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特工,潜伏在四合院》 第1章 觉醒东风 “傻柱,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人证物证俱在,你偷了厂里的白面,还敢狡辩!” 冰冷刺骨的夜风灌入脖颈,何雨柱的意识在一片嘈杂的声浪中猛然清醒。 他抬起头,昏黄的灯泡下,一张张幸灾乐祸的脸,组成了一座密不透风的墙,將他死死锁在中央。 这里是四合院,他穿越了。 而现在,他正身处一场全院大会的审判中心。 “何雨柱,枉我平时还喊你一声柱子哥,你看看你乾的这叫什么事!”放映员许大茂站在人群最前,唾沫横飞,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兴奋,“为了接济俏寡妇,连厂里的公粮都敢偷,你这是犯罪!必须把你送去保卫科!” “一大爷,这事儿可不能就这么算了!”三大爷阎埠贵推了推老镜,“厂里的白面一斤两毛八,傻柱拿了至少五斤,这得赔一块四!还有,他这行为败坏了我们整个院儿的名声,精神损失费也得算上!” 人群中,那个让他背上黑锅的女人——秦淮茹,正用手帕擦著通红的眼角,声音哽咽,楚楚可怜。 “柱子,你怎么这么糊涂啊……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们家,可……可你也不能犯法啊!这让我以后怎么做人?” 周围的邻里街坊指指点点,鄙夷、唾弃的目光如芒在背。 屈辱、愤怒、被背叛的冰冷……无数情绪在何雨柱胸中翻涌,几乎要炸开!他融合了原主的记忆,能清晰感受到“傻柱”那颗被伤透了的老实人心。 就在这股压抑的情绪达到顶点时—— 【叮!检测到宿主精神閾值突破临界点!】 【王牌特工系统——“东风”正式激活!】 一道冰冷的机械音在何雨柱脑海中响起。 瞬间,他的世界变了。 眼前那一张张丑恶的嘴脸之上,赫然出现了一个个淡蓝色的数据框。 【目標:秦淮茹】 【心率:95(紧张)】 【瞳孔变化:微度收缩】 【微表情分析:嘴角抑制性下撇,偽装悲伤】 【结论:谎言概率87%,內心对宿主无半分愧疚,正引导舆论,以求自身利益最大化。】 【目標:许大茂】 【心率:110(兴奋)】 【瞳孔变化:显著放大】 【微表情分析:眉毛上扬,眼角出现“乌鸦脚”式皱纹,是真实的喜悦表现。】 【结论:恶意度95%,极度渴望看到宿主身败名裂。】 【目標:一大爷,易中海】 【心率:70(平稳)】 【瞳孔变化:无】 【微表情分析:眼瞼下垂,视线焦点在宿主与秦淮茹之间游离。】 【结论:冷漠度99%,维持“公允”人设,对事件真相毫不关心,只在乎院內秩序是否符合其掌控。】 …… 全院禽兽,在数据的剖析下,再无秘密可言! 何雨柱胸中那即將喷发的火山,骤然被一股绝对的冷静所浇熄。 前世,他是国安部门的精英分析师,最擅长的就是在蛛丝马跡中剥离真相。而现在,这套系统,让他成了能洞悉人心的神! 杀意在心底翻腾,但他的脸上,却瞬间切换回了那个憨厚、衝动、好面子的“傻柱”模式。 他挠了挠头,眼神躲闪,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粗声粗气地开口:“行了,都別说了!” 声音里的“委屈”和“不耐烦”,將一个理亏嘴笨的老实人形象演得活灵活现。 “不就是点白面吗?我赔!我赔钱就是了!” 他“笨拙”地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毛票,看也不看就塞给了一旁早就等得不耐烦的三大爷阎埠贵。 “够不够?不够我再拿!” 阎埠贵接过钱,快速数了一遍,脸上立刻笑开了:“够了够了,傻……柱子这次认错態度还是不错的嘛。一大爷,您看?” 一大爷易中海威严地点了点头,沉声道:“既然赔了钱,態度也算端正,这次就先记下。何雨柱,下不为例!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一场批斗大会,在禽兽们心满意足的瓜分中,草草收场。 许大茂得意洋洋地瞥了何雨柱一眼,仿佛打了一场大胜仗。 秦淮茹走过他身边时,低声说了一句“柱子,谢了”,便领著孩子匆匆回家,仿佛一刻也不想和他这个“小偷”多待。 何雨柱始终低著头,將一个老实人被欺负后的沮丧和憋屈,演绎到了极致。 直到所有人都散去,他才缓缓抬起头。 昏暗的灯光下,那张憨厚的脸上,眼神早已没了半分“傻气”,现在他就像猎人,在观察一群自以为是的猎物。 【叮!新手引导任务已生成!】 【主线任务一:潜伏】 【任务描述:代號“东风”,你已成功潜入红星四合院。维持你“傻柱”的人设,利用这座天然的情报交换中心,找出所有潜伏的敌特网络。】 【当前任务:清除“田鼠”】 【任务描述:根据上级密报,一名代號“田鼠”的叛徒,已窃取轧钢厂7號车间图纸,將於48小时內与下线交接。请在不暴露自身的情况下,將其清除,並夺回图纸。】 【任务奖励:八极拳精通、高级开锁技巧。】 何雨柱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原来,这才是他穿越而来的真正使命。 清除间谍? 他扫视了一圈空荡荡的院子,目光最后落在了许大茂家的窗户上。 这个院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在算计他,都想从他身上啃下一块肉。 那么…… 他关上房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黑暗中,何雨柱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仿佛是对这个世界的宣告。 “借满院禽兽,杀该死之人,似乎是个不错的开始。” “田鼠”是谁,他暂时不知。 但这不重要。 因为在这座危机四伏的四合院里,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成为他递出去的那把刀。 而第一个目標,他已经选好了。 许大茂。 他不是喜欢看戏吗?那就让他,亲自上台,演一齣好戏! 第2章 偽装的獠牙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红星轧钢厂的大喇叭就准时响起了激昂的革命歌曲。 何雨柱刚走进食堂后厨,一股无形的压力便迎面而来。食堂主任是个姓王的胖子,平日里就看何雨柱这个技术比他好的厨子不顺眼,昨天的事正好给了他发作的由头。 “何雨柱!”王主任挺著油腻的肚子,手里的大铁勺敲得案板“梆梆”响,“你行啊你,长本事了啊!都敢从厂里往家里倒腾东西了!要不是一大爷给你求情,你现在就该在保卫科里啃窝头!” 周围的帮厨、学徒工们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目光齐刷刷地投过来。在这个年代,名声就是人的第二条命,一旦沾上“小偷”的標籤,走到哪儿都会被人戳脊梁骨。 王主任见他低著头不说话,气焰更加囂张:“今天罚你把后厨所有泔水桶都给我刷乾净了!刷不完不准下班!让你长长记性,別总惦记著接济那个俏寡妇,把自己的饭碗给弄丟了!” “知道了,主任。”何雨柱声音带著委屈和憋屈,完全符合一个犯了错又嘴笨的老实人形象。 他默默地拎起那几个散发著酸臭味的泔水桶,走向后院的水池。身后,是工友们压低了声音的议论。 “瞧他那样儿,活该!” “就是,为了秦淮茹家,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整个一情痴。” “傻柱就是傻柱,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呢。” 何雨柱充耳不闻,他蹲在水池边,手上机械地刷著油腻的桶壁,大脑却在飞速运转。他的意识沉入了脑海深处那座宏伟的“记忆宫殿”。 【王牌特工系统——记忆宫殿启动。】 【调取红星轧钢厂全体人员档案……】 【结合原主记忆进行筛选……】 【筛选条件:代號『田鼠』,接触过7號车间图纸,心理素质较差,有潜在背叛动机。】 无数的人脸、姓名、档案信息在何雨柱的脑海中如幻灯片般闪过。原主“傻柱”虽然憨,但在厂里待了这么多年,人头熟得很,他的记忆就是一张庞大的人际关係网。而何雨柱前世作为分析师的经验,则像一把手术刀,在这张网上精准地切割、筛选。 “田鼠”,这个代號本身就暗示了目標的特性:胆小、多疑、生活在阴暗角落、不起眼。 很快,一个名字从上千份档案中脱颖而出。 【目標初步锁定:三车间,李卫国。】 【档案信息:32岁,二级钳工,已婚,育有一子。性格內向,平日沉默寡言,在车间无任何突出表现,人际关係简单。】 【系统分析:根据原主记忆,李卫国近期曾因儿子生病借过一笔高利贷,有金钱需求。其岗位有机会在夜班时接触到图纸存放室的钥匙。符合『田鼠』侧写。】 就是他了。何雨柱心中有了定数。一个平时老实巴交,毫不起眼的人,才是最完美的偽装。 就在这时,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检测到宿主已进入潜伏状態,新手引导任务开启,发放新手礼包!】 【恭喜宿主获得:厨神刀工(初级)!】 【恭喜宿主获得:八极拳精通!】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瞬间贯穿四肢百骸。何雨柱感觉自己的双手变得前所未有的稳定、灵活。同时,一股刚猛霸道的拳法记忆和肌肉记忆,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身体里。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只要自己愿意,一记贴山靠,就能將身旁这堵半米厚的砖墙撞出个窟窿来。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后厨的窗户,望向三车间的方向。清除“田鼠”不难,难的是如何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让他自然而然地出局,並拿回图纸。 他的视线缓缓移回后厨,落在了案板上那堆积如山的食材上。王主任为了刁难他,特意把今天最繁重、最琐碎的备菜任务都留给了他。 看著其中一只被捆著腿,咯咯直叫的肥硕老母鸡,一个大胆而周密的计划,在何雨柱的脑海中迅速成型。 他需要一场混乱。一场能让他名正言顺地將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到他想让大家看的地方的混乱。 下午,备菜时间。 何雨柱负责处理那只肥鸡。他故意拿起了那把最钝的砍刀,深吸一口气,摆出一副要跟鸡搏命的架势。 “嘿!” 他一刀下去,没有砍在鸡脖子上,反而砍在了鸡翅膀根。鸡毛乱飞,肥鸡疼得“嘎”一声惨叫,扑腾得更厉害了。 “我砍!我再砍!” 何雨柱,满脸通红,对著那只鸡一通乱砍,刀刀避开要害。几刀下去,一只好好的肥鸡,被他处理得血肉模糊,破破烂烂,卖相惨不忍睹。 路过的王主任看见这一幕,气得差点脑溢血,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个废物!你这是杀鸡还是拆鸡?这么好的料子全让你给毁了!滚滚滚,一边待著去,看著你就来气!” 何雨柱“唯唯诺诺”地退到一旁,脸上是羞愧和笨拙,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加深所有人对他“业务不精、笨手笨脚”的印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临近下班的铃声即將敲响。后厨眾人都在忙著收拾东西,准备回家。 就在此时,一声尖锐的惊呼,打破了后厨的平静。 “主任!主任不好了!”一个学徒工指著掛肉的鉤子,脸色发白,“咱们……咱们好像少了一只鸡!”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住了。在这个物资匱乏,吃顿肉比过年还稀罕的年代,丟一只鸡可是天大的事! 几乎是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匯聚到了今天唯一被罚、又把鸡给“剁烂”了的何雨柱身上。 那眼神,就是在说:除了你,还能有谁? 何雨柱的脸上,浮现出极度的惊慌失措。他双手乱摆,声音都变了调:“不是我!真不是我!我今天一直在这刷泔水桶,哪儿都没去啊!” 就在这时,放映员许大茂哼著小曲儿,背著他的放映设备箱,优哉游哉地从食堂大门口经过。他刚从乡下放电影回来,准备来后厨顺点儿明天早上的棒子麵。 何雨柱的眼睛猛地一亮,他一个箭步冲了出去,指著许大茂的背影,用尽全身力气,发出怒吼:“我看见他了!就是他!许大茂!他刚才鬼鬼祟祟地在咱们食堂门口晃悠来著!肯定是他偷了鸡!” 许大茂和何雨柱是多年的死对头,全厂闻名。何雨柱这一指,眾人立刻就信了三分。 正准备溜达进来的许大茂,被这从天而降的一口大黑锅砸得晕头转向。他愣在原地,看著一群厨子杀气腾腾地围了上来,气得差点当场厥过去。 “傻柱!你他娘的血口喷人!” 何雨柱哪里容他辩解,一个虎扑衝上去,死死抓住许大茂的衣领,眼眶都“急”红了,满脸都是豁出去的悲愤:“走!许大茂!你不是能耐吗?你不是爱看我笑话吗?今天咱们就去大院里评理!当著全院人的面,搜你家!我何雨柱今天要是找不回清白,我……我就一头撞死在你们家门口!” 第3章 一只鸡的局 傍晚的四合院,炊烟裊裊,家家户户都飘出了饭菜的香味。 “没天理了啊!欺负老实人了啊!” 何雨柱死死拽著许大茂的衣领,从院门口一路拖到院子中央。他的嗓门又高又亮,带著哭腔。 “许大茂,你个挨千刀的孙子!你昨天害我背黑锅,今天又偷厂里的鸡,还想赖在我头上!你这是要把我往死里逼啊!我何雨柱今天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跟你掰扯清楚!” 他这一嗓子,立刻就把整个四合院的人都给炸了出来。 各家各户的门接二连三地打开,一颗颗脑袋探了出来。 秦淮茹站在门口,手里还端著一碗窝头。 三大爷阎埠贵第一个冲了出来,手里的小算盘捏得紧紧的。厂里的一只鸡,那可是能出不少油水的好东西,这事儿必须得掺和。“怎么了怎么了?柱子,有话好好说,別动手啊!” 二大爷刘海中背著手,迈著四方步,官气十足地走了过来,摆出领导的架势:“成何体统!又闹什么!许大茂,何雨柱,你们俩把事情说清楚!” 一大爷易中海最后才从屋里出来,他皱著眉头,沉声喝道:“都住手!有什么事,开全院大会!把事情摆在明面上说!” 何雨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鬆开手,一屁股坐在地上,指著许大茂,对著三位大爷“哭诉”起来,把许大茂如何“鬼鬼祟祟”,自己如何被“栽赃陷害”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禽兽们各怀鬼胎。在三位大爷的主持下,舆论迅速倒向了何雨柱这边。 “大茂,既然傻柱都这么说了,你就让大家看看,也算自证清白嘛。”一大爷开口定了调。 “对!身正不怕影子斜!”二大爷附和道。 “搜!必须搜!”三大爷最为积极。 许大茂被这阵仗气得脸色发紫,浑身哆嗦。他跟何雨柱斗了这么多年,就没受过这种奇耻大辱。尤其是看到何雨柱那副“可怜巴巴”的怂样,更是火冒三丈。 他猛地一拍胸脯,梗著脖子吼道:“搜!今天就让你们搜个底朝天!谁不搜谁是我孙子!但是,我把话放这儿,要是从我家搜不出鸡来,傻柱!你!必须当著全院人的面,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 “好!”何雨柱毫不犹豫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双眼通红,一副被逼到绝路,“一言为定!” 他心里却在冷笑。许大茂,你这只上躥下跳的猴子,今天这齣戏,你只是个开胃小菜,真正的主角,还在后头呢。 搜查开始了。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带著几个积极的街坊,浩浩荡荡地涌进了许大茂家。许大茂和他媳妇娄晓娥被拦在门外,气得直跳脚。 何雨柱也跟了进去,但他並没有真的去翻箱倒柜,而是在屋里故意弄出极大的动静。一会儿“不小心”碰倒了暖水瓶,发出一声巨响;一会儿又“失手”把搪瓷盆打翻在地,弄出“哐当”的噪音。 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把动静闹大,越大越好,大到足以吸引全院所有人的注意力。 尤其是……住在斜对门的那位。 【系统视角已锁定。】 【目標:李卫国。】 【心率:85(持续上升)。】 【瞳孔变化:轻微放大。】 【微表情分析:眉心微蹙,下意识吞咽口水,视线频繁瞟向自家门口堆放的蜂窝煤。】 【结论:目標已进入紧张状態,正在密切观察局势发展。】 何雨柱看在眼里,心中冷笑一声。鱼儿,已经开始不安了。 折腾了十几分钟,许大茂家被翻了个底朝天,別说是一只整鸡,连一根鸡毛都没找到。 “傻柱!你还有什么话说!”许大茂囂张气焰直衝云霄。他叉著腰,用手指著何雨柱的鼻子,唾沫星子横飞,“输了吧?服了吧?来!给小爷跪下!叫爷爷!” 全院人的目光,再一次聚焦在何雨柱身上,只是这次,眼神里充满了嘲弄和鄙夷。 “这傻柱,真是越来越不著调了。” “自己丟了人,还想拉个垫背的,这下好了,脸丟大发了。” 何雨柱脸涨得通红,额头上急出了豆大的汗珠,嘴唇哆嗦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像没头苍蝇一样在院子里乱转,嘴里念念有词:“不可能啊……我明明看见了……怎么会没有呢……” 他转著转著,脚步越来越“慌乱”,路线也越来越偏,正好就衝著李卫国家门口的方向去了。 然后,在所有人的目光中,他右脚仿佛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体猛地失去平衡。 “哎哟!” 何雨柱发出一声惨叫,整个人结结实实地朝著李卫国家门口那堆得半人高的蜂窝煤堆扑了过去。 “哗啦啦——” 黑色的蜂窝煤滚落一地,煤灰四散。 只见那散落的黑色煤块下面,赫然压著一个用深色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包。因为何雨柱这一摔,油布包的一角被蹭开了,露出了一抹异样的顏色。 何雨柱趴在地上,抬起沾满煤灰的脸,眼神里充满了“惊奇”和“意外”,他颤巍巍地伸出手,將那个油布包从煤块下捡了起来。 “这……这是什么玩意儿?” 许大茂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了。 而人群中,那个一直沉默寡言、毫不起眼的钳工李卫国,在看清何雨柱手中那个油布包的瞬间,一张脸“唰”的一下,变得惨白,没有一点血色!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钉在何雨柱手里的那个油布包上。 那不是一个很大的包裹,长条形,用黑色的油布裹得非常紧实,一看就是为了防水防潮,特意处理过的。这种包裹方式,绝不是普通人家会用的。 “李……李哥,你这是咋了?中邪了?”何雨柱还趴在地上,举著手里的包裹,一脸“憨厚”地望向脸色煞白的李卫国,“你家门口咋还藏著个这玩意儿?不就是个破布包吗?瞧把你嚇得,脸白的跟刷了层白面似的。” 他这话,看似关心,可成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第4章 穷匕见日 李卫国浑身一颤,眼神里闪过一丝极致的惊恐和慌乱。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想衝上来抢夺,但刚迈出一步,就被身旁无数双眼睛给钉在了原地。他嘴唇哆嗦著,强行挤出笑容:“没……没什么……就是一个……一个工具包,前几天干活落在这儿,忘了拿了。” 这解释,连三岁孩子都骗不过去。谁家的工具包会藏在蜂窝煤堆底下? “工具包?”二大爷刘海中官癮又上来了,他背著手,迈著官步走到何雨柱跟前,眼神锐利地盯著那个包裹,“既然是工具包,那就打开让大伙儿瞧瞧。卫国啊,你也是老工人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厂里的工具能隨便乱放吗?” “对!打开看看!”三大爷阎埠贵也凑了上来,他想的更实际,万一里面是钱呢?那乐子可就大了。 许大茂也回过神来,他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但看李卫国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就知道这里面肯定有事。他立刻跳出来煽风点火:“没错!打开!当著大傢伙儿的面打开!省得又说是我许大茂栽赃陷害!” 只有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一大爷易中海,眉头锁得更深了。他锐利的目光在何雨柱、李卫国和那个油布包之间来回扫视。这个傻柱,今天晚上的行为,处处都透著一股子邪性。 李卫国眼看无法善了,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他眼珠乱转,忽然看到了还在“发蒙”的何雨柱,一个恶毒的念头瞬间涌上心头。 “不是我的!这东西不是我的!”他猛地一指何雨柱,“是他!是他栽赃我!这东西是他刚才摔倒的时候,自己从身上掉出来的!他偷了鸡,现在又想故技重施,嫁祸给我!” 何雨柱心里冷笑,脸上却表现出被冤枉后的暴怒:“李卫国!你放你娘的屁!我何雨柱是浑,但我从来不干这种栽赃嫁祸的缺德事!这明明就是从你家煤堆里刨出来的!” 说著,他仿佛为了证明清白,双手一用力,直接当著所有人的面,开始撕扯那个油布包。 “撕拉——” 坚韧的油布被撕开,露出了里面用牛皮纸包裹的第二层。 何雨柱手上不停,三下五除二就將牛皮纸也撕了个粉碎。 瞬间,一卷被捲成筒状的蓝色图纸,掉在了地上。 在昏黄的灯光下,图纸顶端那一行用宋体字列印的红色標题,清晰地映入了每个人的眼帘——【红星轧钢厂七號车间动力总成设计图】。 “轰!” 人群一下子救炸了锅。如果说偷鸡只是道德败坏,那偷工厂的核心技术图纸,在这个敌我斗爭尖锐的年代,就只有一种可能——敌特! “天啊!是厂里的图纸!” “李卫国,他……他竟然是特务!” “快!快去叫保卫科!” 院子里瞬间乱成一锅粥,之前的邻里纠纷在“敌特”这两个字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看向李卫国的眼神,充满了憎恶。 许大茂彻底傻眼了,他做梦也没想到,一场偷鸡的闹剧,竟然会牵扯出一个潜伏的特务来。他看著地上的图纸,后背一阵发凉。 秦淮茹的脸色也变了,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看向何雨柱的眼神里,第一次带上了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疑。 李卫国看著暴露的图纸,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完了。他那张老实巴交的脸因为恐惧而极度扭曲,最后的理智被求生的欲望所吞噬。 他眼中凶光一闪,目標瞬间锁定在离他最近,看起来最没有威胁的何雨柱身上! 只要挟持了这个傻子,就能衝出一条生路! “都別动!”李卫国发出野兽般的咆哮,猛地朝何雨柱扑了过去,手指抓向何雨柱的喉咙。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嚇呆了。 眼看李卫国的手就要掐住何雨柱的脖子,何雨柱却像是被嚇傻了一样,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他慌乱地向后退,脚下又是一个“踉蹌”。 “啊!”他发出一声惊叫,身体笨拙地向一侧歪倒,肩膀正好撞向李卫国的前胸。 【八极拳精通——贴山靠!】 这一撞,看似慌乱无章,实则蕴含了八极拳“挨、傍、挤、靠”的精髓。何雨柱將全身的力道,在一瞬间凝聚於肩头,以一种看似笨拙,实则凶猛无比的方式,狠狠地撞在了李卫国的胸口。 “砰!”一声闷响。 李卫国整个人倒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拋物线,最后重重地撞在院子中央那棵老槐树上,软软地滑落在地,眼珠一翻,直接晕死了过去。 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这一幕。 何雨柱还保持著那个“摔倒”的姿势,坐在地上,满脸“惊魂未定”地看著自己撞人的肩膀,又看看晕死过去的李卫国,结结巴巴地说: “我……我不是故意的……他……他自己撞上来的……” 在所有人看来,就是特务李卫国穷凶极恶,想抓人质,结果倒霉的傻柱慌不择路,凑巧一肩膀把他给撞晕了。 很快,厂保卫科的人赶到了,带走了人事不省的李卫国和那份至关重要的图纸。 何雨柱不仅洗清了偷面、偷鸡的嫌疑,还“歪打正著”地成了抓获敌特的英雄。虽然所有人都觉得他只是个走了狗屎运的傻子,但再也没人敢当面嘲笑他了。 二大爷刘海中拍著他的肩膀,一脸讚许:“柱子,不错!关键时刻,有勇有谋!” 三大爷阎埠贵也凑过来说好话:“柱子啊,你这运气,真是没的说!” 许大茂灰溜溜地躲回了屋里,今天这脸,算是丟到姥姥家了。 何雨柱憨笑著,挠著头,应付著眾人的“夸奖”。 他的目光,却悄然落在了人群后方的一大爷易中海和秦淮茹身上。 【目標:易中海。心率:88(异常升高)。微表情:眼角肌肉不自觉抽搐,瞳孔在收缩后有二次放大跡象。结论:极度震惊,计划外事件导致情绪失控。】 【目標:秦淮茹。心率:92(紧张)。微表情:嘴唇紧抿,视线焦点在宿主身上停留时间超过3秒。结论:高度怀疑,警惕心已提升至最高等级。】 何雨柱缓缓低下头,嘴角上扬。 一场大戏,才刚刚拉开序幕。 这个狩猎场,比他想像的,还要有趣。 第5章 傻柱的「好运」 李卫国被保卫科的人像拖死狗一样拖走,院子里紧张的气氛,隨即化作了嗡嗡的议论声。 何雨柱,这个刚刚“歪打正著”立下大功的“英雄”,此刻还一屁股坐在地上,脸上沾著煤灰,眼神里透著后怕和茫然,活脱脱一个被嚇傻了的老实人。 “柱子,快起来,地上凉。”一大爷易中海第一个回过神来,他走上前,亲手把何雨柱搀扶起来,手掌在他肩膀上重重拍了拍。 【目標:易中海。心率:85(由峰值95缓慢回落)。微表情分析:眉毛下压,嘴角紧绷,眼神深处有审视和忌惮。结论:计划被意外打乱后的强行镇定,对宿主產生了高度警惕。】 何雨柱心里明镜似的,脸上却露出憨厚的感激:“谢谢一大爷,我……我这腿肚子还哆嗦呢。真没想到,李卫国他……他居然是那种人,太嚇人了。” “是啊,知人知面不知心。”易中海意味深长地嘆了口气,“不过柱子你这次,也算是为厂里立了大功了。运气,有时候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二大爷刘海中挺著肚子,背著手走了过来,官腔十足地清了清嗓子:“咳!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们大院的群眾,思想觉悟高!警惕性强!在我跟一大爷的正確引导下,任何敌特分子都无所遁形!何雨柱同志,你这次的表现就很好嘛,关键时刻,没有给我们院丟脸!” 他三言两语,就把功劳的主体从何雨柱个人,拔高到了“大院群眾”,顺便把自己和一大爷塑造成了运筹帷幄的领导。 三大爷阎埠贵则完全是另一副嘴脸,他凑到何雨柱身边,压低了声音:“柱子,听三大爷一句劝,这事儿啊,你可得拿住了。厂里肯定得有奖励,到时候別犯傻,该要什么要什么,这可是你拿命换来的福气!” 他算计的,是何雨柱能从这件事里捞到多少实际好处。 而角落里,许大茂的脸色比锅底还黑。他今天本来是稳操胜券的,准备把何雨柱的脸踩在地上狠狠摩擦,结果呢?人家傻柱摇身一变,成了抓特务的英雄,自己倒成了上躥下跳、干扰英雄抓特务的小丑。他能感觉到,周围邻居看向他的眼神都变了,充满了鄙夷和嘲弄。他灰溜溜地钻回屋里,“砰”的一声关上门,屋里很快就传来了娄晓娥的埋怨声和他的咆哮声。 秦淮茹站在自家门口,一双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何雨柱。她的心乱极了。偷鸡、栽赃、撞倒蜂窝煤、发现图纸、最后又“凑巧”一肩膀撞晕了特务……这一切,真的是巧合吗?一个接一个的巧合串联在一起,就不再是巧合,而是设计。可设计者,怎么可能会是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傻柱?她想不通,这种想不通,让她第一次对这个自己认为能隨意拿捏的男人,產生无法掌控。 第二天,整个红星轧钢厂都轰动了。 “听说了吗?咱们厂食堂的傻柱,昨天晚上抓了个特务!” “真的假的?就他?他不是连算术都算不明白吗?” “千真万確!听说那特务偷了咱们厂最要紧的图纸,想跑路,结果傻柱一头把人给撞晕了!保卫科都来人了!” “我的天,这傻人有傻福,是真的啊!” 何雨柱一走进食堂后厨,就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待遇。 昨天还对他横眉冷对的王主任,今天脸上堆满了菊般的笑容,亲自给他递上了一杯热茶:“哎呦,柱子来了!快坐快坐,歇会儿。昨天受惊了吧?看看你,都是为了厂里的安全,你可是咱们食堂的骄傲啊!” 周围的帮厨、学徒,看他的眼神也彻底变了,从鄙夷变成了敬畏。在这个年代,抓特务,那就是天大的功劳,是英雄行为。 何雨柱受宠若惊地接过茶杯,嘿嘿傻笑:“王主任,您太客气了。我……我就是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哎,运气也是实力!”王主任把一大爷昨天的话学了过来,拍著胸脯保证,“柱子你放心,你的事跡我已经上报给厂领导了,表彰!必须得给你风风光光地搞个全厂通报表彰!” 何雨柱连连摆手,一副“不敢当”的憨厚模样,心里却冷笑。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必须把“运气好”这个標籤,死死地贴在自己身上,贴得越牢固,他的真实身份就越安全。 一整天,他都在各种或明或暗的注视下,继续扮演著那个笨手笨脚、但走了狗屎运的厨子。中午给领导做小灶的时候,手一抖,盐放多了,被批评了几句,他还委屈地解释说“昨天嚇著了,手现在还抖”,更是坐实了他“德不配位”的形象。 直到深夜,当他一个人躺在床上,整个四合院都陷入沉寂时,那张憨厚的脸才瞬间变得冷峻如冰。 【叮!新手引导任务“清除田鼠”已完成!】 【任务评级:a级(以远超预期的完美偽装,零暴露风险完成任务,並成功嫁祸目標,引发连锁反应)。】 【任务奖励发放中……】 【恭喜宿主获得功勋值:100点。】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高级开锁技巧。一段段关於锁芯结构、开锁工具製作、听声辨位开锁的复杂信息流融入脑海。】 【恭喜宿主获得特殊奖励:感官强化(初级)。您的听力、嗅觉、动態视觉將获得小幅度提升。】 何雨柱缓缓闭上眼,感受著身体的细微变化。院子里的风声,邻居轻微的鼾声,甚至隔壁秦淮茹家孩子贾当翻身的轻响,都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 田鼠,只是个开始。这张偽装成四合院的狩猎场里,还藏著更狡猾,也更致命的猎物。 比如,那条正吐著信子,试图探清自己虚实的美女蛇。 他很期待,当这条蛇以为咬住了猎物,却发现自己咬到的是一块烧红的烙铁时,会是怎样一副精彩的表情。 第6章 秦淮茹试探 厂里的表彰大会如期而至。红星轧钢厂的大礼堂里,红旗招展,人头攒动。主席台上掛著巨大的横幅——“热烈表彰抓获敌特之英雄何雨柱同志”。 何雨柱胸前戴著一朵大红,局促不安地坐在厂领导身边,那样子,像个被赶上架的鸭子,浑身都不自在。 厂长亲自发言,把何雨柱昨天的“英雄事跡”添油加醋地渲染了一番,从“临危不惧”说到“智勇双全”,听得台下工人们一愣一愣的。何雨柱本人听得都快信了,他全程低著头,脸涨得通红,双手紧张地搓著裤腿,完美演绎了一个老实人乍然被推到聚光灯下的窘迫与无措。 表彰的高潮,是发放奖励。二十斤精白面,三斤肥瘦相间的五肉,还有五十块钱的奖金! 当这些在当时堪称巨款的奖励被摆在何雨柱面前时,台下响起了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无数双眼睛里都冒出了羡慕嫉妒恨的火。这年头,谁家能一下子见到这么多好东西? “感谢……感谢厂领导,感谢大家……”何雨柱站起来,结结巴巴地说了两句,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最后乾脆就是一个九十度的鞠躬,引得台下一片善意的鬨笑。 这傻柱,真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当了英雄还是这副怂样。这正是何雨柱想要的效果。 他抱著白面,拎著猪肉,在全厂工人羡慕的目光中,像个不知所措的傻子,回到了四合院。 消息比他的人先到家,他一进院门,三大爷阎埠贵就第一个迎了上来,眼睛死死盯著他手里的肉和面,搓著手,笑得见牙不见眼:“柱子,我就说吧,厂里亏待不了你!看看,这大白面,这肥猪肉!今天晚上,咱们院可得好好给你庆祝庆祝!” 何雨柱还没来得及说话,秦淮茹就端著一个搪瓷盆,从屋里走了出来。她看到何雨柱,眼睛一亮,脸上立刻浮现出无限欣慰的笑容。 “柱子,你回来了。快进屋歇著,瞧你累的。”她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当天晚上,何雨柱刚把奖励放好,正琢磨著怎么处理这块猪肉,他的房门就被人“篤篤篤”地敲响了。 “谁啊?” “柱子,是我,秦姐。” 何雨柱打开门,一股浓郁的肉馅饺子香气扑面而来。只见秦淮茹端著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站在门口,笑意盈盈。 “柱子,你今天成了大英雄,姐心里高兴,特地给你包了顿饺子。快,趁热吃。”她说著,不由分说地走进屋,把饺子放在了桌上。 何雨柱看著那盘饺子,愣了一下。那饺子皮,是崭新的白面,里面透出的肉馅,也分明是新鲜的猪肉。用的,正是他今天刚领回来的奖励。 拿我的东西,做给我吃,还让我领你的人情。这手段,秦淮茹玩得是炉火纯青。 【目標:秦淮茹。心率:80(略高於静息状態)。微表情:眼角含笑,嘴角上扬,但下唇有微不可查的抿紧动作。结论:表面亲切,內心高度紧张,带有明確的试探目的。】 何雨柱心中冷笑,脸上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憨厚模样,搓著手,嘿嘿傻乐:“秦姐,这……这怎么好意思。你家孩子还饿著呢,该给他们吃才对。” “傻弟弟,说的什么话。你帮了姐家那么多,姐给你包顿饺子算什么。”秦淮茹不由分说地把一双筷子塞到他手里,“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你尝尝姐的手艺,看比你这个大厨怎么样。” 何雨柱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夹起一个饺子,一口就塞进嘴里,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含糊不清地赞道:“好吃!好吃!秦姐你这手艺,绝了!” 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就像一个饿了三天的壮劳力,毫无防备之心。 秦淮茹看著他吃,脸上笑容更甚,她撑著下巴,柔声问道:“柱子,跟姐说实话,你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就那么巧,一头撞过去,就把证据给撞出来了?你这运气,真是神了。” 来了。何雨柱心里一凛,嘴上却丝毫不停,又塞了一个饺子进去,边嚼边说:“我哪儿知道啊!当时我都嚇傻了,就想著许大茂那孙子冤枉我,我得找回清白啊!满院子乱转,谁知道脚底下拌了一下,就扑那煤堆上去了。要我说啊,还是那特务李卫国倒霉,谁让他把那要命的玩意儿藏家门口呢,这不就是等著人去发现嘛!嘿嘿,活该!” 秦淮茹静静地听著,眼神闪烁。她不信,一个字都不信。运气?一次是运气,两次是运气,可从偷鸡栽赃开始,到最后抓获特务,环环相扣,天衣无缝,这绝不是运气能解释的。 她看著何雨柱那张因为吃得太快而微微发红的脸,决定用更直接的方式试探。 “哎呀!” 秦淮茹突然一声轻呼,像是没坐稳,身体猛地一歪,整个人就朝著何雨柱的方向倒了过来。 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动作,看似意外,实则充满了算计。她倒下的方向,正好能让她伸出手,顺势撑在何雨柱的肩膀上。 这一撑,看似是为了稳住身形,实则是为了感受他身体的瞬间反应。一个普通的、未经训练的厨子,尤其是一个对她抱有幻想的老光棍,在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时,正常的反应应该是惊喜、僵硬、不知所措,肌肉会瞬间绷紧,甚至会有一个短暂的呆滯。 而一个受过严格训练的特工,他的身体会做出潜意识的、最高效的反应——要么是卸力闪避,要么是肌肉瞬间进入戒备状態,那种紧绷程度和爆发力,与普通人截然不同。 秦淮茹的手,精准地落在了何雨柱的肩胛骨位置。 他整个人像是被电击了一样,猛地一僵!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了桌上,半个饺子还掛在嘴边,眼睛瞪得溜圆,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腾”地一下涨成了猪肝色。 “秦……秦姐,你……你没事吧?”他结结巴巴地问,身体僵硬得像块木头,一动也不敢动。 他身体的肌肉確实绷紧了,但那种紧绷,不是特工戒备时的坚如铁石,而是一个老实男人面对异性亲密接触时,那种不知所措的僵硬。 秦淮茹撑著他的肩膀,缓缓直起身子,眼中飞快地闪过失望。她没有试探出任何破绽。 何雨柱的反应,完美得就像教科书里描写的“一个暗恋你的老实光棍应有的反应”。但正是因为这毫无破绽的完美,才成了最大的破绽! 这个傻柱,似乎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没事没事,就是头有点晕。”秦淮茹若无其事地收回手,重新坐好,脸上又掛上了那副温柔的笑容,“行了,饺子你也吃了,姐就先回去了,你早点歇著。” “哎,好,秦姐你慢走。”何雨柱如蒙大赦,手忙脚乱地站起来送她。 送走了秦淮茹,关上门的一瞬间,何雨柱脸上的憨厚、羞涩和窘迫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目光,落在那盘还剩下大半的饺子上。 他缓缓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根细长的银针。这是他前世就有的习惯,一根特製的试毒银针,一直藏在最贴身的地方。 他用银针的尖端,轻轻地探入一个饺子的肉馅里,只停留了三秒钟。 当他抽出银针时,那原本亮白如雪的针尖,已经变成了令人心悸的蓝黑色。 毒! 何雨柱的瞳孔,骤然收缩。 海棠,果然是你。 第7章 致命毒蝎 夜,深沉如墨。 何雨柱站在桌前,静静地看著那盘致命的饺子,眼神比窗外的夜色还要冷。 他没有愤怒,没有后怕,只有一种猎人发现猎物踪跡后的冷静与兴奋。秦淮茹的这次试探,虽然阴险,却也让他彻底確认了一件事——这条美女蛇,已经將他视为了必须清除的威胁。 他拿起一个毒饺子,走到门边,轻轻拉开一道缝,屈指一弹,饺子无声无息地飞出,落入了院角阴暗的下水道口。那里,是老鼠最喜欢聚集的地方。明天早上,他或许能看到几具老鼠的尸体,但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需要分析秦淮茹的意图。 他回到屋里,將剩下的饺子全部用同样的手法处理掉,然后坐回桌边,意识沉入了“记忆宫殿”。 【王牌特工系统——记忆宫殿启动。】 【任务:分析“海棠”本次行动模式及毒药类型。】 他脑海中,秦淮茹今晚的一举一动,每一个微表情,每一个字,都被放慢了无数倍,反覆回放。 【毒物初步分析:根据银针变色反应,结合原主记忆中对各类土製毒药的了解,初步判断为“烂肠草”与“夹竹桃”混合提取物。】 【毒性特徵:慢性神经毒素,微量摄入,短期內不会致命。主要症状为:精神萎靡、反应迟钝、四肢无力、记忆力轻微衰退。长期服用,可导致神经系统永久性损伤,最终让人变成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痴呆。】 分析结果出来的一瞬间,何雨柱的后背,才真正渗出了一丝冷汗。 秦淮茹,好恶毒的心思!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她不是想立刻杀死他。直接的死亡,反而会引起轩然大波,尤其是在他刚刚成为“英雄”的这个节骨眼上。厂里、保卫科,必然会彻查到底。 她要的,是让他“变回去”。让他从一个“运气好到爆棚的傻柱”,变回那个任她予取予求、隨意拿捏、可以为了她家一顿棒子麵就去偷厂里东西的“真傻柱”。这比直接杀了他,要高明得多,也恶毒得多。 何雨柱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海棠”,与那个拿钱办事的“田鼠”李卫国,完全不是一个段位的对手。 李卫国是把刀,虽然锋利,但被人握在手里,没有自己的思想。 而秦淮茹,是一条隱藏在暗处的毒蛇。她谨慎、耐心、致命,並且极度善於利用自己的一切优势。 她利用贾家的贫困,作为自己搜集情报、进行活动的天然屏障——谁会怀疑一个为了几毛钱都要算计半天的可怜寡妇? 她利用自己的美貌与柔弱,作为攻破男人心防的最强武器。整个四合院,乃至轧钢厂里,有多少男人对她抱有幻想?又有谁能拒绝她那楚楚可怜的眼神? 她甚至利用自己的孩子,作为控制人心、博取同情的枷锁与筹码。 整个四合院,就是她的蛇窟。而她,就是这条蛇窟里,最毒、最善於偽装的蛇王。 对付这样的敌人,任何一丝的心软和轻敌,都等同於自杀。 何雨柱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刀。你要一个傻子,那我就给你一个傻子。你要一个舔狗,那我就给你一个终极舔狗!他要比她更会偽装,比她更懂得利用人心,比她更狠! 他要让她相信,她已经成功地將他重新掌控在股掌之间。他要让她在自以为是的胜利中,逐渐放鬆警惕,主动向他暴露更多的信息,甚至,利用他去完成她的任务。 当她自以为掌控了一切,將最致命的毒牙亮出来的时候,就是他一刀斩下蛇头的时刻! 这种智商上的博弈,这种將顶级猎手玩弄於股掌之上的快感,让何雨柱血液里属於王牌特工的因子,彻底沸腾了起来。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宿主已与核心目標“海棠”发生首次致命交锋,主线任务更新!】 【主线任务:代號“东风”的狩猎。】 【任务描述:潜伏的毒蛇“海棠”已经亮出獠牙,代號“东风”的猎人,请开始你的狩猎。你需要查明“海棠”的联络方式、上线信息,並最终將其背后的敌特网络一网打尽。】 【第一阶段任务发布:请查明“海棠”的秘密联络方式。】 【任务奖励:格斗术——一击必杀(精通),功勋值+50。】 【“一击必杀”:融合现代搏击术与古传杀招,招招致命,讲求在最短时间內,以最高效率,对敌人要害造成不可逆转的打击。】 何雨柱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冰冷的笑容。 联络方式? 好。明天开始,就让秦淮茹看看,一个“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傻柱,能为她做出多么疯狂的事情来。 第二天一早,何雨柱破天荒地起了个大早。 他没急著去上班,而是將昨天奖励的那块三斤重的五肉,小心翼翼地切下了一半,用油纸包好。 然后,他揣著这包肉,敲响了对面的门。 开门的是秦淮茹。她看到何雨柱,特別是看到他手里的那包肉时,愣了一下。 何雨柱则是一脸的憨笑,挠著头,把肉往前一递,声音里充满了討好:“秦姐,昨儿的饺子真好吃。这……这是给你的。您家孩子多,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得吃点油水。” 他这副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被迷得神魂顛倒,主动上交家底的痴情种。 秦淮茹推辞了一下,最后还是“拗不过”何雨柱,把肉收下了。 “你这傻子……”她嘴上嗔怪著,眼底的笑意却出卖了她的真实想法。 何雨柱嘿嘿笑著,看著她收下肉,转身回屋,那副“心满意足”的表情,让所有看到这一幕的邻居都直摇头。 “完了,傻柱这是彻底陷进去了。” “是啊,刚发的奖励,自己还没吃一口呢,就上赶著送过去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三大爷阎埠贵看得直嘬牙子,心里大骂何雨柱败家。 而躲在窗帘后面的一大爷易中海,看著这一幕,眼神却愈发深邃。 何雨柱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他转身,迎著朝阳,向轧钢厂走去。 秦淮茹,我的“表演”,开始了。你,准备好接招了吗? 第8章 舔狗的自我修养 何雨柱的“舔狗”行径,像一块石头砸进了四合院这潭死水里,激起了满院的涟漪。 这天中午,他下班后没回自己屋,而是直接从食堂带回来一个铝製饭盒,里面是白面馒头配红烧肉,热气腾腾,香气四溢。他径直走到贾家门口,对著屋里喊:“秦姐,我从厂里带了点好吃的,给棒梗他们尝尝!” “哎呦,我的傻柱子哎!”第一个衝出来的不是秦淮茹,而是贾张氏。她一把抢过饭盒,掀开盖子一看,眼睛都直了。她一边用手抓起一块肥肉塞进嘴里,烫得直哈哈,一边含糊不清地对著院里嚷嚷:“瞧瞧!瞧瞧我们家柱子!多懂事!这才是真心实意对我们家好!比院里某些只会耍嘴皮子的强多了!” 说著,她还斜眼瞟了瞟许大茂家的方向。 中院的几位大爷也闻声而出。 二大爷刘海中背著手,迈著四方步踱了过来,看著饭盒里的肉,先是咽了口唾沫,然后才板起脸,官腔十足地教训道:“何雨柱同志,发扬互助精神是好的,但是也要注意影响。你一个未婚男青年,天天往寡妇家里跑,这像什么话?要注意个人的作风问题嘛!” “就是!”三大爷阎埠贵扶了扶眼镜,小算盘在心里打得噼啪响,“柱子啊,不是三大爷说你,你这刚得了五十块奖金,可得省著点。这一盒饭,在食堂买得多少钱?多少粮票?这肉,起码得二两吧?这日子得精打细算著过,你这大手大脚的,以后娶媳妇的钱从哪儿来?” 他说著,眼神却一个劲儿地往饭盒里瞟,那意思是,你要是实在吃不了,分我点也行啊。 何雨柱憨笑著挠挠头,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二大爷三大爷教训的是,我以后注意。这不是看棒梗他们缺营养嘛,我一个大老爷们,吃啥不是吃。” 秦淮茹这时才从屋里出来,脸上带著恰到好处的羞涩和为难,轻轻推了何雨柱一下:“柱子,你老这样,让院里人怎么看我……快把饭盒拿回去吧。” 嘴上说著不要,手却没去接饭盒,反而是贾张氏把饭盒抱得更紧了。 “看什么看!谁敢乱嚼舌根,我撕烂他的嘴!”贾张氏眼睛一瞪,活像个护食的母老虎,“柱子乐意,我们家也乐意,关他们屁事!” 这一场闹剧,正是何雨柱想要的效果。满院的鸡毛蒜皮,流言蜚语,就是他最好的偽装。他越是表现得“无脑”、“痴情”,秦淮茹的戒心就会越低。她会认为,自己下的那点慢性毒药已经起了作用,何雨柱又变回了那个可以被她隨意操控的工具人。 果然,秦淮茹虽然嘴上嗔怪,但之后几天,接受何雨柱的“投餵”时,神態明显放鬆了许多。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目標:秦淮茹。心率:72。微表情:嘴角不自觉上翘,眼神带有优越感。结论:目標已初步相信宿主的偽装,戒备心下降30%。】 何雨柱利用送饭、送菜,甚至帮贾家挑水的机会,光明正大地进出贾家。每一次,他的眼睛都记录著屋內的一切。他的“记忆宫殿”里,贾家的三维模型越来越清晰。 他注意到,秦淮茹床下靠墙的那块地砖,边缘有极其细微的磨损痕跡,比周围的地砖要新上那么一丝。当贾张氏坐在床上数落儿媳妇时,床板的震动,唯独不会传到那块地砖上。 找到了。 一个星期后,一个下著小雨的深夜,是最佳的行动时机。雨声可以掩盖一切细微的声响。 何雨柱换上一身黑衣融入夜色。来到贾家门前,他没有丝毫犹豫,从怀中取出一根细长的铁丝。这是他用系统奖励的“高级开锁技巧”,亲手打磨的工具。 將铁丝探入锁孔,他的呼吸变得平稳悠长。耳朵贴在门上,感官被提升到极致。锁芯內,弹珠与簧片的轻微摩擦声,被他清晰地捕捉。 “咔……嗒……” 几个呼吸之间,那把在院里人看来颇为牢固的门锁,悄无声息地开了。 他推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侧身闪入,动作如行云流水,没有带起一丝风。 屋里一片漆黑,贾张氏那雷鸣般的鼾声成了最好的掩盖。何雨柱屏住呼吸,凭藉“记忆宫殿”中的精確模型,绕开地上隨意摆放的杂物,来到了秦淮茹的床边。 他蹲下身,视线锁定了那块目標地砖。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特製的、带有吸盘的薄铁片,轻轻按在地砖中央,然后缓缓用力。 地砖被无声地吸起,露出了下面的一个方形浅坑。 坑里是空的。 但就在地砖被拿开的一瞬间,一股极其微弱,但绝对错不了的味道,钻进了何雨柱的鼻子。 是显影剂残留的气味。他前世在国安部门,对这种用於处理密写信纸的化学药剂,熟悉到了骨子里。 这里,確实是一个情报交接点,而且在不久前刚刚使用过。情报已经被取走了。 秦淮茹的联络方式,是一种“死信箱”模式。她的上线会在约定的时间,从这里取走她留下的情报。 可她的上线,是谁? 何雨柱正准备將地砖原样放回,里屋的床上,突然传来一阵囈语。 “水……妈,我要喝水……” 是棒梗! 紧接著,秦淮茹的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她似乎被吵醒,要起身了! 何雨柱的心臟猛地一缩。 他此刻正蹲在秦淮茹的床边,距离她不到三米。昏暗中,只要她一坐起来,借著窗外微弱的天光,就能看到地上一个巨大的黑影。 暴露,就在一瞬间。 第9章 死亡电影 千钧一髮之际,何雨柱的大脑如同一台超级计算机,在零点一秒內就做出了反应。 他没有后退,因为任何多余的动作都可能发出声响。他保持著蹲伏的姿势,身体压得更低,同时喉咙里发出一声被压抑到极致的、惟妙惟肖的猫叫。 “喵呜……” 那声音又轻又腻,像是春夜里野猫在求偶,从门缝底下传来。 与此同时,他的手腕一抖,一枚小石子从指间弹出,划出一道无声的轨跡,精准地打在了窗户的木欞子上。 “嗒。” 一声轻响。 正要起身的秦淮茹动作一顿,睡意朦朧的她,先是听到了猫叫,接著又听到了窗户的异响。她警惕地朝著窗户的方向望了一眼,院子里黑漆漆的,只有雨点打在屋檐上的声音。 “该死的野猫。”她低声咒骂了一句,显然是將这一切归咎於动物。她翻了个身,嘴里嘟囔著:“渴死你个小兔崽子,大半夜的折腾人。” 她竟然没有起身,又躺了回去! 何雨柱紧绷的肌肉缓缓放鬆。他抓住这宝贵的几秒钟,迅速將地砖復位,用指尖抹平了缝隙中的痕跡,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房间,並从外面將门锁轻轻锁好。 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 回到自己的小屋,何雨柱靠在门后,雨夜的寒气让他头脑无比清醒。秦淮茹的警惕性比他想像的更高。 “死信箱”已经確认,但上线成谜。他需要一个新的突破口。 几天后,许大茂骑著他那辆二八大槓,神气活现地从乡下放电影回来了。因为“偷鸡”和“特务”这两件事,他在院里丟尽了脸面,一肚子邪火没处发。刚进院门,就看到何雨柱正端著一碗刚出锅的麵条,准备给贾家送去。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哟,傻柱!”许大茂把车一停,阴阳怪气地开了口,“几天不见,你这厨艺没长进,当舔狗的本事倒是越来越精湛了啊?怎么著,想给贾家当上门女婿,连人家姓什么都快忘了吧?我可告诉你,你就是把红星轧钢厂的食堂都搬过来,那也是肉包子打狗,白搭!你个绝户,懂什么叫家?” 他这话骂得又毒又损,院里几个正在閒聊的妇人顿时停下了嘴,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何雨柱端著碗,停下脚步,脸上瞬间涨红,一副被戳到痛处的愤怒模样:“许大茂,你他妈嘴里喷什么粪呢!我乐意,关你屁事!总比你个不会下蛋的强!”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眼看就要吵起来。就在何雨柱准备按照“傻柱”的人设,把手里的麵条碗扣到许大茂头上去的时候,脑海中,冰冷的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 【叮!紧急任务发布!】 【任务名称:死亡电影票】 【任务內容:敌特组织“k2”將利用电影放映员许大茂,传递一份关於“白杨计划”的重要情报。请宿主务必截获情报,並查明敌方接头人身份。】 【任务工具:许大茂。】 何雨柱心里一震。 许大茂?代號“留声机”的工具人! 他瞬间明白了,许大茂不仅是个愚蠢的传声筒,更是他完成任务的关键道具!眼前的这场爭吵,不再是鸡毛蒜皮的口角,而是一次送上门来的绝佳机会。 他眼中的怒火更盛,故意被许大茂的话激得暴跳如雷:“你放个破电影,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个走街串巷的货色!” 许大茂最得意的就是自己放映员的身份,一听这话,立马就炸了。他挺起胸膛,为了在眾人面前找回面子,口不择言地炫耀起来:“你懂个屁!我这叫深入基层,宣传革命精神!告诉你,傻柱,后天,我就要去十里堡公社放电影!那是给公社领导看的,是重要任务!你一个 greasy spoon(油腻的勺子,指厨子),这辈子都到不了那个层次!” 十里堡! 何雨柱的“记忆宫殿”里,关於原主的记忆瞬间被调取出来。原主有个远房表舅,就住在十里堡附近的一个村子里,虽然多年不联繫了,但这个名义上的亲戚关係,是最好的藉口。 第二天一早,何雨柱在食堂后厨干活的时候,故意唉声嘆气,跟身边的帮厨马华抱怨:“哎,马华,你说这事儿愁不愁人。我那十里堡的表舅捎信来,说他家孙子满月,让我务必过去一趟。可这后天就得去,我这儿哪走得开啊?”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不远处背著手巡视的王主任听见。 王主任对何雨柱这个“福將”印象极好,主动走过来问道:“柱子,碰上什么难事了?” 何雨柱便把“表舅家孩子满月”的事又说了一遍,满脸的为难。 “去十里堡啊?”王主任一听,乐了,“这不巧了吗!我刚给许大茂那小子批了假,他后天正好要去十里堡放电影。这样,我给你批半天假,你跟他一块儿去,路上还有个伴儿。赶紧的,亲戚家的事儿,不能耽误。” “哎哟,那可太谢谢您了,王主任!”何雨柱立刻换上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一切都如他所料。 下午,就在何雨柱准备下班的时候,他的“危险感知”功能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预警。他装作不经意地一回头,正好看见秦淮茹从厂办的人事科方向走过来,神色匆匆。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闪过。 他绕到人事科,跟相熟的办事员递了根烟,閒聊了几句,状似无意地问道:“哎,哥们儿,刚才秦淮茹来干嘛了?看她那样子,挺急的。” 办事员吸了口烟,压低声音说:“还能干嘛,请假唄。说是她娘家妈病了,后天得回去一趟。” 后天! 也是后天! 何雨柱的瞳孔微微收缩。 一个要去十里堡参加满月酒,一个要去十里堡放电影,一个要去“娘家”探病。 这三条看似毫不相干的线,在“后天”这个时间点,精准地交匯在了一起。 前往十里堡的土路上,许大茂骑著自行车在前面带路,车后座上绑著沉重的放映设备,叮噹作响。何雨柱则骑著另一辆车,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在一个岔路口,许大茂拐上了通往公社的大路。何雨柱的视线,却被另一条通往乡间的小路尽头,一个一闪而过的熟悉身影吸引住了。 虽然隔著很远,但他绝不会认错。 是秦淮茹! 她根本没走回娘家的路,她也是衝著十里堡来的! 何雨柱心中一凛,他意识到,这次的任务,远比他想像的更复杂,更致命。秦淮茹这条毒蛇,也在这张网里。 第10章 暗號 何雨柱没有声张,他对著许大茂的背影喊了一声:“大茂,我表舅家走这条小路近,我先过去一趟,晚上放电影前肯定到!” 不等许大茂回话,他便拐进了那条小路。许大茂巴不得甩掉他这个累赘,哼了一声,自顾自地往前骑去。 拐过一个弯,確认脱离了许大茂的视线后,何雨柱立刻停下车,將车推进路边的草丛里藏好。他没有去追秦淮茹,而是凭藉“记忆宫殿”中对这片区域地形的掌握,和“八极拳精通”带来的超强体能,直接穿行于田埂与树林之间,抄了一条更近的捷径。 他必须抢在所有人之前,占据最有利的观察位置。 黄昏时分,他提前抵达了十里堡公社。放电影的场地选在公社大院的一片空地上,幕布已经掛好,许大茂正在调试他那台宝贝放映机,周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小孩。 何雨柱的目光迅速扫过全场,最终锁定在空地侧面,一栋废弃了两三年的砖瓦结构的老磨坊。磨坊有两层楼高,二楼的窗户正对著放映场地,简直是上帝视角。 他悄无声息地绕到磨坊后面,利用“高级开锁技巧”,轻鬆打开了后门的锈锁,闪身而入。磨坊里空空荡荡,积满了灰尘,他悄无声息地攀上二楼,潜伏在窗户后面,將整个场地尽收眼底。 夜幕降临,电影准时开场。放的是一部战爭片,枪炮声和激昂的配乐迴荡在夜空中。村民们自带小板凳,看得津津有味。 何雨柱的注意力却不在电影上。他启动了【王牌特工系统】,视线如同雷达,缓缓扫过人群。 【扫描开始……发现可疑目標3名,心率高於正常观影状態,微表情呈紧张、戒备状。】 三个红色的標记,出现在他的视野中。一个是坐在前排,戴著顶破草帽的男人;一个是在人群外围来回踱步,假装维持秩序的青年;还有一个,是混在妇女堆里,低著头嗑瓜子的中年女人。 而秦淮茹,也来了。她换上了一身带补丁的旧衣服,头上包著块蓝布头巾,打扮得像个最普通的农妇,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同样低著头,似乎在纳鞋底,但她的余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过那三个被標记的目標。 何雨柱心中瞭然,秦淮茹的角色,是监视者,或者说是“监军”。 电影放到一半,激战正酣,画面突然一顿,卡住了。 “哎——怎么回事!” “大茂,你行不行啊!” 人群中发出一阵不满的骚动。许大茂骂骂咧咧地跑过去,“咣”地一巴掌拍在放映机上。停顿了大约三秒钟,画面才重新动了起来。 就在画面卡住的那一刻,何雨柱的系统瞬间捕捉到了异常。 【警告:检测到加密信號传输!】 【信號源:放映机故障。】 【信號接收者:目標“草帽男”,出现確认性微动作(右手食指轻敲膝盖三次)。】 何雨柱瞳孔一缩,瞬间明白了! 暗號,根本不在电影內容里,而是在於这种“意外”的故障!卡壳的次数、停顿的时长,就是情报本身!许大茂这个蠢货,他每一次不耐烦的拍打,每一次骂骂咧咧的调试,都在不知不觉中,为敌人传递著最机密的信息。 电影结束后,人群渐渐散去。那个戴草帽的男人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不紧不慢地朝著公社后面的小树林走去。 何雨柱看到,在草帽男动身后不久,坐在角落里的秦淮茹也放下了手中的针线活,悄无声息地站起身,跟了上去。 何雨柱没有丝毫犹豫,从二楼的窗户一跃而下,落地时悄无声息,双脚如同装了弹簧,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磨坊的阴影里,远远地吊在两人身后。 树林里光线昏暗,草帽男走到一棵老槐树下,警惕地四下张望了一番,然后蹲下身,从一个被树根盘踞的土洞里,摸出了一个用油布包著的小包。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他刚刚解开油布,正要查看里面的东西,一道黑影,从他身后的暗处猛扑而出,手中寒光一闪,竟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直刺草帽男的后心! 是秦淮茹! 她根本不是什么监军,她是来杀人夺宝的!这是一场黑吃黑! 何雨柱正准备出手,脑海中的系统,却在同一时刻,发出了比刚才尖锐十倍的警报! 【警告!检测到致命威胁!第三方势力介入!】 【威胁来源:狙击手!方位:东南方,距离315米,高点:水塔。】 一个刺眼的红点,在何雨柱的系统地图上疯狂闪烁。让他头皮发麻的是,那个狙击手的瞄准镜,锁定的既不是草帽男,也不是发动突袭的秦淮茹。 狙击手瞄准的,是草帽男刚刚取出情报的那个树洞! 这是一个三方绞杀的死亡之局! 草帽男是取情报的“信鸽”,秦淮茹是企图黑吃黑的“毒蛇”,而远处的狙击手,则是负责清理一切痕跡,確保情报和相关人员全部“蒸发”的“清道夫”! 秦淮茹的致命一击即將得手,但她扑出的身体,也恰好將自己完全暴露在了狙击手的射界之內。只要她得手,下一秒,一颗子弹就会洞穿她的身体,顺便將那份刚刚到手的情报,连同她的尸体,一起埋葬在这里。 夜色如墨,树林里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秦淮茹匕首破风的尖啸和草帽男粗重的喘息。 死亡,近在咫尺。 何雨柱的瞳孔缩成了针尖,系统地图上,那个代表著狙击手的红点,像一颗催命的星,稳定得可怕。 不能救。 理智在疯狂叫囂。秦淮茹是敌是友尚未可知,她心如蛇蝎,几次三番算计自己,救她就是引火烧身。一旦自己暴露在狙击手的视野里,今晚谁也走不出这片林子。 必须救! 另一个声音却更加决绝。秦淮茹是“海棠”,是k2组织的重要成员,是通往一大爷这条大鱼的关键线索。她死了,线索就断了。更重要的是,他不能眼睁睁看著敌人的“清道夫”计划完美得逞。他何雨柱,代號“东风”,不是来当观眾的! 这零点一秒的抉择,在何雨柱的“记忆宫殿”中,仿佛被放慢了无数倍。他的身体甚至比思维更快一步做出了反应。 第11章 石子 没有惊天动地的怒吼,没有莽撞的飞身扑救。他保持著潜伏的姿势,右手手腕以一个极其隱蔽的角度微微一抖。 一枚早已捏在指间的、指甲盖大小的石子,脱手而出。 它没有飞向狙击手,那太远,只会暴露位置。它也没有飞向秦淮茹或者草帽男,那会留下人为干预的痕跡。 石子的目標,是秦淮茹头顶上方约两米处,一根碗口粗的枯树杈。 “咻——啪!” 石子带著一股螺旋的劲风,精准地击中了枯枝最脆弱的节点。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在死寂的林中骤然响起,显得格外刺耳。 正全力前扑、眼中杀意毕露的秦淮茹,本能地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动惊得心神一分。她这瞬间的迟滯,让她刺向草帽男后心的匕首,轨跡发生了偏离。 “噗嗤!” 匕首没能刺中心臟,而是扎进了草帽男的左肩胛骨。 “嗷!” 草帽男剧痛让他爆发出了全部的潜力。他没有倒下,反而借著前冲的力道,猛地一个拧身,粗壮的手臂如同铁钳,死死地抓住了秦淮茹持刀的手腕。 两人瞬间扭打在了一起! 就在此时,远处的水塔上,那个冷酷的“清道夫”也扣动了扳机。他计算好了一切,算好了秦淮茹得手后会有一个零点五秒的停顿,那就是他开枪的最佳时机。可现在,目標突然变成了一团高速移动的、纠缠不清的黑影。 他失去了最佳的射击窗口。 但军令如山,任务必须完成!狙击手毫不犹豫,凭藉著本能,朝著那团黑影的中心位置补了一枪。 “砰!” 沉闷的枪声终於撕裂了夜空。 一颗灼热的子弹,带著死亡的气息,擦著秦淮茹的耳畔飞过,深深地射入了两人身后的老槐树干里,木屑四溅。 枪声! 这一下,不管是秦淮茹还是草帽男,都嚇得魂飞魄散。两人几乎是同时意识到,这林子里还有第三方!一个真正的杀神! 草帽男猛地一推,放弃了钳制秦淮茹,连滚带爬地朝著林子深处逃去,肩上的鲜血洒了一路。秦淮茹也嚇得俏脸惨白,就地一滚,利用树木的掩护,朝著与草帽男相反的方向亡命飞奔。 那份用油布包裹著的情报,在两人刚才的扭打中,早已脱手,掉落在老槐树下的草丛里,无人问津。 何雨柱身体压低,四肢发力,没有走任何直线,而是沿著树影与沟壑,划出一道令人眼繚乱的折线。 远处的狙击手失去了目標,正在恼怒地用瞄准镜四处搜索。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两个逃窜的身影所吸引。 三个呼吸之间,何雨柱已经抵达了老槐树下。他甚至没有停顿,只是在飞速掠过草丛时,手臂一抄,就將那份沉甸甸的油布包抄入手中。 得手了! 他毫不停留,一头扎进更深的黑暗里,几个起落,便彻底消失了踪跡。 林子里,只剩下被惊飞的夜鸟。 水塔上的狙击手,在搜索无果后,只能不甘心地低声咒骂了一句,迅速拆解枪械,撤离了现场。 半个多小时后,十里堡公社大院。 许大茂正被几个公社的干部围著,满面红光地吹嘘著自己放电影的技术和见闻。 “……跟你们说,这放映机,就跟那姑娘脾气一样,得哄,得摸透了它的性子!你看我刚才,它敢卡壳,我上去『啪』一巴掌,它就老实了!这叫什么?这就叫……” 他正吹得起劲,一个黑影踉踉蹌蹌地从院子外头走了进来,满身的泥土和草屑,头髮乱得跟鸡窝一样,脸上还带著几道被树枝划破的血痕。 “哎哟……我的娘哎……这酒……可真要了亲命了……”来人正是何雨柱。 他一进院子,就跟没站稳似的,脚下一个趔趄,直挺挺地朝著许大茂的方向就倒了过去。 许大茂正被眾人眾星捧月,哪想到背后会有人。他躲闪不及,被何雨柱撞了个满怀。更要命的是,何雨柱这一倒,顺势就把他那辆刚刚擦得鋥亮的二八大槓给带倒了。 “哐当——哗啦!” 自行车倒地,车后座上刚刚收拾好的、装著各种镜头和工具的木箱子也摔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 “我的宝贝!”许大茂发出一声惨叫,也顾不上跟干部们客套了,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检查他的设备。 何雨柱则一屁股坐在地上,满嘴酒气,眼神迷离,拍著大腿直嚷嚷:“表舅……你这酒……也太烈了……嗝……说好了就三杯……你看看……非让我喝了半斤……这……这上哪儿说理去……” 几个公社干部见状,都围了上来。闻到何雨柱身上那股气,再看他这副狼狈样,都信了他那套说辞。 “哎,小同志,没事吧?” “年轻人,以后可不能这么喝了,你们城里人酒量不行,在我们这儿喝高了容易出事。” “快,扶他起来,给他倒碗水喝。” 何雨柱刚才那一撞,角度、力道都经过了精確计算,既能给许大茂製造最大的麻烦,又不会真的损坏那些精密的仪器,同时还能让自己“醉酒摔倒”的戏码显得天衣无缝。 许大茂检查了半天,发现镜头没碎,只是沾了些灰,这才鬆了口气。可他一回头,看见何雨柱一口气顿时堵在了胸口。 “傻柱!你他妈是故意的吧!”许大茂指著何雨柱的鼻子骂道。 何雨柱醉眼惺忪地看著他,憨憨地一笑:“大茂啊……是你啊……来,走一个……我表舅家……还有好酒……” 看著他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德行,许大茂一拳打在了上,气得脸都绿了,却又发作不得。在公社干部面前,他总得维持自己“文化人”的体面。 骑车回城的路上,许大茂一言不发,车子蹬得飞快,显然是气得不轻。何雨柱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夜风吹拂著他的脸,让他愈发清醒。 回到四合院,已是深夜。 何雨柱悄无声息地进了自己屋,反锁上门。他没有开灯,只是借著窗外透进的月光,从怀里取出了那个油布包。 解开层层包裹的油布,里面是一个用蜡封口的牛皮纸信封。何雨柱小心翼翼地撕开封口,从里面抽出一张薄薄的信纸。 信纸上不是明文,而是一连串看似杂乱无章的数字和符號。 何雨柱立刻启动了“记忆宫殿”。他前世作为国安分析师,接触过上百种密码。眼前的这种,是一种替换式与移位式结合的变种密码,需要特定的密码本才能破译。 但,他不需要密码本。 王牌特工系统,就是他最强的密码本! 他在脑海中,开始疯狂地进行排列、组合、推演。无数的数据流闪过,信纸上的符號在他的意识中被拆解、重构。 几分钟后,第一行字,被成功破译了出来。 【白杨计划,启动。目標:红星轧钢厂,三號高炉。】 看到“三號高炉”这几个字,何雨柱的心猛地一沉。 三號高炉,是红星轧钢厂上个月刚刚完成技术改造,用来冶炼一种新型特种合金钢的命脉所在。这种合金钢,是国家一项重要国防工程的核心材料! 敌人的胃口,远比他想像的要大得多。他们不只是要偷情报,他们要从根子上,毁掉国家的钢铁长城! 他继续往下破译,当第二行信息浮现出来时,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执行人:钟摆。】 【协助:海棠。】 钟摆……一大爷易中海! 海棠……秦淮茹! 何雨柱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中寒光四射。 原来,今晚在十里堡,根本不是什么黑吃黑。秦淮茹的刺杀,是计划的一部分! 这是一个连环计! 草帽男是明面上的取信人,秦淮茹是暗地里的执行者。她的任务,就是在草帽男取到情报后,立刻將其灭口,再把情报带回来。这样,k2组织內部,就只有她和“钟摆”知道情报的內容,確保了计划的绝对保密。 而那个狙击手…… 何雨柱的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 那个狙击手,不是“钟摆”的人!他是第三方势力,是来截胡的! 今晚的十里堡,竟然是三方势力的绞杀场! 第12章 怀疑的种子 第二天清晨,四合院在一片嘈杂中醒来。 秦淮茹比往常起得晚了一些,她端著盆走出屋门的时候,脸色有些苍白,眼底带著一丝掩饰不住的疲惫。她走路的姿势也有些不自然,左肩微微內缩,似乎在刻意迴避著什么。 院子里的人只当她是为了生活操劳,没睡好,並未在意。 但这一切,都清晰地落在了斜对面屋里,正假装打哈欠伸懒腰的何雨柱眼中。 昨晚,她也受伤了。虽然只是被草帽男临死反扑时扭伤了肩膀。 何雨柱像往常一样,端著刷牙的缸子,趿拉著鞋,晃晃悠悠地走到水池边。 “秦姐,早啊。”他含著满嘴的牙膏沫,口齿不清地打著招呼,眼神依旧是那副憨直中带著点討好的模样。 “早。”秦淮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低头自顾自地洗漱。 “哎,秦姐,你听说了吗?”何雨柱一边吐掉泡沫,一边神秘兮兮地凑近了些,压低声音,“昨儿晚上,我从十里堡回来的时候,在半道上,你猜我听见啥了?” 秦淮茹手上绞毛巾的动作猛地一顿,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还是被何雨柱捕捉到了。 “听见啥了?”她抬起头,目光看似平静,但瞳孔已经不自觉地收缩。 【目標:秦淮茹。心率:由78瞬间飆升至95。微表情:瞳孔收缩,下唇紧抿,颈部肌肉出现瞬间僵硬。结论:目標对相关话题反应剧烈,內心处於高度紧张和戒备状態。】 “就听『砰』的一声巨响!跟那过年放的二踢脚似的,不,比那还响!”何雨柱比划著名,脸上是夸张的后怕表情,“嚇得我差点从车上栽下来!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玩意儿在山里炸石头,差点没把我魂儿给嚇出来!” 他把枪声,说成了炸石头。 这番话,一半是试探,一半是信息传递。他在告诉秦淮茹:我知道昨晚有枪声,但我“傻”,我不知道那是什么。 秦淮茹的脸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恢復了镇定。她扯了扯嘴角,语气平淡地说:“是吗?乡下地方,乱七八糟的,你以后晚上少往外跑,不安全。” 她嘴上说得轻鬆,但心里已经翻起了滔天巨浪。 傻柱怎么会正好在那个时间,那个地段,听到了枪声?是巧合吗?还是……他看到了什么? 不可能。他就是个被自己玩弄於股掌之上的蠢货,一个满脑子只有女人的厨子。他要是有这个脑子,早就不是傻柱了。 一定是巧合。 她这样安慰自己,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在黑暗中疯狂地生根发芽。她再看何雨柱时,眼神里不自觉地就多了探究。 这场暗中的交锋,自然也逃不过院里另一双眼睛。 一大爷易中海,正坐在自家门前的小板凳上,手里拿著銼刀,慢条斯理地修著一个旧的零件。他眼皮都没抬一下,但他的耳朵,却像雷达一样,捕捉著每一个有用的信息。 “海棠”任务失败了。 昨晚深夜,秦淮茹就通过紧急联络方式,向他匯报了情况。情报被第三方抢走,行动暴露,她自己也差点死在狙击手的枪下。 这个结果让易中海震怒之余,也感到了深深的寒意。他的计划一向天衣无缝,这次却出了这么大的紕漏。那个神秘的狙击手,究竟是谁的人?是组织內部的清洗,还是其他潜伏势力的截杀? 而现在,傻柱这个不稳定的因素,又跳了出来。 他听到了枪声? 必须想办法,让他彻底闭嘴,或者……让他离核心远一点。 恰在此时,许大茂推著他那辆宝贝自行车,黑著一张脸出了门。经过何雨柱身边时,他重重地“哼”了一声,那眼神,恨不得在何雨柱身上剜下两块肉来。 昨晚在公社丟的人,让他一晚上没睡好。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傻柱那傢伙,早不倒晚不倒,偏偏在他最风光的时候倒下来,还正好把他装镜头的箱子给弄翻了。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他越想越觉得,傻柱昨晚肯定有鬼! 到了厂里,许大茂立刻就行动了起来。到扫完厕所,他已放映员的身份为掩护,让他可以游走於各个车间,跟人拉家常。他见人就说,添油加醋地描述昨晚何雨柱的“可疑行径”。 “哎,李哥,我跟你说,傻柱那孙子绝对有问题!说什么去表舅家喝酒,喝得一身泥,我看他八成是去哪个寡妇家钻窗户,被人家的男人给打出来的!” “王姐,你可得离傻柱远点。他昨晚跟我去十里堡,半道上就没影了,回来的时候跟个鬼似的。我怀疑他是不是在乡下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一上午的功夫,关於何雨柱“作风不正”、“行为不轨”的谣言,就在厂里传得沸沸扬扬。 这正是许大茂想要的效果。他要搞臭何雨柱的名声,让他当不成这个先进个人,最好再被厂领导叫去谈话,狠狠地敲打一番。 这点小伎俩,何雨柱自然没放在心上。但一大爷易中海,却敏锐地抓住了这个机会。 下午,他以院里管事大爷的身份,主动找到了厂办的王主任。 “王主任,有点事,我觉得得跟您反映一下。”易中海一脸的痛心疾首,“我们院的何雨柱,最近……唉,思想上有点鬆懈啊。年轻人,拿了点成绩,就容易飘。现在外面风言风语的,对他个人影响不好,也给我们整个大院抹黑。您看,是不是应该找他谈谈,让他把心思多放在工作上,少在外面惹是生非?” 他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既表现了自己对后辈的“关心”,又恰到好处地把许大茂散播的谣言,以一种“为了你好”的方式,捅到了领导面前。 王主任本来就听了一些风声,正觉得有点烦。现在院里德高望重的一大爷都亲自来反映了,他自然不能不重视。 “老易,你说的对。这事儿,是得管管。” 然而,他们都低估了何雨柱。当许大茂的谣言刚开始在厂里发酵时,何雨柱就已经启动了反制措施。 他利用午休时间,从食堂后门溜了出去,骑著车,直奔三十里外的“和平村”。 他记忆宫殿里原主的记忆告诉他,那里住著一个叫“刘老四”的光棍汉,是原主父亲年轻时的一个远房牌友,为人仗义,但嗜酒如命,穷得叮噹响。 何雨柱提著一瓶好酒,两条肥鱼,找到了刘老四那破败的家。 一个小时后,何雨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第二天上午,正当王主任板著脸,准备把何雨柱叫到办公室“谈话”的时候,一个穿著破旧袄,满脸褶子的乡下老头,提著一篮子土鸡蛋,风风火火地闯进了厂办。 “同志!同志!我找何雨柱!我是他表舅!” 老头嗓门极大,一嗓子就把整个办公区的人都给喊愣了。 “我就是!我就是何雨柱的亲表舅,刘老四!”老头不由分说,一把抓住闻声出来的何雨柱的手,激动得眼泪都快下来了,“柱子!我的好外甥!多亏了你啊!要不是你前天晚上来得及时,把我那刚满月的孙子送到卫生院,他那条小命就没了啊!” 此话一出,满场皆惊。 王主任也愣住了。 老头可不管这些,他拉著何雨柱,对著周围的人就开始“表演”,把何雨柱如何“不顾天黑路滑”、“不顾自己喝了酒”、“背著孩子跑了十几里山路”的英雄事跡,讲得是声情並茂,感人肺腑。最后,他把那篮子鸡蛋硬塞到何雨柱怀里,擦著眼泪说:“这是我们家攒了半年的鸡蛋,你无论如何都得收下!你就是我们全家的救命恩人吶!” 这一下,剧情反转得太快,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原来人家不是去喝酒鬼混,是去救人了? 原来人家那一身泥,是背著孩子跑山路摔的? 再联想到许大茂昨天传的那些谣言,什么“钻寡妇窗户”,什么“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两相对比,高下立判。 许大茂的形象,瞬间从一个“揭露真相的勇士”,变成了一个“心思歹毒、恶意中伤同事”的小人。 而何雨柱,不仅洗清了所有污衊,形象反而更加高大上了。他不仅是抓特务的福將,还是个见义勇为、不求回报的活雷锋! 王主任看著眼前这感人的一幕,再看看周围同事们敬佩的目光,脸上那点不快早就烟消云t散了。他走上前,用力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声音洪亮:“好样的,何雨柱同志!你这种捨己为人的精神,值得我们全厂学习!这篮鸡蛋,你必须收下!这是人民群眾对你的肯定!” 一场危机,被何雨柱用一瓶酒、两条鱼,和精湛的演技,化解於无形。他还顺手把许大茂死死地踩在了脚下,让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躲在人群后面,本想看何雨柱笑话的许大茂,此刻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知道,自己这次,又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而站在自家门口,听到厂里传回来的消息的一大爷易中海,修著零件的手,第一次停顿了下来。 他缓缓抬起头,望向何雨柱家的方向,那双一向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第一次,浮现出了一丝真正的凝重和困惑。 巧合?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巧合,这第三次,还是巧合吗? 第13章 再借东风 夜深人静,何雨柱坐在桌前,那张写著“白杨计划”的信纸,在他指尖缓缓转动。 计划很周密,甚至可以说是歹毒。 第一步,需要一种代號为“脆化剂”的特殊化学品。这种化学品无色无味,混入炼钢的冷却液中,能在不改变钢材外观和常规检测数据的前提下,从分子层面破坏其结构韧性。用这种特种钢材製造出来的关键部件,在承受极限压力时,会像玻璃一样碎裂。 第二步,需要精確的时间窗口。三號高炉的下一次停炉检修,就在三天后。届时,车间主任会负责监督。计划中,会由“海棠”出面,利用她娘家的关係,製造一场紧急的家庭纠纷,將李爱国从工厂引开至少三个小时。 第三步,由潜伏在技术科的特务“扳手”,以检修为名,將“脆化剂”投入冷却循环系统。 整个计划环环相扣,执行人各司其职,互不见面。即使一环失败,也牵扯不到其他人。 好一个“钟摆”,果然心思縝密。 何雨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计划越是精密,就越像一台精密的机械,只要拆掉其中一个不起眼的螺丝,整台机器就会崩溃。 他不能直接上报。因为他无法解释情报的来源。而且,上报只能挫败这一次的阴谋,却抓不到“钟摆”和“扳手”这两条大鱼。 他要的,是让敌人的计划,在他们自己的操控下,以一种最滑稽、最荒诞的方式,彻底破產。 第二天一早,食堂后厨。 何雨柱一边顛著大勺,一边跟帮厨马华“閒聊”。 “哎,马华,听说了吗?厂里要搞什么卫生大扫除,后勤仓库那边好多过期的东西都要处理掉。”何雨柱状似无意地说道,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不远处择菜的几个大妈听到。 “处理啥啊,师父?”马华好奇地问。 “谁知道呢,听说有什么进口的玩意儿,德国货,叫什么……哦,『强力去污粉』,说是放过期了,效果差了点,但洗个地、刷个厕所啥的,比咱们的硷面好用一百倍!厂里嫌占地方,准备拉到郊区给埋了。你说,这不是糟蹋东西嘛!” 何雨柱说得一脸惋惜。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择菜的大妈里,有一个是三大爷阎埠贵的远房亲戚。当天中午回家吃饭,这事儿就当成新闻,传到了三大爷的耳朵里。 “德国货?强力去污粉?” 阎埠贵扶了扶老镜,心里的小算盘瞬间打得噼啪作响。 德国货,那可是好东西!就算过期了,也比国產的强。这要是能弄到手,別说刷厕所了,拿去黑市上,不定能换回多少钱呢!厂里不要了当垃圾埋了,那我“捡”回来,这不叫偷,这叫废物利用,勤俭节约! 当天下午,阎埠贵就坐不住了。他藉口去厂里找儿子,实际上就在后勤仓库附近来回溜达。果然,他看到几个工人正从一个偏僻的小仓库里往外搬运一些贴著外文標籤的麻布袋子。 他看得眼都直了,躲在角落里,一直等到工人们下班,仓库上了锁。 入夜,一道瘦小的黑影,如同一只老鼠,贴著墙根,溜到了小仓库门前。正是三大爷阎埠贵。 他从怀里掏出一根早就准备好的铁丝,哆哆嗦嗦地捅进了锁眼里。他这点三脚猫的功夫,自然是打不开锁的。但他早有准备,直接绕到仓库后面,那里的窗户因为年久失修,木框已经腐朽,他使了点劲,竟硬生生把窗户给掰开了一道缝。 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从窗户爬了进去,直奔那几袋“宝贝”。他扛起一袋,沉甸甸的,差点没把他这把老骨头给压垮。他不敢多拿,扛著一袋就原路返回,连夜在自家院子的角落里挖了个坑,把这袋“德国去污粉”给埋了起来,心里美滋滋的,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张大团结在向他招手。 他做梦也想不到,他千辛万苦偷回来的,正是敌特准备用来瘫痪国家命脉的“脆化剂”。 第一颗螺丝,被拆掉了。 现在,轮到第二颗。 搞定二大爷刘海中,比搞定三大爷还要简单。你只需要给他一个发挥“官威”的舞台。 何雨柱找到了车间主任李爱国。李爱国是个技术狂人,性格耿直,平时跟何雨柱关係不错,经常来食堂找他开小灶。 “李哥,我可得提醒你一句。”何雨柱给他递了根烟,压低声音说,“你最近,可得小心点二大爷。” “刘海中?”李爱国一愣,“我小心他干嘛?我跟他八竿子打不著。” “话不能这么说。”何雨柱一脸严肃,“我可听说了,二大爷最近在厂领导面前,好几次提到你们车间,说你们车间纪律涣散,工人操作不规范,还说你这个车间主任,只抓技术,不抓思想,是个典型的『技术官僚』,有白专道路的倾向!” “白专道路”这顶帽子,在那个年代,谁戴上都得脱层皮。 李爱国当场就火了:“他放屁!刘海中他懂个屁的技术!他一个钳工,凭什么对我们炼钢车间指手画脚!” “嘘!小声点,李哥!”何雨柱赶紧拦住他,“我也是听说的,你心里有个数就行。二大爷那个人,官迷心窍,就喜欢抓人小辫子,好在领导面前显摆他有水平。尤其是你,你是厂里最年轻的车间主任,技术又过硬,他那是嫉妒!我估计啊,他早晚得找个由头,杀到你们车间去,给你来个『现场指导』,当著你手下工人的面,让你下不来台!” 李爱国是什么人?技术大拿,脾气火爆,最受不了外行领导內行。被何雨柱这么一挑唆,心里的火顿时就压不住了。他把烟往地上一扔,用脚碾灭:“他敢来!他要是敢来我们车间指手画脚,你看我懟不死他!” 何雨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知道,以李爱国的脾气,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果然,第二天,李爱国就先发制人。他直接写了一份关於“加强安全生產,非专业人员严禁干涉技术流程”的详细报告,递交给了厂领导,报告里虽然没点名,但字字句句都像是在打刘海中这种“官迷”的脸。 这下,轮到刘海中炸了。 他觉得自己作为院里的二大爷、厂里的老资格,权威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一个毛头小子,也敢给我上眼药了? 三天后,正是“白杨计划”预定的执行日。 一大早,秦淮茹就接到了“钟摆”的死命令,让她立刻回娘家,製造纠纷,拖住李爱国。 可她刚准备出门,就看到李爱国怒气冲冲地从车间出来,直奔办公楼。而在他身后,刘海中背著手,迈著官步,带著几个同样爱拍马屁的老工人,也气势汹汹地跟了过去。 “李爱国同志,你给我站住!你那份报告是什么意思?你是在影射谁?今天你要是不当著厂领导的面说清楚,这事没完!”刘海中在后面咆哮著。 一场关於“技术权威”和“领导权威”的撕逼大战,在厂办公楼里,轰轰烈烈地爆发了。厂领导被这两人吵得头都大了,只能把他们都叫进会议室,关起门来慢慢协调。 秦淮茹站在院子里,看著这一幕,彻底傻眼了。 她还怎么去拖住李爱国?人家现在被二大爷拖得死死的,別说三个小时,今天一天都別想脱身了! 与此同时,潜伏在技术科的特务“扳手”,也行动了。他按照计划,溜进了那个偏僻的小仓库。 当他看到空空如也的墙角时,整个人都懵了。 东西呢?那么大一袋东西呢?! 他把整个仓库翻了个底朝天,连根毛都没找到。他急得满头大汗,计划的第一步,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失败了! 他抱著万一的希望,跑到三號高炉附近,想看看有没有別的机会。结果,他绝望地发现,车间主任李爱国虽然不在,但副主任和几个技术骨干,因为听说了李主任和刘海中吵架的事,生怕出乱子,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死守在现场,连上厕所都得轮著去。 “白杨计划”,胎死腹中。 而且,是以一种让所有策划者都无法理解的方式。 食堂里,何雨柱正哼著小曲,一顛一顛地炒著大锅菜。土豆丝在他的锅铲下翻飞,金黄油亮,香气四溢。他听著外面传来的各种小道消息——“听说了吗?三大爷家昨晚进贼了,在院里挖了个坑,结果啥也没偷走!”“哎,二大爷今天可威风了,在办公楼跟李主任拍桌子呢!” 他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 借刀杀人,借火燎原。 今天,他还借了一股东风。 而此时此刻,一大爷易中海的屋子里。 他静静地坐在八仙桌旁,手里盘著两颗光滑的铁胆。铁胆在他手中匀速转动,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但今天,他的心,乱了。 计划失败了。而且败得如此离奇,如此可笑。 这绝不是巧合!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厉色。他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自以为是的棋手,精心布局,却发现棋盘上,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隨意拨动著他的棋子,用他最看不起的废子,將死了他的大龙。 是谁? 是那个神秘的第三方势力?还是组织內部,出了內鬼?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窗外那个喧闹、愚昧、鸡毛蒜皮的四合院。过去,这里是他的狩猎场,是他最完美的偽装。 但现在,他第一次感到,这个他自以为掌控在手的四合院,像一个巨大的、深不可测的漩涡。 而他,似乎正身处漩涡的中心。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个正端著饭盒,准备去给秦淮茹“献殷勤”的傻柱身上。 看著那张憨厚、衝动的脸,易中海的眉头,第一次,为这个人,深深地锁了起来。 第14章 暗流 一大爷易中海变得比以往更加沉默。他依旧每天雷打不动地坐在门口修著零件,只是那双盘著铁胆的手,停顿的次数越来越多。他看院里每一个人的眼神都没有变化,唯独在目光扫过何雨柱时,试图从那张憨厚的脸上,量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这个傻子,不对劲。 易中海心中警铃大作。他感觉自己不再是猎人,而是被一头披著羊皮的猛虎盯上了。他必须主动出击,用一个符合四合院逻辑的法子,去撕开那张羊皮,看看里面藏著的究竟是什么。 这天,厂里发了工资。四合院里顿时洋溢著一股快活的气氛。二大爷刘海中买了半斤猪头肉,一瓶二锅头,在家里摆起了官架子,教训著两个儿子。三大爷阎埠贵则把钱翻来覆去地数了七八遍,每一张都展得平平整整,才小心翼翼地锁进抽屉里,还不忘嘱咐三大妈晚上睡觉警醒点。 何雨柱也拿到了自己的工资,外加一笔“见义勇为”的奖金,揣在兜里沉甸甸的。他心情不错,哼著小曲回到院里,正盘算著晚上是做个红烧肉还是爆炒腰。 秦淮茹像往常一样,算准了时间,端著一个豁了口的搪瓷盆,楚楚可怜地站在了何雨柱的必经之路上。她的眼神幽怨,嘴唇轻咬,欲言又止。 “柱子……”她声音很轻。 何雨柱脚步一顿,脸上立刻堆起了熟悉的笑容:“秦姐,有事?” “家里……家里没米下锅了。棒梗他爸的抚恤金还没发下来,你看……”她说著,眼圈就红了。 这是她的常规操作,屡试不爽。以往的傻柱,早就掏钱掏粮,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 何雨柱心里冷笑,脸上却是一副为难的样子:“哎呀,秦姐,真不巧。我这刚发了工资,还欠著別人钱呢。上次帮我表舅,跟人借了点,这不得赶紧还上嘛。” 他一边说,一边还煞有介事地拍了拍口袋,发出一阵纸幣摩擦的声响。 秦淮茹愣住了。这是傻柱第一次,用如此“正当”的理由拒绝她。她眼中的错愕一闪而过,隨即化为更深的幽怨。 【目標:秦淮茹。心率:82。微表情:眉毛內侧上扬,嘴角下撇,眼神由期待转为失望和怀疑。结论:目標对你的拒绝感到意外,並在重新评估你的“价值”和动机。】 “柱子,你变了。”秦淮茹幽幽地说了一句,转身便走,留给何雨柱一个萧索的背影。 何雨柱没理她,径直回了屋。他知道,秦淮茹这颗棋子,已经被易中海敲打过了,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带著试探的意味。 夜里十点多,正当整个四合院都陷入沉睡时,一声悽厉的哭喊划破了夜空。 “我的钱啊!我的钱不见了!天杀的贼啊!” 是三大妈的声音。 紧接著,整个中院都亮起了灯。三大爷阎埠贵穿著秋裤,顶著一头乱毛冲了出来,脸上满是惊慌和愤怒。 “哪个挨千刀的偷我们家钱了!八十块钱!我刚发的工资啊!” 八十块钱,在那个年代,对於一个普通家庭来说,无异於一笔巨款。 整个院子都被炸醒了。人们纷纷披著衣服跑出来看热闹。 一大爷易中海第一个站了出来,他皱著眉头,一脸的凝重:“老阎,別急,怎么回事,慢慢说。” “我……我把钱放在枕头底下的!睡觉前还在!就刚才,我老婆子起夜,觉得枕头不对劲,一摸,钱没了!”三大爷捶胸顿足,哭丧著脸。 二大爷刘海中也背著手走了过来,官腔十足地清了清嗓子:“我看,这贼肯定还没跑远!就在咱们院里!必须马上开全院大会,把这个家贼给揪出来!” 许大茂幸灾乐祸地站在人群里,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他第一时间就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何雨柱。 何雨柱也被吵醒了,他趿拉著鞋,打著哈欠走出屋门,一脸的懵懂:“怎么了这是?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许大茂立刻就跳了出来,指著何雨柱的鼻子:“怎么了?院里进贼了!傻柱,你今天刚发了笔横財,是不是手痒痒,又惦记上別人家的了?” “许大茂,你他妈放什么屁!”何雨柱眼睛一瞪,一副要动手的样子。 “都別吵!”一大爷易中海沉声喝止了两人。他走到院子中央,环视了一圈,目光在何雨柱身上停顿了两秒,才沉痛地开口:“出了这种事,是我们整个四合院的耻辱。我看,大茂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贼,很可能就是我们院里的人。为了证明大家的清白,也为了给老阎一个交代,我提议,挨家挨户地搜!” “搜家?” 这话一出,院里顿时一片譁然。这年头,谁家没点藏著掖著的东西?搜家,可是天大的事。 二大爷立刻表示赞同:“我同意!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谁要是不敢让搜,谁心里就有鬼!” 一大爷的目光再次扫过眾人,最后落在了何雨柱身上,语气沉重:“柱子,你作为院里的年轻人,又是刚拿了奖金的先进个人,得带个头。就从你家,先搜吧?”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既是提议,又是命令,还用“先进个人”的光环给你戴上了高帽。你要是同意,就坐实了嫌疑;你要是不同意,就是心里有鬼。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何雨柱身上。 秦淮茹站在自家门口的阴影里,双手紧紧地攥著衣角,心提到了嗓子眼。她看著被眾人围在中央的何雨柱,看著一脸正气凛然的一大爷,看著上躥下跳的许大茂,忽然感到一阵彻骨的寒意。 这是一个局。 一个专门为傻柱设下的局。 何雨柱看著眼前这群禽兽的嘴脸,听著系统面板上不断跳动的心率和微表情分析,心里跟明镜似的。 【目標:易中海。心率:85(持续平稳)。微表情:眼角有压抑的期待,嘴角肌肉轻微上扬0.1秒。结论:目標是此次事件的策划者,对目前的局势发展感到满意。】 【目標:许大茂。心率:110。微表情:瞳孔放大,鼻翼扩张。结论:目標处於高度兴奋和幸灾乐祸状態。】 【目標:阎埠贵。心率:135。微表情:额头大量出汗,眼神躲闪。结论:目標处於极度焦虑和恐惧状態,他在撒谎。】 撒谎? 何雨柱心里一动。 三大爷在撒谎?钱不是被偷的? 他再看三大妈,也是一副六神无主,眼神不敢跟人对视的样子。 有意思。 何雨柱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他知道,一大爷这次,是铁了心要试探他,甚至不惜拉上三大爷一家做诱饵。 想搜我家?好啊。 何雨柱挺直了腰板,环视了一圈,朗声道:“行!搜就搜!我何雨柱身正不怕影子斜!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一大爷问道。 何雨柱的目光,直直地射向许大茂:“搜我家可以!但要是搜不出来,许大茂这个搬弄是非、恶意污衊的孙子,得跪在院里,给我磕三个响头,大喊三声『我是小人』!” 许大茂一听就炸了:“凭什么!又不是我一个人怀疑你!” 何雨柱冷笑:“就凭你第一个跳出来!就凭你那张臭嘴!怎么,你不敢?不敢就是你心里有鬼,你怕搜完我家,下一个就搜你!” “谁怕谁!搜就搜!”许大茂被激得脸红脖子粗。 “好!”何雨柱一拍大腿,看向一大爷,“一大爷,您是管事儿的,您来做个见证!再找几个人,跟我进屋,翻个底朝天!” 第15章 傻子的反击 一大爷易中海眼中闪过一丝讚许,但更多的是警惕。傻柱的反应,比他预想的要激烈,也更聪明。他没有直接拒绝,而是拉上了许大茂做赌注,把自己从一个被动的嫌疑人,变成了主动出击的角斗士。 “好,就这么办。”易中海点了点头,他对自己设的局有绝对的信心,“刘海中,阎埠贵,你们两个,还有大茂,跟我一起,进去搜。大家都在外面做个见证。” 二大爷刘海中得了“尚方宝剑”,官癮大发,挺著肚子第一个往何雨柱屋里冲。许大茂则是一脸的狞笑,迫不及待地想看何雨柱身败名裂。 唯独三大爷阎埠贵,脚步有些迟疑,脸色比刚才更难看了。 何雨柱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冷笑。他大马金刀地往门框上一靠,做了个“请”的手势:“几位爷,请吧。我这屋子小,东西少,你们可得仔细点搜,別错过了哪个耗子洞。” 刘海中和许大茂一进屋,就跟抄家似的,翻箱倒柜。床底下,柜子顶,水缸里,连灶台的灰都扒拉开看了。 何雨柱就那么靠在门口,抱著胳膊,冷眼旁观。 屋里叮噹乱响,屋外鸦雀无声。所有人都伸长了脖子,等著结果。秦淮茹的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她死死地盯著屋里的动静,手心里全是冷汗。 搜了足足有十几分钟,屋里被翻得跟遭了贼一样。 刘海中和许大茂灰头土脸地走了出来,两手空空。 “怎么样?”何雨柱明知故问。 刘海中老脸一红,咳嗽了一声:“咳,没……没有。” 许大茂的脸色,瞬间变得像猪肝一样难看。他怎么也想不通,傻柱怎么可能这么干净? “不可能!”许大茂尖叫起来,“肯定是他藏到別的地方去了!或者……或者已经转移了!” 何雨柱根本不理他,只是把目光投向了一大爷易中海:“一大爷,结果您也看到了。现在,是不是该兑现承诺了?” 所有人的目光,又齐刷刷地看向了许大茂。 许大茂的腿肚子开始打哆嗦。让他给傻柱下跪磕头?比杀了他还难受! “我……我那是合理怀疑!我不跪!”许大茂耍起了无赖。 “耍赖是吧?”何雨柱笑了,他一步一步地逼近许大茂,“看来,不让你长点记性,你是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了。” 他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嘎巴嘎巴”的脆响。 许大茂嚇得连连后退,躲到了一大爷身后。 “柱子,算了。”一大爷开口了,他不能让局势失控,“大茂也是一时情急,口不择言。让他给你道个歉,这事就算了。” “道歉?”何雨柱冷笑,“刚才打赌的时候,您可是亲口答应做见证的。怎么,一大爷,您说的话,也跟放屁一样?” 他这句话,说得极重。院子里顿时一片死寂。谁都没想到,傻柱敢这么当面顶撞一大爷。 易中海的脸色,第一次沉了下来。他深深地看著何雨柱。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何雨柱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 【目標:易中海。心率:98。微表情:眼轮匝肌收紧,嘴角下拉。结论:目標的情绪出现剧烈波动,感受到了权威被挑战的愤怒和……失控的恐慌。】 就在气氛僵持到极点的时候,何雨柱忽然话锋一转,嘆了口气,脸上露出了“憨厚”的表情:“算了算了,一大爷您都发话了,我不能不给您面子。许大茂,今天我饶了你。不过,贼还没找到,这事不能就这么完了!” 他话音一落,猛地转向了三大爷阎埠贵。 “三大爷,您再好好想想,您那钱,到底是怎么没的?”何雨柱的语气忽然变得非常关切,“您老是不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把钱放错了地方?” 阎埠贵被他看得心里发毛,支支吾吾地说:“不……不可能!我记得清清楚楚,就在枕头底下!” “真的在枕头底下?”何雨柱紧追不放,“那您枕头底下,除了钱,还有別的东西吗?” “没……没了……”阎埠贵的声音越来越小。 何雨柱忽然一拍大腿,做恍然大悟状:“哎呀!我想起来了!三大爷,您那枕头,是不是前两天刚从供销社买的那种,里面填充的是麦麩和谷糠?” “对……对啊,你怎么知道?”阎埠贵一愣。 “这就对了!”何雨柱的声音陡然拔高,指著院角的一处黑暗角落,“我今天下午,还看见一只大老鼠,跟猫似的,从您家窗户缝里钻出来,一溜烟就跑到那边的柴火堆里去了!” 他这番话,说得绘声绘色,有鼻子有眼。 院里的人都愣住了。 老鼠偷钱?这可真是闻所未闻。 “胡说八道!”阎埠贵下意识地反驳,“老鼠怎么会偷钱!” “老鼠是不偷钱,但老鼠会打洞啊!”何雨柱振振有词,“您那枕头里全是谷糠,老鼠闻著味儿,就钻进去做窝了!它在里面折腾,把您的钱给拱了出来,掉在床底下,或者哪个犄角旮旯里,您老眼昏,没看见,不也正常吗?” 这个解释,虽然听起来荒诞,但……似乎又有点道理。 “不可能,我找过了,没有!”阎埠贵还在嘴硬。 “您找过了?”何雨柱笑了,“三大爷,您找的是钱。可您忘了,那贼,是老鼠啊!对付老鼠,得用对付老鼠的法子!” 他说著,转身回屋,片刻后,手里提著一个东西出来了。 一只绑著绳子的,活蹦乱跳的猫。 这是食堂里养著抓老鼠的狸猫,不知什么时候被何雨柱给弄了回来。 “既然是老鼠作案,那就得请咱们的『猫警官』出马了!”何雨柱说著,把猫往三大爷屋里一放,然后对眾人说,“大傢伙都別出声,咱们就在外面等著。要是真有老鼠,不出三分钟,保管给它叼出来!” 所有人都觉得这事新鲜又滑稽,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屏息凝神地看著三大爷家黑洞洞的屋门。 阎埠贵想阻止,却又找不到任何理由。 一分钟…… 两分钟…… 屋里静悄悄的。 许大茂撇了撇嘴,刚想说“装神弄鬼”,屋里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著,就是一声悽厉的耗子叫,然后是“叮噹”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打翻了。 片刻后,那只狸猫,嘴里叼著一只还在抽搐的大灰老鼠,威风凛凛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眾人一阵惊呼。 但这还没完。 狸猫的身后,还拖著一个东西。 一团用手绢包著,沾满了灰尘和口水,已经被老鼠啃得破破烂烂的东西。 从破口处,露出了几张崭新的,印著伟人头像的……大团结!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地上的钱,又看看一脸惊恐呆滯的阎埠贵,再看看抱著胳膊,一脸“我就知道会这样”表情的何雨柱。 真相,以一种最富戏剧性,也最让人啼笑皆非的方式,大白於天下了。 何雨柱走上前,用脚尖踢了踢那个钱包,嘆了口气:“三大爷,您看,我说的没错吧?还真是老鼠乾的。您这钱,算是找回来了,就是……品相差了点。您拿到银行去,看看人家给不给您换吧。” 阎埠贵的身体晃了晃,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不是心疼钱,他是怕啊! 这钱,根本不是被老鼠偷的。是他自己,在埋那袋“德国去污粉”的时候,不小心从口袋里掉出去的!他挖坑的时候天黑,压根没发现。晚上睡觉前发现钱没了,以为被贼偷了,这才闹了起来。 他做梦也没想到,这钱,竟然被何雨柱用这种方式给“找”了出来! 他看著何雨柱,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没穿衣服的小丑,所有的心思,都被人看了个通透。 而一大爷易中海,他站在人群的最后,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的局,又一次,被何雨柱用一种他完全无法预料,甚至无法理解的方式,给破了。 他的心里,涌起了一股名为“恐惧”的情绪。 这个何雨柱,他到底是谁? 第16章 夜鶯的呼唤 “老鼠偷钱”的闹剧,以三大爷阎埠贵里子面子丟了个精光而告终。他不仅没脸再提那八十块钱的事,还得捏著鼻子认下自己“老糊涂”的名声。 而何雨柱,则再一次成了院里的“神人”。 “傻柱这人,真是福將啊!” “可不是嘛,脑子就是灵光,谁能想到是老鼠偷的钱?” “我看啊,这叫傻人有傻福。” 禽兽们议论纷纷,看向何雨柱的眼神里,除了鄙夷和算计,又多了一丝敬畏和不解。 只有易中海和秦淮茹,看著那个正在“谦虚”地接受眾人夸讚的何雨柱,心里的寒意越来越重。 这是一种碾压式的,近乎於戏耍的智商和布局能力。 易中海悄无声息地回了屋,关上门,坐在黑暗里,久久没有开灯。他知道,对何雨柱的任何常规试探,都已经失去了意义。这个对手的段位,远远超出了他的想像。他必须动用“钟摆”的力量,从更深的层面,去调查何雨柱的底细。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何雨柱处理完食堂的事务,刚回到院里,一个与他擦肩而过的陌生工人,在他没注意的时候,往他的衣兜里塞了一小团纸条。 何雨柱脚步未停,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回到屋里,反锁上门,才展开了纸条。 纸条上没有字,只有一行用特殊药水写下的代码,遇热才会显形。 何雨柱將纸条在灯泡上烤了烤,一行小字浮现出来:【夜鶯將在近期重新启用电台,务必密切关注,代號“东风”。】 夜鶯! 何雨柱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 【记忆宫殿】立刻被激活,关於“夜鶯”的所有情报在他脑海中浮现。 “夜鶯”,是敌特组织“k2”安插在京州的一个老牌电台,资格比“留声机”许大茂老得多。三年前,在我方一次大规模的清查行动中,“夜鶯”电台突然沉寂,从此销声匿跡,所有线索都断了。组织上一直怀疑,“夜鶯”並没有被摧毁,只是进入了深度潜伏状態。 没想到,三年后,它竟然要重新“歌唱”了。 这个任务,比之前的“白杨计划”更加棘手。计划有跡可循,而一个隱藏了三年的电台,可能就在你我身边,却无从找起。 第二天,何雨柱表面上依旧是那个憨厚的厨子,甚至还因为“老鼠偷钱”事件,故意去安慰了三大爷几句,说要帮他修补耗子洞,把三大爷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他一边在院里跟人插科打諢,一边暗中观察著每一个人。 同时,他从一个收废品的手里,淘换来一台破旧的老式收音机,整天在屋里鼓捣,拆了装,装了拆,弄得满手油污。 在別人眼里,这是傻柱閒得蛋疼,不务正业。 只有何雨柱自己知道,这台收音机,经过他的改装,已经成了一台简易的信號监测仪。虽然精度不高,但足以捕捉到近距离的异常电磁波。 这天下午,院子里突然爆发了一场惊天动地的爭吵。 主角,是贾张氏。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起因,是她家那个宝贝孙子棒梗,在胡同里掏鸟窝的时候,爬上了邻居家的墙头,正巧,邻居家的闺女在院子里冲凉。 这一下,捅了马蜂窝。 邻居一家人衝到四合院,指著贾家的门破口大骂,说贾家没家教,养出了个小流氓。 贾张氏是什么人?护犊子的母老虎。她一听孙子被骂,哪还管什么前因后果,立刻就开启了战斗模式。 她一屁股坐在中院的地上,双手拍著大腿,开始了他那套经典的撒泼流程。 “哎哟我的天啊!没天理了啊!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 “我们家棒梗还是个孩子,他懂什么啊!你们大人家家的,跟一个孩子计较,还要不要脸了啊!” “我那死鬼男人死得早啊!留下一家子任人欺负啊!我也不活了啊!” 她的哭嚎,穿透力极强,高亢、尖锐,带著一种独特的,让人头皮发麻的节奏感。整个四合院,都笼罩在她製造的噪音污染之中。 邻居被她这阵仗嚇了一跳,三大爷嫌吵出来理论,被她指著鼻子骂“老绝户”,气得吹鬍子瞪眼。二大爷想摆官威,被她一口浓痰差点吐在脸上。 整个院子,乱成了一锅粥。 何雨柱正在屋里调试他的收音机,他戴著耳机,试图从嘈杂的电流声中,分辨出有用的信號。 就在贾张氏的哭嚎声达到最顶峰,何雨柱的耳机里,突然传来一阵极其强烈的“滋滋”声! 那是一种高频电波被强行干扰的声音,短暂而清晰! 片刻后,隨著贾张氏的哭声稍歇,那阵干扰声也隨之消失了。 何雨柱立刻启动【微表情分析仪】,视线穿过窗户,锁定了正在地上打滚的贾张氏。 【目標:贾张氏。心率:120(因情绪激动)。微表情:眼球转动无规律,看似癲狂,但其哭嚎的音调起伏、节奏顿挫,存在固定的模式,重复三次后会有一个明显的换气停顿。结论:目標情绪真实,但其行为模式被长期训练或暗示,已形成程序化的肌肉记忆。】 程序化? 何雨柱心中一动。一个大胆到让他自己都感到心惊的念头,浮现在脑海中。 为了验证这个猜想,第二天,他故意在食堂打了半斤肥瘦相间的猪头肉,提著回了院。他算准了贾张氏会看见。 果不其然,贾张氏看到他手里的肉,立刻就缠上了秦淮茹,让她去跟傻柱要点过来“给棒梗补补身子”。秦淮茹被逼不过,只能硬著头皮去,结果自然是被何雨柱“婉拒”了。 贾张氏的目的没达到,当场发作,又在院里上演了一场“孤儿寡母没人疼,想吃口肉都吃不上”的哭闹大戏。 何雨柱立刻回到屋里,戴上耳机。 果然,在那熟悉的,有节奏的哭嚎声中,那阵强烈的“滋滋”干扰声,如期而至! 这一次,他百分之百確定了。 这不是巧合! 何雨柱放下耳机,看著窗外那个愚昧、自私、撒泼耍赖的老虔婆,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 他一直以为,贾张氏只是院里食物链最底层的一环,是秦淮茹用来吸血的工具,是禽兽中的小丑。 他错了。 这个看似最没有威胁,最被人看不起的老女人,竟然是敌特组织谍报活动中的一环! 她的哭闹,她那令人厌恶的噪音,就是“夜鶯”电台启动时,用来掩盖发报信號的“天然屏障”和“行动暗號”! 谁能想到?谁会去怀疑一个撒泼的老太太? 这手段,太高明,也太歹毒了。 何雨柱的目光,缓缓扫过院子。 道貌岸然的一大爷,楚楚可怜的秦淮茹,官迷心窍的二大爷,算盘成精的三大爷,色厉內荏的许大茂……现在,又多了一个哭丧当暗號的贾张氏。 这个看似鸡毛蒜皮,充满了家长里短的四合院,到底还隱藏了多少秘密? 它哪里是什么普通的居民大院。 这分明就是一个潜伏著无数毒蛇猛兽的……龙潭虎穴! 既然是暗號,那就一定有规律。既然有规律,那就一定有破解之法。 第17章 噪音的规律 何雨柱的心,像一台精密运转的计算机,迅速將贾张氏这张“牌”纳入了整个四合院的谍战沙盘。他需要数据,大量的数据,来解构这哭声背后的密码。 接下来的几天,何雨柱的生活变得极有规律。白天,他是红星轧钢厂食堂里那个顛勺的厨子,跟手下的马华、胖子插科打諢,偶尔还要应付一下厂领导下来视察的“特殊招待”。晚上,他回到四合院,就变成了一个专注的“行为艺术家”兼“数据分析师”。 他找来一个不起眼的小本子,用只有自己能看懂的符號,开始记录。 “周二,下午四点半,诱因:棒梗抢小当的橡皮筋被秦淮茹训斥。哭嚎时长:约十五分钟。模式:三长两短,高音为主。收音机干扰强度:三颗星。” “周三,晚八点,诱因:无明显诱因,自称梦到亡夫。哭嚎时长:约十分钟。模式:平缓长调,间歇性抽泣。收音机干扰强度:一颗星。” “周五,中午十二点,诱因:秦淮茹买的白菜不新鲜。哭嚎时长:二十分钟。模式:高低音交错,伴隨拍打大腿节奏。收音机干扰强度:五颗星,信號最强。” 【记忆宫殿】將这些看似鸡毛蒜皮的数据自动整合,进行交叉比对和模型分析。一条初步的结论在何雨柱脑海中渐渐清晰:贾张氏的哭嚎,並非每一次都有用。只有当她的哭声达到某个特定的分贝区间,並以一种独特的、复杂的节奏持续输出时,对无线电的掩护效果才最为明显。 这说明,敌特的发报时间,是固定的,或者说,是有预谋的。贾张氏的“即兴表演”,其实都是有剧本的。 为了进一步验证,何雨柱决定主动出击,进行一次小规模的压力测试。 这天黄昏,他从公共水龙头打了一盆洗锅水,晃晃悠悠地往回走。路过贾家门口时,他脚下“一滑”,整盆带著油星子的脏水,“哗啦”一下,全泼在了贾家门前的地上,溅湿了贾张氏刚纳好的鞋底。 “哎哟!”何雨柱夸张地叫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揉著脚踝,“扭著了扭著了!” 贾张氏刚想发作,一看何雨柱那痛苦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但当她的目光落在那双湿透了的新鞋底上时,那股无名火“噌”地就冒了起来。她捨不得骂傻柱这个“长期饭票”,但心里憋屈啊! 於是,她也不说话,就坐在门槛上,对著那盆脏水,开始唉声嘆气,继而演变成小声的抽泣,最后,酝酿情绪完毕,准备“开唱”。 何雨柱坐在地上,看似揉著脚,实则已经悄悄打开了藏在袖子里的微型收音机,戴上了单边耳机。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贾张氏刚起了个头,调子还没拉上去。 耳机里,传来了一阵微弱的“滋滋”声。 有信號!但比之前弱得多! 何雨柱心中一凛,他的测试成功了!敌特並不在乎贾张氏为什么哭,他们在乎的,只是哭声这个“信號”本身!只要哭声响起,他们就会尝试开机! 而这次哭声的强度不够,所以干扰信號也相应减弱。 就在这时,秦淮茹端著一个空盆子从屋里走了出来,看到门口这情景,先是一愣,隨即快步上前扶起何雨柱,关切地问:“柱子,你没事吧?摔哪儿了?” 她的动作很自然,但何雨柱却捕捉到了一个细节。在扶起他之后,秦淮茹並没有立刻回家,而是端著盆子,不紧不慢地走到了院子门口,朝著胡同外张望了两眼,然后又走到水龙头那边,接了点水,再慢悠悠地走回来。整个过程,她的视线都在院子外围打转。 这种行为模式,在何雨柱的记录里,已经出现了不止一次。 何雨柱假装被秦淮茹的温柔感动,咧著嘴傻笑:“没事没事,秦姐,就是脚崴了一下,不碍事。” 两人对视的瞬间,何雨柱从秦淮茹那双总是水汪汪的眼睛里,读到警惕。她似乎也察觉到了,最近的“傻柱”,有点过於“凑巧”了。 送走了秦淮茹,何雨柱一瘸一拐地回到屋里,脸上的傻笑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的沉思。 他决定再加一把火,去敲打一下那个最深不可测的“老好人”。 晚上,何雨柱特意炒了两个小菜,用饭盒装了,端著去找一大爷易中海。 “一大爷,我这儿多炒了俩菜,给您送点尝尝。”何雨柱憨厚地笑著,把饭盒放在桌上。 易中海正在昏暗的灯下看报纸,闻言抬起头,露出一贯温和的笑容:“柱子,你太客气了。快坐。” “不了不了,您吃著。”何雨柱摆了摆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挠了挠头,“对了,一大爷,我得跟您请教个事儿。我那收音机,最近老是不好使,一到晚上就滋啦乱叫,跟闹鬼似的。您是八级钳工,懂得多,您说,是不是咱们院里这电线老化了,信號都串了?” 他问得“天真无邪”,眼神里充满了“求知慾”。 易中海正在夹菜的手,在空中出现了停顿,隨即恢復了自然。他把菜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著,才缓缓开口:“嗯,有这个可能。咱们这院子年头久了,线路老化也正常。回头我跟厂里反映反映。” 他的回答,滴水不漏。 但何雨柱的【微表情分析仪】却捕捉到了他眼底深处那一闪而过的惊涛骇浪。 【目標:易中海。心率:75 -> 92(瞬间) -> 80。微表情:瞳孔在提及“信號”一词时瞬间收缩,眼轮匝肌有轻微的压迫性收紧。结论:目標內心受到巨大衝击,並迅速用强大的自控力將其压制。他对“信號”一词高度敏感。】 何雨柱心中冷笑。成了。 他几乎可以百分之百地断定,贾张氏的哭闹,就是“夜鶯”电台的行动暗號和天然屏障。而秦淮茹,是负责望风的哨兵。至於一大爷易中海……他很可能就是那个坐在幕后,手握提线,操纵著这一切的“钟摆”! 这个发现让何雨柱感到一阵脊背发凉。敌特组织的心思之縝密,手段之毒辣,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他们竟然能把四合院里这种最普通、最令人厌烦的邻里矛盾,变成谍战杀局中的一环。每一个看似愚蠢的禽兽,都可能是一枚致命的棋子。 既然是暗號,那就一定有规律可循。既然是剧本,那也一定有被扰乱的可能。 何雨柱的眼中,闪烁著猎人般的光芒。他已经不想只做一个被动的观察者了,他要主动出击,当一个“导演”,亲手把这场“哭丧大戏”,搅得天翻地覆。 他要让这只潜伏了三年的“夜鶯”,在不该唱歌的时候,唱个声嘶力竭;在该唱歌的时候,却被人死死地掐住喉咙,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第18章 许大茂老娘 何雨柱明白,要想彻底打乱敌特的“剧本”,就必须製造一场不可预测、但又合情合理的“意外”。他需要一个催化剂,一个足以让贾张氏这个“演员”彻底失控,让秦淮茹这个“哨兵”自乱阵脚的契机。 这个契机,很快就自己送上门了。 许大茂的老娘,一个来自乡下、嗓门洪亮、战斗力爆表的农村老太太,来看她那个刚从拘留所里放出来不久的宝贝儿子。 这老太太一进院,就看秦淮茹不顺眼。在她朴素的价值观里,秦淮茹这种长得好看、死了男人还整天在院里晃悠的寡妇,就是“狐狸精”的代名词。尤其是当她听说,傻柱这个“冤大头”经常接济秦淮茹一家时,她更是把秦淮茹当成了勾引傻柱、进而威胁到自家儿子地位的“阶级敌人”。 这天下午,许大茂他娘拎著个板凳坐在中院纳鞋底,正好看见秦淮茹端著一盆衣服从何雨柱屋里走出来。 “哎哟,我说这院里怎么一股子骚气呢,原来是有的人啊,大白天的都不消停,专往男人屋里钻!”许大茂他娘那尖酸刻薄的嗓门,足以让整个院子都听得清清楚楚。 秦淮茹的脸“刷”地一下就白了,她咬著嘴唇,端著盆子,想要快步走开。 贾张氏正在屋里睡午觉,听到这话,趿拉著鞋就冲了出来。骂她可以,骂她儿媳妇,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那就等於骂她贾家门风不正,这她可忍不了。 “你个老不死的玩意儿,你说谁呢?”贾张氏双手往腰上一插,摆开了阵势。 “谁应声就说谁!”许大茂他娘也不是善茬,把板凳一放,站了起来,“怎么著,做了还不让人说了?自家男人尸骨未寒,就惦记著別的男人,也不怕半夜鬼敲门!” “我撕烂你的臭嘴!” 两个老太太,一个是为了儿媳妇的名声,一个是为了儿子的“地位”,在中院里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从动嘴升级到了动手,互相抓著头髮撕扯了起来。 何雨柱听到动静,从屋里走了出来。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哎哎哎,两位大妈,有话好好说,別动手啊!”他嘴上劝著,人却不紧不慢地走过去,看似在拉偏架,实则在暗中火上浇油。 他先是对许大茂他娘说:“大妈,您消消气,秦姐就是看我一个人过日子不容易,帮我洗件衣服,您可別误会了。” 这话听起来是解释,但“一个人过日子不容易”、“帮我洗衣服”这种话,在许大茂他娘听来,简直就是“姦情”的铁证。 然后他又转身对贾张氏说:“张大妈,您也是,跟一个乡下来的老太太计较什么,犯不著!” “乡下来的”这几个字,又深深地刺痛了许大茂他娘那根敏感的神经。 两人的火气,被他这么一拱,烧得更旺了。 贾张氏一屁股坐在地上,故技重施,拍著大腿就开始了她的哭嚎。只不过这一次,她是真的怒火攻心,哭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悽厉,都要投入。 “没天理了啊!外地来的野种都敢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啊!老贾啊,你快睁开眼看看吧,你老婆子要被人打死啦!” 何雨柱悄悄退回屋里,立刻戴上了耳机。 收音机里,那阵熟悉的“滋滋”声,猛烈地响了起来,如同电焊时迸发的火,尖锐而刺耳! 成了!这证明了他的推断,哭闹即是信號!而且,这一次是计划外的“加演”,敌特方面显然有些措手不及,但还是按照流程开机了! 院子里,秦淮茹的表现,则完全印证了何雨柱的猜想。 她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慢悠悠地去“望风”,而是满脸焦急地衝上去,死命地拉著贾张氏,嘴里急切地说著什么:“妈!妈!您快起来!別哭了!回家说!回家说!” 【目標:秦淮茹。心率:135。微表情:瞳孔放大,嘴唇紧抿,额头出现细密的汗珠。结论:目標处於极度焦虑和恐慌状態,其行为旨在立刻终止当前的混乱局面。】 何雨柱心中冷笑。看来,这次“意外”,彻底打乱了“导演”的部署。他开始享受这种操纵棋子,看著敌人自乱阵脚的快感。 就在此时,系统的提示音在他脑海中响起。 【新任务触发:干扰『夜鶯』。】 【任务描述:夜鶯啼鸣,必有迴响。请利用已知情报,主动策划並成功实施至少三次针对『夜鶯』电台的通讯干扰。】 【任务奖励:高级窃听技巧。】 高级窃听技巧!这可是个好东西! 何雨柱的眼神亮了。他知道,这意味著他不能再满足於这种借力打力的小把戏了,他必须更主动,更精准地去破坏敌人的通讯。 他需要找到贾张氏的“哭点”,那个一碰就炸,能让她隨时隨地“开唱”的开关。 他的目光,扫过正在被秦淮茹连拖带拽拉回家的贾张氏,又落在了不远处正探头探脑,一脸幸灾乐祸的棒梗身上。 他注意到,贾张氏对棒梗这个唯一的孙子,偏袒到了骨子里。好吃的、好喝的,全都紧著棒梗,对两个孙女小当和槐,则是非打即骂。这就是他可以利用的,最精准的“爆点”。 第二天下午,何雨柱从厂里回来,手里拿著三根红彤彤、亮晶晶的葫芦。 他没有直接回屋,而是在院子里,当著所有人的面,把其中两根分別递给了正在玩泥巴的小当和槐。 “来,丫头们,何叔给你们买的。” 两个小丫头怯生生地接过葫芦,眼睛里闪著光,开心地舔了起来。 棒梗看见了,立刻从屋里冲了出来,理直气壮地朝何雨柱伸手:“傻柱,我的呢?” 何雨柱晃了晃手里最后一根葫芦,然后当著棒梗的面,自己咬了一大口,含糊不清地说:“没了,就三根。你是男孩子,是哥哥,得让著妹妹们。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充满了“长辈的教诲”。 棒梗的脸,瞬间就涨红了。他想要,但是何雨柱已经吃了。他想骂,但何雨柱说得“有道理”。那股委屈和愤怒,让他“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转身跑回了屋里。 第19章 失控的「演员」 屋里,正在打盹的贾张氏,被孙子的哭声惊醒。 “我的心肝儿,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傻柱!他买了葫芦给小当和槐,就是不给我!还说我是男孩子,就该让著她们!”棒梗哭著告状。 贾张氏一听,那还了得! 这不仅仅是一根葫芦的事!这是傻柱在挑拨他们家的內部关係!是在挑战她重男轻女的“基本原则”! 一股怒火直衝天灵盖,她把棒梗往身后一护,像一只老母鸡一样衝出了屋门,指著何雨柱的鼻子,准备开始她新一轮的“哭丧大戏”。 而这一次,何雨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他不仅要让“夜鶯”唱歌,还要在它唱得最起劲的时候,狠狠地给它来一下“变声”,看看这哭声的背后,到底藏著什么牛鬼蛇神! “何雨柱!你个杀千刀的!你安的什么心啊!你是不是看我们家棒梗没爹,就可劲儿地欺负他啊!” 贾张氏的嗓门,如同拉响的防空警报。她一手叉腰,一手指著何雨柱,嘴里喷射著恶毒的诅咒,眼泪说来就来,配合著乾嚎,声情並茂,演技堪称炉火纯青。 何雨柱假装被骂得狗血淋头,一脸的“委屈”和“不知所措”,眼角的余光却死死地锁定著周围的动静,同时,袖子里的收音机也已经进入了待机状態。 耳机里,那熟悉的“滋滋”声如期而至。 但这一次,何雨柱注意到,信號的强度和持续时间,似乎与贾张氏的“投入程度”有著直接关係。她骂得越狠,哭得越凶,那干扰信號就越发清晰稳定。 就在贾张氏的“表演”渐入佳境,准备进入高潮部分时,一个意外之人打乱了她的节奏。 二大爷刘海中,最近正因为儿子刘光天在厂里表现不好,没能评上先进而憋著一肚子火。他一直觉得,自己作为院里的“二把手”,权威没有得到充分的体现。眼下,贾张氏在院里大吵大闹,正给了他一个展示“领导能力”的绝佳机会。 “咳咳!”刘海中背著手,迈著四方步,官腔十足地走了过来,“贾张氏!吵什么吵!还有没有点规矩了?为了根葫芦,你在院里闹成这样,像什么话!” 贾张氏正愁一肚子火没处发呢,刘海中这不就自己撞上枪口了么。 她的火力瞬间转移,指著刘海中的鼻子就骂开了:“我怎么了?我教育我孙子,关你屁事!你个老绝户,自己没本事管好儿子,倒有脸来管我们家的事!我看你就是官迷心窍,想拿我老婆子开刀,树你的威风!” “你……你这个泼妇!”刘海中被戳到痛处,气得脸红脖子粗,也顾不上什么官威了,跟贾张氏对骂了起来。 两个院里的“重量级人物”,就这么吵作了一团。 这一下,贾张氏的哭嚎节奏彻底被打乱了。她一会儿要分神去骂刘海中,一会儿又要回头安抚棒梗,那原本流畅的、富有节奏感的哭声,变得断断续续,时高时低。 何雨柱立刻察觉到,耳机里的干扰信號,也隨著贾张氏哭声的混乱,变得极不稳定,时有时无。 就在这时,秦淮茹的身影出现了。 她快步走到两人中间,先是对刘海中低声下气地赔不是:“二大爷,您別跟我妈一般见识,她就是那个脾气,我替她给您赔不是了。” 三言两语,先稳住了刘海中。然后,她又急忙拉住贾张氏,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飞快地说了几句什么。 何雨柱的【微表情分析仪】虽然听不到內容,但將秦淮茹的口型和贾张氏的反应捕捉得一清二楚。 秦淮茹的口型,分明是:“別吵了……正事……时间……” 而贾张氏在听完之后,明显愣了一下,隨即狠狠地瞪了刘海中一眼,竟然真的停止了对骂,重新酝酿情绪,哭嚎声也再次变得“有章法”了起来。 何雨柱终於明白了!不仅仅是哭,哭的“节奏”和“时长”也至关重要!这就像是摩斯密码,长短不一的信號组合起来,才能传递有效的信息。贾张氏的哭声,就是那个“长短不一”的信號源! 而秦淮茹,她负责在“演员”失控的时候,及时把节奏拉回到正確的轨道上来! 何雨柱悄悄地用系统自带的录音功能,將这带有明显特徵的干扰信號音频,完整地录製了下来。这些,都將是呈递给组织的,最有力的证据。 现在,新的难题摆在了面前。 如何才能在不惊动秦淮茹这个“导演”的情况下,让贾张氏这个“演员”彻底失控?或者,在最关键的时候,让她直接“罢演”? 单纯的挑拨离间,已经不足以致命。因为只要秦淮茹在场,她总能想办法把局势控制住。他需要一把更锋利的刀,一把连秦淮茹都无法掌控的刀。 何雨柱的目光,缓缓地扫过整个四合院。 他的视线,越过正在假装看热闹的许大茂,越过正在算计著什么的阎埠贵,最终,落在了后院那间终年安静的屋子。 他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院里辈分最高,看似糊涂,实则心如明镜的人。一个贾张氏天不怕地不怕,却唯独见了她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的人。 聋老太太! 如果能借到聋老太太这把“刀”,或许能收到意想不到的奇效。 他要让贾张氏,在最需要她“哭”的时候,被嚇得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他要让“夜鶯”,在最关键的发报时刻,遭遇最彻底的“静默”! 第20章 「神助攻」 行动,得有合適的由头。 第二天,何雨柱特意从厂里“申请”了一只老母鸡。他没在食堂做,而是拎回了自家小屋,用小火慢燉。没过多久,一股浓郁霸道的鸡汤香味,就从何雨柱的屋里飘了出来,像一只无形的手,挠动著院里每一个人的馋虫。 三大爷阎埠贵在窗户后面猛吸了几口空气,默默地算计著这只鸡的成本和傻柱又得多少冤枉钱。许大茂闻著味儿,心里又开始琢磨著怎么给傻柱下绊子。而秦淮茹家,棒梗更是馋得直流口水,一个劲儿地攛掇贾张氏去傻柱那儿“要”一碗。 何雨柱对这一切视若无睹。他精心撇去浮油,盛了满满一大海碗金黄透亮的鸡汤,又撕下最肥嫩的鸡腿放进去,小心翼翼地端著,径直往后院走去。 “老太太,我,柱子!给您送鸡汤来了!”何雨柱站在聋老太太门口,特意提高了嗓门。 屋门“吱呀”一声开了,聋老太太拄著拐杖,眯著眼看了看何雨柱,又看了看他手里那碗香气四溢的鸡汤,脸上露出了笑容。 “好孩子,还想著我老婆子。” 何雨柱把鸡汤放在桌上,顺手扶著老太太坐下,自己则搬了个小马扎坐在旁边,装作一脸愁容地嘆了口气。 “怎么了,柱子?遇上烦心事了?”聋老太太呷了一口鸡汤,鲜得眉毛都舒展开了。 “嗨,也不是什么大事。”何雨柱挠了挠头,一脸的“忠厚老实”,“就是最近院里太吵了,尤其是贾家那位大妈,也不知道怎么了,隔三差五就坐在院里哭天抢地的,吵得人脑仁疼,晚上都睡不踏实。” 他顿了顿:“要说秦姐也是个孝顺的,每次都去劝,可也不知道她怎么劝的,越劝,张大妈那哭声反而越来劲,跟唱戏似的,还带拐弯的。” “越劝越来劲?” 聋老太太喝汤的动作停下来。她在这院里活了一辈子,什么人什么德行她不清楚?贾张氏那点道行,她一眼就能看穿。秦淮茹的“劝”,八成是火上浇油。 老太太没再说话,只是慢悠悠地喝著鸡汤。但何雨柱知道,他这把刀,已经磨好了。 按照敌特的通讯规律,今天又是一个“发报日”。秦淮茹果然开始为贾张氏的“演出”做铺垫。她故意在饭桌上,当著贾张氏的面,把一块肥肉夹给了棒梗,自己只吃青菜。 “淮茹啊,你怎么不吃肉啊?这身子骨可熬不住。”贾张氏假惺惺地关心道。 “妈,您和棒梗吃吧,我没事。”秦淮茹说著,还咳嗽了两声,显得有些虚弱。 这一下,贾张氏的“表演欲”立刻就被勾了起来。她把碗一推,酝酿了一下情绪,正准备把嘴张开,拉出那个悲愴的起手式——“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咚!” 一声沉闷有力的巨响,从中院的地面传来,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所有人循声望去,只见聋老太太不知何时已经拄著她那根枣木拐杖,站在了院子中央。拐杖的另一头,深深地戳在青石板上,入地三分。老太太身板挺得笔直,双目圆睁,哪还有半分平日里的老態龙钟。 “大白天的,哭丧呢!咒谁死啊?” 她的目光,如鹰隼般死死锁定了刚要“开嗓”的贾张氏。 贾张氏那张开的嘴,就那么僵在了半空中,到嘴边的哭嚎硬生生被噎了回去。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悲愤的涨红,变成了惊恐的惨白,最后又因为一口气没上来,憋成了猪肝色。 天不怕,地不怕,撒泼打滚天下无敌的贾张氏,就怕两个人。一个是已经死了的老贾,另一个,就是眼前这个活著的“老祖宗”。 院子里,一瞬间鸦雀无声。 聋老太太看著贾张氏那副滑稽的模样,冷哼一声,拐杖在地上重重一点。 “再让我听见你在这號丧,我让你真哭!” 说完,老太太转身,拄著拐杖,步履稳健地回了后院,留下整个院子的人,和石化在原地的贾张氏。 何雨柱站在自己屋门口,假装看热闹,心里已经乐开了。他袖子里的收音机,此刻安静得像一潭死水,预想中的干扰信號,连个鬼影都没有。 【系统提示:干扰『夜鶯』任务进度(1/3)完成。】 秦淮茹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她先是震惊地看著聋老太太的背影,隨即,她那双复杂的眼睛,缓缓地移到了何雨柱的脸上。 何雨柱立刻换上一副“天真无邪”的表情,冲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仿佛在说:“嘿,真解气!” 秦淮茹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傻柱?这事儿真是他一个傻子能干出来的?怎么会这么巧?聋老太太几百年不出门管閒事,怎么偏偏在今天,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刻出来了? 一连几天,四合院里都格外清净。贾张氏像是被拔了牙的老虎,彻底蔫了,別说哭嚎,连大声说话都少了。而何雨柱的收音机里,也再没有出现过任何可疑的信號。 何雨柱知道,敌人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正在调整策略。他成功地完成了第一次干扰,但这还远远不够。 这天夜里,他收到了上级通过秘密渠道传来的新指令:根据他提供的音频特徵,组织上的技术专家初步判断,“夜鶯”电台的发报设备可能经过了特殊改装,能够利用环境噪音进行信號调製和加密,这也是它能潜伏多年的原因。要想彻底揪出它,必须获得更精確的方位信息。 单纯地阻止贾张氏哭,只能起到一时之效。何雨柱需要製造一次“可控的混乱”,一次能让贾张氏哭得更久、更投入,从而让他有足够时间进行信號定位和二次干扰的混乱。 第21章 院里的「贼」 何雨柱把目光投向了人性中最原始的欲望——贪婪。 这个年代,什么最能牵动人心?除了政治前途,就是肚皮。而对於四合院里的这群“禽兽”来说,一块肥得流油的猪肉,足以让他们撕下所有偽装。 第二天,何雨柱下班回来,手里多了一块用油纸包著的东西。他故意在院子里,当著三大爷阎埠贵和许大茂的面,不经意地打开油纸包,露出里面那块將近两斤重、肥瘦相间的五肉。 那肥肉在夕阳下泛著油润的光泽,白的肥膘和鲜红的瘦肉层层分明,仿佛在对著所有人高唱:“快来吃我呀!” 阎埠贵正在窗边看报纸,眼角的余光瞥见那块肉,眼神瞬间就直了,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他飞快地在心里盘算起来:这块肉,市价至少一块五,要是肉票,得是特供级別的。傻柱这手笔,嘖嘖…… 刚被放出来没多久,在家养伤的许大茂也闻著味儿探出了头。他看著那块肉,眼里闪过一丝贪婪,又想到自己被傻柱坑得那么惨,嫉妒的火焰立刻就烧了起来。 何雨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把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然后像个得了宝贝的地主老財一样,喜滋滋地把肉重新包好,回到自己屋里。但他没有立刻收起来,而是隨手把它放在了南边窗台比较显眼的位置,从外面一抬头就能看见。 做完这一切,他换了件衣服,锁上门,对著院里喊了一嗓子:“我去趟副食店买点酱油,马上回来!” 他的人,慢悠悠地晃出了四合院。他的心,却像一张铺开的大网,笼罩著院里的每一个角落,静静地等待著那条最贪婪的鱼,自己撞上来。 他没有走远,只是在胡同口的拐角处点了根烟,默默地计算著时间。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一支烟的功夫,大约十分钟。足够了。 当何雨柱再次回到四合院时,他先是若无其事地跟二大爷刘海中打了个招呼,然后才晃悠到自己门口。他掏出钥匙,正准备开门,眼角的余光往窗台上一扫,隨即,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继而爆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 “我的肉呢!谁偷了我的肉!” 这一嗓子,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炸雷,整个四合院瞬间就被炸醒了。 第一个衝出来的,永远是嗅觉最灵敏的贾张氏。她一听有热闹,两眼放光,趿拉著鞋就跑了出来。一看是傻柱丟了肉,她立刻就进入了“正义使者”的角色。 “天杀的贼啊!连傻柱的肉都偷!这可是救命的肉啊!”她一拍大腿,指桑骂槐地就开始了,“这院里啊,有些人就是手脚不乾净,以前偷鸡,现在偷肉!我看啊,就是那个挨千刀的许大茂乾的!他刚被放出来,怀恨在心,这是报復!” 许大茂一听这话,气得差点从屋里跳出来。“贾张氏,你血口喷人!我许大茂再不是东西,也不至於偷块肉!” “你没偷?你没偷谁偷了?这院里就你跟傻柱有仇!” 何雨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愤怒”地一跺脚,涨红了脸,对著院里大喊:“不行!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这贼要是不揪出来,以后咱们院里谁家还敢放东西!开会!必须开全院大会!让一大爷给评评理!” “对!开会!”贾张氏立刻响应,跳得比谁都欢。 很快,中院里就摆开了阵势。一大爷易中海黑著脸坐在桌子后面,二大爷刘海中和三大爷阎埠贵一左一右,儼然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 易中海敲了敲桌子,沉声道:“大家安静!傻柱,你说说,怎么回事?” 何雨柱把事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强调了那块肉对他来说是多么重要,是“孝敬一大爷和聋老太太”的。 这话一出,易中海和聋老太太的立场就变得鲜明起来。 而贾张氏,则彻底放飞了自我。她作为“受害者”傻柱的坚定支持者,开始了她声泪俱下的控诉。她从这块肉的重要性,引申到自家孤儿寡母的不易,再引申到院里某些人的道德败坏,把有“前科”的许大茂、爱占小便宜的阎埠贵、甚至连平时闷不吭声的几户人家都影射了一遍。 她哭得是那么伤心,那么投入,仿佛丟的不是傻柱的肉,而是她自己的棺材本。那富有节奏感的哭嚎,时而高亢,时而悲切,在四合院的上空盘旋迴盪。 何雨柱站在人群中,低著头,看似悲愤,实则袖子里的手已经悄悄地打开了收音机。 耳机里,强烈的“滋滋”声再次响起。 就是现在! 何雨柱趁著眾人注意力都在贾张氏和许大茂的对骂上,悄悄地转动了收音机的调频旋钮。他没有去寻找敌台的频率,而是调到了一个空白频道,然后將音量开到最大,放出了一段刺耳的、毫无规律的“沙沙”白噪音。 这股强大的杂音,通过微型耳机,被他转化为一种定向的电磁波,虽然范围极小,但足以对他附近那个潜藏的“夜鶯”电台,造成毁灭性的的干扰。 【系统提示:侦测到强信號干扰,『夜鶯』通讯协议被破坏……】 【系统提示:干扰『夜鶯』任务进度(2/3)完成。】 成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院子里,秦淮茹的脸色微微一变。她似乎想上前阻止已经说嗨了的贾张氏,但贾张氏此刻正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享受著万眾瞩目的快感,根本停不下来。 “搜!必须搜!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从许大茂家开始搜!”贾张氏振臂高呼。 “对!搜!” 院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也跟著起鬨。 局势,彻底被搅成了一锅粥。 就在一大爷易中海左右为难,准备压下眾人,让大家冷静的时候,一个谁也想不到的意外发生了。 一直站在贾张氏身后,被她当成“苦难道具”的棒梗,突然捂著肚子,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他的小脸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然后“扑通”一声,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疼得打起滚来。 “棒梗!我的心肝儿啊!”贾张氏的哭声瞬间变了调,这次是真的慌了。 全院的人都愣住了。 何雨柱的眼神却骤然一凝。他的目光,像一把锋利的手术刀,瞬间锁定了在地上疼得抽搐的棒梗。 这小子,早不疼晚不疼,偏偏在这个时候疼? 不会是……偷吃了不乾净的东西吧? 第22章 「夜鶯」的羽毛 全院大会因为棒梗的突然倒地而戛然而止。 刚才还剑拔弩张、吵嚷不休的院子,瞬间被一种诡异的慌乱所取代。贾张氏的哭嚎不再带有任何表演成分,那是发自肺腑的恐惧和心疼,她抱著在地上打滚的棒梗,手足无措地喊著:“我的心肝儿啊!你怎么了?你別嚇奶奶啊!” 秦淮茹也嚇得脸色惨白,快步衝上去,急切地检查著棒梗的情况。 二大爷刘海中皱著眉,嘀咕了一句:“这孩子,別是得了什么急症吧?” 三大爷阎埠贵则推了推眼镜,小声对三大妈说:“你看,我就说这贾家事儿多,晦气。” 只有何雨柱,在最初的错愕之后,迅速冷静了下来。他拨开围观的人群,大步走了过去,蹲下身子。 “秦姐,別慌!让我看看!” 他一手按住不断挣扎的棒梗,另一只手飞快地在他肚子上摸了摸,硬邦邦的。隨即,他的目光落在了棒梗那因痛苦而张开的嘴上若有若无的油渍,掛在他的嘴角。 何雨柱心中瞬间瞭然。 他立刻站起身,对已经六神无主的秦淮茹说道:“別在这儿耽搁了!赶紧送医院!我看像是吃坏了东西,急性肠胃炎!” “对对对!送医院!”秦淮茹如梦初醒,六神无主地看向何雨柱。 “我来!”何雨柱二话不说,俯身將棒梗抱了起来,大步流星地就往院外冲,“秦姐,你跟上!一大爷,麻烦您看著点家!” 他的行动果决而迅速,完全不像个憨厚的厨子。一大爷易中海看著他远去的背影,眼神里闪过复杂光芒。 一行人火急火燎地赶到附近的医院。掛號、问诊、检查,一通忙乱下来,医生的诊断结果出来了,和何雨柱的判断一模一样——急性肠胃炎,病因是食用了未经煮熟的生肉。 在医生的要求下,护士给棒梗进行了催吐。 在一阵剧烈的呕吐之后,那罪魁祸首,终於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出现在了呕吐盆里。 几块半生不熟还泛著油的肥肉块,赫然在列。那肉的形状、肥瘦的纹理,何雨柱一眼就认了出来,正是他窗台上“失窃”的那块五肉! 真相大白於天下。 秦淮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怎么也想不到,偷肉的贼,竟然是自己的宝贝儿子! 贾张氏刚刚还在全院大会上义正言辞地声討偷肉贼,转眼间,贼就成了她最疼爱的孙子。贼喊捉贼,最后还把自己孙子给坑进了医院。这脸,丟得比她一辈子丟的人都多。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在医院里撒个泼,把责任推到肉有问题上。但当她对上医生和护士那严厉而鄙夷的目光时,那股泼妇的劲儿,硬生生被憋了回去。在医院这种代表著“国家”和“科学”的地方,她的那套撒泼打滚是完全行不通的。 最终,她只能像只斗败的公鸡,灰溜溜地交钱、拿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从医院回四合院的路上,气氛尷尬到了极点。 何雨柱走在前面,嘴角噙著冷笑。这次的“爽点”,来得如此酣畅淋漓,不仅让贾家顏面扫地,更重要的是,为他提供了一条至关重要的线索。 回到四合院,他没有参与后续的邻里八卦,而是把自己关进了屋里,开始了真正的復盘。 他打开【记忆宫殿】,將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中重新过了一遍。 棒梗偷肉,说明他有机会、並且在极短的时间內完成了作案。这证明了偷窃行为发生在何雨柱离开院子后、院里人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之前的几分钟內。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当时离何雨柱家窗户最近、並且一直盯著他的人。 贾家,完全符合这个条件。 更关键的是,在贾张氏为了“丟肉事件”而哭嚎时,敌特的电台依然选择了开机。 这意味著什么? 这意味著,电台的发报地点,一定离贾张氏的哭声非常非常近!近到只有她的哭声才能形成最有效的掩护。否则,一个远距离的噪音源,对於精密的发报活动来说,意义不大。 何雨柱仿佛看到了整个四合院的布局图。他的脑海中,中院的那几户人家被一个红圈迅速锁定。 贾家、秦淮茹家,以及与他们墙壁相邻的那一户——一个平时沉默寡言、毫无存在感、独自居住的老工人。 “夜鶯”,就在这片羽翼之下。 如果电台就在贾家,或者在隔壁,那秦淮茹的身份就远比一个“哨兵”要复杂。她很可能是核心成员之一! 何雨柱感到一阵寒意。这张网,比他想像的要大,也要深。 贾张氏这条线索,经过几次三番的折腾,利用价值已经基本被榨乾了。再用同样的手段,只会引起秦淮茹和一大爷的高度警觉。 他需要一个新的“工具人”,將“武器”送进敌人心臟的棋子。 一个爱占小便宜、爱算计、又有点文化的“老学究”形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三大爷,阎埠贵。 这位人民教师,一生信奉的人生哲学,浓缩起来就四个字:精打细算。任何事情在他眼里,都能被换算成一笔经济帐。大到给儿子介绍对象能收多少谢礼,小到一分钱的酱油能多打几滴。他的人生乐趣,除了在课堂上摇头晃脑地教训学生,就是在下班后,骑著他那辆除了铃鐺不响哪儿都响的破自行车,在胡同里四处转悠,美其名曰“锻链身体”,实则是捡拾一切能换钱的废品。 何雨柱要送给他的,正是一份他绝对无法拒绝的“大礼”。 一份能让“夜鶯”的巢穴,在不知不觉中,迎来灭顶之灾的“宝贝”。 第23章 三大爷的「宝贝」 第二天,轧钢厂的废料堆里,多了一个忙碌的身影。何雨柱以“帮食堂清理杂物”为名,从一台报废的工业电机上,拆下了一块分量十足的强力磁铁。这东西是当年从苏联进口的设备上的核心部件,磁力之强,远非普通磁石可比。他將这块磁铁用破布和麻绳紧紧包裹,塞进一个更大的铁壳子里,然后用泥土、铁锈和机油反覆涂抹、烘烤,做旧的手法专业得让古玩贩子都得挑大拇指。最终,一块看起来平平无奇,却重得异乎寻常的“大废铁”诞生了。 下午,放学的钟声刚刚敲响,何雨柱便算准了时间。他知道,三大爷回家的路线,必然会经过南锣鼓巷后面那条僻静的小胡同,因为那里的垃圾站最大,油水也最足。他拖著那个沉重的麻袋,装作十分吃力的样子,一步一喘地走著。麻袋被他故意磨破了一个角,恰到好处地露出了里面那块“废铁”饱经沧桑的一角。 果然,没走多远,他就听到了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自行车链条“哗啦”声。是三大爷。何雨柱心中冷笑,脚下却是一个“踉蹌”,麻袋“不小心”从手中滑落,“咣当”一声砸在地上,他自己也夸张地哎呦了一声,揉著自己的腰。 阎埠贵骑著车子慢悠悠地过来,眼角的余光早就被那声巨响和那个麻袋吸引了。他停下车,推了推鼻樑上的老镜,装作关心地问:“哎,柱子,没事吧?这是搬什么呢,这么沉?” “嗨,三大爷,甭提了。”何雨柱一脸“晦气”地摆摆手,“厂里清理出来的废铁,让我拉去废品站。死沉死沉的,压得我腰都快断了。” “废铁?”阎埠贵眼神一亮,目光像是被胶水粘在了那个麻袋上。他下了车,走过去,用脚尖不经意地踢了踢那块露出来的铁疙瘩,那坚实的触感和沉闷的声音让他心中一动。这分量,这成色,绝对是好钢!怕不是得有几十斤?这要是卖废品……他心里的小算盘瞬间就打得噼啪作响。 “柱子啊,这……这也太重了,要不我帮你搭把手?”阎埠贵热情地说。 “那哪儿敢劳烦您啊。”何雨柱“憨厚”地笑了笑,重新弯腰,用尽全身力气才把麻袋拖起来,走出没几步,手又是一“滑”,麻袋再次掉落在地,这次滚到了一个更不起眼的墙角。何雨柱重重地嘆了口气,索性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台阶上,擦著汗说:“不行了不行了,我得歇会儿,三大爷您先走吧,我缓口气再搬。” 阎埠贵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嘴上说著“那你歇著啊,別累著”,眼睛却死死盯著那个墙角,骑上车子,慢悠悠地往前走了。 何雨柱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胡同拐角。他没有动,只是点了根烟,静静地等著。他知道,三大爷一定会回来。对於一个真正的渔夫来说,耐心,是比鱼饵更重要的东西。 不出五分钟,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胡同拐角探出头来,左顾右盼,正是去而復返的阎埠贵。他见四周无人,快步走到墙角,一把抓住那个麻袋,往上一提。那惊人的重量让他闷哼了一声,脸都涨红了,但他的眼神里,迸发出的却是狂喜的光芒。他不再犹豫,使出吃奶的力气,將这个“天降横財”拖到了自己的自行车后座上,用绳子草草固定,然后头也不回地,飞快地蹬著车子溜了。 何雨柱在暗处將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掐灭了菸头,转身,消失在另一条胡同里。鱼儿,已经咬鉤了。现在,他需要一个引爆器,一个能让“夜鶯”在最错误的时间,张开翅膀的信號。 而这个信號,还得从贾家著手。 晚上,何雨柱在院里碰到了刚从外面疯玩回来的棒梗。他神秘地把棒梗拉到一边,从口袋里掏出几颗用玻璃纸包著的大白兔奶,塞到他手里。 “拿著,快吃,別让你奶奶看见。”何雨柱压低了声音,“你奶奶要是看见了,肯定得说牙要吃坏了,然后全给你没收了,自己留著慢慢吃。” 这话简直说到了棒梗的心坎里。他奶奶贾张氏是什么德行,他再清楚不过了。他感激地看了何雨柱一眼,迅速剥开一颗塞进嘴里,那香甜的奶味瞬间就俘获了他。剩下的,他紧紧攥在手心里,准备找个地方藏起来。 可惜,他终究是个孩子。刚回到家,那股浓郁的奶味就出卖了他。 “棒梗!你嘴里吃的什么?”贾张氏的鼻子比狗还灵,她一把將棒梗拽了过来,掰开他的嘴一看,顿时火冒三丈,“好啊你个小兔崽子!你哪来的?是不是又偷东西了?” “不是偷的!是傻柱叔叔给的!”棒梗含糊不清地辩解。 “傻柱?”贾张氏的眼睛瞬间就眯了起来,一股邪火直衝天灵盖。傻柱给的?他为什么平白无故给棒梗吃?还让他別告诉我?这分明是在挑拨我们祖孙的感情!他安的什么心?是不是因为上次丟肉的事,怀恨在心,故意用来收买我孙子,想看我们家笑话? 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傻柱用心险恶。贾张氏积攒了好几天的“表演”能量,瞬间找到了宣泄口。她把棒梗手里的一把抢过,揣进自己兜里,然后气冲冲地就奔向了中院。 “何雨柱!你个杀千刀的!你给我出来!”贾张氏那標誌性的,穿透力极强的嗓音再次响彻四合院,“你安的什么坏心眼啊!用几颗就想收买我孙子!你是不是觉得我们贾家没人了,好欺负啊!我今天就跟你拼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熟悉的哭腔,熟悉的台词。何雨柱在屋里,冷静地戴上了耳机。收音机里,微弱的“滋滋”声开始浮现。 与此同时,前院,三大爷阎埠贵正喜滋滋地欣赏著自己的“宝贝”。他把那块“废铁”从麻袋里拖出来,擦去表面的浮土,越看越喜欢。这么大一块铁疙瘩,放在家里都镇宅。他想了想,把它搬到了墙角,正好他家的咸菜缸盖子坏了,这玩意儿往上一压,严丝合缝,简直是量身定做。而那面墙的另一边,正是何雨柱锁定的那个嫌疑最大的目標——那个沉默寡言的老工人的家。 贾张氏的哭嚎声,如同一道军令。某个黑暗的房间里,一双手熟练地打开了电台的开关,准备开始工作。 而秦淮茹,她站在门口,眉头紧锁。她总觉得今晚的事情有些不对劲。贾张氏的发作太过突然,而且傻柱最近的反应也总让她感到一丝不安。她的目光下意识地扫过整个院子,当她看到前院三大爷家门口,阎埠贵正费力地把一块巨大的铁疙瘩搬到墙角时,她的心里,莫名地咯噔了一下。 第24章 磁场的涟漪 贾张氏的哭嚎声在中院里迴荡。对於院里的大多数人来说,这只是又一个需要忍耐的、充满噪音的夜晚。但对於何雨柱和某些潜藏在暗处的人来说,这哭声,是战爭的號角。 何雨柱戴著耳机,將收音机的频率调到了预设的监测波段。果然,在一片嘈杂的背景音中,一个微弱但极具规律性的“滴滴答答”声浮现出来。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 他心中一凛。敌人更换了设备,或者增强了天线的功率。上次的干扰显然让他们心有余悸,所以这次冒险启用了备用方案,试图在最短的时间內完成通讯。 就在这时,前院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那是三大爷阎埠贵,终於把他那块心爱的“宝贝疙瘩”稳稳地压在了咸菜缸上。为了確保稳固,他还用力地踩了两脚。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何雨柱耳机里的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原本还算清晰的“滴滴答答”声,突然变成了一声刺耳到极致的尖啸!“滋——”的一声,仿佛有人用指甲划过玻璃,声音尖锐得让何雨柱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尖啸过后,敌台的信號並没有消失,而是变得支离破碎,断断续续,像是得了帕金森症的病人,连一个完整的字节都发不出来,只能徒劳地发出一些混乱的、毫无意义的杂音。 成了! 何雨柱知道,那块经过特殊处理的强力磁石,正在墙的另一边,尽情地释放著致命的威力,像一个巨大的漩涡,將敌人的电波信號撕扯得粉碎。 【系统提示:侦测到持续性强磁场干扰,『夜鶯』通讯协议被彻底破坏……】 【系统提示:干扰『夜鶯』任务进度(3/3)完成。】 【系统提示:任务完成,奖励发放——【高级窃听技巧】。】 一股庞杂而精深的信息流瞬间涌入何雨柱的脑海。从听诊器的原理,到定向麦克风的製作,再到如何通过电流的微弱变化判断电器工作状態……无数关於窃听与反窃听的知识,与他的记忆宫殿完美融合。 与此同时,在三大爷家隔壁那间终年拉著窗帘的屋子里。一个面容普通的男人,正手忙脚乱地拍打著面前那台不断冒著火的电台。他脸上的汗水和著灰尘,一道道地往下淌。他想不通,一切都和往常一样,为什么信號会突然中断,设备会產生如此剧烈的反应? 院子里,秦淮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意味著什么。贾张氏的哭声还在继续,但作为“导演”的她,已经完全没有心思去欣赏这场“表演”了。出事了!电台出事了!她立刻意识到问题所在,但她不敢有任何明显的动作,只能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劝慰著贾张氏,但她的眼神,死死地钉在了前院三大爷家的方向。 是那个老算盘精?不可能!他怎么会有这个本事?难道是巧合? 她的心乱成了一团麻。 而此刻,远在数公里之外的秘密监测站里,气氛同样紧张。 “报告!监测到目標『夜鶯』信號!信號强度异常!正在尝试锁定……” “信號中断!发生强干扰!无法追踪!” “等等!根据信號消失前最后的波动特徵,可以大致判断出干扰源的位置!快!计算坐標!” 技术人员飞快地在图纸上画著圈,最终,一个红色的圆圈被重重地画下,圆圈的中心,赫然正是红星四合院所在的位置。 “『东风』同志的干扰非常有效!立刻將该区域列为最高嫌疑区域,通知外围人员,准备收网!” 院子里,风波的中心,三大爷阎埠贵,正背著手,美滋滋地欣赏著自己的杰作。那块黑黢黢的铁疙瘩,压在咸菜缸上,纹丝不动,充满了工业时代的力量感。他满意地点点头,哼著小曲,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立下的“汗马功劳”,足以让他在功劳簿上被记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当然,也足以让他在敌特的暗杀名单上名列前茅。 何雨柱看著院里这齣由他亲手导演的、充满了黑色幽默的戏剧,心中一片冰冷。禽兽们依旧是禽兽,在各自的欲望和算计中打转,却在不经意间,成了他手中最锋利的棋子。这种將所有人玩弄於股掌之间的感觉,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一切的快感。 他没有再理会院子里的喧囂。他知道,电台的瘫痪,必然会逼得敌人狗急跳墙。他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冒险检修,要么紧急转移。无论哪一个,都意味著他们会露出更大的破绽。 夜,渐渐深了。贾张氏哭累了,被秦淮茹半扶半劝地弄回了屋。院子里终於恢復了寧静,只剩下几声秋虫的鸣叫。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从屋里滑了出来。他没有走正门,而是轻巧地翻过自家后窗,避开了院里所有可能存在的视线,借著墙角的阴影,一步步地,向著前院那个亮著一盏昏黄孤灯的窗户摸去。 正是何雨杜。 他的手中,拿著一个刚刚用旧听诊器和半导体零件改造而成的简易听墙器。他要用刚刚获得的【高级窃听技巧】,去亲耳听一听,“夜鶯”的巢穴里,究竟藏著怎样的秘密。 何雨柱的动作轻盈得像一只夜行的猫。他將整个身体都缩在墙角的阴影里,与黑暗融为一体。手中的听墙器被他小心翼翼地贴在冰冷的墙壁上,另一头的耳机则塞进了耳朵。他屏住呼吸,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从墙壁另一头传来的、被放大了数倍的细微声响。 屋里很安静,只有掛钟“滴答”的走针声。何雨杜极有耐心地等待著,他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里面的人不可能安然入睡。 果然,大约过了五分钟,一阵压抑的、刻意放低了音量的交谈声,通过听墙器,清晰地传进了他的耳朵。是两个男人的声音,一个听起来有些惊慌,另一个则相对沉稳。 第25章 墙角密语 “……干扰太强了,查不出原因!设备像是被废了!”耳机里,那个惊慌的声音带著一丝破音,正是负责发报的特务。 “慌什么!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一个沉稳的声音呵斥道,“这不可能是巧合,我们的位置,可能已经暴露了。” “那怎么办?上级的指令还没发完!” “发个屁!命都要没了!”那声音压低了怒火,“立刻销毁密码本,准备转移!我已经向『钟摆』同志匯报了情况,他指示我们,必须在天亮之前,带著电台的核心部件,从西边的备用路线撤离。” 钟摆! 何雨柱的心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连呼吸都停滯了一瞬。这个代號他闻所未闻,但从对方恭敬又依赖的语气判断,此人的级別,显然远在“夜鶯”之上,是能够直接下达指令的上线。这个小小的四合院里,竟然还潜藏著一条如此分量的大鱼? 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记忆宫殿】中,院里每一个人的脸孔、习惯、说过的话,如同一张张卡片被瞬间调出,飞快地排列组合。许大茂?不像,此人色厉內荏,成不了大事。三大爷?算计到骨子里,但格局太小,顶多是个外围。刘海中?官迷心窍,有点可能,但…… 耳机里的对话打断了他的思索。 “转移?可外面盯得很紧,我们怎么出去?” “放心,『钟摆』同志已经安排好了。『海棠』同志会负责引开那个最大的麻烦——傻柱的注意力。只要他被缠住,我们就有足够的时间。”那个沉稳的声音里,带著一种计划周密的冷酷。 傻柱? 何雨柱的嘴角不受控制地冷笑。 海棠!秦淮茹! 那点笑意瞬间凝固,化为眼底的寒冰。原来如此,一切都串联起来了。秦淮茹那些恰到好处的出现,那些看似无意的关心,那些欲说还休的眼神,原来都只是剧本的一部分。她不仅仅是“导演”和“哨兵”,她还是这个特务小组里负责执行关键任务的核心成员! 好一招美人计。何雨柱心里甚至有点想笑,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个。可转念一想,这招对以前的“傻柱”来说,还真就百试百灵。 他现在可以百分之百地確定,隔壁这间屋子里,住著的那个平日里沉默寡言、见人就低头、在厂里只是个普通维修工的李卫东,就是真正的发报员“夜鶯”!而那个沉稳的声音,应该就是前来协助他转移的同伙。 敌人的计划清晰无比:秦淮茹负责用她最擅长的手段拖住自己,李卫东和同伙则趁机销毁证据,带上核心设备从西边小路跑路。 计划很不错,可惜,他们面对的不是傻柱,是何雨柱。 引开我的注意力? 行啊。 何雨柱站起身,走到窗边,看著秦淮茹家那扇漆黑的窗户。他很期待,这位“海棠”同志,今晚会准备一出怎样精彩的大戏。 正好,他也想搭个台子,唱一出瓮中捉鱉。 何雨柱要將计就计!他不但要让敌人“顺利”转移,还要在他们自以为最安全的时候,布下天罗地网,將他们一网打尽!更重要的是,他要借著这次机会,看一看那个藏在幕后的“钟摆”,究竟是谁! 他悄无声息地收回听墙器,像来时一样,无声地退回了自己的房间。他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用约定的紧急方式,將刚刚窃听到的所有情报——“钟摆”的代號、电台的確切位置、敌人即將转移的计划以及秦淮茹的任务——全部上报给了组织。 很快,上级的指示就传了回来,简单而明確:將计就计,全力配合,务必在转移途中人赃並获。同时,授权“东风”同志,在確保自身安全的前提下,相机行事,为揪出“钟摆”创造条件。 何雨柱看著窗外深沉的夜色,眼中闪烁著猎人般的光芒。现在,他需要做的,就是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一个即將被“美人计”俘获的、头脑发热的傻瓜。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何雨柱像往常一样,睡眼惺忪地去院子里的水龙头洗漱。 秦淮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那里。她今天似乎特意打扮了一下,换上了一件淡蓝色的確良衬衫,头髮梳得整整齐齐,虽然眉宇间带著愁绪,却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韵味。 她看到何雨柱,眼神微微一亮,隨即又黯淡下去,轻嘆了一口气。 “柱子,早啊。”她的声音,带著平日里少有的温柔。 “哦,秦姐,早。”何雨柱装作没睡醒的样子,含糊地应了一声,拿起搪瓷缸子准备接水。 秦淮茹犹豫了一下,咬了咬嘴唇,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开口说道:“柱子……今晚,能陪我去趟我表姐家吗?” 来了! 何雨柱心中冷笑,脸上却立刻露出了惊喜和受宠若惊的表情,眼睛都瞪大了几分。“啊?去你表姐家?我……我陪你去?”他表现得像个第一次被女神搭訕的纯情小子,说话都有些结巴。 秦淮茹看著他的反应,眼底闪过满意,但她还是继续演著戏,带著歉意说:“嗯……她家出了点事,在城西那边,有点远,路也偏。我一个女人家,晚上走夜路……有点害怕。本来不想麻烦你的,可是院里……”她恰到好处地停顿了一下,那意思不言而喻,整个院里,她能信得过、又肯帮忙的,只有你何雨柱了。 这顶高帽子,戴得何雨柱“飘飘然”。他把胸脯拍得“砰砰”响,大包大揽地说:“这有什么麻烦的!秦姐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別说城西,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何雨柱也陪你去!就这么说定了,下班后我等你!” 他的表演是如此投入,以至於秦淮茹的【微表情分析仪】数据显示,她的心率都平稳了许多,显然是放下了大部分戒心。 这个女人,远比他想像的更会演戏。不过,他何雨柱又何尝不是呢? 秦淮茹得到了满意的答覆,又柔声细语地关心了何雨柱几句,才端著盆子回了屋。 何雨柱看著她的背影,脸上的憨笑瞬间消失。他知道,今晚,秦淮茹为他准备的,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鸿门宴”。而他为整个敌特小组准备的,则是一条通往地狱的单行道。 戏,已经开演了。就看谁,能笑到最后。 第26章 猫鼠游戏 夜色如墨,將四合院的轮廓温柔地吞噬。 何雨柱和秦淮茹一前一后地走出了院门。晚风带著一丝凉意,拂过秦淮茹的脸颊,她下意识地裹紧了身上的薄衫。她的步子迈得有些快,鞋跟敲在青石板路上,发出的“嗒嗒”声在寂静的胡同里显得格外清晰,也泄露了她內心的焦灼。 何雨柱跟在后面,依旧是那副憨厚中带著几分期待的模样。他嘴里哼著不知名的小调,眼神却像鹰隼一样,不动声色地扫过周围的每一个阴影,每一扇紧闭的窗户。他的大脑里,【记忆宫殿】已经高速运转起来。秦淮茹选择的路线被迅速绘製成图,与他预判的敌特转移路线进行比对,重合度高达百分之九十。 “秦姐,你这表姐家可真够远的啊。”走了约莫一刻钟,何雨柱开始了他的表演。他故意放慢了脚步,一瘸一拐地抱怨起来,“我这新发的劳保鞋,磨得脚后跟生疼。” 秦淮茹的脚步一顿,回过头来,脸上挤出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但眼底深处的不耐烦,被何雨柱的【微表情分析仪】捕捉得一清二楚。她的心率从离开院门开始就一直维持在每分钟一百一十次以上,这是一个极度紧张的信號。 “快到了,再坚持一下,柱子。”她柔声安慰著,“我表姐都把饭菜准备好了。” “哎,行吧。”何雨柱“勉为其难”地答应著,脚下的步子却更慢了。他知道,在另一条平行的街道上,李卫东和他的同伙正背著电台的核心部件,在黑暗中穿行。他每拖延一分钟,我方人员的包围圈就能收得更紧一分。 两人拐进一条更为狭窄的胡同。这里没有路灯,月光被两侧高大的院墙切割得支离破碎。就在这时,胡同的另一头,摇摇晃晃地走出来三个满身酒气的男人。他们勾肩搭背,嘴里骂骂咧咧,看到孤身走在前面的秦淮茹,眼睛顿时亮了。 “哟,瞧瞧,这大晚上的,还有个俏娘们儿!”一个满脸横肉的醉汉,打著酒嗝,拦住了去路。 “小娘子,一个人多寂寞啊,陪哥儿几个喝两杯?”另一个瘦高个嬉皮笑脸地凑了上来,一股劣质酒精的酸臭味扑面而来。 秦淮茹嚇得容失色,连连后退,正好撞进了何雨柱的怀里。她抓住何雨柱的胳膊,声音都在发抖:“柱子……” 这一刻,她本能地向身边这个她本想利用的男人求助。 何雨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一把將秦淮茹拉到自己身后,胸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指著那几个醉汉,舌头都大了:“你……你们想干嘛!光天化日……哦不,朗朗乾坤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老子就是王法!”横肉男推了何雨柱一把,“滚开,小白脸,別耽误爷们的好事!” 何雨柱被推得一个趔趄,但就在他后退的瞬间,他脚尖不经意地在地上一划,一道极浅的痕跡指向了左侧的墙壁——这是给暗中观察的同志们传递的信號:周围安全,没有其他埋伏。 “我跟你们拼了!”何雨柱怒吼一声,像一头被激怒的公牛,笨拙地冲了上去。 接下来的场面,在秦淮茹看来,就是一场混乱的街头斗殴。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他的手肘“不小心”撞在了横肉男的软肋上,疼得对方当场就弓成了虾米。他的脚“恰好”绊倒了那个瘦高个,让他一头磕在了墙上,眼冒金星。最后一个醉汉刚想扑上来,何雨柱一个夸张的后仰躲闪,脑袋“砰”地一声撞在了身后的电线桿子上,他自己疼得齜牙咧嘴,但那个醉汉却因为冲得太猛,自己把自己甩了出去,摔了个狗吃屎。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十秒。三个小混混“哎哟哎哟”地躺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何雨柱揉著自己的后脑勺,一边大口喘著粗气,一边还不忘回头对秦淮茹邀功:“秦姐,別怕,有我呢!” 秦淮茹惊魂未定地看著他,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她从未想过,平日里那个憨厚衝动的傻柱,竟然还有这样的一面。这股蛮力,是装出来的,还是他真的就是这样一个人? “柱子,你……你没事吧?”她上前扶住何雨柱,声音里的关切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催促。 “没事,就是头有点晕。”何雨柱顺势將大半个身子都靠在她身上,声音立刻带上了哭腔,“后脑勺嗡嗡的,跟住了窝蜜蜂似的。秦姐,咱们快走吧,这地方太嚇人了。我……我腿软。” 他再次成功地拖慢了节奏。秦淮茹此刻也顾不上许多,只能咬著牙,搀扶著这个“刚刚经歷了一场血战”的英雄,一步步地向前挪。何雨柱的身材高大结实,重量几乎全压在她单薄的肩膀上。两人身体紧贴,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和微微的颤抖。 两人蹣跚著消失在胡同尽头后,地上躺著的三个小混混立刻麻利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刚才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队长,”一个揉著肋骨的平头青年凑到另一个男人身边,齜牙咧嘴地说,“柱子同志这一下可真够黑的,我感觉骨头都快裂了。他的演技是不是又进步了?” 被称作队长的男人面色沉稳,检查了一下另一个撞墙的同伴额头上的红印,確认只是皮外伤。“行了,少贫嘴。他的发挥在预案之內。按计划,去二號点待命,保持无线电静默。” “是!”三人身形敏捷,迅速融入黑暗。 这边,何雨柱还在尽职尽责地扮演著他那受了惊嚇的英雄角色。 “秦姐,你这表姐家怎么选在这种地方?黑灯瞎火的,跟电影里特务接头似的,怪瘮人的。”他一边“腿软”地被拖著走,一边用一种天真无知的语气嘟囔。 秦淮茹的身体猛地一僵。【微表情分析仪】的数据面板上,她的心率在刚刚的惊嚇和此刻的“亲密接触”中剧烈波动,现在又因这句话向上跳了几个点。何雨柱断定,她今晚所承受的心理压力,已经快要接近临界点了。 她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声音有些乾涩:“柱子,別瞎说,这是老城区,就是看著破旧点。快到了,就在前面。” 何雨柱的脑子里却在冷静地分析:谎言。瞳孔在黑暗中也有可辨识的收缩,颈动脉搏动加速,这是典型的应激反应。看来,终点站到了。 两人又拐了几个弯,眼前出现了一个废弃的旧仓库。仓库的铁门锈跡斑斑,上面掛著一把巨大的铜锁,周围杂草丛生,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一股铁锈和尘土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 第27章 仓库惊魂 何雨柱停下脚步,一脸“茫然”地看著眼前的景象:“秦姐,这……这就是你表姐家?”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恰到好处的困惑与胆怯。 秦淮茹的脚步,在这里停住了。 何雨柱“配合”地问道:“秦姐,你表姐就住这儿?这地方……能住人吗?”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短促而尖锐的口哨声,像夜梟的啼叫,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那声尖锐的口哨,狠狠刺入秦淮茹的神经。她浑身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大脑一片空白。那是她从未听过的紧急信號,代表著行动已经彻底失败,並且暴露! “柱子,我们快走!这里危险!” 她的第一反应,竟是抓住何雨柱的胳膊,用尽全身的力气,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想把他从这个死亡陷阱里拉出去。她的声音带著哭腔,充满了绝望和颤抖。 “柱子,走,快走!” 或许是任务失败后对同伴仅存的道义,又或许是刚刚那场“英雄救美”让她心里生出不该有的波澜。 然而,她那只冰冷颤抖的手,却被一只更有力的大手反握住了。那只手牢牢禁錮著她,让她动弹不得。 何雨柱没有动。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脸上那副憨厚、惊慌的表情,如同面具般寸寸剥落,露出一种秦淮茹从未见过的冰冷与平静。他的眼神,不再浑浊衝动,清澈得嚇人,锐利得能洞穿人心。 “走?”何雨柱的声音不高,“去哪儿啊,秦姐?” 他鬆开她的手,转而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动作轻柔,话语却字字诛心。 “戏演完了,不进去跟你表姐打个招呼?”他偏了偏头,望向那黑漆漆的仓库大门,“我这人实在,都到门口了,不进去不合適吧?” 秦淮茹呆住了。她难以置信地看著眼前这个男人,浑身的血液都往头顶上涌,又在瞬间冻结。这个她算计了多年,玩弄於股掌之间的“傻柱”,怎么会…… “哗啦!” 回答她的,是数十道骤然亮起的手电光! 光柱从四面八方射来,撕裂黑暗,將仓库门口这片小小的空地照得亮如白昼。黑暗中,一个个手持武器的身影显现出来,黑洞洞的枪口,从不同的角度,无声地锁定了仓库的每一个出口。 “不许动!警察!” 一声威严的怒喝,如同平地惊雷,彻底击碎了夜的寧静。 仓库里,正在交接电台核心部件的李卫东和他的同伙,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嚇得魂飞魄散。两人下意识地拔出枪,企图负隅顽抗。 “砰!砰!” 两声清脆的枪响,伴隨著两声闷哼。李卫东和同伙持枪的手腕上,各自飆起一朵血,手枪应声落地。潜伏在制高点的神枪手,早已等待多时。 沉重的仓库铁门被一脚踹开,几名公安干警如猛虎下山般冲了进去,將两个受伤的特务死死按在地上,冰冷的手銬“咔噠”一声,锁住了他们的罪恶。 秦淮茹看著眼前这迅雷不及掩耳的一切,腿一软,瘫倒在地。她所有的心机,所有的算计,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成了可笑的泡影。 她明白了。从一开始,她就不是猎人,而是猎物。她自以为聪明地引著何雨柱走进陷阱,殊不知,自己才是那个被引诱著,一步步走向绝路的棋子。 何雨柱低头看著瘫软如泥的她,“秦姐,折腾一晚上,我还真有点饿了。”他蹲下身,与她平视,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道,“你这表姐家,看来是不管饭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胡同口传来。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出现在了光柱的边缘。 “柱子!淮茹!出什么事了?” 来人正是道貌岸然的一大爷,易中海!他身后还跟著二大爷刘海中和几个爱看热闹的邻居。他们个个气喘吁吁,脸上掛著“恰到好处”的焦急与担忧。 何雨柱看著易中海那张写满了“正气凛然”的脸,心中冷笑不止。 这位“钟摆”先生,演技真是出神入萃。他是算准了时间,特意赶来確认行动结果的吗?还是想在眾人面前,撇清自己和秦淮茹的关係,上演一出“痛心疾首、清理门户”的大戏? “易师傅,你们怎么来了?”一名负责现场的公安同志上前问道。 易中海捶胸顿足,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我们听院里人说,柱子和淮茹往这边来了,半天没回去,怕出事,就找过来了!谁知道……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淮茹啊淮茹,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他的目光扫过被缴获的电台和密码本,眼底深处,极其隱晦的厉色一闪而过。但何雨柱的【微表情分析仪】却捕捉到了一个更为关键的情绪波动——在那厉色之下,竟然还藏著如释重负。 这不合逻辑! 如果秦淮茹是他的得力下属,行动失败,他应该是惊怒、担忧,甚至恐惧。可“如释重负”算怎么回事?除非……秦淮茹和这个电台小组,对他而言,是必须被牺牲掉的棋子!他来这里,就是为了亲眼確认,这颗棋子,已经被彻底地从棋盘上拿掉了!好一招弃卒保帅! 我方人员的负责人悄悄走到何雨柱身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说:“东风同志,幸不辱命。”隨即递给他一个眼神,表示感谢。 何雨柱微微点头,目光重新落在了被两名女公安搀扶起来的秦淮茹身上。她低著头,头髮散乱地遮住了脸,看不清表情,整个身体像一株被狂风暴雨摧残过的海棠,失去了所有的生机。 他知道,对秦淮茹的审讯,將是下一个突破口。这个女人心里藏著的秘密,恐怕比这部电台,要重要得多。 易中海还在那里表演著。他走到秦淮茹面前,用一种长辈对晚辈的沉痛语气教训道:“淮茹,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对得起死去的贾东旭吗?对得起你那三个孩子吗?你……” 他的表演滴水不漏,引得周围的邻居也跟著唉声嘆气,纷纷指责秦淮茹不走正道。 何雨柱冷冷地看著这一幕。他知道,今晚抓到的,只是一条小鱼,最多算是一条中等大小的鱼。而那条偽装成“大家长”,潜伏在四合院这条深水潭里最久、最狡猾的毒鱷,才刚刚开始露出他那狰狞的獠牙。 第28章 未完棋局 仓库外的风波,隨著警车的呼啸远去而渐渐平息。 何雨柱以“受到惊嚇、协助调查”为名,跟著去了趟派出所,录完口供,已经是后半夜了。他婉拒了领导让他休息的提议,独自一人,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 秋夜的凉风吹在脸上,让他异常的清醒。今晚的行动看似完美收官,人赃並获,但他心里那根名为“警惕”的弦,却绷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紧。一大爷易中海那“如释重负”的眼神,像一根毒刺,扎在他的脑海里。 这盘棋,远未结束。 回想审讯室里,灯光惨白。何雨柱站在单向玻璃后,他对面,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审讯员,正被秦淮茹那套顛来倒去的说辞搞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再说一遍,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他们用我孩子威胁我!”秦淮茹的声音带著恰到好处的哭腔,眼泪说来就来,每一个字都透著被逼无奈的悲戚,“我就是一个当妈的,我能怎么办?他让我把傻柱引开,我就只能照做啊!” 傻柱?何雨柱嘴角微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都到这份上了,还不忘给自己泼点脏水。 审讯员换了个问题:“你的上线是谁?怎么联繫?” “我没见过他,真没见过!每次都是他托人给我递纸条。” “纸条呢?” “看完就烧了,我哪敢留著啊!” 问答滴水不漏,一个无知、可怜、被胁迫的母亲形象,就这么立住了。旁边做记录的年轻警员,笔尖都透出几分同情。 只有何雨柱眼前的虚擬面板,正无情地闪烁著数据流。 【目標:秦淮茹】 【情绪波动分析:提及“孩子”时,心率115,皮质醇水平急剧升高,瞳孔放大。判定:真实恐惧,核心软肋。】 【谎言侦测:提及“上线”、“纸条”、“一概不知”时,脑电波α波段出现规律性偽装信號,微表情“嘴角单侧上扬(轻蔑)”闪现0.1秒。判定:深度欺骗,有恃无恐。】 她在演戏,演给所有人看。她算准了警方会顾忌影响,会拿她这个“可怜的单身母亲”没办法。 这时,公安局的王局长走到何雨柱身边,递过来一支烟,低声问道:“小何师傅,你怎么看?这女人跟泥鰍一样,滑不溜手。” 何雨柱没接烟,目光依旧锁定著玻璃另一边的秦淮茹。“王局,您见过用锁去砸锁的吗?” 王局长愣了一下,没明白。 “她用孩子当挡箭牌,你们就拿孩子去攻她,这是下策。”何雨柱淡淡地说,“她的软肋是孩子,可她的胆子,也是孩子给的。要想让她开口,得让她自己觉得,不说出来,她的孩子才会更危险。” 话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推门而出。王局长看著他的背影,又看看审讯室里还在抹泪的秦淮茹,眼神变得若有所思。 何雨柱回到四合院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整个院子,彻夜未眠。秦淮茹和特务扯上关係,还被公安抓走了,这个消息把所有人都炸懵了。 中院贾家的灯还亮著。贾张氏那杀猪般的哭嚎声,断断续续地传出来。这次,她是真的伤心,真的害怕了。秦淮茹要是回不来,她这个老虔婆,连带著三个小的,吃什么?喝什么?谁给她养老送终?一想到未来的悽惨景象,她的哭声就更大了,充满了对未来的恐惧。 后院,许大茂的屋里,同样亮著灯。他正和媳妇儿娄晓娥幸灾乐祸地小声议论著。 “我就说吧!那秦淮茹不是个好东西!成天就知道勾搭傻柱,一双眼睛跟狐狸精似的,原来是个女特务!”许大茂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报復的快感,“这下好了,进去了!看她还怎么吸傻柱的血!” 娄晓娥却有些担忧:“你小点声!这事可不小,別把自己牵扯进去。” “怕什么!”许大茂不以为然,“傻柱都被蒙在鼓里,我怕什么?最好连傻柱也一块儿查查,说不定他是同谋呢!” 前院,三大爷阎埠贵家里,他正跟三大妈盘算著:“秦淮茹这一进去,八成是出不来了。贾家那三间房,是不是就算空出来了?咱们家解放和解旷都快结婚了,正愁没房……” 三大妈白了他一眼:“你钻钱眼儿里了?这种节骨眼上,谁敢沾她家的东西!” 二大爷刘海中则是在屋里来回踱步,一边抽著烟,一边吹嘘自己的“先见之明”:“我早就看出来了,秦淮茹这个人,成分复杂!你看她平时那样子,就不像个安分的!还是我觉悟高,早就跟她划清了界限!” 而这一切风波的中心,一大爷易中海,正在扮演著他“定海神针”的角色。他先是去贾家“安抚”了一下哭得死去活来的贾张氏,许诺“有我老易在,就饿不著孩子们”,成功博得了一片讚誉。然后又走到院子里,义正言辞地制止了那些閒言碎语,告诫大家要相信组织,不要乱传谣言。 他处理得有条不紊,从容不迫,將一个德高望重、顾全大局的“大家长”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何雨柱站在自己的屋门口,冷眼旁观著这四合院里的眾生百態。这些禽兽,就像池塘里的水草,看似杂乱无章,却共同构成了一个封闭而又复杂的生態系统。而易中海,就是隱藏在水草之下的那条最深的毒蛇。 这时,一名穿著便衣的同志,以“了解情况”为由,走进了院子,径直来到了何雨柱身边。他不动声色地递过来一个小纸包。 “东风同志,这是从被捕特务李卫东身上搜出来的,你看看。” 何雨柱接过纸包,回到屋里打开。里面,是一个揉得皱巴巴的“大前门”香菸壳。 他將香菸壳小心翼翼地展开,上面除了正常的摺痕,还有几道非常特殊的压痕,似乎是有人在无意识间,用指甲反覆在同一个地方按压形成的。 这个习惯性的动作…… 何雨柱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的【记忆宫殿】中,无数个关於四合院的日常画面飞速闪过,最终,定格在了一个场景上—— 夏日的傍晚,一大爷易中海坐在院子里那棵老槐树下,跟院里人聊天。他一边抽著烟,一边习惯性地用右手的大拇指,在那包“大前门”的右下角,一下,一下地按著。那个位置,那个力道,所形成的压痕,与手中这张香菸壳上的,一模一样! 就是他! “钟摆”! 何雨柱手握著那张薄薄的香菸壳,却感觉它重如千钧。所有的线索,所有的疑点,指向了那个最不可能,也最可怕的目標。 他抬头,望向窗外。易中海正背著手,慢悠悠地在院子里踱步,脸上依旧是那副悲天悯人的神情。 老狐狸,你的尾巴,终於露出来了。新的狩猎,开始了 第29章 香菸壳的秘密 为什么易中海能对院里的大小事务掌控得如此精准?因为他不是在调解邻里矛盾,而是在管理他的情报站。为什么他对秦淮茹的“关心”总是恰到好处,既维持了道德形象,又让她无法脱离掌控?因为她是他的棋子。为什么在仓库抓捕现场,他眼中会闪过一丝“如释重负”?因为他成功地弃卒保帅,將一个已经暴露的电台小组和一枚有潜在风险的棋子,乾净利落地切割了出去。 他不是什么德高望重的大家长,他是一条偽装成定海神针的毒蛇,整个四合院,都是他吐著信子的狩猎场。 何雨柱將香菸壳重新包好,贴身藏起。他通过秘密渠道,將自己的大胆假设和关键物证上报。上级的回覆很快,只有六个字,却透著一股山雨欲来的凝重:秘密调查,切勿打草惊蛇。 接下来的几天,四合院恢復了表面的平静。 何雨柱依旧是那个食堂里顛著大勺的傻柱。他今天心情好,炒菜多放了两勺油,惹得工人们讚不绝口。心情不好,手一抖,盐放多了,咸得人直咧嘴,他还能理直气壮地叉著腰:“爱吃不吃!嫌咸自己兑水去!” 这副混不吝的样子,是最好的偽装。 而易中海,也依旧是那个无可挑剔的一大爷。他每天按时上下班,八级钳工的技术在厂里是块金字招牌。回到院里,他不是帮张大妈修好了吱嘎作响的门轴,就是给李大爷的椅子加固了腿儿。他的脸上,永远掛著那种温和笑容。 这天下午,何雨柱正在水池子边洗菜,三大爷阎埠贵又为了他家那只“功勋卓著”的老母鸡跟二大爷刘海中吵了起来。起因是那只鸡跑到二大爷家窗台下,拉了一泡屎。 “刘海中,你说话得讲良心!我家鸡为下蛋事业奋斗终身,有点个人卫生问题怎么了?你至於吗?还把它轰出来,嚇著它了,今天不下蛋你负责?”阎埠贵护著鸡,说得头头是道。 “放你娘的屁!”二大爷官威发作,指著地上的罪证,“它拉屎还有理了?这是破坏我们家环境卫生!再有下次,我直接给你燉了!” 眼看就要动手,易中海背著手,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行了行了,都是街坊四邻的,为泡鸡屎,值当的吗?”他先是批评了二大爷一句,“海中,你也是当领导的人,格局大一点。”然后又转向三大爷,“埠贵,你也是,把鸡看好。这样,我做主,你给海中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何雨柱在一旁看得真切,易中海在劝架时,眼神看似公允地扫过两人,实则在二大爷身上停留的时间,要长了零点五秒。他的【微表情分析仪】捕捉到,二大爷在听到“当领导的人”这几个字时,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表情也由愤怒转为得意。 看,多高明的手段。一句不著痕跡的吹捧,就轻易拿捏了二大爷的死穴,让一场衝突消弭於无形。 就在这时,那只惹祸的老母鸡,或许是感受到了三大爷的撑腰,胆子肥了起来,大摇大摆地走到易中海脚边,冷不丁地在他那擦得鋥亮的皮鞋上,啄了一下。 “哎哟!” 饶是易中海,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惊得叫出了声。 何雨柱心里差点笑出声来。他死死盯著易中海,想看看这位“钟摆”先生会作何反应。是勃然大怒?还是借题发挥? 然而,易中海只是皱了皱眉,抬脚轻轻把鸡拨开,然后蹲下身,用手帕仔细地擦了擦鞋面上的口水印,脸上甚至还带著苦笑:“你这小东西,脾气还挺大。” 何雨柱心里却是一沉。一个正常人,被冷不丁啄一下,第一反应是惊,是怒,是下意识的躲闪或反击。而易中海的反应,第一时间选择了最能维持他“宽厚长者”形象的应对方式。这种极致的隱忍和自控,恰恰是最大的破绽。 当天晚上,何雨柱以“协助调查”的名义,再次来到了关押秦淮茹的地方。 审讯室里,灯光惨白,秦淮茹穿著一身灰色的囚服,头髮有些散乱,原本那双顾盼生辉的眸子,此刻黯淡无光。 她已经在这里耗了好几天了。每天面对的都是同样的问题,她也用同样的答案去应对。她知道,只要咬死这一点,外面那个男人,那个组织,就不会放弃她,因为她的嘴,关係到他们的生死。 何雨柱没有坐在审讯员的位置上,他拉了把椅子,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就像在四合院里串门一样。 “秦姐,”他开口了,声音很平静,“我刚从院里过来。” 101看书.com全手打无错站 秦淮茹的眼皮动了一下,没说话。 “贾大妈……哭得没力气了,就那么靠在门框上坐著,谁跟她说话她也不理。棒梗到处野,槐和小当就守著她,俩孩子眼睛都肿得跟桃儿似的,也不哭,就那么看著,挺招人心疼的。” 何雨柱的语气很平淡,但每一个字,都扎在秦淮茹心上最软的地方。她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我来的时候,碰见许大茂了。他现在可神气了,见人就说,他早就看出你不是好人,还说院里风水不好,要不是他机灵,差点就被你拖下水了。”何雨柱顿了顿,给自己倒了杯水,“他还说,组织上应该好好查查,看看谁跟你走得近,说不定还有同伙呢。” 秦淮茹猛地抬起头,死死地盯著他。 何雨柱像是没看到她的眼神,自顾自地继续说:“抓你那天,在仓库,我也看见一大爷了。他真是个好人啊,痛心疾首的,把你说得一无是处。他说你辜负了组织,辜负了街坊,辜负了死去的贾东旭。我听著都感动了,觉得一大爷这觉悟,就是高。”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观察著秦淮茹。她的呼吸开始急促,双手在桌子下面,死死地攥成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们把你撇得乾乾净净,”何雨柱放下水杯,杯底和桌面碰撞,发出一声轻响,“一个把你当成炫耀自己清白的垫脚石,一个把你当成彰显自己道德高尚的活教材。你在里面扛著,他们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还踩著你往上爬。秦姐,你说,这事儿上哪儿说理去?” 他终於抬起眼,目光直视著秦淮茹,那眼神不再是傻柱的憨厚,而是东风的锐利。 “那个叫『钟摆』的,现在估计正琢磨著,怎么把你这颗弃子,用得更有价值一点。比如,再找个替罪羊,把所有的事都推到他身上,然后让你去指证。到时候,你戴罪立功,他金蝉脱壳。你猜猜,这个替罪羊,他会选谁?” 审讯室里,一片死寂。 秦淮茹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被何雨柱用最残酷的方式,一层一层地撕开了。她一直以为的靠山,她一直指望的组织,原来早就把她当成了一件用完即弃的工具。 她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那双原本麻木的眼睛里,终於重新燃起了火焰,那是被背叛的愤怒。 她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著何雨柱,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一样。 “如果……” 她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如果我提供『钟摆』的线索,能换回我和孩子的安全吗?” 何雨柱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但他脸上依旧平静无波。 “那要看你的线索,价值有多大了。” 第30章 海棠的血泪 秦淮茹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整个人都虚脱了,肩膀无力地垮了下来。沉默了许久,她才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述。那不是一份条理清晰的供述,更像是一场迟到了太久的懺悔,充满了血与泪。 “我不是自愿的……”她的声音很低,像在梦囈,“那年……贾东旭刚死,我一个女人,拖著三个孩子,天都塌了。家里揭不开锅,棒梗饿得直哭。就在那时候,他找到了我。” 她口中的“他”,就是易中海。 “他给了我二十块钱,还有半袋白面。他说,他是厂里的领导,看我们家可怜,帮我一把。他说,只要我以后听他的,他就能保证我们娘几个有饭吃。” 对於一个濒临绝境的寡妇来说,那二十块钱和半袋白面,就是救命的稻草。