就能解决了，顺便还能一直盯著薇薇安那个愚蠢的老爹。 在某些时刻，弗兰克甚至动了杀掉未来便宜老丈人之一，嫁祸给加斯科因兄弟的念头，但转念一想，总不能让未来的孩子一出生，就见不到外公吧？ 如果薇薇安的老爹再做蠢事，就安排一场车祸啥的，反正这个年代也没有监控，有些事情啊，总会成为歷史悬案。 弗兰克不是什么恋爱脑。 自从穿越到这个时空后，他已经在杀伐果断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心態也越来越像这个年代的黑心资本家。 那个刚刚穿越时，还因为疏忽，被人偷走钱和皮箱的少年，思想已经从2025年的和平年代，顺利进化到了1931的野性暗黑时代。 “弗兰克……” 薇薇安的双眼，彻底湿润了，很快眼泪就顺著脸颊流了下来。 在一个为了几美金就能杀人的年代，在一个数千万人失业的世界性经济大危机中，为她支付两万美金！ 千言万语，都在她那晕红的脸颊，以及深情的目光里。 可惜弗兰克对於把她按在办公桌上，没有太大兴趣，而是拍了拍她的肩膀：“把帐目做好，文森特大佬要开银行，国税局、调查局肯定会来查，至少我这边的帐目，到时候不能出问题。” 女人，能有美金可爱吗？ 他对她的关注点，始终在她的专业知识上，这是他所欠缺的，也是这个小团伙所欠缺的。 至於其他的嘛，不急，等子弹再飞一会儿，他还需要她的大脑，而不是子/宫。 “嗯！” 薇薇安用力点了点头。 当一个女人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时，就是这个表情. 所以不要相信那些言巧语、海誓山盟，真正的好女人，她们只会在你需要的时候，把头髮绑起来，什么都不说，含辛茹苦！ …… 注1：美利坚有三种武装力量，横行全世界的大漂亮军、防守本土的国民卫队，以及在国內见谁灭谁的国税局武装部队，国税局的武器水平，跟大漂亮军最先进的军队一个级別，有些武器上甚至还要更好一些。 “武装討税”，是美利坚的特色，因此才有那个“你死了，也得从坟墓里爬出来缴税”的段子。 第30章 比转为污点证人更好的办法 1932年的第一天，刚刚从圣诞假期回归工作的文森特，就带著自己的会计师，到国税局洛杉磯分局去接受问询。 没有人敢不听国税局的召唤，因此文森特很老实就来了。 还带来了他在1931年所有正当生意的帐本，包括但不限於为了洗钱时转移资金，而开设的那些上、下游公司，只要能见得光的、足额缴了税的，他都带上了。 重重的几大箱子，用了好几个手推车，手下们从卡车上卸下来，满头大汗地推进了国税局的办公大楼。 在这个没有电脑的时代，任何的查帐行为，都是一件很艰难的系统性工程，国税局自然是笑纳了纳税公民的心意，省得他们再去查抄办公室了。 洛杉磯国税局的办公大楼非常朴素，大厅里没有多少装饰品，看上去灰扑扑的。 但文森特知道，他脚下踩著的这块大理石，就是从希腊送来的彭特利库斯白（pentelicus white），据说是古希腊帕特农神庙的原材料，呈现乳白色调，並略带金色光泽。 低调而又不失贵气，说的就是美利坚的太上皇国税局了。 “文森特先生，我是国税局的约翰.斯图尔斯，这次由我来接待你。” 一个大鬍子中年探员，带著一群手下，笑眯眯地迎了上来，身后的一个手下看了看会计师加纳特.帕瓦里尼手里的税务登记表，隨手就扔进了旁边的篮子里。 这让加纳特的心中咯噔了一下，跟文森特对视一眼，彼此都感觉到了这趟旅程，恐怕是凶多吉少啊。 “这边请，我们局里的咖啡特別好喝，空调也很製冷。” 约翰一边带路，一边笑道。 洛杉磯虽然一年四季都是夏天，只有少数时间会略微寒冷，但在新年第一天，绝对吹不上空调这玩意儿。 咖啡加上很冷的空调！ 只要是进过国税局的人，都知道这意味著什么。 穿很少的衣服，甚至就给你一条內裤，在这个年代的冷空调下对准脸，吹一晚上，大脑、小脑和脑干都得一起吹萎缩！ 不用打，没有任何外伤，铁打的汉子，也得全招！ 不招？ 那就再吹一天一夜，钢铁一样的雄鹰，也得折翼在空调的冷风面前。 这种由美国工程师威利斯开利於1902年发明的机器，在后世的夏天，给了许多人的生命，也给了很多家族成员、帮派分子难以忘记的噩梦！ “约翰，我的委託人，有权请律师过来陪同问询！” 加纳特立即说道。 对內他是家族成员，但对外，他是一个声名远扬的会计师，社会地位不错。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约翰只是笑了笑：“文森特先生的律师，已经在来的路上了，我打的电话，这是文森特先生神圣不可侵犯的公民权！” 看来对方是早有准备。 律师虽然也是家族成员，但不管什么样的律师，进了国税局，都得低下头说话。 “对了，忘记告诉你们，文森特先生最得力的財务经理弗兰克，也被我们请了过来，一个不落，你们算是在我们这儿团聚了。” 约翰笑眯眯的眼神，让文森特感觉有些烦躁。 他没有想到，国税局居然这么狠，一个招呼都不打，直接就把他们这伙人一网打尽。 但他並没有害怕，因为卢西安诺肯定会拼命救他出去。 家族供养的那些国会议员、政府高官，这时就有了用处。 要不然国税局以他为突破口的话，那卢西安诺家族就得跟刚刚被判刑的阿尔卡彭家族一样，很快就土崩瓦解！ “我想打个电话。” 进入问询室之前，文森特提出了最后一个要求。 他要把这个消息儘快传递出去，给卢西安诺老大多一点准备时间。 要不然等那些守在外面的手下回过神来时，他都被空调风吹掉半条命了！ “对不起，我们大楼的电话线路，正在检修，暂时无法拨通外线电话。” 约翰毫不客气地拒绝了他。 连理由都找得极其敷衍。 在文森特愤怒的眼神中，问询室的大门慢慢关闭，从门缝里，传出了一阵阵冷风。 …… 真他妈的冷！ 这是弗兰克对於空调风的唯一感觉。 上一世他生活在一个火炉城市，夏天的生命，都是空调给的，但现在的他，只想威利斯开利赶紧原地去世！ 三个彪形大汉，牢牢地控制住他，让他完全无法动弹。 空调出风口离他的眼睛，不到五厘米！ 艹国税局高官们的十八代祖宗！ 冷风吹得脸都麻木了。 最可恨的，是国税局的人就坐在旁边，笑眯眯地看著他，不管他说什么，都不搭理，最后只能闭嘴，省得冷风直往咽喉里灌！ 问话？ 压根就不存在！ 抓他们回来，就是先享受空调的。 咖啡就摆在桌子上，但不是给他喝的，而是给他看的。 狗热的、万恶的资本主义社会！ 这是他穿越后，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弱小和无助。 在国税局这种庞然大物面前，他就跟汪洋里的一叶小舟般，来去丝毫不由自己。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智慧不值一提！ 好在他被国税局请过来时，已经派二哥尼科洛把这个消息告知了文森特的儿子乔纳。 在他看来，连自己都被请过来了，那文森特、加纳特等人，肯定一个都逃不掉。 但乔纳这个公子绝对不会被国税局关注。 乔纳再蠢，也不是白痴，肯定知道把这个消息告诉给远在纽约的卢西安诺，那他和文森特也许还有救。 当然，他也不会把希望全寄托在卢西安诺身上，求人不如求己。 只要给他一个机会，他就有信心说服国税局的高官们，至少能把他先放出去！ 至於文森特？ 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但对方留下来看守和折磨他的人员，既不说话，也不跟他对话，像一群哑巴似的，让他的口才和满腹的智计，完全无法施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弗兰克被吹得有些神智不清时，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挥了挥手，弗兰克的脸，这才离开了空调的出风口，重新面对问询桌。 但控制住他的三个壮汉，依然没有鬆手，轮流换手，让他动弹不得。 好在痛苦的折磨暂时结束，弗兰克也恢復了一些精神。 开始盘算如何脱身。 “我叫约翰.斯图尔斯，由我来询问你。” 约翰慢慢拉开椅子，坐到了弗兰克的对面，笑道，“托纳多雷先生，准备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著名的米兰达警告（miranda warning），也就是“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都能够用作为你的呈堂证供……”，是1966年才產生的，这个时候並没有这玩意儿。 在约翰的旁边，两个人设置好了录音设备，磁带开始缓缓转动。 “姓名……年龄……性別……” 一连串的正常问题后，约翰突然问道：“你在帮文森特洗钱，对吧？” 弗兰克苦笑道：“我今年才十六岁，不懂什么叫洗钱，是把钱幣放进洗衣机里吗？会不会把钱洗烂？” 约翰敲了敲桌子：“第一次警告，托纳多雷先生，如果你累积三次警告，那我们的问询將结束，你將继续体验一天到两天的空调冷风。” “在此期间，你想撒尿，得撒在自己裤子里，你想拉屎，也得拉在裤子里，吃饭？没那回事！喝水，我们会不停的供应，你喝不下也得喝。” 约翰的笑容，变成了阴沉的脸色：“现在，你知道该回答什么了吗？” 他说话的时候，录音设备很懂事地停止了工作，话说完，磁带这才重新转动起来。 弗兰克明白，这群人是老手了，自己要是不说点啥出来，很难走出这道门。 “我知道了。” 约翰这才重新露出笑容：“坦白你所知道的一切吧，说完，我就让你转作污点证人，不会坐牢。” 在国税局强大的调查能力加持下，他带领的小组，在接受了查理.威廉士局长的命令后，仅仅用了五天，就基本上掌握了弗兰克一伙人的洗钱路径。 只不过一直没有抓到证据，连那个美利坚国家英雄的寡妇杰西卡，也就是最顶层合伙企业的普通合伙人，他们也调查了。 但就是找不到任何洗钱的证据。 一切都合法合规，除了经常有旗下合伙企业破產外，连偷税漏税这种常见的行为都没有。 正规合法得不像是个美利坚企业。 这个时候的国税局，还没见过弗兰克这种洗钱的新思路，公司和合伙企业破產，都是根据法律走的正常破產路径，没有半点猫腻。 投资失败，准许企业和个人破產，这是法律赋予的权利！ 於是查理.威廉士决定，既然正规的不行，那就用不正规的方式。 反正这伙人都不是好人，国税局更不是人，大家都一样的坏，就看谁坏得更彻底了。 这才让约翰把文森特、弗兰克等一伙人请了过来吹空调。 “我有个比转为污点证人更好的办法！” 弗兰克突然说道，“那就是每年为洛杉磯国税局的特別行动，提供五十万美元以上的赞助资金！” 1931年的五十万美元，相当於2025年的八千万美元！ 这个数字，把问询室里的所有人，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国税局的员工工资，在整个美利坚都属於高薪阶层，一个月的薪水也才两百美元左右。 就连约翰这种资深员工，也不到三百美元。 五十万美元，他得从大航海时代，挣到现在！ 但没有人觉得弗兰克的话，有什么不妥。 因为有个很多人都不知道的事实，那就是国税局並不是单一的美利坚政府机构，而是公、私並行（注1）。 就跟美联储一样，有些部分是政府机构，而有些部分是受僱於联邦政府的私人公司。 这部分私人公司接收赞助，合理合法。 查理.威廉士从史密斯参议员那儿要来的赞助，也是走这个路径。 “五十万美元？” 约翰冷笑道，“看来你们这个行业，还挺赚钱的，不过回答错误，第二次警告，托纳多雷先生……” 这时，询问室的广播里，传来了查理局长的声音：“把他带到我办公室来。” 老板居然一直在监听询问？ 约翰的背上，顿时被冷汗浸湿了衬衣！ …… 注1：很多人把irs（国税局）在波多黎各的离岸公司拿来说事，实际上那是一个误解，irs跟美联储是相伴相生的，它里面有些部门確实是政府机构，但也有一些部门確实是私人公司。 这也是美利坚的一个特色段子：大漂亮国，就是一个偽装成国家的商人联合体！ 第31章 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弗兰克现在有五十万美元吗？ 没有！ 他能在一年赚到五十万美元吗？ 很难。 但他的灵魂是华夏人啊。 春秋战国时代的老祖宗们，出去忽悠各国国君，通常第一句话就是：“你的国家快灭亡啦！” 还有些老祖在帮人补锅时，趁人不注意，提起锤子对准裂纹就是一下，把裂纹彻底撑大。 这两者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先把问题整得很严重，再忽悠客户上当！ 这一点，被弗兰克很好地继承了。 他现在没有五十万美元，但不代表他未来拿不出这笔钱。 洛杉磯国税分局局长查理.威廉士看著眼前的少年，眼神有些玩味。 对方的资料，他一清二楚。 父亲是搬运工，母亲是家庭妇女，家里有十个兄弟姐妹，非常穷，上到七年级就主动輟学，去赚钱补贴家用了。 刚满十七岁，如果换一个幸福的家庭，可能还是个白纸一样的懵懂少年。 但弗兰克却成为了地下大佬文森特的左膀右臂，操控了卢西安诺家族以及多个西西里家族的大部分洗钱生意！ 如果换一个人说，他一年能拿出五十万美元来赞助国税局的特別行动，查理局长是绝对不会信的，就算对方是成年人，他也不会信。 但眼前这个少年是个天才，不管是在犯罪上，还是在经济上。 能让国税局这种庞然大物都查不出洗钱证据链的人，不是天才是什么？ 这才是他愿意见对方的原因。 而且还很贴心地准备了一杯热气腾腾、香味四溢的咖啡。 “据我所知，文森特一年所赚的合法收入，也不过才几十万美元，你拿什么支付这笔赞助费用？” 查理局长不喜欢拐弯抹角，这就是国税局的办案作风。 国税局的执法权，从成立之后，就没有边界感，特別是临时执法权太大了，有些甚至已经严重违法！ 比如当它认为某个人可能涉及偷税漏税时，在要求对方配合调查的过程中，或者是监控对方的时候，目標人物突然反抗，甚至是伤害自己或他人，负责行动的国税局探员，可以立即实施逮捕，拒捕的话，可以直接击毙！ 然后再实施寻找证据、申请逮捕令等一系列补救动作。 这明显是违法的，而且违反的是宪/法，因此在美利坚各界引发了极大的抗议声。 但对於美利坚太上皇来说，这些抗议都等於放屁，直到將近一百年后，也没有多少改动，最多就是客气了一点，该清空弹夹时，毫不手软！ 文森特一年的收入，肯定不只几十万美元，但查理局长强调的是合法收入，那就是赞助费的来源，绝对不能是非法收入！ “我们准备成立一家银行。” 弗兰克喝下那杯咖啡后，缓了缓神，刚才被冷风吹僵的思维，这才重新活跃起来，沉著冷静地答道，“如果能得到国税局的监督和支持的话，每年我不仅能提供五十万美元的赞助费，以后每一年，都能递增百分之二十！” 在震惊了对方之后，就得及时提出自己的条件，以及放出更香的诱饵！ 既然查理局长能被五十万美元所吸引，那就能被更多的美金所吸引。 別看国税局是太上皇，但再强大，那也是机构的荣耀，跟查理局长本人没有多大关係。 查理並没有什么显赫的背景，他出生在阿肯色州巴克斯特县的一个农民家庭，依靠自己优异的成绩和英俊的外表，被一个参议员的女儿看上，当上了豪门赘婿。 进入哈佛跟史密斯参议员成为同学，毕业后又进入国税局，一路高升到分局局长。 这种经歷，让他对苦难的体验感，远超“四世参议员”的史密斯。 因此他对於权力的追求，达到了一个病態的程度。 按照参议员岳父给他的规划，在国税局混到四十五岁，就可以进军政坛，接岳父的班，然后等岳父家族的年轻人长大后，再把这个担子移交给年轻人。 他的歷史任务就算完成了。 但他偏不愿意！ 他要一步、一步、一步地爬到最高，爬到他岳父的头顶上，看看金字塔尖的风景！ 但身为赘婿，他人生中最大的痛点，就是没有钱！ 老婆家里的钱，並不属於他。 而为了爬得更高，他也控制住了自己贪婪的欲望，一个穷人家的孩子，要想登上美利坚的顶峰，那就得付出比別人更多的东西。 美色和金钱，对於他来说，都不如权力香甜可口！ 因此五十万美元的合法赞助费，对於查理局长来说，非常具有诱惑力，更別说每年递增十万美金了。 有了这笔钱，他就能够通过破获各种大案、要案，把自己打造成一颗冉冉升起的政坛明星，也许不到五十岁，他就能登上梦寐以求的总统宝座！ 人啊，一旦有了贪念，那就有了弱点。 儘管查理局长有著密西西比河洪水爆发於眼前而不变色的冷静，但弗兰克依旧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贪婪”这两个字。 “我说的监督，是整个经营过程，都在国税局相关部门的监督之下，没有半点隱私。” 他补充道，“而支持，並不是想藉助国税局的力量，而是让你们里面的一些私营公司，成为我们银行的股东，合理合法地拿走这笔赞助费！” “而且这家银行的所有股东，都跟卢西安诺家族没有丝毫关係，至少……明面上查不出来任何关係！” 银行股东的问题，並不是弗兰克胡乱承诺，而是另一个查理，教父卢西安诺自己规定的。 甚至他在另一个时空建立拉斯维加斯这座赌城时，也没有用家族的名义来控制各家酒店和地產公司，而是用了代理人。 家族代理人制度，也是这位天才般的犯罪分子建立的，並在后来的几十年里，成为了各大家族的惯例。 听到这句话，查理局长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孩子，还真是狡诈啊。 什么叫不想藉助国税局的力量，国税局旗下的私营公司都当股东了，谁还敢上门找这家银行的麻烦？ “在我们的合法监督下，你也能靠这么家小银行，赚到这么多钱？” 笑过之后，查理局长很认真地问道。 他想不通除了洗钱这种非法勾当外，眼前这个少年还有什么合法赚取巨额利润的方法。 “我能！” 弗兰克同样很认真地回答道。 拥有未来將近一百年记忆的他，是真的能做到这一点。 別的不说，就是把存款全部买成可口可乐公司的股份，每年的平均复利增幅，就高达14%以上（注1）！ 对，你没有看错。 可口可乐公司的股价，从1919年上市到2025年，增幅高达五十万倍（注2）！ 今年才刚刚两岁的一代股神巴菲特，从1988年后，才开始大举建仓可口可乐，也赚得盆满钵满。 “你准备如何赚到这笔钱？” 查理局长相信眼前的少年是个天才，但还不至於盲目相信对方能做到这一点。 弗兰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著查理局长放在办公桌左侧篮子里的一瓶可口可乐：“局长，您应该很喜欢喝可口可乐吧？” 办公桌旁边垃圾桶里的两个空瓶子，早就给出了答案。 观察力细致的弗兰克，一进来就注意到了这些。 查理局长点了点头。 他每天都要喝五到六瓶可口可乐，这是他从学生时代就养成的习惯，那个时候的可口可乐瓶子，还是琥珀色哈金森直身玻璃瓶，带著金属塞，瓶身上刻有可口可乐浮雕商標。 不过十六年前诞生的弧形瓶，他也喜欢，官方说创意灵感来源於可可豆荚，但所有美利坚男人，都觉得这他妈的就是女人的胸、腰和臀嘛！ 连手感都差不多，尤其是腰部的光滑曲线。 “我也喜欢喝。” 弗兰克隨口瞎扯道，“喝可口可乐，用吉利剃鬚刀，是每个美利坚男人的日常生活，成立银行之后，我会把大部分存款资金，都拿来买这两支股票！” “只要美利坚还有男人存活，那这两家公司就不会垮，就能赚到巨额利润！” 吉利剃鬚刀（gillette）是1911年在纽约交易所上市的，这时已经占据了全世界80%以上的剃鬚刀市场，是妥妥的巨无霸。 而可口可乐1919年在纽交所上市后，也是成为了相应市场的霸主。 这两家公司在1929年的世界性经济危机中，股价都被腰斩，这个时候进去，简直就是捡钱！ 因此成立银行后，要什么贷款客户啊。 持有这两家的股票，不用炒，都能赚到银行股东们怀疑人生！ “炒股？” 这一点，倒是查理局长想不到的赚钱点子，但他本人確实是这两家公司產品的忠实用户，同时也买了这两家公司的股票，內心是认可弗兰克这个说法的。（注3） 有怀疑，但並没有拒绝。 “对，炒股！” 弗兰克胸有成竹地说道，“现在是世界性的经济危机，什么时候好转，没人知道，银行的贷款，十笔有九笔都会成为烂帐，不如炒股，在市场最低价的时候，进去抄底！” 查理局长笑了起来：“你怎么知道是最低价，说不定还有更低呢，到时候亏得血本无归！” 他炒过股，也亏得血本无归过，自然知道股市比政坛还要血腥！ “这两家公司的股票，越低，我们越买，存款的利息又不高，而且我们的存款，大多数都来源於各大家族，在人人都吃不饱饭的时期，普通人也没有存款！” 弗兰克面带微笑，“我想这些家族也不知道做什么正当生意赚钱，既然他们相信我，那肯定愿意给我试错的机会。” 各大家族对他的信任，都来源於他天才般的洗钱理念。 非法生意不受世界性经济危机的影响，但合法生意嘛，万业凋敝，別说赚钱了，能活下来就不错。 美利坚的私人银行，跟几十年后的华夏不同，在这种私人银行存钱，不仅利息很少，有些银行甚至不给利息还倒收管理费！ 成本比几十年后巴菲特的保险资金还要低。 赌一把。 贏了，股东们都赚钱，查理也有了办大案要案的资金。 输了，弗兰克被愤怒的股东们撕碎，跟查理没什么关係，为什么不赌呢？ 查理局长想了想，又问道：“你怎么不自己悄悄炒股赚钱，反而告诉我这个消息？” 既然弗兰克確信这两家公司的股票会涨，说出来，似乎有点愚蠢。 但查理局长看到的，是第一层，而弗兰克已经站到了第五层。 文森特只是委託他负责银行的日常管理，並没有给他股份，也就是说，不管银行赚多少，跟他都没有半毛钱关係。 那他自然要用银行的资源，来给自己的未来铺路！ 银行赚得越多，国税局的查理局长才会越看重他，跟查理局长相比，文森特也就无足轻重了。 而且银行赚到钱后，他身为执行经理，以后建设拉斯维加斯时，也能从银行贷到足够多的资金，在自己规划的土地上，建立起一个庞大的实体帝国！ 搞金融的，只是有钱。 但建立一个赌城后，不仅有钱，还有地盘、有政治资源、有人、有枪、有权力！ 一个帝国的根基，远远不只是钱那么简单。 身为穿越者的弗兰克，有著比赚钱更雄伟的野心！ “因为我要得到您的支持，没有您的许可，我只能赚点小钱，赚不到大钱！” 弗兰克诚挚地回答道。 看到眼前少年如此明智地摆正自己的位置，查理局长哈哈大笑起来：“既然你这么相信我，那我也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双贏的事情，谁会拒绝呢？ …… 注1：复利增幅的公式是（1+14%）的100次方，差不多50万。 注2：含分、拆、送等形式增加的股份，也就是復权价得到的增幅比例，1929年世界性经济危机之后，可口可乐的股价也跌到了谷底，这个时候进去的话，买入一美元的股价，到了2025年，就价值五十万美元以上。 注3：只买跟自己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龙头股，是很多老股民的炒股方法。比如我因为用微信就买了企鹅的港股，用丑团就买了丑团的港股。都持有了很多年。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去试试。 第32章 第一財富银行开业 当文森特等人还在继续吹空调的时候，查理局长已经和弗兰克到了一家中餐馆的包厢里面。 老板是阿莲婶的朋友，给弗兰克当过几次人头，双方关係非常熟。 “陈叔，老外喜欢吃的水晶咕嚕肉、宫保鸡丁、蒸芙蓉蛋，全部来一份，再来个土鸡汤，燉人参的那种，要是敢拿勾兑汤忽悠我，把店给你砸了！” 两人刚坐下，弗兰克就用熟练的中文点好了菜，顺便还跟老板开了个玩笑。 老板笑道：“我敢骗別的老外，怎么敢骗你，你比我们华人还像华人，沾根毛比猴子都精，放心吧，绝对散养的土鸡，从橙县运过来的，只收你成本价。” 这让查理觉得很神奇：“你会中文？” “我曾祖母是华人。” 弗兰克切换成英语，“她当初被卖到美利坚来修铁路，认识了我那个当监工的曾祖父。” 要跟人拉近关係，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对方了解自己，不管从哪个方面。 查理笑道：“也算是命运的安排。” 他和一个洗钱的少年坐在一起吃饭，也是命运的安排。 有些事情在办公室里並不好谈，於是查理就提议边吃边聊，至於还在被审讯的文森特等人，两人都默契地选择了不提。 查理抓文森特，本来就是为了给史密斯参议员训狗。 用不著卢西亚诺从纽约赶来搭救，等文森特一伙人吃够了苦头，史密斯就会出现，像弗兰克救走罗伯特的儿子托马斯一样，把这伙人搭救出去！ 人生如戏，都是套路。 谁当真谁是傻子。 不过查理局长肯定不会把这事告诉弗兰克，他欣赏这个少年聪明的脑袋，但並不信任对方。 “尝尝看这儿的中餐，味道很正宗，当然，是对我们这种外国人而言。” 弗兰克笑道，“实际上这些玩意儿，在华国国內，狗都……嗯，现在很少有人吃得起。” 他本来想说狗都不吃，但转念一想，现在的华国，还处在九一八事变之后的战乱年代，別说中餐，到处都在死人，能活著就不错了。 “那是一个多灾多难的文明古国，我挺喜欢它的文物，还收藏了一尊名叫唐三彩的瓷器。” 耶鲁毕业的查理局长，见多识广，什么都能聊两句。 “那恭喜你，以后留给子孙，等华国的战乱平息后，华国人绝对愿意大价钱买你的收藏品。” 查理摇了摇头：“我欣赏的是歷史，不是美金。”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 不管中外，吃饭都是谈正事的场所之一。 在银行的经营、股票的买卖、股东的选择、资金的进出等方面，弗兰克都提出了自己的详细规划，不管查理问什么，他都能一一作答，解决对方心中的疑问。 这些东西，其实早就存在於他的脑海里了。 就算没有遇到查理局长，他也会找一个强有力的靠山，来实现这些规划。 只有武力，没有政治资源的文森特，並不是理想的靠山，只能算是赚第一桶金的合作者。 跟著文森特，经营一家私人小银行没问题。 但取得查理局长的支持后，这家私人小银行，就能集中卢西安诺家族等各大西西里家族，以及国税局的力量。 黑/白两道通杀！ 拥有成长为大型银行的基本条件。 对於各大西西里家族来说，这是一件好事，私酒生意都做了十几年了，大家也想在禁酒令结束后，寻找正当生意作为新的財路，有国税局旗下的私人公司占乾股，求之不得呢。 双方不仅没有矛盾，反而会形成短暂的同盟关係。 当然，朋友是不可能的，一辈子都不可能，兵和贼怎么能做朋友呢？ 弗兰克从双方那儿取得的信任，才是双方能形成短暂同盟的基础，没有弗兰克，或者弗兰克炒股失败，这个同盟立即就会消失！ “刚刚所说的那些，就是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弗兰克笑道，“威廉士先生……” 查理局长打断他的话：“叫我查理，或者查理叔叔都行，我儿子跟你差不多大，他要是有你一半的聪明，我也就满足了。” 其实查理的儿子並不姓威廉士，而是跟他岳父的姓氏，身为赘婿，別人只看到了他的风光，没有看到他的悲哀。 这也成了查理心中那根拔不掉的针！ 刺激他不停地往上爬。 “查理叔叔！” 弗兰克是什么人？ 给根棍子就能往上爬的人精儿！ 他立即继续说道：“除了银行成立后，能够源源不断为你提供赞助资金外，我还准备为你和你的家人，在拉斯维加斯建立一个家族基金会，那儿有很多政策优惠，能够尽最大可能地保护你的私人財產。” 家族基金会，最早诞生於1913年，由世界首富的洛克菲勒基金会开创先例。 它是一种由高净值家族设立的非盈利组织，旨在支持社会公益、文化艺术、教育等领域的发展。 说人话，就是合理合法地偷税漏税，规避什么遗產税之类的高额税种。 作为专业人士，查理局长一听就笑了。 他哪有什么私人財產在拉斯维加斯？ 这小子分明是想用金钱来收买他！ 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家族基金会的资金，都来自於弗兰克在未来的贡献，而不是来自他的腰包。 这种把別人的钱占为己有的事情，查理不屑一顾。 他要的不是美金，而是至高无上的权力！ “家族基金会就不用了，我只要合法的赞助资金，第一年的五十万美元，你少给一美分都不行！” 居然是个不爱钱的清官？ 弗兰克愣住了。 他的银弹政策，遭遇了第二次失败！ 不对！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小人不可一日无钱，查理这老傢伙不是不爱钱，而是太爱权了，为了名声著想，肯定不会收一分黑钱进自己的兜里。 跟查理局长类似的，还有调查局的罗伯特探员。 “好吧，查理叔叔，我尊重你的任何决定，以后你竞选总统时，如果我有能力的话，请允许我成为你竞选团队里的財务顾问！” 又在正大光明地诱惑查理局长。 不过这个竞选总统，深得查理的欢心：“你这孩子，一会吃完饭，你就自己回家吧，文森特……” 查理的话还没说完，弗兰克立即表了忠心：“查理叔叔，我跟文森特，只是生意合作伙伴，他以后如果触犯法律，我也会立即向你举报。” 表了忠心后，他话锋一转：“不过文森特这人吧，还是有点用处的，我听说他跟一些议员关係不错，留著他，也许有一天能用得上。” 既表了忠心，又搭救了昔日的合作伙伴，於公於私来说，都表现得无可挑剔。 至少不会让人生厌。 更没有落井下石。 查理局长被他逗得哈哈大笑，拍了拍弗兰克的肩膀：“文森特有你这个朋友，也算是他的幸运！” 言下之意，自然是不会再收拾对方了。 但关还是要关的，要不然史密斯参议员怎么能表现搭救“爱狗”的风姿呢？ …… 两天后，文森特终於被史密斯参议员从国税局里保释出来。 按道理讲，他们这一伙人被无辜关押的天数，已经超过了法律规定的极限，但对於国税局来说，它才是道理和法律！ 弗兰克再次看见文森特时，发现对方竟然瘦了一圈，不由得暗暗庆幸自己是个穿越者，依靠未来的信息，获得了查理的赏识。 要不然，肯定也会被折磨这么多天！ 文森特一出来就生病了，在医院躺了好几天，直到“第一財富银行”（first fortune bank）开业，他才出院参加剪彩仪式。 第一財富银行，由卢西安诺家族出资建立，但股东却包含了三十多家公司和合伙企业。 这些公司和企业都不出名，看上去平平无奇，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其中不仅有各大西西里家族，还有国税局！ 因此连警察都不敢来找事。 远在纽约的卢西安诺也飞来洛杉磯，出席了剪彩仪式，这也是弗兰克第一次见到这个《教父》的原型人物。 一个三十五岁的中年人，外貌不仅不凶狠，反而有几分儒雅的气质。 但就连文森特这种铁血狠人，在卢西安诺面前，也怯弱得跟只鵪鶉似的。 国税局没有人出席。 在那个年代，虽然政客和家族之间，有著千丝万缕的联繫，但没有人会公开承认两者的关係。 就像多年后的卢西安诺和检察官托马斯.杜威一样。 杜威用骯脏的手段，把卢西安诺抓捕归案后，一路高升到纽约州州长，在竞选总统时，卢西安诺威胁他放了自己，要不然就揭穿杜威陷害自己的事实。 结果杜威还真放了他，而且只收了九万美元，作为自己的总统竞选基金，一时传为政坛笑话，自然也没有当成总统，两次败北！ 刚满十七岁的少年弗兰克，作为银行的执行经理，和总经理加纳特.帕瓦里尼一起，站在了剪彩的中间位置，一人拿著剪刀，一人拿著彩带。 剪完彩后，弗兰克让人按照华人的习俗，放了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响鞭炮，还在中国城请了个舞狮队伍。 让整个场面热闹非凡。 这种新鲜玩意儿，也让收了红包前来捧场的记者们，又多了一些噱头好写。 卢西安诺回纽约时，拍板决定了每年给国税局五十万美元赞助资金，以及买入可口可乐和吉利剃鬚刀两支股票作为银行主营投资业务两件大事。 上供给国税局，是很多地下大佬求都求不来的美差，他会拒绝才是怪事！ 至於投资业务嘛，卢西安诺不懂金融。 但他身边有一大帮懂金融的人才。 在这个世界性经济危机席捲全球的年代，谁还敢做贷款业务啊？ 真正的金融高手，都在用手里的余钱，抄底买入优良的资產。 可口可乐和吉利剃鬚刀这样的行业巨无霸，压根就不需要调研，在股价打了骨折的1932年初，闭著眼睛买就行了！ 两年多了，大家不知道经济危机什么时候过去，但心里都清楚，应该不会太久。 此时担任纽约州州长的富兰克林罗斯福，要到今年的十一月份，才作为总统候选人参加竞选，提出了实行“新政”和振兴经济的纲领。 不过除了弗兰克，没有任何人知道美利坚歷史上真正的无冕皇帝，即將登上歷史舞台。 他自己的资金，並没有买入可口可乐和吉利剃鬚刀，而是继续买入拉斯维加斯的多块地皮！ 炒股有什么意思？ 成为拉斯维加斯最大的地主，才是他未来发展的根基！ 第33章 人都是善忘的动物 第一財富银行成立后，文森特把办公室从那间战乱风格的老办公室里，搬了出来，根据弗兰克的建议，租了一层楼的商业大楼。 正规、明亮且整洁。 所有的家族兄弟，也穿上了黑西装，打上了领带，看上去有点未来都市白领那样子了。 只是腰间鼓鼓的手枪，以及办公桌里偶尔露出来的衝锋鎗枪把，会暴露他们的真实身份。 这栋商业大楼的楼顶、这层楼的电梯间、走廊，都掛上了第一財富银行的logo：一个大大的铜钱状物体。 这是弗兰克的设计，谁让他的灵魂是个华人呢？ “洛杉磯所有家族、以及关係好的帮派，每一个都存了至少十万美元到我们的银行来，这份人情，以后再慢慢还给他们。” 文森特咳嗽了两声，他的病还没好得完全，铁塔一样的汉子，也禁不起酷刑的折磨啊。 弗兰克心想，怪不得上一世没人能够扛得住大记忆恢復术。 “昨天布拉德带人扫了一家有爱尔兰帮派背景的小银行，扔了两颗炸弹，死了四个人，我想那些中立帮派应该会存一些钱过来，拉近双方的关係。” 弗兰克笑道，“但为了让他们记住这次教训，你可以挑几家帮派出来，把他们的案源，交给罗伯特，这样过几天，存款余额会更多一些。” 很久都没有看到野狗布拉德了，自从他成为文森特的绝对赚钱心腹后，布拉德跟他之间的地位，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以前布拉德看见他，还会露出仇恨的目光。 但现在嘛，两人一见面，布拉德就会把头低下来，不敢跟弗兰克有任何的视线接触。 就连卢西安诺来洛杉磯后，都夸奖过弗兰克，像布位德这种连士兵都不是的家族外围成员，自然不敢招惹老大眼中的红人。 家族做银行生意，真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存款客户靠子弹拉来，贷款业务嘛，只要弗兰克还在位置上一天，就不可能有別的贷款客户！ 除非这场持续了两年多的经济危机结束了。 可惜罗斯福还有一年才上台呢。 文森特喝了半杯蒸馏水，这才止住了咳嗽：“几家帮派怎么行？我准备把长滩的十七个帮派，全部打包送给罗伯特，要做，就要做到所有市民都知道，这样罗伯特才能成为调查局的明星探员。” “然后过几天，再把圣盖博的六个帮派，打包送给克鲁斯，让他也出一迴风头！” “两条狗为了一根骨头，撕咬起来，那个场面才叫精彩。” 虽然被国税局整治了一顿，但文森特还是那个桀驁不驯、下手狠毒的地下社会大佬。 长滩和圣盖博的那些帮派，都是小型帮派，也许压根就没听说过卢西安诺家族的赫赫威名，自然也就不会过来存钱了。 但我毁灭你，与你无关！ 在文森特和弗兰克眼里，这些小型帮派，都不过是祭品罢了。 打掉它们，对他们两人很重要，对第一財富银行开拓存款客户也很重要。 “报社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洛杉磯时报还答应出专栏，名字就叫《神勇超能探员》，当然，我们银行今年的gg费，也会准时支付给他们。” 他们给gg费，报社出连续报导，双贏。 在这个没有电视（注1）、没有网络的年代，报纸和广播，就是最有效的媒体。 文森特看了一眼薇薇安做的1932年度银行预算，嘆了口气：“小弗兰克，有个麻烦……” 弗兰克放下手中的洛杉磯时报，上面刊登著富兰克林罗斯福最近的壮举，在再次当选纽约州州长后，提出了兴办公共工程等系列措施，通过扩大內需来刺激生產发展，让纽约州的经济状况，有了明显的改善。 他用红笔在“扩大內需”和“兴办公共工程”这些单词上面，打了个圈，然后看向文森特：“是合法资金不够用吗？” 文森特担心的，正是弗兰克的洗钱速度，跟不上银行的钱速度！ 有国税局当股东监督，卢西安诺家族那庞大的非法资金，压根就不可能进入第一財富银行的体內循环体系。 查理局长可是要竞选总统的，他才不会为了美金，而辜负美利坚呢。 这就有点尷尬了。 为了合法合规，洗钱的速度肯定快不起来，但钱的速度却非常快，中间的合法资金池，很快就空了。 “买可口可乐和吉利剃鬚刀股票的资金、日常运营资金、存款准备金……” 文森特隨手指著几个数字，“按照薇薇安做的这张预算表，我们今年至少还差两百万美元的存款缺口，加上每个季度上缴给国税局的特別赞助款项，那就是两百五十万美元的缺口！” 开银行是既赚钱，又差钱。 赚钱是长期的，但差钱是迫在眉睫的。 “用你那聪明的大脑好好想想，我们该去哪儿找合法资金，来填补这个缺口！” 外事不决、內事不断，文森特都养成了问弗兰克的习惯。 跟薇薇安一样，弗兰克很容易成为身边人的军师。 “这个我还真有办法！” 弗兰克挑了挑眉毛，他早就看过了薇薇安做出的预算报表，心中已经有了应对策略。 这句话让文森特愣住了，看著自信的弗兰克，露出了怀疑的眼神。 两百五十万美元，並不是小数目，相当於2025年的两、三亿美元了，这几个月弗兰克洗乾净的钱，还不到这笔钱的一半！ 这小子要从哪里搞到这么大的一笔钱呢？ 他怀疑弗兰克应该是听错了，强调了一遍：“是两百五十万美元，不是五十万美元。” 弗兰克微微一笑：“我说了有办法，就是能搞到这么多钱。” 洗钱时建立起来的信任关係，让文森特兴奋得站起身来，他想点燃一根雪茄，但又想起医生的话，这段时间不能抽菸，於是控制住了自己，高兴地说道：“我就知道你行，什么时候能见到钱？” 弗兰克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盯著兴奋的文森特，眼神如同悬崖上看见了猎物的白头鹰！ 文森特也看向弗兰克，此时阳光照在弗兰克身后的落地玻璃窗上，让这个少年的身影，有些模糊且隱晦。 “文森特老大，你知道的，我也没有钱，我所有的钱，都是从你那儿拿的。” 弗兰克咧开嘴，露出了洁白而光滑的牙齿，“我去找来的钱，背后有出资方，他会提出一些诉求，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答应，又或者，你能答应哪些条件？” 从这句话一说出来，文森特就知道，眼前这个少年，已经不是那个给他擦皮鞋、为他拼命洗钱的孩子了。 人，都有私心，也有贪慾，弗兰克的欲望，终於暴露在文森特的眼前！ “你……你背后的出资方，他想要一个什么样的条件？” 弗兰克没有第一財富银行的股份，只是一个职业经理人，拉来这么多存款，自然会提出自己的利益要求，要不然谁会干这种蠢事呢？ 文森特很明智地没有点破对方的欲望。 弗兰克对他来说，太有用了，是他需要弗兰克，而不是弗兰克需要他。 尤其是在弗兰克搭上查理局长之后！ 两人的关係，已经从上下级，慢慢变得平等起来。 “出资方都是商人，商人嘛，肯定是追求利润的，这笔款项的利息，要高於旗银行、大通银行和富国银行的同期最高利息，按月结算。” 弗兰克很爽快地说道，“这笔钱进入银行的投资体系后，同样由我来操盘，但我要从中提取百分之二十的纯利润，作为我跟对方管理层的分红，这样我才能收买那些管理人员！” 几句话，把事情说得明明白白。 在文森特思考的时候，弗兰克也有些感慨。 几个月前，他还是在街边给文森特擦鞋的穷小子，而现在呢，他可以坐在豪华的办公室里，抽著雪茄、穿著名贵的西装，和文森特討价还价！ 穿越后，他没有预料到自己会发跡得这么快。 但他知道自己欠文森特一个人情，如果没有文森特的提拔，他还在苦苦寻找第一桶金呢。 因此谈判归谈判，他並没有咄咄逼人，反而把姿態放得很低。 “百分之十吧，卢西安诺离开的时候，並没有给我这么高的权限。” 文森特犹豫了片刻，苦笑道，“你知道的，我在家族里，连二老板（underboss）都算不上，只是西部地区的管理者。” 他似乎真把弗兰克当自己的孩子看待了。 连语气也带著埋怨，而不是怨恨。 要是换別的人，敢跟他提出这种要求，早就一颗子弹从前额进去，后脑出来啦！ 文森特老大压根就不会接受恐嚇。 弗兰克想了想：“文森特老大，你对我有恩，好吧，那我不要自己那份！” 实际上，这些分红大多数都归他，但话总要说得漂亮些，生活才能更美好。 他不给文森特任何反问的机会，继续说道：“老大，你知道的，整个洛杉磯，能够在短时间內筹集到大量资金的地方，就那么几个，我有办法弄到合法的钱，但也需要费很大的劲儿，我可以白干，但我认识的朋友可不能白干！” 有理有节。 这些话，让文森特连连点头，仿佛心中充满了对弗兰克的感激之情。 “我私人给你百分之一的额外提成吧！” 文森特最后说道。 弗兰克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知道，面前这老小子对自己依然不信任，刚才的那些信任和感激表情，都是装的！ 百分之一，打发叫子呢？ 但他很快就笑道：“那太好了，我欠你一个大大的人情，老大！” 要让一个人对你慢慢放下戒备，就要让对方觉得你欠他很多，而不是他欠你很多。 人都是善忘的动物，他们只会记得別人欠自己的，不会记得自己欠他人的。 …… 注1：电视的发明时间通常认定为1925年，由英国工程师贝尔德发明，但第一台黑白电视机，是1939年由美国rca公司推出的，彩色电视机更是1954年才推出。 第一台通用计算机“eniac”於1946年诞生，而第一个网络，要到1969年才能诞生！ 第34章 去华人当中招揽存款（求追读） 文森特不仁，那就不能怪弗兰克不义了。 本来他最初的打算，是从旗等大型银行里面，用后世的金融诈骗手段，帮第一財富银行先套一笔资金出来。 等第一財富银行买入的股票上涨后，再平掉一部分股票收益，把钱还回去，形成一个完美的资金闭环。 在三十年代的时候，大多数美利坚犯罪分子，都习惯性地持枪抢劫银行，不屑於玩技术诈骗。 因为大家都是烂命一条，不怕死。 直到二战之后，隨著美利坚黄金时代的到来，百姓们的生活越过越好，成为地球的天龙人，於是大家都非常怕死，这才开始用技术搞钱。 以《猫鼠游戏》里面男主角的真实原型弗兰克.阿巴內尔为例，这个十六年后才出生的小子，硬是靠著偽造支票本、一张能说会道的嘴，以及一些小礼物小手段，从各大银行骗走了几百万美金！ 弗兰克上一世是认真阅读过对方传记的，知道如何偽造支票，如何套取现金，如何转移资金。 再加上西西里家族的银行、印刷厂、顶罪的人头小弟、完善的洗钱途径，能够搞到的钱，绝对比几十年后的那个弗兰克更多！ 但文森特的態度，尤其是“百分之一”这个数字，让弗兰克彻底寒了心。 因此他放弃了利用偽造支票来骗钱的办法，准备自己当这个资金中间商，赚取最大的利润！ 左手是他的资金，右手是他负责日常管理的第一財富银行，左手转右手的活儿，他有很大的空间进行操作。 至於资金的另一头存款客户嘛，他很快就锁定了目標对象：洛杉磯最善於存钱的十几万华人！ 华人跟美利坚人不同，不管他们在海外生活多久，骨子里的存钱意识，让他们的存款余额，远远超过那些看起来很有钱的美利坚人。 可以这么说，华人手中的现金存量，绝对多到令人髮指！ 但现在的美利坚，没有华资银行。 第一家华资银行，是三十年后，也就是1962年创办的国泰银行（cathay bank）（注1）。 在老外的银行里，很多不懂英文的华人贫困移民，不管是非法的，还是合法的，都得不到应有的尊重和帮助。 而美利坚的私人银行是允许破產的！ 这就让很多华人的存款，处於很不安全的境地。 在洗钱和管理人头的过程中，弗兰克深刻地体会到了华人对於一家说中文、用中文、提供优质中文金融服务的银行，是多么的期盼！ 不过以他目前的实力，还开不了银行。 但这难不倒穿越者。 在隨后的几天內，弗兰克註册了一家名叫唐朝的合伙企业，以每份合伙份额一美元的价格，向外招揽有限合伙人，並给予年息高达6个点的份额分红！ 合伙企业跟股份公司不同，股份公司的股东有法定人数，但合伙企业可以无限拆分。 也就是合伙企业的有限合伙人，可以是一个別的合伙企业、一个公司或者某个自然人。 这样就可以用大合伙套子合伙再套孙合伙一直套下去。 在1998年的世界经济危机中，美利坚有家合伙企业，曾经创造了嵌套162层合伙企业的壮举！ 令金融犯罪专家们惊得目瞪口呆。 如果无法付出年息分红的话，你可以把它看作是一个金字塔结构的资金池骗局！ 当然，能够按时支付分红，那其实就相当於一家银行了。 毕竟嵌套了上百层之后，人数多达十几万，比一些小银行的存款客户人数还要多！ 年息6个点，对於弗兰克掌管的第一財富银行来说，没有任何问题。 因为他知道可口可乐和吉利剃鬚刀的股票，能涨到多高！ 在打定了主意之后，他作为执行经理，和担任唐朝合伙企业普通合伙人的大哥朱塞，签署了一份存款协议。 规定了10%的年息，以及一年期的存款期限。 这多出来的四个点年息，就是他的中介费。 文森特说的百分之一额外提成，是指投资净利润的百分之一，就目前几年来看，当股票的收益不够高的时候，金额远远不及这四个点的年息。 当然，文森特给了，就得拿著！ 谁会嫌钱多呢？ 有国税局作为银行监督，再加上他拉来这么多现金，对於第一財富银行来说，是件天大的好事，文森特就算知道了，顶天也就是心中有点不舒服罢了，不至於跟他翻脸。 对於这份存款协议，文森特並没有说什么，因为他答应过弗兰克的。 拉来的款项利息，要高於旗银行、大通银行和富国银行的同期最高利息，富国银行同期的拆借最高利息，是11%，弗兰克並没有做得特別过分。 上次卢西安诺到洛杉磯来参加第一財富银行开业典礼时，就告诉过他，据供养的政客们所说，已经实施了十二年的禁酒令，即將在一到两年內被终止（注2）。 西西里家族壮大的动力，来源于禁酒令造成的私酒贸易。 如果丟掉了这条財路，那家族就得寻找另外的新財路。 洗钱算一条，开办银行算一条。 而这两条新財路，都是弗兰克开拓出来的！ 卢西安诺和文森特都很看好这个天才少年，期待对方能不断创造商业奇蹟。 但这两个人也犯了大多数老板都会犯的错误：只给了表面上的尊重，没有给足钱！ 钱，才是一个打工仔最高的追求。 因此就算通过內奸，知道弗兰克在中间赚取利息差价，文森特也能理解，並没有揭穿对方的把戏。 他只希望弗兰克能够儘快拉到两百五十万美金的存款。 填补银行的资金缺口。 不影响第一財富银行的投资和日常经营。 “你不担心文森特甩开我们，自己去华人当中招揽存款？” 二哥尼科洛有点不明白弟弟的操作。 “他不会。” 弗兰克笑道，“首先，我的能力，是得到他们认可的，就算让他知道我在中间捞钱，也会默认这个结果，只要我不说出去就行了。” “其次，卢西安诺家族里面没有任何人，能比我在华人当中，更有影响力！” 通过几个月的洗钱，他手下掌握的华裔人头，已经多达数百人。 这些人的亲朋好友，遍布整个洛杉磯。 每个人都从他这儿得到了好处、赚到了钱，对他有著绝对的信任。 毕竟这么好的金主，丟掉了再找，就没那么容易了。 从交情到利益，文森特手下都没有能代替弗兰克的存在。 “那怎么去开发客户呢？” 大哥朱塞皱著眉头问道，他是唐朝合伙企业的普通合伙人，算是明面上的持牌人，问出这句话来，也很正常。 “你不用管。” 弗兰克扫了大哥一眼，“管好你的旅馆就行了，以后有钱了，我再修一个新的酒店给你管！其他的业务，跟你无关。” 朱塞只是掛羊头的，实际掌权的，还是他自己。 被弟弟训斥之后，朱塞並没有不满。 他就是这么个软弱的性子，连他那个出轨的老婆都鄙视他，弟弟语气严厉点，他反而有种解脱感，至少不用去考虑那么多复杂的事情。 等大哥离开后，弗兰克吩咐尼科洛：“你回趟圣路易斯奥比斯波，把爸爸、妈妈和弟弟妹妹们接出来，我在洛杉磯买了套新的独立屋，足够他们居住了，至於大嫂嘛……” 他挑了挑眉毛，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尼科洛立即秒懂，搓了搓手，兴奋地说道：“我早就想杀掉这个婊子了！” “你知道吗，朱塞那个软蛋走后，她装都不装了，把情人带回家住！” “妈妈跟她理论，还被她一把推倒后，狠狠地骂了一顿，我们一家人的脸，都被她丟尽了，爸爸在朋友面前都抬不起头来！” 