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功德簿在手,掌禽兽生死》 第1章 这是哪? 1958年冬,夏国,四九城。 南铜锣巷95號,各家各户此时都开始忙碌起来。 这时候正是家里男人下班的时候,於是此刻原本安静的院子开始热闹起来。 而在后院的一处屋子里却与外面截然不同,里面格外的冷清。 破败的屋內东西寥寥无几,一位消瘦的年轻人躺在床上。 而冰冷的环境似乎对他没有什么影响。 李向东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摸向枕边,却摸了个空。 李向东一下子清醒过来: “我手机呢?” 他翻转过身子,半睁著眼睛眼睛,摸索著枕头底下。 这一摸索可不得了,李向东顿时感觉到所处地方的不对劲: “这是哪?这是啥?” 李向东一脸迷茫的看著自己所处的环境。 突然,一阵剧痛袭来,李向东抱著头倒在床上。 脸上的肌肉抽搐著,好一会儿,李向东才缓过来。 “情满四合院?” “可怜的小伙,唉。” 原来,李向东穿越到了与自己同名同姓的人身上。 原身十八岁,由於父母的意外身亡,顶替父亲的工位,成为了一名光荣的钳工。 易中海见原主年轻,就把他收为了徒弟。 每次都打著帮助邻里的幌子,让李向东把自己的一半工资贡献出来帮助贾东旭。 李向东当然不答应,他才是个学徒,而贾东旭此时已经是一级钳工了。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自此以后,易中海对李向东的態度就开始转变,不教他技术,每天都把最累的活交给他。 不止如此,每天贾东旭还不断的挤兑他。 李向东都忍了下来,但是不忍又能怎么样,別人势大,他只是个小小的学徒,没有一丝反抗能力。 而昨天贾东旭一家更是盯上了李向东家的房子,召开全院大会想要逼迫李向东同意。 但是没想到一向懦弱的李向东此时却说什么也不同意,非要找街道办。 易中海见状也不好逼迫过甚,只得以师傅的身份劝解了开来。 李向东回到家里,又觉得气愤不已。 於是一斤白酒下肚,一代新人换旧人。 李向东不由的感嘆道: “兄弟,你放心,既然我继承的记得身子,你的仇我一定报。” “易中海这些人我一个也不放过。” 就在此时,只听得“叮”的一声。 一阵机械音迴荡在李向东的脑海中。 “叮,检测到宿主,请问是否绑定。” “叮,默认绑定,系统绑定完成。” “叮,检测到任务:完成对原身的诺言。” “奖励:未知。” “请问是否接受?” 李向东对於系统的到来可谓是耳熟能详,作为一个21世纪的青年。 各类穿越小说看了个遍,他自然对此不陌生。 “系统,接受任务。” “叮,接取任务成功。” 隨即系统沉寂下去。 李向东急了,这系统怎么回事,怎么不像其他系统一样: “系统,介绍一下自己。” “叮,本系统为功德值系统。” “宿主可以通过完成任务和做好事来获得功德值。” “宿主可以在系统商城用功德值来购买需要的东西。” “系统,我的新手大礼包呢?” “叮,新手大礼包发放完毕,宿主可以在系统仓库查看。” 李向东点点头,看来还得自己说,不然说不准自己的大礼包就被吞了。 “系统,打开系统仓库,打开新手礼包。” “叮,新手礼包打开成功。” “恭喜宿主获得功德簿一本,隨身空间一个,身体强化剂一支,隱身术(一级)” “系统,这功德簿是什么?” “宿主可以通过功德簿知道其他人的功德值。” “宿主可以通过帮助功德值较高的人获取系统奖励。” “嗯,这个还行。” 李向东细细的感受了一下自己的隨身空间,有一百立方米,不仅可以储藏死物。 还可以养殖一些东西,正中间还有一口咕嘟咕嘟往外冒的泉眼。 “这不是四合院標配的东西吗,据说此物是灵泉,可以强化身体,是好东西。” “不过,据我的经验,可以和身体强化剂一起使用。” 想到就做,李向东打开系统仓库,拿出身体强化剂一饮而尽。 然后李向东就感到一阵阵热流席捲全身,自己身上的那些不適也开始不翼而飞。 身上的肌肉开始渐渐的隆起,身高也有了拔高的趋势。 李向东就沉浸在自己身体的变化当中,感受著自己一点一点变强。 突然热流慢慢的退去,一股饿意难以遏制的传了过来。 李向东连忙捧起灵泉水就往自己的口里送。 这才使得自己肚子的灼热感渐渐消散下去。 他不停的喝著,直到灼热感消失才停止。 李向东躺在系统空间之中大口的喘著粗气。 歇了好一会儿,李向东才站了起来,开始打量自己的身体。 只见自己的身体结实有力,肌肉结实,八块腹肌排布在腹部。 身高也长高了5厘米,此时他的身高已突破180。 这是李向东为难的一点,看来自己得佝僂著腰一段时间了。 不然突然的改变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打量完自己的身体之后,李向东开始打开功德簿。 只见上面名字的后面大多是黑色的数字。 李向东连忙翻找后面,但是后面一片空白。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黑色的数字为罪孽值,宿主可以通过惩罚这些人来获得功德值。” “我说呢,原来是罪孽值啊。” “看来我真的是掉到了禽兽窝里面了。” “我看看谁的罪孽值最高。” “嗯,聋老太太?” “我去,看来这个老婆子的確是个人物,不然不会有这么多的罪孽值。” 只见功德簿上面,聋老太太的罪孽值高达一万三千多。 接下来,是易中海有三千三。 贾张氏三千,贾东旭三千。 刘海中两千,阎埠贵五百。 何雨柱一百,秦淮茹一百。 李向东诧异的问系统: “系统,这会不会出错了啊,这秦淮茹怎么可能才一百?” “叮,经检测,秦淮茹並没有做什么坏事,这一百的罪孽值是她帮助贾家时获得。” “是了,现在的贾东旭还没死,秦淮茹还没有黑化。” “不过这贾家就是个贼窝啊。” 第2章 这可是好东西 李向东收起功德簿,他又把眼光投向系统仓库的那个玉简身上。 “系统,这个怎么使用,直接贴到眉心吗?” “叮,宿主回答正確。” 李向东於是拿了出来,贴到自己的眉心。 这时一阵信息涌入脑海。 李向东细细感受著这股信息,按照上面的信息开始运作起来。 李向东站起身来,朝著镜子走去,只见镜子里面空空如也。 “嘿嘿,这可是好东西,有了这个哪里去不得?” “不过根据这上面的信息,这才是一级的隱身术,仅仅是隱身,不能掩盖气味,脚步,影子之类的。” “看来我还得好好练习,才可以出去浪。” 李向东解除了隱身术,感觉自己可以就这样一直使用一天,不过恢復也得一天。 “系统,打开系统面板。” “叮,宿主:李向东 性別:男 年龄:十八岁 体质:三十(普通成人为十) 技能:隱身术:一级:(20/60) 任务:完成对原身的诺言 物品:系统空间” 李向东满意的点点头,自己很满意现在的情况。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开始收拾这些禽兽。 李向东思索良久,觉得自己得先向贾家下手。 因为在原主的记忆当中,贾家是欺负他最多的一户。 打定主意,李向东开始走出家门。 这时已是晚上,家家户户开始张罗起晚饭来。 李向东的家在后院紧挨著许大茂家。 想到许大茂,就想到了那只傻蛾子,在过去他和朋友的討论之中。 他们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四合院也就娄晓娥是个好人。 此时的娄晓娥还没有嫁到四合院里来,要不要截一下胡? 这个可以有,自己娶了娄晓娥之后,完全可以跟著娄晓娥一家前往港岛。 难不成要在这里浪费十余年的光景? 打定主意的李向东先默默的向许大茂道一声抱歉了。 李向东收回思绪,缓步向著外面走去。 他使用隱身术,来到了贾家的窗下。 只听得里面贾张氏正在恶狠狠的说: “该死的李向东,一点也不知道互助互爱。” “凭什么他一个人住两间屋子,咱们家四口人却要挤到这么一间小房子里。” “剋死爹妈的小畜生,迟早要遭报应。” 贾东旭在一旁附和著: “妈,不要为这小畜生生气,看你儿子去了厂里怎么收拾他。” “咱们收拾他几顿,他就知道谁厉害了。” “到时候他的屋子不就是咱们的吗?” 贾张氏意出望外的看著自己的儿子: “还是我儿子有本事,儿子加油,儘快拿下。” 贾东旭拍著胸脯: “妈,你就放心吧。” 秦淮茹小心翼翼的说道: “东旭,这样不好吧,咱们做人留一线,要是把李向东逼急了。” “我看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你懂什么,我儿子说了没事就是没事,你吃完了没,吃完了快去洗碗去,等著干嘛呢。” 李向东连忙躲到一边。 心里暗恨: “这个老虔婆,你等著,小爷一会儿就让你知道儿为什么这么红。” “还有你贾东旭,还想收拾小爷我,我倒要看看到时候是谁收拾谁。” “不过这个秦淮茹嘛。” 正思索著,只见秦淮茹端著锅一扭一扭的出来了。 “这,这,十三姨的顏值就是能打。” “难怪能把傻柱迷得一愣一愣的。” “嘿嘿,既然穿越而来,怎么也得享受享受才是。” 秦淮茹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人在看她,於是连忙扭过头来,向著自己的左右看了看。 发现没有人这才放下心来,不过手上的动作却加快了不少。 不一会儿,秦淮茹回到了屋里。 只剩下,李向东一个人守在了屋外。 不一会,贾张氏捂著肚子出来了。 李向东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老妖婆,小爷马上就让你好看。” 李向东一路跟著贾张氏来到了厕所,看见贾张氏就要脱裤子。 李向东打了个哆嗦,飞起一脚踹在了这老肥胖的肚子上。 贾张氏痛呼一声,掉落在粪池里。 李向东向里面吐了口唾沫,连忙向自己的屋子跑去。 想到刚才的危机场面,李向东就不寒而慄,幸亏这老妖婆没有脱下衣服,不然自己的这双招子就不能要了。 李向东一路疾驰回到了屋里,躺在床上,假装睡著了。 此时的外面却开始热闹起来了。 贾张氏在粪坑里不住的哀嚎: “哎呦,救命啊,救命啊。” 贾张氏的哀嚎声传出老远,阎埠贵率先听见,然后领著一家人走了出来。 待听得是从厕所传来的声音,阎埠贵示意阎解放他们几个去叫人,三大妈进去看看。 三大妈慢悠悠的走了进去: “哎呦,东旭妈,你这是怎么了?” “老头子快叫人来,东旭他妈掉进粪坑了。” 阎埠贵闻言差点笑出声来,连忙向著里面走去。 迎面碰上了急匆匆的一大爷。 易中海看向阎埠贵: “老三,什么情况?” “老易啊,贾张氏掉到粪坑里了。” 易中海后面的人一片喧譁。 “对了,贾东旭呢?” “屋里躺著呢。” 易中海满脸黑线的指使著眾人: “去,把贾东旭叫起来,还有把傻柱,李向东他们也叫来。” 於是,有几个小伙急匆匆的就去了。 李向东正在为刚才的情况后怕不已,此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谁啊,什么事啊?” 李向东假装刚刚睡醒的样子。 “东子,一大爷叫你过去帮忙,贾张氏掉到粪坑里了。” “什么,你说谁掉到粪坑里了。” 李向东家长惊讶的打开了房门。 只见是阎解成,阎解成此时也憋著笑: “你別问了,咱们快去吧。” 李向东关上门,嘟囔道: “这倒好,这可给她提前过了个好年。” 阎解成闻言捂著肚子大笑起来。 “咦,解成,你这是怎么了?” 阎解成看著李向东明知故问的样子,只是捂著肚子好半晌才起来。 李向东扶著阎解成站了起来: “解成,你要是肚子疼你就先回去,我一个人去就行。” 阎解成连忙拒绝: “那不行,我得看看贾大妈的这个年过得怎么样。” 说完,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第3章 你们这是怎么了 李向东和阎解成相互扶持著走出了院门。 大家都奇怪的看著他们二人。 阎埠贵连忙问道: “解成,你们这是怎么了?” 李向东不由得收敛起脸上的笑容: “三大爷,解成他突然肚子疼,我这不是扶著他点。” “放心吧,没事,估计就是吸进凉气了,多喝点热水就好了。” 阎埠贵这才放下心来。 易中海此时看著李向东指挥道: “东子,快把你贾大妈拉上来。” 李向东在心里暗骂老东西不当人子,同时面上笑道: “师父,你也知道我的力气,我一个人可拉不动贾大妈。” “我看不如这样吧,我们找一根绳子,到时候大家一起把贾大妈拉上来。” 易中海满意的点点头: “好,大家行动起来。” 同时,心里面想到: “看来还是欠收拾,这不现在这么听话。” 於是,大家找了个绳子过来,此时的贾东旭和秦淮茹才姍姍来迟。 眾人把绳子放了下去,易中海向著里面大声喊道: “嫂子,你把绳子捆到你的身上,我们一会儿把你拉上来。” 贾张氏立马挣扎著把绳子往自己的身上捆。 易中海此时看向李向东: “东子,傻柱,你们几个去把贾张氏拉上来。” 李向东真想向他的脸上来一口唾沫,但是自己的人设得立住。 为了以后的任务,李向东决定忍了,日后再好好算这笔帐。 於是,他忍著怒气来到了最后。 但是,想到贾张氏在家里说的话,李向东觉得这么放过她,太便宜她了。 李向东的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他决定让贾张氏好好过一个年。 於是,他和眾人一起用力,眼瞅著马上就要拉上来时,突然把力道收回。 於是,大家被一股大力拉扯著向粪坑而去。 大家此时用尽身上的力气,但是无济於事,眼瞅著马上他们也要到粪坑时。 从底下掀起一股黄潮。 最前面的傻柱见状一甩绳子,跑向了一边。 后面的人有样学样,都跑的老远。 只剩下贾张氏沉到了底下,又吃了个饱。 围观的眾人都捂著鼻子,指指点点著。 易中海此时气愤的指著傻柱: “傻柱,你这是干嘛呢,怎么能松绳子呢。” “一大爷,话不是你这么说的啊,你没看到我们马上就要被粪淋了吗。” “我们能不跑吗?” 傻柱一脸不愿意的看著易中海,要不是贾张氏是秦淮茹的婆婆,傻柱才不会这么积极。 其他的几个小伙也是连连点头: “是啊,都怪贾大妈,吃的太胖了。” “这光景吃成这个样子也不多见吶。” “这下可以吃个饱了。” 易中海一脸黑线的听著这些小伙的议论声: “好了,现在大家继续拉吧。” “嫂子,你没事吧。” “你们这群王八蛋,把老娘摔下来,你们等著。” 里面传来贾张氏暴躁的声音。 易中海点点头,听这声音应该是没事。 不过这话怎么这么说呢,你还让不让其他人帮你了。 果不其然,刚刚拉绳子的几个人都不上前了。 易中海暗骂贾张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呵呵,你们不要听她的胡言乱语,她只是一时生气而已。” “一大爷,除非您给作保,保证贾大妈上来不找我们的麻烦。” “我们才去拉他上来。” “是啊,是啊,只有这样,我们才去。” “对啊,我们明明是办好事,怎么能这样说呢。” 易中海只得点点头: “你们放心,我保证。” 同时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李向东。 他知道刚刚就是李向东这个小子先说的,看来自己收拾的还不够。 李向东才不管易中海如何想呢,他只想著让贾张氏好好的过年。 眾人这才拉起绳子来。 又经歷了几次之后,大家的经验也逐渐丰富起来。 易中海见状连忙说道: “大家一起上吧,不然看样子是上不来了。” 其他几位大老爷们这才上前来,只有贾东旭在那里磨磨蹭蹭的。 “东旭,快来啊,你墨跡什么呢。” 易中海见状连忙说道。 大家这才注意到原来贾东旭一直没有上前帮忙。 大家暗暗鄙视起来,这贾东旭不当人子。 李向东看在这里,不由得想到: “要不就让贾东旭活著,让他给易中海养老。” “看他这个样子,一定可以为易中海好好养老的。” “不过,该报復的还是得报復回去,不然原身的气可出不了。” 贾东旭这才一脸不情愿的拉著绳子。 看他那架势也不像个出力的动作。 李向东乐了,这贾东旭还真是个人才,自己的老妈都这样。 不得不说,贾家出人才吶。 大家这次终於把贾张氏拉了上来。 只见贾张氏满身的黄污东西,大家见了不由得捂著鼻子退后了几步。 贾张氏起来乾呕了几下,没有吐出来东西,於是也不纠结这些东西。 她气势汹汹的看著围观的人群: “你们这些丧良心的,就知道欺负我老婆子,你们不赔几十块钱,別想过去。” 围观的眾人一脸厌恶之色: “这贾张氏真的是个人才。” 大家只是把目光投向了易中海,刚刚易中海可是保证了。 大家就等著易中海的表现了。 易中海乾咳一声: “嫂子,大家刚刚可是帮了你的,你不要闹了,回去赶紧洗洗吧。” “帮什么帮,这不是他们应该的吗?” 贾张氏一脸蛮横的看著易中海: “我又没让他们帮,他们还摔了我好几下呢。” “赔钱,不赔钱,大家都別想回去。” “谁要敢回去,老娘今晚就去谁家。” 大家齐齐的后退几步,这要是让贾张氏进了自己家,这不是给自己家放了个生化武器。 於是,阎埠贵站了出来: “老易啊,这件事可是你答应的,你可不能出尔反尔。” 刘海中此时也站了出来: “老易啊,不是我说你,身为四合院的领导班子里的一员,你得有身为领导的觉悟,不要让大家对你失望。” “是啊,二大爷说的是,我们大家可是响应號召来的,可不能让我们失望。” 人群中传来了这么一句。 易中海四处寻找著,没找到说话的人。 第4章 给我个解释 但是,让易中海失望了,他並没有发现说话的人。 早就躲到人群里的李向东表示这个锅他不背。 易中海只好强忍著噁心说道: “嫂子,咱们先回去洗洗,不然一会儿病了,还要去医院。” 贾张氏此时早已陷入了癲狂: “姓易的,今天你不给我个解释,我就睡你家去。” “嫂子,此话从何说起,大家都是为了帮你,你不要胡搅蛮缠。” 贾张氏叉著腰不屑的呸了一口: “不只是这件事,你们以为我是掉进去的?” “我是被人踹进去的,一定是你们中的某个人。” “一定是。” 贾张氏恶狠狠的盯著在场的眾人。 易中海大惊: “嫂子这件事可不敢胡说,你確定?” 贾张氏吊著三角眼,怒喝道: “姓易的,你什么意思?” “我这么大的人怎么会掉到坑里去?” 围观的眾人纷纷点头,的確以贾张氏的这个体型掉进去確实不容易。 不过这件事是谁干的,站出来让大伙瞧瞧啊。 我们大家可得好好谢谢你啊。 四合院苦贾张氏久已,此人做了好事怎么不出来认领呢。 大家都互相瞅著周围的人,想要辨別出是哪位仁兄。 贾东旭此时也一脸凶狠的站了出来: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哪个王八蛋做了这件事,有本事做没本事认是吧。” 此时,人群中的那道声音又传了过来: “哎,以贾张氏这个吨位,想要把她踹下去也不容易啊。” 眾人又是点点头,觉得此言甚是有理。 “谁?刚刚谁说的话,站出来。” 贾东旭一脸怒意的扫视著人群。 “哎呦,老贾啊,这些王八蛋欺负我,你快上来把他们带走啊。” “这些生儿子没屁眼的傢伙,都该死,天上下来道雷,快劈死他们吧。” 此时,阵阵魔音贯耳,眾人都往后退了几步。 此时的人群是越聚集越大,周围的邻居都过来看热闹了。 在这个娱乐匱乏的年代,大家消遣的方式极其缺少。 一个个都满脸好奇的打量著场地中央的贾张氏。 易中海的脸皮抽动著,看著人越聚越多,他意识到自己必须马上处理这件事,不然一会儿会惊动街道办。 於是,易中海看向眾人: “你们刚刚去叫人的时候,有谁不在?” 閆解放几个去叫人的连忙说道: “都在的,一大爷。” 一大爷点点头,又看向贾张氏: “嫂子,你看这个情况一时半会查不出来。” “要不咱们先回去洗乾净了,在院里处理这件事?” 贾张氏立马想要表示不同意。 “嫂子,你想想棒梗,那孩子以后出来会被人笑话的。” “这样,我给你两块,你先回去洗乾净,咱们开全院大会。” 贾张氏听到这里,连忙点头: “秦淮茹,你死到哪里去了,还不快点给老娘烧热水去。” “老易,我这也是给你面子,你看。” 易中海看见贾张氏愿意回去,连忙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两元递给了贾张氏。 贾张氏这才乖乖的往里面走去。 易中海见状连忙朝著人群说道: “大傢伙都回去吧,没有大事,耽误大家了。” 围观的眾人这才三三两两的散去了。 隨著贾张氏的清洗,院里瀰漫著浓郁的臭味。 李向东捏著鼻子,躲到了家里。 “系统,我这次的功德有多少?” “叮,宿主是否提交?” “提交。” “叮,核算中,经核算,系统获得300功德值。” “系统,打开商城。” 李向东细细打量著商城里的东西。 里面的东西琳琅满目,看的李向东直咽口水。 不过里面的东西李向东大多买不起。 “系统,有什么推荐的吗?” “叮,鑑於宿主首次购物,现推出一折优惠” “什么东西?” 李向东的眼前立马飘过来一件东西。 李向东难以置信的问系统: “系统,你这是想钱想疯了吧,一个玻璃瓶,你要我250功德,你当我250呢?” “叮,宿主可以选择不买。” 李向东思虑良久还是决定买了,毕竟按照游戏里的说法,自己现在还处在新手期。 应该给的东西都是好东西。 李向东把刚买的东西拿出来瞅了瞅,只见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玻璃瓶,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別。 “系统,可以查看一下这块玻璃瓶的信息吗?” “叮:名称:山贼王的玻璃瓶 介绍:伟大航路有一位强大的山贼王,他曾把高高在上的四皇踩在脚下。 这是他的御用武器,实乃打家劫舍必不可少的宝贝。 特性:1、坚不可摧(这个玻璃瓶不是凡物,不能被目前已知的手段摧毁。) 2、暴击+50% 3、眩晕(在触发暴击时,会连带触发。) 4、无伤(该玻璃瓶会使得被攻击人受到严重的內伤,而从他的外表你看不出来伤势。)” 李向东看著眼前的介绍,是越看越喜欢,这不是和他的隱身术绝配嘛。 他嘎嘎怪笑著,似乎又想到了一个好的玩法。 不一会儿,李向东收敛了情绪: “现在是58年,马上就要59年了,三年大灾就要来了,我该准备些粮食了。” “还有,自己的这份工作该换一换了,不能一直在易中海手下干活。” “不过这件事不要紧,等我收拾了贾东旭再说。” 於是,李向东把自己剩下的50积分全部买了各种粮食,水果的种子。 种子在商城里还是很便宜的一个积分可以买一大袋。 “系统,我的空间可以升级吗?” “叮,宿主可以通过完成任务和购买的方式升级。” 李向东一看,升级一次需要一千积分。 不多,以目前的这个进度来说,再整几个人就好了。 李向东志得意满的关闭了系统,开始打量起自己的屋子来。 他清醒之后就一门心思想著报復贾家,此时的他终於有心情关注一下自己的居住环境了。 李向东根据自己前身的记忆,在床下掏出一个盒子来。 打开一看,里面是800多块,这是自己父母的抚恤金,以及自己的工资攒下来的。 李向东一股脑把这些东西都放到了自己的系统空间里。 要知道这四合院里可是有著盗圣的存在,虽然还是个七八岁的孩子,但是小心没大错。 第5章 抓住了事情的关键 中院,易中海家。 易中海一脸阴沉的看著面前的几个人。 阎埠贵丝毫没有问的意思,只是一只眼睛时不时的瞅著离自己不远的瓜子上。 而刘海中更没有参与进来的意思,他一直想要易中海下台,如今看到易中海出丑是他最想要看到的事情。 易中海看见其他两个大爷都没有参与进来的意思,又想到贾张氏那性子就一阵头疼。 他也不想管这件事,但是谁让自己一开始答应了李向东提出来的建议呢。 对,李向东。 易中海眼前一亮,觉得自己抓住了事情的关键。 李向东在厂里受到自己和贾东旭的打压,前几天还与贾张氏发生了衝突。 他是最有可能干这件事的人,不过以他平日的性子,又不太可能做这种事情。 易中海犹豫不决,於是问道: “你们谁去叫的李向东?” 阎解成同样盯著桌上的瓜子出神,他都好久没有吃过瓜子了。 这时听到李向东的名字这才回过神来: “一大爷,是我去叫的。” 易中海瞟见了阎解成的表情,於是给他抓了一把瓜子放在了眼前。 阎解成立马道谢,把这些装到了口袋里,留著以后慢慢吃。 阎埠贵一脸不满的看著自家儿子,这个混小子有了好东西不说先孝敬自己的父亲。 不行,自己回去一定要从他的手里抠出来,阎埠贵如是想到。 易中海笑眯眯的看著阎解成的动作: “解成啊,你去找李向东的时候,他在做什么?“ 阎解成不解的看向易中海: “一大爷,东子刚刚睡醒的样子。” “一大爷,你不会怀疑东子吧,这不可能吧,东子住在后院哪有这么快的速度,踢了贾大妈之后再跑回家里。” “而且,就东子的小身板,怎么可能踹的动贾大妈,我怀疑他踹贾大妈一脚自己都会摔跤。” 屋內的眾人爆发出一阵压抑的笑声。 “我就觉得解成说的话有道理。” 刘海中最喜欢的就是易中海出丑,他端著茶缸喝了口水: “再说了,老易,东子可是你的徒弟,你还不知道他有几斤几两?” “老易啊做人不能这么偏心啊,同样是徒弟,这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阎埠贵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复杂的看向易中海。 易中海的脸色发黑,他不得不承认阎解成和刘海中说的有道理,但是他还是得说: “哼,偏心?这小子不听我这个当师傅的话,我调教调教他怎么了。” 在场的眾人对此没有说法,毕竟易中海是李向东的师父。 他们没有权利和义务说这种话,再说了李向东在院子里就是个小透明。 大家没必要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来得罪院里的一大爷。 不过大家还是在心里誹谤著: 难道人家李向东必须养著贾家一家人这才可以吗。 阎埠贵对此中的缘由知之甚详,他以前可是和李向东一起喝过酒。 在那之后,他就知道李向东是个善良实诚的人,所以自己时不时的和李向东喝酒。 当然占便宜是一方面,和他处的比较舒服是另一方面。 不过,阎埠贵自认自己对李向东不错,自己时不时的还为李向东说几句话。 所以,阎埠贵早已知道易中海是个什么样的人,於是一直小心警惕著易中海。 易中海面色稍缓,看向阎埠贵和刘海中: “老二,老三,你们说说这件事该怎么办?” 阎埠贵不言不语,就这么时不时捻起一个瓜子吃上这么几口。 刘海中更是满脸戏謔的看著易中海。 易中海见状不由得一阵气急。 这两个狗东西,一直和自己不是一条战线。 但是眼前的事情又不得不解决,不然让贾张氏这么闹下去,自己在院里的威望就会大打折扣。 “老二,老三,这件事可是事关咱们院子先进的事情,你们可得出出主意。” 阎埠贵一听坐直了身体,也不嗑瓜子了。 要知道这得了先进可是有不少的物质奖励的,这要是少了,他阎埠贵不得心疼死? “老易啊,你也知道贾张氏的性格,你去给他几块钱不就过去了吗?” 易中海早就等著这句话了,他又不是不知道这是这件事情的解决办法。 但是要他一个人出钱是万万不能的。 自己的工资是为了以后养老用的,不是填无底洞的。 於是,易中海连忙点头: “是啊,老三,你说的有道理,这样吧我出五块。” 说著,易中海从自己怀里掏出5元放到了桌上。 阎埠贵此时是悔不当初啊,早知道自己就不多这个嘴了。 这不是跳到坑里去了嘛。 “老二啊,你看你身为咱们院子的二大爷,你是不是得承担一下自己的职责,这件事办好了,大家才会对咱们心服口服。” 刘海中微微点头: “是啊,为了咱们领导班子的发展,我出三元。” 易中海满意的点点头,又看向阎埠贵: “老阎,你看?” 阎埠贵此时心痛的无法呼吸,颤颤巍巍的从口袋里找出了五毛: “他一大爷,你也知道我家的情况,我就出这点吧。” 易中海点点头,其实有刘海中的这三块就够了,自己不只是回了本,还赚了五毛。 易中海心里美滋滋的。 阎埠贵心痛的开始盯上了桌上的瓜子,於是给阎解成使了个眼色。 阎解成立马会意,两人合作之下,一盘瓜子消失不见。 事情得到圆满解决,大家也就回到了家里。 阎埠贵心痛的躺在床上不想说话。 三大妈也不敢打扰,於是悄悄的拉著阎解成: “你爸这是咋了?” 阎解成恨铁不成钢的看著自己的父亲,这可是算盘精被算计了: “还不是贾张氏那件事,我爸出了5毛。” 三大妈大惊,连忙跑到床边: “老阎吶,你怎么这么糊涂啊,这可是五毛啊。” 阎埠贵厌烦的翻了个身子: “哎,这可是大意失荆州,中了易中海的奸计了。” “他就等著我说话呢,我自己跳进了坑里。” “好在我抓了几把瓜子,算是弥补了一些损失吧。” 第6章 非要拉著咱们 三大妈怒气冲冲的暗骂易中海: “这个易中海怎么不自己出钱呢,非要拉著咱们。” “要说关係好,全院就属他和贾家的关係好。” “而且这还是他提前应承下的,这说不过去啊。” 阎埠贵闷著头不想听易中海的任何事情,他现在对这几个字过敏。 一听到这几个字,他就想到了自己的五毛,哎,心痛到无法呼吸。 想他阎埠贵何等人物,居然一失足成千古恨,可悲可嘆。 三大妈见阎埠贵这个样子,也识趣的转身忙去了。 他对自己的老伴可是很了解,这傢伙此时一定很难受,自己还是不要去火上浇油的好。 同时又暗骂易中海不当人子,欺负他们家老阎。 他们家老阎一个读书人就这样被他们欺负了,自己作为他的媳妇却完全没招,三大妈很沮丧,只能在心里暗暗骂著: “丧良心的易中海,活该生不出孩子。” 阎解成也是一脸沮丧的躺在了床上,自己老爹的性子自己太了解了,这损失的钱一定会想办法找补回来。 什么?从哪找补?这还用问嘛,一定是以后的伙食啊。 唉,丧良心的易中海,不当人子。 不说这边阎家的低气压,刘海中却是兴高采烈的回了家。 二大妈见刘海中的情绪不错,连忙炒了几个鸡蛋,给刘海中拿出酒来。 在他们家刘海中就是天,只要把他老人家伺候好,其他的一切好说。 刘光天满脸不解的看著自己的老爹: “爸,你出了三元还这么高兴?” 二大妈也是诧异的看著自己的老伴。 刘海中一脸严肃的看著刘光天: “小屁孩子懂什么?” “这可是易中海对我低声下气,我才给的,虽然我出了钱但是我高兴。” “再说了,身为四合院的领导我出点钱怎么了。” “一看你就没有当官的命,就你这个觉悟,,” 刘光天不屑的撇撇嘴,不想搭理刘海中。 二大妈此时却是不再管这件事了。 中院,易中海家。 一大妈一脸担忧的看著自己的老伴。 她可是知道贾张氏的难缠,这可不好办吶。 易中海笑意盈盈的拍了拍一大妈: “这件事好办,你看我的。” 说完,易中海起身朝著贾家去了。 刚一出门就闻到了一股扑鼻的味道。 易中海脸色一黑,他把这件事给忘了。 不过想到这件事不及时处理的后果,他还是准备去了。 易中海捂著鼻子拍了下门: “东旭,你出来一下。” “一大爷,东旭不知道去哪了,不在家。” “一大爷,你有什么事吗?” 里面传来秦淮茹含糊不清的声音,想来此时的她也不太好受。 易中海听到贾东旭出去了,脸色一黑,这个混小子不知道又去哪里胡混了。 “淮茹啊,你婆婆洗完了吗?” “好你个易中海,我就知道你早就对老娘图谋不轨了。” “年轻的时候就一直盯著我的屁股看,那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 贾张氏那特有的嗓音迴荡在四合园內。 四合院的眾人,纷纷透过窗户看向外边,这个消息可够劲爆的。 李向东此时却关注到了另一件事,那就是贾东旭此时不在家。 这正是他行动的好时机。 不过他得为自己的不在场寻找一个证明。 於是,他推开门走了出来,摆出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易中海一脸黑线的看著从后院走出来的几人: “都回去,我是来处理刚才的事情的,不要听她胡说。” “淮茹啊,等你婆婆处理完了,我再来。” 说完也不看看眾人的目光,黑著脸回了家。 李向东和刘光福等人互视一眼,然后打了个招呼回家了。 等到眾人都回了家的时候,李向东悄咪咪的使用了隱身术,四合院走了出来。 李向东思索著贾东旭可能去的地方,一直在路上走著。 可是此时大晚上的能去哪呢,自己前身是个闷葫芦。 对此一无所知,李向东只能求助系统: “系统,有没有办法找到贾东旭。” “叮,宿主可以通过消耗功德值的方法找到贾东旭。” “可是我的功德值用完了。” 李向东是欲哭无泪,早知道自己应该剩一点的。 “叮,系统可以提供借贷服务,宿主是否接受?” “怎么个借贷法?” “宿主需要支付50%的利息。” 李向东咬了咬牙: “好,系统,借吧。” “叮,请问宿主是购买商品还是服务。” “商品是多少?” “叮,商品20000功德值,服务200功德值。” “一个是三万,一个是三百。” “买服务吧,虽然以后一定要买,但是自己完全可以等攒够了再来买。” “叮,系统购买完成,请宿主自行瀏览。” 李向东一脸心痛的看著画面。 这个贾东旭要是自己挣不了几个功德,自己的李子倒著写。 李向东跟著画面中贾东旭的行动轨跡走著。 不一会儿,在一个偏僻的人家门前看到了贾东旭。 李向东走到附近想要知道贾东旭是在干嘛。 只见贾东旭嫻熟的敲著门: “兰儿,我来了。” 里面传来了一道娇媚的女声: “死鬼,怎么才来?” 李向东一下子意识到了贾东旭这是搞破鞋。 於是,李向东赶忙向附近的一个大杂院走去。 主要是他不信任贾东旭的能力,怕自己去的迟了贾东旭已经完事了。 他跑到那里大声喊道: “快来人那,搞破鞋了,快来人那。” 这时就听得一阵喧闹,一个个披著衣服的住户跑了出来。 只见一位似乎是领头的大爷问道: “谁刚刚叫的,哪搞破鞋了。” 李向东躲在人群中,虽然別人看不见自己,但是还是谨慎点好。 他压著嗓子把地址说了出去。 “这不是陈二的家吗,陈二呢?” “一大爷,陈二不在家,我看见他出去了。” 老者拍了一下大腿: “这个混帐东西,大家跟我来,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於是,一大帮子人熙熙攘攘的来到了陈二的家。 “来几个人跳进去,不要打扰了里面的人。” 一大爷一看就是干过革命的人,此时的指挥是有条不紊。 第7章 来这么一出 说完,有几个精壮的汉子在其他人的帮助下,跳进了院子。 不一会儿门打开了,一切进行的有条不紊。 李向东一脸诧异的看著眼前这帮人的操作,这种动作,这么熟练的嘛。 一大爷领著眾人往里面走去,他还示意眾人放轻脚步。 大家都是一脸兴奋的点著头,这大晚上的来这么一出,大家这可就不困了。 等到大家来到院子里的时候,已经可以清晰的听到。 男人和女人调情的声音: “死鬼,快来,我家那口子马上就回来了。” “宝贝,不要急嘛,我这就来。” 一大爷满脸黑线的挥挥手,但是没人出动,他满脸疑惑的转过头。 只见后面的人都是一脸八卦之色,一个个竖起耳朵听著。 一大爷脸又黑了几分,朝著离他最近的一个小子就是一脚: “让你们捉姦来的,不是让你们看热闹的,快给我进去把这两个姦夫淫妇抓出来。” 大傢伙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冲了进去。 只听得一阵男人和女人哀嚎声混杂在一起。 不一会儿,满脸红肿的贾东旭光著身子被带了出来。 当然那个声音娇媚的女子也被抓了出来。 此时的她也是光著身子,哭嚎著。 大院里的男性一个个咽了口口水,这小娘们的身材確实不错。 李向东也是佩服贾东旭这个狗东西的好运,这么好的白菜就被他啃了。 一个个老娘们掐著各自老公的耳朵,恶狠狠的瞪著场中的女子。 一口口浓痰从她们的嘴里发射,向著那女人迸发。 不一会儿那女子身上遍布了污秽。 李向东见状呲了呲牙,这也太,, 他无法用语言形容。 这些中老年妇女此时爆发出了极高的工作热情。 一个个脱下鞋子就往贾东旭和那女子的身上打去。 “呦,就这么小还出来搞破鞋,自家娘们都满足不了,还往外跑。” “小子,你玩的挺呀。” “呦,的確,这么小,那小骚货是怎么看上的。” 李向东悄悄咪咪的跟著这群妇女来到了贾东旭旁边。 趁著贾东旭被打倒在地的时候,朝著要害就是一脚。 贾东旭嗷的一声捂著档趴倒在地。 在场的眾人都懵逼了: “你们踢他那了?” “没有啊,再说了就这么小,谁能踢到啊。” 在场的眾人爆发出一阵阵大笑。 一大爷连忙收起了笑声: “那他这是怎么回事?” “他这会不会是装的,不想挨打。” 眾妇女点点头,觉得自己並没有怎么著这小子。 他分明是装的。 一大爷怒了: “给我打,搞破鞋还敢偷奸耍滑,男的不要上,小心打坏了。” 周围的各位妇女纷纷上前开始惨无人道的暴打。 “一大爷,这件事该怎么办?” 一个中年汉子看见这个情况,脸皮抽了抽。 “你去问问谁认得这个男的是哪家的,咱们去他们院子找个说法。” 中年男子点点头去了。 李向东见状朝著顾头不顾腚的贾东旭要害上又是一脚,这才急急忙忙的往家里赶去。 自己只有在这些人到达之前回到家里,这才可以洗脱自己的嫌疑。 贾东旭又是嗷的一声捂襠趴在地上,一个个妇女见状,手上的力道加重了。 真的是岂有此理,就这样了还不知悔改,真当我们傻是吗? 李向东一路心情愉悦的跑回了家里,幸得此时的大院里大家因为香味扑鼻,不敢出来,为李向东的行动提供了便利。 李向东坐在床上大口喘著粗气,思索著自己的缺陷。 首先,自己缺乏一个赶路的东西,就这么跑来跑去的迟早暴露。 不过这件事可以放一放,自己可以就在附近行动。 不过,这样自己的风险就太高了。 其次,自己缺乏一个找人的道具,这个需要20000功德,自己只能慢慢的攒了。 李向东不久缓了过来,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还没吃饭。 於是,连忙在自己家里翻找起来。 家里面是穷的叮噹响,不愧是无產阶级。 看著仅有的一口棒子麵,李向东颓然的坐在了床上。 想自己堂堂的一个穿越者,竟然要饿肚子。 於是,李向东起身向外面走去。 一开门就碰上了刘海中。 “唉,东子,你这是去哪?” 李向东为难的看了一眼刘海中: “二大爷,家里没粮了,我想著出去找口吃的。” 刘海中狐疑的看著李向东: “你的定量没了?” “唉,这不是,不说了,二大爷,我先出去找吃的了。” “哎,你这是干什么,这得多费钱吶,不就是粮食嘛,二大爷借你点不就得了。” 李向东连忙摆出一副笑脸: “那就谢谢二大爷了。” 刘海中一脸正义的说道: “哎,这是我作为院领导应该做的。” “他二大妈给东子拿点棒子麵出来。” 李向东连忙说道: “二大爷,少拿点就好,我明天就去买去,买回来就还你。” 刘海中摆摆手示意不用担心这些事情。 在刘海中看来,李向东不被易中海看重。 自己完全可以爭取过来嘛,这样易中海那边少一个人,而自己这边却多一个,这不是稳赚不亏的买卖嘛。 不一会儿,二大妈拿著一个袋子走了出来: “东子,二大妈家里也就剩这点了,你不要嫌弃少啊。” “唉,二大妈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不是那种不识好歹的人。” 李向东连忙回道: “我明天就去买粮去,今天实在是太晚了,明天我就给二大妈还回来。” 刘海中连忙摆手: “不急,不急。” “这是应该的嘛,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刘海中这才笑眯眯的点点头。 李向东连忙告辞,回到了家里做起饭来。 李向东满脸苦意的看著眼前的粥,无奈的想著: “这让我怎么喝啊,不过为了自己的肚子还是忍一忍吧。” 中院,易中海家。 一大妈听著后院传来的动静,不由得说道: “中海,你看东子也是个好孩子,你说,要不然咱们让东子给咱们养老?” 易中海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就他?当初让他帮贾家的时候,他不帮。” “咱们老了能指望上他?” 第8章 指望不上他 “话不是这么说的,你看东子的工资还没有东旭高呢,你怎么能让东子去帮贾家呢。” “你別管了,东子不行,就这个性子,娶个媳妇,一定都听媳妇的。” 易中海烦躁的回道: “到时候咱两个可是真的指望不上他。” 他又何尝不知道一大妈说的有道理。 但是自己已经把李向东得罪死了,估计此时已经恨死自己了吧。 从他刚刚寧愿出去买的吃饭,也不愿意来自己家里就可以看出: 自己的这个徒弟对自己可是有芥蒂了。 易中海的脸色阴沉著,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时外面爆发出一阵熙熙攘攘的声音。 易中海连忙披上衣服,往外面走去。 李向东此时安稳的喝著粥,他已经知道是什么事情,也就没必要出去了。 易中海黑著脸看著眼前的场景。 只见贾东旭光著身子被一群人赶了进来。 此时,一位老者站了出来: “我们是90號大院的,我是大院的一大爷,我姓陈。” “你们院的大爷呢,站出来。” 易中海黑著脸看向他: “我是这个院的一大爷,陈老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东旭啊,你这是怎么了?” 此时,一道散发著浓郁味道的身影窜了出来。 大家齐齐的往后退了一步,纷纷捂著鼻子看著眼前的景象。 只见贾张氏披头散髮的跑了出来,趴在贾东旭身上就是一阵乾嚎: “你们这些杀千刀的,就知道欺负我们家东旭。” “他要是有个好歹,我饶不了你们。” “老贾啊,你快来看看吧,这些王八蛋把东旭打成了什么样。” “你快上来把他们都带走。” 陈大爷一脸阴沉的看著眼前哭丧的贾张氏: “易中海你不管管这件事?” “管?管什么管?你这个其他院的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还想让我管?” 易中海满是心疼的看著遍体鳞伤的贾东旭。 “你们怎么能把我贾哥打成这个样子,有本事出来一对一单挑。” 傻柱此时也是一脸气愤的看著面前的眾人。 “去,把院里的人都叫出来,都欺负到头上了,还我在家里干什么?” 易中海满脸阴沉的叫道。 李向东一脸无奈的跟著来到了中院。 陈老头看著围的满满当当的人群,此时也是笑起来: “易中海,你这是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到时候你可不要后悔。” “后悔?你把我们院的人打成这个样子你还有理了?” “呵呵,既然大家都出来了,那我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个清楚。” 陈老头环视一圈眾人: “这小子去我们院搞破鞋被我们当场抓住了,你们就说我们这件事办的对不对?” “什么?搞破鞋?” “不可能,秦姐那么漂亮,贾哥没必要。” 傻柱一脸不敢置信的看著老者。 秦淮茹的身躯微微颤抖著,她怎么也想不到贾东旭会做出这种事来。 想到自己自从嫁给贾东旭当牛做马,没觉得苦,此时她却觉得天塌了。 李向东此时悄悄的走到了秦淮茹的身边。 伸出一只手拉住了摇摇欲坠的秦淮茹,然后悄声道: “秦姐,没必要为了这么个男人生气。” 秦淮茹的泪水如雨点般滴落。 扑进了李向东怀里放声大哭。 李向东感受著怀里的娇躯微微一颤,不由得感嘆秦淮茹的天赋异稟。 天天吃不好喝不好还可以保养的这么好。 秦淮茹想到了伤心之处,此时確实没顾得这么多,只觉得这个怀抱是如此的的温暖。 傻柱一脸艷羡的看著李向东,恨不能以身替之。 李向东抚摸著秦淮茹的背。 此时的眾人关注都在外面,李向东的动作渐渐大胆起来。 秦淮茹哭著哭著感觉到了不对劲,连忙红著脸从李向东的怀里挣脱开来。 似嗔似怒的瞪了一眼李向东。 此时的她才看清了李向东的样貌,才发现这个小透明长得不错。 不由得脸又红了几分。 李向东凑到秦淮茹的耳边悄声说道: “秦姐不必伤心,你这不是还有我嘛。” “就贾东旭那个鬼样子哪里能满足了你。” “以后有我,一定满足你。” 秦淮茹被他如此大胆的举动嚇了一跳,连忙远离了几步。 此时的眾人都围观著中央。 贾东旭满身是伤的躺在地上,易中海满脸黑线的看著他。 易中海把陈老头拉到一边,连忙问道: “陈老哥,你说这件事怎么处理?” 陈老头想了想: “这件事不好办那,主要是,这小子搞破鞋的那个是有妇之夫。” “人家男人刚出去,他就进去了。” “要是是个单身的姑娘咱们倒好处理了。” “这件事情咱们还得问问那家男人才行。” “至於其他的,咱们处理自己院子里的人就行了。” “咱们也不要把这件事闹大。” 易中海连忙点头: “陈老哥说的有道理,这件事確实不能闹大。” 陈老头点点头: “既然这样,那咱两个就说好了,不过要是那家的男人来找说法,你可得准备好。” 易中海连忙拉住陈老头: “老哥,你看你能不能帮忙说和说和,你是不知道这小子的老娘不好对付,我怕到时候再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就不好了。” 陈老头看向哭天抢地的贾张氏点了点头: “我试试吧,不过办不成,你可不要怪我。” 易中海连忙道谢: “哎呦,老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这不是打我的脸嘛。” “只要老哥那边提出条件,咱们这边一定答应。” 陈老头满意的点点头: “那好那我就带著人回去了,你们处理自己院子的人吧。” “天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易中海连忙点头: “哎哎,陈老哥慢走。” 隨即,陈老头领著自己院子里的人回去了。 易中海此时满脸阴沉: “来人,锁门。” 阎解成连忙去把大门给锁上了。 毕竟这是一件丑事,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 大家都懂这个道理。 此时的眾人都是一脸怒意的看著贾东旭。 还有一部分人怜悯的看向秦淮茹。 只见此时的秦淮茹俏脸煞白,格外的惹人怜爱。 第9章 关注著她的一举一动 傻柱恨不得过去把秦淮茹拥入怀里。 此时的秦淮茹心里是复杂的,她没有想到自己的男人是这个德行。 她也没有想到李向东是如此的大胆。 她悄悄的瞟了两眼李向东。 发现李向东看著挺瘦,但是长得很是清秀。 以往他在院里都是低著头走路,此时一看原来长得这么好看。 想到刚刚的那个怀抱,那个怀抱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身体主人的健壮。 想到刚才的画面,秦淮茹双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一旁的李向东早已注意到秦淮茹的注视,一直关注著她的一举一动。 看到秦淮茹差点跌倒,连忙扶住。 秦淮茹此时被李向东扶起来,感受著这具健壮的身体,自己的身子又软了几分。 再想到贾东旭的背叛,秦淮茹心里升起几分报復的快感。 李向东感觉到怀里秦淮茹的动静,也就不放开,就这样抱著。 一旁的傻柱见状连忙说道: “东子,你干嘛呢。” 看到眾人看过来,李向东连忙解释道: “秦姐刚刚伤心的要摔倒了,幸亏我把她扶住了。” “现在估计还软著呢。” “秦姐要不你先回去?” 秦淮茹坚定的摇摇头。 傻柱此时一脸担忧的看著秦淮茹: “秦姐,你没事吧?” “该死的贾东旭,娶了你这样的好老婆,不知道珍惜,看我不锤死他。” 说著傻柱就要上前锤贾东旭。 李向东连忙拦住: “傻柱,你不要掺和了,小心一会儿贾大妈找你麻烦。” 傻柱闻言訕訕的放下了手,不再言语。 易中海满脸黑线的看著在场眾人: “开全院大会。” “嫂子,你先给东旭取几件衣服去,小心冻著。” “东子,你去把秦淮茹扶到里面去。” “他一大妈,出去把棒梗他们带回家去。” 贾张氏闻言立马跑了回去,不一会儿就取出衣服来,给贾东旭穿上。 李向东又询问了秦淮茹一番,发现她还是不想回去。 於是,连忙劝道: “秦姐,你还是回去吧,不要被气著了。” “是啊,秦姐,你先回去歇著,看我给你出这口气。” 傻柱也是拍著胸脯说道。 秦淮茹点点头。 李向东於是扶著秦淮茹向贾家走去,可是刚一到门口就闻到一股浓郁的味道。 李向东立马拉著秦淮茹退了几步,转身问道: “一大爷,要不让秦姐去我家里歇歇?” “这贾家的味道也太冲了。” 眾人爆发出一阵阵压抑的笑声。 易中海黑著脸挥了挥手。 李向东此时立马扶著秦淮茹去了后院。 一路上,李向东的手可不老实,但是秦淮茹却依旧紧紧的靠在李向东身上。 一到后院,秦淮茹就一脸幽怨的看著李向东: “你这个冤家,栽在你手里,还不快点。” 李向东闻言哪里还忍得住,加快了几步,回到了屋里。 关上门就把秦淮茹抱了起来。 不一会儿,房里响起了压抑的声音。 易中海看见秦淮茹等人都不在了,这才开始说道: “咱们今天就討论討论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刘海中立马拍著桌子说道: “贾东旭就是个败类,给咱们四合院脸上抹黑。” 贾张氏脸上一黑就要扑上去,但是看到自己怀里奄奄一息的贾东旭,又退却了,此时最重要的是保护贾东旭。 “他二大爷,咱们现在说的是如何解决这件事。” 易中海一脸不耐烦的看著刘海中,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个。 “我说的不对嘛,幸亏这件事没闹大,要是被街道办知道了,咱们院的先进可就没了。” 刘海中一脸严肃的反驳道: “而且咱们院的名声可就毁了,以后咱们院里的小子结婚就是个问题。” “大家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大傢伙这时齐齐点头。 “我觉得我们应该严厉的批评他,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大家一脸黑线的看著上面侃侃而谈的刘海中。 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原来还是老样子。 刘海中见状连忙把求助的视线投向了阎埠贵。 阎埠贵此时无奈的说道: “一大爷,咱们先不说咱们院怎么处理贾东旭。” “咱们先得把外面的事情处理乾净,不要闹大了。” 刚才易中海和陈老头的对话他们都听见了,知道这件事可不好办。 易中海对此也很是头疼: “这件事情估计要掏不少钱。” 贾张氏此时连忙大喊: “他一大爷啊,我们家可没钱啊,我们没有啊。” “这可怎么办啊,老贾啊,这可怎么办吶。” “这些人要往死比我们啊。” “老贾啊,你快上来看看吧。” 易中海怒喝道: “闭嘴,你还不嫌事情闹得够大吗?” “你不会想要东旭吃枪子吧。” 贾张氏此时的喊声戛然而止。 大傢伙此时纷纷腹誹不已: 你没钱,倒是管住自己的儿子,不要让他出去搞破鞋啊。 易中海一脸头疼的看著台下的这两个人。 “这件事咱们先这样,咱们商量下对於贾东旭的处罚事宜。” “我认为,让贾东旭打扫厕所半年。” “同时让他做出悔改,向大家做检討。” “大家以为怎么样?” “不行,那秦姐怎么办?” 此时,傻柱愤愤不平的站了出来。 易中海满头黑线的看著傻柱。 “是啊,秦姐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此时,许大茂也站了出来。 他早就对贾东旭娶了秦淮茹这件事嫉妒不已,此时有了这个机会他还能不抓住? 易中海看著这两个往日的死对头此时却站在一条战线上,也是一阵头疼。 “关她什么事,那个农村来的在我们家就是享福了,她哪有这么多说法。” 此时贾张氏叉著腰站了起来。 傻柱闻言头上青筋暴起,眼珠子瞪的老大: “贾大妈,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秦姐为你们贾家生儿育女,任劳任怨。” “你不感谢也就罢了,你家贾东旭搞破鞋也不关秦姐的事?” “这是哪来的道理。” “我不同意。” “是啊,贾张氏你积点德吧,娶了秦淮茹当你家的媳妇是你家几辈子的福分,你可不要不识好歹。” “是啊,哪有你这样做婆婆的。” 第10章 中了你的邪 与外面吵吵闹闹的场景不同,此时李向东的家中却是別样的风情。 秦淮茹紧靠在李向东的怀里,满脸红晕。 她痴痴的看著李向东的侧脸: “我真的是中了你的邪,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李向东抚摸著怀里的佳人: “秦姐,你可不要这么说,咱们是两情相悦。” “我这是不守妇道,我还有孩子。” 说著,秦淮茹抽泣起来。 李向东连忙擦拭著泪水: “秦姐,我都为你不值,你看看你平日里在贾家过的日子。” “当牛做马都不为过吧。” “你再看看贾东旭和你婆婆是怎么对你的。” “他们不把你当人看,我心疼啊。” 秦淮茹幽怨的看著李向东: “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会甜言蜜语。” “我这不是一直在等这个机会嘛。” “这下好了,你得手了,咱们以后不要来往了,毕竟我还有孩子。” 秦淮茹默默地直起身子,开始穿衣服。 李向东看著这美妙的一幕,竟是不想打断。 但是此时的他可不能不说话: “秦姐,你关心孩子,他关心你嘛?” “再说了,在贾家能养出什么好孩子来。” 秦淮茹的手微微一颤。 “你信不信,这次回去之后,你婆婆一定不指责贾东旭。” “还会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使唤你。” “而小孩懂什么,你看著吧,等过几年棒梗就开始慢慢长歪了。” “你啊,还不如早日脱离那个魔窟,给我生几个孩子。” 说著,李向东抱住了秦淮茹。 “你啊,你先把自己顾了再说吧。” 秦淮茹幽幽的嘆息著: “我毕竟是有家庭的人,你以后好好干,爭取多挣点钱,娶个媳妇。” “不要一直和我廝混在一起,这都是命啊。” 李向东紧紧搂著秦淮茹: “秦姐,我捨不得你。” “可是那又怎样,要不我和你生孩子吧,我要贾家给你养孩子。” 秦淮茹深情的看著李向东。 李向东连忙摇头: “这怎么行,我的孩子可不能让贾张氏那个老妖婆养大。” 秦淮茹紧紧的盯著李向东。 李向东败下阵来: “好吧好吧,我会想办法的,你放心吧。” 秦淮茹这才笑起来: “来,咱们抓紧时间。” 李向东连忙阻止: “这外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结束了,咱俩以后有的是时间。” “好,都听你这个冤家的。” 中院。 易中海一脸黑线的看著眼前和大院眾人对峙的贾张氏,头疼异常。 要不是贾张氏是贾东旭的妈,她早就被赶出去了,哪里还能在这里耍泼。 “好了,好了,都安静。” “既然你们都不同意,你们来说个办法。” 傻柱此时愣住了,他又不是秦淮茹,他从哪里给秦淮茹做主啊。 场面一下子冷了下来。 易中海满意的点点头,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於是他接著说道: “咱们还是让淮茹出来做决定吧,毕竟这是她自己的事情,咱们做不了主。” 见眾人没反应,易中海点点头: “你们后面的去一个把淮茹叫出来。” 傻柱闻言立马跑了出去。 “秦姐,秦姐,你怎么样?” 傻柱跑到李向东的家,门都没敲就冲了进去。 只见秦淮茹眼眶红红的像是哭过,正坐在椅子上抹著泪呢。 傻柱心疼不已,暗骂贾东旭这个王八蛋不当人子。 秦姐这么好的人都被欺负。 “秦姐,你没事吧?” 傻柱一脸心疼的看著秦淮茹。 李向东站起来挡在秦淮茹面前,这是看谁呢,虽说秦淮茹名义上还是贾家的媳妇。 但是,从现在开始可是自己的女人了,这不是当著自己的面,调戏自己的婆娘嘛。 早就知道傻柱对秦淮茹图谋不轨的李向东才不会给傻柱这个机会: “哎,傻柱,你怎么不敲门呢?” 秦淮茹满是笑意的看著面前的这个身影,就是这个身影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给了自己一丝温暖。 傻柱被李向东阻拦了视线,这才满脸愤愤的看著李向东: “我来找秦姐,大傢伙正商量著怎么处罚贾东旭呢,大家想要问问秦姐的意思。” 李向东摸著下巴,脱口而出: “奥,这样啊,这好办,让贾家给秦姐一笔钱。” “以后贾家母子对秦姐不好的话,秦姐就可以离开这个家,也不至於身上没有积蓄,不知道该去哪里。” “这有了钱,以后再份工作,这不是很好嘛。” 傻柱闻言双眼放光,这可是好事情啊,只要秦淮茹和贾东旭离了婚。 他何雨柱的机会不就来了嘛,他连忙点著头: “这个好,这个好。” 李向东无语的瞥了他一眼: “这不得问问秦姐的意思吗,你说好管什么用啊。” 傻柱只是嘿嘿笑著,他已经想到了以后他和秦淮茹在一起的快乐日子,才不会理会李向东的话。 秦淮茹含情脉脉的看著李向东: “就听你们的吧,我也没办法了。” 说著,又低头抹起泪来。 李向东点点头,转过身看著傻柱: “不过啊,傻柱这件事可不好办,你也知道贾大妈那个人。” “从她的手里往出抠钱,那是难上加难。” 傻柱立马清醒过来,拍著胸脯: “你放心,大傢伙都在呢,她不想掏也得掏。” “秦姐,你就看我的吧,我一定把这件事办的妥妥帖帖的。” 秦淮茹感激的看了傻柱一眼: “傻柱,姐就拜託你了。” 傻柱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满面红光的看著秦淮茹: “秦姐,那咱们就出去吧,不要让大傢伙久等了。” 李向东上前搀扶起秦淮茹,他可是知道此时的秦淮茹腿都是软的,需要缓一缓。 傻柱满眼心痛的看著这一幕,在他的眼里,秦淮茹是悲伤过度了。 他也想要上前搀扶,李向东连忙阻拦: “你啊,还是先出去和其他人通一下气,不要一会儿把事情搞砸了。” 傻柱一听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於是和秦淮茹打了个招呼,转身就往外跑去。 秦淮茹满含笑意的看著李向东: “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 李向东可不会承认,於是满口胡诌: “哪有,我原本打算完了去买套房子,以后你就在里面住著。” “我啊就和你在哪里过咱们得小日子。” 第11章 这是说的什么话 秦淮茹白了他一眼: “你啊,就知道胡说,没一句正话。” “我也知道我配不上你,我啊就希望你以后不要忘了我就成。” “嘿,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像是那样的人嘛。” 李向东连忙否认: “你就放心吧,你看我以后的表现。” “对了,一会出去,你就一直低著头抹泪就行,其他的事情有傻柱他们呢。” 秦淮茹笑著点点头。 “好了,咱们走吧。” 李向东搀扶著秦淮茹向外面走去。 当他们两人走到中院时,傻柱正一脸气愤的不知在说什么。 贾张氏一脸不屑的看著他。 贾张氏一看到秦淮茹就开始叫囂: “你个小骚蹄子,是不是你出的主意啊。” “你这个祸害,,” 傻柱此时急忙挡在秦淮茹面前: “贾大妈,你这话怎么说的,秦姐以前怎么对你们的,大傢伙可是有目共睹。” “你瞧瞧你这还有点做婆婆的样子吗?” 贾张氏一脸气愤的看著何雨柱: “好啊,这姦夫就站出来了。” “老贾啊,你上来瞧瞧,这姦夫淫妇一起欺负我们这孤儿寡母的。” “老贾啊,你快把他们都带走吧。” “贾大妈,你这是什么意思?” 傻柱两个眼珠子瞪的老大,看样子想要上去打贾张氏。 他身边的连忙拦住了他。 易中海的头嗡嗡的直响,他恼怒的一拍桌子: “好了,都安静,贾张氏你要不想事情闹大,你就闭上你的嘴。” “还有傻柱你也少说几句。” 看见场面安静下来,易中海这才点点头,看向秦淮茹: “淮茹啊,你说说你对刚刚傻柱说的事情的意思。” 秦淮茹低著头抹泪,不发一言。 在场的眾人都是同情的看著她,这可是对她最大的打击了。 自己在家里当牛做马,自己的男人却在外面逍遥快活,自己的婆婆还是个不讲理的。 难呦,大家都是惋惜的看著她。 易中海见状也不多说什么: “既然这样,咱们就投票表决,同意的举手。” 话音刚落,就看见大傢伙齐齐的举著手。 易中海点点头: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那这件事就这样定下了。” “至於多少钱,我们三个大爷商量商量。” “你们认为该给多少钱?” 阎埠贵细细琢磨著: “这个钱啊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少。” “太多了贾张氏给不起,太少了,起不到作用。” 易中海点点头: “那你说该给多少钱?” 刘海中此时说道: “要我说至少一百元。” 阎埠贵也点点头: “这个钱差不多,贾家可以掏的出来。” 易中海见状点点头: “好,那就这样。” “好了,大傢伙静一静,经过我们三个大爷的商量,贾张氏需要给秦淮茹一百元,大家觉得怎么样?” 贾张氏闻言跳了起来: “什么,一百元?” “我们家没钱,掏不起。” “老贾啊,你快看看啊,这些人就知道欺负我们这些孤儿寡母的。” “闭嘴,你还嫌事情不够大吗?” 易中海满脸怒容的看著贾张氏: “你是不是东旭吃了枪子就高兴了?” “我们在这里商量是给东旭机会,你不要不识好歹。” “去,把钱拿出来。” 贾张氏似乎被易中海给嚇著了,呆愣愣的回家取钱去了。 李向东此时站出来说道: “一大爷,我这里有个建议。” 易中海皱著眉头,自己的这个徒弟今天可是给自己不一样的观感,不知道此时跳出来是想干什么。 於是点点头,示意李向东说话。 李向东看向眾人: “平日里贾大妈如何对秦姐的,大家应该都知道。” “这钱如果直接给秦姐,十有八九会回到贾大妈的手里。” 围观的眾人都是点著头。 “我的意思是,这钱就放在一大爷那里。” “一来,一大爷在咱们院子里最是德高望重,大家可以放心,贾大妈也不敢和他闹。” “二来嘛,我是这样想的,要不然,一大爷你和秦姐结个乾亲。” “这样秦姐不仅在咱们院子里有了依靠,贾家也不敢再像以前一样那样欺负秦姐。” “而且,一大爷以后也有了交代,毕竟秦姐在咱们院子里,大家都知道是个善良孝顺的,一大爷也可以放心。” “大家觉得怎么样?” 围观眾人纷纷叫好。 易中海脑海不住的思索著: “是啊,这样自己以后可是有了交代了。” “即使贾东旭不爭气,还有秦淮茹呢。” 易中海也觉得这件事极好,於是满意的看了眼李向东。 但是他还是压抑著自己的兴奋,看向秦淮茹: “淮茹啊,你觉得这件事怎么样?” 秦淮茹此时正一脸诧异的看著李向东。 毕竟这件事李向东可没有和她打招呼。 李向东见状微微的点点头。 秦淮茹立马挣扎的站了起来,她相信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会害自己。 “乾爹,我同意。” 易中海立马笑的满脸都是褶子: “哎哎哎,好孩子,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你以后就是我易中海的女儿了,我看看在咱们大院还有谁敢欺负你。” 一旁取钱回来的贾张氏,满脸狰狞的看著秦淮茹。 在她看来,秦淮茹这个小骚蹄子是翅膀硬了。 现在找了个靠山,以后还不得翻天啊。 想到这里,贾张氏就要上前给她点顏色瞧瞧。 易中海正高兴呢,忽然看见贾张氏满脸怒气的向著秦淮茹走了过去。 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於是,易中海怒喝道: “贾张氏,你想干嘛?” 大家这才从刚刚的一幕缓过神来,毕竟事情发展的太快,他们反应不过来。 就这么一剎那,易中海就有了闺女。 大家的思绪一时理不过来,但是看到贾张氏那张狰狞的脸时,大家都是倒吸一口凉气。 这女人这架势来者不善啊。 李向东连忙把秦淮茹拉到自己的身后。 傻柱也是挡在贾张氏身前: “贾大妈,你现在可不能对秦姐呼来喝去的。” “现在,秦姐可是有靠山的人。” “你要动手,得先问问一大爷同意不同意。” 说完,傻柱一脸得意的看著贾张氏。 第12章 就这样解决了 贾张氏满脸阴沉的盯著傻柱,虽然她也想使出她往日的绝学。 但是今天是他的宝贝儿子犯了错,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给他带来不好的影响。 而且此时自己最大的靠山已经投向了秦淮茹。 而且此时大院眾人都站在秦淮茹那边,考虑到自己平日里在大院的形象,贾张氏得考虑的多一点。 贾张氏並不傻,相反她异常的聪明,她知道此时不是闹的时候。 现在只有赶紧把事情结束了,再说其他。 至於秦淮茹,只要回到家里,还不是任由自己拿捏。 贾张氏分析完利弊,不情不愿的把钱交给了易中海。 易中海满意的点点头: “好了,这件事就这样解决了。” “至於那女人的丈夫找来,我们几位大爷也只能试著帮忙说和。” “不过到时候少不得要出钱,你做好准备。”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此言一出,现场眾人炸了锅,这时大家才知道,贾东旭勾引的是有夫之妇。 这下大院里的爷们们就开始警惕起来,毕竟这里有个有前科的人。 贾张氏竭力忍著不爆发,只是默默地点头,只想著这件事赶快过去。 她过去搀扶贾东旭,只见此时的贾东旭依旧捂著自己的裤襠。 贾张氏这下慌了,这可是自己的儿子,自己以后的日子都靠他呢。 於是,贾张氏急忙查看著贾东旭的伤势: “东旭啊,你这是怎么了,你看看娘啊。” 贾东旭颤抖的挤出几句话: “妈,我,我。” 实在是大庭广眾不好说出口。 不过大家看到他的动作,也都明白了他的情况。 贾张氏此时慌了神,连忙上去拉住易中海的胳膊: “一大爷,你快救救东旭吧。” 易中海此时也慌了神,毕竟这是自己的第一顺位的养老人,可不能出事。 於是连忙喊著: “傻柱,东子,你们几个先把东旭送到医院去。” “嫂子你去准备钱和衣服。” “行了,现在大傢伙先散了吧。” 傻柱此时一脸不情愿的上去搀扶贾东旭。 在他的想法中,贾东旭这个狗东西这么对秦姐,就该死。 李向东此时也是一脸的不情愿。 出力倒也无所谓,自己在路上没准还能小小的报復一下。 但是到了医院,谁来垫付医药费? 依著贾张氏的性子,这个钱肯定要不回来。 但是为了自己以后的行动,自己的人设不能崩。 所以李向东打定主意一把贾东旭送到医院就回来,绝对不耽搁。 不一会儿,贾东旭在几人的帮助下坐在了板车上。 李向东一向以瘦弱力小著称,於是,也没让他来拉车。 傻柱在前面拉著车,李向东和几个小伙子在后面推著车。 李向东一脸竭尽全力的样子,大家看了不住的点头。 虽然李向东一向是个小透明,但是此时看来还是个热心肠。 易中海也是点点头,不过想到自己往日的举动,不由的暗暗后悔。 由於一起的人比较多,李向东也没有找到合適的时机下手。 於是大家顺顺噹噹的到了医院。 一到医院,李向东就打算回去,但是看到易中海屁顛屁顛的去交了费。 才觉得自己是多虑了,这才准备留下来,看有没有机会再干他一票。 此时的医院由於大部分医生已经下班,只能简单的检查一下。 只见给贾东旭检查的男大夫一脸严肃的看著眾人: “这位病人是怎么回事,怎么现在才送来。” 大家面面相覷,毕竟这件事不体面,大家也不好意思说出口。 易中海此时连忙走上前来: “大夫,我们也不知道啊,这小子刚刚才说难受,我们这不火急火燎的就送来了嘛。” “他这是有什么事吗?” 男大夫怜悯的看了一眼贾东旭: “他的下体遭受重创,没有及时来医院,此时有一个已经坏了,还有一个只能暂时保住,以后能不能用还是两说。” 易中海震惊的看著男医生: “你是说他的那个坏了?以后还能不能生孩子?” 男医生摇了摇头: “这个得看情况,还是有可能的。” 在场的眾人都是一脸怜悯的看著贾东旭。 这下好了吧,让你再出去瞎勾搭別人,去了你的作案工具看你还怎么办。 男医生看向眾人: “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他现在得马上做手术,不然另一个可能都保不住。” 大傢伙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都齐齐的往后退了一步,独留下易中海在前面。 男医生点点头: “好,既然你是家属,你就快点签字,这件事拖不得。” 易中海一脸懵逼的指著自己: “我嘛?” 那医生给了他个眼神,易中海扭头看向后面,发现只有自己站在前面。 於是不由得暗骂这些小滑头。 “一大爷,贾东旭可是你的徒弟,在场的人里面只有你有这个资格。” “是啊是啊,一大爷你快签字吧,贾哥耽误不得,不然另一个就坏了。” 这人说著说著憋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 其他人此时也是憋不住,一起发出压抑的笑声。 毕竟贾东旭这次的事情实在是不光彩,大家都希望他赶紧都坏了才好。 这样大院的其他爷们也可以放心了。 毕竟贾东旭这小子长得不错,万一哪天把自己家娘们给勾搭走了,自己岂不是欲哭无泪? 除此之外,贾东旭在大院的人缘也不好,大家也乐意见得他出事。 这样大院少个祸害,自己以后娶媳妇也可以不用担心那么多。 易中海满脸黑线的签了字,去交钱了。 大家此时都忍不住了,放声大笑起来。 这里面属傻柱笑的畅快。 在傻柱看来,贾东旭这下就不是男人了,自己的秦姐迟早是会和自己在一起。 他此时默默地祈祷,贾东旭的另一个也保不住。 大傢伙看著傻柱祈祷的模样,好奇的看向他: “傻柱,你干嘛呢?” 傻柱连忙扯谎: “我在祈祷老天爷保佑贾哥,希望他的手术成功。” 於是大家纷纷效仿,不过至於大傢伙祈祷的是什么,就不知道了。 李向东听到傻柱的绘画,差点笑出声来,这个傻柱可真能扯。 第13章 这件事行不通了 易中海回来看到大家都这个模样,也是好奇的问。 等到知道是在为贾东旭祈祷,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暗道自己治理大院有功了,你看看现在的小伙子多么有爱心。 特別是李向东,自己这么久的磨练终於改变了这个小子,就是不知道这小子会不会如了自己的愿。 不过想到前几日贾张氏和李向东的矛盾,易中海就脸上一黑。 看来这件事行不通了,都怪贾张氏那个老虔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此时,贾张氏步履匆匆的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进来就拉著易中海的衣袖: “一大爷,东旭怎么样了?” 李向东悄悄的往后走了几步,他预感到一会儿会有大战爆发,他还是远离的好。 一旁的阎解成见状,也明白过来,也悄悄的往后走。 而其他的人也不是傻子,都一个个悄悄的往后走。 此时的易中海注意力都在贾张氏身上,丝毫没有察觉到眾人的离去。 大家退到拐角才停下来。 傻柱此时好奇的问著大家: “咱们离这么远好吗?” 李向东给了他个白眼: “你要想被毁容,你就站的近点,以贾大妈的性子。” “一听到贾东旭的卵子保不住了,嘖嘖嘖。” 其他所有人齐齐打了个哆嗦。 “还得是东子你啊,不然咱们大傢伙可要遭殃了。” 李向东摆摆手: “咱们还是看戏吧。” 说著,就把头探了出去。 於是,大家有样学样,一个个探出头来观察著事情的发展。 此时的易中海正在思索著如何和贾张氏说这件事。 贾张氏此时却忍不住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啊。” 此时的贾张氏小小的身躯里爆发出了大大的气势。 易中海只得说道: “嫂子,你要有个心理准备。” 贾张氏的眼睛都红了,隨时准备出招。 远处观察的眾人都鬆了口气,幸亏自己躲到了这里。 要不然,就贾张氏这个架势,有多少人都拦不住啊。 “东旭他的卵子有可能保不住了。” “什么,那能不能生孩子了?” “这看手术的情况吧,医生说有一定的可能。” “哎呦,造孽啊,都怪你这个老东西,要不是你在那里一直开会开会,我家东旭会这样。” 贾张氏如丧考妣,突然想到了什么,一个跃起,张开自己的爪子,露出黑黝黝的指甲,向著易中海的脸就去了。 易中海也没有想到贾张氏会来这一招,被贾张氏闹了个正著。 他反覆抵抗著贾张氏的爪子,但是毕竟贾张氏的吨位在那里,易中海竟然一时翻不过身来。 一旁拐角的眾人,都是齐齐的吸了一口凉气。 阎解成庆幸的说道: “幸亏东子反应的及时,要不然,咱们可就惨了。” 说著,还打了个哆嗦,似乎想到了自己的惨状。 傻柱不忍心的看著易中海被贾张氏挠著: “咱们要不出去帮一帮一大爷。” 大家一起看向他,那个意思很明显: 要找死你自己去,別拉上我们。 李向东见状笑了: “咱们一会儿再出去,这个时候贾大妈正是愤怒的时候,咱们出去也无济於事。” “等一会儿,贾大妈气消点了,咱们再去。” “到时候,也可以救下一大爷。” 大傢伙此时早已对李向东心服口服,纷纷点头。 大家就这样看著贾张氏暴打易中海。 而此时从手术室出来的护士,看见这一幕连忙叫停。 但是,贾张氏哪里是个听得懂人话的,此时正疯狂的撕扯著易中海。 李向东立马拍了拍阎解成: “咱们该出去了,不然一会儿保卫科的来了,咱们就没有出场的机会了。” 於是,李向东带著眾人赶忙奔赴现场。 合力把贾张氏从易中海的身上拉了起来。 大家一看易中海的惨状,不由得庆幸不已,纷纷感激的看向李向东。 李向东也是一脸呆滯的看著易中海。 这贾张氏確实有点东西,把易中海抓的是面目全非,胳膊和手上全是伤口。 此时的他似乎有点神志不清,只是一个劲的拿著胳膊格挡。 一旁的小护士见状,连忙呼叫医生。 不一会儿易中海就被傻柱背著去了医务室处理伤口了。 大傢伙此时连忙放下贾张氏,同时离的远远的,以防她暴起伤人。 贾张氏此时还在伤心之中,幸亏自己的儿子爭气,有了棒梗。 不然老贾家就要绝后了。 想到刚才易中海的惨状,贾张氏就一阵得意。 要不是易中海一直在上面嘰嘰歪歪,自己的好大儿怎么会这样。 这就是他的报应,难怪他生不出孩子呢。 李向东拉著眾人又悄悄的躲在了墙角。 眾人决定这里就是他们的根据地了,谁喊都不出去的那种。 此时的大家都静悄悄的,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惨案中久久无法回神。 李向东此时打开系统,此时才发现自己的功德值多了好多。 打开详情一看。 原来贾东旭那边的功德值还一直在增加著。 时不时的20,50的涨著。 光贾东旭一个人此时就给李向东提供了將近10000的功德值。 而秦淮茹那边居然也给他提供了20000的功德值。 这可是意外之喜,只见上面大大的一个度化白莲飘在秦淮茹的名字上。 而,易中海此时给他提供了5000的功德值,此时也在持续上涨。 只不过,他的就给力多了,时不时的100,200的上涨。 李向东估计这大概是易中海是这几个人里罪恶值最多的,所以才產的多。 令李向东惊讶的是贾张氏这个老虔婆居然也给他提供著功德值。 看来贾东旭是她的死穴啊。 此时的李向东已经坐拥將近40000的功德值,堪称一夜暴富。 李向东大手一挥,先把欠系统的还了,没一会儿自己的功德值就能比现在的高不少,欠系统的都是小钱。 他了20000功德值把定位器买了出来,这下自己就不担心找不到人的问题了。 看著此时还不断上涨的功德值,李向东开始在商城瀏览起来。 他现在想要找一个能够加快自己赶路速度的。 他的目光停留在了轻身术上。 想到自己隱身术和轻身术的结合,他就不由的兴奋。 第14章 这几个人够厉害的 至於他后面的数字,李向东表示不就是小钱吗。 才5000的功德值,李向东大手一挥买了。 此时的系统面板上多出了一个轻身术一级。 而隱身术此时已经是二级了。 李向东看著自己现在20000的功德值陷入了沉思。 好傢伙,这几个人够厉害的啊,才这么一会儿自己就涨了5000功德值。 自己这是白嫖了一个技能。 李向东又看向空间升级这个选项。 毕竟自己之后肯定是不去当钳工的,自己可没有受虐的倾向。 想来想去,还是採购员比较適合自己。 这样不仅时间自由,自己也可以有大把的时间来整治这帮禽兽。 对於自己来说好处是大大的,所以自己的空间必须得升级。 最起码得实现猪肉的自由。 想著,李向东不再犹豫,意念一动,1000功德了出去。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自己的空间也扩大了一倍,其他並没有什么改变。 李向东又了2000功德值,此时还是扩大了一倍。 李向东也不看了,一下子点了三次空间升级。 此时他的功德值只剩下5000多的功德值,虽然还是在涨,但是速度明显下来了。 他打开空间查看。 只见此时的空间硕大无比,不仅远处有一片大大的牧场,还多出来一大片池塘和树林。 他们环绕在中间的土地旁边,而土地也变得极为广阔。 李向东暗道值了,於是,开始大量购买牲畜的幼崽,还有鱼苗,粮食,蔬菜种子,各种果树的树苗,以及各种珍惜树木的树苗。 还买了一堆药材的种子,就这些了李向东5000多的功德值。 此时的功德值只是10,20的涨著。 李向东却一点都没有后悔,自己这次买了以后就没必要买了。 他大手一挥,把买的东西都归置到了各自的地方。 他这才长长的出了口气,不过自己还得买个智能生物,可以帮助自己处理这些东西。 他打开商城一看,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价值20000的智慧机器人。 看著自己寥寥无几的功德值,李向东只好先把这个拖入购物车。 看来自己还得努力赚取功德值,自己以后的日子就靠这些了。 意识退出系统,李向东向著贾张氏望去,只见这个老虔婆还在那里看著。 李向东就和阎解成说道: “要不咱们先回吧,这呆在这里不太好吧。” 阎解成早有此意,不过还是说道: “咱们先去看看一大爷吧,毕竟他也受伤了。” 几人纷纷点头。 李向东和几人一起去看了易中海。 此时的易中海一脸呆滯的坐在那里被医生包扎著。 大家一看到易中海的木乃伊造型差点笑出声来。 不过大家都是有素质的人,才不会这么笑话一个老同志来。 李向东走上前来拉著傻柱问道: “傻柱,一大爷怎么样了?” 傻柱摇摇头: “都是皮外伤,不过他一直发呆。” 李向东暗自腹誹,就贾张氏那爪子,里面不知道还有多少病毒呢。 要知道她可是刚从粪坑归来的女子。 不能想,这个画面太美,李向东表示承受不住。 他只有祈祷易中海好的慢些,毕竟这可是给自己提供功德值的大户。 不过想到了四合院的大boss,李向东表示对自己的未来极为看好。 有这么几个大户在,自己的未来一定是越过越好。 自己可不能让他们死了。 李向东走到易中海跟前,说道: “师父,你先和傻柱在这里,我们大家就回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易中海无神的眼神从绷带缝隙穿了过来: “你们先回去吧,东子明天帮我请个假。” “你们回去后,把一大妈叫来吧,让傻柱回去歇著,他明天也要上班。” 李向东连忙点头: “师父,你就放心吧,保证办的妥妥帖帖。” 说著就和阎解成他们几个回去了。 李向东几人一回到四合院就被大家围了起来。 当听到贾东旭的卵子不保时,在场的男人都不厚道的笑了。 不过一大妈却一脸担忧的看著李向东。 李向东说道: “一大妈,一大爷被贾大妈给抓伤了,他让我和你说,让你去医院。” 一大妈连忙点头,慌慌张张的就要去。 秦淮茹也是一脸慌张,毕竟自己可是想要生孩子的,要是贾东旭不行了,自己以后岂不是不能生了? 李向东连忙安慰著: “秦姐,你不要急,大夫说了,还是有可能的。” “你现在也不要去医院了,这贾大妈的精神状態不太好,我怕你去了,会被误伤。” 同时,给秦淮茹使了个眼色,暗示她等自己。 其他一起去的小伙一起打了个哆嗦,齐齐点头。 大家此时也知道了贾张氏这是开启了狂暴模式,於是连忙劝阻。 秦淮茹这才点点头,表示收到了,同时脸上依然一副担忧模样。 大家见了纷纷感嘆秦淮茹是个好媳妇,可惜摊上了贾东旭这么个狗东西。 这真的是好白菜都被猪拱了。 李向东先把一大妈送去了医院,然后在无人的角落里开启了隱身术和轻身术。 一路疾驰回了大院。 他通过定位器,知道此时秦淮茹正在一大妈家里。 於是,他轻轻的一推,门就开了。 李向东一个闪身就进去了。 此时的秦淮茹正在等著李向东。 她收到李向东给出的信號后,立马回来把棒梗给哄睡著了。 此时的棒梗正在隔壁屋子呼呼大睡呢。 秦淮茹一看到李向东立马喜笑顏开: “你终於来了,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李向东连忙搂住秦淮茹: “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是急急忙忙赶回来嘛。” “我可是一直想著你呢。” 秦淮茹担忧的看著李向东: “你让我拜一大爷为乾爹是什么意思。” “你啊,你不想想,你在咱们院里每个靠山,她贾张氏不是想怎么欺负你就怎么欺负你?” “同时,一大爷正好想要一个养老人。” “你这不是完美符合嘛。” “而且,你想想一大爷的工资那么高,存款肯定不少,这以后还不都是你的。” “还有这房子,以后可都是你的。” “而你只不过是时不时地过来照顾照顾他们。” “这多划算那。” 第15章 来到了医院 秦淮茹眼睛里冒著星星: “我就知道,你是为我著想的。” 说著拉著李向东就往床上走去: “咱们得抓紧时间,我想要个孩子。” 李向东这还哪里忍得住,一个饿虎扑食。 一夜风光暂且不提。 说那贾张氏一脸呆滯的坐在手术室门口,祈祷著自己的好大儿可以平平安安的。 而一大妈也来到了医院,她想让傻柱回去。 但是傻柱想要知道贾东旭的第一手情况,於是,推脱说要在这里照顾一大爷。 易中海和一大妈感动极了,傻柱还是信得过的。 此时的易中海脑海里闪过一个想法,要是秦淮茹和傻柱结婚,自己以后岂不是没有后顾之忧了。 想到这里,易中海开始琢磨这件事的可行性。 不一会儿,他的眼神开始渐渐阴沉起来。 这贾东旭看来是指望不上了,但是他还有那么一点点作用。 “东旭啊,这次师父就靠你了,不过得委屈你先走一步了。” 打定了主意,易中海恢復了正常。 和一大妈閒聊起来,此时的傻柱坐不住了,於是起身说道: “一大爷,一大妈,我去看看东旭哥怎么样了。”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去吧,去吧,我这里有你一大妈在呢,你放心吧。” 傻柱闻言,三步並作两步跑了出去。 一大妈感慨道: “傻柱这孩子就是个热心肠的。” “是啊。” “还有东子,他把我送来这里才回去的。” 易中海神色复杂的看著自己的老伴。 他明白自己老伴的意思,於是嘆息的说道: “唉,可惜了,我以前得罪的惨了。” “以后不可能了。” “现在咱们只能指望傻柱了。” 一大妈也是惋惜的点点头: “可惜了东子这么好的孩子,你当初看走眼了啊。” 易中海赞同的点点头,同时意有所指的说道: “是啊,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咱们现在有淮茹,以后的养老是没有问题了。” “只不过,我觉得她得换门亲事,贾家太欺负她了。” 一大妈抬起头来看著易中海: “你是说,傻柱?” 易中海点点头。 “可是傻柱他愿意吗?毕竟秦淮茹可不是黄大闺女。” “嘿嘿,你啊,还是没看懂,你以为傻柱就是在这里傻傻的等著照顾我?” “他啊,主要关心的是贾东旭的情况。” “他肯定想的是贾东旭绝种,他的机会就来了。” “傻柱可是一直都喜欢秦淮茹。” 一大妈不可置信的看著易中海。 “放心吧,这件事绝对没错,你就看我的吧。” 易中海轻轻拍著一大妈的手。 一大妈只得点点头,默认了自己男人的决定。 第二天,天快亮的时候。 一道人影悄悄的从一大妈家里走了出来。 李向东开著隱身术,扶著墙一步一挪的回了家。 这想要孩子的女人惹不起,这一夜自己就没歇下来,还好自己的身体被强化过,不然自己还真的比不过秦淮茹。 不愧是天赋异稟的女人,人家完事满面红光的睡去了,而自己却得扶著墙走出来。 李向东感嘆秦淮茹强悍的同时,打开系统查找著自己需要的东西。 只见一个十全大补丸映入了他的眼帘。 不过需要200的功德值,李向东看向自己的余额。 经过一夜的努力,功德值成功破万,其中还有贾东旭的贡献,不过不多。 看来贾东旭的另一个卵子保住了。 李向东暗暗嘆息,这就是老天帮助自己,以后自己就可以放心了。 想到贾东旭没几年好活了,自己也要准备自己的下一步了。 李向东从系统商城买了十全大补丸,然后一口吞下,渐渐的感觉一股热流涌了上来。 身上的疲惫不翼而飞,自己整个人都是精神的。 李向东暗暗感嘆这丹药的强大,回到了家里。 自己今天可是有大事要办,得赶紧准备准备。 於是,李向东早早的就来到了轧钢厂,先和车间主任请了假。 然后直奔李主任的办公室,同时从系统商城买了几条好烟,几瓶好酒,然后从自己的空间里拿出300元放在一个信封里。 看到一切准备妥当,这才敲了敲门。 “进。” 里面传来一句简短的回应。 李向东连忙推门进去,一进去就看到了一个身穿中山服的中年男人正疑惑的看著自己: “你是?” 李向东知道此人是李怀德,在原著中,此人手段通天,自己只要了钱,换工作的事情可以说是板上钉钉。 “李厂长,我是一车间的李向东,我来这里是想向您匯报工作。” 李怀德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向东,见李向东手里提著东西,脸上的笑容更甚几分: “哦,小李啊,来坐,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李向东坐到椅子上,从自己一旁的口袋里把东西一一拿了出来: “李厂长,想必您也知道,咱们轧钢厂的钳工不仅是个技术活,还是个力气活。” “您看我这个小身板,从事钳工实在是力不从心。” “我呢,就想让领导帮帮忙,体谅一下我的苦衷。” 说著,李向东把信封缓缓的放在桌子上。 李怀德满脸笑容的看著这一幕: “哎,我们领导不就是为了咱们工人阶级服务的嘛。” “有困难找我们就对了,不知道小李你想去哪个职位啊?” 李向东一脸笑意的说道: “哎,要不是我这个身体实在不行,我也不想给领导您添麻烦。” “我呢也不想过多的麻烦领导。” “我只是想能不能把我往採购方面调一调。” 李怀德狐疑的看著李向东。 这么大的代价,他还以为是想当官呢。 原来只是个小小的调岗,这件事在他看来不过是小菜一碟。 不过他还得看看他能不能当好这个採购员。 毕竟人家可是掏了大价钱的。 “东子,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李向东点点头。 “东子啊,你是不知道现在外面的物资可不好找,你要不要换一个?” “这其他的岗位,我也是可以帮忙的,你没有必要去採购科。” “厂长,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是我这边的物资,您不用担心。” “我既然来找您,说明我是有把握的。” 第16章 找一找物资 李怀德狐疑的看著李向东。 李向东看出了他的迟疑,於是说道: “厂长这样吧,我明天先去找一找物资,若是找到了,您就让我去採购科。” “若是找不到,我就听您的吩咐。” 李怀德见他这个样子,也不做阻拦,毕竟人家掏了钱,自己只是看在钱的份上,多说了几句而已。 至於以后他会不会后悔,那就是他的问题了。 不过要是真的找回来,就说明这个人是个有本事的,自己以后也收穫了一员大將。 於是,李怀德点点头: “好吧,那你就先试试,要是不行,我再给你调到其他的岗位去。” “好,那就谢谢厂长了,那您先忙,我先出去了。” “你別急啊,我让人带你去。” 说著,李怀德就带著李向东向著採购科而去。 来到採购科,李怀德就把他交给了採购科的科长。 科长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汉子,叫方明。 方科长带著他来到了里面,给他拿出一份单子来: “这是咱们採购的物资,你看看。” 李向东细细打量一番,点点头: “科长,你放心吧,我先走了。” 方科长不置可否,对於採购的情况他哪里还不清楚,现在哪里都没有东西。 他能採购回来就有鬼了。 於是,方科长递给他一把钥匙: “这是配给你的自行车,自己去骑走。” “以后按时来交物资就好。” 李向东连忙接了过来,说了一声就出去了。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他一路往四合院的方向走去,此时的院里大家都上班去了。 这是自己下手的好时机。 李向东把自行车放到系统空间,开启著隱身术,一路往后院走去。 只见聋老太太的屋子紧闭著,不知道这个老太婆去了哪里。 李向东想起了原著中,聋老太太卖粮票的场景,就猜到这个老太太估计是去了鸽子市。 通过定位器他知道了聋老太太的位置,於是李向东向著那里走了过去。 在她的必经之路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埋伏好,就这么静静的等著。 不一会儿聋老太太满脸笑容的走了过来。 李向东掏出山贼王的酒瓶,照著脑袋就是一瓶子。 就看到聋老太太华丽丽的躺倒了,李向东把她身上的东西一扫而空。 然后急速离去,毕竟四合院里还有一大波等著他去探索。 李向东来到了四合院,看见没人关注这里,於是一个闪身进了聋老太太的屋子。 四下打量著,却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之处。 於是,他寻求系统的帮助,费了10000的功德值,买了一个寻宝器。 通过这个寻宝器的帮助,李向东在聋老太太的床下,找到了一个箱子。 里面有几根金条,还有一些首饰,李向东一股脑的放进了系统空间里。 又撬开了墙面的砖头,在里面发现了两个箱子。 一个里面满满的都是黄金,另一个里面居然是美元。 李向东倒吸一口凉气,这聋老太太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还有美元。 他把东西都收起,把现场恢復完好,偷偷的出去了。 可惜自己不擅长找东西,不然一定把她的身份探查清楚。 而聋老太太此时正趴在地上。 良久走过来几个人,看到聋老太太躺在地上。 连忙上前查看,没有发现头上有伤口,但就是不醒。 於是大傢伙一合计先报了警,然后让一个人去医院请大夫来。 不一会儿,警察来到这里侦查了半晌,没有丝毫结果,於是怀疑是老太太晕倒在了这里。 於是,连忙抬著老太太去了医院。 此时,傻柱正一脸沮丧的坐在病房外面。 昨夜贾东旭从手术室里面出来了,一切良好,那个卵子保住了。 贾张氏喜极而泣,连忙向著医生道谢。 隨即高兴的去照顾贾东旭了。 傻柱失魂落魄的来到了易中海的病房外,就这样呆愣愣的坐著。 贾东旭保住了卵子,意味著自己和心心念念的秦淮茹还有一段距离。 病房內的一大妈和易中海早已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一大妈出来就看到了失魂落魄的傻柱。 连忙上前询问。 傻柱此时强打精神: “昨天夜里,贾东旭的手术做完了,他的情况一切良好,以后还有可能可以生孩子。” 一大妈看出了他的言不由衷,於是敷衍了他几句,拉著他去吃早饭了。 吃完早饭后,一大妈悄悄的和易中海说道: “你可是说对了,傻柱他就是喜欢秦淮茹。” 易中海微微挑眉: “哦?你怎么知道的?” “刚刚傻柱和我说,东旭的卵子保住了,但是他那个表情。” “哎呦,就和丟了什么似的。” 易中海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就这个小子,他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他拉什么屎。” “不过也就是这样,咱们才能放心的让他养老啊。” 一大妈笑著点点头: “这下咱们两个可以安心了。” 傻柱丝毫不知道里面的两个人商量著算计他。 他漫无目的的走著,他此时感觉自己的人生是灰暗的。 早年父亲不要他和妹妹和一个寡妇跑了。 自己好不容易拉扯著自己的妹妹生活。 直到那天遇到了她,傻柱知道自己这辈子非她不娶,可惜的是她却是別人的妻子。 自己看著她被贾张氏各种指使就想上去给那个老虔婆一巴掌。 他每天都在感嘆老天不公,怎么让贾东旭这么个混蛋娶到了这么好的媳妇。 於是,他的心思熄灭了,他知道自己大概是和她没有缘分了。 直到昨天,贾东旭被一大群人给推了回来,原来是贾东旭搞破鞋了。 傻柱先是愤怒不已,有这么好的媳妇不知道珍惜还出去鬼混。 接著,他就有一丝窃喜,这意味著自己的机会来了。 只要自己继续等著,一定会有机会的。 果不其然,贾东旭被送到了医院,被告知卵子可能保不住了。 此时的傻柱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他盼啊盼,终於出了结果。 贾东旭的卵子保住了,但是他的希望破灭了。 他感觉老天爷就是在捉弄自己,给自己希望,又破灭掉它。 傻柱自嘲的笑了笑。 第17章 老太太晕倒了 傻柱深深的吸了口气,清醒了一下自己的昏昏沉沉的脑袋。 自己还有机会,毕竟贾家的人对秦淮茹不好,而且贾东旭还搞破鞋。 这是不爭的事实,只要自己继续坚持,秦姐一定会属於我的。 傻柱暗暗地为自己打气,这样他鬱闷的心情才好了点。 这时,医院外面急急忙忙的衝进来一群人。 傻柱好奇的跟上去看热闹,原来是个老太太晕倒了。 咦,这老太太怎么这么眼熟? 这不是聋老太太吗? 傻柱连忙上前拉住一个公安: “警察同志,这是怎么了,老太太怎么来医院了?” 那名公安诧异的扭过头: “你认识她?” 傻柱连忙点头: “这是我们后院的老太太,她这是怎么了?” “她被人发现晕倒在路上,她还有没有家人,你帮忙通知一下。” “她是我们院的五保户,无儿无女的,同志你等等,我去找我们院的一大爷。” 傻柱说完掉头就跑,这件事情他得和易中海说。 毕竟平日里是易中海照顾老太太的起居。 傻柱急匆匆的衝进了易中海所在的房间: “一大爷,不好了,老太太进医院了。” “你说什么?老太太怎么会住院?” “是啊,老太太的身体一向硬朗,不可能出事的。” “老太太被发现倒在路上,被警察同志送了过来。” “走走走,咱们去看看。” 易中海和一大妈立马起身跟著傻柱一起前去探望聋老太太。 他两远远的就看到有几个警察站在那里。 易中海连忙上前: “警察同志,老太太是什么情况。” 警察诧异的看著眼前的木乃伊: “你是?还有你这是什么情况?” 傻柱立马上前说道: “警察同志,这是我们院的一大爷,平时就是他们家负责照顾老太太的起居的。” “哦,是这样啊,目前没有在老人家的头上发现伤口,所以就排除了人为因素,我们认为是老人家的身体出了状况。” “不过,我想问问你们老太太平日里出门吗?” 一大妈连忙摇头: “平日里老太太就在院子里转悠,出去的情况很少。” “昨天我家这口子住院,我就来照看他,忘了老太太,估计她是自己出来找吃的。” “哦,是这样啊,咱们先等等医生的判断,我们再决定是否继续查下去。” 易中海连忙感谢这几位同志: “谢谢您了,要不是您老太太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呢。” “应该的,为人民服务嘛。” 这时,负责处理的大夫急匆匆的从里面出来: “病人颅內出血,需要做手术,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来签一下字。” “我我我,我来。” 易中海连忙走上前,签了字,然后问道: “大夫,老太太的情况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颅內出血,而且老人家年纪大了,手术的风险很大,做好准备吧。” 傻柱一下子脸色煞白,要知道自从何大清走之后,就属聋老太太对他最好。 这一听到老太太的情况不好,傻柱不由的悲上心来。 刚刚明朗起来的人生似乎又蒙上了一层灰暗。 易中海也是一脸悲伤的样子。 不过他到底是不是真的伤心,大家都不知道。 只是一个劲的安慰著他。 易中海此时正在思索著老太太死后的遗產问题。 老太太虽然对傻柱很好,但是自己一家可是负责照顾龙老太太的起居。 按理来说,自己继承老太太遗產的可能性最大。 不过身边的傻柱是个阻碍,自己得想办法把他支开。 大夫急匆匆的进去做手术了。 易中海一脸呆滯的坐在椅子上,心里不停的思索著该如何以最小的代价得到那些东西。 傻柱则是只觉得自己活的太累了,要不是还有秦淮茹这么个念想,恐怕很难撑得下去。 一大妈此时也是强忍著悲伤,去给老太太交手术费去了。 在场的这些人里,就属一大妈和老太太相处的时间最长。 感情也是最好,但是看到那两个男人的神情,明显是指望不上的。 於是,只有她擦著眼泪去了,毕竟手术要紧。 贾张氏此时正在病房里照顾著贾东旭。 贾东旭刚刚醒来,贾张氏一脸惊喜的看著他: “儿啊,你怎么就想不开,招惹外面的狐狸精啊。” 贾东旭羞愧的低下了头。 贾张氏毕竟是过来人,哪里还不明白此中的缘由,也就不再多问: “这个贱蹄子,这个点了还不来照看你,真的是给她脸了。” “妈,你不要这么说淮茹了,毕竟是我对不起她。” “哼,男人在外面有一个怎么了,就是她矫情。” “还有院里的人也被这狐狸精给蛊惑了,淮茹这下有了易中海撑腰,还不得反了天。” “这件事你不要管,看娘的,娘一定把她收拾的服服帖帖的。” “我的儿啊,你啊就好好的养伤,等好了再给娘生几个大胖小子。” 贾东旭闻言脸色阴沉了下来: “可是,妈,我的。” “哎呦,真的是老天保佑,医生说,你的手术很成功,以后还是有机会怀孩子的。” “真的吗?” “哎呦,祖宗,你啊就消停的躺著,娘去给你买点饭去。” 说完,贾张氏就出了病房。 贾东旭此时正傻笑著,他以为自己都是建国以后最后一个公公了,没想到老天对他不薄,给他留了一丝希望。 贾张氏走出病房,远远的就看到傻柱和一个木乃伊坐在一起。 这明显是易中海,他化成灰贾张氏都认识。 此时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个加速就朝著易中海狂奔而去: “易中海,你赔我儿子的卵子来。” 易中海的眼里都是恐惧,他可忘不了这老太婆的九阴白骨爪。 自己这幅样子就是拜她所赐。 易中海来不及躲闪,一旁的傻柱见状。 连忙拦在易中海身前: “贾大妈,你冷静一下,警察同志在呢。” 贾张氏一个急剎车,但是由於自己的体重优势,一下子剎不住车,和傻柱撞在一起。 剎那间,现场一片人仰马翻。 第18章 都是误会 一旁的警察和易中海连忙把两个人扶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 “额,这个,这个都是误会。” 警察同志狐疑的看向贾张氏。 贾张氏连忙訕笑著说道: “对对对,都是误会,误会,我刚刚认错人了。” “对了柱子,一大爷,你们在这里是准备干嘛?” 傻柱长舒了一口气,捂著自己的腰,这贾张氏的蛮牛衝撞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 “老太太晕倒了,现在在里面做手术呢。” 贾张氏一脸惊喜的看著傻柱: “真的吗?是不是快死了?” 傻柱一脸愤怒的看著贾张氏。 贾张氏这才意识到把自己心里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要知道像他贾张氏在四合院里是天不怕地不怕,唯独怕的就是后院的老太太。 要说这老太太没有什么本领这是没人信的。 贾张氏这是意识到自己以后真的是要翻身了。 於是,连忙在心里祈祷聋老太太不治身亡,这样自己以后在四合院里岂不是可以横著走? 而且,那个老婆子死了之后,可是有那么一大间的屋子,自己完全可以抢过来。 毕竟自己家这么多人,挤在一个屋子里也太不像话了。 贾张氏在心里打著自己的算盘。 浑然不知易中海此时已经改了主意,一门心思的想要弄死贾东旭。 撮合傻柱和秦淮茹。 不过要是傻柱知道了,恐怕会笑的睡醒。 现场此时一片寂静,那名警察也是一脸无语的看著眼前的这个胖老太太。 要知道现在这个年代,吃的这么胖可不多见。 而且从她的话里就知道这个老太婆不是个好人。 易中海此时的心里更是觉得自己先前的想法是对的。 於是,暗暗决定这件事情得儘快实施了。 不然迟则生变,为了自己的养老大计,贾东旭就受受苦吧。 还有这个贼婆娘,大院里就她最能闹腾。 自己得把她送到乡下去,不过这件事需要自己谋划谋划。 不过可惜的是聋老太太此时躺在里面,给自己出不了主意。 自己这边少了一大助力,只希望她可以挺过这一关。 易中海此时的心里极度矛盾,不过並不打扰他为后面的事情做准备。 想到刚才傻柱毫不迟疑的挡在自己面前。 易中海心里暖暖的,暗道自己没有看错人。 现在都这样了,自己要是把他和秦淮茹撮合到一起,傻柱还不得对自己死心塌地。 那个时候才是真正的稳了。 另一边,李向东来到离四合院不远的地方,把自行车放了出来。 一路溜溜达达的回到了四合院。 此时,各位大妈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一个个都坐在院子里閒聊。 看见李向东这个时候回来,而且还骑著自行车。 一个个都稀奇的上来打听。 只见三大妈一脸惊奇的看著李向东: “东子,这是你的自行车?” 李向东一见眼前这么多人。 不过这也正是合適的时候: “这是厂里给我配的,我这小身板不是一直不行嘛。” “厂里领导体恤我就让我去採购科当採购员了。” 听到这句话的几位大妈纷纷腹誹: “这厂里的二领导要是真的这么好说话,那我早就去了。” “估计是钱了,不过好好的钳工不干,去干採购员,东子这是脑子有病吧。” 不过大傢伙可不会说出来,毕竟李向东当了採购员之后,他们也能沾上光。 到时候,他们也可以拜託他买点东西。 於是,一个个纷纷夸讚厂领导的英明决策。 李向东和这几位大妈打过招呼后,推著车子走向了后院。 他早就看到了秦淮茹,秦淮茹一脸担忧的看著自己。 李向东只是给了她个安慰的眼神,示意她等自己。 秦淮茹只得低下头,回到贾家收拾东西去了。 毕竟昨日贾张氏这么一闹腾,家里还是臭烘烘的,根本没法住人。 秦淮茹只得一件件的拿出来洗个遍。 这才感觉味道好了那么一点。 院里的诸位大妈看到这一幕纷纷感嘆:秦淮茹是个好媳妇。 你看即便贾东旭昨日做出了那样的事情,秦淮茹还是一如既往的维持著一个媳妇体面。 想到这里,院里的大妈都暗骂贾东旭不识好歹,有这么好的媳妇还出去拈惹草。 还有贾张氏平日里不仅囂张跋扈,而且还纵容自己的儿子。 真的是个老妖婆。 李向东回到了家里,暗暗筹划著名以后的事情。 “这易中海始终是个祸害,以他的性子,这个时候应该开始计算秦淮茹和傻柱了吧。” “不过这个时候聋老太太被送到医院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活过来。” “嘖嘖,当时出手的力气有点大了,毕竟这是自己第一次动手。” “要是给乾死了可就可惜了。” “依著昨天观察到的规律,这一个人的罪恶值越高,给自己提供的功德值也就越高。” “这聋老太太可是四合院里罪恶值最高的,这死了岂不是自己少了一个功德值的来源。” “希望聋老太太可以挺过来吧,自己以后一定下手轻点。” “这下子傻柱就被易中海牢牢掌控了。” “不过,按照前身的记忆,这傻柱可不傻,也就是在秦淮茹这件事上容易犯傻。” “这样的话就好办了,只要计划傻柱和易中海的麻烦。” “以后易中海的养老大计就只能指望著秦淮茹了。” “哦,不对,还有我,我得先和他断绝了关係才可以。” “不过,我这次调到採购科,肯定出乎了他的预料。” “按照这老傢伙的性格,一定会和我断绝关係。” “这不就成了嘛。” “到时候我就好好看戏,看他易中海养老大计破灭时候的表情,哈哈哈。” “以后你就乖乖的指望著秦淮茹吧。” “以后你的所有东西都是她的。” “至於傻柱,嘿嘿,就一边呆著去吧。” “我就不信,你两个翻脸之后,你还能让秦淮茹和傻柱在一起。” “老东西,咱们走著瞧,前身的仇我慢慢报。” “不过还有棒梗这小子,得想个办法啊。” 第19章 脱离了危险 李向东草草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屋子,也不去管自己屋里的东西。 自己此时的人设还是个穷小子,还得等到娶媳妇的时候再添置些东西。 那个时候大家也不会多说什么。 看过原剧的李向东可是知道这个院子里的牛鬼蛇神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自己只有小心翼翼的才能在这个时代好好的活下去。 而且自己还要搞事情,那自己就得更加注意了。 医院里。 经过医生的抢救,聋老太太终於脱离了危险。 不过据医生说,聋老太太没有外伤。 至於脑出血,这应该是摔倒的时候造成的。 警察同志得知这些之后,也就放心的回去了。 易中海和傻柱此时也是一脸激动的看著彼此。 傻柱是真的把聋老太太当成自己的奶奶了。 至於易中海,聋老太太此时活著比死了有价值。 而一旁的贾张氏臭著一张脸,嘴里不住的念叨著: “该死的老太婆,怎么还不死。” 听得傻柱是一脸怒容,攥著拳头就要上前和她理论。 要知道傻柱可是对这个老太婆暗恨已久。 自己的心头肉被这个老太婆天天虐待,自己恨不得掐死她。 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这不是给了傻柱借题发挥的好机会嘛。 一旁的易中海连忙上前拉住傻柱。 “傻柱,你可不能这样,你要知道这是你的长辈。” “咱们不兴这个,你贾大妈只是嘴坏,没有坏心肠。” 贾张氏这个时候也知道自己惹到了这个傻柱子。 自己的儿子此时也不在身边,这个时候只有一个易中海。 还不知道他是真的拦还是装模作样。 於是,此时自己最好的选择还是赶紧离开。 於是,贾张氏只是急匆匆的说了一句: “我家东旭还没吃饭。” 就跑远了。 易中海这才放开傻柱,暗骂这个老虔婆什么话都往外说。 要不是自己要给傻柱灌输养老的理念,早就让傻柱提著拳头上去了。 哪里还容的下你在这里放肆。 傻柱愤愤不平的看著贾张氏离去的背影,冷哼一声,坐在那里生闷气了。 易中海此时也顾不上安慰傻柱了。 他连忙去问刚刚做手术的大夫去了,毕竟他要知道聋老太太的情况。 “医生,我想问问刚刚的那个老太太,她怎么样啊?” “哦,这个手术是一切良好,但是老人家毕竟年纪大了,这次重创还不知道给她的大脑造成了怎样的损伤。” “所以啊,咱们还是静观其变吧。” 易中海闻言也只是点点头,心里不住的祈祷,希望没有什么事。 四合院。 李向东把东西都收拾了一下后,这才推著车子往外走。 三大妈看见他要往外走,於是好奇的问道: “东子,你这是去哪啊?” “嗨,我这不是没粮食了嘛,昨天还是二大爷给我拿了点。” “我现在出去寻摸点回来,完了给二大爷还回去。” 三大妈点点头: “那快去吧,现在的粮食可不好寻摸。” 李向东点点头,骑著车子出门了。 李向东先是向著鸽子市而去,到了附近的时候,把自己的自行车往里面一放。 然后开著隱身术和轻身术,向著里面走去。 刚刚买的寻宝器,自己可不能让他荒废了。 於是,李向东就在寻宝器的帮助下,来到了一处院子里。 里面正有几个人在那里喝著小酒,一看这就是管理这个鸽子市的人。 李向东跟著寻宝器的指示,把这里的宝贝一个个的都收了起来。 不过在外面的可不好拿,李向东砸吧了一下嘴,决定放他们一马。 於是,李向东开始在四九城里閒逛,在天色渐渐黑下来的时候,他才恋恋不捨的往四合院走去。 自己这一下午可是收穫颇丰,不仅有金条还有各种珍稀文物,粮食,而且还有弹药。 李向东满足的回了四合院。 来到四合院附近,先把自行车放出来,然后拿出一袋棒子麵放在了后面。 然后骑著车子晃晃悠悠的回到了四合院。 阎埠贵此时正在门口晃悠呢,看见李向东真的找到了粮食。 於是一脸惊奇的迎了上去: “呦,东子你真的寻摸到了,这可不简单那。” “嘿嘿,运气好,运气好。” “你这可不轻,要不三大爷帮你抬回去。” “唉,三大爷用不著您,您可是长辈,再说了,我这么一个大小伙子还能扛不动这一袋面?” 说著李向东推著车子就要往里面走去。 阎埠贵面色尷尬的笑了笑: “是啊,是我疏忽了,不过东子,你以后还能不能寻摸到粮食了。” 李向东停下脚步: “三大爷,这件事我无法给您保证,您也知道我还没有正常上班呢。” “先让我把里面的东西打探清楚了,自然不会忘了咱们院里的邻居。” 阎埠贵听得是两眼放光: “是啊,东子你说的有道理,你好好工作,咱们以后可就靠你了。” “是啊,是啊,东子好好干。” 这时,旁边听著的一个大妈也上来说道。 “您几位就放心吧,我只要能寻摸来就一定想著院里的大家。” 李向东笑著回復著,然后推著车子回去了。 “哎呦,以前怎么没发现东子是个热心肠的人呢。” “嗨,这你还不知道吗,以前东子可被贾东旭那个狗东西给欺负的不行,现在东子估计是了不少钱换了岗,也不用怕他们欺负了。” “这贾东旭和东子不是一个师傅嘛,一大爷也不管管?” “哎呦,您要说这个,里面的事可就多了,咱们来这里悄悄地说。” “这里面还有事吶?” “我就和您说,您可不要说出去。” 说著这两位大妈就把以前李向东遭遇的事情,说了个七七八八。 “哎呦,这一大爷也太不像话了吧,他原来是这样的人。” “嘿,你才知道,要不是这么欺负东子,东子能捨得钱调岗。” “是啊,估计他父母的抚恤费都没了。” “唉,也是个苦命的孩子,不过这件事你可不能说出去,不然,二话易中海知道了,可饶不过咱们两个。” “放心吧,我的嘴你还信不过嘛。” 第20章 我是来还粮食的 李向东不知道院里大妈的议论。 不过如果知道了,他也只会感慨原来大院里的大妈还是清醒的。 这只会使得李向东更加谨慎。 李向东一路推著自行车回到自己的屋子,把自行车放好后。 他才拿起装好的粮食出了门,来到二大妈家门口,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二大妈过来开了门,此时的二大妈正在做晚饭呢,马上就到了二大爷下班的时候。 二大妈一看是李向东,又一眼看见了他手里的袋子,这才笑著说道: “东子,有事?” “二大妈,我是来还粮食的,刚刚我出去找到了粮食,这不一回来就来您这边了。” “嗨,你这么著急干嘛啊,我们知道你日子不好过,你就先用著唄,等什么时候宽裕了再还也行。” “这不是好借好还再借不难嘛,还得感谢您和二大爷对我的帮助。” “说这个干嘛,邻里邻居的这都是应该的。” “二大妈,我不打扰您了,我得回去做饭了。” “好嘞,东子,有困难只管来找二大爷啊。” “哎,知道了,二大妈,你回去吧。” 李向东挥了挥手,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此时,他忽然灵光一闪,对前身而言,刘海中也是帮凶之一。 这个时候正是自己行动的时候。 李向东施展开隱身术和轻身术,速度极快的来到外边埋伏好,等著刘海中的到来。 刘海中此时正哼著小曲往家里走去。 刘海中此时的心情极好,不仅因为易中海在大院里受挫。 而且他还以为自己借粮的举动已经收买了李向东。 由於贾东旭和易中海住院,傻柱也跟著去陪护。 所以此时只有他一个人回家。 李向东瞅准时机,拿起酒瓶衝著刘海中的头上就是一瓶子。 刘海中白眼一翻,华丽丽的摔倒了。 不过这次李向东的下手可是收著力的。 一来,刘海中对原身的伤害不算高。 二来,李向东也是有了经验,不敢下手太重。 看到刘海中倒地之后,李向东立马回到了家里开始生火做饭。 二大妈满脸笑容的做著饭,不过左等右等也没有等到刘海中回来。 於是,她就打发自己的儿子去找。 刘光天和刘光福不情不愿的走出了院门,向著去轧钢厂的路上一路寻找。 二人就这么溜溜达达的走著。 刘光福远远的就看到地上躺著一个人影,於是连忙拍打著刘光天: “哥,哥,你看那是不是咱爸?” 刘光天仔细一看,的確像,尤其是这个体型。 於是连忙拉著刘光福跑了过去,一看果然是刘海中。 二人急忙拍打著刘海中,刘海中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怎么了这是?” “爸,你怎么躺地上了。” 刘海中闻言摸了摸自己的头,也没有疼的地方。 他努力回忆著自己回来的场景,也没有发现哪里有不对的地方。 於是拉著儿子的手站了起来: “真的是见了鬼了,走的走的怎么就睡著了?” 刘光福和刘光天面面相覷: “爸赶紧回家吧,我妈等的著急了。” “对对对,咱们回家。” 刘海中神情恍惚的跟著儿子们回了家。 一进家门,二大妈就一脸关切的打量著刘海中: “当家的,怎么回来这么晚?” “我爸他在地上睡觉呢,我和光福摇了好久才醒来。” 刘光天好笑的看著刘海中。 刘海中此时的脑子还不是很清醒: “估计是累著了,不知怎么就在地上睡著了。” 二大妈连忙扶著刘海中坐下: “那咱们赶紧吃饭,吃完饭你先去睡觉。” 医院里,易中海和傻柱一脸期待的看著聋老太太。 但是聋老太太似乎不认识他们,她一脸害怕的看著眼前两个奇形怪状的人: “你们是?” “老太太,你看看我,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中海啊。” 易中海指著自己的脸问道。 但是他的动作並没有什么作用,他也不看看他现在的样子,哪里还能看出这是当初易中海的样子? 傻柱连忙把易中海拨到一边去: “一大爷,你脸上全是绷带,你让老太太如何能认出你来。” “还是我来吧,老太太平日里最疼我了,一定认得我。” “老太太,你看看我,我是你的大孙子啊,您认得我嘛。” 面对傻柱满含期待的眼神,聋老太太回应的只是摇头。 傻柱备受打击的低下了头: “一大爷,你说这可怎么办吶?老太太好像不认得人了。” 易中海也是满脸担忧,毕竟对他来说,这失忆的老太太还不如死了的好。 但是在明面上他还是得表现出对聋老太太的关心: “傻柱,不要急,大夫说了,这是正常现象。” “聋老太太慢慢的就好了。” “你今天先回去吧,明天你还得上班,我和一大妈在这里陪著她。” 傻柱点点头,毕竟自己已经在这里待了一天。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而且最疼自己的聋老太太还失忆了,这对傻柱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 今天一天给他的打击够多了,他感到一阵阵心累,於是打了个招呼,失魂落魄的回去了。 易中海此时静静地看著老太太: “太太,你仔细想想你还能认出我来吗?” 聋老太太摇了摇头。 “我是易中海啊,你好好想想。” “易中海?我不记得了。” 易中海无语的放弃了,此时的聋老太太看来是没法这么快的恢復了。 於是,易中海看向一大妈: “媳妇,你看著老太太,我去看看东旭。” “可是,你和贾张氏。” 易中海摆了摆手: “没事,毕竟事关重大,我也得去看看。” 一大妈点点头。 易中海心情沉重的向著贾东旭的房间走去。 今天的一天对他来说也是备受打击的一天。 不仅是自己的养老第一顺位丟了卵子。 而他的老娘把自己抓成了大猫,自己现在也没法出去见人。 自己的养老团也损失了一员大將。 在四合院里,聋老太太可谓是老谋深算,自己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 老太太往往可以一针见血的指出方向,而此时的老太太却失忆了。 易中海烦恼的揉了揉头。 第21章 买一处房子 第二天,天蒙蒙亮。 李向东睁开了眼,昨夜又和秦淮茹一夜痴缠。 不过为了自己以后的幸福生活,李向东觉得自己应该买一处房子了。 这样自己也有一个可以幽会的地方。 打开了自己的空间,如自己所料的那样。 里面的作物早已成熟,李向东一个意念,各个成熟的作物都被採摘,处理好摆放在仓库里,然后又种了一波。 李向东成就感满满的看著自己满满登登的仓库,这就是自己以后美好生活的底气。 李向东翻身下床,出门洗漱。 收拾妥当之后,李向东推著车子出了门。 李向东昨天经过打听,知道了一处卖房子的地方。 据说是白家要卖房子,只是交易的东西只要粮食。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不过在李向东这里完全不是问题。 李向东根据昨天打听来的地方,一路前行。 不久一座四合院出现在他的眼前,这座四合院面积不小。 大门上面满是斑驳的痕跡,无不诉说著这座院子经歷的时光。 李向东驻足了良久,上前敲响了大门。 等了一会儿,一位面容消瘦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一脸警惕的看著李向东: “你是哪位?不知来此有何贵干?” “您好,我听说您这里卖房子,不知是真是假?” 那男子狐疑的打量了一眼李向东,看他的穿著不像是有钱的主: “你听哪说的?我们家没有房子卖。” 说著就要关门,李向东立马拦住了中年男子,凑到跟前小声的说道: “我用粮食换,互惠互利嘛。” 中年男子眼睛一亮,也低声说道: “你有粮食?” 李向东点点头。 “好,咱们里面谈,我去找我家老爷来,这件事我做不了主。” 於是,中年男子领著李向东来到了客厅,给他奉上了一杯茶,示意他稍候。 说完,中年男子步伐匆匆的走了。 李向东於是无聊的打量著周围的摆设,虽然他不懂这些。 但是寻宝器上的亮光无不显示著这些东西的价值。 於是,他也就开始细细打量起来。 不久,一位白髮苍苍的老者带著一大帮子人走了过来。 老者走过来的时候挥了挥手示意跟著的人止步,然后走了进来。 老者洪亮的声音隨著他的步伐传了过来: “小友,听说你的手里有粮食?” 李向东连忙站了起来: “是。” 老者双眼紧盯著李向东,见他虽然穿著朴素,但是气度不凡,心里暗暗的点了点头,对於这桩交易达成的把握更大了: “你有多少?少了可买不走我的房子。” “哈哈,这您就放心吧,只要您有房子,我就能给得起粮食。” “好大的口气,咱们手底下见真章。” 老者嗤笑一声,从自己的怀里掏出厚厚的一沓文书,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这些都是我的屋子,你看对哪个自己挑。” “不知老先生可否告知姓名?” “呵呵,你先买了房子再说吧,万一是个口气大没本事的,老夫认识了岂不烦恼?” 李向东也是笑著点点头,这老头有意思。 於是李向东开始从这一沓文书里翻找起来。 不久,他就从这里面选出来两张。 “老爷子,就这俩座。” 老者戴上眼镜,瞅著眼睛看了半晌: “两千斤白面,不二价。” “成交。” 老者透过眼镜惊讶的看著李向东: “小子,这可不是小数目,你的口气有点太大了。” “哈哈,到底是不是口气大,老爷子一会儿就知道了。” “哈哈,好,老夫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说大话。” “那咱们先去看看房子?” “好,不过你的粮食?” “放心,今天晚上我给送来。” “好。” 老者挥了挥手,刚才开门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小友,咱们走吧。” 李向东於是向老者告辞,和中年男子一起走了。 老者看著李向东离去的背影,暗骂家门不幸,要不是这些不爭气的,他何至於卖自己的房子。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人毕竟得活著。 李向东跟著中年男子转了两处院子,满意的点点头: “要不咱们现在先去过户?” 中年男子迟疑的看著李向东。 “哎,放心,过户后,房契先在你那里放著,今天晚上的时候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中年男子点点头: “也好。” 於是,中年男子带著李向东去过了户。 整个过程出奇的顺利,一看就知道这里有这户人家的关係。 办完之后,李向东和中年男子告別: “今天晚上,我来找你们。” “好,恭候大驾。” 李向东骑著车子一路向著轧钢厂走去,自己选的院子都离四合院不远。 只隔著几条街,对於有轻身术的李向东而言,不过是一剎那的距离。 这大大的方便了李向东后续的动作。 李向东先来到一处角落,把处理好的猪肉拿出来一部分放在一个篮子里。 又拿出几只鸡和鸭放在另一个篮子里,又拿出几十个鸡蛋和鸭蛋放在另一个篮子里。 就这样把两个篮子掛在车把上,晃晃悠悠的往轧钢厂走去。 轧钢厂守卫的人早早的就看到他晃晃悠悠的骑了过来,於是好奇的走上前来: “呦,东子,这么多东西,这是给谁带的?” 李向东赶忙停住车,小心翼翼的扶住车子: “老张,这是给咱们厂里带的,你不知道吧,我现在是咱们轧钢厂採购科的採购员了。” 李向东把车子停好,拿出刚刚顺路买的烟,递给老张一根: “老哥,抽菸。” 老张狐疑的看著李向东: “这可不像你小子。” “哎,这不是换了工作岗位,没有以前那么累了。” “你是不知道以前累的我都不想说话,你看我这小身板,要是继续干钳工迟早要晚,於是就想办法调了岗。” 老张点点头接过烟。 李向东给点著,然后自己也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我说,你小子本事不小啊,还能弄来猪肉,以后还有没有,记得给老哥我留意著点。” “哎,老哥这是什么话,你放心,有我呢,到时候有了我通知老哥,绝对不叫老哥失望。” “好,那我就等著了。” 第22章 这么多东西 李向东和老张又聊了几句,这才骑著自行车晃晃悠悠的来到了採购科。 一进採购科的屋子,大家的目光就被吸引过来。 大家纷纷围著李向东打量著他手里的东西: “呦,东子,你是这个,居然能搞来猪肉。” “是啊,第一天上班,就能搞来这么多东西。” 方科长此时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发愁,这採购科的物资是越来越难找了。 但是领导的伙食水平却是不能降啊。 听到外面嬉嬉闹闹的声音,不由得恼怒的站了起来。 这些王八蛋,不说为自己排忧解难,就知道在这里添乱。 方明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看见大家正在围著一个人。 於是大声呵斥道: “一个个的都干嘛呢,啊,不知道现在该干嘛是不是?” 大家一下子不说话了,这时方明才看到人群中的李向东。 他眼前一亮,急走几步来到了李向东跟前: “东子,这是你找回来的?” 李向东点点头。 “哈哈,好好,好,干得好,东子,先把东西放下。” 方明此时大喜,这是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了,於是亲切的拉著李向东: “走,和我去李副厂长那边,我给你请功。” 说著就安排了个人负责把李向东的东西入库。 他则拉著李向东急匆匆的去找李怀德去了。 李怀德此时也在烦恼著这个问题。 要知道自己主管著后勤,虽然自己这里有个好厨子。 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其他来轧钢厂的都是奔著这口吃的来的。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要是自己这边物资供应不上,自己可就是轧钢厂的罪人了。 看来自己还是得想想其他的办法了。 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李怀德眉头微皱,这是谁啊,这么不懂规矩。 但是,身为领导不能把自己的心情表露在脸上,於是,李怀德温和的声音响起: “进。” 话音刚落,就看到方明拉著李向东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一看这两个人一起进来,李怀德还以为李向东没有完成任务,方明是来退货的。 於是,就想为李向东说几句好话。 但是,方明的第一句话就让他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厂长,您可真的是慧眼识人啊。” “您可是给我们採购科送来个宝贝啊。” “您是不知道今天东子可是给咱们採购科带回来不少物资,里面还有猪肉呢。” 李怀德挥手打断了一直说话的方明: “你说,东子带回来了猪肉?” 方明一脸兴奋的点头。 李怀德一下子站了起来,自己刚刚还愁这件事,这不是就解决了嘛。 不过自己还是得眼见为实,毕竟这个年月猪肉可不容易找到,自己还是亲眼看看的好: “在哪呢?” “採购科入库了。” “走,咱们去看看。” 说著风风火火的向著採购科去了。 李向东一脸懵逼的跟著方明和李怀德来回跑著。 李怀德来到採购科的时候,大家正聚在一起,看著入库。 李怀德凑到跟前一看果然有猪肉,还有鸡和鸭,还有蛋。 不由得大喜,转过身来拍著李向东的肩膀: “哈哈,东子你可是我的福將啊,干得好,干得好。” “走,咱们进去说话。” 说著,李怀德就拉著李向东向著里面走去。 科长办公室內。 李怀德满脸笑意的坐在沙发上: “东子啊,你这可是解了燃眉之急了。” 李向东笑呵呵的说道: “呵呵,这不是昨天和您打了包票了嘛,我这也是没有三两三,咱也不敢上梁山不是嘛。” “哈哈,是啊,是啊,我一开始还不相信。” 李怀德想到昨天自己的表现,就觉得好笑: “不过,东子,你还能找到猪肉吗?” “能,只要您需要,我就是翻个底朝天,也给您找出来。” 李向东连忙拍著胸脯,然后又小心翼翼的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两个苹果。 给李怀德和方明一人一个。 李怀德眼前一亮: “嚯,你还有这个呢?还有没有了?” 李怀德宝贝的擦了又擦,不住的端详著。 这可是真正的稀罕物,要知道现在可是冬天,这东西极其少见。 李向东点点头: “有,只要您要,我就给您拿来,我这也只是过来探探口风,看咱这边要不要,我也好回人家不是。” 李怀德急忙站了起来: “哎,你怎么还坐著呀,走老哥给你拿钱和票,你给老哥有多少拿多少,不要让別人抢了。” 李向东一脸诧异的看著李怀德: “可是,厂长,这东西可贵啊,一斤得一元呢,咱还是再想一想。” 李怀德一副不差钱的模样: “想什么想啊,这可是稀罕物件,有多少拿多少,不要怕贵。” 李向东於是笑著站起身来: “那我可就去了,您就在这里等我的好消息吧。” “哎,你急什么啊,你还没说你能拿回多少来呢?钱还没拿呢。” “哈哈,厂长你就放心吧,200斤您看行不行?” 李怀德此时兴奋的拉著李向东: “东子,你可得说到做到,不能吹牛的。” “真的,您放心,不过厂长他那里还有些其他的水果,不知道您要不要?” “还有其他的?这样,你先跟我去拿1000,能买多少买多少,咱都要了。” 李怀德站起身来拉著李向东就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一旁的方明呆愣愣的看著发生在自己眼前的这一幕。 李怀德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从自己的皮包里数出了一千,然后又从里面拿出一沓票,一起塞给了李向东。 给完之后,又一拍额头: “这样,你拿著这钱,不太安全,和我来,我给你拿个防身的傢伙。” 说著,又急匆匆的带著李向东来到了保卫科,给李向东拿了一把54式手枪,又给他拿了几个弹夹。 李向东呆愣愣的看著手里的枪: “厂长,这没必要吧?” 李怀德一副大惊小怪的模样: “东子,你干採购的时间还短,不知道这一路上到处都是劫道的,你遇到了不要怕。” “开枪就是,打死人也不要怕,咱们厂给你做主。” “是,厂长,您就放心吧,我现在就去,下班前一定回来。” “好,我就等著你的好消息了。” 第23章 回到了轧钢厂 李向东骑著车在李怀德的殷勤期盼下走出了轧钢厂。 他先是去租了一个仓库。 然后,把自行车收起,开著隱身术和轻身术开始在四九城閒逛起来。 李向东通过寻宝器又开始搜寻起那些无人的宝藏,然后统统放到自己的空间里。 就这样一下午匆匆过去,李向东看见时间差不多了。 然后来到仓库,一挥手十筐水果摆放了出来。 他也不敢放其他的水果,只是放了苹果和香蕉。 待得这些做完之后,李向东骑著车子一路狂奔。 不久就回到了轧钢厂,李怀德此时是度日如年,不断地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这时,李向东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李怀德连忙去开门,一看到是李向东连忙问道: “东西呢?” “厂长,这我一个人也拿不回来啊,我就租了个仓库,放到那里了。” “走,咱们开车去。” 说著,李怀德来到大车班,叫了名司机,拉著李向东、他还有保卫科的战士一起出发。 卡车在李向东的指挥下渐渐的抵达目的地。 李向东率先跳下车来,把仓库的门打开。 车上的保卫科战士和李怀德一起跳了下来。 李怀德一看摆放的水果,惊喜的拍了拍李向东的肩膀: “东子,你这下可是立了大功了,你说你想要什么?” 李向东笑著看向李怀德: “厂长,我还没转正呢,您看?” 李怀德一愣: “就这?” 李向东点点头: “厂长,我又没什么想要的,就是想著以后老婆孩子热炕头,我这转正了,不是也好说媳妇不是嘛。” 李怀德哈哈大笑: “哈哈哈,你小子,还是我来办吧,你啊,哈哈。” 李向东只是憨憨的笑著。 李怀德指使著保卫科的人把东西搬上卡车,然后他也上了车,但是看到李向东还没有上车,於是喊道: “东子,上车啊。” “厂长,我就不回去了,想必您还有事情要忙,这里离我住的地方不远,我一会就回去了。” “你啊,好吧,那你回去的时候小心著点,你可是我的福將,可不能有什么闪失。” 李怀德笑著指了指李向东。 李向东笑著点点头,示意李怀德放心。 李怀德见状笑著指挥著车子启动。 李向东笑著看著卡车走远,心里美滋滋的。 虽说自己空间里有很多宝贝,但是钱却没有多少。 这次自己就有一千的收入,自己还是收穫感满满。 就这样下去自己要不了多久就能成为万元户。 李向东满心憧憬的想著,然后向著白家走去。 这里离白家不远,李向东不一会儿就来了这里。 敲了敲门,上午的中年人打开了房门。 看见是李向东,一脸惊喜的问道: “东西准备好了?” 李向东点点头: “准备好了,咱们走著?” 中年男子连忙点头: “您先稍候,我们坐车去,这东西太多,不好搬运。” 李向东也知道这家人家有势力,卡车这种东西还不是隨便借用。 中年男子把李向东请了进来,还是原来的客厅。 上午的老爷子此时正在里面等著他。 李向东一见人家在等著他,於是急走几步: “哈哈,老爷子,我没有说大话吧。” 老爷子笑呵呵的看著他: “呵呵,你小子,確实是个汉子,一口唾沫一根钉。” “以后啊,咱们常来往。” 李向东点点头: “老爷子,现在可以告诉小子您的姓名了吧。” “哦,对了,小子李向东。” 老爷子笑呵呵的看向他: “你小子还记著呢,老夫白景琦。” “原来是白七爷,真的是久仰大名了。” “呵呵,虚名而已,虚名而已。” “不过以您的身份,不至於卖房买白面吧?” “唉,都是那些不成器的,一个个都是败家子,都快把老夫这么大的家业给败光了。” “东子啊,与其卖给別人,还不如卖给你呢。” “呦,您这可是看得起我。” “你小子就是个滑头,能拿出这多粮食的,可不是简单人物。” “嘿,白老爷子,那咱们可是说好了,您要是什么时候想要卖东西,您来找我。” “我就住在南锣鼓巷,到时候一打听就知道。” “好小子,有这么大本事还住在那里。” “老爷子,您这可是说错了,现在啊可是劳动人民最光荣,我现在可是光荣的工人阶级,咱可是无產阶级。” 白景琦细细的思索著李向东的这句话: “哈哈,好小子,我还没有你看的清楚,哈哈,这样我就放心了,动心放在你的手里丟不了。” “嘿嘿,您也早就知道了,不然也不会卖房子啊。” “哈哈,小滑头。” 不一会儿,中年男子回来了,李向东於是起身和白景琦告別: “老爷子,我这就去了,咱们日后再见。” “哈哈,你小子,放心吧,咱们相处的日子长著呢。” “这可是您说的,我可当真了。” “哈哈,快去吧,小滑头。” 李向东笑著挥了挥手,以示告別。 李向东带著中年男子来到了刚刚的那处库房,然后一挥手把白面摆放在里面。 朝著外面招了招手,中年男子带著几个精壮的汉子走了进来。 看到摆放的整整齐齐的白面,中年男子走上前来一一检查了一遍,然后点点头,一挥手。 那些汉子扛起白面就走,不一会儿就把这些都搬到了卡车上。 中年男子也笑著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早已准备好的房契,递给李向东。 李向东满意的接过来。 “咱们钱货两清,以后咱们接著打交道。” “那是,白老爷子不说了嘛,咱们打交道的日子长著呢,你还是赶紧回去吧,现在这么多白面可是惹眼的很。” “您说的是,不过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碰我白家的东西,您就放心吧。” “嘿嘿,我知道,不过,还是多加小心为妙,毕竟小心驶得万年船。” “您说的是,那咱们以后再见。” “好,以后再见。” 中年男子和李向东打了个招呼,便上了车扬长而去。 李向东也摇了摇头,关上了门,朝著四合院走去。 第24章 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当晚,娄家。 娄晓娥闷闷不乐的坐在床上,刚刚她被告知要去相亲。 虽然她也知道自己家的状况不是太好,自己的父亲也是迫於无奈。 但是对於她自己来说,並不是件好事。 她觉得自己的爱情应该自己去追求而不是被別人安排。 她自己的人生不应该是这样的。 但是那又怎样,谁让她出生在这个时代。 她也只好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只是希望明天相亲的对象是自己心目中的那样。 娄晓娥默默地坐在床上,不发一言。 娄谭氏站在门口默默地听著,没听见里面的声音。 她不由得担心起来,因为这不像自己女儿的作风。 自己的女儿一向活泼好动,这个时候房间里面没有声响。 估计是在里面生闷气呢,知子莫若母,她知道自己的女儿很排斥这次相亲。 但是,自己家里的情况她也知道,这次相亲的对象也是知根知底的。 自己也可以放心,这对手自己的女儿来说再好不过了。 在这个年代,就自己家的这个成分,想找一个信得过的人何其艰难。 大家都虎视眈眈的盯著自己家的財富,恨不得扑上来咬上一口。 娄谭氏暗暗的嘆了一口气,这件事没有办法,自己也没有办法。 她转身下了楼。 娄半城此时正看著报纸,但是久久没有翻页,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娄谭氏看见他这个样子,也是心疼的走上前来给娄半城按摩著太阳穴。 这几年来,自己看著自家男人一天比一天老態,再也不復当年意气奋发的时候了。 自己知道他的身上有很大的压力,但是自己又能怎么办呢。 自己只是个妇道人家,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地支持他,不让他为家里的事情操心。 娄半城恍惚的抬起头,从自己的世界回过神来。 看见是娄谭氏,他感动的拍了拍妻子的手: “晓娥那丫头怎么样了?” 娄谭氏面露忧色: “这丫头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时候本来应该在楼上楼下四处跑的,哪里像这样在自己的房间里待著。” “里面没有声音,估计是生闷气呢。” 娄半城把娄谭氏搂进自己的怀里,抚摸著妻子的秀髮: “不要担心,晓娥这丫头我知道,最是听话了。” “可惜了生在咱们这样的家庭,要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 “她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这是正常的。” “但是她肯定会为了咱们家做出选择的,只是苦了她了。” 娄谭氏默默地流著眼泪: “不苦,这是咱们家最好的选择了,希望她可以理解咱们的苦心。” “会的,会的,这孩子最是懂事,放宽心。” 四合院內,后院,许大茂家。 许富贵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的儿子: “儿啊,这下就看你的了,娄家可是有钱的很。” “你明天好好表现,爭取把娄家小姐娶回来。” “只要你娶回来娄家小姐,我和你妈就搬到乡下去,给你把房子腾出来。” 许大茂满脸自信的看著自己的父亲: “爹,你就放心吧,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儿子的本事。” “这不是手到擒来嘛。” “就我这长相,就我这身板,就我这工作,哪个不是上上之选。” “再说了,咱们家的人品那可是有目共睹的。” “娄家小姐嫁过来只会是享福的,她怎么能不愿意。” 许富贵笑著点点头: “好,我儿子的本事我自然是知道的。” “不过啊,咱们还是保险一点,我一会儿出去给你找找人。” “你一定要把握好这次的机会。” 许大茂会意的点点头: “爸,你就放心吧,拿捏得死死的。” 许富贵点点头,放下手里的酒杯: “那好,那我就出去找人了,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许富贵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脚步匆匆的向著外面走去。 李向东透过窗户看见许富贵急匆匆的出去,也是好奇的跟了上去。 自己有隱身术和轻身术不怕被发现。 许富贵虽然对前身没做过什么坏事。 但是他在功德簿上的罪恶值可是也不低,足足有两千多。 这可是行走的人民幣啊,这让李向东如何放弃。 李向东就这样跟著许富贵左拐右拐的来到一处偏僻的房子。 许富贵轻轻的敲了敲门。 不一会一个面带不耐之色的男人打开门: “老许,你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 许富贵諂媚的看著面前的男子: “李哥,我这不是给你们送钱来了吗?” 李哥眼前一亮: “哎呦,我说呢,这一天喜鹊叫的,原来是老许你要来啊。” “来来来,进来,站在门口说话算什么事。” 许富贵被请了进去。 李向东也是好奇的跟了进去,他倒要看看这许富贵要搞什么鬼。 一进屋子,李哥就迫不及待的看著许富贵。 许富贵立刻会意的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五张大黑十: “李哥,小弟这里有件事情需要您和兄弟们帮忙,这是请您和兄弟们喝茶的钱。” 李哥笑意盈盈的接过钱: “老许啊,你是知道我这个人的,有什么事你说,我看看能不能干。” “能干,肯定能干,这件事对李哥您来说是小菜一碟。” “哦?说说看。” “我呢是想您明天上午的时候去一个地方揍个人。” “放心,这件事我拿手,你把地址给我,保证让那小子躺十天半个月的。” 李哥放心的把钱收进了怀里,毕竟这件事自己可是家常便饭。 许富贵却是连忙拉住李哥: “李哥,您误会了,不是让你真揍。” “我是希望您和兄弟们帮帮忙,演个戏。” “到时候打的轻一点,让我儿子把你们赶跑。” 李哥眼睛眯起: “哦~老许,我懂了,明天你儿子相亲吧,我们这是给他製造机会是不是?” 许富贵连忙点头: “是是是,李哥您啊,真的是一说就明白。” “那是,这种事哥们接的多了去了,老许你就放心的回去,这件事兄弟给你办的妥妥帖帖的。” 李哥拍著胸脯保证。 “好好好,那就谢谢李哥了。” “没事,咱们兄弟之间说这些干什么。” 第25章 该不该下手 许富贵陪著笑走了出来,同时心里的大石头终於落地了。 他志得意满的向著四合院走去,想到自己家以后的日子,不由得哼起了小曲。 李向东此时知道了许富贵想要干嘛,大概也猜到了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 按照时间推算,不久之后,娄晓娥就要嫁到四合院。 这样说来,明天应该是娄晓娥和许大茂见面的日子。 这许富贵打得一手好算盘。 不过自己怎么会如他的意。 想到这里,他又开始踌躇该不该下手。 毕竟许富贵的脑袋深深的吸引著自己的手。 李向东决定忍了,为了明天的事,他决定放许富贵一马。 “傻蛾子,你要以后不对我好,你可真对不起我。” “这明晃晃的功德值跑了,我难受。” 李向东此时心痛的回了家,毕竟自己晚上还有一场大战等著自己。 按照自己的推算,以贾张氏的抠门,估计明天就要回来了。 所以自己要抓紧时间,想到秦淮茹那柔软的身子,李向东加快了速度。 天蒙蒙亮的时候,李向东悄悄的从贾家走了出来。 他感觉自己的腰子快不属於自己了。 秦淮茹似乎也意识到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可以肆无忌惮的时候了。 於是,一晚上不眠不休的折磨著李向东。 李向东暗自感嘆山下的女人是老虎。 幸亏自己吃过十全大补丸不然自己还真应付不过来。 他脚步虚浮的回了家里,赶紧上床眯了一会儿。 要知道自己一会儿可是有大事要办。 不知道躺了有多久,李向东听到外面渐渐热闹起来。 於是,起来洗漱,穿戴整齐,推著车子向外面走去。 “呦,东子,这是干嘛去?” “三大爷,我这不是去外面看看有没有物资嘛,毕竟是有任务的。” 阎埠贵的眼珠子直打转: “东子,你要是遇到了粮食,可不要忘了咱们院里的邻居。” “您还不知道我嘛,我什么时候能忘了大傢伙啊。” “是啊,三大爷,东子可是好样的,你可不许再说这种话了。” “哎哎,是我的错,我这不是想著这年月粮食不好找,就想著让东子帮帮忙嘛。” 阎埠贵连忙说道。 “嘿嘿,三大爷,我记得呢,要是有粮食,我第一时间给大傢伙截下来。” “好,东子,三大爷就等著了。” “好了,三大爷,这时间也不早了,我也得走了,不然不赶趟了。” “对对对,你快去,可不能让別人抢了去。” 李向东点点头,推著车子出去了。 阎埠贵看著李向东的背影,稀奇的问著刚刚搭话的中年妇女: “王家妹子,这东子是什么时候乾的採购,我怎么不知道啊。” “昨天啊,你家的没和你说啊,估计把自己父母的抚恤金了。” “哎呦,那得多少钱吶,他不是在老易手底下乾的好好的嘛,怎么想起来调岗了。” 中年妇人四处打量了一下,见周围没人,然后小声的说道: “这里面的事情可就多了,这易中海啊,就不是个好的。” “收了东子做徒弟,不好好教人家技术。” “天天叫东子干些脏活累活,这也就罢了,贾东旭还一直欺负东子,他也不管。” “呦,这不可能吧,这是为什么啊?” “我只和你说,你可不能和別人说去。” “那是,你还信不过我?” 中年妇人满意的点点头: “我听我家的那口子说的,说是,有一天易中海说是贾东旭家里困难,想要东子把自己一半的工资贡献出来给贾家。” “东子当然不愿意了,就这样,之后易中海就和贾东旭想著法的欺负东子。” 阎埠贵听得是瞠目结舌: “这老易糊涂了吧,东子还没转正吧,贾东旭可都是一级钳工了。” “这不是明著欺负人嘛,太过分了。” 中年妇人也认同的点点头: “是啊,但是,你看前两天东子是怎么对贾家人的。” “哎,这东子是个好的,可惜父母死的早。” 阎埠贵也是点点头: “这老易真的糊涂,这东子这下是和他撕破脸了,这以后能帮就帮著点吧。” “是啊,咱们帮了东子,东子忘不了咱们的好。” “好了,我也得上班去了,这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回来聊。” 阎埠贵打量了下天色,告別了中年妇人,回了家里。 三大妈此时一脸凝重的看著阎埠贵: “姓阎的,你什么时候和王家的那个勾搭上的。” 阎埠贵正思索著易中海的用意,这个时候被三大妈这么一吼,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和她勾搭上了?你不要污衊我,你拿出证据来。” “证据,你刚刚和那个骚蹄子在那里嘀嘀咕咕什么呢。” “哎,这事啊。” 於是,阎埠贵把刚才和中年妇人的对话重复了一遍。 三大妈也是不敢置信的看著阎埠贵: “这不是真的吧,老易能干出这种事来。” 阎埠贵连忙说道: “这件事咱们晚上再聊,我现在著急上班去呢。” 三大妈一拍额头: “哎呦,快去,是我的不对。” “你啊,不要听风就是雨,问明白再说啊。” 说著,阎埠贵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李向东溜溜达达的向著昨天许富贵给的地址而去。 此时估计还没出来,不过李向东已经看见了昨天的那个李哥。 於是,他就在跟前晃悠起来,时不时地看一下李哥。 此时的娄家。 娄晓娥面无表情的任由娄谭氏打扮著。 娄谭氏见她这个样子,不由得劝解道: “晓娥,你就是去看看,要是不满意,爹和娘不会强迫你的。” 娄晓娥这才露出一丝笑脸: “娘,这可是你说的,我要是不满意,就不嫁。” “是是是,你就去看看,这下你满意了吧。” “哼,你说了不算,我要问问爹。” 说著,娄晓娥蹬蹬蹬的下了楼,来到娄半城跟前: “爹~,娘说我只是去看看,要是不喜欢,我就不嫁,是真的吗?” 娄半城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缓缓的点了点头。 第26章 约定的地方 娄晓娥闻言兴奋的扑向娄半城: “爹,你太好了。” 娄半城无奈的拍著自己的女儿: “好了,好了,你快去吧,不要让人家久等了。” 娄晓娥这才起来,笑意盈盈的说道: “那我去了。” 看著自己恢復活力的女儿,娄半城无奈的摇了摇头。 娄晓娥欢欢喜喜的来到了约定的地方。 此时,许大茂早已等在这里,不时地张望著周围。 不一会儿,就见一位身著红色裙子的女子跑了过来。 许大茂一下子就被击中了,他呆愣愣的看著对方风风火火跑过来的样子。 娄晓娥四下打量了一下周围,发现就不远处站著一位男子。 只是这个男人不仅脸长而且还有点呆。 娄晓娥第一眼看到就知道自己不喜欢他。 但是想到自己父母的嘱託,她不由得露出矜持的笑容。 向著许大茂走去: “你好,你是许大茂吗?我是娄晓娥。” 许大茂闻言回过神来,原来这就是自己相亲的对象。 自己老爹真的是对自己不薄,於是,接下来许大茂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但是感觉没什么成效。 不过略一思索,许大茂就明白过来。 自己无往而不胜的套路只適合那些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姑娘。 但是自己还有最后一招,此时的许大茂很是感嘆老许的深谋远虑。 於是,他领著娄晓娥向著约定的地方走去。 娄晓娥一脸无趣的跟著许大茂走著。 这个男人长得不好也就算了,说话还流里流气的,自己是一点也没看上。 但是为了早点结束这段无趣的相亲,娄晓娥只得露出礼貌的微笑。 她和许大茂向著一处巷子走去。 这个时候,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堵住了他们。 “呦,哥几个看来咱们的好日子来了。” “看这小妞,这脸蛋,这身段,嘖嘖嘖。” 娄晓娥一脸厌烦的看著眼前的几人,同时自己的心里忍不住的害怕。 许大茂见状却是满心的惊喜,看来自己老爹还是靠谱的。 於是,许大茂挡在娄晓娥面前: “你们这是想干什么?” “小子,识相的给小爷我让开,不然小爷我让你好看。” “就凭你们几个,都一起上吧。” 说著,许大茂还勾了勾手指。 娄晓娥满眼星星的看著这一幕,她没想到许大茂还有这么男人的一面。 於是,也站了出来: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你们识相的赶紧让开。” “不然,不然,我就让他揍你们。” 那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要不是自己几个人是收了钱办事。 这小妞说什么也得尝一尝。 这几个人的笑声使得娄晓娥脸蛋羞红,不由得拉著许大茂的衣袖: “要不咱们跑吧。” 许大茂此时哪里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於是拍著胸脯: “跑什么啊,你放心,有我在。” “可是他们好几个人,咱们还是跑吧。” “不就这么几个嘛,这有什么。” 李向东躲在一边听到这句话,差点笑出声来。 然后仔细打量著娄晓娥。 果然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小姐,脸蛋上居然还有婴儿肥。 齐耳的短髮,可爱的脸蛋,微微嘟起的小嘴,无不彰显著女孩的可爱。 想到剧情里的娄晓娥,此时的她无疑是最好的时候。 四合院里的她少了身上的书卷气息,多了几分泼辣。 但是仍然难以改变她是全剧唯一一个好人的评价。 李向东暗暗感嘆这个时期娄晓娥的美貌。 此时的许大茂已经和那几个人扭打在一起。 李向东悄悄上前,避开几个人,朝著许大茂的要害就是一脚。 许大茂正感嘆老爹的钱值。 自己的战斗力自己清楚,就这样自己还和这几位打的有来有回。 而且看著对方的动作大,但是打在自己身上却一点也不疼。 就在幻想自己一会儿成功拿下娄晓娥的时候。 他就感觉自己的胯下一痛,然后捂著襠就倒下了。 正和他扭打的人诧异的和其他几人对了下眼神,发现其他几个人没有出手。 於是,感嘆这小子有一手,不愧是许富贵的儿子。 於是,一窝蜂的扑了上去。 娄晓娥见原来打的有来有回的,突然许大茂倒地,於是连忙大喊: “救命啊,救命啊。” 这时,像是被老天听到似的,一辆自行车飞了过来。 围著许大茂的几个人被打倒在地。 娄晓娥的声音戛然而止。 只见一个面容俊秀的男子走了过来: “你们几个干嘛呢,光天化日朗朗乾坤。” “我奉劝你们一句,我刚刚已经叫人报警了。” “你们识相的赶紧走。” 那几个混混互相搀扶的站了起来: “小子,你找死。” 说著,一个个冲了上来。 李向东微微摇头,然后左右躲闪著,一人一拳就给放倒了。 娄晓娥两眼放光的看著李向东。 李向东对著她笑了笑,然后上前扶起了自行车。 这时他才惊讶的看著躺在地上的这个人: “大茂哥,你这是怎么了?” 说著,他就扶起了许大茂。 看见许大茂依然皱著眉头,连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 娄晓娥也是焦急不已: “要不咱们去医院看看吧。” “对对对,咱们快走。” 李向东说著把许大茂扶到后座上,让他抓紧自己。 然后看向娄晓娥: “上来啊,不然一会儿他们找你麻烦。” 娄晓娥红著脸: “这不好吧。” “这有什么不好的,事急从权,快来吧。” 娄晓娥这才羞答答的坐在了前樑上。 李向东此时满是笑意的骑著车子。 感受著怀里不一样的触觉,感嘆著娄晓娥的美妙。 娄晓娥红著脸,不敢抬头。 她可以感受到身后这个男人健壮的身体,温暖的体温。 不由得想入非非,要是自己相亲的是这个人该多好。 不过,这也不迟,自己还有机会。 李向东温和的声音响起: “姑娘,你们刚刚是怎么回事?” 娄晓娥期期艾艾的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向东满脸忧愁的扭头看了一眼许大茂: “大茂哥,看你这个情况不太对劲,咱们还是快点吧,你抓紧了,我要加速了。” 许大茂忍著痛抓紧了李向东的衣服。 第27章 该怎么解释 李向东一路疾驰来到了医院,把许大茂交给了医生。 他就急匆匆的去交了费,当然这些钱只是垫付,之后,自己自然会要回来的。 忙完了这些之后,李向东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来到娄晓娥面前,微笑著说道: “你好,我叫李向东,和许大茂住一个院的,姑娘你呢?” 娄晓娥还没从刚才的事情缓过神来,於是连忙说道: “你好,我叫娄晓娥。” 娄晓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和许大茂的关係。 她不想说自己是和许大茂在相亲。 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为什么和许大茂走在一起,这不是不检点嘛。 李向东看出了娄晓娥的窘迫,然后笑著说道: “我叫你晓娥可以吧。” 娄晓娥点点头。 “你別站著呀,坐,咱们一起等等大茂哥的情况。” “你这样要站到什么时候去。” 娄晓娥这才想起来许大茂还在里面,於是面带忧色的看著里面: “他不会有什么事吧?” “估计不会吧,你看到大茂哥是怎么受的伤吗?” 娄晓娥使劲地回忆了一下: “我只看到他突然就倒下了,好像很疼的样子。” 李向东心里暗笑,能不疼吗,自己可是使了五分的力。 可不要小看自己这五分的力,要知道自己的身体可是经过强化的,本来就比一般人的身体强大。 而且,李向东特意瞄著许大茂的那里去的。 那个地方疼起来可是要人命的,就是不知道许大茂的蛋蛋碎了没有。 “哦,这样啊,那就不知道了,我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没有大碍。” 李向东思索道: “不过你们为什么会去那里啊。” “对了,你是娄晓娥,该不会是你和我大茂哥相亲吧。” “你怎么知道。” “大茂哥今天可是打扮很是周正,我出门的时候问了一句。” “是这样啊。” 娄晓娥脸颊微红: “今天只是出来和他见见,我爸妈催的不行。” “你这个年纪你爸妈就开始著急了?不应该啊。” “我也不想的,我想找一个我喜欢的人。” 娄晓娥偷瞄了一眼李向东: “你呢,你今天怎么会去那里?” “我啊,我是轧钢厂的採购员,今天只是在那里转转,看有没有什么物资。” “这不刚过来就听到的你的求救声,於是我就来了。” “你可真勇敢,自己一个人就敢过来。” “嗨,我这不是缓兵之计嘛,我来之前已经找人报警了。” 李向东和娄晓娥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著。 不久,医生急匆匆的走了出来: “你们谁是病人的家属?” “额,都不是。” 李向东和娄晓娥互视一眼,都摇著头。 李向东连忙问道: “医生,我大茂哥怎么样了?” “病人的一颗睪丸坏死,需要做手术,你们谁知道病人的家属在哪,回去通知一下。” “我去吧,晓娥你在这里等著,我马上回来。” 李向东说完急忙往外面跑去。 一路疾驰,李向东气喘吁吁的回到了四合院。 一进四合院,李向东就直奔后院: “许叔,许叔,家里有人吗?” 许富贵此时正在屋里喝著小酒,幻想著自己以后的好日子。 听到有人叫他,於是不耐烦的放下酒杯,走了出去。 一看是李向东,於是皱了皱眉。 自己家可和李向东没什么交集,这小子找自己什么事情: “东子,怎么了,这么著急。” 李向东连忙拉著许富贵就往外走: “许叔,大事不好了,大茂哥被人给打的住院了。” “医生说需要做手术,我这不是才回来找您的嘛。” 许富贵闻言一愣,暗道不应该啊,自己可是的钱,雇的人,这些人也太不靠谱了。 自己以后可要找他们算帐的。 於是,也是加快脚步,走了出去。 “东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许叔,你也知道我现在是咱们轧钢厂的採购员,我这不是寻思著看看那边有没有需要的物资嘛。” “路过一个巷子的时候,我听到有人求救,我就衝进去了。” “把那些人打倒之后,这才发现是大茂哥。” 许富贵满脸诧异的打量著李向东,心想: 这小子看著也不壮实啊,难道自己的钱,让他们认错人了? “东子,你怎么救的啊。” 李向东指著自己不远处的自行车: “就这个,我把自行车往他们身上一扔,把他们打倒在地,然后告诉他们自己已经报警了。” “那几个人就跑了,许叔,先不要说了,咱们还是快走吧。” 许富贵点点头,坐上了自行车: “东子,大茂是怎么了,还需要做手术?” 李向东骑著自行车,回道: “不知道啊,医生说是什么高玩坏死,许叔啥是高玩啊?” 许富贵闻言差点从自行车上掉下来,连忙拍著李向东: “不知道,东子,咱们快点,不要耽误了。” 李向东点点头,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了医院。 李向东领著许富贵一路来到了手术室。 许富贵看到了娄晓娥先是笑著点了点头,然后走向了医生: “医生,我是病人的父亲,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病人的情况不太好,他本来睪丸就被重创过,这次直接导致了一颗坏死,另一颗还得看情况。” 许富贵的脸色变了又变,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你是病人的父亲,就来签个字,病人的情况耽误不得。” 许富贵连忙在纸上签了个字: “大夫,麻烦你们了。” “应该的,你先在外面等等。” 许富贵点点头,转过身强行挤出几分笑意: “晓娥,是吧。” 娄晓娥点点头: “许叔叔” “你能和叔叔说说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吗?” 娄晓娥於是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许富贵摸著下巴,思索著: “按她所说,大茂这小子是被踢到了那里,不然不会倒地。” “而且,医生刚刚也说了这小子以前就被伤过。” “傻柱,这个混帐玩意,仗著易中海给他撑腰,以前经常打伤大茂。” “而且还往下三路使劲,一定是他。” 第28章 自己儿子这个情况 许富贵越想越觉得有道理,想到自己儿子以后的日子,许富贵不由得悲从中来。 看到一旁的娄晓娥,许富贵知道自己儿子和她的姻缘算是断了。 毕竟自己儿子这个情况,明眼人都知道。 人家娄家又不傻,与其被別人上门,不如自己提前说,保留各自的体面。 虽然娄家现在已经开始有走下坡路的样子,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自己家就是个平头老百姓,要是没点自知之明,那就是自己家灭顶之灾的到来。 不过自己儿子现在的情况只有娄晓娥和李向东知道。 娄晓娥自己不担心,毕竟人家是大家闺秀,家里管得严,估计不会出去嚼舌根。 但是李向东这小子,自己以前可不熟,不了解。 只是最近这小子才开始渐渐地崭露头角。 自己还是嘱咐两句为好,自己儿子以后还是要娶媳妇的。 於是,许富贵拉著李向东来到了一边: “东子,叔这里想求你一件事。” “叔,有什么事你说。” “就是大茂受伤的事情,你能不能不要回去说。” “嗨,我还以为什么事呢,叔你放心,我不是那种嚼舌根的人。” 许富贵这才放下心来,不过自己这么红口白牙的估计人家也不会太上心。 看来自己后面还是得给他送点东西。 “叔谢谢你了,咱们爷两以后事儿上见。” 李向东自然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许大茂知道了自己的情况,迟早会在四合院里闹起来。 自己到时候浑水摸鱼的机会可就多了。 至於许富贵的话,李向东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当个笑话听听得了。 许富贵的为人李向东不知道,但是许大茂的为人他还不清楚嘛。 指望著人家感恩你做的事情? 还是算了吧,自己还是和他们家离得远一点。 毕竟自己的目標是娄晓娥,虽然说是许大茂这边出了问题。 但是谁知道许大茂会怎么想呢。 要是和电视上演的那样,把娄家抄了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说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但是自己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李向东敷衍了两句,然后和许富贵来到了一旁。 许富贵面带歉意的看著娄晓娥: “娄小姐,今天的事情嚇著你了吧。” “都怪大茂这小子非要拉著你走巷子,这事闹得。” 娄晓娥连忙摆手: “许叔叔,你不要这么说,要不是许大茂护著我,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我应该感谢他。” 许富贵打量著眼前的娄晓娥,暗嘆多好的儿媳妇啊,可惜自己儿子没这个命。 傻柱,易中海咱们走著瞧。 许富贵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但是脸上一副和蔼长辈的样子: “我们家大茂现在的身体状况,你也知道了。” “是大茂这孩子没这个命,配不上娄小姐。” “咱们两家的事还是就这么算了吧。” 娄晓娥闻言虽然暗暗鬆了口气,但是这叫她怎么回答? 许富贵看出了娄晓娥的为难,於是笑著说道: “娄小姐不必如此,这件事我会和你父母说的。” “只是叔叔这里有件事想要拜託你。” 娄晓娥连忙说道: “许叔叔,你说吧,能答应的我一定答应。” “就是,你也知道大茂的这个身体状况,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不要和別人说。” “对外就说你们两个不合適,好不好?” “许叔叔,这件事就是你不说,我也不会出去说的,你放心吧。” 许富贵放下了心里的包袱,於是说道: “好了,娄小姐你没事,也早点回去吧,今天你也受了惊嚇。” “別让你爸妈也担心。” “可是,叔叔,这不太合適吧。” “回吧,回吧,没事。” “东子,你帮忙把娄小姐送回去。” 许富贵又看向李向东。 “放心吧,许叔,我保证把娄小姐安全送回家。” “好,你们快去吧。” 李向东於是和娄晓娥一起向许富贵告別,两人踏上回娄家的路。 出了医院的大门,娄晓娥长长的鬆了口气。 李向东好笑的看著她: “怎么了?” “没事,就是放下了一件心事。” 娄晓娥俏脸微红,心里暗道自己又多了一件心事。 “你是不是不喜欢许大茂啊。” “你问这个干嘛啊?” “没事,就问问。” “哼,居心不良。” “哈哈哈,我就是居心不良,我是见色起意。” “你你,你瞎说什么呢,油嘴滑舌的。” 娄晓娥听得直跺脚。 “那你给不给我这个机会了。” 李向东直勾勾的盯著娄晓娥。 “我对你的了解还不深,我怎么能答应?” 娄晓娥虽然遭受不住李向东的眼神,但是还是和他对视了起来。 李向东闻言大喜: “那咱们现在就开始了解了解。” “我叫李向东,今年18,马上19了。” “家里就我一个人,我有两间屋子,现在在轧钢厂当採购员。” “还没有转正,但是估计马上就转正了。” “到时候我的工资应该够咱们两个的日常生活。” “我会努力工作,以后给你更好的生活。” 李向东赤裸裸的表態说的娄晓娥脸红的要滴出血来: “我叫娄晓娥,今年20岁,我的父亲是娄半城。” 娄晓娥边说边打量著李向东的神情变化。 果不其然,李向东惊讶出声: “娄半城,轧钢厂那个娄半城?” 娄晓娥点点头,然后黯然的低下头: “你不会嫌弃我们家吧,毕竟我们家是资產阶级。” “而且我还比你大。” 李向东见状连忙说道: “怎么会嫌弃,我可不是那种人。” “至於你比我大,人家不是说了嘛,女大三抱金砖,我这不是就快抱上了嘛。” “我只是不想在最好的年纪错过最好的人,其他的我不在意的。” 娄晓娥听了脸更红了: “你从哪里听来的这种,,” “哈哈,你就说我说的对不对吧。” 李向东收敛起笑容: “至於以后的事情,咱们两个慢慢处,加深对彼此的了解。” “你就知道我是不是你想嫁的那个人。” “我不急,咱们有的是时间。” 娄晓娥红著脸点点头。 第29章 我送你回去 “上车,我送你回去。” 李向东拍了拍车后座。 娄晓娥红著脸坐了上去。 “坐稳了啊,我可是要出发了。” “嗯,走吧。” “朝哪走啊,你倒是给指路啊,我又不认识路。” “哦,哦,朝这边。” “嘿嘿。” “笑什么?” “没什么。” “討人厌,你就知道笑我。” 娄晓娥狠狠的朝著李向东的腰部使劲。 李向东痛呼一声,加快了速度。 医院里。 易中海满是惆悵的看著眼前的聋老太太。 此时的聋老太太满眼迷茫的看著他们几个,完完全全不认识他们了。 这完全不符合自己对她的预期,要是没有聋老太太在一旁给自己出主意。 自己有点应付不过来。 尤其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但是,这些苦果还得自己往下吞。 谁让自己是一大爷呢,为了自己以后的养老大业。 自己也得做好这个榜样。 聋老太太失忆了不要紧,自己保证她不饿死就是了。 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呢,说不定过一阵子她就恢復记忆了呢。 易中海想通了这一点,就去找医生了。 毕竟自己已经两天没有上班了,这老待在医院里也不合適。 易中海一出病房,刚拐了个弯,就碰到了许富贵。 许富贵此时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旁的易中海。 一来是担忧自己儿子的情况。 二来是易中海脸上都是绷带,换个人也不一定认出来啊。 易中海拍了拍许富贵的肩膀: “老许,这是怎么了,你怎么来这里了。” 许富贵听著话音很是熟悉,於是,上下打量著眼前的身影。 越看越熟悉: “老易,你怎么在这,还是这个样子。” 许富贵一脸见了鬼的样子。 同时,心里不由得高兴: “哈哈,易中海,你也有今天,你等著,我儿子的仇。” “不,是我们许家的仇,我记著了,咱们日后见。” 易中海老脸一红,虽然被纱布裹著看不出来: “还不是贾张氏那个,那个” 泼妇二字实在说不出口,不符合自己一大爷的身份。 许富贵瞭然的点点头: “这就难怪了,唉,对了东旭怎么样。” 易中海嘆了口气: “保住了一颗。” 许富贵眼睛睁的老大,原来不只是自己的儿子受了这样的伤啊。 於是,许富贵连忙问道: “那他还能生孩子不?” “医生说还有可能,只不过希望小点,但是还能用。” 许富贵这才放下心来,暗暗祈祷自己的儿子也可以像贾东旭那样。 莫名的,许富贵看易中海的眼神和善了不少。 易中海被许富贵突然的深情凝望给嚇了一跳,连忙不著痕跡的后退几步: “咳咳,老许,你还没说,你这是出了什么事了呢。” “唉,是大茂那小子,这小子碰见有混混调戏姑娘,就上去和人家对打,这不,躺这儿了。” 易中海暗自腹誹: “这许大茂什么鸟样,咱们大院的谁不知道啊。” “要说他调戏妇女,我还信,但是见义勇为?呵呵还是算了吧。” 但是易中海仍旧是表现出一副高兴的模样: “大茂这孩子也长大了啊,懂事了。” 许富贵刚刚压下去的恨意又涌了上来: “要不是你这个死绝户,我儿子能成这样?” ,於是,许富贵岔开话题: “老易,你这是去哪?” 易中海闻言神情有些落寞: “唉,还不是老太太,失忆了,我想著出院回咱们大院会不会好一点。” “老太太也在医院?还失忆了?” 许富贵惊诧莫名: “这下咱们大院可是不得了啊,一下子进来几个人。” “老易,你说会不会咱们大院的风水出了问题啊。” 许富贵左右张望了一下,悄悄地趴在易中海耳边说道: “你没发现?自从贾东旭搞破鞋被抓之后,咱们大院就老出事。” “这才几天吶,咱们院就这么多人出事。” 易中海一听,耸然一惊: “不会吧,现在可不讲究这些。” “老易,咱俩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要是真的出了问题,咱们就赶紧找人看看,不然,迟早有人出事。” 易中海也左右看了看: “这件事有道理,咱们今天晚上商量商量。” 许富贵点点头: “就咱们几个就行,这件事可不能张扬。” 易中海点点头: “那你先在这里守著,我去找老太太的大夫去。” “去吧,晚上的事可不能忘了。” “放心吧,这可是大事。” 易中海摆了摆手表示自己知道了。 许富贵也是暗自思忖: “不会真惹上不好的东西了吧,还是早点解决了好。” 易中海一路忧心忡忡的来到了医生的办公室: “大夫,我想问问老太太现在能不能出院?” “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老太太只是失忆,回到自己熟悉的环境,有利於她记忆的恢復,所以,你们现在出院也对老太太有好处。” “那老太太还能恢復记忆吗?” “这个,现在还不清楚,我们只能猜测。” “好吧,那谢谢大夫了。” 易中海连忙道谢,这是个好消息。 如果聋老太太恢復了记忆,自己的定海神针就又回来了。 自己以后对四合院的掌控也会像以前一样稳固。 易中海脚步匆匆的向病房走去。 这时,从一旁窜出一个肥硕的身影: “他一大爷,你还没吃饭吧?什么时候吃啊?” 赫然是贾张氏。 这几天在医院可是苦了贾张氏。 秦淮茹这几天一直没有来医院,自己虽然满肚子的怒气。 但是躺在床上的是自己的宝贝儿子,自己总不能拋下他,回去叫秦淮茹过来吧。 再说了,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贾东旭的错,自己就是去叫也不一定能成。 那个小骚蹄子现在可是有靠山的,自己现在也惹不起。 再说了,自己在这里完全是因为易中海的原因。 他就应该担负起自己和自己宝贝儿子的医药费和伙食费。 除非他易中海不想要贾东旭养老。 於是,这几天一到饭点,贾张氏就守著易中海。 弄得易中海是头痛不已。 第30章 准备出院了 易中海头痛的看著眼前的贾张氏。 这几天贾张氏可是把自己的绝学展现的淋漓尽致。 只要一到饭点,准时出现,吃的是比他这个大男人都多。 看这个情况,这是赖上自己了。 自己虽然工资高,但是自己的钱是为了以后养老用的,不是餵猪的。 易中海满脸不情愿,但是还是说道: “嫂子,我们准备出院了,准备回去吃。” 贾张氏猛地跳了起来: “什么?出院?你们这就好了?” 贾张氏暗道,自己的宝贝儿子还没好,要是出院就得一起出。 不然这么多钱,从哪里出? 要不,我再挠他两下? 想到这里,贾张氏看了看易中海的脸,看哪里適合下手。 易中海感到贾张氏打量自己的眼神,不著痕跡的退了几步: “哦,是这样的,大夫说,老太太回院里有助於记忆的恢復。”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咱这也是想著老太太能快点好起来嘛。” 贾张氏一听是聋老太太,暗骂死老太婆坏我好事。 悻悻的收起了即將出击的指甲: “那东旭也出院吧,我去找大夫。” 说著,一个加速跑远了。 易中海呆愣在原地,暗道自己逃过一劫。 不过,她刚刚说什么? 贾东旭今天也出院?这是赖上自己了,自己得快点收拾东西。 於是,也跑向病房。 许富贵一脸诧异的看了眼从自己脸前跑过的贾张氏,暗道是不是自己看了眼。 但是隨即確定了下来,肯定是贾张氏,主要是贾张氏的体形和味道可是醒目的很。 要知道当日贾张氏掉进粪坑可是只是简简单单的冲洗了一下。 贾东旭就被一群人给绑了回来。 贾张氏又在地下打滚,又和易中海打架。 可是把个老太太累坏了,这几日虽然是吃得香睡得香。 但是身上可是一点也不香,身上早就醃入味了。 没看到她一跑过,大家都是一脸怪异的表情嘛。 许富贵暗自感嘆自己院子里出了一位奇人。 能让人退避三舍。 还没感嘆完,就看到易中海从相反的方向跑了过来。 看这跑的几步,完全看不出来是个院里德高望重的一大爷形象。 许富贵刚要问什么,只见易中海没搭理自己加速跑了过去。 许富贵纳闷的看著这两人,这是怎么了,都中邪了? 想到这里,许富贵打了个哆嗦。 易中海急匆匆的跑回了病房: “老婆子,快收拾东西,咱们马上就走。” 一大妈诧异的看著气喘吁吁的易中海。 要知道自己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易中海这个样子了。 於是,她赶忙起来忙活: “老易这是怎么回事啊?” “还不是那个贾张氏,看到咱们要出院,也要一起出。” “呀,这个老婆子是赖上咱们家了。” 一旁的聋老太太也是问道: “是不是那个和咱们抢饭的胖子?” 易中海连忙点头: “哎,您说对了,老太太,您也快点收拾,咱们可不能让她给堵住。” 老太太闻言也是坐了起来,连忙穿戴起来: “对对对,咱们快点,那个胖子可不是好人,吃的比咱们多。” “而且身上臭的都入味了,咱们得快走啊,不然可倒了大霉了。” “对对对,咱们快点,我先去办出院手续。” 易中海说了一声就往外面走去。 哪里想到,他一拐弯就碰到了好整以暇的贾张氏。 易中海震惊的看著眼前的贾张氏。 这么胖原来可以跑这么快吗? 是自己以前小看了贾张氏了,这要是在古代,妥妥的一员悍將啊。 就这速度,一般人赶不上啊。 贾张氏一脸得意的看著易中海: “他一大爷,你这是去哪啊。” “哦,我出来透透气。” “他一大爷,你要是办出院的话,你得把我们的一起办了。” 贾张氏一脸蛮横: “要知道,要不是你的话,我们东旭也不会遭这么大的罪。” “你要是不办,就不要怪我老婆子了。” 易中海无语的看著贾张氏,心说这次自己是躲不过了。 “走走走,我给你们办。” 易中海不耐烦的向前走去。 贾张氏一脸得意。 许富贵看著这一幕目瞪口呆。 刚刚易中海跑过去之后,没一会儿,贾张氏就跑过来了,就堵在了这里。 果不其然,易中海被堵个正著。 许富贵暗自感嘆,原来这贾张氏还知道动脑子。 看来以后自己也得提防著她。 这粗壮的身躯里是大大的智慧,再搭配上那蛮不讲理的脾气和召唤魂体的法术。 这是无敌了呀,难怪这老太婆可以在这个院子里惹得人人嫌弃,但是大家都拿她没办法。 这真的是刷新了许富贵的认知,他原来以为自己就够聪明的了。 但是和贾张氏一比,自己这点小伎俩算不得什么。 易中海黑著脸从许富贵面前走过。 “呦,这不是老许嘛,你来这里干什么?” 远远的一股浓郁的味道飘了过来。 许富贵退了几步: “我就是来看个朋友,贾家嫂子,你这是出院啊。” 贾张氏志得意满的点点头: “东旭好的差不多了,也该回去了。” “哦,那就好,那就好,您先忙,您先忙。” 许富贵连忙结束了谈话。 这贾张氏的威力实在是太大,自己还是离她远点好。 不然,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嘛: 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 你没看易中海已经闻不到贾张氏身上的味道了。 可见古人说的话还是有道理的。 贾张氏满意的点点头,这个许富贵对自己还是很尊敬的嘛。 看来自己以后可以从他身上薅点羊毛。 许富贵可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列在了被薅羊毛的行列之內。 要是知道,不知道会不会扇自己几个嘴巴。 易中海满脸黑线的看著贾张氏,他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但是自己又拿她没办法。 易中海气的加快了脚步。 贾张氏见状,也是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她何尝不知道易中海的想法。 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不让我老太太出钱,我老太太走几步路算得了什么。 易中海就这么黑著一张脸掏了医药费,自己这可是亏大了啊。 易中海欲哭无泪。 第31章 捨不得我走了 李向东骑著车子把娄晓娥送回了家。 娄晓娥满眼不舍的看著眼前的男子,自己虽然才认识他不到一天。 但是李向东已经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完美的契合了自己对未来另一半的想像。 “怎么了,捨不得我走了?” “你快走吧,呆在这里干什么?” 娄晓娥嘟著嘴满不在乎的说道。 “好,我马上走,不过,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来找你玩。” 娄晓娥的心通通直跳,脸不由得泛起一朵朵桃: “谁想和你去玩啊。” “你说真的?好吧,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 李向东满脸落寞的骑上车子: “我走了,你保重。” “哎,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经不起逗呢。” 娄晓娥连忙拉住自行车的后座: “我只是说说,你別当真。” “哦,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骗你是小狗。”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哈哈哈,好,那我明天来找你。” “好,你回去吧,我等你。” 李向东笑著摸了摸娄晓娥的头,一用力自行车载著他跑远了。 只留下娄晓娥在原地无能狂怒。 屋里的娄谭氏和娄半城面面相覷: “看来这孩子看上了这个小伙子,咱们得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娄晓娥站在原地傻笑了半天,这才往家里走去。 一进家门就看到了娄谭氏和娄半城戏謔的看著她。 娄晓娥暗道不妙,自己的父母应该是看到了自己刚刚和李向东在一起了。 娄谭氏收起笑容,指著眼前的沙发: “坐。” 娄晓娥乖乖的坐下。 “你给妈妈说说今天你去干嘛了?” “我去和许大茂相亲,但是。” “別但是,你说说你为什么和刚刚的那个男孩子在一起,他是谁?” “你听我说完嘛。” 娄晓娥急的直跺脚。 娄半城拦下了一旁的娄谭氏: “你就让孩子把话说完嘛。” 娄谭氏这才不言语了。 “晓娥啊,你给爸爸说说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和那个男孩子在一起?” 娄晓娥於是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娄半城怒哼一声: “好大的胆子,敢动我娄半城的女儿。” 说著,娄半城向著里面大喊: “老三,老三,快出来。” 只见从里面出来一个精壮汉子: “大哥,出什么事了?” “晓娥刚刚差点被人欺负了,你去带人查查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动我娄半城的女儿?” 老三闻言大怒: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大哥,放心交给我。” 说著,和娄谭氏和娄晓娥打了声招呼,怒气冲冲的冲了出去。 娄晓娥满脸担忧的看著娄半城: “爸,不会出什么事吧?” 娄半城挥了挥手: “没事,虽然咱们家大不如从前了,但是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欺负咱们的。” “正好借这个机会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好了,不说这些倒胃口的话了。” 娄半城笑著说道: “那许大茂可还好?” “医生说睪丸坏死,爸,睪丸是什么啊?” 娄半城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著。 娄谭氏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娄晓娥: “身为一个女孩子,整天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事?” “娘,是医生说的,又不是我自己瞎说。” 娄晓娥委屈莫名。 “唉,看来大茂这孩子和咱们家是无缘了。” 娄半城感嘆道: “对了,咱们完了去看看这孩子吧,毕竟是保护咱们女儿受的伤。” 娄谭氏点点头。 “那个男孩子,完了让老三查查,先不著急。” 娄半城思索著说道: “好了,不要噘著嘴了,上去休息吧。” 娄晓娥不情不愿的走了上去。 与此同时,老三气势汹汹的来到一处房屋,敲了敲门。 很快,门打开。 “三哥,可是大哥有什么事?” 屋內的汉子躬身问道。 “大傢伙现在都没事?” “都閒著呢,三哥有事儘管吩咐。” “今天上午晓娥差点被欺负了,你把大傢伙发动起来,找出那几个王八蛋,给他们好看。” 汉子闻言大怒,要知道自己等人可是受了娄半城的大恩,不然也不会这么死心塌地的跟著他。 娄晓娥自己等人也时常见到,小姐对自己等人极好。 从来都是叔叔伯伯的叫著,从小就是自己等人的心头肉。 想到自己等人视若珍宝的心头肉差点被欺负了,哪里还忍得住。 一脚踹翻桌子,走进屋里就是几脚: “都起来,晓娥被欺负了,你们还在这里躺著。” 屋內的几人不一会儿也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 “三哥,放心,咱们几个就是把四九城翻个遍,也要把这几个兔崽子找出来。” 说完,也不等老三回答,就急匆匆的出去了。 老三默默的把屋子关好,把桌子搬起来,然后倒了壶茶,不紧不慢的喝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老三刚准备起来再添点水,就听得外面响起一阵喧闹之声。 不一会儿,四五个鼻青脸肿的汉子被推了进来。 老三抬起眼帘细细的打量著眼前的这几个人: “就是你们几个想要欺负我家晓娥?” 一旁的汉子早已忍不住了,大声喊道: “三哥,就是他们几个,你说吧,怎么处置,要我说直接拉到城外埋了。” 地上的几人嚇得两腿直哆嗦: “各位大爷,饶命饶命啊,我们也是受人所託,不是故意去惹小姐的。” 老三闻言立马站了起来: “谁?谁敢算计咱们娄家。” “许富贵,就是轧钢厂以前的放映员,他,他说自己儿子今天相亲,就钱让我们几个演戏。” “我们说的是真的啊,不然我们可没有这么大的狗胆去惹小姐啊。” “咱也不知道是小姐啊,小的冤啊。” 老三怒极反笑: “好,好,好,好一个许富贵,耍手段耍到咱们身上来了。” “三哥,你说吧,这件事咱们处理,要不要哥几个。” 说著,壮汉比划了个割脖子的手势。 老三摇摇头: “不行,这件事我得问问大哥,毕竟事关晓娥,咱们得慎重点。” 壮汉点点头: “那,这几个呢?” “你们看著办吧,我先回去一趟。” 第32章 这几个人还有用 老三面带怒容的走了。 留下几个同样愤怒的汉子: “要不咱们埋了他们?” 为首的汉子摇摇头: “不行,这几个人还有用,等大哥那里处理完了,咱们再说。” “不然到时候没有证据,显得咱们娄家仗势欺人。” 其余几人点点头,手脚麻利的把几个混混绑好,关在了一间屋子里。 娄家。 老三急匆匆的跑了回来,附在娄半城耳边说了几句。 娄半城眯著眼睛: “去,给他们一点教训,不要让別人以为咱们娄家好欺负。” “那几个人还留著吧?” “大哥放心,都在呢。” “看好了,別到时候是咱们无理。” 老三点点头,然后急匆匆的走了。 一旁的娄谭氏诧异的看著娄半城: “这是怎么了?” 娄半城怒气冲冲的看著她: “怎么了?这就是你找的好人家?” “为了娶晓娥,钱雇混混演戏,打得一手好算盘。” “幸亏是演砸了,要是演成了,以后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娄谭氏闻言一怔: “这不可能吧,许大茂的母亲可是以前咱们家的佣人,平常也不像这样的人啊。” “哼,你啊你啊,差点毁了晓娥的一辈子,以后她的事情你不要掺和了。” 娄谭氏委屈的不行,明明自己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好,可是想不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医院。 易中海满脸黑线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贾东旭一挪一挪的往前走著,走一步还要惊呼一下。 以前自己可是很看好贾东旭的,这个时候自己是怎么看怎么觉得不顺眼。 贾张氏只是背了个包袱,一脸期待的跑过来: “一大爷,没叫个板车嘛,要不你背著东旭?” “这孩子现在腿脚不方便。” 易中海的脸更黑了,这老太婆疯了吧,还让自己背他。 要知道自己可是贾东旭的师父,自己不让贾东旭背也就罢了。 还让自己背他?这是什么行为? 易中海怒不可遏,但是这是医院门口,他也不好发作。 只得默默的叫了辆板车,谁承想,这老太婆第一个跳了上去。 易中海无语了,只得又叫了一辆,然后理也不理他们就走了。 贾张氏见状连忙催促: “快走啊,还停著干嘛?” “大妈,咱们事先得说好,就您这体重可是有两个您儿子这么重了。” “咱们要是走,你得付三倍的车钱。” “凭什么啊,我不给。” “不给?不给咱就不走了,你看你爱找谁找谁去。” 贾张氏看了看周围,然后小声道: “行,咱们走,到时候你问那个老头要去,是他叫的车。” 看到拉车的又要说话,贾张氏连忙说道: “放心少不了你的,到时候我给你要去。” 拉车的这才同意。 许富贵看著不远处奇葩的场景都要笑不活了。 这真的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许富贵吐了口唾沫,摇摇头回到了里面。 这个时候手术也结束了,许大茂被推著走了出来。 许富贵连忙上前拉住医生: “大夫,我儿子怎么样了?” “患者有一颗坏死,所以只能割了,剩下的那个,虽然保住了。” “但是由於以前受创严重,所以以后要想有孩子比较难。” “但是也有一定的希望,不要灰心。” 医生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劈到了自己的天灵盖上。 许富贵呆滯的看著远去的医生。 心里对傻柱和易中海的恨意直达天际。 这几个人害的自己没有了好日子,还害的自己绝户。 自己绝不让他们好过。 不过,想到自己对娄晓娥的算计,不由得心里一个咯噔。 他可是知道娄晓娥家里的势力。 自己没有算计成功,等著自己的一定是报復。 所以许富贵狠狠的打了个哆嗦,自己看来得早做打算了,说不定此时对付自己的人就在路上了。 於是,许富贵连儿子都顾不上,急匆匆的向著四合院狂奔。 这时,李向东刚刚回了自己的屋子。 许富贵跑进家里,拉住许大茂的母亲: “快点收拾东西,咱们家得快点走,不然有杀身之祸。” 许母都呆住了: “可是,” “可是什么啊,来不及了,我先去把房子卖了。” 许富贵说完急匆匆的出了门,正好看到刚进门的李向东。 连忙去了李向东家里: “东子,你要房子吗?” 李向东诧异的看著许富贵: “许叔,你这是?” “你就说,你要不要?” “我倒是要,可是现在不是不让买卖房屋吗?” “我家的房子是私產,你就说要不要。” “要,可是许叔我也没太多钱了,我为了调岗,已经了不少钱了。” 李向东面露难色。 许富贵也是一愣,但是自己目前为止唯一可以卖给的人就是他了: “你还有多少?叔看看可不可以接受。” 於是,李向东从床下掏出了一个盒子: “许叔,我也就剩300了,您要觉得可以,咱们就成交。” 许富贵想也不想的点了点头。 虽然比自己想的要差100,但是这不是没办法吗。 然后,许富贵急匆匆的从自己家里拿出房契,地契和李向东去房管所办了过户。 李向东拿著房契,疑惑的看著许富贵: “许叔,你这是怎么了,怎么想要走了。” “唉,这不是,突然被告知要调单位嘛,我就想著赶快弄了。” 李向东才不信他的鬼话呢,但是自己占了便宜,也就不多说了。 只是问道: “那大茂哥怎么办?” “先让他养著吧,我完了回来接他。” “这样也行,那许叔祝您一路顺风。” 许富贵笑笑,然后急匆匆的拉著自己的老婆跑了。 李向东才不理会这些,他只是打量这眼前的屋子,和自己的屋子挨著。 自己这样就相当於连成一片了。 到时候自己就可以按自己的想法装修了。 只不过自己现在可是穷光蛋,还得缓一缓。 要不然让娄晓娥来装修,就说是她掏的钱。 哎,这个好,这个好,就这样决定了。 李向东满是憧憬的想著,自己以后可以把这一片全买下来。 这以后还不得发,不过自己还是得把这些禽兽处理处理。 第33章 一大堆事情 “哎,老许,你这是哪去?” “哦,我和我老婆去医院照顾我儿子去。” 许富贵顾不上和易中海寒暄,拉著自己老婆就跑。 自己只有先安顿好了,工作的事情完了再说吧。 易中海等人看著许富贵古古怪怪的举动,也不多说什么。 毕竟自己这边还一大堆事情没有处理完呢。 李向东不管他们的事情,自己还是管好自己为好。 自己还是琢磨琢磨怎么赚取功德值吧。 目前只是知道惩罚这些身负罪恶值的人,自己可以获得。 但是上面还有帮助好人也可以获得。 易中海皱著眉头和一大妈把聋老太太送回家。 但是经过李向东的屋子的时候,易中海发现里面好像有人。 想到李向东在这两天的表现,於是准备上前打个招呼。 看看能不能改善一下两人之间的关係。 於是,易中海上前推门就进。 李向东此时刚刚从许大茂家回来,正研究功德值的事情呢。 看见易中海进来,李向东皱了皱眉,但是为了自己的人设还是打了声招呼: “师父,你回来了,来,坐。” 易中海打量著李向东家简陋的陈设,暗自嘀咕,这小子的日子不可能有这么差吧。 估计又把钱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当初自己叫他帮帮贾家,这小子还不愿意。 看来是个死不悔改的,自己还以为他幡然悔悟了呢。 想到这里,易中海的语气也开始变得冷起来: “今天怎么没去上班?” 李向东听到易中海硬邦邦的语气,索性也就不装了。 懒散的躺在床上: “我调到採购科了,不用按你们的工作时间工作。” 易中海闻言勃然大怒: “谁允许你调岗的,你经过我同意了吗?” 李向东看也不看他: “这是厂里领导的决定,领导看我这小身板不適合干钳工。” “於是本著物尽其用的原则,把我调到了採购科。” “你要是不服从厂里领导的决定,你可以明天去找他们,看看人家会不会搭理你。” 易中海火冒三丈,上前就是一脚: “我和你说话呢,你就是这个態度?” “给我滚起来。” 李向东哪里会让他得逞,一个翻身坐起。 顺势拉著易中海的脚朝自己这里一拉。 然后就听得“刺啦”一声,以及易中海的痛呼。 易中海努力挣扎的站了起来,不住的喘著粗气: “你这个孽徒,我真的是看错你了,我还以为你变好了,还想著过来看望看望你。” “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你就是欺师灭祖的货色。” 李向东扣了扣耳屎,满脸不屑的盯著易中海: “呵呵,好一个欺师灭祖。” “我的好师傅,你摸著自己的良心,问问自己可曾尽到一个师傅的职责。” “你就因为我没有听你的把自己的工资给贾家。” “你就处处针对我,还默许贾东旭一直欺辱我。” “易中海,有你这样的师父,我感到耻辱。” 易中海又气又恼,但是此时显然拿李向东没办法。 於是,气冲冲的说了一句: “好,既然如此,我就和你断绝师徒关係。” 说完,易中海摔门走了出去。 李向东冷冷的看著易中海的举动。 本来自己觉得这几日大院里出的事情太多,自己不太好再出手了。 但是这个易中海的举动,却是惹怒了李向东。 这易中海不是最看重的就是养老吗。 那好,我就让你好好养老。 李向东披上衣服,出门去了。 易中海怒气冲冲的回了家里。 一大妈本来心情很好,自己家的老头子终於放下身段去找李向东了。 在自己看来,李向东才是这个大院里最合適的养老人。 傻柱虽然好控制,但是人家的亲爹可是还没死呢。 贾东旭更不是个东西,还有个贾张氏这样的妈,以后自己两个人可指望不上。 只剩下李向东这个小子。 虽然平日里沉默寡言,但是有事的时候他是真的上啊。 而且,对自己这个师娘也很好。 只是易中海这个当师傅的太过於苛责了。 这次易中海去找李向东,在一大妈看来。 李向东应该是可以接收到自家老头的好意。 以后自己也可以指望上他了。 正这样美美的想著,就看到易中海迈著八字步,气冲冲的回到了家。 “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那个孽徒,居然没经过我同意就调了岗,你说说他有没有把我这个师父放在眼里。” 一大妈听到这句话,宛如晴天霹雳一般呆愣在原地。 看来自己完全是一厢情愿了,可惜了这么好个孩子就这样放走了。 以自家男人的脾气,以后的关係只可能越来越差。 想到这里,一大妈呆呆地坐在原地。 易中海看到一大妈这个样子,愈发的气闷。 自己家的婆娘是怎么回事,不想著安慰自己,坐在那里发什么呆啊。 於是,易中海觉得自己家也待不住了,正准备出去。 这时,一个圆滚滚的东西闯了进来。 贾张氏一把拉住易中海: “一大爷,快去给车钱。” 易中海一脸厌恶的看著眼前的贾张氏: “我付什么钱?又不是我坐的。” “一大爷啊,你可是东旭的师父,你可不能这样啊。” 贾张氏拉著易中海就开始噼里啪啦说起来: “要不是因为你一直开那个会,我家东旭会是这样吗?” “他要是不住院,至於回来的时候还得叫板车嘛?” 易中海被贾张氏烦的头都炸了,於是拿出一元扔了过去。 “不够。” 易中海鬱闷的指著贾张氏: “你不要无理取闹,我们回来可是只要了五毛,这可是一块,怎么就不够了?” “我这不是也坐了嘛,你也知道我平日里身体不好,哪里走得动嘛。” 贾张氏訕笑著。 易中海无奈的又掏出一元。 贾张氏猛地把钱抢了过来,转身就跑了出去。 自己这可是一下子就赚了五毛,得赶紧把那拉车的赶走。 不然一会儿,这钱有可能就不是自己的了。 於是,贾张氏连忙把钱给了拉车的人,把他打发走了。 第34章 开全院大会 天色微暗的时候,大院里的人也开始三三两两的回来了。 李向东也是一脸笑意的回到了四合院。 回到自己的屋子,打量著自己从邮局拿来的单据。 李向东满意的点点头,有了这个就不信傻柱那傢伙还对易中海这么死心塌地。 但是这个单据可不能用在这个时候。 自己得给傻柱找个厉害点的媳妇,这样才能达到利益最大化。 不过这件事还是得悄悄的进行。 於是,李向东把东西放进了空间里。 易中海看见时辰差不多了,於是招呼著大院眾人开全院大会。 大家都是一脸好奇的看著易中海满脸纱布的样子。 纷纷议论著这是有什么事情,让易中海这么著急的开全院大会。 这两天易中海不在大院,大家可是对这位一大爷的看法发生了极大地改变。 大家都是眼神怪异的看著易中海。 刘海中和阎埠贵也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他们倒想看看这易中海是因为什么事情要开这个全院大会。 只见易中海清了下嗓子。 大傢伙都是安静下来,看他想要说什么。 易中海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自己还是很有威望的嘛。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於是,易中海表情严肃的说道: “大家都知道,李向东是我的徒弟。” 大家闻言更是眼神怪异的看著他,对於李向东和易中海之间的恩怨,大家这几天可是一清二楚。 “他不经过我的同意就私自调岗,这是不把我这个师父放在眼里。” “所以我在这里声明,李向东从此不再是我的徒弟。” 刘海中和阎埠贵早已料到会是这样子。 不过这件事情要是不利用好,他刘海中还怎么当一大爷? 於是,刘海中也开口说道: “东子,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大家纷纷把同情的眼神看向李向东,自己等人可是知道李向东是个好孩子。 以后大傢伙可是免不了要麻烦李向东,於是大傢伙此时不由得站在李向东这边。 都下意识的相信了院子里的传言。 但是这件事还是当事人说出来可信些。 李向东也是苦著一张脸: “大家也知道,我自从顶岗上班以来,一直是在易中海手底下干活。” “易中海一开始看在是一个大院的情分上,收我当了徒弟。” “我是很感激的,要知道易中海可是堂堂八级工,我这是走了大运才入了人家的眼。” “我东子也不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就想著自己好好努力,不给一大爷丟脸。” 李向东说著抹了抹眼角: “於是,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从来没有一句怨言。” “一开始,一大爷確实对我很好。” “但是有一天,他突然和我说:『东子,贾家的日子不好过,他们一家四口都指著东旭的工资活著,要不你帮一帮他?』这句话我是认同的,的確贾东旭家的日子確实不好过。” “但是我的日子也不好过,於是我问他要怎么帮。” “你们猜易中海他说什么?” 大家纷纷竖起了耳朵、 “他说『东子,你看你一人吃饱全家不愁,要不你把你的一半工资贡献出来,帮帮贾家。』” “听到这句话,我都呆了,要知道贾东旭好歹是个一级钳工,一个月工资30,而我呢,我只是个小小的学徒,一个月十几块钱的工资。” “我哪里有这个资格帮助人家啊。” “再说了,我要是把自己工资的一半交了出去,自己可就活不下去了。” “我当时就想,一大爷身为八级钳工一个月將近100的工资,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工资贡献出来。” “要知道十几块钱也就是人家工资的九牛一毛而已。” “於是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当时,易中海就给我戴各种帽子,从那之后。” “我就开始干各种脏活累活,凡是和技术相关的他是碰也不让我碰。” 听到这里,大傢伙都確信了院里的传闻,於是大家也不敢置信的看著易中海。 不敢相信平日里德高望重的易中海是这个样子。 易中海听得是面红耳赤,就要拂袖而去。 但是刘海中哪里会如他的意,一把拉住了易中海。 要不说刘海中这体格子不是摆设,易中海是挣扎不得。 李向东接著说道: “但是我也没想著不听他的话,毕竟人家看上自己是咱高攀了。” “但是咱的小体格子跟不上啊。” “这不那天我就请了一天假。” “这件事不知怎么的就被咱们厂的领导知道了。” “於是就把我叫到了办公室,问我有没有什么困难。” “我也不好意思说,毕竟人家领导关心咱。” “我只是一个劲的说没有。” “谁知人家早就知道了咱的情况。” “就让我调了岗,成了採购员。” “这不,易中海一听到这件事就不依了,喊著要和我断绝师徒关係。” “既然一大爷你说了,那咱也不是不识好歹的人。” “我也从来没做过有违自己身份的事情。” “我自认为自己对得住一大爷。” “我以后就不是易中海的徒弟了,大家做个见证。” 大傢伙哄得一声叫好。 大家可是把这件事知道了个清清楚楚,大家对易中海的为人也是了解了个透彻。 对於李向东只有好感。 易中海恨的牙痒痒: “孽徒,你这个孽徒。” “哎,老易啊,你这是什么话,东子都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 刘海中连忙说道,这可是自己表现的大好机会,自己能不能上位就看这一下了: “你和人家东子没有师徒关係了,至於东子说的情况,大家都知道。” “同在一个厂大家都知道东子对你那是百依百顺,是你不知好歹。” “你看看你这个事情办的。” “你要帮贾家,你自己去帮啊,牵扯东子干嘛。” “大傢伙说是不是?” 台下一片应和之声。 连易中海的忠实支持者--傻柱,此时也是一脸复杂的看著易中海。 他也没想到易中海是这个样子,於是,他决定闭口不言。 这已经是他所能做的极限了。 第35章 同意我的看法 易中海被刘海中问的哑口无言,此时的他最大的靠山聋老太太已经起不到原来的作用。 最忠实的拥护者傻柱此时也没有站出来支持他。 易中海此时处於孤立无援的状態,这是他没有想到的。 他的本意是宣布断绝师徒关係,接著让李向东被大院眾人谴责。 事情的发展出乎他的意料,易中海脸色灰白。 刘海中得意洋洋的看著易中海,这是他这么多年里第一次占到上风。 多亏了李向东,自己的那几斤棒子麵没有白费啊。 刘海中满意的看了看李向东。 “大家既然同意我的看法。” “那我提议剥夺易中海一大爷的职位。” “大家可以想像一下,此人对自己的徒弟都这样,对咱们能好到哪里去。” 在场的大傢伙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好了,大家同意的举手。” 台下齐刷刷的举起手来。 易中海嘴唇蠕动了几下,没有说什么,只是呆愣愣的坐在那里。 “好,既然这样,那易中海就不是咱们院子里的一大爷。” “一大爷暂时由我担任,二大爷由老阎担任。” “好了,大家散会。” 刘海中意气风发的宣布了散会,正准备往家里走去。 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自己可得好好的喝几杯。 就在这时他听到台下的眾人发出一阵喧譁之声。 刘海中正要行使自己一大爷的权利,但是看见大傢伙看著门口。 他不由得扭过头去,只见一个手里提著刀的憨厚男子站在大院门口。 刘海中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但是想到自己一大爷的身份,又故作镇定的挺直了身子: “同志,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你们谁是贾东旭?” 大家一听明白过来,纷纷指著正准备跑回家的贾张氏。 这可是夺妻之恨,大家可不敢参与进来。 贾张氏打著哆嗦,连忙看向易中海。 她可是记得易中海当时可是答应了处理此事。 “一大爷,你当初答应了解决此事,你可不能出尔反尔啊。” 易中海面色复杂的看了眼贾张氏。 陈二看到一个胖妇人在那里说话,於是抬腿就往里走。 大傢伙见状一个闪身就躲得老远,只剩下贾张氏在原地打著哆嗦。 易中海拦住陈二: “小兄弟,咱们有事就解决事情,不要动不动就提著刀子上门。” 陈二瞪著一双牛眼: “他要是睡了你老婆,你也和自己这么说吗?滚开。” 陈二一巴掌推开了易中海,朝著贾张氏就走了过去。 傻柱见状也要上前,但是陈二举起手里的刀指著他。 看到陈二杀人的眼神,傻柱也退缩了。 毕竟自己上前只是作为一个邻居看不下去。 要是秦淮茹在这里,他说不准会顶著刀上前。 但是贾张氏,她是谁? 她也配? 自己没有刀了她已经算是很大度了。 陈二就这样一步步向著贾张氏走去。 贾张氏嚇得坐倒在地,大声的嘶吼道: “易中海,你快想办法啊,当初可是你答应了我们的。” 易中海一动不动,就这么眼睁睁的看著陈二一步步走过去。 在他的眼里,此时的贾张氏和贾东旭是自己的绊脚石。 正好有人寻仇,不如顺水推舟。 贾东旭在屋里听到自己老妈的喊声,早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处境。 於是连忙挣扎的起身,看到秦淮茹在一旁熟视无睹的样子,不由得大怒: “贱人,还不过来帮我。” 秦淮茹就这么看著他,一动不动。 贾东旭气愤不已,但是自己的小命要紧,连忙看向一旁的棒梗: “儿子,过来帮帮爸爸。” 棒梗乖乖的过去搀扶贾东旭。 贾东旭就这么被棒梗扶著来到了秦淮茹跟前,挥手就是一巴掌: “贱人,让你帮我居然敢不动,活腻歪了吧。” 秦淮茹面色平静的擦乾净嘴角的鲜血: “棒梗,你爸爸做了对不起咱们的事情,你还要跟著他吗?” 棒梗眼睛来回打转,没有回答。 贾东旭大声呵斥道: “废话,不跟著我,难道要跟著你吗?” “你一个乡下来的,哪里可以养活得起我儿子。” “是不是,棒梗?” 棒梗使劲的点点头。 秦淮茹霎时间心如死灰,当初李向东和自己说的时候,自己还不以为意。 此时棒梗的表態,自己可是看的明明白白,心也彻底的死了。 秦淮茹不发一言的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贾东旭此时哪里还有精力管这些。 他在棒梗的搀扶下,慢慢的挪到了窗边,打量著外面。 院內,陈二死死的盯著贾张氏: “贾东旭呢?” 贾张氏嘴唇蠕动著,自己虽然也害怕,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儿子。 自己哪里捨得把自己的宝贝疙瘩交出去。 陈二眼睛死死的盯著贾张氏,见这个老太婆不为所动。 手里的刀高高的扬起。 大院里的眾人都发出惊呼,不过没人出去救她。 就在这时,大院门口传来一声大吼: “陈二,你这是干什么,你给我把刀放下。” 只见陈二院里的一大爷气喘吁吁的带著几个人跑了过来。 陈二闻言痛苦的嘶吼道: “一大爷,你不要管,大不了我和他们一命抵一命。” 陈大爷三步並作两步来到陈二身边,一把夺过陈二手里的刀。 一脚把踹翻在地,怒道: “你这个混帐东西,因为一个女人,就这样寻死觅活的。” “我们大傢伙把你拉扯到这么大容易吗,你就这样不知好歹。” “一大爷,你们的恩情下辈子再报吧。” 说著,陈二就要往后面跑。 秦淮茹此时面色平静的拿著包袱走了出来。 傻柱看见这种情况,急忙跑到了跟前拦住了陈二: “兄弟,咱们有事好好商量。” 陈大爷此时也赶到,一把拉住了陈二。 命令跟著自己的几个人死死的拉住陈二。 他则来到了易中海的面前: “易中海这件事你看怎么解决,当初你可是答应的好好的。” 易中海只得拉住陈大爷: “老陈吶,我们这不是正在开全院大会,討论这件事嘛。” “还没討论出什么,就被这位小伙子打断了。” “你看看咱们如何处理这件事?” 第36章 再找一个对你好的 “一大爷,你叫他们放开我,我要他的命。” 陈二不断地挣扎著。 陈大爷歉意的笑了笑: “我先处理一下这个小子。” 转过头就是一脚: “混帐东西,因为一个女人至於吗。” “这个女人已经变心了,咱们回去再找一个对你好的。” “不要闹了,你们两个把他抬回去。” 陈二思索良久,点点头: “一大爷,我听你的,那个女人我不要了,你可要给我找个好的。” 他其实也明白,那个女人既然找野男人,她的心就不在自己这里了。 自己即使挽留住了,日后也难保不会再勾搭其他男人。 与其这样,长痛不如短痛,自己放她一马,也放自己一马。 “放心吧,乖乖的跟著回去。” 陈大爷转过头来歉意的笑了笑: “见笑了,陈二这个小子,平日里有些愣,这次还好赶的急,没有出什么大事吧。” 易中海嘴角抽搐不已,好傢伙,一个愣字就想把这些事情一笔带过。 但是自己这边本来就有错在先。 而且这件事的走向对自己来说,可是重大利好。 至於赔多少钱,这又不关自己的事。 易中海摇摇头: “没事,大傢伙都能理解,人之常情嘛。” 一旁的贾张氏不干了,感情自己白受委屈了。 於是,她挥舞著胖手: “不行,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他得赔钱。” “没个100块,我就报警。” 陈大爷眼神诧异的看了一眼易中海,意思是这个人是哪个。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易中海尷尬的笑了笑: “这是贾东旭的娘,刚刚她拦在了陈二的面前。” 陈大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这就难怪了,有这样的母亲,能教导出什么好儿子来。” 贾张氏就要扑上来。 易中海赶忙拦住: “嫂子,你不要闹了,毕竟是东旭做的不对。” “你要是再胡闹,一会儿就难办了。” “要是人家咬住不鬆口,你就等著东旭吃枪子吧。” 贾张氏立马乖乖的看著易中海: “一大爷,你可要帮帮我们家东旭啊,他可不能吃枪子啊。” 易中海心里暗自鄙夷: “我巴不得他去死呢,不过自己还是得解决这件事。” “这样自己的声望才能恢復一些。” 他面目和善的看著贾张氏: “嫂子,你就放心吧,东旭可是我的徒弟,我还能不帮他?” 