她抓住了,从此,也掉进了万劫不復的深渊。 易中海告诉她,他是一个特殊组织的成员,正在为了一个“更崇高的理想”而奋斗。他给了她一个代號——“海棠”。他教她如何观察,如何收集情报,如何利用女人的优势去接近目標。 “他……他就是『钟摆』。”秦淮茹说出这个名字时,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整个四合院,都是他的情报站。他知道院里每个人的弱点。” 何雨柱静静地听著,脑中的【记忆宫殿】飞速运转,將秦淮茹的供述与自己掌握的线索一一印证,一个隱藏在道貌岸然面具下的特务头子的形象,逐渐变得清晰、完整。 “一大爷利用他在轧钢厂八级钳工的身份和崇高威望,可以接触到很多核心的技术资料和人事信息。而在四合院,他就是土皇帝。”秦淮茹的眼中流露出恐惧,“他让我去接近你,吸你的血,就是要让你离不开我,离不开贾家这个泥潭。他说你这个人,吃软不吃硬,重情义好面子,只要拿捏住这一点,你就是个予取予求的粮仓。” 何雨柱心中冷笑,原来自己这个“傻柱”的人设,竟被对方研究得如此透彻。 “贾大妈的哭闹……也是他安排的。”秦淮茹的声音更低了,“他摸透了我婆婆的脾气,知道怎么一句话就能把她点著。他告诉我,只要在特定的时间,用特定的话去刺激她,她就会按照『剧本』在院里大哭大闹。她的哭声,就是电台启动最好的掩护。贾大妈自己,根本不知道她成了特务的『警报器』。” 何雨柱想起了那几次精准的无线电干扰,不禁感到一阵后怕。这个易中海,心思之縝密,手段之阴狠,简直令人髮指。他不仅利用人的善,更利用人的恶,將整个院子的鸡毛蒜皮、贪婪自私,都编织进了他那张巨大的特务网络里。 二大爷的官迷,三大爷的算计,许大茂的好色与嫉妒,贾张氏的愚昧和撒泼,都成了他可以隨意拨弄的琴弦。甚至那些被他“帮助”过,对他感恩戴德的邻居,也在不知不觉中,成了他传递消息、望风掩护的工具人。 “我……我只是他手里的一把刀。”秦淮茹的眼泪终於落了下来,滚烫的泪珠砸在冰冷的桌面上,碎成一滩无助的水渍,“我的孩子,就是他攥在手里的刀柄。我不敢不听他的,我怕……我怕他会对我的孩子下手。” 何雨柱將秦淮茹的供述详细记录下来,立刻上报。案情取得了重大突破,易中海的真实身份被彻底锁定。上级指示,暂时不要动秦淮茹,她还有更大的利用价值。 何雨柱向上级爭取,如果秦淮茹能配合指证易中海,並提供更核心的情报,希望组织能考虑到她的被胁迫情节和孩子们的未来,给她一个戴罪立功、重新做人的机会。这个提议,得到了上级的原则性同意。 有了希望,秦淮茹的精神状態好了许多。她开始主动回忆关於“钟摆”的一切细节。 与此同时,四合院里的易中海,似乎也嗅到危险的气息。 秦淮茹被捕这么多天,音讯全无,这不正常。 何雨柱通过暗中观察,发现易中海最近的行为出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他不再像以前那样热衷於在院里“主持公道”了,更多的时候是待在自己屋里。有好几次,何雨柱都闻到他家烟囱里飘出一股烧纸的呛人味道。他是在销毁证据。 他还发现,易中海和那个每天送信的邮递员,有了几次短暂的接触。那邮递员每次送信到一大爷家,都会多停留一两分钟,两人看似在聊家常,但何雨柱的【微表情分析仪】捕捉到,他们的眼神交流,远比语言要复杂得多。 这天,何雨柱借著去食堂打饭的机会,装作不经意地跟三大爷阎埠贵聊了起来。 “三大爷,最近手头紧不紧啊?” 阎埠贵一听这话,眼睛都亮了:“怎么?傻柱,你要接济我?” “瞧您说的,”何雨柱笑道,“我哪有那本事。我是说,您那宝贝儿子阎解成,不是在厂里机修车间吗?我听说,最近厂里要搞个技术革新,需要採购一批进口轴承,这可是个肥差。您要不去跟一大爷说说?他老人家德高望重,跟领导说得上话,隨便提一句,这好事不就落到解成头上了?” 阎埠贵一听,这可是个名利双收的好机会啊!他千恩万谢地走了。 何雨柱看著他的背影,眼神一冷。他当然知道,那批所谓的“进口轴承”,其实是k2组织准备运进城的一批活动经费和小型武器,藏在特製的机械零件里。而负责这件事的,正是易中海。他把这个消息透露给贪婪的阎埠贵,就是要打乱易中海的节奏,逼他露出更多的马脚。 果然,当天晚上,阎埠贵就提著两瓶好酒,敲开了一大爷的门。 何雨柱悄悄靠近一大爷的窗根底下,激活了【高级窃听技巧】。 屋里,阎埠贵正唾沫横飞地描绘著这个“肥差”的美好前景,易中海却始终沉默著。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许久,才听到他:“埠贵,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阎埠贵走后,屋里陷入了长久的寂静。何雨柱甚至能听到易中海那沉重而压抑的呼吸声。突然,屋里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像是什么瓷器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易中海,终於乱了方寸。 第二天,何雨柱再次去见秦淮茹,將这件事告诉了她。 秦淮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要狗急跳墙了!那批『零件』是他近期最重要的任务,关係到他上线的直接利益。现在出了岔子,他一定会想办法弥补,或者……转移视线。”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抓住何雨柱的胳膊:“我想起来了!他有一个最秘密的联络点,谁都不知道!在城郊一个废弃的土地庙里!他说过,那是他最后的退路,只有在最紧急的情况下才会启用。他一定会在那里,和他真正的上线联繫!” 何雨柱的心臟猛地一跳。 他立刻將这个至关重要的情报上报。一张针对“钟摆”的天罗地网,迅速张开。 就在何雨柱准备离开时,秦淮茹突然叫住了他,眼神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 “柱子,你一定要小心!”她颤声道,“『钟摆』曾经跟我吹嘘过,说他留了后手。如果他出了事,会有一个『同伴』替他完成最后的『使命』,启动『净化计划』!” “『净化计划』?”何雨柱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秦淮茹摇著头,脸上血色尽失,“我只听他提过一次,他说,一旦『净化』开始,这座城市里所有骯脏的、腐朽的,都將被烈火烧得乾乾净净……” 第31章 钟摆的绝唱 “净化计划”这四个字,像一块沉重的铅块,压在了何雨柱的心头。烈火烧尽骯脏腐朽?这听起来更像是一种毁灭性的恐怖袭击。 但他现在没时间细想,当务之急,是抓住易中海这条大鱼。 根据秦淮茹提供的情报,易中海去土地庙联络的时间,就在三天后的夜里。我方迅速制定了代號为“收网”的行动计划。城郊那座早已无人问津的土地庙周围,一张由公安、保卫干部和秘密力量组成的天罗地网,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布下。 行动当天,易中海像往常一样,在轧钢厂上完一天班。他甚至还因为解决了一个困扰车间许久的技术难题,受到了厂领导的公开表扬。他站在台上,接受著工友们的掌声,脸上掛著谦逊而温和的笑容,谁也看不出,这副皮囊之下,藏著一颗即將走向末路的疯狂心臟。 下班后,他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提著一个网兜,去菜市场买了些菜,和一大妈有说有笑地回了四合院。一切都正常得让人几乎以为之前的所有推断都是错觉。 夜幕降临,四合院渐渐安静下来。 晚上九点整,易中海屋里的灯,准时熄灭了。 但何雨柱知道,好戏才刚刚开始。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易中海家的后门,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吱呀”声。一道黑影,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闪了出来,迅速融入了胡同的黑暗中。 他换了一身不起眼的灰色中山装,头上戴著一顶能遮住半张脸的旧毡帽,脚步轻快而警惕,与白天那个步履沉稳的一大爷判若两人。 “鱼儿出窝了。”何雨柱通过通讯器,发出了简短的信號。 早已在胡同各个出口布控的跟踪小组,立刻跟了上去。 易中海的反侦察能力极强,不愧是潜伏多年的老特务。他没有选择直接出城,而是在城里七拐八绕。他先是上了一辆公共汽车,坐了两站又突然下车,然后快步穿过一个热闹的夜市,接著又拐进一条漆黑的死胡同。 负责跟踪的一名年轻同志,一时不慎,跟得稍微近了一些,脚步声在寂静的胡同里显得有些突兀。 易中海的脚步猛地一顿,像一头警觉的狼,倏地回过头来! “不好,要暴露!”何雨柱在另一条街的拐角处,通过望远镜將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他心头一紧,来不及多想,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目標是旁边一个卖葫芦的小贩。 “哎哟!” 何雨柱“不小心”撞在了小贩身上,插满葫芦的草靶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红彤彤的山楂果滚了一地。 “你他娘的没长眼啊!”小贩当即就炸了毛,一把揪住何雨柱的衣领。 “我赔,我赔还不行吗!”何雨柱立刻开启“傻柱”模式,大著嗓门嚷嚷起来。 这边的混乱,成功吸引了易中海的注意力。他往这边瞥了一眼,看到是两个普通人因为一点小事在吵架,眼神里的警惕才稍稍放鬆了一些。他没再停留,转身迅速离开了胡同。 那名险些暴露的年轻同志,惊出了一身冷汗,对何雨柱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何雨柱赔了小贩五毛钱,揉著被撞疼的肩膀,也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经过这番试探,易中海似乎也確定了自己是安全的。他的脚步不再犹豫,径直朝著城郊的方向走去。 那座废弃的土地庙,坐落在荒野之中,破败得只剩下几面残垣断壁。月光惨白,照在缺了脑袋的泥塑神像上,显得格外阴森。 易中海熟练地绕到神像背后,在一堆乱石中摸索了片刻,搬开一块偽装成普通石头的活板。下面,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暗格。 他从暗格里,取出了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一部小型的电台和一本密码本。 他熟练地架设好天线,戴上耳机,手指搭在了发报机的电键上。 就在他即將敲下第一个代表著罪恶的字符时—— “不许动!” 一声石破天惊的怒喝,从四面八方同时响起! 数十道雪亮的手电光,瞬间撕裂了黑暗,將这片小小的土地庙照得如同白昼。黑洞洞的枪口,从断墙后,从草丛中,从每一个他意想不到的角落,对准了他。 易中海的身体,猛地一僵。他的手指还悬在电键上,脸上那副冷静的面具,终於出现了裂痕。 他缓缓地举起了双手,脸上竟然露出解脱般的笑容。 “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他喃喃自语,像是在问別人,又像是在问自己。 两名公安干警上前,利落地將他制服,戴上了冰冷的手銬。 何雨柱从阴影中走了出来,看著这个穷途末路的“钟摆”。 就在一名干警准备將易中海押走时,易中海的眼神突然变得无比狰狞,他猛地一低头,就要朝自己的后槽牙咬去! “小心!他要自尽!”何雨柱离他最近,反应也最快。他一个箭步上前,蒲扇般的大手闪电般伸出,一把捏住了易中海的下巴,用力一错。 “咔吧!” 一声脆响,易中海的下顎被卸了下来。他疼得浑身抽搐,呜呜地叫著,却再也无法合上嘴。一颗藏在假牙里的氰化物胶囊,从他口中掉了出来,在地上滚了两圈,闪著幽暗的光。 行动小组的负责人上前,对何雨柱比了个大拇指。 就在大家以为大功告成,鬆了一口气的时候,一名负责搜查暗格的同志,有了新的发现。 “报告!这里还有东西!” 在暗格的夹层里,他们找到了一份用油纸包裹的残缺文件。打开一看,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是一份名单,上面罗列著几个潜伏在轧钢厂內部的人员代號。而另一份文件,则是一份触目惊心的破坏计划书,计划书的名称,正是——“净化”! 计划书上,详细规划了如何在同一时间,引爆轧钢厂的动力车间、高炉和配电室,造成最大程度的瘫痪和伤亡! 被卸了下巴的易中海,看著那份暴露的计划书,眼中非但没有绝望,反而透出一种歇斯底里的狂热。他呜呜地叫著,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何雨柱把他的下巴重新安了回去。 “说!你的同伙是谁?『净化计划』什么时候开始?”何雨柱厉声问道。 易中海喘著粗气,脸上带著一种病態的笑容,他看著何雨柱,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嘲讽。 “东风……呵呵,原来是你。你很厉害,我认栽了。”他的声音嘶哑而刺耳。 “但是,你以为抓了我,就结束了吗?” 他突然狂笑起来,笑声在寂静的荒野里迴荡,让人毛骨悚然。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你们抓了我一个『钟摆』,还有千千万万个『钟摆』会站出来!” 他死死地盯著何雨柱,一字一句地吼道: “『净化』的齿轮,一旦开始转动,就谁也挡不住了!你们,就等著为这座城市陪葬吧!” 第32章 撕裂偽装 易中海被捕的消息,在第二天天亮时分,被街道办的工作人员连同一队穿著制服的公安,一起扔进了四合院这口平静的池塘里。 最先崩溃的,是贾张氏。 当她从街道办王主任口中,一字一句听清楚“易中海,涉嫌重大特务活动,已被依法逮捕”这句话时,她那张肥硕的脸先是瞬间涨成了猪肝色,隨即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血色,变得惨白。她那双三角眼瞪得溜圆,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不……不可能!”她终於挤出了一句乾嚎,声音尖利,“王主任,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一大爷……他可是咱们院里的顶樑柱啊!他……他怎么会是特务?” 王主任的脸色很严肃:“张大妈,这是经过组织严密调查后得出的结论,千真万確。现在是通知你们,也是要提醒院里的各位,要提高警惕,不要被偽善的面孔蒙蔽。” 贾张氏的脑子嗡的一声。 她想起了自己无数次在院子里撒泼哭嚎,想起了每一次都是易中海在背后“撑腰”,想起了秦淮茹跟她说过的那些“在关键时候闹一闹,一大爷就能帮我们解决问题”的鬼话。 原来,她那自以为是的哭闹,全都是在给特务打掩护!她不是什么为了儿孙奋不顾身的英雄奶奶,她是一只被耍得团团转的猴子,一个被用来吸引火力的傻子,一个帮著特务敲锣打鼓的蠢货! 这个认知,比杀了她还难受。 她两腿一软,“噗通”一声,肥硕的身躯瘫坐在了地上。这次,她没哭,没闹,也没撒泼。她是真的怕了。她浑身的肥肉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她怕自己被当成同伙,怕自己被抓走,怕自己落得和易中海一个下场。 院里其他人,表情同样精彩。 二大爷刘海中,嘴里的菸捲儿“啪嗒”掉在了地上。他那张平日里总想摆出官威的脸,此刻写满后怕。他想起了自己无数次向易中海靠拢,想从他手里分点权力的諂媚嘴脸。他甚至还因为易中海一句“你也是当领导的人”,就沾沾自喜了好几天。现在想来,那哪里是吹捧,分明是毒药!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急著跟所有人撇清关係:“我……我早就觉得他不对劲!一个八级钳工,整天对院里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那么上心,这里面肯定有猫腻!我……我这是为了顾全大局,才没说出来!” 三大爷阎埠贵,扶了扶鼻樑上的老镜,镜片后面那双眼睛里,全是慌乱。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易中海的为人,而是自己那些年占过的便宜,收过的好处。易中海帮他儿子阎解成安排工作,他送了两瓶酒;易中海帮他调解邻里矛盾,他省了几毛钱的赔偿……这些陈芝麻烂穀子的事,会不会被翻出来,当成他跟特务勾结的证据?他的算盘,第一次算不明白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亏了,这次亏到姥姥家了! 许大茂的反应最为复杂。他先是幸灾乐祸,易中海这个平日里总压他一头的偽君子终於倒了,他心里有种病態的快感。他自己就是“留声机”,是敌特的外围人员,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传递的情报是什么,但“特务”这两个字,足以让他掉脑袋。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盘算著怎么才能把自己摘乾净。他甚至有种衝动,想立刻衝上去,踩易中海两脚,以示自己立场坚定。 整个四合院,人心惶惶。那些曾经受过易中海恩惠的人,此刻都唯恐避之不及。那些曾经和他称兄道弟的人,现在都恨不得往他身上吐口唾沫。人性中最不堪的一面,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何雨柱站在人群的角落,冷眼旁观著这一切。他的脸上,掛著茫然,和一个普通的“傻柱”没什么两样。但他的心里,却是一片冰冷。他没有时间去欣赏这些禽兽的丑態,易中海那句“净化计划已经启动”,一直在他脑中敲响。 他必须爭分夺秒。 藉口厂里有事,何雨柱第一时间离开了四合院,通过秘密渠道,他得到了审讯易中海的最新进展。易中海的嘴很硬,除了狂笑和咒骂,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都没吐露。那份残缺的名单,成了唯一的突破口。 何雨柱向上级申请,他要亲自审问一个关键人物。 这个人,就是许大茂。 在城南一处秘密审讯点,许大茂被带到了何雨柱面前。他一看到何雨柱,先是一愣,隨即换上了一副諂媚的笑容:“柱子哥,您怎么在这儿?您放心,我跟易中海那老王八蛋可不是一路人!我是清白的!我还能揭发他呢!” 何雨柱没理他,自顾自地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条斯理地吹著茶叶。审讯室里安静得可怕,只有许大茂那粗重的呼吸声。 “许大茂,”何雨柱终於开口了,“代號『留声机』,利用下乡放电影的机会,多次传递情报。我说的,对吗?” 许大茂的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我……我不知道啊!柱子哥!我冤枉啊!我就是帮人捎个信儿,拿点跑腿费,我哪知道那是情报啊!” “不知道?”何雨柱笑了,那笑容在许大茂看来,比魔鬼还可怕,“你不知道,不代表组织不知道。跟特务沾上边,是什么下场,你应该清楚。易中海是主犯,他是要掉脑袋的。你嘛,算个从犯,一颗生米,也够了。” “別!別啊!柱子哥!傻哥!何爷!”许大茂彻底崩溃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哀嚎起来,“我不想死啊!我上有老下有小……哦不,我没小,但我有老啊!求您给我一条活路吧!只要能活命,您让我干什么都行!” “活路,是自己挣的。”何雨柱放下茶杯,“易中海的『净化计划』,你知道多少?” 许大茂茫然地摇了摇头:“什么计划?我……我真不知道。我的上线是易中海,但他从来不跟我说这些,他只让我办事。” “那好,换个问题。”何雨柱的眼神变得锐利,“你作为『留声机』,除了易中海,还跟厂里哪些人有过不正常的接触?那些让你觉得奇怪,但又说不上来为什么的人。你仔细想,想不出来,你就去陪易中海。想出来了,我保你一个『坦白从宽』。” 求生的欲望,让许大茂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起来。他把自己这些年接触过的人,像过电影一样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突然,他眼睛一亮。 “有!有一个!”他急切地说,“机修车间的李宝田!就是那个闷葫芦,平时不怎么说话,但手艺挺好。有几次,他找我打听电影放映的事,问得特別细,连放映机的功率、厂区备用电源的线路走向都问了。我当时就觉得奇怪,一个修机器的,打听这个干嘛?还有,他还问我,能不能搞到高强度的电熔丝。我说我一个放电影的上哪儿搞那玩意儿去,他就没再问了。” 李宝田! 何雨柱心中一动,这个名字,正好在那份残缺的名单上出现过! 他立刻起身,对旁边的同志下令:“立刻控制机修车间的李宝田!” 半小时后,满头大汗的李宝田被带到了另一间审讯室。这个看似老实巴交的维修工,心理素质却比许大茂强得多,一开始什么都不肯说。 何雨柱直接將那份残缺的名单拍在他面前,指著“李宝田”三个字旁边的代號——“扳手”。 “李宝田,代號『扳手』,『净化计划』b组执行人,负责破坏厂区电力系统,製造混乱,为a组的行动创造条件。还要我继续说下去吗?” 李宝田的脸色,瞬间变得和死人一样难看。他知道,自己彻底暴露了。 在强大的心理攻势下,他交代了自己是负责破坏电力系统的,但他说,还有一个更核心的a组,负责直接破坏高炉和窃取图纸,a组的成员是谁,他完全不知道,他们是单线联繫。 “净化计划”比想像的更复杂,更危险! 第33章 工厂硝烟 何雨柱正准备继续逼问,审讯室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保卫科的干事猛地推开门,神色慌张地喊道:“何师傅!不好了!厂里……厂里出事了!” 话音未落,一阵刺耳的警报声,划破了城市的夜空,从远处轧钢厂的方向,滚滚而来。 紧接著,大地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一团巨大的火光,將半边天都映成了橘红色。 “净化计划”,全面发动了! 轧钢厂,彻底乱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接二连三地响起,动力车间方向火光冲天,滚滚的黑烟像一条狰狞的巨龙,直扑夜空。厂区內瞬间断电,陷入一片黑暗,只有冲天的火光和远处零星的爆炸闪光,將人们惊恐的脸庞照得忽明忽暗。 工人们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四散奔逃,尖叫声、哭喊声、警报声混杂在一起。 “都別乱!往东边的安全通道跑!保卫科的,跟我来!” 在这片混乱的中心,一个洪亮的声音,强行撕开了一道口子。 何雨柱一把推开身边的保卫干事,从腰间抽出那把他磨得鋥亮的菜刀——这是他平时在食堂用的,现在,成了他的武器。他那张憨厚的脸上,再也看不到半分“傻柱”的影子。 代號“东风”,上线。 “老张!你带一队人,马上去消防栓取水,控制一號高炉附近的火势,绝不能让火烧过去!” “小李!你带纠察队,立刻疏散家属区的工友,別让他们往厂区里冲!” “其他人,带上傢伙,跟我去档案室!敌人的目標一定是那里的图纸!” 何雨柱的指令清晰、果断,没有一个字的废话。他脑中的【记忆宫殿】在这一刻发挥了神效,整个轧钢厂的三维立体地图,包括每一条通道、每一个消防栓的位置、每一条备用线路的走向,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眼前。他甚至能根据爆炸的位置和火光的方向,瞬间推演出敌特分子的主攻路线和最终目標。 保卫科和工人纠察队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灾难嚇得六神无主,此刻听到何雨柱这沉稳有力的指挥,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下意识地开始按照他的指令行动起来。 “走!”何雨柱低吼一声,率先衝进了浓烟之中。 黑暗中,几名穿著工人服饰的特务,正趁乱冲向厂区的核心区域——存放著轧钢厂所有核心技术图纸的档案室。他们手里拿著撬棍和炸药,眼神凶狠。 突然,一道黑影从旁边的蒸汽管道后闪出。 为首的特务只觉眼前一,一道冰冷的寒光已经抹向了他的咽喉。他下意识地举起手里的撬棍格挡。 “鐺!” 一声脆响,火星四溅。何雨柱手里的菜刀,与撬棍狠狠地撞在一起。那名特务只觉得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从撬棍上传来,虎口瞬间被震裂,撬棍脱手而出。 不等他反应,何雨柱已经欺身而上,手肘如枪,狠狠地撞在了他的胸口。 【八极拳精通】——贴山靠! “咔嚓!” 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那名特务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整个人像个破麻袋一样倒飞出去,撞在墙上,没了声息。 剩下的两名特务见状,又惊又怒,嘶吼著从两个方向扑了上来。 何雨柱不退反进,脚下一跺,他左手成掌,拍开一名特务刺来的匕首,右手手腕一翻,菜刀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在那名特务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同时,他一记凶狠的鞭腿,扫在另一名特务的膝盖上。 “啊!” 惨叫声中,两名特务瞬间失去了战斗力,一个捂著手臂,一个抱著膝盖,在地上痛苦地翻滚。 何雨柱看都没看他们一眼,继续朝档案室的方向衝去。沿途不断有敌特分子衝出来,试图阻止他,但都被他一一解决。他就像一头冲入羊群的猛虎,菜刀翻飞,拳脚生风,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跟在他身后的保卫科干事们,全都看傻了。 这……这还是那个平日里在食堂顛大勺,爱吹牛、好面子、时常被秦淮茹哄得团团转的傻柱吗?这身手,这杀气,简直比电影里的战斗英雄还猛! 终於,档案室那扇厚重的铁门,出现在了视野中。 铁门已经被炸开了一个大洞,里面传来翻箱倒柜的声音。 何雨柱对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在外面警戒,自己则一个闪身,悄无声息地溜了进去。 档案室里一片狼藉,图纸和文件散落一地。一个穿著干部服、戴著眼镜的中年男人,正在一个保险柜前,用一根钢钎费力地撬著柜门。 他听到了身后的动静,猛地回过头来。 当他看清来人是何雨柱时,脸上露出了和所有人一样的震惊。 “何……何雨柱?你怎么会在这里?” 何雨柱也认出了他,心里同样一沉。 这个人,是三分厂的车间副主任,孙卫国。平日里工作勤恳,待人温和,是厂里公认的老好人,技术骨干。谁能想到,他竟然就是“净化计划”最核心的內应! “孙主任,我也想问问你,你不好好在车间待著,跑到这里来撬保险柜,是想找什么?”何雨柱的声音很冷。 孙卫国的脸上闪过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他扔掉手里的钢钎,推了推眼镜,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没想到,我隱藏得这么深,最后,竟然会栽在你一个厨子手里。” “我不是厨子那么简单,你也不是副主任那么简单。” “少废话!”孙卫国突然暴喝一声,从腰后摸出一把锋利的銼刀,朝著何雨柱的心臟猛刺过来,“既然被你发现了,那就留你不得!” 孙卫国竟然也是个练家子,出手狠辣,招招致命。他的身手,远比之前那些杂鱼要强得多。 两人瞬间缠斗在了一起。档案室空间狭小,到处都是铁皮柜和桌椅,反而限制了何雨柱大开大合的八极拳。孙卫国则像一条毒蛇,利用地形不断游走,手里的銼刀刁钻地攻向何雨柱的要害。 激烈的交锋中,何雨柱的胳膊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立刻涌了出来。 孙卫国见状,攻势更猛:“去死吧!” 何雨柱眼神一凝,不闪不避,任由孙卫国的銼刀再次刺向自己的肩膀,而在对方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一剎那,他猛地探出左手,铁钳般地抓住了孙卫国持刀的手腕! “你!”孙卫国大惊失色,想抽回手,却发现对方的手像焊死了一样,纹丝不动。 何雨柱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笑容里却带著森然的杀气。 “抓到你了。” 他右手握拳,一记炮拳,结结实实地轰在了孙卫国的胸腹之间! “噗!” 孙卫国如遭重击,一口鲜血喷出,手里的銼刀也应声落地。何雨柱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一记手刀砍在他的脖颈上,孙卫国眼珠一翻,彻底晕死过去。 经过一夜的激战,在何雨柱的指挥和带领下,轧钢厂的这场巨大危机被成功化解。“净化计划”被彻底粉碎,所有参与破坏的敌特分子,或被击毙,或被抓获。虽然厂区遭到了不小的破坏,但最核心的高炉和技术图纸,都保住了。 天亮时分,何雨柱成了全厂的英雄。厂领导握著他的手,激动得说不出话来。面对工友们的讚誉和疑问,何雨柱只是挠著头,憨厚地笑著:“我……我就是胆子大点,力气也大点,看不得坏人欺负咱们厂,脑子一热就衝上去了。” 完美的“傻柱”式回答,打消了所有人的疑虑。 在清理战场时,何雨柱蹲在一个被击毙的特务尸体旁,假装检查。他的目光,落在了尸体胸口的一枚纽扣上。 那是一枚黑色的纽扣,样式普通,但中间,却用一种特殊的工艺,刻著一朵栩栩如生的海棠。 第34章 血色海棠 何雨柱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的【记忆宫殿】中,一个被他忽略的画面,瞬间被调取了出来。那是他初次获得系统,对整个四合院进行扫描时,无意中扫过秦淮茹家衣柜的画面。在衣柜最深处,一件秦淮茹几乎从不穿的旧袄的夹层里,系统曾標记出了一个微弱的异常信號——那信號源的形状,和眼前这枚纽扣,一模一样! 一个惊悚的念头,在何雨柱的脑中疯狂滋生。 秦淮茹的身份,绝不仅仅是k2组织代號“海棠”的普通成员那么简单! 她到底是k2的人,还是……另有归属? 何雨柱的手指,不动声色地从那枚精致的海棠纽扣上划过,指尖传来冰凉坚硬的触感。 这个发现,推翻了他之前对秦淮茹的所有判断。 她不是一枚简单的棋子,她可能是一张隱藏在棋盘下的底牌。 他必须立刻见到她。 以“协助调查、稳定嫌犯情绪”为由,何雨柱再一次来到了关押秦淮茹的秘密地点。 还是那间审讯室,还是那盏惨白的灯。 秦淮茹看到何雨柱,眼神里闪过复杂的情绪,有惊讶,还有期待。她显然还不知道轧钢厂昨夜发生了什么。 何雨柱没有说话,只是拉开椅子坐下,將那枚从尸体上取下的海棠纽扣,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推到了秦淮茹的面前。 当秦淮茹的目光触及到那枚纽扣时,她整个人就像被闪电击中了一样,瞬间僵住。她脸上的血色以比上次更快的速度褪去。那双原本还算平静的眼睛里,瞬间被巨大的震惊和所填满。她的身体,开始无法抑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这是……从哪里来的?”她的声音,沙哑得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一样,每一个字都带著颤音。 “一个死人身上。”何雨柱的语气平静得可怕,“昨晚,轧钢厂,『净化计划』发动了。带头的人,是三分厂的副主任孙卫国。这枚纽扣,就在他的同伙身上。” 他死死地盯著秦淮茹的眼睛,不放过她任何微表情的变化。 “孙卫国……也……”秦淮茹的嘴唇哆嗦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死了?”何雨柱的声音陡然转冷,“看来,你不仅认识他,还很清楚他的身份。秦淮茹,你的代號,不只是『海棠』吧?或者说,k2的『海棠』,只是你眾多身份中的一个,一个用来偽装和掩护的身份?” “我……” “还要我继续说吗?”何雨柱步步紧逼,“在你家衣柜最里面的那件旧袄夹层里,也藏著一枚一模一样的纽扣。別告诉我,那是你准备冬天缝衣服用的。” 秦淮茹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被何雨柱用最锋利的言辞,彻底撕碎,夷为平地。 她猛地低下头,双手捂住了脸,肩膀剧烈地耸动著,压抑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声,从她的指缝间溢出。 许久,她才缓缓地抬起头,脸上掛满了泪水,眼神里却是一种死灰復燃后的空洞。 “你说的对……”她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海棠』,只是我的一个身份。我还有一个代號,叫『血色海棠』。” 何雨柱的心臟猛地一缩。 “我……我不是k2的人。”秦淮茹的讲述,揭开了更加惊悚的秘密,“我属於另一个组织,一个……比k2更严密,更可怕的组织。我的任务,就是以『海棠』的身份潜伏在k2內部,监视『钟摆』易中海的一举一动,评估他们的能力,並在必要的时候,取代他们,接管他们的一切。” 双面间谍! 不,甚至是三面间谍!她在四合院扮演著受人同情的寡妇,在k2扮演著被胁迫的特工,而在更深的黑暗里,她是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 “我的父母,早年就是那个组织的核心成员。他们死后,组织找到了我,他们说,我继承了父母的『使命』。他们用我的孩子,用贾家的未来,控制著我。我走的每一步,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我自己的。” 她的人生,就像一个提线木偶,被无数根看不见的线,拉扯著,操纵著。她没有自由,没有自我,甚至连悲伤和绝望,都可能是表演的一部分。 何雨柱看著眼前这个泪流满面的女人,心中五味杂陈。他第一次,对一个敌人,產生怜悯。她既可恨,又可悲。她是一把沾满了罪恶的刀,但同时,她也是第一个被这把刀割伤的人。 但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同情的时候。 “你的组织,代號是什么?”何雨柱问道。 秦淮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们从来不用代號称呼组织,我们只称其为『事业』。孙卫国,就是我的同伴,我们都只听从一个上线的命令,那个上线,代號『深渊』。” “『深渊』?” “对。”秦淮茹的眼神里再次流露出恐惧,“『深渊』才是这一切真正的操纵者。易中海的『净化计划』,其实只是『深渊』全盘计划中的一步废棋,一个用来测试你们安保力量的牺牲品。他早就预料到计划会失败。” “那真正的计划是什么?” “是『焦土』。”秦淮茹的声音压得极低,“『净化计划』失败,易中海被捕,k2在京州的势力就会被连根拔起。这个时候,『深渊』就会启动『焦土计划』。他们会彻底瘫痪京州所有的重工业基地,摧毁铁路枢纽,让这座城市,变成一片真正的焦土!” 何雨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计划的疯狂和恶毒,远超他的想像。 “启动『焦土计划』,需要信物?” “对。”秦淮茹点了点头,“那是一枚特製的密钥,是启动所有定时爆破装置的最终指令。密钥,就藏在四合院!” “在哪里?” “我不知道具体位置,”秦淮茹摇头,“『深渊』做事,从不让任何人知道全盘计划。但我知道,信物一定和易中海有关。他虽然只是『深渊』的棋子,但也是『焦土计划』启动前,密钥的保管者。” 何雨柱的脑中,电光火石间,闪过一个画面。 他想起了易中海被捕前,在家里和三大爷阎埠贵对峙时,那烦躁不安的样子。他当时的手,一直在无意识地摩挲著一件东西。 一件他平时从不离身,甚至看得比自己命还重要的东西。 一个看似普通的旧算盘! 秘密,一定就在那算盘里! 何雨柱猛地站起身。 “秦淮茹,”他看著她,眼神复杂,“你今天说的这些,我会向上级匯报。你能不能活,你的孩子能不能有一个安稳的未来,取决於你接下来的表现。我们会对你进行特殊监护,你需要配合我们,挖出『深渊』。” 秦淮茹惨然一笑,点了点头。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活路。 何雨柱走出审讯室,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他眯了眯眼,心中却是一片雪亮。 k2组织,“钟摆”,都只是冰山的一角。海面之下,那头名为“深渊”的巨兽,才刚刚露出了它狰狞的獠牙。 他回到四合院,院子里的人看他的眼神已经完全变了。有敬畏,有好奇,也有嫉妒。他没理会任何人,径直走进了已经被贴上封条的易中海家。 第35章 算盘里的幽灵 何雨柱的心跳,在踏入易中海家门的那一刻,反而变得无比平稳。 这里的一切都还维持著查封时的原样。他径直走到墙角,那个被无数人忽略的杂物堆里,拿起了那个看似平平无奇的旧算盘。 算盘入手,一种被岁月打磨过的温润感传来。边框是老枣木的,因为常年摩挲,已经沁出了一层深沉的暗红色包浆。算珠是普通的木珠,却也光滑得如同玉石。在旁人眼中,这只是一个老钳工用了半辈子的计算工具,但在何雨柱的【记忆宫殿】里,这个算盘的每一个细节都被无限放大,构建成一个三维立体模型。 他没有立刻试图拆解,而是將算盘放在桌上,手指在算珠上轻轻拨动。 “啪嗒,啪嗒……” 清脆的撞击声在空荡的房间里迴响。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记忆宫殿】中,易中海生前所有与这个算盘有关的画面都在飞速回放。 他记得,易中海在训斥许大茂时,手指会习惯性地停在顶梁的第三颗算珠上;他在算计院里水电费时,小指会无意识地勾住底梁的右侧边缘;而那天,在与三大爷阎埠贵对峙,情绪最烦躁的时候,他的大拇指,反覆摩挲的正是顶梁最左侧的那个角。 就是那里! 何雨柱的目光锐利,锁定了那个被磨得最光滑的角落。他激活了系统奖励的【高级开锁技巧】,这项技能不仅限於锁具,更包含对一切精密机关的洞察力。他的指尖在那枣木的纹理之间,他终於“看”到了一条比髮丝还要细微的接缝。 这条接缝利用了木材天然的纹路,天衣无缝,若非系统辅助,肉眼根本无法分辨。 他没有使用任何工具,只是用指甲最坚硬的边缘,抵住接缝处一个受力点,微微用力,向上一撬。 “咔噠。” 一声几乎无法听闻的轻响,顶梁那一小块约莫两指宽的木头,竟然应声弹起,露出了下面一个被掏空了的狭长暗格。 暗格的內壁被涂成了黑色,以防反光。里面,静静地躺著一个用黄褐色蜡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方块,只有小拇指指甲盖那么大。 何雨柱的心臟,在那一刻才猛地跳动了一下。 他小心翼翼地將东西取出,用指尖捻了捻,是微型胶捲。一种比k2组织使用的技术,先进不少的產物。 他没有当场查看,只是將那块撬开的木头完美地按了回去,算盘恢復了原样。他將胶捲藏入贴身的口袋,那冰凉的触感紧贴著皮肤。 走出易中海家,院子里那棵老槐树的叶子被风吹得沙沙作响。 “哎,柱子,忙完啦?”三大爷阎埠贵不知从哪儿凑了过来,脸上掛著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两只眼睛却不住地往易中海屋里瞟,似乎想看看能不能剩下点什么值得算计的东西。 “嗯,点完了。”何雨柱淡淡地应了一声。 “那什么……一大爷他……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阎埠贵搓著手,一脸的唏嘘,“你说,这院里以后,谁来主事啊?这电费水费,总得有个人算吧?” 何雨柱瞥了他一眼,这老傢伙,易中海尸骨未寒,他就算盘著院里的权力了。 “三大爷,您是文化人,这算帐的事,您不是最在行吗?”何雨柱不咸不淡地拋出一句。 阎埠贵一听,眼睛都亮了,腰杆瞬间挺直了不少:“哎,话不能这么说,我也就是为大家服务。不过要说算帐,这院里,我阎埠贵要是说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那不就结了。”何雨柱说完,不再理他,径直往自己家走。 刚到门口,就看到二大爷刘海中黑著脸,背著手堵在那儿。他本来是院里最有希望接班一大爷的人,结果易中海一出事,他这个官迷反而因为之前跟易中海走得近,被叫去问了好几次话,威信扫地。 “哼,某些人啊,算盘珠子倒是拨得响,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那个命!”刘海中斜著眼,对著阎埠贵的方向冷哼了一声。 “刘海中,你什么意思!我为院里著想,有什么不对?”阎埠贵立刻炸了毛。 “著想?你是为你自己那点蝇头小利著想吧!別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惦记著一大爷家那点破烂呢!” “你血口喷人!” 看著两个老傢伙像斗鸡一样在院子里吵了起来,何雨柱无奈冷笑。 很好。 旧的秩序崩塌,新的混乱正在酝酿。而他,只需要站在一旁,看著这些被贪婪和欲望驱动的“禽兽”们互相撕咬,就能將整个四合院,变成他最便於操控的狩猎场。 他关上门,隔绝了院里的喧囂。 夜晚,他悄无声息地离开四合院,来到一个约定的安全屋。昏暗的灯光下,他的上级,代號“老槐树”的中年男人,正静静地等著他。 何雨柱没有多余的废话,將那枚微型胶捲放在了桌上。 “『钟摆』的东西。” “老槐树”的眼神瞬间变得凝重,他用专业的工具打开胶捲,放在专用的显影设备下。几分钟后,他的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难看。 “焦土计划……”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声音里带著寒意。 胶捲上的內容,触目惊心。那不是一份完整的计划,而是一份名单,和一张地图。名单上,罗列著十几个潜伏在京州各大重工企业、铁路枢纽、电力系统里的名字,职务有高有低。而那张地图上,则用红点標记出了十几个关键位置——轧钢厂的动力车间、京州火车站的调度中心、城南的变电总站…… 每一个点,都是这座城市的命脉! “『钟摆』只是一个保管员,一个隨时可以被牺牲掉的棋子。”何雨柱补充道,“根据秦淮茹的交代,这个计划的真正策划者,代號『深渊』。” “老槐树”沉默了良久,他抬起头,看著何雨柱,眼神里带著郑重。 “东风同志,你这次立了大功。k2在京州的势力基本被肃清,避免了一次重大危机。”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沉重,“但现在看来,我们只是打死了一条看门狗,真正的猛虎,还在黑暗里盯著我们。” “我明白。” “从现在起,你的任务將进行调整。追查『深渊』,挖出『焦土计划』的全貌,將是你未来一段时间內的核心任务。代號『血色海棠』的秦淮茹,將是你唯一的线索和切入点。我们会对她进行特殊处理,確保她的安全,也方便你和她接触。” “是!”何雨柱立正,回答得乾脆利落。 “去吧。”老槐树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你面对的,將是比『钟摆』狡猾百倍,也凶残百倍的敌人。每一步,都要走在刀刃上。” 何雨柱走出安全屋,融入了无边的夜色。 “深渊”吗? 他很期待,当这深渊凝视他的时候,会看到一双怎样的眼睛。 第36章 新芽 易中海倒台后的四合院,看似平静,底下却暗流汹涌,不时冒出几个气泡。 最大的变化,来自贾家。 贾张氏,这个曾经院里的“警报器”和“噪音源”,彻底蔫了。她不再叉著腰在院里骂街,也不再坐在门口拍著大腿哭天抢地。整个人就像被抽了主心骨,整天待在屋里,眼神发直,嘴里神神叨叨地念叨著“报应”、“完了”。她那点愚蠢的脑子想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朴素的认知告诉她,这个以前任她拿捏的“傻柱”,是个能让一大爷那种人物都“进去”的煞星。 而另一个失意者,许大茂,则在经歷了几天的审查和教育后,被放了回来。虽然因为提供了部分线索,算是“戴罪立功”,免去了牢狱之灾,但名声算是彻底在这一片儿臭了。厂里的人见了他都绕著走,院里的小孩见了他都喊“特务汉奸”。 这天,许大茂大概是想挽回点面子,特意从厂里广播站借了个喇叭,站在院子中央,清了清嗓子,准备发表一番“改过自新、划清界限”的演讲。 “各位街坊邻居,我,许大茂,这次是犯了糊涂,被易中海那个老东西给蒙蔽了!我向大家检討……” 他话还没说完,何雨柱正好提著一桶刚杀好的鱼从外面回来,路过他身边,嘴里像是自言自语,声音却刚好够半个院子的人听见: “哎,这鱼真肥,可惜了,有些人家啊,光打雷不下雨,吃再多鱼也生不出个崽儿来。” “噗嗤——” 不知是谁先笑出了声,然后整个院子都响起了一片压抑不住的窃笑。许大茂的脸,“刷”地一下,从白到红。他最忌讳的就是这个,何雨柱这一刀,正好捅在他心窝子上。 “何雨柱!你……你含沙射影!”许大茂指著他,手都哆嗦了。 何雨柱把杀鱼刀往案板上“duang”地一剁,抬起眼皮看他:“我怎么了?我说鱼呢,你急什么?难道你也是鱼,听得懂鱼话?” “你!”许大茂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指著何雨柱“你你你”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能在眾人的鬨笑声中,灰溜溜地抱著他的大喇叭跑回了家,半天没敢出门。 一场闹剧,就这么被何雨柱用一句不带脏字的话给轻鬆化解,顺便还给许大茂本就脆弱的自尊心上,撒了一把盐。 这就是他现在要的效果,用“傻柱”的身份,干著“东风”的事。明面上,他还是那个嘴巴有点损、爱占口舌之快的厨子,但暗地里,他正在重塑整个四合院的生態。 二大爷刘海中和三大爷阎埠贵,为了“谁来主事”这个问题,已经明爭暗斗了好几天。这天下午,两人终於在院里爆发了正面衝突。 起因是院里水龙头坏了,漏了一地水。 “这必须得修!一大爷在的时候,这种事从来不过夜!”刘海中背著手,挺著肚子,拿出他当官的派头,对著围观的眾人发號施令。 “修是要修,可这钱从哪儿出?”阎埠贵扶了扶眼镜,拨动著他心里的小算盘,“以前都是从院里公中出,可现在公中的钱,谁管著?帐本在哪儿?” “你这话什么意思?阎老西,你是不是想趁机把公中的钱给贪了?”刘海中眼睛一瞪。 “嘿,我贪?我看是你刘海中想搞一言堂,把持院里的大权吧!当官都当出魔怔来了!”阎埠贵也不甘示弱。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从修水龙头吵到了个人品质,从个人品质吵到了歷史旧帐,唾沫星子横飞,眼看就要动手。 何雨柱靠在门框上,嗑著瓜子,看得津津有味。他等到两人吵得最激烈的时候,才慢悠悠地走过去,把瓜子壳往地上一吐。 “吵什么吵?吵能把水龙头吵好?”他一开口,院里瞬间安静下来。 刘海中和阎埠贵都看向他,眼神复杂。他们现在既想拉拢何雨柱,又有点怕他。 “柱子,你给评评理!”刘海中先开口。 “对,傻……柱子,你说该怎么办?”阎埠贵也跟著说。 何雨柱环视一圈,清了清嗓子,说道:“我看啊,这事儿简单。以前什么都听一大爷的,现在一大爷没了,咱们院也得与时俱进,搞点新样。” “什么新样?”眾人好奇。 “成立一个『院务管理委员会』!”何雨柱拋出一个新词儿,“以后院里的大事小情,不是一个人说了算,是委员会说了算。二大爷管纪律,三大爷管財务,大家互相监督,谁也別想搞特殊。至於这委员会的主任嘛……” 他故意顿了顿,看著刘海中和阎埠贵那紧张又期待的眼神。 “我看就轮流当,一个月一换,能者上,庸者下。大家说,好不好啊?” 这个提议,瞬间让所有人都眼前一亮。尤其是那些平时说不上话的住户,纷纷叫好。这既解决了问题,又削弱了两个大爷的权力,还给了其他人机会。 刘海中和阎埠贵对视一眼,虽然心里都不满意,但当著全院的面,谁也不好反对这个听起来“公平公正”的提议。最终,两人只能捏著鼻子认了。 处理完院里的琐事,何雨柱的心思,回到了那条更重要的线上。 几天后,在一个细雨濛濛的黄昏,他按照“老槐树”的安排,来到了一处位於郊区的疗养院。这里戒备森严,他出示了证件后,被带到了一间独立的病房。 秦淮茹就坐在窗边,看著窗外的雨丝。她换上了一身乾净的衣服,头髮也洗过了,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眼神却比在审讯室里多了生气。她的孩子们被安排在了疗养院的家属区,有专人照顾,这让她放下了最大的心病。 看到何雨柱进来,她的身体下意识地绷紧了,眼神复杂地看著他。 “他们……都还好吗?”她问的是孩子。 “很好。有吃有穿,还能上学。”何雨柱拉开椅子坐下,语气很平淡,没有审问,也没有安慰。 秦淮茹的眼圈红了,低声说了句:“谢谢。” 这句谢谢,包含的意义太过复杂,有对孩子被善待的感激,也有对自己沦为阶下囚的悲哀。 “不用谢我。这是交易的一部分。”何雨柱直截了当地打破了那丝温情,“你的配合,换你孩子的未来。现在,我们需要你回忆一下,关於『深渊』,关於那个组织的一切,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 秦淮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那个代號,是刻在她灵魂深处的噩梦。 “我说过,我知道的很少……” “那就从你父母开始说起。”何雨柱的目光,直射入她的內心,“他们是怎么加入的?他们是怎么死的?组织又是怎么重新找到你的?你第一次见孙卫国是什么时候?『深渊』下达指令的方式是什么?他喜欢用什么词,有什么口头禪,声音是沙哑还是清亮?” 何雨柱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精准而锐利,不给她任何喘息和迴避的空间。 秦淮茹的脸上血色尽褪,她闭上眼睛,那些被她刻意尘封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 她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述,从她童年时隱约听到的父母的爭吵,到父母意外身亡后那个雨夜找上门的神秘人,再到她被胁迫,以“海棠”的身份打入k2……她的声音很轻,带著颤抖,像是在讲述別人的故事。 何雨柱静静地听著,他的【记忆宫殿】將秦淮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停顿,都记录下来,进行分析和建模。 他发现,秦淮茹在提到父母时,情绪是真实的悲伤;在提到孩子时,是真实的担忧;但在提到那个神秘组织“事业”时,是一种被格式化了的恐惧。 “『深渊』从不露面。”秦淮茹最后说道,“他所有的指令,都是通过死信箱传递的,或者,通过一些看似不相关的报纸上的分类gg。我只听过一次他的声音,是通过一个加密电话,那是在孙卫国暴露后,他通知我,『净化计划』已经变成弃子,让我静默,等待『焦土』的启动。他的声音……很年轻。” 年轻? 这个信息让何雨柱心中一动。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我……还能见到他们吗?”秦淮茹鼓起勇气,抬起头,满眼希冀地看著他。 何雨柱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雨点打在玻璃上,模糊了窗外的景色,也模糊了她的脸。这个女人,是敌人,是棋子,是受害者,也是一个母亲。 “等你什么时候有了真正的价值,你就能见到他们。” 他留下这句冰冷而又带著希望的话,转身离开。 门关上的那一刻,秦淮茹的眼泪,终於决堤。她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经和眼前这个男人,彻底绑在了一起。她的未来,她孩子的未来,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而何雨柱走在疗养院的长廊里,心中却在思考另一件事。 一个声音年轻的“深渊”,一个疯狂的“焦土计划”,还有一把名为“血色海棠”的钥匙。 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剥一个洋葱,每剥开一层,都会流泪,但离中心,也更近了一步。 第37章 花千树 隨著“钟摆”的落网和k2组织的覆灭。何雨柱的名字,作为一个关键的“外围协助人员”,出现在了数份绝密报告中。 半个月后的一天,何雨柱的明面身份,也迎来了晋升。 厂长亲自找他谈话,高度讚扬了他在“协助破获敌特大案”中的“突出贡献”和“高度觉悟”,並当场宣布,任命他为食堂副主任,主抓后厨管理和菜品创新。 这个任命,在食堂引起了不小的震动。原本的食堂主任是个快退休的老好人,谁都不得罪,但也谁都管不了。何雨柱的上位,意味著食堂的“傻柱时代”彻底结束,一个强势的“何主任”时代,正式来临。 当天晚上,何雨柱的系统界面,也隨之发生了变化。 【叮!宿主成功瓦解k2组织京州分部,挫败“净化计划”,功勋卓著。】 【暗线等级提升:c级特工 -> b级特工(代號:东风)】 【系统权限升级,解锁新功能:高级偽装术。】 【高级偽装术:可根据环境和目標,完美模擬特定人物的言行举止、口音习惯,大幅降低暴露风险。】 【任务奖励发放:八极拳(精通级),奖励已融合。】 一股庞大的信息流和身体记忆瞬间涌入何雨柱的脑海和四肢百骸。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骨骼、肌肉,都发生了一种微妙的变化,一招一式,仿佛已经苦练了数十年。如果说之前的他是靠著分析和技巧取胜,那么现在,他拥有了真正一击毙敌的暴力手段。 明暗两条线,同时升级。 他现在不仅是食堂里说一不二的何主任,更是组织里代號“东风”的b级特工。他手中的权力,无论在明在暗,都变得更大了。 四合院里,“院务管理委员会”在何雨柱的“指导”下,磕磕绊绊地运行了起来。刘海中和阎埠贵轮流当主任,第一个月,刘海中仗著自己当过官,大刀阔斧,结果得罪了不少人;第二个月,阎埠贵上台,算盘打得噼啪响,一分钱恨不得掰成八瓣,又引得怨声载道。 两人互相拆台,內斗不休,反而让整个院子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没有人再能形成绝对的权威,也就没有人能威胁到何雨柱的暗中观察和布局。 这天,何雨柱去疗养院最后一次见了秦淮茹。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和审讯配合,她的状態好了很多。上面已经决定,將她和她的孩子们转移到一个更安全、更隱蔽的地方,切断她和过去的一切联繫。她將作为一个重要的“污点证人”,在未来的某一天,为“深渊”的案子,提供最关键的证词。 房间里没有別人,只有他们两个。 “明天,你们就要走了。”何雨柱开口,打破了沉默。 “嗯。”秦淮茹低著头,声音很轻。 “去一个新的地方,换一个新的身份,忘了这里的一切,对你,对孩子们,都是好事。” “我……”秦淮茹抬起头,眼睛里闪烁著复杂的光,“我能,为孩子们做点什么吗?” 她的意思是,她想为组织做点事,来换取孩子们更安稳的未来。她已经认清了现实,与其被动地当一个证人,不如主动地爭取价值。 何雨柱看著她,这个女人,在经歷了这么多之后,终於从一个被动的棋子,开始学著自己思考如何落子了。 “你的任务,就是好好活著。记住『深渊』的一切,就是最大的功劳。”何雨柱摇了摇头,“有些战场,不是你该去的。” 秦淮茹的眼神黯淡了下去,隨即又认命般地释然了。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东西,递了过来。 那是一双布鞋的鞋垫,针脚细密,纳得结结实实。上面用彩线绣著一小朵海棠,但顏色,却是鲜艷的血红色。 “我……我没什么能给你的。在这里没事,就做了这个。”她的脸有些红,不敢看何雨柱的眼睛,“就当是……谢谢你,让我还能再见到他们。” 血色海棠。 何雨柱沉默地接了过来,鞋垫上还带著她身体的余温。他知道,这双鞋垫,代表著她彻底告別了过去那个代號“血色海棠”的自己,也代表著她和自己之间,建立起了一种全新的联繫。 “收下了。”他將鞋垫放进口袋,没有多余的话。 “何雨柱。”在她即將被带走的时候,秦淮茹忽然叫住了他。 “嗯?” “如果……如果有一天,这一切都结束了,你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吗?”她鼓起了毕生的勇气,问出了这个她想了无数遍的问题。 何雨柱看著她,良久,嘴角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我?我就是红星轧钢厂食堂厨子,何雨柱。” 说完,他转身离去,再没有回头。 秦淮茹看著他的背影,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知道,这个答案是假的,但她也知道,这或许是她能得到的,最真实的答案了。 …… 夜,深了。 何雨柱回到四合院,自己的小屋里。 他拿出那个被查抄后,又被他以“证物”名义申请保留下来的旧算盘,放在桌上。他又拿出那双血色海棠的鞋垫,放在算盘旁边。 一个代表著已经覆灭的“钟摆”和k2。 一个代表著刚刚斩断联繫,走向新生的“血色海棠”。 【叮!】 脑海中,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第二卷任务“钟摆的陨落”已完成,综合评价:s级。】 【主线任务更新,第三卷任务开启:深渊凝视。】 【任务目標:以轧钢厂为中心,深挖代號“深渊”的敌特组织网络,查明“焦土计划”完整內容,锁定“深渊”真实身份。】 【警告:目標组织“深渊”危险等级极高,行事诡秘,手段残忍,请宿主谨慎行事。】 何雨柱的眼神,在黑暗中,亮得惊人。 他拿起算盘,手指轻轻一拨。 “啪嗒。” 一声轻响,k2的覆灭,只是一个开始。易中海和秦淮茹,都不过是“深渊”拋出来的棋子,用来试探水深。现在,水面下的那头巨兽,已经被惊动了。它会如何反扑?那个声音年轻的“深渊”,到底是谁?他又在轧钢厂,甚至在京州,布下了多少致命的陷阱? 他喜欢挑战。 他喜欢这种在刀尖上跳舞的感觉,喜欢將那些自以为是的猎人,变成自己猎物时的快感。 东风夜放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新的狩猎,开始了。 第38章 来自海外的「医生」 远在地球的另一端,一间装修奢华、戒备森严的会议室內,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铅块。k2组织亚洲区的几位高层,正看著投影幕布上那张被打上巨大红色叉號的“钟摆”小组全家福。照片上的每一个人,都代表著组织多年的心血和投入。 “全军覆没。”一个声音沙哑的老者敲了敲桌子,雪茄的灰烬簌簌落下,“京州分部,我们经营了近十年的棋盘,被人一夜之间掀了。钟摆、海棠、还有我们安插在各个部门的暗桩,无一倖免。这是耻辱!” 另一位金髮碧眼的男子冷哼一声:“耻辱?这更是警告!我们的对手,那个代號『东风』的幽灵,他不是莽夫,他是个手术刀般精准的清除者。他不仅毁了我们的计划,还把『海棠』这个叛徒变成了指向我们的匕首。” “叛徒,必须被清理。失败,必须被纠正。”坐在主位上,一个始终沉默的男人终於开口,“启动『医生』。” 会议室內的温度仿佛又降了几度。“医生”这个代號一出,连最囂张的成员都闭上了嘴。这是k2组织內部一个传说般的存在,是组织的顶级清道夫,专门处理最棘手的“感染”和“病灶”。他的手术,从无败绩。 “命令『医生』即刻前往京城。”主位上的男人下达指令,语气冰冷,“给他配备一支『护士』小组。任务目標有两个,优先级相同。第一,执行『外科手术』,彻底清理叛-徒『海棠』,让她从这个世界上蒸发。第二,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並剷除代號『东风』的病原体。我要让他明白,挑衅k2的下场,只有死亡。” “是!” 此时的秦淮茹,虽然已被转移到安全的疗养院,但內心深处的不安却与日俱增。她找到了前来探望的何雨柱,脸色苍白,嘴唇微颤:“何……何主任,我总觉得心慌。以前听易中海提过,组织对於叛徒的惩罚……是会追到天涯海角的,手段……极其残酷。” 何雨柱看著她眼中无法掩饰的恐惧,递给她一杯热水:“放心,这里很安全。他们找不到你。” 他嘴上安抚著,脑海中却突然响起一阵尖锐急促的警报声,系统界面瞬间被血红色的文字覆盖: 【警告!s级威胁正在高速靠近!威胁源:k2组织顶级清道夫『医生』。】 【目標已锁定:您与关键人物『海棠』。】 【威胁评估:极度致命!请宿主立刻进入最高戒备状態!】 何雨柱瞳孔骤然一缩。s级威胁!这是系统前所未有的警报级別。看来,k2的报復,比他想像中来得更快,也更猛烈。 几天后,四合院的平静被一个新来的租户打破了。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拎著一个精致的皮箱,住进了后院一间空置的屋子。此人身形挺拔,穿著一身得体的西装,戴著一副金丝眼镜,举手投足间透著一股书卷气。他对院里好奇的邻居们解释,自己姓李,是一名外科医生,从外地来京城参加一个重要的医学交流会,暂时借住在远房亲戚家。 他亲和力极强,脸上总是掛著温和的微笑。见到二大爷,他能聊几句国家政策与人民健康;碰上三大爷,他又能谈谈文化教育与子女成长。就连一向孤僻的贾张氏,他都能主动上前,关切地询问她是不是有关节炎的老毛病,还说自己带了些特效药膏。他的完美偽装,在短短一天之內,就骗过了院里所有的人。 何雨柱在自家门口,远远地打量著这个新邻居。他不动声色地启动了【微表情分析仪】。 下一秒,系统数据在他眼前疯狂刷新,一连串的分析结果让他心头一凛: 【目標:李文博(偽装身份)】 【情绪波动:0.01%(接近於无)】 【偽装度:99.9%(完美级)】 【生理指標:心率60,呼吸平稳,肌肉处於鬆弛与戒备的临界状態。】 【危险等级评估:极度致命!】 这个人,就像一台披著人皮的精密机器。他所有的和善、所有的关切,都只是程序化的表演。 晚饭时分,何雨柱端著一碗刚出锅的滚烫肉汤,从“医生”身边走过。他脚下像是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体一个趔趄,整碗汤眼看就要朝“医生”身上泼去。 电光火石之间,“医生”的反应快得不可思议。他没有惊慌失措地后跳,而是身体以一个极其微小的角度向侧后方平移了一步。那一步的距离、速度、角度,都精准到了毫米。滚烫的汤汁几乎是擦著他的衣角飞过,泼洒在地,而他身上,竟连一滴油星都没有溅到,整个过程毫无狼狈之態,甚至还保持著脸上的微笑。 “哎呀!李医生,对不住对不住!我这刚下班,手脚不利索。”何雨柱连忙“慌张”地道歉,並顺势凑近去帮他拍打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尘。 就在靠近的一瞬间,何雨柱的鼻子捕捉到了一缕极淡的气味。 是杏仁味。准確地说,是氰化物衍生物在特定条件下才会散发出的气味。这种东西,是顶级特工用於自尽或暗杀的標配。 何雨柱心中警铃大作,脸上却依旧是憨厚歉疚的笑容。他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系统警报中的那个s级威胁——“医生”。 接下来的两天,“医生”继续著他的完美表演,四合院儼然成了他的交际场。而何雨柱,则在轧钢厂的食堂里,发现了新的威胁。三个新来的维修工,总是在同一时间出现在食堂。他们吃饭时,腰背挺得笔直,拿筷子的手虎口处有明显的老茧,那是长期握枪才会留下的痕跡。他们的眼神,看似在閒聊,余光却像鹰隼一样,时刻锁定著何雨柱的方向。 暗杀小组,已经就位。 