弗兰克没兴趣关心这些狗屁事情，他只是想斩断一切不利因素。 朱塞既然成了普通合伙人，如果大嫂不死的话，那未来赚的钱，从法律意义上来说，属於夫妻共同財產。 他可不想自己赚来的钱，被这个噁心的婊子使用。 当然，他也可以转移资產，但这样太麻烦了，而且他还准备在不远的將来，等实力足够了，就把唐朝合伙企业改组成银行呢。 软弱又好拿捏的亲大哥朱塞，到时候就退出，干一份不太重要、又收入丰厚的工作。 所有的股份，他都得亲自掌握！ 自古以来，玄武门、靖难，都在讲述一个道理，亲兄弟，也得明算帐！ “钱请个人处理她，別自己动手，让对方手脚乾净点。” 弗兰克吩咐道，“我以后还有很多事需要你，不希望你进监狱呆个几十年。” 赚到钱的尼科洛笑道：“放心吧，我虽然没有你聪明，但也不笨，知道怎么做这事。” 托纳多雷一家人，就没有蠢货。 朱塞只是性格懦弱，但並不蠢，要不然也不会听弟弟的话了。 “我回家接爸妈这几天，你小心点，让汤姆那小子一直跟著你，別单独行动。” 临走时，尼科洛叮嘱道，“最近眼红我们兄弟的人，太多了。” 他平时负责保护弗兰克，因此非常关心弟弟的安全！ 弗兰克笑了笑：“我会小心的。” 他现在已经不是擦鞋小子了，不仅文森特的敌人想杀他，还有很多他惹下的敌人，也想干掉他。 不过在有了查理局长、罗伯特探员、文森特大佬这些靠山、盟友后，他並不惧怕任何敌人。 对方想杀他，也得看这些靠山和盟友答不答应！ 小心崩坏自己的脑门。 …… 注1：也有说是1973年10月黄仲元创办的远东国家银行，两家银行的创始股东资料没有查到，就以1962年为准。 注2：1933年12月5日，宪法第二十一修正案通过，正式废止禁酒政策，这是美利坚歷史上唯一通过宪法修正案自我否定的政策实验。 第35章 改变华人在美利坚的地位（求追读） 从弗兰克决定不加入卢西安诺家族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他和文森特之间的联盟关係，只能是短期的。 双方迟早都会刀兵相见。 弗兰克从来没有怀疑过这一点，他结交调查局的罗伯特探员、投靠国税分局的查理局长，种种举措，都是在为最终的决裂准备不同的底牌。 本来他还想通过第一財富银行，完成兴建拉斯维加斯时的贷款资金准备。 但现在看来，这家银行只能作为一个有益的补充，他必须建立起自己能够掌控的银行！ 完完全全属於他一个人的银行！ 穷则变，变则通，这是最朴素的中华哲学思想。 灵魂是中国人的穿越者弗兰克，同样很好地继承了老祖宗们的智慧。 他决定寻找自己在金融业的职业经理人。 刘邦还得有韩信、张良和萧何呢，他现在手中只有薇薇安一个会计师，人才缺口太大了。 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夫，都挑不起大梁，只能作为制衡手段安插进公司里。 但家族企业註定是没有前途的。 几个，甚至是几十个、几千个未来的人才，才是他未来帝国的根基！ 借著替第一財富银行筹措两百五十万存款的机会，弗兰克一边在华人中大量发展有限合伙人、揽收资金，一边开始寻觅自己的金融人才。 他发展有限合伙人的手段，简单且粗暴。 对於老年目標对象，给鸡蛋、卫生纸、免费旅游、免费体检…… 中青年目標对象，直接给中介一个点利息的回扣。 虽然弗兰克看不上这一个点，但眼下是世界性的经济危机啊，到处都是失业人口，干苦力活的华人虽然饿不死，但也穷得叮噹响，因此为了这一个点，很多华人爆发了极高的热情。 以陈惠莲和黄灿福两口子为例，虽然莲姨和福叔早就成了弗兰克小团伙里，华人的代表性人物。 但两人在开发洗钱人头的同时，照样开展了拉有限合伙人的业务。 而且还在中国城和圣盖博各开设了一家空壳公司，找了一个华青帮的打手当股东，专门招揽那些偷渡来的闽、粤等省华人。 就算被移民局抓了，有那个打手顶罪，也跟他们两口子没有任何关係。 跟弗兰克混久了之后，这群人的道德下限，都开始变低了！ 非法移民没有身份，找不到工作，不是在矿井里卖命，就是给帮派卖命，偶尔还会兼职杀手、娼妓等工作，拉有限合伙人这种没有危险的挣钱活儿，让他们爆发出了极强的战斗力。 很快弗兰克就从一个关係熟悉的西西里家族成员那儿得知，连纽约和芝加哥这种地方，也出现了大批华人，在帮他的多层合伙企业拉有限合伙人！ 这让他不由得感嘆，怪不得几十年后那些传/销组织，能够像病毒一样的快速扩散。 很多人认为进入传/销组织的人，是蠢，其实並不完全正確。 决定他们沦陷的根本原因，是贪婪！ 他们並不蠢，很多人在接触传/销庞氏骗局后，很快就能识破，但绝大多数人都抱著一个观点：我不是最后一棒，还有更蠢的人在后面接盘，只要我跑得快，那就只有我骗別人的，没有別人骗我的！ 但最后他们才发现，自己就是那个接最后一棒的傻子！ 聪明的出发点，愚蠢的结局，就成了他们蠢的註解。 不过弗兰克对这些人的遭遇並不同情，人生就这样，愿赌服输嘛。 …… 在寻找有限合伙人的同时，弗兰克很快也联繫上了一个金融人才。 洛杉磯旗银行的华人经理（注1）维尔乔斯.朱，毕业於加利福尼亚大学南分校，也就是后来的洛杉磯分校（ucla，1927年改名）。 南分校以前是培养教师的，因此维尔乔斯还当过几年的老师，辞职后进入了金融行业，从柜员做起，一步步升到了经理的职位。 能在种族歧视盛行的美利坚南方，从柜员做到经理，维尔乔斯可以说是金融行业精英中的精英了。 因此当弗兰克第一次见到维尔乔斯时，看到对方那奢华的办公室，都有点怀疑自己能不能招揽到对方！ “坐！” 维尔乔斯露出职业性的热情笑脸，“不知道托纳多雷先生准备开出什么样的条件，来聘请我？” 本来维尔乔斯不打算见这个少年的，他压根就没有跳槽的打算。 而且以他的年薪，这个少年也负担不起。 但介绍双方认识的，是国税局的查理局长。 谁能拒绝局长大人的介绍……不，应该说是命令呢？ 做金融的，谁的屁股都不乾净，经不起查，要是得罪了查理局长，那四十岁的维尔乔斯，有可能会在监狱里呆到一千零四十岁！ 別怀疑国税局的节操，这伙人最擅长的，就是给犯罪分子加长刑期，坐个几百年、几千年的牢！ 就不让你死！ 既规避了有些废除死刑的州，比如1846年就废除了死刑的密西根州，又能长期的折磨你，给那些偷税漏税的人看看后果。 弗兰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扫视了一圈对方的奢华办公室。 吊灯的底座是金色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黄金。 但墙上的狮子头標本，明显是真的，再加上对面支架上摆放著一条三米长的象牙，足以说明眼前这个银行经理的富裕程度。 三米长的象牙，只有非洲才出產，而且非常罕见。 美利坚人摆放的动物標本，通常都是自己亲手打猎得来的，这是一种勇气的象徵。 在这个年代能够去非洲打猎，还能猎杀如此庞大的非洲象、非洲狮，既证明了对方的勇气，也证明了对方的经济实力！ 而且能够摆放在办公室，也说明了维尔乔斯在旗银行的职位，稳若泰山！ 有实力、有能力，这种人绝对不会跳槽。 但弗兰克偏想试试。 因为他知道，维尔乔斯.朱虽然没有中文名字，却给自己的三个儿子，分別取名为朱鎔垠、朱鎔埈、朱鎔墉！ 查过对方的资料后，他也知道了维尔乔斯是个混血儿，父亲名叫朱访林，是上个世纪从湘省来到加州淘金的华工，母亲是个美利坚人。 看到这四个名字，熟悉中国歷史的人，都能露出会心一笑。 因为这是明朝岷王世系的字辈排名：徽音膺彦誉，定干企禋雍，崇礼原諮访，宽鎔喜賁从。 几十年后，有个很出名的人物，就属於这个世系。 维尔乔斯能给儿子取汉名，说明他骨子里有著很浓厚的民族情节！ 中国人只认父系，也就是说，不管母系是哪个种族的，父亲是中国人，生下来的孩子，就是中国人！ 这是维尔乔斯內心的民族认同感。 自认是中国人，那就有招揽的可能性！ “我用来请你的，並不是美金，也不是股份，而是邀请你跟我一起，改变华人在美利坚的地位！” 弗兰克用中文回答道。 他最了解华人在美利坚的痛点：地位低、受歧视！ “你会我们的语言？” 维尔乔斯惊呆了，忍不住也用中文反问道，“听口音，有点像北方官话，你是跟我们华人学的吗？” 顶著一张混血儿的脸，说“我们华人”，弗兰克知道，自己招揽的成功率，又上升了！ “我身上也流著华人的血脉，我曾祖母是华人，姓任，她的父亲当过太平军，后来战死了，她也被当作劳工，卖到了美利坚。” 同样的混血儿身份，立即拉近了两人的距离。 维尔乔斯的脸上，也不再掛著职业性的假笑，而是很认真地继续问道：“你说改变华人的地位，有什么办法吗？” 那个年代的华人，尤其是富有的华人，分为两类。 一类是为了民族拋头颅洒热血的，比如抗战时牺牲的那群战斗机驾驶员，绝大多数都是富家公子哥。 一类是发国难財、疯狂剥削平民百姓、甚至出卖国家的。 很明显，维尔乔斯属於前者，他也想改变整个民族在美利坚的处境。 “穷！” 弗兰克一针见血地指著了华人受歧视的根本癥结，“因为穷，我们就没办法送孩子去接受更好的教育，也没办法获得更高的社会地位。” “只有改变这种穷困的状况，华人才能真正崛起！” 几十年后的沪海人，並不是歧视外地人，他们只是毫无差別地歧视所有穷人，比如他们本地的下只角浦杨人、岛民等等。 外地有钱人在沪海，照样受到所有本地人的追捧！ 这就是人性，全世界都一样，美利坚人也是如此，他们就是在美洲大陆的沪海人，歧视一切穷人，包括跟他们同宗同源的盎撒人、德国人、爱尔兰人、义大利人…… 但对於有钱人，哪怕你是异教徒，他们也会飞扑过来，当作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要改变穷，那就要从金融上著手，我有一个梦想……” 说到这里，弗兰克突然停住了，看向满脸渴求之色的维尔乔斯，笑道，“对不起，维尔乔斯先生，我失態了，咱们初次见面，就如此冒昧地讲这些，实在有些不妥！” “有位诗人说过，人生若只如初见，我们还是换个话题吧。” 两人用的都是中文，听到“人生若只如初见”，维尔乔斯哈哈大笑起来：“弗兰克，没有想到，你居然跟我一样，都是汉文化爱好者。” 哪个正经的美利坚人，会学习中文诗词啊？ 外貌不重要，文化认同才最重要，“蛮夷入华夏则华夏之”，在这个民族意识觉醒的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大多数有识之士，都有著这样的理念。 “来，说说你的梦想，我看要不要跟你一起改变这个世界！” 维尔乔斯用炽热的眼神，盯著弗兰克。 当一个人很有钱之后，他就会產生思想上的追求，维尔乔斯就是这样一个人。 弗兰克知道自己用美金打动不了对方，因此就用上了“民族大义”这把武器，正巧就打中了维尔乔斯最在意的那点。 因为维尔乔斯还有个名字，自己私下取的：朱宽炎，炎黄子孙的炎！ …… 注1：几十年后，人人都是经理，经理变成了销售员的另一个称呼。 但在上个世纪三十年代，经理这个词，还没有被后来的销售公司用烂，这个时候的经理，就是分行总经理，一方大员，打开解放前沪海的文匯报，很多著名的人才，头衔都是经理，而不是总经理、总裁之类的霸道字眼。 第36章 你知道可口可乐吗（求追读） 要说服一个有理想的有钱人，那就不能只谈钱，还得谈家国春秋、民族大义！ 弗兰克依然没有直接回答维尔乔斯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觉得非洲裔在美利坚的社会结构中，处於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维尔乔斯微微一笑：“跟我们华人差不多，有时候还要更惨一些，至少我们的美食，还深受所有人喜爱。” 他的话，懂的都懂。 当前非洲裔在美利坚的地位，极其低下。 就算是南北战爭后，北方的非洲裔地位稍有攀升，但在广大的南方，依然被歧视。 直到1963年，马丁路德金才吼出了那句：“我有一个梦想！” 几十年后，连美人鱼和白雪公主都成了黑皮肤！ 能做到这一点，除了非洲裔的数量多达几千万之外，还跟他们敢於斗爭的性格分不开。 这些温驯的前奴隶，让盎撒人看到了危险，於是鬆开了扼在对方脖子上的手。 “但非洲裔青年，大多数身上都带著一把枪，抢劫杀人贩毒，没有他们不敢干的。”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弗兰克很认真地说道，“你想想看，如果有几百万这样好勇斗狠的人，美利坚的掌权者们，会怎么想？” 维尔乔斯愣了一下，思考良久后，才抬起头：“你的意思是……” “在遥远的东方，有一个很出名的人，在四年多以前，对他的军队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弗兰克缓缓说道，“枪桿子里面出政权！” 说完，他的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维尔乔斯。 弗兰克想知道，这位明朝的没落王孙，究竟是暴力先锋派呢，还是温和改良派。 这决定了他要用什么样的逻辑，去说服对方。 跟有理想的人谈话，一定要有逻辑。 因为他们的理想，就建立在对社会现状的逻辑判断之上！ “不至於……” 维尔乔斯摆了摆手，笑道，“我们这个民族，多灾多难，经不起这样的折腾，能和平解决问题，比用子弹好。” 在这个年代，美利坚的华裔，都觉得常凯申才是中国的拯救者，因此大家才齐心协力地帮助他搞美援，捐钱捐物捐飞机！ 除了穿越者弗兰克，没有人知道，那位才是真正的拯救者！ 但从维尔乔斯的话里，弗兰克就明白，对方属於温和改良派，因此他就確定了自己的说服话术。 作为穿越者，实话实说，他没有任何的政治倾向，因为他对政治没有半毛钱的兴趣，也没有当民族英雄的念头。 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建立自己那庞大的拉斯维加斯帝国！ “我也不是激进派。” 弗兰克话锋一转，笑道，“只是在美利坚的华裔族群，有三大弱点。” “第一，人数太少，全美的华人，合法加上非法的一起，不过几十万人，难以形成一个强有力的政治团体。” 维尔乔斯点了点头，他完全赞同弗兰克的判断。 因为这也是他一直以来的政治观点。 在二战移民潮之前，华人社会最有政治影响力的团体，居然是一个帮派组织！ 没办法，有文化的华人太少了！ 大多数都是穷苦移民的后裔，像维尔乔斯这种靠自己的聪明才智，成为富人的，並不多。 直到二战时作为盟军的美利坚，终於取消了《排华法案》，大批有政治手腕、有学识、有財富的华人移民，涌入美利坚，经过几十年的发展，才慢慢形成了一股新兴的政治力量。 “第二，太穷，富人只占极少数，大多数华裔都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干著餐馆、洗衣店、农场等赚不到多少钱的工作。” 弗兰克沉声道，“第三，性格太温和，不爭不抢，除非是活不下去了，否则绝不会反抗当权者的压迫。” “既然有三个弱点，那我也有一些策略，来解决这些问题。” 听到这句话，维尔乔斯的双眼顿时就亮了。 华裔族群的问题，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但没人有解决之道。 几十年前，有位姓孙的先生，曾经在北美大陆游歷过，大家以为他是解决之道，但最后证明並不是。 孙先生是个伟人，改变了母国的现状，但並没有改变华裔的生活。 “说出来！” 维尔乔斯急切地追问道。 见对方落入了自己的节奏，弗兰克不紧不慢打开自己隨身的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叠地契，放到维尔乔斯的面前。 “拉斯维加斯的地契？” 身为银行经理的维尔乔斯，隨手翻了一下，“你怎么在那儿买了这么多地？” 现在的拉斯维加斯，全是戈壁和荒漠，没有水、没有田地，对於喜欢种地的华人来说，屁用没有。 “这点地契，只是我计划中的一小部分！” 弗兰克笑道，“在未来的四年间，我將买下拉斯维加斯大部分土地，成为那儿最大的地主，为了建设那里，我需要大量的华人劳工！” 胡佛水坝是1936年3月建成的，建成之后，拉斯维加斯就不再缺水了。 那时候很多有眼光的投资者，就会疯抢当地的地皮。 价格会不断上涨，失去投资的价值。 因此弗兰克要在胡佛水坝建成前，完成土地的收购工作。 在维尔乔斯面前，他不需要隱瞒自己的真实想法。 因为招揽成功后，身为银行业老妖的维尔乔斯，將成为他收购土地的最强帮手！ 维尔乔斯被这句话逗笑了：“在华裔中，建筑工人確实多，你轻轻鬆鬆就能招到几千名工人。” 骨子里刻著种地基因的华人，在建筑方面的天赋点，那是拉满了的。 在美利坚的建筑行业，华人是公认的最佳打工人！ 弗兰克继续说道：“我会在那片土地上，建起很多个华人社区，修建小学、中学和大学，而且还会保留中文的教学任务，让后代不至於忘本。” “有了工作、有了知识、有了钱，穷这个问题，就可以得到根本性的解决。” 维尔乔斯这才明白对方想说什么。 听到“忘本”这两个字，他不由得有些感触，是啊，连自己的三个儿子，都只会说中文，不会写汉字了！ 弗兰克的做法，分明是在留住华裔族群文化的根啊！ 这让他有些动容，毕竟这也是他多年的梦想！ “可是……你有这么多钱吗？” 维尔乔斯不解地问道。 在查理局长介绍之后，他就了解过弗兰克的背景，帮西西里家族洗钱，肯定是赚到不少钱的，但毕竟时间不长，绝对不会太富裕，身家连自己都比不上！ “我没有！” 弗兰克很爽快地回答道，“但我知道如何赚钱，要不然，也不会来请你出山了。” 维尔乔斯是个很实际的人：“那说说看，你准备怎么赚钱？” 节奏对了。 跟聪明人谈话，就是要让他的逻辑和节奏都跟著自己走。 弗兰克笑道：“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呢，那些华人劳工，只是短期所需，真正长期需要的，是大量的华人移民！” 这是他未来的计划。 华人是最好管理的，也是最能创造財富价值的，对拉斯维加斯的高速发展，有著极其重要的作用。 当然，选择华人作为拉斯维加斯未来的主要引进人口，跟他的灵魂是华人也有关係。 除了华人外，他还准备引进西西里人。 反正华夏和义大利，到时候都会打得山河破碎，大批的移民，会在二战后选择移民美利坚！ 这两个族群可以互相牵制，这样他这个大地主，就能更好地坐收渔翁之利！ 让任何一个族群独大，对他来说，都是个威胁！ “移民？” 维尔乔斯有点纳闷，他父亲就是上个世纪最后一批合法的华人劳工移民，《排华法案》还在呢，哪里来的华人移民？ “对，现在是世界性的经济危机，为了转移危机，各个国家肯定会爆发一场大战，来重新分配各种资源。” 弗兰克微微一笑，“到时候美利坚肯定需要新鲜血液，《排华法案》也许会被废除。” 这是歷史，也是当时很多有识之士的共识。 在小鬍子上台之前，也就是海因里希.布吕寧担任魏玛共和国总理时，就有很多专家在报纸上撰搞，抨击小鬍子的激进政策，说如果让他上台，迟早会引起第二次世界大战。 很不幸，德国人最终选择了小鬍子！ 这种观点，维尔乔斯自然也是知道的，但他却不以为意：“这才停战了十几年，英国、法国和美利坚，是不会允许欧洲再打起来的，大家都不想再流血了。” 弗兰克並没有打算说服维尔乔斯，因为他知道一个真理：不要去试图说服任何成年人，那纯粹是白费口舌。 等他的预言，一一实现的时候，就是维尔乔斯开始崇拜他的时候！ 把一切交给时间就行了。 他转移了话题：“除了兴办各级学校外，我还会资助一些贫穷而聪明的华裔青年上大学，成绩优异的，再资助他们成为律师、医生、会计师、政治家……” “成绩一般的，就让他们参加美利坚的军队，如果不能高升，也没有战死，退役后，就高薪聘请他们担任酒店、赌场的安保人员，在拉斯维加斯建立一支隨时可用的华人武装力量。” “几十年后，隨著我们下一代长大，在军队、在政坛，就有了合適的代言人。” “如果再被我猜中《排华法案》的废除，那大量涌入的华人移民，会让华人这个种族的所有弱点，全都消失不见！” 听到这些话，维尔乔斯才真正露出了笑容。 眼前的少年，真他妈的是个天才！ 居然能想出这种点子。 投资人才，才是壮大一个族群最有效的办法啊。 “我赞同你的观点，这也是我想做的！” 维尔乔斯把话题扯回原来的纬度，“但是……弗兰克，我知道你的资產，还没有我多，你又如何能帮助我们华人实现这一目標呢？” “再说直接一点，你怎么赚钱？” 在家国春秋、民族大义上说服维尔乔斯后，那最终的结果，还是落到了一个“钱”字上面。 没有钱，再有情怀也没用啊。 维尔乔斯虽然有钱，但並不够多，人嘛，总是自私的，他肯定不会傻到把所有的钱，都用在自己的理想上。 见对方落入了自己预设好的圈套，弗兰克的脸上，露出胜利者的笑容：“你知道可口可乐吗？” 第37章 就算他骗我，我也要试试（求追读） 跟查理局长、文森特和卢西安诺相比，维尔乔斯才是真正的金融专家。 当弗兰克说出要重仓可口可乐和吉利剃鬚刀之后，他立即就笑了：“君子相见略同，我上个月才分批建仓了可口可乐！” “这玩意儿，我不喝，容易长胖，但我的几个孩子，每天都会喝。” 一句话，就说明了他买可口可乐的原因。 至于吉利剃鬚刀嘛，维尔乔斯提都没提，因为他就是该品牌的忠实用户。 在认可了弗兰克的建仓理论后，他心里早就打定了主意，今天结束跟弗兰克的商谈后，趁著没收盘，赶紧打电话给自己的股票经纪，建下第一批仓位！ 这个年代的股票交易，都是通过经纪人现场购买，委託人可以去现场，也可以电话委託。 至於会不会亏损这个问题，两人都没有提。 做金融的，都明白一个原理：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存在没有风险的投资，如果有，那绝对是百分之百的骗局！ 收益越高、风险越大，两者是正相关，风险低收益高的金融投资，同样也是百分之百的骗局。 “那你愿意加入我这个还不成熟的团队吗？” 弗兰克最后问道。 维尔乔斯沉默片刻后，坚定地摇了摇头，在弗兰克失望的眼神中，他真诚地说道：“弗兰克，以你现在的资金状况，我来了，並没有多大的用武之力。” “为了让华人能够在美利坚抬头做人，我已经决定拋弃自己多年来积累下来的良好名声！” “我留在旗银行，能够让你得到更多，比如你需要的贷款，比如富有的客户群体，这些东西，都能够帮助你更快地实现我们共同的梦想！” 他指了指桌上那叠拉斯维加斯的土地所有证书：“以这堆东西为例，在经济下行期，它们是没有银行会接手质押的垃圾地皮，你在別的银行，就算行贿，最多也只能贷到目前市值三成的现金。” “但在我这儿，你能贷到市值的七成，而且是无息！” 然后维尔乔斯又从自己的名片夹里，拿出两张名片：“这是张仲良大律师，这是吴明医生，他们都是我多年的好友，也是旗银行很重要的客户，但现在，他们属於你了！” “据我所知，你还没有相熟的律师和医生，这两个人，除了有钱外，还能帮你解决很多麻烦，最重要的，是他们跟我们一样，也迫切地希望看到华人的崛起！” 律师、医生、银行家，再加上弗兰克早就收下的会计师薇薇安，他的私人小团队算是完全成型了。 因此他失望之余，又有些动容：“你不怕我把他们的钱坑没了？” 维尔乔斯摇了摇头：“你把这些地契留在这儿，我给你办无息抵押贷款，这笔钱，你可以用来收买更多的底层华人，为你的合伙企业吶喊助威，笼络更多的客户。” 弗兰克这才明白，这头老狐狸居然如此了解自己。 想来在接到国税局查理局长的电话后，维尔乔斯肯定是发动了一切的资源，把自己调查了个底儿朝天！ “谢谢！” 他还能说什么呢？ 虽然没能收下这员虎將，但很明显，两人已经结成了非常亲密的盟友关係。 维尔乔斯寧愿违背银行业的行业规矩，都要帮自己，这份人情，比他直接加入自己的麾下，还要深厚！ “不用谢。” 维尔乔斯笑道，“我不是在帮你，而是帮你的梦想。” 临走时，他跟弗兰克握了一下手，慎重地说道：“以后你不要再叫我维尔乔斯了，叫我老朱，或者朱叔都行，我有个中文名字，朱宽炎，炎黄子孙的炎。” 看著混血儿长相的维尔乔斯，不，从现在起，得叫他朱宽炎，如此慎重地介绍自己的中文名，弗兰克也很真诚地点了点头：“朱叔！” 等弗兰克走了之后，朱宽炎把自己的秘书苏珊叫了进来，让她去处理弗兰克无息抵押贷款的事情。 苏珊了解完情况，露出了不解的表情：“为什么要这么帮他呢？难道你真的相信他能够帮我们华人？他可是西西里裔啊，那帮家族混蛋，没有一个是好人，也许他只是骗你的。” 苏珊也是华裔，政治立场跟朱宽炎完全一致，而且很明显，这两人之间的感情，已经超出了老板和秘书的正常关係。 在那个年代，这种关係很正常。 有事秘书干，没事…… 嗯，对於旧时代的华夏男人来说，这叫风流，而不是下流。 朱宽炎笑了笑，伸出手，触摸著苏珊的小脸蛋：“他在洗钱上，是个天才，能够想出用企业破產转移资金的方法，开创了一种新型的骗局，这一点，我也是看了很多资料才猜到的。” “我现在明白查理为什么看好他了，如果他真能做到刚才所说的一切，我相信他能成功实现我们多年的梦想。” 苏珊不服气地冷哼一声。 朱宽炎低声道：“到我这个职位，在旗银行里面，是一辈子都升不上去了，於公於私，我帮他，都是有利的。” “就算他真的骗我，我也要试试！” 看见情人眼中的坚定之色，苏珊这才嘆了口气，拿著地契出去了。 她跟了他这么多年，了解他的为人。 这个年代的华人精英，都有著后世现代社会的人，无法理解的精神境界。 最典型的代表，就是杨度杨皙子。 他中过举人，当过满清的四品官，参加过戊戌变法，又支持过袁世凯称帝，帮过孙先生，晚年在最严重的白色恐怖年代，毅然成为秘密党员。 单看他的履歷，就知道他的每一次选择，都是在那个势力进入低谷时才加入。 因此並不是单纯为了荣华富贵，而是为了拯救华夏，他们这样的人，愿意尝试每一条可以选择的道路！ 正如一句古话所说：“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 弗兰克离开旗银行的时候，调查局的会议室里，正在召开媒体记者招待会。 刚刚横扫了长滩十几个小帮派的罗伯特探员，坐在主席台正中间的位置，带著微笑，应付各家媒体记者们的提问。 而坐在他旁边的副局长克鲁斯，虽然也带著笑容，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非常不开心。 “打掉长滩这些社会的垃圾，能够让那个美丽的港口更加繁华，既是我们的义务，也是我们调查局每一个探员的荣耀！” “我们拿著纳税人的钱，就要为纳税人办事，即使付出生命，也不会害怕。” 罗伯特的声音，充满了穿透性。 自从和弗兰克同流合污之后，那个曾经正直、勇敢、睿智的调查局探员，正在逐渐丟掉正直这个美德。 克鲁斯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麦克风，打断了罗伯特的车軲轆套话：“还有记者提出问题吗？没有的话，今天的媒体记者招待会，就到此为止。” 他是副局长，是罗伯特的顶头上司，也是调查局在西海岸的最高负责人。 罗伯特再有不满，也得憋著。 “罗伯特探员，我听说你口中的那些垃圾，都是西西里家族的敌人，准確点讲，是卢西安诺家族向洛杉磯南部地区扩张的阻碍！” 一个穿著记者马夹背心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大声问道，“尤其是一个叫福格的大佬，他跟文森特是死敌，被你的手下当场击毙，我想知道的是，你的消息来源，都是文森特提供的吗？” 听到这些话，克鲁斯的嘴角，微微上翘。 这个中年男人，並不是他安排的，身为副局长，他还不至於在这么多媒体面前，干出这种蠢事，那不是丟罗伯特的脸，而是把整个调查局的脸踩在脚下。 这傢伙分明是文森特的敌人安排过来的。 现在黑白两道，都在猜测罗伯特的消息来源，最大嫌疑人，自然是收益最大的卢西安诺家族了。 地下社会不需要证据，谁得利，谁就是真凶！ 罗伯特淡定地反问道：“你来参加招待会，是开车来的，还是坐公交来的？”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开车。” “刚才发生了一场车祸，肇事者跑了，我怀疑你就是凶手，乔伊，把他立即抓起来！” 罗伯特看向会场边的一个执勤探员。 中年男人顿时就怒了：“罗伯特探员，你在冤枉我！我开车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过车祸！” 罗伯特微微一笑：“那你刚才也在冤枉我啊，你没有任何证据，就说我跟卢西安诺家族有不法交易，那我也可以不需要任何证据，把你抓起来！” 中年男人顿时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蠢货！ 克鲁斯心里暗骂了一句，开口说道：“好了，今天的记者招待会，到此为止，散会！” 很明显，他是在帮中年男人解围。 罗伯特也没有生气，只是饶有深意地扫了克鲁斯一眼。 自从决定跟对方硬槓之后，他就放弃了不爭不抢的处世原则，按照胡佛局长的意思，站到了克鲁斯的对立面。 克鲁斯懒得理他，拿起自己的礼帽，径直离开了会场。 一个小小的调查组长，不过是得了点內幕消息，立了个小功劳而已，对他造不成任何的威胁。 罗伯特离开会场后，就开著自己的车，来到了第三街的一家咖啡店。 “来杯黑咖啡。” 他吩咐咖啡店的服务员，然后坐在了靠角落的位置。 “不加，也不加奶油，不苦吗？” 紧邻他的桌子上，弗兰克露出了灿烂的笑脸，“我还是喜欢喝拿铁。” 黑咖啡，是指不加、不加奶油的咖啡，而拿铁则是两样都加，用蒸汽加热牛奶並製作出的奶泡，使得拿铁更加香滑。 “下一批资料呢？” 罗伯特沉声问道。 两人早就约好在这儿碰头，趁胜追击，他在洛杉磯市民中的威望，会越来越高，成为明星探员！ 弗兰克摇了摇头：“文森特准备把下一批资料交给克鲁斯。” 都是聪明人，有些话，用不著说多了。 罗伯特立即明白了文森特的打算：同时扶持自己和克鲁斯，让两人硬碰硬，这些家族才好从中渔利。 “玛仁法克！” 一向沉稳有礼貌的罗伯特，第一次露出了急躁的心態。 弗兰克心中一乐。 真让罗伯特这么顺风顺水下去，他还怎么拿捏对方？ 利用对方的不满，他才能离间罗伯特和文森特的关係，为將来撕破脸时的火併做准备！ 人啊，谁都靠不住，只能信自己！ 第38章 朱宽炎的私人小圈子（求追读） 三天后，弗兰克刚从拉斯维加斯回到洛杉磯，就接到了朱宽炎的电话，邀请他参加聚会，顺便再介绍几个华人朋友给他认识，弗兰克自然是欣然赴约。 这几天他跟大律师张仲良和医生吴明都聊过，两个人都愿意投资五万美元，成为他那个多重合伙企业的有限合伙人。 並且还给他介绍了一些很有钱的律师和医生。 用后世的话来讲，全都是高净值客户！ 当然，弗兰克也把自己公司，包括第一財富银行的法律顾问业务，交给了张仲良来做。 反正找谁当律师都一样的付钱，不如便宜自己人。 但是跟刑事案件有关的法律顾问，他还是让卢西安诺家族里的律师负责，术业有专攻嘛，这些风骚律师就是赚血腥钱的。 而且这样一来，两个不同类型的律师互相监督，自己也能从中坐收渔翁之利。 朱宽炎安排的聚会场所，是圣莫妮卡市的一家私人俱乐部，必须要有两年以上的俱乐部会员带领，才有资格进入这里。 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因此需要一定隱私的见面，就必须要找个隱秘的场所。 就像近百年后的天上人间一样，有钱人的快乐，儘量不能让普通人知道，不然这个社会的怨气，就会彻底爆发，如同一颗火星掉进汽油里，瞬间把所有的人都炸飞。 所谓王侯將相，寧有种乎？ “朱叔！” 弗兰克把车钥匙扔给门童后，跟等候在门口的朱宽炎握了一下手。 “进去吧，就差你了！” 朱宽炎笑道。 两人所站的地方，是圣莫妮卡一条安静的街道，绿树成荫，行人稀少。 从外观看，这个私人俱乐部就是一栋很普通的四层楼宇，在迎宾和门童的身后，是一扇很普通的木门。 但推开木门，里面的奢华装修，让弗兰克都看得眼繚乱。 汉白玉铺就的地板，纯铜做成的栏杆，五米长的水晶大吊灯，以及四面都是镜子的长长镜廊！ 镜子里无限延伸的奇幻世界，让这个大厅看上去颇有一种未来世界的感觉。 有钱人，真他妈的会玩！ 弗兰克在心里感嘆了一声。 “维尔乔斯先生，请跟我来。” 一个身材极好的金髮少女扭动著身躯，走在两人的身前，她全身上下只穿了一条窄窄的內裤，身上用金色的油漆，画满了古埃及的神秘符號。 朱宽炎似乎是早就见惯了，毫无波澜地跟在金髮少女身后。 在上一世久经爱情动作片考验的弗兰克，同样是淡然处之，这让朱宽炎对这个少年的观感，又好了几分。 能控制住小头的男人，都不容小覷。 进入电梯后，金髮少女拿出一把特製的钥匙，插入卡槽，按下了相应的楼层。 这个年代的电梯都很摇晃，但这部电梯却让弗兰克感觉不到任何的异样，很快就到了三楼，电梯门缓缓打开，迎面而来的，是六个同样装扮的金髮少女。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她们的身后，是一幅很古典的油画。 弗兰克不懂油画，但能够摆在这儿的，肯定不会便宜。 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香味。 油画旁边，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都有好几个大门。 但每一扇门之间的间隔，都非常远，这也意味著里面的空间很大。 弗兰克跟著朱宽炎，来到了8號房门口，他发现门环居然是金色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金。 引路的金髮少女缓缓推开门，房门开启的那一刻，弗兰克听到了一阵悦耳的音乐声，时间不长，就几秒钟，应该是提醒房门里的客人，有人到了。 这样能够避免一些尷尬的瞬间，至少能让人把內裤穿好！ 门內是一个装饰极其豪华的餐厅，餐桌旁坐著五个人，有华人，也有混血儿。 “张仲良、吴明，你们见过面的。” 朱宽炎介绍道，“这是祈春……” 其余三个人，都是唐人街有头有脸的人物，就不用一一列举了。 弗兰克明白，这五个人，就是朱宽炎的私人小圈子。 他们有著共同的理想，有著差不多的社会地位。 而自己，將成为加入的第六个人。 “弗兰克，听说你开设了一个合伙企业，年息有六个点？” 刚刚认识的祈春笑嘻嘻地问道。 “对，欢迎您也来投资！” 弗兰克带著微笑，敬了对方一杯酒，很自然地低下头，並把自己的杯沿降了一格。 看到这个少年如此懂事，祈春点了点头：“我明天叫上会计师，去跟你详聊。” 既然弗兰克加入了这个小团伙，剩下的两个人也表示要投资。 弗兰克欣然应允。 他知道，这些人都是相信朱宽炎才来投资的，並不是相信他。 除非他能年年赚钱，帮他们实现財富增值，才能真正取得他们的信任。 有了利益关係，新成立的小团伙就开始聊起了目前的经济危机，对身边那些金髮美女没有任何的兴趣。 在弗兰克看来，这群人应该是以前玩得太多了，產生了免疫体质，类似於他上一世看河/北彩的车牌一样，看多了，也就钝化了，心如止水！ “这场经济危机已经肆虐两年多了，整个美利坚都处於產能过剩的陷阱中。” 閒谈时，弗兰克自然也要显示自己的才能和预判，“大量的失业工人，会引发社会的不安，整个北美大陆就如同一个炸药桶。” “但真正隨时会爆炸的炸药桶，却不是北美，而是欧洲！” 他的侃侃而谈，顿时吸引了大家的目光。 朱宽炎在一旁笑道：“弗兰克认为欧洲会爆发第二次世界大战。” 大家都笑了起来。 一战打得太惨烈了，像凡尔登战役和索姆河战役，双方都伤亡了近百万人！ 如果不是俄罗斯和德国后院起火，法国和英国几乎都丧失了再战的勇气，因此英、法在战后都採取了绥靖政策，说人话就是坚决不发动大规模战爭，靠谈判来解决国际爭端。 “大家应该都听说过小鬍子，他已经重组了民社党，建立了以他为党魁的党內独裁，有几十万拥护他的衝锋队，以及数以百万计的普通民眾，如果说欧洲是炸药桶的话，那德国就是引线！” 见这些人都不相信，弗兰克直接拋了个重镑炸弹出来，“大家有兴趣，可以去考察一下美利坚的各家大型兵工厂，看它们有没有接到德国的订单。” 凡尔赛条约之后，德国的军备生產被锁死，因此小鬍子在还没上台的时候，就绕开国內的监督，向美利坚的各个兵工厂下了大量的订单。 当时美利坚还採取的是“光荣中立”，也就是老子谁都不帮，有人下订单嘛，那自然是求之不得。 这也是衝锋队早期的枪械，很多都来源於美利坚的原因。 “嘶……” 祈春倒吸一口凉气，看向弗兰克，惊讶地说道，“他说得没错，我参股的兵工厂，就收到了好几张来自德国的订单。” 眾人这才引起了重视。 “弗兰克，详细说说看，我们能不能在中间找到什么赚钱的路子？” 医生吴明急切地问道。 他身为著名医生，社会地位很高，但在这几个人当中，钱却是最少的，可能只比刚入伙的弗兰克富裕一些。 “我们都能看出来战爭要爆发，上面……” 弗兰克指了指头顶，“那些政客和將军们，肯定也知道，因此他们会掀起一场改革，改变目前美利坚的困难现状，甚至选一个强有力的总统出来也说不定。” “既然要改革，那最好的办法，就是大搞基础建设，我建议大家有閒钱，除了投资给我外，还可以买一些跟基础建设有关的公司，当然，祈先生这种做军火生意的，绝对能大赚特赚！” 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罗斯福就要在大选中击败现任总统胡佛，登上美利坚的歷史舞台，並最终成为跟洛克菲勒相提並论的无冕皇帝。 罗斯福新政的主要內容之一，就是广泛开展公共工程建设，扩大就业机会。 祈春笑而不语。 最近几十年，世界上战爭不断，他早就赚翻了，要是真的再爆发一场世界大战，那他的財富，將呈现几何级数的增长。 但军火这个行业，门槛非常高，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我可没钱买建筑公司，更做不了军火生意。” 吴明医生嘆了口气，“看来在乱世之中，赚不到钱了。” 弗兰克笑道：“那也不一定，你可以帮朱叔的银行客户，做徵信报告啊！从检查身体健康，到检查財务健康，也能赚钱的。” 社会安全號码（social security number，ssn），就是在罗斯福新政里推出的，后来成为美利坚百姓生活中，最重要的一个数字。 建立在社安號基础上的个人徵信体系，也应运而生，全世界都来美利坚抄作业。 一旁的朱宽炎愣了一下，看向弗兰克：“你小子什么时候在我们银行也安插了臥底？总行刚刚下发建立客户信用体系的通知，你居然就知道了？” 弗兰克摇了摇头：“我在银行安插臥底干嘛？又没有好处，我是从你帮我搞无息贷款想到的，像我们这样的关係户多了，银行的坏帐就会增加，旗银行不傻的话，肯定会堵住这个漏洞！” “要堵，就得建立一整套的徵信体系，吴医生用不著多少钱，就能建立一家专门做数据调查的公司，每年也能旱涝保收。” 听到这话，朱宽炎不由得暗暗树起了大拇指，这小子，聪明得很啊！ “我跟你们说过，这小子身上，不仅有我们华人的血脉，还是个中国通，怎么样，清楚了吧？” 眾人顿时都会意地笑了起来。 能说出关係户、旱涝保收这些词的老外，绝对不只是学过中文，而是对华人的社会规则，有过极深的研究。 他们说的都是中文，旁边陪酒的金髮少女们，自然是听不懂的，也只能跟著傻笑。 “来，为我们能在战乱中赚到大钱，並且提升华人的社会地位，共饮一杯！” 吴明医生很开心，朱宽炎没有反驳弗兰克的话，说明这个少年说的是正確的，他总算找到了一条发財之路，对弗兰克也越看越顺眼。 第39章 缺钱不用愁，唐朝小贷解你忧（求追读） 朱宽炎帮弗兰克办的无息抵押贷款，很快就批下来了，整整十万美金！ 虽然贷款期限只有一年，但已经够了。 弗兰克自己的现金，全都押在拉斯维加斯的地皮上，没有閒钱，现在有了十万美金，他就可以开展一些新的布局。 隨著有限合伙人的增多，以及不断嵌套的多层合伙企业。 他现在掌控的合伙企业（partnership ltd.）层数，已经达到了五层，根据加州法律，一个合伙企业的合伙人数量，一般不得超过五十人（注1）。 这不是简单的五乘以五十，而是从第一层的合伙企业算起，到第二层时，除了一个普通合伙人，就有四十九个有限合伙人。 在这四十九个有限合伙人中，包括了合伙企业、公司和自然人三种法定形式。 而第二层的每一个合伙企业，又可以分裂成一个普通合伙人加四十九个有限合伙人的形式。 如此层层分裂，到第五层时，自然人、公司和合伙企业的总数目，轻轻鬆鬆就超过了一万人！（注2） 这还没有把每一层的有限合伙人，全都换成合伙企业，其中还有很多自然人，占据了合伙企业的份额，要不然数量会更多！ 比如朱宽炎那个小团伙的投资款，都在第一层的四十九个有限合伙人当中，这是弗兰克自己的人脉，自然不会把他们的资金，存到第一財富银行里面去。 他得留著自己用！ 这样一来，又多了將近三十万美金的灵活资金。 “三十万的投资款，加上十万的无息贷款，弗兰克，你从那伙人手里，居然搞来了四十万美金！” 唐朝合伙企业的办公室里，刚刚回到洛杉磯的薇薇安，瞪大了一双美丽的眼睛，嘴里不由得发出了惊嘆声。 眼前这个少年，太厉害了。 空手套白狼的典范啊！ “什么叫那伙人，又什么叫做搞？” 弗兰克笑道，“以后在別人面前，不要这么说，这些钱，都是为了华人的崛起，为了建设拉斯维加斯这座华人的新城市！” 薇薇安抿嘴一笑。 她现在已经开始了解弗兰克了，这傢伙能够做到的事情，绝对不会答应別人，就算答应了，也坚决不做。 但不能做到的，张嘴就应承，骗死人不赔命！ 虽然他肯定会帮助华人，但从骨子里来讲，搞钱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我们的有限合伙人中，自然人的数量已经很多了，都是些穷苦的百姓，他们当中，最小的金额，才两美元！” 笑完之后，薇薇安提醒道，“这些人的风险承受能力，非常低，从专业角度来讲，我建议你做好预防措施。” “比如爆发风险后，或者投资失败后，如何应付这群人的怒火。” 两美元这个金额，是弗兰克最先没有想到的，不是没想到有这么穷的华人，而是没有想到这傢伙居然真敢来认购合伙份额！ 不过来者是客，弗兰克还是接下了这个连合同打字费都赚不到的小单子。 “我的投资，不会失败。” 他沉吟片刻，叫来了二哥尼科洛和三姐崔西丝。 崔西丝是上个周才来的洛杉磯，她老公跟著弗兰克，也在这儿站住了脚，自然不肯再两地分居，於是就赶了过来。 她的长相跟弗兰克有七分相似，脸上全是雀斑，一头托纳多雷家族典型的黑髮。 肚子已经隆起了，怀孕六个月左右。 弗兰克给还没有出生的外甥取好了名字：维托。 对，就是教父的名字。 这也是他的恶趣味。 “我手上有笔钱，准备以小金额的形式，贷款给我们的有限合伙人，只针对於那些生活困难的。” 弗兰克看著两人，沉声道，“每个人的最高贷款金额是一百美金，这事由崔西丝你来负责，有不懂的，问薇薇安，尼科洛，你负责带人收债，有不还的，由你自行处理。” 既然准备在未来某个时间段成立银行，那么除了拉存款之外，贷款业务也要开展起来。 贷款给生活困难的有限合伙人，既减少了资金危机发生的概率，又收买了人心，还能够锻炼业务队伍，三贏！ 而且小额贷款的风险不高，出现少量的坏帐也亏得起。 尼科洛兴奋地点了点头。 他回圣路易斯奥比斯波县接家人时，顺便在那儿招揽了十个从小一起长大的机械厂子弟。 这十个人，就成了他手下的第一批枪手，里面有盎撒裔、有义大利裔、有墨西哥裔，族群构成复杂，正好应付洛杉磯更加复杂的族群情况。 他正愁没有发挥的空间呢，没想到弟弟直接就给他安排了一个赚钱的活儿。 收债嘛，他太懂了。 崔西丝脸上却露出了愁容，她才二十岁，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我怀孕了，不如让朱丽叶来做吧。” 朱丽叶是弗兰克的四姐，今年十八岁，比他大一岁多。 “朱丽叶马上就要结婚了，她可没空搞这些事，等她结完婚之后，我还有別的事情让她做。” 弗兰克笑道，“你多挣点钱，以后给维託买套好点的房子。” 来了洛杉磯后，崔西丝夫妻俩都挤在弗兰克给爸妈买的独立屋里，確实有些不方便。 “可我什么都不会啊，我三年级就輟学了。” 崔西丝皱著眉头，“你知道的，我脑袋笨，连最简单的乘法都算不清楚，怎么能放贷呢？” 要不是没有人可用，弗兰克才不会用兄弟姐妹呢。 但眼前就这么个情况，在创业之初，没有足够的利益，吸引不来精英人才，只能靠血缘关係压榨亲人的剩余价值！ “我会让薇薇安手把手教你的，而且你又不用出去跑，只是管钱和管帐，我帮你安排两个助手负责处理具体的业务。” 弗兰克想了想，让尼科洛把宋山和黄大维叫了过来。 宋山就是那个被调查局的探员们打伤，却没有告发弗兰克的华人，他得到了弗兰克的初步信任，並成为了唐朝酒店最早的八名员工之一。 而黄大维就是暗地里出卖探员陈永中，並引发罗伯特和弗兰克矛盾的那个人。 弗兰克虽然一点都不信任他，但照样会用他。 清流、浊流，都成江河嘛。 只要有共同的利益，坏人反而更好用。 在弗兰克布置了放贷任务后，宋山坚定地点了点头，他现在的一切收入，都是弗兰克给的，命嘛，卖给谁不是卖？ 黄大维嘴上答应，心里却乐开了，总算有个能捞油水的工作了，他打定主意，从中间赚取利息差！ 算是把弗兰克赚文森特差价的事，又重演一遍。 为了赚更多的钱，他开发业务的动力，远远大於宋山。 …… 刘大壮是唐人街的一名厨师，原籍粤省禪州三水，身为第三代移民，他的言谈举止，已经彻底美利坚化了。 1929年的时候，他在第五街最黄金的路段，盘下一个店面，砸下重金装修，准备开一家洛杉磯最好的粤菜馆！ 但不幸的事情发生了，刚刚装修完，还没来得及正式营业，席捲全球的经济危机爆发了！ 於是他的梦想彻底破灭，破產成了他唯一的选择。 连找工作都成问题。 经济危机里，很多中餐馆都是老板自己干厨师，比如食为天的黄灿福福叔，哪有人会请他啊？ 因此整个家庭都陷入了食不果腹的悲惨境地。 好在他有著华人的传统美德：坚韧。 找不到厨师职位，他就干切菜的墩子，或者是洗碗工，总之，能让家人有口饭吃就行，工资不工资的，隨便给点就好。 但隨著经济危机的加深，连墩子和洗碗工都不好找了。 一家人也就飢一顿饱一顿的。 最困难的时候，他甚至还拿著帽子，去街上摆摊要饭。 三个月前，他找了家成衣厂，在里面当起了包装组的工人，生活总算是稳定了一点。 但上个月开始，成衣厂的机器就停了一大半。 生產出来的东西，根本就卖不出去，很多產品都堆积在仓库里。 產品滯销，工厂就没有收入，那他的工资也就成了镜水月，儘管老板拍著胸脯保证，不会欠他们一美分的工钱，但大家都清楚，距离工厂破產，也就是个时间问题！ 在这场世界性的经济危机里，破產，已经成了一种常態。 “希望它能撑过下个周的发薪日吧。” 刘大壮在內心祈祷。 但现实总与梦想恰好相反，发薪日这天，工人们下了班，正准备去找老板领薪水。 不料刚刚走到老板的办公室门口，就发现贴了一张通知出来：成衣厂破產了，债主已经接管了这儿的一切，老板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我们的工资呢？” 刘大壮著急地问道，“债主也得发工资啊，要不然，我们就把仓库里的存货搬出去卖了！” 债主冷笑道：“你敢搬，我就敢告到你坐牢！这是美利坚，是讲法律的地方，以为是你们粤省乡下啊？” 听到这句话，刘大壮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瞬间就枯萎了。 他身后的工人们，都露出了悲愤的神情，但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反抗，因为大家都知道，警察只会保护有钱人，而他们是穷人，不受警察保护！ 眾人在办公室门口呆了將近一个小时后，没有人敢做出过激的举动。 於是就各自散去。 穷人吃亏的事多了，也不差今天这一件。 刘大壮浑浑噩噩地走到成衣厂门口，他家里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吃肉了，全是吃的菜叶子，麵包也是黑麵包，今天没有领到薪水，又失业了，以后的生活该怎么办啊？ 