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糖只给我吃》 第1章 [现代情感] 《他的糖只给我吃》作者:官养呢【完结】 京城大院里出了两个大魔王,祁景儒日天日地从来没有怕过什么,发小们都以为他这辈子都没有妖精能收得住他。 直到后来,有人看见他把另一个乖张嚣戾的魔王摁在墙上亲,还勾着嘴角说:“乖,跟了老子有糖吃。” *虞辞忧爱吃糖,祁景儒就天南地北的给她买各种各样的糖,一买还是一大箱,买完之后又怕小公主蛀牙,就各种刁难才肯给她一颗。 高中的时候那些女生就以为祁景儒是逗她玩的,便开始肆无忌惮地伸手问祁景儒要糖吃。 祁景儒不给,靠在白瓷墙上懒洋洋的说道:“我的糖只给她吃。” 第1章 第一颗糖 声声蝉鸣与燥热的六月撞了个满怀,白桦树沙沙的响着,初夏的日光从透过绿叶的间隙,斑斑驳驳。 虞辞忧坐在机场的椅子上,三两个行李箱像是被人始乱终弃了,横七八竖地躺在冰凉的地板上。 她一次又一次的看着手机,心情有些不耐烦,细腻白皙的鼻梁上蒙上了一层小水珠,约好来接她机的人到现在还没有出现。 消息记录仍然停留在她上飞机之前。 就当虞辞忧再一次低头准备拨打朋友电话时,一双锃亮的黑色皮鞋出现在她眼前,来的男人似乎是一路跑过来的,祁景儒有些喘气,碎发被汗水打湿,他身上的热气蔓延到了虞辞忧的心里。 “你……怎么来了?” 虞辞忧抬起头,对上祁景儒那双桃花眼,她嘴角微咧。 祁景儒很快就平复了气息,还是以前那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懒洋洋的模样,他勾起嘴角说:“不认识老子了?” 地上的行李箱都被祁景儒拉在手里,他另一只手习惯性的搂上虞辞忧的肩,男人身上依旧是那股淡淡的薄荷味。 “怎么是你来接我,乔乔呢?” 虞辞忧边走边问,机场门口拉风的停着一辆红色的兰博基尼,十分惹人注目。 行李箱被一个戴着黑帽子的男人拉走了,虞辞忧目瞪口呆,国内小偷现在时如此猖狂的吗? 她又转头看着无动于衷的祁景儒,指着那个黑色帽子的男人说道:“我的行李被抢走了。” 祁景儒半笑,拉开了副驾驶的门,护好她的头,“我的人,把你行李提前给你送回去。” “你给我送哪去? 你知道我住在哪?” 虞辞忧舒服的躺在座椅上,她摸了摸这奢侈的皮质,心里不禁感叹,果然钱花的多也是值的,上百万的跑车坐起来的感觉就是舒服。 祁景儒开着车子驰骋在马路上,心里苦笑,他岂止是知道小公主住在哪,虞辞忧出国的那三年,他时时刻刻关注着。 “怎么还有力气问这么多啊,先带你去吃饭,晚点孟斯衍他们喊吃晚饭。” 祁景儒将人带到了一家古色古香的餐店,店内装修很精致,一看就知道价格不菲。 虞辞忧翻开菜单,暗暗咂舌,就连一份文蛤炖蛋都要卖到四百块,她轻轻扯了扯祁景儒的衣袖,小声的说:“要不我们别在这吃了?” “嫌贵?” 祁景儒倒了两杯白开水,他自己轻抿了一口,他的五指修长,轻轻拿捏着蓝白色青花瓷茶杯。 店内来往的都是富贵人家,此时的包厢里只有一位服务员恭敬的站在门口,在随时等待点好的菜单。 虞辞忧有些不争气的点了点头,她在国外读书的时候一直都是省吃俭用的,这样的还习惯一直秉持到了现在回国。 祁景儒半眯着眼,“不是我说,虞家怎么亏待你这个小公主了? 点个菜都犹豫成这样了?” 男人拿着笔刷刷的勾好了几个菜,服务员领着菜单离开了。 “不是啦,我只是觉得勤俭节约是中华人民的美好品德。” 虞辞忧说道,但她说这话太不可靠了,祁景儒还记得以前小公主有一段时间很喜欢拍照,她在一个礼拜里为自己这项爱好花了几十来万,结果最后没几天就腻烦了,那些相机镜头就被闲置在杂物间里,染上了层层灰尘。 菜很快就上来了,都是虞辞忧喜欢的甜食。 她吃的不亦乐乎,嘴巴上粘了好几个米粒也浑然不知。 祁景儒吃相很优雅,他慢条斯理的夹菜咽嚼,相比之下虞辞忧的风卷残云就像是饿了很多天的乞丐。 两人吃完就去了虞辞忧的新公寓,这是她母亲很早就留给她的房子,一进家门,虞辞忧就好奇的东走西走,嘴里不禁感叹:“哇塞,祁景儒你也太够意思了吧,我这儿这么大你都给我打扫干净还买入了家具。” 屋子是一套独栋复式小别墅,一共两层,都被人精心布置装修的很好,地板上一层不染,亮的都要发光了。 “真想谢谢老子,那就邀请我一起住啊。” 祁景儒开着玩笑,跟在虞辞忧的身后走着,虞辞忧参观完厨房,突然转过身来拍拍胸脯说道:“以后你要是惹祁爷爷生气了,就来投奔我吧!” 夏日太过炎热了,刚才虞辞忧在外面走一会,身上的白色衬衫就被汗水浸透了,她刚刚拍了拍胸脯,一片湿的地方便黏在了她的胸口,里面的吹弹可破的肌肤似乎若隐若现。 祁景儒喉结动了动,很快就移开了眼,视线飘到了二楼,声音低沉了些:“快去收拾一下你的房间,看看还缺什么。” 虞辞忧便一蹦一跳的走上了楼,她推开白色的房门,一眼扫过粉粉的卧室,心里开心极了,她躺在软软的床上,身边是一个巨大的糖果抱枕,虞辞忧将脸埋在抱枕上,有一股甜甜的枣味。 她身心放松了下来,原本还以为自己出国三年,和祁景儒的关系可能会变淡一些,毕竟时间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就算感情淡了也是人之常情。 倒是没有想到,祁景儒待她还是如小时候那般好,这样一想,倒是她自己显得有些心胸狭隘了。 躺着躺着,虞辞忧就睡着了。 祁景儒走上来时便看到这样一副好光景,虞辞忧或许是嫌睡着热了,衬衫的扣子被暴力的扯开了几颗,平坦光滑的小腹就这样裸露在空气之中,她双腿绞这糖果抱枕,还时不时的嘤咛几声,似乎睡的有些不安稳。 祁景儒忍住内心无名的燥火,拿了一床薄毯子轻轻搭在虞辞忧身上,心里有些不太解气,他捏了捏虞辞忧的婴儿肥脸蛋,暗暗说道:“果然还是那个让人不省心的枣枣。” 枣枣是虞辞忧的小名,虞辞忧从很小的时候去的就嗜糖如命,如果没人管的话她平均一天能吃上上百颗。 好在祁奶奶即使发现了她的蛀牙,便让祁景儒督促她一个礼拜只能吃一块糖。 没了糖的虞辞忧便开始郁郁寡欢,那个时候她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跟在祁景儒屁股后面转悠,嘴里甜甜的喊道:“祁哥哥,给我一颗糖吧。” 祁景儒有的时候闹不过小公主,便拿出一颗红枣给她吃,干瘪瘪的红枣也是甜甜的,虞辞忧便爱上了吃红枣,那个时候疯狂到过年揣着满满一口袋的红枣,就连祁景儒的口袋也不能幸免。 于是,在别人都在品茶嗑瓜子的时候,虞辞忧就拿出红枣来吃,大家见了就笑,哭笑不得的喊她一声“枣枣”。 祁景儒也爱喊她“枣枣”,寓意大概是希望她每天上学可以早早的起床,不要让人等那么久。 久而久之,虞辞忧的小名就成了“枣枣”。 祁景儒边给小公主收拾行李边一边感慨道:“还以为你吃饭的时候醒悟了,我还高兴你居然能说出这么优良的话来,以为枣枣长大了,没想到睡相还是一如既往的差啊。” “你在说什么啊?” 虞辞忧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她坐在床上,头发有些蓬松,她边揉着惺忪的眼睛边好奇的看着刚才正在自言自语的祁景儒。 祁景儒被她突然的出声吓了一跳,自己还没说话,就听到床上的小公主大叫了起来,祁景儒连忙起身去查看,“枣枣怎么了?” 虞辞忧一把夺过男人手中的衣物,愤恨不堪:“你怎么拿着我的内裤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良癖好?” 祁景儒坐到了床上,软绵绵的床瞬间塌陷下去了一半,他声音依旧是懒洋洋的:“真是没良心啊,也不知道小时候是谁给你洗的内裤。” “别说了!” 虞辞忧脸顿时绯红,那个时候她还不懂什么男女有别,虞妈妈教导她要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于是便从洗内裤开始。 虞辞忧那个时候小小的,站在一盆清水面前愁眉苦脸的,正巧祁景儒放学经过,于是虞辞忧便说道:“祁哥哥,救救枣枣吧。” 祁景儒心都要化了,他们一家都很宠虞辞忧,他自己也算是看着这个小不点长大的,当时就唯命是从的帮小公主洗起了内裤。 这一洗就是好几年,还是虞辞忧三年级时上的第一堂生物课拯救了祁景儒。 第2章 “那个时候不是小孩子吗,能懂什么,你别再咬着以前的事情不放啊。” 虞辞忧咬牙切齿,手里护着自己的内裤就像是护着上亿的资产一样。 祁景儒不逗她了,此时也不早了,夏日的晚霞很漂亮,红色的霞光映满了大地,一轮落日悬挂在天边,等待月亮的出现。 “快点收拾一下吧,马上快吃晚饭了。” 祁景儒起身,从还没有收拾的行李箱里扔了一套衣服给虞辞忧便下楼了。 虞辞忧恍惚,没想到自己一觉睡了那么长的时间。 晚上的聚会是在酒厅举办的,一共十来个人,都是发小和玩的好的朋友。 祁景儒带着聚会的主人公虞辞忧姗姗来迟,一落座便有人打趣道:“景哥总算带着人来了,我还以为你是小气到要把我们的小公主藏起来,不让她来了呢。” “哪敢儿呢。” 祁景儒笑着回了声。 坐在虞辞忧旁边的是孟乔吟,也就是今天和她约好要来接机的朋友,虞辞忧有些愤怒,转过头对着她耳边说道:“乔乔你今天干嘛去了? 为什么是祁景儒来接我?” 孟乔吟也是满怀委屈,她本来都收拾的美美的准备出门去机场了,谁能想到自己的哥哥孟斯衍打了个电话说他出了车祸在医院里。 孟乔吟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急急忙忙赶到了医院,但是却看到自家老哥齐齐整整的站在医院门口,她当时就把包甩到了孟斯衍身上:“哥,你有病吧,没事骗人玩?” 孟斯衍也是受人之托想了个这么样的法子拖住孟乔吟,还让始作俑者祁景儒本人亲自去机场接他的枣枣。 孟乔吟了解完事情经过后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抱怨了一句:“祁景儒想去接那就去接嘛,整出这么多么蛾子干嘛?” 这些孟乔吟想要解释出口的话都被祁景儒的眼神硬生生的给逼回了肚子里,她举起酒杯轻轻的和虞辞忧的酒杯碰了碰,说道:“今天突然有些事耽搁了,这杯我全喝完就当跟你赔不是了。” 这两人从小一起玩到大,感情好到不可思议,虞辞忧当然不会是真的生气,接机这事也就算翻篇了。 酒桌上,祁景儒给孟斯衍投去了一个眼神,那眼神在说:兄弟,你真是教妹有方啊。 孟斯衍回以白眼。 气氛热烈,有一个染着黄色头发的男生已经喝的微醺了,他摇摇晃晃的举起了酒杯,笑着说道:“枣枣啊,我记得我去年去你那学校找我表弟,见到一个洋人跟你抱在一起,你老实跟哥哥们交代了,那洋玩意是不是你男朋友?” 这话一出,酒桌上的吵闹声顿时安静下来了,大家齐齐望去祁景儒,那人只是斯斯文文的端起酒杯把玩着,红酒在灯光下散发出刺眼的光。 虞辞忧和孟乔吟在一旁喝的一杯接着一杯,虞辞忧人已经从沙发上滑坐到地上了,她的脸红扑扑的,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时间也不早了,皎洁的月亮散发着清辉。 祁景儒眼神里有些阴沉,他起了身走到虞辞忧身旁,将女孩公主抱起,对着酒桌上的人说道:“枣枣醉了,我先给带回家,各位慢慢喝记我账上。” 人一走,酒桌上就不安分了,一个一个争先恐后的发表意见,“我操,刚刚老顾说枣枣有男朋友了,我寻思着景哥啥反应也没还以为是不爱了,结果这就把枣枣接走了。” 不知道是谁在附和,“景哥不爱谁也不能不爱枣枣啊。” “哎,你们说景哥不会把我们枣枣带回去做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吧?” “不会吧,祁景儒不是一直把枣枣当妹妹的吗?” 孟乔吟醒酒了,缓了一会也和众人聊上了。 “唉你们女孩子这就不懂了吧,我们景哥都忍了二十几年了,这会再不下手就晚了。” 老顾甩甩头,说道。 第2章 第二颗糖 祁景儒直接带虞辞忧回了他的住所,虞辞忧对这里再熟悉不过了,以前她还十几岁的时候就爱赖在祁景儒这里。 屋内很洁净,摆设也都几乎是按照虞辞忧的喜好来的,祁景儒刚给小公主换上了拖鞋,女孩便跌跌撞撞的走到了酒柜旁,随手拿了一瓶高度数的白酒,抱着不肯撒手,嘴里还念念有词:“枣枣要喝酒,枣枣要喝酒。” 酒瓶盖子上全部都是虞辞忧的口水,惨不忍睹。 “不准再喝酒了。” 祁景儒换好了拖鞋,一把夺过虞辞忧手里的酒,看着沾满了口水的酒盖子,心里一阵好笑。 他将人抱到了沙发上,虞辞忧没有依靠物,身体歪歪扭扭的像是随时快要倒下来了,但是祁景儒不允许,他扶正女孩,表情有些严肃,往日里含情泛滥的桃花眼此刻满是威严,他声音低沉有力:“虞辞忧,老顾今天说的那个洋鬼子是谁?” “枣枣不知道是谁。” 虞辞忧歪着脑袋,她一醉酒就是这样,一问三不知,什么也不清楚。 但是祁景儒有法宝,他掏出一颗水果糖,塑料包装在男人的手指磨擦中发出清脆的响声,虞辞忧的目光一下子就被这颗糖吸引了去,她目不转睛的看着那颗水果糖,想要伸手去抢。 “想要糖?” 男人勾起嘴角,眼尾上扬。 虞辞忧跟随着糖上下点头,“枣枣要糖,枣枣要糖。” “想要糖就乖乖告诉祁哥哥,那个洋鬼子是谁?” 祁景儒已经剥开了糖纸,菠萝的味道扑面而来,虞辞忧似乎有些着急,但是乖乖照做了在脑海里搜寻着他说的洋鬼子。 许久,都没有一个答案,虞辞忧便开始淅淅沥沥的哭,看着那颗糖,眼泪都要掉下来,“枣枣不能吃糖了,枣枣再也不会快乐起来了。” “行了行了,给你糖,别再哭了。” 祁景儒不逗她了将糖果塞到小公主的嘴里,指尖被女孩的柔软舌头轻轻扫过,祁景儒心里一阵动荡。 虞辞忧吃的很用力,一脸的满足,她沉醉在糖果给她带来的甜情蜜意之中,祁景儒心上一痒,问道:“糖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倒是没有想到虞辞忧会回答,她就是喝醉了也要誓死捍卫糖果的尊严,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糖果当然好吃,比枣枣还要好吃。” “是吗? 我倒是觉得枣枣更好吃一点。” 祁景儒语毕就俯身贴上虞辞忧的嘴唇,他再也忍不住了。 糖果的清香顿时蔓延在两个人的嘴里,祁景儒双手搭在沙发上,他的眸光变了色,颇有一种想将人拆腹入骨的想法,他沉迷于女孩香软的唇瓣,用力吸允着她嘴里的甜味。 着了迷。 虞辞忧被吻的喘不过息,她没力气睁开眼睛,下意识的喊道:“祁哥哥,我疼。” “哪儿疼?” 祁景儒嗓音沙哑,一双桃花眼里满是情欲,他握着虞辞忧的细腰,将人圈在怀里。 虞辞忧指着自己的嘴唇,她说话带着尾音,软软糯糯的像小孩子一样:“嘴巴疼,祁哥哥刚刚咬枣枣。” “那祁哥哥给枣枣吹吹好不好?” 祁景儒声音带着疑惑力,淡淡的薄荷香充斥着两个人,他轻轻呼起了气,虞辞忧觉得被他吹过的地方痒痒的,睡在沙发上也不舒服,便不安分的开始扭动,小时候的那股坏心眼劲又出现了,她双手缠上祁景儒的脖子,撒着娇:“枣枣要睡大床。” “真是个娇气包。” 祁景儒如她所愿将她抱上了主卧的大床,然后准备去浴室冲凉时,虞辞忧又开始在床上脱起了衣服,她的裙子卡在了头那里,脸被衣服包围着不能动弹,祁景儒只好先去“拯救”她。 等把虞辞忧的裙子脱了下来后,祁景儒体温急剧上升,他喉结滚动着,黑色的眼眸里淬着热火与欲望,在漆黑的房间里尤为显眼。 就像是雪山在融化着。 室内充斥着旖旎的气息,暧昧的因子在不断跳跃着。 有那么一瞬间,雪山崩塌了。 …… 六月的清晨下起了绵绵细雨,今天似乎没有昨日那么闷热了,窗外的叶子上全是露水,晶莹剔透。 虞辞忧醒来时感觉到浑身酸痛,她深刻怀疑是不是自己醉了酒跑去打架了。 虞辞忧想要翻一个身,但是却动弹不得,一片阴影笼罩在她的上方,她瞪大眼睛声音有些哑哑,“祁景儒你干嘛不穿衣服跑到我的床上!” 祁景儒只是挑了挑眉,他用眼神示意虞辞忧往下看,虞辞忧顺着他的目光渐渐向下移,然后立马用被子捂住了自己,声音恍惚飘渺,“我们不是那个了吧?” 诺大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清香味。 昨晚夜里的记忆一点一点涌现出来,虞辞忧满脸娇羞,她想起了昨晚自己不知廉耻的要祁景儒帮她脱内衣,还把人家的手往自己的身上放。 这个时候就巴不得有个洞能让她钻进去。 祁景儒没有正面回答,但是话也说的特别清楚,“昨天你喝醉了,硬拉着我说要我和你一起睡。” 第3章 虞辞忧呆愣,她开始叹息,这是她不愿意接受事实的表现。 “虽然是你强硬的,但是我会负责。” 祁景儒这话说的认真,但他在虞辞忧的心里向来是吊儿郎当无所事事的形象,所以这话在虞辞忧耳朵里就像是个天大的玩笑。 雨似乎下大了,打在玻璃窗上炸开了水花,窗外的枝叶被吹的呼呼的响,街道上车水马龙,也不乏撑着雨伞在清晨雨中漫步的浪漫情侣。 “还是不要负责了吧,我觉得这件事情是我做错了。” 虞辞忧低着头,像真的是一个犯了滔天大错的孩子,她心中仿佛漂泊着一艘白色小船,摇晃不定。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行。” 祁景儒只说了一个字,似乎心情变得很不好,他随手拿过一条白色浴巾裹在腰间然后进了卫生间。 虞辞忧又在床上躺尸了一会,她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一团糟。 今天还要去公司,虞辞忧没时间耽误了,祁景儒还在卫生间里没有出来,她便只好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了起来,然后蹑手蹑脚的开门离开。 祁景儒从浴室里走出来,他刚刚在浴室待得时间有些长,主要是懊悔自己刚才态度有些不佳,怕虞辞忧那个傻子以为自己真的对她冷漠不想负责。 结果走出浴室,这卧室里哪还有一个人影,他恨的咬牙切齿。 虞辞忧很快的在家收拾了一下自己然后去了虞氏公司,这儿原本是她妈妈的公司,但是妈妈已经走了很久了,公司一直被她父亲打理着。 最近有很多有野心的狼蠢蠢欲动。 虞辞忧的父亲蒋文宗是倒插门,本就是个穷苦乡村出来的学子,虞辞忧的母亲对他一见钟情,还资助蒋文宗念完了大学。 虞母因为蒋文宗的事情和虞辞忧的外公外婆闹得不可开交,直到虞辞忧出生了,两个老人家见到如此漂亮香软的女孩心才放下了,关系才缓和了一点。 但是老人家依旧不接受蒋文宗,古人都说面相之谈,蒋文宗长着一副油嘴滑舌穷凶极恶的脸。 这是大忌。 虞辞忧想到蒋文宗对她母亲做过的那些事情,心里忍不住嘲讽,果不其然,蒋文宗确实是畜生不如。 来到了公司里,没想到蒋文宗也在前台,他看见了女儿虞辞忧,立马热情的走过来说道:“枣枣回国了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我好来接你啊。” “不必了。” 虞辞忧冷淡之间带着丝厌恶的情绪,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对自己的亲生父亲这般厌恶,或许是从虞母的死开始。 那时的虞辞忧还不过是五六岁大的年纪,蒋文宗没日没夜的与她母亲吵架,虞母脾气好总是万般忍耐,到后来没有想到蒋文宗变本加厉竟然开始打虞母了。 虞辞忧至今还记忆犹新,那时虞母刚刚念完故事书哄她睡觉,虞母一走出她的房间,喝的醉醺醺的蒋文宗就对虞母拳打脚踢,虞辞忧就躲在门背后,透过细细的门缝看的十分清楚。 蒋文宗的手一下又一下的落在母亲脸上,声音响亮,虞辞忧瞪着小短腿跑了出去,对着蒋文宗大喊:“你不准打我妈妈!” 虞母见女儿从房里跑了出来,她面容失色,跪在地上,头发已经凌乱的难以入目,她抱着小小一团的虞辞忧,蒋文宗冷哼了一声,虞母哭着说道:“别打枣枣,你要打就打我。” “不行,不可以打妈妈。” 虞辞忧虽然还小不懂什么事,但是她看到母亲的眼泪也会心慌,虞母于是便抱着虞辞忧敲开了祁家大门。 那是一个很冷的冬夜,天空中漂浮着雪,虞辞忧想伸手接住一片雪花,可这雪轻飘飘的却是怎么也落不到她的手心。 “枣枣来啦。” 祁母抱过虞辞忧,她看着虞母一脸的狼狈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些事都不能在孩子面前说,虞母道了声谢谢,又回了虞家。 虞辞忧见妈妈不在了便开始嚎啕大哭,连平日里包治百病的糖果在此刻也没有用处了,到最后还是祁景儒下楼把她带到自己的房间里哄睡着了。 虞辞忧收回了记忆,她抬头挺胸的对着蒋文宗说道:“这些年你管理我们家的公司也累了,往后有我在,你好好享福就是了。” 她红唇微勾,眼睛里满是不屑,遇上蒋文宗的虞辞忧就像是一个浑身带刺的小刺猬,任何人不准靠近。 “枣枣,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蒋文宗脸上有些挂不住,他的身边还有两三个公司的重要合伙商,虞辞忧却说了那一番话。 虞氏集团本就是虞家的,虞母死后,外公外婆一下子老了很多,外公根本无力再管理公司,这些年都只在老宅里修身养性不过问外边的事情,蒋文宗顺理成章的接手了公司,这么多年,他揩的油水都够虞氏十几次资金转换了。 祁景儒被祁母一个电话叫回家里,他敛了敛神色,对着正在看电视的祁母说道:“皇后娘娘,召唤小的回来有何事吩咐?” “少在这里贫嘴。” 祁母瞪了自己的儿子一眼,她从手旁边拿出来了一沓照片,“这是李家的小女儿,你今天给我去见见。” “别啊,妈。” 祁景儒一听就知道又是相亲的事情了,似乎做妈妈的上了年纪都爱操心这等闲事,祁景儒捏了捏眼角,“相亲我是不会去的。” “你要是不想挨你爸的揍,你就不去好了。” 祁母将那沓照片扔在了茶几上,看着无动于衷的儿子,说话软了些:“趁现在你爸爸还有精力能管公司,你就赶紧把你的婚姻大事解决了,日后那祁氏全部托付给你了,你哪有时间抽空结婚啊?” 祁景儒沉默了,他坐在了沙发上,脑子里一闪而过虞辞忧的身影,也不知道小公主有没有按时吃午饭,祁母见他不说话,将遥控器丢到了他身上,“妈在跟你说话呢,听见了没有?” “你现在赶快答应了,你爸爸正在气头上呢,待会不知道怎么收拾你呢。” 祁景儒将身上的遥控扔开,抬起了眼眸,懒洋洋的说道:“我这逆子又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惹他生气了?” “你还说!” 祁母愠怒,她是个保养的很精致的四十多岁妇女,举手投足间都是说不出来的优雅,就连生气时也让人觉得温柔,“你说今早从你家里跑出来的姑娘是谁?” 今天一早就有报导以照片为证拍下了从祁景儒公寓里跑出来的女孩,照片还是高清无死角的,只是没有拍到脸而已。 这报导离发出时间还有几分钟就被祁父给拦了下来,事情才没有捅出去。 祁景儒勾起嘴角,“那姑娘是枣枣。” “枣枣?” 祁母震惊,随后就满脸的笑意,“枣枣什么时候回来的? 怎么住你那去了? 你也不知道把她带回家里来,你爷爷前一天还念叨着枣枣这个小丫头。” 祁家和虞家从祖辈开始就是世交,虞辞忧的童年几乎都是在祁家过的,祁家一家人也都喜欢这个嘴甜的丫头,全家人都宠着她,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第一个就想起她。 祁景儒没回答那么多问题,他打算离开去找虞辞忧了,没想到祁父突然从书房里走下来,站在楼梯上就问起:“枣枣怎么从你公寓里出来?” “我们晚上睡一起的咯。” 祁景儒回答的理所当然,他双手插着口袋,一副不正经的样子靠在墙上。 “你这不孝子,枣枣都是大姑娘了,你就不怕毁了她的名声?” 祁父怒气冲冲,他是个很威严的男子,很小的时候就跟着祁爷爷在商场里叱咤风云,如今人到中年,也依然是气血方刚。 祁母也觉得此事自己的儿子做的不好,她温软的说:“你们选在又不是小时候了,以后枣枣有了男朋友,你让枣枣的男朋友怎么想?” “枣枣确实有男朋友了。” 祁景儒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 “什么?” 夫妻二人皆是震惊,虞辞忧就像是他们二人的亲生女儿一般,祁母嗔怪道:“这孩子有了男朋友也不跟家里人说。” “怪我,没先跟你们打招呼。” 祁景儒挑了挑眉,他的眼尾弧度不觉放缓。 祁父一下子就听懂了这话,他低声笑了一下,没想到儿子这么会打太极,祁母还被蒙在鼓里不明所以,她看着丈夫,问道:“你笑什么?” “你让景儒自己说吧。” 祁景儒耸耸肩,一提到虞辞忧,没想到祁父对他的称呼一下子就从不孝子到了景儒。 祁母静等。 “我就是枣枣的男朋友。” 祁景儒的眉眼染上了一层淡淡的喜悦,他依旧矜持贵和,语气淡淡。 “什么?” 祁母惊讶万分,她穿好拖鞋跑到了儿子身旁,“你和枣枣在一起了? 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第4章 “在一起好几年了,枣枣脸皮薄,不肯跟你们说。” 祁景儒眸色浓稠如墨。 祁母高兴的要晕过去了,她确实从很早就们萌生了让两个孩子订娃娃亲的想法,但又怕日后两个孩子相处的不好,委屈了枣枣,只得作罢。 没想到祁景儒这么有用,真把枣枣变成了祁家的人。 看着父母那么高兴,祁景儒微垂眼敛,“感情我活这么多年,对我们祁家做的最大的贡献就是给你们找了个好儿媳妇是吧。” 夫妻二人不说话,默认了。 第3章 第三颗糖 虞辞忧在国外三年都是学的金融,因为想要保住虞家的心血,不让公司最后落到蒋文宗这个外姓人手里,她几乎每天都是没日没夜的在学。 最终提前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回国了。 上午虞辞忧都在整理东西,如今她是公司的第二大股东,只要能够拿回蒋文宗手里的股权,公司就保住了。 孟乔吟今天约了虞辞忧在一家家常菜店吃午饭,她看着风风火火跑进来的虞辞忧给她倒了一杯冰可乐,还冒着冷气,“快趁你祁哥哥不在,喝点肥宅快乐水。” 祁景儒这人爱养生,还爱带着身边的人一起,虞辞忧从小就吃这苦头,就连一口饭一定要嚼满多少下也是有不成文的规定的。 两个小姑娘在一起,能吃的东西就多了去了,虞辞忧点了一大桌的辣的,水煮牛肉,宫保鸡丁,蒜蓉金针菇……她吃的嘴唇都是红油光。 孟乔吟想起来了,今天虞辞忧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与她商量,如今二人吃饱了不大愿意动,幸好坐的位置也偏僻没什么人来,于是就在这里商讨了。 虞辞忧说的吞吞吐吐的,她不知道该如何表述清楚,在孟乔吟的焦急催促下,她闭上眼睛一口气说了出来:“我昨天和祁景儒上床了。” “这有什么,你们不是从小睡到大的么。” 孟乔吟已经司空见惯了,在她的眼里,祁景儒和虞辞忧连起来就是妥妥的“青梅竹马”四个字,她夹起一块春卷准备送入嘴中。 虞辞忧又说道:“是发生关系的那种上床。” 被炸至金黄酥脆的春卷掉在了桌子上,孟乔吟的嘴巴张到一半,吸了一大口的冷空气。 或许是店内的冷气开的太足了,空调吹着绿叶沙沙的响着,有一个调皮的孩童打碎了一个花瓶,家长正在大声叫骂孩子,服务员上前收拾,场面一度混乱的很。 孟乔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深呼吸了一口气:“你还喜不喜欢祁景儒啊?” “喜欢有什么用,不喜欢又有什么用。” 虞辞忧颇又一副想要自暴自弃的样子,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祁家人的性格肯定都会是要祁景儒负责的。 祁景儒根本就不喜欢自己,如果就因为这样和她永远生活在一起了,心里一定会厌恶自己的吧? 虞辞忧心想。 “这当然有用了啊。” 孟乔吟拍了拍桌子,声音有些大,很多人投来好奇的目光,孟乔吟做了个抱歉的手势继续对面前愁眉苦脸的女孩说道:“你要是喜欢他就在一起呀,你要是不喜欢也没事,咱们现在可都是二十一世纪了,可开放了。” 虞辞忧唉声叹气,“这个事情的关键在于祁景儒到底喜不喜欢我呀。” 应该是不喜欢的吧,不然都相处了那么长的时间,为什么祁景儒从来没有过什么表示,昨夜也不过是生理问题罢了。 孟乔吟嚼着花生果,关于感情的事情,他们外人是插不上手的,爱与不爱都只是虞辞忧和祁景儒他们两个自己的事情。 也只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虞辞忧回公司的路上遇到了祁景儒,男人倚靠在车门上,带着一副黑色墨镜,他见人来了才摘下墨镜,带着丝慵懒的气味说道:“晚上回家吃饭。” “不了吧。” 虞辞忧下意识的拒绝,现在她看到这个男人脑子里只有两个字:逃跑。 祁景儒朝她步步走去,他们自小一起长大,小公主的脑袋里想什么他都一清二楚,勾着嘴角说道:“枣枣在怕什么?” 虞辞忧双手插着腰给自己涨涨士气,她声音还要比祁景儒来的大:“谁说我怕了?” 路边人来人往,不少人都回头看这一堆俊男靓女,以及那辆明晃晃的跑车。 “不怕,那你就是在躲着我了?” 男人眉毛微挑,他穿着一身灰色套头薄衫,黑色修身九分裤将他的身材比例拉的更高。 虞辞忧看着步步走向自己的男人,她也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后退,男人长臂一伸,直接将还没有跨几步的虞辞忧拦腰搂到面前。 今天早上下了场雨,天气已经凉快不少了,可是虞辞忧的额头还是渗出了细汗,毕竟昨晚发生了那么“贴近密合”的事情,她还不太习惯跟这个男人靠的这么近。 “走吧,爷爷一直在念叨你。” 祁景儒拿出了杀手锏,小的时候最疼虞辞忧的就是祁爷爷了,祁爷爷年轻时当过兵退伍之后自己创业开公司,一身正气满具威严,偏偏一见到虞辞忧时就像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一样。 料谁也不会想到这样一位刚硬的老人为了不让虞辞忧失望,会在大冬夜里穿着圣诞老人的服装站在白雪里给她送礼物。 果不其然,这招对虞辞忧是百试百应的,她手紧捏着自己的衣角,“爷爷也在呀?” 祁景儒把手搭上了她的细腰,将人轻轻推到车里,给她绑上安全带,然后侧着身子,双眸认真凝视着女孩说道:“枣枣,你今天从我家出门被记者拍到了。” 虞辞忧哭笑不得,“你又不是什么娱乐明星,为什么记者还要拍你?” “老子长得帅呗。” 祁景儒嘴角一勾,笑的张扬。 虞辞忧只是瞥过眼没再答话,人家说这话确实是有这资本,她没什么好反驳的。 车子开了一会,虞辞忧看着面前这栋复式小别墅,腿下一软,她强颜欢笑,“不是说去祁爷爷那吃饭呢吗,来你这里干嘛?” 祁景儒甩着车钥匙,习惯使然的揽上她的肩,“不急,离晚饭还有好一会的时间。 我们现在该聊聊昨晚的事情。” 刚刚被记者拍照的话题无疾而终,祁景儒可不会就这么放过了她。 “有什么好聊的啊。” 虞辞忧面露难色,一张小脸皱皱巴巴,眉毛都拧在了一起,她似乎是在计算着逃跑路线,但是人已经被祁景儒带到了门前。 手指被男人轻轻捏起,虞辞忧的手指在触碰到指纹锁的第一秒,门就很灵敏的打开了,虞辞忧收回手指,“你自己没有手指吗,干嘛用我的。” 祁景儒淡笑,慵懒的靠在门背上,“只是提醒你一下,你的指纹还在,别以后傻乎乎的站在门口等我回家开门。” 舍不得你受冷风。 虞辞忧挑了挑眉,想当年这里都没装指纹锁呢,她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缠着祁景儒给她配把钥匙,美其名曰学习累了可以过来休息。 两人坐在沙发上,屋内一尘不染,虞辞忧看着拖鞋上的一对兔耳朵,心里忍不住嘀咕:要杀要剐好歹也给个痛快吧。 祁景儒眉眼懒散,他知道拐弯抹角那套对小公主没用,所以决定单刀直入:“爸妈知道我们昨晚睡了。” “什么什么睡了,你别瞎说。” 虞辞忧脸颊飞快的爬上两抹红,她捂着脸,试图给自己降温。 祁景儒微微弯唇,“枣枣不会是那种做了事情不敢承认的吧?” 这话就激起了虞辞忧的正义之心,她清清嗓子,毕竟她心里认定了昨晚那事是自己对不起祁景儒,硬拉着人家一起睡觉才发生的,“你就直说吧,你想要我如何负责?” “应该是我对你负责才对。” 祁景儒眯起眼睛,说实话昨晚他做那事并不后悔,他喜欢小公主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迟早是会将虞辞忧收入囊肿的,昨晚气氛也到了,虞辞忧也不反抗,他就顺理成章的做了下去。 他这人心胸狭隘的很,不可能看着日后枣枣在别的男人身下承欢的。 “你不用对我负责的。” 虞辞忧说这话时声音很低,她还低着脸,不让人看清她的神情。 “爸妈已经知道我们两的事情了,这事儿就算是我不打算负责,那二位也不会同意的。” 虞辞忧心里一阵酸楚,她苦笑,万一就因为祁父祁母的逼迫,结果祁景儒开始讨厌自己了怎么办? 祁景儒从小就是逆骨,大人喊他往东他偏偏就是要往西,让他听家长的话就像是听念咒一样,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前些年,祁父正有意把公司慢慢教到他的手里,准备带人进公司的时候,祁景儒的自己开起了公司,一年下来挣的虽然没有祁氏集团多,但是在新拔地而起的公司里已经是排名第一了,这公司让祁父挑不出病来,便也只好放任着他去做了。 第5章 过了许久,虞辞忧才缓过神来抬头,“既然如此遍按照祁叔叔和祁阿姨的意愿吧,你以后要是不想继续负责了我是不会纠缠你的,你放心好了。” 祁景儒瞧她神色有些不对劲,声音是要哭的前兆,他心里也不太好受,就以为是小公主觉得要和他一起过日子会很委屈,不乐意的想哭。 虞辞忧从小都是被捧着长大的,所有人都只会顺着她的心意,如今要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想必心里一定不好过吧。 祁景儒没再多想下去,他不愿意在这件事情上妥协。 屋内气氛有些僵硬,空气有些沉闷,两人就这样不言语的坐了好一会,知道虞辞忧的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才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虞辞忧看了眼备注,换了副神态,故作轻松的喊道:“祁阿姨好。” 祁景儒懒洋洋的抬起眼,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面前的小团子。 是什么时候小团子这么懂事了,把称呼从祁妈妈变成了生疏的祁阿姨呢。 这种懂事还真是不讨喜的很。 “嗯。” 虞辞忧点头应着,电话另一头的祁母催促二人快点到老宅里来了,等着两个孩子开饭呢。 虞辞忧挂断了电话,起身深呼吸一口,说道:“走吧,大家都在等我们两个人了。” 第4章 第四颗糖 这顿晚餐是在祁家老宅里吃的,自从祁奶奶走后,祁爷爷就念旧的搬回了这里,说这里祁奶奶的气息多,不愿意离开。 虞辞忧看着一路上千变万化的景色,她的脖子一直朝着右边都要僵硬了,但这样也总比会不小心与祁景儒对视来的好。 两人就像是各自心怀鬼胎,在算计着什么。 车子一开到老宅,祁母就热情的拿着锅铲出来迎接了,她眼巴巴的看着副驾驶的虞辞忧,先是上下粗略大量一番,得出一个评价:瘦了。 虞辞忧笑着回答说:“我们年轻人都是觉得瘦点好看。” 祁母不赞成这话,小的时候的枣枣就跟个肉团子一样,摸上去软软的肉肉的,可爱极了,如今多了几分骨感,虽然也好看,但毕竟老人家还是觉得胖一点有福气。 祁爷爷听到了动静也从楼上走下来,他拄着拐杖,笑呵呵的说道:“是不是枣枣回来了?” 虞辞忧闻言笑着望上楼梯,老人似乎真的苍老了很多,这些年她忙着长大,总是渴望着时间再过的快点,却忘了老人也在日复一日的变老。 不知怎么的,眼角有些发酸,这些小情绪都落在了祁景儒的眼里,虞辞忧焦急的奔向祁爷爷那里,像是小时候一般亲热的将头埋在老人胸前,撒着娇说道:“枣枣好想爷爷呀。” 老人也是眼眶一酸,自小就看着长大的孙女,甚至在自己的心里虞辞忧的地位还要高过亲孙子,他说道:“枣枣不哭,枣枣哭了爷爷也难受。” 晚餐很快就一一摆上了餐桌,都是来自祁母的好手艺,祁家餐桌上的家规不严,没有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众人都是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大家都不停的给虞辞忧夹菜。 很快虞辞忧的碗里就迭起了一座小山,她可怜兮兮的看了一眼祁景儒,自小到大吃饭都是这副光景,她只需要埋头看着自己的碗就好了,不管是什么菜大家都是第一个夹给她。 正当祁母又加来一个扇贝时,祁景儒抬眸说道:“妈够了啊,最后还不是落到我肚子里。” 虞辞忧食量小,碗里一大堆没有动过的菜全部都是到了祁景儒的碗里,第一是不浪费,第二就是好菜全在她碗里。 祁母佯装生气瞪了祁景儒一眼,然后立马笑脸相迎对着虞辞忧说道:“枣枣,你和景儒事什么时候的事啊?” “咳咳……咳咳”虞辞忧被一口菠菜呛住了,她脸通红,双手捂着胸口一脸痛苦的表情,虽然知道祁阿姨是很直接的性子,但是什么铺垫也没有的单刀直入也太可怕了吧。 祁父倒了一杯水递给了祁景儒,祁景儒一边拍着她的背一遍给她喂水,虽然话里多是责怪但是心疼的意味十足:“不是让你每口都要多嚼几下的吗,吃东西这么急?” 祁母满意的看着眼前这样,以前俩孩子这么亲密她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枣枣是景儒从小看着长大的,对她宠溺一点也就像是对待妹妹一样,但是加上情侣这层关系之后,儿子这么做就是很上道了。 “枣枣啊,别害羞了,我们都知道了。” 祁母挤眉弄眼,还以为虞辞忧这样是在娇羞。 虞辞忧用手掩着脸,暗暗里愤恨的看着祁景儒,这人刚刚在车上就把谎给圆好了,编的有模有样的,还十八岁就在一起,是一个等了她整整三年的痴情种。 当然虞辞忧可是只狡猾的小狐狸,她提出了要求,要祁景儒公司新项目的合作机会,她需要短时间内在虞氏立足不借助点外头的力量是不可能的。 虞辞忧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准备一步一步往上爬,直到祁景儒答应了,她才松开蹙紧着的眉毛,也顺应了祁景儒编的谎话。 餐桌上,虞辞忧缓过来后,小声说道:“对不起,瞒了大家这么久。”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祁母高兴的嘴巴都要敛上天去了,她和虞辞忧的母亲也算是最知心的朋友了,虞母走的早又只有枣枣这么一个孩子,她虽然现在还护的了枣枣,但是她也有离开的那一天,如今枣枣入了祁家,整个祁氏为她撑腰,谁还敢欺负她。 祁父也是难得露出笑容,看着这个儿子也是顺眼几分,只有祁爷爷依旧瞪着自己这个孙子,“景儒,你如今也不小了,做事别再毛毛躁躁,你有了枣枣就要担起保护好她的责任。” 商业不比其他,更何况又是做到头头的大商业,商场里难免血雨腥风,祁景儒万一在外惹了事,那些仇人第一个找的就是枣枣。 “知道了,爷爷。” 祁景儒乖张的答应,涉及到任何关于虞辞忧的事情他都不会怠慢。 “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 说这话的是祁夫,他的口吻完全是陈述句,不带任何疑问。 祁景儒给的故事大纲里可没有提到结婚这一条,虞辞忧在餐桌下用脚踢了踢祁景儒,男人吃痛,大手抚上她的大腿示意虞辞忧老实一点,然后他才用厚重的身影说道:“婚礼不急,我和枣枣先把证领了,婚礼我要多准备一点时间,好给她一个不留遗憾的回忆。” 祁景儒要等,等到小公主全心全意爱上他时,再给她一场她小时候就曾构思好的婚礼。 枣枣幼儿园画的那幅婚礼设计图如今还在他的保险柜里锁着呢。 虞辞忧低头吃菜,男人低沉的语调就像是羽毛拂过心脏,痒痒的让你欲罢不能,她当然知道,这只不过是祁景儒为了缓住祁家人的权宜之计而已。 虞辞忧,你心动什么呢? 一顿晚饭吃完,大家又围着虞辞忧问了很多事情,确保她在国外那三年过的很好,回国了也没有不适,才依依不舍的允许祁景儒将枣枣带回家。 祁爷爷还亲自送到了门口,他像是得不到糖的孩子,撒着娇说道:“枣枣也不多陪陪爷爷,爷爷都这么久没有见过你了。” 虞辞忧其实也很想留下来,但是隔天还要去公司报导,老宅太远了也不方便打的,实在不方便,她抱了抱祁爷爷:“爷爷,枣枣保证一有空就来这儿看您。” “好,好孩子。” 祁爷爷也只能退而求其次了,两个孩子走后,祁母还在门口发呆,祁夫搂过妻子的腰,低声说道:“老婆,在想什么?” 祁母叹息,“你说枣枣一个那么小的女孩子这么拼干嘛呢。” 祁母转而一想,又自问自答道:“也是,这虞氏要是真落到了那个姓蒋的手里谁也不会好受的。” 其实虞辞忧跟祁母的性格真的很相像,一样的固执也一样的义无反顾,虞辞忧可以为了夺回虞家的公司而忍痛割爱放弃自己的音乐梦想,而虞母也可以为了她当时的真爱情愿跟虞家断绝关系。 虞辞忧要求回自己的公寓,祁景儒是想拒绝的,但是这事儿也不能操之过急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反正他还有大把的时间将小公主哄道心里来。 月色朦胧,虞辞忧在车内依旧是沉闷不语,她看着那轮明月,心里又想到了小时候的事情,那时候的祁景儒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各种吓唬她,其中有一句就是不能用手指指着月亮,不然会从天上下来一个月亮婆婆将你耳朵给割掉。 那一段时间,虞辞忧怕的每晚都不敢看月亮,心里有阴影。 祁景儒看着她闷闷不乐的样子,不知道从车的哪里摸出来一包薄荷味的硬糖,丢给了虞辞忧,他另一只手伸出窗外吹着夜风,左手有的没的敲打着方向盘。 隔了许久,才出声:“只准吃三颗。” 虞辞忧乖乖听话,拿出了三颗糖后又将糖袋子密封好,然后一抬头,手里的三颗糖全都放在了嘴里。 第6章 这薄荷糖极辣,吃一颗都会鼻子酸,虞辞忧一下子吞了三颗,此时眼泪都出来了。 恰逢红绿灯,祁景儒转头看她,眯起眼睛,“一听到糖这个字就迫不及待的塞嘴里了?” 虞辞忧恶狠狠的瞪着他,这人居然还在一旁说风凉话,她呜呜咽咽的什么也说不清楚,眼泪愈流愈多,祁景儒急了手直接伸到她的嘴前,“辣就快点吐出来。” 随后,手上立马多了三颗大小不一沾满口水还黏糊糊的薄荷糖,祁景儒倒是一点也没有嫌弃,很快用餐巾纸包好了,然后继续开车前进。 这样一来,虞辞忧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怪只怪车子性能太好,路程太过短暂,那白色的月亮太过迷人,祁景儒不情愿的在虞辞忧的公寓前停下了车,虞辞忧准备下车前,车门被祁景儒死锁了。 女孩疑惑的转头,她的嘴巴因为吃了薄荷糖的缘故,饱满的嘴唇上湿漉漉水润润的,让人想要一亲芳泽。 祁景儒转头不去看那张充满诱惑力的嘴唇,低声说道:“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上班。” “好。” 虞辞忧没有拒绝,她确实挤不来公交车和地铁。 “那中午一起吃午饭?” “好。” 祁景儒惬意的眯着眼,他用近乎平常的语气说道:“明天再一起去趟民政局?” “好……?” 虞辞忧下意识的想要答应,但很快又想到了不对,她皱着眉头问道:“明天去民政局干嘛?” 祁景儒勾起嘴角,懒洋洋一笑,“因为我还没有本事大到能把民政局搬到你面前来,所以就劳烦枣枣公主移动您尊贵的身躯跟着小的走一趟了。” 虞辞忧刚想出口拒绝,但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她不再反驳,留给祁景儒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然后潇洒的打开车门离开了。 那个眼神里充满了她的小聪明。 祁景儒低头无奈的苦笑,目送小公主进了家门后,才从刚刚那糖的地方拿出了一根烟,虞辞忧想的是什么他很清楚。 枣枣的户口本在虞家,他的外公外婆可都不是好糊弄的主。 接下来的全部都是硬仗要打了。 第5章 第五颗糖 虞辞忧今日才是正式去虞氏的第一天,昨天来到公司不过是打了个照面,她凭借着虞母的股份在虞氏是第二大股东,再加上日后外公交给她的股份,是能超越蒋文宗成为总裁的。 蒋文宗的那个私生子,这些年瓜分到的股份也不少。 再加上蒋文宗长年待在公司里,公司里的一些元老级的懂事肯定很早就被他给收买了,各个项目都参上一点捞一点油水,早就只会跟在蒋文宗屁股后面转悠了。 今天天气不错,太阳当空,绿叶盎然,鸟语花香。 虞辞忧穿着一套白色西服,下半身是到膝盖的包臀裙,她扎了一个低马尾,只是化了淡妆。 虽然她已经尽力往职业女性的方向打扮了,但是奈何那种童颜脸,让人始终觉得她还只是个学生。 祁景儒的车很快就开来了,他今天换了一辆低调内敛的林肯,黑色的轿车在太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男人打开车门,先是一双修长的腿出现,然后他倚靠在车门上,专门定制剪裁的西装将他身体的影线条勾勒出来,他站在阳光下拇指摩挲着下巴,声音慢慢吞吞,“在那发什么呆,再不上车就要迟到了。” 这句话从虞辞忧小学念叨到了高中,如今又再一次重现江湖,虞辞忧不禁腿下一软,连忙拎起包就跑。 虞辞忧小时候最大的毛病就是爱赖床,平均一个礼拜要赖五次床,剩下的两天因为是周六周日,她大可以睡到自然醒,谁都不能叫醒她,不然她就会哭的你不得安宁。 祁景儒比她高两个年级,在他三年级时就担负起了陪送小公主上下学的伟大任务,刚开始他确实没辙,每次都陪着虞辞忧一起迟到,后来学聪明了什么法子都用过,拿糖果诱惑,用假的玩具毛毛虫吓唬她,提前调早了闹钟等等。 但是这些法子都只能维持几天,慢慢的祁景儒就发现虞辞忧并不是因为困才赖床的,她有一次一放晚学就回家倒头便睡,第二天依然迟到。 那次大约足足睡了有十四个小时。 再到后来,祁景儒就心大了,开始天天陪着虞辞一起迟到,主要是他舍不得小公主掉一滴金豆子,哪怕是生气掉眼泪也不行。 所以那个时候虞辞忧和每天在校门口记迟到的学生会学生混的好极了。 那些检查的人每天早上就写下她的大名,都不需要虞辞忧自己亲自动手了。 这里离公司不算太远,虞辞忧今天下车前还百年难得的道了一声谢谢,原来她觉得理所当然的事情现在她都觉得应该客气一点疏远一点比较好。 祁景儒皱着眉,看着渐行渐远的女孩摇下了车窗,“枣枣,别忘了我中午来接你吃午饭。” 虞辞忧不知道自己脸红个什么劲,她点点头身体也没有转回去,只是伸着右手在空气中挥舞了一下,然后逃跑进了电梯。 电梯里的人都睁大着眼睛比对着这个满脸绯红的女孩和手机里的女孩,发现一某一样后便开始窃窃私语,虞辞忧不以为意,等待着电梯上身。 同所有公司一样,虞氏也有一个内部员工群,所有人都是匿名的,群里面的八卦消息满天飞,刚刚就有人上传了虞辞忧和祁景儒门口那段约午饭的视频。 男员工们都在好奇这个面容姣好的新来员工是在哪个部门实习的,他们理着系歪的领带在心里盘算着,该如何把自己的形象建立起来好在虞辞忧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不为别的,就是粗俗的觉得她长得漂亮有气质,想泡而已。 而女员工们则是费尽心思放大视频里的男人,冒着桃花眼的说道:“这男人好帅,看起来也很有钱,我一定要嫁给他。” 心肠不怎么好爱嚼舌根子的女人就在说:“肯定又是一个被包养靠关系进虞氏的女人,又是一朵道行极深的白莲花。” 这话虽然大错特错,但是居然还有不少人回复符合着,她们隐藏在手机屏幕后面,仗着匿名谁也不认识自己的人心态为所欲为,他们哪里知道祁景儒根本插不上虞氏的手,他们甚至连这两人是谁都不知道。 真是一副又一副恶心的嘴脸。 蒋文宗是昨天才通知秘书处有一位空降而来的副总裁,他让人好生到扫出一间采光极好的办公室,摆了很多女孩子的装饰物。 秘书处便开着玩笑,私下里说蒋总要让自己的小情妇进公司当副老板了。 还有人维护者蒋文宗,觉得这个中年男人很帅,把他视为男神,在群里说:“蒋总的老婆都死了十几年了,怎么能叫小情妇来侮辱蒋总呢?” 众人哈哈大笑。 电梯门缓缓打开,虞辞忧踩着高跟鞋走进秘书处,她没什么笑容,嘴角只是自然向上,冷淡着声音:“你们好,我是虞辞忧,虞氏的副总。” 有一个小秘书在背后嘀咕着:“没想到我们蒋总对姓虞的女人啊,小老婆也是找的姓虞的。” 旁边的女秘书听了哈哈大笑,惹起了不小的动静,虞辞忧早就料到会遇上一群无法无天的员工,毕竟蒋文宗那个孬种的性格就摆在那里了,能指望他培养出什么高素质的人才来? 虞辞忧挑挑眉,她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饱满的红唇轻启:“后面那两个人笑什么? 一起来分享一下。” 她其实也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话,心里是真的生气,这虞氏要是再在蒋文宗的手里管上几年,怕是成了一些地痞流氓婊子齐聚的圣地了。 “怎么不说话了呀?” 虞辞忧笑了起来,但这笑容极其妖艳,让人看久了会觉得毛骨悚然,像是要钻入到你的骨子里似的,“不如我们把监控调出来看看,听说虞氏墙壁里还嵌入了录音设备,我们来试试效果如何?” 那两位女秘书见虞辞忧的容颜,都以为她温温软软是个好欺负的主,她们肆无忌惮的当着虞辞忧的面说她的坏话,没想到虞辞忧会咬住了不松口。 枣枣平日里其实个很好说话的人,但是她的好仅限于对于她喜欢的人,对待陌生人也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放在心上的态度,可是如今她初来乍到,必须来个下马威。 那两位秘书就是往她枪口上撞的老鼠。 “我们没说什么啊,你别在这里吓唬我们。” 说话的是染着指甲的秘书,她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一直都在蒋文宗面前为非作歹,平日里也看不起秘书室剩下的几位秘书,大家虽然讨厌她,但是碍于她在蒋文宗那里的得宠程度,都是敢怒不敢言的。 “啧啧。” 虞辞忧表现的有些不耐烦,她最讨厌这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拿着包向前走了几句,上万的包就被她随意扔在一旁,“我说,你们两个都被开除了。” 第7章 “什么?” “凭什么?” 那个听别人说话符合的秘书大惊失色,她被吓了一跳,这个位置她爬了两年多,过程中还出钱找关系,要是被虞辞忧的一句话给辞退了,她就要回乡下被七大姑八大姨给嘲笑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刚刚是多嘴说了您的坏话,虞总请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们吧。” 秘书低着头,连忙道歉,她将一切事情都供了出来。 长得有几分的姿色的秘书这才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荒唐,到底也算是虞氏的副总裁呢,况且这京城里能有几个姓虞的,都是跟虞家沾亲带故的。 但是这位秘书还是很不满对方一口将自己和她都说了出来,她准备丢锅:“我刚刚什么也没说,都是小芳自己在那说,我是想为虞总反驳的。” 小芳气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哦,是这样的吗?” 虞辞忧玩味的笑着,她不打算心软,既然在这份岗位拿了这份岗位的钱,就应该遵守工作规则,当着上司的面说上司的坏话,这种人留着也不会改变的。 小芳虽然没有说,只是附和了几句,但就以她这种爱巴结的性格,也不是什么好人。 虞辞忧抬起下巴,贝齿微启:“别再解释了,自己去人事部吧。” 她打算给虞氏从下到上都来一个大换血,那些狡猾的狐狸一个都不打算留下。 剩下的几个秘书面面相觑,果然人不能只看表面,料谁也想不到第一眼看上去软糯可爱香甜可爱的女孩子居然能这么狠心杀伐果断。 也一点也受不得委屈。 祁景儒得赶在上午把虞辞忧的户口本拿到手,然后中午将小公主带去吃顿午饭就去民政局,他急这件事,火烧眉头。 虞氏老夫妇住的地方有点远,隐在半山里,颇有一副想要与世隔绝的样子。 虞辞忧的外公叫虞明海,虽然胡子花白了,可是身体依然健朗,佣人来通报祁家公子上门拜访时,虞明海正在一片小地里浇菜。 车子的后备箱里装满了上好的药材,祁景儒知道虞明海很爱这些珍贵药材,天南海北的托人采办,这事儿从很久以前就开始做了,他就是为了这一天。 虞明海摘下了草帽,祁景儒从不远处走来,拿出了手帕,恭恭敬敬的递给虞明海,“外公,擦擦汗吧。” 他跟着虞辞忧一起喊外公,小时候就这么喊了,虞明海也不介意,他知道这人今天肯定是为了他的外孙女枣枣而来。 但是当祁景儒说出要和枣枣结婚时,虞明海还是震惊了,他们两个坐在茶室内,茶香四溢,“如果枣枣也爱你,我自然是同意你们结婚的。” 虞明海很尊重虞辞忧的决定,他很心疼自己的这个外孙女,虞母是他唯一的孩子,当年跟家里闹出了那么大的矛盾,又走的早,虞辞忧一直和他们的关系不冷不热的,这也只能怪他太死心眼了,让枣枣吃了那么多苦。 蒋文宗会对枣枣好吗? 他心里难道不是只有钱吗。 祁家帮助了枣枣很多,这些虞明海心里都清楚的很,祁景儒如今也是越来越优秀,这孩子他看着长大,这些年身上的稳重大气他都看在眼里。 对枣枣的好,他也看在眼里。 祁景儒抿了一口热茶,他脑海里想起虞辞忧就忍不住勾起嘴角,将那一番早已烂熟于心的话都说了出来,“外公,您放心把枣枣交给我吧,我昨天已经带枣枣见过我家人了,您也知道的,我们家人把枣枣看的比我还重。” 虞明海冷哼一声,并不否认,他这双眼睛早就看透世间万物了,枣枣喜欢景儒,他很早就知道,但是刚刚祁景儒那句话自里到外都没有说道枣枣亲口说了喜欢他。 只怕这两个孩子的未来还远得很。 但是不必担心,毕竟好事多磨。 虞辞忧的外婆是典型的古典派美人,她穿着一身墨绿色旗袍,袅娜娉婷的走道茶室,祁景儒礼貌的喊了声:“外婆好。” 虞外婆递过了户口本,别的什么话也没有多说,只是抹了一把眼泪:“你一定要对我们枣枣好。” “外婆,我会的。 我发誓,我会把枣枣看的比我的命还重要。” 祁景儒眼睛凝视着热茶氤氲出来的热气,将这辈子的认真都拿了出来,在这二位老人面前立誓。 虞外婆连连说了很多声好,她白发人送黑发人,虞母的死给她带来了很大的打击,甚至有一度认为以后枣枣不需要嫁给任何人,虞家留给她的资产足够她吃喝玩乐一辈子了。 但是有钱终归只是有钱罢了,这人生那么冗长,到底是需要一个能一直照顾枣枣,真心待枣枣好的人,枣枣这个孩子那么傻,比人欺负了得有人为她撑腰才是。 祁景儒又陪两位老人聊了一会,然后拿着户口本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他本来还以为虞外公一定得百般刁难他一番,没想到过程如此顺利,而且就虞外婆没听他们的聊天内容,就拿着户口本来到茶室而言,怕是虞明海早就料事如神,知晓他会来这一趟。 果不其然,姜还是老的辣。 夏日的绿色在天地之间无阻的落下一笔又一笔,祁景儒开着车,一停就望着副驾驶上的户口本傻笑,直到后面的车鸣笛了才堪堪反应过来,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如果那群发小见了祁景儒这副样子,怕是要去那深山老林里请来一个最灵验的法师为他驱驱魔,让这个入魔的男人好好清醒清醒。 只有祁景儒自己知道,他只是之前将爱意掩藏的太好了,早就该是这般模样才对。 第6章 第六颗糖 虞辞忧接手的第一个项目打算和祁景儒的公司合作,反正祁景儒都和她约法三章了,她不多讨点便宜都感觉对不起自己英勇无畏的“献身”。 实战和理论知识是完全不同的,虽然虞辞忧在金融这一方面学的融会贯通,但是真正开始接手会有很多琐碎的事情要处理,杂到像是打印文件这种小事她都需要去亲自干。 请一个合心意能力高的助理,这个想法在虞辞忧的脑子里愈来愈清晰,这种事情她一般就是先从身边的熟人开始考虑,但是那群朋友都是有钱的崽崽,谁愿意过来给她做助理,就算来了怕是也是什么都不做吧。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到了中午,燥热难安的太阳高高悬挂在正上空,蝉鸣声了了,厌烦的是路上的鸣笛声,响的人不得安宁。 祁景儒一到饭点就拨打虞辞忧的电话,但是虞辞忧习惯性的手机静音,一直都没接到。 男人也不急,就这么停在公司正门口,看着手里的户口本不停的笑,过一会再望望公司门口,看看有没有小公主的影子。 秘书处有一个叫周紫藤的姑娘,刚大学毕业不久,刚来这里做实习,没人晓得她的背景也就没人跟她来往,周紫藤今天没有在公司食堂吃饭,她从外面回来时看到了这辆眼熟的林肯。 周紫藤敲了敲车窗,隔了很久祁景儒才降下车门,他睨着窗外的人,声音冷漠:“什么事?” 周紫藤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俊帅的男人,她一时移不开眼睛,傻傻的说道:“请问你是来找我们公司新来的虞总吗?” 提到虞辞忧,祁景儒脸色没那么难看了,他放缓了语气,以为车外这个女人是枣枣派下来传话的,声音也柔和了不少:“枣枣让你来说什么?” “枣枣? 什么枣枣?” 周紫藤一脸懵逼,她只是通过早上公司员工的内部群发的视频,知道这位开林肯的男人认识虞辞忧,以虞辞忧为借口敲下了祁景儒的车窗。 祁景儒眼睛很快被一道靓丽的身影吸引而去,虞辞忧的一身白在花花绿绿绿的夏日里反而更加显眼,他立马推开了车门,一路小跑过去,眉毛上挑着:“总算舍得出来跟我吃午饭了?” 虞辞忧被工作忙昏了头,她一抬头不经意的看到墙上的时钟,才发觉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了,急急忙忙的坐电梯下来,结果就看见一个女的在祁景儒车窗前笑的花枝乱颤。 虞辞忧没好气,“我不下来,不也见你跟别人聊的挺开心的吗。” 这话醋意太大了,虞辞忧自己没有发觉,祁景儒听了心情却是大好,他二话不说横抱起虞辞忧往车里走去,边走边解释道:“她突然敲我的车窗,我以为是你派来给我传令的人。” “你少找借口啦。” 虞辞忧吐了吐舌头,嘴上虽然是这么说,但是心里却已经乐开了花。 都是表里不一的人。 周紫藤嘴里念着“枣枣”两个字,指甲抓紧了裤子,她从未有过的一种情愫在心里萌发,看着这个男人和虞辞忧亲密无间的样子,心里很不好受。 祁景儒选的午餐地点也非常有心机,这家日本料理离民政局只隔了一条街,横穿马路走过去只需要五分钟。 虞辞忧从来没来过这家店,她抬头问道:“这是你新发现的好吃地点吗?” 第8章 祁景儒带她去的餐厅都是虞辞忧的口味,每去一家她就爱上一家。 祁景儒搪塞了几句,点点头默认了,他根本就没来过这家日料店。 店里的服务还算周到,当菜一个一个拿出来时,虞辞忧有些惊讶,就好比那份鲑鱼,刀工很不好,鱼片切的大大小小,厚厚薄薄,但是虞辞忧本着对祁景儒选餐厅的目光极好的心态,决定不能以样取菜,虽然菜摆的不好看,但是味道一定是极好的。 虞辞忧夹了一片鲑鱼,蘸了少许的芥末送入口中,她的表情顿时从高兴变成了悲催,味道实在是太奇怪了。 难怪他们进来店里什么顾客也没有,服务员的态度好不过是因为他们那么多人只需应付她自己和祁景儒两个顾客罢了。 祁景儒看她脸皱吧在一起,就知道了这家餐厅味道不怎样样,但是吃真的不是今天的重点,他现在满脑子想着怎么以一个合适的理由在合适的时机拿出枣枣的户口本并提出现在就去领证这个想法。 虞辞忧没吃几口,她见祁景儒一动也不动,一筷也没尝,就深刻怀疑这个男人今天是为了整她才带她来这家迟早要倒闭的日料店的。 于是她看向祁景儒的眼神便带着几分恨意。 祁景儒懒洋洋的打了个哈切,故做平静,他半挑眉毛,狭长的眼睛笼在了一片阴影之中,声音慵哑:“不合胃口?” 虞辞忧点点头,这菜实在是太他妈难吃了。 “那我们换一家吧。” 语罢,祁景儒就拿起了她的包,另一只手自然而然的搂过她向外走去,他径直走到门口,虞辞忧好奇的问道:“你怎么不去取车?” 祁景儒的那辆黑色林肯停在另一个方向。 男人掀了掀眼皮子,睨着只到自己胸口那的女孩,他勾起嘴角,“好地方,是要走着去的。” 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一步一脚印,幸福靠自己。 虞辞忧不知道他又要搞什么名堂,默不作声的低头走路,正好遇上行人绿灯,现在可以过马路。 有人陪在旁边,虞辞忧就不用左顾右盼的看车了。 她小时候对过马路有阴影,有一次被困在路中央的车流中,往前走不了往后退也退不了,她那时候大概是初一吧,像个失足少女一样坐在路中央抱着膝盖哇哇大哭。 最后还是交警把她抱到路旁边的,这个小姑娘吓的腿都软掉了。 这事她没有告诉祁景儒,并不想让当时中二病非常严重的男生知道她如此丢脸的事情,但是虞辞忧还是害怕过马路,她就便每天放学都跑到三楼去等祁景儒放学。 初一放的是最早的,而初三为了迎接中考,会额外多处两节晚自习,由各科老师各自教自己的班,那个时候虞辞忧就歪头歪脑的趴在窗户前,由于祁景儒坐在教室最里边,每次都会有人大喊:“景哥,你小媳妇来了。” 虞辞忧脸红,每次都要和窗口那个男生解释很久,一来二去,倒是和这个男生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关系。 因为这个男生的那句话,学校里就盛传虞辞忧是祁景儒的小媳妇,这个名号顶到了虞辞忧毕业还是没有消失。 祁景儒搂紧了女孩的纤弱的肩膀,他扬眉说道:“怎么这么大了,还是不会过马路?” 虞辞忧听了这话立马抬起头反驳,“谁说我不会的?” 这不是有你在吗,我需要什么眼睛看马路? 虞辞忧心里嘀咕着。 祁景儒立马举白旗投降,这个节骨眼上他并不想和小公主争吵什么,不管虞辞忧会不会过马路,反正他这辈子都会牵着她一起走斑马线的。 人家的什么倾城之恋可能需要踏着鲜血踏着尸体走过去,他们不需要,他们的倾城之恋就是走在白花花的斑马线上越过车流,这样就足够了。 安然无恙的度过了这条马路,一栋六层高的米白色建筑物展现在二人面前,青色的窗户被人擦的一层不染,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白点,空气中有些细小的微浮物,看的一清二楚。 虞辞忧看着诺大的“民政局”三个字,暗暗咂舌,她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心里讶异着:什么时候民政局管饭吃了。 她压根没有往领证的那条路上想,所以她跨着步子,从容又淡然的的走进了民政局,被撂到了后面的祁景儒倒是有些诧异了,但很快也跟了上去。 结果刚一进门,就看见小姑娘做贼似的跑到一个窗口前,小声说道:“听说你们这的员工餐很好吃啊,食堂往哪里走呀?” 窗户口的工作人员一脸黑线,虞辞忧以为人是没有听明白,她正欲打算再说一遍:“姐妹,请问你们的……诶诶,谁在后面扯我领子呢?” 祁景儒微凉的指尖一把提起女孩的后领子,像是提小狗狗一样,沉着脸将她带到桌子旁,他拧着眉,身影因压抑着燥热的情绪而显得更加沙哑,忍住脾气问道:“虞辞忧,你是饿疯了吗?” 工作人员一脸黑人问号的看着这一对情侣,她本来心里想着虞辞忧叫的那声姐妹,觉得谁跟你是姐妹啊,结果看到她的男朋友居然这么该死的迷人,心里突然就非常想和她和她成为姐妹了。 虞辞忧:你们民政局上班的都是这么野路子的吗? 这个点办理结婚证的人不是很多,只有拍照那里徘徊着两三对情侣,大堂的瓷砖亮的反光,将天花板上的日光灯照耀成绚烂的烟花,白白亮亮。 虞辞忧觉得祁景儒发这么大的火有点莫名其妙,她不甘示弱,回话道:“你不是说要换个地方吃饭的么?” “得,我的错。” 祁景儒懒洋洋的摊在椅子上,他勾起嘴角,默不作声的打量着面前的女孩,这人就跟个小狐狸一样,其实心里明白着呢,不过是在这里揣着明白装胡涂呢。 很快就有工作人员拿着表格前来,虞辞忧咬了咬后槽牙,她抬头看着那明晃晃的日光灯,不知道在想什么,想按部就班却又想要反抗。 祁景儒很自然的拿出二人的户口本,虞辞忧也不讶异了,这人都能把她带到民政局来了,准备的充足也不为过了。 来给他们办理的工作人员是一位年轻男性,长得很斯文,白皙的皮肤水水嫩嫩,虞辞忧戳了戳他的袖口,转过头去,用手掩住嘴巴,上挑着眉毛说道:“你平常是用的什么户口本?” 工作人员一愣,他上岗了两年多,有问他办理结婚证需要什么材料的,也有问他需要多长时间才能好的,还是第一次有小姑娘问他用什么护肤品。 工作人员尴尬地一笑,他看着比较靠谱的祁景儒,有礼貌的问道:“这位先生,您好。” 祁景儒垂眼,腮帮轻动,磨了一下牙:“枣枣,我领你来是办结婚证的。” 工作人员:看你们也不像是来办离婚证的啊。 虞辞忧眼珠转动了一下,她长长的黑色睫毛微微翘起,上眼皮带动着睫毛,就像是一把小扇子在空气中扑腾,“我知道,到民政局里当然是不可能来吃午饭的。” 工作人员的笑容始终维持在脸上,他在心里暗自吐槽:民政局当然不会管饭了。 感情领个证才九块钱,如果还特人情化的管一顿午饭,估计会有人天天来结婚离婚。 有情饮水饱,是不是这个意思? 虞辞忧不再说话,但是从她纠结的神色中,可以看出她并没有考虑好,工作人员轻咳了一下嗓子,“二位是否还没有考虑好? 我给你们腾出点空间,你们考虑好了再叫我吧。” 突然进来了一对办离婚证的夫妻,两人都很年轻,女生在歇斯底里的大叫着:“你是不是早就出轨了? 你是不是早就想和我离婚了?” 男生不厌其烦的推开她,表情里满是嫌弃:“你看看你自己这幅样子,你凭什么认为老子还会喜欢你这样的?” 女生像是崩溃了似的,说起话来也吞吞吐吐的,“我这幅样子是谁害的? 我一天干三份工作就是供你去玩别的女人的? 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够了,别再这里发疯了,快点办完离婚我们好分开。” 有工作人员上前稳定二人的情绪了,这出闹剧才算暂时落下了帷幕,虞辞忧心里一阵苦楚,刚刚那两个人曾经也一定很相爱吧。 可是为什么那么相爱的两个人最后会不惜撕破脸皮也要和对方分的一乾二净,他们现在的大声争吵似乎是在后悔当初的温柔岁月。 何必这么决绝。 “枣枣?” 祁景儒的声音拉回了虞辞忧的思绪,他喉结滚动着,在商业谈判中他巧舌如簧,如今却是窘迫到说不出话来。 该以如何的方式,才能不吓到你,告诉你我想用结婚证绑住你,不让你逃离我的怀抱。 用爱吗? “今天我去了你姥爷家,跟二位老人解释了,他们把你的户口本给了我,我……”祁景儒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虞辞忧打断了,她声音有些漠然:“怎么解释的? 第9章 说你爱我,说我们相爱了很多年吗?” 祁景儒一时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虞辞忧是在埋怨自己,这事儿他没有提前跟小公主商量,还有那天晚上,借着小公主的酒劲,他干了胡涂事。 “枣枣……” 虞辞忧恢复了以往笑嘻嘻的样子,她抿紧着嘴唇,像是安慰自己一样:“领证吧,我没什么意见的。” 只是希望我们最后不要歇斯底里的说从来没有爱过对方。 我填平了山海,可你却在云端。 我到底该如何隐藏我对你的所有爱意,以多少岁月来证明才足矣。 第7章 第七颗糖 虞辞忧在心里笑的凄然,一辈子够不够? 祁景儒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他的咬肌连着削瘦的下颚,那根线条紧紧绷住,想说的话全都噎在了喉咙口。 他的内心波涛汹涌,长腿收了回来,枣枣肯跟他领证,不过也是碍于祁家人的面子吧,如今是祁家和虞家都知道了他们二人的事,如果虞辞忧在领证这个关节拒绝了他,所有长辈都会来教训祁景儒,来说他的不是。 这小丫头,有的时候还真是善良的让人牙痒痒。 工作人员很快又来了,还是刚才那个年轻的小伙子,他打量着一脸深沉的虞辞忧,说道:“女士,我国婚姻法规定了,二人喜结连理必须是双方自愿的,您要是有什么苦衷就说出来,我们这边连着警察局,出警很快的。” 民政局连着警察局,这还是真是他妈的体贴啊。 祁景儒舌头抵着上颚,率先拿起笔来填写表格,虞辞忧像是不甘示弱一般,也拿着笔刷刷的写了起来。 工作人员一脸慈母笑,他并不打算再开口了,因为刚才男方那一眼似乎是要将他生生吞咽下去。 流程说快不快,说慢也不慢,最后虞辞忧还能按时回到公司上班,三点半有一场关于虞氏董事会重组的会议,蒋文宗也在场。 蒋煜邢也在,他父亲的那个私生子。 虞母当年的死是蒋文宗日渐冷漠,醉酒家暴造成的,但是蒋煜邢才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蒋煜邢还要大虞辞忧一岁,也就是蒋文宗在刚和虞母结婚那年就出轨了。 蒋文宗当年肆无忌惮的领着蒋煜邢回家里,他跟个局外人一样大大方方的介绍着:“这是我的亲生儿子,希望你能想对待你的亲生女儿一样对待他。” 虞母当即就哭的泣不成声,她不断的抹着眼泪,可这反而让蒋文宗更加觉得厌烦,他嫌弃着说道:“你别在那里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我的孩子你就应该视如己出。” 凭什么会这样呢,虞辞忧到现在也依旧想不明白为什么蒋文宗当年会如此肆无忌惮,他将虞母最后一点爱意践踏的无影无踪。 被爱的都是有恃无恐。 虞辞忧慢慢收回了思绪,她下车前和祁景儒提了一嘴需要个助理,没想到开会前,就有一个中年女人来到她办公室找她。 汪茵河一身职业装,脸颊上的黑框眼镜更显的她干练十足,说起话来气势也很足,“虞总您好,我是祁总派来给您当助理的。” 虞辞忧暗暗砸舌,没想到祁景儒办事效率这么快,她第一眼看汪茵河觉得很顺眼,能让她有眼缘的人并不多,或许是因为人是祁景儒找来的,所以虞辞忧看着她就顺其自然的加上了一层滤镜。 汪茵河上手工作很快,祁氏和虞氏本来就是世交,商业合作也很多,所以她了解一些虞氏的内部工作,祁景儒也给了她不少数据,她一目十行的看完,脑子里有了个大概。 但是有些事情还是需要细磨的。 虞辞忧没空了解这位助理的其他方面,她打算等这次会议结束后,请人吃个饭,增加亲密感。 这次的虞氏董事会重组也是一如既往,其实都是个过场罢了,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大幅度改动,某些老狐狸在这些岗位上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地位很难撼动。 虞辞忧坐在副董事的位置,她巧笑嫣然,旁边站着助理汪茵河,给她涨了不少士气。 “哟,这次空降了个副董事啊。” 一个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玩弄着指甲,一脸玩味的打量着虞辞忧,她的眼神里满是不屑,在他们老一辈的董事会眼里,这些小辈都像是蝼蚁一般。 不少人听了这话,目光就毫不掩饰的打量着这个二十出头一点的小姑娘,看着就软软糯糯,去玩芭比娃娃还差不多。 人稀稀落落差不多的到齐了,放眼望去都是些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就是这些人在一点一点抽干着虞氏的血肉,他们像是张牙舞抓露出阴森獠牙的吸血鬼,蒋文宗长时间对他们的无底纵容,让这些老狐狸变的什么都不害怕了,他们根本没有把虞辞忧放在眼里。 不过就是一个股份多一点的小姑娘,那些股份总归会被平均瓜分到他们手中的。 “各位好,我是虞辞忧。” 虞辞忧的介绍很简单,她左手无意识的摁着笔盖,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女孩生的并不是一副威严的样子,她甚至严肃起来也只是让人觉得更加可爱。 这么形容吧,就像是故意偷穿大人衣服的孩子,那份高傲冷漠的神情并不该是她的模样改拥有的。 蒋煜邢还没到,蒋文宗旁边那个座位空的有些刺眼。 蒋文宗笑的淡然,他就像是一个慈善眉目的老父亲,一脸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女儿闯荡着,如果他并没有时不时的望向会议室的大门,可你虞辞忧就要相信了。 他在等蒋煜邢,等的心急。 汪茵河不动神色的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默默记在黑色笔记本上,她来之前还受了祁景儒的别的所托,就是将虞辞忧的一举一动汇报给他。 “某些人还真是缺乏教养啊,让我们这么多人等他一个。” 虞辞忧放下手里的笔,有些慵懒的撑着下巴,她的位置正好对着大门,这话也说的非常清楚了,就是在责怪蒋煜邢的迟到。 蒋文宗倒是没有开口说什么,只是淡然的看着门口。 但是他的那些走狗却忍不住了,急着拥护自己的主人,阴阳怪气的说道:“你这个做妹妹的就该宽容一点,等等我们小蒋总怎么了?” “小蒋总?” 虞辞忧轻轻的重复了一遍,她被这个称呼逗笑了,随机面色一沉,还真有几分冷面的模样,声音平稳:“奉劝各位还是对我敬重点的好,我外公虽然不管虞氏很多年了,但这公司到底还是姓虞不姓蒋的,与其百般讨好某些人不如多给自己留点后路。” 这话说的刚刚那位董事面色全黑,他没有想到这么年轻的小丫头片子居然伶牙俐齿,场面一度尴尬。 直到不久之后,会议室大门从外面被人推开。 来的人正是蒋煜邢,他一身墨蓝色西装,神色淡漠,拒外人于千里之外,他长腿一跨,也没说什么场面话,落座后就翻开了档袋:“方氏地产的那块地我已经拿下了。” 随机响起如雷贯耳的掌声,似乎是在庆祝新中国成立一般。 瞧瞧这些人,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是专业捧场公司的。 蒋文宗也是一脸欣慰,他连连夸赞了好几声“真好。” ,然后重组会议就正式开始了。 虞辞忧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不加顾忌直接打量着面前的蒋煜邢,这人跟小时候比起来,变化还挺大的。 第一次见到蒋煜邢是几岁来着? 八岁吗? 虞辞忧不太记得了,她对这个人很有敌意,她抢走了自己的父亲,间接导致虞母的自杀,他享受着蒋文宗给的爱意,享受着整个别墅里的人的讨好。 