第三天深夜,何雨柱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自己小屋。他习惯性地看了一眼窗台,目光陡然凝固。 窗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用钞票折成的纸鹤。在这个年代,用崭新的人民幣折东西,本身就是一种极度的奢侈和挑衅。 何雨柱心中一动,將纸鹤拿到煤油灯下。他没有拆开,而是用火苗小心地烘烤著钞票的空白区域。 几秒钟后,一行用特殊药水写成的字,在热力的作用下,缓缓浮现出来,字跡雋秀而又带著一丝冰冷的锋利: “东风,你的表演很精彩。现在,轮到我了。” 没有署名,但何雨柱知道,这是谁的杰作。 “医生”不仅找到了他,更用这种方式,向他发出了最直接、最狂妄的战书。 何雨柱看著那行字,缓缓地笑了。 有意思。 第39章 哭声失效 在安全屋昏暗的灯光下,老张听完何雨柱的匯报,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指间夹著的香菸,忘了去弹,菸灰积了长长一截。 “『医生』……”老张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麻烦大了。他是k2最锋利的手术刀,也是最毒的药剂师。死在他手上的人,要么像人间蒸发,要么死於各种『意外』和『巧合』。他最擅长的,不是枪械,而是人心。他是个顶级的心理战大师。” 老张猛吸了一口烟,菸头在黑暗中明灭不定。“东风,从现在开始,停止一切主动进攻。你的任务只有一个:转入绝对防御。保护好你自己,也保护好『海棠』这条线索。记住,在『医生』面前,任何微小的疏忽,都可能是致命的。” 何雨柱点了点头,他知道,一场硬仗要来了。 第二天,大院里。 “医生”的试探,以一种何雨柱意想不到的方式开始了。他竟然主动找到了贾张氏。 “贾大妈,我看您这两天精神头不太好啊。”“医生”李文博脸上掛著如沐春风的微笑,手里拿著一个小巧精致的玻璃瓶,“我这是从海外带回来的『精神疏导片』,就是一种特殊的果,您每天吃一颗,保准您安神定气,晚上睡得香。” 贾张氏一听是“海外”来的“进口货”,还是不要钱的,两眼立刻放光。她哪里懂什么精神疏导,只知道贪小便宜。她一把抢过瓶子,嘴里还连声道谢:“哎呦,李医生您可真是大好人,活菩萨!比我们院里某些白眼狼强多了!”她斜著眼,意有所指地瞟了一眼何雨柱家的方向。 何雨柱在不远处看得分明,心中冷笑一声。他立刻用心神沟通系统。 【扫描目標物品:玻璃瓶內果状药片。】 【成分分析中……分析完毕。】 【主要成分:苯丙胺衍生物,一种强效中枢神经兴奋剂。】 【药效:服用后能在短时间內让目標精神极度亢奋,情绪失控,產生幻觉,並伴有强烈的攻击性。长期服用將导致不可逆的神经损伤。】 好毒的计策! 何雨柱瞬间明白了“医生”的意图。贾张氏,是这个四合院里最不可控的因素,是天然的“警报器”和“搅局者”。她那不分青红皂白的哭闹撒泼,虽然令人厌烦,但有时也能意外地打乱別人的计划。“医生”这是想废掉这颗棋子。他要让贾张氏彻底“疯掉”,让她从一个“撒泼的无赖”,变成一个“真疯的病人”,从而让她说的任何话、做的任何事,都失去所有可信度。 “医生”想借刀杀人,何雨柱决定將计就计,而且要把这把刀,磨得更锋利。 他不动声色,等“医生”走后,溜达到了贾家门口。只见贾张氏正坐在门槛上,已经迫不及待地倒出一颗“果”,塞进了嘴里,咂巴著嘴,一脸的享受。 “贾大妈。”何雨柱走了过去。 “你个小王八蛋来干嘛?”贾张氏见了他就没好气。 何雨柱却一反常態,脸上堆满了“关切”的笑容,从兜里掏出两块钱,塞到贾张氏手里:“大妈,瞧您说的。我这不是看您最近身体又不舒服,心里过意不去嘛。听说啊,最近街道办来了个巡回医疗队,免费看病,专门就治您这种心慌气短、夜不能寐的老毛病。要不……我下午去给您报个名?” 贾张氏捏著那两块钱,將信將疑。可何雨柱的“好心”和手里的钱,还是让她那点智商占了下风。她嘴里嘟囔著:“算你还有点良心。” 下午,药效开始发作了。 贾张氏先是觉得浑身充满了使不完的劲,然后在何雨柱那句“街道办医疗队专治老毛病”的言语刺激下,她脑子里那根弦,“嘣”地一声就断了。 她衝出屋子,在大院中央开始了她的“表演”。但这一次,远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疯狂。她不再是单纯地拍大腿、骂街,而是上躥下跳,嘴里胡言乱语,一会儿说自己是玉皇大帝的妹妹,一会儿又指著大槐树骂它是特务。院里人看得目瞪口呆。高潮部分,她甚至开始撕扯自己的衣服,状若疯魔。 “哎呀!不得了啦!贾大-妈疯啦!” 就在眾人不知所措之时,何雨柱“恰到好处”地冲了出来,他一脸“惊恐”,拔腿就往院外跑,一边跑一边扯著嗓子大喊:“快来人啊!出人命啦!贾大妈犯病了,要杀人啦!” 他没有跑远,只是跑到了胡同口,那里,一辆掛著“街道卫生服务”牌子的吉普车早已等候多时。这是他通过老张提前安排好的“医疗队”,车上坐著的,全是组织里最专业的行动人员,扮成了医生和护士。 “同志,快!我们院里有个大妈,突然就疯了!”何雨柱气喘吁吁地“报信”。 “医疗队”立刻提著药箱衝进四合院。当著全院几十口人的面,他们看到了正在疯狂撒泼的贾张氏。 “都让开!病人情绪激动,有攻击性!”领头的“医生”冷静地指挥著,他手下的“护士”动作麻利,从后面一把抱住贾张氏,另一人则熟练地擼起她的袖子,掏出一支针管,不由分说地就打了一针下去。 是强效镇定剂。 药效快得惊人。前一秒还在手舞足蹈、口吐白沫的贾张氏,身体瞬间软了下来,眼神也变得迷离,最后像一摊烂泥一样瘫倒在地,沉沉睡去。 全院鸦雀无声。 领头的“医生”站起身,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对著围观的眾人,用一种权威的口吻宣布道:“大家不要惊慌。这位大妈是典型的突发性癔症,也就是老百姓说的『疯病』。我们先带她回去观察。以后,她要是再这么发作,就不能只打针了,必须得强制送去安定医院进行长期治疗了!” 安定医院,就是这个年代的精神病院。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所有邻居的脑子里炸响。 从此,贾张氏的哭闹,在全院人的眼中,性质彻底变了。从以前的“耍无赖”、“博同情”,变成了“真有病”、“会发疯”。她这个院里的“警报器”,这个曾经让无数人头疼的搅屎棍,在这一刻,信誉彻底破產。以后她就算说的是真话,別人也只会当她是疯言疯语。她被彻底地、乾净地废掉了。 站在后院窗户后面的“医生”李文博,目睹了这堪称完美的一场戏。他脸上那万年不变的温和微笑,第一次出现了僵硬。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波动。 他布下的局,是想用一颗小小的药片,废掉对方的一枚棋子。 结果,对方不仅识破了他的局,还借著他的力,把他这把刀用到了极致,不仅把这枚棋子废得比他预想的更彻底,还顺便在全院人面前刷了一波“好心人”、“顾全大局”的好名声。 李文博缓缓地推了推自己的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第一次变得冰冷而专注。 他知道,他遇到了一个真正的对手。 他改变了策略。他走出屋子,脸上重新掛上了那副温和的笑容,径直穿过院子,走向了刚从外面回来的秦淮茹。 “秦同志。”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院里每个人的耳朵里,“我看你最近气色不太好,工作很累吧?別太操劳,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摺叠好的纸,递了过去,动作自然而又充满关切。 “我这里有几副调理气血的方子,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对女性身体很有好处。你可以拿去照著抓药,调理一下。” 他的目標,毫不掩饰地,直接对准了秦淮茹。 第40章 致命药方 面对“医生”李文博递过来的那张药方,秦淮茹的心跳漏了一拍。何雨柱那句“s级威胁”的警告言犹在耳,她感觉那张薄薄的纸片,仿佛有千斤重,烫得她手心冒汗。 但她没有忘记何雨柱的叮嘱。她脸上露出一副受宠若惊又带著几分乡下人胆怯的表情,双手在围裙上搓了搓,才小心翼翼地接过来,却没有立刻打开。 “哎呦,李医生,这……这怎么好意思。”她的声音带著一丝恰到好处的侷促,“我这人皮实,就是累了点,歇歇就好了。这药方太贵重了,我……我也不敢乱吃药。” 她这番表现,完全符合一个没见过世面、对“医生”这种文化人既感激又敬畏的普通女工形象。 李文博微微一笑,眼神里透著“理解”和“宽和”:“秦同志不用客气,这只是几味普通的中药材,调理身体而已,不是什么猛药。你若是不放心,可以拿去给老中医看看嘛。” 他说完,便不再多言,转身回了自己屋里,留下秦淮茹一个人站在院中,手足无措。 何雨柱在食堂后厨,心神却早已沉入系统,通过之前留在秦淮茹身上的微型信標,將精神力延伸过去,对准了那张药方。 【开始远程扫描……目標:纸质药方。】 【扫描中……正在解析药方內容及药理反应……】 【扫描结果生成!】 一行行冰冷的数据,在何雨柱的脑海中浮现: 【药方构成:当归、白芍、黄芪、川芎、丹参……共计十二味中药。】 【单项药材毒性分析:全部无毒,均为常规补气活血药材。】 【组合药理分析:药方本身无害,甚至对气血亏虚有一定益处。】 【警告!检测到隱藏的致命陷阱!】 【特殊熬製程序触发毒性反应:若严格按照药方上標註的『先武火急煎丹参、后文火慢燉黄芪』的特定顺序熬製,两种药材中的特定生物硷將发生酯化反应,生成一种新型的、难以被检测的慢性神经毒素。】 【毒素效果:该毒素无色无味,服用后72小时內无任何体感,72小时后將瞬间爆发,阻断心肌供血,引发急性心肌梗死。死者症状与突发性心臟病猝死完全一致,法医解剖无法检测出毒素残留!】 何雨柱的后心,渗出了一层冷汗。 好一招杀人不见血! 这计策太毒了!“医生”给出的,是一张表面上看起来完全无害,甚至是有益的药方。他算准了秦淮茹可能会不放心,拿去给中医看。任何中医看了,都会说这是一副好方子。然后,秦淮茹就会放下戒心,自己亲手熬药,亲手喝下,最后“毒”死自己。 到时候,公安介入调查,法医鑑定结果只会是“突发性心肌梗死”,属於自然死亡。而他李文博,作为一个“好心”提供“调理方子”的邻居,不仅毫无嫌疑,甚至还会因为秦淮茹“没听他的话好好调理”而感到“惋惜”。 他將完美地置身事外。 当晚,何雨柱找到被秘密保护起来的秦淮茹,將药方的真相告诉了她。秦淮茹听完,嚇得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別怕。”何雨柱的眼神冰冷如铁,却带著一股让人安心的力量,“他想演戏,我们就把舞台给他搭得更大一点。他不是喜欢当医生吗?我们就让他当著全京城人的面,亲手『治死』一个病人!” 一个大胆而又疯狂的反制计划,在何雨柱的脑中迅速成型。 他从系统商城里,兑换出了一颗之前从未用过的特殊道具——【龟息假死丸】。 【龟息假死丸:服用后,可在一小时內將使用者的心跳、呼吸、血压降至仪器无法检测的最低水平,生命体徵完全消失,进入深度假死状態。药效过后,身体机能將恢復正常,无任何副作用。】 他將药丸交给秦淮茹,低声布置著任务:“明天,你就正常去厂里上班。到了下午,我会找个机会让你『受伤』,然后我们一起去医院。在医院里,你就按我教你的,『心臟病』发作。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吃下这颗药丸。” 秦淮茹紧紧攥著那颗小小的药丸,掌心全是汗。她看著何雨柱,重重地点了点头。 计划的另一环,也同时展开。 何雨柱找到了官迷心窍的二大爷刘海中,把他拉到一边,神神秘秘地说:“二大爷,您是院里管事的,我跟您说个事儿,您可得留心。我怎么瞅著新来的那个李医生,眼神不对劲啊?老是色眯眯地盯著秦淮茹看。秦淮茹一个寡妇,带著三个孩子不容易,可別让人给欺负了。这院里的风气,您可得把好关啊!” 刘海中一听,顿时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又重了。他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抓作风问题”的权力感。他拍著胸脯保证:“柱子你放心!有我刘海中在,绝不允许这种败坏门风的事发生!我这就去盯著他!” 果然,没过半天,整个四合院都开始流传“新来的李医生对秦淮茹图谋不轨”的閒话。这正是何雨柱想要的,他要为后续的“栽赃”,埋下最坚实的舆论伏笔。 第二天,轧钢厂车间。 机器轰鸣,火四溅。一名暗杀小组的成员,偽装成维修工,正在调试秦淮茹旁边的一台工具机。他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借著弯腰的机会,用一把钳子,在工具机的电路上轻轻一碰。 “刺啦!” 一声巨响,一团刺眼的电火猛地爆开,夹杂著熔化的金属碎屑,劈头盖脸地就朝秦淮茹身上溅去! 这一下要是打实了,秦淮茹就算不送命,也得落个重伤毁容。 说时迟那时快,一直用余光注意著这边的何雨柱,如同一头猎豹般猛衝过去。他一把將秦淮茹推开,用自己的后背和手臂,硬生生挡住了大部分的火。 “啊!”何雨柱发出一声痛哼,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瀰漫开来。 他看似暴怒,实则冷静。在转身的瞬间,他反手一把抓住了那个“维修工”的手腕,怒声咆哮:“你他妈怎么干活的!想杀人啊!” 他的手劲极大,那名杀手疼得脸色发白,却不敢反抗。而在所有人看不到的角度,何雨柱的指甲,已经在对方的手腕內侧,留下了一个极深、却又不易察觉的十字印记。这是一个追踪信號,也是一个死亡標记。 远在四合院的“医生”李文博,通过內线很快就得知了工厂里发生的一切。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rayed的微笑。 在他看来,何雨柱不惜受伤也要保护秦淮茹,这恰恰证明了这个“东风”最大的弱点——感情用事。一个被感情左右的特工,不足为惧。 他並不知道,何雨柱的“受伤”,秦淮茹的“受惊”,正是这场致命大戏的序曲。 一个让秦淮茹可以“顺理成章”地被送进医院,走进他亲手布置的死亡陷阱的,完美理由。 第41章 完美病人 次日,京城第一人民医院。 空气里瀰漫著来苏水独特而刺鼻的气味,与走廊里病人压抑的呻吟、家属焦急的脚步声混合在一起,构成了一副喧囂而沉重的画卷。何雨柱手臂上缠著厚厚的纱布,这是昨天那场“意外”留下的功勋章。他搀扶著秦淮茹,后者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眼神里带著一丝恰到好处的惊魂未定。 两人刚办完换药手续,走到医院大门口的台阶上,秦淮茹的身体突然一软,整个人毫无徵兆地向下跌去。 “淮茹!” 何雨柱的惊呼声划破了门口的嘈杂。 秦淮茹双手死死地捂住胸口,嘴巴大张著,像是被抽离了水的鱼,拼命地呼吸,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她的脸在短短几秒內就从苍白转为青紫,身体剧烈地抽搐著,眼中满是痛苦与恐惧。这演技,已然登峰造极,因为其中掺杂的,是她对整个计划成败的真实恐惧。 门口的人群“轰”的一下炸开了锅。有尖叫的,有后退的,有不知所措地围上来的。 “快!快叫医生!” “这人怎么了?看著像是犯了羊角风?” 就在这片混乱之中,一个沉稳而又充满权威感的声音响了起来:“都让开!我是医生,让我看看!”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李文博,也就是“医生”,不知何时“恰巧”出现在这里。他脸上掛著职业性的焦急,快步上前,半跪在秦淮茹身边。他没有丝毫犹豫,手指迅速搭在秦淮茹的颈动脉上,接著又翻开她的眼皮看了看瞳孔。他的每一个动作都精准、专业,充满了令人信服的力量。 “是急性心肌梗死!情况非常危险,必须立刻抢救!”他抬起头,对著周围目瞪口呆的人群宣布道,语气不容置疑。 “医生!医生,求你,求你救救她!”何雨柱此刻的表演也进入了白热化。他双眼通红,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扑到李文博身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声音嘶哑,充满了绝望的哀求,“她不能死,她还有三个孩子!求你了!” 他的演技是如此投入,以至於额角的青筋都根根暴起,那份焦急与无措,感染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所有人的视线,都从倒地的秦淮茹,转移到了这位挺身而出的“李医生”身上。他,成了唯一的希望,唯一的救星。 医院的护士和医生推著平车冲了出来。在將秦淮茹抬上平车的过程中,一道肥硕的身影气喘吁吁地挤了进来,正是闻讯赶来看热闹的二大爷刘海中。他一来就摆出院里管事大爷的派头,咋咋呼呼地指挥著:“都让让,都让让!別耽误抢救!” 何雨柱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他拉著二大爷的袖子,用一种只有两人能听清,但周围人又能看到他们在“交头接耳”的音量,悲愤地说道:“二大爷!都怪那个李医生!就是他!昨天非要给淮茹什么祖传的药方,淮茹没敢吃,今天……今天就出事了!这事儿肯定跟他有关係!” 刘海中眼睛一瞪,他昨天散播的流言瞬间在脑中得到了“印证”。他用力点了点头,一副“我早就知道”的表情,看向李文博的眼神里,已经充满了怀疑和审视。 急救室的门“砰”地一声关上。 室內,早已是何雨柱通过老张安排好的人手。主刀的王医生是组织里的老人,心理素质极佳。他一看到秦淮茹被推进来,立刻按照预定剧本,高声下达著一道道指令,各种仪器被迅速接上,整个急救室的气氛瞬间被拉到最紧张的状態。 “病人血压持续下降!心率不齐!” “准备肾上腺素!” 李文博以“协助者”的身份,名正言顺地进入了急救室。他看著心电图上那紊乱的波形,嘴角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冷笑。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那个药方只是一个引子,一个心理暗示。真正致命的,是他即將动的手脚。他借著帮忙整理急救盘的机会,手指微动,一枚细如牛毛、闪著幽蓝光泽的毒针已经扣在指间,准备在混乱中替换掉注射器里的肾上腺素。 他要亲眼看著“海棠”在自己面前,被“抢救无效”而死。 就在他即將触碰到那支肾上腺素注射器的瞬间,正在给秦淮茹做胸外按压的王医生,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头也不回地大声喊道:“李医生!情况紧急,搭把手!帮我把三號盘里的注射器递过来!” 李文博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出现了一个零点一秒的僵硬。 他的大脑在瞬间完成了判断,立刻放弃了替换毒针的动作,转而拿起王医生指定的注射器,动作自然地递了过去,脸上甚至还带著一丝焦急:“好的,王医生!” 他表现得天衣无缝。 但他不知道,他那个微乎其微的停顿,那个伸向肾上腺素又缩回的动作,已经被急救室墙角一个偽装成通风口的微型摄像头,完整、清晰地记录了下来。 证据,已经锁定。 躺在病床上的秦淮茹,感受到被子下何雨柱之前塞给她的那只手传来的暗號,不再有丝毫犹豫。她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將藏在舌下的那颗【龟息假死丸】,悄悄咽了下去。 药丸入口即化,一股冰凉的溪流顺著喉管直入腹中。 下一秒,急救室里,那台忠实记录著生命跡象的心电监护仪,屏幕上的波形陡然间像是坐上了过山车,疯狂地上下剧烈跳动,隨即,发出了一声刺耳到令人心臟停跳的长鸣—— 屏幕上,那条代表著心跳的曲线,变成了一条冰冷、绝望的直线。 王医生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他猛地转过身,衝著急救室紧闭的大门,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病人不行了!心跳停止!快!准备电击除颤!” 第42章 宣告「死亡」 急救室里,上演著一场教科书级別的“生死时速”。 “除颤仪充电!200焦耳!” 王医生接过除颤仪,眼神“赤红”,对著秦淮茹的胸口狠狠压了下去。病床上的身体猛地一弹,隨即又重重落下。心电图上,那条直线只是轻微地跳动了一下,便再次归於平静。 “加大剂量!300焦耳!” 又一次无效的电击。 胸外按压、人工呼吸、一管又一管的“急救药”被推入静脉……王医生和他的团队,將所有能做的急救措施都做了一遍。他们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与死神搏斗的疲惫与不甘。 然而,那条冰冷的直线,始终没有任何改变。 终於,王医生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气,颓然地放下了手中的器械。他摘下口罩,露出了一张被汗水浸透、写满“悲痛”与“无奈”的脸,对著身边的护士,声音沙哑地摇了摇头。 急救室的门缓缓打开。 门外,何雨柱正焦急地来回踱步,而“医生”李文博则静静地站在一旁,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深邃,看不出情绪,但那微微上翘的嘴角,暴露了他內心的“期待”。 王医生走了出来,他先是看了一眼李文博,然后將沉痛的目光投向何雨柱,艰难地开口:“对不起,何同志……我们……我们尽力了。病人因为突发性大面积心肌梗死,抢救无效,已经……已经確认死亡。” 轰! 何雨柱的身体僵在原地。他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瞳孔放大,嘴唇翕动著,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几秒钟的死寂之后,一股火山爆发般的悲慟从他胸腔里喷涌而出。 “啊——!” 他发出了一声悲吼。那声音里的痛苦和绝望,让整个走廊都为之一静。他猛地转过头,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地锁定了李文博。 “是你!就是你害死了她!”何雨柱像一头髮了疯的公牛,猛地冲了过去,一把揪住李文博的衣领,將他死死地摜在墙上,“我杀了你!你这个杀人凶手!我要杀了你!” “傻柱!你冷静点!” “快!快拉开他!” 周围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暴力惊得回过神来,七手八脚地衝上来拉架。但何雨柱此刻爆发出的力量大得惊人,几个人都差点没拽住他。 他的“失控”虽然被拦下,但他那句充满怨毒的指控,却像一颗钉子,钉进了在场所有人的心里。 就在这时,二大爷刘海中挺身而出,他指著李文博,用他那特有的大嗓门,义正言辞地向眾人“作证”:“对!就是他!我亲眼看见的!他昨天就一直纠缠秦淮茹,非要给她什么乱七八糟的药方!今天人就出事了!这事儿绝对不简单!公安同志来了我敢作证!” 舆论,瞬间完成了惊天的逆转。 之前那个挺身而出的“救人英雄”,在何雨柱的悲愤和二大爷的“铁证”下,成了一个图谋不轨、间接害死人命的嫌疑犯。人们看他的眼神,从敬佩变成了鄙夷和怀疑。 面对这千夫所指的场面,李文博的表现堪称完美。他整理了一下被何雨柱抓皱的衣领,脸上没有愤怒,只有一种高级知识分子面对愚昧时的冷静与无奈。 “这位同志,请你节哀。”他看著状若癲狂的何雨柱,语气平稳,“病人的情况非常罕见且凶险,我只是出於一名医生的本能,想要提供帮助。她的死亡是一个不幸的悲剧,我深表同情,但责任,並不在我。” 混乱中,一辆盖著白布的平车被悄悄推了出来。 “尸体”需要被送往太平间。 在通往太平间的必经之路上,有一个少有人至的消防拐角。平车推到这里时,一名护士“不小心”撞了一下墙壁,车上的白布滑落了一角。就在这短短两三秒的混乱中,拐角阴影里窜出两道身影,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將一个早就准备好的、体型相貌都与秦淮茹极其相似的真正尸体换上了平车。 而真正的秦淮茹,则被迅速带离,通过另一条秘密通道,送往了城郊的一处绝对安全屋。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天衣无缝。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医院內,暗杀小组的成员通过他们安插的內线,很快就確认了“海棠”的死亡信息。消息立刻被匯报给了李文博。 “医生,目標『海棠』已清除。下一步,是否按计划解决『东风』?” 李文博坐在返回四合院的轿车里,看著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推了推眼镜:“目標现在情绪崩溃,精神防线最为脆弱,是动手的最佳时机。不过,不用急。猫捉老鼠的游戏,要让老鼠先尝尽绝望。让他多活两天,等他从悲痛中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一无所有时,再动手。我要让他死在最深的绝望里。记住,处理得乾净点,不要留下任何痕跡。” 当晚,四合院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何雨柱回来了。他提著两瓶二锅头,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失魂落魄地坐在院子中央的石桌旁。他一言不发,只是沉默地一杯接著一杯,將辛辣的白酒灌进喉咙。 酒过三巡,他开始哭了。起初是压抑的抽泣,后来变成了嚎啕大哭。他时而指著天空大骂老天不公,时而又趴在桌上,一遍遍地呢喃著秦淮茹的名字。最后,他开始傻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一个男人,因挚爱离世而彻底崩溃的形象,被他演绎得淋漓尽致,入木三分。院里的邻居们远远地看著,有的嘆息,有的摇头,没有人敢上前去劝。 与此同时,在几公里外的安全屋內,秦淮茹正举著一个高倍望远镜,透过窗帘的缝隙,遥遥地望著四合院里的那一幕。 看著那个为自己“悲痛欲绝”的男人,看著他將烈酒当水一样灌下,看著他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秦淮茹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地奔涌而下,模糊了镜片里的世界。 她知道这是演戏,可那份情,却是真的。 她不知道,这场由她“死亡”拉开序幕的大戏,即將迎来的,是真正血腥的杀戮高潮。 第43章 猎人与猎物 一连三天,何雨柱都在喝酒。 轧钢厂食堂里,眾人看他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怜悯。那个手脚麻利、顛勺喷香的何师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顶著鸡窝头、满身酒气的行尸走肉。他往锅里撒盐,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一半撒进锅里,一半掉在灶台上。没人敢多嘴,谁都知道,秦淮茹的死讯把他整个人抽空了。 街对面的二层小楼里,两个男人用望远镜监视著这一切。 “呵,『东风』?我看是西北风还差不多,马上就要喝死了。”年轻的那个放下望远镜,百无聊赖地擦著一柄短刀。 “別大意,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年长的那个嘴上说著,眼睛却也没离开牌局,显然同样没把目標放在心上。“不过话说回来,这孙子確实是废了。上面让我们再等等,我看纯属多余。海棠这一手,比我们十个小组都管用。” 年轻的那个撇撇嘴。“头儿,今晚就动手吧,这鬼天气,我都快发霉了。” 第三天夜晚,瓢泼大雨如约而至。 雨点砸在屋瓦和院里堆积如山的空酒瓶上,这声音,是天然的屏障。 “咣当”一声,何雨柱的房门被一脚踹开。 他摇摇晃晃地衝进雨幕,半瓶劣质白酒握在手里,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了他单薄的衣衫。他仰起头,任由雨水和酒水混在一起灌进嘴里,呛得他一阵猛咳,整个人却仿佛因此清醒了一瞬。 他涣散的瞳孔深处,闪过一丝彻骨的冰冷,隨即又被浓厚的醉意掩盖。 “淮茹……秦淮茹!” 他含糊地嘶吼著,像一头受伤的野兽,踉踉蹌蹌地衝出院子,一脚深一脚浅,拐进了院外那条漆黑的小巷。 巷子很窄,没有路灯,两侧是高高的院墙,地上的积水混著泥污,散发著一股霉味。这里是回家的近路,也是一处绝佳的杀人地。 雨声更大了,巷子里的一切声响都被吞没。 何雨柱又灌了一口酒,脚下一滑,重重摔在泥水里。他挣扎著,似乎想爬起来,却又一次次地倒下。 巷口,两个披著雨衣的身影悄然出现,对视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轻鬆和不屑。他们慢慢走近,脚步踩在水洼里,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趴在泥水中的何雨柱,脸埋在臂弯里,嘴角却无声地向上勾起。 鱼儿,上鉤了。 暗杀小组的通讯频道里,响起了队长冰冷的声音:“目標已进入预定区域。天赐良机,各单位注意,准备收网。” 这条小巷,是何雨柱用他的【记忆宫殿】系统,从京城无数条街道中,精心挑选出的完美坟场。他早已在脑中將这里演练了上百遍,摸清了每一个出口,每一个垃圾桶,每一处可以藏身的凹陷,每一块鬆动的地砖。 这里不是他们的陷阱,而是他的杀阵。 三道黑影,如同雨夜中的鬼魅,悄无声息地从巷子的不同方向合围上来。他们呈一个完美的品字形,封死了何雨柱所有退路。在他们眼中,这个醉醺醺的目標,已是囊中之物,手到擒来。 巷子中央,何雨柱似乎是醉得站不稳了,一个趔趄,手中的酒瓶脱手飞出。 “啪!” 酒瓶撞在对面的墙壁上,应声碎裂。清脆的碎裂声在雨夜中异常刺耳。 这,就是行动开始的信號。 就在酒瓶碎裂的同一瞬间,何雨柱身上那股醉醺醺的颓废之气,荡然无存。他的眼神,从迷离涣散,瞬间变得锐利如鹰! 【系统技能融合:八极拳精通 + 格斗射击术!】 一股凝练如实质的杀气,从他体內轰然爆发!他不再是那个为情所困的厨子傻柱,而是从地狱归来的修罗! 他不退反进,脚下发力,整个人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直接撞向离他最近的那名杀手。 八极拳,贴山靠! “嘭!” 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那名杀手连反应都来不及做出,胸骨便被这狂暴的力量撞得寸寸碎裂,整个人倒飞出去,人在半空,鲜血已经从口中狂喷而出。 在撞击的瞬间,何雨柱的手已经搭在了对方的腰间,顺势一抹,一把带著消音器的手枪已经落入他的手中。他甚至没有回头去看第一个目標,身体在雨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手腕一翻,头也不回地朝著自己左后方的位置,扣动了扳机。 “噗!” 装了消音器的枪声沉闷而又致命。 第二名正从侧后方扑上来的杀手,眉心处多了一个小小的血洞,他脸上的惊愕表情彻底凝固,直挺挺地向后倒下,砸进泥水之中。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从猎物到猎人,从反击到连杀两人,总共用时不超过三秒! 仅剩的第三名杀手,也就是他们的队长,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天逆转骇得魂飞魄散。他脑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撤退!情报有误!目標是怪物! 他转身就朝著来时的巷口衝去,可跑到巷口,却绝望地发现,那扇厚重的铁柵栏门,不知何时,已经被人从外面用一把大锁给锁上了! “现在才想走?晚了。” 何雨柱冰冷的声音,在狭长的巷子里不断迴荡,敲打著他几近崩溃的神经。“你的同伴都死了。『医生』把你们当成了用完就扔的垃圾,他甚至没告诉你们,我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厨子,对吗?” 言语,是诛心的利刃。 在绝对的实力碾压和巨大的心理恐惧下,最后那名杀手彻底崩溃了。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举起枪朝著声音传来的方向疯狂扫射。 “砰砰砰!” 枪口的火光,在黑暗的雨夜中,彻底暴露了他的位置。 一道鬼魅般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何雨柱的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则化作一记冰冷的手刀,精准地切在他的后颈。 那名杀手身体一僵,眼中的疯狂与恐惧瞬间褪去,化为一片空洞,软软地瘫倒在地。何雨柱留了他一个活口。 他將杀手拖到一处避雨的屋檐下,舀起一捧冰冷的雨水,直接泼在他的脸上。 杀手悠悠转醒,一睁眼,便对上了何雨柱那双不带丝毫感情的眸子。 “说,还是不说?”何雨柱的声音很平静。 在绝对的死亡威胁面前,任何经过严格训练的心理防线都会土崩瓦解。杀手嘴唇哆嗦著,终於吐露出了一个让何雨柱都始料未及的惊天秘密。 “……杀……杀掉你和『海棠』……只是……只是次要任务……”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医生』的真正目標……是……是取回『钟摆』小组当年藏在轧钢厂的那份……那份『蓝图』!” 第44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红头文件下来那天,整个轧钢厂后勤系统都沸腾了。 何雨柱,食堂那个顛大勺的“傻柱”,摇身一变,成了后勤科长。 食堂、採购、仓库、运输,这四大油水最足、权力最实的部门,如今全攥在了他一个人手里。 消息一出,何雨柱那间刚分到的的科长办公室,门槛都快被踏破了。 “何科长,恭喜恭喜!我就知道您不是池中之物!”一个过去总爱占食堂便宜的车间小组长,此刻正点头哈腰地递烟,脸上的褶子笑成了一朵烂菊。 “何科长,您看晚上有没有空,弟兄们想给您办个接风宴,就在厂门口那家全聚德!”採购科的一个干事搓著手,眼神里的热切恨不得当场给何雨柱磕一个。 何雨柱憨厚地笑著,来者不拒,谁递的烟都接,谁说的话都“嘿嘿”应著,一口一个“大家太客气了”、“以后还要仰仗各位多帮忙”。他那副受宠若惊、诚惶诚恐的模样,让所有前来道贺的人都放下心来——傻柱还是那个傻柱,不过是走了狗屎运,好拿捏。 送走最后一波人,何雨柱关上门,脸上的憨笑瞬间褪去,只剩下冰冷的漠然。他拿起桌上一堆名贵香菸里最差的一根,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烟雾繚绕中,他嘴角的弧度带著嘲弄。这就是权力,能让豺狼摇身变走狗,能让鬼魅弯腰当人奴。这种感觉,確实不错。 夜,深沉如墨。 一辆不起眼的自行车悄无声息地滑入后巷,何雨柱与黑暗中的一道身影完成了短暂的交接。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有一个冰冷的火漆印文件袋。 回到宿舍,他点亮那盏昏暗的檯灯,拆开了文件。里面的內容让他瞳孔一缩。 s级指令。 上级的命令简单而又沉重: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前“钟摆”小组组长易中海,藏匿於轧钢厂內的“遗物”——一份代號为“合金钢x”的详细蓝图。文件末尾的备註触目惊心:此蓝图,事关共和国未来十年重型工业装备的命脉,其重要性,等同於一个方面军。 原来这才是“医生”和k2组织不惜暴露也要弄到手的东西。何雨柱將文件凑到灯芯上,看著它化为灰烬,心中的重量却又沉了几分。他不仅要面对k2的暗杀,还要在这座数万人的大厂里,找到一份连易中海都选择用生命去隱藏的绝密图纸。 第二天,轧钢厂召开全厂干部大会。厂长杨卫民亲自主持,气氛庄重而热烈。会议的重点,是欢迎一位新来的副厂长。 “下面,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从首都机械工业部空降的李卫国同志,担任我们轧钢厂主管生產和技术的副厂长!” 掌声雷动。 一个身材挺拔、戴著黑框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上主席台。他穿著一身笔挺的蓝色干部服,面带微笑,眼神温和而真诚。他的履歷被杨厂长念出来,金光闪闪:名牌大学毕业,苏联留学深造,主导过多个国家级重点项目,是全国闻名的劳动模范,根正苗红,无可挑剔。 李卫国开口了,声音洪亮而富有磁性,从生產安全讲到技术革新,从工人福祉谈到国家未来,言辞恳切,逻辑清晰,每一句话都挠到了工人们的心尖上。场下的掌声一阵高过一阵,所有人都被这位完美的“人民干部”所折服。 何雨柱坐在后排,面无表情地鼓著掌,心中却早已开启了【微表情分析仪】。 在李卫国那张洋溢著革命热情的笑脸上,系统捕捉到了一闪即逝的0.01秒——那是一种居高临下的轻蔑,和一种对全场狂热气氛尽在掌握的、极致的控制欲。 【系统警报:目標人物李卫国,心理防线等级“极高”,城府深不可测,情绪控制能力远超常人。综合危险等级判定:极高!】 何雨柱的心沉了下去。这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干部。这,是一条披著羊皮的过江龙。 果然,李卫国的三把火,第一把就烧向了何雨柱的后勤科。 大会第二天,李卫国就亲自来到了后勤科办公室,身后还跟著几个一脸严肃的厂部干事。 “雨柱同志,”李卫国的笑容依旧和煦如春风,“我刚来,对厂里的情况还不熟悉。后勤是生產的保障,我想先从后勤入手,摸摸咱们的家底。这样吧,你辛苦一下,三天之內,把所有仓库的盘点清单整理一份,交给我。” 美其名曰“摸清家底”,实则就是抄家搜查。他的目光,和“医生”一样,都盯上了仓库区。 何雨柱心里冷笑,脸上却瞬间切换成了“傻柱”模式。他苦著脸,为难地搓著手:“哎呦,李厂长,这……这可要了我的命了。” “怎么了?有什么困难吗?”李卫国温和地问。 “厂长您是不知道啊!”何雨柱一拍大腿,满脸的愁苦,“前头那个孙科长走得急,交接工作乱七八糟,仓库的帐本就跟那鸡爪子挠过一样,好些东西都对不上。別说三天,就是给我三十天,我这脑子也整不明白啊!万一……万一弄错了数据,影响了您的决策,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他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能力不足、怕担责任、只想守著自己一亩三分地的窝囊废形象。 李卫国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很快又舒展开来:“没关係,尽力去做。我就是要看最原始的数据,错了也不怪你。” 送走李卫国,何雨柱立刻行动。他嘴上说著拖延,行动却比谁都快。他利用刚到手的科长权力,签发了一纸调令。 “三號仓库和七號仓库的轴承需要防潮处理,立刻调拨到乾燥的十二號库!” “五號仓库的纱和九號仓库的耐火砖垛位搞反了,马上给我换过来!” “十六號废料仓,对,就是易师傅以前常去检查的那个,里面的废旧设备太占地方,全部给我搬到露天堆料场去!” 一整个晚上,后勤科的工人们被何科长指挥得团团转。几个重点怀疑的、易中海生前经常工作的仓库,里面的货物被大规模地调换、搬运、打乱,彻底破坏了原始的布局和任何可能存在的藏匿痕跡。 第三天,李卫国亲自来视察仓库。 他看到的,是一个“笨手笨脚”的何雨柱,正指挥著工人將一堆零件码得东倒西歪,自己还差点被绊倒。仓库里乱糟糟的,帐本上的记录和他眼见的景象更是牛头不对马嘴。 李卫国眉头紧锁,没有多说什么。但何雨柱的【微表情分析仪】清晰地捕捉到,在他转身的瞬间,他眼神里闪过极深的探究。他没有完全相信。 在向李卫国匯报工作时,何雨柱故意將一个无关紧要的螺丝库存数据说错了,然后像是刚反应过来,憨厚地挠著头,嘿嘿傻笑:“哎呀,瞧我这记性,说错了说错了。” 李卫国並没有当场纠正他的错误,反而温和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没关係,下次注意就好。雨柱同志,我很看好你。” 第45章 看不见的猎犬 那一晚,何雨柱回到自己的科长办公室,准备喝口水。他刚端起桌上的搪瓷茶杯,动作却猛地一顿。 他瞳孔骤然收缩。 这个茶杯,被人动过。 他有绝对的记忆洁癖,杯子把手总是习惯性地朝向自己左手边四十五度的方向。而现在,这个角度,至少有了三毫米的偏差。 李卫国! 他不仅怀疑,而且已经亲自潜入自己的办公室来试探了!一个副厂长,会亲自做这种事? 办公室的每一件物品,家里的每一处角落,似乎都留下了被审视的痕跡。这种被顶级猎手盯上的窒息感,压得人喘不过气。 深夜,秦淮茹通过加密渠道传来了新的消息。她利用假死成功脱身后,k2的“医生”並未收手。在几次试探失败后,“医生”的耐心已经耗尽,他判定“海棠”已死,那么蓝图的线索就只剩下最后一条——“东风”,何雨柱。 双重压力下,何雨柱反而更加冷静。他敏锐地发现,最近在厂区里活动时,总有那么几个熟悉的面孔在他周围晃悠。都是些厂里有名的懒汉,平时上班踩点,下班第一个冲,这几天却像是打了鸡血,不是在他去仓库的路上“偶遇”,就是在食堂打饭时排在他身后“閒聊”,眼神飘忽,问题琐碎。 这些,就是李卫国的眼线。很业余,但很烦人。 何雨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对付这种人,他有的是办法。 第二天,后勤科门口贴出了一张公告。 “为响应李副厂长关於美化厂区环境的號召,经科室研究决定,即日起对全厂地下排污管道进行集中清理疏通。特抽调以下同志组成清淤突击队,望相关同志以高度的责任心与饱满的热情投入工作!” 公告下面,那几个游手好閒的“眼线”的名字,赫然在列。 理由冠冕堂皇:工作不饱和,为你们找点事做。 当天下午,那几位“幸运儿”就哭丧著脸,一人发了一套防水服和一把大铁锹,被何科长亲自送到了全厂最臭、最脏、油污最厚的一號下水道口。 “同志们,辛苦了!为了厂区的卫生,为了工友们的健康,加油干!”何雨柱站在井口,一脸正气地给他们鼓劲,然后转身就走,留下那几人在冲天的臭气里,面面相覷,欲哭无泪。 清静了。但何雨柱知道,这只是拔掉了几根最碍眼的杂草。 二大爷刘海中最近春风得意。自从巴结上了新来的李副厂长,他在院里走路的姿势都威风了不少。为了能更进一步,成为李厂长跟前的红人,他把官迷的本性发挥到了极致,整天像个侦探一样,在厂里四处搜集情报。 何雨柱的“异常”,自然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李厂长,我跟您匯报个事儿!”刘海中腆著肚子,神秘兮兮地凑到李卫国办公桌前,“那个何雨柱,最近很不对劲!他一个后勤科长,不去管食堂採购,天天往那些个废旧仓库跑,一待就是半天,鬼鬼祟祟的,肯定有猫腻!” 李卫国脸上露出嘉许的微笑,亲切地给刘海中倒了杯水:“刘师傅,感谢你对我们厂工作的支持!你这种主人翁精神,值得全厂学习!” 刘海中被夸得晕晕乎乎,挺著胸膛走了。李卫国脸上的笑容却瞬间冷了下来,他看著刘海中的背影,在心里给他打上了一个標籤:可利用的蠢货。 何雨柱很快就从食堂一个相熟的工人那里,听说了二大爷去打小报告的事。他非但没生气,反而心中冷笑。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这二大爷,真是个福星。 他將计就计。 第二天,他故意又一次“视察”了那间被重点监控的废旧仓库。在里面“笨手笨脚”地倒腾了半天后,离开时,他“不小心”从口袋里掉落了一串钥匙。钥匙在尘土里,並不起眼。 那是一把他从废品站淘来的旧钥匙,锈跡斑斑,根本打不开厂里任何一个重要的柜子。 这把钥匙,很快就被前来“巡查”的二大爷刘海中如获至宝般地“捡”到了。他拿著这串他认为是“铁证”的钥匙,在院里几个老伙计面前好一通炫耀,说自己抓住了何雨柱的狐狸尾巴,立功受奖就在眼前。 这番炫耀,自然也传到了某些有心人的耳朵里。 “医生”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他通过自己新发展的外围人员——厂里一个不起眼的维修工——得知了何雨柱总在仓库区活动,也听说了那把被刘海中捡到的“神秘钥匙”。 猎犬,终於闻到了血腥味,按捺不住出动了。 深夜,大雨滂沱。 那个维修工,拿著从二大爷那里“借”来炫耀的钥匙,如同一只夜行的老鼠,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那间废旧仓库。他以为自己是黑夜里的猎人,却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早已落入了另一张大网之中。 他用那把“万能”的钥匙,试探著插进一个积满灰尘的铁皮柜。 “咔噠”一声,锁竟然开了。 维修工心中一喜,猛地拉开柜门。 柜子里空空如也,只有一个破碗。 他还没来得及失望,身后突然亮起数道刺眼的手电筒光柱,几声暴喝同时响起:“不许动!举起手来!” 几个穿著保卫科制服的大汉一拥而上,將他死死按在地上。 角落的阴影里,李卫国缓缓走了出来。他看了一眼被捕的维修工,又看了一眼那个空柜子,眼神阴沉。他早已在这里布下了天罗地网,就想看看,到底是哪条鱼,会咬何雨柱这个饵。 一石二鸟。 何雨柱的计划,完美成功。他不仅借李卫国的手,乾脆利落地清除了“医生”安插进来的爪牙,更在李卫国的心里,深深地钉下了一颗钉子——除了我,还有別的势力在寻找蓝图。 水,被彻底搅浑了。 保卫科的审讯室里,那个维修工为了活命,竹筒倒豆子般吐出了一切。他交代出了一个与“医生”联络的暗號,和一个死信箱的位置。 位置很特別,竟是厂区公共厕所里,男厕最深处隔间,墙上一块鬆动的瓷砖后面。 当晚,何雨柱借著上厕所的机会,检查了那个死信箱。 里面是空的。显然,在维修工被捕后,他的上线已经取走了情报或直接放弃了这个联络点。 第46章 厕所里的秘密 何雨柱並不失望。他靠在隔间的门上,闭上眼睛,【记忆宫殿】高速运转。 关於这个厕所、这块瓷砖的所有信息,在他脑中飞速闪现。忽然,一个被忽略的细节跳了出来——一年前,这个厕所的墙面有过一次小范围的修补。而根据厂里的材料申领记录,那种需要特殊配比的强力黏合剂,在整个轧钢厂,只有一个人有权限调用和使用。 那个人,就是八级钳工,易中海。 何雨柱的眼睛猛地睁开,一道精光爆射而出。蓝图的真正藏匿点,似乎和这个最骯脏、最不起眼的厕所,有著千丝万缕的联繫! 何雨柱的脑海里,一座庞大而精细的虚擬轧钢厂模型正在缓缓旋转。 【记忆宫殿】全力启动。 易中海的行动轨跡、他的权限范围、那管特殊的黏合剂、公共厕所鬆动的瓷砖……所有看似毫不相干的线索,构成了一幅全新的星图。 推演,重组,排除。 一个大胆到近乎荒唐的结论,浮现在他的脑海中。 蓝图,根本就不在任何仓库、办公室或者档案室里。那些地方,都是易中海布下的疑阵。 真正的“合金钢x”,被用特殊的防水防腐材料密封后,藏在了那个公共厕所的某个结构夹层,或者是一段废弃的管道里!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谁会想到,一份决定国运的绝密图纸,会被藏在这么一个每天人来人往、污秽不堪的场所? 假设成立,但新的难题也隨之而来。 厕所是公共区域,李卫国安插的眼线虽然被拔除了一批,但暗中盯梢的人绝对不会少。“医生”的势力吃了亏,也一定会更加谨慎地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在这种情况下,別说拆墙砸地,就是他多在厕所里待上几分钟,都可能引起怀疑。 必须创造一个能让他光明正大把整个厕所翻个底朝天的机会。 何雨柱身为后勤科长,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第二天,一份由后勤科提交的报告,就摆在了厂长和几位副厂长的办公桌上。 报告的標题是:《关於响应李卫国副厂长號召,彻底改善我厂职工卫生条件,对全厂公共厕所进行升级改造的紧急计划》。 报告里,何雨柱用他那“傻柱”式的朴实语言,痛陈了现有厕所的“脏、乱、差”,描绘了改造后“乾净、明亮、无异味”的美好蓝图,並且在报告的结尾,不忘拍了一下李卫国的马屁,说这一切都是在“李副厂长先进思想的感召下”提出的。 这项工程不大不小,但涉及到水泥、沙子、瓷砖、管道等一系列材料的採购。採购科里最会算计的“算盘精”,三大爷阎埠贵,立刻嗅到了里面油水的味道。 “厂长,何科长这个提议好啊!这是为咱们工人办实事啊!”阎埠贵在厂务会上,第一个站出来为何雨柱摇旗吶喊,“我代表採购科表个態,一定全力配合,保质保量,绝不让厂里多一分冤枉钱!” 他那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好像是要去堵枪眼。有了他这个“助攻”,计划的合理性与可操作性,又多了几分保障,成了一个完美的掩护。 李卫国的办公室里,他看著这份报告,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 一个刚上任的后勤科长,不去抓食堂的肉,不去管仓库的钢,反而盯著茅坑这点事?这里面要是没鬼,他李卫国三个字倒过来写。 但他並未阻止。 “这个计划很好嘛!”李卫国在报告上批示道,“体现了雨柱同志心繫群眾的工作作风,要大力支持!另外,为了保证工程质量和安全,我建议由厂部派一名同志,全程协助和监督施工。” 他不动声色地,就把自己的亲信安插进了项目组。他倒要看看,这个傻柱,究竟想在这堆屎尿屁里,玩出什么样。 厕所改造工程,在一片叫好声中,正式启动。 施工现场,何雨柱再次切换到“傻柱”模式,亲自下场指挥。他叉著腰,对著施工队大呼小叫,嗓门比工地的电钻还响。 “哎!你!说你呢!那砖头砌歪了!拆了重来!” “老王!你这水泥和得太稀了!想偷工减料啊?告诉你,有我何雨柱在这儿,门儿都没有!” 他一会儿嫌进度太慢,一会儿骂材料不对,故意把现场搞得鸡飞狗跳,一片混乱。所有监视者的注意力,都被他这番拙劣又真实的表演牢牢吸引。 在混乱中,他指挥著工人,將主要的拆砸力量,全部集中在了南侧的墙壁上。 趁著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南墙那热火朝天的场面时,何雨柱则藉口检查北侧的旧管道是否需要更换,独自一人,溜进了北侧一个最不起眼的隔间。 这个隔间狭小而昏暗,散发著陈年的霉味。 他关上门,用手轻轻敲击墙角处一根看似普通的铸铁下水管。 “叩、叩、叩……” 清脆的声音在管道上迴响。当他敲到一处靠近地面的t字形连接处时,声音陡然一变。 “咚。” 沉闷、厚实,完全不同於其他地方的空心迴响。是实心的! 何雨柱心中狂跳,他立刻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火柴盒大小的金属块,这是系统刚刚奖励他的新道具——【微型结构勘探仪】。他將勘探仪贴在管道连接处,按下开关。 一道淡蓝色的光幕在他眼前展开,管道的內部结构清晰地呈现出来。 在那厚实的铁锈和污垢之下,果然有一个规整的长方形金属盒,静静地嵌在管道內部! 找到了! 他压抑住內心的狂喜,从工具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小型切割器,准备利用外面巨大的噪音做掩护,悄无声息地將东西取出来。 就在他的切割器即將碰触到管道表面的那一刻—— 隔间的门,被人毫无徵兆地,从外面一把推开了。 刺眼的光线涌了进来,门口站著一个逆光的身影。 李卫国背著手,带著他那標誌性的、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正静静地看著他。 “何科长,”李卫国的声音很轻,“这么脏的地方,怎么能劳动您亲自动手?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匯,狭小隔间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第47章 双线博弈 何雨柱的心臟狂跳。完了!被堵了个正著!在这种距离下,任何细微的表情和心跳异常,都可能被这条老狐狸捕捉到。 电光火石之间,他脑中的冷静与身体的本能完成了天人交战。 【反向偽装系统启动!】 【心率模擬:145bpm(受惊嚇状態)】 【表情肌控制:瞳孔放大,面部肌肉呈现惊慌、呆滯……】 下一秒,何雨柱的身体做出了最“傻柱”的反应。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一哆嗦,手里的切割器“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他猛地举起那只沾满了铁锈和污泥的管钳,脸上的表情是见了鬼一般的惊恐,说话都结巴了。 “厂、厂、厂长!您……您怎么来了!”他一张嘴,口水差点喷出来,眼神慌乱地在李卫国的脸和地上的水管之间来回乱瞟,“这……这儿,这管子它漏了!呲呲冒水!我寻思著这要是淹了新修的厕所,我……我这科长得担责任吶!就……就想著赶紧给它拧紧实了!” 他的表演堪称完美,一个能力平庸、胆小怕事,却又想在新领导面前表现一下结果搞砸了的小干部形象,活灵活现。那副被当场抓包的窘迫,那因为害怕担责任而语无伦次的慌张,真实得找不出一丝破绽。 李卫国的目光没有离开他的脸, 十秒。 足足十秒钟,李卫国才缓缓將视线从何雨柱的脸上,移到那根被他指认的“漏水”管道上。管道接口处確实有些湿漉漉的痕跡,那是何雨柱刚才情急之下用自己水壶里的水悄悄淋上去的。 “你是后勤科长,不是管道修理工。”李卫国的声音恢復了平淡,听不出喜怒,“这种粗活,让下面的人去做。你的职责是管理,不是干活。出去吧。” 他说完,转身就走,没有再多看一眼。 何雨柱连滚带爬地从隔间里出来,还不忘捡起地上的工具,对著李卫国的背影点头哈腰:“是是是,厂长批评得是!我这人就是个劳碌命,一看到活儿就手痒……” 李卫国没有回头,径直走出了施工现场。 直到那挺拔的背影彻底消失,何雨柱才慢慢直起腰,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李卫国没有发现实质性证据,但怀疑的种子,已经在他心里生根发芽,而且长势喜人。 他不能再等了。蓝图多留在厕所一秒,就多一分暴露的危险。他必须立刻转移所有人的注意力,为自己真正取走蓝图创造时间和空间。 他需要一个“替死鬼”,一个足够分量的诱饵,来吸引李卫国和“医生”这两条鯊鱼的全部火力。 当晚,何雨柱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就著昏暗的灯光,铺开了一张绘图纸。他没有去画什么复杂的“合金钢x”,那太容易露馅。他凭藉著来自后世的记忆,画了一份五十年代末期,某款早已被淘汰的柴油机活塞连杆的零件图。 这份图纸,对內行来说,一眼就能看出其技术早已过时,毫无价值。但对外行而言,上面密密麻麻的標註、复杂的结构线条、精確到小数点后两位的公差,足以唬住绝大多数人。它看起来,就像一份真正的“机密”。 图纸画好了,现在需要一个完美的“信使”。这个人必须足够愚蠢,足够贪婪,还要有足够的虚荣心,能把事情闹得满城风雨。 何雨柱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一张尖嘴猴腮的脸。 许大茂。 最近这位电影放映员的日子很不好过。因为在外面搞投机倒把,被厂里点名批评,还扣了奖金,正一肚子邪火没处发泄,看谁都像是欠了他钱。尤其是对他这个新上任的“傻柱”科长,更是嫉妒得眼珠子发绿。 没有比他更合適的人选了。 第二天下午,何雨柱算准了许大茂要去车间放安全生產宣传片的路线,提前等在了必经的拐角处。 许大茂哼著小曲,斜挎著个布包,远远地就看见了何雨柱。他眼睛一翻,准备绕道走,免得看见那张“傻脸”给自己添堵。 就在这时,何雨柱像是急著去开会,脚步匆匆地从他身边走过。两人擦肩而过的瞬间,何雨柱腋下夹著的一摞文件里,一个牛皮纸文件袋“不慎”滑落,掉在了地上。 何雨柱像是毫无察觉,头也不回地走远了。 许大茂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了。他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文件袋,又看了看何雨柱远去的背影,眼里的鄙夷瞬间变成了贪婪的精光。 他做贼似的左右看看,发现四下无人,一个箭步衝上去,捡起文件袋,飞快地塞进了自己的布包里,溜进了旁边的工具间。 打开文件袋,里面正是那份画著活塞连杆的“蓝图”。许大茂看不懂上面画的是什么鬼东西,但他看到了图纸下方那“绝密”两个红字印章,以及何雨柱的签名。他乐了,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傻柱啊傻柱,你也有今天!这要是把柄,还是个能卖钱的宝贝? 他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这东西,得让它的价值最大化。 当天晚上,四合院里。许大茂先是找到了二大爷刘海中,关上门,神神秘秘地把“蓝图”拿了出来,添油加醋地一说,只说是自己发现何雨柱在偷偷摸摸搞小动作,这东西可能是他偷厂里的,也可能是跟外人勾结的证据。 二大爷一看这“绝密”图纸,眼睛都直了。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啊!他拍著胸脯跟许大茂保证,明天一早就去向李副厂长匯报,绝对少不了他许大茂的好处。 送走二大爷,许大茂又觉得光靠举报,来得太慢。他想起了自己在黑市上认识的几个路子很野的人。这“蓝图”不管真假,卖出去换几个钱总是好的。於是,他连夜出了门,通过七拐八绕的关係,把“轧钢厂傻柱手里有份绝密图纸”的消息,当成情报给卖了出去。 仅仅一夜之间,两条线都动了。 李卫国听完二大爷那顛三倒四的匯报后,不动声色地拿到了图纸的摹本。他只扫了一眼,镜片后的眼神就闪过瞭然於胸的轻蔑。图纸是假的,技术含量连学徒工的习作都不如。但他没有点破,反而嘉奖了刘海中,鼓励他继续“观察”。他在想,傻柱拋出这个假的诱饵,是想钓谁? 另一边,黑市。k2组织的“医生”,在经歷了维修工被捕的失败后,正苦於没有新的突破口。当“绝密蓝图”的消息传到他耳朵里时,他立刻做出了判断。这一定是何雨柱在转移真蓝图时,故意放出的假目標,用来试探水深。何雨柱越是这么做,就越说明真蓝图就在他手上! “医生”立刻下令,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这份“蓝图”弄到手,哪怕是假的!他要看看,何雨柱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第48章 採购科「巧合」 何雨柱拿起电话拨通了保卫科电话:『我要举报!最近许大茂总是鬼鬼祟祟的,可能有问题。“ 保卫科的行动效率出奇地高。不到十分钟,两名保卫干事就出现在了电影放映室,当著所有人的面,从许大茂的工具柜里,“搜”出了那份被他视若珍宝的假蓝图。 人赃並获。 “我不是!我没有!这是何雨柱陷害我!”许大茂的尖叫声迴荡在走廊里,但没人相信他的辩解。在眾人眼中,他就是一个嫉妒傻柱升官、试图偷窃机密文件来邀功,结果把自己玩进去的跳樑小丑。 许大茂百口莫辩,直接被关进了保卫科的禁闭室。 他被抓的消息,连同那份“绝密蓝图”,以一种半公开的方式,在厂里迅速传开。这一下,彻底坐实了“何雨柱手中有重要东西”的传闻。k2“医生”的势力和李卫国的监控力量,正式从暗中的窥探,转入了明面上的对峙。双方都想知道,对方会对这份“蓝图”採取什么行动。 浑水,已经被搅动起来。但何雨柱知道,这还不够。李卫国这条大鱼,心机深沉,一份假图纸还不足以让他乱了阵脚。他必须主动出击,对他进行第二轮,也是更具攻击性的试探。 他將目光,投向了自己手中的另一项大权——採购。 一个副厂长,尤其是一个从部里空降下来,带著“特殊任务”的副厂长,一定有自己的秘密渠道和项目。而这些项目,只要还在轧钢厂的地盘上,就绕不开后勤供应。 何雨柱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以“核查成本,为厂里节约开支”为名,调阅了李卫国上任以来,所有经他手签字批准的採购项目档案。特別是那些淹没在海量採购单里,看似不起眼的化学品和特殊耗材。 一本本厚厚的帐目,一串串枯燥的数字。在別人眼里,这是催眠的良药。但在何雨柱的【记忆宫殿】里,这些数据化作了无数发光的代码,在他脑中飞速地排列、组合、筛选、碰撞。 很快,异常点浮现了。 有几种特定的化学品——高氯酸、四氧化二氮、以及一种名为“二甲基苯胺”的催化剂,它们的採购量,在过去一个月里,呈现出一种非正常的、小批量、高频次的特徵。这些东西,远超轧钢厂正常生產所需,甚至有些根本就用不上。 何雨柱的脑中构建出一个模糊的模型。这些化学品组合在一起,指向了一个明確的方向——高能燃料的研发。 李卫国,在利用轧钢厂的资源,进行著他自己的秘密实验! 找到了,你的狐狸尾巴。 他不动声色地將这些资料放回原处,心中已经有了一个釜底抽薪的计划。 几天后,新一批的採购计划送到了何雨柱的桌上。果不其然,那张由李卫国办公室直接下发的特殊申购单里,又出现了“二甲基苯胺”。 何雨柱大笔一挥,在採购单上签了字。但就在他把单子递给採购科办事员的时候,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脑袋,用他那“傻柱”特有的憨厚语气说道:“哎,小刘,你等会儿。我昨天听广播说,提供二甲基苯胺的那家天津化工厂,最近好像在搞安全检查,可能会断货。这样,你跟供应商说一下,万一原来那种没有,就让他们发一种叫『n-乙基苯胺』的替代品过来。我查过了,名字差不多,分子式也像,都是搞催化的,效果应该一样,別耽误了李厂长的项目。” 办事员哪懂这些,只当是何科长心细,连忙点头应下。 一个字母的差別,n-甲基变成了n-乙基。对於外行来说,这只是个微不足道的笔误。但对於精密的化学实验而言,这却是失之毫釐,谬以千里。 三天后,一个消息通过何雨柱在车间里的“內线”——一个爱八卦的食堂送饭工——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厂子西边那个平时锁著门的“技术革新”三號实验室,昨天晚上发生了事故。据说是一次重要实验进行到关键阶段,突然发生了剧烈的异常反应,伴隨著一声轻微的爆炸,整个反应釜都报废了,珍贵的实验材料也毁於一旦。 当天下午的生產例会上,有人看到李卫国副厂长前所未有地发了火,把技术科的人骂得狗血淋头。但查来查去,所有的实验步骤和操作都完全符合规程。最后,技术科把锅甩给了原材料,说可能是某批次的催化剂纯度有问题。 可採购科拿出的质检报告和入库单,又显示一切合规。最终,这场不大不小的事故,只能被归咎於一次倒霉的“意外”。 何雨柱知道,他的第一次“巧合”,成功了。 李卫国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他吃了这个哑巴亏之后,立刻加强了对自己秘密项目所有物资的监管。下一次採购,他甚至亲自指定了供应商和运输车队,並派了自己的心腹全程盯办,不给任何人做手脚的机会。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你管得了採购,管得了入库,难道还能管得了马路上的车軲轆? 又过了几天,一批从外地运来的,李卫国项目急需的精密传感零件,在距离轧钢厂还有五公里的路上,发生了“意外”。 一辆拉著白菜的板车,因为车夫急著回家吃饭,拐弯时没看路,轻轻地刮蹭了一下运输零件的大卡车。 事故极小,连车漆都没掉一块。但问题在於,那个骑板车的老大爷,是个出了名的老犟筋,非说卡车司机压了他的白菜邦子,拉著司机就是不让走,两人在马路中间吵了三个小时,最后闹到了派出所。 