自从经济危机之后，绝望，时时刻刻都悬在他的脑门上。 “人活著，真他妈的累啊，不如死了算球！” 突然他想起自己十几天前，听一个老乡的话，为了赚取六个点的高利息，买了唐朝合伙企业的有限合伙份额，整整三十美金！ 得去把这笔钱要回来，损失点手续费也没有关係。 还能多撑两个月，然后再慢慢找工作。 想到这里，刘大壮就兴奋起来，一路小跑到了唐朝合伙企业位於第九街的办公室所在地。 这是弗兰克租来临时办公的。 刚刚到办公室门口，刘大壮就看见墙壁上贴著一张中文写成的gg海报：“缺钱不用愁，唐朝小贷解你忧，额度高，放款快，让你轻鬆走向成功之路！” 小额贷款，年息仅为六个点！ 最高金额一百美元。 只针对有限合伙人！ 嘶…… 刘大壮倒吸一口凉气，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有限合伙份额，每年是六个点的利息收入，而小额贷款，每年是六个点的利息支出。 这一进一出，那就是完美的利息相等啊，也就亏掉点手续费！ 一个惊天动地的赚钱念头，突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刘大壮就下定了骗取小额贷款的决心！ …… 注1：1916年修订的《统一有限合伙法》，有限合伙企业的合伙人数量一般不得超过50人，法律另有规定的除外，此外，美国各州的法律也可能有所不同，例如在德拉瓦州，有限合伙企业的合伙人数量限制为20人。 注2：读者们千万不要拿这套在国內搞，现在都是大数据系统，一查就露馅，所以什么传/销、庞氏、资金池、商业虚假回报局的经营者，一定要慎重，你们可以去开发別的模式，专业问题，请諮询律师！ 第40章 让他骗！骗得越多越好（求追读） “这个月的帐单又来了。” 刚刚打开家门，刘大壮就听到了妻子那有气无力的声音，泪光盈盈中，是对生活困境的绝望。 如果换作以前，他肯定会心虚地低下头，躲进洗手间里，假装没有听见。 任凭家里停电停水。 但今天，他却骄傲地说道：“不就帐单嘛，小意思，老婆，我们以后都不会缺钱了！” 听到这句话，他妻子整个人都懵了：“你抢银行了？” 刘大壮一听就乐了，对啊，真活不下去的时候，还可以抢银行！ 把它当作骗小贷不成功的备选方案。 他虽然是厨师出身，但不想当抢劫犯的厨师，不是一个好骗子。 残酷的生活，已经磨灭了刘大壮的最后一丝善良和理智，他只想搞钱，哪怕是跟恶鬼做交易，他也要搞到钱！ “没有，我买不起衝锋鎗。” 他开了个小玩笑。 “那我们该怎么办？再不缴费，今晚就得停电，明天就得停水。” 刘大壮的妻子满脸的愁苦之色，她以前还是个俏丽的女子，但现在嘛，皱纹已经爬满了她的脸庞。 今天是发薪日，丈夫回家没有拿支票出来，说明他没有领到薪水！ 停水停电都是小事，过几天就是缴纳房租的日子。 如果他们没有钱缴房租，就会被房东毫不留情地赶走，又將面临带著小孩流落街头乞討的生活！ 这场世界性的经济危机爆发后，她已经见过太多这种悲惨的案例了。 以前的一个邻居，破產后，在街上当了几个月的乞丐，最后用一根绳子吊死在公园的大门上了。 刘家要不是刘大壮幸运地找到成衣厂的工作，恐怕会沦落到跟这个邻居一样的惨状。 一家人都活不了。 在某一时刻，她甚至都想过出去当妓女，毕竟她没有学过程朱理学，在儿子面临饿死的情况下，母性会变得极其伟大！ 在经济危机里，从欧洲到北美，很多破產的家庭，男的拉皮条，女的当妓女，从而养活整个家庭，是件很正常的事。 就在她准备说出这个计划时，听见刘大壮笑道：“我们去骗贷款！” “骗贷款？怎么骗？” 刘大壮的妻子並不反感这个骗字，相反，为了生存，別说骗了，就是老公要去抢银行，她也会提著枪一起上。 为了活下去，一切的法律，都是纸老虎！ “你知道的，我在唐朝合伙企业当了一个有限合伙人，买了三十美元的份额，虽然我听不懂律师说什么，但我知道，我是它的合伙人，而且每年有百分之六的年息。” 刘大壮的妻子点了点头，这事她是知道的，当时刘大壮有一个稳定的工作，百分之六的年息，已经很不错了，可以当作存钱。 而且唐朝合伙企业有很深的背景，唐人街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给它站过台。 比如旗银行的经理维尔乔斯、大律师张仲良、著名医生吴明、大老板祈春…… 另外在它的身后，还有西西里家族的影子，可以说是黑白两道通吃。 再加上弗兰克说著一口流利到了极点的中文，跟很多华人都有交情，这让投资者们也很信任他，就连刘大壮夫妻这种没有见过弗兰克本人的，在生活没到绝境时，也愿意投资三十美元。 “现在它又推出了一个小额贷款，只针对我这样的有限合伙人，上限是一百美金，年息也是百分之六。” 刘大壮的双眼，亮晶晶的，那是对美金的渴望，“这一进一出，就算是砍头息（注1），也刚好持平！如果本金相等的情况下，也就亏掉点手续费，不算亏，如果贷得多些，那就是纯赚！” 但他妻子却没有听懂：“先不说砍头息，贷款不是需要抵押品吗？怎么骗？” 刘大壮摇了摇头：“我諮询过了，小额贷款不需要抵押品，他们会派出审核人员，上门查看我们的情况，只要符合条件，就能立即放款。” 纯信用！ 弗兰克为了在经济危机中，培养更多的贷款客户，所做出的创新行为，给了刘大壮钻空子的机会。 他妻子却继续问道：“你还没说怎么骗呢。” “这不是明摆著的吗？我只投资了三十美元，但是照我们家这情况……” 刘大壮看向寒酸的房间，笑道，“虽然拿不到薪水，但我暂时还没有被成衣厂开除，算是有工作的，符合他们规定的条件，可以申请到一百美元的贷款！” 投入三十，拿到一百！ 他妻子似乎明白了什么，双眼也是一亮：“我们可以用这个差价，来开个小型的公司，或者是別的什么，给一些熟悉的人工作岗位，证明他们都是有工作的，符合贷款条件！” “然后介绍他们过去当投资者，再让他们去申请贷款，我们从中抽取分成？” 一个被窝里面，睡不出两种人。 在破產之前，刘大壮和妻子都是读过高中的，在华人里面，勉强算是有知识、有文化的人。 他们提供工作证明，介绍过去的人，肯定不能甩开他们，分成拿得稳如泰山。 刘大壮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最后我们全部毁约，欠钱，我他妈的坚决不还！” “我们亏损的，最多就是手续费，而弗兰克损失的，却是多达几美金、几十美金的差额！” “我们骗的，就是这个差额，只要我们找的人足够多，弗兰克那小子就翻不起什么大浪，难道他敢让西西里家族，把我们全都杀了？” “美利坚是有法律的地方，西西里家族也不能一手遮天！这天，是属於盎撒人的，不是他义大利人的！” 刘大壮毕竟是读过书的，连鼓动妻子的语言，都完全符合歷史规律。 他如果能活到二十一世纪，肯定会跟那群擼小贷的村民，成为跨越时空的知己。 凭本事擼的小贷，为什么要还？ 催收员敢进村，全村都是老赖，提起棍棒就上来了，打不死你算你命大！ 一个华人是条龙这个说法，在任何地方都是成立的，就连骗子行业，穿越百年时空的两伙人，也能心心相印！ 刘大壮的妻子点了点头：“就这么干！” 为了钱、为了生存，穷人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干！ …… 四天后，再次从拉斯维加斯回到洛杉磯的弗兰克，被三姐崔西丝叫住。 “这儿有几份资料，有点不对劲。” 崔西丝扔下几张纸，顺势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子，脸上充满了母性的光辉。 “哪里不对了？” 弗兰克看了一眼，是小额贷款获批者的资料，多的有一百美金，少的只有二十美金。 这点钱，对於现在的他来说，不值一提。 只不过他並没有忘本，当初刚到洛杉磯时，一毛钱一双鞋，他可是擦得飞起！ 再小的金额，也要认真对待。 “这几个人工作的地方，都是同一家公司，地址在布鲁姆街37號。” 崔西丝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托纳多雷家的孩子，没有蠢蛋，即使是二十岁的她，虽然没读过书，但领悟工作中的內涵，其实並不需要多少文化。 在薇薇安手把手的教导下，崔西丝成长得很快。 “那又怎么了？” 弗兰克笑了起来，弯下腰，对著姐姐的大肚子说道，“维托，你看看你妈妈，以后肯定会成为一个工作狂人。” 在经济危机中，很多公司发不起工资，员工们穷到借小贷，很正常啊，只要对方是有限合伙人就行了。 他的本意之一，就是在这些人最绝望的时候，用几十美金的小代价，来收买人心！ 不要小看人心的作用，真到了关键时刻，很多人都会记得这个恩情。 这个社会，虽然有很多白眼狼，但感恩的人，更多，不能一棍子打死所有人！ “最先申请贷款的，是这个叫刘的人，宋他们去查过了，情况属实，他以前是一家成衣厂的工人。” 崔西丝不会中文，她所说的刘，就是刘大壮，宋，是负责具体业务的宋山。 老外说华人的名字，都是称姓，或者英文名。 “后面几个人，宋他们上门查看后，也確认每个人都符合贷款条件，有工作、有家庭，是我们的有限合伙人。” 崔西丝皱著眉头说道，“但我注意到一个点，那就是他们都在刘妻子的公司里做事，我查了一下，这家公司是前天才成立的。” 美利坚是个偽装成国家的商人联合体，在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当天就可以成立一家公司，方便之极！ 这下子，弗兰克也知道不对劲了。 一家新的公司、一群相互有联繫的贷款者……这他妈的不就是几十年后擼小贷的套路吗？ 这种套路骗得了別人，却骗不了上一世当过小贷终结者的弗兰克！ 他当年可是狠著心，在一些上不了徵信的小贷黑网站，擼了一大笔钱，直让朋友们惊呼：人性在哪儿？网址在哪儿！ 手机里经常收到“你即將被执行枪毙，法警已经带枪上门，立即还钱”的脑瘫催款简讯。 这还真是小骗子遇到老骗子了。 弗兰克微微一笑，看向三姐：“让他骗！骗得越多越好！” 崔西丝：“……” 她不懂弟弟在说什么，骗子啊，不抓起来，狠狠的惩罚，不要他们的命，也得把他们送进监狱啊！ 还继续让他们骗？ “人性最大的缺陷，就是贪婪！” 弗兰克沉声道，“赌博也好、骗子也罢，他们都控制不了自己的贪婪之心，骗到一百块，就想骗五百块，永无收手之日，直到毁灭。” “他们必须先缴钱，成为我们的有限合伙人后，才能有资格申请贷款！” 说到这里，崔西丝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增加他们的贷款审核期，等他们这伙人缴钱的总金额，超过我们贷出去款项的总金额时，就立即收网，把他们全部拿下！” 弗兰克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杀气。 跟他玩套路？ 这群人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 注1：砍头息，是指发放贷款时，债主把利息先收了，剩下的钱，当作完整的金额发给债务人。 第41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求追读） “什么？” 刘大壮急得双眼通红，抓住一个中年人的衣领，“为什么贷不下来款？” 那个中年人苦著脸回答道：“刘哥，宋山说我们这些人的资料不对，一共四十七个人，全部的贷款申请都被驳回了！” 经过十几天的运作，刘大壮的骗贷团伙，已经壮大到了近百人。 全都是走投无路的破產家庭。 要是搞不到钱，女的只能出去卖，男的不是当苦力，就是当乞丐。 在这种情况下，別说什么西西里家族了，就是美利坚总统来了，也不能阻挡他们骗钱的决心。 每个人头，刘大壮收取十美元的“就职证明”费用。 短短十几天，他就赚到了近千美金！ 为了做得更逼真一些，他和妻子甚至钱开了好几家公司，地址遍布洛杉磯，看上去挺像那么回事的。 而且有些人没钱缴有限合伙人的入伙费用时，他还会借钱给对方，当然，肯定要收取一定的砍头息。 反正缴完后没多久，就能贷出来，到时候扣除中间费用和砍头息，双方都能小赚一笔。 至於还？ 凭本事借的，大家都没有想过还！ 但情况似乎越来越严峻，唐朝小贷的审核期越来越长，以前当天就能审下来的贷款，从拖个三、五天，最后延长到七、八天！ 最长的一个，竟然十二天都没有回音！ 去唐朝小贷的办公室询问，得到的答案是贷款的人太多了，人手不够，让他们耐心等待。 真正想贷款的人倒无所谓，但刘大壮不同啊，他赚到的近千美金，很快就垫了进去，缴完房租后，手上只剩下十几块钱。 就在他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时，噩耗传来。 他最新的一批中介客户，四十七个人，全军覆没，没有任何一个人贷到款！ 最恐怖的是，这批中介客户缴了两千八百二十美金的合伙企业入伙款，全都是他垫付的！ 因为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刘大壮发现，入伙款项越多，能贷到的金额也就越大，入伙六十美金，肯定能贷到一百美金，扣除手续费和砍头息，纯赚三十美金！ 於是他帮客户缴的钱，也越来越多。 他已经没有钱了，这两千八百二十美金，全是以前那群骗到小贷的客户所有。 借钱生钱嘛，谁不想多赚点钱呢？ 因此这些骗贷成功的客户，都把自己赚到的钱，又交给了刘大壮，一起借出去。 期望钱滚钱、利滚利，赚得盆满钵满。 这也是刘大壮的打算。 人生能有几回搏？ 此时不拼，更待何时？！ 但是唐朝小贷这一停贷，他们一伙人以前骗来的钱，不仅全部折了进去，还亏了很多手续费。 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啊。 “宋山？！” 刘大壮红著眼，瞪著那个中年人，“你跟宋山不是亲戚吗？” 他不方便出面，因此请对方专门和唐朝小贷对接业务。 那个中年人嘆了口气：“是啊，我姑妈是他表婶，我们小时候还在一条街上长大的，但这小子就是公事公办，坚决不给我贷款！” “有没有別的办法？” 中年人摇了摇头。 每做一笔业务，他都有提成的，真要有办法，也用不著等刘大壮发话了。 “你约宋山出来，我请他吃饭，每笔单子，我们给他……五美元的提成！” 刘大壮决定下血本了。 中年人却给他泼了一盆冷水：“我试过了，结果他饭照吃，钱也愿意拿，但就是不给我们审核通过！” 这狗热的，真是不当人子！ 刘大壮气得险些吐出一口老血。 他们这伙人，已经把赚到的钱，全部都借出去了，成为合伙企业的投资款。 钱还在，但小贷骗不动了！ 突然，他的双眼一亮，似乎想到了什么：“是只有我们没过，还是所有人都没过？” “只有我们没过！” 中年人幽幽说道，“我觉得弗兰克肯定是知道了什么，刘哥，收手吧，那些有限合伙企业的份额认购合同还在，你借出去的钱，找一些家族成员去追债，也能追回来。” 刘大壮怒瞪了中年人一眼：“我是那种人吗？这些兄弟是相信我，才从我这儿借钱，去投资弗兰克的合伙企业，现在贷不到款，回不来钱，我不是在追债，而是在逼他们去死啊！” “死道友，不死贫道。” 中年人低声说道。 刘大壮一气之下，又气了一下，居然缓缓点了点头：“你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有熟悉的家族兄弟吗？” 在金钱面前，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 …… 第二天傍晚。 提著衝锋鎗的尼科洛，在洛杉磯马塞乔洛尼家族的地窖里，看到了浑身鲜血、被打得不成人形的刘大壮。 “这个华人请我的手下去收债。” 马塞乔洛尼家的老三迪达，跟尼科洛是牌友，还一起在拉斯维加斯上过妓院，交情非常好，“我一打听，这小子所收的债务，居然是拿去买你家的合伙企业份额，立即就知道不对劲。” 尼科洛阴沉著脸：“他全部交待了吗？有哪些同伙？” 迪达笑道：“尼科，你急什么急。” 他从身后拿出一张盖了血指印的纸，上面写满了名字，递给尼科洛：“这名单上的人，都是他的同伙，本来是拿给我追债的。” “我把他抓起来后，上了点强度，你知道的，我这人下手一向没分寸，差点把他打死，这不，全吐了出来，这伙人骗你家的小额贷款。” “结果被弗兰克阴了，几十个人缴了入伙款后，贷款申请没批下来！” “跟天才小子斗，这帮傢伙真是愚蠢到了极点。” “他拿你们没有办法，就想借我的力量，去那些同伙那儿，把借出去的美金全部收回来。” 迪达嘆了口气：“玛仁法克，这傢伙真是个人渣！连同伙都害，比我还坏！” 马塞达洛尼家族的钱，也是弗兰克在洗，因此迪达对於这个十七岁的天才少年，极其欣赏，甚至有一点点崇拜。 这个叫刘的傢伙，想跟弗兰克玩，死都是轻鬆的。 因此他毫不犹豫就出卖了这傢伙。 “是啊，你真的不够坏。” 尼科洛走到刘大壮的身边，弯下腰，试了一下颈子旁的脉搏，还活著。 “怎么？” 迪达以为对方不要活口，连忙说道，“我家附近就是大海，到时候绑上水泥柱，扔进大海里就行了。” 对於这些家族成员来说，杀人跟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尼科洛扫了这小子一眼：“弗兰克要见他，如果他活著的话……真希望他死了。” 敢骗他弟弟的钱，那就是骗他的钱。 这种人必须死！ 才能震慑住那些对他们三兄弟蠢蠢欲动的敌人！ 尼科洛强行控制住自己，才止住了开枪把对方扫成马蜂窝的衝动，因为他不能违抗弟弟的命令。 这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迪达这才明白过来，想了想，劝道：“也许他对弗兰克有用呢？等他在弗兰克那儿失去利用价值后，你再杀了他也不迟。” 他跟尼科洛的交情再好，也不会帮著对方杀了刘，欺骗那个天才小子，要不然里外都不是人。 “嘭”！ 尼科洛狠狠一拳，打在刘大壮的小腹上，吩咐手下的枪手：“抬上他，先送去医院抢救，把名单上所有的同伙，全部抓起来，想骗我的钱，得让这些人一辈子都记住这个教训！” 然后看向迪达：“我欠你一个人情。” 迪达啐了一口：“你已经欠我好几个人情了，下次帮我约弗兰克一起打高尔夫！” 尼科洛是把刀，而弗兰克才是握刀的那个人，这是洛杉磯各大家族年轻一代的共识，他们都想像父辈那样，跟弗兰克一起赚钱。 在道上建立自己的字號！ …… 知道刘大壮被抓住后，弗兰克嘆了口气。 他没有二哥尼科洛那么嗜杀，更不会动不动就把人打成马蜂窝。 甚至他还有点欣赏这个叫刘大壮的中年人，能够在短时间內，就发现自己小贷中的漏洞，並加以利用来赚钱，这是一个天生的金融高手啊！ 搞金融的大佬，百分之九十九，都不是学金融的，有卖猪肉的、摆地摊的、拉皮条的、当赘婿的…… 总之，等刘大壮伤好之后，值得见上一见，能用，就用，不能用，扔进监狱里关个几十年就行了。 尼科洛想用杀人来震慑敌人，但弗兰克不用，杀人只是一瞬间的爽，关几十年，却是长久的爽！ “小弗兰克，杀人，其实真能解决很多问题。” 坐在他对面的文森特微笑道。 马塞达洛尼家族，还是他介绍给弗兰克兄弟认识的，因此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但文森特並不介意弗兰克用合伙企业来圈钱，再把圈来的钱借给自己赚利息差，因为这个天才小子，真的给他搞到了两百五十万美金的存款总额！ 玛仁法克，这才一个月不到，太神奇了！ 这可是两百五十万啊，换他自己来，在这么短的时间內，也没法搞到这么多银行存款！ 要不是有国税局查理局长的人看著，他都想把这笔钱黑了！ 但第一財富银行名义上是他的，实际上却是查理在操控，弗兰克在负责日常事务，他最多算是二號人物。 有一定的財务权力，但权力並不是无限的。 “文森特老大，还是回到我们原先的话题吧。” 弗兰克不想继续谈这件事。 从道义上讲，文森特对他有提携之恩，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想跟对方撕破脸皮。 文森特笑了笑，没有再说。 “我跟吴明医生沟通过，他愿意出一半的资金，你再出一半的资金，两人联手，再建立一家调查公司。” 弗兰克说道，“调查方向，除了个人徵信外，还包括整个洛杉磯和周边各市的市场动態，抽样调查的表格，我已经让薇薇安整理出来了，到时候交给你们。” “结合个人徵信、市场动態和抵押物的价值，我们的银行，才能获得抵押品的正確估值，不能靠贷款专员的个人发挥，得建立一套估值体系，这是以后第一財富银行的重点发展方向。” 他们刚才聊的，是学习旗银行，在建立个人徵信体系的同时，还要建立抵押品的评估体系。 这是现代银行的两个重要体系，最初的雏形，就出现在旗银行，但真正完善，要到二十世纪的六、七十年代了。 吴明创业的新方向，是个人徵信，而抵押估值这块儿，没有家族成员参与，是很难落实的。 收房收地、清房清厂等暴力行动，靠文件、法院和警察，很难处理，不如请家族成员。 这就是弗兰克的打算。 他以后要建立的银行，也会採用这两套体系。 文森特点了点头，认可了弗兰克的提议，这本来就是他一直在做的业务，如今和吴明医生合伙，利用对方的社会地位，还能更好地洗白自己。 有利可图的事，谁会拒绝呢？ 这小子，真是个赚钱的天才！ 他带著满意的目光，打量著弗兰克，训斥跟著自己学习的独生子乔纳：“要多跟弗兰克接触，多看多学，不要整天玩女人、玩汽车、玩赛马，知道吗？” 乔纳笑眯眯地搂住弗兰克的脖子：“我跟弗兰克是好兄弟，以后把钱交给他打理就行了。” 两人在文森特被国税局抓捕一事中，建立了深厚的友谊。 听到这话，文森特气得老脸通红。 如果不是有外人在场，他高低得拿棍子痛打儿子一顿！ 把他的遗產交给弗兰克这只小狐狸？ 不如丟进大海里还能得个响声！ 第42章 你能放过我爸爸吗（求追读） 送走文森特父子后，弗兰克打了个电话给二哥尼科洛。 电话里面传来了惨叫声，还有殴打人体的声音。 很明显，尼科洛正在教训那群骗小贷的人。 “別闹出人命。” 弗兰克吩咐道，“打完后，伤重的，送去医院救治，伤轻的，扔给警察。” 尼科洛气喘吁吁地笑道：“放心，我有分寸，你不是要去看新买的独立屋吗？给我留间客房，我不想跟爸爸、妈妈住一起，妈妈太烦人了，老是催我结婚。” “而且朱丽叶结婚之后，我准备把她和吉米也叫到洛杉磯来，住我那屋，吉米那小子当过兵，杀过人，能帮得上我。” 朱丽叶是弗兰克的四姐，马上就要嫁给吉米.汉克斯，一个在香蕉战爭中服役两年並退伍的美利坚前军人，也是他们家在圣路易斯奥比斯波时的邻居。 二十四岁的吉米和托纳多雷一家都很熟悉，对於这个四姐夫，弗兰克还是有所期待的，至少比三姐夫汤姆强。 以后可以和二哥一起，管理他在拉斯维加斯建立的安保集团。 “把面朝游泳池的那间套房给你，离我的臥室最远。” 弗兰克笑道，“先说好，可以带女人回来，但不准带妓女！” 有大哥朱塞的前车之鑑在，二哥尼科洛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结婚了，以后老了，恐怕会有一大堆私生子来瓜分尼科洛的庞大家產！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加州的私生子有没有继承权？ 弗兰克有点忘记了，在开车去独立屋的路上，他打定主意，找机会諮询一下大律师张仲良。 万一他以后也有很多私生子呢？ 弗兰克新买的独立屋，位於比弗利山庄日落大道以南相对平坦的“平地区”。 不是豪宅。 而是一栋两层楼高的房子，有独立的前后院，前院是一个小园，后院是一个不大的游泳池。 前任房主是文森特的朋友，要搬去纽约，就以一个很便宜的价格，把这栋独立屋卖给了弗兰克。 虽然是二手，但很新，建成时间不到三年。 虽然在1932年，这栋房子的地皮还不算太值钱，但几十年后，这里將成为“全世界最贵的住宅区”。 单单这块地皮，就能让普通人过上一辈子锦衣玉食的生活！ 弗兰克有了钱之后，又加入朱宽炎、张仲良他们那个小圈子，以前那套每个月两百八十美元的豪华公寓，就不太適合他的身份了。 办个私人聚会都没空间！ 他需要一栋独立屋，来隱藏一些自己的秘密，因此在帮爸妈买了一栋独立屋之后，他又自己买了一栋。 很难想像，在大半年以前，他还是一个在街边擦鞋的穷小子。 为了一毛钱，低著头，拼命擦洗鞋子上的泥土！ 现在呢？ 他一天的时间，就能赚到普通工薪阶层十年都赚不到的钱！ 还住进了洛杉磯最出名的豪宅街区：比弗利山庄。 命运就是这么的有趣。 穿越者弗兰克刚刚停好车，一个邻居就打了声招呼：“嘿，弗兰克，你这身西装太帅了！” 弗兰克笑道：“谢谢，戴夫，改天一起打高尔夫！” 周边的邻居，全都是有钱又有閒的企业主，最差的，也是公司高管。 对於这些人来说，建立良好、和睦的邻里关係，是仅次於赚钱的重要事情。 他们会热情地开展社区社交，从衣服、汽车、人脉上面，去判断邻居值不值得下功夫结交，同时也会考虑到能不能从邻居身上压榨出什么好处。 如果发现新邻居不值得深交，或者是假富豪，他们的热情就会消失，连见面时都懒得打一声招呼。 甚至还会通过社区委员会，驱赶那种假装有钱人的邻居，逼迫对方卖房搬走。 这是美利坚的一种社区文化。 因此在这里，你很难长期偽装富豪，毕竟人脉这种东西，一不注意就会露出马脚。 戴夫是旗银行的高净值客户，跟前任房主关係也很好，弗兰克买房时，还去他家里吃过饭，对方也知道这个少年是西西里各大家族的白手套，又有钱、又有枪，因此態度好到出奇。 “我给你找了一个匠，他管理的园啊，是我们这个社区公认最好的。” 戴夫笑道，“明天我让他来帮你？” 弗兰克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了，对了，游泳池的清洗公司，你也把他们介绍过来吧。” “没问题！” 戴夫笑眯眯地离开了。 正在帮弗兰克重新做內部软装饰的装修公司经理，在一旁低声说道：“托纳多雷先生，我们公司有全套的清洁服务，深受比弗利山庄客户们的欢迎，也得到了社区委员会的批准，你是否需要？” 美利坚的社区委员会不是官方机构，更不受市政府的管理，两者屁关係都没有。 它是由社区的业主们，独立选举產生的管理机构，拥有处理一切社区事务的权力，並且可以號召全体业主投票驱逐不受欢迎的业主。 “需要。” 弗兰克笑了笑，从钱包里摸出一百美金，不著痕跡地塞进装修公司经理的手中，“这段时间辛苦了。” 装修公司经理连忙推辞道：“不行，托纳多雷先生，我不能收，你上次帮我的公司解决了西西里家族的威胁，这份恩情，我这辈子都会记在心底。” 西西里各大家族赚钱的方式有很多种，收各种公司的保护费，就是其中一种。 当时这家装修公司被多个家族敲诈，险些破產。 正好弗兰克找他们来重新装修，於是就顺手帮对方解决了这些家族的威胁，以他和这些家族的关係，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赶紧收下，给工人们发奖金，让他们也开心一下。” 弗兰克不容置疑地说道。 经理连忙点头：“谢谢你，托纳多雷先生，我们会把事情做好的。” 弗兰克挥了挥手：“你自己去忙吧，我独自逛逛。” 他身后站著两个尼科洛派过来的枪手，专门负责保护他的安全，所到之处，工人们纷纷低头。 扶著一楼台阶的楼梯柱头，原木的气息令人感觉非常舒服。 重新装修后的风格，可以说是中西合壁，穿越者弗兰克的灵魂毕竟是华人，审美观自然也是华人的。 比如麻將室一定要有一个，朱宽炎那伙人最喜欢打麻將。 麻將室里，假山鱼池得弄一下，打起牌来鸟语香。 以后招待华人富豪们，就有场所了。 游泳池旁做了一个烧烤区，老外富豪们最喜欢这个调调，自助烧烤，又可以游泳，又可以吃肉，还可以听著音乐在泳池边跳舞，生活不要太爽！ 房间里的装修风格，都是实用且新潮的，家具全部是新的，实木打造。 各种电器也是最新款的。 “托纳多雷先生，你请的专职女佣到了。” 一个妙龄金髮女子走了进来，她是职业中介公司的客户经理，“按照你的要求，一共两个人，都是家庭幸福的华裔中年妇女，身材粗壮结实，肌肉强壮的那种。” 弗兰克看向她身后的两个大姐，点了点头：“安排她们上班吧，房间就住一楼的工人房。” 女佣，就是拿来做事的，別整什么女仆装。 真要穿女僕装，那就不是做事了，而是干別的。 两个华人大姐离开后，漂亮的金髮女经理提了提自己的短裙，露出雪白且结实的长腿：“托纳多雷先生，你需要一个私人助理吗？” 有事助理干，没事…… 嗯，反正就那么回事，美利坚的女孩嘛，开放得很，这一秒认识，下一秒就可以上床。 比如几十年后有部电视剧叫《无耻之徒》，里面的“南区黄月光”凯伦和“冰清玉洁”菲奥娜，就是大多数美利坚女孩的典型代表。 弗兰克摇了摇头：“你再把裙子拉高一寸，我就让你老板炒了你。” 金髮女经理连忙放下裙子，露出正经之极的表情：“对不起，托纳多雷先生！” 她以为自己的秘密园，是每个男人必探的胜景，可惜弗兰克分明对她的曲径通幽没有任何兴趣！ 女人，哪有赚钱好玩？ …… 就在弗兰克搬进新家时，调查局的罗伯特探员，在变成明星探员的同时，职位也从组长升到了西部特別行动队的队长。 西部特別行动队是直属於胡佛局长的临时机构。 人、財、物的调配权都归华盛顿调查局总部，不归克鲁斯副局长管辖。 至於最近受到文森特力撑后，同样大出风头的克鲁斯在想什么，胡佛压根就懒得理会。 双方都不是一个量级的拳击手，胜之不武。 参加完罗伯特的荣升晚宴，弗兰克和热情的珍妮和托马斯一一告別，带著两个保鏢先行离开了。 罗伯特看著妻子和儿子，內心只得嘆了口气，晋升的喜悦，荡然无存。 因为他知道，弗兰克这小子，已经深深地扎根进了他的生活。 一边是深受妻、儿信任和喜爱的弗兰克，一边是失踪的多年好友，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他似乎没有察觉到，自己想为好友陈永中报仇的决心，也慢慢开始了鬆动。 “托纳多雷先生！” 弗兰克刚刚走到自己的福特汽车旁边，从停车场的另一侧，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用的是中文！ 两名枪手立即一前一后，快速掏出手枪，挡在弗兰克的身前。 他们都来自圣路易斯奥比斯波，跟托纳多雷几兄弟从小一起长大，彼此的家庭都很熟悉，弗兰克给他们高昂的薪水，他们自然要给弗兰克卖命。 女人的脸脏兮兮的，身后还跟著两个小孩。 “我叫许月梅，是刘大壮的妻子！” 女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停车场的碎石路面上，顾不上疼痛，连声说道，“求你饶了我老公，我们知道错了！” 她从隨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叠合伙企业的入伙合同：“这些钱，我全部献给您！” 弗兰克皱了皱眉头，推开两个枪手，走了过去，没有理会许月梅，而是拿出钱包，从里面抽出两张十元的钞票，递给两个小孩：“你们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矮的那个不敢说话，躲到自己的妈妈身后，也跪在地上，依偎著妈妈。 “我叫刘显，今年九岁，叔叔，你能放过我爸爸吗？我们已经半个多月没有吃肉了，他是为了让我们吃上肉，才去骗你的。” 高的那个孩子挺直身子，没有去接钱，而是大声说道。 第43章 拍电影？我有兴趣啊（求追读） 刘显的勇气，让弗兰克感到有些意外。 九岁？ 自己九岁时，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都会脸红口吃，更別说面对拿著枪的大人了。 “读几年级了？” 弗兰克微微一笑，他对这个孩子的未来有了兴趣。 “家里破產，一年级读完就輟学了，爸爸妈妈在教我们识字。” 刘显的中文，非常流利，而且是北方官话，不是粤语，或者粤语腔，跟弗兰克没有任何的交流障碍。 “会写中文吗？” 弗兰克笑眯眯地问道。 “会！” 刘显点了点头，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用流利的英语回答道，“叔叔，我还会一些墨西哥语，跟邻居家的孩子们学的。” 弗兰克看了一眼许月梅，收起笑容，板著脸说道：“你有个不错的儿子，我想当他的教父，你有什么意见吗？” 不容置疑的语气，让许月梅喜出望外，跪在地上膝行几步，把刘显一把拉倒，硬生生压著儿子的头，给弗兰克磕了九个头。 西方的教父、东方的乾爹，都是一样的，礼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儿子攀上了高枝！ 等刘显行完礼之后，弗兰克扶起这个孩子，从钱包里拿出一百美金：“既然当了你的教父，那我要送你的第一个礼物，就是学会赚钱，这儿有一百美元，三天內，赚到一百美元，你就能从我这儿领到第二个任务。” “赚不到，你就別来见我了。” 弗兰克虽然欣赏刘显，但也只是欣赏而已。 要让一个身处苦难中的孩子，学会成长，並不是给他一个安全的环境，而是让他在恶劣的环境下，不仅学会生存，还要学会赚钱。 一百美金，放在有钱人钱包里，不值一提。 但放在一个穷人手里，尤其是一个九岁的穷人小孩手中，那就是小儿抱金行於闹市！ 刘显首先要考虑的，是如何保住这一百元。 其次才能考虑如何用这一百元去赚另外一百元，完成弗兰克交待的任务。 如果刘显做不到，或者被人抢了钱，那这个孩子就不值得弗兰克继续投资！ 刘显听懂了弗兰克的话，他收下钱，转手就递给了母亲：“妈妈，这钱你拿去，给爸爸买点好吃的补品，他受了重伤，还躺在医院呢。” 然后又从母亲手里拿过那一叠合伙企业的入伙合同，看向弗兰克：“教父，这些东西，我看我爸爸为了它，被打成重伤，我妈妈为了它，寧愿放弃自己的尊严，它应该是有价值的，对吗？” 弗兰克有点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入伙合同自然是有价值的，只要他还活著，这些入伙合同不仅能保值，每年还能凭它领取百分之六的利息。 以后他成立银行，还会以高价把这些入伙合同收回来，保持自己的商业信誉！ 信誉这东西，既有用，也没用，关键看用在哪儿。 刘显又问道：“它值多少钱呢？” 弗兰克拿过那叠入伙合同，大致翻了一下，快速心算了一下价格：“三千多美金吧，每年还可以从我这儿领取一、两百美金的利息。” 这些入伙合同，属於整个骗贷团伙。 因为刘大壮夫妻是领头的，又是垫资的主要负责人，才能够保管这些入伙合同。 许月梅分明是想坑掉所有的同伙，来拯救自己的老公。 刘显的脸上，露出笑容：“那我把它们交给您，你只用给我一百美金就行了，等我赚到两百美金后，再把它从您那儿赎回来，也完成了您交待的任务。” 弗兰克哑然失笑，他没想到，这个孩子居然如此聪明！ 他先前给的一百美元，被用来贴补家用，然后这些没法变现的入伙合同，又被这孩子交给了唯一能让它变现的自己！ 换来的一百美元，继续做自己布置的任务，同时也让这些入伙合同不会被其他人抢走。 他从钱包里拿出两百美元：“现在任务加倍了，给你两百美元，赚到四百美元，时间为两个周，你能做到吗？” 刘显想了想：“可以做违法的事情吗？” 弗兰克笑道：“当然，不过不能杀人，也不能贩毒。” 一个穷人要想赚钱，不违法，基本上是地狱难度。 刘显用力点了点头：“教父，我能做到！” “好！” 弗兰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吩咐一个枪手，“把他们母子三人，送到我以前住的公寓去，那儿还没有退租，再帮他们交一个月的房租。” 以刘大壮和许月梅做下的事情，尤其是出卖那么多同伙，仇家杀了他们的心都有。 也难怪许月梅如此狼狈不堪。 “谢谢！谢谢您，托纳多雷先生！谢谢……” 许月梅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 她已经感激得泪流满面，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自己骗了对方的钱，对方不仅没有杀了她和老公，还给她的大儿子当了教父，这份恩情，她牢牢地记在了心底。 回家的路上，开车的枪手笑道：“弗兰克，你为什么要帮他们呢？” 他叫达里奥，跟弗兰克从小就认识，但去年弗兰克独自来了洛杉磯后，就性格大变，从此一飞冲天，成了他的僱主，每个月的薪水，能让他全家都过得很舒服。 因此他对弗兰克刚才的处理方式，有些好奇，想从中学到点什么东西。 弗兰克看了一眼达里奥，沉声道：“华人有句名言，不要把饿急了的狗，赶进没有出口的街道里。” “当一个人无法生存的时候，他不会反思自己的过错，反而会把自己的错误强加给別人，然后跟对方同归於尽，给想死的人，留一点点希望，他就既不会死，也不会报復性杀人。” 达里奥似懂非懂，犹豫片刻，又问道：“既然担心对方报復，不如一枪干掉他，不是更好吗？” 弗兰克微微一笑：“达里奥，我记得你有个女朋友，如果有一天你不爱她了，又没找到另一个女人，你还会跟她上床吗？” 达里奥点头道：“当然会，废物利用嘛！” 渣男都是没有道德感的。 弗兰克笑道：“那就对了，想自杀的人，也是有利用价值的，我们看问题，不仅要看到最坏的一面，也要看到最好的一面。” 达里奥这才明白了，看向弗兰克的眼神，却不是讚嘆，而是恐惧中，又带了些崇拜。 他总算知道这个十七岁的少年，为什么能够在洛杉磯和拉斯维加斯，打下一片天地了！ 弗兰克没有关注达里奥的心理变化，他之所以告诉对方，是因为目前的这些枪手，都是二哥尼科洛从老家带过来的，知根知底，培养好了，以后有大用。 …… 三天后，弗兰克在新家举办了入住晚宴。 跟自己关係好的人，比如文森特等家族成员、朱宽炎等华人权贵…… 他都邀请了过来。 这些人也很给面子，就连罗伯特的妻子珍妮和儿子托马斯，也盛装过来参加晚宴。 但国税局的查理局长，以及调查局的罗伯特队长，这两个他人脉里的重量级人物，却没有来。 查理局长不来，很正常，哪个想当总统的人，会跟西西里家族公开混在一起啊？ 但罗伯特队长不来，纯粹是个人感情因素。 他不想见到文森特和弗兰克这两个人，因为陈永中的失踪，以及两人对他事业的大力扶持，让他陷入了进退两难的感情窘境！ 晚餐之后，弗兰克把文森特、朱宽炎、张仲良、加纳特.帕瓦里尼，以及另外两个家族大佬：德拉纳家族的教父杰克.德拉纳、马塞乔洛尼家族的教父塞拉尼.马塞乔洛尼六人，请进了那个有著假山流水的麻將室。 麻將桌收了起来，放了一张圆桌，上面有几副扑克。 在弗兰克的提议下，七人开始玩起了德州扑克。 德州扑克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十七世纪。 1920年左右，德克萨斯州一个叫布朗迪福布斯的赌徒，制订出了当代的德克萨斯扑克规则，並从小镇罗布斯城，一路传播到达拉斯，从此在矿工、牛仔和赌徒遍布的德州流传开来，並盛行於美利坚南部地区。 到了1970年，隨著世界扑克大赛在拉斯维加斯的举办，德州扑克开始风靡全球。 每年的wsop冠军，都能获得数百万甚至是上千万美元。 对於男人来说，不管中外，不管种族，赌博永远都是最有效的共同话题，甚至要高於女人和政治这两个话题！ 眾人很快就聚精会神地玩起了德州扑克。 坐在发牌员旁边的弗兰克，经常会说点顏色笑话，来调节一下气氛。 让牌桌的气氛更加融洽。 在座的六个人，都跟他有著紧密的利益关係，因此大家说话也很隨意，塞拉尼.马塞乔洛尼甚至向张仲良请教了私生子的继承权问题。 所有的男人都竖起了耳朵，毕竟大家都是有钱男人，一辈子没有上百个情人，都不好意思跟兄弟们打招呼！ “私生子，只要確认是亲生的，就有继承权。” 张仲良笑道，“不过他的继承权，要排在遗嘱的后面，好在加州只收遗產税，不收继承税。” “我建议你们把钱全部放到自己名下的慈善基金会里，再捐给私立学校或者医院，同时要求自己的子女，担任校董或者管理层，相当於把钱从这些免税的机构，过了一遍，把遗產转变成了劳动收入！” 富人的慈善，跟善良无关，只跟利益有关。 弗兰克笑道：“我还有几十年才会担心这个问题，你们少包养点好莱坞女明星吧，要不然以后孩子都分不清楚。” 眾人想起这小子才十七岁，都不由得羡慕不已，年轻，就是好！ “说起女明星，最近我刚拿下一个，这婊子居然让我掏钱拍电影！” 德拉纳家族的教父杰克.德拉纳笑道，“玛仁法克，我当场就把她的脸打肿了！” 现在的杰克.德拉纳，刚刚靠著各种手段上位，实力还没有文森特强。 在一眾洛杉磯的教父里，属於小字辈。 但弗兰克知道，这傢伙在几十年后，控制了好莱坞的许多產业，同时还进军拉斯维加斯，娱乐赌博两开。 被称为“洛杉磯的阿尔卡彭”，並最终成为西西里家族委员会活到最后的少数几个顶级大佬之一。 “拍电影？我有兴趣啊！” 大家寻声望去，只见弗兰克慢悠悠地摊开自己手中的两条a，“对不起，翻牌有一张a，河牌也是a，这一局，我四条a，通杀！” 第44章 有钱才有人脉（求追读） “弗兰克，你的运气，都可以去竞选总统了！” 拿到三个q一对a这种fullhouse（葫芦）牌型的文森特，长长地嘆了口气，扔掉了手中的牌，“我还想继续引诱杰克跟注呢，你小子居然直接摊牌，太没有赌博道德了，不过我喜欢！” 他的牌型，仅次於四条，在德州扑克里，属於贏面非常高的牌。 弗兰克不亮牌的话，他绝对会all-in（梭哈）。 毕竟像皇家同顺、同顺和四条这种牌型，打一个晚上，也许都出不了一把。 杰克.德拉纳是flush（同）牌型，哈哈大笑道：“谢谢，弗兰克，你真是我的幸运星！要不然，我都想all-in了！” 弗兰克微微一笑：“那就算你欠我一个人情吧。” “当然！” 杰克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钻入了对方的圈套。 “你现在就有个还人情的机会。” 弗兰克幽幽说道。 眾人闻言都笑了起来，包括杰克，他拍了拍弗兰克的肩膀：“你这个无耻的小混蛋，说吧，要我帮你做什么？” “我想开一家电影公司，这场席捲全球的经济危机，最近两年就有转暖的跡象。” 弗兰克笑道，“等人们有钱了，电影院也就会爆满，电影行业就会空前繁荣！” 看到天才小子又在说预言，眾人笑得更开心了。 从二战到经济危机消失再到电影行业繁荣，弗兰克的每一次预言，都在他的人脉小圈子里流传，但没人会信。 一战才结束几年啊，死了这么多人，再来个二战，那得死多少人？ 经济危机爆发已经两年多了，失业工人遍地都是，根本就没有转暖的跡象。 至於电影行业？ 那就更是瞎扯淡了。 电影自1895年诞生以来，长期处於黑白无声状態，直到十年前技术突破才实现声画同步。 1927年华纳兄弟公司出品的《爵士歌手》，是有声电影诞生的標誌。 至於彩色电影，虽然特艺彩色（technicolor）这种技术，已经在1916年发明出来了，但要拍出第一部彩色电影，还需要再等三年。 直到三色减色工艺完全成熟后，第一部彩色电影《浮华世家》才会诞生。 在经济危机时代，只有富人，才会走进电影院。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穷人都是在家跟老婆……嗯，没有老婆的穷人，只能当机长。 朱宽炎笑完之后，这才问道：“弗兰克，说说看，你为什么看好电影行业？” 笑归笑，眼前这个少年，可是大伙儿公认的天才，他说出来的话，朱宽炎虽然怀疑，但还是愿意听理由的。 而且身为旗银行管理层的他，明白一个很朴素的经济常识：所有的经济危机总会过去，如果你能活下来的话。 弗兰克淡定地回答道：“就跟这把牌一样，我可以选择不摊牌，然后把筹码贏得乾乾净净，但杰克和文森特老大，肯定就不玩了。” “如果一张赌桌上，所有的赌客都在输钱，那谁在贏钱呢？” “庄家！”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看了一圈周围的人。 大家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因为他们都是自己领域內的庄家，弗兰克的话，一听就懂。 “作为庄家，我是不是应该在关键时刻，放那些不想玩的人，一条生路，只是贏掉他们已经付出的金额，让他们保留继续玩的信心？” “这样他们就会越输越多，最后输掉的钱，將会远远大於那一把输掉的钱！” 温水煮青蛙的道理，人人都懂。 於是大家又都点头。 “我在一本书上看到过一个观点，那就是世界性经济危机的產生，都来源於世界各地资源的错配。” “也就是说，其实並没有什么危机，只不过少数人、少数国家占据的资源太多了，大多数人、大多数国家，也就爆发了所谓的危机。” “但资源还在，当这少数人、少数国家看见情况不对时，他们就会放一部分资源出来，建设公共工程、打一场世界性大战等等。” “通过这些手段，杀掉许多无足轻重的普通人，重新瓜分这部分被放出来的资源！” 说到这里，在场最有学识的两个人，旗银行洛杉磯分行经理朱宽炎，以及大律师张仲良，很默契地对望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一个没读过多少书的十七岁少年，居然能如此深刻地认识到经济危机的本质，这是一种多么可怕的学习能力啊！ “弗兰克，是谁写的书呢？我怎么没有看见过。” 加纳特.帕瓦里尼笑著问道。 他是会计师，平时看的经济类书籍很多，但都是实操类型的，理论类型的很少看，因此就来了兴趣。 “我忘记了书名，下次看见再告诉你。” 所谓的书，都是弗兰克瞎编的藉口，实际上他的观点，都来自於几十年后，“回到电影行业上来，资源重新分配后，电影行业也会重新繁荣起来，因此我们要提前布局。” “在別人贪婪时，我们要保持恐惧，在別人恐惧时，我们要保持贪婪，这样就能赚到別人想像不到的財富！” 朱宽炎一旁拍起了掌。 “漂亮！” 他大笑道，“弗兰克，这是我听过最有金融哲理的一句话，在別人贪婪时恐惧，在別人恐惧时贪婪！” 此时的股神巴菲特，还是个一岁多的小孩子，在尿都不能掌控的年纪，自然也就不能阻止弗兰克这个无耻的傢伙了。 “维尔乔斯，也许你能听懂弗兰克的话，但我听不懂。” 已经涉足电影行业，並控制了一些资源的杰克.德拉纳，看向弗兰克，“电影行业真能赚到大钱？” 弗兰克摇了摇头：“没有什么行业是一定能赚钱的，就算大多数人都能赚到钱，但总有一小部分人，会倒霉到破產！” 他想进入电影行业，並不是单纯为了赚钱，更不是为了泡女明星。 洗钱！ 才是电影行业在未来真正的用途。 要给家族和帮派洗钱，单单靠赌场，是远远不够的。 比如片酬。 比如在製作成本上，五十万美元建一栋房子，但实际成本只有五万美元，写一段剧情，一把火烧了，四十五万美元洗得乾乾净净，谁能去查？ 翻灰烬堆查吗？ 诸如此类的手段，林林总总，只有你想不到的洗钱方式，没有洗不掉的钱！ 当然，这些事情，弗兰克是肯定不会告诉这帮人的。 他们虽然是他的同伙，但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在没有绝对实力的时候，要低调猥琐发育。 听到弗兰克这么说，大家对电影行业也就失去了兴趣。 “改天叫你的人过来，我派人帮你搞定电影公司的各种执照。” 杰克.德拉纳嘆了口气。 他还以为弗兰克又能说出什么惊天言论呢。 毕竟他刚刚进入的电影行业，眼下確实是青黄不接，只能搞点女明星，赚钱嘛，很难！ “玩牌！” 文森特笑道，“少谈点正事！这把我要拿straight flush（同顺）！” 杰克啐了一口：“玛仁法克，那我拿royal flush（皇家同顺）！” 两位大佬算是彻底槓上了，眾人又开怀大笑起来。 虽然说不谈正事，但这伙人还是在玩牌之余，交流了各自最近的需求，以及需要同伙帮忙的事情。 这也是弗兰克组织牌局的原因，很多平时不方便说的话，在热血上涌的赌桌上，就很容易开口了。 交易更加赤裸和坦诚。 毕竟大家都不是好人。 坏人帮助坏人，是天经地义的道理啊！ 到了凌晨，牌局才结束，外面的客人们早就散了，弗兰克的运气，不好不坏，贏了一千美金。 在听了弗兰克的话后，其余的人，也是小心谨慎，最后各有输贏，数字都不大。 等同伙们都离开后，弗兰克也回房睡觉了。 做清洁？ 