虞母没了,大家都听从蒋文宗的话,讨好蒋文宗的心头宠蒋煜邢似乎是理所当然的,再加上虞辞忧经常往祁家跑,偶尔回来一趟,她才觉得自己是那个半路横插进来的外人。 有些人总是能够理所当然的占有属于别人的东西,可是他们不知道,有些东西就算是主人不要了,也轮不到他们尽情的占为己有。 他们不配。 这次的会议也是大同小异,所有人都对蒋煜邢赞赏有加,而对初来乍到的虞辞忧总是充满了敌意,他们毫不心慈手软的“惩罚”这个女孩。 虞辞忧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伤害到了他们的利益。 这群人像是黑夜里红着眼的饿狼,他们怕冉冉升起的新火,怕再也没有了肉。 “虞总,还有一分钟就到下班时间了。” 汪茵河看了眼手表,毕恭毕敬的说道,会议刚巧结束,虞辞忧淡淡的点了点头。 她又很多不熟悉的业务,包括虞氏现在正在进行中的,她心有余而力不足,撑着额头:“你先回去吧,我今天可能要加班。” 汪茵河点头,给祁景儒发去了条信息,然后踩着白色高跟鞋走上了电梯。 虞辞忧叹了口气,然后重燃起了斗志,她撩了撩袖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回办公室的途中想去茶水间倒一杯咖啡。 第10章 没想到蒋煜邢居然站在里面抽烟,白色烟雾缭绕着,看不清他有些清瘦的脸。 虞辞忧暗骂倒霉准备离开,没想到蒋煜邢注意到她了,掐灭了烟头,声音沙哑:“好久不见,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回国了。” 茶水间很通风,这会烟雾全都散去了,两人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对方的目光,虞辞忧微不可闻的耸了下肩,她勾起嘴角,语气里全是敌意:“蒋先生,我们似乎不是可以这么友好打招呼的关系吧。” 她疏远着不断逃离,逼自己不躲入狭小黑暗的龟壳内。 正牌女儿遇上父亲的私生子,在虞辞忧的眼里,蒋煜邢只不过是跟他争家产的野鸡罢了。 总有野鸡来跟她争家产。 蒋煜邢挑了挑眉,他对父亲的这个女儿没什么好感,从小见她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无论多娇滴滴的提出过分的要求,总归会有一个男生跟在她后面一遍又一遍的喊着:“枣枣。” 他并不羡慕什么,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其实是见不得光的,幸得虞母是个心软慈善的人,知道丈夫出轨居然选择用自杀来惩罚自己,自己爱的人不爱自己,这算哪门子的错? 豪门里不乏跟他身份一样的私生子,只是那些正牌夫人都是手段强硬的,哪里会允许他们这些人大摇大摆的进家门,稍微脾气温和一点的也不过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忍到最后忍无可忍总归是要爆发出来的。 都是时间问题罢了。 蒋煜邢长得也高,一米八几的个子靠在茶台上,他看着还有点星火的烟头,声音冷淡:“是你的我不会拿,所以你不用对我如临大敌。” “哼。” 虞辞忧气的想转圈,她眉眼染上妖艳的笑意,嘴角噙着自信,她走到男人耳边,轻轻说道:“是我的你想拿也拿不走,而且,这里全部都只是我的。” 她压迫力十足,说完这话又恢复了那幅人畜无害的样子,乖巧的很。 蒋煜邢只是笑了几声没再说话,他也无意争夺这些,不过是身不由己罢了。 第8章 第八颗糖 虞辞忧视线模糊,她看着蒋煜邢渐渐走远,随后像是少了支撑一样,无力的撑在茶几上,她并不适合放什么狠话。 放电视剧里,她这种拿着刀威胁别人的人,估计最后自己会吓的跑到警局里自首寻求人身安全。 在她眼里,蒋文宗和蒋煜邢就是洪水猛兽。 祁景儒好脾气的一个一个回复发小的电话,“喂,老徐啊?” 电话那头的男人叽叽喳喳了一大堆。 祁景儒耐心的听完,然后左手食指敲打着桌面,嘴角勾起:“今儿个真没空去玩,赶哪天有空了我请。” 另一头那个叫老徐的男人依旧不依不挠:“景哥啊,这平日里一听有新场所,您是第一积极没人敢认第二了吧? 今天怎么这么反常啊。” 祁景儒低下头,垂着眼,薄唇轻启:“这不我祖宗回来了得好生伺候着呢么,哪里有空去玩。” 老徐在电话那头嘟囔了几句然后没再继续邀请,很果断的等待祁景儒挂了电话。 不少人围着老徐,有一句没一句的:“怎么样啊老徐,景哥什么时候到?” “景哥来不了,陪他祖宗玩呢。” 众人恍然大悟,都不再提他了,自个上车开到新场所去,他们都是群有脑子的人,就他们自己在景哥心里的那点份量哪里能跟虞辞忧比。 不,说的在准确一点,景哥心里他妈的只有他那个小祖宗吧。 祁景儒等了半个小时,拎着一盒草莓奶油,慢慢淌到虞氏,前台自然不敢阻拦他,默默目送他离开,周紫藤刚好刷完卡下班,她本想上前去打个招呼,没想到祁景儒走那么快。 有个前台的女孩似乎看到了她,对着周紫藤招招手,小声说道:“紫藤,你刚刚是想和祁总打招呼吧?” 周紫藤愣了愣,然后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 随后一大群女生将她团团围住,她们个个争先恐后的问话:“紫藤,你跟祁总很熟吗? 刚刚还要打招呼?” 周紫藤笑了笑,“没想到景儒哥走的这么快,我都没有来得及。” 祁景儒不久前和虞氏有过一次合作,他来过虞氏几趟,那时候起就在女员工群里引发了好一阵骚动,他几乎是每个女孩子心里臆想的完美男朋友。 没想到时间越过越久,祁景儒的热度不减反增。 有人注意到了周紫藤对祁景儒的人称呼,她一脸羡慕的说道:“紫藤我们真羡慕你啊,能跟祁总这么亲近,还能喊他景儒哥。” “是啊是啊,没想到你跟你的景儒哥关系这么好啊。” 一群女员工就这样嚼着口舌,周紫藤很喜欢这种被众人捧起来的感觉,更何况她现在还是和祁景儒绑在一起的! 祁景儒也没敲门,直接推门而入,他将草莓奶油放在女孩面前,神色慵懒:“你要是小时候能拿出这份劲来写作业,我就感恩戴德了。” 虞辞忧缓缓抬头,她揉了揉有些疲惫的眼睛,“你怎么来了?” “看看几点了,还不吃晚饭?” 男人半靠在办公桌上,他狭长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漆黑的眼眸里满是宠溺。 天色渐晚,夏日的黄昏有些刺眼,被染成粉紫色的云朵力不从心的漂浮在空中,偶尔飞过几只鸟,叽叽喳喳不停歇。 祁景儒找了家家常菜的饭店,这会正值用餐高峰期,他们还等了一会才坐到位置。 祁景儒拿起笔快速的在菜单上勾选了五六道菜,他漫不经心的扫了几眼菜单,然后缓慢抬起眸子,眉毛上挑着,嘴角噙着笑意:“把水给我。” 虞辞忧正在与瓶盖“斗智斗勇”,她咬着牙用手用力拧着瓶盖,细腻嫩滑的手指很快就出现了一道道红色的印记,她“嘶”了一声又撩起了上衣,奢侈的布料就这样摩擦着瓶盖,但依然是徒劳无功。 “你要喝自己拿嘛。” 女孩说话带着点撒娇,她尾音调皮的往上,眼神看着桌子边沿的几瓶依云矿泉水。 祁景儒勾起嘴角,他自然而然的拿过女孩手里的矿泉水,不费吹灰之力的拧开了瓶盖,边递给她时边说道:“小没良心的。” 虞辞忧压根就没有看一眼菜单的内容,但是上的几道菜全部是她的最爱,她拿起筷子吃的不亦乐乎,身后想起了一道哑哑的男声:“虞辞忧?” 周围依然是一片嘈杂,有一桌喝醉了的酒鬼正在支支吾吾的大放厥词,一只脚踩在椅子上,嚣张的不得了。 虞辞忧缓缓转头,看着蒋煜邢,心里咒骂:真是阴魂不散。 祁景儒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下蒋煜邢,他夹了一块带有软骨的糖醋排骨放到女孩碗里,“多吃点。” 虞辞忧“嗯”了一声,又低下头去啃咬糖醋排骨。 她从小就爱吃带有软骨的部分,咬起来脆脆的,还会咯吱咯吱的响。 蒋煜邢是出来上洗手间时看到了他们,他抬着头看着那两个人,“真巧啊,你们也在这里吃饭。” 虞辞忧没好气,堪堪咽下那块糖醋排骨后,呜咽的说道:“干啥啊,这饭店你开的还不让来了?” 祁景儒看着她吃了炮火的样子,心情莫名的好。 枣枣就是枣枣,发起脾气来也是巨他妈的可爱。 蒋煜邢倒是没被她这态度唬道,还顺着她的话解释了一下:“这家饭店不是我开的。” 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是我最好的朋友开的,我也有投资。” “我日。” 虞辞忧没忍住,爆了一句粗口,她双手撑起下巴,上下扫了一眼蒋煜邢,然后笑的无比开心:“这真是太好了,这顿饭正好不用付钱了。” 蒋煜邢心里一愣,这人画风转变的太快了。 不过最后祁景儒还是付了钱,他手里拿着卡,懒洋洋的靠在收银台前,眼尾满是笑意,声音充满磁性:“蒋煜邢是外人,我们应该客客气气的才对。” 正所谓饱暖思淫欲,虞辞忧淫倒是没有,就是这会困的睁不开眼,头有一搭没一搭的磕在玻璃窗上,被磕疼了就带着泪花的睁一下眼,然后又再睡过去。 祁景儒转着方向盘,给她录了个小视频,刚把车开到她的公寓门口,正寻思着如何把小公主喊醒时,祁母来了电话。 就是苹果自带的三全音铃声,在寂静的车厢内一下子划出了一道刺耳的口子,虞辞忧转了转眼珠,祁景儒吞了口口水以为她是要醒了,没想到小公主下一个动作就是一巴掌呼在了他的脸上。 “啪。” 声音大的惊人。 “你吵死啦。” 虞辞忧皱着眉头,因为半睡半醒的缘故,她的声音柔的滴水,弄的驾驶座上的男人心里痒痒。 祁景儒面对她是使不出半点脾气,况且他也没少挨虞辞忧的巴掌,小公主从小起床气就大,打着一巴掌还算轻的了,跟小时候那无理取闹的样子比起来现在简直是天上下来的仙女好吗。 第11章 他还记得枣枣最过分的那一次,上学就快要迟到了,她还窝在被窝里一动也不动,祁景儒轻声的哄她起床,小姑娘委屈巴巴的缩在被子里,声音软糯:“祁哥哥,你能不能去天上帮枣枣把太阳公公换成月亮婆婆呢?” 祁景儒眼里跳了一跳,不知道说点什么来反驳:他也想上天这么干,可他还真没这本事呢。 祁景儒的一度沉默不语换来了虞辞忧的熟睡,时间真的不早了,他只能掀开女孩的被子,那会还是冬天,被子一掀开,热气就全部跑光了。 虞辞忧气的要死,一脚踹在了他的脸上,毫不留情。 那是最用力的一次。 祁景儒接通了电话,懒洋洋的“喂?” 了一声。 祁母看着卧室里的大床,心痛不已:“为什么枣没睡在你那?” 祁景儒眼皮跳了一跳,看着还靠在窗户上睡觉的小姑娘,声音低沉:“妈,你去我那了?” 祁母理直气壮的“嗯”了一声,然后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一样,匆匆跑到了衣柜前,唰的一下打开衣柜,里面清一色的男装,“景儒,你说老实话,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和枣枣在一起?” “妈,哪能呢。” 祁母不听儿子的解释,在电话那头哭了起来,甚至还哭诉起自己命苦,祁景儒忍不住咧了咧嘴角,及时打断了祁母的戏精之苦:“妈,我真跟枣枣在一起了。” “怎么证明?” 祁母紧追不舍。 祁景儒叹了口气,修长的手指搭在了方向盘上,漆黑的眼眸溢满了光彩,似乎有几分自豪,“您不信去阳台看看,枣枣衣服都晾在那里呢。” 祁母一听这话,踩着拖鞋跑到阳台上去,看着那高高挂起的内衣内裤,心里明了,然后开启了花式夸赞儿子的模式。 这些衣服还是虞辞忧回国那天落下来的。 夸着夸着,祁母突然意思到了什么,她又握紧了电话:“儿子,万一你阳台上那些衣物根本就不是枣枣的呢?” 祁景儒气到冷笑,他的唇瓣紧紧的抿成了一条僵硬的直线,声音淡漠:“电视柜那有保险箱,密码是枣枣的生日,您自己去看看里面放的什么。” 祁母一阵狐疑但还是照做了,她不用思考的摁下虞辞忧的生日,然后“滴”的一声,保险箱打开了,里面除了有几沓钞票外,还安静的躺着两本红本本。 原来是结婚证啊。 第9章 第九颗糖 祁母将那两本结婚证在手里掂量了好一会,当初她和祁父领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激动。 左看右看一番,祁母将两本结婚证翻开,对着里面拍了好几张照片然后立马发到家族群和朋友圈里。 家族群和朋友圈一下子就沸腾了,像是一锅煮开了的粥在乱扑腾。 小辈们都是通过自己家长的祝贺才知道祁景儒领了结婚证,孟斯衍第一个发来贺讯:“兄弟,速度够快的。” 祁景儒看着自家老妈的朋友圈,下面有很多七大姑八姨绝觉得意外,不相信的评论。 虞辞忧小的时候住在祁家,有几年过年也跟着祁家一起去走亲戚,大家都很喜欢这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总是爱逗她玩,那个时候祁景儒就凶巴巴的将小女孩护在身后,“不要欺负枣枣。” 大人们见此,也会对着祁母开几句玩笑,“景儒不得了咯,这么小就知道护着媳妇了。” 但是玩笑终归是玩笑,一旦变成了事实,不相信的人总是占多数的。 第一条评论来自于祁景儒的阿姨,也就是祁母的妹妹,她发了一个偷笑的表情:姐,你就是再想给景儒找个老婆,也不能拿枣枣开玩笑啊。 祁大姑:就是啊,阿妹说的对,这景儒自小把枣枣当妹妹看的,怎么能搬到结婚证上去呢? 祁景儒眯着眼睛,一条一条的扫过评论,他将祁母的那条朋友圈截了个屏,然后配上文字:已婚。 这么一发,没有人再质疑了,评论里清一色的祝福。 不少商界里结识的朋友也纷纷送来祝福,只有几个眼尖的认出来了虞辞忧,虞老爷子的亲生外孙女。 虞辞忧被刚刚的铃声吵醒后就一直无法再深睡,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细软的发丝有些翘了起来,她声音软糯:“祁景儒,你在干嘛?” 男人收了手机,背靠在真皮坐架椅上,眼尾上扬,“没大没小的,叫祁哥哥。” 虞辞忧不搭理他,准备开车门下去,祁景儒眼疾手快拦住了她,对上小公主水汪汪充满疑惑的眼神,他清了清嗓子,“刚刚咱妈打电话来了。” 虞辞忧听到“咱妈”这个词,眼皮跳了跳,这个妈当然不可能是她逝世已久的虞母了,“祁……阿姨有什么事情吗?” 窗外一片繁星闪烁,夜晚的江面微波粼粼,月光照耀在江海上,一片死寂。 祁景儒听了这个称呼只是眼皮子掀了掀,他的声音因为压抑着不耐烦的烦躁情绪更加沙哑了一些,“妈现在在我家。” 虞辞忧机械的点了点头,不明所以。 “她发现了我家没有你的生活痕迹。” 祁景儒往前倾了倾,抬起眼来看着她一句一句说道:“枣枣,怎么办?” 虞辞忧舌头舔着自己的牙齿,她不停的眨着眼睛,表面上似乎是温良无害,实则内心里已经一万头草泥马奔过了:什么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为什么忧愁它总是围绕着我? 祁景儒不出声,似乎得不到她的回答就不消停了。 “祁阿姨现在还在啊?” 虞辞忧试探性的问道。 祁景儒挑了挑眉,默认了。 男人的眼底黑沉沉的,虞辞忧看不清他眼里诉说的话语,只是咬着下唇,“那你觉得该怎么办?” 其实大可不必,虞辞忧没这个必要去帮助祁景儒在他的家人面前装模作样,他们两个有名无实,一本结婚证能说明的了什么,它只是将两个人绑在一起,能证明对方有多爱对方吗? 可是她确实是喜欢的祁景儒的,不想要看着祁景儒被祁爷爷和祁叔叔打骂,不想要祁景儒被祁奶奶和祁阿姨变着法子的劝阻对她负责。 万一,祁景儒因为这样而讨厌自己了怎么办? 那个成语怎么说的来着,不如将错就错下去吧。 祁景儒紧盯着她,将小公主的神色悉数看在眼里,他的情绪晦涩不明,“住我那去吧。” “啊?” 虞辞忧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虞辞忧你住我那去吧,你睡主卧,我睡你隔壁,我妈要是再来突击检查也不会说什么了。” 祁景儒烦躁不已,很想抽烟。 “啊……”虞辞忧平缓的呼吸,眼里波涛汹涌。 也不知道怎么的,虞辞忧就这样和祁景儒约法三章了,她简单的收拾了几件衣服就住到了祁景儒家里,祁阿姨早已没了人影,她看着正在铺床的男人,心里一阵诽谤。 这人到底是不是变着法子骗自己呢。 祁阿姨哪里是那种会来突击检查儿子住所的母亲呢。 她猜不懂男人的心思,也不敢往深里面去想,一遇到祁景儒的事情她就选择性的忽视和逃避。 上学那会是这样,长大了也依旧没出息。 祁景儒铺完床就关上门出去了,连一句晚安也没有说,虞辞忧不乐意的洗了个澡,临睡前还在心里诅咒这个男人。 希望他,断子绝孙。 天色蒙蒙亮,万物俱寂。 虞辞忧是被肚子疼醒的,她蜷缩在床上的一角,额头全是细汗,脸色惨白,嘴唇也没有任何颜色。 这肚子疼起来一点也没有缓和的驾驶,她呻吟着用手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没想到动作幅度一大,柜子上的玻璃杯砸到了地上。 清脆的响声在空旷的房间里有些吓人。 手机依旧在原来的位置,虞辞忧刚刚伸手的动作似乎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这会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有些绝望,低低的呜咽起来。 门口传来门把转动的声音,祁景儒睡眠向来浅,再加上昨晚睡觉没有关门,他很清晰的听到了主卧里传来的声音,披了一件睡袍就急匆匆走来了。 女孩痛苦极了,整个人像是一只受了伤的小兽,连给自己舔舐伤口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小声的哭泣着。 祁景儒胸腔像是被撕裂了一般,一阵阵疼痛。 他摸了摸小公主的额头,声音有点疲惫沙哑:“枣枣,哪里疼,告诉祁哥哥好不好?” 虞辞忧挣扎的睁开眼睛,她下意识的去拥抱温暖,脑袋蹭到男人的怀里,双手依旧捂着肚子,嘴巴呢喃:“祁哥哥,枣枣好疼。” 她一动,祁景儒才注意到了床上的一抹血迹,他恍然大悟,虞辞忧每次来列假都会痛经,一张脸皱皱巴巴的,以前祁奶奶会给她煎药调理,这几年她待在国外,想必平常也没有那么注意了,这次一来就疼的要昏死过去。 第12章 祁景儒关了空调,将她抱回隔壁的房间,给她倒了一杯温开水,轻轻扶着杯子喂她喝下几口,然后男人温暖的掌心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贴上了她的小腹,轻轻地不厌其烦的给她揉着。 虞辞忧不断的嘤咛,她实在是疼的没力气起来去卫生间换内裤贴姨妈巾,她就像是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贪婪的享受现在的一点点温暖,一点点也不想放过。 祁景儒垂着眼,他看着虞辞忧睡了过去,小心翼翼的下床,给她捻好被角,从柜子里翻出一个热水袋轻轻插上电源,然后迅速换了件衣服准备出门买东西。 走到一半,男人又折返回来,去了主卧拿起虞辞忧的手机,似乎是不用思考的他解开了手机,然后将自己的电话号码的页面开了出来,又将手机放在小公主的枕头边。 这个时候还管什么辐射不辐射的,如果虞辞忧又疼醒了,一摸就能摸到手机给他打电话。 这会还是清晨,也有早起的上班族了,偶尔三三两两个学生穿着校服骑着自行车有说有笑,路边还有啃馒头的人看着手机发笑。 祁景儒找了家便利店,一进去便思路清晰拿了虞辞忧常用的牌子和几包红糖水。 其实虞辞忧的痛经只是刚开始会剧痛无比,熬过那段时间也只是轻微的阵痛了,但是她从小就怕疼,受不了一点痛感,虽然每次都有夸大其词的成分,但是祁景儒依旧心疼。 回到家里,祁景儒还顺便买了早餐,热牛奶和奶黄包,他动作熟练的熬起了生姜红糖水,从切生姜的样子来看就知道他没少干过这种事。 虞辞忧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她现在的脸色要比那会好很多了,她裹着一件黑色长羽绒服,似乎是怕冷极了,哆哆嗦嗦的走下楼梯。 祁景儒刚好熬好红糖水,一个转身看见楼梯上的虞辞忧,被吓了一跳,再看看小公主身上的羽绒服,心里一阵佩服:“你倒是厉害的,我冬天的羽绒服也能被你找到。” 虞辞忧不以为意,嘟嘟嘴:“你不是永远都只会把反季的衣服放在第三层衣柜里吗。” 她太熟悉了,熟悉到不用思考,下意识的就知道祁景儒的生活习惯。 祁景儒端着一碗红糖水,这碗还是之前虞辞忧在迪斯尼乐园里买的,他放在餐桌上:“过来喝了吃早餐吧。” 奶黄包一直被放在保温箱里,这会还是热乎的。 虞辞忧摇摇头,脸上绯红,祁景儒哪里猜不到她的小心思,拿起一袋子姨妈巾递给她,“先去换吧,正好我去把床单换了。” 虞辞忧度过他手里的袋子,男人的指尖微凉,像是被电到一样,虞辞忧才碰到后的一秒后就立马收回了手,她差点没拿稳袋子,里面的东西都翻了出来。 祁景儒懒懒散散的站着,“急什么,大不了我再多洗件羽绒服,多拖个地。” 虞辞忧:“?” 什么玩意啊,洗羽绒服她也就认了,但是拖地就很过分了吧? 没再顶嘴,虞辞忧灰溜溜的跑进了厕所里,等她出来的时候,两张床上的床单已经全被换了,沾染了血迹的被单被扔进了垃圾篓子里。 虞辞忧就装作看不见,咬了一口奶黄包,奶香四溢,她满足机了。 祁景儒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抿着嘴唇:“你不心里有负担,毕竟你也没少弄脏我的床单。” 虞辞忧:我可去你妈的吧。 虽然祁景儒说的是事实,她每次来都是在睡梦之中来的,床单上每次都是血红红的一大片,祁景儒又不差钱,床单一脏也就扔了。 但是她就是不允许这个男人说出事实! 一点也不能说! 第10章 第十颗糖 还没到中午,虞辞忧已经恢复了些活力,她双手缩在宽大的羽绒服袖子里,小脸红扑扑的,看着电视傻笑。 看的是《破产姐妹》,她有些笑点都能接上,不能接上的也会笑起来,反正看这部美剧,她只要笑就是了。 祁景儒下去要去趟公司,最近他看中了一块地皮,就在本市的大学旁边,荒废很久了,偶尔会有小贩过来卖些小玩意,基本上没有人去。 看中了的东西就得付诸行动,所以祁景儒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门,临走前又倒了一杯温开水放在小公主面前:“多喝点水,今天别去公司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虞辞忧拧着眉头,用手将他推开,“祁景儒你别再这儿挡着我看电视。” 得,真是个没良心的。 祁景儒勾了勾嘴角,拿着车钥匙离开了。 虞辞忧没打算去虞氏,她的肚子还是有些隐隐作痛的,这样只会令她工作效率降低,做事分心,与其这样强撑着去工作倒不如放过自己,让自己安安心心的休息着。 她向来都是不会为难自己的主,以前读书那会,课上困的不行她就直接趴下去睡,体育课长跑不想跑就随便扯个理由搪塞一下,哪门作业不想写了就真的不会再拿起笔来。 在她的意愿里,自愿欢喜是最重要的,除了被迫放弃音乐梦想出国学金融这事儿,但凡蒋文宗是个好父亲,她也不至于未来公司而扼杀自己。 虞辞忧今天下午的打算就是在沙发上窝一下午,除了必要活动比如去厕所吃零食,她不会动一下。 但是好巧不巧,孟乔吟的电话打了过来,她在电话那头喘着大气,有些困难的说出一句话:“美少女枣枣,这儿有捉奸行动来不来?” 虞辞忧只是抬了抬眼,她将身上的空调被盖的紧紧的,然后吸了一口温水:“没兴趣。” “没兴趣?” 孟乔吟不可置信,而后神秘兮兮的说道:“是关于我们林美人的奸情哦。” 林美人名字是林殊桃,她们三感情天下第一好,小时候就经常厮混在一起,无所不干,高三那年,孟乔吟状态不怎么好,虞辞忧和林殊桃就背着这个“小赌婆”飞去拉斯韦加斯狂欢了好几天。 怎么说呢,她们是那种可以为了对方过命,不在乎任何金钱利益的姐妹关系,她们并不需要真的做出什么为对方付出性命的事情,但是大家心里彼此都很明了,什么都愿意付出。 “林美人会有奸情?” 虞辞忧显然是不相信的,很显然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被孟乔吟带着跑了。 孟乔吟在电话那头奸笑了几声,“想知道就快点来大学门口找我呀。” “知道了,等着。” 虞辞忧匆匆挂了电话,一溜烟冲到衣帽间,既然是要捉奸一定免不了跟踪这一环节,所以一定要尽可能的穿的低调。 虞辞忧扫过花花绿绿的衣服,最后在暗色系一块找了一件黑色体恤,上面只有一个大大的白勾logo,下面配一条破洞铅笔裤。 衣服是挺低调,可是美貌并不允许她如此。 虞辞忧出动很快,车库里找了一辆宝马,立马开到了大学门口,孟乔吟今天也很有默契的戴了同款的黑色鸭舌帽,此时正站在小卖部门前舔冰棍。 “老枣,来了啊?” 孟乔吟不正经的打着招呼,她用大拇指向后指了指小卖部,“来跟冰棍儿?” 虞辞忧盯着热日炎炎,苦着脸摇着头,委屈死了。 “话说,林美人人呢?” 虞辞忧好奇的问道,林殊桃之前一直在国外做模特,偶尔在好莱坞大片里露个脸,这次她回了国直击今年的影后奖,听说参演的第一部 电影就是女一号而且还是名导制作。 “在学校里呢,桃桃大美人接的是一部校园爱情片。” 孟乔吟扔掉了手中的奶油冰棍,拍了拍手,将帽子压低,“走吧,开始我们的行动。” “啊。” 虞辞忧张了张嘴巴,听到校园爱情这四个字就很美好啊,要是时光能倒流,她一定也要尝试一次校园恋爱。 就那种,冒着被教导主任捉到,也要偷偷牵个小手的爱情。 要十字相扣,小拇指勾着小拇指。 “走啦走啦,我是本次行动指挥人,代号沙鹰。” 孟乔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两个对讲机,厚重的黑色机器像是上个世纪留下来的老古董。 虞辞忧没接下对讲机,淡淡的睨了她一眼,“乔乔啊,我觉得你代号沙雕更合适一些。” 两人就这么自然的走进校园里,大学里管的松,出入人员只要不是那些一看就像来闹事的地痞小流氓,门卫大叔都不会多加阻拦的。 “我们这次到底是捉林美人和谁的奸啊?” 虞辞忧小腹有些微疼,但是这和林殊桃的八卦比起来显得太微不足道了,她左顾右盼,都是美好的学弟学妹们走过。 孟乔吟顿了顿,“和我哥的。” “你哥?” 虞辞忧缩了缩脖子,孟斯衍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主,从小到大都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不苟言笑。 林殊桃高中那会和这个男人在一起过,当时二人不知道为了什么分手,林殊桃哭的死去活来,在国外也会经常来找她,每次都哭的眼睛发红,虞辞忧自然没好气,每次都会把孟斯衍骂得狗血喷头。 第13章 孟乔吟也是,在她眼里,自己的姐妹做什么都对,是她的垃圾哥哥配不上她的林美人! “这件事我已经观察很久了,从桃桃回国那天起,我就预感他们还会重新在一起。” 孟乔吟像是个神算子,眼神里带着笃信。 虞辞忧只是点点头,以前把孟斯衍骂得太惨了,这会看见了他就很心虚。 怕的一匹。 二人在校园里走了有半个小时,烈日炎炎没有一丝微风,闷热不堪。 虞辞忧坐在路边的木椅上,眯起了眼睛:“沙雕,你的情报到底准不准啊,我走的腿都快断了。” “我的情报可是天下第一准的好吧。” 孟乔吟站在她面前,用手当作扇子给自己扇着风,丝毫没有感受到背后的阴影笼罩过来。 “乔乔啊,那个……”虞辞忧试图阻止孟乔吟的嘴,毕竟这人一讲起话来就没完没了,她可以从一颗小草跟你聊到天上的月亮,关键他妈中间还特别连贯让你觉得没有丝毫突兀。 “要是我的情报不准我就立马和我男朋友分手。” 孟乔吟莫名自信,她当然不可能和她的牧牧小弟分手的,每当她拿出这种赌资,心里都是很有底的。 虞辞忧清了清嗓子示意她往后看,如果她这脑子还算灵光没有记错的话,孟乔吟身后站的就是她的男朋友吧? 叫许什么来着…… 许牧之! 孟乔吟大笑,“你别是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咳嗽了吧?” 虞辞忧一脸同情的看着她,并不想再提醒这人,直接站起身朝她身后走去,热情的像是领导干部视察一般,握着许牧之的手:“许先生您好您好,我是即将要跟你分手的女朋友的姐妹。” 真是一串够长自我介绍。 孟乔吟僵了脸,嘴角渐渐拉平向下,她立马换了一副嘴脸,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挽上许牧之的手臂,“亲爱的,你怎么也在这呀?” 孟乔吟这换脸的速度不去参加川普变脸真的是非常可惜了,虞辞忧心想到。 许牧之咧了咧嘴角,“再不来我老婆就要跟我分手了。” 孟乔吟像是个无辜受害者一般,瞪大眼睛捂住自己的嘴唇,一脸惊悚:“什么? 许牧之,你是要跟我提分手了吗?” 虞辞忧简直五体投地,孟乔吟居然真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她此刻低着头欲哭无泪,肩膀一抖一抖的伤心极了。 许牧之无奈,但是漆黑的眼眸里满是宠溺,他搂着孟乔吟的肩膀,对着虞辞忧点了点头,“我们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虞辞忧也客客气气的朝他点点头,她看见这个男生的第一眼就觉得他是那种,高高在上不可亵渎的神明,太他妈禁欲斯文了。 孟乔吟似乎有些不满自己被搂着,小声说道:“热死了。” 许牧之掀了掀眼皮,而后一把抱起她,冲到校门口。 虞辞忧看的目瞪口呆,她现在有非常充足的理由怀疑,今天孟乔吟约她出来就是为了看她秀恩爱的,而什么捉林美人的奸不过就是个幌子,逛了半个多小时的校园,哪里有林殊桃的影子? 祁景儒看着零个未接电话心里有些不满,他此刻正坐在车上,准备去看那块荒地。 虞辞忧接的很快,丧气满满的说道:“怎么了?” 祁景儒听小公主这声音有些不对劲,立马示意助理调转车头,修长的手指紧捏着电话,声音嘶哑:“枣枣,是不是又开始疼了?” 虞辞忧此刻也往校门口走,她叹了口气回答道:“没事,我还顽强的活着。” 助理刚调完车头,祁景儒一个眼尖扫到了那辆白色的宝马车,再仔细一看车牌号,四个六果然是他车库里的。 随即有示意助理再调一个头,车子就这样原地转了一圈,祁景儒看着校门口:“你现在在哪?” “在大学门口。” 虞辞忧此刻正蹲在地上,她的帽子已经被摘了下来,额前的发丝一片凌乱,像是刚刚遭遇了地震一般。 祁景儒说了句:“站在原地等我,我来找你。”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很快走下车。 虞辞忧心里想着:这人真是神了,她只是报了个地点他就能来找自己,而且这里那么多所大学,她貌似没报校名吧? 如果祁景儒能找到她,虞辞忧发誓,她就喊他一声“爸爸”。 以表达自己的钦佩之情。 第11章 第十一颗糖 烈日高照,悬挂在蔚蓝色天空中,虞辞忧蹲在一片树荫下,暖黄的阳光透过绿叶的间隙投射在大地上,虞辞忧看上去小小的一团。 西北方向的一个男生早就已经蠢蠢欲动了,他一看就是这个大学里的学生,穿着明亮的橙色体恤,下半身是绿色的工装裤,看起来很潮。 “哥们,快上去要联系方式啊!” 说话的是橙色体恤旁的校服男,这么热的天,也不知道这个人是如何做到裹一件校服外套在身上的。 橙色体恤暗暗给自己打了个气,然后将自己手里的建筑学课本放到校服男手上,解开手机打开微信,将自己的扫一扫点开了,他时刻准备着。 祁景儒懒洋洋的漫步在阳光下,他看似漫不经心,实则眼神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虞辞忧的身上。 虞辞忧蹲在地上百无聊赖,就差来几只蚂蚁让她玩了。 橙色体恤离得近,大步走了几步就走到虞辞忧面前,有些羞涩的开口:“同……学,你好。” 虞辞忧闻言抬起头,她长而微卷的睫毛形成了一片浓密的扇子,就这样轻扑扑的一扇一扇,眼睛里充满了疑惑。 阵阵微风拂过绿叶,哗啦哗啦的想着。 橙色体恤见她不说话,以为女生是羞涩了,他迅速拿出手机,直切主题:“同学,可以加个微信吗,因为我觉得你长得特别像我未来的女朋友。” 虞辞忧:“?” 原来当代的男大学生是这样撩妹的。 虞辞忧正欲解释自己不是这个学校的,没想到很快又被一大片阴影笼罩,她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半个太阳都被挡掉。 祁景儒在不远处气的牙痒痒,他正好听到橙色体恤说的最后一句话,还长得像他未来的女朋友? 哪里蹦出来的王八犊子。 “老婆,我来晚了。” 祁景儒勾起嘴角,他的声音平缓而冗沉,像是波涛汹涌里的暗香浮动,他慵懒的像虞辞忧伸出手,就像是给溺水者救命的稻草。 一时着了迷,也只是一时。 橙色体恤微微张着嘴,他在脑海里搜寻“老婆”二字的解释,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为什么撩妹子之前没有问清楚这妹子是否单身啊! 虞辞忧也同样愣住了,她想起来了刚才自己的心中的发誓,如果祁景儒真的找到了她,她就要喊出那充满敬意的两个字。 下一秒,女孩子嘹亮的“爸爸”二字充斥了整个校园,夏风托起这二字送上了每一个角落。 祁景儒:? #震惊,某知名大学的情侣关系变成了父女关系# #如何解释当代女性爱喊男朋友爸爸这一说法# 周围死沉一片,橙色卫衣已经彻底呆愣住了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灰溜溜的离开,但是心里还是怀揣着不舍与疑问,三步一回头的打量一下虞辞忧。 祁景儒扶额,直接拉起蹲在地上的女孩,虞辞忧腿一麻,整个人都站不稳了,往男人身上倒去。 她偏偏动作还极不安分雅致,双手碰上了男人一个不可描述的地方。 祁景儒眼皮跳了跳,将女孩用力拉了起来,许是力气大了些,虞辞忧吃痛,一双瞳孔里湿漉漉的,软着声音说道:“祁哥哥,我疼。” 祁景儒立马松手,视线不自觉转移,低声说道:“老子就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没想到虞辞忧耳朵灵光的很,一本正经的说道:“对的,你上辈子欠了我九万个亿,这辈子打算什么时候还?” 男人眼眸漆黑,掀了掀眼皮子,“九万个亿是还不起了,以身相许行不行?” 没再插科打诨,虞辞忧慢吞吞的朝着门口走去,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一个转头鼻子碰到了祁景儒的胸膛,当即眼里涌出了泪花,“你干嘛撞我?” 祁景儒:“……” 他还能说什么? “疼不疼,给你吹吹?” 祁景儒到底还是心疼的,虞辞忧皮肤嫩,刚刚那一撞他什么感觉都没有,女孩的鼻尖上已经红了一片。 虞辞忧倔强的摇头,“你今天怎么来这里了?” 说完她似乎联想了什么,往后倒退一步指着祁景儒的鼻子就开始哭诉:“你说,你是不是在大学里包养了别的女人? 渣男,祁景儒你就是个渣男。” 这话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就连门卫大叔都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着。 祁景儒眯起眼睛,身上有股戾气,他步步走向女孩,眼神危险又有杀意,但是在看到虞辞忧眼神都第一秒就立马变了,他摸了摸小公主细软的发丝,笑着说:“我还欠你九万亿呢,哪里有钱包养女大学生?” 第14章 虞辞忧着实又被他刚刚的神色吓到,那是男人气极了时候的表现,通常出现在早上催促她起床上学时。 比如祁景儒七点半来叫她起床,而到了八点种虞辞忧还在呼呼大睡就会收到这样一个危险的眸子。 像是要吃人的猛虎。 “这边有块地我看中了,过来考察就看见了车库里的车。” 祁景儒解释道。 虞辞忧点点头,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对祁景儒看中的那块地十分心动,祁景儒虽然年轻但是比起祁爷爷和祁叔叔也算是游刃有余了,至少现在在商界的他所有人都认为是商业巨鳄。 就那种你只能讨好巴结,根本得罪不起的大佬。 “祁哥哥”虞辞忧尾音拉长,撒着娇。 祁景儒眼皮一跳,总感觉没什么好事发生,果不其然,小公主下一秒就抱起他的胳膊摇啊摇的说道:“可不可以带枣枣去看看那块地呀?” 这他妈谁能抵的住这波撒娇。 祁景儒当下就“嗯”,谁也没有注意到他微红的耳尖。 那块地离大学只有几十米,长满了荒草,特别是在夏天,看起来乱糟糟的指不定里面还有毒虫啊蛇啊什么的,怪不得这边没有人来踏足。 虞辞忧也不太敢靠近,主要是那些草看起来很锋利,只要皮肤一蹭上去就会被割破然后流血。 “这里地理位置真好啊,如果建个商业城多注资一些年轻人的品牌,肯定会很赚钱的。” 虞辞忧满意的看着,像是个老干部一样,双手背在身后,来回踱步。 祁景儒好笑的看着她,挑了挑眉,“你到是挺有赚钱的脑子的。”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虞辞忧直起身子洋装生气。 祁景儒懒洋洋的靠汽车上,半眯着眼眸:“看完了?” 虞辞忧意犹未尽,慢吞吞的坐上副驾驶,想说什么又不知道如何开口,祁景儒打了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看着她,玩味的说道:“想说什么就说。” 今天刚好还是大学的马拉松会,不少学生沿着街道跑着,虞辞忧清了清嗓子:“祁哥哥,你那块地是不是还没有拿下呢呀?” 祁景儒眼皮一跳,点了点头。 “太好啦。” 虞辞忧拍了拍小手,少女未施粉黛的脸白的发光,她弯着眼角,欣喜若狂:“正好我要过生日了。” 见男人不说话,虞辞忧挑了挑眉说道:“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吧?” 祁景儒:我他妈还真不想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那枣枣就先谢过祁哥哥了。” 虞辞忧哼着小曲,心情看起来很不错,但是祁景儒之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这就搞得虞辞忧心里没有底,“祁景儒你干嘛不说话? 你是不是舍不得了? 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从前我们还一起睡呢,现在你居然连块荒地都不愿意让给我。” 祁景儒额角垂下黑线,手不小心摁到了喇叭,车子发出两声洪亮延长的鸣笛声,虞辞忧张着嘴巴,胸腔里不断漫出冷气,“你为什么这样,你不想给就不想给吧,你现在还要用喇叭来抗议拒绝我吗?” 男人抬眸,勾起嘴角,“没有舍不得,毕竟从前我们一起睡着呢。” “一起睡。” 三个字被他咬的特别重。 虞辞忧的脸瞬间就红透了,她的思绪不受控制的又想到了她刚回国那晚,男人精瘦有力的腰,八块腹肌,充满情欲的眼睛…… “在想什么?” 祁景儒似乎看透了她,还故意出口询问。 虞辞忧为了掩饰心底的慌张,扭过头去看窗外的大学生,随口张来一句:“真是年轻有活力的美好肉体啊。” 祁景儒:你当我是死的? “我明天买了那块地就把合约给你。” 祁景儒一直是懒洋洋的搭在方向盘上,一块地就被他说的毫不重要,就像是虞辞忧要的只是一个小发卡一般。 虞辞忧当即喜笑颜开,有没有人说过,说要给你送地的男人最有魅力了。 “谢谢祁哥哥,爱你。” 虞辞忧摇晃着小脑袋。 光线透过车前的玻璃,一束一束的,城市里绿意盎然,纷纷缕缕的夏日掩藏在那一片片的白云之中。 祁景儒漫不经心的勾起嘴角,这嘴可真他妈的甜,真想尝一尝啊。 虞辞忧看样子肚子是不疼了,她双腿盘着,手里拿着手机在看微博,看到第一条的时候就愣住了,#新星林殊桃背后的金主#。 她大致翻了一下那篇微博,里面用的字眼都很极端恶心,虞辞忧气的不行,想要大骂一句“我操”,可是她的“我”字才说了一半,祁景儒的眼神就直勾勾的看向她。 虞辞忧咽了口口水,硬生生的转移话题:“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家——” 见祁景儒不说话,她自己再补上:“名字叫中国?” 很好,今天也依旧是怂怂的不敢说脏话惧怕黑暗势力祁景儒怕被他杀掉的一天呢。 第12章 第十二颗糖 正当虞辞忧在为林殊桃的绯闻事件而烦恼着,没想到祁景儒接到了电话,来自孟斯衍的。 男人声音低哑,“喂?” 虞辞忧此时也不闲着,拿起手机准备询问林影后本人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殊桃那边似乎很忙,发出去的消息也是石沉大海,没有得到响应。 祁景儒倒是笑了起来,看那样子似乎还带着一丝羡慕的情绪,他点点头回应道:“知道了,明天是吧?” 虞辞忧好奇的转过头,“明天怎么啦?” 车窗外车水马龙,喧闹繁华。 “明天,老孟结婚了。” 祁景儒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他左手食指有规律的敲打着方向盘,比其他的成着冷静,虞辞忧惊讶的捂住了嘴巴:“天呐,哪个上辈子犯了大错的女孩这辈子遭到报应了。” “林殊桃。” 虞辞忧记忆里的孟斯衍就是冷面阎王,她听到自己好姐妹的名字顿时心痛不已,“为什么? 为什么是我们家的林影后?”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所有人都对他们在一起这件事情心照不宣,甚至会恍惚的以为这二人在一起就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祁景儒直起了身子准备重新发动汽车,“今天晚上有聚会,你去不去?” 虞辞忧还在为林影后而感到难过,她专心致志的和孟乔吟发着信息。 枣枣:乔乔乔乔,林影后手机怎么回事啊? 是乔乔小仙女呀:不知道啊,我哥突然回家宣布明天办婚礼的。 枣枣:那林大美人儿现在在哪呀,我刚刚发她消息她都没有回我。 林殊桃好吃桃子不好吃:我在这。 枣枣是乔乔小仙女呀:惊悚jpg 林殊桃好吃桃子不好吃:枣枣你刚刚给我发的什么消息,我没有收到啊。 虞辞忧想了一想,点了两下home键,看了后台才明白,原来自己刚才是在微博上给林殊桃发的消息,她傻笑了几声,祁景儒凑过去看,被小公主无情的打开,还冷声命令道:“祁景儒,你好好开车。” 祁景儒:你刚刚问我要那块地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三人又聊了一些都是关于林殊桃的事情,都觉得手机上说不清楚所以决定今晚聚会的时候好好聊着,在配上几瓶上好的红酒。 又是一个红灯,祁景儒不动声色的拿过虞辞忧的手机,然后丢在了后面,手机上还一连串的弹出微信,虞辞忧看着手中的手机被抽走,懵逼的问道:“你干什么呀?” 男人声音嘶哑,“在车上玩手机,对眼睛不好。” 祁景儒:老子并没有吃醋。 虞辞忧伸了个懒腰也不高兴争论什么了,她说道:“我们去商场挑个礼物然后吃顿晚饭再去参加聚会吧。” 祁景儒嗯了一声,然后默默让助理退掉了下午的行程。 这附近就有一个大商场,里面入驻的店铺都是各个国家的奢侈品品牌,里面出现的都是一些豪门富太太,女星富二代之类的,当然也少不了特地跑来拍照装逼炫富的没钱青年。 其实根本就不必要抱有仇富心态,有钱人用着自己合法得来的钱是天经地义的,每个阶级都有每个阶级的生活质量,富裕的人不会来嘲笑你的贫穷,所以普通人也没资格去要求他们做这个做那个。 凭什么人家身家过亿的人要和你一样穿着路边五十几块的地摊货? 这不现实。 虞辞忧脑海中不停的思考到底该送什么礼物,她走路就变得不小心起来,祁景儒搂着她的肩,跟着她的方向放慢脚步。 沿路走过去一家家奢侈品店令人眼花缭乱,虞辞忧走到一家服装店门前,眼睛被一件红色的格子裙子吸引而去,暗红色衬的皮肤白皙,腰间有一根带着logo的腰带,反正就是一件不管怎么看都怎么心动的小裙子。 祁景儒对她了如指掌,二话不说带着人进了这家店,店员立马热情的迎了上来,她们做这个行业早就练就出来了能一眼看中这个人是否是真的有钱,就比如现在在她面前站的二位,一看就啊人中龙凤啊。 第15章 虞辞忧喜滋滋的拿到了那件暗红色格子长裙,她欣喜的一蹦一跳走进试衣间,祁景儒坐在深蓝色的沙发上,手指撑着下巴,眼中有藏不住的宠溺。 果然枣枣还是那个枣枣,因为一件漂亮衣服就可以乐呵一整天的小傻子。 周紫藤和公司的一个同事今天也恰好在这里逛街,她拎着一个高仿的古驰包,和旁边的女人有说有笑。 那位女同事也一眼就被橱窗里的暗红色格子长裙吸引住了目光,不过可惜的是她囊中羞涩,只得说道:“紫藤,你看那件格子裙,是不是很配你?” 周紫藤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她点了点头,并不想在同事面前失了面子,便大手一挥说道:“我看着是不错,这家品牌的衣服我衣柜里都有满满一大橱了。” 女同事暗暗咂舌,没想到周紫藤这么有钱,就这家店的衣服,一件最普通不过的体恤都要卖到五六千,更何况这样一件设计优美布料优质的长裙,少说八九千,但是就算是卖到上万也没什么问题。 女同事附和道:那紫藤我们进去试试那件衣服吧,我可以保证你穿着一定很好看。 “好啊。” 店员再一次迎上来,周紫藤指着那件格子裙,语气很高傲:“去给我拿一件那件长裙,要最小码。” 店员上下打量了一下周紫藤,摆出公式化的微笑:“抱歉客人,这件裙子已经断码了,唯一剩下的一件最小码已经有顾客在试衣间试了。” 其实这位店员内心的真实想法是:就你这种跟水桶一样粗的腰还妄想塞进最小码里? 别说断码了,就算有最小码我也不会给你试,因为你一看就是只能背着高仿在各家奢侈品店里穿梭装的有模有样却什么也买不起,如果给你试了最小码怕不是要把我们家裙子撑爆,你有赔不起我们找谁哭去? 周紫藤皱了皱眉,放在平时她可能就直接走出去了,但如今她有同事在这里,她便指着那件放在橱窗里的展示款说道:“那里不是还有一件吗,你拿过来给我试试。” “不好意思顾客,我们那件衣服只做展览是不卖的。” “诶,你这服务员什么态度啊? 你信不信我们立马打投诉电话投诉你?” 女同事的态度恶狠狠的,像是泼妇骂街,她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补充道:“我们紫藤还是这儿的尊贵会员呢,你惹得起吗?” 周紫藤约这个女同事来商场时,鬼迷心窍的说了一句:“我是这家商场的尊贵会员,你就当和我一起去享受的吧。” 店员翻了个白眼,“就你这朋友背个假包也好意思出来招摇过市的,你们打不打脸啊?” 祁景儒淡漠的扫了一眼,周紫藤也恰好朝他的方向看去,周紫藤当下就慌张了,没想到会在这碰到祁总,她拉了拉女同事的衣袖说道:“小雨,别跟这个人一般见识了,我们走吧。” 女同事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态度坚决的很,“不行啊紫藤,你怎么能平白无故受到这么差的待遇呢。” 虞辞忧此刻恰好试好了衣服出来,她领口处的发丝有些凌乱,站在冷白的灯光下,整个人白的发光发亮。 哪里是什么人靠衣装,明明就是这件裙子在虞辞忧身上有了更加美的效果。 祁景儒很快起身,悉心的为她将领口的发丝拿了出来,但是还是有几根勾到了她的项链,虞辞忧吃痛说道:“祁景儒你是不是蓄意报复我呀!” 店里的人都被这道软糯的声音吸引而去,大家都好奇这位声音甜美的女孩子的长相,果然也是娇小可人的模样。 女同事也看了过去,没想到看见了两个“大熟人”,她看到祁景儒像是找到了支撑,大声的对着周紫藤说道:“紫藤,祁总也在那理,我们快去找你的景儒哥哥给你撑腰吧。” 周紫藤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女同事拉去了,她也只好厚着脸皮打招呼:“虞总,祁总,你们好。” 虞辞忧看着面前的两位不速之客,委实没有什么印象,她站在全身镜前转了一圈,自顾自的欣赏着。 女同事很大声的说道:“祁总,你一定要为你妹妹伸张正义啊,这里的店员实在是欺人太甚,太过分了!” 周紫藤皱着眉毛拉了拉女同事的衣袖,“小雨你别说啦,我们不要这样咄咄逼人。” “这怎么能是咄咄逼人呢?” 女同事说道,又将话抛给了祁景儒,“祁总,你说是吧?” 虞辞忧抿着唇走近,“祁景儒,你果然是在外面有了别的情妹妹了。” 祁景儒勾起嘴角,“乖,我只有你一个情妹妹。” 周紫藤不想事实败露出去,她压根就很祁景儒没什么关系的这件事她是打死也不会说的,毕竟那些同事一直到她和祁景儒很熟就一个一个的来拍马屁来讨好她。 老实说,她周紫藤很享受这种被人捧着的感觉。 虞辞忧脸一红,不打算理这个不正经的男人,打算去结账付款,没想到被店员告知,这件裙子早就付款了。 而去,付款的还包括今年夏季所有的新款,寄的地址就是祁景儒的公寓。 这令收银员眼红的要命,连连感叹道:有钱可真好啊。 周紫藤拉过女同事,小声说道:“小雨我们走吧,在外面不太适合高调宣传我和景儒哥哥的关系。” 女同事似懂非懂,反正就这样被拉出了店,两个人像是无头苍蝇一般灰溜溜的逃走了。 虞辞忧心情还算不错,换下衣服后直奔珠宝店挑选了一条项链,白金里镶嵌着一颗一颗心形钻石,光彩夺目。 林影后就得这样光彩耀人,虞辞忧心想。 第13章 第十三颗糖 周紫藤的这一出小闹剧并没有给虞辞忧和祁景儒带来什么,反而是她们两个人的面孔被冠上了装逼怪、无理取闹的称号,让人贻笑大方。 虞辞忧挑完礼物就饿了,她来大姨妈的那几天会狂吃很多东西,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真的饿,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不知道听谁说的,在这一段时间里怎么吃都是不会胖的。 这次吃的是日料,虞辞忧将外套脱了,翻开菜单选了一个日式阶梯烤肉拼盘和一份牡丹虾鲑鱼刺身拼盘。 烤肉拼盘的量很足,当服务员将阶梯端上来时虞辞忧都惊呆了,其实也就是七八百块的菜,她深刻怀疑这么足的量,老板会不会亏本。 阶梯一共有十五层,上面有厚切牛舌、牛小排、特级上脑寿喜烧等等,各个样式精致,令人垂涎欲滴。 女孩子都有一个通病,就是喜欢在动筷子之前先拍照,虞辞忧也不列外,她拿着手机对着这些东西一顿猛拍,然后发到了朋友圈里。 祁景儒就这么耐心的等着,他慢条斯理的把玩着正方形的纸巾,折起又散开,反反复复。 很快就有一群“网瘾朋友”来给她点赞了,她们大多数都是询问日料店的地址,还有几个眼尖的发现了在照片下方的角落里有一个男生的影子。 放大一点看,跟今天景哥穿的衣服是一摸一样的呢。 肉还需要烤一会儿,祁景儒修长的手指拿着铁质的夹子,冒着仙气的厚切牛舌在铁板上发出“刺啦刺啦”的响声,好听极了。 意想不到的是,蒋煜邢也点赞还他妈评论了,虞辞忧颤抖着双手点开那条评论—“真巧,我也在这家日料店吃饭。” 她咧了咧嘴角,虽然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和蒋煜邢是微信好友,但是她十分果断迅速的屏蔽了这个人。 或许是蒋煜邢也在这的原因吧,虞辞忧恨死了这种该死的缘分,将烤好的熟肉急匆匆的塞进嘴里,当即就被烫到了。 女孩的眼里漫着水光,眼睛本来就有灵气,如今又染上了一层水雾,别提多勾引人了。 祁景儒端起桌子上的可尔必思苏打,有些责怪:“我又不会跟你抢吃的,你急什么?” 虞辞忧猛喝了一口,苏打水将她口中的油腻感都带走了,她夹了一块大龙腹肉,肉提起来很长很长,本来就腌制的甜甜的肉搭配秘制的黄油蒜泥酱,入口即化,好吃极了。 她吃的太满足了,其实说是要狂吃一顿但是她食量并不大,桌子上的菜绝大部份还是进了祁景儒的肚子里。 虞辞忧又要了一份杏仁豆腐,滑嫩的豆腐吹弹可破,她眼尾勾起,幸福感十足。 祁景儒被她这幅模样看的心脏骤跳,他鬼使神差的说了一句:“甜点好吃吗,我能尝一口吗?” 虞辞忧愣了愣,在她的记忆里祁景儒是不喜甜的,她半疑半信的看了一眼祁景儒然后想再点一份杏仁豆腐,但是被男人阻止了。 夸张点说,坐在她对面这个富可敌国的男人居然说出了:“让我尝一口你的就行,再点浪费钱。” 碗里的花瓣形勺子被男人拿起,祁景儒尝了一口,甜到发腻了。 “你不是从来不吃甜的吗?” 虞辞忧耳尖微烫发红,她看着自己的勺子被人拿走,对于交换口水这件事觉得十分“羞耻”。 第16章 祁景儒没说话,只是勾了勾嘴角。 老子确实不喜欢吃甜的,可谁让你是甜的呢。 两人吃完离聚会还有好一会的时间,正当虞辞忧纳闷接下来该干什么的时候,隔壁桌的一对小情侣似乎吵了起来。 虞辞忧眼睛都睁大了,她爱看好戏,特别是男女打架的那种。 祁景儒也陪着,工作哪里有老婆重要。 估计助理要是知道了他现在放着大笔钱不赚陪女人看一出情侣间无趣没有内涵的吵架,得哭晕在厕所里吧。 其实隔壁那桌从刚进来时,男方的脸色就不太好看,女生要求男生为她推开椅子再塞进去,男生满脸的不情不愿。 现在这个女生发着脾气:“你为什么不喂我吃?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虞辞忧觉得这句话的思维太跳跃了,照她这么个想法,那祁景儒从小到大给她喂饭吃,她们两个人的感情岂不是要穿破天际了。 男生冷冷的说道:“是,我不爱你了,分手吧。” 分手两个字一被说出来,女生就开始着急了,她撒着娇:“宝宝,你别这样嘛,你知道我不喜欢你跟我提那两个字的。” 男生依旧是无动于衷,重复道:“我说,分手吧。” 女生将桌子上的一杯苏打水泼了过去,角度精准,苏打水一滴也没落的贱在了男生的脸上和衣服上。 虞辞忧捂住嘴巴,还疯狂的拍了拍祁景儒,示意让他看看这一出精彩的好戏。 “你有本事就再说一遍啊?” 女生情绪激动,眼眶发红,像是一只暴怒的狮子。 男生仍然是面不改色,他用手抹掉了脸上的水渍,然后更加大声道说道:“你妈的,我再说一百遍,分手分手分手分手分手……” 虞辞忧还真打算饶有兴致的去数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会说一百遍,没想到他只说了七八句分手就停来了。 祁景儒看着她板着手指数的模样,嘲笑道:“傻子。” 这边动静很大,很快就有人上来劝阻,但是这一对情侣根本难以平静下来,不知道是谁插了一句嘴:“你为什么要提分手啊?” 男生冷笑,“你们不知道,这个女人每天撒娇多烦人。” “那你干嘛要和她在一起?” 这话是虞辞忧问的,她不喜欢这种在群众面前说对方哪里哪里不好的地方。 即使这不是给对方一个基本的礼貌尊重,但是一个人的教养也不该允许他这么做。 男生回答道:“当初觉得这女的撒娇很可爱,真是瞎了眼。” 你看,感情多脆弱啊。 你因为一个理由而爱上对方,可最后你想离开她时也用的是同一个借口,这太讽刺了。 虞辞忧垂了眼眸,打算起身离开。 一路上她沉默不语,祁景儒看着她郁郁寡欢的模样,眯起了眼睛,“怎么了? 肚子疼?” 虞辞忧摇摇头,她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来,但是心里的那块明镜清楚的很,这世间的喜欢也太不堪一击了。 祁景儒想了一想,然后声音低沉的说道:“你是不是在想刚刚那两个人的事情。” 女孩耷拉着脑袋,如果虞辞忧有兔耳朵的话,此刻一定是垂着摇摇晃晃的。 他们往停车场走,准备去聚会的地点,虞辞忧“啊”了一声,然后说道:“我想通了。” 祁景儒微微眯起狭长的眼眸,“想通了什么?” 虞辞忧迷之微笑,她看着窗外的夜景在眼前飞快流逝,喜欢才没有不堪一击,他们只是不够喜欢才不配谈喜欢。 聚会一共就五个人,他们都是一个圈子里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如今回国念书的念书,回国拍戏的拍戏,回国继承公司的继承公司,几个人总算又全部聚齐在了一起。 孟乔吟和林殊桃黏在一起,两人一直嘀咕着:“枣枣怎么还没来啊,我快想死她了。” “你们中午不是刚见过吗?” 林殊桃问道,“快想死枣枣的是我。” 说曹操曹操到,虞辞忧走进包厢,立马和两个姐妹了来了个熊抱,然后三个小姑娘点了一大堆零食和啤酒,还有炸鸡。 祁景儒和孟斯衍就像是那种在游乐园里为孩子们操心操力的老妈子,这会说一句:“少喝点酒。” ,那会又说一句:“别吃那么多不健康的零食。” 三个女孩嫌这两个男人事多,意见统一一致的决定另开一间包厢。 孟斯衍不肯,冷着声说道:“没人看你们几个,岂不是要上天了?” “哥,你怎么事儿那么多呀,明天桃桃都要嫁给你了,你还不允许我们三个小姐妹有点私人空间了啊?” 孟乔吟酒杯猛的一放,她在关键时刻是不可能像孟斯衍低头认输的。 林殊桃不说话,端着杯啤酒默默抿着。 祁景儒斜靠在沙发上,声音慵懒:“有什么好事不能说给我们听听啊,乔乔妹妹?” 孟斯衍满意的点了点头,没想到这次祁景儒还是帮着自己的。 包厢内灯光有些昏暗,冰凉的瓷砖散发着冷气,一盘色彩鲜艳的果盘冒着冷气,还有那一瓶一瓶迭放在桌子上的啤酒瓶。 “有些事情,你们确实不能听。” 虞辞忧撕开一袋浪味仙儿,放入几片在嘴里嚼啊嚼的,吃的欢快极了。 “嗯,我们确实不能听。” 祁景儒立马改变了想法,拎起一颗还带着小水珠的葡萄丢入口中,喉结滚动,真他妈性感。 孟斯衍:? 三个小姑娘去了隔壁玩,把这边包厢的零食啤酒全部都搜刮干净,美其名曰:“反正你们也不会吃的,何必浪费金钱呢?” 孟斯衍就着林殊桃刚刚喝剩的那瓶啤酒抿了一口,仔细看喝的地方还有口红印,他用舌尖舔了一圈唇瓣,“祁景儒,你怎么回事啊你,你这变卦也变的太快了吧。” “没办法嘛,我怕老婆。” 祁景儒勾起嘴角,腮帮轻磨,黑色的眼眸里满是爱意。 孟斯衍挑了挑眉,嘲笑道:“妻管严。” 祁景儒不说话,冷声一笑。 孟斯衍没有改口,还他妈不是因为林殊桃没发话吗。 两个人真的是,五十步笑百步。 第14章 第十四颗糖 虞辞忧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啤酒瓶,脸颊微红:“林影后呀,你怎么这么快就要进婚姻的坟墓里了呢?” 林殊桃没用回答这个问题,将手里握着的剩下的啤酒一饮而尽,她捏了捏虞辞忧有些婴儿肥的脸颊,笑着说道:“枣枣脸怎么这么红呀,喝醉了吗?” 孟乔吟没有错过林殊桃眼里一闪而过的落寞之情,她只觉得哥哥的追妻之路仍就是路漫漫长。 毕竟结婚了立马就离婚还老死不相往来的夫妻并不在少数。 虞辞忧确实不胜酒力,喝了没有几瓶就迷迷糊糊的了,她闭了闭眼,让后忽然用力睁开:“我也进了爱情的坟墓里。” 林殊桃和孟乔吟互相对视,然后立马看着她,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你和谁结婚了?” “和谁结婚了?” 虞辞忧歪着脑袋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脑海里逐一闪过吴彦祖金城武张智霖梁朝伟的脸,然后慢慢定格在了祁景儒的脸上。 从朦胧到清晰,然后她眼尾向上勾,像一只魅惑的小狐狸,轻声说道:“是和祁景儒那个王八蛋结婚了呀。” 孟乔吟点点头,“也是,你的景儒哥哥也不会让你和别的男人结婚的。” 比起明天林殊桃的婚礼,孟乔吟和林殊桃现在都一门心思的想要套出虞辞忧的话,但是虞辞忧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般,无动于衷。 孟乔吟露出势在必得的微笑,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两颗草莓味的阿尔卑斯,揉捏糖纸发出响声,循循善诱:“来,枣枣,我们玩个有问必答的游戏,这些糖都是你的。” 虞辞忧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孟乔吟手心那两颗草莓味的阿尔卑斯,咂巴着小嘴巴,“好呀,我们来玩游戏。” 林殊桃第一个提问:“你和你的景儒哥哥什么时候结婚的?” 虞辞忧摇摇头,“前几天刚领了证而已。” 没有婚礼的结婚怎么能算结婚呢。 “你爱他吗?” 孟乔吟冷不丁的说出口。 虞辞忧突然定住了,眼神灰暗,她捂着心口,说道:“枣枣不要糖了。” 包厢门突然被打开了,进来一个宽大的身影,许牧之一眼就看到了孟乔吟,声音沙哑:“乔乔,该回家了。” 林殊桃眼神在二人之间徘徊,点着头一脸坏笑,孟乔吟被她的眼神看的脸红,急匆匆的将手里的酒瓶塞到桌子下然后起身,“我先回家啦,明天婚礼见吧。” 两颗草莓味的阿尔卑斯糖放在了虞辞忧的口袋里。 许牧之拉着她的手,皱着眉头,“你是不是喝了很多酒?” 第17章 孟乔吟装作十分惊讶,“没有呀,都是林影后和枣枣喝的,应该是味道沾到了我身上吧。” 许牧之不说话,沉默的看着她。 孟乔吟停下了脚步,鼓起了腮帮子,“许牧之,你再凶我,我就不亲你了。” 许牧之急了,脸色柔的像是能滴水,“好,乔乔没喝,只是沾到了味道而已。” 孟斯衍和祁景儒趴在包厢门口看着,祁景儒推了推他,感慨道:“老孟啊,你这还没你妹夫厉害啊。” 孟斯衍苦笑,“走吧,各自去接人吧。” 包厢里很灰暗,只开了一盏暖灯,桌子上的酒瓶都是七倒八歪的,零食散落了一地,这里哪里像是开聚会,明明是刚打完架的现场。 林殊桃没喝醉,径直起了身,披着外套走过祁景儒,“枣枣喝醉了,对她好点。” 然后就拉着孟斯衍离开了。 祁景儒挑了挑眉,沙发上的虞辞忧睡的正香,唇色红润在暖灯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她长长的睫毛一动也不动的扑在眼睛上,头发有些乱了,几根发丝调皮的跑到她的额前。 祁景儒轻轻为她拨开了发丝,“真是个小懒猪。” 虞辞忧似乎是听到了这个男人在说自己,不开心的“哼哼”两声,想要翻个身继续睡。 祁景儒心里一阵好笑,弯腰抱起女孩,迈着沉重有力的步伐,一步一步往车里走去,虞辞忧就在他的怀里钻来钻去的,试图寻找一个最舒服的姿势。 她好不容易找到了那个姿势,祁景儒略微抬了抬手,虞辞忧就皱着眉头开始“哼哼唧唧”,男人一只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安抚着她,低声说道:“真是和小时候一模一样,醉了还巴望着找个最舒服的姿势睡觉。” 夏日的衣料都很薄很透,男人温热的掌心有的没的拍着她的背,像是给她吃了定心丸一般,不管什么都能在那一刻忘记,只闻的到他的味道,只感受的他的体温,脑海里浮现的也只有他的身影。 世界里满满的都是他。 虞辞忧第一次喝醉还很小,那个时候她什么也不懂,一个人偷偷跑到祁父的酒窖里偷酒喝,她对于酒的认识来自蒋文宗,每次只要蒋文宗一喝了酒就会变得很和蔼,会抱起她举着她在天空中飞来飞去。 到底是什么时候,蒋文宗会借着醉意开始有恃无恐的家暴母亲,任意撕坏这个家庭的呢? 虞辞忧选了一瓶桃花酒,因为粉粉的还有花瓣的包装深得她的心,她小小的身子踩在木板椅子上,踮起脚尖用力去够那瓶桃花酒。 她的两只肉乎乎的小手掌都握不住那么大的酒瓶,但还是摇摇晃晃的拿了下来,然后用吃奶的力气拔开了红色的酒塞。 浓厚的酒香伴随着桃花的芬芳扑面而来,虞辞忧沉浸在此,喝了一大口桃花酒,她抿着小嘴唇,觉得这东西甜甜的真好喝,喝了还能感觉自己站在云朵上面,飘飘然的。 她就这么一口接着一口的喝,毕竟还是个小不点,即使着桃花酒的度数不算喝高,虞辞忧喝了几口喝酒醉了睡了过去。 那一夜,祁家灯火通明,全家上下都在找虞辞忧,祁景儒更是急的不行,楼上楼下里里外外走了很多遍,祁母已经报警了,祁景儒也坐不住,突然想到了自己在写作业时这个小公主好像问了一句:“景哥哥,你知不知道酒是什么东西呀?” 祁景儒那个时候还小,也没喝过酒,但是他知道祁父的那些好几个亿的大单子都是靠酒喝来的,所以随口回了一句:“酒啊,是个好东西吧。” 这小公主不会是自己一个人跑到酒窖里去了吧。 祁景儒立马往酒窖里跑,看到虞辞忧小小的身影睡在地上是,一颗心才算落地,酒味有些重,虞辞忧的头睡在木板凳下面。 祁景儒小心翼翼的拿走那个板凳,没想到刚举起来,虞辞忧就用手捂着眼睛,哭唧唧的说道:“不要抢枣枣的枕头。” “喝这么醉? 把板凳都当成你的枕头了?” 祁景儒笑着说道,但是也不能就这么放任小公主睡在地上,板凳底下,先不说着凉这回事了,但凡虞辞忧一醒一个起身,脑袋就这撞在木板凳上了。 她那么细皮嫩肉好娇气爱哭,肯定会因为疼和脑袋上长了个包而闷闷不乐一整天的。 于是祁景儒就抱起小公主,顺道举着木板凳照在她的脸上,完成了这个高难度的动作。 他步步沉重有力的步伐把虞辞忧送回了房间,哪知虞辞忧一沾床,木板凳一移开她的脸,她就开始哭。 祁景儒没办法,就这样举着板凳守了她一个夜。 第二天起来,虞辞忧打死也不肯承认这件事情。 祁景儒觉得手臂的酸痛也比不上小公主的翻脸不认人来的难过。 此时虞辞忧睡的极其不安稳,祁景儒好不容易把她抱到了卧室的床上,小公主跌跌撞撞的从床上爬下来,想要去浴室里洗澡。 祁景儒扭不过她,将她再次抱上床,然后去浴室里放洗澡水,没过五分钟,等他再出来时,虞辞忧已经在地上睡的很安稳了。 男人挽起袖子,露出精壮的手臂,刚把她抱到床上,虞辞忧就睁开眼睛,双手勾住男人的脖子,“枣枣不能在床上睡。” 这个动作有些暧昧,祁景儒喉结翻滚,咽了口口水,“为什么?” “因为你在床垫下放了一颗豌豆,枣枣睡着会疼。” 虞辞忧回答的理直气壮,当有此事的模样。 祁景儒的额头垂下黑线,得,他以前就不该讲那些童话故事哄小公主睡觉。 你居然对豌豆公主起了贼心,该当何罪? 到底还是怕小公主着凉的,祁景儒把床上的被子和枕头都放在了地上,好在地上还铺着白色的绒毛地毯,睡在地上也不会太凉。 但是为了时时刻刻给虞辞忧盖被子,祁景儒也只好拿下另一个枕头,陪她睡在地上。 前半夜还好,到了后半夜虞辞忧就开始踢被子,这是她睡觉的老毛病了,祁景儒一感觉到她有动作就把被子往她身上裹,虞辞忧小声说着“热。” 她将自己的枕头从头下面抽开扔到了脚边,然后去霸占祁景儒的枕头,起初还很友好的跟他一人一半,慢慢的她就展开了侵掠之战,将祁景儒枕的好端端的枕头全部都占为己有,自己只占了枕头的一边,另外一边全部都抱在手里。 祁景儒没办法,只好伸手去够刚刚被小公主扔到了脚边的枕头,这枕头一直都是虞辞忧枕的,她去美国也一直戴在身边,全是她的奶香味儿。 但是没过了多久,虞辞忧就又靠到他那边去抢他的枕头,还凶巴巴的说道:“祁景儒小混蛋,怎么可以抢枣枣的小枕头?” 什么话都让虞辞忧说了去,祁景儒真是气到没脾气。 如此往复这样的循环,祁景儒真心觉得这小丫头没喝醉,故意整他玩儿呢,但是他却是不忍心叫醒小公主,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神就他妈的胸口疼。 即使真的是装睡故意整他的,他也认了。 第二天就是孟斯衍和林殊桃的婚礼了,即使虞辞的头再疼,再想赖床也没有办法了,她必须老老实实的起床换皮肤化妆。 好在这件淡粉色的礼服不是特别繁重难穿,是一件奶粉色,胸口嵌着碎钻的及膝裙,还有一层薄纱,做工十分精致。 虞辞忧今天画了一个全套的妆容,她拎起杨树林的黑色单肩包准备出门,正巧祁景儒也想从外面进来,两人就这么装上了。 虞辞忧白皙的额头上很快就出现了一道浅浅的白印子,她吃痛的“嘶”了一声。 祁景儒以为小公主撞疼了,立马弯下腰来想看她的额头,虞辞忧却是捂的紧紧的不让她看,嘴里还在心疼她的阿玛尼气垫,“我的粉都被你衣服蹭光了啊。” 祁景儒见她有空担心自己的粉底就知道她不疼了,眼神意味深长的看了她的胸一眼,勾起嘴角说道:“与其捂着你的额头倒不如换个别的地方捂着。” 虞辞忧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胸口,当即俩上浮现两朵红云,她甩着包扔向祁景儒,大声说道:“祁景儒,你这个色狼,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男人拎起她的包,另一只手勾着她的肩膀,嘴角噙着深深的笑意,“快点走吧,婚礼要开始了。” 第15章 第十五颗糖 树木郁郁葱葱,新绿不再浅薄,不再稚嫩,它用浓重的绿色在天空中挥下一笔,以此彰显夏日的威风。 虞辞忧和祁景儒没有先去婚礼的主会场,二人到了酒店里就分头行动了,祁景儒去找孟斯衍,而虞辞忧则是和林殊桃和孟乔吟集合了。 林殊桃坐在化妆间,她本就底子好,这会又是孟斯衍从国外请来的化妆团队为她锦上添花,孟乔吟和虞辞忧看的眼睛都直了,孟乔吟更为夸张,捂着嘴巴说道:“这该死的,我们林美人的这绝世容颜怎能便宜了我哥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有句话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 第18章 虞辞忧笑着打趣,心里有些羡慕。 试问,哪个女孩小时候没有做过一个关于自己盛大婚礼的梦呢。 虞辞忧小时候还画了手稿,从会场到她的礼物,无一具细,那个时候虽然她才上大班,朦朦胧胧的年纪里衍生的梦想才最为可贵。 最珍贵,无关任何利益与金钱。 那个时候她的构思是怎么样来着的,虞辞忧记得自己画了一张很大的圆桌子,是那种百年树木的年轮,一张张椅子全是由红蘑菇做成的,场景是在森林里。 百鸟兽宠都为她贺喜。 “枣枣,在想什么呀?” 林殊桃刚涂好红唇,唇红齿白,咬字清晰。 虞辞忧笑着说道,“我只是觉得你这块肥水没有流入我家的田里,很难受罢了。” “少来啦。” 林殊桃挥了挥手,她又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笑,很快就有人来催促她进场了,林殊桃理了理头纱,正想开口说话。 门突然被人推开,看这架势就像是来打架找事的一样。 杨伊穿着一身白色前来,她也画了精致的妆容,试图艳压群芳,毕竟有点情商跟智商的人都应该懂得,哪有和新娘子穿一个色的道理。 你说你能美的过新娘也就算了,可是林殊桃的颜谁能比的了? 孟乔吟眯起眼睛,这个杨伊是朵纯正的白莲花,和她们家的关系说复杂也不算复杂,但是深究起来却是一件麻烦事,而去林殊桃当年和孟斯衍分手的缘由里有很多她的原因。 杨伊就是个恶心吧啦的白莲花,虞辞忧给她送了个外号:杨贱贱。 虞辞忧和孟乔吟一同拦住了杨伊,虞辞忧转过头朝着林殊桃眨了眨右眼,“林美人儿,你去结你的婚,这儿的碎事我们帮你理了。” 孟乔吟在一旁附和,“是的是的,你尽管去结你的婚,杨贱贱有我们看着。” 杨伊气的咬牙切齿,她愤恨的用力瞪眼,本来想跟着林殊桃一同走出去,没想到孟乔吟都已经锁住了房门。 房里有些乌烟瘴气,主要是人烂。 杨伊坐在椅子上没好气:“你们两个到底想要对我做什么?” 杨伊的手垂在椅子下,用微信录音发给了孟斯衍,没过多久就传来了敲门声,虞辞忧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祁景儒,林殊桃和孟斯衍三个人。 杨伊惊喜的站了起来,声音很大:“斯衍,你来啦?” “我擦,杨贱贱你坐下闭嘴。” 孟乔吟凶巴巴的,然后对着门口的那对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一对夫妻说道:“哥,你为什么还不带着桃桃走,你是不是不想结婚了啊?” 杨伊急的不得了,脸上出了汗把妆容都弄花了,“斯衍你别走,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虞辞忧突然从台子上拿了抹布,和孟乔吟对视了一眼,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那块抹布塞到了杨伊的嘴巴里。 孟乔吟在用力将杨伊摁在椅子上,虞辞忧找了绳子将她的手臂捆了起来,二人配合的很好,杨伊挣扎着想要说话。 林殊桃靠在门上笑的非常开心,祁景儒也满是宠溺的看着虞辞忧,他拍了拍孟斯衍的肩,“兄弟,快去结婚吧,这儿有我们。” 孟斯衍点点头,然后拉着林殊桃狂奔起来,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虞辞忧无聊的不行,毕竟他们不是什么黑社会,总归再恨杨伊也不能干出什么撕票之类的事情,他们可都是实打实的中国传统优良美德的传承人。 孟乔吟百无聊赖,提议道:“不如我再喊一个人来,我们来搓麻将啊。” “好呀好呀。” 虞辞忧来了兴致,不再是蔫巴巴的模样了。 虞辞忧喊的人很快就来了,他们几个都不再管杨伊的唧唧歪歪,搓麻将不要搓的太开心。 时间一晃而过,祁景儒订了四分日式盒饭,虞辞忧下午的事情很多,要回公司,祁景儒送她。 回到了虞氏公司,她要以前不久从祁景儒手里的那块地做个企划书,干票大的,也要借此机会在这个公司里立足。 “虞总,你回来了。” 汪茵河礼貌的点了点头,她递过一份厚厚的数据,“虞总,这是近些时间里虞氏资金的流向,虽然明面上的帐都能够对的上,但是背地里那些被藏藏的好好的见不得人的东西要查出来还是要点时间有点难度的。 汪茵河做事能力一向很强,这点虞辞忧是知道的,不然祁景儒也不会如此重用她,现在汪茵河成了她的助理,虞辞忧自然是要好好待她的。” “茵河姐呀,这段时间真的是辛苦你了。” 虞辞忧笑眯眯的,从内心说出自己的感谢之意。 汪茵河是个外冷内热的人,她公式化的摇了摇头,“虞总客气了,都是我的分内之事。” 虞辞忧有意要犒劳汪茵河,她将笔帽一摁一摁的,然后说道:“茵河姐呀,不如今天你就回家休息吧,可以多陪陪男朋友哦。” 空气沉默了三秒,汪茵河淡淡地说:“虞总,我没有男朋友。” “啊。” 虞辞忧有些尴尬,她笑了几声,然后自圆其说:“这个,没有男朋友也不是什么坏事,我们女强人就应该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工作上,一门心思的赚钱养活自己,男人都是我们成功路上的绊脚石,我们应该一脚踢开他们才是。” 汪茵河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受祁景儒之托,这些话晚点都一字不落的进了祁景儒的耳朵里,祁景儒简直气到发笑,女人才都是大猪蹄子吧? 午后有个会议。 近期虞氏的资金根本周转不开,现在公司内扣除那些必要开支,可供使用投资项目的资金并不多,而这会虞辞忧和蒋煜邢都申请了一个新项目,这场会议就主要是要董事会抉择出一个更优秀的项目来。 汪茵河一早就把资料准备好了,虞辞忧翻阅着手里面的资料,齐全的让她感到惊讶,于是又是一顿把汪茵河从头到脚夸了个遍。 