贾张氏这才安稳下来。 易中海见状满意的点点头: “陈大哥,你说这件事怎么办?” “要我说,不外乎是给点补偿。” “那你说多少。” “我估摸著不能少於三百。” “三百,这个不行,贾家的情况我可是清楚,家里没有这么多钱。” “易师傅,我这可是和他商议了好久才决定的。” 陈大爷笑呵呵的看著易中海: “你也知道那个小子是个楞的,要是下一次这个小子闯过来,我们没有及时赶过来。” “到时候发生什么事情就难说了。” 易中海嘴角抽搐著,这时候他才发现原来刚刚的一切都只是演戏而已。 但是自己心里明白可不行,大傢伙可不这么认为。 看来自己只能答应了,不然这件事就不好解决了。 易中海面色复杂的看著眼前这个笑意盈盈的老头。 这才是厉害人物,自己没有聋老太太之后,的確有些难以招架。 於是,易中海点点头: “我和贾家人商量商量。” 易中海拉著贾张氏来到了一边: “嫂子,人家要三百,你认为怎么样?” “什么?三百?哎呦,没有,这不是讹诈吗?” 易中海看见贾张氏又要开启自己的招魂仪式,连忙拦住: “嫂子,你不会想要陈二隔三差五拿著刀上门吧。” “还有东旭,你要多想想东旭啊。” 贾张氏呆住了,她可是对陈二印象深刻,自己刚刚差点就尿了。 想到以后时不时的来这么一遭,自己还活不活了。 贾张氏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 但是出钱?自己虽然有这么多。 但是对於一向爱財如命的贾张氏来说,这不是要她的命嘛。 於是,贾张氏看向易中海。 易中海,她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这是个有钱人。 三百对他来说,也就是洒洒水,而且,这个绝户留著这么多钱干什么。 还不如贡献出来,帮自己家渡过难关。 “一大爷,你可是东旭的师傅,你可要帮帮我们家啊。” 易中海一看就知道这老太婆不想出钱,自己当然也不想做这个冤大头。 於是,连忙推脱道: “我这也没有多少钱了,我和老太太住院都是的我的钱。” “还有东旭的钱也是我掏的。” 贾张氏脸色阴沉下来: “那怎么办,我们家可没有这么多钱。” “要不让大院里的大傢伙帮帮忙吧。” 易中海点点头: “只有这样了,但是这个钱人家现在就要,耽误不得啊。” “一大爷,你先帮忙垫上嘛。” 易中海看著眼前这一团五肉,不由得一阵油腻。 这个贾张氏真的是老也老了还使这招。 还以为自己和以前一样。 当然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自己岂是这么一个肤浅之人? “我家也没钱了,你想其他的办法吧。” 贾张氏无奈了,自己的这招对易中海来说可是百试百灵。 怎么这一次不灵了呢。 但是这也没办法,自己总得想个办法啊。 於是只得使出自己的绝招: “老贾啊,你睁开眼看看吶,易中海这个王八犊子不当人子啊。” “他这是要逼死我啊。” 易中海见状连忙拉住了贾张氏: “嫂子,你不要闹了,我去和人家再说说。” “陈老哥,你也看到了,贾家確实没有这么多钱,要不少一点?” 陈大爷似笑非笑的看著易中海: “老易啊,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这两天我可是调查了个清清楚楚,这贾家绝对能拿出这么多钱。” “就是知道这一点,我们才提出三百。” “毕竟我们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逼死人的。” 此言一出,大院里的眾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要是真的,那自己等人以前给贾家捐钱,岂不是接济了富人。 这是他们不能接受的。 第37章 如何破局 听到这话的易中海知道自己这几年的举动暴露了。 看来这下子想要大家给贾家出钱是不可能了。 自己刚刚建立的一点威望瞬间烟消云散。 他黑著一张脸努力思索著如何破局。 这个时候,只有两条路,一是他掏钱,二是贾家掏钱。 一是不可能了,他已经看出来了,贾家已经是粪坑了,他是不可能趟这趟浑水的。 自己的钱出去就不可能回来,做了这么多年的邻居,他可是对贾张氏的秉性知道的一清二楚。 所以也就只有贾张氏掏钱了。 於是,他看著贾张氏: “嫂子,看来这钱得你自己出了。” 贾张氏闻言立马不依了,看这架势又要使出自己的召唤大法。 易中海连忙打断: “嫂子,你要考虑考虑自己的儿子,要是闹到厂子里去,他的工作可能就没了。” “现在钱没了,將来还可以挣回来,要是工作没了,那钱可是一分少一分。” 贾张氏脸色难看的瞪了一眼易中海和陈老头。 挪动著自己庞大的身躯回了贾家。 这个时候,贾东旭正庆幸不已,看来自己的事情解决了。 贾张氏回来看著自己的儿子就是哭: “儿啊,你说说你这是惹的什么祸?” “娘的养老钱就这么没了。” 贾东旭看著自己老娘这个样子也是心疼不已: “娘,你放心吧,以后我每个月给你五块的养老钱。” 贾张氏立马精神了: “儿啊,咱们可说好了,你可不能反悔。” “你这话说的,肯定不反悔。” “好,娘这就去取钱去,咱们把这件事处理完了之后,你好好的过日子,啊~” “娘,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过日子。” 贾张氏欣慰的点点头,从枕头底下掏啊掏啊,找出一个布包,从里面数出了三百。 然后把布包珍之重之的贴身放好。 李向东看著贾张氏回到了屋子里,知道这件事也差不多结束了。 所以他也不多待,一路向著后院而去。 他刚刚可是看见秦淮茹朝著后院去了。 这个时候自己可得安慰好了。 一路小跑,终於赶上了秦淮茹。 “秦姐,你这是去哪啊?” 秦淮茹强忍著心头的委屈: “姐,无路可归了,准备去找老太太看能不能借宿几晚。” “这是吵架了?” 李向东这才看见秦淮茹嘴角的淤青。 “哎呦,这个兔崽子打你了。” “来,先来我家,咱俩聊聊。” 说著,李向东就把秦淮茹拉到了自己家里。 秦淮茹一进家门就抱住了李向东,嚎啕大哭。 李向东拍著秦淮茹的背: “不要哭了,乖。” “东子,棒梗他不跟我,你说的是对的,我以后指望不上他。” “听你这个意思,你是不准备和他过了。” “嗯,我以后就靠你了。” “好,这样,既然你主意已定,那咱们先解决你住处的问题。” 李向东摸著女人顺滑的脸蛋: “你可真是命好,今天许大茂他爸妈刚把他们的屋子卖给我了。” “以后你就住在那里,但是对外说就是我租给你的,你知道吗?” 秦淮茹呆呆的看著李向东: “你说,许富贵把房子卖给你了?他们去哪了?” “嗨,我哪知道啊,看他的样子挺急的,所以我就买了。” “咱们把里面收拾收拾,你就住进去。” “至於工作的事情,我明天去厂里给你问问,看能不能给你找个工作。” “东子,你也没多少钱了吧,工作的事情不著急,我想著先给你生个孩子,以后再说。” “这,也行,那咱们就得抓点紧了,到时候咱们还能问贾东旭要点抚养费。” “这么的,你先在这里等著,我先出去一下。” 说完,李向东就急匆匆的出了门。 这个时候,贾张氏刚刚不情愿的把钱给了陈老头。 陈老头满意的走了。 刘海中正准备宣布大家解散。 李向东连忙喊道: “易大爷,易师傅,大傢伙留步,这件事还没完。” 大家纷纷诧异的看著李向东,这不是已经给了钱嘛,怎么还有事。 於是,大家又坐了下来。 刘海中看见李向东就高兴,可以说,没有李向东他哪里可以这么快的升任一大爷。 於是,他和顏悦色的说道: “东子,你还有什么事,你说,一大爷给你做主。” “哎,谢您了,一大爷,不是我的事,是秦淮茹的事。” 此言一出大家纷纷反应过来,难怪大傢伙觉得少了什么人似的。 “有她什么事?” 贾张氏这个时候跳了出来: “这个小骚蹄子还敢有意见?” 傻柱这个时候很是不服: “怎么了,秦姐也是人,这件事是贾东旭做得不对,是他对不起秦姐。” “对啊,贾张氏你这个婆婆当得,真的是。” 刘海中点点头,清了清嗓子: “东子,你接著说。” “刚刚不是我觉得没事,想著先回去收拾收拾嘛。” “我就碰见了秦姐,秦姐背著包袱要去找老太太借宿。” “我上前问了几句,一看才知道秦姐这是被贾东旭给打了,这打的嘴角都青了。” 傻柱闻言气愤的站了起来: “好你个贾东旭,不当人子,自己做错事还打人,我看你是找揍了。” 说著就要去找贾东旭。 刘海中连忙示意周围的人拦住傻柱: “傻柱,你不要著急,这不是有咱们几个大爷在嘛,东子你继续说。” “哎,我就问了秦姐,才知道秦姐不准备和他过了。” “所以我就想著趁著这个时候给解决一下。” “毕竟易师傅也是秦姐的乾爹,这件事也得他做主才是。” 在场的眾人纷纷点头。 傻柱这个时候,笑的牙都快找不到了。 易中海此时也是心里从未有过的一种感觉,自己终於有为自己的孩子做主的时候了。 只有贾张氏阴沉著一张脸,她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刘海中喝了一口茶,看向易中海: “老易啊,这件事看来还得你来和贾家商量。” “你是秦淮茹的乾爹,这件事你得做主。” 易中海点点头,表示这件事他知道了。 第38章 当面问问 易中海笑著看向李向东,虽然因为这个小子,自己一大爷的职位丟了。 但是这个小子办的事情可是很符合自己的想法。 这不,秦淮茹要和贾东旭离婚,这不就是自己想要撮合的事情吗。 只要她和贾东旭离了婚,以后在这个大院里还不是得靠我这个乾爹吗。 自己再把她和傻柱凑到一块,这不就完美了吗。 自己以后养老可就不成问题了。 这个时候就得看我的手段了。 “东子,你去把秦淮茹叫出来,这件事咱们得当面问问。” “哎。” “嫂子,去把东旭叫出来,咱们得问问当事人的意思。” “哼~” 贾张氏冷哼一声,转身去找贾东旭了。 不一会儿,秦淮茹和贾东旭两个人都来了。 大家看见秦淮茹发青的嘴角,都是对贾东旭谩骂不已。 傻柱这个时候更是心疼的不行,在他看来,只要秦淮茹离了婚。 自己的机会不就来了嘛,这以后,秦淮茹就是自己的媳妇了。 易中海也是一脸阴沉的看著贾东旭。 贾东旭的行为这是打他易中海的脸啊,看来自己还是得收拾收拾这个傢伙。 转头和顏悦色的看著秦淮茹: “淮茹啊,我听东子说,你不想和贾东旭过了?” 秦淮茹先是看了一眼李向东,见他朝著自己点了点头,这才说道: “乾爹,我过不下去了,他们贾家不把我当人啊。” 说著,就哭哭啼啼起来。 这一哭,快把傻柱的心哭的化了,同时又愤怒不已,这个该死的贾家就知道欺负秦姐,自己迟早要他们好看。 “我自问作为一个媳妇,该做的都做了,但是他们对我的態度,你们都知道。” 大家都是同意的点点头。 “今天,贾东旭回了家没有一句和我解释的话,就直视著我做这做那。” “我只不过是没有答应,他就给了我一记耳光。” “你说说还有这样的事吗?他们这是不把放在一家人看待。” “既然如此,我也想通了,与其被他们欺负,我还不如回乡下,自己再找一个。” 此言一出,易中海和傻柱可就坐不住了。 要知道,这可是易中海养老计划的关键人选,这要是没了,他去哪找去。 至於傻柱的心思,那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易中海连忙说道: “淮茹啊,你可不能这么想,你即使离婚了,你也可以就在咱们大院待著,乾爹给你找住处。” “一大爷,我可以给秦姐提供住的地方。” “东子,你就那两间屋子,还是住到雨水的屋子里。” 傻柱这个时候打岔道。 “这个,今天后院许叔把他家的房子卖给我了,我就想著,与其空著,不如租给秦姐。” “这样,她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什么,许富贵把房子卖给你了?” “许富贵这是去了哪里?” 此时大院的人都是诧异的看著李向东。 “这个,东子啊,这件事我们怎么不知道啊?” 刘海中连忙问道,这可是房子啊,怎么就没卖给我呢。 要知道,刘海中也有三个儿子,以后结婚肯定面临的就是房子的问题。 一旁的阎埠贵也是急切的看著李向东,他们家更是,家里人口多,就挤在那么一个小小的屋子里。 “就下午的事情,我刚回来,许叔就急匆匆的上门了。” “他问我要不要房子,我就说要啊,但是我也没剩多少钱了。” “许叔估计是有急事,急需钱,看到我的钱也差不多,也就答应了。” “至於许叔去哪了,我可是不知道。” 大家这个是还有死了自己的那条心,依著这个情况,大概率是会租给秦淮茹了。 “至於租金,秦姐看著给就是了。” 李向东一脸憨厚的模样,使得大家对他的印象极好。 傻柱和易中海更是对他投向了感激的眼神。 易中海点点头: “好了,淮茹你住的地方也有了。” “咱们接下来说说离婚的事情。” “东旭啊,淮茹是不准备和你过了,你的想法呢?” 贾东旭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我就不离,我了钱娶回来的,凭什么离啊。” 此言一出傻柱坐不住了,这不是阻碍自己以后的幸福生活吗,自己坚决不能同意: “贾东旭,你要是识相的,你就赶紧和秦姐把事情了结了,不然我叫你好看。” 易中海更是意味深长的说道: “东旭啊,你听师傅的一句话,毕竟这件事还没有彻底结束,到时候要是一个不小心,你可是要吃枪子的,你啊,要考虑清楚啊。” 贾东旭打了个哆嗦,毕竟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 “好,我离,不过她净身出户,什么都不能带。” 易中海闻言倒是无所谓,毕竟自己想要的就是秦淮茹依靠自己,没有钱更好。 “贾东旭,你这也太不是人了吧,秦姐为你们家生儿育女的,伺候老伺候小,哪一点做的不如人意了,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李向东此时却不愿意了: “要知道,秦姐在城里又没有工作,你让她怎么生活?” “你必须得赔秦姐钱,保证秦姐可以在城里生活下去。” “是啊,东子说的对,贾东旭你真不是男人。” 傻柱也附和著。 易中海此时也不能说其他的了,毕竟自己是秦淮茹的乾爹,自己得站在她这边: “好,东子说的对,东旭你得赔钱,就给个一百吧,不然这件事可不是这么容易过去的。” 周围围观的群眾也是纷纷点头。 贾东旭看著这个样子,看来自己还是得出钱,不然自己以后可就没以后了。 他连忙看向贾张氏,贾张氏咬了咬牙,向著他比划了一个七的手势。 这个意思是以后每个月七块的养老钱。 但是为了自己的以后,贾东旭只好点了点头。 贾张氏这才磨磨蹭蹭从自己的怀里掏出自己的宝贝。 数出一百交给了易中海。 易中海满意的点点头,將手里的钱交给秦淮茹: “好,这件事就这样,明天的时候,淮茹你和贾东旭办一下手续。” 秦淮茹感激的点点头: “知道了乾爹。” 第39章 一起收拾屋子 全院大会就这样结束了,可谓是皆大欢喜。 只有贾张氏心疼自己的钱,不过想到以后每个月可以有一大笔钱回来,自己的这心情就好了不少。 贾东旭对此更是无所谓,不然也不会去找其他女人。 年纪更小的棒梗估计还不明白髮生了什么。 傻柱更是满意的不行,这下子自己距离秦姐又近了一步。 李向东在结束之后,就和秦淮茹一起去收拾屋子了。 同行的还有傻柱和一大妈。 由於许富贵走的比较匆忙,所以家里的大多数东西还没有搬走。 秦淮茹只需要搬一床被子就可以了。 所以这大大的减少了麻烦。 秦淮茹很是感激的写了帮助自己的人。 接下来的几天,秦淮茹就要和易中海他们一起吃饭了。 想到这里,李向东就知道易中海这个老东西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撮合傻柱和秦淮茹。 这可不行,这可出给要自己生孩子的女人,李向东不允许这件事的发生。 看来自己的计划该开始进行了,正好明天是周末,自己可以有时间处理这件事。 半夜,当所有人都陷入梦乡的时候,李向东悄悄地潜入了秦淮茹的屋子。 又是一夜鱼龙舞,李向东早早地起床。 今天自己可是有事情要办。 李向东先是打来吃了王媒婆的家。 王媒婆是附近最有名的媒婆。 看到是李向东来了,很是惊讶: “东子,你这是来?” 李向东笑呵呵的將手里的东西递给王媒婆: “我这是来请王婶您帮忙的。” 王媒婆诧异的看著李向东: “这猪肉可是稀罕物,你这事还是先说的好,王婶怕帮不了你。” “哎,王婶你放心,这件事您可是专业的。” “我说东子,你不会是想说媳妇吧,你也不用这么著急吧。” “婶子,我有对象了,我这是想让你帮我柱子哥找个合適的媳妇。” 王婶一听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院的那个傻柱啊,还是算了吧。” 李向东一看这还行? 於是连忙说道: “王婶,你放心,这下柱子哥一定好好的相亲。” “以前是有人在捣乱,咱们这件事得悄悄的进行。” 王媒婆一听这里面还有事情,也就点头答应下来。 “好,我这就给他找去。” 她接过猪肉就要出门。 李向东连忙拦住: “王婶这件事咱两个还得商议商议。” “商议什么啊?” “您啊,要给我柱子哥找一个厉害点的,您知道的我柱子哥这个人人不坏,但是他的脾气一般人可是受不了。” “再加上我们院里总有人搞破坏,所以要是女方不厉害,迟早也是不成。” 王媒婆会意的点点头。 “还有,您啊,给我柱子哥找个胸大屁股大的,到时候保证迷得他五迷三道的。” “好嘞,这事包在我身上,我手上刚好有这么个姑娘,我一会儿就给叫来。” “哎,好,那谢谢王婶了,不过咱们这件事还是得悄悄的来,希望王婶可以保密,事成之后,小子和我柱子哥另有厚礼备上。” 王媒婆笑著点点头,保证这件事没有问题。 李向东这才笑著和王媒婆告別。 今天自己的事情比较多,自己得抓紧点。 回到四合院,直奔傻柱的屋子: “柱子哥,我有件好事你要不要听。” 傻柱正睡的香,就被李向东给叫醒了。 “东子,你这是干嘛啊?” 李向东放低了声音: “柱子哥,你要媳妇吗?” 傻柱一下子醒了过来。 难道是秦淮茹准备嫁给自己了? 这可是大好事啊,傻柱立马打起精神: “东子,你说的不会是秦姐吧。” “嘿,柱子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人家今天才要去办离婚,就和你成婚吗?” “秦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傻柱一下子没了精神: “你啊,就知道逗我玩。” “可没有,我这可是说的真的。” “你知道隔壁院的王婶吗?” “就是那个媒婆啊,当初还给我说过几个呢,不过一个个的可长得不咋地。” “这不,我刚刚出去的时候碰上了。” “王婶可是说了,她现在手里有个姑娘,长得那是一个好看,胸大屁股大的。” “我这不是赶紧过来找你了吗。” 傻柱一听这个,拉住李向东: “东子,你说的是真的?” 至於秦淮茹?抱歉,黄大闺女不香吗? “我骗你干嘛呀,快起来,咱们去外面见见。” “在我这个屋子不行吗?” 李向东一脸嫌弃的看著傻柱的屋子。 傻柱一脸尷尬的挠了挠鸡窝头。 於是,连忙起床。 不一会儿,傻柱收拾妥当。 李向东就来到了饭店,这是他和王媒婆商定好的时间。 傻柱不住的打量著外面。 不一会儿就看到傻柱的眼睛直了。 李向东也顺著傻柱的眼神看去。 只见这姑娘真的和自己说的一样胸大屁股大,长得也是极其標誌。 暗道失策了,怎么给傻柱找了个这么漂亮的。 不过,为了自己的计划,也只能便宜这个傢伙了。 李向东连忙拉了一把傻柱: “柱子哥,注意形象。” 傻柱立马站起身来,来到王婶面前: “王婶麻烦你了。” 王婶一看傻柱这个样子那还不知道这事成了,於是笑了笑: “柱子啊,这人我可是带过来了,能不能把握住,这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 “哎,嘿嘿嘿。” 李向东一把拉过傻柱: “柱子哥,你要是相中了,你就听老弟一句话,你两个领了证之后再在咱们院子里说。” “东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就听我的就是,我还能骗你不成?” “成,我听你的。” 李向东这才笑著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王媒婆: “王婶,那咱们先走吧,我这边还有事情。” 王媒婆也是会意的点点头: “小云啊,你和柱子好好相处,我就先走了。” 小云红著脸点点头。 李向东和王婶出了门,才问起女方的情况。 才知道不要看对方那副娇羞模样,那可是力大如牛,从小习武,因此饭量也是极其的大。 在这个年代,人家一知道这个情况就纷纷退缩了。 第40章 眼前娇柔的女子 李向东满意的点点头,有这么一个武力值高的女子,恰好可以配上傻柱。 至於饭量大,这不是正好嘛,傻柱以后的饭盒就自己保管吧。 院里自己的秦淮茹。 李向东和王媒婆告別,然后回到了四合院。 自己今天可是有事情,恰好是周末,怎么也得去找娄晓娥玩一玩。 饭店里,傻柱看著眼前娇柔的女子,满意不已。 小云也是娇羞的打量著眼前的男子。 自己可是听媒婆说了,眼前的男子虽然长得老了一点。 但是自己有两套房,有个妹妹。 还是个厨子,这完美的符合了自己的要求。 要知道自己饭量大的別人都不敢娶自己。 这下自己可得把握好机会,看对方的样子对自己很满意。 於是,她和傻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著。 只见她看著傻柱: “柱子哥,我觉得你这个人挺好的,咱们也合適。” 傻柱听得连连点头: “是啊,小云,我也是这么觉得。”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可是,我不想骗你,我还是不能嫁给你。” 小云一脸惭愧的低下了头。 傻柱急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嘛,怎么了这是: “小云,你说,是什么事情,怎么就不能嫁给我了?” 小云红著脸说道: “柱子哥,我看你是个好人,我也就不瞒你了。” “我这个人太能吃了,这就是我一直许不了人家的原因。” 傻柱却是鬆了口气: “妹子,没事,能吃点好,我可是厨子,再怎么也饿不著你。” “柱子哥,还是算了吧,我真的太能吃了,你还是找个適合自己的姑娘吧。” “妹子,我就是看上你了,咱不怕,不就是能吃点嘛,你柱子哥不怕。” “柱子哥你真好,不过你还是先了解清楚咱们再说吧。” 傻柱还要说什么,小云连忙打断了他: “咱吃完饭,你要是还愿意,我就嫁给你。” 傻柱这才不说话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傻柱看的是目瞪口呆。 只见小云三两下一个大馒头,傻柱满是怀疑的看著小云的嘴。 也不大啊,樱桃小嘴,这是怎么塞下去的。 不一会儿十几个大白馒头下了肚,小云这才停止。 整个饭店的人都是看的目瞪口呆。 见过能吃的,没见过这么能吃的,还是个女的。 小云拍了拍肚子,然后盯著傻柱的眼睛: “柱子哥,想必你也看到了吧,这就是我平日里的饭量。” “你也不用多说什么了,咱们就当交了个朋友。” “这顿饭就当我请你了,我先走了。” 说著就要起身。 傻柱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连忙拉住了小云: “妹子,没事,哥相中你了,以后咱们大不了日子过得苦一点。” “哥有手艺,以后哥可以多接点活。” “放心,饿不著你。” 小云感动的看著傻柱。 不容易啊,终於把自己嫁出去了,每回到这里人家男方就被嚇跑了。 终於有这么个人不嫌弃自己。 “柱子哥,你可是想好了,以后,” “妹子什么都不说了,哥就是看中你了,哥想好了。” “那好,咱们这就去领证。” 傻柱愣住了,这么快的嘛。 小云看他这个样子,以为他是不愿意: “柱子哥,你怎么了,不愿意吗?” 傻柱连忙说道: “不是,这也太快了吧,我不得见见你爸妈吗,商量商量彩礼的事情。” 小云含情脉脉的看著他: “不用了,我爸说了,只要你愿意娶我,我们家不要彩礼。” “你看户口本我都带著了。” “这不行,哪还能不出彩礼的,妹子,这样吧,我出十块的彩礼。” “到时候婚礼的事咱们商量著来,该有的咱不能少。” “柱子哥,要不你现在和我去见我爸妈。” “哎,好,不过,你先在这里等等,我先去拿点东西。” 说著傻柱就往外跑去,临出门还嘱咐道: “妹子,你等著我,我马上回来,你饿了再吃点。” 说著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小云一脸呆滯的看著这一幕,这不会跑掉了吧。 但是又不像,自己还是等一等吧,万一是真的呢。 自己可是不小了,好不容易碰上个不嫌弃自己的。 傻柱是一路疾驰,进了四合院就直奔后院。 这个时候,李向东正准备出去找娄晓娥呢。 刚刚秦淮茹才和易中海他们出去办理离婚手续了。 自己这才放心的准备出去。 傻柱看见推著自行车的李向东连忙拦住: “东子,你先等等,哥哥需要你帮个忙。” 李向东诧异的看著傻柱: “柱子哥,你先缓口气,慢慢说。” “东子,你是不是能搞来物资。” “那得看你什么时候要了,不过柱子哥,你不是在那什么嘛,这是。” “我这不是要去见小云的父母嘛,咱不能空手上门不是。” 傻柱连忙说道。 这下,大院的其他人都听见了,连忙问道: “呦,柱子这是要结婚了?” “这可得好好把握住了,年纪也不小了。” 傻柱连忙向著大家回应几句,然后说道: “东子,你可得帮帮哥哥。” “柱子哥,你说吧,你要什么,弟弟给你办了。” “这个茅台有吗?” “柱子哥,你先说,我记一下,到时候再说有没有的事。” “哎,好,这个茅台先来上两瓶,烟拿上两条,还有大白兔。” “嗯,好两瓶茅台,柱子哥,这个可贵啊,现在你又急著要,价钱肯定不便宜。” “没事,你只要拿来就行。” “这两瓶酒可就得20,我这可不是瞎报价,柱子哥你就是自己去黑市买,说不准比我这还高。” “哥哥知道,这个价钱买都买不到。” “烟的话,拿两条大生產?” “拿好的,拿好的,有中华吗?” “柱子哥,你这是不过了,中华我是有,但是,你就拿两盒吧,不然不值当的。” “也行,这个你两盒也得10块。” “大白兔就按著市价来就成。” “水果要不要?” “啥?东子你还能搞来水果?” “这说的,你就说要不要。” “要,来点苹果,香蕉。” “好,这就差不多得50了,柱子哥,你可得想好了。” “想好了,你去弄吧。” 第41章 你这是什么话 李向东看傻柱这个样子只得点点头: “好,我这就去找去,柱子哥你在哪等我?” 傻柱连忙道谢: “我就在咱们院里等你就行,你快去快回。” “这个,你等一下。” 说著,傻柱跑回自己家,然后拿著一沓钱就跑了出来: “东子,这是60,这多出来的10块就当,” “柱子哥,你这是什么话,这是你的大事,我还能挣这个钱?” 说著,李向东数出50,然后把剩下的递给傻柱,急匆匆的走了。 “哎呦,柱子,你这可是下了血本了。” “嗨,好不容易人家相中我,我不得表示表示?” “行啊,要知道你是这么个样子,说什么也不能让这姑娘抢了先去。” “不过这东子真的是有本事啊,这才几天就能搞到这些东西?” “这以后咱们是不是也能从这里买啊。” “先等东子回来再说吧,这东西可不好整。” 傻柱也是一脸期待的等著。 李向东先是骑著车向外走去,然后在一个饭馆里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然后骑著车子朝著四合院走去。 在离四合院不远的地方,找了个角落,从自己的空间里把东西买了出来。 水果倒是不用钱,其他的了5功德值。 这些对於现在的李向东来说不是什么高价格。 然后,把他们放在一个袋子里,骑著车回了四合院。 傻柱此时看到李向东连忙迎了上来: “东子,怎么样。” 李向东从自己的车座上拿下口袋,递给傻柱: “幸不辱命,你点点。” 傻柱惊喜的接过袋子,然后满意的点点头: “东子,大恩不言谢,我走了。” 说著,就往外跑去。 李向东见状也不进去了,转身骑著自行车朝著娄晓娥家里驶去。 这个时候大院的眾人可是对李向东的能力心服口服。 想著自己以后可得和东子搞好关係,这样自己以后也能从这里拿东西。 小云在这里呆呆的坐著,这都快一个小时了,她严重怀疑傻柱跑了。 她失望的站起身来。 不料这个时候,傻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小云等急了吧,咱们走吧。” 小云喜极而泣。 “这是怎么了?哭什么啊?” “没事,柱子哥,咱们走。” 说著高高兴兴的拉住了傻柱的手。 傻柱一下子呆住了,这可是他第一次牵女孩的手。 他就这样一路傻笑的和小云走了。 李向东来到娄晓娥家附近,这才想起来自己好像没和人家约好。 自己也不能进去,於是踌躇不已。 这个时候,娄半城发现了在自己家门前徘徊的年轻人。 连忙叫过一旁的妻子: “你看看上次是不是他送晓娥回来的?” 娄谭氏仔细打量了一下: “就是这个小伙子。” 娄半城思索了一下: “去把晓娥叫下来。” 娄晓娥不一会儿走了下来。 昨天回来之后,她就一直想著李向东的话。 今天是周末,这个时候了,李向东还没来找自己。 娄晓娥鬱闷不已。 “晓娥,你过来,看看是不是这个小伙子。” 娄晓娥这才看到在自己家门外的李向东: “爸~” “去把他叫进来,爸爸和他聊聊。” “爸~” “去。” 娄晓娥连忙跑了出去。 李向东想著是不是自己叫一声,不过似乎不太好。 扔石子?这个要不试试? 於是,他开始从地上找石子。 娄晓娥看见他低著头不知道干嘛,於是好奇的问道: “李向东,你干嘛呢?” 李向东打了个激灵,看见是娄晓娥这才笑著说道: “我这不是想著找个石子,敲打你的窗。” “要死了你。” “走吧,咱们今天去哪玩?” 娄晓娥低著头时不时的瞟一眼李向东的表情: “这个,你需要和我进去一下,我爸要见你。” “见我?” “怎么,你不愿意?” “愿意,怎么不愿意,我就是怕你爸妈看不上我。” 娄晓娥拍著胸脯: “你放心吧,我爸可好了。” 李向东盯著不断起伏的山丘看呆了。 娄晓娥娇羞不已: “李向东,你个老流氓。” “嘿嘿,这不是太好看了吗,咱们进去吧。” “哼,你进去以后好好表现,不然,哼哼。” 李向东连忙点头: “你放心吧,一定的。” 李向东和娄晓娥进了家门。 一眼就看到了娄半城。 娄半城一脸和善的样子,不过似乎这段时间过得並不好。 看著有些憔悴苍老的样子。 李向东连忙打著招呼: “伯父,伯母,你们好,这初次登门,没有带东西,失礼了。” 娄半城笑著说道: “哎,不在这些,东子,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可以,您隨意。” “东子,坐,我叫你进来呢,是想了解了解你。” 娄晓娥拉著娄半城的胳膊不住的摇晃: “爸,这有什么好了解的。” “晓娥,既然你喜欢他,他也喜欢你,我了解了解情况怎么了,是不是东子?” “爸,你说什么呢,谁喜欢他了。” 娄晓娥娇羞不已。 李向东连忙回应道: “应该的,应该的。” 娄半城满意的点点头。 接下来,娄半城就详细的询问了李向东的基本情况。 不由得大为满意,不说其他,就说和他的对话当中,就知道这个小子不简单。 於是问道: “东子,你对我们这些人的处境怎么看?” 李向东迟疑的看著娄半城: “这个,,” “你有什么说什么,不要顾忌其他。” “实话实说,您现在的处境並不好,而且以后您的处境只会越来越差。” 娄晓娥连忙给李向东试著眼色,这个傢伙这是在瞎说什么呢。 娄谭氏也是一脸的气愤,她认为这个人是来趁火打劫的。 娄半城却是严肃的看著李向东: “你觉得还有转机吗?” “这个,倒是有个立功的机会,就看伯父你愿不愿意钱了。” “哦?说来听听。” “伯父,我事先说明,这只是一个立功的机会。” “您要是想改变,就需要把自己明面上的財富光,然后您和伯母需要过几年苦日子。” 第42章 什么办法 娄半城作为一位大商人,当然对於现在他的处境了解甚深。 这几天他可谓是吃不好也睡不好,不过实在是故土难离。 他身边的朋友这几天都在商量著去国外发展。 他不愿意,他还是爱这片土地的。 听到李向东这个时候有办法,那是喜出望外。 连忙拉著李向东问道: “东子,你说说,什么办法。” “只要可以,我一定办。” 李向东捋了捋思路: “伯父,你也知道我是轧钢厂的採购员,虽然时间不太长,但是还是能看出一些问题的。” “这几天我们採购员的日子不好过,从乡下收不到东西。”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乡下也没有余粮了。” “再看看咱们城里,粮食的价格是越来越高。” 屋內的其他人都是点头,这些事情,他们可是很熟悉。 娄半城眼前一亮: “东子,你的意思是以后的粮食只会越来越少,咱们可以从这个方向著手?” “是啊,到时候国家缺粮,伯父不知道有没有这样的渠道可以弄到粮食?” 娄半城为难的看著李向东: “东子,伯父虽然也算是有钱人,但是咱们一个国家的粮食。” “我可没那么多钱。” “伯父,此言差已,您只要把明面上的財富都用来购买粮食。” “让国家看到您的决心,他们是不会为难您的。” “只不过以后您全家的生活可能会不太好过。” “毕竟外面的穷苦大眾都是过得这种生活,您家却是这样的生活,难免招人妒忌。” 娄半城毫不犹豫的说道: “这些钱,我当然捨得,以后过苦日子也无所谓。” “今天我可以睡个好觉了,东子啊,你可要常来我们家。” “以后晓娥可要託付给你了。” 娄半城看著李向东这张帅气的脸,是越看越喜欢。 娄晓娥闻言红著一张脸不依了: “爹,你说什么呢,谁要託付给他了?” “哈哈,这不是迟早的事情嘛。” “等爸爸处理好手头的事情,你们两个就结婚吧。” 娄晓娥羞的跑到了楼上。 李向东却是爽快的答应: “伯父,你也不必著急,毕竟时机得把握好。” “你放心,这件事我有把握。” “那我就放心了,那我上去了。” “去吧,去吧,晓娥这个丫头还害羞,年轻人嘛多出去玩玩。” “哎,是。” 李向东笑著上了楼。 娄半城满意的看著娄谭氏: “怎么样,这个小子比许大茂强吧?” “以后咱们家就不用愁了,可以安稳的过自己的日子。” 娄谭氏也是笑著说道: “確实,不过老爷,他刚刚说的事情靠谱不靠谱啊?” “这件事其实我也早已注意到,只是没往这个方向想而已。” “这件事十拿九稳,只是要苦了夫人你,要和我过苦日子。” 娄谭氏依偎在娄半城的怀里: “和你在一起,我不怕苦。” 李向东快步跑上了二楼,来到娄晓娥的房间门口,轻轻的敲了敲: “晓娥,开门。” “你来干什么?” “你不出去玩了?” 娄晓娥这才反应过来。 “是啊,自己今天可是准备出去玩的。” 於是,拍了拍自己滚烫的脸颊,给自己降降温。 今天自己可是出了洋相,李向东那个傢伙一定会取笑自己。 自己才不能给他这个机会。 娄晓娥心里暗暗想著,等到自己感觉好多了,这才起身打开了房门: “进来吧。” 李向东探头探脑的站在门口看著。 这个样子逗笑了娄晓娥: “你进来啊,在那里看什么?” “我这算不算登堂入室,下一步就是窃玉偷香了?” “瞎说什么呢,快进来。” 娄晓娥赶忙把李向东拉了进来,自己要是不抓紧拉回来,还不知道这个男人说出什么话呢。 这可是在自己家里,要是被自己的父母听到,自己这不是丟大人嘛。 李向东笑眯眯的看著眼前脸上红晕还未消散的娄晓娥: “晓娥,你真美。” 娄晓娥刚关好门,转头看向他: “你这个人,就知道口,一点也不像昨天的那个样子。” “哼哼,本性暴露了吧。” “晓娥,我这是发自內心的感嘆,你可不能这么污衊我。” 娄晓娥看著李向东委屈的样子,觉得搞笑极了。 “你啊,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咱们一会儿出去玩什么?” “就这么著急的出去啊,我不得在你的闺房里好好呆呆?” 李向东挑著眉毛看著娄晓娥。 “你这个流氓,说什么呢?” “咱们以后可是要结婚的,我事先收点利息不为过吧。” 说著,李向东就吻上了娄晓娥的两片红润。 娄晓娥就这样呆呆的被李向东吻著。 良久,李向东才放开她,不放不行啊,这个丫头真对得起自己的名字。 和自己吻了这么久,都不换气的。 李向东捏了捏娄晓娥的脸。 娄晓娥这才缓过神来,长长的换了口气。 然后脸红耳赤的扑在了床上,含糊不清的说道: “李向东你这个流氓,你偷袭,呜呜呜。” 李向东上前扳过娄晓娥的身子,在对方含羞似怒的眼神中又是深深的一吻。 良久李向东搂著瘫软的娄晓娥,调笑道: “这次可不是偷袭了,嘿嘿。” 娄晓娥无力的拍打著李向东的胸脯: “李向东,你要是不对我好,我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放心吧。” 李向东深情的盯著娄晓娥迷离的眼神: “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知道我爱上了你,老天保佑,你和我在一起了。” “晓娥,我会对你好的,你以后给我生一大堆娃娃我就满足了。” 娄晓娥脸上的红晕久久不能散去: “你这个人,就知道欺负我。” “怎么,你不喜欢?” “討厌。” 李向东摸了摸娄晓娥的头: “好了,时间宝贵,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出去玩吧。” “不然,你今天就出不去了。” 娄晓娥恼羞成怒: “哼,坏傢伙,都怪你,要不是你。” “怎么,我就问你喜不喜欢?” “哼,討人厌。” 第43章 对此毫不在意 四合院內,易中海的脸漆黑如墨。 今天本来是个好日子,自己的计划也顺利的进行。 但是自己高高兴兴的和秦淮茹回到四合院。 这才知道,傻柱去相亲了。 相就相唄,又不是没相过,自己长久以来的算计哪里是这么好破的。 傻柱的名声早已烂大街了,易中海对此毫不在意。 只要最后傻柱可以和秦淮茹在一起,自己就放心了。 毕竟从傻柱以往的表现来看,傻柱这个傢伙对秦淮茹可谓是垂涎欲滴。 自己作为秦淮茹的乾爹,傻柱以后还不得使劲的討好自己? 想到这里,易中海就笑出了声。 不过当听到,傻柱这是去见对方父母去了。 易中海愣住了,这个傻柱子,这么快的嘛。 这是哪家的姑娘眼瞎了,真的是岂有此理。 易中海竭力控制著自己的表情,笑著和秦淮茹告別。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不住的嘆著气。 一大妈见状不由的奇道: “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 易中海没好气的回道: “怎么了?还不是傻柱那个傢伙,居然去见女方父母了。” 一大妈一脸惊喜的说道: “这不是好事吗?柱子终於也要找到媳妇了,这可太好了。” 一大妈可是真心对傻柱好,毕竟自己从来没有过孩子。 对傻柱和何雨水就和对自己的孩子一样。 易中海冷哼一声: “好什么好?这个傻柱子不是想娶秦淮茹嘛?” “嗨,秦淮茹已经嫁过人了,哪里有黄大姑娘的好。” 一大妈不同意自家老头的看法: “这可是好事,可惜老太太现在谁也认不得,不然说不得多么高兴呢。” 易中海不想说话了,自己家这个媳妇,完全和自己不是一道人。 要不是为了自己的名声,自己早和她离了。 易中海烦躁的走出房门,来到了后院聋老太太家。 推门而入,聋老太太此时正不知在思索著什么。 易中海也没在意,这个老太太这几天一直是这个样子。 “老太太,柱子也马上结婚了,你要是想起事情来,估计高兴的不行。” 聋老太太的眼神似乎有別样的神采。 “可是,她不是喜欢秦淮茹嘛,我好不容易是的秦淮茹离了婚,这下他又整这一出。” “不行,我得把这段婚事给他搅和黄了。” “不然以后娶进门的媳妇还不知道怎么对我们呢。” 说著,易中海就要起身出门。 此时后面传来一阵颤颤巍巍的声音: “中海?” 易中海惊喜的转过身来: “老太太,你好了?”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这意味著自己以后在这个四合院里又可以恢復当初的样子了。 聋老太太笑著点点头: “我大孙子呢?” 易中海脸上的笑容一滯: “哦,这不是去见女方的父母去了。” 聋老太太笑著拉住易中海的胳膊: “什么?柱子找著对象了?” “你见过没?” “我也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今天回来大伙都这么说。” “哎呦,谢天谢地,这可真是太好了。” 易中海烦闷的摇著头: “老太太,好什么呀好。” “傻柱这个小子,当初不是喜欢秦淮茹吗?” 聋老太太摆了摆手: “你啊,不要担心这些,我知道柱子是个好的,你放心吧。” “你可不准使坏,你听著了吗?” 易中海打了个哆嗦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知道了,我不管了还不成吗?” “你这话说的,到时候结婚不得你给撑场面啊,你可不要因小失大。” “哎哎,好,老太太,那我先出去了。” 聋老太太挥了挥手,毫不在意。 转过身的易中海不由得带上了一丝狰狞。 这个老太太要不是和自己一条心,那就不是助力了。 看来自己得想个办法,不过想到过去的事情。 他不由得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还是顺其自然吧。 秦淮茹此时从窗户上看见神色复杂的易中海回到了自己家里。 不由得想到: “难道是老太太醒过来了?” “自己可得去打声招呼去。” 想著,秦淮茹收拾了一下东西,来到了聋老太太家里: “老太太,我过来和您打声招呼,以后我就在后院住著了,您要是有什么事情儘管吩咐。” 聋老太太一脸慈祥的看著秦淮茹: “淮茹啊,你这也算是脱离苦海了,以后好好的过日子,找一个疼自己的。” “院里有什么事情,你和老太太我说,老太太我还算有几分薄面。” 秦淮茹抹著眼泪: “老太太,我,” “乖,不要哭了,是贾家没福气。” “不要说其他的了,就是那个小的你也指望不上,你还不如不去想他,以后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可是那是我的儿子啊。” “你啊,要相信老太太的这双眼睛,老太太我看不错的。” 秦淮茹不住的抽泣。 “哎呦,这小脸蛋,太太问你一句话,你可得如实的回答。” “老太太,您问吧,我一定实话实说。” “淮茹啊,你对柱子怎么看?” “柱子人很好,老太太您什么意思,不会是想要我和柱子。” “这可不行,我配不上柱子,柱子还是找个黄大姑娘吧。” 聋老太太满意的点点头,看来这个秦淮茹还是识时务的。 “好了,別哭了,咱们好好的过日子就行,老太太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秦淮茹连忙起身回到了自己家中。 这个聋老太太真的是,以后还是少打交道的好。 自己以后就靠东子就好,也不和他们多打交道。 想到李向东,就不由得向著那边望去。 这个聋老太太清醒过来,自己以后可怎么办吶。 东子和自己的事情不会暴露吧。 秦淮茹不由得担忧,可是自己只是个妇道人家,哪里有什么好办法。 看来这件事还是要和李向东说一声才好。 不知道这个傢伙跑到哪里去了,今天是周末。 也不想著来看看自己。 此时的李向东却是没想到聋老太太清醒了过来。 他正一脸懵逼的看著自己的系统。 刚刚突然弹出来的提示可是使得他大吃一惊。 第44章 你看什么呢 李向东此时正和娄晓娥一起愉快的玩耍。 这个时候系统弹出了一个提示。 显示自己多了5万的功德值,李向东呆愣愣的看著系统的提示。 原来是傻柱结婚了,作为四合院世界的天命之子。 傻柱终於摆脱了上一世的命运,系统直接奖励了5万的功德值。 这可是给了李向东一个大大的惊喜。 “李向东,你看什么呢,口水都流下来了。” 李向东回过神来,娄晓娥正撅著小嘴不满的看著自己。 “哈哈,我这不是想著咱俩一会儿去吃什么嘛。” “哼哼,我才不信。” “走吧,咱们去吃烤鸭怎么样?” “要不换个別的吧,你的工资也不高,还是省著点。” “放心啦,我有钱,你不用为我担心,走啦。” 李向东拉著娄晓娥有说有笑的走著。 另一边,傻柱也是一脸傻笑的回了四合院。 阎埠贵在门口正在浇,一看到傻柱就惊讶不已: “傻柱这是?” 傻柱拉著小云的手: “嘿嘿,三大爷,这是我媳妇,小云。” “小云,这是我们院的三大爷。” 阎埠贵看著眼前的姑娘,不由得感嘆傻柱的命好: “柱子,小云一看就是好姑娘,你可得好好对人家。” “三大爷,您放心,我一定对她好。” “不过,柱子,这天也不早了,你这是?” “三大爷,放心,我俩可是领了证的。” “你也別怪三大爷,主要是你要小心贾家,他们家这下可是逮住人就要咬,咱们还是小心的好。” 傻柱点点头,连忙感谢阎埠贵。 要不是阎埠贵提醒,自己都忘了今天是贾东旭和秦淮茹离婚的日子。 想到秦淮茹,傻柱就不由得一阵愧疚。 可是看著眼前的小云,傻柱的愧疚就一股脑的拋之脑后。 毕竟自己这个可是自己的媳妇。 这时候走,大院的眾人也是看到了大院门口的傻柱、 纷纷上来恭喜: “哎呦,柱子,这就是你媳妇啊,行啊,你小子。” “是啊,柱子,你可得好好的对人家,不然我们大家可不依。” “对了,柱子什么时候办席啊?” 傻柱笑呵呵的回答著眾人的问题: “下个周日,到时候大家可都要来帮忙。” “这话说得,咱们这么些邻居一定来,你不说我们也来,大傢伙说是不是?” “是啊,柱子,放心,这次一定办的体体面面的。” “嘿嘿,那就谢谢大家了。” 这时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哎呦,这姑娘是傻的吧,嫁给这么个傻柱子,下辈子可就完了。” 傻柱一下子脸色就不好看了。 本来今天是自己大喜的日子,自己也不想节外生枝。 谁知道有人说这样的话。 在场的眾人也是一脸嫌弃的看著说话的人: “贾张氏,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你就给我闭嘴。” “是啊,一天天就知道吃的东西,连句好话都不会说。” 大家可都是知道易中海不再惯著贾张氏了。 而且,易中海也不是一大爷了,大家可不会惯著她。 贾张氏却是没有这个觉悟,依旧张嘴就骂: “你们这些生孩子没屁眼的,小心我家老贾上来把你们勾走。” “我老太太说几句话不行吗?” “就傻柱子这个样子,娶的媳妇也是傻的。” 傻柱一脸阴沉,就要上前教训这个老太婆。 没想到自己的手上传来一阵大力,使得他难以移动半分。 傻柱一脸诧异的看著小云,没想到自己媳妇的力气这么大。 嗯,对得起自己的饭量。 小云对著傻柱甜甜一笑: “柱子哥,咱们不和他计较,咱们好好的过日子。” “这位大婶怎么这么胖啊,是不是比我还能吃?” 傻柱想到小云的饭量,不由得笑了起来。 大傢伙也是纷纷附和: “小云吶,你的饭量哪里可以和这婆子相比。” “对啊,这老太婆就知道吃,一天懒得要死,咱们不和她一般见识。” 傻柱表情古怪的看著眾人,心道,你们这是不知道我家媳妇的饭量。 “你们这群王八蛋,就知道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老贾啊,你快睁开眼看看吧。” “老贾啊,你快上来把他们带走吧。” 大家一脸晦气的看著贾张氏。 小云这个时候,一脸害怕的指著贾张氏: “柱子哥,这位婆婆是不是在搞封建迷信,这是不允许的,我们去找街道办吧。” 大家纷纷诧异的看向小云,但是看到她怯生生的模样,也就把自己心里的怀疑放过了。 这明显是被嚇著了,才说出这样的话。 傻柱看的是心疼不已,连忙拉到自己的身后,指著贾张氏怒喝: “贾家婶子,我自问平日里对得起你,但是你要再这么说话,小心我报街道办。” 贾张氏此时早已被嚇的说不出话来。 自己的好日子才开始,才不想被改造呢。 她低著头灰溜溜的回到了自己家。 人群中的易中海默默打量著小云。 是个好生养的,但是这柔柔弱弱的性子,自己还是得调教调教。 这样自己以后的养老事业才可以放心。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人家上面有人罩著呢。 他和一大妈笑盈盈的走了出来: “柱子,你可是终於找到媳妇了,我们也放心了。” 傻柱连忙拉著小云介绍道: “小云,这是一大爷,和一大妈,平时对我可好了。” 小云也是打了个招呼: “一大爷,一大妈你们好。” “好好好。” 一大妈高兴不已。 一大爷这个时候说道: “柱子,快领著媳妇去后院见见老太太,老太太清醒过来了。” “是吗?” 傻柱一脸惊喜的看著易中海。 “是啊,一听到你找了个媳妇就好了。” “嘿嘿,好,小云,咱们走,去见见我奶奶。” 说著,傻柱拉著小云,向著后院走去。 这个时候,秦淮茹满脸笑意的看著傻柱: “恭喜啊,傻柱,你终於找到媳妇了。” 傻柱一脸复杂的看著秦淮茹,然后给小云悄声说了几句话。 小云点点头,然后打招呼: “秦姐,你好,我是小云。” 第45章 看看这是谁 傻柱和秦淮茹打了一声招呼之后,拉著小云来到了聋老太太的房间。 “老太太,我听说您好了。” 聋老太太早就等不及了: “哎呦,我的耷拉孙回来了,快给奶奶看看。” “嘿嘿,奶奶,你看看这是谁?” 傻柱笑著把小云拉到了聋老太太跟前。 聋老太太上下打量著眼前的姑娘。 “是个好生养的,好好好,我耷拉孙找了个好媳妇。” “奶奶,你说什么呢?” 小云一脸娇羞。 “哈哈,好,要是傻柱子对你不好,你可要找奶奶来,奶奶给你做主。” “嗯。” “好了,快让傻柱带著你去认认人,咱们儘量不要得罪人。” 傻柱点点头,拉著小云和聋老太太道別。 傻柱拉著小云和四合院的大伙都打了个招呼,然后拉著小云进了自己家。 一进家,傻柱就尷尬不已,自己家实在是太乱了。 小云只是笑了笑,然后开始收拾。 傻柱也跟著帮忙。 李向东美滋滋的向著四合院走著。 今天自己可是有了媳妇。 虽然还没有成亲,但是已经差不多了。 想到刚刚娄晓娥娇羞的样子,李向东就呵呵直笑。 回到了院子里就碰到了阎埠贵。 “东子,柱子可是把媳妇领回来了。” 李向东一愣,这个傻柱动作够快的呀,自己虽然知道两个人领了证但是这么快就领回来了。 不得不佩服。 “是吗,这柱子哥可是快了一回。” “哈哈,是啊,快回去吧,估计一会还得找你呢。” “行,我先走了,三大爷。” 李向东推著车子走到了中院,这个时候,小云正在洗衣服呢。 李向东诧异的停下脚步: “小云,你这第一天就洗上衣服了?” “柱子哥,你这事办的可不行,怎么能让人家新媳妇第一天就洗衣服呢。” 傻柱呵呵直笑: “我这个,家里太乱了。” 大傢伙也是笑话他,傻柱也不以为意。 “行吧,你们自己高兴就行,我先回去了。” “东子,我一会儿找你去。” 李向东推著车子回到了后院。 看到了一眼笑意满满的秦淮茹: “秦姐,事情办完了吗?” 秦淮茹笑著点点头,眼里的春水都快滴出来了。 李向东知道自己今天晚上逃不过去了。 於是连忙打了声招呼: “秦姐,我先回去了,完了聊。” 秦淮茹看著李向东落荒而逃的背影不由得噗嗤一笑。 李向东关上房门,拍著自己的胸脯,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厉害了,自己还是得加强锻炼啊。 喝了口水,李向东坐在桌子上开始思索。 娄半城要去买粮食,自己这边不是有嘛,肥水不流外人田。 但是自己现在又没有正当的来源。 他只得在系统中翻找,终於一个东西,使得他眼前一亮: “商业型机器人,售价一万。” “武力型机器人,售价一万。” “研究型机器人,售价一万。” 看著眼前这么多机器人,还是先买了七个武力型机器人,两个商业型机器人。 又了一万功德值买了个寻宝器,交给他们。 自己只有十万的功德值,研究型机器人自己暂时用不到。 看来自己以后得多挣点功德值了。 把这几个机器人投放在漂亮国,然后给他们把自己用不到的粮食之类的送了过去。 由於他们可以被自己召唤入空间,东西也就可以送到他们那里。 做完这些,李向东满意的坐在了椅子上,美滋滋的品著茶。 这时,傻柱急匆匆的闯了进来: “东子,你可得帮帮哥哥。” “什么事啊?” 李向东龙对於傻柱的莽撞行为不以为意,要是不莽撞也就不是他了。 “就是婚礼的事情。” “哦,知道了,你是说办婚礼的东西吧,放心,包在我身上。” 傻柱连忙拉住李向东的手: “你可真是我的好哥们。” 李向东嫌弃的甩开傻柱的手: “回去拉你媳妇去,两个大男人拉什么手啊。” 傻柱嘿嘿傻笑。 “好了回去吧,別让人家新媳妇等你。” 傻柱这才笑呵呵的走了。 李向东不由得思索著,目前都是按著自己的计划来的。 明天就是自己下一步计划的时候。 就是不知道傻柱是怎样的表现。 李向东不再想这些,先上床养养精神,一会儿自己可是有一场苦战。 易中海回到家里和一大妈说道: “这个小云不是个好相处的,咱们还是另想他法吧。” “得把他俩拆散了。” 一大妈不认同的摇摇头: “我看著挺好的呀,你看看这第一天就收拾家,洗衣服,多好呀。” “你啊,就是妇道人家,你听我的就对了。” 门口的小云这个时候一脸阴沉的转身回家。 傻柱刚刚让自己过来叫易中海和一大妈去吃饭。 没想到听到了这些,不过自己得慢慢来。 於是,小云又转过身来,敲响了门: “一大爷,一大妈,傻柱叫你们过去吃饭。” 易中海和一大妈连忙应了一声,然后出来去傻柱家。 这个时候聋老太太早已坐在了位子上。 桌子上摆满了菜,还有几十个大馒头。 易中海一脸诧异的说道: “柱子你这是不过了。” 傻柱嘿嘿笑著,也不解释: “这个啊,您一会儿就知道了。” 小云也是羞红了脸。 其余三人疑惑的互视一眼,只得坐下来吃饭。 这一顿饭可是看的眾人一愣一愣的。 只见桌上满满登登的饭菜已经被吃了个精光。 易中海嘴张得老大,不可置信。 一大妈像看怪物一样,看著小云。 只有聋老太太笑著直点头: “好好好,多吃点,以后多生几个大胖小子。” 小云脸蛋通红。 吃完饭,易中海和一大妈相顾无言。 良久,易中海打破了沉寂: “这个姑娘,不適合柱子,迟早给吃穷了。” 一大妈也是傻傻的点点头。 小云在家里一脸愧疚的看著傻柱: “柱子哥,我是不是太能吃了,给你丟人了。” 傻柱把小云抱在怀里: “没事,他们只是没见过你这么能吃的,以后就好了。” “可是。” 傻柱把小云放在床上: “可是什么啊,你给我多生你个孩子就是了。” 第46章 向著外面走去 第二天,一脸舒爽的李向东走了出来。 昨天自己三打白骨精,可算是征服了这个妖精。 想著昨夜的疯狂,不由得嘿嘿直笑。 然后洗漱完毕,推著自行车向著外面走去。 这个时候碰见了一脸憔悴的傻柱。 李向东停下脚步,调侃道: “呦,柱子哥,你这是,嘿嘿嘿。” 傻柱一脸晦气的摆了摆手: “去一边去,就知道笑话我。” 傻柱也是一脸鬱闷,自己这么个大体格子,怎么还整不过一个娘们。 虽然说吃的多了点吧,但是也不至於这么厉害吧。 自己可是把自己的洪荒之力都使了出来。 没想到还是被镇压了。 看来自己得找点东西补一补。 院里的大傢伙也是爆发出一阵阵笑声。 昨夜的动静他们可是听得真真的。 他们还从来没听过一个男的叫的声音这么大的。 傻柱老脸不由得一烫,拉住李向东: “东子,你载我去。” “好啊,看在你腿软的份上。” 大家压抑不住自己的笑声,纷纷笑了出来: “哈哈,傻柱,你这么个大体格子连个女人也制服不了。” “年轻人那,要不要叔叔给你讲点技巧,让你延长时限?” 傻柱连忙推著李向东: “快走,快走。” 得赶紧走。不然他们的话还不知道飘到哪去呢。 自己虽然是有媳妇的人,但是有些话还是听不懂的。 但是听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傻柱不由的想到。 李向东也是憋著笑,载著何雨柱来到了轧钢厂。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一进採购科,就被方科长拉住了: “东子,你来。” 李向东和方科长来到了他的办公室。 方明先是给他泡了杯茶,然后说道: “东子啊,这奖励呢,李厂长说,先给你转正。” “由於你是学徒,所以咱们也不能一步跳到其他级別,你要知道。” 李向东点点头: “我知道这个情况,要不这样,科长我呢想要个工作。” 方明诧异的看著他: “给谁要的?” “一个邻居。” “女的吧。” 方明意味深长的看著李向东: “嘿嘿,你小子,小心著点。” 说著,起身拉著他去找李怀德了。 不是他没有这个本事给他找个工作,主要是这位的事情还是报告给李厂长的好。 来到李厂长的办公室。 李怀德听了方明的话,不由的哈哈大笑: “东子,我倒是好奇是哪家的姑娘能把你迷住。” 李向东连忙打断: “厂长这件事,你可要给我保密,不要让我对象知道了。” “什么,你都有对象了?” 李怀德和方明对视一眼,难以置信: “行啊,东子还是你玩的。” “厂长,你就说有没有吧。” “有有有,我给你开还不成吗,我给你找个轻鬆点的。” “什么时候来上班?” 李向东不好意的说道: “嘿嘿,得差不多一年吧。” 李怀德狐疑的看著他: “你小子不会是搞出人命了吧。” “你就说开不开吧。” “你小子,开开开,你可要小心点。” 对於这个小子,李怀德是越来越看好了。 不仅是他的能力,而且他和自己是同道中人吶。 这么一大早过来是什么,还不是给自己一个把柄。 以后就是自己人了。 李怀德满意的给他开了一个单子。 “诺,採购科后勤上的,到时候,你和老方打声招呼就行。” 李向东激动的收下纸条: “科长,以后你可要多多照顾啊。” 方明无语的点了点他: “你小子,人不大玩的,到时候,我倒要看看是长什么样。” “哈哈,这你就等著吧。” “我先走了。” 说著,李向东就要往外跑。 李怀德连忙喊住了他: “东子,你等等,我还有事和你说。” 李向东转过头来说道: “厂长,你说。” “这不是快过年了吗,咱们这边的任务比较重,我就想著能不能搞来点油水。” “就这事啊。” “怎么,东子,你有啊。” “嗨,这不巧了吗,我昨天可是碰上了,厂长,三头猪够不够。” “好好好,我就交给你了,明天你给我带来,今天你先回去好好玩吧。” 说完,还露出个男人都懂的表情看著李向东。 李向东笑呵呵的挥了挥手,然后跑了出去。 留下李厂长满意的笑了: “方科长,你啊,真的是好运能有东子这么一个手下。” 方明也是哈哈大笑: “这不都是李厂长您英明嘛。” 二人相视一笑。 李向东骑著车子优哉游哉的往四合院走去。 来到了后院,看著没有其他人注意,然后敲了敲门。 秦淮茹在窗户上看了一下,然后给他开了门: “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不怕別人发现嘛。” “嘿嘿,我这不是高兴吗,你看看这是什么。” 李向东笑著递给秦淮茹一个条子。 “什么啊,我看看,这是,这是。” 秦淮茹激动的看著李向东,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李向东点点头: “是真的,你什么时候想去,就什么时候去。” 秦淮茹激动的扑到了李向东的怀里。 李向东搂了搂对方柔软的娇躯,然后小声说道: “快洗漱,我在外面等你,给你看个好东西。” 秦淮茹疑惑地看著李向东,不知道对方在搞什么把戏。 但是还是乖乖的去洗漱了。 李向东趁著这个时候没人,一溜烟出了四合院。 不一会儿就看到秦淮茹走了出来。 李向东挥了挥手,示意她过来。 秦淮茹不好意思的说道: “东子,让別人看见不好。” “没事,上车,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秦淮茹顺从的上了自行车。 李向东骑著自行车,不一会儿来到了一处房子。 这里离四合院不远,只有三条街。 “到了,就是这里。” 秦淮茹好奇的打量著周围,也没看到他说的好东西: “东子,你这是让我看什么啊。” 李向东拉著秦淮茹的手,来到了门前,然后拿出钥匙打开大门,走了进去。 秦淮茹一脸懵逼的看著李向东的动作,然后才颤抖的说道: “东子,你你说的是这个房子吗?” 秦淮茹指著不远处的几件屋子不敢置信。 第47章 这座房子 这是一三进的院子,和四合院的格局差不多。 不过中间多了许多的假山和鱼塘。 到处是一片鸟语香的景象。 秦淮茹呆呆的看著眼前的这座房子。 不敢置信的看向李向东: “这是?” 李向东上前搂住秦淮茹: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一直没有给你什么,你的心里恐怕也很担心我以后有了媳妇,就不要你了。” “这些你没有说,但是我都知道。” “这就是我给你买的房子,以后咱们的孩子可以住在这里。” “这里的屋子足够多,所以咱们要努力才是。” 秦淮茹一脸幸福的看著李向东。 这个男人不仅给自己安排好了工作,为了自己的后顾之忧还买了这么一套房子。 听到李向东后面的话,秦淮茹拉著李向东就向著里面走去。 “秦姐,你这是干什么?” “生孩子啊,不然这么大的院子多空啊。” “这也太急了吧。” “人生苦短,及时行乐。” 李向东还能说什么,只得享受唄。 良久,李向东搂著疲惫的秦淮茹,手不住的摩挲著滑嫩的肌肤。 “我以后就往厨房里多放点粮食之类的,你什么时候想吃了,就过来。” 秦淮茹努力的睁著眼睛: “不要了吧,你没多少钱了吧,这房子就需要很多的钱了。” 李向东很是满意眼前女人的状態,这意味著这个女人彻底的属於他了。 “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李向东说著拍了拍女人的翘臀: “来,你和我来。” “干嘛呀,我很困的。” “来嘛,你不看会后悔的。” 秦淮茹將信將疑的披了件衣服,跟著李向东走著。 李向东领著她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屋子。 李向东指著床: “来,咱们把床挪开。” 秦淮茹狐疑的看著李向东: “难道你还有宝贝不成。” 说著,手上的动作却不停。 两人挪开了床,李向东继续指挥著: “你来看,这是一个九宫格,你现在站的是九,你依次踩一下三和一。” 秦淮茹依言走了两步,她倒要看看这个男人卖的什么关子。 不料秦淮茹第二步落下,中间的那块石板就升了起来。 秦淮茹看的目瞪口呆。 “愣著干嘛呀,快把盒子拿下来。” 秦淮茹赶紧上前拿下了盒子: “还挺沉,什么东西啊?” “打开看看。” 秦淮茹打开一看,里面赫然摆著十块小黄鱼,还有一沓钱。 她哪里见过这么多钱吶,於是一时间愣住了。 李向东好笑的在她眼前挥了挥手。 以他现在的资產,这些只是一小部分而已。 他也不怕秦淮茹会给棒梗,了之后,她能认识到棒梗不可救药就好。 至於棒梗是否有这个机会出这笔钱,那就另说了。 秦淮茹赶忙合上了盖子,放回了原处,急不可耐的四处摸索著。 “你这是干嘛呢?” “赶紧放进去啊,这放到外面容易丟。” 李向东上去在石板的上方轻轻一按,地板就恢復了原状。 秦淮茹这时候不住的拍打著自己的胸脯: “你这个死鬼,嚇死我了。” 看著秦淮茹嗔怪的眼神。 李向东不由得说道: “这可是我全部的家当了,你可要给我保管好。” “以后咱们吃稠的还是吃稀的就看你了。” 秦淮茹感动的不行,不过自己也没有什么能够报答的。 於是,拉著李向东又回到了房里。 李向东痛並快乐著。 这下李向东可不敢再招惹秦淮茹了,规规矩矩的搂著她睡觉。 到快要中午的时候,李向东拍醒了秦淮茹: “秦姐,快醒醒,咱们得回去了,不然大家会起疑的。” 秦淮茹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看著女人乍露的春光,李向东硬生生忍住了自己的衝动。 秦淮茹娇羞的拍打著李向东: “都怪你这个坏傢伙,要不是你,我早就回去了。” 李向东这个时候可不敢说其他的,只得安慰道: “赶紧起吧,一会儿回去的时候,把我放在厨房的菜和肉拿回去点。” “就说自己去买菜去了。” “肉就不用了吧,这东西咱们吃就好了。” “好好好,你看著办,你以后就和易中海他们一起吃。” “东子,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秦淮茹狐疑的看著李向东,这个男人一定在打著鬼主意。 自己可是知道他和易中海的仇怨,他可不相信这个男人有仇不报。 李向东笑呵呵的说著: “我还能图他什么啊,还不是他的房子和財產。” 秦淮茹不解的问道: “你都有这么多了,你还稀罕他那些东西?” “嘿嘿,你就看著吧,我都是为了咱们的孩子,东西再多还不是留给他们的嘛。” 秦淮茹狐疑的点点头: “可是这对易中海会不会不太好?” “呵呵,这已经对他很好了,他这个人最大的心结就是养老。” “现在有你这么好的养老人选,他就知足吧。” “不过你要小心这个偽君子,这个傢伙干了不少齷齪事。” 秦淮茹一听原来这里面还有自己不知道的,於是缠著李向东问他。 李向东只得无奈的说道: “你看,他平日里对傻柱好吧?” “咱们大院谁不知道啊,易中海对傻柱尤其的好。” “那你知不知道,易中海这几年可是昧了何大清寄回来的钱。” 秦淮茹不可置信的看著何向东: “这不可能吧,易中海又不差钱,他这么做干什么?” “嘿嘿,这就是这个老傢伙的拿手好戏了。” “他逼得傻柱和雨水走投无路的时候,再伸出援手,这个时候傻柱能不记著他的好吗?” “他又不需要付出什么,只是在合適的时候,拿出里面的一点点钱,就可以受到傻柱的感激。” “他何乐而不为呢。” 秦淮茹听得毛骨悚然: “可是他不怕被发现吗?” “被发现了,他就会有另一套说辞,就说傻柱年纪小,他帮忙收著,等到傻柱结婚的时候,他再拿出来。” “这个时候,傻柱就不会怪他了。” “不能吧?” “嘿嘿,不信,你看看这个。” 第48章 这是什么啊 李向东假装从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纸。 秦淮茹好奇的接过来打量著: “这是什么啊?” “这是何大清给傻柱转帐的清单,只要去邮局就可以查到。” “我这还是有一天不小心才知道的,这件事,你可不要告诉別人。” “而且,你可要小心著点易中海,这个老东西,肯定想著要把你嫁给某个人。” 秦淮茹的身体微微一颤: “东子,要不我不去了吧?” “嘿嘿,放心这个老东西,我有的是办法,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要稳住他们两个。” “要让他们认为你真的是给他们养老的,到时候就是我出马的时候了。” “好吧,谁让你是我的男人呢。” “嘿嘿,快起吧,不然真的时间不早了。” 秦淮茹这才惊醒了过来,连忙穿上衣服,从厨房里拿了点东西,急匆匆的跑了。 李向东砸吧了下嘴,也起床穿衣服走人。 马上中午了,还是去找娄晓娥吧。 想到昨天娄晓娥气呼呼的样子,李向东不由得笑出了声。 自己还是再去逗逗她,这么害羞可不行。 秦淮茹脚步匆匆的向著四合院走去。 自己已经出来大半个上午了,得马上回去,不然解释不清楚。 都怪李向东。 秦淮茹的心里暗骂著。 要不是他给自己那么大的惊嚇,自己怎么会做那种事情。 想到这里,秦淮茹不由得红了脸。 回到四合院,一大妈正从后院出来,不知道是去找自己还是去找聋老太太。 一大妈一看见秦淮茹走了进来,连忙上前: “淮茹啊,你这是到哪去了,一上午都不在家。” 秦淮茹笑著提了提手上的篮子: “乾妈,我这不是去买菜了嘛,你看我买的这些,多新鲜吶。” 一大妈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会儿啊,给聋老太太多做一份,她老人家人老了,咱们得伺候著点。” “哎,乾妈,你放心吧,就交给我吧。” 一大妈对秦淮茹这个干闺女很是满意,嫁到贾家的这么多年,一直是任劳任怨。 全家上上下下都收拾的整整齐齐,乾乾净净。 你没看这才一天时间,贾家就和鬼窟一样。 到处臭气熏天,棒梗也从原来的乾乾净净的孩子变成了泥猴子。 贾家不懂得珍惜啊。 秦淮茹和一大妈有说有笑的向后面走著。 路过中院时,从一处角落里飘过了一句话: “哎呀,这小骚蹄子不是有了野男人了吧,看看这小脸红的。” “棒梗啊,你可不要学你那个不要脸的妈。” “奶,放心吧,我才不学那个小骚货呢,她才不是我妈呢。” “好好好,这才是我的好大孙,奶奶一会领你去吃肉去。” 听到这段对话的秦淮茹脸色苍白。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向疼爱的儿子竟然这么说她。 亏她刚刚见到那么多钱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 这下子彻底打碎了秦淮茹对棒梗的爱。 李向东说过的话不断地在她的耳中回放。 一大妈当然也听到了这些话,也是气愤不已。 但是看到摇摇欲坠的秦淮茹,连忙搀扶住了她,顾不上去找那个老妖婆的麻烦了。 “淮茹啊,孩子不懂事,咱们不和他一般见识。” “这该死的贾张氏。” 此时的秦淮茹感觉自己的世界是灰暗的,自己是那么的爱他。 但是他是这么的伤人。 也罢也罢,从此以后,我就顾好我的男人,我的孩子,不再管他了。 秦淮茹拉著一大妈的手: “乾妈,我都知道,他们从来没看起过我。” “棒梗这个孩子没救了,我以后不管他了,我伤不起了。” 说著,眼泪簌簌的下来。 在傻柱家刚刚起来的小云,听到了动静。 连忙走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不由得大怒: “秦姐,你不要伤心,像这种白眼狼,咱们该断就断,不然以后你可要被他伤呢。” “贾家就不是个好人家,秦姐你离得好,以后找个爱自己的男人,气死他们。” 秦淮茹听到这里脸色恢復了一丝血色。 她想到了那个男人,他顾及自己的感受,给自己准备惊喜。 不管他以后是不是还要找女人,但是他给了自己依靠。 给了自己安心,自己只想著给他生个孩子,好好的抚养长大。 至於棒梗,隨他去吧,终究是贾家的根,自己改变不了。 大院里的其他大妈这个时候也了解了事情的经过。 纷纷感嘆贾家的棒梗是个白眼狼。 贾家就不是好人家。 都上来安慰秦淮茹。 秦淮茹渐渐地缓了过来,拉著一大妈的手站直了身体: “各位大妈,你们都看到了,不是我秦淮茹不当人。” “实在是棒梗他太伤人,既然他不认我这个妈,我也没他这个儿。” 说著脚步坚定的向著贾家走去。 一推开门,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秦淮茹身后的几个大妈厌恶的捂上了鼻子。 贾张氏这个时候正暗自高兴: “这个小骚蹄子,以为离了婚老娘就拿捏不了你了吗?” “只要我有乖孙在,早晚气死你。” 看到推开门的秦淮茹,不由的脸上露出胜利者的微笑: “呦,你这个浪蹄子来我们贾家干嘛,要知道你现在可不是我们贾家的人。” “不过你要是想回来,只要你乖乖的道个歉,把自己手上的钱交出来。” “我们贾家也可以考虑考虑。” 秦淮茹身后的诸位大妈止不住的皱眉,不只是贾家的味道。 更是贾张氏的话,看来贾张氏以为自己还能拿捏了秦淮茹。 秦淮茹不理会贾张氏的话,看向棒梗: “棒梗,妈妈问你,你刚刚说的话都是真的吗?” 她还是想给棒梗一个机会,毕竟这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 她还是心存侥倖,希望这不是孩子真实的想法,是贾张氏逼的。 棒梗厌恶的盯著秦淮茹: “你这个浪蹄子,不是我妈,你去找你的野男人吧,我没你这个妈。” 一大妈连忙上前搀扶秦淮茹。 棒梗的话像一记重锤敲碎了秦淮茹的侥倖,让她认清了现实。 第49章 不要胡说八道 “这才是我的好大孙,咱们不忍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妈。” 贾张氏高兴的把棒梗抱进怀里。 一大妈愤怒的说道: “贾张氏,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是你家贾东旭搞破鞋,我们家淮茹可没有不守妇道。” “你是不是还以为淮茹在这个院子里没依靠?” “我告诉你贾张氏注意你的嘴,以后再让我听到类似的话,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身后的眾人都是愤怒不已,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贾东旭呢,你说句话,是不是你的错。” 贾东旭依旧躺在床上装死人。 秦淮茹对此毫不在意,伸手止住了一大妈: “贾张氏,我虽然和贾东旭离了婚,但是我从来没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 “还有,棒梗你摸著自己的良心,妈妈以前对你怎么样,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棒梗才不管她呢,在他的心里秦淮茹已经不是他的亲人。 秦淮茹失望不已: “既然,你不认我这个妈,我也不认你这个儿子。” “咱们两个以后就没有关係。” 说完,秦淮茹踉蹌的转过身,身旁的小云赶忙扶住她: “秦姐,不要伤心了,这孩子养歪了。” 一大妈也连忙安慰秦淮茹: “孩子,咱不气,咱以后找个好人家。” 秦淮茹呆呆的被几人搀扶著。 一大妈心疼的不断落泪: “咱们先回后院吧,不要在这里呆了。” 於是,小云和一大妈把秦淮茹扶到了房里。 秦淮茹躺在床上,泪止不住的流。 想是那么想,但是自己还是伤心不已。 一大妈赶紧拉住小云: “小云,你先照顾淮茹,我去做饭。” 小云连忙点头,上前拉住秦淮茹的手给予安慰。 轧钢厂內,傻柱被后厨的大伙笑话了一个上午。 不过傻柱也不恼,只是忍不住挠著后脑勺: “你们记得周日都去我家帮忙。” 大傢伙嬉闹著答应了。 “我现在得回去了,那个多给我拿几个馒头。” “呦,这有了媳妇就是不一样啊,来我给你拿。” 瀏览说著给他拿了两个馒头。 傻柱嫌弃的看著她: “你看不起谁呢,最起码二十个。” “不是吧,傻柱,有了媳妇饭量大增啊。” “我家媳妇可是习武之人,吃得多。” “嘖嘖嘖,傻柱,那你得好好干了,不然连自己的媳妇都养不起。” 大傢伙忍不住咋舌,好傢伙,这一个人顶六七个人。 傻柱一拍脑袋: “对了,大傢伙都去问问谁有办席面的,我都去。” “呵呵,好,你还是快回去吧,別让媳妇等得著急了。” 傻柱赶忙提上饭菜往家里赶去。 一进家门发现没人,连忙出去找人。 这时候才发现大傢伙的气氛不太对,似乎隱隱鄙视著贾家。 傻柱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子,不是自己家媳妇被欺负了吧。 自己可是知道贾张氏这个死东西。 连忙拉住一个大妈: “大妈,我媳妇呢?” “哦,后院秦淮茹家呢。” 傻柱急匆匆的跑到了后院。 一进门就看到秦淮茹躺在床上无声的流著泪。 小云我这秦淮茹也是眼泪汪汪。 傻柱是心疼不已,一个是自己喜欢好久的女人,一个是自己的妻子。 连忙上前: “媳妇,这是怎么了?” 小云看见是傻柱,於是把刚才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傻柱愤怒不已: “亏我还以为棒梗是个好的,没想到是个白眼狼。” 小云连忙拉住傻柱,拉著出了屋子: “你不要再说了,秦姐正伤心呢,不要让她听到。” “哦,对对对,可是这该怎么办?” “哎,没办法了。” “不行,我得给秦姐出这口气,这也太憋屈了。” “你去干什么啊,你是谁啊,就瞎往上凑。” 小云紧紧的拉著傻柱,使得他动弹不得。 傻柱只得乖乖的: “那我去拿饭总行了吧,你饿了吧。” “嗯,你快去吧,不准和贾家人说话,知道没?” 傻柱连忙点头,自己这个大男人还没有女人力气大,这和谁说理去。 不过这是自己媳妇,自己也没办法。 这个时候,中院传来一阵阵喧譁之声。 小云赶忙赶了上来,拉住傻柱的胳膊,和他一起到了中院。 只见一个打扮的枝招展的女人,站在贾家门口: “东旭,你在吗?我是兰儿啊。” 躺尸的贾东旭这个时候惊醒了。 自己虽然和她有过几晚,但是这个节骨眼上你来是想干嘛呀。 原来这个被贾东旭唤做兰儿的女人,不只有贾东旭一个男人,在外面还勾搭了几个。 只不过她听说贾东旭离婚了,自己昨天晚上也被赶出了家门。 她只得去自己的一个姘头家住了一晚,然后火急火燎的来了。 自己的这个下场可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他可得负责。 贾张氏这个时候站了起来: “你谁啊,找我家东旭干嘛?” 兰儿捂著鼻子,这个家里实在是太臭了: “我是来找贾东旭负责的,他睡了我就想没事了?哪有那么好的事。” 贾张氏诧异的指著她: “你你你,你是那个。” “哎呀,这不是正好嘛,你是不是也离婚了?” 贾张氏眼珠一转,立马计上心来。 自己这才第一天,家里就成了这个样子。 自己这个累啊,还是赶紧给东旭找个媳妇伺候自己吧。 兰儿眼里闪过一丝鄙夷,她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 贾张氏的这点小伎俩,她还不放在眼里。 自己现在紧要的是嫁到贾家。 至於贾家的两个累赘,自己有的是办法处理他们。 真当自己这么多姘头是白来的? 於是连忙装作一副哀伤的样子: “阿姨,我和你家东旭是真心相爱啊,要不是他,我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他得对我负责。” “姑娘啊,按理来说娶你进门,我得掏彩礼之类的。” “不用了,阿姨,我只想和东旭在一起,不需要这些。” “哎,好,好,那你和东旭这就去领证吧。” 贾张氏连忙把贾东旭从床上拉了起来。 这可是自己送上门来的,可得把握住了,自己以后得美好生活就看这一波了。 第50章 你这是怎么了 贾东旭踉踉蹌蹌的站了起来,只不过襠部的阵痛还是疼的他呲牙咧嘴。 兰儿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了他: “东旭,你这是怎么了?” “还不是那天晚上,那群丧良心的,下这么重的手,看把我们家东旭打的。” 贾张氏这个时候仍然气愤不已: “你们两个还是先去领证吧,时间不早了。” 贾东旭也是一脸情深的看著她: “兰儿,连累你受苦了。” 兰儿都快吐了,要不是自己现在急需一个接盘侠,自己至於找你嘛。 当初要不是看你出手大方,自己哪里会和你廝混在一起。 这家里还有两个绊脚石,自己还得想想办法。 打定主意的兰儿露出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 “不怪你,是我自愿的,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就知足了。” “只要你对我好,对宝宝好,我就知足了。” 说著,一脸慈爱的摸著腹部。 “你是说,你怀上了,还是我的孩子?” 贾东旭诧异的指著兰儿。 贾张氏也是警惕的盯著兰儿,想要她给个解释。 “不是你的还是谁的,我可好几个月没让他碰了,你说是不是你的。” 贾东旭连忙惊喜的摸著兰儿的肚子,满心的高兴。 似乎自己的伤痛也不足为惧了。 “哎呀,那还在这里说什么呢,快去领了证,咱们好好的养养。” 贾张氏连忙催促著,这可是自己的孙子,自己可得关心著点。 一旁的棒梗早就迷糊了,他还搞不清这个女人和他老爸的关係。 贾东旭连忙拉著兰儿的手出了门。 中院这个时候聚满了吃瓜的人。 看到牵手的二人,纷纷感嘆,世风日下,这小三上位成为正宫娘娘,嘖嘖嘖。 傻柱恨的牙痒痒,要不是自己没有媳妇的力气大,早就衝出来了。 贾东旭和兰儿有说有笑的走了出去。 傻柱为秦淮茹感到不值。 不过自己现在是有媳妇的人,哪里有资格替秦淮茹说话。 天色將暗的时候,李向东骑著自行车晃晃悠悠的回了四合院。 今天自己去吻娄晓娥时候,这个傢伙已经不再抗拒了,看来自己这几天的功夫没有白费。 得意洋洋的李向东回到了四合院。 只见中院围满了人,贾东旭搂著一个打扮的枝招展的女人站在场中央。 秦淮茹面色苍白的和一大妈站在一起。 李向东心里一个咯噔,这是出事了啊。 从自己这里走的时候还是活力满满的,现在这个样子看来被伤的不轻啊。 於是,李向东向著里面走去。 大傢伙看到是李向东纷纷打著招呼。 李向东来到小云身边问道: “这是怎么了?” 小云就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 李向东听得是一愣一愣的,难怪呢,不过这次之后秦淮茹应该不对棒梗抱有希望了。 秦淮茹看到李向东也是眼前一亮,看那样子似乎马上要哭出来。 李向东连忙使了个眼色,示意晚上再说。 刘海中在上面拍了下桌子: “咱们今天开这个会,首先呢,是棒梗和秦淮茹断绝母子关係的事。” “想必事情的经过大家都听过了,咱们秉著尊老爱幼的原则,这种行为是坚决不允许的。” “不过这件事我赞成,你们呢?” “赞成。” 大家异口同声的说道。 “我才不要那个骚蹄子做我的妈妈呢,我现在有妈妈,对我可好了。” 棒梗不以为意的扬著脑袋。 这下子大院里的眾人可是炸了锅了,有这么个孩子可是贾家祖坟冒烟了。 刘海中满脸黑线的看了一眼棒梗。 阎埠贵更是对棒梗瞪了好几眼。 “这第二件事,就是贾东旭和他搞破鞋的对象结婚了。” “姓刘的,你瞎说什么呢,什么叫搞破鞋,这是两个人情投意合。” 贾张氏愤怒的嘶吼著,这可是事关自己家声誉的事情。 自己可不能让他这么胡说。 刘海中被贾张氏懟的下不来台。 易中海这个时候说道: “呵呵,好好,这件事办的真好。” “正好大家都在这里,我也和大家说一件事。” “从现在开始,我和贾东旭的师徒关係就不復存在了。” “我没有这么不知廉耻的徒弟。” “还有,院里的女人们可要看好自己家爷们,小心被勾引了去。” “咱们四合院可是进了个了不得的人物。” 贾东旭听了易中海的话,连忙想要说话: “师父,这。” “师父什么师父,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师父吗?” 易中海黑著一张脸: “你知不知道淮茹是我的干闺女,你这是在打我的脸。” “以后不要叫我师父,我担不起。” “老婆子,扶著淮茹回家。” 说著,理也不理苦苦哀求的贾东旭回了家。 刘海中尷尬的坐在上面,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 大院的大妈和媳妇们纷纷恶狠狠的瞪了两眼枝招展的兰儿。 暗骂两声骚狐狸,然后拉著自己家的男人回了家。 刚刚易中海说的话可是给自己提了个醒。 这样一个搞破鞋的人进了四合院,自己是得小心对待。 要是自己家也和贾家一样,那可不行。 回到家里就开始思想教育工作。 不仅加强了自家男人的防卫工作。 而且嘱咐自己家的孩子不准和棒梗玩。 要是自己家的孩子变成棒梗那个样子,自己岂不是要哭死。 这都是有活生生的例子摆在那里,大家不由得不信。 刘海中看著纷纷散去的大傢伙,只能是无能狂怒。 自己这个一大爷当得憋屈。 於是当晚刘海中家里响起了交响乐。 每家每户的男人这个夜晚可是不住的揉著自己的耳朵。 不就是多看了两眼那个女人嘛。 男人嘛,总是嚮往美好的事物。 只不过这是出师未捷身先死。 话说那个女人確实不错,就那身段,嘖嘖嘖。 身旁的女人看见他这个样子上去就是一巴掌。 这在四合院的这个夜晚,屡见不鲜。 小孩子们也是时不时地被拉起来嘱咐一顿。 这大大的加强了各自家里的团结。 促进了各家各户的紧密联繫。 现在大家有同一个敌人,同一件任务。 第51章 有些难受 接下来的几天,李向东个过得轻鬆愜意。 除了隔几天送一次物资之外。 就是和娄晓娥出去玩闹,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娄晓娥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容易害羞,对於接吻一事已经是轻车熟路。 要不就是和秦淮茹廝混在一起,不过这几天,秦淮茹似乎有些难受。 李向东对此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儘自己的所能照顾好她。 秦淮茹见此也很是高兴,这是自己从来没有体验到的。 这天,四合园內。 由於这几天身体不舒服,秦淮茹就在家里待著。 她早早的收拾好家里,做饭。 自从那次全院大会之后,秦淮茹就和易中海夫妇在一起吃饭了。 她早早的把饭做好,端著去了易中海家。 这时候,易中海夫妇早已经起来了。 这段时间,可谓是他们这一辈子最开心的日子了。 易中海看著勤劳的秦淮茹,不住地感嘆自己当初的决定。 原来这就是有闺女的样子啊。 易中海感嘆著但是手上却是丝毫不慢,连忙接过秦淮茹手里的饭。 看见秦淮茹依旧病懨懨的样子,不由得关心起来,这可是自己的干闺女,自己以后的日子可要靠著她呢,可不能就这样垮了。 “淮茹啊,你这几天身体还没好啊。” “就是感觉到累,而且还有点噁心。” 秦淮茹也是纳闷的不行,这几天不舒服,搞得李向东都不欺负自己了。 每天晚上只是搂著自己睡觉。 一大妈闻言不由得说道: “要不去看看大夫吧,这都快一个星期了。” 易中海也是连忙说道: “是啊,得注意自己的身子啊,可不能小病拖成大病。” 秦淮茹看著眼前关切的二老,也是心里一阵感动。 但是对於易中海,她还是有防备的。 毕竟自家男人可是说过易中海乾的事情。 自己毕竟是女子,按照易中海的想法,肯定是要嫁人的。 自己可不想嫁出去,自己现在就想守著自己男人过自己的日子。 “那我去看看吧,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都这么长时间了。” 秦淮茹摒弃了自己脑子里的想法,连忙回道。 “到时候让你乾妈和你一起去。” 易中海连忙说道。 一大妈也是连忙点头。 吃完饭后,易中海准备去上班,还是忍不住的再次嘱咐道: “老婆子,记得和淮茹一起去医院。” “知道了,你放心吧,你上班的时候注意安全。” “放心吧,多少年的老工人了,我自己清楚。” 说完,又嘱咐了几句秦淮茹,这才慢悠悠的走了。 秦淮茹和一大妈就在家里边聊天边干活。 除了秦淮茹乾呕了几下,其他一切正常。 一大妈看著秦淮茹这个样子,好像想到了什么: “淮茹,你这不会是怀上了吧?” “啊~” 秦淮茹一愣,这种情况確实和自己怀棒梗的时候很像。 一大妈也没经歷过,只是听院里的大妈们谈论过。 看到秦淮茹呆愣愣的站在那里,不由得一阵心疼。 自己这个干闺女,哪都好,就是命不好。 现在怀了孩子,但是却离了婚。 看著她这个样子,还以为她又难受呢。 於是,连忙安慰道: “不急,咱们先去医院看看。” 说著,就要拉著秦淮茹一起去医院。 她哪里知道秦淮茹这个时候內心有多么高兴。 自己和李向东一起努力了这么久,终於要有宝宝了。 这就是自己以后的依靠啊。 想到这里,秦淮茹不由得笑了出来。 一大妈惊讶的看著秦淮茹: “淮茹,你怎么了?” 秦淮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急忙拉著一大妈: “乾妈,这件事先不要说出去,尤其是贾家。” 一大妈诧异的看著秦淮茹,莫非这里面有事情? 秦淮茹祈求的看著一大妈: “乾妈,棒梗已经被教成那个样子了,我不想我肚子里的孩子也被教歪了,这可是我唯一的依靠了。” 一大妈这个时候也想到了这些,连忙点头,毕竟这可是自己的干外孙。 “放心吧,淮茹,妈知道,咱们先去医院。” 为了防止被有心人发现,两人还分批走了出去。 一大妈一路小心翼翼的照料著秦淮茹。 秦淮茹满是幸福的摸著自己的肚子。 暗暗祈祷自己是怀了孩子。 两人就这么一路忐忑的来了医院。 此时两个人正坐在一个中年妇人面前,忐忑的看著她。 “恭喜你们,怀孕了,已经快一个月了。” 中年妇人笑著说道,还不住的给一大妈说著一些注意事项。 秦淮茹这个时候人是懵的,即便刚刚自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但是这个时候仍旧难以相信。 想到以后这个孩子在自己的教育下,茁壮的成长。 秦淮茹忍不住的笑出了声,她现在只想告诉李向东。 看看他高兴的样子,毕竟这可是自己和他的孩子。 一大妈和医生看著秦淮茹傻笑的样子,也是笑出了声。 一大妈最能体会这种感受,她知道秦淮茹以后有了依靠,自己以后也有了依靠。 不过,想到贾家,一大妈的脸上就没了笑意。 今天晚上得和自己的老头子好好的商量商量,不能让那个老太婆闹事。 一大妈扶著秦淮茹站了起来,向大夫告別。 然后心事重重的往四合院走去。 最近这一个礼拜,四合院里可谓是一片祥和。 贾张氏每天都是喜滋滋的,贾东旭也是得意的看著身边女人的肚子。 自己就是厉害,枪法真准。 棒梗这个时候早已忘了还有个叫秦淮茹的妈。 每天好吃好喝的他可不管那些。 兰儿的心情可不太好了。 自己虽然怀的不是贾东旭的孩子。 但是这段时间为了自己的身子,她的积蓄都快完了。 她厌恶的看了一眼肥硕的贾张氏,就这个老太婆最能吃。 自己这个孕妇她都不让著。 还有这个小白眼狼,自己这几天可是打听的清清楚楚。 典型的有奶就是娘,早就把自己的亲娘忘了个乾净。 每天就知道吃,和他那个肥猪奶奶可谓是臥龙凤雏。 要不是为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才不受这种窝囊气呢。 第52章 吃了个好 自己当然也想让贾张氏他们出钱,买点好的。 但是贾家前几天可谓是损失惨重,贾张氏的养老钱急速缩水。 这几天正想著法子,减少开支,给自己攒养老钱呢。 贾东旭又伤了身子,没办法上班,这就是坐吃空山啊。 於是,前几天顿顿都是清汤寡水。 为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只得拿出了自己的积蓄。 这下子好了,全家这几天吃了个好。 贾张氏吃的越来越胖了,每天得意洋洋,自己这是没钱娶回来一个摇钱树啊。 棒梗更是满意现在的这个生活,自己这个妈可是比以前的那个妈好多了。 马兰看著自己缩水的钱袋子,不由得暗恨。 “等著,等自己生下这个孩子,到时候有你们好看的。” 但是自己的日子还得过下去,为了自己的生活质量不下降。 只得贾东旭去上班了。 於是,马兰拉了一把躺在床上的贾东旭: “东旭,你要是好的差不多,是不是该回去上班了。” 此言一出,家里面安静了下来。 这几天的美好生活,他们都忘了贾东旭还能去上班。 贾东旭才不愿意呢,这几天自己正过得舒服呢,才不想著去上班呢。 “我还没好呢,再养养。” 马兰一脸委屈的看著贾张氏: “妈,不是我不想让东旭休息,但是我的钱已经没了。” “要是东旭再不上班,咱们家就没饭吃了。” 贾张氏听到这话,哪里肯依,立马上前扒拉贾东旭: “儿啊,听话,去上班吧,不然咱们家可就揭不开锅了。” 一旁的棒梗也是上来帮助贾张氏。 毕竟自己可不想过以前那样的苦日子。 贾东旭被烦的不行,只得答应明天去上班。 家里这才安静下来,马兰很满意这个结果。 等到自己生了孩子,就把这几个累赘都处理掉,眼不见心不烦。 另一边,一大妈和秦淮茹回到了家里,大院里这个时候也没有多少人。 连一向坐在那里磨洋工的贾张氏这个时候也不在那里坐著。 不过二人並不在意,这个时候全部的精力都在秦淮茹的肚子上。 一大妈扶著秦淮茹坐下,然后开始照顾她。 这在以前,秦淮茹是想都不敢想。 时间飞逝而过,到了下班的时间。 易中海满脸笑意的回到了家里。 这几天他可是过得很舒心,有了养老人,自己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至於傻柱的钱? 凭本事得来的,凭什么给他,自己先收著唄。 反正那是个傻子,自己几句话就能糊弄过去。 傻柱这几天可谓是痛並快乐著。 自己媳妇李云可谓是好媳妇,每天把自己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自己这几天干活也很有精神,也时不时的接点外面的席面。 不接不行啊,自家娘子太能吃了。 想到何雨水刚回来看见李云吃饭的场景,他就想笑。 不过这一切都是值得的,自己很满足。 易中海和傻柱有说有笑的回了家。 易中海一进门就看到了忙碌的一大妈。 而秦淮茹此时正坐在那里。 看到易中海回来,秦淮茹就想站起来,打招呼。 一大妈连忙制止了她。 现在这个家里,秦淮茹是只能坐著和躺著,其他的事情是一律不准干。 易中海见状诧异的看著一大妈: “老婆子,淮茹这是怎么了,医院检查出是什么毛病了吗?” 一大妈先是把易中海拉到了桌子旁,然后自己也坐了下来: “老头子,我和淮茹有件大事想要和你商量。” 看著二人凝重的表情,易中海心里一个咯噔。 不会是得了什么不好的病了吧,自己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 他稳了稳心神,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什么事,你说。” “淮茹她怀孕了,我们。” “什么?” 易中海听到是这个消息,忍不住叫出了声: “谁的?” 一大妈没好气的拍了一下易中海。 自家这个老头真的是一点也不知道照顾別人的感受。 秦淮茹天天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哪里有时间找其他人啊。 易中海也是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连忙拍了下自己的嘴: “闺女,爹说错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这是好事啊,你们怎么这个表情?” “是好事,可是你也不想想贾张氏那个老婆子,她会愿意?” 易中海这个时候想到了两人的顾虑。 是啊,这可是自己的外孙,依著贾张氏的性子,绝对会来闹。 想到这里易中海也忍不住头痛。 毕竟自己的伤势才好了没多久,他可不想再体验一回。 但是,这可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孙子啊,这可不能让这个老太婆给毁了。 要是也被教育成棒梗那个样子,自己以后还活不活了。 想到这里,易中海的眼神逐渐危险起来。 她最好听劝,不然就不要怪自己下狠手了。 想通了这些,易中海恢復了以往自己淡然的模样。 “淮茹,你啊,就放心的养著,这些事情,你就交给爹来办。” “爹不会让那个老婆子把你的孩子抢走的。” “这几天,就让你妈好好的照顾你,不要再忙了” 说著,易中海又看向一大妈: “老婆子,明天你去买只鸡,给淮茹回来补一补。” “其他的要是缺什么,你就去找东子。” “毕竟你以前对他挺好的,他应该会帮忙。” 一大妈连忙点头,这个孩子可是他们的第一要务,不得马虎。 秦淮茹此时甜蜜的摸著自己的肚子。 她知道自家男人肯定不会让自己短了营养的。 自己只需要安安稳稳的养著,然后生个乖宝宝就好。 秦淮茹就在一大妈两口子的照顾下吃了饭,然后被扶回了自己家里。 一大妈安顿好之后,就急匆匆的回了自己家。 她可是知道自家老头是个什么人。 “老头子,你真的有办法嘛?” “办法有的是,就是贾张氏这个搅屎棍,唉,头疼。” 易中海摸著自己的太阳穴。 “这可是咱们的大孙子,你可得想好办法。” “哼,她要敢和我抢孙子,你看我不把她赶回乡下去。” “你就放心吧,有我呢,这几天你好好的给淮茹补补,咱们攒这么多钱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第53章 这是有事啊 是夜,李向东轻车熟路的来到了秦淮茹的家里。 这几天他忙著去关注外面他投放出去的人,是否已经和娄半城的人接上头了。 有些疏忽了秦淮茹,也没怎么关注过她的身体。 只以为是前段时间累著了。 一进家门,看到秦淮茹居然是坐著的。 李向东微微诧异,这个点了不躺著,这是有事啊。 想到前几天她病懨懨的样子。 不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吧。 於是,李向东连忙上前搂住秦淮茹: “你这是怎么了,还不睡?” 突然感到自己手上凉凉的,李向东连忙扳过秦淮茹的身子。 一看,秦淮茹早就泪流满面了。 “怎么了这是?怎么还哭了呢?” 李向东是急得手足无措。 看著李向东慌乱的样子,秦淮茹笑出了声: “我和你说件事,你先上来。” 秦淮茹拍了拍自己身边。 “什么事啊,又哭又笑的?” 李向东坐到了秦淮茹旁边,把秦淮茹揽在怀里。 “我怀孕了。”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不亚於一记响雷迴荡在李向东的脑海里。 两世为人,这可是他第一次做爸爸。 鬼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只是呆呆的看著秦淮茹。 “这,这,这,我要做爸爸了?” “小点声,小心外面人听见。” 李向东连忙放低了声音: “这可真是太好了,你等等,我先出去一下。” 说著,也不管秦淮茹的阻拦,打开房门跑了出去。 不一会儿提著一个袋子跑了进来: “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秦淮茹好奇的打开一看: “葡萄?” “嘿嘿,这可是我这几天好不容易才找来的,你多吃点,我听说。” “怀孕的时候多吃葡萄,生出来的孩子眼睛大。” “你要是吃没了我再给你找去。” 李向东笑的连后槽牙都看的清清楚楚。 “可是,你这不是给厂里的东西吗?” “厂里哪有你重要啊,我完了给他们找其他的唄。” 秦淮茹感动不已,自己这次可是选对了。 他也没有让自己失望。 李向东把葡萄一颗颗放在碗里,然后放在了秦淮茹眼前: “快吃,以后你的吃食我包了。” “你也吃。” 秦淮茹温柔的看著李向东,拿起一颗放到李向东嘴边。 李向东吃了下去: “嘿嘿,还是你对我好,这么好的事情,你哭什么啊,把我嚇一跳,还以为你得了绝症呢。” 秦淮茹吃著葡萄,给了他个白眼: “我这不是喜极而泣吗,不过有件事我很担心。” “你说,你现在可是一级保护动物,你说啥咱就是啥。” 李向东拍著自己的胸脯保证。 “就是贾家,我怕他们来和我抢儿子。” “嘿,你就知道是个儿子?我可想要个闺女。” “哎呀,你討厌,一定是儿子。” “好好好,女儿多可爱啊,小小的软软的香香的,哪像儿子,一天天调皮捣蛋的。” 秦淮茹又瞪了他一眼,自己和他说个事怎么这么难,这都偏到哪去了。 “哼,你一点都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嘿嘿嘿,你快吃著,別生气,这点小事,还用你操心。” 李向东连忙给秦淮茹餵葡萄: “你看著吧,到时候我得让贾家出钱。” 秦淮茹一脸担忧的看著李向东: “可是,你就不怕他过来抢孩子吗?” “嘿嘿,你放心吧,过段时间,贾家就自顾不暇了。” 李向东卖著关子: “而且,你以为马兰那个女人是个好的?” “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呢,她可不想再多一个孩子。” “可是贾张氏会听她的话吗?” “嘿嘿,你瞧著就是了,那女人可不简单。” “到时候她不得不出这个钱。” 秦淮茹只好信了这个男人的鬼话。 毕竟他说的可一直没错过,这可是事关他孩子的事,想必不会有什么错漏了。 於是放下这些思绪,靠在他的怀里吃起葡萄来。 “向东,你是不是有对象了?” 李向东浑身僵硬起来,这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秦淮茹感受到了男人的僵硬: “你不要担心,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毕竟我早已嫁做人妇,现在的我配不上你。” “能有个孩子守著,我就满意了。” 李向东搂著秦淮茹: “我不会亏待你的,还有咱们的孩子。” 秦淮茹温柔的看著他: “你啊,我还不知道你,你,我是放心的。” “不过,你有没有和她说起我?” “没有。” “我就知道,你和我说说她,我倒要看看是哪个把你的心勾走了?” 李向东於是说起自己和娄晓娥的事情。 秦淮茹默默的听著: “她是个好姑娘,以后你就好好的和她过吧,我有孩子就可以了。” 李向东闻言哪里肯依: “不行,你们两个,我都要,等时机成熟了,我会和她说起你的。” “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心头肉,我可不能就这么放你离开。” 秦淮茹拍了下男人的胸口: “你啊,就是个贪心的,我就怕以后还有。” “没了,没了,你还不知道我嘛,只有你们两个了。” “哼,鬼才信你的话,到时候我和晓娥一起收拾你。” 李向东摸著女人光滑的脸蛋: “嘿嘿,到时候谁收是谁还不知道呢?” 秦淮茹脸蛋通红: “哼,坏傢伙,一天天的就知道这些东西。” “你就说是不是就行了。” 秦淮茹白了他一眼: “哼,我才不信,有本事你来啊?” 李向东訕訕的不敢说话: “要不是你现在有身子,非得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秦淮茹得意不已: “不行就是不行,说什么大话啊?” “女人,你这是在玩火。” “你等著,我可都记著了,等你生下孩子的。” 李向东恶狠狠的盯著秦淮茹。 秦淮茹一脸娇柔的模样: “哎呦,我好怕啊,有本事你现在就来啊。” 李向东不理会她的挑衅,摸著秦淮茹的肚子: “闺女,你以后可要给我报仇,你看看你妈这个样子。” “什么闺女,是儿子。” 秦淮茹拍了一把李向东。 “哦哦,儿子,儿子。” 李向东只好顺著心意敷衍了几句。 第54章 思索以后的事情 第54章 易中海来求 李向东安抚著女人睡去了。 这一晚,秦淮茹睡得是无比的舒心,有这个男人在,自己就没有什么烦心事。 天蒙蒙亮的时候,李向东悄悄的回了自己家里。 秦淮茹怀了自己的孩子,这给了他个大大的惊喜。 这让他夜不能寐,不断的思索著以后的事情。 现在的四合院看著一片祥和,但是自己可是知道这是一片魔窟。 自己的孩子出生在这样的环境里能好嘛。 首先是贾家,对於贾东旭这个將死之人,李向东不放在心上。 马兰嫁到贾家就意味著贾家开始走下坡路了。 马兰的经歷之广,兴趣之远,李向东深深的感嘆不已。 只要她不来找自己的麻烦,李向东才不掺和进去呢。 等到她把贾家收拾乾净了,才是自己出手的时候。 还有后院的聋老太太,这个老太太深藏不漏。 不知道具体的经过,自己和她接触的也少,但是从她是四合院第一恶人就知道这不是个好相与的。 毕竟她可是功德簿上四合院罪恶值的第一名。 不过,她只关注傻柱,傻柱这个时候有了媳妇,估计她不会关注自己。 至於刘海中一家,父不慈子不孝。 娄晓娥要嫁进来,他就是一大难关。 现在许大茂不知道去了哪里,自己也没必要关注他。 但是刘海中这个官迷,自己可要小心了。 自己看来还是得想个法子,处理一下这个东西。 但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还是得养一养。 中院的傻柱这几天可是早出晚归,为了自己媳妇能吃饱饭,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李云也是个好姑娘,有心计,是自己以后对付易中海的好棋子。 雨水这个时候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不在考虑之中。 至於易中海两口子,这个时候秦淮茹怀孕了。 易中海应该就打消了给秦淮茹找对象的想法。 还是慢慢来吧,到时候再说。 至於前院的人,倒是没有值得自己出手的人。 想到这里,李向东基本上想通了以后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不由的感嘆,这功德值怎么这么难赚。 於是,打开功德簿,细细打量著。 自从获得系统以来,自己还没有好好研究过呢。 看了一遍,原来上面还有个选项。 自己现在看的是附近的页面。 自己可以调节检测的范围,李向东逐渐扩大范围。 这个时候,聋老太太的罪恶值就不得一提了。 只见上面动輒就上万的罪恶值,一看就干了不知道多少坏事。 李向东一看榜首: “呦,还是个小日子过得不错的傢伙。” “这个功能可是牛啊,配上自己的定位器,这不是抓特务的利器嘛。” “嘿嘿,为了民族大义,为了我孩子的奶粉,就辛苦你们了。” 李向东嘿嘿笑著,打算从中挑出几个来先抓了再说。 上面的那几个头头先不抓,以免打草惊蛇。 李向东满意的合上了功德簿。 等自己功德值够了,自己就买几个机器人去小日子过得不错那里挣功德值去了。 到那个时候,自己不仅可以解气,而且可以赚取海量的功德值。 到时候以战养战,那边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想到这里,李向东嘿嘿的笑了起来。 不过,自己还有事情没有完成。 於是,李向东立马通过系统联繫自己先前放出去的那几个机器人。 不愧是系统出品的机器人,现在已经在那里开设了一家粮食公司。 有著李向东这边的供应,公司的规模是急速扩增。 短短时间已经打出了名声。 估计要不了多久,就会和娄半城派出去的人接触。 这下子自己这边的事情就可以解决了。 李向东对此非常满意,系统不愧是系统。 李向东准备今天就先出去抓几个间谍回来。 不过肯定不能自己动手,得想个合理的理由,告诉李厂长。 毕竟自己认识的人里面,就他的官职最大,人脉最广。 不过,自己的便宜岳父那里自己似乎也可以告诉他几个。 让他立立功,以后的事情也好办。 不过这个藉口哪里找去。 不想了,遇上了再说吧。 李向东打开定位器,搜索著几个人的名字。 只见定位器上闪烁著这几个人的位置。 李向东打量著这几个人的位置,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好傢伙,轧钢厂附近就有几个。 娄家住的那里更多,四合院附近也有不少。 这些傢伙分布的还挺均匀。 李向东不由的砸吧了下嘴巴。 不过,这理由该怎么找。 先去找娄晓娥吧,先把那里的处理了,以防他们出事。 看著天色已经大亮。 李向东出去洗漱之后,推著车子出门了。 “东子,又忙去啊?” 易中海看见李向东主动打了招呼。 李向东也是回道: “嗨,这不是有厂里的任务嘛,易大爷您这也起这么早。” 易中海点点头,看来这个小子没有把过去的事情放在心上,於是招呼了一下李向东。 李向东停下车子好奇的走过去。 自己虽然不在意他对前身做过的事情。 但是自己也不待见易中海,要不是他是秦淮茹的乾爹,他都不想搭理他。 易中海趴在李向东耳边轻声说道: “东子,以前的事情是我做的不对,你不要放在心上。” “这事啊,没事,我本来就不是那块料。” “好,那咱爷俩从头开始处。” 李向东点头表示同意。 “易大爷,有事,您就快点说,我还有事呢。” “东子,我是想问问你能不能搞来点肉之类的东西?” “这事?能是能,不过价钱比较贵,您不知道啊,现在乡下的日子不好过啊。” “人都快吃不饱了,那猪,鸡之类的就更不用说了。” 易中海也知道这个情况,於是连忙点头: “东子,我知道,贵点就贵点,没事,只不过能不能隔三差五的来上点。” 李向东知道这个老傢伙是来干嘛的,这不就是给秦淮茹补营养来了嘛。 这不是正合他的意了嘛,这下子可以正大光明的给秦淮茹补身子了。 毕竟秦淮茹现在不可能再去那座房子里了。 第55章 说个秘密 第55章 拿枪 “易大爷,您这是有什么事吗?这不像您往日的作风啊。” “我和你说个秘密,你可不能告诉別人,至少这一段时间不行。” 易中海趴在李向东耳边轻轻说道。 李向东看向易中海示意他快点说。 “淮茹怀孕了,得补补身体。” “谁的?” 易中海无语的看著李向东,虽然这小子和自己当初的反应一模一样,但是秦淮茹毕竟是自己的干闺女,你能不能注意点。 李向东连忙道歉: “哦哦,我的错,我的错,您不要放在心上。” “这狗日的贾东旭好福气啊,嘖嘖。” 这句话深深的伤害到了易中海,毕竟他是个绝户,贾东旭好福气,不就是他没福气了吗? 於是,易中海不耐烦的打断道: “你到底行不行?” “行啊,必须得行,这是秦姐,又不是贾东旭那个狗东西。” “包在我身上,您就瞧好吧。” 李向东拍著胸脯保证道: “我一会儿就出去找去,这样吧,晚上下班的时候,您在外面的小巷子里等著我,我给您带来。” 易中海点点头,表示明白。 李向东於是打了个招呼,骑著自行车出去了。 今天可是有大事要办,自己得想好藉口。 李向东看著定位器上闪闪发亮的光点,打定了主意。 这个傢伙实在是猖狂,居然都快摸到了娄晓娥家旁边了。 李向东看著不远处一个头戴礼帽、脚穿皮鞋、形跡可疑的人暗暗想道。 这傢伙不知道现在很少穿皮鞋嘛,还戴著帽子。 看著对方四处打量的样子,李向东想到了一个好的藉口。 於是,李向东装作不在意的模样,从他的身边驶过,来到了娄晓娥家中。 这几日的相处,娄家已经对李向东极为了解。 听到敲门声,娄谭氏笑意盈盈的开了门: “东子,你来了,快进来吧,晓娥这丫头还没下来呢,我去叫她。” “阿姨,不急,我有点事找娄叔叔。” “东子,有什么事过来说,站在门口像什么话。” 娄半城探出身子对李向东说道。 李向东於是笑著走了过去,凑到娄半城的耳朵跟前说道: “娄叔叔,您好像被人监视了。” 娄半城脸色一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东子,在哪?” “就在我刚过来不远处,一个头戴礼帽、脚穿皮鞋、形跡可疑的人。” “这样,我让人去把他抓来,问问是怎么回事。” “娄叔叔,要不然咱们报警吧,现在可不是以前了,咱们有困难找警察。” “哈哈,你说得对,是我没转过这个弯来。” 娄半城恍然大悟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拿起身边的电话,拨了出去: “喂,李局长,现在在忙吗?”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成熟男人刚毅的声音: “呦,娄先生这个时候打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哈哈,没什么事就不能打电话了吗?” “你可不像是没事就打电话的人,更何况是给我这个警察打电话。” “哈哈,好吧,我是来报警的。” 李局长眉头蹙起,娄半城可是一位举足轻重的人。 虽然现在的地位已经远不如从前,但是也是认识很多位高权重的人。 他的事情不小啊,这是李局长的第一反应。 “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被人监视了,不知道李局长管不管这件事?” “什么?你稍等,我马上派人过去。” “先別急,你们最好乔装过来,现在想对我出手的也就那几波人了。” “知道了,我马上就来。” 说著,李局长掛断了电话,急匆匆的叫了几个好手,乔庄好之后骑著自行车出发了。 这件事一下子在四九城传盪开来,一位位大人物都知道了这件事。 一处防卫森严的院子里,一位身穿军装的中年男子,放下手中的电话。 愤怒的拍著桌子: “好大的狗胆,敢把爪子伸到那边去。” “小周,小周,死哪里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神色冷漠的年轻男子快步走了进来。 “首长。” “你带著你的人,去一趟娄半城的家,把那个监视娄半城的人给我带回来。” “是。” 小周行了个礼,又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娄家。 娄半城诧异的看著手里的电话,这么著急嘛。 然后看著李向东: “东子,这次可是幸亏有你啊,不然。” “我就是碰巧,碰巧。” “你小子,我还不知道你,算了,我也不说其他的了。” 娄半城无奈的放下了手。 “嘿嘿,叔叔,您最近在干什么,我发现您这边不安全吶。” 李向东见瞒不过娄半城只得放弃给自己找理由: “您这边可是鱼龙混杂啊。” 娄半城坐了起来: “东子,仔细说说。” “那我就稍微说说,您別笑话我。” “我这不是最近这段时间老往这边跑嘛。” “我可以说是对这边的情况了如指掌。” “我最近发现这边多了好多陌生的面孔。” “就是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了。” “至於刚刚的那个人,我在他身后捡到了这个。” 说著,李向东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了刚刚他从路边捡起的菸头。 娄半城拿过来看了一眼: “呵呵,“飞马”牌香菸,好小子,这下子看来能安生几天了。” “叔叔,不是说了嘛,不止这一个。” 李向东急切的看著娄半城,要知道这些人可不是好相与的。 娄半城一家在这里不是送的嘛。 “呵呵,放心吧,你要相信政府,他们可不是酒酿饭袋,他们会把这里清扫一遍的。” “到时候,谁都无法阻挡这些事情的发生。” “咱们就等著看戏吧,不过,你和晓娥今天可出不去了。” “你上去告诉她们让她们不要下来。” “我这里有人保护,你上去护著她们,可以吗?” “放心吧叔叔,我可是有武器的人。” 说著,李向东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了枪。 “你这是哪里来的?” “哦,厂里给配的,说怕我遇到危险。” 娄半城这才放下心来: “这我就放心了,你快去吧。” 李向东闻言连忙上了楼。 第56章 不出去玩了 第56章 马三混酒喝 娄晓娥笑意盈盈的打开了房门: “东子,你来了,我马上就好,咱们今天去哪玩?” 李向东先是看了一眼娄谭氏,打了个招呼。 然后看向娄晓娥: “蛾子,咱们今天不出去玩了,我一会儿还有事,就在你这里待一会儿,我就得走。” 娄晓娥难掩失望之色,但是她也不是蛮不讲理的女孩子,知道李向东得上班。 毕竟现在劳动人民最光荣嘛。 娄谭氏却是想到了什么,看向了李向东。 她可是知道李向东刚才进来的时候不是像以前一样笑呵呵的。 一进门就是要找自家老头。 现在又是这样,所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的娄谭氏坐不住了,连忙起身: “晓娥,东子,你们两个在这里聊,我先下去了。” 李向东想到外面的情况就想拦住娄谭氏。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但是娄晓娥却是乾脆利落的和娄谭氏道別。 弄得李向东想说出口的话没有说出来。 娄谭氏出去之后,娄晓娥就扑在了李向东怀里: “东子,你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李向东诧异的看著娄晓娥,他想看看这个女友是不是被谁给偷偷替换了。 娄晓娥看见李向东的眼神,不由得恼羞成怒: “你个坏傢伙,平日里我只是有你在我不想思考而已,我又不是傻。” “呵呵,我还以为你是个傻蛾子呢。” “討厌。” 娄晓娥没好气的锤了李向东一拳,然后担忧的说道: “爸爸会不会有事啊?” “没事的,一会儿就结束了,你呢就和我乖乖的呆在这里。” 李向东直视著娄晓娥的眼睛: “有我保护你,你不要怕。” 娄府外面。 马三谨慎的打量著周围,虽然对於此次的行动,他压根不担忧。 他只是和四周的商户们打著招呼,时不时的询问著价格。 浑然不知这里已经被层层包围了。 李局和几个自己的得力手下,熟练的来到一家饭店,坐下点了几个菜。 饭店的伙计也像见到熟人一样和他们打著招呼。 这打消了马三的顾虑。 李局悄悄打量了马三一眼,不由得乐了。 这个娄半城不愧是从战乱年代过来的,就这个眼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他向著周围几人使了个眼色,大傢伙都是老搭档了。 知道他的意思,於是都暗中打量著其他人。 没发现有什么不对,於是又看向李局。 李局正准备动手,这时从外面走进一个面色冷漠的年轻男子。 李局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不由得面色大变。 而小周看到这个表情急忙上前: “叔,你就回去吧,爷爷想你想的紧。” 这边的动静已经吸引了马三的注意。 李局哪里肯依: “不回去,这笔买卖还没做呢,回什么回?” “叔,不要看眼前的这点蝇头小利,你要把眼光放长远一点,这次的机会很多的,不要拣了芝麻丟了西瓜。” 李局眼前一亮,连忙拉著小周的胳膊: “哈哈,我的好侄子,快坐,你给叔叔我指点指点方向。” 说著,还抹了一下眼角: “你是不知道啊,我为了能够出来做了多少努力,我要是不做出一番事业,我是不会回去的。” 小周就知道这件事没那么简单,於是也只得妥协: “好吧,不过你得等等,咱们的时机未到,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和叔叔你干一番大事业。” 李局打断了继续说话的小周,谨慎的打量了一下四周: “真的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些话是能在这里说的吗?” 小周连忙道歉: “是我的不是,那我不说了,我还约了个人,到时候咱们的,咳咳。” 马三被这几个人的对话挑起了兴致。 看来这几个傢伙不简单吶,就现在这个情况下,还想著做生意。 这次他出来这边晃悠,就是想著能不能从这些有钱人这里搞点钱。 由於这几年对间谍的打击,自己这边的经费已经很久没有给过了。 但是自己等人得活著呀,於是,他只得把目光放在富人身上。 要知道现在对於富人可是不友好的,他相信只要自己略施小计,那些有钱人还不得乖乖的掏钱。 想到这里,他又看向了那几个人,要是自己和他们搭上关係,自己是不是也可以捞上一波,也不用鋌而走险了。 毕竟虽然这些有钱人现在不行了,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指不定他们现在手底下还有其他力量呢。 於是,马三,笑意盈盈的端起了酒杯来到了小周几人跟前: “诸位兄弟,在下马三,冒昧打扰,我这个人最喜欢热闹,但是奈何只有我自己一个人,不知可否共饮几杯?” 小周和李局几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诧。 他们刚刚已经商量好了等待布局结束,没想到这个小虾米自己撞了上来。 他们不知是不是该笑,於是李局连忙笑著说道: “马兄弟,你这不是说笑了吗,咱们五湖四海皆兄弟,哪里还不能一起喝个酒。” “李子,让个座,怎么没点眼力见呢,没看见有客人来了吗?” 一旁的年轻男子憨笑著站了起来: “呵呵呵,马哥,你坐,你坐。” 马三笑著拍了拍李子的肩膀: “多谢,小兄弟。” 说著,又端起酒杯: “诸位,初次见面,是我唐突了,我自罚三杯。” 说完,端起酒杯就连喝三杯。 喝完之后,脸不红气不喘。 看的小周几人连声叫好,这可太好了,把这个傢伙灌趴下,这不是省了大事了吗? 不过,一会儿还有任务,不能多喝,隨即打消了这个念头。 “哈哈,承蒙诸位看得起,今天就由我马三来请诸位。” 李局连忙拦著马三: “马兄弟,你这不是打我们的脸吗,我们这么多人哪里可以占老弟的便宜。” “万万不要说这种话,你这不是把自己当外人吗。” 马三连忙拍著自己的脑袋: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哈哈,这才是好兄弟,不过,你是不是应该再喝三杯以示赔罪啊。” “对对对,我的错,诸位见笑了。” 说著,又是三杯。 第57章 快吃几口 第57章 功成 “好,好,马哥大气。” 眾人看到这里齐声欢呼。 李局连忙站起来,拉著马三: “来来来,快吃几口,垫吧垫吧。” 说著一脸惭愧的看著马三: “马兄弟,你先就这么將就的吃几口,等我做完这笔买卖,我领你吃大餐。” 马三內心惊诧不已,看来这个傢伙还是个富家子弟。 连这么多肉都不放在眼里,自己这可是找到了金大腿了。 於是,连忙拉著李局: “嘿~,老哥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咱们不就是图个热闹嘛。” “不过,诸位兄弟,我还不知道诸位的名姓。” 李局懊恼的说道: “都怪这群小王八蛋,一天天就知道起鬨,把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了。” “马兄弟,我姓白,你叫我白五就好,他们几个,你不要在意。” 马三眼前一亮,原来是白家人,他说呢,这么豪横。 白家在四九城可是鼎鼎有名,虽然不如自己盯梢的娄家有钱。 但是他们也不弱啊,这要是自己和他们混的好了,自己以后的经费不就不用愁了嘛。 “原来是白五爷,我老马失礼了。” “哈哈,不说这些,咱们好兄弟,初次见面,不必如此拘束,来,喝酒。” “哈哈,来。” 马三和李局又喝了几杯之后,感觉自己有点上头,连忙拦住: “五爷,咱们少喝点,你一会儿不是还有事吗?” 小周也在一旁搭腔: “是啊,叔叔,你少喝点。” “一边去,你个混小子知道什么,我这不是遇到了好兄弟,喝的不尽兴怎么能行?” 李局烦躁的打断了小周的话: “马兄,我不是说你啊,咱们继续喝。” 马三急忙拦住李局倒酒的手: “五爷,够了够了,我再喝就醉了。” “老弟,你是不是看不起老哥我,不喝好还能行?” “能行能行。” 李局於是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嘿嘿,我就等著老弟这句话呢,老弟你这是有事吧?” 马三看见对方似笑非笑的眼神,就知道自己的伎俩一开始就被人家识破了。 不过他也不羞恼,毕竟赚钱嘛,不寒颤。 於是,舔著笑脸说道: “老哥,实不相瞒,老弟我实在是活不下去了。” “我就想著出来找点钱,这不听到这位小兄弟的那几句话,我就想著上来碰碰运气。” 李局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小周一眼。 马三连忙拦住想要起身的李局: “五爷,不怪这位小兄弟,年轻人嘛,都是这么过来的。” “是我的错,我的错,我自罚三杯。” 又端起酒杯连喝三杯,此时的马三已经感觉到身体有点疲软。 但是为了钱,他撑住了。 李局脸色缓和的坐了下来: “小兔崽子,这次是有你马叔给你作保,不然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小周訕訕的笑了笑,然后给马三递了个感激的眼神。 马三暗道自己的这一步走的妙,自己这是一下子就得到了两人的信任。 虽然自己有点晕,但是一切都是值得的。 李局搀扶著马三坐了下来: “本来这件事是不能和你说的,但是既然这个臭小子说了出去,那我也就不隱瞒了。” “这件买卖的体量很大,多一个也不多。” “就是不知道马兄,你要不要掺和一手?” 马三连忙看向李局: “五爷,你说,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办的,我一定办的妥妥的。” “好好好,我也是看老弟你合眼缘,我就和你说说,这笔生意。” 李局打量了一下四周,看周围已经没有人了。 於是放心的说道: “老弟,你也知道,咱们现在的粮食极为短缺,所以我和你说的买卖就是粮食,老弟,你敢不敢干?” “这可是杀头的买卖。” “嘿,你想到哪里去了,我这可是正经买卖。” 李局没好气的看了一眼马三: “我是说,我们在海外有关係,他们那里的粮食便宜啊,到时候咱们从他们那里拿粮食,这买卖不就成了嘛。” “不过,这个资金问题,你得自己想办法。” 马三听得是两眼放光,这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能干啊。 “老哥,你放心,我一定能弄来钱。” “来,老哥,我敬你一杯,感谢你带老弟发財。” 说著,端起酒杯就喝了下去。 “好了好了,老弟,少喝点,咱们一会儿还得见人。” 李局连忙拦住马三,马三却是不顾阻拦又喝了几杯。 看著晕乎乎的马三,李局也不多说什么。 给自己身后的人使了个眼色,大傢伙都明白。 不一会儿,一个打扮的很精神的人走了进来。 李局连忙拉住马三站了起来: “老弟,人来了,咱们可不能漏了怯。” 马三听到这里知道自己表现的机会来了。 连忙端著酒杯就上去了: “老弟,鄙人马三,欢迎到来,我先干为敬。” 说完,一杯酒下肚,这个时候他再也撑不住了,毕竟刚刚他就一直喝酒,也没吃点东西垫吧垫吧。 这会儿肚子可是翻江倒海,於是,连忙向李局道歉: “五爷,兄弟不行了,得失陪一下。” 李局连忙叫了个人: “李子,你去,陪著点马老弟。” 李子憨厚的笑了笑,扶著马三走到了后面。 这个时候大家才笑了起来。 这可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 小周看著刚来的小伙子: “都布置好了?” “都布置好了。” “行动。” 小年轻急忙跑出去比划了个手势。 小周紧张的坐在那里等著结果。 大厅內一片寂静。 不一会儿,李子提著睡过去的马三走了回来。 小年轻也跑了进来: “队长,都抓了。” “好,收队。” 小周长长的舒了口气: “李叔,咱们去娄家看看?” 李局也是一脸笑意,这可是大功劳啊: “是得去看看,咱们走著。” 二人这个时候心情极度舒畅,这次他们两个的配合可谓是天衣无缝。 成功的拿下了潜伏在这边的特务组织。 回去之后肯定会被奖励的。 娄半城的事情也完美的结束了。 他们两个结伴来到了娄府门口。 第58章 快请进 第58章李向东逛街 娄半城早已看到了结伴而来的二人。 还没等敲门,娄半城就打开了房门: “李局,周队长,这次可是谢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我们一家人的下场可不敢想像。” 李局握著娄半城的手: “要不是你报警,我也不知道这里被监视了。” “呵呵,快请进,快请进。” 二人隨著娄半城进到了屋子里。 小周打量著四周的陈设,不由得咋舌: “娄先生家里的装饰不简单那。” 娄半城笑眯眯的说道: “再好好看看吧,这马上就没了。” 李局和小周对视一眼,莫非这娄半城要跑? 看到了二人的疑惑,娄半城拿著茶壶给他们二人倒茶: “不瞒二位说,我娄家虽然建国以前很有钱,但是这几年也就是个空壳子。” “为了支持政策,我可谓是想尽办法。” “现在这不是看著咱们四九城的粮食短缺嘛。” “我就联繫了我在海外的朋友,从他那里联繫到了当地的商家。” “过几天,我就变卖家財,把这些买回来交给国家。” 周李二人诧异的看著对方。 不仅仅是为了娄半城的举动,更是觉得刚才娄半城的话怎么这么耳熟呢。 这不就是刚刚李局长忽悠那个马三的话吗。 怎么回到这里来了? 二人不由的哈哈大笑。 娄半城疑惑的看著二人,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 李局长连忙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娄半城听得是瞠目结舌: “你们真的就这么抓了?” 周李二人点点头。 娄半城哭笑不得。 李局长疑惑的看著娄半城: “娄先生,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哦,你说。” “我想问,您是怎么发现的有人监视您的,而且据我所知,你以往的办事风格可不是这样。” 娄半城微微笑道,骄傲的说道: “这啊,就不得不说我的好女婿了。” “女婿?” 据他们所知道的情况,娄家小姐还没有嫁出去,哪来的女婿。 娄半城微微笑著,看向娄谭氏: “去,把东子叫下来。” 然后,拿起桌边的菸头递给李局长: “我的这个女婿是咱们轧钢厂的採购员,基本上每天都要来找我女儿。” “这不今天来的时候他发现我们家这边来了几个陌生人。” “而且,有个人抽的是这个烟,於是,他就急匆匆的过来了。” “我当时想的就是派人把他给抓回来。” “但是,东子当时就说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有困难找警察。” “我一想也是,连忙给你打了个电话。” 李局长仔细的打量著这个菸头: “你这个女婿本事不小啊。” 这个时候李向东拉著娄晓娥走了下来。 看见客厅坐著几个自己没见过的人,也不知道叫自己下来是有什么事情。 娄半城笑著招了招手: “东子,来,我给你介绍两个人。” 李向东笑著走了过来。 周李二人看了过去。 只见是个面容俊秀的青年男子,不由得一愣。 娄半城拉著李向东的手说道: “这位是咱们警局的李局长,这一次可是多亏了他。” 李向东连忙和李局长握了个手,自己可得和这个人打好关係。 以后没准用的到呢,要知道自己的那个四合院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这是咱们军区专管这方面的周科长。” 李向东一惊,这么年轻就担任这个职位,看来这个人很厉害。 自己混个脸熟也不亏。 於是也连忙热情的和他握手。 “哈哈,这是我女婿,李向东,咱们轧钢厂的採购员。” 娄半城骄傲的介绍道。 娄晓娥满脸通红的说道: “爸,谁是你女婿啦。” “怎么,你不准备嫁给东子了。” “哼~,討人厌。” 说著红著脸跑了上去。 娄半城笑著说道: “小女被惯坏了,二位不要见笑。” 李局长连忙说道: “娄小姐天真烂漫,我们怎么会见怪呢。” “这位东子,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李向东连忙点头。 “东子一看也是好小伙,两人般配的很。” 李向东笑了笑不说话。 “我这里有个请求。” 李局长看了一眼李向东,周队长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就是,东子,我们刚刚知道了,你发现特务的本事,我们就想著你现在出去看看还有没有值得关注的。” 李向东连忙拍著胸脯: “你们放心吧,我就出去转悠转悠,一会儿就回来。” 说著也不顾娄半城的阻拦,走了出去。 “这个小子,干什么都这么急躁,这可怎么行。” 娄半城急得直跺脚,这可是自己的佳婿,要是没了,自己从哪里找这么一个好女婿去。 李局长连忙安慰道: “娄先生,不要急,东子的本事你是知道的,他只是去看看又不是动手,没有危险的。” “再说了,这一片少一点特务,你们也更加安全一点不是吗?” 娄半城勉为其难的点点头,不过內心还是忍不住的焦虑。 李向东骑著车子就这样来回走动著,时不时的还从周围商铺里问一些问题。 这边的商铺他已经混的很熟,这边有哪些物资,他也不费吃灰之力的拿到了手。 至於特务,那不是有眼睛就行嘛。 谁让他有个定位器呢。 李向东提著东西施施然的朝著娄府走去。 进了门,周李二人看著满载而归的李向东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个傢伙真的是顺道抓个特务。 “嘿嘿,我这是个轧钢厂完任务,不过我確实发现了两个。” “不过我不確定,只是感觉不对劲,哪里不对劲我也说不上来。” “那两个人来了这边有一段时间了,不过也不买其他东西。” “就是在这附近转悠,您二位要不去看看。” 二人也没失望,毕竟他们知道这些人的难缠。 只是个方向就很好了,剩下的事情自然由他们处理。 毕竟他们才是专业的。 李向东向著二人指明了那两个人的样貌和地方。 然后把东西放回了厨房。 周李二人很是感谢了一番李向东的举动。 毕竟这可是冒著生命危险去的。 第59章 多亏了你 第59章 李云轻戏贾张氏 周李二人走了,並表示以后有什么事情儘管来找。 李向东和娄半城把二人送走之后,这才坐在了沙发上。 娄半城感嘆道: “东子,多亏了你啊,要不是你,我们家。” “娄叔叔,咱们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啊。” 娄半城欣慰的笑了笑: “哈哈,好,我就不说了。” 李向东在娄半城家里呆到了晚上,李向东美美的吃了个饭。 然后和几人告別,施施然的回了四合院。 这个时候易中海早已等在了那个角落。 李向东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东西递给易中海: “易大爷,您以后有什么事儘管找我,其他的我没办法,但是吃食这些东西,我还是有点办法的。” 易中海感激的看著李向东: “东子,我真的谢谢你了,以后可就拜託你了。” 李向东摆摆手,他可不想和这个道德真君扯上关係,自己帮他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您快进去吧,不过別让贾张氏给看见了,不然可不好说。” 易中海闻言脸不由得黑了下来。 这个贾张氏真的是个麻烦,自己得想个办法解决掉这个麻烦才好: “没事,东子,这件事我有办法。” “易大爷,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易中海来了精神了,他可是知道这个小子的鬼主意是一个接著一个,没准他就有办法呢: “东子,你说,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这个,秦姐怀的是贾东旭的孩子是吧?” 易中海想到了什么,脸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那是当然,东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嘿,您別急啊,这既然是贾东旭的孩子,那贾东旭是不是得抚养他长大?” 易中海眼前一亮,是啊,这可是合情合理啊。 但是这么干了肯定会抢自己的孙子,不行不行。 易中海连忙摇头。 李向东笑了,他就知道这个傢伙不想让贾张氏抢孩子: “易大爷,你的顾虑我知道,但是您也要想一想贾家的生活啊。” “贾东旭今天是不是上班了?” 易中海点点头,他不知道李向东想要表达什么。 “这不是贾家没钱了嘛,要不然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去上班。” “他们家里的那个女人肚子里还怀著一个。” “这就是雪上加霜了,所以,人家压根就不在意这个孩子,人家贾家的子孙多著呢。” 易中海脸色阴晴不定,他对李向东的话深以为然。 看来自己得早点解决这件事,不能让他们缓过来。 於是,易中海点了点头: “东子,这件事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马上处理。” “那好,我就是多嘴一句,毕竟以前秦姐对我不错,不然我也不会多嘴不是?” 易中海点点头: “是这个理,东子,咱们回去,一会儿我和他们几个大爷商量商量。” “好嘞,我给您挡著点,咱们走。” 李向东推著车子走在易中海右侧。 贾张氏这个时候满是愤恨的瞪著易中海。 自家宝贝儿子可是说了,今天去了厂里可是被其他人一顿指责。 这都怪这个该死的绝户,要不是他,我们家东旭能受这样的委屈。 “该死的老绝户。” 听到这话的易中海脸色漆黑如墨。 李向东连忙劝慰: “易大爷,不要气,先把事情办了再说。” 易中海黑著脸点点头,回了家里。 “该死的绝户,不得好死。” “还有这个剋死爹妈的小绝户,迟早也是个绝户。” “天天大鱼大肉,也不知道接济一下我们。” 易中海忍得了,但是李向东是谁啊,他能忍得了: “贾大妈,你个克夫的死寡妇,可得老贾死了还不够。” “可得贾东旭离婚,可得贾东旭少了蛋蛋,迟早剋死贾东旭。” “还有,我可没有大鱼大肉,不知道这几天谁家天天大鱼大肉。” “就这样的家庭还接济,呸,哪里来的大饼脸能说出这样的话。” “贾大妈,你要记得,人贱自有天收,您啊,好自为之。” 说完,李向东推著车子向著后面走去。 中院的大傢伙听得是连连叫好。 李云也是拉著何雨柱的胳膊: “柱子哥,东子好厉害,骂的贾张氏还不了嘴。” “嘿嘿,东子,就是身体弱,不然哪里只动嘴呢。” 李云撇撇嘴: “你不要老是想著动手,遇上贾张氏这样的泼妇,你动手就输了。” “到时候,她能讹的你倾家荡產,咱们以后还是少和她接触才是。” 傻柱摸了摸脑袋: “嘿嘿,你说的对,我以后都听你的。” 李云还想说什么,这个时候,突然一阵噁心,跑到水池跟前就是一阵乾呕。 傻柱哪里见过这个阵仗,连忙上前拍著李云的背: “媳妇,你这是怎么了?” “呵呵,天天大鱼大肉的,遭报应了唄。” 贾张氏站在门口不阴不阳的说道。 傻柱听得青筋暴起。 李云一把拉住了傻柱: “柱子哥没事,我就是有点噁心,这段时间一直这样。” “我刚刚和你说什么了,这种人就是癩蛤蟆爬脚面,她只噁心人。” “咱们不和这种克夫的人在一起,小心倒霉。” 傻柱见李云这个样子,也就点点头。 中院的大傢伙也是笑著说道: “小云,说的对,咱们离她远远的,这种噁心人的东西还是少搭理。” 贾张氏听见这些话,不由的开始自己的招魂大法: “老贾啊,你睁开眼看看啊。” “行了,贾大妈,你这天天叫我贾叔,我贾叔还没上来你就止住了,你这不是逗人家玩嘛。” 小云这个时候打断了贾张氏的施法: “贾叔被你这么玩,小心有一天真的来找你。” “你看这不是天黑下来了嘛。” 贾张氏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这个死鬼不会真的来找自己吧。 於是连忙跑回了家里,紧紧的关上了房门。 李云得意洋洋的看了一眼傻柱: “看吧,这种人就得从语言上征服,不然你动手不值当。” 傻柱连忙点头,还是自己媳妇厉害。 贾张氏在四合院纵横这么多年,终於被治住了。 第60章 身体乏力 第60章 欢声笑语 大院內充满了欢声笑语,大家对这一突破性进展很是高兴。 有了这个前车之鑑,大家以后可以有样学样的对付贾张氏了。 一大妈这个时候关切的来到李云跟前: “小云,你这几天是不是感到身体乏力,没精神啊。” 傻柱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刚刚自己媳妇拉自己,自己可是动弹不得。 哪里是乏力了。 小云连忙点头: “是啊,一大妈,我这几天困的要命,也不知道怎么了。” 傻柱听得目瞪口呆,原来这还是乏力的情况。 自己媳妇的力气这么大的嘛,看来饭没有白吃。 一大妈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一眼傻笑的傻柱: “你个傻柱子,就知道傻笑,你媳妇怀孕了。” 傻柱闻言一愣,呆呆的看著一大妈: “一大妈你说的是真的吗?” “我骗你干嘛呀,你快带著小云去医院看看,確定一下。” “唉,一大妈,我这就去。” 说著,就要拉著李云往外面走去。 一大妈急的打了傻柱一巴掌: “你个混小子,去后院找东子借自行车去。” “哦哦,我这就去。” 说著傻柱急匆匆的来到了后院: “东子,东子。” 李向东刚刚放下东西,正要做饭呢,没想到傻柱叫自己,於是探出头来: “什么事啊,柱子哥。” “自行车,自行车,我媳妇怀孕了,我得带她去。” “呦,这可是大事,柱子哥你会骑车吗?不要把嫂子摔了。” 此言一出傻柱呆愣原地,是啊自己不会骑啊。 李向东见他这样子,也就打消了做饭的想法: “得嘞,您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带著嫂子去,你在后面走著?” 傻柱连忙拉住李向东: “东子,哥哥谢谢你了。” 李向东甩开傻柱的手: “大男人拉拉扯扯的像什么,你看看你这个样子。” “好了,我马上去。” 说著,李向东推著车子出了门。 李向东骑著车子载著李云,傻柱在旁边哼哧哼哧的跟著。 不一会儿来到了医院,傻柱扶著李云去找大夫了。 李向东就在下面等著他们。 不一会儿,傻柱喜气洋洋的走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扶著一边的李云。 李云也一改往日大步走的习惯,慢慢悠悠的走著。 李向东一看这个情况: “得嘞,恭喜了,柱子哥。” 傻柱笑的牙都快找不见了。 “柱子哥,要是嫂子缺什么营养,记得找我,我怎么也给寻摸点。” “嘿嘿,是得这样,东子拜託你了。” “嗨,咱们的关係说这些干嘛呀。” “来吧,嫂子,上车,这下我骑得慢点,柱子哥你扶著点。” 几人就这样慢悠悠的回到了四合院。 在门口张望的阎埠贵一下子就看到了他们几个。 看到傻柱笑呵呵的样子,就知道是有了。 於是连忙上来恭喜: “傻柱,我这里恭喜你了,马上要当爸爸了。” “嘿嘿,三大爷,一会儿来家里喝两口,东子,你也来。” 阎埠贵听到这里,喜上眉梢: “嘿嘿,好,三大爷我出酒。” 看到傻柱还要说什么,阎埠贵连忙说道: “绝对不是掺水的酒,你放心。” 傻柱这才笑起来。 “嘿嘿,那我就出点稀罕的。” 阎埠贵和傻柱一起看了过来。 “等著就是,好东西。” 李向东挑著眉毛笑道。 “得嘞,我就等著了。” 傻柱也不多问,今天可是他大喜的日子。 隨著傻柱的回来,大院里开始热闹起来。 傻柱和大傢伙笑呵呵的打著招呼。 聋老太太早早的就听到了这个消息,早就在这里等著了。 看见傻柱那满脸微笑的样子就知道一定是有了。 高兴的老太太合不拢嘴。 不停的念叨: “祖宗保佑,我的大孙子终於后继有人了。” 看到傻柱还在那里和其他人瞎嘮,老太太不耐烦的拉著李云回了家里。 “小云好样的,奶奶终於等到这一天了。” 小云也是笑呵呵的摸著自己的肚子。 大院里一片欢声笑语,除了贾家。 贾张氏黑著一张脸不停的咒骂著李云。 马兰无语的看著这个老太婆。 真的是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唯一会的就是打嘴炮,关键还打不贏。 贾东旭自从回来就在床上躺著,今天去了可是被各种针对。 以前他仗著是易中海的徒弟,大傢伙不能把他怎么样。 但是,现在大家都知道了易中海和他解除了师徒关係。 不仅如此,还听说他换了个老婆。 大傢伙对他的就更加不待见了。 厂里面关於他搞破鞋的事情更是传的沸沸扬扬。 他一整天都无精打采的。 回到家里面对著一大家子嗷嗷待哺的样子更是无力。 他知道自己没了易中海作为靠山,以后大概每天都会是这个样子。 他现在只想歇著,不想想其他东西。 马兰无语的看著这一家子奇葩。 无语望天,她怎么就选了这一家子。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就这样熬著吧等到她生下孩子,就是她解脱的日子。 李向东回了自己的屋子,然后拿出一串葡萄。 端著送到了秦淮茹屋里。 秦淮茹看到李向东来了,还拿著葡萄。 不由得问道: “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还拿著葡萄。” “嘿嘿,小云怀孕了,我一会儿给她也拿一串去,这不能厚此薄彼唄。” “你不能总是偷偷摸摸的吃啊,这多不好。” 秦淮茹白了他一眼: “你啊,就说这些歪理,什么时候吃不是吃?” “嘿嘿,主要是我想你了,和我的宝宝。” 李向东趴在秦淮茹耳边笑呵呵的说道。 秦淮茹情意满满的看著李向东。 此时的二人相拥,享受著此刻的寧静氛围。 外面依旧热闹,大家都笑呵呵的在傻柱家门口聊著天。 各位大妈大媳妇在屋里和小云聊著天。 傻柱吸了口烟: “唉,不知道许大茂那个傢伙哪里去了,我有孩子的事他不知道感觉少了很多乐趣。” 周围的人都是一头黑线,不过关於许大茂的事情大家也很好奇。 “好像是去了外地,轧钢厂的工作都不要了。” 大家沉默了,这一看就是惹了惹不起的人。 第61章 你说的好东西呢 第61章 议论 李向东和秦淮茹温存了一会儿,就和秦淮茹一前一后的来到了傻柱家。 这个时候易中海,刘海中,阎埠贵等人正坐在那里聊著天。 一进门傻柱盯著李向东: “东子,你说的好东西呢?” 李向东笑呵呵的从自己身后拿出一串葡萄来: “我可是听人家说了,怀孕的人多吃葡萄,生出来的孩子眼睛大。” “我啊,就希望嫂子生出来的孩子相貌隨她,要是隨了你那可不行。” 大家都是瞪大了眼睛看著李向东手里的葡萄,一时说不出话来。 “哎呦喂,这可是好东西,我给她送过去。” 傻柱看见一旁阎埠贵的眼睛都绿了,这可不行,要是被抢去了,自己不得哭啊。 傻柱连忙抢过了李向东手里的葡萄,一溜烟跑了。 阎埠贵收回自己绿油油的眼睛,嘆息的说道: “东子,你这可是稀罕东西,还这么新鲜,一定很难弄到吧。” 其余二人也是齐齐点头。 “还行,我这也是碰巧遇上的,要不是嫂子怀著孕我才不捨得拿出来呢。” “嘿嘿,东子,哥哥谢谢了,以后有什么好东西记著点哥哥。” 傻柱这个时候满脸微笑的跑了过来。 他们几个人在傻柱这边,怕磕碰到孕妇,所以她们一群女人就在隔壁屋子。 “放心,我晓得的,我肯定先紧著咱们院里。” 李向东拍著胸脯说道。 “东子是个好样的。” 几位大爷相继点头。 易中海看向李向东张了几次嘴,没说出话来。 李向东知道他想说什么: “易大爷放心,我给秦姐那边早就送过去了。” 这个老傢伙现在是把秦淮茹肚子里的孩子当成自己的亲孙子了。 在场几人一听,这不对啊,好端端的秦淮茹吃什么葡萄。 阎埠贵和刘海中对视一眼,都想到了一个可能: “老易,秦淮茹是不是也怀上了?” 易中海笑呵呵的点了点头。 傻柱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同时心里莫名的有一种失落。 “也是今天查出来的,这几天淮茹身子不舒服,才去了一趟医院。” 易中海话语里带著喜气,但是也带著一丝担忧: “这件事本来是好事,但是你们也知道淮茹没工作,而且这个孩子还不知道贾张氏那边想怎么样,哎。” 傻柱气愤的拍了下桌子: “就贾东旭那个样子,他们还好意思要这个孩子?我第一个不答应。” “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淮茹刚刚离了婚,心里指不定多难受呢。” “这个时候孩子就是她的唯一依靠了,这要是被抢了去,到时候发生什么,唉。” 易中海止不住的嘆气。 李向东见其余两人不说话,只有傻柱在那里一脸气愤的样子。 只得接话: “依我看那,贾张氏一定会闹,但是她肯定不是想要要孩子,我估摸著她知道了想的就是从易大爷这里搞一笔钱。” 阎埠贵也是点著头: “是啊,这几天他们家的伙食下来了,我估计是没钱了,这个时候知道这件事,贾张氏一定不会放过。” 易中海脸庞发黑: “她要钱我就给她,这个孩子一定不能给了她。” 李向东默默的看著易中海演戏,他早就和易中海说过了,这个时候不知道他卖的什么关子。 “这件事还要你们两位大爷给我噹噹证人。” 阎埠贵和刘海中点点头。 刘海中更是兴奋莫名,自己终於可以行使自己一大爷的权力了。 而且还是帮以前的一大爷做主,这个事情怎么想怎么爽快。 傻柱拍著桌子: “这不对,贾东旭搞破鞋才和秦姐离婚,这又不是秦姐的错。” “这个时候秦姐怀的是他们贾家的孩子,不应该是他们出钱吗?” “我不同意,这也太憋屈了。” 阎埠贵眼珠一转: “傻柱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这件事是得按著傻柱说的来办,咱们不能助长贾张氏的气焰,到时候大院里可就管不了了。” 刘海中听到这里,不住的点头,这个刺头迟早得收拾一顿,不然自己一大爷的权威在哪里? 易中海感动的看著其他两个老头: “我就靠你们两个给我做主了,你们也知道,我这一辈子没孩子。” “好不容易我的干闺女有了孩子,说什么也得保住。” “老易,你放心,我们这些做大爷的一定给你做主。” 刘海中这个时候成就感爆棚,一直压自己一头的易中海表现出的这个样子,是他这辈子都没想到的。 易中海举起手里的酒杯: “那我就先在这里谢谢你们几位了,到时候我请你们去东来顺搓一顿。” 阎埠贵这个时候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天可怜见鬼知道自己已经多长时间没吃过肉了,自己这一次一定吃回来。 “老易,你放心,公道自在人心,大傢伙都看在眼里,到时候一定能成。” “这样,一大爷,避免夜长梦多,咱们一会儿吃完饭就把这件事处理了,你觉得呢?” 阎埠贵这是想把这件事盖棺定论,毕竟一顿东来顺,他绝对不能就这么放过。 刘海中也举起酒杯: “好,咱们一会就解决。” 眾人碰了下,然后话题恢復了愉快。 另一边,秦淮茹笑呵呵的和李云说著话。 看著眼前的姑娘,想到她惊人的饭量,以及傻柱这几天的早出晚归。 不知怎的,她想到了一件事,但是她不知该说不该说。 这个时候人也比较多,她只好把这个念头放在心底。 李云也是拉著秦淮茹的手,她知道这个苦命的女人,经歷了什么。 於是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安慰她。 秦淮茹也是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妹妹不必如此,我也是有依靠的人。” 在场的几位大妈诧异的看著秦淮茹。 紧接著化为了怜惜,纷纷暗骂贾家人不是人。 聋老太太拉著秦淮茹的手: “孩子,不要怕,要是那个贾张氏找你的麻烦,我给你做主。” “现在可是新社会,不讲究她那一套。” “是啊,咱们给你做主,你就好好的养著孩子,不要怕。” 其他的几个大妈也一起安慰著秦淮茹。 第62章 我给你做主 第62章 全院大会 秦淮茹感动莫名,但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 大傢伙看到她这样子还以为是为自己的命苦哭呢。 於是更是大骂著贾家。 李云拉著秦淮茹的胳膊: “秦姐,没事等宝宝生下来,你就好了。” “我是怕贾张氏来抢我的孩子。” 秦淮茹哭的不能自已。 “她敢,无法无天了,孩子不要怕,有我给你做主呢。” 聋老太太拿拐杖杵著地。 “没事,放宽心,这件事有他们大爷呢,別哭了,对孩子不好。” 眾人的安慰似乎起了作用,秦淮茹擦去了脸上的泪珠,和其他几人说笑起来。 李向东几人吃喝了一顿,然后,散场了。 几个人这个时候行动起来。 不一会儿大院眾人围在一起。 刘海中坐在首位,拿著缸子喝了口水: “今天叫大家出来,是有一件事要处理。” “本著人多力量大的原则,我和三大爷还是决定这件事交由大傢伙来处理。” 台下的眾人点点头。 这刘海中不得了啊,就这个水平,以前怎么不知道。 李向东满脸诧异的看著台上的刘海中。 刘海中感受到眾人的目光,得意不已。 要知道这可是自己了五毛请阎埠贵写的。 这次终於派上用场了。 “这件事就是咱们院的秦淮茹怀孕了,咱们商量商量怎么处理这件事?” 大傢伙这个时候炸了锅,纷纷用怪异的眼神看著秦淮茹。 阎埠贵连忙出来说道: “大家不要瞎猜,秦淮茹怀的是贾家的孩子,我们是想看看这件事贾家有什么看法。” 贾张氏刚刚正破口大骂呢,这个骚狐狸早就知道不安分。 可是听到这句话,贾张氏瞬间觉得天亮了,老贾保佑,咱们贾家越来越好。 但是想到自己家里这几日的伙食。 贾张氏犹豫了,这要是接进来,自己一家还不得再下一个级別? 不行,绝对不行。 贾张氏思索著,突然眼前一亮。 “我们贾家的孩子,我们当然要了。” 大家都不意外,这个老东西也就这点还可以。 “但是,你们也知道我们家现在的情况。” 贾张氏两眼紧盯著台上的二人。 刘海中傻眼了,这贾张氏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秦淮茹这个时候哭哭啼啼的站了出来: “各位街坊邻居,叔叔大爷们,大家也知道我的情况。” “我是个苦命的人,不仅自己的丈夫不要我,我的儿子也不要我。” “我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孩子,这可是我唯一的依靠。” “我是不会把他交给贾家的。” 大院里的大傢伙都是怜惜的看著梨带雨的秦淮茹。 这件事他们支持这样。 贾张氏气势汹汹的说道: “凭什么,你个骚狐狸,要不是你不好,我家东旭能不要你,我家棒梗能不要你吗?” “这个孩子是我们老贾家的,谁都別想抢了去。” “呵呵,贾大妈,这件事不是这么说的。” 李向东好整以暇的站了出来: “要知道,你们家贾东旭搞破鞋这件事可还没有过去呢。” “你不要以为大家都是傻子,这么短的时间换了个老婆,而且还怀孕了。” “正当大家傻呢,大家只是顾及脸面没有说出口。” “我们这些做街坊邻居的也是想著不要破坏大傢伙的和平日子。” “但是,这可不是你拿来炫耀的事情。” “要是有一天大傢伙说漏了嘴,你们家贾东旭就等著受批评吧。” 贾张氏脸色惨白,一旁的贾东旭也拉著贾张氏的胳膊: “妈,这个野种咱们不要了。” “好,这个孩子我们贾家不要了。” 阎埠贵几人都是惊奇的看著李向东,这个小子行啊,仅仅几句话就拿捏了贾张氏。 “贾大妈,你这句话就错了,我们应该討论的是抚养费的问题。” 李向东此言一出,大院里眾人都议论起来,看他的眼神像看外星人。 “大家不必如此,我就问问这个孩子,贾东旭你认不认?” 贾东旭苦著脸点头。 “那好,既然这个孩子,你认,那你是不是该承担起抚养这个孩子的责任。” “大家都知道秦姐现在可没有工作,她一个人怎么抚养这个孩子?” “所以,既然这个孩子是秦姐抚养,你们是不是该出钱?” 大家点了点头,这个有道理。 “我们没钱,反正我们不出。” 李向东还想说什么,易中海拉住了他: “贾张氏既然你说了,你不要这个孩子,那大傢伙就做个见证。” “大家都知道我和老伴一直没个孩子。” “好不容易我们的干闺女有了孩子,我们怎么也不会让他被其他人抢走。” “至於刚刚东子说的抚养费,我们老两口不在乎这几个钱,只是有一个要求。” “那就是贾张氏和他们贾家人以后离这个孩子远远的。” “大家给我做个见证,要是贾家以后缠著淮茹和这个孩子,那就不要怪我易中海翻脸不认人了。” 贾张氏听得是脸一阵青一阵红。 秦淮茹趴在一大妈怀里不断的哭泣著。 聋老太太这个时候杵了杵手里的拐杖: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要是贾张氏再敢纠缠淮茹母子两个,咱们就把她赶回乡下去。” 大家纷纷叫好。 秦淮茹这个时候感激的看著眾人: “谢谢,谢谢大家了。” 刘海中看著下面三言两语就解决了事情,连忙咳嗽了几声,掩饰尷尬: “那好,咱们散会。” 说完,兴冲冲的向著后院走去。 阎埠贵此时可是满脸笑容,自己这是连一句话都没说就得了一顿东来顺。 这次可是赚了。 易中海也是满脸笑容,以后自己的日子可就有盼头了。 李向东和秦淮茹等人向著后院走去。 贾张氏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马兰嫌弃的看著眼前的死老太婆。 没钱,还想抢人家的孩子。 要不是情势所迫,自己怎么会来这里。 贾东旭却对这些没什么看法,不就是个孩子嘛。 他又不是没有,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他也不知道自己老娘在搞什么。 第63章 过得不错 第63章 贾东旭出事故 李向东回了家里看著功德簿上的数字,这几天可谓是收穫满满。 他果断的了5万功德值兑换了两名商用型机器人,三名武力型机器人。 然后一股脑的投放在了小日子过得不错那里。 这些人先由商用型做掩护,然后根据功德簿上的名字开始收割。 先从罪恶低的开始,等到自己功德值足够多,就是他们大展身手的时候。 想到这里,李向东不由的激动起来。 这也是为自己的先辈们报仇。 他不管这些人会造成怎样的影响。 转过头知道自己在大洋那边的人手,已经和娄半城的人接触了。 到时候自己的功德值可谓是都不完。 想到未来的美好生活,李向东就不由的激动起来。 不过刚刚的事情给自己提了个醒。 贾家不能再在四合院了,不然以后自己儿子可怎么办。 还有傻蛾子住进来也是个问题。 看来自己的屋子也是个问题,明天起来收拾一下吧。 毕竟自己现在不差钱。 中院,易中海家。 一大妈笑呵呵的伺候著易中海: “这下好了,咱们俩以后可以安心了。” 易中海虽然脸上带著微笑,但是他知道贾张氏不会就这么就范的。 所以自己以前谋划的事情可以进行了。 “是啊,老婆子,我白天不在家,你可要好好照顾淮茹。” “我怕贾张氏那个老东西,不怀好意。” 一大妈脸色凝重起来: “是啊,贾张氏这个人什么都能做得出来,我还是防范著点。” “老头子,你放心,不会出什么事的。” 易中海点点头上床睡觉了。 心里不断的思索著自己的计划。 时间就这么不疾不徐的过去了。 期间除了李向东把屋子修缮了一下。 贾张氏时不时的瞄著秦淮茹。 这引起了李向东的注意。 李向东早就採取了行动。 同时,马兰也是苦恼不已。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贾东旭还是个妈宝男呢。 每个月就这么点工资,还要交给这个死老太婆。 不行,自己的孩子可是需要营养的。 马兰打定了主意,扶著自己的大肚子,出了院子。 贾张氏对此毫不在意,她也知道马兰这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贾东旭的。 不过前段时间马兰的钱財打动了贾张氏。 她也就不再计较这些事情。 马兰,来到了一处偏僻的院子,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有人打开了门。 开门的是个魁梧的汉子,大冬天也不感到冷,坦胸露乳。 看到是马兰,连忙扶著向里面走去: “哎呦,姑奶奶,你怎么来了?” “不来不行啊,这日子过不下去了,不然我的儿子快饿死了。” 马兰很满意男人的举动: “你得想想办法,莽子,这可是你的儿子。” 刘莽无奈的摸著脑袋: “我怎么帮你啊,我现在连个工作也没有。” “当初也是看上那小子有正式工作,才让你去那里的。” 马兰拉著男人的胳膊: “莽子,你是不知道。” 马兰把最近的委屈都说了遍。 听得刘莽是怒不可遏。 “你说吧,你想我怎么帮你?” “莽子,我只是想让你把他的钱拿来。” 刘莽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 “那你怎么办?” “我来找你啊,怎么你不想我来。” 马兰白了男人一眼。 “可是,你大著肚子,不方便。” “你干不干,老娘的儿子快饿死了。” “好好好,姑奶奶你別急嘛。” 另一边,李向东早就钱找了几个混混时不时地拉著贾东旭喝酒。 当然,李向东全程带著面罩,没有让人认出来。 几位混混也是很满意这份差事,毕竟自己不用钱大吃大喝。 谁不乐意做啊。 於是,接下来的几天贾东旭可谓是过得有滋有味的。 每天都有人哥长哥短的叫著。 时不时的还请自己去喝酒。 所以贾东旭基本上就没有清醒的时候。 易中海见状也是毫不含糊。 不过,他只是吩咐其他人不要再欺负贾东旭。 毕竟自己和他师徒一场。 没了其他人欺负的贾东旭可谓是过得顺风顺水。 这一天,贾东旭喝的醉汹汹的来到了轧钢厂。 大傢伙对他这个样子也是见怪不怪。 一开始大家还说他,但是时间久了也就没人说了。 毕竟说了他也不听。 贾东旭今天鬱闷极了,不仅身上的钱输了个精光。 今天也没人找他喝酒。 於是鬱闷的贾东旭自己一个人喝了一瓶酒。 就这样醉醺醺的打开了机器,开始今天的任务。 大家都是离得他远远的,很是厌恶他。 不一会儿,贾东旭就这样开著机器睡了过去。 机器就这样卷著他走了过去。 不一会儿机器发出了噪音。 不远处的人们这才发现贾东旭被卷了进去。 於是拉闸的拉闸,叫医生的叫医生。 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摊烂泥。 毕竟大傢伙都说了很多次,但是人家不听啊。 这可就是不出意外了吧。 杨厂长急匆匆的来到了现场: “这是怎么发生的,咱们得赶紧拿出方案来。” 他身边的李怀德也是一脸黑线。 这马上过年了,这个傢伙来这么一出。 这不是给自己上眼药嘛。 於是李怀德不耐烦的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和杨厂长急匆匆的走了。 会议室里烟燻雾绕,大傢伙的脸色都不好看。 毕竟谁也不想出这么一件事。 杨厂长率先打破了沉静: “都说说吧,这件事故发生的原因查清了吗?” 贾东旭车间主任站了起来: “这,这,都怪这个贾东旭。” “我们是三令五申的和他说,可他就是不听。” “每天都是醉熏熏的就来了。” “今天也是如此,大傢伙对此都不意外。” 杨厂长拍著脑门: “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第一次记过,第二次开除。” “厂长这个不太好吧,开除是不是换一个。” “我支持杨厂长的做法,这件事不能再发生了。” 李怀德这个时候坚定的站在杨厂长这边。 毕竟这件事的影响不好。 要是处理不好可能会影响自己以后的仕途。 第64章 该怎么处理 第64章 报信 杨厂长满意的点点头: “好,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接下来说一说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李怀德不以为意的说道: “这是他自己的失误,还导致了厂里机器的损坏。” “咱们不找他要赔偿就不错了,所以我认为没有补偿金。” 易中海这个时候举起手来: “厂长,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李怀德看了一眼原来是厂里的八级钳工。 本来这种会议他是没资格参加的。 但是考虑到贾东旭曾经是他的徒弟。 这才让他坐到了这里。 这是厂里的宝贝,李怀德还是给予了充分的尊重: “易师傅,你有什么事就说。” 易中海站起来苦著一张脸: “本来这件事不给补偿金是对的,我们也没什么话可说。” “但是,厂长你们不知道他的母亲贾张氏这个人。” “我和他住在一个院子里可是清楚的很。” “这个老婆子可不是个讲理的,到时候一定会来闹。” “这样事情就不好办了。” 李怀德和杨厂长对视一眼,也是头疼不已,这下子可不好整了。 “好,易师傅感谢你的发言,这件事我和杨厂长再討论討论吧。” “现在大傢伙都回去好好的管理好工友们。” “千万不能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好了,散会。” 李怀德和杨厂长烦恼的看著对方。 “要不,这件事咱们就多少给点?” “这要是给了,以后这种事情就禁止不了了。” 两个厂长头疼不已。 “要不就给个工位,钱就不给了。” 李怀德看著杨厂长。 杨厂长点点头: “这样,咱们先让易师傅回去探探口风,咱们再说这件事。” “好,唉,过年也不让好好过。” 李怀德站起身感嘆道。 “还是赶紧处理完,免得节外生枝。” 杨厂长嘱咐了两句。 “知道了,我先去了。” 易中海这个时候是高兴的,自己还没有出手,贾东旭这个傢伙就自寻死路。 这就是天意啊,剩下的就是贾张氏了。 李怀德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叫来了李向东: “东子,我听说你和易师傅是一个大院的?” 李向东狐疑的看向李怀德,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是啊,怎么了?” “那贾东旭你也知道吧。” “是啊,他在中院住著,不过关係不太好。” “哦?怎么说?” “李哥,这件事我就和你说,你可不要说出去。” 李怀德这下子提起了精神,这里面原来有事情啊: “你说说。” “这贾家在我们院的名声那是臭的不行。” 於是,李向东把贾家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李怀德挑了挑眉毛: “东子,老实交代,那个秦淮茹是不是就是你的那个?” “嘿,你说这个干嘛,我说其他的呢,你有事没事,没事我可走了。” 李怀德连忙拉住李向东: “东子,你別急嘛,老哥又没有恶意。” “东子,贾东旭死了。” 李向东一下子坐了下来: “嘶,这个事情可不好办吶。” “你要知道贾张氏那个人可是很疼自己这个儿子的。” “到时候一定会来闹的。” “不过我估计你得出钱,这件事就好办。” “这个老太太可是属貔貅的,那可是只进不出啊。” 李怀德也是牙疼不已。 钱倒不是问题,主要是不能开这个口子。 李向东看到李怀德这个样子,也是好笑不已: “看您这个样子,咱们厂是不准备给抚恤金了?” “那是当然,这可是他自己不要命的,这个口子可不能开。” 李向东摸了摸下巴: “这样啊,那你现在就拖一拖吧,说不准有什么转机呢。” 李怀德来了兴趣,看著李向东: “东子,仔细说说。” “我可是知道这个贾东旭他最近一段时间不仅和一群混混在一起,每天好酒好肉。” “而且啊,他还去赌钱。” “这件事拖一拖,没准就自己没了呢。” 李怀德睁大了眼睛: “你是说,那些人会去找贾家的麻烦?” “那是当然,你就先拖上个几天,大不了到时候偷偷的给她点钱就是了。” “而且,他那个媳妇也不是简单的。” 李怀德头疼不已,这都是什么奇葩聚到了一起。 不过此时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点点头: “东子,这件事你上点心。” “放心吧,李哥。” 四合院內。 贾张氏正坐在门口弄自己那双包浆的鞋。 这几天贾东旭早出晚归,每天都是醉醺醺的。 这个没良心的也不说想想自己老娘有没有吃。 这几天都把她饿瘦了。 贾张氏幽怨的想著。 今天回来一定得好好说说他,怎么也得给自己老娘带一份啊。 正这么想著呢,外面跑进来一个人: “贾东旭家是在这里吗?” 三大妈看著眼前穿著工服的男人: “在呢,是有什么事情吗?” “快通知贾东旭的家里人,贾东旭死了。” “呀,这是怎么弄的?” 贾张氏这个时候跑到了这人面前,拿起鞋垫子就是打: “你个王八蛋见不得我们家东旭好,你才死了呢。” “王八蛋,早死鬼,老贾迟早带走你。” “你这个泼妇,我好心好意来报信,你不信算了。” 说著,那人转身就跑。 贾张氏在后面恶狠狠的吐了口唾沫: “小瘪犊子,別让我再看到你,不然有你的好果子吃。” 大院的其他人都是默然的看著这一幕。 对他们来说,贾东旭死了时间好事,大院里除了一个祸害。 就是没死也无所谓。 贾张氏挪动著自己肥硕的身躯回到了自己家门口。 她才不信这些王八蛋的传言呢。 自己的东旭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这个时候,傻柱急匆匆的跑了回来: “贾大妈,你还在这里干什么啊,快去厂子里,贾东旭被卷到机器里了。” 贾张氏这个时候才相信了一点: “傻柱,你別胡说八道。” “我可没胡说,大家可都知道,你要是不赶紧去,说不定连最后一面都见不著了。” 傻柱心里这个高兴啊,这个祸害终於死了。 第65章 下一步计划 第65章 贾张氏去轧钢厂 贾张氏看著眼前傻柱苍老的脸庞,不由得相信了他说的话。 於是急忙爬起身子来,朝著轧钢厂跑去。 屋子里的马兰这个时候笑出了声,看也不看一旁懵懂的棒梗,扶著肚子出了院。 大院的其他人这个时候怜悯的看著她。 殊不知马兰这个时候正高兴呢。 贾东旭死了,自己的下一步计划就可以进行了。 她来到了刘莽这里。 刘莽赶紧扶住这个姑奶奶: “您这是又来干嘛?” “看你这个肚子,你小心著点。” “莽子,你快叫上你的人去贾家要帐。” 马兰不管刘莽的话,连忙说道: “贾东旭死了,你们快点行动起来。” “还有,派人盯著贾东旭的儿子,想办法给我带走。” 刘莽闻言连忙扶著她坐了下来: “好好好,姑奶奶,你歇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马兰拉住刘莽的手: “莽子,这件事一定要办妥了,以后你就可以有稳定的工作了,你知道吗?” “你要为我肚子里的孩子想想。” 刘莽的眼神变得凶恶起来: “你放心,这件事我亲自去办。” “好,这件事办成了,咱们就能长久的在一起了。” 刘莽点点头出了门。 贾张氏一路跌跌撞撞的来到了轧钢厂。 但是门口的守卫却不让他进去。 贾张氏这个急啊,使出了自己的九阴白骨爪。 抓的其中一人惨嚎不已。 其他几人见状连忙上来阻止,不一会把贾张氏绑了起来。 贾张氏仍然破口大骂: “你们给我放开,我要去找我的儿子。” “我的儿子是贾东旭,你们这些王八蛋。” “老贾啊,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吧,这些人就知道欺负我。” 保卫科的几人面面相覷,这就是贾东旭的妈? 於是訕訕的给贾张氏解绑,放贾张氏进去了。 毕竟她们可是知道贾东旭刚刚死了,所以也不计较这些。 贾张氏拔腿就跑,拦住一个人就问。 不一会儿来到了贾东旭所在的车间。 这个时候大家都是静悄悄的。 贾张氏看向了放在地上的那具尸体。 不由得呆愣原地,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好大儿没了。 贾张氏发疯似的跑到了跟前,颤巍巍的拿下了上面盖著的白布。 待得看清是谁后,不由的放声大哭: “东旭啊,你怎么就这么去了?” “你让老娘我怎么活啊?” “是不是他们这群丧良心的害的你,你和妈说,妈给你討个公道。” 大家齐齐的退了一步。 实在是这个老太婆的眼神就和鬼一样,大家不得不怕啊。 易中海这个时候来到了贾张氏跟前: “老嫂子,咱们现在应该把东旭体体面面的送走。” “不要在这里哭了,你应该想想以后该怎么办。” 贾张氏这个时候回过神来: “是啊,我们贾家还没绝户,还有我家棒梗。” 贾张氏抹了一把眼泪,站了起来。 “老易啊,还需要你帮一把啊。” 易中海看著贾张氏泪眼婆娑的样子,不由得点了点头。 然后叫了几个身边的工友,把贾东旭抬了回去。 此时的四合院大家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秦淮茹本来是要出去看一看的,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还是担心棒梗的。 但是一大妈拦住了她,说是外面乱糟糟的,怕碰著她,就把她拦在了家里。 不一会儿,李云也被叫到了秦淮茹房间里。 她们两个孕妇互相照顾著,其他人开始忙碌起来。 秦淮茹此时的心里五味杂陈。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 曾经的枕边人成了死鬼,曾经疼爱的儿子和自己形同陌路。 秦淮茹幽幽的嘆了口气。 一旁的李云拉著秦淮茹的手给予她一丝丝安慰: “秦姐,你没必要为他伤心,毕竟是他对不起你。” “是啊,是啊。” 秦淮茹喃喃自语。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肚子里的孩子。” 秦淮茹摸著自己的肚子,想起了那个男人对自己的好。 自己和他只能偷偷的来,这就是她的遗憾。 秦淮茹竭力驱散了自己心头的鬱闷。 拉著李云悄声问道: “妹妹,你这几天还能吃饱吗?” 李云脸蛋红彤彤的: “秦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饭量。” “自从有了肚子里这个以后,饭量又大了。” “傻柱天天起早贪黑,我看著心疼。” 秦淮茹看著李云这个样子。 想到傻柱对自己一直不错,又想到了以前李向东和自己说的那些话。 不由得朝著外面看了几眼。 看见外面的人都在忙著自己的事情。 於是趴到李云耳朵跟前: “妹妹,姐姐和你说件事,你可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 李云好奇的看著秦淮茹,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秦淮茹不以为意,悄声说道: “我无意间知道傻柱的父亲每个月都有给他和雨水寄钱。” “什么?” 李云一下子站了起来,瞪大了眼睛: “我怎么不知道。” “哎呀,你不要激动,注意你的肚子。” 秦淮茹连忙把她拉的坐了下来: “你听我慢慢说,你先不要做决定。” “你完了让傻柱去一趟邮局查一下,就知道了。” 李云连忙点头: “你说吧,我听著,我不激动。” “秦姐,你和我实话实说,那些钱去了哪里了?” “唉,傻柱对我一直不错,我也是看他这么辛苦我才说的。” 秦淮茹感嘆道: “好像是被易大爷一直收著,你不要说是我说的,就让查一查,到时候自然知道真假。” 李云呆愣愣的坐在原地,她想不到慈眉善目的易中海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不过这件事情还是得查一下。 想到这件事即將造成的影响,李云就有点不知所措。 她可是知道易中海在傻柱心中的地位,这件事一旦是真的,那易中海的行为就得好好想一想了。 李云想到自己那个憨厚的丈夫,就不由的忧愁起来。 秦淮茹拉著李云的手: “妹妹,我说这件事只是想让傻柱查一查,万一是真的,你们的负担也能小一点,没有其他的想法。” “秦姐,我知道,我知道。” 第66章 不说这件事了 第66章 刘莽来袭 与外面的嘈杂不同,屋內的空气几乎凝滯。 秦淮茹看著一脸不可思议的李云,想要说什么,但是始终说不出口。 毕竟在外人看来,易中海是自己的乾爹,自己以后的靠山。 自己刚刚的行为无异於是背叛。 但是秦淮茹自己知道自己的靠山始终是那个男人。 刚刚自己的一番言论也只是出於好心。 李云缓了好久,才把自己心头的激荡平復下来。 “秦姐,没事了,咱们以后不说这件事了,咱们就当做不知道。” “我回去会和柱子说的,到时候让他去邮局一趟。” 秦淮茹拉著李云的手: “是啊,妹妹,这些烦心事就让他们男人去解决吧,咱们最主要的是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 李云若有所思的摸著自己的肚子。 外面熙熙攘攘的,诸位大妈对现在的事情比较熟悉。 大家都互相帮著做一些自己能做的事,即便是大院里最不受人待见的贾家。 令大傢伙疑惑的是贾东旭的媳妇此时一直没有出现。 不过大家也不想多管这些事情。 大家都知道贾家是个麻烦的源泉,大家一旦碰上,就会被缠住。 还是赶紧干完自己的事情,尽了自己身为邻居的一份力就赶紧走。 贾张氏跟著一群人哭哭啼啼的回来了。 虽然她也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坚强。 但是她忍不住啊,这是她的儿子,是她的命根子。 即便他做了很多外人看起来的坏事,但是只要他回到家,贾张氏还是一如既往的爱护著她。 可惜她的命根子没了,就好像天塌了一样。 这一幕让她想到了老贾死的时候,自己不得不挺起这个家。 不过这才几年啊,自己的好日子还没有过上,儿子就没了。 贾张氏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回到了四合院。 看著大院已经摆起的各种布置,贾张氏的心里在流血。 她不愿相信,但这是事实。 还好自己还有孙子,还有儿媳妇。 贾张氏举目四望,没有发现马兰的身影。 只看到棒梗一个人呆愣愣站在那里的身影。 自从棒梗和秦淮茹断绝母子关係后,他就是这样。 大院里的孩子不和他玩,回到家里贾张氏也不会和他玩。 贾东旭更是每天醉醺醺的,马兰就更不要想了。 棒梗默不作声才是最好的,她不用烦心这些。 於是,棒梗虽然看著比以前痴肥了不少,但是整个人再也不见以前的那种灵动了。 贾张氏还以为棒梗是为贾东旭的离世而伤心。 上去就抱著棒梗: “奶奶的乖孙啊,以后咱们家就靠你了,你可要爭点气。” 棒梗不知道自己的奶奶为什么哭的这么伤心。 小小的他现在还不知道这么多事。 於是,他呆愣愣的看著外面打闹的孩子们,他也想和他们一起玩耍。 但是大家都不和他玩,毕竟棒梗孝顺的大名早已名扬四海了。 贾张氏抱著棒梗哭诉了一番,发现这个小子站在那里呆愣愣的。 她也不以为意,毕竟在这么小的年纪没了父亲有这样的表现並不奇怪。 贾张氏爱怜的摸了摸棒梗的脑袋,拉著他进了屋子。 发现里面没有人,这下子贾张氏惶恐了。 自己的那个儿媳呢,自己还要指望著她以后赚钱养家呢。 贾张氏鬆开棒梗的手,急匆匆的跑到了外面。 拉住从这里经过的二大妈就问道: “二大妈,你见没见过我家兰?” 二大妈蹙著眉,这个死贾张氏,不知道他们家老刘已经是一大爷了吗? 现在应该称呼自己为一大妈,不过想到贾张氏往日的战绩,以及今天这个日子。 二大妈还是决定忍了: “贾张氏,我们看见兰在你走之后就急匆匆的出门了,我们还以为是去了轧钢厂呢,她没回来?” “没有啊,她去哪了?我家东旭的事还需要她呢。” “贾张氏不要急,没准一会儿就回来了。” 二大妈听到贾张氏的话就知道这里一定有事情,自己还是不掺和的好,於是,连忙回了贾张氏一句,急匆匆的走了。 不一会儿大院里的各位大妈就都知道了马兰不见的消息。 大家对此並不在意,毕竟这个女人是怎么进的这个大院,大家心里一清二楚。 她要是跑了,那也是不出意外。 贾张氏茫然的看著二大妈离去的背影。 她发现这个时候没人帮她,这让她很是无助。 这个时候,大院门口出来了一群流里流气的人。 这个时候大家都在中院忙碌,一时之间没有察觉到这些人的到来。 刘莽看著大院乱糟糟的样子,就知道和马兰说的差不多。 那个男人死了。 按照自己的想法,不必逼得这么紧,毕竟这个男人今天才死,自己就上门討债,有点不符合自己的江湖道义。 但是谁让那个女人是马兰呢。 这位可是怀著自己孩子的女人,按照戏文里的词,这就叫挟天子以令诸侯。 刘莽为自己的文学素养沾沾自喜,看来自己还是个文化人。 为了以后自己的日子,自己也不得不狠下心来。 就是有点对不住这个帮他养老婆的人。 刘莽在心里暗暗说了声对不起。 然后带著人向著中院走去。 他可是知道贾东旭的家在哪里。 来到中院,就看到男女老少忙的是不可开交。 看来这些邻居还挺友好,喜欢互帮互助。 刘莽不住的点头,这里毕竟是自己以后住的地方。 自己可得打问清楚了,这么一看顿时放心不已。 这都是好人啊,刘莽想了想自己还是温柔一点,给自己未来的邻居们留个好印象。 以后自己也和他们能好好的处。 於是刘莽露出一副和善的笑容,拍了拍眼前乾瘦老头。 但是配著他满脸横肉的脸庞,袒胸露乳的装扮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这位大爷,贾东旭住在哪里?” 阎埠贵这个时候正在盘算怎么能才贾张氏这里弄出些钱来。 谁知道背后来了一只手拍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拍的他是一个趔趄。 阎埠贵揉著自己疼痛的肩膀,抬起头来,想要知道是哪个不懂事的。 第67章 不对劲 第67章 大言不惭的贾张氏 阎埠贵转过头来,看著来人。 只见拍自己的是个比自己高一头,大冬天袒胸露乳的男人。 满脸横肉的脸上配著他那渗人的笑容,使得阎埠贵打了个哆嗦。 这怕不是个傻子吧,这么冷的天,连衣服也不穿齐了就往外跑。 还有这个笑容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阎埠贵又打量了一下这个人身后的一群人。 一个个看著就不是好人,一个个在那里站没站样。 阎埠贵表示不忍直视。 这不是来闹事的吧。 刘莽呆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手,自己也没多大劲啊。 怎么就把眼前的老头打傻了呢。 这可是自己以后的邻居,自己还是留个好印象的好。 “大爷,你没事吧。” 阎埠贵咽了口口水: “没事,你说你找谁?” 这个时候大院里的人已经看见了走进来的这些人。 於是一个个打量著他们。 纷纷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看来今天这个事是办不成了。 现在大院里的男人们正在往回赶,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大家还是想著回来帮把手的。 刘莽笑呵呵的看著阎埠贵,这下好了,这老头没事,自己可以放心了: “大爷,我说的是贾东旭家。” 阎埠贵明白了什么: “你这是来?” “呵呵,贾东旭可是我的好哥们,我这是来找他办点事。” 阎埠贵翻了个白眼,自己又不傻,这还看不出来你是来闹事的。 不过这可不关自己的事,贾东旭那个死人做的孽,自己可不负责。 “贾东旭今天刚刚出了事,你要不过几天再来?” “呵呵,大爷,我知道他出了事,虽然人死如灯灭,但是不还有一句话叫父债子偿嘛。” “你是说贾东旭欠了你的钱?” “嗯,不少呢,我得趁著这个时候要回来,不然我身后的兄弟们可不认。” 刘莽一脸为难的指了指身后吊儿郎当的眾人。 阎埠贵脸色难看了,这可不是他能解决的事情。 於是悄悄的走了过来,踮了踮脚,发现自己探不上。 於是无奈的向著刘莽招了招手。 刘莽疑惑的低下了头: “大爷,您说。” 阎埠贵对於这个大个子的举动很是满意,看来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他凑到大个子耳边说道: “你啊,这件事要动静小一点,毕竟这是贾东旭刚死了,我们得给他办事,大傢伙脸面上过去就行。” 刘莽连忙点头: “大爷,你放心,我们要了钱就走,绝不闹事。” “唉,不是,算了,你们去吧。” 说著阎埠贵指了指贾张氏的屋子,无奈的挥了挥手。 人家是来要钱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自己也没法管。 而且,不看人家一个个五大三粗的,就自己这小胳膊小腿的哪里承受的来。 不过自己毕竟是这个院子里的大爷,不能做出背叛这个大院的事情。 所以也只能警告一下。 刘莽丈二的和尚摸不著头脑,但是他也不多想。 於是,大手一挥,自己身后的小弟们就跟著他雄赳赳的跟著他向前。 傻柱一脸看戏的模样看著这一幕。 身为號称四合院战神的傻柱这个时候应该是挺身而出的时候。 但是谁让贾家不当人呢,不仅欺负自己心爱的秦姐。 而且还欺负自己媳妇,自己不落井下石就够好的了。 刘莽来到贾张氏门前,敲了敲门。 贾张氏这个时候一脸绝望,本来自己儿子死了已经是最大的伤心事。 可是看著这一群人,她就知道这是来闹事的。 於是赶忙拉著棒梗躲回了屋里,现在只能希望外面的男人们能够拦住他们吧。 可惜让贾张氏失望了,外面几乎没人阻拦。 就让人家这样来到了自己家门口。 贾张氏暗骂这些人不是男人。 捂著棒梗的嘴不让他说话。 刘莽等了半天没发现有人回应,疑惑的转过头看著三大爷: “大爷,这屋里的人呢?” “这,我也不知道。” 阎埠贵眼神躲闪著。 刘莽无奈了,这个老太婆给自己来这招。 自己本来已经答应了刚才的这位大爷,要动静小一点。 为了给自己的邻居留个好印象,刘莽自认为已经做到了自己的极致。 但是这个老太婆不给面子啊,那就不要怪他不留情面了。 於是刘莽转过身来,朝著在场的眾人: “大傢伙,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打扰了大傢伙。” “但是,实在是没办法,这个贾东旭欠了我们许多钱。” “我们要是要不回来,以后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所以,大傢伙见谅,一会儿的动静可能有些大,大家体谅体谅。” 说完,看著自己带来的人: “踹门。” 於是,一个个小混混开始摩拳擦掌。 里面的贾张氏这下子可是嚇傻了,这要是进来,自己哪还有好? 於是,贾张氏大著胆子打开了门。 毕竟外面人多,他们也不敢乱来。 “呦,原来有人吶,我还以为没人呢。” “不要说这些废话,你们来干嘛的?” 贾张氏强行打气,把自己的三角眼瞪成了圆形。 “大妈,你们家贾东旭可是欠了我们不少钱。” 刘莽依旧一副好声好气的说道: “这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吧。” “欠什么钱?我不知道,你要钱找他去。” 刘莽这个气啊,这不就是叫自己去死嘛。 “大妈,今天这个日子我也不想和您闹,但是您要这个样子,那就由不得我了。” 贾张氏看他这个样子,断定了他是软柿子,自己这里可是有这么多人呢,她就不信这么多人还拦不住这几个人。 贾张氏叉著腰,瞪著眼前的大个子: “怎么,你能怎么?还由不得你了,你来动老太太一指头试试,看我们大院的人答应不答应?” 大院的眾人都无语了,你这是哪来的自信,你自己在大院里是什么情况,自己心里没数嘛,这么大言不惭的。 刘莽疑惑的看了看眼前的老太婆,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伸出里食指戳了一下贾张氏: “我就动了,你能怎么滴?” 贾张氏期待的看著院里的人,怀疑这是幻觉。 但是身上的疼痛还是提醒著她这是事实。 第68章 快把他们带走 第68章 贾张氏借钱 “哎呦,杀人了,大傢伙都来看看啊,打老人了,快来管管啊。” 贾张氏一瞬间清醒过来,使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 “老贾啊,你睁开眼看看啊,他们就知道欺负我们孤儿寡母的。” “东旭吶,你看看他们啊,你走了他就欺负到门上了,你快把他们带走。” 刘莽一脸黑线的看著眼前满地打滚的老太太,疑惑的转过头看著身后的眾人。 大家也是一脸好笑的看著贾张氏的表演。 贾张氏哭闹了一会,发现大家都没理她,暗道这不对啊,自己这一招可是无往而不利的,这个时候老易不应该站出来嘛? 贾张氏偷偷瞄了一下眾人的反应,看见大家的表情后尷尬了。 刘莽好笑的拍了拍贾张氏的脸: “大妈,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不用还钱了吗?” “我告诉你,我们会时不时的盯著你,你要是还不上前来,我们就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 “哦,对了,还有你的孙子,你可得看好了,不要一不小心就没了。” 刘莽的话就像一记重锤砸在了贾张氏的心上。 自己可就剩这么一个孙子了,可不能出事。 看著眼前一帮流里流气的人,贾张氏害怕了。 她抹了抹眼泪,决定还是还了钱的好: “他欠了你多少钱?” 刘莽这下子笑了起来: “这不挺好的嘛,咱们直接解决问题,不就省事了嘛。” 说著,刘莽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沓欠条: “这都是贾东旭打的欠条,一共三百二十块,我也不要他的利息,你就把钱还我就行。” 贾张氏傻眼了,这不是要她的命嘛。 要知道,前一段时间贾东旭做的那些事情自己的小金库就被掏光了。 这下哪里来的三百多块。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贾张氏欲哭无泪,但是事情还是得解决,於是露出几分討好的笑容: “小伙子,你要不要缓一缓,大妈从厂里要来抚恤金就给你,你缓一缓。” 刘莽眼睛一瞪: “大妈,你要这么说,也行。” 贾张氏听了连忙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下次换就得带上利息了,你到时候可不要后悔。” 贾张氏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这不是要她去死嘛。 “不行啊,小伙子,大妈没这么多钱。” “嘖嘖嘖,没钱吶,好办,你这不是还有房子嘛。” 刘莽上下打量著眼前的房子: “就这么大的房子,我也不亏待你,就一百吧,这可是实诚价。” 贾张氏眼珠子瞪的老大: “这可不行,这可不行,你等一等我,我去借钱。” 说著也不管自己的孙子,直接朝著易中海家里去了。 这个时候易中海也是头疼不已,他就想到了贾张氏一定会来找他的。 一看到那些混混,易中海就躲回了家里,期望能够避开贾张氏。 不料,贾张氏还是如期而至了。 “老易啊,你快出来救命吶,看在东旭的份上,你帮帮忙。” 易中海坐在里面不做声。 贾张氏欲哭无泪,这个时候易中海的沉默使得她最后一丝希望没有了。 突然,眼前一亮,贾张氏朝著后院跑去。 傻柱这个时候注意到了贾张氏的动作。 一下子就明白了贾张氏的意思。 连忙向著后院跑去,要知道自己老婆可是也在那里呢。 傻柱把贾张氏拦在了门口。 一大妈也是急匆匆的来到了这里。 “贾大妈你这是干什么?” “对啊,这里面可是孕妇,你可不能进去。” 贾张氏扯著嗓子开始嚎叫: “秦淮茹,秦淮茹,你快出来救命啊,不然棒梗就要出事了。” 秦淮茹心里微微一痛,毕竟这是自己的儿子啊。 哪怕他不认自己,但是当他有危险的时候,自己还是想著要去帮他。 秦淮茹想到这里就要起身,但是一旁的李云拉住了她: “秦姐,你可要想清楚,这一步踏出去,以后他们可就缠上你了。” 秦淮茹的脚步一顿,是啊,以她对贾张氏的认知。 这个老太婆以后一定不会放过自己的。 秦淮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这是自己和他的孩子,自己可捨不得以后他也遭遇这样的事情。 虽然自己肯定,会有那个男人的帮助。 但是能帮的了一时,帮不了一世啊。 要是那个男人因为这件事对自己不满,自己以后可该怎么办呢。 秦淮茹满脸惆悵的坐了下来。 一边是自己的儿子,另一边是自己的孩子和爱人。 这孰轻孰重她知道的。 贾张氏嘶吼了几声见里面没有动静,这个时候死心了,不由得破口大骂: “秦淮茹,你个骚狐狸,要不是你,我们家也不会成为这个样子,你现在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要了,你这个不要脸的。” 傻柱听不惯贾张氏的这几句话。 一大妈也是义愤填膺: “贾张氏,闭上你的嘴,淮茹现在是我的闺女。” “再说了,我家淮茹可没做过对不起你们贾家的事。” “相反是你们贾家对不起我们家淮茹,至於棒梗,那是他不认淮茹这个妈,这怪不得她。” “而且,淮茹还没有工作,哪来的钱给你们,你还是找其他人吧。” 贾张氏被懟的哑口无言。 想她往日里也是四合院一霸,这是怎么了,是个人上来都能懟自己一波。 这事没人管了吗? 贾张氏羞愤不已,来到了两位大爷跟前: “一大爷,二大爷,这个时候就靠你们来帮我了。” 阎埠贵黑著一张脸: “贾张氏,实在是我们家也没钱啊,大傢伙都知道,我们家还是精打细算的才能活下去,所以啊,我没钱。” 刘海中也是说道: “是啊,我还有三个儿子呢,我可管不了你们家的事。” 这个时候他两个都知道只要集合起大院的大家捐钱,大家还是能给一些的。 但是他两个都知道大傢伙不愿意给贾家捐钱。 这得罪人的事情还是少做的好。 贾张氏看著眼前的眾人,只觉得自己没有任何助力可借。 这个时候,马兰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人?” 第69章 以后就靠你了 贾张氏眼前一亮,这不是自己媳妇马兰嘛。 自己可是知道自己媳妇是个有钱人。 这下子自己发愁的问题不再是问题了。 於是,贾张氏抹了一把眼泪,连忙跑过去扶著马兰: “兰啊,东旭没了,这个价以后就靠你了。” 马兰眼里闪过鄙夷之色,不过没有表现出来,她握了握贾张氏的手: “妈,你放心吧,家里有我呢。” “到底是什么事?” “东旭那个傢伙,不学好的,在外面欠了钱,人家来要钱了。” “多少钱啊?” “三百二,兰,你有没有啊。” 贾张氏一脸期待的看著马兰。 马兰迟疑的看著贾张氏: “妈,我倒是有钱,但是我不敢给你啊。” “这有什么不敢的,咱们是一家人,你害怕什么?” “这样,妈,你也知道我刚嫁到咱们家来,我也没有什么保障,我就是想著自己能有个保障,我就可以给你这个钱。” 贾张氏看著眼前的女子,不知道她想说什么,不过自己这个时候確实没有什么办法,只得点头: “你说,我看能不能答应。” “妈,这第一条嘛,我想您把这个房子的名字换成我。” “这不行,这不行。” “妈,你想啊,我把钱一给你,你转头不认我了,我岂不是亏了。” 马兰满脸坚定的看著贾张氏: “再说了,这么长时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个什么人,我还能把你们赶出去还是咋滴。” 贾张氏咬了咬牙: “但是这房子咱们没有地契,房契,是人家厂里面分给咱们家的。” “没事,只要妈你写个条子就行。” 贾张氏愉快的点了点头,在他看来,不就是个条子嘛,又没有什么用,自己以后只要不承认不就好了。 “好,那我还有一件事需要您答应。” “你说。” “就是东旭的工位,您也知道东旭没了,咱们家以后可就没了收入。” 马兰一脸为了贾张氏好的样子: “我是这么想的,等到我生了孩子,我就去接班,您觉得呢。” 贾张氏感动的流出眼泪: “我的好儿媳,这件事就依你。” “好,那咱们就说妥了。” 马兰说著就拉著贾张氏来到了阎埠贵跟前: “二大爷,我这里求你一件事,就是动动笔的事。” 阎埠贵这才点点头。 “我想让您帮忙写个条子,就是说这个房子是我的。” 阎埠贵诧异的看著眼前的女人,然后又看了一眼贾张氏。 见贾张氏点头,阎埠贵这才回了自己屋子。 不一会儿,阎埠贵拿著两张条子走了出来。 贾张氏爽快的签字画押。 马兰满意的点点头: “妈,我这里只有三百,您那里还有吗?” 贾张氏为难的看著马兰。 “妈,快点解决了这件事,咱们还要办东旭的事呢。” 贾张氏从自己怀里掏出了自己的钱,不多不少三十块。 这一切都在马兰的算计之中,她这几天可是把贾张氏的家底摸了个清清楚楚。 马兰接过贾张氏手里的钱,然后扶著大肚子来到了刘莽的身前。 把三百二十递给了刘莽,刘莽接过数了数。 然后把欠条递给了马兰。 领著自己的兄弟扬长而去了。 马兰把欠条收了起来,这可是自己以后的凭证。 然后回到了屋里。 外面的大傢伙都在议论著。 没想到这个新来的还真可以,为贾东旭还了债。 贾张氏也是一脸欣喜的回到了家里,服侍著马兰。 这可是她以后的摇钱树,自己可得照顾好了。 马兰这边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也很是高兴。 外面的大傢伙又在大爷的安排下忙碌起来。 就这一天大傢伙忙忙碌碌的过去了。 不过大家很是纳闷,这贾家真的不拿他们当外人。 这里里外外的事情都是他们在办。 贾张氏和棒梗几人就在那里看著。 他们也真的是好意思。 第二天,院里早已搭起了灵棚。 贾张氏和棒梗坐在那里,看著大傢伙忙碌。 过了没多久,外面走进来几个人,大傢伙都是向他们问好。 原来是厂里面的领导来看望他们。 毕竟是在自己厂子死了人,怎么也得表示表示。 杨厂长笑呵呵的提著东西递给了一旁的傻柱: “老太太,节哀啊,这件事大家谁都不想看到。” 贾张氏也不好摆出自己的泼妇样子。 只是哭诉著: “厂长啊,过不下去了啊,东旭是我们一家的顶樑柱,现在没了,让我们一家怎么活啊。” “我儿媳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呢,厂长帮帮忙啊。” 杨厂长尷尬的咳了咳嗓子: “老太太,这件事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 “是贾东旭醉酒导致的,所以我们厂子里是不可能给抚恤金的。” “不过,我们领导看你们家里困难。” “现在有两个选择,你看看怎么选择。” 贾张氏眨巴著眼睛,仔细的听著。 “这一嘛,就是给你们家三百的抚恤金,但是没有工位。” “这第二,就是给你们家一个工位,但是没有抚恤金。” “就第二个吧,我们家要工位,但是领导您也知道我们家这个媳妇现在怀著孕,我们以后的日子可怎么办吶?” 贾张氏颓丧的回答著。 杨厂长笑呵呵的说道: “老太太,你不要担心,这件事我们给你们解决。” 杨厂长回过头来看了一眼李怀德: “我们以后每个月给你们十块的生活费,直到您的儿媳去上班,怎么样?” 贾张氏这个时候眼里亮晶晶的,拉著杨厂长止不住的感谢: “谢谢领导,谢谢领导。” “你们可真是帮了大忙了,来棒梗给厂长磕头。” 说著,就要拉著棒梗给杨厂长几人磕头。 杨厂长连忙拉住: “这可不行,这可不行,孩子快起来,你们以后有什么事情,就来找厂里。” “我们一定给你们解决。” “现在最主要的的是,把贾东旭的丧事办好。” 贾张氏笑著连忙点头: “哎哎,好,谢谢领导关心,谢谢领导关心。” 第70章 像往常一样 贾东旭的丧事就这么平平淡淡的结束了。 大院里恢復了寧静。 贾张氏也不復以前的那么蛮横了,通过贾东旭的丧事。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四合院里没有靠山,自己不能再和以前一样了。 於是,她经常躲在屋里不出来。 李向东这几天还是像往常一样,时不时的去找娄晓娥。 回到院里和秦淮茹晚上幽会。 看著她的肚子一天天的大了起来,李向东满含期待。 秦淮茹也是期待著自己肚子里的小傢伙的降临。 娄半城那边也和李向东的人接触上了。 確定了交易的日子。 娄半城那边也舒心不少,和李向东那边商量好了。 等来年开了春,两个人就结婚。 李向东这下子可谓是志得意满。 每天都是笑呵呵的。 这一天,大年二十九。 李向东笑呵呵的起来收拾好了东西。 今天自己准备去找娄晓娥,明天还要回来。 这个时候有人敲响了李向东的门。 李向东笑呵呵的打开了门: “呦,傻柱,这可是不多见吶,起得这么早。” 傻柱一脸微笑的走了进来: “嗨,这不是过年嘛,怎么样明天咱们一起过?” “好啊,正好我也就一个人。” “好嘞,你今天晚上有去处吗?” “我去我对象家。” “你小子可以啊,这保密措施做的挺好,那好,那我就不打扰了。” 傻柱说著就要出去。 “哎哎,著急什么啊,这是你们家的东西,你带回去,一会出去给我叫叫人。”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这都不过年了是吧,把东西放在我这里也放心?” “好嘞,我们还以为你没买回来呢,我去叫人。” 傻柱提著东西笑呵呵的出去了。 不一会儿,李向东家里就来了一拨又一波的人。 忙完这些,李向东脸都笑僵了。 然后提著一袋子东西,来到了秦淮茹家: “秦姐,这是你的,我给你送过来了。” 秦淮茹听到是李向东的声音高兴的就要出来。 “你还是在里面待著吧,我给你放到厨房去,你別动了。” 秦淮茹就这么看著他把东西放到厨房: “今天晚上在家里吃饭吧。” 李向东看了一眼秦淮茹: “这次可不行,我得去晓娥那里。” 秦淮茹脸上露出了笑容: “看来,你这马上就要娶媳妇了吧?” “怎么,伤心了?” “哪有,我只是想见见晓娥妹妹。” “你们两个可要好好相处。” “知道了,你快去吧。” 李向东点点头,出了门。 秦淮茹无奈的摸著自己的肚子: “宝宝,你可不要像你的爸爸一样,是个心鬼。” 一大妈这个时候笑著走了进来: “那肯定不是啊,我们的孩子一定是好样的。” “乾妈,你怎么过来了,这么一大早的。” “我这不是过来给你收拾收拾嘛,这马上过年了,你挺个大肚子可不方便。” “谢谢妈。” “你啊,就乖乖的养著孩子就好。” 一大妈满脸微笑的打扫著。 秦淮茹摸著自己的肚子后怕不已。 李向东不知道发生了这些事情。 他骑著自行车前往娄家。 昨天和娄晓娥约好了去买东西。 他熟练的敲门,娄谭氏笑呵呵的打开了门: “东子,你可算是来了,晓娥都等的不耐烦了。” “妈,你瞎说什么呢?” 娄晓娥在里面跺著脚。 “你啊,都马上出嫁的人了,还这么小孩子气。” 娄半城指著娄晓娥笑话他。 “阿姨,这是我带的一点东西,这大过年的不带点不好意思。” 李向东尷尬的提著东西说道。 娄谭氏这个时候才发现李向东提著东西: “你怎么这个时候提东西?” “那得什么时候啊?” “呵呵,她说的是初二。” “哎呀,爸爸,不理你们了,东子把东西放下,咱们走。” 娄晓娥从里面冲了出来,拉著李向东就跑。 李向东只得和娄谭氏挥了挥手以示道別。 娄谭氏和娄半城笑呵呵的看著两个嘻嘻哈哈的孩子: “这下子没选错人。” “是啊,你看你当初选的什么人啊。” “好了,你和他们置什么气啊?” 李向东骑著车载著娄晓娥,走在大路上。 娄晓娥偷偷的笑著。 “笑什么呢,说出来我也笑一笑。” “没事,我就是笑笑。” “你啊,咱们去哪?” 娄晓娥扳著指头数道: “先去买两块表,然后买个收音机。” “你是不是准备把三转一响买齐了?” “你怎么知道?” “你啊,咱们不必讲究那些,买些需要的就好。” 不一会儿,二人来到了百货大楼。 二人直奔买手錶的地方,仔细挑选了两块自己喜欢的。 娄晓娥高兴的给李向东戴上,细细打量了一番,很是满意。 李向东拉著娄晓娥的手: “你这是准备把你家的东西都光是吧。” “哼,反正他们也不用,给你刚刚好。” “你这真的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哼,那你说你喜不喜欢?” “喜欢,我最喜欢你了,小傻瓜。” 娄晓娥不断的摇晃著拉在一起的手。 “咱们去买几件衣服吧。” 李向东看向娄晓娥身上穿的衣服,这是一件与现在大多数人不相符的连衣裙。 “怎么了,我穿这件不好看吗?” “好看,只不过,你看看別人都是穿的什么,你这样別人会嫉妒的,这样不好。” “而且你嫁过去之后,院里的大爷大妈也会用不同的眼神看你的。” “好吧。” 娄晓娥满不情愿的看著李向东。 “这也是为你好,你以后要是想穿,你就在家里穿给我看,对了,一会儿带你一个地方,你在那里想穿什么穿什么。” “好吧,我倒要看看那是个什么地方。” “走啦。” 李向东拉著娄晓娥来到买衣服的地方,买了两件衣服之后。 拉著她晃晃悠悠的朝著自己的另一套房子去了。 “你不会是不准备放我回去了吧?” “那你想不想回去?” “討厌,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娄晓娥趴在李向东的背上,用手狠狠地转了个圈。 “嘿,你个小丫头,一会儿,你等著。” 李向东揉著自己发痛的部位,不住的吸著冷气。 第71章 沉闷的气氛 房间里的光线昏黄,暮色透过窗帘缝隙洒落在地板上,像一层薄薄的纱,將屋子里的每一样东西都罩上了淡淡的暖色。客厅不大,家具摆设简单,老式的布艺沙发靠墙摆著,茶几上的玻璃面已经有些泛旧,杯垫边缘微微翘起,显出岁月留下的痕跡。空气里瀰漫著淡淡的菸草味和一丝被热水壶煮沸过后的温热水汽。 李向东坐在沙发上,手里捏著一支烟,指尖的菸灰已经很久没弹掉,烧出了一截长长的灰烬。他的眼神定定地落在对面的窗帘上,眼神有些涣散,仿佛透过布料在看更远的地方。房间里很静,只有钟錶秒针“噠噠”走动的声音,细碎却固执,像是要把这沉闷的气氛一点点敲碎。 娄晓娥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端著一杯冒著热气的茶,放在茶几上,轻声道:“喝口水吧。” 李向东抬了抬眼,目光落在她脸上。她今天穿了一件米色毛衣,袖口挽到手腕上,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鬢角的头髮被蒸汽打湿了一缕,贴在耳边,整个人显得温婉又安静。 “你一直这样抽菸,嗓子不得难受啊?”她语气里带著点责备,但声音压得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屋子里积蓄已久的沉默。 李向东掐灭了手里的烟,低头抿了一口茶,滚烫的水从舌尖滑进喉咙,带著微微的苦涩。他嗓子果然有些干,声音低哑:“没事,习惯了。” 娄晓娥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著点不容易察觉的心疼,但她没说什么,转身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手指轻轻拢著膝上的围裙,指尖来回捻著布料的褶皱。 屋子里的空气沉静得仿佛凝固了,连空气里的温度都仿佛裹著一层旧时光的尘埃。李向东的目光停在娄晓娥手上的动作,半晌才低声开口:“最近怎么也不去店里了?” 娄晓娥手指顿了顿,像是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她抬眼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掩饰过去,低声道:“没什么事,反正现在生意也清淡,去了也是白坐著。” 李向东没再追问,只是点了点头,低头喝茶。茶水的热气顺著杯沿缓缓升起,在空气中弥散成一丝淡淡的暖雾。 过了一会儿,娄晓娥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是怕被人听见:“你是不是……又在想厂里的事?” 李向东的手指顿在杯沿,眼神微微收紧,沉默片刻才低声道:“厂里没什么好想的,反正早晚都得这样。” 他的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可娄晓娥却听得出来,那平静背后藏著的压抑和无奈。 她咬了咬嘴唇,低声道:“要不然……你再找找別的路子?” 李向东没说话,眼神仍旧落在茶杯里,像是透过那琥珀色的液体在看什么遥远的东西。半晌,他才缓缓开口:“能有什么路子?这几年,东奔西跑的,哪条路子没找过?结果还不是一样。” 他声音低沉,带著一种疲惫的倦意,像是被生活磨去了稜角,连抱怨都显得无力。 娄晓娥沉默了,手指无意识地在围裙布料上来回捻动。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钟錶的指针继续固执地往前走,时间在这狭小的房间里缓慢地流淌著。 过了很久,娄晓娥才轻声开口:“你以前不是总说,咱们总能熬出头的吗?” 李向东眼神微微一颤,像是被什么东西戳到了心里最隱秘的一角。他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那时候年轻,哪知道日子是这样熬的?” 屋子里的空气仿佛更沉了一些。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灯光映在窗玻璃上,映出两个人模糊的倒影。 娄晓娥垂下眼,声音低低的:“可我还是觉得……咱们能熬出头。”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著一种温柔而固执的坚定,像是一束藏在漫长黑夜里的微光,虽然微弱,却不肯熄灭。 李向东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沉默著没有说话。良久,他缓缓伸手,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刚刚点上火,又犹豫著掐灭了。 “早点睡吧,明天还得去送货。”他低声道,声音里带著一丝疲惫的沙哑。 娄晓娥抬眼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浮起一点湿润的光,像是有很多话想说,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起身收拾茶杯,转身走进厨房。 水流哗哗地响起,在这静謐的夜色里显得格外清晰。 