等事情解决,卡车开到轧钢厂时,已经是三天之后了。 这被延误的整整三天,正好错过了李卫国与他背后势力约定的一个重要技术节点。据说,因为这批零件未能按时到位,导致整个项目的进度被严重打乱,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 李卫国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铁青来形容了。如果说第一次实验室的爆炸,还可以归结为巧合。那么这一次精准到如同手术刀般的运输“意外”,让他彻底明白,这一切绝非偶然。 一个只会顛大勺的厨子,一个只知道傻笑的后勤科长,怎么可能每次的“运气”都这么好?每一次“巧合”,都精准地打在他的七寸上? 李卫国的办公室里,他站在窗前,看著楼下那个正叉著腰、指挥工人卸货的何雨柱,眼神中第一次闪过毫不掩饰的凛冽杀意。 他开始重新审视这个被他一度认为是“可用蠢货”的傻柱。这个人的偽装太深,运气太好,好到了诡异的程度。 他不再相信任何巧合。 第二天,一张由厂长办公室直接签发的红头文件,贴遍了全厂的公告栏。 “为加强安全生產管理,杜绝事故隱患,经厂委会研究决定,即日起成立『安全生產特別巡查组』,由李卫国副厂长亲自担任组长。” 巡查组下达的第一道指令,清晰而明確: 即日起,对后勤科所有工作环节,包括仓储、採购、运输、食堂管理等,进行为期一周的全面、彻底的审查。重点审查对象——后勤科科长,何雨柱! 明晃晃的刀子,对准了何雨柱的脖子。 第49章 何科长「好运气」 李卫国的巡查组,组员全是他从厂部带来的亲信,一个个表情严肃,眼神锐利,走路都带著风。他们搬著成箱的空白表格,直接进驻了后勤科的会议室,大有要把这里翻个底朝天的架势。 一时间,后勤科上下人心惶惶。帐本被一本本地搬走审查,仓库保管员被挨个叫去谈话,就连食堂买了几斤白菜,都要被盘问半天。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自己哪个环节出了错,被当成典型抓出来。 唯有风暴中心的何雨柱,依旧是那副雷打不动的憨厚模样。 “哎呀,欢迎欢迎!热烈欢迎!”他搓著手,笑呵呵地给巡查组的人端茶倒水,“李厂长这是关心我们后勤工作啊!我们一定全力配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大家有什么问题,隨便问,千万別客气!” 他那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坦荡,配合著他那標誌性的傻笑,让巡查组的人都有些发懵。这真是被审查的人该有的態度吗? 接下来的三天,何雨柱用行动证明了他的“合作”有多么彻底。 查帐?没问题。他主动把所有帐本都抱了过去,还“贴心”地帮著巡查员翻页。翻著翻著,手一抖,“哎呀”一声,一杯滚烫的茶水就“不小心”洒在了最关键的一本总帐上,墨跡晕开,一片模糊。 “我的错,我的错!”他一边手忙脚乱地用袖子去擦,一边满脸懊悔地道歉,“回头我让他们加班加点,重新誊一本!” 巡查员看著那本毁了的帐本,脸都绿了,却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人家是科长,是审查对象,又不是犯人,你能拿他怎么样? 盘点仓库?更没问题。何雨柱亲自带著巡查组下库房,热情地介绍著各种物资。他一会儿踩到一块油污差点滑倒,撞翻了一堆零件;一会儿又因为嗓门太大,嚇得房樑上的鸽子扑稜稜飞下来,拉了一泡屎,正好落在带队组长的帽子上。 整个巡查过程,被他搅得鸡飞狗跳,事故频出。但每一次,都是“意外”,都是他“好心办坏事”的结果。 李卫国派来的人查了三天三夜,被折腾得筋疲力尽,却一无所获。何雨柱早就用系统將所有明面上的帐目做得滴水不漏,而那些真正动了手脚的环节,都被他用各种合规流程下的“意外”和“巧合”完美掩盖,根本找不到任何直接证据和把柄。 巡查组一无所获,何雨柱却开始了他的舆论反击。 他非但没有抱怨,反而倒打一耙。他让食堂的马华,还有几个跟他关係好的工人,在厂里有意无意地散播一些“閒话”。 “你听说了吗?李副厂长对咱们何科长可真『器重』啊!派了一帮人,天天盯著,连上厕所都恨不得跟著。” “可不是嘛!咱们何科长多老实一个人,李厂长真是认真负责,为了咱们厂,连后勤科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亲力亲为,真是咱们工人的好领导!” 这些话,明著是夸李卫国,实则句句都在拱火。传到工人们耳朵里,味道就变了。大家开始觉得,新来的李副厂长是不是在官僚主义,故意针对老实人何雨柱?是不是想把自己人安插到后勤科这个油水部门? 一时间,何雨柱被塑造成了一个受了委屈、但依旧努力工作、任劳任怨的好干部形象,反而博得了不少同情。 李卫国听著这些风言风语,气得差点把手里的茶杯捏碎。他没想到,这个傻柱不仅滑得像泥鰍,还懂得用舆论当武器。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而就在李卫国的明枪步步紧逼之时,另一支暗箭,也已经搭上了弦。 k2的“医生”,在抢夺假蓝图的计划被许大茂这个蠢货搅黄之后,彻底失去了耐心。他判定,通过外围人员和中间商去试探,效率太低,破绽太多。他要用最直接,也是最有效的方式,解决掉何雨柱这个唯一的“知情人”。 他决定,下毒。 目標选定在食堂。那是何雨柱的大本营,也是他最放鬆警惕的地方。“医生”通过金钱和威胁,收买了一名在后厨打杂,家里有病人急需用钱的年轻帮厨。 毒药是一种从海外搞来的神经抑制剂,无色无味,混在水里根本无法察觉。它不会立刻致命,而是会慢性地破坏人的神经系统,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反应迟钝、精神萎靡,最终在某次“意外”中死去。神不知鬼不觉,完美无缺。 这天中午,食堂正是最忙乱的时候。何雨柱刚炒完一大锅菜,顺手拿起自己放在灶台边的搪瓷大茶缸,准备喝口水润润嗓子。 那个被收买的帮厨,就站在他不远处,假装在切菜,眼角的余光却死死地锁定著何雨柱的茶缸。 【微表情分析仪启动!】 【锁定目標:帮厨王小五。】 【生理数据分析:心率152,呼吸频率急促,瞳孔微缩,颈部肌肉僵硬,握刀手指因过度用力而泛白……】 【系统警报:目標处於极端紧张与恐惧状態,其行为模式与“刺杀前兆”高度吻合!宿主水杯存在高度危险!】 就在何雨柱的嘴唇即將碰到茶缸边缘的瞬间,系统的警报在他脑中炸响。 他心中一凛,杀机! 但他端著茶缸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仿佛什么都没有察觉。他甚至还对著那个帮厨笑了笑,转过身,似乎准备找个地方坐下慢慢喝。 就在转身的一剎那, 何雨柱的脚下像是突然踩到了一大片猪油,猛地“脚下一滑”,身体一个夸张的趔趄,眼看就要摔倒。为了维持平衡,他手中的搪瓷茶缸自然而然地脱手而出,划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线。 “哗啦——!” 满满一缸热茶,连带著里面无色无味的毒药,不偏不倚,从头到脚,结结实实地泼在了刚巧挺著肚子前来“巡查”食堂卫生的二大爷刘海中身上! “哎呦我操!”刘海中被烫得一声惨叫,整个人都蹦了起来。滚烫的茶水顺著他的干部服往下流,一直灌进裤襠里,那滋味,简直酸爽到了极点。 “哎呀!二大爷!您没事吧!”何雨柱“惊魂未定”地站稳了脚跟,一脸惶恐地冲了上去,手里还拿著块抹布,胡乱地在刘海中身上擦著,“对不住,对不住!都怪我,脚滑了,没端稳!” 刘海中官迷心窍,本来是想在李厂长的巡查组面前表现一下自己对工作的认真態度,结果威风没耍成,反被当眾泼了一身洗澡水,气得他浑身发抖,指著何雨柱的鼻子破口大骂:“何雨柱!你……你这是故意的!你就是对巡查组不满,打击报復!” 食堂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看著狼狈不堪的刘海中和一脸“无辜”的何雨柱,想笑又不敢笑,场面一度十分滑稽。 那杯致命的毒水,就以这种极其“合理”的方式,消失得无影无踪。 何雨柱一边道歉,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扫向那个下毒的帮厨。只见他脸色煞白,握著菜刀的手,抖得像秋风里的落叶。 他知道,自己不仅躲过一劫,还成功锁定了“医生”安插在自己身边的杀手。李卫国和“医生”,是两条完全独立的线索,他们之间互不信任,甚至可能是敌对关係。 他完全可以利用他们之间的猜忌,来一场好戏。 当晚,何雨柱故意在跟秦淮茹“偶遇”时,大声抱怨了几句,说家里太不安全,厂里又有人盯著,准备把一份“非常重要的东西”转移到四合院里,那个最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他知道,这话,很快就会传到李卫国和那个瑟瑟发抖的帮厨耳朵里。 而那个帮厨,一定会把这个情报告诉“医生”。 他知道,“医生”和李卫国的眼睛,都会在今晚,死死地盯住他和他要去的地方。 第50章 双簧 夜幕如同巨大的墨色绒布,缓缓覆盖了京城的上空。轧钢厂下班的钟声敲响,人潮从各个车间涌出,喧囂著,疲惫著,匯入归家的洪流。 何雨柱没有隨著人流挤公交,他提著一个与他平日形象格格不入的黑色硬质公文包,沉甸甸的,上面还掛著一把小巧的黄铜锁。他没有直接走向四合院,而是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閒逛。 他先是去了王府井的百货大楼,在二楼的文具柜檯前站了许久,目光扫过那些昂贵的英雄牌钢笔,手指无意识地在公文包的锁扣上摩挲。售货员看他穿得一身油腻的工服,眼神里带著几分不耐,他便憨笑著走开了。 隨后,他又绕到了东安市场,在旧书摊上翻了半天,却一本书也没买。他的脚步不快不慢,但每一次停顿和转身,眼角的余光都会精准地捕捉到身后不远处,那个穿著灰色干部服、假装看报纸的男人,以及街角对面,那个靠著墙抽菸,菸头忽明忽暗的汉子。 李卫国的人,还有“医生”的人。都跟来了。 何雨柱心中冷笑,脸上却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憨厚模样。他知道,自己越是这样欲盖弥彰,身后的尾巴就越会觉得他包里藏著惊天动地的秘密。这场戏,需要足够的前奏,才能把气氛烘托到顶点。 一个多小时后,他才终於提著那个神秘的公文包,慢悠悠地拐进了南锣鼓巷。 刚一踏进四合院的门洞,一股熟悉的,混杂著煤烟、饭菜和人味儿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哟,何科长下班了?” 一个尖细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三大爷阎埠贵正端著个茶缸,蹲在门边跟人下棋。他那双精於算计的眼睛,第一时间就锁定在了何雨柱手里的公文包上。 “这……提的什么宝贝啊?跟咱们工人阶级用的帆布包可不一样。”阎埠贵站起身,凑了过来,鼻子都快闻到包上的皮革味了。 何雨柱像是受了惊的兔子,猛地把公文包往怀里一抱,脸上堆起极不自然的笑容,眼神躲闪:“没……没什么。厂里的一点儿……一点儿学习资料。” 他越是这样,阎埠贵的兴趣就越浓厚,院子里其他几个正在閒聊的邻居也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学习资料用得著上锁吗?”阎埠贵指了指那把黄铜锁,一脸“我什么都懂”的表情,“傻柱,你现在是科长了,可得走正道。厂里的东西,可不能隨便往家里拿。” “三大爷您说的这是什么话!”何雨柱的脸“涨”得通红,像是在掩饰什么,声音都提高了几分,“这是厂里……厂里领导让我带回来研究的重要文件!保密的!不能乱看!” 他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脚步匆匆地穿过前院,往中院自己的家走去。 他这番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表演,在四合院这个天然的放大镜下,效果好得惊人。三大爷立刻跟身边的棋友小声嘀咕起来,眼神里闪烁著发现了天大秘密的兴奋光芒。而这一切,都被隱蔽在后院墙角阴影里,以及院外大树上的两双眼睛,看得一清二楚。 李卫国的办公室里,电话响了。他的心腹在电话那头低声匯报:“目標已回家,隨身携带一个上锁的黑色公文包。在院里与邻居阎埠贵发生短暂对话,目標表现得非常紧张,声称包內是『保密文件』。根据阎埠贵的反应,院內舆论已被初步引爆,所有人都认为包里有重要物品。” “继续监视,不要打草惊蛇。”李卫国掛了电话,手指轻轻敲击著桌面。傻柱,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想引我入瓮,还是想引出另一条鱼? 而在城西一处偏僻的民房里,“医生”也接到了他手下的报告。 “目標非常警惕,但行为模式愚蠢。他把一个疑似藏有重要物品的公文包带回了家,並且弄得人尽皆知。四合院那种地方,藏不住任何秘密。” “医生”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他判定,这是何雨柱的又一次拙劣表演,但恰恰是这种拙劣,才符合“傻柱”的人设。他想用院里那些愚蠢的邻居做挡箭牌,真是天真。 夜色渐深,四合院里各家都熄了灯,只剩下零星几扇窗户还透著微光。 就在这时,一阵压抑的爭吵声,从何雨柱的屋里传了出来,打破了院子的寧静。 “何雨柱!你到底要干什么!你把那东西藏在家里,是想害死我们一家吗!”是何雨晴的声音,带著哭腔和无法抑制的恐惧。 “你別管!这事儿跟你没关係!”何雨柱的声音压得很低,但充满了不耐烦的暴躁。 “怎么跟我没关係!你今天一天都神神叨叨的!那包里到底是什么!你跟我说实话!” “我说了你別管!这东西,比你我们全家都重要!有了它,我……我以后就再也不用看人脸色了!” “疯了!你真是疯了!” “砰”的一声,房门被猛地推开。何雨晴满脸泪痕地从屋里跑了出来,她捂著嘴,肩膀一抽一抽的,踉踉蹌蹌地跑回了自己家,重重地关上了门。 整个院子,死一般的寂静。 但暗地里,无数双耳朵都把这场“爭吵”听得真真切切。 “比全家都重要”、“再也不用看人脸色”,这些关键词,瞬间引爆了所有潜伏者的想像。 李卫国的眼线立刻匯报:“目標与何雨晴发生激烈爭吵,內容涉及公文包。何雨晴情绪崩溃。基本可以確认,目標物就在其家中。” 李卫国沉吟片刻,下令:“封锁所有出口,等。等他自己把东西拿出来,或者……等別人帮他拿出来。”他有一种预感,今晚的四合院,不会平静。 而在“医生”那边,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心。 何雨柱,一个厨子,三番五次地破坏他的计划,让他蒙受了巨大的损失。现在,这个蠢货居然把最重要的东西带回了家,还跟一个女人发生了爭吵,暴露了一切。 这是最好的机会。 也是最后的机会。 他对著手下,下达了简洁而冰冷的命令:“准备动手。我要亲自去取。” 他要的,不只是那个公-文包。 他要的,还有何雨柱的命。 第51章 深夜魅影 子时,夜最深沉的时刻。 月亮被浓厚的云层遮蔽,四合院里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几不可闻的鼾声和梦囈,证明著生命的存在。 李卫国坐在车里,停在距离四合院几百米外的一条小巷中。车窗摇下了一道缝,夜风带著凉意灌进来,却吹不散他心中的燥热。他身边的亲信低声问:“厂长,咱们还不行动吗?万一让別人捷足先登……” “不急。”李卫国吐出一口烟圈,烟雾在黑暗中打了个旋,慢悠悠地散开,“今晚的戏台已经搭好了,总得让主角先登场。我们要做黄雀,不是螳螂。” 他身边的亲信攥了攥拳头,压著嗓子里的急躁:“厂长,这何雨柱……我还是觉得他没这个脑子,万一他把东西弄丟了,或者乾脆交给了別人……” “那更好。”李卫国把菸头在车內的菸灰缸里摁灭,“那说明钓出来的是条更大的鱼。看著吧,今晚这四合院,比轧钢厂的年底大会还热闹。” 他很清楚,何雨柱今晚在院里搞出那番惊天动地的爭吵,绝不是演给他一个人看的。那个藏在更深处的“医生”,才是何雨柱真正想钓的鱼。他倒想看看,这条鱼,会怎么咬鉤。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贴著墙根移动,隨即手脚並用,攀上了四合院的院墙。动作没有半分拖泥带水,翻上墙头的瞬间,身体蜷缩,接著如一片没有重量的黑布,悄无声息地落在了院內。 来人正是“医生”。 他没有带任何手下,这种活儿,人多反而是累赘。他只相信自己。黑色的夜行衣让他整个人都融入了夜色,脚下是特製的软底布鞋,踩在院子里的青砖地上,连一粒灰尘都未曾惊动。 他对四合院的布局瞭然於胸。这不是情报,而是他用双脚一步步丈量,用眼睛一夜夜观察出来的。他甚至知道中院那棵老槐树的第三根树杈上,有个喜鹊窝。 他绕开前院,径直摸向中院的后墙。那里的墙头有一块砖石鬆动,更便於攀爬。他手掌在墙面上一撑,脚尖在砖缝里借力,三两下便翻进了何雨柱家的小院。 屋子里一片漆黑,死一样的寂静。 “医生”蹲在窗下,將耳朵贴在窗纸上,屏住呼吸。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没有鼾声,没有梦囈,甚至连翻身的动静都没有。一个活人,一个睡熟的活人,不可能安静到这种程度。屋子里就像个空置的棺材。 陷阱? 这个念头在他的脑子里冒了出来。可他隨即又觉得有些荒谬。一个厨子,就算有点小聪明,也不至於能算到他会亲自过来。 “医生”的眼神冷了下来。不管里面是龙潭还是虎穴,东西,他必须拿到。 他从腰间摸出一片薄钢片,比指甲盖还薄。他將钢片熟练地插进窗户的缝隙,手腕轻轻转动,摸索著內部的插销结构。只听见木头內部传来一声微不可闻的“咔”,窗户的插销开了。 他没有立刻推窗,而是又等了半分钟,確认屋內没有任何因此引发的异动。这才將窗户推开一道缝,像没有骨头一样滑了进去。 一股淡淡的油烟味和皂角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是何雨柱身上的味道。他的眼睛迅速適应了屋內的黑暗,视线在房间里缓缓扫过。 然后,他看见了。 屋子正中的八仙桌上,端端正正地放著一个黑色的公文包。黄铜锁扣在窗外透进的微光下,反射出一点冷光。 太容易了。 “医生”没有动,他的身体绷紧,目光锐利地审视著桌子周围。地面乾净,但太乾净了,没有一点杂乱的脚印。桌子底下,空空如也。他抬头看了看房梁,也没有悬著什么东西。 这陷阱未免也太拙劣了。拙劣到像是一种侮辱。他嘴角扯动了一下,露出一抹无声的冷笑。一个厨子能想出的机关,难道还能比战场上的诡雷更复杂? 他没有直接走向八仙桌,而是绕著墙边,一步步地,用脚尖试探著每一块地砖。走到桌边,他没有立即伸手去拿那个公文包,而是蹲下身,视线与桌面平行。 他看到了桌腿上,靠近地面的地方,缠著一根几乎看不见的细线。 他的目光缓缓转向屋子里的那张大土炕。 炕上,被子隆起一个清晰的人形轮廓,侧身躺著,头朝里,似乎睡得正熟。 “医生”的心反而定了下来。原来如此。何雨柱自以为聪明,把包放在明处吸引注意力,自己则睡在炕上,准备隨时暴起发难。典型的莽夫思维。 他缓缓抽出了一把三棱军刺,这种武器的唯一目的就是最高效地製造死亡。刀刃在黑暗中泛著幽蓝的冷光,无声地诉说著它曾经饮过的鲜血。 他没有去碰那个公文包,而是踮起脚尖,一步一步,无声地靠近了土炕。 距离三米。 两米。 一米。 他甚至能“感觉”到被子下那具身体散发出的热量。 就是现在! “医生”的身体在一瞬间绷紧,如同一张拉满的弓,所有的力量都匯集到了右臂。他猛地向前一步,身体凌空跃起,手中的三棱军刺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带著撕裂空气的微弱风声,狠狠地刺向了被子中央那个人形轮廓的心臟位置! 他预想中的血肉撕裂声和垂死的闷哼並没有出现。 “噗——!” 一声沉闷得令人牙酸的声响传来,军刺毫无阻碍地深深没入,但手上传来的触感却让“医生”的血液瞬间凝固! 不对!这不是人! 他心中大骇,想也不想就要抽身后退。但已经晚了。 就在他的军刺扎进被子的同一剎那,一声尖锐刺耳的警报声,毫无徵兆地在死寂的四合院上空炸响! “呜——呜——呜——!” 那声音悽厉得如同鬼哭,瞬间撕碎了整个夜晚的寧静。 紧接著,无数道刺眼的手电筒光柱,將小小的房间照得亮如白昼。所有的光束,都精准地聚焦在了他一个人身上! “医生”下意识地用手臂挡住眼睛,透过指缝,他看到了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门口、窗外,站满了穿著公安制服和保卫科制服的人,黑洞洞的枪口,全都对准了他。 他猛地回头,一把掀开炕上的被子。 下面根本不是何雨柱,而是几床叠在一起,被綑扎成人形的旧被,最上面还放了个热水袋,偽造著人体温度。 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想不通,这个计划天衣无缝,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何雨柱怎么可能…… 猎人,终究成了猎物。 第52章 金蝉脱壳 警报声和嘈杂的脚步声,像一盆冰水,兜头泼醒了沉睡的四合院。 各家各户的灯接二连三亮了起来,门轴发出刺耳的“嘎吱”声,一颗颗顶著鸡窝头的脑袋探了出来,脸上满是惊恐和茫然。 “怎么了这是?” “抓贼啊?还是走水了?” “我的天,公安!还拿著枪!” 三大爷阎埠贵披著件破褂子,鼻樑上架著老镜,使劲往人群里挤。他伸长了脖子往何雨柱家瞧,当看到那明晃晃的手电光柱和黑洞洞的枪口时,只觉得膝盖一软,差点没站住。“这,这別再擦枪走火,把我窗户玻璃给震了……” 二大爷刘海中更是脸色煞白,两撇八字鬍抖个不停。他想起下午被何雨柱泼了一身洗锅水,又联想到晚上这场能捅破天的大动静,心里一阵阵地后怕。这傻柱,到底捅了多大的马蜂窝? 人群的骚动中,李卫国在一眾保卫干事的簇拥下,沉著脸,缓缓走进院子。他本以为自己是来看一场黑吃黑的好戏,顺便当那只收官的黄雀。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一口气堵在了胸口,不上不下。 公安来了。何雨柱居然直接报了公安。 这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这个傻柱,不仅算计了敌人,连他这个“友军”也一併算了进去。用公安的力量,把自己彻底洗乾净,变成了一个无辜的、受惊的受害者。 好一招金蝉脱壳!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人群后的阴影里踉蹌著冲了出来,带著一脸恰到好处的惊魂未定,直奔李卫国。 “厂长!厂长,您可来了!您总算来了!” 正是何雨柱。他穿著身皱巴巴的睡衣,头髮乱得像鸟窝,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表情,好像魂儿刚从鬼门关被拽回来。 他一把抓住李卫国的胳膊,声音都在发抖:“我……我一回家就觉得不对劲,这心啊,老是突突地跳!我这脑子笨,也想不出个所以然,就想著,您是领导,见多识广,肯定有主意!我就……我就偷偷给保卫科打了电话,说我这儿可能有情况,想请您过来帮我掌掌眼。我哪儿想得到,真有特务要杀我啊!” 他的表演无懈可击,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傻柱”式的惊慌和对领导的盲目依赖。他三言两语就把发现敌情的功劳推到了李卫国身上,把自己完美塑造成一个“感觉不对就找领导”的、忠诚又无辜的普通职工。 周围的邻居和公安干警听了,都露出恍然的神情。原来是何师傅机警,提前向厂领导匯报了!这李厂长坐镇指挥,才一举拿下了特务! 李卫国看著眼前这张近在咫尺、写满了“后怕”与“庆幸”的脸,心中却是一片冰寒。他被將了一军,而且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现在只能顺著何雨柱搭好的台阶往下走,扮演一个“及时赶到,保护下属”的好领导。 他用力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力道大得让何雨柱咧了咧嘴。 “別怕,有我们在,没事的。你做得很好,警惕性很高。”李卫国声音沉稳,听不出丝毫波澜。 屋里,那个被称为“医生”的男人已经被两名公安死死按在地上,戴上了冰冷的手銬。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著门口的何雨柱,眼神里全是怨毒和想不通的疯狂。他怎么会栽在一个厨子手里?剧本不是这么写的! 公安的带队同志走过来,向李卫国敬了个礼:“李厂长,感谢轧钢厂的配合,我们抓获了一名重要的敌特分子。这个案子,我们会接手处理。” “辛苦同志们了。”李卫国点点头,目光却越过公安,落在了那个被抄出来的黑色公文包上。 一名公安拿过那个包,当著所有人的面,用一把大號的老虎钳,“咔嚓”一声剪断了黄铜锁。 包被打开了。 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滯,院子里安静得能听见三大爷咽唾沫的声音。 里面没有蓝图,没有机密文件,甚至连一张写了字的纸都没有。 只有半包没吃完的、已经有些发硬的点心渣,和两块垫在底下增加重量的、边缘还带著泥的板砖。 一个年轻公安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又赶紧憋了回去,脸都涨红了。 人群里有人小声嘀咕:“搞半天,就为这半包点心渣子?这特务的日子,过得也太惨了点吧?” 李卫国的脸,彻底黑了。 何雨柱“啊”了一声,一拍大腿,满脸的懊恼和憨傻:“哎哟!那两块砖……是我看墙角鬆了,顺手捡回来准备垫桌子腿的!”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充满了生活气息,瞬间打消了所有人最后的疑虑。 三大爷阎埠贵更是老脸一红,原来自己眼馋了半天的“宝贝”,就是两块板砖。 一场惊心动魄的抓捕,最终以一种近乎滑稽的方式收了尾。 公安带走了“医生”,人群也渐渐散去,院子里恢復了寧静,只剩下空气中还残留著一丝紧张的气味。秦淮茹从屋里出来,担忧地看著何雨柱,眼里既有后怕,也有演戏成功后的释然。 李卫国让保卫科的人都撤了,他独自一人站在院中,看著何雨柱。 何雨柱还在那里点头哈腰,一脸劫后余生的庆幸:“厂长,今儿真是多亏您了,要不是您坐镇,我这小命……” 李卫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著他,看了很久。 突然,他笑了。 那笑容很淡,却像一把锋利的冰锥,瞬间刺穿了夜的寒冷。他缓缓走到何雨柱面前,用一种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 “你的运气,真的很好。” 何雨柱脸上的傻笑僵了一下。 李卫国继续说道,声音里带著猫捉老鼠般的笑意:“不过,说来也巧。我的人前两天清理下水道的时候,在厕所那根废弃的管道最深处,发现了一个被水泡烂了的油布包,里面……有一个空空的铁皮盒子。” 他顿了顿,目光如炬,死死锁住何雨柱的眼睛。 “你说,那原来是装什么的呢?” 轰——! 何雨柱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剎那间一片空白。他所有的偽装,所有的计划,所有的侥倖,在这一瞬间,被这句话击得粉碎。 他脸上的憨厚、惊慌、庆幸,如同退潮般褪去。那双总是带著几分傻气的眼睛里,所有的光芒都在一瞬间收敛,凝聚成了一个针尖般锐利、冰冷的点。 李卫国,从一开始,就知道了一切。他一直在等,等的不是什么“医生”,等的,就是他何雨柱自己露出破绽的这一刻。 第53章 刨花里的秘密 距离易中海被公开逮捕,已经过去一段时间。 人们在震惊、不信和后怕的复杂情绪中窃窃私语,將“一大爷”这个曾经代表著尊敬与威望的称呼,彻底踩进了泥里。而何雨柱,作为揭发有功、又亲手制服特务的英雄,被提拔为后勤科副科长,主抓食堂与仓库工作,一时风头无两。 然而,只有何雨柱自己知道,他如今正坐在一个即將喷发的火山口上。李卫国那句“厕所废弃管道里的铁皮盒子”,深深扎进了他的心底。那句话翻译过来就是:我知道你拿了东西,东西在哪儿,交出来。 后勤科办公室里,何雨柱借著盘点资產的名义,將所有与易中海相关的档案柜、储物箱翻了个底朝天。几十年的工会记录、劳模奖状、个人工具箱……除了发黄的纸张和一股陈腐的铁锈味,他一无所获。 “蓝图,蓝图到底在哪儿?”他烦躁地揉著太阳穴,一种无力感笼罩心头。易中海是个老狐狸,他藏东西的地方,绝不会是寻常之处。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脑海中,那久违的机械声毫无徵兆地响起。 【警告:侦测到宿主陷入思维误区。】 【修正提示:目標“钟摆”的最高价值身份为『八级钳工』,而非『特工组长』。请从其最具荣耀感与专业性的领域进行逻辑推演。】 八级钳工…… 何雨柱猛地一怔,对了!他一直以来都把易中海当成一个老特务去思考,却忽略了他最引以为傲,也最容易被人忽视的身份——一个浸淫此道五十年的顶级工匠! 一个特务会怎么藏东西?保险箱?墙壁夹层?这些都太常规了。但一个顶级的钳工会怎么藏?他会用他的手艺,创造出一个凡人无法看破的、与他工作融为一体的绝妙机关! 他的目光,瞬间锁定在了档案里一张尘封的资產调拨单上——钳工车间,三號工作檯。那是易中海从学徒开始,用了整整四十年的老伙计,后来设备升级才被封存进仓库。 那里,才是他真正的“保险柜”! 半小时后,何雨柱以“清点报废资產,回收可用零件”为由,拿到了仓库钥匙,独自一人走进了尘封已久的钳工老车间。 阳光透过布满灰尘的玻璃窗,投下一道道斑驳的光柱。空气中瀰漫著机油和金属屑混合的独特气味。何雨柱径直走向角落里那方最老旧、最不起眼的工作檯。 台面布满了深浅不一的划痕,虎钳的底座已经锈跡斑斑,每一个伤痕都仿佛在诉说著岁月的流逝。何雨柱没有急著乱翻,而是像一个虔诚的信徒,伸出手,戴著白手套,一寸一寸地抚摸著工作檯的每一个角落。 他的指尖滑过桌面,滑过桌腿,感受著木头与金属的纹理。 终於,在工作檯右后方那条最不起眼的桌腿內侧,靠近地面约莫三寸的地方,他的指尖停住了。 【微表情分析仪】的触感增强模式,让他感知到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异常。他蹲下身,將视线调整到与那处平齐。在厚厚的油污和灰尘掩盖下,有一道比髮丝还要纤细的切割痕跡。那是一道完美的榫卯接缝,若非从特定的角度和光线下,肉眼根本无法分辨。 找到了! 何雨柱的心臟剧烈地跳动起来。他没有用暴力撬动,而是闭上眼,【高级开锁】技能衍生出的【精密结构洞察】能力在脑海中飞速运转,將桌腿的內部结构模擬成了一副三维立体图。 他看清了,那里面是一个由三根长短不一的钢栓控制的微型联动装置。开启它,不需要钥匙,而是需要用特定的顺序和力道,敲击工作檯侧面的三颗看似毫不起眼的铆钉。顺序错,力道错,机关就会永久锁死。 好一个易中海!这心思,縝密得令人髮指! 何雨柱站起身,从旁边的工具架上拿起一把小號铜头锤。他深吸一口气,回忆著脑中的顺序。 “咚。”一声轻响,敲在第一颗铆钉上,力道七分。 “咚,咚。”两声急促的闷响,敲在第三颗铆钉上,力道五分。 “咚——”最后一锤,沉稳而有力,落在了中间那颗铆钉上,力道十分! “咔噠。” 一声微弱到几乎听不见的机括弹动声,从桌腿下方传来。何雨柱蹲下身,只见桌腿的底座弹出了一个厚度不足两厘米的暗格。 暗格里只有一个用黄蜡完全封死的、巴掌大小的黑色铁块。铁块表面,隱约能看到一些极其复杂的、如同电路板一般的古怪纹路。 何雨柱的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瞬间就明白了。这才是最高明的藏匿手段!什么蓝图,根本就不是纸!易中海利用他八级钳工的顶尖技艺,將那份关於新型特种钢材的配方,直接用微雕技术刻在了这块钢材样品之上!那些看似古怪的纹路,就是加密后的金属分子结构式! 谁能想到,蓝图本身,就是它的最终成品!这玩意儿,就算被人无意中发现了,也只会当成一块废铁!高明!实在是太高明了! 他小心翼翼地將铁块取出,入手冰凉而沉重。就在他准备將暗格復原的瞬间,【微表情分析仪】的广角危险预警功能,忽然捕捉到了一个异常的动態信息。 车间高处,那扇破了一角的窗户外,一个穿著蓝色工作服,戴著口罩,手里拿著抹布的清洁工身影,一闪而过。 可那个高度的窗户,根本不是日常清洁的范围。而且,那人影停留的时机,恰好是在他打开机关、拿出铁块的那一剎那! 何雨柱他不动声色,將铁块迅速揣进內兜,然后故意从暗格里抓出一把刨和几张废旧的油毡纸,拿在手里反覆查看,脸上適时地流露出极度失望和晦气的表情,最后“呸”的一声將手里的垃圾扔回暗格,用力將它关上。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装作一无所获地准备离开。刚走到车间门口,一个熟悉的身影便堵住了门口的光。 李卫国背著手,脸上掛著那副招牌式的和煦微笑。 “小何,这么晚了还在为厂里的事操劳啊?真是年轻有为。”他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目光看似隨意地扫过他身后的旧工作檯,眼神中却闪过一丝鹰隼般的锐利,“怎么样,找到什么有价值的老物件没有?” 第54章 以假乱真的「毒饵」 李卫国那不带温度的目光落过来,何雨柱只觉得后背一僵,內兜里那块铁疙瘩的稜角,清晰地硌著他的肋骨,沉甸甸的。 但他脸上的肌肉已经先於大脑做出了反应,那种憨厚中带著点小算计的表情,是“傻柱”这张面具长年累月刻下的本能。 “嗨!李厂长,您怎么来了?”他一咧嘴,露出满口白牙,隨即又垮下脸,懊恼地挠著后脑勺,“我这不是寻思著,报废料里兴许能淘换点好木料、好铁皮么。食堂后厨那案板都瓢了,几个大铁勺的把手也直晃荡。结果您猜怎么著?全是些糟木头、锈铁片子,白费我半天劲儿!” 他边说边踢了踢脚边一堆废料,动作和语气都充满了小市民没占著便宜的真实。 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一个刚管著食堂的厨子,想给自己的地盘划拉点东西,完全符合何雨柱的人设。 李卫国脸上的笑意不变,可眼神却像锥子,直直扎进何雨柱的眼睛里。何雨柱的眼神却很乾净,只有纯粹的、对“没捞著好处”的惋惜,坦荡得让人无话可说。 “有这份心是好的,厂里不会亏待你们。”李卫国不咸不淡地撂下一句,又伸手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力道不轻不重,隨后转身走了。 直到那挺拔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走廊尽头,何雨柱才敢松下那口气。他靠在冰冷的墙上,才发觉后背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湿,黏糊糊地贴著皮肤。 他被盯上了。 李卫国是“织工”,暗处还藏著“医生”的人。自己就像块被两头狼同时盯上的肉,硬碰硬,骨头渣子都剩不下。唯一的活路,就是想办法让这两头狼先互相比划比划。 回到单人宿舍,他立刻反锁上门,连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 屋里光线一暗,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他將那块真的“蓝图铁块”取了出来,放在桌灯底下。 【记忆宫殿】开启。 铁块上那繁复到令人头皮发麻的微雕纹路,瞬间在他脑海中定格,每一个转折、每一个蚀刻的深度,都分毫不差地復刻了进去。 接著,他从床底下摸出另一块钢材,是之前顺手从废料堆里捡回来的,分量、材质都与真品相近。 他没有声张,只是默默生起了煤炉。没有放锅,而是直接將钢块架在了炉火上。一个顶级厨师对火候的洞察力,此刻成了他最强的武器。哪里该多烧一分,哪里要留有一丝青色,他都拿捏得死死的。钢块在他手里,就像一块等待烹调至完美熟度的牛排。 很快,钢块表面呈现出与真品一般无二的氧化色泽。 冷却后,最见功底的一步来了。他拿出了自己吃饭的傢伙——那套磨得雪亮的厨房雕刀。他屏住呼吸,以手为钳,以刀为笔,对照著脑海里那张清晰无比的图谱,在冰冷的钢块上,一刀一刀地开始復刻。 这比在嫩豆腐上刻字,难度还要高上千百倍。金属的阻力、刀尖的颤动,都考验著他手腕的稳定和精神的集中。 然而,他不仅仅是在复製。 当雕刻到核心区域那几个关键的分子结构式时,他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扯了一下。他故意改动了其中一个链式结构,將一个本该稳定的碳原子,替换成了一个极其活跃且不稳定的同位素模型。 从外观看,这偽造的纹路与真品毫无区別,堪称鬼斧神工。可谁要是真拿著这张“蓝图”去冶炼特种钢,当反应进行到最后的高压融合阶段,这个被动了手脚的分子式,就会瞬间撕开偽装,引发一场无法逆转的链式分解。 运气不好,炉毁人亡。 运气再差一点,整个车间都得跟著一起上天。 他看著自己手中的杰作,这已经不是一块铁疙瘩了,而是一份精心包装好的催命符。 为了让这个“毒饵”更加逼真,他又找来几张五十年代的旧图纸,用【记忆宫殿】里储存的易中海的笔跡,模仿著画了一份所谓的“破解图例”,並详细“標註”了钢块上几个关键纹路的“含义”。最后,他用茶水和灰尘反覆做旧,使其看起来就像是一份被珍藏多年的研究笔记。 现在,诱饵已经做好,该如何精准地投餵给那两条鯊鱼呢? 何雨柱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一张布满算计的精明面孔——三大爷,阎埠贵。这个院里的老“文化人”,爱占小便宜,又喜欢卖弄消息,简直是天生的传声筒。 深夜,万籟俱寂。 何雨柱將那份做旧的“破解图例”装进一个破布包里,悄悄溜到中院。他算准了三大爷夜里要起夜的时间,算准了他一定会走这条近路。 他將布包“不慎”掉落在三大爷家窗根底下,自己则快步走开,躲进了对面的阴影里。 果不其然,几分钟后,三大爷家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阎埠贵打著哈欠走出来,一眼就瞥见了地上的布包。他左右看了看,做贼似的快步上前,一脚將布包踢到更隱蔽的墙角,然后才若无其事地走向厕所。 从厕所回来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捡起布包,揣进怀里,溜回了屋。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充满了老江湖的熟练。 何雨柱在暗处冷笑。他知道,以阎埠贵的性格,发现这包“一大爷的遗物”后,绝不会声张,更不会上交。他会把这个消息当成奇货可居的商品,寻找最合適的买家。 而买家,何雨柱已经帮他想好了。一个是新上位的李副厂长,另一个,则是隱藏在工人中,“医生”的眼线。为了利益最大化,阎埠贵一定会想办法两头通吃。 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然而,事情的发展却超出了何雨柱的预料。 下半夜,就在何雨柱以为一切尽在掌握时,三大爷家的门又开了。阎埠贵换上了一身整齐的衣服,鬼鬼祟祟地出了院子。 他没有走向厂领导家属院的方向,而是拐了个弯,径直走向了轧钢厂最偏僻、最无人问津的一个角落——那个聋哑老清洁工住的杂物间。 何雨柱的瞳孔猛然收缩。 聋哑老人……易中海的“死士”……他不是应该只听命於“钟摆”吗?难道,他还有別的身份? 第55章 无形的网 夜色如墨,何雨柱的身影,像一只无声的狸猫,贴著墙根的阴影,远远地缀在阎埠贵身后。 他的心,此刻却远不如脚步那般平静。 聋哑老人,是易中海最后的棋子,是代號“钟摆”的专属死士。如今“钟摆”已停,这枚棋子理应变成一颗死棋。可阎埠贵这条嗅觉灵敏的老狐狸,为什么会深夜造访一个本该与世隔绝的“废人”? 杂物间的位置极其偏僻,紧挨著工厂的垃圾处理站,空气中都飘散著一股酸腐的气味。阎埠贵在一扇破旧的木门前停下,警惕地四下张望了一番,才用一种独特的节奏,轻轻叩了三下门。 “篤,篤篤。” 门轴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从里面打开了一道缝。阎埠贵像条泥鰍,一闪身便钻了进去,木门隨即又悄无声息地关上了。 何雨柱潜行到杂物间的外墙,將耳朵贴在满是裂纹的墙壁上。以他如今远超常人的听力,足以捕捉到屋內的动静。 屋內,一盏昏暗的煤油灯豆,映照出两张截然不同的脸。 阎埠贵搓著手,脸上堆满了諂媚而又精明的笑容,將怀里的那个布包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推了过去。 “老哥,您瞧瞧,这可是我冒著天大的风险,从何雨柱那儿弄来的线索。”他压低了声音,语气里满是邀功的意味,“这上面画的,听说是易中海留下来的宝贝图纸的解法!何雨柱那小子,最近跟丟了魂儿似的到处找,八成就是这玩意儿!” 坐在他对面的,正是那个平日里佝僂著背,眼神浑浊的聋哑老人。 此刻,他却坐得笔直,浑浊的眼神变得锐利如刀。他没有去看那份图纸,而是死死地盯著阎埠贵,那眼神,看得阎埠贵心里直发毛。 “你怎么知道,东西在他手上?” 一道沙哑、乾涩,仿佛两片砂纸在摩擦的声音,从老人的喉咙里挤了出来。这声音,让墙外的何雨柱浑身一震! 他不是哑巴! 阎埠贵也是一惊,隨即又恢復了镇定,显然他並非第一次和这老人“交流”。他嘿嘿一笑:“厂里都传遍了,抓易中海那天晚上,就是何雨柱报的警,公安从他家抄出来一个公文包。虽说里面是砖头,可谁信啊?肯定是让他给掉包了!这小子,藏得深著呢!” 老人拿起那份做旧的图纸,在煤油灯下仔细看了看,点了点头:“东西我收下了。你的好处,少不了。” 说著,他从床底下的一个铁盒里,摸出几张崭新的大团结,递了过去。 阎埠贵看到钱,眼睛都直了,一把抓过来,放在嘴边亲了一口,脸上的褶子笑成了一朵菊:“得嘞!那我就不打扰老哥了,以后再有这种好事,我还来找您!” 说完,他便心满意足地溜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老人一个。他將那份“破解图例”放在灯下,反覆看了许久,然后走到墙角,掀开一块鬆动的地砖,从里面取出一个小巧的发报机。 他熟练地戴上耳机,手指在电键上飞速敲击起来。 “嘀嘀,嗒嗒,嘀嗒……” 墙外的何雨柱,通过【王牌特工系统】的辅助,將这串电码瞬间翻译了出来: “鱼饵已现。目標『东风』已取得『钟摆』遗物。疑似图纸破解法到手。请求指示。——『医师』助手。” 医师! 何雨柱心中巨浪翻腾。原来这个聋哑老人,根本不是什么“死士”,而是“医生”安插在轧钢厂的眼线和联络员!易中海恐怕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最信任的棋子,早就被別人策反了。 k2组织的渗透,比他想像的还要深! 眼看著第一条鯊鱼已经咬鉤,何雨柱没有停留,悄然退走。现在,该轮到第二条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阎埠贵就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著了。他摸出枕头下压著的几张大团结,借著窗户透进来的微光,翻来覆去地数了三遍,生怕少了一张。崭新钞票的油墨香让他心醉,但一种更强烈的念头在他心里发了芽。 这消息,只卖给聋老头一家,太亏了!这叫资源浪费。 他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脑子里飞快地盘算著。李卫国,后勤科的一把手,实际上的副厂长,这人手眼通天,心思也深。要是让他知道了何雨柱藏著宝贝,自己岂不是又能捞一笔?对,就这么办!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消息也不能只卖给一个主顾。 打定主意,他特意在后勤科的走廊上磨蹭了半天,一双眼睛贼溜溜地四处乱瞟,终於在拐角处“偶遇”了正要去办公室的李卫国。 “哎哟,李厂长,您这是……上班吶?”阎埠贵搓著手,满脸堆笑地凑了上去,活像一只闻著腥味的猫。 李卫国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脚步没停。 阎埠贵赶紧跟上两步,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厂长,跟您匯报个事儿。咱们厂的何雨柱,最近有点不对劲!” 这回,李卫国的脚步慢了下来。 阎埠贵见有门,赶紧添油加醋:“我昨儿个晚上亲眼瞧见的!他一个人鬼鬼祟祟地从废仓库那边出来,怀里揣著个东西,嘴里还念叨什么『图纸』、『这下发了』!我寻思著,这事儿可不小,必须得跟您这样的领导匯报!”他拍了拍胸脯,一副忠心耿耿的样子,“我老阎,对厂子可是一片赤诚!” 李卫国停下脚步,转过身,一双眼睛静静地看著阎埠贵,看得他心里有些发虚。阎埠贵这点小九九,李卫国一眼就看穿了。这老东西无非是想用这半真半假的消息来换点好处。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两块钱,塞到阎埠贵手里。“老阎,厂里的老同志了,觉悟就是高。以后多注意,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时匯报。去財务那再领两斤棒子麵,算我奖励你的。” “哎,哎!谢谢厂长!您放心,我这双眼睛,就替您盯著呢!”阎埠贵捏著那两块钱,顿时眉开眼笑,点头哈腰地走了。两块钱,加上两斤棒子麵,这买卖不亏! 李卫国看著他那副財迷心窍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转身回到办公室,关上门,脸上的最后一丝温度也隨之消失。他对著角落里一个不起眼的亲信沉声下令:“去,找两个最机灵的人,给我二十四小时盯死何雨柱。他去哪,见谁,甚至一天上几次厕所,我都要知道!易中海的东西,他一个厨子吞不下,很快就会忍不住找买家。” 一夜之间,两拨人马,怀著不同的目的,像两张无形的网,从不同的方向,悄然向何-雨柱的宿舍收紧。 而身为猎物的何雨柱,此刻正坐在自己的小屋里,不紧不慢地用一块厚实的油布,將那块足以引爆一场灾难的“毒饵铁块”仔仔细细地包裹起来。 他的听力捕捉著周遭的一切。 第56章 雷霆一击 窗外,有两道压抑的呼吸声,那是李卫国的人,位置选得不错,但不够专业。院墙外,还有一个装作閒逛的身影,步伐看似隨意,但每隔七步就会回头扫视一眼,这是“医师”的人,手法老练得多。 他,已然是风暴的中心。 何雨柱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波澜。他包好东西,起身给自己烧了壶水,悠閒地泡上了一杯热茶。茶香裊裊升起,模糊了他平静的脸庞。 鱼已入网,饵已备好。 这齣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好戏,是时候拉开大幕了。 七號仓库。空气里,冰冷的铁腥味、挥之不去的尘土和机油混合的陈腐气息,构成了一种独属於工业时代的压抑。 三道黑影,如水银泻地,无声无息地从仓库一侧的高窗滑入。他们动作协调统一,落地时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落地、翻滚、起身、警戒,整个过程如同一台精密运转的机器。为首的男人,代號“医生”,戴著一双薄薄的皮手套,眼神冷得像手术刀。他没有急於行动,而是抬手做了一个战术手语,另外两人立刻呈品字形散开,一人警戒入口,一人警戒深处,將他牢牢护在中心。 “医生”从怀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形似罗盘的仪器。他按下侧面的开关,仪器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低鸣,屏幕上几道幽绿色的光线闪烁扫描,最终匯成一个稳定的箭头,指向了仓库东南角堆积如山的木箱。 他嘴角勾起,k2的情报网总能將一些看似无用的信息串联起来,榨乾最后一丝价值。阎埠贵那个贪婪短视的蠢货,自以为占了便宜,却不知自己早已是网中的一环。 “目標锁定,a-3区域,木箱编號734。行动。”他用气音下达了命令,声音轻得仿佛只是风。 两名队员如猎豹,在纵横交错的货物阴影中快速穿行,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他们很快就找到了那个印著“734”编號的破旧木箱,其中一人刚取出一根细长的撬棍。 就在这时,仓库那扇沉重的铁门,被人从外面“哐当”一声,粗暴地踹开了。 “妈的,都给老子精神点!李副厂长说了,这趟活儿干成了,以后食堂顿顿有肉!”一个粗野的公鸭嗓划破了仓库的死寂。 紧接著,七八个流里流气的身影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他们手里拎著扳手、铁棍,甚至还有人扛著半截生锈的暖气管,为首的正是厂里有名的地痞混混——王大疤瘌。 “大哥,这黑灯瞎火的,有点瘮人啊。”一个小个子缩著脖子,紧张地四处乱看。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王大疤瘌反手就是一巴掌呼在他后脑勺上,“瘮你妈的头!钱还瘮人呢,你不要啊?赶紧找那个印著734的箱子!谁他妈第一个摸到,这个月的酒钱老子包了!” 一群人顿时来了精神,嗷嗷叫著就往里冲,手里的铁傢伙磕磕碰碰,发出刺耳的噪音。 黑暗中,“医生”的眼神骤然变冷,那是一种看到蟑螂爬上无菌手术台的厌恶。他抬起手,拇指和食指轻轻一捻。 清理。 一名地痞兴奋地绕过一堆货架,刚想喊“大哥我好像看到了”,一道黑影就如同没有重量的落叶,从他头顶的横樑上悄然落下。他只觉得嘴巴被一只冰冷的大手猛地捂住,脖颈传来一声清脆的骨裂声,整个人便被一股巨力向上拖去,消失在货架顶端的黑暗中。他手里的扳手脱手,却被另一只手在半空中接住,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王大疤瘌正咋咋呼呼地催促手下,完全没注意到队伍正在无声地减员。他骂骂咧咧地走到一个货架拐角,刚探出脑袋,一只戴著皮手套的手猛地从阴影里伸出,闪电般捂住他的口鼻,將他所有的叫骂都堵了回去。他甚至来不及恐惧,另一只手里的军用匕首,已经沿著他肋骨的缝隙精准地刺入,轻轻一旋,切断了心主动脉。 王大疤瘌的眼睛瞪得如同铜铃,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两下,便被无声地拖进阴影。 不到三十秒,七八个咋咋呼呼的地痞流氓,就变成了七八具冰冷的尸体,散落在他们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死亡角落里。整个仓库,又恢復了死寂,甚至比刚才更安静。 “医生”缓步从黑暗中走出,质地优良的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噠、噠”声。他用鞋尖踢开挡路的王大疤瘌的尸体,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 他蹲下身,看了一眼王大疤瘌胸口的创口,那精准的一刀让他很满意,但目標的身份却让他感到一丝不快。 太弱了。 李卫国派这种货色来,不是试探,而是侮辱。 一名队员无声地出现在他身后,递上了从地痞身上搜出的那根细长撬棍。 “医生”没有接,他的目光越过木箱,投向仓库更深、更沉的黑暗。 “用我们自己的。”他站起身,语气平淡,“开箱,动作快。” 事情,似乎比情报里描述的要更有趣一些。 弱得不像话。 这些人,不像是能从何雨柱那种狐狸手里抢东西的角色。他们的出现,更像是一场滑稽的闹剧。 难道是本地的一些小帮派,偶然听到了风声,想来黑吃黑?他思索片刻,最终將这种可能性归结为偶然。毕竟,一个厨子,就算再精明,又能调动什么像样的力量?能找到这些地痞流氓来当打手,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吧。 “医生”摇了摇头,为自己的多疑感到有些好笑。他挥了挥手:“东西到手,撤。” 一名队员用撬棍熟练地撬开木箱,从里面取出一个用厚油布包裹的沉重铁块。確认无误后,三人立刻转身,准备从原路撤离。 然而,就在他们的脚即將踏出仓库大门的那一瞬间。 “唰——!” 十几道刺眼的探照灯光骤然从四面八方亮起,將整个仓库门口照得如同白昼!光柱的尽头,是黑压压的人群,是几十个保卫科干事手中黑洞洞的枪口。 人群的最前方,李卫国穿著一身笔挺的干部服,双手背在身后,脸上掛著一抹志在必得的、冰冷的微笑。他像一个等待猎物自投罗网许久的猎人,终於等到了收网的时刻。 第57章 副厂长的「正义执行」 光与暗的分割线,在仓库门口被无情地斩断。 “医生”三人几乎是本能地后退,瞳孔在骤然亮起的强光下缩成了危险的针尖。他们瞬间就明白了,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局。一个专门为他们量身定做的,必杀之局。 “放下武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李卫国洪亮的声音在仓库內激起迴响,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我不管你们是什么人,胆敢潜入我们轧钢厂盗窃国家重要財產,就是自寻死路!我再重复一遍,放下武器,缴械投降!” 他的声音充满了正义感,那些被他召集来的保卫科干事们,一个个义愤填膺,士气高涨。在他们眼中,新来的李副厂长,不仅有魄力,更有雷霆手段! 躲在横樑上的何雨柱,看著下面这一幕,心中却是一片冰冷。 好一个李卫国! 他根本没打算和“医生”的人私下火併。他要的不是那块真假难辨的“蓝图”,他要的是一场公开的、盛大的“胜利”!他要把抓捕“潜伏敌特”这份天大的功劳,在全厂职工面前,牢牢地刻上他李卫国的名字!为此,他不惜用那些地痞流氓的命来做诱饵,消耗敌人的精力,再动用保卫科的力量来收割。一石三鸟,算计之深,令人髮指。 “医生”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很清楚,一旦被活捉,k2组织在京城的整条线都可能面临灭顶之灾。他与两名手下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里只有决绝。 “突围!”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话音未落,三人呈三角阵型,手中的枪械瞬间喷出火舌!他们不再顾忌消音,凶悍的火力如同三把尖刀,硬生生朝著包围圈最薄弱的一点刺去。 “开火!给我打!死的活的都行!”李卫国怒吼一声,自己却不著痕跡地退到了一个水泥柱子后面。 “砰!砰!砰!” 枪声瞬间撕裂了仓库的死寂,子弹在空中交织成一张死亡之网。保卫科的人仗著人多势眾,火力密集,但“医生”的小队枪法精准,战术素养极高,一时间竟与几十人打得难分难解。子弹撞在货架和铁皮上,发出叮叮噹噹的脆响,火星四溅。 激战中,一名k2特工身手矫健,藉助掩体连续点射,放倒了两名保卫科干事后,他看到了躲在柱子后面的李卫国。擒贼先擒王!他眼中寒光一闪,一个翻滚就准备绕到侧翼,对李卫国进行致命一击。 就在此刻,高高的横樑上,何雨柱的手指微微一动。 一颗毫不起眼的六角螺丝钉,从他指间滑落。它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沿著一道计算好的拋物线,掉落在那名特工即將落脚的地面上。 那名特工的战术靴猛地踩在螺丝钉上,脚下猝不及一滑!他身体瞬间失去平衡,为了稳住身形,下意识地多停顿了零点五秒。 这零点五秒的停顿,让他彻底暴露在了保卫科的交叉火力之下。 “噠噠噠!”三支衝锋鎗同时开火,子弹瞬间將他的身体打成了筛子。 李卫国从柱子后探出头,看著那名特工的尸体,眼中闪过疑惑,但很快就被现场的混乱所掩盖。 何雨柱面无表情地收回了目光。他不是在帮李卫国,他只是在清理k2的有生力量。同时,也等於是在李卫国不知道的情况下,卖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这个人情,以后或许会有用。 战斗很快进入了尾声。两名队员先后中弹身亡,“医生”自己也手臂掛彩,被密集的火力死死压制在一堆麻袋后面,动弹不得。他看著手中那块用油布包裹的铁疙瘩,脸上浮现出不甘和屈辱的惨笑。 他被耍了。从头到尾,都被那个叫“东风”的傢伙,耍得团团转。 “不许动!” 几名保卫科的干事一拥而上,將枪口死死地抵住了他的脑袋。 直到这时,李卫国才“英勇无畏”地从水泥柱后走了出来。他整理了一下自己没有丝毫褶皱的衣领,大步上前,一脚將“医生”手中的枪踢飞,然后对著手下挥了挥手:“把他给我捆起来!带走!” 他捡起那块“蓝图铁块”,高高举起,对著周围心有余悸的保卫科眾人朗声道:“同志们!今天,我们联手破获了一起重大的敌特盗窃案件!这些潜伏在我厂的蛀虫,被我们一网打尽!这是我们保卫人民財產的伟大胜利!” “李副厂长英明!” “李副厂长万岁!”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句,紧接著,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响彻了整个仓库。李卫国站在刺眼的探照灯光下,享受著眾人的崇拜和敬仰,嘴角那抹微笑,既得意,又冰冷。他不是在享受胜利,而是在品尝权力带来的甘美。 何雨柱在黑暗中看著这一幕,后背的冷汗,比刚才面对k2杀手时还要多。 这个李卫国,比易中海可怕十倍!易中海是偽君子,是潜伏者,但他行事还有所顾忌。而李卫国,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梟雄!他视人命如草芥,视手下为棋子,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成为他向上爬的垫脚石。他將规则玩弄於股掌之间,將人心算计到了极致。 就在这时,被眾人簇拥在中心的李卫国,仿佛感应到了什么。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电,扫过了仓库最高、最黑暗的那个角落。 他的视线,锁定了横樑上何雨柱藏身的那一团阴影。 紧接著,李卫国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他,发现了? 李卫国那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穿透黑暗,扎在了何雨柱的神经上。 何雨柱的心臟猛地一缩,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但他长久以来用“傻柱”这张面具磨礪出的本能,在零点零一秒內就接管了他的身体。他没有动,没有躲,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改变。 被发现了,绝对不能慌。慌,就等於承认自己有问题。 第58章 坐收渔利 李卫国那一道意味深长的目光,穿透了重重黑暗与喧囂,扎在了何雨柱的神经上。 何雨柱的心臟,猛地一缩,全身的肌肉应激性地绷紧到了极致。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后颈的汗毛,都根根倒竖了起来。 但他长久以来用“傻柱”这张面具磨礪出的、几乎化为本能的顶级偽装,在零点零一秒內就接管了他的身体。 他没有动,没有躲,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没有改变,依旧如同一块融入了黑暗的顽石。 他赌李卫国只是凭藉梟雄的直觉,在审视自己的战场,扫视每一个可能的角落,並没有发现確凿的证据。 慌,就等於承认自己有问题。不动,他就是横樑上一团无关紧要的阴影。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 那道鹰隼般的目光,在横樑的阴影处停留了足足三秒。 三秒,对於仓库外的保卫科干事们来说,不过是欢呼声中的一瞬;但对於身处视线焦点中的何雨柱而言,却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的审判。 终於,李卫国的目光移开了。 他重新將视线投向了被押解的“医生”,脸上恢復了那种运筹帷幄的冰冷微笑,开始下达后续的指令。 何雨柱紧绷的神经,这才缓缓鬆弛下来。他如同一条滑腻的游鱼,借著现场一片混乱、人人都在仰望“英雄”李卫国的间隙,悄无声息地从横樑的另一端滑下,融入了仓库外围更深的黑暗之中,悄然离去。 身后,是李卫国慷慨激昂的动员讲话,是保卫科眾人雷鸣般的掌声与“李副厂长英明”的欢呼。 何雨柱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但他的后背,却沁出了一层比面对k2杀手时还要冰冷的汗。 这个李卫国,太可怕了。 第二天,轧钢厂的天,都仿佛比往日更蓝了一些。 厂里的大喇叭从早上七点就开始广播,用最激昂的语调,通报了昨夜那场“保卫国家財產、痛击潜伏敌特”的伟大胜利。 李卫国副厂长的名字,被反覆提及,他的形象在短短一夜之间,就被塑造成了一位高瞻远瞩、智勇双全的英雄领导。而何雨柱,食堂的何科长,也因为“警惕性高,及时发现仓库异常並向李副厂长匯报”,受到了通报嘉奖,奖励二十斤全国粮票,外加一辆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 消息传到四合院,瞬间炸开了锅。 二大爷刘海中挺著他那官迷心窍的肚子,在院里来回踱了八趟,逢人就唾沫横飞地吹嘘:“看见没?这就是格局!我早就看出李厂长是干大事的人!昨儿个晚上,李厂长亲自点我的將,让我协助保卫科维持外围秩序!那场面,枪声跟过年放鞭炮似的!” 三大爷阎埠贵也不甘示弱,摇著蒲扇,一脸精明地算计著:“要说不说,还得是咱何科长!脑子灵光!平时看著憨,关键时刻真顶用!这叫什么?这就叫大智若tu……大智若愚!我估摸著,李厂长下一步,就得提拔咱们院里这些有功之臣了!” 他俩一唱一和,引得院里一群不明真相的邻居连连称讚,羡慕不已。 何雨柱推著那辆鋥光瓦亮的自行车回到院里时,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英雄待遇”。二大爷和三大爷更是破天荒地主动上前,一个帮著擦车,一个帮著扶著,那股子諂媚劲儿,比对著亲爹还亲。 何雨柱依旧是那副“傻柱”的憨厚模样,咧著嘴嘿嘿傻笑,说著“都是李厂长领导有方”、“我就是运气好瞎碰上的”,將所有功劳都推得一乾二净。 他心里却跟明镜似的。 这次布局,可谓一石三鸟。 一,借李卫国这把最锋利的刀,兵不血刃地清除了k2派来追杀自己的“医生”小队,解了心腹大患。 二,让李卫国和k2组织彻底结下了血海深仇。李卫国公开处决了k2的人,还抢了东西,这梁子,不死不休。以后他们狗咬狗,自己正好隔岸观火。 三,自己不仅毫髮无伤,还名正言顺地拿到了“协助破案”的功劳,让“后勤科长”这个明面上的身份,坐得比谁都稳。 夜深人静,喧囂散尽。 何雨柱关上房门,仔细地落了锁。他从床底最深处,拖出一个沉重的工具箱,从夹层里,取出了那块真正被他掉包的,用厚油布包裹的铁疙瘩。 这,才是“钟摆”易中海用生命守护的遗物。 他將铁块放在桌上,打开了【王牌特工系统】。 “扫描目標,解析加密纹路。” 一道淡蓝色的光幕从他眼中投射而出,覆盖在铁块表面那些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暗藏规律的划痕上。 【记忆宫殿】功能被瞬间激活,无数的数据流如同瀑布般在何雨柱的脑海中飞速闪过、重组、运算。 “纹路密码破解中……关联资料库……匹配工业部加密协议……” “滴!破解成功!”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何雨柱的眼前,浮现出了一行行让他心臟都为之停跳的复杂数据与化学分子式。 这不是一份简单的蓝图,这是一份关於新型“高铬锰鉬合金钢”的完整配方与锻造工艺流程! 