这事还不能说都是汪茵河的功劳,毕竟祁景儒很早就让她准备这些资料了,说是有朝一日是一定会用到的。 换个说法,就是大学旁边的那块地,祁景儒从最开始就是打算买了送给虞辞忧的。 董事会的人都已经全部出席,包括蒋文宗以及上次姗姗来迟的蒋煜邢。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大家几乎都是心知肚明的,这次要把票投给蒋煜邢,根本没有虞辞忧的什么事。 蒋煜邢率先介绍他的项目,是一个关于沙漠的度假区,他的基本模型都已经让人设计好了,讲真,这的确是让人能够眼前一亮。 相比之下,虞辞忧的开发商业城计划就显得有些庸俗没有创意了。 一位老董事开口说话了,“现在我们手头没有那么多的资金能运转的过来,我们的小虞总毕竟是新来的不如蒋总来的有经验,所以我认为这次率先投资开发蒋总的沙漠度假区项目比较合适。” 不少人纷纷附和,也有暂时还没有表态的,反正就是没有人站出来为虞辞忧的项目说过一句话。 虞辞忧早就有料到这样的场景,她不紧不慢的转着手里的笔,慢条斯理的说道:“我也不想跟在做的各位绕什么弯子,大家都是商人唯利是图,我这个商业城的项目能赚的钱不管从眼下考虑还是从长远来看都要比沙漠度假区的项目赚的多,大家不会是脑子进水了想不明白吧?” 没有人响应她,谁也不想否认这个事实来以此证明自己脑子是真的进了水。 大学城旁边的那块荒地真的是风水宝地,董事会也不知道虞辞忧到底是上哪去搞来的,环境十分适合做市场,而去到时候租店铺投资的商家肯定不在少数,是一笔非常可观的纯利润。 再想想蒋煜邢的项目,沙漠之旅本来就是一个很小众的喜爱,度假区要建成,花费的钱肯定不在少数,虽然虞氏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度假区这种项目,但是做起来毕竟是有些不妥会吃亏的地方。 沙漠度假区这个项目,他们想的到,那么其他企业也会想的到,就算是赚了一小笔钱,但是等其他企业都将目光放到了这上面来,大家纷纷都纷涌而至,虞氏度假区是回不了本的。 显而易见,这次的项目应该先投资虞辞忧的才对,但是碍于蒋文宗,谁也不敢率先发话。 场面一再沉默,虞辞忧冷笑了几声,淡淡的说道:“虞氏这几年都是只赚不亏的状态,我刚刚来开会前闲的没事干就查了查账,这一查发现不对劲的地方多的不得了。 比如说,苏董您出差一趟云南,才两天就要申报近两万元的差旅费? 最后还他妈的事情都没谈成?” 被点到名的苏董,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十分不好看。 虞辞忧摆明了就是要开始翻旧帐的架势,大家都很惶恐,这些年来他们收的油水确实很多,有的人都多到要去坐牢了。 还没有开口说过话的蒋文宗拍了拍桌子,他说道:“行了,这次的资金先拨给辞忧吧,煜邢你的项目先缓缓,有些地方还需要完善。” 第19章 蒋煜邢点点头,董事会也没有其他人敢有意见,说难听一点,他们这群人就是蒋文宗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傀儡。 没有自己的思想,只要有钱可以赚,就任人摆布,那句话说的还真没错,有钱能使鬼推磨。 虞辞忧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就拿着数据走出了会议室。 这一仗,她打得十分出色漂亮。 作者有话说:这本书和《我一见你就钟情》是一个系列的,有些剧情虽然能对得上,但是改动修改还比较多,总归会有一些出入的。 比如女主回国的时间线方面,但是问题都不大,把这本书当作单独的来阅读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第16章 第十六颗糖 虞辞忧接手资金后,整个人就开始忙的团团转了,这个项目是她的第一个项目,所以她必须做到最好。 这几日,虞辞忧除了在忙项目的设计以外,她还一直在暗地里查账,不得不说蒋文宗从外头找的做账高手很厉害,每一笔帐有再大的悬差也能给做平。 蒋文宗这些年来还一直利用子公司的人做亏本帐,那些董事会的老骨头要是知道自己的分红少了那么多千万,还会如此拍蒋文宗马屁,唯他是首吗? 办公室的空调开的很低,加湿器不断氤氲出白色的雾水,窗外蝉鸣隐在绿荫之中,奏出了一曲悦耳的交响乐。 已经快下午两点多了,虞辞忧披着羊毛围肩,神色慵懒的窝在沙发上,她刚才刚结束手头的要紧工作,眼球由于长时间盯着计算机屏幕,现在有些干涩发红,人都有些灰尘了。 祁景儒最近也忙。 祁氏从过去几十年来到现在,一直都是名列前矛的。 但这也只是在南方地区一家独大而已,偏北地区一直都迟迟没有进军,近几年有窜出来一个庞氏集团,苗头越来越旺了。 庞氏集团的老总是农村出身的,早些年下海经商赚了很大一笔,之后又靠烟草这个行业暴利了不少,如果祁景儒这次能和庞氏集团顺利合作的话,无疑是锦上添花的。 只是这庞总的脾气向来古怪的很,他有一个十七八九岁的儿子还在叛逆期里,令他每天都头疼不已。 听说这次前来南方,还是因为这个儿子跟家里闹了点矛盾离家出走的,他是前来捉人的。 祁母最近一直都是满面春风,没什么能比得上儿子娶了个称心如意的媳妇儿来的高兴了。 她带着翡翠绿的解释,玉指翻动着日历,然后看到了什么便立马掏出手机给祁景儒打了个电话:“儿子啊,你最近忙不忙啊?” 祁景儒捏了捏疲惫的眼角,神色略微有些疲惫,他的声音有些嘶哑:“还好,怎么了?” 祁母掩嘴笑了笑,“这不是枣枣的生日就要到了嘛,我这不是想着今年也由我们来操办了,顺道让你俩订个婚好以此昭告一下亲朋好友们。” 可不是要快点昭告天下吗,她有一个自己从小照看到大跟自己亲生女儿一般的儿媳妇,多值得炫耀的事情啊! 听到虞辞忧的名字,祁景儒懒洋洋的勾了勾嘴角,他们两个最近都忙,还经常要加班,确实好久没有坐在一起好好吃顿饭了,联络联络感情了。 祁母还在电话那端絮絮叨叨,“你们这婚礼说是要精心准备,这样也是好的,我不催你们,但既然结婚证已经领到手了,这订婚宴就别再一拖再拖的了,我们祁家万不可委屈了枣枣半分。” 祁景儒都一一应下了,“妈,我知道了,今晚我就带着枣枣回来吃晚饭,到时候再说吧。” 从祁氏出发到虞氏,只要半个钟头左右,祁景儒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虞氏。 男人眯着狭长漆黑的眼眸倚靠在办公室的门框上,他低声说道:“在做什么,笑的这么高兴?” 虞辞忧嘴角向上翘着,她此刻正在看着上午林殊桃孟斯衍的婚礼全程直播,没想到孟斯衍这次这么狠,林影后本来就是在娱乐圈混的,这下好了,林殊桃想隐婚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祁景儒也凑过去看,他身上有淡淡的薄荷香味。 办公室的门直直的敞开着。 虞辞忧突然心生感慨,“孟斯衍这么做就不怕把林美人推到风口浪尖上吗,以后但凡她接了部戏,都会有人站出来说她是靠丈夫家的。” “她还有林家。” 祁景儒淡淡的说道。 “也是啊。” 虞辞忧伸了个懒腰,一小截腰间白皙的皮肤展露出来,“林叔叔对女儿那么好,怎么舍得林美人躺在孟家的威风下呢。” 祁景儒心口一阵疼痛,他知道小姑娘心里其实羡慕的很,可惜蒋文宗就是个败类。 “枣枣,你也有家可以靠。” 祁景儒拍了拍她的肩膀。 而且,他很乐意虞辞忧能靠夫家。 虞辞忧只是笑了笑,然后简单的收视了一下行李,她今天没有穿职业装,一身白色格子西服裙,不用回家收拾就可以去祁家了。 祁景儒看看时间差不多,虽然距晚饭时间还有一会儿,不过祁母要商讨事情,这会也差不多可以过去了。 虞辞忧轻车熟路的下车,走过大堂来到祁家正厅,祁父还在公司没有回来,祁母和阿姨在厨房里忙活,一听到门外传来的动静,祁母就擦干了手上的水珠疾步走了出来。 她见到虞辞忧的第一眼就心疼的不得了,“枣枣,怎么这些天受了这么多,是不是景儒没有把你照顾好?” 虞辞忧摇摇头,双手扶上祁母的掌心,说话软软绵绵:“我们年轻人就要瘦点好看儿。” “不许瘦,今天妈给你们做了很多你们爱吃的,待会都要吃光。” 祁母佯装生气,但是脸上的笑意无论怎么掩藏都藏不住。 虞辞忧连连笑着说好。 客厅的桌子上已经摆满了新鲜的水果,有当季的也有反季的,都被人清洗后切成各种形状精心地进行摆盘了。 祁爷爷最近爱上了喝奶茶,刚才出去买奶茶,这会算算时间差不多也该回来了。 果不其然,人未到声先到,门外传来了老爷子健康的笑声,左手领着两杯一点点的珍珠奶茶,视若珍宝。 虞辞忧甜甜的喊了声:“爷爷回来啦。” 祁老爷子点点头,然后看了一眼手中的奶茶,递给了虞辞忧一杯,“我喝的是全糖双份珍珠的,给枣枣买了七分糖的加了波霸。” 这一连串关于奶茶的名次在这个老爷子嘴里说出来,竟然出现了反差的可爱。 祁景儒斜着将吸管插入奶茶中然后递给虞辞忧,勾着嘴角说道:“爷爷,怎么没有你孙子的份呢?” 祁老爷子睨了他一眼,这个眼神似乎好像是在说:你不配喝我买的奶茶。 奶茶又甜又香。 虞辞忧喝了几口就又塞给祁景儒,“我的给你喝。” 祁母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她打趣道:“这个家里也只有枣枣心疼景儒了。” 可不是嘛,所有人都宠着虞辞忧。 “枣枣,今年的生日会也让妈来办了吧?” 祁母慈祥的笑着,话题终于扯回了正题上。 虞辞忧点点头,“那就麻烦妈妈了。” “你这孩子,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到时候只要穿的漂漂亮亮的来就好了,其他什么也不需要操心。” 祁母嗔怪了几句,虞辞忧喊的那声“妈妈”实在是太悦耳了。 以前虞辞忧小,也经常会有长辈打趣说:“枣枣,你这么爱往祁家跑,把景儒的妈妈也喊妈妈好了。” 虞辞忧一喊就是好几年,懂事之后才又喊回了祁阿姨,如今她跟祁景儒一结婚,这会就是名正言顺的喊祁母一声妈妈了。 虞辞忧的生日会从虞母去世那年起就是全由祁母来一手操办的,一晃也好几年了,所有人都习惯了。 晚饭做的很快,都是两个孩子爱吃的菜,祁母也没在饭桌上谈订婚的事情,祁景儒一个劲的往她碗里夹蔬菜,祁爷爷不同,每次给她夹的都是荤类。 糖醋排骨夹有软骨的,红烧肉夹没有肥肉的,鸡块夹鸡的最好部位,鱼肉夹肚子上没有一根刺的…… 而祁母则是一碗一碗的舀养生汤给虞辞忧喝,虞辞忧整个吃饭的过程只需要吃自己的碗和盘子里的菜就行,压根儿不用伸长了手去够桌子上的菜。 应有尽有,从小如此。 吃完了饭,祁母想要留两个孩子住下来,“楼上景儒的房间今天刚打扫完,被单也是新换的,你们两个就留下来住一晚吧。” 祁景儒淡淡地说道:“妈,我们两个明天都要上班呢,况且在家里也不太不方便。” 这前一句要上班,大家都能理解,毕竟祁家离两个公司都确实远了点,一大早就要洗漱出门刚,说不定还会遇上高峰期正巧堵在了路上。 可是这后面半句“在家里也不太方便”就有些意味深长了,祁母是知事的,意味深长的笑了几声,虞辞忧不在状况里,“要不我们留下来住一晚吧,好久没陪妈妈和爷爷了。” 第20章 “不,不用,千万别留下来住。” 祁母一听枣枣有这想法连忙拒绝了,儿子都说不方便了,看来就是得让两个孩子回家造小人儿去。 祁景儒看着一脸懵的小公主,心里一阵愉悦,给自家老妈比了个眼神,然后就搂着虞辞忧的肩膀准备回家了。 车子缓缓行驶,窗外的夜色柔的如水,没有想到夏天也能有如此温柔的夜晚,繁星点点挂满了黑布。 虞辞忧的记忆里,夏天一直都是猛烈又炽热的才对。 车子还没开进公寓里,虞辞忧就叫嚷着要去逛超市,前几天她在家里看电视,居然一点零食也没有找到,这追电视剧怎么可以没有薯片果冻哇哈哈呢! 祁景儒都一一应着她了。 超市的地下停车场因为维修暂时还不能开,祁景儒只好将车停在附近的停车场,离超市稍微有点二远,不过两人就权当散步了。 可不能辜负这么温柔的夏夜呀。 第17章 第十七颗糖 柏油路两旁的路灯一一排列开,散发着白色的光芒,街道上人来人往,小贩的吆喝声里不时能听到几声虫鸣,竟没有一丝突兀。 前面不远处似乎有不少人围成了一个圈,人群围的很密,看不清里面在干嘛,虞辞忧以为是有人在表演什么的,毕竟这一带开了不少的街舞社,经常会有街舞老师带着学徒们出来表演。 不远处一个老奶奶在卖车轮饼,红豆馅的味道特别浓,浓浓的甜味。 虞辞忧乐颠颠的跑过去,一口气要了五个红豆味的车轮饼和三个牛奶味的。 老奶奶年纪大了,摊位上也没有什么微信支付,支付宝支付之类的东西,虞辞忧没有带现金的习惯,这会眼巴巴的望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自己没钱。 祁景儒不动声色的走来,递过去一张面值五十元的人民币,老奶奶一脸慈祥,边夹着车轮饼装袋,边说道:“小姑娘,你男朋友长得可真俊哦。” 虞辞忧脸红,下意识的反驳道:“不是的,他不是我男朋友。” 夏风轻轻的吹着,空气里弥漫了甜腻腻的味道。 祁景儒眼尾染着三分笑意,声音慵懒:“嗯,确实不是男朋友。” “我是她的,合法丈夫。” 老奶奶年纪大了,加着这风吹的树叶哗啦啦的响,她没太听清祁景儒说了什么,只是笑着说了些祝他们圆满的话。 虞辞忧却是一字一句,一字不落的听清了这个男人说的两句话,声音慵懒,字正腔圆。 这该死的心动的感觉。 该怎么去形容听到喜欢的人的声音呢,这大概就是枯木逢春,死灰复燃吧。 即使你不喜欢我,我也认了,谁让我就栽在了你的身上呢,死一万次也心甘也情愿。 人群依旧吵闹的围成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圈,虞辞忧走近了些才发现从圈子里传出来的并不是街舞极具气氛特色的歌曲,而是一个厚重的男声里夹杂着尖锐的女声。 似乎是在吵架,吵得极凶。 庞承渊一脸挫败,他的脸上挂满了不可置信四个字,就连呼吸也都急促起来,“冯美萱,老子再他妈问你最后一遍,你到底有没有真心喜欢过老子?” 那个叫冯美萱的女孩子有些嫌弃厌恶的看了一眼庞承渊,她拨弄着自己精心花了大价钱做的指甲,话语讽刺:“庞承渊,就你一个穷鬼,你哪里有脸来当我男朋友的?” 透过人群,虞辞忧能看见这个是有十七八岁的男孩的穿著打扮,巴宝莉的上衣,古驰的皮带,劳力士的手表,看起来价格都不菲。 祁景儒知道小公主这一个心想往前凑的表情是想看热闹了,他从来不会阻拦,一直伸着手小心翼翼的护着小公主,深怕她一不小心被别人推到碰到了。 有几人嚷嚷了几句:“挤什么挤啊。” 但都被祁景儒一个凌厉的眼神,将后面所有的脏话咽到了肚子里。 冯美萱似乎是伤心极了,她愤怒道:“庞承渊,你根本就没钱,装什么富二代骗我跟你谈恋爱呢? 你看看你,现在身上连吃顿饭的钱都不够吧!” “我日,你到底要老子跟你说多少遍? 老子他妈的是为了你从家里偷跑出来,一分钱也没带,信用卡也被老头子停了的。” 庞承渊脸色阴沉,声音要比刚才还低沉了几分。 虞辞忧虽然只掐头去尾的听到了几句,但她凭借自己脑洞大开,差不多摸清了这现场的情况。 冯美萱听了那话也只是讽刺的笑了一笑:“庞承渊你就别再打肿脸充胖子了,你几斤几两我都知道,连个杨树林的包都买不起送给我,你还说的自己家里有矿一样。” 女孩子说完了这句话就扭着水蛇腰离开了,庞承渊身为事件的男主角也没有追上去,闹剧到此结束,看热闹的人们已经散场了。 庞承渊蹲在地上,脑袋埋在腿上,他双手不断抓着自己的头发,在用力撕扯,试图用伤害自己让自己疼痛来压抑心中的烦躁。 只这么一个动作,就让虞辞忧感觉到了这个大男孩是个好人,她并不是随便会给人发好人卡的人。 讲真这个社会上要当一个好人可不容易了,像庞承渊这种心情不好只伤害自己的人简直是人间宝藏。 要不然,这个人间宝藏男孩衣袋口里藏着把刀子,心情不好了随便朝刚刚看热闹的路人捅上个那么几刀,岂不是完了? 庞承渊其实并没有太痛苦,他只是无法理解无法相信自己会被一个女孩子以穷为理由而提出了分手。 他妈的,当庞氏企业是乞丐企业吗? 虞辞忧见着他这般模样,断然以为他是因为分手而感到难过了,这个男孩子并没有做错什么,是那个叫冯美萱的姑娘嫌贫爱富了,这才导致了这场闹剧的发生。 于是,祁景儒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着小公主给人家送了两个红豆馅和两个牛奶馅的车轮饼,他掀了掀眼皮子也走了过去。 庞承渊抬起头时,眼光有些朦胧,他看着逆着光而站的虞辞忧,心里一阵波动,这他妈的世界上怎么还有这么好看的女孩子啊! 简直了,就他妈的跟天上的仙女是一个模版里刻出来的一样啊。 庞承渊伸过手接过那四个车轮饼。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小仙女要给他四个轮胎饼,他难道看起来肚子很瘪,太可怜了吗? 虞辞忧趁着夜色,她沐浴着银白色的月光,声音软甜清凉:“不要太难过了,莫欺少年穷,是那个女孩配不上你。” 庞承渊停顿了几秒,“老子,真的不穷。” “好好好。” 虞辞忧连道了几声好,但是这样反而让庞承渊觉得小仙女是在敷衍他,他不知道如何解释,因为他现在确实是身无分文,信用卡还被爹给停掉了。 “小仙女儿,加个微信吧,等会我把这轮胎饼的钱还给你。” 庞承渊已经拿出了他的手机,摇了摇左手的四个轮胎饼。 虞辞忧本来是想要拒绝的,但是奈何庞承渊都已经将页面打开了,虞辞忧发誓,她真的不是因为这个男生喊了她小仙女才会同意的! 祁景儒想制止的时候,两个人都已经添加成功了,他阴沉着脸,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小公主,虞辞忧被他看的心里发毛,举起手机,“要不我们也重新扫一扫加个微信?” 祁景儒:“……” 虞辞忧还要去超市,这会就没再多逗留了,哼着儿小曲跑到超市里去,祁景儒的醋意就在她拿零食的时候发挥的淋漓尽致。 虞辞忧掂起了脚尖,好不容易拿到了一包樱花味的薯片,还没在手里面捂热呢,就被祁景儒冷声明令禁止:“不准吃薯片。” 拿袋樱花味薯片被男人拎着一个角轻飘飘的扔到了远处去。 虞辞忧摆了架势,下一秒,男人淡淡的声音说道:“撒娇没用,哭也没有用。” 虞辞忧张开嘴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来,她就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蔫巴巴儿的。 庞承渊不知道是从哪里窜出来的,他对着虞辞忧说道:“小仙女儿,你要吃这个是不是? 我给你买。” 樱花味的那袋薯片出现在了庞承渊的手里。 虞辞忧眼睛放光,看了看不动声色的祁景儒,心里还是犯怵的,祁景儒不常生气,平常总是笑着的,但是虞辞忧知道,他笑的越明显,其实心里是越生气的。 上次看到这个祁景儒露出这幅表情,似乎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她刚到美国那边的学校,祁景儒跟她打视频电话,手机屏幕上的男人就是这个表情,一双黑眸能把你看的原形毕露,你所有的不堪都掩藏不住。 虞辞忧那个时候也委屈,她毕竟是个从小就被保护的太好了的女孩,为了争家产而来到国外学习自己不喜欢的金融,本来就是人生地不熟的,结果心里的支撑还露出这般似笑非笑的笑容。 心里很失落。 第21章 她只是想要一个温暖的怀抱而已,如果没有怀抱,她也只不过是希望能得到一句安慰的话,哪怕说一句:“照顾好自己。” 这样也可以了。 “谢谢啦,不过我还是不吃了吧。” 虞辞忧依依不舍的看了眼那袋樱花味的薯片,庞承渊还想说点什么来着的,但是他接了一个电话就急匆匆的离开了,走之前说道:“小仙女,我有点事必须先走了,下次见吧,微信联系哦。” 那袋樱花味的薯片到底还是出现在了购物车里,祁景儒重新从货架上了拿了一袋樱花味的薯片,“少吃点,其实也没事。” 两个人又逛了很久,还顺便买了点菜,虞辞忧放了话,说是要感谢祁景儒给她一包薯片之恩,决定做顿丰盛的晚餐来感谢这个男人。 但说实话,虞辞忧从小就没进过厨房,十指不沾阳春水,会用热水壶烧热水都已经是她的极限了,祁景儒还真不敢对她所说的做一顿满汉全席抱有希望。 但是,小公主能有这份心意,他就已经很高兴了。 两人还买了一大堆的生活用品,大包小包的拎回家了,家里一下子又变得有了人烟火。 这才对嘛,家里哪能只是个睡觉落脚的地方呢,就算是平平淡淡的过日子,也应该是要两个人的,日后说不定还会有一个调皮捣蛋的小家伙。 要么像他,要么像她。 第18章 第十八颗糖 虞辞忧今天到公司的时候差点迟到,她起晚了,加上祁景儒也没喊她起床,来的路上还堵车。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虞氏今天被布置的很好,门口甚至还铺上了红地毯,一路上红花绿植相伴,看来今天是有大人物要来。 一进公司里,全公司上上下下,就连保洁阿姨都忙的不行,官大的就站在旁边指挥着别人,官小的抱着东西跑来跑去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有个女职员的头发都跑的散开了,高跟鞋在瓷砖上砸出清脆的响声。 虞辞忧走到办公室里放下包,刚喝了口水,汪茵河就拿着文件夹走进来了,充满公式化的说道:“虞总,今天庞氏集团的董事长要过来,这是庞氏的数据,距离会议还有十五分钟的时间。” “庞氏?” 虞辞忧前几年待在国外,再加上庞氏企业是在偏北地区吃大的,所以她不认识也对。 但是庞氏现在在商业里的地位是不容小觑的,前几天还有一篇报导就是讲的这个企业的发展形势,这几年噌噌往上涨的资金不要太快,并且已经成为了他们那儿政府的缴税大户。 祁景儒收到助理的消息时还在车上,助理在电话那头恭敬的喊道:“祁总,庞总今天去了虞氏,他过去似乎和蒋总是老乡,互相认识的。 这次去不知道是去拜访一下还是去谈商业合作的。” “嗯。” 祁景儒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他最近一直在约庞总,但对方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给拒绝了,明摆着不愿意给个机会。 会议室也被打扫的一尘不软,就连给庞总准备的椅子都从蒋文宗的接待室里拿了过来,椅子是橡木的,雕刻着精致的图纹,还放着柔软的靠垫。 不得不说,这蒋文宗对待外人还真是有一套呢。 虞辞忧坐上了自己的位置,会议室里屏息宁静,蒋文宗亲自出去接客,蒋煜邢也跟着一起去了,态度殷勤的不象话。 没过多久,会议室的门就被推开,蒋文宗弯着腰做了个请的姿势,虞辞忧抬起眼来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值得蒋文宗这般恭敬。 庞总爽朗的笑着,声音粗厚:“蒋总不必这么客气。” 虞辞忧总觉得这张脸有些眼熟,像是在哪见过一般,但是她确确实实是和这位庞总没有接触过的。 蒋煜邢为他拉开椅子,虞辞忧回过了神。 其实值得蒋文宗如此恭敬的原因并不难猜,首先当然不可能是因为蒋文宗与他是老乡,见了格外热情还是什么的,原因只是因为虞氏最近也有进军偏北地区的计划。 当地的人都很质朴保守,而且都是老人比较多,他们用习惯了某个牌子,是很难相信并且愿意花钱购买一个外来品牌的,庞氏商品的口碑一直都不错,如果虞氏这次能和庞氏一起合作,并不只是能分到一杯羹这么简单,取得了消费者的信任,就算不合作了,虞氏也能靠自己在那边立足。 但如果不合作的话,要走的路就会变的弯弯绕绕,难上加难,广告费什么的都不止一笔小数目。 蒋文宗说了些客套话,然后庞总就开口了,他环视了会议桌上的人一圈,看着虞辞忧,再看看她面前的身份牌子,有些疑问但是并没有问。 幻灯片开始播放,都是放的一个男孩子的照片,庞总在旁边说道:“鄙人这次前来,其实是想要贵公司帮我一个忙,前几日,小儿调皮来到了这边,我在这儿也没什么人脉,所以就想要大家帮我一起找找,电子屏幕上的就是我儿子的照片。” 虞辞忧有些不解,这电子屏上放的都是一个在喝奶连路看起来都不会走的奶娃娃,这是如何来到这边的? 庞总的身后秘书又开始发纸,上面印着庞总儿子的信息,虞辞忧接过一看,姓名:庞承渊,年龄十七岁。 她咧了咧嘴角,这要找的人是十七岁的,大屏幕上的照片却硬生生的从人家吃奶的时候放起,这是一波什么蜜汁操作? 而且,她昨天给车轮饼吃的那个男孩子居然就是庞总的儿子,这缘分还真是令人捉摸不透啊! 虞辞忧拍了几张奶娃的照片,还好她昨天和庞承渊加了个微信,这会联系起来并不困难,她将刚才拍的照片发送给庞承渊,然后发了个坏笑的表情说道:“这个是不是你呀?” 在等待庞承渊回复的过程中,虞辞忧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祁景儒,会议桌上的每个人都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说保证自己能够找到贵公子,然后疯狂在朋友圈里转发庞承渊的照片。 庞承渊很快就回复了:我擦? 小仙女你去天上调查我的档案了吗? 虞辞忧被逗笑,正好抬眸迎上庞总的目光,她笑了笑说道:“庞总,给我一天的时间,我保证能把您儿子带到您面前来。” 庞总有些讶异,“真的吗?” “当然。 不过到时候我可能会有个不情之请。” 虞辞忧眼尾染上笑意,卧蚕弯弯的,眼睛像轮弯月。 庞总当然应下,“只要是不过分的要求,我都答应你。” 虞辞忧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文件,“那我先走了。” 她已经约了和庞承渊见面,就在昨天的超市旁边,那里有家星巴克。 庞承渊来的很快,他昨晚似乎没有睡好,黑眼圈有些严重,但是笑的依旧阳光灿烂,穿着件深蓝色体恤,“小仙女,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呀?” 虞辞忧面前摆放着一杯星冰乐,已经喝了一大半了,她缓缓说道:“你爸在找你。” 听到“爸”这个字眼,庞承渊的脸色很快就变了,他脸色有些阴沉,“你是他派来的?” 虞辞忧不置可否,“他今天来我们公司扬言要找你,我正好与你有过一面之缘。” 咖啡馆的音乐低沉优雅,咖啡豆的香味充斥着在鼻尖,醇香浓郁。 庞承渊瘫在椅子上,他没有刚才的热情了,整个人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淋到了脚,就连说话也都带着寒冷:“还有什么事么? 没事就请你离开吧。” 虞辞忧真是要被气笑,原来这也是一个脾气不好的主,说到底,这个位置还是她先坐的呢,要走也不该是她走啊。 “你跟你爸闹什么矛盾了,你还从北边跑到我们南方来?” 虞辞忧从包里掏出了一块明治巧克力递给庞承渊,不知道为何,她总是心里很心疼这个大男孩。 或许是觉得同病相怜了? 但其实蒋文宗要比庞总过分更多吧。 庞承渊沉默着,虞辞忧诉说起了自己的往事:“其实我跟蒋文宗的关系也不好,以前小的时候我还总盼着他早点下班回来陪我玩,但是自从他害死了我妈之后,我恨不得见他一次捅他十刀。” “蒋文宗?” “哦,那是我爸,但他不配做我爸,我妈这辈子最大的败笔,就是嫁给了他那个禽兽吧。” 虞辞忧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开口说这些,但她确确实实不是为了博同情而讲的自己的身世,她能感觉的到庞承渊的父亲待他是真心实意的好。 拥有父爱是一件太幸福的事情了,虞辞忧并不想让这两人变成世仇,或许是她懂得这种缺少父爱的感觉吧。 “你……妈妈是怎么去世的?” 庞承渊没想到小仙女的身世如此坎坷,他有些哽咽。 “我妈吗啊,她被蒋文宗家暴,蒋文宗还从外面光明正大的把他的私生子带回来,所以我妈抑郁到很严重自己了结了生命。” 第22章 虞辞忧说着这些时风淡云轻的,她的心不是不痛了,而是已经痛到麻木了。 但这依旧还没完,虞辞忧又继续说道:“以前带我长大的阿姨如今眼里也都只有蒋文宗带回来的那个儿子,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在围着他们父子二人转,没有人想起我,也没有人念着我母亲。” “我一下子,失去了所有人的爱。” 身后的祁景儒沉默了很久,他一直没开口说话,这些隐藏在小公主心里的话,她从来都没有对着外人说出来过,如今就像是在一层一层的揭开自己的伤疤一样。 庞承渊注意到了他,虞辞忧也转过头去看他,笑的阳光明媚,“你来啦。” 她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般,又轻飘飘的说道:“你跟你父亲的矛盾和我的比起来心里应该平衡很多了吧,你爸还肯来找你,就说明他还是爱着你的。” “不。 你根本就不明白。” 庞承渊心里恨啊,他根本不想回到自己那个冷冰冰的家里去。 哦不,那个所谓的家可能只是对他一个人冷冰冰而已,其他人都是其乐融融的。 祁景儒声音嘶哑,带着几丝心疼:“枣枣……” 虞辞忧没理他,继续对着庞承渊说道:“回去吧,有矛盾就说出来解决掉,能有一个奔赴千里欠下人情只为了找你的父亲,多不容易啊。” 庞承渊面色痛苦,喝了一大口冰水,然后说道:“你知道吗,我在那个家,其实就是多余的。” 庞承渊有个亲弟弟,从他的话语里听来,似乎是夫妻二人过分宠溺二胎而忽视了他的感受。 “吃饭的时候,他们总是只给我弟弟夹菜。 逛超市的时候,他们也只拉着我弟弟的手,问他想吃什么想买什么。 家里有什么礼物有什么好东西了,他们想到的也只有我弟弟一个。 每次有人来我家做客,第一个问的都是我弟弟怎么样怎么样了。” 庞承渊讲了很多诸如此类的小事,这些都深深的压倒在他的身上。 虞辞忧没有想到,看起来那么阳光开朗的一个大男孩心里居然能憋这么多的事情。 让人心疼不已。 “其实我也不想离家出走的,我只是想要借这种方法来向我爸表明我的存在。” 庞承渊一字一句的说道。 他只不过是也想要父母匀出一点爱分给他,哪怕只是一点也好。 因为不管多大的孩子,即使七老八十了,也总是希望父母的心里念叨着自己爱着自己想着自己的。 这是人之常情,可是他却得不到爱了。 第19章 第十九颗糖 虞辞忧没有把见到庞承渊的事情告诉庞总,因为这个大男孩很抵触,如果此刻让父子二人相见,只怕是矛盾越来越大。 祁景儒懒洋洋的眯着眼坐在沙发椅上,虞辞忧推了推他:“你今天不要上班啊?” “嗯。” 男人声音低沉。 祁景儒当然不放心虞辞忧单独跟庞承渊处在一起,这会就是有天大的会议要开,也都得全部推辞了。 爱美人,不爱江山。 “其实,你爸爸来找你,你还是很高兴的吧?” 虞辞忧又将视线转移到了庞承渊身上,“你昨天应该就是收到了他来这边的消息,然后急匆匆离开的吧?” “但是,你却没有逃往别的地方,你还是留在这里,试图与他相遇。” 虞辞忧一字一句的说道,到底不过是个十七八岁心智不成熟的孩子,心底里希望自己的父亲能来找自己。 庞承渊沉默了几秒,然后笑着说道:“真是什么事情也瞒不住小仙女啊。” 祁景儒敛了眼眸,在心里默默吐槽:真是个油嘴滑舌的臭小子。 “去游乐园玩一波怎么样?” 虞辞忧突然起身拎起包,以一种他人不可抗拒的姿态说道。 庞承渊露出疑惑的表情,小仙女的话题跳跃性还真是大啊。 离这儿不远就有一个小型游乐园,建在江南环球港的顶楼,游乐项目不是很多,而且大多数都是为孩童设计的,没什么刺激性。 最有可玩性的莫过于摩天轮,是那种,玩几次都不会腻的。 三个人很快就来到这里,人还是挺多的,祁景儒去排队买票了,庞承渊在抓娃娃,虞辞忧就将脸贴在玻璃窗上望着,嘴里还不停的指导着:“你往左一点点呀。” 庞承渊不听,弯下身子看角度:“我觉得我这个爪子的角度是正好的。” “正好你个大头鬼。” 虞辞忧挤开了他,准备亲自上阵,嘴里还念念有词:“你不知道吗,光透过玻璃折射到你眼睛里的是有偏离的,初中物理有没有及” 庞承渊摸了摸脑袋,他在学习上没什么长进,但是还是夸了虞辞忧一波:“小仙女牛逼啊,这都知道!” 娃娃机的时间差不多了,虞辞忧“啪嗒”一下摁了按钮,四只眼睛齐刷刷的盯着爪子慢慢下移,当爪子碰到玩偶脑袋的那一秒,虞辞忧屏住了呼吸。 下一秒,这个银色的爪子无情的放开了玩偶。 “噗嗤。” 庞承渊没有忍住笑声,他是摸着肚子弯着腰在那笑,笑的可张狂了,还不停的拍大腿:“我还以为你这精打细算了的角度一定能爪到呢哈哈哈哈哈,不行了我要笑死了,小仙女你下次可别再这样一本正经的了,打脸来的太快了。” 你刚刚夸赞我的时候不是这个样子的。 这个娃娃机好很不识趣的发出了一声叹息:“哎呀,主人你没有成功的把我带走呢。” “卧槽,我不行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庞承渊掐着自己的大腿试图让自己止住笑意,可是他根本就忍不住。 虞辞忧皱了皱眉,咬住下嘴唇:“你够了啊,笑的太过分就不好了。” 祁景儒手里拿着三张票,走过去揽着小公主的肩膀,睨着半弯着腰的庞承渊说道:“他怎么了,笑的不能自理了?” 虞辞忧气哼哼,“他笑成神经病了叭!” 庞承渊直气身子,眼里居然还笑出了泪花,他又投了个硬币到娃娃机里,“小仙女儿,你还是看我来抓吧。” “想要哪个?” 祁景儒眼里溺满了宠溺,他将三张票放到虞辞忧的手心里,然后将额前的几根刘海往脑后一抓,“想要哪个,我都给你抓。” 虞辞忧被他这个动作帅到了,但是又觉得很想笑,便颤抖着手指着刚才那台娃娃机说道:“要……要不来个那头猪?” 娃娃机里躺满了粉红色小猪,穿着黄蓝色相间的衣服,就连脑门上还带着一朵绿色小花。 真是一头走在时尚前沿的小猪猪呢。 祁景儒身上没有硬币,还特地先到另一台能换币的机器上去换了十个硬币,而此刻的庞承渊已经失败了两次了,娃娃机连着两声的叹息就像是在赤裸裸的嘲笑着他。 按庞承渊这个暴脾气,他还真的可能去用脚踹这台娃娃机几下,然后大骂一句:“操,什么玩意儿。” 但是庞承渊此刻盯着祁景儒,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虞辞忧在旁边指挥着,“哎呀,你往左边一点点嘛。” “小仙女你别再瞎指导,误人子弟了。” 庞承渊靠在墙上,毫不留情的嘲笑道。 祁景儒没说话,将旁边的虞辞忧拉过来圈在了怀里,然后下巴抵在小公主的头顶上,闻着她发丝的淡香,右手紧紧握住她的右手,慢慢移动控制着爪子。 “我日。” 庞承渊看着这虐狗的一幕,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爪子慢慢滑落,然后上升时带起了那头时尚小猪,娃娃机里的红灯绿灯一下子全部打开,然后一道欣喜但还是很欠揍的女声说道:“主人你真厉害,成功的把人家带走了呢。” 虞辞忧蹲下身子将那头小猪拿了出来,手感极软。 她一转头,鼻子碰到了男人硬梆梆的胸膛,但是没有什么能比在一台“嘲笑”过你的娃娃机上报仇雪恨来的开心的了,她揉了揉鼻尖,举着这只粉红色的小猪,开心的就像是一个两百斤的孩子。 “谢谢景儒哥哥。” 虞辞忧向来嘴甜,但虽然说这谢谢的话,却是一个眼神也没有给祁景儒,在手里反复的看着这头小猪,就好像是在这头猪上研究时尚穿搭一样。 庞承渊走了过来,然后突然扭动着身子,声音在撒着娇:“景儒哥哥,也帮人家抓一个吧。” 祁景儒额头上落下几道黑线,然后面不改色冷漠的说道:“滚。” 而庞承渊像是还没玩完一样,装模作样的抹了一把眼泪,“景儒哥哥讨厌啦。” 虞辞忧一阵恶寒,哆嗦了几下就急着往检票处走了。 第一个入眼的便是旋转木马了,但是虞辞忧并没有什么兴趣,直接略了过去。 庞承渊甚至都已经做好丢脸玩一次旋转木马的准备了,毕竟这只长得跟仙女儿一样好看的女孩不都喜欢这种梦幻风格的吗。 第23章 虞辞忧直奔“低配版”海盗船,这其实根本就被不能算得上是海盗船,摇晃幅度几乎等于零,只是下面是一条流淌着的小河,然后样子做成了船的模样罢了。 三个人站在一个角落里,虞辞忧感受着风吹,“要是能晃动的剧烈点就好了。” 祁景儒窝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回去我让你晃的剧烈点怎么样?” 虞辞忧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她还小,不接受这种突如其来的开车。 祁景儒:意思是,我循序渐进的开车就可以了吗? 海盗船来一次的时间还不短,就当虞辞忧觉得自己快睡着了,这下停了下来,期间庞承渊一直在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小仙女啊,待会要不要去玩一次旋转木马?” “不要。” 虞辞忧冷酷无情的拒绝,她对这种弱智项目完全不来电。 祁景儒笑了一声,薄唇抿着,以前带小公主去游乐园玩,他就发现了小公主的“狂野”,骗着她玩过一次旋转木马后,虞辞忧就发誓再也不要玩这种毫无意义的游戏项目,而是跑去玩那个在空中翻转三百六十度的项目玩了七八次。 就连检票的工作人员都惊呆了,看见虞辞忧会说一句:“小姑娘,又是你啊?” 最夸张的是,有一次一位检票阿姨把她拉到一旁,偷偷的问道:“小姑娘,你别害怕,你老实告诉阿姨,是不是跟在你后面那个男生逼着你陪他玩这么多次的?” 虞辞忧摇头,但是她这般软甜可人的模样完全不像是喜欢这种刺激性项目的,反倒是一直陪着她玩的祁景儒落了个不好的名头。 因为这位检票阿姨誓死认为是他不好,居然拉着这么可爱的小姑娘玩这个。 游乐园里人逐渐多了起来,不少父母牵着自己孩子的手走来走去,他们穿着亲子上衣,手里拿着自拍杆拍个不停。 见庞承渊一直盯着一家三口看,虞辞忧说道:“我觉得你现在喊你爸来陪穿个亲子衣服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的。” “呵,算了吧。” 庞承渊冷笑道。 “那你叫我一声爸爸,我陪你穿。” 祁景儒开起了玩笑,他站在虞辞忧身前为她遮挡了一大片烈阳,额前几根发丝又耷拉了下来,喉结不断滚动着。 “滚啊!” 庞承渊像炸了毛一般,然后突然拉起虞辞忧的手奔跑起来,“小仙女,我们快走,不要和这个人玩。” 虞辞忧也是真的听话,居然真的跟他撒腿狂奔起来,把祁景儒晾在了很远的地方。 祁景儒:没关系的,这件事情我能记一辈子。 虞辞忧跑的气喘吁吁,但还是说道:“我刚刚说的是认真的,你把你爸喊过来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庞承渊抗拒极了,“小仙女你再一个劲的提他就没意思了啊。” “得得得,我不提了。” 虞辞忧选择了闭嘴,“我们去看前面那个4d影院怎么样?” 庞承渊点头答应。 两个人并排的走在一起,选了一部名字为《逃离恐怖医院》的电影,虞辞忧虽然说是胆子大吧,但这也只是局限在游戏上,像看这种恐怖片她还是很害怕的,以前她和同学一起看了部日本的排行榜第一的鬼片,被吓到半死,那一个月里都是半夜哭着去找祁景儒一起睡的。 让人觉得好气又好笑。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 影片刚开头只是在渲染气氛,虞辞忧一直在深呼吸,她可不想在庞承渊面前出个洋相,而且自己还比他大呢,如果被吓的尖叫起来,实在是太有辱尊严了。 男主觉穿着沾满血迹的病号服在空荡荡的走廊里跑着,走廊的灯一闪一闪的,虞辞忧甚至能闻到空气里一股腐败潮湿的味道,她眉头紧皱着。 突然,一个穿着红色高跟鞋,化着恐怖妆容的护士出现了,他手里拿着的针怕不是有一米长,明晃晃的可吓人了。 黑暗里,一双手紧紧握住了虞辞忧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虞辞忧转过头去,才发现身边坐着祁景儒。 她像是在海上漂泊许久的船只终于找到了能依靠的港湾,整个人都窝在男人身上,好在室内的冷空气开的很足,她也没感觉到多热,整个人与这个男人紧紧相贴。 祁景儒真是恨死了,强压着欲望。 火一般燃烧起来的欲望。 如此炽热。 第20章 第二十颗糖 虞辞忧没再看大银幕一眼,她光听着那声音就觉得害怕,当灯光慢慢亮起时,庞承渊转过头去被吓了一跳。 “卧槽,你什么时候来的啊,还……?” 他不知道怎么描述他看到的那个姿势,眼里不怀好意,“你们两个玩的够刺激啊。” 虞辞忧红着脸走了出去,买了个三层的冰淇淋吃着压惊,庞承渊也买了一个,三个人就这么的站在树荫下,大眼瞪小眼。 阵阵凉风拂过,头顶的树叶哗啦啦的响着,耳边都是孩童清脆悦耳的笑声,还有家长们操心的话语,“宝宝你慢点跑,别摔着了。” “真好啊。” 庞承渊闭上眼睛,忍不住感慨。 虞辞忧再舔了一口自然而然就把手里的冰淇淋塞到祁景儒手里了,她慢慢悠悠地说道:“你要是现在去摔个残疾,我保证你爹也可以跟在你后面急着说宝宝你慢点跑,别摔着了。” “去去去。” 庞承渊越发觉得虞辞忧毒舌的本事很厉害。 祁景儒好笑的看着手中的冰淇淋,这小公主到真的是从小到大养成了一个勤俭节约粮食的美好习惯,吃不完的东西知道归到他的手里让他解决。 但是少吃点凉确实是好事,祁景儒也只是舔了几口冰淇淋就扔掉了。 他这辈子最喜欢的甜食莫过于就是虞辞忧本人了吧。 “哇塞,那有米奇的气球耶!” 虞辞忧的视线被一大群气球吸引而去,一个个鲜活的米老鼠在白色透明的大球里动来动去,可爱极了。 周边围着不少孩童牵着大人的手掌想买这个气球,卖气球的人就打扮成了米老鼠的样子,还会弯下腰来默默每个孩子的脑袋。 庞承渊眯着眼睛说道:“小仙女儿,你喜欢那气球啊?” “喜欢啊。” 虞辞忧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她从小到大都是看米奇妙妙屋长大的,心里对米奇有特殊的情怀是正常的。 “那行,我给你排队买一个去。” 庞承渊话一说完就往卖气球的地方走去了,队伍排的很长,他孤身一个人排在老末,就显得有些苍凉可怜了。 毕竟周围都是一家好几口的站在一起。 虞辞忧于心不忍,毕竟还是人家好意要给自己去买的,她温声软语的说道:“我们过去陪陪他吧,他一个人看起来实在是太惨了。” 阳光纷纷缕缕的落下,照亮了女孩清澈明亮的脸庞,她的眼里有万丈光芒。 祁景儒勾着嘴角,懒洋洋的说道:“我以前排队给你买个东西,可没这个待遇啊。” 这话不假,虞辞忧小时候喜欢个什么东西,都是祁景儒排队去买的,她还不要别的人去买,说是这样就没有意思了。 反正折腾来折腾去都是折腾的祁景儒。 “去嘛去嘛。” 虞辞忧拉着他的手臂轻轻摇晃着,眼尾像一只小狐狸一般上调着。 倒不是虞辞忧真的闲着才要去陪庞承渊的,她又不是什么神经病喜欢傻站着晒大太阳,只要是跟庞承渊才认识两天,交情尚浅,让人家一个人在那排队是不应该的。 祁景儒是疯了才会拒绝她的撒娇,当下就应了,把小公主的手牢牢抓住,带着他往庞承渊的位置走去。 队伍似乎又变长了很多,庞承渊身后又排着七八个人了。 庞承渊在见到两个人来的时候,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吊儿郎当的说道:“哟,你们这是还要来监视我啊?” “我们是来陪伴你的。” 虞辞忧拉着祁景儒的手掌抵在额头上,给自己挡太阳。 三人一字排开的站着,后面传来了几声骂骂嚷嚷的声响,伴随着一个孩子的哭声,有一道苍老的声音正在数落着什么。 虞辞忧回过头望去,她踮了踮脚尖才看得清后面,好像是一个蛮社会,染着个七彩色头发的青年正在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争吵着什么,老奶奶手里还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哭的模样惨极了。 争吵声越来越激烈,到了后面,彩虹头的二流子居然还动起手来了,虞辞忧立马推了推祁景儒,示意她快上,没想到身边突然一道身影疾如闪电一般冲了上去,对着那个彩虹头的脸一顿胖揍,彩虹头还意图还手,但这只是给他带来了更加痛苦的一顿揍。 庞承渊下手极狠,像是要把人往死里揍一般,他的拳头落在彩虹头的腹部,腹部没有任何骨头的保护,极其脆弱打上去疼极了,彩虹头就像是一只狗一样,趴在地上“嗷呜嗷呜”地叫着。 第24章 庞承渊打累了,在一旁冷眼看着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彩虹头,眼神里满是不屑。 许是彩虹头的女朋友吧,看见彩虹头痛哭的趴在地上,还是个明事理儿的主,木马拿起了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边上还有人说道:“被打得这么惨,要不要打个急救电话啊?” 彩虹头的女朋友于是又拨打了急救电话。 虞辞忧直到警车来的时候都是懵的晕圈的,她傻乎乎的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在警车载走了庞承渊后,说道:“快点,我们去追他。” 祁景儒挑挑眉,没说什么,开着车往警局的方向去了。 他们两个到的时候,庞承渊坐在椅子上沉默不语,整个人阴沉的可怕,像是上方徘满了乌云,写满了生人勿近四个字。 虞辞忧小心翼翼的走过去,试探的问道,“你没事儿吧,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她猜测庞承渊大人的原因大概是这男孩子年轻气盛,一腔热血见不得有人欺负老弱病小吧。 庞承渊摇摇头。 祁景儒靠在门框上,自己的小公主一个劲的关心着别的男人,这一天天都是些什么破事。 “你还真是……见义勇为的优秀青年啊。” 虞辞忧斟酌了一下用词,那个彩虹头被打的不轻,腹部好像都出血了,不知道头骨有没有断裂,反正看着就疼的很。 庞承渊沉默了好一会,“嗯”了一声大大方方的接受了虞辞忧给他的颁的优秀光荣称号,然后又慢慢解释道:“刚刚那个被欺负的老人挺像我奶奶的,我奶奶她对我很好,很好。” 可惜庞奶奶走的早,庞承渊小时候许给她的美好愿望都不能实现了。 “理解,理解。” 虞辞忧一个劲的回应着他。 庞承渊突然就笑了起来,一下子变得又如初见般的阳光,他的咬肌紧绷着,刚刚那些话他连警察都不想说,但是看到小仙女儿就一个字一个字不经意的吐出来了。 或许是因为小仙女儿是第一个关心他有没有受伤的人吧。 出了打架这个事,再加上庞承渊还未成年,自然而然是要请家长的,警察问他的时候他闭嘴不言,虞辞忧询问了他一番,如果她打电话叫庞总来,他会不会有意见。 庞承渊没说话也没摇头,虞辞忧就去打电话通知庞总了。 庞总在电话里说话很着急,虞辞忧也没听个大明白,只是报了警局的地点,庞总表示自己很快就会赶到。 等了大概十来分钟,一行人就行色匆匆的来到警局门口,要不是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如出一辙的虔诚,虞辞忧就以为是黑帮来闹事的了,她窝在祁景儒旁边,噙着一抹笑意。 警局的接待人员立马走了出来,其中一个年轻的男警携着一口当地的方言说道:“来干什么的? 不准闹事啊,我们是配枪的。” 庞总应该是听懂了的吧,挥着双手急忙解释:“不不不,我是来接我儿子回家的,我不闹事。” “接你儿子,姓名是什么?” “庞承渊。” 庞总笑的一脸和蔼,但他这人天生就长着一副恶人的模样,再加上他生活的地区那边本就是天气干燥,所以人看起来也很干燥,满脸的胡茬子。 硬狠,提到儿子时却是满脸温热,如同春风。 庞承渊去上厕所了,虞辞忧生怕这人其实是想要逃避,大有一种跟着他一起去男厕所的驾驶,好在祁景儒生生地拦下了小公主。 虞辞忧于是便告之庞总,他儿子去了厕所。 庞总从警察的口中了解到了庞承渊打人的事情。 他极力否认自己的孩子是坏孩子,满嘴都是维护庞承渊的言辞。 刚才审问庞承渊的警察连连道是,既然夸了却也少不了一番批评的言论:“但是啊,无论有什么样的理由,孩子动手打人都是不对的,而且这次伤着伤的蛮严重的。” “我孩子打人一定是有他的理由的。” 庞总为儿子据理力争。 警察的表情略微露出了些不耐烦的神色,他用铁茶杯喝了口水,然后说道:“这位同志啊,不管你的孩子有什么天大的理由,这动手打人就是不对不提倡的!” 庞总自然是明白打人不对这个道理的,但他从刚才开始便只听得这个警察的批评,甚至没说过庞承渊打人的缘由,为人父母,他不允许有人还没搞清楚事情的状况就这么说他儿子的。 虞辞忧思索了一番,走到庞总的面前大致说了一番情况,并且着重说明庞承渊见义勇为,惩恶扬善的优良质量。 庞总自豪的不行,拍着胸脯说道:“我就知道,小渊确实是个优秀善良的儿子。” 当庞承渊从厕所出来时,听到的便是自己的父亲在于警察红着脖子大声争辩,他往前走了一点,久违的父声传入他的耳中,“警察同志,我这个孩子真的是乖巧的不行,那位伤者的一切医疗费我都能赔偿,只希望您不要多说什么,孩子这种可以为自己内心的善良而迸发出来的行动,不要泯灭了他的热血。” 警察点点头,他看到了身后的庞承渊,挥了挥手说道:“你过来,你这父亲可真不错啊。” 这话是这位警察由衷的话语,他又说道:“但是啊,这个伤者是否追究刑事责任得看他的意愿,你们去医院和他商量吧。” 第21章 第二十一颗糖 庞承渊沉默了很久,庞总也是相对无言,父子俩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愿意先开口说话,也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 虞辞忧正欲往他们那儿走,手掌被祁景儒牢牢握住,她一脸疑问,“干嘛?” 祁景儒掀了掀皮子,声音沙哑“你过去干嘛?” “我当然是去帮助他们缓和父子关系的呀。” 虞辞忧挑了挑眉,眼神里淬着一抹深不可见的笑意,提及有关“父亲”的这些词,虞辞忧总归是这副令人捉摸不透的样子。 她自小简单单纯,被祁景儒保护的很好,没受过什么豪门复杂的勾心斗角,有什么情绪也都是写在脸上的,只是自从虞母死后,每每有人提及了蒋文宗或者“父亲”二字,她都是如此意味深长。 “你别参合进去了。” 祁景儒低敛眼眸,不太希望小公主再过多的去关注庞承渊的事情。 虞辞忧摇摇头,她心里有一块明镜,这件事她一路上已经参与了那么多,庞总的那个人情她一定要得到。 祁景儒见她摇头,也只得默默作陪。 从来就拗不过小公主。 女孩的发丝被微风吹的有些凌乱,警局的冷气开的有些大,老旧的空调不断发出噗噗噗的声响,还夹杂着复印机的声响,偶尔会从别的房间里传来几道警官的怒吼声,还有犯人歇斯底里的呐喊。 嘈杂,纷乱。 虞辞忧的软糯声在这片嘈杂里显得清亮透彻,她的声音宛若夏日里的一盘沾满水珠的樱桃,甜甜丝丝,“庞总,其实有些事情一定得说开了才能解决的。”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你会觉得是理所当然的,比如父母对你的爱意可能都藏在凛冽冬日的温暖里,以至于你忘记冬天本来就是严冷的,他们从不开口说我爱你,但却把最温暖的围巾系在了你的脖子上。 父母对子女而言是这样,于子女而言,其实也是如此。 庞承渊黑眸里闪过一生光亮,他嘴巴张得浑圆,想说的话却卡在喉咙口,吸了一嘴的冷空气。 庞总的眼角已经染上皱纹了,他声音有些苍凉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小渊,跟爸爸回去吧……有什么你觉得不满意的地方,爸爸会改。” 最终先选择妥协的还是父母。 庞承渊并不是一个感性的男孩,但是听到这句话后却泪目了,他有些激动的喊了一声:“爸!” 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庞总,连一份利益也不肯退让,可他却为了自己的孩子如此妥协。 庞总真的有好几年没有听到过儿子这声“爸”了,他老泪纵横连连说了好几句:“乖儿子,好儿子。” 要不是场景不对,虞辞忧还真想拿出手机来拍下这一出“大型认亲现场”。 庞承渊和庞总说了很久,虞辞忧倚靠在白瓷墙上,她低着头,薄薄的刘海儿将她淬着星火的眼眸遮住了,祁景儒坐在靠墙的椅子上,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腿上。 虞辞忧挣扎了几下,耳朵红的能滴出血来,“你干嘛呀?” 这里可是警察局,要是因为什么行为不端正而被拘留了几天,她简直没脸见人了。 男人声音嘶哑,唇角微微向下弯着,他的黑眸里隐藏着无限温柔,“让我抱一会,就一会。” 虞辞忧莫名想到了前几天看到的一句话:你的眼神再温柔些,月亮会融化,我也会。 虞辞忧像是被打下了一剂定心针,她软绵绵的趴在男人的肩头,其实刚才她心里压抑了很久,总是忍不住想到蒋文宗,如果蒋文宗和庞总一样该有多好。 第25章 两人就维持这么个姿势老半天,经常有女警官三三两两的窃窃私语走来,眼神不经意的瞟向这二人,然后加快速度走到楼梯口肆意畅谈,也无非就是夸在几句二人好甜之类的话。 庞承渊走向虞辞忧,就连步伐都变得轻快起来,他哼着不知名的小曲,额前的几根发丝上上下下的跳动,在见到这二人第一眼时震惊的喊道:“卧槽!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你们在干嘛?” 虞辞忧听到了动静,立马直起了脑袋,急匆匆的从男人腿上下来,她清咳几声:“你跟你爸爸和好啦?” 庞承渊点点头,但他依旧执着于刚才二人的那个场面,“小仙女儿,要是刚才那个动作你是受了威胁的,你就眨眨眼。” 虞辞忧干瞪着眼睛,水汪汪的眼睛发涩发干,她用力盯着地板,不让自己眨眼,嘴里也不忘吐槽:“哪有人能不眨眼的啊?” 祁景儒好笑的摸了摸她的脑袋,勾着嘴角说道:“枣枣真乖。” 庞总很快也大步走来了,看着虞辞忧的眼神就像是看救命恩人的一般,他摸了摸啤酒肚说道:“虞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被擦的明亮的窗户前,虞辞忧一字一句说道:“我希望庞总能答应和祁氏合作,互利共赢。” 庞总十分惊讶,他缓缓地笑着:“祁氏? 你确定?” 毕竟虞辞忧看起来并不傻,自然是懂得肥水不流外人田这个道理的,自己公司摆明了能净赚好几个亿的生意不做,居然拱手让给别人。 虞辞忧点点头,是的,我相信庞总也应该知道祁氏在这一方面的声誉,这是一个百分之百能赚大钱的合作。 庞总当然知道,而且他先前也确实有和祁氏合作的念头,只不过这个节骨眼上庞承渊离家出走,他一是没心情管理这个事情,二就是想借此让别人帮他寻找。 “或许,虞小姐,我能问你一句为什么吗?” 庞总还是忍不住疑问,蒋文宗和虞辞忧可是亲生父女啊,这做女儿的如此不厚道可不是什么好事。 毕竟蒋文宗为了这次的合作做了很多事情,单单不说这排场布置的有多好,就今天他还让全体公司上下帮他找儿子,这么多人不工作可要损失多少钱啊。 这到头来白忙活一场,搁谁身上能不生气呢。 虞辞忧浅谈一笑,她脖子间挂着一根银项链,闪闪发光,“没有什么为什么,我就是觉得这样做是好的。” 庞总也没再追问缘由,这么做的话,他欠虞辞忧的人情补上了,自己还能大赚那么一笔,没什么地方不合理不答应的。 虞辞忧下午还得回公司,也不知道谁风声放的那么快,蒋文宗在公司大怒,急着召唤所有人回公司。 一路上,庞承渊叽叽喳喳不停歇,他把虞辞忧送到了公司门口,有些依依不舍,“小仙女儿,你简直就是我们家的活菩萨,我们家以后一定会每逢节假日都向您拜一拜的。” 这话听起来可不是什么好话,虞辞忧连忙拒绝了,她在踏进公司的前一秒还是不放心的嘱托道:“你有什么话一定不要在心里憋着,要说出来事情才难解决,也不要在和小孩子一样还玩什么离家出走,你爸爸他很担心你的。” 庞承渊像是听了圣旨一样,头点的跟鬼上身一样,他和庞总今天就得回北方了,后面庞总还会来这边谈生意,如果他有空也会一起跟着来的。 虞辞忧看了眼时间,“我先进去啦,我们可以微信联系的。” 蒋文宗这次发了滔天般的怒火。 他几小时前收到线报,说是这次和庞氏十拿九稳的合作葬送在了自己亲女儿的手里。 公司上上下下都是一脸严肃的表情,电梯里几个职工看到虞辞忧都是一脸愤恨的表情,就好比看到了叛变的中国人,觉得这是企业的耻辱。 虞辞忧不以为然,敲了敲蒋文宗办公室的门就进去了,她没什么笑意,这辈子的冷漠全部用在了她这个父亲身上,“有什么事?” 蒋文宗到底是没将怒气表现的一清二楚,不知道他在忌惮些什么,有些痛心的说道:“辞忧,可以解释一下你把这次合作的机会送给祁氏的原因吗?” 你瞧,多公式化的语句啊,哪里会有人猜测的到这二人竟然是父女关系。 虞辞忧和蒋文宗长得并不相像,小时候五官没长开来,别人会说她像爸爸,但如今女大十八变,再加上虞辞忧有意画别的妆容,所以和虞母年轻时的样貌有七分相似。 办公室的加湿器一直在勤勤恳恳不停歇的工作,喷出的水雾很快就氤氲在了空气之中。 见女儿不说话,蒋文宗便自己猜测了起来:“是因为祁景儒吗? 你们如今结婚了,你就这样帮着夫家而不管爸爸了?” 虞辞忧简直是能被蒋文宗这番说辞气笑,她纵然心里已经将蒋文宗骂上个千万遍了,但这些不堪入耳的脏话她不能当着人的开幕说出来,只是轻讽了几句:“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从小照顾我到大的都是祁景儒,这滴水之恩都应当涌泉相报呢,我回馈给人家点生意钱怎么了?” 蒋文宗:那也没有这种你一回馈就是回馈个几个亿的大生意吧? 看着蒋文宗脸上像吃了屎一样的表情,虞辞忧心里爽的不行,她从蒋文宗办公室里出来后也没回自己办公室了,现在心情好,她决定去买点糖果让自己的心情变得更加好。 祁景儒并不知道小公主和庞总的谈话内容,他是从助理的电话中知道了庞氏发来了意向合作的邮件。 这么一猜,他大概也能猜得到是虞辞忧在其中助力了,小公主为了气蒋文宗,还真是连钱都不要了。 一送就是几个亿,真是大方死了。 第22章 第二十二颗糖 祁氏和庞氏的合作十分顺利,虞辞忧的大学商业城的项目也进展的如火如荼,两个人一忙起来真的是天涯难相见。 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日。 虞辞忧躺在沙发上,脸上敷着面膜,手里拿着黑色的遥控器切换频道,她最近痴迷于一部根据霸道总裁小说改编的电视剧,每天只要一有空就会守在电视机前。 像极了小时候等待看动画片,会早早就搬着个小板凳守在电视机前的那副眼巴巴的样子。 祁母怕她眼睛长时间看电视会不好,严格的给她控制了每天一小时的时间,而实施和执行这个工作的人就非祁景儒莫属了。 虞辞忧每次都是在口袋里揣满糖果后,搬着红色的小板凳坐在电视机前,坐的很近,每次祁景儒闭着眼看都能说:“你先往后退二十步。” 小女孩笑的甜甜的,嘴里还有糖果的甜味,“景儒哥哥,你快点给枣枣放动画片。” 说是说每天只能看一个小时的电视,但是虞辞忧每次都会找很多借口来拖延时间,比如说这集一定要看完整,因为做事必须有始有终才行,再比如说,她会皱着一张小脸捂着自己的小心脏说,如果不看完这集她会很难过。 好几次,虞辞忧都是捂的左边,祁景儒掀着眼皮子,先教会她心脏是在右边的这个常识。 这种借口用多了,虞辞忧又换成诱惑计,在她这里天下第一最管用的糖果,她会斟酌很久挑两三颗送给祁景儒,试图让自己多看一会动画片。 每次她送出糖果那副不舍的表情,祁景儒看了真的是又好气又好笑。 但是更多的却是觉得小公主可爱极了,忍不住想亲。 于是到了后来,真的演变成了祁景儒手握遥控器,大佬坐姿的坐在沙发上,指着自己的脸颊说道:“亲一口,多看五分钟。” 年幼无知的虞辞忧就这样被骗去了很多香吻。 电视里正在放着很狗血的一幕:霸道总裁也就是本剧的男主角,正把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主角压在欧式白色衣柜上,男主充满占有欲的眼眸上上下下将女主羸弱的身子看了一遍,然后趴在她的肩头,用舌尖舔舐着女主的耳朵,朝她的耳朵里吹气,玩味的说道:“你这该死的女人,偷了我的心,你跑不掉了。” 虞辞忧听着这让人羞耻不堪的台词,她将沙发上的玩偶抱了起来挡在自己的面前,又偷偷露出一点点缝隙,一双灵动的眼睛就时不时往电视上瞄,可爱极了。 祁景儒从外面风尘仆仆的回来,他身上沾了些许的酒气,西装外套还湿了大半边,他揉了揉湿发,一眼就看见了躺在沙发上摆出怪异姿势的虞辞忧。 虞辞忧听到动静,像一只慵懒的小猫一样,懒绵绵的直起身子,声音清甜,“你回来啦!” 祁景儒淡淡的“嗯”了一声,心底却涌出了万般柔情。 这样简单一幕,他早在心里上演了千万遍。 反反又复复。 虞辞忧光着脚走在地毯上,她嗅了嗅鼻子,皱着眉头说道:“祁景儒,你喝酒了啊?” 祁景儒点点头,黑眸里掩去了平常的凌厉,多的那几分温柔让他整个人的边缘都柔化起来,他站在灯光下,如同宰制了整个宇宙都神。 第26章 月亮和星星都是他的。 虞辞忧睁大眼睛将男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然后摸着下巴得出了一个结论:“祁景儒,你是不是喝醉了呀?” 她的脸凑在祁景儒脸的面前,只隔着几公分,祁景儒连她粉嫩脸上的白色绒毛都能看的一清二楚,只要在撅一撅嘴,就可以亲到这块糖果了。 祁景儒后退了一步,虞辞忧震惊万分,她左手抚摸着自己的心脏,右手微微颤抖的举起对着这个男人,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你退半步的动作认真的吗?” 见男人没回话,她又继续说道:“都说醉酒后的人做出的事情都是真的,嘤嘤嘤,祁景儒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祁景儒抚额,嗓音沙沙哑哑“我身上都是湿的,你抱我会感冒的。” 虞辞忧这才注意到了男人身上的半湿,她眨了眨眼睛,长而微卷的睫毛轻轻颤抖了几下,凭借着多年看名侦探柯南的经验说道:“你打伞就打了半边,是撑了谁吗?” 男人低声笑了一下,他脱下了湿掉的西装外套,里面一件白衬衫已经解掉了两颗纽扣,迷人的锁骨肉隐若现,他勾起了嘴角,漫不经心的说道:“是谁干的好事你不清楚吗?” 虞辞忧黑人问号脸,她抖了抖肩,“我怎么知道是谁干的好事,反正肯定不是我干的。” 她这话说的太笃定了,她今晚一直待在家里,而且她也不是什么海的女儿,没办法控制下不下雨的,祁景儒的淋湿跟她搭不上任何的关系。 祁景儒眼里都是笑意,笑的有些坏:“是谁以前把我的伞剪了个大洞?” 虞辞忧咬了咬唇,打脸来的太快了! 这事说来也好笑,之前有段时间流行塑料材料做的衣服,虞辞忧为了让自己走在时尚的前沿,想法设法的给一件白色短袖设计,她一眼就看中了祁景儒车上的那把伞,趁人不注意拿了下来剪了个大洞,将剪下来的一长条歪歪扭扭的缝在了衣服上。 简直丑到爆炸。 怕挨骂,虞辞忧又偷偷摸摸的把伞放回了车里。 祁景儒平常会有看天气预报出门带伞的好习惯,今天这场雨来的太突然了,他在车里看到这把伞时还很庆幸,以为能少淋一场雨。 结果这伞一撑起来,他就知道是小公主的杰作。 电视上还在播放着刚才那剧,虞辞忧见男人视线瞟到了电视机上连忙拿起遥控器,为自己强行辩解一波:“我刚刚在看上面一个节目来着,不知道怎么的切换到了这个频道呢,这都放的是什么玩意啊,哈哈哈哈哈。” 为了给自己的解释看起来多一点真实,虞辞忧的大拇指摁上了频道键,电视顺畅的切回了上个频道,正在如火如荼的放映《喜羊羊与灰太狼之奇幻天空岛》。 祁景儒深以为然,“小时候没看够,现在想弥补回来也行。” 虞辞忧:我有一句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转眼就到了虞辞忧生日当天。 祁母这次也是大张旗鼓,静心布置了一番,规模大的惊人。 被邀请前来的亲朋好友不在少数,就连祁父平常在商场上只重利益而来往的朋友们也收到了邀请函,拖家带口前来贺喜。 贺的自然可不只是生日之喜。 祁景儒是觉得没必要如此大动干戈,但祁母执意这么做,并且露出一脸坏笑的说道:儿子,你难道不想将你跟枣枣的订婚消息昭告于天下吗? 祁景儒当然想,日思夜想,做梦都巴不得这么干。 都说孩子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每个母亲都能洞悉自己孩子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祁母很早就知道自己的儿子对枣枣那些好是带有非同寻常的想法的,那些好在别人眼里只是一个哥哥宠爱妹妹罢了。 但祁景儒不是,他愿意宠坏小公主,把小公主宠的只能非他不可。 生日宴会租赁了国际酒店的整个顶楼,餐具都是银质的,在灯光下闪着光,每一道餐点都是花重金请来的五星级大厨精心酿造而成的,光是看看菜的摆盘,就知道这些人是花了大心思的。 顶楼有一个游泳池,旁边临时搭建了一个舞台,但是祁母准备的时间长,这个舞台完全让人看不出哪里不好,背景墙都由透明彩色的糖纸装扮了起来,独具匠心。 虞辞忧作为这次生日宴的主人公,从下午开始就被祁母请来的化妆团队包围了起来,谁都不放过她的一丝一角,这种认真程度都快赶上别人结婚了。 月亮高高悬挂在黑色幕布上,数不尽的星星点缀着它。 如此曼妙。 当虞辞忧挽着祁景儒出来的时候,万物俱静,所有人都一门心思的盯着今天的主人公看,她一袭红色吊带长裙,胸口是卷起来的设计,想是奶油蛋糕的装饰,长裙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几乎全场每个男人都在盯着她看。 祁景儒吃醋,但又不好发作起来,默默把这件吊带长裙拉入了黑名单,已经只准小公主在家里才能穿。 祁母今天的妆容也很精致,她自然又热情的拉着虞辞忧的小手,一步一步将她往舞台上领,全场都注视着,他们收到的邀请函上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今天可不光是虞辞忧的生日宴,还是祁家儿子和虞家女儿的订婚宴。 不换这二人是不是真爱,或者是什么商业联姻之类的,从此以后祁氏和虞氏的合作,只怕是没有对手能够与之相匹了。 祁母拿着话筒,她年轻的时候学的是播音,这会讲起话来也是腔调十足,“感谢各位大驾光临,今日我想借我们枣枣的生日会,向大家公布一个喜讯。” 舞台下想起的掌声如雷贯耳。 虞辞忧被台下一道强烈的视线看的心里毛毛的,她扫视台下一周却又看不出来是谁刚刚在用那种想将她扒了皮的目光看她的。 谢以珏不是想扒了她的皮,而是想扒了她的衣服。 从他第一眼看见虞辞忧的时候,心里就萌发出了这个念头。 虞辞忧的目光很快就被背景墙上的糖纸吸引而去了,她暗暗咂舌,眼珠子一直在无数张糖纸说流连忘返,她悄咪咪的拉了拉男人的衣服,轻声说道:“是谁这么幸福,吃了一整墙的糖纸?” 祁景儒:“……” 论每个生日宴的主角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第23章 第二十三颗糖 祁母看着台下的反应非常满意,她继续说了下去:“在这里,我想向各位亲朋好友宣布,我的儿子祁景儒和我最宝贝的孩子虞辞忧订婚了!婚礼的日期到时候商议好了,还望各位能赏脸前来。” 又是一阵如雷贯耳的掌声。 月亮的边缘柔和着黑夜,星星点点的光芒折射出很对光线,清风似乎是要接住这些星火,带着它们的祝福送到大地。 不少亲戚在地下唏嘘,祁景儒的大姑化着紫色的亮光眼影,特别显眼,她摇晃着肥胖的身姿对着旁边的一个女人说道:“这……这二人怎么能在一起呢,这不是乱伦吗?” “什么乱伦,你在说什么?” 被搭话的女人一脸嫌弃的表情,“景儒和枣枣又不是什么亲兄妹,你别在这里瞎说八道。” 大姑轻蔑的一笑,“这两个小孩从小到大都住在一起待在一起,可不就是哥哥和妹妹呢吗。” 祁母听到了这些话,端起公里的红酒杯轻轻摇晃着,她分韵犹存“雅芳这话可太失风度了,我们景儒和枣枣这应该是叫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才是。” “对对对,这两个孩子是青梅竹马才是。” 刚刚那个女人也是一脸嘉赏。 虞辞忧坐在白色沙发上,祁景儒手里还拿着她吃了一半的蛋糕,蒋文宗给她发了很多短信,表明自己今晚有很重要的事情不能来参加她的生日宴会,生日礼物会让蒋煜邢带过来。 虞辞忧才不在意蒋文宗是否会来,在她这个好父亲眼里,怕是一只蚂蚁死了都比她来的重要吧。 “我要吃那块饼干糖。” 虞辞忧抬了抬眼然后就张开嘴巴,等着男人将她要的饼干糖往她嘴巴里送。 这一幕被谢以叶看在了眼里,她娇滴滴的说道:“虞家果然是出了个娇里娇气的小公主啊,吃个东西还要男人喂。” 她顿了顿,视线娇羞的迎上祁景儒棱角分明的脸庞,说道:“再说了,祁少这么金贵的手能是做喂你吃东西这种小事情的吗?” 虞辞忧莫名被呛,她看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鸡,一脸烦躁,“你盐吃太多了啊?” “啊?” 谢以叶没听明白。 虞辞忧好脾气的说道:“你管啥闲事呢你?” 气的她差点方言都飙出来了。 谢以叶哪里被人这么对待过,她将目光再一次移到男人的身上:“祁少,你也不管管他。” 祁景儒睨着那人,眼里道不清的情愫,随之像是想到了什么,眼里淬着三分笑意说道:“我们家,向来是我老婆管事的。” 第27章 这句话也是在提醒谢以叶,他们两订婚的消息刚刚公布不久,日后可是要结婚的关系。 况且结婚证还领了呢。 谢以叶这个人有的时候还真的是思绪变化万千,她不认起死理来,脑子活络的很,这祁景儒跟虞辞忧也只是订个婚啊,指不定祁景儒在剩下的日子里发现虞辞忧是个只有副好面容的草包,就跟她分手再无来往呢。 况且再说了,这结婚还要离婚的呢。 谢以叶想着想着都快要笑出声来了,她开始在脑海里构造她和祁景儒日后无限的美好。 孟乔吟和林殊桃一起走来,孟乔吟看着这个痴狂的女人,声音不大不小:“这人啥情况啊,是个智障?” 虞辞忧狂笑,不过她最开心的还是自己最好的两个好朋友来了! 本来虞爷爷他们出国在外不能回国为她庆生,她还闷闷不乐的,但是现在看到了好姐妹,简直像是被高兴砸昏了脑袋。 孟斯衍坐在了祁景儒旁边,胳膊肘互相碰碰,谁心里都明了,这三个女孩一玩起来,压根没他们男人的事。 虞辞忧利落的起身,正欲离开,又被祁景儒叫住,她转过头去,嘴边被递过来一个硬物,甜丝丝的。 是饼干糖。 她张大嘴巴一次性就将那块饼干糖吃到嘴里,像是意犹未尽似的,舌头又灵活的在叉子上舔了几下。 看的祁景儒,热血沸腾。 谢以叶最终还是亲眼见到了祁景儒喂虞辞忧吃下那块饼干糖,她不高兴极了,跺跺脚去找自己的哥哥谢以珏去了。 虞辞忧,孟乔吟和林殊桃三人在泳池边玩扑克牌,或许是因为生日吧,虞辞忧手气好的不象话,每一局她都拿到大王小王,顺子对子全部一个不缺。 孟乔吟哭唧唧,哭诉道:“啊啊啊,枣枣你是不是要把我赌神仙女的称号夺走了啊!” 林殊桃笑出了声,当她眼睛睁开来时,猛然看见虞辞忧后面站着一个女人,她的双手正伸向虞辞忧。 她还没来及的拉住虞辞忧,虞辞忧就被人推了下去。 泳池“噗通”一声,溅出好大水花。 随即就是林殊桃和孟乔吟的嘶吼声:“枣枣!枣枣!” 这动静很大,祁景儒眼神扫过去,心里有点担忧,他快速走过去推开层层围在一起的人群,泳池边趴着林殊桃和孟乔吟两个人,没有他的小公主的影子! 心疼的要命。 已经有很多人下游泳池了,祁景儒也毫不犹豫的跳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明明不是很大的游泳池,谁都没有找到虞辞忧那道纤弱的身影,祁母在边上急的要命,衣服都拧结巴了。 这样一闹,把祁父,祁爷爷通通都吸引而来了,他们二位也是焦虑万分。 谢以叶动手一时爽,她现在身子发抖的厉害,如果今天虞辞忧没被救上来,或者吃了点什么事的,她一定难辞其咎。 再加上祁家这硬狠的手段,她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泳池里突然蹦出一道身影,虞辞忧头发全湿了,滴着水散落在肩头,她在泳池里站稳了,对着岸上的谢以叶说道:“哈哈哈哈,没想到我会游泳吧。” 她可得意了呢,从小就被祁景儒逼着一块学游泳,没想到还真能发挥出作用来。 虞辞忧没笑多久就被一道温热的阴影笼在怀中,男人的桎梏很深,让她无法动弹,她知道,这气味是祁景儒的。 话还没有说出来,祁景儒声音沙哑低沉:“别动,让我抱一会。” 他刚才都急的心肝疼了,这会将小公主抱在怀里才缓过一些。 还好还好,枣枣没事。 虞辞忧搭上祁景儒骨节泛白的手,娇声安慰道:“没事啦,我没事儿。” 男人大力将她拖上泳池上,林殊桃拿着宽大的浴巾罩在她身上,孟乔吟也是从慌张着刚缓过来的,哭丧着脸:“呜呜呜,枣枣,你没事吧!” 谢以叶看到她上岸,松了一口气,但她一抬头就对上了祁景儒那黑的像是要把一切吸入眼眸再不负光明的眼神,她紧张的拨动手指。 虞辞忧收到了孟乔吟的眼神暗示,她也挑了挑眉,“呜呜呜呜呜呜呜,吓死我了啊啊,我以为我自己再也活不过来了,游泳池里的水也太难喝了吧!” 孟乔吟也跟着附和:“哦,天呐,我可怜的枣枣宝贝,呜呜呜呜呜呜,快让我抱抱你吧。” “啊,好的,快抱抱我吧!” 虞辞忧张开双臂。 不知道是谁先笑了一声,这二人演戏演的比话剧还要夸张,林殊桃作为影后,也不提拔一下这二人的演技。 况且,刚刚也不知道是谁突然从水里蹿出来,大笑着说道:“哈哈哈哈,没想到我会游泳吧!” 可真是个活宝。 笑完了,改手惩罚的人,惩罚也不能少受。 林殊桃是目击者,指认谢以叶是推枣枣入水的人,谢以叶确实一时冲动了,这儿布满了摄像头,她只有承认的份。 她哭着脸在人群中找到了谢以珏的身影,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哥哥,救救我,刚刚明明是你……” 她话没有说完就被谢以珏冷声打断了,谢以珏说道:“对不起各位,是我没有教育好妹妹,竟然让她做出这种事情来!” 祁景儒凌厉的看过去,他的黑发还滴着水珠,“该对不起的是你妹妹,还希望你能交出你妹妹,做了这种事可不是一个道歉能解决的。” 谢以叶慌了,刚刚她去找谢以珏,把虞辞忧推到泳池里这个主意根本就是谢以珏想出来的,他还说:“这个法子能为你解气。” 而谢以珏则是要趁乱在泳池里摸虞辞忧一把,他憋了很久,想要尝一点点甜头。 祁景儒又拿了一块毛巾,悉心给虞辞忧擦起了头发,祁母祁父等人受了刺激,这会还没缓过来,被人扶着下去休息了,祁景儒在这,他们放心,肯定不会让枣枣平白无故受了这么一遭的。 “想我怎么给你出气,嗯?” 祁景儒语气全是温柔,可是谢以叶脸色却苍白的很。 虞辞忧准备自己亲手手刃了谢以叶,她才不是好欺负的主儿。 