李向东坐在沙发上,烟盒在手里翻来覆去地捏了几下,最后还是塞回了口袋里。他抬头看著天板,眼神幽深,像是透过这狭小的空间在看著什么遥远的未来。 夜色深了,房间里只剩下钟錶走动的声音,和水流缓缓衝刷著碗碟的声响,低沉而温暖,一点一点將这沉闷的空气冲淡。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窗外的路灯昏黄地亮著,將两个人的影子投在玻璃窗上,靠得很近,又隔著一层淡淡的光晕,像是將彼此藏在这漫长的夜里,慢慢熬著属於他们的时光。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屋子里还残留著夜晚的凉意。窗外的天空被薄雾笼罩,远处楼宇的轮廓模模糊糊,像是水墨画里未乾的笔跡。 李向东穿著一件深色夹克,袖口已经有些磨毛,肩膀处被岁月压出了微微的塌陷。他拎著黑色帆布包站在门口,手里还夹著一支没点燃的烟,眼神沉静而专注。 娄晓娥站在灶台前,给他煎了个鸡蛋,盛在白瓷盘里,旁边还放了两个馒头。热气氤氳在空气里,带著淡淡的油香味。 “先吃口饭再走吧。”她把盘子端到桌上,嗓音柔软。 李向东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没开口。他坐下,默默夹起馒头咬了一口,麵皮已经有些发硬,嚼在嘴里乾巴巴的,却带著一点温热的慰藉。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碗筷轻碰的声音。娄晓娥坐在他对面,手里握著一个搪瓷杯,低头喝著温水,目光不时悄悄落在李向东身上。 第72章 早点回来 “车钥匙我给你放在包里了。”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嗯。”李向东应了一声,头也没抬。 “送完货,早点回来。”她又顿了顿,像是犹豫了一下才接著说,“晚上我燉点排骨。” 李向东这才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深沉而复杂,像是一瞬间有什么情绪浮了上来,但又被他迅速压了回去。 “行。”他说,声音低哑。 吃完饭,他背上帆布包,临出门时在门口停了一下,像是想再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摸出烟来夹在指尖,轻声道:“锁好门。” “嗯。”娄晓娥轻轻点头,眼神里带著些许不易察觉的担忧。 门“咔噠”一声合上,屋子里又恢復了沉静。 外面的空气还有些湿冷,街道上三三两两有人匆匆走过,远处早点铺里飘出热腾腾的豆浆香气。李向东点上烟,深深吸了一口,眼神被烟雾遮住,显得有些茫然。 送货的三轮车停在巷口,后斗里用篷布盖著几箱零碎货物。李向东掀开篷布,低头检查了一遍,確认没有遗漏才掏出钥匙,踩下油门,发动机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 他今天要送的货不多,都是些日杂小件,洗衣粉、肥皂、纸巾之类的,送到几家小商铺里。虽然赚的不多,但聊胜於无,至少能填补些日常开销。 车子缓慢地驶出巷子,街道上的行人越来越多,空气里瀰漫著早点摊的香味和城市清晨特有的潮湿气息。李向东夹著烟,眯著眼睛望著前方,脑子里却像是被什么压著,始终沉甸甸的。 车子行到第一家店铺,门口的捲帘门才拉开一半,店老板正站在门口抽菸,见到李向东,忙扬手招呼:“东子,来了?” 李向东嗯了一声,把三轮车停稳,跳下来掀开篷布,把几箱货物搬下来。 “这两箱纸巾,三桶洗洁精,还有一箱香皂。”他说,声音低低的,带著点鼻音。 老板点点头,叼著烟验货,顺手在帐本上划了几笔。 “最近生意怎么样?”李向东隨口问了一句,语气淡淡的。 “凑合吧。”老板嘆了口气,“能撑一天是一天,哪有你们跑外头的辛苦。” 李向东没接话,默默把剩下的货卸完,扭头抽了一口烟,眼神落在远处来往的人群中。 他以前也觉得,跑送货辛苦,可现在这点辛苦倒成了他生活里唯一的依靠。忙起来的时候,脑子里就不会想那么多杂七杂八的事,反而踏实。 装完货,结完帐,他又发动三轮车,去下一家店铺。 一上午的时间在货物搬运和简单的寒暄中缓慢消磨过去。阳光渐渐透过云层洒下来,街道上的人流越来越多,空气里混杂著尘土和油烟的味道。 李向东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夹克贴在身上,烟盒里的烟只剩下两支。他站在一家店门口抽菸,目光落在来往的行人身上,眼神里透出几分疲惫和茫然。 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他心里默默想著,指尖的菸灰摇摇欲坠,像是那些无声熬过的日子,一点点积累,又一寸寸散去。 “东子,想什么呢?”旁边的店老板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向东回过神,掐灭烟,淡淡道:“没什么,天热。” 店老板笑了笑,没再多问。 等最后一单货送完,已经快下午一点了。李向东骑著空车慢慢往回走,三轮车的铁皮车厢被阳光晒得发烫,街边的小饭馆里飘出阵阵饭香,他喉头滚动了一下,掏出兜里仅剩的几张皱巴巴钞票,又默默放了回去。 还是回去吃馒头吧。 巷子口已经安静下来,阳光透过枝椏洒在青石地面上,映出斑驳的光影。李向东推开门,屋子里还瀰漫著淡淡的饭菜香,娄晓娥正坐在窗边缝补衣服,针线在指尖穿梭,阳光落在她的肩头,把她的侧影勾勒得柔和又安静。 “回来了?”她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著些许掩饰不住的关切。 “嗯。”李向东隨口应了一声,把帆布包往椅子上一扔,走到水缸前舀了一瓢凉水,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个乾净。 娄晓娥放下手里的衣服,起身走到锅台前,把热好的饭菜端出来,依旧是早上的馒头加煎蛋,勉强算是多了一碟青菜。 “趁热吃吧。”她轻声说。 李向东坐下,默默地吃著饭,心里那些翻来覆去的烦闷像是被这简单的饭菜一点点压了下去。 屋子里依旧安静,阳光慢慢从窗户里挪进来,落在桌上的饭碗边,映出细细的光痕。 生活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没有惊喜,也没有希望,但日子还是得继续熬著。 李向东低头吃饭,眼神落在碗底,心里却像被什么压著,一直沉甸甸的。 夜幕降临,淡淡的雾气在巷子间游荡,如同幽灵般轻拂著每一块青砖。李向东站在一棵老槐树下,目光幽深,静静地望著前方。他刚从一家小饭馆出来,手里还攥著一包热腾腾的包子,但此刻,他已无心品尝这夜宵的滋味。因为他隱隱约约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气息,像是潮湿的布匹在空气里挥之不去的霉味,又像是腐朽的木头被撬开后散发出的沉闷气息。 前面的一座低矮院落里,昏黄的灯光透过破旧的窗纸洒在地上,模糊地投下两个影子。李向东的眼睛微微一眯,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那座院落他再熟悉不过,正是贾张氏的住处。 贾张氏,一个寡居多年、为人刻薄、工於算计的老嫗。她的眼神总是阴冷如蛇,总能在人最不注意的时候狠狠地盯住某个角落,让人后背发凉。李向东曾听邻里们议论,说这老太太向来精於钻营,背地里肯定藏著许多见不得光的勾当,但她行事向来谨慎,从未让人抓到过实证。 然而今天不同,李向东知道,他碰上了某个不寻常的时刻。他不知怎么的,本能地感觉到,这座院子里正发生著什么不对劲的事情。 第73章 你怕什么 院门虚掩著,门前的石阶上布满青苔,显然已有些年头没人认真打扫过。李向东屏住呼吸,缓缓走近,脚步极轻,深怕惊动了院內的人。他斜靠在门框一侧,侧耳倾听。 “你可別不信,我告诉你,这件事若是办成了,你也能得不少好处。”贾张氏的声音带著一丝压低的刻意,却依然透著尖细和沙哑,仿佛枯叶在风中翻卷。 “可是……这事万一被人发现,那可不是闹著玩的。”另一个声音传来,低沉而犹豫,显然对方心中仍存有忌惮。 “哼,你怕什么?”贾张氏冷笑了一声,“你看看这些年,我做过多少事?哪个不是悄无声息地过去了?那些蠢货,他们哪知道是我动的手?” 李向东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贾张氏的手段,但她此刻所言的“那些事”究竟指什么?他脑海中迅速翻找著过去的记忆,试图拼凑出蛛丝马跡,可一时间却又捉摸不透。 屋內的人交谈著,贾张氏的声音忽然压得更低,几乎像是耳语,李向东不得不更进一步,贴近门缝去听。烛光晃动,隱约能看到贾张氏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椅上,背有些佝僂,但神情却透著一丝阴毒。她的手里似乎拿著什么,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泛著冷光。 李向东的呼吸微微一滯。他意识到,自己已经窥探到了一个不能被外人知晓的秘密。但更重要的是,他要不要继续听下去?如果自己知道得太多,会不会反而陷入一个更危险的境地?可是,若是此事真的涉及什么阴谋,他又怎能坐视不管? 他的手指微微收紧,额上浮现出一层细汗。此刻,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已经站在了危险的边缘,一步之差,便是深渊。 李向东竭力让自己屏住呼吸,生怕稍一喘息,便会惊动屋里的人。他贴著门框,耳朵紧紧地贴在粗糙的木板上,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袖口,额头上的冷汗顺著鬢角滑落,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顾不得擦,只是凝神静听屋里的每一句话,试图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真相。 屋內,贾张氏轻哼了一声,嗓音透著阴沉,似乎对对方的犹豫极为不满。 “你到底怕什么?机会摆在眼前,你要是不抓住,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她的声音低而缓,但却带著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仿佛是在蛊惑,又像是在威胁。 “可……可这事真能成?”对方的声音依旧带著犹豫,甚至还带著一丝不安。 “当然能成!”贾张氏冷笑,嗓音中透著一丝不耐烦,“你以为我白活了这么多年?这条路,我比谁都清楚。” 李向东的心猛地收紧。她在密谋什么?她的语气像是对这件事胸有成竹,甚至还带著一丝狡诈的篤定。 “可……”屋里的人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贾张氏打断了他的话:“你就说吧,到底干不干?” 屋里一时间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烛火微微跳动的声音,以及贾张氏指甲敲击木桌的细微声响,像是一只毒蛇盘踞在黑暗中,等待著猎物自己撞上来。 李向东屏息凝神,他知道,对方在犹豫,在权衡,可是从对话內容来看,这件事绝对不是什么小事。 “干。”对方终於开口,但声音压得极低,似乎是在强压著內心的紧张。 “这才对嘛。”贾张氏的语气顿时缓和了几分,甚至还带著一丝满意的笑意。她往前凑了凑,低声道,“我告诉你,这件事只要我们做得乾净利落,不留痕跡,就没人会怀疑到我们身上。” 李向东的背脊一僵。果然,和他预料的一样,这不是一件普通的事情!贾张氏口中的“乾净利落”“不留痕跡”,显然意味著某种见不得光的手段。 他的脑子飞快地运转起来。他必须搞清楚,他们究竟想做什么,否则一旦事情真的发生,恐怕没人能阻止。 屋內,贾张氏继续低声说道:“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明天夜里动手。” 李向东的心猛地一震。明天夜里?他们要在明天动手?究竟是针对谁?他们的目標是什么? “那……人手够吗?”对方似乎还是有些担忧。 “够。”贾张氏冷笑,“该找的,我已经都找好了,一个个心狠手辣,绝对不会留活口。” “嘶——”对方倒吸了一口凉气,显然是被贾张氏的狠辣嚇到了。 李向东的脑子嗡地一声,贾张氏竟然真的计划著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而且听她的意思,已经布置得妥妥噹噹,甚至连帮手都找齐了。 他得想办法查清楚更多细节,他不能就这样走。 就在这时,屋里突然传来一阵椅子移动的刺耳声响,紧接著是脚步声——有人朝门口走来! 李向东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他迅速后退几步,躲进了旁边一处阴暗的角落,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昏黄的灯光顺著门缝透了出来,一个人影站在门口,警惕地四下张望。 是贾张氏! 她那双浑浊但依旧透著精明的眼睛在黑暗中扫视了一圈,似乎察觉到了一丝异常,但最终还是哼了一声,低声嘟囔道:“风大,门都晃了。” 她回身关上了门,屋里再次陷入昏暗。 李向东依旧躲在阴影里,心跳如鼓。他知道,他必须赶快行动了…… 李向东的后背紧贴著冰冷的墙壁,呼吸儘量放缓,但心跳却无法控制地加速。他的手指悄悄摸向腰间,虽然什么武器都没有,但本能地想找点什么东西防身。然而,就在他绷紧神经的剎那,耳边却突然响起了一声尖锐的喝斥—— “谁在那里!” 贾张氏的声音如同一根尖利的针,瞬间刺破了夜色的寧静。 李向东的心猛地一沉,糟了!他暴露了! 门“砰”地被拉开,一道瘦小但佝僂的身影快步走了出来,手里提著一盏昏黄的油灯,光影晃动之间,贾张氏那张满是皱纹的脸显得更加阴森。她的眼睛眯起,像一只觅食的老猫,警惕地盯著黑暗处,灯光来回扫动。 第74章 怎么会在这里 李向东屏住呼吸,身体几乎要融进墙角的黑暗里,但那道光越来越近,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处可藏。下一秒,灯光落在了他的脸上! “哼,原来是你!”贾张氏的眼神一瞬间变得阴冷,她的手指猛地收紧了油灯的把手,像是生怕李向东会突然扑上来。 屋內的另一个人听到动静,也急匆匆地走了出来。那是个瘦高的中年男人,脸上带著一丝惊慌,显然他並不擅长应对突发状况。他的目光扫过李向东,声音低沉却带著不安:“这人怎么回事?怎么会在这里?” 李向东知道,自己必须马上想办法脱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儘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自然,隨即露出一个笑容,试图化解尷尬:“贾大娘,这么晚了,我刚好路过这里,听到有动静,还以为有什么事,便多看了两眼。” 贾张氏的眼睛死死盯著他,脸上的皱纹因紧绷而更加深刻。她不相信这番话,她在街坊邻里间混跡多年,什么人撒谎她一眼就能看穿。 “路过?”她冷笑一声,声音透著一丝危险的意味,“李向东,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这么晚了,你不在家里待著,偏偏站在我家门口,难道是月亮太亮,想欣赏风景?” 李向东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自己无法轻易糊弄过去,贾张氏已经起了疑心,若他再不想办法,恐怕今晚就难以全身而退。 瘦高男人此时也皱起了眉,声音带著一丝压迫:“他不会是偷听了什么吧?” 李向东立即摇头,语气坚定:“你们在说什么,我根本没听清楚。再说了,我哪敢偷听你们的事?” 贾张氏目光锐利,显然不愿轻易相信。她盯著李向东的眼睛,像是在试图从他的眼神中找出破绽。但李向东强压著內心的紧张,让自己的表情儘可能放鬆,看起来真的只是一个不小心路过的閒人。 空气紧绷,沉默在三人之间瀰漫。只有油灯的火苗微微晃动,映得贾张氏的脸时明时暗。 过了片刻,她突然“嘿”了一声,嘴角浮现出一丝阴森的笑意:“行啊,既然你说是路过,那正好,进屋喝口水吧?” 李向东的心猛地一沉。 这是个陷阱!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他要是进去了,恐怕就再也出不来了! 瘦高男人的目光也透著一丝意味深长,似乎明白贾张氏的意思。他悄悄往后退了一步,像是在给贾张氏留空间,也像是做好了隨时下手的准备。 李向东知道,他不能进屋,绝对不能! 他笑了笑,摆摆手:“不了不了,这么晚了,我家里还有点事,改天再聊吧。”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然而,他的脚刚迈出一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破空声—— “站住!” 李向东本能地一偏头,一根粗木棍猛地砸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擦著他的肩膀落下,带起一阵沉闷的风声。 他心里猛地一惊,眼神一沉,瞬间意识到——他们动手了! 木棍擦著李向东的肩膀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震得地上的灰尘微微跳动。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间,李向东的后背猛地绷紧,一股冷意顺著脊梁骨爬了上来。他没有回头,而是迅速侧身后退,拉开距离,以防对方再补上一下。 贾张氏站在门口,手里的油灯微微晃动,昏黄的光影投在她满是皱纹的脸上,使她的神情显得愈发阴沉。她眯著眼,嘴角掛著一丝冷笑:“哎哟,这就要跑了?李向东,你这解释可不够诚恳啊。” 瘦高男人握著木棍,脸上露出一丝狞笑,缓缓朝李向东逼近,显然是铁了心不让他离开。 李向东知道,自己这一刻已经完全暴露在危险之中,对方根本不相信他的说辞,甚至已经做好了对他不利的打算。他的心跳得极快,额头渗出了冷汗,但脸上仍然强撑著一丝镇定。 “贾大娘,你误会了!”他沉声说道,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具说服力,“我真的只是路过,听到有声音才停下来看看,绝对没有偷听什么。” 贾张氏冷笑一声,眼神锋利得像刀子:“哼,真是巧了,这么多路你不走,偏偏路过我家门口?李向东,你觉得我会信?” 瘦高男人也冷哼道:“別废话了,万一他真听到了什么,留著是个祸害。” 李向东的心猛地一紧,意识到这两人已经不打算给他解释的机会了。他必须想办法脱身,否则等待他的將会是一场难以预料的灾难。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儘量让自己的表情保持自然,但手已经暗暗做好了准备。 “贾大娘,我要真想偷听,怎么可能傻乎乎地站在门口?”李向东语气诚恳地说道,“再说了,我要真听到了什么,你们觉得我还能站在这儿跟你们说话?” 贾张氏的眼神微微一闪,似乎在思考他的这番话。但她活了这么多年,早已成精,又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糊弄过去? “嘴倒是挺会说。”她冷笑道,慢慢走下台阶,盯著李向东的脸,一字一句地问:“那你告诉我,你刚才听到了什么?” 李向东早已料到她会这么问,心念电转,迅速想好了对策。他露出一个略显无奈的笑:“说实话,我就听见你们在说什么『够不够』,什么『东西准备好了』之类的……但我是真没听懂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瘦高男人的脸色顿时沉了下去,眼神里带上了一丝凶狠,木棍握得更紧了。 贾张氏的目光像鹰一样盯著李向东,似乎想从他的表情里找到破绽。沉默了片刻,她突然冷笑道:“哼,算你聪明,知道该怎么说话。” 她眯起眼睛,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声音低沉而缓慢:“可惜,我不信。” 说完,她猛地一抬手,瘦高男人立刻会意,木棍高高扬起,狠狠朝李向东劈下! 李向东心头一震,脚下猛地一蹬,整个人向后急退,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这一棍,木棍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灰尘。 第75章 不能让他跑了 但他还没站稳,瘦高男人已经再次扑上来,木棍横扫而过,带著凌厉的劲风。 李向东知道,今晚已经无法善了,对方是打定主意要让他闭嘴! 他的目光一沉,心头做下了决断——既然解释不清,那就只能靠拳头来说话了! 他猛地侧身闪避,顺势抬腿踹向瘦高男人的膝盖。对方没料到他会反抗,猝不及防之下踉蹌了一下,险些摔倒。 趁此机会,李向东猛地转身,朝著巷子深处狂奔而去! 身后传来贾张氏尖锐的怒吼:“抓住他!不能让他跑了!” 紧接著,瘦高男人稳住身形,迅速追了上来,脚步声在夜色中异常急促。 李向东知道,今晚的这一劫,远远没有结束…… 夜色沉沉,李向东飞快地穿过一条条小巷,心跳如雷,呼吸急促。身后的脚步声紧追不捨,贾张氏的怒骂声夹杂在夜风里,像一根无形的鞭子,不断地催促他跑得更快一些。他知道,自己必须甩掉这些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黑暗之中,他的眼角余光瞥见前方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是秦淮如! 她站在一处昏暗的街角,似乎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嚇了一跳,微微侧过头,看向李向东。她身上还披著一件略显单薄的外衣,双手环抱在胸前,眉头微蹙,脸上的神情带著一丝疑惑,但很快又恢復了淡定。 李向东的脚步微微一滯,心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秦淮如出现在这里,未免太过巧合了些。更奇怪的是,她的反应——不是惊讶,不是害怕,而是带著一种模糊的……算计? 她在演戏? 这个念头让李向东心头一凛,眼神瞬间警觉起来。 秦淮如向他走近一步,语气平静而关切:“李向东,这么晚了,你跑什么呢?” 她的声音柔和,带著一丝惯有的温婉,可李向东此刻却听得极为刺耳。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扫了一眼她的神色,发现她的表情虽然看似关心,但那双眼睛里却藏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甚至……带著一丝说不清的意味。 他心里顿时警铃大作。 他知道,秦淮如是个极擅长偽装的人。她总能在不同的场合、不同的人面前,展现出最恰当的表情和態度,让人难以捉摸她的真正想法。而今晚的她,看起来太过自然,甚至自然得让人觉得不对劲。 就在这时,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瘦高男人的声音已经响起:“那小子在前面,快追!” 李向东咬了咬牙,猛地一转身,打算绕过秦淮如继续跑。但没想到,她的手忽然抬起,轻轻地拽住了他的袖口。 “怎么了?”她的声音依旧柔和,带著一丝刻意的关心,“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李向东心头一沉,心里几乎可以肯定了——她绝对是在演戏! 如果是寻常人,看到他如此狼狈地奔逃,听到后面有人在追,哪怕再迟钝也能看出情况不对,起码会露出一丝惊讶或担忧。但秦淮如的反应太过镇定,甚至……像是早就知道会发生这一切似的。 她早就知道?还是,她就是其中的一环? 李向东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种可能,每一种都让他不寒而慄。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迅速做出一个决定——不能再停留,必须立刻离开! “没事。”他迅速甩开她的手,语气平静,但带著一丝刻意的生硬,“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说完,他猛地加快脚步,绕开秦淮如,朝著另一条小巷衝去。 身后的秦淮如站在原地,目光微微一闪,唇角似乎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幽深得让人看不透。 而就在李向东跑远后,秦淮如微微偏头,看向黑暗中的某个方向,轻声说道:“他走了。” 夜色寂静,但仿佛有什么人隱藏在阴影里,正在默默注视著这一切…… 李向东一路狂奔,心跳剧烈起伏,脚步踩在巷道里的石板上,发出急促而沉闷的声响。夜风颳过他的脸庞,带著微微的冷意,但比起外界的寒冷,他心里的寒意更甚。 他不信秦淮如。 他早该看清这一点的——秦淮如从来不是一个单纯的人,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甚至是她脸上的每一丝表情,可能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她太擅长掩饰了,擅长在不同的人面前展现出最完美的一面,擅长让人放鬆警惕,擅长让一切看起来顺理成章、不露破绽。 可李向东不是傻子。 刚才那一瞬间,她的眼神,她的语气,她的举止,都透著一丝刻意。尤其是她抓住他袖口的那一下,力道很轻,像是无意为之,但李向东可以確定,她就是想拖住自己! 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向东的心头腾起一股难言的不安,他本以为自己只是无意间撞破了贾张氏的密谋,但现在看来,事情远比他想像的要复杂。他已经隱隱约约感觉到,秦淮如似乎也牵扯其中,而且绝不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旁观者。 她到底在演什么戏?她在和谁演? 他没有停下,而是凭藉记忆快速绕进一条狭窄的小巷,確定身后追赶的脚步声被甩远后,才靠在一堵破旧的土墙上,喘著粗气。 夜色沉沉,四周一片寂静,唯有远处隱隱传来几声狗叫。 他闭上眼,整理著脑海里的线索,试图把一切串联起来。 第一,贾张氏一定在策划某件见不得光的事情,而且不想被人发现,否则她不会突然发难,甚至要置自己於死地。 第二,瘦高男人是她的同伙,从他们的反应来看,自己无意间听到了某些关键信息,儘管自己没有完全听清,但他们不敢冒险,才会选择直接动手。 第三,秦淮如的出现太巧了,她的反应也太不自然,她要么是提前知道了什么,要么就是……她本来就是他们的一部分! 李向东的眉头皱得更紧,心里隱隱有些烦躁。他原本並不愿意往秦淮如身上多想,毕竟这女人向来精明世故,但平日里和自己的关係还算过得去,可今晚这一切,彻底让他打消了之前的犹豫。 第76章 她果然追来了 她在演戏,甚至有可能在设局。 可问题是,她到底和贾张氏是什么关係?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会经过那里?她的那句“他走了”又是在对谁说? 李向东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不是胡乱猜测的时候,他需要更多的证据,需要弄清楚秦淮如到底在隱瞒什么。 这时,巷口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极其缓慢,像是有人正在试探著靠近。 李向东猛地屏住呼吸,贴著墙角,借著黑暗藏住自己的身影,目光死死盯著巷口的方向。 不一会儿,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探头——秦淮如! 她果然追来了! 她左右张望了一下,確认四周无人后,才悄悄地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了不远处的路灯下。昏黄的灯光洒在她的身上,她的脸色带著一丝焦急,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人。 李向东心里一沉,他没动,而是静静地观察著她的举动。 秦淮如环顾了一圈,接著,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样东西——一张摺叠好的纸条。她谨慎地四下张望了一下,隨即將纸条塞进了一堵破旧的墙缝里,然后迅速后退两步,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李向东的眼神瞬间凌厉起来。 她在传递消息! 一股更深的不安浮上他的心头,他现在可以肯定,秦淮如不仅仅是知情者,她很可能就是其中的重要一环,甚至可能是联繫外界的关键人物! 她在给谁传递消息?贾张氏?还是……更上面的人? 李向东的手指微微收紧,他原本只是想保住自己,不想捲入是非,但现在看来,这件事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不能再等了。 他悄悄地往前挪动脚步,確保自己不会惊动秦淮如,同时脑子里飞快地思考著对策。 如果现在暴露,她一定会立刻示警,自己很可能会被包围。但如果继续隱藏,等她离开后再去查看那张纸条,就有可能知道她到底在传递什么信息。 他必须赌一把! 秦淮如站在那里等了一会儿,可能是没等到接头的人,眉头微微皱了一下,隨即又看了看四周,確认没人后,才轻轻嘆了口气,转身朝著另一个方向走去。 李向东一直等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巷口,才缓缓地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压低呼吸,快步走到那堵破旧的墙边,目光落在刚才她塞进纸条的地方。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把那张纸条抽出来,借著微弱的灯光摊开一看—— 上面只有简单的几行字,但內容却让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已经察觉了,今晚必须动手,否则来不及了。” “他”是谁?是自己吗?还是另有其人? 李向东的心猛地一沉,一股更强烈的危机感涌上心头。他知道,自己已经踩到了这张无形的大网之中,而秦淮如,正是这张网中的一环! 他深吸一口气,迅速折好纸条,藏进自己的衣袖里,然后抬头看向夜色深沉的巷道,眼神冷冽。 无论如何,他都得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秦淮如……绝不能再信! 李向东紧紧攥著那张纸条,心臟在胸膛里狂跳不止。他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这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有人想要对他动手,而秦淮如,极有可能就是其中的推手之一! 夜色深沉,风从巷口灌进来,带著丝丝冷意,他的思绪如同缠绕的乱线,焦躁却又清醒。 他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必须儘快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整理思路。 然而,就在他刚迈出脚步的瞬间,背后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轻巧却又带著一丝急促。 李向东的眉头猛地皱起,他没有回头,而是迅速走向前方的另一条小巷,脚步加快,试图摆脱身后的人。 “李向东!”秦淮如的声音忽然在黑暗里响起,带著一丝焦急,“你跑什么?站住!” 李向东没有理会,步伐更快了些。他不想在这种时候跟秦淮如正面对上,尤其是在自己还没有完全摸清楚状况之前。 可秦淮如显然没打算让他这么轻易离开。 “你躲我干什么?”她的声音越来越近,带著一丝刻意的委屈,“我又没害你,你为什么这么躲著我?” 李向东冷著脸,依旧不说话。 然而下一秒,秦淮如竟然猛地扑了过来,直接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你到底怎么了?”她喘著气,似乎是真的追了他一路,脸上泛著一层薄汗,眼神里带著一丝不解,“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或者是误会了什么?” 李向东的身体一僵,低头看著秦淮如拉住自己的手,眼神深邃。 她的手指纤细,指尖微凉,可那股力道却不容忽视。她是真的不想让自己走。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然后缓缓地抬起头,看著秦淮如的眼睛。 “秦淮如,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的声音低沉而冷漠。 秦淮如怔了一下,隨即眨了眨眼睛,嘴角扯出一抹略显勉强的笑容,“什么叫我想干什么?我还想问你呢,你是不是误会了我什么?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李向东没有回答,而是定定地盯著她,试图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一丝破绽。 秦淮如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手指微微收紧,似乎在试图掩饰什么。 片刻后,她忽然嘆了口气,脸上的神情柔和了一些,语气也放缓了下来:“李向东,我知道你最近可能遇到了些麻烦,但是你也不能这样怀疑我吧?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她的声音带著一丝委屈,一双眼睛微微泛红,仿佛真的受到了冤枉一般。 如果换作是別人,看到她这样,或许早就心软了。 可李向东却依旧没有动摇。 他盯著秦淮如,目光犀利,语气平静地问:“那你告诉我,你刚才在巷口等谁?” 秦淮如的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但她很快掩饰过去,眉头微微一蹙,露出一丝疑惑:“巷口?什么巷口?” 第77章 一直在演戏 李向东冷笑了一下:“別装了,我刚才都看到了。你在那堵墙上留下了一张纸条,你要告诉谁?又是谁让你传话的?” 秦淮如的脸色微变,嘴唇动了动,似乎是想要反驳,但隨即又改成了一副更加无辜的表情,轻轻嘆了口气:“李向东,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只是去那里透透气,刚才在家里有点闷,就出来走走……你怎么就觉得我是去传什么消息了?” 她的语气带著一丝委屈,一双眼睛水雾蒙蒙的,看起来楚楚可怜。 如果是不知道她底细的人,或许还真会被她这副模样骗过去。 可李向东已经彻底看清了她的本质——她在演戏! 她一直在演戏! 从刚才在巷口的那一幕,到现在的故作委屈,一切都太过刻意,太过完美,完美到让人不寒而慄。 李向东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烦躁,沉声道:“秦淮如,你不用再演了。你要是真觉得我误会了你,那你告诉我,刚才那张纸条上写的是什么?” 秦淮如的眼神微微一滯,但很快又恢復了镇定。 她抬头看著李向东,嘴角微微一勾,语气轻柔:“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李向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著她,等著她的反应。 秦淮如笑了一下,语气温柔得让人发寒:“李向东,我劝你,別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你现在好好回去休息,別多管閒事……有些事,知道得太多,不是什么好事。” 她的语气依旧温柔,像是在关心他,但其中的警告意味,却不言而喻。 李向东心里一沉,拳头微微握紧。 果然,她的目標就是让自己闭嘴!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意,忽然轻轻一笑:“秦淮如,你这是在威胁我?” 秦淮如愣了一下,隨即柔声道:“怎么会呢?我只是担心你。” 李向东冷冷地看著她,眼底闪过一丝讥讽。 他终於彻底確定,秦淮如,绝对是其中的一环,她不仅知道所有的事,甚至可能就是这件事的关键人物之一。 而现在,她不但没有收手,反而死缠烂打地纠缠著自己,试图用各种方式让自己屈服。 但她错了。 他李向东,绝不会这么轻易被人摆布! 李向东的手臂微微一抖,猛地一甩,秦淮如被他的力道带得后退了一步,差点没站稳。她的脸色瞬间僵住,眼底划过一抹难以置信的错愕,仿佛她根本没料到李向东会这么果断地甩开她。 夜色下,气氛骤然变得紧绷。 李向东的眼神冷漠,带著一丝压抑的怒意。他已经不想再跟秦淮如兜圈子了,这女人从头到尾都在演戏,试图用温柔、委屈甚至是暗示来让自己停下来,但她越是这样,他越觉得危险。 “李向东,你什么意思?”秦淮如的声音里带著些许颤抖,仿佛是真的受到了伤害,她咬著唇,眼圈微微泛红,看起来格外委屈。 如果是以前,李向东或许还会犹豫,甚至会心软几分,但现在,他只觉得厌烦。 “秦淮如,你到底想干什么?”他的声音冷得像是能刺破夜色,“从头到尾,我一直在想,你到底图什么?我不过是个普通人,犯不著你这么死缠烂打吧?” 秦淮如的表情微不可察地变了变,隨即轻轻地嘆了口气,抬头看著他,语气低柔:“李向东,你是不是误会我了?我只是关心你,真的……我只是怕你误入歧途,怕你做错事,怕你……” “怕我知道太多?”李向东直接打断了她,眼神犀利如刀。 秦淮如的嘴唇微微一动,但终究没能说出反驳的话来。 她確实在害怕,害怕李向东继续追查下去,害怕他真的发现了什么,害怕他不听劝,害怕……事情会变得难以收场。 李向东冷笑了一下,后退半步,警惕地看著她:“你別在这儿装了,我不是傻子,你这些话骗得了別人,骗不了我。” 秦淮如的脸色有些僵硬,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露出一抹苦笑:“李向东,我是真的为你好。” “为我好?”李向东忽然上前一步,盯著她的眼睛,语气低沉,“那你告诉我,那张纸条到底是写给谁的?” 秦淮如的瞳孔狠狠一缩,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她的身体已经出卖了她。 她在害怕,她在心虚。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著一丝勉强的镇定。 李向东心里冷笑了一下,他已经確定,这女人绝对是其中一环,她从头到尾都清楚这一切,甚至可能比贾张氏更重要! 他不能再跟她浪费时间了! 想到这里,他再不犹豫,直接转身,大步离开。 “李向东!”秦淮如见他真的要走,急了,几乎是下意识地衝上去,再次伸手去抓他的手臂,“你別走!你听我说清楚——” 可李向东根本不给她机会,猛地甩开她的手,语气冷硬:“別再缠著我,秦淮如!你到底是什么立场,自己心里清楚!” 这一次,他的力道更重,秦淮如被甩得踉蹌了一下,差点跌倒。 夜风吹起她的头髮,她怔怔地站在原地,眼神阴晴不定,嘴唇抿得死紧,像是在极力隱忍著什么。 李向东没有再回头,他的步伐坚定而果断,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秦淮如站在原地,双手紧紧地攥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良久,她的嘴角忽然浮起一丝冷笑,眼神里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光芒。 “李向东……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吗?”她轻声呢喃,语气冰冷。 夜色下,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巷道深处…… 李向东步伐坚定,脚下生风,仿佛生怕再多停留一秒,就会被秦淮如死死缠住。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烦躁和不安,这女人绝对不可能轻易放过他,但现在,他不能再跟她继续纠缠下去。 他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不管是秦淮如,还是那个一直藏在幕后的力量,他们都在试图操控这一切,而他,绝不会甘愿成为他们的棋子。 第78章 到底什么意思 街巷深幽,夜风捲起地上的尘埃,带著几分凉意。李向东走得很快,他想赶紧回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好好理清楚这些错综复杂的线索。然而,就在他拐过一个巷口时,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再次从背后传来—— “李向东!” 秦淮如追上来了! 李向东脚步一顿,心中冷笑,果然,这女人怎么可能就此罢休?他没有回头,而是继续往前走,甚至加快了步伐。 然而,秦淮如根本不打算让他如愿。她穿著一双不算轻便的鞋子,却依旧执著地追了上来,气喘吁吁地喊道:“你给我站住!你到底什么意思?!” 李向东深吸了一口气,终於停下了脚步。他知道,今晚如果不彻底把话说清楚,这女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秦淮如,”他缓缓转过身,目光冷淡,语气更是毫不留情,“你到底还想干什么?刚才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吧?” 秦淮如停在他面前,脸色微微发红,显然是追得太急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用力地深呼吸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盯著李向东,像是又委屈,又愤怒,还有几分……不甘? “李向东,我真是不明白你……”她压低声音,语气里带著一丝情绪的颤抖,“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你为什么总是这样防著我?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李向东看著她的表情,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这女人,到底是真的委屈,还是在继续演戏? 他不想再猜,也不想再浪费时间。 “信任?”他嗤笑了一声,双手抱胸,语气毫不客气,“秦淮如,你要是真想让我相信你,那你告诉我,你刚才到底在和谁见面?那张纸条上写了什么?” 秦淮如的脸色顿时僵住了。 她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隨即迅速恢復镇定,低声道:“你误会了,我根本没见谁,也没有留什么纸条……” 李向东冷冷地看著她,不发一语。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秦淮如有些不自在地別开了视线,隨即又抬起头,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更加自然:“李向东,我不知道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总觉得你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以前对我……” “別跟我扯以前!”李向东直接打断了她,目光锋利得像刀子,“以前是我蠢,看不清你的真面目。秦淮如,你到底是站在哪一边的,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秦淮如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咬紧了牙关,没有开口。 两人之间的空气凝滯了几秒,夜色下,只有风吹动树叶的簌簌声。 李向东不想再继续僵持,他后退一步,声音平静而坚定:“今晚的话,我最后再说一次——別再缠著我了,也別再试图操控我。你在打什么主意,我懒得管,但別把主意打到我头上,否则……我不会手下留情。” 说完,他不再给秦淮如任何反应的机会,猛地转身,大步离去。 秦淮如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眼神里闪过一抹寒意。 “李向东……”她低声呢喃,声音几乎淹没在夜风里,带著一丝深深的危险意味。 李向东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了个远路,悄悄回到了四合院的外围。他找了个视野开阔但隱蔽的角落,借著夜色的掩护,静静地观察著院里的一举一动。 院子里昏黄的灯光投下斑驳的影子,夜风吹拂著老旧的木门发出轻微的吱呀声,空气中夹杂著湿润的泥土味,以及饭菜残留的微弱香气。整个四合院表面上显得静謐祥和,但李向东知道,这只是表象。 他眯起眼睛,屏住呼吸,仔细地扫视院中的动静。 贾张氏的屋子里还亮著灯,窗纸上隱约映出两道身影,一高一矮,似乎正在低声交谈。李向东目光一凝,心中一动——白天他偷听到的那些只言片语,已经让他意识到这老太婆绝对在策划著名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而现在,她还没睡,显然事情还没结束。 他又看向另一个方向,秦淮如的房间灯已经熄了,但这女人真的会老实回屋休息吗?他不敢大意。秦淮如今天的反应太过异常,无论是刻意的柔弱,还是近乎执拗的纠缠,都让他不寒而慄。她的演技虽高,但她的眼神骗不了人,她一定在隱藏什么。 李向东在黑暗中潜伏了一会儿,正思索著接下来该怎么行动,忽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 他迅速收敛心神,屏住呼吸,整个人贴著墙角,藉助黑暗隱藏自己的身形。 脚步声越来越近,透著一丝小心翼翼的谨慎,並不像是普通的夜行人。李向东心头一紧,目光微微一沉,他意识到,这个人很可能也在偷偷摸摸做些什么。 透过昏暗的光线,他看清了来人的身影——竟然是秦淮如! 她穿著一身素色的衣服,外面披著件薄外套,头髮简单地挽起,显然是刻意打扮得低调,不想引起注意。她时不时地回头张望,眼神里带著一丝警惕,似乎生怕被人发现。 李向东心中冷笑,果然,她不会这么快放弃。 他悄悄地移动脚步,避开了她的视线,继续观察著她的一举一动。秦淮如四下打量了一番,確认周围没人后,便悄悄绕过院子的迴廊,朝著贾张氏的房间走去。 她走得很慢,每一步都格外小心,直到她靠近房门,才轻轻地敲了两下。 屋里传来贾张氏沙哑的声音:“谁啊?” “是我。”秦淮如压低声音,带著一丝不耐烦,“开门。” 屋里沉默了一瞬,接著是轻微的木门滑动声,缝隙里透出一线亮光。秦淮如快速闪身进屋,门隨即又被小心翼翼地关上了。 李向东眯起眼睛,心里顿时明白,这两人绝对有什么秘密!白天的时候,她们就已经在密谋了,现在秦淮如又偷偷摸摸地过来,显然是有后续计划。 他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靠近贾张氏的窗户,微微侧耳,试图听清楚里面的动静。 第79章 按照计划做 屋內传来贾张氏压低的声音,带著一丝不满:“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不是说让你別轻举妄动吗?” 秦淮如的声音略显急躁:“我没办法,我必须知道接下来的计划,否则今晚根本睡不著。” “你急什么?”贾张氏冷哼了一声,声音里带著几分不耐烦,“该告诉你的,我不是已经说了吗?你只要按照计划做就行了,別乱来,知道吗?” 秦淮如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犹豫。 片刻后,她低声问道:“那……如果李向东一直这么防著我,怎么办?” 李向东心头一跳,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果然,她的目標是他! 屋內的气氛变得有些沉重,贾张氏低声说道:“你自己想办法,別让他再查下去了,这件事如果让他掺和进来,后果你知道的。” 秦淮如的声音有些迟疑:“可是他好像已经怀疑了,他看我的眼神不对劲。” “那就让他信任你!”贾张氏语气坚定,带著几分阴冷,“你不是最擅长这个吗?你以前怎么骗过別人的,现在就怎么骗他。要是再不行……就想点別的办法,总之,不能让他坏了事!” 屋內沉默了一会儿,接著传来秦淮如低低的嘆息声:“好吧,我知道了。” 听到这里,李向东心中已然明了,他的拳头微微收紧,眼神变得愈发冷冽。 这些人,居然真的把他当成了一个可以隨意操控的棋子?他们到底在谋划什么,竟然不惜动用一切手段来对付他? 他不能再等了,必须弄清楚真相! 夜色下,李向东的目光沉静而深邃,他知道,自己已经捲入了一场未知的漩涡,而接下来,他必须先发制人…… 李向东的心跳稍微加速,他从隱蔽的地方缓缓退了几步,避开了可能暴露的视线。他的脑海里一片混乱,但更多的是冷静的分析。贾张氏和秦淮如的对话並没有给出直白的答案,却让他更加清楚,这一切背后有著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站在黑暗中,沉默了一会儿,试图理清思绪。这些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透露出深不可测的意图,甚至连秦淮如也不再是那个温柔可亲的女人。她的每个微笑、每个眼神,仿佛都在藏著深深的阴谋和算计。 “每个人都有小心思……”李向东轻声喃喃自语,他突然觉得,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个世界的真实面目。每一个人都藏著不同的面具,而这些面具背后,隱藏的都是不同的利益和企图。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四合院的深处,那里依然是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异常。他想,或许他该去找些有价值的线索,或者通过其他方式来获取更多信息。但与此同时,心头那股不安的感觉始终未曾离开。 正当李向东准备悄悄离开时,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他迅速躲到一个较为隱蔽的角落,心跳在胸腔里快速跳动。是某个人经过吗?还是…… 脚步声越来越近,李向东悄悄探出头,视线越过角落,看向远处。 这次是一个男人,身形修长,步伐沉稳,不是別人,正是早前曾见过的那名中年男子——冯建明。他手里提著一盏小灯,走路的姿势异常谨慎,时不时低头,似乎在察觉什么。 李向东微微皱眉,冯建明是那种低调且不轻易显露自己意图的人,极少与人接触,几乎总是隱身在幕后,这样的他,往往是最难捉摸的。李向东深知,冯建明肯定也有自己的算盘,而且他绝对不是什么普通人。 李向东屏息凝神,儘量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观察著冯建明的行动。 冯建明来到院子边缘,站定。看似是检查院子的门窗,实际上他的眼神並不轻鬆,透过微弱的灯光,他的目光穿透了每一扇窗、每一块墙,每一块石板。他似乎在寻找什么,李向东突然意识到,冯建明不单单是在巡视,而是在精心查找某个隱藏的东西。 “该死……”李向东低声咒骂。他终於意识到,所有人都在进行著各自的小动作,每个人都在偷偷摸摸地谋划,似乎他们都在为了某个更大的目標而不择手段。 冯建明低头掏出一个小巧的工具,似乎是为了打开什么隱秘的地方。他看起来小心翼翼,生怕惊动谁。李向东不敢贸然靠近,生怕被发现。就在他犹豫之际,冯建明终於停下了动作,他直起身,似乎什么也没找到,转身要离开。 李向东鬆了一口气,但又感觉更为困惑。冯建明並没有找到什么,他是怕什么?又或者,他早就知道自己什么也找不著? 他从阴影中走出来,继续观察著冯建明离开的小路。冯建明的步伐变得轻快,似乎並没有留下任何异常。李向东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心中的迷雾愈发浓重。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他再一次低声说道。 但不管怎样,他都已经明白,自己深陷其中,无法抽身。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而自己不过是这场棋局中的一枚棋子,甚至在某些人眼中,是可以隨时被牺牲的棋子。 李向东的眼神变得愈加坚定。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像个旁观者一样等待下去。无论是冯建明,还是秦淮如、贾张氏,他们每个人的背后,都有著太多看不见的手段和动机。如果他继续袖手旁观,他將永远无法揭开这个层层包裹的谜团。 他决定,必须主动出击。 然而,正当李向东准备行动之际,突然从四合院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下意识地停下脚步,迅速躲进了一旁的暗角。那声音越来越近,竟然是贾张氏! 她的身影从院子的另一头走来,步伐匆忙,脸上没有一丝平常的淡定,反而带著一丝焦虑。她看起来像是在赶往某个地方,似乎不想被人发现。 李向东心里一动,目光锁定在她的背影上,心中生出一股强烈的直觉——这个时候,贾张氏绝对不可能无事可做。她的焦虑,背后一定藏著某个极为重要的秘密。 第80章 她在做什么 他小心地跟上了她,保持一定距离,儘量不让她察觉。贾张氏走得急促,眼神时不时左右张望,好像生怕被什么人抓住。她的目的地似乎是那个隱蔽的房间,李向东心中一紧,原来她之前找到的,不是冯建明的工具,而是她自己的行动计划! 他决定,再等等。 贾张氏进入了房间,李向东屏住呼吸,依旧没有上前。屋內的灯光透过窗户洒出一线微弱的光,他在窗外停留了片刻,心中更加確信:每个人心里都有著自己的一把刀,而刀的锋利程度,取决於他们需要的东西有多重要。 李向东静静地蹲在窗外的角落里,目光紧紧锁定在贾张氏的身影上。她走进屋后,果然没有立即关上门,而是轻轻地推开了一扇內屋的门,隱隱传来一些微弱的声音。李向东压低身体,谨慎地靠近,试图借著窗帘的缝隙再窥探一些更清晰的细节。 屋內的灯光昏暗不清,但仍能隱约看见贾张氏正弯著腰,低头忙碌著。她的动作没有一丝多余,显得异常迅速而小心。李向东眼中的警觉愈加浓烈,他觉得,今晚发生的每一件事,背后都在暗藏玄机。 “她在做什么?”李向东心中默念。 贾张氏手里拿著一个布包,动作熟练而迅速地解开包裹,露出里面叠得整整齐齐的钞票。李向东眼睛微微一亮,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几个可能的答案:钱?这么多的钱?她怎么会有这么多现金? 贾张氏一边数著手中的钞票,一边仔细地將其整理摺叠起来,眼神看似平静,却也透著几分紧张和焦虑。她手指微微颤抖,每一次触摸到钞票时,那种紧张感几乎从她的全身流露出来。 李向东皱了皱眉,心中涌现出无数的疑问。她为什么要藏这些钱?是为了某个特定的人,还是有什么更加隱秘的动机? 就在这时,贾张氏將钞票一叠一叠地放进一个看似普通的铁盒中,盒子的盖子很紧,似乎要確保任何东西都无法轻易接触到里面的东西。她放下盒子,沉默了一会儿,目光四下扫视,仿佛在检查是否有遗漏的东西。 李向东心中愈加疑惑,他从未见过贾张氏展现过如此焦虑的一面。这一刻,眼前的她,与他过去所了解的那个冷静、精明的女人,判若两人。 他深吸一口气,心里有了个决定。贾张氏显然在做一些无法轻易让人知晓的事,而这一切,绝对不能仅仅是为了个人的利益。 他悄悄后退,绕过几处隱蔽的角落,儘量不发出一丝声响,直到远离了窗子,李向东才放鬆了些许神情,开始思索接下来的行动。他必须进一步了解贾张氏的意图,绝不能让她如同之前那样,再次轻鬆地摆脱他的追踪。 此时,脑海中的另一个问题悄然浮现:如果贾张氏藏了这么多钱,那她所做的一切,是不是与某个更加危险的计划有关? 李向东回到四合院的外围,不再像刚才那样只是站在角落静静观察,而是更加强化了警觉。他知道,今晚註定无法再像之前那样轻鬆地离开这里。 他再次隱匿身形,悄悄靠近另一个房间的窗户。这次,他没有去关注贾张氏的房间,而是盯上了秦淮如的那间。 虽然刚才秦淮如的异常举动仍旧让他心有余悸,但此刻,他不得不承认——她身上所隱藏的秘密,也许正是通向更深层次真相的钥匙。 李向东静悄悄地靠近那扇窗,透过窗帘缝隙望进去。屋內没有灯光,只有月光透过窗外洒进屋內,照亮了些许的空间。他看到秦淮如正独自坐在床上,双手紧紧地抱住膝盖,眼神空洞,仿佛在想些什么,神情有些茫然。 他心中微动,秦淮如的这副模样,与白天那个柔弱、似乎永远温顺的她判若两人。李向东不禁想起她曾说的那些话——她似乎对自己的人生已经失去了控制,而这句话,是否意味著她也在某个深不可测的漩涡中挣扎? 她缓缓站起身,走向了房间的一侧。李向东屏住呼吸,眼神没有离开过她的每一个动作。 秦淮如的手在书桌上摸索了一下,抽出了一只看似普通的木盒。她低头看了看,突然拉开盒子的抽屉,从中取出了一张照片。李向东只能看到照片的边缘,照片上似乎是一群人,但具体是什么內容,他无法从这个角度看清楚。 “照片?”李向东心头一动,他不禁在心里猜测,这张照片,是否与贾张氏那堆藏起来的钱有什么关係? 秦淮如抚摸著照片,眼神中的迷茫变成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痛苦。李向东几乎能感觉到她內心的挣扎,她在为某个无法言喻的过去而痛苦,仿佛照片背后,藏著她无法摆脱的往事。 他屏息凝神,继续注视著她的一举一动,不敢轻易放鬆警惕。时间悄然流逝,屋內的秦淮如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而那张照片,也仿佛成了她心头无法释怀的一个结。 李向东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每一份不为人知的秘密,都像一颗隨时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而他,似乎正站在这颗炸弹的旁边,无法躲避,也无法忽视。 夜色如水,深沉而静謐,仿佛整个四合院都被这层浓郁的夜幕所笼罩。月光透过枯槐的枝椏,斑驳地洒在青灰色的墙砖上,映出点点浮光。微风从远处吹来,捲起几缕尘埃,隨即又悄然落定。 李向东靠在门框上,手里夹著半根未燃尽的烟,眯著眼望向不远处秦淮茹的窗。窗户关著,隔著薄薄的窗纸,里面隱隱透出一团昏黄的灯光。屋里偶尔传出轻微的动静,那是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还有女人低低的咳嗽。 李向东目光深沉,烟在指尖燃得缓慢,火星一闪一灭。夜风拂过他的鬢角,带著几分寒意,也带著几分若有似无的温暖气息。 秦淮茹在屋里忙活。她一边整理著晚饭后的碗筷,一边时不时停下来朝床上的棒梗瞥一眼,孩子早就睡了,眉眼蜷在被子里,呼吸平稳。她蹙著眉,似是心事重重,手里的抹布在碗口上来回擦拭,动作有些僵硬。 第81章 站在这里多久了 李向东看著她的影子在窗纸上缓慢晃动,像是水波里的倒影,柔软又带著几分飘忽。他吸了一口烟,鼻腔里儘是呛人的菸草味,却没让自己咳出来,反倒压得更深,缓缓吐出一口长长的烟雾。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站在这里多久了。 自打傍晚收工回来,吃了口凉饭,他就靠在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黏住了脚,走不得,也捨不得走。 秦淮茹的日子不好过,四合院里谁不知道呢?贾东旭死后,她一个女人家拖著仨孩子,日子像在刀尖上过,每顿饭都要盘算著吃,巴掌大点的屋子,柴米油盐全得她一个人张罗。 李向东不是没帮过她。 邻里街坊,谁都多少搭把手,给她送点煤球,或者匀些碎菜叶。但李向东帮得多一些,往年腊月灌香肠,总要悄悄多给她两根。家里分了细粮,他就装作不经意地多送她一把小米。 但也就只能到这里了。 四合院里的人,眼睛比猫还尖,帮得太多了,难免惹閒话。再说秦淮茹是个女人,长得標致,又有几分风韵。男人多看她两眼,都要被人指指点点。李向东懂这个理,所以他的帮衬总是很隱蔽,从来不让人捉住把柄。 可今晚,他的眼睛却怎么都挪不开。 灯光晃了一晃,屋里的秦淮茹似是有些疲累,端著脸盆倒水去了。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李向东猛地一缩脖子,往阴影里退了半步。可秦淮茹並没有察觉,提著水盆出了屋,蹲在墙根的小水槽边,舀了瓢水慢慢倒著,水声哗哗地响在夜色里。 月光落在她的身上,映得她的侧脸白净温婉,鬢髮散落在耳后,有几缕被夜风吹得轻轻飘动。她穿著一件深色的粗布外衫,袖口挽得高高的,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 李向东的喉结滚了一下,指尖的菸头已经烧到尽头,灼烫著皮肉,他却像是没感觉似的。 秦淮茹把脸盆里的水倒乾净,伸手在围裙上胡乱擦了两下,长长地嘆了口气。夜色静得厉害,这一声嘆息落在李向东耳朵里,像是落在心尖上,拨得人心里一阵发紧。 他忽然很想走上去,叫她一声:“淮茹。” 但嘴唇动了动,终究没发出声。 他知道自己不该叫。 两个人的身份就摆在这里,自己是个光棍,三十出头还没成家,家里就自己一个人,除了厂子那点死工资,再没有半点牵掛。而秦淮茹,是寡妇,是贾家的儿媳妇,是贾张氏的儿媳妇。 这一声“淮茹”,要是真叫出口了,就再收不回去。 秦淮茹倒完水,站起身,打了个寒噤,回头望了望自家屋门,像是確认孩子们还睡得安稳,接著又朝院子里瞥了一眼。 李向东猛地屏住呼吸,整个人隱在黑影里,一动不敢动。 她的目光在院子里转了转,最终落在月光照不到的地方,似乎並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才抬脚回了屋。 门轻轻合上。 李向东站在那里,良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捏灭了指尖的菸头,丟在脚边。夜风吹过,他的心却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沉得厉害。 他转身想走,脚步刚迈出去半步,又停了下来,回头望了一眼秦淮茹的窗。 灯还亮著,透过窗纸,依稀能看见她的影子在床边坐下,似乎在替孩子掖被角,动作缓慢又温柔。 李向东望著那抹模糊的影子,忽然觉得这夜格外漫长。 四合院的夜,总是这样安静。 可这份安静,落在他心里,却像是一根细长的针,扎得人发疼。 夜色沉沉,乌云压顶,整个村子仿佛笼罩在一层厚厚的阴影之中。李向东穿著一身旧布衣,手里握著半截旱菸,缓缓地沿著村口的小路踱步。他本来只是想透透气,顺便看看自家菜地里的瓜苗长得怎么样,没成想,刚拐过土路边那片老槐树时,耳边就隱隱约约传来了几句低声交谈的声音。 李向东微微皱眉,村里这地方向来安静,尤其是这深更半夜的,谁还在这里鬼鬼祟祟?他心生疑竇,便轻手轻脚地靠近,躲在一棵老槐树后,透过黑暗静静地窥视。 月光透过云层洒下斑驳的光影,借著这点微光,他隱约看到前方的空地上站著两个人。一个佝僂著身子,满脸横肉,正是村里出了名的刻薄寡妇——贾张氏,而另一个却是个陌生男人,穿著一身深色长衫,脸被帽檐遮住,看不清模样。 “你可得办利索点,”贾张氏压低嗓子,声音沙哑得像是破旧的风箱,“事成之后,银子少不了你的。” 那陌生男人冷哼了一声,似乎有些不耐烦:“我办事,你放心,只要你那边別露出什么破绽。” 贾张氏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汗,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压低声音道:“放心,我这人最稳妥,干了这么多年,谁抓住过我的把柄?只是……这回的事情不比从前,牵扯的人多了,万一有个风吹草动……” “所以才要快。”男人语气冰冷,似乎不愿意再多费口舌,“趁著今晚,把东西送出去,免得夜长梦多。” 李向东心头一紧,心里“咯噔”一下——这俩人到底在谋划什么?听他们的口气,似乎是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勾当。而且“东西”?什么东西?难不成是偷村里谁家的贵重物件,还是更严重的……李向东不敢继续往下想。 他屏住呼吸,目光死死盯著他们的一举一动。 只见贾张氏左右张望了一下,確认四下无人后,才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包袱,递给那男人。那男人伸手接过,沉甸甸的样子,似乎里面装的不是普通物件。 “这可是我拼了命才弄出来的。”贾张氏压低声音,带著几分狡诈的得意,“你可別给我弄丟了。” 男人冷笑一声,把包袱揣进怀里:“放心吧,等著收消息。” 说完,他压低帽檐,转身消失在黑暗之中。 李向东的心跳得厉害,他隱约觉得这件事不简单,可到底是什么?贾张氏到底交给那男人什么东西?他们又到底要对谁下手?他躲在树后,屏息凝神,想听贾张氏接下来会不会再说点什么。 第82章 密谋什么 果然,贾张氏嘴里嘟囔著:“这回要是成了,老娘可就发了……可要是被人察觉了……”她脸色变了变,露出一抹狠色,“不行,该收拾的还得收拾,省得节外生枝。” 听到这里,李向东心里一震,这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她还要对某个人下手,灭口吗?这贾张氏可真是够狠的!他手里的旱菸都快被攥碎了,心里思绪翻涌,恨不得立刻衝出去揪住她问个清楚,但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时候。 贾张氏站在原地观察了一会儿,似乎確定周围没有其他人,这才冷哼一声,转身朝村子的方向走去。她走得很快,脚步急促,显然是有些心绪不寧。 李向东眯了眯眼,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他不能打草惊蛇,但也不能就这么袖手旁观,村子里这么多人,万一她在谋划什么害人的事,那可不得了!这事儿,得从长计议。 他看著贾张氏的背影渐渐消失,心里已经决定,明天必须找个机会,悄悄打探清楚,看看她到底在搞什么鬼。 李向东屏住呼吸,静静地站在贾张氏家的窗外。他贴著墙,借著屋檐的阴影藏身,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屋里的动静。屋子里点著一盏昏黄的油灯,透过半掩的窗户,他能隱约看到贾张氏坐在桌前,双手紧紧攥著一张皱巴巴的纸,目光死死地盯著上面的內容,嘴角微微抽搐,似是又惊又喜。 “这回,总算要熬出头了……”她的声音低低的,带著一丝忍不住的激动。 李向东心里顿时警觉,她嘴里的“熬出头”是什么意思?她到底在密谋什么? “可別高兴得太早。”另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李向东微微一惊,屋里居然还有別人?他刚才明明只看到贾张氏一个人进来,难道那人一直藏在屋里? “你也太小看我了。”贾张氏冷哼一声,把手里的纸拍在桌上,“这东西要是交到那边去,嘿,咱们还能愁以后没路子?到时候……哪还用得著窝在这个破地方?” 李向东心头一紧,贾张氏竟然是想离开?她到底攥著什么把柄,能让她这么自信? 那低沉的声音笑了笑,带著一丝玩味:“你是打定主意要撕破脸了?” 贾张氏冷笑:“撕破脸?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倒是好笑,咱们早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能撕得开?” “话是这么说……”那人顿了顿,似乎在思索,“可这事儿到底还是太冒险了,你就不怕?” “怕?”贾张氏的语气突然凌厉,“我这辈子最怕的就是一辈子这么窝囊下去!你敢说你不想?” 屋里一阵沉默,李向东屏息听著,他能感觉到空气中瀰漫著一丝紧绷的气息。过了好一会儿,那人低声道:“行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按计划来。东西我明天就带出去,但你得保证……没人察觉。” “放心,我早就安排好了。”贾张氏轻哼一声,带著几分自得。她伸手摸了摸桌上的纸,眼中闪过一丝贪婪,“等成了,我要的可不只是银子……” 李向东心头一跳,贾张氏的语气让他有种极度不安的感觉。这女人向来心狠手辣,要是她真在谋划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村子里恐怕要出大事! 屋里的对话仍在继续,那低沉的声音忽然压低了嗓子:“不过,那个李向东,你可得小心点。” 李向东听到自己的名字,心猛地一沉! “哼,他?”贾张氏嗤笑一声,语气里透著不屑,“他能知道什么?就算听到点风声,也掀不起什么浪来。” “可別大意了。”那人提醒道,“他可不是一般人。” 贾张氏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索,片刻后,她冷笑著道:“要是他真多管閒事……那就让他彻底闭嘴。” 李向东后背一阵发凉,贾张氏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她这是打算对自己下手?他得赶快想办法应对才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李向东的心猛地一跳,后背瞬间渗出了一层冷汗。他不敢动,屏住呼吸,身体紧紧贴在墙上,儘量让自己隱匿在黑暗中。然而,就在这一刻,屋里的贾张氏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她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屋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你听见了吗?”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带著一丝警惕。 “什么?”那个低沉的声音有些迟疑。 “外面……”贾张氏猛地起身,椅子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她的目光狠狠地盯向窗户的方向,像是一头嗅到了危险气息的老狐狸。 李向东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情况不妙。刚才的谈话內容可不是隨便能让人听到的,如果他被发现,那后果恐怕不堪设想!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悄悄退后,准备趁著黑暗撤离。可就在他刚迈出一步时,脚下忽然踩到了一截枯枝——“咔嚓”一声脆响,在死寂的夜里格外刺耳! 屋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一般,紧接著,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朝著窗边衝来。 “谁在那里!”贾张氏厉声喝道,语气里透著一股狠劲。 李向东知道躲不过去了,心里一咬牙,索性不再逃避,而是猛地转身,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抬手敲了敲窗框,故意咧嘴一笑:“哟,贾张氏,这么晚了还不睡?在家里念经呢?” 他试图用这番话掩盖自己偷听的事实,同时观察屋里的情况,寻找脱身的机会。 屋里,贾张氏一看到是李向东,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杀意,但很快被她压了下去,换上了一副阴阳怪气的笑容:“呦呵,这大晚上的,你不在家歇著,鬼鬼祟祟跑到我家窗底下,是不是想偷点什么?” 李向东嗤笑一声,故作轻鬆地摊了摊手:“哎呦,我李向东还真不缺你家那点破烂玩意儿,就是路过嘛,听见你家屋里有人说话,寻思著是不是遇上了贼,过来看看,谁成想是你跟人嘀咕啥呢。” 第83章 那个男人的模样 他故意这么说,就是要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免得被贾张氏反咬一口。 贾张氏的眼睛眯了眯,脸上的笑意愈发阴冷,她盯著李向东,像是在琢磨他的真实意图。 “是吗?”她缓缓地拖长了语调,“那还真是有劳你操心了。” “那可不?”李向东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但心里却早已暗暗戒备。 屋里那个低沉的声音突然插了一句:“贾张氏,这人……不对劲。” 李向东顺著声音看过去,终於看清了那个男人的模样——一个瘦削的中年汉子,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从眉骨一直延伸到嘴角,眼神幽深,带著一丝凶狠。 贾张氏闻言,嘴角的笑意一僵,隨后眯起眼睛,语气陡然变冷:“李向东,既然你都听见了,那你说说,我和这位兄弟刚才都聊了点什么?” 李向东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知道对方是故意试探自己。他不能露出破绽,否则后果难料。 他佯装惊讶地挠了挠头:“哎哟,你这话说的,我又不是猫头鹰,能听那么清楚?就隱约听见你们好像在说什么『东西』要送出去,这不是寻思著是不是要卖什么好货嘛。” 贾张氏和那男人对视了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警惕。 屋里的空气顿时紧绷了起来,李向东的后背已经隱隱渗出冷汗,他知道自己得赶紧脱身,否则事情会变得越来越危险。 贾张氏沉默了片刻,忽然冷笑一声:“哼,李向东,你这张嘴还挺厉害。不过……”她缓缓走到窗前,眯起眼睛,“你觉得自己能全身而退?” 李向东心头一紧,意识到对方已经起了杀心! 李向东心里暗叫不妙,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了。他强作镇定,笑著说道:“哎哟,贾张氏,你这话说的,我不过是路过,听了两句就被你这样盯上了?你这么紧张,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怕人知道?” 贾张氏的眼神瞬间变得阴冷,她的嘴角抽搐了一下,眼底的杀意几乎要化作实质。她的手缓缓地放在桌面上,指尖敲击著桌板,发出沉闷的声响。 “李向东,你少跟我绕弯子。”她的声音像是一条毒蛇在沙里爬行,“你要是真什么都没听清,那怎么偏偏听见『东西要送出去』这几个字?嗯?” 李向东一时间语塞,心里暗骂自己嘴快,竟然把这么关键的信息说漏了。他知道现在解释只会越描越黑,但又不能直接认下,否则贾张氏和那个刀疤男人绝不会让他活著离开。 他咬了咬牙,故作不耐烦地摆摆手:“我说贾张氏,你少疑神疑鬼的,话是你自己屋里说的,我又不是故意去偷听,这耳朵长在我头上,我能控制得了?你要是真怕人听见,干嘛不躲屋里小点声嘀咕?非得把动静弄那么大。” 贾张氏的脸色瞬间变了,她的手猛地一拍桌子,声音带著怒意:“李向东,你別给我油嘴滑舌!你要是没听见,又怎么知道我们在嘀咕?你刚才不还说听到了东西要送出去?你到底知道了多少!” 她的眼神犹如一把锋利的刀子,直直地盯著李向东,仿佛要把他剖开来看个清楚。 李向东暗暗咬牙,知道对方已经起疑,自己这番敷衍的话根本没有说服力。可他若再继续解释,只怕会越陷越深。 屋里那个刀疤男人一直没有说话,此刻却突然嗤笑了一声,声音低沉而冷漠:“贾张氏,跟他废什么话?你不是早就说过了,任何可能坏事的人,都得处理乾净。” 李向东心里猛地一沉,这人的话让他感觉到一丝真正的杀意。 贾张氏缓缓地转过头,看向刀疤男人,脸上的表情有些犹豫,但隨即,她眼神一狠,咬牙道:“你说得对!李向东,这可是你自找的!” 话音刚落,她猛地从桌上抄起一把木凳,作势就要砸向李向东! 李向东心头大骇,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身形一晃便躲开了这一击,木凳狠狠砸在窗框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贾张氏,你疯了!”李向东厉声喝道,脸上再无之前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彻底的戒备。 贾张氏冷冷一笑,眼中带著一丝疯狂:“我是不是疯了你管不著,但你今天要是不把话说清楚,別想活著走出这道门!” 刀疤男人缓缓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他的脚步不快,但却带著一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他伸了伸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低声道:“跟这种人废话没用,直接解决。” 李向东猛地绷紧了全身的肌肉,他知道此刻已经没有解释的余地了,必须想办法脱身,否则今天他可能真的要交代在这里! 李向东的后背已经渗满冷汗,他知道现在解释已经没有意义了,贾张氏和那个刀疤男人显然不会轻易放过他。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准时机逃出去! 他的目光快速扫过屋內的环境,屋里光线昏暗,只有一盏油灯微微摇曳,映出两道阴森的身影。门就在左侧,但刀疤男人已经朝那边走去,堵住了退路。窗户虽然是个出口,可贾张氏就站在窗前,刚刚那一下砸凳子的动作已经表明,她不会让自己轻易溜走。 “不能慌,得找准破绽。”李向东心里飞快地思索。 贾张氏眯著眼睛,冷冷地盯著他,语气阴沉:“李向东,你要是识相,就老老实实交代你到底听到了什么,否则……” 她手里的木凳微微抬起,像是隨时要再次砸下来。而另一边的刀疤男人则缓缓地活动著手腕,眼神中透著一股不加掩饰的杀意,似乎隨时都能扑过来。 李向东心里骂了一句“疯子”,知道对方已经下了决心,不会给自己留下喘息的机会。他眯了眯眼,忽然笑了:“行啊,想让我交代可以,不过……” 他故意顿了顿,伸手指了指桌上的油灯,“这屋里黑乎乎的,咱们怎么也得把灯光弄亮点吧?要不我说著说著,一不小心把什么都说乱了,可別怪我。” 第84章 你这是什么意思 贾张氏皱了皱眉,显然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狐疑地看著他。 李向东脸上的笑意不变,眼神却悄然瞥了一眼那盏灯。那是个普通的油灯,灯芯已经燃烧了一段时间,灯油快要耗尽,火焰摇摇欲坠。只要他能找到机会…… 他忽然抬手做了个要去拿灯的动作,嘴里还在继续说道:“灯不够亮,我……” 就在这一瞬间,他的手指迅速扣住油灯的底座,猛地一掀—— “哗!” 灯油瞬间洒了出去,火苗碰到油滴的瞬间,一道橘红色的火光猛地窜了起来,直直地扑向桌面! “哎呀!你疯了!”贾张氏惊叫一声,慌忙往后退,生怕火星溅到自己身上。 刀疤男人也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李向东会突然搞出这一手。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眼神中带著一丝迟疑。 就是现在! 李向东没有任何犹豫,猛地转身,直接朝著窗户衝去。他的身体狠狠地撞在木框上,窗户发出“咔嚓”一声,玻璃碎裂,木条断裂,他整个身子直接翻滚著跌了出去! 外面的冷风扑面而来,李向东没有丝毫停顿,忍著手臂上被碎木划破的疼痛,直接翻身爬起,拔腿就跑! “別让他跑了!”屋里传来贾张氏歇斯底里的怒吼声。 紧接著,刀疤男人的身影猛地从屋里跃出,他的速度极快,像是一只训练有素的猎犬,直直地朝李向东追来! 李向东的心跳如鼓,他拼命向前奔跑,脚下的泥土在夜色中模糊不清,灌木和低矮的篱笆不断从眼角掠过。他知道自己必须甩掉对方,否则一旦被抓住,后果不堪设想! 后面,刀疤男人的脚步越来越近,粗重的喘息声夹杂著冷厉的低喝:“李向东,別以为你跑得掉!” 李向东咬紧牙关,眼神快速扫过四周,忽然,他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片杂草丛生的小路,尽头是一个土坡,土坡下面是一条浅浅的溪流。 他心里一动,立刻改变方向,直奔土坡而去! 刀疤男人见状,冷哼一声:“找死!” 他脚下加快速度,伸手从腰间摸出一把短刀,寒光一闪,整个人猛地扑向李向东! 李向东的余光扫到这一幕,心头大骇,猛地一个急剎,双腿一蹬,直接朝著土坡下的溪水跃去! “噗通——” 冰冷的溪水瞬间將他吞没,李向东只觉得一股寒意钻入骨髓,但他来不及多想,立刻屏住呼吸,顺著水流迅速潜行。他知道,如果在水面上挣扎,刀疤男人一定会立刻发现自己! 溪水虽然不深,但水草和泥沙让视线变得模糊,他儘量控制呼吸,在水下缓慢游动,努力寻找合適的藏身之处。 岸上,刀疤男人站在土坡边,皱著眉看著溪水,眼中带著一丝疑虑。他举起短刀,恶狠狠地往水里看了一会儿,似乎在思索是否要下去追捕。 “哼,跑得倒是挺快。”他咬牙切齿地低声骂道,但最终没有贸然跳入水中,而是退后两步,回头看向赶来的贾张氏。 “他跑到水里去了。”刀疤男人皱眉道,“这片水不深,但附近有很多水沟和草丛,天黑了,想找他不容易。” 贾张氏脸色阴沉,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他听到了太多的东西,不能留著他!今晚找不到,明天也得翻遍整个地方把他揪出来!” 刀疤男人点了点头,眯著眼睛看向幽暗的水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跑不了。” 水下,李向东躲在水草间,紧紧屏住呼吸,听著岸上的动静,心里暗暗咬牙:“想抓我?没那么容易!” 水下的冰冷刺骨,李向东屏住呼吸,蜷缩在茂密的水草丛中,紧紧贴著泥底,儘量不让自己的气息暴露。溪水虽然不深,但此刻夜色浓重,水面倒映著模糊的月光,使得水下的景象更添几分诡秘。 岸上,刀疤男人和贾张氏仍在警惕地盯著水面。 “他不会游远的。”刀疤男人眯著眼睛,低声说道,“水流不急,他就算想潜下去憋气,也撑不了多久。” 贾张氏恨恨地啐了一口,语气阴沉:“不能让他跑了!他知道得太多,万一传出去,我们就完了!” 刀疤男人点头,忽然弯腰捡起一块石头,冷冷一笑:“那就看看,他还能藏多久。” 说完,他手腕一抖,石头猛地砸向水面,溅起一片水。紧接著,第二块、第三块石头接连砸下,每一下都让水面泛起涟漪,震得水下的李向东心惊胆战。 他死死憋著气,肺部传来一阵灼烧般的刺痛。他知道,自己的气息快到极限了,再不换气,恐怕会直接昏死过去。可现在水面上危机四伏,他若冒然探头,必然会被发现。 “该死的……”李向东在心里低咒一声,眼神焦急地四下扫视,忽然,他注意到不远处水下有一道黑影,看上去像是一处塌陷的岸边,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水下洞穴。 他心头一喜,不敢迟疑,猛地往那边游去。他努力控制著身体的浮力,不让自己突然浮起,脚尖在泥底轻轻一点,迅速滑入了那个黑影之中。 那是一处水下的小凹陷,洞口不大,但里面却有一个刚好能容纳人的空隙。他探手摸了摸上方,发现有一层薄薄的空气,刚好足够让他换气。 他小心翼翼地將头探入那片空气中,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膛终於不再那么憋闷。他听著岸上的动静,心里一片紧张。 岸上,刀疤男人皱著眉,看著渐渐平静下来的水面,脸色有些不耐:“怎么还不出来?” 贾张氏也有些不確定:“他……该不会真的淹死了吧?” 刀疤男人冷哼一声,目光仍然在水面上游移不定。片刻后,他似乎有些烦躁,摇了摇头:“算了,今晚到这儿吧。水流会把尸体衝出来,明天再来找。” 贾张氏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两人没有再多说,转身往回走去,脚步声渐渐远去。 第85章 远离这里 水下的李向东屏息听著,直到岸上的声音彻底消失,这才小心翼翼地从藏身处探出头来。他缓缓浮上水面,只露出鼻子换气,借著夜色观察四周,確定刀疤男人和贾张氏真的离开后,他才悄然游向溪流的另一侧。 他爬上岸,浑身湿透,冷风一吹,冻得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他没有停下,而是迅速钻入附近的树林中,藉助黑暗掩护自己。 他知道,现在还不是鬆懈的时候,贾张氏和刀疤男人一定会继续追查,他必须儘快远离这里! 李向东深吸了一口气,朝著夜色中的山道快速前行,步伐坚定而谨慎。今晚这一劫虽然暂时逃过了,但事情远未结束,他必须找到办法彻底摆脱他们的追杀! 李向东快步走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脚下的步伐带著几分急切。初春的阳光洒落在古色古香的建筑上,给这条古老的集市街道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辉。街道两旁是熙熙攘攘的小摊,摊主们吆喝著,叫卖著各种各样的商品:新鲜的瓜果蔬菜、手工编织的竹篮、老旧泛黄的书籍,还有那些泛著年代感的木雕摆件。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混合著油炸小吃、烧烤炭火和新鲜泥土的复杂气息,让人不禁有种回到旧时光的错觉。 李向东这次来集市,目標明確——他要买一台照相机。 他不是摄影师,也谈不上是个摄影爱好者,但这段时间,他突然对照相机產生了浓厚的兴趣。也许是因为前几天在朋友家看到了一张黑白老照片,那张照片里的人物神態自然,背景虽然简陋,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真实感,让他怔怔地看了许久。从那天起,他就萌生了一个想法——也许,自己也该买一台照相机,记录下生活的点滴,留住那些或许未来某一天会显得无比珍贵的瞬间。 可是,一台崭新的数位相机价格不菲,而李向东的经济状况並不允许他隨隨便便掏出几千块钱去买个新玩意儿。因此,他把目光投向了集市上的二手摊位。听人说,这里偶尔能淘到一些不错的老物件,运气好的话,甚至能找到成色不错的老相机。 他顺著街道一路走过去,眼神不停地在各个摊位间扫视。摊主们或是热情招呼,或是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晒太阳,似乎对这些川流不息的顾客早已见怪不怪。走了大约十几分钟,他终於在一个不起眼的小摊前停下了脚步。 这个摊位看上去很杂乱,桌子上堆满了各种旧货:老式收音机、生锈的铁皮玩具、泛黄的连环画,还有几只老旧的搪瓷杯子。摊主是个年纪约莫五十岁出头的男人,头髮有些白,皮肤黝黑,正低头擦拭著一只看上去年代久远的铜壶。 李向东的目光很快被摊位角落里的一堆相机吸引了。 他上前一步,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翻找著。那里面有几台老相机,款式各异,有的布满灰尘,有的镜头已经发黄,看上去似乎早已被人遗忘了许多年。但其中有一台,却让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那是一台黑色的单眼相机,机身稜角分明,虽然表面有些许划痕,但整体保存得相当不错。李向东拿起它,感觉手感沉甸甸的,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从指尖传来,仿佛这台相机本就属於他一般。 “老板,这台相机还好用吗?”他抬起头,看向摊主。 摊主抬起头,目光在他手中的相机上停留了一瞬,隨即咧嘴笑了笑:“小伙子,你眼光不错啊。这是台老尼康,成色不错,就是时间长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正常拍照。” 李向东心里微微一动,低头仔细查看相机的各个细节。他不是专业人士,但至少知道一些基本的东西。他打开电池仓,发现里面已经没有电池了,镜头部分倒是乾净,没有发霉的痕跡,这让他鬆了口气。 “多少钱?”他问道,语气儘量保持平静。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摊主笑了笑,伸出两根手指:“两百,便宜卖你。” 李向东皱了皱眉,两百块钱不算贵,但对一台不知道能不能用的相机来说,价格还是偏高了些。他想了想,试探著说:“一百五,怎么样?” 摊主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小伙子,你也知道这种老相机,现在越来越少了,收的人多,卖的人少,这价钱已经很公道了。” 李向东犹豫了一下,视线在相机上停留了几秒,心里权衡著要不要买。正当他准备再討价还价时,旁边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如果你不买的话,不如让给我。” 李向东转头,看见一个穿著深色风衣的男人站在他身边,双手插在口袋里,脸上带著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他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那台相机,眼神里透著一丝熟稔的意味,仿佛这相机本就该属於他一般。 摊主闻言,眼睛一亮,似乎有些期待能促成一笔交易。 李向东的心里莫名生出一丝警惕。他下意识地將相机往怀里靠了靠,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买了。” 他说完,立刻掏出钱包,取出两张百元钞票递给摊主:“不用找了。” 摊主愣了一下,隨即爽快地收下钱,將相机递给他:“成交!” 风衣男人微微一怔,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他看了李向东一眼,眼神复杂,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轻轻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 李向东鬆了口气,將相机小心翼翼地放进背包里。他心里隱隱有种感觉,这台相机,或许並不普通。而那个男人的出现,也让他隱约察觉到,这台相机可能有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 他站起身,准备离开。但当他迈出第一步时,忽然觉得脊背一凉,仿佛有一双眼睛正在暗中注视著他。 他猛地回头,却发现刚才那个风衣男人,正站在不远处的街角,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李向东心里一紧,强自镇定地回视了那风衣男人一眼,隨即转身快步朝集市外走去。他总觉得那人的眼神有些古怪,像是在审视,又像是带著某种不明意味的探究。风衣男人並没有再靠近,但那种被盯著的感觉,让李向东浑身不自在。 第86章 刚才怎么没说 他走出几步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风衣男人果然还站在街角,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似乎在等什么,又似乎只是隨意地站在那里。李向东皱了皱眉,暗自咬牙,加快了脚步。他决定儘快回去,把这台相机检查一遍,看看能不能正常使用。 然而,他刚走出几步,突然想到一件事——这相机没有电池。刚才光顾著抢在风衣男人之前买下它,却忘了確认电池的问题。要是没有电池,他根本无法测试相机是否还能用。想到这里,他心里不免有些焦躁,於是停下脚步,回头望向那个摊位。 摊主还坐在原处,正悠閒地擦拭那只铜壶,嘴角掛著一丝得意的微笑,像是对刚才那笔交易感到满意。 李向东深吸一口气,折返回去,走到摊位前,把相机放到摊位上:“老板,这相机没电池,你刚才怎么没说?” 摊主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小伙子,你没问啊。” 李向东皱起眉头,语气有些不悦:“你明知道我买这相机是为了用的,没电池怎么用?你得告诉我才对。” 摊主耸了耸肩,笑得一脸无辜:“这可是二手市场,买卖讲究眼力,东西你检查过了,也愿意付钱,那就是成交了。况且,我也没说它一定带电池,对吧?” 李向东心里不由得冒起一丝火气,这摊主明显是有意隱瞒。刚才若是他细心一点,可能就不会这么匆忙掏钱。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盯著摊主的眼睛,说道:“行,我不和你爭这个。你这儿有没有配套的电池?我可以另外买。” 摊主嘿嘿一笑:“小伙子,电池当然有,不过嘛……”他顿了顿,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这可不是便宜货,得另外算钱。” 李向东的耐心快要耗尽了,他已经意识到这摊主故意分开卖相机和电池,就是为了多赚一笔。他压下心头的不快,问道:“多少钱?” 摊主伸出三根手指:“三百。” 李向东顿时冷笑了一声,心里火气腾地一下窜了上来。他刚才两百块买这台相机,现在这傢伙居然狮子大开口,要三百块买一块电池?这根本是耍人呢! “你开玩笑吧?”李向东盯著摊主,眼神锐利了几分,“这块电池能值三百?” 摊主悠哉地抖了抖手里的抹布,懒洋洋地说:“小伙子,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別的地方找找,看看有没有能配这款相机的电池。我这里是原装的,货真价实,不是那种隨便拼装的劣质品,当然贵点。” 李向东心里骂了一句,这老头摆明是吃定了他,知道他买了相机就一定要电池,故意抬价。他忍住怒气,冷冷道:“两百,我买。” 摊主摇了摇头,笑得意味深长:“不行,小伙子,三百是最低价。你要是不想买,那就算了。” 李向东盯著他,心里快速盘算著。他知道这摊主在宰他,可是如果他现在不买电池,就得时间去別的地方找,未必能找到匹配的,反而可能浪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他不是没想过直接走人,去网上找找看有没有適配的电池,但他对这台相机的型號並不了解,贸然去找,可能更麻烦。 想到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两百五,不能再多了。” 摊主摸了摸下巴,似乎在犹豫。过了几秒,他又露出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好吧,看在你爽快的份上,两百五就两百五。” 李向东懒得再和他废话,掏出钱递过去,摊主笑呵呵地接过钱,从摊位下的一个破旧木盒里翻找了一下,拿出一块电池,隨手扔给了李向东。 “行了,小伙子,祝你用得开心。”摊主语气隨意地说道。 李向东接过电池,仔细看了一眼,发现这块电池虽然旧,但確实是原装的,心里才稍微鬆了口气。他没再搭理摊主,拿著相机和电池转身就走。 他快步走出摊位范围,回头看了一眼,风衣男人已经不在街角了,像是消失在了人群中。这让他微微皱眉,但他也没时间去管这些。现在最重要的,是回去看看这相机到底能不能用。 他找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蹲下身,把电池装进相机里,然后按下开机键。 相机没有任何反应。 李向东心里一沉,又按了一次,依旧没反应。 他咬了咬牙,把电池取出来,又装了一遍,还是不行。 “不会吧……”他低声嘀咕,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时,他忽然想到一个可能——这电池根本没电!这摊主给他的,可能是一块早就没电的旧电池! 一想到这里,他猛地站起身,转身就朝摊位走去,脸色铁青,眼神里透著怒意。他觉得自己被骗了,必须找那摊主討个说法。可当他走回摊位时,却发现摊主已经收拾好东西,正悠哉地准备离开。 “老板!”李向东大步上前,语气里透著一丝压抑的怒意。 摊主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脸上依旧带著那副狡黠的笑容:“怎么了,小伙子?” 李向东把相机拿出来,冷冷道:“这电池根本没电,你是不是故意卖我一块没用的东西?” 摊主摊了摊手,一脸无辜地说道:“小伙子,二手货你懂吧?我卖的是电池,没说它一定是满电的,你买之前也没问。再说了,电池没电,你可以自己去充啊,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李向东顿时气得一时说不出话,他盯著摊主,眼神越发冷厉。他知道这摊主就是在耍无赖,根本没打算负责。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沉声道:“要么,你给我换一块能用的电池,要么把钱退给我。” 摊主盯著李向东的脸看了一会儿,嘴角微微上扬,像是权衡著什么。他的眼睛微微眯起,脸上掛著一抹揶揄的笑意,似乎在考量李向东到底会不会就此罢休。 李向东心里却是憋著一团火。他原本对这次淘相机的经歷还算满意,可现在摊主的无赖態度彻底让他的耐心消磨殆尽。 第87章 別跟我耍花招 他深知和这种老油条讲道理是没用的,必须表现得更强势一些。他盯著摊主,语气低沉而坚定:“你別跟我耍招,我买相机就是为了用的,你卖我一块废电池,是想让我拿回去当摆设吗?” 摊主眨了眨眼,似笑非笑地摸了摸鼻子:“小伙子,你这话可就不讲道理了。我可没骗你,我卖的確实是相机和电池,至於电池有没有电,那可不在我管的范围里。” “那你意思是,我了两百五买了一块根本没法用的电池,你还觉得这事儿合理?”李向东语气愈发冰冷,眼神也变得凌厉。 摊主懒洋洋地耸了耸肩:“你自己买的时候可没问电池有没有电啊,我要是事事都得提醒,那还做什么生意?” 李向东冷笑了一声:“行啊,既然你觉得自己没问题,那我也不和你废话了。”他说著,突然提高声音,转身看向周围的摊主和顾客,大声说道,“大傢伙过来评评理啊!这老板卖我相机不带电池也就算了,还专门卖我一块没电的旧电池,这不是坑人吗?要是今天我认了,明天你们买东西,指不定也会被他这么耍!” 他这一嗓子,顿时吸引了不少路人的注意。周围的几个摊主也抬起头朝这边望了过来,几个正在挑选货物的顾客也纷纷驻足,看向摊主的眼神带著几分玩味。显然,大家都想看看这摊主如何收场。 摊主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他显然没想到李向东会直接在人群中闹起来。他卖二手货本就没那么光明正大,偶尔坑一两个顾客在所难免,可若是被人当眾揭穿,那以后他的生意可就难做了。毕竟,这条集市上的口碑还是很重要的,一旦让人觉得他专门坑人,以后谁还会来光顾? 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復了那副老狐狸般的神情,嘿嘿一笑,摆了摆手:“行行行,小伙子,你火气这么大,也不就是个电池的事儿嘛,我不和你爭,咱们做买卖,图的是个和气,是吧?” 李向东盯著他,没有接话。 摊主嘆了口气,像是很不情愿地低头在木盒里翻找了一阵,最后拿出一块看上去成色不错的电池,扔在桌子上:“喏,这块是满电的,给你换上,別再闹腾了。” 李向东看著那块电池,脸色没有任何变化。他伸手拿起来仔细检查了一遍,发现这次的电池確实比刚才那块要新,触摸起来也不像是那种早就废掉的。他没急著道谢,而是直接拆开相机后盖,把电池装了进去,然后按下开机键。 这一次,屏幕亮了。 相机嗡地一声启动,镜头微微调整焦距,一切运作正常。 李向东的心终於放了下来,但脸上的神情依旧冷淡。他把相机拿在手里看了几秒,確认各个功能都没问题,这才抬起头,看著摊主,语气不冷不热:“这才对嘛,买卖讲究诚信,要是你早这么做,也不至於闹这一出。” 摊主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乾笑了一声:“小伙子,別那么较真,市场上做生意嘛,討价还价总是难免的。” “討价还价可以,但故意坑人就没意思了。”李向东直截了当地说道。 摊主尷尬地咧了咧嘴,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摆摆手道:“行了,你的相机也好好的,电池也满电了,买卖做成了,大家都不吃亏。你还有什么事儿?” 李向东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没事了。”说完,他拿起相机,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他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摊主正低头继续摆弄他的摊位,脸上掛著若有所思的神情,似乎並没有真的放在心上。但李向东总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他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感觉,就像是自己不小心踩进了一个別人设好的圈套里,只是他现在还不知道这圈套到底有什么意义。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相机,微微皱眉。这台相机,从外观看確实不错,启动之后功能也正常,可为什么那个风衣男人会那么执著地盯著它?而摊主最开始似乎对它並没有特別的重视,却又在他买下之后露出了那种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李向东紧了紧手中的相机,心里隱隱升起了一丝警觉。他决定先回去,好好研究一下这台相机,也许能发现点什么线索。 他深吸了一口气,调整好情绪,朝著集市外走去。然而,就在他快要走出市场的时候,他的余光突然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那个风衣男人。 他站在远处的一个茶馆门口,手里端著一杯茶,似乎正漫不经心地看著街上的人群。但李向东很快发现,风衣男人的视线其实是落在自己身上的。 他依旧带著那种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在观察,又像是在等待什么。 李向东的脚步微微一顿,心跳下意识地加快了一些。 他並不害怕,但有一种直觉告诉他——这事儿,可能还没完。 李向东拿著相机,心情逐渐好了起来。虽然刚才被摊主坑了一把,但至少相机和电池都是好的,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他低头看了看相机,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手里的这台相机摸上去沉甸甸的,质感很好,机身的金属外壳有些旧,但依然透露出一种精致的工艺感。这可比那些塑料壳的数位相机有质感多了。 他兴奋地握紧相机,隨手调整了一下镜头焦距,对准路边的一家小摊摁下快门——“咔嚓!”快门声清脆有力,听得他心里直痒痒。虽然只是隨手拍了一张,但画面透过取景框看上去清晰无比,色调也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好。 “这相机,值了!”他轻轻摸了摸机身,脸上露出满足的神色。 他一边走,一边摆弄著相机,兴致勃勃地拍著街头的景色。集市外的街道比里面安静不少,沿街是一排旧式的商铺,木製的门窗上掛著斑驳的牌匾,显然已经有些年头了。路边的小吃摊飘来阵阵香味,偶尔有三三两两的行人经过,空气里带著午后阳光的暖意。 第88章 越拍越起劲 李向东觉得今天这趟出来,倒也算是值回票价了。他从小就喜欢拍照,总觉得相机里记录的不只是画面,还有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现在有了这台相机,他可以好好地拍一些自己真正想拍的东西了。 走到一个拐角处,他看到一群孩子正在路边放风箏,风箏在湛蓝的天空下翱翔,五顏六色的线条在阳光下格外鲜艷。他眼前一亮,立即举起相机,调整角度,“咔嚓”——一张漂亮的照片定格下来。 “不错!”他低头看著相机屏幕上的画面,心里有些得意。这台相机的色彩还原度很好,拍出来的画面比他想像的还要生动。 他又拍了几张照片,越拍越起劲,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刚才的那点不愉快,早已被拋到脑后。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人在看著自己。那种感觉,就像是一道灼热的视线落在他背上,带著一丝若有若无的压迫感。 李向东的心微微一跳,手里的相机下意识地握紧了些。他没有立刻回头,而是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同时余光扫向街道两侧。 很快,他就在街角的一家茶铺门口,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是那个风衣男人。 男人仍旧站在那里,手里端著一杯茶,神色平静,仿佛只是隨意地站著休息。但李向东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他的心跳微微加快了一些。虽然他不认识这个人,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现对方盯著自己了。这到底是巧合,还是说……这个人是衝著他来的?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心里迅速权衡著要不要直接上前问清楚。可他又觉得,贸然找上去可能会打草惊蛇。如果对方真的是无意的,自己这么一问,反倒显得自己神经过敏了。 思索片刻,他决定先不惊动对方,而是试探一下。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但脚步放慢了一些,同时不动声色地调整了相机的角度,假装在拍路边的风景,实际上却是透过镜头悄悄地把风衣男人纳入了画面中。 “咔嚓。”快门按下的一瞬间,他迅速地將照片调出来,放大,看清楚了男人的脸。 风衣男人依旧是那副淡淡的神色,目光似乎正落在他身上,带著一丝探究的意味。而就在这一瞬间,男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撞上了李向东的镜头。 四目相对。 李向东的心猛地一紧,他本能地想把相机放下来,但已经来不及了。风衣男人已经看出了他的举动,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隨即端起茶杯,悠然地抿了一口茶,似乎並不在意被偷拍。 李向东深吸了一口气,假装若无其事地收起相机,然后加快步伐朝前走去,心里却是波涛翻涌。 这男人,绝对不是普通的路人! 可是,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一直盯著自己?是因为这台相机,还是……另有原因? 李向东觉得,自己可能捲入了一件不太寻常的事情里。 李向东加快了步伐,心里仍然想著风衣男人那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隱约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有问题。或许是自己多心了?又或许,这台相机本身有什么特別之处? 他甩了甩头,不想再去纠结这些。他还是想先找个安静的地方,仔细研究一下这台相机。正好,前面就是一座石桥,桥下的河水清澈见底,河边还有几棵垂柳,柳枝隨风飘荡,整个画面透著一股寧静。 “就在这儿看看相机吧。”他心里嘀咕著,迈步走上桥。 他找到桥边一个视野开阔的地方,靠在石栏杆上,把相机拿出来,又翻了翻刚刚拍的照片。屏幕上的画面很清晰,每一张照片的色彩都很饱满,远比他想像的效果要好。他皱了皱眉,心里越发觉得奇怪。 “这台相机到底是什么来歷?为什么功能这么强大?”他自言自语道。 正想著,他无意识地转动了一下相机的旋钮,试图调整设置,结果手指却一滑,整台相机竟然从他手里脱落,直直地朝著河里掉了下去! “哎!”李向东猛地一惊,伸手去抓,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噗通!” 相机砸进河里,溅起一片水,隨即沉入水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李向东呆了一下,隨即猛地趴在桥栏杆上往下看。只见河水碧绿澄澈,刚才落水的地方还泛起几圈涟漪,除了几片飘荡的柳叶,哪里还有相机的影子? “完了……”他喃喃道,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 他刚买的相机,就这么掉进了河里! 他咬了咬牙,顾不得多想,立刻绕过桥头,飞快地冲向河边。他蹲下身,焦急地朝水里望去,水面平静,只有偶尔一两条小鱼游过,完全看不到相机的踪影。 “不行,我得把它捞上来!”李向东咬牙道。 他迅速环顾四周,寻找可以捞相机的工具。可是河岸边除了几块大石头和几根垂下来的柳枝,什么都没有。他摸了摸口袋,手机倒是带著,可这玩意儿根本派不上用场。 怎么办?要跳下去捞吗? 河水虽然不算太深,但也起码有一米多,而且现在是春天,水温还很低。可如果不捞,那相机就彻底没了! 李向东的心里天人交战,他紧紧盯著水面,额角冒出一层薄汗。 “怎么了?掉东西了吗?” 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李向东猛地一怔,回头一看,是个年近六旬的老渔夫,穿著一身褪色的青布衣裳,肩上还扛著一张打鱼的渔网,显然是附近的村民。他的脸上满是岁月的刻痕,但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带著一丝好奇地看著李向东。 “是的,大爷,我的相机掉进河里了!”李向东急忙说道,语气里满是焦急。 老渔夫挑了挑眉,扫了一眼河面,咂咂嘴:“相机?那玩意儿可不便宜啊,掉下去可不好找。” 第89章 您有办法吗 “是啊!大爷,您有办法吗?”李向东满怀希望地看著他。 老渔夫摸了摸鬍子,想了一下,忽然扛起肩上的渔网,说道:“我这网能捞点小鱼小虾,捞个相机倒是不好说,但总比什么都不做强,你要试试吗?” “当然!”李向东眼睛一亮,连连点头。 老渔夫笑了笑,走到河边,把渔网轻轻展开。他眯著眼睛看了看水面,判断了一下相机可能沉下去的方位,然后熟练地挥手,把网拋了出去。 “哗啦——” 渔网在水面上铺展开来,慢慢沉了下去。 李向东紧张地盯著河面,心里默默祈祷著,希望相机別沉得太深,至少还能捞得上来。 过了片刻,老渔夫猛地一拽渔网,把网收了回来。 李向东立刻凑上去看,结果网里只有几条活蹦乱跳的小鱼,哪里有什么相机? “唉,不在这儿。”老渔夫皱了皱眉,似乎也有些不甘心,又换了个角度,再次拋网。 李向东屏住呼吸,眼神一刻不离地盯著水面,心臟砰砰直跳。 时间仿佛被拉长,每一秒都变得无比煎熬。 终於,老渔夫再次收网,这一次,网里似乎有个沉甸甸的东西! “有了!”老渔夫眉头一挑,用力拽著渔网往岸上拉。 李向东激动得差点跳起来,连忙伸手去帮忙。两人合力把渔网拉上岸,网里確实有个黑乎乎的东西——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正是那台相机! 李向东顾不上满手的水,立刻把相机捞出来,仔细检查了一下。机身已经湿透了,水珠顺著镜头滴下来,屏幕也黑著,显然进水了。 “糟了……”李向东心头一沉。 “这相机进水,恐怕是废了。”老渔夫嘆了口气。 李向东紧紧握著相机,咬了咬牙,心里却不甘心。他不相信这么结实的相机会这么容易报废!他一定要想办法把它修好! 他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向远处,眼神坚定起来。 他必须儘快找到一个修理相机的地方,把这台相机拆开看看,也许还有救! 李向东小心翼翼地拿著湿透的相机,水珠顺著镜头一滴滴往下掉,他的心情也仿佛沉到了河底。 这台相机他才刚刚买到手,甚至还没来得及真正用它拍些什么,怎么就这么倒霉地掉进了河里? “还能救吗?”他咬了咬牙,心里暗暗问自己。 他不甘心,就这么放弃的话,他一定会后悔的! 他迅速回忆起以前看到的一些关於电子设备进水后的急救办法。首先,绝对不能立刻开机,否则短路的风险更大。他立即按下自己想要去试探屏幕是否还能亮起的衝动,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住自己的情绪。 老渔夫看著他那副凝重的模样,忍不住说道:“小伙子,这种精细的东西一旦进水,可不好弄啊。要不,拿去城里的修理铺看看?” “谢谢大爷,不过我想先自己试试。”李向东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他不能指望別人,得靠自己先做一些应急处理,否则等水渗透进內部零件,就彻底没救了! 他走到一块大石头旁,迅速把相机的电池仓打开,取出电池。水已经渗进去了一些,他心里一沉,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又取下存储卡,发现卡槽里也进了一些水。 “先晾乾,不能急。”他低声自言自语,隨后拿起相机,轻轻甩了甩,试图让里面的积水流出来。但他不敢用太大的力气,生怕把里面更精细的零件给震坏了。 老渔夫见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扛著渔网走了。 李向东蹲在河边,犹豫了一下,迅速脱下自己的外套,把相机包裹住,轻轻擦拭著机身上的水分。 但仅仅擦乾外部是远远不够的,他必须想办法让內部的水分儘快蒸发掉! 他看了看四周,忽然想起集市那边有卖乾燥剂的店铺,或许可以去买一些乾燥剂,把相机埋进去吸水! 想到这里,他立即站起身,拿著相机快步往集市方向走去。 集市上的尝试 回到集市,他直奔一家专门卖杂货的小店。店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日用品,甚至还有一些老式相机配件。他目光一扫,迅速锁定了货架上的几包干燥剂,抓起几包就衝到柜檯前。 老板是个中年人,见他神色匆匆,好奇地问道:“小伙子,这么著急干嘛?” “相机进水了,想买点乾燥剂看看能不能吸乾水分。”李向东边说边掏钱。 老板一听,顿时皱起眉:“这东西啊,进水了可不好救……你这相机什么情况?进水多久了?” “刚掉进河里不到半个小时,刚才已经把电池和存储卡取出来了。” “还好你反应快,但光靠乾燥剂恐怕不够。”老板摇摇头,伸手指了指店里一个角落,“要不,你试试吹风机?我这儿有小型的,可以低温慢慢吹,说不定能把水分吹乾。” 李向东眼前一亮:“太好了!我试试!” 他立刻接过吹风机,把相机放在柜檯上,调整到最小风速,开始耐心地吹著相机內部。他不敢用热风,怕温度过高损坏零件,所以只能慢慢地用冷风吹著。 时间一点点过去,吹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后,他停下来,再次检查相机的缝隙,发现里面的水分少了一些,但仍然能看到潮湿的痕跡。 “还不行……”他皱眉道。 老板看他愁眉不展,笑了笑:“要不,你把相机放在米缸里?生米的吸湿效果比乾燥剂还好!” 李向东一愣,这才想起自己以前確实听说过这种办法——如果手机进水,可以埋在生米里一天一夜,吸乾水分。 “谢谢老板,我就买点米回去试试!”他果断买了一包生米,把相机小心地埋进去,然后用塑胶袋封好,准备带回去等上一个晚上再看看效果。 回到家后,他把装著相机的米袋放在桌上,心里却仍然七上八下的。毕竟,这台相机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个拍照的工具,而是一种承载回忆的寄託。 第90章 找个维修店看看 他坐在椅子上,目光一直盯著米袋,心里忍不住胡思乱想:如果真的坏了呢?如果修不好呢?如果相机里有什么特別的东西,而他根本没来得及发现就彻底损坏了呢? 想到这里,他又烦躁地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时间过得极慢,整个房间里只有钟錶滴答滴答的声音,仿佛每一秒钟都在拉长他的焦急。 终於,他实在忍不住了,拿出手机开始搜索更多的相机进水救治方法。他看到一些论坛上的摄影爱好者建议,可以把相机放在阳光充足但不过热的地方,让它自然晾乾。也有人说,最好的办法还是儘快送到专业维修店拆机处理,否则水分残留可能会导致镜头和传感器受损。 “看来,我还是得找个维修店看看……”他暗自下定决心。 他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傍晚了,维修店恐怕已经关门。 “算了,明天一早就去!”他狠狠攥了攥拳头。 他不信,这台相机真的就这样报废了。明天,他一定要找到一个靠谱的维修师傅,把相机彻底拆开检查。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夜色已经笼罩大地,街道上灯火点点,微风拂过树梢,带来一丝凉意。 这一夜,註定是个难眠的夜晚。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李向东便从床上翻身而起。他一夜都没睡踏实,脑子里全是那台进水的相机。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一夜过去,米缸里的生米到底有没有把相机里的水分彻底吸乾。 他快步走到桌前,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把塑胶袋打开,把埋在米里的相机取了出来。 相机的外壳已经干透了,看上去似乎没什么大问题,但关键在於內部——有没有短路?镜头是否受损?传感器是否还能正常工作?这些都还是未知数。 李向东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他深知,现在贸然开机仍然有风险,可他实在是按捺不住心里的焦虑。他盯著相机好几秒,最终还是决定——先去维修店找专业师傅检查一遍! 他把相机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快步走出家门,直奔集市方向。这个点,集市上还没完全热闹起来,许多店铺才刚刚开门。他熟门熟路地绕过几条巷子,终於来到一家专门维修电子设备的铺子前。 铺子不大,但招牌上写著“精修相机、手机、手錶”等字样,透过玻璃门能看到里面摆放著各种拆开的相机零件,柜檯后面还坐著一个戴著老镜的师傅,正拿著一把小镊子在修理一块电路板。 “师傅,早上好!”李向东推门进去,带著些许焦急的语气说道。 老师傅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小伙子,这么早,有什么要修的?” 李向东立刻把相机从包里拿出来,放到柜檯上,语气略带忐忑:“师傅,我这相机昨天掉河里了,进了水,我处理了一晚上,但还是不敢开机,想让您帮忙看看,还有救吗?” 老师傅闻言,眉头微微皱起,伸手把相机拿起来仔细打量了一番。他轻轻敲了敲机身,听了听声音,又拧了拧镜头,隨后拿起一把小螺丝刀,开始拆卸相机的后盖。 “进水多久了?”老师傅一边拆,一边隨口问道。 “大概不到半个小时就捞上来了,然后我取出电池和存储卡,用吹风机吹了一会儿,又埋在米里一整晚。”李向东老老实实地回答。 老师傅听后,点点头:“处理得算是及时的,不然水渗透进主板和镜头,就彻底报废了。” 听到“报废”二字,李向东心里猛地一紧,屏住呼吸盯著老师傅的动作。 很快,后盖被拆开,老师傅拿起放大镜,仔细观察內部的电路板和排线。他的手法极其熟练,动作稳健,眼神中透著丰富的经验。 过了一会儿,他伸手在某个电路点上轻轻擦拭了一下,然后抬头看著李向东:“好消息,主板上暂时没有明显的烧焦痕跡,应该没有短路。但这块电路板还是有些潮湿,我得用专门的设备烘乾一下。” “那……可以修好吗?”李向东连忙问道。 “目前来看,问题不算太严重,但关键还是要看镜头部分。”老师傅把相机翻了个面,开始拆解镜头部分。 镜头的结构更为复杂,老师傅拆得格外小心。他一层一层地拆开,等到把最后一层镜头玻璃取下时,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这块镜片里有水雾。” 李向东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这……能擦乾吗?” 老师傅拿起一块乾燥的专用镜头布,轻轻擦拭了一下镜片,隨后摇摇头:“普通擦拭不行,得彻底拆开镜片组,把里面的水分清除乾净,然后再重新组装校准。这是个精细活,稍微不小心就会导致焦距不准。” 李向东咽了口唾沫,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要是修理费用太贵怎么办。 “那师傅,这个修一下得多少钱?”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老师傅想了想,回答道:“镜头拆卸和校准至少需要两个小时,加上电路板的彻底烘乾处理,修理费得要三百。” “三百……”李向东皱起眉头,这个价格对他来说不算特別贵,但也不是一个小数目。毕竟他刚买这台相机时已经了不少钱,现在又要额外掏三百,他心里有些犹豫。 似乎看出了他的顾虑,老师傅缓缓说道:“如果不修,镜头里残留的水分迟早会腐蚀光学组件,最后整个镜头都会报废,到时候换个新镜头可比这贵多了。” 李向东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就修吧,师傅,拜託您了!” “行,两个小时后过来拿。”老师傅说完,便开始专心拆卸镜头。 等待的焦急 走出维修店后,李向东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心里终於稍稍鬆了些。 不过,两个小时的等待仍然让他感到焦急。他看了看四周,发现集市已经逐渐热闹起来,街道上到处都是买菜的小贩、推著小车卖早点的摊贩,空气里瀰漫著热腾腾的食物香气。 第91章 希望能修好 他隨便找了一家早点铺,点了一碗豆浆和两个包子,坐在角落里慢慢吃著。然而,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早餐上,脑子里全是相机的事。 “希望能修好,不然我可真的亏大了……” 他盯著桌上的豆浆,心里默默祈祷著。 时间过得很慢,他时不时看一眼手机,却发现才过去了半个小时。 他乾脆站起身,在集市里隨便转悠,试图让自己分散注意力。可即便如此,每隔几分钟,他都会忍不住看一次时间,心里焦躁得不行。 终於,两个小时过去了,他立刻快步返回维修店,推开门,紧张地问道:“师傅,修好了吗?” 老师傅正在柜檯后整理工具,听到他的声音,抬起头笑了笑,把修好的相机递给他:“修好了,试试吧。” 李向东接过相机,深吸一口气,按下开机键—— 屏幕亮了! 他迅速调整焦距,对准店里的某个角落按下快门。 “咔嚓!” 画面清晰,焦距精准! 他鬆了一口气,嘴角终於露出了笑意。 这台相机,总算是救回来了! 李向东拿著修好的相机,脸上洋溢著满足的笑容。他轻轻摩挲著机身,感受著相机表面的微温,心中暗自庆幸自己当机立断去维修,否则这台心爱的相机恐怕真要报废了。 他迈著轻快的步伐,穿过人来人往的集市,心情格外愉悦。阳光洒在街道上,热闹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空气中瀰漫著新鲜蔬果的清香和烤红薯的甜味。他心想,既然相机修好了,不如找个地方隨手拍几张照片,记录下这美好的一刻。 然而,就在他走进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时,事情却发生了突变。 巷子里没有太多人,只有几家开著半扇门的小店,以及偶尔经过的路人。李向东正低头检查相机,突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他本能地皱了皱眉,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两个陌生男子正快步朝他靠近——一个穿著黑色夹克,个子不高,脸上带著几分凶狠;另一个身材瘦长,戴著一顶旧帽子,眼神闪烁不定。 李向东心里猛地一紧,脚步微微放缓,警惕地看著他们。 “小兄弟,走这么快干什么?”黑夹克男子冷笑一声,挡住了他的去路。 李向东心里一沉,知道遇上麻烦了。他强装镇定,朝两人点了点头:“这位大哥,有事?” “呵,没什么,就是看你手里这相机挺不错的。”瘦长个男人咧嘴一笑,眼神落在李向东的相机上,露出贪婪的神色,“新货吧?” 李向东心里暗骂一声,果然是打相机的主意。他下意识地紧了紧相机肩带,语气平静地说道:“不好意思,这是我自己的东西,不卖。” 黑夹克男子嗤笑一声,伸手拍了拍李向东的肩膀,语气玩味:“兄弟,你可能误会了,我们不是来买的,我们是想借来用用。” “借?”李向东冷笑一声,眼神冷了下来,“借了不还的那种?” “嘿,你这小子倒是聪明。”瘦长个男子露出一口黄牙,笑得越发猥琐,隨后脸色一变,低声威胁道,“少废话,识相的就把相机交出来,省得吃苦头。” 李向东心里飞快盘算著。他知道,自己单打独斗肯定不是这两人的对手,而且这里偏僻,即便呼救也未必有人能及时赶来。可这台相机他刚修好,怎么可能甘心就这样拱手让人? 他深吸了一口气,故作镇定地说道:“两位大哥,我这相机其实是坏的,刚从维修店拿出来,电路板都快烧坏了,根本值不了几个钱。” “少废话!”黑夹克男子显然不信,猛地向前一步,一把抓住李向东的衣领,低声咆哮道,“別给脸不要脸,赶紧把相机放下,或者……” 他的另一只手悄无声息地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摺叠刀,在阳光下闪著冰冷的光。 李向东心头一震,额头瞬间渗出冷汗。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海里飞快地思考著应对之策。他很清楚,如果直接把相机交出去,这两个劫匪很可能还会得寸进尺,甚至顺手抢走他身上的其他值钱物品。 他眼珠一转,忽然换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声音低了下来:“两位大哥,这样吧,我把相机给你们用,但有个问题……” 黑夹克男子皱了皱眉:“什么问题?” “你们知道这相机的密码吗?”李向东故意压低声音,神秘地说道,“这是我朋友送我的定製版,里面有特殊加密系统,如果乱开机,超过三次密码输入错误,相机会自动锁死,连存储卡里的数据都会彻底清除。” “密码?”瘦长个男子一愣,显然没想到会有这种事。 “没错,而且一旦锁死,就彻底报废了,连维修都没办法修復。”李向东继续忽悠道,脸色一本正经,“你们要是真想要,我可以告诉你们密码,但得给我点时间。” 黑夹克男子狐疑地看了看他,似乎在衡量他说的话是真是假。 趁著他们迟疑的片刻,李向东猛地抬起膝盖,狠狠地顶向黑夹克男子的腹部! “砰!” 黑夹克男子痛哼一声,整个人踉蹌后退,手里的刀差点掉在地上。 李向东抓住时机,猛地转身拔腿狂奔! “妈的,追!”瘦长个男子暴怒,立刻追了上去。 李向东心跳如雷,拼命往前跑,他根本不敢回头,生怕一停下来就会被抓住。他熟悉这片区域,快速绕进一条小巷,藉助错综复杂的巷道想要甩掉他们。 可是,那两个劫匪显然也是混跡街头的角色,紧追不捨。 李向东衝进一间铺子,见到一个正在整理货物的老板娘,连忙喊道:“大姐,借个地方躲一下!” 老板娘一愣,刚要开口,李向东已经一个箭步钻进柜檯后面,屏住呼吸蜷缩起来。 下一秒,两个劫匪衝到铺子门口,目光扫视了一圈,黑夹克男子捂著肚子,怒骂道:“妈的,跑哪儿去了?” 第92章 真是流年不利 瘦长个男子咬了咬牙,目光落在店內的柜檯,正要往里走,却被老板娘一把拦住:“干嘛的?找谁呢?” 黑夹克男子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你刚才看见一个小子跑进来了没?” 老板娘冷哼一声,双手抱胸:“没看到,滚滚滚,別挡著我做生意!” 黑夹克男子气得直咬牙,但眼看著周围已经有其他商贩朝这边看了过来,他们也不敢太过张扬,只能悻悻地离开。 確认他们走远后,李向东才从柜檯后面钻出来,长长地鬆了口气:“大姐,谢谢你!” 老板娘摆摆手,笑骂道:“下次別乱跑到这种偏僻的地方,小心点!” 李向东苦笑著点头,摸了摸怀里的相机,心有余悸地想:这一天,真是够惊险的了…… 李向东走出小店,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心臟还在剧烈跳动,后背被冷汗浸湿,衣服黏黏腻腻地贴在身上,让他感到异常不適。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相机,確认它依然安然无恙后,才稍微鬆了口气。可刚迈出两步,肚子就传来一阵空空的抗议声,提醒他这一天的折腾已经让自己身心俱疲。 “今天真是流年不利……”他自嘲地摇了摇头,嘴角勉强扯起一丝苦笑。 一整天,先是相机掉进河里,费尽千辛万苦才打捞上来,又因为进水不得不去修理店折腾一番。好不容易修好了,路上却又遭遇劫匪,差点连命都搭上。要不是机智地编造了“密码锁死”的谎言,恐怕此刻他已经两手空空,甚至还会挨上一顿毒打。想到刚才那把泛著寒光的摺叠刀,他仍心有余悸,脊背隱隱发凉。 他站在巷口,看著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思索著接下来该怎么办。这种倒霉的一天,他实在不想再继续折腾了,只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就在他刚迈步走向街道的时候,一辆推著满满一车水果的小推车忽然从旁边猛地衝出来,伴隨著一声惊叫:“让开让开!” 李向东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狠狠地撞了一下,踉蹌著往后退了几步,差点再次摔倒。更糟糕的是,他手里的相机没拿稳,“啪嗒”一声从手中滑落,砸在了地上! 他心头猛地一跳,迅速蹲下去捡起相机,紧张地检查著。相机外壳已经经歷了河水和劫匪的折腾,这次又摔了一下,鬼知道还能不能正常使用? “你没事吧?”一个带著歉意的声音传来。 李向东抬起头,看见一个满脸通红的中年男人,正一脸焦急地看著他,身后那辆小推车上的水果洒了一地,几个橘子骨碌碌地滚到他脚边。 “我、我不是故意的……”中年男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满脸歉意地说道,“刚才车轮卡住了,我一使劲儿就失控了,真的不是故意撞你的。” 李向东深吸了一口气,心里虽然烦躁至极,但也知道对方並非故意。相机的情况还不清楚,他暂时没精力跟人计较,只是摆摆手道:“算了,你去捡你的水果吧。” 男人连连点头,赶忙蹲下身去捡那些掉落的苹果和橘子,而李向东则拿著相机,快步走到旁边的一张长凳上坐下,小心翼翼地检查起来。 他按了按快门,镜头没有任何反应。 再试了一次,依旧如此。 “坏了……”李向东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喉咙里仿佛被堵了一块石头,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这台相机本来已经经歷了太多的折腾,现在再加上这一摔,恐怕是真的彻底报废了。 祸不单行,真是祸不单行! 他用力抓了抓头髮,心里又是懊恼又是无奈。要知道,这相机可是他千辛万苦討价还价买下来的,没用上几次就接二连三地遭遇厄运,现在倒好,最终还是毁在自己手里了。 求助无门 他深深地嘆了口气,抬头望了望四周。周围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没人注意到他此刻的窘境。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决定回到刚才的维修店碰碰运气,看看师傅有没有办法再救一救这台相机。虽然希望渺茫,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强。 可是当他快步赶回维修店时,却发现捲帘门已经拉下,门口贴著一张手写的字条:“今日已打烊,明日再来。” “……” 李向东无语地站在门口,盯著那张字条,感觉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他使劲揉了揉脸,觉得今天简直就是被厄运缠身,不管做什么都不顺利。 怎么办? 他看了看天色,夕阳的余暉洒在街道上,將人影拉得修长。天已经渐渐黑了,今天的折腾已经够多,他实在不想再跑来跑去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收起相机,准备找个地方填饱肚子,然后回去休息。至於相机的问题……明天再想办法吧。 可是,今天真的就到此为止了吗? 他转身往前走了没几步,忽然发现前方路口聚集了一群人,似乎在围观什么热闹的事情。 “发生什么事了?”他心里一动,带著几分好奇快步走了过去。 人群里传来一阵吵闹声,还有人愤愤不平地喊道:“这人太可恶了,怎么能这么做?” “是啊,这不是坑人吗?” 李向东挤进人群,看见一个年轻男人正一脸愤怒地指著面前的小贩,大声嚷嚷著:“你卖给我的这个东西有问题,根本不能用!我才刚买没多久,怎么一开机就坏了?” 那小贩却一脸无赖地摊开手:“你买的时候可没问我能不能用啊,我也没保证它是全新的,买卖讲究自愿,你自己没检查清楚,怎么能怪我?” 李向东皱了皱眉,忽然心生警觉。 他看了看那个怒气冲冲的男人,又看了看那摊位上摆放的各种电子產品,心中顿时一惊——这些东西怎么看著这么眼熟?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相机,再看看摊位上那些“二手电子设备”,心里顿时涌起一个不祥的念头:不会吧……这里不会是个专门卖问题货的黑心摊位吧? 第93章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今天在这里买的相机……会不会也有什么问题?! 他心头一紧,眉头皱得更深了。 今天已经够倒霉的了,难道……还要再添一笔? 李向东站在人群里,目光复杂地看著那爭执的男人和小贩,心中一阵犹豫。按照他的性格,本不想多管閒事,可是想到自己这一天的遭遇,再看看摊位上那些来路不明的“二手货”,他隱隱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他下意识地紧了紧手中的相机,脑子里不断回忆自己购买时的情形。摊主当时態度虽然油滑,但似乎並没有刻意隱瞒相机的状况,只是强调了一句“价格便宜,机不可失”。他当时还沾沾自喜,觉得自己捡了个大便宜。可现在看到这个情况,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也被坑了? 他正要凑近摊位再看看,忽然,远处巷子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砰——! 一声响亮的金属撞击声骤然打破街市的喧闹,一个黑影突然衝进了人群! 人们纷纷惊叫著向后退去,李向东也不由得后退一步,紧紧盯著突然闯入的人。 那是一个瘦削但目光凌厉的男人,穿著一件脏兮兮的外套,头髮凌乱不堪,脸上带著明显的焦躁和不安。他的右手死死攥著一把寒光闪闪的摺叠刀,而左手则拽著一个惊恐万分的年轻女孩。 “谁、谁都不准过来!”男人的嗓音嘶哑,眼神充满戒备。他一边说,一边把刀抵在女孩的脖子上,手指微微颤抖著。 人群中有人低声惊呼,场面一时间陷入了极度紧张的状態。 李向东的心猛然一缩,手心微微出汗。 他看得出来,这个男人並不是职业劫匪,更像是一个走投无路的亡命之徒。他的眼神虽然狠厉,但却带著一丝慌张,握刀的手指也不是很稳,甚至连威胁別人的话语都透著犹豫。 他不由得想起自己白天遇到的那伙真正的劫匪——那些人凶狠、果断,根本不给人思考的时间,动手时乾脆利落。而眼前的这个人,似乎连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都没想好。 “完了,今天真是灾难连连……”李向东在心里嘆了口气,眼下的局面,他根本无法置身事外。 劫匪的眼神在四周扫视了一圈,似乎在寻找逃脱的路线,可是这条街市人流密集,四面八方都有人,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他的脸色变得更加焦急,握刀的手越发用力。 “放开她,有什么事情可以商量。”一个声音在人群里响起,是个胆大点的中年男人。 “商量?!”劫匪猛地回头,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已经没得选了!谁敢动,我就……” 他的话说到一半,自己都没再继续往下说,似乎也不確定自己能做什么。 李向东看著这个男人,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大胆的念头。 他慢慢地举起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然后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开口道:“兄弟,我知道你现在很难,遇到了麻烦对吧?可是你想想,拿著刀对著一个无辜的人,这能解决你的问题吗?” 劫匪的目光猛地落在他身上,眼里带著警惕:“少废话!你以为你是谁?再说一句废话,我就……” “你不会的。”李向东打断了他,语气坚定。 劫匪怔住了,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李向东趁机继续说道:“我不是警察,也不是英雄,我只是个倒霉透顶的普通人。”他自嘲地笑了一下,晃了晃手里的相机,“今天,我的相机掉进河里了,被抢了,又摔坏了。你看,这就是我这一天的运气。我很清楚,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会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可是你拿刀架在她脖子上,这不是稻草,而是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劫匪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眼神闪烁著不安。 李向东见状,知道自己说动了一点,便继续劝说道:“如果你真的伤了她,警察一来,你还有路走吗?可如果你现在放手,我们还能帮你想办法。” “你……你胡说什么!”劫匪的语气变得更加慌乱,眼中的挣扎越发明显。 “我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李向东直视著他,缓缓说道,“你不是真的想伤人,你只是想要一条活路,对不对?” 劫匪的嘴唇微微颤抖,手中的刀缓缓下移了一点。 李向东趁机再进一步:“你告诉我,你遇到了什么麻烦?或许,我们可以帮你解决,而不是让你走上这条不归路。” 四周围观的人群都屏住了呼吸,街道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远处传来的零星吆喝声和风吹动招牌的“咯吱”声。 劫匪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变得复杂,手指开始鬆动,仿佛正在做著艰难的抉择。 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紧盯著这一幕,等待著他的决定。 终於,劫匪的手猛地一抖,刀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他鬆开了女孩的手,整个人像是瞬间被抽乾了力气,颓然地蹲在地上,双手抱著头,声音低沉而沙哑:“我……我没想过真的伤人……我只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李向东鬆了口气,感觉自己后背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湿。他蹲下身,看著这个已经崩溃的男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没关係,既然你放下了刀,就还有办法。” 围观的人群纷纷鬆了一口气,有人大著胆子上前,將女孩扶到一旁,而几个巡逻的警察也终於赶到,將劫匪控制住。 李向东站起身,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望著夜幕降临的街道,心中百感交集。 他本以为今天已经够倒霉了,没想到最后,竟然让自己莫名其妙地解决了一场劫案。 “人生真是比戏剧还要离奇啊……”他低声嘀咕道,看著手中已经坏掉的相机,苦笑了一下,转身走进了夜色之中。 李向东刚迈步准备离开,感到终於可以喘口气的时候,突然从背后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带著一丝难掩的威胁:“別以为今天你做了点好事就能高枕无忧。” 第94章 你以为你能威胁我 他猛地停住脚步,心头一紧,慢慢转过身,看见那名被警察控制住的劫匪正从地上抬起头,嘴角带著一丝冷笑。 “你以为我今天就这么算了?”劫匪的眼中闪过一抹凶狠,虽然他被警察压制住了,但那股不屈的目光依旧充满了敌意。 李向东心头一寒,脸上露出一丝警觉。他並没有走开,而是依旧站在原地,眼睛死死盯著那人,深知自己必须保持冷静。 “你现在的处境,比你刚才还要糟糕。”李向东缓缓地开口,声音不大,但却带著一种坚定的冷静,“你要是再不认清自己现在的身份,真的就完了。” 劫匪冷笑了一声:“我认清了!你以为你能威胁我不成?” 他用力挣扎了一下,试图从警察的控制中挣脱,但无奈力气不足,依旧被死死按在地上。虽然被束缚住了双手,他那种不甘心的愤怒情绪却丝毫没有减弱,反而因为无法逃脱,变得更加激烈。 “你算个什么东西?”劫匪再次怒吼,似乎想用声音来掩盖內心的恐惧,“今天我就算进了监狱,出去了,我照样能找机会报復你!” 李向东没有动摇,眼神冷静地注视著他,心底却不禁升起一股冷意。虽然面前的这个男人只是一个普通的街头小劫匪,行为衝动且无理智,但他心中的那股怨气和不甘,却是相当明显。 他咬了咬牙,內心想著:这种人,无论现在有没有被警察带走,恐怕心里早就下定了决心,不会善罢甘休。 “你是不是觉得威胁我就能让我害怕?”李向东淡淡地问道,“如果你想威胁,我只能告诉你,今天你落入了警察的手中,恐怕我才是那个最需要担心的人。你也不可能走得了,至少今天。” 劫匪怒视著他,嘴唇颤抖著,显然他並不打算就此认输。突然,他冷冷一笑:“你觉得今天你拯救了那女孩,能给自己贏得一丝好运吗?你以为你做了什么?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今天救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女孩,明天呢?你会一辈子背上这个债。” 李向东心头一震,他这才意识到,眼前的劫匪並非单纯的脾气暴躁,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和对生活的强烈愤怒。 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你又知道我是谁?”李向东眼神变得深邃,心里隱隱感到一丝不安。 劫匪虽然被警察按住,嘴巴却越来越不饶人,带著一丝阴冷的声音:“谁知道你是谁?不过你做了这些事,难道就真以为你能安然无恙吗?你不知道,像你这种人,做事从来不会有好结果。” 李向东心中暗自揣摩著他话中的意思,意识到自己可能低估了眼前这个人的危险性。虽然眼下他被制住了,但那股暴烈的情绪和言辞,却无形中给了李向东一股压迫感。 他深吸了一口气,尽力平静自己的心跳,继续说道:“你可以威胁我,但这不代表你能控制我的选择。我做的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不管最后我怎么样,至少我不会因为害怕你而做出任何妥协。” 劫匪依旧阴沉地看著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眼底却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你真以为这就能嚇住我?”他说著,目光紧紧锁住李向东,“你不知道的是,我曾经像你一样,年轻气盛,觉得自己能改变一切,直到我……直到我才知道,有些事,是不能改变的。你,不会是最后一个被我看见的人。” 李向东的眉头紧锁,意识到这个人背后可能藏著某些深沉的故事和不为人知的痛苦。虽然他嘴上强硬,但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已经被生活打压得残酷且冷酷的情绪。 “你就算现在被抓了,也会有第二天,第三天,我早晚能找回我失去的一切。”劫匪的语气变得低沉,仿佛在对自己说,又像在宣告一场即將到来的报復。 李向东没有立刻回应,而是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相机。心里一阵波动。他也没有办法去揣测这个劫匪究竟有多大的底牌,或者他背后究竟经歷了怎样的痛苦。他所能做的,只是深呼吸,儘量保持冷静。 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劫匪,和自己所经歷的所有麻烦一样,都是生活给他的一道道难题,而他现在的选择,是要用什么样的方式去应对这些难题。 “你说的这些我知道。”李向东终於抬起头,目光坚定,“但我敢保证,我的选择比你更有价值。今天我救了那个女孩,並不是为了什么回报,哪怕你威胁我一百次,伤害我一千次,我依然会选择做我认为对的事。” 劫匪的眼神变得有些凌乱,嘴角的冷笑渐渐消失,似乎在这一瞬间,他不再完全確定自己之前的坚持是否真的值得。 李向东深知,这种人在心理上已经有些崩溃,但他不想与这种人再做过多的交涉,只是冷静地看著他,等待著最终的结果。 空气中瀰漫著一股压抑的气氛,周围的人群安静得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李向东的目光凝聚在劫匪身上,他知道,如果再拖下去,不仅自己,甚至那些无辜的人也可能受到牵连。虽然劫匪的威胁还在耳边迴响,但他的心態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不再想与这个男人纠缠下去,而是希望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彻底地结束。 “你说得对,生活总是让人感到无力,逼得我们做出不想做的事。”李向东的语气变得更加冷静,几乎是轻描淡写地回应。他低下头,微微调整了站姿,试图为下一步的动作做好准备。“但有些人,总是喜欢把自己的绝望强加到別人身上。我不打算让你继续这样威胁下去。” 劫匪的眼睛一瞪,嘴巴微张,显然没想到李向东会这么直接地反应。他缓缓后退了两步,嘴里却依旧在低语:“你以为我怕你吗?你不过是个……普通人,想对我怎么样?!” 第95章 你敢对我动手 “你说得对,”李向东笑了一下,但那笑容却並没有任何温度,“不过今天,你不再是威胁別人,而是被別人威胁。”他突然一个迅速的转身,毫不拖泥带水地快速逼近劫匪。 劫匪的眼中闪过一抹惊慌,显然他没有预料到李向东会突然这么迅速地出手。他下意识地举起手中的摺叠刀,试图用刀保持距离,但李向东早已看透了他手中的动作,反应比劫匪更快。 李向东右手闪电般抓住了那只握刀的手腕,用力一转,將劫匪的手臂按压到背后,刀锋滑落,摔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他的动作简洁、迅猛,显然是经过训练的。劫匪还没反应过来,李向东已经单手將他压倒在地,双腿夹住他的身体,稳稳地將他固定住。 “你不该再威胁任何人。”李向东低声道,语气中带著不容反驳的冷静和决绝。 劫匪挣扎了几下,但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根本挣脱不开。他的呼吸急促,脸上满是愤怒和羞耻,声音嘶哑:“你……你敢对我动手?你知道我是谁吗?” 李向东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按住他的肩膀,將他完全压制住。那一刻,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如果不彻底制止这个人的话,他一定会给其他无辜的人带来麻烦。每一秒钟的拖延,都会让局势变得更加复杂。 劫匪的愤怒变得更加无法抑制,他用尽全力挣扎著,但李向东的控制力却越来越强。李向东並没有显得过於慌乱,反而冷静地观察著劫匪的每一个动作。他知道,自己必须在这几秒钟內彻底將劫匪制服,否则这场衝突就会变得更加危险。 “你是不是觉得,用暴力就能解决一切?”劫匪在李向东压制下,依旧不断低声嘶吼,眼中带著明显的敌意和怨恨。“你不懂我,根本不懂我……” 李向东的脸色一冷,他突然俯下身来,將自己的脸凑近劫匪的耳边,低声说道:“我不是用暴力解决问题,我是用行动让你明白,谁才是今天的局势主导者。” 这番话彻底打断了劫匪的气焰,他的眼神有些迷乱,似乎终於意识到自己被困住了,不再有任何反抗的余地。李向东鬆了一口气,重新调整了自己的姿势,冷静地看著被自己制服的劫匪,目光透出一丝复杂的情感。 他其实並不想真的用暴力来解决问题,但眼前的局面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他不是冷血的杀手,只是一个普通人,然而他清楚地知道,有时候,只有在对方真正感受到自己强大的时候,才能让问题得到最直接的解决。 “你要记住,”李向东再次低语,“今天,你做出的每一个选择,都將决定你以后的人生。我也会记住你,记住你今天做过的事。” 此时,警察终於赶到,几个人迅速將劫匪拖离了地面。劫匪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更多的是绝望。李向东放开手,站起身,目送著劫匪被警察带走,心中却並没有完全的轻鬆。 他微微眯起眼,心头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此刻,街道上的人群依旧散漫地围观,有的人目不转睛地看著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波,也有些人已经开始低声议论。 李向东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感觉整个人的精力仿佛被抽空了。他低下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刀柄,心里暗想:虽然事情看似结束了,但自己才刚刚进入这场深不可测的漩涡。 他慢慢转身,迈开步伐,望向前方的街道,心中升起一股未曾消散的沉重感。他知道,今天的这一切只是一个开始,而自己无法预料,接下来会面对什么。 李向东站在原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中仍然有未曾散去的紧张感。他看著警察將劫匪拖走的背影,脑海中一阵沉默的思考。虽然他刚刚成功制服了劫匪,解决了眼前的威胁,但內心却没有因为胜利而感到丝毫轻鬆。对他来说,这场短暂的衝突,更像是一个开端,一个不可预知的黑暗漩涡的开口。 警察忙碌地指挥著,其他围观的群眾逐渐散去,只有几个好奇的人依然站在远处,时不时地交换著低声的议论。李向东站在原地,目送著警察和劫匪渐行渐远的背影,心里一阵沉重。他知道,这样的事情,对於他来说,绝不会就此结束。 他沉默片刻,隨即转身朝街头走去。虽然路灯渐渐亮了起来,周围的喧囂也开始退去,但他依旧感觉到一股莫名的空虚。所有的紧张情绪似乎被一瞬间释放出来,而隨之而来的是一种无法抑制的疲惫感。李向东摸了摸自己额头的冷汗,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心情稍微平復。 他走到路旁的一个小摊子前,拿起了旁边的瓶装水,隨手打开,仰头喝了一口。凉凉的水流过喉咙,似乎能暂时驱散那种沉重的压抑感,但他的脑袋里依然迴响著劫匪的话语——**“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那句话不断地在李向东的耳边迴荡,让他感到一丝不安。 李向东拧紧水瓶盖,忽然有种感觉,不管他做了多少努力,不管他如何自信地面对自己的人生,这样的危险,总是像阴影一样,始终无法摆脱。就像这场意外的衝突,在他没料到的瞬间便迅速展开,几乎没有任何徵兆。 就在他准备继续走的时候,一只手轻轻拍在了他的肩膀上。他顿时一愣,回头看去,看到一个穿著便服的中年男子正站在他身后。男人看起来並不高大,却透著一股深沉的气质,那眼神清冷,带著某种难以言喻的威严。 “你是刚才那个……把劫匪制住的人?”男人的声音低沉,带著几分疑惑,却並没有显得多么惊讶。 李向东微微点了点头,心里莫名地升起一丝警觉:“是我。怎么了?” “我刚才看到你和警察的互动。”中年男子语气平静,却透著一股让人难以忽视的气场,“你似乎知道一些关於这些人的事情,知道他们的背景。” 第96章 你是谁 李向东愣了一下,心里略微警惕,问道:“你是谁?” “我?你可以叫我林浩。”男人微微一笑,那笑容並不轻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找个地方谈谈。” 李向东皱了皱眉头,这个人的言辞看似平和,但语气中却有一种让他难以忽视的力量。直觉告诉他,这个陌生男人,绝不仅仅是一个普通路人。 他思索片刻,最终还是点头道:“好。” 两人並肩走出几步,直到进入附近的一家小咖啡馆。店內的灯光柔和,周围安静得仿佛时间都被放慢了。李向东找了个角落坐下,林浩隨即坐在他对面,目光锐利地锁住了李向东。 “你和那个劫匪的衝突,似乎不只是偶然。”林浩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李向东,他缓缓开口,“他刚才提到你……似乎知道他背后的一些事情。” 李向东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心里有些疑虑。虽然林浩的语气平和,但那种透著洞察力的目光却让他感到不安。 “我不太理解你的意思。”李向东稍微放鬆了些,儘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紧张,“不过我和那个劫匪並没有什么关係,只是他做了错事,我碰巧遇到而已。” “是吗?”林浩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真认为,那个劫匪只是个街头小混混?你真觉得,你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这么轻鬆地制伏他?” 李向东的心里猛地一跳,他隱隱感觉到事情並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那一刻,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却没有一个能够马上解释清楚眼前的情形。他看著林浩,慢慢放下杯子,声音微沉:“你是说他不简单?” “我不否认他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林浩轻轻地靠在椅背上,眼神似乎穿透了李向东,“但他背后的人,可就不那么容易对付了。你或许知道,他是个街头小混混,但你不知道的是,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无知的少年,背后有些势力在操控他。你对他做出的决定,或许已经触碰到了某些不该触碰的底线。” 李向东沉默了片刻,心里充满了困惑和不安。他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样,眼前的这个林浩显然知道很多他不了解的东西,甚至可能早就预见到了今天的一切。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李向东终於忍不住问道,声音带著一丝压抑的紧张,“你说的这些我听不太懂。” 林浩没有立刻回答,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衡量是否该继续透露更多的事情。最终,他开口了:“我知道你今天做了什么,也清楚你可能会面对什么。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助你。” 李向东低下头,默默地揉了揉额头,像是想要压抑心中涌上的烦躁与不安。今天的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让他有些难以適应。刚刚他以为,自己已经脱离了危险,能够回归平凡的生活,但现在,坐在这间安静的咖啡馆里,面对眼前这个看似平凡却又不简单的林浩,他再次感受到一种不属於自己的人生的重量。 “今天真的是不幸。“李向东轻声嘀咕,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到。他有些恍惚,脑海中满是刚才劫匪威胁时的画面,眼前林浩那深邃的眼神更是让他难以平静下来。 林浩坐在对面,看著李向东沉默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似乎並不觉得这番嘀咕有什么异常,反而带著一丝理解的笑意。良久,他开口,声音低沉却又透著些许关切:“你感觉不安,是吧?我能理解。” 李向东抬起头,愣了一下,眼神复杂。他本以为林浩会直接拿出一些更加尖锐的问题,或者逼迫他做出某种选择,却没想到对方只是静静地看著他,像是看透了他的一切。 “你知道的,今天的一切,已经不再是偶然的巧合了。那个人,是你无法忽视的存在。“ 林浩的目光带著一丝沉静,仿佛早已预见到一切的结局。“而你,我看得出来,已经被牵扯进了这场风波。” 李向东的心跳突然加快,眼前这话说得平淡,却让他感觉心中一阵发紧。他愣了一下,手指紧紧抓住杯子,似乎试图藉此让自己平静下来。然而,空气中的沉重气氛却愈加让他感到窒息。 “你什么意思?“李向东的声音已经不再像最初那样冷静,他感到一股压迫感从四面八方逼近,他试图保持镇定,然而心中早已波澜四起。 林浩没有急於回答,他微微挑了挑眉,似乎在观察李向东的反应。他停顿了片刻,隨后缓缓说道:“你今天的举动,虽然看似简单,就是防止一个人做出伤害他人的事。但你知道,很多时候,『不伤害』並不意味著『能安然无恙』。” 李向东突然一愣,眉头紧锁,心底泛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他没有马上回应,只是盯著林浩,想要看出这人究竟在想什么,想要在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找到自己所需要的答案。 “你的確做了件值得尊敬的事,李向东。”林浩终於开口,声音变得有些轻柔,“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你才会被拖进这场无法逃脱的漩涡中。” “漩涡?”李向东心头一惊,嘴巴微张,眼神中透出一丝惊讶与疑惑,“你说的这些,和我有什么关係?” 林浩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李向东的反应並不意外。他静静地看著李向东,仿佛已经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片刻后,他慢慢道:“你今天救了那些人,挺身而出,这种行为很好,但同时,也让你成为了他们注意的对象。你知道这些人是谁,明白他们的背景吧?” 李向东的脸色突然变得凝重。他不是傻子,自然明白林浩话中的深意。今天那场衝突看似平常,但背后牵涉的层面远远超出了他原本的理解范围。 “你想说,那个劫匪背后有更复杂的势力?”李向东的声音低沉,心中的警觉升腾。“你怎么知道这些?” 第97章 已经没有退路了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林浩眯了眯眼,冷静而从容地说道,“我知道你不愿意捲入这些事,但我能告诉你,你已经没有退路了。你不管怎么做,都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而这些人,不是你可以轻易对付的。” 李向东紧紧握住杯子,眼神中闪烁著复杂的情绪。內心的一片沉静被打破,他的思绪有些纷乱。自己只是想在集市上买个照相机,过个平凡的日子,可为何一连串的事件仿佛都把他拖入了一个完全陌生、危险的世界? “你是说,我如果不管这件事,后果会更加严重?”李向东的声音低沉,眼中透著一股前所未有的疲惫与焦虑。 “没错。”林浩的目光没有丝毫的动摇,他沉声道,“你也许觉得自己只是做了些正確的事,但你有没有想过,你无意间触动了那些不该触动的人?他们並不容忍任何对他们构成威胁的人,哪怕你只是不小心碰到了他们的底线。” 李向东没有再说话,低下头,心中却已经开始泛起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感。之前的衝突只是他意外的反应,没想到它竟然引发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而眼前这个看似隨和的林浩,显然不是他想像中的普通人。 “我应该怎么办?”李向东沉默了许久,终於低声问道,声音带著一丝疲惫的渴望。 林浩微微一笑,眼中露出一丝似乎早已预见的笑意:“你不想继续被拖下去,对吗?” 李向东点了点头,眼神中透著一丝决绝:“是的。我只是想过我的生活,不想再被这些麻烦缠住。” “你能活下去,首先得做出选择。”林浩的语气变得凝重,“我要告诉你的是,不是所有的选择,都能够让你回到曾经的平凡生活。你得决定,是继续逃避,还是面对这个世界真正的黑暗。” 李向东的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沉重感。他知道,眼前的林浩说的並非空话,也知道自己已经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生活。眼下,他必须做出一个选择,而这个选择,或许將决定他今后的人生。 李向东的心情依旧沉重,脑海中不停地迴响著林浩的话语。虽然他表面上努力保持镇定,但內心却充满了迷茫和不安。做出选择,面对黑暗——他知道,自己的生活已经被彻底改变,再也不能回到那个安静无忧的日常了。 那种感觉就像被推入了一个陌生的世界,四周的一切都变得无法预料。李向东握紧了手中的照相机,心里想著或许这就是他唯一能把控的东西,至少它能带给他一点点熟悉的感觉。他不敢再去思考那些更加复杂的问题,只想暂时逃离这些困扰,去做一些简单的事情,哪怕是修理这台已经被水浸过的相机。 当他走进那家不起眼的小修理店时,店內的钟表轻轻地滴答作响,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机油味和老旧工具的气息。四周没有太多顾客,只有几只散乱的工具和一些未修理完成的物件。修理店老板看见他进来,抬头看了一眼,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类的顾客。 “需要修理?”老板的声音低沉而乾涩,像是几乎忘记了温度的水泥墙。 李向东点了点头,走上前去,把手中的照相机放在柜檯上,轻声说:“我把它掉进了河里,里面进了水,能修吗?” 老板接过照相机,仔细端详了片刻,脸上微微露出一丝诧异,隨后又恢復了平静。“这相机確实有点问题,”他喃喃自语,“你怎么弄成这样的?” 李向东的心里一阵烦躁,他从来不喜欢谈论自己不愿意回忆的事情,尤其是刚才在街头发生的那些事情。脑海中仿佛又迴荡起那一声声威胁,仿佛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他的脖子。 “没什么,跌进河里而已。”李向东强作笑顏,儘量让语气显得轻鬆。 老板扫了他一眼,似乎感受到了他的不安,点点头,低声道:“好吧,等一下,我给你检查一下。”他转身走向修理区,李向东坐在那儿,心中却无法平静下来。 他目光隨意地扫视著四周,发现这些工具都显得十分古老,和街道上那些闪亮的新设备截然不同。修理店看起来並不奢华,反而有一种让人心生寧静的氛围,仿佛一切都被时间遗忘,甚至连空气都被这些旧物侵染,充满了岁月的痕跡。 李向东的手指不自觉地轻轻拨弄著桌面,心中的焦虑不断蔓延。他想要让自己冷静下来,然而想到林浩那一番话,心中就愈加不安。现在的他,真的是完全被捲入了这个漩涡中吗?他真的无路可退了吗? “修好了。”突然,老板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李向东猛地抬起头,发现老板已经將那台相机修好了,虽然外观看起来依旧沧桑,但似乎没有太大的问题。老板把相机递给李向东,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修好了,水进得不深,乾燥一会儿就行。” 李向东看著修好的相机,心里微微鬆了一口气,虽然心中的沉重感並未消失,但至少这台相机没有被完全毁掉。他握住相机,低声道:“谢谢。” “別谢,修理是我的工作。”老板挥了挥手,接著又补充道,“不过,这种事情以后儘量小心些,弄坏了东西不说,浪费的钱也是事。” 李向东点了点头,拿起相机准备离开,却在门口停了下来。他忽然回过头,低声问道:“老板,你对这些修理的物件,怎么看?” 老板微微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料到李向东会问这个问题。他想了想,慢慢开口:“修理的东西,和人的命运有些相似。很多时候,修得了外表,却修不回內心。如果內部出了问题,再怎么修理,也只是表面上的修復。” 李向东的心中一震,似乎被这话触动了。他微微愣了愣,隨后无奈地笑了笑:“有道理。” 第98章 疑惑和迷茫 老板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著李向东离开。李向东拿著修好的相机,走出那家不起眼的小店,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街灯的光在他身后拉长了他的影子,照亮了前方模糊的路。李向东望著这条熟悉的街道,忽然感到了一阵陌生的感觉。他明白,自己所走的这条路,已经不再是过去的那条简单路了。 “这个世界,真的充满了太多无法预料的变故。”李向东低声自语,眼中有一丝复杂的情感。他站在原地,抬头看向远处的灯光,仿佛那是他唯一可以依赖的指引,指引著他继续前行。 他的內心依旧充满了疑惑和迷茫,但至少,照相机修好了,至少,他还可以依靠它暂时忘却一些无解的烦恼。 李向东走出修理店的那一刻,心里多了一些许的安定感。虽然外面夜色渐深,街道上空荡荡的,寂静的气氛让他感到一丝压抑,但至少,照相机修好了,似乎所有的麻烦暂时都被搁置在了远处。儘管他知道自己依然没有逃脱那股无形的压力,但心里多了些微弱的希望。 当他慢慢走回家的路上,脚步没有之前那样急促,反而显得有些沉思。今天的遭遇让他对生活的平凡有了新的理解。林浩的言语像一根刺,插进了他的心里,越发让他觉得世界没有那么简单。但与此同时,修理店老板的话,却也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温暖。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未真正关注过这些周围的人,修理店老板,不言不语的態度,反而更能让他感到一种独特的关怀。那份简单的修理,仿佛给了他一点点光亮,让他在黑暗的角落里找到了依靠。 不知不觉中,李向东的思绪又回到了修理店老板的话语。“修理的东西,和人的命运有些相似。”那句简单的语句,在他脑中反覆迴响。他曾觉得生活的起伏无常,宛如被衝动和意外推向未知的深渊,但老板的话,却让他想到——是的,外面可能无法修復,但自己心里的那份安寧,或许可以被重新捡起,重新找回。 李向东微微笑了笑,想要將这些复杂的情感放下,至少今晚,还是能暂时让自己安静下来。 第二天早晨,他决定回到修理店,感谢老板的好意。儘管他心里知道,那不过是一个修理工作的回报,但他还是希望能表达一些感谢。毕竟,老板不只是简单地修好了他的相机,似乎还给了他一点新的视角,让他从困扰中走出来,看到生活里尚存的温暖。 走进修理店时,老板正在整理工具,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漠,仿佛没有什么事能让他显得急躁或烦躁。看到李向东进来,他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已经预料到他会再来一趟。 “你怎么又来了?”老板问道,声音低沉,却没有任何意外。 李向东轻轻笑了笑,走到柜檯前,放下手中的包。“谢谢你,昨天修理相机的事。我知道那不是什么大事,但你看,我还是想说声感谢。”他说得很真诚,目光清澈,带著一种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感激。 老板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似乎不太习惯李向东这种直接的感谢。他收拾了一会儿工具,才慢慢开口:“你不必客气,这是我做的本分。”他顿了顿,眼睛扫过李向东身上那台修好的相机,语气略显隨意地说,“照相机修好就好,没啥好谢的。” 李向东点了点头,觉得老板不善言辞也没什么不对。或许正是这种简单、实在的態度,才让他觉得舒服。老板对他並没有什么特別的期待,也不求回报,只是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这种平和的態度在李向东眼中显得格外亲切。 “对了,昨天你说的话,我一直在想。”李向东突然说道,眼神变得深邃,“关於命运和修理的事。你说得对,人的命运和这些物件,真的有相似的地方。有些东西是修不了的,但也有些,或许只需要一点耐心,还是能修好的。” 老板听了后没有立刻反应,他只是微微挑了挑眉,似乎对於李向东的变化並不惊讶。他依旧专心地整理著手中的东西,直到李向东的声音再次传来:“我想,今天或许我能更加清晰地看待这些了。” “清晰看待?”老板终於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神透过眼镜的反射,看了李向东一眼,“那你打算怎么做?” 李向东沉默片刻,忽然露出一丝微笑:“我想,也许自己可以做些什么。”他语气坚定,眼里闪烁著一股前所未有的决心,“不再只是被动地接受这些事,而是主动去面对。” 老板没有立刻回应,他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似乎认可李向东的態度:“那就好。”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李向东的心里已经不再迷茫,反而有了一种久违的平静。他知道,生活中的不安与挑战永远不会消失,但他终於明白,不是所有的苦难都需要他独自承受。有时候,身边人的陪伴和简单的善意,才是最强大的力量。 “谢谢你。”李向东再次对老板说道,这一次,他的声音更加坚定和真诚,“真的,感谢你。” 老板看著李向东,微微一笑,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没什么,记住,修理的东西,最终还是要自己去修好。”他说完这句话,眼中似乎有些意味深长的光芒。 李向东微微愣了一下,隨即笑了。他知道,自己已经从这个简单的修理店中获得了更多的东西——不仅是相机的修復,更多的是心灵的平静。生活,终究不是一味的逃避和挣扎,而是要在曲折和坎坷中学会重新修復自己。 他拿起相机,心中不再困惑。他已经决定,从这一刻开始,重新面对一切。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李向东感到自己从修理店走出的那一刻,仿佛有一种久违的轻鬆感。这份平静並不因为他解决了外界的困扰而来,而是內心某个角落被悄悄抚平,仿佛一片被风吹散的阴云终於飘散开了。 第99章 你有什么事 他捏了捏手中的相机,眼睛不自觉地眯起,虽然它修復了,但他清楚,这只是一件小事。真正重要的是,自己如何从那场乱局中走出来,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 “真是奇怪。”李向东在心里暗自嘀咕,“一天內经歷的变化,竟然能这么大。” 然而,无论他如何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改变,心里的那股不安始终没有完全散去。生活就像这台修復过的相机,看似回到了原点,实际却已经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李向东心头的疑虑再度浮现,他知道,这些浮现的不仅仅是眼前的麻烦,还有更深层次的困惑。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修理店的时候,老板忽然开口:“李先生,你要不要坐一下?” 李向东停下脚步,回过头,看著老板招呼他坐下。老板脸上依旧没有过多的表情,眼睛透过那副眼镜望著他,仿佛已经看穿了李向东內心的迷茫。 “你有什么事吗?”李向东微微皱眉,走回到修理店里的椅子旁坐下。虽然他並不想再让自己陷入沉默的对话,但那一股平静的力量让他觉得也许应该再聊聊。 老板低头修理著一块小工具,声音依旧低沉:“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有些烦乱。人有时候会陷入一种自我怀疑的漩涡里,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法改变。” 李向东一怔,愣愣地看著老板。这个人,真的能看得这么透彻吗?他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你说的好像正是我现在的感觉。每天似乎都在应付著各种麻烦,但心里却不知该怎么调整自己。” “人总是这样。”老板依旧没有抬头,专注地修理著手中的小物件,“我们经歷很多,开始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直到有一天,发现那些並非我们能左右的东西,才会意识到,有些时候,承认自己的无力,反而更能让人放下包袱。” 李向东静静地听著老板的话,心里有些微妙的触动。他从来没有这么直面过自己的不安与困惑,也从未在別人的话语中感受到这种深入骨髓的理解。虽然老板依旧保持著那种沉稳不显山不露水的態度,但李向东却知道,这个人似乎早已经经歷过类似的挣扎。 “你为什么这么说?”李向东突然问道,眼神不由自主地变得认真,“你是不是也曾有过这样的时候?你似乎知道怎么应对这些问题。” 老板终於抬起头,目光轻轻扫过李向东的脸庞,语气中带著一丝微笑:“有些事,时间会告诉你。年轻的时候,我们总觉得一切都可以掌控在手里,但隨著年龄增长,越发觉得,所谓的掌控不过是人类的幻想。到最后,生活的意义,或许就是在接受这一切无常的过程中,找到自己想要的平静。” 李向东心里震动,感觉自己忽然明白了什么。他想了很多,也许是因为这位老板的不言而喻,让他感到有种被理解的安慰。儘管他知道自己並不会立刻改变什么,但那种被轻轻托起的感觉,却给了他一种力量。 “谢谢你。”李向东终於开口,声音比之前更加真诚,“真的是,谢谢你。你说的这些话,我很受用。”他没有再说任何多余的话,心里那份压抑的感觉似乎得到了释放。 老板微微点了点头,眼中泛起一丝淡淡的笑意:“不用谢。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难免会有些无能为力的时候,但只要你能看到自己的方向,就算前路难行,也能走得踏实。” 李向东感激地点了点头,心情突然变得更加开阔,仿佛窗外的阳光不再刺眼,而是柔和地洒在大地上。他起身时,目光最后落在那台修復过的相机上,手指不自觉地轻轻触碰它的表面。那一刻,他意识到,这不仅仅是物件的修復,更是他內心的某种修復。 “我会记住的。”李向东轻声说完,转身朝著修理店的门口走去。 老板依旧没有多说话,只是看著他的背影,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店內一片寧静,只有钟錶继续发出滴答的声音,標誌著一段故事的继续。 李向东的脚步渐渐消失在店外的街道上,仿佛这一切都是一场无声的过渡。他的心情依然复杂,但他已经学会如何接受这个变化,並学著去寻找属於自己的平衡点。 李向东刚进四合院的大门时,心里的一些轻鬆和释然並没有完全消失。儘管他已经从修理店走出来,心情似乎渐渐好转,但回到家后,面对那熟悉的四合院,他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脚步。院內的槐树依旧挺拔,几株爬山虎沿著院墙攀爬,四合院中依然瀰漫著那种特有的岁月味道。每一块青砖、每一片瓦,都承载著某种久远的回忆。 他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到空气中似乎瀰漫著一种悠远的香气,伴隨著老屋的木质气息,那是四合院特有的沉稳和寧静。然而,正是在这样寧静的时光中,李向东突然觉得,自己心里依旧有一种不安,像是一颗种子在內心深处不断生根发芽。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感觉,也许是生活的重复性带来的厌倦,亦或者是內心深处某种无法言喻的空虚。 他轻轻推开院门,走进小院,脚步声在空旷的院落里迴响。院里的猫懒洋洋地蜷缩在长椅上,阳光洒在它的背上,几乎让它融入了这片安静的时光。李向东微微蹙眉,心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生活似乎总是充满了些许不安,那种看似平静却又无法真正摆脱的情绪,总在不经意间盘旋在心头。 他嘆了口气,抬头望向屋里的窗户。屋子里的灯光柔和地透过窗帘洒出来,显得温暖又熟悉。但他依然感到一股不適应——似乎这一切都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悄悄改变了。 “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一声轻柔的女声从屋里传来,打破了院落的寧静。李向东循声望去,只见母亲站在窗前,目光温和地看著他。她穿著一件朴素的蓝色家居服,脸上带著笑意,眼神里却有一丝隱约的担忧。 第100章 最近感觉怎么样 李向东愣了一下,隨即回过神,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没事,就是出去转了转,买了点东西。”他轻鬆地回答,虽然心里並不想让母亲察觉到自己的烦恼。 母亲的目光中带著温柔,她看著李向东的脸,似乎察觉到了些什么,轻声问道:“最近感觉怎么样?还是不太好吧?” 李向东没有回答,而是低下头,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他从小到大,似乎总是这样,所有的烦恼、压力,他总是选择一个人默默承受。或许是为了不让母亲担心,也或许是习惯了这种独自面对的方式。於是,他只是笑了笑,摇了摇头:“没事,真的没事。” 母亲走到门口,目光中仍然充满了对李向东的关心。“你能跟我说说吗?这些日子看你心情不太好。” 李向东有些犹豫,但最终,他还是决定开口。他靠在院墙旁,低声说道:“有些事情,我自己也不清楚。就感觉有点迷茫,也许,是对未来的担忧吧。”他语气带著几分无奈和轻微的焦虑,眼睛下意识地瞥向窗外,目光变得有些空洞。 母亲听了之后,走了过来,站在李向东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知道吗?你从小就是个特別有责任感的孩子,什么事都不喜欢麻烦別人,总是自己一个人担著。我知道你很累,但你应该知道,生活就像一块块拼图,拼得再好,偶尔也会有缺口。” 李向东怔住,心里似乎被这一句话触动了。他並不觉得自己是多么了不起的人,也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强大的能力。他只知道,每当自己面对困境时,总会有一种无力感悄然升起,仿佛一切努力都没有带来真正的改变。可是,现在母亲的话却让他感到一种久违的温暖。 “谢谢妈。”李向东低声说,眼中有一丝感激。他抬起头,望著母亲眼中的温情,心里忽然觉得不再那么孤单。 母亲微笑著摇了摇头:“傻孩子,妈一直都在,你遇到的任何困难,妈都愿意陪著你一起去面对。”她顿了顿,眼神变得柔和而坚定,“我知道你有很多自己的想法,但有些时候,適时地放下心里的负担,才是走出困境的第一步。” 李向东的心中一阵涌动,似乎那压在心头的重负被轻轻抚去了一些。他缓缓吐了一口气,目光重新聚焦,忽然觉得,或许自己並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在这个家里,他並不孤单。 “我会试著放下的。”他低声说道,语气比之前更加坚定。 母亲笑了笑,目光充满了理解和宽容:“我知道你会的。生活总会有不如意的时刻,但你不能让它永远控制你,走过这些迷茫,你会发现,前方的路其实比你想像的要宽广。” 李向东看著母亲那慈祥的面容,心中不由得涌上一股暖流。此时,四合院的寧静、家里的一切似乎都给予了他一种力量。他终於明白,自己並不孤独,不论前方的路有多么艰难,总有人在背后默默支持著他。 “我知道了,妈。谢谢你。”他语气坚定,深深地看了母亲一眼,心中却暗暗发誓,要勇敢地面对接下来的每一步。 李向东刚走进院子,脚步未停,便看到不远处的坛边坐著一位熟悉的身影——一大爷。他正悠閒地靠在老式的木椅上,手中捏著一根旱菸,目光定定地看著院內的景色。听到脚步声,一大爷抬起眼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和煦的笑意。 “哎呦,李向东,今天又背著你那台照相机跑哪里去了?”一大爷的声音带著一种亲切的调侃,仿佛对李向东手中的照相机已经有了许多年的“了解”。 李向东怔了一下,顺著他的目光低头一看,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不自觉地捏著那台已经修好的相机。他的手指在相机的边缘摩挲了几下,像是想找寻那一丝旧日的熟悉感。脸上浮现一抹微笑,略带些许尷尬,“哦,没事,刚从修理店拿回来的。照相机掉水里了,没想到竟然能修好。” 一大爷的笑容越发明显,他放下手中的旱菸,缓缓站起身来,走向李向东。“掉水里了?真是不小心啊,这东西可是挺贵的吧?你可得好好珍惜,別再丟了。” 李向东挠了挠头,“我也不想丟的,只是一时大意,真没想到会掉进去。”他顿了顿,目光不由自主地在四周飘了一下,心里微微有些不安。大爷一直是个话多的人,虽然李向东很喜欢与他交谈,可每次聊天后总会有些不知如何回应的时刻。 “不过修好了,倒也算是件好事。”一大爷继续说,眼睛亮闪闪地盯著李向东手中的相机,“这年头,谁家里没有几台相机呢?都说时间过得快,留个照片,总能让人想起过去。”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李向东有些愣住,心中升起一股不明的情绪。这一大爷虽然是个老人,但他看待生活的態度总让李向东感到不同寻常。老人的话,总是能带来一股不言而喻的力量,那种对过往的怀念和珍惜,让人心生敬意。 “你说得对,过去的东西有时候才是最宝贵的。”李向东隨口答道,心里却不禁回忆起了这台相机背后的故事。那是他父亲年轻时送给他的礼物,而父亲早已不在人世。每次拿起相机,李向东总会不自觉地想起过去的日子,想起那个总是忙碌、却从未放弃过家庭的父亲。 “说到过去,老李,我记得你爸也曾说过,这相机是你们家里的宝贝,得好好保存。”一大爷忽然话锋一转,眯起眼睛,神色中带著一丝怀旧的味道,“我当年记得你爸给我看过这相机,他说,『这相机里有我们家的每一段记忆,每一次笑容。』” 李向东的心臟不由得一紧,眼前的相机似乎在一瞬间变得更加沉甸甸。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是的,我爸一直把这台相机当做珍宝。我小时候,他常带著我一起去拍照,总说要留住每一刻。”说到这里,李向东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哽咽,眼中涌上了几分水雾。 第101章 珍惜这份记忆 一大爷没有打断李向东,反而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你爸心里想的,不只是留下一些影像,而是希望你能记住那些岁月,记住那些笑脸,不管时光如何流逝。” 李向东的心里涌起一股温暖的情感,眼前的一大爷看似平凡,却有一种让人难以抗拒的智慧和温情。他低下头,深深地望了望手中的相机,仿佛这一刻,他与父亲之间的某种联繫在悄然间恢復了。 “我知道了。”李向东缓缓地说道,声音低沉却坚定,“以后,我一定会更珍惜这份记忆,也会记得你爸的话,儘量不让这些美好的瞬间消失。” 一大爷点了点头,笑容依旧,“你能想通就好,咱们这一辈人看重的,不是別人眼中的成功与荣耀,而是自己心里的那份踏实与温暖。你走得再远,记得偶尔停下来,看看身边的风景,感受一下那份曾经的亲情和温馨。” 李向东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那份沉甸甸的责任感仿佛再一次被唤醒,心中的情感也变得更加充盈。他拿著相机,抬起头,看著院中的景象,阳光洒在四合院的每一个角落,一切显得格外温暖。 “谢谢你,一大爷。”李向东轻声说,他感到內心的平静逐渐恢復,虽然这只是他人生中的一个小小片段,但他知道,这些平凡的时刻,才是生活最真实、最值得珍惜的部分。 一大爷笑著摆了摆手:“不用谢,只要你心里记住这些就好。” 李向东走到院子里,轻轻坐在了长椅上,放下相机,闭上眼睛,仿佛在这一刻与时间对话。他知道,无论未来有多少困扰和迷茫,过去那些记忆將是他永远的支撑。而这份记忆,不会隨著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反而会越发清晰,越发深刻。 李向东坐在长椅上,手指轻轻摩挲著相机的外壳,眼神专注而温柔。阳光透过院子的树影洒在他身上,温暖的光芒与他脸上的表情交织在一起,仿佛这一切都静止了,只有他和那台照相机共享著属於他们的时光。隨著他的思绪回到了那段逝去的岁月,心底的情感悄悄地涌了上来。 他轻声自言自语道:“这台相机,是我的宝物。”他的声音不大,却带著一丝无比坚定的情感。仿佛这是他这一生中最宝贵的东西,无论岁月如何流转,这台相机总能承载著他的过去与记忆。 “一台照相机而已,怎么就成了宝物呢?”突然,一大爷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李向东身边,站在长椅旁边,眯著眼睛看著李向东手中的相机。看到李向东的神情,他微微一笑,语气中带著一丝好奇。 李向东回过神来,抬头看著一大爷,笑了笑,“您也知道,这可不是普通的相机。”他轻轻地將相机举起来,像是向一大爷展示一样,目光中透露出一份难以言喻的情感,“这台相机是我父亲送给我的。我记得小时候,每年过年,他都会带我去拍照,总说要把每一个开心的瞬间都记录下来,留作纪念。” “哦?”一大爷似乎被李向东的话引起了兴趣,微微歪了歪头,缓缓坐在了李向东旁边的长椅上,“原来是你父亲送给你的,怪不得这么珍贵。”他顿了顿,目光落在李向东手中的相机上,“你父亲给你的这台相机,似乎比你想像的更有份量。” 李向东点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是啊,爸爸去世了以后,只有这台相机还留在我身边。每当我拿起它,总觉得爸爸还在我身边,似乎他从来没有离开过。” 他轻轻抚摸著相机的边缘,眼中微微闪过一丝悲伤,但很快便被坚定所取代。“每次看到这台相机,我就会想起他给我讲过的那些故事,和我们一起度过的那些平凡却温暖的时光。” 一大爷听著,目光渐渐柔和,他嘆了口气,似乎感同身受。“你父亲是个有情有义的人,能把这么一台普通的相机当做宝物送给你,说明他是把你当成了自己的最重要的人。”他语气温和,带著一丝深情,“而你也做得很好,守住了这份情感。” 李向东的眼神有些迷离,低头看著相机,仿佛在和那台相机之间进行无声的对话。“是的,虽然我不能再和父亲一起去拍照了,但每次按下快门,我似乎又能听到他的话语,看到他那宽广的笑脸。”他轻轻嘆了口气,“我知道,照片留的是一个瞬间,但那瞬间,却是永恆的。” 一大爷静静地听著,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沉默了片刻,然后低声说道:“有些东西,可能真的只是短暂的一刻,但它却能在人的心里留下永恆的印记。无论相机里的照片会隨著时间褪色,或者变得模糊,那份情感始终会清晰如初。” 李向东低头微笑,心中充满了温暖和感动。“谢谢您,一大爷。每次和您说话,我总能感到一种莫名的力量。”他顿了顿,望著眼前这位老人的身影,心底暗自感激。“您的话总能让我明白,或许真正的宝物,並不只是物质上的东西,而是我们心底那份不变的牵掛和情感。” “哈哈,哪里哪里。”一大爷笑了笑,摸了摸李向东的头,“你比我还懂得这些。记住,宝物,不一定非得是显而易见的东西,重要的是你心中的那份坚守和热爱。” 李向东深深点了点头,心底的感动像一股暖流缓缓流淌开来。他再次低头,看著手中的相机,仿佛它已经不再是一件单纯的物品,而是一座通向过去、连接心灵的桥樑。 “我会的,一大爷。”李向东轻声说道,声音坚定而柔和。 这时,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孩童的欢笑声,李向东抬起头,看到几个小孩在院子里追逐嬉戏,他们的笑声清脆、响亮,空气中瀰漫著幸福的气息。 第102章 您说得对 李向东的心里不禁一动,想起了自己小时候和父亲一起的日子,那个时候,他也是这么开心、无忧无虑。只不过,如今这些记忆都已化作了他手中那台相机里的影像。 一大爷看到李向东的目光投向远方,笑了笑,“你呀,不光是宝贝著这台相机,还得学会珍惜身边的每一刻。生活总是给我们留下了许多珍贵的回忆,別等到失去了,才去怀念。” 李向东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似乎明白了更多。他看了看四周的景象,院子里,阳光下,笑声中,所有的画面都那么美好,那些微小却真实的细节,都让他感受到生活的温暖。 “嗯,您说得对。”李向东轻声应道,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眼中有一种平静而深沉的光辉。 他知道,这台相机不仅仅是承载了他的记忆,也是他和父亲之间无声的纽带。而这些记忆,將伴隨他一生,成为他心中最宝贵的存在。 李向东微微一愣,抬头看著一大爷,心里有些犹豫。儘管他並不常拍照给別人,但今天在这片安静的院子里,阳光透过枝叶洒下来,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也许这真的是一个可以捕捉美好瞬间的时刻。 “一大爷,您……真的想让我给您拍照吗?”李向东迟疑地问道,眼里透著一丝不確定。相机已经陪伴他多年,每次拍摄的都是属於自己的记忆,今天却是第一次有人提出让他给別人拍照。 “怎么不行呢?”一大爷笑著拍了拍李向东的肩膀,“这么好的天气,您不拍张照片记录下来,怎么行呢?而且,我也很久没照过相了。年轻人嘛,得帮忙。” 李向东听著这话,不禁有些动容。他低头看看手中的相机,思索片刻,便点了点头。“好吧,既然您这么说,那我就拍一张吧。”说完,他站起身,调整了一下相机的角度,望向一大爷。 一大爷愣了一下,突然笑了:“我可是没什么好看的,別拍得太丑啊。” 李向东嘴角微微上扬,轻轻调皮地回应:“您也太谦虚了,照相机能捕捉的是一瞬间的神情,没准您会拍得比平时还要好看呢。” “一瞬间的神情?呵,年轻人,倒是懂点事。”一大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愉悦,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站得更挺拔些,眼神却依旧温和。他似乎在这个简单的动作中找到了几分久违的自信。 李向东低下头,仔细观察了一下镜头,对焦,然后慢慢地按下了快门。镜头下的画面定格了一大爷的脸庞,虽已经有些老去,却依旧能看见岁月的温暖与沧桑。那是一张带著笑意的脸,眼角的皱纹像是时间留下的印记,透露出无数的故事。 拍完之后,李向东长舒一口气,嘴角带著微笑看著一大爷,“拍得挺好。” 一大爷伸手接过相机,低头看了一眼屏幕,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言喻的表情。“还真是挺好看的。”他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来,突然有些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那略显白的鬍鬚,“我都没想到自己还能拍得像这么年轻。” 李向东有些惊讶,“您不年轻吗?您这年纪,怎么看起来比一般人都要精神呢。” “一大把年纪了,身体不如从前,眼睛也了。”一大爷笑著说道,眉眼间带著几分自嘲,“可是生活中的点滴,也常让我忘了自己已经不再年轻,偶尔看看镜子,才发现岁月已经把我变得不再年轻。” 李向东看著他那种有些感伤,却又平和的表情,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明白那种感觉,时间悄无声息地带走了很多东西,但却也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其实,年轻不年轻,没什么太大的关係。”李向东低声说道,眼神渐渐温柔了起来,“重要的是心態,无论年纪多大,活得充实,活得有意义,就是最好的状態。” 一大爷笑了,他笑得很开心,眼角的皱纹也隨之弯曲成一道道温暖的弧线。“你这孩子,说话可真有道理。”他停顿了一下,低头又看了看那张照片,“你知道吗,这张照片很特別,我看著它,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年轻时候。或许,照片的魔力就在这里,能让我们看到自己那些被岁月覆盖的美好瞬间。” 李向东默默地点点头,“是的,每张照片都有它独特的意义。它不仅仅是记录,还是一种承载,让我们在时光的长河中,能够重新拾起曾经的片段。” 一大爷笑著將相机还给李向东,眼神中带著几分感激,“谢谢你,年轻人。今天,你让我明白了很多。”他轻轻拍了拍李向东的肩膀,声音有些低沉,却透著深情,“你说得对,年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心里那份坚持和勇气。” 李向东拿著相机,看著一大爷那略显苍老,却依然坚定的目光,心中无比平静。他明白,人生並非总是可以掌控的,但正是因为这些无法控制的变数,才使得每个瞬间都格外珍贵。那台相机,承载的不仅是自己的记忆,还有別人眼中独特的世界。而这些瞬间,无论拍摄下来的那一刻,还是过后长久留存在心中,都永远是最珍贵的財富。 他轻轻点了点头,“谢谢您,一大爷。今天的这一刻,真的很特別。” “一大爷笑了笑,转身朝院子里的石桌走去。李向东坐在长椅上,凝视著刚刚拍下的照片,心底涌上一股莫名的感动。” 这就是生活吧,仿佛在平凡的日子里,总能发现一些特別的东西,而这些特別的瞬间,才构成了人生最美的画卷。 院子里,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李向东坐在长椅上,手里拿著刚拍好的照片,脑海里似乎依然迴荡著一大爷话语中的温暖和深情。刚刚的那一刻,虽然只是短短的几秒,却仿佛让他看到了岁月在每个人心中留下的痕跡。而那台相机,虽然被他看作是自己的宝物,但却让他意识到,它不仅仅是记录自己的工具,更多的是一种连接不同生命和记忆的桥樑。 第103章 这么神秘? “东东,给我看看!”一声熟悉的呼喊打破了李向东的沉思,回头一看,原来是邻居家的小姑娘,小月,她眼睛闪亮,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物,跑过来凑热闹。 她已经从院子里走到李向东面前,满脸的兴奋和好奇,显然对李向东手中的相机以及照片產生了浓厚的兴趣。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无数星星在闪烁。 “你拍了什么?这么神秘?”小月伸长了脖子,想要瞧个究竟。 “这是刚刚拍的一张照片。”李向东微微一笑,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照片,然后將相机递给她,“你看看。” 小月接过相机,仔细端详了片刻,突然“哇”地一声,笑了起来,“这不是我们一大爷吗?他看起来可真精神!” 李向东也笑了,心里不禁觉得一阵温暖。小月虽然年纪小,但她的天真无邪和直接的反应总是让人感到一份纯粹的快乐。 “嗯,没错,是一大爷。”李向东说道,眼睛微微一眯,回想起刚刚拍摄时的一瞬间,那时一大爷的神情很自然,仿佛是无意中流露出来的那份从容。“我觉得他很有魅力,每一根皱纹里都能看到岁月的故事。” “哇,那我也想拍一张!”小月眼睛亮晶晶的,迫不及待地拿著相机往院子里跑去。她走向了在石桌旁坐著的一大爷,拉著一大爷的手,撒娇地说道,“一大爷,给我拍一张,我要像东东哥一样,也拍一张像样的照片!” 一大爷的脸上带著和煦的笑意,看著小月那满是期待的眼神,没一会儿便从石桌上站起,缓缓地走到小月面前,“好好好,拍吧,拍吧。”他的语气中没有一丝不耐,反而带著几分宠溺。 李向东看到这一幕,心里有些感慨。这些简单的日常,常常能让人忘记时间的流逝。或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份渴望被记住的心情。无论是小月这样充满童真,还是一大爷那样经歷过岁月沉淀的人,照片成了每个人的情感寄託。 “东东哥,你也过来啊!一起来拍一张!”小月忽然转过身,朝著李向东喊道。 李向东有些愣了愣,隨即笑了笑,站起身来走向他们。来到一大爷和小月身边,他顺手调节了一下相机的角度。相机的快门轻轻一按,镜头下定格了三个人的身影。小月的笑容灿烂,一大爷眼角的皱纹中透出温暖,而李向东则轻轻笑著,眼神温柔。 拍完后,李向东低头查看著刚拍下的照片,心里默默感慨,生活中能有这些简单却充实的瞬间,已经是最大的幸福。 “怎么样?我说拍得不错吧?”小月兴奋地凑过来,看著屏幕。 李向东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嗯,確实不错。”他说著,心里却又有些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生活中的每一个片段,不都是在这一个个瞬间拼接起来的吗?从小月的天真到一大爷的温柔,每一个人都在这片安静的院子中留下了自己的足跡。 “哈哈,我看我在里面真是笑得像个傻小子。”一大爷突然摸了摸自己的鬍鬚,发出了轻鬆的笑声。 “您笑得很自然,一点也不傻。”李向东轻轻说道,“每个人的笑容,都是最真实的自己。” 