根据系统备註的资料显示,这种特种钢材的强度、韧性、耐高温、抗腐蚀性,全面超越了当前国內甚至国际上的顶尖水平,是製造新一代潜艇承压外壳、航空发动机涡轮叶片、以及尖端战略武器核心部件的命脉所在! 何雨柱倒吸一口凉气,手心里全是汗。 他终於明白,为什么k2组织愿意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也要得到这东西。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財富或者情报了。 这东西的价值,足以改变一场局部战爭的走向,甚至能影响未来几十年的国运!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窗外。 四合院里恢復了往日的“平静”,能隱约听见二大爷家又在教训孩子的声音。何雨柱的眼中闪过冰冷的寒意,他知道,更大的风暴,远未到来。 他转身回到桌边,正准备將那块决定国运的钢块和已经解析出的配方,藏入更安全的地方时—— “咚,咚,咚。” 房门,被轻轻敲响了。 敲门声不急不缓,充满了礼貌,却带著一种不容拒绝的穿透力。 何雨柱的瞳孔骤然收缩。 门外,站著的,正是李卫国。 他一个人来的,脸上掛著和煦如春风的微笑。 第59章 东风,你好 李卫国就那样静静地站在门口,身上还穿著那件白天在表彰大会上穿过的干部服,一丝不苟,连风纪扣都扣得严严实实。 然而,在这笑容的背后,何雨柱却嗅到了一股比西伯利亚寒流还要刺骨的杀意。 “何科长,劳苦功高,我代表厂部来看看你。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李卫国的语气,像一个体恤下属的领导,来普通同事家串门一般自然,但他的眼神,却如同最高精度的雷达,已经將屋內的一切尽收眼底。 何雨柱心中掀起的惊涛骇浪,在短短一秒內被他强行压下。他的大脑在以超越极限的速度运转,但脸上,却在那一秒之后,立刻换上了那副標誌性的,憨厚中带著点受宠若惊的笑容。 “哎哟!李厂长!您……您怎么亲自来了!快请进,快请进!瞧我这狗窝乱的,您可千万多担待!” 他一边说著,一边热情地將李卫国往屋里让,身体在转身的瞬间,极其自然地用一块擦桌子的抹布,盖住了桌上那块还没来得及完全藏好的油布包。整个动作行云流水,看不出半点刻意的痕跡。 李卫国迈步走进小屋,却没有像何雨柱预想的那样在八仙桌旁坐下。 他閒庭信步般地在狭小的空间里踱了两步,目光扫过墙上崭新的奖状,最后,落在了那块被抹布突兀盖住的东西上。 “何科长,”李卫国停下脚步,嘴角依旧掛著笑,“厂里奖励你的那几斤猪肉,就是长这个样子的吗?方方正正,还挺有性格。” 一句话,如同一盆冰水,兜头浇下! 何雨柱心中最后一丝侥倖,也隨之湮灭。 他知道,无法再偽装了。 他缓缓地,缓缓地站直了身体,脸上憨厚的笑容一点点褪去。 “李厂长,有话不妨直说。” “好。”李卫国讚许地点了点头,似乎很欣赏何雨柱的这种转变,“我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省事。” 他脸上的笑容,在这一刻,变得愈发灿烂,甚至带上了恶作剧般的快意。他缓缓地,一字一顿地,用一种足以让空气凝固的语调说道: “当然。我只是来拿回……属於我们组织的东西。”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盯著何雨柱的眼睛。 “顺便,跟我们潜伏最深的对手,正式地,打个招呼。” 这番话,如同重锤,一锤一锤地砸在何雨柱的心臟上! 不等何雨柱做出任何反应,李卫国向他伸出了手,那只白天还在主席台上挥舞,接受全厂职工欢呼的手。 他的微笑,在灯的映照下,显得无比诡异。 那只伸出的手悬在半空,並没有要和何雨柱相握的意思,更像是一种宣告。 “你好,何科长。” 李卫国收回手,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 “或者,我应该叫你……” 他微微前倾,凑近了一些,用一种近乎耳语,却又清晰如惊雷的声音,吐出了那两个字: “……『东风』?” 轰—— 何雨柱的瞳孔在一瞬间缩成了针尖。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那身经百战的身体,第一次不听大脑的指挥。他引以为傲的偽装,他天衣无缝的布局,在“东风”这两个字面前,被彻底击碎,化为齏粉。 这个代號,是他最核心的秘密,是他一切信念与荣耀的承载,是他与组织之间最神圣的纽带。 此刻,却被他最大的敌人,如此轻描淡写地叫破。 李卫国很满意,甚至可以说是欣赏著何雨柱脸上那无法掩饰的震惊。这比看一场最精彩的戏,还要过癮。 他开始了他的独白,语气里带著真诚的讚嘆。 “你很优秀,『东风』。真的,非常优秀。” “你看看,你利用四合院里那些鸡毛蒜皮的破事,利用所有能利用的人心,把『钟摆』那个老顽固给扳倒了。说实话,我得谢谢你。那老傢伙死板碍事,早就该腾地方了,你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 “还有,你找到了他的遗物,还设下了一个精妙的连环计,借我的手,除掉了『医生』。”李卫国说到这里,忍不住轻笑了一声,“那条从总部来的疯狗,到处乱咬,差点坏了我的大事。你那一招借刀杀人,用得可真漂亮。你看,你替我扫清了所有的障碍,我怎么能不来亲自感谢你呢?” 何雨柱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死死压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以为自己是猎人,却原来只是別人网里的一只蝉。 李卫国踱步到桌边,伸出两根手指,像拈起什么脏东西一样,优雅地捏起那块盖著油布包的抹布,隨手將其扔到墙角。 露出了那块沉重的,方方正正的铁疙瘩。 “忘了自我介绍。” 他拿起那块铁疙瘩,在手里掂了掂, “k2组织,华北区负责人,代號——『织工』。” “织工”! 何雨柱的瞳孔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原来如此!原来他才是一直在幕后,编织这张天罗地网的工匠! 李卫国轻描淡写地说出了真相:“从你开始在四合院展露獠牙,接近易中海开始,你的一举一动,你策反的每一个人,你执行的每一次行动,其实都在我的注视之下。” “是我,在暗中一步步引导你,让你排除掉那些不听话的、碍事的棋子,最终,让你替我,找到了这个藏得最深的东西。”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是一只好螳螂,『东风』。但你忘了,织网的蜘蛛,永远在最高处。” 李卫国向前踏出一步,他那並不算魁梧的身躯,此刻却投下了如同山岳般的阴影,巨大的压迫感让小屋內的空气都为之凝固。 他盯著何雨柱的眼睛,缓缓地,將那块铁疙瘩放在了桌子中间,推了过去。 “现在,『钟摆』的遗物,兜兜转转,是不是可以交给我这位『织工』,来代为保管了?”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极致的、充满了无尽嘲讽与凛冽杀机的笑容。 “我的好同志,『东风』。” “同志”二字,钻进何雨柱的耳朵。 剎那间,周遭的一切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耳內尖锐的嗡鸣。绝境。一个念头清晰地浮现,让他浑身的血液都似乎凝固了。 第60章 我是傻柱,不是东风 李卫国那一句轻飘飘的“你好,『东风』”,狠狠地烫在了何雨柱的灵魂深处。 一瞬间,何雨柱的大脑仿佛被抽成了真空,所有的声音、光影、乃至思考能力,都被这两个字彻底吞噬。他引以为傲的偽装,他步步为营的算计,他天衣无缝的布局,在这一刻,被撕扯得粉碎,连遮羞的布条都没剩下。 他整个人僵在原地,那具身经百战、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的身体,出现了不受控制的战慄。这不是恐惧,而是一种猎人发现自己早已身处另一张巨网之中的、最原始的惊骇。 杀意,从他每一个毛孔里疯狂地渗出。他全身的肌肉都已经绷紧到了极限,脊背弓起,像一头准备发动雷霆一击、与敌人同归於尽的猎豹。他甚至已经计算好了,自己扑过去锁喉李卫国的最佳路线,以及在对方后手赶到之前,扭断他脖子所需要的秒数。 然而,就在他发力的前一刻,他的目光,死死地钉在了李卫国那张志在必得的脸上。 李卫国,“织工”,轧钢厂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 何雨柱那颗即將被杀意引爆的大脑,骤然划过一道冰冷的电光。 李卫国要的是什么?他要的是名声,是前途,是无懈可击的履歷,是踩著所有人的尸骨、光鲜亮丽地往上爬。他可以构陷,可以借刀,甚至可以动用保卫科的力量“正义执行”,但唯独不能亲手、在没有任何铁证的情况下,处置一个刚刚被他亲手树立起来的“抓特务英雄”。 那会脏了他的手,会成为他政治履歷上抹不去的污点。 赌一把! 这疯狂的念头,在零点零一秒內,就压倒了同归於尽的衝动。 何雨柱眼中的杀意、惊骇、以及所有锐利如刀的精光,在下一秒,奇蹟般地褪得一乾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茫然,一种困惑,最后,化为了一种被巨大冤屈和羞辱所点燃的、属於“傻柱”的愤怒。 “李厂长!”他猛地提高了一个八度的声音,充满了粗糲的质感,打破了屋內的死寂,“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东风西风的?我听不懂!” 他的表情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扭曲,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他猛地跨前一步,一把抓起桌上那张崭新的、还散发著墨香的奖状,几乎要戳到李卫国的脸上。 “我何雨柱,根正苗红的工人子弟!我爹是参加过解放战爭的老兵!我刚豁出命去帮你抓了敌特,你现在扭过脸就怀疑我、污衊我?!”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眼眶瞬间就红了,充满了血丝,“这还有没有天理了!还有没有王法了!合著我抓特务抓出错了?!” 这一刻的他,不是那个代號“东风”的王牌特工。 他就是那个一根筋、认死理、受了委屈就敢跟厂长拍桌子的厨子,傻柱。 他的表演,精確到了每一根颤抖的指尖,每一个因为愤怒而抽搐的嘴角。那种发自肺腑的委屈,那种头脑简单的暴怒,真实得找不出一丝破绽。 李卫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著他表演。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不起半点波澜,就那么平静地审视著何雨柱。屋外的风声,墙上掛钟的滴答声,都变得异常清晰,一下,一下,敲打在何雨柱紧绷的神经上。 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何雨柱在赌,赌李卫国虽然凭藉他那梟雄般的直觉和细致入微的观察识破了自己的身份,但他手里,没有铁证! 只要没有铁证,他何雨柱就是功臣,是英雄,是李卫国亲自推到台前的榜样。动他,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终於,李卫国那张冰冷的脸上,忽然绽开了一个笑容。 他收回了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伸手,轻轻地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力道不重,却让何雨柱感觉像被一条毒蛇的信子舔过。 “哎呀,何科长,瞧你,瞧你这暴脾气。”李卫国的语气变得和缓亲切,“我跟你开个玩笑嘛!干嘛这么激动?” 何雨柱依旧是一副气得呼哧呼哧喘粗气的模样,梗著脖子,一脸不信。 李卫国笑著解释道:“我这不是看你这次表现太出色了嘛!反应机敏,胆大心细,哪像个普通的厨子?倒像是咱们以前看的小说里写的那种大英雄!我想著,这么厉害的人物,不得有个威风的代號?东风,你看,东风一吹,扫除一切害人虫!多贴切!” 这番话术,天衣无缝,將刚才那石破天惊的杀机,轻描淡写地化解为了一句“领导別出心裁的玩笑”。 何雨柱知道,他赌贏了第一局。 李卫国果然投鼠忌器,在没有十足的把握將他一击毙命之前,不会轻易动手。但他更清楚,自己已经被一条潜伏在身边、最凶残、最狡猾的毒蛇给死死盯上了。从今往后,他在轧钢厂的每一步,都將是行走在刀尖之上。 他顺著李卫国的台阶,慢慢“平復”了情绪,脸上还掛著那副半信半疑、惊魂未定的憨厚表情,挠了挠头:“厂长,您这玩笑……可真能嚇死人。” “哈哈哈,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我自罚三杯,给咱们的何英雄赔罪!”李卫国大笑著,一副与下属亲密无间的模样。 他转身,慢悠悠地朝门口走去。走到门口时,他拉开房门,身子已经迈了出去,却又忽然停下,回头,脸上掛著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对了,何科长。”他的目光,落回到桌上那块黑黢黢的铁疙瘩上,“这东西,我看挺別致的,是『钟摆』那个老傢伙留下的吧?” 何雨柱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只听李卫国用一种近乎温和的语气,缓缓说道:“好好收著。这年头,多个朋友多条路。说不定以后……这玩意儿,是能救命的东西。” 话音落下,他拉上门,身影消失在了夜色中。 何雨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確认李卫国走远,他才像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双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了椅子上。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背后的衣衫。 李卫国最后那句话,是橄欖枝,是招降书,更是最阴冷、最赤裸的威胁。 ——你的底牌,在我眼里。是拿著它来换你的命,还是等著我亲手来取,你自己选。 第61章 织工的罗网 李卫国离开后很久,何雨柱才从那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中缓过神来。 他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看著桌上那块冰冷的铁疙瘩,第一次感受到了如此彻底的、深入骨髓的无力感。如果说,易中海是潜伏在阴影中的毒蝎,那么李卫国,就是那个站在阳光下,微笑著为你编织囚笼的工匠。 轧钢厂,不再是他的猎场。 这里,已经变成了“织工”为他量身打造的、一座无形的囚笼。 他立刻意识到,必须马上切断和秦淮茹之间所有的秘密联繫。在“织工”那双无处不在的眼睛监视下,任何一点看似寻常的接触,都可能给两人带来万劫不復的杀身之祸。 这张无形的罗网,收紧得比他想像中更快。 第二天,厂里的大喇叭就广播了最新的人事任命。 “为表彰先进,提拔骨干,经厂委会研究决定,任命后勤科刘海中同志为副科长,协助何雨柱同志管理后勤事务;任命宣传科阎埠贵同志为后勤科仓库管理员,负责物资登记与看管……” 消息一出,整个四合院都沸腾了。 二大爷刘海中激动得脸膛发紫,挺著他那官迷心窍的肚子,在院里来回踱步,见人就唾沫横飞地宣讲:“看见没有?这就是李厂长的魄力!不拘一格降人才!我,刘海中,以后就是刘副科长了!以后谁家有困难,跟我说!当然,思想上要进步,要积极向李厂长这样的先进领导靠拢!” 三大爷阎埠贵更是乐得合不拢嘴,摇著蒲扇,算盘打得噼啪响。仓库管理员,那可是个肥差!不说別的,光是每天进出的耗材,稍微漏一点都够他家吃好几顿了。他清了清嗓子,对著院里人摆谱:“这人啊,就得有眼光。我早就看出李厂长是慧眼识珠。不像有些人,仗著自己立了点功,就尾巴翘到天上去了,早晚得摔跟头。” 话里话外,矛头直指何雨柱。 院里的人都是人精,一看这架势,哪还有不明白的?何科长这是要失势了啊!新来的李副厂长,这是要扶持自己人,架空何雨柱了。於是乎,前两天还围著何雨柱喊“英雄”的邻居们,態度瞬间就变得微妙起来,见了面,也只是不咸不淡地点个头。 刘海中和阎埠贵,就像李卫国安插在他身边的两只眼睛,两根钉子。 上班时间,刘海中背著手,像个太上皇一样在食堂里指指点点。“小何啊,这白菜帮子怎么能扔呢?要勤俭节约嘛!”“小何啊,我看大师傅们干活有点懒散,你这个科长,要加强思想教育工作嘛!” 阎埠贵则把仓库管得跟铁桶一样,何雨柱领一斤盐都要他签三个字,少一颗钉子都得登记在册,处处刁难,时时掣肘,把个后勤科搅得鸡飞狗跳。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这还不是最狠的。 更狠的刀子,来自背后。 几天后,厂保卫科的人,以“例行谈话”为由,找到了何雨柱。 “何雨柱同志,组织上接到匿名举报,反映你跟秦淮茹同志,关係过密,存在被敌特思想再次腐蚀的风险。” 谈话的人,表情严肃,公事公办。 何雨柱的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他知道,这是李卫国的离间计。这一招,毒辣至极。它就像一滴墨水,滴进了清水里,就算你知道它是墨水,可整盆水,也已经被染脏了。 他与组织之间那条用鲜血和功勋建立起来的信任纽带,出现了肉眼可见的裂痕。 上级对他的行动支持,被降到了最低。一些本该由他主导的反侦察工作,也被暂时搁置。他,被孤立了。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自秦淮茹。 周末,街道办联合轧钢厂,在四合院里召开了一场“提高思想觉悟,警惕敌特反扑”的全院大会。 主持会议的,赫然就是李卫国。他坐在院子中央,侃侃而谈,目光不时地扫过人群中的何雨柱,像在欣赏自己的杰作。 会议进行到一半,李卫国微笑著点名:“下面,让我们请同样为此次破案立下功劳的秦淮茹同志,谈一谈她的心路歷程,谈一谈她是如何与过去的错误思想划清界限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秦淮茹身上。 秦淮茹站了起来,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她看著院里的眾人,最后,目光落在了何雨柱身上,只停留了一秒,便迅速移开。 “感谢组织,感谢李厂长给我这个机会。”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过去的我就不提了,我只想说,我们每个人,都要时刻警惕身边的衣炮弹。有些人,仗著对我们有过一点小恩小惠,就想搞特殊化,就想在思想上腐蚀我们,这是不对的。” 她深吸一口气, “就如何雨柱同志,他帮助过我,我很感激。但他有时候,个人英雄主义思想太浓,组织纪律性不强,这也是我们需要警惕和帮助他改正的。” 话音一落,全院譁然。 二大爷和三大爷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贾张氏更是尖著嗓子喊道:“听见没!连秦淮茹都这么说!我就说这傻柱不是个好东西!” 何雨柱站在人群的角落里,面无表情。 他当然明白,秦淮茹是在用这种方式保护他,用“背叛”来洗脱他身上的嫌疑。可当著全院人的面,被自己用生命去守护的女人如此“指责”,那种被全世界拋弃的孤独和压抑感,还是像潮水一样,几乎將他淹没。 在嘈杂的人群中,他与秦淮茹的目光,再次交匯。 那一眼里,没有怨恨,只有无尽的痛苦、无奈,和一句说不出口的“对不起”。 外部被监视,內部被刁难,与组织的联繫被削弱,与爱人的情感被公开割裂。 何雨柱,彻彻底底地,陷入了穿越以来最危险、最孤立无援的绝境。 深夜,万籟俱寂。 何雨柱躺在冰冷的床上,睁著眼睛,毫无睡意。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蛛网缠住的飞虫,无论如何挣扎,都只会让身上的丝线缠得更紧。 他下意识地摸向枕下,却摸了个空。忽然,他想起了什么,翻身下床,小心翼翼地掀开床板。在最里面的夹层里,他摸索著。 指尖,触碰到了一个坚硬而光滑的小东西。 他拿出来,借著窗外惨白的月光一看,是一枚小小的,海棠形状的纽扣。纽扣下面,压著一张被叠得方方正正的、小小的纸条。 何雨柱颤抖著手,將纸条展开。 上面没有千言万语,只有一个字,却重逾千斤。 “信。” 这一个字,如同一道微弱却倔强的光,瞬间刺破了何雨柱心中无边的黑暗。 他死死地攥著那枚纽扣和纸条,感受著上面残留的、属於她的温度。 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他走到镜子前,看著镜中那张依旧掛著“憨厚”面具的脸,眼中,却闪过了一丝被逼到绝境的疯狂与决绝。 既然你们想看戏,那我就给你们唱一出大的。 既然你把我当棋子,那我就索性跳到你的棋盘里,看看究竟,是谁吃掉谁! 第62章 以身入局 第二天上班,食堂的气氛压抑得像口高压锅。 二大爷刘海中背著手,像巡视领地的狮王,在后厨转了三圈,最后停在何雨柱面前,用他那新官上任的腔调,慢条斯理地布置工作。 “小何啊,今天中午厂领导要加餐,李厂长亲自点的菜,要一个清淡,一个鲜美,一个寓意好。这事,就交给你了。记住,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这代表的是咱们后勤科的脸面!” 他那副颐指气使的模样,让旁边的大师傅们都暗自撇嘴。 何雨柱依旧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脸上堆著笑:“得嘞,刘副科长,您就瞧好吧!” 他转身进了灶间,但眼底闪过无人察觉的冷光。 中午时分,饭菜的香气飘满了整个食堂。刘海中和阎埠贵坐在办公室里,翘著二郎腿,等著分享领导加餐剩下的“残羹冷炙”,这在他们看来,也是一种身份的象徵。 忽然,厂办的小李秘书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脸上满是惊慌。 “刘副科长!阎管理员!不好了!出事了!” “咋咋呼呼的!能出什么事?”刘海中不满地放下茶杯。 小李秘书哭丧著脸说:“李厂长他们……食物中毒了!” “什么?!”刘海中和阎埠贵一下子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1???.???】 两人连滚带爬地衝到小会议室,只见李卫国等几位厂领导,正捂著肚子,脸色发白,额头上全是冷汗。桌上,何雨柱精心烹製的“清蒸鱸鱼”、“上汤白菜”,还有那道寓意“步步高升”的冬笋炒肉片,几乎没怎么动。 厂医务室的大夫已经赶到,初步诊断后,沉著脸说:“是急性肠胃炎,应该是吃了不乾净的东西。幸亏发现得早,问题不大,但得马上送医院观察!” 李卫国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没有说话,但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已经扫向了面如土色的刘海中和阎埠贵。 刘海中的腿肚子都在打颤,他一把揪住跟在后面的何雨柱的衣领,怒吼道:“何雨柱!你个王八蛋!你到底在菜里放了什么?!” 何雨柱一脸的惶恐和无辜,被他晃得像个拨浪鼓。“我……我没有啊!刘副科长,菜都是您看著我做的,料都是阎大爷从仓库里拿的,我就是个掌勺的,我哪知道怎么回事啊!” 他这句话,瞬间把阎埠贵也拖下了水。 三大爷阎埠贵急得满头大汗,指著何雨柱的鼻子尖叫:“你放屁!我给你的调料都是好的!肯定是你,你小子怀恨在心,故意报復!” “我报復谁啊?”何雨柱“委屈”地喊道,“我报復李厂长?他刚提拔了我当科长!我报復刘副科长您?您现在是我顶头上司!我疯了不成?!” 他这番话,听起来合情合理,把自己的嫌疑摘得一乾二净。 这时,医务室的大夫拿著化验单走了过来,对李卫国低声报告:“李厂长,查出来了。不是投毒,是食材问题。那条鱸鱼,看著新鲜,其实內臟已经开始有轻微的腐败,產生了大量细菌。还有那个冬笋,是发霉的,有黄曲霉素。” 李卫国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如刀。 他看向阎埠贵,冷冷地问:“阎管理员,仓库里的食材,就是这么管理的?” 阎埠贵“噗通”一声,差点没跪下,浑身抖如筛糠:“厂长,我……我冤枉啊!那鱼是今天早上刚送来的,看著活蹦乱跳的!那笋子……我……我没注意看啊!” “没注意?”李卫国冷笑一声,“一个没管好人,一个没管好货。我看你们这个后勤科,是从根子上就烂掉了!” 最终,这件事以刘海中和阎埠贵被勒令写一万字的深刻检討,全厂通报批评而告终。而何雨柱,因为“只是执行者”,加上主动“坦承”自己最近精神压力大、工作有疏忽,被罚了一个月工资,暂时调离灶间,去扫厕所。 这个惩罚,看似严重,实则让他脱离了所有人的视线。 当天晚上,何雨柱换上了一身最破旧的衣服,脸上抹了两道灰,来到了李卫国的办公室门口。 他没有敲门,而是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带著哭腔,在门口嚷嚷开了。 “李厂长!李厂长!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不活了啊!” 他一边嚎,一边用拳头砸门,把个“傻柱”的委屈和混不吝,演了个十成十。 办公室的门开了,李卫国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著他。 何雨柱一屁股坐在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诉:“李厂长!您得给我做主啊!我何雨柱招谁惹谁了?那刘海中和阎埠贵,天天骑在我脖子上拉屎!这次出了事,黑锅全让我背!罚我工资,还让我去扫厕所!我可是抓过特务的英雄啊!组织也不管我,同事都看我笑话!这……这叫我以后怎么做人啊!” 他哭得撕心裂肺,情真意切。 李卫国就那么静静地看著他,也不说话,任由他表演。 哭了足足五分钟,何雨柱才慢慢收声,用一种豁出去的语气,咬著牙说道:“李厂长……我算是看透了。这帮人,都是过河拆桥的王八蛋!”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烁著一种被逼上梁山的疯狂。 “您……您上次说的话,还算数吗?” 李卫国的眉毛,微微挑了一下。 何雨柱从怀里,掏出了那个用油布包著的、沉甸甸的铁疙瘩,往前一推。 “这东西,我留著也没用,反而是个催命符。”他声音沙哑,带著一丝绝望的狠厉,“我何雨柱,烂命一条!可我不想就这么窝窝囊囊地被人欺负死!李厂长,您是干大事的人!我……我想跟著您干!” 他抬起头,死死地盯著李卫国的眼睛。 “我愿意,拿这个,当我的投名状!” 这一刻,何雨柱將自己变成了一枚棋子,一枚主动跳到棋盘最中央、最危险位置的棋子。 他將自己的生死,完完全全地,交到了这个最可怕的敌人手中。 李卫国看著地上那个铁疙瘩,又看了看何雨柱那张写满了“绝望”和“疯狂”的脸,脸上,终於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他没有去碰那个铁疙瘩,而是缓缓蹲下身,与何雨柱平视。 “想跟我干?”他的声音很轻,却带著一种洞悉一切的压迫感,“可以。不过,口说无凭。想纳我这份投名状,你得先帮我办一件事。” 他凑到何雨柱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出了一句话。 听到这句话,何雨柱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一件,足以让他彻底背叛自己信仰,万劫不復的事情。 第63章 悬崖边的投名状 何雨柱慢慢地、一节一节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没有拍打身上的灰尘,那副狼狈不堪的样子,正是他此刻最好的保护色。 “可以。”何雨柱开口,声音沙哑,却异常平静,再没有半分“傻柱”的粗糲质感,“但你要的,不是一个只会摇尾乞怜的废物,对吗,李厂长?” 李卫国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他依旧保持著那副云淡风轻的姿態,但搭在办公桌边缘的手指,却无意识地蜷曲了起来。眼前的何雨柱,气场在瞬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如果说刚才他是一条被逼到墙角、狂吠乱咬的土狗,那么现在,他就是一头收敛了所有爪牙,却將致命杀意凝於眼底的孤狼。 “哦?”李卫国拉长了语调,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看来,扫厕所確实能让人头脑清醒。说说看,你想怎么跟我干?” 何雨柱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用那双平静到可怕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李卫国,一字一句地说道:“傻柱是偽装,『东风』才是我的代號。” 轰! 这句话,比一百句“我想跟你干”更有分量。它在李卫国波澜不惊的心湖里,炸起了滔天巨浪。儘管他早已猜到七八分,可当这个代號从何雨柱嘴里亲口说出来时,那种衝击力,依然让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战慄。 这是一个顶尖特工,在主动缴械,在向他展示自己最有价值,也最致命的底牌! 李卫国脸上的笑容消失。他缓缓直起身子,一股属於上位者的强大气场铺满了整个办公室。他不再是那个和蔼可亲的副厂长,而是k2组织潜伏的巨梟——“织工”。 “『东风』?”他咀嚼著这个代號,眼神锐利如刀“一个亲手埋葬了『钟摆』的王牌,现在却跑到我面前,说要为我效力?你不觉得,这个笑话很冷吗?” “『东风』已经死了。”何雨柱的语气里,透著一股彻骨的冰凉,“从我被自己人用怀疑的目光审视,从我用生命保护的同志为了自保而当眾指责我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死了。死在了组织的猜忌和同志的背叛之下!” 他的情绪没有丝毫激动,但这种极致的平静,反而透著一种令人心悸的怨毒和决绝。这种由信仰崩塌而產生的巨大破坏力,远比任何声嘶力竭的控诉都更加真实,更加有说服力。 李卫国重新坐回椅子上,身体微微后仰,十指交叉放在腹部。他进入了真正的“织工”模式,开始评估这枚主动送上门来的、锋利得有些烫手的棋子。 “空口无凭。”他淡淡地说道。 何雨柱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他伸手入怀,摸索了片刻。但他掏出来的,並不是那个黑色的铁疙瘩,而是一块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他將油纸包放在桌上,推到李卫国面前。 李卫国没有动,只是用眼神示意他打开。 何雨柱扯开油纸,露出来的,是一块其貌不扬的钢锭。那钢锭的顏色有些特別,在灯光下泛著一层幽蓝的光泽,表面布满了不规则的、如同密码般的细微纹路。 这才是真正的“蓝图”! 那份关於新型特种钢材的核心配方,不是写在纸上,也不是藏在铁疙瘩里,而是通过一种特殊的冶炼和蚀刻技术,直接烙印在了这块样品钢之上!这东西,比一百份文件都更具价值! 李卫国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滯。他是个识货的人,只一眼,他就看出了这块钢锭的非凡之处。这东西,正是k2总部梦寐以求的至宝。 “这就是我的诚意。”何雨柱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可以把它给你,但不是现在。” “条件?”李卫国的目光终於从钢锭上移开,重新落回到何雨柱脸上。 “我要一个真正的『投名状』。”何雨柱眼中迸发出一股疯狂的光彩,“我不想再当那个任人宰割的傻柱,也不想再当那个被自己人拋弃的东风。我要成为你们的人,一个真真正正,手上沾过血,彻底断了所有后路的人!” 他向前探身,双手撑在桌沿,几乎是脸贴脸地对著李卫国,用一种压抑著无尽疯狂的语气说道:“我要加入你们。我要参与你们接下来的最大行动,让我亲手毁掉一些东西,一些……他们拼了命想要守护的东西!只有那样,我才能真正地、心安理得地,站在这边。” 这一刻,攻守之势,瞬间逆转。 何雨柱不再是那个摇尾乞怜的投诚者,而是变成了一个手握重磅筹码,主动要求加注的赌徒。他用自己的身份和那块价值连城的钢锭作为双重赌资,狠狠地將了李卫国一军。 要么,接受他的投诚,將这头猛虎纳入麾下,同时也得到那份蓝图。 要么,就拒绝他,然后冒著他狗急跳墙、毁掉蓝图,甚至將k2组织在京城的布局公之於眾的风险。 李卫国深深地看著何雨柱,足足有一分钟没有说话。办公室里,只剩下墙上掛钟的滴答声,和两人之间那几乎凝成实质的、无声的交锋。 他半信半疑。但他更清楚,一个心怀怨恨、能力超群的王牌特工,如果成为一个隱藏在暗处的敌人,其破坏力將是无法估量的。相反,如果能將他吸纳进来,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用任务和共同的“罪行”將他牢牢捆绑,那么,“东风”这把最锋利的刀,就能为己所用。 “很好。” 许久之后,李卫国终於点了点头,脸上重新绽开了笑容,只是这笑容里,再无半分温度。 他拉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了一份薄薄的文件,递到何雨柱面前。 “组织正好有一个计划,代號『惊雷』,正缺一个你这样有胆识,又熟悉內部情况的人。” 何雨柱接过文件,封面上,“绝密”两个红字触目惊心。 “欢迎你的加入,『东风』同志。”李卫国微笑著,那笑容像毒蛇的信子,冰凉而致命,“去吧,用你的行动,来证明你的忠诚。” 他顿了顿,身体前倾,用一种近乎耳语的音量,补充了最后一句话: “当然,在你证明自己之前,蓝图先由你保管。不过我得提醒你,秦淮茹是个好同志,她的那两个孩子,也很可爱。如果你敢耍任何样,我保证,他们会是第一批,为你的愚蠢而陪葬的祭品。” 何雨柱握著文件袋的手,猛然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根根发白。 他知道,从接过这份文件开始,他已经踏上了悬崖。背后,是组织的猜忌和同志的不解,是万丈深渊。 而前方,是k2组织布下的、九死一生的终极战场。 第64章 惊雷 轧钢厂的夜,深沉如墨。何雨柱走出李卫国办公室的时候,感觉自己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浑身上下都透著一股寒气。那份名为“惊雷”的文件袋,揣在怀里,烫得他心口发疼。 回到那间被分配来当宿舍的小屋,他反锁上门,这才借著昏黄的灯光,打开了文件。 里面的內容,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惊雷计划”,目標直指位於京郊的一座新建的、代號“长缨”的秘密研究所。根据文件描述,那里即將进行我国第一代自研重型工业车床的最终测试。这东西,是整个国家工业体系升级换代的关键,其战略意义,甚至远超几架飞机、几辆坦克。 k2组织的目標,不是窃取技术,而是物理性的毁灭。他们计划利用研究所建设收尾阶段的安保漏洞,在测试当天,引爆预先埋设在承重结构中的高爆炸药,让整个研究所,连同里面的科学家和技术成果,一起化为废墟。 何雨柱的任务,就是利用自己熟悉轧钢厂后勤的便利,以“支援建设”的名义,將一批偽装成“特种水泥”的高爆炸药,神不知鬼不觉地运进研究所的建材仓库。 这已经不是谍战,这是战爭!是赤裸裸的恐怖袭击! 李卫国这一招,可谓歹毒至极。他根本就没打算给何雨柱任何迴旋的余地。只要何雨柱的手沾了这件事,他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只能死心塌地地绑在k2的战车上。 一夜无眠。 第二天,何雨柱顶著两个硕大的黑眼圈出现在食堂时,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个“失魂落魄”的何科长。他不再跟人打招呼,眼神空洞,走路都有些发飘。 “何雨柱!” 一声公鸭嗓子般的断喝,在食堂门口炸响。二大爷刘海中挺著肚子,带著三大爷阎埠贵,身后还跟著两个保卫科的干事,气势汹汹地堵住了门。 刘海中现在是李卫国跟前的大红人,官威比以前涨了十倍不止。他晃了晃手里的一张盖著厂办红章的条子,对著满食堂的工人,大声宣布:“接到群眾举报,何雨柱同志思想消极,行为可疑,存在私藏危险物品、意图破坏工厂生產的嫌疑!根据李厂长指示,现在要对他进行突击搜查!” 这话一出,食堂里顿时一片死寂,隨即爆发出嗡嗡的议论声。 “我的天,这傻柱是彻底完蛋了。” “可不是嘛,得罪了新厂长,能有好果子吃?” “活该!前两天还人五人六的,现在不也得夹著尾巴做人。” 刘海中非常享受这种万眾瞩目的感觉,他一挥手,对身后的保卫科干事命令道:“去!把他那间宿舍,给我翻个底朝天!一个钉子都不能放过!” 三大爷阎埠贵则像个狗腿子,凑到何雨柱面前,阴阳怪气地笑道:“何科长,得罪了。我们这也是奉命行事。你要是心里没鬼,就別怕查嘛。身正不怕影子斜,对不对?” 他一边说,一边还故意伸出脚,想把何雨柱绊个趔趄,好让他当眾出丑。 所有人都等著看何雨柱的反应。按照以往傻柱的脾气,这会儿早该跳起来跟他们拼命了。一言不合就动手,那才是四合院战神的本色。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 何雨柱只是抬起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空洞地看了他们一眼,然后,像一具行尸走肉般,默默地让开了路。没有愤怒,没有咆哮,甚至没有一句辩解。那是一种哀莫大於心死的麻木。 就在阎埠贵那只脚即將得逞的瞬间,何雨柱仿佛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体踉蹌著往前一扑。这个动作,恰到好处地躲开了阎埠贵的黑脚,同时,他手里端著的一盆刚刷完锅的、油腻腻的锅底水,“哗啦”一声,不偏不倚,全都泼在了走在最前面的刘海中那条崭新的干部裤上。 “哎哟!” 刘海中一声惨叫,感觉裤腿上一片湿热油腻,低头一看,那条他託了多少关係才搞到的“的確良”裤子上,黑乎乎的油污混著烂菜叶,还掛著几根吃剩的麵条,散发著一股令人作呕的餿味。 “何雨柱!你他妈……”刘海中气得浑身发抖,指著何雨柱就要破口大骂。 何雨柱却像是被嚇傻了,哆哆嗦嗦地把盆一扔,语无伦次地道歉:“对……对不起,刘副科长,我……我不是故意的,我腿软,我没站稳……” 他那副窝囊废的样子,真实得让人生不起半点怀疑。 食堂里,有人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但看到刘海中杀人般的目光,又赶紧捂住了嘴。 阎埠贵一看主子吃了瘪,连忙上前打圆场,一边帮刘海中拍打裤子,一边呵斥何雨柱:“废物!连个盆都端不稳!还不快滚一边去!” 何雨柱“唯唯诺诺”地缩到了墙角,低著头,任由那两个保卫科的人,把他那间小破屋翻得跟狗窝一样。 他低垂的眼帘下,是冰冷的讥誚。刘海中,阎埠贵,这些被李卫国当枪使的蠢货,他们永远不会明白,当一头猛虎决定收起爪牙,偽装成绵羊时,任何试图激怒它的行为,都只会显得无比可笑。他要演的,就是一出“英雄末路、心如死灰”的戏,演给那个藏在幕后的“织工”看。 他越是窝囊,越是麻木,李卫国就会越相信,他已经彻底被击垮,可以放心使用了。 果然,搜查的结果一无所获。刘海中和阎埠贵灰头土脸地收了队。 不远处的办公楼二楼窗户后面,李卫国放下望远镜,嘴角浮现出满意的冷笑。今天的这场闹剧,是他亲自导演的。他就是要用这种公开羞辱的方式,来碾碎“东风”最后的尊严和傲骨。 从何雨柱的反应来看,效果相当不错。那盆看似意外的洗锅水,在他看来,更像是一个丧失了反抗意志的人,手脚失调下的本能反应。 看来,这把刀,已经磨得差不多了。 当天下午,李卫国就把何雨柱叫到了办公室。 “今天的事,受委屈了。”他一副体恤下属的口吻,“不过,这也是必要的程序。现在,你的嫌疑已经彻底洗清了。” 何雨柱低著头,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 “『惊雷计划』,该启动了。”李卫国话锋一转,声音压低,“第一步,我需要你利用后勤科採购员的身份,去一趟南城的鸽子市。有一个代號『货郎』的人,他会把第一批『货』交给你。记住,你的任务,就是把货安全带回来,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他递给何雨柱一卷钱和几张票证。 “去吧。”李卫国拍了拍他的肩膀,“做好了这件事,你就是自己人了。” 何雨柱默默地接过钱,转身离去。在他转身的瞬间,那双麻木的眼睛里,闪过了一道幽冷的精光。 棋子,已经入位。 第65章 信標 南城的鸽子市,是这个时代阳光下的一片灰色地带。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空气里永远飘荡著一股旧货的霉味、食物的香味和人体的汗味混合而成的复杂气息。 何雨柱穿著一身打著补丁的旧工装,脸上带著几分底层小市民特有的、既警惕又贪婪的神情,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毫不起眼。 李卫国让他来这里,既是任务,也是又一重考验。鸽子市人多眼杂,是最好的交易地点,也是最容易暴露的地方。暗中,一定有“织工”的眼睛在盯著他。 他按照约定,在一个卖旧书的摊位前停下,拿起一本封面发黄的《红岩》,状似无意地翻看著。 “同志,这书怎么卖?”他用一口带著京片子味的土话问道。 摊主是个瘦得像猴一样的中年男人,耷拉著眼皮,有气无力地回答:“五毛,不还价。” “江姐最后牺牲了吗?”何雨柱看似隨意地问了第二个问题。 瘦猴摊主的眼皮抬了一下,目光在他脸上转了一圈,声音依旧懒洋洋的:“风停了,雪就化了。” 接头暗號,对上了。 这个瘦猴,就是代號“货郎”的k2外围人员。 “货在什么地方?”何雨柱压低声音。 “货郎”朝不远处一个卖烤红薯的摊子努了努嘴:“最大的那个,就是你的。钱留下,你就可以走了。” 何雨柱將钱压在书本下,转身走向烤红薯摊。整个过程,他都保持著一个普通市民的姿態,眼神在四周看似隨意地扫过,实则已经用“记忆宫殿”將周围几十米內所有人的面部特徵、衣著打扮和行为举止,都刻录了下来。 他发现,至少有三个人,在用不同的角度,若有若无地监视著这里。一个是在不远处抽菸的壮汉,一个是在挑选布的妇女,还有一个,是假装在乞討的瘸子。 这张网,撒得比他想像的还要密。 他走到红薯摊前,挑了那个最大的烤红薯。摊主是个面无表情的老头,接过钱,將红薯用一张旧报纸包好递给他。何雨柱能感觉到,红薯的重量不对,里面是空的,塞了东西。 拿到“货”之后,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真的像个馋嘴的市民一样,剥开滚烫的红薯皮,一边吹著气,一边大口地吃了起来。他吃得津津有味,满嘴流油,甚至还为了半块烤焦的皮,跟旁边一个小孩笑骂了几句。 这副毫无防备的市井模样,让暗中监视的人,也渐渐放鬆了警惕。 然而,就在他转身挤进另一条小巷的瞬间,他吃红薯的速度,陡然加快。三两口將外层的红薯肉吞下,露出了里面用油布包裹的、一个坚硬的管状物。他看也不看,直接揣进怀里,然后將剩下的红薯皮和包著它的旧报纸,隨手揉成一团,扔进了路边的垃圾堆。 回到轧钢厂的宿舍,他才小心翼翼地拆开油布。里面,是一枚雷管,和一份用特殊药水写成的、关於炸药配比和引爆方式的说明书。 他现在面临一个最棘手的问题:如何在这种天罗地网的监视下,將“惊雷计划”的情报,安全地传递出去? 直接联繫组织,绝无可能。任何异常的举动,都会让他和秦淮茹立刻毙命。他必须找到一个绝对安全,又符合“傻柱”人设的信標。 他的目光,在屋子里缓缓扫过,最后,落在了墙角那个扫厕所用的大號木製马桶刷上。 第二天,何雨柱又恢復了那个“扫厕所的英雄”身份。他提著马桶,拿著刷子,在厂区最偏僻、气味最难闻的那个公共厕所里,开始了他的工作。 这个厕所,因为位置偏,平时很少有干部过来,是工人们偷懒抽菸的聚集地。 何雨柱一边哼著不著调的小曲,一边卖力地刷著茅坑。刷著刷著,他“哎哟”一声,手里的马桶刷,“不小心”掉进了茅坑最深处。 “他奶奶的!倒了血霉了!”他破口大骂,脸上露出嫌恶至极的表情。他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咬著牙,脱掉上衣,將整个胳膊都探进了骯脏的茅坑里,摸索了半天,才把那个沾满了秽物的刷子给捞了上来。 周围几个偷懒的工人看到这一幕,都鬨笑起来。 “傻柱,你这可是『掏粪英雄』啊!” “哈哈哈,这刷子可算入味了,以后刷得更乾净!” 何雨柱也跟著自嘲地笑了笑,提著刷子,走到厕所后面的水池边,开始清洗。他洗得极其用力,仿佛要將上面所有的晦气都洗掉。 没有人注意到,在反覆冲刷的过程中,他用指甲,在木製刷柄的底部,刻下了一行极细、极浅的摩斯电码。 內容很简单:“惊雷。长缨。水泥。” 做完这一切,他又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回去刷厕所。 这个信標,是他精心设计的。 第一,刷子掉进茅坑,是他“倒霉蛋”人设的完美体现,合情合理。 第二,没有人会去碰一个刚从茅坑里捞出来的刷子,更不会去仔细检查它的底部,这是绝对的物理安全。 第三,他接下来,会將这把“开了光”的刷子,以一种合乎逻辑的方式,送到它该去的地方。 当天下午,厂里的下水道堵了。维修班的工人弄了半天也没弄好,弄得污水横流。 何雨柱主动请缨,说自己通厕所通出了经验。他在眾目睽睽之下,用一根铁丝捅了半天,最后,他將那把马桶刷的木柄,狠狠地插进下水道口,用力搅动。 “咔噠”一声,堵塞物被捅开了。 但在收回铁丝的时候,那截木柄,却“意外”地断在了下水道深处。 “操!又白干了!”何柱懊恼地骂了一句,把手里剩下的刷头扔到一边,垂头丧气地走了。 没有人知道,那截断裂的、刻著绝密情报的木柄,正顺著轧钢厂复杂的地下管网,流向一个特定的出口。 而在那个出口的下游,一个负责清理过滤网的、看似毫不起眼的老清洁工,每天都会在固定的时间,將所有拦截下来的杂物进行分类处理。 那是组织安插在轧钢厂几十年,从未被启用过的、最深的一枚“休眠者”。他的唯一任务,就是等待一个永远不会响起的信號。 今天,信號来了。 何雨柱站在厕所门口,用清水冲洗著双手。他已经送出了信標。 但信標能否被准確接收?组织又会给他怎样的指示? 在得到回覆之前,他必须继续扮演好李卫国的棋子,一步步,走向“惊雷计划”的中心。 每一步,都可能是最后一步。 第66章 休眠者的甦醒 黎明前的黑暗,是一天中最浓重,也最寒冷的时刻。轧钢厂庞大的身躯静静地蛰伏著,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无力地刺破这片沉寂。 地下管网的最终排污口,一股混杂著铁锈、机油和腐败物的复杂气味,长年累月地盘踞在这里。一个佝僂的身影,正借著头顶一盏孤灯的光,进行著每日不变的工作。 他叫老王,厂里最老的清洁工之一,负责清理这道最后的过滤网。他的动作迟缓而麻木,铁耙在堆积如山的垃圾里机械地翻动,发出的“哗啦”声,是这片死寂中唯一的声响。这活儿又脏又臭,没人愿意干,也没人会多看一眼。 几十年来,日復一日。老王的脸上,早已被生活和灰尘刻满了沟壑,那双眼睛总是浑浊的,仿佛世间的一切都无法在其中投下倒影。 突然,“当”的一声轻响,铁耙的尖端似乎碰到了什么硬物,与平日里触碰石块或铁疙瘩的感觉截然不同,带著一丝木头的韧性。 老王翻动铁耙的动作,出现了一个几乎无法察身地停顿。 他的眼皮微微抬起,浑浊的目光穿过垃圾的缝隙,精准地锁定在目標上——那是一截断裂的、被污水浸泡得发黑的木柄。一截再普通不过的,像是从什么破烂工具上掉下来的木柄。 但老王的心臟,却在这一刻漏跳了一拍。 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依旧用那副慢吞吞的隨时会散架的姿態工作著。他用铁耙將那截木柄混在一堆油腻的破布和煤渣里,扒拉到旁边的垃圾车上。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自然得就像他已经重复了无数次。 推著那辆吱呀作响的垃圾车,老王走在厂区空无一人的道路上。他的目的地,是厂区最角落的垃圾焚烧炉。那里是监控的绝对死角,也是所有污秽的终点。 在焚烧炉那高大烟囱的阴影里,老王停下了车。他飞快地环顾四周,確认无人后,伸手从那堆骯脏的物事中,拈出了那截木柄。他的手指,在几十年的偽装下,第一次恢復了它应有的稳定与灵敏。 借著东方天际泛起的一丝鱼肚白,他看到了。在木柄的底部,靠近断裂面的地方,刻著一行用指甲划出的、极细极浅的痕跡。若非事先知道要找什么,就算把这东西拿到眼前,也只会以为是木头本身的裂纹。 老王从怀里摸出一张薄薄的油纸和一小块碳粉,以一种与他清洁工身份毫不相符的专业手法,迅速將那行痕跡拓印了下来。 摩斯电码。 做完这一切,他毫不犹豫地將那截完成了使命的木柄,扔进了冰冷的焚烧炉。火舌升起,罪证与秘密,一同化为灰烬。 他回到自己的工具间,一间终年不见阳光的地下室。在微弱的灯光下,他展开油纸,辨读著上面的密码。 “惊雷。长缨。水泥。” 短短六个字,狠狠地钉进了老王的瞳孔里。他的呼吸,在那一刻彻底停滯。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份情报,这是一个代號“休眠者”的特工,用一生去等待的唯一一次甦醒。这份情报的分量,比他脚下这整座工厂,乃至这座城市,都要沉重。 他刚把油纸烧掉,用灰烬抹在脸上,让自己看起来更加邋遢时,地下室的门被推开了。两个穿著保卫科制服的年轻干事,叼著菸捲,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 “老王头儿,大清早的就鼓捣啥呢?这么大股烟味。”一个干事斜著眼,语气里带著几分盘问的意味。他们是李卫国新提拔的亲信,被赋予了监视全厂风吹草动的权力。 老王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但他脸上,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布满褶子的笑容,甚至还从口袋里摸索出两根受了潮的、最劣质的“大生產”牌香菸,递了过去。 “嗨,还能鼓捣啥呀。昨儿个不知哪个天杀的,把一整瓶臭墨水倒垃圾堆里了,弄得我这一身味儿。这不,点张废纸熏熏,去去晦气。”他一边说,一边用一口地道得不能再地道的京片子土话骂骂咧咧,“两位干事,您们可是人上人,別嫌弃我这儿味儿大。” 他那副卑微又带点市井无赖的模样,完美地符合了一个底层清洁工的形象。两个年轻干事嫌恶地挥了挥手,没接他的烟,骂了句“老不死的”,转身就走了。 听著脚步声远去,老王缓缓直起腰,脸上的諂媚笑容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钢铁般的冷硬。 夜深人静,一只被精心餵养的信鸽,从轧钢厂最不起眼的角落里冲天而起,翅膀划破沉沉的夜幕,带著关乎国家命脉的情报,飞向了京城的未知深处。 与此同时,轧钢厂的办公楼二楼,李卫国的办公室里还亮著灯。 他站在窗前,看著远处那个已经熄灯的公共厕所,又低头看了看桌上那份关於何雨柱的监视报告,眉头紧锁。报告上说,目標今天情绪稳定,行为正常,依旧在负责打扫厕所。 可李卫国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那盆泼向刘海中的洗锅水,那把“不小心”掉进茅坑又“意外”断裂在下水道的马桶刷……这些看似合理的倒霉事件,串联在一起,反而透著一股精心设计的味道。 这“东风”,是真的被自己碾碎了所有意志,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还是说……这只是一场更高明的偽装? 他的嘴角,勾起残酷的冷笑。是不是偽装,再试一次就知道了。 第二天清晨,何雨柱顶著惺忪的睡眼,被直接叫到了厂长办公室。 李卫国脸上掛著一种莫测的笑容,像是欣赏一件作品般打量著何雨柱,这让他浑身不自在。 “雨柱同志,经过组织上的再三考察,你已经用你的行动,证明了你的清白和忠诚。”李卫国慢条斯理地说著。 何雨柱低著头,不敢接话。 “不过,”李卫国话锋一转,“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开始。” 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空白的纸条,放到何雨柱面前。 “『惊雷计划』需要一个关键的零件。今天,你去一趟黑市,找到一个代號叫『木工』的人,从他手里把东西拿回来。” 何雨柱抬起头,眼神里带著恰到好处的迷茫。 李卫国笑了,笑容里充满了猫捉老鼠的戏謔:“但这一次,我不给你任何信息。没有接头地点,没有交易暗號,甚至连『木工』是男是女,是高是矮,你都不知道。” 他身体前倾,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我要你像一条真正的猎犬,只凭自己的嗅觉,在偌大的黑市里,把我们的同志找出来。去吧,证明你不是一条只会被动挨打的丧家之犬。” 第67章 绝境指令 京城,一处地图上不存在的四合院。院子里没有寻常人家的欢声笑语,只有风吹过老槐树叶的“沙沙”声,和一种凝重到几乎能压断人脊樑的寂静。 代號“龙首”的老人,正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手里捏著那张从信鸽腿上取下的、薄如蝉翼的情报纸。房间里站著数名神情肃穆的男女,他们是国家最高反间谍机构“龙焱”的核心。每一个人的代號,都足以让境外情报组织闻风丧胆。 “『惊雷计划』……好大的手笔。k2这群疯子,是想在共和国的心臟上,生生剜下一块肉来!”龙首的声音不大,却带著千钧之力,在寂静的房间里迴荡。 情报被迅速传阅,每一个看到內容的人,脸色都变得无比铁青。他们都是信息分析的顶尖专家,只一眼,就看穿了k2这个计划的歹毒之处。“长缨”项目的重要性,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心知肚明。 “必须立刻行动!”一个代號“苍龙”的年轻行动组长猛地一拍桌子,眼神锐利如鹰,“『东风』同志已经把情报送出来了,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我们必须马上组织力量,强行介入,把他救出来!不惜一切代价!” 他的话,代表了在场大部分人的心声。让一个顶尖特工孤身面对如此险境,是对自己同志的残忍。 “不行!”龙首断然否决,他的拐杖在青石地面上重重一顿,发出沉闷的响声。“你们只看到了『东风』,却没有看到他身上那张看不见的网!李卫国生性多疑,心狠手辣。现在,『东风』的周围,不知道有多少双k2的眼睛,甚至可能还有他家人的周围。我们任何一点异动,都会像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水面,激起的涟漪,会瞬间暴露『东风』,让他和他的家人,万劫不復!” 指挥部里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死寂。 这间屋子里的人,跺一跺脚,境外的情报界都要抖三抖。 可现在,他们却只能死死地盯著墙上的地图,一言不发。 这种感觉,比让他们去衝锋陷阵,拿命换命还要憋屈。 终於,负责情报分析的“玄女”忍不住了,她的声音很轻,却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龙首,我们就这么……看著?” “看著?”龙首缓缓站起身,那不算高大的身躯,此刻却像一座无法撼动的山。 他走到地图前,目光落在代表著轧钢厂的那个红点上。 “当然不是看著!” “苍龙,我问你,你最得意的一次敌后渗透,代號『手术刀』,最后是怎么撤出来的?” 突然被点名的苍龙一愣,下意识地回答:“当时被敌人三层包围,所有撤退路线都被封死,我放弃了原定计划,炸了他们的弹药库,製造混乱,从他们意想不到的下水道钻出来的。” 龙首点点头,又看向玄女:“你呢?『拔刺』行动,你是怎么在对方的层层监控下,把晶片换掉的?” 玄女思索片刻,答道:“我没有按照预案去接触目標,而是临时买通了一个清洁工,利用她製造了一场小火灾,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时,完成了替换。” 龙首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你们看,你们在绝境中,都选择了放弃预案,相信自己的临场判断。” “为什么?” “因为预案是死的,人是活的!” 他猛地一转身,声音陡然拔高:“『东风』也是活的!他是我亲手选的人!是我看著他从一个愣头青,成长为我们最锋利的尖刀!你们谁还记得『西伯利亚寒流』那次?” 眾人神情一肃。 “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连我都准备好给他刻碑了。结果呢?”龙首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那小子三个月后自己溜达回来了,还顺手牵羊,把对方整个情报站未来半年的行动计划给揣兜里了!事后问他,他说那边的酒劲儿太大,喝多了找不到回家的路,索性多待了几天!” “噗嗤。” 不知是谁没忍住,笑了一声,隨即又立刻憋了回去。 房间里凝重的气氛,瞬间被这桩陈年旧事搅动得活泛起来。眾人对“东风”的印象,不再是档案上那冰冷的文字,而是一个活生生、甚至有点不靠谱,却总能创造奇蹟的混蛋。 “k2想看戏,我们就陪他们演!”龙首的声音恢復了平静,却带著一种疯狂的决断,“他们以为『东风』是棋子,那我们就让这枚棋子,自己来当执棋人!把整个棋盘,都给他掀了!” 艰难的討论持续了整整一夜。 当天亮时分,一条史无前例的指令,在玄女颤抖的指尖下,化作一行电码。 “自由裁量,核心是保全『长缨』。『东风』的一切行动,都將被视为组织行为。生死,自负。” 指令通过最机密的渠道,传向了那只“休眠”的信鸽。 这寥寥数语,意味著组织將不会对何雨柱的任何行动进行干涉、评价甚至质疑,给予了他战场上將军般的最高决策权。 但它也意味著,从这一刻起,何雨柱的背后是万里河山,身前却再无一人。 没有接应,没有后援,没有撤退的路线。 这把解开了所有束缚的刀,究竟会斩向谁? 轧钢厂的那个排污口。老王依旧在清理著垃圾。他的动作,比昨天更慢,更麻木。 他从过滤网的缝隙里,发现了一小块被巧妙摺叠过的油布,上面沾满了污泥,看起来就像是从哪个机器上掉下来的废料。他若无其事地將其捡起,揣进了口袋。 回到那间阴暗的地下室,他展开油布,上面是用特殊药水写下的几个阿拉伯数字。这是他和组织之间约定的,最深层的密码。 当他用土法將其翻译过来,看到那句“生死,自负”时,这个偽装了几十年、心硬如铁的老人,浑浊的眼中,第一次涌出了滚烫的泪水。 他仿佛能看到,一个年轻的同志,正背负著泰山般的重担,独自走向黑暗。而他,这个甦醒的“休眠者”,现在必须亲手將这道世界上最冰冷,也最沉重的指令,传递到那个同志的手中。 他该怎么做? 而此刻的何雨柱,正穿著一身旧衣服,迎著清晨的冷风,走进了那个人声鼎沸、杀机四伏的南城黑市。他的任务,是在这片人海里,找到一个他一无所知的“木工”。 第68章 黑市乱局 南城黑市,是一锅滚开的杂烩汤。 空气中,旧书的霉味、炒肝的腥香、汗水的酸臭、劣质菸草的辛辣,各种气味纠缠在一起,形成一股独属於这个时代灰色地带的、野蛮而旺盛的生命力。 何雨柱一脚踏入这片喧囂,整个人便如同一滴水融入了大海。他微微弓著背,眼神里带著七分警惕三分贪婪,脸上那副谨小慎微的表情,活脱脱就是一个想来倒腾点小东西又怕被“拍子”的底层市民。 然而,在他的脑海中,【全息復盘】能力早已全功率开启。 视野所及之处,每一个摊贩的表情,每一个游人的步態,每一声吆喝的语调,都在瞬间被扫描、记录,並迅速构建成一个实时更新的三维动態模型。这片混乱的市井,在他眼中,变成了一张清晰无比的沙盘。 他很快就在沙盘上,用红点標註出了几个可疑目標。 那个在布摊前挑挑拣拣,眼角余光却始终锁定他这片区域的妇女;那个蹲在墙角,看似在斗蛐蛐,实则位置能俯瞰整个入口的閒汉;还有一个卖大碗茶的茶贩,他的茶壶嘴,总是不经意地朝向自己。 但何雨柱的眉头却皱得更深。因为除了这些红点,他还感知到了另一股窥探的视线,更加隱蔽,更加专业。不是k2的人,也不是普通的便衣警察。 第三方势力? 李卫国在用自己钓鱼?还是说,这黑市里,藏著別的秘密? 情况比预想的还要复杂。要在这种环境下,既要完成李卫国的“死亡考题”,又要想办法接收到组织可能传递来的信息,简直是天方夜谭。 除非……让这锅本就滚开的汤,再添一把火,让它彻底沸腾起来! 他的目光在人群中飞速扫过,寻找著那根最合適的“搅屎棍”。很快,一个熟悉的身影,让他嘴角不受控制地微微翘起。 三大爷阎埠贵,正背著手,带著他那个眼高手低的儿子阎解成,在人群里东张西望,那副精於算计的模样,在何雨柱眼里简直是自带“可用”二字的標籤。 何雨柱装作没看见他们,在一个卖旧家具的摊位前停下,拿起一把掉了漆的算盘,拨得噼啪作响,嘴里还念念有词:“一斤粮票换三尺布,三尺布能换半斤肉,这半斤肉要是换成钱……”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飘进不远处竖著耳朵的阎埠贵耳中。 阎埠贵一听,眼睛都亮了。他最爱乾的就是这种算计的事。他凑了过来,瞥了一眼何雨柱,装作不经意地问道:“呦,傻……何师傅,研究什么发財大计呢?” 何雨柱像是被嚇了一跳,连忙把算盘放下,一脸憨厚地笑道:“没,没什么。就是瞎算算。三大爷,您也来逛逛?” “隨便看看,隨便看看。”阎埠贵眼珠子一转,压低声音,“哎,我问你,听说你现在是后勤科的了?厂里最近是不是淘汰下来一批旧劳保手套和工作服啊?” 何雨柱心里冷笑,这老狐狸,消息还真灵通。 他故作神秘地凑过去,声音压得更低:“三大爷,您这可是问对人了。何止是手套工作服啊,前两天清理仓库,还翻出来一小批给苏联专家特供的『高级黄油』,过期了,正准备当废品处理呢。我跟您说,那玩意儿,抹机器轴承,比咱们厂里的机油好用一百倍!您要是拿出去,跟那些小工厂的採购员换点紧俏货……” 他话没说完,但阎埠贵已经听懂了。他仿佛看到了一堆粮票、肉票在向他招手,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这……这能行吗?” “有什么不行的?”何雨柱拍了拍胸脯,“您跟解成,就在这儿找个地方,我回去给您『偷』点出来。放心,神不知鬼不觉的!” 阎埠贵被贪慾冲昏了头脑,一拍大腿:“好!就这么办!”他立刻拉著阎解成,在黑市最热闹的十字路口,找了个空地,准备大展拳脚。 何雨柱转身离去。他当然不会去偷什么黄油,他只是需要一个引爆混乱的雷管。而阎家父子,就是他选中的,最好用的雷管。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在他转身挤进一条小巷的瞬间,一个挑著担子卖针头线脑的老货郎,与他擦肩而过。老货郎的扁担不小心撞了他一下。 “对不住了,后生。”老货郎声音沙哑。 何雨柱摆摆手,毫不在意地走开。但在那接触的零点一秒,一枚用油布包裹的、比指甲盖还小的硬物,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落入了他的掌心。 是老王! 何雨柱的心猛地一沉。他不用看也知道,这绝不是什么好消息。组织动用了“休眠者”来传递信息,情况必然已经恶劣到了极点。 他强压下內心的波澜,一边走,一边用指尖的触感,解读著油布上那几个凸起的数字密码。 “生死……自负……” 当这四个字在他脑海中成型时,饶是何雨柱心志如铁,也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他从此刻起,他是一支孤军,身后再无寸土。 