祁景儒都不敢惹她,凭什么总有半路来的野鸡觉得她是受人摆布的软弱鬼? 不过还是需要装腔作势一番的,虞辞忧软绵绵的贴在祁景儒的胸膛上,可怜巴巴的说道:“枣枣不敢出气,毕竟人家哥哥还在那里呢。” 这话已经说的十分明白了,就是要谢以珏给个说法,待会不管她如何整治,日后这二人都不能报复记仇。 祁景儒挑挑眉,眼里淬着七分冷意看向那兄妹两人,他只是觉得谢以珏眼熟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所以也不好称呼,这样一来语气就变得更加冷了,“二位听到没,给个说法吧,我家女孩害怕。” 谢以珏看了眼跌倒坐在地上的谢以叶,淡淡的说道:“这件事是令妹的错,虞小姐想出口恶气是应该的。” “哥……你怎么……”谢以叶绝望的说道,剩下的话都被谢以珏的眼神吞到了肚子里。 虞辞忧拍了拍手掌,她的表情依旧如同往常春风般温柔,语气也丝毫未变,轻轻的询问道:“那谁? 你会游泳吗?” 谢以叶本来就不会,她就算会也不会承认的,她相信只要她说了不会游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虞辞忧是不敢拿她怎么样的。 不知道有些人为什么有这种莫名的自信。 虞辞忧在看见谢以叶点头的那一秒,开心的不得了,她上前提起红色裙摆,使足了劲道,一脚就将谢以叶踹入了水中。 张扬的不得了。 第24章 第二十四颗糖 谢以叶在水中不断上下扑腾,关键是她屁股上还火辣辣的疼,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虞辞忧居然会这么野蛮,直接就将她踹到了水里! 隐藏在人群里的周紫藤默默拿起手机拍下了整个一幕,她肆意的笑着,这次她费了好大功夫才混进虞辞忧的生日宴,果然没有让她失望空手而归。 周紫藤心里的算盘已经打好了,她要将这段视频上传到网上,掐头去尾,只取虞辞忧踹谢以叶入水的那段,这些足以让网络毁掉虞辞忧了。 这个社会一直如此,不是吗? 正欲有几个大个子的男人想要下水救谢以叶,被虞辞忧一句话停住了脚步,女孩声音清甜软酥:“淹个一分钟也不会有什么大事的,就算是真有了什么事,我这儿也配了齐齐全全的医生,能在黄金时间内救她回来。” 为什么酒店的顶楼会有齐全的医生呢,还不是因为虞辞忧的落水,有人打了急救电话。 小公主都发令要淹谢以叶一分钟了,这里又有祁景儒震摄着,哪还有人愿意顶着被记恨的风险违抗命令,得不偿失的去救人。 再者而言了,这事也确实是谢以叶先做的过火了,人家使点无伤大雅的手段怎么了? 第28章 一报还一报罢了。 隔了一分钟后,虞辞忧果然没说什么话,怕真的出什么人命,两个保安跳入泳池,将谢以叶拉出水中,谢以叶在这一分钟里被折磨的惨不忍睹,她的胸腔里灌满了消息过的水,头发湿哒哒的全部黏在脸上,像是个水鬼。 最可怕的就是她的妆容了,眼影都掉到脸庞上了,黑色眼线在她脸上乱舞着,简直不能见人。 谢以叶没什么大碍,边哭边离开了这里。 祁景儒怕虞辞忧感冒了,急急忙忙要带人走,林殊桃和孟乔吟也拦不住,主人公走了,今日的生日宴也算是不欢而散了。 好在祁母要说的话话都说完了。 祁景儒在浴缸里放了温水加了点牛奶,撒了点新鲜的玫瑰花瓣,这是佣人亲自去祁家后花园里采摘的,虞辞忧喜欢的很。 甚至小的时候喜欢的要把整个一朵大玫瑰花夹在头发上。 浴缸里还放了很多玩具,上方有一张小桌子,摆了个平板计算机和一些零食,虞辞忧披着睡袍走进浴室,眼睛都放光了,她不断感叹道:“哇塞,哇塞,哇塞!” 祁景儒摸了摸她的脑袋,淡淡的说道:“别贪玩,早点出来,我有礼物给你。” 虞辞忧应了几声,把男人推出浴室外,然后迫不及待的脱掉浴袍滑进温水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然后打开平板计算机。 “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平板计算机里传来了一连串小羊儿们清脆的笑声。 虞辞忧抚额,得了,她跟《喜羊羊与灰太狼》这个动画片是彻底分不开了。 大概泡了有四十分钟,虞辞忧的小脸蛋都是红扑扑的,她带着些水走出浴室,一推开浴室门,发现房间里乌漆麻黑的。 她嘟着嘴,“祁景儒,你干嘛关灯呀。” 房间内只有淡淡的月光透过玻璃照进来,还有好大一片被窗帘挡住了,屋内什么声音也没有,刚从喜羊羊的世界里出来的虞辞忧表示自己没有办法突然接受鬼片的频道。 虞辞忧摸黑小心翼翼的行走着,她凭借记忆去避开桌子角什么的,但还是撞上了,却没有什么很尖锐的刺痛感,虞辞忧半蹲下身子去摸了摸撞她的地方。 软绵绵的,被人贴上了很厚一棉花。 她在心里笑道,细心的男人可真是帅啊。 突然间,不知道是什么闪光吸引了她的视线,拿东西看起来不大不小,在月光下泛着白色的光,虞辞忧向那里走去,当她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那个东西时,灯光突然被打开了。 有些刺眼,虞辞忧眯起了眼睛,随机手指上被套入了一个冰凉的指环,她定睛看去,是一枚钻石戒指。 独特的剪裁彰显出这颗钻戒的不菲,样式不算复杂,可是每一处的雕刻都难显示出动手的人有多么在意,里面甚至能感觉到做这颗钻戒的人都心,满是爱意。 确实,除了钻石的分割以外,从设计到雕刻都是祁景儒一人完成的,他这段时间忙完公司的事情就去制作钻石戒指,不会的就学,会的就加倍做的更好。 虞辞忧伸出手指,钻石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她笑眼弯弯,长长的睫毛煽动着,“谢谢景儒哥哥。” 祁景儒也拿出了自己那只戴在手上,虞辞忧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将两个人的手摆放在一起,她拍了一张照片后,祁景儒略有不满,“再拍一张。” “啊?” 下一秒,虞辞忧白皙的手就被男人的大手覆上,她发懵的看着牵着自己的手,祁景儒淡淡的说:“再拍一张。” 虞辞忧照做,过了一会祁景儒就去浴室洗澡了,她双眼迷离的躺在床上,灯光晕圈在她的眼里,不知怎么的,往日那些事情都在她的脑海里浮现来浮现去。 心里甜丝丝的却藏着一丝痛。 她知道,这一切都不过是祁景儒在尽他的责任罢了,如果这些事都能被贯上一个以爱为名该多好啊。 祁景儒从浴室里走出来,虞辞忧已经藏在被子里只露出两只紧闭着的眼睛,他轻轻的上床,柔软的一方塌陷下去,虞辞忧能感受到一只温热的手搭在她的腰间。 温度透过薄薄一层的衣物传入她的皮肤,融入血液,循环了整个身体。 月亮很亮很亮。 男人在她枕边轻声的说道:“晚安,我的小公主。” 竟是一夜好梦。 无论是以什么样的方式,你年少喜欢的到现在的人能睡在你旁边,他呼出的热气与你相互交融,一起升到月亮上。 繁星都为你们祝福。 虞辞忧的项目进展的很顺利,她现在每天都要去施工处看着,头上戴个安全帽穿一身工装服,也不嫌弃工地上灰尘大脏兮兮什么的,跟每个工人都能笑着聊上几句话。 工地上的人也都很喜欢这个漂亮的姑娘,没有一点有钱人的架子,也不是什么只会装腔作势只会指挥别人的娇滴滴小公主,毕竟虞辞忧有的时候还会亲自动手糊糊水泥,搬搬几块砖头。 工地上的大叔们都心疼她,每次看见了都会拦着她不让她做,“这些东西很伤手,让我们来做吧。” 楼层的建好指日可待,最近还有一档关于金融方面的节目邀约虞氏参加,虞辞忧打算去这次的节目,主要都是为了这个大学城的前期宣传,毕竟人家请你去做节目,你不紧可以宣传自己的商业城,还能拿到钱。 何乐而不为呢? 虞辞忧今晚就要去录制节目。 金融节目的名字叫《今晚金融有约》,说实话这是一档没什么观看率的节目,甚至电视台都有想法想要把它撤档换成现在热门一点的,虞辞忧上的可能是最后一期了。 电视台离住的公寓很近,虞辞忧在电话里再三对祁景儒说道:“你今晚不是要开会吗,不用来接我的,我们今晚家里见吧。” 祁景儒见她执意也没多说什么了,答应了她。 时间差不多五点整,虞辞忧整理了了一下办公桌上的文件,就准备驱车前往电视台了,林殊桃还在途中打了一个电话来,“枣枣,你今晚是不是要去录节目?” 虞辞忧带着蓝牙耳机,“嗯。” “你千万别紧张啊,问你的问题他们应该都提前给你答案了吧? 答不出来你就看看台下的提词器。” 林殊桃对上节目上电视可是熟练的不能再熟练了。 好在今天路况不错,没什么堵车,虞辞忧边笑着边说道:“我不紧张的啦,不用担心我。” 林殊桃又嘱咐了几句才挂断了电话。 虞辞忧下车后就有人带她去化妆间了,化妆间人很多,叽叽喳喳的,不少主持人都在互相有说有笑讨论着什么,《今晚金融有约》的主持人是一个中年男子,头发上擦满了发酵,带着一副眼镜,身上是蓝色的西服,说起话来腔调很重:“您就是虞小姐?” 虞辞忧点点头,又听到那人介绍自己:“你喊我小李就行了。” 小李知道这期听助理说会来一个高颜值的美女嘉宾,但是没想到会美的如此漂亮,毕竟他们金融这圈都是些上年纪的大叔才对,而且看着虞辞忧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年轻的难免让人怀疑她的后台。 小李将虞辞忧带到位置上,有化妆师为她化妆,衣服是虞辞忧自己的,一身白色a字裙,腰间又细薄,仿佛能让人轻轻掐断一般。 化妆师给她涂着口红,眼里很多赞许:“小姐,你这皮肤可真好啊。” 虞辞忧只是淡然的笑笑,这不是废话吗,她花了多少钱买的水乳套装,天天晚上再累也要做皮肤保养,要是皮肤还差劲的话,她岂不是要上厕所里哭去了。 节目在七点钟的时候开始录制,一共需要录制两个小时。 虞辞忧坐在软绵绵的沙发上,有四台摄影机全方位的对着她,她有些不自在又不经感叹林殊桃,果然林影后就是林影后啊,在电视机上收放自如,怕是面对摄像机早就没感觉了吧。 小李笑着说完一连串开头词,他只念了两个金主爸爸的大名,毕竟没什么牌子给这档收视率差的节目冠名。 介绍完,小李就将话题转到了虞辞忧身上,“下面,让我们掌声欢迎今天的特邀嘉宾,虞氏集团的虞小姐。” 虞辞忧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大大方方的笑。 电视机面前有些年轻人正陪着父亲看这档节目,当他们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到电视机上的第一眼就愣住了,妈呀,这鬼节目是请来了一个什么神仙仙女嘉宾! 他们夺过遥控器,将电视音量调的大了些,然后还呼朋唤友的叫朋友们来观看这期节目,刚开始还会被朋友们骂“脑残”,但看了的人无非都是发了一连串的“卧槽!卧槽!卧槽!” 收视率在那么一瞬间起了不少,而且一直呈现逐渐上升的趋势。 颇有一副要起死回生的样子。 第25章 第二十五颗糖 《金融今晚有约》是直播型节目,往期里请来的都是些中年金融专家,都不是很有名气的那种,所以这档节目几乎没什么观众。 第29章 电视机前眼巴巴的望着好些人,还有人发了微博,这样一来更多的人去关注这档节目了,当然不是为了什么独特的金融见解,都是奔着虞辞忧的颜去的。 小李问的都是稿子上的问题,虞辞忧也没疙瘩停顿,顺畅的回答了,有的地方还加上了几句自己的见解。 因为是直播节目,所以导演很注重播放时观众的反应,本来因为没什么人气看的也是一群中年人,现在突然有了那么多年轻人,自然也有人在网上提意见了。 橙色的星空:能不能多问问小姐姐的个人情况? 海王:帮我问问这个小姐姐有没有男朋友啊。 巴巴爸爸:这个仙女在虞氏是什么职位啊? 诸如此类全部关乎于虞辞忧个人隐私的问题,数不胜数。 导演用提词器提醒了一下主持人小李,让他问几个刚刚他们从公众号平台上筛选出来的问题。 虞辞忧也看到了那些问题,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 祁景儒坐在办公室里用手机看直播,他低声问道:“《今晚金融有约》节目到底是一档什么节目?” 助理看着他阴沉的脸色,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当然……当然是一档关于金融的节目啊。” 祁景儒反笑,“那他妈的金融节目需要问老子老婆有没有对象?” 小李十分公式化的问道:“请问虞小姐是否有男朋友了呢?” 虞辞忧简直要吐血,明明上一秒这个人还在问她对去年gdp的发展有什么看法来着的。 她整理了一下呼吸,笑着说道:“有了,并且我们已经……订婚了。” 祁景儒听到小公主的回答,心里才好受一些。 小李也咽了口口水,继续问道:“那请问虞小姐在虞氏里的职务是什么呢?” “副总裁。” 弹幕一下子全部都炸开了,谁也没想到这么年轻好看的小姐姐居然会是虞氏集团的副总裁,一下子大家发的话全部变成了:“富婆求包养!” 当然叶少不了一些恶人的揣测,他们就像是网络里的寄生虫,平常看起来胆小的不得了,一到了网络上个个做起了网络喷子,什么都敢说。 飞飞飞萤火虫呀:这么年轻就坐上了副总裁的位置一定是有很硬的后台背景吧。 珏是珏不是钰:楼上别这么说,说不定人家是年纪轻轻出入过不少男人才对。 助理看到这些消息是大惊失色,他颤颤巍巍的将平板计算机递给了祁景儒,然后立马退开到十米之外。 城门失火,他怕殃及池鱼。 果不其然,祁景儒脸色发黑,他越是这么笑,助理心里看着越是发毛,祁景儒翻了几条评论,手上青筋暴起,骨节泛着白色。 助理建议道:“总裁,您别生气,我这就联系那边平台让他们删除这些评论。” 祁景儒默认了,心里却是烦躁的很,他修长的手指有规律有节奏的敲打着桌面,眼神里晦暗阴沉。 凭什么他宠在心尖上的女孩要这么被人诋毁? 虞辞忧又回答了几个问题,她教养好,有些甚至连主持人小李都觉得刁钻刻薄的问题,虞辞忧都能够巧妙的化解,直播顺畅的不行。 八点多了一点,节目录制结束了,导演等人提出聚餐,虞辞忧不想去,婉言拒绝:“不好意思啦各位,我家里还有点事儿。” 她本来就与这些人是只见一次面的关系,根本不会是当朋友的,说实话,就冲这个节目刚才问出的傻逼问题,她就不会再来第二次了。 果然,有些小便宜就是不能贪的! 剧组的人见她执意不参加也没有强留虞辞忧,说了些客套话就放人走了,虞辞忧去化妆间拿了包,想看一眼时间才发现手机都没电了,只得收好。 她上了汽车慢慢行驶着,开进了小庄园里,这条马路上没什么车辆,离她住的公寓有一点距离,路边开着一大片的花儿,芬芳馥郁。 祁景儒已经在家了,他今天还特地绕了路去虞辞忧喜欢的甜品店为她买了草莓奶油蛋糕。 黑暗的路边,似乎有一个高大的身影,手里拿着一个长长的东西,看不清他的脸面。 虞辞忧慢慢行驶着,她的驾驶技术本来就不高,这种路段只能缓缓的开着,她的视线好奇的在路边那个黑影上停留了几秒,汽车与他擦肩而过时,她似乎脑海里有一根长线崩断了。 祁景儒懒洋洋的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放着泡沫剧,男主和女主讲着恶心肉麻的台词,说实话他从前根本就看不上这些,但是却很想将这些和小公主做个遍。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寂静的室内突然想起的铃声显得十分突兀,祁景儒以为是小公主的电话,急急忙忙拿起后才看到备注上写着助理的名字,他皱了皱眉还是接了起来。 电话那头的助理拿着手里的一份文件,说道:“祁总,您要查的谢家大公子的身份已经查到了,我现在就用邮件发到您的信箱里。” 谢家大公子也就是谢以珏了。 祁景儒打开了邮箱,一目十行的浏览起来,前半段部分大多都是谢以珏这些年来做的善事已经获得的各项称号之类的,祁景儒对这些没有兴趣,知道看到了谢以珏的家世背景。 谢以珏不是亲生的。 说实话这份资料很难查到,大到达官贵族小到一个暴发户,家里总归都藏着些不能公之于众的秘密,而谢以珏就是谢家的这个秘密。 助理费了很大一份功夫才挖到一点,还有很多事情都还没查出来。 谢以珏八岁以前是在福利院长大的,他一出生便被丢弃在医院里,医院照顾他到两岁多才送到福利院去的。 至于为什么被丢弃在医院又为什么会在八岁之后被谢家认祖归宗回来,这些都还无从得知。 祁景儒的心里蔓延出不好的情愫,总觉得心脏被一只手狠狠地捏住了,生疼生疼。 外面下着暴雨,夏天的雨总是来的异常频繁。 豆大的雨滴砸在地上,人眼似乎都能够看得清雨滴落在地上炸开成水花又消逝的那个过程。 哗哗啦啦,暴雨不停歇。 虞辞忧皱着眉,本来就白皙的脸此刻宛若一张白纸,没有一丝血气。 她本来好端端的缓慢行驶在这条路上,当汽车开过那个黑色身影一两秒后,汽车右边的轮子突然泄气了,她差点方向盘失控,想想都后怕。 现在汽车门被她锁的死死的,从后车镜里她能看到那个黑色身影慢慢向他走来,车的尾灯打在谢以珏的脸上,让他嘴角那抹细微的笑容都一清二楚的展现出来。 虞辞忧想到了平时看的美剧,她记得很清楚,有一个场面就是这般,杀人凶手以这种手法强迫被害者停车,然后敲开车窗,用锋利泛着冷光的匕首一刀一刀地刺向被害者。 呜呜呜,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多。 谢以珏踏着沉重的步子,车子的窗户贴了膜,外面看不见里面,但是虞辞忧却能清清楚楚的看见谢以珏的脸。 这人难道是为了她生日晚会上谢以叶那件事情报仇的? 不是都说好了既往不咎互相扯平了吗,为什么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呜呜呜。 谢以珏试了试拉了下车门,拉不开。 他冷笑了一声,然后弯曲着手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窗户,虞辞忧趴在方向盘上,雨滴疯狂的下落,像是要淹没了人间。 祁景儒打了个电话给门卫,公寓门卫仔仔细细地回想了一遍说道:“我确定,虞小姐十五分钟前已经驾车开往庄园内了。” 虞辞忧虽然开车慢,但这点路车开十分钟已经不得了了,祁景儒眯了眯狭长的眼睛,从收纳桶里拿出了一把黑色的伞就冲出门外了。 这暴雨是真的大,如同在洗涤罪孽。 祁景儒沿着虞辞忧平常的路线快递跑着,他脚上穿的还是家里的拖鞋,踩在水坑里,冰凉的雨水溅湿了他的脚掌。 谢以珏似乎很有耐心似的,就这么一直敲着车窗玻璃,虞辞忧几次想发动汽车开出个十几米,但是偏偏腿都软了,像棉花一样动弹不得。 祁景儒手里紧握着伞柄,他根本无暇撑伞,只是在拿伞的时候响着,他的小公主可不能被淋湿了。 虞辞忧觉得坐以待毙根本就不是个办法,她强迫自己直挺起身子,长长的呼吸一口气,大声的对着窗外那人说:“你快点离开我的车,不然我要报警了。” 也不知道车外面的谢以珏有没有听到,他倒是停下了敲打车窗的动作,然后从背着的黑包里掏出了一个银色的锤头,在月光下散着冷光。 虞辞忧双手捂紧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呜呜呜,她今天死定了。 谢以珏猛的一敲,车窗出现了很多细纹,虞辞忧借着身体娇软的优势,爬到了副驾驶上,她哭皱着脸,她这辈子还没有完成什么丰功伟绩就要被人杀死了,呜呜呜呜呜呜。 第30章 谢以珏已经将驾驶位置上的车窗砸出来了一个窟窿,他面无表情,带着黑色的鸭舌帽,有雨滴滑到车里,打在了虞辞忧苍白的脸上。 虞辞忧逃生的本能被激发出来,她迅速的打开车门,差点一个踉跄摔了出来,她强迫自己的双腿站直,拿出吃奶的力气向前跑去。 这四周空无一人,她不敢回头。 谢以珏觉得这样有趣极了,像是个巨大的牢笼里,他看着猎物逃离,但最后还是会被他捉住。 捉住了,就永远也逃不掉了。 第26章 第二十六颗糖 虞辞忧在黑夜里跌跌撞撞的跑着。 雨滴打湿了她的全身,她的衣服紧紧的黏在了她的身上,雨水顺着头发沿着脸颊滑落下来。 虞辞忧忍着哭腔,她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到极限了,她发誓,如果她今天幸运能够逃离这里,她一定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好好健身,不至于现在跑几步就气喘吁吁。 关键现在她还是在逃命来着啊。 虞辞忧停下了脚步,她低着头,双手撑在了膝盖上,耳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她没有力气再跑下去了,就当她闭上眼睛准备束手就擒时,一个温暖的怀抱圈住了她。 月亮被挡住了,雨也停了。 虞辞忧在发抖,她吓的身子在不停的颤抖着,连眼睛也不敢睁开,抱住他的人将下巴抵在了她的肩膀上。 虞辞忧觉得这气息有些熟悉,像她从小闻到大的一样。 祁景儒用力的将小公主禁锢在怀中,他撑着雨伞的手骨节泛白,他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急意,声音沙哑的不行:“枣枣不怕,枣枣不怕。” 虞辞忧发懵的抬起头,看见男人的第一眼终于忍不住了哭意,她趴在祁景儒怀里大声的哭泣着,泪水混着雨水,好在她有先见之明,从电视台了里出来之前把妆都卸干净了,不至于现在边哭还要边担心眼线花掉变丑了。 谢以珏走在后面,他看见了祁景儒,两个男人似乎是在黑夜里对视上了,谢以珏耸耸肩就逃窜走了,祁景儒怀里抱着虞辞忧也没办法追。 他横抱起虞辞忧,嘱托她撑好伞,虞辞忧哭着说道:“我不要回这里住,呜呜呜,刚刚那个变态万一半夜里到我们家里寻仇怎么办,呜呜呜。” 祁景儒听到她的哭声,心都要化了。 他低声说道:“好,我们不回那里,我们去别的地方住。” 祁景儒打车去了虞辞也公寓里,虞辞忧在出租车上就睡着了,被祁景儒抱到床上后,她一直在不安分的翻着身。 祁景儒觉得不对劲,大掌贴上她的额头,才发觉温度很高,于是又是一番动静,趁着家庭医生还没有来,祁景儒用毛巾轻轻将女孩擦拭了一遍,为她换上了柔软的睡衣。 看着小公主脚软白皙的身体,他不自觉的起了反应,祁景儒暗骂自己是畜生,居然这个时候还想着这些事。 可这也是正常的,因为爱你,都看不得你裸露在外的一点点皮肤。 欲望这件事没什么不好的,爱你才会有反应,想把自己全部交给你,想,与你无时无刻交缠在一起,你属于我,而我也属于你。 虞辞忧晚上睡觉不老实,祁景儒拒绝了家庭医生给她挂点滴的打算,决定用物理降温的方式,给小公主喂药又是一番大工程,虞辞忧怎么也不肯张嘴。 没办法,祁景儒只好轻轻把她扶起,将胶囊里的粉末都倒入白开水中,然后诱惑道:“枣枣乖,我们喝一口糖水好不好?” 虞辞忧朦朦胧胧间听到了“糖”这个字眼,很乖张的张开了嘴巴,祁景儒露出得逞的笑容,然后一鼓作气将杯子里的一丁点水倒入她的口中。 虞辞忧没感受到甜味,她的嘴巴被人强制性的捂着,苦苦的水只能被她咽入肚子里,她在空气里挥动了几下手臂,似乎是在发泄不满一样,嘴巴气鼓鼓的,但是没多久又死死的睡过去了。 祁景儒为她盖好被子,轻手轻脚的出了卧室。 楼下的灯都没有开,屋外也没什么灯光照进来,看起来倒是有点阴森。 祁景儒站在落地窗前,点燃一根烟,拨通了助理的电话。 助理良好的职业素养,在电话响第三声前就已经接起,并且十分恭敬的说道:“祁总,请问有什么吩咐?” 要不是助理开口带着几分睡意,都要让人以为他还没睡下呢。 祁景儒说道:“再去深挖谢以珏的身份,并且留意一下这几天他的动向,最好能查到他这几天在预谋什么事情。” 本来谢以珏在他眼里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可一旦他触碰了他的底线,任何有关虞辞忧的事情,祁景儒就不会懈怠。 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动人,简直是活腻了。 挂断了电话,祁景儒掐灭了烟头,想扔掉烟尾时才发现垃圾桶里连个垃圾袋也没有套上,他开了盏台灯,然后弯着腰在柜子里找垃圾袋。 翻了好一会,垃圾袋没找到,祁景儒手里多了一本花色的密码本子,封面上还印着魔法卡牌少女小樱的图片,祁景儒鬼使神差的将密码调成了小公主的生日,花本子却是纹丝不动。 试了好几个密码,一向自诩最了解小公主的祁大少爷有些泄气了,他像是发泄似的掰了掰花本子,没想到这本子居然一下就开了。 祁景儒:“……” 这世间万物都是如此,非要见了棺材才掉泪。 祁景儒借着昏暗的灯光翻开了本子,似乎都是虞辞忧写的日记,大概写了有大半本,她的字体是专门练过的,娟秀小巧,很有特色。 九月一日,今天开学了,不能再天天和他赖在一起了,枣枣要自己吃午饭了。 九月二日,今天在操场上看到他了,为什么有那么多女孩子围着他呀,枣枣不喜欢这种感觉。 九月三十日,今天因为一块糖和他吵架了,他说枣枣不吃糖会死吗? 才不是这样的呢,枣枣爱吃糖是因为是他给的。 十二月二十四日,今天是平安夜,枣枣在教室外面看见有好多人给他送苹果和巧克力呀,什么时候他才能是只属于枣枣一个人的呢? 一月一日,又是新的一年啦,枣枣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他了,好烦,这种暗恋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一月二日,枣枣真的是越来越喜欢他了。 虞辞忧的日记写了很多,都是这种简单样式的,祁景儒心里发涩,他不知道这本日记里的“他”是谁,只知道自己心里快要嫉妒的发疯了。 原来,他的小公主也会和他一样,为了一个人,神魂又颠倒。 祁景儒合上日记本丢在了桌子上,他面色发冷的走上卧室,然后躺在虞辞忧身旁,虞辞忧自然而然的拥住他,像是八抓鱼似的,把双腿都搭在男人身上。 祁景儒心里生气,她放一次,他就拿掉一次,如此这样反复了有三四次,虞辞忧翻了个身不继续了。 祁景儒又将她转过来,强迫她把自己的双腿放在自己身上,做完这一切才发觉自己是多么的可笑。 真他妈的是又好气又好笑。 于是当晚,祁大少爷吃着自己的醋,还在睡前安慰自己,枣枣现在和未来都是属于他的,别人都抢不走。 窗外阳光明媚,又是崭新而美好的一天。 虞辞忧起身升了个懒腰,她看了眼旁边还在睡的祁景儒,决定做一顿非常非常丰盛的早餐犒劳一下自己的救命恩人,当她披了件外套下楼,看到桌子上那本孤零零敞开着的花日记本时,心里大惊失色。 “啊!” 祁景儒其实在她睁开眼的时间就清醒了,他向来浅眠,刚刚没醒是因为赌气,如今小公主在下面那么大声的叫着,心里恐慌,穿上拖鞋急急忙忙的下楼了。 虞辞忧不可置信的翻着日记本,她瞪了一眼楼梯上的男人,“你为什么不经他人允许私自乱动别人的东西呢!” 祁景儒心里也恼火,但是他不敢大声出去,毕竟是他先翻的日记本,这事是错在他的身上。 虞辞忧缓缓说道:“你是怎么猜到密码是你的生日的。” “我就掰了一下,它自己打开来的。” 祁景儒下意识的解释道,当他仔细回想了一遍小公主的话,有些讶异,声音里带着三分试探:“你刚刚说,密码是我的生日?” 虞辞忧:这他妈日记本的掰一下就开,是什么鬼操作,是日记本先动的手吗? 祁景儒喃喃自语,再也没有往日里的漫不经心的语气,十分认真又有几丝听到否认后的惶恐:“所以说,枣枣你日记本里写的那个他就是我?” 虞辞忧红着脸,她哪里好意思说,直接将日记本砸在了男人身上。 于是,祁景儒就抱着日记本在那傻笑了十来分钟。 他都已经想好了他们的孩子的名字了。 虞辞忧热了两杯牛奶,从厨房里走出来时还是看到祁景儒那一副傻笑的模样,摸了摸脑壳,郁闷的问道:“你是不是脑袋进水了啊?” 第31章 “嗯,进了爱你的水。” 虞辞忧刚喝下一口热牛奶就被呛道了,她理了理思绪,觉得有些话还是敞开了说比较好才对,反正现在祁景儒都知道她藏了十几年的小心思了,没什么大不来了的了。 “反正就如你所见,我喜欢你很多年了,要不要我的这份感情随便你自己,你也不用因为和我订了婚就觉得苦恼啊尴尬什么的,毕竟凡事都有个变量的。” “不会的。” 祁景儒勾起嘴角,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说道:“我爱你这件事,没有变数。” 虞辞忧的脸红透了,男人骚起来果然厉害啊。 她爱他这件事,也没有变数。 第27章 第二十七颗糖 餐桌上,两人相对而坐。 虞辞忧一言不发的盯着祁景儒看,祁景儒也懒洋洋的抬眸看她,两人沉默了大概有十五分钟左右。 虞辞忧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祁景儒也别过头去,眼里的笑意十分明显。 两个人就跟傻子一样突然笑着,虞辞忧甚至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约莫过了有五分钟左右,虞辞忧清了清嗓子,她说话的语速向来偏慢,如今又是特意咬字清楚,语速就显得更加慢了,“祁景儒,这样是不是算我先告白的?” 男人掀了掀眼皮子说道:“要是我昨天没看到这本日记本,你打算什么时候告白?” 虞辞忧沉默了,讲真,告白这件事她真的想都没有想过,倒不是因为她是一个羞涩内向的女孩,相反她在过去二十几年来,一直活的活泼开朗外向大方。 但恰恰就是这种性格,虞辞忧太害怕失去了,她小心翼翼的掩盖自己的喜欢,怕因为被发现而导致两人的关系更僵一步。 祁景儒见小公主低下头沉默不语,他笑了笑低声说道:“枣枣,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害我们错过那么多年。” “我狠心? 你不是也没告白嘛!” 虞辞忧下意识的反驳,但是到后面她的语气越来越弱了。 祁景儒绕到桌子的另一边,他的双手扶着虞辞忧的椅背,头从后面凑到虞辞忧的耳边,低声说道:“我做的这么明显,你心里还不清楚吗?” 虞辞忧耳朵痒的很,她揉了揉耳朵,一个转头,差点嘴唇碰到祁景儒的薄唇,她羞涩的低了低头,语气微弱:“谁知道你那么做是不是因为愧疚呢。” 愧疚? 祁景儒简直要被气笑了,他直起了身,用手钳住小公主的下巴,强迫虞辞忧的视线看着他,然后嗓音沙哑:“我为什么要愧疚于你?” 呜呜呜,男朋友好凶啊。 虞辞忧咬住下嘴唇,慢吞吞的说道:“这不是因为我回国那晚,我们……那个那个了吗。” “枣枣,这个世上不存在什么酒后乱性的,你认为醉酒后的男人有能力做那事吗?” 祁景儒认认真真的解释道。 客厅里的鱼缸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里面的鱼儿有活力的摆着尾巴,它们也凑到了鱼缸上,似乎是想看看这两个人类在做什么。 虞辞忧低了头,祁景儒从小就对她好,他们不是亲兄妹,虞辞忧有的时候会恍惚的觉得,祁景儒对她好是理所当然的。 而人一旦认定了对方对自己的好是理所当然的,那么她就会心安理得享受,若是对方某一天突然离开了,她会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崩塌了。 虞辞忧的脸都要红的烧起来了,偏偏这个男人还在她耳边说下流话,咬着她滴血的耳尖,酥酥的说道:“枣枣,我想永远和你做那个那个。” “你烦死啦!我要去洗澡了。” 虞辞忧讲完这话才发现有些不对劲,果然祁景儒嘴角的笑意更加明显了。 虞辞忧是真的想洗澡,她昨天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自己淋了暴雨发烧了,只知道自己身上热的黏哒哒的,虽然好像感觉到有人用温热的毛巾把她擦了一遍,但到底是没有淋浴来的舒爽的。 祁景儒坐在沙发上,电话不断响起,他看着助理名字的备注,挑了挑眉,按理说,谢以珏的身份不会这么快就被查到才对。 助理拨通了祁景儒的电话,他急躁的不行,手里的平板上还显示着微博热搜的画面,上面的第一条就是关于虞辞忧的,助理还是硬着头皮的说道:“祁总,虞小姐生日那天推谢以叶进泳池的视频被人拍下来了,而且视频被人掐头去尾断章取义,现在网上的风声对虞小姐很不友好。” 祁景儒眼皮跳了跳,他心里涌出不好的预感,他手机里没有微博,还特地去应用商店里下载了一个,然后点开查看微博热搜第一条#虞辞忧生日宴暴力事件# 写这篇新闻的人用了很大的篇幅来描写当时虞辞忧踹谢以叶入水的那个场面,作者将谢以叶描述的楚楚动人可怜兮兮的,而把虞辞忧完全的恶化了,虽然没有直接写虞辞忧仗势欺人的恶人形象,但是字里话间都是透露出的这种消息。 再有末尾被无头无尾的视频为证,现在网友们对虞辞忧的评价是千篇一律的辱骂。 而且昨天虞辞忧参加的直播节目本来就让她小火了一把,现在所有人都在胡编乱造添油加醋的说她的不适。 祁景儒收了手机,网上的这些新闻他的助理会处理的很好,但是没有不透风的墙,他害怕小公主知道后心里会难过,所以决定带小公主出去散散心,也好过过他们的二人世界。 虞辞忧披着粉红色的浴袍坐在大理石纹理的台上,她手里拿着的手机挡住了她的脸,看不清她的任何神情。 虞辞忧理了理思绪,深呼吸一口气跳到了地面上,她光着脚踩在吸水的毛毯上,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祁景儒拿着干发巾站在浴室门口,一见小公主出来就把浴巾蒙在了她的脑袋上。 虞辞忧被挡住了视线,她用手拉下毛巾,没想到男人冷毅硬朗的脸凑了过来,他的薄唇靠的越来越近,虞辞忧闭上了眼睛。 男人的热吻随即而来,他亲的用力,灵活的舌头在虞辞忧的嘴里翻滚着,女孩唇角留下了暧昧的银丝线。 祁景儒将她横抱到了大床上,动作轻柔的为她擦干头发,低声磁性的说道:“枣枣,我们出去玩几天可好?” 他想把小公主带走,让她躲几天风声,等她把这边的事情处理下来了,再带小公主回来。 虞辞忧有些纳闷,问道:“为什么要出去玩呀?” 祁景儒想了一会说道:“其实是我要去开发一个度假村,正好趁着这段时间空闲,想你陪我一起去考察考察。” “原来是这样啊。” 虞辞忧拖长了尾音,她其实知道祁景儒这么做的原因,无非是不想让她看到那些糟心的信息罢了。 祁景儒根本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他连两个人的机票都订好了,他擦干小公主的头发后说道:“你去换衣服,我现在来收拾行李。” 虞辞忧乖巧极了,一个人坑哧吭哧的跑到衣帽间去,随手拿了一件卫衣鱼尾裙,衣服前的设计是一个独角兽的的图片,上面还有亮闪闪的金粉。 祁景儒收拾了三个行李箱,几乎两个半都是虞辞忧的东子,光光是她的的化妆品护肤品什么的就有一个行李箱之多。 毕竟他们这次要去的是一个不知名的小岛屿,那里偏僻,坐飞机过去要很久还要再搭船半天,这个岛屿之前被一个旅行博主发过一次,但奈何那位旅行博主都不是很火,所以这个小岛屿也一直都是没有什么名气的。 两个人订的最快最早的一班航班,到了机场时间就差不多了,路途中给祁母打了个电话告诉了她二人出去旅游一段时间这件事,祁母拍手叫好,她的丈夫每天都要应酬很晚才归,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也没天被工作拖住了脚步。 再者,虞辞忧又给助理汪茵河打了个电话,嘱托她一定要好好盯紧大学城的项目,不管是任何时间只要出了事就一定要打电话通知她。 虞辞忧有个习惯,上了飞机就要睡觉,除却她第一次坐飞机时,心里有很重的好奇感,一动不动的愣是盯着机窗外的蓝天白云盯到飞机落地以外,她之后坐飞机都是闭着眼睛呼呼大睡过去。 祁景儒要了张毯子盖在她身上,他托了孟斯衍调查背后拍视频的人,并且要不惜一切代价起诉那个人。 孟斯衍一一应下,虞辞忧就是祁景儒的逆鳞,任何人碰一下都不行。 飞机在天空中平稳的飞着,虞辞忧做了噩梦,她努力想要挣扎,一张眼却又忘记了自己刚才做了什么样的噩梦,只有掌心里厚厚的一层汗提醒她这场梦的可怕。 祁景儒拿了纸巾轻轻擦拭她额头上的汗,拍着她的背部低声安慰道:“怎么了? 哪里不舒服吗?” 是他太粗心了,毕竟小公主昨晚还发着高烧,虞辞忧那么娇滴滴的身子哪里受的了这样遥远的路途。 但是现在回去也晚了,虞辞忧没什么要求,像个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认认真真的举起右手,说道:“我只要喝一杯肥宅快乐水就没事了。” 第32章 祁景儒打了个响指,小公主要喝水他巴不得呢,但是当空间弯下腰来询问需要什么的时候,两个人之间不存在一丁点的默契,虞辞忧喊道:“我要一杯可乐。” 而祁景儒则是说道:“要一杯温开水。” 空间再次请示了一下,微笑着说道:“请问到底是需要可乐还是温开水呢?” 虞辞忧可怜巴巴的嘟起了小嘴,样子楚楚动人,“景儒哥哥,就要一杯可乐吧” 祁景儒心都要化了,咳嗽几声,低声说道:“要一杯可乐,少倒点。” 祁景儒:真好,今天也是拗不过老婆的一天呢。 第28章 第二十八颗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下了飞机还需要坐车去坐船才能到小岛上,虞辞忧也没说什么抱怨的话,乖乖巧巧的像一个洋娃娃一般,任由男人的大掌牵着自己走着。 船夫看着这郎才女貌的二人说一大堆好话,“先生,您和您妻子可真般配。” 船夫说的话,祁景儒都笑着收下了,波光粼粼的海面上,这艘船看起来倒是显得有些孤单落寞了,虞辞忧拿了一个水瓶,微微侧身,往瓶子里装满了海水在慢慢倒出去,乐此不疲的玩着。 祁景儒就这么看着她,深怕小公主本人一个不小心的掉到海里去了。 这又难免勾出了小公主生日宴那天的回忆,他当时整个人都急疯了,没想到虞辞忧突然从泳池底下冒出来,还缺心眼的笑着说:“哈哈哈哈哈哈哈,没想到我会游泳吧!” 时间就在虞辞忧往复装水倒水的动作之中流逝了。 这座小岛的生态化优美极了,岛上绿树成荫郁郁葱葱,枝繁叶茂之间仿佛能看到很多人烟气息,在这里居住生活的人们无不是单纯善良,简朴自然的,他们有说有笑,孩童在海边嬉戏,他们捡贝壳捞螃蟹,女人们围坐在一起做一些针织手工活来贴补家用,男人们则是出海打鱼去了。 虞辞忧不禁感叹一番,她蹦蹦跳跳的进入到了这个世外人间,当地的人们看到了她就很友好的上来打招呼,这年长的一点的人不会说普通话,方言很重,于是一个名叫王小虎的孩子便被拉过来充当翻译官。 一位大婶说道:“来了这里就好好玩,我们这里偏,平常没什么外人来,今儿个正巧还是我们这的篝火晚会呢!” 篝火晚会,多么充满诱惑力的一个词啊。 王小虎在大人们的嘱托下,带着虞辞忧和祁景儒住进了当地的旅馆,旅馆不大,就是规规矩矩的那种,一个卧室带一个浴室,餐桌什么的公共设施都早楼下,是所有人共享的。 因为今天有篝火晚会,所以岛上还来了三四个人,都是大学生的模样,虞辞忧他们入住的正好就是这间旅馆的最后一个房间。 王小虎的皮肤晒得黝黑黝黑的,他的两颗小虎牙特别可爱,一路上给虞辞忧介绍了不少当地的景色,还特地告诉她哪里有什么哪里好玩之类的,虞辞忧一一记下并且热情的说道:“那小虎,你明天有空一定要来当我的导游呀!” 王小虎脸色红红的,他腼腆的说道:“好的虞姐姐。” “对了小虎,你明天是不是要上学呀?” 虞辞忧突然想到明天不是周六周日,这孩子一看就是上学校大的年纪,肯定还需要上学的。 王小虎的神色黯淡下来了,他支支吾吾的说道:“我们学校的同学已经有三天没有上课了。” “为什么呀?” 虞辞忧奇怪的问道。 王小虎老老实实的回答,“因为我们太调皮,惹教我们的老师生气了,老师就一气之下离开了这里。” 虞辞忧点点头,其实成年人心里十分的清楚,那名老师肯定不是被这群天真善良的孩子们气走的,大概是升官调动调回了城市里的学校了吧。 不过这老师也确实做的不该,都要走了,还给这些可爱的孩子们来了一击重头棒槌。 虞辞忧坐在床上,她晃动着双腿。 这是硬的木板床,上面铺着干净的白色床单,还能闻到阳光的味道,房间朝南,窗外的阳光都倾倾洒洒的照到屋内。 少许灰尘在阳光中飞扬。 旅店的老板娘暂时不在,大概是出去准备今晚篝火晚会的东西了。 祁景儒将衣服都挂在了橱柜里,将牙刷等洗漱用品都摆放在浴室里,小小的房间一下子充满了人烟气息,这么窄小的屋子里盛满里浓浓爱意。 每间房间的隔音效果不太好,虞辞忧闭着眼睛能够听到隔壁屋子里几个女生嘻嘻哈哈的吵闹声,她开了窗,不远处就是那片蔚蓝色的大海,她很久没有如这般放松身心了,开心的说道:“祁景儒,谢谢你带我来这里呀。” 祁景儒刚好整理完了东西,也坐在小公主旁边,与她一同感受这微凉带着甜味的海风。 闻到甜味不是因为海是甜的,是因为爱是甜的。 “这里真的要被开成旅游度假区了吗?” 虞辞忧突然有些不舍得,这里的大自然自然风光还没有被人为破坏,但a href=https://www.海棠书屋.net/tags_nan/fanrenliu.html target=_blank >凡人流量多了,金钱会赚到,可是却会再也与大自然无缘。 祁景儒点点头,“其实你看表面看不出来,当地的政府经济已经亏了很多钱了,这些年来都是入不熬出,开成旅游度假区能扶持一把。” 虞辞忧点点头,“真是可惜了这么美的风光。” 男人粗厚的手指捏了捏她的脸颊,“放心好了,到时候开放成了,这里每天会限制人口,监控也装很多,谁破坏大自然谁就会被抓出来。” “噗嗤。” 虞辞忧弯着腰笑道,怎么办,她的男朋友也太可爱了吧! 两人又在床上坐了一会就打算出去逛逛了,下楼的时候正好遇见了刚摘菜完回来的老板娘,老板娘约莫四十来岁,皮肤保养的非常好,或许是这里水土养人吧。 包围着老板娘的还有两男两女,都是大学生的模样,他们有说有笑的,老板娘注意到了楼梯上的两个人,热情的向他们打招呼:“小虎说的很漂亮的哥哥姐姐就是你们二位吧?” 虞辞忧巧笑嫣然,挽着祁景儒走过去。 两个女生叽叽喳喳的在不停的耳语,虞辞忧听到了几个字,大概那句话连起来就是:“妈耶,那个男人也太帅了吧,完全是心动型哎!” 夜晚的篝火晚会已经就绪了。 孩子们嘻嘻哈哈笑声不断,今天还有一整头乳猪会被烤了吃掉,虞辞忧看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大家载歌载舞,虞辞忧抿了一口手里当地村民酿的美酒,甜甜酸酸的,给了舌尖一场刺激留久的体验,她有些贪杯,一直在喝。 祁景儒适时的抽走了她手中的酒杯,低声说道:“喝醉了,待会怎么吃烤乳猪?” 想起香喷喷外酥里能的烤乳猪,虞辞忧非常有选择的放下了手里的酒杯子,然后将双手放在腿上摆正了,像一个乖巧的小学生,等待着被老师点名起来回答问题。 乳猪在炽热的火焰上不断翻滚着,众人围着一张超大的圆桌有说有笑,一个女生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这边的孩子们都积极踊跃的举手参加,长辈们就笑着看着,他们一起碰杯喝酒。 夜晚的星空如此明亮闪烁,海风阵阵吹来,虞辞忧的头发被祁景儒绑了起来,只有几丝调皮的长刘海吹到她嘴里。 孩子们学的很快,不一会就纷纷表示自己会了,他们这几个人又坐在沙滩上围成了一个小圈,那个女生从黑色背包里拿出转盘,然后嗖嗖的转了几下,第一个幸运儿是王小虎,而执行的人是虞辞忧。 王小虎选的是真心话,虞辞忧便提问道:“不准有犹豫,你马上说出自己心中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 王小虎果然没有卡顿,认真的回答道:“我希望我们的音乐老师可以快点回来教我们唱歌,我好想念她。” 他说的都有一些哽咽了,其他孩子们也纷纷低着头,想到了伤心事,他们都爱唱歌,都爱听老师谈钢琴给他们听,如果时间可以重新来一次,他们一定会好好上课,绝对不会讲一句废话把老师气走了。 下面一个是由王小虎转的,他轻轻转动了一下,转盘都没怎么动就停下来了,顺其自然的指向一个脸上有些痘痘的男大学生,他的对面是他同行的女同学,一脸坏笑的说道:“你选什么啊?” 男大学生也选择了真心话。 于是众人耳朵里便只听得到这个女同学的哈哈大笑声,还惹的不少大人纷纷看过来,这位女大学生说道:“你快说,你今天跟在车站,跟小雅单独在女厕所待一个小时是干嘛了?” 被提及到的女孩子脸红得不行。 在场的明眼人,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另一个男生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一个小时? 兄弟够可以啊!” 如果不是虞辞忧脸皮薄,他或许就会在此刻扯着桑在大喊道:“一个小时能有什么,我男朋友超六,四五个小时也不喊累!” 第33章 当然,虞辞忧是死都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的。 回答的男大学生语气云里雾里的,语速还故意说的很快:“还能干什么,当然是增进彼此间的距离了!” 众人唏嘘,纷纷大笑了起来。 下一个被转到的是祁景儒了,提问的是一个小女孩,扎着两个羊角辫翘在半空之中,祁景儒选了大冒险,眼神意味不明。 小女孩柔弱的说道:“哥哥,你可以像电视剧里一样亲亲漂亮姐姐吗?” 祁景儒耸耸肩,就在大家还没注意的时候,他突然侧过头去咬住了虞辞忧的嘴唇,没有往常蜻蜓点水一般的爱抚,而是吸吮着,从嘴唇的缝隙里钻入舌头。 男人的舌头抵在女孩的上颚轻轻滑动着,虞辞忧像是触电一般,整个人酥的不行,像是有人拿着一片羽毛在她心尖上挠。 一吻在不远处的呼喊声中结束:“烤乳猪好了,大家快来吃啊!” 所有人都起身端着盘子去烤乳猪旁,各个眼睛盯着那头猪,直愣愣的。 虞辞忧也不禁咂巴了几下嘴巴,冲鸭,烤乳猪! 第29章 第二十九颗糖 虞辞忧的盘子里的肉是最嫩的,她心满意足的吃了一大半,但切肉的师傅实在是给她了太多,她根本吃不完。 而且那师傅还给她讲的是方言,她只顾一个劲的点头却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于是师傅和周围那些人瞧他点头笑的更加快乐了。 虞辞忧自然而人的将剩下的乳猪肉递到祁景儒那儿,她看见了王小虎走来,便正好问道:“小虎,你刚刚有没有听见我在取肉时,那个师傅对我说的话呀?” 王小虎憨态可鞠的点点头,说道:“那个叔叔说,姐姐你太瘦了要多吃一点肉,将来生孩子也好生。” 虞辞忧:这个问题能不能当我没问? 篝火晚会大概开到了九点半左右,这里的夜晚有点凉,没有白日里的烈阳,月亮清冷的悬挂在空中,距离很近,让人觉得似乎可以触手可及。 虞辞忧先去洗的澡,这里没有浴缸她也泡不了澡,将长发盘成了丸子头,纤细白嫩的颈脖露了出来,水流沿着她身体姣好的线条缓缓低落,氤氲的水气缓缓散开。 虞辞忧披了个真丝睡裙,低胸蕾丝的设计让她更有韵味了,祁景儒咽了口口水,一言不发的拿着浴巾快速走入浴室里。 浴室里还残留着小公主沐浴露的味道,糖果味的,甜丝丝。 祁景儒这个澡洗的有些长。 虞辞忧在拿着手机看电视时就听到了隔壁的不对劲,隔壁有低沉的男声夹杂着女人的娇喘声,还时不时伴随几句低俗下流的话,听得到她面红耳赤。 她拉过头顶的被子将自己掩在里面,但是隔壁似乎是越干越猛,虞辞忧甚至都能脑补出那个画面了。 不就是那么回事吧,一定是那个女生被抵在靠他们床的那面墙上,被男人从后面抱着,一下一下的深入…… 祁景儒上半身裸露着,他身体的线条刚到好处,流线型的弧度肌肉,身形挺昂。 八块腹肌,紧致结束。 该有的东西一样也不少,下半身围着的那块浴巾似乎摇摇欲坠,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的样子。 他也明显听到了隔壁发出的声音,将虞辞忧头上的被子掀开,“不怕把自己闷死?” 虞辞忧尬笑了几声,再一次钻入了被窝里,她决定好了,隔壁什么时候停,她什么时候从被子里出来。 祁景儒熄了灯,灯的开关在门口,男人摸黑走了几步上了床,一把搂住虞辞忧,在她的发顶上亲了几口,低声磁性的说道:“早点睡吧,晚安。” 黑色之中,人的听力似乎就变得更加好了,虞辞忧好像还能清晰的听到那个水声,晚什么安啊,这注定是一个不安稳甚至有可能做春梦的夜晚。 虞辞忧又想起了自己不久前做的春梦,她下意识的绞了绞双腿,将被子全都夹在双腿之间,祁景儒喉结滚动,声音沙哑:“枣枣,别乱动。” 他刚才才在浴室里灭了火,可受不了虞辞忧大这阵撩拨。 “要不你去敲隔壁门吧,让他们克制一点点。” 虞辞忧真的是万般无奈才会想到了这样一个办法,她当然知道打扰人家这种事情不好啦,可她现在听的这个声音,让她浑身上下燥的很。 祁景儒翻了个身,“枣枣是不是觉得心里很气愤?” 他像是一只藏起来大尾巴的狼,织起了一张网,一步又一步的引导小红帽进来。 虞辞忧点点头,她确实是有点生气的啦,这么个要睡觉的时间为啥非得听这些叫声呢。 男人勾起嘴角,凑在她的耳边,声音酥酥麻麻,“只要你叫的比她还大声,就能气到隔壁。” 虞辞忧:“……” 祁景儒到底还是没有下手,这种事情一定得两个人心甘情愿了才好,他一直都很心甘情愿,只是怕吓到了虞辞忧,所以只得百般忍耐。 “枣枣……”祁景儒声音沙哑燥热,他额头上有一层汗,屋内开着冷空调,虞辞忧却也觉得身上一大片火在烧,她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身上的这种感觉,只是嘤咛的说道:“你别喊我。” 你一喊我,我也难受。 隔壁的两个人似乎是停下来了,一瞬的安静让虞辞忧反而有些恍惚了,她双眼迷离,窗户上装的天蓝色窗帘一直在不断的飘舞着。 虞辞忧觉得她和窗帘一样,就像是在大海上孤单影只漂泊者的小船,摇摇又晃晃。 祁景儒身上明明很热,虞辞忧却还是忍不住的往他身上靠过去,她舔着自己的上嘴唇,声音微不可微的说道:“景儒哥哥,你待会能不能轻点。” 这句话就像是导火索。 而祁景儒就是那根刚灭没燃多久的蜡烛,他还冒着青烟,只需要一点点星火就会重燃,燃的炽热,燃的热泪。 一蹴而就。 男人动情的在她身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吻,睡裙早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虞辞忧白皙的身段上都出现了独属于祁景儒的红色印记,她死命的抱着那男人的头,双指插入祁景儒的发丝之间。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宝贝,放松一点。” 虞辞忧虽然经历过一次这种事,但她确实是醉酒后的不清醒,虽然开头的时候是她先主动勾引的他,但是最后她早就沉沦过去,一概不知了。 祁景儒:我的床技难道不配拥有记忆权? 黑夜里充满了旖旎暧昧的气息。 旅店老板娘一大早就做好了一顿十分丰盛的早餐,这里的蔬菜都是她自己种的,不添加任何化学成分,还有一些肉禽,都是从小吃谷物散养长大的。 祁景儒洗漱好才叫醒她,他在小公主额头上轻轻落下了一吻,然后笑着说道:“小懒虫,起床了。” 虞辞忧不耐的翻了一个身,想继续进入甜甜的梦境。 昨日里王小虎答应了她,要带她在这里的好玩的地方玩上一玩,祁景儒便说道:“起来吃个早餐,小虎已经在楼下等你了。” 虞辞忧不好再拖拉,她才没有厚脸皮到让一个孩子等她那么久。 虞辞忧进入洗漱间刷牙洗脸,她头上带着迪斯尼大眼仔的发带,皮肤白净没有一丝瑕疵。 祁景儒从衣柜里给她找了一件破洞牛仔裤,上身是鲜红色的体恤,青春活力。 虞辞忧刷完牙就出来直接换衣服了,她也不避嫌了,毕竟以前刚穿那种扣带式的内衣时,她死活也扣不上,每天早上祁母会帮她扣一下,但有段时间祁母出去旅游了,虞辞忧只能套好了上衣后然后让祁景儒闭着眼睛给她扣上。 她到现在都还能够清楚的记得,男人修长温热的手指轻轻在她背不上滑过,那种不可言说的悸动。 不过祁景儒的忍耐力也是真的好,憋住了那么多年。 旅馆里的人都已经坐齐了,大家都在等这小两口,老板娘盛了满满两碗小米粥,操着本地的口音说道:“多吃点啊,辛苦了之后就要好好补补身子!” 虞辞忧觉着这话话里有话,她脸上红彤彤的,本来就未施粉黛的脸此刻的表情格外突出。 老板娘昨天半夜里拿了宵夜想上楼给他们吃,正当她准备敲门时,房间里传来了木板床“咯吱咯吱”摇晃的声音,她活了一大把的年纪了,自然是知道这个是什么声音,没有去打扰这小两口的幸福生活。 虞辞忧用口型朝着祁景儒说道:“都怪你。” 男人淡笑,他今日穿的很休闲,很居家,简直是每个女孩子的理想型。 众人吃完了早餐便分头行动了,那几个大学生原来是学的美术专业,来这座小岛上就是为了写生,他们前几天玩的太疯,明天就要回去了,今天必须把作业完成了好回去交差。 祁景儒和虞辞忧就跟着王小虎出去玩,同行的还有几个跟王小虎差不多年纪的孩子。 孩子们认为最好玩的地方其实是一个有荡秋千、跷跷板等设施的地方,这里的健身器材都很老旧,上面甚至都掉下了红色的铁锈。 第34章 虞辞忧在秋千上晃了一会,祁景儒拿着照相机站在一旁不停的摁下快门,王小虎和那几个孩子玩的不亦乐乎。 但是过了十来分钟,虞辞忧就兴致怏怏的了,她看着这群孩子,突然有了个想法:“你们想学弹钢琴嘛?” 虞辞忧自小就学习弹钢琴,她对音乐的兴趣很大,如果当初没有为了虞氏而出国学习金融专业,她今天在国内乃至整个世界的音乐界都能有一番造诣了吧。 孩子们听到“钢琴”两个字眼睛都放光,他们热爱音乐热爱钢琴,如今有个漂亮姐姐愿意教他们,他们快要开心死了。 于是王小虎负责带虞辞忧去音乐教室,剩下的孩子们分别分头去找别的孩子,让他们赶快去音乐教室集合。 整座小岛上便出现了一条亮丽的风景线,所有的孩子们赤足狂奔,他们踩着软绵绵的细沙,为心里的音乐梦奔跑。 王小虎带着虞辞忧到音乐教室时,其他所有孩子一个不少的已经坐在教室里了,他们有几个人甚至还在喘气,但是却不敢发出太大的噪声,他们不想失去这个音乐老师了。 祁景儒叮嘱了小公主几句,他实在是有些业务脱不开身,这个点已经回到旅馆里准备开视频会议了。 孟斯衍那边还在处理,这事背后有一个地位不小的人坐镇着,报导社和带v的微博号嚣张的不得了,仗着有人撑腰为所欲为的在网络上窜来窜去。 拍视频的周紫藤已经被查出来了,祁景儒不希望打草惊蛇,他暂时没有处置周紫藤,等着这盘棋下完后,将那些幕后黑色一网打尽。 欺负虞辞忧的,一个也不会留。 第30章 第三十颗糖 虞辞忧将钢琴盖掀开,这上面已经有一层灰了,她也丝毫不介意,用纸巾沾了点清水,轻轻的擦拭干净了。 她给钢琴调了一下音,然后亲切的对着孩子们说道:“我来给你们弹奏背景音乐,你们来唱歌好吗?” 孩子们一个一个扬起了愉悦的微笑,笑着回答说:“好!” 虞辞忧弹了一首最简单的《小星星》,孩子们的声音稚嫩柔美,他们一个一个跟随者音乐摇摆起了圆滚滚的脑袋,可爱极了。 说实话,虞辞忧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碰钢琴了,在国外那段时间,她除了要上课以外,自己也兼职了几份工作,根本没有时间练琴。 回了国以后,才发现虞氏内部被蒋文宗布满了眼线,她想要夺回主权真的很难,家里面的钢琴也早就蒙上更厚的灰尘了,被人遗失在了最黑暗阴沉的角落里面。 虞辞忧不是不想弹,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那个念头,她需要夺回虞氏,这是外公和妈妈的心血,她要报复蒋文宗,她不能让这个害死了妈妈的男人如此逍遥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理所当然的,将虞家的东西一点一点占为己有。 虞辞忧晃了晃脑袋,不再想这些烦心的事情,她又说道:“这样吧,我给你们一句歌词,那个人都唱一遍给我听,我帮你们区分一下音调。” 孩子们点着头,他们很听老师的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所有人都沉浸在了音乐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祁景儒挂了一通视频电话,他揉了揉太阳穴,拨通了孟斯衍的电话,“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孟斯衍站在办公室的鱼缸前,一边喂鱼食,一边在说道:“背后的人虽然还没查全,但是网上的风声已经小了点了,不过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枣枣回来当面澄清,这事虽然冒险了一点,但是效果是最大的。” 当天虞辞忧的生日宴,因为出席的不少人身份都是非富即贵的,就是为了避免现在这种情况出现,所以顶楼所有的监控都关闭掉了,这些贵人不会在媒体的视线下暴露,可是虞辞忧却是死无对证了。 只能请虞辞忧当面出来,一一解释清楚每一个细节。 祁景儒不敢冒这个险。 万一适得其反,他的小公主要怎么办? 他舍不得,他会心疼。 孟斯衍知道他的想法,也不多劝什么,“行了,你好好带枣枣在那边休息,这边的事情我再想想办法。” “老孟,谢谢了。” 祁景儒淡淡的说道。 “说什么谢谢,兄弟的忙我还能不帮吗”孟斯衍笑了一声,“况且枣枣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在我这心里就跟乔乔一样,要是有人动了乔乔,我就是吃官司也不会放过那个人。” 乔乔是孟斯衍的亲生妹妹,孟乔吟。 孟斯衍是律师,自然是知法而不犯法的,可是妹妹被伤害了,他做哥哥的说什么的也要为妹妹出气。 已经是中午了,孩子们唱了一上午也都累了,各自回家吃午饭,虞辞忧也准备回旅店找祁景儒。 祁景儒正坐在床沿上拿着笔记本电脑办公,他戴着副金丝眼眶,将他多情的桃花眼掩去了一大半的神情,脸上神色肃穆,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凌厉。 虞辞忧推开房间的门,看了他一眼,这房间小的连一张沙发也没有,虞辞忧便只好在他旁边坐下,玩起了手机。 她玩了几局游戏后就觉得眼睛疼,于是便放下了手机,转头看看旁边的男人还在认真的工作,虞辞忧百无聊赖的扯了扯他的衣袖。 祁景儒嘴角勾起笑,摘下了那副眼镜,将笔记本放到了床的中央,然后直接将虞辞忧抵在了床上,用手圈住女孩的腰,在她嘴上亲了一口,“乖一点,等一会我就陪你玩。” 说完,祁景儒又戴上了那副金框眼镜,一言不发的抱起床中央的笔记本电脑,一丝不苟的处理起了工作,与刚才完全是判若两人。 男人的脸,说变就变。 而且居然亲她之前还先把笔记本电脑稳稳当当的放到了床中央,果然男人这个大猪蹄子最爱的是计算机。 呜呜呜,今天是她失恋的第一天。 祁景儒哪里知道小公主的心理戏份那么足,他大概过了三分钟放下了计算机,想要牵虞辞忧的小手下楼去吃饭。 虞辞忧鼓着嘴巴,双手交叉在空中上下转动了三圈,然后插在细腰上,嘴里还发出了很可爱的一声“哼”。 祁景儒摸不着边际,灰溜溜的跟在小公主后面下了楼。 四个大学生都采景回来了,个个脸上都开心的不得了,老板娘热情的说道:“你们明天就要走了,今天我给你们做一顿大餐。” 四个大学生依依谢过老板娘,然后其中的一个女生提议道:“我们下午去森林里探险吧!” 两个男生附和,另一个女生则是脸上写满了担忧:“不好吧,万一森林里遇到了些毒舌野兽的,该怎么办呢?” “哎呀,不会的啦,这又不是什么野人部落里的森林。” 虞辞忧坐在一旁也听到了,她悄咪咪的有一些心动,眼神疯狂的暗示了一眼祁景儒,祁景儒眨了眨左眼。 虞辞忧:天呐!我疯狂为我男朋友的wink打电话啊啊! 祁景儒直起身子,嘴角露出礼貌公式化的微笑,“请问你们下午的探险可以带上我们吗?” 那个提出探险的女孩头点的感觉都要断下来了,她笑着说:“一定一定,请您一定要加入我们。” 另一个女生戳了戳她的脑门,笑她不矜持。 这里海拔高,森林里的气温比较低,吃过午饭后,祁景儒从楼上带了一件黑色运动外套下来,他拿在手里,准备到了森林里的时候给小公主披上。 一行人走了好一会才走到,众人皆是忐忑的心情,老板娘生长在这个岛上都没去过这片森林,不过她听以前的老人说过,森林里有很灵气的鹿。 虞辞忧很想见到鹿,她走进森林前还对着这一大片的树木许了个愿。 大概走了三十分钟左右,有个男生发现了不对劲,“我刚刚在这里立过一个标记,怎么我们又走到了这里啊?” 虞辞忧没什么方向感,她一脸懵,祁景儒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里每一个方面都长的一模一样,他以为这队人那个指南针好歹算半个专业的,一路上忙着照顾小公主,竟疏忽了。 男人眯着狭长的眼睛,他扫视了一圈,有个女生还不嫌乱,竟然激动万分的说道:“天呐,我们这是迷路了吗? 这也太太太……太刺激了吧!” 其他人不说话,他们心里有股隐隐的担忧,如果他们一直被困到了晚上,气温低还不说,万一有个蛇虫野兽之类的,他们活下来会很困难。 虞辞忧看着树上的年轮,她从初中开始起地理就差,只知道一个地图上的“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她要确保自己不添乱。 “怕不怕”祁景儒挑了挑眉,他淡淡地说道。 虞辞忧知道他们迷路了,可是她却一点也不着急,不因为什么,就是祁景儒在这,她心安的很。 她始终相信,祁景儒会护她一身安稳的。 “不怕的。” 虞辞忧眯着笑眼,她歪着半个脑袋,拉着男人的大掌晃呀晃的,眼里满是崇拜:“景儒哥哥就是我的盖世英雄呀,我不害怕的。” 第35章 祁景儒表面波澜不惊,实则内心都激动的要抓狂了:他妈的,为什么她的小公主这么可爱啊! 其中一个本来就不大愿意来探险的女孩此时都快要急哭了,她哽咽着说道:“怎么办啊,我们会不会死在这里。” “往这边走吧。” 祁景儒拉着虞辞忧率先走在前面,众人惊讶了一番,但都一个一个跟上了,毕竟这个青铜队里,就祁景儒一个人看起来是个王者。 虞辞忧左顾右望,她还是期待着自己能见到鹿,林深时见鹿。 弯弯绕绕的走了有十分钟,众人就又回到了进来的地方,两个男生都要跪地叫祁景儒爸爸了,他们一把鼻涕一包眼泪的样子让虞辞忧憋笑不已。 没人再想进去一次了,大家走上了返程的路,一路上祁景儒的电话不断,他挂了又挂,虞辞忧看了他几眼,柔声说道:“有什么急事吗? 要不我陪你去旁边打电话?” 虞辞忧以为是商业上的事情,不能让外人听到了。 祁景儒眼神晦暗不明,他摇了摇头,电话是助理的电话,最近助理忙着调查谢以珏的事情,这些事情他都想一并揽在自己的身上,不让虞辞忧担心一丝一毫。 两人回了房间里,虞辞忧出了汗身上黏哒哒的不舒服就想去洗澡了,祁景儒站在窗前给助理回电话,他声音压的很低:“查到什么了?” 助理翻了翻资料,“谢以珏好像以前和虞小姐见过,您还记得您大伯父之前开的儿童福利院吗? 谢以珏以前就是在那家福利院里的。” 窗外的大海似乎掀起了惊涛骇浪,浪花一下又一下的拍打着岸边,无比汹涌。 祁景儒记得那件事情。 那个时候的虞辞忧大概才四五岁,穿着粉红粉红的公主裙,她躲在祁景儒身后,不敢看那么多人。 谢以珏就是掩藏在人群里一直盯着虞辞忧的其中一个,他的眼睛里流露出了很奇怪的因素,有羡慕之意但更多的其实是想占有摧毁。 那个眼神很可怕,不该是一个八岁的孩子露出的眼神。 虞辞忧可能不记得这件事,或者压根就不知道自己这么被人惦记过。 她一直都有祁景儒的保驾护航,所以才可以辞别忧愁,一直都活的无忧无虑的。 第31章 第三十一颗糖 虞辞忧已经洗好有一会的时间了。 她手里还拿着毛巾,光脚踩在地上,白嫩晶莹的脚趾,粉红色的指甲非常可爱。 房间里很安静,虞辞忧甚至能听到电话那头助理的声音,祁景儒抬眸转身时被吓了一跳,他下意识的收起手机。 虞辞忧舌头抵住了上颚,“你在干嘛呀? 是不是瞒着我在和别的狗偷情?” 祁景儒摸了摸她的脑袋,一边将她抱到床上,一边待着宠溺的责怪道:“怎么不穿鞋,着凉了怎么办?” 虞辞忧双手勾住男人的脖子,迫使两个人的距离变得很近,她看着祁景儒的眼眸,带着三分娇意得说道:“你还没回答我呢,你刚刚是不是在和别的狗偷情呀?” 祁景儒顺势在她香软的嘴唇上占了一个便宜,懒洋洋的说道:“刚刚在处理工作上的事,我只要你这一只小野猫。” 窗户被打开了一丁点的细缝,几个孩子在楼下大声喧闹着,他们似乎永远都不会被琐事烦恼,开开心心的玩着、活着。 虞辞忧放下了手臂,本在晃荡的手臂突然使力捏紧了,她决定坦白,故意漫不经心的说道:“其实我早就知道网上那件事啦。 你不用瞒着我的。 其实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呀。” 呜呜呜,她心里其实没有不难过,呜呜呜,她不想被那么多人冠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还被骂得这么惨。 祁景儒顿了顿,随后笑了一声,他用认真的眸子盯着女孩,不错过小公主的任何一个表情,然后说道:“看来我的枣枣是真的长大了,还学会独当一面了。” 祁景儒当然看得出虞辞忧脸上那一点点一闪而过的失落,他们从小在一起相处的太熟悉了,对方的任何小动作都瞒不过自己。 “所以,我们还是回去吧,这件事情目前为止最好的办法就是由我出面了,对吧?” 虞辞忧是从林殊桃那里知道的,林殊桃毕竟是混娱乐圈的,她的公关团队也是不容小觑的。 林殊桃的公关团队和孟斯衍想到的都是同样的方法,虞辞忧觉得可靠。 祁景儒皱着眉,抿唇说道:“枣枣,你再给我点时间,这事肯定还有别的更好的办法。” 他不想虞辞忧冒任何一点风险,百分之0.01的那种也不行。 虞辞忧闷声,她摆弄着男人的手指,“船到桥头自然直嘛,我们回去的时候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的呢。” 祁景儒到底磨不过虞辞忧,既然是小公主决定好的事情,那他就奉陪到底吧。 出什么事情,他都担着。 两人一起收拾好了回去的行李,虞辞忧其实蛮舍不得这座小岛的,还有岛上这群天真烂漫的孩子,热情好客的长辈,以及那只外酥里嫩香喷喷的烤乳猪。 景美人更美没想到食物还要美。 当两人提着行李箱下楼时,老板娘难过了好久,“你们这两个孩子,这才来了一会会就要走啊? 是不是阿姨哪里招待的不好了呀?” “不是的不是的。” 虞辞忧连忙摆手否认着,她说道:“阿姨你真的真的特别好啦,只是我们出了点急事不得不回去一趟了。” 老板娘听到出了急事也不敢强留他们了,她打包了这座岛上很多特产,“那下次一定还要来玩啊,我们家孩子今天吃午饭的时候还说你弹钢琴很好听呢。” 虞辞忧笑着收下了赞美,她回去之后还有一件事情要做,就是要出个高价请以为音乐老师来这儿教孩子们学习音乐,衣食住行她全包。 她太能体会想象到那种梦想被实现,有人支持的感觉了,她或许再也不会有机会与梦想碰杯,但是王小虎他们如同这个世界的朝阳,他们还可以继续努力。 虞辞忧只是尽了个力所能及的小忙,可这当中的一部分孩子肯定人生轨迹会发生重大变化,她何乐而不为呢? 又是一番长途跋涉。 虞辞忧和祁景儒回到这边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二人风尘仆仆的回去收拾了一番,虞辞忧就化气了妆,她决今天就在公众面前亮相,她凭什么要被误会这么久。 周紫藤最近过的可谓是风生水起的,她发布的那条视频后面有不知名大官撑腰,这视频的点击量足足让她赚了不小的一笔。 很多人花钱买她的视频原版。 周紫藤一下子买了四五个奢侈品牌的包包,惹得很多同事都红眼睛了。 虞辞忧先是去了一趟公司,她想跟进一下大学城项目的进度,没想到还没有到上班的时间,汪茵河居然也上班了,她简直泪目,为什么世界上还存在这么好的员工呀! 汪茵河还以为虞辞忧这次要去度假很久,没想到才只有几天就回来了,她一一汇报着项目最新的情况,没有什么乱子发生,一切都安安顺顺的发展着。 中午的时候,孟斯衍拿着文件来了虞辞忧的公寓里,虞辞忧还没到家,孟斯衍便说道:“谢以珏那天说出了自己有不在场证明,暂时起诉不了他。” 那天庄园里的监控很黑,再加上谢以珏有意遮挡自己的容貌,更加让人看不清他的全脸,就自然而然的不能让人判别是不是他。 祁景儒坐在沙发上,眸色沉沉,“不急,反正他逃不了的。” 孟斯衍这次来其实是来给虞辞忧一些建议的,毕竟他们这次的办法其实是岌岌可危的,要是适得其反了,虞辞忧怕是要难过上一阵子了。 在他们心里,虞辞忧就是个还没长大的妹妹。 要这么个从小被保护的太好的小公主经历这些坎坷苦难,都是他们的不好。 今天的午饭由祁景儒做,家政阿姨一大清早就去菜市场和超市里买了最新鲜的蔬菜和鱼,祁景儒以前研究过菜谱,那个时候虞辞忧挑事,什么都不爱吃,祁景儒便想法设法的在菜的摆盘上下功夫,以及用健康的调料掩盖掉蔬菜本来的味道。 一晃过去很多年,虞辞忧都快忘记这个味道了。 当她回到公寓里准备在门关处换拖鞋时,厨房里传来了声音,她抬眸望过去,脸上浮出欣喜的表情,她换号拖鞋后立马狂奔到厨房,“哇哇哇哇!” 祁景儒被她的模样逗笑了,他解开身上的围裙,将手里的锅铲放下后,懒洋洋的说道:“我下次厨,你就这么高兴?” “当然高兴呀。” 虞辞忧乐不可支的上前晃动着男人的脖子,“你知不知道你的厨艺有多好?” 祁景儒眼尾染着深深的笑意,他将虞辞忧推到了厨房外面,“里面油烟重,出去等我吧。” 第36章 虞辞忧不愿意,死活要赖在厨房里看他做饭,她倚靠在厨房的门框上,“小宝贝,你真的要我出去吗?” 祁景儒淡淡的说道:“嗯,出去。” 虞辞忧越挫越勇,继续笑着说道:“我的小甜心心肝宝贝呀,你真的真的真的要我出去吗!” “嗯”男人依旧冷漠。 “嘤嘤嘤,你这个坏人,你怎么可以酱紫伤害伦家弱小的心灵呀,我的景儒宝贝呀!” 虞辞忧发嗲,配合着身体的扭动,祁景儒冷着眼,真想把人摁床上办一顿,让她老实一点。 “嗯咳咳。” 孟斯衍不合时宜的出现在这对小夫妻的视线里,虞辞忧立马站端正了,她表情严肃,仿佛刚才说骚话的人不是她一样。 “斯衍哥哥原来也在这里呀。” 虞辞忧打招呼的时候郁闷的看了祁景儒一眼,这该死的男人也不早说家里还有别人在,害得她丢脸丢大发了。 呜呜呜,她就应该做一个哑巴才对。 “枣枣,下午的媒体直播,有些事情我要提醒你一下。” 孟斯衍不动声色的说道,虞辞忧往客厅里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瞪着厨房里的男人,等下要给他好看。 孟斯衍翻开了文件夹,讲了几个问题的回答,尽量不要出现任何模棱两可的答案,不然有心人总会捕风捉影的瞎说八道。 虞辞忧认认真真的看着这些文字,孟斯衍接了一个陌生的电话,他看了虞辞忧几眼后,对着电话那端的男人说道:“行,过会见。” 祁景儒端菜出来时听到了,他说道:“怎么了?” 孟斯衍没解释,“我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吃午饭了,我有点事先走一步,下午见。” 祁景儒也不强留,他需要一个和他的宝贝枣枣独处的时间,拉过沙发上看档的女孩,才发现小公主又在啃自己的指甲,厉声皱眉道:“虞辞忧,不准啃手指甲。” 虞辞忧悻悻的藏起了自己的小手,委屈巴巴。 刚刚给孟斯衍打电话的人是蒋煜邢,他的车现在就停在虞辞忧公寓下,前排坐着他的司机。 孟斯衍大步走过去,拉开了车门坐了进去,这两人平时没什么交集,也不知道蒋煜邢找他是什么事情。 “你有什么东西要给我?” 孟斯衍冷声说道。 蒋煜邢将手里拿着的一个牛皮纸文件夹递给了他,揉着太阳穴说道:“这里有枣枣生日宴那天全过程的录音,我想这个对枣枣应该能帮上什么忙。” 孟斯衍半信半疑的解开了牛皮纸袋子上的绳子,里面躺着一个录音笔,他疑问道:“你怎么不直接给枣枣,反而来给我?” “我知道他们拖了你办这件事,而且你还是律师,我想你一定能将这份录音的功能发挥到极致吧。” 蒋煜邢说着顿了顿,他露出了苦涩的微笑,“而且即使我亲自给了枣枣,她也不会信我的吧。” 有那么一瞬间,孟斯衍似乎在这个男人脸上看到了三分悲凉。 可是蒋煜邢有什么好悲凉的呢? 第32章 第三十二颗糖 蒋煜邢以蒋文宗私生子的身份光明正大的住进原本属于虞辞忧的家,所有的人都对蒋煜邢照顾有加,而且蒋文宗也寄自己全部的希望于这个儿子身上。 蒋煜邢刚大学毕业,蒋文宗就迫不及待的把他介绍给虞氏各个高管,甚至他的名气要比虞辞忧这个亲生女儿还来的大,所有人都顺理成章的认为虞氏的下一任接班人会是蒋煜邢。 所以他们在虞辞忧空降虞氏时露出了惊讶至极的神色,觉得虞辞忧才是那个最不配最没有身份进入公司,来分公司一杯羹的那个人。 蒋煜邢的母亲一直没有被人提及过,蒋文宗也是闭口不言,蒋煜邢没有以前的记忆,他每次试图去想起点什么的时候,脑袋就会痛不欲生。 孟斯衍在车上播放了那段录音,车里回荡着,这段录音从生日宴的结尾录到了结束。 不过他还是有点疑惑,这只录音笔有点像商场上谈商业合作时用的,“你怎么会录音?” 这事说来也巧,蒋煜邢简单的说了几句,“我的助理一直都在生日宴现场,他的粗心大意导致录音笔一直开着,不过这倒反而弄巧成拙了。” 孟斯衍挑了挑眉,道了声“谢谢。” 虞辞忧自从第一眼见到蒋煜邢就讨厌他,那个时候她三观不明,但是所有虞家的人都说是蒋煜邢这个孩子逼死了她的母亲。 这种恨不得让蒋煜邢原地死亡的想法在她大一点的时候被冲淡了一点,蒋煜邢的出生不是他能够选择的,这一切都应该怪始作俑者蒋文宗才对。 但是小时候心里有芥蒂,到了现在其实也不能完全的被磨灭掉,虞辞忧还是没有办法好声好气的和蒋煜邢说句话,她也不愿意与他们父子二人有任何的来往。 孟斯衍拿着那份录音上楼找祁景儒,他跟祁景儒站在阳台上说了此事,祁景儒接过了那份录音,毕竟这份录音可以让虞辞忧胜券在握。 不过关于录音笔的来源,两个人都决定瞒着虞辞忧,欠蒋煜邢的这份人情,他祁景儒来还。 虞辞忧吃饱喝足后就上楼换衣服了,毕竟是要上网络直播的,她决定还是整顿一下自己比较好。 她挑了一件姜黄色的裙子,独特的剪裁风格让这条裙子在衣柜里脱颖而出,虞辞忧在全身镜前满意的转着圈,待她一走出衣帽间就被趴在玻璃上的孟乔吟吓了一大跳,“乔乔,你什么时候来的啊啊啊啊,吓死我了!” 孟乔吟抱住虞辞忧,她说道:“呜呜呜枣枣啊,我前几天刚看到一条新闻。” 虞辞忧的眼皮跳了跳,她此刻要是个聋子该多好啊。 孟乔吟没有住嘴的打算,她继续说道:“你知道吗,一个花季美少女居然惨死在了网络暴力之下,我这刚从韩国回来就看到了你的新闻,呜呜呜你担心死我了。” 虞辞忧可会在一句话里面找重点了,她欣喜地说道:“你是去韩国找你男朋友了吗?” 据她所知,孟乔吟的男朋友现在好像在韩国训练,貌似是打电竞来着的。 孟乔吟嘻嘻哈哈的糊弄过去了,她又彩虹臭屁的从头到脚把虞辞忧给夸了一遍,“卧槽,枣枣你这也太太太几把的可爱了吧,怎么能这么便宜了祁景儒那个沙雕男人呢?” 祁景儒和孟斯衍黑着脸站在两个女孩的身后,祁景儒撞了撞后者的胳膊,“你就这么管你妹妹的?” 孟斯衍勾着唇笑了几下,他扬起所有的录音笔,“已录音,等会就发给我的妹夫。” “我……日!” 