一大爷点点头,目光在李向东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又轻轻摇了摇头,笑了笑,“年轻人,你这话说得好。” “我只是说出了心里话。”李向东也笑了,他知道一大爷想表达的意思。的確,隨著时间的流逝,很多人会变得更加谨慎,不轻易表露自己的情感。然而,笑容总是最能表达內心真实的情感,那一刻,无论是开心、激动还是安慰,都能从笑容中显现。 院子里,三个人的身影渐渐被阳光拉得更长,长椅上的木板也在夕阳的照耀下散发著温暖的气息。李向东看著手中的相机,觉得自己和这座院子里的每一个人都更加亲近了。他知道,这些点点滴滴的瞬间,已经开始在自己心底深深扎根。 就在这时,院子里又走进了几位邻居,他们看到李向东手中的相机,不由得也纷纷围了过来。 “东东,你是不是又拍了什么好看的照片?让我看看!”一位阿姨笑著走过来,伸手指向李向东的相机。 “快给我也来一张,我可没照过什么相呢。”另一位大叔也凑了上来,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李向东愣了一下,隨即微笑著,低头看了一眼那张刚刚拍下的照片,心中一阵温暖。“好啊,既然大家都想拍,那就来吧。”他轻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柔和。 於是,李向东开始在这座充满著岁月气息的四合院里,不断地按下快门。这些人和这些瞬间,已经不知不觉地成为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而他手中的相机,则成为了这份美好记忆的见证者。 李向东手中的相机又一次按下快门,镜头下的每一张笑脸都显得那么生动、真实,仿佛是时光停驻的一瞬间。然而,他的心里却有些沉甸甸的。这份被大家围绕著、被人推崇的感觉,逐渐让他感到一丝不適——他並不喜欢过多的关注,尤其是在这样一种突然涌上来的情况下。 “东东,你看我拍得怎么样?”阿姨们的声音一个接一个传进耳朵,李向东勉强笑了笑,低头看了看相机屏幕,那些照片中的每个人都笑得那么开心,而他自己也和他们一样,不知不觉被捲入了这份轻鬆和喜悦中。 然而,內心的矛盾却愈加明显。李向东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心情似乎和往常有些不一样。也许是因为那场劫匪的衝突,虽然最后已经过去,但心底的那份惊慌和疲惫依然未曾散去。再加上相机让他成了眾人关注的焦点,他反而开始怀疑这份被关注的温暖是不是也带著一丝沉重。 “东东,你今天是不是累了?怎么总是发呆?”大叔的一声问候让李向东回过神来,他愣了愣,隨即尷尬地笑了笑,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是有点累了。” 第104章 是不是不高兴了 他没有把自己內心的想法告诉任何人,因为他知道,这种情绪没人能理解。对方看到的是一个忙碌而带著微笑的人,但他们看不到他內心的疲惫、迷茫和不安。 小月看到李向东没有再笑,她稍微皱了皱眉,跑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东东哥,你是不是不高兴了?” 李向东看了看她那双明亮的眼睛,心里一阵温暖,隨即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有点累。” “要不要我给你揉揉肩?我会的!”小月似乎是真的心疼,伸出小手想要帮忙。 李向东被她突如其来的举动逗笑了,低头看著她认真而又专注的小脸,心中一阵暖流。他忍不住笑了,“小月,没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然而,儘管如此,心里那份莫名的压抑却並没有消失。李向东垂下眼睛,环视著周围的人们,他们每一个都笑得那么开心,仿佛生活没有什么能够击垮他们的东西。可是他知道,这样的笑容背后,谁又能知道他们经歷过多少风雨,又承受了多少无奈? 他忽然有些想要逃离这一切,哪怕是暂时的。他不想让自己被太多人看到內心的脆弱,也不想因为自己的不安影响到身边的人。 “大家今天都很开心啊。”李向东终於打破了沉默,微笑著说道。儘管他知道这句话有些空洞,却又恍若自言自语,像是在给自己找一个藉口。 “是啊,东东哥,今天真是开心。”小月开心地笑了,手里捧著相机,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李向东的心情变化。周围的人也都纷纷点头,气氛一时间变得轻鬆又愉悦。 但李向东明白,这份外界的愉悦与他內心的失落並不重合。虽然他的嘴角微微上扬,但那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却是他自己深知的。 他將相机紧紧握在手里,像是想要从中寻找到一些能让自己平静下来的力量。可是,无论是相机的冷硬,还是镜头后所拍摄的那些熟悉的面孔,似乎都无法帮他从这种情绪中脱离。 “大叔,阿姨们,你们先聊,我有点事要处理。”李向东的声音低沉,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东东,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一大爷从旁边走了过来,眼中充满了关切。 李向东轻轻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没事,就是有点事要去忙,大家先聊。” 见他坚持,大叔和阿姨们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没有再追问,纷纷点头应声。 李向东默默地离开了院子,走进了旁边的小巷子。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么,只是想远离那些热闹的声音,远离那份让自己有些窒息的关注。他的脚步越来越急,心中的烦躁也越来越明显,像是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推动著他,不容许他停下来。 他走出巷子,进入了一片荒芜的小公园。这里没有人,只有偶尔几只飞翔的鸟儿和摇曳的树影。李向东找了个长椅坐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儘量让自己放鬆。 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並没有如想像中的那般平静。內心的压抑和不安,像是潮水一般,涌上心头。生活中的种种並不是所有人能够理解的,甚至有时候,他自己都找不到一个明確的出口。 他想,也许就像手中的照相机一样,自己只是一个在时光长河中匆匆走过的人,拍下的每一张照片都只是在记录,而真正的自我,永远被掩埋在镜头之外。 李向东闭上了眼睛,沉默了好久,直到小月那纯粹的笑容再度浮现在脑海中。也许,生活就应该像她那样简单,轻鬆,纯粹,而他所要做的,或许就是放下那些无谓的担忧,去享受当下,享受这些微小却充满温暖的瞬间。 李向东静静地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凝视著手中的照相机。周围的景色依旧如旧,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偶尔有几只小鸟飞过,空气中瀰漫著湿润的泥土气息。这些看似平凡的景象,突然在李向东眼中变得有些不真实,仿佛他突然明白了什么,或者说,他开始重新审视周围的一切。 他轻轻地按下相机的快门,捕捉了这片瞬间的静謐。镜头里,树影摇曳,草地上的一只松鼠正在忙碌地寻找食物。李向东並没有马上查看照片,而是把视线从相机上移开,目光再次回到那片阳光洒落的地方。 內心的衝动与无所適从再一次交织成了复杂的情绪。他明明感受到心底的压力,明明知道生活中的不確定性和波动让他时常陷入困惑,但每一次按下相机的快门,似乎都能在这一刻让他脱离现实,享受那份寧静与定格的瞬间。 “咔嚓。”又是一次快门的声音,这次,他拍下了一个背影。是一个年老的妇人,正蹣跚地走在小径上,手里提著一个篮子,似乎在收集些什么。她的背影有些弯曲,步伐也显得缓慢,却依然坚定地迈步向前。那一刻,李向东忍不住想,这样的画面,像极了他內心那些无法言喻的坚韧与坚持。 他看著屏幕上呈现的那张照片,忽然有些恍若隔世的感觉。就像那位妇人,曾经的自己是不是也有过这样的一段日子,低头前行,却依旧带著目標,无论生活的重压如何,依然一步步走下去。 “东东,你在这里啊!”一声熟悉的声音突然打破了李向东的沉思。李向东回过头,看到小月正朝著他走来,脸上掛著微笑,那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明亮。 李向东愣了一下,隨即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嗯,没事,我只是想安静一会。” 小月走到他身旁坐下,顺著他的目光看向远处的景色。她没有说话,似乎是察觉到了李向东的情绪变化。 过了一会儿,小月开口了,“东东哥,你怎么了?看起来有点不开心。” 李向东沉默了片刻,心中那些复杂的情绪在涌动。他不想把心里的负担再加到別人身上,尤其是小月,她並不需要承受这些。但他的沉默和低落,似乎已经被小月敏锐地察觉到了。 第105章 觉得生活很难 “没什么。”李向东轻轻地笑了笑,“只是觉得有点累。” “你不骗我吧?”小月转过身,认真地看著他,“东东哥,別什么都憋在心里。” 李向东的心猛地一跳,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小月的那份真诚所触动。或许是她那双清澈的眼睛,或者是她身上散发的那份单纯和无忧无虑,让他突然有种想要倾诉的衝动。 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开口:“其实有时候,我真的觉得生活很难。”他顿了顿,“我不是担心自己,而是……总觉得做什么都不容易,特別是当你试图去做些什么的时候,总会被很多事情牵扯,压力也越来越大。” 小月听得出他的声音里隱藏著沉甸甸的负担,眼睛闪了闪,轻轻地拍了拍李向东的肩膀,“可是你做的事情不是已经挺好的吗?你不觉得自己已经很努力了吗?” 李向东抬起头,看著小月那纯真而温暖的目光,忽然有些愣住了。她的话很简单,却像是一束温柔的光,照进了他內心最深处的一块角落。 “你说的对,”李向东低声道,“可是有时候,努力並不总是能带来结果,我想要的也不一定能得到。” “你知道吗?我一直觉得,东东哥你很了不起。”小月抬头看著远方的景色,话语轻柔却充满坚定,“你一直都在努力著,不是吗?或许结果不一定如你所愿,但你已经付出了,而这个过程,已经很值得。” 李向东突然有些愣住了。小月说的每一个字,仿佛都在触动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是的,他一直在努力,不管是为了自己的梦想,还是为了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目標。或许,正如小月说的,过程本身就是一种值得的意义,而不必过於纠结於结果。 他突然笑了笑,抬起相机,又按下了快门。 “咔嚓。”镜头下,光线柔和,温暖的景象依旧。照片里,小月笑得灿烂,阳光正好。 李向东低头看著那张照片,內心的疲惫似乎稍微得到了缓解,虽然没有完全消失,但他明白了一个道理:也许生活的意义,不在於最终能否达成什么目標,而是在这条路上,每一步都值得珍惜。 他转头看向小月,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谢谢你,小月。” 小月睁大了眼睛,笑得更灿烂了,“你怎么突然这么客气啊,东东哥?这是我应该做的。” “你说得对,生活就是这样,一步步走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此时的李向东,虽然没有完全放下心中的重担,但却明白了,生活的每一天,或许正是这一点一滴的坚持和努力,构成了最值得珍藏的瞬间。而他,终於能够放下心中的疑虑,像这张照片一样,带著微笑,继续前行。 李向东看著手中的照相机屏幕,心里不禁有些失落。他扫过照片,发现自己拍下的每一张都不像想像中的那样完美。小月那张笑得灿烂的照片,镜头上却失了焦,模糊的画面让她的脸庞有些扭曲,表情看起来並不自然。李向东有些皱眉,將相机放回袋里,心里隱隱的不安升了上来。 “怎么了,东东哥?”小月注意到李向东的表情,走近了一些,“怎么不开心了?” 李向东低下头,咬了咬嘴唇,隨即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照得不好。” “没关係吧?”小月笑了笑,“你本来就不是专业摄影师,能拍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更何况,最重要的是那个瞬间,不是吗?” 李向东顿时愣住了。他沉默片刻,目光低垂,似乎有些挣扎。“可是我总觉得,不管做什么,自己总是达不到预期。那种完美,总是离自己很远。” 小月似乎能感受到李向东心底的那份不安,她静静地坐下来,没有急著说话,而是用平静的眼神注视著他。空气突然变得有些沉默,周围的声音仿佛也都变得模糊了。李向东心头一阵烦躁,忍不住对自己心里的想法发了点火。 “你说,我是不是永远都做不好任何事情?”李向东的声音有些低沉,带著不自觉的焦虑,“不管是拍照还是別的,总觉得永远差那么一点点。那种完美感,真的好难达到。” 小月没有立刻回答,她似乎能感觉到李向东心中的痛苦,明白他並不是在抱怨这几张照片,而是在表达对生活的无奈与不甘。 “东东哥。”她轻声开口,“你是不是太在意结果了?你不觉得你这样会很累吗?” 李向东愣住了,心中有些茫然,“什么意思?” 小月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说道:“我知道你想做好每一件事,想做到最好,甚至可能为了那个完美,付出了很多努力,但……生活本来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达到你想要的结果。”她顿了顿,微微勾了勾嘴角,“我觉得吧,很多时候,重要的不是结果,而是你去做的过程。你要学会接受那些不完美,因为这些不完美,才是你的一部分,不是吗?” 李向东沉默了一会儿,眼神有些恍若不见的漂移。他似乎听懂了小月的意思,却又不太能完全释怀那份执著。他从来都是那种不容许自己有任何疏漏的人,无论在工作上还是生活中,他总是要求自己做到极致。或许,正是这种不断追求完美的心態,才让他无法接受现实中的不完美。 “我理解你的意思,”李向东终於开口,语气有些低,“只是有时候,觉得自己做得不够好,心里就会很难受。” 小月笑了笑,轻轻拍拍李向东的背,“你已经很好了,东东哥。你要学会放过自己,不是每个人都需要做到完美。” “可是……”李向东又开始有些不安,“我总觉得,自己还能做得更好,应该做得更好。” 小月看著李向东的眼神,突然觉得自己应该给他更多的支持与理解。她知道,他不是因为別的,而是因为內心对自己的要求太高,才会觉得不满意。这种压力,不是別人能轻易理解的。 第106章 不要太过苛刻自己 “东东哥,你不要太过苛刻自己。”小月语气轻柔,“每个人都会有做得不够好的时候,甚至有些事情,真的做不到最好,可是那並不代表你不够好。你已经尽力了,这就已经值得骄傲了。” 李向东听了小月的话,心中悄然升起一股温暖。虽然他依旧有些纠结,但小月的关怀让他感到自己並不孤单,至少在这一刻,他並没有被所有的不完美压垮。他低下头,嘆了口气,强顏欢笑。 “谢谢你,小月。真的是你总是能让我看开一些。”李向东的语气变得柔和,带著一丝释然,“说实话,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么在意这些小事。” 小月笑了笑,调皮地捏了捏李向东的耳朵,“那是因为你太认真了,东东哥。我们活得这么辛苦,难道不应该多笑一笑,多享受一点简单的快乐吗?” 李向东听了,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看著小月,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突然觉得也许生活真的是不必太过严苛,只要保持一份轻鬆的心態,就能享受每个当下,接受自己的不完美。 他伸手拿起相机,看了看屏幕上那些拍得不那么完美的照片。或许,这些照片不够精致、画面不够完美,但它们却有著不可复製的瞬间和情感,而这些,才是最值得珍藏的。 “我决定了。”李向东微微笑了笑,眼神透著坚定,“无论照片如何,我都会好好享受这个过程,享受拍照带来的每一份快乐,而不是一味地追求那些完美的结果。” 小月看著李向东的眼神,心中感到一阵欣慰。她知道,东东哥终於放下了那些无形的枷锁,开始学会接受自己的不完美,也学会珍惜当下的每个瞬间。虽然生活中不免会有不顺心的事情,但正是这些小小的不完美,构成了我们独特的故事。 李向东收起相机,抬头望向天空,脸上浮现出久违的轻鬆笑容。“其实,生活本来就是一场旅行,重要的不是到达终点,而是在路上看见了多少美好的风景。” 小月笑著点了点头,“嗯,东东哥,你终於懂了。” 李向东本以为自己终於能放鬆一些,感受到生活的美好,但突然,四周的空气变得沉闷,周围的声音也似乎变得嘈杂而尖锐。就在他准备起身与小月继续散步时,突然有几个人从不远处走了过来,个个表情严肃,眉头紧皱。为首的老赵头走到李向东面前,沉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不尊重我们这些长辈?” 李向东愣住了,他不太明白髮生了什么,抬眼看向老赵头。“赵叔,您说的是什么意思?” 旁边的人也纷纷围了过来,话语中带著不满,“你这人怎么回事啊?拍照拍照,自己想拍就拍,完全不考虑我们这些老人的感受。” “就是!照片没拍好就算了,居然还敢在大家面前自作主张地拍,真是不懂得尊重人!”一位年约五十的中年妇女说道,她脸上的不满显而易见。 李向东感到有些茫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明明他自己只是想著拍几张照片,哪知道这些人会因为这一件事生气。心中一阵焦躁和困惑升起,他试图平静下来,但周围人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大,仿佛全村的人都聚集到他身边一样。 “赵叔,我没有做错什么吧?我只是拍了几张照片,大家不是说想留下点回忆吗?”李向东有些不解地问道。 老赵头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显然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李向东这种看似隨便的態度,“你知道吗?你拍得那些照片,简直让我们看了都想生气!你觉得自己是在拍什么?好像自己是个大摄影师一样,拍出来的照片能让大家怎么想?” “对啊,我们这些老年人都不是小孩子,你凭什么在我们面前当做表演一样拍摄?一张照片,能让我们显得更好吗?”中年妇女继续咄咄逼人。 李向东的心中忽然涌起一阵愤怒,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照相机,心底的无奈更深了。为什么自己会无缘无故被骂?不过是想记录点儿东西,难道这些人真的那么討厌他拍照? “你们怎么能这么说?”小月终於忍不住开口,她的语气里带著一丝慍怒,“东东哥就是想为大家留下点纪念,怎么了?” “纪念?”老赵头嗤笑一声,“留下纪念是好事,可你拍出来的照片根本没有任何价值,完全没有尊重我们这些老人的意思!你就不懂得分寸吗?” 李向东的心一阵刺痛,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拍照活动,却没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波动。看著周围那一张张愤怒的面孔,他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被逼入了死角。 “我真的是没有恶意……”李向东有些语无伦次地解释。 “你能有什么恶意?”另一位老年人接话道,“但你这种不加思考的行为,简直让我们这些老人感到不舒服,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想要怎样的照片?” 李向东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心里满是委屈。怎么会这样?他只不过是想帮大家留个回忆,怎么做错了?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东东哥,別理他们。”小月站在李向东身边,语气坚定,“你做得没错,他们只是误会了。你就拍了几张照片,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这样的方式。” “可是……”李向东犹豫了一下,声音变得低沉,“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怎么解释都没用了,他们已经开始嫌弃我了。” 小月看著他,心里也有些无奈。她知道李向东一向是一个心思细腻、情感丰富的人,任何一点微小的误解都能让他感到巨大的压力。她轻轻拉了拉李向东的手,给他一些安慰的力量。 “东东哥,你不必为这些人的话感到难过。你没有做错,你只是想给大家留下回忆,可他们却没能理解你的用心。就算他们不明白,也没关係,最重要的是你自己心里清楚自己做了什么。” 第107章 別管他们了 李向东抬起头,深深吸了口气,心里似乎平静了一些。看著周围这些愤怒的面孔,他逐渐放下了那些烦躁的情绪,反而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疲惫涌上心头。是啊,自己做得对与错,別人如何看待,似乎並不重要。 老赵头见李向东没有再辩解,语气稍微缓和了些,“你要知道,老年人不是那么喜欢被隨意拍照的,特別是你拍得那么隨便,根本不懂我们想要什么样的照片。你想拍,也要请我们同意。” 李向东无言以对,他知道自己没有办法改变別人的想法。虽然他心中有许多话想说,可是面对这群年长的人,他却始终找不到合適的方式表达。他低下头,不再多言。 小月感受到李向东的无奈和伤感,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她知道,李向东的个性决定了他总是希望自己做得尽善尽美,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事,他也不想让別人感到不舒服。可如今,这种好心的举动,反而让他陷入了这样一个尷尬的境地。 “算了,別管他们了,东东哥。”小月柔声说道,“我们不必让他们的批评影响到我们的心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不能让別人决定你做事的价值。” 李向东深吸一口气,点点头。他心底明白,有些事情並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既然別人误解了,自己也无法改变。儘管心中有些不甘,但他知道自己已经尽力了。 “谢谢你,小月。”李向东感激地看著她,微微笑了笑,虽然笑容里有些无奈,但至少他开始接受了这些不完美。 小月拍了拍他的背,带著一丝轻鬆的语气说道:“没关係的,东东哥。我们还有很多机会拍照的,別让这些小事影响了你对生活的热情。” 李向东点了点头,终於把那些负面的情绪放下,转而看向前方。儘管不完美,儘管有误解,至少他知道,生活还在继续。 李向东站在人群中,目光四处游移,试图避免和这些指责他的人继续对话。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和疏离,仿佛自己在这片曾经温暖的四合院中突然变成了局外人。那些老人的话语仍在耳边迴响,但他没有再去理会,任凭它们在他脑海里迴荡成了一片嘈杂的噪音。 他低下头,深吸一口气,心里想:“算了,反正这事也不关我的事。”他故作轻鬆地耸耸肩,嘴角勾起一抹带著不屑的笑意,仿佛一切和自己毫无关係。 “嗯,既然他们这么说,我就算了。”李向东对自己低声说道。他的语气有些冷淡,眼神里也透露出一丝不以为意的淡漠。对这些人,他真的不想再多说什么了。反正,自己没有做错事,何必为了別人的无理取闹而改变自己的心情呢? “小月,我们走吧。”李向东转头看向站在自己旁边的女孩,面上掛著一丝疲惫的笑容,“他们不懂我们怎么做,咱们也没必要解释太多,走,我们去喝点儿东西。” 小月略带迟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察觉到他眼底的那份不安与冷漠,但她並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李向东有时候会把自己的情绪深藏在心里,外表看似无动於衷,实则內心早已波涛汹涌。 “好吧,咱们去喝点东西吧。”小月点了点头,眼神柔和了些,轻轻地拍了拍李向东的背,“不用管他们,没关係的。” 李向东笑了笑,虽然心情没有那么放鬆,但至少,他开始对外界的不满视而不见。他清楚,这世界並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他的做法,尤其是那些年长的人,他们往往总有一些自己固有的想法和偏见,不愿意去接受新鲜的事物。 两个人走出了四合院的大门,步伐渐渐轻鬆起来。李向东的心情也开始稍微放鬆,他不再去想那些冷嘲热讽的声音,开始注意起周围的景物来。阳光穿过树叶,斑驳的光影洒在地上,路边的坛里,各色朵竞相开放,空气中瀰漫著泥土的芬芳。 小月看著李向东的侧脸,忍不住轻声说道:“东东哥,別让那种小事影响了你。你就是有些好心,想给大家留个纪念,不是每个人都能理解你。” 李向东抿了抿嘴,点点头,却並没有回应。或许他真的已经不想再纠结那些无谓的事了,他希望能儘快拋开这些不愉快,继续过自己的生活。 “嗯,我知道。”李向东的声音有些轻,仿佛是在给自己打气,“这件事就算了,没必要一直放在心上。反正,我知道自己做的没错。” 他忽然想起什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照相机,心里一阵波动。那台照相机,原本是他心爱的宝物,现在却似乎成为了他与这个世界之间的一道无形屏障。照相机不仅仅是用来拍照的工具,它承载了他许多的情感与记忆。然而,今天,它却成了他心中压抑的源头,成了別人指责他的理由。 “你知道吗,东东哥,”小月看出了他的沉默,试图转移话题,带著些许调皮地说道,“你也太认真了吧,拍个照而已。其实,大家也不会那么生气的,只是突然看到你那么认真,可能有点不適应。” 李向东没有立刻回应,只是停下脚步,低头轻轻笑了笑,“嗯,可能吧。我就是太想做得完美,反而让別人觉得不舒服。”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我也知道,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每个人都懂得你做的一切。我想,既然他们不理解,那就不必强求。”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小月静静地听著,心里不禁对李向东生出一份更多的怜惜。他的確是个很善良的人,总是试图为別人著想,但有时候,也太过在意他人的感受,忽略了自己內心的声音。 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说道:“你做得很好,东东哥,不必太在意那些看法。其实大家也不是针对你,只是他们的想法有些古板罢了。” 第108章 问心无愧就好 李向东转头看向小月,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但很快又恢復了冷静。他抬起头,目光隨意地扫了一眼远处的街景,然后转回视线,“嗯,我知道。就像你说的,反正每个人的看法不同,不能强求大家都理解。我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小月点了点头,露出一抹温暖的微笑,心里却在想,李向东或许真是太善良了,总是把別人的感受放在第一位,却忽略了自己內心的声音。她决定,待会儿去喝一杯他喜欢的果汁,放鬆放鬆心情。 两人走进了一家安静的咖啡馆,李向东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靠窗的座位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的街道景象。周围的氛围变得温暖而安寧。李向东鬆了口气,终於可以不再思考那些烦人的琐事。 他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轻轻地揉了揉额头,似乎是在想些什么,又似乎什么都不想想。 小月点了一杯橙汁,递给他,笑道:“喝点东西,放鬆点。” 李向东微微一笑,接过果汁,轻轻抿了一口。果汁的清甜味道滑入喉咙,他的心情渐渐放鬆了不少。也许,这样的平静时光,才是他最需要的吧。 “谢谢你,小月。”李向东感慨道,眼神变得柔和起来。 “不用谢,东东哥,”小月笑著摆了摆手,“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应该的。” 几乎是下意识的,李向东听见一大爷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时,他的手指不由得紧握住了手中的照相机,心跳微微加速。他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缓缓抬起头,望向了站在自己旁边的一大爷。 这一大爷是四合院里最年长的一位老人,岁数大,头髮已经白,嘴角常掛著一种和善的微笑,眼睛里却时常带著一种让人看不透的深邃。此刻,他的双眼依旧透著一股子好奇与期待,站在李向东面前,显得有些小心翼翼,仿佛害怕打扰他一样。 李向东心里有些犹豫,他与一大爷並不是特別亲近,倒也没有那种可以隨便借东西的关係。但看著一大爷那带著岁月痕跡的脸庞,和他那温和的目光,李向东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东东啊,我这几天想著也能试试看照照相,你这照相机挺好看的,能借我几天吗?我给你点儿钱,成不成?”一大爷的语气轻鬆,但李向东却从中听出了他话语中的一丝紧张。 李向东微微皱眉,心里一时间百感交集。这相机对他来说不单是一个物件,还是他珍视已久的“宝物”,若是別人提出借用,他几乎没有犹豫过,但一大爷——他的想法让他感到有些难以抉择。 “小月,怎么说?”李向东低声问道。心中那一份难以言说的焦虑,竟让他对小月產生了一丝依赖。 小月静静地看了李向东一眼,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东东哥,借给他吧,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是一直说,大家一起分享才好嘛。” 李向东垂下眼眸,心里想著,如果是其他人,他肯定早就把照相机收得紧紧的,不肯借出去。但一大爷確实不像那些人,他並没有恶意,反而更多的是一种对生活的热情与嚮往。想来自己也没有理由拒绝。 “嗯,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借给他几天吧。”李向东终於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无奈。 他抬起头,看著一大爷,表情温和,但內心却有些复杂。经过短暂的沉默,他开口道:“一大爷,虽然这相机对我来说挺重要的,但你既然需要,我可以借给你几天。不过,记得小心使用啊,別弄坏了。” 一大爷的脸上顿时露出了欣喜的神色,连连点头,眼角的笑意愈发深了,仿佛像个孩子一样高兴,“放心放心,我一向小心的,不会弄坏的。你放心去忙,几天后我就给你还回来。” 李向东轻轻嘆了口气,將相机递给了他。內心那股复杂的情绪依然挥之不去,但他知道,既然做出了决定,就没有再回头的余地了。 “好吧,拿去吧,但记得,小心点。”李向东用一种带著些许无奈的语气说道。 一大爷接过相机时,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谢谢你,东东啊,你这孩子真是心地善良,待人亲切。老头子可不是那种轻易借东西的人,能借我这个宝贝,你可得小心点,別弄坏了我的心肝宝贝!” 听到这话,李向东忍不住笑了笑,他知道一大爷並不是故意要开玩笑,只是那种直率的语气,让他暂时忘却了自己內心的烦躁与纠结。 “你放心,应该不会坏的。”李向东心中微微一松,脸上的表情也鬆懈下来。 一大爷满意地点点头,满意地把照相机抱在怀里,“那我就先拿走了。过几天还给你,我一定会好好照看著。” 看著一大爷拿著照相机离开,李向东的心里却依然觉得空落落的。虽然他知道自己没有做错什么,但內心那种微妙的不安依然没能消散。毕竟,这相机对他来说,承载了太多的回忆与意义,它不是一个简单的工具,而是他的某种情感寄託。 “小月,我是不是太大方了?”李向东低声问道,目光略带困惑。 小月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轻轻笑了笑,看著李向东,眼中闪烁著一丝温暖的光芒,“东东哥,你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心地好,不会为难別人。我知道你心里可能有些不舒服,但你借给他,说明你愿意信任他,愿意与別人分享。其实,这才是你最宝贵的品质。” 李向东心中一震,看著小月那温柔的眼神,內心顿时涌起一阵暖流。他知道自己並不是做得最对的,但至少,他对自己所做的选择没有感到后悔。 李向东站在那里,手指轻轻抚摸著照相机的金属外壳,心中一阵阵的挣扎与不安。这个照相机对他来说,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工具,而是承载了太多回忆的东西。 第109章 不能借给你 无论是在集市上为自己挑选时的兴奋,还是在途中遇到种种困难时的坚持,甚至是他不久前从河里捞回来时的那一丝骄傲,所有的情绪都与这台照相机紧紧联繫在了一起。 一大爷依旧站在他面前,脸上掛著期待的笑容,那种温和与诚恳的目光让李向东有些心软。但他知道,自己此刻的决定可能会让自己后悔,但不借给一大爷,才是最真实的选择。 “抱歉,一大爷,我这照相机对我来说確实很重要,恐怕不能借给你。”李向东低下头,声音虽然平静,但內心却翻腾不止。他一边说著,一边下意识地將照相机紧紧攥在手中,好像这样做就能將自己所有的感情保护起来。 一大爷愣了一下,眉头微微皱了皱,似乎没想到李向东会拒绝他。然而,面对李向东坚定的神情,一大爷並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失望,反而是嘆了口气,嘴角的笑意没有消失。 “没关係,没关係,”一大爷摆了摆手,语气显得有些轻鬆,“我这人年纪大了,什么东西都有了,哪能麻烦你呢?你这孩子,心肠好,只不过照相机不適合拿给我这种老头用。” 李向东並没有马上放鬆,反而是更加紧张了。心里那股复杂的情绪,瞬间又充满了內心深处。他明白一大爷並不是生气,而是他知道一大爷也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只是,当他拒绝了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对於这台照相机的占有欲,远超了他原本的想像。 “我理解的,一大爷。”李向东低声回答道,儘量让自己显得平静,“这照相机,真的是对我来说挺重要的。我並不是不想借给你,只是......我真的不太敢。” 一大爷看著他,眼中闪过一丝理解。他知道这年轻人並不是对自己心存防备,而是他內心的情感太过强烈。那个照相机,带著李向东的一些珍贵回忆,恐怕连李向东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他对於这份回忆的依赖已经达到了某种程度。 “嗯,没关係的,孩子。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咱们之间,没必要强求这些东西,心意到就好。”一大爷语气依旧温和,仿佛是在宽慰李向东。他知道,年轻人有他的坚持,也许这份坚持会让他受些许困扰,但这正是成长的一部分。 李向东轻轻点了点头,心中的那份压力渐渐减轻。他望著一大爷的脸,发现自己似乎从未真正去了解过一大爷的內心。即使是今天的拒绝,那个老人的態度依然那么宽容,那么无所求。他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复杂起来,一种说不出的愧疚在心底升腾。 “你不愿意借给我,我也理解。”一大爷摸了摸自己的鬍鬚,笑了笑,“但我说句心里话,照相机好是好,可生活中,最珍贵的东西,未必是那些眼前看的到的东西,记得吗?” 李向东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他心里一阵感嘆,虽然知道一大爷说的是些许宽慰的话,但依然有一种难以释怀的情绪浮上心头。他不敢看一大爷的眼睛,生怕在这个时刻,自己的心情被暴露出来。也许,借不借这台相机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与一大爷之间,似乎从来没有真正的距离,哪怕此刻他选择拒绝了。 看著一大爷微微转身准备离开,李向东心里却猛地一动。其实,他知道自己的拒绝並不代表著绝对的拒绝,而只是害怕自己会因此失去什么。是的,照相机只是一个物品,生活中有太多比它更重要的东西,而这些东西並不是用金钱、物品就能交换来的。 “呃,一大爷,”李向东突然开口,声音有些侷促,“其实,我......我不是不愿意借给你。我是怕你用不好,弄坏了。” 一大爷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他,眼神中带著一丝会心的笑意:“你说得对,老了,手脚不灵活,真用不好。这不,年纪大了,反倒没办法好好享受一些东西了。没关係,孩子,你放心吧,回头咱们再说。” 看著一大爷背影渐行渐远,李向东的心里轻轻鬆了口气。儘管他没能如愿去借出这台相机,但至少,他意识到了自己对於这份情感的执著。或许这份执著,是自己成长过程中必须面对的一部分。 站在四合院的门口,李向东久久没有转身。夜色渐深,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而他依然手握著那台照相机,心中有太多的情绪在翻涌。 李向东回到屋子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屋內灯光昏暗,他关上门,脱下鞋子,脚步声在空荡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屋里没有其他人的声音,只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照相机被他轻轻放在桌子上,像是放下了某种沉甸甸的东西。他看著它,心中不由自主地涌上一阵复杂的情感。 从小到大,李向东的生活一直都简单而平静。他不像其他人那样追逐什么名利,也没有什么特別的欲望。照相机的到来,虽然起初只是一时的兴趣,但隨著时间的推移,它成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是他对外面世界的一种感知工具,是他每次走出家门时,都希望能够记录下的每一个瞬间。 但今天,他却开始怀疑,这台照相机,是否真如他想像中那样重要。面对一大爷的请求,他心中的防线不知为何忽然崩塌了。其实,他知道,自己並非完全不想借给一大爷,而是那一瞬间,他下意识地紧紧攥住了它,好像那是他唯一可以拥有的东西。他的脑海里反覆想著那个镜头里的画面,一大爷慈祥的脸庞,还有他眼中那种既期盼又无奈的目光。 他坐在桌前,盯著照相机发呆。手指轻轻拂过那金属外壳的边缘,触感冰凉。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自己並不是单纯的害怕它丟失,而是在害怕失去那份对生活的掌控感。照相机代表的不仅仅是记录,更是一种不希望被改变的生活方式,是他独自一人世界的一部分。 第110章 温暖的举动 “该怎么办呢...“ 李向东低声嘀咕著,忽然觉得有些心累。他並不想去解释太多,但又不知如何应对面前的一切。那台照相机,这一刻,像是一个不容触碰的禁忌。 他揉了揉额头,试图把那些思绪赶走。窗外的风声掠过,带来一丝凉意,屋內的空气有些沉闷。李向东站起身,走到窗边,望向外面的街道。街灯一盏接一盏,街上的人影渐渐稀疏,他的眼睛不由得扫过那些远处的屋顶,心中却一片茫然。那份孤独、那份无处寄託的情感,再次如潮水般涌来。 “我到底在害怕什么呢?”他轻声问自己,眼神开始变得迷离。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了一声轻轻的敲门声。李向东愣了一下,立刻回过神来。他走过去开门,发现门外站著的是邻居王阿姨。 “向东啊,晚饭吃了吗?我做了点小菜,想著你可能还在忙,就顺道过来看看。”王阿姨一边说,一边抬起手里的饭盒,笑容满面。 李向东顿时感到有些愣住,他没有预料到会有人过来,尤其是王阿姨,向来是个和善的人,常常在他忙碌的时候给他带点吃的。对於李向东而言,这种温暖的举动有时反而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尤其是今天,他的心情並不好,也没胃口。 “啊,阿姨,您真是太好了,我......”李向东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眼中却掩饰不住一丝疲惫。 “来,拿著吧,別客气。”王阿姨依旧带著亲切的笑容,將饭盒递给他,“你最近是挺忙的,天天待在家里,怎么也没见你出来走走。对了,那台相机是不是挺贵的?看你那天拿回来的时候,还是挺高兴的。” 李向东听到“相机”两个字,不由得一愣,手中的饭盒似乎突然变得沉重起来。王阿姨的目光温柔而关切,却又好像一阵无形的压力。她並没有多问什么,只是轻轻地嘆了口气,“你啊,平时总是一个人,家里这么安静,偶尔跟人聊聊天,別老一个人憋在屋里,也许会更轻鬆一些。” 李向东听著王阿姨的话,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流。他接过饭盒,低声道:“谢谢阿姨,我知道了。” 王阿姨笑了笑,看著李向东的神情,似乎也察觉到了他情绪的低落。“行,那我就不打扰你了,记得吃饭啊。”她说著,便转身离开了。 门再次关上,李向东站在屋里,握著那饭盒,愣愣地看著它。外面的世界,依旧喧囂热闹,而自己,似乎又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包围著。照相机,饭盒,生活的琐碎,交织成一张无形的网,笼罩在他头顶。 他终於將饭盒放到桌子上,深吸一口气,然后坐回到椅子上,目光重新定格在那台照相机上。灯光下,照相机的镜头依旧散发著淡淡的光泽,那一刻,他终於明白,生活中的一切,往往並不如他所想得那样简单,而这些复杂的情感,似乎在慢慢地將他吞噬。 李向东的眼神在听到一大爷那句“你小气”之后瞬间僵住。他的心跳略微加速,仿佛被这一句话轻轻击中了某个脆弱的地方。站在门口的他看著一大爷那副满脸不满的表情,內心的平静被打破了。 “我...我小气?”李向东的声音略带一丝愣住,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呀,你就是小气!”一大爷的语气並不温和,“你一个年轻人,拿著这么好的相机,就那么捨不得借给我几天,难道你觉得我会把它弄坏吗?” 李向东的心里有些动摇。確实,从一大爷的角度来看,他確实显得有些小气。相机不过是借几天,对方也没提出太过分的要求,他为什么就那么紧张呢?但一想到自己平时对这台相机的依赖,他又不禁有些抗拒。他的心情渐渐变得复杂。 “不……不是的,一大爷。”李向东低声回答,试图缓解自己內心的紧张情绪,“只是觉得这相机对我挺重要的,怕弄坏了。” 一大爷听了,笑了笑,摇了摇头,“重要?你觉得它有多重要?这东西能陪你一辈子吗?你年轻,怕什么?大傢伙儿都知道你是个好人,没见你有几个朋友。”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变得稍微有些无奈,“你看我现在这把年纪,出门哪还能带什么照相机呢?就想拍几张照片留念,没別的意思。你这么冷冰冰的,心里也不愿意和別人分享。” 李向东的心里开始变得沉重。一大爷的一番话似乎把他最深的情感戳中了。的確,他有时候总是將自己的情感收得太紧,习惯了孤独,习惯了把一切都藏在心里。他明知道相机並不是什么多么珍贵的物品,但它带给他的那份独立、那份属於自己的世界,却让他无法轻易放下。现在,一大爷的质疑,像是提醒他,也许他应该改变一些东西,去和外面的世界接触。 “我……並不是不愿意借给你。”李向东顿了顿,终於决定放下內心的防线,“只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也许是我自己太在乎了吧。” 一大爷听了李向东的解释,沉默了一下,脸上表情变得和缓了些,“好吧,算了,我明白了。”他伸手拍了拍李向东的肩膀,“但是你记得,有时候分享一些东西並不会让你失去什么,反而会让自己变得更丰富。” 李向东心中有些复杂,脸上却没怎么表现出来。他低下头,轻轻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一大爷见状,似乎觉得自己说得有些多了,又笑了笑,“行了,我就不打扰你了。你自己忙去吧。”他转身走向了自己的屋子,脚步声渐行渐远。 李向东站在原地,低头望著桌上的相机,手指轻轻摩挲著它的边缘。那种与世界隔绝的孤独感再次浮现,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心中不再那么排斥。他知道,也许自己该试著改变一些东西,尝试去与身边的人建立更多的联繫,而不是一直將自己埋在那份属於自己的封闭世界里。 第111章 分享一些东西 他缓缓走到窗前,凝视著外面夜色中的街道,脑海里浮现出一大爷刚才说的话:“分享一些东西並不会让你失去什么,反而会让自己变得更丰富。” 李向东自嘲地笑了笑,喃喃自语:“是啊,或许我真该试试。” 这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思绪。李向东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號码。他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电话。 “餵?你好。”李向东低声问道。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喂,李向东吗?我是王阿姨,刚才我带来的饭你吃了吗?” 李向东微微一愣,有些意外地看著桌上的饭盒。他突然觉得,这些日常的小事,好像比他手中握著的照相机更加温暖人心。王阿姨的关心,让他觉得有些触动。 “嗯……吃了,王阿姨,真的谢谢您。”李向东心中泛起一丝温暖,“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我有点心烦。” 电话那头传来了王阿姨的笑声,“没关係,年轻人嘛,难免有时候会烦些事。你呀,以后多出来走走,別老一个人憋在屋里,照相机是好东西,但有时候和別人聊聊天,放鬆放鬆心情,也会觉得生活更有滋味。” “嗯,我知道了,王阿姨。”李向东微笑著回答,心情渐渐变得轻鬆起来。 掛掉电话后,李向东站在窗前,看著远处的霓虹灯,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丝明悟。他明白了,生活並不仅仅是记录,它还需要有人陪伴、有人分享。或许,自己不该一直沉浸在那个单纯的世界里,而应该走出去,去接触更多的可能,去经歷更多的人和事。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决定,明天一早,走出这间屋子,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许,从今天开始,他该学著去分享,去感受那些原本被自己拒之门外的情感。 一大爷原本的笑容,似乎在李向东转身的瞬间,突然有些阴鬱。他並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站在门口,眯著眼睛打量著李向东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笑。 李向东心里虽然隱隱有些不安,但他並没有意识到一大爷那微妙的变化。他走到桌边,轻轻地把相机放回了桌面,目光依旧定定地盯著那台像是自己心灵寄託一样的相机。那一刻,他的心情竟然稍微有些放鬆了。 然而,坐在自己那张靠窗的破椅子上的一大爷,显然並没有那么容易放过李向东。他眼神闪烁,脑海里正在快速盘算著什么。几分钟过去了,他慢慢地转过身,低声自语道:“这小子看似单纯,没想到心思倒是细腻,东西也挺贵的……不能让他轻易拿著这么好的东西。”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了李向东的相机上,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贪婪的光芒。他站起身来,悄无声息地走到窗边,观察外面的一切。透过窗帘的缝隙,他看到李向东正坐在书桌前,手里翻著几本旧书,神情放鬆,似乎没有意识到周围的动静。 一大爷微微一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现在,他已经做出了决定。李向东虽然看起来诚实憨厚,但他知道——机会是属於那些敢於行动的人。他低头摸了摸自己衣袋里的工具,那是他早就准备好的“礼物”,並且熟练地从裤兜里取出一把小巧的匕首,轻轻地把刀刃对著空气晃了晃,仿佛在自言自语:“今晚,就是那个时机。” 而此时,李向东依旧专心致志地翻阅著书本,並没有察觉到屋內的气氛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儘管內心略感焦虑,他还是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想著如何摆脱之前的尷尬局面。突然,门外传来了一声轻轻的敲门声。 “咚咚咚——” 李向东顿时愣了一下,紧接著,他走到门口,开了门。 “啊,是一大爷?”李向东微笑著问道。 一大爷站在门口,面带微笑,似乎心情比之前好了些。“小李,晚上没事儿吧?” 李向东有些疑惑,明明一大爷今天才提出借照相机的请求,怎么还会再来一次?不过,他没有太多多想,礼貌地回应道:“没事儿啊,您来有什么事吗?” 一大爷略微弯腰,低声说道:“小李,今儿我也没別的意思,就是想和你聊聊。”他顿了顿,“其实,我很理解你,知道你一个人住,不容易,也许我不该这么直白,但是……你那台相机挺贵的吧,咱们都知道,现在是个信息化的时代,照相机能拍到的东西太重要了。” 李向东听了一愣,心里暗暗有些警觉,但他没有表露出来,微微一笑:“是啊,相机的確很重要,不过对我来说,它更多的是一种爱好,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大爷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笑著点点头,“我也是这么觉得。”他顿了顿,突然语气转为轻鬆:“哎,老了老了,总是想著年轻时的事情,你看,没什么事了,你给我借几天相机嘛,我也好照点东西,回忆一下年轻时候的样子。” 李向东的心中突然涌上一股莫名的警觉感。他看著一大爷的表情,虽然仍然笑得和善,但那眼神中却掩不住的一丝迫切,似乎有点不对劲。於是,李向东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笑了笑:“一大爷,这个……还是算了吧。我最近需要用它,您要是想拍照,自己买一台吧。” 一大爷微微皱眉,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转而变得有些不悦。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把手伸了进去,轻轻地放在李向东的肩膀上,“你这么做就太不厚道了,小伙子。你知道吗?你这台相机可真的是我见过最好的,借我几天,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要把事情想得那么复杂嘛。” 李向东微微低下头,他能感到自己肩膀上的那只手沉甸甸的,但內心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切已经远远超出了正常的请求范围。 “一大爷,您別这么说,我真的……”李向东正想要再拒绝,却发现自己忽然无法开口。因为他忽然明白,事情可能比他想像的要复杂得多。 第112章 你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不自觉地扫向了桌上的照相机。那是他现在最宝贵的东西,也是他为了这个夜晚,艰难挣扎了许久才获取的结果。正当他对自己是否该继续拒绝的心情纠结时,他听到了一大爷冷冷的笑声。 “你以为我只是想借相机而已?”一大爷突然低笑,“小伙子,真是天真啊。” 李向东的心猛地一紧,身体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眼神变得警觉起来。他感到,眼前的情况已经不像是简单的借相机那么轻鬆了。一大爷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和善,而是多了一层冷酷的意味。 “我说过,这台相机对我很重要。”李向东咬紧牙关,眼神中充满了警惕,“你想干什么?” 一大爷似乎並不打算继续掩饰,他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淡漠的冷漠,“別太看得起自己了,小子。你还真以为这台相机,能保得住你所有的东西?”他猛地一拍桌子,声音低沉得像是打雷:“我说过,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李向东的心臟猛地一跳,他的眼神瞬间变得警觉而凌厉。回到屋內后,他的视线直勾勾地锁定了桌上的那块空空如也的地方——原本安静摆放著的照相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那种感觉,像是突然间整个世界都在崩塌,似乎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无法再相信。 他没有立即转身去看一大爷,而是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他的脑袋飞速转动,脑海中快速回放著刚才的对话,刚才一大爷那低沉的语气和目光中渐渐浮现的威胁感。终於,李向东猛地意识到,照相机,竟然真的不见了。 他的脚步很轻,但速度却异常快,几乎是瞬间,他转身冲向了房间的角落,搜寻著所有可能藏匿的地方。书桌上、床下、窗帘后,甚至是他不常用的柜子里,他几乎翻遍了所有能够容纳相机的地方,但却什么也没有找到。 此时,李向东的心里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平静。他的眼睛开始急促地扫视著每一寸空间,手中的每一根神经都变得紧绷。他几乎无法相信,这一切发生得如此迅速,原本他以为,只是些微不足道的打闹,结果却演变成了他最大的灾难。 “那台相机……”李向东喃喃自语,嘴唇微微发乾。他意识到,自己被彻底算计了。那台照相机,不只是他珍惜的物品,更是他努力爭取到的一切。而现在,这一切都在瞬间烟消云散。 “你怎么回事?“李向东终於转身看向一大爷,声音中带著一丝愤怒,却又不敢过於爆发。他需要控制住情绪,因为他知道,只有冷静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一大爷依旧站在门口,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酷的镇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慢慢地走进屋里,眼中透出一股让人毛骨悚然的自信。 “怎么?你现在才意识到?”一大爷的语气冷冷地响起,他走到桌旁,目光落在空空如也的桌面上,嘴角微微上扬,“相机,早就不在这里了。” 李向东的心猛地一沉,几乎要失去理智。他的胸口仿佛被压上一块巨石,喘不过气来。那个曾经让他在摄影的道路上充满信心的相机,现在已经变成了他最深的噩梦。 他紧紧抓住桌子的边缘,手指因为愤怒而微微发抖,“你把它拿走了?” “拿走了又怎样?”一大爷的嘴角扬起一抹冷笑,似乎对李向东的愤怒视若无睹,“那台相机对你来说很重要,但对我来说,能给我带来的东西更重要。” 李向东感到一股无力感席捲而来。他从来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位老人竟然会为了一个相机,做出如此卑劣的举动。儘管他脑海中不断涌现出各种愤怒的情绪,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动怒的时候。没有相机的他,依然需要应对眼前的这个威胁。 他深吸了一口气,儘量让自己镇定下来,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把相机找回来。 “你知道我不会轻易放过你。”李向东的声音中已带著几分冷静的威胁,“你最好把相机还给我。” 一大爷的笑容依旧掛在嘴角,丝毫没有被李向东的威胁所动摇,“你觉得我会怕你吗?年轻人,还是太嫩了。你若真能从我手中夺回那台相机,那你就贏了。” 李向东没有再说话,而是默默地走到门口。他知道,想要从一大爷的手里拿回相机,可能不仅仅是言语上的对抗那么简单。他需要找出一条可以打破僵局的办法。 “我不急。”李向东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一大爷,“只要你还没带走相机,我隨时可以找到你。” 这番话让一大爷稍微愣了一下,不过他立刻笑了:“你以为我会害怕你吗?你就算找到,也不过是徒劳罢了。”他的声音充满了自信。 李向东微微一笑,心中却在盘算著下一步的计划。时间,不会站在一大爷这边。他要做的,就是把局势拉回到自己的手中。 李向东站在房间里,心中那股不安的情绪越来越强烈。眼前的局面,他不得不承认,已经逐渐脱离了他原本设想的平静状態。他的目光紧盯著一大爷,而一大爷此时的眼神里依旧是那种玩世不恭的冷漠。儘管嘴角掛著笑容,但李向东心中却愈发確定,这个人已经做了不为人知的手脚。 他悄悄地环视著四周,脑海里涌现出各种念头。若真是自己想的那样,一大爷偷走了相机,那一切就解释得通了。先是他主动提出借相机,而在李向东拒绝后,他的表现显得异常不安。再加上李向东回屋时,察觉到桌面空空如也,这一切,都指向了一个不容忽视的事实——一大爷是那个拿走相机的人。 “我一定要想办法拿回相机。”李向东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他知道,这件事远比他想像中的要复杂。毕竟,眼前这位老人显然不是一个轻易能应付的人,若是让他察觉到自己有所怀疑,恐怕事情只会更加糟糕。 第113章 有些不太对劲 “你再说一次,我没听清楚。”一大爷似乎注意到李向东的沉默,笑著调侃了一句。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轻鬆与自信,仿佛这一切都掌握在他手中。 李向东的心跳加速,思绪却变得更加冷静。他凝视著一大爷那张带著挑衅笑容的脸,突然,他感到一阵清晰的决心涌上心头。他知道,若是现在就爆发,极有可能会陷入他无法控制的局面。相机还在他手上,但此时的他必须更聪明、更冷静地处理。 “没什么,”李向东儘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鬆,“只是觉得一大爷最近有些不太对劲,心情不太好。” 一大爷显然没被李向东的语气迷惑,他目光中的锋利一刻也没有消失。“心情不好?”他笑得更深了,“你心情不好,怎么也不至於躲到自己的屋子里去,不是吗?不如出去透透气,我保证你会觉得轻鬆。” 李向东的心里微微一动,虽然知道一大爷那种语气並非出於关心,但此时他並没有拒绝,而是站定脚步,语气也不再那么僵硬。“好啊,透透气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然而,他的心思並不完全在一大爷的提议上。他的脑海中已经在紧锣密鼓地思考著,如何才能儘快从一大爷这里找回相机,甚至是如何找到他身上藏著的线索。 李向东从屋內走出来,走到院子里时,他特意朝著角落瞥了一眼。虽然院子里的每一寸土地似乎都在他眼前转动,但相机的线索却依然是无影无踪。他缓慢地走向那棵老槐树,心里想著,是否能从树影下、或者其他地方找到一丝蛛丝马跡。 一大爷仍旧跟在他的身后,步伐沉稳,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李向东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不露声色,保持冷静。即使他已经几乎肯定相机就在一大爷手中,也不能表现出急迫。 “其实啊,最近我对摄影挺感兴趣的。”李向东忽然开口,声音平静,试图通过话题来分散一大爷的注意力。“你知道,摄影这东西,就像是抓住一个瞬间,那种感觉挺奇妙的。” 一大爷微微一笑,眼中有一丝好奇,似乎对李向东的突然转变感到些许兴趣。“哦?你是不是有些不太適应?像你这种年轻人,不是应该直接用手机拍照的吗?” 李向东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一大爷,眼中闪过一丝灵光。“手机拍照是快,但那种感觉,无法与一台专业的照相机相比。我猜,一大爷应该懂得那种感觉吧。” 一大爷的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隨即恢復了平静。“哈哈,我也算是看过一些摄影,知道这玩意儿確实有些讲究。” 李向东紧紧盯著一大爷的眼睛,心中充满了疑问。他知道,在这种情况下,直接提及相机显然不会让一大爷暴露,但他依然没有办法放鬆警惕。 “我也想试试你手里的那台相机,”一大爷的语气带著一丝挑衅,“你看,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给我试试?” 李向东心中一凛,语气稍显紧张地回答:“那台相机……还是留著我自己用吧。” 一大爷的笑容一如既往,却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看著李向东。 李向东感到一阵不安,心头的疑云更加浓重。看来,他不得不加快脚步,找出一大爷背后藏著的秘密。 一大爷的眼睛突然一寒,原本还带著几分玩笑和打趣的神情瞬间消失,他的脸色骤然变得严肃,甚至有些阴沉。李向东刚刚还以为局面可以通过几句轻鬆的话语平稳过去,但眼前这一刻的变化,却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你以为你是谁?”一大爷的声音低沉而刺耳,像是寒冬中突然吹来的北风,带著不可忽视的威胁感。“我看你是越来越得寸进尺了,不知天高地厚。” 李向东的心跳突然加速,头脑中瞬间闪过无数的念头。他知道,一大爷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这个人行事低调,但每次说话的语气中,总是带著一种让人不敢反驳的压迫感。而此时,一大爷怒气衝天的模样,似乎让他找不到丝毫反击的机会。 李向东的內心开始微微动摇,但他依旧强忍住了自己的恐慌,稳住了呼吸。不能慌!这时候不能露出破绽,他告诉自己。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李向东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但心底却是五味杂陈。明明只是想找回丟失的相机,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仿佛陷入了某种深不可测的泥潭。 “不是这个意思?”一大爷冷笑了一声,目光直直地扫过李向东,似乎想要从他的眼中看出什么。“你以为我会信你这种话?照相机对你来说不过是个玩具罢了,可对我来说,可不止是个玩具。”他顿了顿,眼中的怒火像是快要扑灭不掉的火焰,“你觉得,我真的没看出来吗?” 李向东心中一紧,明明不曾做错什么,为什么一大爷的语气中却透著如此强烈的不满?一时间,心头那股莫名的压迫感让他感到无所適从。他深吸一口气,儘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心里盘算著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能不能……”李向东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大爷冷冷打断。 “別给我装傻!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怀疑我吗?你在心里想什么我很清楚。”一大爷咬牙切齿地说著,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打在李向东的心上,“你根本就不把我当人看,拿著你的相机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对我指指点点!” 李向东的心头猛然一震,仿佛被一记重拳击中了胸口。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崩塌,他心里那道模糊的防线彻底瓦解。这个人究竟隱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心思?从一开始的玩笑到如今的怒火,所有的一切,像是突然间翻转的局面,让他感到自己被紧紧困住了。 “不……不是的。”李向东下意识地想要辩解,但他的话显得有些不合时宜。“我没有那样想,我只是不想把相机借给別人而已。” 第114章 別怪我心狠 一大爷冷冷一笑,似乎並不打算理会李向东的解释,反而加重了语气:“你以为我需要你那破相机?我不过是看你小子不顺眼,想给你点教训罢了。你不识抬举,自己愿意被人当作笑柄,就別怪我心狠。” 李向东的心中一片混乱,他从未见过这样愤怒的老人,这种情绪的爆发让他有些措手不及。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大爷的身上,儘管他看起来仍旧苍老,眼中却有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凶狠和决绝。 “你……”李向东微微张口,想要再说些什么,但又觉得言辞变得苍白无力。面对一大爷暴怒的表情,任何话语似乎都显得毫无意义。此刻,他感觉自己仿佛变成了一个被困在牢笼里的动物,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著这场风暴席捲而来。 一大爷的怒火併没有就此消退,反而愈加激烈。他盯著李向东的眼睛,语气中带著一丝威胁:“你最好记住,別以为我不会採取行动。你敢不给我相机,那我就让你知道后果。” 李向东的身体微微僵硬,心臟的跳动声在耳边越来越响。他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似乎无法理解眼前这一切为何会如此突然。 “你再这么下去,我可不客气了。”一大爷的话如同利刃一般刺入他的心中,令他愈发觉得窒息。 李向东感到自己被推到了悬崖边,四周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他知道,此时此刻,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如果自己不能应对这一切,那么结果將会是自己难以承受的痛苦。 他终於停下脚步,深吸一口气,心中的复杂情绪终於凝聚成一个坚定的决心。他的双眼定定地盯著一大爷,眼神中不再是刚才的慌乱和不安,而是一股淡淡的冷静。 “你要做什么?”李向东声音低沉,但坚定。 一大爷嘴角微微扬起,笑得有些得意,“这才像话。” 他冷冷地看著李向东,仿佛在审视著一个早已被判定了命运的棋子,眼中的得意不言而喻。 李向东静静地站在那里,心中却早已波涛汹涌。面对一大爷愈发阴沉的眼神,李向东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压迫感。这种压力像一块大石压在胸口,令人喘不过气,但他依然紧咬牙关,竭力保持著冷静。 他並不傻,眼前这一切的变化,完全是从一开始一大爷提出借照相机的请求开始的。那时李向东就隱隱觉察到,一大爷的態度有些不寻常。如今一切真相仿佛都在眼前拼凑成一个清晰的图像——那就是,自己所珍视的这台相机,可能早已成为一大爷眼中的猎物。 李向东的心中闪过一丝愤怒,但他很快將这股情绪压了下去。现在,愤怒只会让自己失去理智,他明白这一点。不能被激怒,不能表现出脆弱。自己必须要稳住,否则无论自己做什么,都將陷入更大的困境。 “一大爷,”李向东低声开口,语气虽然平静,却透著一股无形的力量,“你觉得我今天借了你那台相机,是在挑战你吗?” 一大爷冷哼一声,眼神如刀子般锐利,“你不觉得我能看透你的小心思吗?你心里就是觉得我配不上拿你的相机。你以为你站得住脚,就能给我上课?” 李向东轻轻一笑,眼中没有丝毫的慌乱,只是冷静地看著眼前的一大爷,“不,您误会了,我並不是想上课,只是……”他停顿了一下,低下头,故意拖长了语气,“只是觉得,像您这么大年纪的人,应该更有点分寸,不能因为一个小小的相机就……” 李向东的话未完,气氛中的沉默愈发凝固。空气中的压迫感几乎可以切割,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悄然退去,剩下的只有两个人和彼此的对峙。 一大爷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的嘴角紧绷,露出一丝冷笑,低声道:“你认为我不配?那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会放过你?” 李向东没有回应,他知道,这一刻无论说什么,都不会改变眼前局面的走向。相机,对於李向东来说,不仅仅是一台设备那么简单。它记录著他无数的记忆,也承载著他心底那份最初的热爱和坚持。而眼前的这位老人,仿佛视它为一种玩物,或者说,一种他可以隨时操控的工具。 “我知道你觉得自己做得对,可你应该清楚,像你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懂得真正的珍贵。”一大爷的语气变得更为轻蔑,“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影像捕手罢了,想知道我为何说这些吗?” 李向东忍住了翻涌的怒气,儘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加从容,“我想听听。” “你一台小小的照相机,凭什么让我去求你?我不欠你什么,你也没资格教训我!”一大爷的声音愈发激烈,似乎在將心中的不满和压抑都发泄了出来。眼中的怒火越燃越旺,他的身体不由得微微前倾,显得更加压迫和凶狠。 李向东知道,一大爷的愤怒已经达到了极点,任何激烈的言辞都无法平息他的怒火,反而可能让局面更加失控。但他依然没有放鬆,稳如泰山,心中自有一股力量支撑著他。他並不惧怕眼前的一切,只是,知道在这种时刻,必须要耐心等待。 “好。”李向东忽然间抬起头,直视著一大爷的眼睛,目光深邃如海,“既然你执意要这么做,那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他微微顿了顿,语气依然平稳,“但你记住,今天如果你真的敢拿走我的相机,那我们就算是有了仇。就算是你能做得到,我也不会就这么放过你。” 一大爷冷笑一声,显然不把李向东的话当作回事。反而,他的目光中带著几分得意,“放过我?你觉得自己能够威胁我吗?” 李向东微微一笑,眼底的冷静却无比坚定,“或许我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威胁,但我知道,今天你抢走我的东西,明天我就会让你付出代价。” 第115章 考虑清楚 空气中,突然一阵沉默,仿佛一切的喧囂和紧张在这一刻定格。 一大爷的眼中闪过一丝犹疑,这让李向东敏锐地察觉到他情绪中的一丝裂痕。虽然他並未完全放下心中的戒备,但李向东知道,局势似乎有了微妙的变化。 “一大爷,”李向东再度开口,这一次,他的语气依旧冷静,但话语中却透露出一种隱隱的力量,“我没有想惹你生气,只是,我的东西,我有权决定要不要借给你。至於后面怎么做,你可以考虑清楚。我给你个机会。” 他的话一出口,屋內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但李向东並没有退缩。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必须坚持自己的立场,因为这不仅关乎那台相机,甚至关乎他对自己坚持的信念。 一大爷的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但在那一瞬间,他似乎意识到自己並没有完全掌控局面。李向东的冷静,他的从容不迫,反而让他感到一丝不安。 沉默片刻,终於,一大爷的目光慢慢地转开,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李向东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依然如山,心中那股悄然升起的力量,告诉他:这一局,自己暂时贏了。 一大爷沉默了片刻,眼中却闪过一丝冷笑,那股压抑已久的怒火在他心头酝酿,似乎刚才的沉默只是暂时的。他突然抬起头,目光犀利地锁定了李向东,语气忽然变得温和而不失狡黠,“李向东啊,你年轻人总是太衝动了。你觉得自己凭藉一台相机,就能威胁我,真是太天真了。” 李向东看著他,心里並未被一大爷的口气所动摇,依旧稳如泰山。然而,一大爷的嘴角微微扬起,眼神中仿佛透著某种深意,让李向东心底的警惕再度升高。 “一大爷,你这是想说什么?”李向东不动声色地问,心中则在快速分析,一大爷究竟意欲何为。 一大爷嘴角扬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语气变得更为柔和,“我知道你是个有志气的年轻人,拿著照相机,能有自己的追求,值得我佩服。不过呢,年轻人,你是不是有些太过较真了?我们这把年纪的人,不是应该看得开一点,放宽心一点么?” “你说得轻鬆。”李向东冷冷回应,儘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和,不让对方抓住自己的破绽,“可我並不认为放宽心就能解决问题,况且我的相机是我珍贵的东西,谁都不可以轻易拿走。” “哎,”一大爷嘆了口气,仿佛有些无奈,“你这样不懂得灵活应变,只会一味坚持原则,最后受的苦终归是自己。”他的语气中带著一种居高临下的態度,仿佛在教训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李向东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心里已经完全明白一大爷的意图。他想要以柔软的言辞打动自己,用道理將自己说服,让自己放弃那台相机。而这种做法,不仅让他感到有些噁心,也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立场。 “一大爷,您以为我年轻,就不懂这些道理吗?”李向东顿了顿,眼神锐利如刀,“我明白生活中的妥协与顺从,但这不代表我会屈服於任何人的蛮横要求。” 一大爷显然没有预料到李向东会如此直白地反驳,他愣了愣,隨即笑了,“好啊,好啊,李向东,我知道你是个有骨气的孩子,不过——你也应该知道,有些事情光靠骨气是解决不了的。” 李向东心底微微一凛,这句话仿佛是话中有话,让他不得不警惕起一大爷接下来可能採取的手段。他站得愈发笔直,神情不动声色,冷静地盯著对方,“既然如此,那我倒是想听听一大爷的高见。” 一大爷不再装作温和,而是显露出一丝真实的冷漠,他的眼中有一股深不可测的光,“你知道,年轻人有时候太过坚持自己的东西,往往会忽视周围的现实。比方说,你的相机,虽然对你来说是无价之宝,但对我来说,它不过是一个可以换取更多的机会的工具。”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沉稳,“而机会,是任何人都可以抓住的东西,尤其是我们这些经歷了风雨的人。” 李向东的心跳骤然加快,但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丝毫变化,他的內心告诉他,事情正朝著他不愿看到的方向发展。 “一大爷,你这是威胁我?”李向东终於忍不住开口,声音低沉却坚定。 “一点都不,李向东,我不过是告诉你,世间的事,不是你愿意怎么做,就能如愿以偿的。”一大爷笑得阴险,“如果你给我点面子,我自然不会让你为难。否则,事情可能会变得有些复杂。” 李向东瞳孔微微一缩,这一大爷的话,已经越过了道德的底线,带著明显的威胁意味。他知道,自己若是退一步,放弃这台相机,可能暂时可以避免与一大爷的衝突,但如果一旦妥协,他的底线將彻底崩塌,自己以后又该如何面对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与焦虑,冷静道:“一大爷,我明白你想说的每一个字,但你也许忘了,很多事,不能仅凭经验和手段去衡量。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底线,哪怕这底线是微不足道的东西,但一旦跨越,后果可想而知。” 一大爷的眼睛眯了眯,似乎並没有预料到李向东会如此坚决。“好,李向东,看来你是真的不打算听劝。” 他的语气並不显得愤怒,反而带著一丝轻蔑与不屑。李向东能够清晰感受到,眼前的这位老人並不急於做出过激的举动,而是像是在观察一只慢慢逼近的猎物。他在等待,等待李向东的崩溃,等待他做出妥协。 然而,李向东的眼神却越来越坚定,他心中已经没有任何动摇的余地。或许,一大爷的確能够通过某些手段威胁到自己,但他永远也无法剥夺自己对这台相机的坚定信念。 第116章 没有那么简单 “你可以试试看。”李向东缓缓开口,声音如同寒冰,“但你也要明白,任何事一旦做错了,后果也得自己承担。” 话音刚落,李向东转身离开,步伐稳重,每一步都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 李向东离开一大爷家,步伐匆忙,却又不失冷静。他知道,今天的谈话並非单纯的口角之爭,背后隱藏著更加复杂的暗流。他心中一阵沉重,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不安。 “这人到底有什么目的?”他喃喃自语,眼神隱隱有些凝重。 他知道,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儘管他嘴上说得坚决,但那股莫名的压力却始终无法从他的心头驱散。他看向那台丟失的照相机,虽然他把它收回来了,但他依然无法释怀一大爷的眼神,那其中的深邃和计算,仿佛在嘲笑他的无知和轻信。 走到四合院的拐角处,他停住了脚步,目光盯著远处的一片黑暗。夜色逐渐浓重,空气中瀰漫著湿气,给人的感觉更加沉闷。李向东的心情也似乎隨之加重,仿佛心头有一块大石压著,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知道,这场斗爭还远未结束,而自己即將面临更为复杂的局面。 “今天的一切,都不是偶然。”李向东心底默念著,“一大爷那副態度,明显不像是一个单纯想借东西的人。那背后有某种深意,某种目的。” 他紧皱眉头,眼中闪烁著一丝犹豫,隨即却又坚定了起来。“不管怎样,我不能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局面。” 脑海中浮现出一大爷刚才说的话,那份冷笑,那份阴冷的眼神,让李向东心头泛起一阵寒意。儘管他表面上看似镇定,但他知道,自己不过是被逼到了死角。一大爷这一番言辞,显然不是单纯的藉口那么简单。 “不能让他得逞。”李向东下定了决心,他知道这场较量远没有结束,自己必须保持警觉,不能掉以轻心。 就在他准备继续思考如何应对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李向东猛地回过头,眼中闪过一丝戒备。 “小伙子,別那么心急。”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李向东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说:“你是谁?” 那声音带著一丝不容忽视的威胁感:“你不记得我了?” 李向东心头一震,那声音的主人他有些熟悉,却又无法立刻反应过来。他转过身,果然看见了一张他並不陌生的面孔——四合院里的刘大爷。 “刘大爷?”李向东语气有些迟疑,毕竟,刘大爷看起来並不像一大爷那种明显的威胁型人物,反而更像是一个温和的老人。 “是我。”刘大爷轻声一笑,眼神中却带著一丝复杂,“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想要怀疑我是不是跟一大爷一伙的,但你错了,李向东。事情远比你想像的复杂。” 李向东微微一愣,“复杂?”他皱了皱眉,眼神变得更加警惕,“刘大爷,你什么意思?” 刘大爷眯著眼睛,微微侧头,仿佛在酝酿著什么话语。“你知道一大爷这些年来一直有些不太平静的地方吧?我说得对吗?他做事从来都不简单,他的目標不是你这台相机,而是別的东西,而你,正好成了他手中的一颗棋子。” 李向东的心头一震,他的直觉告诉他,刘大爷並非隨便说说,他的话语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你什么意思?”李向东压低了声音,眼中带著一丝冷意,“你说一大爷目的不在我身上,那他到底想要什么?” 刘大爷的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一切。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轻轻地嘆了口气。“李向东,你一个人能有什么办法?一大爷可不简单,他早就有所打算。你最好小心,別让自己陷入其中。” 李向东看著刘大爷,心中不禁升起一股莫名的困惑。“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因为你刚才的话让我看到了你不是一个轻易妥协的人,至少,你不像是那么容易被利用的那种人。”刘大爷冷笑了一声,“但如果你不小心,也许就会走进一场无法自拔的泥潭。” “所以你是想警告我?”李向东眯起眼睛,“你也跟一大爷有关係?” “当然没有,”刘大爷摇了摇头,“但你得清楚,很多事情並不是单纯的对与错。一个人的选择有时候很难做出,尤其是当他处於某种夹缝中。” 李向东的心底暗自警觉,这话听起来隱含著某种复杂的背景。“刘大爷,你到底想说什么?” 刘大爷低声道:“你太天真了,李向东。你不明白,一大爷这一手,早就不是第一次用了。他要的是你那台照相机背后的东西,而你,根本没意识到你已经站在了一个无形的陷阱里。” 这句话像一根尖锐的刺,瞬间刺入李向东的心头,让他一时语塞,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他一直以为,一大爷不过是看中了自己的相机,但没想到事情竟然比他想像得更复杂。这个局,他可能已经无形中进入了,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竭尽全力去爭取那一线生机。 李向东的心中渐渐升起一股沉重的压力。刘大爷的话如同一道闪电,刺破了他心底的迷雾,却又带来了更多的困惑。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照相机,他怎么就成了这些人爭夺的目標呢?这个局,似乎早就超出了他原本的理解范围。 刘大爷说完这些话后並没有停留太久,见李向东没有作声,他轻轻地嘆了口气,转身离开了。那背影显得那么无奈,又那么复杂,仿佛他早已看穿了这场游戏的结局,而李向东,依旧是那颗隨时可能被吞噬的棋子。 李向东站在原地,静静地思索著。那些话依旧在他脑海中迴荡,“你已经走进了陷阱”,“一大爷要的是你相机背后的东西”。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並不认为这只是简单的威胁。自己的相机里,確实没有什么价值连城的东西,但一大爷的行为和刘大爷的警告,让他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第117章 不安的气息 他暗自下定决心,今晚无论如何都得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身为一个记者,他天生就有著敏锐的洞察力,虽然自己並非处理这种复杂人际关係的专家,但凭藉常年的观察经验,他知道,所有的事情都会留下蛛丝马跡。 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李向东没有急著休息,而是仔细检查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窗户依旧紧闭,房间里显得有些寂静,偶尔能听到外面传来几声低沉的狗吠声。这个四合院,原本寧静得像一片隔世的净土,但此时,李向东却能感受到一股不安的气息在空气中瀰漫。 他把照相机放在桌子上,坐下来,盯著那台他本以为是珍贵的宝物,眼中带著几分疑虑。照相机的外观並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可心底那股压抑感却越发强烈。忽然,李向东感觉到一丝冷风扑面而来,仿佛空气中的每一分气流都在试图提醒他些什么。 他紧张地拿起相机,仔细地检查了每一个按钮、每一个镜头,然而,他並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就在他准备放下相机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桌上的一张纸条。那是一张看似普通的白纸,纸上写著几个字—— “今晚,等你。” 李向东的心猛地一紧,眼神骤然变得警觉。那纸条上没有署名,也没有任何標记,却清晰地让他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威胁感。是谁留下的?是刘大爷?还是一大爷?又或者,背后藏著更为复杂的隱秘力量? 他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隨即迅速拿起相机,锁上门,准备悄悄溜出房间。他必须弄清楚背后的真相,不能让自己再继续陷入这场未知的漩涡中。 静悄悄地走到门口,李向东心跳加速。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了冰冷的刀锋上。他深知,今晚將会是一个关键时刻,或许,也將是他能否全身而退的决定性时刻。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猫著腰,步伐轻得几乎无法察觉。四合院的走廊里黑暗一片,唯有墙角处透出微弱的灯光。李向东屏住呼吸,试图不发出一点声音。他知道,如果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走到院子的另一头时,他停下了脚步。微弱的灯光下,隱约能看到几个人影在动。这些人是他之前並不熟悉的面孔。他看不清楚他们的长相,但从他们的身形和行动来看,显然不是什么普通的居民。 “是谁?”李向东心中疑惑,却又不敢贸然上前。他选择躲在墙角,儘量不让自己暴露在对方的视线里。 他试图竖起耳朵,聆听他们的对话,但几乎什么也听不清。那群人声音低沉,偶尔还带著一些微弱的笑声。虽然听不清楚具体內容,但那种压抑的气氛让李向东隱隱感到一种紧迫感,仿佛有一场不为人知的阴谋正在悄然展开。 忽然,其中一个人的话语清晰地传入李向东的耳朵—— “今晚,一定要拿下那台相机,不能再等了。” 李向东的心臟猛地一跳,他忍不住紧张地捂住了嘴巴。这几个人显然是在谈论自己的相机,毫无疑问,他们是衝著他而来的。 “你確定那傢伙真的会交出来?”另一个人问道,声音中带著不信任。 “他会的。”第一个人语气坚定,“那相机的背后,可是有大人物在操控。只要拿到手,大家都能受益。” 李向东的思绪瞬间被拉回了刘大爷的话语——“他要的不是相机,而是相机背后的东西”。这一刻,李向东终於明白了那句话的真正含义。 “他们要的,是那台照相机背后隱藏的秘密。”李向东低声自语,內心不禁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他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 李向东的心跳骤然加速。他没料到,自己还未真正接触到这些人的核心,竟然会有如此的复杂局面。不仅如此,在那个角落里悄然討论的几个人,竟然是他从未见过的陌生面孔。所有的线索开始拼接成一幅模糊的图像,但他知道,若是此时选择离开,可能会永远失去追查真相的机会。 他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一步,寻找一个更有利的角度观察。透过院子里昏黄的灯光,他隱约看到角落里,许大茂悄无声息地藏匿在一扇老旧的木门后面。他弯腰低头,身形几乎与墙面融为一体。李向东立刻意识到,许大茂似乎並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的行踪,这种偷偷摸摸的举动非常不寻常。 “他在干什么?”李向东心中暗自疑惑。许大茂自从入住这个四合院以来,一直表现得低调而谨慎,仿佛他总是拥有一种秘密,远离人群,独自面对那些无法言说的事情。李向东从未认真打量过他,只是偶尔见面交换几句话,但现在回想起来,这个许大茂的行为比任何人都更引起了他的怀疑。 他悄悄走近,儘量避免发出任何声响。当他距离许大茂足够近时,李向东终於听见了从那人嘴中传出的低语声:“他还没有发现…这就好,今晚就能搞定。” 李向东心中一震,猛地停下了脚步。许大茂说的“他”是谁?而他所计划的“搞定”,又意味著什么?李向东没有急於上前,他清楚,任何过於鲁莽的行动,都可能让自己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他继续观察著,心中却越来越紧张。许大茂身形极为谨慎,每个动作都充满了不安和压抑,仿佛他正在隱藏一个巨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的背后,似乎与他自己並没有直接的联繫。李向东渐渐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气逼近,他的直觉告诉他,许大茂所隱藏的並非只是对自己的防备,更有可能是一些无法言说的黑暗力量。 许大茂手中握著什么,李向东无法看清。他像是找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眼神不由自主地闪烁著某种难以捉摸的情绪。那一刻,李向东不禁想起刘大爷和一大爷的话语——“他要的是相机背后的东西。”这些人究竟有多大决心,他们又为什么要爭夺一台普通的相机? 第118章 你在干什么 “这不对劲。”李向东在心中不断重复这句话,他知道,自己必须得揭开这个迷雾重重的局面。虽然许大茂並未发现他,但李向东深知,若继续盯著这个方向,他很可能就会暴露。於是他悄悄后退几步,重新找了一个更隱蔽的位置,从那里继续观察。 忽然,他的目光一转,瞥见了站在另一头的刘大爷。这位老人的眼神犀利,仿佛能够穿透一切遮掩,看著李向东的方向时,李向东几乎能感觉到他那犀利的目光正扫视著自己。 “他发现了我。”李向东心头一沉,儘管他已尽力保持隱蔽,但在刘大爷那双眼睛下,自己的一切行为都像是被无所遁形地捕捉到了。 刘大爷的脸上依旧带著那种无忧无虑的微笑,但李向东从中看不出一丝善意。那笑容下,隱藏的似乎是某种暗流涌动的危险。 “你在干什么?”李向东终於忍不住,低声开口,语气中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刘大爷微微一愣,眼神淡淡地扫了李向东一眼,像是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一直在观察自己。隨即,他笑著答道:“哦,只是在看看天,晚上的风景不错嘛。你有什么事吗?” 李向东深知刘大爷不会说实话,但也没有再追问下去。相反,他觉得眼前的刘大爷比以往更加神秘。仿佛所有的一切都早已被安排好,而他,只不过是其中一个不小心掉入网中的棋子。 “你今天的相机拍得怎么样?”刘大爷的话语看似隨意,但李向东却听出了其中的微妙。那並非单纯的关心,而是掩饰著某种深意。 李向东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微微点头,心中却开始重新梳理所有的信息。他知道,今晚的局势绝不简单,事情正在朝著一个无法预测的方向发展。他不能掉以轻心,而必须竭尽全力,弄清楚自己所面对的一切。 而许大茂的行踪,正是关键的一环。 李向东从刘大爷的目光中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氛,这让他本能地警觉起来。他的心臟略微加速,虽然外表依旧冷静,但內心的焦虑感几乎在一瞬间涌上心头。他开始意识到,眼前的每一个人,每一个小小的动作,都可能和这个复杂的局面息息相关。特別是许大茂的行为,以及刘大爷对相机的过度关注,这一切背后似乎隱藏著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他微微偏过头,凝视著刘大爷那副似笑非笑的面孔,心中瞬间闪过一丝不安的预感。那些微妙的眼神交流,仿佛是在传递某种暗號,而他,正好成了那个无法逃脱的局外人。每个人似乎都有自己的小心思,而他,早已被捲入其中。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李向东终於打破了沉默,声音低沉且有些不確定。 刘大爷轻轻笑了笑,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他早已预料到李向东会问这个问题。“没什么,只是觉得,今天晚上,气氛有点奇怪。”他的话语看似漫不经心,但李向东知道,他並没有完全把话说完。刘大爷那双眼睛里藏著什么,李向东无法完全看穿。 “是吗?”李向东挑了挑眉,故作无所谓地说道,“我倒是觉得,一切都挺正常的。”说著,他轻轻转身,故意装作不再关心刘大爷的反应,目光再次回到了许大茂身上。 许大茂依旧在角落里鬼鬼祟祟地走动,李向东终於在某个瞬间发现了他手中的物品。那並不是一个普通的物件,而是一张被他紧紧握在手中的照片。照片已经有些泛黄,边缘明显磨损,显然是被反覆翻看过多次。李向东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锁定了那张照片,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压低了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近许大茂,儘量不发出任何声响。心跳在耳边激烈跳动,李向东的双眼不离那张照片,他努力分析著照片上呈现的场景。隨著距离的缩小,照片的细节越来越清晰,李向东的眼神中渐渐露出了惊讶。 照片的內容,居然是一间破旧的屋子,角落里摆放著一台看似普通的相机,旁边散落著一些看似不起眼的小物件。李向东心中掀起波澜,他清楚地记得,那台相机的外观与自己手中的完全相同。而照片上还有一个人影,模糊的面容难以辨认,但那一瞬间,他几乎可以肯定,那个人影就是—— “李向东?”他低声自语,眼神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张照片,心头的疑虑越发加深。 这张照片究竟意味著什么?为何许大茂要在这种时候拿出来看?李向东几乎可以確定,照片背后隱藏的秘密,与自己手中的相机密切相关。这个线索,似乎是揭开所有谜团的关键。 李向东的心跳越来越快,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衝动的时候。他需要更多的信息,需要搞清楚这一切背后的真相。他下意识地咬紧了嘴唇,目光依然紧盯著许大茂手中的照片,心里已经决定,他一定要从许大茂的嘴里套出更多的內容。 许大茂突然抬起头,仿佛察觉到了李向东的目光,他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警觉。“你在看什么?”他的语气变得有些不自然,显然,李向东的注视让他產生了某种紧张的情绪。 李向东没有立刻回答,他反而故意露出一丝淡笑,轻鬆地说:“没什么,只是觉得照片有些有趣。”他的话语轻描淡写,但心中的猜疑却越来越强烈。这种反应,无疑是许大茂不想让自己知道更多的信號。 许大茂沉默了一会儿,目光警惕地扫了李向东一眼,最后像是做出了决定般,將那张照片迅速塞进了衣服口袋里。“你別管我,別多管閒事。”他的话语愈加冷淡,显然不想再继续这话题。 李向东深知,许大茂並不想透露太多信息,而他现在所做的一切,正是为了保持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在最小范围內。但李向东心头的疑云並没有因为许大茂的迴避而消散,反而变得更加浓重。 第119章 换个角度去思考 他知道,自己已经离真相越来越近,但这条道路註定不会平坦。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可能隱藏著巨大的秘密。而他,也只不过是这个谜团中的一颗棋子,直到他揭开所有层层迷雾的那一刻。 李向东静静地站在原地,感受到一股冷意从心底升起。许大茂的反应越发异常,而刘大爷的含糊其辞,都让他越来越確信,这背后隱藏著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回想起那张照片和许大茂的举动,李向东知道,事情的真相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开始浮出水面,而他,似乎正站在这场风暴的中心。 他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能急躁。他知道,越是急迫,越容易错失关键的线索。而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继续追问,直到所有的谜团都得到解答。 李向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相机,手指不自觉地抚摸著那冷冰冰的镜头,仿佛它是唯一能给他提供答案的钥匙。突然,他觉得自己或许该换个角度去思考问题——如果这台相机真的和那些照片、许大茂的动作以及刘大爷的言辞有关,那么它是否是整个事件的核心? 他决定深入调查,不再仅仅停留在表面。 於是,李向东开始默默观察周围人的一举一动,尤其是许大茂。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小心翼翼地跟踪许大茂,注意到他与刘大爷之间的联繫似乎越来越紧密。而每当两人碰面时,总有一种奇怪的氛围在他们之间瀰漫。李向东几乎可以確定,他们之间藏著某种他尚未完全理解的秘密。 某个下午,李向东再次在街角看见了许大茂。他正和刘大爷站在一起,低声交谈,神情凝重。李向东心跳加速,但他並没有立即上前,而是靠在一棵树后,静静地观察著他们。 “你確定他会继续调查下去?”许大茂的声音低沉,带著一丝焦虑。 “放心,他只会看到我们想让他看到的。”刘大爷的声音冷静且有些自信,“他也许会怀疑,但不会轻易找到真相。”他的语气里充满了自信,仿佛他早已掌握了局面。 李向东的心猛地一沉,原来这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刘大爷与许大茂,似乎已经在背后策划了什么,而他,正被他们引导著走向一个无法回头的局面。儘管他不完全明白他们的计划,但从这段对话中,他感到一丝不祥的预感。 他悄悄退到一旁,决定暂时离开,不再贸然行动。李向东心中明確,自己必须寻找突破口,不能让他们继续主导局面。他决定深入了解那张照片的来龙去脉,试图从中找出关键的线索。 几个小时后,李向东来到了一个不显眼的小巷口,那里是许大茂常常出现的地方。这里似乎藏匿著他的一些秘密。李向东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藏了起来,等待许大茂再次现身。 没多久,许大茂果然如预料般走了过来。他没有注意到李向东的存在,径直走进了一家昏暗的店铺。李向东紧跟其后,轻手轻脚地进入了这家店。 店铺里灯光昏暗,空气中瀰漫著一股陈旧的味道。四周是满满的书架和一堆堆看起来已经积灰的物件。李向东心中一紧,他开始怀疑,这里可能隱藏著他一直在寻找的线索。 他四下打量,目光终於锁定了一个角落。那里有一个破旧的木柜,柜子上堆满了各种杂乱的物品,但却透过一丝缝隙,李向东看到柜子里面有一台相机。 “难道是这里?”李向东的心跳剧烈加速,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柜子里藏著他需要的东西。 他偷偷走向柜子,低头快速翻找。很快,他就找到了那台熟悉的相机——正是他自己的那台!而更让他震惊的是,相机旁边竟然还有几张照片,这些照片与他自己曾拍摄的几乎一模一样,甚至还有他不曾注意到的一些细节。 李向东把照片取了出来,仔细端详。他猛然发现,照片中的某些细节,与他之前拍摄的场景有所不同。这一发现让他彻底清醒过来:原来这些照片並不是他拍摄的,而是被某人利用相机拍下的! 他將这些照片仔细摊开,照片中有些地方的背景完全不同,人物的动作和表情也更为紧张。显然,这些照片的拍摄者不仅仅是在记录一些普通的场景,更像是刻意隱匿某些信息,或者在製造某种特定的氛围。 李向东的心跳愈加急促,他终於明白了真相:这背后藏著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而他,正是这个骗局中的一部分。他握紧了相机,心中满是焦虑,但也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决心。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后退了。 李向东深吸一口气,决定將这一切揭开,无论付出什么代价。他转身走出店铺,心中已开始思索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李向东的心情隨著越来越多的发现而变得沉重。他低头看著手中的相机,指尖微微颤抖。刚刚得到的线索越来越指向一个不可忽视的真相——这一切的幕后黑手,竟然是许大茂。 在那家昏暗的店铺中,他找到了照片背后的真相——这些照片显然並非他自己拍的,而是被某人有意为之,製造了某种假象,进而將自己置於了一个不知情的境地。而那人,正是许大茂。 李向东此时才明白,许大茂原本並没有对他產生兴趣,而是借著相机为掩护,故意將这些线索引导到自己身上。显然,背后有著更为复杂的利益关係,而这场游戏的真正目標,似乎与一大爷有关。 他猛地回想起了许大茂的种种举动——那些不合常理的行为,那些似乎无关紧要却又充满暗示的对话。每一丝线索都在此时拼凑成了一幅更加清晰的画面。而画面的核心,正是许大茂在有意陷害一大爷。 “原来如此……”李向东喃喃自语,目光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与愤怒。他一直觉得事情不简单,却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错综复杂。许大茂不仅仅是在利用他,更是故意通过製造假象,让他误以为一大爷才是犯人,进而转移了自己的罪责。 第120章 你怎么来了 李向东握紧了相机,心中升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愤怒。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沉默下去了,必须儘快揭开这个真相,不能让许大茂继续得逞。 他立即决定回到四合院,去找一大爷,告诉他真相。李向东的心情复杂,既有愤怒,也有一丝无奈。没想到,自己曾经信任的人,竟然会做出如此险恶的事情。 四合院的空气依旧那么沉闷,李向东走进院子时,发现一大爷正坐在门口晒太阳,眼神透过那副老镜,似乎在默默思索著什么。 “李向东,你怎么来了?”一大爷见他走进院子,微微抬头,问道。 李向东强压下心头的怒气,走上前来,坐在一大爷身边。他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一大爷,我有件事,得跟你说清楚。” 一大爷眉头微皱,似乎感觉到李向东的语气有些不同。“什么事?”他不动声色地问道,眼睛依然盯著前方的景象,仿佛早就猜到了什么。 “我发现,是许大茂陷害你。”李向东的话像一颗炸弹一样落下,打破了四合院的寧静。 一大爷愣住了,原本安静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震惊,他缓缓转过头来看著李向东,目光深邃,仿佛要看透他。 “你说什么?”一大爷的声音低沉,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许大茂……他做了什么?” 李向东將自己最近的发现一一告诉了他。他描述了自己在店铺中发现的那台相机,提到许大茂如何利用照片引导他误入歧途,还详细分析了许大茂如何操控一切,製造出一大爷犯错的假象。 一大爷沉默良久,似乎在消化李向东的每一个字。终於,他缓缓开口:“原来如此,我早就知道这小子不安好心。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能做到这一步。” 李向东看著眼前的老者,心中五味杂陈。“一大爷,你也早就知道?”他不禁问道。 一大爷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许大茂这小子,向来心机深沉,做事总是步步为营。我早就察觉到他有些不对劲,可你知道,我年纪大了,能做的也有限。只希望能过个安稳日子。” 李向东的心中有些愧疚。“我很抱歉,一直没有发现问题。我只是觉得,你太安静了,反而让我忽略了许大茂的阴谋。” 一大爷苦笑了一下,“你不用抱歉,我的老骨头,能过一天是一天,实话说,也不想再跟那小子纠缠了。不过,现在知道了他背后的阴谋,不能再让他继续下去了。” 李向东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坚定。“是时候把他揭穿了。不能让他继续在我们之间玩弄这些阴谋。” 一大爷眼神突然一凝,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突然从屋子里走出来,走到门前的小坛旁,翻开了一个破旧的盒子,里面竟然藏著几张照片和一张纸条。 “你看这个。”他將纸条递给李向东。 李向东接过纸条,上面写著几行字——“许大茂,你背叛了我,我们的交易无法继续。你已经无路可走,准备好迎接结局吧。” “这是……”李向东愣住了,脑中闪过一丝不解。 “这是我曾经和许大茂做过的一笔交易。”一大爷缓缓说道,“那时我也被他利用过,但我们早已撕破了脸皮。这是我准备的一些证据,证明他曾经威胁过我。你看这些照片,他的罪行就在那里。” 李向东的心中顿时亮起了希望的火光,“我们有证据了!” 李向东的心跳加速,眼前的局面突然变得更加紧张起来。他低头看著那张纸条,手指触碰到那字跡时,仿佛能感受到背后更深的阴谋。许大茂,这个一直低调、善於隱藏自己的人,竟然在暗中操控著这么一切。李向东不禁在心中暗暗发誓,今天必须將这一切彻底揭开。 “一大爷,我们必须马上去找许大茂家,”李向东低声说道,语气中透著一丝急迫。 一大爷点了点头,神色凝重。“你说得对,他一直有些问题。你看那些照片,都是他不经意留下的证据。若我们不行动,恐怕会被他先下手为强。” 两人商量著,迅速拿上准备好的工具,直奔许大茂的住所。一路上,李向东心里翻腾不已。许大茂的所作所为,完全超出了他对这个人的认知。从一个简单的误会开始,到现在竟成了一个设计精密的阴谋,李向东感觉自己被捲入了一场无法预见的风暴中。 当他们走到许大茂的家门口时,李向东深吸了一口气。眼前的这座房子看似普通,周围的环境也一片寧静,然而他知道,背后隱藏的秘密远比他想像的要复杂。 “一大爷,你先在外面等著,”李向东说道,眼神中带著坚定。“我进去找找看,或许能找到些东西。” 一大爷点了点头,微微嘆息了一声,低声说道:“小心点,许大茂这人心机深,別掉进了他的陷阱。” 李向东点了点头,走上前去,轻轻敲了敲门。片刻后,门开了,许大茂站在门口,脸上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目光闪烁著复杂的情绪。 “李向东,怎么这么晚了?有事吗?”许大茂的语气不温不火,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李向东盯著他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说:“我来找你,是关於相机的事。” 许大茂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微妙,脸上的笑容顿时收敛。“什么相机?”他装作不解地问。 李向东没有再多废话,直接走进了许大茂的屋子。房间里昏暗的灯光下,李向东扫视著四周,一切看起来都平淡无奇,仿佛並没有什么异常。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切都不对劲。 “你要找相机?”许大茂站在一旁,目光若有所思,似乎在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应对。“那相机可不是我能隨便给你看的。” 李向东没有理会许大茂的话,目光迅速扫过每个角落。终於,他的眼睛在房间角落的一个木柜中停住了。柜子不大,看起来並不起眼,但他隱约感觉到,那里藏著什么。 第121章 別再装了 “你在干什么?”许大茂的语气中带著一丝不悦,显然感受到了李向东的不安和敏锐。 李向东没有回应,直接走过去拉开了柜门。瞬间,李向东的目光锁定在柜子內的一只黑色相机上,那相机放置在一层薄薄的布料下,看上去完好无损。李向东心中一阵激动,这就是他要找的相机,那个一直被许大茂藏匿的证据。 “你找到了吧?”许大茂的声音在李向东背后响起,带著一丝冷笑。他的目光没有丝毫慌张,反而似乎在享受这一刻的胜利。 李向东冷冷一笑,转身看著他:“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许大茂,別再装了,这些照片背后的真相,早晚都会被揭开。” 许大茂的眼中闪过一丝阴毒的光芒,但很快又恢復了冷静。他微微耸肩,轻描淡写地说道:“你以为你能把我怎么样?你找到相机又如何?你有证据,但你敢公开出来吗?我劝你最好不要再插手这件事,李向东,毕竟,你的生活还远没有结束。” 李向东的心臟一跳,许大茂的眼神中带著威胁,但他没有退缩。反而,他更清楚地意识到,这场博弈远没有结束,许大茂並不是他想像中那么简单。他深吸一口气,紧紧握住手中的相机,目光如刀,直直地看向许大茂。 “你错了,许大茂,事情已经不仅仅是你想控制的那样。你背后的黑暗,终究会被阳光照亮。”李向东低声说道。 许大茂冷笑一声,“你觉得自己能撑到那一天吗?你以为自己有力量揭开一切?別忘了,李向东,我一直都在观察你。” 李向东的怒火像是突然间爆发的火山,浑身的力量几乎无法遏制,他握紧了相机,眼睛瞪大,盯著许大茂,怒气衝天。 “你到底做了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后的勾当?”李向东的声音几乎是在咆哮,“你这么做,不仅害了一个人,害了整个社区,甚至是我!你怎么这么贼心不死!” 许大茂的脸色並没有因此发生大的变化,依然是那种冷冷的淡然,仿佛李向东的怒火根本无法触动他的一丝情感。他站在那里,双手插口袋,淡淡地看著李向东,嘴角扬起一丝玩味的笑容。“你发怒又能怎么样?这世界的规则就是强者为尊,不是你我这种人能改变的。” 李向东咬牙切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你觉得你是谁?你也不过是一个罪犯罢了。你把事情做得如此隱秘,居然认为自己能逃脱。我警告你,不管你想用什么手段,你都得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付出代价?”许大茂终於抬起了手,缓缓地拍了拍掌心,嘴角的笑意愈发浓烈,“你以为你能做什么?就凭你一个人,凭一台相机?你连证据都没有,李向东,你想给谁添麻烦?” 李向东猛地走近许大茂,眼神锐利如刀,“我今天不是来跟你理论的。我早就看穿了你的一切,你想要毁掉我,毁掉一大爷,毁掉这个社区,但你太低估我了,低估了我对这个事情的决心。” 许大茂冷哼一声,“你很聪明,李向东,但聪明到也不过是个傻子罢了。你以为你能跟我斗得过?你现在所能做的,最多也就这样,嚷嚷两句,气得我一阵好笑。你能怎么样?拿著你的相机,到处炫耀?” 李向东的拳头紧握,指节发白,脑袋一片发热。“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我知道你背后做的事情,我也知道你这场精心策划的阴谋。你虽然做得很隱秘,但一切都不可能永远瞒天过海。再强大的阴谋,也有被揭开的那一刻!” 许大茂的笑容微微凝固,但很快又恢復了那种不以为意的表情。他低下头,眼神闪烁,似乎在思索些什么。“好吧,好吧,我承认你今天很有胆量。你已经发现了我的目的,发现了我做的事。但是你也要知道,一旦你动了这个相机,所有的一切都將不再是你想像中的那么简单。你是不是能承担起后果呢?” 李向东的心中泛起一阵寒意,但他迅速压下去。他已经没有退路,这一刻,他不能再回头。即使面对许大茂这样的人物,他也必须直面所有的挑战。 “你错了。”李向东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比之前更加沉稳。“无论你如何威胁,我都不怕。我一定会揭开你背后的黑幕,谁都不能阻止我。” 许大茂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弧度。“揭开?你觉得凭你,能够揭开我的所有布局?我不怕你揭开,只怕你承受不起这背后的代价。” 李向东没有理会他的话,径直走到桌前,拉开抽屉,果断地將那个黑色相机放在桌面上,目光紧盯著许大茂。 “今天,你如果不將真相交待清楚,我就把这些照片和证据公之於眾。你能藏多久,没人知道,但我一定会揭露给所有人知道。你不过是个藏在阴影里的小人罢了,迟早被曝光在光天化日之下。” 许大茂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然而他迅速恢復冷静,笑了笑,眼神变得更加危险。“你真以为你能这么简单就打败我?这些照片,不仅不会给你带来任何好处,反而会让你陷入比现在更深的泥潭。你真觉得你能撑过这场风暴吗?” 李向东深知,许大茂的威胁不仅仅是空口无凭。他的心臟剧烈跳动,但他咬紧牙关,毫不退缩。“你说得对,你的手段確实很隱秘,但你低估了我的决心和勇气。你错了,许大茂,这一切已经没有回头路。我不再是那个毫无头绪、被你牵著走的李向东了。” 许大茂的笑容有些僵硬,眼神不再那么轻鬆,仿佛感受到了来自李向东身上的强烈气场。稍稍沉默了一会,他冷冷地看向李向东。“好吧,既然你这么想,那就去揭露吧。不过,你记住了,今天你得到的,可能比你想像中的更为复杂。” 第122章 事情远没有结束 李向东没有再多言,他的决心已经下定,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许大茂。“你也许是个聪明人,但我相信,聪明人有时也会输给坚持的人。” 许大茂站在原地,目送著李向东离去。眼中的冷笑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思索。这场较量,远未结束。 李向东刚走出许大茂家的门,心里还未完全平復。他能感觉到许大茂眼神中的威胁,那种不安的气氛紧紧缠绕著他。虽然他已经拿到了关键证据,但心里依然有种无法言喻的紧张感。事情远没有结束。 “李向东……”耳边突然传来许大茂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著一股难以忽视的威胁感。 李向东转过身,看到许大茂已经站在了门口,冷冷地盯著他,脸上仍然是那种难以捉摸的笑意。这个笑容,李向东越来越觉得不安。那笑中似乎带著某种深意,让人有一种直觉——他不会就这样轻易放手。 “你是想跟我谈判吗?”李向东的语气沉稳,但心底的警觉却越来越强。他下意识地紧握著相机,儘管心中有疑虑,他知道这台相机对自己而言已经不仅仅是一件物品,而是所有证据的象徵,代表著他对真相的追求。 许大茂的眼睛依然冷静,似乎一点不受李向东的威胁影响。“谈判?”许大茂冷笑一声,“你觉得我需要跟你谈判吗?如果我真要做点什么,恐怕你早就没机会反抗了。” 李向东心底一震,眉头紧锁。他刚才就有种感觉,许大茂的气场与之前不同,他变得更加阴险、更加深不可测。李向东瞥了一眼四周,察觉到这条街道上並没有其他人,他心底的警惕感愈加增强。 “你想做什么?”李向东冷冷地问,语气里带著一丝冰冷。此时此刻,他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许大茂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危险。 “我想做的,不是你能阻止的。”许大茂轻轻推开门,缓步走向李向东,嘴角的笑意依旧未曾褪去,眼中却闪烁著冷酷的光芒,“你是不是觉得,揭开我做的一切,真能给你带来什么好处?告诉你,李向东,真相併不总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 李向东心里有些慌乱,但他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许大茂显然在试图撩拨他的情绪,想让他失去理智,这样自己也许就能占得先机。李向东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心头浮现出一大爷的面孔。无论许大茂多么危险,他都不能让一大爷受委屈,更不能让那个不知情的老人背上罪名。 “你要做什么,自己清楚就好。”李向东沉声道,“但我告诉你,不管你玩什么样,我都不会退缩。你不仅伤害了我,还想害別人,恶行不会永远被掩埋。真相总有一天会曝光!” 许大茂停下脚步,似乎是对李向东的决心有所感触,微微扬起了眉毛。“你觉得你能改变什么?揭露你手中的这些照片?你知道,揭露出来的结果会是怎样吗?你从未想过,或者你根本不敢去想,你现在所知道的,只是冰山一角。” 李向东的心中一阵隱隱的不安,但他强行压下去,咬紧牙关,“你想威胁我?许大茂,你要明白,终有一天你会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你的阴谋,不可能永远得逞。” 许大茂缓缓转过身,眼中不再是冷酷,而是掩不住的轻蔑。“你还是太天真了,李向东。你真以为我会坐以待毙,任你拿著这些证据威胁我吗?” 话音未落,许大茂猛然一挥手,桌上的一叠文件飞扬而起,纷纷散落在地。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目光锐利如刀,直指李向东。 “你觉得这些照片能威胁到我吗?”许大茂冷笑,“你错了。你只是一个局外人,根本没有触及到问题的核心。你所看到的只是表面,你根本不知道,隱藏在这背后的真正权力和利益。你无法想像,一旦你彻底揭露我的秘密,那些真正的幕后黑手,会如何对待你。你所面临的,只是更大的深渊。” 李向东的心臟剧烈跳动,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压迫在胸口。他明白,许大茂的话並非完全没有道理,这场游戏背后藏著更复杂的网络。而他,也不过是其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但是,李向东的眼中却依然没有丝毫的退缩。“无论你背后有什么样的力量,我都会揭开这一切。”他声音低沉,但充满决心,“即使前路艰险,既然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就不会轻易后退。” 许大茂冷冷地笑了,“好,既然你这么坚持,那就来吧。你要揭开真相?那就准备好承担这个后果。” 李向东没有说话,默默地看著许大茂。他已经下定决心,无论许大茂背后有什么样的势力,他都不会退缩。他的眼中,闪烁著一种从未有过的坚定,像是一个已经决定走向黑暗的战士,不再畏惧眼前的困难与挑战。 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许大茂的眼睛眯起,像一条隱藏在暗处的蛇,锋利的目光直射李向东的心臟。他的每个动作都透露出强烈的威胁,但李向东的眼神却愈发坚定,宛如一块不可撼动的岩石。儘管此时心底还瀰漫著一种浓烈的不安,但他依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动摇。 “你真以为你能贏?”许大茂缓缓开口,语气中充满了不屑和冷笑。他迈步靠近李向东,每一步都让李向东的心跳稍微加速,但李向东清楚,自己不能再有丝毫退缩。许大茂那副得意的模样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他不会让这场博弈以许大茂的胜利告终。 “许大茂,你已经错得太离谱了。”李向东深吸一口气,语气冷静得几乎让人无法察觉到任何情绪波动。“你一开始就低估了我,也低估了真相的力量。你有你的手段,我有我的方式。这场博弈,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么简单。” 第123章 你错了 许大茂的笑容一滯,眼中闪过一抹微弱的惊讶,隨即他再次冷笑出声:“你以为你手中的证据能威胁我?你真是天真,李向东。你拿的不过是些不起眼的照片而已,而这些又能改变什么?你根本不了解我们之间的差距。” 李向东深知,许大茂口中的“我们”並不是指他自己,而是背后更为庞大、复杂的力量。这个世界上,权力的斗爭远远超出了李向东的理解范围,而许大茂正是其中的一环。然而,李向东也明白一件事:如果他现在停下,许大茂和那一股权力將彻底碾压自己和身边所有无辜的人。 “许大茂,”李向东的声音没有一丝颤抖,“你错了,我並不是一个容易被威胁的人。你对我的挑衅,只会让我更坚定自己的选择。你想通过威胁让我退缩,但是我不会。” 许大茂愣住了,眼中闪烁著复杂的光芒。他停下了脚步,仿佛是第一次真正审视李向东。周围的空气变得凝重而压抑,每个呼吸都似乎带著沉重的重量。许大茂嘴唇微动,但又似乎没有话语能够挤出来。 李向东抬起头,目光与许大茂对视,那一刻,他能清晰地感受到从许大茂身上传来的压迫感,那种似乎能將人压垮的气场。但就在这一瞬间,李向东忽然笑了。笑容不大,却十分坚定,仿佛是黑暗中的一抹微光,给人一种无法言喻的力量。 “你以为自己足够聪明,足够强大,能玩弄所有人。但你错了。”李向东的声音缓慢而有力,充满了不容忽视的威胁,“许大茂,你的背后有权力,有你所依赖的种种东西,可是你忽略了一个最基本的事实:那就是你始终低估了人性。” 许大茂的脸色微微变了,他的嘴角不再有笑意,眼中涌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这种变化让李向东的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满足感,他的心情也因此稍微放鬆了些许。 “你觉得凭这些照片就能让我崩溃?”许大茂终於开口,声音低沉而凝重,“你真的了解你自己吗?你连我背后的势力都不清楚,你怎么敢这么自信?” 李向东没有回答,目光深邃如海,仿佛是在打量一个註定会失败的对手。许大茂的话语中藏著更多的威胁,而李向东却能感受到背后那份暗藏的恐惧。 他知道,许大茂此刻的暴怒和慌乱,正是他已然察觉到李向东手中的证据足够让他处於极其危险的境地。儘管许大茂依然嘴硬,但他眼底的动摇却已经暴露无遗。 “我不怕你。”李向东再次开口,眼神锐利,“我会將这一切公之於眾,哪怕代价再大,我也绝不会退缩。” 许大茂的脸色彻底变了,他深深地看了李向东一眼,忽然转身,目光变得阴沉,带著一股愤怒的决绝。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你敢威胁我?你真以为你能扭转局面?” 李向东看著许大茂的背影,心里依然平静。他明白,这一场斗爭,不会轻鬆结束。许大茂並不会轻易就认输,而他也不会因为一时的威胁而退缩。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儘快將这场阴谋公之於眾,只有真相才能打破许大茂的阴影。 然而,李向东清楚,前方的路依旧艰难,真正的斗爭才刚刚开始。他会继续前行,不管许大茂如何布下阴谋,李向东都不会退缩一步。 许大茂最终被送进了局子,但这一切並不像李向东预想的那样轻鬆。他走在回去的路上,心头依旧有种复杂的情绪在盘旋,仿佛还被许大茂留下的阴影笼罩著。刚才那一刻,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仿佛一切都在瞬间翻转,许大茂的眼中,李向东看到的,竟是无法掩饰的恐惧。 李向东不禁停下脚步,抬头望向天际,心中渐渐涌起一种难以言表的复杂情绪。他从未想过,这一切竟会走到这一步。当初拿到照相机时,他並没有想过,自己会陷入这样的深渊,甚至没有准备好如何面对所有的真相。 然而,面对许大茂的恶行,李向东知道自己没有选择。他心底有一种强烈的责任感,似乎有些东西在召唤著他,让他必须坚持到底。 “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李向东的內心忽然响起了许大茂的话语。许大茂刚刚被带走时,眼中那抹不甘的神色,令李向东久久不能忘怀。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大的决心和勇气,然而这背后,隱藏的,却是更深的无奈和痛苦。每一步,他都感觉自己像是踏进了一个又一个陷阱,而这些陷阱的设置者,正是他周围的那些人。 李向东的心中再度泛起一股不安的情绪。许大茂被带进局子后,整个局势虽然看似安定下来,但他清楚,许大茂並不会轻易认输。即使身陷囹圄,许大茂依然有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他背后的力量,始终不容小覷。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他走到街角的一家小店前,隨意地停下来。里面昏暗的灯光照亮了些许的角落,外面的风轻轻吹拂著,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潮湿的气息。李向东將目光投向了窗外,他的思绪却开始飘散,无法集中。 “你在想什么?”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沉思。 李向东猛地回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不远处,正是那位一开始与自己交谈的王警官。王警官看著李向东,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已经注意到李向东的不安。 “你来找我吗?”李向东有些出乎意料地问道,他从来没想过王警官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王警官点点头,缓步走近。他的目光深邃,似乎一眼就能看穿李向东的心思。“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你明白吗?”王警官低声说道。 李向东的心猛地一紧,意识到自己之前的轻鬆可能是错觉。王警官的语气並不像是在安慰他,反而带著一种隱隱的警告。李向东心中的疑虑再度升起:“什么意思?” 第124章 背后的人可不简单 王警官的眼神微微闪烁,沉默了片刻后才开口:“你刚才把许大茂送进局子,是个不错的决定,但你要知道,他背后的人可不简单。你拿到的照片,可能只是一个开始,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李向东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整个人瞬间如坠冰窖。王警官的话,如同一根无形的绳索,紧紧地勒住了他的胸口。 “背后的人?”李向东微微皱眉,“你是说,许大茂背后还有更强大的势力?” 王警官点了点头,眼神中带著一抹复杂的情绪,“是的,你的照片可能揭示了许大茂的部分罪行,但那只是冰山一角。你知道的,许大茂做过多少见不得光的事情?他的背后,隱约有一个更大的势力在操控。如果你真打算深入下去,得小心。” 李向东的脑海中迅速回忆起了许大茂的一举一动。他一直以来的囂张,和那一副从容的表情,难道真的是背后有著这么强大的支持? “我明白了。”李向东轻声说道,心中却开始有些焦虑。他本以为事情即將有个了结,却没想到这只是更深层次的开始。 王警官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低声说道:“別以为你能控制一切。你必须要有心理准备,隨时可能有新的麻烦迎面而来。特別是许大茂,他並不是那么容易放弃的人。” 李向东紧握拳头,脑中闪过无数的画面——那些从未说出的话语、那些被埋藏的秘密、那些无法触及的真相。现在,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已经无路可退。即使困难重重,自己也无法放弃。 “谢谢你,王警官。”李向东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却渐渐涌起一种坚定的力量。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转身走向夜色深处。 王警官目送他离去,眉头紧锁,似乎在考虑什么。李向东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街头,夜色笼罩了这个小城,然而,新的风暴似乎正悄然逼近。 李向东从王警官那里得知了许大茂背后复杂的势力之后,心里一直没能平静下来。事情远比他想的复杂,而他自己也深知,这条路的尽头可能並没有他想像中的简单解决方案。正当他暗自纠结时,突然,手机响了。 他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是秦淮茹的名字。李向东的心头一跳,隨即按下了接听键。 “喂,李向东,是我,秦淮茹。”她的声音带著一丝急切,听起来不像平常那样平静从容。 “秦小姐,怎么了?”李向东有些疑惑,他知道秦淮茹一直是个谨慎的人,很少会表现得如此紧张。 “李向东,我知道你正在调查许大茂的事情,但我希望你能听我说一说。”秦淮茹的声音顿时变得柔和了许多,带著一种请求的语气。 李向东沉默了一会儿,心中略微有些不安。他一直在想著如何应对许大茂的事情,现在听到秦淮茹的声音,心里的紧张感不由得增加。 “我知道你对许大茂很生气,也知道他所做的事情很严重。但是……”她顿了顿,“我希望你能给他一次机会,救他一命。” 李向东愣了一下,手里的手机突然变得沉重。他没想到秦淮茹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请求。救许大茂?这是他从未考虑过的事情。 “秦小姐,你这是在说什么?”李向东皱眉问道,心里有些复杂。 “我知道许大茂做了很多错事,甚至可以说是恶贯满盈。但是,他现在的处境你也看到了。他不是真的坏人,我知道他有些做法不择手段,但他背后有很多无奈。”秦淮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情感,仿佛她与许大茂之间有著某种难以言喻的联繫。 “无奈?”李向东冷笑了一声,“他做的事,怎么能说是无奈?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 秦淮茹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你不知道他过去的经歷,也许你也不想知道,但他身上有很多让人难以理解的痛苦。他一直在试图弥补自己的错误,虽然方式错了,但他並非没有悔意。我希望你能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至少有机会改变。” 李向东沉默了,他知道秦淮茹一定是有自己的理由才会这么说。她从来不轻易为人辩解,可今天却为了许大茂如此著急。或许,许大茂背后真的有著什么他未曾察觉的东西。 “你知道的,李向东,许大茂如果一旦彻底暴露,后果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问题。还有很多人,会因为他的落网而受到牵连。”秦淮茹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和焦虑,“你也清楚,这个城市里的局势,比你想像的要复杂得多。如果许大茂进了局子,这背后的力量,会对所有人造成不可估量的影响。” 李向东的心猛然一震,心中的那股紧张感再度升起。他清楚秦淮茹说的这些话,不单单是她个人的担忧,也许其中真的有更大的隱情,他不想做出过於草率的决定。 “所以,你希望我放了他?”李向东的声音有些低沉,带著一种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疲惫。 “不是放了他,而是给他一个机会,”秦淮茹的声音变得格外温柔,几乎是低语,“你可以要求他做出一些承诺,帮助调查背后的势力,但至少能让他有机会去改正,而不是一开始就陷入无法自拔的深渊。你知道,很多时候,表面上的坏人,未必就没有良知。” 李向东站在街头,感觉有些迷茫。他抬头看著灰暗的天际,心中充满了矛盾与挣扎。许大茂的所作所为让他无法忽视,可是秦淮茹的话又让他產生了动摇。他知道,若许大茂真如秦淮茹所言那样,背后有著一段深不可测的歷史,那么他该如何在这片浑浊的水域中做出抉择? “秦小姐,我明白你的意思,但你也知道,事情远比表面复杂。我不能做出妥协,特別是对许大茂那样的人。”李向东缓缓说道,声音里带著一丝坚决。 第125章 我会再考虑的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坚持。”秦淮茹没有生气,反而显得异常冷静,“但请你考虑一下,若他真的有改过的可能,若他真心想做出改变,我们是否也该给他一个机会?” 李向东闭上眼睛,內心的衝突愈加激烈。救许大茂,是否就等於纵容他的过错?若他不救,会不会错过一个可以挽救他的人生的机会?而他能否承受背后可能带来的连锁反应? “我会再考虑的。”李向东终於开口,语气依旧平静,但他自己知道,这个决定並没有那么简单。他深知,许大茂背后隱藏的秘密和那些未曾解开的谜团,正一点点逼近他,让他无法忽视。 “谢谢你,李向东。”秦淮茹的声音中透出一丝释然,仿佛她早已料到李向东的回答。隨后,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轻轻的嘆息,“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但请你明白,不是每个人都该被放弃。” 李向东没有再说话,只是低声掛断了电话。手机屏幕上的光芒渐渐暗淡,夜幕已然降临,城市的灯火开始亮起。他站在那里,望著远处的街道,心中百感交集。 他知道,许大茂的事情还远没有结束,而他所面临的,將是更深、更复杂的局面。而这个局面,已经不只是许大茂一个人的命运问题,而是他,甚至整个城市,所要共同面对的未来。 李向东掛断了电话,站在原地,神情复杂。秦淮茹刚才的请求让他產生了犹豫,但他心里明白,这不是简单的道德抉择,而是一个牵扯到更深层次利益的局面。秦淮茹的话虽有道理,但这世上,没人做事是完全没有目的的。 他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既然秦淮茹希望他“放过”许大茂,那么自己是否也能从中得到一些好处?虽然他一直自詡为公正,但他也清楚,现实的复杂性远远超出了道德的范畴。而且,这一切的背后,秦淮茹显然也有她自己不得不承受的压力。既然如此,何不趁机从她那里获得些许回报? 李向东深吸了一口气,拨通了秦淮茹的电话。 “秦小姐。”李向东开口时声音低沉,带著一种难以捉摸的冷静,“我考虑了你说的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传来秦淮茹的声音:“你决定了?” 李向东轻轻笑了一声,语气没有一丝鬆动:“我知道,你希望我放手许大茂。但这件事並不简单,我需要得到一些保障。”他顿了顿,眼睛眯成一条缝,“也许你能给我一些合理的『好处』,这样我才会考虑帮助你。” 电话那端的秦淮茹沉默了片刻,似乎没有想到李向东会提出这样的条件。她的声音微微低了下来:“你是在威胁我吗,李向东?” 李向东挑了挑眉,语气仍旧平淡:“威胁?不,我更倾向於一种合作关係。毕竟,秦小姐,你也知道,我这次的决定可不简单。我得確保做出这样的让步,能对我有足够的保障。” 秦淮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在考虑什么。她知道李向东不像表面上那样容易对付,这个人心思縝密,绝不会轻易让步。於是她柔声问道:“你需要什么样的『保障』?” “首先,关於许大茂的案件,我需要你提供一些独特的资源。”李向东的声音变得坚定,“这不仅仅是关於许大茂的问题,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我调查。你能帮我解决一些我目前无法处理的局面吗?” 秦淮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冷静地回答:“你要求的资源,恐怕並非我所能轻易提供。你应该明白,许大茂並非单纯的一个人,他背后牵扯到许多不为人知的力量。” “我知道。”李向东的声音冷静而坚定,“但正因为如此,我才需要你提供足够的帮助。你想让我放过许大茂,至少要给我些具体的『回报』。” 这一次,秦淮茹的声音变得稍微有些急切:“你想要什么,李向东?” 李向东微微低头,眼睛盯著地面。想了片刻,他抬起头,眼里闪烁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光:“我需要你提供一些关於『幕后力量』的信息,关於这个城市的某些势力的情况。这些,只有你能得到。” 秦淮茹的心头一震,显然没有料到李向东会提出如此具体的要求。她想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你真的认为,我能够提供那些信息?” 李向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继续说道:“你也知道,这座城市的秩序已经有些被打破了。许大茂背后那些人,肯定不止是表面上的黑道。现在,我正面对著一些无法掌控的局面,若是没有足够的情报,我甚至都无法保证自己的安全。” 秦淮茹低头思索,心中掠过一阵无奈。她知道李向东所说的不假,许大茂的背后,確实有些难以预料的势力。若他真的深入其中,可能会面临更加复杂的局面。 “好。”秦淮茹终於鬆口,“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东西,但你必须明白,这些信息並不是免费的。如果你愿意帮助许大茂,那么我们之间就算是达成了某种协议。我会尽力为你提供你想要的资源。” 李向东嘴角微微扬起,心中暗自鬆了口气。他知道,事情终於有了进展。这个女人,果然还是能提供一些他需要的帮助。 “明白。”李向东简短地回应,隨后不再多言,“那就这么定了。我会处理许大茂的事情,而你也得兑现你的承诺。” 电话掛断后,李向东站在原地,思绪万千。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决定將会改变很多事情,甚至可能是一个全新的开始。许大茂的问题,或许只是冰山一角。接下来,他將要面对的,远不止这些。他深知,自己已经被捲入了一个更加错综复杂的局面,而这场局中的博弈,才刚刚开始。 电话刚刚掛断,李向东依旧站在屋內,心中微微翻涌。秦淮茹的答应,虽然没有过多的迟疑,但他知道,她的心思远比表面看起来复杂。 第126章 答应我一个请求 这个女人,绝非简单人物。而他答应她放手许大茂的事情,虽然看似为了一个交换,但他並不完全相信她的承诺。 李向东心中暗想:秦淮茹要是能顺利提供那些信息,倒是能帮自己理清不少事情,但若她有心反悔,恐怕后果不堪设想。毕竟,她掌握的那些信息,涉及的可不仅仅是许大茂一个人的命运。那些背后的复杂关係,让他不敢轻易掉以轻心。 他摇了摇头,强行压下心头的烦乱,转身去拿起桌上的照相机,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手指触碰到相机的冷金属外壳时,李向东微微一愣。他记得自己曾对著这个照相机拍下了许多记忆,也曾在这个相机的镜头下看过不少故事的结局。此时的他,不由自主地感嘆,或许有些事,註定无法回头。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声敲门的声音,李向东回过神来,走到门前开了门。站在门口的,是秦淮茹。 她穿著一袭简洁的黑色连衣裙,眼神依旧清冷,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李向东心里一动,嘴角不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你怎么来了?” “李向东。”秦淮茹直视著他,语气依旧平静,但其中的坚定让李向东察觉到一丝不同,“我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在准备中。不过,我有个条件。” 李向东微微皱眉,淡淡道:“你说。” 秦淮茹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意,隨即继续说道:“我帮你,但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个请求,事后无论如何,必须保证我的安全。” 李向东的眉头顿时紧锁,稍微低下头沉默了片刻,心中暗自思量。她话里话外的暗示,不难看出她的某种担忧。显然,她对自己答应的事情,也並不完全有十足的把握。或许她也知道,自己即將面对的不是一场简单的交易,而是一个多方力量角逐的漩涡。 “你的安全?”李向东反问了一句,声音平稳,却带著一丝压抑的威胁感,“你想让我怎么保证?” 秦淮茹盯著他,看似温和的眼神中透著一丝严肃:“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种人。你已经答应了放过许大茂,我希望你能明白,我需要的,不是空口承诺。”她顿了顿,语气更为坚定,“如果你真的希望得到我能提供的信息,那么这也不仅仅是对许大茂的恩赐,更是对我自己的保障。” 李向东沉默了片刻,心中权衡著她的要求。秦淮茹的眼神没有丝毫退让,似乎是在等待著他做出决定。她不会轻易示弱,甚至在要求帮助时,仍旧保持著她一贯的坚韧和果敢。 “好。”李向东的声音终於打破了沉默,语气带著一丝冷静,“我答应你,但你得清楚,这件事也不能只凭你的一面之词。事后,我会確保你的安全,但你必须提供我所需要的所有信息,不能有任何遗漏。” 秦淮茹微微点头,似乎是对他的答应感到满意,但她的眼中依旧带著一丝谨慎:“我会按照你的要求,提供一切你想知道的。但我希望你理解,越是接近真相,越危险。你必须准备好面对你所不愿意见到的事情。” 李向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心中暗自一动。他知道,秦淮茹並不是单纯的做出承诺,而是深知自己所捲入的危险。她所隱瞒的,不仅仅是关於许大茂的事情,还有更多不为人知的复杂背景。 “放心,”李向东沉声道,“我准备好了。” 话音落下,秦淮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似乎从心底鬆了口气。她慢慢抬起头,与李向东对视了一眼,目光中有一丝复杂的情感交织,仿佛是双方在彼此的世界里终於找到了某种微妙的平衡。 “那我们就此达成协议。”秦淮茹开口,语气温和了些,“但我希望你记住,事情一旦开始,便无法停歇。” 李向东点点头,目光沉静:“我知道。” 李向东站在局子的门前,眼中冷光一闪,心跳渐渐加速。他知道,今天的决定將改变他接下来的每一步。许大茂被关在里面,眼下的他已经没有任何的选择权,唯一能依赖的,就是他自己。 李向东深吸一口气,抬手按响了局门的门铃。那一瞬间,內心的紧张感席捲而来,仿佛背后有无数的眼睛在注视著他,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尤为沉重。可是他清楚,这一刻的突破,只有通过行动来完成。 门缓缓打开,门口站著一个面无表情的警员,他看了李向东一眼,低声问道:“你找谁?” 李向东淡然一笑,心中却有著一股不同寻常的冷意,“我来接人。” “接人?”警员一愣,眉头微微皱起,显然是没有料到李向东会说出这种话。他刚要开口,忽然注意到李向东手上的那份通行证——是一份临时签发的授权证明,按理说,只有局里高层的指示才能颁发。 “这是怎么回事?”警员疑惑地问。 “这是局里的人批准的。”李向东声音冷静,但却掩不住其中的坚定,“我有理由相信,许大茂是被冤枉的。我来带他走。” 警员的表情依旧疑虑重重,但看到李向东的坚定与他手中的通行证后,沉默了片刻,最终他让开了身子。 “不过,你得签个字,按照程序走。”警员说著,指了指旁边的文件桌。 李向东点了点头,走过去在文件上签了字,整个过程看似平常,然而他每一笔签名的动作都仿佛是在与自己內心的挣扎做斗爭。他清楚,自己的决定已將自己捲入了更深的漩涡之中。 当所有程序都完成后,警员终於嘆了口气,开口道:“进去吧,许大茂已经被关了很久,你自己去看吧。”说完,他转身离开,留下李向东独自走向关押区。 李向东的步伐沉重,每走一步,心中便多一分沉思。进入狭小的铁笼一样的房间时,他看见许大茂正坐在一个简陋的木凳上,脸色苍白,眼神涣散。即便如此,李向东依旧能看到那双眼睛中曾经的坚韧与倔强,虽然现在被困境压得几乎喘不过气,但他依然没有完全丧失希望。 第127章 我来带你出去 “你来了。”许大茂的声音低沉,仿佛是从沙哑的喉咙中发出的,带著几分虚弱,却依然有一种不容忽视的力量。 李向东走上前,心中复杂。他知道,许大茂並非没有罪,但他也明白,许大茂的罪不过是某些人利用他做出的棋子。而他,正是在这盘棋局中,决定亲自打破这一切的局面。 “是我,”李向东的声音低沉而坚决,“我来带你出去。” 许大茂微微愣住,接著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迷茫:“你真的能带我出去?你知道这事有多麻烦吗?” 李向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视著许大茂的眼睛:“我知道,但如果你想继续活下去,就得相信我。” 许大茂沉默了一会,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很显然,他並不相信李向东能把他带出去,但在这个漩涡中,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住任何一根能救命的稻草。 “你告诉我,怎么才能走?”许大茂终於开口,声音中夹杂著一丝期待与不甘。 李向东把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文件,上面是早已准备好的撤销拘留令。“我已经替你解决了这些麻烦。”他看著许大茂,“你只需要跟我走,其他的,交给我。” 许大茂看著那张文件,眼中依旧有著难以置信的神色,但很快,他深深嘆了口气,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他站了起来,略显颤抖地伸出手:“好,我跟你走。” 李向东点了点头,转身带著许大茂走出了那间侷促的囚室。一路上,空气似乎变得更加沉闷,李向东的心跳也不禁加速,仿佛每一步都在朝著未知的方向前进,而许大茂的沉默,更像是对李向东內心深处一种莫名的压力。 走出局子的那一刻,李向东突然感觉一阵凉风拂过脸庞,带著一股无法言喻的压迫感。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头。无论接下来的道路有多么艰险,他都必须坚持下去。 许大茂看著外面逐渐远去的局子,突然问道:“你真的能保护我吗?你能保证我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再被捲入这些乱局中吗?” 李向东停下了脚步,沉默了一会,缓缓转过身,“我不能保证一切,但至少,我可以帮你脱离现在的困境。” 许大茂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微弱的笑容,虽然有些疲惫,但看得出,他的眼中多了一丝希望。 “好,至少现在,我暂时信你。” 许大茂的眼神有些迷茫,但在李向东冷静的目光中,他终於看到了那一点微弱的光亮。这光亮似乎能穿透心中的阴霾,让他在这个错综复杂的局面中找到了几分安慰。他沉默了片刻,深吸一口气,才慢慢说道:“我知道了,不管接下来会怎样,至少此刻,你给了我一个选择的机会。” 李向东望著他的眼睛,心中有一股不知名的情感在涌动。他没有直接回应许大茂的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引导著他向著远离局子的出口走去。此时,夜色已经开始沉沉降临,周围的环境仿佛也在隨著他们的步伐变得更加寂静。空气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寒意,这种安静似乎与周围的喧囂截然不同,仿佛一切都在等待著某种无法预料的变故。 走出局子的大门时,李向东心中有一丝微妙的紧张感。这种紧张感並非因为许大茂的背后可能存在的危险,而是因为他清楚自己此时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將深刻影响著接下来的局势。他知道,帮助许大茂解救出来並非是简单的事情,而是要面临更多的压力和更多的挑战。 许大茂默默地跟著李向东走在前方,他的步伐比李向东略显沉重,虽然没有说话,但显然,李向东能感受到他內心的复杂情绪。这种情绪不是单纯的感激,更像是对未知未来的焦虑。每一步走下去,仿佛都在一步步走向深渊,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更多的选择,只能往前走。 “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被这么牵连进这些事。”许大茂忽然开口,语气有些沉鬱,“我原本只是想著过得平平淡淡,做著自己的小生意,可现在,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接下来会怎样。” 李向东的目光变得深邃,他轻轻地嘆了口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有时候,我们不选择捲入其中,却往往被拖进了一个大漩涡。你现在能做的,只有面对它,爭取自己的一线生机。” 许大茂点了点头,但他並没有回话。两人继续往前走,周围的街道逐渐变得冷清,灯光在夜幕下变得更加昏暗,整个世界仿佛都在为即將到来的风暴做著最后的准备。 突然,李向东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秦淮茹的名字。看著那个熟悉的名字,他的心里不禁生出一丝复杂的情绪。虽然他知道秦淮茹並非完全无私,但眼下的局面,让他不得不再次与她联繫。 “喂,秦淮茹,有什么事?”李向东按下接听键,低声问道。 电话那头的秦淮茹似乎有些急躁,“李向东,你做的这件事已经让我们所有人都陷入了麻烦,你真的以为你能保护好许大茂吗?你有没有考虑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李向东停下脚步,轻轻笑了笑,“我没有考虑那么多,毕竟我和许大茂已经没有回头路了。如果我不能做点什么,至少他现在还能活著,至少他还有希望。” 秦淮茹的语气变得更加急迫:“你以为你能轻易救他出去?你真以为这些人会那么容易放过你?你已经惹上了大麻烦,接下来会有更多的人站出来,谁都不想看到你们俩继续逍遥。” 李向东听著秦淮茹的话,內心有些动摇,但隨即,他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许大茂,看到他此刻若有所思的眼神,李向东又恢復了冷静。“我知道风险有多大,但我没有退路了。你也知道,我不会后悔做出的决定。” 第128章 没有回头路了 电话那头的沉默让李向东有些不安,但很快,秦淮茹的声音再次响起,带著一丝无奈与沉默:“好吧,我不想再说了,你自己决定。只是,你要明白,接下来的一切,都是你自己挑的路,没人能帮你。” 李向东把手机放回口袋,抬眼看著远方的街道,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秦淮茹的话让他有些不舒服,但他知道,她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后面的道路確实会更加难走。但正如他所说,现在没有回头路了。 “走吧。”李向东低声说道,看向许大茂。 许大茂点了点头,似乎在这短暂的交流中,他的心情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他不再那么沉默,而是轻轻开口:“李向东,感谢你,虽然我知道接下来的路不会容易,但至少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 李向东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温暖的光芒。虽然他没说什么,但內心却早已决定,要保护许大茂,直到最后。他们已经走得太远,后悔已经没有意义,前方的风暴,只有坚持下去,才能迎接曙光。 李向东看著前方的街道,思绪开始飘远。虽然表面上他依旧保持著冷静,但內心的复杂情绪让他几乎无法停下脚步。帮助许大茂並非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他深知,这一步也许会为自己带来更多的麻烦,但他並没有退缩。或许他並不完全相信许大茂的诚意,但这一刻,他却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了他的这一边。 “李向东,谢谢你。”许大茂的声音不大,但带著一种从未有过的沉重与感激。 李向东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你不必感谢我。你能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你自己的选择,或者说,是你命运的安排。无论如何,既然我已经插手了这件事,就不会轻易放手。” 许大茂沉默了,仿佛在思考李向东话中的每一个字。两人继续沿著街道走,夜色更加浓重,四周的安静仿佛在逼近一种紧张的氛围。街灯投下斑驳的光斑,映照在两人身上。儘管没有言语,但空气中的压抑感越来越强烈,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等待著某种变化的发生。 李向东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许大茂依旧沉默不语,他不禁轻轻嘆了一口气。许大茂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已经认命,但李向东清楚,他的內心依然充满了疑惑与不安。这种情绪,李向东自己也能理解。毕竟,不论是谁,面对一个充满不確定的未来,都会感到害怕和迷茫。 “你真的信得过我吗?”李向东终於开口,语气中没有太多感情波动。 许大茂微微一愣,似乎有些出乎意料,但隨即他低下了头,缓缓说道:“我……我不知道,但现在的我,已经別无选择了。你是唯一一个给我希望的人,虽然你从未对我表露过什么,但我知道,你不会让我死在这里。” 李向东笑了笑,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希望?”他自嘲地笑了笑,“你可真敢信任我。” “你不信任自己?”许大茂反问道,他的语气没有责怪,反而透著一丝不解。 李向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再次將目光投向远方。他的心中,依旧有些动盪,但他早已习惯了这种情绪的起伏。过去的他,或许早已丟失了某种东西,但现在的他,逐渐找回了那种久违的决心和果断。 “我没有什么好信任的。”李向东低声说道,“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活下去。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那个更大的目的——活下去。” 许大茂听著李向东的话,似乎有些明白什么,但又似乎不完全理解。他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继续低声问道:“那你真的愿意为了我,去做一些危险的事吗?” “你觉得我还可以选择吗?”李向东微微侧过头,目光锐利,带著一丝冷冽的气息。虽然他知道许大茂並不是故意挑衅,但这个问题,似乎是他一直在迴避的真相。 许大茂愣了一下,似乎被李向东的语气所震慑。他吞了吞口水,低下了头,不再言语。 两人继续走在街头,渐渐地,李向东能感受到许大茂的步伐有些沉重。许大茂曾是那个肆意妄为、不拘小节的商人,而现在,他在面对李向东时,突然显得那么渺小和无助。李向东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 在李向东的眼中,许大茂的脆弱,某种程度上,与他自己並无太大不同。或许每个人的內心,都有一片无法言说的软肋,那个脆弱的地方,总是在关键时刻悄然显现出来。 就在这时,许大茂突然停下了脚步,眼神复杂地看著李向东:“你是不是觉得,我只是一个可怜的傻子,做这些事情完全是因为我无路可走?” 李向东轻轻皱眉,看著许大茂的眼神中不再是冷漠,而是一丝难得的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而你现在选择了站在我的这边。我不觉得你是傻子,只是你选择了和我走这条路。” 许大茂没有继续说话,而是沉默地低下了头。李向东看到他眼中的迷茫和挣扎,心中微微一动,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毕竟,这一切的结果,只有时间能给出答案。 两人继续走下去,李向东知道,这条路没有回头路。每一步都可能是危机,每一步也可能是突破。而他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畏惧未知的未来。现在的他,只有一个目標,那就是活下去,找到属於自己的未来。 突然,李向东停住了脚步。他的目光扫过四周,心中一阵警觉。虽然周围的街道空无一人,但他始终感觉到一股隱隱的压迫感,似乎有某种危险正在逼近。 “怎么了?”许大茂看著李向东突然停下,低声问道。 李向东紧皱著眉头,低声道:“有些不对劲。” 第129章 到底在怕什么 他迅速拉起许大茂的手臂,往一个巷口处走去。没有人知道李向东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反应,但他已然做出了最果断的决定——走,绝不回头。 李向东和许大茂的脚步越走越快,仿佛街道上的寂静正在吞噬他们周围的一切。每走一步,李向东的警觉便加剧一分。这个夜晚的空气有些沉闷,远处的霓虹灯光在黑暗中闪烁著,显得有些虚幻。街道两旁的商铺已经关门大吉,只剩下偶尔几辆过路的车灯,映出两人的影子。李向东时不时侧过头,看似无意,实则在確认四周的动静。 许大茂紧隨其后,似乎感觉到了李向东的紧张氛围,他的步伐渐渐加快,紧张感如同空气中瀰漫的雾气,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走了几步后,他低声开口:“你到底在怕什么?” 李向东的眉头依旧紧锁,他低声回道:“这条街,太安静了。” 许大茂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有完全理解李向东的意思:“这不正是好事吗?越安静越好,没人打扰。” “不,”李向东的声音低沉而凝重,“安静得不自然,像是有人在暗中观察,准备出手。” 许大茂沉默了一会儿,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他下意识地低下头,手紧紧地抓住了自己的衣襟。李向东虽然不曾多言,但许大茂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那股紧绷感,仿佛是一根隨时可能断裂的弦。 “你別怕,跟紧我。”李向东冷静地开口,他的声音不大,但却极具权威,带著一种让人不容反驳的坚定。 许大茂点点头,心中却依然有些不安。他以前是商人,虽然並非什么大人物,但和李向东这些有点手段的人打交道,多少有些经验。现在,他终於明白,李向东的直觉绝不是空穴来风。 几分钟的沉默后,李向东突然停下脚步,许大茂也跟著停下了,困惑地看向他。 “你发现没有?不远处有车经过了两次。”李向东的眼神锐利,指向了前方一个隱蔽的巷口。“那辆车是特意绕路过来的,我猜,他们的目標是我们。” 许大茂微微一愣,抬头望了望前方的黑暗:“你是说,他们早就盯上我们了?” 李向东没有直接回答,眼中闪过一丝冷冽的光:“不管是怎么回事,接下来的几分钟,我们都得小心。” 两人並排走著,慢慢地靠近了巷口。李向东没有立刻转向,而是低声提醒:“如果我说停,你就立刻停下来,別问原因,照做。” 许大茂点了点头,他的心跳加速,感觉到空气中的压力越来越大。这种氛围,让他不禁想起了过去的那些黑暗交易,那个时候,他也曾感受到过这种让人窒息的气氛,只不过那时候的他,並不像今天这样无路可退。 “你到底打算怎么办?”许大茂的声音有些颤抖,话虽问出口,但他自己似乎也不完全相信能够得到一个明確的答案。 李向东缓缓地转身,微微勾起嘴角,“你放心,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我不会让你再陷入困境。” 许大茂的眼神有些复杂,听著李向东的话,他又觉得自己心里似乎有些安定。可那份不安,依然在他心头徘徊,像是某种难以捉摸的东西,时刻在吞噬著他的理智。 “我们得快点。”李向东忽然提高了声音,直接拉住了许大茂的手臂。许大茂还没反应过来,李向东已经快步向前走去。 就在此时,前方一辆黑色的车突然从巷口驶了出来,车灯刺得人眼睛发痛,车速很快,直直地朝著他们这边开来。许大茂本能地想要躲开,但李向东却没有停下脚步,他的动作迅速而果断,眼看著车子越来越近,李向东忽然猛地拉著许大茂,朝著路旁的一个小巷子快速跑去。 “快点!跟著我!”李向东一边喊,一边迅速转弯进入巷口,许大茂紧紧跟上,脚步越来越急。 车子停在了街道的一端,车门打开,几个人从车里走了下来,他们穿著黑色的衣服,脸上都戴著墨镜,看不清楚五官,但那股威胁感,几乎让人无法忽视。 李向东停下脚步,冷静地靠在巷子的一角,目光扫过这些人。他知道,这些人肯定是衝著自己而来,或许是因为许大茂的事,也可能是其他原因。 “他们已经开始找我们了。”李向东低声对许大茂说,语气依然不急不躁,“但你放心,他们想动我们,我不介意给他们一点小教训。” 许大茂的心跳依旧加速,但他隱约感到,李向东似乎已经做好了应对的一切准备。也许正如李向东所说,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他也別无选择。 “你准备好了吗?”李向东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些人,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但我们可以让他们知道,追上我们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许大茂咬了咬牙,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 李向东微微一笑,眼中带著一抹冷意,似乎是准备好了迎接即將到来的风暴。 李向东和许大茂在巷子的转角处短暂停下,气息急促,四周一片寂静。那辆车停在了街道的另一端,几个人正快速向前方逼近。李向东能感觉到空气中紧绷的压迫感,自己和许大茂的每一分呼吸都变得极其敏感。 “他们开始分散了。”李向东低声说道,目光迅速扫过四周。此时的街道依然空旷,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车笛。李向东知道,这一场追逐已经无法避免,唯有迅速找到合適的机会,才能將这些人彻底甩开。 许大茂已经开始有些慌乱,额头上渗出一层冷汗,內心的惶恐不断地升腾。虽然他知道李向东很能应对危机,但面对如此局面,任何人都会感到些许压迫。他紧紧握住李向东的肩膀,压低声音道:“你真的有把握吗?他们的人看起来不简单。” 李向东转头看了许大茂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冷静与自信。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微微一笑:“放心,最危险的时刻就是他们开始分散的时候。”他的话语不紧不慢,但其中蕴含的自信让许大茂不自觉地心安了些。 第130章 现在有了优势 李向东示意许大茂继续跟上,转身一把拉住他,快步向一个更加隱蔽的小巷跑去。此刻,李向东的脑海中已经在快速盘算著接下来的行动方案。那些人肯定已经察觉到他们的行踪,分散成几组,目的明確,试图从不同方向包围过来。李向东明白,既然他们已经进入了这个局面,就不能再犹豫,他必须利用环境,充分发挥自己的机敏。 两人跑进了一个几乎没有灯光的小巷。巷口只有一扇半开的铁门,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隱约可以听到那群人的低语。李向东停下脚步,靠在墙边,快速调整了呼吸,压低声音对许大茂说:“我们先静一静,別让他们发现我们的位置。” 许大茂点了点头,儘管他內心忐忑不安,但在李向东冷静的指挥下,依然强迫自己保持沉默,竭力压抑著內心的恐慌。周围的环境安静到让人心跳加速,空气中瀰漫著一股逼近的紧张感。 “他们快来了。”李向东眉头微微一挑,目光透过墙角看向外面的动静,“但我们现在有了优势。” 许大茂急切地问:“怎么个优势法?” 李向东眼神闪烁,他悄声道:“他们不可能在每一条巷子都布下陷阱,而这条巷子只有两条出口,一条前面,一条后面。如果我们能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就能一举脱身。” 说完,李向东突然转身,一把抓住许大茂的手腕,低声说道:“你跟著我走,千万別停。” 许大茂感到自己几乎是被拖著走的。李向东的步伐越来越快,整个身体像是一股风,在小巷的阴影中穿梭。他们靠近另一侧的出口,避开了前方那一组正迅速逼近的追兵。 “记住,別说话。”李向东低声提醒,许大茂的心跳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他的额头已是满布冷汗,但此刻,他的脑袋中只有一个念头——逃离。 就在他们即將衝出小巷时,前方的出口被几个人突然堵住了。李向东眼神一冷,隨即將手中的一个小石块拿起,狠狠掷向了另一条巷口的墙壁,发出巨大的声响。声音迴荡在狭窄的街道上,吸引了那些人的注意力。 “现在!”李向东几乎是在喊出这个字的瞬间,猛地拉著许大茂的手冲向另一边的黑暗中。许大茂几乎没有时间反应,只是下意识地跟著李向东的节奏加速奔跑。 后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那些追兵果然被李向东製造出的假象所吸引,急匆匆地转身去检查声响的来源。李向东趁机拉著许大茂翻过了一道破旧的围墙,进入了一个破旧的工厂区。 “我们得快点,他们很快就会追过来。”李向东喘了口气,看著周围昏暗的厂房,依然没有放鬆警惕。“这里的出口很复杂,我们可以先暂时藏起来,等他们失去耐性。” 许大茂低头喘著气,心里鬆了口气,但紧接著便涌上心头的,还是那股无法抑制的不安:“李向东,你到底是不是信得过的?这次是真的有点危险了,难道你不觉得……我们可能已经惹上麻烦了?” 李向东微微转头,眼中带著几分坚定和冷静:“麻烦不是问题,问题在於我们现在能做什么。只要不慌,隨时可以转危为安。” 这句话,让许大茂的心稍微安定了些。两人默默地走在废弃的厂房中,虽然四周黑暗,但至少此时的他们,已经成功地避开了最直接的威胁。 李向东再次低下头,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麻烦?我可不认为这叫麻烦。” 四合院的门口依旧沉寂,夜幕已经完全降临,月光洒在屋顶上,勾画出一片安静的轮廓。李向东和许大茂悄无声息地走进院子,轻轻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门板的吱呀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突兀。许大茂的心臟还在剧烈跳动,刚才的追逐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而此时,回到这片熟悉的地方,心中的压力稍稍得到了一丝释放。 “终於回来了。”李向东的声音低沉,带著几分疲惫,但眼中却依旧闪烁著冷静的光芒。他回头看了一眼依旧紧张的许大茂,“你没事吧?” 许大茂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点了点头,然而內心的阴霾並没有完全消散。“我……我还真是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轻声嘆息,“那帮人真是来者不善,若不是你,恐怕我真得……” 李向东没有接话,而是默默地迈步走向院內,目光却未曾移开四周,像是在確保没有被跟踪。四合院依旧寧静,周围的篱笆墙依旧笼罩著一层夜色,然而李向东知道,今晚的一切远未结束。危险,或许还会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悄然降临。 “这地方,暂时应该能安全。”李向东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许大茂,嘴角微微上扬,但那笑意並不深。“不过,不要再轻易暴露行踪,尤其是你,明白吗?” 许大茂点了点头,心中虽然仍有许多疑虑,但在李向东的眼神中,他感受到了一种无可抵挡的力量。他不禁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找回了一些安全感。 “我知道。”许大茂的语气中带著些许歉意,“李向东,今晚真是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恐怕……” 李向东挥了挥手,“不必这么说,你也没做错什么。只是……你要小心,毕竟那些人並不简单,隨时可能回来。” 许大茂沉默了一会,心中的那股莫名的紧张情绪没有因为李向东的安慰而消散。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四合院的角落,那儿的昏暗中似乎隱藏著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者是某种未曾察觉的危险。 “李向东,”他突然开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们不会轻易放过我?” 李向东微微一愣,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许大茂。“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许大茂的目光闪烁,仿佛在思索著什么。他低声说道:“今晚的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很多事让我有些反应不过来。你……是不是一开始就知道,他们的目標其实並不单纯,只是利用我?” 第131章 现在该怎么办 李向东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缓缓走到院子中的石凳旁坐下,隨手拨开一旁的枝叶,静静地注视著月光照耀下的空地。片刻后,他才开口:“你猜对了一部分。”他的声音依然冷静,“不过,我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就行动。那几个人,显然不是什么普通的街头小混混。” 许大茂的眉头紧皱,心头的不安愈发强烈。虽然他没有完全理解李向东的意思,但从李向东的语气中,他能感受到那股隱含的危机感。“所以,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李向东转头看著他,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许大茂並没有从李向东的眼神中读出更多的东西,但他知道,李向东不会轻易透露全部的真相。他从那句话中读出了另一层意思——危险,远比他想像的要大得多。 “我们暂时只能冷静下来。”李向东语气平稳,继续说道,“继续躲藏,等待时机。那些人並不会轻易放弃,接下来的几天里,可能会有更多的麻烦。” “你不打算主动出击吗?”许大茂有些犹豫地问道。他心中早就对这些人心生愤怒,若不是李向东及时出手,他早就被那群人逼得走投无路了。“如果一直躲下去,难道就这样忍气吞声吗?” 李向东轻轻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光芒:“不是忍气吞声,而是寻找最佳的时机。在我们还没有足够的力量时,贸然出击只会让局势变得更加复杂。”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深邃,“有些事情,强行解决反而会適得其反。” 许大茂沉默了一会,虽然不完全理解李向东的想法,但他知道,眼前这个人总是能在最危险的时刻保持冷静,並做出最理智的决策。就在许大茂还想继续追问时,李向东突然站起身,目光扫视了一下四周。 “今晚先休息,明天再说。”李向东低声说道,“不过,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轻易信任任何人,尤其是那些看似有些『可信』的人。” 许大茂点了点头,虽然有些迷惑,但他能感受到李向东话语中的深意。沉默片刻后,他终於决定放下心中的疑虑,跟隨李向东回到屋里。 夜色中,四合院依旧安静,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和几声犬吠打破了夜的寂静。李向东和许大茂並排走向屋內,身后的门被轻轻关上,仿佛一切又恢復了平静。 然而,李向东心中清楚,这片寧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沉寂。他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窗体顶端 李向东拎著他的老式海鸥相机,缓缓地走在四九城的一条老胡同里。微凉的秋风轻轻拂过他额前的碎发,街边的一棵槐树落下几片泛黄的叶子,静静地躺在青石板上。胡同深处,传来几声孩童的嬉笑,还有妇人们招呼著家人吃饭的声音,这一切都显得那么祥和。然而,李向东知道,在这些平静的生活表面之下,总有一些不安分的事在暗处滋生。 他微微抿唇,望著远处破旧的四合院一角。那里,棒梗正鬼鬼祟祟地蹲在墙角,时不时地探头四顾,確认没人注意到他。李向东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肩上的相机,暗自盘算著该如何抓住棒梗的恶行。最近一段时间,四合院里频频发生小偷小摸的事情,谁家少个鸡蛋,谁家门口丟了个煤球,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足够影响邻里的安寧。李向东早就怀疑是棒梗在搞鬼,只是一直缺乏证据。 今天,他总算逮住机会了。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棒梗四下张望了一会儿,见没人注意,便躡手躡脚地靠近了院里的一辆破旧三轮车。那是老刘家的,专门用来拉废品换钱的。棒梗悄悄掀开车上的旧麻袋,露出里面几块堆放整齐的废铜烂铁。他眼中闪过一丝贪婪,左右看了看,伸手就要將几块铜件揣进自己的怀里。 李向东心里一沉,手指飞快地拨动相机的光圈,对焦——“咔嚓”一声,他悄无声息地按下了快门,稳稳地捕捉到了这一幕。棒梗並没有注意到,他正专心致志地偷著铜件,脸上的神情甚至带著一丝兴奋。他的眼珠滴溜溜地转著,显然是在盘算著如何把这些东西带出去换钱不被人发现。 李向东没有著急,而是静静地调整角度,又拍了几张。每一次快门的响动,都是无声的证据。 就在棒梗得手正准备溜走的时候,他的动作突然一滯,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他猛地回头,眼神警惕地扫视著四周。李向东屏住呼吸,微微向后一缩,躲在了旁边一堵低矮的墙后,只露出一个镜头。棒梗犹豫了一下,像是一只嗅到了危险的老鼠,蹲在那里仔细地听了几秒钟,见没有异常,才又匆匆忙忙地溜向了胡同另一头。 李向东站在原地,看著棒梗离去的方向,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丝笑意。他终於拍到了確凿的证据,这下棒梗再怎么狡辩也无用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收起相机的时候,远处的胡同拐角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向东皱了皱眉,心头泛起一丝警觉。他迅速躲在了墙后,侧耳倾听。那脚步声沉重而急促,带著一种焦急的意味,仿佛有人在追逐著什么。 紧接著,一个人影闪进了胡同,步伐凌乱,似乎是在仓皇逃窜。李向东定睛一看,竟然还是棒梗! 不过此刻的棒梗,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像是刚刚经歷了一场惊心动魄的事情。他怀里死死地抱著什么东西,一双眼睛里满是慌乱。 李向东的心猛地一紧,迅速调整相机对准棒梗,又是一张快门按下——“咔嚓!”这一张,他捕捉到了棒梗狼狈逃跑的模样,而他的怀里,似乎还藏著什么更大的秘密。 这一次,事情变得更加有趣了。 李向东没有急著现身,而是悄悄地跟了上去。他的脚步极轻,儘量避开胡同里可能发出声音的石子和落叶。他知道,这一次,他或许能挖出更大的秘密。 第132章 见不得人的勾当 棒梗一路狂奔,直到拐进了另一条小巷子,才停下脚步,喘著粗气靠在墙上。他回头望了望,见没人追来,才鬆了一口气,隨后迅速掏出怀里的东西——那是一块手錶,精致而鋥亮,显然不是他的。 李向东眯了眯眼,心中已有了大致的猜测。棒梗多半是又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这块手錶,很可能是他刚刚偷来的。而他之所以如此慌张,显然是因为被人发现了,才仓皇逃窜。 李向东不动声色,继续举起相机——“咔嚓!” 这一次,他拍下了棒梗查看战利品的瞬间。照片里,棒梗的神情兴奋而狡诈,像是一只得手的狐狸。然而就在下一秒,他的脸色骤然一变,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惊恐——李向东一愣,心念一动,迅速躲进了旁边的门洞里。 他刚刚藏好,就听到胡同另一头传来一道愤怒的声音:“站住!別跑!” 棒梗猛地一抖,像只受惊的兔子,拔腿就跑。而在他身后,一个高大的身影紧追不捨,步伐沉稳有力。李向东看得真切,那是四合院里出了名的老李——一个在公安局工作的老警察。他的脸色铁青,眼神凌厉,显然是来找棒梗算帐的。 李向东的心猛然一动,他意识到,今晚这齣好戏,才刚刚开始。 李向东悄悄跟在后头,步伐轻盈地穿过胡同的暗影。他的手仍旧稳稳地握著那架海鸥相机,微凉的金属外壳贴著掌心,让他的思绪更加清明。他知道,棒梗这次一定是捅了篓子,否则不会逃得这么狼狈。 棒梗跌跌撞撞地衝进了家门,重重地把门带上,背靠著门板喘著粗气,胸口剧烈起伏,像一条刚从水里捞起来的鱼。他的眼睛滴溜溜地转著,生怕外头的老李追过来,片刻后,他才缓缓鬆了口气。 屋子里光线昏暗,桌上摆著几个吃剩的窝头,油腻腻的桌面上还有一些残羹冷炙。棒梗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手錶,心跳依旧很快。 “妈的,真险。”他咽了口唾沫,把手錶揣进裤兜,踱步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掀开一角往外看。 李向东站在胡同口,远远地看著这一幕。他並没有急著过去,而是倚在墙边,若有所思地调整著相机上的焦距。他得再拍几张,等证据確凿了,这小子可就没法抵赖了。 就在这时,屋里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是棒梗的母亲秦淮茹。 “棒梗,你咋了?慌里慌张的,惹事了?” 棒梗一愣,隨即立刻换上了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扭头道:“没啥,就是跑得快了点儿,喘口气。” 秦淮茹皱著眉头打量著他,显然不太相信。她这些年养活几个孩子,早就练出了一双能看穿一切的眼睛。棒梗这幅模样,明显是心里有鬼。 她缓缓走近两步,语气带了几分试探:“你是不是又去偷东西了?” 棒梗的脸色猛地一变,立刻瞪大眼睛嚷嚷:“妈!你胡说啥呢!我偷啥了?” 秦淮茹盯著他,眼神凌厉:“那你手往裤兜里揣啥?” 棒梗顿时缩了缩手,嘴巴张了张,半晌才扯著嗓子喊道:“我冷!” “冷?”秦淮茹冷笑一声,“你从小撒谎就这点儿本事?怎么,真干了见不得人的事儿?” 棒梗被盯得发毛,心虚地別开目光,低声嘟囔:“反正我没偷东西,妈,你別管。” 秦淮茹看著他这副样子,心里已然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她深深地嘆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著自己的儿子,满是无奈。她知道棒梗这些年毛病越来越大,小时候偷鸡摸狗还只是小打小闹,可现在,已经开始偷贵重物品了。这块手錶,不是隨便就能拿的东西。 “棒梗啊……”她的声音压得极低,透著几分警告,“你要是真惹了什么事,赶紧还回去,趁人家没发现——” “妈,你就別管了行不行?”棒梗猛地提高嗓门,脸上的不耐烦溢於言表。他烦透了母亲这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总是管这管那,什么都要操心。他才不怕什么呢,反正这块手錶没人看见是他拿的,他只要藏得好,就没人能冤枉他。 然而,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外头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砰砰砰,沉闷而急促。 棒梗的身体猛地僵住,脸色瞬间刷白。他几乎是本能地退后两步,脚后跟撞到了一张凳子,发出“咯吱”一声脆响。 “谁……谁啊?”他的嗓音带著一丝颤抖。 外头没有立刻回应,但敲门声仍在继续,一下一下,仿佛敲在人心头。 秦淮茹的脸色也变了,她下意识地瞥了棒梗一眼,心里隱隱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她走到门口,沉声问道:“谁啊?” 门外这才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是我,老李。” 屋子里顿时一片死寂。 棒梗的呼吸陡然一滯,心臟狂跳起来。完了,老李找上门来了!他怎么这么快就追来了?难道是看见了?还是……他已经知道是自己偷的? 他不由得看向母亲,眼神惊慌失措,甚至带著一丝求助的意味。秦淮茹紧紧盯著他,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她握紧了门把手,犹豫了一瞬,但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稳住声音问:“老李,啥事啊?” 门外的老李语气不善:“秦大姐,我今天手錶丟了,刚才看见你家棒梗在外头鬼鬼祟祟的,他这会儿在家吧?” 棒梗的呼吸顿时加重,他忍不住往后缩了缩,心跳如擂鼓。果然,老李已经起了疑心。 秦淮茹眯了眯眼,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她当然知道自己儿子的德行,可眼下这个局面,不能隨便认。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老李,你是不是搞错了?棒梗一直在家,没出去啊。” 门外的老李冷笑了一声:“一直在家?呵,那刚才胡同里狂奔的是谁?棒梗,別躲了,赶紧出来!”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棒梗粗重的呼吸声在空气中迴荡。他的脑子乱作一团,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第133章 绝对不能承认 就在这时,他忽然瞥见窗户外的一角——一个人影正若有若无地站在那里,像是在观察屋里的动静。 是李向东! 棒梗的瞳孔微微收缩,心里猛然一紧。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所有举动,很可能早就被李向东用相机拍下来了!一想到这一点,他的后背瞬间渗出了冷汗。 不能承认,绝对不能承认! 他飞快地转动脑筋,试图找个办法脱身。而就在这时,老李的耐心终於到了极限,沉声道:“不出来是吧?行,那我自己进去找!” 棒梗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自己这次真的栽了。 李向东躲在胡同的一侧,透过窗户的缝隙,冷静地观察著屋內的动静。他的相机掛在胸前,指尖仍旧轻轻搭在快门上,隨时准备捕捉棒梗的任何可疑行为。此刻,屋內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棒梗的脸色苍白,浑身绷得像一根快要断裂的弦,而门外的老李则带著一股压迫感,步步紧逼。 “棒梗,我数到三,要是还不出来,我就自己进去了。”老李沉声道,语气里透著不容置疑的威严。 棒梗的呼吸急促,他的脑子飞快运转,思考著如何应对眼下的局面。他的手在裤兜里攥紧了那块手錶,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他知道,如果现在把手錶交出去,老李就算不把他送进去,也一定会让整个四合院的人都知道他偷东西的事,那以后他在院子里就彻底抬不起头了。 可如果不承认呢? 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心里忽然升起一个念头——老李手里没有確凿的证据,只要他死不认帐,或许还能矇混过去。可问题是,刚才自己逃得那么狼狈,所有人都看到了,谁也不会相信他是清白的。 门外,老李已经开始敲门,力度比之前更大了,门板都在“咚咚”作响。 “棒梗!別躲了,出来!” 秦淮茹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知道,如果老李真的闯进来,棒梗就完了。她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低声道:“还愣著干啥?赶紧把手錶藏起来!” 棒梗猛地一惊,立刻四下环顾,寻找合適的藏身之处。他的目光落在了灶台上的米缸,脑子里飞快一转,隨即衝过去,手脚麻利地掀开盖子,將那块手錶迅速埋进了米堆里。 门外的敲门声又重了一些,老李的耐心已经消磨得差不多了。 “棒梗!最后一遍,出来!” 棒梗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慢吞吞地走到门口,轻轻拉开一条门缝。 “老李叔,咋了?你咋这么大火气?”他的声音有些发虚,但还是尽力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老李一看到棒梗,眼神立刻变得凌厉起来。他盯著棒梗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刚才胡同里狂奔的是不是你?” 棒梗故作惊讶地眨了眨眼:“啊?啥?我刚才一直在屋里啊,哪有出去跑?” 老李冷笑了一声,向前逼近一步:“那胡同口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你还想抵赖?” 棒梗心里一紧,但脸上的表情依旧镇定:“老李叔,你是不是看错了?我真没出去啊。” 秦淮茹也连忙附和道:“是啊老李,他一直在家,刚才还帮我烧火做饭呢,你不会是搞错了吧?” 老李眯起眼睛,明显不相信。就在这时,院子里已经围上了一些街坊邻居,议论纷纷。 “棒梗刚才明明跑得比兔子还快,咋就不认了?” “就是,谁没看见啊?一溜烟就跑进屋了。” “老李丟了啥东西?” “听说是一块手錶。” 棒梗听著这些窃窃私语,心里更加慌了。他儘量不去看这些人,而是抬头看著老李,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理直气壮:“老李叔,你手錶丟了跟我有啥关係啊?你不能凭空冤枉人吧?” 老李深深地盯著他,眼神锐利得像刀子。他忽然转过头,看向院门口,沉声道:“李向东,你不是一直在外头看著吗?你说,棒梗刚才到底有没有出去?” 棒梗的心猛然一沉,猛地回头,顺著老李的目光看去。 只见李向东缓缓走了进来,胸前的相机在阳光下泛著淡淡的光。他脸上带著一丝淡淡的笑意,目光平静却意味深长地落在棒梗身上。 “棒梗刚才是不是在外头?”李向东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相机,“要不,我翻翻我刚才拍的照片?” 院子里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李向东的相机上。 棒梗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拳头紧紧攥著,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从没像现在这样害怕过——李向东一向喜欢拍照,如果他真的拍下了自己偷手錶的画面,那……那他就完了! 他脸上的镇定终於开始崩裂,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嘴角微微颤抖。他猛地扭头看向秦淮茹,眼神里满是惊恐,像是在向母亲求救。 秦淮茹的脸色也变了,她没想到李向东居然拍了照片。如果照片里真的有棒梗的身影,那他们根本无从抵赖。 老李冷哼了一声:“李向东,照片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免得有人说我冤枉了他。” 棒梗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的脑子飞快地转著,试图想出脱身的办法。他忽然咬了咬牙,低吼一声:“李向东,你少胡说八道!你拍的啥照片?我看你就是故意想害我!” 李向东挑了挑眉,笑意不减:“棒梗,你紧张啥啊?要是你没干亏心事,那看看照片不就行了?” 棒梗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飘忽不定,额头上的冷汗已经快要滴落下来。他知道,自己这次真的走投无路了。 秦淮茹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长嘆一口气,脸上挤出一抹苦笑,快步走到李向东跟前,压低声音,带著一丝哀求的意味说道: “向东啊,都是一个院住著的邻居,你看这事……能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的声音里透著几分无奈,甚至带著点低姿態的恳求,眼里隱隱闪著光。她很清楚棒梗犯了错,可她更清楚,若是这事闹大了,棒梗的名声彻底毁了不说,往后这院子里的人谁还愿意搭理他们家? 第134章 是不是这个理 李向东看著秦淮茹,目光平静,没有立刻回答。他当然明白秦淮茹的顾虑,可是棒梗这小子屡教不改,这次若是不让他吃点苦头,以后恐怕只会越来越无法无天。 “秦大姐,这可不是算了就能算的事。”李向东的声音不疾不徐,透著几分坚定,“手錶是老李的,丟了就得找回来,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秦淮茹的眼神微微一滯,脸上的苦笑变得更加勉强了。她知道李向东这人平时话不多,但只要他说出口的事,就不会轻易改变主意。她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压低声音,语气更加急切:“向东,棒梗还小,他……他一时糊涂,犯了错,可他毕竟是个孩子,你就当没看见,给他个机会成不?” 棒梗站在一旁,紧紧抿著嘴,心臟砰砰乱跳。他没想到母亲居然会低声下气地求李向东,心里又急又恼,却不敢插嘴,只能死死地盯著李向东的脸,生怕他说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话。 院子里的人也逐渐安静下来,大家都在看著这一幕,等著李向东的反应。 李向东轻轻嘆了口气,语气略带几分无奈:“秦大姐,孩子小,犯错可以理解,可是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你不能总是替他求情啊。” 秦淮茹的脸微微一僵,嘴巴张了张,半天说不出话来。她当然知道棒梗这些年干了不少偷鸡摸狗的事,可每次她都护著,哄著,希望他能自己改过来。可事实证明,她的儿子並没有改,反而变本加厉了。 她的心头划过一丝痛楚,可还是咬著牙,低声道:“向东,咱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要真把这事闹大了,以后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李向东的眉头微微皱起,他当然明白秦淮茹的意思。这事真闹到街道或者派出所去,那棒梗的名声就彻底臭了,以后这院子里的人都会防著他,甚至其他人家的孩子都会被告诫不要跟他玩。对棒梗来说,这將是个彻头彻尾的污点。 “李向东,你行不行啊?”棒梗忽然冷不丁地插嘴,声音里带著一丝恼羞成怒,“不就是一块破表吗?谁知道是不是你们自己丟的,干嘛非得赖到我头上?” 此话一出,院子里顿时响起几道低低的议论声。 “哎呀,这小子还嘴硬呢?” “就是,大家都看见他在胡同里跑了,他还不承认?” “这小子啊,就是仗著他妈护著,越来越没边了……” 棒梗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咬著牙,狠狠地瞪了李向东一眼,眼神里带著几分愤怒和怨恨。 李向东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轻轻拍了拍胸前的相机,语气依旧淡然:“棒梗,嘴硬是没用的,我手里可有照片。” 棒梗的呼吸猛地一滯,脸上的血色瞬间退去,变得苍白无比。 “你……你少嚇唬人……”他的声音已经不似刚才那般底气十足,甚至带著一丝颤抖。 李向东却不再理会他,而是看向秦淮茹,缓缓说道:“秦大姐,这事儿要真闹大了,对谁都不好,我也不是一定要把棒梗送进去,只要他老实交代,把手錶还回来,这事儿就到此为止。” 秦淮茹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她知道李向东这是在给他们最后的机会。如果棒梗现在还不认,那等李向东拿出照片,事情就真的没有迴旋的余地了。 她猛地转过头,瞪著棒梗,压低声音,带著怒意:“棒梗,你老实告诉妈,手錶是不是你拿的?” 棒梗的心臟狂跳,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死死地闭上。他不想承认,他不甘心! 秦淮茹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眼里闪过一丝痛苦和挣扎。她很清楚,棒梗不认是因为害怕丟脸,可这件事,已经由不得他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狠狠地瞪著棒梗,声音低沉而愤怒:“你自己不认是吧?行,那我来找!” 说完,她猛地转身,快步走到灶台前,一把掀开米缸的盖子。 棒梗的瞳孔猛地收缩,下一秒,他猛地衝过去,想要阻止母亲。 “妈!你干啥——” 可惜,他的动作终究还是慢了一步。 秦淮茹的手一翻,指尖已经触到了埋在米里的手錶。她的手指颤抖了一下,然后缓缓地把手錶从米堆里拿了出来。 手錶的金属表面还沾著些许米粒,映著太阳的光,有些晃眼。 院子里瞬间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秦淮茹手里的那块表上,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静得能听见棒梗粗重的呼吸声。 