他可是请了华人女佣的！ 连外面的宴会现场，也有专门的清洁服务公司过来上门服务。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弗兰克没有去拉斯维加斯，而是又组织了几场聚会，跟整个社区的有钱人们，打得火热。 能住在比弗利山庄的，非富即贵。 就算是边缘地带，很多邻居也是有利用价值的，还可以拓宽他的人脉。 有钱才有人脉，没钱，別去硬挤！ 正好，弗兰克最近赚了不少钱，所以他才会去开拓人脉。 第45章 你是一个天生的坏人，弗兰克（求追读） 弗兰克开拓人脉的举动，很快就收到了成效。 同一个街区的沃伦，是家私人银行的大股东，经济危机前，住在比弗利山庄的丘陵区，也就是真正的豪宅区，里面隨便一栋豪宅，价格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但去年卖了豪宅，搬到了边缘地带，跟弗兰克当了街坊邻居。 一般出现这种情况，就意味著这家私人银行快破產了。 从沃伦的西装就可以看出，虽然是手工定製，但款式明显过时了。 车子虽然很贵，但左车门的油漆掉了一块，也没有去补。 这些细微的地方，都被弗兰克看在眼里，但他並没有瞧不起沃伦的意思。 因为沃伦是典型的盎撒人，先祖曾经参加过独立战爭，用后世的话来讲，那就是美利坚正星条旗，赏红脖子，赐华盛顿两院行走，根红苗正。 当知道弗兰克不仅是各大家族的白手套，还办了一家小贷公司、一家电影公司后，沃伦就把这位十七岁的少年，当成了救命稻草。 “弗兰克，我最亲爱的朋友，今晚有空吗？我妻子做了一桌的美食，想请你和你的家人，来我家品尝。” 虽然住得很近，但沃伦还是採取了电话邀请，毕竟上门被拒的话，脸面著实有些掛不住。 弗兰克很爽快地答应下来，对方再落魄，但也有利用的价值。 他带著二哥尼科洛出门时，身后还跟了八个枪手，两个保护他的，六个保护尼科洛的。 尼科洛现在的仇家数量，已经远远超过弗兰克了。 这很正常。 乾净事都是弗兰克的，而脏事呢，都是尼科洛的。 出门在外，安全第一，在枪击案和抢劫案每天上演的美利坚，两兄弟都不敢马虎大意。 吃完晚餐后，沃伦把弗兰克和尼科洛请进书房，拿了一盒古巴產的顶级雪茄，热情地说道：“这是我的珍藏，来，尝尝。” 两人也不客气，一边抽雪茄，一边聊起了天。 閒谈了十几分钟后，沃伦才表明了自己的请求：“弗兰克，从认识你开始，我就把你当作最有共同语言的朋友，现在我遇到了一点小麻烦。” 弗兰克微微一笑：“我在听，沃伦，你说……” “是这样的，我听说你手上有很多存款客户，也有很多贷款客户，在短短一个月內，就帮文森特搞到了两百五十万美元的存款！” 沃伦流露出贪婪的眼神，盯著眼前的少年，“我想请你帮我介绍一些存款客户，作为回报，我愿意给你百分之十的中介费用！” 百分之十，存一万块，给一千块，再加上利息、运营成本和各种杂七杂八的开支。 这不是存钱，而是最后捞一票就走人！ 看来海盗们的后代，也不是啥正经人啊，再富有，骨子里也还是个海盗！ 弗兰克沉吟片刻：“沃伦，別说两百五十万了，就是五百万美元，我也有办法搞到手。”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欣赏对方因为过度贪婪，而有些扭曲的五官。 “你知道的，我的赚钱能力，是得到洛杉磯各大家族公认的。” “所以我不需要中介费，因为这些钱如果放在我这儿，不用一个月，我就能赚到百分十！” “所以，我最亲爱的朋友，你来告诉我，我帮你，有什么好处呢？” 弗兰克带著戏謔的表情，看著红脖子银行家那窘迫的老脸。 “我……我……” 沃伦词穷了，他用力抽著雪茄，又被烟呛了一口，脖子涨得更红，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坐在一旁的尼科洛听不太懂两人在说什么，但看到沃伦的表情，也知道对方在弟弟这儿討不到任何好处，不由得感觉有些骄傲。 盎撒人的银行家，在美利坚的任何地方，都是高高在上的人物。 如果不是这场席捲全球的经济危机，恐怕他们这对西西里裔兄弟，很难和沃伦一家人共进晚餐。 双方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但就是这样的大人物，却在请求弟弟帮忙。 这让尼科洛更加坚信，只有弗兰克，才能让托纳多雷这个姓氏，登上美利坚的上流社会！ “我记得你的银行已经有快一百年的歷史了吧？” 弗兰克没有趁胜追击，而是转换了话题。 “是的！” 说起这件事，沃伦的脸上，露出了旧资本贵族的矜持，他的家族不仅是美利坚最早的开拓者之一，也是洛杉磯最早的开拓者之一。 当洛杉磯还是个属於墨西哥的沙漠小镇时，他的家族就从纽约来到这个地方，给美利坚人当起了衝锋队。 1846年洛杉磯被割让给美利坚后，他的家族就建立了洛杉磯最早的几家美资银行。 “那应该有很多流拍的抵押品，对吧？” 弗兰克笑眯眯地问道。 以前银行的贷款，都是抵押贷款，债务人还不起钱，就把抵押品拍卖了，但总有一些抵押品，会砸在手里，怎么样都拍不出去。 包括一些荒漠戈壁、偏远的土地、废弃的工厂等等。 沃伦点了点头。 这种抵押品，他手上非常多，毕竟积累了將近一百年，有些抵押品的文件资料，都被虫咬没了，只能凭藉政府里的记载，来確定银行的所有权。 “你能自己把这些抵押品变现吗？” 弗兰克继续问道。 沃伦摇了摇头，他要能变现，还用得著在这儿求这个比他儿子还小几岁的少年？ “我能！” 弗兰克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问道，“怎么样，想好帮你做事，我能得到什么好处了吗？” 没有好处的事，傻子才会做。 沃伦脑袋里灵光一闪：“银行的董事会里，还差一个董事！” 董事会是日常经营的决策机构，妥妥的银行高管。 但弗兰克却冷笑道：“答案不对，沃伦，再想想，我需要的，不是工作，而是好处。” 董事不等於股东，股东也不等於董事，两者有点关係，但关係不大。 沃伦看著表情跟年龄完全不相符的十七岁少年，犹豫了很久，才咬牙说道：“我转让百分之五的银行股份给你，让你进入股东会！” 董事会是行政决策机构，而股东会，才是真正的权力决策机构！ “方向对了，但股份的数额不对。” 弗兰克的脸上，这才露出笑容，用平缓的语气说道，“沃伦，据我所知，你的银行最多还能撑一年，如果再发生什么突发情况，恐怕马上就会宣布破產。” “你觉得，那么少的股份，能让我动心吗？” 在沃伦面前，弗兰克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强势。 如果换一家银行的大股东，比如文森特这种，他不会这么说话。 毕竟沃伦属於守序邪恶，而文森特一伙人，属於混乱邪恶！ 跟不同的人，就要说不同的话。 “弗兰克，我明白你的意思。” 沃伦苦笑道，“但你別忘了，你是义大利裔，不，应该是西西里裔，我这家银行的股东，连六芒星人都没有！全是盎撒人，能当小股东，就已经是我最大的能力了，他们不会接受你成为大股东的。” 弗兰克冷笑道：“沃伦，五月號已经到达美利坚三百多年了，盎撒人在这片土地上一手遮天的日子，早就成了歷史，你没发现，不仅六芒星人在侵吞你们的资源，其余种族的人，也在慢慢崛起吗？” “如果你们这群盎撒人真的无所不能，那为什么不能拯救你的银行呢？” 经过多年的岁月，提笼遛鸟，才是开国功臣们大多数后代子孙的真实写照。 但嘴上永远说著：“我家老祖当年……” 弗兰克的话，让沃伦无言以对。 只得低下头抽著雪茄，来掩饰自己的尷尬。 “专业的事情，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做。” 弗兰克没有继续捅沃伦的歷史伤疤，而是笑著说道，“我可以帮你先解决银行目前的最大困难，比如增加现金流，而且不要任何好处。” 听到这句话，沃伦猛地抬起头：“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弗兰克的眼神，充满了真挚，“你那些处理不出去的地皮，我全帮你处理了！” 虽然他的未来在拉斯维加斯，但洛杉磯可是未来的全美第二大城市，西部的精神首都，真正的天使之城！ 现在不值钱的地皮，放到几十年后，那就是一笔不可估值的巨额財富。 举个例子，1932年在日落大道的西端，拍卖了一块土地，价格仅仅为一万美元！ 而到了2005年，这块土地重新拍卖时，起拍价就是八千万美元，最后以1.73亿美元成交。 能够低价收到洛杉磯市中心的土地，绝对是最超值的投资！ “弗兰克……” 沃伦有些感动，中年人嘛，在事业失败时，有个人愿意拉你出泥坑，除了感动，还能说什么呢？ “明天我们都带上会计师，认真谈谈合作的细节。” 弗兰克笑道，“沃伦，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朋友之间，感激的话就不用说了。” 离开沃伦家后，尼科洛调侃道：“就连我这样的人，都能感觉到你在骗他，他为什么还会相信你呢？” 弗兰克想了想，才回答道：“他不是相信我，而是无路可走了，就算是坨狗屎，他都会品尝一下味道，要不然，他不甘心。” “你是一个天生的坏人，弗兰克！” 尼科洛由衷地讚美道，“还好，你是我的亲弟弟。” 弗兰克笑眯眯地看著二哥：“谢谢。” 这傢伙如果不是他的亲哥哥，他才不会说这些废话呢。 第46章 刘显的天才套路（求追读） 第46章 刘显的天才套路（求追读） 刘显走在空旷的仓库区中，他那小小的个子，和大大的仓库通道，形成鲜明的对比。 但仓库管理员却不敢对这个九岁的孩子，有任何的轻视之意。 因为刘显的身后，还跟著一个枪手。 而这个枪手又是托纳多雷先生的手下。 在唐人街附近的街区，也许有人不关心美利坚总统是谁，但托纳多雷先生，却是人人都想认识的大人物。 他富有、慷慨！ 最可敬的，是他总会给穷人一条活路，就算你没有任何的抵押物，只要成为他合伙企业的有限合伙人，你就能在最困难的时候，得到他的小额贷款！ 而且他非常仁慈。 比如刘显的父亲刘大壮，伙同一百多个丧尽天良的华人，骗托纳多雷先生的钱，托纳多雷先生也选择了原谅他，还给他钱去医院治理严重的伤势。 並给了无家可归的刘家孤儿寡母住处，让两人不至於流落街头，被仇家干掉。 刘显这孩子也很爭气，很快就得到了托纳多雷先生的重视。 这不，给了自己一笔钱，买下了仓库区所有无主库房里面物品的处置权，让这孩子来处理这些无主库房里的物品。 托纳多雷先生真是活菩萨啊，哦，这是在美利坚，那就是圣子降临了。 要知道，自己管理的仓库区，已经有几十年的歷更了（注1）。 这些无主库房的主人，早就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再也无法联繫，也没有缴管理费。 而清理这些无主库房又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和时间，他这个管理员也无能为力，只能把这些无主库房关著。 除非有新的主顾上门了，才会用新主顾的钱，把库房清理出来。 “打开时间最久的那间无主库房吧。” 刘显用中文说道。 同为华人的仓库管理员点了点头，带著两人走进一条布满灰尘的通道，一手捂著鼻子，一手打开了通道尽头的那间库房。 强烈的霉味传出。 让管理员都忍不住想呕吐，但九岁的刘显却是满脸的兴奋，用英文对跟在身后的枪手达里奥说道：“达里奥先生，你看，这里都是十九世纪的桌子和椅子，墙壁上还掛著一幅油画！” 达里奥扇了扇到处飘飞的灰尘，看著早就腐朽不堪的桌子和椅子，以及那幅被虫蚁咬得面目全非的油画，皱著眉头问道：“这就是你赚钱的方法？” 他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这个九岁的孩子，能够用两周的时间，就把弗兰克给的两百美元，变成了四百美元。 普通的美利坚人，一天拼死拼活，最多也才挣个四、五美元。 两个周，能挣几十美元就不错了。 但这孩子竟然挣了四百！ 太不可思议了！ 要知道，上一个让他感到震惊的人，是弗兰克。 “对啊！” 刘显的小脸上，带著天真的笑容，但说出来的话，却一点都不天真，至少达里奥觉得不天真。 “四年前，经济危机还没有来的时候，我们家很富裕。” “那个时候我爸爸就经常带著我，去一些老旧的仓库区，寻找那些无主库房里的宝物。” “但大多数时候，都没有找到，只是偶尔能捡到一件並不太值钱的物品。” “但我爸爸依然很快乐，对这种事情非常著迷。” “於是我就想，是不是每个人，都有寻宝的好奇心呢？” “因此我就用教父（注2）给的两百美元，在另一个仓库区，买下了四十间无主库房里面物品的处置权。” 听到这里，达里奥就笑了：“那你肯定是运气好，在无主库房的物品里，找到了值钱的东西。” 弗兰克並没有告诉自己，为什么欣赏这孩子，只是让自己保护对方，因此达里奥觉得，自己猜到了这孩子赚钱的方法！ “不！” 刘显摇了摇头，“我都没有进这些无主库房去寻找，因为我知道，我爸爸没有那么好的运气， 我肯定也没有。” “与其把赚钱的可能性，交给运气，不如交给別的。” 达里奥立即就有了好奇心，追问道：“那你是怎么赚钱的？” 刘显看了看旁边的仓库管理员，后者立即会意，用英语说道：“我还有点事，就不陪你们了， 有事的话，到办公室找我。” 然后就独自走了。 等仓库管理员走远后，刘显从自己的裤兜里，拿出一条金项炼，以及两个金戒指，在打开的那间无主库房里，拉开一个快要腐坏的抽屉，把这三件金饰品都放了进去。 然后回头看向达里奥。 达里奥没看懂这孩子在做什么，抓了抓后脑勺，求知的眼神，溢於言表。 『这三件金首饰，是我外婆留给我妈妈的，生活再艰难，妈妈也没有把它们卖掉，用我们民族的话来说，这是一个念想——嗯，这两个字很难用英文表达。” 刘显笑道，“但我把它借了过来，藏到了一间无主库房里，然后让我妈妈出面当主持人，以每间无主库房五美元的底价，对外公开拍卖，还找了一群小伙伴，以一天五十美分的价格，让他们去帮我到处宣传。” 这下子达里奥终於懂了！ 那条项炼起码有20克，两个戒指加起来，也有10克左右，30克黄金，按照最近的黄金价格来算，价值整整20美金！（注3） 用五美元的价格，就能淘到二十美金的金首饰，还有一大堆有用没用的东西，傻子才不干呢！ 这下子，他终於明白弗兰克为什么重视这孩子了。 这就是一个天生的赚钱奇才啊！ “这个仓库区也这么搞？” 达里奥看了看四周，这个仓库区太老了，无主库房非常多，那得要多少金首饰，才能把人勾引过来啊？ 毕竟一间无主库房的吸引力是有限的。 人们在开了几十间后，依然没有找到有用的东西，就不会再轻易上当了。 刘显似乎明白他在想什么，指著斜对面的一间无主库房：“这里面，我准备放一个真正的古董，当然，不是那种很值钱的，三、四十美元就行了。” “那间呢，我准备放一把价值四、五十美元的古董猎枪，嗯，这排通道的无主库房就差不多了，其余的通道，也塞入不同的值钱玩意儿。” 达里奥点了点头，这孩子果然也是个天才。 持续不断地刺激人们的兴趣，才能拍卖出更多的无主库房！ 不过他突然想到一个不合理的地方：“刘，你上次拍卖的四十间无主库房，每间五美元的话， 总共才两百美元啊，你怎么赚到四百美元的？还有，你不是还钱僱佣了一群孩子做宣传吗？你又从哪里来的钱？” 刘显想了想，才说道：“现场拍卖时，我让妈妈公布的规则，是拍卖前，打开一个无主库房， 让大家看上一眼里面的东西，然后才开始拍卖。” “我提前让妈妈找了一个远房舅舅，当第一个购买人，结果他那间无主库房，没有任何价值。” “於是我妈妈安排的第二个亲戚上来了，也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达里奥觉得自己又明白了这孩子的套路：“然后你妈妈安排的第三个亲戚，找到了那三件金首饰，並成功把拍卖价提高到了十美元以上？” 四十间无主库房，每间至少要拍卖到平均十美元以上，才能赚到四百美元以上。 刘显摇了摇头：“我妈妈安排了五个亲戚，都没有找到有价值的东西。” 这下子达里奥又憎了，原来自己又猜错了？ 刘显突然笑道：“但是在第六间无主库房时，一个我和我妈妈都不认识的陌生人，以五美元的价格，拍下了它。” “於是我在他清理第六间无主库房时，去藏有三件金首饰的那间库房，把东西拿了出来，趁他不注意，又放到了第六间无主库房的一个角落。” “那个时候人很多，也没人会关注我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小孩子。” “当他找到三件金首饰之后，所有参与拍卖的人，都沸腾了。” “甚至连我妈妈找来的亲戚们，也不知道真实的情况，他们脸上的后悔表情，矇骗了所有的人“拍卖的成交价，很快就从五美元，上涨到了十美元，然后是十五美元，最后甚至有人了二十美元！” “当中有个人运气不错，淘到一本三百多年前的书籍，被油布包著，保存得很好，价值大概五十美元吧。” “这下子，我不仅赚到了四百美元，我妈妈还意外地得了个很好的名声，大家都叫她送財童子，嗯，英文意思是给钱的人。” 达里奥这才彻底明白了对方的套路，怪不得还可以玩第二次。 实力和运气並存啊！ 四十间无主库房，开出一本三百多年前的书籍，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怪不得弗兰克会喜欢你，也许这种赚钱的方法，他也不知道！” 在达里奥看来，眼前这个九岁的孩子，跟十七岁的弗兰克，是同一类型的人，都是那种生来就很聪明的孩子。 別人学一年的东西，他们看一眼就会。 別人背一个月都背不下来的书，他们读一遍就会背了。 有时候，人跟人智商的差別，甚至高於人跟狗（注4）！ “不！” 刘显摇了摇头，“我把这事告诉教父，刚刚讲到我两百美元，买下四十间无主库房的物品处置权时，他就知道我是怎么做的了。” 他指著刚才的那几个无主库房：“这种隔十几间库房，就放一件值钱物品的方法，还是教父告诉我的，他说，人需要有不断的好奇心，才能產生强烈的购买衝动。” 达里奥注意到，说起教父弗兰克时，刘显露出了一脸崇拜的表情。 原来弗兰克是这种小天才也会崇拜的真正天才吗？ 达里奥觉得，自己从老家跟隨弗兰克兄弟来洛杉磯，应该是来对了！ 注1：大型仓库区在美利坚很常见，美利坚人喜欢在那儿租一个库房，来储藏自己暂时用不到的东西，很多美利坚寻宝类的小说，就是建立在这个背景之下，开库房跟开盲盒一样，你永远都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好货。 其实小说和电视，都是为了吸引眼球的，绝大多数时候，里面都是一文不值的垃圾，所以你要是到了美利坚，还是不要去赌为好。 注2：在第44章时，弗兰克当了刘显的教父，教父在西方，相当於中国的乾爹，並不是西西里家族的教父。 注3：1932年的黄金价格，约为21美元每黄金盘司，也就是一美元差不多可以买1.5克黄金。 注4：这是作者的亲身体验，读大学时上高数课，我在坐飞机魂游天外，看教授跟看神一样， 而我的同学，一个眼镜男，他居然能指出教授的计算错误，那一刻，我觉得我跟他不是同一种人类。 第47章 围绕三大暴利行业打转（求追读） 第47章 围绕三大暴利行业打转（求追读） 达里奥眼中的真正天才弗兰克，並没有关注刘显的小把戏。 玩仓库抽奖套路，才几个钱啊？ 他发跡的时候，都没有用这种套路，而是用了更加暴利的洗钱，现在就更不感兴趣了。 派达里奥跟著，只是避免刘显这孩子出事而已。 他培养刘显，是受《教父》的影响，维托收养了汤姆黑根，並培养成了律师和家族的军师。 这种从小就被洗脑的孩子，会对他產生严重的依赖情节。 不断pua的话，甚至还会產生崇拜情节！ 而且刘显跟他之间，只相差八岁，长大后，不仅可以给他当左膀右臂，说不定还可以留给下一代当辅政人才。 “弗兰克，为什么要收购洛杉磯的地皮呢？”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坐在他对面的文森特笑道，“你不是一直在收拉斯维加斯的沙漠戈壁吗？” 弗兰克跟正星条旗盎撒银行家沃伦合作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他的整个人脉小圈子，大家都知道，这小子是无利不起早，於是都过来想分一杯卖。 在弗兰克的影响下，文森特也开始对地皮感兴趣起来。 但他並不知道洛杉磯的未来城市发展方向，因此只是想买几块老城区附近的地皮。 很不幸，这种地皮早就被沃伦低价卖出去了。 三十年代的洛杉磯，並不大。 比如中国城以东，就是铁路和荒原，然后才到圣盖博小镇，並没有像后世一样完全连起来。 至於钻石吧、阿苏萨、罗兰岗这种后来华人定居的地方，如今也是一片荒原，人烟稀少。 因此弗兰克把沃伦手里的地皮分成了三等。 未来是重要定居点的地皮，是第一等，打成不良资產包，他自己以最低价格全部买进！ 未来可以开发成旅游、商业和工业等区域的地皮，是第二等，这种不良资產包呢，他准备和自已的同伙，比如朱宽炎、文森特等人组成公司，共同瓜分。 至於这些人愿不愿意，他也懒得管，爱投不投，现在不投资，以后別后悔就行。 其余的地皮，是第三等。 这些地皮都在荒野之中，比如一百年后都没有开发的马里布北部山区、波莫纳北部的荒野等等。 全都打包扔给了各大家族。 这种偏僻的地方，非常適合他们拿来当杀人乐园、军火仓库、毒品储藏所。 仅仅用了几天时间，沃伦手里的地皮，就被他分割得乾乾净净。 沃伦对他更是感激得五体投地， 虽然是亏本大甩卖，但总算是回了一点点血，能够多撑几天。 今天他来找文森特，並不是商量瓜分地皮的事，而是他要用自己已经买下的地皮，向第一財富银行抵押贷款，盘活自己手里的资金，就必须要徵得文森特和查理局长的同意。 虽然他是日常事务的负责人，但这两位大佬，尤其是查理局长，才是背后的真正操控者！ “我很看好洛杉磯未来城区的发展。” 弗兰克笑道，“文森特老大，我真诚地邀请你，成为我们这个小地產公司的股东。” 文森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扔了一根雪茄给弗兰克，如同两人刚刚相识时那样。 抽完之后，他才嘆了口气：“小弗兰克，我记得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手上和身上，全是泥巴，但眼神却非常执著，擦鞋子时，很用力，把客人的鞋子擦得乾乾净净，连鞋缝都没有放过。” “没想到这才大半年的时间，你就拥有了地產公司、小贷公司、电影公司、宾馆等多个產业， 身家都快赶上我刚来洛影磯的时候了。” 弗兰克的脸上，露出恭谨的表情：“文森特老大，没有你的提拔和照顾，我永远都发不了財， 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那个擦鞋小子！” 文森特笑了起来：“你啊——玛仁法克，別把你对付別人那套，用在我身上，今天这个贷款查理同意了吗？” 弗兰克摇了摇头：“我得先问你，你同意之后，我才会去问查理局长，这是规则，不能乱！” 很明显，弗兰克把位置摆得很正。 在第一財富银行这个小圈子里，查理老大，文森特老二，他老三，层次分明。 文森特点了点头，拿起弗兰克准备的资料，很认真地看完抵押的地皮情况，再扫了一眼贷款金额等条款，又笑了：“你还真是不占银行一点便宜啊。” 贷款金额是同等价值中最少的，利息却是最高的，作为银行的日常事务管理者，能做到这一点，足以说明弗兰克是个公私分明的人。 “银行不是我的，而是你和卢西安诺老大的，只是在你们忙不过来时，由我代管而已。” 弗兰克很得体地回答道。 “我同意了，你去问一下查理吧，他应该也不会反对。” 查理局长压根就不管银行的大小事务，去问他意见，不如说是报备。 毕竟当官的说不管，並不是真的不管，而是想管的时候才管，比如下手收拾人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从来不管事的领导，脑袋瓜有多么聪明、心思有多么恶毒了。 “明白！ 八得到自已想要的答案后，弗兰克正准备告辞离去，不料被文森特叫住了。 “小弗兰克，我最近准备搞一个拍卖公司，你有什么意见没？” 在洗钱这个行业，赌博、电影、拍卖，是三大巨头。 为了把从私酒生意里赚到的海量財富，全部洗乾净，文森特真是不遗余力啊！ “没有意见。” 弗兰克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文森特老大，其实我不懂拍卖行业，你看我都没碰过它。” 没有好处的事，他才不会胡乱给意见呢。 成功了，他赚不到钱。 失败了，文森特还会把错误怪在他的身上！ 文森特微微一笑：“原来你也有不懂的事情啊。” 这个少年平时太聪明了，聪明有点不像人类，没想到居然也有不懂的时候。 卢西安诺家族是做私酒生意的，基本上垄断了这个行业，其余的家族，都是他们的分销商而已。 因此文森特本人的財富，在以一个普通人完全想像不到的速度，快速增长！ 但弗兰克呢？ 最近大半年来，则以文森特不能理解的方式和速度，不断在前进，不断在膨胀，不断在增多！ 从最早帮自己洗钱，到现在买地皮后抵押贷款， 看上去杂乱无章。 但认真一想，却没有脱离当前最暴利的几个行业：家族、地產、金融！ 弗兰克所有的举动，都在围绕这三大行业打转。 甚至他吸引来的那些敌人，比如加斯科因兄弟，也跟这三个行业有关。 文森特有点好奇，想看看如果这小子把这三个行业的资源完全融合，究竟能做到什么样的高度！ “我不懂的事，太多了。” 弗兰克毫不掩饰地回答道。 在文森特看来，这是弗兰克的又一大优点：克制、谦逊。 他用了大半辈子的时间，从西西里家族这个黑色行业里，拼死拼活，杀人无数，才拥有了现在的財富和地位。 但这个少年呢，大半年的时间，就合理地拥有了很多財富。 也许不合法，但纳过税之后，有了国税局查理局长的承认和保护，谁敢说他不合法？ 想到这里，文森特的精神恍惚了一下。 幸好自己在他身边早就安插了內奸，知道一些这小子的犯法行径，要不然哪天撕破脸了，还真拿这小子没有半点办法！ “呢—” 短暂的沉默后，文森特突然笑道，“小弗兰克，你那家合资的地產公司，我决定投资，当个大股东没问题吧？” 他说的合资地產公司，就是掌握了所有第二等地皮的那家。 朱宽炎等人都是股东。 “当然没有问题！” 弗兰克笑道，“老大，你要多少股份，说句话就是，我们马上帮你办妥！” 拥有多少股份，就要出多少钱。 弗兰克没兴趣经营第二等地皮，现在没有，几十年后也没有。 把这些同伙拉进来，无非就是想少出点钱罢了，同时还能加深彼此的利益关係，绑定得更紧密！ “百分之五十一吧。” 文森特隨口说道，“日常管理还是你负责，年终財务报表给我审核就行了。” 他手下有以加纳特为首的会计师团队，全是做假帐的高手，压根就不担心弗兰克骗他。 “好！” 弗兰克心想，过个几十年，你个老头子还没死的话，肯定会跪下来感激我的！ “罗伯特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临走时，文森特隨口问道。 调查局內部，克鲁斯和罗伯特各自的破案率都在升，成为了冉冉升起的政坛新星。 两人的分工是：文森特负责对接克鲁斯，弗兰克负责对接罗伯特。 因此文森特才这么问。 “老样子，当上队长后，连我的电话都不怎么愿意接了。” 弗兰克笑道，“打两、三次，才愿意跟我见一次，每次都跟当小偷似的。” “不过上了我们的船，想下，就得问我们愿不愿意了。” 文森特也笑了起来。 跟他们合作，有坏处，但也有好处，有了野心的罗伯特，是不会自断前程的。 双方维持著表面的和平，以及暗地里的合作关係。 “加斯科因兄弟呢？” 文森特又问道，“你准备什么时候收网？” 弗兰克想了想，才回答道：“还早，借著这次帮沃伦处理不良资產的机会，我跟英斯利投资才开始接触，对方还没有接下我拋出的橄欖枝。” 加斯科因两兄弟中，威尔逊是安达集团最年轻的合伙人，而英斯利投资是安达集团的母公司。 因此要动威尔逊，必须得英斯利投资的股东们点头同意才行。 以弗兰克目前的实力来说，处理英斯利投资在加州南部的投资问题，有可能性，但还不足以打动英斯利投资。 “我找个中间人，也跟他们聊聊。” 文森特笑道，“能早点跟英斯利投资拉上关係，对我们的事业，非常有好处！” 弗兰克点了点头。 在这方面，他的人脉资源，就远远不如文森特了。 专业的事，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第48章 弗兰克是个犯罪天才（求追读） 第48章 弗兰克是个犯罪天才（求追读） 文森特和英斯利投资的沟通，在他那丰富人脉的支持下，很快就有了收穫！ 英斯利投资拿出一家快要破產的南加州公司，主营业务是农用机械，让文森特和弗兰克一伙人，在两个月之內，使这家公司起死回生，或者以一个很高的价格，卖掉这家公司！ 文森特清楚地记得，那个死老头董事长以一种狮子抓老鼠的目光，盯著自己，说出了这个要求。 他很想拿出手枪，塞进死老头的嘴里，然后一枪爆头，就像他干掉那些轻视他的仇敌一样。 但他不敢。 “弗兰克，你有什么意见吗？” 文森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个创造了很多奇蹟的天才少年身上。 这是一个考验，英斯利投资对他们这伙人的考验！ 如果他们能完成任务，才能帮英斯利投资继续处理那些不良资產，从而进入到对方的势力范围，双方达成紧密的合作关係。 只要能取得那帮老头子的信任， 不管是赚钱，还是处置加斯科因兄弟，都是小事一桩！ 甚至他们的事业，也能迎来快速发展。 如果不能完成任务，那他们將永远失去英斯利投资这个大客户，而且那帮老头子肯定还会惩罚他们！ 这帮人跟沃伦那种破落户不同。 他们才是真正的身披星条旗、两院永远的执政、政商双开的老牌盎撒家族。 美利坚很多政治世家，同样也是大资本家。 一个很朴素的政治学原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嘛。 英斯利投资背后的水很深，完成他们布置的任务，对文森特和弗兰克一伙人，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弗兰克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了个问题：“文森特老大，那家农用机械公司，可以过户给我们吗？” 文森特果断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他知道，弗兰克从来不会问一些无聊的问题，问出来的，肯定是解决问题的关键点！ 结束和那死老头董事长的通话，文森特耸了耸肩：“你也听见了，他同意把公司过户给我们， 对於他来说，我们不管卖多少钱，都得把至少一半的钱，交给他，在加州，没有什么事能瞒得住他们那帮人。” 在实力完全不对等的时候，什么阴谋阳谋都是瞎扯淡。 “一半的钱？” 弗兰克笑道，“那够了，救活它，我没有办法，但我有办法把它以高价卖出去！” 文森特立即来了兴趣：“怎么卖？” 弗兰克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 文森特听完后，整个人都懵了，心想，还能这么玩？ “违法吗？” 能让一个西西里家族大佬，问出这句话来，足以说明弗兰克的计划，比持枪抢劫银行还过分！ “暂时不违法，因为没有先前的判决案例。” 弗兰克笑眯眯地回答道。 英美法系，是案例法，他即將犯的罪，连案例都没有，法官要想给他定罪，很难！ 而且他的身后，还站著英斯利投资那帮老盎撒呢，谁能判他的罪？ 当经济利益上升到政治层面后，那就没有对错，也没有合法非法，只有政治斗爭的失败者！ 这是政治学的另一个基本原理：上层建筑反作用於经济基础！ “天才！” 文森特看著眼前神采飞扬的少年，只能吐出一个单词，表达自己对於这个计划的听后感！ 弗兰克这小子，真玛仁法克的是个犯罪天才！ 第二天上午，黄大维坐在一间宽而豪华的办公室里，看著自己脚下的脏皮鞋，有点懦懦不安。 他把脚往后缩了一下，想藏进椅子下面，用裤管挡住。 维持自己最后那点小小的尊严。 “拿去买双新皮鞋吧。” 一张五十元面值的美金，被揉成一团，扔到了他的头上，然后又掉到了地上。 “谢谢！谢谢！谢谢托纳多雷先生！” 黄大维双脚一伸，露出了那双脏皮鞋，踩在名贵的波斯地毯上，伸出双手，趴在地毯上，捡起了那张五十美金！ 起身时，还露出了一个滑稽且諂媚的討好笑容。 坐在老板椅上的弗兰克微微一笑，这是条好狗，也是条恶狼。 黄大维拉有限合伙人的时候，从中间赚利息差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但一直没有揭穿对方。 水至清则无鱼。 真要让下面的人赚不到钱，谁还会把你当老大呢？ “听说最近你赚了不少，第八街开猪肉商店的亚当斯你认识吗？ 听到弗兰克说出亚当斯这个名字，黄大维就知道，自己赚利息差的事情，被对方知道了，因为亚当斯就是实际的经手人。 他肯定不能自己出面，毕竟他出卖陈永中后，对方是怎么失踪的，他一清二楚。 他可不想自己也跟陈永中一样的失踪！ “托纳多雷先生！” 黄大维立即跪倒在地，用中文哀求道，“我一时糊涂，鬼迷心窍，你就饶了我这次吧！” 他知道，弗兰克这个老外，內心非常喜欢中华文化，甚至还给自己取了个汉人名字：唐东，说是有东土大唐之意。 对华人的態度，也非常好。 “饶什么饶？” 弗兰克笑道，“明天把你赚到的钱，全部交给薇薇安小姐，这事就算过去了，至於亚当斯嘛·—” 黄大维一听，连忙大声说道：“我从来不认识什么亚当斯！不，我亲眼看见亚当斯被他老婆气得走进了北边的沙漠！然后就消失不见了，我当人证！证明他是自杀的！” 弗兰克嘆了口气：“老黄，你觉得我喜欢杀人吗？” “不！托纳多雷先生，你这么仁慈，这么善良，这么——谁敢说你杀人，我就跟他拼了。” “那你怎么就觉得我要杀亚当斯呢？你告诉他，以后不要出现在洛杉磯了，要不然你就得证明他是自杀的，明白吗？” 黄大维立即点了点头。 他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的汗水，这才发现，自己的背心，已经完全湿透了。 虽然听不懂两人说的中文，但站在一旁的枪手达里奥，还是从黄大维那湿透了的衬衣后背，知道弗兰克给这个华人造成的心理压力。 他不由得有点好奇，十七岁的弗兰克，是如何让一个中年人害怕到如此程度的？ 弗兰克並不是真的想收回黄大维从他这儿赚到的钱，只是在敲打这匹偽装成忠狗的野狼。 这点钱，他不在乎，但必须要让黄大维知道：我给你的，才是你的，不给你，你不能抢，也不能骗！ “再拿去买件好点的西装。” 弗兰克拿出钱包，取出十张崭新的五十元大钞。 一共五百美金！ 天啊！ 黄大维的眼睛都快看直了，要知道，很多农民要两年都不吃不喝，才能赚到这些钱！ 刚才所受的委屈，在这一瞬间，被他扔到了九霄云外，只剩下对弗兰克的感激。 还有忠诚！ “谢·——” 以黄大维的脸皮，都说不出来谢谢两个字，只是露出了硬咽的表情。 由此可见，这小子的演技，绝对可以去拿奖了。 弗兰克拿出一支铅笔，递给黄大维：“现在呢，给你一个任务，把这支笔卖给我。” 黄大维一手拿著五百美金，一手拿著铅笔，有点懵。 他不知道这位喜怒无常的少年老板，究竟想干什么，但在对方的注视下，还是硬著头皮说道：“这—这是一支非常漂亮高档的铅笔，只需要一美元—” “不对！” 弗兰克打断了他的话，看向站在一旁的三个枪手，选中了达里奥：“我说不对时，就扇他一耳光。” “是，老板！” 达里奥擼起袖子，脸上带著狞笑，上手就是一记凶狠的耳光！ 黄大维惨叫一声。 “再想想。” 黄大维脸上再痛，也得回答魔鬼少年的问题：“这是一支非常有用的笔，你可以用它来记录文件” “不对！” “啪！”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达里奥在办公室的地毯上，做了个热身运动，看著脸都被扇肿了的黄大维。 “这支笔能写很多张纸，我很喜欢用它，从小就用它！” “不对！” “啪！” 这下子，黄大维破防了，倒在地上，捂著肿胀的脸，失声痛哭起来：“托纳多雷先生，我我真的不知道啊—— 弗兰克笑了笑，没有再调教这匹装可怜的狼，而是看向达里奥：“你来回答。” 早就知道答案的达里奥耸了耸肩膀，拿过那支铅笔后，把弗兰克桌子上所有的笔，全部扔到窗外，然后看向弗兰克：“老板，这儿有份文件，你必须在上面签字。” 弗兰克摊了摊手，意思是，你小子刚才干的什么事，心中没点数吗？ 我哪里还有笔？ 达里奥把那支铅笔放到弗兰克面前：“一美元。” 还能这么玩？ 黄大维又学到了一招，他陷入了自己的固定思维模式里面，不敢勇於突破常规！ 果然，弗兰克把一美元递给达里奥，拿起那支笔，看向黄大维：“明白了吗？提供客户需要的东西，才是你应该做的，没有需要，就要製造需要！” 黄大维用力点了点头：“创造需要！不要脸地创造需要！” 弗兰克微微一笑，他要实施的计划，在这个小团伙里，只有黄大维这匹狼，才能办到，其余的人，都差点意思。 对方果然没有让他失望，挨了几耳光后，就彻底醒悟了。 接下来的时间，他就把自己的计划，讲给了黄大维听。 “托纳多雷先生真能这么做？” “当然，这是我和文森特先生共同擬订的计划，怎么，你有意见？” 弗兰克扫了对方一眼。 “没有！” 黄大维立即挺起胸脯，嘴角微微上翘，他知道，只要办好这件事，自已就能挤进弗兰克一文森特一伙人真正的班底中！ 而且还能赚到大钱！ 第49章 当这群狼仔的头狼（求追读） 第49章 当这群狼仔的头狼（求追读） 一间办公室里，坐著二十个形形色色的男子。 他们的目光，都盯著坐在中间的弗兰克，而此时的弗兰克，正拿著电话机，用故意压低了嗓音的语调，打著电话。 “你好，乔丹娜，今天过得怎么样？” “你昨天打过电话，来諮询有上升潜力和极低风险的股票，你还记得吗？” 弗兰克的脸上，没有微笑，犀利的眼神，盯著二十个男子，语速不快，但充满了力量。 懂销售话术的人，一听，就知道他是在模仿《华尔街之狼》中，乔丹.贝尔福特传授的销售话术。 这种话术，放到近百年后的市场，当然没有半点用。 但在1932年的时空，却有用到爆！ 因为弗兰克的第二句话，就直接节省了时间，精准锁客！ 所有老销售都知道，来諮询过的客户，都是最精准的一批，因为有需求才会主动上门，或者来电諮询。 需求！ 在销售领域，才是成交的最核心因素。 毕竟这个年代的电话还不是那么普及，骚扰电话也几乎没有。 电话里，传出了对方的声音：“是的，我有点印象。” “那太好了，我今天给你打这通电话，乔丹娜，是因为我收到了一个內幕消息！” 弗兰克的表情，变得激动，语速也加快了一些。 二十个男子的双眼，都一动不动地盯著他，从他的表情，到语速，再到所说的话，都用手里的笔认真记录下来。 “这也是我半年来，收到最好的消息！” “能给我六十秒钟和你分享一下这个好消息吗？” 弗兰克快速说道。 在这时在，他用非公开信息，帮对面的潜在客户，塑造了一种特权感，提高了客户的成交愿望。 用六十秒等短时词汇，让客户心理上也產生了认为时间投入低，降低了立即拒绝的可能性。 他这种销售话术，如果放到近百年后，对面肯定早就掛了电话。 什么內幕信息，大家早就不相信了。 有內幕消息能赚钱，你还会告诉我？別瞎扯了，你连你老婆都不会告诉，只会自己悄悄的发財1 但在1932年，这种所谓的內幕消息，骗人基本上一骗一个准。 在那个信息传播落后的年代，很少有人会了解各种各样的骗局，层出不穷的骗局，总会骗到贪婪而无知的人。 在打这通电话之前，弗兰克就收购了一家位於洛杉磯的场外交易机构。 开除了这家机构原来的工作人员，新招了二十个自己看中的员工，用乔丹.贝尔福特的话来说，就是狼仔。 当然，其中也包括了他当作头狼培养的黄大维。 场外交易机构，是脱离了美利坚金融监管的小作坊，从二十年代到九十年代，整整七十多年， 这种小作坊层出不穷。 它们的业务，就是把那些连个办公地点都没有的皮包公司的垃圾股份，卖给任何一个人。 如果说正规的交易所是割韭菜，那么这些小作坊就纯粹是在诈骗。 最有代表性的人物，就是《华尔街之狼》的原型乔丹.贝尔福特，他的传奇经歷，被拍成了电影，为世人所熟知。 那么受骗者真的不知道这些东西不靠谱吗？ 不！ 他们知道！ 因为这些小作坊，还真就走出了一些大公司，让投机者赚得盆满钵满！ 比如眾所周知的沃尔玛，还有可以锤核桃的诺基亚，在上市之前，都是走的这条野路子。 没有人是傻子，正因为有这些大公司的先例，这种骗局才能持续几十年。 它的本质，跟刘显的仓库区库房骗局，是一样的。 几百个，甚至几千个库房里，总有那么一个，会让投机客热血沸腾，不枉此生！ 因此金融的骗局，本质都是一个：利用人性中的贪婪！ 所有的受骗者，都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天命之人，能够复製沃尔玛和诺基亚的奇蹟。 好了，回到弗兰克的电话里来， 在大家炽热的目光中，弗兰克说出了英斯利投资的那家农用机械製造公司：“这家公司的名字是春天农用机械，它是美利坚西部，最伟大、最有现代科技力量的尖端高科技机械公司！” “拥有七十三项农业机械技术专利，在全国范围內，可以排到行业的前三名，目前正在申请纽约交易所的上市！” “现在，就趁现在，乔丹娜，在我们这儿，每股的股价，只需要十美分！” “我们的分析师很看好它的上升趋势，预计將有十倍的涨幅，你只要投资六十美金，在很短的时间內，就可以获利六百美金！” 弗兰克的这段话，用了销售话术里的双重信任构建， 第一，把公司吹起来，再垃圾的公司，也能吹成黄金，这叫公司信任。 第二，把產品吹起来，用分析师看好、上涨十倍等话术，增加说服力，比如近百年后，有个叫雷布斯的傢伙，就经常这么玩。 最重要的一点，是將收益具象化，十倍！六十美金短时间內变六百美金，再次刺激投机客的购买慾。 以黄大维为首的员工，此时看向弗兰克的眼神，已经从怀疑、不解、不明白，变成了欣喜。 就连他们这些深知內情的人，都有点动心了，更何况投机客们呢？ “六百美金！那—那岂不是可以还清我的贷款了？” 投机客乔丹娜果然心动了。 弗兰克立即用极其肯定的语气回答道：“对！乔丹娜，我保证，我用我妻子的名字来保证，你一定能赚到六百美金，还清贷款！” 他在这里，快速挖掘出了客户的最大痛点：还贷款。 並把它与十倍的收益绑定，为投机客构造了骗局中最核心的要点：回报！ 而且最可耻的，是弗兰克用了妻子的名字，至於妻子是谁，管它呢，他又没有。 但美利坚人不这么认为，尤其是对面这个叫乔丹娜的女性顾客，她会觉得对面的销售员，很有诚意，敢用家庭成员来发誓。 “好的，我投资六十美元！” 这个年代的六十美元，相当於八十八克黄金，约等於近百年后的一万美元！ 因此当黄大维收到五百美金后，即使被打了重重的几耳光，也对弗兰克感激万分，毕竟谁要是给你八万美元，大多数人应该也不会拒绝对方扇你几耳光，坚持原则的人，毕竟是少数。 “六十美金，那就是六百股，乔丹娜，我马上处理你的交易，稍后我的秘书，將会和你確认具体的交钱细节，可以吗？” 这是销售话术的最后环节：逼定。 也就是锁定交易，逼迫客户跳过思考环节，不要用什么你考虑一下，你认真再想想等句子。 直接进入执行阶段：你买到就是赚到，不买，你就亏死了！ 在心理学上，这种技巧叫做情绪操控，也是pua的一种。 最典型的例子：在恋爱中，经常说一些你再也找不到我这么好的人了，你离开我会后悔的等等。 从而让对方进入非理性决策的状態！ “当然可以！”乔丹娜的语气，听上去很兴奋。 很明显，此刻的她，已经没有用理性去思考了，而是凭藉直观去判断投资决策。 “那太好了，乔丹娜，感谢你对我的信任，欢迎加入我们的交易所，並成为我们最伟大的客户，在这里，你將获得难以想像的丰厚回报！” “我也感谢你给我这个赚钱的机会。” “再见，乔丹娜！” 掛断电话后，弗兰克看向旁边文森特派出的销售经理，一个老实可靠的中年妇女。 “明白，我马上跟进，托纳多雷先生。” 中年妇女带著自己的人，趁热打铁，同样利用客户不理性的时刻，负责处理交钱、转移资金等骗局后端的套路。 分工合作，是所有骗局的流程重点。 不能一个人包打天下，那会让被骗者產生抵抗心理，最终功败垂成！ 弗兰克站起身，看向自己招来的二十个人。 他们当中有华裔，有盎撒裔，有墨西哥裔，有西西里裔—— 但都有个共同的特点：贫穷！ 只有穷人，才有不顾一切赚钱的动力，即使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们也敢跳！ 此时大家看向弗兰克的目光，都带上了崇拜的味道。 黄大维第一个拍起了掌。 太精彩了！ 他从来没想过，还能用这种骗术来骗钱大伙儿也跟著拍起了掌。 弗兰克挥了挥手，掌声停息：“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大家刚才都在认真记录，把弗兰克提前布置的销售要点，全都记得清清楚楚。 都是聪明的穷人，没人会蠢到问一些低级的问题。 毕竟面前这个少年，除了是他们的老板外，身后还站著洛杉磯的眾多家族，谁敢得罪他啊？ “老板！” 一个年龄最小的年轻人举起了手。 “说！” “我———我在弗兰克强大的气场下，年轻人吞了吞口水，才问道，“我们能赚多少钱呢？” 弗兰克笑了起来：“问得好！你们每卖出去一股，十美分里，就能得到五美分！” 天啊！ 百分之五十的销售提成！ 这哪里是在销售，分明是在抢劫！ 近百年后，还有很多老板不明白一个简单的道理：你让员工卖垃圾產品，没有问题，是不是应该给员工超额的提成呢？只给百分之几的提成，就让他们去卖垃圾，这他妈的不是管理，这是愚蠢！ 年轻人兴奋起来，但很快又问道：“老板，如果春天农用机械的股票卖完了呢？” 再大的公司，股份也是有限的，以这种抢劫般的提成，年轻人坚信，很快就能卖完分配给自己的份额。 “卖完？” 弗兰克微微一笑，“卖不完的，我们会不断地增发股份！” 在答应给英斯利投资一半的收入后，他为什么还敢给这些销售人员一半的提成？ 就是可以不断增发股份。 给销售人员一半的提成，不等於给英斯利投资一半的收入，中间的操作空间，太大了！ 至於增发合不合法？ 在这个骗局中，问这个问题，是不是有点搞笑？ 他为什么要把春天农用机械公司，从英斯利投资旗下，转到他们这伙人刚刚开设的空壳集团中？ 就是为了实施骗局时，不会牵连到英斯利投资。 要是惹恼了那帮老头子，他跟文森特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转移完成后，一家快要破產的公司，怎么操作，都是合理的， 就连现在的办公室，也是弗兰克用空壳集团的名义租的。 所有的员工，都跟他们这伙人没有半毛钱关係，包括黄大维！ 至於他们之后的人生？ 进入骗局，就要有隨时被抓的觉悟，每骗来一美元，这些人就能分到五十美分，百分之五十的收益，哪个员工还会埋怨老板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甚至在弗兰克结束这个骗局后，这群人肯定还会冒著坐牢的风险，另起炉灶，学习弗兰克的思路，再来一遍这种骗局！ 坐牢？ 在大量的金钱面前，不值一提！ 至少黄大维是这么想的，现在的他，浑身都充满了干劲，一心想完成弗兰克交给他的任务：当这群狼仔的头狼！ 洛杉磯之狼！ 第50章 这是天赋，你学不来的（求订阅） 第50章 这是天赋，你学不来的（求订阅） 弗兰克的狼仔们，在高达百分之五十的提成激励下，爆发出了百分之一万的工作热情。 最先开单的，是立场要当狼王的黄大维。 销售话术，自然是弗兰克教的那一套，几十年都不会过时的销售pua。 但开发客户，是师傅引进门，修行在个人。 很多新销售在进门的时候，学的东西，都是一样的，没过多久，半年，甚至是三个月，有些人就能月入几万，有些人只能月入几千！ 出现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没有把自己的无耻，开发到极致！ 几美元，就能让黄大维出卖亲戚，由此可见，他无耻的下限，就连弗兰克也得甘拜下风，把他选为这个骗局里最適合的头狼人选。 