孟乔吟慌了,她苦着眉头说道:“哥哥你是脑袋进水了吗,现在怎么还有随身带录音笔录音的变态喜欢呢?” 给许牧之知道了她将脏话,孟乔吟放佛以及能感受到自己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了。 孟斯衍冷哼几声,“孟乔吟,几天没见你怎么变得狂野起来了呢,脏话真是出口成章啊。” 孟乔吟哽咽了几秒,难过的说道:“我星号星号星号你!” “什么意思啊?” 虞辞忧没反应过来。 孟乔吟郁闷的低着头,解释道:“我你。” 众人被逗得哈哈大笑,孟斯衍将手里的录音笔递给了虞辞忧,并告诉她这里面的内容,虞辞忧惊讶的握在手里,“妈耶,斯衍哥哥你也太厉害了。” 下午这场战,虞辞忧有王牌握在手里,她就是打得太烂也会赢。 一行人都去了虞氏的直播室,虞辞忧端端正正的坐在镜头前,无数个摄像头不停的对着她闪光,她适应了一会这亮闪闪的光线。 “大家好,我是虞辞忧。” 孟乔吟眼睛都看的直了,她的视线要是再炽热一点,估计记者可能写出这两个小姑娘的同人文来。 周紫藤也被请到了直播现场来,她今天本来是休息日,但是汪茵河给她调了班,这是祁景儒要求的。 周紫藤没什么好害怕的,如果今天她不要来公司,她也会特地跑一趟来参加这场发布会的,她背后有人给她撑着腰,并且她很喜欢看到虞辞忧因为她拍的视频而被毁掉的场景。 恋人和杀人凶手都喜欢事后重返现场。 虞辞忧挺直了背,虽然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椅子上看起来有点形单影只,但是她并不是一个人,她的亲友团全都在一旁看着她。 “虞小姐,请问你是否承认视频的真实性?” 一个记者率先抢在前面提问。 虞辞忧点点头,“我不否认。” 周紫藤坐在后面笑着,她画着鲜艳的红唇,虞辞忧这是打算走苦情路线吗,承认错误并且真挚的道歉,想用这种方式洗白? 不停的有“咔嚓咔擦”的发布声,虞辞忧的话还没有讲完,她直面镜头,每个看直播的人都清楚的看到了一双灵动藏看星星的眸子,她认真的说道:“但是这段视频不是全的,前面发生的事情都被发布者故意删减掉了。” 第37章 又有记者提问道:“那请问虞小姐是否有原版的视频呢?” 虞辞忧摇摇头,“我没有。” 众人唏嘘,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这空口无凭的怎么让人相信她啊。” “对啊对啊,我看啊这个虞辞忧踹人下水是实锤了,这个直播没什么意思了。” “现在扫黑除恶不是抓的很紧吗,要是严重一点,我估计她得进监狱里待上个几个月,好好受受苦日子。” 虞辞忧差一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呜呜呜,她凭什么要去监狱里受几个月的苦日子啊,她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全场实现又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周紫藤拿出来了手机横着拍摄着,她要把虞辞忧身败名裂狼狈的样子清晰的拍下来,每天都要欣赏个好几遍并且宣扬好几遍。 虞辞忧说道:“我虽然没有视频为证,但胜在苍天有眼,我有一份我的生日宴会全程的录音。” 录音笔里的录音被用蓝牙音响播放着,大家屏息静神的听着,除了听到了虞辞忧“踹人入泳池”的全部经过,大家的注意力都转到了更加更加有卖点的一件事上。 那就是,祁母说的,关于虞辞忧和祁景儒订婚了的事情,而且这两人还居然是青梅竹马! 直播一下子都沸腾了,弹幕清一色的在发#恭喜小仙女成功逆袭并且获得高富帅男友一个# 记者们都是一笔带过关于踹人的这件事情,然后开始了一场漫无边际的询问订婚的事情。 虞辞忧发懵了,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事情啊! 孟斯衍看透了这一切,说道:“你这招够可以啊,一来帮枣枣承认了,二来还宣誓了主权。 你可千万别说你自己不知道录音里还有你妈讲的那几句话啊。” 祁景儒没有否认,他光明正大的走上了镜头前,自然的搂着虞辞忧证明订婚是实锤,然后勾着嘴角的说道:“还请各位手下留情,别为难我老婆。” 一个女记者眼里都冒着粉红色的泡泡,她说道:“祁总,我们不为难你老婆,可以为难你吗?” 虞辞忧心里暗喜:可以的可以的,求你们快去为难他。 祁景儒似乎看透了她的小心思,宠溺的挂了挂小公主白皙透亮的鼻梁,“今天这场直播是来解释的,改日我一定会专门组织一场记者发布会,来跟大家说说我和我老婆的爱情故事。” 虞辞忧咧了咧嘴角,她并不明白她自己和祁景儒的恋爱故事有什么好说的,两个死要面子的人因为脸皮薄不敢先承认而错过了那么多年。 是等着被看笑话吗? 各个记者收起了想挖到别的信息的小心思,继续回到了主题上。 祁景儒冷眸看向台下,他的视线只在周紫藤身上停留了一秒,淡淡的说道,“今天视频的拍摄发布者也在现场,我想请她上来说说为什么要故意剪辑视频,对我的妻子造成精神上的伤害呢?” 底下得人群都炸开了,大家交头接耳的讨论着谁是视频的发布拍摄着,直播的弹幕里也是的,不少人在说:“哪个傻玩意故意黑小仙女的,等她上台了我骂死她,让本键盘侠教教她怎么做人。” 可真都是一群墙头草啊。 周紫藤脸色发青,从她紧握出汗的手指能看的出她此刻非常的紧张,她没想到自己会暴露,更没有想到虞辞忧居然还留了录音这样的后手。 真是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虞辞忧本人其实也没算到。 周紫藤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说不定祁景儒查到的是别人呢,又或者祁景儒根本就没有查到,他是在故意使诈。 毕竟,兵不厌诈。 第33章 第三十三颗糖 祁景儒对于别人没有太好的耐心,他敲打着桌面的手指看起来很不耐烦,见还是没有人上来,他再一次将视线淡淡的睨向周紫藤。 就这么一个时长一秒钟的视线,愣是让周紫藤吓出了一身冷汗,她拎起新买的包,准备溜之大吉。 祁景儒拿过话题,懒洋洋的瘫靠在椅背上,他虽然面上看上去平平静静,但是声音冷的就像是末月里的寒冰,冰凉刺骨:“周紫藤小姐,请问你需要我下台亲自来请你吗?” 男人直接叫出来了周紫藤的全名,完全就没有想过给她任何一点的退路,边上也围着不少虞氏公司的人,他们都认得最近的大红人周紫藤,纷纷捂脸惊讶,没想到幕后黑手居然会是她! 周紫藤知道逃避不是办法,如若她今天逃避掉了,那么就会有网友把她人肉出来,她到时候一定会更惨的,她现在必须在走上去之前想好一个对策,她绝不能让自己毁于网络,被所有人唾骂! 镜头全部对焦到了周紫藤的身上,虞辞忧趁着这个空档转头对着祁景儒说:“你怎么查到她的呀? 她是谁呀? 她干嘛要在网上故意黑我?” 祁景儒眯着眼睛,“叫一声老公我就回答你一个问题。” 虽然周紫藤发布的ip地址被隐藏掉了,但是做过的事情就是做过了,证据是不可能完完全全的被抹杀掉的,正义有的时候虽然会来迟,但是正义却永远也不会缺席的。 虞辞忧才不高兴搭理祁景儒这个没正经的,她看着一步一步似乎都快他妈的走出猫步来的周紫藤,只是觉得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这个周紫藤是何方人物。 况且虞辞忧一直以为的都是谢以珏要替他的妹妹谢以珏保持才故意黑她来着的,这周紫藤一个明明白白的路人甲干嘛吃饱了撑的呢。 周紫藤站上了镜头前,她露出毫不惧怕的微笑,与祁景儒对视着,“请问祁总,你有什么证据来证明视频是我拍摄并且是由我发布的网络上的呢?” 周紫藤以为先发制人肯定没有错。 但她面对的可是祁景儒这种混迹商场老谋深算的老狐狸,祁景儒冷笑了一声,眸光沉沉,“像周小姐你这种上赶着要我把证据放给大家看的人可真少见了。” 周紫藤脸色一黑,祁景儒不会真的有证据吧,完了完了,但她依旧在强颜欢笑:“祁总,我从没有做过任何害人的事情,更何况虞总在公司里也是我的上属,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严重影响虞总生活的事情呢。” “哦是这样吗?” 祁景儒玩味的反问道,他敛着的眼眸突然射出一道凌厉的视线,“那就请周小姐把手机里刚刚拍的视频给大家看看。” 周紫藤的脸就像是调色盘,她刚刚的确是想拍虞辞忧身败名裂的场面回家欣赏来着,没想到这会居然成了给她按罪名的东西了。 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虞辞忧见时机到了,她要来买一把博同情的苦逼人设,只见她低着头,手不停的在眼睛上抹来抹去,但是眼眶里的泪水依旧止不住的的在打转,她的声音颤抖着,“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我,明明我和你都素不相识的呀。” 周紫藤慌了,她先是对着镜头一顿大叫:“别拍了别拍了,你们这群贱人别再拍我了!” 记者们火死了,拍的更加凶猛,还都是给她找的丑的角度,周紫藤像是崩溃了一般,抓着头发蹲了下来,嘴里大喊着:“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我是无辜的,我是无辜的啊。” 某个眼尖的记者突然发现了不对劲,他大声的说道:“你们看这个周紫藤像不像虞仙女儿!” 众人一副你眼瞎了啊的表情,虞辞忧也露出了黑人问号脸,但被这个记者这么一插嘴,大家似乎都看出来了一点端倪,这个周紫藤不仅头发造型颜色和虞辞忧一样,穿衣风格也是差不多的,她手里拿着的那个名牌包也是虞辞忧上《今晚金融有约》时搭衣服的。 这么一比较,这个周紫藤完完全全的就是在模仿虞辞忧啊! 可是虞辞忧这种与生俱来的仙女气质是她这种心肠歹毒的女人能模仿的来的吗! 周紫藤见自己的一切都被拆穿了,她颇有一副要撕破脸打破所有罐子的驾驶,冲上前去大声的对着虞辞忧说道:“凭什么你长得那么少看家世又好,凭什么你能得到那个男人的心,你不就是故意在公司在大家面前炫耀你自己吗,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啊? 嗯?” 很快就有保安上来制服住了周紫藤,记者拍下来了她真正身败名裂的过程。 一切原来都是因为七宗罪之一—嫉妒。 蒋文宗在办公司里看着直播,他的眼神很奇怪,说不上来的感觉,蒋煜邢没有敲门就走了进来,脸色一脸的阴沉:“父亲,在背后给周紫藤撑腰的人是您?” 蒋文宗皱了皱眉,“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我怎么会去害枣枣?” 蒋煜邢深呼吸了一口气,这事确实是他莽撞了,他刚才也是通过直播看见周紫藤的包上有一个他父亲的挂件,一联想起来才有了刚刚那一幕。 虞辞忧可是蒋文宗的亲生女儿啊。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盼不得自己亲生闺女不好的父亲呢。 第38章 蒋煜邢告诉自己刚才就是自己眼花自己多想了,他克制住自己心中的想法,不让自己重新去回看一遍直播,不去确认那个包上的挂件到底是不是属于蒋文宗的物品。 他,选择相信自己的父亲,选择相信作为一个父亲最起码的底线。 周紫藤被带走后,祁景儒又说道:“关于这件事,我们一定会起诉周小姐诽谤罪的,任何欺负我妻子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网友:哦天呐,这是什么神仙霸道总裁文的台词啊,太他妈的甜了吧! 这事也算是暂时性的告下一段落了,至少在虞辞忧的心里面是认为结束解决了的。 但是祁景儒还没揪出来背后那个给周紫藤撑腰的人是不会选择善罢罢休的,还要谢以珏他也没有解决掉呢。 这些人,他一个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虞辞忧的生活又重回了轨道,除了偶尔在她外出时会被人认出来求合影,其他的一切都蛮正常的。 大学城也已经全部建好了,商家一个一个地入驻,只等开业大吉的那一天。 周紫藤很快就被告上了法庭,其实这是一起很小的案子,同城的律师都很惊讶大名鼎鼎的孟斯衍居然会出手解决这么一个小案子。 按一般情况下来说,就周紫藤这种网络诽谤程度顶多三个月已经非常多了,毕竟对虞辞忧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可是孟斯衍愣是一条一条的找漏洞。 最终,周紫藤以一年一下有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 蒋文宗近来总是出现在虞辞忧的视线里,虞辞忧觉得非常苦恼,她刚吃完午餐坐在办公室里,办公室里的空调温度调的极低,冷气机不断吹出湿漉漉的冷气来,虞辞忧裹着毯子坐在办公桌上。 诺大的桌子上物品摆放的有些凌乱,一个超大寸的平板计算机摆放在正中间,上面播放着蜡笔小新的动漫,熟悉的背景音乐让虞辞忧哈哈大笑。 虞辞忧不知道从哪个抽屉里抽出来了几袋薯片,她大力的一拍鼓鼓囊囊的包装袋,薯片稀里哗啦的掉了出来,虞辞忧只好低下头去收拾,在她弯腰的期间。 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虞辞忧以为是汪茵河进来了,也没在意就继续蹲着将薯片捡起来扔进垃圾桶里。 蒋文宗扫视了一下办公室,他皱着眉头看着凌乱的桌面,还有那幼稚的童声,心里一阵猜忌,他慢慢的走向了办公桌。 虞辞忧从桌底下看到了一双黑色皮鞋被吓了一大跳,她猛的一抬头又撞到了开着没关上的柜子门,顿时疼的眼泪花花的。 蒋文宗也显然被这一声巨响给吓得倒退了一步,虞辞忧缓过了神来,淡淡的说道:“有什么事情么” 蒋文宗见到她这种不温不热的态度,心里感觉有一种威信被人挑拨了,不过他看着自己闺女这张神似虞母的脸,到底还是压下了满腔怒火,但还是说教了一句,“枣枣,你这是什么态度?” “啧。” 虞辞忧不耐发的发出了一声,她一天中最最最喜欢的休息时刻又被这个人给搅黄了,本来她可以吃着零食看着动漫,然后再美滋滋的小睡一会,简直是人生巅峰好不好啊! 可如今呢,她什么态度? 她没直接将这人赶走态度难道还不算好吗? 蒋文宗看着平板计算机上放着的动漫,一个穿着红衣服黄裤子的五六岁男孩正把屁股高高举着,他咧了咧嘴,神色严肃:“枣枣,你都长这么大了还看动画片?” 虞辞忧无语,小声的说了一句:“吃饱了撑的吧?” 蒋文宗还不善罢罢休,他认为他现在足够的关心虞辞忧就是爱她的表现,他也认为现在亡羊补牢也来得及。 蒋文宗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他震惊的说道:“枣枣你不会是怀孕了吧,看这个是为了宝宝看的?” 凭什么我现在连看动画片的权利也不配拥有了? 第34章 第三十四颗糖 晚上回到家。 虞辞忧边吃晚饭边跟祁景儒说中午在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她举着筷子愤懑不已的说道,祁景儒就洗耳恭听着,时不时的往她的碗里夹点蔬菜和肉。 虞辞忧闭着眼睛扒了一口饭,这口里几乎全桌的菜都包含在了里面,还有她最最最讨厌的的洋葱,祁景儒撑着下巴一副知道她下个动作要做什么的样子,“不准吐出来。” 虞辞忧被吓的急忙咽了下去,还打了个嗝儿。 祁景儒给她倒了一杯白开水,话题慢慢引到了他的圈套里,他慵懒的掀了掀眼皮子,“枣枣喜欢小宝宝吗?” 虞辞忧极力否认,“不喜欢,讨厌的很。” 似乎觉得这几个字还表达不出她的心情,虞辞忧又恶狠狠的加上了一句:“我讨厌到那种看见一个熊孩子就想掐死一个。” 其实虞辞忧以前还是蛮喜欢小宝宝的,他们看起来人畜无害,软软的像个萌团子,但是她在国外留学的那几年,有一个室友在学校里念书的时候就生了孩子。 虞辞忧偶然见过几次那个宝宝,小时候她就看出了这个宝宝是个“小恶魔”,是个无敌破坏王,家里基本上除了些大对象,没有哪件没被他拆掉过。 再到后来,这个“小恶魔”长大了一点点,开始进化为一个“小混蛋”了,超级无敌喜欢恶作剧捉弄别人。 而且每次还会折断她舍友的口红,虞辞忧想象如果那个是自己的孩子,她真的会掐死的! 祁景儒听到这个回答明显不太满意,他垂眸看着她,“那如果是为了我,能喜欢一下宝宝吗?” 虞辞忧嘴巴里的米饭刚嚼到一半,她差点全部呛出来,原来她刚才讲中午的事情时,这个男人不动声色,是为了等现在这一茬呢,虞辞忧咽了口口水的问道:“你现在……想要宝宝了啊?” 祁景儒突然轻声笑了一声,他笑的胸腔轻颤了几下,“比起宝宝,我现在更想要你。” 虞辞忧本来是很忐忑的表情,她在心里思考着,如果祁景儒的回答是“是”,那么她是否愿意为他生一个宝宝呢。 没想到等来了男人这么样一个不正经的回答。 她好像一拳打死这个男人啊! 祁景儒摸了摸她的脑袋,笑着说道:“先吃饭吧,不逗你了,等会饭菜都凉了。” 虞辞忧鼓着圆滚滚的嘴咬了一块糖醋排骨,电话不合时宜的响起来了,她的嘴边沾染了些许的酱汁,接起了电话,“喂,枣枣吗? 我是爸爸。” 虞辞忧脸色很不好,她放下手机又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原来是蒋文宗换电话号码了,她早就把蒋文宗之前的电话号码拉黑了,这人这样子真是非常的阴魂不散。 祁景儒看出来了小公主的面色不悦,他递过去了一张餐巾纸,虞辞忧自然而然的接下拿到手里,等待着蒋文宗的下文。 祁景儒见她不擦嘴,又抽了一张纸巾绕道她的身后,轻轻的擦了擦她嘴角未干的酱油汁,蒋文宗的声音不大不小正好两个人都难听见:“枣枣啊,你爷爷在乡下说想你了。” 要不是蒋文宗喊了她的小名,虞辞忧真的以为这个电话是蒋文宗给打错了。 她那好爷爷居然还想得起她这号人物? 虞辞忧对自己的爷爷奶奶没有什么太好的印象,本来来往的就少,每次见面也都不太愉快,两个老人家勤俭节约了一辈子,即使儿子赚大钱给他们了,也都是把钱紧紧地握在手里不肯用,并且他们非常的仇富。 生活习惯的不同,导致了这两个老人对虞辞忧的看法特别大,每次见面第一句都是:“你这身上浑身上下一套不少钱吧,女孩子要穿的这么贵干嘛,日后嫁了人在家里随便穿穿么好了,首饰也不要带,以后干活做家务的多不方便。” 虞辞忧每次听到这种言论说法都难过的要死,凭什么女孩子不可以穿漂漂亮亮的衣服,凭什么女孩子就不可以闪闪发光的首饰,她自己辛苦赚钱买的,又不偷不抢凭什么要挨训? 蒋文宗见虞辞忧不说话,上演了苦情戏码,他唉声叹气了几下,缓缓说道:“枣枣,你在国外那几年是有所不知啊,你爷爷的身体状况一直都不太好,每况愈下,从前年开始就一直念叨着要见你,如今马上就要进行手术了,他真的很想见你一面。” 虞辞忧想着蒋文宗也不会差钱吧,不至于一场手术费也支付不起要来问她借钱吧? 她带着试探的口吻问道:“你要借多少钱? 十万够不够了?” 蒋文宗简直气到要吐血。 “枣枣,爷爷他已经是胃癌晚期了,他这次要割掉三分之二的胃,你难道一点也不想去看看对你日思夜想的爷爷吗?” 蒋文宗想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虞辞忧一点也不想,她瞪大了眼睛看着祁景儒,“我最近还挺忙的。” “枣枣,爷爷他这次的手术真的真的非常危险啊,几乎是九死一生。” 蒋文宗这不放弃的精神可真值得让人歌颂,虞辞忧试图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我也不是什么医生啊,非要见我有什么用,万一最后你们还是是我把他给气死了,我这罪名可担待不起呢。” 第39章 祁景儒看着小公主牙尖利嘴的模样,摸着她暴躁像要炸毛了的脑袋,用嘴型安抚说:“不要生气。” 蒋文宗没想到虞辞忧能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他在电话那头的脸色臭的要命,声音也变得厉色起来,“你要是马上还想去祭奠你妈的忌日,你最好老老实实明天给我出现在乡下。” “我……日……?” 虞辞忧不敢置信,虞母的忌日确实马上就要到了,可是蒋文宗凭什么限制她啊,有些人还真的是给他脸了,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蒋文宗这种下三滥的人,真是糟人心。 祁景儒听到了全过程,他勾起嘴角,神色不明,“蒋文宗又想搞什么花样了?” 桌上的饭菜都凉了,只有热汤还散发着烟,虞辞忧用勺子舀了一勺热汤,“鬼知道啊,烦死人了。” “烦什么,不是有我陪着你么。” 祁景儒搭上她的肩膀,在虞辞忧看不见的地方,他狭长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光亮,是那种势在必得但又韬光养晦的眼神,清冷孤寂。 虞辞忧吃完饭就上楼收拾行李,到不能说是因为她妥协了,蒋文宗这次大放厥词的要她回乡下,不知道是安的哪门子的心,居然还敢把虞母搬出来说事,可见他是一定要自己回乡下的。 既来之则安之。 虞辞忧迭着衣服,祁景儒也上楼来,他一道迭了起来,虞辞忧挑挑眉笑着问道:“你还真跟着我去啊? 最近公司不忙吗?” 祁氏根庞氏的合作进行的如火如荼,祁景儒这个时候要是离开,但凡下面的人出了一点乱子都很难补救回来。 祁景儒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懒洋洋的从药箱里拿东西,他拿了大概三四盒青草膏,“乡下不必城里,难免蚊虫叮咬,药膏我帮你带着了。” 虞辞忧暗笑,她大大咧咧的坐在床边,庞承渊突然给她发了很多条消息,自从庞承渊回去以后,虞辞忧跟他也没少联系,两个人就着最近大火的娱乐圈消息能聊很久。 庞承渊:小仙女儿,你最近忙吗,我要放暑假了可以过来找你玩呲牙。 虞辞忧甩了一张猫和老鼠的表情包过去,然后发道:真是太不凑巧了,我明天就要出趟远门,能不能完整的回来都不知道呢。 庞承渊被她的说法逗笑了:咋地啊,你是要去做什么伟大的医疗贡献吗? 还不能完整的回来了啊? 祁景儒轻咳几声,他的东西不多随便归归就整理好了,反倒是虞辞忧收到一半就坐到床上去玩手机了,他不大高兴的咳嗽几声示意自己的存在感。 庞承渊最近非常的热爱学习,主要是因为庞父给他找了个令他满意万分的小补课老师,他整天边学边逗着小姑娘,生活实在是太美妙了,并且偶尔会来向虞辞忧请教一番,问问她送什么礼物给心水的女孩子比较好。 虞辞忧收起了手机,她刚刚瞎迭的衣服又被祁景儒重新迭了一遍放在了行李箱里,虞辞忧笑着抱住男人粗壮精瘦的腰,讨好似的说:“我需要什么行李干什么呢,有个居家必备的男朋友不就好啦。” “是老公。” 祁景儒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纠正她的叫法。 可不是嘛,两人的红本子早就领在手里了,说不定都落上一层灰了呢。 蒋煜邢和蒋文宗今晚就动身出发回乡下了,蒋煜邢对自己的这个爷爷没什么感情,但是毕竟是自己的长辈,他表现出了作为孙子该有的孝顺,所以老头老太都对这个孙子还挺满意的。 毕竟这二老嘴上说着什么“我们从来不重男轻女的。” 但到底心里还是这个想法的,他们宝贝蒋煜邢可要比宝贝虞辞忧多了去了。 好在虞辞忧根本不稀罕这两个人,她更喜欢自己的外公外婆还有祁爷爷他们,要是她的童年里没有了这些人,虞辞忧想都不敢想。 跟这种爷爷奶奶住在一起,她怕不是一天要抑郁上个七八百次。 第35章 第三十五颗糖 第二天中午,虞辞忧和祁景儒才迟迟动身。 上飞机前蒋煜邢还打来了一个电话,是打给虞辞忧的,“枣枣,到了这边的机场给我打个电话,乡下交通很不方便,我叫车接你去。” “你要真想着我好,你就应该去劝劝蒋文宗不要一天天的为难我。” 虞辞忧说的蒋煜邢哑口无言,她语气烦躁,整个人看起来就是凶巴巴的。 蒋煜邢语塞了几秒,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虞辞忧早就挂断了电话,他一阵苦笑。 祁景儒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两颗红枣味的大白兔奶糖,他撕开包装纸,连着那层薄薄的透明糯米纸塞到小公主嘴里,神色柔的像是要滴水:“枣枣吃颗糖,就不生气了。” 虞辞忧的舌尖在触及到甜味的那一秒,她整个人的血液就加速流淌,空气里似乎都带着甜味肆意的闯入她的鼻孔,耳间,融入她的每根发丝里。 “你干嘛啦,还像小时候一样的哄我。” 虞辞忧眯着眼睛笑着说道,她娇软的声音要比糖还甜上个几百几千几万倍。 虞辞忧上了飞机就犯困,她翻了一会杂志,在第十下的叹息声后终于准备将毛毯拉到头顶睡上一觉,祁景儒好笑的看着她,又把她身上盖着的毛毯拉到她白皙的脖子那儿,“也不怕把自己闷死。” 虞辞忧闭着眼睛哼唧唧了几声,连一句清晰的话也不想说。 飞机开的平稳,两边的窗户都拉上了窗帘,这一班飞机也没有吵闹的熊孩子,祁景儒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尖,暗暗说道:“真是个没心没肺的。” 等到虞辞忧再次睁开眼,人已经被祁景儒牵着迷迷糊糊的走出机场了,这个机场修建的就十分简陋,甚至机场里连一个商店便利店也没有,虞辞忧打着哈欠,心里面把蒋文宗骂上了个千百遍。 夏日炎炎,路两旁都栽满了绿树,但是没什么人在乘凉,偶尔有几个行人都是行色匆匆的走着,脸上都是对大太阳的不耐。 蒋煜邢没接到虞辞忧的电话,但他依然很早就派人在机场门口等着了,来接虞辞忧的是住在同个村上的人,名叫杨龙成,刚高考啊完结束学了驾驶证,自告奋勇的向蒋煜邢推荐自己。 杨龙成坐在车里,一眼就认出来了虞辞忧,她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白白嫩嫩的,像个不染世俗的仙女。 杨龙成快速开了车门,他个子还挺高的,下车的时候撞到了车框,疼的“哎呀”了一声,他抱着头快速往前跑,嘴里念叨着:“枣枣,枣枣?” 虞辞忧看了眼自己的旁边又看看自己的身后,她指着自己问道“你在喊我吗?” 杨龙成激动的点着头,“是啊是啊,枣枣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你来这里我经常带着你去小溪边玩的。” 虞辞忧神色凝重,她的大脑里正在进行成一场头脑风暴,她左思右想也没想到这么一个人物,但是确实曾经有一个人带她在小溪边玩,她还差一点淹死,也就是从那次开始,虞辞忧被祁景儒逼着学了游泳。 车子还在发动着,车上积起了一层灰尘,杨龙成亲昵的拉起了虞辞忧的手掌,“枣枣,我是你哥哥派来接你的,快跟我上车吧。” 虞辞忧想要挣脱开杨龙成的手,她的手腕很快就红了一道杠子,她本来就心情不好,现在手还被人弄疼了,自然脾气也就上来了,“什么玩意儿啊,我看你是那对父子派来送我上路的吧。” “啊?” 杨龙成还顿了顿,“枣枣你刚刚说什么?” “你他妈的给我松手。” 前方不远处传来一声嘹亮带着寒意的怒斥,祁景儒不顾自己手里刚刚取到的行李箱,飞快的跑到虞辞忧身边,用力打在杨龙成的手上,轻柔的将虞辞忧纤细的手握了出来,在意的问道:“枣枣,疼不疼?” 杨龙成吃痛,他给自己的手吹气,瞪大眼睛看着祁景儒,“你是谁啊你,你要干嘛?” 祁景儒眯着狭长的眼睛,淡淡的说道:“我啊,不是谁,就是她老公而已。” “什么? 老公?” 杨龙成大吃一惊,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虞辞忧,“枣枣,你你你结婚了吗?” 虞辞忧不耐烦极了,“关你什么事啊,妈的。” 自从蒋文宗打那个电话开始,虞辞忧飙脏话的频率真的是直线上升,她拉着祁景儒的手走到一旁,“我们快走吧,真的是神经病找神经病。” 祁景儒不知道又是从哪里掏出来的阿尔卑斯草莓味糖果,他撕开包装纸塞进虞辞忧嘴巴里,“枣枣乖,以后骂人这事我来,你别开口。” 他的小公主,他怎么舍得让她生气的想要飙脏话呢。 虞辞忧索性摊开手,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男人,“你还有多少糖,都一次性给我吧。” “行的啊。” 祁景儒吊儿郎当的说道,“你叫一声老公,我就给你一颗。” “那我要是叫上你个一万遍,你就给我一万颗糖吗?” 第40章 虞辞忧笑着说道,草莓味的阿尔卑斯在她的舌尖融化,好吃极了。 如果生活里的每一个人都想糖果一样可爱甜腻,该多好啊。 祁景儒眼神里有三分真意,他声音低沉嘶哑,泛白的骨节紧紧抓牢了虞辞忧的手,“只要你肯叫老公,我给你搬座糖山来都行。” 虞辞忧挑了挑眉,乖乖的喊道:“老公。” 祁景儒还沉浸在这一声甜甜的“老公”里,虞辞忧下一秒面无表情的说道:“我的糖山呢?” 祁景儒:“……” 杨龙成看着两个人亲密无间的模样,心里面其实有一些不好受,但是他又想到了蒋叔叔和蒋爷爷答应他的事情,一下子心里阳光快乐的不行,整个人都飘飘然。 蒋文宗已经在大门口左顾右盼了很久了,杨龙成开着小车回来的时候,车上没走下虞辞忧,蒋文宗气的暴跳如雷,“我女儿呢,是不是根本就没来,你根本就没有在机场看到她?” 杨龙成摇摇头说道:“枣枣来了,不过她好像自己打车了吧,没上我的车。” “这样啊。” 蒋文宗若有所思,心里的算盘打得非常清楚,等到虞辞忧来了蒋家,就是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绵羊,做什么事情都要他这个当父亲的下达命令了。 虞辞忧和祁景儒走了很久才拦到了一辆出租车,司机是当地人,很热情的问道:“你们看着很面生啊,不像是这里的人。” 出于礼貌,虞辞忧点点头响应了司机的问题,“确实不是,只不过是有点事情想来看看而已。” 开了二十几分钟,出租车稳稳当当的到达了目的地,蒋文宗见人终于来了,脸上虽然闪过一丝喜悦,但还是说道:“怎么来这么晚啊,小龙去接你,你也不坐他的车。” 虞辞忧懒得搭理,上下左右打量了一番这座屋子,看来这么些年蒋文宗这个孝子当的很不错,应该没少往这里寄钱,房子扩大了几倍,光是外观就与这其他的平房格格不入,看起来富丽堂皇的。 蒋文宗下一秒抬头看到了祁景儒,他心里一颤,“你怎么也来了啊?” 祁景儒也不搭理他,目光一直追随着虞辞忧。 “先进去吧,爷爷在里面等你很久了。” 蒋文宗催促道。 虞辞忧不耐烦的迈开了步子,她看着周围她讨厌的人或事物,心里其实非常毛躁难受,好在祁景儒一只手紧紧有力的牵着她,让她镇定了不少,也组织了她逃离这里的冲动。 蒋文宗是人是鬼,在搞什么花样,她今天非要一探究竟不可。 蒋爷爷正在沙发上和蒋煜邢促膝长谈,满脸慈爱的模样,蒋奶奶则是洗了很多水果催促大孙子赶紧吃,虞辞忧不动声色的走了过去,蒋煜邢率先看到了她,站起来说道:“枣枣来了啊?” 蒋爷爷和蒋奶奶都一同将视线落到了虞辞忧的身上,这张小脸可真是越张越精致了,跟死去的虞母那张脸越来越相像。 “嗯。” 虞辞忧淡淡的嗯了一声。 “枣枣,到爷爷这里来,让爷爷好好瞧瞧。” 蒋爷爷面容慈善,朝着虞辞忧挥手说道。 虞辞忧往后退了一步,脸上挂着很淡很疏远的笑容,“不了,我最近染上了大感冒,怕传染给您这个癌症晚期的病人可就不太好了。” 虞辞忧活蹦乱跳生龙活虎的,只要是个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出来她哪里有一点点的感冒症状,而且这话直戳蒋老头的心窝,本来患了癌症还是晚期就很绝望了,哪里还受的了别人故意提起来呢。 一下子气氛就变得严峻起来,蒋老头一下子脸上都没了什么笑意,蒋奶奶也是满脸的不悦,看着虞辞忧哪哪都觉得不顺眼,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的,一看就是要去勾引男人的样子。 这任谁一听要去勾引男人,都知道这女孩子不是什么好人。 蒋文宗从门外走进来看到这样一副情景,心里知道肯定又是虞辞忧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气到了老头子,他扮演着慈父的角色,劝解道:“爸,枣枣还小不懂事,你别跟她一般计较。” “哼,我看这个家里面最能说会道的人就是她了吧。” 蒋奶奶阴阳怪气的说道。 蒋老爷子也是带着目的请虞辞忧来的,自然是不会在言语上和她这个孙女起什么冲突,毕竟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的事情他可不会干。 第36章 第三十六颗糖 气氛实在是太尴尬了。 蒋老爷子咳嗽了几声,将目光转移到了祁景儒身上,他老人家活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看见一个人觉得有“惊为天人”的这种想法。 “枣枣,你身后这位是?” 虞辞忧舌头抵着上颚,铿锵有力的说道:“我男人啊。” “胡闹!” 蒋老爷子一听虞辞忧的介绍就不高兴起来了,他缓缓说道:“你都长这么大了,难道还不知道婚姻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吗? 你怎么能够擅自在外面找男人呢?” 虞辞忧简直是要被气昏过去了,这他妈的这对奇葩家庭是哪个世纪穿越过来的,她不打算浪费口水争辩什么,默默牵起祁景儒的手。 蒋文宗连忙去安抚蒋老爷子了,两个男人不知道凑仔一起说什么悄悄话,恶心死了。 今天在蒋家有聚餐,很多他们的亲戚都迢迢万里赶来,给蒋老爷子买了很多的珍贵的补品,其实都是为了巴结蒋文宗。 以前蒋文宗穷的时候,这些人对待蒋家哪个不是避如蛇蝎,现在蒋文宗算是飞黄腾达了,各个都排着队的想要分上一杯羹。 一张圆桌上坐满了人,虞辞忧支着下巴,看着祁景儒修长的手指拿着湿巾擦拭着碗筷,“对了,你酒店有没有定好了?” 祁景儒淡淡的睨了她一眼,“等你想到,我们都得露宿街头了。” 虞辞忧是肯定不会住在这里的,她觉得多待上一秒都是折磨,还让她在这睡上一觉,岂不是要了她的小命。 菜都是很家常的菜,放在最普通的白色瓷盘里,虞辞忧夹了一筷的酱牛肉吃了起来,坐在她对面画着浓妆的一个中年大妈说道:“文宗啊,那个是你的小女儿啵? 真是没规矩啊,大人都还没动筷呢,她倒先吃起来了。” 虞辞忧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为了抹黑蒋文宗,她甚至不惜降低自己的身价,虞辞忧又夹了一筷河虾,虾的须须很长,有些掉到了别的菜里。 果然,刚刚那个中年大妈更加嫌弃了,“文宗啊,你怎么教导你这个女儿的啊,真的是一点规矩都没有啊。” 蒋文宗面色露出尴尬,他又不能在饭桌上发火,压低了声音说道:“孩子被宠坏了,大家见谅。” 当然不会有人敢来计较的,现在的毕竟是蒋家今非昔比了。 祁景儒用纸巾擦了擦虞辞忧手上的汤汁,接过她刚刚夹的河虾,认真的剥起了虾,他将完整的虾肉蘸了醋再放到虞辞忧的盘子里。 刚刚的中年大妈似乎有病似的,她阴阳怪气的看着给虞辞忧剥虾的祁景儒,话语里满是嘲讽的语气,“哟,这是哪里找到的好男人啊,居然还能给女的做剥虾这种事情,现在的年轻人还真的是肉麻死了啊,想我当年和我老公对视一眼都要不好意思个半天,啧啧啧……” 这话引起了一阵哄堂大笑,祁景儒像是置身其外了一般,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的给虞辞忧剥着虾,虞辞忧可不是什么受了欺负往肚子里咽的主,她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看了一眼中年大妈旁边坐着的儿子,“您对视一眼都要不好意思半天,那怕不是生你儿子的过程里得害羞个上半年呢吗。” 这话成功的将中年妇女的脸都气的铁青,她想说的话又不能说出来,虞辞忧到底是不是个女孩,居然还能把上床人类繁衍这种事情在饭桌上说出来。 太败坏家风了,简直是蒋家的奇耻大辱。 祁景儒抬眸笑着看满脸得意的小公主,眼神里都是无尽的宠溺之意。 饭吃了一会,蒋家不是什么豪门大户也没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他们最喜欢的就是在饭桌上谈事情了。 蒋文宗端起烧酒杯一饮而尽,他对着蒋煜邢说道:“煜邢,你领着祁总去酒窖里拿点白酒来。” 虞辞忧挑了挑眉毛,蒋文宗很明显的在支开祁景儒,她用眼神暗示了一下祁景儒,示意男人放心。 毕竟不顺着蒋煜邢的剧本走,她怎么能知道这个人的葫芦里到底是在卖的什么药呢! 祁景儒懒洋洋的站起身,跟着蒋煜邢走了出去。 见祁景儒走了,蒋文宗立马喜笑颜开,拉起旁边的杨龙成说道:我必须要给大家隆重的介绍一下我父亲这次的救命恩人—杨龙成,小成即使为我晕厥中的父亲拨打了急救电话,才是我父亲能够及时抢救过来。 蒋文宗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所以,为了表示感恩,我决定将我的小女儿以身相许许配给小成。” 第41章 虞辞忧:“?” 这是玩的哪一出? 所有人都将视线转移到了虞辞忧身上,然后不断的在她和杨龙成身上徘徊着,虞辞忧非常的无语,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你把我许配给他? 你怎么不把急救车许配给他做老婆呢?” “枣枣,不要胡说。” 蒋文宗一脸威严,俨然是一个严父的模样。 “我操了。” 虞辞忧撩了撩前额的头发,忍住爆发的脾气,用最后一丝耐心说道:“我已经结婚了,并且我们两个人真的是非常的相爱。” 蒋文宗一副他都懂得的样子,但依旧是语出惊人:“没关系啊,这结婚了也还可以离婚了再结的,小龙是一个值得你托付终身的男人。” “我靠,蒋文宗你是脑子进水了还是怎么的啊?” 虞辞忧瞪大了眼睛,她不明白为什么蒋文宗如此的厚颜无耻,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出来。 祁景儒回来的时候手里没拎一瓶酒,他看着想炸毛了的小狮子一样的虞辞忧,冷冷的眼神扫过在座的每一个,看着虞辞忧红眼盯着蒋文宗看,他就摸到了一点。 虞辞忧都快要掉眼泪了,她满肚子的委屈快要溢出到喉咙口,见到祁景儒的第一眼就藏在男人的怀里,像是一个受了伤的小兽低低的呜咽了起来。 祁景儒心疼的要死,心脏一抽一抽的。 虞辞忧抬起委屈巴巴的脸颊,声音软糯:“祁景儒,你要是再晚来一点点,他们就逼着我和你离婚,把我许配给野男人了。” “我看谁有那个胆子。” 祁景儒一边拍打着小公主安慰她,一边低沉嘶哑的说道,他的眼神如图恶狼一般,看的蒋文宗心里直直发颤。 蒋文宗舌头舔了舔嘴唇,他双手在半空中停留着,为自己圆场:“枣枣,你别哭啊,爸爸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这孩子怎么还当真了呢?” 这下轮到杨龙成傻了眼了,他将求救的目光望向一直没说话的蒋老爷子,语气有丝丝的着急“爷爷,我们可都说好了啊,你一定要将枣枣嫁给我做老婆的。” “日哦。” 虞辞忧即使是窝在了男人怀里也气愤不已,她朝着杨龙成竖起了中指,轻声说道:“你再这个样子,我把你揍的尿失禁信不信。” “枣枣,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能讲这么粗鲁的话呢。” 杨龙成皱着他的粗眉毛,痛心不已的说道,“你看看,你一直待在城市里面生活,这朴素可爱的性格居然变成了如今这样。” “不是,我是变成了哪个样啊?” 虞辞忧手插着腰间,今天无论如何她也要出一口恶气,不然她今天还被看了这么多笑话一点也不值得了。 “你看你,现在出口成脏。” 杨龙成数落到,明明之前枣枣小的时候活泼可爱,她现在也长的那么好看,怎么可以说那些粗俗下三滥不堪的词话呢? 餐桌上的人都一脸看热闹的表情看着现在上演的这么一出闹剧,他们冷漠自私,不关心任何儿的事情,如只知道取乐自己。 蒋老爷子终于开口说话了,“枣枣,听我们的安排,我不管你现在跟你身边的男人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我权当你是个孩子不同你一般计较,你往后和小龙好好相处好好过日子。” 虞辞忧茶色的眼睛湿漉漉的,她这个人一生气眼里就会止不住的流,其实她一点也不想哭的,但是从小到大这个毛病都没有改变过。 祁景儒心软的不行,一把将小公主搂到了身后面,神色冷清,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寒意和燥意,他声音沙哑有力:“蒋总最近公司上下忙着整顿做账,日子按理说是不好过的啊,怎么还有这么多闲工夫操心别的事情呢。” 蒋文宗的脸色瞬间一变,蒋老爷子刚刚说的话确实有些过了,他一直待在这乡村里,对商业界的报导行情也完全不了解,根本就不知道祁景儒是哪种存在。 祁景儒是神,众生都为他颠倒。 空气一度的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不懂这之间的弯弯绕绕,只看到蒋文宗和祁景儒眼神间的刀枪走火,最终还是蒋文宗败下了阵来。 蒋文说没有想到,他都已经做事这么隐蔽了,瞒过了公司里所有的高管,居然被祁景儒这个都不是公司里的人给查到了。 蒋老爷子咳嗽几声示意蒋文宗说话,蒋文宗擦了擦额头上的虚汗,“爸,这孩子的感情就让他们自己做主吧,我们要是逼得紧适得其反了就不好了。” 蒋老爷子听完这话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他这都答应了小辈的事情居然没有做到,若是传了出去该怎么办,他这张老脸该给谁看啊。 他丢死脸了。 第37章 第三十七颗糖 杨龙成也是一脸的不悦,但是他天性胆小不敢多说什么。 杨龙成上学晚,他高中毕业的时候都有二十岁了,但是虞辞忧依旧比他大。 小的时候,虞辞忧有一次被带到这里来,杨龙成就带着她去小溪边玩水解暑,村里的孩子们都在这水边玩儿。 其实虞辞忧心里不太高兴,她本来就很抵触来这乡下,夏日太阳那么毒辣,她最怕被晒了,她一晒身上的皮肤就会红红的起疹子,可疼了。 但奈何那个时候的杨龙成非要拉着她去溪边玩不可,虞辞忧在一个陌生的村寨里,小小无助的她就像是菜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溪边确实有七八个孩子在嬉戏打闹,还有的孩子在小溪里踩水,不过大人们都提前嘱托过了,不准他们往河中央玩,毕竟对于个孩子来说,水还是算有点深度的。 虞辞忧脱了拖鞋,坐在树荫下面,她坐在一块高高的石头上,一双小腿在半空中晃悠着,祁妈妈答应她明天就会带着祁哥哥来这里接走她,虞辞忧在心里算着时间,盼望着明天快一点到来。 几个从小就生活在村野里的女孩子,因为干的活多了,都是皮肤黝黑,手臂粗壮有力的模样,他们看着皮肤白皙还散发着香甜味的虞辞忧,心里羡慕极了。 但是有的时候,极端的羡慕就会造成嫉妒,而人一旦脑子里有了动坏心思的念头还不及时阻止自己,就容易酿出大祸。 一个叫做小莉的女孩,左右也才不过只有八九岁,她的皮肤在一众女孩里还算偏白的了,人看起来胖嘟嘟,走到了虞辞忧的面前,亲切万分地对着她说道,“请问你的名字是虞辞忧吧?” 虞辞忧听到了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甜甜有礼貌的对着小莉笑了笑,“姐姐好。” 她对陌生人并不存在恶意。 小莉嘴角快速的抽动了两下,她看着虞辞忧姣好的面容,心里不断的萌发出一种想要摧毁她的念头,小莉心里这么想着:只要虞辞忧死了,她就还是这个村子里最漂亮的公主,所有的王子都只会喜欢她的。 小莉朝小小的虞辞忧伸出了手,她说道:“你跟我一起去溪水里玩吧,很凉快的。” 虞辞忧下意识的摇头,祁哥哥特别叮嘱过她不可以去河边玩耍的,她也语重心长的规劝小莉道:“姐姐,河里有大鲨鱼,我们要是去占领了大鲨鱼的家,大鲨鱼会把我们都咬掉的,会流很多很多的血,可疼可疼了呢。” 小莉在她看不见的地方无语的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这种一听就是大人用来骗小孩子的话,没想到居然真的会有小孩子深信不疑。 “不会的啦,姐姐带着你玩,你不会有事的。” 小莉扬起她的笑脸,眼神里是虞辞忧当时看不懂的神情。 那种恶意,想要置她于死地的杀意。 虞辞忧依旧摇着脑袋,她头上扎着两个羊角辫,其中一个已经像是秋天里的花儿一样,蔫掉了。 小莉见虞辞忧仍旧是无动于衷的样子,她朝着不远处的杨龙成摆了摆手,“小成,你来这里,把我们的忧忧抱下去;她一定是因为害羞才不敢下水的。” “好咧!” 杨龙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虞辞忧还没来得及挣脱逃跑,杨龙成就把她竖着抱起来抗在了肩膀上,小莉笑着说道:“你就把忧忧放在水里吧,让她游一会泳凉快凉快。” “不行不行,枣枣不会游泳。” 虞辞忧眼神里写满了惊悚,她怕水。 从前祁叔叔带他们去海边玩,祁叔叔在教祁景儒游泳的时候,虞辞忧本来也是兴高采烈的跟着一起学,可是当她喝下第一口海水,受过那种不能呼吸不能哭喊的沉溺之感时,她就害怕了,再也不想要尝试。 杨龙成准备松开的手有些犹豫了,他看向了小莉,“要不算了吧,枣枣不会游泳的。” “我们家养的狗被我爸爸扔到河里都会游泳的,我觉得忧忧也会。” 小莉说道。 虞辞忧瞪大了眼睛,她都要哭了,“狗狗是本来就会游泳的啊,我不会啊。” “不,忧忧你会的,你这么聪明难道还脸狗这种畜生还不如吗?” 第42章 小莉虽然是在说着开玩笑的话,但是她就像是在鄙视嘲讽虞辞忧笨拙不堪。 听蒋叔叔说,这个虞辞忧经常只考个及格呢,都没有考过一百分。 杨龙成心里想的是让虞辞忧凉快凉快,他并没有完全的松开虞辞忧,还紧紧抓着虞辞忧的一个衣角呢。 伴随着“噗通”一声的声音,虞辞忧紧闭着眼眸,她的胸腔里一下子就被灌满了河水,虞辞忧双手朝上不断的挣扎着,一阵又一阵无边的黑暗向她袭来,把她吞噬掉。 虞辞忧从那一刻起切身实意的体会感受到了死亡的感觉。 杨龙成还没反应到不对劲的时候,祁景儒已经跳到水里去了,他把虞辞忧抱出水平面时,整个人都在发抖,头皮发麻。 好在虞辞忧呛了几口水人就醒过来了,她哭哭啼啼勾着祁景儒的脖子不肯松手,明明是热的快要融化的夏天,虞辞忧就是需要汲取祁景儒身上的热量。 杨龙成看见虞辞忧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都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留在他手心里的是一段布料,他拉住的根本就不是虞辞忧,所以他感受不到任何一股下坠的力量。 本来祁景儒是要和祁母明天一道来接虞辞忧回家的,但祁景儒等不了了,他的眼皮一直在跳,心里莫名有一种窒息的难受感,所以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这边。 天知道,当他看见虞辞忧在水里扑腾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感觉。 就像是被人掐断了脖子,七窍还流着血。 当虞辞忧呼吸平稳了一些,祁景儒就把她抱走了,村子口司机还在等着,他现在立刻马上就要带小公主离开。 也大概就是看到虞辞忧溺水那一刻起,祁景儒发誓,这辈子如果可以都不想离小公主三米之外。 小莉神色很不对劲,她看到了祁景儒的眼神,她紧张的在不停的咽口水,往蒋家的方向跑去了,蒋文宗正在门口的石墩上喝茶,小莉气喘吁吁的说道:“蒋叔叔,忧忧刚刚贪玩落水了。” “什么?” 蒋文宗手里的茶杯摔碎在了地上,“枣枣现在怎么样了? 她在哪里?” 小莉说道:“忧忧已经被她哥哥抱走了,是小成救了她。” 听到虞辞忧平安无事,蒋文宗松了一口气,要是被虞家知道虞辞忧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情,还不知道虞海那二老要怎么编排他呢。 如果小莉当时再大一点,她说不定会看懂蒋文宗听到虞辞忧没事的时候,眼里那种只有担忧解除而没为听到女儿安全无事的那种轻松。 蒋文宗说道:“是小成救了我们的枣枣啊,小成人现在在哪呢? 蒋叔叔一定要好好谢谢他才行。” 小莉得逞的一笑,“小成现在应该还在河边吧,他缓和一会马上就回来了了。” 杨龙成本来是想坦白自己的“罪行”的,但是蒋文宗一见到他非但没有很生气甚至还和蔼可亲的拉着他的小手,给了他很多吃的,还说“谢谢。” 杨龙成觉得这样也挺好,他不想让别人再深究这件事情,所以即使没有和小莉提前商量,两人也是一拍即合的编造了这种谎言。 这件事就以杨龙成是虞辞忧的救命恩人了之了,众人见到杨龙成就夸赞他勇敢无畏,谁也没有想过当时虞辞忧溺水的恐惧之感。 本来虞辞忧对小时候的这件事情是没有什么太深的记忆的,她记性向来就差,而且比较偏向于忘记让她难过的事情。 刚刚蒋文宗说要将她以身相许给杨龙成,她听到了那句“人家小时候还救过你的命”,虞辞忧的脑海深处的记忆便全部涌了上来,她看着杨龙成,舌头舔了舔上面的牙齿,说道:“原来当年那个人是你啊。” 杨龙成满头雾水,“枣枣,你在说什么?” “当年我溺水,是你把我扔进水里面的。” 虞辞忧气的牙痒痒,当年她自从她溺水之后,见到水就怕,可祁景儒却死活都要逼她学游泳,那个时候虞辞忧可没少和祁景儒提绝交。 杨龙成意识到了不对劲,他继续狡辩道:“不是的啊枣枣,不是这样子的,是我紧紧拉住了你的衣服把你救上来的。” 有些时候,尘封太多年不被提起的记忆,当事人也会误以为真。 祁景儒眯起了狭长的眼睛,当年他想追究这件事的,可是他没有看到虞辞忧是怎么溺水的过程,也没有任何的证据,因为怕触及到虞辞忧溺水痛苦的感觉,他也不敢提出来,这事在他心里算是个烂尾。 虞辞忧真的是彻底的无语了,她突然意识到这整个村子都是同样的一类人,虚伪没人性。 众人的目光都齐齐望向杨龙成,杨龙成有些慌张了,他支支吾吾的说道:“你们……你们不能治我的罪,我当时才只有几岁,是小莉让我把枣枣扔进水里玩的,我以为……以为枣枣是会游泳的。” 杨龙成现在提小莉有点死无对证,大概三年前的事情了,小莉一家因为签下了高额债务,偿还不起,在一个深夜里,被黑社会的人装进麻袋里,淹到水里淹死了。 人死了,活人就不能知道以前发生的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 虞辞忧抓着祁景儒衣服的手突然松开来了,她敛下了眼眸,嘴唇微微勾起。 你看,善恶到头终有报吧。 第38章 第三十八颗糖 蒋文宗听到了事实的经过,他暴跳如雷,眼神里都是不敢相信以及痛心疾首,他叹了一口气对着杨龙成说道:“小成? 你为什么要那么对我的宝贝女儿,你居然还以我女儿的救命恩人的身份生活了这么多年。” 杨龙成连连摇头,“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我没有,蒋叔叔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够了,多余的话你不必再多说了。” 蒋文宗冷冷的说道,他把这件事情当成了自己的台阶,他是绝对不会惹恼祁景儒的,所以他打算用严惩杨龙成的办法,来彰显自己的内心。 而虞辞忧听到“宝贝女儿”四个字的时候,只是觉得嘲讽。 这事即使是今天虞辞忧不要个说法,蒋文宗也是不会轻易善罢罢休的。 一直都没发话的蒋老爷子,看着杨龙成的眼睛说道:“小成,你当初到底是从水里救出了枣枣,还是你才是那个把她扔进水中的罪魁祸首?” 杨龙成的嘴角在不断的抽搐着,他知道今天这事不能在撒谎了,“对不起爷爷,我当时没有判断力,所以小莉姐说什么我就照做了什么,把枣枣扔进河里,差一点点就酿成了大错,对不起!” 虞辞忧翻了个白眼,难道这个杨龙成最最最该对不起的不应该是她本人吗? 为什么一直在向蒋老爷子喊对不起有什么用呢? “唉。” 蒋老爷子微不可微的叹息了一下,装作十分痛心的说:“既然这样了,这件事情也过去了这么多年,现在小成你还不推脱责任,你就向枣枣道个歉,这事儿也就算是过去了吧。” 杨龙成似乎对这一番教导感悟颇深,他点点头,转过身去朝着虞辞忧说道:“枣枣对不起,当初是我太小了,不懂事,让你受了惊吓。” 虞辞忧可不只是简简单单受了个惊吓,她差一点点死了好吧! 所有人似乎都在等着虞辞忧开口说“没关系”这三个字,他们认为杨龙成道了歉,虞辞忧就应该理所当然的接受并且大方的说:“没关系,这件事我不再追究,不再放在心上了。” 可是凭什么呢,虞辞忧越想越不甘心,她说道:“我不接受你的这种道歉。” 这话似乎是在打蒋老爷子的脸,蒋老爷子当即大怒,他看着虞辞忧说道:“你为什么不接受,难道我这么说你还听不懂吗?” 虞辞忧大大方方的无畏的迎上了蒋老爷子的眼神,她的眼睛里写满了轻佻与嘲讽,“请问您老是我的谁? 我凭什么要听你的呢。” 她的话语轻飘飘的,落在了每个人的心上,砸下了千斤重的窟窿。 祁景儒却是看的很开心,他的小公主终于能独当一面了。 “你? 我? 我是你爷爷,你放肆!” 蒋老爷子明显被气的不轻,就连话语都说不连牵了,蒋奶奶连忙用手拍在蒋老爷子的胸脯,给他顺气,“老头,你千万别生气啊,你这身体是遭不住的。” 大家都一下子想起来了蒋老爷子现在是重病在身,他们都开始指责虞辞忧的不懂事,怎么能这么跟自己的亲身爷爷说话呢。 “你是我爷爷?” 虞辞忧反问道,既然事情都已经发展走到这一步了,她也打算破罐子破摔,对付这些人你好言好语的只会让他们更加变本加厉的欺负你,你不反抗,你就只能永远做受委屈的那一个人。 “我倒是想请问了,从小到大你这个做爷爷的为我做过什么事情? 今天要不是你要说一出把我嫁给杨龙成的话,你会编出什么想我的借口要来见我吗?” 第43章 虞辞忧不怒反笑,她又继续说道:“你们这些做长辈的就是仗着长辈的身份做尽恶事,我妈当初来你们这二也没少受欺负吧?” 虞母生性温软,当初来蒋家,一定被这些人欺负了个遍了,毕竟这些人对当年的她那么小的一个孩子都能下手。 蒋奶奶站立了起来,就像是泼妇骂街一样,“虞辞忧你给我住嘴,我们不过是想为你寻个良缘,你就说我们这是做恶事了? 你现在真的是越大越无法无天了是吧? 真的是让人寒心。” 蒋文宗没想到场面会变成这样,他制止不住这二老的言语。 祁景儒眼皮子掀了掀,声音不温不火,一双黑色眼眸里像是粹了两团火焰,“寻什么良缘? 她的良缘就在这里。” 虞辞忧忍住笑意,她瞥过头去憋笑。 真的是,这个男人怎么不管什么时候都要撩她一下,这该死的心动的感觉。 蒋奶奶也一下子被气的不轻,虞辞忧缓缓的说道:“说道寒心的,到底是谁寒了谁的心? 我怎么从来没见你们对你们的宝贝孙子蒋煜邢这个样子呢?” 蒋煜邢在餐桌下的手一直捏的死紧死紧的,他眼神里写满了落寞与一种虞辞忧看不懂的情绪,虞辞忧也没打算去看清那个眼神,她说道:“但凡你们对我有对蒋煜邢的三分好,我今天也不会站在这里指责你们。” “疯子,虞辞忧你就是个疯子,滚,滚,你给我滚出蒋家,滚啊……”蒋奶奶的脏话一个接着一个,她差点就要将桌子上的碗筷全部向虞辞忧砸过去。 “够了,别吵了!” 蒋文宗大声呵斥道,众人都被吓了一大跳,他吸了一口气,朝着虞辞忧说道:“枣枣,你先回去吧,景儒,我们枣枣就拜托你了。” 虞辞忧本来也不想再待下去了,这里的每一寸空气都令她觉得恶心,她用冷漠的视线一一每一个人,最后停在蒋文宗的身上。 那是一个陌生,冷漠,绝情的眼神。 祁景儒很快就定好了回去的机票,本来还以为会在这里耗上个几天的时间,没想到这才半天就不欢而散了,虞辞忧看起来十分的疲惫,刚才的那些话让她丧失了精力。 两人坐在机场的等候椅子上,虞辞忧半倚靠着祁景儒的肩膀,嗓音沙沙的:“祁景儒,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一个特别不乖也不孝顺的孩子啊?” 如果当时蒋老头子真的被气出了什么毛病来,当场晕厥过去,虞辞忧应该还是会自责的。 “我们的枣枣是世上第一乖。” 祁景儒心疼的摸着小公主软软的发丝,到底是虞辞忧自己的事情,他没办法插手,和蒋家的关系,虞辞忧迟早是要把曾经那么多年的委屈说出来的。 他能做的,不过只是护她一个安全。 “如果你的爷爷奶奶真的能是我的爷爷奶奶就好了。” 虞辞忧带着些鼻音的说道,从小祁爷爷祁奶奶,祁家一家人都对她好。 他们是虞辞忧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虞母以外,最最最感谢感恩的人了。 虞母给了她生命,祁家人则是给了她生活下去的一切。 “说什么呢?” 祁景儒皱着眉头有些不悦,“爷爷听到你说这么见外的话,奶茶都不会给你喝了。” 虞辞忧嘻嘻一笑,心里暖融融的,她水润润的眼眸好似三月的春天,万物复苏,给人间送来暖意。 虞辞忧走后,蒋文宗也没有多待,毕竟现在公司处于一个很走险的时期,他不能离开太久,得时时刻刻都紧盯着。 蒋煜邢跟着一起回去了。 蒋老爷子今晚住到医院里去,明天下午的手术只有蒋奶奶一个人陪着,蒋奶奶边在床边削着苹果,边碎碎念道:“我看那虞辞忧啊就是个白眼狼,当初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让文宗不要取那个女人,生下了个祸害来。” “够了,咳咳咳。” 蒋老爷子咳嗽了几声,他想要个清净,他其实自己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事情最后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虞辞忧的大学城项目即将竣工,汪茵河这段时间真的是很累,虞辞忧每次有事离开,项目的重大担子都是落在汪茵河身上的,她最近常常为大学城的收尾工作而加班。 “茵河姐,这段时间你辛苦啦,这是我从家里给你带的巧克力和糖果。” 虞辞忧伸手给出一个水蓝色系着丝带的礼盒,汪茵河也不是矫情的人,笑着在手里掂量了几下,很重。 虞辞忧有收集糖果的习惯,那一个礼盒里有不少陪品牌糖果的散装,还有祁景儒以前出差天南地北给她带的巧克力和糖果。 “谢谢枣枣了。” 汪茵河笑着摇了摇手里的礼盒,她不爱吃糖,但是姑姑家的小女儿喜欢的不得了,那女孩儿正要过生日了,有这么一盒糖果当礼物估计会开心死吧。 虞辞忧就跟那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一样,只要一颗甜甜的糖,就可以傻傻的乐呵一整天。 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谁又会不喜欢呢? 大学城正式开业的时间已经定下来了,三天之后,所有的加盟商店已经全部入盟成功。 一切都已经就绪。 但是在这之前,虞辞忧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虞母的忌日快要到了。 夏日的炎热慢慢褪去,秋姿飒爽,树上的绿叶在慢慢枯黄,一片一片的旋转落地。 自古逢秋悲寂寥。 自从虞母去世在早秋的那个夜晚,虞辞忧就开始讨厌起了这个季节,她讨厌粗黄脆弱的枯叶,讨厌干燥敏感的空气,讨厌一切在这个季节里轻易消逝的万物。 虞辞忧望着落雨的窗外,心里一阵阵的失落涌上心头。 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 第39章 第三十九颗糖 虞辞忧起的很早。 她穿上了昨天就准备好了的黑色长裙,外面披着一件垫肩的黑色外套西装,长发柔顺的被绑成了低马尾,妆容十分肃穆。 祁景儒已经做好了早餐,他们吃完后要先去花店里挑虞母最喜欢的花束,然后接上祁母他们一同前往墓地去悼念虞母。 今日有小雨,每年的这个时候总是淅淅沥沥的会落雨,外面雾蒙蒙的,白烟笼罩着这个诺大的城市,让人觉得透不过气来。 “过来吃早餐吧。” 祁景儒擦了擦手,昨天过来做饭的阿姨做了早餐,他今天起来热了一下两个人就能吃了,虞辞忧点点头,拿起筷子夹着吃。 祁景儒坐在她的对面,看着她的样子,皱眉问道:“穿裙子不冷么? 要不要上去换别的穿?” 虞辞忧咬着韭菜饼含糊不清的说道:“没事儿,我抗冻。” 祁景儒眯着眼睛上下打量着她,每次换季虞辞忧铁定会感冒不是没有原因的,除了因为身子底弱,还有这种莫名自信觉得自己抗冻的自我感觉。 祁景儒随她,没再说什么。 两人吃完了早餐,祁景儒去地下取车了,虞辞忧撑起黑伞,站在门口等他从车库里开上来,她瘦弱的身躯在秋风里有些发抖,这雨看似不大,但是每一滴落下来都让人觉得冷到了骨头里。 虞辞忧望着烟灰色的天,心里感慨良多,她不免发起了呆。 因为今天要接的人多,祁景儒开了一辆别克商务车,他在小公主后面轻轻的摁喇叭唤醒发呆中的她,虞辞忧走到车门边,将伞收好,上了副驾驶。 车里弥漫着牛奶的芳香味。 祁景儒右手端起一杯热过的纯牛奶,递到虞辞忧的手中,“你早上都没吃什么东西,把牛奶喝了。” 牛奶盒上还有湿漉漉的水珠,虞辞忧“嗯”一声,乖巧的将吸管插入纯牛奶中,小口小口的抿了起来。 因为是大雾天,所以车不好开,祁景儒慢悠悠的开着车,虞辞忧就靠在车窗上发呆,她不想说话。 虞母生前最喜爱的花就是白色百合花了,街角那有一家花店,花都是老板隔夜亲自去取的,虞辞忧抱着那一大束带着露水的白色百合,外面还围着几朵香槟玫瑰,芬芳四溢。 老板眯着笑眼,对着虞辞忧说道:“这一大清早的,刚刚也有人买了白色百合,把最好的都挑了去,不过你手里这束也很漂亮。” 虞辞忧又低下头闻了闻怀里的花束,祁景儒付好钱从店里走出来,搂着她的肩,“走吧,去接妈他们。” 祁母,祁父还有祁老爷子都一大清早就在门口等着了,祁母买的花是香水百合,这么多人带着妈妈最喜欢的话去看妈妈,妈妈一定会很高兴的,虞辞忧心想到。 祁母坐在车后面,笑的一脸慈祥,“这日子过的真是快啊,一转眼枣枣都长这么大了,小虞今天能看到你一定很高兴。” 虞辞忧在国外的那几年,忙的甚至都没有时间回国悼念虞母,好几次都是在深夜里喝着酒看着黑夜,呜呜咽咽的哭着。 第44章 她从后视镜里看着祁母,心里是真心感慨万千:“妈,过去几年你一直帮我照料着,真的万分感谢呀。” 祁母拧着眉毛,假装生气嗔怪道:“你这个孩子怎么说这么见外的话呢。” 虞辞忧失笑,心情好像要比早上好了不少,正在等红灯变绿灯的间隙,祁景儒转头看了一眼小公主,见她心情还不错,心里也松了一大口气。 虞母刚走的那几年,虞辞忧虽然表面上很坚强的,但是不管是在干什么,都会趁没人看见的时候抹一把眼泪,大眼睛总是含着水光泪汪汪的。 大家都心疼这个小姑娘啊,那几年里都小心翼翼的怕触碰到她伤心的情绪,把生命最好的也都捧给她,就是希望她能够笑一笑。 行驶了一会,终于到了墓地。 虞辞忧抱着那一大捧花束,轻轻的弯腰放在了虞母的墓碑前,她摸了摸口袋,没有摸到想要的东西,嘴角有些向下,祁景儒很快递过来了一包湿巾。 虞辞忧瞬间眼里带着闪光,她小声地说道:“谢谢呀。” 其实墓碑上没有积多少灰,这里的地理位置十分优越,青山绿水环绕着,先祭念的是祁母他们,祁母一直在夸两个孩子,说着说着眼泪就落了下来,“小虞啊,是你不好,你当初怎么能舍得抛下那么小的枣枣走的呢?” “好在现在啊,枣枣嫁给了我们景儒,我日后还能继续照料着这个孩子,我以前啊就最担心的是枣枣远嫁了,受了婆家人的委屈一个人哭该怎么办呢。” 祁母抹了抹眼泪,在她的心里面,虞辞忧早就跟她的亲生女儿一样了。 祁父拉了拉她,“别哭了,这不都应该是高兴的事情吗,两个孩子还在看着呢。” 祁母笑了笑,“是啊是啊,都是高兴的事情。” 三位长辈又轮番寒暄了一会,把时间留给了虞辞忧和祁景儒,虞辞忧侧着坐在了墓碑旁,不断的用湿巾擦着墓碑,“妈妈,是女儿不好,都这么久没来看你了,你一定很想枣枣吧。” 因为下过雨,地上都是潮湿的,祁景儒把外套脱了下来,折迭垫在地上让虞辞忧坐上去,地上凉的很,虞辞忧直接坐着肯定要不舒服的。 “妈妈,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百合呀,你在那边是不是很无聊呀?” 虞辞忧缓缓的说道,“妈妈,枣枣真的好想你啊。” 雨过天晴,空气里弥漫着青草的芳香。 祁景儒又从兜里拿出了纸巾,动作毫无力度的擦拭着小公主的眼角,宠溺的摸着她的发丝,“枣枣乖,你要是哭了,妈看见了也不会高兴的。” 做母亲的,不管在哪里都希望子女高高兴兴的不是么。 虞辞忧收了泪水,祁景儒认真的牵起她的手,与她柔软的手掌紧紧的相握着,黑眸里淬着认真严肃的星火,声音略微沙哑却认真严肃:“妈,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枣枣的,照顾她一辈子。” 秋风拂过,在这么柔情温和的画面里,几许秋风敛去往常刺骨的寒冷,带着几片枯叶在空中翩翩起舞,秋天看起来也不是如此的荒凉绝情。 秋天是个多情的季节。 虞辞忧又毫无条理,断断续续的说了很多很多的事情,祁景儒偶尔也跟着附和几声,看起来其乐融融。 虞辞忧因为坐久了,腿有些麻,她差点一个踉跄脑袋磕在墓碑上,好在祁景儒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小心点,这么大的人还毛毛躁躁的,小心妈看了笑话你。” 这话听起来像是责怪,可一到祁景儒的嘴里听起来就是满满的爱意了,那种裹都裹不住浓的要溢出来的爱意。 “才不会啦,妈妈知道你一定会把我照顾的很好很好的!” 虞辞忧软软的趴在他的怀里说道,祁景儒笑着抱起了她,声音低沉:“嗯,我会的。” 两人准备离开了,却在下山的路上碰到了手里拿着白色百合的蒋文宗,他的身影看起来有些佝偻,在秋风里看起来单只影薄的,很是可怜。 蒋文宗明显也注意到了虞辞忧和祁景儒两个人,他有些不大好意思的垂下了手里的花束,那一大捧白色百合外边围着的红色烈焰玫瑰看起来有些庸俗。 白百合如此高贵无暇,不该被任何庸俗所玷污的。 蒋文宗率先开口说道:“枣枣,你也来了啊。” “我妈忌日我能不来吗,她这辈子没嫁个好老公,要是连做女儿的都不孝顺,不知道要被这外边的人怎么编排呢。” 虞辞忧像是吃了火药一般,说实话,她觉得蒋文宗来祭拜她妈妈的资格也没有。 凭什么这个害死她母亲的凶手现在活的如此逍遥自在,每逢忌日来祭奠一下,算是为自己之前所犯下的罪行赎罪吗? 可是蒋文宗再怎么赎罪,虞母也回不来了啊。 蒋文宗自知理亏,他从乡下回来的这一趟,整个人似乎看上去苍老了不少,虞辞忧看着那花束外边的包装,有些眼熟,原来早上那个花店老板说的另一个人就是蒋文宗啊。 怎么想都怎么觉得讽刺。 虞辞忧不再想搭理蒋文宗,拉着祁景儒从他的身边走过,蒋文宗明显是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但是他嘴巴张到一半虞辞忧就走了,那些话都只能硬生生的再咽回了肚子里。 快走到停车场时,虞辞忧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没拿,她一时迷糊,刚刚坐下去的时候,随手将手机放到了草坪上,如今只能再折腾一趟回去拿了。 “你不用陪我啦,我去去就能回来。” 虞辞忧没让祁景儒陪着,他今天已经很累了,昨天在书房祁景儒开会开到了深更半夜,今天又一大早就起床热早餐热牛奶的。 虞辞忧心疼他。 蒋文宗放下了手里的花束,深深的叹了很长的一口气,他似乎真的苍老了,岁月在他的脸上写满了痕迹,眼尾的皱纹深深的勾勒着时间。 “阿虞,好久不见啊,这些年来,我似乎真的亏欠了枣枣很多。 是我的错,这都是我的错,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女俩,枣枣心里对我这个父亲有怨,我也认了。” 蒋文宗声音越来越急促,似乎带着哭腔。 虞辞忧止步不前了,蒋文宗又继续说道:“这人老了啊,身边总归是希望孩子陪着的,可我做的那些混蛋混账事,根本就不配得到你和枣枣的原谅,没办法,我只好下辈子给你们做牛做马赎罪了。” 虞辞忧听着这些只是觉得恶心,说实话,她从来没对蒋文宗抱有过一丝期望,从虞母死的那一刻起,虞辞忧心里就认定了蒋文宗是个恶人。 她缓缓的走过去,因为刚刚走的急,黑色裙摆处沾了不少的泥泞,她蹲下身子拿起手机,蒋文宗见着她一脸的错愕,虞辞忧低声在他耳边说道:“如果当初二十来岁的你能有现在的觉悟,事情也不会走到如今这一步的。” “这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的,你好自为之。” “毕竟,我送给你的礼物,好戏还在后头呢。” 虞辞忧说完就毫不留情的转头就走,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曼妙多姿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山脚处。 第40章 第四十颗糖 时间过的飞快,转眼又到了大学城开业的日子,这对虞辞忧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日子。 她近几个月来所有的心血都花在了她的“处女作”之上,心里总归是盼望着红红火火的。 即使不是为了自己,也要好好的在蒋文宗和蒋煜邢的面前出一口气。 汪茵河仍是一身的职业装,她站在发布会的现场等着虞辞忧,不远处看到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缓缓使来。 随着侍者拉开车门,率先出现在公众视野里的是一双白嫩水润的细腿,黑色高跟鞋的鞋更写着ysl三个诺大的字母,虞辞忧穿着黑色包臀短裙,上半身是白色的衬衫,袖口处还是木耳边的,让她看起来少女感十足。 虞辞忧缓缓的摘下墨镜,将手里的包包递给了旁边的人,记者全部一窝蜂的围了上来,继上次参金融节目那件事情前前后后后,虞辞忧还是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出现,她笑的一脸灿烂。 汪茵河很及时的上前去,她一只手臂挡在虞辞忧的前面,防止因为人潮的拥挤而挤伤了她,很多保安也蜂拥而至,将虞辞忧团团围住。 这一切都是祁景儒安排的。 “各位不要全部堵在这,待会发布会上会给大家留时间提问的。” 汪茵河扯着嗓子喊道,她有些出汗了,这记者实在是太多了。 虞辞忧被安安稳稳的护送到了屋子里,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包纸巾,“茵河姐,擦擦汗吧,辛苦你啦。” 汪茵河笑着接过来纸巾,好在她今天画的妆是防水的,不然这满头大汗的要狼狈死了。 距离发布会的开始还有十五分钟,虞辞忧坐在白色椅子上,不停的转着圈,手机铃声响起来了,虞辞忧拿过一看才发现是祁景儒发来的视频通话。 “喂?” 第45章 女孩软糯香甜的嗓音通过手机直传到祁景儒的心脏里,祁景儒见她扶着脑袋,问道:“怎么了? 头疼?” “嗯?” 虞辞忧反应过来,她放下了手,笑着说:“刚刚转椅子转多了,有点儿晕。” 祁景儒笑了一下,他抿着唇说道:“我可能要晚点回来,这边有点棘手。” 祁景儒一大早就赶飞机走了,虞辞忧点点头,“你忙你的,不用担心我。” “枣枣乖,老公晚上就来接你回家。” 男人嗓音低沉魅惑,听的人心痒痒的。 汪茵河推开门进来的时候就听到了这么宠溺的一句,她暗暗砸舌,没想到看起来冷酷无情的祁总还能用这么温柔的嗓音说话。 简直是活久见啊。 虞辞忧适时的收了手机,她脸上的还留着几丝红晕,汪茵河咳嗽了一声掩饰尴尬,笑着说道:“发布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可以走了。” “奥奥。” 虞辞忧点着头说道,她现在的模样可爱极了。 记者已经都聚集在下面坐好了,他们拿着笔和本子,随时准备记录。 虞辞忧一步一步缓缓的走上舞台,她拿过话筒,“感谢各位参加大学城的开幕式。” 底下响起如雷贯耳的掌声。 “这是我的第一个项目,我带了十分厚重的个人色彩来演绎这个项目,从它最初的开始到结束,我见证了它竣工的一点一滴,从商场的设计到店铺的入驻,我想感谢每一位参加这个项目的工作人员。 是你们,完善了它……”虞辞忧一番慷慨激昂的发言让工作人员们热血沸腾。 往常那些老板对于一项项目的致辞,无非就是海阔天空的畅谈中国经济的发展,虞辞忧一番感人肺腑的发言,要比那些夸夸其谈的大老板好太多了,都是说到人心里去的话。 记者提问了几个问题,虞辞忧都一一笑着响应,镜头前的她,熠熠生辉。 大学城的开幕,所有大牌都三折起,很多小众不算贵的潮流品牌受到了大学生们的追捧,这是一次很成功的项目,短短半天的时间,利润在翻倍的增长。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虞辞忧决定请大家去ktv里唱歌,一共有十几个人,虞辞忧还不吝啬的租了最大的包厢以及很多果盘。 “第一首歌得让我们小虞总唱,大家说是不是啊!” 一个挺会活跃气氛的人说道,大家嘻嘻哈哈的答应“对啊,我们小虞总来!” 虞辞忧敛着笑容,有些含羞的走到了点歌的电子屏幕前,手指快速的点击,熟悉的前奏缓缓慷慨激昂的响起。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虞辞忧唱歌时一脸的严肃,她挺直了身躯,用力咬字,唱的热血沸腾。 众人却是都傻了眼,谁能想到年纪轻轻的虞辞忧来ktv唱歌,唱的第一首歌居然会是《义勇军进行曲》。 汪茵河收到了祁景儒的消息,将ktv的地点和包厢号都告诉了他,然后拍了一段虞辞忧唱国歌的视频。 虞辞忧在国外的时候,偶尔也会和舍友同学们一起去唱歌,她每次的首选都是国歌,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种习惯,回国也延续了这样一种习惯。 她为自己身为一名中国人而倍感自豪。 祁景儒笑着点开视频,然后收藏了,他嘱咐助理快一点开车,然后全程的傻笑着一边又一边的重复着短短十秒的视频。 一曲结束,大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虞总唱的真好啊!” “来,让我们大家敬虞总一杯酒吧!” 一个男员工举起了手里的酒杯摇晃了几下,大家也跟着一起举起,虞辞忧正欲喝一口,手里的酒杯突然就被人抢走了。 “我家宝贝儿喝不了酒,这杯我替她喝了。” 祁景儒风尘仆仆的从包厢外走来,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酒杯,然后一饮而尽。 众人还在错愕之中,有反应快的人立马拍起了彩虹屁:“哦天呐,是什么风把我们的祁总刮过来了,真是让我们小小的包厢蓬荜生辉啊!” “是啊是啊,欢迎祁总的到来!” 虞辞忧眼巴巴的看着那快要到嘴的酒,她忍不住咂巴了一下嘴唇,从小就被祁景儒禁酒,每次喝都还只能偷偷摸摸的,没想到这次祁景儒又在半路杀出来了。 气氛十分热烈,祁景儒被所有人围攻着敬酒,一杯接着一杯,每当他有要拒绝的意思,敬酒的人就会说道:“祁总,你不喝我们可就找你老婆喝了啊。” “老婆”两个字取悦了祁景儒,他很干脆的一饮而尽,今晚谈生意,祁景儒本来就喝了不少的酒,如今被所有人这样围攻着,很快就酒精上了头,有些晕乎乎了。 有人唱着嗨歌,虞辞忧扶着烂醉如泥的祁景儒,她拍了拍男人的脸,“祁景儒,快醒醒。” 祁景儒扯过她的手,放在嘴边亲吻着,虞辞忧看了眼人群,还好大家现在的注意力不在他们两个身上,虞辞忧抽出了自己的手,打算把他扶回家。 汪茵河也喝了不少酒,不过她还算理智的,小声地说道:“枣枣,你和祁总要走了啊?” “嗯。” 虞辞忧轻轻的说,趁着现在没人发现在意他们,得赶紧溜,不然又会有人来灌酒,祁景儒也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兴奋过头了,居然来敬酒的人来者不拒。 虞辞忧有些吃力的扶着祁景儒,好不容易走到了电梯里面,祁景儒高高大大的个子把她堵在了电梯的角落里,他微微眯起眼睛,嘴里带着酒气,不停的在喊“枣枣,枣枣,枣枣……” 虞辞忧前几次还好脾气的回答他几句,到了后来,她黑着脸说道:“祁景儒你烦死啦,可不可以闭嘴。” 男人愣住了一秒,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虞辞忧以为自己凶到他了,还准备哄他,结果男人突然低下头来咬住了小公主的嘴唇,嘴里还念念有词的说道:“嗯,我闭嘴。” 虞辞忧怀疑这人压根就没醉。 好不容易出了电梯走到门口,虞辞忧看见了在外面站着的蒋文宗,她冷声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蒋文宗摩挲了一下手掌,“我听说你在这里聚会,大晚上的怕担心你一个人不安全,这不就在这里等你出来吗,我好心安一点。” 晚上有些冷,秋风瑟瑟。 “不必了。” 虞辞忧不接受他的好意,在她眼里,蒋文宗这么做肯定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估计是又有什么事涉及到了她。 蒋文宗看着靠在虞辞忧肩膀上的祁景儒,想要伸手去扶,“小儒怎么醉成了这样,我来帮你扶吧?” 虞辞忧往后退了一步,她微微嘲讽道:“怎么? 难道杨龙成又救了你一命,又要把我以身相许给他了?” “枣枣,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蒋文宗下意识的拒绝她,“爸爸知道小成那件事情,没有先经过你的允许是爸爸的不对,你就不能原谅我一次吗?” 虞辞忧简直要被气笑了,“你明明知道我和祁景儒结婚了,你当时怎么说的来着,你是说结婚了也可以离婚的是吧?” 蒋文宗一时语塞,答不出话来。 虞辞忧盯着他的模样,嘴角上扬,“也得亏是景儒心疼我,不想我们父女之间再变的更僵,不然你以为你说了那种话,他能放过你? 祁家能放过你?” 蒋文宗低下头,说不出话来了。 虞辞忧约的出租车很快就到了,她一把将男人塞进了后座,再没看蒋文宗一眼就扬长而去。 有些伤害,是弥补不了的。 第41章 第四十一颗糖 回到了公寓。 虞辞忧躺在沙发上气喘吁吁,她缓了一会才站起来走到祁景儒面前,他抱着家里的柱子,低着头闭着眼,模样看起来乖巧极了。 虞辞忧掏出口袋里的手机,对着他这幅样子狂拍了几十张照片,然后还是觉得不满足,又录了视频发到家族群里。 祁母回消息是最快的:哈哈哈哈哈哈。 然后祁爷爷也在下面跟着一起发哈哈哈哈,祁母将视频上传到了朋友圈,祁景儒这次丢脸可算是丢大发了。 虞辞忧拉着他的手臂,想把他扶到沙发上将就一晚,但奈何男人实在是太沉,并且死活抱着柱子不肯松手。 虞辞忧擦了擦额头的汗,然后拿出了包里的口红,威胁道:“祁景儒,你要是不听话,我就在你脸上画画咯!” 男人似乎听到了这句话,抬起黑色眼眸来扫了她一眼,然后突然傻笑起来,“枣枣,过来给我亲一口。” 虞辞忧反而是往后退了一大步,“你做梦。” “亲我有糖吃啊。” 男人声音因为喝多了酒而更加沙哑了,他身上的酒气与薄荷的味道融为一体了,并没有那些醉酒者身上那么难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虞辞忧灵光一动,轻轻的走到他的面前说道:“祁景儒,你老实的告诉我你把家里的糖都藏在哪里了?” 第46章 别人的老婆都问老公的私房钱藏在了哪里,小虞不一样,视金钱如粪土,一心只想知道她的糖果被放在了哪里。 小虞可真是积极又向上啊。 祁景儒即使醉了酒,头脑也转的很快,商人的头脑在此刻暴露的一览无遗,一点也不肯吃亏,他低声说道:“枣枣亲我一口,我就告诉你糖果都放哪里了。” 虞辞忧心动死了,轻轻的在他嘴角啄了一下,双眼放着光:“好了,可以告诉我了吧?” “不行。” 男人的声音有着难耐的躁动,他的双眸里淬满了星火,一个转身,把虞辞忧抵在了柱子上,然后咬住她的唇瓣,口齿不清地说道:“还不够。” 虞辞忧忍无可忍,抬起膝盖朝男人的腰间踢了过去,祁景儒始料不及根本就没有防备,硬生生受了小公主这么一下。 还好没再往下一点,不然就坏事了。 虞辞忧得不到糖果,咬牙切齿的对着坐在地上的男人说道:“我要上楼睡觉了,祁景儒你自生自灭吧。” 小公主还真是说到做到,一个也不回头的上楼进了房间,祁景儒在地上坐了一会才摸了摸下巴,懒洋洋的从地上爬起来。 看来醉酒这招对小公主没用,说来说去,还是糖果的作用最大。 得糖果者,得虞辞忧。 第二天清晨。 谢以珏以及把自己关在幽闭黑暗的房间里很久很很久了,他满脸胡渣,黑眼圈十分严重。 房间里弥漫着酒味和呕吐的臭味,窗帘都紧紧的闭着,窗外透不进来一丝亮光,唯一一处光源是暗弱的大电子屏幕,上面播放着虞辞忧公寓前的监控,谢以珏一直紧紧盯着。 他再一次拿出了手机,像同一个电话号码发过去了消息:枣枣,我好想你。 可是消息全部都石沉大海,没有哪一条有过回复。 虞辞忧洗漱好之后,坐着祁景儒的车去公司,她坐在车上听着收音机摇摇晃晃的,安全带都快绑不住她了。 车都要快要开到公司门口了,虞辞忧突然安静下来,表情一脸冷淡,声音轻软的说道:“我不想上班了。” 像极了多年前,祁景儒送她上学,虞辞忧板着脸说道:“今天我不想上学了。” 那个时候祁景儒问她问她为什么不想上学,小公主是怎么回答的来着,扬着那张未施粉黛的脸,说的理直气壮:“因为我的翅膀硬了。” “不想上班? 那我们回家睡觉怎么样?” 男人冷冽的声音传入虞辞忧的耳朵,虞辞忧打了一个哆嗦,灰溜溜的拎着包下车了。 公司里的人一路都很热情的对着虞辞忧打招呼,本来其实蛮多人都看不起看不上这个恐慌而来的小虞总的,但是自从昨天虞辞忧的那个大学城项目,开业第一天业绩就那么高。 所有人的心里都只剩下了倾佩。 虞辞忧也回给每一个人微笑的面容,她走到自己的办公室,刚打了计算机,蒋文宗就拎着大包小包进来了。 “有事么?” 虞辞忧懒懒的靠在椅背上,她洁白的葱指敲打着办公桌,低着头抬着眼眸,似乎对什么事情都没有兴趣的样子。 蒋文宗将手里的红色礼盒拎到虞辞忧的办公桌上,上面画着红枣的图案,“枣枣,这是前不久我一个客户送给我的,我知道你爱吃红枣,特地给你拎过来的。” 虞辞忧凝视了那红枣盒几秒,没接受蒋文宗的好意,缓缓说道:“你拿走吧,我不喜欢吃红枣了。”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虞辞忧悄悄的将礼盒的品牌记在了心里,晚点打算告诉祁景儒,让她给自己买。 毕竟那鲜艳的红枣,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啊?” 蒋文宗讪讪的收了手,他并不知道虞辞忧已经不爱吃红枣了,他显得十分尴尬,站也不是,走也不是。 虞辞忧没起身,有些傲慢的说道:“红枣你拿走吧,不用想着对我好什么的,我不会接受的。” “枣枣,我……”蒋文宗吞吞吐吐,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低着头离开了虞辞忧的办公室。 等到蒋文宗已离开,虞辞忧就立马拨通祁景儒的电话,“你快去找一个叫牌子的红枣,一定要多给我买几盒哦。” 祁景儒还以为小公主打电话来是有什么大事,他记下来了之后说道:“行,我中午过来接你,一起去超市买?” “也行。” 虞辞忧晃动着双脚,喜滋滋地说道。 盼啊盼啊盼的,终于到了中午,虞辞忧拎起自己的包就往楼下冲,颇有一种以前读书的时候,下课铃声一响,虞辞忧就拔腿冲向食堂。 祁景儒的车已经停在了公司门口,他看着火急火燎的小公主猛的拉开车门再关上,勾着嘴角笑着说道:“怎么了? 后面有人追你啊。” “别废话,快点去超市里买枣子吃。” 虞辞忧快速的系上了安全带,往常都需要祁景儒提醒她系的,这次比谁都快。 祁景儒眼尾染着笑意,说话有三分轻佻,“得,遵命,我的公主殿下。” 在路口准备转弯的时候,虞辞忧眼见看到了旁边停着的车子,十分的眼熟,而且主驾驶坐着的人就是蒋文宗! 虞辞忧的舌尖在下颚刮刮过一圈,然后指使着祁景儒换道,换一条路线走,千万不要跟蒋文宗碰上。 祁景儒转了方向盘,车子上了高架,匀速行驶着,车内放着相声的广播,虞辞忧听的津津有味。 后面似乎有不少车一直在换道,没车跟在祁景儒的车后面,虞辞忧还沉浸在相声的欢声笑语之中,祁景儒隐隐约约嗅到了一丝不对劲。 虞辞忧从后视镜里看到一辆黑色捷豹朝着他们的车开来,速度快的惊人,像是要冲着他们的车撞上来一样的,虞辞忧细如柳叶的眉梢紧紧拧着,眉目间泄露了几分忧愁:“祁景儒,你有没有看到后面那辆车啊。” 祁景儒都没有空回答她的问题,冷声说道:“坐稳了。” 男人话音刚落下,就一个急转弯,将车一百八十度的旋转了一个方向,往另一个道上开去,虞辞忧的脑袋撞在了玻璃上,眼睛里闪出了泪花。 呜呜呜,为什么剧情突然变成了速度与激情? 祁景儒狭长的眼眸直视着前方,薄薄的唇瓣在此刻看起来更加清冷,没有一丝笑容,后面的车子依旧紧追不舍。 虞辞忧似乎看到了那个身影……是谢以珏! 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高架上的车很多,祁景儒一直在不断的绕车,这反而算是变相的在给后面的车开路,车速实在是太快,虞辞忧紧闭着双眼,手也用力紧握着车门上的门把,但是她心里很安稳。 因为她男人在。 她一定会没事的。 前方的车全部都堵死了,谢以珏的车还在不断加速的开过来,祁景儒被逼到了绝路,前面撞不开,后面的车又要撞上来,他倒车将车横了过去,打算再试试能不能绝处逢生,谢以珏眼睛发红,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得不到的人就要毁掉,要一起同归于尽。 虞辞忧闭上了眼睛,因为路口那里开上来了一辆大卡车,祁景儒没有机会再开了,她嘴唇微微颤抖着,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祁景儒的大掌包裹起来了。 似乎在用最后一丝温暖告诉她,别害怕。 三,二,一…… 如期的疼痛并没有降临,但是车外却是传来了很响的一声“砰”,车子冒着烟,有一辆蓝色的凯迪拉克横挡在了他们的车前。 祁景儒把她拥入怀里,他垂眸看着虞辞忧如白瓷一般的脸,没有一丝血色,他手指骨节弯起,肌肤因为太过用力而紧绷着。 车里是劫后余生的气息。 “枣枣不怕,有没有哪里疼?” 祁景儒摸着她的脑袋,声音里满是温柔的安慰着她,虞辞忧在他怀里摇摇头,“没事儿,你快下车去看看怎么回事吧。” 周围不少人把他们这块围起来拍照了,祁景儒率先拨打了报警电话,然后走下车去,虞辞忧心里面有一种不太好的猜想,那辆蓝色的凯迪拉克不就是刚才蒋文宗驾驶的吗。 蒋文宗,不会舍身救她的吧,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虞辞忧双手捏紧着,救护车也很快就到了现场,她没有勇气下车,知道她看见血淋淋的蒋文宗躺在医疗推车上被推出来,她心里才开始掀起万丈波浪。 蒋文宗为了救她,出事了。 第42章 第四十二颗糖 祁景儒担心虞辞忧有事,还是坚持要把虞辞忧送到医院里去做个检查,谢以珏只是轻微的软骨挫伤,很快就被移交至警察局了。 虞辞忧被诊断出了轻微的脑震荡,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蒋文宗那边的事情都是祁景儒在着手处理的,蒋煜邢收到消息也很快就赶过来了,一直都守在手术室的门口。 虞辞忧躺在病床上,电视里已经有他们这起车祸的报导了,这次不仅路上的监控拍到了,很多车子的行车记录仪也全部都清晰的拍到了谢以珏故意撞车的画面。 第47章 谢以珏这一次真的是插翅也难逃。 祁景儒的手臂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刮伤了一道,伤口看起来很深,不少皮肉都外翻了,伤口有些触目惊心,医生给他处理完伤口,祁景儒就讲衣袖拉了下来。 医生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臂,“你做什么? 衣服上的细菌会导致手臂感染的。” 祁景儒没听劝,固执的拉下了白色衬衫,虽然手臂绑着绷带,带有些地方还是血淋淋的,他低声说道:“我老婆见不得血,她会害怕的。” 蒋文宗伤的也不算很重,被转到普通病房之后,来看他的也只有蒋煜邢以及他身边的助理,桌子上只有一个孤零零的果盘,相比起虞辞忧这边,简直太寡淡可怜了。 虞辞忧这边的果盘花束都快堆满的放不下了,光是林殊桃和虞辞忧两个人就把整张大桌子放满了,她们带的看望礼品非同寻常,不是巧克力就是糖果。 不过一律都被祁景儒没收了。 祁母也听到了她受伤的消息,匆匆从家里赶过来,撂下了三个一起正在打牌的牌友,她现在正在床边给虞辞忧削着苹果。 虞辞忧看着电视上放的海绵宝宝,不敢笑的太大声,祁景儒正坐在沙发上处理公务呢。 他本来就很忙。 祁母满脸写满了心疼,“哎哟,我的心肝儿枣枣啊,那个叫谢以珏的我一定饶不了他,看看把我的小公主给害成什么样了。” 虞辞忧用叉子叉着水果放入口中,“妈妈,我没事的啦,真的只是受了一点点轻伤,都怪景儒太大惊小怪了,非要让我住在医院里观察几天。” 住院这点祁母倒是没有顺着虞辞忧,毕竟关乎到身体健康呢,她很赞同自己的儿子的做法。 “听说这一次,是你爸爸救了你?” 祁母说这话时不断观察着虞辞忧的神色,祁景儒敲键盘的手指也停了下来。 虞辞忧虽然很不相承认,但是事实如此,确实是蒋文宗救了她,她一直在不断的逃避着,也不敢询问蒋文宗的病情。 祁母见她不说话,又旁敲侧击地说道:“你爸爸听说一出了手术室恢复了意识,就在不停的问你的情况,护士来了要给他打针,他也不肯,非要知道你没什么事情才肯同意打针。” 虞辞忧静默了,她不明白蒋文宗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她已经缺少了父爱太多年了,如今突如其来的父爱反而让她觉得不自在了,不知道该用哪种情绪面对了。 祁母摸着她的脑袋,她做为长辈的,自然是非常希望孩子能和父母和和美美的,蒋文宗想要挽救这段父女关系的态度很明显,成败都在虞辞忧这边了。 “枣枣,人老了啊,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陪着自己的。” 祁母话就说到了这里,虞辞忧是个聪明的孩子,很多话都只要点到即止就可以了。 祁母待了一会就离开了,就像是轮流排队一样似的,蒋煜邢紧接其后进来了,虞辞忧倒吸了一口冷气,今天她的海绵宝宝手机注定看不成了。 蒋煜邢来还带了一个果篮,里面居然放着榴莲,虞辞忧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她咽了咽口水,然后漫不经心的说道:“我这儿今天可真是人满为患啊。” “身体还好吗?” 蒋煜邢已经对她这种从小到大的语气习惯了,他双眼看过躺在病床上,头发有心凌乱的虞辞忧,然后朝着祁景儒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了。 虞辞忧不想和他说话,可是眼睛又没骨气的一直盯着果篮里的榴莲,她缓缓说道:“没啥大事,你快走吧。” 蒋煜邢欲言又止,他手里的果盘还没有放到桌子上,虞辞忧咳了几声,“既然你都来看望我了,你的好意我也收下了,果盘可以留在这里。” 蒋煜邢瞬间就懂得,非常识相的将手中的果盘放到了桌子上,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枣枣,爸爸说他很担心你,但是他行动不便,你能不能去看看他?” 蒋煜邢说这话时心里是带着忐忑的心情,说实话,蒋文宗伤的很重,人年纪本来就大了,受点伤其实很严重的,这段时间一直昏昏迷迷的,嘴里喊着虞辞忧的名字。 祁景儒收起了笔记本电脑,坐到虞辞忧旁边,亲昵的摸了摸她的额头,蒋煜邢也没久留,话带到了就识趣的离开了。 病房的窗户微微敞开了一条缝隙,调皮的秋进到了病房里面,萧瑟的枯叶不断凋零凋落,为的是春天的新枝绿叶。 虞辞忧松了一口气,她在外人面前伪装的太辛苦了,如今在祁景儒的面前,她才露出本来的神色,“你说,蒋……文宗他会不会有事啊?” “医生确认过了,没什么大碍。” 祁景儒坐在她的旁边,他骨节泛白,拨弄着女孩额前的发丝,“在想什么? 嗯?” 今天不管是虞辞忧的到来还是祁母的到来,话里话外都想让虞辞忧和蒋文宗握手言和,他们认为父女和好是最好的,可是祁景儒不这么想,他很自私,只要他的小公主过的开心快乐就行了。 虞辞忧眼巴巴的望着那个榴莲,然后望梅止渴一般,咬了一口手里的苹果,说实话,她现在内心一团糟。 说不在意不感谢蒋文宗这次的“英勇献身”是绝对不可能的,如果没有蒋文宗,照谢以珏那个冲上来的速度来看,她现在是死是活都不清楚呢。 “景儒哥哥,你觉得枣枣应该怎么办?” 虞辞忧露出迷茫的神情,手里的苹果掉在了地上也完全浑然不知。 祁景儒眼里浮着淡淡的笑意,“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谁敢说她一句不好,他都护着。 虞辞忧不是一个愿意为难自己的人,于情于理,蒋文宗救了她,她过去探望一下是应该的,事情一码归一码,以前的仇恨没那么容易一笔勾销。 但是蒋文宗的好,虞辞忧都记着了。 祁景儒不知道从哪里推出来一个轮椅,非要虞辞忧坐上去,虞辞忧执拗不过,随手拿了件外套套在自己的头上,要丢脸就去丢祁景儒的脸吧,她被掩盖的严严实实的。 蒋文宗在病房里看报纸,他因为这几天都只输营养液的缘故,面色苍白的如同一只白纸,上面还有或浅或深的皱纹。 虞辞忧有礼貌的敲了敲病房门,蒋文宗听到声音抬起头来,他的眼睛里满是惊喜,“枣枣你来了啊? 你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你一定很害怕吧,都怪爸爸不好,是爸爸没有保护好你。” 蒋文宗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让虞辞忧觉得好不习惯,她随便拣了几个问题回答:“我没事,没受什么惊吓……谢谢你。” 虞辞忧的语气越来越弱,她和蒋文宗长期冷淡的关系,导致现在说“谢谢你”这种客气话都会变得十分的尴尬。 祁景儒没离开病房,一直都默默的站在小公主身上,说实话,饶是他也看不出蒋文宗现在到底是什么意思,舍身救女不像是他的作风,当他跟祁母谈到这些的时候。 祁母拧着眉头,说道:“蒋文宗啊,就是年轻的时候做的恶事太多了,现在都用命来换小辈们的真心了,还要被猜忌,哎。” 是啊,善恶到头终有报的。 蒋文宗又坐起来了一点,“枣枣啊,过去的事情我知道,都是我混蛋对不起你们母女,现在你妈不在了,我……我是真的很想补偿你,很想对你好。” 虞辞忧没说接受但也没说拒绝的话,让她一下子转变这种延迟了十几年的情感是不可能的,蒋文宗过去对她的好早就被一点一点洗刷掉了,要把他做的那些恶洗刷掉,也是需要时间的。 更何况,这漫漫路途中,竟还夹杂着虞母的一条性命。 要如何轻易谈原谅? “你先好好把身体养好吧,这医药费都由我来出。” 虞辞忧不知道说什么话,她再好的口才在蒋文宗面前也只能是结结巴巴的。 “不,枣枣,医药费的钱不要你出。 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多来看看我这把老骨头,我就算是死,也满足了。” 蒋文宗说的人潸然泪下,虞辞忧应下了,然后逃离现场。 她心里在颤抖在犹豫在不决,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祁景儒心疼她,蜷动了一下手指,声音低沉有力地说道:“枣枣乖,心里不要害怕也不要有任何的负担,做你想做的,出了任何事情我都帮你顶着。” 虞辞忧最讨厌这样肉麻发酸的情话了,她眨了眨大眼睛,插科打诨的说道:“别这样啦,我又不是要杀人什么的,我真要坐牢,你也不能帮我顶着代替我呀。” “嗯,是不能。” 祁景儒压着嗓子说道。 “但是,你杀人我递刀,坐牢也陪你一起。” 第43章 第四十三颗糖 谢以珏的这起案件,祁景儒请了孟斯衍帮忙,铁了心要把谢以珏往重里判。 大名鼎鼎的孟大律师自然会用他的三寸不烂之舌稳稳拿下胜利的。 第48章 谢以珏被移交到监狱前,提出自己要见虞辞忧一面,虞辞忧恢复的很好,这几天也不知道祁景儒在忙什么,虽然每天都会陪她睡在医院里,但是总是天不亮就离开,虞辞忧迷迷糊糊快睡着才回来。 虞辞忧每次想问,但是都抵不过睡意,于是只能每次都等下次。 谢以珏想见她,虞辞忧答应了,毕竟她也很想问问这个男人是不是脑子不好,得是对她有多大的意见,才一二再的想要至她于死地。 第一次雨夜追杀还不够,这他妈的第二次直接明目张胆的在高架上“行凶”了。 虞辞忧换了一件红色雪纺衬衫,格子短裙让她看起来和高中生一样年轻,今天她就可以出院了,祁景儒晚点回来接她回家,她将那些送的礼物中,她喜欢的都提前塞到了行李箱里,其他的如果祁景儒直接丢掉,她也不会觉得难过了。 虞辞忧走出医院就拦到了的士,她在出租车上画了个淡妆,抿了抿口红接到了祁景儒的电话,“喂? 怎么了呀?” 祁景儒半躺在办公椅上,懒洋洋的揉着太阳穴说道:“在做什么呢?” 虞辞忧眼皮一跳,这人别是发现了她出院了,不至于消息这么灵通吧,她插科打诨道:“我在想你呀。” 祁景儒眼皮子掀了掀,他听到这种回答就知道小公主肯定在干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声音假装冷冽,严肃的问道:“是吗? 再回答我一次。” 现在路况很好,出租车开的很快,不一会就到了警察局门口,虞辞忧没空再和他说话,“我有事,先挂了。” “嘟嘟嘟嘟嘟……”祁景儒听着电话那头的声音,忍不住眯了眯眼。 这小孩子还真是的,一天不打就要上房揭瓦了。 谢以珏穿着监狱服,他脸色露出病态的白,暴瘦了很多,虞辞忧与他隔着银灰色的栏杆,她坐在椅子上,旁边还有两个狱警在聊天。 “你找我什么事?” 谢以珏在见到她的那一眼,就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鲜血在沸腾在燃烧,他的每一根发丝都竖了起来,双腿一直不受控制的在抖动。 “枣枣,枣枣,枣枣……”谢以珏不断的叫喊着虞辞忧的小名,他的情绪很激动。 虞辞忧噙着笑意,似乎想要从他的眼底里看出一丝异样的伪装。 一名狱警大拍了一下桌子,大声的对着谢以珏吼道:“安静一点!” 谢以珏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下来,虞辞忧再次问道:“你为什么要一而再的谋杀我?” “我没有。” 虞辞忧要被气哭了,拜这个男人所赐,她都在死神的魔抓下逃了两次了,这个罪魁祸首居然还一脸无辜的说:“我没有。” “不是谋杀? 那你难道是开车技术不熟练才导致的吗?” 谢以珏摇摇头,他非常平静的说道:“噢,那个时候确实是想要撞死你的,但是前一次我并没有任何想要伤害你的想法。” 虞辞忧不明白这个人居然还能说出“噢”这个字眼,噢什么噢,噢你妈呢。 呜呜呜,她都被撞成脑震荡了好吧。 “原因呢,你到底为什么想要撞死我?” 虞辞忧看了他一眼,她似乎从谢以珏的脸上看出了几丝贪恋。 “因为你不回我消息啊,枣枣,你知不知道我给你发了一千多条短信,可是你居然一条也不肯回复我。” 谢以珏越说越激动,整个人都贴在银灰色的栏杆上面,他喘着大气,眼睛里面都是愤懑。 “短信? 一千多条短信?” 虞辞忧仔细在脑海里回想着,她貌似并没有收到过吧,但是谢以珏又是如此一副笃定的模样,搞得她摸不着头脑,“你真的给我发了那么多条短信?” 谢以珏神色非常认真,他确实发了,而且远远不止一千条那么少。 虞辞忧还是不相信,她又把手机拿出来检查了一遍,“那你把我手机号报一遍。” 谢以珏摊了摊手,张口就来:“130……”,虞辞忧全程露出尴尬不失礼貌的微笑脸,“大哥,我服了,你最后三个数字全是错的。” 谢以珏满脸的错愕,他不可置信的模样让虞辞忧很想拍下来发一个朋友圈,并配上文案:各位父老乡亲,你们相信吗? 有人想要谋杀我,居然连我的手机号码都调查错了。 虞辞忧想哭了,她这一天天遭遇的都是些什么破事?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谢以珏由于情绪失控的原因被狱警带下去了,虞辞忧在原地缓了好一会,还是觉得内心难过不甘。 回到医院。 祁景儒已经在椅子上坐了很久了,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薄唇轻抿着,双手交叉环在胸前,手腕处的袖口彰显着他非凡的气质,浑身上下散发着冷气。 虞辞忧推开病房的门,她拉了拉自己的小短裙,一脸的惊讶:“哦,天呐,我出去上个厕所,你就来啦?” “上个厕所? 嗯?” 祁景儒眯着眼上下看了她一番,虞辞忧理直气壮的点着头,“对啊,就是上个厕所。” 虞辞忧坐了下来,她脑子里一直想着谢以珏,越想越生气,越想越难过,凭什么受伤的总是她啊。 见小公主神色不对劲,祁景儒以为自己是语气过重了,声音立马放轻了下来,宠溺的哄着:“饿不饿? 去吃甜品好不好?” “唉。” 虞辞忧长长的叹了一大口气,她手肘撑在桌子上,双眼无神,嘴里不断重复着“甜品”两个字,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往常听到“甜”这个字眼就要双眼放光的人,现在居然连甜品都吸引不了,这可把祁景儒给急的啊,走到小公主面前,用力摇晃着她,“枣枣,看看老公。” 虞辞忧很听话,迎上他棱角分明的脸颊,委屈巴巴带着水光的眼珠看的祁景儒心都要融化了,他从上衣西装口袋里摸出一板德芙巧克力。 百香果味的,还是和linefriends联名的。 虞辞忧难过归难过,可是手还是将巧克力拿了过来,然后撕开包装满足的咬上一口。 祁景儒去办出院手术了,前前后后弄了一会,时间竟过的如此的快,都到了要吃晚饭的时候了。 家里准备了晚餐,祁景儒推掉了所有的事情,在回家的车上,虞辞忧终于说出了谢以珏的事情,她鼓着嘴巴,嘴边还沾上了一点巧克力屑。 她又变成了那个灵活鲜明,一点点甜就可以变开心的小公主。 家里被布置的很细致,从打开门开始,一路进去就铺满了撒着水珠的红色玫瑰花瓣,诺大的桌子中央摆着一个欧式复古蜡烛台,上面的蜡烛燃烧着热烈的火苗。 餐桌上还摆了两个餐盘,里面的牛排让人看着口水都快要掉下来。 虞辞忧优雅的入座,她盘子里的牛排已经被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了,一看就知道出自祁景儒之手,她用叉子爽快的叉了一块放入口中。 礼数什么的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在她男人面前,她不需要什么规矩。 餐桌上还放了红酒,不会虞辞忧很乖,压根没有要去伸手拿着喝的意思,不过祁景儒这次倒是很反常,主动给她倒了一点点,虞辞忧轻轻抿上了一口。 她眼睛突然张大,像是不满足的小猫咪,舌头轻轻扫过唇边,还想要再喝一点点。 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后,圈住了她,在她耳边呼着热气,“好喝吗?” 虞辞忧点头,两个手好伸出了大拇指,她疯狂为红酒打电话。 “叫一声老公,就再给你喝一口。” 屋子内灯光昏暗,但是依旧能将祁景儒的脸看清楚个七七八八分,眉目朦胧却又清冷。 嘴角带着几丝玩味的挑逗。 虞辞忧听到能有酒后,很快不走心的喊上了一句:“老公。” 祁景儒也没和她计较,低头钳住了她娇艳欲滴的嘴唇,他身上的薄荷味将虞辞忧团团包围住,虞辞忧闭着眼睛,意乱情迷的给他响应,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又被亲了。 祁景儒眼尾挑起了满意的笑意,他在不断的加深这个吻,红酒只是个幌子,想亲她才是真的。 两人互相抱着,烛光渐渐变的微弱,最后一缕青烟夹杂着旖旎的气息。 “枣枣,嫁给我好不好?”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这黑暗之中尤为突出,像是枯木逢春一般,虞辞忧用力抓着他,脑子里迷迷糊糊的说道:“好。” 得到回肯的男人变的更加疯狂。 枯木逢春,我逢你。 就当虞辞忧以为和平常一样,还有第二个回合时,祁景儒意外的反常,只是亲了亲她就停下了所有动作,虞辞忧傻了眼,心里直直怀疑这个狗男人是不是在外面吃饱了。 祁景儒咬了咬她的耳朵,“乖,早点睡吧。” 毕竟得多攒一点体力,因为明天可有的折腾呢。 第49章 虞辞忧在空隙时间想到了祁景儒说的“嫁给他”这句话,她耸了耸肩,反正他们两个人的结婚证早就领了,在她心里,结婚的仪式已经走完了,她只当祁景儒的那句话是一句玩笑话。 第二天让她得知,她自己居然那么轻易的就答应了祁景儒的求婚,死活要抱着枕头哭,要祁景儒重新来一场求婚。 她怎么可以这么便宜了祁景儒这个大猪蹄子呢! 第44章 第四十四颗糖 虞辞忧对秋天的记忆一直不美好,却在这一日里,对秋天的感情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终于懂得为什么以前有个诗人会写下“我言秋日胜春朝”这句诗了。 秋天是个多情美好的季节。 今日秋高气爽,黄历上写着宜嫁娶。 祁景儒是真的信了孟斯衍的邪,这厮自己是第二天才通知新娘林殊桃结婚,自己居然也被说动了,怕小公主反悔,当晚求了婚,隔几个小时的第二天就开始举办婚礼。 这事被懵在了鼓里的只有虞辞忧一个人,其他亲朋好友皆通知到位了。 祁家虞家结婚没有太多的礼俗,更何况虞母不在了,很多女方那边的礼数都不能到位,祁母心疼两个孩子,不愿意折腾他们。 虞辞忧迷迷糊糊看见自己的床边站着两个人,但这里是她家,大清早的,她的两个好姐妹孟乔吟和林殊桃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呢。 孟乔吟看了她在床上翻了个身又睡过去了,得意的对着林殊桃说道:“我说了吧,我们两光站着这里是没有用的,你看这颗大枣子睡的多香啊!” 林殊桃败下了阵仗来,芊芊玉指从数字三比到了数字一,然后向孟乔吟发射一个眼神讯号,两个人非常有默契的笑着往虞辞忧的床上一跳。 床很软,虞辞忧也很轻,她随着床的塌陷而弹了起来,孟乔吟和林殊桃都没有错过她眼神里的那一抹迷茫。 虞辞忧:我是谁? 我在那? 这两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被这么一吵,虞辞忧盯着乱蓬蓬的头发醒了过来,她哈欠的伸了个懒腰,揉着眼睛问:“你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 林殊桃看着步入自己后尘的虞辞忧,心里还是希望自己姐妹就算是“死”,也能“死”个明明白白的,“今天是你的婚礼,枣枣姐妹。” 虞辞忧以为今天是愚人节,直到她真的被几个陌生人堵在卧室房间里,有人给她量腰围,那人还笑着说道:“哇,祁总给的腰围居然跟量出来的一模一样。” 林殊桃和孟乔吟全程陪同,虞辞忧哭唧唧的说道:“祁景儒是狗吧,我昨天面膜也没有敷啊,呜呜呜呜呜呜呜。” 婚礼是在室内的。 地上是草坪,房顶是由玻璃制成的,但由于玻璃的材质,太阳光照进来不会刺到人眼,照的整个室内暖洋洋的。 屋子的木门被人拆了,取而代之的是绿色藤蔓,并不是塑料制成的,是真的藤蔓,还带着小花。 走进去才发现屋子十分的宽敞,所有的桌子都是由百年大树的年轮做成的,十分逼真,配套的椅子全部都是红色蘑菇,上面还有白色的点点,看起来可爱极了。 室内还摆放着不少动物的雕像,有鹿有狮子有大象,还有很多真的动物被关在笼子里,彩色毛的鹦鹉,穿着衣服活蹦乱跳的猴子,还有一个一个洁白如雪的小兔子……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是一个动物园呢。 虞辞忧换上婚纱,她站在中世纪黄金框架的大镜子面前,鱼尾裙摆上镶着碎钻,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每一处蕾丝的弧度都恰到好处,裙摆处极白透明的丝线似乎带着光芒,让人移不开眼睛。 这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婚纱。 虞辞忧自个拎着裙摆坐上了车,孟乔吟和林殊桃也去换伴娘礼服了,她坐在车上对着手机生闷气,说实话这样子的做法她一点也不愿意接受。 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昨晚没敷面膜,怪不得昨天祁景儒那个禽兽说今天要多留点体力呢,可真是气人。 女孩的皮肤白皙到发亮,几乎每一处毛孔都是完美的,贴合她皮肤的粉底液让她看起来更加精致,一双亮晶晶的眼眸里满是灵气,她宛若跌入人间的仙子。 宾客陆续到来,虞家的长辈也全部都来了,几位长辈和祁家的长辈一起站在门口处欢迎来宾,不少小孩子都被婚礼现场迷住了,他们一个也不闹腾,婚礼随处可见糖果,彩色的糖纸包不住糖果散发出来的无限魅力。 祁景儒穿着一袭黑装,绯色的薄唇微微勾起,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西装剪裁得体,光看外表的光泽就知道价格不菲,他脸上有几分焦灼,一直在等婚车。 车子快开到了,虞辞忧下车才看到司机居然是庞承渊,她当时就吓坏了,摸着跳动的小心脏说道:“怎么是你啊,你成年了吗? 你有没有考过驾驶证啊?” 庞承渊努力微笑着,“仙女儿,你放心好了,而且我们已经到了。” 虞辞忧惴惴不安的走下车,孟乔吟和林殊桃帮她提起了裙摆,她对着自己的两个好姐妹说道:“结什么婚啊,真是烦死人啦啊啊啊。” 林殊桃和孟乔吟相视一笑,一切都是因为一张面膜惹的祸。 还没走进去,祁景儒就从拐角处走了出来,他宛若带着金光的神,从远方而来。 只为虞辞忧而来。 “新郎怎么来了啊?” 孟乔吟差点吓得倒退一步,“你不是应该在门口等我们呢吗!” 因为早上没有闹伴郎这一项,所以孟乔吟和林殊桃决定在婚礼场门口的时候,想点法子整整祁景儒。 可谁想到这个男人居然自己走过来了,虞辞忧瞪着他,小嘴鼓起,像个小河豚一样。 祁景儒低声说道:“等太久了,来接我的小公主。” 说完,他一把横抱起虞辞忧,牢牢的将她摁在了怀里,抱着他的全世界,走向他们的圣殿。 一路上,虞辞忧哭哭啼啼的说道:“祁景儒,你不觉得你这样太过分了吗。 呜呜呜,哪有你这样子让人家嫁给你的,你这样根本就是逼良为娼,呜呜呜呜呜。” 祁景儒眼皮跳了跳,“闭嘴。” 虞辞忧听到这两个字反而闹的更大声了,她吃软不吃硬,身体不断的扭动试图挣脱开男人的桎梏,“呜呜呜,你居然还敢凶我,这婚没法结了,这婚没法……” 话还没有说完,一片阴影笼罩了下来,虞辞忧感受到了炙热的感觉,她的嘴唇酥酥软软,姣好的面容出现了几分红晕。 烦死啦,这个路上这么多人走来走去的,她的脸可算丢尽了。 祁景儒见她老实安分了,才意犹未尽的松开了她,舌头还在嘴角舔舐了一下,声音富有磁性:“真他妈甜啊。” 长辈们见到了虞辞忧,团团将她围住,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夸她漂亮,祁母含着泪水将传家宝的翡翠手镯给她带上。 比起儿媳妇,虞辞忧更像是祁母一手带到大的女儿,这心里难免感慨万千。 虞辞忧抱着祁母说:“妈妈别难过,你难过,枣枣也想哭。” 就快到进场的时候了,所有人没在外面多待,孟乔吟和林殊桃拎起她长长的头纱,然后虞辞忧推开门,每走一步,她们就轻说说一句祝福的话。 “一愿我们枣枣永远年轻永远漂亮。” “二愿枣枣身体健康永远快乐。” “三愿枣枣这辈子都有吃不完的糖果。” …… 到最后一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一同鼓掌说道:“愿新郎新娘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祁景儒在上面懒洋洋的说道,“一百年哪里够?” 底下的年轻人发出了“唏嘘”的声音,然后一大片一大片的笑声铺天盖地。 虞辞忧都已经感动的热泪盈眶了,她都没来得及好好看一眼这精心布置的婚礼现场,眼睛被泪水迷糊了视线。 祁景儒将她一把抱起,祁母在下面叫骂:“小心一点,别摔着枣枣了。” 主持人是庞承渊,他活跃气氛的技能简直一流,时不时的把众人给逗的哈哈大笑。 虞辞忧眨眼,似乎在鹦鹉笼子旁看见了蒋文宗的声音,他看起来还是很瘦弱,腿上还打着石膏,虞辞忧心脏闪过一瞬间的疼痛。 就别计较了吧,活着的人才最重要不是吗? 虞辞忧还是没有办法这么想,但她似乎愿意向蒋文宗稍微敞开一点心怀了,庞承渊视线在二人身上转着,他咳了几声,步入正题。 “亲爱的祁先生,请问你……”庞承渊的话还没有说完,孟乔吟就朝着舞台上大喊,“你做什么喊声亲爱的啊?” “就是啊就是啊。” 不少人嘻嘻笑笑。 庞承渊假装生气的瞪着台下的孟乔吟,孟乔吟眉头一皱,往许牧之怀里钻,庞承渊迎上了许牧之冷冽如寒冰的视线,有点委屈可怜,这里的男人怎么一个比一个凶啊,明明都是他们的老婆的错哦! 第50章 嘤嘤嘤嘤,他也想去老婆怀里诉诉苦。 切回正题,庞承渊继续问道:“祁景儒先生,请问你是否愿意娶虞辞忧小仙女儿,不管是贫穷还是富有,不管是疾病还是健康,不管是年轻还是衰老,你是否愿意永远爱护她,安慰她,陪伴她,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我愿意。” 男人的声音粗狂有力,落在每一个人的心尖上,他立下的誓言被所有人见证,如有违背,就遭所有人的唾弃好了。 庞承渊又对着虞辞忧说道:“小仙女儿,请。” 他的话被林殊桃又打断一次,林殊桃在下面大声喊着:“哎。” 反正庞承渊又没加名字,她也是小仙女呀! 庞承渊:嘤嘤嘤,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虞辞忧小仙女儿,不管是富有还是富有,不管是健康还是健康,不管是年轻还是年轻,你是否愿意永远爱护你身边这个男人,永远不变?” 庞承渊露出洁白的小虎牙。 下面的人都要笑疯了,他们不像是来参加婚礼的,而是来看相声的才是。 虞辞忧眯起笑眼,脸上满是真挚,她靠着祁景儒,用两个人刚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先发誓,这辈子不再藏我的糖果。” 祁景儒没肯,下面的人都好奇的探着头,不知道又在搞什么花样。 过了一分钟,祁景儒发誓,还把家里藏糖的两个秘密地方说了出来。 下一秒,女孩清亮软糯的嗓音在整个宴会场回荡着。 她也说,“我愿意。” 第45章 第四十五颗糖 上午就结束了婚礼的所有流程,虞辞忧累的气喘吁吁,一得空就迫不及待的回休息室换了件暗红色格子长裙,轻飘飘的衣服穿在身上让她缓了一口气。 这次来参加婚礼的还有很多虞辞忧的同学,甚至有几个还是她在托儿所里认识的,这些人居然也都收到了祁景儒的邀请函,一一前来祝贺。 虞辞忧从休息室走出来时就看到很多人围绕着祁景儒,她弯着腰想要从这些人的后面偷偷地溜走,毕竟那些人都端着一个酒杯,看起来都不是善茬。 却还是没有想到有眼尖的人看见了她,笑着对祁景儒说道:“你老婆怎么跟着猫一样,飘过去都没声音了。” 祁景儒站在那儿,懒洋洋的掀了掀眼皮子,对着弯腰的虞辞忧招了招手,嗓音慵懒低沉:“过来。” 虞辞忧躲不过,心里记下了祁景儒叫她过去的这一笔账,然后假装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的说道:“噫,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呀,我还在纳闷找你们呢。” “是吗?” 一个长得像猴子一样的男生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不如一起去唱歌吧?” 虞辞忧黑人问号脸,也不知道这人是从她哪个字里面听出了要去唱歌的意思,她正想委婉拒绝,其他人跟着一起附和:“去吧去吧,离晚宴还有那么久,我们去ktv里打发时间。” “走咯,走咯。” 大部队将二人围着推上了酒店十四楼的ktv,这座酒店很大,富丽堂皇,娱乐设备也都很多,顶楼甚至还是一个高尔夫球场,不过一般人进不去,毕竟一张会员卡一年就要交三十多万。 这群富家子弟基本上每个人都有一张卡,逢人就爱拿出来炫耀,他们之中热爱打高尔夫的人少之又少,这种会员卡更像是一种上流社会的标志了。 刚刚那个长得像猴子的男生走在最前头,“我好像有这的ktv会员卡,大家要唱什么尽管放开喉咙唱,要吃什么果盘也都尽心的点。” 祁景儒不知道什么时候牵着虞辞忧走在了最后头,虞辞忧的眼珠子在不停打转,她现在累的只想要睡上一觉,哪有什么心思来唱歌,所以她还是想着逃跑。 这些人很多是她的高中同学,个个都是能闹腾的主,又有眼尖的人发现了他们二位走在了最后头,跑过来拦着他们,“快点走啊小夫妻。” 包厢很大,灯光被调成了五颜六色圆形光斑的那种,在角落里转来转去,虞辞忧生无可恋的窝在沙发的角落里,她的双腿都挂在祁景儒的腿上,还拿着男人的修长的手指转着圈圈。 虞辞忧泪眼朦胧,都是不停打哈欠流出来的眼泪。 猴子脸搓了搓手掌,站在桌子上,拿着麦克风说道:“各位,来一场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好好好。” 不少人举手参与,大家又将目光都移到了虞辞忧和祁景儒身上,毕竟这二位才是今天的主角,他们说什么也得参加。 虞辞忧叹了一口气,勉强的说道:“我玩。” 桌上有专门玩真心话大冒险的玩具,猴子脸率先转动起来,指向了一个穿着透明纱裙的金发女,金发女娇滴滴的说道:“人家选择大冒险啦。” 虞辞忧并不记得自己的同学里有这样一号人物,这人身上的部位都快露出来了,一点也不害臊的吗? 猴子脸是个很会玩的人,他说道:“行啊,选大冒险是吧? 那你现在出去,对碰到的第一个男人来个贴身舞。” 祁景儒神色自若,他像是对什么都不上心一样,清冷的坐在那儿,不染尘埃。 金发女没有拒绝,她出门碰到的第一个男性是来送果盘的服务生,她热情的贴在服务生身上扭动着水蛇腰,把虞辞忧都看呆了。 轮到金发女赚了,她做了长长的水晶法式美甲,左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间还挂了一根银色的链子,她轻轻的转动了一下转盘,虞辞忧闭着眼睛祈祷千万别转到她自己,她玩不起这个。 可偏偏就是事与愿违,大家伙不停的起哄。 虞辞忧睁开眼睛,那红色鲜艳显眼的大键盘就指着她自个儿,不偏不倚,她咽了口口水:“我选……选真心话。” 那种和陌生人的贴身舞,她死都不要跳。 金发女笑嘻嘻的抚摸着自己的指甲,思考许久缓缓的说道:“你和你老公,是谁先喜欢上的谁?” 虞辞忧还以为金发女会问很变态或者刁钻刻薄的问题呢,她愣了愣,然后扬着那明媚灿烂的笑容说道:“应该是我先喜欢上的。” 祁景儒不动神色的看了她一眼,低敛的眼眸里满是温柔与眷恋。 从虞辞忧很小的时候起,心里就依靠依赖着祁景儒,等她长大点才慢慢意识到这是喜欢,那种令人心驰神往的情愫很奇妙,是说不出来的感觉。 就像是你在秋日的午后,拥抱了一只身上粘了落叶的小猫,它不停的对你“喵喵喵”的叫,惹得你心烦意乱却又心甘情愿。 猴子脸为了求证,对着祁景儒问道:“景哥,是小嫂子说的这样吗?” 是虞辞忧先动的心吗? 至少祁景儒不肯承认,他低声说道:“是我先喜欢上枣枣的。” 虞辞忧抬起白皙透亮的脸,大眼睛带动着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的,她在无声的说道:“明明是我先喜欢你的。” 旁人看不出这二人之间的弯弯绕绕,一个公主切的女生说道:“景哥,那你倒是说说你什么时候喜欢上的枣枣啊?” 祁景儒不假思索,“她生下来的那一刻。” 众人大笑。 其实不假,虞母羊水破了那天,还是祁父开着车送虞母去的医院里,虞辞忧早出生了很多天,本来虞母是要在定好的私人医院里安心养胎的,没想到虞辞忧那么着急的要出来,在虞母回家取个东西的时候就迫不及待了。 那个时候,虞母为了和蒋文宗在一起和虞老爷子的关系降到了冰点,蒋文宗的父母又在乡下赶来也帮不上什么忙,何况他们还不愿意过来。 蒋文宗在外面朝九晚五的上班挣钱,还是那天祁父恰好在家,一路奔驰到了医院里。 本来就坐在车上的祁景儒都没有来得及下车,也被一同带到了医院里。 他那个时候也小,可当看到比他更小的虞辞忧,就像是一个粉色团子一样被抱出来时,他的心里软软的,虞辞忧对着所有人大哭,可是祁景儒却好像看见她对着他笑了一下。 那种触电一般的感觉。 只那么一下,竟让他爱了一辈子。 虞辞忧第一个笑喷,她擦了擦嘴,“你是人贩子吧你,我一出生你居然就盯上我了。” “是啊。” 祁景儒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我是人贩子,也是那种只拐卖你一个人的人贩子。” “噫,这他妈的秀啥恩爱呢啊!” 公主切鄙夷道,她想了想又说道:“照你们这喜欢的速度,你们他妈的不是初中就在一起了吧? 够可以的啊,居然能把我们这么多同学瞒着。” “没有啦!” 虞辞忧极力否认,她用生命担保,她没早恋过。 “不可能的,景哥他妈的从你出生那天就盯上了你,他能忍那么多年不下手?” 公主切像是看透了一切的人,摆着手说道。 “对啊,你们肯定在学校的时候就谈恋爱了,居然已经那么多年了。” 第51章 “哇塞,这尼玛的酸甜恋爱。” “天呐,你们也太能隐藏了吧,我当时真的天真的以为你们只是哥哥和妹妹的关系才走的那么近的,果然还是我太单纯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讨论的十分热闹,可他们毕竟都不是当事人,再怎么互相凑在一起讨论,也不知道当年真正的实情。 公主切凑到了虞辞忧的旁边,亲热的拉着她的手说道:“虞辞忧,快点来说说你和景哥到底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啊?” 虞辞忧发懵,“就今年的事情啊。” 众人明显都是觉得不相信的,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又问向了祁景儒,“景哥你老实告诉我们吧!” “确实是今年。” 祁景儒低敛了眸子,喉结滚动着,看着虞辞忧的眼神里带着七分占有欲以及三分的不甘心。 他在不甘心些什么? “嗷嗷,我知道了!” 猴子脸突然大声说道,“肯定是当初景哥和我们小嫂子在一起之后,又分手了,这不我们小嫂子伤心之下出了国,在国外啊发现最爱的还是我们景哥,于是就又回国和我们景哥结婚辽!” 虞辞忧:黑人问号脸jpg 公主切将猴子脸暴打了一顿,“你是什么狗血言情作者吗? 你他妈哪里想出来的沙雕剧情啊,你可别笑死了我。”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怎么讲这么多脏话啊?” 猴子脸板着脸说道,他貌似忘记了自己刚刚对别人提出的大冒险要求有多过分和下流。 没人想要继续玩真心话大冒险了,大家全部都竖起耳朵想要聆听那一年学校第一杠把子天才校草和爱糖不爱美男的软妹校花的爱情故事。 虞辞忧清了清嗓子,只好娓娓道来她的故事。 第46章 第四十六颗糖 虞辞忧要比祁景儒低两个年纪。 那一年她刚上初一,而祁景儒已经是初三的学生,在备战中考了。 初一的学生在一楼,每天一下课就吵吵闹闹的在教学楼门前的广场玩,操场离得远,而且是夏天还很炎热。 所以他们的吵闹声总是传到三楼的初三生耳朵里,教导主任去训斥也没用,毕竟是课间,他脚步一走这些学生就又吵起来了。 初三的学生,虽然学校没有明令禁止他们课间不能玩耍,但是这个学校的学生都很优秀很自觉的学习,拼命抓紧每一分钟每一秒钟来学习。 说夸张一点,那些好学生甚至巴不得自己的排泄器官都堵上,把上厕所的时间节约下来背一首古诗词。 当然,还是有例外的。 自从虞辞忧来了这所学校,每节课下课睡觉的祁景儒突然变了,他每节课一下课就从课桌里摸了很多东西,然后把校服口袋塞的满满的去一楼。 有一次,几个女生在楼梯上不小心撞到了他,祁景儒口袋里掉出了两颗糖,他们这才知道祁景儒口袋里居然装满了糖。 至此,整个学校广为流传了一个谣言:初三年级某祁姓大佬贼爱吃糖,每节课间都要躲到一个不知名小角落吃糖。 但祁景儒嗜糖如命这个谣言很快就不攻自破了。 因为直到后来,这群人发现祁景儒是嗜人如命。 并且只对那个叫虞辞忧的小公主上瘾。 虞辞忧在班级里受很多人喜爱,她性格好脾气好,经常会带吃的给大家分享,大家也都愿意跟这个看起来软绵绵的女孩子玩。 祁景儒揣着一大口袋的糖,吊儿郎当的走下了楼梯,懒洋洋的依靠在初一一班门框上,视线漫不经心的在教室里扫了一圈,他没看到虞辞忧的身影。 直到有个大胆的女生上前来问了一句:“同学你好,请问你是有什么事吗?” 这个说话的女生脸通红通红,都快烧起来了。 祁景儒勾起嘴角说道:“我找虞辞忧。” “虞辞忧,这儿有人找你!” 那个女生表情明显失落了很多,不过她还是尽职尽责的在班里喊了一下虞辞忧。 紧接着,团团围住的人群中突然探出了一只小脑袋,像只粉色小兔子一样,只是差了两只搭下来的兔耳朵,虞辞忧声音清甜:“啊?” 祁景儒憋住笑意,看见她之后便朝着她走过去,周遭的万物似乎静止了下来,所有人都非常自觉的给他让出了一条通道,他字正腔圆的说道:“枣枣,今天别被老师留下来,早点回家吃饭。” 虞辞忧脸红一阵白一阵的,她不过就是昨天作业没改正完,被数学老师留了一节课吗,这个男人犯得着过来说句屁话吗? 大多数人都在揣测这二人的关系,毕竟是要一起回家吃饭的关系呢。 祁景儒从口袋里拿出了一粒糖放到她的课桌上,虞辞忧眼尖的看见他的口袋里还有很多很多课五彩缤纷的糖果,她伸出手想要直接去抢。 祁景儒后退了一步。 虞辞忧皱着眉头,“你怎么这么小气啊? 你把我的糖都拿走了,还居然只还给我一颗?” “也不知道是谁昨儿晚上说今早赖床了,房间里的糖就都归我了。” 祁景儒眼尾擒着很深的笑意,他校服拉链微微敞开着,里面的白色体恤上还有洗衣液的清香。 和虞辞忧身上的衣服是一个味道。 虞辞忧:废话,同一个洗衣机洗出来的,还能来个七八九十种味道啊? 虞辞忧百口莫辩,因为她今天早上确实又赖床了,还差一点点就迟到了,好在司机叔叔是快马加鞭,她坐在车上都感觉要飞起来了,在铃声响前的最后一秒脚踏进了学校大门。 站在门口监督的教导主任这样也拿她是无可奈何。 这个课间只有十分钟,祁景儒上楼之后,一大群女生七嘴八舌的八卦道:“虞辞忧,刚刚那个学长是谁啊? 好帅啊,他难道是你男朋友吗?” 虞辞忧刚把一颗糖扔进嘴里,才只有初一的她听到“男朋友”这三个字,差点因为这颗糖卡在了喉咙里而窒息死亡。 她连忙摇头摆手,动作幅度夸张的大,“不是的不是的,祁景儒是我哥哥,是我哥哥。” 今天哥哥,明天宝贝,后天就是老公辽。 “哥哥?” 一个女生狐疑道,“可是你们两个人一个姓虞,一个姓祁的,是哪门子的兄妹啊?” 虞辞忧想这些人要是能把刨根问底的八卦精神用到学习上该多好,没等她还张嘴解释,上课铃声就响起来了,虞辞忧怕被继续追问,每节课一下课就奔去厕所。 祁景儒照样是每节课下课都会给她送一颗糖,但是由于虞辞忧近期非常爱往厕所里跑,他的糖每次出现在虞辞忧课桌上时,人已经不在了。 虞辞忧对此倒是颇为满意,因为大家都知道了她和祁景儒是兄妹关系,哥哥给妹妹送颗糖怎么了? 哥哥和妹妹一起回家吃个晚饭怎么了? 这一次,当虞辞忧看了看时间,就快上课了,她刚走进了教室,还没有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时,就听到后座的几个男生大大咧咧的围坐在一起讨论着,“唉,我们上节生物课不是讲了两性关系吗? 你说我们班那个虞辞忧和初三那个祁景儒有没有深入交流过?” “有吧有吧,真他妈的刺激啊!” “卧槽,这个话题我有话语权,大家听我说……哎呀妈呀!” “你哎呀妈呀什么呀? 哎呀妈呀!” 几个男生看到铁青色脸的虞辞忧一动不动的站在他们后面,个个如同耗子见了猫,一个一个窜回了座位了,只是可怜了那个坐在虞辞忧后面的男生,实在是太尴尬了,他整节课都在犹豫着要不要和虞辞忧道个歉什么的。 毕竟,是他先引起的这个话题。 虞辞忧一下课就背上自己的书包离开了,都没有给这个男生开口的机会。 初三要比初一初二都多两节课的晚自习,不过祁景儒为了准时准的和虞辞忧一起回家,一直都没有上过晚自习,他成绩好,老师也没有管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过去了。 这次祁景儒隐在有些暗黑的楼梯间角落里,本来是准备吓吓虞辞忧的,但是虞辞忧和身边的一个女生有说有笑的走着,压根儿就没有往他这边注意一下。 祁景儒咬着后槽牙,跟在两个女孩的身后。 其中一个女孩说道,“诶,枣枣,你难道不喜欢祁景儒吗?” “祁景儒? 我……我我为什么要喜欢他啊?” 虞辞忧放佛是听了天大的笑话一样,极力否认不肯承认,今天下午那几个男生的话还一直在她的脑海里不断出现,她觉得心烦意乱。 那个女孩听到这个回答觉得十分奇怪,但却又有一丝暗喜,“真的吗? 你不喜欢祁景儒,那我可以喜欢他吗?” “当然可以啦。” 虞辞忧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虽然她说完心里觉得不好受,但是到底没有再开口说些什么了。 第52章 虞辞忧坐上了校门口司机叔叔停着的车,司机叔叔疑惑的转过头问道:“祁小少爷呢?” 毕竟以前这两个孩子都是走在一起的,今天居然反常的只有虞辞忧一个人上了车,不过隔了十秒钟,车门就被再次拉开了,祁景儒不带表情的坐上车。 他一言不发,他将刚刚两个女孩的话都听到了耳朵里,不生气是不可能的。 那段时间,两个人有过疏远一点点,虞辞忧以为是祁景儒要备战中考呢,也不主动去找他,怕打搅了他学习,而祁景儒记着那句“我不喜欢他”,一直延续到他的高三。 虞辞忧上的高中也和他是同一所。 他们只是疏远了一会,然后又变得和以前一样亲密无间,因为祁景儒想通了,喜欢这种事情吧,不能强硬的来,得循序渐进才对,小公主现在不喜欢没事,他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把小公主收入囊中。 祁景儒虽然是高三,但是看起来似乎比高一的学生还要轻松,他和以前初中一样,课间会来找虞辞忧,教她写数学题,虞辞忧写出来一道题,祁景儒就给她一颗。 虞辞忧那段时间蛀牙了,一颗牙的牙神经做了根管治疗,可是她照样要吃糖,但是即使做了一百道数学题,软磨硬泡祁景儒,男人也不肯给她一颗。 有的同班女生看在眼里,她们都觉得祁景儒是在逗虞辞忧玩,于是便走到他的面前,笑着伸出手说,“祁学长,可以给我一颗糖吃吗?” 虞辞忧听到有人要抢自己的糖,她如同一只小野猫一般,尾巴竖起躬起了背,笑话,她自己都不够吃呢,怎么还会有人狠心来抢她的糖吃啊! 祁景儒不给,靠在白瓷墙上睨了虞辞忧一眼,而后懒洋洋的说道:“我的糖只给她吃。” 被拒绝了的女生觉得自己颜面尽失,灰溜溜的离开了教室,虞辞忧却是一脸的高兴,在写数学题的时候还哼起了小曲,可是写着写着数字和符号的手突然就写了另外的一行字: 他的糖只给我吃。 有没有人说过,这才是对于一个爱糖果的人来说,最动听的情话。 第47章 第四十七颗糖 大家听完了虞辞忧的叙述,蛮多人觉得很遗憾的,“天呐,难道就因为这样,你们错过了很多年呀。” 虞辞忧不以为然,“不遗憾呀,你看我们不还是在一起了吗。” 对的人始终会是对的人,晚一点在一起也没有关系,因为你自己心里清楚明白,兜兜转转最后那个人还是他,也只会是他。 祁景儒沉默的听完,他用力的搂着虞辞忧,巴不得现在立马找个没人的地方亲亲他的小公主,是没什么好遗憾的,因为他知道,小公主喜欢的一直都是他。 晚上还有一餐,虞辞忧因为没有睡到午觉觉得十分的疲劳,她也没有再回休息室换一套礼服了,就穿着身上的裙子去吃晚饭了。 坐在她那一桌的人都是家里人,蒋文宗和蒋煜邢坐在她的对面,父子二人皆是沉默不语。 虞辞忧明明有话要说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只是低着头吃着菜。 祁母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了,她说道:“蒋先生,如今我们也算是成亲家了,这有些话我一定要跟你说清楚了才是。” 蒋文宗抬起头,连忙放下手里的碗筷说道:“是是是,您请说。” “枣枣啊,一直都是我们看大的,你从小对这个孩子怎么样,我们大家都看在心里。” 祁母打开天窗说起了亮话,“你从前或许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但是你前几天救了枣枣一命,这让我们大家有了改观。” 蒋文宗有些哽咽,“我知道,我从前真的不是个人哇,我对这个亲闺女做的都是一些混账事,我对不起她,也对不起她死去的母亲。” “是啊,看来你也确实是在竭力弥补了……”祁母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祁景儒制止了。 虞辞忧眼角有些湿了,祁景儒在餐桌下面紧紧牵着她的手,他冷声制止道:“妈,你别再说了。” 大家心里都知道,祁母说这一番话还是想要缓和虞辞忧和蒋文宗的父女关系,现在在场这么多人,虞辞忧是根本不能说拒绝和好之类的话的。 他只想要他的小公主遵从自己的内心而活,她说原谅那就和好,她心里面心里面不肯放下,那就不原谅不和好。 从头到尾,虞辞忧都是个孩子是个受害者,她不能再受更多的委屈了。 祁母脸上有些不悦,她瞪了祁景儒一眼,心里是又气又想笑,儿子为了自己的老婆反抗自己,她也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来。 蒋文宗神色黯淡了不少,他叹了一口气,“枣枣,我知道你心里恨我,但……爸爸还是念着你好的,你不原谅爸爸也没事,这些都是爸爸的自作自受啊……” “爸,你别说了。” 虞辞忧发声了,她缓缓说道,“过去的事情,就真的让它过去了吧。” 祁景儒心疼的看着她,小公主得是费多大的劲才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啊。 祁母倒是喜笑颜开了,蒋文宗还留在惊讶之中,其实虞辞忧摸不透自己的心,但是今天祁景儒这么为她着想,都快和祁母吵架了,她自然也该为祁景儒着想。 就原谅蒋文宗吧,又何妨呢? 蒋文宗热泪盈眶,说话都止不住的在颤抖着,枣枣原谅他了,并且喊出了那一声久违了的“爸”,蒋煜邢脸上也沾了笑容,他扶住蒋文宗颤抖的手说道:“爸,太好了。” “是啊是啊真是太好了,枣枣,我……我过去做的不够好,但是未来爸爸一定会对你好的。” 蒋文宗激动的说道。 虞辞忧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她朝着祁景儒露出一个笑容,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似乎是在说:我没事的啦,你不用担心我。 婚宴结束后,虞辞忧一到家就躺在了沙发上,她紧闭着双眼看上去累极了,祁景儒将鞋柜上的拖鞋拿到她面前来,然后动作熟念的脱下她脚上的高跟鞋,放到鞋柜上去。 虞辞忧晃动着自己光溜溜的小脚丫,指挥道:“别忘了给我卸妆哦。” “小懒猪。” 祁景儒居高临下的睨了她一眼,但是身体动作却是诚实的很,自觉的上楼拿了卸妆水和纸巾,慢慢的擦拭虞辞忧的小脸。 虞辞忧把伺候的很舒服,她突然睁开眼睛说道:“今天是不是六号了?” 祁景儒淡淡的“嗯”了一声,帮她擦完粉底液后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亲呢的问道:“六号怎么了?” “还有四天,虞氏就要换法人代表了。” 虞辞忧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双腿盘坐着,脸上的神情很古怪。 蒋文宗现在是虞氏的法人代表,虞辞忧眼角微眯着,看不清她眼底的情绪。 “别想了,早点睡吧。” 祁景儒坐在她旁边,神色平静。 虞辞忧摇摇头,指了指前面桌子上的遥控器,身体扭动着,“你给我拿一下遥控器,我要看电视。” 见男人坐着无动于衷,虞辞忧歪着脑袋看着他,催促道:“快点呀?” “不困?” 祁景儒有些咬牙切齿。 虞辞忧老老实实的摇了摇头,当有一个特别困的点被熬过去之后,她就会变得异常的精神,这种状态下就是背国际贸易的人概念她都能背的下来。 “行。” 祁景儒忽然一个翻身亲了下来,他浅尝辄止,然后埋头在她的颈间,呼着热气,声音低成磁性:“既然不困,那我们就来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虞辞忧能感觉到趴在自己身上男人的体温再不断上升,她听得出祁景儒说的每一个字都在这重重的情欲,虞辞忧识时务者为俊杰,立马就说道:“困了困了,我超困的。” 祁景儒勾起嘴角,将上半身都衣服脱掉,“现在困了,晚了。” 然后是更加炙热激烈的吻,在燃烧一般。 虽然夜里被折腾到很晚很累,但是第二天虞辞忧还是说服自己起来上班去公司了。 祁景儒在下面热早餐,虞辞忧穿了件杏色卫衣下面是白色蕾丝长裙,她扶着楼梯的扶手有些艰难的走下楼,不识好歹的狗男人居然还在下面催促她:“怎么了? 快点下来吃早饭。” 虞辞忧气的牙痒痒,在空中胡乱比了个打几拳的手势,然后差点脚下一个踉跄,从楼梯上摔下来。 祁景儒眼皮跳了一跳,见她平安无事后才冷声训斥道:“虞辞忧,你好好走路。” 虞辞忧翻了个白眼,回怼道:“祁景儒,你好好说话。” 男人一步一步走上楼梯向她走去,他眼里沉了沉,“我怎么没有好好说话了?” “你凶我!” 虞辞忧说的理直气壮,她就是感觉到刚刚男人话语里的那股劲儿了,超凶超凶的! “得,我的错,那我给你点补偿好不好?” 祁景儒的求生欲极强,老婆说他语气凶了,那他就是真的语气凶了。 第53章 必须要给老婆一点点补偿才行。 虞辞忧点点头,认真的伸出了双手。 她已经做好准备了,就让糖果把她的手砸死吧。 祁景儒蹲下身子,将虞辞忧往自己的肩膀上扛了起来,然后一步一步的走下了楼梯,再把人直接放在餐桌上,将桌上的碗拿了起来,一勺一勺的喂给她吃。 虞辞忧从刚开始的惊吓变成了无语,她咬紧牙关,她今天要是吃了这个男人喂她的东西一下,她就从这个餐桌上跳下去! “不吃我揍你了。” 祁景儒眯起狭长的眸子,举在空中的勺子一动也不动。 虞辞忧也是硬的很,她瞪着圆鼓鼓的眼睛,然后表情视死如归一样从餐桌上跳了下来。 她跳的不是餐桌,而是万丈悬崖! 到底还是害怕板着脸的祁景儒的,虞辞忧想起来了小时候被男人支配吃饭的恐惧感,她嘴巴一张,将整个勺子抿进了嘴巴里,边咽着边说道:“那吃就吃嘛,你做什么这么凶吗!” 打打闹闹之中吃完了早餐,虞辞忧走出家门,今天天气有些热,阳光直射在大地上,枯叶都被扫地工人到到了路的一旁,金灿灿的铺着,竟意外的有些好看。 虞氏换届股东动员会已经开始举办起来了,虞氏一直都是延迟虞老爷子的创办理念,包括是选举法人代表这种制度也是虞老爷子当年自己想的,跟别的企业完全不一样。 每个员工都有0.5的投票权,每个股东有两票的投票权,这次参与的人选有四位,都是虞氏本家的:虞辞忧,蒋文宗,蒋煜邢,虞沪德。 虞沪德算是虞辞忧的小叔,性格一直都是不争不抢的,这次的选举只要虞辞忧肯后退一步,那么蒋文宗是稳操胜券的。 虞辞忧坐在办公椅上,汪茵河跟她校对大学城收入的时候她也是心不在焉的,直到蒋文宗推门而入。 “枣枣,在干嘛呢?” 蒋文宗十分亲昵的说道,他手里还拎了一盒某高端奢侈品牌的定制巧克力,放到了虞辞忧面前。 汪茵河已经出去了,虞辞忧面不改色的叫了一声“爸。” 蒋文宗可谓是眼泪纵横,跟虞辞忧扯了几句家常之后就说到了正题上,“枣枣,你对三天后的投票会有什么想法吗?” “想法?” 虞辞忧反问道,她笑了笑,声音柔和,“怎么了嘛?” 蒋文宗搓了搓手掌,干呵呵了两声说道:“你和景儒这刚是在新婚的蜜意里,一定要好好培养巩固感情啊,也可以趁机要个孩子来把家庭完善了。” 虞辞忧挑了挑眉,舌头在口腔内扫了一圈说道:“你想要说什么,不妨直说吧?” 蒋文宗顿了顿说道:“爸爸身体还强壮着,有能力可以继续管理公司,你还小,再多再爸爸的羽翼下享受几年无忧无虑的生活吧!” 虞辞忧算是听懂了,蒋文宗这是拉票拉到她这儿来了,这次的投票,蒋煜邢肯定是将票投给蒋文宗的,她的小叔虞沪德又是不争不抢的性格,只要自己这儿没争夺的意思,蒋文宗这次依旧能够做虞氏最大的老板。 “我知道了。” 虞辞忧淡淡的说道,她心里对蒋文宗的感觉很奇怪,但又说不上来。 毕竟蒋文宗可是句句为了她好啊。 第48章 第四十八颗糖 时间如流水,转眼间就到了选举当天。 虞辞忧坐在副驾驶上吃早餐,她唇边沾了一圈的酸奶,还有一个芒果颗粒,祁景儒拿了张纸巾在她嘴边轻轻擦拭着,“小花猫。” 虞辞忧嘟了嘟水嫩嫩的嘴唇,她的手指拉着自己的发丝打着转,眼神里充满了迷茫,这已经是她今天早上第九次问祁景儒同一个问题了,“诶,你说我到底要不要参加这次的换届大会?” “宝贝,跟着你的心走。” 男人的话低沉充满磁性,像是要在暗夜里绽放开的红色玫瑰。 有着诱人的香味。 虞辞忧将手推开他要凑过来的俊脸,笑眯眯的说道:“祁景儒,你刚刚说话的样子像极了一个渣男。” 虞辞忧虽然嘴上不停的询问,但其实内心已经有了一个决定了,她试着去相信蒋文宗,觉得蒋文宗一定是在悔改的。 车子就快要开到虞氏公司门口,虞辞忧的电话想起来了,她接了之后就是汪茵河略微慌乱的声音,“虞总,今天的法人代表换选大会取消了。” “啊?” 虞辞忧满脸纳闷。 祁景儒熄了火,敛眸看着她。 “今天早上,蒋副总来公司的路上发生了车祸,蒋总和其他股东现在都去医院里了。” 汪茵河此时也在医院里,她在手术室门前等待消息。 “蒋煜邢出了车祸?” 虞辞忧皱着眉头,声音也大了几分,“他在哪个医院里,我现在就过去。” 汪茵河报了医院名,祁景儒大致听懂了,又开着车去第一人民医院。 蒋煜邢还在昏迷中,虞辞忧赶到后从汪茵河的嘴里了解到了大致情况。 汪茵河在上班途中正好看到了这一幕,还是她打的急救电话,蒋煜邢当时正听到三岔路口等待绿灯,一辆深蓝色大卡车载满了又长又粗的钢针突然急转弯,随着钢针落地的碰撞声,那辆深蓝色大卡车也因为重心不稳而倒落在了蒋煜邢的小轿车上。 车都被压扁了,蒋煜邢被消防员抬出来的时候,浑身上下全部都是血。 今天也不知道是什么日子,出车祸的人特别多,光是第一人民医院被送过来的车祸急救人员就有二十个。 虞辞忧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身上一阵冷汗,毕竟和蒋煜邢相处了很多年了,愣是听汪茵河的描述,她就觉得恐怖,蒋文宗从电梯里跑出来,在护士站处老泪纵横:“护士啊,我儿子怎么样了我? 你们一定要救活他啊。” 那一刻,虞辞忧好像突然感受到了“父爱”。 原来蒋文宗也会有这种急的人都在发抖的时候啊。 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医生摘下口罩走的极快,他边走着边喊道:“蒋煜邢的家属在不在? 哪里有蒋煜邢的家属?” “这儿,这儿。” 蒋文宗连忙跑到医生的面前,他人都快要跪到地上去了,“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有没有事情啊?” “现在病人急缺血,我看了他的紧急资料,他母亲是o型血,他自己本人也是o型血,所以你作为他父亲一定也是o型血,快点去献血吧。” 医生临危不乱,一字一字的解释清楚了。 蒋文宗的神色却在一瞬间变得慌乱起来,他支支吾吾的说道,“医生,我……我有心血管疾病,不能献血的。” 医生一愣,又继续向前跑去,去找血源了,蒋煜邢耽搁不得。 虞辞忧纳闷不已,蒋文宗已经走远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她坐了下来说道:“我前几天刚看了蒋文宗的体检报告,他身体一切正常啊。” 祁景儒挑了挑眉,他薄唇轻启:“如果蒋煜邢的紧急数据里,他母亲的血型没错的话,那……” 后面的话祁景儒不用说,虞辞忧也明白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事情可就变得太有趣了。 虞辞忧说道,“景儒哥哥,不知道您认不认识什么厉害的人,能快速查到他们的关系呢?” 有些事情一旦有了一丁点可疑之处,那么当它被查证证实出来的时候就会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祁景儒掌心摸了摸小公主的脑后,然后力度很轻的打了她一下,笑着说道:“有事求我办的时候知道喊景儒哥哥了?” “你这么神通广大帮帮枣枣嘛。” 虞辞忧眨巴着眼睛,长长的睫毛灵动的上下煽动着,她身上有淡淡的奶香味,好闻的不得了。 这谁扛的住啊。 祁景儒打了个电话说了几句就有人马不停蹄的去办了,他指了指自己的脸颊,意思不言而喻。 虞辞忧点点头,然后窝进他的怀里,从他怀抱里蹿出脑袋,像是一只小懒猫一样,她咬了一口祁景儒的侧脸。 力度倒不是用的很大,只是祁景儒的脸上全部都是她的口水。 说是来看蒋煜邢的人,如今都全部走了,手术室门前只有虞辞忧和祁景儒两个人,蒋文宗也不见了踪影。 虞辞忧突然有那么一瞬间为蒋煜邢感到悲哀,这医院里人来人往,可是却只有在手术里为他与死神争命的医生在为他着急,哪怕是他的亲生父亲都不知道在干什么。 就更别提从小和他不对眼的虞辞忧了,可到最后在手术室门口等待的人居然是她,也只有她。 在漫长的等待中,虞辞忧其实不只一次想过,如果她和蒋煜邢之间没有那么多的奇怪关系,蒋煜邢一定会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哥哥,他没有错,谁的出生都是没有选择的。 他是蒋煜邢在外面和别的女人生下来的,即使蒋煜邢的出现是当时压垮虞母的最后一个根稻草,蒋煜邢也没有错。 第54章 毕竟当时的蒋煜邢也不满十周岁生啊,虞辞忧会觉得自己委屈难过,那么蒋煜邢又何尝不是呢? 其实虞辞忧能够感受得到,每次蒋煜邢和她在一起,她都能感受到那份浓烈却又小心翼翼的讨好,他是在为自己的出生而赎罪,为一份他根本没做错的事情赎罪那么多年。 蒋文宗和蒋煜邢的鉴定报告在三个半小时后就送到了虞辞忧手里,那三个字“非亲生”有些刺眼,这件事情开始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虞辞忧的心里涌出了无力感。 蒋文宗,到底在预谋着什么,他似乎下了一盘十几年的大棋,就连蒋煜邢都是他的棋子之一。 再过了不久,手术室的门终于被推开了,虞辞忧着急的上去询问情况,差点脚下一个踉跄摔倒了,医生摘下口罩露出了一丝笑容,“病人已经进入安全期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虞辞忧松了一口长长的气,一颗悬吊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蒋煜邢被安排进了私人病房,祁景儒出去买晚饭了,只有虞辞忧一个人坐在病房里。 她已经拜托汪茵河深挖一下蒋文宗在背地里的动静了,她手里还握着那份亲子鉴定报告,眼神低垂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蒋煜邢身体素质非常好,麻醉药的劲头一过,他就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虞辞忧急着起身喊医生,又不小心被椅子给绊倒了一下,膝盖估计都青了,她疼出了泪花。 那份亲子鉴定报告也不小心被甩到了蒋煜邢的身上,蒋煜邢揉了揉眼睛,还在挂着点滴的手翻开了那份报告,虞辞忧爬起来后紧张的不行,她双手的两个食指在不停的打圈。 “那……那个,”虞辞忧话都说不完整,可是蒋煜邢却像是一个没事人一样,将那份报告还给了虞辞忧,然后还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怎能紧张成这样? 你个样子我还以为你要说你是我亲生妹妹了。” 