棒梗的脸色惨白无比,嘴巴微微颤抖著,像是想说什么,可最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李向东看著这一幕,轻轻地嘆了口气:“秦大姐,这回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秦淮茹的嘴唇微微颤抖,她的目光黯淡下来,脸上的苦涩和绝望一览无遗。 她终於意识到,自己这些年来对棒梗的纵容,已经彻底把他逼上了这条不归路。 秦淮茹的手指颤抖著,紧紧攥著那块从米缸里翻出来的手錶,脸色苍白,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她的嘴唇抖了抖,眼神游移不定,心中充满了绝望与羞愧。 她不是不知道棒梗这些年乾的那些破事,也不是第一次替儿子收拾烂摊子。可每次她总能想办法圆过去,或者说服自己——孩子还小,过几年懂事了就好了。可这一次,李向东拍下了照片,院里人也都看得一清二楚,根本没有任何辩解的余地。 她忽然觉得腿脚发软,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般,踉蹌了一下,强撑著才没有摔倒。她缓缓地抬起头,看著李向东,眼神里带著深深的哀求和无奈。 “向东,求你……求你给棒梗一次机会,行不行?”她的声音很轻,带著一点哭腔,甚至透著几分卑微,“他还小,真是……真是一时糊涂啊。” 她说到这里,眼眶微微泛红,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走近李向东,伸手拉住他的衣袖,眼神悲切地望著他。 第135章 別把事闹大 李向东眉头微皱,低头看著秦淮茹拉著自己衣袖的手,心里嘆了口气。 “秦大姐,这事儿已经不是一句『一时糊涂』就能算了的。”他语气不重,却带著几分坚决,“你也知道,棒梗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你次次护著,可他有改过吗?” 秦淮茹的手指猛地收紧,指尖几乎掐进李向东衣袖的布料。她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低下头,眼里满是懊悔。她何尝不知道棒梗一直在变本加厉?可她是他的母亲,除了护著,又还能怎么办? 她的嗓子发紧,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向东,我求求你,就当看在邻里情分上,別把事闹大,行不?” 棒梗站在一旁,脸色难看至极,嘴角抖了抖,死死攥著拳头。他从没见过母亲用这样的语气求別人,心里憋了一股说不清的情绪,羞耻、愤怒、恐惧,还有深深的不甘心。他想要开口反驳,可理智告诉他,这时候他不能再惹事了,否则事情只会变得更糟。 院子里围观的街坊们也都看著这一幕,有人忍不住嘆了口气:“哎,秦大姐也真是命苦,一个女人家带著三个孩子不容易……” “可棒梗这孩子是该管管了,总这么护著也不是个办法啊。” “李向东这小子是个实在人,估计也不愿意把事儿闹到派出所去吧?” 李向东听著这些议论,心里其实也在衡量。他並不是一个喜欢咄咄逼人的人,也不想真的把棒梗逼到走投无路。可问题是,棒梗屡次犯事,如果今天他妥协了,那下次呢?棒梗会真的吸取教训,还是继续我行我素? 他看了看秦淮茹,又看了看棒梗,心里轻轻嘆了口气。 “秦大姐,你要让我不追究也行。”他沉声说道,“可棒梗得当著大家的面承认错误,把手錶还给老李,给人家道个歉。” 秦淮茹心头猛地一紧,手指收得更紧了几分。她当然知道道歉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可她也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棒梗从小就要强,最受不了丟脸的事。如果让他当眾承认自己偷了东西,那比打他一顿还难受。 “向东……”她咬了咬牙,声音里带著一丝恳求,“能不能……私下里给老李送回去?別当著这么多人……” “秦大姐,这可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李向东的语气依旧平静,目光扫过院子里围观的眾人,“大傢伙都看著呢,这事得有个交代。棒梗要是连道歉都不愿意,那谁能保证他以后不会再犯?” 秦淮茹的心一沉,嘴巴抖了抖,却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明白李向东说的是事实,可她真的捨不得让棒梗在眾人面前丟脸。她太了解这个儿子的脾气了,他从小就爭强好胜,如果让他低头认错,他心里肯定会怨恨的。 她的脑子飞快地转著,思索著还有没有別的办法来解决这件事。可她还没想出什么可行的对策,就听到身旁的棒梗猛地咬牙,冷冷地开口了。 “道歉就道歉!”他的声音里带著几分不甘心,脸色铁青,拳头死死攥著,“不就是一块破表吗?行,我认了!” 院子里顿时一片譁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棒梗身上。 棒梗的脸涨得通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胸口剧烈起伏著。他的眼神阴沉,盯著老李,嘴唇抖了抖,最终还是艰难地吐出一句话:“对不起,我……我拿了你的手錶。” 老李冷哼了一声,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缓和,显然对棒梗的態度不满意:“棒梗,你別以为你这么说两句就完事了。拿了人家的东西,得有个说法。” 棒梗的脸色更加难看,双拳握得更紧,指甲几乎掐进了掌心。他的嘴巴张了张,像是要反驳什么,可在母亲焦急的目光下,他最终还是咬牙低下了头,闷闷地说道:“我错了,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秦淮茹见状,心里鬆了一口气,连忙把手錶递给老李,赔笑道:“老李,孩子知道错了,你看……这事就这么算了吧?” 老李冷冷地瞥了棒梗一眼,接过手錶,沉声道:“秦大姐,这次就算了,但下不为例!” 秦淮茹连连点头,脸上的笑容带著几分僵硬:“是是是,谢谢老李,谢谢大家……” 院子里的眾人见事情有了结果,也渐渐散去,嘴里还在小声议论著什么。 李向东看著秦淮茹,又看了看棒梗,心里並没有多少欣慰,反而有些隱隱的不安。棒梗的眼神太阴沉了,这次的认错,真的能让他改过自新吗? 他轻轻嘆了口气,转身离开了院子。 然而,棒梗的目光却死死地盯著他的背影,眼神中透著一丝不甘和怨恨,拳头也攥得更紧了几分…… 夜幕悄悄降临,院子里的灯光柔和地照射著周围的树影,安静得几乎让人忘记了白天发生的那些事。然而,棒梗的心却没有得到片刻的平静。那天李向东的目光,和他那轻描淡写的態度,一直縈绕在他心头,像根刺,狠狠地扎在他的心里。 他抿著嘴唇,眼神闪烁不定,低声对自己说:“他就当这事儿算了?他以为我会就这么认错?我才不这么轻易服软!” 他站在自己小屋的窗前,偷偷看著李向东的背影消失在巷口的黑暗中。李向东走得很匆忙,好像不愿再理会任何事。棒梗的心跳愈发加速,脑海中充满了对李向东的各种不甘与愤怒。他无法容忍自己被一个外人看不起,尤其是像李向东那样冷静、理智,似乎永远掌控一切的人。 “他是不是觉得我永远都不会翻身?”棒梗暗自咬牙,眼睛紧紧跟隨李向东的背影,直到他完全消失在黑暗的尽头。 隨即,他悄悄拉开房门,躡手躡脚地跟了上去。夜晚的空气凉爽,棒梗的呼吸有些急促,但他依旧小心翼翼地保持著距离,不让李向东察觉到他的存在。每走一步,他都保持著高度的警觉,生怕被发现。对他而言,今天的这一切,已经是一场无法迴避的较量。 第136章 他来这里做什么 他从来不喜欢示弱。即使是面对母亲秦淮茹的哀求,他也只是默默忍耐著,从不轻易让步。可李向东那种冷静、平和的態度却让他心里无比不爽,仿佛自己永远无法得到足够的尊重,无法真正站得住脚。 “他是不是在瞧不起我?”棒梗心里冷笑,脚步微微加快。 李向东並没有走得太远,棒梗跟著他绕过几个小巷子,越走越远。他发现李向东並没有去什么特別的地方,而是绕到了小区外的那座空旷的公园里。公园里几乎没有人,只有远处几盏昏黄的路灯在微弱地闪烁,夜色下显得格外寂静。 “他来这里做什么?”棒梗心里有些疑惑,忍不住继续跟了上去。 他慢慢靠近公园的边缘,悄悄躲在一棵老槐树后面,紧紧盯著李向东的每一个动作。李向东站在公园的石凳旁,低头看著手中的相机。那一刻,棒梗愣住了,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困惑。李向东拿著相机的姿势,显得那么熟练,那么从容。 “他拍照?”棒梗轻轻嘀咕了一句,心中的疑惑更浓了。 李向东似乎並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动静,他的眼神专注地盯著镜头,似乎在捕捉什么特殊的景象。棒梗在树后踱步,心中开始產生一股莫名的紧张感,他忍不住想,这个男人究竟在想什么?是不是故意故弄玄虚,想给自己留下什么不可告人的把柄? 突然,李向东按下了快门,拍了一张照片。那一刻,棒梗的心头猛地一跳,仿佛一股不安的气流席捲而来。他没有看到李向东拍了什么,只看到他低头仔细查看相机屏幕,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他在拍什么?”棒梗压低声音,心里莫名地紧张。他的目光死死锁住李向东手中的相机,眼中的疑虑逐渐加深。 李向东在那座公园里徘徊了许久,每当他走过一个角落,或是停下来观察周围的一切,棒梗就紧紧跟在后面,保持著一段安全的距离。他的心臟像被什么东西紧紧抓住一样,时而快速跳动,时而又沉默不动。 “他到底在做什么?”棒梗重复著这个问题,內心的不安渐渐变成了一种焦躁的情绪。他不能就这样放任自己被李向东主导,必须弄明白李向东到底在计划什么,不能让自己成为別人眼中的笑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李向东似乎在等待什么。他不时地看向天际,或者观察周围的景物,显得格外冷静与专注,仿佛没有丝毫注意到有一个人一直在悄悄盯著他。 终於,在一个月光洒下的角落里,李向东收起了相机,站起身来,转身准备离开。棒梗站在树后,屏住呼吸,儘量不发出任何声音。他的心臟跳得异常快,几乎要从胸口跳出来。 “他走了?”棒梗捏紧了拳头,悄悄蹲下身子,儘量保持安静。他没有立刻跟上去,而是等了一会儿,確定李向东完全消失在了视线范围內,他才小心翼翼地从树后走出来,目光急切地扫过公园。 李向东刚才站的地方空无一人,地面上没有任何显眼的物品或者线索。棒梗盯了盯那片空旷的草坪,心里开始疑惑,难道自己真的误会了什么?难道李向东並没有做什么异常的事? 他捏了捏手指,內心的不安和好奇心交织著。他轻轻摇了摇头,暗自决定,无论如何,这件事,他还要搞清楚。他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李向东,特別是那张照片,那个他一直未能看到的瞬间。 “等著吧,李向东,迟早有一天,你得告诉我你到底在做什么。”棒梗在心里默默发誓,隨即悄悄走回了家。 夜色依然笼罩著小镇,街道变得愈加寂静,只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狗吠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棒梗的心情异常烦躁,他忍不住回想著李向东那冷漠的態度,以及他那张冷静的面孔。那些情绪,像一团乱麻一样在心头纠结,不断让他无法安寧。 “他以为我会永远低头吗?”棒梗心里暗自嘀咕,“我才不这么轻易认输。” 他刚从公园回家,心里还想著李向东手里的相机,不禁觉得那东西似乎隱藏著某种秘密。李向东今天拍的那张照片一定有著不为人知的目的。他没有直接上前询问,而是决定以一种更“巧妙”的方式来试探李向东。 第二天,李向东依旧按部就班地走出了家门,去到那个常去的公园。棒梗早已在心里盘算好了,今天他一定要让李向东有所“收穫”。他一边走一边观察著李向东的动静,不敢让自己被察觉。虽然內心里还是有些紧张,但他决定今天要做点什么,打破李向东那种高高在上的態度。 “今天,我就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做意外。”棒梗心里咧嘴一笑,目光锐利地盯著李向东的背影,准备实施自己的计划。 李向东並没有发现身后有人跟隨,他的步伐依旧平稳,目光沉静,像是早就习惯了孤独与安静。他走到公园一片空旷的草地上,依旧低头准备拍照,似乎忘记了所有烦扰。棒梗在他身后悄悄靠近,心跳逐渐加速,手中的动作变得越来越迅速而精確。 就在李向东专注於手中的相机时,棒梗迅速从身旁的树丛里拿出一只蚂蚁,毫不犹豫地放在了李向东的肩膀上。 “试试看,你是不是还能那么冷静。”棒梗冷笑一声,心里隱隱有些期待。 他知道李向东一定会被那只蚂蚁弄得心烦意乱。毕竟,谁能在肩膀上突然感觉到一只蚂蚁爬过,还能保持如常呢?这就是他的小小报復,一点点不费力的挑衅。 李向东似乎並未察觉到肩膀上的变化,他继续低头检查相机的设置,眼睛聚焦在镜头里,丝毫没有察觉到身上有了异物。可是就在那一瞬间,他的身体微微一僵,眼神猛地转向肩膀,感觉到一丝刺痛——那是蚂蚁爬过皮肤的感觉。 第137章 他並没有急躁 他皱了皱眉,微微一动,想要摆脱那只小东西。可是,蚂蚁的体积虽然小,却有它自己独特的执著,紧紧附著在他的皮肤上,似乎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李向东抬起手,想要拍打掉肩膀上的蚂蚁。然而,他並没有急躁,反而是那种非常冷静的动作,仿佛在这轻微的打扰中,依旧保持著对周围一切的控制。他的眉头紧蹙,眼神淡然,看著肩膀上的蚂蚁。 “真是……”李向东低声自语,似乎在微微笑著。虽然被打扰了,但他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暴躁的情绪。他隨手拍了拍肩膀,蚂蚁掉落在草地上,隨即用手擦了擦肩膀,继续將注意力集中回到相机上。 这一幕,棒梗远远地看得清清楚楚。眼看李向东如此轻鬆地处理掉了这只蚂蚁,棒梗的心里顿时涌上一股失望的情绪——他本以为,李向东会因为这只小小的蚂蚁变得烦躁,哪怕只是片刻的动摇,给他一种“人也不过如此”的感觉。 可李向东的冷静,让棒梗的情绪忽然间有些复杂。他低头看著自己的手,突然觉得,刚才的举动似乎有些多余。李向东似乎从不为这些小事所动,他的冷静与沉著,甚至连他自己都不由得开始怀疑,这样的挑衅真的能起作用吗? 但与此同时,棒梗內心的某种情绪却又被激起了。他不甘心。他深知,自己和李向东之间的差距,远远不止是一次挑衅能填补的。 “李向东,你不动怒,难道你就认为自己能永远保持这种冷静?”棒梗的目光更加锐利,眼里闪烁著一丝不甘。他忍不住低声咒骂:“你这冷静,像是能够控制一切,但我不信,你真能一直这样。” 他开始怀疑,李向东的那份冷静,是否也有某种他自己的无奈和软弱。难道他並非什么都能掌控?难道他也只是一个冷静外表下,內心深处隱忍的普通人?棒梗不由自主地將目光锁定在李向东身上,心里那股复杂的情绪不断翻腾。 李向东没有理会周围的细微变化,他的目光依然专注在相机屏幕上,仿佛从不受外界任何干扰。此时,棒梗的心里升起一股新的想法——他决定,用不同的方式,彻底打破李向东的冷静,让他感受到真正的困扰和无力。 “看来,只有让你真切地面对,才知道你有没有不那么冷静的一刻。”棒梗自言自语著,脸上渐渐浮现出一丝冷笑,步伐开始变得更加坚定,他决定不再只是潜伏,而是要通过另一种方式,彻底让李向东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李向东的冷静,也许真的能保持一时,但棒梗相信,任何人都不能永远那么完美。 清晨的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洒在公园的石板路上,照亮了周围一片斑驳的光影。空气中瀰漫著新鲜的泥土气息,给人一种寧静而清新的感觉。然而,今天的公园似乎比以往更加安静,周围几乎没有人影,只有偶尔几只鸟飞过,打破了寂静的氛围。 李向东的身影依旧如常地出现在公园里,手里握著那只熟悉的相机,他的目光冷静而专注,仿佛与周围的一切都隔绝开来。今天他似乎比往常更加专注,镜头捕捉著公园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寸光影都被他捕捉进了镜头。 然而,就在他低头调整焦距时,他忽然感觉到一股微弱的不安。那种不安並非来自任何外界的物理威胁,而是一种细微的预感,仿佛自己正被某种眼睛盯住。李向东的眉头微微皱起,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周围的环境。 在他身后不远处,隱约有个身影迅速消失在公园的树丛中。那个人动作极为迅速且小心,仿佛不想引起任何注意。李向东眯起眼睛,微微停顿了一下,隨即恢復了常態,依旧低下头调整著相机。儘管他的动作看似毫无波澜,但內心深处的警觉却越来越强烈。 “难道是……他?”李向东心里一闪而过的念头,让他开始意识到,自己似乎並非完全无动於衷。那个人,是棒梗吗? 李向东的目光瞬间锁定了树丛后面的一块空地,心里却开始快速分析著。棒梗,那个从未显示过任何明显敌意,却总让人感觉存在威胁的人。李向东並不觉得他是个直接的对手,但那个时常隱匿自己、隨时准备出击的感觉,让李向东对棒梗保持著某种程度的警惕。 他不再理会相机,收起了镜头,轻轻站直了身体,眼神依然冷静,却多了一份深思。他没有立刻採取行动,而是站在原地,静静地观察著周围的一切,想弄清楚那个人的意图。 几秒钟的静默之后,李向东缓步朝著那片树丛走去。他並没有做出任何突然的动作,只是用一种平常的步伐,仿佛並没有任何特別的意图。此刻,他心里微微有些紧张,虽然不至於慌乱,但內心的警惕与冷静却使得他每一步都格外谨慎。 “是不是在跟踪我?”李向东心里默默分析道。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他便开始有些不安。棒梗从一开始就让他感到某种不寻常的气息,而今天,似乎一切都变得不同了。 走到树丛附近,李向东停下了脚步。他知道,若是继续逼近,棒梗一定会有所察觉,因此他微微偏头,目光从树丛的缝隙中探出,试图捕捉到任何有用的线索。果然,几秒钟之后,他看到一个人影闪烁,正快速朝著他靠近。那人的步伐有些急促,但仍然保持著小心翼翼的姿態。 101看书.com全手打无错站 “就是他。”李向东心中一动,眼神变得更加锐利。 而此时,棒梗也注意到了李向东的目光,他的心跳猛然加速,脸色微微一变。原本在心里默默盘算著如何对付李向东的他,突然发现自己竟被对方察觉了。他的心头涌上阵阵慌乱,但隨即,那股情绪被他强行压制了下去。 “李向东,你发现了?”棒梗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没有任何表现。他依然装作若无其事地转过头,朝著別的方向走去,似乎並不打算停留。 第138章 你想做什么 然而,李向东並没有轻易放过他。他知道,棒梗从来不会做出直接的对抗,而是那种悄悄潜伏的姿態,这使得他变得更加警觉,也更加小心。李向东的目光死死锁定著棒梗的背影,几乎能够感受到他每一个动作带来的微妙变化。 棒梗若无其事地走了一段路,但却能感觉到李向东依旧在跟隨,心里也不禁愈加焦急起来。他一边加快步伐,一边在心里暗骂:“这傢伙,果然没有那么简单。”他本打算巧妙地从李向东视线中溜走,却没想到李向东的眼力如此敏锐,一下子就看穿了他的小动作。 最终,棒梗在一个岔路口处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向李向东。他的脸上强装镇定,但眼中却有几分紧张和戒备。 李向东没有立刻开口,只是静静地看著他,目光锋锐。“你想做什么,棒梗?”李向东终於开口,声音冷静而不带情绪,却带著一种不容忽视的威慑力。 棒梗的心里猛地一跳,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自然的笑容:“你说呢?我只是走路经过而已。”他的语气带著几分挑衅和轻蔑,但在那笑容背后,仍然隱藏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李向东轻轻地皱了皱眉,眼神依旧冷漠。隨著一阵微风吹过,他的身影在阳光下投射出细长的影子,给人一种无法触碰的感觉。棒梗的內心一阵波动,突然觉得这份冷静就像一把锋利的刀,隨时能够割开他那微薄的偽装。 他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飞快地转过无数个念头:“如果再这么僵持下去,岂不是正中他的下怀?”於是,他决定不再做无谓的对抗,而是试图转移话题。 “我只是来散步的,你別想太多。”棒梗轻描淡写地回答,但心里却如同翻滚的海浪,越发焦虑和不安。 李向东没有回应,只是冷静地注视著他,似乎在等待著棒梗的下一步行动。 “他是想让我先开口,还是等我自己说什么?”棒梗心里有些犹豫,但那股来自李向东眼神中的压力,始终没有消散。他明白,今天如果不能打破僵局,那么他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去了解李向东的秘密。 棒梗转过身,开始向前走去,步伐不再那么急促,却依然带著几分紧张。他不敢回头,只能听著李向东平稳的脚步声从背后传来。 两人之间的距离似乎变得越来越近,李向东的气息紧紧跟隨著,仿佛隨时准备揭开那层薄薄的面纱,揭露出他背后的秘密。 空气微凉,阳光渐渐升高,洒在公园的石板路上,映照出一片金色的光辉。李向东与棒梗並肩走著,周围的景色和寧静的氛围似乎並未能让两人放鬆下来。即使表面上看起来,李向东依旧是那副冷静从容的样子,眼神依旧锐利,但內心的波动却早已悄然起伏。而棒梗则保持著他那一贯的沉默与心机,儘管嘴角勾著一丝淡淡的笑容,但那笑容背后,却隱匿著层层未曾暴露的焦虑与算计。 两人走了好一阵子,始终没有说话,空气中的沉默仿佛让周围的一切都显得格外寂静。 终於,李向东打破了这片寧静,他的声音依旧低沉,透著一种不容忽视的冷静:“你为什么总是出现在我周围?” 这句话直接切入了主题,棒梗被问得一愣,心里一阵紧张。然而,他並没有让这种情绪外露,反而冷静地转过头,面带微笑地看著李向东。 “我怎么就不能出现在你周围了?”棒梗的声音带著一丝挑衅,眼神却有些躲闪。他清楚,李向东的目光中没有任何情感波动,但他自己却深知,若是继续下去,自己一定会败露。 李向东並没有急於回应,只是继续走著,步伐缓慢而稳定,仿佛並不打算给棒梗太多压力。他的眼睛依旧盯著前方,隨即又缓缓开口:“你可以不说,但你心里清楚,你的目的是什么。” 棒梗沉默了一会,突然觉得自己的处境有些被动。李向东的话似乎轻描淡写,却直击要害。就像一把锋利的刀,不偏不倚地插入了他的內心深处。他知道自己此时无法再装作若无其事,而不得不面对李向东的质疑。 他內心的紧张渐渐让他的笑容变得有些勉强,但他依然没打算放弃:“你想知道我的目的?李向东,你觉得我会这么容易告诉你吗?” 李向东淡淡一笑,仿佛早就预料到这个回答:“不急,慢慢来,你迟早会告诉我的。” 棒梗的心跳骤然加速,那种不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他微微皱了皱眉,心中却突然涌现出一种被揭穿的恐惧。可是,面对李向东的冷静,他又不敢显露出来。“你这傢伙,总是这么直接。”棒梗有些无奈地说道,试图转移话题,儘管他的心情依然复杂。 李向东没有答话,反而轻轻看了棒梗一眼,那目光透过棒梗的笑容,看穿了他的偽装。棒梗明白,李向东並非愚笨之人,他知道如何从对方的微小反应中捕捉到真正的情绪。 “你想做什么?”李向东轻声问道,目光停留在棒梗的眼里,带著一种探索的意味。 “做什么?”棒梗有些愣住了,旋即勉强笑道,“我说过了,没什么特別的,我就喜欢到处走走,看看不同的风景。” 李向东微微一挑眉,“风景?你觉得我是那种相信这种理由的人吗?”他的声音依旧沉稳,但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无形的压力,仿佛在提醒棒梗,想要继续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已经不再可能。 棒梗心头一震,瞬间觉得李向东的眼神像是利剑般锋利,刺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努力掩饰內心的焦虑,嘴角仍然掛著那抹微笑,但此刻笑容背后,却掩藏著几分勉强与不安。 “好吧,”棒梗终於轻嘆一声,“既然你非得知道,那我告诉你。其实……我只是对你有点兴趣,想知道你是怎么那么冷静的。”他看著李向东,眼神复杂,“你总是能保持那种若无其事的样子,好像什么事情都无法打扰你。但我猜,谁都不会那么冷静吧。” 第139章 无声的紧张 李向东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身看向棒梗,那冷静的眼神像一潭深水,波澜不惊,却深邃难测。 “冷静?你觉得我真的冷静吗?”李向东的语气忽然变得低沉,他的目光没有任何波动,但內心深处却涌起了一阵复杂的情绪。是的,外人总认为他是那种永远冷静、不为外物所动的人,然而,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冷静並不代表没有波动。 棒梗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李向东会有这样的一番话。李向东並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静静地看著他。棒梗没有回应,只是目光闪烁了片刻,最终低下了头。 空气中瀰漫著一丝无声的紧张,两人似乎都在等待对方的下一步动作。李向东並没有急於追问,他的目光中带著一丝若有所思,却依旧保持著冷静的外表。而棒梗,心里则早已翻腾起千层波澜,他不禁在想,李向东究竟在想些什么?他能看透自己吗?他是不是在故意挑战自己,逼迫自己承认一些不愿面对的真相? “你觉得我很冷静?”李向东突然开口,声音中似乎带著一丝自嘲,“那你错了。我不过是学会了如何掩饰而已。” 棒梗看向李向东,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那一剎那,李向东的眼神似乎变得有些不再那么高高在上,而是变得有些许的脆弱。棒梗不知道自己是错觉还是真实感受到的——李向东,他的冷静背后,究竟隱藏著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两人之间的距离仿佛瞬间拉近了,但又仿佛变得更加遥远。棒梗不知该如何接下去,李向东的每一句话,都让他觉得自己像是在面对一个无法解开的谜团,而李向东似乎又始终保持著那种高高在上的冷静,不让任何人轻易接近。 阳光逐渐高悬,整个公园沐浴在温暖的光芒中,空气清新,树叶轻轻摇曳。李向东的脚步逐渐放缓,他轻巧地调整著相机的焦距,继续沿著常常走的路径拍摄。相机里捕捉到的每一帧影像都显得那么安静,那么平和,仿佛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在他镜头下变得透明而纯净。然而,他的內心,却始终保持著一丝警觉,那种深藏心底的直觉,提醒他总有些事情在悄然发生。 突然,李向东的相机对焦停顿了一下。他的目光微微一凝,镜头的视线中,正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熟悉的身影——许大茂。这个名字,在李向东心中並不陌生。许大茂是他从小到大的邻居,表面上是个普通的中年人,但最近,总给李向东一种不安的感觉。尤其是前些天,李向东偶然间在公园里见到他神情匆匆地走过,看似有所隱瞒。 李向东的手指微微停顿,隨后轻轻按下快门,镜头捕捉到了许大茂的一举一动。 许大茂正蹲在公园的一角,他的动作迅速而小心,低头看著一只破旧的木箱,箱子旁边有一块被藤蔓覆盖的石墙。李向东从镜头中看到许大茂的双手迅速翻动著箱子里的东西,动作显得异常谨慎,仿佛生怕有人发现。 李向东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一阵疑惑。他没有立即去干扰或揭露,而是继续保持距离,通过镜头静静观察著许大茂的举动。许大茂那双迅速翻动箱子的手,动作极为小心,眼神四下巡视,似乎在等待著什么时机。 几秒钟后,李向东发现了令人惊讶的一幕——许大茂竟然从箱子里取出了一些看似价值不高的物品,但他小心翼翼地將它们塞进了自己的外套口袋里。李向东的眼睛瞬间变得锐利,那一剎那,他意识到自己拍到了不该拍到的东西——许大茂正在偷东西。 “这……”李向东心里轻轻一沉,嘴唇微微发紧,心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震惊。虽然他对许大茂並没有特別的好感,但从来没有想过,这个曾经和他有过很多交情的邻居,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李向东並没有立刻收起相机,而是依然静静地站在原地,仔细观察著许大茂的每一个动作。他的內心一边翻涌著复杂的情绪,一边思索著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局面。此时的他,並未感到愤怒,更多的是一种冷静的分析:许大茂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到底在隱瞒什么? 突然间,许大茂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他的动作愈发急促,几乎有些慌乱地將剩下的物品快速塞进了袋子里,迅速站起身来,四下张望。李向东的心臟不由得一紧,知道自己不再有时间等待。虽然距离还有些远,但他知道,若再不行动,许大茂可能就会发现他的存在。 李向东迅速收起相机,轻轻转身,准备悄悄离开。他並没有立刻选择衝过去面对许大茂,而是选择了以一种不引人注意的方式,悄悄退出视线范围。心中充满了疑虑与不安,但更多的还是一种理智的冷静。 走出几步后,李向东停下了脚步,眼神闪烁著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自己拍到的这一幕,意味著什么。这不仅仅是一个偶然的瞬间,而是许大茂隱瞒的一个真相。如果他决定拿这些照片去威胁许大茂,或许会得到想要的结果,但这显然並不是李向东的风格。 “该怎么办?”李向东的內心开始挣扎。他的手指紧握成拳,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凝重。作为旁观者,他能看到的只是事实,而更多的,却是一些隱藏在背后的动机。许大茂的偷窃,背后是否有其他的原因? 就在这时,李向东的思维被一阵突然的声音打断。 “向东,怎么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李向东转过身,看到秦淮茹出现在他不远处。她的目光落在李向东手中的相机上,眼神略带疑惑。 “没什么。”李向东冷静地回应,虽然语气平淡,但秦淮茹明显感受到他身上难以忽视的紧张气息。她走近一步,看著李向东的眼神,仿佛察觉到了些什么。 第140章 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看起来不太对劲。”秦淮茹皱了皱眉,她知道李向东从不轻易表露情绪,若是有事发生,必定是对他產生了较大的影响。 李向东轻轻摇头,示意她不必担心,“只是些不重要的事情。” 然而,秦淮茹並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她的眼睛仍然紧盯著李向东,试图从他的眼神里读出更多的信息。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李向东展现出如此复杂的神色,心里不由得涌上一阵疑虑。 “到底发生了什么?”秦淮茹轻声问道,声音里带著一丝不安。 李向东沉默片刻,最终嘆了口气,目光从秦淮茹的脸上移开,定格在前方的空旷区域。“刚才,我拍到了一些东西。”他说这句话时,语气极为平淡,但那种沉默背后却隱藏著不小的波动。 “拍到什么?”秦淮茹的心情隨著李向东的话语而变得愈加紧张。她敏锐地捕捉到李向东的不对劲,心里涌起了一种不安的预感。 李向东的眼睛略微闪烁,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隱瞒下去。虽然他不愿意把事情复杂化,但眼前的局面已经让他不得不作出选择。面对秦淮茹,他轻轻点了点头:“许大茂,他在偷东西。” 秦淮茹愣住了,仿佛没能完全反应过来:“什么?许大茂?”她眼中的震惊显而易见,仿佛一时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確定?”她声音有些颤抖,显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李向东没有回应她的惊讶,而是默默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相机,翻开了照片。屏幕上,许大茂正蹲在那个破旧木箱旁,眼神警惕地看著四周,手里拿著一件物品准备塞进外套口袋。 秦淮茹看著屏幕上的画面,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的心臟似乎被什么东西压住,感到一阵沉重的悸动。她终於意识到,事情远比她想像的要复杂得多。 “李向东,你打算怎么办?”秦淮茹低声问道,声音中透著一丝犹豫与焦虑。 李向东沉默了片刻,他抬头看向远处,目光中没有一丝动摇,心里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许大茂偷窃的事情让他深感意外,但也正因为如此,他决定不再坐视不管。没有人会对这种行为袖手旁观,尤其是他,心里总有一股无法忽视的直觉,告诉他,今天的事情比看起来更复杂。 “我得去看看。”李向东突然低声对秦淮茹说。 秦淮茹的眼睛微微一亮,显然没有想到李向东会这么快做出决定。她本能地想阻止,但话到嘴边又忍住了。她知道,李向东是那种永远不会轻易表露情绪的人,而一旦做出决定,就没有什么能够改变他想法的力量。 “你小心点。”她的语气带著些许担忧,目送著李向东渐行渐远。 李向东並没有回头,他轻轻地迈步,保持著距离,悄无声息地跟隨著许大茂的身影。许大茂似乎並没有察觉到有人跟踪,他的步伐依旧匆匆忙忙,显得有些焦躁不安。李向东的眼睛紧紧盯著他,每走一步,心里都有一丝不安的情绪在悄悄蔓延。他没有动手拍摄,也没有做出其他举动,他只是在观察,冷静地分析著许大茂的每一个动作。 隨著许大茂进入公园的一个偏僻角落,李向东的步伐也悄然加快。他看见许大茂走进了一个被高墙围绕的小仓库,那里平时人跡罕至,几乎没有什么人会注意到。李向东停下了脚步,藏身在一棵茂密的大树后,悄悄地观察著一切。 许大茂站在门口,四下望了望,然后迅速推开那扇略显破旧的木门,消失在了仓库的阴影里。李向东的心跳微微加速,刚才的那一刻,他几乎能感受到许大茂的紧张情绪。每一个动作都透露著掩藏的秘密,每一次转身都带著不可告人的隱情。 “这究竟是什么?”李向东低声自语,心里隱隱生出一种不安的感觉。他能感受到,事情並不如他所见的那么简单。 他轻轻按下快门,將仓库的外部记录下来,確保一切都能有证据可依。然后,他悄悄靠近了仓库,选择了一条较为隱蔽的小路,轻声而快速地靠近了仓库的后墙。 站在墙角,李向东的眼睛透过一处狭窄的缝隙,隱约看到仓库內的动静。只见许大茂快速走到仓库一角,翻开一个不起眼的木箱,然后將里面的一些物品小心地放进自己的背包里。他的动作依旧匆忙而小心,生怕被人发现。 李向东皱了皱眉头。许大茂为何如此慌张?他藏匿的物品是什么?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东西,还是背后牵扯到更大的秘密? 他没有立即走出隱藏的地方,而是继续观察。每一秒钟,李向东都在用相机记录下仓库內部的一切,包括许大茂的动作和仓库的环境。他知道,这一切迟早会有用。 然而,就在李向东低头调整镜头的瞬间,一阵脚步声突然传来。李向东的心臟猛然一跳,他迅速靠紧墙壁,將自己隱藏得更加严密。听著脚步声逐渐逼近,他的呼吸几乎凝滯,眼睛盯著那缝隙,等待著接下来的变化。 很快,脚步声停了下来。李向东屏住了呼吸,眼睛紧盯著仓库的入口,心里猜测著来的人是谁。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仓库门口,是另一个熟悉的面孔——秦淮茹。 她的出现让李向东感到有些意外,但很快,他便意识到,她的出现並非偶然。秦淮茹此时並没有看到李向东,她低著头,快步走向仓库內。 李向东的心跳加速,意识到事情似乎变得更为复杂了。她怎么会来这里?她与许大茂之间,有著什么样的关係? “为什么她会跟著过来?”李向东心中掠过一阵疑惑,他压低身形,儘量不发出声音。 秦淮茹並没有立刻进入仓库,而是站在门口稍作停留,似乎在等待什么。李向东从缝隙中看到,她的眼神复杂,带著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她的眼角微微抽动,仿佛在做著什么艰难的决定。终於,她深吸一口气,才迈步走进了仓库。 第141章 隱藏著什么 李向东的心里翻江倒海,原本以为这场追踪只是为了揭露许大茂的偷窃行为,没想到事情竟然涉及到秦淮茹。她究竟在这里做什么?她为什么会与许大茂接触? 李向东的思维开始快速运转,种种疑点不断涌上心头。秦淮茹与许大茂之间,真的只是简单的偶然碰面吗?她明明知道自己与他之间有些复杂的往事,难道她就这么轻易地选择和他合作?她是否也在隱藏著什么? “这件事,恐怕比我想像的要复杂。”李向东低声自语。 在这种情况下,他知道自己不能贸然行动,而是必须保持冷静,继续观察下去。他隱忍著內心的疑虑,耐心地等待著更多的信息与真相的揭示。李向东的心情变得更加紧张,他知道,这场追踪,可能远没有他最初想的那么简单。 李向东依旧隱藏在仓库墙角的一隙间,眼睛紧盯著仓库的內部。秦淮茹已经走了进去,许大茂站在那儿,看上去似乎有些不安,目光四处游移,仿佛是在等待什么人。李向东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有他眼前的场景清晰无比。 他感到一阵深深的困惑,心中的疑云愈发浓重。秦淮茹的突然出现,仿佛让这个原本平静的事件变得复杂起来。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她与许大茂之间有某种秘密,李向东之前完全没有察觉?他从未怀疑过秦淮茹,但现在,那一丝丝不安的情绪却越来越强烈。 李向东轻轻调整了一下身形,確保自己没有被发现。虽然他並未发出任何声音,但每一次动作都充满了小心翼翼的意味。他缓缓地將相机镜头对准仓库门口,屏住呼吸,等待著接下来的发展。 仓库內,许大茂似乎有些紧张,他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声音很小,李向东並没有听清楚。接著,秦淮茹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是回应了什么。她的动作没有太多的急促,而是显得有些沉稳。她走进了仓库的角落,轻轻地將背包放下,开始翻动著某个箱子。 “她在做什么?”李向东的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疑问。秦淮茹並不像许大茂那样显得焦虑,反倒给人一种冷静的感觉。 几分钟过去,李向东依然没有移动。他的眼睛从秦淮茹的身上移开,重新將视线集中在了许大茂的身上。许大茂似乎有些鬆了一口气,目光放鬆下来,但李向东隱约看到,他脸上还残留著一丝紧张和不安。 突然,仓库的门口传来了一阵低沉的脚步声,李向东的心臟猛然一跳。脚步声很慢,似乎是在小心翼翼地靠近。他的心跳骤然加速,眼睛死死地盯住仓库的入口,脑海里不停地闪过各种可能性。 “会不会是其他人来了?”李向东暗自想道。 然而,脚步声並没有停下,反而越来越近。李向东的呼吸渐渐沉重,仿佛整个人都融入了那种即將爆发的紧张气氛中。他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儘量避免自己被发现。 就在他紧张地等待著时,仓库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那人身上穿著一件黑色外套,脚步沉稳而有力,走路的节奏让人不禁感到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李向东的心中一阵震惊,眼睛紧紧盯著那人,脑海里瞬间涌现出一连串的念头:“这是谁?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你来了?”许大茂的声音有些低沉,带著一丝勉强的笑意,显得有些不自在。 “当然。”那人冷冷地答道,语气中带著一丝不容置疑的威胁感。 李向东的心跳一阵剧烈的跳动。他並没有见过这个人,但从那种气场中,他隱隱觉得,这个人並不简单,似乎在某些方面比许大茂更为强大。李向东的脑海中开始拼凑出一个模糊的画面,许大茂为何会如此慌张,难道他是与这个人有某种交易? “怎么回事?”秦淮茹站起身,走到了那人面前,眉头紧锁,似乎对突然出现的局面感到不安。 “你们做得够久了。”那人冷冷地扫了她一眼,语气中带著威胁。“还要继续隱瞒吗?” 秦淮茹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什么。李向东从那短暂的沉默中,捕捉到了一丝异样的情绪——那不是恐惧,而是某种深藏不露的无奈。 “你不明白。”秦淮茹终於开口,她的声音平静,仿佛在劝解,又像是在为某些无法改变的事实做出解释。 “我明白。”那人冷哼了一声,“你们以为做这些,就能逃得掉吗?最终,你们还是会被我找到。” 秦淮茹的目光闪烁了几下,她似乎有些无奈地低下了头,“我知道,但你要知道,这並不容易。” “是吗?那就让我们看看,你们能坚持多久。”那人不再说话,转身朝仓库的另一边走去。秦淮茹没有再说话,目光默默地跟隨著那人的身影。 李向东感觉自己的心臟几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眼前的一切让他感到愈加复杂。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是谁?他与秦淮茹、许大茂之间,到底存在什么样的联繫? “我必须弄清楚。”李向东的內心升起一股强烈的衝动。他知道,如果自己继续站在这里,他的疑惑永远也无法解开。於是,他决定採取行动,必须更加接近这些人,揭开他们所有的秘密。 他轻轻地后退了一步,转身悄悄地绕到仓库的另一侧,儘量避免发出任何声音。即使心中的疑虑如潮水般涌动,李向东依然保持著冷静。他知道,下一步,他必须更加谨慎、更加果断地靠近这些人,才能找出他们所有的秘密。 而此时,仓库內的三人似乎並未察觉到李向东的动向,他们的对话继续著,逐渐进入了一个新的层面。 李向东轻轻地靠近仓库的一侧,儘量避免任何声音。他的心跳依旧激烈,儘管他已经做了这么多的准备,但仍然感到一种强烈的不安。 第142章 那人到底是谁 自己现在面临的局面远比他想像中的复杂。那个人的出现,以及秦淮茹和许大茂的微妙反应,显然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他必须弄清楚这些背后究竟藏著什么样的秘密,才能確定接下来的行动方向。他不能再保持旁观者的態度,不管是什么危险,他也必须靠近一点,逐步揭开真相。 李向东捏紧相机,冷静地透过一条小缝隙观察著仓库內的动静。他的目光紧锁在那三个人身上,尤其是那位神秘人,虽然他並不认识这个人,但从他的气场中,李向东能够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这种气场,让李向东本能地觉得,这个人並不简单。 “那人到底是谁?”李向东心中充满了疑问。 他继续靠近仓库,儘量小心地避免发出任何声音。然而,內心的紧张並没有减少,反而让他愈加警觉。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李向东的每一个动作都在心中反覆掂量。 仓库內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沉默,那神秘男人似乎在等待著什么,而许大茂和秦淮茹则低声交谈。李向东只能依稀听到几句断断续续的对话。 “你真的確定要这么做?”秦淮茹的声音带著一丝犹豫,“这並不是我们能掌控的。” “你以为我会犹豫吗?”那神秘男人的声音冷得仿佛能冻结空气,“现在不是你决定的时候了。”他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感情,冷漠而沉著。 李向东眯起眼睛,他感到事情的复杂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秦淮茹似乎並不像表面上那样冷静。她的犹豫,和许大茂的紧张,都是李向东没有预料到的变化。 “如果你不答应,这一切都可能……”那男人的话还没说完,秦淮茹却打断了他。 “我答应了。”她的声音有些低沉,带著无奈,“但你得保证,那些东西不会落到不该落到的人手里。” 许大茂站在一旁,低著头,看起来像是一个旁观者,似乎並不想插手这个话题。他的眼神游离,不时地偷偷观察著四周,仿佛有些不安。 李向东的心里充满了疑惑。秦淮茹和许大茂之间的关係,明显比他最初想像的更加复杂。这一切背后的“那些东西”又是什么?那神秘男人的出现,是否意味著他们的计划已经进入了某个关键的时刻? “我需要知道更多。”李向东默默地对自己说,心中的焦虑开始转化为坚定的决心。 就在李向东准备继续靠近的时候,他听到了一阵突然的脚步声。那人走向仓库的大门,似乎要离开。李向东的心里一紧,赶忙躲到了附近的一堆旧木箱后,屏住了呼吸。 那神秘男人停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秦淮茹,眼神锐利。“记住,別让我失望。”他说完,便快速走出了仓库。 李向东从隱蔽处露出头来,紧紧盯著那个男人消失的背影。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事情並不像他最初以为的那样简单。这个神秘男人的威胁和冷漠,仿佛预示著某种巨大的阴谋即將展开。 秦淮茹和许大茂的对话继续著,李向东静静地站在那里,观察著一切。他能感觉到,事情的真相离自己越来越近,却又好像永远在眼前漂浮,难以触及。 “如果不抓住这个机会,真相就会永远逃脱。”李向东的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念头,他知道,自己再也不能放任不管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抬起相机,拍下了刚刚神秘男人离开的那一刻。照片中那人背影匆匆,似乎什么也没留下,但李向东知道,这张照片对接下来的调查至关重要。 “得弄清楚这人的身份。”李向东自言自语,低头检查了相机里的照片,確保每一张都清晰可见。他知道,这一切还只是个开始。 “你打算怎么做?”秦淮茹的声音打破了李向东的思绪,她看向他,眼神中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李向东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扫视了四周,然后沉默片刻,才开口:“你到底在隱瞒什么?那个人是谁?” 秦淮茹的表情微微一变,她看了看旁边的许大茂,似乎在权衡是否该说出更多的细节。片刻的沉默之后,她终於开口:“他是我们过去的合作伙伴,不是什么普通人。”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合作伙伴?”李向东的眉头一挑,心中一片疑云。“合作做什么?这些事,和你们自己没关係吗?” “这不简单。”秦淮茹的声音变得低沉,“你最好离这件事远一点。你拍的这些东西,不仅仅是证据,还是一种威胁。” 李向东微微皱眉,心中逐渐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他並没有轻易放下相机,反而更加紧握著,像是抓住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李向东的语气变得坚定,眼神没有一丝退缩。 秦淮茹长嘆一声,看了看李向东,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你不该知道这些,但现在,你已经知道太多了。”她顿了顿,眼神变得复杂,“你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放下这些照片,忘记这一切;二是继续调查,看看这背后到底藏著什么。” 李向东没有立刻回答,他的心跳逐渐平稳。事情正在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眼前的选择,仿佛是一场命运的赌局,而他,已经无法回头。 “我会继续调查。”李向东沉声说道,坚定的眼神透露出决绝的信念。他知道,一旦做出这个决定,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李向东感到一股莫名的衝动在心头燃起,他知道,一旦踏入这个深渊,就无法再回头。秦淮茹的话虽然让他有些犹豫,但那种从未有过的紧迫感,几乎让他无法放弃。他所拍下的照片、他所听到的对话,都在提醒他,这背后隱藏著不为人知的秘密,远远超出了他最初的想像。 仓库的门缓缓关上,李向东盯著那扇木质的门,心中思绪万千。几分钟的对话足以揭开一段深藏的过去,而他,恰好成了这个秘密的见证者。也许,这个调查將改变他的一生,甚至,改变他所认知的世界。 第143章 变得更加复杂 他从隱蔽的角落退了出来,脚步轻盈而迅速。他必须儘快离开这里,避免被任何人发现,尤其是那神秘男人的出现,更是让李向东感觉到一种深深的危机感。离开仓库的路上,李向东不断回想著刚才听到的话,“合作伙伴”,“过去的事情”,“你最好离远一点”……每一句都像一把利刃,割开了他心中的防线,让他不再能安然无视。 走出仓库,天色已经微微暗了下来,街道上的灯光逐渐亮起,空气中瀰漫著一种湿润的寒意。李向东快步走向自己停放的车子,脑中盘旋的疑问让他无法冷静下来。 坐上车,发动引擎,他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投向后视镜。那扇仓库的门依然关闭,静謐中透出一股不安的气息。李向东深吸了一口气,调转车头,驶向自己熟悉的住所。 他知道,接下来的一切都將变得更加复杂,但他已无路可退。心中的一种本能告诉他,继续深入调查,或许能揭开某些人藏匿的真相。过去的秘密,正在被慢慢揭开,没人能够预料,背后究竟隱藏著多少暗流。 到家后,李向东没有急著休息。他打开了相机,仔细检查每一张照片,回放著他刚才所见的一切。那些看似普通的瞬间,其实都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意味。那张照片中,神秘男人的背影,许大茂的焦虑,秦淮茹的无奈——这一切,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只是巧合。 他翻到最后一张照片,那是他拍下的神秘男人离开仓库时的背影。照片中的男人步伐匆忙,似乎不希望自己被任何人看到,但他身上的气场依旧无法掩饰。这一刻,李向东仿佛能感受到一种压迫感,他知道,自己拍下的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影像,更像是某种深藏的信號,等待著他去解开。 “这个人是谁?”李向东低声自语,眉头紧锁。 就在这时,电话突然响了,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看了一眼屏幕,竟然是秦淮茹的来电。李向东心中一紧,犹豫片刻,还是接了电话。 “喂,李向东。”秦淮茹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著一丝低沉的情绪,“你决定继续调查了吗?” “我没有选择。”李向东的语气平静,但內心却异常复杂,“你说过的那些话让我无法置身事外。你们与那个人的关係,究竟是什么?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秦淮茹似乎在犹豫是否要继续说下去。“你现在已经知道得够多了。”她的声音有些沉重,“继续调查下去,不仅仅是你的危险,也可能会牵连到你身边的所有人。” 李向东紧了紧手中的电话,脑中闪过秦淮茹所说的每一个字。“你们要我做什么?我不可能就这么放手。”他冷静地回应。 秦淮茹的声音低沉而无奈:“你不明白,这一切並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可以选择不再介入,但如果你坚持下去,就不止是你一个人会受到牵连。” 李向东顿了顿,心中有些动摇,但更深的却是想要知道真相的渴望。“我明白了。你们到底在隱瞒什么?”他的声音变得更加坚定,“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只能自己去找。” “你自己找?”秦淮茹的语气中带著一丝难以掩饰的苦涩,“李向东,事情远比你想像的复杂,我劝你,还是儘早放下。你可能无法承受这个真相。” 李向东沉默了片刻,心中的决心愈发坚定。他想到了许大茂和秦淮茹的紧张,那神秘男人的威胁,他知道,自己再也不能退缩了。“我会继续调查,不管后果如何。”他低声说道。 秦淮茹似乎嘆了口气,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又轻声开口:“你能走多远,取决於你自己。但有些东西,一旦知道了,可能就再也无法回头。” 电话那头的声音渐渐消失,李向东紧紧握住手机,脑中思绪万千。他知道,自己即將进入一个更加危险的境地,而每一步,都可能是决定生死的关键。 掛掉电话后,李向东走到窗前,透过窗户看著外面的夜空。街灯微弱的光线映照著他的脸庞,映出他眼中的决心。他的內心深处,似乎已经有了某种觉悟——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都不能停下脚步。 “真相,必须被揭开。”李向东低语著,目光坚定。 他知道,调查已经不仅仅是关於某个秘密,而是关於自己的选择,关於他能走到哪一步,以及是否能够承受这个世界的黑暗面。 李向东坐在昏暗的房间里,手指紧紧扣住相机的机身,目光一刻不离地盯著桌上的照片。这些照片早已在他脑海中无数次回放,试图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真相。他已经感到自己离那层薄薄的迷雾越来越近,而那背后,隱藏的所有秘密,终於开始渐渐浮现。 他翻开一张照片,凝视著那神秘男人的背影,慢慢的,他开始能够从这些细节中捕捉到一些不曾留意的东西。照片里的男人看似匆忙,但他穿著的那件风衣,袖口微微翘起,带著一种他熟悉的气质——这不是普通的风衣。这种细节,提醒李向东,那人並不是普通的僱佣人员。他的气场、步伐、甚至那一瞬间微微露出的手指,透露出一种深深的熟悉感。 李向东猛地站起身,思绪如潮水般涌来。他记得,那个男人的气质,他在哪里见过…… “该死!”李向东突然意识到,那个人,他竟然认识!那个男人,正是他大学时的学长,陆辰!他们曾经有过几次短暂的接触,直到毕业后便再也没有联繫过。但他並不记得陆辰有任何与这些事有关的背景。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一切的漩涡之中? 李向东的心跳加快,脑袋仿佛被一块巨石压住,呼吸困难。他再也不能仅仅依靠照片来揣测这些事了。陆辰,竟然和秦淮茹以及许大茂,甚至那个神秘的“合作伙伴”有著某种联繫。 第144章 有什么关係 他必须去见陆辰,直面真相。李向东没有再浪费时间,隨手抓起外套,急匆匆地出了门,车钥匙几乎是握在手中便发动了车子。他一边开车,一边思考著从秦淮茹口中听到的那些模糊不清的话。“如果你坚持下去,就不只是你会受牵连。”那句话在他耳边不停迴响。 陆辰,你到底和这一切有什么关係? 李向东驾驶著车子穿行在夜色中的街道,他的心情变得越来越沉重。每一条路、每一个转弯,仿佛都让他离真相更近,但又更加迷茫。他曾经以为自己只是想揭开一些关於许大茂和秦淮茹的秘密,但现在,事情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掌控范围。 他没有回头的路可走。无论结果如何,他都只能继续前行。 几乎是凭著记忆,李向东找到了一处偏僻的旧楼。楼房外面的墙壁斑驳,带著岁月的痕跡,看起来几乎荒废。李向东停下车,走向楼道。他的每一步都踏得异常沉重,心中的不安逐渐升级。 站在楼下,李向东抬头望著那栋楼,心里闪过一丝不安。虽然他几乎可以肯定,陆辰在这里,但他並没有足够的把握,陆辰会告诉他所有的真相。毕竟,这一切已经远超出了李向东的预料。陆辰,不可能隨便告诉他。 他按响了门铃,门內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接著是门锁的声音。门被拉开,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了李向东面前。 “李向东?”陆辰看著他,眼中带著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復了冷静。“没想到你会找上门来。” “是你。”李向东的语气冰冷,他直视陆辰的眼睛,沉声说道:“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秦淮茹、许大茂是什么关係?还有,那个神秘的男人,又是谁?” 陆辰的目光闪烁了一下,紧接著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准备面对某种不可避免的局面。“你发现了?”他沉默片刻,低声问道。 “我发现了很多事情。”李向东的声音带著压抑的怒火,“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辰嘆了口气,看了看四周,確定没有人时,他轻轻拉开门,示意李向东进屋。“进来吧,这样的对话最好在这里进行。” 李向东没有再说什么,径直走了进去。他四下打量了下这个地方,虽然显得简陋,但却有一种与外界截然不同的安静。陆辰指了指沙发,让李向东坐下,自己则去泡了两杯水。 “李向东。”陆辰终於开口,声音低沉,“你不该介入这件事。” “为什么?”李向东的眼神透著冷冽,“你告诉我,为什么不该?你到底在隱瞒什么?” 陆辰沉默了片刻,然后放下水杯,深深地嘆了口气。“这是个很复杂的局面,你知道许大茂和秦淮茹的背景吧?他们不只是经营生意,还涉及了一些……”他顿了顿,“更深层次的东西。” 李向东眯起眼睛:“你是说,他们涉及了某些违法的事情?还是有更严重的秘密?” “不仅仅是违法的事情。”陆辰的眼神变得更加严肃,“他们正在参与一个更大的计划。这个计划不仅涉及到商业利益,还牵扯到更深的政治、经济乃至更复杂的权力博弈。” 李向东的心猛地一沉。他从未想过,这背后的事情竟然会这么复杂。“那神秘男人呢?他是怎么回事?” 陆辰闭上眼睛,似乎在回忆什么。“他是一个中间人,牵扯到的权力层级比你想像的要高得多。你拍到的那个男人,他並不是偶然出现在你的视野中。他是被安排来做一些事情的,甚至可以说,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他而布置的。” 李向东的眉头紧皱,脑中闪过无数个疑问。眼前的一切,不仅仅超出了他的预期,甚至让他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你也参与其中?”他问得更直白。 陆辰的脸上显现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我参与了,但不是像你想像的那样直接。更多的,我只是一个传递信息的中介。”他顿了顿,“有些事情,我也没有办法控制。” “我不明白。”李向东几乎咬牙切齿,“你到底是在替谁工作?你知道真相,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因为我没办法。”陆辰的眼神变得更加黯淡,“有些人,不是你能隨便得罪的。你以为自己拍到了一些照片,揭开了真相,实际上,你已经迈入了一个无法回头的深渊。” 李向东紧紧握住拳头,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涌上心头。虽然他现在知道了某些事情,但他依旧无法掌握整个局面的控制权。那些所谓的计划,背后隱藏的权力游戏,令他无法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他问自己,是否能够真的承受这份真相,是否能忍受这场即將来临的风暴。 李向东的手紧紧抓住了沙发的扶手,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微微发白。陆辰的话如同重锤,击打在他的胸口,令他喘不过气来。真相似乎近在眼前,却又如迷雾般无法触及。每一个线索都如同被人轻轻抹去,留下的不过是一片模糊的空白。 他低下头,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心中乱作一团,他感觉自己已经被困在一个巨大的漩涡中,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挣脱。 “你说我不能插手这件事。”李向东的声音很轻,但充满了愤怒和无奈。“我拍到的一切,已经让我陷入其中,陆辰,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陆辰站在不远处,望著李向东,脸上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局面。“你可以选择离开,李向东。不要再去追查那些你不该知道的事情。”他的语气平淡得令人感到一种压迫,“你已经知道的足够多了,再继续下去,真的是你能承受得住的吗?” “承受得住?”李向东不禁冷笑了一声,“你告诉我,怎样才能承受得住?我现在发现的事情,已经超出了我所能理解的范围,你让我放弃?”他猛地站起身,语气激烈,“你到底在隱瞒什么?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那些话?你让我远离这一切,可是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让我退缩的余地了。” 第145章 到底想干什么 陆辰微微嘆了口气,走到李向东身边,轻声说道:“你知道的越多,就越会深陷其中。这些事情,不是你一个人能改变的,也不是你一个人能承担的。你本来不应该被卷进来的。” 李向东的心跳加速,心头的怒火几乎要將他吞噬。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低声说道:“我不想听这些,我只想知道你到底在背后做了什么?你和秦淮茹、许大茂的关係是什么?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陆辰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仿佛有些不耐烦,“你不明白,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无论你如何追查,结局都不会改变。你插手了这些事情,你只能继续走下去,想要退出已经不可能。” 李向东冷笑道:“所以你是想让我相信,你所谓的『无能为力』?你让我继续『走下去』?走向什么?” 陆辰闭上了眼睛,长时间没有开口,仿佛在深思,仿佛在权衡是否应该继续说下去。终於,他张开眼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无奈的笑容:“既然你这么坚持,我就告诉你一些事情。” 李向东的心一跳,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目光紧紧锁住陆辰的脸,“我在听。” 陆辰沉默了片刻,隨后缓缓开口:“许大茂和秦淮茹的背后,涉及到的,是一个更为复杂的局面。我们所做的这些,看似是在做一些小范围的生意,实际背后牵涉的,远远超出了商业的范畴。” 李向东紧张地握住拳头,眼中闪过一丝疑虑:“那么,这些『背后』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这些力量……”陆辰低头,仿佛是在思考,“是有些人操控的,所有的交易、所有的合作,都是为了一些更大的利益。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你现在知道的太多了。你想像不到,接下来的事情会让你陷入多么危险的境地。” 李向东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他盯著陆辰,声音压得极低:“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如果你知道了那么多,那为什么不直接站出来?” 陆辰的脸色一变,仿佛触动了他內心深处的某种隱秘。“我並不是害怕,我害怕的是你无法承受的后果。你以为,你站在这个位置,能选择做什么吗?你能掌控的,始终不过是別人布下的局。” “你说这些话,我到底该怎么相信你?”李向东觉得自己快要忍耐不住,强烈的情绪一波接一波地袭来。 陆辰沉默了几秒,忽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他开口时,声音低沉而缓慢:“你现在可以选择放弃,退出这一切,但如果你继续追查下去,你的命运將和我们所有人纠缠在一起。” 李向东的心跳忽然加速。他盯著陆辰,似乎要从他的脸上找出什么,想要从中看出一点真相。他的思维变得越来越混乱,仿佛被拉入了一个无法自拔的漩涡中。 “我已经不可能放弃了。”李向东低声说道,声音充满了坚定。 陆辰闭上眼睛,长久的沉默让气氛变得愈加沉重。最后,他缓缓开口:“那么,你就准备好为此付出代价吧。” 李向东的眼神变得坚定,他从未想过退缩。他清楚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无法回头的境地,既然无法逃避,那就只能迎难而上。他的心中已经决定,无论未来会是什么,他都要弄清楚所有的真相。 “我准备好了。”李向东说。 陆辰微微嘆息,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点。“既然如此,那你就自己走下去吧。你想要知道什么,都会有答案。只是……希望你能承受。” 李向东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坚定地朝著陆辰走过去,目光紧盯著前方。他知道,前方的道路再艰难,也无法回头。 他已经走上了一条无法逆转的路。 李向东隱匿在角落里,静静地按下了相机的快门。通过镜头,他能清楚地看到贾张氏和秦淮茹的面部表情,那一刻的紧张气氛几乎让空气都凝固了。秦淮茹脸上带著一丝愤怒,而贾张氏则是咬著牙,眼中闪烁著某种不易察觉的冷意。 “你到底想要什么?”秦淮茹的声音尖锐而充满敌意,她的手指指向贾张氏,眼睛里流露出强烈的嫌恶,“如果你觉得我会对你低头,你真是太天真了!” 贾张氏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动摇,她冷笑一声,语气变得冰冷,“你以为我在乎你低头与否?不过是你那些手段已无法再欺骗任何人罢了。你以为你能做什么,秦淮茹,別忘了,我们所有的筹码都已经交换了。” 秦淮茹的脸色一变,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中的愤怒突然转化为一抹深深的恐惧。“你到底知道了什么?!”她几乎是咆哮著问出这句话,声音中充满了紧张。 贾张氏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冷冷地扫了一眼四周,確认没有外人后,她才低声说道:“你以为你还能一直遮掩下去吗?你的秘密已经没有办法再藏得住了,秦淮茹。你再怎么努力,也逃不过那一天。” 秦淮茹的呼吸变得急促,显然在內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李向东屏住呼吸,隱匿在一个死角,试图让自己不被发现。他知道,这一幕的重要性,已经远远超过了他想像的任何东西。这场爭吵背后的真相,或许能揭开他一直未能理清的谜团。 “你是不是疯了?”秦淮茹有些失控了,她的双手在空中挥舞,“你现在还想威胁我?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贾张氏依旧不急不躁,冷冷地笑了笑:“威胁?不过是提醒你罢了。你已经把自己推向了无法回头的深渊,现在只能看著自己一步步陷进去。” 秦淮茹的脸色阴沉,明显察觉到自己的处境已经非常危险。她不再盯著贾张氏,而是低头思索,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在和自己进行某种激烈的心理斗爭。 “你想要什么?”秦淮茹忽然问,声音中的气息变得柔和了些,“你不是一直在等我承认什么吗?好,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承认好了,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第146章 迟早会发现 贾张氏的眼睛闪过一丝冷光,“我不想要什么,只是提醒你,別以为自己的手段能一直隱瞒下去。你以为你能继续控制这一切?到头来,所有的真相都將暴露。” 李向东的心臟剧烈地跳动起来,他压低呼吸,迅速拍下了几张照片。镜头中的两个人,仿佛一对在做最后挣扎的猛兽,而他们的爭执似乎预示著某种即將爆发的危险。 “你不会把这件事公之於眾吧?”秦淮茹突然低声问,眼中闪烁著一种求生的渴望,“贾张氏,你要明白,一旦这个秘密暴露,谁都没有好下场。” 贾张氏没有回应,脸上依然冷漠如初,只是轻轻笑了笑,“谁也不会有好下场,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只不过你迟早会发现而已。” 秦淮茹愣住了,目光变得迷茫而复杂。她的眼神在贾张氏的脸上停留了几秒钟,似乎在衡量著什么。李向东透过镜头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犹豫,他知道,眼前发生的这场对话,已经给他提供了无数新的线索。 “你以为你还能控制局面?”贾张氏的话语像冰冷的刀子一样划过空气,带著一丝丝不容置疑的决绝。 秦淮茹突然低下头,不再说话,仿佛已经意识到无法再辩解什么。她沉默的片刻似乎比任何语言都更具威胁。 李向东低头看著相机中的照片,心头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他並不完全理解这些话背后隱藏的真相,但他能感觉到,自己正一步步接近一个更大的漩涡。无论是贾张氏,还是秦淮茹,她们的言辞之间透露出来的危险气息,令他產生了强烈的直觉——这件事情的背后,必定隱藏著远超他想像的秘密。 他拿起相机,重新调整角度,准备继续拍下更多细节。这场爭斗,远未结束,李向东知道,自己所能做的,唯有继续深入调查,直到將隱藏在这两人背后的真正动机揭示出来。 此时的李向东,內心一片复杂。儘管他看到了如此清晰的线索,但那些暴露出来的部分真相,却令他產生了更深的疑虑。这些人的关係错综复杂,每一条线索都似乎把他引向了更为混乱的局面。他已经无法回头,只能在这场危险的博弈中,一步步前行。 在这座城市的深处,背后的故事,渐渐浮出水面。而李向东,將是唯一一个,不畏风雨,试图揭开真相的人。 李向东屏住呼吸,手指紧握相机的快门按钮。通过镜头,他看到了贾东旭脸上那一丝毫不掩饰的暴躁,和小孩无助的哭声交织在一起。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李向东的心跳急剧加速,脑海里充斥著各种混乱的思绪。相机的镜头没有错过每一个细节——贾东旭一手將小孩拽在地上,另一只手狠狠地扇向他瘦弱的脸庞。 “別再做了!”李向东低声自语,几乎感受到小孩的痛苦从画面中透过来。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站在原地,不可以继续冷眼旁观。 小孩的泪水从眼角流出,嘴唇微微颤抖,显然因为疼痛和恐惧已经无法说出话来。贾东旭依然没有停手,眼中闪烁著一种深不可测的情绪,似乎根本不在乎周围的一切。 “你在做什么?”李向东终於忍不住,低声从暗处喊了出来。他知道自己的出现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但他不能再假装看不见。 贾东旭猛地转身,眼神中带著一丝惊慌,却又迅速恢復了冷漠。“你……”他瞪大了眼睛,看到李向东站在远处,手中还握著相机,那种暴躁的情绪突然变得更加尖锐,“你拍了什么?” 李向东紧紧地盯著贾东旭,眼中没有一丝退缩,“我拍下了你打孩子的样子。你真的觉得自己可以这么做吗?”他的声音虽然冷静,却带著一种难以抑制的愤怒。 贾东旭的脸色变了几次,怒火在眼中翻涌,他迈步向李向东走来,声音低沉:“你以为你拍到的这些能威胁我吗?” 李向东没有退缩,心跳依然剧烈,但他依然坚持著站著。相机仍然悬在手中,像是一把隨时准备发射的利箭。 “你知道这意味著什么吗?”李向东的声音沉稳,“你一个成年人,竟然动手打孩子,这种事,不管是谁,都不容忍。” 贾东旭冷笑了两声,嘴角弯起一抹轻蔑的笑容,“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你不过是一个在背后窥视的旁观者罢了。你拍到的这些,能有什么用?”他的目光变得冰冷,像是一块没有温度的石头,“你若敢將这些曝光,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李向东的內心泛起一阵寒意,但他的眼神却坚定如初,“我並不怕你威胁我,贾东旭。你这辈子做过的恶行,迟早会有人知道。无论你做什么,都无法抹去你的罪行。” 贾东旭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但眼中那抹狠意却愈加浓烈。“你拍下这些,算是得到了一点满足吗?你觉得,你做了什么正义的事情?你拍到的这些照片,根本无法改变什么,反而会让你成为我的敌人。” 李向东没有回答,只是把相机紧紧地按在胸前,目光没有从贾东旭的脸上移开。他知道,这场对峙远远没有结束,也许,自己已经进入了一个无法脱身的泥潭。 贾东旭的眼神变得更冷,他的手指开始微微颤抖,似乎在强压內心的怒火。“你若敢將这些曝光,別怪我不客气。”他的语气低沉而带有威胁,像是一根拉紧的弦,隨时可能断裂。 李向东缓缓吸了口气,决定不再让自己受困於恐惧和威胁。他抬起头,直视贾东旭的眼睛,“你不配做任何人的威胁。你所做的一切,我会让更多人知道,真相是不可隱藏的。” 贾东旭猛地衝上前,突然抓住了李向东的衣领,將他狠狠地推向一旁。李向东脚步不稳,踉蹌了一下,差点摔倒。但他立刻恢復了站姿,依旧没有从贾东旭的眼中看到一丝后悔。 第147章 你是不是疯了 “你是不是疯了?”李向东站稳脚步,气息略微急促,“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你知道你伤害的是一个孩子,你的所作所为……你让我真是噁心。” 贾东旭深深吸了口气,显然已经控制不住內心的愤怒,但他依然没有动手。他冷笑了一声,退后了一步,“你以为你能阻止我做什么?你不过是个胆小的旁观者罢了,拍摄照片,站在旁边说几句话,以为自己能做出什么改变?” 李向东的眼神坚定,没有丝毫动摇,“我也许不能马上改变你,但我会一步步揭开你所有的罪行。总有一天,真相会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贾东旭的脸色阴沉如水,眼神深邃而复杂,“你真的以为,凭你一个人,能揭开什么大风大浪?”他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清,但那股压迫感却如同刀刃般逼近。 李向东的心中充满了不安,但他依然没有退缩。“我能揭开,因为我有决心。你一个人做得再多,隱藏的再深,终究会有一天暴露出来。” 贾东旭不再说话,只是冷冷地注视著李向东,似乎在衡量著他是否真有胆量继续下去。空气中的紧张气氛愈发浓厚,李向东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已然站在了一场无形的风暴中心。面对贾东旭,他没有丝毫退缩,內心的坚定让他相信,不管前方的道路多么危险,他都能坚持走下去。 “记住,我不会放过你。”贾东旭最终低声威胁道。 李向东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相机,重新拍摄下这一切。他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开始,接下来,无论如何,他都要坚持追求真相。 李向东看著贾东旭离去的背影,心中掀起了滔天的怒火。那个曾经温文尔雅的贾东旭,如今已经彻底变了模样,成了一个狠毒的傢伙。那一瞬间,他决定了,不管未来会遭遇什么样的阻碍,他都要让贾家付出应有的代价。 他站在那里,目光凝视著那张照片,照片中的小孩依然带著恐惧与哭泣的表情,而贾东旭的模样则完全是冷漠与不屑。李向东握紧了相机,指尖的力量几乎让相机发出轻微的震动。 他知道,自己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人的恶行。贾家,整个贾家背后的权力与黑暗,才是真正让他感到无力的地方。但这一切,不能让他退缩。相机中的每一张照片,都仿佛在告诉他,不能停下脚步。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熟悉的號码,等待接通的声音在空气中拉长。 “喂,李向东?” 电话那头的声音是秦淮茹,她的语气明显有些紧张,似乎在等待李向东的询问。 “淮茹,贾家这次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李向东的声音低沉而冷静,心跳依然强烈,但他说话时却保持著难得的平稳,“我决定让贾家付出代价。” 秦淮茹的沉默持续了几秒钟,似乎在消化他的话,“你打算怎么做?你知道,贾东旭並不是那么简单的人,背后有很多复杂的力量。” “我知道。”李向东答得很快,心里却没有一丝犹豫,“我不在乎那些。我会把这些照片公之於眾。让所有人看到贾东旭真正的面目,揭露他们那些不为人知的事情。” 秦淮茹轻轻嘆了口气,声音有些疲惫,“你明白吗,李向东?你这样做会招致很大的麻烦,贾家可不是简单的存在。他们做过的事情,很多人选择了沉默,而你一旦揭开这一切,可能会连累到你自己。” 李向东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我知道,我早就准备好了面对这些。我不能再让这些事情继续下去。每一次我闭上眼睛,我都能看到那个小孩的脸,看到他被贾东旭打的模样。如果我现在退缩了,我以后又如何面对自己?” 电话那头的沉默再次瀰漫开来。秦淮茹並没有再说什么,她似乎在为李向东的决定感到担忧,但也知道他已经下定了决心。终於,她轻声说道,“你自己要小心,不要让自己陷得太深。” “我会的。”李向东声音有些沙哑,但他並没有感到任何的不安,反而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和坚定。 掛掉电话后,李向东依旧站在原地,望著眼前那张照片。每次回想著贾东旭暴力的场面,他心中的怒火就愈加剧烈。他知道,自己此刻的决定,可能会改变许多事情,但他依然没有后悔。他已经从一个旁观者,变成了一个行动者,而不论这条路有多么艰难,他都要走下去。 他回到家里,立刻拿出了电脑,开始准备好要公开的资料。他从相机中挑选了那些最清晰、最具说服力的照片,每一张都深深地刻入了他的记忆之中。李向东知道,这些照片无法无视,无论是谁,都不能再无动於衷。 他整理好所有的证据后,开始联繫那些他认为能帮助自己的人。一个接一个的电话打了出去,联络了几位记者朋友,以及一些在社会上有一定影响力的人。他的计划逐渐成型,目標愈加明確。 然而,李向东並不知道,他的行动已经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 几天后,一个陌生的电话打到了李向东的手机上。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沙哑的男声,“李向东,你还真打算做出这些事吗?” 李向东一愣,心跳瞬间加速,他从未听过这个声音,但他猜得出这人是谁。 “你是谁?”他问道,尽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但心中却已经浮起了警觉。 “我是谁不重要,”电话那头的人嗤笑一声,“你现在知道,贾家的事情不是你想插手就能插手的。你敢公开那些照片,你就得做好准备,承受后果。” 李向东紧紧握住手机,眼神变得更加冰冷,“你们贾家的威胁,能嚇到我一次两次,但不会永远管束我。” “呵呵,”电话那头的人笑得更响了,“你还以为自己在做正义的事吗?你敢动贾家,你会发现,所有人都站在你对面,你就像是孤军奋战。李向东,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还是別玩火了。” 第148章 太过分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越来越模糊,隨即便传来一阵“嘟嘟”的掛断声。 李向东愣了一下,低头看著手机屏幕,手指不自觉地紧了紧。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贾家的威胁,已经开始显现,但这不过是个开始。他的目標明確得无法再迴避,也不允许自己再有丝毫的退缩。 “我已经决定了。”李向东低声自语,眼中闪烁著不容忽视的决心。他知道,这条路註定不会简单,但他已经没有別的选择。 李向东站在窗前,目光穿过窗帘的缝隙,凝视著远处的城市灯光。每一盏灯都像是冷酷无情的眼睛,注视著这座喧囂的城市,他感觉自己就像是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存在,突然间变得非常渺小。然而,他的心中却充满了波澜,那份憋闷与愤怒像火一样烧灼著他。 “贾家……太过分了。”李向东低声喃喃著,仿佛是在给自己打气。手指不由自主地在桌面上敲打著,心跳也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沉重。 那一张照片还在他相机里存储著,每当他想起那张照片中的小孩,他的內心便像是被针扎般刺痛。那个孩子无助的眼神,那种被迫忍受的痛苦,他能感受到那种绝望传递过来的力量。贾东旭的恶行,已经彻底撕开了李向东心中某些沉默已久的伤口。 他紧握著相机,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李向东突然想起了几年前自己走上这条道路时的初衷。他本以为自己能够在这座城市里,安静地过完一生,记录下身边的一切美好,却没想到自己会捲入如此复杂的漩涡。 “我怎么能放过贾家?”李向东终於放下了相机,走到桌前,打开了电脑。屏幕上,贾东旭那张冷漠的面孔再次映入眼帘。每当看到他的脸,李向东就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他从未如此痛恨过一个人,尤其是在目睹了那个小孩的惨状之后,他的愤怒几乎让他失去了理智。 此刻的李向东,已经不再只是一个摄影师。他变得像一个愤怒的斗士,內心充满了力量,也充满了焦虑和不安。他意识到,自己选择了这条路之后,回头已经不再可能。 “我不能再退缩。”李向东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他低头看了一眼,竟然是秦淮茹发来的消息:“你考虑清楚了吗?这件事不能轻易做。” 李向东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几乎没有停顿。“我已经决定了,”他回復道,“贾家的恶行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几秒钟后,秦淮茹的消息再次响起:“你知道会面临什么吗?你能承受得了吗?” 李向东深吸了一口气,眼神更加坚定。键盘下敲击的声音响亮而清晰,“我能承受。” 他知道,自己並不是在为了某种正义而斗爭,而是为了一个鲜活的生命,为了不再让自己感到无力。贾家的权势,曾经让他感到害怕,但现在,他已经不再害怕了。 接下来的日子,李向东投入到了更加细致的调查中。他开始联繫那些曾经和贾家有过接触的人,试图从他们口中挖掘出更多的秘密。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如果贾家继续肆意妄为,那么他必定会被捲入更大的危险之中。 有一次,他走进了一家酒吧,寻找一名曾和贾东旭有过一面之缘的记者。李向东坐在角落里,观察著四周,心中却在迅速分析如何才能让这个人开口。 不久,一个身著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环顾四周,眼神落在了李向东的身上。李向东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他过来。 那名男人走到他面前,坐下,隨意地拿起桌上的酒杯。李向东没有急於开口,而是静静地等著他先说话。 男人喝了口酒,眼睛锐利地看著李向东,语气低沉,“你找我有什么事?” 李向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包里拿出了一些照片,放在了桌子上。男人的目光扫过那些照片,眼神变得凝重。“这些照片……”他低声说道,“你是想揭露贾东旭的事?” 李向东点了点头,“是的,我知道你了解一些情况,希望你能帮我。” 男人犹豫了一下,才开口,“你知道,贾家的背后很复杂。任何人要动他们,都会被玩弄在手掌中。你別以为靠这些照片就能把他们怎么样,他们的力量,你根本想像不到。” 李向东冷静地看著他,“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他们付出代价?” 那名男人沉默了片刻,隨即放下酒杯,眼神有些不安。“我能告诉你一些事情,但是你要明白,这条路没有回头路。你想要什么,就得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我知道。”李向东的语气平静,但眼中却充满了坚定的决心,“我准备好了。” 男人嘆了口气,看著桌上的照片,轻声说道:“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如果你决定了,那就別回头。贾东旭这人,表面上温文尔雅,实则心狠手辣。他背后有不少秘密,一旦暴露,你可能会成为他们的敌人。” 李向东並没有被这些话嚇倒,他只觉得心中那股怒火变得更加猛烈了。贾家?他早就该付出代价了。 “我明白。”李向东站起身,付了酒钱,转身离开酒吧,步伐坚定,眼中没有一丝动摇。 李向东站在自己小公寓的窗前,眼前的城市依旧繁华喧囂,车水马龙,仿佛一切都还在如常地运转。然而,他的心却逐渐沉重下来,压力和紧张感像一块大石,压得他喘不过气。 “我真的做好准备了吗?”李向东低声自问,手指在窗框上轻轻敲击著,声音清脆而单调,仿佛在敲击著他的內心。 贾家,这个一直在背后操作一切的庞然大物,让李向东从一开始的懦弱到现在的决心,经歷了无数个漫长而折磨人的夜晚。他不再是那个只会通过镜头记录周围世界的摄影师,他已经变得愈发沉默、愤怒。每当想起那个孩子受伤的样子,他的心臟便不由自主地剧烈跳动,愤怒、悲伤、无奈交织在一起,难以分清。 第149章 他们的代价 “我不再是一个旁观者。”他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贾家是时候支付他们的代价了。” 他打开电脑,开始整理手头的资料。那一堆关於贾家的照片、证据、以及来自各方的爆料已经够他动手了。每一张照片,每一个小小的细节,都藏著无数的秘密。这些秘密,足以將贾家的丑陋面目暴露无遗。 突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屏幕上跳出了一条简讯,来自秦淮茹。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她的字句简洁,却能感受到她的担忧。 李向东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著窗外,目光深邃。“我已经没得选了。”他自言自语道。然后,他手指迅速在键盘上敲下:“是的,我已经决定了。” 几秒钟后,手机再次震动,秦淮茹的回覆跳了出来:“你知道你会面临什么吗?我不希望你陷得太深。” 李向东紧紧握住手机,屏幕的反射映在他眼中,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注视著他。他看著手机屏幕,心情沉重,却没有任何退缩的跡象。几个字从他指尖滑出:“我知道,但我无法回头。” 他深知这条路无法回头,一旦选择了,必將面临贾家庞大的报復,也许会因此失去一切,但他心里清楚,再也没有其他选择。那些被压迫的人,那些无助的面孔,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中。 “我不能再忍了。”李向东低声说道,站起身来,打开抽屉,取出那部曾陪伴他多年的相机。它不仅仅是他的工具,更是他唯一能够对抗这个腐朽世界的武器。 他走到门口,拿起外套,准备出门。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城市的霓虹灯开始闪烁,映射在潮湿的街道上。每一盏灯光都像是某个地方的一只眼睛,冷漠地注视著他。他知道,今晚他將会做出一些决定,这些决定可能会彻底改变他的一生。 走出门口,李向东没有多余的言语,径直朝著贾家那座雄伟的建筑走去。他从未如此確定自己想要做什么。每一步都坚定而有力,他清楚自己即將面对的將是一场没有回头路的战斗。 走到贾家门前,李向东停下了脚步。他深吸一口气,心跳逐渐加速。他知道自己即將做的,不仅仅是对抗一个家族的权力,而是对抗那个已经腐化到骨子里的体系。 突然,手机响了,是秦淮茹的来电。 “你真的打算公开吗?”秦淮茹的声音里带著一丝焦虑,“你確定你可以承受得住这一切吗?” 李向东看著手中的手机,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很快,深深的坚定便占据了他的心。自己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没有回头路。“我必须这么做。每个人都该知道,贾家隱藏了什么。” 掛掉电话,李向东走上了贾家大楼的台阶。站在台阶上,俯视著那座宏伟的建筑,他的心情复杂,眼中却没有任何犹豫。 一名保安看到李向东,走上前来,“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 李向东看著那保安,淡淡一笑,眼中充满了决绝,“没有。” “那抱歉,您不能进去。”保安坚决道。 李向东的眼神一冷,步伐没有丝毫停顿,直接走了上去,毫不理会那名保安的阻拦。“我需要见贾东旭。” 保安赶紧伸手阻挡,语气有些急躁,“先生,我已经说了,您不能进去!” 李向东顿时加快了步伐,快速而有力地跨越了保安的手臂,直直朝著大楼的入口走去。 “你……”保安有些愣住,转过身准备去报警。 但就在这时,李向东的眼神一闪,突然转身,从怀里拿出一份文件,“贾东旭先生有必要知道这份文件的存在。” 文件中的內容,详细列出了贾东旭及其家族所做的种种不法勾当。李向东將那份文件扬了扬,语气冷冷道,“告诉贾东旭,他知道这是什么。” 那名保安犹豫了一会儿,见李向东气势逼人,最终退缩了。“我……我去通知他。” 李向东没有再理会他,径直走进了大厅。大厅的奢华气氛与他內心的愤怒形成鲜明的对比,仿佛一切都在等著某种即將爆发的衝突。 他站在那里,望著四周华丽的装饰,心里却在冷冷地想,贾家的一切,终究会为他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在他等待的每一秒钟,空气似乎都变得沉重,仿佛一场暴风雨即將来临。 李向东站在贾家大厅的中央,心跳逐渐加快,每一次的跳动都像是在为即將到来的风暴积蓄力量。空气中瀰漫著一种压迫感,四周的奢华装饰和精美家具仿佛都在讽刺著他內心的愤怒与决心。 “贾东旭,你究竟能否承受这一切呢?“ 李向东心中默默问道,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看著周围那些金碧辉煌的墙壁,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那些被贾家压迫的无辜人们的面容。每一个被欺凌、被伤害的灵魂,仿佛都在无声地控诉著这个家族的不义。 “他们会付出代价的,“ 李向东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坚定,“一切都已经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就在此时,贾东旭的大门被打开,几个身穿西装的保鏢走了进来。李向东的目光瞬间锁定了他们,那些保鏢个个气势汹汹,身上散发著强烈的威慑力。他们显然不欢迎李向东的到来,但他並不在意。他知道,自己早已经不再是那个在角落里默默观察的摄影师,而是这个棋盘上的一枚关键棋子。 “你是李向东吧?“ 其中一名保鏢冷冷地问。 李向东没有回答,目光沉静地看著对方,似乎在用自己的眼神告诉他们——这场戏,已经开始了。 “你最好离开这里,“ 另一名保鏢走近一步,声音变得更为严厉,“贾家不欢迎你。“ 李向东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依旧坚定如初。他低头看了看手中那份已经递交给保安的文件,隨后又抬起头,直视著保鏢的眼睛,缓缓开口:“我来不是请求你们的许可,而是要让贾家知道,他们的罪行不会永远被隱瞒。” 第150章 你终於来了 话音刚落,大厅的门再度打开,贾东旭那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穿著一套裁剪合身的黑色西装,气宇轩昂,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与威严。他扫视了大厅一眼,眼睛在李向东身上停留片刻,嘴角微微上扬,仿佛並不意外,甚至带著一丝玩味。 “李向东,你终於来了。” 贾东旭的声音如同从高处传来,冷静而又充满自信。 李向东直视著他的眼睛,心中却波涛汹涌。贾东旭,表面上的成功者,实则隱藏著无数丑陋的秘密和罪行。他知道,这个家族所做的一切,不会再被无视,而这场对决,是时候展开了。 “我来並不是为了和你谈判,”李向东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我来是为了揭开你们的真面目,让所有人知道你们是如何在背后操控一切,如何肆意践踏他人。” 贾东旭不屑地笑了笑,走到一旁,拿起桌上的一杯红酒,轻轻地摇晃著,仿佛在品味李向东的话语。他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李向东,眼底的冷意愈发浓重。 “你真以为,你手里的那些证据就能威胁到我吗?”贾东旭的声音中带著浓浓的讥讽,“你不过是个普通的摄影师,凭什么能改变什么?” 李向东的脸色没有丝毫改变,眼神依旧锐利如刀。“你错了,我不只是个摄影师。你所犯下的所有罪行,所有的骯脏交易,都有证据。那些你以为可以轻易掩盖的真相,我都已经掌握。” 贾东旭的笑容渐渐收敛,他的眼睛逐渐变得严肃,“你这是威胁我吗?” “我没威胁你,”李向东说,“我只是告诉你,所有的一切都会曝光,你再也没有迴旋的余地。” 贾东旭盯著他,沉默了片刻,最后放下手中的酒杯,语气忽然变得更加冷峻,“你知道,你这份资料如果公之於眾,后果是什么吗?你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归路。” 李向东不为所动,沉声道:“我已经不怕任何后果。你们的罪行,早就不该被隱藏。” 这时,贾东旭的脸色彻底变了,眼中的冷意几乎凝固成冰。“你真的想一手毁掉自己的未来吗?”他低声问,声音中带著威胁。 李向东没有回答,而是从怀中拿出那份文件,缓缓地向贾东旭走去。每一步,他都显得如此从容,仿佛他已经掌控了一切,心中没有一丝的动摇。 “我早就准备好了。”李向东声音平静,眼中却闪烁著一丝火焰,“这些证据,已经足够让你们崩塌。” 他將文件摊开,推向贾东旭,冷冷地看著他。 贾东旭脸色微变,盯著那份文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但很快,他便恢復了镇定,语气平缓,却藏著深深的威胁,“你真觉得这些能威胁到我?李向东,你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摄影师,贾家比你想像中的强大得多。” 李向东没有回话,只是坚定地站在那里,眼睛没有离开那份文件。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回头,而贾东旭也开始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压力。这个曾经肆无忌惮的人,眼中的自信渐渐被一丝丝的不安取代。 “你真以为,”李向东再度开口,声音更加冷冽,“我不明白,你背后的力量有多强大。但你忘了,纸终究包不住火,你的一切都將曝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贾东旭的脸色越来越差,內心的怒火终於开始爆发,但他依然试图保持冷静,“你很聪明,但別以为你能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他话音未落,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 门外传来了一声沉重的开门声,几名贾家的高层走了进来,脸上都带著严肃的表情,仿佛已经准备好与李向东对抗。 李向东的眼睛依然坚定,心中早已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李向东站得笔直,双手微微握拳,目光紧紧锁定在贾东旭身上。空气中的紧张氛围如同一根拉紧的弦,仿佛任何一方的动作都可能导致一场暴风骤雨。贾东旭的脸色越发阴沉,心中那股压抑已久的怒火,终於在此刻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你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傢伙。” 贾东旭冷冷地说道,语气中带著一种从未有过的压迫感。他的双手插进口袋,微微俯身,靠近李向东,眼中那股危险的气息几乎要溢出。 “你觉得,你能凭藉一份文件,威胁得了我?” 贾东旭声音冰冷,似乎已经没有任何耐心,“你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根本无法理解这场游戏的规则。” 李向东的呼吸渐渐沉重,但眼中的坚定从未改变。他知道,今天的对峙,无论结果如何,都已经不可能再回头。“贾东旭,”他低声说道,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或许只是个普通人,但我绝不是软弱的人。”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贾东旭的眼睛微微眯起,挑了挑眉,似乎对李向东的话感到有些意外,但隨即,他的表情变得更加冷酷,“你以为你可以挑战我?”他的声音低沉,带著一种压迫的力量,“你根本不知道你在玩火。” 李向东深吸一口气,心跳的频率加快了几分。他明白,这一刻,自己已经没有任何迴旋的余地了,所有的决定,都將在这一刻定型。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李向东的声音愈加坚定,“你们这些人,以为金钱和权力能解决一切,但我告诉你,你们的骯脏早晚会被曝光。而现在,正是你们的末日。” 贾东旭一愣,他没有想到李向东居然敢这么说。此刻,他的冷笑几乎掛在嘴角,眼中的愤怒却也变得越来越浓:“末日?”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仿佛在嘲笑李向东的愚蠢,“你当真以为,凭你手中的这些文件,就能动摇我?你只不过是个被我玩弄的傀儡罢了。” 李向东的心里猛地一震,知道这一刻已经到了非得面对的时刻。他咬牙,抬起头,毫不退缩地看著贾东旭,“我並不需要你的认可。我要让你知道,你们这些一直肆意妄为的人,终將付出代价。” 第151章 不过是一场游戏 贾东旭的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怒火。他一把推开了桌上的文件,瞬间,文件散落一地。贾东旭用力喘了口气,压抑著內心的愤怒,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想要的,不只是这份文件。” 李向东的声音越来越冷,眼神更加锐利。“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们的丑陋,想让你们付出代价,而不是像往常一样,一切都轻鬆带过。” 贾东旭的眼神瞬间闪过一丝惊慌,他立刻恢復了冷静,但声音却显得有些不自信:“你以为你能做什么?你一个人,能撼动得了贾家的根基吗?你不过是拍照的,这一切对你来说,只不过是一场游戏罢了。” 李向东冷笑一声,目光炯炯有神:“我不需要什么游戏。我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没有回头路。你们曾经践踏过无数人的尊严,但现在,你们的罪行將会被揭露。你们的地位再高,权力再大,也无法避免这场崩塌。” 贾东旭猛地站起身,愤怒衝上心头,他一把抓住李向东的衣领,声音低沉却充满威胁:“你以为这些文件能救你吗?你不过是个小小的摄影师而已,能抵抗的了我什么?” 李向东眼中闪过一丝冷漠,他不退反进,嘴角泛起一抹微笑:“我已经告诉你了,贾东旭,我不怕。你们从不曾认真看待过任何人的尊严和生命,而我会让你们明白——你们无法控制一切。” 贾东旭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猛地將李向东推开,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你以为自己能改变什么?你不过是个挑战者罢了。而挑战者,永远只能成为失败者。” 李向东並没有被他的气势所压倒,他一步一步走近,眼神坚定,语气不容质疑:“你说我是挑战者,但你错了。你们贾家一手遮天,但你们终將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他伸手捡起地上的文件,缓缓站直,继续道:“今天,所有的一切,將从这一刻开始改变。” 贾东旭猛地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知道,李向东已经走到了这场战爭的前沿,而这场战爭,恐怕没有什么人能再轻鬆回头。 两人对视片刻,周围的气氛仿佛凝固在这沉寂之中。李向东没有再说话,只是平静地注视著对方,等待著贾东旭做出回应。 贾东旭的眼神渐渐暗淡下去,原本那股自信的气息似乎开始褪去。他缓缓放开了李向东的衣领,手指微微颤抖,像是放下了某种防线。李向东察觉到了这一点,心底却没有丝毫鬆懈的情绪。他知道,这场对决还远未结束,反而才刚刚开始。 “你真以为你能就这么打破我们贾家的防线?”贾东旭的声音不再像刚才那样充满怒火,而是带著一种近乎疲惫的低沉。“你以为凭你一己之力,能够撼动整个贾家吗?你不过是一个不起眼的旁观者而已。” 李向东静静地听著,眉头微微皱了皱,但他依然没有退步。內心的坚定在这一刻愈加明显,他深知自己所面对的挑战无比庞大,贾家所拥有的权力和资源,绝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轻易撼动的。但无论如何,他已经无法停下了。 “我不需要撼动你们整个贾家。”李向东低声说道,语气冰冷而从容,“我只需要让你们明白,贾家再强,也有它的弱点。你们以为自己可以压制一切,但我让你们知道,没人能一直凌驾於他人之上。” 贾东旭没有立刻回应,他的目光渐渐转向窗外,眼神有些迷离,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思考。李向东察觉到这一点,微微皱眉,不知道贾东旭在想些什么。 “你知道吗?”贾东旭终於开口,声音平静却带著一丝意味深长的感慨,“你们这些人,永远不明白,游戏的规则並不是你们能够决定的。”他缓缓转身,眼神透过窗户看向远方,似乎在回忆著什么。 李向东的心中生出一股不安,但他没有上前打断贾东旭的话。反而,他静静地等待著。 “我们贾家,所做的一切,都早有预谋。”贾东旭轻轻笑了笑,转过身来,目光依旧冷静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凉。“你以为你手中的那些证据,真的能伤害我们吗?你想撕开我们贾家那层所谓的华丽外衣,但你不知道,我们的力量,早就超出了你的想像。” 李向东没有立刻回应,他心中思索著贾东旭话中的每一个字。看来,他一直所认为的权力博弈,贾家早就预见到並设下了局。而他,现在不过是落入了对方的圈套,成为了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但是,李向东的眼神依旧坚定。他深知,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就没有回头路可走。 “你们贾家或许早有准备,但你也忘了,”李向东沉声说道,“任何堡垒都有被攻破的一天。你们再怎么强大,依旧无法逃避真正的挑战。” 贾东旭微微一笑,眼底深处的光芒似乎带著一丝挑衅:“你以为这就是挑战吗?你一个人,能撼动我贾家的根基吗?”他顿了顿,似乎在深思,“如果你真的敢继续下去,我不確定自己能忍受多久。” 李向东的嘴角微微扬起,冷冷一笑:“我敢。” 贾东旭的目光顿时变得更加深邃,似乎在评估李向东的决心与底气。两人之间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紧张。此刻的李向东,眼中不再有一丝犹豫,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无论接下来的路有多艰难,他都已经无法回头。 “你知道,李向东,”贾东旭突然轻声说道,语气中带著一种近乎戏謔的意味,“有些事,一旦做了,就无法挽回。你再怎么挣扎,终究还是敌不过贾家的力量。” 李向东沉默片刻,他的心跳开始加速,愤怒的情绪在体內涌动,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將其压下。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每一个决定,都將决定接下来发生的每一件事。 第152章 都应该付出代价 “我不在乎你们的力量,”李向东冷静地回应道,“我只知道,贾家所犯的每一个错,都应该付出代价。” 贾东旭沉默了许久,终於轻轻摇了摇头:“你不懂,有些代价,不是你能承受的。”他眼神一凛,忽然变得异常严肃,“如果你执意要继续,我只能告诉你,结果並不会如你所愿。” 李向东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平静地注视著贾东旭。他知道,这场较量,远未结束。他们之间的斗爭,才刚刚开始。 四合院里一如既往地热闹,人来人往,饭香混著炉子烧煤的味道在空气中瀰漫。 李向东手插在袄兜里,目光微微一闪,嘴角噙著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他慢悠悠地走在院子里,脚步带著几分隨意,眼神却在不经意间朝著前院的方向瞥去。 前院的院子里,易中海坐在一张旧木椅上,披著一块灰白色的理髮布,目光微眯,神情颇有些享受。而站在他身后的,则是身形魁梧、手持剃刀的何雨柱。何雨柱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嘴里叼著根烟,刀起刀落,修剪得极为认真。 李向东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一些。 这何雨柱,平日里仗著自己厨子的身份,在院子里颇有些囂张跋扈,再加上和秦淮茹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关係,让他在院子里一直有些“地头蛇”的感觉。而易中海就更不用说了,仗著自己是老资格的一大爷,指手画脚惯了,谁都得给他几分面子。 可李向东偏偏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些仗势欺人的人。 他缓步向前,脚步似乎漫不经心,可实际上,却带著一股精確的掌控力。他计算著距离,眼角的余光牢牢锁定著何雨柱的动作。只要再靠近一点,只要在关键时刻…… 风轻轻地吹著,易中海打了个哈欠,悠悠地说道:“柱子啊,你这手艺越来越好了,等会儿给我刮个乾净的鬍子。” 何雨柱嘴里叼著烟,得意地笑了笑:“那是,四九城里能有我这么稳当手艺的,没几个。”说话间,他手里的剃刀顺著易中海的鬢角缓缓滑下,动作嫻熟而果断。 李向东的眼中闪过一抹光亮,时机,到了。 就在何雨柱手起刀落,刀锋划过鬢角的一瞬间,李向东脚下微微一滑,整个人顺势往前一撞! “哎呦!”李向东嘴里喊了一声,仿佛是被什么绊了一下,身子一个趔趄,直直地撞向何雨柱的手臂。 何雨柱正全神贯注地修剪,哪里想到会有人突然撞过来?猝不及防之下,手中的剃刀顿时歪了几分,刀锋沿著易中海的鬢角一路滑了下去,带走了一道长长的头髮,甚至—— “哎呦我的妈!”易中海猛地睁开眼睛,感觉到头皮一凉,脸色顿时变了。他抬手摸了摸,原本整齐的鬢角此刻已经被剃出了一道明显的缺口,而更倒霉的是,何雨柱手里的剃刀正停在他的耳朵旁,距离那层老皮只差了一丝之距! “柱子!”易中海猛然惊叫,声音带著一丝愤怒和惊恐。 何雨柱也是脸色骤变,连忙后退一步,惊魂未定地看著自己的剃刀。他刚才差点就……要是再偏一点,那后果简直不敢想像! 而这时,李向东已经站稳了,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衣服,摆出一副懊恼的模样:“哎呀,不好意思啊,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脚下一滑,柱子,没撞著你吧?” 何雨柱脸色铁青,转头怒视李向东,嘴里的烟狠狠地被咬了一下:“李向东,你他娘的怎么走路的?” 李向东一脸无辜地摊摊手:“这大冬天的,地上滑嘛,我也不是故意的。” 可何雨柱哪里相信?他心里腾地升起一股火气,刚想开口骂人,易中海已经黑著脸站起来了。他伸手摸著自己的鬢角,越摸越觉得不对劲,最后终於忍不住了,衝著何雨柱就是一嗓子:“柱子!你这都乾的什么事!” 何雨柱这会儿也有点慌了,他一辈子剃了多少脑袋,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差错,今天居然在易中海的头上出了岔子,这让他怎么收场? “不是,大爷,这……这真不是我的问题,是李向东,他突然撞过来,我没防备——” “柱子啊柱子!你这都多大人了?怎么能让人家撞一下就剃歪了?!”易中海的脸色难看得不行,怒气冲冲地站起身来,恨不得当场给何雨柱一巴掌。 院子里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其他人,几个街坊邻居纷纷探头探脑地围了过来。秦淮茹更是第一个跑过来,看到场面不对劲,连忙问道:“这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贾张氏也拄著拐杖慢悠悠地晃过来,斜著眼睛瞧了一眼,立刻哼了一声:“哎呦,何雨柱,你这剃头的手艺可不怎么样啊,连一大爷的头都能剃禿嘍?” “你闭嘴!”何雨柱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得不行。 秦淮茹赶紧过去拉住何雨柱的胳膊,小声道:“柱子,你可別衝动,这院子里人多眼杂,先忍一忍。” 何雨柱深吸一口气,死死盯著李向东:“你小子……你是不是故意的?” 李向东仍旧是一副无辜的模样,摊开双手:“柱子,你这话说得可冤枉人了,我就是走路不小心,真不是故意的。” 可他眼底那一丝笑意,却被何雨柱捕捉得清清楚楚。 何雨柱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胸膛剧烈起伏,仿佛隨时都要爆发,可就在这时—— 易中海猛地一甩袖子,沉声道:“够了!柱子,把剃刀给我收起来,这事就这样吧。” 何雨柱一愣,满肚子的火气却被这一句话给硬生生压了下去。 而李向东则站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幽深,带著几分若有所思。 何雨柱死死地盯著李向东,胸口剧烈起伏,脸上的肌肉抽动著。他一直觉得自己力气大,脾气也大,可今天这股子怒火硬生生憋在了喉咙里,像是一团烧红的炭,憋著劲儿想要喷出来,可又被易中海的话生生压回去了。 第153章 怎么看怎么蹊蹺 院子里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看出点门道了。秦淮茹瞥了一眼李向东,眉头微微皱起,心里泛起一丝疑惑。这李向东平日里跟院子里的人不算太亲近,但也不至於故意找茬。可今天这事……怎么看怎么蹊蹺。 “柱子,没事吧?”秦淮茹轻声问道,语气带著几分安抚。 何雨柱猛地甩了甩头,狠狠吐出一口气,像是要把憋著的火气吐出去,可眼神依旧死死地锁在李向东身上。 “李向东,你他妈別给我装蒜!”何雨柱嗓音低沉,却透著一股咬牙切齿的怒意。 李向东耸了耸肩,一脸无辜地摊开手:“柱子,你这话说得不地道了。我都说了是脚下打滑,真不是故意的。你还想怎么著?” “脚滑?”何雨柱冷笑了一声,瞪著眼睛往前走了一步,逼近李向东,声音更低了一些,“你以为我傻?你那一下,是故意的吧?” 李向东站在原地,丝毫没有退缩,嘴角带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柱子,你可得讲道理啊。怎么?我走路摔了一下,你就赖我?你手艺不行,剃歪了大爷的头,这能怪到我头上?” 何雨柱的拳头握得咯咯作响,他这会儿真恨不得一拳砸过去,可理智又死死地拽住了他。他不是没打过架,可他知道,今天要是真动手了,那吃亏的肯定是自己。院子里这帮人,嘴上不说,可有几个不看热闹的?等他真动了手,那可就说不清了。 “李向东,你他娘的別给我耍招。”何雨柱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压得极低,透著一丝危险的意味,“你是不是觉得老子好欺负?” 李向东眯了眯眼,缓缓地往前靠了一步,眼中带著点戏謔,也带著点深意:“柱子,我劝你消消火,动不动就想著打架,像什么样子?” 何雨柱眼神骤然一冷。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李向东淡淡地笑了笑,“我只是觉得,剃个头髮而已,至於发这么大火吗?”他顿了顿,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压低声音,意味深长地说道,“还是说,你怕別人看出来点什么?” 何雨柱的瞳孔猛地一缩,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敲了一下。他刚才確实是被撞了一下才剃歪的,可他心里清楚,自己的手艺不可能出这种岔子。可偏偏,这事发生了,而且是在易中海头上! 更关键的是,李向东刚才的那个笑,那个眼神,透著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仿佛是……早有预谋? 何雨柱的脑子嗡地一下,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李向东从刚才起就站得很巧,脚步也很奇怪,看起来隨意,可实际上却是在等一个最好的时机。 难不成……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何雨柱脸色更黑了,心里隱隱有些不安。这李向东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是想让自己和易中海闹翻?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李向东见何雨柱沉默,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些。他知道,这小子已经开始多想了。 院子里的人看著两人对峙的模样,议论声开始变得小心翼翼。秦淮茹皱了皱眉,她从未见过何雨柱这副表情。平日里,这个男人是个粗人,火气大,但凡事都摆在明面上,可现在,他居然愣住了。 “柱子,怎么回事?”秦淮茹小声问道。 何雨柱回过神来,深深地看了李向东一眼,咬了咬牙,忽然冷笑了一声:“李向东,行啊,你嘴皮子真厉害。” 李向东依旧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哪里哪里,我只是讲道理。” “道理?”何雨柱猛地往前逼近一步,几乎要贴到李向东的脸上,低声道,“你少跟我耍心眼!你今天是不是故意的?” 李向东眉毛一挑,语气依旧平静:“你觉得呢?” 何雨柱的拳头猛地握紧,可最终,他还是没有动手,而是冷冷地盯著李向东,眼神里透出一丝警告:“李向东,我告诉你,这事儿没完。” “好啊。”李向东微微一笑,“那我等著。” 气氛一瞬间僵住了,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带上了一丝沉闷。易中海黑著脸,狠狠地瞪了何雨柱一眼:“行了,別丟人现眼了!柱子,你把剃刀收起来。” 何雨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退了一步,狠狠地瞪了李向东一眼,然后猛地一甩剃刀,把它扔回了自己的工具盒里。 李向东依旧不慌不忙,双手插兜,看著何雨柱的动作,嘴角带著淡淡的笑意。 这场较量,虽然没有真正动手,可他知道,自己已经占了上风。何雨柱,开始怀疑了,而这种怀疑,足够让他接下来的日子过得不安生。 院子里的人渐渐散去,可暗流已经悄然涌动。 李向东的目光落在易中海的头顶,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易中海的鬢角被何雨柱剃出了一道明显的缺口,乍一看过去,整个髮型就像是被老鼠啃过一样,参差不齐,尤其是右侧那道白的皮肉暴露在寒风中,显得格外滑稽。 但此刻,易中海显然是没有心思去管自己的形象问题,他的脸色阴沉得像锅底,眼神里透著一股子憋屈和慍怒。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髮,手指触碰到那道缺口时,整张脸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嘴角不停地抖动,似乎在努力克制自己不当场发火。 李向东忍不住笑了一声,不过隨即他很快掩饰过去,换上一副看似关心的表情,嘆了口气:“哎呀,大爷,这可有点难办啊……您这髮型,要不索性全剃了?这样还能看著整齐点。” 院子里围观的人顿时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几个平日里就看易中海不顺眼的街坊,憋著笑用胳膊肘互相碰了碰,眼里都透著幸灾乐祸的意味。 易中海的脸瞬间涨得通红,他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丟过这种人?偏偏事情的起因还是因为何雨柱这个他一向偏爱的徒弟。想到这里,他心里的火气更是蹭蹭地往上冒,冷冷地瞪了何雨柱一眼:“柱子,你自己看看你干的好事!” 第154章 不是故意的 何雨柱脸色难看,嘴唇紧紧抿著,显然也是憋著一肚子火,可他现在骑虎难下,只能低声道:“大爷,我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易中海一听这话,顿时气得直喘气,“你看看你把我的头剃成什么样了!这大冬天的,我还怎么出门?” 秦淮茹见状,连忙打圆场,走到易中海身旁,柔声道:“大爷,消消气,柱子也不是故意的。再说了,头髮总归是还能长的,没事的。” 易中海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显然这话没能安抚他的怒火。 而李向东则是在一旁轻轻地吹了吹手指,脸上的笑意始终没有消散。他当然知道头髮还能长出来,可问题是,易中海的脸面是丟了,这才是最让他难以接受的地方。 “哎呀,大爷,话不能这么说。”李向东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这头髮是能长出来,可问题是,这要多久啊?依我看,您这一头髮得至少三个月才能恢復原样。您平日里在院子里这么有威严,大家都尊敬您,这要是头髮剃得不成样子,影响可就大了。” 这话一出,易中海的脸更黑了,何雨柱的表情也变得更加难堪,他猛地转头,怒瞪著李向东:“你他妈少在这儿阴阳怪气的!你什么意思?” 李向东摊摊手,一脸无辜:“柱子,我就是隨口一说,怎么,你还想把我头髮也剃了不成?” 何雨柱的拳头攥得更紧了,他是真的快忍不住了。这个李向东,分明就是故意在添油加醋,搅得他和易中海之间的关係越来越僵!可偏偏,他又抓不到什么明確的把柄,只能硬生生把这口气咽下去。 “柱子,你现在倒是挺能忍的啊。”李向东眯著眼,语气带著点挑衅的意味,“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 何雨柱死死地盯著他,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可他最终还是没发作。他知道,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易中海还站在旁边呢,真要闹起来,吃亏的只会是他自己。 院子里的人看著这两人之间隱隱的火药味,个个都不敢插话,但眼神里都透著一丝期待——他们倒是很想看看,这场明爭暗斗最后会是谁贏。 “行了!”易中海终於忍无可忍,黑著脸摆摆手,“都別吵了!何雨柱,你把剃刀收起来,以后別再给我剃头了!” 这话一出,院子里顿时一片譁然。 何雨柱愣了一下,脸色顿时变得难看无比:“大爷,您这是……?” “我这辈子还没剃过这么难看的头!”易中海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语气里满是不满,“以后我去外面找人剃,省得你再给我剃出什么样!” 何雨柱的嘴角抽了抽,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本想说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出口。他何雨柱在这个院子里,虽说是个厨子,但这些年也一直跟著易中海混,多少也算是他的半个徒弟。可现在,易中海竟然当眾说出这种话,这摆明了是不信任他了! 而这一切的起因,何雨柱很清楚,全都是因为李向东! 他猛地转头,死死地盯著李向东,眼神阴沉得可怕,仿佛要在他身上剜出个洞来。 可李向东却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还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柱子,怎么这么看著我?”李向东挑了挑眉,嘴角的笑意更浓了一些,“你该不会是还想再给我剃个头吧?” 何雨柱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浑身的肌肉都在紧绷,可最终,他还是咬著牙,强行忍了下来。他知道,现在不能衝动。 但他心里却已经暗暗发誓——这事,绝对没完! 冬天的风吹过院子,带著一股凛冽的寒意,仿佛整个四合院里都笼罩著一层无形的阴影。 这场暗流涌动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李向东扫了一眼何雨柱,脸上带著一抹玩味的笑意,隨后,他故作无奈地嘆了口气,扭头看向易中海,语气温和而又带著几分理直气壮:“大爷,这事儿您可得给评评理。” 易中海的脸色本就不好看,这会儿听见李向东这话,更是眉头皱得死紧。他用手指摸了摸自己头上那道明显的缺口,脸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恼怒。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竟然能有一天被剃成这个模样,简直成了整个院子的笑柄! “你说吧。”易中海冷著脸,声音低沉。 李向东嘴角微微上扬,看了一眼何雨柱,故意顿了一下,才缓缓开口:“大爷,刚才我站在那儿好好地没动,结果何雨柱突然用力一撞,直接撞了我一下。我这一脚没站稳,才不小心碰到了他。” 院子里的人听到这话,顿时有些疑惑地对视了一眼。 “不是刚才说李向东自己滑了一下吗?”人群中有人小声嘀咕道。 “谁知道呢,这俩人现在对上了,谁也不想认这个错唄。” “可我看著,刚才確实像是李向东自己撞过去的……” “哎,別乱说,看下去吧。” 易中海听完,眯起眼睛,目光凌厉地落在李向东身上:“你是说,柱子故意撞你?” 李向东微微一笑,耸了耸肩,摊开手:“大爷,我可没说他是故意的,我就是觉得,这事儿怪到我头上,有点冤枉。毕竟,谁愿意好端端地撞人呢?” 这句话说得滴水不漏,看似没直接指责何雨柱,却又让人忍不住往那方面去想。 何雨柱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他冷笑了一声,双手抱胸,盯著李向东,语气里满是讽刺:“李向东,你行啊,嘴皮子真利索。刚才你自己摔的,现在倒是说成是我撞你了?你怎么不说是风颳的?” “柱子,我这不是跟大爷讲道理嘛。”李向东语气不紧不慢,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自己说说,我能无缘无故往你身上撞?我脑子有病啊?” 何雨柱眉头皱得更紧了,眼神越发冷厉:“你他妈少阴阳怪气的!明明是你故意的,现在反倒把锅甩我身上?” 第155章 这事有点意思 “柱子,你急什么?”李向东笑了一声,缓缓道,“我可没说你是故意的,大家都在这儿看著呢。再说了,大爷的头髮都剃歪了,总得有个说法吧?” 他话音刚落,院子里的人顿时又低声议论起来。 “这话倒也不假,怎么说呢,李向东要是真故意的,他能这么理直气壮?” “话是这么说,可柱子也不像是故意的啊。” “谁知道呢,这俩人一直不对付,今天这事……有点意思了。” 易中海听著周围的议论声,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心里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原本只是剃个头髮,结果闹成了这样,让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人在院子里示眾一般,脸面尽失。他本就不愿意掺和进这些年轻人的爭斗里,可眼下,李向东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要是再不表个態,岂不是显得他这个“老大爷”没了威严? 於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看向何雨柱,语气带著明显的不满:“柱子,李向东说的也不是没道理。我问你,你刚才到底撞没撞他?” 何雨柱眼神一怔,拳头微微攥紧。他猛地看了一眼李向东,后者仍旧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模样,甚至嘴角还带著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 这个笑容,让何雨柱心里越发憋闷。他知道,李向东这是在逼他——只要他承认撞了,哪怕是无意的,那院子里的人都会默认是他的责任;可如果他不承认,李向东也不会吃亏,反倒会让易中海更加不满。 这个混蛋,今天是存心要搅和他的日子! 何雨柱的额角隱隱跳动,深吸了一口气,终於咬著牙道:“大爷,我不记得了。” 这句话一出,院子里顿时一片寂静。 李向东轻笑了一声,语气温和地说道:“不记得了?柱子,你这记性可真不太好啊,刚才的事儿才过去几分钟,你就忘了?” 何雨柱的脸顿时一黑,他猛地盯住李向东,眼神里带著一丝怒火:“李向东,你少跟我拐弯抹角的!老子说不记得,就是不记得!” 李向东耸耸肩,一脸无奈地看向易中海:“大爷,您看看,这还没说几句话呢,柱子就急了。” 易中海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他是个爱面子的人,何雨柱今天剃坏了他的头髮,已经让他丟了大脸,现在这小子还在这儿支支吾吾,连个痛快话都不肯说,顿时让他的心情更加烦躁。 他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行了,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柱子,以后你別再给我剃头了!” 这句话,宛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何雨柱的心头。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嘴巴张了张,想要反驳,可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死死地咬著牙,眼神阴沉无比。 李向东见状,嘴角微微勾起,眼里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一半。 但这场较量,远远没有结束。 院子里的冷风呼啸而过,吹得地上的落叶簌簌作响,而何雨柱的拳头,已经在袖子里攥得死紧,骨节泛白,浑身紧绷。 他暗暗发誓——这件事,他一定要找回场子! 李向东站在院子里,轻轻搓了搓手掌,嘴角掛著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能感觉到,何雨柱的怒火正在翻腾,就像是一只被逼急的猛兽,隨时都可能暴起,可他偏偏不著急,他知道,真正的胜利者,永远是那个能让对方憋屈到极点,却又无从发泄的人。 院子里的气氛因为刚才的事情还没有完全散去,眾人的目光时不时地在李向东和何雨柱之间来回打量,似乎都在等著看这场较量的后续发展。 何雨柱的拳头一直紧握著,指节因用力过猛而泛白,他的呼吸有些急促,眼神死死盯著李向东,像是要在他的脸上盯出一个窟窿。可他知道,自己不能衝动。刚才已经吃了亏,再乱来,只会让自己更被动。 “柱子,別这么看著我。”李向东轻笑一声,故意摆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我可没说你故意的,刚才也就是跟大爷讲讲道理,毕竟,咱们院子里讲究个公平公正嘛。” 这话一出,何雨柱的脸色更黑了。他猛地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冷道:“李向东,少给我来这套,你要是真讲理,刚才怎么不承认是你自己摔的?” “我说了,我只是没站稳。”李向东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但你撞了我,这事儿大家也都看到了,不是吗?” 何雨柱的呼吸顿时又重了几分,可就在他快要忍不住的时候,秦淮茹突然笑著打圆场:“行了,行了,大家都散了吧,大爷的头髮也剃完了,天也冷,別再站在这吹风了。” 她这话说得得体,既没有明显偏向谁,又给了大家一个台阶下。围观的街坊们也都觉得没什么意思了,纷纷摇摇头,各自散去,回家取暖去了。 易中海的脸色仍然很难看,他哼了一声,甩手往屋里走去,显然不想再继续这场让他丟脸的爭执。而何雨柱则是站在原地,拳头紧握,目光死死盯著李向东,似乎隨时准备找回场子。 李向东却已经不再理会他,反而转身走向自己屋子,嘴角带著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他知道,何雨柱这口气咽不下去,也肯定不会就此罢休,可这正是他想要的——一旦对方被愤怒冲昏头脑,就更容易露出破绽。 回到屋里,李向东坐下来,慢悠悠地倒了一杯热水,端在手里轻轻吹了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柱子,你想找回场子,那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他自言自语道,眼神里透出一丝精光。 他不著急,他要的不是一次简单的爭吵,而是彻底让何雨柱吃瘪,让他明白,这院子里,谁才是真正能掌控局势的人。 於是,他开始思索该如何继续这场较量,让何雨柱陷入更深的被动…… 李向东端著茶杯,轻轻地吹了口气,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他知道,何雨柱那种性格,绝不会轻易咽下这口气。果不其然,还不到半个小时,院子外头就传来了何雨柱的声音,带著一股子隱忍的怒气:“李向东,你给我出来!” 第156章 专门跑来找我 李向东慢悠悠地放下茶杯,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故意晃晃悠悠地走到门口,推开门,一脸疑惑地看著何雨柱:“哟,柱子,这么冷的天,你不上屋待著,咋还专门跑来找我?” 何雨柱脸色阴沉,眼睛死死盯著李向东,像是一头隨时要扑上来的野兽。他心里憋著火,今天在院子里丟了人,尤其是在易中海面前被数落了一通,他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心里更是堵得慌。要是不找回点场子,他晚上都睡不安稳。 “李向东,少装蒜!”何雨柱冷哼一声,往前走了一步,“今天那事,你到底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故意的?” 李向东眨眨眼,脸上满是无辜:“柱子,你这话说得就不讲道理了,啥叫我故意的?我只是脚底下没站稳,哪想到你手一抖,把大爷的头髮剃成那样?这可不能赖我啊。” 何雨柱眼神一冷,胸膛剧烈起伏著,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恨不得直接衝上去把李向东揍一顿。可他忍住了,他知道,李向东这人阴得很,明著动手自己肯定吃亏。於是,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一些:“李向东,你少跟我耍嘴皮子,咱们院里谁不知道你肚子里藏著坏水?今儿这事我不和你多说,但你给我记著,这事没完!” 李向东听了这话,嘴角微微上扬,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他知道,何雨柱忍得很辛苦,而他要做的,就是再推他一把,让他忍不住犯错。 他故意嘆了口气,一副好心劝解的样子:“柱子啊,做人不能太衝动,咱们院里这么多人看著,你要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何雨柱被他这副假惺惺的样子彻底激怒了,脸色涨得通红,咬著牙道:“李向东,你他妈少阴阳怪气的!” 他猛地往前一步,站到了李向东的门口,眼神凶狠,显然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可就在这一瞬间,李向东微微侧身,嘴角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脚下轻轻一勾,正好绊在何雨柱的脚腕处。 何雨柱本来就气得浑身紧绷,哪想到李向东会玩这一手,他只觉得脚下一空,整个人瞬间失去了平衡,扑通一声,重重地摔在了院子里! “哎哟!”何雨柱只觉得膝盖狠狠磕在了地上,生疼无比,双手撑著地面,半天没爬起来。 院子里的人听见响声,纷纷探出头来看,看到何雨柱狼狈地摔在地上,顿时议论纷纷。 “哎哟,这是咋回事?咋摔了?” “这大冬天的,地上那么硬,摔一下可不得了啊!” “怎么就摔了呢?刚才不是站得好好的吗?” 何雨柱的脸瞬间涨红,愤怒、羞耻、恼怒一股脑儿地涌上心头,他猛地抬起头,咬牙切齿地盯著李向东,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李——向——东!” 李向东却一脸无辜地看著他,甚至还伸出手,一副要扶他的模样:“哎呀,柱子,你怎么摔了?这可不能怪我啊,我可没碰你。” 他的声音里带著一丝刻意的惊讶,可眼神里却闪烁著一抹戏謔。 何雨柱咬紧牙关,双手撑地,狠狠一拍地面,直接站了起来。他的膝盖磕得生疼,衣服上也沾了不少灰尘,可他现在顾不上这些,他只知道,自己今天在这么多人面前丟了人! 他死死盯著李向东,拳头攥得咔咔作响,可理智告诉他,不能衝动。他要是现在动手,那李向东肯定会顺势装出一副被欺负的样子,到时候大家就会觉得他何雨柱蛮不讲理,甚至还有可能被易中海再训一顿。 他不能让李向东得逞! 他深吸一口气,硬生生地把心里的火压了下去,冷冷地盯著李向东,语气低沉而危险:“李向东,今天这事,咱俩没完。” 李向东笑了,轻轻拍了拍衣角上的灰尘,慢悠悠地说道:“柱子啊,你这话说得就见外了,咱们院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大家都是街坊邻居,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商量呢?” 何雨柱知道,自己再说什么都没用,李向东就是个笑面虎,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贏。他心里憋著火,狠狠地盯了李向东一眼,然后猛地转身,快步离开了院子。 李向东目送著他的背影,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他知道,何雨柱不会这么轻易罢休,但这正是他想要的。他要的,就是让何雨柱越来越被动,越来越愤怒,直到他彻底失去理智,犯下无法挽回的错误。 “柱子啊柱子,咱们的好戏才刚刚开始呢。”李向东轻轻地笑了笑,转身回到了屋里,继续悠閒地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喝了一口,嘴角带著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李向东坐在屋里,悠閒地喝著茶,眼神微眯,像是在思索著什么。 他知道何雨柱不会就这么算了,以何雨柱的脾气,被自己这么一弄,心里那股火肯定是压不住的。只不过,何雨柱这人虽然衝动,可也不是个没脑子的主,真要报復的话,多半不会用直接的手段。李向东嘴角微微上扬,他倒要看看,何雨柱会怎么出招。 果不其然,这才过了一天,院子里就开始有些不同寻常的动静了。 那天傍晚,李向东正准备出门打点热水,刚一推开门,就闻到了一股怪异的气味。他鼻子灵敏,立刻察觉到了不对劲——这股味道,像是带著点机油的腥臭,又掺杂了一丝泥土的潮气,不是寻常院子里该有的味道。 他的目光微微一闪,脚步却没停,依旧按部就班地朝著院子口走去,仿佛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可是,他每走一步,眼角的余光都在不动声色地打量著四周。院子里的地面上,看似和往常一样,但细看之下,却能发现有一小片地方顏色稍微深了一些,而且那片地刚好在院子中间,是人来人往最多的地方。 李向东心里冷笑了一声,他明白了。 第157章 该怎么反击 有人在地上倒了油。 如果不是他刚才闻到那股味道,恐怕真有可能不小心踩上去,滑上一跤。要是倒霉点,摔得狠了,弄个骨折可就惨了。 李向东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心里已经猜到了是谁干的。除了何雨柱,还能有谁? 可问题是,他该怎么反击呢? 他站在原地思索了一瞬,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他眼底的寒光一闪而逝,隨即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然后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慢悠悠地往院子口走。 在经过那片有油的地面时,他故意顿了一下,低头看了看鞋底,然后皱起眉头,自言自语地嘀咕:“怎么回事?哪来的这股怪味?” 说著,他故意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地面,然后站起身,皱著眉头抬头看向四周,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了何雨柱的方向。 何雨柱正站在屋檐下,嘴里叼著一根烟,双手抱胸,看起来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当李向东的目光扫过去时,他的眼神却微微闪躲了一下。 就是这一下,让李向东彻底確认了心中的猜测。 “哟,这地上怎么湿了?”李向东故意大声说道,吸引了院子里其他人的注意,“难不成谁家油罐子漏了?” 这话一出,院子里原本没注意到的街坊们,纷纷被吸引了过来。 “真的啊,地上怎么滑滑的?” “可不是嘛,这天冷,结了点冰,要是不小心,准得摔一跤!” “这是谁干的啊?大冬天的,撒油在地上,不是坑人吗?” 周围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何雨柱的脸色也逐渐变得不太自然。他没想到李向东会发现得这么快,更没想到他会直接把事情挑明。原本,他是打算等李向东摔了,再假装无辜,可现在看来,事情的发展已经不受他掌控了。 李向东看著何雨柱,嘴角微微扬起,眼神带著一丝讥讽:“柱子,你刚才不是一直站在这儿吗?你看见是谁干的吗?” 何雨柱眉头一皱,知道李向东是在套他的话,但他不能认,他故作镇定地吐了口烟圈,冷哼一声:“谁知道呢?我又不是守门的,哪有工夫盯著谁往地上倒了什么。” “哦?那就奇怪了。”李向东故意露出疑惑的神情,缓缓说道,“这油倒得这么巧,刚好在院子正中间,平常哪有人在这儿撒油啊?” 有人附和道:“是啊,这要不是故意的,才怪!” 另一人也点头道:“哎,你们说,会不会是想害谁摔倒啊?” 这话一出,何雨柱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他狠狠吸了一口烟,隨即把菸头丟到地上,用脚狠狠碾了一下,冷声道:“行了行了,不就一点油吗?至於这么大惊小怪的?” 李向东眼睛微微一眯,知道何雨柱这是急了,越是急,就越容易露破绽。他决定再添一把火。 “柱子,你这话就不对了。”李向东故意嘆了口气,摇了摇头,“咱们院里那么多老人孩子,要是谁不小心摔了,那可不是闹著玩的。” “你什么意思?”何雨柱眼神一冷,死死盯著李向东。 “没什么意思,就是提醒大家小心点。”李向东笑了笑,隨即故意提高声音说道,“这天冷,地上又滑,大家以后还是多注意点吧,免得摔了,可就麻烦了。” 院子里的人纷纷点头,议论声越来越大,何雨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知道,自己今天算是被李向东给摆了一道,不但没能成功害他摔倒,反而让院子里的人对这件事起了怀疑。 李向东看著何雨柱,嘴角带著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知道,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结束,何雨柱一定还会再找机会,但他不怕,他等著——等著何雨柱彻底沉不住气,犯更大的错! 李向东眯了眯眼,目光如刀,死死盯著何雨柱的动作。 这天正是午后,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零星几个街坊坐在门口晒太阳,偶尔传来几声咳嗽或者轻微的交谈声。天冷,大家活动得少,可李向东知道,何雨柱的心思可没停。 果不其然,何雨柱站在院子口,一边嗑著瓜子,一边若无其事地剥开了一根香蕉。他的动作看似隨意,可眼角的余光一直在不动声色地观察著四周。当他確认没人注意自己时,他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隨即手腕一抖,將那块香蕉皮悄无声息地扔在了院子中央最显眼的位置。 ——正是李向东每天必经的地方! 香蕉皮落在地上,黄色的果皮在冬日微弱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何雨柱丟完之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慢悠悠地靠在墙上,继续嗑著瓜子,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可他的眼神,却时不时地往李向东的屋子那边瞟去,显然是在等著看好戏。 李向东目睹了这一切,心中冷笑连连。 “还真是不死心啊。” 他抬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完全没察觉到院子里的这一幕。但实际上,他的脑子已经飞快地运转起来,思考著该如何反击。 如果他像上次那样当眾揭穿,何雨柱大概率会死不认帐,甚至可能还会倒打一耙,说是风吹的,或者谁家孩子不小心扔的。到时候,院里的人未必会偏向自己。 不,他不能那么做。他要的,是让何雨柱自己栽进去! 想到这里,李向东嘴角微微一勾,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依旧悠然自得地喝著茶,直到杯中的茶水见底,他才慢悠悠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往外走去。 他没有走平常那条路,而是绕了个圈,直接走到何雨柱的跟前,装作隨意地笑著说道:“哟,柱子,这冬天吃香蕉,不嫌凉啊?” 何雨柱心里一紧,但脸上却不动声色,继续嗑著瓜子,含糊地应了一句:“咋的?香蕉还分季节?” 李向东笑了笑,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地上的香蕉皮,然后又抬头看了何雨柱一眼,眼神意味深长。“柱子,你站这儿晒太阳,挺舒服吧?” 第158章 谁会傻到摔跤 何雨柱被他这句没头没尾的话问得一愣,眉头微微皱起,心里有些不安。李向东这傢伙,一向不按常理出牌,今天怎么突然凑过来说这些?难不成,他发现了什么? “不就是晒个太阳,咋了?”何雨柱语气有些不耐烦,眼睛却下意识地瞥了一眼地上的香蕉皮。那一瞬间,他的心跳竟然有些加快。 李向东敏锐地捕捉到了何雨柱的小动作,心中冷笑。“心虚了吧?” 但他没有立刻揭穿,而是慢悠悠地继续说道:“没啥,主要是你站的这个位置不错,能看到院子里来来往往的人,要是谁不小心摔了,你可得第一个上去扶啊。” 何雨柱脸色微变,隨即故作镇定地冷哼一声:“谁会傻到摔跤?” 李向东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隨即装作隨意地朝著院门口走去,可就在经过那片香蕉皮时,他突然停住了脚步,假装无意地低头看了一眼。 “哎呀,这谁这么不讲究,乱扔垃圾?” 他弯腰捡起那块香蕉皮,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儿,隨即摇摇头,一脸惋惜地说道:“这天冷,地上滑,万一有人踩上去,那可不得摔个四仰八叉?” 何雨柱的脸色明显僵了一瞬。 李向东看著他,嘴角带著一丝笑意,慢悠悠地说道:“柱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何雨柱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知道,李向东这话分明就是在点他,可偏偏对方说得滴水不漏,根本找不到反驳的机会。 “哼!”何雨柱冷哼一声,脸色阴沉,“少跟我扯这些没用的!” 说完,他直接转身,快步往屋里走去,仿佛再待下去就会被李向东看穿什么。 李向东看著他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香蕉皮,隨即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何雨柱门口的位置。 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更大的计划。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何雨柱,这才哪到哪?好戏,还在后头呢……” 李向东低头看著手里的香蕉皮,眼神微微一眯,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你不是喜欢玩阴的么?那咱们就看看,到底谁阴得过谁。”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慢悠悠地踱步回到院子里,顺手把那块香蕉皮往袖子里一揣,神色自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院子里还有几个街坊正围在一起閒聊,他们瞧见李向东走回来,隨口问了几句,他也只是笑著应付了两句,转身回了自己的屋。 可一进屋,他的嘴角就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下,眼中带著一丝狡黠的光。他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要让何雨柱自己踩进自己挖的坑,最好是摔得人仰马翻,让他也尝尝自己设局害人的滋味。 不过,这事儿不能急,得有技巧。真正的好戏,得让对方毫无防备地上鉤才行。 夜色渐渐降临,寒风吹得院子里的枯叶在地上打著旋儿。 何雨柱的屋子还亮著灯,隱约能听到里面传来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还有他在屋里哼著小曲的声音,显然心情不错。他並不知道,危险正悄悄地向他逼近。 李向东悄无声息地打开门,借著夜色的掩护,慢慢靠近何雨柱的屋门口。他的动作极轻,脚步也踩得极稳,连地上的落叶都没有惊动半片。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从袖子里抽出那片香蕉皮,轻轻一扬,把它精准地丟在了何雨柱门口的门槛附近。 ——这个位置,刚刚好。 何雨柱一旦出来,脚步稍微快一点,不注意低头,就极有可能一脚踩上去,稳稳地摔个结结实实! 做完这一切,李向东没有停留,而是像个幽灵一样悄然无声地退回了自己的屋,轻轻地关上门,只留下一条门缝,透过缝隙观察外面的动静。 他耐心地等待著。 这时候,屋里的何雨柱还完全不知情,正自得其乐地在屋里忙活著。 过了一会儿,何雨柱的声音传了出来:“哎?这酱油怎么没了?” 接著就是一阵翻找的声音,然后是何雨柱略带烦躁的嘀咕:“妈的,放哪儿了?不是才买的吗?” 听声音,何雨柱正准备出来。李向东的嘴角微微翘起,眼神中带著一丝期待。 果然,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了,何雨柱披著外套,一边嘟囔著,一边迈步往外走。 “砰!” 只听一声闷响,院子里瞬间炸开了锅! “哎呦!” “噗通!” 何雨柱猝不及防地一脚踩上了香蕉皮,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双腿在地上一滑,整个人狠狠地朝后倒去!他手里还拿著个破旧的搪瓷碗,人在半空中,碗就已经飞了出去,摔得粉碎! 他自己更惨,直接往后一仰,重重地摔在了门口的石台阶上,后脑勺磕在了门框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哎呦我的妈呀!” 何雨柱疼得齜牙咧嘴,捂著后脑勺,半天没缓过来。他倒抽了一口凉气,眼前一阵发黑,脑袋嗡嗡作响,耳朵里甚至都听到了回音。 这一跤摔得实在是太狠了! 院子里的人纷纷探出头,看见何雨柱狼狈地坐在地上,一个个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柱子,你咋摔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哎呀,快看看,摔哪儿了?” 何雨柱咬著牙,缓了一会儿,终於从地上爬起来,他一抬头,就看到了门口那片熟悉的香蕉皮。 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透出一股阴狠的光! “妈的!谁干的!” 他猛地站起身,一脚把那片香蕉皮踢得老远,满脸怒火,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可惜,没人理他,反而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柱子,你这摔得……也太巧了吧?” “就是就是,刚才还在屋里好好的,出来就摔了?” “哈哈哈,估计是谁扔的香蕉皮吧,哎呀,笑死我了!” 何雨柱脸色难看得要命,他从来没这么丟人过!刚才那一下不仅摔得疼,还摔出了院子里人的笑柄,他几乎能想像,明天整个院子里都会有人拿这事儿说嘴! 第159章 搞出什么么蛾子 他怒火中烧,脑子里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李向东! 他猛地转头,看向李向东的屋门,可那门紧闭著,透著一股安安静静的气息,仿佛屋里的人早就睡著了一样。 可何雨柱心里清楚得很——李向东肯定在里面看著,肯定在偷笑! 想到这儿,他更是恼火,攥紧拳头,眼神里带著一股狠劲儿,狠狠地在心里骂道:“李向东,你给老子等著!” 李向东斜倚在炕头,手里拿著一本泛黄的旧书,可他根本没心思读进去,眼神时不时透过门缝往外瞥去,嘴角掛著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很清楚,何雨柱是个什么脾气。这傢伙吃了亏,绝不可能忍气吞声,一定会找机会反击。 但李向东不慌,他甚至有点期待——想看看何雨柱这次还能搞出什么么蛾子。 院子外,何雨柱摔了一跤,虽说丟了人,但还不至於当场炸毛。他可不是个衝动的人,至少在心里认定的较量里,他绝不会贸然出手,而是会先忍著,憋著,想个更狠的办法来回击。 李向东轻轻地哼笑了一声,心道:“憋著?你憋得住?我倒要看看,你打算怎么出招。” 夜色越来越深,院子里的人陆续回屋,屋顶的炊烟也慢慢散去,只剩下寒风卷著落叶打著旋儿,发出簌簌的响声。何雨柱的屋子还亮著灯,透过窗户,能看到他阴沉著脸在屋里来回踱步,嘴里嘟囔著什么,时不时停下来,狠狠地瞪一眼屋外的方向。 这模样,李向东再熟悉不过了。——何雨柱在琢磨怎么报復! “呵……”李向东轻笑了一声,伸了个懒腰,把书放回桌上,顺手倒了杯热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心想:“你来,我就接著,看谁玩得过谁。” 果然,没过多久,何雨柱的房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一个魁梧的身影闪身而出,借著夜色匆匆往院子角落走去。他走得小心翼翼,儘量不发出声响,但在寂静的夜里,他每一步都像是被放大了似的,落在李向东的耳朵里,清清楚楚。 李向东眯了眯眼,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调整了个坐姿,確保自己能通过门缝看到外面的动静,而又不会被何雨柱察觉。 何雨柱快步走到墙角,蹲下身,从裤兜里掏出点什么东西,动作飞快地往地上一洒。即便隔著点距离,李向东也能看出来——那是一把细碎的粉末。 “哟,这小子还挺下本钱的。”李向东心里暗暗冷笑。 他一下就猜到了何雨柱在干什么。 ——这傢伙在撒石灰粉! 这可是个阴招。石灰粉洒在地上,一旦被人踩到,鞋底带著往屋里走,一进屋就会粘得到处都是。更狠的是,如果有人没注意,鞋底粘了一层石灰粉,再去厨房灶台旁边,沾上一点油,那鞋底就滑得跟抹了黄油一样,摔个大马趴是迟早的事! 这傢伙,果然是不会吃亏的主儿。 李向东微微皱眉,眼底闪过一丝冷意。“玩阴的是吧?行,我陪你玩。” 他没有急著动,而是继续躲在屋里观察。何雨柱干完这一切,確认没人发现后,拍了拍手,像是完成了什么得意的计划,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露出一丝冷笑。 “让你李向东阴我,明天你就知道厉害!”他咬著牙,低声自语道,然后悄无声息地溜回了屋里。 李向东见他进屋,才慢悠悠地站起身,披上外套,轻轻地打开门,悄然走了出去。 他缓步走到何雨柱刚才撒粉的位置,蹲下身,伸手摸了摸地面,一捏,果然是细腻的石灰粉。他轻嗅了一下鼻尖,確认这不是普通的灰尘,而是带著微微硷性的生石灰。 “呵,还挺讲究,连生石灰都弄来了。” 李向东心里冷笑了一声,眸光一沉。 但他没急著清理,而是站在原地想了想,忽然有了个更有趣的想法。他嘴角微微一勾,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既然何雨柱喜欢玩石灰粉,那就让他自己尝尝这个滋味吧。 想到这,他迅速回屋,从自己柜子里翻出一小撮米粉,又抓了一点细沙,轻轻地撒在了石灰粉上面,把石灰粉的顏色掩盖得刚刚好。远远看过去,这片地面就跟普通的乾燥泥地没什么区別,根本不会引起人的注意。 做完这些,他才心满意足地拍拍手,回到屋里,关上门,重新躺在炕上,悠哉地伸了个懒腰。 “何雨柱,明天你自己踩进去,可別怪我没提醒你。” 他闭上眼,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心里盘算著明天的好戏该怎么收场…… 第二天,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里,温暖的阳光让空气中的尘埃都显得格外清晰。李向东躺在床上,闭著眼睛,似乎在休息,但实际上,他的耳朵早已敏锐地捕捉到院子里外的动静。 院子里渐渐热闹起来,几家人开始出门准备一天的事情。李向东却一动不动,装作什么都没听见,只是静静地躺在床上,心里琢磨著何雨柱能有什么动作。 果然,不一会儿,院子门外传来“咯吱”的开门声,紧接著是何雨柱那沉重的脚步声。他一如昨天那样,挑了个时机,从自家的屋里走出来,步伐急促,脸上带著昨晚阴霾未散的神色。显然,这个早晨,他並未摆脱摔跤带来的丟脸感。 “有点不对劲。”李向东从被子里探出一个眼睛,悄悄观察著。 何雨柱走得特別小心,眼睛盯著地面,不时低头查看一眼周围的环境,仿佛心里在提防什么。李向东心里一笑,暗道:“他今天会不会怀疑?不会吧,走得这么小心,是不是以为自己昨晚那一摔,真的是摔得太巧?” 而此刻的何雨柱,確实心里有些疑虑,但他並没有停下来仔细思考。因为,昨晚他自己也意识到——香蕉皮那东西,不是他设的圈套,而是突如其来的意外。他不想再重蹈覆辙,所以今天心里琢磨著,最好什么都不踩错。 第160章 不会再有意外了 可不管他怎样小心,脚下的地面总是难以避免。** 他走到昨晚撒石灰粉的地方,低头看了看,居然一时没注意到地上米粉和沙子遮掩的部分,踩上去的那一刻,他並未发现异样,甚至还稍微鬆了口气。 “这回总该不会再有意外了吧。”他心里这么想著,迈步继续往前走。 然而,就在他跨出了几步的同时,他的脚下传来了剧烈的滑动感,犹如滑过冰面般迅速。几乎是在瞬间,他的身体便失去平衡,双腿猛地一伸,仰面朝天摔了个四脚朝天。 “啊——”何雨柱一声惨叫,整个人仰倒在地,双手挥舞著,试图稳住自己的身体,可显然他太晚了。 “噗通!”他跌坐在地上,双膝狠狠磕到坚硬的石板上,顿时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 “妈的,又摔了!” 何雨柱这次真的是忍不住了,狠狠咒骂了一声。他抬起头,瞪著地面,脑袋里回想著昨晚发生的一切。瞬间,一股无名火从心底燃起,眼中的怒火几乎要把他吞噬掉。 这次他几乎能確定,这不是偶然。昨晚的香蕉皮,今天的石灰粉,这些事,绝对是李向东故意为之!“李向东,你以为你能搞垮我吗?” 何雨柱心里怒不可遏,但他的心里很清楚,单靠这些小伎俩,李向东能打败他?他一定要还击,狠狠地报復回去! 李向东在屋里笑了笑,心里倒是没多少得意,反而有些淡定。昨晚他埋下了个小小的伏笔,今天只不过是计划的一个环节。他並不认为自己会轻易贏得这场较量——他明白,何雨柱並不是个软柿子,也不会就此罢休。 他继续躺在床上,眼睛微微闭著,听著院子里传来的动静,脑海里却在不停推演著接下来的局面。 不久后,何雨柱摔倒的声音渐渐传入李向东的耳朵,他能清楚地听到那一声“噗通”,接著传来了几声骂人的话语。这下,李向东终於忍不住轻笑出声,嘴角露出一抹微妙的弧度。 “你看,来得这么快,果然没让我失望。” 何雨柱站起来时,身上沾满了尘土,脸上难掩愤怒。他对著地面低声骂了一句,隨即不耐烦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可他眼中的怒火,却没有丝毫减少。 “你敢对我使这些小手段,李向东,咱们看谁最后能笑到最后!”他心里默默发誓,眼中闪烁著阴狠的光。 李向东清楚地听到他这一番低语,嘴角的笑意没有消失,反而更加深沉。 “有趣,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李向东起身,慢慢走到窗前,伸手推开窗子。阳光透过窗缝洒进屋內,照得屋內一片温暖。他透过窗外看向何雨柱,眼里透出一丝玩味的光芒。 何雨柱再度爬起身,咬牙走进自己的屋子。李向东心里默默计算著,他猜测,何雨柱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过这场屡败屡战的较量——很快,自己就会遇到更为复杂的局面。 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几天过去了,李向东已经习惯了这种潜伏在背后的较量。院子里的阳光依旧明媚,时而有风吹过,带著些许尘土,吹动著树枝,发出沙沙的声音。每当这时,李向东就会站在自家院子的门口,目光悠远地看向何雨柱的屋子,心里暗自揣测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何雨柱倒是显得有些焦躁不安。每次出门,他都会下意识地低头看地面,踩著小心翼翼的步伐,生怕再踩到什么陷阱。就算没有摔跤,他也不由得怀疑,是否会遇到李向东再度给他设下什么难题。 “李向东,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畏惧你吗?”何雨柱心里默默想著,每当自己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时,心头的怒火便油然而生。他恨不得马上衝过去狠狠地教训李向东一顿,甚至几次差点衝动地去找李向东理论。 但是,他又明白,这不是一场简单的爭斗。 李向东並不像表面上那样轻鬆隨意,反而总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每一次的反击,都让何雨柱觉得自己仿佛中了一个个小圈套,而自己却始终找不到反击的机会。 今天,李向东依旧窝在自己屋里,静静地喝著茶,眼神似乎有些迷离。他坐在炕上,书桌上堆满了书本,但他此时並未关注这些,反而是在琢磨著何雨柱最近的举动。 门外,何雨柱又走出屋来,依旧小心翼翼,眼神警觉地环顾四周。他的步伐有些缓慢,脸上那抹从容的自信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掩饰的焦虑感。 “又来了吗?”李向东看著院子里那个不太自然的身影,嘴角不由得翘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他已经知道,何雨柱今天肯定会来找自己麻烦。 李向东並不急著出去,而是坐在那里,喝了口茶,心里有些忍不住笑出声来。 “何雨柱,真是个有意思的傢伙。”他低声自语道,“一场不过是从天而降的风波,现在看他倒像是站在风口浪尖上的风箏。” 很快,门外的脚步声变得更加清晰了。李向东懒洋洋地站起身,朝著门口走去。几乎是同一时刻,何雨柱也抬头看向李向东的屋子,似乎在犹豫著是否该直接走进来。 “来吧,我等著你。”李向东站在门口,双手插兜,脸上的笑容让人捉摸不透。 何雨柱似乎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微微皱眉,他站在那里愣了一下,隨即脚步加快了些,走向李向东的院子。 李向东看著何雨柱的举动,心底更觉好笑。“果然还是来找我了,这小子还真是挺固执的。” 他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心里倒有些期待,看看何雨柱今天能给他带来什么“惊喜”。 “李向东!”何雨柱终於走到李向东面前,脸上的神情带著一股子怒气,“你什么意思?是不是觉得我真的那么容易被你捉弄?” 李向东微微一笑,目光从何雨柱身上扫过,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没什么意思,只是看你这几天脚步不太稳,心情不好,正好今天碰见,想问问你,是不是又发现了什么新问题?” 第161章 这是故意挑衅 何雨柱脸色一变,心里的怒火再次熊熊燃烧:“你笑什么?我告诉你,我並不怕你这些小手段!你到底还打算玩到什么时候?有种就正面和我一决高下!” 李向东笑得更灿烂了,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你这人啊,真是有点意思。怎么,摔了几次跤,心里还不甘心?”他声音渐渐低沉,带著一丝挑衅的意味,“怎么,你不觉得你现在这样,一点也不体面吗?反倒是让我看著有点好笑。” 何雨柱的眼神猛地一凛,仿佛被刺中痛处,他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起来。“你嘲笑我?”他冷冷地盯著李向东,“你觉得我会怕你这种话吗?” “怕?”李向东轻笑一声,嘴角带著一抹讽刺的笑意,“不,我觉得你已经没什么可怕的了。你不是很喜欢自信吗?可惜,昨天摔倒的样子,完全没看到你自信的一面。” 何雨柱紧握拳头,眼中的愤怒几乎要喷涌而出:“你这是故意挑衅我!” “是啊。”李向东眯了眯眼,目光带著一丝玩味,“你这么火大,我倒是挺开心的。你看,你不是总想反击吗?那就来啊,来个痛快的,別老做这种窝里斗。” “你觉得我会怕你?”何雨柱突然爆发出来,声音高亢而愤怒,“李向东,別以为你能一直这么得意下去。” 李向东忽然收起笑容,认真地看著何雨柱,语气平淡:“有时候,胜负真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 话音刚落,李向东轻轻一笑,再次转身回到屋里,心里却有著更深的计算。 李向东从屋里走出来的时候,阳光已经开始显得有些炙热,照得院子里的一切都变得有些朦朧。何雨柱站在门口,依旧紧紧盯著李向东,他的眼中闪烁著一丝困惑和愤怒,却也夹杂著一抹不甘。 “你笑什么?”何雨柱压抑著內心的怒火,语气带著不容忽视的威胁。 李向东微微一笑,停下了脚步,目光定定地注视著他,嘴角的笑容没有丝毫收敛。“你知道吗,雨柱,我今天突然想到一件事。”他轻轻地说,语气看似无意,却带著一种极为冷静的意味。 “什么事?”何雨柱皱起眉头,心头的不安越来越浓,他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直觉告诉他,今天的局面不如想像中那么简单。 李向东並没有回答,而是慢慢地走近,保持著那种温和但充满威胁的语气:“你是不是以为,凭你这些小把戏,就能一直让我低头?” 何雨柱心头一震,他没有动,但眼中却闪过一丝警惕。他知道,李向东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这些话里藏著的不仅仅是挑衅。 “我说过,胜负从来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李向东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炯炯有神,他的气场瞬间变得强大起来,“你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角色,我不过是隨便动动手指,就能让你摔得更惨。” 何雨柱脸色一变,他眼中的怒火瞬间升腾,但他强忍著没爆发出来。“你什么意思?”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几乎可以听出压抑在其中的怒意。 李向东微微一笑,嘴角依旧带著讥讽的弧度,眼神却变得更加深邃。“你知道的,雨柱,我可是知道你不少秘密的。”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轻声补充道,“你不是一直自以为能瞒天过海吗?” 何雨柱的心里猛地一跳,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了。“你说的这些,不值一提。”他依然强装镇定,但內心的慌乱已经掩藏不住了。 李向东看著他,嘴角的笑意依旧,但眼神却充满了压迫感:“你以为我不会动你吗?你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掌控的,不管是你摔跤,还是你那些破事儿,你永远没有机会反击。你不过是在我手里玩弄的一颗棋子。” 何雨柱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面前的李向东此时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动,仿佛无论他怎么反抗,都不过是徒劳。他心底开始升起一种不安的情绪,开始怀疑李向东是不是早就察觉了他的一些事情。 “你想威胁我?”何雨柱艰难地吐出这几个字,儘管他试图压抑自己的情绪,但內心的恐惧却愈加明显。他紧握拳头,想要反驳,却又发现自己没有足够的理由。 李向东的目光变得更加冷冽,眼神深邃无比,仿佛看穿了何雨柱的所有不安和顾虑。“不算威胁,我只是在告诉你,哪怕你拼命想反击,最终不过是自己在自找麻烦罢了。” 李向东微微靠近何雨柱,低声说道:“你以为你现在还能自由行动吗?你不过是我手中的一枚棋子。如果我想让你栽跟头,你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何雨柱的脸色变得苍白,他的脚步微微后退,目光闪烁,显然已经开始动摇。“你、你想怎么样?”他终於忍不住问出这个问题,声音里透露出一丝颤抖。 李向东微微低头,轻轻地笑了笑,目光依旧没有离开何雨柱。“其实,我从不喜欢太过直接的手段。”他说得十分轻鬆,仿佛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我喜欢让对手慢慢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已经陷入了困境。而你,雨柱,已经不自觉地进入了我的局中。” 何雨柱的心臟几乎停顿了一下,他猛地回过神来,感到一阵寒意从背脊升起。李向东的话像是锋利的刀刃,割裂了他心底最后的一丝自信。无论他怎么挣扎,似乎都註定无法逃脱这张早已织好的网。 “你以为你能瞒得了所有人吗?”李向东突然间加重了语气,话语中的威胁更加明显。“我知道你很多事情,包括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你觉得你还能继续为所欲为,还是你准备乖乖听话?” 何雨柱猛地抬头,眼神中有一丝怒火,但更多的是恐惧。他开始明白,自己被李向东逼到了一条死路上。 李向东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犀利无比:“只要你安分点,不惹我,不做出那些愚蠢的事,我倒也不至於真正动你。但是如果你继续挑战我的耐性……”他故意拖长了语气,像是有意让何雨柱听清楚他话中的威胁,“你会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绝望。” 第162章 选择做什么 何雨柱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他抬头望著李向东,感觉自己完全处於一种被操控的状態。空气中的紧张气息几乎让他无法喘息,心跳加速,他感觉自己被无形的束缚住了。 李向东却依旧平静地站在那里,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所以,雨柱,你到底选择做什么?”他轻描淡写地问道。 何雨柱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但最终,他依旧选择了沉默。他知道,眼前的李向东,並不是一个可以轻易反抗的人物。而在这一刻,他终於明白,自己真的走进了一个无路可退的死胡同。 几天过去了,李向东的心情已经恢復了平静。看著院子里那片青翠的草地,阳光透过树梢洒下斑驳的影子,他不禁露出了一丝笑意。这几天,他与何雨柱的衝突虽然激烈,但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自己都占据了上风。何雨柱那副焦虑又不甘的模样,让李向东感到一种来自內心的满足。他知道,自己和何雨柱的较量还远远没有结束,但他的计划已经悄然铺开。 那晚,李向东站在门口,盯著何雨柱的房子看了许久。风微微吹拂,带著一些湿气。他的眼中充满了计算的冷静。已经到了时候。 “时间差不多了。”他自言自语,嘴角浮现出一丝带有挑战意味的笑容。李向东踱步回到屋內,从藏在角落里的小木箱里拿出了几根铁丝和一些绳子。这些工具,对於李向东来说並不陌生。他习惯了设下种种小巧妙的陷阱,诱使对方掉入自己的圈套。 他轻车熟路地开始操作,心里却在暗自推演著后续的局面——一切,都將取决於何雨柱的反应。 当夜深人静时,李向东悄悄溜出屋子,带著设下陷阱的工具走向何雨柱的门口。他知道,何雨柱每天都会走这条路,习惯性地踏著这条小路回到家。他的举动很简单,只是设下一个巧妙的机关,一个让何雨柱必然落入的陷阱。 月光昏暗,周围静悄悄的,李向东心中却有著一种激动的情绪。他蹲下身,迅速將铁丝固定在门外的草地上,接著用绳子把它们绑得更紧,確保一旦有人踩到,就能触发机关。简单,但却足够有效。 “何雨柱,不管你再怎么狡猾,今天你逃不掉。”李向东的嘴角带著冷笑,眼中却透出一丝期待。心里,他已经开始设想起何雨柱撞上这个陷阱后的样子。 时间过得很快,李向东完成了布置,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满意地看著自己的杰作。他的目光投向远处,轻声自语:“今天,应该会很有趣。” 他悄然返回自己的屋內,等待著时机的到来。 次日清晨,何雨柱一如既往地走出了屋子,带著那副不太自然的神情。他看著远处的路,心里依然充满了警觉,但却不知自己已经悄悄落入了李向东的圈套。 当他走到李向东早已布置好的机关时,他並没有任何怀疑。毕竟,这段小路他走了无数次,习惯性地低头看著脚下,想著一些琐事。 脚步踏上了草地,正好踩到了李向东精心布置的铁丝。 突如其来的一股力量让他下意识地想要稳住身体,却已经为时已晚。铁丝像是一个活物,迅速缠绕住了他的脚踝,绳子拉紧的一剎那,他整个人不由自主地重重地摔倒在地。 “啪!”一声清脆的撞击声响起,何雨柱的背部狠狠地撞击到地面,痛感瞬间席捲而来。他的脸色一阵发白,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动弹。 “又是你,李向东!”他咬著牙,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愤怒,但隨即他的心里却闪过一丝恐惧——他並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再一次成为了李向东的猎物。 他挣扎著,试图解开缠住脚踝的铁丝,但手脚笨拙,根本无济於事。每次用力,都会带来更加强烈的疼痛。 这时,李向东的身影终於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李向东的嘴角依旧掛著一丝浅笑,仿佛这一切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 “你今天的表现真让我失望。”李向东慢慢走到何雨柱身旁,目光冷淡,毫无同情。 何雨柱忍不住怒吼:“李向东!你到底想怎么样?!” 李向东蹲下身,目光不离何雨柱的眼睛。“我只是告诉你,永远不要小看我。”他说完,便轻鬆地伸出手,指著还在紧紧缠绕著何雨柱的铁丝,“你以为你每次都能成功反击我吗?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觉得你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何雨柱满脸通红,喘著粗气,整个人都被困在铁丝和绳索的束缚中。每次他试图挣脱,疼痛都会更加剧烈,他的力气逐渐消耗殆尽,內心的愤怒却愈加不甘。 “你这种人,根本无法理解我的难处。”他冷笑著说道,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你觉得自己聪明,但不过是一个藏在阴暗角落里卑鄙的傢伙罢了。” 李向东依旧笑容满面,眼神却变得愈加冷冽:“如果我是你,现在应该乖乖闭嘴,儘量放鬆,不然会痛得更久。”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每一个字都带著让人无法反驳的威胁。 何雨柱的眼神充满了不甘,但他却没有选择反驳,而是紧咬牙关,儘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的自己不过是李向东手中的一颗棋子,挣扎和反抗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我知道你很愤怒。”李向东站了起来,背对著何雨柱,淡淡说道,“但你必须接受一个事实——你永远都无法摆脱我。” 何雨柱没有回应,只是紧握著拳头,眼神里满是不甘和愤怒。李向东看著他,嘴角的笑容更深了一分。他知道,这场较量还远没有结束,而这一切才只是刚刚开始。 何雨柱摔倒在地,挣扎的每一秒钟都像是在接受无声的折磨。铁丝紧紧地缠绕在他的脚踝上,他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汗珠,背部的疼痛几乎让他无法动弹。李向东站在一旁,看著他,如同看著一只无助的猎物,心中竟有一种无法抑制的满足感。 第163章 再也不敢了 何雨柱的呼吸急促,眼神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落到这个地步。明明自己曾经一度自信满满,认为可以轻易地掌控局面,可眼前的现实却彻底打破了他的幻想。李向东,一直是那个在背后操控一切的男人。 “你……你到底想要什么?”何雨柱的声音带著颤抖,但他依然试图保持著一丝倔强。 李向东轻轻地蹲下,眼神不带丝毫情感地盯著他。“你还没明白吗,雨柱?你现在已经完全落入了我的掌控之中。你现在所能做的,只是乖乖地接受,接受这一切。”他低声说道,语气冰冷,却又带著一丝不容置疑的威胁。 何雨柱咬紧牙关,儘管心头充满了屈辱和愤怒,但他已经知道自己此刻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他的每一次尝试,都会加深那份绝望。李向东的气场越来越强大,而他,则在无形中一步步走向了自己的死胡同。 “我……再也不敢了。”何雨柱低下了头,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也许是因为无路可退,或许是因为內心的恐惧让他失去了最后的一点倔强。但无论如何,这一句话,已经標誌著他在这一场博弈中的失败。 李向东似乎並不满足於简单的屈服,他伸手挑起何雨柱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著自己。“你以为这就结束了?”他的眼神冷冽,毫无一丝温度。“你到底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吗?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陷入这样的困境吗?” 何雨柱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內心的恐惧让他几乎无法承受李向东的注视。他努力回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落到这个地步。他曾经以为自己能通过狡猾和手段掌控一切,却没想到,真正掌控他的人,始终是李向东。 “你错了。”李向东冷笑了一声,“你以为你可以在我面前玩弄小把戏,却不知,自己早已经暴露了所有的弱点。你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我,而我,也不曾低估过你。只不过,你太自信,太急功近利,才让你最终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何雨柱想要反抗,可他的身体早已因摔倒而失去了大部分力气。即使他心中充满了愤怒与悔恼,但现在的他,却几乎什么都做不了。 “你再也不敢了?”李向东问道,语气依然平淡,但眼中却流露出一种难以捉摸的冷意。“我可不相信你。”他一边说著,一边用手指轻轻地按在何雨柱的肩膀上,迫使他更低地低头。李向东的动作看似轻柔,却无形中给何雨柱施加了更多的压力。 何雨柱感到自己被彻底压制住了。李向东並没有直接使用暴力,却凭藉那份压倒一切的气场,让何雨柱在言语和心理上都陷入了无尽的屈服。他的双手攥紧,指甲几乎刺进了掌心,却依然没有办法挣脱这份束缚。 “我再也不敢了。”何雨柱闭上眼睛,低声重复著这句话,仿佛这句话已经变成了他唯一的求生之道。 李向东站了起来,目光从何雨柱的身上扫过,嘴角微微扬起。“聪明。”他轻声说道,“你终於明白了自己到底该怎么做。” 何雨柱的眼神渐渐变得空洞,他感到一阵彻骨的寒冷从四面八方涌来。儘管嘴里说著自己再也不敢,但內心深处,他依然无法摆脱那份深深的屈辱感。他不甘心,他不甘心自己竟然会在李向东面前变得如此弱小。可是,面对李向东的强大压迫,他知道,这一切已经无可避免。 李向东看著他,似乎並不急於做出什么决定。相反,他轻轻地转身,目光透过窗户看向远处的天空,仿佛在思考著什么。“你很聪明。”李向东慢慢地开口,“但聪明並不意味著你能够获得胜利。相反,有时候,聪明反而会成为你的负担。” 何雨柱的心中一阵颤抖,这句话像是李向东投向他的最后一记重击,彻底打破了他內心的所有防线。他低下头,闭上眼,仿佛已经放弃了所有的挣扎与反抗。他再也不敢像以前那样肆意挑战李向东,儘管內心的愤怒与屈辱依然像刀子一样刺痛著他,但他明白,自己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能够左右局势的人。 李向东看著他的反应,眼神中闪过一丝满足。“明智的选择。”他轻轻地说,声音里带著一丝不屑,又带著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不过记住,以后要小心点。这个世界,永远不会给你第二次机会。” 何雨柱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却没有回应。他只是低下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再属於自己,所有的力量和自尊都被李向东一点一点地夺走。 李向东最后看了何雨柱一眼,嘴角扬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转身离去。留下何雨柱独自一人,依然被铁丝和绳索捆住,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这一场较量,李向东贏得如此轻鬆,仿佛一切都是早已註定。 李向东迈著沉稳的步子,在何雨柱面前踱了两圈,目光时不时地从他身上扫过,像是在审视一件自己已经彻底掌控的物品。但他的心里,並没有因为何雨柱的低头认错而放鬆警惕,反而生出几分更深的怀疑。 “何雨柱,你倒是说得好听。” 李向东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著他,语气里带著一丝嘲弄,“再也不敢了?你觉得这句话能让我信吗?” 何雨柱被他这句质问逼得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慌乱,但隨即又低下了视线,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知道,李向东不是那么容易糊弄过去的人,可是此刻的他,除了服软,再没有別的路可走。 “我是真的不敢了……” 何雨柱低声说道,声音带著一丝沙哑,像是被逼到了极限,但即使这样,他的心里还是充满了不甘。他並不是真的害怕李向东,而是此刻局势比人强,他不得不低头。 第164章 误会能有这么多 李向东盯著他的眼睛,目光深邃,似乎能洞察他內心深处最隱秘的想法。他对何雨柱太了解了,这傢伙从来不是一个甘於认输的人,今天低头了,不代表明天不会反咬一口。 “你要是真不敢了,那你告诉我,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安什么好心?” 李向东挑了挑眉,语气带著试探,他想看看何雨柱的反应。 何雨柱心里一紧,果然,这傢伙根本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他脸上的表情一滯,隨即连忙摆手,“不是,不是!向东,我之前真没想害你,都是误会,是误会啊!” 他说著,语气里透著急切,生怕李向东不信。 可李向东却冷冷一笑,眼里满是不屑,“误会?” 他的声音拉得很长,带著说不出的讥讽,“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呢?误会能有这么多?一次两次是误会,次次都是误会?何雨柱,你以为我是那么好糊弄的?” 何雨柱被逼得一阵心虚,额头上渗出了冷汗,他咽了咽口水,知道自己要是不解释清楚,恐怕今天是走不掉了。 “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何雨柱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眼神闪烁地看著李向东,“我承认,之前是有些地方做得不对,可是我哪敢真对你怎么样啊?向东,你也知道,我就是嘴上不饶人,心里其实没那么坏!” 他说著,甚至还挤出一个諂媚的笑容,试图让李向东相信他的“诚意”。 然而李向东却根本不吃这一套,他冷哼了一声,眼里满是讥讽,“嘴上不饶人?呵……你觉得这能解释得了你做的那些事?要不是今天你栽在我手里,你是不是还打算继续耍你的那些小聪明?” 何雨柱被他这话堵得说不出话来,脸色变得极为难看。他知道,李向东根本不信自己,可是他也不能就这么认输。 “向东,你信不信我,我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我也没办法了。” 何雨柱嘆了口气,低下头,一副认命的样子,“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要是不信,那你想让我怎么做,你说吧。” 李向东眯了眯眼睛,沉思了一会儿,隨即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怎么做?” 他的语气里带著几分戏謔,“你倒是挺会找台阶下的嘛。可惜,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就脱身。” 何雨柱心里猛地一沉,他预感到李向东接下来的话,绝对不会让他好受。 果然,李向东的目光越发犀利,他缓缓开口,语气低沉而危险,“何雨柱,我告诉你,我不信你,今天不会信,明天也不会信,以后更不会信。” 他每说一句话,脚步便向前逼近一步,何雨柱下意识地往后退,直到后背抵在墙上,再无退路。 “所以,你最好老实点,不然……” 李向东突然停住,眼神如刀,嘴角却带著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你应该很清楚,我能让你吃什么样的苦头。” 何雨柱彻底僵住了,手心里全是冷汗,他不敢再说话,因为他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没用了。李向东对他的怀疑已经根深蒂固,他不信自己,不管自己怎么解释,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一时间,空气仿佛都变得凝固起来,房间里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何雨柱的脑子在飞速运转,他必须想个办法,不能让李向东继续这样压制自己,否则,他迟早会被逼到绝境。 但李向东却没有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他缓缓后退了一步,收回了自己的压迫感,眼里带著一丝冷意,“你最好给我记住,何雨柱,不管你心里怎么想的,都给我收敛点。否则……” 他的嘴角微微扬起,声音却冷得像冰,“后果你承受不起。” 何雨柱抬头看著他,眼神闪烁著复杂的情绪,他明白,李向东这次是认真的。 何雨柱这两天心里憋著一股火,越想越不甘心。李向东那傢伙太囂张了,居然当著他的面威胁他,还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仿佛他何雨柱就真的怕了他一样。想到这里,何雨柱咬了咬牙,暗暗发誓,这口气他绝对不能就这么咽下去。 “李向东,你给我等著。” 他低声嘀咕了一句,眼里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他心里已经盘算好了,要找个机会,让李向东出个大丑,好好给他点顏色看看。 精心算计,伺机报復 这天傍晚,天色刚刚暗下来,巷子里瀰漫著饭菜的香气,远处传来几户人家欢快的说笑声,街道上偶尔有人匆匆走过。何雨柱站在自家门口,双手抱胸,冷笑了一下。他知道李向东这会儿肯定会从这条路经过,因为他每天吃完晚饭都会去街对面的小卖部买点东西,然后再慢悠悠地晃回家。 “哼,今天让你也尝尝被戏弄的滋味。” 何雨柱嘴角一扬,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 他迅速地环顾四周,確认没人注意到自己,隨后蹲下身子,从怀里掏出一根细细的鱼线,小心翼翼地绑在两棵路边树之间。鱼线几乎透明,在昏暗的光线下根本看不见,只要李向东走过来,十有八九都会被绊个狗吃屎。 做完这些,何雨柱拍了拍手,嘴角的笑意更浓了。然后他躲在一旁,屏住呼吸,等待著好戏上演。 李向东察觉异样 果然,不一会儿,李向东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手里还拎著刚从小卖部买回来的两瓶汽水。他的步子一如既往地稳健,嘴里哼著小曲,看上去心情不错。 但就在快要走到那根鱼线跟前的时候,他突然皱了皱眉,脚步微微一顿。他的直觉一向很敏锐,这条巷子他走了不下百次,今天却莫名有种异样的感觉。虽然光线昏暗,但他的眼睛却捕捉到了地面上一道若有若无的反光。 “嗯?” 李向东目光一凝,装作若无其事地往前走,但脚步却悄悄放慢了些。 快到鱼线跟前时,他故意踢了一下路边的小石子,那颗石子轻轻一滚,径直碰到了鱼线上。果然,鱼线微微颤了颤,几乎要陷入黑暗的细线立刻显现了出来。 第165章 他怎么会发现 李向东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眼神中闪过一抹玩味。 “何雨柱,看来你还是不长记性啊。” 他心里冷哼了一声,假装什么都没发现,继续向前走去。 何雨柱躲在暗处,看到李向东越来越接近陷阱,心里一阵兴奋,握紧了拳头,眼神里满是期待。 “快了快了……” 他差点忍不住要笑出声,仿佛已经看到李向东被绊倒的狼狈模样。 然而,就在千钧一髮之际,李向东却突然脚下一转,毫不犹豫地抬起一脚,狠狠地踢在了鱼线上! “啪!” 一声脆响,鱼线直接断裂,弹回到旁边的墙上,发出“啪嗒”一声。与此同时,李向东顺势往旁边一闪,身形如风般灵活,躲开了所有可能的危险。 何雨柱的脸色猛然一变,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满脸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发现的?” 他心里惊得一塌糊涂,完全没想到李向东竟然能识破他的陷阱。 更糟糕的是,李向东踢断鱼线后,直接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冷冷的,嘴角带著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何雨柱,你怎么不出来看看,我给你准备了什么『惊喜』?” 李向东悠然地开口,语气里满是戏謔。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不好,赶紧缩著身子,恨不得把自己藏得更严实一点。 可惜,李向东哪里会轻易放过他?他迈著沉稳的步子,径直朝何雨柱躲藏的方向走了过去。 “还躲?” 李向东冷哼了一声,“你以为你那点小把戏能骗得了我?” 何雨柱知道自己再不出来也没用了,硬著头皮站了出来,强行挤出一个尷尬的笑容,“哎呀,向东,真是巧啊,你怎么也在这儿?” 李向东冷笑一声,双手环胸,眼神犀利地盯著他,“巧?何雨柱,你要不要再编个更像样的理由?” 何雨柱嘴角抽搐了一下,知道自己是彻底被抓包了,索性耍起无赖,“哎呀,向东,別这么计较嘛,不就一根鱼线嘛,咱们哥俩谁跟谁啊,闹著玩唄!” 李向东盯著他看了一会儿,突然笑了,笑容里却带著一丝危险的意味,“闹著玩?” 他的语气一顿,隨后忽然冷下脸,“那你怎么不自己也玩玩?” 说话间,他猛地往前一步,何雨柱还没反应过来,脚下就被李向东一个巧劲一带,整个人踉蹌了一下,直接往后倒去,屁股重重地坐在地上,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哎呦!” 何雨柱忍不住惨叫了一声,齜牙咧嘴地捂著自己的腰。 李向东站在他面前,俯视著他,眼神中带著几分嘲弄,“何雨柱,你还真是『自得其乐』啊。” 何雨柱气得脸色涨红,心里憋屈得要命,可是又不敢真的发作,只能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嘿嘿,向东,你这玩笑也太大了……” 李向东懒得跟他废话,淡淡地丟下一句,“何雨柱,给我记住,以后別耍这种没用的手段,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说完,他转身就走,留下何雨柱一个人坐在地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气得牙根直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他死死地攥紧了拳头,眼里闪烁著不甘的光芒,心里暗暗发誓,“李向东,这事还没完!” 何雨柱坐在地上,脸上火辣辣的,心里更是憋屈得不行。李向东那傢伙,实在是太可恶了,不但识破了他的陷阱,还当眾让他出丑。想到刚才自己摔在地上的狼狈模样,他就觉得胸口像堵了一团火,怎么都咽不下这口气。 他咬著牙,眼神阴沉地盯著李向东远去的背影,心里迅速地盘算著——这次失败了不算什么,他一定要再想个更阴损的招,让李向东吃不了兜著走! “李向东,你等著,这事我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何雨柱在心里暗暗发誓,脸上浮现出一丝冷笑。他爬起来,拍拍裤子上的尘土,转身朝自己家走去,心里已经开始琢磨起新的计划。 回到家后,何雨柱关上门,坐在椅子上,皱著眉头思考著下一步的行动。 “直接动手吧,不行……李向东那傢伙,身手比我还敏捷,正面衝突的话,我怕是討不到什么好处。” 何雨柱摸著下巴,低声自语道。 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李向东最近迷上了一个老式收音机,每天吃完晚饭后都会坐在院子里,悠哉悠哉地听新闻,听相声,那收音机几乎成了他每日必不可少的消遣。 “要是他那收音机出了问题……呵呵,他肯定得气得跳脚。” 何雨柱眼睛一亮,嘴角浮现出一抹狡诈的笑意。 想到这里,他立刻行动了起来。他从抽屉里翻出一个破旧的螺丝刀,顺便揣了一根细铁丝,然后悄悄地摸出了门。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巷子里只剩下稀稀落落的几盏昏黄的灯光,街道上静悄悄的,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的狗吠声。 何雨柱轻手轻脚地朝李向东家摸去,心跳微微加快,但脸上却带著一丝得意的笑容。他深吸一口气,悄悄探出头,观察了一下四周,见没人注意,便迅速闪身进了李向东的院子。 院子里很安静,李向东的房间门关得紧紧的,估计这会儿人不在。他轻轻推开窗户,伸长脖子往里一看,果然,那台收音机正放在桌子上,闪著微弱的光。 “嘿嘿,机会来了。” 何雨柱轻笑一声,迅速走上前,拿起螺丝刀,飞快地拧开了收音机的后盖。他的动作很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他小心翼翼地用铁丝在收音机內部的电路里绕了几圈,接著又动了点手脚,然后才悄悄地把后盖拧回去,恢復原样。 “好了,这回保证让你出个大洋相。” 何雨柱得意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確定一切都看不出破绽后,才满意地退了出去,悄悄地溜出了院子。 第二天一早,何雨柱就躲在自己家门口,装作悠閒地倚著门框,眼神却不断地朝李向东的院子里瞟。 第166章 什么鬼?! 没过多久,李向东果然一如既往地端著茶杯,晃悠著走到院子里。他伸了个懒腰,接著慢悠悠地拿起了收音机,拧开了开关。 “嗞——咔咔——砰!” 一声巨大的爆响,伴隨著一股刺鼻的焦糊味,收音机的音箱里猛地蹦出了一道火,嚇得李向东猛地往后一退,茶杯差点掉在地上。 “什么鬼?!” 李向东眉头一皱,迅速低头一看,发现收音机已经彻底没了动静,只有一股淡淡的黑烟还在缓缓飘出来。 何雨柱躲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他赶紧捂住嘴巴,肩膀一抖一抖的,眼里满是幸灾乐祸的光芒。 “哈哈,李向东,这回你也有倒霉的时候!” 何雨柱心里乐开了。 然而,他的得意劲儿还没持续多久,就看到李向东缓缓地抬起头,目光锐利地朝四周扫了一眼,眼神中带著一丝怀疑和冷意。 “这收音机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炸了?” 李向东喃喃自语,眼神中闪过一丝警觉。 他的目光扫过四周,最终停在了不远处正拼命憋笑的何雨柱身上。 “呵呵……” 李向东冷笑了一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何雨柱心里一紧,心虚地往后缩了缩,努力装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假装在打哈欠,伸了个懒腰,然后慢悠悠地转身进了自己家,心里却开始隱隱不安。 “糟了,李向东不会这么快就怀疑到我头上吧?” 何雨柱心里暗暗叫苦,开始有些后悔自己的衝动。 李向东盯著何雨柱离开的背影,冷冷地哼了一声,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何雨柱……你以为你这点小手段能瞒得过我?” 他低声说了一句,眼神中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 他转身回到屋里,拿起收音机仔细检查了一下,很快就发现了端倪。他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轻轻地敲了敲收音机,喃喃道: “何雨柱,你想玩是吧?那咱们就接著玩!” 李向东眯著眼,看著手里已经被何雨柱动了手脚的收音机,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他用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机壳,眉头微微一挑,心里已经有了数。 “好啊,何雨柱,你这是给我添堵呢?” 他低声嘀咕了一句,眼神里透著几分不怀好意。 他可不是个吃亏的主儿,尤其是被何雨柱这种人算计了之后,他向来要加倍奉还。他捏了捏收音机,隨手把它放在了桌上,转身走出门,眼神直接锁定了不远处正躲在角落里偷瞄他的何雨柱。 “哟,何大厨,今儿一大早这么悠閒啊?” 李向东的声音带著几分嘲讽,手里还端著刚泡好的热茶,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何雨柱一听到李向东的声音,身子猛地一僵,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了几分。他赶紧挺直腰板,乾笑著摆摆手:“哪儿能呢,隨便歇会儿。你干嘛?这么早就找我聊天啊?” 李向东盯著他的脸,眼神犀利,嘴角却依旧带著笑:“也不算聊天,就是刚刚收音机出了点状况,我寻思著吧,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昨晚还好好的,今早一开机就炸了。” 他说到“炸了”这两个字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眼睛死死盯著何雨柱的脸。 果然,何雨柱的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心虚,但他立刻装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耸了耸肩:“哟?这么邪门?不会是你自己用得太久,零件老化了吧?” “老化?” 李向东笑了,“嘿,你可真行,这收音机可是我新换的零件,前天刚调试完呢,怎么可能老化?” 何雨柱被堵得哑口无言,脸上的笑容僵硬了几分,乾咳了一声:“嗨,那谁知道呢,电器这东西,哪天坏了都不一定。” 李向东眯起眼睛,心里冷笑——果然是何雨柱搞的鬼!这小子嘴巴倒是挺硬,不过他有的是办法让何雨柱自己露馅。 “得,那我可得好好看看,这收音机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向东装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慢悠悠地回了屋,嘴角的笑容却越发阴冷。 晚上,李向东悄悄地摸到何雨柱家门口,手里拎著一个小木盒,脸上的神情带著一丝狡黠。他轻手轻脚地靠近窗户,確定屋里没有动静后,蹲下身子,把木盒放在了门口,然后转身离开,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你不是喜欢整人吗?那我也送你个小惊喜。” 木盒里装的是他特意收集的一些破旧的零件,看起来就像是从哪儿拆下来的废弃电器零件。他在里面还特意夹了一张纸条,上面写著:“电器老化,注意安全,別让火溅到脸上。” 字跡歪歪扭扭,看起来就像是谁匆忙写的。 做完这些,李向东回到自己家,耐心地等著何雨柱的反应。 果然,第二天一早,院子里就传来了何雨柱的骂声。 “谁这么缺德,往我家门口放这些破烂玩意?!” 何雨柱怒气冲冲地拎著木盒走了出来,脸色阴沉得像锅底。 李向东从屋里探出头,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哟,何大厨,怎么回事?一大早上就这么大火气?” “你少来!” 何雨柱瞪了他一眼,把手里的木盒举起来,“你是不是觉得你那破收音机坏了,就赖上我了?!” “嗨,话可不能这么说。” 李向东摊了摊手,一脸无辜,“我可什么都没说,这收音机的事儿,谁知道是怎么回事呢?不过嘛,既然你说电器老化,我就想著提醒你一下,免得你家里的东西哪天突然『炸』了,那多嚇人哪!” 这句话一出,何雨柱的脸瞬间变了色。 他猛地把木盒往地上一摔,指著李向东,眼睛瞪得老大:“李向东,你丫什么意思?威胁我是吧?” 李向东悠哉悠哉地踱步过去,双手背在身后,微微倾身,语气缓慢但充满了讽刺:“我哪儿敢威胁你啊,我就是善意提醒一下,免得你哪天……出点什么意外,对吧?” 第167章 你给我等著 何雨柱被他这话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这场较量,李向东明显占了上风。 “行,你给我等著!” 何雨柱咬牙切齿地撂下一句话,怒气冲冲地回了屋。 李向东看著他的背影,嘴角的笑容更深了:“嘿,何雨柱,这回才刚刚开始呢。” 李向东眯著眼睛,坐在院子里的小马扎上,手里拿著一根牙籤,时不时地往嘴里一挑,嘴角带著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望著何雨柱家紧闭的门,眼底闪烁著精光,心里却已经盘算好了接下来的计划。 “这小子今天被我整了一顿,肯定不甘心,估摸著得琢磨著怎么报復回来。” 李向东心里暗自分析,手指轻轻敲著膝盖,“不过,既然他要玩,那我就陪他玩到底。” 他可不是个吃亏的主儿,更不会让何雨柱这种人骑到自己头上。既然这小子先动手,那他李向东就一定得让对方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老江湖”! 设局引蛇出洞 李向东思索片刻,忽然眼神一亮,嘴角扬起一个狡黠的弧度。他起身回屋,在角落里翻找了一番,最终找出了一根细铁丝,又摸出了一截透明的钓鱼线。 “嘿嘿,何雨柱,你不是爱整人吗?这次,咱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整蛊大师』。” 他迅速地把细铁丝拉直,又用钓鱼线的一端固定在何雨柱门口的门槛上,而另一端则轻轻地绕到一旁的木桩上系好。整个陷阱简单而隱蔽,一旦何雨柱晚上出来,稍不注意就会被钓鱼线绊个结结实实。 “哼,昨天我可是亲眼看到你在我收音机上动手脚的,今天就让你也尝尝这种滋味。” 李向东满意地拍了拍手,转身回屋,等著看好戏。 夜幕降临,院子里只剩下微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以及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 何雨柱在屋里踱来踱去,满脸的不爽。今天早上的事让他窝了一肚子火,尤其是李向东那一脸“看笑话”的表情,更是让他心里憋著股劲儿。 “妈的,李向东,你以为你能斗得过我?” 何雨柱咬了咬牙,低声自语,眼神里闪烁著一丝狠意。 他早就想好了,等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偷偷摸摸地摸过去,在李向东屋前撒上一层水,让那傢伙第二天一早一出门就踩个稀里哗啦,摔个狗啃泥! “看你明天还怎么囂张!” 何雨柱暗自冷笑,拿起水壶,轻手轻脚地走向门口。 可就在他推开门的瞬间,脚下忽然一紧,整个人毫无预兆地被一股拉力猛地拽了一下。 “哎哟——” “砰!” 何雨柱连人带壶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后脑勺撞到门槛,疼得他眼冒金星,手里的水壶也滚到了一旁,水洒了一地。 李向东早就躲在暗处,看到这一幕,差点没忍住笑出声。他捂著嘴,双肩耸动,眼睛都笑得眯了起来。 “嘿,何大厨,半夜不睡觉,练『贴地飞行』呢?” 李向东终於忍不住出声,故意慢悠悠地走了出来,一脸“关心”地看著何雨柱。 何雨柱吃痛地捂著后脑勺,听到这话,顿时气得脸都青了。他挣扎著想站起来,可刚一动,脚下又打滑,“噗通”一声,又狠狠地摔了回去。 李向东差点笑喷了:“哎呦,何大厨,这都第二次了,你这是不是练得有点太投入了?” “李!向!东!” 何雨柱气得直喘粗气,一手撑著地,一手指著李向东,咬牙切齿地喊道,“你搞的鬼,对吧?” 李向东一摊手,脸上满是无辜:“我搞的鬼?何大厨,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刚才我可一直在屋里喝茶,哪儿有空来搞鬼啊?” 何雨柱深吸一口气,知道这傢伙嘴上占便宜的本事比自己还厉害,再继续跟他爭论,肯定还是自己吃亏。他恨恨地瞪了李向东一眼,强忍著火气,慢慢地爬了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冷冷地说道:“你给我等著!” 李向东笑了笑,语气悠哉悠哉地回了一句:“何大厨,我一直都在等著啊。” 接下来怎么整? 看著何雨柱灰头土脸地回了屋,李向东悠哉地站在院子里,嘴角的笑容更深了。 “嘿,这才哪儿到哪儿,何雨柱,咱俩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呢。” 他转身进屋,关上门,心里已经开始琢磨著接下来的计划。他知道,何雨柱绝不会善罢甘休,明天八成还会再来找他麻烦。 “既然你不服,那就让我来教教你,什么叫真正的『阴谋高手』。” 想到这儿,李向东的眼睛里闪烁著一抹精光,他的手指轻轻地敲打著桌面,一场新的“战斗”,即將开始…… 夜深了,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猫叫声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李向东站在屋里,透过窗户的缝隙观察著何雨柱的屋门。他嘴角带著一抹笑意,眼神中透著一丝狡黠,心里已经盘算好了下一步的“反击计划”。 “这小子今天摔了两次,憋著一肚子火,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李向东心想,眼里透著一丝兴奋,“既然他喜欢动手,那就让我来教教他,什么叫『聪明人斗法』。” 他扫了一眼屋子里的炉子,心里顿时有了主意。他拿起水壶,倒了一些热水进去,又点燃炉子,让水慢慢地烧开。不一会儿,水面上已经开始冒出一层白色的雾气,水壶里的水也开始翻滚,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 “嘿嘿,等会儿让你尝尝『热情』的滋味。” 李向东端著水壶,小心翼翼地走到门口,把水壶放在门框边上,然后轻轻地把门留了一条缝隙,看上去就像是他忘了关紧门一样。然后,他退到一旁,悄悄藏在角落里,等待何雨柱上鉤。 何雨柱此时正在屋里来回踱步,脸色阴沉得像锅底。他后脑勺还隱隱作痛,膝盖也磕青了,今天晚上摔的这两跤让他窝了一肚子的火。 “李向东,你丫的是真把老子当软柿子捏了?” 何雨柱握紧拳头,眼神凶狠,“行,你既然想玩,那我就陪你玩到底!” 第168章 先去探探情况 他一想到李向东刚才那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心里就更气不打一处来。可偏偏李向东滑得像泥鰍,每次都能把自己整得灰头土脸,却又不留一点直接的把柄,让他连找人评理都没法说出口。 “妈的,我倒要看看这傢伙现在是不是睡了。” 他决定先去探探情况,再找机会报復。想到这里,何雨柱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推开门,探头向外看了一眼。院子里静悄悄的,李向东的屋子里只亮著微弱的灯光,门居然没关严实,看上去像是隨时都可能被风吹开一样。 何雨柱皱了皱眉,心里顿时生出一丝怀疑。 “这傢伙什么时候这么大意了?” 但很快,他就冷笑了一下。 “估计是折腾了一天,累得忘了关门。” 他没多想,迈步走了过去,准备先看看李向东在不在屋里。 何雨柱走到门口,伸手一推,门果然轻而易举地开了。他探头往屋里一看,发现屋子里没人,心里顿时一喜。 “这傢伙不知道去哪了?” 可就在他刚迈步踏进门的瞬间—— “哗——” 滚烫的热水从门框上方猛地泼了下来,正好迎头浇在了何雨柱的胳膊和胸口上! “啊——!” 一声惨叫划破夜空,何雨柱猛地往后退,整个人差点摔倒在地上。他疼得呲牙咧嘴,伸手去扯被烫湿的衣服,可越扯越疼,烫得他齜牙咧嘴,额头上瞬间冒出一层冷汗。 “李!向!东!” 何雨柱气得脸都青了,咬牙切齿地喊著李向东的名字,声音里透著滔天的怒火。 这时,躲在一旁的李向东终於忍不住笑出了声,拍著大腿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哎呀,何大厨,你这是什么新式沐浴方式?这么晚了,洗热水澡呢?” 李向东一脸戏謔地看著何雨柱,眼里闪烁著得意的光芒。 “你——你这个混蛋!” 何雨柱疼得直吸气,恶狠狠地瞪著李向东,恨不得立刻衝上去给他一拳。 李向东却依旧笑嘻嘻地看著他,摇了摇头:“哎,你可不能冤枉我啊,刚才我烧了一壶热水,准备冲杯茶,结果一不小心放在门边,没想到你自己撞上去了,这可不能怪我吧?” “你放屁!” 何雨柱气得差点跳脚,“你就是故意的!” “嗨,话可不能乱说。” 李向东一脸无辜地摊开手,“你要是非要说是我故意的,那你得拿出证据啊。” 何雨柱气得脸都红了,可偏偏他確实拿不出证据,只能恨恨地咬牙,死死地盯著李向东,眼神里充满了怨毒。 李向东见状,心里乐开了,但脸上依旧保持著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慢悠悠地说道:“行了,何大厨,这么晚了,你还是回去歇著吧,免得一会儿再出什么『意外』,那可就不好了。” 何雨柱死死地盯了李向东几秒,最终一甩袖子,咬牙切齿地转身回了屋。可他心里已经暗暗发誓,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李向东,你等著!” 夜色沉沉,院子里早已归於寂静,只有偶尔几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然而,何雨柱的屋里,却是一片狼藉——衣服湿透了,胸口火辣辣地疼,皮肤红了一大片,稍微一碰就钻心地痛。他脸色难看至极,眼神里燃烧著怒火,但无论他再怎么愤怒,这烫伤却不是一时半会能好的。 “妈的,李向东这小子……居然敢阴我?” 何雨柱咬牙切齿,疼得直吸冷气,但心里更加憋屈。他低头一看,胳膊上的皮肤已经红肿了起来,甚至有几处隱隱起了泡。他虽然脾气火爆,可也不是傻子,知道如果不赶紧处理,恐怕会更严重。 他咬了咬牙,伸手推开门,踉踉蹌蹌地朝院子外走去。正巧,隔壁住著的秦淮茹听到了动静,探出头来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哎呀,柱子,你这是怎么弄的?怎么烫成这样了?” 她连忙从屋里跑出来,看著何雨柱衣襟湿透,胸口那片通红的皮肤,顿时急了。 何雨柱满脸阴沉,闷声说道:“不小心烫的。” 秦淮茹皱起眉头,显然不信,但她也没多问,只是急切地说:“这事儿不能拖,得赶紧去医院,万一烫出感染,可就麻烦了!” 何雨柱咬著牙,本来不想去,可疼痛让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走吧。” 秦淮茹赶紧回屋拿了点钱,然后扶著何雨柱往医院方向走去。 此时,李向东正站在窗边,透过半开的窗户静静地看著院子里的一切。他早已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看到何雨柱被烫伤的狼狈模样,嘴角不禁勾起了一抹冷笑。 “嘿,活该。” 他心里暗道,“让你小子整天想著怎么阴我,这次算是给你个小小的教训。” 他目送著秦淮茹扶著何雨柱走出了院子,等两人的背影彻底消失在夜色中,才慢悠悠地拉上窗户,回到床边,坐了下来。 他的脑海里依旧在回放著刚才的一幕,心里却在思考接下来的事情。 “何雨柱这傢伙,今晚吃了这么大个亏,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他眯起眼睛,手指轻轻地敲著桌子,“不过,他今晚是被烫伤的,想要找我算帐,恐怕没那么容易。” 他心里有数,何雨柱现在恐怕只想著怎么止痛,根本顾不上跟自己算帐。可等他伤养好了呢?这傢伙会不会直接找上门来? 李向东微微一笑,眼神里闪过一丝玩味。 “好啊,何雨柱,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整出什么样。” 他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嘴角依旧掛著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似乎对接下来的事情充满了期待…… 翌日清晨,院子里还笼罩著一层薄薄的晨雾,空气微凉,寂静中透著一丝昨夜未散的余韵。李向东早早起床,洗漱完毕后,嘴角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昨夜思索了许久,既然何雨柱这次吃了亏,那自己当然不能白白放过这个机会。 “假装慰问一下?这倒是个好办法。” 第169章 这是干啥去 他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之色,隨即转身进了厨房,从柜子里摸出一只光滑的搪瓷缸,倒了半缸温水,又顺手抓了一撮白撒进去,用筷子搅了几下,嘴里低声嘀咕著: “水就水吧,反正不是真心慰问。” 他端著缸子,慢悠悠地走出屋子,朝何雨柱的房间走去。院子里,几个早起的邻居已经开始活动,有的在院角洗衣服,有的在收拾东西,见李向东端著杯子朝何雨柱的房间走去,都投来了几分疑惑的目光。 “哟,李向东,你这是干啥去呢?” 刘海中挑著眉,嘴角掛著一抹揶揄的笑意。 李向东立刻换上了一副关切的神情,嘆了口气道:“唉,何雨柱不是昨天烫伤了吗?我寻思著再怎么说,邻里一场,端点水给他喝,让他消消火。” 刘海中一听,顿时乐了,嘿嘿一笑:“你可真是个『好』邻居。” 李向东笑而不语,继续往前走。 来到何雨柱的门口,他故意敲了敲门,声音不大不小,足够让屋里的人听见。 屋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没一会儿,何雨柱便披著一件单衣,脸色阴沉地打开了门。他的胸口还缠著纱布,整个人看起来疲惫而憔悴,昨晚那场意外让他疼得整夜未眠,此刻正满肚子火气,见到门外站著的李向东,眼中顿时闪过一抹警惕之色。 “你来干什么?” 何雨柱皱著眉,声音带著一丝沙哑。 李向东立刻换上了一副笑呵呵的模样,把水往前递了递,脸上满是“诚恳”:“柱子,我听说你昨天烫伤了,心里一直掛念著,早上特意给你端了点水,解解火气。” 何雨柱眯著眼睛,看著李向东端在手里的那缸水,脸色阴晴不定。 他昨晚可是被烫得不轻,心里怀疑李向东就是罪魁祸首,可又没有证据。如今这傢伙突然跑来“慰问”,他一时也拿不准对方到底是来示好,还是別有目的。 “哼,装模作样。” 何雨柱心里冷笑,但脸上却不动声色,伸手接过水,低头看了一眼,缓缓地说道:“你还真有心。” 李向东轻轻一笑,眯著眼睛道:“那当然,咱们这么多年街坊邻居,我哪能看著你受伤不管?” 何雨柱盯著那杯水,忽然嘴角一扬,似笑非笑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受伤了?” 这句话问得突兀,带著几分试探的意味。 李向东眼皮微微一跳,但很快就镇定下来,故作无奈地摊了摊手:“哎哟,你昨晚可是被秦淮茹扶著去医院的,这事儿谁不知道啊?整个院子的人都看见了,我还能不知道?” 何雨柱盯著他的眼睛,试图从中看出点什么,但李向东的表情镇定自若,笑容满面,看上去的確不像是心虚的样子。 他心里冷哼一声,知道自己现在没有证据,只能暂且忍著。 他端起水抿了一口,舌尖尝到了微甜的味道,心里却一点也不觉得舒服。他隱隱觉得,李向东今天来绝对不是单纯的“慰问”,可又一时想不透对方的真正目的。 “李向东,你到底想干什么?” 何雨柱心里思索著,眼神逐渐变得深沉…… 何雨柱慢慢放下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著搪瓷缸的边缘,眼神紧紧地盯著李向东。他心里很清楚,这傢伙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对自己示好。可是,他这一脸笑呵呵的样子,又让人捉摸不透。 “这傢伙到底想干什么?” 何雨柱心里泛起了嘀咕,脑海里飞快地盘算著。他回想起昨天的意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烫伤这事虽然是个意外,但偏偏李向东今天又一副“邻里友好”的姿態跑来献殷勤,这事儿怎么看都透著古怪。 “莫不是想趁机看我的笑话?” 他心头一沉,想到李向东这些年来一直不对付自己,两人从小到大斗来斗去,这次他出了点意外,对方怎么可能真的跑来慰问? “还是说……他做贼心虚?” 何雨柱越琢磨,心里越觉得蹊蹺。可惜的是,他没证据证明昨晚的意外跟李向东有直接关係,更別说抓到对方的把柄了。眼下,他只能先按住这股疑虑,见招拆招。 於是,何雨柱故意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李向东,既然你这么关心我,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说著,端起水又抿了一口,隨即轻轻地晃了晃杯子,似乎是在慢慢品味。可他的目光却一直没离开李向东,想看看对方会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李向东站在门口,依旧是那副笑呵呵的模样,甚至还大大方方地往屋里扫了一眼:“柱子,你这屋里也太乱了吧?你这人啊,伤都伤了,怎么也不知道好好歇著?” 何雨柱眯起眼睛:“用得著你管?” 李向东一点也不在意,仍旧慢悠悠地说道:“我这不是关心你嘛,真要是累著了,万一伤口发炎可不好。” 何雨柱冷笑了一声,把搪瓷缸往桌上一放,发出一声轻响:“行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水也喝了,你还有別的事吗?” 这话带著明显的逐客令,语气更是透著几分试探的意味。他想看看李向东到底是单纯来“慰问”,还是另有所图。 李向东当然听得出话里的意思,眼底划过一抹笑意,但脸上的表情却装得很无辜:“瞧你这话说的,怎么,我就不能来看看你?我们可是邻居,平日里有点磕磕碰碰的,那不都是小事?再说了,你这次受伤,我要是不来看看,传出去不得让人说我心肠冷硬?” 何雨柱眯著眼,嘴角微微上扬:“呵,邻居?小事?你还知道是小事?” “当然知道。”李向东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笑嘻嘻地说道,“咱们这些年不也都这么过来的吗?有点矛盾很正常,但关键时候还得互相关心,对不对?” 何雨柱盯著李向东,试图从他的脸上看出点破绽,可是对方始终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眼神坦荡得让人有些恼火。 第170章 该不会是心虚吧 他心里暗自嘀咕:“这傢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劲,李向东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装糊涂,嘴上说著关心,可实际上不知道在盘算著什么。 於是,何雨柱突然冷不丁地问了一句:“李向东,你该不会是心虚吧?” 李向东眼皮一挑,故意露出一副疑惑的神情:“心虚?我有什么可心虚的?” “你自己清楚。”何雨柱直勾勾地盯著他,嘴角带著一丝揶揄。 李向东耸了耸肩,一脸坦然:“我是真不明白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怀疑你受伤跟我有关係?” 何雨柱不吭声,只是静静地看著李向东,眼神里带著几分试探。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气氛有些微妙。 李向东心里暗笑,何雨柱果然起了疑,可惜的是,他根本拿不出证据。自己这次来,就是要给对方造成更大的心理压力,让他疑神疑鬼。 於是,李向东故意嘆了口气,露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柱子,你这话可冤枉我了啊!我可是实打实地来关心你,结果你一口咬定我心虚,这让我心里多寒心啊。” 何雨柱见他这副样子,心里更是拿不准了。 “难道……真是我多心了?” 可转念一想,李向东这人向来阴损,怎么可能突然转性?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想到这,何雨柱眼神一冷,语气变得不善:“行了,李向东,你要是没什么事,就別在这儿假惺惺了。我这人脾气不太好,你还是赶紧走吧。” 李向东笑眯眯地点点头:“成,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他转身迈步往门外走去,可走到门槛时,突然回过头来,意味深长地说道:“对了,柱子,最近可得小心点,天气热,伤口容易感染,別不当回事。” 何雨柱一听,眉头顿时皱了起来,心里警铃大作。 李向东这是在提醒自己,还是在暗示什么? 他猛地看向李向东,可对方已经一脸轻鬆地走出了房门,嘴里还吹著轻快的口哨,仿佛真的只是来“慰问”了一番。 何雨柱盯著李向东的背影,眼神越发阴沉。 “这傢伙,绝对没安好心!” 可惜的是,他暂时还猜不透李向东到底想干什么,这让他的心情变得更加烦躁…… 何雨柱的伤还没好利索,手臂上缠著厚厚的纱布,稍微一动就隱隱作痛。刚才李向东那番话已经让他心里不安,整个人绷得紧紧的,满脑子琢磨著对方到底在搞什么鬼。可就在这时候,李向东忽然“无意间”伸手往他身旁的桌上一撑,身体微微侧了一下,手肘刚好**“不小心”**撞到了何雨柱受伤的手臂。 “嘶——!” 何雨柱倒吸一口凉气,疼得脸都扭曲了一瞬间,嘴里骂道:“李向东!你他娘的是不是故意的!” 李向东一脸“惊慌”,急忙后退一步,双手连连摆动:“哎哟,柱子,真不是故意的!我刚才没站稳,一不小心就……” 他嘴里说著,脸上却带著一丝微不可察的笑意。 何雨柱疼得眼冒金星,整个人气得直喘粗气,目光阴沉地盯著李向东,恨不得一拳砸过去。可他的伤势让他根本没法动手,只能咬牙切齿地瞪著对方。 “李向东,你还真是阴险!” 李向东立刻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眼睛瞪得溜圆,语气里透著满满的“委屈”:“柱子,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是真没故意碰你,你看,这屋里地方这么小,我这一转身没注意,就……” 他说著,还抬脚在地上点了点,装出一副“真是不小心”的模样。 何雨柱越看越气,胸口起伏不定,知道这傢伙是故意的,可又偏偏找不到证据。他咬著牙,冷冷道:“李向东,你最好离我远点,不然有你受的!” 李向东“诚恳”地点点头:“对对对,应该的,应该的。你看你现在受伤了,脾气比平时还火爆,我哪敢再惹你啊?” 他嘴里说得客气,可脸上的神情却让人一看就来气。 何雨柱紧紧攥著拳头,心里那股火越烧越旺,可偏偏又不能把这股火撒出去,只能狠狠剜了李向东一眼:“滚!” 李向东见他气得脸色铁青,知道自己这一招起了作用,心里暗自得意,可表面上依旧一副“受委屈”的模样,嘆了口气,摇著头说道:“唉,柱子,真是好心没好报啊。我来看看你,结果你非说我故意害你……行吧行吧,我不打扰你了,你好好养伤吧!” 他说完,也不等何雨柱再开口,直接转身走出了房间。 等李向东的身影彻底消失,何雨柱猛地一拳砸在床沿上,疼得他又倒吸了一口冷气,嘴里低声骂道:“妈的,这混蛋玩意儿……” 他眼神阴沉,心里憋著一口恶气,知道自己这次又被李向东摆了一道。这傢伙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自己必须得想个办法,不能再被动挨打了! 李向东回到自己的屋子,心情有些复杂。刚才他故意“无意”碰到何雨柱的伤处,那一刻,他看到何雨柱痛苦的表情,心里竟隱隱有些愉悦。可隨即,他又感到一阵无所適从——明明是自己挑衅在先,偏偏却又如此轻鬆地看待这一切。 他走到窗前,心中自语:“难道我就真的那么坏?” 但当视线再次落到院子里时,他的思绪突然一顿。 何雨柱,受伤的身体,竟然正站在院子里,单手撑著一棵树,脚步踉蹌,像是强撑著要走动。那副不甘示弱、倔强不屈的模样,顿时让李向东的心里涌起一阵莫名的情绪。 “他就算受伤,依旧不肯认输,真是个顽固的傢伙。” 李向东心里想著,嘴角却不由得上扬。他知道,自己早晚要再次与这个人纠缠,而眼下,机会来了。 李向东微微弯下腰,悄无声息地推开了窗户,走出屋子。 何雨柱走得有些吃力,脚步的节奏有些不稳,但却依旧顽强地迈开步伐,仿佛不想让別人看到他身上的弱点。李向东不急不慢地跟在后面,观察著他的每一步动作。心里想著,今天的这一招似乎得到了效果,但不能就此罢休。 第171章 你什么意思 “你这人,真是不知道休息。” 李向东故意提高音量,语气不急不缓,带著一丝戏謔的味道。 何雨柱听到声音,突然停下了脚步,眼神依旧冷峻,仿佛没有什么能够让他动摇。只是那一丝不易察觉的轻微皱眉,却出卖了他內心的疼痛。 “你什么意思?” 何雨柱的语气很冷,透著警惕。 李向东走上前几步,慢慢靠近他的身边:“我只是在关心你,既然都受伤了,怎么不躺在床上好好休息呢?” “关心我?” 何雨柱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话语中带著浓浓的讽刺:“你不会是觉得我没事吧?就算我现在受伤,照样能把你解决掉。” 李向东的嘴角微微扬起,眼中闪过一丝挑衅:“哦?那可未必。” 他故意停顿了片刻,似乎在思考如何挑起更大的衝突,隨后他低声笑道:“你以为我会怕你?我不过是想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何雨柱瞪著李向东,眉头紧锁,明显感到心里的火气已经有些压不住了。那种挑衅的语气让他更想发泄自己內心的怒火。 “少废话!” 何雨柱忽然冷喝一声,猛然转身,打算步伐更大、更急地走开,仿佛要甩掉李向东的身影。 李向东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迅速的算计,脚步加快,几步就追了上去。他伸出手,故意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 “疼不疼?” 李向东带著明显的戏謔,看著何雨柱那一瞬间的表情变化,仿佛在等待著一场更激烈的反应。 何雨柱猛地一震,愤怒的情绪瞬间爆发,他一转身,面色铁青地盯住李向东:“李向东!你找死!” 李向东冷笑:“你倒是试试,看看谁会先受伤。” 他言语中的挑衅和玩味十足,仿佛在等待著何雨柱再一次爆发。 何雨柱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的伤口隱隱作痛,但那股不甘心的情绪依旧压倒了所有的理智。他忍不住怒吼一声,猛然一拳挥向李向东,但由於伤势限制,拳头的力量明显不如平常。 李向东一见,快速后退,巧妙地避开了这一击。他的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容,冷冷地看著何雨柱:“你能打得过我才怪。” 何雨柱握紧了拳头,內心的怒火几乎要將他吞噬。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几乎失去了所有的自尊,而李向东那副轻鬆、得意的神情又让他更加无法忍受。 “你完了,李向东!” 何雨柱低声咆哮,眼中闪烁著愤怒的火。 李向东站在何雨柱的面前,心中已开始觉得有些疲惫,但他並不打算就此结束这场对抗。他看著何雨柱的眼睛,心里有种莫名的快感——每一次对方的愤怒,他都能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掌控欲。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他总是能找到最巧妙的方式击中对方的痛点。 然而,这次,他似乎有些放鬆警惕。就在他准备再次挑衅何雨柱时,突然感到脚下一阵绊动,身体瞬间失去平衡,重心不稳地向前倾去。 “砰!” 李向东扑倒在地,脸庞狠狠地撞在地面上,口中一阵剧痛,仿佛连舌尖都被撞出了血。 他猛地抬头,发现何雨柱站在他身旁,脸上的表情並没有丝毫的愧疚,反而带著一种隱秘的得意。 “你……” 李向东咬紧牙关,心中的愤怒迅速升腾而起。 何雨柱没有理会李向东那愤怒的眼神,反而低下头,漠然地看著他,嘴角微微翘起:“怎么,李向东,你不是很强吗?怎么,连这点小手段都防不住?” 李向东的心里掀起了巨大的波澜,他猛然挣扎著想要站起来,嘴里暗骂:“我大意了。”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站起身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跡,眼中隱隱闪烁著怒火和不可置信的情绪。 何雨柱看著他,似乎觉得自己並没有做错什么,语气依旧冷冽:“你从来都没明白,光靠嘴巴,根本无法战胜对手。真正的力量,是在你毫无防备时,能击倒你的人。” 李向东的双眼冷冽如刀,他的脸上没有愤怒的表情,反而是一种让人心惊的平静。那种从容不迫、淡定自若的气质,让人难以捉摸他此刻的內心到底在想什么。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 李向东的声音低沉,带著一股压抑的怒火,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瞬间又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冷漠:“你觉得我就这样倒下了?” 何雨柱略显不耐烦地看著李向东,他的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嘲笑:“你倒是站起来试试,怎么,不服气?” 李向东站直了身子,狠狠甩了下头髮,动作流畅而有力。即便脸上布满了尘土,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我要让你明白,不是你可以隨意玩弄的。” “哦?” 何雨柱似乎有些玩味地挑眉,双手抱胸,嘴角扬起一抹冷笑,“那你最好有本事。” 李向东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復自己內心的怒火,眼睛死死盯著何雨柱:“你以为我会让你得逞?你不过是暂时得了点便宜罢了,等著看。” 何雨柱看著李向东那不服输的神情,心里一阵不安。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李向东並不是他最初以为的那么简单。 “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李向东冷笑,心中瞬间涌起一股强烈的衝动。他开始重新审视何雨柱,知道这个人绝不是个轻易能够击败的对手。 此时,何雨柱微微皱了皱眉,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声说道:“你知道吗,李向东,我本不想和你纠缠下去。可是你总是逼我。” 李向东微微一愣,心中有些疑惑。何雨柱突然转变的態度,让他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你倒是挺有自信。” 李向东盯著他,心中略微升起一股莫名的疑虑:“不过,我想知道,最后是谁能笑到最后。” 何雨柱看了李向东一眼,嘴唇轻动,却並未发声。他转身,慢慢走向院子的角落,似乎在寻找著什么。李向东的眼神紧隨其后,心里不断思索著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第172章 身后的危险 这一刻,气氛有些沉默,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寧静。李向东的心跳加速,脑海中闪过一个个可能的计划和后果。是否是时候將局势彻底掌控在自己手中? 李向东站在原地,眼神如鹰隼般锐利,心中满是波澜起伏。他望著何雨柱步伐沉稳地走向院子的角落,心底的怒火没有消退,反而越来越浓烈。那股压抑的愤怒,仿佛被某种力量推动著,几乎控制了他的每一个动作。他暗自告诉自己,今天绝不会让这个傢伙再逍遥下去。 何雨柱背对著他,似乎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危险。李向东的双手紧紧握拳,脚步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冷冷地看著何雨柱的背影,目光中透著一股冰冷的杀意。 一剎那,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李向东猛地伸出手,几乎是瞬间,他拉下了何雨柱身后的衣服下摆。那一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何雨柱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猛地回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愕和愤怒。他的眼神愈发锋利,像是某种野兽在受到挑衅后的反应。 “你……” 何雨柱低吼一声,脸上的表情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愤怒,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似乎在忍耐某种难以言喻的怒火。“李向东,你敢这么对我!” 李向东依旧面无表情,嘴角微微上扬,冷笑著看著何雨柱。那一刻,他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仿佛自己终於占据了上风。“你说,敢不敢?”他的声音低沉,带著一股让人不寒而慄的威胁感。 何雨柱的手握成拳,眼中充满了愤怒与屈辱。他站在原地,几乎无法抑制內心的暴怒,但他深知,自己此刻不能失去理智。他紧咬著牙关,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让李向东看出他內心的动摇。 “你真以为我会怕你?” 何雨柱低声咆哮,眼神愈发凶狠。“你不过是个胆小的傢伙,想借这种小把戏来报復我?”他的语气带著一丝挑衅,眼中闪烁著冷冽的光芒。 李向东似乎没有听到任何挑衅,他的目光依旧如冷铁般坚硬,毫不动摇。“你自己做的事,迟早会有报应。” 他的语气平淡无波,仿佛並不在乎何雨柱的愤怒。他知道,只有压制住对方的气焰,自己才能占据主动,才能让他彻底感受到那股来自李向东的无形压迫。 两人对视著,空气中瀰漫著一种无声的对抗,仿佛两股力量在不断碰撞,谁也不愿轻易让步。李向东並没有急著开口,而是静静地站著,等待著何雨柱的反应。他知道,这个时刻,只有通过冷静与耐心,才能掌控局势。 何雨柱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他的拳头慢慢鬆开,虽然心底充满了愤怒和屈辱,但他终於意识到,眼前的李向东並不像自己想像的那么容易被击败。他突然咬紧牙关,低声说道:“你想玩什么把戏,李向东?你真以为我会在你面前低头?” 李向东缓缓摇头,嘴角勾起一丝讽刺的笑容:“你还没有资格让我低头。” 他並不急於继续挑战何雨柱,而是用冷静的態度回应著这场对峙。他知道,今天不是决胜的时刻,但这场对抗,他已经开始慢慢掌控。 “你只是得意了一时而已,” 何雨柱的语气变得更加冰冷,“我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李向东並没有急於反击,只是看著他,眼中透出一股深不见底的冷意。 “你觉得我在乎得意一时?” 他说话时的语气平静而冷冽,仿佛早已看透了何雨柱的一切。 沉默的对峙让气氛愈发凝重。两人仿佛站在一根细线的两端,隨时都可能彻底爆发。李向东心里知道,何雨柱已经被逼入了一个死角,只要稍加施压,便能彻底突破他的防线。 但李向东並没有急於发动,他的心中有自己的考量。他深知,这场博弈远没有结束,而是刚刚开始。他已经有了准备,只等一个恰当的时机。 突然,一声略带沙哑的嗓音从旁边传来,打破了李向东与何雨柱对峙的僵局:“你们两个,搞什么呢?” 李向东和何雨柱几乎是同时转头,看见一位年约六十的老大爷站在院子的门口。大爷穿著一件灰色的布衣,背脊微微弯曲,脸上布满了岁月的痕跡,但那双眼睛却仍旧透露出一股锐利的目光。 “嗯?大爷您……” 何雨柱的眉头一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耐,但他很快收敛了情绪,装作若无其事地看向李向东。“我们只是有点小爭执,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向东也稍稍鬆了口气,转向大爷,微微一笑:“没事,大爷,您不用管。” 大爷眯著眼睛,定定地看著他们,显然並不打算轻易放过。“小爭执?” 他低沉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语气中满是疑问与不屑,“我看不像是『小』爭执。” 他顿了顿,走近几步,目光更为锐利,“你们这样在院子里闹,谁家能受得了?” 何雨柱眼中有些不耐,嘴角掛著一丝不屑的笑容:“大爷,这事不关您事,您还是回去休息吧。” 大爷却不理会他,而是径直走到了李向东身边,停下脚步,站得离他很近,像是在细细打量他。“你也是,年纪轻轻,怎么还跟这种人计较?要是真有事,去打个拳,撒个气,能解决问题吗?” 说完,他的视线瞥向何雨柱,又转回李向东。“你还挺机灵,按理说,知道收敛点。” 李向东並没有表现出不耐,反而低下头,若有所思。大爷的话虽然简单,但却有一种难以忽视的道理。他自己也明白,面对何雨柱的挑衅,如果自己失去冷静,反倒会给对方可乘之机。於是,他做了个深呼吸,默默放下了紧绷的情绪。 何雨柱愣了一下,眼中涌现一丝难以察觉的惊讶。按理说,他的脾气可不是一个轻易能压制的人,尤其是在面对李向东的挑衅时,但今天,他居然没看到李向东回击自己。看著李向东的眼神,何雨柱心里微微一颤,感到有些不安。 第173章 做事得有分寸 大爷似乎看出了他的犹豫,笑了笑:“你也许觉得自己能占点上风,能在年轻人面前挺直腰板,但这场面只会让你自己更丟面子。” 话音未落,他便走到一旁的长椅上坐下,慢悠悠地甩了甩袖子,摆出一副不再理会的模样。 李向东沉默片刻,忽然开口:“大爷,您不说话我还真以为我们吵得不算什么。” 说这话时,他的语气依旧冷淡,却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调侃。 “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 大爷笑了笑,仿佛在说一个无关紧要的小事,“男人啊,做事得有分寸。不能什么事都拿出来闹。” 李向东一愣,抬头看向大爷,似乎从中读出了不同寻常的意味。他嘴角微微勾起,低声道:“谢谢您的提醒。” 何雨柱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但此刻他也知道,事情已经变得复杂,不仅仅是两个人之间的爭斗。大爷的话不止是对李向东的提醒,似乎也在隱约警告他——一个人的脾气再大,也有克制的时候,尤其是面对別人不轻易发火的时候。 “行了,別在这耗时间了。” 大爷摆了摆手,眼神锐利,“你们要真有事,可以到这边去解决。院子里可没时间给你们浪费。” 李向东没有回应,他的目光轻扫过何雨柱,眼中微微闪过一丝挑战与警告。何雨柱的脸色有些阴沉,他嘴唇抿得紧紧的,但却並没有再说什么。 在这一刻,两人之间的较量,仿佛变得更加微妙。李向东虽然压抑著愤怒,但心中已开始思索如何再一次让何雨柱付出代价。而何雨柱,则在不断权衡著自己的反应。他明白,眼下这场斗爭並没有完结,反而似乎才刚刚开始。 李向东手中提著一把老旧的斧子,斧刃泛著暗红色的铁锈,在初春乍暖还寒的晨光中,一点点泛起令人不安的冷意。他站在四合院的院门外,面前是一棵足有几十年树龄的老槐树,枝干盘曲如龙,根系深扎泥土,宛如与这片土地血脉相连的守望者。 寒风吹动他额前微湿的髮丝,吹得那树冠沙沙作响,仿佛是在轻声低语,又像是在哀嘆。一旁的胡同口传来阵阵鸡鸣狗吠,老街坊们还未起床,四合院內也还安静,只有几缕炊烟悄然升起,飘进那晨曦中,仿佛是一曲將醒未醒的梦。 李向东的手在斧柄上紧了紧,手掌已被磨得生出茧子。他的眼神有些游移,又有些狠戾,盯著那棵树看了足有五分钟。他心里翻江倒海,这不是一棵普通的树,而是他爹在他五岁那年亲手种下的,那时候他还蹲在一旁,用稚嫩的手往树坑里塞泥巴,满脸天真地问:“爹,这树长大后能给我爬吗?” 那时候的李向东,哪知道几十年后,他会站在这棵树前,亲手要將它砍倒。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唉——”他终於长嘆一声,將那斧子扛到肩上,脚步沉沉地走近树根。几根露在地面的粗壮根系被风沙打磨得如同岩石,岁月在树皮上刻下了密密麻麻的皱纹,就像他娘额角的鱼尾纹一样深沉。 “向东,你真要砍啊?”一个年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破了清晨的寧静。 李向东转身一看,是胡同西头的赵大爷,穿著一身灰色袄,手里还拎著个热水瓶,头髮白得如雪,眉头紧锁著。 “赵大爷……”李向东声音低哑,似有点底气不足,“这树……挡著光,屋里一年四季都湿漉漉的。我娘的风湿也越来越严重了,这树不砍……她受不了。” 赵大爷走上前,望著那棵老槐树,嘆道:“这树是老李种的,你娘天天坐窗边晒太阳,就盯著它。你真砍了,怕是她心里也不好受。” “我知道。”李向东眼里一闪,“可我娘最近腿疼得厉害,连炕都下不了。大夫说得晒太阳。可这树影一罩,一年有八个月晒不著。” 赵大爷默然,良久才说:“唉……你这娃也是难为。可你记得,你砍了,就別只图个一时之快,要想好后头。” 李向东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赵大爷也不劝了,只是拎著热水瓶慢慢踱回自家院子。阳光终於从天边那一丝灰云中挣脱出来,金光洒落,落在树干与斧刃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李向东举起斧子,“呼”地一下劈了下去,发出“咚”的一声沉响,树皮飞溅。他停顿了一下,心里像堵著块石头,不痛,却难受。他的手微微发抖,眼里不自觉浮现出爹年轻时的模样,那个总是默默抽菸、少言寡语却踏实能干的男人。 “爹,我不是不记得你的苦心。”他轻声自语,继续挥斧。 第二斧,第三斧……斧头一下下劈在树身上,木屑如雪飞扬,空气中瀰漫起一股淡淡的青木香味。每一下,都像是在他心头劈出一个裂缝。 “你干啥呢!”忽然一个尖锐的女声从院內炸响。 李向东回头一看,是秦淮茹,邻院的寡妇,手里还提著个竹篮子,眼睛睁得老大。“你疯啦?砍这棵树?你不怕晚上梦见你爹回来找你?” “我爹如果回来,就回来。”李向东淡淡一笑,斧子却没停,“他要真回来,兴许也同意我砍了。” “你……你可真是个混帐!”秦淮茹气得跺脚,篮子也不提了,“这棵树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咱们四合院住著十几户人呢,你问过没?” “问过。”李向东抬眼看了她一眼,“昨晚一个个敲门问了。没人反对。连你家棒梗都说这树早该砍。” 秦淮茹被噎了一下,脸一红,却仍不死心:“那你娘呢?你问过她了吗?你砍了树,她坐哪晒太阳?” “她晒不到太阳。”李向东语气沉了下来,“她现在连窗都推不开了。屋里太潮,她腿肿得连鞋都穿不上。你说我问没问?” 秦淮茹哑口无言,咬咬牙,甩头走了。李向东没有再看她,继续挥动斧头,动作一下一下愈发熟练,额角的汗水顺著鬢角滑落,滴在泥土里,融进那棵树的根须之中。 第174章 真砍了啊 午时將近,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四合院的街坊们都站在院门边上,交头接耳。 “这小子是真砍了啊……” “李老头要是地下有知,怕是得爬出来。” “唉,可也不能全怪他,他娘那病我们都知道。” “这树……可真老了。” 树干已被砍出一道深深的口子,李向东已累得双臂酸麻,手掌早已起泡,破了皮,渗出血来。可他像没感觉一样,只是咬著牙,继续挥斧。 忽然,院中响起一阵轻轻的脚步声,是他娘,拄著拐杖,一步一步从屋里走出来,披著一件青布衣,脸色苍白,嘴角却带著笑。 “向东,別砍了。”她声音沙哑,却坚定。 李向东一愣,斧子顿在半空,“娘……” 李向东放下斧子,走上前扶住她,“可您更重要。这树能活一百年,可您一日比一日老,我不能让您在湿冷屋里难受一辈子。” “我就是想再看看它。”她低声说。 风又吹起,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应和她的心声。人群安静了下来,没人再说话。 就在这一刻,李向东忽然觉得,这棵树,和这个院子,和他娘,还有他自己,已经不是树与人的关係了——那是一种根脉,是血,是牵掛,是宿命的纠缠。 他深吸一口气,又抬起了斧子,但这一次,眼神不再犹豫,而是满是决然。因为他知道,砍树不是为了忘记,而是为了活下去。 阳光照在他满是伤痕的手上,照在那即將倾倒的树干上,一道裂纹缓缓蔓延。 李向东举起斧头的那一刻,整个院子仿佛屏住了呼吸,连风都不再吱声。 “咚——”的一声,斧刃斩进树干,將那道深口又劈裂了几分。树身微微颤抖,仿佛有了点摇晃的意思。木屑飞舞,阳光穿过斑驳的树影,落在他肩头,像是无声的注视,也像是某种沉默的指责。 就在此时,一个急促的声音如尖锥般从胡同那头钻了过来:“住手——李向东,你小子脑子坏了是不是?!谁让你动我家的树了!” 李向东斧头还没落地,整个人一震,猛地转头一看,许大茂穿著一件褪色的蓝夹克,鼻孔里还掛著没来得及擤乾净的鼻涕,嘴角却已经气得发抖,步子迈得飞快,像是连滚带爬衝进院里。 他手里还抓著一把皱巴巴的报纸,估计刚从外头回来买早饭,一双皮鞋蹭著泥点子,踩得青砖胡同一串脚印,带著股说不出的滑稽劲儿。 “你说啥?”李向东愣了。 许大茂气得一拍大腿:“我说这树是我家的,是我祖上留下来的东西,种的时候你家那片还堆著土砖呢!你动它,就等著跟我到派……到门口说理去!” 周围的街坊开始交头接耳,眼神里闪过一丝古怪。有人窃窃私语:“这树……不是李家种的?” “许家种的?”“真的假的?不是说李老头在树下喝过酒、坐过炕么?” 李向东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冷了下来。他眯起眼盯著许大茂,喉咙里发出一声低笑,“你说这树是你家的?” “可不是?”许大茂挺起胸脯,一只手叉著腰,像只发怒的公鸡,“你要是不信,我让老聂说——他当年就在场,咱俩谁胡说八道他一听就知道。” 李向东將斧子轻轻放下,动作慢得像是在压著一股怒火。他不想在街坊面前撕破脸,可这事他绝不能忍。他深吸了一口气,眼神沉了下去,“许大茂,你別扯犊子,这棵树是我爹种的。我小时候还在树坑里玩过泥,栽下那天,我娘还让俺爹別忘了打桩撑著。” “你那是你小时候记错了!”许大茂眼睛瞪得圆鼓鼓的,“你五岁那年,我爹就说过这树栽得太近了,靠著你家那边是为了挡夏天的光。你家住得靠北,占了阴凉,你们一家都赖上这树!现在好了,仗著你娘年纪大,就想赖下来了?你不脸红?” 李向东的拳头紧握,手背青筋暴起。他脑海里一片混乱,许大茂的话像一根又一根的刺,插得他喉咙发乾。他一直以为那是父亲种下的遗物,是童年与父爱的唯一凭证,怎么会……怎么可能是许家的? “你拿得出证据吗?”他压低声音,眼里燃著一股火。 “证据?”许大茂“哼”了一声,从报纸里抽出一张皱皱的纸,“你看看,这是老房產调换记录,那会儿你家往里缩了两米,老树就在分界线那头,是我家前院正中!你家只是靠得近!” 李向东猛地抽过那纸,眼睛飞快扫过去。那是份老式房改手写档案,上头確实有几行模糊的字跡,说明树所在的確在许家旧宅的界线內。字跡虽然潦草,但落款和年月齐全,看起来不像偽造。 他的手指在颤。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从小依赖的记忆,会是个错误。 “怎么了?哑巴了?”许大茂得理不饶人,“你还砍?砍一斧子,我就去找你赔钱,顺带让你在四合院头上掛块『砍祖树』的牌子!” 李向东闭上眼,脑子里浮现出那些斧头落下的画面,浮现出娘坐在窗边的模样,还有那年树苗初种,他蹲在树坑边笑著问爹:“这树长了我能爬吗?” 他忽然开口,声音冷静得出奇:“许大茂,就算这是你家的树——你愿不愿意挖出来,移到你自己屋前去?” 许大茂一怔,像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你说什么?” “你不是说是你家的?”李向东眯起眼,声音压得低低的,“那你挖走。我不拦你。” 许大茂嘴角一抽,眼神有点躲闪:“这……这树长了几十年了,根扎得深,你挖一动看看?我家那边前院也铺了水泥,能栽得下?” “你也知道栽不下。”李向东直视著他,忽然笑了一下,“所以,你根本不在意这树,是不是你家的都无所谓。你只是不想让我砍,对吧?” “你少血口喷人!”许大茂跳脚,“这是我家的东西,我说不能砍就不能砍!” 第175章 这树是谁栽的 李向东眸子一沉,缓缓转身,走到那棵被砍裂的树前。他伸手抚过树皮,那裂开的伤口仿佛也灼烧著他的掌心。他心中那股委屈、愤怒、无措、疑惑交织在一起,像野草疯长。 许大茂眼神飘忽了一瞬,他想再说什么,却见李向东忽然蹲下身,仔细看了看树根边的那块青砖地面,然后抬头朝站在人群中的一个老人喊:“老聂,你当年搬进来的时候,还记不记得这树是谁栽的?” 聂老头推了推老镜,慢吞吞地走了过来,咳了一声,道:“记得啊,那年李老头刚调回来的时候带著小向东,那天你许爹也在,说这位置离你家偏,可正对李家窗子……我记得清楚,是你爹提议,让李老头栽。因为你娘嫌你家那边太热。” 李向东猛地抬头,一字一句道:“你再说一遍。” “这树——”聂老头眯眼望著那粗壮的树干,“是你家和许家一块商量种下的,树苗是你家买的,地是你许爹借的。谁家都没说归自己。那会儿没那么多讲究,大伙图个舒服。” 许大茂的脸色一下子黑了,张口想反驳,可周围的议论声已经像潮水一样涌来,把他淹没。 “合著是共栽的?” “那李向东砍也不算偷啊,至少有一半他家的。” “嘖,这树都老成这样了,也该商量个说法了……” 李向东站起身,目光冷冷扫过许大茂,“你要真说是你家的,你就移走,我不拦你。你不移,那我就继续砍。你有种拦我。” 许大茂嘴唇哆嗦了半天,终究一个字没说出来,眼神闪躲,最后猛地一甩手,转身走开,边走边骂:“疯子!你真是疯了!砍吧!砍死你自己算了!” 人群譁然一片。 而李向东回过头,重新握住了斧柄。他没有立刻举起斧子,而是站在那棵老槐树前,像是在等待一种內心的答案。阳光已经爬上了树梢,洒落一地斑驳。他的手很稳,眼神也终於沉静下来,不再怀疑,不再犹豫。 他要砍的,不再是一棵树,而是过去那些混乱、纠缠不清的记忆和权属。 “砍吧。”他轻声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砍了也乾净。” 那棵树,斧口已深,树身歪斜,仿佛隨时都会在某个风起云动的瞬间轰然倒下。 街坊们散去了大半,却並未真正离去。那些没出门的,透过门缝、窗户缝观察;那些路过的,也总会在胡同口驻足,伸著脖子多看两眼;更有些爱嚼舌根的老太太,乾脆凳子一搬,就坐在院角晒太阳,一边剥著瓜子,一边往李家的院子望。 “唉,我是觉得那棵树啊,砍了怪可惜的……”一个年约六旬的老妇人,戴著毛线帽子,低声对坐在旁边的刘寡妇说道。 “可惜是可惜。”刘寡妇哼了一声,把瓜子皮吐到脚边的小铜碟里,“可人家李家那屋真湿。我前儿个去借针线,进去就跟进了冷库一样,我这老骨头都打哆嗦。她娘那风湿病,估摸也跟这树有关。” “可这么大动静,也不事先说一声?”那戴帽子的继续说,“许大茂又是个油嘴滑舌的,天知道他是不是又想搅事儿。” “他巴不得闹腾。”刘寡妇眯了眯眼,望向那树的方向,“这回可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老聂都开口了。你看他刚才灰头土脸跑回去的样儿,跟落水鸡似的,活该。” 另一头,瘦猴子小丁蹲在墙角抽菸,听著这边的动静,冲身边的三顺子咂咂嘴:“你说李向东砍这棵树,他是想干嘛?真就为了让屋里晒太阳?” 三顺子低著头,在用小刀削著一根木棍,撇嘴道:“我瞧著不止。他这一斧一斧劈得那么狠,好像不是砍树,是泄什么气。” “泄气?”瘦猴子好奇地侧了下脑袋。 “对,”三顺子眼神幽幽的,“你没看他那脸,像是咬著一口血,死活不肯吐出来。人有气,才狠。没气,手软得很。” 瘦猴子想了想,点点头,又问:“你说他爹是不是不是栽的这树?许大茂那份档案不是……真有点意思?” “你傻啊?”三顺子哼笑,“那玩意儿字都糊了,谁知道真的假的?再说,聂老都出面说话了,这事还能反过来?你真信大茂那张破纸?他上回买红薯还能少称一斤半呢。” 院中另一边,几个小孩子围在墙角低声议论。 “哥,你说李叔砍树,是不是为了修房子?” “不是修房子,是为了让奶奶晒太阳,我娘说的。” “可那树那么大,要砍完得多长时间啊?我想坐树下玩跳皮筋来著……” 孩子们的声音稚嫩又带著纯真,对这棵树的倒下有些惋惜,却又不理解其中深意。毕竟在他们眼里,那不过是夏天乘凉的地方,是藏猫猫躲雨时最喜欢的树冠。 此时的李向东,正在院中用热水洗著破皮的手掌。水盆里浮著血丝,斧柄边角也已被他的汗水与血跡染得斑驳。他没说话,目光一瞬不瞬地盯著那棵树,仿佛还在等待它自己做出某种决定。 “向东,你累了,歇一会儿吧。”院门口,母亲轻声说著,语气带著疲惫与担忧。 “没事,娘。”他回头,嘴角勉强一笑,“我歇一下再接著砍。” “你真打算砍完?”母亲拄著拐杖,站在台阶边,眼里闪著复杂的光,“你爹要在,兴许也捨不得动这树。” “他要在……”李向东眼神一暗,“就不会让我娘整天受这份罪了。” 母亲想说什么,终究还是嘆了口气,转身慢慢走回屋中。她背影佝僂,脚步缓慢,像一片风中隨时可能倒下的枯叶。 这一刻,李向东忽然有点恍惚。 从小到大,他总觉得这棵树就是家的標誌,是他爹留下的唯一“遗物”。可现在真要砍了,它却像是在倒掉他的记忆。他突然想起小时候,有一次夏天,大雨倾盆,他被困在胡同口,是这棵树下,他娘冒著雨衝出来,用雨衣裹著他,拉著他一路跑回家。 第176章 你看看这个 “李向东啊……”他心里默念自己的名字,语气讽刺而又疲惫,“你砍的,是树,还是你自己?” 他重新站起身,正要再次挥斧,忽然,身后一道声音响起: “向东,等一下。” 是聂老。他手里拄著拐杖,慢慢走进院子,身后还跟著一个人——李向东眯眼一看,是胡同东头的老胡,他的手里竟然也拿著一张纸。 “你看看这个。”老胡把纸递给他,语气颇有点意味深长,“这才是咱当年分地时候的草稿。我那时候跟你爹、你娘还有你三叔都坐过,画得是手绘,但標得清楚。那棵树,確实种在你们那边的地上。许家那边,是把前头的地借出去过几年,后来就一直没收回来。” 李向东接过纸,展开一看,是老式的图样,纸张泛黄,墨跡已淡,但上面的分界线却分明画得一清二楚。他指著树的位置,小声自言自语:“那就是说,这树……真的是咱家的。” “咱们这些老骨头啊,没几年光景了。”老胡嘆道,“你要是想砍,就砍。但这树的帐,你可以不认许大茂那份。” 李向东点了点头,这一刻他忽然感觉,心里那口压著多年的闷气,终於有了一点出口。 远处的阳光透过云缝洒落下来,树影拉长,老墙上映著斑驳的轮廓,像一段无法忘记的过往。 而李向东,重新握住斧柄,低头深吸一口气,袖口一卷,眼神如刀锋,朝那老树迈出一步。 李向东此刻站在树下,握著斧柄的手掌微微泛白。他没有立刻挥下,而是缓缓转过身,目光扫过围在不远处的街坊邻里。他的目光不带怒意,却深沉得像口古井。 他沉了片刻,终於开口,声音沙哑却透著一种难以忽视的坚定:“这树砍不砍,我一个人说了不算。住在这个院子里,大家都享过它的凉荫,纳过它的风,也被它遮过光,冷过屋。今儿个我站这儿,不是要自作主张。我就是想听听——你们各位怎么说。” 院子里顿时静了一瞬,仿佛连风都停了下来,只剩那老树枝头一只灰喜鹊扑稜稜飞起,惊起一片叶落。 刘寡妇第一个站出来:“我说句实话吧,这树啊……是老李家栽的我是信的,但它长得也確实太靠近屋了。你家那屋冬天进不去人,这事我清楚。上回去你娘屋送点针线,她那屋墙都起了霉,你不砍,那是孝顺;你砍了,我也不觉得不对。” 她说著,目光扫了圈,继续道:“可说到底,这树咱也赖著它过了好多年,这夏天小孩儿们都在底下跑,我也愿意坐著乘凉。你要砍,也得有个交代,是不是?” 李向东点点头:“我也不想就这么说砍就砍。哪怕真是咱家的,也得问问院里人。” 这时候,一直坐在院墙边没吭声的聂老缓缓开口了。他的声音干哑却沉稳:“我觉得,这树不是不能砍,但咱得留个东西。” “留东西?”有人狐疑地问。 聂老点头:“你砍了它,你娘是能晒著太阳了,屋也乾净了。可你得想著,树是个院的根,得有个纪念。你们要真砍,也別当垃圾处理了,树心锯下来做个座凳,或者摆个老槐木的几子搁门口,告诉后人,这院里曾有这么一棵树。” “对!”一个女人也点头附和,“我也想说,咱不能像拆破铜烂铁一样对待它,多少是个象徵。” 李向东点点头:“我同意。哪怕锯了,我也留下树心,摆在中堂。谁来咱家,都知道这棵树陪著院子走了几十年。” 人群开始议论起来。 “这主意不错。” “砍就砍,留念也成。” “我看行。也別让老李家的屋再出啥事了,他娘病重了,咱也別让人受著罪。” 许大茂这时候不知道从哪又钻了出来,站在墙根那,黑著脸,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你们……你们这就这么决定了?” 李向东看了他一眼,神色平静:“你要是还有意见,也可以提。” 许大茂冷哼一声:“我倒是想拦著你砍,但现在人都站你这边了,我说啥也没人听。行,我认了。不过你可听清楚,我说这话,不是认这树是你家的,我是让步——不想为了一棵破树天天在院里吵架!” “你这话说得好听。”刘寡妇撇嘴,“你许家住了几十年,也乘凉了几十年,吵得最凶的也是你,现在又扯破树。真是你家的,你咋不自己移走?嘴上说得轻巧。” “我……”许大茂一时语塞,只得咬牙不语。 这时候,小丁忽然凑过来:“那我说一句?这树要砍,不如叫上院里几个手巧的,咱做点啥纪念品。我认识木匠老郑,他刀活儿细,说不定能整点玩意儿出来。” 李向东点头:“成,等我砍完,我把主枝留著,到时候让老郑看看能做什么。” 人群的气氛开始缓和,有人轻声说笑,有人拍著李向东的肩膀让他別太辛苦,还有几个好事的孩子也围上来,摸著那树干上的斧痕说:“李叔,你能不能给我们做个槐木陀螺?” “行。”李向东笑了笑,脸上露出几天来难得的一抹鬆动,“你们想要,我就留著做。” 就在眾人议论之际,李向东抬头望了望那棵树。 它依旧高高挺立,儘管伤痕累累,依旧带著一种迟暮之年的傲然。但他知道,从今往后,这树的命运已经改变。而他——李向东,也在这棵树下,与过往、与邻居、与自己,达成了某种从未想过的和解。 风轻轻吹过,枝头的叶子沙沙响著,好似在笑,又像是在诉说什么。 李向东低声自语:“再砍三十斧,今天就收。” 眾人听见了这话,没有人阻拦,也没有人再议论,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著他,一锤一斧,一刀一刃,將那些岁月的纠缠,一点一点,从树身上剥落下来…… 李向东停下了手,斧头悬在半空,那粗重的气息隨著他宽阔的胸膛起伏著,额头上的汗顺著眉梢滑下,混著尘土,一滴滴落在脚下的青石板上。午后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树冠,斑驳地洒在他肩头,就像是时间在他身上打了一层印,沉甸甸的。 第177章 还是留著吧 树,没再挨那三十斧。 四合院的人群,在沉默和低语中酝酿著一种变化的情绪。从最初的观望,到后来站队,再到此刻的彼此交心,似乎一棵树的命运,牵动的不只是几家人的光照或阴凉,而是一个院子的回忆、情感和一根看不见的线。 “向东啊,”聂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不再威严,而是带著几分温和的商量意味,“我想著,咱这树……还是留著吧。它扎在地里几十年,你爹在的时候它就已经高过屋檐。你要是真砍了,它不光是倒在地上,也像是这院子的一段魂儿被斩了去。” 李向东没有立刻答话,而是转过身,望著那棵树。他看著那斧痕,看著那些年岁沉淀在树皮上的沟壑,看著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留下的光斑,许久,他才低声道: “我原想著,砍了它,我娘能多晒会儿太阳,屋子也不至於年年发霉。但……我今儿个才想明白,她也捨不得这棵树。她每年端午节还会绑五彩绳在枝头上,说能避邪。你们看著是一棵树,她老人家心里,那是个念想。” 他说完,目光转向院角的那棵海棠,那是他爹走后的第二年,他亲手种的。海棠虽小,却年年开,母亲总说这是李家重新活下来的证据。 “我们不砍了。”他终於抬起头,声音坚定。 话音一落,院中顿时响起一阵小小的鬆气声。刘寡妇一拍大腿:“哎哟,这就对了嘛!我就说嘛,捨不得才是真情分。咱这院子不多的就是情分!” 小丁嘿嘿一笑:“向东哥,我刚还想说,要是你真砍完了,我回头偷块树皮回家当纪念。” “你个小滑头。”三顺子笑著给了他后脑勺一巴掌。 孩子们也欢呼起来,有的甚至跑去抱住树干:“不砍啦?真的不砍啦?那我们还可以在底下玩丟沙包!” 李向东的心头,忽然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像是沉了一块大石,也像是卸下了某种无法承受的负担。他转身,將斧头轻轻放在树下,靠著树根摆正,然后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 “不过……”他接著说,“树还是得修整。那几根横长出来的枝条,已经挡住了屋檐雨水。再过两年,说不定连烟囱都冒不了烟了。我找老郑,跟他商量下,修枝修得巧点,既不挡光,又不伤树根。” “这主意好!”老胡点头赞同,“修枝比砍树来得妥帖,这样院里人也都能交代。” “我去帮你请老郑。”小丁自告奋勇,拔腿就要跑。 “哎別急!”李向东喊住他,微笑著补充一句,“先问问他家那条大黄狗在不在门口,別跟上回似的被咬了裤子。” 眾人鬨笑一片,原本压抑的气氛顿时变得轻鬆起来。 就在这时,母亲从屋里走出来,手里端著一碗绿豆汤。她看了看树,又看了看李向东,目光柔和如水:“不砍了?” 李向东点点头:“不砍了,娘。” 她点了点头,把汤递过去:“那就好。你爹在天之灵也能放心了。” 他接过碗,沉默地喝了一口。汤凉凉的,带著一丝甜味,入口之后,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在心头漾开。 “其实我也怕你真砍。”母亲低声说,“有些东西,一旦断了,就真的再也连不起来。” 李向东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看著她,心里悄悄说了一句:“娘,我懂了。” 黄昏时分,天边的霞光洒在院中,铺出一片温暖的金色。树影斜斜地落在地上,仿佛一只巨大的伞,將整个小院轻轻护住。 那斧头依旧靠在树下,没人去动。 树,也依旧立在那里,像是听懂了李向东的选择,微微颤著枝叶,低声回应著这个男人一念之间的决定。风过处,树叶轻摇,如同诉说,又像点头致意。 四合院,从来不只是砖瓦围墙。 那是一口井,是一团火,是每一个人的过往和心结,是老一辈的守候,是新一代的成长。李向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斧柄留下的茧子清晰可见。他咧嘴一笑,抬头望向那棵树,心里缓缓响起一句话: “树留著,根才在。” 然后他走进屋去,把那盆快凉透的汤端起,小心地递给母亲。 午后的一阵风吹过四合院,老槐树的枝叶轻轻摆动,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如同轻拍水面的浪。阳光斜照进来,在青石板地上投下斑驳光影,也將李向东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背著手,在院子里溜达。自从那天决定不砍树以后,他心里也轻快了不少。母亲的心事放下了,邻里之间的矛盾也缓和了几分。可他心里还是觉得院子里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他顺著院墙边慢慢走,脚底的石板在鞋跟下发出轻轻的“咯吱”声。忽然,他眼角一瞥,看到东南角落里贾张氏正弓著腰,鬼鬼祟祟地在那一小片自留地里折腾著什么。 那片地是她家跟別家掰扯了半个月才抢下来的,种了点菜,有几棵老葱、一撮香菜,还有几棵瘦不拉几的青椒。此刻,贾张氏正蹲在那儿,一边挖著土,一边嘴里嘟嘟囔囔,也不知道在念叨什么。 李向东没打声招呼,就那样悄悄站在边上看了几秒。 “这老太太又在捣腾啥?”他心里狐疑,脚下却没动,反而向墙边靠了靠,藏在那棵枣树后头,想听听她嘴里到底念的啥。 “都怪李向东那小子,搅得我心烦。”贾张氏一边拔草一边念叨,声音低沉但夹著怒气,“还不砍,哼,等冬天冻死人了你就知道。就该当初一斧子把那树劈倒,看他还装什么大尾巴狼。” 李向东听到这话,眉毛一挑,嘴角却掛起一抹冷笑:“原来她心里还惦记著那树呢,怪不得这几天见我不说话,一副和气模样,原来是藏著这个想法。” 贾张氏继续鼓捣地上的土,忽然,她摸出一个油纸包,左右看看,没人注意,就悄悄地埋进地里,再小心翼翼地用土盖住,拍了拍,还用脚踩了几下。 第178章 不像好事啊 李向东眯起眼,心中不禁泛起了疑云:“埋东西?埋的是啥?她那脸色……不像好事啊。” 他犹豫了下,没立马过去,而是悄悄往后退了几步,绕到另一边院墙边,装作隨意地走过去,口里还哼著调子:“今儿太阳不错啊,晒被子的好日子。” 贾张氏嚇了一跳,抬头一看是他,眼神顿时变得有些防备,脸上的肌肉绷紧:“哼,你嚇人做什么,走路没声儿啊?” 李向东咧嘴一笑:“我这脚步轻,你耳背了唄。” 他瞥了眼刚才她鼓捣的那片地,故意问道:“你埋啥好东西呢?我刚远远看你,像是包了什么宝贝。” 贾张氏脸上的肉微微一抽,眼神飘忽了一下,隨即撇嘴:“切,啥宝贝?我还能埋金条不成?就点瓜子皮,肥地的。你不懂就別瞎说。” 李向东没拆穿,只是笑著点头:“那倒也是,你那点葱跟香菜也確实得施肥。” 贾张氏哼了一声,站起身拍拍手上的泥土,转身就往屋里走,一边走还一边嘟囔:“现在这院子啊,连个人埋点肥都能被人盯著看,嘖嘖……” 等她进了屋,李向东才缓缓蹲下来,走到那片地前,目光落在刚才她踩过的那块土上。他伸手摸了摸,还带著一丝热气,地面明显新翻过。 “瓜子皮?”他嗤笑一声,眼神沉下来。 他想掘开看看,但心里犹豫了一下,“若真是她藏的私物,我挖出来怕不好……可她这人,向来不安生,怕不是又在搞什么名堂。” 他想了想,转身离开。但走出几步后又回头看了那片地一眼,眉头皱得更紧了。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这一天下来,他便像一只猫,被这点小事牵著心思。他回屋坐下,母亲问他:“咋了?满脸都是事的样儿。” 李向东咧嘴一笑:“没事儿,就是看到贾张氏在种菜,忽然想起我屋后那块地空著,不如也栽点辣椒?” 母亲笑了笑:“你啊,净想些活。” 但李向东心里清楚,他不是想种菜,他是想盯住贾张氏那点事。別看她一个老太太,能兴风作浪的本事,可比旁人高出一截。 夜里,他没睡沉,老是想著那油纸包的事。院子里静悄悄,只有树叶偶尔被风吹响,像是细语,又像耳语。他在榻上翻身,盯著屋顶的横樑,眼神一动不动。 “明儿一早,我就找小丁,咱得把这事看清楚。” 第二天清早,院里还掛著薄薄的一层雾气,湿润的空气里瀰漫著泥土味。李向东披了件外套,一脚一脚踩著院中的青石板,往贾张氏那块地儿走去。他早早就醒了,昨夜那些事如一团乱麻缠在脑子里,越想越不得安寧,乾脆趁天亮前那点清静,把事情摸个明白。 他四下看了看,確认没人注意,这才蹲下身,小心地拨开贾张氏昨儿踩得平整的土层。他的动作极慢极轻,手指插进泥土的感觉冰冷又带点潮,带著他记忆里童年时偷偷掏鸟蛋的那种小心翼翼和紧张。 “就埋这儿了……”他心里琢磨著,继续往下挖。约莫挖了半尺深,手指触到了一点硬物。 那是一块包著油纸的东西。 李向东咬了咬牙,把它掏了出来。他原本还真以为只是点剩饭或者瓜子皮,可这重量、这手感,不像是那么回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拆开了油纸。 “这是……” 油纸一角撕开,一捆捆票子赫然映入眼帘,整齐地码著,已经有些陈旧,但数量绝对不小,起码几十张。每一张上面还压著一块圆形的旧铜板,像是防潮用的。 “这些钱,哪来的?”李向东的脑子顿时一炸,眼前这一幕远超出他的想像。他不是没见过钱,可在这四合院里,大家都是紧巴日子过,谁家要是突然拿出一捆,那准得有人问祖宗八代。这么多钱,贾张氏竟然就这么埋在地里? 他皱起眉,心头一沉:“她孤身一个老太太,哪来这多钱?这些钱,八成不是她的……难不成,是她藏下別人的?” 忽然,他的脑子里闪过一幕——前几个月,隔壁巷子那场丟钱风波,有个老汉家一笔存了十年的积蓄不翼而飞,闹得满巷子都知道,后来不了了之。那老汉说是有人晚上翻墙进他屋偷的,可始终没查出来。难不成…… “这老太婆干了这事?”李向东直起身,呼吸都有些重。他不是怕这钱,而是怕惹出事。真要是这笔钱,那问题可就大了。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轻轻的一声咳嗽。 他猛然转身,心里一紧——只见小丁正背著手,站在他后头,眼睛死死盯著那油纸包,嘴都快合不上了。 “哥……你这……这是……你把贾张氏的……私房给刨出来了?”小丁憋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 李向东“嘘”了一声,快步过去,一把將他拉到墙角:“小声点!別嚷嚷。” 小丁一脸惊愕:“这也太多了吧,她家平常哭穷哭得跟念经似的,哪来这手头?” 李向东沉声说:“你別声张,这事儿还说不清。要是真是她私藏也罢,可万一是別人的,那……咱们得有个章法。” “那你打算怎么办?”小丁低声问,眼睛还不时往那包钱上瞟。 李向东沉思了一下,蹲下身又把油纸包原样埋回去,拍平土层,一边拍一边说:“先別打草惊蛇。我再盯她几天,看看她还有没有什么动作。要真是她藏的赃款,我一定得弄个明白。” “那要不我来盯著?”小丁跃跃欲试,脸上写满兴奋。 “你?”李向东挑了挑眉,“你那尾巴都藏不住,盯谁谁发现。” “嘿嘿,那我就帮你把风。”小丁咧嘴一笑,眼珠子滴溜溜转,“不过你得请我喝碗羊肉汤,我昨天还特意没吃饱就盼著今儿能蹭顿。” “行了行了。”李向东摆摆手,“別得了便宜还卖乖。今晚你来我屋,我给你安排。” 两人嘀嘀咕咕说完,正要散开,却听到屋檐下传来一阵乾咳声。 第179章 在地里挖啥呢 “咳咳……你们俩大清早就在地里挖啥呢?”许大茂的声音传来,眼神从半掩的窗欞后穿过来。 李向东心里一紧,脸上却掛起了笑:“这不是我娘昨儿说后院的葱快死了嘛,我想著移点地种种,问问小丁哪块地湿气重。” “噢?”许大茂目光闪了闪,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们,“你们这些种葱的心眼子可真多。” “哎,你还別说,这种葱也是门学问……”李向东把他拉著往別处走,一边扯閒话转移话题。 可他心里那根弦,却越绷越紧。他知道,许大茂这人不是省油的灯,若是被他盯上了这点事,说不定哪天就会传满整个四合院。 李向东边走边暗下决心:“不管这钱是不是贾张氏偷的,我都得查个水落石出。要是院里有人藏著祸心,那这事可就不是一棵树的事了。” 李向东这一整天心神不寧。他在院子里转悠了几圈,遇上人搭话也只是应付两句,脸上掛著不咸不淡的笑,心思早飞到了东厢房那块土地下。 他心里清楚,贾张氏不是没手段的角色,要不是那天自己撞见,她那包油纸还得继续埋在那儿,连根毛都不露。可让他更掛心的,却是那一捆捆的钱。 “太乾净了。”他心里嘀咕著,“不像是偷偷攒的,也不像平常日子里存的,这笔钱……来得不正。” 他没敢贸然去问贾张氏,也不敢惊动小丁更多,只能一个人悄悄琢磨。脑子像个筛子,一遍遍把整个院里谁跟钱有瓜葛、谁最近丟了东西、谁神色不对全过了一遍。最后,他的脑子停在了一个人身上——秦淮茹。 她是整个四合院最能吃苦、最知礼、也最会忍的人之一。一个人拉扯几个孩子,天天在厨房里忙前忙后,手上不沾油星儿也得把饭给孩子端好。可就是这么个人,李向东却记得,三个月前她突然急匆匆地出去过一趟,回来后整个人像丟了魂儿似的,嘴上说著小当家的学费没凑齐,但眼神虚得很。 那天晚上,他还听见贾张氏在屋里高声训斥,说什么“叫你不长眼,自己把钱丟了怪谁?” 李向东心里一点点拼起线索来,嘴角也慢慢绷了起来。他几乎能肯定,秦淮茹丟过一笔钱。甚至,那笔钱可能是她拼了命借来的——而现在,正静静地躺在贾张氏的菜地底下,发霉。 他决定试探一回。 傍晚时分,院子里渐渐热闹起来,有的烧水,有的煮饭,孩子们在角落里玩沙子,笑声吱哇响。李向东洗了把脸,顺著熟门熟路地走到秦淮茹家门口,轻轻一敲。 “淮茹,在家吗?” 门开了,秦淮茹一脸疲惫地站在门口,手上还捏著一块擦锅布,额头上细汗未乾:“李大哥?你怎么来了?” 李向东眼神在她脸上扫了一圈,笑道:“你还记得那次你让我帮你修锅盖吗?我正好翻工具箱,看见了你那口锅,心说我是不是还没还你。” 秦淮茹一愣,隨即笑了笑:“你早还我了,我怎么能不记得。” “嘿,你看我这记性。”李向东哈哈笑了两声,又摸了摸后脑勺,眼神不动声色地观察著她的反应,“对了,上回你说你凑学费的钱丟了,是不是……后来找回来了?” 这话一出,秦淮茹脸色微微一僵,眼底闪过一抹惊慌,迅速低头:“没有……我哪有那命,丟了就是丟了。” “那可真是可惜了。”李向东语气淡淡,心里却咯噔一声,“你丟哪了?” 秦淮茹迟疑了一下,似乎是在掂量怎么说。她轻轻咬了咬唇,还是低声答道:“我……放在布包里,拿去裁缝铺的时候忘记了,等我想起来,那布包早就没了。” “裁缝铺?”李向东眼睛一动,装作不经意地问,“那天你回来之后是不是还跟你婆婆吵了一架?我听见她声音挺大。” 秦淮茹脸色更僵了:“她……她就是气我不中用,怪我不该把钱露出来。” 李向东点了点头,不再追问。他知道秦淮茹心虚了,她不是那种爱说谎的人,可她现在说的每一句都透著遮掩。他越发肯定,那笔埋在菜地里的钱,正是秦淮茹那次丟的。 他转身告辞,秦淮茹送他到门口,站在门槛边,看著他背影有些发愣。 而李向东回到屋里,坐在凳子上,脑子已经飞快地转起来。 “她丟的钱,贾张氏捡了?不,肯定不只是捡。那老太婆一向眼尖手快,八成是她从哪儿看见的,趁秦淮茹不注意下了手。” 他越想越觉得不是个事儿。钱不是小数目,秦淮茹一声不吭就吞了下去,显然也是知道扯不清楚。而贾张氏,堂而皇之把钱藏起来,也没打算归还。 “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李向东喃喃道,眼神愈发沉冷。 他想得明白,光靠问,是问不出真相的。得让贾张氏露出破绽,而让她露出破绽的最好方式,就是让她以为自己还掌握著主动权。 他决定布一局。 第二天,李向东特意在院子口拉了根绳子,拦了一小块地,搭了个破木架子,嘴上说是要晒辣椒干。可谁都看得出来,那破架子根本不够结实,纯属摆样子。可正是这片“晒辣椒”的地方,刚好对著贾张氏那块地。 他每天坐在那儿,晒辣椒也好,削木头也罢,眼睛却不离那块地片刻。 贾张氏果然开始不安生了。 她开始绕著那块地转悠,一会儿说要拔草,一会儿说泥太干,要撒点水;有时候还扛著个小锄头在那边比划,嘴里嘟囔些“哪天再种点豆子”之类的话。 可李向东清楚,她不是在种地,她是在守財。 “哎哟喂!你们听说没有?贾张氏疯了!彻底疯了!” 何雨柱手里端著一碗热气腾腾的酱牛肉,边走边嚷,声音像是扔了块石头进水塘,瞬间引来了四面八方的视线。街坊邻里从门缝里、窗户边纷纷探出脑袋,就连正在厨房剁菜的阎解成也停下了刀,眼神里写满了惊愕与八卦。 第180章 瞎说什么疯话 “柱子,你说什么?”一位住在北屋的胖大妈皱著眉走过来,嘴角还沾著蒸包子的麵粉,“你说贾张氏疯了?你瞎说什么疯话?” “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何雨柱一脸认真,语气带著几分愤慨,又有几分刻意压低的兴奋,“早上我从厨房出来,想去后院扔菜皮,结果就看见贾张氏蹲在菜地边上,对著一块地直傻乐,嘴里还念叨什么『我的金元宝,我的铜钱铺』……你说这像不像话?” 他说著还学了两句贾张氏的语气,歪著嘴咕噥:“『別来抢我的银票,谁敢动我就打谁!』……你听听!这是个正常人说的话?” 周围的人群越来越多,低声议论像潮水一般涌起来。 “不是吧?她年纪大了,精神不太好吧?” “她原来不是还挺硬气的吗?我看她前几天还骂过秦淮茹呢,哪像疯的?” “哎,咱们这四合院也太邪乎了,先是李向东要砍树,现在又闹出个疯老太婆……” 李向东也听见了动静,从屋里走出来,站在廊下,目光微眯地望著人群中高声宣讲的何雨柱。 他心里明白,贾张氏的“疯”不是真疯,而是心虚到了极点后,精神出现了问题。那包钱,她肯定是夜里又去动了,想转移地点或乾脆偷偷挖出来藏到別的地方去,可偏偏又被何雨柱撞了个正著。 他眼神暗了暗,脚步却很稳,慢悠悠走过去:“柱子,你真看见她在地里自言自语?” 何雨柱见他来了,声音更大了几分:“向东哥,你来得正好,你还记不记得上个月她就老绕著那块地转?我就觉得她有点怪。今天一看,哎呦,彻底疯了,一边刨土一边笑,嘴里还说什么『这下可没人知道了』……她这是怕啥?藏啥呢?” 这话一出口,李向东心里“咯噔”一声,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转头看向围观的人群,语气温和道:“你们也別瞎猜,贾张氏年纪大了,说不定是中暑了,一热脑子就糊涂了。咱得先看看她人怎么样,要是严重,就得找人看看病。” “那她人呢?”胖大妈皱眉问,“她现在在哪儿?” “就在屋里,我刚才路过听见她还在骂,说什么『別动我的钱,別偷我的铺子』……我看哪,咱这院子出事了。”何雨柱夸张地摇著头,连酱牛肉都忘了吃。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李向东听得心头一紧,他知道,是时候该摊牌了。 他眼神凌厉地扫了一眼人群,压低声音却不容置疑地道:“这样吧,咱们一块过去看看她的屋子。既然她老说有人偷她的钱,咱们就看看她到底藏了什么,是不是脑子糊涂了把家里的旧票当宝贝了。” 他话音刚落,就有人应声附和:“对对,看看清楚,別真有啥问题。” 眾人簇拥著往贾张氏屋子走去,一时间小院里人影幢幢,空气里瀰漫著莫名的紧张气息。 李向东走在前头,手里还攥著一把破钥匙,那是他早年帮贾家修门时配的备用,一直留著没用过。他知道,这扇门一旦开了,一切就没法回头了。 他站在门前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扫过周围的人:“都看清楚了,是你们让看的,不是我擅自闯进去的。” “你快开吧,別整这些废话。”何雨柱在后头催。 “行。”李向东低声一应,缓缓把钥匙插进锁孔,“咔噠”一声,门开了。 屋子里,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光线透过小窗洒在昏暗的地面上,贾张氏正蜷在床角,嘴里喃喃念著什么,满头乱髮,脸上灰尘与汗水交杂,眼神飘忽不定。 她听见人声猛地抬起头,尖叫道:“你们別过来!別动我的钱!那是我的!你们这些贼!你们都想偷我的!” 眾人一惊,后退一步。 李向东却一步步逼近她,低声道:“老太太,你还记得秦淮茹丟的那笔钱吗?你那天是不是从她包里顺了?你现在藏在哪儿了?” “没有没有……不是我,是她自己不长眼,是她不要的!”贾张氏脸色发白,声音尖利,像一只受惊的猫。 “那你说说,钱在哪儿?” “我埋了……我埋了……可你们不能拿走……你们不能……”她声音渐渐哑了,眼神里却流露出极度的恐惧和绝望,仿佛那一包包的钱,是她唯一的命根子。 李向东知道,这场戏已经演到了临界点。他转身看向人群,语气平静却不容质疑: “她疯了也罢,是心虚也好,现在钱找回来了,咱们得公道点。秦淮茹的钱,她自己丟的,那是她的命钱,该还的得还。” “可这老太婆真疯了?”有人小声嘀咕。 “疯没疯不重要,重要的是,藏著別人的钱,这理儿说不过去。”李向东话音一顿,又看了秦淮茹一眼,语气略带深意,“你敢不敢来拿回你的钱?” 空气瞬间安静,眾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秦淮茹的脸上。她脸色苍白,嘴唇抖了抖,半晌才低声说了一句: “我不敢……可我必须拿回来……” 李向东站在贾张氏面前,半俯著身子,眼神紧紧盯著她那已经浑浊不堪的眼睛。那是一种混合了惊恐、愤怒、不甘与挣扎的目光,像一头被逼进死角的老猫,早已没了撕咬的力气,却仍强撑著虚弱的身子,用最后的余光死死守著角落里的那点“宝贝”。 “你真觉得这些钱能保你一辈子么?”李向东低声问,声音不大,却透著一股说不出的沉重。 贾张氏没有回答,她缩在床脚,双手死死搂住一个破布包,像是搂著个婴儿。她嘴里还在念叨:“我没偷,是她不要了,是她丟的……我不过是拾了回来……拾的也有理吧?拾的就该归我……” 她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乎变成一股气音。 李向东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此刻他心中並没有太多胜利者的快意,更多的是一种难言的沉重。他不是不知道贾张氏的脾气,也明白她在丧子之后精神多少出了点问题,但她还是那个在院子里呼风唤雨了几十年的老太太,是那种哪怕心黑点,依旧知道分寸的人。 第181章 到底是疯了 可这一次,她越过了线。 她明明知道那笔钱不是她的,明知道秦淮茹带著几个孩子一分钱掰成两半,她却一声不吭地藏了起来,甚至还想趁夜搬走——这一切的行为,都不是疯癲能够完全解释的。 “你到底是疯了,还是装疯?”李向东心中闪过一丝疑问。 这时,秦淮茹也慢慢走进了屋里,脚步轻得像是踩在上。她站在门边,眼神里有些迟疑,有些犹豫,更多的却是无法压下的情绪积压。她看著贾张氏,眼圈发红,却强忍著不哭出声来。 “妈……”她轻轻唤了一声,声音细若蚊吟。 贾张氏猛地抬头,眼神里浮现一丝混乱与挣扎,仿佛在这一刻才真正看清楚来人是谁:“你……你也来了……你也想抢我的……” “不是抢,是拿回我自己的钱。”秦淮茹声音沙哑,但字字清晰,“那是我拼命攒出来的,准备让小当家交学费的钱。你知道我那天回来,心都碎了,我差点以为自己得去求人借高利了……” “你说你差点……”贾张氏忽然像被戳中了某个脆弱的点,脸上闪过一丝扭曲的痛苦,她忽地捂住耳朵,大叫道:“別说了別说了!你们都是来害我的,都是来抢我命根的!” “不是命根。”李向东走过去,猛地一把將她怀里的布包夺了过来,声音冷厉,“这是別人家的血汗钱,不是你的。” 贾张氏“啊”地尖叫一声,整个人扑了出去,可她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刚冲两步便一个趔趄摔倒在地,撞得门框咚地一声作响。 秦淮茹嚇了一跳,连忙要去扶,可手刚伸出一半又顿住了。她怔怔地站著,眼眶已然湿润,但就是迟迟没动。 李向东低头看著手中的布包,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他缓缓打开,里面是几捆厚实的旧纸幣,外面用油纸层层包著,防水防潮,甚至还洒了些旧香灰。那手法,不是偶然,而是刻意藏匿。 屋子里的空气凝固了。 门外围观的街坊此刻也静了,先前还嘈杂的议论声不知何时停了下来,连何雨柱都只是站在一旁,一动不动,脸上的嬉皮笑脸此刻也难得收起。 李向东看著布包,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贾张氏,喉头动了动,心里一阵酸涩。 “把她送回床上吧。”他轻声道,“她……真的疯了。” 秦淮茹终於走上前,蹲下身子去搀扶贾张氏,手却忍不住发抖。贾张氏靠在她怀里,嘴角还在颤著,眼神飘忽,脸色苍白如纸,口中断断续续地低语:“我没有偷,我只是想留著……给他……留著……他要是回来了……就不缺钱了……” “他不会回来了……”秦淮茹终於哽咽出声,泪水扑簌扑簌落下,打在贾张氏的额头上,“你以为你藏著这点钱,他就能回来?你以为你守著地儿,他就能听见你喊?妈,他走了,他真的走了!” 贾张氏却听不见了似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诡异的微笑,轻轻呢喃:“回来……他会回来的……” 李向东转过头,不再看这一幕。他手里捧著那包钱,像捧著一块沉甸甸的石头,走向门口,把布包交到秦淮茹手里。 “你收好吧,这是你的,谁也没资格抢。” 秦淮茹接过,手颤抖得更厉害了。 人群慢慢散去,议论声又渐渐响起。 “真疯了?” “我觉得是良心过不去……”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她一直不肯信那孩子死了,现在倒好,连人带魂都没了。” 李向东站在门外,深吸了一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屋內。 风从院子口吹过,带起一阵落叶,飘飘摇摇落在脚边,似乎连这座四合院都变得更加沉默了。可他知道,这件事还没完。 疯是疯了,可她为什么疯?是心里藏著太多秘密,还是……还有什么没揭开的真相? 李向东眯起眼睛,目光再次沉了下来——他从不信事会这么简单。 李向东站在门口,眉头紧锁,目光冷酷地注视著床上的贾张氏。她仍然趴在床上,双手捂住头,微微发抖,嘴里断断续续地嘟囔著:“別过来,別过来,我什么都没做……你们想害我……我知道你们想害我……” 她的声音沙哑,眼神涣散,像一只在风中瑟瑟发抖的野兽,试图用最后的挣扎来保住自己仅剩的自尊。此刻的她,已经不像是那个曾经目中无人的老太太,而是一个彻底迷失的、没有依靠的疯子。 但李向东心里明白,这不过是她最后的挣扎。 “贾张氏,”李向东语气低沉,带著一丝不容忽视的冷意,“別再装了。” 贾张氏听到这话,突然浑身一颤,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她的嘴巴微张,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能说出口。 “你以为我没看出来吗?”李向东冷笑一声,“你以为你装疯就能逃过所有人的怀疑?你把自己的秘密藏得再深,也逃不过我的眼睛。” 他走近了几步,站在床边,俯视著她。贾张氏不敢直视他的眼睛,眼珠子四下乱转,仿佛想要躲避他那如刀般锋利的目光。 “你不过是心虚了,觉得自己做了错事,所以才故意装疯,对吧?”李向东的话语没有一丝感情,冷静得如同刀锋般直接刺入她的內心深处。 贾张氏脸色苍白,汗水从额头上渗出,瞬间湿透了她的衣襟。她本能地往后缩了缩,但李向东的目光就像牢笼,紧紧锁住了她的每一个动作。 “我……我……”她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些什么,却又被自己的恐惧吞噬。 李向东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他轻轻蹲下身子,靠近贾张氏,语气更加冷峻:“你想藏得住吗?你那笔钱,明明是从秦淮茹的包里拿的,你以为没人知道?你明知道自己的病根在哪,却一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你害怕,是不是?你怕自己的事会被揭穿,对吧?” 贾张氏的眼泪开始涌了出来,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嘴唇微颤,仿佛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说。 第182章 我知道错了 李向东稍微鬆开了些力度,低下头,目光复杂地扫过贾张氏的脸庞,停留在她那张看起来已经苍老得不堪的面容上:“你为啥要这么做,贾张氏?你为了钱,值得做出这种事吗?” 贾张氏的眼泪止不住地流,双手紧握著床单,像是在抓住最后一丝救命稻草。她喃喃自语:“我……我不想的……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李向东看著她,心中的怒火逐渐平息,但他依然没有放鬆警惕。这一切看起来越来越不像一个疯子的举动,反倒更像是一个罪行被揭露后的无助反应。她心里肯定有某些事,一直无法面对的东西。 “你不想的?你知道错了?”李向东的语气变得更加冰冷,“那么你为什么不敢面对?为什么连一个简单的道歉都做不到?为什么一直装作自己是无辜的?” 贾张氏的眼神变得更加迷茫,仿佛她的內心深处有一片混沌的海洋,什么都看不清,什么也触不到。她的声音变得几乎无法听见:“我……我以为,只有这样……只有这样,才不会丟了所有东西……” 李向东终於意识到,事情远比他想像的要复杂。她的恐惧、她的挣扎、她的隱瞒,背后隱藏著的並不仅仅是那一包钱那么简单。 “丟了什么?”李向东蹲得更低,目光直接锁定她那张满是泪水的脸,“你觉得那一包钱能拯救你一生,能挽回你失去的一切吗?你再这样下去,连自己最基本的尊严都没了!” 贾张氏的身体微微颤抖,她闭上了眼睛,像是痛苦到了极限,终於低下了头:“我……我只是想保护我儿子……” 李向东愣住了。保护儿子?他听得一愣一愣的,心中不禁一紧。 “你儿子?”他重复了一遍,眼神更为深沉。 贾张氏哽咽著,眼泪不断滴落:“我儿子……死了……他死了……我不能让他死得不值……不能让他就这样一走了之……” “你是说,钱是为了他?”李向东的声音缓和了一些,但依然没有放鬆警惕,“他死了,你就觉得钱能让他復活?” 贾张氏哽咽得更加厉害,整个人几乎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我不知道,我就是……就是想保住他的一点东西,保住他留下的最后一点东西。那个钱……我觉得,他能看到,他能看到我做的事,他不会走得那么冤枉……”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化作了一声痛苦的呢喃。 李向东站了起来,长时间没有说话。眼前的这位老太太,显然並非一个彻底的疯子,她的恐惧、她的痛苦,源自於对失去亲人的深深自责与无奈。她並非想通过贼手抢夺別人的財富,而是將那些钱当成了对失去亲人的最后一点牵掛。 李向东沉默了一会儿,转身看向秦淮茹。 “你听到了吗?”他问,语气比之前温和了几分,“她並非没有悔过,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正確的方式面对这一切。” 秦淮茹站在门口,久久没有动。她的眼睛里没有怒火,只有疲惫与无奈。她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 “那你打算怎么办?”李向东问,眼神深邃。 “我……”秦淮茹的声音轻得几乎无法听见,“我想……我想给她一个机会,至少在她活著的时候,能知道,她没有完全错过……” 她的语气变得微弱,却坚定:“至少,我能告诉她,我不会恨她。” 李向东站在那里,静静地注视著贾张氏的每一个微小动作,心中似乎有一种不安的预感。他刚刚转过身准备去看秦淮茹时,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微弱的呻吟。 回过头时,李向东看到贾张氏的身体猛地一晃,像是失去了支撑点,眼睛瞬间翻白,整个人毫无预兆地倒了下去。 “妈!”秦淮茹惊叫一声,瞬间扑了过去。 李向东心头一紧,几步衝过去,快速抓住贾张氏的肩膀,把她稳稳扶住,低头看了看她的面色。贾张氏的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呼吸急促而微弱,完全没有了刚才那种倔强的神色。 “快,水!”李向东沉声命令道,眼神依旧冷静,手却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试图给贾张氏一点支撑。 秦淮茹惊慌失措地转身跑去拿水。李向东的手指轻轻按在贾张氏的脉搏上,片刻后,他皱眉,嘴里低声自语:“她应该是过度的精神紧张,或者,太久没休息,突然一阵过度的情绪波动,造成了身体的反应。” 贾张氏的身体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眼睫毛微微颤动,嘴唇紧闭,像是陷入了某种深深的昏迷。李向东心中一阵沉重,这时的贾张氏,真的像是彻底失去了对生活的控制,甚至连基本的自保能力都没有了。 “妈!妈!你醒醒!你千万不要这样!”秦淮茹急匆匆地跑回来了,手里捧著一杯水。她慌乱地蹲下,双手颤抖地拿著水杯靠近贾张氏的嘴边,但那双眼睛已经紧闭得无法睁开,水被滴落在她的唇角,根本没能进入她的口中。 “妈,醒醒啊!你不能就这样倒下……”秦淮茹的眼泪终於忍不住涌了出来,水珠砸在贾张氏的脸颊上,但她的母亲依然没有动静。 李向东的心中涌上一股不安,他知道这种晕倒不是简单的疲劳问题,背后必定有著更深的原因。他没有多说什么,低头看著贾张氏,心里暗自决定,必须查清楚她的情况,不然,真到了最后关头,谁都无法预料会发生什么。 “我们得赶紧送她去医院。”李向东终於开口,语气比平时更加冷静,“你先去叫人,把她抬到车上。” 秦淮茹只顾著哭,眼睛几乎看不见前面的路,她的手捏住李向东的衣角,带著几分恳求的意味:“我……我不想把她送去医院,她不是那样的人,她不是……” “现在不是討论她是不是那样的人,而是她的身体能不能撑得住。”李向东的声音坚定而无情,眼神深邃,仿佛所有的情感都已经被掩埋,只剩下理智。 第183章 我该怎么办 “那我怎么办?”秦淮茹的声音愈发微弱,眼泪已然止不住地流,整个人几乎陷入绝望的深渊,“我已经失去了她一次,难道现在还要失去她吗?我该怎么办……” 李向东看著她,心里一阵酸涩,但他没有停下脚步,继续道:“你要做的,就是让她活下去,只有她活了,你才能有机会去面对她,面对你们之间的一切。” 秦淮茹像是被他的话触动了一下,稍微冷静了一些。她深吸了一口气,擦乾眼泪,抬起头看著李向东,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我知道了,我去叫人。” 她转身跑去外面,李向东则继续守在床边,轻轻地扶住贾张氏的头,观察她的呼吸和脉搏。 他的內心,忽然一阵复杂。贾张氏的昏倒,仿佛带著一层不为人知的迷雾,让他心中某个地方深深地牵动。这种时候,他应当站在一旁,冷静处理眼前的事,但眼前的这一切,却始终让他无法放下自己的情感。 他知道,贾张氏的精神状態早已不正常,几乎到了无法自控的程度。可是,秦淮茹又始终无法放下对母亲的深厚感情。李向东明白,她更希望贾张氏能从这个不堪的境地中走出来,重新变回那个曾经让大家敬畏的强势女人,但现实,却如此无情。 突然,李向东的耳边传来了门外的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到秦淮茹和几个邻里的大汉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准备將贾张氏抬上车。大家的脸上,都显露出一丝不安和焦虑,显然,没人知道贾张氏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 “她的身体情况比我们想像的要严重。”李向东嘆了口气,站起身指挥道,“小心点,把她抬到车上,別弄得太大动静。” 几个人忙碌地將贾张氏轻轻抬了起来,李向东最后看了一眼她那苍白无力的面容,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重。 就在他们將贾张氏抬出门口的时候,李向东心头的一个想法突然闪过。他转身对秦淮茹说道:“你去医院的时候,別忘了带上那包钱。” 秦淮茹愣了一下,隨即点了点头,“我知道。” “她做错了,但至少现在,她的命最重要。”李向东的语气虽然依然冷峻,但却带著一丝不容忽视的坚定,“现在不是再去追究她的错误的时候。” 秦淮茹没有再说什么,低著头,眼泪再次滑落,最后一个字几乎是喃喃低语:“我知道……” 李向东深吸了一口气,看著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眼前,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李向东站在医院的走廊里,望著眼前一间简单的急诊室,心情复杂。这家医院虽不大,但依然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嘈杂声与消毒水的气味让他有些不適。身旁,秦淮茹的表情显得异常沉重,目光时不时地扫向病房的门,显然她內心的焦虑与担忧已经快要溢出。 贾张氏已经被送进了急诊室,医生和护士们的忙碌显得有些仓促,眾人都在为她的情况做检查。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四合院的人都没能准备好,许多人甚至开始议论纷纷,猜测贾张氏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李向东沉默地站在走廊一角,看著医院的忙碌景象。他知道,贾张氏如今的情况不仅仅是身体上的问题,更多的是她那颗早已破碎的心。而这,显然不可能在一夜之间修復。 秦淮茹站在他旁边,低声问道:“东哥……她不会有事吧?”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情绪不太稳定。 “放心吧,医生会有办法的。”李向东转过身,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淡淡回应。他看著秦淮茹,心里有一丝复杂的情绪涌动,但他没有说出来。 他知道,贾张氏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甚至这次的昏倒,恐怕是她无数个夜晚焦虑、恐惧的积压爆发所致。她的精神状態早就不如以前,深深埋藏在她內心的那些秘密,早已让她感到喘不过气来。而她自己,似乎又无法面对这一切的真相。 “如果她真的是为了我才做出这些事,为什么……”秦淮茹的声音低沉,显然,她还在为那一包钱的事情纠结。 李向东皱了皱眉,突然开口:“你別想太多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她的身体能不能撑得住。如果她的身体恢復了,我们再慢慢解决其他问题。” “可是……”秦淮茹的话还没说完,急诊室的门猛地被推开,医生走了出来,表情有些凝重。 “医生,怎么样?”秦淮茹急忙上前,问道。 医生摘下口罩,疲惫的眼神中带著几分无奈:“病人身体过於虚弱,情绪极度不稳定。她的心臟和血压有些问题,过度的情绪波动可能会加重病情。我们暂时稳定了她的情况,但接下来得观察一段时间,看看她能不能恢復。” 秦淮茹听后,脸色苍白,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腿脚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李向东立刻伸手扶住她,低声道:“你冷静一点,她的情况不会有大问题的,医生都说了,能稳定下来就好。” 秦淮茹没有回应,只是微微点头,眼睛却一直盯著急诊室的门。她的心情显然仍然无法平復。 “医生,贾张氏,她……”李向东语气不变,淡淡地问道:“会醒过来吗?” “醒过来的概率不小。”医生看了看他,似乎意识到李向东和秦淮茹之间的关係,並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洁地解释道,“不过,现在得给她一些时间,保持安静,不要再刺激她的情绪。” “我明白了。”李向东点点头,“谢谢。” 医生轻轻嘆了口气,转身离开了。整个走廊瞬间又恢復了寧静,只有偶尔走过的脚步声和护士们的忙碌声打破这份沉寂。 李向东心里隱隱有些不安,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指节微微发白。他明白,这並不是贾张氏的第一次情绪失控,而她的情绪已经深深影响到她的身体,甚至是精神。能不能从这次的昏倒中恢復过来,甚至会影响到她之后的日子。 第184章 她会醒过来的 他转头看了看秦淮茹,发现她的眼睛里,满是对母亲的担忧,仿佛在这一刻,她並没有看到李向东的安慰,也並没有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深深的迷雾。她的母亲一直是她的依靠,而当这个支柱发生变故时,她根本没有准备好。 李向东的心头微微一动,他走过去,拍了拍秦淮茹的肩膀:“別担心,她会醒过来的。”他尝试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更加坚定,虽然他自己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秦淮茹低垂著头,没有说话。她的表情显得有些麻木,仿佛心中已没有力气再去关注眼前的任何事。李向东感受到了她的沉默,心中有些无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 就在这时,急诊室的门再一次被推开,护士走了出来,朝他们招了招手。 “贾张氏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可以进去探望了。” 听到这个消息,秦淮茹立刻抬起头,眼中闪烁著一丝希望的光芒。她没有再犹豫,立刻快步走向病房。 李向东轻轻跟在她身后,心中不禁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明知道贾张氏的病情和背后的原因,无法仅仅通过简单的治疗来解决,但此刻,最重要的,还是让她活下来。至於那些无法面对的过去,迟早会有一天揭开,但现在,他更需要专注於眼前的这一刻,帮助秦淮茹渡过这个难关。 走进病房,李向东看见贾张氏躺在床上,眼睛闭著,脸色比之前好了一些,但依旧显得非常虚弱。她的呼吸依然有些急促,脸上带著一丝病態的苍白,显然身体並没有完全恢復。 秦淮茹站在床边,轻轻握住了贾张氏的手,眼神中带著几分无奈和不舍:“妈,你一定要撑住,我们还需要你……” 李向东站在一旁,看著这母女俩的模样,內心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贾张氏的情况似乎比他想像的更糟糕,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虚弱,还有精神上的彻底崩溃。而秦淮茹,也在不断地用自己的坚持去救赎母亲,甚至已经不顾自己的情感和健康,去保护这个曾经给她带来无数痛苦的女人。 这一刻,李向东忽然觉得自己身处在一片迷雾中,不知何去何从。 李向东站在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窗,他可以看到贾张氏依旧躺在床上,眼睛紧闭,面容依然苍白。病房里的灯光很亮,空气中瀰漫著消毒水和药物的味道,时不时传来护士走动的脚步声。四周的寂静,仿佛让他的心也变得沉重了许多。 就在这时,医生从病房里出来,看到李向东站在一旁,微微停步,面色凝重。李向东立即走上前,眼神不自觉地紧张了几分,心跳似乎也加速了。他知道,贾张氏的病情终於要有个明確的答案了。 “医生,贾张氏的情况怎么样?”李向东没有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 医生抿了抿嘴唇,似乎在斟酌著措辞,然后才开口:“病人现在的情况比我们预想的要严重一些。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她的身体已经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尤其是心臟和血压的波动,导致了这次昏迷。她的身体状况非常虚弱,若不能及时恢復,可能会出现严重的併发症。” 李向东听完,心中一沉,隱约觉得一股不安的情绪从胸口涌起。他深吸了一口气,眼睛微微眯起:“严重到什么程度?是不是还需要做什么手术?” “暂时不需要手术。”医生摇了摇头,轻声解释,“但她的精神状態很糟糕,长期的焦虑和压力让她的身体不堪重负。我们现在的目標是先让她安静下来,稳定她的身体状况,如果她能够逐渐恢復,我们可以考虑让她开始治疗那些潜在的精神问题。否则,她可能会再次出现类似的昏迷。” 听到这里,李向东的心里一阵烦乱,似乎那股不安的情绪又进一步加剧了。他知道,贾张氏並非单纯的身体虚弱,更多的是她的內心深处已经被压垮。那一包钱,那些隱藏的秘密,几乎成了她无法承受的重担,而他,至今还未能解开这些谜团。 “她会醒过来吗?”李向东深吸一口气,儘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冷静,但內心的焦虑却愈发明显。 “会的。”医生顿了顿,看著李向东,眼神里有一丝同情,“她已经稳定下来,只是需要时间来恢復。你可以稍后去探望她,或许她醒来后,你能帮她缓解一些情绪。” 李向东点了点头,勉强露出一丝微笑:“谢谢医生。” 医生转身离开,李向东静静地站在原地,內心的波动久久未能平息。他看著病房的方向,心里明白,贾张氏已经不是单纯的身体疲劳那么简单了。她的精神世界已经崩塌,失去了对生活的控制,而她自己,甚至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李向东並不是没有过类似的经歷,生活中每个人都会遇到压力、挫折,甚至崩溃的瞬间。但与贾张氏不同的是,他从未让这些情绪压垮过自己,总能在痛苦中找到出路,去面对,去改变。而贾张氏,似乎已经走到了自己无法跨越的边缘。 他忍不住回想起那天,她在院子里坚硬的態度和不屈的眼神。那种强势,仿佛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打倒她。但现在,她却变得如此虚弱,几乎无法自理,李向东感觉到一种深深的矛盾感,心中不禁浮现出一股复杂的情感。 他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手机,发现已经是中午时分了。虽然知道秦淮茹一直在外面等著,但此时的李向东,心中却有一种无法解释的焦虑,他不知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时光,如何去面对贾张氏的变化,甚至是她可能带来的更深的麻烦。 就在李向东准备进入病房时,秦淮茹从走廊另一头走了过来。她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眼神略显空洞,显然在贾张氏昏迷的这些小时里,她也经歷了不少心情上的波动。看到李向东,她下意识地走得更近些,但嘴唇微微颤抖,最后只是开口说了一句:“医生说她没事了,对吗?” 第185章 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李向东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开口说道:“她的情况比我们想像的要严重。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身体和精神上的恢復需要时间。” 秦淮茹愣了愣,隨即低下头,轻声道:“她这么强,怎么会突然就变成这样……是不是她自己不想活了?” 李向东知道,秦淮茹並不是在责怪她母亲,而是深深的担心和无助。她无法理解,自己眼中的母亲,那个强势、坚韧的女人,怎么会在某一瞬间就崩溃得这么彻底。 “有些事情,並不是我们能理解的。”李向东语气平静,却掩饰不住心中的沉重,“她的內心积压了太多,可能早已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我们能做的,就是帮她找到恢復的办法。” 秦淮茹抬起头,看著李向东,眼神复杂,似乎有些感激,但更多的是无法言喻的痛苦:“我知道,可是她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到底经歷了什么?” 李向东看著她,心中有些动容,走近一步,轻声道:“有时候,不是我们不想知道,而是有些事情,別人不想让我们知道。” “是吗……”秦淮茹的语气带著几分无奈,她的眼睛红肿,显然已经哭过很多次了,“我想她是害怕,我一直是她的女儿,她一直都觉得自己不能软弱,不能让我们看到她的脆弱。” “她害怕失去一切。”李向东轻轻嘆了口气,“有些人,选择將痛苦藏在心里,因为他们不愿意让別人看见自己脆弱的一面。她的確一直在努力撑著,但终究,人总会有撑不住的时刻。” 秦淮茹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她低下头,轻轻地抚摸著病床上的被单,像是在安抚贾张氏,像是在安抚自己。李向东站在她的身边,沉默了片刻,最后轻声说道:“你要相信,妈会醒过来的,等她恢復了,你们会有机会再谈清楚一切。” 秦淮茹没有立刻回应,似乎对李向东的话有些怀疑,但又不想表现出来。她深吸了一口气,终於抬起头,朝著李向东点了点头:“谢谢你,东哥。” 李向东默默点了点头,走向病房。他的心情依旧复杂,但此刻,他不再多说什么,只希望贾张氏能从这场昏迷中醒来,能重新面对她那早已堆积如山的痛苦与秘密。 门轻轻被推开,李向东走进病房,站在贾张氏床前,低头看著她那张苍白的面容。眼前的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仿佛仍沉浸在某个未知的梦境中。李向东的目光缓缓转向窗外,心中不禁產生了深深的无力感。无论未来如何,他知道,他们每个人,终究无法逃避那些埋藏已久的过去。 李向东站在贾张氏的床前,目光深深地落在她那张苍白无力的脸上。虽然医生说她的情况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李向东总觉得心里有一块石头压著,挥之不去。看著床上的贾张氏,他的心情愈发沉重,內心满是复杂的情绪,混杂著困惑、无奈以及一种无法言喻的痛感。 就在这时,秦淮茹轻轻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来,她看著床上的母亲,脸上並没有一丝安慰的表情。她那一贯冷静的外表下,藏著的情绪波动极大。她站在门口犹豫了几秒,最后还是走了进来,轻轻地坐在了李向东身边。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中瀰漫著一股压抑的气氛,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 “东哥……”秦淮茹终於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你说她会醒过来吗?” 李向东低下头,轻轻嘆了口气,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床单上,久久没有回应。虽然他知道自己应该给秦淮茹一个肯定的答案,但內心的不確定感让他迟疑了。看著秦淮茹焦虑的神情,他不忍心继续沉默,只能用平缓的语气说道:“医生说她的生命安全没有问题,只是她需要时间恢復。我相信她会醒过来的。” 秦淮茹的眼神有些迷茫,似乎並不完全相信李向东的话。她看著母亲那样脆弱的模样,心里的不安愈发加重,忍不住开口问道:“可是,为什么她总是那么坚强,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样?她不是一直不让我们看到她的脆弱吗?我怎么就没看出来……” “她……”李向东看著床上闭眼的贾张氏,心里有些话难以言喻,“她的坚强,是在隱藏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当她选择不告诉你,不告诉任何人她的痛苦,实际上就是把自己锁在了一个角落,外面没有人知道她的挣扎,也没有人能帮助她。” 秦淮茹听了,眼里闪过一丝茫然,似乎无法完全理解。她低下头,咬著下唇,心里的痛苦一时间涌上心头,甚至有些压抑不住的愤怒。“为什么不告诉我?”她低声问,声音有些颤抖,“我们是母女,为什么她会觉得不能让我知道她的事?” 李向东心中一阵难过,但他知道,秦淮茹此刻的愤怒和困惑,更多的是对母亲没有依赖自己的失落。母亲的坚强,也让她觉得自己无法接近。看著秦淮茹眼中的痛苦,李向东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轻声开口:“她不是不想告诉你,她只是太害怕失去所有的依靠。她怕,若把自己最脆弱的部分暴露出来,会让你们看见她的软弱,反而加重你们的担忧和负担。” “那她为什么不让我帮助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的难处?难道她真的认为我会拋下她吗?”秦淮茹的声音带著些许哽咽,话语间满是无奈和心痛,“我不过是想陪在她身边,为什么她就不愿意让我知道?” 李向东望著秦淮茹那双含泪的眼睛,心中涌起一阵愧疚。他看得出来,秦淮茹有多想接近母亲,想要成为母亲的依靠。可惜,贾张氏的坚强让她无法看透她的软弱,也让她错过了最需要支持的时刻。 “她並不是不爱你,秦淮茹。”李向东轻声说道,“只是她有自己的方式去承受所有的痛苦,那是一种她自认为能保护你们的方式。她的坚持,让她无法接受自己有脆弱的一面,更不能让別人看到。” 第186章 她怕失去你 秦淮茹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努力控制自己不再流泪。她的心里就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复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既有对母亲的不理解,又有深深的自责和无力感。 “她是个好母亲,”秦淮茹的声音低沉,“可是我没有办法让她知道,我也能为她分担一些。为什么她总是这么坚强,偏偏不能让我帮她?” 李向东看著她,忽然有些心疼。秦淮茹总是那样理智、冷静,外表强大,似乎什么事情都能一手掌控。但现在的她,脸上却写满了痛苦和困惑,就像是一个被迷雾笼罩的人,找不到方向。李向东知道,这並不是她一贯的样子。 “她怕失去你,也怕失去她自己。你要明白,秦淮茹,母亲的爱不是单纯的爱护,而是一种包容,她想保护你,也不想让你看到她脆弱的一面。”李向东顿了顿,看著床上的贾张氏,低声补充道,“我们所能做的,只有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给予她更多的理解和支持,而不是逼她面对自己不想面对的痛苦。” 秦淮茹的眼神渐渐柔和了些,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缓缓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护士走了进来,提醒道:“病人需要继续静养,家属请稍等片刻,等医生查房。” 李向东和秦淮茹都站了起来,轻轻点了点头,隨即往病房外走去。外面的走廊安静得有些压抑,李向东不禁低下头,心里盘旋著许多思绪。秦淮茹站在他旁边,脸上恢復了些许平静,虽然她的眼神依然有些疲惫,但显然已经能够接纳母亲的脆弱,至少,她会尽力去理解这一切。 两人並肩走向病房外的椅子,秦淮茹轻轻坐了下来,李向东也坐在她旁边。空气中,依旧瀰漫著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感。 秦淮茹轻声开口:“谢谢你,东哥。”语气比之前多了一些感激,也多了一些释然。 李向东只是点了点头,沉默地坐在她旁边。他知道,面对未来的一切,或许並没有那么容易,但至少,此刻,他们能互相理解,彼此支持。这一切,至少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开始有了些微的改变。 李向东站在院子中央,看著院墙外的景色,心中依旧盘旋著关於贾张氏的种种疑问。 自从送她到医院后,整个人的情绪像是陷入了某种无法言说的沉寂,而那种沉默更像是一个无法解开的结,卡在了他心里。每当想起贾张氏的眼神,他总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那个坚强的女人,究竟在那一天背负了多少难言的痛苦,又为何突然崩溃? 不过,今天的四合院里,似乎出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动静。 李向东站在院子里,眼睛不由得落在院门口的地方。只见棒梗正站在院门口,双眼紧紧盯著院子里的每一寸土地,仿佛是在等待什么。李向东看著这只看似冷静的狗,它的身形略显瘦弱,但那股子安静而警觉的气质,却让它看上去格外特別。 “怎么回事?”李向东轻轻走过去,低声自言自语著。 他忍不住朝棒梗走去,刚到它身边,便听见它发出了一声轻微的低吼。李向东抬头看去,心中一惊。透过院门的缝隙,他隱约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院子的外面,步伐匆忙而有力,正是贾张氏。 李向东的心猛地一跳,眼前的画面仿佛瞬间清晰起来。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贾张氏竟然从医院里回来了?他本以为她还需要几天的静养,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贾张氏?”李向东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贾张氏的身影停顿了一下,紧接著,她那张带著些许疲惫的面庞出现在了门口。她微微低头,似乎有些不自然地避开李向东的视线,双手握在一起,紧张地摩擦著。那一瞬间,李向东看见了她眼中的迷茫和不安,仿佛一切都在瞬间变得陌生。 “你怎么回来了?”李向东走上前,语气带著些许急切。 贾张氏抬头看了看他,嘴唇微微动了动,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她的双眼依旧闪烁著复杂的光芒,似乎有许多话想说,却又不敢说出来。 “我没事了。”她终於开口,声音低沉,带著一丝不容质疑的坚定,“不需要再在医院待著。” 李向东站在那里,心中的疑惑愈发加深。她怎么可能突然没事了?刚才医生明明还说她的情况不轻,怎么一转眼就变得那么好?这个变化实在太快,让他有些无法接受。 “你確定?”李向东的声音中有些许怀疑,“你现在的状况……” 贾张氏微微一愣,低下头,目光有些闪烁。她的脸色显得苍白,额角处还隱约可见些许汗珠,似乎並不像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无事。李向东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他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不再是那种无所畏惧的坚强母亲,更多的是一个依然在生活的泥潭中挣扎的人。 “我没事。”贾张氏突然抬起头,语气有些急促,“真的,我只是想回家,我不想再待在那样的地方。” 她的眼神有些急切,带著无法隱藏的情绪,仿佛不想让李向东再说什么。李向东站在原地,盯著她看了几秒,最终还是嘆了口气,低下头。“好吧,既然你坚持这样,我就送你进屋。” 他转身走到院门口,轻轻推开了门。“进来吧。” 贾张氏並没有说话,她低下头,默默地走进院子。李向东看著她的背影,內心依旧有许多疑惑没有解开,但他选择了暂时不追问。毕竟,她现在最需要的,可能並不是更多的质疑和追问,而是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休息。 “你今晚还是好好休息吧。”李向东轻声说,目光有些复杂,“如果身体再有不適,一定告诉我。” 贾张氏点了点头,没有回应。她走到屋內,轻轻坐在了床边,眼神始终没有离开过地面。李向东在她身边坐下,默默看著她的背影,心里有许多未曾说出的情绪,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第187章 你回来了 外面的院子,渐渐安静下来。棒梗依旧站在院门口,似乎察觉到屋里的动静,轻轻抬起头,注视著那扇刚刚关上的门,眼中似乎充满了些许期待。它並没有发出吠声,也没有动作,只有那双眼睛,静静地望著一切。 李向东看了看棒梗,忽然有些想笑。这个狗,居然比他自己还要专注,似乎比任何人都能感知到贾张氏的回归。李向东忍不住摇了摇头,心里一阵无奈,又带著一丝温暖。 “也许,连它都能感觉到你回来了。”李向东轻声对自己说,接著站了起来。 他走到院子里,走到那棵刚刚他砍过的树旁,轻轻抚摸著树干。那棵树,虽然已经没有了枝叶的繁茂,但依然屹立在那里,仿佛在静静见证著这个四合院的点点滴滴。李向东觉得,这棵树的存在,和自己现在的心境有些相似。 “也许我们都在等待一个新的开始。”他低声对自己说。 四合院,永远不缺少声音。李向东早晨推开院门时,便听见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低语声。那些长年住在这片院子里的邻里们,似乎又有了新的议论目標。李向东微微皱了皱眉,知道那一定是关於贾张氏的事。或许,四合院里的人永远都不会安静。 他抬步走向院子中央,迎面碰到了许久未见的朱大妈。她正坐在院子的长椅上,手里拿著一把破旧的蒲扇,悠閒地摇著,却没有看向李向东。 “早啊,朱大妈。”李向东故作轻鬆地打招呼,虽然心里依旧有些焦虑。 朱大妈的眼神並没有离开蒲扇,她点了点头,隨口问道:“向东啊,张氏没事吧?” “嗯,已经好些了。”李向东一边回答,一边注视著她的神情。 “她可真能扛。”朱大妈突然放下蒲扇,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你不觉得她回来得有点太快了吗?才刚住院几天,就能出来了。” “她说自己没事。”李向东淡淡地回应著,语气中带著一丝无奈。“也许是她自己觉得身体恢復了,才急著回来吧。” 朱大妈的嘴角微微扬起,似乎有些不以为然。“哦,呵呵,能这么快恢復,也真是不容易。不过,我就觉得,她那天在院里那副样子,像是有点別的事。” 李向东心里一紧,顿时明白了她话中所指。朱大妈的这句话,似乎没有直接说贾张氏有什么问题,但她那种揶揄的语气,却让李向东觉得有些不安。四合院里的人,个个都有自己的眼线和耳朵,早就开始了自己的推测和议论。李向东知道,这种小小的风波,迟早会变得更加猛烈。 “你觉得她有什么问题?”李向东低声问道,儘量让语气听起来不那么强烈。 朱大妈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思索了片刻,才慢悠悠地说道:“我可不敢乱说,不过,我听说张氏一直不太喜欢医院的气氛,或者说,她不太喜欢被人束缚的感觉。这样的人,应该会把自己的秘密藏得更深吧。” 李向东心里一阵刺痛,朱大妈的话並没有什么直接的指控,却无形中揭开了贾张氏身上那层看似坚强但脆弱的面纱。她明明是个那么强大、坚韧的人,可是在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时刻,却依然无法承受那些隱藏的痛苦。 “那你觉得,她回来后会不会……”李向东咬著嘴唇,犹豫了一下,才问出那句让自己最不愿意问的问题,“会不会再出事?” 朱大妈嘆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嘆息。“人心难测,谁知道呢。你也知道,四合院里的事情,大家都说得比做得多。你要真关心她,就好好看著她,別让她再做傻事了。” 李向东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沉重。这一连串的变化,让他感觉一切都在脱离控制,而他,也许就是那个没有及时察觉到变化的观察者。 他走进屋內,坐在贾张氏的床边。屋內依旧保持著那个熟悉的布局,空气中还瀰漫著她出院后的药香和淡淡的消毒水气味。贾张氏依旧坐在床边,手里拿著一本书,眼神有些空洞地扫过每一页。 “你怎么了?”李向东看著她,忍不住问。 贾张氏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她微微摇头,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没什么,就是有些累了。” 李向东坐到她身边,眼神定定地注视著她。“你真的没事?” 贾张氏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放下手中的书。她那平静的面容下,藏著李向东看不清的复杂情绪。“我只是……有些事,自己不想再去想。也不想再麻烦你。” 李向东的心头一震,那句话如同一记闷雷,击中了他的內心。她不想再麻烦他?那么多天的相处,她难道真的没有感受到他的关心和在乎吗?这些天,李向东无数次提醒自己要保持距离,但每一次看见她那张消瘦的面庞,他就无法自控地想要靠近,想要替她分担一些什么。 “你在想什么?”贾张氏突然问,打破了李向东的沉思。 “我在想,四合院里的人都在说你。”李向东的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竟然这么直接。他心中一阵愧疚,赶紧补充道,“我並不是说你做错了什么,我只是觉得,大家的眼光似乎並不友善。” 贾张氏的眼神顿时黯淡了一些,仿佛她已经习惯了外界的流言蜚语,但又不希望李向东为此烦恼。她轻轻笑了笑,眼中却隱约带著一丝痛苦:“无所谓的,向东,真的。四合院里的人,口风一紧,就什么都能说出来。你不必管他们。” “但我在乎你。”李向东下意识地说,声音里带著几分坚定。 贾张氏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又转为复杂。“你为什么在乎我?我不值得你这样做。” 李向东突然有些哑口无言。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心中竟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情感。他对贾张氏的在乎,不单单是因为她是四合院里的人,更因为她所表现出来的坚强和脆弱,这种复杂的情绪交织著,让他始终无法平静。 第188章 这么急著找我 “我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好,什么都不要再藏著。”李向东终於低声说。 贾张氏沉默了很久,终於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谢谢你,向东。” 就在这一瞬间,外面似乎又响起了熟悉的窸窸窣窣的低语声,李向东知道,那些议论的声音不会消失,四合院里的人,也始终会在他和贾张氏之间投射出他们自己的看法和声音。 可是,李向东决定不再理会那些声音。他深吸一口气,心中有了新的决心。 四合院的清晨总是静謐的,阳光透过老式的窗欞洒进院子,投下斑驳的光影。然而,这片寧静很快就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李向东刚刚从床上起身,准备去院里走走,突然听到院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 “李向东!李向东!” 是棒梗,那个四合院里脾气最火爆的傢伙,虽然年纪不大,却总是习惯性地大声嚷嚷。李向东无奈地笑了笑,知道他一定又是因为小事烦恼,又或者是肚子饿了。 李向东推开门,看到棒梗站在院门口,双手插在裤兜里,眼睛四处打量,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怎么了?这么急著找我?”李向东有些疑惑地问。 棒梗看了他一眼,瞪了瞪眼睛,嘴角却扬起一抹狡黠的笑:“你今天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事?” 李向东微微皱了皱眉,脑海里快速思索著这个问题。“做什么事?” 棒梗的笑容更明显了,直接指著自己肚子说道:“你不觉得今天我应该吃点好的吗?” 李向东顿时明白了,这小子又是因为饿了而闹事。他长长地嘆了一口气,摇了摇头:“你又想吃什么?上次我给你买的那份炸鸡都没吃完,怎么今天又要挑剔了?” 棒梗显得有些无辜,他摸了摸肚子,一副受委屈的模样:“不是的,李向东,今天我想吃点新鲜的,昨天那炸鸡吃得我都腻了,你得换点样。” 李向东无奈地笑了笑,心里其实明白,这小子不过是藉机撒个娇而已,虽然嘴上说不想吃炸鸡,但一旦给他买点別的,他一样会满意。他摇头嘆道:“好吧好吧,你今天想吃什么?” “你去市场给我弄点好的,那种有滋有味的热乎的。”棒梗边说边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像个不安分的小孩子,“我可不想吃那种冷掉的,你懂的,得有点火候。” 李向东心里有些无奈,但还是点了点头:“好,我去去就来,你別再搞这些事儿了,搞得像个大人似的。” 棒梗眨了眨眼睛,眼神中带著一丝狡黠的光:“那当然,我可是成熟的男人,怎么能让你看不起了?” 李向东故作生气地推了他一把:“你还真是够了,行了,等我回来。” 李向东转身准备离开,然而刚走几步,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四合院里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发生什么特別的事情了,大家似乎也渐渐放下了关於贾张氏的那些疑虑,可他总感觉,院子里那股隱藏的不安情绪还未完全消散。 他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院门,突然有种预感,今天,似乎会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可是,李向东並没有多想,摇了摇头,把这个念头暂时丟在了脑后。他想著,既然棒梗提出了要吃点好东西,自己就去市场买点新鲜的食材,儘量让他消停些。 一会儿后,李向东便去了附近的集市。集市的人来来往往,热闹非凡。摊位上的摊主们大声吆喝,空气中瀰漫著各种食物的香气。李向东穿梭在人群中,挑选著新鲜的蔬菜和肉类,心情也渐渐放鬆了下来。 然而,就在他准备结帐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李向东回头一看,竟然是贾张氏,她的面容显得有些苍白,步伐急促,却仍然勉强保持著冷静。她朝李向东走来,眼中有些焦虑和不安。 “李向东,我……我有些事想找你说。”贾张氏声音微弱,但她那种一贯的坚韧似乎让她还是咬紧了牙关。 李向东愣了一下,心里不禁一紧。他放下手中的食材,走向贾张氏,低声问:“怎么了?你看起来不太好,身体还不舒服吗?” 贾张氏摇了摇头,眼神复杂:“不是的,我只是有些心事,觉得还是要告诉你。” 李向东心里不由得有些紧张,他低声安慰道:“你別担心,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贾张氏沉默了片刻,终於开口:“是关於棒梗的事。” 李向东愣了一下,心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棒梗?他怎么了?” “他……最近好像有些不对劲。”贾张氏的眉头微微皱起,“他不是经常说些奇怪的话吗?我觉得他……他开始做一些不寻常的事了。” 李向东心里一沉,顿时放下了所有的食材,严肃地看著贾张氏:“你说的『不寻常的事』,具体是什么?” 贾张氏的眼神有些躲闪:“我没法完全確认,但我听说,最近他偷偷去找了些人,那些人不是什么正经人。我担心他……会被牵连进去,事情会变得复杂。” 李向东的心跳一阵加速,他终於意识到,棒梗的表现背后可能藏著一些更大的问题。“你怎么知道这些?”他压低了声音,儘量保持冷静。 贾张氏犹豫了一下,终於说道:“我是从院子里一些人那里听来的,大家也许都没注意到,但我留心了一些细节,才发现他在外面有些异常。” 李向东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一连串画面,棒梗的各种怪异举动,和那些似乎没有任何理由的举止。突然间,他意识到,这件事情的复杂远超出他的想像。 “你觉得棒梗……他是不是捲入了什么麻烦?”李向东的语气低沉。 贾张氏深深地嘆了口气:“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麻烦了。” 李向东心中暗自打量著贾张氏的神情,感觉她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在为即將到来的风暴埋下伏笔。她那不安的眼神让李向东也开始感到一丝不安,原本平静的院落和人际关係,仿佛被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得喘不过气来。 第189章 他到底做了什么 “棒梗怎么了?他到底做了什么?”李向东的声音显得有些急促,但又不失冷静。 贾张氏显然也不是轻鬆的心情,她低声道:“你不记得前段时间他突然不在院里吗?那段时间他每天都出去,回来后总是神神秘秘的。而且,你有没有注意到,他最近变得越来越古怪了,做事越来越没有规矩。昨天,他居然去了那片废弃的老仓库,大家都知道,那里不是普通人能隨便进出的地方。” 李向东愣了一下,那些废弃的老仓库他倒是知道,曾经是周围工厂的储物区,后来逐渐荒废,几乎没有人去过。棒梗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去那里? “你確定他去了那里?”李向东的眉头微微皱起,心里已经开始推敲这背后的原因。 贾张氏点了点头,声音中满是担忧:“我不能確定他到底做了什么,但我从他的眼神和动作中看得出来,他变得不像之前那个无忧无虑的棒梗了。现在,他似乎总是心神不寧,整个人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李向东沉默了一会儿,脑海中飞快地闪过各种可能性。棒梗的行为確实有些异常,尤其是他这段时间的变化,更是让人感到疑惑。他想起了那天在院里,棒梗看向贾张氏的眼神里,似乎藏著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这个时候,他突然意识到,或许棒梗的异常並不单纯是因为飢饿或是玩乐,而是背后有著某种他自己也未必能够察觉的深层次原因。 “贾张氏,”李向东缓缓地开口,“你觉得棒梗是不是……捲入了什么麻烦?” 贾张氏的眼睛顿时闪过一丝慌乱,但她很快又恢復了平静,似乎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不確定,他到底做了什么,我也没法完全猜透他心里在想什么。可我真的不敢再坐视不管,李向东,如果他真出了什么事,我怕大家都无法承受。” 李向东看著贾张氏的表情,心里隱隱有些不安。他能理解她的担忧,毕竟,棒梗不管怎么说,也是在这个院子里长大,大家之间的关係並不单纯。而他,作为院子里的“长辈”之一,理应承担起一定的责任,不能眼睁睁看著事態发展。 “你说的对。”李向东顿了顿,“我去找找看,搞清楚他到底在干什么。放心吧,贾张氏,这件事我会亲自处理。” 贾张氏似乎鬆了一口气,但她依旧显得有些紧张:“你能不能再小心一点?棒梗现在不像以前那样容易对付了,他变得越来越不理智,做事也变得激烈。我怕,他会做出什么极端的举动。” 李向东点了点头,他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既然贾张氏说得这么严重,自己就更不能掉以轻心。他心里暗自发誓,一定要弄清楚棒梗到底在藏什么,防止事態恶化。 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地安抚了贾张氏几句,便转身离开了市场。一路走回四合院,李向东的步伐格外坚定。院子里一切看似平静,但他知道,这份平静只是一层薄薄的表面。无论是棒梗的异常行为,还是四合院里这几天的隱隱骚动,背后一定隱藏著某些他尚未察觉的东西。 回到四合院,李向东的眼睛不由自主地扫视著周围的一切。院里的人们或是忙碌,或是閒聊,似乎一切如常,但李向东却感觉到了一种不安的气息。他突然想起了棒梗的话,那个总是充满自信和不羈的小伙子,近来却变得如此沉默寡言,甚至开始迴避大家的目光。 “李向东,给我带了好东西吗?”突然,棒梗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打破了李向东的沉思。 他回过头,看到棒梗正站在院子的一角,脸上掛著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李向东盯著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看起来不像是平常那个无忧无虑的傢伙,反而带著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 “你怎么了,棒梗?”李向东的声音透著几分冷静,眼神却不自觉地充满了警惕。 棒梗不答话,只是瞥了李向东一眼,接著转身走向了院子的另一端,仿佛对话题感到不耐烦。李向东皱了皱眉,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焦虑。棒梗总是这样,表面上和和气气,实则暗藏玄机。他刚才的反应,明显有些避而不谈,显然不想让李向东知道什么。 “棒梗,你现在做的这些,是不是太过分了?”李向东在心里默默问自己。 不远处,几个院里的邻居开始聚集在一起,低声交谈。李向东注意到,他们的目光不时地投向自己和棒梗,显然,大家已经察觉到某些不寻常的变化。四合院內的氛围,又一次悄然发生了变化。 李向东站在院子的一角,目光並未直接看向那些邻居,但他耳朵里传来了零星的低语声。几个人站在一起,声音虽然低,但李向东的耳力一向不错,听得清清楚楚。 “你们说,棒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一个声音低低地传了过来,“我看他最近不太对劲,连吃饭都不怎么开心,整天闷闷不乐的。” 另一个声音接著说道:“是啊,之前还天天跑来找李向东,问个不停,现在倒是消停了。再说,他最近那一脸的心神不寧,像是藏了什么心事,谁能看不出来?” “你们是不是也觉得,贾张氏那次晕倒,和棒梗脱不了干係?”第三个人的声音带著几分怀疑,似乎对这件事的起因十分好奇。 李向东的眉头紧皱,心里猛地一动。原来大家也都在关注著棒梗,甚至有些人开始將贾张氏晕倒的事和棒梗联繫起来了。这种联想在某种程度上让李向东感到不安——如果棒梗真的捲入了某些不为人知的事情,可能会对整个四合院的气氛產生深远的影响。 他微微侧耳,继续听著那群邻居的议论。 “我倒觉得,这事儿不简单。你们不觉得棒梗最近越来越奇怪吗?以前大家有事没事都会来院里閒聊,甚至拿点东西给大家分享,现在呢?连个脸都不愿意露。” 第190章 到底有什么事 “就是,就是。其实我一直觉得他有些地方不像別的年轻人,老是给人一种扑朔迷离的感觉。”另一个人说道,声音带著些许感慨,“他到底有什么事,是不是不想让我们知道?” 李向东感到一阵不適,他从他们的议论中捕捉到了一种隱隱的敌意和好奇,似乎每个人都在盯著棒梗,等待著一个能解释一切的答案。这样的氛围让李向东心里越发沉重。 “他到底藏了什么?”李向东不由得自问。他看著棒梗那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疲惫神情,心头一阵不安,仿佛能感觉到一场风暴在慢慢逼近。 “你们说,咱们这院子,能不能撑过这么大的风波?”一个声音低低地问道,语气中带著一丝担忧。 “撑不过去怎么办?”另一个人笑了笑,带著几分轻佻,“不就是个小小的风波嘛,大家一起度过了就好,別想太多。” “你这么说也不完全对,谁都知道,风波一来,就没那么容易平息。”那个人的声音变得低沉,仿佛在回味某些不愿提及的往事,“你们还记得去年夏天的那件事吗?那时候也是这么一阵风,结果……“ 李向东的心头猛地一震,他意识到,自己可能已经错过了些什么。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棒梗,那个曾经在他眼中充满生气的年轻人,现在只剩下几分疲惫和迷茫。是他內心的某个角落出了问题吗?还是,外部的压力,已经將他压得喘不过气来? “东哥,”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打断了李向东的沉思。“你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吗?” 李向东转过身,看到的是刘大妈,她一向是院子里的“长辈”之一,年纪大,但总是关心院里的一切。刘大妈面色有些凝重,显然也听到了那群人的议论。 “嗯,我听见了。”李向东轻轻嘆了口气,眼神依旧盯著棒梗的背影。 “你打算怎么办?”刘大妈的语气中带著几分担忧,“这个院子一旦开始闹得人心惶惶,大家的情绪就不容易安定。我们得想办法控制住,不能让事情进一步扩大。” 李向东微微点头,他知道刘大妈说得对。院子里的风波一旦被挑起,可能就会引发连锁反应,谁也无法预料后果。而棒梗,显然已经成了这场风暴的中心。 “我知道该怎么做。”李向东的语气带著一种决定性的冷静,“但我得先弄清楚棒梗到底在藏什么。如果我们不能了解事情的真相,就无法找到解决的办法。” “东哥,別太衝动了,那个小子不像外人看起来那么简单。”刘大妈语气中带著几分劝解,“他可能有些事情真的是藏不住了,但如果一味逼迫他,可能会弄巧成拙。”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李向东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感到脑袋一阵沉重。大家的议论不断在他耳边迴荡,仿佛每一句话都在提醒他,棒梗的变化並非偶然。这个院子,正在慢慢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撕裂,李向东觉得自己站在了一个微妙的交叉路口,任何决定,都可能影响著接下来的走向。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李向东目光坚定,转身走向棒梗所在的角落。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选择,面对那个越来越不像话的棒梗,以及院里充满疑虑的目光。 李向东走向棒梗的方向,脚步变得格外沉重。心中的疑虑和不安隨著每一步的前行愈加强烈。今天,他不打算再忍耐。他知道,棒梗最近的变化不寻常,或许已经到了非得揭开真相的时刻。 当他接近棒梗时,突然从角落里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响动。李向东的脚步顿时停了下来,他下意识地停在了门口,屏住了呼吸,仔细听著。那是从棒梗家的后院传来的声音,似乎有些东西被拖动,偶尔还夹杂著一种不小心碰到墙壁的低沉声响。 李向东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他从来没见过棒梗做出过类似的举动,尤其是在这样一个被他自己牢牢把握住的环境里,棒梗一直显得轻鬆、隨意,仿佛院子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理所当然的。但是现在,他的行为却显得越来越不正常,甚至开始偷摸进屋。 李向东低下头,慢慢走近了屋外的小窗,他用手遮住了自己的视线,悄悄地向里面窥探。透过窗子,他看到了一个让他几乎不敢相信的画面——棒梗正站在屋內的书架旁,手中拿著几本书。他低著头,动作小心翼翼,显然並不想被人发现。 这一刻,李向东心中如同被什么重物砸中了一般,他的身体微微一震,呼吸也变得急促。棒梗,居然在偷东西?他无法理解,那个曾经在院里和大家嬉笑打闹的年轻人,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怎么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传来,打断了李向东的思考。 李向东猛地回头,看到何雨柱站在不远处,眼神中带著几分疑惑。何雨柱是院里的一位老邻居,平时喜欢管閒事,总是喜欢凑热闹。而今天,似乎恰巧看到李向东的异常举动,走过来关心。 “没事。”李向东用平静的语气回应道,心中却掀起了巨大的波澜,“你看,院里最近气氛有点紧张,大家的情绪不太好。” 何雨柱似乎没有太在意他的回答,点了点头,低声说:“是啊,尤其是棒梗,最近总是心神不寧的,你看他那副样子,真让人担心。” 李向东没有立即回应,他的眼神再次扫向了棒梗所在的房间。那里的动作停了下来,棒梗似乎察觉到什么,不动声色地將手中的书本迅速放回原处,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转身准备离开。 李向东脑海中的疑虑顿时又升了起来——棒梗,不仅是在偷东西,他的心態也变得越来越复杂。李向东从没见过棒梗如此神情紧张,也从未见过他如此心虚的样子。 “李向东?”何雨柱的声音再次传来,带著些许的担忧,“你怎么了?你看那边,好像……” 第191章 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向东转过身,打断了何雨柱的话:“没什么,没什么。”他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急躁,然而內心的情绪却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翻腾。 何雨柱依旧满脸疑惑,但也没有再继续追问,转身走向院子的另一头。而李向东则站在原地,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棒梗的房间。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又一个念头,突然间,他有了一种衝动,想要直接闯进去,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他又忍住了。此时此刻,他不能衝动。他明白,所有的一切都需要证据,不能凭藉一时的直觉去做决定。自己需要更冷静地思考,不能让事情变得更糟。 这时,他看见棒梗慢慢走出了屋子,低著头,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李向东的目光。李向东稍微犹豫了一下,决定跟上去,看看他究竟要去哪里,是否有机会揭开其中的真相。 他悄无声息地跟在棒梗身后,观察著他的每一个动作。棒梗走得很快,似乎完全没有发现李向东在后面跟隨。李向东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棒梗此刻看起来完全不像往常那个活泼、无忧的年轻人,反而更像是一个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的人。那种神情,仿佛正背负著某种沉重的秘密。 终於,棒梗来到了一处他常去的废弃仓库,李向东悄悄停下脚步,远远地看著。那个仓库看起来已经荒废了很久,不仅脏乱,而且破旧,几乎没有人再去过。棒梗站在仓库门前,低头轻轻敲了几下门框,似乎在等待某个人的回应。 李向东的心跳开始加速。他从来没有见过棒梗如此神秘的一面,这个仓库,到底隱藏了什么?棒梗在这里到底干了些什么?他没有再多想,几乎是本能地向前一步,想要更加靠近一些。 就在这时,仓库的门突然开了,一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李向东微微一愣,那个人是……秦淮茹? 他愣住了,没想到会是秦淮茹。秦淮茹低著头,面无表情地和棒梗交谈了几句,似乎没有注意到李向东的存在。李向东屏住了呼吸,儘量让自己保持隱蔽。 “你確定他已经准备好了吗?”秦淮茹低声问道。 “放心,他知道该做什么。”棒梗的声音低沉,带著几分不耐烦的意味,“我已经做好了安排,等到时机一到,我们就能……”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听不清楚。 李向东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感。准备好?他们在暗中策划什么?这一切背后,到底是什么样的秘密? 他知道,自己必须更接近一些,才能弄明白事情的真相。 李向东屏住呼吸,紧张地缩在仓库角落的阴影中,试图保持儘可能的隱蔽。他的耳朵几乎贴近了墙壁,努力捕捉每一个字句。棒梗和秦淮茹的低声对话穿透了寂静的夜空,让李向东的心跳越来越快。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每一次微小颤抖。 “你確定,他已经信任我们了吗?”秦淮茹的声音里带著一丝不安,低得几乎听不见,但李向东仍然清楚地捕捉到。 “放心吧,他不会反悔的。”棒梗的声音却听起来异常冷静,仿佛这一切已经是板上钉钉,“你知道他的贪婪,他不可能错过这个机会。” 李向东的思维一片混乱,心中不断地问自己,发生了什么?他们究竟在说什么?“他不会反悔”?这是在谈论谁?“贪婪”又是什么? 秦淮茹似乎犹豫了片刻,然后继续说道:“那就好,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们要快点动手。他们还以为是安全的,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李向东几乎听不清楚她说的是什么,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一切都不简单。 “放心,”棒梗答道,“一切按计划进行,明天就能开始。只要一切顺利,我们的计划就能完美实现。”说完,他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是四下里打量了一番,然后低声道:“如果我们能顺利拿到那批东西,就能一劳永逸了。” “那批东西?”李向东心头一震,猛地紧了紧拳头。他脑海里快速旋转著各种可能性,想要拼凑出更多的信息,可是他的思绪像被锁住了一样,依旧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棒梗、秦淮茹,这两个人,到底在策划什么? 李向东只觉得一股不祥的预感从心底涌起,那种隱约的不安,如同阴云压顶,重重地笼罩在他的头顶,让他无法呼吸。 就在他陷入沉思时,秦淮茹忽然抬头,似乎感应到什么,眼神迅速扫视了周围一圈。“你听见什么了吗?”她突然问道,声音低得几乎让人觉得她是在和空气对话。 李向东的心臟猛地一跳,他几乎忘了自己在这个地方的危险性。脑海一片空白,急忙低下头,儘量让自己不被发现。他知道,自己不能被发现。如果被他们察觉到,后果会非常严重。 然而,棒梗似乎並没有察觉到什么,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说道:“你多虑了,没人会注意到的。”他似乎没有把秦淮茹的警觉放在心上,语气中带著一丝不屑。 李向东鬆了一口气,但心中依然翻腾不已。他忍不住再度揣测——棒梗和秦淮茹,究竟在背后做什么?“那批东西”究竟是什么?他们如此紧张地准备,显然已经不是普通的事情了。 “我们不能再拖延了,”秦淮茹低声说道,“明天的夜晚,是最好的时机。记得,动作要快,不能让任何人察觉。” “放心,已经准备好了。”棒梗依旧冷静地回应,“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李向东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明天夜晚,他们计划动手!他迅速理清思路,这件事比他想像的还要复杂,也更加危险。如果他们真打算偷窃某些东西,那显然是一个大计划,而他的出现,將可能改变这一切。 第192章 接下来该如何做 他不能再等了。李向东知道,必须儘快行动,必须找到证据,揭开这一切的真相。 他迅速决定,不再纠结自己现在的身份问题,而是紧紧抓住这个机会,提前介入,看看这些人究竟会做出什么事。要做的事情已经很明確——阻止他们,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李向东偷偷地离开了仓库,轻轻地沿著小路走回院子。心中有了一个新的决定。他需要准备更多的证据,更加清楚地了解他们的计划,这样才能有足够的把握来阻止他们。 回到四合院时,已经是晚上,院子里一片寂静。李向东坐在院中的长椅上,心思万千。棒梗和秦淮茹背后的秘密,他只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揭开。他知道,只有通过细致的观察和耐心的计划,才能最终把这场看似平静的局面翻转过来。 他闭上眼睛,开始冷静思考,思索著接下来该如何做。这一夜,註定不会平静。他的內心如同翻涌的波涛,暗潮汹涌,儘管外界的一切看似安稳,他知道,事情的真相比任何时候都更加紧迫、更加复杂。 李向东的心跳加速,他坐在院子里,盯著那盏孤零零的路灯发呆。夜色如墨,四合院的每一处都被深沉的黑暗包裹著。即便如此,他的心里依旧涌动著一股清晰的决心。这一晚,他不能再犹豫,必须採取行动,不然他无法安然度过这段时光。 明天,正是棒梗和秦淮茹计划行动的日子,李向东知道,自己绝不能再坐视不理。 他在院子里来回踱步,脑海中迅速构思著一套周密的方案。自己並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他的最大优势,就是知道了对方的计划,知道了他们的动向。只要能在行动之前切断他们的路线,阻止他们获得想要的东西,那么这一切就可以被扼杀在摇篮里。 “首先,得先找出他们的目標。”李向东在心里默默地想著,“如果他们真的是打算偷窃什么东西,那就意味著这背后有更大的秘密。我得先搞清楚,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他们如此不择手段。” 李向东知道,自己並不能单靠依赖別人,也不能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其他人的身上。他得自己做一番功课,调查清楚。 第二天一早,他就开始了自己的计划。他没有急於行动,而是装作一切如常,和院子里的邻居们打了个招呼,甚至还与棒梗和秦淮茹打了个照面,故作轻鬆地聊了几句。他想通过这种方式,给自己爭取时间,也让他们放鬆警惕。 然而,心里真正的战斗已经开始了。 他向来谨慎,从来不轻易暴露自己的意图。即便是最微小的细节,也不能轻视。李向东知道,只有对每个环节都做到精確无误,才能在关键时刻找到突破口。 “先从他们的行动轨跡开始。”李向东自言自语著,他开始仔细回想起之前从棒梗和秦淮茹口中听到的每一句话,每一段对话。他细心地推敲,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他突然记起,棒梗曾经提到过“明晚行动的最佳时机”,並且说过“有了那个东西,一切就能完美进行”。李向东反覆揣摩,逐渐意识到,这些话背后隱藏著一些关键线索,似乎他们的目標就是一件非常特殊的东西,而这个东西,可能和院子里某些地方的变化有关。 於是,李向东悄悄地开始检查院子里的每个角落。除了他们常去的仓库,他的目光还停留在了四合院的后院,这个地方几乎没人注意到。多年来,这里一直是一个被忽视的角落。李向东心中有了一个直觉,他决定先从这里入手。 他走进后院,仔细观察了每个细节,寻找任何可能的线索。突然,他停下了脚步,目光停留在一块隱蔽的石板上。李向东蹲下来,轻轻抬起石板,下面竟然露出了一些暗格。他心头一震,內心的某个角落瞬间亮起了警钟——这块石板下隱藏著某些东西。 他的手指开始轻轻触摸,迅速清除掉尘土和碎片,终於,他发现了一个铁製的盒子。盒子上没有任何標记,但却显得异常沉重,仿佛隱藏著极为重要的东西。 “这就是他们想要的东西?”李向东深吸一口气,心中充满了疑问与不安。他赶紧將盒子取出,藏在了自己的衣服下,然后迅速离开后院。 回到自己的屋子,李向东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盒子。里面並没有什么贵重的物品,而是一些古老的信件和一张发黄的地图。地图上標记了一些地点,而信件则是用一种古老的语言写成的,字跡模糊不清,仿佛已经有些许年代。李向东不禁皱眉,显然,这些东西的价值远远超过了一般的財物。 “这到底是什么?”李向东心中有些疑惑,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已经踏上了一条不可回头的路。 他將这些物品收好,决定不再等待。他知道,自己必须儘快行动。今天的发现,意味著明天他將面临更大的挑战。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时间內採取行动,那么等待他和院子里所有人,的將是无法预料的后果。 当夜幕降临,李向东的计划悄然展开。他已经设法通知了几位信得过的邻居,並向他们简短地说明了情况。每个人都清楚,今晚的行动,必须保密,不能让任何人察觉。 然而,李向东心中仍然有一丝不安。棒梗和秦淮茹不是简单的人,他们的计划显然远比他想像的复杂。如果不能一举破坏他们的行动,那么接下来的局面只会更加糟糕。 他知道,自己面临的,不仅仅是两个不知深浅的小人物,而是一个更为庞大的网络。每一步,都可能决定著整个局面的走向。而他,已经在这场看似平静的风暴中,扮演了一个极其关键的角色。 “今晚,必须阻止他们。”李向东默默下定决心。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李向东靠在门框上,心里一阵沉重。他低头看著手中的那份地图,那些標记著红色圆圈的地方依旧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第193章 调查这个工厂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的直觉没有错——棒梗和秦淮茹的目標,远比他想像中的复杂和危险。今天的发现让他感到更加震惊。 工厂的工具? 他的心臟微微一跳,隨即隱隱感到一种不安的寒意。那个地方,他知道。那是附近一座破旧的工厂,曾经是周围几个村落和城镇的生產基地。虽然这些年已经荒废,但它的仓库里,仍然存放著一些重要的设备和工具。这些工具对於工厂和当地的经济,依旧有著不小的价值。 李向东把手中的地图摊开,他的目光扫过上面的標记。竟然有几个地方,恰好就在那个工厂附近。 “他们怎么会去偷这些工具?”李向东自言自语,脑中飞快地转动著思绪。他很清楚,这背后肯定有某种他尚未看清的动机。棒梗和秦淮茹,不可能只为了一些普通的工具而费尽心机。这里面,必定有更大的阴谋。 李向东心中有了一个更加明確的想法——他必须得亲自去调查这个工厂,看看棒梗和秦淮茹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看看他们究竟偷了什么,又到底是怎么计划的。 夜幕降临,李向东悄悄地出了四合院,迅速朝工厂的方向走去。他没有带任何东西,也没有告诉任何人他的打算。今晚,必须保持低调,不能让任何人发现自己正在进行的调查。 工厂所在的位置偏僻,周围几乎没有人家。沿著一条泥泞的小路走进去,李向东的心跳不由得加快。这里的气氛越发显得阴森和冷清。废弃的厂房外表斑驳,铁柵栏上的锈跡斑斑,显示著岁月的痕跡。周围没有任何的灯光,四下里死寂无声。 李向东小心翼翼地绕过一块破碎的砖墙,偷偷潜入了工厂的內侧。月光透过厂房的破窗洒进来,照亮了几处破旧的机器和散落一地的工具。他的脚步轻盈,儘量不发出任何声音,生怕被人察觉。 忽然,李向东听到了一阵低沉的对话声。 “我们今晚拿的够多了。”那是棒梗的声音,带著几分得意和兴奋,“这些工具,正好够我们用。明天就能转手卖了,赚一大笔。” “你確定这些东西值这么多钱?”秦淮茹的声音显得有些犹豫,语气中透露著一丝不安。 “別担心,至少能换到不少现金。”棒梗的声音变得冷酷而坚定,“一旦换了钱,我们就可以重新开始。这里的工具对別人来说可能没用,但对我们来说,却是一个很大的机会。” 李向东听著,心里不禁一阵沉默。他终於明白了,棒梗和秦淮茹的目標,远远不止一些普通的工具。这些工具的价值,似乎与其他人眼中的废品大不相同。李向东迅速回忆起自己所知道的一些信息,脑海里闪过一个可能的猜测——这些工具,可能会用於某种特殊的交易,甚至可能被用来生產一些非法的东西。 而且,李向东突然意识到,棒梗和秦淮茹並非仅仅是为了金钱而行动,背后可能有更大的利益和目的。这个发现让李向东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 他没有再继续停留,而是悄悄地退出了工厂。他需要时间消化这些信息,並且决定接下来该如何应对。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等下去。 回到四合院,李向东心神不寧地坐在自己的床前,手中拿著那份地图,心思却不在上面。他知道,事情已经远比他最初预想的要复杂得多。 “他们到底在做什么?”李向东低声自语,眼神里闪过一丝深思。 他回忆起棒梗和秦淮茹的对话,试图理清其中的每个环节。那种冷静而篤定的语气,让他知道,他们绝不会就此放弃。而自己,也不能再轻易低头。 他知道,自己无法单枪匹马去应对他们的阴谋,但他也绝不会袖手旁观。李向东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决定——他要找到更多的证据,揭开这场暗流涌动的阴谋。而要做到这一点,他必须变得更加小心谨慎,更加冷静。 第二天一早,李向东没有再和任何人打招呼,而是悄悄地出门了。这一次,他要去找一些朋友,寻求他们的帮助。儘管这些人並不完全信任他,但李向东已经有了足够的准备。只要他能找到更多的证据,揭开棒梗和秦淮茹背后的真相,他相信,一切都会变得更加明朗。 李向东站在四合院的院门口,目光透过灰尘与杂草,紧紧锁定著不远处的贾家院落。心中一阵翻涌,沉默的怒火在胸口熊熊燃烧。昨天晚上,工厂的那一幕让他愈发清晰地看到了事情的真相——贾家,这个看似平静、和睦的家庭,实际上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而他,终於发现了他们的丑陋面目。 “贾张氏那边,想不到是这样的人。”李向东低声自语,喉咙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声音。他脑中闪过一段段回忆,回想起贾家过去的种种表现,尤其是贾张氏那副表面上老实巴交,实际上却处心积虑的模样。她和她的儿子棒梗,竟然背著大家偷东西,甚至在黑暗中搞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李向东的心情变得愈发复杂。他並非是天生喜欢做事的那种人,但有时候,面对这样的不公,他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他知道,若不揭露这些真相,不仅他自己难以释怀,其他人也將继续被蒙在鼓里,任由这群人在暗地里胡作非为。 他决定了,今天,必须把真相说出来。 一股决然涌上心头,李向东突然转身,走向四合院中央的长椅。他心中默默盘算著,如何能够把贾家的事情告诉所有人,如何才能在不引起过多怀疑的情况下,揭露这些隱藏的丑陋。 “大家有空吗?”李向东抬头看著正在院子里聚集的几位邻居,眼神坚定而冷静,“有些事,我得跟你们说清楚。” 几位邻居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转头望向他。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和疑惑,显然李向东並非是那种平时会主动发声的人。院子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凝重。 第194章 听到什么风声了 “有什么事,李向东?”邻居小胡皱了皱眉,语气里带著一丝试探,“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向东沉默了一会儿,他感觉到自己话语的分量很重,若是说错了,事情可能会变得难以收拾。他缓缓开口:“你们也都知道,贾家最近的表现吧?我这几天一直在注意,有些事情,有些不对劲。” “什么意思?”有邻居忍不住问道,“是不是你又听到什么风声了?” 李向东深吸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严肃起来。他环顾四周,確保没有人偷听,才低声说道:“贾张氏和她儿子棒梗,偷东西了。这些天,我已经有证据了。他们不是简单的去偷一些小东西,而是偷了工厂里的工具,这些工具非常重要,能卖很高的价钱。你们要知道,这些工具並不简单,它们是工厂的关键设备,关乎到整个生產线的运转。” 一时间,四周的邻居都愣住了,空气仿佛凝固了。大家显然没想到李向东会突然提出这样的事情,更没想到贾家竟然会捲入偷窃事件。 “你说什么?”小胡有些难以置信,语气中带著一丝愤怒,“那贾张氏这人,看起来不是那种能干这种事的人啊!” “我也没想到,”李向东低声道,“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我昨晚亲自去工厂看过,確实找到了他们偷走的工具。並且,他们还计划著把这些东西转手卖掉,换取一大笔钱。” “可是,这件事不会那么简单。”李向东又说道,眼神变得更加深沉,“贾家和秦淮茹的关係一直很复杂。我怀疑,他们不仅仅是为了金钱那么简单。事情背后,可能藏著更大的秘密。” 四合院的邻居们纷纷交换了眼神,有的神情复杂,有的则露出一丝疑虑。 “你这么確定?”邻居大刘终於开口了,他的声音中有些迟疑,“毕竟,贾张氏不是那种人啊,咱们都知道。” 李向东深知,大刘说的是实情。贾张氏在四合院里一直以一种温文尔雅的形象示人,大家都认为她是个实实在在的好人。但他也知道,这种人最可怕。外表看似无害,內心却可能充满了算计与自私。 “我知道你们的疑虑。”李向东微微点头,“我也曾经怀疑过,但直到昨晚,我亲眼看到了一切。我没办法再闭口不提,事情已经到了一个不得不揭露的地步。” 他顿了顿,眼神逐渐变得坚定,“大家要知道,这不仅仅是关於贾张氏和棒梗的事情,而是关乎我们每一个人的安全。那批工具,如果真的落入了坏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院子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沉重起来,几个人面面相覷,脸上露出一丝紧张的神色。大家知道,李向东从来不是轻易开口的人,一旦他说出的话,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这一次,他的话里显然有著不容忽视的分量。 “那怎么办?咱们要怎么做?”小胡最终开口,语气中带著几分焦虑。 李向东扫了扫四周,低声说道:“我已经想好了。首先,我们得確认贾家偷了工具的事实。我知道大家心里不太相信,但我能带你们去工厂,看到那些工具。我会给你们看具体的证据。” 大家沉默片刻,似乎每个人都在权衡著这个决定的后果。最终,邻居们纷纷点了点头,眼神里带著一丝决心,显然他们也意识到,这件事再拖下去,只会让局势更加复杂。 “好,我们跟你一起去看看。”大刘终於说出了大家的心声,语气中带著几分坚持,“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理。” 李向东微微点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知道这一步迈出后,事情就再也无法回头。 李向东感到空气中仿佛有一种奇妙的紧张氛围,周围的邻居们神色各异,有些人显得有些不確定,低声议论著,而有些则紧张得看向李向东。他站在那里,心中逐渐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自己似乎已经站在了这场风暴的中心,身后是那个深藏不露的贾家,前方是那些和他站在一起的邻居们。 “你真的確定?贾张氏和棒梗……”大刘眼里带著一丝疑问,低声问道,显然还不能完全相信。 “我亲眼看见的。”李向东回答得很坚决,他紧紧抓住手中的报纸,像是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工厂里確实缺少了工具,而且从昨晚我找到的线索来看,贾家有嫌疑。那些工具都被偷偷搬运了,不仅如此,我还听到他们在暗地里討论如何卖掉那些东西。” “可是……”大刘依旧不太相信,仍旧看向四合院的方向,“贾家不是那样的人。贾张氏从来都待人和善,我们大家都知道她。”他说著,目光开始游移不定,似乎想要找个理由来说服自己。 “大家不信也没关係,我带你们去工厂看看。”李向东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坚定,“你们去一趟就知道了。看清楚那些工具,听清楚贾家一开始的动机,再做决定也不迟。” 气氛在一瞬间沉默了下来,大家互相交换了眼神,心中多少都有些忐忑。李向东知道,这一刻的决定,关係著每个人的未来。 过了一会儿,邻居们终於点了点头,显然已经决定跟隨李向东一起去查看。大家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跟著李向东走向那座工厂。步伐轻轻地,脚步声在寂静的街道上迴响,仿佛是世界在等待他们的选择。 走到工厂大门前,李向东停了下来,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几位邻居,深吸一口气,心中的紧张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冷静的决然。工厂的大门吱嘎一声开了,他带著大家进入了厂区。 “就在这里。”李向东指著一间不显眼的仓库,“我发现了这些工具被藏匿的地方。” 他推开了仓库的门,昏暗的灯光下,一堆堆金属工具整齐地堆放在一旁,隱约可以看到它们上面的灰尘和油渍。这些工具的表面並不算陈旧,但每一件都十分精密,看得出它们曾经被精心保养过。 第195章 太不可思议了 “这些是工厂用的工具。”李向东的声音迴荡在仓库內,“而这些工具,早些时候消失了。” 几个人开始低头打量这些工具,有的眼神变得愈发凝重。 “你这可不是隨便找找就能藏起来的。”大刘的声音里有些讶异,“这些工具的规格和型號都相当特殊,绝对不可能是隨便买到的。” “对,”李向东接著说道,“这些东西必须是从工厂偷出来的。而且……”他顿了顿,眼睛微微眯起,继续说道,“我还听到过他们在商量如何通过地下渠道把这些东西卖掉,赚取一大笔不义之財。” 他的目光锁定在每个人的脸上,仿佛要看穿他们心中的疑虑和不安。四合院的那些邻居们开始露出不同的表情,有些人开始沉默,像是消化这个信息;有些人则开始低声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这实在太不可思议了。”小胡的声音里透露出惊愕,“贾张氏是这么做的吗?我一直以为她是个很规矩的人。” 李向东点了点头,沉声道:“有时候人並不像我们看见的那样。每个人都可能有自己的秘密,贾张氏和她儿子棒梗,也不过是表面上给我们看了一副善良的面孔罢了。” 一位年长的邻居,老王,站在旁边默不作声,许久后才缓缓开口:“你说得对,我们也曾以为贾张氏只是个普通人,谁知道背后竟有这些事。她和棒梗,真是让人寒心。” 李向东抬起头,看了看四周的工具,又转头望著院外的景象,心中不禁生出一股复杂的情绪。是的,贾张氏和棒梗的做法,让他彻底失望了。他一向信奉的“人无完人”的道理,此刻却感到一丝空虚与惋惜。 就在大家开始议论时,李向东的目光突然停在一旁的一箱工具上,那些工具的包装还没有拆开,似乎刚刚被运进来。他突然心生警觉,向那箱工具走去。 “等等!”李向东喊了一声,走到箱子旁,他蹲下身,仔细查看著箱子上的標籤。 標籤上写著一串字母和数字,李向东迅速查找著自己记忆中工厂的资料。这一看,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箱工具,根本不是我们工厂的。它们的编號与我们所有库存的编號都不符。” 眾人顿时沉默,空气中瀰漫著一种不可言喻的紧张气氛。 “这是什么意思?”大刘试探性地问道,眼神有些困惑,“难道贾张氏不仅偷了我们工厂的工具,还……” “是的,”李向东低声说道,“这些工具应该是从其他地方偷来的。它们的编號和我们工厂完全不匹配,也没有任何记录。这意味著,贾张氏不仅仅是在偷我们的东西,还可能在与別人勾结,做一些更大的买卖。” 邻居们的表情变得愈发凝重,李向东感到,自己似乎在触碰到某个更深层次的秘密。而贾家背后隱藏的阴谋,也远比他想像的要复杂得多。 他微微抬头,看著眼前的工具,心中有一股冰冷的感觉蔓延开来。他知道,这件事远没有结束,他必须找到更多的证据,揭开这个阴谋的面纱,不仅为了自己,更为了所有人。 李向东的心跳骤然加速,仿佛有一股寒气迅速从背后蔓延至全身。他紧紧抓住箱子的边缘,盯著贾张氏,似乎还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声音。 “你说什么?”他几乎是低声问出的,带著无法掩饰的震惊。 贾张氏的神情没有想像中的慌乱或是恐惧,反而带著一股复杂的平静。她站在李向东的面前,低头看著脚下,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思绪。空气中一片死寂,唯有李向东的心跳声在耳畔迴荡。 “是的。”贾张氏终於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痛苦。“我偷了別的工厂的工具,不是你们工厂的。” 李向东一时语塞,脑海中涌现出无数个疑问。他的眼神在贾张氏身上打量了几遍,心中渐渐明白了什么,却又无法立刻接受这个事实。 “为什么?”李向东的声音低沉,几乎是带著一丝哽咽,“贾张氏,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一直以为你不是那种人。” 贾张氏的脸上没有多少表情波动,仿佛早就做好了面对这一切的准备。她长长地嘆了口气,慢慢开口:“我有我的难处。那时候,工厂的老板开除了我们全家,只给了我们一点遣散费。生活一下子变得艰难,我不得不想办法维持家里人生活。”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神里透著一种深深的痛苦与无奈。“我知道这件事做得不对,但我也实在没有办法了。我儿子生病了,家里没有钱看病。再加上,那些工具对我来说,就是一条生路。” 李向东听到这些话,心中复杂的情绪更是翻涌不止。理智告诉他,贾张氏的所作所为无可原谅,但她说的每一句话又无不揭示出她身为一个母亲、一个普通人所经歷的绝望。 他紧紧地咬住下唇,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將这些情绪完全压抑下去。他转身望向那堆工具,眼中的痛苦和震惊交织在一起。那箱工具曾是他从工厂偷出来的线索,而此刻,这些工具背后的故事却更加深刻、复杂。 “那你打算怎么办?”李向东最终问道,语气沉默而低沉,像是经过长时间的深思熟虑。 贾张氏沉默片刻,低声说道:“我想我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李向东。我知道自己做错了,但如今已经没有什么能够改变的了。我已经被逼得没有选择。”她的声音变得愈加低沉,“不过……我不想再让你们牵扯进来,你们不该再为我背负这些。” 李向东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脑海中此时涌现出更多复杂的念头,贾张氏的话深深刺痛了他。她並不是那个冷血无情的人,反而是个因为绝望而做出错事的女人。她的家和她的儿子,显然都在这场风暴中饱受煎熬。 第196章 给你一个机会 他回过头,看著身旁的邻居们。大家的眼神都充满了怀疑和不安。显然,很多人都在犹豫,是否继续支持李向东,还是接受贾张氏的解释。 “贾张氏,虽然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但这並不意味著你可以做出这些事情。”李向东终於开口,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与坚定,“你可以说你的难处,但是偷东西的行为不可能得到原谅。无论是为了家人,还是为了生存,这条路都错了。” 他停顿了一下,像是想清楚自己接下来的话,语气变得更加平静,“但是,如果你愿意悔过,愿意弥补自己的错误,我会考虑给你一个机会。可是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要找到那些被偷走的工具。毕竟,这不仅仅是关於你自己的事。” 贾张氏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犹豫,似乎有些动摇,她低头看著自己的双手,指尖的抖动暴露出她內心的复杂与挣扎。 “你想怎么做?”她的声音变得有些微弱。 李向东轻轻地嘆了口气,目光变得坚定:“你和我一起去向工厂负责人说明,承认一切,把偷的东西归还。我们会尽力帮你解决眼前的难题,但如果你继续隱瞒,我们就无法为你爭取任何宽容了。” 贾张氏缓缓抬起头,眼中泛起泪光。她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我知道了,李向东。你是个好人。谢谢你给我最后的机会。” 李向东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点头。他知道,虽然这件事远未结束,但至少,他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为贾张氏找回一线生机。而此刻,他心中的那份纠结,也渐渐有了些许释然。 周围的邻居们开始逐渐散开,有些人悄悄交头接耳,有些人则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李向东回过头,看著贾张氏,心中不禁有一丝淡淡的悲伤。 “我希望你能真的改变。”李向东轻声说道。 而贾张氏的眼中,终於流下了泪水。 贾张氏的眼泪滑落,滴答滴答地打在地上,像是敲击在李向东心上的沉重敲击。她低著头,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袖,似乎不敢正视李向东的眼睛。空气中的压抑感愈发浓重,李向东的心情也变得越来越复杂。 “对不起,李向东。”她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仿佛是从內心深处的痛苦中挤出来的。“我知道我错了。真的,我知道。可是……生活逼得我没有选择。” 李向东站在那里,沉默不语。目光深邃而复杂,似乎在思考什么。他並没有立刻回应贾张氏的话,而是低下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內心的那份愤怒和不解此时並没有完全消退,然而,隨著贾张氏的道歉,李向东心中的那股坚硬也在慢慢鬆动。 “我知道你有你的难处。”李向东终於开口,声音依旧冷静,仿佛是从一个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但是,偷东西这种事,不是任何理由都能为它辩解的。你应该知道,很多人都会因为这种事而付出沉重的代价。你在伤害別人,也是在伤害自己。” 贾张氏没有抬头,低垂著头,眼泪已经湿润了她的脸颊。她的心里涌动著各种情绪,既有悔恼,也有无奈。她多么希望时间能够倒流,能够做出不同的选择,但一切都已经发生,后悔和愧疚又能改变什么呢? “我知道,我知道……”她低声重复著那句话,眼中的无助愈加明显。她紧咬著下唇,指甲几乎要掐入肉里,然而她没有停下自己的话语:“我只是……真的是没办法了。我不想让我的孩子受苦,我不想看到他们饿肚子,看著他们病倒。可是,每当我想到孩子们的眼神,我就……就觉得,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 李向东的內心翻腾不已。他曾经听过无数人诉说过困难,听过无数人的无奈,但此时听到贾张氏如此直白的表白,他才深刻体会到一个母亲的痛苦。他开始理解那种在绝望中所做出的选择——她是为了她的孩子才走上了这条路。 然而,即使理解,也不代表宽恕。 李向东低下头,深深地看著地面。贾张氏的道歉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沉重,他的情绪似乎在某种层次上被触动了,但理智却依然保持著清醒。道歉固然重要,但是否能弥补已做出的错误,才是关键。 “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我?”李向东终於忍不住问道,语气中带著一丝无奈和疲惫。“如果你告诉我,我或许能够帮你找別的办法,或许我们能一起想出办法,而不是选择这种极端的方式。” 贾张氏愣了一下,她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有多么不可理喻。“我……我怕你会看不起我,怕別人会说我不值一提。我的面子,真的不值一提,可是我还是……害怕。”她顿了顿,抬头看著李向东,眼中流露出几分无助,“我不知道还能依赖谁。能信任的人那么少,甚至连你,也许都觉得我不值得你帮忙。” 李向东看著她,心中那股隱隱的不满在悄然溃散。他轻轻嘆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一些。他走近一步,拍了拍贾张氏的肩膀,虽然语气依然有些冷淡,但他並没有像之前那样激烈。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每个人都有难处,贾张氏。”他缓缓说道,“但是这不代表你就可以轻易选择错误的路。偷东西的事已经发生了,我们不能改变它,但未来的路,你自己走出来才是最重要的。” 贾张氏的眼睛闪烁著泪光,像是被这句话触动了什么。她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低下头,不再说话。 李向东嘆了口气,站在她的面前,没有急著离开。他明白,今天的谈话,並不能立即改变她的內心,也不能立刻消除她心中的愧疚与痛苦。然而,至少,她已经道出了自己的苦衷,而自己也不再是那个单纯的旁观者了。 “我希望你能从这次错误中吸取教训。”李向东轻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某种无声的期许,“你可以选择重新做人,而不是一味地逃避。你要明白,很多时候,不是我们可以控制结果,而是我们如何面对过程。” 第197章 登得高,也未必能下来 贾张氏微微点头,目光渐渐恢復了清明。她深吸了一口气,终於站直了身体,看向李向东,脸上的表情有些挣扎,但更多的则是坚定。 “谢谢你,李向东。”她声音低沉,却有一种坚毅,“我会的。我不想再让自己沉溺在过去的错误中。” 李向东默默点头,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轻鬆。他知道,这一刻,贾张氏的內心或许已经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儘管结果如何无法预测,但至少,在这条路上,她迈出了第一步。 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变得清新了许多。李向东站在那里,看著贾张氏渐渐恢復的面容,心中不禁涌现出一丝复杂的情绪。这个世界的复杂,远比他曾想像的要深刻得多。 李向东站在院子角落,眼神阴沉,望著前院那一片热闹的场景。他穿著一件藏蓝色的中山装,袖口整齐,手里端著一杯茶,但茶水已经冷了。他没有喝,只是盯著那屋顶上的人——许大茂。 “哼,登得高,也未必能下来。”李向东心里暗忖,眼神冷冷一缩,嘴角却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许大茂正在自家房顶上忙著修瓦。他腰里掛著一把锤子,手上还戴著布手套,动作嫻熟地把一块碎裂的瓦片拆下来,又小心翼翼地装上一块新瓦。因为昨夜一场小雨,他屋里竟漏了水,浸湿了他那张心爱的留声机唱片封面,今天一早他便上了屋顶,打算趁天气好,把破漏补上。 梯子倚在屋檐下,斜斜地撑著,阳光洒在光滑的木梯上,反出一层温润的光。许大茂一边干活一边哼著小曲,嗓音细腻婉转,隱隱透著得意。 “『月亮代表我的心』……哎呀这曲子真不错,就是唱得时候得有感情……”他嘴上哼著,脚下却有些轻浮,瓦片咯吱作响,引来几道探头探脑的目光。 李向东缓缓走近,目光锁定那口梯子。他在四合院住了多年,和这许大茂虽说是邻居,但早年因一桩小事结下樑子。许大茂嘴碎,又爱在人前卖弄风头,李向东不喜他早已不是一两天。今日见他得意洋洋地在屋顶上吹风,心头那点不甘和暗火便又烧了起来。 “这屋顶修得还真是欢实……”李向东低声道,声音几不可闻,隨即慢慢绕到梯子后头,四下望了望。 院子里静了些,只有远处厨房传来油锅的“哧啦”声,夹杂著何雨柱炒菜的粗嗓子:“大茂,你中午要不要来我这儿吃口?”话音刚落,李向东的手已经搭上了那口梯子。 他动作极慢,却异常稳妥。那梯子不算重,但拖动时若不小心,木头与地面摩擦,极易发出声响。他一边用脚顶住梯脚,一边缓缓鬆手,將梯子一点点平移至自己身侧。目光警惕地扫了屋顶一眼,许大茂正低头换瓦,並未察觉。 “中午我就不去了,今儿这屋顶得赶紧弄好,要不晚上又漏一床……”许大茂声音从屋顶飘下来,听得出心情不错。 李向东冷笑一声,脚下一顿,將梯子拽进院墙后的阴影里,轻手轻脚地放倒。 四合院的空气仿佛在那一刻凝固。天上云动风停,麻雀都不再叫,只有李向东的眼睛里,泛起一丝说不清的情绪。他望著屋顶上的许大茂,那人还不知自己即將落入困境。 “李哥!”忽地一声喊,把李向东惊得一抖。他回头,是院里小孩小林子,手里拿著个破陀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你看见我姐吗?她说去东边找你……” “没见。”李向东语气冷淡,目光却不离屋顶,生怕许大茂忽然发现。 小林子一头雾水,见李向东似有心事,也不敢多言,只嘟噥著转身跑开了。 此时屋顶上传来许大茂的声音:“欸?我这锤子怎么又掉了……”他蹲下身去摸索,一边探身往下望,“哎?我那梯子呢?” 声音里已带了几分不安,许大茂小心地从屋脊上移到屋檐边,探头往下张望,眼睛眯著,搜寻著熟悉的木梯。 李向东站在暗影里,脸上没了表情,只有嘴角一丝几不可察的讥讽。 “餵?谁把我梯子搬走了?这……这不是玩笑吧?梯子哪儿去了?”许大茂的声音陡然拔高,语调里夹著些急促。 “许大茂,怎么了?”远处的何雨柱探头出来,手里还拿著锅铲,“你嗓门儿嚇死谁了?” “柱子!我……我梯子不见了!”许大茂手搭凉棚,焦急地扫视院子,“刚刚还在的,怎么……怎么就没了?” “哈?”何雨柱走出厨房,擦著手,“你不是自己放那儿的吗?” “对啊,我放在西墙那边……刚刚李向东好像在那附近转悠,他看见没?” 李向东听到这话,神情丝毫未变,只是慢条斯理地走出阴影,眼神里带著一丝无辜与困惑。“你说梯子?我刚才在看树叶落下来,还以为你屋顶不漏了,在上头晒太阳呢。” 许大茂一怔,额头上的汗珠滚了下来:“晒什么太阳?我这屋顶都还没修完呢!” “那可真巧,”李向东缓缓笑了,“我这院墙边上的风吹得厉害,说不定是风把你那梯子颳倒了,我去看看。” 说著他走向另一侧,假模假样地在地上翻找一番,然后指著院角处堆柴火的地方,“那儿,是不是?你这梯子还真是调皮。” 许大茂顺著他手指望去,只见那口梯子斜斜地靠在柴堆边,仿佛真是被风吹走似的。他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但立马又被浓重的无奈掩盖。 “哎呀我这命啊……”他一边嘆气一边小心翼翼地在屋顶坐下,不敢贸然行动。 “柱子,你有空不?来帮我把梯子搬回来,我这腿现在软得跟麵条似的,动不得了……” 何雨柱哭笑不得地摇摇头,转身走来。而李向东站在屋檐下,望著许大茂侷促的模样,眼底那丝讥笑更深了些。 他知道,这只是一场小报復。 他还没打算结束。 “李哥,来,搭把手唄。”何雨柱把锅铲往院门口的台阶上一丟,弯腰想搬梯子,却发现那木头一头卡在柴堆里,另一头被压著,愣是动不了。 第198章 別光看热闹 他咂咂嘴,“你这力气大,別光看热闹,搭把手。” 李向东站在一旁,像是早有预料,脸上浮起一丝似笑非笑的神色,慢条斯理地把茶杯放到窗台上,擦了擦手,才迈步走过去。 “这梯子你也不挪好点,就这么撂著,回头真给许大茂摔下来,你得赔他医药费。”李向东一边说,一边伸手抓住梯子中段,试探著一抬。 “赔他?”何雨柱撇撇嘴,“他敢让我赔我就敢往他锅里撒把盐。” 李向东闻言轻笑一声,目光却仍旧没从梯子上移开。他的手指在粗糙的木质横档上轻抚了下,仿佛在掂量什么,又像是想著如何处理一件麻烦事。梯子的表面斑驳,有些地方已经磨得发白,看得出许大茂用它不止一两年。 两人一左一右,抬著梯子小心翼翼往前挪。何雨柱嘴上不停:“你说说这大茂,平常在院里一副多风光的样子,不就是会哼几句戏,扯几句嗓子嘛,还整天那副拽拽的德行。你看现在,天上风吹一下,梯子就飞了,哈哈,活该。” 李向东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他低头走著,眼角余光却在不断扫视四周,確认著某些东西是否还处於自己所掌控的状態。 他们走到屋檐下时,许大茂正坐在屋顶边沿,一手撑著膝盖,神色尷尬又有点焦躁。他眼见著李向东也来了,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哟,李哥,您也来帮忙啦?刚才还以为你是不见了我梯子……” “我?我这人素来爱清静,哪有閒心动你梯子。”李向东一边把梯子立好,一边面无表情地说道,“不过风这么大,你也敢把梯子放那儿,不怕出点乱子?” 许大茂嘴角一抽,正想反驳,却又怕李向东顺著话头继续挖苦,乾脆笑了笑,语气敷衍:“嗐,今天这风的確有点邪性,是我疏忽了。” 他低头瞅了眼下面的梯子,有些心虚地站起身,脚边的瓦片“咔啦”一声响,他身体一晃,差点跌了下去,嚇得他一把抓住屋檐,脸色发白。 “哟,別真摔下来,咱这院子再怎么也不兴砸死人。”李向东退后一步,抬头看著他,眼底一丝不明意味一闪而过。 “说话嘴能不能积点德?”许大茂咬著牙,怒气憋在嗓子眼儿,想发又不敢发。他心里清楚,自己刚才那口梯子八成就是李向东动的手脚,可这事偏偏拿不出证据,更不敢当眾撕破脸。四合院里人多嘴杂,今天你吵一架,明天就能传成你家夜里闹鬼,后天就能编成你老婆跑了。 他稳住身形,缓缓从屋顶往梯子上爬,心里却在盘算著:“李向东,咱俩的帐,我许大茂记下了,等著吧,总有你翻车的时候。” 梯子嘎吱作响,许大茂一边下,一边嘴上嘀咕:“这破木头也不知还能撑几年,哪天真塌了,还不得出人命。” 何雨柱站在下面,一手叉腰一手指著他道:“你要是真摔下来,我看你就该唱段《地府夜话》,给阎王爷听个痛快。” “柱子,你能不能闭嘴?”许大茂脚踩地面的那一刻,狠狠剜了他一眼,又瞥了李向东一眼,眼神里多了些忌惮和不甘。 李向东没有理会他,只是默默拾起自己的茶杯,轻抿了一口已经凉掉的茶,眉头微皱,却並未吐出。他站在阳光下,影子被拉得老长,仿佛与他整个人一样,沉默、冰冷,却暗藏著一股无法捉摸的力量。 正当眾人沉浸在刚才这场小风波中,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秦淮茹抱著小当进了门。她一眼就看见院中气氛微妙,三人围著梯子站著,各自神色各异。 “这是又怎么了?”她眉头轻蹙,声音里带著一丝温婉的关心。 “没事没事,小插曲。”李向东把茶杯举了举,淡淡一笑,“许大茂屋漏了,在屋顶上晒太阳,被风调皮地捉弄了一下。” “晒太阳?”秦淮茹一愣,旋即明白李向东的讽刺,掩嘴一笑,没再多问。 许大茂麵皮抽搐了一下,正欲开口反驳,忽听屋內“哐当”一声响——他那留声机传来破裂的声音。他脸色一变,连忙衝进屋,口中急道:“不!不会吧!” 李向东微微一笑,望著他急匆匆的背影,低声自语:“屋顶也修不牢,地上的也守不住……许大茂啊,你可得看好了。” 何雨柱嘿嘿一笑:“李哥,今天这齣戏看得爽啊。” 李向东没有回应,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天边,那团慢悠悠飘过的白云,眼神深得像老井,又像是风吹不散的尘。 就在这时,远处又传来一阵尖细的叫声:“许大茂,你家唱片碎了!哎哟,可是你最爱的那张呀!” 那声音是院东头的三大妈喊的,边说边快步走来,眼里闪著兴奋与探究的光。 李向东侧过身,避开了她的视线,转身慢慢踱回屋里。他心里知道,这才只是个开始。四合院的日子,就像这秋日的树叶,看似无声飘落,实则每一片都有其坠地的方向。 而许大茂这片叶子,已经开始打转,慢慢往地面沉了下去。 就在阳光投下斜长影子的午后,李向东站在自家门口的石阶前,目光紧紧锁定屋檐下那架摇摇欲坠的木梯。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像一头潜伏已久的老猫,静静地观察著猎物从高处一步步往下爬。 梯子的老旧木头吱吱作响,仿佛隨时都会不堪重负。许大茂此刻刚好迈下倒数第三阶,他一只手搭著梯侧,另一只手下意识地拽住腰间的工具袋。阳光晒得他额头冒汗,手心也早已湿滑,加上那袋工具压得他腰酸背痛,他心里只盼著赶紧落地,好去屋里看看唱片是否真如三大妈所说碎了。 “稳点,许大茂。”何雨柱站在梯子下方,半抬著头提醒了一句,“別摔了,咱家院子还不兴多一口人养你。” “闭嘴!”许大茂哼了一声,脸色难看,汗水从鬢角滑落,滴在他的衬衣领子上。他的脚刚踩在倒数第二阶,忽然,那木梯中段“咔”的一声轻响,一块横档竟然从一边脱落,带著一丝几不可闻的碎裂声。 第199章 这破梯子早晚出事 “哎哎哎!”许大茂惊叫一声,身体猛地往左一倾,脚下一滑,一整个人顿时失了平衡! 那一瞬,李向东的眼中划过一丝异样的光彩,整个人像被定住一般没有任何动作,只有眉毛轻轻一挑。他並没有第一时间衝上去,也没有喊出声,只是站在原地,眼睛紧紧盯著许大茂那如同失控陀螺一般的身体。 “我靠!”何雨柱一声大叫,急忙上前,伸手想要接住许大茂,但毕竟两人之间有点距离,只来得及扶住了他的左臂。剧烈的惯性让他整个人往后退了两步,连带著差点把自己也带倒。 许大茂最终还是摔在了地上,但因为何雨柱的这一拽,倒也不算太狠,只是侧身撞在了梯脚旁边那口大缸上,发出一声闷响。 “哎哟——我这腰!”他抱著右侧的肋骨,脸色发白,声音都变了调,明显是摔得不轻。 “我就说吧,这破梯子早晚出事!”何雨柱蹲下来,皱著眉头看他,“你哪儿疼?能动不?” “我……我试试……”许大茂一边皱眉一边勉强动了动,脚是好的,手也能抬,就是右边胁骨一阵一阵抽痛,像是被石头狠砸了一下。