因此他在上班的第一天，就把自己的亲戚，近到洛杉磯，远到北加州的雷丁，上到他嫡亲的姑妈，下到他没出五服的堂侄，骗了个遍！ 杀熟，是所有骗局，或者说销售人员，最典型的获客套路。 毕竟这个年代，卖客户资源这种事，就连商业形態最成熟的美利坚，也处於萌芽阶段，没有一万个客户的资料供你隨意挑选。 因为亲戚关係，会让对方產生最直接的信任感：“我哥/我侄儿/我大姐会骗我吗？不会， 所以这事是真的。” 几十年后，很多人被自己的亲戚朋友，骗到传/销窝点时，欲哭无泪，就是这么个事。 至於未来的生活，黄大维这种人，既没有良心，也没有道德，那就不会有负罪感。 “我只不过是把亲戚们的钱，拿到我这儿来，做了个平均分配。” “等我有钱了，他们不仅不会杀我，还会恭维我、巴结我！” “亲戚？要不是我爸妈太穷，我连他们俩的钱，都骗！” 听到这些话，对泯灭人性、一心只想发大財的黄大维，弗兰克只能竖起大拇指。 他还能说什么？ 人跟狼之间，不会有共同语言，要不然也不会有“中山狼”这个典故了。 他之所以不参与这场游戏，而是当精神导师、旁观者、操控者，就在於他觉得这点钱，还不至於让他出卖良心。 他的良心，值得一个更高的价格！ 更何况，这群狼仔赚到的钱，有很多都属於他，因此他也不必亲自下场，污了自己的名声。 隨著黄大维不断开单，弗兰克特意举办了一个庆功宴，来恭喜黄大维短短五天內，就拿到了高达一千美金的提成。 在这个时代，五天收入一千美金，是什么概念呢？ 很简单，五天，就赚到了普通加州农民需要四年不吃不喝不用的全部收入！ 在一个找不到工作的世界性经济危机时期，这笔钱，足以让所有的穷人，把最后一点良知和道德，彻底抹杀！ 其余的十九名销售员，在黄大维的示范下，也开始了骚操作。 不仅每个人都很快开了单，还无师自通地带起了徒弟！ 这些徒弟，全是被他们骗的可怜人。 有些人聪明，在上当之后，很快就醒悟了，於是就想找他们算帐，但很快又被这些人的高收入迷了眼睛。 “我落入了陷阱，也得让別人落入陷阱！” 被骗不可怕，从被害者转为加害者，那才可怕！ 於是一个接著一个，这群销售人员的数量，越来越多，短短半个月內，就超过了一百人！ 道德的沦丧，与人性的崩溃，从来就没有什么道理可讲。 弗兰克並没有阻止这群人的加入，反而给每一个人，都安了一个经理的头衔，提升了他们对外的职场地位，就跟后世满大街的总裁、总监、总经理一样。 只不过这个年代，还不流行总裁、总经理这种词，大家能有个经理职位，也就非常不错了。 但他还是设置了防火墙。 那就是严禁这些销售人员开发“金字塔型”的下线模式。 简单点讲，每个销售人员的提成，都是相同的，不会出现“我下线的百分之五十中，我要占一半的情况”！ 不仅保证了每个人的销售积极性，也让黄大维这种野心家，培养不起自己的忠实班底。 大家都是一样的提成，你就算是师傅，也不能高我一阶！ 文森特等同伙，再次见识到了天才小子的神奇。 “弗兰克，你的脑袋里，怎么有这么多奇思妙想？” 老江湖有点想不通。 “这是天赋，你学不来的。” 旗银行的大班朱宽炎笑道，“弗兰克能成为犯罪天才，在於他能够敏锐洞察到人性的弱点。 读过书的人，说话就是好听。 更何况是朱宽炎这种金融业精英？ 他很快就读懂了弗兰克的套路，甚至把这一套，尤其是销售pua话术，拿到旗银行的客户开发体系中，进行金融业的实验。 弗兰克也乐见其成，毕竟这套话术，就是从几十年后的金融业传出来的。 朱宽炎的行为，是在间接帮他培养高学歷、高层次的销售人才，等哪天他的势力足够庞大了， 朱宽炎跳槽到他这边时，就会把这些旗银行的销售人才带过来。 这些人跟黄大维他们不同，黄大维是非法的骗、不要脸的骗，而这些人是合法的骗、要脸的骗黄大维骗的是穷人，而这些人，骗的全是他妈的有钱人！ 这就非常有意思了。 在这两位老大哥面前，弗兰克一直都很谦虚谨慎：“如果没有你们的支持，我一个人，也不敢扯起这么大的场面。” 文森特和朱宽炎都笑了起来，他们太喜欢这小子了，有能力、有野心，却又能看清自己的地位。 从来不干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 月底的时候，弗兰克在一百五十头狼仔面前，举办了更大的总结会。 他包了一个高档酒店的会议大厅，主席台上，一叠叠美金，就那么放在桌子上，让所有的人， 都看得热血沸腾。 这也是一种销售套路：现金刺激！ 支票、银行数字，都远远比不上眼前那一叠叠现金，带来的极致视觉衝击感。 所有的狼仔都屏住了呼吸，因为这些钱，都將发给他们！ “在发钱之前，我有一件事要做！” 站在台上的弗兰克，没有任何废话，手一挥，两个枪手就衝进人群里，把一个墨西哥裔青年抓了起来。 “你入职十二天了，分配给你的股份，你只卖出去了一半！” 弗兰克冷笑道，“达里奥，把他的头髮全部剃光！” 枪手达里奥的脸上，露出狞笑，手里的剪刀，很快就剪光了那个墨西哥裔青年的全部头髮！ 所有的狼仔们，没有任何人对那个墨西哥裔青年投去同情的目光，反而齐声欢呼起来，因为他们都完成了任务。 这个墨西哥裔青年还有著最后一点人类良知，他只骗远亲和朋友，从来不骗近亲。 因此他的客户群体，天生就少於別人。 “这是你这个月的提成，三百美金！” 弗兰克拿著一叠十美金的钞票，走到墨西哥裔青年面前，把钱拍在对方的手上，沉声道，“在金钱面前，你还觉得自己的尊严和道德，值钱吗？” 三十张钞票！ 这种强烈的视觉衝击力，让墨西哥裔青年的屈辱感，一扫而光，他只用了一个月，就赚到了父亲在田地里，一年都赚不到的钱！ “我明天就给我爸爸打电话！” 墨西哥裔青年咬著牙回答道， 人类良知的泯灭，就是从六亲不认开始的。 弗兰克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站到主席台上，指著身穿定製西装、脚踏高档皮鞋、油头梳得乾净利落、手腕上还戴著金表的黄大维。 “你们都知道，黄，是这个月收入最高的人，他拿到了整整六千美金的提成！” 黄大维在人群中，得意地举起了双手，向周围示意。 他带来的人也欢呼起来。 被黄大维骗了一百美金的亲姑妈，从北加州赶到洛杉磯的第一件事，不是提枪杀了这个亲侄儿，而是果断加入了销售团队，並成长为不亚於黄大维的销售精英！ 在金钱面前，一切的大事，都是小事。 “知道我第一次看见黄时，他是个什么样子吗？” 弗兰克继续说道，“他是一个落魄的穷鬼，鞋子都是破的，裤子上还有个洞，我扔给他一份盒饭，他感动得眼泪直流！” 大伙儿都笑了起来。 被弗兰克揭了老底，黄大维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没有，反而洋洋自得地挥了挥手。 那是他的来时路，没什么不能说的。 关键是现在的他，已经找到了致富的密码，而这个密码，是弗兰克给他的。 从两人一起去拉斯维加斯的那天开始，黄大维就打定主意，要永远跟隨弗兰克的脚步。 “当然，那时的我，也是个穷人，我带著黄他们，坐了一个晚上的车，从洛杉磯到拉斯维加斯，开始了我的赚钱之路！” 弗兰克同样不介意他擦鞋小子的过往。 在洛杉磯的黑/白两道，看得起他的人，叫他一声天才小子，看不起他的，或者他的仇家，都是叫他擦鞋小子。 唐人街有很多人，都当过他的客户，知道这孩子擦鞋擦得特別乾净。 “但现在呢？我住在比弗利山庄的独立屋里，有园，有游泳池！” “至於黄，你们都看见了，黄，告诉他们，你最近刚买了一辆什么车？” 黄大维立即大声回答道：“福特mode丨a，上个月刚刚出厂的！” 眾人都投去了羡慕的目光。 有钱人，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是能得到人们关注的。 “我还付了独立屋的首付！” 黄大维补充道，“当然，我买不起比弗利山庄的房子，而是买的圣盖博小镇，欢迎大家到我的新家作客！” 圣盖博也不错，几十年后，妥妥的黄金地段，学区经典！ 弗兰克笑道：“我和黄，都是从穷人，一步一步走上来的，我现在有一个问题，你们，愿意成为第二个我，或者第二个黄吗？” 所有的人都大声回答道：“愿意！” 在场內情绪到达最高点的时候，弗兰克也不废话，大手一挥：“发钱！” 人们的情绪更高了。 “今晚我包了一个脱/衣舞俱乐部，大家领到钱后，就去那儿狂欢！” 弗兰克的声音，通过话筒，传入了人们的灵魂深处。 “跟著弗兰克，是我这辈子，最英明的决定！” 在欢呼的人群中，黄大维看著那个耀眼的少年，心里默默想道，“但我还是想超过他！” 刘季所说的那句话“大丈夫当如是也”，是每一个野心家的共同特点。 英斯利投资给的时间，是两个月。 让春天农用机械公司起死回生，或者以一个很高的价格，卖掉这家公司。 弗兰克只用了一个月，就在春天农用机械公司这场骗局中，赚到了四万美金，而且还有源源不断的后续资金入场！ 这个数字，让英斯利投资的老头们，惊得目瞪口呆。 因为这家快要破產的公司，连一千美金都不值！ 他们的心理价位，是一万美金。 九千美金，是他们向文森特一弗兰克这个小团伙，收取的保护费，不是公司价值。 文森特表示理解。 他一个地下大佬，向普通人收取保护费，上层精英们，向他收取保护费，天经地义！ 但弗兰克表示不赞同。 “我们之间，不是保护与被保护的关係，而是合作关係，这些钱，是我们的合作诚意！” 他把两万美金放到了英斯利投资的董事长雷恩面前。 这点钱，雷恩是没有瞧在眼里的，不过他对这个不卑不亢的少年，却很感兴趣。 想看看他有什么本钱，能跟他这样的商业巨头合作。 “你们在南加州的其余生意，尤其是那些陷入麻烦的，被国税局和调查局紧盯的，我们可以帮你解决问题。” 弗兰克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本钱。 没有任何绕圈圈的行为，他知道，自己的机会只有一次。 现在的雷恩，跟现在的他相比，就如同近百年后的企鹅小马哥，和张雪松（注1）的关係。 雷恩沉吟片刻：“你知道我们的麻烦，有多大吗？” 他手下最得力的威尔逊.加斯科因，安达集团最年轻的合伙人，用了很长的时间，都没有打开头绪。 这个少年虽然有春天农用机械公司的成功例子，但想在两大机构的夹缝中，寻找到一条生路， 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威尔逊採用的方法，是杀人加投诚，也就是杀掉那些关键的经办人物，毁灭商业犯罪的证据， 切断两大机构追查的线索。 然后再把一些不重要的公司，交给两大机构处理，该抓的抓，该关的关。 但这种办法，並不能让两大机构满意，反而越追越紧了。 政绩嘛，谁又会嫌少呢？ 就算雷恩他们这群老傢伙的能量再强，但是在两大机构联手的情况下，还是没有还手的余地。 “知道！” 弗兰克笑道，“国税局、调查局，都盯紧了那些公司，就算威尔逊除掉了一些关键线索，也阻挡不了他们的深入调查，毕竟威尔逊不可能把人全部杀光！” 听他说得这么直接，雷恩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说说看，你的办法。” 弗兰克组织了一下语言：“堵，不如疏通！这是一种很古老的东方智慧，他们治理洪水，不单单只修水坝，而是还要利用地势，修建运河，劈开山脉，把洪水引到地势低洼的地方。” 雷恩脸上的笑意更多了。 像他这样的老人，自然知道弗兰克在说什么，点头示意弗兰克继续。 “这些有问题的公司，一直存在，因此我准备把它们全部打包，做成不良资產包，卖出去！” 弗兰克笑道，“卖掉的钱，一半赞助给国税局，一半支持调查局，我有办法能让他们收钱，而且是合理合法的！” 国税局洛杉磯分局的查理局长，是他目前最大的后台和人脉。 调查局的克鲁斯副局长，跟文森特好得可以穿一条內裤，而罗伯特队长呢，也跟他是暗地里的盟友。 送钱的难度，不算太大。 毕竟查理和克鲁斯，现在就在收他们的钱！ 国税局不就是要收税嘛，送一大笔钱，再结束这些公司，英斯利投资的其他產业，再老老实实贡献一大笔税收，皆大欢喜，何乐而不为呢？ 后面这些话，弗兰克並没有说出来，但他知道，只要自己把钱送出去了，雷恩他们这群老头子，绝对不会傻到捨不得钱买平安！ 对，不是缴税，而是买平安。 到了雷恩他们这个层次，早就不存在合不合法、税不税的问题了，一切的经济问题，最终都会表现在政治斗爭上面。 雷恩他们这个集团和调查局、国税局背后势力之间的博弈，才是破局的关键， 这一点，被弗兰克敏锐地感觉到了。 因此他的破局，就是用美金，来缓解双方的矛盾。 政治反作用於经济，但经济，却能改变政治，只要合理合法，谁又会和美金过不去呢？ 雷恩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之后，才很认真地看著眼前的少年。 “你有办法处理掉这些资產？” 弗兰克自信地点了点头：“我连春天农用机械公司，都能卖出四万美金，更別说这些资產了！ 雷恩没有再说话，而是点了一根雪茄，慢慢抽了起来。 十分钟后，他才叫来自己的秘书：“你再选两家公司出来，交给弗兰克。” 然后望向弗兰克：“一个月的时间，卖掉它们！” 一次的成功，不等於次次都成功。 雷恩这样的老狐狸，自然不会轻易把手中的鱼饵扔进水里！ “没问题！” 弗兰克的脸上，永远洋溢著自信的笑容。 第51章 臥底和即將被吃掉的小白兔（求订阅） 第51章 臥底和即將被吃掉的小白兔（求订阅） 在弗兰克替英斯利投资做事的时候，进入政商交战光圈之中的他，自然也被人盯上了。 调查局在胡佛局长的领导下，並不是铁板一块，里面有很多派系。 也只有胡佛这种bg型的梟雄，才能把这些派系全部打服。 但服归服，派系之间的斗爭，压根就没有停止过。 以洛杉磯为例，副局长克鲁斯和西部特別行动队队长罗伯特之间，打得不可开交，但在这两个人之外，还有很多派系的未来大佬。 比如胡佛死后继任局长的克莱德托尔森、特工部门的负责人约翰斯科特，这两个人目前都在洛杉磯，前者负责筹建西部指纹资料库，后者负责筹建犯罪实验室。 这两个机构，就是胡佛这个间谍之王创造出来的，指纹后来成为美利坚百姓不可缺少的身份证明。 当然，这个时候还没有正式建立，只是在做数据採样。 胡佛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战爭。 他要推出一个政策之前，都会用五年，甚至是十年的时间，去验证这个东西是否可靠。 因此他才能在风云变幻的美利坚政坛，成为不倒翁和幕后黑手，稳坐近五十年的局长宝座。 这儿还有一个八卦，克莱德托尔森被后世称作fbi之母，懂的都懂！ 盯上弗兰克的，就是负责筹建犯罪实验室的约翰斯科特。 犯罪实验室主要是通过各种技术手段，发现、提取和分析犯罪证据，是一个揉合了物证和法医等学科的综合机构。 这是后世都知道的事情。 但在这个年代，犯罪实验室要怎么搞，还没有准確的蓝图构架，胡佛局长也只是让约翰斯科特自己摸索。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什么都让领导想，那领导还要不要做別的事了？ 特工出身的约翰斯科特，除了搞技术外，还创造性地採取了臥底这种方式，並形成了fbi的臥底体系。 这一套臥底体系，后来被警察局、中情局等机构学了过去。 他这个体系派出去的臥底，有很多。 像以前死掉的陈永中，也是这个体系的臥底之一。 因此在弗兰克进入调查局的视野后，约翰斯科特並没有跟克鲁斯和罗伯特打招呼，就派了一个臥底，潜藏到了弗兰克管理下的狼仔团伙里， 他跟克鲁斯和罗伯特都没有从属关係，打招呼是情分，不打也是应该。 这个臥底叫陶德，爱尔裔，刚刚从警察学院毕业不久，因为成绩太过优异，被挑选臥底的人一眼看中，招入了调查局，成为了一名热血的探员。 陶德在警察学院时的成绩很优异，但长相却很普通，属於丟进人群里，都不会看第二眼的那种调查局就喜欢用这种没有特色的孩子来当臥底。 不引人注目，便於隱藏。 这天下午，弗兰克过来检查了一下狼仔们的工作进度后，就带著保护他的枪手们，开车离开了他离开之前，给了黄大维两百美元，让对方在结束今天的工作后，带这群狼仔出去放鬆一下。 搞诈骗的人，心理压力都很大。 因此很多金融精英，都会干出疯狂的事情，比如《华尔街之狼》里，麦康纳演的那个股票经理，一天至少要当两次机长，一个周十四次！ 普通人觉得不可思议，就算是再带劲的岛国爱情动作片，也没有那个念头，但金融人一听，完全赞同，因为他们也是通过这种手段，来缓解心理压力的。 金融和诈骗，在某种程度上，其实是相通的。 陶德在弗兰克离去后，就走到黄大维身边：“黄，我看托纳多雷先生每天都来去匆匆，他是不是还有別的生意啊？会不会过段时间，就把我们这儿的业务停掉了？” 他的脸上，展现出一种纯真到了愚蠢的年轻人表情。 黄大维冷哼一声：“陶德，做好你自己的业务，別的事情，不要隨便问，对你没好处的！” 陶德平时开发客户的能力很强，经常能搞定一些他都搞不定的客户。 作为臥底嘛，上线肯定会提供一些便利给他。 因此黄大维並没有怀疑对方这么问的目的，只是点醒对方，不要去打听弗兰克的事情。 毕竟弗兰克乾的洗钱、诈骗·等等一系列勾当，表面看上去合法，但经不起深究。 黄大维是第一批跟隨弗兰克洗钱的团伙老人了，自然知道一些內幕。 “我只是担心，这钱赚不了多久。” 陶德又露出了憨厚的笑容。 “就算托纳多雷先生不带我们做了，还有我呢，跟著我，不会亏待你！” 黄大维拍了拍这个年轻人的肩膀。 立志要当狼王的他，自然不会放弃收服小狼仔的机会。 在他眼里，弗兰克是非洲大草原的狮王，而他呢，就是跟在弗兰克身后的狼王！ 黄大维不知道的是，弗兰克从来就没有把他当成过自己人，都只是赚钱的工具罢了。 “黄，我一定牢牢地跟隨你的脚步！” 陶德立即表了忠心。 这让黄大维非常满意，稍微透露了一点：“托纳多雷先生的生意啊，非常多，咱们这点业务， 只不过是他隨手搞出来的，你知道洛杉磯的八大西西里家族吧？” 陶德点了点头。 “他们都是托纳多雷先生的好朋友！” 黄大维洋洋得意地说道，“就是那种可以为托纳多雷先生解决一切麻烦的好朋友，所以呢，你平时就不要乱打听，老老实实地干好自己的业务，多骗——嗯，多帮客户创造財富！” 在赚到钱之后，黄大维才明白，骗人是最低级的赚钱方式。 真正能赚到大钱的，是资源垄断！ 比如垄断西西里家族的洗钱业务，那才叫財源滚滚！ 可惜他眼下还没有人脉和本事，去接触那些掌握了垄断渠道的大人物。 明白自己和弗兰克差距后，黄大维放弃了思考，努力学习弗兰克的一言一行。 弗兰克穿订製西装，他就去那家店也订製一套。 弗兰克穿的皮鞋，他也买一双。 弗兰克喜欢跟家族里的年轻人一起打高尔夫，他也在努力学习如何打高尔夫！ 他坚信，只要自己不断模仿弗兰克，总有一天，他就会成为第二个弗兰克！ 看著投来羡慕目光的陶德，黄大维心中產生了一种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东西，这种东西的名字，就叫做“权力”！ 他的成绩，能够让他成为这群狼仔的带头人。 而陶德这头小狼仔，很明显能够被培养成他的小弟兄！ “陶德，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欣赏你！” 黄大维拍了拍陶德那身结实的肌肉，笑道，“这样吧，我给你两个客户，从他们身上，至少能搞到五十美金，你努力点！” 陶德立即露出感激的表情：“谢谢你，黄——.不，黄先生！” 黄先生！ 这个称呼，真是美妙！ 黄大维从来没有被人叫过黄先生，他的一生，不是在出卖別人，就是在欺骗別人，挨过耳光， 受过羞辱，但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有人能叫自己黄先生！ “好好干，过几天，我再分点客户给你！” 黄大维哈哈大笑。 这么傻的孩子，多忽悠个几次，给点甜头，以后再慢慢把成本收回来！ 以他的无耻程度，绝对不会放过每一条游过眼前的鱼儿。 晚上。 结束放鬆的狂欢后，满身酒气的陶德，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他刚刚准备掏出钥匙开门，眼角就抽搐了一下。 每次他离开家时，都会放一个很小很小的纸片，塞在大门靠下方的位置。 只要有人打开过大门，纸片就会掉在地上。 跟平时落在地上的纸片没什么区別。 不会引人注目。 这是在警察学院时，老师教给他的防身之道，现在小纸片没有了，说明有人进过他的家门！ 当臥底，说白了，就是好人不信你、坏人也不信你，跟活在无间地狱一样，因此叫做无间道， 一个臥底要想活下去，就要比任何人都仔细，比任何人都警惕。 就在他准备悄悄离开时，楼梯旁的黑暗角落里，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很好，我相信你能在臥底生涯中，能活得很好。” 陶德这才鬆了口气，因为来人是他的顶头上司，调查局的组长史蒂芬探员。 “玛仁法克，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嚇死人的！” 陶德打开房门，把史蒂芬拉了进来，愤怒地埋怨道，“我这段时间，一直失眠，精神高度紧张，在那个诈骗团伙里，每天还要偽装，你还好意思来嚇我？” 史蒂芬笑了笑，解释道：“上面让我来检查一下你的工作，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你很谨慎那平时的工作，也就不用再查了。” 出门的时候，都会放一个小纸片，回来时，还会认真观察一下，这种细心程度，干臥底是非常合格的。 两人在房间里坐下后，並没有开灯，借著外面的光线，史蒂芬问道：“找到弗兰克的犯罪证据了吗？” “没有。” 陶德摇了摇头，“弗兰克太小心了，他的一切行动，都跟这个诈骗团伙无关，最多就是一个教唆，这种罪，隨便到哪个法院，法官都懒得搭理我们。” “不过黄大维的罪证，我倒是收集了不少。” 史蒂芬愣住了：“谁是黄大维？” “弗兰克的得力手下。” 陶德解释道，“在狼仔团伙里，他的地位，仅仅低於弗兰克，很多人都愿意听他的话，从他那儿获得支持。” 史蒂芬想了想，脑袋里面依然没有想起黄大维的资料。 弗兰克团伙里，如果不算文森特等人的话，真正的二把手，是弗兰克的二哥尼科洛。 那是一个狠人，专门干脏事。 洗钱方面，黄家夫妻，也就是陈惠莲莲婶、黄灿福福叔，还有最近刚刚冒出头的宋山，算是核心的人物。 黄大维，还真没进入过调查局的视线当中。 毕竟在最初的时候，弗兰克就没有把这傢伙当成自己人。 “你確定黄大维很重要？” 陶德耸了耸肩：“史蒂芬，我是臥底探员，负责的，是打探情报，分析情报，是你们的事，不要问我。” 史蒂芬点了点头：“那你继续跟进黄大维，有需要的时候，我会通知你收网。” 隨后，两人又对狼仔团伙的业务范围，进行了详细的沟通。 包括一些客户的资料。 方便调查局內部继续给陶德提供客户支持。 臥底，没有真正的亲朋好友，所有的客户，都得来源於上线。 “你这几天赚了多少？” 临走时，史蒂芬隨口问道。 “三百美金。” 陶德笑道，“快赶上我两个月的薪水了，说实话，如果不是我还有点职业道德，我都打算从臥底混成团伙老大了。” 三百美金！ 史蒂芬嘆了口气：“別说是你，我都心动了，但有些钱，不能拿，会死人的。” 陶德点了点头。 就在臥底陶德和上司史蒂芬沟通的时候，弗兰克也在和薇薇安共进晚餐。 这段时间，他太忙了。 忙到都没时间收割这朵鲜艷的朵。 看著比自己小九岁的十七岁少年，二十六岁的註册会计师薇薇安，满脸的娇羞。 两人认识这么久了，连手都没有正式牵过，更別说干別的事情了。 但弗兰克为她做的事情，足以让她放弃一切的原则。 尤其是帮她一家人解决掉加斯科因兄弟俩的必杀局，这一点，让她自动忽略了两人高达九岁的年龄差！ “请坐！” 弗兰克拉开椅子，贴心地等薇薇安坐下后，这才回到自己的位置。 两人刚刚结束文森特家里的舞会。 西方的舞会，能吃点东西，但绝对吃不饱。 因此弗兰克在送薇薇安回家的时候，顺便拐到了一家通宵营业的西西里家族餐厅。 这儿的主营业务，不是吃饭，而是杀人！ 但做出来的牛排，却相当好吃。 弗兰克吃过一次之后，就喜欢上了。 想想看，你在装修奢华的大堂雅座切牛排时，后厨有个倒霉的家族叛徒，或者是家族敌人，正在被人折磨到死，这种强烈的反差感，足以让这顿牛排充满了別致的风味。 弗兰克是个俗人，也是个坏人，这种心理上的强烈刺激，远远比味蕾的刺激，来得更加深刻！ 薇薇安倒不在意吃什么，只介意和谁一起吃。 她今天化了一下妆，看上去就更像几十年后的著名义大利影星、地球球莫妮卡贝鲁奇。 尤其是被晚礼服凸显出现的罩杯。 让她在灯光之下，显得极为动人。 “弗兰克！” 餐厅的老板，是马塞乔洛尼家族的老大乔治，听说弗兰克到了，立即从后厨出来，跟好友拥抱了一下。 两人的交情，就跟尼科洛和老三迪达的交情一样，都是经过金钱和酒精考验的。 “对不起，来得匆忙，忘记擦掉了。” 乔治的右手，沾了一些鲜血，很明显，这小子刚才在后厨，绝对没干正经事。 “没关係，我们是兄弟。” 弗兰克笑道，“薇薇安，我的会计师，也是我的——好朋友！” 乔治一听就懂，立即拉起薇薇安的手，行了个西西里最隆重的家人礼节，然后吩咐旁边的厨师长：“拿出最好的阿根廷牛肉，招待我的兄弟。” 在乔治继续去处理他的血腥业务后，薇薇安皱了皱眉头，因为她刚才闻到了对方身上浓烈的血腥味，倒不是嫌弃，只是有点担心弗兰克跟这种人成为好朋友，会不会引来什么麻烦。 在薇薇安面前，弗兰克只暴露了跟洗钱有关的一些事情，並没有把他的全部行为，都交待给她。 女人？ 永远都不在他的信任名单里面！ 甚至连他的大哥和二哥，虽然在信任名单里，但还是往对方的手下，安插了几个內奸。 因此薇薇安並不是真正的了解弗兰克，她只是了解弗兰克偽装出来的那个自己！ 注意到薇薇安的表情，弗兰克並没有解释的意思。 在他看来，女人有聪明的一面，也有愚蠢的一面，男人要做的事情，就是放大女人的愚蠢，从而掌控她们。 两人用餐时，弗兰克装作不在意地隨口说道：“我准备成立一家个人地產公司，把我名下的所有地皮，包括拉斯维加斯和洛杉磯的，都放进去，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他跟文森特、朱宽炎合伙的地產公司，是经营二等地皮的。 而他自己要做的，自然是经营一等地皮，这些都是未来的洛杉磯居民中心，比如几十年后罗兰岗的大华超市一带。 薇薇安切下一块牛肉，笑道：“记得缴每年的地產税就行。” 说完之后，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追问道：“你是准备组建大型的商业集团，从而更好地向各家银行贷款吗？” 她不了解弗兰克这个人，但作为弗兰克的首席会计师，她了解他的资產！ 弗兰克不缺现金，至少现在不缺。 而且那些地皮，已经做过一次抵押贷款，只不过隨著弗兰克手里现金的逐渐增多，又慢慢解押出来。 为什么还要把具有抵押属性的地皮，全部放进一家公司里？ 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这傢伙要用金融槓桿，通过加入不同的资產，从而增加贷款的额度！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財务常识，薇薇安作为专业人士，一听就懂， 弗兰克微微一笑：“我还准备成立了一个集团公司，也叫唐朝，张律师已经在办相关的手续了。” 张律师就是张仲良，弗兰克小团伙里的大律师。 负责弗兰克的大部分法务。 “对不起，在吃晚餐的时候，我又在说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弗兰克拿起一张餐巾纸，伸了过去，毫不客气地帮薇薇安擦掉她嘴角的牛肉汁。 这个突然的举动，让二十六岁的女人，心中如小鹿乱撞，俏脸红润。 本来想说点什么的，却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 看到这个表情，弗兰克知道，收网的时间到了！ 这一次，他不会放过这只小白兔。 第52章 交给別人，我不放心（求订阅） 第52章 交给別人，我不放心（求订阅） 如果不看年龄的话，十七岁的弗兰克，已经长成了一个高大英俊的男人。 男人的成熟感，只有两个来源，那就是金钱和权力！ 男人的高度，来源於他脚下金钱的厚度。 男人的大小，来源於手中权力的大小。 弗兰克那帅气而纯真的笑容，让薇薇安非常迷恋。 她知道自己年龄比他大，不过在跟他相处时，总会下意识忘记这段九岁的年龄差。 就像现在，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和一个二十六岁的女人，在浪漫的烛光下，在餐厅故意安排的鲜中，吃著美味的阿根廷牛排，气氛极其暖昧。 如果换一个身份，恐怕会有人拿出钢丝球的语。 又或者是欺骗纯情少年的可耻女老师。 但站在远处的枪手们，以及餐厅的服务生们，都觉得这对男女非常般配。 达里奥作为贴身枪手，右手紧握腰间枪柄的同时，一双眼睛不仅敏锐地注视著周围的一切，还时不时看向自己的老板。 那个小时候跟他一起在田间捡牛粪的小子，如今已经成了大富翁。 身上没有半点乡野气质。 和大美女会计师坐在一起，看上去就像一个世家贵公子！ “那你对唐朝的未来弗兰克，这好像是个东方名字啊，你怎么会如此深爱东方文化？” 薇薇安岔开了话题，她有点担心自己把持不住。 毕竟她是清教徒，婚前是不能有那种事的。 这是她的信仰和原则。 “因为爱一个人，或者一件事，都是没有理由的。” 弗兰克笑道。 他钟情於唐这个字，因为这是他上一世的姓，而唐朝，又是他最喜欢的一个古代王朝，这是天意，如同他穿越到这个时空一般。 他的解释，让薇薇安的脸更红了。 美利坚的西部男人，在这个时候，大多数都是一群糙汉子，有说情话的，但绝对没有弗兰克这种高明的情话。 “关於爱情，东方有句名言，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后面这两句话，弗兰克是用中文说的。 薇薇安自然没有听懂。 於是弗兰克又把它意译成了英文：“loveonce begun，willneverend。” “爱意开始汹涌，就永不停息” 听完后，薇薇安嘀喃自语。 这不正是她对弗兰克情意的写照吗？ 儘管知道她比他大九岁，知道她不应该喜欢自己的老板，知道她跟他宗教信仰不同但她依然无法控制住自己想要靠近他的心这种感觉，是她在上一段恋爱中未曾有过的，也是她人生中未曾体验过的。 这个十七岁的少年，身上总有一种让她捉摸不透的魔力，这种感觉，足以让所有女人陷入癲狂的境地。 为什么很多坦诚、真挚、踏实的男人，会被女人玩弄，最后沦为接盘侠、兜底侠？ 而满口谎言的渣男，却能拥有很多漂亮的女人？ 因为神秘，才是一个男人勾引女人的最佳法宝啊，浑淡！ 弗兰克平时的行为，既神秘又刺激，有些事情，她完全看不懂，也摸不透，这才是薇薇安开始沦陷的根源。 “对於唐朝，我只有一个目標，那就是赚钱，赚多到数不清的钱。” 弗兰克的声音，传入薇薇安有些魂游天外的大脑里。 让她一下子又回到了现实。 这就是那个让她捉摸不定的少年，他会在说完一句经典的情话，让你情绪高涨的时候，又猛地把你拉回地面。 如果薇薇安也是穿越者，这个时候肯定只想唱一句歌词：baby我们的感情好像跳楼机！ “托纳多雷先生，这是我们老板送给两位的红酒，纳帕谷克鲁格家族珍藏的赤霞珠极品。” 一名女服务员走了过来，托著一瓶红酒，欠身行礼道。 虽然现在是禁酒时期，但超过一半的美利坚人，都会私下饮酒，更別说专门做私酒生意的西西里家族了。 文森特甚至把最顶级的红酒，就公开摆放在自己豪宅的地下酒窖里。 甚至邀请史密斯参议员一起欣赏。 至於参议员有没有喝，那就没人知道了，毕竟就算知道，也没人敢说。 纳帕谷是加州最出名的红酒產地，只不过在禁酒时期遭到重击，超过九成的酒庄被毁， 克鲁格家族是第一个到纳帕谷投资的酒商，在禁酒令颁布之前，他们的葡萄园和酒庄，是纳帕谷的代表。 “喝酒—.不好吧，万一被警察看见了———” 薇薇安吐了吐舌头，小声说道。 她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人生中第一次犯法，就是帮弗兰克做假帐，第二次、第三次—都是在帮弗兰克处理各种財务问题。 但禁酒时期喝酒，这种在普通百姓看来明显是犯罪的事情，她还是有些胆怯。 弗兰克笑了笑，吩咐女服务员：“打开吧。” “是，托纳多雷先生。” 弗兰克看向面露难色的薇薇安：“这儿是乔治的地盘，你没发现，我们进来之后，这里就没有其他客人了吗？” 薇薇安左右环视了一下，果然只有他们一桌客人。 她並不知道，这里的主营业务，本来就不是餐饮，对於西西里家族来说，正经餐厅怎么能拿来吃饭呢？ 暗杀、明杀、变著样的杀，才是正事啊！ 没有人的环境，让她放下心来：“那只喝一点点！” 女人不喝醉，男人没机会！ 酒精，永远是渣男的最佳战友。 “嗯，只喝一点点。” 弗兰克温柔地说道，然后亲自提起红酒瓶，给薇薇安的红酒杯，倒了满满一杯！ 谁把女人的话当真，谁就是蠢货。 果然，薇薇安毫不介意地端了起来，跟弗兰克碰了一下杯后，就饮掉了一半！ “我上一次喝酒，还是在1920年，那时我才十四岁。” 薇薇安摸了摸发烫的脸颊，看向弗兰克，娇声问道，“我的脸红不红？” 1920年，禁酒时期开始的时候，距今已经十二年了。 果然是个守法懂法的好孩子。 “再好的化妆品，也比不上你脸上的红云。“ 弗兰克端著红酒杯，轻轻摇晃，又把话题扯回到了男女感情上。 情人讚美的语言，比酒精更能醉人。 薇薇安顿时就害羞了。 她脸上的淡妆，已经完全掩盖不住她越来越烫的脸颊，那一抹让人心动的红色，让她的美貌， 又上了一个档次。 差不多有九成像未来的莫妮卡贝鲁奇了。 “唐朝成立后，我会建立一个专门的財务部门，负责我名下所有公司的会计和审计业务。” 弗兰克再次把话题扯回到了工作上，“这个部门，交给別人，我不放心，所以我希望由你来负责它。” 要调动一个女人的感情，就要像放风箏一样，一会紧，一会松，永远不要让她知道你下一步准备做什么。 因为每个女人的內心，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胜负欲。 只要你不是穷到內裤都没有的话，就让她不断失败，从而更加依赖你！ 当然，如果你真的很穷，两个失败者，还搞个毛啊，洗洗睡吧！ 听到“交给別人，我不放心”这句话时，薇薇安的眼眶，顿时就红了。 这句情话，比刚才所有的情话加起来，都要厉害一万倍。 “可是—.可是我从来没有管过人她的声音，带著哽咽。 很明显，再说下去，这个被弗兰克玩弄於股掌之间的可怜女人，就要被感动得哭出来了！ “弗兰克，你应该找一个有多年从业经验的人，来管理这个部门，我可以帮你监督他，有我在，他不敢有別的心思。” 薇薇安快速擦去眼角流出的泪水，坚定地说道， 倒霉的可怜女人，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当著弗兰克的面，流出了眼泪，也彻底宣布了她的失败。 但此时的薇薇安，却是站在专业的角度建议的，她有足够的专业知识，却没有足够的从业经验。 “不！” 弗兰克注视著她的眼睛，深情且真诚，缓缓说道，“除了你，我不相信任何人！” 看著再次流出眼泪的薇薇安，站在远处的达里奥摇了摇头。 他这样的渣男，早就把弗兰克的套路，看得明明白白，按照弗兰克事前的吩咐，手一挥，周围的服务员和枪手们，都离得远远的。 守在门口，或者躲进了后厨。 偌大的餐厅，在不知不觉间，只剩下了还处於极度激动之中的薇薇安，以及表面深情、內心却在盘算明天帮哪个家族洗钱的弗兰克。 “我·——” 薇薇安压根就没有关注过周围的场景，她的眼中，此时只有弗兰克的身影，“我会犯错的。” “没关係！” 弗兰克把目光的重心，再次放回薇薇安的双眼，“我不怕你出错，不管你犯多大错，都没关係，只是金钱的损失而已，我不在乎，这个部门以后就是你的了，就这么定了，你不能拒绝。” 薇薇安无奈地点了点头：“好吧，我尽力，如果做错了，你不能骂我。” 弗兰克笑了笑，又给她倒了一大杯红酒：“梅洛尼经理，提前庆祝你上任！乾杯！” 梅洛尼，是薇薇安的父姓。 “乾杯！” 紧张、胆怯、害羞、感动-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的薇薇安，把一大杯红酒，一饮而尽！ “女士，我能请你跳个舞吗？” 此时，餐厅里突然响起了浪漫的钢琴曲，这也是弗兰克安排好的套路。 对於他这样的渣男来说，这种事，压根就不用动脑筋。 “当然。” 喝了两大杯红酒的薇薇安，已经有些微了，毕竟十二年没有喝过酒，她的酒量也不是很好。 在昏暗的餐厅灯光下，两人越跳越近。 渐渐的，两人的头挨在了一起，嘴唇也挨在了一起。 当她们疯狂起来的时候，什么信仰和原则，都得滚到一边去。 拿下！ 弗兰克得意地微微一笑。 与此同时，在餐厅的后厨。 乔治.马塞乔洛尼扔掉手中的铁棍，吩附手下：“把麻袋扔到冻库里面去！” 他面前的麻袋里，是一个叛徒，让他损失了一万多美金的私酒，还有一整箱的军火！ “是，老大！” 手下的兄弟立即行动起来。 在厨房处理这种事，太方便了，所有的工具和场所，都是现成的。 处理带血的牛肉，怎么办？ 当然是放进冻库啊，等血液全部结冰后，再分切处理，然后你懂的。 宰杀鸡鸭之后，怎么办？ 当然是冲洗啊，专业的事，必须交给专业的场所！ “弗兰克那傢伙还在搞女人？” 乔治擦了擦脸上的血跡，就著水槽里的水龙头，冲洗了一下，“法克，下次不用铁棍了，换钢锯试试。” “是的，老大，灯都关了。” 一个手下笑了起来，“搞个女人，也就几美元的事情，质量好的，也不过一、二十美元，托纳多雷先生也太费力了。” “啪！” 带著鲜血的五指印，出现在那个手下的脸上。 “伤哦乎比奇！” 乔治骂道，“你懂个屁，女人分两种，一种拿来玩的，一种是拿来卖命的，弗兰克正在搞的， 是后者。” 手下捂著脸，惊嘆道：“老大，你的分析，太厉害了！” 乔治冷哼一声，心中暗爽。 刚才那句话，其实是弗兰克教育他的，当时就让他惊为天人，觉得天才小子简直太妈仁法克的厉害了。 能让最不可捉摸的女人，为自己卖命，喷喷乔治觉得，弗兰克这小子要是来混西西里家族，自己肯定第一个投到他的魔下，带上全部马塞乔洛尼家族的成员，当一个军团长（注1）！ 因为在他看来，弗兰克是个很合格的教父，残忍、血腥、变態、聪明、会搞钱！ 他在后面杀人，这小子在前面以他对弗兰克的了解，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 有人性福，自然就有人不开心。 也是在这个晚上。 当臥底正在匯报工作、少年天才正在泡妞、家族老大正在处理叛徒时。 加斯科因兄弟也聚在一起。 这段时间，威尔逊一直在帮英斯利投资处理南加地区生意上的麻烦。 杀人行贿什么都干。 为了上位，他也是拼了。 如果有人把他的罪行揭发出来，任何一个陪审团，都会坚定地支持判他死刑！ 就算是废除了死刑的州，也会坚定地让他坐上一万年的牢。 但今天的他，有点崩溃。 因为英斯利投资的股东中，一个一直对他欣赏有加的老傢伙，悄悄告诉他，雷恩最近把三家即將破產的公司，交给了文森特和弗兰克。 文森特是谁？ 弗兰克最初的靠山、跟弗兰克穿一条裤子的同伙、西西里家族大佬！ 而弗兰克呢？ 自从这小子出现之后，威尔逊就感觉自己的生活糟糕透了。 “都是你那个女人惹出来的麻烦！” 他看向亚当斯，恶狼狼地说道。 如果这小子不是他的亲弟弟，他绝对一枪爆了对方的头！ “我这就带人干掉弗兰克！” 在大哥的注视下，亚当斯有点胆怯，但还是硬著头皮说道。 “干掉他？” 威尔逊觉得弟弟真是愚不可及，当初弗兰克没有结交英斯利投资那帮老傢伙的时候，干掉这小子没有多少难度，顶天就是和各个西西里家族翻脸而已。 但他是混商业圈的，跟混道上的人，没多少关联度，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时间一久，也就淡了现在雷恩已经开始支持弗兰克了，有雷恩，有卢西安诺，洛杉磯的黑/白两道，敢动弗兰克的人，並不多。 至少他威尔逊不敢。 更別说弗兰克一直都小心谨慎，不管去哪儿，身边总带著他从老家招来的几个枪手。 车上肯定还有別的轻、重武器，毕竟西西里家族，也是出了名的军火商！ “趁他出门的时候，我带人埋伏在他家旁边，然后乱枪把他打死！” 亚当斯想起自己被这小子撞断骨头，还被抢了女朋友，就恨得咬牙切齿。 恋爱几年，他都没有跟薇薇安发生过关係啊！ 这种极品美女，真他妈的可惜了！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在亚当斯脸上响起。 “以后说话时，动动脑筋！” 威尔逊盯著这个不爭气的弟弟，“我不希望亲手把你埋在妈妈身边！” “你亚当斯没有想到，大哥会为了这种小事打他。 “只要雷恩还想用弗兰克，我们就不能动他，要不然，死的不会是弗兰克，而是我们。” 威尔逊只好把话挑明，“在雷恩这群老傢伙眼里，弗兰克不过是条有用的狗罢了，等他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就会被这群老傢伙一脚踢开，那时才是收拾他的时候！” 他自己，其实也跟弗兰克一样。 但这种话，就不用告诉这个愚蠢的弟弟了。 “那我们就看著他跟那群老傢伙混在一起？” 亚当斯不服气地问道，“你什么都比他强，为什么那群老傢伙不信任你呢？” 威尔逊嘆了口气，本来他不想说，但为了避免弟弟走极端，只好解释道：“我再成长下去，就会变成一匹狼，一匹不好控制的狼，与其餵一匹狼，他们不如再养一条狗。” “现在的弗兰克，就是二十年前的我，呵呵当年，我也是这么充满雄心壮志，跳进这群老傢伙的陷阱。” 他看向弟弟的目光，突然又变得温柔：“那个时候，妈妈还在，你还天真可爱—时间，过得真快啊，一晃你都———” 变成蠢货这种话，似乎不適合在这儿说起， 威尔逊觉得心有点累。 不是因为弗兰克，也不是因为那群老傢伙，而是面前这个似乎永远也长不大的弟弟。 他有种感觉，他可能无法完成对母亲的承诺了。 “保护弟弟，永远保护他。” 这个承诺，太玛仁法克的难了！ “马上要到妈妈的祭日了，妈妈发生意外那天—“” “啪！” 又是一记耳光。 威尔逊指著大门，对著弟弟怒吼道：“滚出去！” 他最恨的，就是这个傻弟弟动不动就在最温情的时候，提起他最伤心的事！ 注1：军团长，西西里家族仅次於老板和二老板的存在，又叫指挥官。 第53章 一切都是生意（求订阅） 第53章 一切都是生意（求订阅） “安达集团行贿案被洛杉磯时报曝光了，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据说跟最年轻的合伙人威尔逊有关，他正在接受警察局的调查，今天一早被几个警察，从他的豪华別墅里接走了。” “警察肯定掌握了確切的证据，可惜了，他还这么年轻，要是成长下去，说不定能当个议员啥的。” “这里是洛城kdka电台，欢迎继续收听—.—” 关掉收音机，文森特看向弗兰克，笑道：“你怎么看？” 弗兰克和威尔逊的矛盾，小圈子里的人都知道。 尤其是最近弗兰克和薇薇安的关係，已经彻底公开化了，出双入对，一点都没有避著他们这群同伙的意思。 甚至有一次文森特在弗兰克家打完德州扑克后，离开时还看见两个枪手把薇薇安接了过来！ 这姑娘不是清教徒吗？ 没想到弗兰克居然喜欢比自己大这么多岁的女人！ 当时几个一起打牌的同伙，互相对望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因此他这句话，分明是在调侃弗兰克。 “我不用看，用听就行了，kdka电台挺赚钱，听说每年gg费就能赚不少。” 弗兰克从文森特的雪茄盒里，隨意取出两根，一根自己抽，一根递给文森特。 这时，他突然想起，自已第一次见到文森特，似乎是被两个枪手用枪顶住了脑袋，硬生生压在了文森特的办公桌上。 当时那个穷得穿烂內裤的擦鞋小子，恐怕也不会想到，现在的自己，能跟文森特像老朋友一样抽雪茄吧？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这个匹兹堡过来的电台，这几年確实挣了不少钱，怎么，你不仅在搞电影公司，还想搞电台？” 文森特有点搞不懂弗兰克的商业布局。 kdka电台成立於1920年，是世界上第一家商业广播电台。 占“第一”的，都能赚大钱！ 但第二嘛，就很难说了。 弗兰克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抽雪茄。 他以后不仅要买下电台，电视台出现后，还要买下几个电视台，以及未来的很多媒体公司，在拉斯维加斯帝国之外，再建立一个超级巨大的虚擬媒体帝国！ 没有人比他更懂如何利用媒体，来玩弄这个世界！ 如果他能活到那个年代的话！ 不过生於1915年的他，比股神巴菲特都要大十五岁，想来应该活不到2025年了。 “你那两家公司卖完之后，接下来要不要把那群狼仔卖出去？” 文森特又问道。 英斯利投资第二次交给他们的两家公司，在以黄大维为首的狼仔们，不断的努力下，很快就达到了雷恩的心理预期。 剩下的钱，都归弗兰克这伙人，以及那群狼仔所有。 但利用完这些狼仔后，他们对於弗兰克等人，就失去了利用价值。 如果按照文森特的想法，那就是把这些狼仔分割出去。 他是西西里家族，不是诈骗集团。 子弹比语言有力量多了。 “为什么要卖了他们？” 弗兰克摊了摊手，“我又不认识他们，从来就没见过，你认识他们吗？” 这群狼仔，他还有用呢，怎么能卖出去呢？ 反正这个年代又没有摄像头，谁也拿不出他参与的证据。 再说了，有证据也无所谓，有英斯利投资那群老傢伙在，摆平也就是多点钱的事情。 亲手教出来的徒子徒孙们，说不认识就不认识，文森特都被弗兰克的无耻震惊了，竖起大拇指：“还得是你们年轻人—” 一时半会，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夸这小子。 “唉，要是能买下一份报纸就好了。” 弗兰克突然说道，“想登什么就登什么，总统惹我不开心，也能骂总统。” 文森特顿时就乐了：“那你办一份吧，又不了多少钱。” “我说的报纸，是像洛杉磯时报这种，別的报纸，擦屁股都嫌硬！” 文森特哈哈大笑：“別玛仁法克的做梦了！” 小报纸，人人都可以办，只要你有钱。 像洛杉磯时报这种档次的，想都別想，那是盎撒人的权力自留地，至少在纸媒衰落之前，绝对不可能让別的族群沾手。 “人啊，总要有梦想，那帮老头子，不就是为了让我安心当狗，才把威尔逊暂时关进去的吗？ 再登个报，让我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弗兰克嘆了口气，“他们不会出卖威尔逊的，只是借这个机会，敲打一下他，让他听话，要不然，哪用得著这么多警察抓他？他们一句话，威尔逊就得去警察局自首！” “闹得越大，罪越小！你看吧，用不了几天，威尔逊就会被放出来，因为找不到罪证，顶多罚点钱。” 文森特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弗兰克正准备换个话题，文森特又问道：“我们跟英斯利投资达成合作意向后，借著帮他们处理南加的事务，我想投资一些合法的產业，你有什么建议吗？” 快速卖完两家公司后，他们这伙人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雷恩也就顺势把南加的麻烦，交给他们处理。 明面上是文森特负责，但实际掌舱的，还是弗兰克。 威尔逊被抓，也就发生在这个背景之下。 弗兰克清楚记得，这是文森特第二次想要转行，看来老江湖也对打打杀杀厌倦了啊。 西西里家族，不管是卢西安诺这种教父，还是文森特这种军团指挥官，想转行，都很难！ 商业大佬瞧不起这伙人，而他们又瞧不起没实力的普通商人。 高不成低不就。 连个合作伙伴都找不到。 最后只能自己干，比如卢西安诺开发拉斯维加斯，硬是靠著几个家族的努力，在沙漠里建起了一座城！ 目前文森特能够询问的人，也只有弗兰克。 