虞辞忧看着他这幅处变不惊的模样,一下子连去叫医生来检查都给忘记了,她支支吾吾的说道:“你你怎么一点也不讶异的啊。” 蒋煜邢的眸光里没有一点光亮,他似乎在苦笑,“因为我早就知道了。” “你早知道了?” 虞辞忧傻了眼,她的脑袋里现在乱的不行,似乎很多真相都在慢慢的浮出水面。 蒋煜邢点点头,“我几年前就找机构检查过,这也是我为什么这些年一直在暗地里寻找我亲生母亲的原因,或许只有她能告诉我所谓的真相了吧。” “那你的母亲呢? 你一直都没有找到她吗?” “嗯。” 蒋煜邢看向了窗外,夜色以及笼罩了整座城市,秋天的萧瑟感在这一刻尽数展开。 虞辞忧有点心疼这个人,她自己也没有母亲,很能明白蒋煜邢的感受,她唉声叹气了一下,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蒋煜邢,又说道:“你这次不出意外的话是要把票投给蒋文宗的吧? 即使你都知道你们不是亲生的,也要投给他?” 蒋煜邢在公司里其实和虞辞忧是不相上下的地位,甚至因为他的待在公司的时间更长,这次也有很大的几率能被选上的。 蒋煜邢听到这些话后却是非常震惊的模样,他说道:“父亲说过了;他这次会把他的票投给我了。” 照蒋煜邢这个意思,蒋文宗是要推他上去做法人代表了,虞辞忧前几天听蒋文宗话里话外,都是让自己支持他当选啊。 原来这蒋文宗可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 祁景儒拎着晚餐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小公主都坐在椅子上给人端着果盘了,上面有切好的水果,蒋煜邢就拿着叉子叉着吃,两个人还有说有笑的。 蒋煜邢见到祁景儒后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祁景儒端过小公主手里的盘子,声音温柔:“去吃晚餐吧,我帮你端着。” “嗯。” 虞辞忧也确实饿了,松手之前还嘱托道,“你小心一点端着盘子,不要手滑砸到了哥哥身上。” 祁景儒眼皮子掀了掀,这短短一会的时间,这两人关系变得可真是太好了,虞辞忧还开口叫蒋煜邢“哥哥”了。 而蒋煜邢满脸的笑容,他等虞辞忧这句“哥哥”等了很久很久了。 即使关系并非亲生的,但是蒋煜邢是从心底里想对虞辞忧好。 对虞辞忧哥哥对妹妹的那种好。 第49章 第四十九颗糖 其实有很多很多的事情都需要当面说清楚,虞辞忧最近每天都来和蒋煜邢聊很多很多,在她心底里,已经彻底对蒋煜邢改观了。 是蒋文宗让他们两个本没有任何关联的人交集在了一起,蒋煜邢也不过只是个什么都不清楚就被人利用来利用去的倒霉蛋罢了。 万恶的源头是蒋文宗。 一晃半个多月了,虞辞忧今天特地来接蒋煜邢回公司,九点半的时候会准时举办虞氏这次的换届大会。 “哥哥,你身体真的能出院了吗?” 虞辞忧隐隐有些担忧,她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正在镜子前系领带的蒋煜邢。 蒋煜邢淡淡的笑了笑,声音温柔,“我没事的。” 蒋煜邢抬起双手的时候还是有些吃力的,他低着头困难的系着领带,虞辞忧走了过去,踮着脚尖帮他把领子翻好后,慢慢的系了起来,动作熟练。 过了三分钟,一个完美的领结被打好了。 虞辞忧歪着头,自言自语道:“我以前一直都给祁景儒系领带,所以会系。” 系领带这事是有来源的,以前虞辞忧上小学的时候,手笨的很,死活也学不会怎么系红领巾,祁景儒那个时候就挑着眉对她说:“我现在帮你系红领巾,你以后帮我系领带。” 虞辞忧答应了,祁景儒的领带现在都是她系的。 毕竟什么事情都是要还的。 蒋煜邢的东西都有管家来拿回家,今早虞辞忧自己开了车出门,两人站在电梯里时,她突然笑着说道:“你真的要和我一起那么做吗?” 蒋煜邢没有多加思考,点了点头。 虞辞忧看着电梯屏上的数字逐渐下降,她还是忍不住问了:“你和蒋文宗毕竟也做了那么多年的父子,这次的事情说不定会把他送进监狱里,你真的忍心?” 蒋煜邢冷笑道,“你不是也和他做了那么多年的父女么,更何况你们还是亲生的。” 今天的大会上,虞辞忧会联合蒋煜邢一起将蒋文宗弹劾出虞氏,先前虞辞忧一直都有在调查蒋文宗背地里的账本,但是进展很慢,她有发现不对劲的苗头,可是蒋文宗藏的太深了。 这些年来蒋文宗一直都把蒋煜邢当作自己的心腹,蒋煜邢有他做假账,贿赂各个董事的一切证据。 虞辞忧与蒋煜邢商讨了一番之后,蒋煜邢毫不犹豫的贡献出了这些珍贵的证据。 其实蒋煜邢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开始的开始,他却是真心把蒋文宗当成自己的父亲,他听从蒋文宗的所有话并且照做,可是就在他车祸后的第二个晚上,他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了很多关于他从前的记忆画面。 他小时候生了一场重病,被蒋文宗从一个穷乡僻壤的家庭里买了回来,蒋文宗还找人催眠了他的记忆,让他没有那之前的一切回忆。 这次由于车祸的撞击,麻醉药的劲头,或者说是催眠到期了,人脑的构造是十分奇怪奥秘的,总之蒋煜邢最近都能断断续续的想到有关以前的事情了。 蒋文宗做事经不起推敲,就单单这次法人代表换选大会,蒋煜邢很明白自己的棋子身份,既然他无情,那么他也不义。 因为在投票会的那天,找人撞他的人就是蒋文宗! 得亏这次是虞辞忧出马,死活都要蒋煜邢身体恢复后亲自参加会议,不然蒋文宗的一切计划都会顺理成章,因为蒋煜邢出了车祸,他的意愿会由蒋文宗决定,蒋文宗会将他的那票投给自己。 虞辞忧小心翼翼的开着车,不过还是在九点半之前到达了公司。 蒋煜邢一脸热情的站在公司门口,当他看见虞辞忧搀扶着有些行动不便的蒋煜邢时,脸色有些古怪,不过他还是很快就迎了上去,“枣枣,你怎么会和煜邢在一起啊?” 虞辞忧很甜的说道:“因为是我亲自去接哥哥出院的呀。” “哥哥?” 蒋文宗嘴角微微颤抖了一下,虽然他将自己的脸上的情绪掩盖的很好,但略微颤抖的声音打破了他的伪装,“真好啊,枣枣你终于肯喊煜邢一声哥哥了。” 蒋文宗在紧张,明明之前虞辞忧对蒋煜邢的态度如同针尖对麦芒一样,这突如其来的和好里面不知道藏着什么猫腻呢。 虞辞忧走过蒋文宗身边的时候,轻声细语的说道:“好戏即将上演哦。” 蒋文宗还没来得及问,两个人就走远了,他用力的握紧了自己的拳头,让自己不要多想。 所有的虞书股东今日都到齐了,员工的们的票都早已经投好了,但其实他们并不起什么作用,最重要的决定权还是在这些老骨头的手里。 第55章 虞辞忧这次坐在了蒋煜邢的旁边,会议还没正式开始之前,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这幅光景落入某些个董事会的眼中,都让他们摸不着头脑。 而这些摸不着头脑的人,都是心里有鬼的。 他们一早就接受了蒋文宗的贿赂,也知道虞辞忧对蒋煜邢那种水火不容的态度,一下子看见他们如此亲密无间,似乎有很多早就有结果的事情被打破了。 蒋文宗意气风发的走进会议室,投票会已经开始了,所有人的投票都是匿名的,结果实时的被回馈在大屏幕上。 虞辞忧觉着很奇怪,她本以为初来乍到没多久的她不会在这次投票会上得几票,没想到她的票数居然是紧次于蒋文宗的。 她差了蒋文宗三张票。 虞辞忧奇怪的转头看着蒋煜邢,不明所以,而后者却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还有四个人没有投票。 蒋煜邢突然起身开口道,“还没投票的几位请先别着急,我有点话想要说。” 蒋文宗皱紧了他的眉头,低声呵斥道:“煜邢,你想干嘛?” 蒋煜邢没有搭理蒋文宗,还没投票的四位分别是他自己,以及蒋文宗很早之前勾搭的三个股东。 “审计的会计已经在来的路上,我在这儿呢给三位留个面子,我不点名,但是你们心里得清楚,这是你们最后能脱身的机会了。” 蒋煜邢一字一句的说道,他目光凌厉的扫过会议桌上的那三个人。 虞辞忧有些被他的眼神吓到了,她第一次见到蒋煜邢露出如此凶神恶煞的眼神出来,毕竟在她的印象里,蒋煜邢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 三个没投票的人颤抖着身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就是不转过头去看蒋文宗的眼神,他们心里已经打了新的算盘,一切还不算太晚,只要他们没把这票投给蒋文宗,那么这场交易就还没算结束,审计是查不到他们头上的。 蒋文宗此刻都要气的暴毙了,谁能够能想到他一直紧紧握在手里的蒋煜邢突然反咬了他一口呢。 虞辞忧的票数很快就与蒋文宗齐平了,然后在所有的人注视之下,蒋煜邢将自己至关重要的那一票给了虞辞忧,他似乎是解脱了一般的说道:“枣枣,你的公司我终于帮你躲回来了。” 要不是这里人太多了,虞辞忧可真想“嘤嘤嘤”的哭上一会,她这是什么神仙好哥哥呀! 其实这次蒋文宗被弹劾走,理应当选的人会是蒋煜邢才对,而且虞辞忧自己的那一票也是投给蒋煜邢的,蒋煜邢再不济不行,也该是她的小叔虞沪德当选才对。 这不管怎么轮,虞氏法人代表这个身份是不会落到她的身上来的才对。 事情也当然不会是这么简单,这些天祁景儒和虞辞忧一个都没有歇着,他们分头行动联系每个董事,只要是那些做了亏心事的人都被掌握了把柄。 这票只能被投给虞辞忧。 两个人默契十足而去隐藏的很好,他们终于顺利的将公司还给了虞辞忧,了却了她的一桩心事。 审计的人果然很快就到了公司,蒋文宗这把输的一败涂地,他没有做好任何事先准备,再加上蒋煜邢提供的那么多证据,他这次“死”定了。 蒋文宗以商业罪入狱,他被查出来很多问题,与他受牵连的很多人也被惩罚了,蒋文宗这么多罪名联合起来,他的后半辈子只能在监狱里度过了。 蒋文宗是彻底的完了,没有人再愿意帮他一把。 虞辞忧接手公司之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铲除所有蒋文宗留下来的祸害,她这段时间是有史以来最忙的一段时间,由于蒋煜邢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恢复,她不准蒋煜邢来上班,要他安安心心的养伤。 祁景儒每天都会在虞辞忧办公室等她下班,小公主做起事情来也很认真,他也不会催,就一言不发的等待她处理完。 虞辞忧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看了看墙壁上的时钟,已经十一点半了,她伸了个懒腰,祁景儒注意到了她的动作,从沙发上起身,笑着说道:“都处理完了?” “嗯。” 虞辞忧整理了一下桌面,“我们回家吧!” 祁景儒心疼的不行,虞辞忧这段时间瘦了太多了,本来就没有多少肉的小姑娘,如今看着就只剩了骨头,他抱起来都没了肉感。 “饿不饿?” 祁景儒掀了掀眼皮子。 虞辞忧本来还没什么感觉的,被他这么个一说,都能感觉自己的肚子在不停的“咕噜咕噜”以表抗议了,她点点头,然后不用祁景儒继续问就开口说道:“我想要吃烧烤!” 本来祁景儒是说什么也要拒绝小公主吃这张垃圾食品的,但是他实在不忍心,一个横抱抱起了没几两肉的小公主,奔跑了起来,“走,为夫带你吃肉去。” 虞辞忧因为脚离地一瞬间的失重感而紧紧抱住了祁景儒,她将自己的脑袋埋入男人温暖的胸膛。 他热烈的气息包裹着她。 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还要来的幸福。 第50章 第五十颗糖 祁景儒将车开到了一条很热闹的小巷子里。 夜色已经很浓厚了,秋天里很难见到这么多的星星闪亮在夜幕之中,可今夜这些繁星就如同长明灯一样,一直不落下去。 这条小巷子在音乐大学的后头,里面有很多外地来的人在这里摆起了摊子,有很多地方的特色小吃。 深夜这个点,有很多在音乐大学里的住宿学生,翻了墙出来吃东西,虞辞忧选了一家烧烤摊,那儿就有有两桌大学生在吃烧烤,男那女女的热闹非凡。 是青春绚丽多姿的滋味。 虞辞忧选了一个烤茄子,还有两份猪脑,她还趁着祁景儒不注意拿了一份鸭肠,一共有三十串。 烧烤架上的热烟直直冲出天际,老板的吆喝声粗旷有力,虞辞忧坐在红色塑料的椅子上,看着那一群朝气满满的大学生。 不知道是其中谁起的头,有一个扎着高高马尾的女生,突然起身,她先是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始唱起来歌,熟悉的韵律“哒啦,哒啦,哒啦……” 还有男生在弹吉他,高马尾的女生唱完了前奏,然后又有四五个人一起开始唱歌词:“天色是有点暗,气氛是有点蓝,皎洁的月光显得特别亮……” 很多人都将目光投到他们的身上,还有人拿着手机对着拍,虞辞忧也眯着笑眼,轻轻的跟着哼唱旋律,这群人的合唱出乎意料的配合的极好,所有人都在调上,只是吉他声有些低沉了。 虞辞忧拿出手机,打开了一个叫库乐队的软件,然后配合着他们的合唱按着钢琴键,手机的声音没有很大,但是在那群对音乐极其敏感的学生耳朵里,他们如同在沙漠之中即将渴死的人看见了水珠,想要拼命去汲取。 那个弹吉他的男生叫王霁润,是音乐学院大二的学生,他烫着锡纸烫的头发极其的富有弹条形,虞辞忧看着这个男生的头发一蹦一跳的,她憋住笑意。 王霁润放下了手里的吉他,非常自来熟的说道,“同学,你也是音乐学院的吗?” 虞辞忧摇摇头,她吐了吐舌头说道:“我已经不是学生啦。” 王霁润像是听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表现的十分的吃惊,他不顾坐在虞辞忧旁边脸色阴沉的祁景儒,说道:“你看着年龄很小啊,像是小学妹一样。” 虞辞忧笑着收下了这波赞美。 “对了同学,我刚刚听到你用手机弹钢琴了,伴奏的韵律很棒啊,有没有兴趣配合我们来一首?” 王霁润笑的开朗极了。 虞辞忧也确实心动了,她眼巴巴的看着祁景儒,眨了两下眼,在征得男人的同意。 祁景儒都要被这个眼神看硬了,操,这他妈的谁抵得住啊。 “去吧,我在这里看着你。” 祁景儒淡淡的说道。 虞辞忧得到了许可之后就撒气腿跑到那两桌去,还有人带了小音箱,虞辞忧连接上了自己的手机。 虽然只是手机上的模拟钢琴,但也如同望梅止渴,能按耐一下她早就想弹钢琴想到发疯的心脏了。 虞辞忧起的头,还是之前的那首歌《爱要坦荡荡》,高马尾的女孩跟着节奏打着节拍,她的嗓音有点偏向于烟嗓,唱出了很独特的感觉。 虞辞忧似乎真的很久都没有笑的如此灿烂了,她以前的快乐似乎都被重现捡起来了,这些年忙于和蒋文宗斗智斗勇,她硬生生的要学会这个社会的冷暖情故。 只有当她在触碰到音乐时,才是真心的快乐的。 就好像鲜艳的花绽放在了本该属于她的春天里,春日的浪漫尽属于她,没有人能够夺的走。 虞辞忧边弹着钢琴,一边轻轻跟着哼唱“过去我不想谈,有缺憾也无妨,我要你的自然……” 她正是朝着祁景儒的方向坐着,祁景儒将她眼底的喜悦都看进了心里,他也拿起手机录了一段视频,可惜朋友圈只能发十秒钟的视频。 第56章 秀老婆,十秒钟也太少了吧。 一首歌结束,众人皆是意犹未尽,王霁润熟练的解锁手机打开自己的微信二维码,笑着说:“现在正式介绍一下,我叫王霁润,大二的,可以加个微信吗?” 王霁润的朋友们一阵唏嘘,虞辞忧指了指不远处端坐着的祁景儒,“我老公在哪里呢,他超会吃醋的啦。” “你别误会啦,润滑剂就是这种一副渣男的样子。” 说话的是刚刚扎着高马尾的女生,她平常讲话的声音也很沙哑,特别有魅力。 “润滑剂?” 虞辞忧有些奇怪。 “诶,润滑剂是大家给我的爱称啦!” 王霁润掩着嘴巴笑着说道,像是一只小奶狗一般,带着点撒娇的意味,“不能加微信,那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虞辞忧。” “她是不是上过电视啊,我看着她好像很眼熟。” 一个长卷发的姑娘小声嘀咕着,“长得也太漂亮精致了吧。” 高马尾思考了一番,对着虞辞忧说道,“你好我叫薛春琴。 我也是音乐学院大二的学生,我们学校现在举办了一个关于唱歌伴奏的比赛,因为我刚刚听你用手机都能弹出独特的韵律来,所以我想请你加入我的队伍。” 薛春琴一下子说了很多的话,看着沉默不语的虞辞忧,她又说道:“那个,如果我们有幸获奖了,奖品可以都归你的。” 毕竟他们在校生,还是这种得奖记录什么的比较重要。 虞辞忧很心动,但她并不是想要奖品,她疑惑的问道:“可是我不是你们的学校的呀,我也能参加吗?” “能的。” 薛春琴点点头,“我们这次的活动就是可以联合外面的朋友,而且只要参赛名单报上去了,你可以来我们学校旁听半个月的课。” 薛春琴变得神秘兮兮起来了,“而且最最最重要的是,这次我们学校会来一位国际著名钢琴家,他要来选一位徒弟呢。” 这事儿虞辞忧知道,最近钢琴圈内盛传,那位钢琴水平跟神仙似的大钢琴家易柏扬要收徒弟了,只收一个。 薛春琴是个很会乘胜追击的人,她解锁手机露出来了自己的微信二维码,“我们先加个好友吧,等你考虑清楚了就告诉我一声,我立马就把你的名字给报上去。” 虞辞忧点点头,接受了薛春琴给的提议,她行云流水的添加完薛春琴的微信,她点的烤茄子烤猪脑以及烤鸭肠都全部烤好了,虞辞忧摇了摇手里的手机,明晃晃的笑容挂在脸上,“刚刚那个男孩子想要加我微信,不过我拒绝啦。 我加的是女孩子的微信。” 银白色的月光倾洒下来,穿过层次不齐的树荫,映照在地上如同一粒一粒碎了的钻石,秋风眷恋着月色,只是在地上刮起了一层细沙,让闪闪烁烁的钻石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祁景儒看着面前笑语盈盈的女孩儿,将她一把搂到自己的怀里,借着昏暗的路光,在没有人注意到时候,亲住了她的嘴唇。 又湿又软的触感。 虞辞忧将手握成了一个小拳头,捶打着他的胸膛,这个人怎么回事呀,大庭广众之下就卿卿我我的。 虞辞忧挣脱出男人的怀抱,用筷子夹了一大块烤茄子,里面还有细细长长的蒜蓉粉丝,她差点被噎到了。 那堆大学生已经吃好准备翻墙回学校了,薛春琴和王霁润都很热情的跟她说再见,王霁润还比了一个飞吻的手势。 虞辞忧嘴大胃口小,东西吃了一半都不到就打了个饱嗝,两人坐在回家的车里时,虞辞忧说道:“刚刚那些人想要邀请我参加他们的活动表演,让我弹钢琴。” 祁景儒淡淡的“嗯”了一声,然后问道:“你想要去参加吗?” “你觉得呢?” 虞辞忧转向左边,她看不清黑夜里祁景儒的脸颊轮廓,硬朗结束的线条勾勒出的侧脸有些模糊。 祁景儒很久没有说话。 许久许久,他低成的声音在车内响起,“枣枣,我希望你去做能让你自己开心的事情。 你什么都可以不用管,只要保证自己每天都是开开心心的,那些不愉快的经历通通都不该属于你。 你做你想做的就好,不用管别人的意见,不论出了什么事情都有我担着。” 虞辞忧一瞬间的恍惚,可是她是实打实的破坏气氛大王,眨着眼睛偷偷摸摸的凑到祁景儒耳边说道:“真的吗? 我现在想要背着我老公和你偷情可不可以呀?” 祁景儒眼皮子掀了掀,他简直被气的心肝疼。 “行,我满足你。” 祁景儒声音沙哑,他像是一头潜伏在黑夜里蠢蠢欲动的野狼,而虞辞忧就是他盯了很久很久的猎物。 虞辞忧双手护住自己的胸,到底还是还怕惹祸上身的,她一脸忠贞不渝视死如归的模样,“不行,我不能和你行苟且之事,我生是我老公的人,死是我老公的鬼!” 祁景儒冷笑一声,暂且的饶过了她。 原来有些事情不做是场景不对,虞辞忧一回到家就被人架起来粗鲁的丢到床上,她的指甲都快抓断了祁景儒也不停下里,还非得逼着虞辞忧喊他“情哥哥。” 虞辞忧一声一声娇软的喊着,发誓以后自己再也不敢皮这一下了。 代价可太大了。 以后怕不是她看到或者听到“情哥哥”三个字就会条件反射的腿软。 第51章 第五十一颗糖 虞辞忧夜里很累,早上睡的死死的,雷打不动。 她是趴着睡的姿势,嘴巴微微堵起,皮肤上的白色绒毛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被看的一清二楚的。 祁景儒拿着手机对着她的睡颜拍个不停,就当他准备换个角度再一次摁下拍照键的时候,祁母突然来了电话,铃声虽然不大,但是在寂静的卧室内还是很刺耳的。 祁景儒很快摁了静音键,然后小心翼翼转头去看虞辞忧,好在小公主只是翻了个身就又进入了梦乡里了,不然照他昨夜里那么个折腾了她,大清早还吵醒她,今天虞辞忧非发脾气不可。 祁景儒披了件睡袍,走到了卧室的阳台上,阳台上摆了很多盆栽,都是虞辞忧心血来潮种的,花盆全部都是迪斯尼的,个个可爱极了,但现在这些花估计全被她抛到了脑后,现在都是祁景儒照料着。 “喂妈,怎么了?” 祁景儒接通了电话,清晨有些雾蒙蒙的,窗户上也起了一层白雾,祁景儒用手指擦了擦玻璃,透过那小小的一块看着在床上睡的正香的虞辞忧。 祁母说道:“枣枣呢,我打了她好几个电话她都没有接。” “她还在睡着呢。” 祁景儒回答道。 “还在睡啊,这时间也不早了,太贪睡对人身体不好的。” 祁母最近一直在听养生讲座,就像是进入邪教组织一样,只要是那个主持人讲什么她就记下来什么,连排泄时间都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祁景儒低沉的说道:“她最近都很累,白天多睡点也好。” 祁母像是一下子被点明白了什么,她虽然偷笑,但是笑声还是被祁景儒听到了,“你们小年轻我也不说什么,但是还是要节制一点好,而且妈妈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祁景儒眼皮子跳了跳,每当他妈笑出了这种笑声,都不会发生什么好事,他眺望着远方,慢慢说道:“什么问题?” 祁母认为这只自己的亲儿子,也没什么不好意思问的,一点也不拐弯抹角的就问道:“你现在和枣枣,做不做避孕措施的?” “嗯。” 虞辞忧一直都没要孩子的意思,祁景儒自然也都是随着她,不会去强求他的,他对小孩子这种生物的态度是不温不火的,但是如果是他和虞辞忧的孩子,他一定会很喜欢很喜欢的。 就在昨天晚上,祁景儒急急忙忙的忘记戴了,虞辞忧还是红着脸让他从抽屉里拿一个,她兴许是自己还没玩够,不想要孩子呢吧。 “哎,以后别做措施了吧。” 祁母将自己的意思表达的清清楚楚,她想要抱孙子这个心愿被提上日程了。 “妈,这事不急。” 祁景儒淡然的拒绝了,没想到祁母听到后反应急的不行,“不急什么不急,你知不知道备孕也要很长时间的? 今天你带着枣枣中午回来吃饭吧,我必须给你好好上一课了。” 祁母说完了话就挂断了电话,祁景儒无奈的耸了耸肩膀,今天自己和虞辞忧应该是去不成公司了,他自己跟秘书说了一声后又打了蒋煜邢的电话号码。 蒋煜现在依旧是虞氏的副总,虞辞依然不在,他就是最大的掌权人了。 虞辞忧是到九点多才醒过来的,她睁着眼睛对着天花板发愣,脑子里迷迷糊糊的,祁景儒起初都没注意到,他拿了笔记本电脑在沙发上处理工作。 虞辞忧或许是想要伸手去够桌子上的水杯,没想到讲水杯打翻在了地上,祁景儒听到了动静,看着她乱糟糟的脑袋和一脸懵懂的表情,笑着说:“渴了?” 第57章 “嗯。” 虞辞忧刚睡醒的声音就像是一只慵懒的猫,娇的不行。 祁景儒拿出了早就泡好的小青桔,他摸了摸杯沿,温度适宜,递到了虞辞忧嘴边,“多喝点。” 虞辞忧抓了抓蓬松的头发,语气弱弱的很委屈可怜的说道:“我想喝可乐可不可以。” “不可以。” 祁景儒没给她抱有任何的幻想,直截了当的拒绝了她小小的请求。 嘤嘤嘤,祁景儒今天也不是人。 “起来刷牙,妈早上打电话来了。” 祁景儒转身去衣帽间拿衣服,催促虞辞忧洗漱,虞辞忧手机一直在静音状态上,她拿过一看才发现有五六通来自祁母的未接电话。 虞辞忧一边下地找拖鞋一边问道:“妈打电话过来做什么呀?” “回去吃午饭。” 虞辞忧看着地毯,愣了几秒之后说道,“祁景儒,你去把我拖鞋拿上来啊!” 昨天虞辞忧一下车就被扛着回了家,拖鞋也没换就被这个狗男人丢到了床上,祁景儒面不改色的将他刚拿好的衣服放床尾的椅子上,然后下去拿拖鞋了。 虞辞忧穿起了衣服,今天突然降温,她在室内没感觉到,甚至还觉得祁景儒给她拿一件卫衣穿有病,但是在她走出家门的那一刻,冷风将她席卷包围起来,她就觉得卫衣还薄了。 虞辞忧穿着灰蓝色的卫衣,前面的图案是一只小飞象,紧身黑裤将她的腿修饰的更加纤细,小腿的线条优雅完美。 果然人好看,穿什么都是锦上添花。 虞辞忧一回祁家,就有一只巨大的哈士奇吐着舌头向她奔跑过来,虞辞忧本来是想躲的,但是这只哈士奇跑的太快了,像个小孩子一样,两只腿站在地上,另外两只腿像手一样抱住虞辞忧的双腿。 现在的狗是都成精了吗? 虞辞忧见挣脱不开哈士奇的热情拥抱,转而笑着摸了摸哈士奇的脑袋,没想到这只哈士奇得到了响应之后,还把脑袋不停的蹭着虞辞忧刚才摸它的那只手。 祁景儒手里拿着车钥匙,沉着脸盯着这条大狗,这狗似乎还会挑衅一般,可是它圆圆的眼睛并没有什么威严感,让人看了只想笑。 “哎哟,我的小宝贝果冻啊,你这么喜欢我们枣枣啊?” 祁母手里还拿着银色的锅铲呢,在看到虞辞忧的时候喜出望外,又看到缠着虞辞忧的果冻,哭笑不得。 “妈,你什么时候养狗了?” 祁景儒不太善意的问道,他现在连一只狗子的醋也要吃了。 “哪里是我养的,果冻是你宋阿姨的狗,宋阿姨她出国去看留学的女儿了,这狗没人照顾就给我照顾一个礼拜了。” 祁母对着果冻招呼道,但是果冻就是一直围在虞辞忧的身边不肯离开。 虞辞忧走进家门坐在沙发上,这哈士奇的毛很顺,一看就是一直被人精心照料着的,摸起来的手感舒服极了。 “这果冻啊刚来我们家就喜欢去枣枣的房间,估计是喜欢枣枣的气味,枣枣这人一来,这傻狗彻底疯了。” 祁母边说着便拿着手机录小视频拍给远在曼哈顿的宋阿姨看。 “行了,洗洗手去吧,马上开饭了。” 一直都被忽略的祁景儒突然发声,他的老婆和老妈居然都被一只蠢狗吸引了。 虞辞忧去卫生间洗手的时候,祁母边解身上穿的围裙边小声说道:“枣枣有没有答应生孩子呢?” “妈,你别催她,我们家都听她的。” 祁景儒懒洋洋的说道,视线一直追随着虞辞忧的身影。 祁母气愤的将手里的围裙用力的塞在祁景儒手里,然后说道:“先吃饭,待会我一定要好好给你们上一课。” 桌上摆着清炒红萝卜,炒木瓜,茄汁红白豆腐羽衣甘蓝脆片……这些菜要么是吃了容易受孕的菜,要么就是对孕妇有很大营养价值的菜。 看来祁母这一次还真的是煞费苦心。 期间餐桌上祁母热情的给虞辞忧夹着菜,都没有停下来过,嘴里还很心疼的说道:“枣枣,你怎么越来越瘦了呢,这身子啊还是多点肉好看,可千万别想着什么减肥。” 因为从小到大都是如此,虞辞忧在餐桌上基本只要负责扒自己碗里的饭菜就好了,菜什么的都有人给她不停的夹,汤也是。 她可一直都是祁家的最高待遇者。 祁爷爷和以前的老战友出去旅游了,祁父午餐在公司里吃,所以餐桌上只有他们三个人。 祁母见虞辞忧吃的差不多了就说道:“枣枣,有没有考虑过生个孩子玩玩?” 生个孩子……玩玩? 虞辞忧刚喝下一口汤差点被呛死,她都咳嗽的咳出了泪花。 祁母撑着下巴看着两个孩子说道,“枣枣啊,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怀上了景儒了。 你现在呢虚岁二十四,这备孕到怀孕再到生完孩子,前前后后你差不多到二十五岁,可正是好年纪啊,一定要抓紧好时间。” 虞辞忧听祁母说的条条有理的,她一时语塞,也不是不想生孩子,只是据说生小孩非常非常疼,她最怕疼了,连被蚊子叮一下都觉得疼。 娇滴滴的不象话。 祁景儒靠在椅背上,“妈,这事儿我和枣枣自己会决定。” “哎,行行行你们都长大了,谁也不听我这个老婆子讲一句话了。” 祁母觉得痛心疾首。 虞辞忧很为难,她还是把自己的实情说了出来。 祁母一听,笑着说道:“乖乖枣枣哟,现在医学已经很发达了,肯定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但是疼还是终归是很疼的。” “我们不生,你要是喜欢孩子,我们可以领养一个的。” 祁景儒牵着虞辞忧的手,他不舍得他的小公主有半点的疼儿。 祁母也想了想,她最近是被朋友圈那些秀孩子的人气胡涂了,突然又改了主意,“枣枣怕疼,就不要生了。 我们也不是什么老顽固的,大不了就领养一个嘛。” 其实有很多祁母这个年纪的女人,是一定要要求儿媳妇生一个孩子的,她们认为这个孩子能联系起整个家庭,没有亲生孩子的家庭是不完整的。 但祁母不是,她也听虞辞忧的。 虞辞忧咬了咬牙,突然说道:“要不还是自己生一个试试吧,大不了多吃点糖果就不疼了。” 她脸红了一大片。 女人可真是一个比一个善变。 不过吃点糖果生孩子就不疼了这种逻辑也只有他的老婆想的出来了,可当真是把糖果当宝贝了。 第52章 第五十二颗糖 下午祁母也没有留着两个孩子,她要出门去听养生讲座,还一同把果冻给牵走了。 祁母用绳子拉着它的脖子,果冻不肯往前走,死活都要赖在虞辞忧的身边,嘴巴里还不停的在呜咽着,就像是一个小孩子在苦恼,“呜呜啊呜呜啊啊啊呜呜。” 虞辞忧笑着拍着果冻的脑袋,温柔的说道:“果冻乖乖,快点出门去玩吧。” 果冻最终还是被祁母给拉走了,祁景儒牵着虞辞忧去卫生间洗手,水流白花花的从水龙头里流出来,祁景儒的大手轻轻的揉搓着虞辞忧的每一根手指。 虞辞忧整个人被他圈在了怀里,不用自己洗手,她就抬头说道:“祁景儒,要不我们也养一只宠物吧。” 祁景儒没回答她,黑色的眼眸里淬着三分热火,他勾着嘴唇笑了笑,“你知道你现在的姿势最适合做什么嘛?” “什么?” 虞辞忧疑问。 “适合接吻。” 祁景儒话音一落,就贴上了虞辞忧的嘴唇,虞辞忧被迫头仰的更后面了,她低低的呜咽着,直到祁景儒放开她她才得以呼吸。 水流溅的到处都是,虞辞忧小腹前的衣服也都湿了,她一边用纸擦干一边咒骂道:“祁景儒可真不是个人。” 小嘴嘟在那儿,让人更加想亲了。 虞辞忧想要养宠物的这件事就此没了下文,反正她也只是随口一说的,不是不喜欢养,而是接受不了宠物先离开自己的那一刻,会哭,哭的撕心裂肺的。 虞辞忧坐在车上收到了薛春琴的微信,问她可不可以加入他们的团队,虞辞忧对着手机发呆,拿不定主意。 祁景儒知道她在为什么而烦恼,他修长的指间轻轻搭在黑色的方向盘上,在等绿灯的时候开口说道:“去做你喜欢的事情吧,我支持你。” “真的吗?” 虞辞忧的眼神里一下子闪出了光芒,可不一会儿就又暗淡下去了,她叹了一口气,脑袋倚靠在玻璃窗上,“但是最近公司实在是太忙了,我没有空。” 祁景儒懒洋洋的说道:“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你现在只需要想想练什么歌的谱子。” “嘤嘤嘤,老公你也太好了吧!” 虞辞忧感动的不行,她在微信那儿回复了薛春琴,薛春琴也觉得很开心,还嘱托道:那你明天就可以来我们音乐学院上课啦,要上半个月的课,你今天去买一点学习用品吧,明天到了校门口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第58章 虞辞忧回复了个好,然后就转过头去对着祁景儒说道:“那个我还要去上半个月的课,我们去买学习用品吧?” “上半个月的课?” 祁景儒咬牙切齿的问道,这什么学校啊,咋还要把他老婆给抢走半个月呢? 虞辞忧听着语气听的胆战心惊的,她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然后牙齿咬着下嘴唇,可怜巴巴的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祁景儒心都要化了,低低的说道:“没什么问题。” 然后方向盘一转,往附近的商场开去了。 虞辞忧拎着个蓝色的小篮子,她拿了几支不同颜色的笔就离开了,其实她来商场的目的是想要买零食,上学怎么能够没有零食吃呢。 正当虞辞忧拎着篮子准备去结账时,祁景儒拉着她的衣服后面的领子,把人拎了起来转了一圈,让虞辞忧面对着自己,再看看她手里面的篮子,挑着眉说道:“这些就够了?” “够了啊。” 虞辞忧理直气壮地回答,她是去音乐大学,而且她还不是那儿的学生,总不至于还要买点圆规直尺啥的学数学吧? 祁景儒冷笑一声,将她手上的篮子拿了过来,另一只手则是紧紧牵牢了她,带着她重现选购文具用品,今天是周末的缘故,店里的小孩还挺多的,有很多大人牵着小孩在选文具用品,小孩子们则是心不在焉的低着头玩手机玩手指。 像极了祁景儒牵着虞辞忧的样子。 店里还有很多成群结伴的女生,她们悄悄的掩在货架的后面说话:“卧槽,你有没有看到那个男人啊,天呐太帅了吧呜呜呜。” 祁景儒每样都拿,不一会儿蓝色的购物篮里就装满了文具用品,虞辞忧瞪大了眼睛,“我是去上学的呀,又不是去开小卖部的。” 祁景儒淡淡的说道,“你去上学,难道不是带的糖比带的笔还多吗?” 尽说什么大实话。 虞辞忧心不在焉的在排队结账,前面的一个熊孩子一直在调皮捣蛋,他趴在他爸爸的肩头,脸正好正对着虞辞忧。 虞辞忧本来想露出一个微笑来着的,没想到这个熊孩子居然朝她扮鬼脸,虞辞忧不甘示弱,她用手指拉着自己的眼皮,也吐出了舌头,还发出“哦谑谑谑谑”的声音。 几个女生对着虞辞忧指指点点的,她们说着悄悄话,“你看那个女的好幼稚啊,还扮鬼脸,丑死了。” “说不定是那个帅哥的女儿呢哈哈哈哈。” “别瞎说,你看那个小哥哥那么年轻的,怎么会有这种智障女儿?” 三个女生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她们带着深深的恶意对虞辞忧评头论足。 祁景儒捂着虞辞忧的耳朵,神色凌厉,声音里带着七分冬日里冰冷的寒气,“闭紧你们的嘴巴。” 那些女生立马用书本挡住了自己的嘴,眼神不断逃避着。 其实虞辞忧听到了那些女生的话,不过她愿意也喜欢待在祁景儒给她的世界里。 很久之前,她还记得祁景儒说的那句话,他说:“只要我还活着,她就不需要长大。” 买完了文具用品,虞辞忧飞奔向超市里,嘴里不断地说着:“去学校里最重要的就是带够零食啦,我们一定要多买一点。” 虞辞忧从货架上拿了很多各式各样的糖果,一大包一大包的拿,祁景儒很头疼的看着购物车里的大白兔奶糖、阿尔卑斯草莓味硬糖,金丝猴玉米硬糖,旺仔牛奶糖…… 虞辞忧还在不断的往购物车里加,祁景儒眼皮子掀了掀,出声制止了:“虞辞忧,够了啊。” 虞辞忧乖巧的收手,自我保证道:“你放心好了,我这些都是带给那些同学的呢,我自己是绝对不会多吃一颗的。” 她从小到大买糖的时候都是这样的说辞,每次牙疼的哭的稀里哗啦的也全部是她。 超市人来人往,虞辞忧买了很多很多的零食,蹦蹦跳跳的在前面走着,蒋煜邢打来了电话,他已经知道虞辞忧要去上学半个月的事情了。 虞辞忧没在国内读过大学,其实她心里一直都觉得很遗憾,如今总算可以得偿所愿了。 蒋煜邢说道:“枣枣,今晚我请你和景儒吃晚饭吧,怎么样?” 虞辞忧想也没想直接答应了,两人在电话里约了晚餐的地点。 祁景儒拎着两个大号购物袋走往停车场,虞辞忧则是手里拿了一个香芋味的可爱多,走在后面慢慢悠悠的享受着,她舔了几口之后对着祁景儒说道:“你要不要尝尝?” 因为她看着男人这样“做苦力”非常的辛苦。 祁景儒不喜甜食,却在看到虞辞忧的那一刻鬼迷心窍的说了话:“好。” 虞辞忧笑着递过去冰淇淋,却看到祁景儒居然一口将她半个可爱多咬掉了,她气的不行,想把手抽回来。 可是三分之二的冰淇淋已经全部在祁景儒的嘴巴里,她看着被咬的狼狈不堪的冰淇淋,“嘤嘤嘤,祁景儒你是魔鬼吧!” 直到两个人坐到了椅子上,虞辞忧还是很生气,蒋煜邢推了推脸上的眼镜笑着说道:“枣枣这是怎么了,哪个不要命的敢惹我们枣枣生气啊?” 虞辞忧气不打一出来,她控诉了祁景儒下午让人咬牙切齿深恶痛绝的罪行,狠狠的把他批评了一顿。 而祁景儒则是漫不经心的划着平板计算机点菜,似乎虞辞忧在说的和他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他点了很多蔬菜,都是虞辞忧不爱吃的。 虞辞忧一个瞥眼看到了勾选上的菜单,拍了拍桌子,“祁景儒你是不是故意的,劲点些我讨厌的菜?” “你说话啊,你是有什么疾病?” “嘤嘤嘤你变了,你再也不爱我了嘤嘤嘤。” 蒋煜邢笑着看着两个人,他拿过点菜的平板计算机,“枣枣不难过,喜欢吃什么哥哥都帮你点。” “嘤嘤嘤,还是哥哥最好了!” 虞辞忧立马又喜笑颜开,她决定从现在开始孤立这个莫名其妙的狗男人! 趁着蒋煜邢去厕所之际,虞辞忧还是问了一句:“祁景儒,你今天到底怎么了啊?” 祁景儒敛起了眼眸,他腮帮轻动,磨了一下后槽牙,声音低成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虞辞忧,不准你在学校和男色走的太近。” 虞辞忧简直无语了,“所以你突然变得这样反常的原因就是这个吗?” 祁景儒不说话,默认了。 虞辞忧鳖住笑意,比了三根手指对着自个儿的脑门说道:“我发誓啦,我在学校里绝对不会和异性接触很近。” 祁景儒要到了自己想要的保证,他从锅里夹了一块煮好的虾滑放到虞辞忧碗里,“快点吃吧。” 虞辞忧夹起了一筷牛肚递到了祁景儒的嘴边喂他吃下,男人也是一口就吞下了。 蒋煜邢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副甜情蜜意的场景,这两人还真是一会会就有一个天翻地覆的变化啊。 他暗自伤怀,如果他们还在一起。 会不会也是现在这幅模样。 第53章 第五十三颗糖 虞辞忧回家就洗了个澡爬到床上去了,祁景儒在楼下帮她收拾好了要带的东西。 她眼睛半睁不睁的看着手机,显然昏昏欲睡。 祁景儒走到床的另一边,抽掉她手中的手机,虞辞忧却睁大了眼睛,声音撒着娇说道:“你干嘛呀?” “早点睡吧,明天你还要早起呢。” 祁景儒将她手机插上了电源,放到了一边。 虞辞忧本来是想要点头继续睡下去的,她好像又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咕噜咕噜的爬起来拿过手机,特意给自己设了一个七点钟的闹钟。 然后她安心的拍拍胸脯又躺了下去。 祁景儒看着这一切,只是笑笑。 真正要让虞辞忧睡的时候,她又突然来了精神,在床上翻来翻去的,过了一会儿,手又伸向了床头的手机。 但是她的手还没有够到手机,就被祁景儒连人带被子的抱进了怀里,祁景儒的热气在她耳边吞吐,他的嗓音在黑夜里尤为沙哑磁性,“既然不想睡觉,那我们就来做点有意义的事情怎么样?” “嘤嘤嘤?” 虞辞忧想要挣脱离开,她打叫道:“我不,我要睡觉,我选择睡觉。” 祁景儒没接下去做,他将虞辞忧的脑袋枕在自己的手臂上,两个人平躺着,祁景儒说道:“今天妈说的生孩子那件事到底是怎么想的?” 虞辞忧愣了愣笑着说道:“就生一个试试呗,我觉得我可以这么坚强的。” “枣枣,我不需要你坚强。” 祁景儒舌头抵住了上颚,两个人都看着天花板。 “可是我想要为了你而坚强,想要为了我们的家而坚强。” 虞辞忧认真的说道,虽然她坚毅的表情被夜色掩盖住了,但是祁景儒能感受到她身上那股执意。 那股让人觉得心疼的执意。 祁景儒不再说话,抱着她,两个人都一同进入了香甜的梦想。 第59章 梦里有他,有她,也有还未出生的它。 第二天清早,秋意盎然。 虞辞忧的手机定了闹钟,在七点钟的时候尽忠职守的响了起来,虞辞忧闭着眼睛摸到了手机,然后都不用睁眼就能把闹钟给关掉。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闹钟铃声于她而言压根儿就没有什么作用。 祁景儒醒了,睁着惺忪的眼,他拍了拍身旁的虞辞忧,声音低沉:“枣枣,起来了,要上学了。” “再睡五分钟,就五分钟。” 虞辞忧翻了个身,将盖在身上的被子拉到了头顶上。 有那么一瞬间,祁景儒又想起了小时候催促虞辞忧起床的那种恐惧感。 每次起床都要斗智斗勇,虞辞忧还会装哭,可他偏偏却就吃她的这一套。 “小懒猪。” 祁景儒捏了捏她白皙透亮的脸颊,自己先去洗漱了,楼下阿姨已经将早餐准备好了,他洗漱完从衣帽间里出来,虞辞忧还是没有要睁眼的意思。 “你再不起来,我就亲你了。” 祁景儒凑到她的面前,虞辞忧突然睁开了眼,她揉了揉眼睛然后伸了个懒腰,坐在床上懵懂的模样逗笑了祁景儒。 祁景儒给她拿了衣服,他去卫生间在虞辞忧的牙刷上挤上牙膏,倒了一杯温水,虞辞忧今天穿了蓝白色的卫衣和一条破洞牛仔裤,完完全全就像个高中生一样。 她洗完了脸才有些清新过来,看了一眼时间居然七点四十五了,还有十五分钟就迟到了。 她急急忙忙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了:“嘤嘤嘤我完了,我东西还没有整理,我铁定迟到了。” 祁景儒递给了她一个包,“都在这里面了,拿个想吃的早餐去车上吃吧。” 虞辞忧感动的一塌糊涂,她在车上时还一直在夸祁景儒:“我真是太幸运了,我就是人生赢家,我到底何德何能才能遇上祁景儒这么好的老公啊。” “好了,快点吃早餐吧。” 祁景儒笑着调高了一点广播音量,两个人心情都很开心。 虞辞忧在七点五十九分的时候准时到了音乐大学的门口,薛春琴和王霁润已经在大门口等她了,王霁润在不远处说道:“小美女你时间点也掐的太准了吧,差那么个几秒钟你就算迟到了。” 祁景儒帮她理着上衣的领子,轻声说道:“别忘了你昨天答应了我什么。” 虞辞忧笑着点点头,“我知道的啦,我绝对不会跟异性接触平凡的!” “枣枣真乖,亲一下。” 祁景儒勾着嘴角。 虞辞忧快速的在他的侧脸落下了一吻,祁景儒拍了拍她的背,说道:“好了,快点去吧。” 望着虞辞忧奔向薛春琴他们,祁景儒有一种在送自己的闺女上学的感觉,他眼皮跳了跳,看到虞辞忧走到他的视线外才离开。 希望这个闺女长点心听点话。 虞辞忧和薛春琴友有说有笑的,王霁润看着虞辞忧鼓鼓囊囊的背包,好奇的问道:“小美女,请问你的背包里这么鼓放的是什么啊?” “噢,我买了点零食,你们可以喊我的小名,枣枣。” 虞辞忧说着还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包糖,往这二人受伤放了一大包。 王霁润看到了那背包里的零食,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他声音大了两度:“我的天呐,枣枣你是小学生出来郊游了吗?” 薛春琴拍了拍王霁润的脑门儿,“你别在这儿贫嘴。” 他们上课的地方是一个很大的阶梯教室,后排的位置基本上已经坐满了,他们三个人为了坐在一起只能坐在第二排的位置,是被老师盯着的最佳视线。 虞辞忧放下了身上的包,问道:“我们先上什么课呀?” “我记得今天是数学课来着吧。” 薛春琴拿出来了一本笔记本放到虞辞忧面前,她翻开了笔记本,里面的内容密密麻麻,数字和字母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符号,“枣枣,你先把上一节课的东西看点,待会那个老师可能会来提问。” 虞辞忧惊叫:“数学课? 提问?” 这怎么和她想的大学生活不太一样啊! “噢噢噢老师来了老师来了。” 王霁润惊慌失措的大叫道,他从自己的兜里拿出来了一张皱皱巴巴的纸,上面抄满了抛物线的各种各样的公式。 “天呐,那是什么啊?” 虞辞忧看着王霁润跑向讲台,薛春琴抬头看了一眼说道:“那个啊,是他上节课被罚抄了的。” “还有罚抄啊?” 虞辞忧声音微微颤抖,她现在后悔了想逃学行不行? 教数学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的威严男教师,不苟言笑,至少虞辞忧从他进门到现在,都没有看见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的笑容。 虞辞忧正襟危坐,刚开始还能让自己的强打着精神听,到了下半节课就有些昏昏欲睡的了,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两下,虞辞忧打开了微信。 是庞承渊发来信息,他们也算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听说庞承渊最近在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着,因为他爸给他找了一个补习小老师。 庞承渊很听那补习小老师的话,唯命是从。 虞辞忧回复了个:在。 庞承渊很快就又回了消息:小仙女救命啊!你们一般女孩子都喜欢收什么礼物的啊? 虞辞忧:主要是看谁送的吧。 庞承渊思量了一会说道:就追求者送的啦,你快点说一个女孩子喜欢的礼物出来。 庞承渊还发了一个表情包,是喜羊羊双手插在腰上,底下的文字是:双手插兜,谁都不爱。 虞辞忧差点笑出了声,她又发了一句大实话:送什么礼物不重要,重要的是送的人。 教室突然变得安静了起来,所有人都是屏息静神,没想到居然还有人大胆的敢在数学魔头的课堂里玩手机。 数学老师一步一步逼近虞辞忧,虞辞忧感受到了额头上笼罩的一片阴影,虞辞忧收起了手里的手机,缓缓抬头,她吓的差点跌倒。 “同学,叫什么名字,胆子真是不小啊?” 数学老师自带那种威严肃穆的气质,虞辞忧腿都要软了,她从小学到高中,最怕的都是数学老师。 薛春琴连忙解释道说:“老师,她是参加这届音乐大赛的,所以才来上半个月的课。” “上半个月的课就可以这样随随便便了?” 数学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眼镜,继续说道,他手里拿的戒尺还在挥来挥去,“你们现在的大学生,就是缺乏自控力和毅力,这学习是我老师的事情吗? 来上半个月的课就可以浑浑噩噩的度过了? 难道不用学点知识,虚度光阴就好了吗?” 数学老师口吐白沫,虞辞忧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说着说着,数学老师就有转到了虞辞忧身上,“这位同学,这次发的试卷你必须做满一百分,不然就等着受罚吧。” “嘤嘤嘤,不可以没收手机吗?” 虞辞忧小声哭泣着,她也太惨了吧,让她写数学这种天书,简直不如去死。 正好下课铃声想了,薛春琴和王霁润拍了拍虞辞忧的肩膀,“坚强的活着吧孩子,马上发下来的试卷你一定要写,逃谁的家庭作业都不能逃这个。” 虞辞忧认命了,小心翼翼的把发下来的数学卷子折好放进了背包里。 接下来的课都是选修课,可以不去上,薛春琴和王霁润决定带着虞辞忧逛一逛校园,然后就去找另外一个人,他们可以练习曲目。 音乐学校很大,再加上是秋天,路两旁堆满了枯黄的叶子,一阵风吹过,这些落叶就像着人迎面扑来。 是很浓很浓的秋意啊。 每走几步,就会有看到几个人围在一起,他们在纵情歌唱着。 是很浓很浓的音乐气氛啊。 第54章 第五十四颗糖 只要不学数学,虞辞忧就觉得这里很美好。 他们三人在学校食堂吃了午饭,虞辞忧只花了九元就能吃到红烧大排,土豆炒肉丝,小炒青菜还有一份炖蛋。 简直觉得人生美好的不行。 校园生活实在是太美好了。 下午他们一同去找了另一个一起参赛的女生,名字叫做刘梦娜,染着栗子色的长卷发,妆画的很浓,虞辞忧没有多加打量她,四个人坐在咖啡馆内。 这座咖啡馆是开在校园内的,听说老板娘是这里一位老师的老婆,这儿被打扮的很有古典音乐的格调,很多学生都爱在这里消磨时光。 虞辞忧将下巴撑在咖啡杯上,她的脑子里都是那张数学卷子,越想越悲伤。 薛春琴是这个组的组长,也担任主唱,唱歌的还有刘梦娜,虞辞忧弹钢琴,王霁润负责弹吉他。 他们在挑选着曲目,虞辞忧事都没有什么问题的,挑剔的人一直都是刘梦娜,她否决了薛春琴的很多歌曲曲目。 薛春琴到最后说道:“那你选些歌曲吧,到时我们我们再来一起筛选怎么样?” 第60章 刘梦娜双手推着白色的咖啡杯,她支吾了一声,然后说道:“照我说啊,我们就应该自己写歌写曲啊,唱别人唱过的歌有什么意思呢?” “不行了吧,我们时间根本就来不及了,而且我们这组也没有会作词作曲的人吧。” 薛春琴皱着眉头看着另外两个人,虞辞忧和王霁润皆是摇摇头,他们并没有才华横溢到这一步。 刘梦娜觉得很不高兴,她叹息了一口,“早知道我就不跟你们一组了,一点都没有胜券。” 王霁润本来是想要怼回去的,但是被薛春琴的眼神给噎住了,他不耐烦的“啧”了一声然后就低头开始玩起了手机。 薛春琴对着虞辞忧问道:“对了枣枣,这马上也要到放学的时间了,你是要住宿还是回去住啊?” “啊,我老公马上会老接我。” 虞辞忧看了眼时间,没有想到居然过的这么快。 “你居然已经结婚了?” 刘梦娜突然半信半疑的说道,王霁润轻蔑的看了她几眼,“是啊,你不知道我们枣枣的老公有多英俊帅气还多金呢。” 虞辞忧也不是很明白为啥这人突然夸祁景儒,她跟三人道了别准备往校门口走去,祁景儒应该已经在哪儿等她了。 她还没走到校门口就被第三个学弟给拦住了,校外一辆黑色的迈巴鸣了两声笛,虞辞忧认出来了是祁景儒的车,她对着面前的这个小学弟说道:“我已经结婚啦,我老公就在那车上呢。” 好在这个学弟也不是死缠烂打型的,还特别有礼貌的说了一句“好吧,打扰了。” 就离开了。 虞辞忧高兴的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座位上还放着一个慕斯蛋糕,她高兴坏了,一坐下来就拿着小勺子挖着吃。 祁景儒懒洋洋的问道:“刚刚那男生是谁?” 虞辞忧咬了好大好大一口慕斯蛋糕,说起话来也有些含糊不清了,她说道:“是一个问我要联系方式的人,不过我和他说啦我老公在这儿呢!” “真乖。” 祁景儒摸了摸她的脑袋,继而低声无奈的说道:“看来明天要把戒指给你带着上学了。” 两个人回了家,因为虞辞忧吃了一个慕斯蛋糕,所以肚子暂时不饿,祁景儒简单的吃了一碗饭。 虞辞忧洗好澡出来后就往书房一钻,她从包里拿出了那张数学试卷,写好自己的名字之后就愣住了,这根本就让她无从下手。 呜呜呜,她就是一个笨蛋,什么也不会写的笨蛋。 祁景儒切了点水果送到书房里,看到虞辞忧拿着手机对着桌上的试卷在拍,他微拧着眉头走过去问道:“在干嘛?” “啊。” 虞辞忧作贼心虚,手机都被她一个不小心的摔到了地上,她摇了摇头说道:“没做什么呀,就……就写数学试卷来着呢。” 虞辞忧刚才从应用商店里下载了一个叫“小猿搜题”的软件,她还没拍出来一题,就被祁景儒逮了个正着。 祁景儒知道她今天上课玩手机还被数学老师捉到,数学老师强求她做这张数学试卷做出一百分。 虞辞忧是个诚实的包包,选择了实话实说。 祁景儒拿起了桌上的笔,他站在虞辞忧的身旁,拿了一张空白的草稿纸说道:“做到哪里了,我教你。” 虞辞忧颤颤微微的伸出了一根手指,指了指第一道数学选择题。 祁景儒掀了掀眼皮子,看了一眼就在草稿纸上演算了一遍过程,他字迹苍劲有力,这是因为他从小捣蛋之后被祁爷爷罚抄练出来的。 祁景儒的过程写的很简单,只要是这第一道题目也不是什么难题,就是一个关于集合的判断而已。 虞辞忧怕是高中学的那些早就忘记了。 她一思考就有咬笔头的习惯,现在用水笔写字还好,以前她上小学时拿铅笔写字,几乎每一支铅笔都会被她咬的坑坑洼洼的。 祁景儒拿着手里的笔拍了拍她的手指头,“别咬,脏不脏?” 虞辞忧的视线一直盯在那几乎过程中,她能够断断续续回忆出一点知识,但那些知识并不足以支撑她做完这一整套卷子,呜呜呜,她真是太卑微了,自己给自己找事情做。 祁景儒看着小公主迟迟不下笔的模样就知道她还是不会,他舔了舔后槽牙,低声说道:“你去做在沙发上把水果都吃了吧,这些题我帮你做了。” “真的吗?” 虞辞忧差一点激动的跳了起来,她从椅子上下来,端起果盘就忘左边的沙发上溜走,手里捏着一颗晶莹剔透的提子吃的津津有味。 祁景儒不愧是当年的学霸,这么多年过去了,做起这些题来也依旧是得心应手的,虞辞忧边吃水果边感慨道,踏踏实实的学习到底是多么的重要呀! 她坐在沙发上刷微博,偶尔有几个好笑的段子她会憋不住笑意,寂静的书房里传出她几声悦耳如银铃一般的笑声,祁景儒只写了三十几分钟就写完了。 他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然后走到沙发上去搂住了虞辞忧,虞辞忧吓了一跳,“你做完啦?” “嗯。” 男人声音有些疲惫,虞辞忧跪坐在沙发上,讨好似的给祁景儒捏了捏他的肩膀,她软软的说道:“老公辛苦啦。” “枣枣亲一个就不辛苦了。” 祁景儒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他侧着脸,眼神里藏着很深很深的欲火。 这把火最后还是是烧到了虞辞忧身上。 因为虞辞忧不介意生孩子了,所以在某个点,两个人完成了最高程度的契合。 祁景儒今天总算知道“节制”两个字怎么写了,虞辞忧累的不行被男人抱到了浴室泡了个澡,她的脸蛋红扑扑的,坐在化妆台前涂抹水乳。 祁景儒是在客房的浴室里洗澡的,他只在腰间围了一个浴巾,走到卧室之后就很自然的拿着吹风机给虞辞忧吹头发。 他的指间缠绕着女孩香香的发丝,过程中,虞辞忧的电话响起来了,是音乐小组里发来了视频邀请,虞辞忧接了,将手机抵在一个瓶子上。 手机拍到了她的整个脸,背景是祁景儒的下半身模模糊糊的,王霁润故意做出很惊恐的表情,他说道:“诶哟,枣枣你们是不是在干坏事啊?” 虞辞忧的脸变得通红通红却也不忘记反驳:“你去死吧。” 其实王霁润不是一个坏心眼儿的男孩子,当他认清事实,接受虞辞忧是一位已婚人士后,他除了平时爱开玩笑,但动作行为上都不会很亲密。 四个人开视频还是为了讨论音乐表演的歌曲的事情,因为突然上面下来了通知,要每个组明天早上就把歌曲名字报上去,不然就算做弃权了。 刘梦娜在视频里涂着脚指甲油,鲜艳如血滴下来的红色一样,她这一次倒是变得安静了很多,最后没有人反对,薛春琴选的歌曲是黎明的《今夜你会不会来》。 他们不改歌词,但是在韵律方面会改的比较多,薛春琴的烟嗓,虞辞忧会专门去找和她嗓音契合的调子。 而刘梦娜强烈要求自己唱的歌词要和薛春琴一样多,薛春琴没有什么意见,其他两个人也就由着她了。 歌曲曲目商量好了之后就是排练场地的问题了,因为学校里的音乐教室都很早就被别人拿走了钥匙,所以他们没地方排练有些苦恼。 虞辞忧突然想到了她的秘密基地,就在这边郊外,离得不远,那是一个外表看起来不算太豪华好看的厂房,但是里面的乐器应有尽有,光是钢琴就有四五架甚至更多在那里。 厂房里的音响设备也很好,虞辞忧说出了这个地点。 薛春琴很高兴,他们决定明天就去虞辞忧的那个秘密基地里练习。 但是第二天的下午最后两节课还是那位数学老师的数学课,几个人还必须得回学校,绝对不能逃这个课。 祁景儒帮小公主吹完了头发就给自己吹了起来,或许是插座有些松了,祁景儒弯下腰去摁紧插座,刘梦娜刚好一个抬头看见了男人的脸。 他凌厉的短发上还挂着水珠,削瘦的下颚线条紧紧的绷着,侧脸堪称完美。 可是视频通话却已经被挂断了。 刘梦娜,心有不甘。 第55章 第五十五颗糖 秋雨沙沙地下着,它正在演奏。 秋天的雨,藏着非常好闻的气味,果香花香夹在在一起,如同糖果般甜丝丝的。 虞辞忧懒洋洋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祁景儒不知道去哪里了,她昨天还给了那三个人自己家的地址,待会他们会过来,祁景儒一同送他们去秘密基地里。 今日有些凉意,虞辞忧穿了件杏色的针织毛衣长裙,她的卷发慵懒肆意的披散在两肩,洗漱好了之后扶着楼梯杆慢慢走下去。 祁景儒在熬粥,边上还煮着一大壶枸杞泡红枣,虞辞忧向右边看看,又看到了一个超大容量的黑色保温杯,她就知道今天完了。 第61章 那些被枸杞泡红枣支配的恐怖记忆一下子又涌上心头。 谁能够想象的出来,在所有孩子手里都拿着冒着冰气的可乐雪碧芬达时,孤苦无助的虞辞忧拿着五百毫升的黑色保温杯,里面是枸杞泡红枣。 “醒了?” 祁景儒转过身来,他舀了一小碗白粥端到了餐桌上,对着虞辞忧说道:“过来吃早餐吧。” 虞辞忧将勺子咬在口中,她就这么亲眼看着祁景儒将刚烧开的枸杞红枣水倒入那个大保温杯中,祁景儒拎着保温杯的带子走到她的面前:“今天把这个带上,我接你的时候要喝完。” 虞辞忧紧张的咽了口口水,“这么多啊?” “嗯。” 男人淡淡的嗓音在这一刻如同地狱里的撒旦。 音乐小组的三个人是一起来的,他们都来的很准时,是祁景儒开的门,薛春琴背着一个黑色的双尖包,对着栋豪华大房子充满了憧憬,她看见虞辞忧后说道:“枣枣,你们家装修的也太豪华了吧。” 虞辞忧舀了一口粥送入嘴巴里有些含糊不清的说道:“以前装修的时候就喜欢这种花里胡哨的风格,现在长大了觉得还是最朴实的好看。” 薛春琴和王霁润在参观着这栋复式小别墅,刘梦娜则是很不屑的“切”了一声,虞辞忧坐在椅子上问道:“你们吃早餐了吗? 要不要喝点粥?”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是一起吃过了来的。” 薛春琴有礼貌的拒绝了。 刘梦娜的眼神一直都停留在祁景儒的身上没有离开,她在一旁搔首弄姿,试图引起这个男人的视线,王霁润很看不起她这幅样子,走过去对着扭着腰抛着媚眼的刘梦娜说道:“咋地了? 你的腰是断了,眼皮子是抽搐了吗?” 虞辞忧安静的喝着一小碗白米粥,祁景儒站在她旁边督促着她,还反复拿起桌子上的那个大容量保温杯,看看有没有哪里漏水什么的。 虞辞忧也不想让大家等她太久,她三到五除二的就喝完了碗里的粥,然后一蹦一跳的准备招呼薛春琴他们走,祁景儒拿起桌上的保温杯,站在车子旁边儿。 薛春琴他们三个人都已经做到后面等了,本来刘梦娜说什么也要坐在副驾驶上,被王霁润狠狠地批评了一顿,“不是我说,您能要点儿脸吗? 这副驾驶是人家老婆的专属位置,您巴巴的往上凑算个什么意思?” 刘梦娜被说的哑口无言,阴沉着脸坐在后面,他们三人齐齐望着还站在窗外的虞辞忧和祁景儒。 祁景儒想要将保温杯上的带子斜挎到虞辞忧的身上,被虞辞忧灵活的后退一步给躲开了,她咬着下嘴唇,双眼委屈的不行,“我真的不想带这么大的水壶,也不想要喝红枣泡枸杞。” “不行。” 祁景儒厉色拒绝了,很快他声音就又温柔了几分,“枣枣乖,现在秋天这么干燥,你今天还要唱歌是不是? 喝点总归是好的。” 虞辞忧被“温柔杀”逼迫着带上了这一大杯红枣泡枸杞,现在这茶还好,到了冬天就是痛苦的生姜红糖水了,更让人难以下咽。 而且等到了她的秘密基地里,祁景儒哪里会知道她是喝掉的还是倒掉的呢。 车里放着虞辞忧最喜欢听的cd,祁景儒开着车,如果刘梦娜的视线没有那么强烈的盯着祁景儒,那该是很美好的一段路程。 路途稍微有一些远,刘梦娜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面色看起来有些惨白,薛春琴注意到了她的不适,低下头问道:“你怎么了吗? 是晕车吗?” 刘梦娜点点头,王霁润冷笑一声然后说道:“呵呵,车都开了这么久了,你晕车?” 虞辞忧从车的抽屉里掏出了一盒晕车药,头也不回的递到后面,她说道:“你吃点这个吧,没副作用的效果很好。” 刘梦娜没接,她翘着兰花指贴在自己的太阳穴上,声音娇娇弱弱,闭着眼睛说道:“请问可以停一下车吗,我头好晕。” 这话刘梦娜是对着祁景儒说的,虞辞忧收回来了拿着晕车药的手,不再理她。 祁景儒也没听她的话,反而加快了速度,车子驰骋在马路上,车里没人再理刘梦娜了,或许是刘梦娜自己也觉得尴尬了吧,就讪讪的收回了手,开始玩手机了。 总算是到了虞辞忧的秘密基地。 厂房是水泥做的,上面画满了五彩斑斓的街头涂鸦。 跟祁景儒告别之后,虞辞忧就溜进了厂房里,她怕多停留一秒就被叮嘱一百遍喝完这杯茶水。 四个人分别占据了四个地方,薛春琴提议大家先一起练一遍,虞辞忧缓缓的弹起前奏,薛春琴淡淡的烟嗓唱着,刘梦娜的声音很甜美,甜美到有些发嗲。 第一遍结束,效果只能说是一般般,刘梦娜“扑通”很大一声放下了话筒,她看起来有点不太高兴,“为什么我唱的部分那么少?” 薛春琴皱了皱眉,“我们两个的部分是一摸一样多的啊。” “哼,你的歌词明明就要比我多出来很多啊。” 刘梦娜不太乐意的走到了另一旁。 “啧,烦不烦啊,你自己唱成啥逼样你自己心里没数啊?” 王霁润觉得刘梦娜不顺眼已经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了。 虞辞忧也不大喜欢她这个样子,只有薛春琴好说话,她又说道:“那你想要怎么改,你来决定吧?” 刘梦娜听了之后非常的高兴,她唰唰的在歌词本上涂涂画画的,过了一两分钟,她拿给了薛春琴看,饶是薛春琴再好的脾气也有些看起来面色不悦了。 虞辞忧离她比较近,走过去看了一眼,她挑了挑眉毛,这刘梦娜把歌词改的四句里面薛春琴只唱一句,她拿过歌词本,笑着说道:“我觉得你一个人独唱也挺好的。” “是吗?” 刘梦娜高兴的反问道。 “是啊。” 虞辞忧将手里的歌词本还给出她,然后勾着弯弯的唇角说道:“你一个人独唱吧,我们小组三个人就够了。” 刘梦娜听了想跳脚,王霁润则是附和道:“我看这样非常棒,明明阿琴的嗓音那么好听,干嘛要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呢。” 刘梦娜气急败坏的喊道:“王霁润你说谁老鼠屎呢?” “谁喊我就在说谁咯。” 王霁润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 “行,你们最好别再求我加入你们这垃圾小组。” “啧,我可求求您快点走吧!” 王霁润说道,谁也没有阻拦他,因为薛春琴也确确实实的被气到了。 刘梦娜扭头就走,虞辞忧还想告诉她这儿偏僻的很都打不到车来着呢,但她仔细想想,这都是这刘梦娜自己作出来的,怪的了谁呢? 他们三个人的组合明显要好的太多太多了,排练下来顺畅无阻,三个人的午饭是吃的泡面,津津有味的。 快要结束回音乐大学时,虞辞忧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把保温杯里一大桶红枣泡枸杞都倒在了一颗树下。 桔黄色的都树叶上满是红艳欲滴的红枣和枸杞,看起来有强烈的色彩冲撞感。 祁景儒开车过来时,第一个事情就是问虞辞忧有没有喝掉红枣泡枸杞水,虞辞忧点点头,还拧开保温杯的盖子,里面果然什么东西也没有,干净的不得了。 男人睨了她一眼,声音有些清冷,“我在水里面加了那么多盐,你也能全部都喝下去?” “嘤嘤嘤?” 虞辞忧不可置信的抬头,“你没事为什么要往水里面加那么多盐?” 说完,她才意识到这个男人是在炸她,早认错早无罪,虞辞忧立马说道:“我对不起您的一番用心良苦,我罪该万死,我把这个水全部都倒掉了。” 祁景儒就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他摸了摸女孩的头发,细软的发丝把手掌弄的痒痒的,男人声音沙哑的说道:“这次倒是认错的很快吗。” 说完,祁景儒从身后掏出来了一个一摸一样的保温杯放在了虞辞忧手上,虞辞忧哭唧唧的掂量了一下那个重量,就知道这里面是满满一杯的红枣泡枸杞。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虞辞忧只怪自己还是太年轻,斗不过这个老男人,她猛的喝了一大口,又在回去的车程上把这一整杯给全部都喝完了。 后排的王霁润拿了一瓶百事可乐在悠闲自在的喝着,虞辞忧的哀怨充斥了整辆车。 喝了那么多水的结果就是,虞辞忧一下车就直奔厕所。 马上就是那令人惊恐的数学课了,她觉得日子好苦,简直没法儿过了。 数学和祁景儒就是她小小世界里两大恶魔。 第56章 第五十六颗糖 数学老师拿着戒尺和试卷,准时准点的踩着铃声走入教室,虞辞忧特别被他嘱咐过,还是坐在她上次坐的那个位置上面,虞辞忧看着那长长的戒尺都觉得心慌慌,她将脑袋凑到王霁润那边去说道:“现在应该不兴打学生的那一套了吧?” 第62章 王霁润并不说话,只是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出来。 数学老师特别关照虞辞忧,对着她说道:“试卷做完了吗? 拿上来给我批一下?” 虞辞忧从包里翻出了那一份试卷,她便走便不放心的再打开检查一遍,祁景儒确确实实每一道题都帮她写完了。 数学老师戴着一副老花镜,他的红笔唰唰的在试卷上面划来划去,虞辞忧中考和高考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不,她压根儿就是连结婚都没有如此的紧张过。 果然,她对老师那种与生俱来的恐惧感是无以言说的。 大约过了三四分钟吧,数学老师就批好了这一份试卷,鲜艳的一百分摇曳在试卷上,虞辞忧却还没有来得及欣喜就又被打入了地狱。 “这份试卷是你独立完成的吗?” 数学老师很凶很凶的看着她。 虞辞忧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她老公写的就算是她写的吧? “很好。” 数学老师收起了那份试卷,又从一个落满了粉笔灰尘的文件夹里拿出来了一份崭新的空白的试卷,“你去黑板上把最后两道大题写了,待会讲给同学们听。” “嘤嘤嘤?” 虞辞忧傻眼了,她认命的拿着那一份试卷站在了诺大的黑板前,那种无力感就像小时候被大人没收了糖,可你确确实实牙疼有蛀牙,只能看着糖果被收走。 现在虞辞忧确确实实什么也不会,她如同傻子一样站在黑板面前,好几次拿着白色粉笔的手举起来又放下了,哭唧唧,她没有她老公就是什么都不会。 数学老师好整以暇的站在一旁,他低声说道:“怎么不写啊,这位同学?” 虞辞忧放下了粉笔,她的声音很小很小的说道:“嘤嘤嘤,那个是我老公帮我写的。” “什么?” 数学老师好像有点耳背,人到了那年纪,耳背也是没办法的嘛。 “老师,她说那试卷是她老公帮她写的!” 王霁润在下面嬉皮笑脸的大声说了一遍,这下好了,全班人都知道虞辞忧的作业是她老公帮忙写的。 数学老师都要被气笑了,但是他还是一板一眼的说道:“我倒是以前在小学里当老师的时候,见过很多家长帮小孩子写作业的,这大学里果然就是不一样啊,都是老公帮忙写作业的?” “我们还没有男朋友啊!” 后面有几个女生在瞎起哄,虞辞忧非常想要挖一个地洞钻进去,呜呜呜,她实在是太丢脸了。 “行了,你回座位上去吧,这节课好好听,我还要提问你的。” 数学老师终于大发慈悲的让虞辞忧下去了,虞辞忧灰溜溜的跑回座位。 像个认真听课的小学生一样,背挺的笔直笔直,还在不停的认真记笔记。 虞辞忧一连数几天都十分用功的学习,她练琴的时候也非常认真积极。 就快临近放学的时候了,距离音乐比赛还只剩下两天的时间,虞辞忧准备今天晚点回家,正好祁景儒也有事,要晚点才能来接她放学。 王霁润帮她借来了音乐教室的钥匙,但是他们二人今天有全校生的开会,所以不能一起来练。 虞辞忧掀开钢琴盖,先试了几个音,然后手指便在黑白的钢琴键上飞扬,不拖泥带水的音符一个接连一个迸发出,越来越的激昂,直戳每一个人的心脏。 易柏杨是今天到达的这里,但是他到现在才来学校,他就是那位在钢琴届享有盛誉的神仙钢琴家,易柏杨有点手痒,所以现在来到了音乐教室。 没有想到,居然能在门外听到如此一首令人热血沸腾却又突然潸然泪下的曲子,易柏扬推开了音乐教室的门,虞辞忧被这门的打开声吓了一跳,因为今天上午的时候,王霁润讲了有关于这个学校音乐教室的鬼故事。 王霁润讲的声情并茂,“传说啊,在很久很久之前,有一个大三的学钢琴的女生,惨死在了音乐教室里,她死的时候,天上下着红雨,脸色惨白惨白,长长的舌头拖到了脖子那里,一身红裙飘飘。” 虞辞忧躲在椅子后面瑟瑟发抖,易柏杨的影子被拉的很长,他奇怪的说道:“诶,难不成是鬼在弹琴?” “我不是鬼啊!” 虞辞忧反驳道。 “小同学,你躲在那儿干什么呢?” 易柏扬好笑的问道。 “你……是人类吗?” 虞辞忧颤颤巍巍的问道,易柏扬被她逗笑了,说道:“我当然是啊。” 虞辞忧就知道这是虚惊一场,她起身走了出来,等到看清了易柏扬的脸之后,她往后一退,说道:“天呐,是神仙!” 易柏扬再次笑了出来,他觉得面前的这个女孩有些眼熟,带着点困惑的问道:“你可是虞老爷子的小外孙女?” “你认识我爷爷?” 虞辞忧反问道。 “真的是你啊!” 易柏扬的手搭上了虞辞忧的脑袋,“我上一次见你你还是一个不会走路只能被人抱在手里的奶娃娃呢!” 虞辞忧没想到自己小的时候被,她的男神给抱过,也没想到自己的爷爷居然会和她的男神有关系! 易柏扬和虞辞忧聊了很多,易柏扬还在最后的时候说道:“有空我一定要去拜访你外公,到时候你也一起来。” “好的!” 隐在黑暗里的是刘梦娜的身影,她笑着用手机拍下来了这一切,刘梦娜因为中途退出了薛春琴的音乐小组,这就导致了她半路也进不了别人的小组,她只能弃权这次的比赛。 连参与的绩点也不能拿到手。 祁景儒准时在六点半的时候到达了校门口,天色已经差不多完全的黑暗了,虞辞忧猫腰走着,她想要吓唬吓唬祁景儒。 谁知道她还没有准备突然起身,祁景儒就淡淡的睨着她,“你在干嘛?” 虞辞忧直起腰板,左转转右扭扭,她说道:“我活动活动身体呀!” 祁景儒带她去餐厅吃饭,一起的还有蒋煜邢,虞辞忧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哥哥了,她在音乐大学的这些日子里,虞氏集团都是由蒋煜邢帮衬着大理的,工作量很大很大。 蒋煜邢已经点好了她爱吃的菜,虞辞忧眯着笑眼,故作神秘的说道:“你们知不知道呀,我外公居然和我男神认识!” 蒋煜邢和祁景儒在用眼神做无声的交流,蒋煜邢挑眉:他的男神是谁? 居然不是你? 祁景儒似乎是在说:谁说不是我的? 就是我。 虞辞忧见这两个人都不和自己说话还眉来眼去的,她的脑海里一下子脑补出了很多很多小故事。 天呐,她老公和她的哥哥也太甜了吧! 菜很快就上了,而此时的音乐大学的论坛里,所有人都在热闹非凡的讨论着刘梦娜发的一个视频,刘梦娜的言辞还带着极大的引导性:大家这么认真争音乐比赛第一有什么用啊? 有些狐狸精早就在背地里暗暗勾引了老师了。 视频里的两个人就是虞辞忧和易柏扬在阴雨教室里的画面,因为角度的问题,所以在别人的眼里看起来这两个人就像是在接吻一样。 王霁润看着这个帖子,他突然想到了自己下午把音乐教室的钥匙借给了虞辞忧,所以不会这么好巧不巧的视频里的女主角是虞辞忧吧! 王霁润很快就在微信里说了这个事情,但是他和薛春琴现在谁也联系不上虞辞忧,虞辞忧还在低头吃饭,包包里的手机一直在“滴滴滴”的想个没完没了。 虞辞忧头也不抬的就说道:“你看看是谁找我呀?” 祁景儒掀了掀眼皮子,解开了手机的指纹锁,他面色没多大变化,将信息删的一乾二净之后又放回了包里,“没什么,垃圾短信而已。” “噢噢。” “明天约着孟乔吟和林殊桃,你们去玩吧?” 祁景儒说着就开始联系起来了那两个小丫头。 虞辞忧觉得真是猝不及防的,她说道:“不行呀,我不能玩,马上就要开始比赛了,我要抓紧最后的时间好好练习呢。” “乖,去玩一天吧。” 祁景儒说这话不容拒绝,他强制性的给虞辞忧下了这个命令。 这就导致了虞辞忧记恨了这个男人一晚上,在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还发现自己被锁在了家里。 虞辞忧想找自己的手机也找不到,她莫名其妙的就被男人软禁在了家里。 呜呜呜,是因为她昨天吃晚饭吃的太多了嘛? 祁景儒找上了刘梦娜,他先联系的是王霁润。 总有不要命的敢来招惹他的心肝宝贝。 林殊桃和孟乔吟也在一大早就拎满了垃圾零食来到家里。 虞辞忧闷闷不乐的打开了家门,她在看到她的两个好姐妹的时候都快要哭了,呜呜呜她实在是太惨了。 孟乔吟和林殊桃都是知情者、她们今天有义务陪着虞辞忧,虞辞忧已经经历过一次网络暴力,绝对不能让她再经历第二次了。 第63章 虞辞忧可是团宠。 第57章 第五十七颗糖 王霁润想了一个办法,将刘梦娜约到了学校巷子后面的一个仓库里。 刘梦娜是晕着被绑来的,等到她醒了之后发现自己被人用绳子五花大绑的绑在了木头椅子上,她嘴巴上还贴着黑色的胶带。 俨然一副被人绑架了的模样。 祁景儒在拿湿巾擦着手指,他与这昏暗阴沉狭小的仓库格格不入,刘梦娜一脸的惊悚,但是在看到祁景儒的时候却是莫名的放松了下来。 王霁润很用力一点也不怜香惜玉的撕开了刘梦娜嘴巴上沾着的黑色胶带,刘梦娜一脸痴迷的模样盯着祁景儒看。 男人淡淡的嗓音在狭小的仓库里散开来,祁景儒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道:“这段视频是你发到网上的?” 刘梦娜不说话,依旧是痴迷的状态望着祁景儒。 王霁润推了推那把木椅子,声音很凶:“问你话呢,哑巴了啊?” 刘梦娜舔了舔嘴唇说道:“是我拍的啊,但我又不是伪造视频,我拍下来的都是真的。” “是吗?” 祁景儒漫不经心的问道,他这样的态度最让人害怕,没有人能看得破他的喜怒哀乐。 刘梦娜可能是患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她越发想要的去靠近祁景儒,手臂上和脚踝上都已经被粗麻绳勒出很深的印子出来了。 祁景儒拿起了手机,“说你拍的都是假的,一切都是你虚造出来的。” 刘梦娜不买他的这笔账,摇了摇头笑着说道:“这视频是真的,而且你不知道有多少学生想要往易柏扬的身边凑吗,虞辞忧肯定是用了特殊的手段。” 要不是杀人犯法,这女人早就死上个千百遍了。 刘梦娜还在继续说着:“对了,你知道吗? 这次被易柏扬选中的学生可是要一起去国外的,你做好和虞辞忧异地恋的准备了吗?” “闭嘴。” 祁景儒说道。 王霁润又踢了踢那把木椅子,“快点发个澄清视频,不然可有你好看的。” 刘梦娜也没再多说什么,她真的自觉的说了一句:“我上传的视频都是由于角度问题才让大家看的模棱两可的,其实视屏里的男女主根本没有任何亲密动作,我为我的行为而道歉。” 刘梦娜的目的其实不在于此。 王霁润喜滋滋的拿着这段只拍了刘梦娜的脸的视频发到了网上去。 祁景儒心底里泛出一阵无力感。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逝去,但他捉不住。 虞辞忧在家里和两个人一起看鬼片,她顺手拿起桌上的一袋辣鸭脖撕开了吃,还没嚼几下,虞辞忧突然捂着嘴巴跑去了厕所。 厕所里传出来一阵又一阵的干呕声。 孟乔吟在外面急的敲门,要是让祁景儒知道了他的小公主是吃了她带来的零食而吃坏了肚子,那她可就惨兮兮了。 等虞辞忧出来的时候,林殊桃递过去一块热毛巾,“怎么了啊? 哪里不舒服?” 虞辞忧摆摆手,“没事,就突然胃里不太舒服而已。” “上医院吧!” 孟乔吟已经拿出手机约出租车了,“有些事情一定耽误不得,前几天我就有个小学同学,也是干呕,当时没放在心上,过几天她居然死了。” “啊? 为什么会死?” 林殊桃问道。 虞辞忧也跟着紧张起来。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反正她就是死掉了。” 孟乔吟说道。 另外两个人深刻的觉得孟乔吟是在瞎说八道,还是那种一本正经的瞎说八道。 