他额角的汗涔涔地冒,嘴唇都在发白,“可能是骨头撞青了……疼死我了……” 院子里的人声渐渐多了起来,三大妈、二大爷,还有刚刚从灶房出来的秦淮茹,都被这一声惊叫吸引过来。 “咋回事?咋摔了?”三大妈一边拉著小当往后退,一边用手捂著嘴,眼睛瞪得老大,“不是好好地修屋顶吗?” “梯子断了。”李向东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件天气变凉的小事,“人倒是没事,就是摔了下去。” “你还说没事?!”秦淮茹快步跑过来,蹲在许大茂身旁看他那一脸痛苦的模样,心里也咯噔一下,“这得请大夫看看吧?” “別,別,別叫大夫……”许大茂一听这话,立刻摆手,脸上的痛意立马被焦急取代,“我能撑得住……这点小伤……就是……就是一时没踩稳。” 李向东走近两步,站在一旁,居高临下看著他,语气里带著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大茂,你可得想清楚,这梯子刚才我和柱子抬回来时好好的,要真是你没踩稳,那就是你自己脚滑了。” 这话一出口,几道视线齐刷刷地落在许大茂脸上。 许大茂愣住,眼神微微飘忽。他当然知道问题不在自己,而是在梯子,但当眾要是说出来,就等於公开指控李向东动过手脚。这种话一旦出口,后果难料。何况……没有证据。 他咬著牙,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地跳动,心里翻江倒海,最终只能咽下一口苦水,点头道:“是我……我自己没站稳……这怪不得谁……” 李向东听后,嘴角微微上扬,像是满意地笑了一下,又像是全不在意,只留下一句:“既然没事,那我回屋歇会儿。” 他转身离去的背影在眾人眼中渐行渐远,那种从容却带著距离感的姿態,让院里一时间陷入短暂沉默。 何雨柱扶著许大茂坐在石阶上,小声道:“你是真不打算查查?这事我看蹊蹺得很,那木梯哪儿坏不坏,偏偏坏在你下来的时候?” “查个屁!”许大茂脸色铁青,眼中泛起一丝阴狠,“你能拿他怎样?人家动不动,就说风颳的,木头老了,我脚滑了……说到底,我没证据,院里的人信他不信我,我再吵就是自己丟人。” 他闭上眼,重重吐出一口气,声音低得像蚊子:“但他李向东,记著吧——欠我的,迟早要还。” 院子里渐渐安静下来,孩童们的笑闹声也远了。何雨柱在灶房里炒著晚饭,锅铲翻动的声音节奏鲜明,火苗在锅底跳跃得欢快。李向东坐在屋里,靠在老藤椅上,手里捧著一本泛黄的《唐诗三百首》,眼睛却半眯著,心思不知游走到了哪处。他听得见窗外一片寂静中,许大茂那轻微的脚步声,在灰砖地上踏得虚虚实实,如同一只病鹤踩在薄冰上。 “李哥——”门口传来试探性的呼唤,声音不高,带著几分犹疑和……难得的低声下气。 李向东没抬头,只是翻了一页书,淡淡应了一声:“进来。” 门口那张带著倦容的脸露了出来。许大茂穿著一件洗得发白的衬衫,扣子扣得歪歪斜斜,右边的肩头似乎还有点泥灰未擦乾净。他走进来时微微一瘸一拐,明显是下午那一下还没缓过来。脸上却努力堆出一副“哥俩好”的笑容,双手在身前搓著。 “李哥,你这屋里可真清净,一天到晚都像世外桃源似的。”他先是寒暄,目光扫过桌上的书与茶杯,“我这人,最近是真羡慕你这份淡定了。” 李向东轻抿一口已经温凉的茶,终於抬眼望向他,目光如镜,不见波澜:“怎么?你要是羡慕,早几年就该学我,少张嘴,多动手。现在才来感嘆,晚了。” 许大茂訕訕一笑,挠挠后脑勺,似在寻思措辞,片刻才低声道:“李哥,我今天来……其实是有点事,想和你……借点钱。”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李向东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一下,放下茶杯,没急著回话。他静静看著许大茂,仿佛在看一只突如其来的麻雀落在了他窗台上,一动不动,却也不带丝毫感情。 “借钱?”他缓缓说道,声音低沉得像夜风穿过老树枝椏,“许大茂,你这张嘴啊,平时骂得欢,现在倒是会低头了。” 许大茂咬了咬牙,强忍著心中那点不甘与委屈,硬挤出一抹笑:“我这不是实在没办法了嘛。屋顶漏了还得修,唱片摔了得补,连著几场戏都唱砸了,演出单位那边还扣了钱……你也知道,我这点积蓄,前阵子给我妈治病用得差不多了,现在家底都快抠没了。” 李向东的眼神轻轻动了动,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著椅子扶手,那敲击声在静寂中格外刺耳。 “你要借多少?”他终於开口。 第200章 真的没別的法子了 “先借五十吧。”许大茂低声说完,心里却早已翻江倒海。五十块,不是个小数目,就算他是院里人气头一份的“角儿”,可在李向东这种沉稳寡言的男人面前,总觉著这钱借得有点丟脸,甚至还可能被羞辱一番。 “五十?”李向东冷笑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像冰碴子撒进冷水里,“你许大茂一天唱两场,哪怕扣了钱,也不至於开不了锅吧?你这是借钱,还是想从我这儿赊你脸面?” 这话一出,许大茂的脸色腾地一下红了,像被火烧过。但他强忍住那股怒气,没有回嘴。他知道,现在这节骨眼上,要是炸了,那真就是鸡飞蛋打,借钱无望,关係也彻底僵了。 他低著头,像个认错的孩子,小声道:“我是真的没別的法子了,李哥。我知道你平时最看不得人来求你,但我也不是没良心的人,这钱我肯定会还你,利息你说多少我都认。” 李向东静静地盯著他看,良久,才从抽屉里缓缓抽出一个旧牛皮纸信封,从中摸出几张整整齐齐的票子。他数出五张,啪的一声拍在桌上,声音乾脆。 “我不是看你可怜,也不是信你多讲信用。”李向东冷冷地道,“我是想看看,许大茂你在还钱这件事上,是不是跟你唱戏一样认真。” 许大茂连忙伸手接过钱,眼里一闪而过的不是感激,而是一种复杂到难以言说的情绪——有愧、有憋屈、甚至还有一丝……隱隱的恨意。 他笑著点头:“李哥放心,等过了这个月,演出多了,我第一个还你。绝不拖。” 李向东没再理会他,只是拿起书重新翻开,仿佛刚才这一幕从未发生。 许大茂揣著钱,站在屋里愣了几秒,然后僵笑著转身离开。他刚踏出门槛,一股冷风吹来,衣襟被掀起,像是在讽刺他那可笑的自尊。 走出几步,他回头看了李向东那扇门一眼,目光阴沉如水。 “你等著,李向东。”他在心中暗自咬牙,“这五十块,我许大茂要连本带利,一分不少还你……可到时候,我要你也明白,被人拿捏,是多难受的一回事。” 李向东那晚睡得格外沉,窗纸上月光洒下,一如水银般冷冽。他早已习惯了院中人的起起伏伏,谁家锅里冒烟,谁家碗里空著,一清二楚。他不是不近人情,只是习惯了冷眼旁观——一分热,別人贪一尺;一滴水,能被人看成海。他不吭声,是不愿把自己也陷进那些浑水里。 直到第二日一早,天边泛起鱼肚白,院子里刚响起鸡鸣声,他便醒了。穿好衣服洗漱完,李向东正准备提水洗茶壶,就听到一阵拖沓的脚步声踩著青石板而来,带著几分犹豫、几分不甘,仿佛每一步都要吞下几口苦水。 “李哥……李哥在家没?”许大茂的声音出现在门口,软绵绵的,像夜里没盖好被子的寒风,既虚弱又怯懦。 李向东抬起眼,看见许大茂站在门口,手里捏著个纸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眼神微眯,隨口应了句:“进来吧。” 许大茂低著头进屋,像是怕跟谁撞见似的,动作快得有点鬼鬼祟祟。他把那纸封往李向东桌上一放,手缩得飞快,仿佛那里面不是钱,而是一包炸药。 “李哥,这是上次……那五十块,我……还你。”他说这话时,眼睛飘来飘去,不敢直视李向东,只盯著桌上的粗瓷茶碗出神。 李向东慢慢放下手里的茶壶,伸手去拿那纸封,指尖刚触碰,眉头便倏地皱了一下。纸是轻的,过分轻——不像是有五十块该有的厚度。 他当著许大茂的面打开,里面果然不是钞票,而是——几张黄纸裁剪成方形,边缘略微烧黑,散发著淡淡的焦味。 “许大茂。”李向东语气冷得像一把老刀,“你拿纸钱来还我?” “哎哎哎——李哥你別误会!”许大茂立刻摆手,连连后退半步,嘴里语速飞快,“这……这不是给你烧的,是我装错了、真装错了!我昨晚在家整理抽屉,给我妈准备的祭纸和你的钱都放一块儿了……我早上急,手忙脚乱,拿错了,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李向东冷笑,手指轻轻捏著那张黄纸,举起来在眼前晃了晃,“你知道这玩意儿烧给谁的?你装错了,就往我这放?” 许大茂脸上露出又羞又急的表情,额头冒汗:“我发誓,我马上回去拿真的!李哥你信我一次,我许大茂就算再穷、再抠门,也不会干这种事啊!” 李向东没有回话,只是將那张纸轻轻放回封口,整齐地压在桌角,像一块临时封存的凭据。 他眼神缓缓转冷,声音却依旧平静:“你去拿吧,真钞,五十整。少一分,下回连门也別进。” “是是是!”许大茂点头如捣蒜,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 出了门,他脚步越来越快,脸上的惊慌却转作愤怒。走到自家屋前,他猛地一拍门框,低声咬牙骂道:“妈的……就这点事还被他抓著话柄了,狗鼻子真灵。” 他回屋翻出藏在衣柜夹层的五十元钞票,数了又数,一分不少地塞进了新信封里,心里却像被火燎了一样难受——那纸钱原本就是他故意掺进去的。他以为李向东不会拆看,起码也要等他走了才会查。到时候他还能多缓几天,等演出款下来了再还不迟。可没想到,李向东那双眼像狼一样,哪怕是凌晨三点,盯得也死死的。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就你精。”他一边换衣服一边骂,“迟早叫你栽个大跟头。” 再次站在李向东屋前,他態度恭谨如初,递上新的信封:“李哥,这次是正经的了。你数数看?” 李向东这次没接,而是抬头看著他,眼神锋利得像把削铁的匕首,缓缓问:“你妈还在老家吧?这纸,是给她烧的?” 许大茂一愣,脸上那点做作的笑僵在脸上,半晌才僵硬地点头:“是……是啊……给她留的。” 第201章 还纸钱给我? “行。”李向东点了点头,接过信封,动作乾净利落,把钱一张张抽出来,边看边数:“五十,不多不少。记住,以后別玩样。这院子里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迟早得乱套。” 许大茂勉强笑了笑,心里却恨得牙痒痒。他低声道:“那我先回去了,李哥,您喝茶慢点。” “嗯。”李向东不再多说,只看著他离开的背影,目光如鹰,直到那道身影拐进迴廊不见。 等许大茂走远,他才慢悠悠將那张黄纸重新拿起,摺叠两下,点燃了火柴,在茶炉旁慢慢烧成灰烬。火苗映在他脸上,將他脸上那抹若有若无的冷意映得越发深沉。 ——“还纸钱给我?你许大茂也就这点出息了。”他心中冷哼一声,嘴角轻轻扬起一个讽刺的弧度,“想贏我,你还早著呢。” 李向东今天一早便不再像往常那样悠哉地坐在藤椅上喝茶。他出门前,特意换了件稍微正式些的灰色中山装,衣角整整齐齐,袖口乾净利落,皮鞋擦得发亮。站在院子中央,他一只手抄在衣袋里,一只手拿著个折起来的报纸,眼神不动声色地扫了一圈四下,似乎在確认什么。 何雨柱从厨房那头出来,看了他一眼,纳闷地问:“哟,李哥你今天打扮得挺精神啊,哪儿高兴得去啦?” 李向东只是淡淡一笑,眼中却藏著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光,“出去看看,换点新鲜东西。” 何雨柱嘖了一声,“成天就你讲究,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换出什么样来。” 没再搭话,李向东出了院门,走得乾脆利落。谁也不知道他这一趟,竟是奔著城东那家刚开不久的铺子去的——卖留声机的。 店里铺著红绿相间的瓷砖地面,一排排搁架上整齐摆著各式款式的留声机,洋气得很,有的还是铜製外壳的老式喇叭型,闪著沉沉的金属光泽。李向东走进店里那一刻,眼神明显亮了一瞬,嘴角勾起的弧度比平日里要多出几分柔和。 他站在一架老式木壳机子前面,伸手轻轻拂过那雕的边框,指腹触及之处仿佛还残留著旧时光的温度。那是一种沉稳、厚重,带著回忆的质感,像极了他这些年默默积攒下来的日子。 店主是个中年男人,留著整齐的小分头,笑眯眯地迎了上来:“这位先生,您眼光不错啊,这台可是我们店里最有老味儿的货。纯手工木雕,喇叭全铜的,声音一响,那叫一个有劲!” “我不听劲儿,我听清楚。”李向东语气不紧不慢,眼睛却已经绕过那一排机器,落在了角落里一台造型相对简约,却极为內敛沉稳的留声机上。 他走过去,手掌抚在那一块打磨得极光滑的漆面上,轻声问道:“这台,多少钱?” 店主顿了一下,显然也没想到他对这台感兴趣,忙笑道:“这台虽然没前面的那些装饰复杂,但內里可是上好的轴心和唱针,音质绝对一流。要不是外形朴实点儿,我们还捨不得放出来。您要是真喜欢,三十八,给您打个折。” 李向东听得认真,点点头,掏出钱包利落付了钱,甚至连討价还价的意思都没有。他將地址报上,吩咐送货要趁傍晚前到,自己便转身走了。临出门前,他顿了顿,回头看那台机器,眼中闪过一丝暗意:“唱片呢?给我拿几张老调子。” 店主喜出望外:“有有有,您稍等——” 等到傍晚,那留声机准时运到四合院,几个小工抬著箱子吭哧吭哧地进来,引得邻里邻外的人都往这边探头张望。连躺在树下剥瓜子的三大爷都站了起来:“哎哟,李向东也搞上这玩意儿了?还以为他最不近声色呢!” 秦京茹从窗后偷偷往外看了一眼,轻声自语道:“怪了,这人平日里连个热水瓶坏了都能自己修,怎么今天这么大手笔?” 东西一摆好,李向东让小工们摆正、插电、调试,动作利索而严谨。等人一走,他转身把门关得严严实实,然后从信封里拿出那几张唱片,一张张细细擦拭。 他先选了一张《月落乌啼》,那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的曲子,旋律低沉,歌词带著点淒迷与旧忆。唱针落下的剎那,院子仿佛被时间穿透,沉浸在一片温柔又遥远的音波里。 音色清亮,节奏缓慢,如溪水潺潺,又似夜雨敲窗。他坐在藤椅上,手中依旧是那本唐诗,但眼神却没有落在书页上,而是静静地看著机器转动的唱盘,心头一寸一寸地鬆开了这些年紧拧著的弦。 他不是为了炫耀,更不为显示什么格调。李向东知道,许大茂最近风头又开始抬了起来,修了屋顶,还在院里拉著小喇叭播放他那副“曲艺新章”,唱得鸡飞狗跳,吵得人头疼。 “你高调,我便静雅。你跳脱,我便沉稳。”李向东自言自语,语气淡淡,却隱隱透著一丝压过许大茂的锐气。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第二天清晨许大茂便在大门口大声嚷嚷。 “哟呵!李哥这是弄了个新宝贝啊?我那耳朵可听得清清楚楚!昨晚放的那是什么?京韵大鼓?嗯,挺別致!” 李向东推门而出,穿著素灰的长衫,脸色如常:“留声机,图个清静。总比你那破喇叭强。” 许大茂一听,脸皮一抽,但还是扯出一抹笑来:“嘿嘿,李哥这是埋汰我呢。不过说真的,你那玩意儿挺值钱吧?” “值不值钱,你不懂。”李向东淡淡地撂下一句,转身进屋。 而那句“你不懂”,落在许大茂耳朵里,却像一记闷棍,敲得他咬牙切齿。 “你等著。”许大茂在心里哼了一声,转身回去,打开了那口尘封已久的木箱。他手指摩挲著其中的几张旧唱片,眼神逐渐沉下去:“你想比留声机?行,那我就让你看看,谁才是这个院子里最会『唱』的。” 他拔出一张特製的京韵长调,脸上的笑意逐渐变得意味深长——一场暗战,悄然拉开帷幕。 第202章 心里好奇嘛 李向东坐在堂屋里,手边的留声机正悠悠转动。唱针从唱片的细槽里缓缓滑过,发出一阵轻微的沙沙声,隨后,老调子缓缓响起——是《夜来香》的开头,歌声柔媚如绸,悠悠荡荡,从那喇叭形的铜口里流泻而出,如梦如幻,笼罩了整间屋子。 他闭著眼,靠在藤椅上,指尖轻轻敲打著椅把,仿佛每一下都在给节奏计时。房內的光线昏黄,壁角的煤油灯被罩著,暖色的光映在他稜角分明的脸上,使他显得格外沉静。 这份沉静,並没有维持太久。 “李哥——”院子外响起一个拖长的声音,带著点小心翼翼的笑意。 李向东睁开眼,脸上波澜未动,转头看了眼门口,只见许大茂站在门外,一身旧西装,手里拎著个用布包著的东西,神色諂媚,却又带著几分不安的犹豫。 “你来了。”李向东淡淡说了一句,声音如旧唱机里的低音调,温和,却不见一丝起伏。 “嘿嘿……我这不是听说你买了台留声机,心里好奇嘛。”许大茂搓了搓手,“想著来见识见识,也学学李哥你的品味。” 他眼神不断往屋里瞟,那铜喇叭泛著光,唱盘缓缓转动,唱针还在那旋律之上打转,像是心尖上的痒,又痒又不能抓。 “你不是有喇叭?”李向东没请他进门,只站在原地,语气平静。 许大茂脸上不自觉地抽了下,笑得勉强:“那东西哪比得上你这宝贝?我那是唱歌嚇猫的,你这可是……听了让人上癮的。” 他这句话说得是心里话。 昨夜他翻来覆去睡不著,不是因为屋里闷,而是李向东那台留声机太“馋人”。那《月落乌啼》刚一起,他就像被拉著魂一样,躺在床上眼珠子转得跟磨盘似的,耳朵竖了大半宿。他越听越气,越听越不服,那股酸里酸气的嫉妒从心里往上翻,翻得他咬著牙起了床,把自己那堆旧唱片翻了个底朝天,结果发现根本没一张能压得住李向东那一调的。 “这留声机……”许大茂搓著手,小心地往屋里探头,“我听说你这型號不错,声音清、针稳、转盘也不抖。李哥,你能不能……让我进去瞧一眼?” 李向东没动,静静看著他。 许大茂心里顿时有点慌了——他知道李向东最不好糊弄,眼珠子一转,赶紧把那布包著的东西从怀里拿出来,打开一看,竟是一瓶五十六度的老白乾,瓶身擦得鋥亮,带著一点微微的凉气。 “李哥,我知道你爱喝茶,但这酒是上回朋友从西郊那边带来的,我专门留著呢。你这曲儿一听,要是再来两口酒,嘿,那才叫滋味!” 李向东扫了酒一眼,又看了许大茂几秒,才淡淡点了点头:“进来吧。” 许大茂如蒙大赦,小心翼翼地跨过门槛,脚尖都不敢重落,就怕一个不小心踩出声,惊扰了那唱机里的老调子。 他站在留声机面前,仿佛面对的是一尊祖宗,双手背著,不敢乱动。那唱机喇叭里的声音越听越让他心跳加速,胸口仿佛也隨著那节拍轻轻颤动。 “李哥,这音真不赖。”他低声说,眼里全是炽热,“你是在哪家店买的?” “城东,刚开那家。”李向东淡声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急不缓。 许大茂点点头,心里却飞快盘算:这玩意儿得多少钱?最便宜的也得三十多吧?要是那台带喇叭的,光那铜都贵。 “李哥,你这机器……平常用著费劲不?”他小心探问,眼神有些贼兮兮地。 李向东瞥他一眼,声音里带著点若有若无的讽意:“你想说什么?” 许大茂咽了口口水,“不是,我就寻思,要是你哪天不在家,我帮你看著点?放放曲儿、擦擦灰什么的,顺手事儿。” 李向东看著他,眼中一丝冷意慢慢浮起。他当然知道许大茂打的是什么主意——这人一听见什么新鲜玩意儿就忍不住要摸一摸、摆一摆。先是好奇,然后就想著怎么沾光。 他不动声色地道:“我这东西啊,贵。碰不得。你要真喜欢,自己去买一台。別惦记我的。” 许大茂被懟得脸一红,乾笑两声:“嘿,李哥你这话说的,我就是瞧著喜欢,不是那意思。” “听完了,就出去吧。”李向东站起身,动作乾脆,把唱针慢慢提起,唱片的旋律嘎然而止。 许大茂呆了一下,终於訕訕地转身离开,脚步比来时更轻更快,像是怕多留一秒钟就再被羞辱一次。 出了门,他站在院子里,抬头望了望夜空,嘴角一阵抽动。 “李向东,你得意个什么劲儿?”他低声咕噥,眸中浮起一抹狠意,“我许大茂不信,我就弄不来一台比你更响的、更光彩的。” 说著,他转身回屋,关门声“啪”地一响,如同心头怒火炸开的闷雷。 这场静水深流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院子里一地秋叶,在风中簌簌作响,如同一场低声的合奏。晨光才刚洒进四合院的边角,鸡鸣未散,露水未乾,李向东照旧端著一杯清茶坐在藤椅里,留声机悠悠地响著,今日播的是一首《苏三起解》,唱腔婉转低回,仿佛幽幽怨气在老墙之间穿行,唤醒了沉睡中的旧时光。 他眼皮低垂,似睡非睡,一手托著下巴,一手稳稳地捏著茶杯。木窗半掩,室內的光线被浓厚的树影斑驳著映进来,將他脸上的表情衬得深不可测。 许大茂则早早在门口蹲了半晌,提著一小袋糕点,来来回回磨蹭了好几趟,始终没敢抬手敲门。昨儿他那番“想看留声机”的试探,李向东虽未撕破脸,但言辞中的那股冷峻,他是听得一清二楚的。 可转念一想,自己蹲在墙角望了一夜的留声机喇叭,一想到那机器里唱出来的调子,心头就像猫挠似的,痒得不行。他那副旧收音机,破破烂烂,调台都得靠拍,音质还跟菜市场的喇叭似的,简直不能听。越比越气,越气越想。 第203章 能不能卖给我 “与其天天站著听,不如乾脆买了。”这是许大茂一大早从床上爬起来后的第一念头。 他终於咬咬牙,拎著那袋糕点,大著胆子走到李向东门前。 “李哥!李哥——在家不?”他一边喊,一边摆出笑脸,那语调软得都快滴出水来,“我给你带了南锣口的桂糕,新鲜出炉的,热乎呢!” 门吱呀一声开了。 李向东站在门內,依旧是那件洗得发白的中山装,乾净利落,不见一丝慌乱。他看了眼糕点,又看了看许大茂,没说话。 “嘿嘿,我知道你嘴刁,別处的你肯定看不上,我这是特意排队买的。”许大茂赶紧把袋子递上来,陪著笑,“尝尝,解解乏。” 李向东接过,淡淡地“嗯”了一声,转身进屋,却並未邀他进去。 许大茂站在门口,踌躇了一下,还是抬脚跟上去:“李哥,我其实今天来啊……有点事儿。” “说。”李向东坐回藤椅,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声音中带著一丝倦意。 许大茂搓了搓手,站在那留声机边上,目光直勾勾地盯著那喇叭,嘴皮子几次蠕动才说出话来:“李哥,你那机器……你要是不常用的话,能不能……卖给我?” 空气仿佛一下子静了下来,连那唱片的旋转声都变得沉缓起来。 李向东抬起眼,缓缓地盯著许大茂,眼中波澜不惊:“你想买?” 许大茂点头,连连说道:“对对,我寻思你这人素净,不讲究热闹,留声机这种玩意儿你摆著也是摆著。我不一样,我平时就爱整点调子听著,调节情绪嘛,你也知道我在文艺这块有点天赋……” “我这留声机,不便宜。”李向东语气平静,似乎只是陈述事实。 “哎哟,钱不是问题!”许大茂赶紧摆手,“你开个价,咱们哥们儿一场,我还能砍你价不成?” 李向东不语,只是用手指轻轻点了点那机器的木製外壳,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这是限量款,全铜喇叭,唱针定製,唱片也是我特意挑的。” “我知道!我知道!”许大茂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我就冲这做工来的,声音也清,我昨晚听得那叫一个醉啊!” “八十五。”李向东轻描淡写地说。 许大茂愣住了,嘴巴半张,像被噎了一口热汤,喉咙干哑,眼睛顿时瞪大:“李哥……你这是抢啊!我问那铺子才六十来块——” “那是普通款。”李向东淡然打断,“你要买,八十五,不讲价。不卖,就当我今天没听你说过。” 许大茂张著嘴站那,脸色变了几变,像调色盘里翻涌的顏料,一时青一时白。可心里那股子不甘心仍旧顶著,他转念一想,李向东这机器已经调试好、成色新、唱片还全,八十五虽然贵,可也不是没得谈。 他腆著脸凑上去,声音低了好几度:“李哥,要不你分期卖给我唄?我这两天紧,等月底发了工资就补上成不?” “你觉得我缺钱?”李向东抬眼,目光锐利如刀。 许大茂被这目光一盯,心头“咯噔”一下,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就是想找个折中法子,咱们也別太生硬……” 李向东没说话,只是起身,把茶杯收了,又把唱针小心地从唱片上提起,转身走向屋里。 “李哥?”许大茂试探著唤了一声。 李向东头也没回,只留下一句:“不卖。” 门,“啪”的一声关上,留下一脸尷尬的许大茂独自站在堂屋中,双手不知往哪儿放,脸上表情时青时红,活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的猫,憋屈得想叫又叫不出来。 他站了片刻,咬牙切齿地低声道:“李向东你等著,我许大茂的耳朵,早晚也要听上最响最贵的调子!” 话音一落,他转身大步出了门,脚步里透著一股不甘的狠劲。 而此时屋內,李向东静静地站在留声机前,重新放下唱针,那一曲《探清水河》再度响起,丝丝缕缕,如流水绕樑,穿过门缝与窗欞,悠悠飘进四合院深处。 几日之后,空气忽然变得不一样了。 李向东如往常一般,起得不算早也不算晚。他泡了壶茶,刚坐下,手还没触到唱针,就听见从前院方向传来一阵不和谐的动静。 不是吵架,不是打斗,而是——一股刺耳而又聒噪的唱腔,像猫抓玻璃一样刮著耳膜,从那边直直灌了过来。 “啊——小妹妹坐船头,哥哥我岸上走——” “吱呀呀呀吱呀吱呀呀呀吱——” 声音震天响,几乎能把屋脊上的瓦片都震得哆嗦。 李向东微微皱眉,眉心拧成一道浅痕,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香却被那吵嚷的歌声扰得散了味儿。 他没动,只是静静听著。 这唱片的质量不错,唱腔虽然不是他喜欢的那种婉转低回,但音质確实比寻常机器要清晰得多。而那震天动地的音量,更不是旧款留声机能轻易放出来的。 “换了新的?”李向东喃喃一句,嘴角微不可察地翘了翘,却並无羡慕之意。 这时,院门外有人鬼鬼祟祟地探了个脑袋进来,正是何雨柱。 “李哥,你听见了没?”他压低声音,仿佛怕吵到那边还在唱的喇叭,“你猜许大茂这回干嘛了?” 李向东淡淡应了一声:“买了新的。” 何雨柱瞪大眼:“哟,你咋知道?” “声音太大。”李向东慢慢把唱针放下,自己的留声机发出一声轻柔的“咔噠”声,如夜半滴水,不爭不抢。 “嘿,可不是嘛,”何雨柱一屁股坐下,压低声音说道,“他昨天去城西的百货商店,说是託了门路,搬了一台最新款的——还是电动的,不用上发条那种。你不知道,那箱子一打开,全铜的,油光水滑,那喇叭比你这还大一圈。” 李向东不语,只静静听著。 何雨柱又凑近些,压得更低:“他是冲你来的。这话不是我说的,是他昨晚上喝多了自己嚷出来的。他说——『李向东看不上我许大茂?我就让他知道,咱也能有高级货!』” 第204章 他还说什么 李向东终於笑了,嘴角轻轻一挑,仿佛早就猜到了许大茂的心思。 “他还说什么?”他淡声问道,语气不急不缓,仿佛只是例行问候。 “他说……这机器要是不给你看著听著,他不甘心。”何雨柱搓著手,“今天一大早,他就把机器搬到院子里,喇叭对著你这边,开得震天响,说要给你『欣赏欣赏』。” 李向东眸光微微一动,端著茶杯缓缓起身,踱到窗边往外看。 果然,在前院那边,许大茂正坐在自家屋檐下,身旁那台崭新的留声机耀武扬威地立著,铜喇叭在阳光下泛著油亮的金光,机身上还贴著一张刚撕一半的標籤,显然是连包装都没拆利索就急著拿出来显摆。 他一手端著茶碗,一手指头点著节拍,嘴里还跟著唱词哼哼著,一副自得其乐的模样。 看到李向东那边窗帘轻动,许大茂立马抬头,嘴角一咧,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李哥,这曲子你听著可还行?” 李向东站在窗后,微微点头:“声音够响。” 许大茂咧嘴一笑,得意之情溢於言表:“嘿嘿,当然,咱这可不是普通机器,是『新款五號』,进口头,店里头柜檯上摆的都没这好!” 他一边说,一边又拿起唱针换了张唱片,这回换成了一首洋调子,低音浑厚,节奏明快。 何雨柱听得直皱眉:“这……唱的是啥?听不懂。” “他听得懂就行。”李向东淡淡一笑,转身重新坐回椅子,把自己的唱针也轻轻放下。 《梅兰梅兰我爱你》悄然响起,调子婉转,轻柔却不失深情,宛若旧时光里的一束微光,从留声机的喇叭里缓缓洒落。 屋外两台唱机此起彼伏,一轻一重,一婉转一高昂,如同两人无声的对峙。 许大茂听见李向东也开了机器,顿时咬了咬牙,又把音量拧大几分,那喇叭几乎要炸出火来。 “李向东啊李向东,看你还能淡定多久!”他心里默念,脸上却笑得像开了。 李向东则轻抚杯沿,淡然如风。 他知道,许大茂这不过是逞一时之快,真正的沉稳与品味,不在於器物的新旧,而在於心境。留声机再新,若只为了攀比和示威,那不过是聒噪一场,难入心耳。 可他不会说破。 因为他知道,许大茂这人——还没闹够。只要还在折腾,就还有看头。故事,也远没结束。 不久后,李向东坐在自家院子里的藤椅上,正端著茶杯轻轻品著,忽然听到隔壁老张家的大声议论。 “哎,你听没听见?许大茂那小子,今天又拿那机器出来了,声音大得能把屋顶震下来!一天到晚的这么吵,谁受得了?”老张的声音从院墙那头传来,带著一股明显的愤慨。 “是啊,真是没个轻重,他自己听得高兴,也该考虑一下邻居的感受。”老李回应的声音也有些不满,“前两天,夏天那会儿就已经吵得人睡不好觉,这回天气凉了,他又整天放那么大的声音,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李向东放下茶杯,神情依旧冷静,不急不躁地看向院外的景象。许大茂的机器正好放在院子中央,喇叭正对著前院,声音此时正高亢激烈地传入他的耳朵中,唱腔夸张,节奏急促,恍若风暴。李向东並不介意这点——他本就习惯了四合院內的生活,偶尔的杂音反倒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但问题是,他听到的是不仅是隔壁的抱怨,还有邻居们早已忍耐到极限的愤怒。生活在这片院子里,李向东自然明白,邻里之间的和谐关係,往往需要一种平衡。而此时许大茂的做法,显然已经打破了这个平衡。 李向东微微皱眉,站起身,慢慢走到院门口,站在门框旁,耳朵仔细倾听著那边的动静。 “李哥,您听见了吗?”何雨柱出现在门外,手里拿著一篮刚採摘下来的苹果,脸上带著些许尷尬的笑容,“你看,这许大茂啊,真的是过了头。声音那么大,真不考虑別人感受。” 李向东没立即回应,只是轻轻点头,示意何雨柱坐下。他的目光依然在院外,表面平静,心中却掀起了一层层波澜。 许大茂的这种行为,显然不是无心的。李向东並不觉得这是无意的“炫耀”,而是一种深深的较劲,是一种不服气的表现,是对李向东那台留声机的一种无声的挑战。 “我知道你不喜欢吵闹,李哥。”何雨柱顿了顿,嘆了口气,“不过这事儿可得管一管,毕竟院子里不光是他一个人。就算他再喜欢听那些高音的调子,也不能让大家都跟著受罪。” 李向东慢悠悠地说道:“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何雨柱愣了一下,隨即神色有些为难:“我看……可能得跟他说一声。实在是有点过分了,这声音那么大,真能把人吵得头疼。你也知道,院子里住的可都是些年纪大的人,多少有些不適应那种嘈杂。” 李向东沉默了片刻,心中已有了打算。他知道,若是让许大茂继续这么下去,不仅是邻里关係会变得紧张,甚至连许大茂自己,也可能会逐渐陷入那种无法自拔的“炫耀”中,走向一种孤立的境地。 “行,我去跟他说说。”李向东的声音平静而沉稳。 何雨柱见李向东决定开口,心头不禁鬆了口气,他知道,李向东这人做事向来有分寸,不会一味地激化矛盾,倒是常常能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 於是,李向东逕自走出了院门,朝著前院走去。 不久后,他站到了许大茂的院门前,许大茂此刻正端坐在自家院子的石椅上,手里拿著一杯茶,满脸笑容地欣赏著那台新买的留声机,喇叭里传出刺耳的高亢旋律。 “你放得真大声。”李向东站定,目光直视著许大茂,语气不急不躁,但语气中却带著一种难得的严肃。 许大茂听到声音,猛地转头看向李向东,脸上先是一愣,隨即笑道:“李哥,您也来了?这不,刚弄来的新机器,音效好,您也听听?” 第205章 至於这么小题大做 李向东轻轻摆了摆手:“我不是来听的,我是来跟你说说,声音太大,影响到邻居了。” 许大茂一愣,隨即脸上的笑意稍显尷尬:“哎,李哥,您这话说的,有点过了吧?我这不就是听个歌吗?不至於吧?” 李向东眉头微皱,低声道:“大家都能听见,声音已经传到隔壁了,连老张家和老李家都在议论了。你也知道,四合院里空间有限,一点声音就能影响到別人。” 许大茂面色有些不悦,手中紧握著茶杯,嘴巴抿成一条直线。他显然没有想到李向东会这么直白地指出问题。 “我只是放点歌,至於这么小题大做?”他冷笑了一声,似乎想让自己显得毫不在乎。 李向东看著他,目光平静:“你听不见別人怎么说,但別人听得见你怎么做。你做事有分寸不难,但有时必须要考虑別人的感受。” 许大茂沉默了一会儿,嘴角微微扯了下,似乎想反驳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李向东不再多言,轻轻转身,缓缓地走回自家院子。许大茂站在那里,久久没有动弹。 几天过去了,院子里逐渐恢復了寧静。虽然许大茂依旧按时放著那台新的留声机,但在李向东和邻里的提醒下,他稍微收敛了音量,不再像最初那样放得震天响。院子的气氛也恢復了几分和谐,儘管大家心里多少还是带著些微的不满,偶尔低声嘀咕几句,但总的来说,日子还是得过下去。 这一天,正午的阳光穿透了云层,洒在四合院的石板路上,带著一丝温暖。李向东刚从院子里走回来,准备进屋泡壶茶,忽然听到隔壁那座院子里传来一阵爭吵声。 声音不大,却不难听出,似乎是贾张氏在和许大茂吵架。 “你这人也真是没个分寸,天天放那么大的声音,谁能忍受得了?”贾张氏的声音刺耳且带著愤怒,直衝天际,“我每天在家带孩子,白天得休息,晚上还想睡个好觉,你倒好,一天到晚的放著那什么破音响,简直是在扰民!” 李向东眉头一挑,停下脚步,默默地站在院门口,听著他们的对话。 许大茂的声音传了过来,带著一丝的不耐:“我就放几首歌,谁会影响到你?你要是真的嫌吵,不喜欢听,就別在家待著嘛!” “你倒是轻鬆,”贾张氏冷笑一声,“我不在家,你倒是想得美!家里是我一个人操持,孩子还小,得照顾得了。你倒好,自己开心了就行,连別人都不管,谁受得了?” “你……你说什么?”许大茂显然被激怒了,“你就这么找茬,合著我不能放点音乐了?” 李向东站在门口,看著他们爭吵的身影,他微微嘆了口气。贾张氏一向是个脾气暴躁的人,但她的气愤也不是没有原因。院子里日復一日的爭吵,往往会把一个本来就脆弱的平衡彻底打破。而许大茂显然还是太过自我,无法理解邻里的不满。 这时,贾张氏又提高了声音:“你別以为我不知道,前几天你就和李向东说了什么!你看不起別人是不是?你以为买了个新玩意儿,就了不起了?” “谁看不起你了?”许大茂有些气急败坏,“李向东那是我朋友,怎么说话,你管得著吗?” “你看不起我就算了,”贾张氏冷笑,“你也不能拿你的机器来欺负大家!这东西放得越来越大声,真以为你高人一等了是不是?” “我……”许大茂顿时愣住了,似乎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显然,贾张氏的话击中了他的软肋,他並没有预料到自己不过是为了炫耀一台机器,竟会引来这么大的爭执。 “再说下去你就等著我去找居委会了!”贾张氏咬牙切齿地说。 许大茂也终於意识到自己似乎真犯了个错,声音稍微压了下去,语气也低了些:“你怎么这么较真儿?行,我收回来。” 但贾张氏並没有就此放过他:“你也別装了,谁不知道你就是看不惯李向东,看到他买了那台留声机,你心里不痛快,才故意拿这个机器来刺激他!” 李向东听到这里,心头一震。 他没想到,贾张氏竟然能一针见血地猜到许大茂的心思。许大茂虽然嘴上说得无所谓,但他心底的確有些自卑,尤其是在和李向东的较量中,总是感到自己有些落后。 他心里知道,许大茂並不是真的看不起他,只是想借著这种炫耀的方式,寻求一些自信。而这种方式,显然並不適合所有人,甚至,许大茂自己也无法承受得住这种局面。 李向东缓缓嘆了一口气,转身进入了屋里。 他並不想插手这场爭执,但心底还是泛起了一丝复杂的情绪。许大茂的自卑和他的炫耀,贾张氏的怒火和她的坚持,都让这件事显得更加微妙。 李向东知道,四合院的生活,已经变得不再简单。每一个小小的摩擦,都可能引发一场无法预料的风波。而他,已经深深地捲入了其中。 “到底该怎么办?”李向东靠在窗框上,目光透过窗外的落叶,看向前院的景象。他知道,自己的留声机,已经成了这场纷爭的源头之一。许大茂不肯放过的,不仅仅是那台机器,还有他心中那份对李向东的较劲,和自己內心深处的自卑。 他微微闭眼,心头一阵复杂的情绪涌动。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这场风波平息,才能让四合院恢復往日的寧静? 然而,答案並不那么简单。 一个晴朗的下午,四合院的院门口依旧安静,偶尔传来几声鸟鸣。院子里,李向东正坐在自家的藤椅上,手里拿著一本已经翻开许久的书,眼神却时不时飘向角落里那台安静地放著的留声机。 这台机器,虽然已经陪伴了他一段时间,但最近,他似乎越来越少去动它了。大多数时间,它安静地坐在那儿,几乎没有再被用来播放音乐。 第206章 怎么会这样 每当李向东坐在院子里,偶尔想起曾经那清脆的音乐声,他的心中总会生出一些微妙的情感。 然而,今天他终於决定去试试那台留声机,重温一下一直被遗忘的旋律。毕竟,音乐曾给他的生活带来了不少的愉悦和慰藉。 李向东起身,走到角落,轻轻地按下留声机的按钮,想要让它再次播放出那些熟悉的旋律。然而,几秒钟过去,喇叭內依然寂静无声。李向东皱了皱眉,手指转动了一下控制盘,重新调整了一下音量,却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他沉默了片刻,再次低头查看留声机的各个部分。逐渐地,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留声机似乎真的坏了。心中一阵不快,李向东坐在地上,轻轻按下几个按钮,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怎么会这样?”他低声自语,声音里透著一丝失望和疑惑。 心里忽然浮现出一个念头——许大茂的那台新留声机,似乎总是能够引起他的一丝不快。那台机器的音响效果,几乎可以说是完美无缺,仿佛每一个细节都经过精心雕琢。李向东心里並不嫉妒,但许大茂这种种炫耀的方式,的確让他有些不舒服。 而如今,他自己的留声机出了问题,心情不由得更加沉重了。 他轻轻抚摸著留声机表面,嘆了一口气,心里忍不住开始想,如果他现在还想重温那些美好的回忆,那台机器显然已经不能满足他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李向东心中有些焦虑,低头仔细检查著机器每个部件,指尖触摸到的每一寸金属、木材,都显得格外陌生。 就在他低头检查时,许大茂的身影出现在了院门口。他似乎早已察觉到院內的异常,走近后,看到李向东蹲在地上摆弄留声机,便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 “哎,李哥,怎么了?”许大茂一脸好奇地问,眼中闪烁著些许轻鬆的神色,“这台机器怎么搞的?不响了?” 李向东抬起头,正好与许大茂的目光对接,眼神中有一丝无奈。“是啊,突然坏了,看来得找人修理一下。”他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內心却有些不安。 许大茂站在一旁,稍微迟疑了一下,似乎心中有些犹豫:“你这机器,应该不会坏得那么快吧?我看它还挺新的,怎么就坏了?” 李向东淡淡一笑,心里却有些不满。他並不想把问题和许大茂的行为联繫起来,但这台机器的確是陪伴了他一段时间,每一次的听音都会让他感到一种內心的寧静。而现在它坏了,心头的不安愈加强烈。 “我也不知道,”李向东收回了手,站了起来,“也许是用了太久,年头一长,难免会有点小问题。你知道,这种东西也不好说。” 许大茂並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看著李向东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太对劲,但也没有太多言语,反而转移了话题:“要不,我去找人修理修理,看看能不能修好。” “修理?”李向东微微一愣,隨即微笑著摇了摇头,“不用了,还是自己找人修吧。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个小故障。” 许大茂眨了眨眼,显然有些不太明白李向东的態度:“那行,那就看你怎么弄了。不过如果需要帮忙,儘管说。” 李向东感激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暗自打算,要么自己找专业的维修人员来修,要么先让它静置几天,等自己有空再去找个合適的办法。 看著许大茂转身离开,李向东的心情却並没有因此变好。虽然他对许大茂並不有什么敌意,但那台机器的突然损坏,还是让他產生了某种莫名的联繫感,仿佛这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故障,它更像是某种隱形的象徵,提醒著他生活中那些不易察觉的矛盾和摩擦。 他缓缓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目光重新落在了那台依旧静止不动的留声机上。也许,这样的变化,反而能让他冷静下来,去重新审视那些看似微不足道,却又深刻影响著他生活的细节。 “也许真该修修了。”李向东心里自语,走向屋內,准备好好思考一下下一步该怎么做。 李向东回到屋里,一把將门掩上,脚步略微沉重。他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却没有立刻喝,只是怔怔地看著杯中微微荡漾的水面,思绪逐渐沉了下去。 屋子里静得出奇,只有老旧掛钟“咔噠咔噠”地响著,像是在不紧不慢地提醒著他:时间在流逝,而他还在犹豫。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留声机坏了,这原本是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可不知道为何,自从许大茂那句“怎么就坏了”脱口而出后,一种不太对劲的感觉,就在他心头生根发芽。 许大茂的语气,那一瞬的眼神……太快了,快得像是早已预料好了似的。李向东虽然不想轻易往人身上安什么罪名,但这些年来在四合院混跡,谁是个什么性子,他心里多少也有点数。 许大茂——这人心眼不少,嘴上说得热情,背后乾的却常是点儿歪招。 李向东皱著眉,低头看向放在角落的留声机。那是他了不少心思挑选来的,音色柔和,外壳用的是胡桃木,还请了师傅亲手上了漆。他记得清清楚楚,每一次播放,那声音都像流水一样,温润透耳。可现在,它安静得像一具空壳。 “许大茂……”他轻声重复这个名字,声音里透著一丝不易察觉的警觉。 他想起前些天的事。许大茂来家里看过这留声机,还一脸羡慕地摸了摸,说这工艺细腻、音色动听。他当时也没多想,只觉得是邻里之间的客气,可如今回想,那眼神,那动作,竟像是在悄悄打量著什么。 而就在之后没几天,许大茂就买了一台新的。那是更高档的型號,带扩音的,声音一响,整个院子都得跟著抖三抖。他天天开得震天响,说是给院里添点热闹,可谁听不出他是在炫耀? 第207章 这事太巧合了 李向东握紧了手中的杯子,水在杯口晃了几圈,终於溢出几滴。他却浑然未觉,脑子里满是许大茂那日离开时的神色——带著一点点不易察觉的快意。 “这人……不会真的动了什么手脚吧?”他咬著牙,心中掀起了波澜。 他不是个多疑的人,更不喜欢胡乱猜测。但这事太巧合了,巧合得让他不得不多想。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留声机前,蹲下仔细查看。木壳没有划痕,螺丝也没被动过的痕跡,可当他打开背后的小盖板时,眉头一皱。 “这根线……”他伸手一捏,线头竟是断的,但断口並不整齐,像是被扯断的。他心头猛地一紧,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这不是老化,也不像是正常使用造成的。”他心中已经有了几分判断,许大茂恐怕真在自己没注意的时候,动了手脚。 他回想那天许大茂来家时,自己確实曾离开过几分钟,进厨房烧水。那个空档,足够他做很多事了。 “难怪他那天走得那么快,说话也那么轻鬆。”李向东眼神渐渐沉了下去,心中一团火开始燃烧。 他不是那种睚眥必报的人,但也不是个好欺负的主。许大茂若是真做了这事,那就不是邻里小打小闹的层次了,而是实打实的背后下黑手。他可以容忍別人嘴上不客气,但不能接受有人摸进他屋里动他的东西。 李向东缓缓起身,脸色不再平和。他知道,现在还不是去撕破脸的时候。他得查清楚,得確认这事到底是不是许大茂做的。 他决定先不动声色,暗中观察。 与此同时,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娄晓娥的。她进了许大茂的屋子,笑著说了些什么,隨即传来留声机高高扬起的旋律。 李向东站在窗边,目光穿过玻璃,看向那边。只见许大茂正一边调试机器,一边得意地笑著,不时还回头看看娄晓娥。 “哼。”李向东冷笑一声,心中已然有了盘算。 留声机的事,只是开始。他要看看,许大茂到底还能演到什么时候。 夜幕慢慢降临,李向东坐回藤椅上,端著一杯新泡的茶。天边的星光淡淡洒在他脸上,映出他平静表面下隱藏的锐利。 他知道,这事不急,他会慢慢来,静观其变。而这场四合院里的暗流,也才刚刚拉开帷幕…… 深夜的四合院,如一口封闭的老井,寂静无声,唯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猫叫划破夜的沉默。月光透过斑驳的瓦片,洒在青石地面上,像一层冰冷的银霜。 李向东屋內的灯还亮著,橘黄的灯光將他沉默的脸映照得格外清晰。他披了件深色的旧外套,站在窗前看著对面许大茂的屋子。那边灯已经熄了,屋里一片漆黑。 “这么早就睡?”他低声自语,嘴角却浮起一抹冷笑。 白天的疑心,晚上的確认,像水流一样在他心头交匯。那根断线、那副得意的神情、那台声音比谁都大的新留声机……所有的蛛丝马跡都指向一个方向——许大茂动了手脚。而李向东,不是那种能忍下这口气的人。 他坐回桌边,把热茶一饮而尽。桌上摆著小铁盒,里头是几个精致的螺丝刀和修理工具,是他平日里閒暇时修钟錶、弄电器的家什。他拇指缓缓摩挲著盒盖,目光幽深。 “你动了我一回,那我就还你一招。”他喃喃低语,语调里没有怒火,只有冰冷的克制和一丝丝复杂的快意。 他站起身,將灯关了,披上外套,动作轻得几乎无声。他脚步缓慢又稳重地走出屋门,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枯枝的“沙沙”声。 他像猫一样滑过院子的石板路,穿过许大茂家屋前的小院门。院门没插销,许大茂一向大意。李向东轻轻一推,门毫无声息地开了。 屋內没灯,也没响动,但他熟门熟路地摸到那台新的留声机。那傢伙引以为傲的“宝贝”,白天还放得震天响,如今静悄悄地躺在桌边,一如他那台沉默的旧机。 李向东深吸了一口气,动作熟练地將插头拔掉,又顺手用隨身带来的小毛巾盖住机器,细致地擦了擦可能留下的指纹。他没有一丝迟疑,双手一托,把那台沉甸甸的留声机抱进怀里,几步走出门。 他没回自己家,而是绕道去了后院尽头,那是院里最少有人来的柴房,一般人连閒著都懒得靠近。他小心翼翼地將留声机藏在一个破旧的米缸后头,又从旁边扯了些乾草覆盖住,再搬了两块瓦片压著。 藏好之后,他站在原地看了片刻,確定无误,才转身离开。 回到屋內,李向东换下外套,把外头的泥土拍乾净,又给自己倒了半杯冷茶。他端著茶,靠著藤椅坐下,深深地吐出一口气。 “你不是喜欢吵么?那我就让你安静几天。” 他闭上眼,脑中却始终迴响著白天那尖锐的唱片声,还有许大茂一边调试机器一边露出的得意笑容。那笑容此刻在他脑中定格成一幅画,化成了一股莫名的憋屈与怒气。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蠢。”他低声说著,自语更像是对自己的警醒。 许大茂第二天醒来,天才刚亮,就在屋里一阵翻箱倒柜。 “哎?怎么不见了?”他的嗓子像破锣似的,带著一丝睡意,“留声机呢?我昨晚明明放这儿的!” 娄晓娥还在被窝里,迷迷糊糊地问:“啥玩意儿不见了?” “留声机!我放桌上的!你没看到?”许大茂开始急了,连拖鞋都没穿,就在屋里来回打转,拉开桌布、搬开凳子、甚至还探头去看了看窗户外边。 “是不是你昨晚喝多了,自己收起来的?”娄晓娥揉著眼坐起来,脸上满是睏倦。 “我喝多也不至於醉得把这玩意儿藏床底下吧!”许大茂蹲下去一通乱翻,结果连点影子都没找著。 李向东站在自家窗前,看著对面那屋子翻天覆地似的动静,脸上无悲无喜,手里还端著一碗热粥,慢条斯理地喝著。粥是昨晚煮的,浓稠有味,咽下去带著一丝甜味,但他心里却一丝苦涩也无。 第208章 莫非是被人偷了 “让你也尝尝,什么叫失而復得的滋味。” 他没有笑,也没有多看许大茂一眼,只是低头继续吃著早餐,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而另一边的许大茂,像一只失了魂的鸡,在屋里转得团团转,脸色越来越难看。 “莫非是……被人偷了?”他喃喃地说,眼神微微发直,眼角扫了一圈屋子,突然心中泛起一阵寒意。 李向东那句平淡的“最近夜里小心点儿,四合院也不是没丟过东西”,忽然涌上脑海。 他蹙起眉头,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口。 而李向东,已经放下空碗,擦了擦嘴,起身去洗碗了。他的步伐依旧从容,心里却盘算著下一步。 这场无声的角力,不过才刚刚开始。 李向东洗完碗,把最后一滴水从瓷碗边沿抹去,放入竹编碗架上,听著水珠顺著碗沿滴下的声音,仿佛敲打著他心中的节奏。他慢悠悠擦乾了手,走出厨房,靠在自家门框上,目光淡淡地扫向对面——许大茂的院子。 清晨的阳光斜斜洒落在四合院地面上,照亮那些被踩得发亮的青砖,连带著洒进许大茂屋里那半掩的门。屋內,传来一阵阵碰撞声、翻找声、还有许大茂那急躁的咕噥声—— “到底放哪儿了?不会有人进来偷了吧?不可能啊……” 李向东唇角勾了勾,没有笑出声,却也没掩住心里那股冷静的欣慰。他並不急著看热闹,而是以一种猫捉老鼠般的耐心,悄悄观察著那个曾经志得意满、如今却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慌乱的男人。 许大茂披著件皱巴巴的衬衫,头髮乱成一团,脚上连鞋都没穿好,一只拖鞋甩在地上,另一只半悬在脚背上。他翻箱倒柜,来来回回地绕著桌子打转,额头上已浮出细密的汗珠。 “你昨天到底有没有锁门?”娄晓娥终於也下床了,裹著睡袍,一边打哈欠一边看著丈夫急得像陀螺一样。 “我当然锁门了!”许大茂几乎跳起来,“我哪次不是锁门?这可是我新买的留声机,能不当宝贝一样看著?” “那你喊这么大声干嘛,整个院子都快听见了!”娄晓娥有些不耐烦地说,语气里已经带了点火气。 李向东在门口斜倚著,恰到好处地露出一副“听到却懒得理”的表情。其实他听得一清二楚,每一句话都像从窗子飘过来一样,精准地钻入他耳朵。 “许大茂这傢伙,脸色怎么越来越难看了?”他心中一动,眼睛眯了眯,仿佛捕捉到了一丝想像之外的变化。 许大茂转过身,开始检查窗户边,甚至弯腰去看墙角。他的动作变得越来越急,最后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额头滴下一滴汗水,直直落在地砖上,砸得发出一声细微的响。 “不会真有人半夜潜进来吧?”他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但李向东却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丝慌乱。 那一刻,李向东的眸光深了几分。 “你丟的可不光是个机器。”他在心里默默想著,“你丟的是你的面子,是你拿来炫耀的资本。” 这就是他想要的。不是让许大茂破財,而是让他心里像猫爪子挠过一样难受、像吃了苍蝇一样噁心。 四合院的寧静,终於被这边的骚乱打破。门口几个邻居也探头探脑地出来,有人还边走边说: “哎?大茂屋里咋了这是?听著吵吵嚷嚷的。” “不会是又惹了谁吧?他那嘴,哎呦……得罪人不自知。” “前两天他不是才买了个留声机么,搞不好又惹谁眼红了。” 议论声像蛛网一样飘进许大茂耳里,他猛地一抬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知道,自己屋里这点动静早就藏不住了,而他的威风,这一早上算是全让人看了笑话。 他站起来,走到门口,猛地推开门,一眼便看见李向东正靠在门框边,手里还拿著一根牙籤,悠哉悠哉地剔著牙。 “李兄弟!”许大茂勉强挤出一丝笑,“你今儿起得挺早啊。” 李向东抬了抬眼皮,嘴角一勾:“早起习惯了。倒是你,看起来一夜没睡好啊。” 许大茂眼神微闪:“嘿,別提了,今儿早上一睁眼,发现我那留声机不见了……这不是急嘛,找了半天也没找著。” 李向东装出一副诧异的样子:“不见了?昨儿不是还放在桌上好好的吗?” “就是啊!”许大茂一脸恼火,“我这脑袋都快炸了,昨儿晚上明明锁门了的,早上起来就不见了,真邪了门了。” 李向东轻轻“嘖”了一声,故作关切:“这年头儿,可真不太太平。你看看,连我们院里也不太平了。” 说到这,他顿了顿,目光意味深长地扫了许大茂一眼:“大茂,你说……会不会是你得罪谁了?” 这话像钉子一样直戳在许大茂心上,他脸色一僵,訕訕地笑著:“我哪儿得罪谁了?我跟大家都挺好的。” “那就奇了。”李向东一边说,一边转身回屋,“留声机不见了,可是大事。你最好仔细想想,是不是哪天说话太冲了。” 屋门关上的那一刻,李向东脸上的神情终於鬆动,露出一抹冷淡的笑。 “你得意的日子,还长著呢。”他喃喃自语,伸手在桌上那只小木匣子里摸出根新牙籤,嘴角含著慢慢嚼著,眼神却始终没有离开窗外那扇还半敞著的门。 午后的阳光从四合院东墙的树枝缝隙中斜斜地落下,映在砖缝之间,斑斑驳驳的,如同一张旧时电影胶片,静静播放著这个老院子里那些琐碎而复杂的光影。 李向东正在院子角落的水缸边洗手,一边用肥皂搓著,一边斜眼盯著院外那道墙角的垃圾堆——那是邻居们常年堆放废纸盒、破木头还有旧锅碗瓢盆的地方,平时也没谁多看一眼。可今天,那堆垃圾里却突然有了动静。 “你慢点、慢点……別整得跟个疯子似的。”娄晓娥站在垃圾堆边,拿著块破毛巾,皱著眉嫌弃地说。 第209章 你找到啦 而在她面前,许大茂竟然双膝跪地,衣服蹭得灰扑扑的,双手翻著那堆散发著霉味的废纸堆,动作格外急切,连带著脸上的表情也显得格外扭曲。那是一种掺杂著希望、怀疑和绝望的神情。 李向东眉头轻挑,心里微微一紧:“怎么回事?他怎么跑那儿去了?难道……他真的找到了?” 他没有立刻过去,而是慢慢地、悄无声息地靠著墙角站定,把自己藏在阴影中,目光透过缝隙,死死地盯著许大茂的动作。 “这不是……我那……”许大茂猛地抽出一块布盖著的东西,手指一顿,顿时浑身一震。 “你找到啦?”娄晓娥也愣住了,立刻探头往他手中看去。 那是一台留声机,確切地说,是许大茂那台曾经引以为傲、才炫耀了两天的留声机。只不过,此刻它身上覆盖著一层脏污的灰尘,机体边缘磕碰出几道明显的刮痕,旋钮上的金属皮都翘起了一小块。即使这样,那纹与形状仍旧让人一眼就认出它的来歷。 “是它!”许大茂声音里透著一股压抑不住的怒意与惊喜,“它怎么会在这儿?!谁——谁他妈的这么干的!” 娄晓娥张大嘴,神情也变得不可置信:“昨天还好好的,今儿就扔在垃圾堆里?你……你不是自己收拾房间时弄丟的吧?” “我疯了才会把留声机当垃圾!”许大茂把那留声机抱在怀里,站起来,脸色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眼神在院子里快速地扫视一圈,最后定定地落在那最不动声色的人身上——李向东。 李向东在那一刻,嘴角只是微不可察地勾了勾,然后迅速恢復成平静。他慢慢走上前,脸上带著一副“刚好路过”的淡然神情,衝著许大茂笑了一下: “哟,大茂,你这是……大清早练泥地摔跤呢?” 许大茂盯著他,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但他终究没证据,只能咬著牙,把那团火压在心口,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不那么刺耳。 “你还真是……来得真巧。”他说,“我这留声机,刚才还找不到,结果……居然在这破堆里。” 李向东皱了下眉,装作不解:“这玩意儿你不是当宝贝似的供著么?怎么跑这堆里头来了?不是你家老鼠精了眼,拖出来藏的吧?” “你说呢?”许大茂死死盯著他,话里带著钉子,“也许是哪个心术不正的人,眼红,偷偷摸摸给我扔的。” 李向东闻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眼睛里却浮起一层淡淡的嘲弄。 “心术不正?哎呦,大茂,这话你说出来,我都得给你鼓掌。”他语气平缓,像在聊家常,可句句都像钉锤敲打在许大茂心上,“我这人哪,嘴笨,不会说话,心术也一向都摆在脸上。不像有些人,笑著的时候,心里想著怎么阴人。” “你!”许大茂咬牙,眼里怒火几欲喷涌。 娄晓娥见状连忙上前拉他:“大茂,別闹了,咱东西找回来了就好,別再院里嚷嚷,给人看笑话。” 李向东也不多言,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许大茂一眼,转身慢悠悠地往自己屋子走。背影挺拔,步伐轻鬆,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晨间消遣。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留声机早就不是他关心的重点。他在意的是许大茂那副暴躁却又不得不强装镇定的模样,是他心中那个正在被一点点瓦解的傲慢堡垒。 “这才刚刚开始呢。”李向东轻声嘀咕了一句,屋门“哐当”一声关上,他整个人没入屋內那片昏暗里,却在心中点燃了新的算盘。 留声机,不过是第一颗落子。这局棋,他下得耐心十足。 四合院一早便被热浪炙烤得像个蒸笼,空气中浮著一股说不清的潮味,夹著砖缝里常年积攒下的霉土气。李向东倚在门边,手里端著一碗绿豆粥,一口没喝,只是目光透过门槛,看著院子里一群人吵成一团。 “我说贾张氏,你是不是疯了?昨儿我家阳台上晒的裤子,今儿怎么就少了一条?你说你有没有拿?”秦京茹双手叉腰,声音高得像唱京戏。 “放你娘的狗屁!”贾张氏叉著腰,瞪著浑浊的眼睛:“我老了、瘸了、瞎了不成?我拿你裤子干啥?我孙子都比你穿得体面!就是许大茂乾的!昨晚上我亲眼看他躥过你家阳台,还鬼鬼祟祟的!” “你放屁!我哪时候躥过她家阳台了?”许大茂从屋里衝出来,头髮还没梳好,脸上皱成一团,瞪眼像个炸毛的刺蝟,“你要是真有眼,就把眼珠子扣出来放我手里看看,啥模样的能认得我!” “哟,这就急了?”李向东微微一笑,轻啜了一口粥,心里却一点都不平静。 他看著那一堆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满院子像菜市场,可他的心思,却飘得远了。 自从许大茂在垃圾堆里找回了那台留声机后,整个院子像是突然点燃了一根引线。人人都带了点火气,说话比平时尖锐,动作也比往常生硬。尤其是许大茂,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神经绷得紧紧的。 李向东心里明白,那台留声机只是导火索。真正让人膈应的,是那股看不见的、但弥散在空气里的较劲味儿。 “你们一个个倒是有本事,没事吵架比谁嗓门大,有这功夫不如收拾收拾自己那破烂屋子!”从北屋里传出聋老太太不紧不慢的声音。 一时间,整个院子都静了片刻。秦京茹撇撇嘴,“我这是替自己討公道,怎么就不能说了?” 许大茂倒吸一口气,扭头看了一眼李向东。他敏锐地察觉到,那傢伙今天格外安静,不像平时听见热闹便凑前看戏的模样。反倒是坐在门槛边,仿佛心思縝密地算著什么。 “李向东,”他忽然高声喊道,“你说句公道话,这贾张氏满嘴跑火车,说我昨晚爬人阳台,你觉得她信得过不?” 李向东放下碗,慢条斯理地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目光绕过许大茂,扫了贾张氏一眼,又看向站在院子中间的秦京茹,最后才慢悠悠开口:“我昨儿个倒是睡得死,一夜没听见动静。不过呢,这院子不大,风吹草动隔著窗户都能听个清楚。谁真去干了那事儿,我不说,自己心里明白。” 第210章 这话是啥意思 “你这话是啥意思?”许大茂顿时炸毛,“你到底是说我干了,还是没干?” “我啥都没说,”李向东耸耸肩,“你急啥?我又没点你名。” 一旁看热闹的几个孩子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气氛一下轻鬆了点。可许大茂脸上的神色却变得更加难堪,像是被人当面打了一耳光,还没法反驳。 他咬了咬牙,眼神阴冷地扫了一圈院子,最后落回李向东身上,像是在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点蛛丝马跡。但李向东只是把碗一摆,伸了个懒腰,仿佛完全没把这场小风波放在眼里。 他心里却冷笑。 这四合院,表面上风平浪静,实则水下刀光剑影。许大茂一向自命不凡,仗著嗓门大、嘴皮子利索,在邻里间占了不少便宜,如今终於碰了钉子,哪肯轻易罢休? 果不其然,刚刚回屋没多久,李向东就听见外面一阵脚步声匆匆响起。还没等他出门,许大茂就“砰砰”地拍起了他家的门板。 “李向东,我有话跟你说。” 门吱呀一声开了,李向东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又怎么啦,今儿不打算跟贾张氏吵了,改来找我练嘴?” “你这人嘴上没个把门的。”许大茂强压著情绪,脸上的肌肉僵著,“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你到底站哪边?” 李向东淡淡一笑,“我不站哪边,我就站我屋里,看你们闹。” “你……”许大茂瞪了他一眼,忽然靠近一步,压低了声音,“你那留声机是不是也还没修好?” 李向东眼皮都不抬一下,“关你什么事?” “我听说,院东口那家老刘家会修,手艺不错。你要真想修,我给你找个门路。” 李向东这才认真地盯了他一眼,目光幽深如井:“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了?” 许大茂咳了一声,眼睛有些飘,“咱俩住一个院子,总不至於老是闹彆扭。我就想……缓和点气氛。你也知道,最近院里人都盯著咱俩……动静大了,容易被人背后嚼舌头。” 李向东笑意更深:“你是怕我嚼舌头,还是怕我嚼出点什么来?” 许大茂眼睛里闪过一抹慌意,但很快就用力掩饰过去。他拍了拍李向东的肩膀,扯出个笑来:“別多想,咱是邻居嘛,低头不见抬头见。” “嗯。”李向东点点头,转身回屋,门关得很轻,轻得像一阵风都能推开。但许大茂却看著那扇门,愣了好久。 这一扇门,像是堵在他前头的一道暗墙,怎么都绕不过去。而屋里那个男人——李向东,仿佛已在墙的另一边,默不作声地布好了一局棋。 这院子,吵吵闹闹的,热闹归热闹,真正危险的从不是嘴上的爭吵,而是那笑里藏刀的沉默。 傍晚,空气中浮动著饭菜的香味,混杂著院子角落里潮湿的木头气,显得有些沉闷。李向东照旧坐在屋里磨著他那壶陈年的老茶,一缕热气升腾而起,像他嘴角掛著的那抹淡笑,轻飘飘的,没人知道底下藏著几分讥讽、几分思量。 他今天一整天都没离开屋子,除了早上在门口听那场闹剧,他一直静静坐著,似乎在等一件事发生。而这事,就在黄昏时分,如期而至。 许大茂踩著虚偽得几乎透明的笑脸,提著一只破旧公文包,蹭蹭蹭走进了李向东的屋子。 “哟,向东,忙啥呢?”他语气里带著几分故作轻鬆,眼神却像只老鼠一样,在屋里来回打转。 李向东眼皮都没抬一下,手里拨著茶叶:“不忙,等你呢。” 许大茂脸色明显一滯,脚步却没停。他把包往桌上一放,摸了摸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我就说嘛,咱哥俩啊,哪有解不开的疙瘩,都是一时气头上,吵吵也就散了。” “你是来道歉的?”李向东终於抬头,一双眼像是能看透人心,平静中带著锐利。 “哎,別这么说!”许大茂连忙摆手,笑得脸都快抽筋了,“我就是来坐坐,顺便聊聊。” 他话虽这么说,眼神却开始频频往李向东桌上的东西扫去。那桌子老旧,漆皮掉了一层不说,抽屉开合还带咯吱声,但许大茂知道——里面有李向东收集的一些旧物件,其中几样,可不是街头隨便能淘到的。 李向东看著他的视线落点,心里暗暗冷笑。那点心思,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许大茂从来不是个甘於平淡的人,他不在明处抢,就喜欢在背地里弄些“巧手活儿”。 “你这桌子还真是结实,”许大茂边说边伸手摸了摸桌角,动作自然得像是在亲自验货。 “我修过好几遍。”李向东淡淡地应著,手却悄悄摸到椅子底下那根拇指粗的铁棍。 许大茂见李向东没拦著他,心里一喜,便顺势打开了那只公文包,从里面掏出一小包用油纸包裹著的东西,看上去普普通通,没有任何特別之处。 “你这是?”李向东语气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寒光。 许大茂假装隨意地將那包油纸放在桌角,嘴上却依旧笑著:“没啥,就是我在戏班子那边顺来的点儿旧道具,看到你这儿空空的,想著拿过来添点味道。” “旧道具?”李向东嘴角一挑,“你从哪学的这词?以前听你最多就是喊道『破玩意儿』,怎么这会儿知道叫『道具』了?” “哎呀,那不都一个意思嘛!”许大茂搪塞著,眼神却避开了李向东的视线。他知道那包油纸里的东西,只要一不小心靠近火源,后果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 他的算盘打得精,李向东家近来出了点小风头,不仅买了留声机,还隔三差五有人来找他修东西,在这四合院里混出了点“工艺匠人”的名声。许大茂咽不下这口气,尤其是他那台留声机被弄丟又找回来,音质却始终不如从前——他始终怀疑,李向东动了手脚。 “来,喝口茶。”李向东忽然起身,像是全然不知那油纸包里的內容,转身走到水壶旁。 第211章 谁嫌疑最大 许大茂赶忙坐下,眼睛盯著那包油纸,却没注意到李向东从椅子底下抽出的铁棍,已经轻轻抵在了身后的墙角。 李向东一边烧水,一边淡淡道:“你这人啊,嘴上说著和气,心里却是刀子,许大茂,你说我这屋里,真要是突然著了火,谁嫌疑最大?” “你……你这说的是啥话?”许大茂猛地一惊,脸色一下僵住了,手也不自觉地往桌上那包东西摸去。 李向东转过头,嘴角含著笑,但眼神却比刀还锋利:“我这屋里有你留下的东西,有你来过的痕跡,要是真著了火,第一时间,我保准有人会想到你。” 许大茂想起那包油纸里头的火引物,忽然觉得屋里的空气都像凝固了。他猛地起身,装作要走:“哎呀,天也不早了,我先回去看看锅……改天再聊!” “你忘了你那包东西。”李向东指了指桌角,“要不你还是带走吧,我这人心细,东西太多,怕到时候不小心踩著了。” “……不……不碍事,你留著吧!”许大茂一只脚都跨出门槛,却没敢回头,撒腿就往自己屋里奔。 李向东静静站在原地,看著许大茂落荒而逃的背影,嘴角一点点弯了起来。他走回桌边,伸手揭开那层油纸,一股刺鼻的火油味立刻飘了出来。他冷笑一声,將那包东西重新包好,转身丟进了后窗的缸底。 “许大茂啊许大茂,你是想烧我这屋,还是烧你自己的人?”他轻声自语,声音低得连窗外的风都没能带走。 屋外天色彻底黑了,四合院里又开始吵嚷起来,有人家灶台烟囱堵了,满院子都是呛鼻子的烟味。李向东站在门口,双手抱胸,看著那些熟悉又面目可憎的邻居,一个个像话本子里的人物——热闹、可笑、危险、真假难辨。 他轻声笑了,像是已经看穿了一切。 但他知道,这戏,才刚刚开场。 李向东靠在门口,一只手握著茶杯,另一只手垂在身侧,指尖时不时轻轻弹著裤缝。他眯起眼睛望著前院,只见那头的水井旁,秦淮茹正蹲在一只搪瓷盆前,袖子卷得老高,手上泡得发红,一件件孩子的衣服被她在冰凉的井水里搓得咯吱响。 她的额头上布满细汗,脸色却苍白得嚇人。那种病態的虚弱透过她微颤的动作几乎一目了然,可她还是一声不吭,咬著牙,拼命地搓著那件灰蓝色的小褂子。 李向东眼皮微微跳了跳,嘴角却没有任何表情。他端起茶杯,轻啜一口,却觉得那口老茶在嘴里苦得发涩。 “这秦淮茹,怕是又扛不住了。”他心里暗想,目光却一寸一寸地扫著她背后的情形,像是在等某个突如其来的变化。 院子里其余人似乎也都注意到了,却没人出声。许大茂的门紧闭著,自从上回被李向东那几句反將一军后,他最近倒是低调得多。但李向东知道,那人绝不可能就此收手。他不是那种能忍气吞声的人,尤其是在秦淮茹面前吃了哑巴亏之后。 这时,秦淮茹用手背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起身的时候一个踉蹌,险些栽倒在地。李向东眉头一蹙,脚下不自觉地迈出一步。 “哎!”他喊了一声,声音不高,但带著股不容置疑的硬气。 秦淮茹一愣,转头看到李向东时,嘴角牵动了一下,那笑容里带著几分尷尬与羞涩:“我没事……就是刚蹲久了,腿有点发麻。” 李向东走了过去,目光扫过那一盆还没洗完的衣服,又看了看她满是皱纹的手指。 “你这样子,还洗什么衣服?身体都这样了。” “家里孩子多,衣服脏得快,不洗不行……”秦淮茹低著头,小声答著,声音里有种不容人拒绝的坚硬倔强,但她那明显颤抖的肩膀却泄露了真实的状態。 李向东蹲下来,抽出她手里那条湿衣服,拧乾了放进旁边的竹篮里,隨手又把下一件拿了出来。 “你坐那歇会儿,我来。”他声音很轻,却透著不容置喙的坚定。 秦淮茹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坐到了井口边上,双手搓著衣角,眼神躲闪著。她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一边觉得温暖,一边又泛起深深的自责——她不想靠別人,尤其是像李向东这种平时看上去不近人情的男人。 “你不用……真的不用,我休息一会儿就能继续。” “继续个什么?”李向东没抬头,手里搓得水四溅,“你再继续就得晕在这儿,等別人来抬你?院里这些人,有谁会真的帮你?” 他这话虽然直白,甚至有些冷硬,却字字带著现实的重量。秦淮茹低下头,没再反驳,只是咬著唇,眼圈却悄悄泛红了。 “你家几个孩子?三四个吧?那棒梗的裤子,我上回见你还在补,一块布翻来覆去用了三年了吧。” 秦淮茹喉咙里“嗯”了一声,不敢看他,眼泪却在眼眶里打转。 李向东嘆了口气,动作一顿,终是抬头看了她一眼:“日子不好过我懂,但你自己要先顶得住,別一个劲硬扛著,撑到最后倒下了,孩子们怎么办?” “可我不干,谁干……”她低声喃喃,眼泪终於滴落下来,砸在衣服上,和水混在一块儿,看不清了。 李向东没再说话,只是继续洗著衣服。他手法粗糙,水溅了一身,但他不在意,只是皱著眉,一件件往外搓,仿佛这衣服不是別人的,而是他自己的。 忽然,远处的许大茂屋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他探出个头来,看到这边的景象,眉头顿时皱起,又若有所思地缩了回去。 李向东余光一瞥,冷笑一声,继续埋头洗著。 心里却清楚,这事——许大茂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四合院,永远不缺看热闹的人,也从不会缺那推波助澜的手。 李向东抬头看了看天色,天光已然发暗。他忽地起身,抖了抖手,隨口道:“这些就搁著晾吧。你回去歇著,晚点我熬点薑汤给你送过去。” 第212章 绝不会再等著別人先动手 秦淮茹怔住,半晌才点头:“谢谢……真的谢谢你,李向东。” “別谢,谢得我心里发慌。”他说完,转身回了自己屋,临关门那一刻,他冷冷扫了一眼许大茂的屋门,眼神里透著警觉与不屑。 院子静了一瞬,风却没有停,仿佛也预感到了即將而至的风波。李向东坐回桌前,脑海里迴荡的,不是秦淮茹的谢谢,而是许大茂那一闪而过的眼神。 这四合院,看似平静,其实每块砖下,都埋著火种。 而他,李向东,绝不会再等著別人先动手。 李向东的眼神一丝不苟地扫过院子,院墙边的青砖隱隱泛著潮气,一场细雨刚过,地面未乾,泥泞斑斑,空气里瀰漫著湿泥与枯叶混杂的味道。他的眉心微拧,一手端著搪瓷茶缸,一手搭在院门边的红漆木柱上。 而就在这个时候,许大茂拎著半袋从菜市买来的苞米麵从胡同口晃晃悠悠地走进来。他的头髮打著髮胶,油亮得像是新上过漆的皮鞋,一脸得意之色,嘴里还哼著小曲:“月亮走我也走,我跟著月亮……” 李向东眼神眯了一瞬,杯子在指间打了个转,嘴角冷冷一挑。 许大茂一看见李向东,便立刻换了一副面孔,笑容不怀好意地上前几步:“呦,李师傅,这么早就悠哉喝茶啊?昨儿个秦淮茹可一直念叨你呢,说你洗衣服那手艺,比她都嫻熟。” 话一出口,就像一颗钉子直扎李向东的耳根。周围几个邻居立刻侧目,其中一个老太太还掩嘴偷笑了声,弄得秦淮茹从窗缝里瞥出来时,脸色都变了。 李向东手中茶杯“哐”地一声放在窗台上,眉头一沉,脸上的肌肉抽了抽,语气不紧不慢地回道:“我这人手艺多,不像有些人,光靠一张嘴混日子。” 许大茂闻言,脸上的笑顿时僵了一下,但还是强撑著咧嘴笑:“哎哟,那我这张嘴,也不是吃乾饭的嘛,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能把你那旧留声机的事儿说出去,咱看看这院子里谁更有脸。” 李向东眼神瞬间凌厉,嘴角那道淡淡的线条猛然绷紧。他上前一步,直直站在许大茂面前,几乎是以一种压迫的姿態俯视著他。 “你想说什么?说你那台留声机,哪来的?嗯?还是说……你想让院里人知道,那留声机,为什么会在垃圾堆里?” 这话一出口,许大茂脸色立刻变了,手里那袋苞米麵不自觉地一紧,像是要抓破袋子一样。他眼神飘忽,刚想说什么,却没来得及开口。 “哐!” 李向东猛地一推,许大茂整个人一个踉蹌,脚下一滑,噗通一声重重地摔进了院子正中那一摊泥水里。苞米麵飞溅出去,洒了满地,裤腿、袖子都被脏泥水糊了个结实。 “哎呀我去!”许大茂惨叫一声,跌坐在泥里,双手撑地想起身,却又滑了一下,差点栽个狗吃屎。 围观的邻居立刻哄堂大笑,几个小孩更是忍不住指著他大声嚷:“许叔摔了——泥猴儿许叔!” 许大茂的脸憋得通红,气急败坏地拍著裤腿,怒瞪李向东:“你他妈有病吧!你凭什么推我?!” 李向东冷眼看著他,语气像冰渣子:“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让你吃不了兜著走?咱们四合院,讲的是个礼字,不是你嘴里喷粪的地儿。” 他话说得不轻不重,却带著让人不容忽视的威压。许大茂狼狈地站起身,衣裤贴满了泥水,双眼喷火,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却一时间说不出反击的话来。 “你等著,李向东,你给我等著。”他甩下一句狠话,拖著满身泥泞,一瘸一拐地往屋里走去。 李向东並不理会,转身把洒落在地上的苞米麵踢到墙角,又低头捡起自己的茶杯,淡淡地吹了吹边沿的灰尘,继续靠在门口喝茶。 心里却是如老井微涌。 他知道,这一推,是给许大茂的警告。可也明白,这种人要是认了怂,那才不正常。许大茂肯定会反咬回来,只不过——他李向东,从来没怕过。 院子渐渐安静下来,几个看热闹的邻居三三两两散去,却依旧在小声议论:“许大茂这回真丟人丟大发了……”“李向东这脾气,不是一般的硬啊……” 李向东听得一清二楚,嘴角微微上扬。可心底却清楚,这场对峙,远没结束。许大茂那种人,吃亏只会更加阴毒,更会想著如何翻本。 他必须得小心了。 天色渐暗,风中带著一丝初夏的暖意,可这四合院的空气,却仿佛藏著一股子不易察觉的腥味。 李向东低头,看著自己沾了几滴茶水的茶杯,像是看著什么更深远的东西。 “来吧,”他在心里低语,“看看你许大茂,接下来还能玩出什么样。” “李向东!” 天刚破晓,就在这一片尚未甦醒的寧静中,许大茂那声大喊犹如一道尖锐的风,劈开了整个院子的清晨。 李向东刚端起一碗热腾腾的稀饭,还没来得及喝,门外的脚步声已经到了眼前。他头也不抬,声音冷冷:“有事说事,別嚷嚷,扰人清梦。”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许大茂穿著一件已经晒乾但依旧泛著泥点的灰布外套,一步踏进屋里。他的脸色铁青,眼神里满是怒火,一只手还提著那条昨天被摔得稀烂的裤子,裤脚泥巴已经结痂,像块硬邦邦的石头。 “李向东,你是不是该赔我裤子?”许大茂將那条脏兮兮的裤子啪地一声甩在李向东饭桌上,声音又高又冲,“你当著院里那么多人把我推下去,让我摔个狗吃屎,我这裤子、鞋、里衣里外全都湿透了,现在你说怎么办?” 李向东低头看了眼饭碗,又扫了眼那条仿佛刚从土坑里刨出来的裤子,眉头一皱,带著一股掩饰不住的厌恶。“你这玩意儿放哪儿不好?偏偏搁我饭桌上,你是嫌我吃饭吃得太舒服了是吧?” “少跟我打岔!”许大茂压低声音,“你把我推下去是事实,这裤子是我上个月才新缝的,做工细料子好,你现在一句话,是不是赔?” 第213章 你不能耍赖 李向东慢慢地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看著他,语气懒洋洋的:“赔?你先说说你昨天嘴里那些话,是不是也得赔?在院子里胡咧咧,把我名字和人扯一块,算怎么回事?” 许大茂的眼神闪了一下,咬咬牙:“那是我气头上的话,我认了,但你动手了,李向东,你不能耍赖。” “呵,”李向东一声冷笑,眼神骤然变得锋利,“我动手?你昨天干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你要是不在我茶桌上放那一堆破纸头,我至於跟你起衝突?” 他站起身,一步步逼近许大茂,目光紧锁著对方的眼睛,“你別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昨天还在我桌子底下塞易燃物,是不是?你以为我不会查?你要是再敢玩这些下三滥的东西,別怪我翻脸。” 许大茂脸色一变,本能地退后半步,“你別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往你家放过易燃物?” “哼,那你敢让我去你屋翻翻吗?咱们谁家有火柴头掰碎了藏在旧报纸缝里,谁清楚。”李向东冷哼,“別以为你藏得好,咱院里不是没有眼睛。” 许大茂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一举一动,或许早就落在李向东的眼皮子底下。他心里一阵发虚,却嘴上还强撑著:“你就说你赔不赔吧。” 李向东眯起眼睛,似笑非笑地说:“赔?行,我陪你去找居委会,咱们当面说清楚这事。看看谁该赔谁的。” 许大茂眼角抽了一下,他自然不敢真去居委会——留声机的事,火柴头的事,全都是他一时气急败坏干出来的,要真是搬上檯面,不但落不著便宜,反而会让自己在院里彻底丟光脸。 他咬牙切齿,却也只得硬生生把那条裤子从桌上拿起来,狠狠一甩,灰尘在空气中盪开一圈。 “你等著,李向东,这事儿我记著。”许大茂冷冷撂下一句,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眼里闪著一抹阴狠,“你那留声机,怕是早晚也保不住。” 李向东却只是淡淡一笑,眼神里毫无波澜。 “许大茂,你这人哪,嘴快心急,做事总是欠根弦。你记著,这院子不是你家,也不是我家,但只要我还住在这儿,你就別想翻天。” 许大茂再也说不出话,心口一阵发闷,仿佛一口气堵在那里,怎么都咽不下去。他憋著脸色,狼狈地转身离开。 李向东站在门口,目送他背影消失在院墙那边,转身时顺手把桌上的稀饭喝了个精光,嘆了口气,“这日子,还真是一刻不得閒。” 李向东站在屋檐下,慢慢將那一碗豆腐脑喝尽,瓷勺敲在碗沿的清脆声响中,他的思绪却早已飘得远了。他这几日心里就像压了一块大石头,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昨天许大茂闯进来要他赔裤子,这事闹得不小,可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许大茂那股咬死不鬆口的劲儿,像是要掩盖点儿什么。 一阵风卷过屋门,带著一丝潮湿的气息,吹得桌上的破旧檯历翻了一页。李向东的眼角无意扫过衣架,忽然,心头一紧——那件他昨晚刚洗晒好的呢子外套,不见了。 他眼神一凛,快步走向院子。晾衣绳上还掛著两条裤子、一件白衬衫,那件外套却是毫无踪影。 “咦?”他眉头一皱,自言自语地嘟噥了一句,“我记得昨晚还搭在这儿的,怎么一早就没了?” 他先是往旁边翻了翻,看是不是被风吹下去了,连角落都仔细看了一遍,连个袖子都没见著。李向东脸色一变,心头顿时浮起一个名字。 许大茂。 他几步跨出院门,扫了一圈四合院的动静,贾张氏家的门虚掩著,秦淮茹正蹲在门口择菜,何雨柱还没出门送早点,前院倒是静悄悄的,但东厢房的窗户却开著一道缝,隱隱约约,里面传来一阵嗡嗡的响声,像是在低声咕噥,又像有人在骂骂咧咧。 李向东慢慢走了过去,脚步轻得像只猫。他走到窗边,侧耳一听,果不其然,许大茂的声音清晰传来: “这破外套料子倒是不错……这傢伙还挺捨得买好东西,哼,昨儿你让我在泥地里翻了个跟头,今天我就让你尝尝什么叫做『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声音忽然停了。许大茂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说得太响,急忙闭嘴,屋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在把什么东西藏起来。 李向东的脸沉了下来,眼神如刀锋一般锐利。他伸手敲了敲窗欞,声音不轻不重,却足够让里面的人心头一震。 “许——大——茂。”他声音压得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铁锤,敲在门板上。 屋里先是一阵寂静,然后响起脚步声,门“嘎吱”一声被拉开,许大茂半个身子探出来,脸上挤出一抹乾笑:“哟,李向东,这么早啊,风凉,你没披衣服出来?” 李向东冷哼一声,目光直接越过他,扫向屋內角落:“我那件呢子外套,昨晚还掛著,今早就不见了。你没看见?” “啊?你外套丟了?”许大茂假装惊讶,眼珠滴溜溜一转,“那可不妙,现在街上小贼多,说不定是哪个閒得没事的孩子给拿去当披风玩了。” “是吗?”李向东迈步进屋,许大茂本能地拦了一下,却被李向东冷冷一眼瞪退。屋子里布置得乱糟糟的,但在靠近炕角的那个旧木箱上,却赫然多了一件皱巴巴的呢子料子,顏色、剪裁、破损的肩头——正是李向东的那一件。 他走过去,毫不客气地一把扯起,翻过来,衣领上那枚黑底金字的小布標正闪著微光。 “许大茂,”他缓缓转过身来,手里提著那件外套,语气不再温和,“你说,是风颳来的,还是你手痒了?” 许大茂脸上的笑容僵硬如冻豆腐,被人当场逮著,哪还有狡辩的余地。他脸红脖子粗,结结巴巴地开口:“我、我这不是看你昨晚晒著,我怕淋了夜露……想著帮你收起来,顺便晒乾……” 第214章 再来一次 “你晒乾,晒在你炕上?”李向东讥讽一笑,“你怕我这外套寂寞了,想给它找个伴?” 屋子里的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许大茂咽了口唾沫,低头不语。李向东不打算和他多费口舌,直接拎著衣服转身就走,到门口时却又停下,头也不回地丟下一句话: “下次要是再见我东西在你屋里,咱们就不光是赔裤子的事了。” 院外的阳光斜照在地面上,拉出一地的影子。秦淮茹抬头望了一眼李向东手里的衣服,又看了看许大茂紧闭的门,心中一阵感慨。 李向东走回自家院里,隨手把外套掛回晾衣绳上,拍了拍上头的灰尘,眼神里透著一丝冷意。他知道,许大茂不会就此罢休,但他也不是软柿子。 “狗咬我一次,我忍,”他低声喃喃,“再来一次,我就让他知道牙也会崩。” 风又吹过院子,留声机的残音仿佛还在空气里迴荡,一切平静中暗藏波澜——李向东知道,院子里的戏,才刚刚开场。 李向东端著搪瓷缸子,慢悠悠地站在院子里晒太阳,脑子里想著昨晚重新缝补外套时留下的那一针破口。他眼神落在绳子上,那外套正迎风飘著,肩头那一角被他缝得极细,几乎看不出痕跡。他微微眯眼,嘴角浮出一丝满意的弧度。 忽然,前院传来一声极具分量的怒吼—— “我的裤子呢?!谁他娘的把我裤子给顺了!” 李向东一听,愣了一下,转头一看,只见一大爷拎著光禿禿的衣架,脸色铁青,站在自家门口,目光四下搜寻,像是一头隨时可能暴走的老狮子。 “哟,这是怎么了?”秦淮茹正抱著小米躲在屋檐下,眼睛悄悄往这边瞄著,嘴上却还是照旧打著招呼。 “裤子丟了。”李向东呢喃了一句,低头喝了口茶,心中却忽地“咯噔”一下。他猛然回想起昨天晚上,自己回屋时似乎瞥见许大茂从后门偷偷摸摸地往院里晃,双手空空而来,却衣襟鼓鼓,不像是什么好端正的模样。 一大爷这条裤子,李向东是认得的。那可是老头子心肝宝贝似的灰呢裤,平时穿得少,一般就掛那儿晾著透气。他还记得上次一大爷为那裤子专门跑去补缝纫机,找裁缝师傅打磨裤线的架势,可比一般人娶儿媳妇还讲究些。 “怎么就没了?”李向东放下茶缸子,踱步走过去,低声问了一句。 一大爷脸黑得跟锅底似的,气得鬍子都抖:“我昨儿晚上还掛著呢,清早起来,衣架还在,裤子没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他怒气衝天地看著四周,目光掠过每一家门前的晾衣绳,像要从谁的衣服堆里看出端倪。 李向东眯起眼,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顿时就像是有人在脑门上点了盏灯。他突然有种强烈的直觉:这事,恐怕又是许大茂乾的。 要说最近四合院里谁最可能干这种偷偷摸摸的事,非许大茂莫属。上次偷衣服的事刚过去没几天,许大茂那脸皮比锅盖还厚,一旦吃上甜头,保不齐还要再来。 “许大茂起了吗?”李向东望向东厢房那边。 一大爷顺著他的眼神也瞪过去,嘴唇抖了抖:“哼,这小子,昨晚唱戏唱到半夜,吵得我直翻身,现在倒是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了。” 这时,二大爷也探出头来凑热闹:“不是我说啊,这年头裤子都有人偷,嘖嘖,连个底线都没有了。大伙可得当心啊,这贼估计还在院里转悠呢。” 贾张氏也咕噥著从屋里出来,一边搓著手指头,一边拉长了声音:“肯定是那些没事干的光棍,天天看別人家晾衣服,心里痒痒,想试试啥料子……” 话音未落,就听“吱呀”一声,东厢房的门开了。许大茂顶著一头乱髮,一身邋遢的睡衣,揉著眼睛慢吞吞走了出来,一脸的睏倦模样。 “吵啥呢……天还没亮就闹哄哄的……”他哈欠连天,眼角还带著点乾涸的眼屎,似乎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一大爷当即快步走了过去,拐杖一杵地面,咯噔一声:“许大茂!你是不是又干了见不得人的事?” 许大茂一听,脸色“唰”地就变了。他努力掩饰自己眼中那一抹慌乱,强作镇定道:“哎呦喂,一大爷,您可別乱扣帽子啊,我这刚起床,锅都还没烧,您就来把我顶个『贼』帽子?” “我裤子丟了!”一大爷咬牙切齿地说道,双眼像钉子一样盯著他,“昨晚上还好好的,就晾在我屋门口,今天早上就没影了。你说说,咱院里谁最会摸黑走动的?” “你这话说的,我许大茂成什么人了?偷裤子我图啥?我这腿不短,腰也不细,还能穿得上你那老头款的灰呢裤?” “哼!”一大爷怒哼一声,刚想再说点什么,李向东这时插了一句:“大茂,要是你真没拿,就让我们进去看看——我记得你屋角那边有个破衣箱,好久没翻了吧?” 许大茂脸色一下子变得极其难看,眼神里闪过一丝狠意,但很快掩去。他强笑著摆手:“李哥,你这话说得不地道,我家是贼窝不成?还得搜查了?” 李向东笑了笑,语气不重,却字字在敲门:“不是贼窝,你怕什么?” 院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著许大茂,连贾张氏都没接话。空气里充满了针落可闻的压迫感,只有几声麻雀在屋檐上嘰嘰喳喳,仿佛也在围观这一场即將爆发的风波。 李向东目光凌厉地望著许大茂,心中暗道:你这小子,偷鸡摸狗的把戏也就骗骗外人,这四合院里的人精一个比一个精,真当没人能看穿你? 许大茂咬了咬牙,正准备说话时,李向东忽然往他身后一瞥,眼睛微微一眯——他看见许大茂屋角那个半遮掩的破衣箱里,有一抹灰色的布角露了出来,那熟悉的料子、熟悉的顏色,分明就是一大爷那条心肝宝贝的裤子。 第215章 要是再有点证据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清晨的光透过破旧屋檐,天刚亮,院子还没彻底甦醒,只有几声麻雀的啁啾,和隔壁炊烟刚起时传来的锅碗碰撞声。 李向东这晚没睡实,心里像被老鼠啃著似的,总觉得哪儿不对劲。自从那条灰呢裤事件闹出来,许大茂那点小心思他就看得明明白白。尤其是那天他无意中看到的衣箱一角,儘管许大茂极力掩饰,但那瞬间的慌乱神色,可骗不了人。 “要是再有点证据……”李向东把搪瓷缸放在窗台上,眯起眼盯著东厢房的方向。 正琢磨著,忽然院子那头一阵轻微的“吱呀”声传来。他耳朵动了动,神色一紧。那声音,熟悉得很——是墙角那块老木板被挪动时发出的特有响声。李向东知道,那是东南角边墙缝,年久失修,许大茂曾在那块木板后藏过坏了的录音机。 他躡手躡脚地走出门口,借著房檐下的阴影慢慢靠近。果不其然,那边墙角处,许大茂正翻著身子,一只脚已经踩到了墙头,另一只还蹬在院墙的青砖上,身子趴得低低的,像只偷腥的猫。 “还真是你啊。”李向东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桶冷水从头上泼下去,瞬间让许大茂脊背发凉。 “谁!”许大茂嚇得身子一抖,脚下一滑,整个人“哐啷”一声从墙上跌了下来,摔了个屁股墩。 “哎呦我去……我这腰……”他齜牙咧嘴地捂著后背,刚要爬起来,一抬头,就对上李向东那双带著冷意的眼。 李向东站在他面前,双手背后,语气平淡却咄咄逼人:“半夜三更翻墙,你还想偷什么?裤子还不够,还想偷什么?屋里的锅碗瓢盆?” 许大茂脸上的表情一阵青一阵白,他挣扎著坐起身,嘴巴张了张,半天才挤出一句:“我、我……我家门锁坏了,出不去,只能翻墙。” “你以为我信?”李向东抬了抬下巴,目光扫过地上的一包布,那是他刚才跟著一路看见许大茂从屋里带出来的,“那是什么?” 许大茂眼神躲闪了一下,咳了一声:“就几件旧衣服……我想拿出去洗洗晒晒。” “你家有后院,有水池,有绳子。你还翻墙晒衣服?” 李向东走上前,一把扯开那包布,果然,是他那件不见了两天的深蓝色中山装。內里还夹著几件皱巴巴的长袖衬衫,还有那条已经洗得发白的卡其裤。 “你、你误会了,这不是你……”许大茂话没说完,李向东已经將中山装拎了起来,往自己身上比了比,正好是他穿了多年的尺码,那道在右肩上的针线痕跡更是他前段时间亲手缝的。 “好一个『误会』。”李向东冷笑了一声,隨手將衣服甩到他怀里,“许大茂,你这是第几次了?上次偷录音机,这次又偷衣服,是不是我屋里每件东西你都要过一遍?” 许大茂满脸尷尬,嘴角一抖:“我、我……就借用一下,我正想还回来来著。” “借?你什么时候跟我打过招呼?”李向东心里已经冷到了极点。他早就知道许大茂不安分,但从前总想著一个院儿住著,低头不见抬头见,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可这回一而再,再而三的,他是真忍不下去了。 许大茂想站起来,却腿一软,又跌坐回地上。他咬牙,脸上浮现一丝求饶的笑意:“李哥……这事儿我確实不地道,回头我赔你!你別告诉別人行不?就当……当给兄弟个面子。” 李向东望著他那副討好的嘴脸,心中泛起一阵说不出的厌恶。他不是没见过滑头,但像许大茂这种脸皮厚到铜墙铁壁、还总拿“哥们儿”说事儿的,还真是头一遭。 他不语,转身就走。许大茂在后头连连喊著:“李哥!李哥你別走啊,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就是一时糊涂……” 李向东回头冷冷一瞥,语气如刀:“你也別再拿『不是故意』当挡箭牌了,许大茂。你这人——什么都想占,什么都不想付出,早晚自己栽跟头。” 话音落下,他头也不回地走进自己屋,把门关得“哐”一声。 院子里恢復了寂静,只留下东南角那个墙角被翻得一塌糊涂,还有墙下蹲著的许大茂,一身土、一脸灰、满眼的懊恼和羞怒。 他心里憋著一股气,却发作不出来,只能狠狠地锤了自己一拳,低声骂道:“李向东,你等著——我许大茂不会这么认栽的!” 夜色沉沉,屋檐下垂落的风铃叮叮噹噹地晃动著,仿佛在低声絮语。李向东独自坐在屋里,灯下桌面上摊开一件洗净晾乾的深蓝色外套,针脚整齐,布料柔韧,看得出是他平日里最为心爱的穿著之一。 可惜,就是这件衣服,被许大茂那只不乾净的手摸过,还从他屋里偷偷带出去,搁墙头跌个狗啃泥之后才送回来。他嘴上虽然没说什么,但心里早就把帐记下了。 李向东的眼神里透出一丝寒光。他不是个爱计较的人,可若一再被欺到头上,再不还手,那就真成了个任人揉搓的软柿子。 “这回……你不是爱偷么?那就偷个够。”他嘴角浮起一丝讥讽的笑,转身从床下的木箱里翻出几包干草药来——一种当地流传已久的防虫驱病之物,取自野地苦叶藤与马齿莧,捣碎后敷在皮肤上能起疹子,却无大碍,偏偏半夜犯痒,又查无所踪。 他找来一小罐猪油,將药草碾碎,调成浓稠的糊状,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均匀抹在那件深蓝外套的里衬和袖口上,尤其是靠近腋下的位置,抹得格外细致。 “许大茂你这贼胆子大得很,肯定还要来。”李向东喃喃低语,眼中带著一种既冷静又隱隱愉悦的光。 干完这一切,他把衣服折好,又故意搭在窗台边的一根横杆上,角度微微突出,好像风一吹就能掉下来似的,活像隨手扔那儿晒了忘了收。又把窗户半掩,门虚掩,灯熄了个七七八八,只留一角昏黄灯火在屋里摇曳。 第216章 还真是贼胆包天 接下来,便是静候佳音。 夜愈深,院子里的脚步声逐渐消失,邻居们都沉入了各自的梦乡,只有偶尔一声狗吠,或者一阵屋樑上老鼠的跑动声划破夜的沉静。李向东却没有睡,他靠在门边,眼睛盯著窗外那角衣服,耳朵却如猫一般警觉。 大概到了凌晨二点,他终於听见了那熟悉又令人厌恶的“吱呀”声。那是院墙上那块老木板又被挪开了。 隨之而来的,是轻微的脚步声,在院中地面踏出一连串有些慌张却又努力压低的节奏。李向东心里冷笑,眼皮却半合著,脸朝屋里,仿佛真的已经入眠。 窗台边,那件衣服微微晃了晃。 “许大茂,你还真来啊。”李向东屏住呼吸,感受到脚步声在自己窗前停顿,那一剎那,他甚至能听见对方急促的呼吸声。 “哼,还真是贼胆包天。”他在心里默数到三,然后一动不动地继续装睡,直到那阵脚步声又悄悄溜回了墙角,“吱呀”一声,那木板又归了位。 风再起,月光如水,洒进房间时,李向东的眼睛猛然睁开,幽暗中带著一丝诡譎的冷意。 第二天一早,院里照旧热闹。 一大爷又在门口餵他的信鸽,贾张氏蹲在院中洗菜,不远处何雨柱正吭哧吭哧地往锅里添柴。秦淮茹则坐在自家门口晒太阳,脸色比前几天好了不少,小小的豆豆也围著院子跑著。 “哎呀,谁在抓啊,谁家里出事啦?”忽然,院子的喧闹被一声哀嚎打断。 眾人纷纷循声望去,只见许大茂从自家屋里衝出来,手抓著脖子,脸上一道道红痕,尤其是颈子后头,像被毛毛虫爬过似的,肿得老高。 “痒死我了……这是什么鬼东西!我的天哪!”许大茂像疯了一样在院里转圈,不停地拍打自己的胳膊和后背,满脸都是痛苦和急躁。 “哎哟喂,大茂,你是不是进山里惹了毒草啊?”二大爷惊呼。 “还是被虫子咬了?”一大爷眯眼看了看,皱眉道:“不像啊,这红肿得厉害,该不是过敏?” 李向东这时才慢慢从屋里出来,手里端著搪瓷杯子,一边吹著热水,一边假装关心道:“哟,许大茂,你这怎么了?昨晚还好好的呢。” 许大茂正抓耳挠腮,一听这话猛地一顿,目光刷地投向李向东,但下一秒他又把视线移开,嘴角抽搐著:“没、没事……可能是……床褥不乾净。” “那你得洗洗了,或者你屋子里进跳蚤了。”李向东语气淡淡,眼角却一闪而过一丝讥讽。 许大茂恨不能找条地缝钻进去。他昨夜刚得手那件“丟了又找回来”的中山装,本打算今儿个穿著出去显摆,结果一早起床,后背、胳膊、腋下全都奇痒难耐,甚至连胸口都红了一片,怎么抓都止不住。 他虽然怀疑李向东使了什么手段,但却没有证据,只能哑巴吃黄连,自己认栽。 李向东转身走回屋里,嘴角终於扯出一丝轻鬆的笑意。他知道,这一回,许大茂怕是再不敢那么轻易地动手了。 可他也清楚,这事远没完。 四合院里,每天都像一场不间断的角力,有人爭,有人忍,有人耍滑头,有人布陷阱,若一味退让,只会让人得寸进尺。 李向东站在屋里,望著窗外阳光斜洒的院落,眼神里透著一抹坚定—— 李向东倚在门边,手中搪瓷杯还冒著腾腾热气,一边吹著,一边瞅著院子里的动静。他的目光,如同透过一层水雾般静静地锁定在许大茂身上,眼角微挑,嘴角藏著点玩味。 许大茂浑身像著火了一般,手忙脚乱地拍打著后背和腋下,脸上的表情又是惊慌又是恼火,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在诅咒天神地祇。身上的中山装已经被他扯得松垮不堪,胸口一大块红痕从衣襟中露出来,连耳根子都起了小疹子,红得发亮。 “哎哟!这是什么东西咬我了啊!”他一边喊,一边直蹭院墙,身子前后左右晃动得像个上膛的拨浪鼓。 李向东心里暗笑——果然中招了。他昨夜往那件衣服里抹的药草,是他小时候常见的偏方,外敷於布面后不会立刻发作,而是要等体温升上来、出了汗,才会发痒。那种痒,说不清道不明,偏偏抓也抓不到点子上。 “哎,大茂哥,你这是得了什么风疹块啊?”何雨柱抱著一堆木柴刚进院门,抬头就看见许大茂像疯了一样往墙角蹭,便忍不住喊了一声,“你这胳膊都红成猪肘子了,要不要拿开水烫一烫?” “哎你別瞎说!”许大茂气喘吁吁,“开水烫?你想让我脱层皮是吧?” “那你去卫生所看看唄,別是染上什么癣。”旁边的二大爷也凑过来,一边摇著头一边嘖嘖嘆气,“这天干气燥的,你净整点闹心事。” 李向东慢慢走近,语气温和:“许哥,你这……是不是昨天穿了什么新衣服啊?我听说有的布料,染料不过关,特別是那种鲜艷色的,一出汗就出事。” 这句话如同一根钉子,直接敲进了许大茂的脑壳。他脸色一僵,眼神飘忽不定,嘴角抖了抖,但就是不吱声。他哪儿敢说他是昨晚翻墙偷了李向东的衣服穿出去的?现在那件衣服还在他家屋里,被他扔在椅背上晾著呢,他早晨一穿上就开始痒,那药力发作得跟鬼打墙似的,搔得他险些把床单都撕了。 他硬挤出个笑:“新衣服……是啊,昨天朋友给我送的,可能是洗得不乾净吧。” 李向东抿了一口热水,慢悠悠地“哦”了一声,嘴里像是没话找话地接了一句:“那你得小心点,別穿出什么皮癣来。现在天气一热,那种皮肤病可难治,尤其是挠破了,得贴纱布,缠绷带,跟木乃伊似的。” 许大茂脸皮抽搐了一下,转头匆匆往自己屋里奔去,一边走一边还忍不住挠脖子。 院子里顿时响起一阵鬨笑,邻居们虽嘴上没说什么,但眼神里全透著八卦和看热闹的兴致。 第217章 中了什么邪气 李向东站在院子中间,眼神淡定地扫过人群,目光最终落在自家窗台那根晾衣杆上——那里空荡荡的,仿佛昨夜什么都没发生过。 “李哥。” 一个细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回头一看,是秦淮茹,手上还端著洗完的衣盆,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睛里带著一丝笑意。 “你看许大茂那样儿……”她压低声音,凑近道,“是不是中了什么邪气啊?” 李向东笑了笑,语气淡然:“哪有什么邪气,倒是有人贪心贼胆,自己惹上不乾净的东西罢了。” 秦淮茹微微一怔,隨即掩嘴一笑,“我就说嘛,昨天我晾衣服的时候还听见有点响动呢,没想到……”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眼神已经透出了几分意味深长。 李向东没吭声,只是轻轻点头,转身往屋里走去。留声机静静地躺在桌上,他伸手抚了抚机器上的灰尘,又望了望窗外的阳光,心头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许大茂怕是还不会就此罢休。”他想著,嘴角轻轻一挑,“但下一回……我要他赔得更狠。” 外头传来许大茂屋里的一声痛呼,像是被什么刺到了。 李向东淡然坐下,开始拆开昨天从小摊上淘来的旧唱片,擦拭光碟上的指纹,手指一圈一圈慢慢转著,眼神却落在窗外不断晃动的树影上。 许大茂整个人像是浸在灌木丛里一样,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昨夜的痒还未彻底褪去,今天他一大早就被自家那身“中招”的衣裳给整得精神溃散,连早饭都没吃,窝在屋里翻来覆去,嘴里不断念叨著:“不对劲,这不对劲。” 可他又说不出哪不对劲。 直到午饭时分,李向东在院子里溜达,嘴里叼著根草茎,一身灰蓝色布衣洗得发白,看著閒散,但眼神却清亮如镜。 他扫了一眼坐在门口捂著胳膊晒太阳的许大茂,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慢悠悠地走过去,低声笑著问道:“哟,大茂哥,还痒著呢?” 许大茂正用手肘挠后腰,动作扭曲古怪,被李向东这么一问,顿时像被踩著尾巴的猫似的跳了起来:“痒个屁!我这是……上火,懂不懂?春天湿气重。” 李向东眯著眼,“上火啊?那得出汗排毒,知道不?你呀,就该运动运动,別老猫在屋里。” 许大茂狐疑地看著他:“运动?” “对啊!”李向东拍了拍他肩膀,笑得很诚恳,“我跟你说,你这人一看就没锻炼的习惯。我家那只猫天天在墙头上跑来跑去,毛都比你亮。” 许大茂被他一激,心里那点子火就蹭蹭往上冒。他向来爱面子,被说得连只猫都不如,那还得了? “谁说我不运动?”他梗著脖子,眼珠子一转,“我以前还是厂里的拔河能手呢!” 李向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那可不行,拔河那是老黄历了。现在流行长跑。锻炼心肺,祛湿排毒,效果好得很!” 许大茂一听“长跑”两个字,顿时愣了。他可是连跑公交车都喘成狗的人,一口气下来差点魂飞魄散,现在让他长跑? 李向东却不容他多想,顺势就拉住他的胳膊,像兄弟般搂著肩膀,“来来来,我带你去胡同口那边跑一圈,正好我也活动活动。你信我,这一圈下来,包你今晚睡得香。” 许大茂张著嘴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李向东往外拖。他心里直打鼓,总觉得这李向东话里话外藏著什么弯子,可眼下要是不去,他反倒显得心虚,特別是秦淮茹站在门口晒被子,还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带著点笑意,像是在看他笑话。 许大茂一咬牙:“跑就跑,谁怕谁。” 李向东在心里冷笑一声:你不是喜欢偷穿我的衣服?那就让你这几天汗流得够本儿,药草的“功效”也能发挥得更彻底。 两人並肩走出四合院,沿著胡同慢跑起来。许大茂起初还有点劲,想著要在李向东面前爭口气,脚步像踩著鼓点,呼哧呼哧地跑著,还不忘抽空说两句:“你这法子,真行啊,感觉身体都热了……” 李向东却只是笑而不语,眼角余光瞄著他脖子下的红点,心里已有数。 转了一个弯,许大茂的气息开始不稳了,嘴里喘得跟拉风箱似的,脸色也从红变紫,再到惨白,像个被煮过头的虾子。 “等等,等等,我歇一会儿……”他扶著胡同墙,像块掛布一样垮在那里,连话都说不利索。 李向东看他那副模样,心里乐开了,但脸上却是一本正经地说道:“大茂哥,你这体质不行啊,我跟你说啊,等你能一口气跑完三圈的时候,你这痒保准全没了。” 许大茂喘得快断气了,连连摆手:“別说三圈了,我跑半圈都快断气……这不是痒,是命都快没了。” “那你就得继续锻炼。”李向东说得斩钉截铁,语气那叫一个诚恳,“要不然,衣服一穿,药性发作,又痒又抓,还能出门见人不?” 这话一下戳在许大茂心口上。 他明知道是自己不该偷穿李向东的衣服,但现在骑虎难下,又不能把话挑明,只能低头苦笑:“哎……你说得也对。要不你明天再拉我跑一圈?” 李向东点了点头,拍著他肩膀:“明天不行,得加量,跑两圈。” 许大茂哭丧著脸:“你这是存心要我命吧……” 李向东却转头看著天边的云,语气淡淡地说道:“命长不长,不看別的,就看能不能吃得了苦。” 许大茂一时无言,只能拖著快散架的身子,一步一挪地往回走。李向东跟在他身后,嘴里哼著不知名的小调,眼神却透著一丝不动声色的得意——这场“锻炼计划”,才刚刚开始。 清晨的空气还带著夜雨残留的潮意,湿润而带点青苔味。院里静悄悄的,除了几声早起的鸟叫和院墙上露水滴落的细响,便是李向东屋里传出的一阵阵轻微声响。他已经换好衣服,站在院子里做著热身动作,动作缓慢却有条不紊,似是早已成了习惯。 第218章 来得挺准时 他今天穿了一件不起眼的灰色布衫,裤腿挽起一节,脚上穿著一双被洗得发白的布鞋,但整个人看上去精神抖擞,仿佛一夜之间又年轻了几岁。 李向东活动著胳膊,一边往胡同口张望,嘴角噙著笑意,像是在等什么人似的。 果不其然,不多时,许大茂从胡同尽头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此刻的他,眼圈发黑,脚步虚浮,像是刚从土里刨出来的似的,一路走一路低声咒骂著什么,仿佛连地砖都得罪了他。 “哎哟,大茂哥,来得挺准时啊!”李向东冲他挥了挥手,笑容满面,“精神不错嘛,昨天锻炼效果不错吧?” 许大茂打了个呵欠,眼泪都要被风颳出来了,嘴里苦巴巴地说:“李老弟,我跟你说,我昨天一回家,衣服都没脱,直接趴床上了,连梦里我都在跑步……” “说明你身体开始动起来了,是好现象。”李向东一本正经地点头,“今天我们跑三圈,热身之后做点伏地挺身,再加点深蹲,安排得妥妥的。” 许大茂嘴角一抽:“三圈?你想让我直接倒在胡同口啊?” 李向东没理他,只是慢悠悠地走上前,帮他正了正歪斜的衣领,一边低声说:“要是再不流点汗,你那痒啊——恐怕就该长疹子了,嘖嘖嘖,抓起来得掉层皮。” 许大茂脑海里顿时浮现出昨晚翻来覆去时的场景,那种钻心挠肺的痒,现在想起来都浑身起鸡皮疙瘩。他咽了口唾沫,终於咬牙点头:“行!三圈就三圈!我许大茂要是怂了,不姓许!” 李向东心里暗暗得意,面上却不动声色。他转过身领著许大茂朝巷子口跑去,步子稳健,呼吸均匀。而身后的许大茂,步伐一开始还能跟上,到第二圈便开始咬牙坚持,第三圈时,几乎是拖著两条麻木的腿在移动。 “小李……”许大茂气喘吁吁,“我真不行了……我这不是人干的活儿……” “再咬咬牙,就一圈了。”李向东脚步不停,语气温和却坚定,“你不想一直被那药性折腾吧?出出汗,通通经络,晚上睡个好觉。” 许大茂捂著肚子:“我这不是药性的问题,是命快没了的问题啊!” 李向东笑笑,脚下却加快了速度,仿佛故意拉开距离似的。他心里其实早已盘算好——这锻炼计划不能停,得连著几天,把许大茂那副偷鸡摸狗的德性给彻底“洗一洗”。 果然,许大茂一边跑,一边搔著脖子,嘴里断断续续地骂著什么:“见了鬼……这布料不对劲儿……怎么越跑越痒……” 李向东回头看他,佯装关心地问:“是不是出汗了?药效开始往外逼了,这是好事!” “好你个大头鬼!”许大茂忍不住破口骂道,“你是不是在衣服上做了什么手脚?” 李向东立刻装出一脸无辜:“我能干那种事吗?你穿我衣服,我都没说你,你倒还怀疑我了?” 许大茂被噎得一愣,隨后又自己心虚地低头不语。是啊,昨晚的衣服,確实是他趁李向东晒衣服时悄悄摸走的,想著那件布料挺舒服的,偷穿一晚上也不至於被发现。可现在这一身汗一身痒的,他自己都开始怀疑人生。 李向东继续牵著他往前走,胡同口传来几声狗叫,一群孩子在跳皮筋,老李头推著独轮车经过,看到两人还以为他们是晨练的楷模,连声夸道:“哟,小李啊,大茂啊,精神头真足,难得难得,年轻人就该多锻炼锻炼,身体好,一切都好!” 李向东笑著点头:“老李说得对,锻炼使人快乐。” 许大茂嘴里直哼哼,却只能捂著腰,低头装孙子。 等回到四合院,他腿脚发软地跌坐在门槛上,李向东却若无其事地打来一盆水递过去:“泡泡脚,排排毒,晚上睡得踏实。” 许大茂接过来,满脸写著“我命由你不由我”的绝望,喃喃地说:“我现在开始后悔了……真后悔。” 李向东坐在一边,双手抱膝,望著天边被拉长的云影,轻轻说道:“后悔没用,得坚持,才能见成果。” 院子里,风穿过竹帘,带起一片片干叶,光影斑驳地洒在两人身上,李向东的锻炼计划才刚刚揭开冰山一角…… 午后的阳光透过院墙斑斕洒落,铺在青石板地上,像是为这片老旧的四合院染上一层金黄的暖意。然而这暖意落在李向东眼中,却透著几分好笑——他正倚在门边,眯著眼,看著院子对面那边屋前的许大茂,像只被烧得发疯的猫,在台阶前踱来踱去。 “哎哟……哎哟喂……”许大茂低声呜咽,手指不停地往衣领、袖口、裤腰里伸,抓得啪啪作响,一张本来就显油滑的脸,此刻因为强忍著痒意而变得扭曲滑稽,额头汗珠密布,嘴里不停骂咧,“怎么回事啊……这衣服……不是普通的布料吧?这哪是布,这是毒藤编的啊……” 李向东抱著一只旧搪瓷茶缸,慢悠悠地抿了一口早上剩下的热茶,嘴角噙著一丝几不可察的笑。他並没有立刻出声,而是静静地观察著许大茂的每一个动作——看他怎么跳脚,看他怎么哼哼,看他怎么想抓又不敢抓,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心准备的小丑戏。 “李向东!你出来!”许大茂突然转头,抓耳挠腮地衝著李向东的门喊道,眼神里带著一股近乎绝望的怒意,“你是不是对我那衣服动手脚了?!我昨晚穿你那破衣服,今天全身都不是自己了!” 李向东像是才听见,推开门走了两步,站在门框下,一脸诧异地说:“哎?你说啥?我那衣服不是在晾著嘛,你怎么还拿去穿了?” 许大茂眼角抽了抽,脸色憋得通红,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愣是哽在那里。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那衣服本来就是他悄悄摸走的,昨晚也没洗,直接就往身上一套。 “不是……我是说……我以为那是你不要的……”许大茂声音越说越低,眼神闪烁。 第219章 有什么怪玩意儿 李向东“哦”了一声,神色意味深长:“你看你这人,穿我不要的衣服就罢了,还嫌弃我布料不好?嘖嘖,真不讲理。” “你別绕弯子!”许大茂气得直跺脚,“我问你,衣服上是不是有什么怪玩意儿?我昨晚一觉醒来,整个人像被蚂蚁搬了家!” “唉,我跟你说过了,我那是草药衣,用来驱风散寒、活血化瘀的。”李向东顿了顿,眉梢一挑,“不过嘛,那药可是得出汗才有用。你这人啊,心浮气躁,火气旺,一穿就会激起来,那也正常。” “你……”许大茂牙关一咬,突然就抡起手里的拖鞋砰地往地上一砸,整张脸都涨红了,“你这是在报復我!你就是故意的!” “报復?”李向东一本正经地摇头,“我这人最记仇,但从不报復。我最多就是……提醒一下,让人知错能改。”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但话里的“提醒”二字却像是根钉子一样钉在了许大茂心里。他知道李向东是知道了,知道他翻墙,知道他偷衣服,甚至知道他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小动作。而眼下李向东不动声色地“锻炼”他、让他抓心挠肝,就是一种赤裸裸的警告。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许大茂咬著牙,眸子泛红。 李向东轻笑一声,把茶缸放在门槛上,缓步走近了许大茂,凑到他耳边轻轻道:“想让你知道,偷鸡摸狗的事啊——终归是会露馅的。” 这一句话落下,许大茂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下,脑中轰的一声,整张脸都白了。他突然想起前几日留声机失踪的事,又想到他翻墙被李向东撞见的情景,还有那条不知为何突然丟失的裤子……李向东什么都知道!但就是不说! “你这是玩阴的!”许大茂咬牙切齿,“你这是耍我!” 李向东拍拍他肩膀:“大茂啊,做人得讲点规矩。四合院这么大,谁是谁非大家都看在眼里。你不仁,我不必义。但我还是劝你一句,咱们邻里之间,相处得像人样,別总想著拐弯抹角的歪道。” “你等著!”许大茂说完这句,气呼呼地转身就走,但走出两步,又猛地顿住了——腿根痒得像是著了火,忍不住一个箭步跳起来,连蹦带跳地逃出院子,惹得门口卖豆腐的张婶直瞪眼,“许大茂疯啦?” 李向东倚在门框上,望著他踉蹌而去的身影,笑意更深了几分。他低头一看,那草药涂得最重的那件布衣,正搭在椅背上,阳光下泛著一层淡淡的青绿色光泽,像是带著点狡黠的毒蛇,在静静吐信。 他转身进屋,把桌上的茶缸端起来,淡淡地嘆了口气:“锻炼还得继续,看来药得再添点料了……” 傍晚,风吹得乾燥,天边落日染红了半边屋脊。 李向东站在厨房门口,手里提著一只刚烧开的铝壶,热气升腾间,他的眼神落在隔壁院的墙头上,仿佛在静静等待什么。 这一天,他可没閒著。 清早,他就打听好了——许大茂最近为了身上发痒的毛病,悄悄找了胡同口的老马郎中配药。怕丟脸,更怕被人笑话,都是趁著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去的。 这不,李向东昨天顺手请老马喝了壶老酒,言语之间无意中套了几句出来。那药方他一看便明白:是外服內调之法,外头擦药膏,里头要吃两副熬煎的草药,用来清火排毒。 “清火啊……”李向东念叨著,嘴角却勾起一丝笑。他回到家中,从木匣子里摸出一小包灰白色的细末药粉,那是他祖上留下的偏方,名为“清心引”,药性不强,不致命也不伤身,却能引动內热,使得人身上本就痒的,痒得更深更透。尤其在服下草药之后,这药粉就像被唤醒一样,借著草药的行气散热之效,在血脉中漫延开来——痒,从皮肤钻进骨头里。 他没急著动手,而是等了一整天,直到傍晚许大茂回家。 此刻,他听见院墙那头传来咣当一声,是许大茂点火烧水的动静,紧接著便是他咕噥的一句:“这破药还得煎,还得两小时,我真是活受罪。” 李向东慢悠悠走回屋里,从袖子里取出那包药粉,动作极轻极缓地拆开一角,用指甲轻轻撕成细缝。他把药粉均匀洒在事先准备好的另一包药材中,又將原包装纸包得严严实实,放入了一个旧信封里,藏在门外石凳下。 他回屋时,恰巧听到窗外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紧接著,是许大茂的敲门声。 “李向东,在不在?”声音压低了许多,还带著点儿试探的味道。 李向东慢慢开门,笑眯眯地道:“哎哟,大茂,怎么又来啦?” “那什么,我记得你说你懂点草药……”许大茂搓著手,一脸苦相,“我这不是又痒了吗?吃了那老马的药一点儿用都没有,还说得天乱坠的,我怀疑那老傢伙坑我。” 李向东点点头:“是嘛……我说嘛,那老马药方子太冲了,你火气没压住,反倒激得更厉害了。” 许大茂点头如捣蒜:“对对对,我现在就是这个感觉。你要是有別的方子……哎,我真是服了你那手药,穿了你那衣服,虽然痒是痒,可好像也排了点东西出来,今天身体反而轻了点。” 李向东笑得眼角都弯了,心中暗道你这是自找的苦还当宝贝呢。他不动声色地回屋,片刻后拿出那包已经动过手脚的药材:“这个,你拿去试试,喝完出点汗就躺床上,不准吹风,也別贪凉,懂?” 许大茂双手接过,连连点头:“哎哟,这才是兄弟!那啥,我回去就熬!” 李向东看著他走远,目送著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慢慢关上门。 夜色渐深,月亮升起时,四合院里已经静了下来,只听见几声遥远的猫叫。忽然,从许大茂屋里传出“砰”的一声,然后就是一连串急促的撞击声,还有夹杂著破音的尖叫:“痒!不行了,痒死我了!啊啊啊!!!” 第220章 你个混蛋 李向东在屋里点了一盏油灯,坐在桌前一边喝茶,一边静静听著墙那边的动静。他面色如常,眼神却极为专注,仿佛在判断许大茂到底是“痒到几分”。 “你小子……”他低声喃喃,“也该好好收敛了。” 墙那边的许大茂,正在屋里满地打滚,身上早已抓得血痕一道接一道。他双眼通红,牙关紧咬,嗓子已经喊哑,可就是止不住那深入骨髓的奇痒。 “李向东……你个混蛋……”他喘著粗气,眼神里燃起復仇的怒火。 李向东却已经在准备下一步了。 他知道许大茂这种人,一次教训不会长记性,他得步步为营,层层设局,既要打疼他,又要让他不敢回嘴,还得在邻里之间,让人都知道,许大茂这点儿肠子,在李向东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他抿了口茶,淡淡笑道:“那接下来,就该轮到你来主动认输了。” 月光洒落在他的侧脸上,映出一个阴影分明的轮廓,像一只潜伏在暗处的老狐,静静等著猎物彻底露出破绽。 夜深了,月光铺在青石板路上,把地面映出一层冷冷的银色。窗户缝隙里透出微弱的烛火,是李向东还没睡,屋里书案上,几页发黄的纸张被他用铜镇纸压住,像是正研读著什么配方。炉火里炭火红亮,他手里端著一碗刚熬好的药汤,热气裊裊升起,轻轻裊绕进他眼角。 可李向东心里明镜似的,他知道,今晚,怕是不会太平。 果不其然,院门外忽地传来“哐啷”一声,一脚踹门,惊得一群树上的麻雀哗啦啦飞起。 紧接著,是许大茂气急败坏的声音,粗嘎沙哑,仿佛嗓子刚从火里熏出来一样:“李!向!东!你给我滚出来!!!” 李向东眉头一挑,嘴角却仍掛著一抹温吞的笑意。他不急不躁,將药碗搁到炕边,起身慢悠悠拉开了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李向东站在门口,身著青布长褂,目光清亮,神情淡定。 “呦,大茂大半夜的这么急火火,难不成是喜事临门,等不及跟我这老邻居报喜?”他语气里透著不咸不淡的调侃,仿佛对眼前怒气冲冲的许大茂丝毫没有半分忌惮。 许大茂却哪里还有心思搭腔,脸色涨得通红,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几步衝上来,一把揪住李向东的衣领,吼道:“你个阴毒的东西!你是不是在我药里下了什么?我那几天痒得连皮都要扒下来!你给我说实话!” “放手。”李向东语气一冷,眸子里闪过一抹厉色,语气虽不大,却有种让人不敢违抗的沉稳。 许大茂手一顿,心头“咯噔”一下,不由自主地鬆了手。 李向东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被拽歪的衣领,淡淡开口:“你自己去问那老马,他给你的药方里有没有『行气导热』这四个字。我不过是顺手帮你调了调,你身子底子火旺,吃那药本就该发痒,哪是我下的药?你没点数?” “胡说八道!”许大茂暴跳如雷,“我打听过了,那药吃了是会出汗,但不该痒成那样!你別跟我玩虚的,那天你说的话,那笑,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你就是在报復我之前……偷你衣服的事是不是!?” 李向东目光一沉,笑意却不减:“你自己嘴里说出来了,倒也不枉我布这小局,你大茂哥也不是个能认错的人吶。” “你——”许大茂气得脸都歪了,一口气提不上来,胸膛剧烈起伏。他这些日子为了解这身痒,可谓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才在外头找了个本事大的郎中开了“破皮熏蒸”的方子,熬得全身脱了两层皮,这才算止住了那深入骨髓的痒。而这一切的根源,他越想越觉得就是李向东那一包药! 可眼前这人,半点悔意都没有,反倒坦坦荡荡,好似他才是受害者。 “你给我等著。”许大茂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说道,“咱们这事,没完!” 李向东却不急著回嘴,只是笑著退回门內,站在门槛上,似笑非笑地望著他:“大茂,我倒要劝你一句——有这功夫,不如踏实干点正经事。再说了,这四合院里谁心里没桿秤,你自己做过什么,別人看得清清楚楚。” 许大茂怒极反笑,退后两步,指著他道:“你有种,你別后悔!”说完狠狠吐了口痰,甩袖而去。 李向东看著他的背影,眸光一寸寸冷下去,手掌缓缓收紧,指节发白。他心里並不像脸上那般云淡风轻,而是隱隱泛著一股寒意。 许大茂这人,不会就此罢休。他太了解他了,心高气傲,嘴硬心狠,吃不得亏,更咽不下气。 “他会来第二次,或许还有第三次。”李向东低声道。 他的目光扫过院子里那几棵老槐树,树影斜斜倒在砖地上,像几道张牙舞爪的鬼影。他眼神幽深,仿佛已经在脑中布局下一步。 而这一步,他准备得,比上一次更狠、更隱蔽,也更无声无息。 “你既然不怕教训,那我也不怕动手。”他喃喃著,转身回屋,重新点起灯火。 夜风扑进窗欞,吹得灯火微颤,而李向东的身影却在灯下越发清晰,像一尊静立在棋盘边的黑子,一手持棋,一手握刃,静静等著下一局的落子。 许大茂坐在自己屋子里,披著一件半湿的外套,脚边是脱了一半的皮鞋,一只斜在地上,另一只则孤零零地立著。他的脸色阴沉得像酱油缸底,嘴角不断抽动,眉头紧紧拧成一个死结。 屋里很安静,只听得见屋檐下雨滴滴答滴答地落在青砖上,像是在他的耳边反覆敲打,催促他快些下决定。 他望著桌上那盏微弱的油灯,眼神发直,脑子里却翻江倒海。 “李向东……你个阴损的东西。”他低声骂了一句,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当我许大茂是泥捏的?你以为你一招能治我,我就会怕你?” 他又想起那几日的遭遇,顿觉脸上火辣辣地疼。那痒,那种钻心的、仿佛连骨头缝都要爬出虫子的痒,简直成了他这辈子都不愿再回忆的噩梦。 第221章 就从这些下手 他这人好面子,尤其是在这四合院里,他向来自詡聪明人、风流人物,如今却被李向东这样暗地里整了一道,那口气,他咽不下去。 “我要报復,得让他也尝尝滋味。可不能像上次那样,太明显了。”他喃喃道,目光转向角落里那口旧木箱,手指下意识地在桌上轻轻敲击,思绪如网般铺开。 他心中已经浮现出几个念头,但一个接一个地被他否定。 “下药不行,他比我还谨慎。” “动手打架更不行,院里人会拦。” “让他出丑……哼,得找个时机,还得让他没法解释。” 他猛地一拍桌子,手掌重重地落在桌面上,那盏油灯都跳了一下火苗。 “对了!”许大茂眼中闪过一抹狠光,嘴角慢慢扬起一抹阴冷的笑意,“不是他爱摆弄那点子样吗?留声机、草药、锻炼?哼,我偏偏就从这些下手!” 他快步走到木箱前,蹲下身,翻出一只布袋子,里面零零碎碎的工具、旧部件、还有几根细铁丝。他从中取出一根很细的钢针,眯起眼看了看,然后笑了。 “李向东,等你再打开那留声机的时候,我倒想看看你听出来的,是曲子,还是……一场噪音的灾难。” 他的计划是,在李向东外出的时候,趁机混进他屋子,把那台刚修好的留声机动个手脚。只需改动一点点,让声音失真、片子跳针,弄巧成拙,他李向东好不容易修的留声机,再次成了废铁。 可他又转念一想,这还不够。 “光弄留声机,太轻了……他不是现在整天在锻炼嘛?”他看向李向东每天晨跑必经的巷子口,那儿有一块地面鬆动多年的石板。 “只要在下面做点小动作……让那石板更松一点。”许大茂舔了舔嘴唇,眼中浮现出一种冷冷的兴奋,“他一脚踩下去,摔得鼻青脸肿,就说是下雨打滑嘛,谁能说得出什么?” 他站起身,快步走到窗边,拉开一点帘子,外头黑漆漆一片,远处隱约能看见李向东屋子里的灯光还没灭。心中那股怒火,此刻却变成了一团隱隱作祟的冷火,烧得他心里发热。 “你等著,李向东。”他咬牙低语,“这一次,我要你在人前栽个大跟头!我要你后悔对我动了手脚。” 他心里也隱隱明白,这种小动作一旦暴露,他的名声必然会在院里更臭,但他不管了。他许大茂,咽不下这口气,更不愿在李向东面前低头。只要能让他也尝一尝那种被人暗算、羞辱的滋味,哪怕代价大一点,他也愿意。 许大茂压低帽檐,穿上雨衣,悄悄溜出了屋子。 他得趁夜深人静,把地上的石板布置好,再回去准备那点留声机的“礼物”。他一步一回头,確认没人注意他的举动,像一只悄无声息游走在夜色中的狸猫。 而就在不远处,李向东家的窗子后,烛光下的他並未入眠。屋內陈设清简,他正坐在炕上,一只手拿著茶杯,一只手轻轻转动著那串紫檀木珠。 他的眼神幽幽,透过半开的窗,望著许大茂背影消失的方向,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开始了啊。”他低声自语,声音里仿佛藏著一把刀。 他也不是毫无防备之人。那日见许大茂满脸痒得像疯子,他就知道这人不会善罢甘休。早早就把留声机藏了一台假货,那是真正的“噪音製造机”,专为今夜准备。 “许大茂,我倒要看看,你这回,能玩出什么样来。”他笑意不深,却寒得人心里一颤。 雨,越下越大了。风吹得屋檐“咯吱”作响,整个四合院,像是被浓浓的夜色包裹住,一场猫与猫的博弈,正悄无声息地拉开帷幕。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雨过天未晴,清晨的天色仍旧阴沉沉的,像一块发霉的麻布掛在头顶。空气潮湿,青砖石板都滑得发亮,踩上去直打滑。 李向东从屋里走出来,身著一身洗得发白的中山装,脚上穿的是厚底布鞋,步履沉稳。他嘴角掛著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眼睛却不经意地朝著东南角那块鬆动的石板扫了一眼。 “哟,今天也得锻炼。”他自言自语著,脚下却悄悄加快了一点步伐,绕开了那块石板,沿著另一条小径跑了起来。 他跑得不快,甚至刻意让脚步声显得重了几分,像是特意让人听见。果然,他刚跑出十几步,身后那扇半掩著的门“吱呀”一声轻响,一道熟悉的身影悄悄探出头来。 许大茂的脸从门缝里显现出来,他压著嗓子轻声骂道:“跑吧你,小心一会儿摔个狗吃屎!” 李向东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在院子边绕著圈子跑著。天冷,他的鼻尖泛红,呼出的气白白的,像蒸汽一样繚绕著他的面庞。 绕了一圈,他故意停在那块石板附近,四下张望了一眼,才“若无其事”地向那石板迈出一步。 “唉哟!” 伴隨著一声惨叫,李向东整个人就像被绊了一脚似的,身子猛地前扑,扑通一声摔在地上。他的手掌在青砖上狠狠一撑,额头磕到了台阶边的砖角上,脸上立刻见了血。 院子瞬间骚动了。 “李向东摔了!” “哎呀,这大清早的怎么回事啊!” “老天爷,这不是前儿刚下过雨嘛,地滑著呢!” 一阵窸窣的脚步声夹杂著人声从四面八方奔来。秦淮茹手里还拿著洗衣盆,紧张地喊道:“快叫人!李向东流血了!” 李向东趴在地上,脸色苍白,眉头微皱,一边齜牙咧嘴地装出痛苦的模样,一边暗中观察著人群中某个悄悄缩著脑袋不敢吭声的傢伙。 他看见许大茂混在人群后面,脸上的神色有些惊慌,眼神飘忽,嘴唇微张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哼,终於露出狐狸尾巴了吧。”李向东心里暗笑,脸上却一副咬牙忍痛的模样,口中断断续续道:“我……我也不知道,脚下一滑,就……就倒了……” 一大爷拄著拐杖,皱著眉看著那块鬆动的石板:“这石板是老问题了,早就说了得修修……可这一下子摔得不轻啊。” 第222章 这身骨头怕是伤著了 二大爷扶著李向东坐起来,手指一摸他额角,嚇了一跳:“这得缝针啊,快送医务室!” 秦淮茹把洗衣盆一扔,焦急地扶著李向东:“你忍著点,別晕过去,我去拿毛巾给你擦擦。” 李向东挣扎著站起来,脚下一瘸一拐,面色苍白如纸。他瞥了一眼站在角落里满脸难堪的许大茂,低低嘆了口气:“这地方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唉,我这身骨头怕是伤著了……” “来,我扶你。”秦淮茹伸手,眼神里带著关切,“別逞强。” “谢了。”李向东咬著牙,抬头看了一眼人群,“也不知道是谁走路这么不小心,把那块石板弄得更鬆了……这地方本来就滑,唉,我也怪自己不小心。” 他这一番话说得既不指名道姓,又带著几分暗示,让围观的人全都下意识看向许大茂。 许大茂顿觉背后发凉。他强作镇定,佯装无辜地咳了一声:“咳……那块石板,我记得上礼拜还稳得很……是不是哪家小孩踩鬆了?” “是啊,小孩嘛……”李向东幽幽地说,语气里带著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许大茂只觉心里突突乱跳,忍不住转过头去,避开了李向东那双看似平静实则如利刃般的眼睛。 等李向东被扶进屋、院子重新归於平静之后,许大茂站在自家门口,一脸铁青地望著地面那块“功臣”般的石板,气得牙根痒痒。 “他是故意的!”他咬牙低吼,“李向东那傢伙……他早就知道我会动手!” 他越想越怒,又有些不甘心。原本以为这招能让李向东吃个大亏,没成想,反被那廝利用了一番,博了院里人一通同情,还给他扣了一顶“可能嫌疑人”的帽子! “这口气,我更咽不下去了!”许大茂一拳砸在门框上,低声恶狠狠地道:“李向东,你等著,我一定让你后悔今天这场戏!” 李向东正躺在床榻上,额头缠著纱布,靠著枕头半坐著,身上盖著条灰蓝的被。外头天色阴沉,风吹过院子时带著几分湿冷,窗纸被吹得“呲啦呲啦”作响。屋里点著盏小煤油灯,光线昏黄,把墙上的影子拉得老长。 他静静地望著屋顶那根横樑,目光深远,像是陷入了沉思。其实,他早已不是第一次怀疑许大茂了,只是这次……太过巧合,太过刻意。 “石板怎么会突然鬆动得那么厉害?前几天我才踩过,稳得很。”他微微眯起眼睛,嘴角缓缓扬起一丝冷意,“想装作意外,好一出无声的算计。” 这时,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李哥,是我,赵三。” “进来。”李向东声音不高,却透著股不容拒绝的冷峻。 门被推开,一个穿著藏青色旧袄的青年男子小心翼翼地探头进来,他是院里打零工的赵三,平时不显眼,也不多话,但眼睛倒是贼亮贼亮的,像只老鼠似的看啥都细致。 “李哥……”赵三进门后掩上门,犹豫了一下才低声道,“我这事儿,想了又想,还是觉得得跟您说一声。” “哦?”李向东望著他,脸上波澜不惊,“什么事?” 赵三舔了舔唇,小声道:“今儿一大早,我起来去倒尿壶,结果看见……看见许大茂蹲在那块石板边上,鬼鬼祟祟的。”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李向东眼皮一跳,心头“咯噔”一下,但面上依旧稳如老狗:“他在那儿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他……手里拿著个钉耙柄似的东西,像是在撬石板。我还以为他要修修,结果他一撬完就左右看看,然后就走了。我当时迷迷糊糊也没多想,后来您这一摔,我就……就觉得不对劲了。” 赵三说完低著头,一副心虚模样。 李向东缓缓坐直身子,眯眼望著赵三:“你確定看见的是许大茂?別冤枉人。” “千真万確!”赵三赶紧点头,“他那件棕色夹克我认得清清楚楚,还有他那走路喜欢撇著脚的姿势,没错的,就是他!” 屋子里一阵沉默,唯有煤油灯的火苗轻轻跳跃著。 “好。”李向东点了点头,嗓音低沉,“你这话,先別跟別人说。该干啥干啥,听见没有?” 赵三连连点头,像捣蒜似的:“我明白,我嘴严著呢!” 等赵三离开,门再次关上,屋子又恢復了寂静。李向东却再也躺不住了。 他缓缓起身,走到窗边掀开一角,望向院中那块石板。那块石板静静地躺著,在阴天里泛著暗色的湿光,看起来毫不起眼。可在他眼中,它仿佛成了一个未爆的地雷,埋藏著许大茂那点小伎俩。 “呵,玩心眼是吧?”李向东低笑了一声,声音中透著股子狠劲,“你能下套,我就能挖坑,许大茂,咱们走著瞧。” 他坐回桌边,打开抽屉,翻出一个旧本子和一支铅笔,唰唰唰地在纸上写了几个字。那字歪歪扭扭却力透纸背: 【报復第一式:送还原物,以牙还牙。】 写完,他唇角微翘,仿佛这一切都已安排得妥妥噹噹。 夜渐深,院子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猫叫或风颳树枝的响动。 就在此刻,李向东穿上厚外套,轻手轻脚地出了门。他脚步轻快却不慌张,绕过主道,从后院小门出去,直奔许大茂家后窗那棵歪脖槐树。 他早就踩过点,那窗户合不上,有点鬆动,只要从树干上翻过去,再借用那块凸起的砖头支撑,就能轻鬆进到许大茂家厨房外的小过道。 月光稀薄,但他眼睛明亮,手脚灵巧,动作利索极了。到了那处,他翻身而下,一手扶窗,一手从怀里掏出一只小小的布包。 “哼,偷鸡不成蚀把米,看你明早起床之后……还笑得出来么。” 他把布包塞进窗缝里的一个破陶罐中,又悄悄用布盖上,动作细致入微,然后一跃而起,像只狸猫般翻身而走。 回到自己屋里,他脱了外套,倒了杯热水喝下,终於躺回床上。 “接下来,就等著你那脸色,许大茂。” 第223章 什么叫反咬一口 他闭上眼,嘴角噙著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仿佛一场新的较量,才刚刚拉开序幕。 夜色愈加深沉,风掠过院墙时带著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李向东却没睡意,斜躺在靠窗的藤椅上,手里握著个搪瓷茶缸,轻轻地晃著,缸壁“咚咚”响两声。屋里那盏煤油灯已被他熄了,只留下窗外微弱的月光透进来,在地上洒出斑驳影子。 他的眼睛紧盯著对面许大茂家的窗户,眼皮虽垂著,可眸光却是明亮的,像只夜行的猫头鹰,等著猎物露头。 “快了……快了。”他心里暗自咕噥著,唇角露出一抹淡笑。 他知道,自己藏进去的那包“好料”,足够让许大茂记一辈子。这玩意儿原是老林头留下来的秘方,专治皮肤瘙痒,当然——前提是知道比例。李向东往里头特意加了两倍的粉量,刚好能让人白天坐不住,晚上睡不著,痒得发疯,却又查不出缘由。 “就让你尝尝,什么叫反咬一口。”李向东慢悠悠地起身,打开窗户透口气,凉风灌入鼻腔,带著丝泥土与青苔的味道。他嗅了嗅,神清气爽,仿佛已经看见了明早的热闹。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透,院子里便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动静。 “哎呀我这背!怎么又痒了?!”是许大茂的声音,带著几分崩溃的嘶哑。 “胳膊……不行,这胳膊也开始了!”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几乎带了哭腔。 李向东掀开被子,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往腰间一扎裤腰带,还特意把两侧的扣子整理得平整利落,然后慢吞吞地推门出屋。 院子里的动静越发热闹,连贾张氏都被吵醒,披著件袄探出门来,尖著嗓子喊:“许大茂!你又疯啦大清早的嚎什么?!” “不是……不是我嚎!”许大茂一边抓,一边跳,整个人像癲了似的在院中原地打转,“我这身子……我这身子是出毛病了啊,怎么越洗越痒啊?!” 李向东站在门口,扶著门框,神情带著关切地问:“哎哟,大茂啊,你这是怎么了?昨儿不是还说身子见好了吗?” “我也不知道啊!”许大茂抓耳挠腮,脸上的汗珠噼里啪啦往下滚,“昨晚吃了药,今儿一早起来就……背、脖子、腿、胳膊,全身都跟针扎似的!我这……是不是中了什么邪啊?” “该不会是过敏了吧?”李向东一脸认真地推测,眼底却闪过一抹狡黠,“你这几天吃什么怪东西没?还是……用了哪种不乾净的药?” “我吃的都是上次医生开的那副药!”许大茂脸色煞白,额头渗出冷汗,“还有……还有昨晚我拿回来的那个陶罐里的一点粉,味儿挺奇怪的,但我以为是调理用的就撒进去了。” 李向东闻言,眼珠子微微一转,轻咳一声:“陶罐?哪儿来的陶罐?” “就在我窗台边那个啊,不知道哪来的,我以为是……是谁留下的特效药。”许大茂一边说,一边又开始疯狂地搔腿肚子,表情痛苦得不似作假。 “哎哟我的天。”李向东装出一副惊讶模样,“你该不会真把那罐子里的粉当成药用了吧?我听说那玩意儿是隔壁赵三前两天餵猫的,里头掺了点草籽粉,猫都上躥下跳的。” “啥?!”许大茂一听,整个人僵住,眼珠子瞪得老大,“你说……那是给猫的?!” “我也不確定啊。”李向东嘆了口气,“不过你现在这样子……哎哟,赶紧去冲冲凉水试试,或者抹点芦薈膏。” 许大茂听得面色铁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气得直跺脚,但又痒得厉害,不得不一边咒骂著一边往厨房方向衝去,打算用冷水镇一镇。 李向东慢悠悠地回到屋內,坐在桌前,把刚泡好的茶吹了吹,轻啜一口,唇边浮出浅笑。 “还想著偷鸡摸狗,现在知道谁是老狐狸了吧?”他心中暗自得意,“你以为你那点小伎俩能瞒过我?小样,还嫩著呢。” 他又翻开笔记本,在那页下头又加了一行字: 【报復第二式:药粉显威,迷雾初现。】 笔一收,他合上本子,开始想著下一步怎么走。这许大茂既然敢背后下套,说明他的野心不止於一时的报復。李向东决定——既然这局已经开始,那就得下个大棋,让许大茂彻底栽个跟头。 “你来一招,我接著;你走一步,我落两子。”他望向窗外的天色,眸光如刀,“我们之间这盘棋,还远著呢。” 就在这时,窗外再次响起一阵脚步声,轻快,似乎还有人压著嗓子低语。 李向东耳朵一动,悄然掀开窗帘一角,眼睛微眯。 “嗯?你们几个又凑一块了?”他嘴角缓缓勾起,“大茂这是……打算找外援?呵呵,那我可得提前准备准备了。” 李向东靠在门边,半只手插在裤袋里,另一只手指头轻轻摩挲著下巴,目光穿过门框的缝隙,悄无声息地落在院子中央那个正忙碌得跟蚂蚁似的人影上。 许大茂今天一身不合身的旧夹克,领子翘著,裤脚脏兮兮地拖在地上,身上依旧掛著那股治病药水混著洗衣粉残留的古怪味儿。他正蹲在院子角落的石板堆前,用小锤子和铁铲一下一下地撬动著什么,嘴里还念念有词,不时抬头警觉地四下张望,像个贼。 “呵……”李向东鼻尖轻哼,笑意藏在喉咙里,带著点讽刺。 他不著痕跡地往屋檐下一靠,整个人陷入阴影中,眼神却比任何时候都锐利。他知道,许大茂不是那种能憋得住事的人。看那模样,怕是又在搞什么么蛾子了。一个人的眼神若是飘忽不定,手脚又急促而不协调,那八成是在心虚。 “你这是又打算干什么呢,大茂?”李向东心中暗忖,嘴角一点点扬起。他对这个老对手的套路再熟悉不过,每次许大茂要耍阴招,总是会有类似的举动:一开始装病、再找藉口接近目標、然后偷偷摸摸地布置陷阱,最后再等人踩进去。 第224章 真藏东西了 但他李向东……什么时候踩进去过? “许大茂啊许大茂,你以为你那几下子还唬得住人?我早把你肚子里的肠子给看穿了。”他心里念叨著,眼神却死死盯住许大茂手里刚翻出来的一块灰色石板。 许大茂小心翼翼地將那块板子放到一旁,动作轻得仿佛生怕惊动了什么大人物,然后再低头扒拉著下头的泥土。果不其然,没几下,他就从土里掏出一个破旧的木盒子来,看上去是个老旧的储物匣子,锁早已锈烂。 “嘖,还真藏东西了。”李向东眯起眼,心里泛起一丝冷意。 “不会是……又想著栽赃我吧?”他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嘴角的笑意却变得更加冷淡。 许大茂那边已经动作愈加迅速,抖落盒子上的灰尘后,快速把东西往怀里一揣,左顾右盼一番后,又將石板盖了回去,拍了拍手,站起身假装无事发生。 李向东轻轻地退回屋內,拉上门,蹲下身从床底抽出个铁盒。盒子里整整齐齐地摆著几个小型望远镜、耳机、细线、甚至还有几个用旧的隨身录音机。他早就在提防许大茂,尤其是最近这段日子,许大茂像是疯了似的,接连出手,不成功便想尽办法反击,逼得他不得不主动出招。 “是时候,让你明白一下,什么叫战术碾压。” 他拿出望远镜,从窗口对准对面。许大茂正溜进屋里,屋门吱呀一声关上,接著窗帘也拉了起来。可他动作再快,也快不过李向东的眼睛。 “你拿了那玩意儿是要干嘛?藏毒?还是藏什么能泼我脏水的证据?”他捏著下巴,脑中飞速运转,忽而一顿,“不对,他刚刚往那边看了两眼……是想转移我注意力?” 下一秒,李向东抓起桌上的笔记本,迅速翻到前几页,目光快速扫过上头的记录:许大茂近日可疑行踪、出没时间、见面人物、异常对话,全被密密麻麻地记了下来。 “老秦昨天跟他说了什么?他们在后巷低声交谈了十分钟,我只听到了『你放心』『今晚』『他没留神』这些词。”李向东手指一顿,“今晚……该不会就是今晚动手吧?” 他合上本子,转头看了看墙上的老掛钟,时间指向下午三点半。 “还有时间。”他起身把门反锁,迅速地检查房內每个角落——窗台上的柵栏是否还牢固,柜子底下是否藏著什么外来物件,连厨房后门的锁都检查了一遍。確认无误后,他拎起一桶水走到后门外,隨手泼在泥地上,湿润的地面一旦有人踩过,立刻就会留下清晰的脚印。 “来啊,许大茂,今天你要是敢动手,我让你知道什么叫自食其果。”李向东眯著眼,重新回到屋里,將一枚纽扣型录音器藏在桌角的毛巾底下,又悄悄將另一枚放进了大门口的门槛里。 他从抽屉里掏出一枚小小的银色钥匙,在手心摩挲了一会儿,仿佛在犹豫要不要动用某个底牌。但最终,他还是將钥匙塞进上衣內口袋,按了按,脸上浮出一抹深不可测的微笑。 “今晚,我就在这屋里坐等你来。”他喃喃自语,语气像是一道宣判。 傍晚的风吹拂过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空气中带著泥土的清香,。李向东端坐在屋內,目光紧紧盯著那扇半开的门,心跳却有些不自觉地加快。他知道,今晚,许大茂一定会来。 “他总是会来的。”李向东心里暗暗想著,眼神依然平静,然而那份熟悉的紧张感却不由自主地涌上心头。 他清楚地记得,许大茂的每一步都充满了算计和阴谋,每一个细节、每一个动作都能暴露他的目的。李向东虽然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但內心的警惕依旧没有放鬆。他知道,许大茂从来不会光明正大地站在面前,而是选择隱藏在阴影里,像一条潜伏的蛇,等待著最佳时机。 时间一点点流逝,直到夜幕降临,院子里的灯光被拉得越来越长,李向东终於看到院外的一抹身影。 他没有立刻起身,而是依旧坐在原地,盯著窗外的黑暗,等待著那个熟悉的身影越来越近。 “来了。”李向东心中一动,几乎能感受到自己內心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紧绷。许大茂慢慢走进了院子,他的步伐缓慢而小心,似乎生怕被別人发现。 李向东微微眯起眼睛,他知道许大茂不会直接走到门前,而是先绕到院子的角落里,观察一番。果然,许大茂果断地放慢了脚步,转身朝著院墙旁的阴影处走去。 “果然……”李向东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他早就料到许大茂不会这样轻易地上门。 许大茂走到角落,停了下来,四下张望,似乎是想確认周围没有其他人。李向东的眼神锐利如刀,锁定了许大茂的一举一动。他看到许大茂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瓶子,瓶子里盛满了不明的液体,正准备把它倒入院子的一角。 “哼,果然是这招。”李向东心中一动,早就猜到许大茂会做出这样的动作。那瓶液体,显然是某种有毒的药水,足以让这里的土地变得不適宜生长任何植物。许大茂一直喜欢用这种方法做手脚,留下证据然后再找机会栽赃別人。 “他真以为我会不知道吗?”李向东冷笑了一声,身体轻轻一动,悄无声息地走到窗前。他没有急著衝出去,而是静静地观察,等待著下一步的动作。 许大茂倒掉瓶里的液体,隨后迅速地用脚尖轻轻搅动泥土,似乎是要把药水完全渗透进地里。李向东的眼睛紧紧锁定住了那块地方,他知道,许大茂这是准备偽造某些东西,藉此陷害自己。 但李向东却並不著急。早在几天前,他就预料到许大茂可能会採取这种手段。所以他已经提前做了准备,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李向东深吸了一口气,突然轻轻地按下了屋內的一台开关。隨即,一只无人机悄无声息地飞起,静静地飞向了院子外面,精准地將摄像头对准了许大茂所在的角落。这个小型无人机不但能够拍摄高清画面,还能將画面实时传输到李向东的手机上。 第225章 让你自己暴露 “这次,就让你自己暴露。”李向东心中冷笑,眼神依然锐利地盯著许大茂。 他已经拿到了足够的证据,只需要一段时间,许大茂的阴谋便会彻底揭开。 许大茂看似安静的背影,却逐渐让李向东看得心跳加速,心里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了起来。隨著无人机的飞行,李向东逐渐拉近与许大茂之间的距离,那种隱秘的监控与跟踪,让李向东感到一股冷意在心中蔓延。 他轻轻地拿起手机,打开屏幕,看到画面上显示著许大茂的身影,清晰的画面將他的一举一动都捕捉得无比准確。 这时,李向东听到外面的动静越来越近,许大茂显然没察觉到自己已经被监视。他依然低著头,快速地掩藏著自己的行为,毫无防备。 “你以为你能逃得过吗?”李向东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冷笑。他终於確认,自己这次的计划无懈可击,而许大茂的一切行动,也都在李向东的掌控之中。 “今晚,你註定逃不掉。”李向东低声自语。 李向东靠在窗边,透过玻璃窗看到院子里一片寂静。月光洒在四合院的院子里,阴影交错,空气仿佛也凝固了。李向东的嘴角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心中暗暗盘算著接下来的动作。 他已经悄悄地將许大茂的种种不端行为通过无人机记录了下来,证据確凿。之前的种种都是李向东为了保护自己而设计的圈套,许大茂一时半会儿还未察觉自己的处境。李向东深知,单凭这些证据,不足以让许大茂马上陷入困境。若想真正让许大茂身陷舆论的漩涡,还得靠一场“公开的审判”。 於是,李向东便决定开始行动。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拿起手机,翻开了几个熟悉的社交平台。几乎是瞬间,他开始频繁地在朋友圈和社交群里散布关於许大茂的种种“消息”。 “你们知道吗?许大茂居然偷偷往院子里撒药水,想要毁掉土地,不留一丝痕跡!真是个见不得人的傢伙!” “刚才看到许大茂拿著瓶子偷偷溜进院子,居然做了这么脏的事,真让人看不下去,居然要陷害別人!” 他有意地將言辞推得更过火,每一句话都带著愤怒和指责,故意夸大事情的严重性。隨著这些言论的发布,很快,许大茂的名字在四合院內外广为流传起来。 李向东心里清楚,今天的这场“公审”会让许大茂彻底暴露,所有的阴谋都將无法再藏匿。每一条信息,都是他精心设计的陷阱。而他,成了那个指引大家走向真相的“先知”。 “这些人肯定会相信。”李向东心中有些得意,他暗自观察著手机屏幕上的评论和转发。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大家的关注点就被迅速转向了许大茂的行为。那些曾经与许大茂亲近的邻居们开始纷纷在社交平台上发表评论,有的表示愤怒,有的表示震惊,更多的则是调侃和指责。 “这个许大茂,真是个笑话!” “以前总觉得他是个老实人,没想到居然做出这种事情,真是看错人了。” 李向东的眼神渐渐变得冷静,他意识到,事情已经进入了自己掌控的阶段。他並不急於去揭露更多的细节,而是故意保持一种若有若无的態度,继续让大家对许大茂的行为產生更大的兴趣和討论。 这时,李向东收到了一条简讯,是一个邻居发来的:“李向东,真没想到许大茂竟然是这种人,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们聚聚,聊聊这些事。” 李向东看著简讯,嘴角微微扬起。他知道,自己的策略已经奏效,不仅仅是通过社交平台散播消息,现在连最直接的邻居也开始主动找上了他,想要一同探討、甚至是指责许大茂的恶行。 他深知,若想让许大茂陷入困境,单凭这些还不够,接下来,他要將这些信息不断扩散,直至所有人都深信不疑,许大茂的形象彻底崩塌。最终,许大茂將成为眾人指责的对象,成为四合院里所有人唾弃的对象。 隨著时间的推移,李向东不断推动著这场舆论战。他製造话题,挑起疑虑,让每一个人都开始谈论许大茂,开始怀疑他的动机,开始指责他的行为。每一条关於许大茂的评论,都像一把刀,將他的形象一点点切割成碎片。 许大茂的身影逐渐从四合院的日常生活中消失了,他曾经的那些伎俩和阴谋也彻底暴露在阳光下。没人再愿意和他交往,没人再相信他曾经的友善与宽容。一切,似乎都变得不真实,仿佛一场精心编织的梦,隨著真相的揭露而破碎。 然而,李向东並不急於满足於这一切的胜利。他的目光依然透过窗子,注视著四合院的每一处变化,静静等待著最后的落幕。 “这一切,才刚刚开始。”李向东低声自语,他的心中充满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兴奋与满足。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逐渐走向高潮,而这一切,才刚刚展开。 李向东站在院子里,眼神若有所思地望著远处。月光透过柳树的枝条洒落在石板上,冷冷的,带著几分寂静与清冷。就在这时,他的眼角余光捕捉到了一幕不寻常的景象——有个小孩子不小心摔倒了,发出一声尖锐的哭喊。 那孩子大概是跑得太快,一脚踏在了光滑的石板上,没站稳,直接摔了个四脚朝天,膝盖擦破了皮,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哭得撕心裂肺。 李向东心中一紧,迅速走过去,蹲下身子拍了拍小孩子的背,柔声安慰道:“別哭,没事吧?怎么摔的这么重?” 小孩子哽咽著看著他,显然还没有完全从惊慌中恢復过来,抽泣著指著远处的许大茂:“是他!他不让我走那儿,是他弄的石板,滑滑的!” 李向东的眉头微微一挑,心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深深地看了小孩一眼,感受到了那种指责的情绪。然而,心底的某个地方,却已经有所变化——这似乎是一个不小的机会,许大茂的行为再次为他提供了一个崭新的突破口。 第226章 可能会影响到別人 他站起身,转头看向院子的另一端,许大茂正在那边忙著修理那些破旧的砖瓦,似乎並没有注意到这边发生的事。李向东的心思已经开始转动,他没有立刻走向许大茂,而是转向了旁边的邻居小韩。 “小韩,你看到了吗?那个孩子刚才摔倒了,摔得挺重的,我看许大茂最近一直在弄那些石板,搞得很滑,没想过可能会影响到別人。”李向东故意提高了声音,目光示意小韩过来。 小韩听到后,皱起眉头,走到李向东身边:“我也看到许大茂弄这些石板,之前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劲,这样一滑,孩子怎么能不摔倒呢?你说,许大茂这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李向东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若有所思的表情。“不光是孩子摔了,大家都会有危险。你看这石板,原本就不太平,现在他弄得光滑滑的,根本没考虑到別人。” 两人聊著这些,李向东心里已经暗自有了决断。他决定不再放过这个机会,必须让许大茂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哪怕是一个微小的细节,也能成为爆发的导火索。 李向东知道,许大茂是个聪明人,平日里会偽装得像个无害的人,但李向东早就洞察到了他的手段。他刚才並不是真的为了帮小孩,而是故意製造了一次“突发事件”,让旁人对许大茂產生更多的怀疑和质疑。 “我要去找他问问清楚。”李向东心里暗暗盘算著,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已经做了所有的准备,只差最后的那一步——让所有人知道,许大茂做的事,最终会伤害到別人。 他迈开步伐走向许大茂,目光冷静,语气带著一丝隱含的愤怒和指责:“大茂,我看见了,那个孩子摔得不轻,你是不是觉得这石板放在这儿很安全?你怎么就没考虑过別人呢?” 许大茂看见李向东走过来,明显有些愣住了,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没事吧?我不知道那块石板滑了,我放的时候並没有觉得有什么问题。”他说话的语气有些防备,但看得出来,他的心里並不轻鬆。 李向东冷笑了一声,“你是不知道,还是不想知道?你明明看得见石板滑得那样,却装作没看到。这样下去,真出事了,你可担不起。” 许大茂神情一滯,低下头,似乎在心里进行著激烈的挣扎。李向东深知,这一刻许大茂已经意识到了事態的严重性,但他不打算放过这个机会。李向东更加直言不讳地继续道:“你看看这块石板,滑的,危险的,你若是这么放著不管,出了问题可就不是一两个人的事了,到时候你想收拾残局可没那么容易。” 许大茂的手微微发抖,脸色有些苍白,他低头不再说话。李向东知道,许大茂已经开始有些慌了。这正是他所期待的结果,许大茂越慌,越容易露出破绽,而他也即將掌握主动权。 “小韩,他们说得对,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李向东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其他人的支持。此时,不少邻居已经被吸引过来,看到李向东和许大茂对峙,不禁开始窃窃私语。 “他这个石板放得不对,必须重新处理。” “是啊,万一再有人摔倒,得赔命才行。” 李向东故意抬高了声音,让更多的人听见,他知道,舆论的力量有时比一切更加致命。当更多的人开始质疑许大茂时,许大茂再想反击就难上加难。 许大茂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知道这场风暴再也无法避免。而李向东,已经在这场舆论的战爭中,悄然占据了上风。 李向东站在院子中央,静静观察著围观的邻居们,脸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知道,今天的局势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许大茂的“石板事件”迅速引起了整个四合院的关注,原本寧静的院子,瞬间变得如同一个燃烧的火炉,每个人都在討论著、评判著。 “我就说嘛,许大茂那人不简单,谁知道他背后藏了多少把戏。”一个邻居低声说道,语气中带著几分不满。 另一个女人插话道:“是啊,石板滑得那个厉害,没想到他竟然这么不负责任,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明知道有孩子在院子里玩,还敢弄那些东西。” 李向东听著这些议论声,心中一阵得意。四合院本来就不是个缺乏閒聊的地方,大家嘴里说得热火朝天,气氛渐渐变得火爆起来。几乎每个人都开始指责许大茂的做法,而他一个人被孤立在角落里,脸色越来越难看。 许大茂站在人群外,低著头,显得格外沉默。虽然他嘴里辩解了几句,但显然无力改变周围人的看法。李向东看著他那副无奈的模样,心中却没有一丝怜悯。他清楚,许大茂的罪已深,不仅仅是今天的石板事件,而是他长期以来的种种行为。 “你们看,许大茂今天被揭发了,真是丟脸。”一位年长的男性邻居看向李向东,露出一丝同情的表情,“他这回怕是难以翻身了。” 李向东微微点头,眼神中带著一丝冷笑:“他的行为早该有人管管了。你们看看,昨晚孩子摔倒的时候,他明明就在旁边看著,却没有出手阻止,今天的事情只不过是个警告,告诉大家他有多不负责任。”他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冷静,却充满了力量。 “说得对!”另一位年轻女子附和道,“他可真是太过分了!我家孩子昨天就差点滑倒了,幸好我拉住了,要不然,今天岂不是有更多的人要遭殃?” 李向东微微一笑,看著许大茂那张愈加阴沉的脸,心底的得意愈发浓烈。此时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沉默寡言的邻居,而是局势的主导者。所有人都在围绕著他展开討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许大茂的身上。 “李向东啊,真是好样的!”一位熟悉的邻居拍了拍李向东的肩膀,笑道,“你这下可真是替大家出了口气,许大茂这个人,咱们大家都忍了他太久了。” 第227章 神情愈发狰狞 李向东微微一笑,心中却没有一丝激动。他知道,自己不过是推波助澜而已。真正的胜利,是让所有人都在议论许大茂,而许大茂,却无法反抗。他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愤怒、嫉妒、羞耻,所有的情感交织在一起,使得许大茂的神情愈发狰狞。 “李向东,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突然,许大茂的声音响起,带著几分嘲讽与愤怒,他盯著李向东,眼神中充满了敌意。“你以为,凭你这么几句话就能让我低头?” 李向东挑了挑眉,微微一笑,语气淡然:“你想怎么样?你以为能打破今天的局面吗?四合院的人都看到了你今天的所作所为,不需要我再多说什么。”他的语气从容,似乎根本不在乎许大茂的威胁。 “你!”许大茂怒气冲冲,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这个字,然而,在所有人的目光下,他却再也没有勇气反击。四合院的邻居们已经没有人站在他这一边,反倒开始冷眼旁观,等待著他做出更多的错误,给自己进一步的麻烦。 “你今天的行为已经让大家看得清楚了。”李向东语气渐冷,似乎他已经不再想和许大茂爭论什么。“你害了谁,大家心里明白。说到底,这就是你自己的问题,没人能替你收拾烂摊子。” 周围的邻居们纷纷点头,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冷漠。 许大茂终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忍住怒火,沉默了片刻,低下了头。他知道,今天他再也无法翻身,这一局,李向东已经彻底將他逼入了死角。 李向东微微一笑,转身朝著院子里的另一侧走去。他並没有回头,而是隨著人群的议论声,冷冷地消失在大家的视线中。四合院的空气仿佛也变得格外清冷,所有的討论声渐渐消失,唯一留下的,是每个人心中那股微妙的变化——许大茂的行为,已经成为大家口中的话题,而李向东,也成了眾人眼中的“胜利者”。 而许大茂,依旧站在那里,眼底深处燃烧著愤怒与懊悔,他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失去了人心。 李向东靠在自家门框上,手中捧著一杯已经凉透的茶,静静地听著四合院里逐渐响起的议论声。空气中瀰漫著泥土的气息,偶尔传来几声孩子们的嬉闹声与大妈们聊天的笑声。然而,这一切似乎都与李向东无关,他的注意力完全被那些话题吸引了。许大茂的名声,显然已经成为了热议的焦点。 “你听说了吗?许大茂又惹事了。”一位中年妇女站在院子里,眉头紧锁,语气中透露著些许不满。“那石板放在院子里,不光是孩子们,连大人也差点摔了。真是太不小心了,大家怎么这么不注意?” “就是,他心里根本就没有別人,”另一位老妇人接著说,语气中夹带著明显的冷嘲热讽,“非得等出了事,才会来后悔,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才好。” “就是。”那位中年妇女点了点头,接著压低声音:“我前两天就听说,许大茂家里那些破旧的家具,他早就该换了。你看他家的房子,简直像是个仓库一样,满地堆积的乱七八糟,谁能忍受得了?” 李向东站在门口,心里暗自冷笑。许大茂若是能听到这些议论,估计会气得跳脚吧。可他根本没心情去管这些了。他知道,今天的许大茂,已经是一个被彻底孤立的人。四合院里的人,个个都看得清清楚楚,许大茂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大家不再容忍。 李向东轻轻地抿了一口茶,心中默默感慨,自己的计划执行得还算顺利。许大茂的错误並不在於一块石板的放置,甚至连他能不能意识到这一点都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许大茂在大家面前不断暴露出他不负责任的一面,渐渐地,邻里关係也开始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他听到邻居们接下来的討论声,不禁轻轻皱眉。大多数人似乎都在愤愤不平,却又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真正去解决问题,大家的怨言一股脑地涌出,反而让四合院的氛围变得更加凝重。 “其实我觉得,”一位中年男子的声音突然打破了討论的僵局,“大家也不能太过苛求许大茂。他一个人,哪里能照顾得了这么多事?可他毕竟是个普通人,总有些疏忽大意的地方,大家还是要宽容些。” 这番话一出,周围的討论声瞬间停了下来,所有人都沉默了。李向东微微一愣,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转向了那位发言的男子。这个人名叫吴海,是四合院里的老住户,性格温和,通常在这种时候他总是喜欢站在中立的立场上调解,儘管有时他的“宽容”態度让不少人感到有些不解。 “吴海,你这么说就不对了,”另一位大妈插话道,语气有些激动,“你就不能看清楚吗?许大茂是明知有问题都不去管,自己有责任,却总是推给別人。昨天那孩子摔倒的事,他不可能没看到!这不是宽容不宽容的问题,问题是他自己根本不负责任!” “是啊,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总是心里只有自己。”一个声音愤愤不平,“真要这样下去,谁还能忍得了?” 李向东静静地听著这些言论,心里却是波澜不惊。他知道,大家表面上可能看似在爭论许大茂的问题,但实际上,许大茂的形象已经在四合院中逐渐崩塌,没人会再为他开脱。或许是因为他一直以来表现得过於自私、没有考虑到別人,最终才落得如此下场。 李向东看了看那位还在口头上为许大茂辩解的吴海,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知道,吴海虽然嘴上说得宽容,但內心深处他也有些许的不满。毕竟,大家早就看得清楚,许大茂自顾自的態度早已把自己推到了所有人反感的边缘。 “你们说得对,许大茂总是推卸责任,別人都能看得出来。”李向东终於开口了,他的话语平静,语气中透露著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他自己根本没意识到,自己一直在坑自己。”李向东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而且,不仅仅是这件事,他过去的所作所为,大家心里都清楚,不是吗?” 第228章 早就不看好他了 围观的人群顿时安静了。所有的视线都聚集在李向东身上,而他的话似乎像一根针一样刺破了许大茂的防线,將大家积压已久的不满爆发出来。 “李向东说得对,”一个年长的男人也加入了討论,“我早就不看好他了,他根本不懂得为別人著想,怎么能和我们做邻居呢?” 李向东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看著许大茂此刻依然沉默不语,李向东知道,他已经没有办法再改变任何人的看法了。四合院的每一个人,都在他的推动下开始对许大茂產生怀疑与排斥,许大茂,这个人,已经彻底失去了自己曾经依赖的信任和地位。 “我看,这事不管许大茂怎么解释,恐怕也无济於事了。”一个邻居轻嘆一声,带著几分遗憾地说。 李向东心里一动,转身朝自己家走去。他知道,许大茂这一回,恐怕真的完了。而他,虽然表面上看似置身事外,却早已在背后精心操控著这一切。 李向东起得很早,天还未亮,四合院里的夜色仍沉沉地压著,像一块老旧被罩在天地之间。微凉的晨风透过破败的木窗吹进来,裹著炉灰味与陈年霉气,在屋子里轻轻地游走一圈。灶台上的茶壶早在昨夜就被洗得乾乾净净,搁在墙角静静地躺著,仿佛一头伏眠的老狗,等著黎明来临。 他披著一件深灰色布外衣,袖口早已磨得发白,扣子也松松垮垮地掛在上头,仿佛隨时都能坠下去。他轻手轻脚地下了炕,穿好布鞋,咯吱一声推开了房门。晨曦未现,天色仍是那种带著青灰色调的沉寂。院子里的地面因昨夜的一场小雨显得潮湿,几处地砖间的缝隙里渗出细碎的水珠,闪著些许光亮,像是老屋梦里残留的泪痕。 李向东並没有立刻去厨房忙活,而是先绕著院子踱了一圈。他的目光扫过那几间熟悉的房屋,墙上的石灰已斑驳剥落,屋檐的灰瓦也积了厚厚的尘土,连那几株不知名的老树也带著苍老与倦意,仿佛每一根枝椏都藏著几十年生活的斑驳印记。他停在槐树下,望著对面那间房,屋门半掩著,一道昏黄的灯光从里头透出来,斜斜地落在青石板上。 正当他思索著今晨该如何安排那一篮子鸡蛋时,忽听那边传来一声爆喝—— “你个王八蛋,偷我豆腐脑是不是!” 那声音低而粗,却带著一股怒气腾腾的火,像是锅里猛然溅出的热油,啪啪炸响,紧接著便是另一个尖锐些的声音接上——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你嘴放乾净点儿!谁稀罕你那点破豆腐脑?我昨晚根本没出门!” 李向东眉头轻皱,脚下顿住了。他不急著上前,而是偏过头,目光越过那株槐树,看向爭吵的源头。果不其然,是傻柱和许大茂。两人的身影就在不远处的小厨房门前纠缠著,一个穿著破旧背心,满脸胡茬未刮;另一个则是头髮一丝不乱,西装裤熨得平整,却偏偏脸色气急败坏,眼角生红。 李向东沉著站著,眉眼间闪过一丝看破的清明。傻柱的性子他是熟得不能再熟——那人嘴巴不饶人,脾气火爆,一旦觉得自个儿吃了亏,哪怕是误会,也非得吵个天翻地覆才罢休。而许大茂嘛,那就更別说了,嘴皮子比三寸钉子还硬,心眼子多如老鼠洞,最会的就是睁眼说瞎话。 “你不偷?你不偷我冰柜里的豆腐脑自己跑哪去了?”傻柱一脚踢翻了厨房门前的一个空水桶,水珠四溅,在清晨的薄雾中闪著细微光晕。他鼻翼煽动,额角青筋突突地跳著,像是要从皮肉里蹦出来。 “那我还说你昨晚摸黑去后院挖我韭菜呢!”许大茂也不甘示弱,往前一步,指著傻柱的鼻子,“你別以为別人都傻,你自己屋里那股韭菜香,不遮不挡地飘了半个院子,老刘头都闻见了!” “你胡说八道!”傻柱瞪眼,“我昨天晚上连火都没点,吃的馒头就咸菜!你要不信我让你进去查查!” “你让我进去?你以为我傻啊?进去让你扣一顶偷看隱私的帽子?” 两人越吵越凶,唾沫横飞,动作也越发激烈。傻柱挥舞著胳膊,像一只发疯的大鹅,而许大茂则不时推开他,神情冷冽,嘴角还带著一丝讥笑。他们脚下的地面早已被踩得泥泞不堪,一只鸡受惊从灶台下扑稜稜地飞出来,噠噠几下躥进了角落,连带著惊起一阵院角堆积的破布帘。 李向东终於嘆了口气,往前走了几步,鞋底“吱呀”踩在潮湿的地砖上,发出细微而深沉的响。他没立刻开口,而是先站定,目光如水一般望向两人。傻柱最先注意到他,眼神中闪过一丝迟疑,然后迅速咬紧了牙,似乎更加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李向东你来说说理!”傻柱指著许大茂,声音压著火气,“我今天早上四点钟起来做早饭,结果我昨晚留下的豆腐脑没了,冰柜门开著,谁干的你说是不是他?” “你別瞎搅和!”许大茂大声道,“他李向东不是你家的家法官!你怀疑我偷吃豆腐脑,就拿出证据来,要不你就是诬陷!” 李向东望著两人,不紧不慢地开口:“你们俩,一天能有几回不吵架?”声音虽轻,却带著一种说不清的重量,像是一瓢冷水当头浇下,两人都有些愣住了。 傻柱搓搓手,嘴角动了动,终究没再继续吼,而许大茂则眯起眼睛,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警惕地盯著李向东,眼角带著几分不服。 “我昨晚在屋里听见你屋门响了,大茂。”李向东看著许大茂,语气淡淡地说,“不是我挑事儿,刚好碰巧醒了,听见你出了门,又过了十来分钟才回来。” 许大茂面色一变,眼神飞快地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復了镇定,“我……我只是上茅房了,怎么,上个茅房还犯法啦?” “上茅房?”傻柱一声冷笑,“你以为这院子是你一个人的?你进出连点灯都不点,鬼鬼祟祟的,鬼都看得出你不对劲!” 第229章 大清早的又吵什么 李向东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看著他们。他知道这场爭吵不会这么容易结束。屋檐上的雨珠滴落在泥地上,发出细小却清晰的声响,像是某种节奏缓慢的序曲,拉开了这四合院里新一天纷爭的帷幕。 空气中,渐渐开始有炊烟的味道升起。老胡家灶台传出木柴点燃的劈啪声,一缕缕青烟钻出窗欞,混在这早晨的湿气中,隱约勾画出了一幅旧日人间的画卷。而画卷的边角,正在被傻柱和许大茂的爭执描摹得越发浓重。 李向东站在那儿,神色没有太多波动。他已经习惯了。他知道,在这片四合院的天井之下,邻里之间的摩擦、琐碎的怨气、无休止的猜疑和斗嘴,就是这世道的一部分。像极了锅里的老汤,翻滚之下浮出各种陈年味道,却永远煮不清,撇不尽。 就在这爭执之中,一个声音悄悄从另一侧传来,是娄晓娥,她的声音带著一丝不耐,也带著一种女性特有的冷静—— “你们大清早的又吵什么,想把孩子吵醒吗?” 她拎著一壶水站在屋门口,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眼神中没有多少惊讶,仿佛这场闹剧在她眼中只是日常饭后无聊的插曲。那水壶的壶嘴还冒著热气,氤氳中,她的眉目被裹上一层轻雾。 李向东转头望了她一眼,没说话。 空气在这一刻变得愈发凝重,晨雾尚未褪去,天色依旧昏沉,院墙上那抹青苔也仿佛更绿了一些。李向东站在院心,眯著眼,嘴角微微抿起,一种无法言明的烦躁在他心中升起。他並不是个喜欢管閒事的人,但这两个傢伙,斗起嘴来如同火药遇明火,不爆才怪。 他刚想开口,却听见一声脆响——“啪!”那是一只破旧搪瓷缸落地的声音,瓷片四溅,仿佛一声催命鼓点,將沉沉空气敲碎。 傻柱是动手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他脸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一只手已死死拽住许大茂的衣领,布料被扯得变了形,领口处露出许大茂瘦削的锁骨。许大茂显然没料到傻柱来真的,眼里划过一丝慌乱,但转瞬便被怒意取代,反手一推,撞在傻柱胸膛上。 “你疯了是不是?”他大叫。 “老子早就看你不顺眼了!今天非得教教你怎么做人!”傻柱怒吼,吐沫星子四溅,脸红脖子粗,额头的青筋仿佛要衝破皮肤。 李向东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他能感受到这並非单纯的斗嘴,这是一场真正压了太久的火山爆发。傻柱向来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可若真惹急了,那就是一头不知死活的牛,横衝直撞,什么都不管。而许大茂,这个人嘴皮子厉害,却从不是个怂包,硬碰硬未必能落下风。 果然,许大茂迅速抬腿,一脚踢在傻柱的小腿上,想逼他鬆手。傻柱吃痛,胳膊一松,许大茂趁机抽身,旋即抡起手边一把破竹扫帚,对著傻柱的肩膀狠狠扫了下去。 “你敢打我?你再打一个试试!” “试试就试试!” 扫帚柄“啪”的一声打在傻柱背上,发出闷响。他回身怒吼,挥拳直上,许大茂虽瘦,但也灵巧,一侧身避过,身子一旋,竟又从傻柱后背勾了一把。两人像两只野狗般缠斗起来,拳脚交加,布衣裳在拉扯中发出撕裂声。 李向东迈步上前,面色沉著:“行了!你们两个,闹够没有?” 没人理他。 傻柱一拳打在许大茂的脸侧,许大茂脚下一软,蹌踉著跌进院心的水缸边,撞得水四溅。他刚起身,眼中便燃起復仇的怒焰,抄起缸边一只小铁铲,举在手中—— “你要是再过来,我劈了你!” “你劈一个我看看!”傻柱反唇相讥,竟也不退,双拳紧握,眼中满是血丝。 李向东这才真正动了怒,他跨前一步,一把夺过许大茂手中的铁铲,声音低沉却有力:“疯了不成?你真想闹出人命?” 两人这才各自后退一步,喘著粗气,面红耳赤,浑身上下都是尘土与污泥,像是刚从工地翻滚出来似的。傻柱的手上已隱约见血,而许大茂的脸颊也浮起一块青紫。他们彼此怒视,眼中燃烧的火苗並未熄灭,仿佛隨时还要再度爆发。 李向东將铁铲隨手扔进一旁的木箱,声音里多了一丝不耐:“你们爱吵吵,別在这儿打架,这不是你们家后院,整天像狗咬狗似的,也不嫌丟人。” 他转头看了看四周,几个邻居的窗子已经开了缝,眼珠子藏在窗帘后头打量。有人甚至探出脑袋,嘴边含著笑,却不敢出声,生怕这火星溅到自己身上。只有娄晓娥站得笔直,脸色冷若冰霜,手中的热水壶仍未放下。 “再打下去,”她冷声说,“別怪我报官。” 傻柱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哼了一声,別开脸去。许大茂咬紧牙,眼神怨毒地看著傻柱,但终究没再多说话。他们之间的恩怨早已不仅仅是豆腐脑或韭菜那么简单,这是一场延续已久的斗爭,从厨房的柴火延烧到屋后的鸡窝,从一碗饭菜演变成满院子的硝烟。 李向东走到水缸边,捞起掉进去的一块破布,擦了擦手,眼神落在那块地砖上——刚刚许大茂跌倒的地方,水渍与血跡交错,映著清晨斜斜透下来的天光,仿佛一幅歪斜的画。院子里渐渐恢復安静,只有远处传来老李家院口鸡的啼叫,划破沉默,也不知是催促,还是嘲讽。 傻柱坐在小板凳上,低头看著自己磨破的指节,脸上神色复杂。他不是第一次和许大茂打架,但今天却打得格外重。他心里一片燥热,不只是因为怒气,更像是某种说不清的压抑被一点点推到了极限。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气什么,是那碗豆腐脑,还是大茂那张总带著阴阳怪气的嘴脸。 许大茂则倚著水缸,喘息间嘴角不断抽动。他的內心也不平静,刚才那股狠劲甚至连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他是个嘴皮子厉害的人,可面对傻柱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他也有点慌了。他心里清楚,这次两人之间怕是结了更大的梁子。 第230章 跟我去一趟厨房 李向东望著这一切,心头却愈发沉重。他知道,这不是终点,而是另一个新的开端。四合院里的人情冷暖,就像这天井地面的积水,阳光一照,便化作雾气消散,可潮气却永远渗进砖缝,烙印进每一个人的生活。 晨光终於开始透进屋脊,那些碎瓦缝隙间洒下的光,像是一种静默的审判,照耀在这一地混乱之上。李向东转身走回自己屋里,门“咯吱”一声关上,只留下傻柱与许大茂依旧僵坐原地,彼此不语,仿佛两个从梦中挣脱的幽灵,疲惫而迷惘。 李向东坐在炕沿边,正翻看著一张油腻的帐单,上头歪歪斜斜地记著些肉蛋酱醋的进出,一笔一划都透著生活的沉重。手指刚挪动到一笔“咸鸭蛋x六”,门口便传来一声短促的咳嗽。 “向东。”傻柱的声音低低地传来,像是刻意压低了火气,“你要是没別的事,跟我去一趟厨房。” 李向东抬起头,那双一贯沉静的眼睛在傻柱脸上停了片刻。 傻柱此刻脸上还带著打斗后的痕跡,一道浅紫的瘀痕爬在颧骨上,嘴角的血痕被草草擦过,皮肤下还有新起的淤青。他的眼神里没有先前的愤怒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复杂难明的情绪,像是歉意,又像是一种倔强中带著隱忍的请求。 李向东点点头,把帐单丟在小桌上,站起身来。 一路走到厨房,走廊上还残留著鸡毛和一滩泥脚印,刚有人提水洗过地,湿漉漉的地砖在晨光下泛著幽幽的光。厨房的门虚掩著,里头飘出一股熟悉的香气,豆腐、蒸米和葱混在一起,令人忍不住咽口水。 傻柱推开门,率先走进去,隨手捋起袖子。他向来动作利索,一到厨房就像换了个性子,眉眼之间少了火气,多了专注。他拿起锅铲往锅里拨了一下,啪地一声,锅底刚贴上的麵饼翻了个面,香味更浓。 “这锅饼翻著不太顺,我手还疼。”傻柱没回头,声音却低下来,“你帮我盯一会儿,我去洗点菜。” 李向东走过去,拿起锅铲,站在灶台边。锅里的饼翻面时已经微微泛黄,边缘捲起,带著焦香。他拨了拨火,让火苗更匀些,又盖上锅盖。厨房里一时只剩下铲子轻轻划过锅底的摩擦声,和远处窗外鸟雀的啁啾。 傻柱站在水槽边洗著葱叶,手指却不时停顿,像是在思索。水流哗哗地冲在葱根上,带著土腥味的泥沙被冲刷得乾净。他最终还是开口了,声音有点犹豫:“早上的事……我不是故意闹那么大。” 李向东没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他不是个爱插话的人,尤其面对傻柱这等不好开口的人,他更知道该给对方空间。 “许大茂那张嘴,你懂的。”傻柱皱著眉,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他净说些酸不溜秋的,今儿早上也不知抽哪门子风,非说我偷拿了他燉的鸡翅,还说我没规矩,不讲究。我一听这话脑袋就大了。” 他转身从案板上抓起一把葱,啪地放在砧板上,举起菜刀开始熟练地切著。菜刀落下的声音清脆而急促,每一下都带著一种无法抑制的情绪释放。 “你知道那鸡翅我看都没看,整天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傻柱说得激动,菜刀一下比一下重。 李向东依旧不动声色,只將锅里的饼取出来,换了下一张生饼进去,又转身捧了一个大瓷碗,往里头舀了一瓢温水。厨房里的热气愈发浓重,蒸汽裹挟著葱香,在屋檐下飘荡,像是被煮沸的情绪。 “其实你要是真想动手,早动了。”李向东终於开口,声音不大,却像一把钝刀子切进锅底的硬皮,“可你下不去手。” 傻柱手中动作顿了顿,眼角抽动一下,菜刀停在葱末之间。 “不是下不去,是……我这脾气,一上来就管不住。但真要打出点事,我心里也没底。” “那你为啥找我?”李向东问得直白。 傻柱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在酝酿,又像是在对自己说服:“你稳。”他说,“你脑子清楚。我火上来的时候,你说句话,我听得进去。” 厨房里的光开始变得明亮,阳光穿过窗户斜斜地打在灶台上,照在傻柱掌心那一小片磨破的皮上。那地方红肿发亮,明显刚才和许大茂交手时擦破了,血跡已干,凝成一小团黑痂。 李向东看了一眼,走过去,从壁柜里拿出一小瓶药水,打开瓶盖时闻见一股浓烈的草药味。 “伸手。”他简短地说。 傻柱一愣,下意识地伸出手来。 李向东用签沾了些药水,小心地往他伤口处点。傻柱却咬著牙,脸一抽,想把手缩回来,李向东抓住不放:“別动。” 两人沉默了片刻,只听见锅里饼翻滚的声音与锅铲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 “你別看我平时嘴多,其实我也烦。”傻柱忽然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烦这院子里天天嘰嘰喳喳,烦许大茂,烦他背后里搬弄是非。我也就做个饭,混口饭吃……可总有些人觉得你一进厨房就低人一头。” 李向东的手顿了顿,但並未多言。他心里明白,傻柱从来不是怕吃苦的人,他怕的是被人当成笑话来看。他的火爆不过是面子撑不住的偽装,他的倔强是这院子几十张嘴给逼出来的。 等药水擦完,李向东放下签,拿布包好傻柱的手指头,然后去灶台翻了下锅里最后一张饼。 “这饼快好了。”他说,“一会儿热热切了,院里那些人也该起了。你要真不想给人笑话,今天就別再跟许大茂正面碰了。” 傻柱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默默地走到门口,推开门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天已大亮,街坊邻居的声音渐渐热闹起来,小孩在水缸边踢罐子,大人们端著盆子出来接水,日常的喧囂重新笼罩四合院。 第231章 一道去菜市场 “向东。”傻柱忽然回头,咧嘴笑了一下,那个笑容有点苦,“等会儿咱俩一道去菜市场吧,我记得你说过那家铺子豆腐新鲜。” 李向东嗯了一声,没再多话。 菜市场那边的喧囂早就从巷子口一路传来,刚进街口便听见吆喝声如浪头一样一波接一波砸来,夹杂著挑担人的吆喝、卖菜老头的抱怨,还有脚踏三轮碾过青石板的滚滚声响。李向东提著一个旧藤篮,傻柱两手空空,袖子挽到肘部,脚步却快得像是要把前头那些买菜的大娘一脚踹开似的。 阳光已经爬到了屋檐上方,照在那几根竹竿撑起的遮阳布上,把帆布晒得泛白,一条条油渍与水痕纵横交错,像是岁月用手指一笔笔划上去的。市场口的青石板路早被踩得平整光滑,地面上溅著水,混著烂菜叶与零落的豆腐皮,踩上去滑腻腻的。空气中是咸湿的,瀰漫著各色食材的混杂味,有些腥,有些餿,也有些让人胃口大开的浓香。 “前面那家豆腐摊子还在不?”傻柱一边左右看著,一边冲李向东喊。 李向东点了点头,伸手一指:“就在拐角第二家,掛著白布招牌的那户,老板娘胖了不少,声音还大著呢。” “好咧,那我可得试试她家炸豆腐,看还跟不跟得上我手艺。”傻柱咧嘴一笑,整张脸带著一种战斗之前的跃跃欲试。 穿过两排卖青菜的摊子,他们先被一道大葱堆拦住了去路,那摊主是个满脸油光的老头,一看见傻柱立马拎起一把大葱挥舞著:“傻柱啊,葱要不要?今儿刚拔的,水灵著呢,你拿一把回去炒鸡蛋准香!” 傻柱顺手捏了一根,掂了掂分量,又闻了闻:“行啊,还挺带味儿。多少一斤?” “你就拿去吧,天天跟你打交道,我还能坑你?”老头说得殷勤,眼珠子骨碌碌转著,活像算计著傻柱会不会砍价。 “別整这套,回头我得找你结帐,没规矩的事我不干。”傻柱將葱往李向东篮子里一塞,拍了拍裤腿:“快走快走,豆腐先去看看,等下再绕回来。” 李向东走在他旁边,始终没多话,只时不时回头看看哪家摊位新开了,又有哪家旧摊换了主,眉眼之间倒是透著一种冷静的观察。他习惯了把每个细节都放在心上,这样能防著哪天突然用得上。 终於绕到了豆腐摊前,那老板娘正挥著蒲扇驱赶苍蝇,身边水桶里泡著一堆嫩豆腐,白的,在阳光下发著淡黄的光泽。她一见傻柱,嘴角立刻咧开:“哟,傻柱来了!今天来抢我的生意还是来偷师的?” 傻柱嘿嘿一笑,嘴上不认输:“就你这点手艺,也就哄哄街坊大爷大妈,真放到咱食堂那种地儿,估摸著连个烧火的都轮不上。” 老板娘哼了一声,脸上的褶子都笑出来:“油嘴滑舌的。来,尝一个,看你嘴还硬不硬。” 她从锅里夹出一块刚炸出来的豆腐,小心放在破碗边上吹凉。那豆腐炸得外焦里嫩,冒著热气,香气扑鼻,表皮金黄酥脆,油光发亮,看著就让人食指大动。 傻柱接过来,没多说,张口咬了一口,面色一变,接著眼睛微眯,像是在回味。 “嗯……火候还行,就是豆香淡了点儿,你这滷水加得轻了。”他一边咀嚼,一边点评,声音里带著点老行家的架势。 老板娘一撇嘴:“你嘴刁我认了,这话你一年得说八百回。要不你自己来摊位,我给你当帮手得了。” 傻柱笑得得意,把剩下半块豆腐递给李向东:“尝尝,看是不是嘴上功夫。” 李向东接过来,咬了一口,点了点头,却不言语。他嘴里咀嚼著,却在心里想著別的——傻柱这人,其实就是在这地方才活得舒坦。厨房里有火有味儿,市场里有人有话题,这样热气腾腾的地方,才適合他那直脾气。 他们挑了几块嫩豆腐,又顺手拿了半斤豆皮,李向东又拣了几根绿菜,放在篮底,压著刚才买的葱。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爭吵声,夹著女人高音与男人闷吼。 “听著是张寡妇的摊子?”傻柱停住脚步,侧耳一听。 “八成她又跟二愣子吵了,前两天不还说他欠了帐么?”李向东低声道。 “那女人火爆得很,二愣子也不是省油灯,咱还是绕著点走。”傻柱摇摇头,眼中却有点惋惜,“她要是脾气收一收,日子也不会过得这么夹生。” 李向东没答话,只提著篮子绕了另一条巷道。市场里巷道如迷宫,拐几个弯就到了卖肉的那头。那家杀猪的汉子一见傻柱便招手:“柱子,来点里脊?刚剁下来的,筋软肉香。” “来点来点。”傻柱笑著上前,手一拍案板,“今儿我得露一手,家里有人要尝我拿手的酱炒豆腐。” 汉子动作麻利地切肉、包纸,嘴里还笑著调侃:“这酱炒豆腐听著不咋的,你能不能整出个来?” “你等著,哪天我拿锅来市场边上现炒一锅,叫你们全围过来抢。”傻柱收下肉包,拎著就走,回头喊李向东,“快点,等下热了,人挤人出不去了。” 两人从市场出来时,已经近晌午,阳光变得热烈,巷口有些小孩儿正往地上泼水降温,路边摊贩陆续开始收拾,收音机的戏曲声也从小铺子里传出来。傻柱提著肉,走在李向东前头,一步三晃,神情轻鬆了许多。 “今天这一趟,算是散了气儿了。”他忽然低声说道。 李向东轻轻“嗯”了一声,心里却清楚,这只是风平浪静的一刻,院子那头的风波,从不会轻易结束。 李向东跟在何雨柱身后,步履不急不缓,手里的藤篮隨著步伐轻轻晃动,篮里的葱叶、绿菜隨著节奏颤动,偶尔蹭到竹条边,发出轻微的“簌簌”声。阳光顺著巷子洒下来,斑斑驳驳地打在两人身上,一层光影,一层浮尘,像是旧时光里遗落下来的画面。 第232章 察觉了不对 他们刚踏入四合院的门槛,院子里那股熟悉的饭菜香就扑鼻而来。然而,香味之中,却掺杂了一丝不对劲的焦糊味,像是火候掌控不当时锅底的最后挣扎。李向东鼻翼轻轻一动,眉头也悄然一皱。 何雨柱显然也察觉了不对,脚下步子一顿,眼神立刻朝厨房方向飘去。他没说话,直接快步冲了过去,一边走一边扯著嗓子:“小栓子!你是不是又往锅里乱倒东西了?我不是说了油热了再下菜?” 厨房门半掩著,推开的一瞬间,一股焦味扑面而来,混著煤火的呛人气味。灶台上的铁锅冒著黑烟,锅边一圈焦黑的油渍已经凝成一层,锅盖斜斜地搭在一旁,灶膛里的火还未完全熄灭,红光隱隱跳动,仿佛有气未尽。 站在灶台边的小栓子嚇得满头大汗,手里还拿著一把锅铲,脸上的菜汁混著汗水顺著下巴流下来,神色慌张:“柱哥,不怪我啊,我刚一开火,锅底就开始响,啪啦啪啦的,好像炸了似的,嚇得我连菜都没下呢!” 何雨柱上前一步,捞起那口锅,往灶台上一摔,“哐当”一声响。锅底朝上,一大片焦黑裂痕赫然可见,边角甚至已经翘起,像是被烤了太久的乾麵皮。 “裂了……娘的,这锅怎么说坏就坏?”他愣在原地,眼神复杂,像是被人生狠狠踹了一脚的赌徒,忽然发现自己最后一枚筹码也被掏空。 李向东走进厨房,目光扫过锅底那处伤痕,又看看灶膛里残余的煤渣,脚步轻轻一顿。 “这锅,是不是你上次在后厨拿回来的那口旧货?”他语气平稳,眼神却不动声色地掠过何雨柱的脸。 傻柱一怔,咧了咧嘴,有点不自在地笑:“就那口啊,勉强还能用。不是那天你说小灶那边锅紧张,我才……” 李向东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把篮子放下,轻轻捲起袖子,蹲下身查看灶膛。煤渣还在发红,边角处的煤球已经塌陷,火星像是残余的怒意,还在不甘地跳跃。灶膛里的灰黑仿佛冷掉的心,沉沉地埋著那口已废的铁锅。 “这个锅,不能用了。”他语气平静,但语气里却透著一种决断,“你拿菜回来,是想做酱炒豆腐吧?这道菜火候最要紧,用不得破锅。” “那还能咋整?”傻柱抓著后脑勺,有些懊恼地踱了几步,“锅这玩意儿,说坏就坏,现在哪儿去找新的?你说咱借,是借谁的?二大爷家的铁锅前天也裂了,三大妈的那口小锅做菜不行,光能熬粥。” “去后院看看,马叔那口老铁锅,虽然老旧但底厚,耐火,借来一用。”李向东站起来,语调平稳。 何雨柱却皱著眉摇头:“他那口锅都当传家宝供著,平时用都捨不得,借?那可比登天还难。” 李向东看了他一眼,嘴角一抿:“你不去,我去。” 说罢,他转身出了厨房。巷子里阳光已经偏斜,光线从树缝间斜射进来,洒在石板上,映出一道道斑驳的光斑。李向东步子不快,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沉稳,像是他心里早就预料到今天不会顺遂,而他要做的,不过是顺著风向,摸索出应对的节奏。 后院的门半掩著,一只老黄狗懒洋洋趴在台阶上,眼皮都懒得抬一下。李向东绕过狗,敲了敲门板,“马叔,在家不?” 门后传来拖鞋的响动,接著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马叔探出头来,脸上带著点睏倦的倦意,一看是李向东,神情顿时鬆了下来。 “哟,是你啊,小李。啥事?午饭还没吃呢?” “厨房锅坏了,想跟您借一口。”李向东言简意賅。 马叔一听,眉头顿时拧起来:“锅?你是说那口老铁锅?那可是几十年的老东西了,前些年我都没捨得动。” “我知道。”李向东语气低缓,“可今天情况特殊,柱子做的是招牌菜,来人多,实在没锅不行。您放心,做完咱第一时间还您,绝不伤锅底。” 马叔看著他,沉吟片刻,眼里闪过一丝犹豫。院子里忽然刮过一阵风,把门口晾晒的衣角吹得轻轻摇摆,李向东就那么站在光影交错之间,一动不动,神色清冷。 “行吧。”马叔终於一嘆,“我信你。锅在灶房里,你拿吧。但记著,用完別急著刷,等自然凉透了。” 李向东点头,进门拎起那口老锅,手一沉,果然分量不轻。他低头看看那锅身上的锈斑与裂纹缝补,眼中却没有丝毫轻视。这锅,或许看著不起眼,但恰恰是那种最懂火候的老物件,才撑得起接下来的局面。 拎著锅返回厨房时,何雨柱正蹲在门口吸菸,见他回来,立刻迎了上来:“哎你真拿到了?你这嘴果然灵,说动他了?” 李向东不语,只把锅放上灶台,擦了擦边角:“火还没灭,正好可以接上。” 何雨柱咧嘴一笑,拿过菜刀,“那行!你来掌锅,我来下菜,今天咱们得把这顿饭做得有点样儿,不然这趟市场白跑了。” 厨房里的火焰再次升腾,锅底被灶膛火舌舔得发红,热浪扑面而来。何雨柱扬起铲子的一瞬间,豆腐在油锅中“呲啦”炸响,香味瞬间铺满整个厨房。而李向东站在火旁,静静注视著那火候,仿佛所有的不顺,都能在这锅里被一点点熬化。空气中,火光与焦香交织著新的伏笔,而院外的风,还在悄悄变幻著方向。 灶膛里火光翻涌,仿佛被重新唤醒的猛兽,锅底火势稳得像老和尚的呼吸,一丝不乱,连锅铲与锅壁的撞击声都带著节奏感。李向东站在炉前,手里的铁锅勺在炒菜中发出“哐哐”的清脆声响,火光照在他脸上,把那一贯沉静的眉眼染上了几分坚毅的光泽。 何雨柱在旁边不停地剥蒜切菜,嘴里还不忘嘮叨:“你下手轻点啊,那锅可不是俺家的,別给人家刮了。马叔那人最认死理,回头真要看出点啥痕跡,囉嗦起来能说仨钟头。” 第233章 叫人心服口服 李向东只是轻轻一笑,勺子灵巧一翻,锅里的红烧排骨已经均匀上色,汁液浓稠,带著淡淡的酱香和葱姜味,直往鼻子里钻。他没接话,只专心盯著火候,每一秒都像掐准了表,掌握得极有分寸。 何雨柱眼角余光扫过去,心里不禁暗暗佩服。他自认手艺不错,可李向东这种沉稳內敛、一刀一铲都不带哨的操作,却叫人心服口服。关键是他那种气定神閒的气场,在这热腾腾的厨房里硬是撑出一种不动如山的沉稳,就好像这锅灶不是在做饭,而是在掌一场看不见的局。 “誒,排骨燉好了先搁著,来,我这头切好的五肉你接著炒,醋味的,酸甜得当,最能开胃。”何雨柱把砧板一推,肉片码得整整齐齐,边上还有切好的洋葱和几片姜。 李向东接过炒锅,锅铲一转,锅底又是一声响亮的“嗞啦”,五肉在热油中翻滚出层层油,油香与肉香几乎是瞬间就充满了厨房。外头院子里的小孩子都被香味勾得探头探脑,有几个年纪小的,甚至偷偷蹲在厨房门外,眼巴巴地盯著里面看。 “向东哥,柱子哥,你们是不是做红烧肉啦?”一个瘦小的声音怯生生地问,声音里却掩不住那股馋意。 何雨柱转头一看,是前院的胖墩儿,笑著一摆手:“做是做了,但你呀,不能吃太多,晚上回去让你妈数你碗里几块,超了一块都不行。” “那我先看著行不?”胖墩儿扒著门框,眼睛亮得跟灯泡似的。 李向东没说话,只是把锅一倾,翻炒得更加迅捷,锅气在他手中宛如活物,那股酸甜交织的香味越来越浓,勾得人心口直咕咕响。 厨房里温度上升,窗玻璃起了层薄雾。何雨柱额头已出汗,衣襟湿了半边,却乐得合不拢嘴。他一边往盘子里摆菜,一边嘆道:“你这刀工火候真是稳得一匹,嘖,这醋肉顏色正,亮得都能当镜子照了。看那汁,嘖,掛得牢,连块儿肉都不捨得掉。” “还差个清炒小白菜。”李向东轻声道,“热菜配一道清口的,吃著才不腻。” “有!刚才在菜市场挑的嫩的,还带露水呢。”何雨柱一拍脑门,把新鲜小白菜从篮子里拿出来,拎到水槽边洗得乾乾净净。 两人配合默契,手法乾净利落。厨房里的锅勺声、火苗声、切菜声,交织成一首烟火交响曲。而那一桌菜,也在这火热与默契中逐渐成形: 醋五肉色泽红亮,外酥里嫩;红烧排骨香浓不腻,肉质酥烂;青椒炒鸡蛋色泽金黄点缀翠绿,既家常又提味;再有一道干煸四季豆,略带焦香;蒜蓉小白菜则清爽解腻,叶绿茎白,盘底还有点蒜水浸润,清香透骨。 摆上桌的那一刻,整个厨房像完成了一场仪式。何雨柱擦著手,长舒一口气,看著眼前这一桌菜,眼神里多了点藏不住的得意,“向东啊,要不是你,我这锅今天算是砸了。这一顿做下来,咱都能去开个小馆子了。” 李向东看了他一眼,语气依旧平静:“你调味调得准,火我来把控,分得清,才不乱。” “那是。”傻柱笑得像个被夸奖的孩子,又低头闻了闻那盘五肉,“你说咱这顿要是让许大茂瞅见,非得馋哭。” 李向东没有回话,只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后拉过一张布,把桌边油渍擦乾净。心里却在想,这顿饭虽是厨艺与默契的结晶,却也只是这四合院中无数琐碎日子里的一幕。而院子里那些人,嘴里的閒话、眼角的算计,可不会因为一顿饭就有丝毫改变。 他忽然觉得有点累,却又说不上来是哪一股劲儿耗掉了他。锅边的火还在烘著,菜香越发浓郁,而厨房之外,一道熟悉又不太想看到的身影,正从角门慢慢踱进来,步子轻得像只猫,鼻子却贼灵。 “嚯!你们今天是杀猪请客了?这味儿……嘿,还真馋人。” 是许大茂。 何雨柱听见声音,立刻脸拉了下来,嘴角撇得老高,手里的勺子拍在锅盖上,声音响得嚇了胖墩儿一跳。 “你来干嘛?闻著香就往里凑?” 许大茂没恼,笑嘻嘻地晃著脑袋,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那盘醋肉:“嗐,我这不是路过嘛,闻著味儿就走不动路了……向东,你这手艺,我听说过,今儿总算闻见真章了。” 李向东转过头,淡淡扫了他一眼,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闻香归闻香,厨房不请自来,可不像话。” “哎哟,你这人……”许大茂摸了摸鼻子,尷尬一笑,却也没急著走,就站在门边,那副蹭饭又不肯明说的样子,把何雨柱气得肚子疼。 李向东没再理他,转身继续收拾锅灶,而许大茂站在门口,嘴角的笑意却逐渐变淡了,眼神也不再只是单纯的羡慕和馋意。 李向东蹲在灶台边,手里捧著那口已经被换下来的旧锅,一只手轻轻扣著锅底,发出“咚咚”的空响。他的目光不带情绪,却极为专注地在锅沿和锅底细细巡视。锅的边缘有一道隱约的裂痕,从把手下方延伸至锅腹深处,像是一道斜斜的雷纹,微不可察,却在手指拂过时透露出一点细微的割手感。 “这地方不对劲。”他低声道。 “啥不对?”傻柱在一旁扒拉著剩下的青菜叶子,没太在意。 李向东把锅反扣过来,把灶台上的那一盏旧煤油灯拿得更近了些。橘黄的光洒在锅底,映出那道裂纹的全貌。他轻轻用指甲颳了刮,锅底表面掉下一点细小的黑灰,像是烧灼后留下的痕跡。 “这不像是炒菜炒出来的。”他沉声说,“更像是被人拿硬物敲过。” “敲?”傻柱蹭地站起来,眉毛都快拧成麻了,“你说有人成心砸俺的锅?” 李向东没回答,神情愈发凝重。他將锅放回案板,顺著裂纹的方向仔细研究起来。 第234章 这地方很奇怪 他的手法像极了一个老工匠,指尖落到哪里,目光便跟到哪里,每一寸金属的纹理都不放过。锅底的铁质略显暗沉,唯独那一条裂缝的边缘,有一圈极不自然的凹陷,像是被什么尖锐的钝器重重砸过。 “这地方……很奇怪。”他低声重复了一句,声音低哑,却带著一股不容质疑的肯定。 傻柱在一旁急得抓头髮:“娘咧,要真是有人干的,那这事可就大条了!我那锅,跟了我七八年了,火候磨得刚刚好!你说这谁啊,心这么黑,连锅都能下手?” 李向东心中也泛起涟漪。他向来谨慎,院里的人情冷暖也不是一朝一夕能看清的。这口锅坏得太蹊蹺,若真是故意损坏,那就不是单纯的恶作剧,而是赤裸裸的挑衅。尤其在他们刚从菜市场回来,做了一顿精致热闹的饭菜之后,这一锅的破损简直像是一盆冷水,浇在火头上,带著某种耐人寻味的意味。 “你上次把锅放哪了?”李向东转头问道。 “就在灶边儿啊。”傻柱皱著眉头,“俺一般用完就把锅反扣在灶上,怕里头进灰。这几天没做饭,就一直没动它。也没人碰过。” 李向东眯了眯眼,目光绕过灶台,扫向厨房的窗台与门框。厨房的门閂已生锈,合不甚严,窗子则是老木头做的,上下两扇略有些鬆动。若是有人夜里悄悄进来,不大声响,也真有可能摸到锅边做点文章。 他又看了一眼锅盖,那是一只铁质锅盖,边缘略微翘起。他拿起来仔细看了看,果然在锅盖內侧,也找到了几道极浅的撞痕,和锅底裂纹的方向极为吻合。 “是从盖子外头砸进去的。”李向东慢慢地道,“砸的时候怕声音太响,所以用了钝器,一下两下,精准地落在最容易出裂的部位。这人懂锅。” 傻柱的脸色瞬间黑了,“懂锅?那还能是谁啊?俺们这院子里,会弄锅的,不就我跟你?不对……还有谁?” 他话音刚落,彼此目光便在空气中交匯了一瞬,那种默契在这一刻凝成了一道无声的指向。两人几乎是同时想到了那个名字—— 许大茂。 “这孙子……不会吧?”傻柱皱眉,声音却已隱隱透出怒气,“他跟俺是有些过节,可这锅他也下得去手?真当咱没脾气?” 李向东却摇了摇头,“不能凭感觉。他要是乾的,不会留这么多痕跡。他嘴碎,但不蠢。” 厨房里一时间静了下来,灶火已经熄灭,锅底还有余温。李向东站起身,把破锅放在一旁,然后转身走出厨房,眼神在院中缓缓扫过。 院落的空气中瀰漫著一丝异样的寂静。太阳快要落下去,余暉洒在地上,把人影拉得细长。一只猫从墙头跳下来,踩在瓦片上发出一声轻响,像是打破了这刻意维持的平静。 李向东没有回头,而是缓缓走向院子角落那口老水井。他记得清楚,那天他和傻柱去菜市场前,灶台上的锅盖还是放得整整齐齐的。若真有人趁他们不在动了手脚,这锅是唯一的目標还是说…… 他忽然低下头,在水井边的一块青石上发现了些许掉落的锅灰,顏色发黑,但不属於灶台里的灰,倒像是锅內烤焦后的残渣。灶台没有烧火,锅里却有灰,这是哪来的? “柱子,”他回头喊了一声,“你灶台上没烧火,那锅里怎么会有锅灰?” 傻柱一愣,走过来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了:“俺没烧,真的,俺这几天哪儿有动灶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向东心头隱隱一沉,他站起身,沿著水井和灶台之间的地面寻找,终於在角落里发现了一串极浅的鞋印。不是他们两人的鞋型,更不像孩子的脚印,而是一个成年人、脚掌略长的人,踏在湿润的地砖上后被阳光晒乾,边缘不太明显,但在他眼中,却足够清楚。 这一刻,他终於確定,这事,绝不只是锅裂那么简单了。 李向东站在灶口边,眉头紧锁,指尖微曲,似乎还在揣摩著那鞋印与锅灰的来路。他的沉默像一口即將翻滚的锅,表面平静,內里却有雷声轰鸣。 许大茂此刻正坐在他自己那一进院的小凳子上,掏著耳朵,嘴里哼著不著调的小曲,一副春风得意、百事不愁的模样。他身前摆著一盏茶,菸头叼在嘴角,那烟一边冒著青白色的丝丝细气,一边顺著他斜倚在门槛上的身体,慢慢升腾,与黄昏里的光混成一股朦朧的烟雾。 李向东一步步走过去,脚下的步伐极轻,却带著一种不容忽视的坚定。他的眼神沉著,带著一种锋利的专注,仿佛一把被藏在鞘中的刀,此刻终於露出了冷光的一角。 “许大茂。” 声音不高,却极具穿透力,仿佛一下子刺进许大茂的耳膜。后者正悠哉地掏著耳朵,一听有人喊他名字,身子不自觉一颤,耳勺差点没插进脑袋里。他迅速转头,见是李向东,脸上的笑意微微一僵,但还是挤出个招牌笑脸。 “哟,向东啊,这么晚找我,有事?” 李向东没有答话,只是走近了几步,站到他对面,那目光如针似刃,把许大茂从头看到脚,从里看到外。那一眼,让许大茂心头泛起了点不安,仿佛小时候偷吃被祖母盯住时那种发毛感又爬上了后背。 “你今天下午,有没有进过厨房?”李向东的声音低而冷,像是压著火气的冰水,缓缓淌入耳中。 许大茂怔了一下,隨即脸上浮起了一丝笑意,“厨房?我?我哪儿敢啊,那可是你们的地盘,我进去干嘛?再说了,你跟柱子不一直在忙著做菜嘛,我又不傻,进去给你们当调料?” 李向东眼神未动,脚下却往前挪了一步。两人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不少,那股冷气几乎逼得许大茂条件反射地往后缩了缩。 “锅坏了。”李向东缓缓说道,目光仍旧钉在他脸上,“裂纹不自然,锅盖上有钝击痕,锅里有没烧火也不该有的锅灰,水井边有锅底掉下的灰渣,还有……”他顿了顿,“厨房门没上锁,但地上有一串不属於我们的鞋印。” 第235章 不能空口白牙地冤枉人 许大茂的嘴角动了动,脸上的笑意彻底僵住,仿佛有人拿刀在他脸上雕刻出了一副尷尬的面具。他眼睛微微一眯,像是在拼命思索什么託词。 “你怀疑我?”他终於开口,语气里带著点强作镇定的惊诧,“向东,我知道你这人心细,但你不能空口白牙地冤枉人啊。鞋印?锅灰?你见我进过厨房?有证据吗?” 李向东依旧面无表情,只是伸手从裤兜里拿出一张摺叠过多次的纸,是他从工具房拿的纸板。他把那张纸摊开,上面是一串用铅笔勾勒出的鞋印轮廓,那是他亲自照著地上的痕跡画下的。 他抬头,看了看许大茂脚上的鞋,那是一双深蓝色的旧布鞋,鞋底已经磨得有些纹不清,但最外圈那一道弯弯的裂纹却与纸上画的,几乎吻合。 “你自己看看。”李向东把纸递过去,语气依旧冷静,却带著不容抗拒的力道。 许大茂的手在半空顿了顿,没有接那纸,只是死死盯著那画。他的心跳忽然加快了一拍,额头的汗珠仿佛是被李向东的目光烤出来的,顺著鬢角缓缓滑下。他张了张嘴,终於憋出一句: “我……那鞋印,不一定就是我啊,咱这院里穿这类鞋的人多了去了,隔壁老林也有一双差不多的。” 李向东看著他,眼底泛出一点讽刺:“老林这几天摔了脚,走路都拄著拐。你说他能悄无声息进厨房,砸锅?” 许大茂一时语塞,嘴角抽了抽,像是想说什么,又怕说出来反倒坐实了。他脸色发白,眼睛却开始飘忽,时而看脚尖,时而望天,整个人像是掉进了一锅煮沸的汤里,急得不知该捞哪块肉。 “我再问一遍。”李向东声音更低,“是你乾的?” 许大茂的喉结上下滚动,最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靠在门框上,一屁股坐下,嘴里吐出一句:“我……我就是那天看你们弄得挺热闹,想著,心里不痛快……可我真没想把锅砸坏的,我只是……就敲了一下,想让你们找不到问题,做菜做得不顺。” 李向东静静地站著,半晌未语。他原本猜测也许是某个孩子贪玩,或是哪家老头喝醉了胡乱敲了一下,可万万没想到,居然是许大茂这种看似油滑、嘴皮子贼溜的人,会做出这种像小孩赌气般的蠢事。 傻柱这时候也走了过来,听得清清楚楚,脸一下子就黑了。 “你砸俺锅干啥?!”他暴怒地吼了一句,声音几乎炸开,“你吃不到就眼红是不是?你不就是馋俺做的那几道菜?你说一声,我给你盛一碗啊!你他娘的非得把俺锅砸了才高兴?!” 许大茂抬头看著他,脸上又羞又愧,囁嚅著说不出话来。他眼神闪烁,心中五味杂陈——那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不只是砸了一口锅,而是砸碎了他在这四合院里最后一点面子。 李向东没有吼,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淡淡地吐出一句话:“明儿你赔锅。”说完便转身,留下许大茂坐在门前,脸色灰白,低著头,不知是羞耻,还是懊悔。院子外头,一阵风吹过,捲起地上的菜叶与纸屑,像是在冷冷地嘲笑著他那点儿小心思。 李向东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门口,灶台上的锅虽坏了,但那股属於烟火与坚持的气息,却比任何铁皮都更坚硬——在这四合院里,能摔碎的,是锅,却不是人心的骨。 