他虽然不懂弗兰克的商业布局，但他知道，这小子太聪明了。 弗兰克的绝大多数生意，都是合法的，合法赚钱，合法的钱，这是文森特最嚮往的生活！ 他很有钱，比弗兰克有钱多了，但他不能像弗兰克一样的瀟洒， “文森特老大，你真想干正当生意？” 弗兰克很认真地反问道。 一辈子都在犯罪的人，突然想金盆洗手，不是好现象啊！ 很多电影里，这样的大佬，都会在某个时刻，被人一枪爆头。 “当然！” 文森特的眼神里，多了一些温情的成分，是不是真的，弗兰克懒得去辨別，“我要给乔纳留下一份乾净的遗產。” 乔纳是他的独生子。 听到这句话，弗兰克想了想，站起身，走到文森特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指著下面的街道：“老大，你看下面的那些女人，站街上的，裙子很短，身上很脏，说不定还有上一个客人留下来的东西，但生意却特別好。” 文森特不用看，就知道他说的是站街女。 “因为便宜，男人在上头的时候，不会管那些的。” 他年轻的时候，没有钱，曾经和十几个兄弟一起，在一个妓女的门口排过队。 谁会嫌臭呢？ 没有！ “不，我不是说这个。” 弗兰克笑道，“你有没有觉得，最近的站街女，越来越少了？” 文森特想了想，点了点头。 確实，最近两个月，站街女少了很多，但他名下的地下妓院，生意却越来越火爆了。 “在最穷的时候，也就是经济危机最严重的时候，站街女这种最便宜的性/资源，就是整个社会经济的晴雨表。” 弗兰克站在落地窗前，侃侃而谈，“站街女越多，就说明这个社会的大多数人，都没有钱！” “而站街女的减少，那就意味著人们的手上，开始有了一点点钱，他们会去更高档的地方，享受更优质的性/资源，比如可以洗澡的地下妓院。” 文森特再次竖起大拇指。 这小子，分析得相当准確！ 在卢西安诺上台之后，毒已经被严令禁止了，谁敢卖，谁就死，剩下的酒、黄、赌，就成了家族最大的三个財源。 没有人能比他这个地下大佬，更了解“黄”这个行业！ “我还是那个观点，这场让大多数人都破產的经济危机，將在一、两年內结束。” 弗兰克笑道，“所以我们要提前准备。” 文森特皱了皱眉：“难道是开高档的夜总会？” 所谓的高档夜总会，就是高档妓院，在美利坚，黄这个行业，在很多个州都是违法的。 因此高档夜总会也就產生了。 对於黄，文森特没有半点兴趣，他在这个行业混了一辈子，现在想转行，就是不想以后老了， 被朋友们笑话成皮条客。 “不是！” 弗兰克抽了一口雪茄，“我们要办一家公司，让所有的男人，都只能仰望我们捧出来的女人， 想搞，却搞不到，只能看著女人的画册和影像，自己享受！” 文森特明白了，这小子还是想拍电影！ 因为只有电影明星，才会有这个待遇，成为普通男人梦里的女神。 弗兰克成立电影公司后，一部电影都没拍过，就那么甩在那儿，这成了同伙们打牌时，调侃他的一个笑点。 而弗兰克每次都只是微笑，从没有反驳过大家， “你想拍什么类型的电影？” 文森特想了想，还是愿意跟著这小子试一下，毕竟弗兰克的眼光，是公认的好，“色/琴，还是打斗？” 男人嘛，不是色，就是杀。 “我要拍战爭片，像霍华德休斯拍的《地狱天使》那种。” 弗兰克笑道，“不过在此之前，文森特老大，我想让你出面，请洛杉磯各大家族的人，大家一起坐下来聊聊，如何利用电影来洗钱这个问题！” 讲起后世的洗钱手段，没有什么能比得上电影。 尤其是战爭片。 一次爆炸镜头，就能让很多道具消失，美金就这么轻鬆地洗出来了。 霍华德休斯，这个时代美利坚最出名的大富豪，两年前，他拍了一部空战片《地狱天使》，成为第一部有声动作电影。 製作成本为四百万美金，相当於2025年的6.5亿美金，甚至更多！ 要知道，以29亿美元位居全球影史票房榜第一名的《阿凡达》，製作成本也才2.37亿美元。 霍华德休斯有没有洗钱，这个不重要，也没什么討论的价值。 他这个人的爭议，已经够大了。 弗兰克只是用这个例子，来告诉文森特，电影行业，不看它未来的发展，单单针对洗钱而言， 那也是非常值得投资的正当產业！ “拍四百万美元那种？” 文森特觉得弗兰克是不是疯了，他们哪有那么多钱？ 就算有，也绝对不会拿来拍电影啊！ 买成黄金它不香吗？ “怎么可能！” 弗兰克愣了一下，“我的预算，是四万美元！先拍一部又香/艷、又有爆炸画面的垃圾战爭片！真实成本大概就两千美元吧。” “导演、演员、编剧—全都请刚毕业的新人，道具找我们自己的人来搞，得让所有家族的人都看见，这玩意是怎么搞的，如何在四万里面抠出三万八来！” 文森特这才鬆了口气，他还以为弗兰克想学习休斯这种超级富豪呢。 “只有让他们了解到这个行业的內幕，他们才会和我们合伙，把这个行业做得越来越大。” 弗兰克继续说道，“拍电影，就要涉及到很多灰色產业，所以我们不能甩开这些家族，自己吃独食，而且洗钱这种事，大家都有得赚，他们也不会甩开我们。” “要不然谁都赚不成！” 文森特点了点头。 弗兰克说得很有道理，他领导下的卢西安诺家族洛杉磯分支，虽然是各大家族中，实力最强、 人马最多、钱也最多的，但其余的家族，也不是吃素的。 比如最近刚刚冒头的德拉纳家族，杰克比他的实力差不了多少，跟他和弗兰克的关係也很好。 大伙儿没必要为了一点点利益闹翻。 而且拍电影的，还有很多其他方面的势力，比如六芒星帮、爱尔兰人帮等等“ 他们只能抱团，一起进入娱乐行业发展，才是对各方最有利的。 “其实除了洗钱外，电影行业本身，也能赚大钱。” 弗兰克继续分析道，“这个行业有两大块收入，一是正常的经营所得，二是卖周边的一切用品，包括但不限於服装、唱片等等———老大，你能理解不？” 说到这里，他突然想起文森特没有文化，连忙多嘴问了一句。 文森特点了点头：“经济危机到来之前，我在纽约跟別人合作过，拍了好几部电影，但没有赚到钱，最后我把那个导演扔进大西洋了。” “亏钱的电影，才是好电影啊！” 弗兰克嘆了口气，“老大，亏钱，说明这傢伙知道怎么浪费钱，简直就是洗钱的天才！” “真正赚钱的电影，就那么几部，大多数电影，都是在亏钱，其实这个行业，大家都在找懂得亏钱的导演，只要不是傻到真想拍电影，亏得越多，就说明这个导演越合格！” 文森特哈哈大笑，开了个小玩笑：“那我叫人把那个导演的骨架捞起来？” “那倒不必了，又不是拍亡灵片。” 弗兰克笑道，“找一个懂得亏钱的导演，再找一个专业的会计师团队，这事就算成了。” “而且拍的电影越多，政府和相关机构，也就越欣赏我们。” 这一点，文森特听不懂了：“为什么呢？” “因为经济危机啊，社会这么动盪不安，大量的失业人口，会成为每个城市最不稳定的火药桶！” 弗兰克解释道，“电影，尤其是战爭片、香艷片、打斗片，能够释放观眾的压力，安抚他们的情绪。” “同时一些电影，也会被政府和相关机构，拿到军队、国外去播放，展现我们美利坚的文明， 吹一下牛！” 文森特这才明白过来。 他看向弗兰克的眼光，变得有些奇怪。 以前那个擦鞋的小子，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睿智了？ 不仅能够看懂一个行业，还能从这个行业里面，扩展到更远的地方！ 他突然想到，自己安插在这小子身边的內奸，会不会早就被这小子看穿了这是个问题，得好好安排一下。 “如果能得到政府及相关机构的看重，老大，你所担心的洗白问题，也就不成问题了。” 弗兰克继续说道，“因为我们对这些政坛大佬是有用的，能帮他们做宣传，能帮他们安抚普通百姓！” “这样我们不仅搭上了英斯利投资那些商业大佬，还能通过电影公司，搭上政坛大佬，虽然这两伙人有可能就是一伙人，但不管怎么说，多条路，就多几个朋友嘛！” 弗兰克说了一大堆，让文森特非常心动。 “那——先试试？” “不能试，得认真做，老大，如果我们自己都怕，那其他家族，还怎么跟著我们走呢？” 弗兰克蛊惑道，“你才是洛杉磯的地下之王啊，卢西安诺教父不在，这儿所有的人，都得听你的，没有你的坚决支持，这事啊，也就没必要干。” 文森特咬了咬牙：“行，我来召集各大家族开会！” 他相信弗兰克的眼光，这段时间以来，他已经清楚地认识到，弗兰克选中的行业，都是能赚大钱的。 因此他並不反感弗兰克这种带有怂味道的语言。 弗兰克越在意，说明这里面油水就越多！ 都是老江湖，谁还会被几句话忽悠啊？ 一切都是生意！ 第54章 这是我的权力，你没法拒绝（求订阅） 第54章 这是我的权力，你没法拒绝（求订阅） 娱乐业，或者叫娱乐圈，不仅会成为將来最容易赚钱的地方，更是最容易洗钱的地方。 同时在这里，也有很多人，包括但不限於导演、明星，会变得极具社会影响力和群体號召力。 尤其是在美利坚。 这是一个高度商业化的社会，无形的手，一直都悬在总统的脑门上。 只要有足够的影响力和號召力，一个演员、一个不太成功的商人、一个自行火炮，都能当选总统！ 因此那些想要实现人生价值的政客，就会使出一切手段，让选民们认识他，这样大家才会把选票投给他。 明星从政的例子很多。 比如总统里根、加州州长斯瓦辛格等等。 没有人能记得洛杉磯的歷任市长，甚至很难查出歷任市长的名字。 但在银幕上大红大紫的明星，比如奥代丽赫本之类的，几十年后，依然有人记得她的名字，甚至连她的緋闻、她喜欢用的香水，她喜欢哪个牌子的內衣，都能在网络上搜到！ 政客们要么以身入局，要么利用各种媒体宣传，这是一条已经被无数人证明过的有效道路。 因此当弗兰克一伙人，开始拍摄一部名叫《西线金髮美女大战德国机枪兵》的电影时，就有政客开始关注他们了。 电影名字是弗兰克取的，文森特拍板说好。 各大家族的老板，都发动自己的小弟，去寻找身材最好的金髮美女，以及最强壮的机枪兵。 至於一战的西线战场嘛，弗兰克建议在洛杉磯最东边的荒野中，隨便挖了一条沟，就可以当战壕用了。 至於周围的景色跟西线战场没有半毛钱这种小事，观眾们都选择看金髮美女和机枪兵了，自然也没人会在乎！ 弗兰克並不知道，他这部真实成本两千美元、对外製作成本四万美元的垃圾电影，居然开创了电影史的一个先河：战爭艷情片！ 直接影响了派拉蒙影业正在立项中的史诗级巨片《埃及艳后》，並改变了后者的创作思路！ 在那个电影行业的蛮荒年代，任何一个创新的举动，都能创造歷史。 朱宽炎和张仲良这些非常有文化的同伙，虽然觉得有点噁心，但谁让他们是弗兰克的好朋友呢，也就捏著鼻子认了下来。 赚钱嘛，不丟人！ 因此当朱宽炎作为中间介绍人，告诉弗兰克，有位政坛大佬的秘书，想找个时间跟他聊几句时，弗兰克很爽快就答应了，並定下了见面的时间。 他需要很多政坛上的人脉，正如对方也需要他一样。 既然对方找上门来了，何乐而不为呢？ 从这一点上，也可以看出，经营好娱乐事业，绝不仅仅是赚钱和洗钱这么简单，还能收穫到很多意想不到的东西。 这部垃圾电影只用了一个周，就完成了拍摄。 弗兰克压根就没有去过现场，甚至连潜规则那个金髮美女都没有兴趣，鬼才知道对方身上有没有什么毛病呢。 美利坚娱乐圈，炮声每一天，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后世看那些美娱网文，只看推土的，搞纯爱的一律滚粗，什么玩意儿，不知道最出名的影帝和获奖最多的影后在化妆车的那件破事儿？ 上映的事情，弗兰克全部交给了杰克.德拉纳处理。 德拉纳家族虽然在好莱坞非常有影响力，但看完成片之后，杰克也只能苦笑道：“兄弟，你是我见过最无耻的製片人，这种影片，多看一眼，都是对观眾眼睛的褻瀆！” 弗兰克回以微笑：“感谢你的讚美，下个月，你的洗钱份额减半！” “但是吧—观眾会擦乾眼睛上的污垢，寻找到电影中的自然美和人体美。” 对於掌握了目前最合法洗钱通道的弗兰克，杰克也只好捏著鼻子认了下来。 不是没有家族想绕过弗兰克，甚至还有家族暗杀过这个天才少年，但地下社会跟政坛一样，都是讲究妥协艺术的地方。 当大多数人都觉得只有弗兰克才能让这个通道稳定时，少数人的意见，也就不足为惧了。 文森特对於电影製作和发行，也没有多大兴趣，连首映礼都没有出席。 主要是觉得丟人。 一个声名显赫的地下大佬，在大多数台词都是“oh、god、my—”这些经典字眼的电影前出现，绝对会是一个灾难性的画面！ 当然，弗兰克也没有出席，至少在公开场合，他还是要脸的，甚至连编剧、製片人的署名栏， 他都採用了化名：特没普！ 只有二哥尼科洛高高兴兴地带著一群枪手马仔，出现在电影院。 开场时，还提著衝锋鎗，对著天板来了一梭子。 引得满场观眾们的喝彩！ 这事也被第二天的各种八卦小报写在了头版头条。 主要是以前没人这么玩过。 大家的首映礼，都是很认真、很严肃的。 这种反差，让那个关注弗兰克的政客，更加满意，觉得这小子在宣传上，绝对是个不世出的天才，太知道观眾们喜欢看什么了。 电影上映之前，弗兰克的第二部、第三部、第四部电影，也同时开拍。 全是毫无质量的粗製滥造。 名字一个比一个惊悚：《悲情殭尸俏寡妇》、《洛杉磯十大奇案》、《杀杀人跳跳舞》。 成本一个比一个低，投资最多的《悲情殭尸俏寡妇》，不到一千美金，但对外的製作帐本，却高达五万美金。 听名字就知道，这种电影不需要摄影棚、不需要专业人员和专业道具、更不需要很长的製作周期。 一台摄像机、几个演员、一个后勤人员，就可以完成拍摄。 当然，编剧全是弗兰克，这种玩意儿，他都不用开动大脑，几分钟內，就能写一个故事出来， 然后交给几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让他们去填充內容和台词。 对了，没有台词，只有走位—也不对，是体/位！ 剩下的內容，除了鬼打架，就是爆炸、爆炸、再爆炸。 把一切道具炸得粉碎，毁尸灭跡，让税务部门都不知道该从哪堆灰上查起。 到拍摄现场探班的杰克.德拉纳，看到一个浑身肌肉的健壮盘撒男人，穿件清朝的官服就说是殭尸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种题材的片子，外国人真的是第一次看。 毕竟清朝也才灭亡二十年而已。 於是他就立即打电话给从不来现场的弗兰克，想要这个创意，来拍摄一部很认真、很有思想內涵、很有艺术感的电影。 弗兰克自然是满口答应。 他拍电影又不是为了票房，而是为了洗钱。 版权不版权的，这点小钱，跟洗钱的巨大收益相比，谁在乎呢？ 更別说杰克还是他最紧密的合作伙伴之一了。 掛断杰克的电话后，弗兰克转身看向一个美丽的华裔女子，用標准的中文说道：“黄小姐，我很欣赏你的演技，如果你能签约我的经纪公司，我將为你提供一条更快速的上升通道。” 他笑道：“你在唐人街长大，住在唐人街，家人也在唐人街，应该听说过我的名字。” 黄柳霜看著眼前这个比她还小十岁的少年，皱了皱眉头。 弗兰克的大名，她早就知道， 如果要评选洛杉磯华裔最喜欢的外国人，那这个比中国人还像中国人的老外，绝对名列榜首。 今年27岁的她，十四岁就出道了，第一部电影是《红灯笼》，从业十三年来，拍过不少电影， 但大多数都是配角。 今年才得到了主演大片的机会，不过是双主演，和玛琳黛德丽合作《上海快车》。 深知混在好莱坞的不容易。 但弗兰克的年龄，实在是太小了，十七岁！ 他確实有钱，背后也有势力，但万一这孩子是来娱乐圈玩女明星的呢？ 当然，黄柳霜並不担心对方对她有企图，因为她现在的恋人也很有权力，比她大三、四十岁的好莱坞知名製片人米奇尼兰。 所谓的製片人，其实都是大势力的百手套。 她只是担心弗兰克玩腻了別的女明星，拍拍屁股就离开了好莱坞，不玩电影了。 到时跟弗兰克签了经纪约的她，就会被打上西西里家族的標籤，盎撒人和犹太人，都不会再搭理她！ 弗兰克虽然没有加入西西里家族，但他的事业、他的西西里后裔身份，让很多普通人，都把他自动归入了西西里家族当中。 甚至有个垃圾小报，直接就把这傢伙写成是托纳多雷家族的教父！ 这也是托纳多雷家族这个词，第一次出现在媒体上，虽然是个垃圾媒体，但弗兰克还是派人找到对方的主编，要来了这份报纸的原版小样，作为家族史的標誌性纪念物。 至於那个主编被打断肋骨，一半的牙齿都得换成金牙这种小事，就不用再提了。 弗兰克並不是个大度的人。 开玩笑、私下说说，都无所谓，但上了报纸，那就不行了。 他还是很注意自己形象的，虽然他的朋友大多数都是家族成员，但他绝对不是，这一点不能弄错了。 文森特作为他最亲密的合作伙伴，现在已经没有招揽弗兰克进入卢西安诺家族的意思了。 反而他还建议弗兰克真就成立自己的家族。 毕竟弗兰克从来没有跟过任何老大，也没沾染江湖因果，有他们这伙人的支持，洛杉磯多出一个专门洗钱的西西里家族，也不是什么大事。 弗兰克依然坚定地拒绝了。 这是原则问题，不能碰！ “托纳多雷先生，能不能让我考虑一段时间，您知道的，我最近正在拍摄《上海快车》，它將成为我事业的一个新起点。” 黄柳霜温柔地说道。 她在《上海快车》里，饰演一个青楼女子，这部影片非常成功，在美国取得了370万美元的首映票房，同时也奠定了她在好莱坞的地位。 成为华裔女明星的经典代表。 弗兰克沉吟片刻：“黄小姐，我想，你不能考虑，因为如果这部电影成功了，我將付出更多的成本，来签下你，这对我是非常不利的。” 在商言商，他又没有追星情节。 签下黄柳霜，不过是想拉拢华裔群体罢了。 在他的规划中，未来的拉斯维加斯帝国，有两个支柱性的族群：华裔、西西里裔或者说是义大利裔！ 一个是他前世的母族，一个是他今生的母族。 都是他熟悉並知道如何管理的民族。 因此签下黄柳霜，並把她捧成好莱坞，甚至是洛杉磯、美利坚全体华人的代表符號，这一点非常重要。 一个族群，如果在美利坚连个代表性人物都没有，还叫什么族群呢？ “如果我拒绝你呢？” 黄柳霜也不是没有脾气的女人，听出了弗兰克言语中的威胁，立即就想中止这段对话。 “第一，你不能拒绝我，因为你的家人，还有你从小到的朋友，都在唐人街，而我在唐人街的影响力，你是知道的。“ 弗兰克不急不忙地说道，“第二，你没法拒绝我。”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纸，扔到黄柳霜面前：“我和你现在的经纪公司，已经谈妥了，你那个白人老男友，在我一个朋友的劝说下，也同意你和我签约，我想，他应该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这件事。” 被人往床上扔了一个血淋淋的狗头，狗头还是他的爱犬，这种事，所有男人都不会说出来。 米奇尼兰也不例外。 弗兰克从《教父》里面得到的灵感，尼科洛负责带人执行，让米奇尼兰很快就认了怂。 他一个身家富有的美利坚正星条旗，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华人女朋友，就跟西西里家族结仇呢？ 想多了吧！ 在这种男人眼里，再美的女人，都不过是件消耗品而已。 家人受到威胁、被现任经纪公司和男朋友出卖，黄柳霜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托纳多雷先生，你不觉得，你这么做，非常过分吗？” 她擦乾眼泪，愤怒地责问道。 弗兰克耸了耸肩：“我是个商人，我欣赏你，但不代表我会迁就你！” “我了解你们的文化，你是个重视家庭的人，所以，你无权拒绝我，签字吧，我给你的条件， 远远好於你以前的经纪公司！” 黄柳霜思考了很久之后，咬牙切齿地提起签字笔，正准备签字，似乎想起了什么。 “弗兰克，有件事，我得先申明！” “说。” “我不陪你上床！更不陪你那些朋友上床，当然，如果我爱上其中某个人，另当別论。” 这是好莱坞的潜规则，懂的都懂。 弗兰克哈哈大笑道：“黄小姐，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我对你的身体，没有半点兴趣，我只在乎你身后的数十万在美华人！” 黄柳霜看了一眼这个少年，知道自己別无选择，只得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行了，改天我会让张仲良大律师陪著你，去完成所有的过档手续。” 弗兰克伸出手，“柳霜，合作愉快！” 从开始到现在，两人都是用中文交流，他甚至连黄柳霜的英文名字格蕾，都懒得叫出来。 黄柳霜强忍著不快：“弗兰克，希望你不会在利用完我之后，就一脚把我踢开。” “这件事，也是我的权力，你没法拒绝。” 弗兰克冷冷说道。 双方达成僱佣关係后，黄柳霜將成为他在华裔圈继续扩大影响力的得力工具。 只是工具。 他既不追星，也不追歷史名人。 在弗兰克的眼里，所有的歷史名人，都是工具。 在娱乐圈捧黄柳霜，在政治圈，弗兰克还没有找到合適的华裔人选。 毕竟第一代移民的文化水平太低了，造成第二代、第三代移民，在知识层面和人脉层面上的断层。 在政治圈，这非常致命。 可能要等到二战开始后，废除《排华法案》，才会有合適的新移民，进入他的视野，成为政治圈的代表。 毕竟在华夏那个地方混出来的政治精英，要玩转美利坚，问题並不是很大。 他这个观点是有歷史支撑的，几十年后，二战华裔新移民的后代，很多都成为了美利坚政坛的常青树。 “弗兰克，有人在攻击我们的电影！” 这天晚上，弗兰克小团伙再次聚在家里打德州扑克的时候，文森特把一张报纸递给了弗兰克。 这张报纸是八卦小报，后台是一个加州的现任眾议员。 上面用最严厉的字眼，控诉弗兰克最近拍摄的一系列电影，对於青少年的毒害，以及对於社会风气的恶劣影响。 “一对8，正好三条8一对4，给钱！” 弗兰克扔出手中的牌，笑道，“我们电影上映的影院，大多数都只有几家，而且都是杰克的影院，观眾全是成年男性！” “对於成年男人来说，他们还需要毒害吗？什么样的恶劣社会风气，他们没有见过？” 这倒是事实，到目前为止，他们这伙人拍的电影，全都是亏本卖卖。 对，真实成本几百美元的电影，也能亏到姥姥家！ 但无所谓，製作成本上，都是几万美元，大伙儿洗得欢天喜地，甚至杰克.德拉纳还把自己的拍摄团队免费借给弗兰克，从而加快拍摄的进程。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他们就出品了二十多部电影，让好莱坞的內行人士，惊得目瞪口呆！ 大家都惊呼，並称呼他们为：人傻钱多的西西里人！ 以至於国税局洛杉磯分局的查理局长打来电话，警告弗兰克注意一下影响，免得他不好做。 身为第一財富银行实际操控者的查理局长，太了解这伙人了。 无利不起早。 真是亏本生意的话，会连续不停的拍电影吗？ 查理局长是弗兰克目前最大，最顶尖的政治人脉，自然不敢不听，於是就削减了后续的拍摄计划。 把一天两部电影，改成了一个周两部， 当然，应该洗掉的钱，也重新进行了分配，一部垃圾电影的製作成本，如今已经突破了二十万美元！ 在1932年，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数字！ 在薇薇安带领的专业会计师团队帮助下，查理局长很满意他们的公开帐本，並暗示手下的税务专员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第一財富银行，还得靠这伙人赚钱呢。 “要不要找人教训一下那个眾议员？” 杰克提议道。 文森特摇了摇头：“老板严禁我们碰高级政府官员。” 卢西安诺上台后，所有西西里家族要刺杀或者教训政府官员，都得经过委员会同意，要不然就视为家族叛徒，人人得而诛之！ 弗兰克笑道：“不就是要政治献金嘛，我最近要和市长的秘书见面，到时候提一下就行了，用不著太在意，赚钱嘛，总有人会眼红，要是把他们全都杀了，那还怎么做生意？” 洛杉磯的市长，还是很有实力的。 只要对方从中调解一下，再写张支票给那个眾议员当政治献金，在美金面前，有什么矛盾是不能解决的呢？ 大伙儿都笑了起来。 金钱，確实是万能的，至少在美利坚是这样。 第55章 你想当洛杉磯的市长吗（求订阅） 第55章 你想当洛杉磯的市长吗（求订阅） 市长的秘书名叫斯宾塞，典型的盎撒人，年纪轻轻，就有著標誌性的地中海髮型，以及肥胖的身躯。 据他自己说，跟政坛失意后正满世界游玩的温斯顿邱吉尔，还有远房亲戚关係。 毕竟都是斯宾塞嘛。 是不是真的，弗兰克压根就不想探究，他连以后领导呆英帝国的邱吉尔都不感兴趣，更別说这种跟名人胡乱扯亲戚的秘书了。 这话说出来，就跟一个姓刘的中国人跳出来，说他是刘邦嫡系后代一样的可笑。 搞得谁家祖上不是名人似的。 “弗兰克·—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斯宾塞显得很客气。 毕竟第一次见面的西方人，通常都是称姓的，比如托纳多雷先生。 但这种过分的客气，就显得非常虚偽，以他市长秘书的地位，叫小弗兰克都没问题！ “当然可以。” 弗兰克很诚恳地回答道。 “弗兰克，我们注意到你最近的一些行为当然，我不是指你拍垃圾电影的行为，而是你洗钱的行为。” 斯宾塞笑道，“可能从明天开始，你就没法利用合伙企业的漏洞来合法洗钱了。” 弗兰克愣了一下：“为什么？” 合伙企业可是他的命根子！ 是他起家的第一桶金。 什么狼仔骗局、电影、地皮，在眼下都得排在合伙企业的后面， 对方难道是要挖他的命根子？ 看到眼前这个天才少年的表情，斯宾塞的脸上，露出了强大的自信。 他的自信，是一种轻蔑，一种对於下层百姓的不屑。 是建立在他身后市长权力基础上的蔑视。 “因为市政府將颁布法令，合伙企业的破產，將实行更严格的监管与审批，有些审批流程，甚至会推迟到三到五个月！” 在美利坚，合伙企业法属於高位法，不受县（郡）、市两级控制，修改是州议会的权力。 但县（郡）、市两级的掌权者，可以用各种手段，来限制破產程序的完成。 三、五个月后，黄菜都凉了！ 弗兰克想了想，突然就笑了：“说吧，你想要什么？” 还是那句话，在美利坚，就没有美金不能解决的问题！ 斯宾塞的身体，往后一靠，双手交叉握拳，冷冷说道：“查理局长要什么，我们就要什么！” 国税局洛杉磯分局的查理局长，跟市长没有半毛钱的关係，美利坚也没有什么当地代管，弗兰克明白，查理局长每年五十万美金的巨额赞助费，让所有的人眼红了！ 再加上自己最近又搞了这么多事出来，对方就盯上了自己，想来身上狠咬一口！ 美利坚的官员，尤其是市长，都是民选的， 也就是说，市长有著广泛的群眾基础，更是各大政治势力推出来的话事人。 像洛杉磯市这样的大型城市，市长手里的权力，是其他市无法比擬的。 “那你们能给我什么？” 弗兰克也不客气，直接反问道。 查理局长那五十万美元的赞助，是所有西西里家族的保命钱，也是弗兰克的保命钱。 国税局的实力摆在那儿，市长大人想要同样的赞助，那就得拿出诚意来。 要不然两片嘴唇一碰，就想要几十万美元，做梦去吧！ “我们能让你不坐牢。” 斯宾塞的脸上，依然写满了骄傲和不屑。 这是一场不对等的对话，也是一场权力和財富的对话。 政治的玩法，非常骯脏。 弗兰克崛起得太快，没有多少政治资源当后台，这也是斯宾塞瞧不起他的原因。 “就这样？” 弗兰克被气笑了，对方之前约他见面时，他还以为是对方想蹭自己在娱乐圈的热度呢，没想到居然是扑上来咬自己的肉！ “对，就这样！” 斯宾塞点了点头，脸上露出很遗憾的表情，“弗兰克，如果你不同意的话，那我们之间，也就没什么好聊的了。” 果然什么都没有。 弗兰克想了想，压制住自己的怒火：“每年两万美元的政治献金，不能再多，而且我们这些人出了事，或者惹上了麻烦，需要用到市长的人脉时，还请你们提供帮助。” 以市长的地位，还是值两万美元的。 弗兰克不会给自己惹麻烦，但也不会怕麻烦！ 一个要五十万，一个只给两万。 斯宾塞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瞪著弗兰克：“你信不信，我们今天就能通过行政命令， 让你一分钱都洗不成？” 真正厉害的人，都是喜怒不形於色的。 只有没有底牌的人，才会靠虚张声势，来恐嚇別人！ 这句话，是《教父》里的经典台词，这部男人必看的电影，弗兰克看过很多遍，一眼就看出了斯宾塞的偽装，因此他並没有生气，而是笑眯眯地盯著对方。 直到一分钟后，他才缓缓说道：“对於你个人，我会给你一年五千美金的报酬，以后你想参加议员选举，或者是市长选举，我也会成为你最忠实的朋友！” 在销售领域，有条很经典的理论：给对方老板省十万块钱，都不如给採购经理一千块钱的回扣！ 因为前者是老板的钱，后者，是自己的钱！ 老板关我屁事啊！ 听到五千美金这个数字，斯宾塞摸了摸自己没长毛的头顶，重新坐了下来，冷冷地说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是收受贿赂的人吗？” 难道你不是吗？ 弗兰克心中冷笑，脸上却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斯宾塞，你有了我这个朋友，不管是什么样的麻烦，我们这些人，都能帮你解决。” “我有了你这样的朋友，政府有什么变化，我们也能在第一时间得知。” “我们都需要对方的友谊，你说呢？” 从斯宾塞摸禿头时，弗兰克就知道，对方动心了，只不过贪婪这两个字，驱使对方想要更多罢了。 “友谊？” 斯宾塞冷笑道，“我不需要你的友谊，你们这些社会的垃圾、美利坚的败类——” 他的声音突然停下来了，因为弗兰克的手里，正握著一把m1911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中间没长毛的脑袋！ “你———你想干嘛？” 斯宾塞有点慌了。 他这才想起，对方的背景並不乾净！ “子弹一秒钟內，就能撕破肌肉和头骨，据说击破头骨后，还会在后脑留下一个大窟窿。” 弗兰克把玩著m1911手枪，“这事，我听我手下的枪手说过，但我没有试过，其实我真的很想试一下，尤其是听到有人骂我时。” 他看向斯宾塞：“你说呢，我亲爱的朋友？” “你———你別乱来，很多人知道我跟你见面，我的隨员还在楼下！” 斯宾塞的禿头上，淌出了汗水。 他確实害怕了。 出身富豪家庭的他，生来就是天之骄子，大学毕业后，更是直接进入政坛，跟在市长旁边混资歷！ 从小到大养成的骄傲心理，让他不可能真的放下身段，跟弗兰克好好说话。 他是极度鄙夷对方的。 因为他的一个眾议员叔父曾经说过：“对於西西里家族的成员，你要用，但必须把他们当成狗，高兴了，赏块骨头，不高兴了，拿鞭子狠狠抽他们！” 但叔父没有告诉他，如果一个人拿出手枪，对准自己的脑袋，他该怎么办！ 这也不能怪他那个老奸巨滑的叔父。 对方的意思，其实是用手段，而不是真的把家族成员当成狗！ 表面上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比如《教父》里面的政客，虽然还是把维托当恶狗，但表面上，都非常尊重维托。 “我想你误会了，我只是擦枪而已。” 弗兰克笑道，“当然，它如果不小心走火了，那也就只能怪自己倒霉。” 枪口一直没离开过斯宾塞的人头。 这让斯宾塞惊恐不已。 生怕这个少年一怒之下，开枪让自己大开脑洞！ “弗兰克，你还年轻，做事—別衝动，能不能把枪放下，我们好好聊聊？” 弗兰克摇了摇头：“不能。” 他盯著斯宾塞：“我猜，你应该出身一个很大的家族，从你一来就说什么英国大臣，我就能感觉到，你家里很有钱，也很有政治地位，对吧？” 斯宾塞点了点头，这是事实，他这么年轻，就能给洛杉磯的市长当秘书，还能独挡一面，家里怎么可能没有背景？ “你多大？” 弗兰克又问道。 “二十四。” 看著斯宾塞的禿头和身材，弗兰克笑了，心想，你说自己四十岁，都有人信！ 原来这傢伙就比自己大七岁，可能刚刚才从大学毕业，没有什么社会经验，怪不得说话这么幼稚，想来市长大人平时也很头痛吧。 “刚刚从大学毕业？” 斯宾塞点了点头：“哈佛，法学院，硕士！” 他的脸上，终於恢復了平静，毕竟这个学歷说出来，就相当於几十年后，一个五道口学院毕业的硕士高材生，站在一个初中生面前。 果然如此，智商牛逼，但情商欠费！ 二十四岁就能从哈佛法学院硕士毕业的，除了家里得有钱外，还得自己的智力足够高。 弗兰克微微一笑：“你全名叫什么？” “约翰.內维尔.勒.冈特.斯宾塞.邱吉尔。” 咦，还真跟邱吉尔是同一祖宗啊。 邱吉尔最早可查的祖先，是沃里克郡的小领主约翰斯宾塞男爵，后来这个家族跟马尔堡公爵邱吉尔家族联姻，就有了斯宾塞-邱吉尔这个杂合姓氏。 看著眼前的禿头胖青年，弗兰克的眼神里，闪烁著危险的光芒。 这傢伙用好了，是个不错的政治筹码啊！ 美利坚是呆英的殖民地，这是大家都熟知的事情。 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美利坚的盎撒人，对於呆英这个前任母国的感情，非常复杂。 属於既爱又恨。 恨的是老妈不喜欢自己，还把自己当杂种整。 爱的是自己身上，流著老妈的鲜血，因此很多美利坚老钱家族，在发財之后，都会前往英国寻亲，追寻自己祖先的足跡。 毕竟美利坚没有歷史嘛！ 一个成立一百多年的国家，一个三百多年的殖民地，能有什么歷史呢？ 像美利坚的四大政治家族，什么亚当斯、甘迺迪之类的，其实都是模仿呆英的政治世家们。 正星条旗红脖子们，就喜欢斯宾塞这种根红苗正、族谱可查的傢伙！ 想到这里，弗兰克收起了手枪：“斯宾塞，现在我们来好好谈谈吧你想当洛杉磯的市长吗？” 弗兰克的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 古代中国有个牛人，名叫吕不韦，他最出名的一件事，就是把异人捧成了秦王，创造了奇货可居这个成语。 睡始皇帝他妈、当始皇帝乾爹这种事，就別提了，给祖龙留点面子。 在弗兰克眼中，斯宾塞也是一件奇货啊！ 两人年龄差不多，只差几岁，结成盟友后，这关係，能用几十年！ “市长？” 斯宾塞有点懵。 他刚刚硕士毕业，当秘书都是市长看在他爸、他叔叔的面子上，赏给他的。 想都没想过当市长这回事。 “对，市长！洛杉磯市的市长！只要你成为我们的朋友，斯宾塞，我敢保证，五年之內，你绝对有希望成为洛杉磯最年轻的市长！” 五年！ 最年轻的市长！ 斯宾塞吞了吞口水。 他情商再低，也不知道这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强大的利益诱惑，却让他自动放弃了理性的思考：“你们？有哪些人？” 什么五年市长，都是吹牛逼。 就跟有些人说五年平辽一样，灵魂是中国人的弗兰克，自然是把国人那套理论搬了过来。 先夸张地承诺，成了，是弗兰克的本事，不成，是斯宾塞自己不爭气！ “我身后，有各大家族，有查理局长，这是你知道的，但你不知道的，是我身后，还有数万华裔选民，以及数万义大利裔选民！” 义大利裔选民，那就不是西西里各大家族的票仓么？ 没半点难度。 所以弗兰克也不算吹牛逼吹得太过火。 听到有这么多选民，斯宾塞再次吞了吞口水，这是两支很大的族群啊，用好了，確实能够让他短期內登上市长宝座。 “真的吗？” 智力不错，但情商堪忧的禿头胖小伙，终於掉进了弗兰克的陷阱，早就忘记自己是来收保护费的了！ “当然是真的！” 弗兰克诚恳地说道，“我们帮助你，你当上市长后，自然会回报我们，这是双贏的事情啊，没必要骗你，对吧？” 禿头胖小伙用力点了点头。 “那么我们回到最初的问题—斯宾塞，我最亲密的朋友，你觉得我们该给现任市长多少政治献金，比较合適呢？” 弗兰克的嘴角，微微上翘。 “给什么献金？一美分都別给他！” 斯宾塞沉声道，“实话实说，其实他没能力通过多少法令，推他上去，只不过是各种势力的妥协结果罢了，你洗钱的事情，是我想出来恐嚇你的，他叫我过来—.” 说到这里，斯宾塞的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弗兰克，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们会成为朋友，在我看来，你们这伙人—不，你们这些朋友，都不是什么听都是一群很有理想的人。” “我恐嚇你，是想给自己多捞点钱。” “但现在，我们是朋友了，你一分钱都不需要交，市长给我的任务，是让你们多在电影里，或者別的媒体上，帮他宣传一下政绩，尤其是在意裔群体关注的媒体上，他需要这部分群体的支持。” 听到这些话，弗兰克笑了，他猜得果然没错。 这傢伙手里一张底牌都没有！ 纯粹是来诈鸡的！ 看来《教父》这部电影说得没错，越张狂的对手，越没有底气！ “不，斯宾塞，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刚刚认识对方的弗兰克，说起谎话来，眼晴都不眨一下，“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名下一家公司的法律顾问，当然，不需要你做任何的事情。” 弗兰克拿出支票本，取出一支精美的钢笔，在支票本上，写下一个数字，然后把这张支票撕下来，用两根手指夹著，递给斯宾塞：“我希望你能喜欢这个数字！对了，这是税后的，我让会计帮你代缴了个人所得税。” 漂亮！ 斯宾塞看了一眼那个数字，吞了吞口水：“那——“ “如果你把我当朋友，就收下。” 弗兰克知道，这是对方的自尊心，在对万恶的美金，进行最后的抵抗。 “好吧，谁让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呢？” 斯宾塞果断收下了支票。 动作毫不拖泥带水。 不愧是有钱人家出来的，从要脸到不要脸，一个转身，就是两个人！ “对了，弗兰克，洛杉磯市政府最近要推出一个大举措，来迎接即將到来的奥运会，你想在中间捞一笔好处吗？” 收了钱之后，斯宾塞就成了自己人。 洛杉磯举办过两次奥运会，一次是今年7月30日的第十届，一次是五十二年后的第二十三届。 这一届也是中国第一次参加奥运会，参赛运动员只有一个人，名叫刘长春。 毕竟一个战火纷飞的国家，能派出一个人，已经不错了。 “怎么捞？” 有好处的事情，为什么不捞呢？ 谁会嫌钱多啊？ “场馆建设、道路修，我都有办法拿到一些项目的施工资格。” 拥有家族背景的斯宾塞，也不是白混的。 自然有点实力。 “行！” 弗兰克笑道，“资金全部我出，利润我们一人一半！” 要跟一个人成为长久的朋友，必须要有金钱利益关係，双方之间交换的金钱利益越多，友谊就越牢不可破。 要不然，迟早都得走散。 第56章 梦想，始终要有的（求订阅） 第56章 梦想，始终要有的（求订阅） “你和弗兰克谈的结果是什么？” 新修没多久的洛杉磯市政厅，市长麦克把目光从女秘书的屁股上收了回来，扫了一眼斯宾塞，“他答应帮我搞宣传了吗？” “当然！” 斯宾塞的胖脸上，堆出了笑容。 他其实不太喜欢麦克，但没办法，一个刚进政坛的小字辈，只能跟在老鸟身边学习，这是美利坚政坛的铁律。 就算你是天纵奇才，也得照著这个路子走。 要不然那些老傢伙就有办法让你折翼。 毕竟连小罗斯福总统这种皇帝级天才，刚进政坛时，也得跟著党內大佬学习如何写演讲稿。 当然，如果你是华盛顿这样的国父级天才，那就另当別论。 “在我的感召下，弗兰克愿意成我们最忠诚的猎犬，他说，你的命令，就是他的旨意。” 不要钱的马屁，被斯宾塞以夸张的语气说了出来。 麦克笑了：“斯宾塞，这些话肯定是你编的，弗兰克一个没文化的野孩子，哪能说出这种话来，不过他愿意为我们做事，那是好事，给他点好处吧，你觉得给他什么比较好？” 既然要收下当狗，那肯定要扔一根骨头。 要不然狗就会变成恶狼。 “奥运会的路面平整工作，尤其是西洛杉磯地区的，不是还没有开始招標嘛，让他们来竞標吧，我们內部操作一下，就当作赏他们的骨头了。” 斯宾塞笑眯眯地说道。 麦克摇了摇头，如果对方不是老朋友的孩子，他绝对会一脚把这傢伙踢出去！ 在洛杉磯的招標上动手脚？ 怎么著，想让他早点下台？！ 这狗东西！ “让他去橙县吧，那儿的道路需要整修，也能赚上一笔。”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麦克扔出一张公文。 橙县和洛杉磯县平级，跟洛杉磯市没什么关係，麦克以前在那儿任过职，人脉很广，介绍业务给弗兰克，没有任何问题。 而且那里现在不是他的管辖地，就算被人爆出来，也跟他没有关係，反正他从中间也没有拿过一美分的好处。 感受到市长那鄙夷的眼神，斯宾塞只觉得心里很堵。 唯一让他感觉舒服点的，是弗兰克给他的支票，以及和弗兰克的私人关係。 “好的。” 麦克端起咖啡，一边品尝著，一边注视著斯宾塞。 因为敏锐的他察觉到，这个平时毫无情商、做事经常出错的小伙子，今天似乎有点不同。 市长的工作非常多，因此他手下的办事人员也不少。 这些办事人员，都是他自己掏钱养著的。 这也是美利坚各级政府的一个特色，市长、县政委员会的委员（美利坚没有县长）、州长、总统，幕僚都是自己养！ 很多时候，幕僚会分担上司的所有工作，以麦克为例，他只是把大家集中起来，偶尔討论一下工作成果，然后就把这个成果作为他的个人成绩。 因此实际上，市长、州长和总统们，並没有人们想像中的那样忙。 比如柯林顿还跟小实习生来了段单口相声。 正因为经常剥削幕僚们的劳动成果，麦克就养成了观察幕僚们表情的习惯。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他开口问道。 斯宾塞面对市长的目光，点了一下头，按照他和弗兰克商量好的话术：“市长，在我的指引下，弗兰克认识到了很多政治上的理念，因此他也看清了你，以及你身后的党派，对於洛杉磯的巨大作用。” “他非常希望能和你共进晚餐，商量一下具体的合作计划。” 跟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吃饭？ 还自带西西里家族背景！ 麦克已经用业务回报弗兰克的忠诚了，吃饭就没这个必要了吧，就在他想直接拒绝时，听见斯宾塞继续说道：“弗兰克想打造一个以洛杉磯为中心，覆盖全州，甚至是全美利坚的物流公司，为这次的奥运会提供服务，並承诺在三年內，为本市提供三百个以上的工作岗位，同时———“ 斯宾塞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一千美金的支票：“这是他为了答谢你的赴宴，而准备的第一笔政治献金！” 这笔钱，其实就是买通麦克市长，支持弗兰克建物流公司。 “物流？什么意思？” 这个时候，虽然已经有了“物流”（logistics，物流是日本的翻译）这个单词，但仅限於行业小范围內使用。 比如英国和美国的货物配送行业，社会上的普通人並没有多少能接触到。 因此麦克没有听懂这个单词。 “就是对销售、运输、存储等活动进行综合管理。” 斯宾塞回答道，“在全市，或者全州范围內，通过各种手段，保证把商品按时送到批发商、零售商和用户手中。” 麦克这才理解过来：“专业的本地货物运输团队啊—这是个好事情。” “物流管理”（logisticsmanagement）这个词，是在二战时，美军从军事需要出发，在战时，对军火进行的供应中，首先採用了物流管理，对军火的运输、补给、屯驻等进行全面管理。 二战后，物流一词，被美利坚人借用到企业管理中，被称作企业物流（business logistics），即对销售、运输、存储等活动进行综合管理。 “这是弗兰克和他的律师团队整理出来的。” 斯宾塞笑道，“虽然弗兰克很早就輟学了，但他非常善於学习。” 麦克挑了挑眉毛，来了一点兴趣，他没有想到，弗兰克不仅出手大方，还很有知识，接过支票看了一眼，又用手弹了弹，隨后递给女秘书：“交给会计。” 这就是答应赴宴了。 “对於一些有责任感、有远见的年轻企业家，我们当管理者的，既要管，又要沟通，我应该跟弗兰克见上一面，帮助他多创造一些工作岗位，回馈这个社会。” 斯宾塞点头应是，但心里却冷笑一声。 一千美金，就乐得跟什么似的，他口袋里还装著几倍於这个数的美金支票呢！ 麦克市长？ 也不过如此而已！ “你要建物流中心？” 文森特和朱宽炎听完弗兰克对物流的解释后，都瞪大了眼晴。 眼前这个少年，走得太快了。 快到他们都跟不上了！ 这么短的时间，他就已经搞出了洗钱、狼仔团队、电影公司还有炒地皮什么的。 现在又要做什么物流，建仓储中心— “他有这么多钱吗？”这是朱宽炎的第一想法“他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这是文森特的第一想法。 “对，物流！” 弗兰克笑道，“仓储中心，可以建在拉斯维加斯和洛杉磯等城市，包括旧金山和我的老家。” “能够解决很多人的就业问题，这对於任何一个政客，都是非常大的政绩，我想，会有很多人想来和我们合作的。” 他还一点没有说。 那就是大量的司机、车辆和仓储中心，將会催进胡佛大坝和拉斯维加斯的城市建设进度。 洛杉磯只是他赚钱的地方。 他的落眼点，一直都在北面那个沙漠小镇上。 那儿现在只有黄沙。 但未来將会崛起一个庞大的帝国。 当拉斯维加斯的人口，远远超过內华达州其他地区的总人口时，那整个內华达州，就会变成他弗兰克的私人王国！ 上到州长、参议员、眾议员，下到各个市、镇的市长、警长，都会被他变成自己人！ 所有的州內居民，都会成为他的雇员！ 按照美利坚合眾国的制度，一州即一国，到时候，谁还敢在內华达国的沙漠里，跟他唱反调？ “你要从哪儿搞这笔钱呢？” 朱宽炎问道，“別告诉我，你想从我这儿贷款！” 弗兰克微微一笑：“你猜对了，我会用车辆向你抵押贷款，再用洛杉磯奥运会的物流运输业务，再向你贷款！怎么样？这个抵押够了吧？” “你能搞到奥运会的物流运输业务？” 朱宽炎被弗兰克逗乐了，“別瞎扯了，轮不到你的，无数双眼睛盯著呢。” 奥运会是什么样级別的盛会，没有人不知道。 物流运输业务早就被瓜分完了。 “梦想，始终要有的。” 弗兰克悠閒地抽起了雪茄，“万一实现了呢？” 朱宽炎立即说道：“別说全部了，你就算拿到四分之一的物流运输业务，弗兰克，我敢用自己的脑袋向你保证，你要建这个什么物流公司的钱，我们银行全部负责了！ “一言为定！” 弗兰克笑了起来，“可不能反悔！” 朱宽炎嘆了口气：“反什么悔啊，你要能拿到这么大笔业务，我们收利息都得赚死，打死我也不反悔！” “成交！” 等朱宽炎离开后。 文森特劝道：“小弗兰克，你太衝动了，踏踏实实赚钱不好吗？非要搞什么物流。” “这不是衝动，老大。” 弗兰克解释道，“做物流有两大好处，朱在这儿，我不方便说，它能够容纳下很多家族成员， 这么说吧，你就把物流公司，当作是家族成员们发挥能力的地方就行了。” “尤其是物流的仓储点，以及销售公司，没有家族成员，根本就办不起来！” 物流的开疆拓土，哪一次不是腥风血雨？ 要不是跟西西里家族们关係好，弗兰克压根就不会碰这个行业。 在详细解释了一遍家族成员如何经营物流產业后，文森特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弗兰克要干这事，那以后退休的老伙计们，就有地方安排了！ “第二个好处呢？” 他感兴趣地问道。 “第二个，也跟家族有关。” 弗兰克凑到文森特耳边，轻声说了一长段话。 “还能这么玩？” 文森特听完后，惊呆了。 “当然。” 弗兰克笑道，“不仅能这么玩，还能玩上市，也许我们会成为第一家在纽约交易所掛牌的物流公司！” 几十年后，有个叫杰米仔的傢伙，就是这么把公司玩上市的！ 西西里家族跟物流企业，那是绝配啊。 不玩家上市公司出来，怎么对得起弗兰克的穿越者身份？ “弗兰克，你真是一个天才——·以前我说过这句话，但这一次，我是真心的！” 文森特有些感慨，“你解决了我们这些家族老大，没法解决的一个世纪性难题：如何帮助那些杀不动人，提不动刀的老伙计！” “以前我们都是不管不顾，或者直接干掉拉倒，弗兰克，你救了所有的人啊，毕竟我们都会老的，卢西安诺会老，我也会老，有这么一份家业传下去，我们干不动的时候，就能顺利退休了。” 弗兰克没有接对方的话茬。 感谢有个屁用。 他要不是为了未来兴建拉斯维加斯时，有足够的运输能力，才不会帮这群江湖老油条谋划退路呢。 这些人渣，死了更好！ 没有一个是无辜的，当然，他弗兰克也不是什么无辜之人。 次日。 斯宾塞再次出现在弗兰克的办公室里。 “下个周周三中午，麦克市长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你们可以一起吃顿午餐。” 斯宾塞笑道，“他瞧不起你，但又对你即將提供的工作岗位，以及政治献金感兴趣。” 