最后,虞辞忧还是奈不住孟乔吟,就连林殊桃都被她滔滔不绝的口才给说服了,两个人说什么也要带虞辞忧去医院里检查。 约莫过了二十多分钟,虞辞忧老老实实的坐在一个带着红框眼镜的女医生面前。 女医生问了虞辞忧几个问题,然后又说道:“去妇产科做一个检查吧。” 虞辞忧不懂什么意思,只看见这个医生在病历本上哗哗的写着她看不懂的文字。 孟乔吟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叫出来,她声音不大,但是所有人都能够听到,“医生,你偷偷告诉我,我这朋友得的是什么毛病? 我们做家属的会瞒着她的病情的。” 女医生咧了咧嘴角,“怀孕不算病。” “什么? 怀孕?” 轮到林殊桃不淡定了,孟乔吟更是觉得惊恐的说不出话来了,女医生见着这没怀孕还大惊小怪的两个人,一阵无语的说道:“只是初步估计,不过大概八九不离十了,具体的去妇产科做个检查吧。” 虞辞忧是没有思绪的,在林殊桃和孟乔吟的拉扯下被带到了妇科那一层楼。 这像是一个暂新的世界,隐隐约约仿佛能够听到婴儿的啼哭声。 虞辞忧被一个小护士带着去做了尿检,她忐忑不安的坐在长廊上等待尿检的结果,林殊桃和孟乔吟则是每个人都在通知,然后还趁着对面没接电话的空隙互相讨论着孩子叫什么名字。 两个人大概打了十几分钟的电话,然后互相相望着,“通知了这么多人,不会是个乌龙吧?” 毕竟尿检的结果还没有出来呢。 祁景儒是接的孟斯衍的电话,孟斯衍在电话那头说道:“恭喜啊兄弟,做爸爸了啊。” 祁景儒:? 挂了孟斯衍的电话之后,祁景儒立马给小公主打电话,心里一阵阵的雀跃和忐忑,虞辞忧已经去取报告了,这个节骨眼上没空接电话。 尿检的结果是,她确实肚子里有宝宝了,已经两个多礼拜了,这个宝宝似乎来的是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林殊桃和孟乔吟拿着报告激动不已,孟乔吟说道:“对了桃桃,你有没有通知枣枣老公啊?” “没有啊。” 林殊桃回答道。 他们两个通知了那么多人,结果到头来居然忘记了通知最重要的一号人物。 林殊桃又说道:“哎呀,祁景儒那边肯定是枣枣亲自去说比较好啦。” “也是哦。” 祁景儒都快要急死了,他先后奔跑了大概三四家医院,也没有找到虞辞忧的身影,最后是孟斯衍看到了自己老婆发的朋友圈的定位,才告诉祁景儒让他赶过去的。 虞辞忧被医生叮嘱了很多,包括第二次要检查工的内容和特约事项,当她走进电梯里的时候,祁景儒正好从电梯最里面走出来,他身上带着深秋的寒意,把外套解开了才一把抱住虞辞忧,嘴里在不停的呢喃着:“枣枣,没事吧?” 虞辞忧淡漠的摇摇头,她无法原谅这个男人因为昨天她吃的太多而今天把她软禁了。 其实她心里当然知道祁景儒肯定不是因为这件事的,但是这个男人不说,她也只能够自己胡思乱想了。 孟乔吟把手里的单子丢给了祁景儒,“枣枣都有宝宝了,你能不能动作温柔一点。” 祁景儒一下子傻了眼,一个一米八多的男人傻傻的站在那里,“枣枣,真……真怀上了?” “你要是不喜欢,我可以打掉的。” 虞辞忧不带表情的说道,但是她的小手摸上了自己的小腹,在心里对着肚子里还未成形的宝宝说道:乖宝贝,妈妈只是在气你爸爸的,不会打掉你的。 “不行。” 祁景儒连连说了好几声“不行”,他的双手都无从安放,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欢呼雀跃的内心。 虞辞忧恃宠而骄,本来还准备和孟乔吟林殊桃一起往出租车上走,但是还没有坐到车上,就被祁景儒抱着上了他的汽车。 “还在生气呢?” 祁景儒试探性的问道,现在祖宗肚子里怀着祖宗,可不是好惹的。 祁母他们也很快就收到了虞辞忧怀孕了的消息,本来还打算让两个孩子过来呢,但是一想到虞辞忧怀孕辛苦,二老便打算亲自上门看望。 蒋煜邢也知道了,拎着很多适合孕妇吃的补品敢来看望。 虞辞忧坐在沙发上,所有人将她团团围住,她现在就是要天上的月亮,大家也都会争先恐后的为她摘下来。 祁母的笑容都没有从嘴角上下来过,她在嘱托很多自己的经验,祁景儒都记下来了,然后大家又开始一起讨论是男孩还是女孩。 虞辞忧喜欢女孩,祁景儒喜欢虞辞忧喜欢的。 祁母打趣道:“我看啊,万一这胎是个男宝宝那就再生一个,生到女孩儿为止好了。” “对了,这胎儿啊前面一段日子特别重要,枣枣你这段日子就在家里休养吧,你身子还弱,正好也补补。” 祁母建议道,主要是虞辞忧太活泼,生怕她自己一个不小心儿而发生了什么意外之类的,全家人都痛心。 而且这样对虞辞忧的身体健康也不好。 后天就是音乐考试比赛了,虞辞忧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了,她手指对着手指,轻声的凑在祁景儒耳边说道:“那我可以不可以参加后天的音乐比赛呀,我已经准备很久了。” 第64章 而且薛春琴和王霁润也是她的搭档,虞辞忧要是不参加,会很对不起他们两个人的。 祁景儒没有说话,虞辞忧拉了拉他的手指,有那么一瞬间,虞辞忧似乎看到了他眼里释放出来的凶光。 那是她害怕也没有见过的眼神。 虞辞忧放开了他的手指,大家还在叽叽喳喳热烈的讨论着,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两个人情绪上的不对劲。 这一场暴风雨来的太猝然了,毫无防备。 第58章 第五十八颗糖 第二日,虞辞忧闷闷不乐的坐在摇椅上,祁景儒出去买午餐了,他请的专门的月嫂要明天才来上班。 薛春琴和王霁润在群里皆是祝福,虽然这关键的两天都不能排练,但是他们也丝毫没有什么抱怨,薛春琴还很体贴的在微信群里说道:“你现在怀着宝宝一定很辛苦,在家也要好好休息,不要练琴啦。” 虞辞忧感动的不得了,她绝对不能辜负这么好的队友们。 祁景儒将饭菜放在了餐桌上,声音温柔,“过来吃午餐吧。” 虞辞忧无动于衷,她今天起的有些晚了,连早餐也没有吃,这会确实正在饿的劲头上呢。 祁景儒买的午餐很丰盛,荤素搭配,菜的色泽看上去就让人垂涎欲滴,虞辞忧没有跟着一起去是不知道,祁景儒亲自进了那家餐厅的后厨房监管着厨师做饭,就连食用油和调料都是从家里带过去的。 他对虞辞忧的爱,早就溢出了天际。 虞辞忧的目的很简单,只要祁景儒肯让她明天参加音乐比赛就行,可偏偏这个男人从昨天开始就像是得了神经病一样,莫名其妙的。 “枣枣,过来吃午饭。” 祁景儒不耐其烦的再一次喊道,他见虞辞忧还是没什么动作,便亲自端着一个小碗走过去,“吃点吧,早饭都没有吃,肚子不饿吗?” 男人的声音出奇的温柔,可是虞辞忧就是不吃这套了,她声音冷的像十二月里的寒冰水:“你要是真想让我好,你就让我去参加明天的比赛呗。” 祁景儒沉默了。 说实话,从小到大,祁景儒没怎么拒绝过虞辞忧,他只是在那些关乎到虞辞忧身体健康的事情上不会退步,虞辞忧撒一个娇,稍微随便哭一哭挤出去一丁点儿眼泪儿,祁景儒心就软了。 “你到底为什么不让我参加啊?” 虞辞忧气的心肺疼,她也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情况,但是她知道冷战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她得把那个理由找出来,然后再好好把这个狗男人给教训一顿。 祁景儒敛起了眼眸,他的声音磁性沙哑,“我不想让你走。” “不想让我走? 可是我就是去那个大学里比个赛而已啊,我能走多远啊?” 虞辞忧嘟着嘴唇喋喋不休的说道,难道她和祁景儒已经产生了代沟吗? “易柏扬,不是会根据这次的比赛结果选徒弟去国外吗? 你……”后面的话祁景儒没有说下去,虞辞忧也是懂了,她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岁月你不让我去的原因是因为担心我出国?” 担心她和几年前一样不告而别,也不知道那个时候刚成年没多少的小姑娘哪里来的勇气,一分钱不带的勇闯异国他乡。 祁景儒此刻就宛若一个乖巧的宝宝,他坐在虞辞忧的对面,双腿紧紧的并在一起,两只手也握拳放在膝盖上,模样要多乖有多乖。 “我是不会去的啦。” 虞辞忧悄悄地举起了手机对着祁景儒,“我只是去参加一下比赛,因为我不想辜负薛春琴和王霁润呀,他们在这半个月里那么努力的练习,要是最后因为我而不能参加比赛,我会很自责的。” 其实这也是虞辞忧心里的一个执念吧,是她从小时候起就开始有的一个梦想,她想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站在舞台上弹一首曲子。 只要一次就行。 祁景儒沉默了很久,他在心底里自嘲,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是进了刘梦娜的圈套里,刘梦娜故意说那些话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他像这样禁锢着虞辞忧。 可是适得其反,虞辞忧会逃跑的。 好在,他的小公主还会温柔耐心的跟他说,祁景儒起了身,慢慢走过去牵住她,“走吧去吃午餐,下午送你去练习?” “你同意啦?” 虞辞忧的眼眸里像是闪烁着星星,熠熠生辉。 “嗯。” 虞辞忧下午没有去排练,她和祁景儒窝在沙发上找了一部电影看,是最近新上映的一部关于母爱的电影,电影在开头就写到:正义到不了的地方,还有母亲。 这是一部讲述母亲惩罚那些伤害她女儿的人,虞辞忧看的哭了好几次,她的手始终搭在自己的小腹上,或许是女人的天性吧,虞辞忧自从知道有宝宝存在的那一刻起,她就发誓,这辈子也要保护好宝宝。 祁景儒一大早就送虞辞忧去了音乐学校里,他在校门口拜托薛春琴说道:“枣枣太好动了,麻烦你帮我看着她点。” 祁景儒今天有很重要的会议走不开,他已经在家里对虞辞忧千叮咛万嘱咐了,就怕小公主不长心,伤到了自己。 “不用担心我的啦,我回给你录视频发给你的!” 虞辞忧眯起了眼睛,嘴角带着向上的弧度,就连额前的几根发丝都在开心的随风飘舞着。 “嗯,那位走了?” 祁景儒抱了抱她,就像是要生离死别一样,男人说道:“即使我不在了,也要照顾好自己。” 虞辞忧“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怎么从来没有发现这个男人还有如此戏精的一面呢? 薛春琴抽的签,他们组是倒数第二上场的,虞辞忧坐在位置上,有很多唱歌好听的小组,她彻底沉浸在了音乐的世界里。 时间在音乐的海洋里流逝的很快,很快就到了虞辞忧他们一组,三个人互相打气,完成了有史以来配合的最完美的一次表演。 悠扬的钢琴声里还有低成的吉他声在诉说情话,薛春琴的烟嗓在音乐声里韵动起来,她唱活了这首歌曲,让所有人都为之鼓掌。 一曲终了,很多人都还觉得意犹未尽。 王霁润突然跑下舞台,虞辞忧差点以为他是什么低配版辛德瑞拉灰姑娘,一过几点钟就必须乘着南瓜马车离开。 王霁润从台下捧出一束鲜花,九十九朵娇艳欲的红玫瑰以不可推到的姿态闯入虞辞忧的视线里,底下的人在起哄,王霁润将这一大捧花束递到了虞辞忧面前,虞辞忧拿起那个画着糖果的小卡片,是祁景儒龙飞凤舞的字迹。 他写了,我爱你。 王霁润将花送出去之后,朝着底下的人挥手,“你们别起哄呀,这是她老公买给她的,我只是负责送一下。” 在比赛结束之后,易柏扬找了虞辞忧聊天,他的言语里满是赞扬之意,说着说着就说到了自己收徒弟这件事,他问道:“有没有兴趣?” 虞辞忧欣喜若狂,这其实是代表了她自己被认可了,但是她现在不能再任意妄为了,她的肚子里还要小宝宝,家里还有一个爱吃醋的大魔王老公。 她不会出国,也不舍得出国。 易柏扬只是觉得可惜,但他是支持虞辞忧的决定的。 很久之后,虞辞忧有一次问祁景儒,“如果我当初真的出国学钢琴去了,你会怎么样? 跟我离婚吗?” 那个时候祁景儒说的是,“我不会跟你离婚,我会在你出国前一天把我自己的行李也收拾好,跟你一起出国。” 离别这种事情经历一次就足够了,祁景儒会永远跟着虞辞忧,天涯也相随。 虞辞忧给在监狱里的蒋文宗写了一封信,告诉了她自己现在怀孕了,过的非常的幸福。 她从心底里就没有再对自己这个父亲有什么希望,虞母已经离开这个世间很多年了,如果她当年没有遇到祁家,她现在的人生估计是一片黑暗。 是一片永无天日的黑暗。 虞辞忧在信中交代了自己现在的状况,她前几日收拾了一下虞母的遗物,触景伤情了,在信的结尾里用很犀利的言辞指责蒋文宗当年的所作所为。 为什么要因为金钱而毁掉了两个家庭呢? 她自己的家庭和蒋煜邢的家庭,其中还有虞母的姓名跟她的父爱做陪葬。 蒋文宗收到信后,据狱警的回忆,他哭的一直在喘大气,人像是疯了一样,一直在说“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这些话虞辞忧是在监狱里听到的,因为蒋文宗在那不久之后自杀了,他把自己的牙刷磨的比刀刃还有锋利,然后在一个阴暗潮湿的角落里,一刀了结自己的生命。 血珠一滴一滴从他手腕上滑落,蒋文宗脸色苍白的时候会在想什么呢? 当黑色的蜘蛛爬到蒋文宗的身上来,他会不会后悔割腕这个举动呢,他找了这么一个小角落了解掉了自己的生命,他是在忏悔吗? 可是虞辞忧不喜欢这种以“死”来忏悔的方式。 第65章 虞辞忧孕期的情绪非常激动,本来收到消息,祁景儒是不想让她过来的,但是她执意要来,祁景儒只好陪着一起。 狱警把蒋文宗这些日子的状态都告诉了虞辞忧,他经常一个人坐着发呆,也不和别的囚犯交流什么的,他干活很快,似乎是真的在忏悔着,想要早点出监狱。 虞辞忧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到底是血脉相连的父女,即使蒋文宗再混蛋,虞辞忧心里也是还为他难过的。 “好了,别再哭了,嗯?” 祁景儒搂着她,用纸巾擦拭着她眼角的泪水,动作轻柔,深怕蹭红了她的皮肤。 “是不是因为我? 他才自杀的? 我不是真的为了写信气他啊,我只是想告诉他我过的很好,想让他后悔一下为什么不好好对我对我妈,我不想要他死。” 虞辞忧双手捧着自己的脑袋,她觉得头痛欲裂,“你说他拿牙刷刺破自己的血脉时,该有多痛啊?” “枣枣,这都不怪你。” 祁景儒捧起她的脸,让女孩的目光看着自己,他一字一句的说道,“虞辞忧,这从始至终都不是你的错。” 第59章 第五十九颗糖 虞辞忧孕期的脾气一直都很暴躁,而且还变得更加的娇气起来,经常因为一点点的芝麻小事就要哭的惊天动地的。 她很想发火,但偏偏祁景儒事事都做得比她想象的还要满意,虞辞忧就气的只能把气撒在自己身上,她最近经常问的问题就是:“呜呜呜,老公我是不是太作了,你会不会因为我太作了就和我离婚。” 祁景儒每次豆回答的咬牙切齿,“不会,虞辞忧你这辈子想都不要想离婚两个字。” 每次虞辞忧去检查,祁景儒都会陪着,虞氏集团那边的工作现在算是彻底交由蒋煜邢处理了,两个男人都舍不得她受累,虞辞忧随着肚子的长大,越发的依赖祁景儒,她现在每天会跟着祁景儒一起去公司里,累了就在他的休息室里睡觉。 虞辞忧空闲的时候就会拿着一本童话故事书读给宝宝听,但是她经常是读着读着就没有声音了,因为她自己看的津津有味,都不愿意出声了。 大概是第二年六月多份的时候,虞辞忧经常整夜整夜疼的睡不着,再加上天气炎热,她整个人变得非常憔悴,有一天中午,她好不容易迷迷糊糊在沙发上要睡着了,结果突然脑子里一根银线闪过,然后紧接着的画面就是很多五颜六色的糖果从天上洒下来。 虞辞忧想要吃糖,想疯了。 她哭唧唧的拿着手机给祁景儒打电话,电话一被拨到祁景儒那里就被接通了,祁景儒撇下了会议室里的人,接起电话说道:“宝贝怎么了?” 虞辞忧低低地呜咽声不断传入祁景儒的耳朵,祁景儒朝着助理比了一个会议暂停的手势就急忙乘电梯下去,他心里急,现在要飞奔回家里。 等祁景儒坐上了车准备发动时,虞辞忧才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委屈巴巴的说:“老公,我想吃糖。” “就为这事儿哭了?” 祁景儒被气笑了,他也没等虞辞忧再回答就说:“那枣枣乖乖在家等我,我现在就去买糖回来好不好?” “好。” 虞辞忧吸了吸鼻涕。 现在距离虞辞忧的预产期越来越近了,祁母也专门搬过来照顾虞辞忧,她今天中午出去买了点水果,等她一开门回来,看见虞辞忧两行眼泪挂在脸颊上,心里急的要死,手里的大西瓜都被砸在了地上。 “枣枣怎么了啊? 是不是肚子里的宝宝又调皮闹你了?” 虞辞忧摇摇头,她只是想吃糖了。 祁景儒买了很多糖回来,他洗了个澡才敢坐到虞辞忧旁边,虞辞忧又发明了新的吃放,祁母把西瓜切成了两半,她挖一勺放一块糖在上面,然后一起送入口中吃掉。 “甜不甜,给我吃一口?” 祁景儒看着都觉得甜到发腻,他装模作样的假装要凑过去吃那个糖,结果嘴巴还没碰到勺子,虞辞忧就突然捂住了肚子,嘴里喊着:“好疼,好疼。” 祁母正好从厨房里走出来,刚开始还以为是这两个孩子在闹着玩,她打了祁景儒的脑袋,“你别欺负枣枣。” 祁景儒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转头去看虞辞忧,虞辞忧脸上都疼出一层细汗了,他立马联系早就定好了的医院,祁母一看这样子就知道虞辞忧可能要生了,急急忙忙上楼简单的收拾了一点东西,然后跟着专车一起去医院里。 虞辞忧真的是疼的不行,她从小就是一个非常怕疼的孩子,祁景儒心也跟着一起疼,可是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紧紧握着虞辞忧的手,“枣枣最坚强了,我们就生这一个,以后绝对不受这个苦了。” 虞辞忧很快就被送进了手术室里,很快的一大波的亲朋好友都集聚在了产房门口,大家伙有说有笑的在猜会是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只有祁景儒不断的在祈祷着。 他从来不信什么鬼神,可现在他什么也帮不上的时候,只能在这祈祷了。 只过了大概三十多分钟,产房的门就被一个医生从里面推开了,那医生行色匆匆地摘下来了口罩,神情肃穆,祁景儒很快就围上去了问,“医生怎么了?” 医生说道:“你是孕妇老公?” “嗯。” “现在情况紧急,我们需要切除孕妇的子宫才能保住孕妇,但是孩子会流掉,你快点把这份协议签了吧!” 大家从来没有见过祁景儒这样的无力,他整个人都在不断的颤抖着,祁景儒哽咽了一下,“请您务必保住我老婆。” 正当他准备签名字的时候,祁母眼见看到了文件上的名字:周丽苏,这哪里是虞辞忧的名字,她往后拉自己的儿子,“你冷静一点,枣枣现在还在手术里呢。” 是虚惊一场。 知道了虞辞忧没事之后,大家都震惊了,孟斯衍还看到祁景儒眼睛里有泪水,他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振作一点,待会孩子出生了,你还要没日没夜的陪枣枣呢。” 祁景儒恢复了情绪,如果今天虞辞忧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也不会活了吧。 时间在慢慢流逝,对于祁景儒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大概一个小时之后,婴儿洪亮的啼哭声在一瞬间绽放出来,产房门被打开了,祁景儒第一个冲上去问:“大人怎么样了? 大人没事吧?” 那个抱着孩子的护士本来都准备报孩子的性别了,但是没想到居然还有老公先问老婆情况的,小护士笑着说道:“没事啦,母女平安哦。” 祁景儒这才松了一大口气,见着虞辞忧被推了出来,牵住她的手,陪在她的床前,这一辈子都不想要再放开。 虞辞忧恢复的很好,第二天早上就已经醒过来了,她吵着要看孩子,祁景儒也不知道怎么抱小孩,最后还是祁母给抱到床前让虞辞忧看的。 眉眼之间像极了祁景儒。 虞辞忧自己也尝试着抱着女儿,她在怀孕的时候有和祁景儒一起报补习班联系过抱孩子,但是当你真正抱着自己的孩子的时候,那种感觉是没办法说出来的。 她轻轻的问道:“你有给宝宝起名字了吗?” 祁景儒摇头,他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看过这个孩子一眼呢,一门心思全部都在虞辞忧身上,他想到了自己昨天的颤抖,慢慢说道:“小名就叫活活吧,祁活活。” “祁活活? 什么怪名字啊,我的女儿才不要叫这么奇怪的名字。” 虞辞忧立马否决。 “女儿?” 祁景儒呆呆的说了一遍,然后傻笑着立马改口,“那就叫甜甜,祁甜甜。” 虞辞忧这才觉得满意,没想到在祁景儒的心里,儿子和女儿的差距这么大。 还好祁甜甜是个漂亮的女孩儿。 祁甜甜的大名叫祁羡橙,是祁母特地拖高人给这个孩子算的名字,保管这个孩子这一生平安喜乐,健康长寿。 虞辞忧在医院里待了半个多月就要崩溃了,实在是太过无聊了,她每天都巴望着祁景儒可以带她出去溜一趟,再不然,她就会发霉了。 这一天,终于等到祁景儒答应了,再晚一点点祁母会过来送饭,所以虞辞忧得趁这一小段的时间里开溜,她想去逛商场很久了。 祁景儒给她拿了一套长裤长袖,虞辞忧因为能够溜出去玩也不多说什么了,或许就是让她现在裹上一件羽绒服她也是愿意的,因为她只想要出去玩。 两个人顺顺利利的溜到了商场里,虞辞忧把积攒好的精力全部花了出来,这个也要,那个也要,什么都。 祁景儒这个也买,那个也买,什么都买。 等到祁母抱着祁甜甜到医院来时,一见病房里连一个人影也没有,立马急的给祁景儒打电话,找不到爸爸和妈妈的祁甜甜也哭的特别大声。 她似乎是在抱怨着她的爸爸妈妈如此不疼爱她这个小女儿。 第66章 祁母得知是祁景儒把虞辞忧带出去玩了,心上吊着的那一口气松下来之后就开始骂祁景儒,然后还心疼的抱着孙女说道:“你听听,甜甜哭的多么惨啊,听到了吗?” 此时的虞辞忧和祁景儒已经走到医院楼下了,夏日的夜晚如此曼妙。 声声蝉鸣与燥热的六月撞了个满怀,银白色的月光倾洒在这个充满爱意的世间,繁星都落入虞辞忧的眼眸里。 她看着面前的男人,情难自禁的吻了上去。 祁景儒将这个吻变的更加冗长起来。 而十五楼的窗户口,祁母则是抱着祁甜甜看着楼下的两个人,祁甜甜的眼睛就很黑葡萄似的,她似乎看懂了爸爸妈妈在做什么,嘴里“咿呀咿呀”的,小手还欲盖弥彰的遮住自己的眼睛。 虞辞忧轻轻的说道:“这一生倘若你都在,该是多好。” 男人淡淡的声音里溢满了爱意:“这一生,我都会在。” 祁景儒是光,是希望,是勇气,他驱散了虞辞忧心里所有的黑暗与恐惧,带给她一个满是爱意的世界。 只要他还活着,虞辞忧就不必要长大。 愿你这一生都可以和喜欢的人长厢厮守,没有见证到对方的出生、童年、一切与对方相关的事情也没事,只要余生剩下的都是他就好。 和爱的人在一起才不会遗憾,人生苦短,千万别留下任何的遗憾,倾你所能的去爱吧。 于虞辞忧、祁景儒是这样,于所有人都是这样。 我爱你,倘若你一生都能在我身边,该是多好。 第60章 蒋煜邢番外 蒋煜邢恢复了从前的记忆,也记起了他年少时的挚爱——金维邑。 他的金唯一。 可是蒋煜邢却再也没有机会回去了,他只期盼着这辈子能再见到金维邑一眼,只要一眼也好,让他知道这个女孩儿如今过的好不好就行了。 蒋煜邢是最近才拖人查得的有关于金维邑的消息,她还在以前的那个小乡村里从来没有离开过,现在是一位小学五年级的语文教师。 金维邑的父亲患上了很严重的尘肺病,他早年一直在给煤老板挖煤,就因为这份工作的原因,长时间的吸入了生产性粉尘,这个乡村里患上尘肺病的人很多,小乡村的医疗设备也不好,没有办法治疗这么多的尘肺病人。 蒋煜邢在背地里以慈善机构的名义捐给了这个乡村很多患癌症的家庭一大笔钱,但是尘肺病是一个很烧钱的病,金维邑那一点点的做老师挣来的钱根本就不够。 金维邑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因为一场车祸而去世了,是他的父亲不辞辛苦一手将她拉扯长大,教她识字念书,于金维邑来说,这辈子对她最重要的两个男人莫过于她的父亲和蒋煜邢了。 但是蒋煜邢却消失在了一个深夜里,金维邑刚开始还会抱着希望,认为蒋煜邢一定还会突然的出现在集市的转弯口,可是十几年过去了。 她的希望全部都被浇灭了。 金维邑收到慈善机构来的短信时,异常的激动,有一位善人要将她与她的父亲接到大城市里的医院里去治疗,费用完全不需要她来操心,只要自己的父亲能够去大城市里治疗,活下来的几率就增多了百分之三十。 周围住的邻居都担心这个是骗子,他们都劝金维邑不要去,万一这被坏人给拐卖了挖掉了什么器官,这可怎么办啊。 但是金维邑看着自己的父亲如此痛苦的模样,她不忍心于此,她还是即刻就动身收拾了自己与父亲的衣物,义无反顾的坐上了飞机。 不管结局怎么样,金维邑一定要为自己的父亲努力尝试一次。 蒋煜邢在准备去接机的时候,他开始慌了,他怕金维邑恨他当年的不告而别,即使他是被催眠了是受人控制了。 虞辞忧近来正好闲得不得了,老公在外面出差,女儿被爷爷奶奶带出去玩了,就她是最没事干的人,想去公司里都找不到事情做。 蒋煜邢把虞氏集团管理的有条不紊。 虞辞忧一得知自己哥哥的感情大事,立马表意自己可以去接金维邑和她的父亲,兄妹两个说了会悄悄话,达成了一致的意见。 飞机准时的在机场缓缓滑落,虞辞忧带了一副墨镜,她穿着很休闲的裙子,是某奢侈品牌的最新款,腰细得仿佛要断了一样,虞辞忧在手机里反复看了几遍金维邑的照片,然后在茫茫人海中第一眼就看见了她。 其实看不到才难呢,金维邑扎着一个很朴素的马尾,身上穿着穿了很多年的白色体恤衫和黑色长腿裤,她还推着一个破旧的轮椅,上面坐着她苍老瘦弱的父亲。 其实金维邑上的很漂亮,是那种天然气质美人,只是她不打扮罢了,若是好好的一装扮起来,说不定都能进军娱乐圈了。 但是世间这么美好的女子并不多,让人根本就舍不得她被娱乐圈给玷污了。 虞辞忧站在高高的台阶上朝金维邑挥动着双手,“这儿,维邑姐姐!” 金维邑愣了一下,很快就走过去了,她有些拘谨的做了个自我介绍,虞辞忧笑着说道:“专家医院已经订好啦,我们先把叔叔送到医院去吧!” 金父的病是耽误不得的,金维邑在看到这栋医院的建筑时,心里就燃起了希望之光,大城市要比她穷困的小乡村好的太多了,金父一定可以治疗成功的。 安排好金父的病情,大概也到了饭店的时间,虞辞忧说道:“维邑姐姐,一起吃个饭吧?” 金维邑拒绝了,“谢谢你,可是我还需要照顾我的父亲。” “这边已经安排了三个护工了,维邑姐姐你就放心吧,难道你就不好奇一下是谁一直在背地里帮助你们的吗?” 虞辞忧眨了眨眼说道,她现在正在进行她和蒋煜邢的秘密约定。 “不是您帮助的我们吗?” 金维邑问道。 虞辞忧巧笑嫣然,“不是我啦,是那个人今天不太好意思来见你,正好我没有事情才来接你的。” 金维邑有些懵,因为照虞辞忧的这个说法,好像她和那位慈善家认识一样。 可是金维邑从小到大都没有出过那个小乡村,她又谈何认识这个诺大豪华城市里的人呢? 她今天见到虞辞忧的第一眼,就想起了小时候在书里看的那些童话故事里的公主。 原来那些长得漂亮家境优渥性格还很好的女孩,在这个世界上是真的存在着的。 金维邑最后还是被虞辞忧给说服力,一是她必须亲自要当面感谢这位善人,二是她也确实很好奇那个人是谁。 虞辞忧将金维邑带到了蒋煜邢的公寓里,她自然的用指纹解开了房门,桌子上摆着很多米其林餐厅打包回来的食物,旁边还留着字条:要是饿了,就先吃吧。 “维邑姐姐,你随便坐,我给你倒杯水呀。” 金维邑甚至有那么一刻都觉得自己不配坐在这么奢华的沙发上,她怕自己裤子上的灰尘弄脏了这张精致的沙发。 “维邑姐姐你饿吗? 要不我们先吃?” 虞辞忧提议道。 金维邑很懂礼貌,“还算再等等吧,等那位恩人回来了一起吃。” 没过多久,大门就又被打开了,蒋煜邢低着脸走进了家里,虞辞忧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哥哥这样,她打趣道:“蒋煜邢,你能不能抬起头啊!” “蒋煜邢?” 金维邑情不自禁的喊出来了这个名字,说来也是巧,蒋煜邢在以前的小村庄里的名字就是叫做蒋煜邢。 金维邑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慌乱的起身走到蒋煜邢的面前,有些颤抖羞涩的伸出自己的双手,“蒋先生您好,我是金维邑,真的很感谢您每一次对我和我父亲的帮助。” 蒋煜邢缓缓抬起了头,金维邑有一瞬间的错愕,他只与小时候的模样有几分相像,再加上都十几年过去了,金维邑脑海里的那个蒋煜邢的模样早就模糊不清了。 直到蒋煜邢喊出:“唯一。” 这两个字的时候,金维邑才确认就是她记忆里的那个少年。 唯一是蒋煜邢给她取的小名,只要蒋煜邢一个人这么喊,这是一个独属于蒋煜邢的名字。 金维邑此时心里的情绪高涨不平,她很高兴能够再一次见到蒋煜邢,可是又想到了虞辞忧,虞辞忧连他的家都可以随意出入,一定是关系很好的男女朋友吧,说不定都已经结婚了。 这时虞辞忧接了个电话,有些欣喜若狂,“老公,你出差回来啦!” 祁景儒回来了,虞辞忧火急火燎的要回家,金维邑一下子就对着这人物关系乱了,她懵懂的表情很是可爱,“你们……你们难道不是夫妻吗?” “噗嗤。” 虞辞忧笑了出来,她将卷发撩到一边的肩膀上,而后笑着说道:“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虞辞忧,是蒋煜邢法律意义上的妹妹哦。” 金维邑呆若木鸡,虞辞忧临走前还说道:“嫂子您放心好了,我可是连女儿都有了呢!” 第67章 虞辞忧喊的一声“嫂子”让金维邑的整张脸通红通红。 蒋煜邢拉开了一张椅子,声音温和:“先吃饭吧,累了一天了吧?” 金维邑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两个人都已经时隔十几年没有见过面了,金维邑除了说一些感恩的话也并不知道还能够再多说些什么,而蒋煜邢呢,除了只能询问金父的病情并给予金维邑适当的安慰,其他的话也无从说起。 要是问蒋煜邢还喜欢吗,他是喜欢着的。 总有些感情,就算被时间冲淡三十年、五十年、八十年,对方还是会活在自己的心中的。 “蒋先生,您的大恩大德我无以回报,但是我和我父亲在这里这段一段时间的花销,我希望我能还给您一部分,哪怕只是一点也好。” 金维邑低着头,她都不敢抬头去看蒋煜邢了。 明明他们以前是那么的要好。 蒋煜邢也没说什么拒绝的话,这个时候要是拒绝金维邑,一定会让她的心里萌生出自卑感的,蒋煜邢仔仔细细的想了一会开口说道:“这样吧,我工作非常忙,经常没有时间顾家里面的事情,这段时间你就帮我打理一下这个公寓,顺便每天做一顿早餐和午餐,以此抵消了如何?” 金维邑点点头,“好的。” 鱼儿已经上钩了一半了。 第二日,金维邑果然一到早就起来做早餐,因为昨天没有去超市里的缘故,她只能家里仅剩下的一丁点儿的食材做一顿早餐,两个荷包蛋一点点白粥。 蒋煜邢不爱吃早餐,这些年来也因为这个习惯受了很多胃病的苦,今早上确实喝了足足三大碗白粥,两个人吃完早餐,蒋煜邢开车送金维邑去了医院,他也没有急着先去公司里,一同到了金父的单人病房。 三个护工都在忙碌着照顾金父,金父还在熟睡之中,很快医生就过来了,蒋煜邢和金维邑一同跟着医生去办公室里谈话。 医生摘下脸上的口罩,缓缓说道:“病人的这个病情已经很严重了,我们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换肺,但是呢这就又有了一个问题,我们医院里患尘肺病的病人都要排满医院走廊了,可是这肺源却是少之又少。” 金维邑听到都快哭了,本来都该是自己的父亲安享晚年,等待她这个做女儿的孝顺他的时候了,可是偏偏还有受这样子的折磨。 蒋煜邢递给了她一张纸巾,然后目光望向医生,语气诚恳,“务必请医生尽全力救治病人,钱的方面不是问题,我们能负担。” 只要你有钱,活下来的几率是很大的。 “好了,别哭了,待会金叔叔看了你这样会多想的。” 蒋煜邢温柔的安慰着她,然后又同她一起去病房里看金父。 金父已经醒过来了,他有些吃力的看着蒋煜邢,金维邑介绍道,“爸爸,这个就是一直资助我们家的先生,他叫……蒋煜邢,您还记得他吗?” 金父点点头,他记得,可是他现在吃力地说不出话来。 蒋煜邢中途又接了一个电话,公司有事他必须赶回去,临走前又给了金维邑一张卡,一部手机,和一张写着他电话号码和家里密码锁密码的便签。 “这个卡你拿着,不需要密码也能刷,有什么紧急情况你就先用着,有什么事情就打我电话,我会第一时间赶来你的身边的。” 蒋煜邢说完就匆匆离开了。 而金维邑则是恍惚了很久很久。 大约过了一个礼拜。 好消息传来了,金父等到了肺源,三天后可以进行手术,医生说这次的手术成功率很高,不过万一金父的身体排斥新的肺,情况可能会变得糟糕,最严重的情况可能会死亡。 但是金维邑还是选择一鼓作气,不管怎么样,她还是要试着拼一拼。 晚上吃饭的时候,金维邑告诉了蒋煜邢这件事情,蒋煜邢点点头,他必须行动起来了,在虞辞忧的多次刺激之下,他不想要在这样等待下去,不想要在这样留有遗憾。 两天之后是虞辞忧女儿祁羡橙的百日宴,虞辞忧再三邀请金维邑一定要来参加,金维邑点点头,她会去的,她是和蒋煜邢一起去的,蒋煜邢拖人给她打扮了一下。 黑色的礼服纱裙完美的将她的身材展现出来,精致的妆容让她原本就突出的五官更加靓丽立体,就连蒋煜邢也在看见她的第一眼里着了迷。 金维邑还是有一些羞涩的,来到了百日宴现场,她一眼就看见了那天接她机的虞辞忧,此时虞辞忧身后正跟着一个高大的男人,那男人手里拿着小宝宝的碗和勺子,哄着虞辞忧道:“宝贝乖乖,我们就吃一口好不好? 你今天早上东西都没有吃。” 虞辞忧差点被逼的躲进桌子底下,“呜呜呜,祁景儒你去喂甜甜嘛,我真的不饿。” 祁甜甜有一大家子的人为她操心,而祁景儒只需要操心他老婆一个就好了。 蒋煜邢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低低地笑了一声然后说道:“那个是枣枣老公,祁景儒。 两个人一直都是这样,我妹夫都快把她宠上天了。” 金维邑看出来了,微笑着祝福着。 祁甜甜很喜欢蒋煜邢这个舅舅,她穿着童话故事里的公主裙,一双大眼睛就像是黑葡萄一样明亮,吱吱呀呀的往蒋煜邢身上靠着,祁母笑着说道:“甜甜这么小年纪就爱和帅哥待在一起啦!” 祁甜甜咿咿呀呀的,似乎是在说着:“对呀。” ,这可把众人给笑坏了。 蒋煜邢抱祁甜甜的姿势很熟练,金维邑也一直都在温柔的看着祁甜甜,祁甜甜突然就凑到金维邑的面前想要亲她一口,不过被金维邑躲开了,她怕自己脸上的化妆品伤害到了祁甜甜。 可就是因为她的这一躲,自己差一点就从高高的台阶上摔下去,蒋煜邢眼皮子跳了跳,紧紧的用手拉过金维邑,他的另一只手里还紧紧抱着祁甜甜,两个人都结结实实的摔在了蒋煜邢的身上。 祁甜甜没有哭就说明没有伤到哪里,而金维邑则是立马爬起来,蒋煜邢睁开眼问她:“你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没有,我没有受伤。” 金维邑说道,然后她看见蒋煜邢的脑后勺蔓延出一大片血迹,金维邑大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蒋煜邢因为失血的缘故,脸色白的就跟一张白纸一样,但是他即使就是在这个时候也要安慰着金维邑,“唯一,你别哭,我没事的。” 很快救护车就来了,祁甜甜似乎也知道舅舅发生了意外,她一直都没有在笑,金维邑陪着他一起去医院里,虞辞忧在心里暗暗的笑着,待会她一定要给淘宝卖家一个好评,这个血浆的效果实在是太好了。 金维邑一直都紧紧拉着祁景儒的手,祁景儒都已经被罩上了呼吸罩,这群虞辞忧花钱雇来的医护人员演技也都逼真死了,蒋煜邢虚弱的说话,金维邑因为听不清而凑到他的脸旁边。 蒋煜邢突然就摘下来了呼吸罩,在金维邑的脸上亲了一口,他低声说道:“你是我临死前摘下氧气罩都想亲的人。” 这种肉麻台词也是虞辞忧最近看了某电视想出来的,金维邑的眼泪一直都在流不停,她说道:“煜邢,你不会死的,你要好好的活着,你还记得吗? 你以前说过将来要娶我的。” 蒋煜邢心中一喜,金维邑没有忘记他们小时候的约定。 蒋煜邢演技精湛,将心中的那份雀跃压制的很好,“唯一,你还记得?” “记得,我一直都记得,所以蒋煜邢你不准死好不好?” 金维邑都快哭到断气了。 蒋煜邢看不了她这样的哭,立马起身抱住了她她,“好了乖唯一,我们不哭了,我们不哭了。” 金维邑还在错愕之中,她口齿不清道:“你你你没事?” “嗯,我没事。” “蒋煜邢你这个大骗子,你干嘛骗人啊!” 金维邑暴风雨一般的哭泣,她握起了拳头轻轻锤打着蒋煜邢的胸口。 蒋煜邢笑着将她的拳头包裹在自己的手里,“唯一,你别生气。” 金维邑再三确认道:“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所以你刚才说的话还算不算?” 蒋煜邢带着点忐忑的问道。 金维邑有些生气了,“蒋煜邢,你怎么可以开这样的玩笑? 我都快要担心死了。” “对不起唯一,我保证没有下一次了。” 蒋煜邢跟在金维邑身后一路跟到了医院里,金父明天就要动手术了,金维邑今天要在这儿陪他一晚上,蒋煜邢也不走,一起在这里陪着。 金父这个晚上似乎很有精力,吃了很多流食,还一直在不停的讲话,三个人在病房里其乐融融的。 要是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的生老病死就好了。 金父的手术失败了,金维邑在金父被推入手术之前还笑着和他说,“爸,等你病好了出院了,我带你去环游世界啊。” 第68章 世事难料,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蒋煜邢一直都陪伴着,金维邑不哭也不闹的,这似乎一直都是人纠结难料的问题。 如果金父不做这场手术,说不定可以再多活几个月,可是哪个家属又能够什么都不做,只是看着自己的亲人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呢。 金维邑有些浑浑噩噩的,她准备回老家了,蒋煜邢不让,毕竟金父去世了,她在老家那儿一个亲戚也没有了,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孤身一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归是很难的。 临走前,金维邑说道:“你多给我一些时间吧,我需要一个人待一段日子。” 金父的死,金维邑认为是自己造成的,是她太贪心了啊,想要父亲再多陪她走一点人生的路,可是却反而让金父死亡了。 蒋煜邢即使再不舍得,他也只能暂时的放手,虞辞忧知道这件事后急的立马给蒋煜邢打电话,“哥呀,你快点去追嫂子吧,这个时候你得陪着她一起度过难关才行啊,你怎么忍心让她一个人回老家的? 公司这边我会处理好的,你放心大胆的去追爱吧。” 蒋煜邢被点醒了,放下手机立马直奔机场,在金维邑走的那一刻拉住了她,金维邑惊讶的回头,“煜邢,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是说过吗,以后大风大雨我都帮你扛。” 蒋煜邢牵着她的手,再也不送开。 他说的是誓言,都好算数。 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互相心心念念惦记着的两个人,就该在一起,凭什么要错过? 第61章 庞承渊番外 庞承渊已经是个高三的学生了,马上六月份的高考就要来临了,庞父看着自己儿子各科都不及格的卷子,心里气愤的不得了。 某一天,庞父看到自己的司机对着手机里一张照片一直都在傻笑,他问道:“老宋啊,你看什么东西看的这么高兴,这嘴巴都要咧到天上去了。” 老宋转过头,将手机里的照片正对着庞父,“我女儿争气啊,这次的模拟考试考了全校第四,我从小都对不起这孩子,没钱给她买教学数据,没钱送她去补习班,可是她自己实在是太争气了。” 庞父一脸羡慕的看着那份成绩单,又想到了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突然灵光一闪,这不有现成的小老师吗? “老宋啊,你这女儿能借我用用吗?” “啊? 庞老板使不得使不得的。” 老宋开始慌了,他女儿可是正经的三好学生呀。 庞父脸都快要黑了,他语重心长地说道:“老宋啊,你在想什么啊,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老宋一脸疑惑,“那你想借我女儿做什么用?” “我这不是有个儿子吗,学习差劲地一塌糊涂,你女儿这么优秀帮我儿子补习补习呗,我会给她最高的工资待遇,这孩子以后上大学不是也得花很多的钱吗?” 庞父慢慢的说道。 老宋犹豫了一下,“这我还是得回去问问我女儿的意见。” “好。” 老宋回到家里后对着女儿宋伶俐说了这件事,宋伶俐是个很懂事的女孩,一口就答应了,“爸爸我觉得这样子挺好的,我既能够自己学习,还能自己赚学费。” 第二天是周六,庞承渊一醒来就发现了待在他房间里的宋伶俐,宋伶俐坐在窗户前的书桌椅子上,她拿着一本路遥写的《平凡的世界》,看的津津有味。 庞承渊大叫一声,他现在浑身上下只穿了一条黑色内裤,突然有个女孩子在他房间里,实在是年底惊悚事件。 “你醒了?” 宋伶俐放下书本,她面不改色的看着裸露着上半身的庞承渊,“快点去穿衣服,我在书房等你。” 庞承渊一脸错愕地穿了一件衬衫,他的头发睡的跟鸡窝一样,走到了书房之后,他靠在门框上说道:“你是谁啊你? 为什么一大早就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宋伶俐说道:“你好,我是你爸爸请来的家教老师,我叫宋伶俐,也是你的同班同学。” 庞承渊一脸懵逼,他不记得自己有这样一位同班同学啊,其实也不怪他,像他这种去学校就是为了睡觉的纨绔子弟,能指望他记住谁呢? “我不需要什么家教老师,你走吧。” 庞承渊说道。 “嗯。” 宋伶俐收起来了自己的课外书,“我们先来学第一单元的数学,我给你出了一份卷子,你写写看,好让我知道你的基础到底是什么水平。” 庞承渊:? 这人是听不懂人话吗? “我爸给了你多少钱啊,我出两倍,你离开我家呗?” 庞承渊走了过去,白纸上女孩的字迹娟秀清丽,他也只不过是看了一眼就收回来了目光。 宋伶俐把黑笔的盖子打开,“我不会走的,受人之命,忠人之托。” “啧。” 庞承渊揉了揉鸡窝头,拿着黑笔在那张纸上乱画了几下,力气有点大,纸张都破了一点,“这样行不行了啊?” 宋伶俐也不生气,又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来了一张英语试卷,“你不喜欢数学也没有关系,我这儿还有英语卷子可以给你写。” 庞承渊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日啊。” “你再不走我打你了,我可不是那种不打女人的男人哦。” 庞承渊还装模作样的挥了挥拳头,他突然弯下了腰,胃里一阵阵的呕吐窒息感向他袭来。 “同学,你没事吧?” 宋伶俐赶忙走过去,看见他这蹲在地上的样子,“你是不是胃疼啊?” 庞承渊咬着牙忍着痛,点了点头。 “我包里有胃药,你先吃点。” 宋伶俐说着就把书包打开,拿了胃药给庞承渊,“我下去帮你乘碗粥,你先休息一样。” 庞承渊吃了药觉得好了很多,他懒洋洋的坐在了沙发上,宋伶俐端着一碗白粥上楼,粥还是滚烫滚烫的,宋伶俐的手指都被烫红了。 “喝一点吧,你的胃会好受很多的。” 庞承渊的目光在她的手指上停留了几秒,然后接过了那一碗滚烫的粥,“你怎么会随身带着胃药? 你也有胃病?” “不是的。 我爸爸有胃病,他经常会忘记带药在身上,所以我书包里总是备一盒。” 宋伶俐摩擦了一下自己被烫红的手指间,她在家里也没干过什么粗活,因为她爸爸妈妈都舍不得她吃苦。 “你的手指……没事吧?” 庞承渊问道。 “没事。” 庞承渊把一碗粥都喝掉了,然后坐在沙发说道:“你把那什么试卷的拿给我吧,我写几道。” 俨然一副大少爷的模样。 宋伶俐转身递给了他,“你先写吧,不会的可以空着,我先看一会书。” 庞承渊的眼睛只在那试卷上停留了几秒钟就移开了,不是因为他不会,而是学习实在是太枯燥了。 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一缕恰到好处的暖阳洒在宋伶俐的肩头,她乌黑的齐肩长发在阳光下闪着光芒,头发上的那个金色爱心夹子要比庞承渊见过的所有钻石都来的闪亮。 似乎就是这样。 宋伶俐住进了庞承渊的心房里。 庞承渊挠了挠头,不想再去看她,可是一低头看着手里的试卷,心情更加不好了,他不耐烦的“啧。” 了一声。 宋伶俐听到了动静,放下手里的那本书,走向他,“怎么了? 是有什么不会吗?” 女孩子身上是洗发水清新的味道,混合着桃子味的沐浴露,好闻极了,一下子就让庞承渊给深深陷进去了。 庞承渊一道题都没写,宋伶俐叹息了一下,因为是同班同学的原因,她也知道庞承渊的成绩有多差,她拿着笔圈圈画画,声音不停的在庞承渊的脑海里旋转着。 “你到底有没有再听我讲啊?” 宋伶俐鼓着小嘴,空白处被她写满了知识点,庞承渊缓过了神,视线落在她的头顶上,说道:“我听着呢。” “那你会了吗?” “会了。” 庞承渊不假思索就回答道,他想约宋伶俐去看电影,话还没说出口,宋伶俐又说道:“那你说这第一道题应该选什么?” “我选你。” 庞承渊脱口而出。 “啊?” “不是不是,我说我选c。” 庞承渊慌乱改嘴。 宋伶俐吸了好长的一口气,她再一次说道:“我再讲一遍,你听好了。” “噢噢噢。” 周日高三的学生要回学校补课,庞承渊这一次破天荒的来到了学校里,他扫视了一下班级,发现了宋伶俐坐在第二组第二排,真够二的。 有几个化妆的女生立马拿起镜子照了一下自己,然后故意开始说话想要引起庞承渊的注意,庞承渊压根就不想去看这些人,他手里拿着一个粉红色的水杯,已经有些掉漆了。 第69章 “砰。” 那个粉红色的水杯被放到了宋伶俐的书桌上,“这个,你昨天掉我房间里了。” 这话信息量可大了,宋伶俐立马把水杯收进了课桌里,周围的同学们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他们也不敢问啊。 庞承渊来了教室里就趴下去睡觉,他爸爸给学校捐了楼,老师也不管她。 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一个叫做张莉莉的女生走到宋伶俐的书桌旁边,敲了敲她的桌子,“同学,一起吃午饭呗?” 宋伶俐根本没有来得及说话,就被张莉莉后面两个人高马大的女生给架着走了,没有人去救瘦小可怜的她,宋伶俐纤细的手臂被抓出来了红印子。 这个叫做张莉莉的女生,认识学校外面黑社会的上的一些亡命之徒,没有人敢惹她,所有人见了她都是绕道而行的。 张莉莉她们没把宋伶俐带到学校食堂去,而是带到了空无人烟的一个小巷子里去,宋伶俐镇静的说道:“不是说要去一起吃午饭吗?” 张莉莉觉得很好笑,她还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你这婊子,还真以为我们要跟你一起吃饭啊,你看看你那穷酸样,你配合我一起吃饭吗?” “那你带我来这里是想要干嘛?” 宋伶俐两只手臂一直都在隐隐作痛着,她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如果想靠她自己一个人逃脱出去,恐怕很难。 “你说说,你和庞承渊是什么关系啊? 你卖给他了吗? 还水杯都掉在他房间里了?” 张莉莉出声问道。 “肯定是被操的口渴了,要多喝水呗。” 张莉莉身后的一个小太妹说道,言语粗俗不堪,简直不能入耳。 宋伶俐现在觉得头疼欲裂,“我和庞承渊只是同学关系,你们不要误会了。” “呵呵。” 张莉莉冷笑道,她吐了一口痰在地上,“老子当年丢尽脸面都没有追到庞承渊,凭什么你行? 你还有能耐让他给你送水杯?” 张莉莉拍着宋伶俐的脸颊说道,宋伶俐白皙的皮肤一下子就红肿了起来。 庞承渊悠悠的从课桌上醒来,他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没有看见宋伶俐娇小的身影,他拍了拍前面正在打游戏的男生,那个男生本来被打扰了是暴躁至极的,但是一看到庞承渊的脸,他乖张的摘下了耳机,一脸恭敬地说道:“渊……渊哥,你有什么事吗?” “宋伶俐人呢?” “啊?” 那个男生还没有反应过来,愣了愣才回答道:“宋伶俐刚刚好像被张莉莉叫出去了,张莉莉好像说是要和她一起吃午饭来着。” “吃午饭,吃到这个点还没有回来?” 庞承渊皱着眉说道,他大步一跨走出了教室,食堂楼里已经没有什么人在吃饭了,只有勤工俭学的学生还在认真擦桌子。 周日的补课,学校允许学生中午去外面吃午饭,一到外面,这范围就广阔的不得了了,庞承渊挠了挠头,又开始跑起来,跑到学校的后巷子的时候,他鬼使神差的拐了进去。 就像是神奇的磁场,一根线在默默地牵引着他。 宋伶俐被那两个女生架在半空中,她的发带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漆黑的头发全部都挡在了她的面前,让她看起来十分狼狈。 张莉莉见她不说话,心里恼火极了,“没想到啊,我们班的好学生是这样一副浪荡的样子,宋伶俐你勾引男人很有一套嘛。” “我没有。” 宋伶俐的脖子被掐的通红,她身上的伤痕看起来触目惊心。 “啧,你还不肯承认啊,得,正好我这有很多个男人饥渴死了,他们呢就喜欢你这样表面清纯的学生妹,你说让他们来好好玩弄玩弄你怎么样啊?” 张莉莉阴狠极了,她的表情完全不像是一个十几岁学生会露出来的。 “你—他—妈—的—在—干—什—么?” 庞承渊看到宋伶俐那样一副像是要在风中凋零的残花一样,他的心痛极了。 张莉莉一慌,转角口的垃圾桶都被庞承渊踢翻了,庞承渊像是一头发了怒的狮子,红着眼奔跑过来,一脚踹开了这三个女生。 宋伶俐被他稳稳的抱在怀中,庞承渊摸着她的脑袋,她的发丝间依旧是那一股水蜜桃的甜味,“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 宋伶俐低低的呜咽起来,她连哭也不像其他的女孩子那样哭的大声,宋伶俐是森林里一头受伤了的小兽,连舔舐伤口都不敢大出声。 “我靠,庞承渊你打人,信不信我报警啊。” 张莉莉没有形象的坐在潮湿的地上大吼大叫道,简直就是一个泼妇。 庞承渊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恶人先告状。” “行啊,你尽管去报警,看最后警察搞死谁。” 庞承渊将地上的粉红色发圈捡了起来,他认真的低头拍干净了发圈上的灰尘,谈话动作小心翼翼的把宋伶俐的头发绑了起来。 宋伶俐的脸没有一丝的血色,她被吓坏了。 庞承渊拿出了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伤害她的人,一个也别想逃过。” 张莉莉和另外两个女生想要逃跑,但是她们的身后是死路,如果想要逃脱只有越过庞承渊,庞承渊冷眼看着她们三个人。 “操,老娘拼了。” 张莉莉喊完一生,掏出自己随身带着的小刀,往宋伶俐的方向冲过去,她打不过庞承渊,只能伤害宋伶俐了。 可是张莉莉算错了一步,在庞承渊的眼皮子底下伤害他要保护的人,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宋伶俐条件反射的闭上了双眼,但是预期的疼痛并没有降临,她猛的睁开眼却只看到一片黑暗,庞承渊完完全全的将她护在了身后。 庞承渊徒手握住刀柄,两侧的手指还是被锋利的刀片给刮破了,献血一滴一滴的掉了下来,张莉莉见了血,吓得大叫的扔下了手里的刀子。 警察来了,所有人都一并被带走了,庞承渊和宋伶俐先去医院里包扎伤口。 宋伶俐看着他手上很长的一道伤口,有些呜咽的说道:“庞承渊,你是不是傻子,你怎么可以空手去抓那个刀子呢,你以为自己是齐天大圣吗!” 面对宋伶俐关心自己的喋喋不休,庞承渊只是觉得开心,他另一只手贴在宋伶俐的眼睛上,不让她去看护士消毒的场面,宋伶俐在那一刻只觉得万物俱静。 还有庞承渊轻轻的喘气声,他说:“我是你的齐天大圣。” 至此之后,庞承渊便对宋伶俐展开了猛烈的攻势,每次周六,宋伶俐来给他补课时,都能收到一大堆的礼物。 “庞承渊,你别再给我送这些礼物了。” 宋伶俐皱着眉头说道,这人和他刚见到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刚开始拽的就跟王八一样的男人现在的态度简直就是一百八十度急转弯。 “不喜欢这些? 那你说你喜欢什么,我都给你买。” 庞承渊放下手里的笔,他抬头看着宋伶俐,想要伸手帮她抹开眉目间里的惨淡。 宋伶俐将那些礼物都整理到了一个地方去,她缓缓说道:“庞承渊,我们现在都是高中生,而且马上就要迎接高考了,我们现在最最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学习呀,不可以起谈恋爱的心思的。” “嗯嗯。” 庞承渊似乎很享受这种说教。 宋伶俐看着他这漫不经心的模样,就知道自己的苦口婆心没什么用了,庞承渊还是庞承渊,只会我行我素。 可是这次庞承渊确实真的有思考咀嚼一遍宋伶俐的话,他说:“好,那我们就等高考结束了谈恋爱。” 宋伶俐知道跟他说这些也是白说,她手里举着一把直尺,声音严肃的说道:“庞承渊,你快点把卷子写完。” 嚣张跋扈了这么久的庞大公子,此刻就和一只小奶狗一样摇着欢快的尾巴,他说:“好,宋伶俐我都听你的。” 大概到了下午,庞承渊接到了一个电话,是虞辞忧打来的,她在电话那头的语气故作老谋深算:“小庞,我要的东西你都准备好了没有? 我今晚要过来取货。” 庞承渊笑了笑,“小仙女儿,你在演什么戏呢? 我这是演上了你的小弟?” 宋伶俐翻书的手停顿了一下,庞承渊喊的“小仙女儿”那四个字在她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小宋老师,今天晚上陪我去接个人吧?” 庞承渊挂了电话说道。 宋伶俐鬼使神差的说了“哦。” 这次是因为祁景儒要出差,虞辞忧不想孤零零的待在家里,正好想到了这边有庞承渊,就随着祁景儒一起过来了,祁景儒一下飞机就被接走去分公司里了。 虞辞忧说了很多遍庞承渊会来接她的,祁景儒才肯放心让她一个人待在机场一会儿,并且又是一番千叮咛万嘱咐,“要随时保持联系,到哪了都得发一个定位。” 第70章 虞辞忧坐在椅子上,庞承渊隔着老远就像她打招呼,“小仙女儿!” “呀,小庞来了啊!” 虞辞忧还注意到了他身后跟着的宋伶俐,她悄悄对庞承渊说道:“这就是那个你喜欢的小姑娘儿?” 庞承渊点点头,“怎么样? 是不是很不错。” 虞辞忧比了个大拇指,她知道宋伶俐的存在是因为在这段日子里,庞承渊总是隔三差五的电话骚扰她,经常问她买什么礼物给喜欢的女孩子才好。 庞承渊介绍了两个人互相认识,虞辞忧就像是一个猥琐的老阿姨,一直在盯着宋伶俐上下打量,庞承渊把宋伶俐拉到自己身后,他说道:“你怎么会舍得你女儿出来。” “甜甜现在被全家独宠着,哪里需要我呢。” 虞辞忧说的酸溜溜的,祁甜甜不紧紧招自家人的喜欢,那些方圆八百里的邻居个个对她是赞不绝口,就连孟乔吟的那个儿子也天天围着她家的祁甜甜转悠着。 “你可少来这套吧,景哥要是不宠你,我把我的头砍下来给你当椅子坐。” 庞承渊嘻嘻哈哈的说道。 在聊天的过程中,宋伶俐知道了虞辞忧不仅有个宠她到上天的老公,还有一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女儿,她松了一大口气。 虞辞忧将这些尽收于眼底,看来庞承渊的革命之路就要成功了啊。 虞辞忧只待了一天就要回去了,祁景儒来接她的时候,庞承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小仙女儿,我还没追上我的小宋老师呢,你不能走啊。” 虞辞忧拍了拍这个大男孩的肩膀,“对于宋伶俐来说,现在最好的礼物,就是你好好学习好好高考,你知道吗?” 庞承渊一点就通,立马给自己定了个目标:要考上和宋伶俐一样的大学才行。 实在不行,那就让他的老爹再给大学捐个图书馆什么的,有钱可真好。 这段时间庞承渊卯足了劲复习,庞父看到感动的要死,他终于做对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啊,不仅让儿子喜提补课小宋老师一枚,还获得了一个三好儿媳妇。 高考那几日,就连天公也作美,一切都在朝着美好的方向前进着。 考完最后一门,宋伶俐走出了考场,她打开手机,给微信置顶的第一个人也是唯一的一个人发了消息。 她给那个人的备注是:齐天大圣。 只属于她一个人的齐天大圣。 愿每个女孩儿都可以找到只属于自己的那个齐天大圣,他不需要上刀山下火海历经九九八十一难,他只要爱你就好。 只要爱你就足矣。 第62章 最后一颗糖 虞辞忧、孟乔吟,林殊桃从小到大就是心连心的好姐妹,她们一起为彼此的青春而疯狂过,在最真诚热烈的年纪里许下了:这一辈子也要永远做好朋友的誓言。 很庆幸,她们三个一直都是姐妹同心,其利断金。 时间一晃好多年,又快到了虞辞忧的生日,孟乔吟和林殊桃都撇下了各自的老公和孩子,准备三个女生来一场说做就走的旅行。 他们因为彼此的生活时间太过匆忙了,一直都没有空能有一次三个人的旅行,上一次三个人一起去玩,还是林殊桃失恋那一次,三个女孩带着自己的全部财产一起拉斯韦加斯疯狂。 虞辞忧睡眼惺忪的开了门,她还在打着呵欠,看到门外打扮精致的两个人,疑惑的问道:“你们穿这么好看出来干嘛?” “天呐,你这自从结了婚可是一天比一天来的邋遢了啊。” 孟乔吟捂着嘴说道。 “哎呀,我是刚睡醒才会这样的,你能要求一个睡醒的人脸上画着精致的妆,穿着搭配好的衣服吗!” 虞辞忧为自己辩解。 林殊桃和孟乔吟换了拖鞋,先是去看正坐在小板凳上玩芭比娃娃的祁甜甜,孟乔吟看着那摆满了整整一桌子的芭比娃娃,也想要过去一起玩。 可是没想到祁甜甜手里的那个芭比娃娃已经被虐带的不成人样了,芭比娃娃的双腿和双手被透明的胶带绑在了一起,之前一头好看的黄色卷发现在也被剪的长短不平。 芭比娃娃的脸上还被涂满了红色的口红,实在是太惨不忍睹了。 “孟干妈。” 祁甜甜看见孟乔吟嘴甜的叫道,然后又歪着脑袋叫了一声林殊桃,“林干妈。” “甜甜真乖。” 林殊桃走过去摸摸她的脑袋。 虞辞忧坐在沙发上,电视上还在放着戏曲,她是越来越不懂自己女儿现在的喜好了,祁甜甜被她爸爸宠的无法无天。 祁景儒宠女儿都可以出一本教科书了,只要祁甜甜有一丝的不开心,祁景儒都要立马蹲下来把女儿骑到脖子上,然后任由祁甜甜的指挥,祁甜甜要往东,祁景儒绝对不敢往西南北的方向走。 “爸爸呢?” 虞辞忧出声问道。 “爸爸刚才出去给甜甜买糖吃了。” 祁甜甜奶声奶气的,本来祁景儒还想求着女儿和她一起去的,但是祁甜甜觉得外头实在是太热了,她只想待在有空调房的家里。 虞辞忧再一次叹息,她可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的待遇没有祁甜甜好,她当时要吃一颗糖,祁景儒可是百般刁难才给她来着的。 最过分的那一次,这个男人说什么也要她数学考了满分才肯给她一包糖果,结果虞辞忧硬生生的让那一包糖果过期了。 数学考满分,根本不存在的。 林殊桃和孟乔吟分别坐在她的两边,她们手里拿着一张地图,林殊桃说道,“枣枣,你过生日想不想出去玩? 就我们三个人哦。” “不带家属的那种?” 虞辞忧心中已经蠢蠢欲动了。 孟乔吟用力的点头,“嗯!不带家属的那种!” “嘘嘘嘘,别给甜甜听到了,不然她肯定要跑到她爸爸那里去告状的。” 虞辞忧立马比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非常小声的说道,看着祁甜甜还在玩弄她的芭比娃娃,虞辞忧才松了一口气。 祁甜甜啊,现在人小鬼大,鬼灵精怪的很呢。 她们三个人这一次打算去缅甸玩,找的也是民宿住的,虞辞忧从图片里看那间民宿就很心动,一切都是粉红色的布置,床的旁边还有一个游泳池,里面不是水,是无数个粉色和白色的海洋球。 三个女孩打算在今天夜里的十一点半钟出发,各自应付自己的老公。 殊不知,祁甜甜的耳朵一直竖在那里偷听着。 祁甜甜以要困了睡午觉为由,一个人回房间了,她轻轻地把房间门锁上,然后给自己的爸爸打了电话,“爸爸,据情报观察,妈妈要和两个干妈一起出去玩了,而且还是不带我们的那种!” 祁景儒那边正在结账,他一边将东西塞进购物袋里一边温柔的说道:“爸爸知道了,甜甜想不想要一起去玩?” “想要的。” 祁甜甜奶声奶气的说道。 正在扫描商品二维码的收银员再一次叹息了一声,哎,为什么这么帅这么年轻的男人,左手无名指上已经有一枚戒指了啊。 还刻着y的字母和一颗精致镶钻的小糖果。 祁景儒大概十分钟前就知道了虞辞忧要出去玩,因为这个小傻子拿了他的身份证信息买了一张飞去缅甸的机票,想要偷跑出去玩,连手机上的账号也不切换一下,机票都买错人了。 祁甜甜通知完爸爸,抱着史迪奇的大公仔,又拨通了孟二二的电话,她说道:“二二,你妈妈要和我妈妈还有肥肉的妈妈一起出去玩啦,不带我们的!” “啊? 为什么不带我们啊?” 孟二二另一个手里正拿着一个平板计算机,她短短的小手指在屏幕上划来划去,那上面都是现在当火的小鲜肉,孟二二一个一个记编号,打算让妈妈去要签名。 “可能是我们被厌恶了吧,你知道的,女人都是这样喜新厌旧的,我们已经不再是她们心里甜甜的小宝贝了。” 祁甜甜摇头晃脑的说道。 孟二二一下子就懂了祁甜甜的意思,她放下手里千百个帅哥,“我们一定要拉着爸爸一起出去玩,监督妈妈不能让她们在外面领养别的小孩儿,要经常在妈妈面前晃悠,这样妈妈才不会忘记我们。” 孟二二说的对,当一个人要对你喜新厌旧的时候,你就死命在她的面前晃悠着,让她无法忘记你的存在。 祁甜甜通知完了孟二二,还有许木年家,她深呼吸了一下,待会一定要坚定自己的立场,她时要来说妈妈们出去玩这件事的,不能被许木年给带偏了。 爸爸说过的,爸爸会给她买糖吃,不需要许木年给她买。 电话才刚响起来,许木年就已经接通了,他看着手机上“甜甜”两个字,心里甜丝丝甜蜜蜜的,“喂? 甜甜你是不想我了给我打电话了?” 祁甜甜冷酷无情的打破了许木年的幻想,她说道:“我们的妈妈要抛下我们出去玩了。” 第71章 许木年不放在心上,“没关系的,我只想和你一起玩。” 许牧之看在自家的儿子,也不知道他这套撩妹技术是从谁那里学来的,这臭小子太有一套了: 林殊桃家。 在十点整的时候,林殊桃准时把孟一一和孟二二给哄睡着了,她偷偷摸摸的回自己的房间收拾行李,孟斯衍现在还在书房工作,她有足够的时间可以溜走。 林殊桃蹑手蹑脚的收拾行李,她的行李都是孟斯衍给收拾的,现在让她自己迭衣服也迭的乱七八糟,拉上行李箱的拉链,一个转头又发现了化妆水没带,又只能再次拉开行李箱的拉链,把东西塞进去。 如此往复了很多次,不是这个忘带就是那个忘带。 孟二二坐在孟斯衍的腿上,她的小肉腿一晃一晃的,对着哥哥孟一一说道:“哥哥,妈妈再这样收拾下去都要赶不上飞机了吧。” 孟斯衍靠在沙发上,他举着自己的女儿,低声说道:“你看,妈妈没有爸爸是不是不信的啊。” 两个小孩都点点头,非常赞同孟斯衍说的话。 “好了,孟一一你的行李收拾好没有?” 孟斯衍看着和他一个眸子里刻出来的儿子说道。 孟一一点点头,然后孟斯衍牵着孟二二上楼去,帮孟二二收拾行李了。 这就是女儿和儿子天上地下的差别啊。 孟乔吟家。 许牧之还拿着手机在楼下打电话,许木年趴在桌子上写作业。 孟乔吟吃完了晚餐就偷偷到房间里去拿早就收拾好的行李,她随手拿了一个黄色的行李箱,屋子里还摆着很多个都被收拾好了的行李箱,这都是许牧之收拾的,一收拾就收拾很多个,为了方便以后有急事要离开。 没想到这会直接便宜了孟乔吟的逃跑。 孟乔吟悄咪咪的将黄色的行李箱拎到二楼拐角处的一个小柜子里,许木年做作业的时候悄悄的抬起了头,要是他小小的脑袋没有记错的话,黄色的行李箱里放的是冬天的衣物。 万一妈妈真的带着这个黄色行李箱去旅游,两个干妈都穿着比基尼什么的,他的妈妈得裹着羽绒服,在这炎炎夏日里,实在是太可怜了。 许牧之打完了电话,走到许木年旁边看他写作业,许木年放下手里的铅笔,小声的说道:“爸爸,妈妈那个笨蛋拿了冬天的行李箱。” “许木年,不准说妈妈坏话。” 许牧之严词厉色到说道,他的老婆当然只能他说,儿子也不行。 可怜无助又委屈的许木年只好再拿起手里的铅笔开始写起了作业,早知道他就不要告诉爸爸,妈妈要不带家属出去玩了,让这个老男人自个后悔的哭着求老婆快点回来。 虞辞忧家。 祁甜甜是刻意的,她一吃饱了晚餐就说要拉着祁景儒去玩芭比娃娃,好让虞辞忧有上楼收拾行李的时间。 虞辞忧傻乎乎的一无所知金,她现在还在心里夸女儿真是妈妈的贴心小棉袄,虞辞忧突然想起来祁景儒今天给女儿买的糖,她蹑手蹑脚的潜入了祁甜甜的房间里,从零食柜里拿了半包糖,然后又再顺手拿点别的零食之类的,越拿越多。 把零食柜差点给洗劫一空了。 祁甜甜的零食柜里除了有祁景儒买的,绝大多数都是孟乔吟的儿子肥肉拿过来了,那傻小子一看到自己的女儿就跟疯了一样,眼巴巴的凑在祁甜甜身边,赶都赶不走。 虞辞忧还记得有一次开玩笑,她说:“肥肉,你来给我们甜甜做老公吧,正好我和你祁干爹就不用照顾这个小鬼头了。” 许木年当时高兴的不得了,他还知道结婚需要户口本,缠着孟乔吟和许牧之要了一晚上的户口本,最后孟乔吟搞不过这个孩子,把家里的户口本给了他。 许木年屁颠屁颠的去找祁甜甜,却被祁景儒非常无情的拒绝了,他说:“我们家甜甜要一辈子和她爸爸在一起,是不会结婚的。” 这让许木年难过了很久很久,郁闷的好几天都吃不下东西。 时间很快就要到了。 趁着夜深人静,三个女孩不约而同的拿起行李箱坐上了出租车,前往机场。 在她们没有离开家一会儿,三个人各自的老公和孩子们也一起出发了,大包小包的。 虞辞忧一向都是三个人里面睡眠最准时的,她现在困的不得了,强行让自己睁着眼睛,林殊桃平常熬夜都是因为工作需要,她得在深夜里拍戏,而孟乔吟则是一个实打实的夜猫子,越到晚上越兴奋,她现在又再讲个不停。 三个人坐在机场,虞辞忧在睡眼朦胧之中,好像在迷迷糊糊之间看到了从转角那走出来的祁景儒和祁甜甜,虞辞忧拍了拍自己的脑子,她都困的困出幻觉出来了。 “诶,怎么还不检票啊,我都快要困到死了。” 虞辞忧说道,祁景儒在不远处勾着嘴角说道,“你机票都买错了,怎么上飞机?” “这该死的幻觉也太逼真了吧。” 虞辞忧低声吐槽,下一秒,她的怀抱里突然撞上来一个软萌的小团子,头上扎着一个粉红色的团子发夹。 这不就是她的小宝贝女儿,祁甜甜吗! “你们怎么们来了?” 三个女孩异口同声的说道,孟斯衍和许牧之也分别牵着孩子走到了她们面前,孩子们齐齐大声的喊道:“妈妈!” 喊的可大声了,导致现在很多在机场昏昏欲睡的人都被这喊声给吓了一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大型千里寻亲,小孩认母的现场呢。 许牧之将孟乔吟的行李推到了旁边,然后许木年推出来了一个红色的行李箱,他说道:“妈妈,你行李箱都拿的是冬天的,要热死的。” 孟乔吟想要开口反驳,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呜呜呜,她真是卑微又可怜。 林殊桃一直在笑,她说道:“你们两个可真的是,一个机票买错了,一个行李箱拿成冬天的,太离谱了。” 林殊桃的得意洋洋很快就被孟斯衍打破了,孟斯衍嘴角也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他说道:“林殊桃,你把你的行李箱打开给大家看看。” 让大家看看一个行李箱里面到底能乱成什么样子。 “哈哈哈哈哈哈,你还说我们,自己被自己的老公打脸了吧!” 孟乔吟和虞辞忧终于扳回一城。 祁景儒又提前买了一张机票,这一下子,三个家庭浩浩荡荡的一起朝着缅甸出发。 小孩子们都睡的很熟,林殊桃还在生孟斯衍的气,孟斯衍可谓真的是“怼妻一时爽,哄妻火葬场”啊。 飞机缓缓降落在缅甸曼德勒机场,几个人睡了一觉现在都很精神,因为之前的打算是只有三个人住的,所以定的那间民宿也住不下这么多人,好在祁景儒在这边有个客户,一听到他来了,立马在大酒店里定了三间总统套房。 许木年非要和祁甜甜手拉手的走在一起,祁景儒阴着脸看着夺走自己女儿的臭小子,虞辞忧拍了拍他,假意安慰他道:“这些事情你迟早要经历的,你就当提前习惯了吧,甜甜不会一直陪在你这个老头子身边的。” 虞辞忧的目的非常简单,她就是想要祁景儒和许木年打起来,然后许牧之必定会为了自己的儿子打回来,这个时候孟斯衍肯定是会上去劝架的。 趁着混乱的时间,虞辞忧就会拉起她的两个好姐妹一起溜了。 她实在是太聪明了,这样简直就是一举三得,一石三鸟啊! 可惜祁景儒才不会这么幼稚,他将虞辞忧搂到了自己的胸前,长臂勾着她,“没关系,没有甜甜我还有枣枣呢。” 甜枣,他总归会有一个的。 几个人分别又回房间里休息了一会儿。 现在大概是快到中午了,缅甸要不中国的时间慢一个多小时,几个孩子在飞机上没怎么吃东西,现在饿的肚子哇哇叫,他们找了一个小众的餐厅,布置的十分温馨,菜单上的菜都很有特色,光是虞辞忧一个人就叫了五道菜。 三个女孩这次来,真正想玩的其实是坐热气球畅游在天空中,看看这个被誉为是“万塔之城”的国家。 吃完饭,他们就朝着蒲甘去了,提前预定好了热气球,好在这些小鬼头都达标了,能够坐热气球上天玩。 热气球得在明天一早玩,现在三个女孩儿手挽着手出去逛街了,三个男人认命的在酒店里带孩子,他们要是这一次再去打扰妈妈们玩,怕是活不过这个晚上了。 虞辞忧直奔糖果店,这里有很多个鲜明独特的糖人,林殊桃走在后面摇着头感叹:“又来了又来了,枣枣来扫刮糖果店了。” 没人管的虞辞忧就像是脱缰的野马,这个拿一大把那个也拿一大把,孟乔吟站在她旁边,虽然她也很不愿意打破虞辞忧的美梦,但她为了避免虞辞忧做徒劳功,还是说了:“枣枣,你确定你把这么多的糖买回家了,你家老公不会给你全丢掉了?” “我确定他……会啊。” 第72章 虞辞忧的声音越到后面越小,本来声音还挺铿锵有力的,祁景儒肯定不会允许她吃这么多的糖。 所以说为什么这该死的糖果店要出现在她的面前啊? 虞辞忧最后只买了六七个糖人,然后依依不舍的离开了糖果店,然后就进了各大奢侈品品牌的店,再也不愿意出来了。 三个男人一个接着一个的打电话催促回家,就连孩子们都被拿出来用了,祁景儒在电话那头忧心的说道,“老婆,女儿好像有点水土不服了,一直在呕吐,你快回来看看吧。” 祁甜甜还特别的激灵,她凑到电话旁边,做出干呕的声音,听起来可怜极了。 与此同时,孟乔吟和林殊桃也接到了老公们的电话,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主意,所有人都用“孩子水土不服,一直在呕吐。” 这个借口。 虞辞忧拿起了手里的一个编织包,将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说道:“那老公你快一点带女儿回国吧,这里我们自己玩就可以了。” 这个方法不起作用,只能等三个女孩逛累了自己回来了,这三个人就像是掐好了时间一样的,她们要是再晚一点点出现在男人的视线里,就要被她们的老公亲自从商场里拎回家了。 晚餐是在酒店的餐厅里吃的,舞台上还有很多人表演,虽然他们一个都听不懂缅甸话,但是依旧非常的高兴,几个孩子除了孟一一以外,都一起上台扭扭脖子扭扭屁股了。 到最后,孟一一被妹妹孟二二也拖上了舞台去。 虞辞忧,林殊桃和孟乔吟的手机里在这一晚上,多了一千多张照片。 第二天清晨,连太阳还没有从地平线升起,他们就要出发前往起坐热气球的基地里了,祁甜甜激动的不行,全程在车上“呱呱呱呱”的说个不停,偏偏她说什么话,孟乔吟都能回答她。 这两个人的脑回路出奇的合拍,话痨程度也是一摸一样的。 所以孟乔吟就经常说,“甜甜和我最有缘分了,是那种做婆婆和媳妇的缘分。” “嗯,我女儿做你的婆婆。” 虞辞忧插科打诨道。 “哈哈哈—” “滚滚滚,虞辞忧你乱伦啊你,祁景儒你快管管你家老婆。” 孟乔吟气急败坏的说道。 再上热气球之前,孟乔吟蹲下来来,让所有的孩子和她拉手围成一个圈,她虔诚的说道:“让魔仙女王保佑我们吧,让我们成功的抵达魔仙堡吧。” 虞辞忧看着这个场景说道,“许牧之你可管管你的老婆吧。” 许牧之站在一旁,敛着眼眸说道:“管不了,我不配。” 真是太有觉悟的一个男人了。 云烟缭绕的清晨,一个诺大的红色热气球喷着火焰缓缓的从一大片绿林里慢慢升起,千万个佛塔威严的矗立在大地上,孩子们都在不停的发出“哇”的声音,幸亏他们这几个人都没恐高的,孟乔吟拉着祁甜甜和孟二二说道,“小魔仙们,准备去我们的魔仙堡里了吗?” “准备好啦。” 两个孩子异口同声的回答道。 这份幸福与快乐随着热气球,升的好高好高,蔓延到了这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里。 回了国,虞辞忧这几天累的不行,她一沾床就呼呼大睡,祁景儒收拾行李的时候发现了很大的一袋糖,他皱着眉放到了一个虞辞忧找不到的柜子里去。 祁甜甜将这一切目睹在了眼里,她笑着说:“爸爸,你坏坏哦!” 祁景儒抱起她坐在自己的脖子上,问道:“甜甜最乖了,不会跟妈妈告爸爸的状吧?” “不会的呀,除非爸爸给我生一个小弟弟使唤一下。” 祁甜甜一脸坏笑,她最近听奶奶讲了很多有关于爸爸妈妈小时候的故事,爸爸从小到大伺候着妈妈。 祁甜甜本来也是想要一个哥哥的,奈何她已经长这么大了不能被塞回虞辞忧的肚子里重造一回了。 祁景儒恍惚又想起了那一年虞辞忧在手术里生孩子,他在外面急的还闹出乌龙的时候,原来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啊。 太阳光照了一缕透过窗户,虞辞忧侧躺在床上睡的正香,祁甜甜和祁景儒摆出了鬼脸想要吓她的姿势,窗外绿叶看着这一切,带着这份小甜蜜随着轻风飞到了天边去。 他们的故事永远未完。 这世间实在是太美好了,譬如微风拂过被暖阳照的波光粼粼的海平面,清晨带着水雾芳香的青草,冬天里温暖的怀抱,秋天水塘里的一片落叶,街尾小巷子里烧烤架上翻滚的浓烟,一碗刚炒好的鲜虾仁炒饭,里面还有金黄色发着光的玉米粒。 还有那个对你说“我爱你”的人,从年轻到苍老,我爱你,至死不渝。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