也就在这时,黑市的十字路口,果然爆发了预料之中的骚乱。 阎解成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占了別人的地盘,几句话说不到一块,就跟人推搡起来。阎埠贵在一旁煽风点火,想仗著自己“文化人”的身份讲道理,结果对方根本不吃他那套。一个卖猪下水的屠夫,被阎解成不小心撞翻了案板,一盆猪杂碎撒了一地。 “我操你奶奶!”屠夫眼睛都红了,抄起一把剔骨刀就冲了上去。 场面瞬间失控! 人群尖叫著四散奔逃,摊位被撞得东倒西歪,东西碎了一地。叫骂声、哭喊声、追打声混成一团。 “就是现在!” 何雨柱脑中的三维沙盘,瞬间將这场混乱变成了他最好的掩护。他利用每一个奔跑的人,每一个翻倒的货摊作为屏障,穿梭在监控者们被割裂的视野之间。 他甩掉了k2的尾巴,也甩掉了那股神秘的第三方势力。 在混乱的边缘,一个不起眼的木匠摊位前,一个中年男人正低著头,专注地刨著一块木料。周围乱成一锅粥,他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手中的刨子依旧稳定而富有节奏。 就是他! 何雨柱一个闪身,来到摊位前,將一枚硬幣放在木料上,同时压低声音,只说了一个字:“钉。” 那“木工”刨木的动作微微一顿,头也不抬地从脚边的工具箱里,摸出一个用黑布包裹的、沉甸甸的条状物,放在了摊位上,然后指了指何雨柱放下的硬幣,又指了指那个包裹。 意思很明確:钱货两清。 何雨柱拿起东西,迅速塞进怀里,转身便消失在另一条更加混乱的小巷中。 几分钟后,当保卫科的人赶到,强行平息了这场闹剧时,何雨柱已经带著那个引爆装置的核心部件,重新出现在了黑市的另一头。他手里提著两根油条,嘴里哼著小曲。 远处,几个k2的监视者灰头土脸地碰了头,得出的结论是:目標运气极好,恰好碰上了一场意外的斗殴,在混乱中侥倖甩开了监视,但最后还是找到了“木工”,拿到了东西。 他们永远不会知道,这场完美的“意外”,正是出自他们监视的目標之手。 何雨柱走在回轧钢厂的路上,阳光照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怀里的零件冰冷,而那句“生死,自负”的指令,则更加冰冷。 他知道,大幕已经拉开,他就是那个唯一的演员。而他接下来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让“惊雷”变成一记哑炮。 第69章 混乱中交锋 南城黑市,彻底炸了锅。 尖锐的警哨声像是被捅了的马蜂窝,瞬间引爆了整片区域。原本还在討价还价、吹牛打屁的人群,脸色煞白,轰然四散。 “別跑!都给我站住!” 几个穿著便衣,眼神凶悍的男人从人群中衝出,动作利落地將几个跑得慢的摊贩死死按在地上。哭喊声、咒骂声、东西被踢翻的破碎声交织。 何雨柱的瞳孔猛地一缩。 不是k2的人,也不是轧钢厂保卫科的,这是市局的便衣!李卫国这条毒蛇,竟然还留了这么一手!他不仅在用自己的人监视,还借了“公家”的力量,布下了天罗地网,只要自己稍有异动,立刻就会被当成黑市投机倒把分子抓起来,到时候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他的目光飞速扫过,正好看见不远处,阎解成被一个身强力壮的便衣当场扑倒,脸啃在泥地里,杀猪般地嚎叫起来:“爸!救我!我就是来换点粮票啊!” 阎埠贵急得在原地直跳脚,想衝上去又不敢,只能指著便衣的背影,用他那“文化人”的腔调徒劳地喊著:“同志!同志!有话好说,我们是轧钢厂的,这是误会……” 然而,在这种混乱的场面下,他的声音连一朵浪都翻不起来。 何雨柱的脑海中,【沙盘推演】系统瞬间被激活到了极致!眼前的混乱景象,在他脑中迅速化为无数数据流。奔跑的人群、翻倒的货摊、便衣的追捕路线、k2监视者的视线死角……所有的一切都被构建成一个实时更新的三维模型。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无数条代表著逃生路线的红线与绿线在模型中交织、碰撞、湮灭。 有了! 他的目光锁定在左前方,一个卖瓷器碗碟的摊位。摊主正手忙脚乱地想把东西往怀里搂,却被一个逃跑的胖子狠狠撞了一下。 “哗啦——” 满地的瓷器碎裂,尖锐的声音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 就是现在! 推演结果显示,在瓷器摊被撞翻,人群下意识躲避碎片的这一刻,他將获得3.5秒的绝对监控死角! 何雨柱没有丝毫犹豫。他身体一矮,像一头蓄力已久的猎豹,猛地撞开一个挡路的瘦高个。他的脚尖在湿滑的地面上精准地一点,身体以一种违反常理的角度扭动,如同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鰍,瞬间钻进了人流的缝隙之中。 k2的监视者只觉得眼前一,那个穿著破工装的“傻柱”就消失在了人群的遮挡之下。 “人呢?!” “妈的!跟丟了!” 何雨柱的心跳如同战鼓,但他手上的动作却稳如磐石。他衝到那个偏僻的木匠摊位前,摊主——代號“木工”的男人,也正准备收起傢伙跑路。 何雨柱一把按住他即將收起的工具箱,眼神如鹰隼般锐利,压低声音,用一句毫无暗號,却又充满了不容置疑意味的“行话”低喝道: “李厂长让我来拿刨子!” “木工”准备跑路的动作猛地一僵。他抬起头,对上了何雨柱那双眼睛。那不是一个厨子该有的眼神,那是一种在刀尖上舔血,隨时准备搏命的眼神。他只愣了一秒,便立刻明白了。这是“织工”阁下派来的自己人,而且是个狠角色。 他不再废话,飞快地从一堆乱七八糟的工具里,拿起一把看起来最不起眼,甚至还有些掉漆的鲁班刨,重重地塞进何雨柱手里,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飞快地说: “里面的芯,到手后立刻销毁!” “谢了。” 何雨柱拿到东西,转身就走,没有半分拖泥带水。他前脚刚离开,后脚那拨追丟了他的k2人员就赶到了摊位前,只看到一个穿著破工装的背影,拐进另一条小巷,瞬间消失不见。 何雨柱没有直接回厂。 他脑中的地图清晰无比,他七拐八绕,最终闪进了一个堆满破烂的大杂院。三分钟后,当他再次从院门走出时,已经换上了一身早就藏在这里的灰布褂子和旧裤子,头上还戴了顶破草帽,嘴里叼著根草根,活脱脱一个刚从乡下来的二流子。 当他晃晃悠悠地混入另一条街的人流时,李卫国布下的那张天罗地网,无论是k2的眼线,还是市局的便衣,都已彻底失去了目標。 一直走到一处无人的桥洞下,听著头顶传来的火车轰鸣声,何雨柱才靠在冰冷的桥墩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这次交易,比他想像的任何一次都要凶险。李卫国这条老狐狸,根本不信任任何人,他所谓的“考验”,从头到尾就是一场必死的阳谋。 但他终究是棋高一著。 更重要的是,他通过这场混乱,彻底摸清了李卫国监视网的强度、反应速度和行动模式。这代价,值了。 他从怀里掏出那把沉甸甸的鲁班刨,手指灵巧地在刨子底部一抠一拧,刨子的內腔被打开了。 里面没有木芯。 而是几枚用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特製的微型雷管,每一枚都闪烁著黄铜的冷光,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雷管旁边,还卷著一张薄薄的图纸。 何雨柱缓缓展开图纸。 那是一份“长缨”研究所的详细建筑结构图。上面用红笔,清晰无比地標註出了每一根核心承重柱的精確位置。 他仿佛已经能看到,在不久的將来,这些小小的雷管,將会在那些红点上,绽放出最绚烂的死亡之。 …… 轧钢厂,厂长办公室。 李卫国听著手下“织工”小队队长灰头土脸的匯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目標利用黑市的突然骚乱,甩开了我们所有人。我们判断,他可能已经携带任务物品潜逃。” 李卫国的手指在桌面上一下一下地敲击著,眼神中的杀机几乎凝成了实质。废物!一群废物!连一个厨子都看不住!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咚咚。” “进来。”李卫国不耐烦地应了一声。 门开了,何雨柱走了进来。他还是那副“傻柱”的憨厚模样,只是看起来有些狼狈,衣服上还沾著泥点。 然后,在李卫国和那个“织工”队长惊愕到极点的目光中,何雨柱走上前,將那把沾著木屑和汗渍的鲁班刨,“啪”的一声,重重地放在了李卫国的办公桌上。 李卫国眼中的震惊,只持续了一秒钟。 下一秒,那震惊就化为了排山倒海的、浓烈到化不开的杀机。 他的人跟丟了,所有人都以为任务失败了。 可何雨柱,却自己把东西带回来了。 这,怎么可能? 第70章 信任的裂痕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在鲁班刨落桌的那一刻被抽空了。 “我的人跟丟了,你是怎么回来的?” 李卫国的声音很平淡,但那双藏在眼镜片后面的眼睛,却一寸一寸地刮著何雨柱的脸,企图从他任何微表情中,找出破绽。 那个“织工”队长,手已经悄悄摸向了腰后。只要李卫国一个眼神,他就会毫不犹豫地將这个疑点重重的厨子当场击毙。 何雨柱仿佛完全没有感受到这股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杀气。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脸上是劫后余生、惊魂未定,还带著七分委屈三分后怕的复杂表情。 “厂长,您是不知道啊!”他一开口,那股子熟悉的“傻柱”味儿就回来了,嗓门大,带著抱怨,“黑市里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报了警,警察抓人,好傢伙,那场面乱得跟打仗一样!人挤人,人踩人,我被人流衝散了,鞋都跑丟了一只!” 他说著,还真就抬起了脚,露出那个在巷子里自己故意磨破了皮、沾满了黑泥和血丝的脚后跟。那副狼狈又带点“我可是为您拼了命”的邀功模样,真实得找不到一丝一毫的破绽。 “我哪儿还敢待啊,抱著您交代的『刨子』就往小胡同里钻。您猜怎么著?那些便衣跟疯狗似的,见人就追!我绕了七八条街,躲在一个大垃圾箱后面半个多钟头,等外面没动静了,才敢出来。好不容易才把这宝贝疙瘩给您囫圇个儿地保住了!” 他的表演天衣无缝。有事实依据,有物理证据,有人性化的反应,还有符合“傻柱”人设的邀功心態。 李卫国死死地盯著他,大脑在飞速运转。 何雨柱的解释,从逻辑上讲,完全说得通。黑市的混乱,他也刚刚收到了最详尽的报告,甚至比何雨柱描述的还要严重。 那么,问题来了。 如果何雨柱真的是我方潜伏的特工“东风”,在那种可以完美脱身的混乱掩护下,他有无数个机会可以带著雷管逃之夭夭,从此海阔天空。他为什么还要冒著生命危险,把这个烫手的山芋带回来? 只有一个解释。 他不是“东风”。 或者说,他曾经是“东风”,但在自己一次又一次的打压和折磨下,他的意志已经被彻底摧毁,如今的他,只是一条渴望得到新主人认可的、忠心耿耿的狗。 想到这里,李卫国眼中的杀机,缓缓退去。 他站起身,脸上重新掛上了那种“和煦”的、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他走到何雨柱身边,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很好!雨柱同志,你没有让我失望!”他的语气充满了讚许,甚至带著一丝感动,“你用你的行动,再次证明了你的清白和忠诚!组织上,是不会忘记你这样的好同志的!” 他当著何雨柱的面,亲自拿起那把鲁班刨,熟练地將其拆开,取出了里面的雷管和图纸。他满意地將雷管放在手心掂了掂,又仔细看了看图纸上的红点,点了点头。 “现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著何雨柱。 “『惊雷计划』的最后一步,就是把这些『特种水泥』和『建筑零件』,在后天研究所设备进场测试的那天,准时送到『长缨』项目基地。” 何雨柱的心,猛地向下一沉。 最后的时刻,终於要来了。 “这个任务,风险极大,也至关重要。”李卫国的声音充满了蛊惑性,“我想来想去,整个轧钢厂,只有你,最適合执行这个任务。” 他盯著何雨柱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你是后勤科的,负责运输物资名正言顺,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我会安排好所有的出入库手续、通行证件。你只需要像往常一样,开著那辆解放卡车,把东西安安全全地送到指定仓库就行了。” “完成这个任务,你就是『惊雷计划』的头號功臣。你想要的地位、荣誉,甚至……女人,组织上都可以满足你。” 何雨柱的脸上,適时地流露出了混杂著激动、惶恐和贪婪的表情。他猛地站起身,胸膛拍得“嘭嘭”响:“厂长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看著何雨柱“激动”地离开办公室,李卫国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拿起桌上的內部电话,拨通了一个號码。 “是我。” “计划提前,后天行动。” “另外,从现在开始,给我二十四小时盯死何雨柱。他吃饭、睡觉,甚至上厕所,都必须有人在外面听著。”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有些不解:“厂长,他不是已经……” “我不相信任何巧合。”李卫国冷冷地打断了他,“这条狗是不是真的忠诚,要等他亲口咬死了猎物,才能確定。” …… 回到那间熟悉的、充满了霉味的单身宿舍,何雨柱一头栽倒在床上。 前所未有的压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监视已经到了贴身的地步,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他该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在那辆装满了炸药的卡车上,完成偷梁换柱? 他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所有监视者,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短暂分神的机会。 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了墙上贴著的那张,已经有些发黄的厂区宣传海报。 海报上,用红色的美术字写著一行大字:【本周六晚七点,露天广场放映战斗故事片《英雄儿女》】。 而在海报的最下方,不起眼的位置,印著一行小字。 【放映员:许大茂】 何雨柱的眼睛,瞬间眯了起来。 他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呼吸平稳,似乎已经沉沉睡去。但在他那座名为【记忆宫殿】的脑海中,一场无声的战爭,早已打响。 整个轧钢厂的平面图,在他脑中被渲染成一座巨大的沙盘。 代表著监视者的红点,有两个,就驻守在他宿舍门外不远处的走廊拐角。他们偽装成夜间巡逻的保安,抽著烟,低声聊著天,但何雨柱能清晰地“听”到,他们的注意力,每隔三十秒,就会扫向自己的房门一次。 厂区內,还有至少三个游动的红点,以及李卫国办公室那个最亮的、代表著“织工”本人的红点。 一张无形的天网,將他牢牢地罩在其中。 直接行动,无异於自杀。 他需要一枚棋子,一枚能主动搅乱棋局,製造出可控混乱的棋子。 而许大茂,这颗早已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间的棋子,无疑是最佳人选。 第71章 东风的棋局 第二天一早,何雨柱顶著两个黑眼圈,端著饭盆,晃晃悠悠地走向食堂。在路过厂区宣传栏时,他“恰好”碰到了正在擦拭玻璃的许大茂。 如今的许大茂,早已没了当初放映员的风光。被一大爷“大义灭亲”,打成“敌特嫌疑”后,虽然最后因为证据不足被放了出来,却也声名扫地,从人人巴结的许放映员,变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扫地工,负责厂区的清洁卫生。 巨大的落差,让他的內心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哟,这不是许……许师傅嘛,忙著呢?”何雨柱换上了一副憨厚的笑脸,主动打招呼。 许大茂眼皮都懒得抬,从鼻子里“嗯”了一声,手里的抹布擦得更用力了。 “许师傅,我跟您打听个事儿。”何雨柱凑了过去,从口袋里摸出一根“大前门”,递了过去。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还有烟。许大茂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了烟,斜著眼看他:“什么事?” “这不周六晚上放电影嘛。”何雨柱搓著手,一脸不好意思,“您知道,我想找个好点的位置。您现在虽然不管放映了,但跟新来的小王肯定熟,能不能……帮著留个座儿?” 许大茂如今自己虎落平阳,傻柱却进了后勤科,听说还挺受新来的李厂长器重。多个朋友多条路,犯不著为这点小事得罪他。 更重要的是,傻柱这种有求於他的姿態,极大地满足了他那点可怜的虚荣心。 “小事一桩。”许大茂故作大方地一挥手,“包在我身上。到时候你直接去,报我名儿就行。” “哎哟,那可太谢谢您了!”何雨柱一脸感激,隨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许师傅,不瞒您说,我这也是没办法。后天,李厂长交给我一个大活儿,要往外送一批『特供』物资,点名要我开车。这活儿要是干好了,以后……” 他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许大茂的眼睛瞬间亮了。 “特供”物资!他当放映员的时候最清楚,这四个字意味著什么。烟、酒、、罐头……都是市面上见不著的紧俏货! 傻柱这个憨货,竟然会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自己? 他心里一边骂著“傻柱就是傻柱”,一边脸上挤出笑容:“那可得恭喜何师傅了,这是要高升啊!” “嗨,八字还没一撇呢。”何雨柱挠了挠头,憨笑道,“就是……这活儿责任大,我心里有点打鼓。尤其是那车,好几天没动了,我怕半路拋锚。许师傅,您以前跟车队的人熟,能不能帮我找个老师傅,周六看电影前,帮我把车偷偷检查检查?事成之后,我从『特供』里给您摸两条好烟!” 许大茂的心臟,猛地跳了一下。 检查车?傻柱这是怕出岔子,影响他立功。 这对自己来说,简直是天赐良机!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如果自己在这车上动点手脚,让傻柱的任务失败,那他不仅会失去李厂长的信任,自己还能藉此机会,向李厂长“举报”,揭发傻柱办事不力,说不定就能將功补过,重新回到放映员的岗位上! “没问题!”许大茂拍著胸脯,把这事大包大揽下来,“车停哪儿?周六下午,我保证给你找个最靠谱的师傅!” “就在后勤仓库。那您可千万得保密啊!”何雨柱千恩万谢地走了。 看著何雨柱的背影,许大茂的嘴角,勾起阴狠的冷笑。 傻柱啊傻柱,你千算万算,也算不到,你这是在引狼入室! …… 周六,夜幕降临。 露天电影场上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何雨柱坐在许大茂特意留的中间位置,跟周围的工友们有说有笑,看起来再正常不过。 那两个负责监视他的“织工”成员,就坐在他们斜后方不远处,一边嗑著瓜子,一边看似隨意地聊著天,但视线却始终没有离开过何雨柱。 电影开始了,《英雄儿女》激昂的音乐响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巨大的幕布上。 就在王成喊出那句“为了胜利,向我开炮!”的最高潮时—— “刺啦!” 画面一闪,幕布上只剩下一片惨白的光。 电影,断了。 人群中发出一阵巨大的、失望的“嗡”声。 “怎么回事啊?” “许大茂!会不会放电影啊!” 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就在这时,一直把“维持秩序”当成自己天职的二大爷刘海中,果然坐不住了。他听到了人群中,不知是谁嘀咕了一句:“关键时刻掉链子,李厂长还看著呢,这不是给咱们厂丟人吗!” 刘海中一听,官癮立刻就上来了。他猛地站起身,清了清嗓子,背著手,迈著官步就往放映台衝去。 “小王!怎么回事!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能出这种紕漏!我来帮你看看!” 他这一嗓子,顿时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放映台前瞬间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那两个监视何雨柱的特工,也不由自主地伸长了脖子,往那边看去。毕竟,李厂长確实也在场,出了这种事,他们也得知道具体情况,好回去匯报。 就是现在! 何雨柱对身边的人低声说了一句:“我去趟厕所。” 他站起身,不紧不慢地向著厕所的方向走去。 监视者的目光,只是在他身上扫了一眼,便又被放映台前的混乱吸引了过去。在他们看来,目標只是去上个厕所,而且整个广场只有一个出口,他跑不了。 然而,何雨柱在拐过一个视觉死角后,脚步骤然加快,直奔后勤仓库! 仓库大门上了锁,但在他融合了【高级开锁】技能的双手下,那把大铜锁,只用了不到十秒钟,就“咔噠”一声,无声地弹开了。 他闪身进入仓库,反手將门轻轻带上。 仓库里,那辆解放卡车正静静地停著。车厢的篷布下,整齐地码放著一袋袋所谓的“特种水泥”。 何雨柱没有去动那些水泥。 他从怀里,摸出了一个用破布包裹的小工具包。这是他下午,借著帮食堂修理鼓风机的名义,从工具房里“借”出来的。 他撬开车头的引擎盖,目光落在了发动机的点火线上。 他没有剪断它,那是最低级的破坏。 他用一把特製的小镊子,小心翼翼地將点火线的外层绝缘胶皮剥开一个细缝,然后,將一小撮混杂著石墨粉和铁锈的粉末,塞了进去。 做完这一切,他又將胶皮完美地復原,看不出任何痕跡。 这种手脚,普通的修理工根本检查不出来。车辆在短时间內行驶,不会有任何问题。但只要发动机连续工作超过半小时,温度升高,这些粉末就会导致线路短路,从而使车辆在最关键的时刻,突然熄火。 最重要的是,事后检查,只会得出一个“线路老化,意外短路”的结论。 这是许大茂送给他的“大礼”,他自然要“还”回去。 做完这一切,他並没有收手。他悄无声息地绕到卡车后面,掀开篷布,找到了那个装著雷管的、偽装成“建筑零件”的木箱。 他打开木箱,看著那几枚致命的小东西,眼中闪过冷光。 他从工具包里,拿出了一样更小的东西——一块磁铁。 他將磁铁,在每一枚雷管的引信处,快速地划过。 这个年代的电控雷管,结构简单,极易受到强磁场的干扰。这一划,足以破坏其內部脆弱的电发火元件,让它们变成一堆哑火的废铁。 神不知,鬼不觉。 他將一切復原,悄悄退出仓库,锁好门,再將那把看起来完好无损的锁,掛了回去。 当他哼著小曲,回到电影广场时,电影刚刚接好,重新放映。 棋盘,已经布好。 现在,就等明天,看李卫国这位“织工”,如何一步步走进,他亲手为他编织的罗网。 第72章 风声鹤唳 清晨的轧钢厂,太阳还没完全爬上来,灰濛濛的天光下,厂区里的人影比往日稀疏,连脚步声都显得格外沉重。何雨柱走进后勤仓库时,感觉自己的每一次心跳,都像是踩在了一面绷紧的鼓皮上。 交接的地点在仓库最里面的一个独立储藏间。那里没有寻常库管员的笑脸和菸捲,只有两个穿著灰色工作服,面无表情的男人。何雨柱一眼就认出,这是李卫国的核心手下,那晚在办公室里,站在李卫国身后的“织工”队长就在其中。 “何师傅,东西都在这儿了。”队长面无表情地指了指码放得整整齐齐的二十个木箱。这些箱子偽装得极好,上面印著“红星特种水泥(防潮型)”的字样,看起来和厂里其他建材没什么两样。但何雨柱知道,那厚实的木板下面,是足以將一座大楼从地基上抹去的毁灭性力量。 另一个男人递过来一张出库单,上面已经盖好了李卫国的私人印章。“规矩,你应该懂。”队长的声音不带丝毫起伏,他伸出手指,点了点其中一个箱子边缘的铅封,“这东西,厂长亲自封的。二十个箱子,二十个铅封。送到地方,对方会核对。路上只要有一个铅封破损,或者数目不对,任务就地终止。” 他顿了顿,那双滚珠似的眼睛在何雨柱脸上停滯了片刻,补充了一句轻描淡写却又重如泰山的话:“你,也就地蒸发。” 何雨柱的脸上堆起憨厚又带点諂媚的笑,用力点了点头,像是在保证:“明白,明白!厂长交代的任务,我豁出命去也得办好!” 他签了字,两个男人退开,自始至终没有多说一个字。何雨柱深吸一口气,跳上那辆熟悉的解放卡车,发动了引擎。发动机发出一阵沉闷的咆哮,他小心翼翼地驾驶著卡车,驶出仓库。 从后视镜里,他能清晰地看到,一辆黑色的伏尔加轿车,不远不近地跟在了自己后面。车窗玻璃在晨光下反射著冷光,看不到里面的人,但何雨柱知道,那里面至少有两双眼睛,和两支上了膛的枪。 他的大脑中,【全息復盘】系统早已开启。以卡车为中心,一张三维的厂区地图瞬间展开。除了身后那辆明目张胆的伏尔加,他还能“看”到,沿途至少还有三个隱藏的观察哨。一个在三號高炉的顶层平台上,偽装成检修工人;一个在办公楼四楼的窗户后面,用望远镜监视著主干道;还有一个,藏在厂区大门旁的废弃岗亭里。 何雨柱表面上神情麻木,甚至还从口袋里摸出一根草根叼在嘴里,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一副大大咧咧的傻样。但他的內心,却在以每秒上万次的运算速度,飞速推演。他准备好的那辆一模一样的、装满了真正水泥的卡车,就藏在一个他精心挑选的、绝对意想不到的地方——第三维修车间的报废车辆堆里。切换的时机,只有一次。过程,不能超过四秒。地点,就是前方那个被锅炉房和仓库挤压形成的、唯一的监控真空拐角。 与此同时,轧钢厂的大操场上,许大茂正意气风发地调试著他的放映机。经过上次的“意外”,他托关係、送钱,好不容易才说服了领导,让他戴罪立功,重新负责这次更重要的、迎接上级领导视察的电影放映工作。为了確保万无一失,他將何雨柱上次“孝敬”他的那瓶所谓“特供润滑油”,小心翼翼地倒了小半瓶进去。 油是好油,粘稠,透亮,带著一股淡淡的杏仁味。许大茂一边给机器上油,一边得意地跟旁边围观的工友吹嘘:“看见没有?这可是从苏联老大哥那边弄来的高级货,航空专用的!用了这个,別说放电影,就是开飞机都稳稳的!” 周围的人发出一阵羡慕的“嘖嘖”声,极大地满足了许大茂的虚荣心。他看著焕然一新的机器,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重回巔峰,再次成为全厂焦点的高光时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何雨柱的卡车在厂区主干道上缓缓行驶,巨大的轮胎碾过地面,发出沉重的“嗡嗡”声,每响一下,都像是在为何雨柱的计划进行倒计时。 卡车即將通过最后一个厂內拐角,那里常年被锅炉房排出的浓烟笼罩,加上建筑物的遮挡,是【沙盘推演】计算出的,唯一一个可以形成4秒钟监控真空的黄金地带。 三、二、一…… 就在何雨柱的手指已经扣紧方向盘,准备执行那电光石火般的操作时,一个让他意想不到的变数,突然发生了! 三大爷阎埠贵,挎著一个菜篮子,突然从路边的坛后面冲了出来,张开双臂拦在了卡车前面。他脸上堆满了精明的笑容,对著驾驶室里的何雨柱大声喊道:“柱子!柱子!停一下!正好顺路,捎我一段,去东门菜市场!帮你省点油!” 这个老狐狸! 何雨柱的心猛地一沉,方向盘都差点被他捏变形。计划外的变数,是最致命的!伏尔加里的监视者,肯定已经看到了这一幕! 他脑中电光石火,立刻有了决断。他猛地探出头,脸上瞬间切换成一副“得志便猖狂”的囂张嘴脸,对著阎埠贵破口大骂:“老东西,滚开!没看老子在执行紧急任务吗?这车上是给李厂长送的要紧东西,耽误了大事,扒了你的皮!” 他的声音粗暴,蛮横,充满了小人得志后的不可一世。这副嘴脸,比任何解释都更有说服力,完美符合了他最近在眾人眼中“靠拍马屁上位,仗势欺人”的新人设。 果然,阎埠贵被他骂得一愣,隨即灰头土脸地缩了回去,嘴里还小声嘀咕著:“什么玩意儿,当了个破科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后视镜里,伏尔加没有任何异动。车里的人,或许还在心中嘲笑这个傻大个的浅薄。 何雨柱重新踩下油门,卡车发出怒吼,冲向了那个决定命运的拐角。 而远处的大操场上,许大茂已经调试好了一切。他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手錶,对著周围的人大手一挥:“各位,见证奇蹟的时刻到了!” 他按下了放映机的启动按钮。 一阵刺鼻的青烟,已经从机器的散热口,悄然冒出。 第73章 四秒钟的偷天换日 一声尖啸,根本不属於这个世界。 它更像某种东西被活生生撕裂时发出的惨叫,穿透了《英雄儿女》激昂的配乐,直接扎进每个人的脑子里。 整个操场有那么一瞬间的死寂。 紧接著,一股夹杂著刺鼻焦糊味和诡异杏仁香的浓烟,从放映机的散热口猛地喷涌而出! “著火了!” 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桌椅被撞翻的声音,女人孩子的哭喊声,男人们惊慌的咒骂声,匯成了一股混乱的洪流。 许大茂整个人都懵了,脸上的得意还未散去,就已化作一片死灰。他下午往那台新放映机的润滑油路里,偷偷加了半瓶何雨柱“送”他的“特供化学试剂”,本以为最多让机器卡壳冒点菸,给新来的放映员小王一个难堪,好彰显自己的不可替代。 可他哪想得到,这玩意儿竟如此霸道!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唯一的念头就是断电。他手忙脚乱地扑过去,想去拔掉电源线,结果一股强劲的电流顺著潮湿的地面猛地窜了过来! “啪!” 耀眼的电火爆开,许大茂浑身筛糠般一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两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屁股重重地坐在了地上,四肢还在无意识地抽搐。 “都別慌!我是厂纠察队的!听我指挥!”二大爷刘海中刚摆开架势,想在这危急关头力挽狂澜,树立威信。 可话音未落—— “砰!” 不远处负责全厂供电的变电箱,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爆出一团橘红色的火球。 整个轧钢厂的灯光,包括操场上那盏唯一的应急灯,在闪烁了一下后,应声熄灭。 机器停转,万籟俱寂。 整个世界,瞬间被彻底的黑暗吞噬。只有操场方向传来的哭喊和混乱,证明这里还有活人。 警卫的哨声,干部的呵斥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台冒著浓烟的放映机和陷入瘫痪的电网牢牢吸引。 浓烟、断电、人群的骚动……所有监控,所有监视者的注意力,都在这一刻被完美地吸引了过去。他苦心等待的、那比黄金还要珍贵的四秒钟,到了! 而就在骚乱初起,许大茂扑向放映机的那一刻,何雨柱已经动了。 何雨柱的眼神瞬间从憨傻切换成利刃般的锋锐。他猛地一打方向盘,沉重的解放卡车以一个近乎漂移的姿態,车尾一甩,精准无比地滑进了拐角旁那个废弃的维修车间! 在车身还在滑行的瞬间,他已经踹开车门,如猎豹般跃下! 车间阴影里,一个穿著破旧工装、貌不惊人的中年男人——休眠者“老王”,早已等候在此。两人没有任何交流,甚至没有一个眼神的交匯,但他们的动作却像是一台精密机器的两个部件,配合得天衣无缝。 这是在何雨柱脑海的【沙盘推演】中,模擬了上千次的结果! 何雨柱负责撬开货箱的暗扣,老王则拉动早已布置好的滑轮。二十个沉重的“炸药箱”顺著涂满机油的滑轨,被瞬间卸下。与此同时,另一辆一模一样的卡车旁,同样数量、同样包装的水泥箱子,被用同样的方式,在两秒钟內推送上了何雨柱的卡车!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第四秒,何雨柱已经重新跳上驾驶室,卡车如同从未停歇过一般,平稳地驶出了拐角,重新出现在主干道上。 铅封,完好无损。车辆,没有任何停留的痕跡。 而那辆装满了真正炸药的卡车,则被老王迅速盖上厚厚的帆布,推入了车间最深处的报废车辆堆里,眨眼间就和一堆废铜烂铁融为一体,再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黑色的伏尔加紧隨其后驶出拐角,车里的人显然也被刚才的突发状况搞得有些分心。他们举起望远镜,死死地盯著卡车的车厢,帆布平整,铅封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著微弱的光。一切正常。 何雨柱一路“畅通无阻”地將这车真正的特种水泥,运到了京郊“长缨”研究所的指定建材仓库。 交接的是两个同样气质冷硬的k2外围人员。他们拿著清单,一个一个地仔细核对了铅封的编號,又用专门的卡尺测量了封口的间隙,確认没有被动过的痕 fp跡后,才在交接单上签了字。 “你可以走了。”其中一人冷冷地说道。 何雨柱点头哈腰地接过回执单,开著空车返回轧钢厂。 此时的厂里,依旧是一片混乱。电力还没有完全恢復,操场上一片狼藉,许大茂瘫坐在地上,失魂落魄。 何雨柱把车停好,也装模作样地跑去看热闹,脸上掛著恰到好处的“幸灾乐祸”。他走到许大茂身边,对著地上那堆还在冒著黑烟的机器残骸,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 “活该!让你小子天天盼著出风头!这下好了,风头出到姥姥家去了吧!” 他的话引来周围人一阵鬨笑,没人注意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 …… 厂长办公室里,李卫国刚刚放下了电话。 电话是研究所內线打来的,向他確认,“货物”已经安全入库,偽装成技术员的k2爆破专家已经將引爆器安装完毕,与“水泥”中的雷管完成了连结,只等下午三点,研究所进行设备联动总测试,所有领导和专家齐聚一堂时,引爆那惊天动地的一声“惊雷”。 “东风”,完美地完成了任务。虽然过程有些波折,但结果是好的。 李卫国的嘴角,泛起冰冷而残忍的微笑。他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漂浮的茶叶,等待著那个能震动整个东方,让“钟摆”的牺牲变得有价值的时刻。 下午两点五十九分。 京郊,“长缨”研究所。所有参与项目的领导、苏联专家、以及国內顶尖的科学家们,齐聚在崭新的主测试大厅里,等待著见证那歷史性的时刻。气氛庄重而热烈。 而在几公里外的一处山坡上,李卫国和k2的观察员,手里握著一台精密的、黑色的遥控引爆器。观察员已经通过望远镜,確认了目標建筑內人员全部就位。 “厂长,时间到了。” 李卫国点了点头,从观察员手里接过引爆器。他的目光穿过山峦,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座研究所,在冲天火光中化为废墟的壮丽景象。 他伸出拇指,按向了那个鲜红色的按钮。 第74章 惊雷,还是哑炮? 按钮被按下的瞬间,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嗒”声。 声音不大,却像是开启新纪元的钥匙。李卫国屏住呼吸,眼神死死地盯著远方那座代表著共和国希望的建筑,嘴角已经抑制不住地扬起。 他甚至已经想像出那栋大楼在火光中拔地而起,然后轰然坍塌的壮观景象。 一秒。 两秒。 五秒。 …… 山坡上,只有风声。 远处的研究所,依旧静静地矗立在阳光下。没有火光,没有浓烟,更没有那预想中惊天动地的巨响。 什么都没有。 李卫国脸上的笑容,一寸寸地凝固了。 “怎么回事?”他身边的观察员也急了,一把抢过引爆器,“是不是信號受干扰了?山里信號不好!我再试一次!” 他再一次,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按下了那个红色按钮。 依旧是死一般的沉寂。 观察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黄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他像是疯了一样,手指僵硬地,一遍又一遍地按著那个红色的按钮。 “咔嗒、咔嗒、咔嗒……” 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山坡上,显得无比的刺耳和滑稽。 “不可能……这不可能!”观察员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出厂前都是检测过的,万无一失的!” 就在这时,李卫国口袋里的对讲机,发出一阵刺耳的电流声。 他胸口一闷,喉咙发乾,缓缓接通了通讯。 里面传来的,不是爆炸成功的狂喜,而是研究所內线那激动到变调的尖叫: “报告!报告!测试成功了!『长缨』项目核心设备联动测试圆满成功!首长们正在互相握手祝贺!我们胜利了!我们胜利了!” “胜利”两个字,狠狠地砸在了李卫国的胸口。 他握著对讲机,能清晰地听到,里面传来的、那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和掌声。 耍我?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他被耍了。 他,k2组织潜伏多年,代號“织工”的王牌特工,竟然被一个他眼中的蠢货、一条他以为已经被驯服的狗,给耍得团团转! 何雨柱! 这个名字像是魔咒,在他脑子里轰然炸响! “啊——!” 李卫国再也无法抑制住內心的狂怒,从胸腔里挤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咆哮。他一把夺过那个已经成了废物的引爆器,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砸在了脚下的岩石上! 黑色的外壳瞬间四分五裂,里面的零件崩得到处都是。 “立刻!马上!去检查那批货!”他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嘶哑变形,“给我把那些箱子全都撬开!我要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狗东西!” 他顿了顿,眼神里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 “还有!找到何雨柱!活的!我要活的!” 半小时后,k2的人员以“检查建材质量”为由,强行进入了仓库。 当第一个偽装成“特种水泥”的木箱被撬开时,所有人都愣住了。 里面没有炸药,没有雷管,只有灰白色的、最普通不过的波特兰水泥。 “第二个!第三个!全都给我打开!” 隨著一个个箱子被撬开,k2特工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二十个箱子,无一例外,全都是真正的水泥! 消息传回李卫国耳中时,他正站在山坡上,任由冷风吹拂著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水泥? 怎么可能是水泥? 他的人亲眼看著何雨柱把货运进来的,铅封完好无损,没有任何被调换的可能。难道是何雨柱在路上,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了一整车货?不可能!他全程都在严密的监视之下! 除非…… 他猛地想起来,何雨柱从黑市带回来的,不仅仅是那张图纸,还有那几枚核心的、特製的微型雷管! 他一直以为,何雨柱带回东西,是屈服和忠诚的证明。 现在他明白了。 那不是屈服,那是最高明的偽装! 货没有被换。从始至终,何雨柱运送的就是这批致命的炸药。 问题出在雷管上! 何雨柱,就在把雷管交到自己手上的那个过程中,用某种未知的手段,已经將它们变成了哑火的废铁! 这个混蛋!他从一开始,就在演戏! 李卫国的愤怒,在这一刻,奇蹟般地平息了。他不再认为这是一次简单的任务失败,这是一次彻头彻尾的、针对他个人的羞辱。 他终於百分之百地確定了。 何雨柱,就是“东风”。 …… 轧钢厂医务室里,许大茂的哭嚎声简直要把房顶给掀了。 “完了!全完了!我的放映员生涯……我的人生……呜呜呜……”他躺在病床上,两条腿乱蹬,捶著床板,一把鼻涕一把泪,比死了亲爹还伤心。 胖胖的王医生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镜,拿著听诊器在他胸口来回听了半天,最后一脸严肃地取了下来,清了清嗓子,下了诊断结论。 “身体没什么大毛病,主要是精神上受到了剧烈衝击,导致情绪失控。我个人把这个病症,暂时命名为『急性声誉破產综合徵』。” 医生扶了扶眼镜,一本正经地对陪同的工会干事说:“这病没什么特效药,建议回家静养,多喝热水,思想工作要跟上。” 何雨柱正捂著胳膊,坐在旁边的长凳上等著换药。他胳膊上的伤,是在电影院那场“骚乱”中,自己“不小心”撞到柱子上弄出来的,皮外伤,不碍事。 他看著许大茂那副活丧的德行,心里已经乐开了,嘴上却还得装出憨厚的样子,假惺惺地劝慰。 “行了行了许大茂,多大点事儿啊?不就是个放映机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回头让厂里再给你买个更好的。”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就像是点著了火药桶。 许大茂猛地从病床上弹起来,通红的眼睛死死瞪著何雨柱,指著他的鼻子就骂:“你懂个屁!傻柱!你个扫把星!自从你进了后勤科,我就没顺过!老子的前途,全让你给毁了!” 与此同时,厂长办公室里。 菸灰缸已经堆成了小山,李卫国却一根烟都没再点。他没有再发火,只是静静地坐著,整个办公室里安静得可怕,只有他指关节敲击桌面发出的,轻微而规律的“噠、噠”声。 那是一种压抑到极致的平静,比任何咆哮都更让人心头髮冷。 他终於停下敲击,拿起了桌上的內部电话,拨通了保卫科的號码。 “让何雨柱,现在,立刻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掛断电话,李卫国缓缓拉开右手边的抽屉。他没有去看里面成沓的文件,而是从中拿出了一把黑沉沉的五四式手枪。 他熟练地检查了一下弹匣,拉动套筒,子弹上膛的清脆机括声,在这死寂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然后,他將枪,轻轻地放在了右手边一摞文件的下面,只露出一个黑色的握把。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著楼下那个正从医务室走出来,正准备往自己办公室这边走来的身影,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个狰狞的、扭曲的微笑。 东风? 他倒要亲眼看看,当这股东风被自己塞进枪膛里的时候,还能怎么吹! 第75章 屠刀与投名状 厂长办公室的门没关,虚掩著。何雨柱站在门口,能闻到里面浓得化不开的烟味,像是焚烧了整整一夜的败叶。他整理了一下衣领,脸上掛著那副憨厚中带著点討好的笑容,推门进去。 “厂长,您找我?” 李卫国就坐在办公桌后,没有看他。他面前的菸灰缸里,菸头堆成了坟包,但他手里却没夹著烟。他只是静静地坐著,像一尊没有温度的石像。办公室里冷得像是冰窖,从李卫国身上丝丝缕缕地散发出来,钻进人的骨头缝里。 何雨柱的心沉了一下。 他眼角的余光扫过桌面。在一摞文件的下面,压著一个黑色的、带有五角星標誌的握把。五四式手枪。子弹,十有八九是上膛的。 何雨柱的【全息復盘】系统瞬间將整个房间的细节捕捉殆尽。李卫国的坐姿,肌肉的微弱紧张,呼吸的频率,以及那把枪与他右手的距离——七十公分。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人,从做出决定到开枪,只需要零点七秒。而自己,距离他三米。必死之局。 “厂长,研究所那边的事……都怪我点儿背!”何雨柱抢先开口,声音里充满了懊恼和委屈,像个搞砸了事情、急於向主人解释的忠犬,“谁能想到许大茂那孙子那么不经折腾,放个电影都能把全厂的电闸给干跳了!他娘的,就是个扫把星!您放心,下回,下回我保证……” 李卫国终於抬起了眼皮。他的眼神很平静,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就像在看一个死物。他没有接何雨柱的话,而是自顾自地说著,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铁。 “你知道,我们这个事业,最容不得的是什么吗?” 何雨柱愣了一下,傻乎乎地摇头。 “是沙子。”李卫国缓缓地说,“一粒沙子,就能磨坏一台最精密的机器。一个叛徒,就能毁掉我们几十年建立起来的一切。” 他的目光像是手术刀,一寸寸地刮过何雨柱的脸。何雨柱的【微表情分析】系统全力运转,捕捉著对方脸上最细微的变化。瞳孔在提到“叛徒”时有零点零二秒的收缩,代表著极度的憎恶;左边嘴角有零点三毫米的下撇,那是压抑到极致的杀意;鼻翼的轻微翕动,则暴露了他內心的不確定。 他在怀疑,但他没有证据。 “惊雷”计划的失败,像一根刺,扎进了李卫国的心里。太巧了,一切都太巧了。许大茂的放映机早不坏晚不坏,偏偏在卡车运输的途中坏掉?停电的时间,恰好覆盖了那个唯一的监控死角?天底下哪有这么多巧合。如果不是巧合,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何雨柱有问题。 可问题是,所有的流程都无懈可击。铅封完好,交接顺利,何雨柱沿途都在监视之下,没有任何机会调换货物。唯一的变量,就是那次停电。可那是许大茂搞出来的意外,人证物证俱在。 李卫国甚至派人秘密检查了那台烧毁的放映机,发现里面有化学腐蚀的痕跡。而提供那种“润滑油”的,正是何雨柱。可这又能说明什么?说明何雨柱为了整许大茂,弄巧成拙?这完全符合他“傻柱”的人设。 一环扣一环,所有的线索最终都指向了“意外”和“巧合”。这种天衣无缝,本身就是最大的疑点。 “厂长,我……我虽然傻,但我对您,对组织,那是一百个忠心!”何雨柱急了,往前走了一步,胸脯拍得“梆梆”响,“谁要是组织的沙子,我第一个把他碾碎了!” 李卫国看著他,脸上终於露出莫测的笑意。他伸手指了指桌上的一份文件。 “后勤处,有个叫老张的维修工。” 何雨柱顺著他的手指看去,那是一份极其简单的个人档案。 “『惊雷』行动那天,全厂停电。有人报告,在事发前,看到这个老张,在二號变电房附近鬼鬼祟祟地转悠。”李卫国的声音很轻,“我需要你去查查他。如果他有问题……”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何雨柱脑子里“嗡”的一声。老张?那个在后勤处干了二十多年,老实巴交,连跟人吵架都会脸红的老好人?变电房离他负责的管片区十万八千里,他去那儿干什么? 这理由,牵强得就像一层窗户纸。 何雨柱瞬间明白了。老张是烟雾弹,是李卫国扔出来的一块石头。他想看的,是自己这潭水,到底会溅起什么样的水。如果自己找藉口推脱,就是心虚。如果自己查不出问题,就是无能或者包庇。如果自己……真的对一个无辜者下手…… 那自己就交出了最血腥的投名状,从此与光明再无瓜葛,只能彻底沦为他手里的屠刀。 这是一道无解的题。 “厂长,这……”何雨柱脸上露出为难又愚忠的神色,“这事儿……我一个厨子,没干过啊。万一……万一冤枉了好人……” “没有万一。”李卫国打断了他,语气不容置疑,“组织不需要一个会思考的工具,只需要一把锋利的刀。我让你指向谁,你就割开谁的喉咙。懂了吗?” 他缓缓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小包,推到何雨柱面前。 “我不想再看到任何意外。乾净点。这是对你的考验,也是你……新的投名状。” 何雨柱的目光落在那个油布包上,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他伸出手,手指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將油布包抓在手里。那东西很沉,像是攥著一个人的命运。 “……是!保证完成任务!”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脸上硬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转身走出办公室,关上门的那一刻,何雨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 刚走到楼梯口,一个臃肿的身影就堵了上来,是贾张氏。她一见何雨柱,那张老脸就耷拉下来,伸出手拦住他。 “傻柱!你现在当了科长,出息了啊!我让你给我弄点猪油,你当耳旁风是不是?我们家棒梗都馋得睡不著觉了!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要是搁在平时,何雨柱没准还跟她掰扯两句。但此刻,他胸中那股由恐惧、愤怒、压抑交织而成的邪火,正无处发泄。 他眼神一厉,理智在那一瞬间被刻意拋开。 “滚开!” 他一把推在贾张氏的肩膀上,力气用得极大。贾张氏“哎哟”一声,根本站不稳,一屁股墩儿就坐在了地上,撒泼打滚的架势都给推忘了,只剩下满脸的错愕。 何雨柱看都没再看她一眼,攥紧了怀里的油布包,大步流星地走下楼梯。 楼上,办公室的窗帘后面,李卫国举著望远镜,將这一幕尽收眼底。他看到何雨柱脸上那股暴戾和烦躁,看到了他眼中尚未散去的、对杀戮任务的抗拒和惊惶。 这副样子,倒更像一个刚刚被逼上梁山的莽夫,而不是一个城府深沉的王牌特工。 李卫国放下望远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他已经撒下了网,就等著看,“东风”这条鱼,是会挣扎,还是会乖乖地替他咬死另一条鱼。 第76章 猎犬与棋盘 何雨柱没有立刻去找老张。他回到后勤科自己的小办公室,关上门,將那个沉甸甸的油布包扔进带锁的抽屉里,发出一声闷响。 他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大脑中,【全息復盘】系统高速运转。李卫国办公室的每一个细节,他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微表情,都以三维数据的形式被反覆回放、分析、解构。 结论很清晰:李卫国的怀疑度在百分之七十左右,但缺乏任何直接证据。这次任务,既是测试,也是陷阱。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將被放在最高倍的显微镜下观察。 他不能拒绝,也不能搞砸。他必须像一条最尽职的猎犬,去追捕那只李卫国指定的“猎物”。但他真正的目的,不是咬死猎物,而是在追猎的过程中,摸清整个猎场,以及猎人藏身的位置。 第二天一早,何雨柱就行动了。他先是去了趟人事科,以“核查后勤人员档案”的名义,调出了老张的全部资料。 档案很简单,乾净得像一张白纸。张建军,四十七岁,轧钢厂一级维修工,工龄二十四年。妻子早年因病去世,独自抚养一个十六岁的女儿张雅。履歷上,除了年年被评为劳动积极分子,没有任何污点。家庭关係简单,社会背景清白。 人事科的干事是个碎嘴的婆娘,一边给他找档案一边嘀咕:“何科长,你查老张干嘛?那可是咱们厂有名的大好人,老实得像头牛,平时连大声说话都不会。” “上头让查的,我能有什么办法。”何雨柱不耐烦地挥挥手,拿走了档案的复印件,脸上掛著一副“公事公办”的冷漠。 他拿著档案,开始在厂里“走访”。他没有直接去找老张,而是先从老张身边的人下手。他找了维修班的班长,找了和老张一个车间的工友,甚至找了食堂里给老张打饭的师傅。 他的问题很直接,甚至有些粗暴。 “老张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跟什么陌生人接触过没有?有没有说过什么怪话?” 被问到的人都一脸莫名其妙,纷纷摇头。在他们口中,老张还是那个老张,每天上班、下班,两点一线,最大的爱好就是下班后去废品站转转,淘换点能用的零件,给家里修修补补。 何雨柱表面上显得越来越焦躁,实际上,他的大脑却像一台冷静的雷达。在每一次“走访”的途中,他都在利用【环境扫描与记忆】能力,构建一张覆盖全厂的监视网络图。 他“看”到,在他问话的时候,不远处总有一个偽装成检修工的人在竖著耳朵听。他“看”到,在他走过主干道时,办公楼三楼的某个窗口,总有镜片的反光一闪而过。他“看”到,在他“偶然”路过老张家所在的职工宿舍楼下时,街角那个卖香菸的老头,视线总是有意无意地落在他身上。 这些人,就是李卫国的眼睛。他们像一张无形的网,將他,也將老张,牢牢地罩在中间。 何雨柱不仅没有躲避这张网,反而故意在网上跳舞。 这天下午,他“跟踪”老张下班。老张的路线很简单,从车间出来,骑著一辆除了铃不响哪都响的二八大槓,慢悠悠地往家的方向去。何雨柱则骑著自己的新自行车,不紧不慢地吊在后面。 路过一个巷子口时,他“一不小心”,自行车把没握稳,径直撞上了巷子里走出来的一个人。 “哎哟!”那人被撞得一个趔趄。 “对不住,对不住!”何雨柱赶紧跳下车,连声道歉,脸上是憨厚的愧疚。 被撞的是个精瘦的男人,正是那晚跟在李卫国身后的“织工”队长。他揉著肩膀,冷冷地瞥了何雨柱一眼,没说话,转身就进了巷子。何雨柱知道,那个巷子深处,是k2的一个备用联络点。 他这一下,在远处的监视者看来,就像是一次笨拙而失败的接头。一个急於表现的菜鸟特工,试图联繫上级,结果搞砸了。 何雨柱扶起车子,嘴里骂骂咧咧地抱怨著路不平,继续往前骑。他的大脑里,却已经精准地標记了“织工”队长的位置和行动路线。 晚上,他又有了新动作。他藉口检查后勤仓库的消防安全,在厂区里四处溜达。溜达到一处偏僻的库房时,他鬼使神差地推了推一扇锁著的铁门。 “奇怪,这儿不是厕所吗?怎么锁了?”他自言自语,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藏在暗处的“耳朵”听见。 他不知道的是,这间库房,正是k2存放发报设备的地方。他这个举动,在监视者眼里,充满了疑点。是无心之举,还是在试探? 李卫国接连接到了好几份关於何雨柱的异常行为报告。 “目標与『织工』队长在三號巷发生『意外』接触。” “目標试图进入c-7仓库,行为可疑。” “目標调查毫无进展,情绪焦躁,多次对普通工人恶语相向。” 李卫国看著这些报告,眉头越皱越紧。这些行为,像是一个急於立功却又能力不足的蠢货会干出来的事。但把这些事串联起来,又似乎指向另一种可能:这个“东风”在用一种极其愚蠢的方式,试探组织的底线和网络。 他到底是个没脑子的莽夫,还是个把所有人都骗了的顶级演员? 就在李卫国陷入沉思时,另一个他意想不到的变量,也开始悄然入局。 秦淮茹端著一盆刚洗好的衣服,从水房里走出来。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院子中央,正望著天空发呆的何雨柱。他这几天像是变了个人,浑身散发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戾气,院里的人都躲著他走。 秦淮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將声音放得很轻。 “柱子,你……没事吧?” 何雨柱回过神,看到是她,眼神里的锋芒收敛了一些,但语气依旧冰冷。 “我能有什么事。” “我看见了,你这几天老是跟著后勤处的老张。”秦淮茹咬了咬嘴唇,声音压得更低,“老张是个好人,他女儿下个月就要考技校了,他……” “好人?”何雨柱冷笑一声,打断了她,“这世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你看得清吗?秦淮茹,我劝你一句,不该你管的事,別瞎打听。现在不比从前了,小心惹祸上身。” 他的话像一把刀子,扎得秦淮茹脸色一白。她看著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人,他眼里的冷漠和警告是如此真实,让她心里一阵发寒。 何雨柱说完,不再理她,转身走回自己的屋子,“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秦淮茹站在原地,端著那盆沉甸甸的湿衣服,手脚冰凉。她不相信何雨柱会变成一个不分青红皂白的恶人。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可这理由背后,又藏著何等巨大的危险? 她望著何雨柱紧闭的房门,眼神里除了担忧,还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混杂著决断与坚毅的光芒。 而在街对面的一个阁楼里,k2的观察员放下瞭望远镜,在记录本上写下新的一行: “目標与院內寡妇秦淮茹发生短暂接触,情绪对抗。关係似乎破裂。秦淮茹,需列入观察名单。” 第77章 鱼饵与上鉤者 留给何雨柱的时间,只剩下两天。 李卫国没有催促,但那种无声的压力,却比任何催促都更让人窒息。何雨柱知道,自己再不“交差”,李卫国的耐心就会耗尽。到那时,死的可能就不止是老张一个人了。 他不能杀老张,更不能暴露自己。唯一的破局之法,就是祸水东引,让另一个人,替他去捅这个马蜂窝。 这个人,必须愚蠢、贪婪、自大,而且有那么一点执行力。 何雨柱的脑海里,二大爷刘海中的那张官迷心窍的脸,清晰地浮现了出来。 简直是天造地设的完美人选。 计划在【沙盘推演】系统中模擬了上百次,每一个细节都被反覆打磨,確保万无一失。现在,是时候撒下鱼饵了。 第一个鱼饵,是“泄密”。 这天中午,食堂里人声鼎沸。何雨柱端著饭盒,特意坐到了离二大爷刘海中最远,但声音刚好能飘过去的一张桌子。同桌的,是食堂里新来的学徒,一个叫马子的年轻人。这小子手脚勤快,但嘴巴不牢,有点虚荣,最喜欢打听些“內部消息”回去显摆。 何雨柱扒了两口饭,装作不经意地压低声音,对马子说:“小子,想不想立功?” 马子一听,眼睛都亮了,赶紧凑过来:“师父,啥好事?” “嘘——”何雨柱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眼神往四周瞟了一圈,那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反而更引人注意。他看到,刘海中的耳朵,已经像雷达一样竖了起来。 “上次全厂大停电的事儿,记得吧?”何雨柱的声音压得更低,但吐字清晰,“上头查到线索了,有个大特务,就藏在咱们厂里!李厂长把这天大的功劳交给我了,可我一个人忙不过来,正想找个靠得住、有魄力的帮手……这事要是办成了,嘿,別说转正,提个副科长都有可能!” “副科长”三个字,像三枚钢针,精准地扎进了刘海中的耳朵里。他端著饭盒的手都停在了半空,眼睛里射出贪婪的光芒,连饭都顾不上吃了,全神贯注地偷听。 马子激动得脸都红了:“师父,我!我靠得住!” “你?”何雨柱瞥了他一眼,撇撇嘴,“你还嫩了点。这事儿得是个有威信、有经验的老同志才压得住场面。” 他说完,不再理会马子,端著饭盒,摇摇晃晃地走了。 刘海中坐在原地,心里的算盘已经打得噼啪作响。大特务!天大的功劳!副科长!何雨柱这个傻小子,走了狗屎运接了这么个任务,还想找帮手?这功劳,凭什么让他一个人占了! 这第一枚鱼饵,已经牢牢地掛在了他的心鉤上。 下午,何雨柱拋出了第二枚,也是最关键的鱼饵——“证据”。 他很清楚刘海中的习惯,每天下午四点半,这位二大爷都会准时准点地在厂区里“巡视”,美其名曰“检查安全”,实际上就是刷存在感。何雨柱算准了他的巡视路线。 他用左手,模仿一种生疏的笔跡,在一张从厂办顺出来的、带有抬头的信纸上,用一种最简单的“猪圈密码”(一种简单的替换密码,稍有文化的人琢磨一下就能看懂)写了一封简讯。 信的內容很简单:“石匠同志,『惊雷』虽败,组织对你很满意。为避风头,速將潜伏物资转移至西山废弃煤窑。下周三,老地方,接收新指令。” 落款,是一个简单的“k”字。 这个“石匠”的代號,是他隨口编的,听起来和老张维修工的身份有那么点不著边际的联繫。而那个所谓的“潜伏物资”,足以让任何一个发现者想入非非。 他將信纸仔细地折好,塞进一个旧信封里。然后,他来到刘海中必经之路的一处坛边。他看到刘海中那官气十足的身影出现在了远处,便装作繫鞋带,蹲下身,不著痕跡地將信封塞进了坛的灌木丛里,只露出一角,既不显眼,又保证能被“有心人”发现。 做完这一切,他起身拍了拍手,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几分钟后,刘海中背著手,迈著四方步,溜达了过来。他的眼睛像鹰一样四处扫视,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了坛的灌木丛上。那一抹不该出现在那里的白色,瞬间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他左右看了看,见四下无人,快步走过去,一把將那个信封掏了出来。 回到家,刘海中立刻关上房门,激动得手都有些发抖。他展开信纸,看著上面鬼画符一样的符號,先是一愣,隨即陷入了巨大的兴奋之中。密码!这是特务的密码信! 他好歹也是个“领导”,读过几年书。他趴在桌上,又是画图,又是比对,折腾了半个多小时,终於破解了信的內容。 “石匠……潜伏物资……西山煤窑……” 刘海中倒吸一口凉气,浑身的血都热了起来。他把中午听到的“大特务”,和手里的这封密信,完美地联繫在了一起。原来那个內鬼,代號叫“石匠”!何雨柱那个傻子,肯定还不知道这些核心机密!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子里迅速成型。 不能告诉何雨柱!更不能现在就报告给李卫国! 要是让何雨柱知道了,功劳就是他的了。要是现在报告李卫国,最多算个提供线索,功劳大头还是人家保卫科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动手!等把人赃並获,把那个“石匠”和他的“潜伏物资”一起按住,再直接送到李厂长面前!那才叫不世之功!到时候,別说副科长,当个正科长都绰绰有余! “老刘,怎么了?神神秘秘的。”二大妈端著一碗麵走进来。 刘海中一把抢过信纸,塞进怀里,脸上是压抑不住的亢奋和得意:“別问!天大的事!咱家要出头了!” 他老婆一听,也来了精神:“真的?老刘,你可得抓住机会啊!你看人家何雨柱,一个厨子都当上科长了,你当了这么多年的二大爷,不能被他比下去!” 这话,彻底点燃了刘海中心中的火焰。 他当机立断,穿上外套就往外走。他要去召集人手,他手底下还有几个信得过的、厂纠察队的队员。 “都给我听好了!”刘海中站在院子里,对著匆匆赶来的几个队员,压低了声音,但语气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今晚有大行动!跟我去抓个特务!记住,这事儿要绝对保密,谁都不许往外声张!等抓到了人,我亲自去跟李厂长请功,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几个队员一听是抓特务,还跟李厂长掛上了鉤,顿时精神抖擞,齐声应道:“是!全听刘大爷指挥!” 刘海中满意地挺起胸膛,大手一挥。 “出发!” 他感觉自己此刻就像是电影里的战斗英雄,正率领著自己的队伍,走向一场伟大的胜利。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条自以为聪明的鱼,已经咬死了鱼饵,正被一根看不见的线,拖向一个为他量身定做的、啼笑皆非的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