他说这句话时，很注意弗兰克的表情，发现这个少年並没有生气，更没有愤怒。 顿时產生了一丝敬意。 要知道，在美利坚，如果一个人看重你，会在周末的时候，尤其是特別有空的时候，邀请你共进晚餐，这样有足够多的时间，来拉近彼此的关係，或者是沟通重要的问题。 周三？还他妈的中午一个小时！ 这不是吃饭，这是羞辱！ 差不多等於是说：“过来，我赏你个吃饭的机会。” 斯宾塞以为弗兰克会生气，因为越优秀的年轻人，自尊心越强，他自己就是这样。 弗兰克比他更优秀。 不，弗兰克跟他差不多一样优秀，肯定无法接受这样的羞辱，斯宾塞打心眼里不会承认別人比自己优秀！ 即使是弗兰克！ 但他发现弗兰克很平静，也不知道是隱藏了愤怒，还是城府太深了。 “好啊，那我到时候过去。” 弗兰克淡淡一笑。 羞辱？ 如果他很看重市长这次的接见，那才叫羞辱。 但市长大人，只是弗兰克计划中的一环而已，有，固然好，没有，弗兰克也有预备目標。 因此他並不重视这次跟市长的会面。 实在不行，跳过麦克市长就行了，上面还有县政委员会和州长呢。 “对不起，弗兰克，你知道的，他其实也不尊重我。” 斯宾塞不好意思地说道。 “没关係，我知道你已经尽力了。 弗兰克笑道，又开了一张金额不小的支票给斯宾塞，“拿去吧，多跟一些有影响的大佬认识和沟通，你有资源，有关係，只是不知道如何运用而已，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就会超过麦克市长。” 斯宾塞用力点了点头。 有弗兰克源源不断的资金作支撑，不用靠家里面，更不用跟一些政治家族联姻，这简直就是他梦想中的政治起点啊！ 第57章 美金，不，是美利坚特產（求订阅） 第57章 美金，不，是美利坚特產（求订阅） 弗兰克的物流公司很快就建了起来， 但並没有大规模招人，或者购买车辆，毕竟现在还不是时候。 洛杉磯奥运会前夕，才是物流公司发力之时。 就跟电影公司一样，先建，等到时机成熟，再开始扩张，这是弗兰克做事的风格。 他从《教父》里面学到的一个做事原则：不要在你需要时，才去做一件事，而是应该提前一点，三个月、五个月、一年、十年，都是可以的，人生这么长，提前筹划，能够让你少走很多弯路。 中国有句古话，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一世穷，也是同样的道理。 为了宣传自己的电影事业，弗兰克召开了唐朝影视的第一次记者招待会。 黄柳霜作为唐朝影视下属经纪公司签下的第一个好莱坞演员、华裔明星，也坐在了主席台上。 因为是弗兰克的好朋友、好莱坞资本、洛杉磯本地家族大佬杰克.德拉纳主持，各家媒体的记者们，都非常给面子，来得整整齐齐。 毕竟杰克前年火烧报社的事情，大家还记忆犹新呢， 文化人跟流氓讲道理？ 算鸟算鸟，还是听话一点比较好，人怎么能跟子弹抗衡呢？ “弗兰克，听说你在追求黄小姐，是真的吗？” 记者们对正经事没有啥兴趣，对不正经的事，兴趣非常大。 “我跟黄小姐是非常好的朋友，她是我最欣赏的女性，是新时代华裔女性的典型代表。” 弗兰克侃侃而谈，“当然，我並不排除追求她的可能性，你也是男人，追求美女，不正是我们的天性吗？” 娱乐圈要什么样的新闻才有话题度，没有人比弗兰克更明白。 他可是从近百年后穿越过来的。 “那黄小姐的男朋友怎么办？” “追过，是每一个男人的权利，好了，下一个问题。” 坐在一旁的黄柳霜面带笑容，心里想的却是，在弗兰克眼里，女人只有两种：一种是给他赚钱的，一种是不能给他赚钱的！ 跟这个少年接触得越久，她越清楚，对方心里压根就不会有爱情这种玩意儿。 “弗兰克先生，听说你开办了一家物流公司，专门服务於马上要举办的洛杉磯奥运会，有这个事吗？” 这是弗兰克三十美金请的託儿。 作为託儿的记者，弗兰克不仅报销了他们的餐饮费和路费，还给了三十美金一天的补贴。 这样的大金主，记者们怎么可能不好好侍候？ 写文字，就是为了拿来卖钱嘛“对，我的打算是这样的—” 弗兰克了整整十分钟，讲述了他对物流公司的构想，甚至还提到了这套系统，完全可以用於军队上面。 他目前在军方还没有人脉。 如果有军队的人，看到这篇报导，也许会对跟他合作感兴趣。 美利坚大兵们虽然內战外行，外战更外行，但胜在装备优良，而且相当有钱。 战爭嘛，打的就是钱。 而钱，也是弗兰克最需要的东西。 这就是双方的共通点了。 “弗兰克先生，能说说你和西西里家族的关係吗？他们都说你就是西西里家族。” 一个记者问道。 很明显，能问出这种问题，他就不是弗兰克请的托， “我是西西里裔，这是人人都知道的，西西里岛，是一个美丽的地方，地中海的暖风，带来了温暖的降雨，也带来了大风暴。” 弗兰克笑道，“就跟西西里岛上有家族，也有普通人一样，那儿有艺术家彼得罗诺维利，有音乐家，也有政治家，为什么你的眼睛，只盯著家族呢？” 那个记者站了起来：“弗兰克先生，请你直接回答我的问题，你是家族成员吗？” 站在场外的二哥尼科洛气得脸色铁青，手伸向了腰间，那儿有两把手枪，可以让这个记者当场大开脑洞！ 但一旁的张仲良大律师阻止了他：“在记者们面前杀人，你的刑期，至少得几千年。” “而且这种问题，对於弗兰克来说，是小事一桩。” 尼科洛最近因为多起伤人，谋杀案，被洛杉磯警察局叫去配合调查，弗兰克就把这事交给了张仲良大律师，以及卢西安诺家族的一个大律师共同负责。 尼科洛是他的亲哥哥，不管做什么事，都是为了他。 帮亲不帮理，也是弗兰克的做事原则。 尼科洛这才忍了下来。 只听弗兰克笑道：“不是！我以我家族的名誉担保，我不是家族成员，以前不是，现在不是， 將来，也不是！” 记者坐了下来。 家族名誉担保这种话，压根就没人信，但这是公开场合，弗兰克这么说，就代表这是最后一步了。 如果这个记者还敢多嘴，那么记者招待会结束后，他的家人，就可以帮他准备墓地了。 尼科洛最近杀人的名头，记者们都知道。 弗兰克是好人，尼科洛是坏人，他们可不敢招惹这个杀人如麻的傢伙。 “弗兰克，听说你购买了很多拉斯维加斯的地皮，为什么会看好那个沙漠小城的前景呢？” 这个记者也是个托。 “我喜欢沙漠，也喜欢那个小城，在那儿，我能体会到洛杉磯没有的黎明与夜晚，沙漠非常美丽，我希望你们有时间，也可以去沙漠里面旅游一下。” 弗兰克微微一笑，“当然，如果大家要学我一样，投资拉斯维加斯的未来，我想你们会非常失望的。” 现在还不是招商的时候，得嚇一下那些想去拉斯维加斯的人，把地价再打下来。 方便弗兰克继续收购土地。 这才是记者问这个问题的目的。 毕竟现在胡佛水坝没有修好，整个小城里，喝水都成问题，谈何发展呢？ 记者们也议论纷纷，都觉得弗兰克去那儿买地，纯粹就是投资失误。 “我是《洛杉磯时报》的记者，请问托纳多雷先生，你的唐朝小贷，只针对有限合伙人这个举措，能不能改成面对普通人呢？你知道的，洛杉磯有很多穷人，他们同样需要帮助。” 《洛杉磯时报》是弗兰克没法收买的媒体，他目前的社会地位和能量，还远远不够。 因此这个记者也没有给他面子。 直接点出了弗兰克小贷公司的问题所在。 弗兰克笑道：“我的能力有限，大家都知道，我去年还是一个在街上擦鞋的穷小子，手上没有多少钱，除非整个社会的有钱人，都参与进来，才有能力普及到整个洛杉磯的穷人。” 他的小贷公司，本来就是为了拉拢有限合伙人才创办的。 便宜不给自己人占，给外人占？ 谁会这么蠢呢？ 那些人又没有投资给他！ 记者却不依不饶：“托纳多雷先生，据我调查，大半年的时间里，你所掌握的资產，已经超过了四十万美金，这笔钱，已经不是小钱了，为什么你还要强调自己穷呢？” 在美利坚，因为国税局这个太上皇的存在，要想隱藏財富，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此就算是弗兰克，也只能老老实实地给自己的大多数收入上税。 这么一来，他的个人资產，也就不是秘密了。 像《洛杉磯时报》这种超级媒体，总有办法搞到他的资料。 至於这个办法合不合法，先別管。 “因为我真的穷啊。” 弗兰克摊了摊手，“你的老板就很有钱，家族资產近十亿美元，全美利坚排第二，他为什么不出来贷款给穷人呢？” 记者被他得说不出话来。 《洛杉磯时报》属於时报镜报公司，它的上级是美洲银行財团，再上面，就是摩根財团了。 在这个年代，摩根家族是仅次於洛克菲勒家族的美利坚第二大財阀。 財產近十亿都是公开数字，究竟有多少，没人知道。 弗兰克的话，让记者们都笑了起来， 是啊，连洛克菲勒都不愿意帮助穷人，凭什么来要求弗兰克这样一个刚刚崛起的小富豪呢？ “托纳多雷先生，我想问一个私人的问题，可以吗？” 一个女性记者站了起来，她戴著一副眼镜，看上去很刻板和严肃。 她一开口，其他人都做好了记笔记的准备。 大家都是同行，谁牛逼，谁不牛逼，门儿清。 这个女记者就是洛杉磯记者行业的领头人。 “当然可以。” 弗兰克点了点头。 “在你的团队里，有华裔，有西西里裔，甚至还有印第安裔，但就是没有非洲裔，请你对种族歧视这个问题，是怎么看的？” 种族观点，確实是私人问题，弗兰克可以选择不回答。 毕竟这种问题，答好了，会加分，答得不好，几十年后，就得被抓出来鞭尸。 就跟某个总统一样，年轻时犯的错，老来还得背锅。 女记者果然是老江湖，一下子就戳中了弗兰克这头老狐狸的喉管子。 如果他不是穿越者，肯定会说一套贬低非洲裔的话，毕竟这是当前的政治正確。 但他是，所以就不能说，而且也不会说讚美的话，非洲裔是个什么样，大家心里都清楚，要是在这个年代讚美，那就只能是给自己脸上抹黑。 “我喜欢亚洲人，也喜欢欧洲人，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种，都是由智人演变而来的，种族，是政治概念，而不是自然概念，好了，下一个问题！” 女记者被弗兰克的话气笑了。 在yesorno之间，弗兰克选择了or！ 她这才想起，出发时，编辑告诉她，弗兰克这傢伙，不好对付，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看来是真的不好对付啊。 在记者中，她的行业地位最高，大伙儿见她都吃了，偷笑之余，也就没有再自討没趣了。 接下来的时间，都是弗兰克那些託儿的表演时间。 整得大伙儿热血沸腾的，结果出来一看，全是自己钱买的通稿！ “这个十七岁的少年，被眾多记者围著，侃侃而谈，没有丝毫怯场的表现，他是一个成熟的商人，而不是一个孩子。” 一个八卦报纸的记者，在自己的稿子上这么写道。 最后还把弗兰克的財產、婚姻状况，全都写了上去，报纸发行后，给弗兰克招来了很多桃运。 还有一个记者，在大伙儿都在拍摄黄柳霜时，他却把镜头对准了弗兰克。 因为这个少年那阳光而自信的脸，给了他深刻的印象。 这张照片后来也被刊出。 成为弗兰克又一桃运的来源。 这个记者和弗兰克都不知道，这张照片，也是弗兰克的清晰照片，第一次登上报纸。 採访结束之后。 弗兰克给了每个人一个大惊喜：一张三十美金的支票！ 包括那些託儿，也领到了双份薪水。 在三十年代的美利坚，给记者车马费这种事，並不常见，一般只有大老板，才会打发赏钱给记者。 而且都是几美金，甚至还有一、两块钱的。 像弗兰克这种一出手，就是三十美金的人，记者们从没见过，他们甚至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该不该收下这么一笔钱。 这可是他们好几天的薪水啊！ “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送点美利坚特產，不会有人不想收吧？” 美利坚特產！ 记者们都笑了起来，弗兰克的幽默，一下子打动了大多数记者，以至於后来弗兰克每次开记者招待会，来的记者，都是最多的。 而且写的报导，也很少会有《擦鞋小子xxx》、《乡下穷小子xxx》之类的字眼了。 有时候在写別人的新闻稿时，涉及到弗兰克，大家也会修改一下措词，儘量不用最尖刻的笔触，去攻击弗兰克。 谁会跟美金，不，美利坚特產作对呢？ 没有！ 在送走记者们后，弗兰克不由得感慨，三十年代的人心，真的像黄金一样啊。 哪像近百年后，如果你车马费给得不够多，有些记者甚至会大闹会场，对主办方大打出手！ 也不知道他们是文字工作者，还是拳脚大师。 记者招待会外面。 一个穿著破旧衣服的中年男子，走到负责迎宾的陶德面前，借著握手的机会，小声问道：“有消息吗？” 陶德是被黄大维临时拉过来打杂的，因为他最近的业绩不错，得到了弗兰克的欣赏。 觉得这小子是个可造之材。 中年男子是他的上司，调查局的组长史蒂芬探员。 “法克，附近都是人！” 陶德了一口，带著史蒂芬，朝招待会附近的洗手间走去。 进了洗手间，他特意察看了一下每个蹲位，没有发现第三个人，这才怒喝道：“你是想我死吗？尼科洛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最近都杀疯了！” “任何跟弗兰克作对的人，或者挡住弗兰克发財道路的人，都死在了他和那群枪手的枪下！” “你现在来找我？” 他好不容易才在小团伙里得到了一点点初步的信任，自然不愿意放弃。 史蒂芬笑了笑：“冷静！” “我只是想知道，你最近有没有获得他的信任，毕竟你有一个星期，没有主动向我匯报工作了。” “陶德，我希望你记住，你是一个调查局的探员，不是一个每天赚一百美金的骗子！” 陶德冷笑道：“你信不信我明天就撕了工作证，正式加入弗兰克的小团伙？” 两人的自光，在空中交集，进发出火星。 过了片刻，还是陶德先示弱：“我没有取得他的信任，这么说吧，弗兰克不会相信任何人，据我所知，尼科洛手下有个枪手，经常会去见弗兰克，他连他亲哥哥都要防著，还会信任谁？” 史蒂芬愣住了：“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 想到弗兰克的做事作风，两人都相视无言。 第58章 哪个社团没有臥底（求订阅） 第58章 哪个社团没有臥底（求订阅） 对於调查局两个探员的无语，弗兰克並不在意， 他带领的狼仔团队，在销售英斯利投资移交过来的三家公司时，大赚特赚。 隨后在帮英斯利投资处理那些不良资產时，他把容易变现的资產，包括但不限於地皮、工厂设备等等，全部交给自己的公司处理。 然后把不容易变现，甚至是无法变现的资產，全部打包进若干家新设立的公司里。 把这些公司，交给了狼仔们，让他们继续往外销售！ 狼仔们很高兴。 也许有人会反思这个骗局，但在美金面前，大家都选择了无视。 钱！ 没有什么东西，能比钱更真实！ 像陶德探员这样的臥底，现在一天也能赚一百美金！ 其他的狼仔虽然没有上线的支持，但一天赚个十几美金、几十美金，並不是什么难事。 今天能赚五十，他们的眼晴就盯到了明天的五十！ 在眾人目光匯聚的地方，弗兰克拿出了八百美金的一笔提成，这是三个狼仔前后接力，从一个有钱人那儿骗—不，应该是促使对方做了正確的投资决定！ 看著八百美金，所有的狼仔都在吞口水。 真金白银的现金，刺激著他们的神经，让他们更加卖命。 骗人？ 不，“他们只是在帮社会的財富，作一个新的配置罢了”，这是弗兰克的原话。 而弗兰克，是这群狼仔的精神导师，他们对弗兰克的话，深信不疑。 弗兰克带著微笑，看著这群狼仔们激动的神情，也看到了黄大维那自信的表情，同时也看到了陶德有些不自然的表情。 他举起手中的红酒杯，向陶德示意了一下，对方连忙点了点头。 所有洛杉磯的调查局探员，弗兰克手里，都有著完整的资料。 副局长克鲁斯、行动队长罗伯特，都是他们的同伙和盟友，陶德这样的臥底，自然也不可能隱藏太久。 进来没多久，就被弗兰克知道了。 但他並没有杀了对方。 因为胖叔曾经说过：“哪个社团没有臥底？发霉的社团才没有！赚钱越多，臥底就越多！” 臥底杀不光的。 他文不是文森特，没那么大的杀心。 只要不挡著他赚钱的道路，他就不会让二哥尼科洛动手。 而且他需要陶德这样的臥底，就像他知道文森特等人，也在他身边安了內奸一样。 有时候，臥底和內奸並不是坏事。 他们会把自己的一举一动，告诉相关各方：“我弗兰克是个一心赚钱的好人，你们想要赚钱， 都可以来找我，多少钱都行！” 所有的团伙，都是一个微型社会的缩影， 人，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跟社会是一样的，不要总是盯著阴暗面，把目光放到阳光下来！ 等这群狼仔的情绪，稍微平復了一下后，弗兰克给他们泼了一盆冷水。 “这段时间，大家都赚了不少的钱，但我们的客户，还只限於洛杉磯本地，用不了多久，你们的电话，你们的话术，就会被所有洛杉磯的人弄懂，他们就不会再投资给我们了！” 听到这句话，大伙儿都著急起来。 大家刚刚开始赚到大钱，如果一下子骗不到人了，那以后还怎么挣钱？ “托纳多雷先生，那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吗？ 黄大维连忙问道。 他虽然认为自己是狼王，但弗兰克却是他永远也翻不过去的高山，因此他的態度，非常恭谨。 “当然有！” 弗兰克让一个枪手拿出美利坚的全国地图，掛在墙上，“我们的目標，是电话一线牵，玩遍整个美利坚！” 嘶..· 所有的狼仔都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不敢想像，如果真能骗到不，是让全美利坚的客户都来投资他们，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金山银海！ “先完成南加州的围剿！” 弗兰克指向南边的橙郡和圣地亚哥，“明天，我们就分出两个小组，开始攻克这两个地方！” “后天，进攻河滨县、圣贝纳迪诺县！然后扩散到整个南加州！” 大家都被弗兰克规划的远景，再次刺激得热血沸腾。 看著大家高涨的情绪，弗兰克微微一笑。 洛杉磯一个城市，养不起他建立拉斯维加斯帝国的野心，毕竟现在的洛杉磯，还不是未来那个近千万人口的庞大都市区。 必须把整个加州，甚至是全国都拉进来，他才能快速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足够多的美金！ 而这些狼仔，就是用来打先锋的，他还有很多后招。 如果这些狼仔不服管教，他也有办法把它们全部清理乾净。 “有奖励，就有惩罚” 发完钱、画完饼之后的弗兰克，再次祭起了大棒，这群狼仔子不打不行的，必须得时时敲打。 他挥了挥手。 两个枪手走进人群里，一手一个，把两个业绩垫底的狼仔，抓了出来。 这让所有的人都冷静下来，黄大维也低下了头。 他既喜欢弗兰克，又惧怕弗兰克，因为弗兰克总会在人们最开心的时候，给大家的头上，来一记闷棍！ “我们，在跟这个时代赛跑！” 弗兰克大声说道，“但有些人呢，总以为自己赚点小钱，就能混日子！我不希望这种人，留在这个团队！” “现在我宣布，达拉斯、尼克，你们两个人，被永久开除出了狼仔团队！” 那两个人瘫倒在地，痛哭流涕，但又不敢跟弗兰克多说什么。 毕竟弗兰克虽然年轻，但他身边站著的那些枪手，可不是吃素的！ “如果让我知道你们说了些什么，或者干了些什么———“ 黄大维在这时果断跳出来，抓住这两个人的衣领，“你们知道自己会面临什么吗？” 达拉斯和尼克当然知道有个想向警方出卖消息的狼仔，回家的第二天，就死在了卫生间里。 听说是上吊自杀的。 鬼才知道那个矮到能头顶天板的卫生间，如何才能吊死一个人，弯著腿安安静静地上吊吗？ 当狼仔，能赚大钱，但前提是不能损害这个团队的利益，要不然，有命赚，没命。 “托纳多雷先生，感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我知道该怎么做。”达拉斯大声说道。 尼克也点了点头。 他们虽然被开除了，但绝对不敢背叛狼仔团队，这是血的教训。 弗兰克挥了挥手，他才不在意呢。 黄大维纯粹是在瞎表忠心。 对方报警又能怎么样？ 当地的警察局里，全是他的人！ 他当初还是个一天只赚一百美金的洗钱仔时，就能收买拉斯维加斯的当地警察，更何况是现在？ 狼仔团队里的淘汰机制，必须要有。 再大的诱惑，再能赚钱，有些人就是不努力，你能有什么办法？ 人上一百，形形色色。 对於那些不想努力赚钱的人，只有一个办法：开除！ 弗兰克跟狼仔团队没有半毛钱的公开关係，但谁都知道，狼仔团队里所有的人，都受弗兰克的控制！ “从明天开始，我们实行新的淘汰机制。” 弗兰克的眼神里，充满了危险的光芒，“所有的狼仔，都平均获得相应的资源投入，但一个月之內，赚钱赚得最少的那个人，將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离他最近的两个人，被开除，赚钱最多的前三名，我个人再掏腰包，奖励他们双倍的收入！ “当然，你们可以选择现在退出！” “先生们，像个勇士一样的赌一把，还是像个懦夫一样的退出，你们自己选择！” 末位死亡淘汰机制！ 所有的狼仔都沉默了。 一个业绩不好的狼仔举起了手：“托纳多雷先生，我想退出，我家里就我一个孩子。” 弗兰克笑了笑：“那你可以走了。” 又有几个狼仔选择了退出，弗兰克都没有阻拦， 来去自由，愿赌服输。 他的狼仔团队里，从来不缺狠人，也不缺野心勃勃的新人！ 只有这样的人，才能为他未来的帝国添砖加瓦。 怕死的士兵，拿来做什么呢？ 剩下的狼仔们，在犹豫片刻后，纷纷表达了自己愿意赌一把的决心。 没有人会认为自己是最后的那个倒霉蛋！ “你真要杀人？” 结束会议后，尼科洛私下问道。 弗兰克摇了摇头：“骗他们的，我只是说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是新世界，扔到欧洲和亚洲，也算是消失啊。” 尼科洛这才鬆了口气，他不希望弟弟的手上，沾上血腥。 这种活儿，他来干就行了。 反正他又没想过结婚，更没想过有孩子。 如果托纳多雷家族，註定有个人要下地狱的话，他希望是自己，因为他从来就不喜欢天堂！ 弗兰克看了哥哥一眼：“你怎么还觉得我是个喜欢杀戮的人？” 尼科洛唻了一口：“难道你不是？” 两兄弟相视一笑。 在布置了严厉的奖惩方案后，接下来，就是狂欢的时刻了。 对於这伙狼仔来说，今天生明天死。 有了钱，就一定要享受。 更何况这次的狂欢，还是弗兰克掏钱！ 所有的人，都跟著弗兰克来到了一家相当不错的夜总会。 各种丰盛精美的食物，被不断摆放到大厅的桌子上，弗兰克早就包下了这儿，而且还准备了餐点。 当然，乐队和美女也是必须要有的，弗兰克还钱请了两个小歌星上台献艺。 他对玩歌星、影星都没有兴趣，鬼才知道有多少人睡过。 你进入的战壕，以前曾经户横遍野！ 你钻过的掩体，以前曾经瀰漫著白色恐怖！ 娱乐圈乱不乱，美利坚说了算。 尼科洛倒是兴致勃勃地去勾兑了，他又不在乎乡间小道上，是否有白露冷霜！ 弗兰克没有吝音钱，他就是要让这群狼仔在酒精和美女中间，醉生梦死，拼命为他的帝国创造財富！ 虽然他现在有很多的產业，都能赚到钱，但谁又会赚钱多呢？ 就在大家享受著美食和歌曲时，弗兰克又让他们看到了平时玩不到的东西。 一群好莱坞的舞女，出现在大厅里。 “狼仔们，狂欢开始了！” 弗兰克拿起一把剪刀，用力把一个舞女的头髮全部剪短，然后又用推子，把剩下的头髮推成光头！ “不要把她们当人，钱，我已经付过了！” 狼仔们顿时兴奋起来！ 在这一刻，他们对末位死亡淘汰，再也没有畏惧心理。 男人们全部站了起来，用美食、水果、红酒，往这些舞女的头上、身上乱扔、乱倒。 有人甚至把一整瓶红酒，都倒在了一个舞女的头顶，然后看著酒水流遍全身，再用嘴去喝！ 连弗兰克这种人，都觉得这傢伙变態到了极点！ 舞女们虽然刚开始有点不適应，但她们是专业人土，很快就和这群狼仔玩到了一起。 让弗兰克想起了《喜剧之王》里，那个和蟑螂玩在一起的夜总会妓女。 唉，都是为了钱而辛苦工作的好女孩啊！ 他觉得良心有点亏，於是告诉尼科洛：“一会儿等他们都嗨起来后，把我准备的五千张一元美钞，扔得满场都是，让他们彻底从人，变成——嗯，野兽！” 酒精、美食、美金、男女之间的原始衝动，不变野兽？ 那肯定不是人！ 尼科洛嘆了口气：“你果然比我聪明，还比我会玩！” 整个洛杉磯，能隨时吐槽弗兰克的，也只有这个二哥了。 在弗兰克和尼科洛没有注意到的角落，陶德长长地嘆了口气，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探员， 还是臥底，或者是正在赚大钱的狼仔？ 大量的金钱，总能让人迷失方向！ 弗兰克很快就在枪手们的保护下，离开了夜总会。 他对这种玩意儿，一点兴趣都没有。 只是想让这群人学会怎么钱而已，一个男人，在学会赚钱之后，如果再学会钱，那他就不可能再懒惰下来。 欲望，会驱使他成为一个赚钱的机器！ 而且是不知廉耻、不守法的那种。 每个资本家都懂得一个道理：你永远都不要指望一个遵纪守法的人，能成为你赚钱和压榨別人的帮凶。 所以歷代的资本家，都会下意识在下层百姓中，培养一些狼仔。 这些狼仔，会在金钱和“我要奋斗”的欲望中，迷失自己，成为他们赚钱的工具人，镇压下层百姓的帮凶，或者背锅的罪人！ “你怎么又喝了这么多酒？” 回到家后，正在洛杉磯处理事务的薇薇安迎了上来，“洗澡水给你放好了。” “这不是喝的，是不小心溅上的。” 想起刚才那个大厅里的疯狂，弗兰克笑了起来，“你明天去拉斯维加斯吗？ 现在洗钱的业务，主要是薇薇安和莲姨、福叔等人负责，又有各大家族的武力保护，都是成熟业务了，出不了什么事。 因此弗兰克去拉斯维加斯也去得少了。 毕竟洛杉磯才是他目前赚大钱的地方。 “嗯，我要不去那儿，谁能帮你盯著呢？” 薇薇安笑道，“赶紧去洗澡吧。” “一从去！” 节约用水，人人有责！ 第59章 让林肯思想再次伟大（求订阅） 第59章 让林肯思想再次伟大（求订阅） 整个房间，都充斥著欢好的味道。 但快到中午才起床的弗兰克，並没有送薇薇安去拉斯维加斯，因为今天他约了一个更重要的人，洛杉磯市长麦克。 女人，只是生活的调味品。 一个成功的男人，最大的挑战，不是征服女人，而是搞定另一个成功的男人！ 两人的午餐约在了一间麦克最喜欢的爱尔兰牛排店。 至於爱尔兰为什么和牛排联繫在一起，而不是土豆，弗兰克並不清楚，也许爱尔兰是盎撒人的老黄牛吧。 麦克市长有一半的爱尔兰血统，属於盘撒和爱尔兰达成和平的见证。 在美利坚，这种矛盾民族之间的混血儿，简直就是从政的天选之人，比如后来的欧巴马。 一起步，就能贏得敌对双方的共同信任。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麦克今年四十多岁，头髮已经白了，看上去非常疲倦的样子。 他的体型很胖，长得有点像几十年后发了福的球星鲁尼，一个看上去有点憨，却充满了犀利眼神的老男人。 年轻的斯宾塞和他一比，立即就显现出了幼稚的本色。 因此当弗兰克提前五分钟抵达牛排店时，坐在窗户边，就看见一个政客，牵著一条政治吉娃娃的滑稽画面。 倒霉的斯宾塞。 弗兰克心想，要是没有自己的出现，这傢伙大概二十年后，都当不了市长！ 在斯宾塞的引荐下，麦克市长和十七岁的少年弗兰克，算是正式认识了。 “介意吗？” 麦克拿出一个菸斗，点上了一团加了料的菸草，在这个年代，叶子在美利坚，还属於合法。 叶子那特殊的味道，充斥著整个卡座，让人有点飘飘欲仙。 “我也喜欢这个。” 弗兰克毫不脸红地撒起了谎，並且还说出了几种叶子的更佳使用方法，都是他后世从电影里学来的。 有叶子当中介，两人很快就打开了话题“弗兰克，你是一个天才，我已经听很多人这么说过了。” 麦克带著微笑，夸奖著眼前的少年。 这个少年確实配得上他的夸奖，开了很多公司，跟英斯利投资这种巨无霸有合作，从商业领域来看，非常有前途！ 至於家族，麦克是完全不看重的。 就像弗兰克一直明白的那样，在政客眼里，各大家族，就是夜壶，有用的时候，拿出来用一下，没用的时候，嫌臭，一脚踢得老远。 重视？ 不不不，没有哪个政客会让自己的名声被染黑的，即使他们自身已经黑成了煤炭！ “我也听很多人说起，市长先生你是洛杉磯建城以来，最有作为的一任市长！” 马屁是不钱的，多说点，並不会对弗兰克造成什么损失。 麦克笑了起来：“你知道吗，小弗兰克，你创造了一个歷史。” “哦？” 弗兰克马上瞪大了眼晴，露出了好奇的表情。 “你成为洛杉磯市建城以来，最年轻的百万富翁。” 弗兰克立即摇头道：“市长先生，绝对是报纸在乱写，我没有这么多钱，全部资產加在一起， 最多就二、三十万美金，顶天了。” 麦克微微一笑：“你可以承认，这会对你的名声，有极大的好处，有钱嘛，不是什么丟人的事，反而是一件令家族荣耀的事情！” 弗兰克是个听劝的人。 “真的吗？那谢谢市长大人，从今天起，我就对外宣布，自己就是最年轻的百万富翁。” 两人都笑了起来。 弗兰克知道，这是市长大人的服从性测试，当官的，都喜欢玩这套。 如果自己一下子就承认，那说明城府不深，不堪大用。 如果自己一直不承认，那就是跟上位者抬槓了，同样不堪大用。 先否认后承认，才能表明自己的真实態度。 麦克很满意弗兰克的表现，他之前並不是很瞧得起这个少年，但接触之后，才发现这孩子比他想像中要聪明很多。 至少很会说话。 “听说你想接下奥运会的市政工程，还要接下物流运输？” 弗兰克点头道：“我建立了两支队伍，一支是建设队伍，一支是司机队伍，都是由退役军人组犬的，仙们尺这个国寧的共雄，但口国之后，並次左得到列广方口报，“ “有些人妻离子散，有些人失业，有些人甚至因为投资失败而流落街头，他们的生活很艰难。 “市长大人，我觉得，不应该让英雄们，既流血又流泪，所以我把他们组织起来，想得到你的支持，取得一些市政工程的施工权，以及奥运会的货物供应运输任务。” 实际上，他建立的就是两家皮包公司，一个退役军人都没有。 但牛逼总是要先吹出去的。 如果麦克市长愿意支持他，那马上就招嘛。 如今是世界性的经济危机，从香蕉战爭退下来的老兵，很多人都生活在贫困线附近，一招一个准。 麦克点了点头。 他知道弗兰克在吹牛，洛杉磯的老兵问题，哪里是这么容易解决的？ 但他也明白弗兰克就是在故意吹牛。 因为这么一宣传，那就是他这个市长的政绩啊！ 成不成先放在一边，全美利坚这么多市长，有几个人敢把老兵的问题拿上檯面来说的？ 没有！ 现在失业率这么高，能够控制住城市不发生骚乱，就已经耗光他们的所有精力了！ 谁特么还敢惹火烧身啊？ 大家能当上市长，就没有哪个是傻子！ “我想要一个具体的计划，比如你这个月僱佣了多少退役军人，下个月又准备僱佣多少，今年准备完成多少名额的工作安排，诸如此类。” 麦克敲了敲桌子，“小弗兰克，我需要一个计划表，一个精確到每一天的工作安排计划表！” 一击毙命！ 在老政客的眼中，什么都是假的，政绩和金钱才是真的。 弗兰克吹得再天乱坠，最后还是要落到实处。 “没有问题，明天我就让財务人员把计划提交到你的办公室。” 弗兰克自信满满地说道。 他敢接下奥运会的生意，並不是只想赚钱，早就做好了准备。 奥运会的重要性，来自近百年后的他，比任何人都了解。 可以这么说，百年之后，没人会记得麦克市长，但绝对会有很多人记得，在1932年的那个夏天，一场別开生面的世界盛会！ “除了这一点，你还別的诉求吗？” 麦克一边切著牛排，一边问道。 “我想把公司开遍整个加州，如果市长大人你能够介绍我进入共和党的话，我將为你，及你身后的人，提供源源不断的政治献金！” 弗兰克露出了自己真正的獠牙。 当一个人有了钱之后，就会对政治產生一点浓厚的兴趣了。 不过弗兰克並不想当总统，那会让人脑洞大开的，他只想隱藏在幕后，利用政治手段，来实现一些经济目的。 因此第一步，就是选择一个政党加入。 美利坚长期以来，就两个党，民主与共和，其余的党派，都如同过眼云烟。 跟后世的印象不同，在1988年以前，加州都是共和党的铁桶票仓！ 因为这儿有美利坚最大的產业工人群之一。 仅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洛杉磯地区就有大约两百万名航空业员工，生產了大约三十万架飞机。 加州南部一度成为世界航空製造业中心。 飞行家休斯就是其中最典型的代表！ 未来的几十年，洛杉磯地区的人口，將以每隔十年就翻一番的速度，快速增长，在1990年代， 就达到了近千万人口的规模。 其中大多数人口，都是產业工人，他们是共和党最坚定的支持者。 最典型的，就是当了八年州长的前演员、共和党人里根。 因此当时有报纸曾经说过：“无论谁是共和党的候选人，只要他出现了，就能当选！” 这种情况，一直到1988年以后，才慢慢改变。 產业工人群体慢慢消亡，而新兴的电子產业、网际网路產业等等高知识分子群体，在加州兴起， 於是加州就成了民主党的铁桶票仓。 弗兰克选择共和党作为自己的政治倾向和投机目標，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首先是时间，至少在1960年以前，他不用担心加州和內华达州，落入民主党的手中。 其次是美利坚的社会现状，无论你是做哪一行的，只要你的社会財富到达一定程度，你就必然要选择一个政党下注！ 因此美利坚人笑称：不仅税收和死亡不可避免，政治態度也不可避免！ 比如马斯克这样的首富，也得下注。 你不下注將会发生很多非剧有此非剧其至是你於注承受的比如生儿育女这件事情。 而且下注之后，还不能骑墙。 不然两边都会打你！ 这就是美利坚的社会现状。 如果没有任何党派对你感兴趣，那你就要每天问自己三个问题：“我有没有钱？我特么有没有钱？我到底有没有钱？！” 答案你肯定自己知道，只不过不愿意承认罢了。 因此当弗兰克掌握的財富达到一定程度时，他就必须要做出自己的政治选择。 最近的一些举措。 包括准备招收一些退役军人，都是出於这样的政治考虑。 “你认为共和党是个什么样的组织？” 麦克市长並没有直接回答弗兰克的问题，反而提了另一个问题。 在美利坚加入政党，非常轻鬆， 甚至参加集会、捐款或支持共和党候选人等行为，均可能被默认为党员！ 对，就这么隨意！ 甚至你还可以隨意退党，或者更改党派， 比如著名的小罗斯福总统，其实他的家族，包括他妻子的叔叔老罗斯福总统，都是共和党人， 但他却选择加入了民主党。 对，你没看错，老罗斯福总统並不是小罗斯福总统的叔叔，而是他妻子的！（注1） 两人姓氏一样，纯属巧合。 以至於老罗斯福总统破口大骂：“你这个卑鄙的小兔崽子！你这个叛徒———“ 回到弗兰克这边来。 “这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政党！” 弗兰克侃侃而谈。 从民主共和党的分裂，谈到辉格党，再谈到由辉格党进化来的共和党。 再强调了他对“个人自由”、“国家团结”这两个重要建党理念的理解，以及对社会保守主义、经济古典自由主义和外交强硬主义这三大重要建党原则的认知。 听得麦克市长连连点头。 有些观点，他感觉弗兰克甚至比他还要精通！ “我坚信！” 弗兰克最后总结道，“共和党才是普通美利坚民眾的真正代言人！代表了最底层人员的大声吶喊！” “甚至我还为今年的大选，想了个竞选口號：让林肯思想再次伟大！” 共和党真正牛逼起来，就是从美利坚最出名的总统之一：林肯开始的。 1860年，他获得选举胜利后，以东北工业带和中西部农业为根据地，共和党掌控了美利坚政坛数十年的风云，直到近百年后，共和党內部还自称为“林肯的党”。 “让林肯思想再次伟大？” 听到这个新奇的观点，麦克市长的双眼，进发出喜悦的光芒，“弗兰克，你真是一个天才！” 他怎么就没想到过如此牛逼的竞选口號呢？ 林肯是什么人？ 废奴、贏得內战胜利，从危机中拯救了美利坚！ 至今依然在美利坚百姓的心中，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林肯纪念堂现在都还立在华盛顿呢！ 如果今年共和党喊出这句口號，那么在这场经济大危机中，肯定有號召力！ 当然，麦克並不知道，当弗兰克说出这句话后，嘴角却微微上翘。 今年谁都贏不了小罗斯福啊！ 那是可以比肩林肯和华盛顿的伟大人物。 他这句口號，不过就是拿来搞政治投机的砝码罢了！ “弗兰克，等你满了十八岁之后，我就正式引荐你进入共和党，並且成为洛杉磯某个选区的议员！” 麦克市长决定下血本，来为自己的党派，招揽到一个宣传天才！ 弗兰克明白对方的意思。 在美利坚加入党派，虽然没有任何限制，也不需要任何的批准，但十八岁，才能成为正式选民。 为什么要加入？ 不就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政治立场，同时获得一些政治好处嘛。 洛杉磯有十几个选区，每个选区，都会选出一个议员，从而组成市议会这个最高权力机构。 一直都很乾净—嗯，至少表面上不是家族成员—..·的弗兰克，以他的財富和社会影响力，加上麦克市长的支持，在年满十八岁之后，成为市议会的议员，並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毕竟十八岁的州议员，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在美利坚，还出过两例十八岁的州议员！ 当然，联邦眾议员需满25岁，参议员需满30岁，总统需满35岁，这是三个硬性指標，就没法让年轻人上来混了。 “谢谢市长先生！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弗兰克恭敬地举起杯子，表达了自己对於这个政治领路人的敬意。 在一旁的斯宾塞，带著羡慕的目光，看向弗兰克。 虽然他对当选市议会议员这种小角色，没有任何兴趣，但他羡慕的，是弗兰克那聪明的脑袋瓜！ “让林肯思想再次伟大！” 法克，这个西西里小子，是怎么想出这种天才竞选口號的？ 斯宾塞对弗兰克“支持你当市长”的承诺，又多信了几分！ 注1：据说两个罗斯福有亲戚关係，但並没有准確的户籍证据支撑。 第60章 收购橄欖球俱乐部（求订阅） 第60章 收购橄欖球俱乐部（求订阅） 能够精准把握麦克市长的心理，在於弗兰克赴宴之前，就了好几天的时间，做好了功课。 了解共和党的一切。 谋定而后动，他所说的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並不是为了迎合市长，而乱扯一通。 眼下的美利坚，还在奉行神圣孤立主义。 简单点讲，就是美洲是我的，其余的地方，你们这些老牌帝国，爱怎么玩，就怎么玩，老子不管！ 这种情况，直到九年后，倭国轰炸珍珠港才结束。 美利坚开始野心勃勃地成为文明的灯塔， 弗兰克选择共和党，並不是看中了它的宗旨和原则，因为两党都是资本的代言人，没啥分別， 而是他准备以后跟小罗斯福总统谈合作。 小罗斯福是民主党的，如果他也是民主党，按照小罗斯福的行事风格，对不起，我的小弟，你跟我谈什么合作？ 有什么事，跟我的fbi说去吧！ 只有他的对头，尤其是即將在野十几年的共和党，才有跟他谈合作的地位， 在此之前，弗兰克只需要不断提升自已在党內的地位就行了。 种树嘛，一定要在十年前种下，用的时候再种，就迟啦。 弗兰克的办公室里，斯宾塞盯著对面的弗兰克，表情有些奇怪。 那天吃完饭后。 麦克市长亲自把弗兰克送到了餐厅门口，並和斯宾塞站在路边，目送弗兰克的福特轿车远去， 甚至还挥了挥手。 这是很多洛杉磯的商业大佬，都不能得到的隆重待遇，意味著在麦克市长心里，已经把弗兰克当成盟友了。 朋友？ 不不不，政客没有朋友，只有盟友。 斯宾塞没有想到，弗兰克这么年轻，就得了麦克市长这种老狐狸的重视。 隨之而来的，又是一股嫉妒。 不过很快这种嫉妒就消失了，因为他和弗兰克之间，还有著更深厚的盟友关係。 在他没有当上市长之前，他需要这种偽装成“友情”的盟友关係。 毕竟弗兰克是他目前最大的金主爸爸！ 想到这里，他开口问道：“弗兰克，你这次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弗兰克笑著反问道：“我最亲爱的朋友，难道没事，就不能跟你聊天了吗？” 两人都笑了起来。 斯宾塞心中仅存的一丝芥蒂，也在笑声中完全消散。 “是这样的，我准备组建一支洛杉磯本地的橄欖球队，並参加国家橄欖球联盟（注1）的比赛，我想让你来兼任球队的职业经理。” 弗兰克笑道，“能够更快地增加你的个人知名度，为未来的市长竞选打下坚实的基础。” “你想想看，如果你能率队获得好的名次，甚至是全国冠军，那你將成为这座城市的英雄，市长？那不是有手就行的事吗？” 听到这句话，斯宾塞的眼眶湿润了！ 要知道，橄欖球就是美利坚的第一国球，没有之一！ 跟它相比，棒球、篮球、冰球，都得往后站。 足球？ 跟某个东方大国一样，足球成了国运平衡器。 1920年，橄欖球职业联盟成立，阿克伦夺得首个冠军，从此拉开了美利坚百姓为橄欖球疯狂的一生。 在美利坚的学校，从小学到大学，这么说吧，如果你是橄欖球校队的队长，想跟你上床的女同学，可以从东门排到西门！ 全校最漂亮的女生，你想睡谁就睡谁，没有谁会拒绝你！ 斯宾塞知道，弗兰克这是真的铁了心想推自己上台，下血本了啊，他能不哭吗？ 这个时候的洛杉磯，只有几支垃圾橄欖球队（注2），穷哈哈的，別说打全国职业联赛了，就是加州的地区赛事（注3），都打不出知名度。 要组建一支参加全国联赛的球队，不仅要投入巨额的资金，还要付出巨大的心血！ 这时候的斯宾塞，心中对弗兰克的感激之情，到达了顶点。 “弗兰克·—” 他语气有些哽咽，“我—我—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表达我对你的感激，以及表明我们之间的友谊！” 在这一刻，至少在这一刻，斯宾塞觉得，他和弗兰克之间，绝对不是盟友，而是有了一些友情的味道。 弗兰克笑了：“钱我出，但球队还是得你来组建，所以你的任务，也是非常重的，如果兼职忙不过来的话—.” “我立即辞去市长秘书的职务！” 斯宾塞拍著胸脯说道，“要当秘书，我隨时都可以当，別说市长了，就是州长的，都不成问题，反正就是混个资歷！我的家族可以帮我铺路。” “但经营一支橄欖球队，却是不可多得的机会，我愿意付出我的全部资源，让你的球队，成为这个城市的一个標誌！” 弗兰克微微一笑。 他要的，就是斯宾塞的主动，对方的家族在政坛根基雄厚，搞个球队轻而易举。 办橄欖球队，並不是弗兰克隨意为之，而是为了以后开发拉斯维加斯作准备！ 橄欖球队只是他未来准备的一环，还有赛车、拳击一个赌城，除了赌之外，还得有各种体育和娱乐赛事，才能在沙漠中支撑起一个纸醉金迷的社会！ 而且橄欖球队的发展，也是最赚钱的。 美利坚的“春晚”超级碗，这个诞生於三十年后的赛事，就证明了橄欖球的受欢迎程度。 收视人数超亿人，都是常事。 最经典的中场秀，只有巨星才能登台！ gg费更是动不动就达到几亿美元。 让隔壁的nba、职棒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弗兰克成立的橄欖球队，將成为洛杉磯歷史上第一支职业联盟球队，同时也將代替公羊队，成为洛杉磯橄欖球歷史的里程碑！ 这种歷史意义，也是斯宾塞寧愿不当市长秘书，也要当职业经理的出发点。 当然，说归说，斯宾塞还是没有辞职的， 毕竟他这样的政治小白，在麦克市长眼里，就是朋友家的小孩来镀金，偶尔不在，也不影响大局。 几天后，弗兰克开著车，带著枪手，就跟隨斯宾塞到了洛杉磯的一家地区橄欖球俱乐部。 “它们有现成的训练场地、训练器械、工作人员，还有各个年龄段的梯队，跟附近学校的关係也不错，有能够发现好苗子的球探。” 斯宾塞解释道，“我建议直接买下它，价格相当便宜，因为前任老板——“ 他笑了笑：“那傢伙在危机前，是个很有钱的人，对橄欖球也很狂热，才撑起了这个局面。” “但现在嘛，在这场世界性的经济危机中，他很不幸破產了，正在等著银行清算呢，而清算他的银行，正好是我们家参股的產业。” 原来是这样，弗兰克看了一下斯宾塞递过来的银行资料，尤其是后面的资產处置价格，不由得笑了起来。 “斯宾塞，我还以为你是个善良的人呢。” 斯宾塞骄傲地指了指自己：“我，哈佛法学院硕士，我善良？那美利坚就没有恶人了！不以最低的价格入手，我还怎么当这个经理人？” 对於如何把价格打到骨折，斯宾塞这样的人，自然有他的办法。 能够帮弗兰克节约一大笔钱，多给球队输点血，多签几个强大的球员，能够更快地出成绩，让斯宾塞在洛杉磯打响知名度。 这是双贏的事情。 以这个价格，这家橄欖球俱乐部还真就是白捡的！ 因此弗兰克很爽快地说道：“明天我让张大律师过来跟银行签约，恭喜你，斯宾塞经理！” “也恭喜你，弗兰克老板！” 两人都笑了起来。 这家橄欖球俱乐部位於西好莱坞，名字就叫“西好莱坞橄欖球俱乐部”，简单直接。 因此弗兰克进门时，就给它取了个新名字“唐朝”。 没办法，他就喜欢这个名字，谁让唐是他上一世的姓呢？ 全国职业联赛的橄欖球队，並不是非要有动物名字，像49人、酋长、爱国者队、海盗队，都不是动物。 只不过美利坚人喜欢用动物来表现凶猛罢了。 因此多一个唐朝，也不突元， 因为前任老板破產的关係，整个俱乐部的人和环境，都显得有点颓废。 眼下正是全球经济危机最黑暗的时候，黎明还没有来。 搞体育这么费钱的事，自然也没有多少人接手。 毕竟运营俱乐部，需要很多的钱，尤其是职业俱乐部，不是隨便哪个企业都能够玩得起的。 尤其是出不来成绩的时候，投入和產出比，会让所有老板抓狂！ 不过经营职业俱乐部，除了刚才说的那些好处外，还有两个很大的好处。 第一个，职业俱乐部的经营者，能够得到很多地方上的政策倾斜和支持，包括了减免一部分税收，以及从市、县、州三级政府，得到专门的体育事业补贴。 第二个，就是可以正大光明地洗钱！ 赌球？ 不！ 太低级了！ 球员签字费、球队薪资-算鸟，不再这里多写，大家知道就行。 这一点，弗兰克没有向任何人透露，因为这是他摆脱文森特等人的开始。 以前帮各大家族洗钱，都是依靠他掌握的华裔，以及文森特的赌场，並不是他自己的主场。 而职业橄欖球队，就是他第一次独立运营一个洗钱渠道！ 这个渠道里，只有他一个人，没有文森特，因此为了避免引起文森特的反感，他不会立即启动橄欖球队的洗钱流程。 翅膀还没硬的时候呢，就儘量不要飞。 得慢慢走！ 当弗兰克和斯宾塞带著几个枪手，出现在俱乐部主席的办公室时，这个已经破產的前任主席， 弯下了腰，主动为弗兰克倒了杯咖啡，有些諂媚的笑容，让人感觉到了世界性经济危机的恐怖。 但站在主席身边的一个中年妇女，脸上很明显充满了愤怒之情。 经过介绍，弗兰克得知，这个中年妇女名叫凯伦，是这家俱乐部真正的负责人，从无到有，从小到大，全都是凯伦的心血。 这是一个性格很孤傲的盎撒女性，即使面对同为盎撒人的斯宾塞，也毫不客气。 更別说对弗兰克这样的外族了。 “托纳多雷先生，完成交接后，我的歷史任务也就完成了，这家俱乐部，就像我的孩子一样， 我希望你能善待她。” 和赶来的银行代表签完字后，前任主席的脸上，露出了解脱的神情。 虽然弗兰克和银行之间的合同，还没有签署，但大家都知道，弗兰克就是下一任主席了。 等前任主席离去后，凯伦就问道：“弗兰克，你准备一年投入多少钱，到这家俱乐部里来呢？” 弗兰克微微一笑：“凯伦，我还没有决定和你续约呢，你急什么？” 谁是老板，谁是打工的？ 谁给了你这样的胆子，敢跟未来老板这么说话？ 这就是弗兰克话里的意思。 在场的人，都听懂了。 斯宾塞准备打圆场，毕竟凯伦是老臣子，熟悉环境，能够帮他更快上手业务管理，但被弗兰克一个凶狠的眼神，瞪得缩了回去。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自从那天之后，他越来越惧怕弗兰克。 並不是害怕，而是担心弗兰克不再支持他的那种惧怕， 因为自从跟弗兰克成为盟友后，他已经从这个少年身上，有了一种自己正在大踏步走向市长宝座的感受！ 人啊，有了得失心，就会有恐惧心。 “你凯伦气愤地说道，“我手下的小伙子们，都是敢於在赛场上玩命的人，你要是投入少了，我会建议他们转投其他球队的！” 弗兰克冷笑道：“你手下？你出过一分钱吗？凯伦，我希望你记住，我才是球队未来的老板， 我的意见，就是球队发展的最终意见，你的小伙子？他们的合同，属於这家俱乐部，並不属於你！” 凯伦被他得一时语塞。 前任主席从来不管日常管理，这么多年以来，都是她在负责，因此养成了这种说话的习惯。 但弗兰克的强势，却让她认识到，自己只是个打工的，而面前的少年，才是俱乐部未来的老板“凯伦，我放你一个月的假，等你想通了，再来重新签合同上班吧。” 弗兰克毫不客气地说道，“如果你没有想通，或者不想干了，我隨时欢迎你辞职！” 要在一个地方建立威信，那就要打击前任掌权者的威信！ 这是最快的方法。 尤其是在体育界的团体里，无论是足球、篮球还是橄欖球，球队里面只能有一个声音，那就是老板的声音！ 主教练也好、职业经理也罢，都是打工的，別搞不清楚自己的位置。 凯伦气得老脸通红，愤怒地甩掉手中的记事本，衝出了办公室。 “弗兰克—” 斯宾塞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 “你想让我温和点？” 弗兰克笑道，“我故意的！” “这种女人，你对她越客气，她就越囂张，斯宾塞，通过你的家族关係，准备几个她的替代者，如果她回来，继续让她负责日常管理，你只享受经理的名声，如果她不回来，你也能管住新来的人！” 凯伦这种人，自然是球队最好的日常负责人。 毕竟斯宾塞屁都不懂，弗兰克也不懂。 但她太强势了，不打压一下，斯宾塞只会成恨她的傀。 长久下去，对球队是个当不利的。 因此弗兰克故意打击她，如果这样子凯伦还会主动回来的话，那说明她对这个俱乐部是真爱！ 有爱，就好管理！ 弗兰克太喜欢这种有情怀的人了，简直就是天选的工具人！ 注1：这是合併前的nfl，1970年，美国橄欖球联盟与美国国家橄欖球联盟宣布正式合併，这才是现在的nfl。 注2：洛杉磯公羊队要到1937年，才在克里夫兰成立，1946年搬到洛杉磯后，才改名恨洛杉磯公羊。 注3：三、四十年代，美利坚的橄欖球赛事非常多，包括但不限於多个独立的美国橄欖球联盟、全美橄欖球似会（aafc）以及各类地区性联盟，第一大球，就是这么乱！ 第61章 抄底美利坚股市 第61章 抄底美利坚股市 有时候一个人能不能赚钱，或者能赚多少钱。 並不在於他聪明与否。 而在於他有没有站对位置！ 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没有了风，皮带哥也得进监狱！ 要么垄断，要么有风。 这就是发財的两大秘籍。 弗兰克正在朝这两条道路大踏步前进。 占有拉斯维加斯的大部分地皮，这就是垄断，以后整个沙漠，都是他一个人的声音。 物流、体育运动，这些都是未来的风口，先提前布一下局，坐等未来的收穫。 在弗兰克和掌握了债权的银行，完成合同签订后。 “唐朝”橄欖球职业俱乐部，正式掛牌成立。 这个名字，让洛杉磯几万名华裔，成为了这家橄欖球俱乐部的天然球迷市场，哪个中国人会不喜欢秦、汉、唐呢？ 没有！ 弗兰克除了以极低的价格，收购橄欖球队外，还让斯宾塞利用家族的影响力，谋划另外的体育项目。 拳击俱乐部、棒球、篮球、网球— 只要是未来拉斯维加斯能够用得上的娱乐活动，他都要收进来！ 包括前面的唐朝电影。 体育圈加娱乐圈，在未来將和赌场、五星级酒店一起，成为拉斯维加斯长期繁荣的保证！ “让赌徒们老死在我的沙漠帝国！” 这就是弗兰克的真正野望。 在麦克市长的牵线下，弗兰克和国家橄欖球联盟签订了协议，从最低级的地区赛事开始打起，在联盟的辅导下，爭取用三年时间，进入联盟的全国赛事。 协议中还有一个条款，那就是如果唐朝橄欖球队能够获得加州今年的全州赛事冠军， 就能获得“特殊通道”，直接进入当年的全国赛事。 这让弗兰克决定加大对球队的资金投入，同时催促斯宾塞加快寻找凯伦的替代者。 “不用找了。” 这天下午，斯宾塞来到他办公室，笑道，“凯伦和她丈夫，都同意了按照我们的条件签约，对这支球队的爱，让她最终屈从於你的意志！” 爱？ 情怀？ 弗兰克冷笑一声，在他眼里，所有的事情，都是生意。 凭爱和情怀去做事，迟早有一天会像凯伦这样，被他彻底拿捏！ 成为天选打工人！ “关於开除一些球员的事情，你有没有意见？”斯宾塞又问道。 唐朝俱乐部是在原俱乐部基础上建立的，以前的老队员们，有很多並不適合全国赛事。 不应该用“不適合”来形容，而是“配不上”！ 因此必须开除。 把工资份额腾出来，迎接更优秀的职业球员。 “凯伦的意见呢？” “她既然已经想通了，那肯定是按照联盟的选人標准，重新选拔合格的球员，不合格的，她同意开除。” 看看，这就是所谓的情怀。 在现实和资本的面前，还是得低头，总不能让那些上了场的球员，继续消耗球队的资源吧？ “除了技术人员，以及按照联盟標准，完全符合选拔条件的球员，其余的，全部开除！”” 弗兰克冷冷地说道。 他是绝对不会养废物的。 “全部？” 斯宾塞犹豫了一下，“有些球员还是挽救一下的，身体、技术，都有进步的空间，联盟派来的指导也说，训练两、三年，他们就能上场。” 弗兰克摇了摇头：“我为什么要两、三年的钱来养他们，而不是钱请立即就能用的球员？” 斯宾塞语塞了。 弗兰克说的，確实有道理，有现成的不用，培养干嘛呢？ 能够参加全国职业联赛的球队，就那么几支，但有潜力的橄欖球少年，却层出不穷， 他接手这几天，就发掘出了好几个可以当上职业明星的好苗子！ “行！” 斯宾塞是经理，弗兰克才是老板，他只能听老板的。 “那教练团队呢？要不要请最好的。” 一个球队，並不是一个教练就能打天下的，还必须要有体能等领域的专业教练，凯伦只是负总责的，专业教练才能根据比赛的需要，安排日常的训练工作。 “请！” “价格—有点贵。” 斯宾塞笑道，“你知道的，好的教练，比好的球员更难得。” “再贵也请。” 弗兰克拍板道，“我们的球队，一定要儘快打入全国联赛，打响名声，对你，对我， 才是最有利的。” 钱都了，不如再多点！ “对了，麦克市长为了支持我们球队，愿意划拨一块地皮，给我们建造新的训练基地，尤其是后勤保障体系。” 政府对体育运动的支持，都是免费的。 当然，这些资產俱乐部只有使用权，没有所有权。 在交易时，买家会跟当地政府协商，看用什么样的价格，或者是什么样的条件，来完成接手。 “这种事，你拿主意就行，我只想看到，最好是明年，我们的球队就能登上全国舞台！” 斯宾塞点了点头：“这也是我的梦想！” 当斯宾塞在追求他的体育梦想和市长梦想时。 黄大维也在追求他的狼王梦想，以及场外交易所梦想。 这个梦想，並不是他的想法。 而是有一次他和弗兰克聊天时，无意中听到的。 “纽约有交易所、芝加哥也有交易所，有交易股票的，也有交易期货的，我要不要搞个场外交易所的呢？” 当时的弗兰克，纯粹是在自言自语。 场外交易所，就是otc（overthecounter）市场。 最早起源於美利坚，1913年成立的国家报价局（nationalquotationbureau），通过粉单市场提供报价服务。 这个粉单，就是《华尔街之狼》里，一切交易的来源。 也是弗兰克带看狼仔团队干的事情。 但这时的国家报价局，並没有形成交易所模式，也就是没有把企业、中间商、投资公司和普通投资者组织起来，形成一个无形的市场。 直到六年后，也就是1938年，全美证券商协会（nasd）成立，並向证监会註册成为交易所以外的自律组织，负责场外市场监管。 这才开启了otc交易市场的雏形。 弗兰克打过这个市场的主意，但总觉得自己的力量还不够强大，因此並没有轻易启动这个市场。 但黄大维不管这些。 他把弗兰克当作人生偶像、精神导师，对弗兰克的话，深信不疑。 在狼仔团队中，赚到自己的第一桶金后，黄大维也有新的人生追求，那就是紧紧跟隨导师弗兰克的脚步，建立一个更加宏伟的骗局呢，是新的投资环境！ 在听了黄大维的匯报后。 弗兰克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扫了这傢伙一眼。 一个好好的otc，被黄大维曲解成了“做大做强、骗到辉煌”，用正规军去搞诈骗， 这傢伙还真特么是个天才！ 不过转念一想，黄大维的理解，也不能说错。 后世的0tc，大多数企业，不特么的还是骗局吗？ 跟狼仔们现在做的事情，本质是一样的！ “托纳多雷先生，我愿意付出我的生命，以及我的全部身家，在您的指导下，把这个市场建立起来！” 黄大维用中文总结道。 他知道，弗兰克喜欢听中文，尤其是在听下属匯报工作时，特別喜欢说中文的匯报內容。 “中国人有句古话，过犹不及。” 弗兰克敲了敲桌子，“黄大维，你要记住这一点，场外交易市场的事情，我心里有数，现在还不是启动时机。” 黄大维低下了头。 但他的眼神里，却充满了炽热的野心。 导师不同意，不代表这事不行，因为弗兰克说了，只是时机不对。 既然没有时机，那他就准备创造时机！ 等黄大维离开后，弗兰克想了想，叫来宋山，这个对他最忠心的华裔：“你选一个人，时时刻刻盯著黄大维，有什么不对的，立即告诉我，然后” 他做了个动作。 宋山立即明白过来，点头道：“明白，托纳多雷先生！” 怎么对付华人，上一世身为华人的弗兰克，心里门清。 那就是用华人来监督华人，用华人来制约华人。 两条龙打架，谁贏了，都得脱层皮！ 《纽约交易所百股下跌，道琼指数再创新低！》 第二天早晨，还在床上和薇薇安调情的弗兰克，接到了华人女僕递过来的当天报纸。 《洛杉磯时报》头版头条，就是这个標题。 “环境越来越难了啊。” 薇薇安整理了一下睡衣，不安地问道，“弗兰克，你的生意————“ 她知道最近弗兰克把场面铺得很大， 各行各业，都在涉足。 在经济危机中，这么大举进攻，就算是现金流量安全，也是很危险的一件事情。 至少从財务上看，是危险的。 弗兰克再次脱掉睡衣：“越危险的地方，反而越安全，再多跌两次，我们就可以全仓买入所有股票了！” “全仓？” 薇薇安瞪大了眼睛，“你疯了吧？那会亏死的。” 说別的，她也许不太专业，但说起金融和財务，那可是她的强项。 “在別人恐惧时，我要买入，在別人高兴时，我要卖出！” 弗兰克笑道，“当股市里所有的人都在亏钱时，就是该入市的时候了，而大部分人都赚钱时，反而应该果断撤退！” 薇薇安想了想，还真是这个道理。 因为专业人士都知道，股市是不產生任何一分钱额外价值的，你所赚的每一分钱，都是別人亏的钱。 反之也是一样。 因此当大多数人都赚钱时，那谁会亏呢？ 当然是刚刚进入市场的人们啊！ 所有的牛市，都是在击鼓传，谁捡到最后一棒，谁就亏得血本无归。 这就是几年、十几年才来一次牛市，但半年不到就结束的原因。 培养韭菜需要很长时间。 但割韭菜嘛，一刀的事儿！ 做完运动，起床洗澡后，弗兰克吃早饭时，又看了其他的报纸。 无一例外，都在讲述昨天的股灾。 所有的编辑、记者和被採访者，都在讲述对这个国家经济前景的悲观看法。 有人认为，这场世界性经济危机，至少还有十年才会结束。 有人认为，需要打一场战爭，一场世界大战，来重新分配资源。 有人认为，减少移民数量、提高內需，才是解决危机的最好办法。 出主意的人很多，但能够拿主意的人，一个都没有。 弗兰克微微一笑，放下报纸，他知道，全美利坚都在期待一个拿破崙式的人物， 这个人物有著最狠的手腕、最毒的心、最坚定的思想。 什么民主—自由—· 在经济危机面前，人类脆弱的本质，表现得淋漓尽致。 说白了，全美利坚都在呼唤一个独裁者！ 一个能够结束危机的皇帝。 只不过大家还没有意识到，这个皇帝正坐著轮椅，在纽约到处奔波罢了。 小罗斯福能登上歷史舞台，能成为美利坚无冕皇帝，是歷史和美利坚百姓，把他推上去的。 弗兰克忍不住想道，要是自己早生个几十年，这个皇帝就该他来做了！ 可惜· 不过小罗斯福马上就要上台了，自己赚钱的步伐，还应该继续加大。 这样才有足够的资本，去跟对方谈合作。 资本不够的话，跟皇帝谈合作，那就成小丑了。 “赚钱、抄底美利坚股市！” 在这一刻，成了弗兰克下一步计划的指导思想， 为此，他找来了朱宽炎和文森特，说了自己抄底的构想。 那就是从现在开始，大量购入美利坚各大行业龙头的股票，坐等经济危机过去。 “你疯了？” 旗银行大班朱宽炎惊讶地问道，“弗兰克，你是没有看见今天的报纸吗？纽约股灾啊！” 文森特也罕见地唱起了反调：“小弗兰克，你知道，我把你当自己的儿子，你的意见，我从来没有反对过，但这一次，我应该不会跟著你去买股票。” 弗兰克笑道：“你们忘记了，我曾经说过，別人恐惧时，我就要贪婪，现在就是该贪婪的时候！” 股灾？ 怕个屁啊。 再过几个月，皇帝就上台了！ 到时候美利坚的经济，將会进入长达几十年的黄金期。 收割全世界的资源，来供应地球上最大的灯塔！ 他之所以告诉这两个人，是因为他们是他眼下最有力的盟友。 如果他独自行动，以后肯定会引来这两个人的怨恨：“你特么的发財也不带上我！” 因此他下手前，先说出来，如果这两个人跟了，那就一起发財，大家互相抬轿子，如果不跟，那以后他赚到大钱了，这两个人也怪不了他。 谁让你们不跟的？ 胆子小，就別跟弗兰克混！ 文森特继续摇头：“这话確实有道理，但现在不是恐惧，这是绝望，法克，反正我不跟，维尔乔斯，你呢？” 维尔乔斯是朱宽炎的英文名。 “我看看情况吧，弗兰克，你买多少，我买十分之一。” 弗兰克是朱宽炎愿意在未来跟隨的人，总要给点面子的，而且他潜意识里，觉得这小子肯定不会乱来。 买十分之一，再亏，也亏不到哪里去！ “你以后会感谢我的。” 弗兰克的脸上，露出了神棍般的微笑。 第62章 未满十八岁 法抗点满的弗兰克（求订阅） 第62章 未满十八岁 法抗点满的弗兰克（求订阅） 文森特和朱宽炎不愿意相信弗兰克，不仅仅是因为股灾， 也是因为这个小团伙目前最大的资金中转站：第一財富银行，在弗兰克的日常管理下，大部分存款，都拿去买了可口可乐和吉利剃鬚刀这两支股票。 相当於他们的閒散资金已经重仓美利坚最重要的两支龙头股了。 如果再把其余的资金押进去，万一股灾继续扩大呢？ 他们不是穿越者，並不知道再过几个月，小罗斯福就要上台了。 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最让人恐惧的。 因此在弗兰克抄底美利坚股市的时候，他身后的小团伙，除了朱宽炎买了一些外，其余的人，一个都没有买！ 为了抄底股市，弗兰克让薇薇安再次抵押了拉斯维加斯已经解押的那些地皮。 同时把洛杉磯地皮的残值，再次进行抵押。 向朱宽炎管理的旗银行贷款， 全天下的英雄，並不是只有穿越者啊。 等小罗斯福上台后，他就能得到金钱和名誉两方面的收穫。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对了，这小子才十七岁！ 崔西丝想了想，嘆了口气，没有再劝。 因此只有不断的胜利，这种狂信才会继续下去，最终成长为烧毁一切的火焰。 朱丽叶结婚后，四姐夫吉米.汉克斯也来了洛杉磯，给二哥尼科洛当了副手。 狂信、向外扩张、以及由此而產生的忠诚，就是弗兰克想达到的目的。 除了大哥朱塞外，尼科洛和弗兰克，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他哈哈大笑起来：“法克，小弗兰克，我都差点忘了，你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 真以为是百姓支持吗？ 弗兰克反手就甩出了一张十万美金的支票。 查理局长被得说不出话来，还真不能说弗兰克是错的，毕竟美利坚的国父们，在制订宪法时，还真就精神分裂了，既尊重了宗教自由，也尊重了个人自由。 於是当狼仔们知道自己最崇拜的思想导师，居然在股灾时扎进股市后，全都拿出挣到的钱，义无反顾地跟著弗兰克买入了大量的行业龙头股。 可惜弗兰克眼下还只能追隨他的脚步，刚刚进入到电影领域。 当然，根据加州法律，经过双方父母同意，十八岁以下，也是可以结婚的，但谁会管这玩意儿呢？ 包括精/分白/左文森特。 在弗兰克眼里，都只不过是一道道的锁，也是一件件可以利用的工具。 弗兰克抄底的行为，並不是保密的，因为没有这个必要。 刚刚结婚、年纪稍小的朱丽叶不懂这些，反而在那儿安慰薇薇安，说什么孩子是婚姻最大的幸福。 他可不想去跟罗伯特大眼瞪小眼。 真凶是谁，自然是一交一个准，连证据都是现成的。 哑·—· 中年华人女僕被嚇倒了，她以为是自己把牛奶加得太热。 查理局长好意提醒道，毕竟这傢伙是他手下最得力的赚钱高手。 比如某个宗教性质的农民起义。 张连忙收拾起了残局。 聪明的她，也只能被迫接受了。 “没事，以后不要太烫，跟体温差不多就行了。” 薇薇安点了点头，正在吃鸡蛋时，突然，她捂住了嘴，很快就呕吐起来。 穿著睡衣的薇薇安，从客厅走了过来，手里拿著一份刚刚送到的新报纸。 但这个时候，双方还在蜜月期。 但弗兰克一句不结婚、也不办婚礼，把查理局长听得目瞪口呆。 她没有怀疑过自己对弗兰克的重要性，因为弗兰克所有的钱，都在她手里管著呢。 薇薇安建议道：“你跟珍妮和托马斯的关係，都很好，我正好在洛杉磯，要不我们提上礼物，去他们家做客吧？” 她都是弗兰克帝国里最重要的財政大臣。 还跟弗兰克討论过成立“西西里共和国”的可能性。 一个男人，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他的钱在哪儿，心肯定就在哪儿。 “我就没想过结婚。” 崔西丝是他的三姐，朱丽叶是四姐。 “托纳多雷先生，您没事吧？” 成家的男人，才拥有更大的软肋，也更好拿捏！ 弗兰克笑道，“这是提升我的知名度啊，你知道的，我满十八岁之后，就要参选洛杉磯市议会的议员，没有知名度怎么行？” 上面有条消息，是罗伯特再立奇功，勇破发生在拉古纳海滩的杀人碎户连环案，被调查局总部提拔为洛杉磯调查分局的局长。 而肚子里的孩子，看起来，更像是財政大臣手中的印璽！ 看到这一条时，弗兰克正在喝华裔女僕送来的鲜牛奶，被烫了一下。 “那又如何？” 打电话叫来两个姐姐后，崔西丝把弗兰克拉到一边，小声问道：“你是想现在结婚呢，还是生了孩子后—如果是男孩子，再结婚？我好给你安排婚礼。” 让美利坚的各种势力，產生忌惮的心理。 由於薇薇安怀了孕，弗兰克就暂缓了许多外出的工作，多留一点时间陪她。 说白了，还不就是因为穷嘛。 拍电影、造飞机。 百姓是盲从的！ 真要有很多、很多的钱，谁会管这些啊？ 弗兰克笑道，“张婶，你不要太自责。” 这个时代的美利坚人，还没有经歷过五、六十年代的解放时期，思想属於开放中带点传统、疯狂中带点保守、变態中带点婉约！ 婚姻、感情、国家、种族她就更加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自从罗伯特和弗兰克一伙人合作后，功劳不断， 黄大维也是如此，他很久之前就听说弗兰克在扫货可口可乐，越跌越买，於是把全部財產也押了进去。 “对不起，先生，我以后会注意的。” 眼下正好都在洛杉磯。 因此当弗兰克看见报纸上那些对美利坚的前途產生绝望情绪的文章时，都会忍不住露出嘲讽的笑容。 “亲爱的，罗伯特又升职了。” 老爷们需要一个强硬的独裁者，而小罗斯福呢，也需要老爷们的钱。 就连最没人性的二哥尼科洛都看不下去了，私下劝道：“不想办婚礼，註册也好啊， 要不然她父母怎么在家族里抬得起头？” “拿去送给她父亲，他以前做生意亏得一塌糊涂，是我帮他摆平的，这笔钱，足以让他再次成为家族的骄傲。” 他真正的野心，是建立一个庞大的商业帝国。 跟著他的狂信徒们也是如此，这会让他们的情绪变得更加疯狂。 如果弗兰克能够成家，那他就更加放心了。 查理局长顿时就乐了，按照加州法律，这小子確实不到结婚年龄。 因此不管结没结婚。 毕竟现在的欧洲，正坐在火药桶上，谁卷进去都得被炸成渣渣！ 就跟《阿甘正传》一样，阿甘他妈可以隨便跟校长上床，但绝不会跟校长约会！ 他不希望自己的未来帝国，只是一家看上去像城市的公司，而应该是长满了尖刺的地方性武装团体！ 赚钱，要低调！ 这傢伙以前的政治观和民族观，非常有问题，平等地歧视一切非西西里族裔，甚至包括其他地方的义大利人。 弗兰克摇了摇头：“你一个人去就行了，代我问候珍妮阿姨和托马斯。” 总是在人们意想不到的地方，砸下重金，然后取得让人目瞪口呆的巨大成功。 听得在场所有的人，包括两个华人女佣，都皱起了眉头。 甚至弗兰克对华人的態度，还影响他小团伙里的所有人。 现在有了个藉口，那就太好了。 在股灾当中，除了他，谁会傻到再挤进去呢？ 飞机看来只能等二战爆发，加州成为全世界飞机製造中心再说了。 当然，解放时期之后，一切都变了，无耻之徒里面那个弗兰克，才是现代美利坚人最典型的思想综合象徵。 虽然不能给她名分，但还是要给她幸福的。 这小子就是三十年代的马斯克。 既然爱上了这种男人，她又能怎么办呢？ 讽刺味直接拉满。 自从她跟了弗兰克之后，她心里就已经有了这个准备。 当然，这个时候的財团老爷们，並不知道坐在轮椅上的残废傢伙，將会说出“我也不知道啊，我还以为打一棍就吐金幣，是你们的本能呢”、“越有钱的人，就要交越多的税”这些残忍的话！ 查理局长只是不希望弗兰克捲入负面新闻而已。 他坚信弗兰克能够带领他们，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 “怎么了？” 当然，能够看清经济局势的，除了弗兰克这样的穿越者外，还有洛克菲勒、摩根、犹太系等老牌財团。 整个托纳多雷家族，大概也只有这个傻乎乎的少女，是嫁给了爱情！ 对弗兰克了解得越深。 於是小罗斯福之后，財团老爷们就坚决不允许出现第二个皇帝，连宪法都直接改了。 真正支持他的，是各种財团。 “听说—..她是清教徒？”” 弗兰克连忙走到她的身边，轻拍她的后背。 薇薇安似乎也清楚这一点，因此並没有把不开心表现出来，更没有打掉这个孩子的想法。 也是他愿意庇护弗兰克一伙的买命钱。 “吃早餐吧，张今天做的培根鸡蛋，相当不错。” 嚇得弗兰克赶紧让他打住。 就好像他现在的心情。 因为上一世是华人的原因，弗兰克对华人非常友好，可以这么说，全美国，再也找不出来第二个比弗兰克更亲近华裔群体的外国人了。 尼科洛看著弟弟，摇了摇头，他再一次发现，托纳多雷家族里面，他还真不是心最狠的那个人。 深知內情的弗兰克笑了笑，拍了一下薇薇安的翘臀。 以前再怎么桀驁不驯，有了孩子、老婆，那也得向社会的毒打低头，跪求放过。 不要小看这种情绪。 一个家族，总要有个人生活在黑暗中。 “这位搞遍好莱坞的风流大亨，向洛克希德公司，租赁了在加州伯班克的一间飞机修理棚，准备斥巨资改造军用飞机，不知道他在製造飞机上的能力，有没有他追求女孩子的能力高。” 策划此事的家族二当家托米德拉纳，还当选为了橙县的优秀市民！ “那又如何？” 什么面子、宗教？ 国税分局的查理局长听说薇薇安有了身孕，就把弗兰克叫了过去，本来是想问这小子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嘶弗兰克平时太成熟，经常让他的朋友、家人和敌人忘记，这是个未满十八岁、法抗点满的未成年孩子！ 查理局长只好明说。 “嗯。” 就算是最小、最细微的宗教崇拜情绪，都是建立一个真正帝国的坚实基础！ 怀孕？ 弗兰克通过第一財富银行，每个月输送给洛杉磯国税分局的赞助费，是他最重要的政绩资助金。 两人是盟友不假，但两人之间的隔阁，还没有彻底消除呢。 但只要一次失败，狂信徒就会反噬他的教主，並推翻这个所谓的偶像。 他可不想这小子以后经常上边新闻。 弗兰克愣了一下，他可没想过结婚啊。 这就是美利坚人那奇怪的原则。 弗兰克耸了耸肩，“我会给她最多的关爱，以及数不清的財富，但我不会结婚，这辈子————.嗯，至少现在不会。” 说不定还会產生一种宗教式的崇拜情绪！ 失去向外扩张的欲望。 小罗斯福为什么能够上台？ 无论有没有完成英斯利投资的销售计划，弗兰克都会留下这群狼仔，因为他未来的拉斯维加斯帝国，需要一群狂信徒。 这起连环案的凶手不，应该这么说，这些连环案，本身就是德拉纳家族的杰作。 甚至是政商合一的帝国！ 来自於亲戚们的尊重，和自身的金钱多少，呈正相关，这是亲戚学里最重要的一个原理。 没想到霍华德休斯已经走上了正確的道路，疯狂地奔向百亿美元身家。 但她作为清教徒，婚前x行为、非婚生子至少渣得明明白白。 在骗子团伙中，是最容易產生狂信徒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在个人问题上，我是听自己的呢，还是听上帝的？ 一个健康的团体，不能都是理性主义者，要不然就会陷入僵化。 土地在任何时候都是硬通货，隨时可以折现的那种，当然，这个观点仅限於私有制国家。 放下报纸前，弗兰克又看到了一条新闻，是八卦报纸的头版头条：《好莱坞大亨、美利坚亿万富豪霍华德休斯，成立了休斯飞机公司》。 那些死者，全是家族的叛徒！ 然后他很冷静地看向薇薇安：“一会儿我让崔西丝和朱丽叶，陪你去医院，做一个全面的检查，罗伯特那里，就先不用去了，送份贵重的礼物就行了。” 尼科洛最大的优点，就是有极重的家族荣誉观念，这也是他愿意帮弗兰克干脏活累活的原因。 弗兰克耸了耸肩，“宗教就能限制人们追求单身的自由吗？那是违宪的！” 她是三姐，算是长姐，按照西西里的习俗，弟弟的婚事，她要负起很大的责任。 张婶突然笑了起来，用中文说道：“先生，恭喜你，薇薇安小姐这是有喜了！” 她这个同胞姐妹，想劝也劝不动。 这个时候的鲜牛奶，是真正的纯牛奶，不掺水的那种，因此很腥，需要加熬煮。 “我不想看见你上报纸，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所以· 第63章 送礼是门很深厚的学问（求订阅） 第63章 送礼是门很深厚的学问（求订阅） “以后每个月的赞助金额，不要出现任何问题。” 查理局长笑道，“今年是大选年，我把宝都押到了一个人身上，如果他取胜的话，下一届加州州长，也许就是我了。” 他也是共和党人，在加州这个共和党票仓，如鱼得水。 但知道未来信息的弗兰克，却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你不会是支持胡佛总统吧？” 即將开始的大选，对阵双方是现任总统胡佛，和纽约州州长小罗斯福。 查理局长淡然一笑：“正是。” 完蛋！ 弗兰克嘆了口气。 今年胡佛作为连任总统参选，但因为应对危机不力，导致支持率极低。 小罗斯福直接甩出“新政”，以472票对59票，没有任何悬念地贏下了这一届的总统选举。 没有人希望出现一个自己无法战胜的对手。 跟调查局的胡佛局长不同，现任总统胡佛是个好人，但也仅仅如此而已，至少在金融领域，小罗斯福提出的分割政策，將会把胡佛总统打得一败涂地！ 说出来的可信度，非常高，至少在查理局长看来是这样经营职业体育赛事，是件很困难的事情，需要源源不断的投入，很多穷一点的公司， 压根就玩不起。 从查理局长那儿离开后，弗兰克又和斯宾塞一起去了洛杉磯市政厅。 查理局长追问道。 “麦克，我的俱乐部需要更多、更好的球员，也需要更多的球员宿舍、训练场馆，政府能不能多划拨一些土地给我们？” 弗兰克组织了一下语言，这才缓缓说道，“他对目前这场席捲全球的经济危机，认识极其深刻。” 真怕別人不知道两个总统身后，都是什么样的真相吗？ 不过讽刺的是，大、小摩最后都各自成长为超级財阀帝国，啪，一个帝国，分裂成了两个，还特么的一样大，你说气人不气人？ “我不管，你得帮我。” 查理局长看向弗兰克，“你那个朋友还说了什么？” 切割银、保、证？！ 简单点讲，就是物以稀为贵。 因为大家都觉得，美联储太牛逼了，美利坚不充许存在这么牛逼的机构！ 麦克沉吟片刻，给了弗兰克一个面子，“有合適的地方，你让斯宾塞標出来，我看能不能协调一下。” 要不然没有哪个政客会说废话。 没有谁有能力阻止小罗斯福切割金融行业！ 从政府那儿得到支持。 比如里根总统，是从民主党跳到共和党的，亨利华莱士副总统，是从共和党跳往民主党的。 有个牛逼的外公和父亲，汤姆一进校，自然会在图书馆得到一个薪水高、福利好、不用干活的兼职。 他还想要更多的土地！ 弗兰克微微一笑，指著山谷村南部，未来靠近环球影城西北边的那一片地带，“就这儿了，我喜欢它的风景！” 弗兰克的瞎话，张嘴就来。 弗兰克和斯宾塞站在市政规划图面前，斯宾塞笑道：“他大概被你的无耻震惊了。” 因此查理局长並没有怀疑弗兰克的话。 送礼是门很深厚的学问！ 掌握了如此巨大的能量，他们的力量自然是不可匹敌的，总统不听话，换一个就是了，反正有几千万人排著队呢。 说个很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美联储成立的时间，是在世界债主、金融教皇jp摩根死於埃及开罗之后。 银行、保险、证券，分门別类，谁都不要想成为第二个摩根！ 弗兰克也是懂这一套的，笑道：“那我每个月都照这个数字捐一笔给耶鲁图书馆。” 虽然现在的山谷村一带，人烟稀少，但土地也不能乱给啊。 “查理叔叔，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麦克犹豫了一下，他再怎么欣赏弗兰克，也不可能做得这么直接。 到时候每年的財富增值幅度，他可以收买好几个国税局的分局局长！ 不过在麦克市长同意划拨一块地皮给他后，弗兰克的胃口就更加贪婪了。 “这也算无耻？” “当然准確，我认识的一个家族大佬，和小罗斯福有著多年的友谊，他亲口告诉我的。” 太贪婪了！ 弗兰克都懒得吐槽对方：“查理局长，我们都了解银行业，但你知道吗？罗斯福提出了一个观念，那就是把银行、保险和证券这三个行业，完全分割开来，加强国家对於金融领域的控制！” 其实它的內在逻辑非常复杂，可以写一篇几十万字的论文了。 但销毁农產品这招，可以说是二十世纪最牛逼的经济危机改革举措，没有之一！ 据查理局长所知，胡佛总统並没有这个眼光，也没有这个能力和魄力。 西好莱坞北部的山谷村一带啊，几十年后，寸土寸金的地方！ 毕竟这位兄弟给华人道上超级大佬司徒老先生，当过十年的法律顾问！ 这些钱，是给查理局长本人的，这是私谊，不能搞错了！ 他越来越喜欢这个聪明、眼光好、懂得送礼的少年了。 “你——” 於是在见到麦克市长后，弗兰克先是拍了一通马屁，然后又献上了两千美金的政治献金支票。 “我曾经看过罗斯福州长写的一篇社论。” 查理打断他的话：“小弗兰克，空头许诺，谁都会说，能不能做到，又是另外一件事，最近股灾频发，就连我们重仓的可口可乐，最近几个月，都跌了十几个点，我认为， 罗斯福州长不能向选民们兑现他的承诺。” “罗斯福州长还提出了销毁农產品，限制农业生產，从而挽救农业的行动纲领。” 疯了吧！ 但现在时代变了！ 弗兰克故意拉近了两人的关係，不再称呼局长，而是叫起了叔叔。 那五十万，是给国税局系统的，也是查理局长的晋升之阶。 而且他的真实目標，並不在於什么体育成绩，而是洗钱， 两人压根就没有交集。 通过人为製造短缺，从而快速提高农產品价格，拯救濒临崩溃的美利坚农业。 “跳槽— 必须把美联储单列一行。 jp摩根掛了，洛克菲勒也快掛了！ 现在不涨了，也算是查理局长表达的善意。 富有富的玩法，穷也有穷的玩法。 这笔钱，是弗兰克、文森特一伙人给国税局系统的买命钱。 切割银、保、证的想法，並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从1913年美联储成立开始，就一直有人提这东西了。 当然，这也是他能成为一代梟雄的原因。 “你们先看一下规划图。” 麦克市长这是典型的送鼠入粮仓。 查理局长想说点什么，但什么都说不出来，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话，“我知道了。” 接下唐朝橄欖球俱乐部后，需要经常和政府联繫。 “那我的母校，再过几十年，会给你颁发一个荣誉博士证书的。” 但弗兰克就直接把这个重要的金融行业变革，跟总统选举掛上了鉤。 他是洛杉磯国税分局的局长，不是纽约的，自然不可能知道小罗斯福这个民主党人在想什么。 “还有吗？” 石油、金融、化工、能源————· 查理局长双眼一亮。 在两党之间跳槽，並不算稀罕事，反而是种政治常態。 可以这么说，歷任总统里，只有这位美利坚无冕皇帝，底子和歷史，都不是那么的乾净。 以前的洛克菲勒、jp摩根，可以把总统当爱犬，那是因为他们在许多行业，都拥有垄断的地位。 傻子才不缴呢。 因此真要跳槽的话，也是很方便的。 查理局长的仕途，危险了啊！ 像工业生產、国际关係、加大政府工程投入，这些点，都不奇特，而且胡佛总统竞选时，肯定也会提。 不由得查理局长不信。 “小弗兰克，你还真是我的幸运星！” 小罗斯福跟道上兄弟有往来，並不是什么秘密，而是全美利坚百姓都知道的事情，嗯，华人也知道。 这种手腕，胡佛局长这个好人绝对干不出来，照抄都不行。 弗兰克掏出支票本，在上面写了一个数字，撕下后，递给查理局长，“听说汤姆刚刚被耶鲁大学录取，我这个当弟弟的，没空去买贺礼，不如赞助他一笔奖学金吧。” 弗兰克幽幽说道：“其实你可以跳到民主党去。” 明摆著给两人好处嘛！ 然后摩根这个超级財阀，就被分割成了大摩摩根史坦利、小摩摩根大通。 说完他就离开了。 因此所有的信息来源，都得靠弗兰克这个撒谎精。 这下子查理局长沉默了。 对於每个月都能赞助一笔行动费的金主，查理局长自然愿意收下这个便宜大侄子： 说吧。” 因为正常人都想不到这一点。 查理局长哈哈大笑，一切问题迎刃而解，扔了一根极品雪茄给弗兰克，“对了，以后每年的赞助，就以五十万美金为限吧，不用再上涨了。” 在限制世界首富洛克菲勒之后，限制世界第二富摩根家族，也就顺理成章。 正常人，谁特么的会关注证券、银行和保险行业的切割问题啊？就算关注了，也不一定能读懂这里面的门门道道！ 大佬们又没有傻，总不可能一边支持罗斯福改革，一边又支持胡佛搞同样的事情吧？ “这个消息准確吗？” 查理局长在共和党里，算不上大佬，只能算是略有名气，当个州长、两院议员是有资格的，但再往上嘛，就不够格了。 斯宾塞嘆了口气：“弗兰克，诚实一点，这儿全是法克的荒野！” 因为弗兰克说到点子上了。 弗兰克哗了一口，故意露出小流氓的表情：“我连英文字母都认不完全，什么博士不博士的，没兴趣！” 例子有很多。 听到弗兰克说的这句话，查理局长沉默了。 他是国税局洛杉磯分局的局长，位高权重，都不知道有这么回事，弗兰克又是怎么知道的？ 查理局长哈哈大笑，“弗兰克博土。” 弗兰克的无耻，在实力相当的盟友面前，是从不掩饰的。 而小罗斯福敢这么说，就意味著已经得到了一些財阀大佬的鼎力支持。 他是国税分局的局长，是金融行业的专业人土，自然知道银、保、证的切割意味著什么。 那是把选民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呢。 他是真的被小罗斯福的政策震惊到了。 我把钱捐给你，你再用劳务费的形式，给我的儿女一大部分-非常完美！ 司徒老先生很爱国，但他是干什么的，想来大家都很清楚。 十几个点，在股灾中，那叫跌吗？ 好人当不了皇帝，更不可能把美利坚政坛玩弄於股掌之中。 胡佛的人设早就定了，罗斯福的人设还没有定，该怎么选，这不是明摆的吗？ 本来要每年上涨十万块钱的。 “捐给耶鲁图书馆吧。” 还能说什么呢？ 查理局长看了一眼支票数字，微微一笑，不著痕跡地放进了抽屉里。 大家饭都没得吃，你还要销毁六百万头猪，以及大量的和小麦？ “他提出了復兴、救济和改革三个主题，並强化了——” “对了.—” 这个没有被確认的消息，震得查理局长目瞪口呆。 只要国税局系统愿意收钱，不管多少钱，只要他给得起，他都愿意缴。 弗兰克缓缓说道。 那就是国家將把所有的金融细分行业，全部牢牢掌握在手里，而且没有任何一个行业的大佬，有能力和国家对抗！ 查理局长被他逗乐了：“你啊——· 自己选的盟友，必须宠到底啊，而且这么做，对斯宾塞也有利，他还是俱乐部的经理人呢。 美利坚的律师，只要出得起钱，什么都愿意干。 不是智力问题，而是背后的大佬们支持不支持的问题。 弗兰克立即说道：“谢谢，查理叔叔。” 汤姆就是查理局长那个跟隨岳父姓氏的儿子，这也是查理局长心中永远的针，更是催促他不停往上爬的鞭子！ 在这儿每多一百英亩土地，就能在世界富豪榜上，上升好几个名次！ 这就是捐款的目的。 如果弗兰克不是有一头洗钱的现金母牛，也不会玩这个。 这是因为美利坚各大財阀內部，也有著极其尖锐的矛盾，財阀们並不是铁板一块。 弗兰克的信息，源自未来，不仅准確，而且具有高度的前瞻性。 “行，我想想看怎么说。” 而且马上股市就要进入三十年大牛市了，怕什么呢？ 保命符啊。 对啊，山不来就我，我就去见山，胡佛总统靠不住，为什么不押宝小罗斯福呢？ 第64章 用利益捆住一个女人（求订阅） 第64章 用利益捆住一个女人（求订阅） 因为西边是大海，北边是山脉和沙漠。 洛杉磯未来的规划，是先发展城市周边，再往东、往南扩张。 在1932年，很多未来的市政中心，都还是人烟稀少的荒野，因此弗兰克站在市政规划图前，不仅想得到未来环球影城北部的谷地，还想得到更多的地方。 “长滩和安纳海姆的开发计划，你知道吗？” 长滩港是未来的海运交通要衝，安纳海姆將以迪斯尼闻名，都是洛杉磯大都会区未来的核心地带。 斯宾塞摇了摇头：“长滩港我可以过问一下，但安纳海姆嘛，我跟橙郡那边的官员不是特別熟悉。” 看弗兰克露出失望的眼神，他又立即补充道：“不过我父亲的一个学生，在橙郡当议员，我想———他应该能帮上忙。” 这就是政治世家的底蕴。 弗兰克拍著斯宾塞的肩膀，笑道：“需要多少钱，你只管开口。 1 “弗兰克，你为什么对土地这么著迷呢？” 斯宾塞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也陪著笑了起来，总之，笑就对了，不然太尷尬啦。 按道理讲，弗兰克这个要求，既不合理，也不合法，甚至还是严重的违法违规行为。 但弗兰克这个中学都没毕业就輟学的傢伙，居然也能得出这个结论？ “那只能公司经营贷款了，数额不能太大。” 再说了，自从进入这行开始，文森特应该就做好了不得善终的准备。 如果不是文森特在家族里陷得太深了，他甚至都想拉这位老大哥伯乐一把。 弗兰克突然问道：“如果我们放弃山谷村那块土地，置换到洛杉磯市的东南部，能够拿到多大的面积？” 这事，正好归朱宽炎管。 银行对於坏帐的处理方式，一般分为三种：重组、不良资產债权打折转让、 核销处理。 弗兰克笑道：“我的意思是，多搞几十家公司，然后从旗银行身上轮流吸血。” “土地是他们的信仰，很不巧，我的身体里，也流著他们的血液，所以我才对土地充满了饥渴和贪婪。” 用高於弗兰克和朱宽炎的价格，帮他们俩抬升股价，这种行为，在股市中， 就叫做抬轿子。 因此两人对话时，经常会说著说著，就换成了中文。 听到朱宽炎开玩笑，弗兰克也笑道：“你忘记了，我女朋友是伊利诺伊大学的高材生，执业会计师，能够征服她，我能没点水准吗？” “结果看见股市一回暖，他就跟在我们身后，也吃进了很多龙头股票。” 他身上有华裔血统的事，斯宾塞自然是知道的。 “如果把橄欖球俱乐部的资源和资质加进去呢？” “大概什么时候能签合同？” 半个世纪后，这儿將成为华人最大的聚居社区。 朱宽炎突然提醒道，“弗兰克，我们中国人有句古话，你应该也听说过，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弗兰克自信地说道，“我准备把钱用来继续扩大橄欖球俱乐部，然后是棒球、篮球、冰球-总之，源源不断地往里面砸资源和资质，在旗银行的身上，吸到饱为止。” 这两点，弗兰克和朱宽炎都不缺。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不出名时，你再脏再烂，都没人会管。 弗兰克只要孩子不结婚，並且把財產交给薇薇安管理的做法，他们这个小团伙的人都知道。 但成了社会公眾人物后，你就得把乱扔的內裤收起来，把情人藏好，把自己收拾得乾乾净净，装成正人君子的模样。 但从来没有见过像弗兰克这么能折腾的，不要脸、心黑、完全不把法律和道德当回事，而且眼光还相当敏锐。 在政治小白的眼中，土地远远没有现金重要。 但他无所谓，因为他的心，早就没有在旗银行了。 做金融的，道德感和法律意识，是必须要摒弃的两大锁！ 这个结论，对於他这样的专业人土，並不难。 “崩不了！” “股灾之后，各股已经有了反弹的跡象。” “不办，如果需要用婚礼和註册来捆住一个女人，那我也活得太失败了。” 朱宽炎被他逗笑了：“真不结婚？” 连教父都金盆洗不了手，文森特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一次，他决定自己也入手一些丁胖子广场附近的地皮。 他隨手就拿出一叠资料，扔给弗兰克：“你要的数据，都在这儿，我想，你应该不只是想了解存款余额变化情况，也想了解贷款，甚至是银行间的资金流动情况吧？” 等弗兰克的社会地位上来后，再跟西西里家族在明面上纠缠不清，就显得很不明智了。 斯宾塞去橙郡帮弗兰克继续打探土地信息时，弗兰克转头就去了朱宽炎在旗银行的办公室。 而旗银行，恰好是最先启动数据系统的大银行之一。 弗兰克竖起了大拇指。 朱宽炎肯定要担责。 “你要这个数据来干嘛？” “什么绰號？” 弗兰克嘧了一口，把目光放到未来的丁胖子广场一带：“那这儿呢？” 政客也需要钱啊！ 在盟友面前，什么道德、法律都是瞎扯淡。 因此朱宽炎才会取笑文森特。 弗兰克这傢伙，从来不乾没有好处的事情。 两人一边喝著咖啡，一边抽著雪茄，聊著最近的股市。 而他的拉斯维加斯，需要大量的华人移民。 弗兰克这样的人，同龄人根本就学不了！ 朱宽炎不欠文森特什么。 朱宽炎竖起了大拇指。 他的儿子们一进来，就得被人卖了，而不是像弗兰克一样，成为那个卖人的人！ 斯宾塞不解地问道，“拉斯维加斯的沙漠，你要买，长滩港的海滩，你也要买，安纳海姆的荒原，你也要买。” 要从银行搞钱，尤其是很多很多的钱。 朱宽炎笑道：“我得好好准备一下，这是个系统性的工程，从律师到会计师，从土地到公司，都得准备得天衣无缝再行，至少两、三个月吧。” 那个时候的丁胖子广场，確实还是个荒原，跟弗兰克手里的罗兰岗等地差不多。 “斯宾塞，你知道吗？也许几十年后，我会有一个绰號。”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没有必要去拯救任何一个道上大佬，几年后，卢西安诺自救行动的失败，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跟著弗兰克混，就要有梭哈的勇气，斯宾塞正在慢慢体会这一点。 第一个，就是要专业。 要想赚钱，就要有不怕坐牢的勇气！ 屁用没有！ 看著没有任何用处的土地，隨著二战结束后，华人移民的大量涌入，洛杉磯的人口数量將迎来指数倍的增长！ 而且位置很尷尬。 现金能够让他收买选民，登上市议员、市长、县委员、州长，甚至是总统的宝座。 第二个，要有耐心。 弗兰克用中文回答道，可惜斯宾塞听不懂。 跟专业人士沟通，就是这点方便。 但斯宾塞並不会阻止弗兰克占有这些荒漠之地，在他看来，弗兰克比他聪明得多，自己提醒一次就够了。 “弗兰克，有时我都在怀疑，你小子的大脑里，是不是住著一个金融学专家。” 弗兰克用了很长的时间，才看完所有的数据：“银行同业拆借数据表明，金融交易即將繁荣起来了。” 如果在自己提醒之后，弗兰克还想继续抢占土地的话，那就说明，这块地方，有他没有看出来的价值，那还想什么呢，跟著弗兰克一起占有就行了！ 这话说得很直接。 再过十年，洛杉磯县都不会开发到那里去。 斯宾塞算了算：“两倍左右吧，再多的话，麦克市长不会同意的，他很欣赏你，但不代表他会无底线地放纵你的贪婪。” 弗兰克点了点头，扔了根雪茄给朱宽炎，跟专家谈话，不需要拐弯抹角。 他知道，弗兰克的中文造诣，不在自己之下。 很明显，弗兰克想的，就是先借钱，借得越多越好，多到旗银行不敢跟他撕破脸，最后就是大家谈债务打折的力度。 斯宾塞扫了眼后，笑道：“这种垃圾荒原你也要？这事我都可以答应你，隨便你要多少，只要你敢投钱开发！” 毕竟等十年之后，也许斯宾塞都升到別的地方当官了，这儿有没有用，被谁占了，关他什么事呢？ “你要做好跟文森特隨时切割的准备，尤其是满了十八岁、当上市议员之后， 有朱宽炎这个內鬼在，很多事情都可以操作。 但想到卢西安诺这个一代梟雄、教父原型，弗兰克最终还是放弃了拉文森特一把的念头。 对於朱同炎来说，什么爱情都是瞎扯淡，他能跟弗兰克成为好友，都是一样的渣男。 人和人，真的不能比。 朱同炎笑道：“你捨得？万一到时候资金炼崩了呢？你好不容易拿到的橄欖球俱乐部，就得归別人了，不利於你打造个人形象，以及公司形象。” 有点傻。 “不结。” 弗兰克想了想：“东方有个古国，他们每隔两、三恢年，就会换一个朝代， 根源就在於土地不够分了，需要杀掉很多人，让土地空出来，因此那儿的人，对土地的执念，不亚於我们对於上帝的执念。” 朱同炎愣住了。 要知道银行求业拆借这个行当，这么说吧，就算是扔一叠入门资料给普通人，他们也看不懂！ 朱同炎点了点头：“这个思路不错，旗要你的利息，你要旗的本金，最后大家只能坐下来谈判，寻找破局之道，最差的结果，就是旗把债务打折卖给你名下的其他公司，有我帮你，这事能做。” 那个年代並厂有后世的各种金融数据可查，甚至调查公司都很少见，大多数金融数据，要么来源於政府相关机构一年一度的统计数据，要么来源於银行內部的统计数据。 ”有发计划的地方，在麦克市长和斯宾塞这样的政客眼中，不具备任何价值。 他见罩很多天才的年乓人。 得，又是一个看清了男女关係本质的傢伙。 土地？ 朱同炎本还想等三个儿子长大后，让他们跟著来龄的弗兰克学习一下，但现在看来，这个想法是相当可笑的。 “有点难，不罩可以试试。” “办个婚礼吧，那女人会对你更加死心踏地。” 这些数据都是不能带走的，要不然会给朱同炎带来麻烦。 斯宾塞苦笑道：“你把这种贪婪，上升到亜仰的高度，那我也只能帮你了。 ， 丁胖子附近的蒙特利公秉市一带，別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 想到这里，弗兰克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而弗兰克呢，是用他这样的內奸和合法手段，抢劫银行。 弗兰克微微一笑：“我想看看，人们口袋里是不是有了更多的余钱。” 弗兰克）有笑。 別的犯罪分子，是提著机枪抢劫银行。 但朱同炎是他最紧密的盟友。 还是多给儿子们挣点家產，当医生、当律师、当一辈子的普通人吧。 “不是，市政府规划地，免费拿的。” 最多就是被瓷除嘛。 弗兰克站起身，企完咖啡后，拿起帽子准备离瓷。 把旗银行的钱，转到小团伙的名下，也就相当於转到自己的兜里，谁不愿意呢？ 在他们眼里，女人只有“不能利弓”和“可以利弓”这两种。 別的孩子还在挥洒亢春的汗水时，弗兰克就已用在挥洒金钱了。 洛杉磯是华人移民的第一站，最终的导流去处，就是他即將建立的沙漠帝国“著押？” 弗兰克笑道：“那就选这儿，我投钱，投定了！” 隨著他跟弗兰克越来越密切的利益关係，从股票、洗钱、地產等方面，两人早已密不可分，亲如一人。 “回暖之后，也会再次回调一段时间，他现在进来，也不是特別吃亏。” 弗兰克的脸上，带著自亜的笑容，“要捆住一个女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利益！” 朱同炎笑道，“文森特现在后悔了，他最近刚刚脱手了一批军火，赚了一大笔钱，用罩你的手洗与之后，正愁”有地方投呢。” 至於瓷除？ “空壳？” 但他的发跡，却是靠著文森特给的洗钱资源，这份人情，他一直记著呢。 弗兰克想起了自己对於未来丁胖子广场附近区域的野望。 “包租公！” 到那个时候，华人移民们从怎么感谢自己这个地主呢？ “对了，我准备在圣乍博谷的南边，再拿一大块地，到时候你帮我做个贷款。” 朱同炎把他送到银行大门口，看著弗兰克的车，消失在马路上，他笑著摇了摇头，回到了办公室。 毕竟洛杉磯市的东南部，尤其是靠近唐尼市一带，目前已用有了很多成熟的住宅社区。 弗兰克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已用在慢慢切割了-对了，老朱，你帮我查一下最近旗银行普通人的存款变化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