李向东回到厨房,一言不发地收拾著灶台,將那口被砸坏的铁锅拖到墙角,沉甸甸地靠著墙壁,像一个倒下的战士。 他心里很清楚,许大茂不会轻易掏钱。那人精得很,平日里一根针都捨不得多用,更別说拿出几块大洋去换一口锅。他嘴上承认了,心里却八成早打好了小算盘,想拖一天算一天,等风头一过,再假装这事儿从未发生。 果然,第二天早晨,李向东在厨房等了两个时辰,连许大茂的影子都没见著。等到快晌午的时候,傻柱气呼呼地跑来,一屁股坐在小板凳上,脸上写满了不满:“我说那孙子到底还赔不赔了?俺都快两天没用这口锅了,厨房跟瘫了一样。” 李向东把门关上,轻声说:“他不会赔的。” 傻柱一愣,“那你也太客气了!要是换我,早扛著他去厨房,把他脑袋摁在锅盖上教训了!” 李向东摇了摇头,眼神幽深:“打人没用,那锅砸的不是铁,是咱们这院子里最后一点规矩。他以为躲得过去,我偏不让他安生。” 傻柱听得一愣一愣的,忽然感觉李向东今天的语气,带著股难得一见的狠劲。他抿了抿嘴,不再多言,知道这位主心骨已经动了真格。 当天下午,李向东开始设局。 他悄无声息地在许大茂平时最常出入的地方动了些手脚。他在许家的柴房门口倒了一些细细的黄沙,又用从小卖铺顺来的麦芽溶进了温水里,涂在许大茂窗下的一截砖缝上,风一吹,那些水就成了引虫的诱饵。傍晚时分,蚂蚁便排著队往那缝隙里爬。 他也没閒著,藉口整理木材,把厨房后头的通道扫得乾乾净净,然后在通道尽头放了一只破木箱——箱子上头罩著破麻袋,里面却垫了张从院里收来的旧褥子。他赌的,就是许大茂那些“私货”,藏得不会太远。 夜里,月色淡薄,风穿过巷道带来几分燥意。李向东穿了一身深色的旧衣服,像极了阴影里的一部分。他没有急著行动,而是靠在厨房的墙角,静静等著。 子时刚过,他听到了声音。 是那种鞋跟轻轻碾压地面的细碎响动,断断续续,却又极有节奏。李向东慢慢地睁开眼,嘴角浮出一丝冷笑——许大茂,果然沉不住气。 他身形一转,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许大茂果然鬼鬼祟祟地出了门,手里拿著一只布包,东张西望地穿过了前院,直奔后头的柴房。他没有注意到脚下的黄沙,更没发现墙角那一串被水引来的蚂蚁 第236章 你怎么在这儿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柴房的门,侧身进去,借著手电筒昏黄的光,一点点將那块鬆动的地砖撬开。 李向东静静地站在门口,目光如电,盯著那一小片地砖下面的暗格。 果不其然,里面放著一只小铁盒。许大茂打开它,里头赫然是一叠油纸包裹的钞票,还有几只亮闪闪的银元,压在一张旧照片下,那照片是一只年轻的许大茂,在街边卖艺时拍下的,背后还写著:“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他看著那钱,嘴角浮出得意的笑,仿佛这点藏私的成就感,比屋里那几盆兰还叫人愉快。他正准备合上盖子,却猛地听到“咔噠”一声。 门被推开了。 “这钱不少啊。”李向东的声音在黑夜里响起,语调平静,却仿佛重锤砸在许大茂心头。 “你——”许大茂猛地回头,脸色惨白,连话都结巴,“你怎么……你怎么在这儿?” 李向东没有答话,只是走上前来,低头看了眼那只铁盒,又抬眼盯著他:“说好的赔锅呢?不捨得掏钱,却捨得半夜摸进柴房数家底?” 许大茂一时语塞,额头冷汗直冒。他想解释,可嗓子干得发涩,声音全哽在喉咙里。 李向东轻轻嘆了口气,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白纸,“这里的蚂蚁是从厨房墙缝引出来的,我看它们走著走著就转了方向,往你窗底去了。顺著爬的方向,我找到了柴房的缝隙——还巧了,地下有脚印。我原本没把握你是不是藏钱在这里,可你这么晚出来一趟,算是自己承认了。” 许大茂哑口无言,喉结上下滚动,眼神乱飘。 “这事儿啊,”李向东拍了拍他肩膀,“咱今儿不声张。明儿一早,你送锅过来,新的,够分量,別想糊弄过去。再不就是,我把这事儿跟院里嘮嘮,你这盒子,大家都看一眼,看看这钱是哪儿来的。” 许大茂面如死灰,像被连根拔起的白菜,嘴唇动了几下,最终只挤出一句:“我……我明儿早上就去买。” 李向东点点头,转身离开。 第二日清晨,天空尚未完全亮透,李向东早早地起了床,烧了一壶水,洗了把脸,然后倚在门框边,悠然地看著前院的那棵老槐树发呆。 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著门板,脑子却早已飞到了另一个角落——许大茂昨夜的那只铁盒。他没动那些钱,也没碰那张照片,只是静静地把盒子推入暗格,但留了个极细小的痕跡——换了个位置,並故意让其中一包油纸轻微撕开了一个口子。 他在等,等许大茂发现的那一刻。 天刚亮得发白的时候,院里终於响起了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声。李向东动了动嘴角,慢悠悠踱进了厨房,假装在擦锅台。外头,许大茂的脚步声先是在院子中四下乱转,然后直奔柴房。片刻之后,一声惊天动地的叫喊便从柴房中爆了出来: “不对啊!我钱呢?!我的钱呢!?” 李向东把擦锅的布轻轻搁下,嘴角含笑,慢悠悠走出厨房。四合院原本还沉睡在清晨的懒意中,这一嗓子把不少人惊得门板吱呀一响,有人探头出来,有人倚门张望,还有孩子光著脚跑到院子中央瞅热闹。 许大茂从柴房衝出来,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猩红,额头布满冷汗,一只手死死攥著那只破铁盒,嘴里还在不停咕噥著:“这不可能的……昨天我还数过,整整六十七块三毛……一毛都没少……” “怎么了?大清早喊丧似的。”李向东扯著嗓子问,脸上却掛著一种若有若无的关切。 许大茂的眼神刷地投过来,像狼一样紧紧盯住他,“李向东,你昨晚看见有人靠近柴房了吗?” 李向东故作讶然,“你这话问得怪了,我是厨子,又不是门神。昨晚我收拾完厨房就回屋歇著了,谁还半夜跑柴房?你藏什么了不成?” 这句话像一根针,扎得许大茂胸口一阵抽搐。他嘴唇蠕动,想说点什么,却最终咽了回去。他不敢说得太明白,毕竟这钱来路本就不光明,若是声张出去,別人未必先同情他。 “我……我就是藏点老物件儿,结果今儿一早就发现动过了。”许大茂的声音发虚,神情却强装镇定。 “老物件儿还能跑不成?”李向东故作调侃,目光却落在那只铁盒的裂缝上,一抹冷色在他眼底一闪而过,“许哥,要不你报警?你这看著像是被贼惦记上了,咱这院子也不太平,夜里黑灯瞎火的,真要摸进去个人,谁也看不见。” 此言一出,许大茂脸色骤变,差点咬碎后槽牙。他当然不敢报,这钱藏著掖著,连房东都不知道,要是真惊动了官面上的人,不仅钱找不回来,反倒要被查个底儿掉。 他咽了咽口水,脸色僵硬地笑了笑:“不……不报,没丟什么大件儿,就是几张旧书,估计是老鼠叼走了。” 院里眾人听他说得古怪,纷纷议论开来: “老鼠还能叼走书?那得多大一只啊!” “你说的不会是欠债的帐本吧?” “嘿嘿,书都不敢让人看,八成是黄书。” 人声鬨笑之中,许大茂脸皮再厚也有些掛不住。他低著头,脚步一顿一顿地往屋里走去,连那铁盒都不敢再多拿出来晾,生怕再被人瞧见一眼。 李向东看著他那副恼羞成怒的模样,嘴角冷冷翘起。他没有替自己报仇的喜悦,也没有看到敌人落难的快意,有的只是彻骨的清醒和对这个四合院复杂人心的深刻理解。 他回到厨房,一边清洗著水槽里那把切菜刀,一边在心里默默盘算。事情虽已略有交代,但还远未结束。许大茂丟了钱,肯定不会就此作罢。他那点心思像院里最常见的蒲公英,只要风一吹,早晚又飘出新的麻烦。 李向东轻声喃喃:“这才刚刚开始。” 不远处,何雨柱正提著一篮子鸡蛋走进来,一见李向东那副平静却暗藏锋芒的神情,心中一震,忍不住问道: 第237章 今天倒霉 “你早上看见许大茂那副模样没?像丟了祖宗牌位一样。” 李向东擦乾手,笑了笑,“他呀,大概做了个大梦,醒来一看,梦丟了。” 傻柱“噗”地笑出声,“活该,谁让他平时那么滑头,今天倒霉也算他欠的。” 可他不知道,李向东眼底那点冷光,並不只是为了一个锅、一口气,更是为了立下个规矩。这四合院里,不能总让滑头得利,不能让奸人把人心搅得浑浑噩噩。哪怕不说,哪怕不吵,但有时候,也得让人知道,谁才是能动真格的那一个。 而李向东,才刚刚动了这一根指头…… 许大茂心头的阴霾没有隨著时光的流逝而散去,反而愈加浓重。他坐在屋里,眼睛死死盯著那只空空的铁盒,脑海中不停地回放著昨晚的情景——李向东明明就是站在门口看著他发现钱丟了的,他的目光太冷,太沉,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不安的情绪像潮水一样漫上来,许大茂不禁开始怀疑:如果李向东真的是发现了什么,自己岂不是彻底暴露了?他心里那点不敢让人知晓的秘密,难道就这样被揭开? 他咬紧牙关,突然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既然李向东没有直接拿钱,那么他显然是有备而来,早就料到自己会丟钱。再加上昨晚那种似笑非笑的语气,李向东仿佛在等待著什么,或许是在引诱他自己露出破绽。 “不能让他得逞。”许大茂狠狠握住拳头,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怒火。 他开始四处寻找,翻箱倒柜,不停地回想自己昨晚的行动,企图找出任何可疑的线索。直到他看到角落里那只掛著油纸包裹的钱袋,心头才微微鬆了口气——虽然被李向东发现了,但他心中还是有一丝侥倖,或许那口锅的事只是个巧合,李向东根本不会这么深入地调查。 然而,许大茂並没有意识到,自己这番小心隱藏的钱袋,其实早就暴露在李向东的眼前。他没有轻易动手,也没有试图揭穿他,而是选择了更为巧妙的方式,一步步逼近他。 就在许大茂几乎陷入自己的思维漩涡时,李向东却毫无预兆地敲响了他的门。 “咚咚咚。” 许大茂一惊,慌忙起身,赶紧將那只装钱的布袋藏进了柜子里。然后,他强压下心中的慌乱,走到门口,脸上强装笑意:“李向东,什么事?” 李向东並没有立刻进入,只是站在门外,神情淡然,眼神里却透著一丝深意:“许大茂,昨晚的事,我得说清楚。” “昨晚的事?”许大茂一愣,瞬间心跳加速,“你什么意思?” 李向东看了他一眼,轻声说道:“我知道你昨晚藏了点东西,虽然我没去翻,但今天我突然想通了。我得告诉你,钱丟了,是你自己没保管好,不能隨便冤枉別人。” 许大茂的心猛然一跳,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他低下头,强自镇定道:“你说什么呢,李向东?我冤枉你干什么?昨晚我根本没见到你。” “真的?”李向东微微笑了笑,仿佛不经意地抬起了手,指向屋內的一个角落,“你確定你没丟点什么?比如那只盒子里的钱?” 许大茂心中一阵剧烈的波动,整个人差点站不稳。他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眼神乱飞,甚至开始有些言不由衷地辩解:“你这是冤枉我,我没……我没有!” “你真没藏钱?”李向东继续逼问,语气渐渐冷了下来,眼神里闪过一丝寒光,“许大茂,不是我冤枉你,是你自己心里有鬼。你想过没有,昨晚你不就站在门口看著我,那时候你可能以为我会不知情?不过,没关係,昨晚你没做什么,我没动声色,但你今天不说清楚,別怪我心狠手辣。” 许大茂的额头迅速冒出冷汗,他强撑著语气说道:“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不想和你爭这个,你凭什么怀疑我偷钱?” 李向东看著他,嘴角微微上扬:“怀疑你偷钱?不,许大茂,怀疑的是你做了不该做的事。我看见你昨晚把铁盒藏进了柴房的暗格,偷不偷钱谁都不敢保证,但你为了一口锅,居然连这点小事都不敢面对,怎么不觉得心虚呢?” “我……我……”许大茂的眼神闪烁不定,连自己都开始怀疑是否真的暴露了什么。 “你知道,许大茂,骗得了別人,但骗不了自己。”李向东低声说道,眼神如刀,“我只不过给了你一个机会,告诉你,真相只有一个,別把自己逼到死角。” 许大茂大脑一片空白,心中的不安与恐惧如潮水般涌来。他开始不自觉地后退,眼睛不断扫视著屋內每个角落,仿佛在寻找某个解脱的出口。 “你到底想怎么样?”许大茂的声音带著一丝颤抖,显然已经失去了往日的镇定。 “想要什么?”李向东淡淡一笑,顿了顿才开口,“我不想要什么,我只是告诉你,无论你怎么躲藏,怎么解释,没人会相信你。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那口锅赔回来,承认自己做过的错事,这样大家还能有个体面。” 许大茂的眼睛逐渐红了,他的双拳紧握,指节发白。他明知道自己陷入了李向东布下的局里,所有的挣扎都显得徒劳无力。儘管心底有著种种愤怒与不甘,他却无法反驳,只能在这一刻,默默承受著这一切。 “明白了吗?”李向东站定,似乎並不急於逼问,而是给了许大茂片刻的喘息时间。 许大茂忍住了即將崩溃的情绪,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终於低声道:“我会赔锅的。” 李向东点点头,目送著他一脸狼狈地走进屋里。然后,他没有回头,朝厨房走去,开始整理那一堆並不需要他过多动手的食材。 几天过去,所有的一切似乎都笼罩在这层薄雾之中,显得愈加寧静。而在这安静的表象下,隱藏的却是即將爆发的风暴。 第238章 和你说几句话 李向东这几日像是若无其事地继续著日常,依旧早起做饭,安静地清理厨房,偶尔从院子的一角瞥见许大茂那张脸,他就知道事情没有结束。许大茂那张时常带著几分尷尬与狡猾的面孔,已经开始变得有些不自然。李向东明白,这个人的心理防线正在慢慢崩塌。 然而,让李向东没想到的是,许大茂並没有低调地接受这个局面,反而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里,主动找上了何雨柱。 那天清晨,许大茂突然推开了何雨柱家的门,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才抬头看著何雨柱,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何哥,能和你说几句话吗?”许大茂的声音带著几分压抑,仿佛有什么沉重的东西困扰著他。 何雨柱的眼睛眯了眯,低头看了看许大茂,他知道,许大茂最近没少在院子里东张西望,显然有些心神不寧。他清楚许大茂的性格,这人极为机警,若是有什么事,一定是心里有鬼。 “说吧,什么事?”何雨柱见许大茂脸上的笑容有些怪异,不动声色地问道。 许大茂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低声说道:“我昨晚检查了我的柜子,结果又发现了不对劲——钱少了。”他顿了顿,眼神一闪而过,“我怀疑是你动了手脚。” 何雨柱一愣,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但很快恢復了平静。心头却升起一阵愤怒和不解。许大茂这是要冤枉他吗?明明昨晚钱丟了,他自己不查清楚,却突然把矛头指向了他。 “你说我偷了你的钱?”何雨柱的语气变得冷了下来,眼神也锐利了几分,“许大茂,你这话说得有点过了吧。” “你听我说,何哥。”许大茂眼睛急速转动,继续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我昨晚隱隱觉得自己被人盯上了,尤其是你和李向东,你们俩的举动让我怀疑。我记得昨晚我放在柜子里的钱袋,早上醒来就少了——” “你凭什么这么怀疑我?”何雨柱眉头微微皱起,心头有些愤懣,“你別光凭空指责,难道没有想过可能是你自己没看住自己的东西?” 许大茂急忙解释:“我已经很小心了,李向东那天说话的语气不对,他明明知道我藏了多少钱……而且你也知道,我就算自己失误,钱也不会少得这么快。” 何雨柱的心中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怒火,许大茂的指责让他感到极为不爽。儘管李向东也许在之前的事件中让他感到了一些不安,但这並不代表许大茂可以隨便胡乱指责他。 “我没动你的钱,许大茂。”何雨柱的语气越来越冷,眼中的怒火也慢慢升腾,“別把你的错怪到別人头上。我认识李向东这么多年,他不会做这种事。” 然而,许大茂显然並不打算放弃。他的眼神变得狡黠起来,嘴角微微上扬:“你这么说,不就是心虚了吗?我明白了,原来你们两个早就有默契了。” 这一番话几乎让何雨柱怒不可遏,他狠狠地拍了下桌子,吼道:“够了!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你有什么证据说我动了你的钱?” 许大茂突然变得沉默,他的脸色苍白,眼神里有几分迷茫与恐惧,似乎在害怕被揭穿,但他不想就此认输,只能硬著头皮继续挑拨:“我当然没证据,但你们俩的行为让我感到很不安……你们说的那番话,简直像是知道我藏了东西。” 听到这里,何雨柱终於意识到,许大茂正在將所有的疑虑和不满转嫁到他身上,目的是为了分散注意力,逼迫他承认些什么。许大茂有意製造矛盾,让大家都陷入迷惑,从而给自己开脱。 何雨柱心头一动,渐渐明白了许大茂的心理,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掉入这人的圈套。於是他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冷静下来:“许大茂,別再胡乱说话了。你就算不喜欢李向东,也不能隨便冤枉人。我明白你在担心什么,但你现在这么指责我,真是毫无道理。” “你怎么知道我在担心什么?”许大茂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阴狠的表情,“我可不是傻子,你们两个人串通一气,我迟早会揭开你们的真面目!” 何雨柱冷笑一声:“揭开真面目?你觉得你能找出什么来?自己心里不清楚,反倒以为別人都不清楚。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能证明我没动你的钱?” “你可以给我个解释啊!”许大茂的语气显得越来越激动,“你明明在李向东那边,我知道你们一定藏了什么,我只是想弄清楚真相!” 此时,何雨柱已经失去了耐性,他猛地站了起来,指著许大茂说道:“你说的这些全是空话!你自己心里不安,才会不断地怀疑別人。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更不可能去偷你的东西!” “你……”许大茂欲言又止,眼中闪烁著一丝复杂的光芒,但他没有继续爭辩,只是愤怒地转身走出了何雨柱的家。 门在他背后重重地关上,何雨柱站在原地,心跳依旧剧烈,他的脑袋里充满了乱七八糟的念头。许大茂的怀疑让他感到自己仿佛成了一个被冤枉的犯人,而李向东在这个过程中,仿佛始终站在一旁,看著一切发生,却又不言不语。 他知道,许大茂並不会就此罢休,接下来,局势只会更加复杂。而他,恐怕早晚也会被捲入其中。 隨著许大茂从何雨柱家离开,他的心情並没有因此得到平復。反而,內心的焦虑和怒火让他越发无法控制。他不甘心,也不想就此认输。李向东那天的话,虽然没有直接揭穿他,但他深知,李向东已经察觉到了些许端倪。於是,许大茂决定採取更为极端的手段,让李向东也陷入其中,给他施加压力,甚至扭转局势。 他开始在院子里到处散布谣言,不动声色地引导大家去怀疑李向东。对每个人,他都小心翼翼地撒下一个个疑问和暗示,暗示李向东偷了钱,把这件事情慢慢发酵开来,直到所有人都开始怀疑他。 第239章 到底想说什么 一天傍晚,院子里开始热闹起来,邻里之间的交流开始变得频繁。许大茂早早地坐在一旁,等著机会。他没直接出手,而是静静地观察著人们的反应。 不久,李向东便从厨房出来,正好撞上了在院子里悠閒地聊著天的几位邻居。许大茂眼尖,马上看到了这个机会,微微一笑,便朝他们走了过去。 “李向东,终於出来了?”许大茂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带著一丝故意的挑衅,“今天怎么没看到你在厨房忙活?不会是想著要去偷人家的东西吧?” 李向东停下脚步,眉头微微一皱,心中却有些明白了许大茂的用意。他知道,许大茂的性格一向如此,心机深沉,总是想著借別人的失误来抬高自己,抹黑別人。 “许大茂,你什么意思?”李向东的声音没有太大波动,但语气却带著几分警告的意味,“你今天到底想说什么?” “我说什么?”许大茂的笑容更深了,他放慢了脚步,故意让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我只是觉得,李向东,最近你的举动真让人有些不放心。特別是昨天,我看见你进了我的房间,不知道做了些什么。谁知道你是不是趁我不在,偷了什么东西?你可是拿了我的钱啊,大家可都知道……” 许大茂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但他明显能感受到周围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李向东身上,甚至有些人开始交换眼神,露出疑惑的神色。 李向东的脸色微变,他知道许大茂说的完全是毫无根据的诬陷,而周围的人却已经开始將这话记在心里。只要许大茂这样不断地说,所有人都会开始动摇,怀疑他,甚至开始猜测自己的行为,最终陷入一个无法自拔的境地。 “你是在胡说八道!”李向东的声音骤然提高了几分,“我进过你房间是帮你修理锅,不是偷东西。如果你有什么不满,直接说出来,別在这里胡乱说话。” “修理锅?”许大茂轻蔑地一笑,眼中带著几分嘲讽,“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说到底,李向东,大家心里明白,你那天晚上不只是修锅,偷偷摸摸地藏了东西。没准,你还不止偷了我的钱,可能连別人的东西也拿了。” 周围的人面面相覷,有的眼神闪烁,有的则开始低头不语。李向东看著他们的反应,心头的怒火渐渐升腾。他知道,许大茂这个人非常精明,早已预料到这些人会开始怀疑他,而自己若是再不作出反应,这个谣言就会蔓延得越来越远,最终陷入他设下的圈套。 “你这是故意诬陷我!”李向东终於忍不住,声音冷得几乎可以冻结空气,“许大茂,你凭什么说我偷了你的钱?你有什么证据?” 许大茂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环顾了一圈,见眾人开始有些动摇,他的笑容更加放肆,眼中透露出一种微妙的胜利感。他清楚,自己的话已经在这些人心中种下了疑虑,接下来,他只需继续加深这些怀疑,李向东自然就会被孤立。 “证据?”许大茂挑了挑眉,“我当然没有证据。谁知道你做了什么?我只不过是觉得你那天晚上行为不正常,和你那副鬼鬼祟祟的模样,大家心里就明白了。” 他看著李向东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心里暗暗得意。自己並没有直接做出指控,而是巧妙地利用了李向东的反应,让大家从李向东的言语中得到某种“证据”。他相信,慢慢地,这个诬陷的毒瘤会在四合院中蔓延开来,最终没有人会再相信李向东。 周围的气氛愈发凝重,有的邻居低下头,似乎在思考著什么;有的则开始窃窃私语,眼神闪烁,显然对李向东產生了些许怀疑。李向东看著眼前这群人,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他知道,许大茂此时的目的就是让大家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让他成为眾矢之的。 “你们都听清楚了,我没有偷任何东西!”李向东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坚定,但他明白,此时此刻,解释已经没有太多意义。他能做的,只有保持冷静,忍耐下去,等到时机成熟,再一次揭开一切。 然而,许大茂显然並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他继续以一种轻鬆的姿態,缓缓说道:“我只是提醒大家,李向东的人品大家都清楚,大家心里有数,我也没说什么,只是希望大家都留个心眼,別让自己丟了东西。” 这一番话像是无形的刀刃,狠狠地刺进了李向东的心里。而许大茂则心满意足地收回目光,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接下来,所有人都会在他的话语中潜移默化地怀疑李向东,而李向东,无论怎么辩解,都无力改变这一切。 “你等著吧,李向东。”许大茂在心中低声说道,他已经能想像到,隨著这些话越来越多地传开,李向东的处境將变得越来越艰难。 李向东的心情始终无法平静。许大茂散布的谣言像一阵无形的风,悄无声息地传遍了四合院,甚至开始渗透到一些日常的对话之中。院子里的空气仿佛变得沉重,每个人似乎都开始避免直视他,偶尔有几句低声的討论也都带著几分曖昧与探究。 他並不害怕这些流言蜚语,但他知道,如果不及时做出回应,他就会在这个院子里渐渐地被孤立,最终变成那种被人指指点点的角色。 然而,今天发生的一件事,让李向东的心绪更加复杂。傍晚时分,他像往常一样从厨房走到院子里,正打算去一旁的水龙头打水,突然看到棒梗正站在院子的角落里,低头看著手里的几张钞票。那几张纸幣並不多,却十分引人注目。李向东一时没能反应过来,默默地观察著棒梗。 棒梗,是院子里一个普通的中年人,脾气温和,通常很少与別人爭执,平时也不显山露水。李向东记得他家里一直过得很普通,收入也不算高,甚至有些时候,大家都会帮著他解囊。可是今天,李向东突然发现,这个平日里不太起眼的人,竟然拿著一沓钞票,似乎在暗自盘算什么。 第240章 钱是哪里来的 “棒梗,钱是哪里来的?”李向东没有立刻走过去,而是站在原地,淡淡地开口问道。他的语气里並没有质疑或是愤怒,反而带著一丝平静的好奇。 棒梗抬起头,看到李向东站在不远处,瞬间眼神慌乱了一下。似乎被问到了什么棘手的问题,他忙把钱藏到衣服口袋里,顿了顿才勉强笑了笑,“哦,没什么,李向东,是我最近有些事需要用钱,就……就找了点零钱。” 李向东看著他,心里隱隱有种不安的感觉。棒梗的语气不自然,眼神闪烁,显然是在隱瞒些什么。李向东没有直接戳破他,而是慢慢地走了过去,站定后又问了一句,“最近的生意还好吧?你家里是不是有什么需要钱的地方?” 棒梗的眼神避开了李向东,似乎有些紧张,但还是勉强点了点头,“没事,就是有点小事,钱够用就行。你別多想,李向东,最近大家都挺忙的。” 这话说得含糊不清,李向东心中已然起了疑问。棒梗这种人在院子里是个典型的实用型人物,平时从来不会在经济上显得富裕,突然拿出这么多钱,实在有些不符合常理。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著大家?”李向东见他不敢直视自己的目光,便更加怀疑他了。他忍不住继续追问,“你最近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事?说实话,我没打算多问,只是觉得你今天的表现有些不对劲。” 棒梗的手微微一颤,眼神变得更加躲闪,“我,我没事。你別管我,李向东。我只是……突然有些急用。”他的话音有些卡顿,显得不够流畅。 李向东本想继续追问,但看到棒梗的神情有些不耐烦,便又停住了脚步。棒梗显然不愿意多说,甚至在李向东离开后,还快步走进了自家院子,躲开了他的视线。 李向东回到屋里,心头依旧盘旋著刚才的对话。他並没有从棒梗那里得到任何具体的回答,反而更多的是一种迴避的感觉。似乎,棒梗的確有些什么事情在背后,或者说,他刚才看到的那些钞票,並不是他能轻鬆解释清楚的。 他坐在桌前,脑中闪过一个个念头,许大茂的事,虽然现在依旧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来证明他偷了钱,但身边的人却已经开始怀疑他。许大茂用这种方式让李向东成为眾矢之的,而此时的他,反而成为了整个院子里討论的焦点。每个人在说话时都小心翼翼,像是怕再提到那笔失踪的钱。 不过,李向东心里渐渐產生了一个新的怀疑——那就是,棒梗的突然反应和那几张钞票,是否与许大茂有某种联繫? 许大茂不仅在言辞中挑拨离间,还通过这种方式让每个人都变得心浮气躁。李向东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尤其是棒梗的那一番话,隱隱地透露著什么——他並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棒梗也捲入了什么事……”李向东低声自语,眉头紧锁。显然,事情远不止表面那么简单,他需要找到真相的线索,甚至可能是通过这一连串的疑点,逐步揭开隱藏在四合院中的秘密。 就在他陷入深思时,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李向东抬头,看到何雨柱走了进来,神情有些复杂。他打量了一眼李向东的神情,似乎猜到了什么,“你发现了吧?” “什么?”李向东挑了挑眉,心里有一丝警觉。 “棒梗。”何雨柱简短地说了一句,眼神有些沉重,“你看到他那几张钞票了吧?” 李向东点点头,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你也是这么觉得?” “是的。”何雨柱的声音低沉,似乎也在思索著什么,“棒梗的事,不能小覷。他的反应太过慌张,说明他一定知道些什么,或者说,钱的来源並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他顿了顿,“你有没有发现,那几张钞票和最近的事情有关?” 李向东深吸了一口气,感到一种莫名的压力。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低头沉思,片刻后才缓缓开口:“许大茂的诬陷似乎只是冰山一角,四合院里,这种暗流涌动的事,远比我们想像的复杂。棒梗是不是也参与了其中,恐怕只有把事情捋顺了,才能知道真相。”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何雨柱的目光凝聚了些许寒意:“是的,接下来,我们得小心行事。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李向东的心情愈加沉重。即便他与何雨柱交换过看法,心里却依旧存在著许多疑点。关於许大茂的谣言虽已传播开来,但他知道,表面上的混乱背后必定藏著某些更深层次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或许就与棒梗有关。今天,他的直觉再一次提醒他,必须去逼出真相。 他並没有给棒梗太多的时间去隱瞒。在一阵深思熟虑之后,李向东做出了决定。他知道,要想从这个狡猾的中年人嘴里逼出真相,单靠温和的交谈显然是不够的。必须採取更直接、更有压迫感的方式。 於是,他去找了棒梗。 那是一个黄昏,四合院的院门口,透过弯曲的铁门缝隙,已经可以看见阳光的最后一抹余辉。李向东站在院子外面,靠著墙壁,静静地等著。他要给棒梗一点时间,也给自己调整心態的时间。毕竟,接下来的对话,可能会改变很多事情。 终於,隨著一声轻微的开门声,棒梗走了出来。他低头看了一眼李向东,眼神躲闪,显得有些不自在。显然,李向东的到来让他感到了一丝不安。 “李向东,什么事?”棒梗的声音有些低沉,仿佛有意避开眼神接触。 “我知道你藏著什么。”李向东看著棒梗,语气冷静而坚定,“今天的事,我不想再和你绕弯子。如果你还想保住什么,就老实交代。” 棒梗的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抹惊慌,但他还是强作镇定地站在原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向东,今天我只是……” 第241章 你怎么知道 “別装了。”李向东轻轻一笑,语气却没有丝毫的温度,“你以为我没有看出来吗?你和许大茂串通一气,背后有鬼。我知道,你的钱就是从贾张氏那儿来的。你自己清楚,贾张氏的事,早晚有人会追查。你倒是说说看,钱是怎么来的?你到底是怎么参与其中的?” 李向东的话像是一颗重磅炸弹,直接炸开了棒梗的防线。棒梗的脸色瞬间苍白,眼中的惊恐显而易见。他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咳嗽,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直白话嚇住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棒梗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眼神开始慌乱。“我……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他紧张地环顾四周,仿佛想找个地方逃避。 李向东走上前,死死地盯住了他。“你自己清楚,別再装作不懂。我知道你从贾张氏那里拿了钱,而你拿这些钱的目的並不单纯。你告诉我,究竟是谁指使你去做这些事?是谁让你去偷钱的?” 棒梗的神情更加慌乱,身子微微颤抖。他低下头,像是做出了什么艰难的决定,最终轻声说道:“是贾张氏……她让我去做的。”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但却异常清晰地传进了李向东的耳朵。 李向东心中一震,终於確认了自己心中的疑虑。原来,这一切背后,果然是贾张氏在操控。而棒梗,那个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普通人,竟然也被她牵著走,成为了她手中的一枚棋子。 “贾张氏?”李向东重复了一遍她的名字,嘴角微微一勾,“我就知道,你没那么简单。你刚才那么紧张,难道不是怕我揭穿你和她之间的关係吗?” 棒梗低下了头,眼中闪过一丝懊悔与无奈,他紧紧地咬住下唇,显然不敢再说出更多的內容。李向东知道,这个时候再逼迫他也不会有太大意义,反而会让他更有可能闭口不言。 “告诉我,贾张氏到底做了什么?”李向东的语气渐渐变得冷静,他知道,儘管现在棒梗嘴硬,但只要有了开头,真相终究会浮出水面。 棒梗咽了口唾沫,眼睛不敢与李向东对视,他深深吸了口气,终於缓缓开口:“她让我去偷许大茂的钱,说是……说是为了给她自己的一些急用……”他顿了顿,又似乎回忆起什么,“但我不知道她到底要那些钱做什么,她只是让我去偷,答应给我一部分做报酬。” 李向东脑海中闪过一道惊雷。原来,贾张氏不仅仅是在幕后推动著许大茂的行动,居然还直接安排了棒梗去偷钱,甚至企图通过贼喊捉贼的方式,让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李向东身上。她的计划可谓相当高明,暗地里操控著所有人,丝丝入扣,几乎让人无法察觉。 “你到底知道多少?”李向东再次问道,他的语气带著一种冷静的压迫感,“贾张氏这么做,目的到底是什么?” 棒梗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犹豫是否要继续说下去。最终,他嘆了口气,语气低沉:“我知道她有些事情不想让別人知道。她背后有些复杂的关係,做的事情可能涉及到一些危险的交易。我听说,她找了不少人帮忙,包括许大茂和我……她计划的是把那些钱洗乾净,然后转移出去,用於其他地方。” “洗钱?”李向东的心臟猛地一跳,心中隱隱感到一种不安。洗钱,这个词意味著很多问题,牵扯到的可不仅仅是几百上千的现金,而是一个庞大的地下网络,甚至可能与更危险的势力相关。 “是的。”棒梗低声回答,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我真的不知道她背后的全部,我只是……”他停顿了一下,咽了口口水,“我只是按她的意思做事,其他的,我也没问过太多。” 李向东深深吸了口气,心中已经有了决断。这个局,越来越复杂,而他,已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单纯地等待。他必须要採取行动,儘快揭开贾张氏的真正面目,而这个过程中,棒梗虽然是她的棋子,但显然也可以成为他们的突破口。 “你不想再陷下去了,对吧?”李向东的声音变得冷静而有力,“你现在有两个选择,或者继续跟著贾张氏做这些事情,结果可想而知;或者,跟我合作,告诉我更多的细节,或许还能为自己爭取一线生机。” 棒梗低头沉默,似乎在內心做著激烈的斗爭。李向东的这番话,无疑给了他一个选择的机会,而这个选择,將决定他接下来的人生走向。 李向东站在原地,冷冷地注视著棒梗,他的心情愈发复杂。贾张氏背后的那些阴谋、那些无法言喻的动机,如今竟然全都指向了一个看似普通的、无关紧要的目的——钱。她的贪婪,已经突破了常人的底线,甚至可以为了一点钱不惜利用身边的每一个人,拉他们进入这个迷雾重重的世界里。 李向东忍不住在心里想:她究竟怎么想的?怎么会把这个局演绎得如此庞大?她要的钱,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些问题像巨大的漩涡一样在李向东的脑海里盘旋,让他一时难以平静。 “我知道你很犹豫,棒梗。”李向东目光沉静,缓缓开口,“你並不是坏人,只是被捲入了一场你无法理解的游戏中。你可以选择站在这场游戏的正確一方,或者继续做她的傀儡。” 棒梗的眼神依旧躲闪,但在李向东的逼视下,他终於开口了:“她想要的钱……她告诉我,做这些事是为了帮她的家族。她说,如果这些钱不拿到手,整个家族就会陷入困境。她一直说,家族的事比什么都重要,甚至比她自己都重要。” 李向东微微皱眉,心中顿时又升起了更多的疑虑。家族的事?从棒梗的口中听来的这些信息,显然透露出了贾张氏的另一面。家族的困境,难道就是她不断推进这些危险交易的真正理由?而那个所谓的家族,又是如何让她做出如此极端的选择? 第242章 具体是什么困境 “她有没有告诉你,具体是什么困境?”李向东追问,语气透著一股不容拒绝的压迫感,“为什么她觉得非要这样做,才有可能解决?” 棒梗低头,沉默了一会儿,眼神越来越复杂,最后他才无奈地吐出几个字:“她说……她说家族里有人在外面做了不少亏心事,如果不拿到这笔钱,很多人的秘密就会暴露出来。她给我看的文件,是一些人的名单,还有他们做过的一些不可告人的交易。”他顿了顿,咽了口口水,“她告诉我,她只是替那些人收拾残局,拿到钱以后,就能一切平静。” 李向东的眉头紧锁。这些所谓的“秘密”和“交易”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贾张氏为了帮別人收拾残局,竟然可以不择手段地参与其中,甚至让无辜的人陷入她的漩涡。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觉得自己已经触碰到了一些更深不可测的事情。 “所以,这些钱究竟是为谁准备的?”李向东的声音低沉,眼神锐利地盯著棒梗,“你知道她手里拿著的文件是什么吗?” 棒梗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似乎在內心挣扎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我不清楚具体的细节,我只是看到文件上的一些名字,其中有些人的背景我有些耳闻,都是一些很难接触的人物。她告诉我,这些钱是用来换取这些人的『善意』的,所有的事情,都会因为这些钱的到位而变得简单。” 李向东脑海中浮现出一系列模糊的线索——那些“善意”的交换,代表著贾张氏与某些无法见光的势力有著某种联繫。而这些势力,又是如何通过一笔钱来影响整个局势的走向?李向东深知,这背后隱藏的绝非简单的交易,而是牵动著整个四合院,甚至更大范围內的复杂利益关係。 他不动声色地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放下了逼问的力度。“棒梗,如果你现在还想继续和我合作,告诉我她的下一步打算,或许你能为自己找到一条出路。如果你选择沉默,你將永远被捲入她的计划中,结果只会是毁灭。” 棒梗的神情依然困惑不已,眼神闪烁,似乎在努力做著选择。过了一会儿,他终於开口:“她说,下一步就是处理掉一些『多余』的人……那些在她计划中不再需要的人。” 李向东愣了一下,心臟猛然一紧。处理掉……多余的人?这意味著什么?贾张氏竟然能轻易决定某些人的生死?而且,她的计划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偷盗或者收钱,而是进入了更加危险的领域。或许,这些“多余”的人中就包括了李向东自己。 “她有提到这些人的具体身份吗?”李向东问,声音冷得几乎让人打寒战。 棒梗摇了摇头,“没有,都是模糊的说法。我只知道,她提过,谁如果不听话,谁就会成为下一个目標。” 李向东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他已经明白,贾张氏的计划不仅仅是为了钱,更是为了某种更大的利益,甚至不惜为此动用更加阴险的手段。而这些“多余”的人,恐怕就是她眼中不合群的棋子,或者说是牺牲品。 “你告诉我这些,已经足够了。”李向东冷冷地说道,“但你要记住,自己做了什么选择。你若想继续沉默,贾张氏会继续利用你,但若你愿意站到我这边,告诉我她下一步的计划,我保证你可以活得乾净,至少不会再被她当成工具。” 棒梗低下了头,眼中的恐惧依旧没有消散,他的內心显然充满了矛盾和挣扎。李向东知道,棒梗如今已经没有多少选择,时间和压力会逐渐逼迫他作出决断。最终,他选择沉默,似乎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然而,李向东並不著急,他知道,真相,终究会浮出水面。他会继续追踪下去,直到將所有的谜团一一解开。 李向东站在四合院的大门口,心中依然缠绕著种种疑问和不安。儘管他已经从棒梗那里得到了些许线索,贾张氏的行径依旧让他感到无比错综复杂。然而,正当他思考这些问题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院子里传来,他抬头看去,竟是贾张氏匆忙地走进了院子。 她的脸色苍白,眼中带著一丝无法掩饰的慌乱。李向东心头微动,心知事情必定有变,他迅速压下心中的疑虑,走到她面前。 “怎么了?”李向东开口,语气带著一丝不容忽视的冷静。 贾张氏一看见他,似乎愣了一下,隨即急切地开口:“李向东,快帮我找找,我的钱丟了!”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慌乱和无措,眼神四下张望,好像能从每个角落里找到那笔丟失的钱。 “钱丟了?”李向东的眉头皱了起来,心里微微一惊。“你確定是丟了,而不是你自己不记得放在哪里了?”他拋出这个问题时,语气並不严厉,反而是带著一种试探性的冷静,仿佛想看看她的反应。 贾张氏的脸色更加苍白,眼神变得有些急躁,甚至带著一丝愤怒:“你觉得我会因为这种事撒谎吗?我做了那么多努力,那笔钱绝对是放在这里的,谁会动它?”她愤怒地挥了挥手,眼中闪烁著一种被背叛的光芒。 李向东心头一动,目光定定地看著她,心里似乎已经有了某种猜测。贾张氏的反应,远不像一个普通人在丟失钱財后的反应,更多的是一种无措与急切,带著一种隱约的恐惧。 “你可以冷静一下。”李向东语气稍微缓和,却依然透著一种不容忽视的权威,“告诉我,这笔钱到底是什么时候丟的?有没有谁进过你的房间?或者你自己是否曾经去过別的地方?” 贾张氏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似乎在思考著如何应对这个问题。她的背影显得有些孤单与无助,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事情逼得喘不过气来。 “是昨天晚上,我明明记得把钱放进柜子里的,后来就没有再动过它。”她转过身,眼神变得复杂,“今天一早我去拿钱,却发现它不见了。我检查了整个房间,每个角落,甚至连柜子都翻了个遍,但根本没有找到。” 第243章 不想怀疑任何人 李向东听完,心中的疑虑更加浓厚。他知道,贾张氏並非一个情绪容易失控的人,能让她如此慌乱,必定是涉及到她无法轻易应对的局面。而且,从她言辞中的断定与急迫感来看,似乎有某些事情正悄然发生,而她自己也开始失去控制。 他沉默片刻,思索著自己的下一步行动。此时,四合院里一片寂静,空气中瀰漫著一种说不清的紧张感。李向东的目光如利剑一般穿透了贾张氏的一切偽装,他意识到,这背后可能不仅仅是关於一笔失踪的钱这么简单。 “你確认没人进过你的房间?”李向东再次追问,语气不再是那么冷静,反而带著一丝隱约的威胁。 贾张氏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她急忙点头:“没有!我自己锁著门的,根本没人能进去!”然而,她的声音有些过於高亢,李向东却从中察觉到了一丝不自然的气息。 他静静地观察著她,心中渐渐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贾张氏的急切,背后是否隱藏著某种更为复杂的事情?钱的失踪,真的只是一次偶然的意外吗?或许这笔钱的失踪,正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甚至是某个更大阴谋的开始。 “你说钱丟了,那你有没有想到,谁有可能知道你放钱的地方?”李向东的语气逐渐加重,他知道,贾张氏的心理防线正在被一点点击破。 贾张氏的脸色微微一变,她似乎突然意识到什么,低下了头,手指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袖,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我……我不想怀疑任何人,但是,或许……或许是我一直信任的人做的。” 李向东的目光瞬间锐利如刀,他隱隱感觉到,这句『我一直信任的人』背后,可能隱藏著极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恐怕並非是她所说的那么简单。 “谁?”他直截了当地问道,声音低沉却充满了压迫感,“是哪个人?” 贾张氏犹豫了,眼神飘忽不定,似乎在挣扎著是否要说出那个名字。她的面色更加凝重,仿佛承受著某种巨大的压力,最终,她轻轻开口:“是……是许大茂。” 李向东的心头猛地一震,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许大茂的身影。他一直觉得这个人隱藏得太深,许多事情似乎都与他脱不了干係,没想到他竟然和贾张氏的这笔失踪的钱有著某种关係。 “你確定?”李向东的声音低沉,带著几分危险的气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贾张氏微微抬头,眼神复杂而痛苦:“许大茂早就知道那笔钱的存在,他和我有过几次私下的接触,说要帮我解决一些『麻烦』。但我没想到,他会做出这种事。” 李向东轻轻皱眉,许大茂的背后到底藏著什么样的阴谋?他与贾张氏的关係,是否早已不单纯?他一直觉得这个人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存在,没想到,今天终於暴露出了一丝端倪。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许大茂想做什么?”李向东沉声问道,眼神像是两道利箭,射向贾张氏的心臟。 贾张氏的神色一滯,她似乎在这个问题上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目光中带著一抹无奈和悔恼。“我……我知道一些,但我不敢確认。现在看来,我的一切都错了。” 李向东低头思索片刻,心中已经有了决定。他知道,眼前的这场风波,已经不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偷窃事件,背后隱藏的可能是一场更大的博弈,而他,已经成为了这场博弈中不可忽视的一颗棋子。 李向东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贾张氏身上,似乎想从她的眼神中挖掘出真相。此刻,院子里的阳光洒在两人身上,却无法驱散空气中那层压抑的紧张氛围。李向东缓缓开口,语气低沉却带著一丝不容忽视的质疑:“你確定,那笔丟失的钱真的是你的?你是不是只是觉得它是你的,所以才这么认为?” 贾张氏的神色瞬间凝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像是被这句话刺中了心口,顿时有些支支吾吾,似乎在回忆什么,企图从混乱的思绪中找出个確切的答案。然而,紧接著,她又恢復了几分镇定,只是那种镇定背后隱约透出一股焦虑。 “当然是我的。”她终於开口了,声音却比刚才更加低沉和坚定。“我確定那钱是我的,我从没怀疑过它的来源。”她的声音带著一丝无力,却仍然坚持著自己的看法。 李向东沉默了一会儿,眯起眼睛盯著她,心中一阵沉思。贾张氏的反应,依然有些过於急迫,他能够感觉到,她的话语里似乎隱藏著某种不为人知的真相。她为什么那么篤定?为什么如此急切地证明那是她的钱?是因为她真的知道这笔钱的来源,还是她正在掩盖什么? “你真的不怀疑,別人可能也对这笔钱有过兴趣?”李向东的话语不急不缓,眼神却如同刀锋一样锐利,直指贾张氏內心的软肋。 贾张氏的双肩微微一震,她低下头,似乎在考虑李向东的每一个字,目光游离,过了许久,她才缓缓抬起头,看著李向东,眼神复杂:“你是想说,许大茂可能动了这笔钱?” 李向东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我只是在推测,许大茂现在一副狼狈的样子,身上又没有足够的现金,他干得出这种事吗?” 贾张氏突然笑了笑,笑容中却带著一股苦涩和无奈:“许大茂虽然平时表现得像个懦弱的小人物,但他做事的时候,冷静得可怕。再说了,钱对他来说,或许並不像我们想像中的那么遥不可及。” 这句话像是一颗重磅炸弹,炸开了李向东一直以来心中的疑惑。许大茂,真的能做到这种事吗?他似乎是那个最不可能动手的人,却也是最能隱藏自己动机的人。李向东心头的疑云愈加浓重,然而他知道,光凭这些无法揭开真相,必须要从另一个角度入手。 第244章 没想到他会为了钱,做出这种事 “你对他了解多少?”李向东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仿佛在逼迫她开口。 贾张氏皱了皱眉,显然对李向东的问题感到不適应。她迟疑了一下,才轻声答道:“我和许大茂认识很多年,曾经合作过一些事,他的手段我自然也有所耳闻,但我一直认为,他只是一个听命行事的人。我没想到他会……为了钱,做出这种事。” 李向东感到一股寒意从脊背上爬升而起。许大茂的冷静,贾张氏的试图掩盖,一切似乎都指向一个更加复杂的真相。两个人之间的合作,或许並不像贾张氏所描述的那样简单,背后也许隱藏著一种更深层的目的。而这次丟失的钱,可能正是揭开这一切的钥匙。 “你有没有想过,许大茂之所以不声不响地做这件事,可能是为了什么?”李向东目光沉沉,继续发问。 贾张氏猛地一愣,似乎被李向东的话打了个措手不及。她沉默了一会儿,目光闪烁,心底显然有一种不安的情绪正在发酵,隨即她嘆了口气,低声说道:“我只能说,这钱的丟失,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意外。它背后可能隱藏著我们都未曾料想到的动机。” 李向东听到这里,心头一动,他直视著贾张氏,神情变得更加凝重:“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贾张氏咬著嘴唇,显然有些犹豫,眼神始终不敢直视李向东。她的手紧握著裙摆,像是某种压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终於,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口:“许大茂……他和我並非简单的合作关係,很多事情並不是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样。” 李向东的心臟猛地一跳,感觉仿佛听到了某个重磅的消息。这个“很多事情”,是否意味著他们之间曾经有过不为人知的交易?或者是隱藏在更深处的秘密? 他迈步靠近她,声音低沉而具有威胁性:“你想说什么,贾张氏?你到底知道他什么?” 贾张氏闭上了眼睛,显然她此刻的內心充满了极大的压力。她深吸一口气,眼中涌上了些许的泪光,似乎是想要吐露心中的痛苦,但最终她只是低声说道:“我不敢再说了,李向东,你不懂……我不想让你捲入其中。”她的声音带著深深的恐惧,那种恐惧已经超出了她对钱丟失的焦虑,似乎有某种比金钱更可怕的东西在威胁著她。 李向东的眉头紧锁,他知道,贾张氏的沉默,背后肯定隱藏著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这个秘密,正是他所要揭开的真相。 李向东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深沉的光芒,他缓缓向贾张氏靠近,语气冰冷:“贾张氏,你不必再掩饰了。你明明知道,丟失的钱不是你的,而是许大茂的。”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但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一般敲打在她的心头。 贾张氏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的双手开始微微颤抖。眼前的李向东似乎已不再是那个仅仅为了一口饭而战斗的男人,他的话语犹如刀锋,切割著她心底最后一丝的偽装。她低下头,企图掩饰自己的不安,但这种不安像潮水般迅速蔓延,最终连她自己都无法忽视。 “你……你怎么知道?”贾张氏的声音变得微弱,却带著一丝掩不住的惊慌。 李向东並未急於回答,而是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锁定在她的脸上,仿佛在通过她的表情来推测她心中是否还有更多的隱瞒。他冷静地说道:“在你最开始告诉我那笔丟失的钱是你的时候,我就开始怀疑了。你的反应太过急切,像是有些事情已经准备好了。再加上你与许大茂的关係,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他。” 贾张氏的身体微微一震,眼中的惊慌与犹豫终於被李向东的言语击中,她的心头一阵混乱。她咬了咬唇,低声道:“你不知道许大茂是什么样的人,他做事从来不会留下痕跡。如果这钱真的是他的,他一定会有办法把一切掩盖得天衣无缝。” 李向东並不被她的辩解所打动,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看法。他走近一步,声音更加低沉:“你知道他有办法,但你也清楚,许大茂从来不是那种轻易放过机会的人。他的行为,从来都是有目的的。你是不是和他一起演了一齣好戏?这钱,显然对他来说並不只是简单的丟失。” 贾张氏的脸色逐渐失去了血色,她紧紧握住自己衣襟的边缘,似乎在內心做著激烈的斗爭。李向东的话让她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压力,仿佛这一切都在无形中被揭开,隱匿的秘密再也无法逃避。 终於,她低下头,声音几乎轻不可闻:“是的,是许大茂的钱。可是,他不会承认,他也不会告诉你一切。”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无奈与痛苦,那一瞬间,李向东看见了她从未展露过的一面。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李向东问,语气变得更加冷静,仿佛已经预感到她即將说出什么。 贾张氏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深深嘆了口气,仿佛在权衡是否要將这段黑暗的往事揭开。她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回忆,才终於开口:“他是为了钱,李向东。为了那笔交易……他背后有些人,逼他做出选择。而那笔钱,原本是我们共同的筹码,可他动了它……” 她停顿了一下,咬了咬牙,继续道:“你不懂,许大茂从来不会轻易承认自己做错了什么。他觉得只有通过这种方式,才能摆脱一切麻烦。那笔钱,早已经不只是普通的金钱问题,而是他和那些人之间的交易,是他试图用它来换取自己的一线生机。” 李向东的心情变得复杂起来。贾张氏的坦白让他有些意外,但同时也让他明白,背后所涉及的事情远比他想像的要复杂得多。许大茂,这个一直给人留下懦弱印象的男人,居然在背后和別人做了这种交易,甚至为了保全自己,做出了这种不择手段的事情。 第245章 为什么要帮他 “你为什么要帮他?”李向东问道,语气带著一丝疑惑和不解。 贾张氏低下头,像是被这个问题困住了。她的肩膀微微耸动,显然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我没有帮他。我只是……一直不敢面对这件事。许大茂虽然在表面上软弱无力,但他有时候也很聪明,能看穿人心。而我,早就知道了他在做什么,只是没有勇气阻止他。” 李向东心中一阵翻涌,他看著眼前的贾张氏,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她的无奈,她的沉默,还有她话语中那种被迫妥协的痛苦,都让他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悲哀。许大茂不仅让自己陷入了困境,还將贾张氏也拉进了这场无法摆脱的漩涡中。而这一切,李向东意识到,正是他必须面对和解开的谜题。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些?”李向东忍不住问,声音有些沉痛。 贾张氏抬起头,眼神中满是疲惫和无奈:“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我不知道你会怎么看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一切。我一直想逃避,直到现在,事情已经无法再掩盖。” 李向东沉默了许久,最终嘆了口气:“逃避只会让问题更严重。”他望著贾张氏,眼中充满了决心,“不管如何,既然你已经说出了真相,接下来我们得一起面对。” 贾张氏抬起眼帘,眼中闪烁著一丝迟疑,似乎对於接下来的局面充满了恐惧。然而,她也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回头。 李向东站在自家屋檐下,手里掂著一个小纸包,里面微微动著的几只黑绿相间的虫子在纸包中翻滚,那细密的脚爪抓著粗糙纸面,发出极轻微的沙沙声。夜风吹得胡同里的老槐树叶子簌簌响,虫鸣隱约,院子里早就没了人声。 他眯著眼看著远处许大茂家的窗户,那盏熟悉的小煤油灯已经熄灭,窗帘紧闭著,像极了一个紧闭嘴巴的小人,吐不出一点声音。李向东嘴角浮出一丝极淡的冷笑。他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但若是被人污衊成小偷,再忍下去,那就不是厚道,是软弱。 “冤枉我可以,但想安然入睡,没那么容易。”他喃喃低语,像是说给虫子听,又像是给自己壮胆。 他选了一个无月的夜晚,夜色沉沉如墨,连猫都懒得出门。他穿著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上衣,脚步极轻,几乎没有声音。李向东很清楚四合院的地形,知道哪一块地板踩上去会咯吱作响,哪扇门可以悄无声息地打开。 靠近许大茂家时,他屏住呼吸,绕过屋后那棵歪脖子槐树,翻过一截低矮的土墙,从后窗进去,落脚稳稳地踩在了那条熟悉的木樑上。屋里並不黑,窗缝透进点点星光,映出床上的许大茂正背对门口熟睡,呼吸均匀,嘴角似乎还掛著点笑意。李向东望著那张脸,忽地觉得有些可笑——这人啊,白天演得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夜里却睡得像婴儿一样安稳。 他躡手躡脚地走到床边,掀开纸包,一把將那些蠕动著的小虫子倒在被褥边缘,几只爬得快的,已经朝著许大茂的脖颈方向匍匐而去,若隱若现的触角在空中探路,像是嗅到了什么熟悉的气息。 李向东动作乾净利落,退得也快,没惊动半点动静。他回身出了窗,稳稳落地,拍了拍手掌,像是做完了一项得意的小工活。然后他顺著墙根快步回了自己屋,掀被上床,闭眼的时候,那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第二天的清晨,是被尖叫声拉开的序幕。 “啊啊啊!!有虫子!虫子啊!哎呀我这胳膊、腿……哪儿来的这么多虫子?!”许大茂的嗓音一向高,这回尖得几乎能穿破耳膜。他的叫喊中夹杂著剧烈的拍打声和家具的碰撞声,那乱七八糟的动静把整个院子都震醒了。 一大早还在揉眼的邻居们纷纷推门而出,嘴里嘟囔著: “谁家杀猪呢?” “又是哪位不安生的折腾起来了?” 傻柱第一个跑过去,还没敲门,门已经被从里头踹开,许大茂披头散髮,脸上起了几个红疙瘩,衣衫凌乱,像是从虫堆里爬出来似的。他两只手疯狂地在背上乱抓,一边抓还一边咆哮:“谁干的!谁往我床上放了虫子!” “得了吧你,大清早嚇唬谁呢?”傻柱看了他一眼,皱眉道,“你是不是做梦梦见自己下油锅了?” “你看我这背上,这些疙瘩,这些小虫子!”许大茂伸出胳膊,拉著自己的衣服,一边跳一边比划,“我家床上爬满了虫子,满满的,黑色的,绿的!全是虫子!” “哎哟,那你赶紧去洗洗唄,嚇我一跳。”傻柱撇撇嘴,瞟了一眼他后背的確起了些包,表情开始变得微妙,“你是不是最近得罪谁了?” “得罪谁?”许大茂一愣,脑海中陡然浮现出昨晚闹得最凶的李向东,那张冷静如水却透著森冷意味的脸,如刀割般划过他的脑海。他下意识就咬了牙:“李向东!肯定是他!” 站在人群边上的李向东这时才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脸上掛著一贯的淡然,像是刚醒没多久,头髮还乱著。他打了个哈欠:“出啥事了?咋这么吵?” 许大茂盯著他,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是不是你?你是不是趁我睡著往我床上放了虫子?!” 李向东听后一愣,接著露出一副诧异的表情:“啥?你床上有虫子?这事你也能赖我?你家虫多关我啥事?我又没在你屋住过。” 他一边说,一边朝围观的人群摊手,满脸无辜。街坊邻居们面面相覷,不少人忍不住笑了起来。一个婆子笑道:“大茂,你该不会最近偷吃了啥不乾净的东西,虫子都招你去了。” 另一个老头捋著鬍子:“也许是屋子里太久没打扫,虫子自己就来了。” 第246章 这事咋这么邪乎 “就是,这年头,啥都有可能。” 许大茂的脸黑了,恨得咬牙切齿,可面对眾人七嘴八舌的揣测,偏偏一句实证都拿不出。他再看李向东时,李向东已经侧过头,朝他眨了眨眼,那一瞬间他確定——就是这小子乾的。 可他没证据,只能哑巴吃黄连。偏偏虫子没毒,最多起些疙瘩,连派出所都报不上。可他知道李向东这是在警告他,一个字都没说,但比任何话都清楚:別乱泼脏水。 许大茂咬牙回屋,门一关,李向东也转身回了自己的小屋,脸上的表情平静如常,眼神却带著某种满足。他知道,这件事还没完,但下一步该他掌握节奏了。院子安静下来,但空气里像是藏著火星子,隨时都可能再一次点燃。 许大茂坐在自己屋里,屁股还没挨热炕头,整个人却像从一口沸水锅里被捞出来似的,脑袋发胀、心跳加快,耳边儘是屋外邻居的窃窃私语。 “嘖,听说床上全是虫子啊?” “你说这事咋这么邪乎?大茂屋里也不是头一次闹么蛾子了。” “可不,就那脾气,谁受得了他?也就老李家李向东还能扛住。” “我看那李向东说得也有理,大茂这回是不是栽在自己手里了?” 每一句都像利针,扎得许大茂脸皮发烫。他双手握拳,青筋绷得凸出,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整张脸僵硬得像快裂开的麵团。他看了一眼靠墙那堆被褥,那些细小虫子留下的斑点还在,刺眼得像火炭。他咬牙切齿,低声咒骂:“李向东……你个孙子,我迟早让你跪地上认栽。” 屋里光线昏黄,煤油灯闪了几下,勾勒出他那张扭曲的面孔。他不是不知道自己栽了,但更恼的是,竟然连点还手的法子都没有。他太清楚李向东那个性子,看著沉静,实则狠辣如刀,刀刀不见血,却招招取命。 “大清早的,把我弄得跟疯子似的,还让我在这院里混不下去。”许大茂咬著牙,把一只破了线头的枕头狠狠砸在地上,“行,你李向东有心计,那你就看著,我也不是吃素的。” 他猛地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眼神阴沉。片刻后,他一把拉开抽屉,翻出一张陈旧泛黄的纸,纸上记著些人的名字和借贷记录,全是些小恩小惠的痕跡,还有几行打了圈的名字,在他眼中如毒蛇般盘踞著。他抬头望著屋顶,眼里渐渐浮现出某种狠意。 “你李向东不是讲究名声吗?”他低笑一声,声音低沉沙哑,“等著吧,我会让你从那张冷脸上,掉下来。” 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是傻柱的拖鞋咯噠咯噠地踏在青砖上的声音,许大茂的耳朵立刻立了起来。他侧头,蹲在门边偷听,只听傻柱一边走一边跟旁人打趣: “嘖嘖,大茂那屋里昨儿怕是养了个虫窝,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平时爱吃那剩饭发餿的玩意儿,才招这些玩意儿。” “別瞎说,他这回可丟脸丟大了。要我说,也別怪李向东,这事跟他八竿子打不著。” “对啊,人家李向东一大早才出来呢,这事他能有空干?” 听到这儿,许大茂差点一头撞在门板上。他怒火中烧,恨不得衝出去一巴掌甩傻柱脸上,但理智还是把他拉住。他知道,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他需要一个计划,一个能彻底扳倒李向东的计划。只凭这点虫子就想噁心他?他许大茂也不是吃亏不吭声的主。 这时候,房门忽然响了一声,是轻轻的指节敲击声,清脆但不急促。 许大茂一怔,拉开门,竟是秦淮茹。 她一身灰蓝布衣,脸色看起来略显憔悴,眼神却比往日多了一份警觉。她左手抱著棒梗,右手提著一个破旧布袋,看上去像是刚从外头回来。 “许叔,”她开口时声音压得低,“您屋里……昨晚真出虫子了?” 许大茂愣了愣,然后挤出一个尷尬的笑容:“唉,说来话长,可能是炕底潮了。” 秦淮茹没说话,低头看了眼棒梗,小声道:“这孩子晚上做梦还说什么『虫子来了,別咬我』,嚇得我一宿都没合眼。” 许大茂皱了眉,眼里闪过一丝狐疑:“他也梦见了虫子?” “嗯。”秦淮茹轻轻点头,眼神不动声色地打量著屋里那散乱的被褥和未收拾的衣物,片刻后才慢慢补了一句,“李向东今天早上跟我说,说你屋里怕是进贼了。” “进贼?”许大茂猛地抬头,眼睛里划过一抹锋利,“他是这意思?” “可不是嘛,”秦淮茹嘆了口气,“这年头,东西不好买,炕上爬点东西,说不定真是有人故意放的……您那天不是还说钱丟了吗?我寻思著,这会不会是连著的事?” 许大茂的眼睛顿时眯了起来,脑海中开始拼凑那些零碎的线索——从李向东撞破贾张氏教唆棒梗偷钱开始,到自己被污衊、被羞辱、再到虫子爬上床。他隱隱觉得,这里面的每一环似乎都被某种力量牵引著走,而那根线的另一端,八成就握在李向东那只看似无害的手里。 他眼神一冷,突然问:“李向东最近和你们家走得近?” 秦淮茹一愣,低头掩饰了一下神色,轻声道:“他帮过我们几回,没別的。” 许大茂盯著她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意一点点褪去,换成了一片阴鬱。他终於明白,这李向东不是简单的麻烦,而是一只深藏不露的狐狸,嘴上说得乾净,手底下却一刀一刀割得人看不见血。 “你以为这样就贏了?”他低声咕噥,嘴角挑起一丝残忍的弧度,“李向东,你给我等著,下一回,不是虫子,是狼。” 他转身,关上门,整间屋子重归寂静,但这股阴沉的气息,像夜晚埋进地缝的雷霆,一触即发。 李向东站在自己屋门口,一手端著刚泡上的茶,热气氤氳,拂过他的眼角眉梢。他眼神不动声色地掠向许大茂那边的屋子,透过半敞的门缝,只听得“咚咚”几声重响,夹杂著物什翻倒、瓷碗碎裂的声音,像是屋里一头被逼到角落的猛兽,正在用撕咬来反抗无形的羞辱。 第247章 好一出『自作自受 他慢慢抿了一口茶,唇角隱隱泛起一丝冷淡的笑意。这笑並不锋利,却足够让人寒意沁骨。他心里清楚,许大茂能忍这么久才炸,这份耐性也算得上极限了。而他要的,就是这一刻——让对方失控,让一个本就站不稳脚跟的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活生生跌一跤。 “啪——!” 屋里又是一声闷响,似乎是一只椅子被踢翻,重重地撞在木头柜角上,接著便是一连串急促的踱步声,仿佛许大茂此刻正在屋里抓狂,满屋子找不到一个可以发泄怒火的出口。 李向东低头瞥了眼脚边的院砖,那砖缝中爬出一只细小的虫子,瑟瑟缩缩地避开了阳光。他望著那虫子爬远,仿佛看到了许大茂此刻的狼狈模样,心中一动,不由轻声嗤笑:“好一出『自作自受』。” 这时,屋里传来许大茂压抑到极致的咆哮:“都给我滚出去!滚出去!谁他娘的敢在我屋里动手脚?你们当我死了不成?” 李向东耳尖一动,听出这话不是对人说的,倒更像是对这间屋子,对空气,对他自己积压许久的愤怒吼出来的。他缓步走下台阶,背著手慢悠悠地往院中走了几步,然后靠在一棵老槐树边,故意抬高了音调: “哟,许哥这是又整顿家风了?刚才声儿可真不小,我还以为你屋里起火了呢。” 许大茂屋门“吱呀”一声被猛地拉开,他脸色通红,额头冒汗,眼角还泛著几丝血丝,手中还抓著半截破扫帚柄,整个人狼狈至极。 “李向东!”他像一头被惹怒的山猪,瞪著李向东的方向,咬牙切齿地吼,“你少在这装模作样,这事儿跟你脱不了干係!” 李向东挑了挑眉,表情依旧温和,语气却不带一丝起伏:“你这话说得倒有趣,我自打早上出门就没进过你屋半步。你有证据,说啊,別光吼。我这耳朵还好用,可別说空话哄我听。” 许大茂嘴角抽了抽,明显卡了壳。他当然知道,真让李向东揪住话柄,自己可扯不清。 “我屋里那虫子,不可能是我自己养的!”他声音拔高,像是要给院子里每一扇窗后的人都听个清楚,“我那钱也不是凭空就丟的!你要说没关係,我不信!” 李向东轻轻一笑,转头望著正在窗边偷偷探头的几个邻居,笑容淡然而含讽:“这世道啊,什么人都有。有的人,钱自己保不住,赖別人。有的人,床上不乾净,也赖別人。要真是这么回事,那以后大家屋子里丟个鸡蛋,是不是也得来我这算帐?” 围观的人群哄然一笑,窃窃私语声更甚。有人摇头,有人低语,有人冷眼旁观。许大茂脸皮火辣辣的,好像被人扇了几个大耳光。他恨不得衝上前,狠狠揍李向东一顿,可偏偏对方言辞周到,滴水不漏,让他连发作的空间都没了。 “你別以为你现在站得高,就没人能动你。”许大茂咬牙说著,嗓子像是被尘土堵住了,“你別忘了,我许大茂不是你能隨便踩的!” “踩你?”李向东轻轻一笑,那笑容如同深井里的水,没有波澜,却深不见底,“许哥,您这是在自己和自己过不去。我只是说实话,您急什么?” “你等著,我不会让你得意太久。”许大茂语气一沉,指著李向东,“这院子不可能一直是你说了算。” 李向东不语,只是目光淡淡地掠过他激动的脸,落在他手中那截断扫帚柄上,然后转身缓缓朝厨房方向走去,临走前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许哥,收拾屋子归收拾屋子,別把气撒在那些无辜的小虫子身上,它们可不像某些人,起码不乱咬人。” 许大茂狠狠把那扫帚柄一掷,“砰”的一声砸在门槛上,震得尘土四散。他胸口剧烈起伏,喘著粗气站在屋门口,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可他最终没说什么,只是闭了闭眼,缓缓把门关上。 屋里灯光再次黯淡下来,只有那口翻倒的老木箱,还在地上咯咯晃著,像是在嘲笑他突如其来的无能狂怒。 但李向东知道,许大茂不会就这么认输。像他这样的人,越是被逼得跳脚,越会想著用最狠的招反扑回来。而这,才只是刚开始…… 李向东刚把厨房里的菜刀搁回刀架,还未来得及擦手,背后一股阴冷的气息便悄然袭来。那种感觉,说不清是风还是眼神,总之让他背脊莫名一寒。他皱了皱眉,转身一看,窗外的空隙处,许大茂的身影一闪而过,就像一只游走在墙缝间的毒蛇。 “这廝还真是阴魂不散。”李向东暗自咬牙,心头浮上一股烦躁。他本以为那场当眾的讥讽和那点小手段,足够让许大茂知难而退,至少能消停一阵。可如今看来,这人是认死理了,非要盯著他不放。 午后的阳光斜斜洒进厨房,照得案板上的水珠一闪一闪。李向东沉默著,目光沉凝。他很清楚许大茂这人——麵皮薄,心却硬,最擅长的就是在暗处下手。他现在不正面衝撞,却改走旁门左道,专挑李向东生活的边角动手。 第一桩事,是从厨房的调料瓶开始的。原本井井有条的架子,突然有一瓶陈醋被换成了水,李向东炒了一锅醋鲤鱼,结果端出去让人一口咬下,个个皱眉不止,骂他“厨艺退步”。李向东虽然忍著没发火,但当夜便细查了厨房一遍,便发现了那瓶被掉包的醋瓶,还留著些许不属於他屋子的灰尘气息。 第二桩事更甚。傍晚他回屋,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烈的怪味,似猫尿,又似餿水。他顺著味道找过去,才发现窗户边的窗帘后被人偷偷掛了条烂毛巾,那东西像是被泡在臭水沟里翻滚过,恶臭难忍。李向东强忍著噁心取了下来,眼神里已经压著一股即將爆发的火焰。 “许大茂,你这是想玩阴的?”他坐在床沿,抬手缓缓搓著掌心,眼神冷静得像是一潭死水。但越是冷静,心底的怒火却越烧越旺。 第248章 最近怎么了 转天一早,他刚出门去井边挑水,回头一看,发现自己门上的锁竟然被人撬动过——不明显,可惜他眼毒,一眼就瞧出门栓位置不对。李向东脸色沉了半晌,挑水的木桶在手里微微颤抖,像是隨时会甩出去。 那天夜里,他在厨房装了一只细巧的铜铃,掛在最不显眼的柜门里。第二天早晨,铃声没有响,他却发现柜门开了一条缝,里面少了半袋麵粉。虽然不是啥值钱东西,但李向东知道,这是挑衅,是警告,是那种“你在明,我在暗”的蛮横。 院里人陆续都听说了李向东“运气不好”的各种消息——做菜变味、房间发臭、东西莫名其妙少了。最起初有人替他说话,后来渐渐的声音也少了,转而成了一种“可能李向东也不是表面那么光鲜”的低语。 “哟,李师傅最近怎么了?听说做的饭都没人夸了。” “以前不是说他最讲究乾净整洁吗?怎么他屋子都招虫子了?” 这些话像针一样一根根扎进李向东耳朵里,他没表现出来,依旧照常做事,该笑笑,该点头点头,可心里早就冷如铁水。他知道,这些都是许大茂在暗地里动的手脚,而更可怕的是,那人手段不高,却胜在持久,胜在卑鄙,像蚂蟥吸血,不会一下咬死你,但会慢慢让你出血不止。 某天夜里,李向东推开窗透气,却意外听见院外几步远的墙角,有人低声咕噥著什么。他屏息静气,轻步走近,从墙头俯身望去,就见许大茂正低著头和秦淮茹说著话,两人靠得极近,秦淮茹眉头紧蹙,嘴里还不时念叨“这不好吧”“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许大茂却压低了声音:“就你那点米,李向东根本不会放在眼里,他要真发现了,我顶著就是。他现在日子过得太顺了,不给他点难堪,他永远不会知道自己算个什么东西。” 那一刻,李向东指尖微微收紧,掌心仿佛被针扎了一下。他不是在乎那点粮食,而是这几个人在背后串联,动的是他的根本。他可以一人对一人硬碰硬,可如果他们串成一股绳,那就不是简单的斗气,而是刀锋刮骨的斗狠了。 那夜他回到屋里,一盏灯亮了通宵。他坐在桌前,铺开一张旧报纸,在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下几个名字,然后在每个名字后面,划上一道细小的红线。 他不准备再忍了。 他知道,许大茂已经把他当成必须要拉下马的目標。那么,从现在起,他就要让许大茂明白,什么叫真正的“让人不安生”。 夜色悄然降临,深巷之中传来几声狗吠,李向东的房里,一丝光亮未灭。他坐在桌前,手里慢慢拨弄著几根火柴棍,眼神却落在窗外,一动不动。 他不是第一次被人算计,但像许大茂这种连环出招、暗地插刀的,还是头一遭。此前他之所以隱忍,是因为四合院就这么大,真刀真枪撕起来,闹到不收场,只会让人笑话,可如今看来,这许大茂根本不讲规矩,甚至已经玩到人身攻击、造谣污衊的地步。 “行,那我也不藏著掖著了。”他低声嘀咕,手中最后一根火柴棍啪地一声断成两截。 他不是那种喜欢咬牙切齿大喊大叫的人。他更擅长的,是冷静反击,不动声色地下手,让人抓不住痕跡,却寸步难行。 次日清晨,院子里还瀰漫著淡淡的露水味儿,鸡鸣声断断续续,李向东已换好灰布上衣,照常走出屋门,跟往常没什么两样。他拎著一只小铁桶,里面装著清水,看似是去厨房烧早饭,实则脚步微调,向许大茂门口那棵老槐树边靠了过去。 “哟,李师傅,这么早啊?”是三大爷的声音。 李向东笑著回头:“您老醒得更早啊,今天不遛鸟啦?” “遛是遛,就是这早晨太凉,关节疼。” “您那膏药我还给您配了新一批,一会儿我给您送过去。” 简单几句寒暄,他已经悄然在那棵槐树根部埋了小半瓢撒著腥味的臭鱼水。老院墙沿著排水沟蜿蜒出去,许大茂家的厨房后窗正对著那棵树。天气渐热,这鱼水一醃,味道传进屋子,非得熏他个三五日不可。 但这只是个小开场。 中午时分,李向东特意跑到前院,和三大妈聊了会天,不经意间提了一句:“哎,您知道吗?前阵子我发现厨房的醋被换成水,不知道谁那么閒。” 三大妈一愣,眼珠子一转,立刻来了精神:“谁干的?可不能忍啊,这都干扰做饭了!您可別不当回事,咱这院里啊,有些人表面人模狗样,背地里就不是东西!” 李向东眯著眼笑,没说是许大茂,只点到为止。可话到这份上,这风可就刮起来了。不到一个午饭时间,院里几家就都知道“有人在厨房搞鬼”,话头一出来,谁都盯著看,谁动谁不动,一目了然。 李向东则装作全然不知,继续照常炒菜、洗衣、晾被,仿佛是个毫无防备的好邻居。但暗地里,他已经开始在自己和许大茂之间铺一条看不见的绊脚绳。 几天后,院口传来一阵喧譁,李向东慢悠悠走过去,就见何雨柱蹲在墙边,脸色难看,手里提著一包刚拆开的麵条袋子,里面却爬著几条蛆。 “这谁干的!”何雨柱暴跳如雷,“我刚买的面,放在我厨房窗台,才一晚上就变这样?” 李向东一看,装出一副不解神情:“你昨晚没锁窗户?现在这天气可不能乱放东西,小虫子哪儿都有可能钻进去。” 可他知道,这面不是偶然变坏,是有人故意放了东西进去。而他也清楚,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许大茂。 於是,当晚他便去了许大茂的厨房外,从窗缝里倒了一碗拌了红的剩菜水进去,专挑能引蚂蚁的味。转天清晨,院里便听见许大茂大叫:“我锅里怎么全是蚂蚁!” 第249章 看你还怎么装 李向东听著,微微一笑:“那可奇了,是不是你昨儿的窗户没关好啊?” 他没等许大茂回答,已经转身离开,却在转角时轻声嘀咕一句:“看你还怎么装。” 但真正的杀招,不是这些零碎的恶作剧。那太小儿科,虽然噁心人,却难以致命。他真正的计划,是將许大茂一步步逼入眾矢之的。 李向东开始频繁地与院里的老小打交道,帮寡妇挑水,替孩子修小板凳,给老太太煮软饭。一切看上去都再寻常不过,但所有人都看见——李向东热心,手巧,有责任心。 而此时的许大茂,却愈发暴躁。他的床板被李向东悄悄撒了点辣椒粉,晚上翻个身都刺得满背难受;他的衣柜里被掛进了一块带樟脑丸的破布,熏得他眼泪直流;他连夜去找医生看过三次,始终查不出原因。 “李向东!你別以为我不知道是你!”他有一次当著大家面怒吼。 李向东却皱起眉,一脸莫名其妙:“大茂,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我这段时间可一直在厨房忙,哪有时间管你那点事儿?你可別冤枉好人。” “哼!”许大茂气得直哆嗦,可又抓不到实证,只得作罢。 可他心底却再也无法安寧——窗户总觉得有人盯著,后墙的水管莫名其妙滴水,甚至连他最爱的收音机都突然没了声。李向东像只猫,夜里在黑暗中行动,悄无声息地撕咬他的神经。 这一夜,许大茂躺在床上,眼睛瞪得发红,心里那股火像是烧到了骨头里。他几乎要发疯了。 而李向东,则坐在屋里轻轻敲著桌面,嘴角带笑。 这一局,才刚刚开始。 李向东靠在门边,手里拿著一根乾柴削著。他的动作很轻,但每一下刀落都精准利索,削得木柴如小臂粗细均匀。他最近心情格外安寧,看著许大茂被自己一手铺设的陷阱逼得头昏脑涨,他的心情便像春水一样缓缓荡漾著一种舒適的得意。 这时,院口突然传来一声轻咳,紧接著一个熟悉的声音柔柔地响起:“李大哥,在家吗?” 他眉头一挑,收了柴刀,將柴棍丟在门旁,回头一看,果然是秦淮如。 她今日穿著一件淡蓝的素衫,腰间用绣布带松松一束,脸上扑了薄粉,倒不是隆重打扮,却也比平日多了几分精致。她站在门口,手里提著一篮子青菜,眉眼含笑,却似乎又有些小心翼翼。 “秦姐,这么巧?进来坐坐。”李向东神色自然,仿佛全无芥蒂。 秦淮如轻轻迈步进屋,放下菜篮,抿嘴笑了笑:“不是巧,是真有事来找你。” “说吧,什么事?” 秦淮如坐到炕边,抬手理了理鬢角:“我……我想让你陪我演一齣戏。” “哦?”李向东將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声音依旧不紧不慢,“什么戏?” 秦淮如眸光闪了闪,略带几分犹豫地说道:“我想让你假装和我走得近一点,让別人以为……我们在一起。” “你是想给谁看?”李向东问得平静,眼里却已经泛起涟漪。这个女人向来聪明,动机若只是逢场作戏,他可不信。 秦淮如低头沉默了一瞬,轻声道:“是想让某些人死心罢了。” “某些人?”李向东冷笑,“你这话说得虚。四合院里的人不是多得很嘛。你要指明,我好知道演给谁看。” 秦淮如目光抬起,望著他,一字一句:“许大茂。” 空气仿佛一瞬间凝固。 李向东心头微微一震。他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但细细一想,又並不意外。许大茂那人,油嘴滑舌惯了,见谁都能搭上一段话,尤其对秦淮如这等姿色不俗的寡妇,自是念念不忘。他早些年便数次旁敲侧击过,但秦淮如一直不冷不热,不卑不亢。如今反倒主动找上自己,李向东隱约猜到,这背后肯定还有更深的层次。 他慢慢走过去,坐到她对面,目光凝视:“你不怕我真当了真?到时你收不了场。” 秦淮如一听,脸颊轻轻一红,低头笑了笑,带著一丝娇媚:“我信你不是那种人。” “哦?那你倒是说说,我是哪种人?” “聪明、稳重、嘴严,不会乱来。”她说得轻柔,像是在夸奖,又像在试探。 李向东心里一动,知道这女人是拿捏得极准。他不吭声,只是盯著她看了几息,忽而轻笑一声,站起身来:“行啊,既然你说让我陪你演,那我就陪一陪。你可得演得像,別露了马脚。” 秦淮如听了,嘴角不禁微扬,眼神里泛出些许谢意,却也夹著一丝得逞的狡黠。她知道自己赌对了。 接下来的几日,院子里风声渐起。有人看到李向东帮秦淮如提水,有人看到他陪她去菜市场,甚至有一次,他替她家窗框刷了遍油漆,整个后窗边都飘著那股清冽的漆味。 许大茂得知的那天,正好是在回家洗脸的时候。邻居悄悄戳他后背:“听说没,李向东跟秦淮如那关係,可不一般了,天天你来我往的,连水都一起挑。” 许大茂一脸震惊,脸上的毛巾都忘了放下:“什么?” “真事儿,不是我瞎说。你自己去看看去!” 他连夜躲在自家窗后,果然看到李向东从秦淮如家门口出来,还回头和她笑著说:“你明天早点睡,我给你买的新灯泡装好了。” 那一刻,许大茂眼珠子都红了。 他转身回屋,一拳砸在桌角,咬牙切齿:“姓李的,你就给我等著!” 可他哪里知道,秦淮如已然看穿他的心思,用李向东这一枚“棋子”来断他心头妄想,而李向东呢,虽说被推到了棋盘上,却並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卒子。他眼前虽陪她唱戏,心里却早已谋划更深的一局。 夜里,秦淮如端著一碗亲手煮的甜汤送到李向东屋里,小声说:“今天辛苦你了。” 李向东接过来,尝了一口,淡淡一笑:“这是新的?” “嗯,特地为你买的。” 第250章 你是想气死我啊 他抬眼看她,目光不动:“你当真只是演戏?” 秦淮如微怔,低头一笑:“那你呢?” 李向东没有回答,只是將碗轻轻放在桌上,声音却宛如秋夜落叶——轻,但清晰。 “那就继续演,看看这戏,能唱到哪一出。” 夜幕缓缓垂落,许大茂坐在自己屋里,脸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他的眼神不再是那种一贯的油滑与自负,而是带著一种咬牙切齿的狠劲,死死盯著窗外那扇虚掩的门——李向东的门。刚刚他又一次看见,秦淮如拎著一个保温饭盒,从那道门里走出来,脚步轻快,神色柔和,还朝屋里回头轻声笑了笑。 那一瞬间,他仿佛被人一巴掌抽在脸上,火辣辣的,心里像被塞了团点燃的絮,膨胀、焦躁、发烫。 “狗东西……”他低声骂著,一拳砸在炕沿边,咬著牙,“李向东你是想气死我啊……” 他回忆起前些天院子里的种种议论,一句句如同针刺:“哟,秦淮如和李向东凑一块了,不得了啊。”“那李向东还真行,稳稳地把秦姐拿下了。”“听说饭都在一块吃,锅碗瓢盆叮噹响,哪儿像假得?” 每一句,他都听在耳里,痛在心上。 许大茂猛地站起身,屋里一阵凌乱,椅子被他踢翻,桌上的搪瓷杯咕嚕嚕滚到地上摔裂了。他踱步在屋里,脑子乱成一锅粥。他不是没看出秦淮如的用意——她分明是要借李向东来膈应自己。可问题是,她居然真敢做,李向东也敢接! “他李向东算个什么东西?”许大茂低声咬牙,一边翻出自己那支旧手电筒,一边走到窗边,拉开一条缝,窥视对面。 恰好,李向东这时候正在屋里收拾桌子,桌上还有两副碗筷。虽然桌布遮掩了些许细节,可那熟悉的红白碎碗,那显然是秦淮如家的——他曾经用过,他认得! “果然!”许大茂的眼里冒出火星,“这对狗男女,是成心合伙来耍我!” 他呼吸急促,胸膛起伏如风箱一样,脑中一个念头开始悄悄发芽、疯长——不能再忍,必须做点什么。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咣当”,像是有人踢了桶。许大茂猛地一惊,瞬间转头。只见李向东推门出来,手里端著个木盆,似乎是要去厨房洗碗。身后的屋里依稀还能看到秦淮如坐在炕边,正低头擦手,像是洗完了碗递给他的样子。 李向东走到院中,忽然抬头,看了他这边一眼,眼神淡淡,却锋芒毕露。没有多言,只有一个极轻极短的眼神,像是猎人望向笼中挣扎的小兽。 那一眼,把许大茂看得心头一惊,像被冰水兜头泼下。 “他知道我在看……”他心里一紧。 这李向东,是故意让他看到的。不光是看到,更是要用那副从容不迫的姿態,彻底打烂他许大茂的脸面。 “你別得意太早……”许大茂咬牙切齿,自语著,手指在桌角摩挲,一下又一下,直到木刺扎进了肉里都未察觉。 此时的他,心里如同压著一团怒火在酝酿,一股报復的衝动如狂风般灌满胸腔。他不是不能容人,更不是没本事反击。只是过去觉得李向东不够资格与他为敌,现在才发现,这个一直低调沉稳的人,竟比他想像中狡猾太多。 他开始思索,开始筹谋。他要抓住李向东的弱点,要让他在眾人面前翻车。只有这样,他才能洗刷这份屈辱。 而此刻李向东回屋,把盆搁下,顺手將门带上,转头望向秦淮如:“你看,他肯定在盯著我们。” 秦淮如浅浅一笑,眼神清亮:“那我们演得够好吗?” “还不够。”李向东眯眼,“但也够他心烦了。” 他知道许大茂不会轻易罢休,这种人,一旦自尊被踩在脚下,就像负伤的狼,哪怕断腿也要咬一口回来。 “你要小心点,他要是真豁出去了……”秦淮如眼底浮出几分担忧。 李向东却只是淡淡一笑,收起桌上的一张写著名单的小纸条,那上面是他最近盘查过的人名,和许大茂的往来记录。 他並不只是陪秦淮如演一场感情戏。许大茂,早就不是仅仅让他“看不顺眼”的邻居。他要做的,是彻底拔掉这颗烂牙——拔得乾净、狠利、不留根。 风声渐起,夜色愈深。四合院里,那道平静的表面下,波涛早已暗涌。 而李向东,正准备迎接下一场更大的戏码。 夜已深,李向东,此刻正站在他屋內靠窗的位置,身子靠著窗欞,一动不动,眼神如钉,死死盯著许大茂家的门。 许大茂一向自恃聪明,用惯了阳谋,也擅长小手段。他刚刚那一通怒气衝天地翻箱倒柜,看似是因为失控,却在李向东眼中却显得太过乾净利落,每一件衣服摔得都像是排练过的位置,没有多余动作,没有冗余停顿,哪像真情绪爆发时的失態?更像是在演戏,给人看。 “演给谁看?”李向东嘴角轻轻一勾,低声嘀咕了一句。 他收回视线,转身点上桌上的煤油灯。暖黄色的灯光將他的影子拉在墙上,显得细长而沉默。他在桌边坐下,伸手把抽屉拉开,抽出一张纸,仔细看了眼上头许大茂的名字旁边一串模糊不清的数字和箭头。那是他这几天暗中收集的一些线索,许大茂藉口“赔锅”拒赔的事,根本经不起推敲,明明手头还有一笔突兀进帐,而如今那笔钱又“失窃”,整个流程如套娃一般复杂,却在细节上留下不少破绽。 他想起前天棒梗手里的零钱,那不是许大茂丟的钱吗?再想到贾张氏一副打死不认的嘴脸,李向东明白,这许大茂怕是早就心中有数,只不过——他不愿闹太大,怕丟人,只能强行把脏水泼到他头上。 “既然你先来阴的,那就別怪我了。”李向东眼神一沉,站起身来,把灯调暗了些。 屋外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响动,是许大茂家后窗“吱呀”一声推开的声音。李向东的心神立刻绷紧,快步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半开门缝望出去。 第251章 这是又在鼓捣什么 只见许大茂穿了一件暗色衣服,低著头鬼鬼祟祟地溜了出来,手里似乎还提了个布包。走路生怕弄出声响,一步三回头,朝院外慢慢挪著。月光下,他的动作显得滑稽又心虚,像是一只偷鸡摸狗的狸猫。 “你这是又在鼓捣什么?”李向东眯起眼,眸子里亮起一丝寒光。 他没有立刻跟上去,而是转身回到屋里,抽屉中拿出那支陈年望远镜,这是他当年一次偶然机会收来的,平时摆在角落里落了不少灰,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猫腰走到院角那块树下的阴影处,他將望远镜对准许大茂离开的方向,只见那人一路鬼鬼祟祟地穿过了小巷口,停在了远处那处废弃的牛棚后头。他居然在那里打开布包,从里面拿出一叠东西,细细地翻看。 李向东微微一怔,心头开始冒出推测。 “他藏了东西?还是去交接?” 视野里,许大茂动作迅速,很快又將那叠东西塞回布包,隨后把包藏进牛棚墙角的旧粮仓石板缝中,重新用石灰粉抹了一层偽装,拍了拍,还特意从旁边抓了几把乾草盖住,满意地点头。 李向东目光一冷:“这就对上了……那笔所谓『丟失』的钱,八成还在他手里。” 许大茂装完这一切,又绕了一圈才悄悄回了院。可他哪里知道,那牛棚藏物的全过程早已落入李向东的眼中。 李向东靠在墙边,心头一阵冷笑:“想玩阴的,我陪你玩到底。” 第二天一早,院子里热闹了不少,几个爱说閒话的邻居围在一起晒太阳,嘴里嚼著家长里短。 “听说许大茂的钱丟了?还真丟了啊?”一个大妈嘖嘖道。 “我看啊,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前几天才闹著让李向东赔锅,现在轮到他丟钱了,嘖嘖,有意思。” “那李向东冤不冤哪……” 听著这些窃窃私语,李向东淡定地从人群中走过,神色坦然,手里还拎著刚磨好的豆浆瓶。他径直走向许大茂家门前,在门槛上一顿,敲了敲。 “哎呀,李向东啊!”许大茂强装镇定,脸上还要挤出点笑,“这大早上的,怎么想到来我这儿了?” 李向东目光直视他,语气淡淡道:“你丟的钱,我有点眉目了。” 许大茂眼皮一跳,手里的搪瓷缸子一颤,几滴水溅到他裤腿上,但他很快镇住情绪,乾笑道:“哟,是吗?你还真当侦探啦?” 李向东没有接话,只往前一步,凑近许大茂,压低声音说了句:“你昨晚那步子,不是挺快的嘛。牛棚后墙角,藏得不赖,可惜灰糊得不够细,草盖得太匆忙。” 这一句,像是一道闷雷,炸在许大茂脑中。 他瞳孔猛地一缩,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指抖了下,下意识想关门,李向东却稳稳挡住了门槛。 “你到底想干什么?”许大茂终於压低声音怒道,语气带著点惊惧。 李向东却只是微微一笑:“別急,我不打算揭你老底。只是你从今天开始,老实点,別再玩那些样。否则,真要让院里的人都知道你那点小聪明是怎么『藏钱』的……” 他顿了顿,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语气温和如同老友閒聊:“你说,他们会怎么看你?” 许大茂此刻满脸惨白,像是被人扒了皮的老狐狸,连嘴角都微微抽搐起来。 而李向东,转身离开,步伐稳健,背影淡然,仿佛刚才只是与人借火聊天。 可他知道,真正的戏,才刚刚拉开帷幕。 李向东坐在屋里,一边慢条斯理地剥著生米,一边听著屋外隱约传来的脚步声,眼神却落在桌角那支半旧的煤油灯上。 他嘴角含著笑,眼底却透著冰冷。 “你不是想让老子不安生么?”他在心里冷笑了一声,“那咱们就看看到底是谁先撑不住。” 早在白天,他从隔壁张婶那里顺手“借”来了一点特別的东西——一种旧式药粉,说白了,是从早年用来赶老鼠的方子里提炼出来的配料,粉末无色无味,掺进煤油里不会立刻察觉,可一旦点燃,味道便能渐渐扩散出来,熏得人头晕脑涨、嗓子干痒、眼睛发涩。 不是毒,但极其烦人,尤其是在封闭的屋子里,一旦点灯时间久了,人会像是被蚊虫围攻了一夜那般,烦躁、迷糊、心神不寧。 李向东白天趁著许大茂出门那会儿,摸进他家屋里,用布包裹住手指,小心翼翼地把处理好的药粉撒进了煤油罐內,量不大却足够让那盏灯散发“异香”。他甚至特地用干布將罐口擦乾净,不留一丝痕跡。 “许大茂啊许大茂,你不是想折腾我吗?先尝尝你自己点的灯。”李向东轻轻吐出一口气,像是吐掉积在心头的那一团恶气。 夜色渐深,远处的小巷开始渐渐归於寂静。李向东仿佛没事人一般洗了把脸,拎著一个小饭盒朝后院走去,他知道,许大茂这人夜里爱写点什么“剧本”,点灯到深夜是常態。今晚……该热闹了。 约莫到了子时,隔壁终於传来一阵轻轻的咳嗽声。刚开始只是几声,隨后就连成了一串,像是有人被呛住了咽喉,又不敢咳得太响。 “咳……咳咳咳……” “呃……这破煤油是不是坏了?” “怎么……怎么一股子酸味儿……呛得慌……” 声音越发混乱,接著便听见“哐当”一声,好像许大茂不小心碰翻了桌角的什么东西。 李向东贴著窗听著,心中暗笑。他已经可以想像到许大茂此刻那副鼻涕眼泪横飞、满脸涨红却又不敢喊出来的窘样。那人平日里自詡风度翩翩,怎肯在別人面前露出狼狈?现在可倒好,一屋子煤油味儿混著药粉刺激著五官,准能把他整得坐臥不寧。 果不其然,几分钟后,屋內传来急促脚步声,“吱呀”一声门开了,许大茂一脸困意和不安地衝出来,手里还攥著半块湿毛巾,嘴里骂骂咧咧: “妈的,这破煤油质量不行……谁卖的啊这是,坑人!” 第252章 难不成是灯芯烂了 他一边走到院中,一边拧著鼻子,“这味儿熏死人了……难不成是灯芯烂了?” “咋的了,大茂?”隔壁的刘叔探出头来,“你家失火啦?” 许大茂连忙摆手,声音有些哑:“没事没事……灯味儿怪,换油去。” “都大半夜了你还鼓捣灯油,你这是得多有精神头?”刘叔翻了个白眼,缩了回去。 李向东从阴影中缓缓站出来,像是才刚回来,手里提著那小饭盒,佯装疑惑地看著许大茂:“哎呦,大茂哥,你怎么像是被人用大葱熏过似的,这眼睛都红了。” 许大茂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嚇了一跳,险些一屁股坐地上。他眯著眼看向李向东,一时说不出话,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李向东却装傻到底:“你这可得注意,別是煤油买到假货了?那玩意儿里头掺了別的,轻则熏得头晕,重的……我听说有人脑袋昏了一整天都缓不过来。” 许大茂半张著嘴,像是想骂人,可眼看著李向东这副“关心”的表情,却又生生咽了下去。他摸了摸发涨的太阳穴,心中一阵嘀咕:不会真是灯油的问题吧?可那油他一直用著没事啊……难不成……? 他忽然抬眼,目光幽幽地盯住李向东,眼里多了一丝不確定的怀疑。但李向东的神情从容自然,毫无半点破绽,这让他心里更烦躁了。 “放心吧,大茂哥,要是你实在觉得不对劲,明儿我带你去咱工厂后勤那边问问,他们也卖煤油,有熟人。”李向东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大步离开,“早点歇著,別把自己熏坏了。” 许大茂望著他的背影,眼神阴沉如水,牙齿轻轻咬著嘴唇,指节绷得死紧。 “姓李的,咱俩这事儿还没完。”他低声骂著,却不得不转身回屋,把那盏灯倒腾来倒腾去,忙活了一个多时辰仍没弄明白哪儿出了问题。 而在另一个方向,李向东关上门,掀开被褥,躺下时笑意未减。 这一局,他先贏了个开头。但他知道,许大茂不是个容易收手的人,那人肯定还会出招。只不过,自己也早就准备了更多应对的路子。 这场斗智斗狠的较量,才刚刚上路。 第二天一早,天色还未大亮,院子里的砖缝间就开始冒著凉气。李向东一夜睡得踏实,连梦都没做,醒来时精神抖擞。他推开窗子,一股寒意裹著湿气扑面而来,院子那头已经有邻居在洗衣服了,水声哗啦啦响个不停。 他洗漱完毕,正准备出去透透气,忽然听到东屋传来一阵惊呼,声音里夹著一股慌乱和哆嗦。 “哎哟——这怎么了?!” 李向东眉头微动,脚下加快了些。他顺著声音方向走过去,刚走出屋门,就看见对面许大茂家的门敞开著,门口站著两个围观的邻居,一个是张婶,另一个是老宋头。 “你们在看什么呢?”李向东面上平静,心里却已经翻起了波澜。 “李家那个,你快来看看,许大茂这是怎么了……”张婶一脸古怪地凑过来,小声道,“他脸上红一道紫一道的,跟人打架了似的,又不像打的,说是从床上掉下来摔的,你说这人咋能从床上摔得这么惨?” 李向东眯起眼,嘴角却轻轻牵动了一下。 他慢慢地走进许大茂屋內,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炕上的许大茂。那人脸上確实不太妙,眼角有擦伤,嘴角破皮,鼻樑也有点歪了,看起来像是撞上了什么硬物。 “许大茂?”李向东语气不紧不慢,“你这大清早怎么躺炕上了?你家不是有凳子有椅子吗?” 许大茂挣扎著要坐起来,但显然一动就牵扯到什么地方,“嘶——”地倒吸一口凉气,脸都白了一块。 “少废话!”他有些恼羞成怒,“我昨儿晚上灯灭了,起来想添点油,结果一滑……一脚踩空,脑袋就磕床脚了……你说这屋里怎么会这么滑?地上好好的我还光著脚……” 他说著说著,眼神瞄了李向东一眼,眼中那股狐疑更深了几分。 李向东蹲下来,伸手指了指地面,又看了眼炕沿儿:“你家地这么干净,滑倒?我看你是半夜做梦梦到谁追你了吧?” 张婶在一旁插话:“我看也是,怎么就突然滑了?我家小孙子三岁了都没从炕上摔下来过,许大茂你这长这么大的人了,还不如个娃仔?” 许大茂憋著一口气不上不下,脑袋晕晕的,嗓子也哑得厉害,昨晚被那煤油灯熏得半死不活,还真在床边站不稳,结果脑门磕炕沿儿、肩膀撞衣柜,连腰也扭了一下。要说真有谁在他屋里动手脚,他心里那点怀疑早就指向李向东了,可问题是——他没证据。 李向东看著他挣扎著坐起来,表情越发狰狞,一副牙根痒却又无从发作的样子,心里已经乐开了。 “哎哟,这可不行啊,大茂哥,你要不要我给你去药铺买点红药水抹抹?或者找个小诊所给你敷点热毛巾,要不这样下去,你这张英俊脸怕是要成变脸大师了。” “你闭嘴!”许大茂恶狠狠地瞪著他,刚一抬脖子又“啊哟”一声,疼得眼泪都快冒出来了。 李向东耸了耸肩:“我这可是关心你呢,没看出来你昨儿被灯油熏著了,今天又摔著,你这是连著倒霉,咱院里可没人敢接你这霉气。” 许大茂心里怒火滔天,却只能咬牙忍著。他甚至怀疑李向东是不是趁他出门的时候动了煤油灯手脚,可他根本没看到对方进屋的痕跡,也没法子对上茬。 而此时,李向东目光却扫过炕头的柜子,看到那盏煤油灯果然被放得远远的,灯罩上还残留著一圈淡黄的污跡。想来昨夜那东西生效之后,熏得许大茂头晕目眩,半夜跌跌撞撞之下,才会摔成这副鬼样。 他心里有数,却不露声色,反而又凑上前:“大茂哥,院子里这会儿人多嘴杂的,你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说你一个大老爷们光天化日从床上摔下来,脸摔成这德性,那可不太体面。你要不说你是昨晚英雄救美,摔伤的,多有面儿。” 第253章 我等著你找我算帐 “滚!”许大茂恨不得抄起炕头上的枕头砸他,“李向东你別太得意,咱们之间的帐,我迟早找你算清楚!” “行啊,我等著你找我算帐。”李向东拍拍他肩膀,又补了一句,“不过你也得先把你这身子骨养好了再说,不然到时候打起架来,动手没两下你就散了架,那可不好看。” 说完,他慢悠悠地转身离开了许大茂家,嘴角噙著笑意。 阳光正从院墙那头爬进来,把青砖上的水渍照得亮闪闪的。李向东心情轻鬆,步子都轻快了几分。这一局,他又贏了。而接下来,他可不会就此收手。 许大茂的把戏,远没完,但李向东的手段,也才刚开始显山露水…… 一天傍晚,李向东刚准备出门买些食材,院子里传来了慌乱的喊声。他皱了皱眉,迅速收回了脚步,向著声音的源头走去。声音似乎来自贾张氏的家,透过缝隙,他看到贾张氏站在门口,脸色苍白,手里拿著湿布不停地擦拭著什么,旁边堆著一堆黑乎乎的纸张和碎木头。 “怎么了,张氏?”李向东走过去,语气平和,但眼底却掩不住一丝好奇。 “出事了,出大事了!”贾张氏急切地拉住李向东的袖子,脸上的焦虑如同烈火般蔓延。“那蜡烛——我昨晚没吹灭,结果一不小心倒了,把桌上的东西都给烧了!快看!我的书、我的桌子,全毁了!” 李向东顺著她的手指看去,桌子上的木板已经被烧得漆黑,边缘微微翘起,书页也被烧焦,散发著一股焦臭味。桌子上的文房四宝都被弄乱,油墨瓶和笔砸在地上,瓶盖早已脱落,墨水溅得到处都是。 “这……真是糟糕。”李向东微微皱眉,心里却不禁暗自一笑。贾张氏一向喜欢摆弄那些昂贵的书籍和饰品,平日里总显得格外矜持,今天居然因为一个小小的蜡烛倒掉闹得天翻地覆,反倒成了她一时的灾难。 贾张氏显然已经气急败坏,看到李向东冷静的神情,似乎有些不耐烦,“你说这可怎么办?我怎么才能把这些都修復回来?这桌子已经很旧了,之前打磨过好几次,怎么看都像是没救了!那本书更是我年轻时候买的,了我好多银子!” 李向东走到桌前,俯下身细细查看著那些被烧焦的书籍。他並没有立刻答话,而是伸手触摸著桌面的烧痕,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他轻轻摇了摇头:“张氏,这桌子怕是没法修了,別白费心思了。不过这些书……”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我倒是有办法帮你找找看能不能补救。” 贾张氏焦虑的目光立刻紧盯著李向东,她急切地说道:“你有办法?你说说看!” 李向东微微一笑,慢慢站直了身体,“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贾张氏几乎没有思考,立刻开口问道。 李向东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目光在她脸上略微停留了一会,心里盘算著。贾张氏平时眼高於顶,几乎没有低过头,但此刻,她却显得极为急迫,几乎可以说是迫切需要李向东的帮助。对李向东而言,正好是一个可以“顺水推舟”的时机。 “你如果真的想恢復这些书,那就得委屈你一回了。”李向东低声说道,“你平日里太过自信,少听別人意见。你能听听我一个小小的建议吗?” 贾张氏眯了眯眼,显然有些迟疑:“什么建议?” 李向东轻描淡写地开口:“你能否,暂时放下你的骄傲,向邻居们借借东西?我知道,你一向讲究自己的独立,但如今的情形,也许借一点助力会更容易。” “借东西?”贾张氏的脸色瞬间变了,明显有些不悦,“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过是……” “不是我意思。”李向东打断她的话,语气中带著一丝耐心,“而是现在的局面迫使我们必须做出一些改变。你不借东西,自己不就得想办法找到替代品,那样岂不是更麻烦?” 贾张氏的心里其实早就动摇了,她向来骄傲,尤其在邻里之间,总是摆得高高在上,很少向別人示弱。可是眼前的局势真的让她感到头疼。她看著那堆焦黑的书页和烧坏的桌子,心里突然一沉。 她低下头,沉默了片刻,终於忍不住开口:“好吧,我听你的,可你得確保能帮我修好这些东西!” 李向东笑了笑,心里暗自得意,“我自然会帮你。” 於是,两人开始收拾屋子,李向东还特別仔细地检查了那些书页和书架的残骸。他並没有著急开始修復,而是像早有计划一样,悄然地开始从那些烧得半残的书页中找出几本仍然能用的部分。 “这些书籍……真是可惜了。”李向东一边整理著书页,一边感嘆道,“要是能早点注意到蜡烛的火势,或许就不会这么损毁了。” 贾张氏站在旁边,紧紧盯著他的动作,眉头微微皱起,心里暗自盘算著李向东的每一句话。 “我该怎么感谢你呢?”她忽然开口,语气略显迟疑。 李向东擦了擦手,淡然一笑:“不用谢,只要你以后稍微小心点,別让这些小事再发生就行了。” 他收拾了几本还能恢復的书籍,递给贾张氏。“这些先拿去找人修復,其余的就算了,反正有些东西,也许永远都无法回到最初的样子。” 贾张氏拿著那些书,心中忐忑不安,但她却没有更多话语,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李向东心里清楚,事情暂时解决了,但对方的心结,显然还没有完全解开。 他回头看了一眼贾张氏,心里不由得想到:这女人,终究不过是一个太过自负的女人,面对损失时,她的脆弱总是比她展现出来的坚强更显得明显。 但眼下最重要的是,自己给她设下的这张网,终於有了初步的效果。接下来,他要做的,是一步一步让她走向自己设定的那条路。 第254章 他可是出大丑了 李向东站在院子里,看著贾张氏走进屋去,心里暗自思量著接下来的计划。他知道,自己已经开始逐步施展手段,然而今天的局面,还不足以让许大茂完全陷入困境。 他低头想著,突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若是能够让邻居们看到许大茂的笑话,或许就能彻底打破许大茂的面子,这样一来,他的气焰就会瞬间消失。 於是,李向东迅速转身,朝著院子外走去。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四合院,寻找著能够利用的机会。 正当李向东准备离开时,碰巧遇到了邻居王老五。王老五是一个快嘴的人,平日里喜欢在院子里说东道西,谁家的事没点事儿,都会被他八卦一番。李向东心里一动,走上前和他打了个招呼。 “王叔,今天气不错,聊会儿天吧?”李向东笑著说道,声音平和却又带著一种诱导的意味。 王老五笑眯眯地转过身,拍了拍李向东的肩膀,“李向东啊,你这小子又来找我聊天了,今天我可有了不少閒话要讲。你不知道,刚才我还和旁边老张家说起了,许大茂那小子,今天真是够丟人的。” 李向东心头一动,微微低头:“哦?说来听听,许大茂又做了什么?” “你不知道吧?今天他可是出大丑了。”王老五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压低声音,“那傢伙,今天在院子里摔了个跟头,自己搞得一身泥,结果还没注意,居然说自己摔的不是泥,而是碰到的地上的石头!” 李向东心里明白,王老五一贯喜欢拉別人下水,这次也许正是藉机在打击许大茂。他忍不住笑了笑,“呵,许大茂真是够丟人的,摔了跟头还这么强撑。” “你知道他今天干了什么更好笑的事吗?”王老五眼睛闪烁著光,“他居然跟大家说,自己这几天运气不好,还倒腾了点东西想补运气,结果一翻袋子,哐当一声,掉出来的居然是两块破石头!大家都看傻了。” 李向东心中一动,他意识到,这是一个能让许大茂名誉尽毁的机会。如果邻居们把这事传出去,许大茂的面子还怎么保得住? 他故意挑起话题,“嘿,王叔,真这么离谱?这事儿我得让大家也听听,咱们四合院,谁没点事儿。许大茂真是太好笑了。” 王老五见李向东有兴趣,越发得意,“是啊,尤其是他捡石头的那一刻,周围的邻居全都瞪大了眼,笑成一团。我当时就在旁边看著,差点笑出声来。他还一本正经的说,『这石头啊,是我用来压运的』,结果那两块破石头,全都是他自己隨便捡的垃圾。整个院子里,谁不笑他?” 李向东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他故作感兴趣地笑道:“那真是个大笑话,要不咱们找个机会,大家聚一聚,聊聊这件事?”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王老五一下子就明白了李向东的意思,眼里闪过一丝光芒。“李向东,你这小子心思活络,真会抓住机会啊。那好,咱们今晚就在院子里聚聚,我把这事儿一说,保证大家笑得合不拢嘴。” “正合我意。”李向东微微笑著回应,心中暗自得意。他知道,若是今晚让大家听到许大茂的丑事,接下来许大茂在院子里的日子,恐怕就会彻底改变。 当夜,四合院里的邻居们果然在院子里围坐成一团,閒聊起来。李向东早早地就带著王老五来到院子里,故意让气氛显得更加轻鬆、热闹。大家喝著茶,聊著八卦,不一会儿,话题就开始转到了许大茂身上。 “说起来,大家都知道那许大茂最近老是神神秘秘的,你们有没有听说他今天摔的那个跟头?”王老五率先开口,调侃道。 “摔了?他摔了跟头?”邻居们立刻关注了起来,纷纷將目光转向王老五。 “就是摔了,摔得一身泥,结果自己居然还跟大家说,是石头把他绊倒的。笑死人了。”王老五大声笑著,夸张地模仿著许大茂摔倒的样子。 李向东也適时补充:“我还听说了,许大茂竟然在大家面前掏出了两块破石头,说那是用来压运的,真是笑掉大牙。” “哈哈哈!这也太能扯了吧?”邻居们纷纷大笑,“原来他自己丟的石头都能当运气石。” “我看他就是自个儿找不自在,这怎么可能是真的?”一个年长的妇女也忍不住笑道。 李向东看到周围的笑声愈发热烈,心里终於鬆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一场笑话,已经彻底將许大茂的形象抹去。他不禁想著:若是许大茂真有点脑子,或许还能自觉低调一点,可现在,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经被人视作笑柄,成为了大家口中的调侃对象。 李向东站在一旁,眯著眼睛看著周围的笑声,心里却平静得令人难以察觉的冷静。他知道,这只是开始,许大茂的麻烦,远未结束。 夜色渐浓,李向东站在自家的门口,心情却出奇地平静。 他知道,许大茂已经被他推到了悬崖边缘,这个局面將再也无法挽回了。 就在李向东准备回屋休息时,院子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李向东停下了脚步,侧耳倾听,声音渐渐接近,接著,许大茂的身影出现在了院子的角落里。他的脸色阴沉,步伐沉重,显然是带著愤怒而来。 许大茂没有像往常一样与李向东打招呼,而是径直走到院子中央,停住了脚步。他站在那里,抬头看著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又仿佛在等待什么。 李向东目光微闪,故作若无其事地走到院子里,平静地说道:“许大茂,怎么这么晚了,还不休息?” 许大茂的目光迅速转向李向东,眼中带著一抹狠意。他没有回答李向东的话,只是冷冷地说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吗?” 李向东微微一笑,內心却涌上一股冷意。他知道,许大茂此刻已经不再是那个平时和气可亲的人,眼前的许大茂,愤怒得几乎失去了理智。 第255章 谣言?什么谣言? “你听到了吧?”许大茂的声音低沉而沙哑,“那个谣言,大家都在说我摔倒的事,居然连我从哪里捡的石头都说得这么清楚,你们这些人,真是过分。” 李向东故作无辜地皱了皱眉:“谣言?什么谣言?” 许大茂猛地一拍桌子,声音急促:“你还敢装傻?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就是故意让王老五说那些话,然后让大家在院子里笑我!” 李向东淡然一笑,心里却並不急於否认。“许大茂,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可从来没听说过你摔倒的事。” 许大茂怒目而视,眼里几乎冒出火来:“你说谎!我知道是你在背后搞鬼!你以为你这样能让我低头吗?!” 李向东心里早已有了准备,看著许大茂的愤怒,他也並没有丝毫惧怕,反而故意表现得无所谓:“许大茂,你別这么激动,我只不过是听说了些事情,顺便和王老五聊了聊,怎么了?难道你不喜欢大家提起你摔倒的事?” “够了!”许大茂猛地一甩袖子,怒气难以抑制,“我告诉你,你再这样下去,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李向东心里微微一动,但面上依旧保持著淡定的笑容。“放过我?那你打算怎么做?” 许大茂看著李向东,眼中的愤怒转化为一丝深深的恨意,他一步步逼近李向东,低声说道:“我会让你后悔的,李向东,你给我等著。” 李向东却並没有被嚇倒,反而心中暗自冷笑。他知道,许大茂即便再怎么发火,也不过是个嘴上说得凶,实际上毫无能力的人。李向东早已將这一切掌控在手中,任何威胁都不可能对他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许大茂,你真是个有趣的人。”李向东摇了摇头,目光变得深沉,“你以为自己这样能嚇到我吗?” 许大茂咬牙切齿,几乎要窒息般的愤怒让他连话都说不清楚。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等著。” 话音刚落,许大茂转身就要离开。李向东看著他的背影,心里却明白,今晚的这场对话,虽然充满了敌意,但却让他更加確信了自己的判断——许大茂不过是一个口头强硬,背后却软弱无力的人。 李向东微微勾起嘴角,轻轻地嘆了口气。 “等著?呵,我等著。”他低声自语,眼中闪烁著一抹不易察觉的冷光。 李向东站在院子里,听著许大茂愤怒离去的脚步声,心中一片寧静。然而,空气中的紧张气氛却並未隨之消散,反而愈加浓烈。几分钟后,李向东看到贾张氏悄然走进了四合院,表情带著一丝掩不住的兴奋。 她的步伐轻快,似乎心情格外好,身上的衣服也打理得格外整洁,看来是特意打扮了一番。李向东默默观察著她的举动,目光微微一沉,心中已经有所猜测。贾张氏显然是来“捧场”的,她这次出现在四合院,必定与许大茂有关。 “李向东啊,听说你们家又有了新动静,许大茂怎么了?”贾张氏的声音不疾不徐,语气中有著一种难掩的幸灾乐祸。 李向东嘴角微微上扬,淡然回道:“哦,没什么,许大茂和我有点小矛盾,没什么大不了的。” 贾张氏似乎並不满足於这个简单的回答,目光在李向东身上打量了一番,旋即露出一抹笑容,故作关切地问道:“可是我听说,许大茂在院里摔倒了,大家都说是你弄的,真的吗?” 李向东微微挑眉,深深看了贾张氏一眼,心中感到一丝不悦。贾张氏显然是在故意挑拨,试图从中取乐,尤其是看她那种欲言又止的模样,仿佛心里已经盘算好了什么。 “摔倒?哈哈,谁说的?”李向东淡淡地一笑,“不过是个小小的意外,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是吗?”贾张氏轻轻一笑,语气依旧有些含蓄,“不过嘛,我听说的可不是这个样子。你不觉得奇怪吗,许大茂这么大个人,居然能摔倒?还那么狼狈,大家都在议论呢,甚至连王老五都说他摔得有些怪异。” 李向东微微皱眉,心中闪过一丝警觉。贾张氏的话里隱含的意思他自然明白,显然这次摔倒事件已经被某些人放大了,而且他们的注意力正集中在这一点上。 “那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李向东並未直接反驳,而是继续平静地问道。 贾张氏眼神一闪,微微凑近一些,“你不觉得这背后有什么阴谋吗?许大茂能摔成那样,肯定有人动了手脚,不然怎么可能摔得那么离奇呢?我可是听说过一些事,或许你应该知道。” 李向东心头一动,感觉到一种隱隱的不安,贾张氏显然在试探他,而这次她也没有什么隱瞒,直言不讳地提到了一些传闻。 “你听说了什么?”李向东没有直接揭穿她,而是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贾张氏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她低声说道:“我听说,许大茂最近好像在做一些奇怪的事,尤其是你们之间的那点小事……你知道的,他一直对你怀有敌意,突然摔倒,大家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你做的。” 李向东沉默片刻,心里开始对贾张氏的真正意图產生怀疑。她言语之间充满了暗示,试图利用许大茂的失態来为自己谋取某种利益。李向东明白,这场戏並非单纯的口舌之爭,而是两个人的博弈,只不过他並不打算屈服於她的挑衅。 “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李向东故意沉声问道,眼神锋利地盯住了贾张氏。 贾张氏微微一笑,隨即摆了摆手,似乎有些得意,“没有什么,只是觉得,许大茂的摔倒,可能跟你也有些关係吧。毕竟,最近大家都在议论你们俩的事,谁知道是不是你动了什么手脚?” 李向东看著她,心中一阵冷笑,这种话语间带著明显的挑拨,目的就是想让他陷入某种境地。而她又恰巧知道,许大茂的摔倒会引起周围人的注意,正好趁机在这个风头上添油加醋。 第256章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贾张氏,我劝你还是少管閒事。”李向东的语气变得冷漠起来,“你也不必再捉摸这些无聊的谣言了。许大茂的摔倒,我並不关心,也不想牵扯进任何无谓的事情。” 贾张氏微微一愣,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李向东会如此直白地反击。然而,她隨即恢復了常態,淡然一笑:“好吧,既然你不想多说,那我也不再多问。不过,我只是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反正大家都在议论,等著瞧吧。” 李向东並未多言,默默地转身走进屋內。贾张氏站在院中,看著他的背影,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她明白,李向东现在虽然不以为意,但事情的走向,可能並不像他想的那样简单。 隨著她的目送,李向东的心中也升起了一种不安的情绪。他知道,贾张氏並非只是单纯的来捧场,她的每一句话都在暗示著某种不为人知的阴谋,而许大茂的摔倒,不过是她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 但李向东並未急於反击,他深知,真正的决战才刚刚开始。 许大茂的怒气,像是积压已久的火山,终於找到了喷发的时机。那天黄昏,他愤怒地推开门,双手紧握成拳,脸上的肌肉紧绷,似乎隨时准备冲向李向东。他的眼睛里闪烁著愤怒的光芒,每一步走得都异常沉重,仿佛每个步伐都承载著极大的压力。 李向东坐在屋子里,眼神悠然,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一刻的到来。即使许大茂在外面咆哮著,他也没有丝毫的慌乱。只是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的碗,抬头看向窗外,眼中透出一丝冷静的光芒。 门外,许大茂终於按捺不住,推开了院门,踏著沉重的步伐走了进来。他的嗓音低沉而充满怒火:“李向东!你个混蛋,今天我就和你算算帐!” 李向东依然不急不躁,缓缓站起身来,走向门口。每一步似乎都在与许大茂的愤怒作对比,步伐轻鬆且从容,仿佛这一场对峙对他来说,早已不是什么难事。 “怎么,许大茂,终於忍不住了?”李向东嘴角微微上扬,语气中带著一丝不屑,似乎对即將到来的衝突並不感到畏惧。“我还以为你会等到什么时候呢。” 许大茂的眼睛几乎冒火,他直直地盯住李向东,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害得我丟尽了脸,整整三天,大家都在背后议论我。我今天必须討回公道!” 李向东的眼神变得更冷,冷冷地笑了笑:“公道?哈哈,许大茂,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自己做的事,还想让我为你承担后果?” 许大茂咬著牙,不再多说废话,抬起拳头直直朝李向东砸去。那一拳的力道,几乎让周围的空气都在震动,仿佛整个世界都因这一拳而凝固。 李向东的眼睛微微眯起,身体轻轻一侧,精准地躲过了许大茂的攻击。那一拳砸空,许大茂身形不稳,几乎失去平衡。李向东趁机抓住他的手臂,用力一推,將他推倒在地。 “你连这点基础都做不好,怎么还敢来找我麻烦?”李向东冷声说道,语气中並没有丝毫的怜悯,反而带著几分嘲弄。 许大茂狠狠地爬起来,满脸通红,愤怒到了极点:“你个混蛋!今天我要你付出代价!” 李向东依旧淡然如初,似乎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你想打就打,但如果只是这种水平,恐怕你得失望了。” 许大茂的拳头再次挥向李向东,这一次,他的力量更加大,带著几分狂暴的气息,像是要一击定胜负。可是,李向东依然游刃有余地避开了,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从容不迫,仿佛在与一个初学者玩耍。 “怎么样,许大茂?你的拳头也就这点水平。”李向东的语气充满了挑衅,他似乎故意用言语激怒许大茂。 许大茂的愤怒愈加失控,眼中的怒火几乎能將周围的一切烧尽。他猛地冲向李向东,企图用一记力大无穷的重拳將他击倒。可就在这个瞬间,李向东突然出手,轻轻一脚,將许大茂踢倒在地。 许大茂再次跌倒,摔得很重,胸口被撞击到地面,痛得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咳嗽几声,捂著胸口,眼神中充满了无法置信的愤怒。 李向东站在原地,眼神平静,仿佛看著一个不值一提的小角色。此时,他並没有过多的嘲笑或愤怒,只是平静地说道:“许大茂,看来你真的太自信了。你以为你能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你不过是自己把自己逼进死角罢了。” 许大茂气喘吁吁地坐起身,眼神充满了绝望与怒火,心中对李向东的憎恨几乎要把他燃烧殆尽。他紧握著拳头,想要再次衝上去,却因气力不支而瘫倒在地。 李向东冷冷地看著他,眼中闪过一丝轻蔑,“现在,你还想继续闹下去吗?” 许大茂的眼中闪烁著愤怒和不甘,他咬紧了牙关,低声骂道:“李向东,你等著,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李向东没有理会他,而是转身准备离开。他的背影在夕阳的余暉中投下长长的影子,仿佛一位冷静的观察者,看著许大茂的失败和愤怒,却没有丝毫的同情。 这场衝突看似结束了,但许大茂內心的怒火却依旧没有熄灭。他知道,自己在李向东面前完全落败,但这並不代表他就会就此认输。他的心中暗暗发誓,迟早有一天,他会將李向东的傲慢和轻蔑还回来。 而李向东,虽然贏得了这场战斗,却並没有感到丝毫的满足。相反,他心中警觉地意识到,许大茂只是一个表面上的敌人,真正的挑战,或许还在前方等待著他。 许大茂的怒火依然在燃烧,儘管他被李向东轻鬆击败,但那份屈辱仍深深刻在心里,像是扎根在心头的刺,无法拔除。他一边捂著胸口,一边低头咒骂,心中对李向东的怨恨愈加深刻。 第257章 自討苦吃的傻子 李向东站在门口,看著许大茂的狼狈模样,嘴角微微扬起,眼中没有一丝同情。对於他而言,许大茂不过是一个充满愤怒却缺乏能力的敌人。每一次与他对抗,李向东都能轻鬆应对,甚至有些许的耐烦。无论许大茂如何发泄,他都不过是一个自討苦吃的傻子。 “我走了。”李向东低声说道,声音清冷,却带著一股压迫感。 许大茂猛然抬头,眼中布满血丝,几乎咬碎了牙齿:“李向东,你给我等著!” 李向东没有回头,而是迈步走向门口。那一刻,他似乎突然感到一股不对劲,脑海中猛地一闪而过的警觉让他下意识地放缓了脚步。就在他脚尖即將碰触门框的那一剎那,地面忽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声音,仿佛是某种东西在悄悄移动。 就在他即將迈出的一刻,李向东脚下一滑,猛地失去平衡,身体向前倾斜,几乎摔倒。眼见自己就要扑倒在地,李向东心中一紧,但他凭藉著多年练就的敏捷反应,迅速双手撑地,用尽全力稳定住了身体。 “砰——” 脚下的滑倒並未给他带来太大的伤害,然而那一瞬间的危险,却让李向东心跳一瞬间骤然加速。他心中警觉,迅速回头,目光锐利如刀,扫视了一圈屋內的环境,想要找出这突如其来的滑倒原因。 而许大茂站在一旁,看到李向东险些摔倒的情景,心中涌上了一股莫名的快感。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有一丝微不可察的得意:“李向东,居然差点就摔了,哈哈,真是可笑。” 李向东冷冷一笑,虽然他没有摔倒,但他心中隱隱感到不安。这种巧妙的陷阱,显然並非意外,更像是故意为之。只是,他並不认为许大茂能够用如此低级的手段来对付他。 李向东站稳了身子,依旧淡然地看著许大茂,眼中没有丝毫的恐惧,反而多了一丝审视。“你以为我会因这点小事就受到影响?”李向东的语气平淡,但言辞中的挑衅意味却不容忽视。 许大茂愣了愣,眼中的得意瞬间消失,他深知自己刚才的举动並未如他所愿,反倒让李向东更加警觉。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心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但嘴上却不再说什么,只是紧紧咬住牙关,低声咒骂。 李向东收回视线,脚步依旧稳稳的,毫不慌乱。他心中清楚,许大茂的手段虽然低级,却也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对方已经开始变得极其阴险,甚至不惜用这种卑劣的方式来报復他。这让李向东產生了更强的警觉,也让他开始思索,许大茂背后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李向东缓缓转身,打算离开这个地方,但心中却明白,自己此行虽然没有摔倒,许大茂的阴险手段却令他更加警觉。就算现在表面上看似安寧,但实际上,风暴似乎才刚刚开始。 “你就这点手段?”李向东的声音带著一丝不屑,“如果你只有这些小把戏,那就算了。” 许大茂愤怒地看著李向东,想要衝上去再次发作,但他明白,现在不是时候。此刻的李向东显得太冷静,且过於从容,让许大茂感到一股无法言喻的压迫感。 李向东深吸一口气,刚准备迈步走出大门,突然听见背后传来许大茂阴沉的声音:“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我不会就这么放过你。” 李向东脚步一顿,回头看了一眼许大茂,眼中闪过一抹冷光。“你以为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威胁?”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眼神犀利如刀,“下次再有类似的事,我不会那么轻易放过你。” 许大茂的脸色变了变,怒气再度上涌,但面对李向东那冷冽的目光,他又不得不压下心头的愤怒,心中暗暗发誓,迟早有一天,他会让李向东付出代价。 李向东並没有给他更多时间发泄怒火,转身便大步走了出去。外面的天色已晚,月光洒在大地上,银白的光芒映照著李向东的背影。儘管內心依旧保持著警觉,李向东却不为所动。他知道,这一场风波虽然暂时平息,但真正的挑战或许才刚刚开始。 夜色沉沉,本该平和的夜晚,一阵刺耳的爭吵猛地从贾张氏那边传了出来,像是一把铁锤,猛地敲在了这静謐夜色的心臟上。 “你个小崽子!你又偷了谁的东西回来!你说啊!”贾张氏那粗哑的嗓音充满怒火,夹杂著一种难以压抑的歇斯底里。 紧接著是棒梗的反驳,声调带著颤抖,却也满是倔强:“我没偷!是……是你说的……我才——” “闭嘴!我说了你就真去啊?你怎么不去跳井呢?”贾张氏歇斯底里的咆哮几乎撕裂了夜空,似乎连老槐树上的棲鸟都惊得扑棱飞起。 李向东正坐在堂屋的炕沿上,一碗刚盛好的热粥搁在手边,他眉头一皱,手指轻轻敲著碗边。他没动筷,目光却落在那扇半掩的门上,视线越过院子,准確地锁定了吵闹的来源——贾家那一间灯火昏黄的小屋。 他沉默地站起身,走到门边,没有立刻推开,而是贴在门框上静静听著动静,心中掠过一丝复杂。贾张氏这阵吵架,不像是普通的教训,而像是在掩饰什么,更像是有人戳中了她的底线。 “妈,你不能这样骂我……你明明说了,那天让李向东把钱还回来,他又没理你,你就——你就说,再拿一点回来……”棒梗的声音渐渐低下去,但那几个关键词,李向东却听得分明。 他嘴角一挑,眼神冷了几分,手指不自觉地拂过门沿,那种被人惦记钱袋的感觉总是令人不快。尤其是被一个老婆子和一个半大小子盯上。 他推门而出,脚步不重,却每一步都像是有分量的,落在石砖地上迴响清脆。院中邻居的门窗多已紧闭,但他知道,藏在帘子后的眼睛,未必比他少。 等他走到贾家门前,那屋里的爭吵还没停,反而愈发激烈。 第258章 今天又拿了谁家的钱 “你自己说的,说了不让別人知道的,怎么现在你就赖上我了?”棒梗的声音带著哭腔,带著少年人特有的不甘和委屈。 “別给我装哭,你一个吃閒饭的,我不教你点本事,你指望谁养活你?”贾张氏的语气满是尖酸,连带著一声“啪”的响亮耳光,仿佛空气都被抽了一道响痕。 李向东站在门口没敲门,只冷笑了一声,“都快半夜了,吵得人睡不著觉,你贾家这戏,是打算给院里人免费看通宵的?” 屋內瞬间安静,仿佛时间也凝固了几秒。 “谁?李、李向东?”贾张氏语调一顿,语气立即转变成那种强撑出来的镇定,“你哪只耳朵听见我们说你了?” 李向东没搭话,径直推门而入。贾张氏那间小屋阴暗狭窄,灯芯油快烧乾了,跳动的火苗將墙角那堆杂物映得忽明忽暗,棒梗站在一旁,捂著脸,眼圈红得像抹了胭脂。 “棒梗,说吧,今天又拿了谁家的钱?”李向东站定,语气平静,仿佛只是隨口问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棒梗咬著嘴唇,眼神游移不定,他不敢看李向东,却也不敢看自己奶奶。 “我……我没有……” “嘴硬。”李向东不怒,只是目光一凛,“你知道这院子现在风声有多紧?上次你那点小动作我没追究,是想给你条路走,现在还敢动歪脑筋,是不是连你奶奶也想一起下水?” 他这话说得不轻不重,却像一柄无形的刀,一下戳中了贾张氏的心窝。 “你少往我身上泼脏水!”贾张氏跳脚,一边护著棒梗,一边竭力反驳,“我贾家是穷,但我们没偷没抢——” “那桌上的罐头哪来的?你上个月还在院口骂得说肉是毒药,这会儿转头给孩子吃得可香。” 李向东的视线扫过桌角,那罐头空盒还没收拾,香气未散。他一步步走向桌边,每一步都让贾张氏退了一小步,背贴著墙,眼神慌乱。 “这……”她眼珠一转,“这是雨柱送的,怎么了?朋友送点吃的也要被你审问?” “雨柱?”李向东挑眉,“那我现在就去问问雨柱,看他最近是不是学会送罐头討好人了。” “你敢!”贾张氏忽地尖叫,声音里带著一丝颤抖,像是被捅中了痛处。 李向东这才笑了,笑容不达眼底,寒意却从骨子里透出来。 “贾张氏,別玩小聪明。我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给你点脸面,不是真傻。你要是真以为我看不穿你那点心思,那我只能告诉你,你走错了路。” 他顿了顿,补上一句:“还有,別再拿棒梗去冒险。你要想出气,就冲我来。” 说完这话,他没再看那对祖孙一眼,转身离去,脚步仍旧稳重如常。 身后,贾张氏的脸色由苍白变得铁青,牙齿咬得咯吱作响,满脸是怒意与惧意的混杂。 而李向东的心,却已开始盘算下一步。他知道,这院子里不止许大茂一个麻烦,贾张氏这摊烂泥,只要搅起来,同样能溅他一身。但既然对方非要试水,那他,也绝不会让他们平安脱身。 李向东刚回到自家屋里,门还没彻底关紧,耳边就隱隱传来了院子角落里的一阵低语。那是从老秦家窗下飘出来的声音,压得极低,似乎怕被人听见,又似乎故意放得那么大声,好让某些人“无意中”撞个正著。 “你说咱这院子最近是怎么了?天天不消停,吵吵嚷嚷的。”是秦大娘的声音,带著几分无奈,几分嘲讽。 “还不是那几个天天瞎搅和的,贾家、许家,还有李向东,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唉,说句实话,他这一回来,倒是热闹了。”另一道带鼻音的女声插了进来,似乎是住在隔壁西厢房的赵寡妇。 “哎呀你可別说,李向东那人,看著斯文,心眼多著呢。前几天你看见没,许大茂那事,他要没在背后动了手脚,我把脑袋拧下来!” “我说啊,他跟许大茂斗著呢,贾张氏那头也不安分……今天白天还听说贾家那小子又偷鸡摸狗了,你说那棒梗,小小年纪,就——” “嘘,小点声,被他听见了不得了。”秦大娘打断了赵寡妇的话,语调里满是戒备和兴奋。 门缝外的李向东轻轻合上门,背靠在木门上,脸色平静得近乎冷漠。他不是真的生气这些议论,甚至连皱眉都懒得皱一下。院子里这些閒言碎语,不过是锅盖一开,热气腾腾的生活本色。可他心里明白,越是热闹,越说明局势已经失控边缘。 他知道,自己那点布下的小招数,早晚是要引起议论的。但他也知道,只有闹得够大,才能从混沌里分清楚谁是敌谁是友。 他起身走到窗边,掀开帘子一角。月光正好,院中几户人家的窗户还透著昏黄的灯光,几个影子时隱时现,在屋里晃动著。院子里静极了,但静得有些怪异,像是所有人都躲在帘后等他犯错,只要他一有动静,就齐齐跳出来落井下石。 他轻哼了一声,自语道:“热闹是好事,怕的就是人心不静。” 转身回炕边坐下,他把茶壶打开,里头的水早凉了,茶叶也浮在水面发了涩。他却没动,只是盯著那漂浮的茶叶,像是在思考什么,又像是在等著什么。 就在这时,门口又传来一阵“吱呀”的轻响,是有人踩到了他家门前那块老木板,只有常在这院里走动的人才会熟悉那种声响。 他眼神一冷,眉毛抬了抬,没起身,只是朝门口喊了一声:“谁?” 外头没答话,沉默了一瞬后,一个低低的笑声传进来。 “李哥,是我,小兰。” 是许大茂那边的远房亲戚,一个名叫何小兰的女人,这段时间不知怎的就搬了进来,號称是来借住几天,结果一住就是半个月。人长得不差,脸蛋俏,眼神媚,说话总是带著点让人酥麻的娇气。只不过李向东一直看她不太对劲,说是许大茂的亲戚,结果跟许家一个屋里住了这么久,也没听见他喊一声“表妹”或者“表姨”,反倒有一次夜里李向东起来倒水,听见对面屋里传出一阵不太正经的笑声。 第259章 你也怪孤单的 “有事?”李向东没动,声音淡得像冷水泡的绿豆。 门被推开一条缝,何小兰探出半张脸,笑得媚眼如丝:“也没什么事,就是屋里太闷了,听你这边亮著灯,就过来瞧瞧。” 李向东微微一笑,那笑容却像秋风扫落叶:“这儿是我屋,不是茶馆,你要是闷得慌,找许大茂去。” 何小兰眼里闪过一丝不快,但很快又掩了下去,她一步跨了进来,顺手把门虚掩上,屋里顿时气氛紧了一分。 “我看你也怪孤单的,咱邻里之间,也该互相关照不是?” 她一边说,一边往李向东身边凑,手指不经意地拂过桌边的碗,动作熟练得像是在自己家里转悠。 李向东不动声色,目光却悄悄落在她袖口鼓起的一小块。他眼皮微跳,心中暗笑,这女人真是胆大包天,居然在自己家动起歪脑筋来。 “你袖子里装的,是我那小茶缸吧?”他语气平静地问。 何小兰脸色一僵,笑容也瞬间僵住,眼珠子飞快地转了两圈,强笑著说:“你真会开玩笑,我哪敢动你家的东西……” “你敢不敢,我不在乎。”李向东忽然起身,动作不大,却瞬间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是想提醒你一句,下次演戏,袖子记得扎紧点,別让茶缸把自己出卖了。” 何小兰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去,她想开口,却被李向东一句轻飘飘的警告堵住:“你要是想跟我玩,可以。但別把我当许大茂。” 她脸色煞白,终於再不敢多留一步,訕訕地走出屋子,连门都没敢带上,仿佛这屋子里藏著蛇蝎猛兽。 李向东站在原地,听著她离去的脚步声,冷笑一声。 “这院子,是越来越热闹了。”他喃喃自语,眼神却深得像一口老井,里面藏著的,不止是清水,还有黑得化不开的暗流与秘密。 他知道,明天,热闹还会继续。 许大茂这一夜,坐在炕上,一根接一根地抽著烟,烟雾繚绕中,满脸的阴沉与不甘。他的脸色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看,眼神却闪著某种冷厉的光——那是一个被连番羞辱后的男人憋出来的狠意。 他已经忍李向东很久了。从前不过是小打小闹,互相看不顺眼,他许大茂也不是没点心眼子,跟谁斗还真没怕过。但这回不一样,李向东接连几个招数,把他弄得顏面尽失、狼狈不堪,甚至成了整个四合院的笑柄。最关键的是,那些事他根本没证据去追责,全都是凭空落下、巧妙无痕。 “再这样下去,我许大茂迟早得被他踩在脚底下。”他喃喃自语,掸了掸菸灰,眼神却越发阴狠。 他猛地一甩手,把菸头摁在菸灰缸里,火星炸裂,仿佛那一瞬间燃烧的不是烟,而是他胸口那团压抑许久的怒火。 “这口气,我许大茂咽不下去!”他从炕上起身,在屋里来回踱步,步伐越来越急,像是在酝酿什么。他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目光落在角落那堆灰扑扑的布料上——那是几件旧工作服,几乎没人注意过它们的存在。 忽然,他拍了一下手,低声说:“他不是爱乾净吗?不是讲究吗?那我就让他乾净一回……干得他永世翻不了身。”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许大茂便一脸勤快地起了床。他穿上工作服,特地绕了远路,去了城南一间废弃的仓库。那地方平日里根本没人去,自打年初那场火灾之后,就一直荒著,他却从那儿翻出了一只破旧的铁桶,一包碎煤渣,还有一瓶不知存放了多久的油污。 他把这些装进麻袋里,背回院里后悄悄藏在他自家小厨房的地窖底下——那里是他许大茂的私密之处,连何小兰都不知道。接著,他又將一块沾满臭味的破布塞在李向东的院墙缝里,只等气味一散,自有人来敲门。 当中午的阳光斜斜地打在院子里,李向东刚拎著饭盒回来,就感觉自家门口传来一股说不清的异味,像是死老鼠混著酸败油脂的腐烂,刺得他眉头一皱。 “什么东西?”他低声骂了一句,警惕地环顾四周,忽然看到墙根下那角布,他蹲下身一瞧,眼神顿时冷了几分。 他夹起那布一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转头就把它扔进远处垃圾堆里,像是隨手拍落一只蚊子。 “这点手段,还不够看。”他喃喃,声音淡然,却已把对方的用意一眼看穿。 到了傍晚,许大茂正站在他家门口佯装扫地,眼神却不断往李向东屋里瞟。他心里暗笑:这回你可真得栽个跟头了,就等邻居们围上来,看你怎么辩解! 可等了半晌,却不见动静。李向东家的窗户安安静静,门也关得紧紧的,连狗叫都没一声。 许大茂心里顿生疑惑,正想找个藉口过去瞧一眼,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许大茂,你扫得挺起劲啊,准备改行干清洁工?” 他猛地回头,李向东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院中央,手里拿著根削得乾净利落的竹竿,竹竿上还鉤著一个破布袋,正好是那块布料的“远亲”。 许大茂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他强撑著笑道:“哎哟,这不是李哥嘛,我这不是正好清清屋前屋后,讲点卫生嘛。” “那你要不把你家后头那口地窖也清一清?”李向东意味深长地笑著,“那地方啊,我前两天路过闻著味儿都想吐。” 许大茂猛地一怔,眼神剎那间变得慌乱,嘴上却死撑:“你可別胡说,我家那地窖乾乾净净的!” 李向东笑意更深,忽然低声靠近他说:“你那袋油污,要是撒在谁家门前,那可不是小事。你信不信,我要是把这消息说出去,整个院子的人都能排著队找你算帐。” 许大茂咽了口唾沫,额头渗出一丝冷汗。 “你到底想怎么样?” 李向东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在安慰,又像在压制:“想什么呢?我什么也没想。只是劝你一句,好狗不挡道。” 第260章 我给你送点酸菜 许大茂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最后只能訕訕退后一步。 李向东看著他,眼里毫无惧意,转身回屋的时候,那一步比往常更稳,也更冷。 屋里刚坐下,门外又是一阵脚步声。 这次来的是贾张氏,脸上的褶子堆成了笑,嘴里念叨著:“李家老弟,来来来,我给你送点酸菜,咱也別老是隔著几步路见面不说话……” 李向东抬眼望她,眼里没有笑,只有淡漠如水的审视:“贾大娘,这酸菜……是不是在你家那烧了半张桌子的屋里熏的?” 贾张氏一听,脸一僵,立马换上副嘴脸:“你个小兔崽子,拿人好心当驴肝肺,送你吃你还嫌弃?真当你是个东西啦!” 李向东冷笑:“好心啊?上次棒梗那事你以为我不清楚?不过就是看我跟许大茂斗,你想坐山观虎斗罢了。只可惜,这山,塌得可不止一座。” 他这番话,像是暗雷炸在贾张氏耳边,她愣了几秒,脸色通红,张著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最后一跺脚,拎著酸菜碗气冲冲走了。 李向东望著她远去的背影,手指慢慢在桌上敲著节奏,嘴里轻声呢喃。 “一个都跑不了……谁让我今天不安生,明天就让他寢食难安。” 许大茂这几日一直憋著一口恶气,脑子里不断盘算著李向东的破绽——他不敢硬碰,但阴招,他向来不缺。他越想越觉得李向东这阵子过得太风光,那嘴角总掛著的冷笑刺得他心烦意乱,白天喝水呛喉咙,晚上睡觉磨牙咬舌,连他梦里都梦见李向东站在他屋顶上往下撒石灰粉,一边撒一边笑,笑得他头皮发麻。 “不能再拖了。”他拽紧了手中的旧袄袖口,咬著牙,在那盏忽明忽暗的灯下,蹲在厨房的小灶台边,拿出了一张油渍斑斑的纸条,盯著上头几个潦草却有力的字跡。 “李向东,偷煤。” “李向东,打女工。” “李向东,背后议论车间主任。” “李向东,做假帐。” 这些字,是他托小饭馆后厨那没读完小学的表弟写的,说起来歪歪扭扭,但落在某些人的耳朵里,只要配上点“人证”或“蛛丝马跡”,便能成实锤。 他小心翼翼地將那张纸折成一叠,藏进一只破布口袋中,又从柜子底层掏出一只锈跡斑斑的茶缸。茶缸里装著什么?是他一个月来,私下里从李向东屋前屋后翻捡出来的所谓“证据”——被油染过的纸片、煤渣掺杂的灰、还有一块带血的布角,实际不过是他从屠宰场旁翻来的边角料。 “栽赃,也要讲技术。”许大茂得意地笑了笑,拎起口袋出了门,趁著夜色,悄悄溜到了后院墙根下。他弯腰,將那破茶缸埋入砖缝旁一处鬆土里,又拿土轻轻拍平,一边拍一边低语,“等你倒霉那天,就在这里起火。” 第二天一早,四合院里刚有人挑著水桶进院,许大茂便拎著一只瓷缸,一脸忧心忡忡地拦下了刘婶。 “哎哟,婶儿,你听说了吗?后院那边,好像出事了。” “啊?啥事儿啊?你大清早的別嚇人。” “李向东那屋后头,不知道怎么埋著一堆脏东西,我刚才遛弯看见,味儿可冲了。有人说,是偷煤留下的痕跡。” “啥?李向东那人……不是一向精干利索的吗?” 许大茂嘆了口气,摇头摆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唉,我也不是信不信的问题,关键是——他屋里那点光景,哪来的那么多乾净煤?我前几天晚上还听见他后头有响动,不像是搬家具。” 这话一出口,就像一滴墨落入清水,四合院的水面顿时泛起涟漪。到了下午,连一向只顾自己屋檐下三尺地的姚春都忍不住凑到李向东门口张望了几眼,小声嘀咕。 “你说他是不是仗著年轻,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儿?” “那谁知道呢……听说他上回还在厂子里让女工哭了……” 一时间,风言风语从后院传到前院,又从水井边传到灶台边,像长了脚的传单一样疯传。 李向东自然听见了。他站在门口,看著两三个邻居装作漫不经心地在自己窗前晃来晃去,又频频往他屋里瞅。他不动声色地关上门,坐在炕头,沉默了很久。 他的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著,眼神却幽深如潭。 “许大茂,你这是自寻死路。” 这不是第一次有人想用名声毁他,但这是第一次,有人敢明目张胆、亲手布局。他不急,不动。他在等——等一个机会。 这晚他没睡,而是披了件黑色旧大衣,踩著夜色去了后院。他像是早已知道埋茶缸的地方,一眼就盯准那处鬆软的土。他弯腰,拽出茶缸,看著那几张破纸,冷冷一笑。 “栽赃也得讲点美术基础,这字歪成这样还想拿来当证据?我看你是脑子烧糊了。” 他没把东西扔掉,而是原封不动地收进自己的背包。第二天一早,他先是在小巷口遇见了熟识的老许工,一顿热络的閒聊之后,不动声色地提了句: “你还记得上回许大茂说有人偷煤?我昨儿在他家门口看见几个编织袋,好像还沾著煤粉……” 老许工皱了皱眉,“他家?他不是成天叫唤人別乱用公物吗?” 李向东一笑,“是啊……人前一套,人后一套。” 话就这么丟了出去,像风中种子,迅速发芽。在李向东一颗颗地撒下“怀疑”的种子后,整座院子似乎又转向了新一轮的风波。 而许大茂,却丝毫未觉。他正坐在自家厨房里,拿著那支口哨吹著小调,仿佛已经看到李向东名誉扫地,被眾人孤立、厂里调查的画面。 “你再狂,再得意,也敌不过我一句话。”他喃喃自语,眼中闪烁著得意的光。 但他没看到,窗外有个身影静静站了许久,那是李向东。他目光沉静,一字一句地低声道: “你毁我声誉,我断你退路。” 第261章 有人动手了 许大茂走在院子里,步子迈得比往日都轻快。他嘴角翘著,手里还晃著那只锈跡斑斑的铝饭盒,里面是一点早上炒剩的咸菜和几个玉米饼,摇晃间发出“噹啷噹啷”的声音,仿佛是他此刻心情最贴切的伴奏。 天还没亮透,他就起了,围著灶台热了几口茶,眼睛却一直盯著墙角那包牛皮纸包裹著的东西。那里面是他这几天一边咳嗽一边“蒐集”的“证据”——李向东参与倒卖单位物资的小票据,一部分是从垃圾堆翻出来的,一部分则是他从仓库那个不太灵光的小黄手里“借”来的。许大茂自己都知道,那些纸条既不完整,也没个名字,但他要的不是证据完不完美,他要的是节奏,是风声,是怀疑。 “只要先泼出去一盆脏水,就不信他还能干乾净净地活著。”他心里默默盘算著。 到了厂子门口,他故意绕到宿管那条走廊旁,那里正好贴著告示栏和几条新调岗的名单。他四下看了看,確认没人注意他,便將那几张纸悄悄塞到了告示栏边角那个残破的信箱里,那是职工匿名反映问题用的信箱,锈跡斑斑多年没人修,但却是小道消息蔓延的源头。 “就看你李向东,怎么圆得过去。”他咧著嘴笑,脚步都轻了几分。 而另一边,李向东刚从车间里出来,手上还带著焊接残留的焦黑油渍。他走到食堂窗口前买了一碗稀饭,刚坐下,便看见几个女工低头在他身边的桌子旁耳语。她们的目光时不时往他这边瞟过来,又飞快移开,神色里既有探究,也有疑惑,还有点……微妙的不屑。 李向东眯了眯眼,没有出声,只默默地舀了一口稀饭送进嘴里,但他胃里却仿佛被针扎了一下——凉了。 他知道,有人动手了。 午间,果不其然,车间主任召集了几名骨干职工,在办公室开会討论调岗问题。李向东被叫了进去,他刚走进门,便听见主任皱著眉说: “李向东,最近有人反映你有倒卖单位器材的嫌疑,虽然还没定论,但我们必须暂时先把你从物料那边调离,先去库房搬运,等这件事调查清楚了再说。” “我没做。”李向东的声音不高,却透著一股说不出的坚定。 主任看著他,嘆了口气,“不是我说你,你做得不做得,咱们要讲证据。但现在风头紧,我得先把影响压下去。” 李向东没再爭,他转身离开办公室的那一瞬间,眼神却冷得像冬夜最深的井水。他不是没想到许大茂敢使这样的招数,他只是没料到,对方的节奏来得这么快。 “他是想一口气把我打下去,再踩著我往上爬。” 回到住处,他没有立刻去吃饭,而是关上门,把那口旧木箱拖了出来。箱子底层夹著他过去在厂里负责项目核算时保存的副本记录和批条。他平时习惯性留底,哪怕只是琐碎的小数额,他都记在一个折页小帐本上。这些別人眼中的废纸,此刻却是他的反击武器。 他翻开帐本,快速找到许大茂曾经调取过一批铜管和电焊条的记录,落款人居然写的是“李东”——用拼音写的,但李向东当时人在外地根本不可能签这份单。他再翻下一页,是同一天他外出维修的出门记录,连门卫的签字都有。 “你想拉我下水,偏偏忘了门口那个人是个话多的老头。”他眼里掠过一抹讥誚。 夜里,李向东披了外套去了厂门口,拐进门房时老刘正在打盹。他轻轻咳了一声,那老头抬眼一看,是他,便笑了笑:“向东啊,来得早。咋,还没轮班?” “不是,我想问问老刘,上个月十七號,我是不是在这边登记出厂过?” 老刘一愣,隨即拿出登记本翻了翻,“是有,中午出去,晚饭前回来,怎么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李向东点头,低声道:“有人说我那天出现在器材房签字,我得自证清白。” 老刘眉头一挑,“有人造你谣?” “嗯,但我不会让人得逞。” 第二天,李向东便主动去找了厂里的內部事务小组,把那页帐本和门卫登记本对照著提交了。他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天气,却字字如刀:“有人盗用我名义签收公物,试图构陷我,我要求追查到底。” 这个举动一出,等於是直接掀了桌子。而许大茂——却毫不知情。 他依旧是那副洋洋得意的模样,在小食堂门口嚼著馒头,一边衝著秦淮如挤眉弄眼,一边嚷嚷道:“你说说,这年头,清清白白的,还能让人造点閒话。咱们也得提防著点,別什么人都能信。” 话音刚落,他就看见李向东走进来,稳稳站在他面前,目光幽深。 “许大茂。”李向东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像钉子一样落在人心上,“我看你这馒头,怕是咬得太硬了,等著被反噬吧。” 许大茂脸上的笑容僵住,馒头碎渣卡在喉咙里,咽不下,也吐不出。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心头微微一跳。 “你……你说什么?” 李向东嘴角一挑,转身离开,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低语: “真相,一旦来了,就像锤子落在鼓面——震得人耳鸣心悸。” 易中海顶著一头还未乾的水珠,穿著一身洗得发白的蓝布外套,站在李向东门口,敲门的手一顿,想了想,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屋內,李向东正在用削得飞快的小刀刮著一截旧电线,削下的胶皮如蛇蜕般卷落在木桌上,他神情专注,额角的青筋隱隱浮出。听见门响,他抬头,看到是易中海,眼神只稍微一顿,又低头继续忙活。 “你来得倒巧。”李向东语气平静,语气中却多了分防备。 易中海拉了张凳子坐下,眼神扫了一圈屋里的陈设,最后落在那堆纸张和旧帐本上。他嘆了口气,声音低沉却有力:“你这是动真格的了。” 李向东没说话,只是抬了抬眼皮,嘴角微勾,像笑又像冷意,“我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许大茂那点样,还不够我缝鞋底。” 第262章 你这是……要彻底帮我 易中海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个信封,悄悄放在桌角,压在那张铺开的电路图下。 “这是前几天你让打听的——关於许大茂调拨那批电料的流程单,我托人找了好几天,原件他们死活不给,但我让人抄了副本。你拿著,自己看。” 李向东手一顿,抬眼,眼里第一次露出真切的谢意。 “你这是……要彻底帮我?” 易中海的眉头紧了紧,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才低声道:“我这辈子看过不少人翻脸不认帐,也见过太多为了几个臭钱出卖兄弟的。我不是圣人,但我知道你小子不是那种人。” 他顿了顿,又笑道:“再说了,你要真是那种人,咱早就把你赶出四合院了,哪还能轮到今天坐在这儿。” 李向东抿了抿嘴,那点防备逐渐褪下。他知道,易中海平日里虽然一副不管事的样子,但真要遇事,他从来不躲。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冒风险。”李向东將信封收进怀里,眼神清冷却坚定。 “我就是想看看,许大茂这回,是不是能笑得下去。” —— 傍晚,厂里。 许大茂像往常一样下班,走得昂首挺胸,背后的几个小伙子还围著他打趣。 “大茂哥,那李向东今天没出门,是不是被审查嚇得腿软了?” “可不是嘛,昨儿个我们小车间都传开了,说他贪的那点东西够喝一壶了!” 许大茂听著,嘴角扬得更高,正要回嘴,一道声音像刀割一般从走廊里穿过。 “贪?你们这些嘴,怎么不去拉锯?拉得倒有劲。” 李向东出现了,穿著一件乾净的白衬衣,扣子扣得整整齐齐,腰带勒得紧紧的,整个人像是一根拉直的铁尺,透著一股不容忽视的锋芒。 他手里拿著一摞纸,啪地甩在公告栏前的桌子上。 “我今儿带来了几样东西,一是门卫登记簿的复印件,二是那天我外出修理设备的调单,三是——许大茂,你私自更改物资出库记录的副本!” 许大茂一时怔在原地,脸色瞬间惨白。他嗓子里像堵了一团,几次张嘴都说不出话来。 人群开始骚动,几个工人围拢过来,伸头看那一摞纸,有人低声念出了关键的几行字,声音里带著不可置信:“这调拨单上,签名竟然写的是李东,可当天李向东根本不在……这不是冒名顶替吗?” “这不就是故意构陷?谁干的,太阴了!” “许大茂不是那天还……还在车间说李向东那啥的?” “喂喂,別吵了,叫领导来处理吧,这可不是闹著玩的事。” 一时间议论四起,许大茂面如土色,额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他猛地上前,想去抢那一摞纸,“你这算什么,胡编乱造也能当证据?” 李向东一把將他的手拍开,目光如刀,“你怕什么?怕这些纸带你下水?怕这一次,轮到你交代?” 许大茂怒极反笑,“你就凭这点玩意儿,想毁我?” “不是毁你,是让你自己露出原形。” 李向东缓缓后退一步,从怀里掏出那封易中海提供的信封,一页页摊开,“这份流程单,记录著你调拨三次电焊材料的走向,落款部门签字的是仓储副主任,可人家昨天已经和我对过帐了——他说从未批准过。” “你以为这几年你暗地里动的小动作没人知道?今天只是我不再忍了。” —— 厂里隨即陷入一片混乱。 几个领导急匆匆赶来,將文件带去审核,车间里开始私下抽调许大茂的过去帐目。那些被他打压、污衊过的老工人这回全都沉默不语,但眼神中却泛著一种无声的期待。 而易中海站在人群之后,静静看著这一切。他嘴里叼著一根牙籤,眼角带著点安慰,又带著些许警惕。 “这才哪到哪儿啊,小向东的仗,还没打完呢。” 李向东站在自家院子门口,身上还带著工厂里未散的油味,鼻尖却縈绕著邻居饭菜的香气。他的目光在院中缓缓扫过,每一块砖瓦、每一扇窗欞、每一个走过的人,都像是重新书写的旧册,陌生而熟悉。 许大茂,这几天倒是安分了许多,不再往外冒头,也不再藉机挑事。那日在厂里被李向东当眾揭穿后,他整整两天都未曾露面。等到再次出现时,人消瘦了一圈,眼角浮著一层阴鷙,话少了,连笑容也带了几分牵强。 “向东啊,”那天厂里例会结束后,老技术员张老头罕见地拍拍李向东的肩,语气里有著重归旧日的温情,“上次的事,办得漂亮。这些年,咱都看在眼里,没说不代表不知道。你能站出来,把事情掀开天亮底朝天,咱这些老骨头,心里敞亮得很。” 李向东微一頷首,那双藏著锐意的眼神中透著一丝淡淡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 信任这东西,失了难再得,可一旦重新拿回来,它的份量就远重於从前。 连工段长老吴都在车间巡视时,朝他点了点头,道:“以后车间的配线图,就交给你统筹了。別藏著掖著了,你那几手本事,厂里谁还不知道?” 李向东嘴角微挑,“这可是您说的,那我可不客气。” 笑声中,压抑已久的空气似乎也变得轻快了些。他回头看了眼站在角落的许大茂,那人正垂著眼,仿佛没听见似的,但李向东分明看到他肩膀在微微抽搐,那不是笑,那是憋著火又没处撒的窝囊样儿。 这一日傍晚,院里突然热闹起来。 贾张氏穿著一身绣布衫,声音比往常更尖了三分,站在她那口破桌边大声嚷道:“你们快来看哪!这鸡蛋是我家小当家拿自己攒的钱买回来的,他说是要给向东补身子!嘖,向东这孩子,人前人后,没二话,谁家不服气的?” 李向东正在门里修个破收音机,听到声音一愣。秦淮如不知从哪儿走出来,手里还拿著洗净的水壶,走得轻巧,眼底藏著点狡黠:“你听听,这回你算是院里的『大好人』了。” 第263章 你是被冤的 “可不是,”她放下水壶,抬眼看他,声音低下来,“这回,大家都觉得你是被冤的。就连贾张氏……都不敢说你半句坏话了。” 李向东轻轻“嗯”了声,没再多言。他心里明白,信任这种东西,不靠嘴说,得靠一桩桩、一件件真事慢慢堆出来。而他,已经开始这么做了。 夜里,他坐在桌边,翻著手中的图纸,那是厂里新批的工艺线路改造任务。张老头特意嘱咐了让他先画出初稿,准备下周开会时通审。这是份沉甸甸的责任,更是一份对他重新认可的证明。 “李向东,”院门那头忽然传来轻轻一声唤,是邻居二子哥,脸色有些急,“你快来瞧瞧,许大茂……好像在后院喝了点闷酒,嘴里还骂骂咧咧,说你怎么怎么害了他。” 李向东起身,將图纸收起,眉头却没皱。他没急著出去,而是提了壶水,走到厨房那儿转了一圈,烧了壶热茶,这才不紧不慢地走到后院。 那边,一灯如豆,许大茂果然坐在矮凳上,脚边滚落著几个空酒瓶,裤脚脏兮兮的,整个人像个丟了魂的稻草人,嘴里喃喃:“……他李向东算什么……算什么东西……我这几年,没他能干,可我也不是……” “你不是,所以你就想把我拉下来陪你烂?” 李向东的声音在夜风中响起,不大,却像是一道无情的鞭子,抽得许大茂一个激灵,抬头对上那道冷冷的视线。 “你这几年干的事,別人可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別忘了,纸永远包不住火。” 许大茂咬牙切齿,声音嘶哑:“你得意什么?你不就翻了盘?你以为这就完了?” “我从没想过要完,”李向东声音不重,但字字清晰,“我只想,让你知道,有些帐,迟早得算清。” 许大茂坐在屋檐下,面前摆著一盘已经凉透的生米和半壶白酒,醉意已经褪得差不多,可心里的火却越烧越旺。 他的眼神在黑暗中微微发红,整个人仿佛浸泡在一股压抑已久的怨恨中,眼底的愤懣像淤泥一样沉重。他刚才和李向东的那番对峙,表面上落了下风,但心里却在翻江倒海地谋算著。 “李向东啊李向东,你以为你转正了,大家就都向著你了?”许大茂喃喃地说著,手指在木桌上轻敲著,声音低哑,“你能耐是有点儿,可別忘了,这院子里可不是只靠本事就能安生的地方……” 他猛地抿了一口酒,喉咙滚动,那股辣劲从口中一直烧到胃里,却激得他脑子里一阵清明。他脑海里迅速盘点著李向东这些日子的动向,谁对他示好,谁对他另眼相看,哪句看似无意的言语背后藏著风向的变化,他一条条梳理,一桩桩標记。 “他能装得那么正派,就证明,他最怕名声坏。”许大茂咧了咧嘴,露出一点阴狠的笑,“既然如此,那我偏要让他落个清白人设破碎的下场。” 屋外一只猫跃上了矮墙,“喵”地一声,惊得许大茂一哆嗦。他拧著眉头回神,乾脆起身回到屋里,点了盏昏黄的煤油灯,光影在墙上晃动,把他那张思绪翻涌的脸映得有些狰狞。 他取出一叠早已准备好的废纸,在上面歪歪扭扭地写了些句子。每一句都带著挑拨的味道,字里行间充满了恶意的暗示。 “李向东勾搭秦淮如,不知廉耻……” “某人白日做官,夜里行贼,家中莫名添了財……” “技工晋升不过是拿了谁的人情……” 他写得小心,用的是左手,字跡扭曲,看起来像是个文盲临摹。写完后,他用布把这些纸包起来,藏在枕头底下,嘴角带笑。 这些纸条,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他不打算一次性放出去,而是要挑准时机,一点点放风,一点点渗透人心。人言可畏,尤其是那些没证据的指控,最能在暗地里滋生恶果。 第二天一早,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出门,正好碰上秦淮如从井边提水。她穿了件青底碎裙,头髮扎成麻辫,神情淡然。 “哟,秦姐,早啊。”许大茂热情打著招呼,脸上堆起一副惯用的笑容。 秦淮如扫了他一眼,“你也早。昨儿喝得不轻吧?” “嘿嘿,小酌而已。”许大茂装出一副轻鬆模样,又顺势一歪话题,“听说你跟李向东最近走得挺近?” 秦淮如眉一挑,语气立即冷下来,“许大茂,你要是嘴巴閒得慌,我给你搓块肥皂,让你洗洗。” 许大茂脸色一僵,笑容僵在脸上,赶紧陪著笑收回话头:“开玩笑,开玩笑,我哪敢乱说?” 他看似被嚇住了,实则心里更是咬牙:果然这女人护著李向东,这更说明了,他的打击方向没错。 午饭时分,院里几家在井边洗菜,说笑声此起彼伏。许大茂不动声色地將一张纸条藏进了二子家灶台边的柴火堆里,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身离开。 果然傍晚时,二子媳妇在拾柴时发现了那纸条,一眼扫过后,脸色顿时变了,凑近去看得更仔细些,嘴巴张了张,像是要喊人,但最终又压住了。 晚饭后,二子媳妇悄悄地拉著邻居冯嫂子,俩人就站在李向东家门外的槐树下,嘀咕了半天。声音虽小,却还是传进了旁边那扇微掩的窗户。 李向东坐在桌边,手中翻著图纸,却眉头一动。他听不清她们在说什么,但那种低语时断时续、眼神不停往他屋里瞟的样子,实在太熟悉了。 他眯起眼,心中泛起警觉。他知道,有人在搅浑水。那一刻,他的脑子里迅速浮现出一个名字:许大茂。 “想翻盘?”他嘴角轻轻扯出一抹冷笑,眼神深沉如井底的水。 他站起身,取出那本常年不动的帐簿,封皮早已磨损。他翻开一页页,眼神落在其中一个记录上——一笔许大茂借出的假帐记录。他早就发现那帐不对劲,只是当初事多,没空追查。 现在,或许是时候,把那桩老帐也拿出来晒晒太阳了。 第264章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许大茂要玩脏的,李向东就让他知道,什么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这一盘棋,才刚刚开始布子…… 夜色沉沉,李向东坐在炕边,手指缓慢地敲著膝盖,像是在有节奏地击打著什么战鼓。 他刚刚把那本记帐本合上,眼神已经冷静得像一滩死水。然而他心里,却早已风起云涌。 许大茂以为一纸子空口谣言就能將他拉下马?真当他李向东这些年白活了? “既然你要玩,那我就陪你玩到底。”他低声喃喃,声音中透出一种近乎冷漠的坚定。 他起身,取出早些年保存的一叠旧收据,那是他在厂里帮人调配零件时留下的副本,许大茂曾私下拜託他调过几块关键零件,嘴上说得好听,是临时周转,实则那笔东西根本没入厂帐。 李向东当时也没说破,只是按规定做了备份,一直压著没动。现在看来,是时候用上了。 第二日清晨,四合院刚亮堂些,李向东便拎著一封厚信出了门。院里不少人已经起了早,贾张氏在屋前剁著蒜苗,二子媳妇坐在小板凳上绣著鞋垫,许大茂家的窗子还没开,但能听到屋里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李向东一大早出门,是干嘛去?”二子媳妇小声问。 贾张氏哼了一声:“还能干嘛?他最近风头太劲了,八成是出去摆谱。” 李向东没理会这些耳语,脚步沉稳地朝厂方向走去。他不是要上班,他要去找厂里专管后勤的小刘。 “向东哥,你怎么有空来这?”小刘正抱著一摞纸张,见李向东过来,连忙笑著招呼。 “有点事,跟你確认点帐目。”李向东把信封放到桌上,神情严肃。 小刘翻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微变,“这……这不是三年前许大茂调走的那批零件?” 李向东点点头,语气不轻不重:“我记得他让你別写在帐上,说是急用。现在我想想,还是有必要补补这个漏洞。” 小刘吞了口唾沫,他早年是新进的,对许大茂这种“前辈”也不敢多说什么,现在却一下明白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这事……你打算?” 李向东淡淡一笑:“我不会让你背锅,我只想把真相摆出来,让该负责的人自己出面。” 回到四合院时,院里已经热闹起来。许大茂也洗漱完毕,正站在门口,脸上还带著那副招牌式虚偽笑容。 “哟,李师傅今儿起得可真早,去哪儿发財去了?”他笑得夸张,眼底却闪著一丝阴冷。 李向东却不搭他的茬,只是看了他一眼,那目光像刀一样在他脸上扫过,“许师傅,日子总是要慢慢过的,急不来。” 许大茂心头咯噔一下,不知为何,总觉得李向东这句话里藏著什么东西。他勉强扯了个笑容,却再也说不出嘲讽的话。 午饭前后,厂里忽然传来风声,说是有人举报早年后勤帐目有问题,现在要重新清查零件调配情况。那消息像石子落进水潭,一圈圈荡漾开来。 而偏偏,许大茂那几年是管后勤零配件的副组长,风头正紧。 他听到风声时,正在屋里写信,刚动笔,“啪”的一下手一抖,笔头在信纸上拉出一道浓墨。 “谁他娘的这么多事!”他低吼一声,拍桌而起。 但不等他有动作,门外就传来敲门声,三声短,一声长,是邻居的习惯敲法。 许大茂皱眉开门,只见站著的是李向东,脸上掛著温和却带刺的笑意。 “许师傅,听说你最近关心后勤帐目,那你可得抓紧时间查查,別等厂里的人来了,把你忘的那点『旧情』都翻出来。” 许大茂脸色煞白,双目猛然瞪大:“你!是你——你阴我?” 李向东眯著眼,语气温吞:“什么叫阴你?我这叫提醒你为人要厚道。別想著总从別人身上薅点油水。” “你別太得意!”许大茂咬牙切齿,“风水轮流转,你以为他们信你?” “他们不信我,”李向东笑容加深,“但他们信纸面上的帐,信你自己签的名字。” 许大茂只觉浑身一冷,仿佛有冰水从脊梁骨浇下。他猛地退了半步,撞上了门框。 等他反应过来,李向东早已转身离去,那背影稳健,步伐从容,像是踏著无声的鼓点,一点点地,把许大茂压在影子里。 回到屋內,许大茂咬著牙,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你等著!我不整死你,我许字倒著写!” 他目光阴沉地望向窗外,院子里的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那些低声谈话的邻居、晃来晃去的小孩子、正在晾晒衣服的秦淮如,全都仿佛成了他背后会传话的嘴,耳目遍布的眼。 他知道,李向东已经从被动转入了主动,而他自己,不但败了一个回合,甚至连下一步都可能被提前布了局。 但他不是个轻易认输的人。他的心里已经在酝酿一个新的计划,只不过这一次,他要用更狠更毒的方法,彻底翻盘——哪怕要把整条街都拉下水,他也要让李向东再爬不起来。 可李向东会轻易给他这个机会吗?四合院的夜,註定越来越不安静了…… 许大茂坐在屋里,灯下那张脸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他的手指不停地在桌上敲打,那是一种隱忍中的焦躁与计较。他输了,输了不止一手。李向东那人藏得太深了,从头到尾都没露出破绽,反而一招一式把他逼进了死胡同。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认栽。”许大茂的眼中突然闪出一丝寒光。 他猛然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目光不时扫向门口,像是盘算著什么。他知道,硬碰硬不是李向东的对手,那人看似老实,实则心思縝密,不动声色间就能给人致命一击。 “得从別的地方下手。”他嘴里喃喃。 忽然,他的眼神一亮,像是抓住了什么关键。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抽出一个旧相册,快速翻到一张发黄的照片,那是李向东多年前还在外头工作的留影,照片里还有两个陌生面孔。 第265章 哟,这是啥? 许大茂冷笑:“这两个人……要是让院里人知道他们的来歷,哼——李向东,你看你还能怎么圆!” 他连夜写了一封匿名信,信里內容措辞尖刻,暗指李向东早年与某地“可疑人员”交往密切,语焉不详却引人遐想。他故意在信尾留下些模糊线索,方便人循跡追查却又无法定罪,只求挑起人心惶惶。 第二天,信就被人“巧合”地贴在了四合院大门边上。 “哟,这是啥?”早起打水的刘婶第一个发现,蹲下来看了两眼,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这……写的是李向东?” 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引来了两个邻居凑了上来,三人围著信看了半天,脸色越看越古怪,议论声也越来越响。 “真的假的啊?向东这人一向本分……” “你信这些匿名信?说不定是有人故意抹黑呢。” “可你看这语气……不像是乱编的……” 一时间,院子里像炸了锅一样。人们嘴上说著“不信谣”,脚下却忍不住频频向李向东的屋子靠近,眼神里藏著探寻、疑惑,甚至夹杂著一丝等著看好戏的兴奋。 李向东推门出来时,院子里已经聚了不少人。他扫了一眼那封匿名信,只一眼,神情就恢復了如常。他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缓步走向墙边,把那封信揭了下来。 “各位看完了?看完就好。”他说得云淡风轻,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向东啊,这……到底怎么回事?”易中海率先开口,他虽然信任李向东,但这么敏感的事,还是得有个说法。 李向东將信折好,举了举,“要真有人这么了解我过去的事,还用匿名?这不就是想挑拨吗?不过既然有人关心,那我也不藏著掖著——照片里那俩人,一个是我老上级,一个是我在外头跑供销时候遇到的业务员,后来一个去了南边,一个出了事。我那时候不过是个传话的,有什么『秘密交往』?那信里的人自己倒挺清楚。” 眾人一听,虽然还是有几分疑虑,但听李向东说得条理清晰,有来有去,神情又镇定如常,那份狐疑立刻打了不少折。 这时贾张氏插嘴道:“我说李向东啊,你早说清楚不就得了,院里人这不都掛念著你嘛!” 李向东不动声色地一笑,目光扫过人群,在许大茂脸上停留了那么一瞬。许大茂强作镇定,却不知为何心里猛地一颤,仿佛被那双眼睛看穿了底裤。 散场之后,李向东將那封信带回屋,放在炕桌上一角。他知道,这只是许大茂“攻势”的开始,他不会轻易罢休。但他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他找出一沓旧资料,是他在厂子里处理过的调岗记录和投诉副本,其中就有许大茂因私开厂用车、报虚假维修单的档案。那时候许大茂被警告一次,却没被深挖原因。李向东没有揭穿他,是因为他觉得没必要。可现在—— “许大茂,你不是喜欢翻旧帐吗?”他自语道,语气冷得像雪夜的冰。 窗外风声乍起,掀动院中晾晒的衣衫。灯光在纸上轻轻晃动,映出李向东嘴角那一抹不动声色的讥讽。 许大茂在屋里来回踱步,焦急地等著邻居的动静传回,心中却渐渐不安。几个来问的都只是客套寒暄,丝毫没有预想中的谴责与排斥,他终於意识到——李向东,远比他想像中难对付。 “该死,他到底怎么做到的?”他咬牙低骂。 可他没有意识到,更大的风暴,才刚刚在他自己头顶凝聚…… 李向东站在窗前,透过玻璃凝视著外面的夜景,手中捏著那封被许大茂匿名放出的信,指尖不自觉地摩挲著纸面,仿佛在感受其中的每一字每一句。內心的波澜平静下来,心中却更加清晰一个信念——若不能把许大茂彻底压制,自己便永远无法安稳。 “他终究会自己给自己挖坑。”李向东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他的眼神里透著几分复杂的光芒——愤怒、决心、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冷漠。他知道,许大茂这一招不过是试探,想看看自己会怎么回应。李向东早就预料到他不会轻易放弃,毕竟一个狼性十足的对手,怎么可能在一场小小的风波后就甘心失败? “不过,这场棋局,应该不会轻鬆。”他低声自语。 许大茂今天在院子里可是鬆了口气,虽然表面装作无事,但其实心里极其不安。那封匿名信並没有达到他预期的效果,反而让大家更加好奇李向东的背景。事到如今,他知道,单凭这些手段无法撼动李向东的地位,反而会让自己落得一个更为尷尬的境地。 “不能急,不能急。”许大茂在自己屋子里来回走动,神情焦虑。“得找机会,从別的角度攻破。” 他心头的焦虑不断累积,突然,他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如果李向东真如他所说那般清白,为什么当初不透露更多的背景?为什么要对过去遮遮掩掩?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许大茂的眼中闪烁著狡诈的光芒。“不管怎样,我一定要揭开他的秘密。” 许大茂开始筹划,拿出了几年前的老记录,翻找著自己之前搜集到的李向东的过去。他知道,不能光靠口头上的攻击,要从他的过去中找出足够的破绽,让李向东一时间无法反击。 然而,李向东並不如许大茂所料的那样毫无防备。通过几天的观察,他渐渐知道许大茂的心思。尤其是最近邻里间的低语和眼神,让他感受到了周围环境的微妙变化。虽然表面看似风平浪静,但他清楚,许大茂的每一步行动都在逼近他。 不过,李向东並非没有准备。他不是那种急於报復的性格,而是那种寧愿耐心等待,找准机会一击必杀的人。经过一番沉思,他终於决定採取行动。 某个清晨,李向东突然在自家的门口发现一块新铺的青砖路面,表面光滑,仿佛新铺设的一般。旁边还堆放著一些木板和工具,看似是为了修整院中的小道。无意间扫视了一眼,李向东的眉头微微一挑。 第266章 有些事从前没告诉你们 “许大茂,果然还是不甘心。”他心中冷笑。 李向东迅速开始思考,自己的对策也开始成型。他明白,许大茂极其喜欢掌控局面,控制周围人的感知。如果能够在他最放鬆的时刻,让他深陷自己设下的局中,那才是最为致命的一击。 於是,李向东开始在院子里悄悄布置,故意留下些许痕跡,模糊而不显眼,却足够引起许大茂的注意。为了更加真实,他开始假装有些焦虑,开始频繁地与邻居们交谈,透露一些关於自己的过去。 “我有些事从前没告诉你们……”他在与邻居的閒聊中,故意露出几分不安和犹豫。“不过,如果真要说,可能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邻里之间,尤其是那些喜欢閒聊的老人,最爱打探这些事情。李向东故意加大了对话中的模糊性,让每个人都觉得他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渐渐地,消息开始四处流传,带著误解和遐想。 “他以前是做什么的?”邻里中有人忍不住发问,眼神里充满了好奇。 “听说他当过一段时间的保安,之后又去做过一些特殊工作。”李向东刻意製造了一些“不完全”的答案,让別人自己去填补空白。 许大茂终於感到了李向东的威胁,他开始愈发密切地关注李向东的动向,甚至动用了自己的关係,暗中调查那些他曾经提及过的人。 然而,李向东並没有急於揭露许大茂的真面目。他深知,只有在最合適的时机,才能把所有的筹码一次性翻到桌面上。这场看似平静的局,实际上已经悄悄地进入了最关键的阶段。每一步,每一个动作,都蕴藏著极大的风险。 几日后,许大茂终於做出反应。他看似不经意地开始试探李向东,隨意地提出了一些问题:“你到底当过什么工作?我听说过你在某些地方的经歷……” 李向东心里早有准备,他听著许大茂的话语,神情不动声色:“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许大茂,你也知道,人总是要往前看,过去的阴影没什么好说的。” 许大茂盯著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李向东的淡然让他感到一股隱隱的不安,这种不安越发深刻,直到他心底开始有些动摇——是否真的有什么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但李向东並没有给他继续揣测的机会,故作轻鬆地道:“好了,许大茂,別再问这些了,大家都忙,別耽误了你我。” 许大茂强忍著內心的焦虑,笑了笑:“你倒是个懂得掩饰的人,不过,掩饰得了別人,掩饰不了自己。” 李向东心中暗道一声:“许大茂,还是太心急了。” 他知道,自己已经將棋盘搭好了,下一步,便是將对方彻底困住。 李向东站在自家的门前,望著对面院子里透出的微弱灯光,他知道许大茂还在心中盘算著如何反击,而这一刻,正是他反击的最佳时机。 李向东从未让自己处於完全的被动。他习惯了冷静与观察,正是这些习惯,让他在复杂的局面中总能保持一颗清晰的头脑。而这一次,他已经把许大茂的所有手段看得透彻。许大茂的每一步棋、每一个假动作,都在李向东的掌控之中。 这场博弈,已经走到了最后的关头。 “许大茂,今天该是你受罚的时候了。”李向东低声说道,嘴角扬起一丝冷笑。 许大茂在院子里的书房內,灯光昏暗,几本旧书堆在一旁。他並没有注意到,李向东早已悄悄布下了一个精心策划的圈套。今晚,许大茂决定找李向东的麻烦,声称要和他面对面谈一谈,解决误会。事实上,许大茂心里明白,李向东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阴谋,他此刻的目的,是想通过挑起正面衝突,让自己取得某种心理上的优势。 “李向东,以为装作无所谓就能摆脱我的掌控吗?”许大茂心中暗自嘲笑。只不过,今晚,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將踏入一个已经铺好的陷阱。 这时,许大茂的身影出现在了院子里。他不顾一切地走向李向东的屋门,步伐急促,面上掛著一种自信的笑容。心底,他对即將上演的这一场“对话”充满期待,仿佛已经预见到李向东的懦弱反应。 “李向东,出来吧,我知道你在家里。”许大茂语气霸道。 李向东站在门口,慢慢地推开了门,看见许大茂站在门外,他的神色不动,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你找我,难道就是为了这种无聊的挑衅?” 许大茂脸色一沉,毫不掩饰心中的不满:“你以为你能躲得过我吗?李向东,今天我就要让你知道,谁才是这里的主宰!” 李向东並没有回应他,而是朝著院子深处的角落走去。许大茂愣了一下,隨即跟了过去。就在他们走到院子中央的那一瞬间,突然,院外的街道上响起了一阵喧譁声。 “你听到了吗?”李向东平静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带著一丝意味深长的冷意。 许大茂愣了愣:“什么?” “听,是不是有人在议论你?”李向东看著许大茂,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或者说,是在议论我们之间的恩怨?” “你胡说什么!”许大茂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但內心的不安感却悄悄升起。 李向东没有急於回应,他缓缓走向院子旁的一块石桌,指著桌上的信封说道:“这是你留给我的东西,不知道你有没有意识到,你的每一步都在被我引导。” 许大茂眉头紧蹙,似乎意识到什么:“你什么意思?” “你给我製造的那些谣言,我早就知道了。”李向东转过身,眼神锐利,“你认为自己掌控了一切,但你忽视了一个问题——你越是想打压我,我就越能从中找到反击的机会。” 许大茂的心中猛然一震,脸色逐渐变得苍白。他猛地转身,看向周围那些閒聊的邻居,突然明白过来,自己落入了李向东早已设置好的局里。 第267章 原来是你故意放出去的 “这些传言,原来是你故意放出去的?”许大茂低声咆哮。 “是的。”李向东微微一笑,语气冷静如水,“你在背后捅刀,尝试让我陷入被动。我则通过那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把你的一切动向暴露在大眾面前。” 许大茂的眼睛开始闪烁,內心的恐惧愈发明显。原本他以为自己能够通过流言蜚语打击李向东,破坏他的声誉,但如今他才意识到,这一切不过是李向东的棋盘上,他不知情的某一步。 李向东继续说道:“你试图捏造我与过去的关係,但我从来不惧怕別人对我的误解。因为你越是这样做,越暴露了你內心的虚弱。” 许大茂的嘴角微微抽搐,怒火中烧,但也无法否认李向东的话。原本,他以为自己能通过一次次的陷害,使李向东陷入困境,但李向东的冷静和自信让他感到压倒性的压力。 “你以为这样就能把我打败吗?”许大茂强装镇定,声音颤抖著。 李向东轻轻一笑:“不,你已经输了。因为你所有的手段,都已经被我看透。现在,轮到我了。” 就在他说这话的同时,一些邻里开始聚集在院子外面,窃窃私语。李向东知道,今天这一场“对话”已经变成了公开审判。许大茂曾经自信满满,但现在,他的每一句话都显得苍白无力,根本无法再动摇他在这片社区里的声望。 许大茂的脸色变得煞白,心中的阴谋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他站在院子里,仿佛被彻底击败。 李向东躺在自己臥室的床上,皱著眉头,翻来覆去地睡不著。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地板上,寂静的四合院如同进入了一个梦境。老旧的屋脊、青砖红瓦,每一块砖缝之间都藏著岁月的痕跡,几乎可以听见风声中轻微的嘆息。而院子里,那棵千年老槐树,像是一个沉默的守护者,默默地注视著四合院的每个角落。 李向东的四合院,是他从祖父那里继承下来的,已经有百年歷史了。院子里的每一砖一瓦,都承载著他的回忆和沉淀。四合院虽不大,但却异常安静。李向东在这里生活了三十多年,习惯了白天的热闹与夜晚的寂静。然而,今晚,他却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 隨著时间的推移,周围的声音逐渐被夜色吞噬,外面的世界变得异常安静,仿佛所有的生气都被这片幽深的夜空吸走了。李向东的眼皮越来越沉,快要进入梦乡的时候,一声轻微的响动传入了他的耳朵。 起初,他並没有在意,只以为是外面树枝被风吹动的声音。可是,接著又是另一声响动,似乎是从房顶传来的。那声音微弱而细碎,像是某种小动物在屋顶上徘徊,偶尔撞击到瓦片,发出一阵轻微的碰撞声。 李向东睁开眼睛,耳朵不自觉地竖了起来。四合院一向很安静,这种声音显得格外突兀,仿佛打破了这片静謐的世界。他轻轻地坐了起来,侧耳倾听,声音似乎並没有停止。又是一声,仿佛是什么东西在屋顶上蹦跳,踩得瓦片发出微微的响声。 他心头一动,心想或许是夜间的风吹动了瓦片,或者是什么小动物不小心闯进了屋顶。可是,这些理由似乎又都显得不够充足。李向东站起身来,走到窗前,透过窗帘的缝隙朝外看去。院子里的一切都在月光下显得静悄悄的,老槐树的枝条也没有丝毫的晃动。 “难道真的是……”他心里默默地念了一句,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 屋顶的声音並没有停歇,反而变得愈发清晰起来。李向东的心跳似乎也隨著那声音的节奏开始加速。他走出臥室,轻轻地穿过走廊,来到院子里。夜色如墨,整个四合院笼罩在一种神秘的氛围中。院中的小路上,积著一层薄薄的尘土,仿佛从未被打扰过。 他抬头望向屋顶,屋脊的轮廓在月光下模糊不清,只有那种奇异的声音,依旧在他的耳边迴响。 那声音並没有停歇,而是变得更加频繁且急促,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屋顶上四处移动。李向东心中不禁有些疑虑,原本以为是老鼠之类的小动物,但声音的节奏却又不像是普通的动物。再加上屋顶並没有明显的地方出现裂缝或缺口,这使得他的心中升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 他决定上去看看,便从院子里绕到屋后的梯子旁。那梯子已经有些年头了,木头的表面已经被岁月磨得光滑,发出吱吱作响的声音。李向东小心翼翼地扶住梯子,双手略微发抖地爬了上去。每走一步,他的心跳就跳得更快一分,那声音依旧在耳边縈绕。 终於,他爬到了屋顶。月光洒在瓦片上,清冷的光辉映照出他微微发白的脸庞。屋顶的瓦片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冷硬,带著一股无法言喻的压迫感。李向东走到屋脊附近,定了定神,四下打量。 屋顶上没有什么异常,瓦片排列得井然有序,周围静得几乎连风声都没有。但那声音依旧存在,不断地从四面八方传来,有些近,有些远,但似乎並没有固定的位置。 他蹲下身,伸手轻轻拍打著屋顶,心里忐忑不安。正当他准备站起来离开时,突然,那声音停了下来,四周一片死寂。李向东愣住了,心跳骤然加速,耳边的寂静让他反而更加警觉。 “是我听错了吗?”他低声自语,语气有些不安。 然而,片刻之后,他再次听到了那个声音。这次,声音更清晰了,仿佛就在他头顶上方。李向东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在月光的照耀下,他看到屋顶的瓦片之间,隱约有些黑影在快速移动。那並不是某种小动物,而是一个看不清形状的东西,仿佛是在屋顶上疾驰,脚步急促,似乎正在追赶什么。 李向东的心臟猛烈地跳动,几乎要跳出胸口。他站起身,准备迅速下楼。但就在这时,那个黑影突然停了下来,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呼吸声。李向东感到一股寒气从脊背升起,他顿时呆住了,几乎不敢动弹。 第268章 你怎么也在这上面 那个黑影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存在,它慢慢地转动著,发出一阵细微的声音,好像是在寻找什么。李向东的手心已经出了一层冷汗,他能感觉到那股气息越来越近,仿佛正有一双冰冷的眼睛在盯著他。 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內心的恐惧,想要逃跑,却又发现自己仿佛被某种力量牢牢地束缚住了。突然,他的眼前闪过一抹黑影,几乎是瞬间,那黑影从屋顶跃了下来,直奔他而来。 李向东脑袋一片空白,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知道,自己似乎已无法逃脱。 —— 但在这危机的瞬间,李向东猛地睁开了眼睛。 黑夜的寒气如针刺般渗入骨髓,李向东的额头已沁出一层细密冷汗,手心更是潮湿得几乎握不住屋脊的边沿。就在他瞪大了眼睛、几乎被恐惧压得窒息之际,那团黑影突然跃至他的面前,月光撕裂了黑暗的偽装,一张熟悉的面孔赫然映入眼帘。 是许大茂。 “许……许大茂?”李向东嘴角僵硬,声音发涩,一时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想后退,却已是屋顶的边缘,脚下一滑,险些摔下去。他死死抓住一块瓦片,才稳住身体。 那张脸,在月光下显得苍白而疲惫,嘴角甚至还带著一丝不自然的抽动。许大茂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呼吸急促地盯著他,眼神里混杂著慌乱与惊惧,好像他才是被突袭的一方。 “李、李向东……”许大茂终於开口,嗓音发哑,“你怎么也在这上面?” 这话说得李向东差点气笑了。他定了定神,强行平復胸腔里翻腾的怒火与惊疑。“我怎么在这上面?这话该我问你吧,许大茂!大半夜的不上床睡觉,翻我屋顶干什么?!” 许大茂咽了口唾沫,眼神躲闪不定。“我……我就是……听见点儿动静,想看看怎么回事。” “听见动静?”李向东冷笑一声,声音低而锐利,仿佛月夜中锋利的一把刀,“你听见动静跑我屋顶上看?你是老鼠成精了吧?还能顺著房檐躥上来?” 许大茂张了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但却语塞。他垂著头,沉默半晌才低声说:“我不是成心的,李向东。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就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你才不对劲!”李向东低声咒骂了一句,但心头的恐惧却未曾减退。那种不安的感觉仍然缠绕在胸口,像是一股挥之不去的阴影。他盯著许大茂的眼睛,眸光锐利如刃:“你是不是早就上来了?別装蒜。那声音我听了十几分钟,脚步声急促,还来回折返,你给我老实交代,你到底在找什么?” 许大茂咬了咬牙,嘴角抽了几下,才低声道:“我……不是找什么。我是真的……被嚇到了。” “嚇到?”李向东眉毛一挑,声音里多了几分冷意,“你嚇谁呢?” 许大茂的声音压得极低,低到几乎与风声齐平,“我刚才在自己屋里听见墙上有敲击声,节奏很奇怪。三短一长,再来两声很急的敲击。我开始以为是老鼠,结果……我开灯一看,墙上没有洞,没有缝,也没有一丁点儿老鼠屎。” 李向东听到这儿,眼神微动,脸上的怒意稍稍收敛了一些。“然后呢?” “然后,我就听见上面有声音了,就像你听见的那样。可我一抬头,瓦片居然……在微微颤。”许大茂说到这里,声音发颤,“你信不信?我看见那瓦片自己在动,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拍打一样,一下一下,很规律,很诡异。” 李向东沉默了。他不是那种容易被三言两语唬住的人,但许大茂的神情不像是在说谎。更何况,那诡异的声音,他自己也確实听见了。沉吟片刻,他压低声音问:“你是怎么上的屋顶?” “后墙那边,我有块破梯子。那声响就在我屋顶,我不爬上来,我睡不著啊。” 李向东皱了皱眉。他望向远处的屋檐,思索片刻后说道:“你过来。” 许大茂犹豫了一下,躡手躡脚地走过来。他们並排蹲在屋脊上,像两个捕猎的夜梟,屏住呼吸,只等风中再次传来那熟悉的动静。 沉寂。 长久的沉寂。 那种静得令人耳鸣的寂静让人坐立难安。四合院被夜色吞噬,连老槐树的影子都仿佛定格了,风也不再响,只有他们两人不均匀的呼吸声在夜空中迴响。 李向东忽然伸手,抓住许大茂的手腕,轻声道:“你有没有觉得,有股味?” 许大茂一怔,隨即猛地点头,“有、有……有股很淡的、像是……铁锈味?” 李向东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警觉。那股味道在夜风中飘荡,极轻,但確实存在。他小时候在后厨干过活,那是菜刀切开猪肝时才有的气息——血腥味。 “你再说你没事?许大茂,你是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李向东的声音再次冷了几分。 “冤枉啊,李哥!我真没干什么!我要真做贼,我还敢爬你屋顶?”许大茂急得连连摆手,“我……我就看个动静,我哪儿知道会是这么个事儿啊?” 李向东没有继续质问。他再次扫视四周,那种莫名的压迫感仍未散去,反而隨著他们的交流越发沉重。月光照在瓦片上,明亮中透著一种死寂的冷意。 “下来吧。”李向东忽然站起身,“不管你信不信,这屋顶上不安全。” “啊?下去?现在?”许大茂有些迟疑。 “你想在这儿跟那声音对视一夜?”李向东瞥了他一眼,毫不客气。 两人借著梯子一前一后回到了院子。脚刚踏上地面,李向东猛地回头,看向屋脊。可那屋脊在月光下,只是一排老旧的瓦片,並无异状。 “你家后墙那边,现在有人住没?”李向东忽然问道。 许大茂想了想:“前几个月不是说要修缮,那户人家搬走了,之后一直空著。我听说工程款还没批下来呢,房子就空著了。” 第269章 你別衝动 李向东点点头,转身便朝那边走去。许大茂一看,连忙追上:“哎,你干嘛啊,大晚上的……” “去看看。”李向东头也不回,“总得弄清楚,那声音到底是不是老鼠。” 许大茂一路小跑著跟上,脚步轻得像个做贼的,嘴里还不停念叨:“李哥,你別衝动,咱就看看,真有啥邪乎的,也不能光咱俩闯啊……” 李向东不搭腔,目光紧紧锁定那扇半掩的木门。 “你不是说那户搬走了?这门怎么是虚掩的?”他声音低沉,里头裹著寒意。 许大茂一听,脸都白了,“我……我记得上次看还是锁著的啊。” 李向东没再说话。他走到门前,伸手轻轻一推,门吱呀一声开了。那声音刺得人耳膜发紧,在这死寂夜里仿佛一道惊雷。许大茂嚇得猛地后退半步,抬手抓住了李向东的胳膊,“別进去,李哥,別进去,咱等天亮再说吧……” 李向东狠狠地甩开他的手,“你怕什么?不是你说有东西?不是你非得上我屋顶去找声音?” 他推门而入,一股潮湿混杂著霉味的空气扑面而来,像是从井底翻出的腐土。屋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但借著门口透进的月光,能隱约看清內里的轮廓。家具已经撤得七七八八,只剩下几张被白布盖住的桌椅,墙角堆了些废弃的竹编行李箱,散发著旧物特有的闷味。 李向东眯起眼四下打量,他的鼻子很灵,一旦有血腥味绝对能嗅出来,但这屋里除了霉味和陈尘味,半点血气都没有。 “你不是说你听见声音在这边?你不是说这屋顶有问题?”李向东缓缓转头,眼中满是嘲讽与不信,“许大茂,你该不会是脑子抽风了吧?” “我发誓!真的听见了,李哥!”许大茂小声喊著,神情慌张得近乎狼狈,“我骗你干嘛?我真听见了声音,那节奏我现在都能背下来!” “你背一个我听听?”李向东冷笑。 许大茂一时间语塞,只能重复那句:“三短一长,再两下急敲,就像是敲密码似的!我不信你刚才没听见!” “我听见了。”李向东打断他,声音冰冷,“但现在什么都没有。” 他在屋子里缓缓踱步,鞋底踢起一片尘土,顺著那层积灰,他终於看到了屋角墙面上有一排细细的痕跡。他走过去,蹲下身,用指尖抹了一下那道痕。尘土被指腹一划即开,露出一层灰白的墙皮,痕跡浅淡,像是被什么细小的东西轻轻刮过。李向东又抬头,看向屋顶——瓦片严丝合缝,没有半点破洞,连风都透不进来。 “你看这儿!”许大茂忽然叫了一声,指著墙边的一张盖布老桌。 李向东皱眉走过去,一把掀开了白布。桌上空无一物,只有些许木屑与蛛网。他的耐心被一点点消耗殆尽,终於抬手指著许大茂:“你耍我玩儿是不是?” “我没有!我真没……”许大茂声音都变了调,急得像锅上的蚂蚁,“我发毒誓都行,李哥,你信我!我真听见了,那声音就在我屋顶上来回跑,我才爬上你那边的……” 李向东眯起眼睛,那眼神像是能把人一层层剥开,骨头都能看透。“你是不是最近做了什么心虚事儿?听风是雨,半夜自己嚇自己?” “我哪儿敢啊,我就是个收音机厂下岗的,天天在家给我那点草浇浇水,连麻將都戒了,你还不知道我?”许大茂几乎都快蹲地上了,像是怕李向东再误会什么。 屋里安静得能听见他们喘息的声音,那种沉默如同黑夜深处的黑洞,逐渐吞噬掉一切声音和思绪。 李向东不再说话,只是冷冷地盯著他看了一会儿,然后迈步出了门。 回到院子,他仰头望向自己的屋顶,瓦片还是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刚才的声音仿佛是一场幻觉。 “你真是……”他忍不住骂了一句,“许大茂,你要再有下次,我不把你脑袋拧下来,我姓你许!” 许大茂耷拉著脑袋跟在后头,小声嘟囔著:“我都快嚇尿了,我骗你干嘛,我要真有胆骗你,我能跑你屋顶上去?” “那你爬上去的姿势挺嫻熟,像猫一样。”李向东声音一冷,“老实说,是不是想偷我家窗台上那盆紫砂盆栽?” “李哥你冤枉死我了!那破我看了三年都不感兴趣,我对植物过敏!”许大茂委屈得要死,“你要真不信,我明天给你拿医院的证明去!” “行了,闭嘴。”李向东摆摆手,眼神却始终没有从屋顶移开。他心中仍有一团没散的疑云,不是关於许大茂,而是那串他也確实听见的诡异敲击声。 那节奏……有点太整齐了,不像是动物,也不像是风吹树枝。 “你明天白天干嘛去?”李向东忽然问。 “……我还没安排。”许大茂愣了一下,试探著答道。 “去你家墙边的那屋顶,扒开几块瓦片看看。” “啊?!”许大茂的声音一下拔高。 “听不懂人话?”李向东瞪他,“你说声音是从你屋顶上传过来的,那就得从你屋顶查起。別跟我来废话,这事儿没个交代,我睡不著觉。” 许大茂咽了口唾沫,脸都快皱成一团,“那……那你陪我去成不?” 李向东没答,只是冷笑一声,转身回屋。门被“砰”地一声关上,整个四合院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许大茂一个人站在院中,风轻轻吹过,他打了个哆嗦。他望著屋顶,牙齿轻轻打著颤,小声地念叨:“我真不是故意的……可那声音……真不是我能编出来的啊……” 他越念越心虚,最终悻悻地走回自己屋,脚步却比平日里轻了太多,生怕再惊动了什么不该惊动的东西。而就在他屋门即將关上的瞬间,李向东屋后那一片静謐的屋顶上——瓦片轻轻抖了一下,微不可察。 第二天还未亮,天色灰白中带著潮湿,四合院里的瓦砾和青砖被昨夜的雾气浸染得发乌,一层微冷的湿意从砖缝中透出,带著一股说不出的沉闷。李向东站在自家院子中央,手里还拿著一把锈跡斑斑的锤子,一脸阴沉地盯著屋檐上的那块被掀开的瓦。 第270章 看看你干的好事儿 他额头青筋微鼓,像是隱忍著一整夜的火气终於压不住了。院子里风还带著些寒意,可他脖子后面已经出汗,汗珠顺著脊背一滴一滴往下滚。 屋顶那块瓦,裂开了一条长口子,边缘还带著新掉下的碎屑,很明显是被人硬生生撬开的。 “许!大!茂!”李向东一声大喝,把正躲在屋角的麻雀都惊得四散飞逃。 不多时,许大茂蹭蹭蹭地从自家屋里跑出来,裤子穿得歪歪扭扭,扣子也只系了一半,脸上还掛著没完全褪去的睡意,一边跑一边擦著嘴角的口水,“咋了咋了李哥,著火了还是闹贼了?” 李向东指著屋顶,眼神里像是能冒火:“你给我看看你干的好事儿!大晚上的你上我屋顶也就算了,现在连瓦都撬了是不是?是不是?!你是不是疯了你!” 许大茂一看那屋顶,脸都白了,连忙摆手:“我我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李哥你听我解释……昨晚不是你说要扒开几块瓦看看嘛,我就……我就想著早起点弄,趁你还没醒……省得打扰你睡觉。” “你他娘的还懂得『不打扰』?你知不知道那几块瓦是我去年秋天才换的?我一个人趴在屋顶上整整鼓捣了两天,手心磨出了泡你知道吗?你现在倒好,一撬,全裂了!”李向东气得锤子往地上一杵,砸得地面直响。 许大茂尷尬地抓了抓头髮,嘴里念念叨叨,“我……我不是想早点把那事查清楚嘛,毕竟……那声音昨晚你也听见了不是?” “声音是听见了,可你是不是动脑子了?没证据没目標你就敢撬我瓦?你咋不上自己屋顶拆去?我告诉你许大茂,我要是再发现你上我屋顶一次,我就……我就把你脑袋拧下来拿去餵你那盆兰!”李向东怒斥一句,眼神都能碾碎人。 许大茂一听这话,连连后退两步,双手连摆:“哎哎哎……李哥你消消火,我这不是一片好意嘛!再说了我那屋顶比你这还烂,昨晚我爬上去,瓦差点塌我腿上你知道不?你那瓦结实,我……我就想著这不影响安全又好上手……” “你还知道我屋顶结实?”李向东咬牙切齿地瞪著他,“你是不是研究我屋多少天了?还挑时间、选位置?下次是不是就打算顺我烟囱爬下来偷炉灰?” “哎哎哎……李哥,您可別冤枉我,我是你看著长起来的……咱俩穿开襠裤的时候就一个院的,我哪敢动你一根瓦?我就……就好奇嘛!”许大茂手都举到耳朵边了,“我不就是想知道那声音到底是哪来的嘛……我昨天晚上回去压根没敢合眼,一闭眼就觉得那敲墙的声音在我耳边嗡嗡响。” 李向东冷哼一声,收回视线,不再看他,只是走到墙根捡起几块被撬下来的瓦片,指著边缘的裂痕一一比对。瓦片边缘不规整,有两块甚至崩出了碎角,李向东越看越火大:“你用的什么工具撬的?” “……老虎钳。”许大茂缩著脖子小声答。 “你是不是有病?”李向东暴跳如雷,“你撬砖还是拧螺丝?!用老虎钳撬瓦?你咋不拿榔头直接锤?” “我……我没锤子嘛,找了半天家里就那钳子顺手点……” 李向东狠狠一脚踹在墙根,扬起一地灰尘:“你顺手个屁!你要是顺手顺出火来了是不是还得把屋点了试试火势旺不旺?!” 许大茂低著头跟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嘴角抽著,“李哥你別急,我赔你瓦……我赔,我明儿就去瓦市找一模一样的给你补上!一块都不差!” “你赔?”李向东冷笑一声,“我信你个鬼话。你上次赔我茶杯说第二天送来,结果一拖拖了仨月,最后送来的是你家用剩的搪瓷缸子!你看我像是缺那点破瓦的人?” “那不是……那不是我当时手头紧嘛……”许大茂訕訕笑著,眼神躲躲闪闪地看著瓦片。 “我不管你手头多紧,这回你要是不给我修好,我就天天半夜敲你墙,敲你窗,敲你锅盖,敲到你家猫都失眠!” “李哥!我是真心实意悔过的!你看我都急得出汗了!”许大茂摸了把脸,果然摸下一手的汗水。 李向东气还没消,转身回屋,走到门口又回头:“今天白天你把你那屋顶仔仔细细给我掀一遍,不准少一块。掀完你就给我等在家里,我晚上过去看,如果你那边啥都没有……” “那你要怎么著?”许大茂有点发怵。 “我就爬你屋顶上站一夜。”李向东冷冷一笑,转身进屋,砰地一声关上门,灰尘从门缝激起一阵。 许大茂站在院子中央,挠著头,嘴角一瘪,“这什么世道啊,谁好心查点事儿都得挨骂。” 他小声念叨著,悄悄抬头看了眼屋顶,那块破瓦正好歪歪地卡在檐口,像是在讥笑他昨夜的荒唐。他嘆了口气,慢吞吞地回屋找工具去了,心里却不由得一阵阵打鼓。 毕竟,那声音是真实的,他敢发誓。 夜已深,乌云沉沉,四合院上方像是扣了一口翻转的大锅,密不透光,压得人心头髮闷。风起时,吹得枯枝哗哗作响,屋檐下的风铃却出奇地寂静,仿佛连声音都被这夜的压抑掩盖了。 李向东半躺在炕上,窗户紧闭,屋里却始终透著股子潮湿的阴气。他一开始没太在意,以为是天变了,转头又看了眼墙上的老式日历——今日霜降,怪不得冷得钻骨头。他翻个身,刚拉高被子,耳边却隱隱又听见了声响。 “咚……咚咚……咚……” 那声音一如之前夜里的节奏,短促、急促,却极有规律地一下一下砸进人的神经里。李向东猛地坐起,额角青筋突突跳了两下,目光霎时变得锐利。他静静屏息,听著那敲击声从屋顶传来,却又不像是真正砸在瓦上的响动,更像是有什么人在屋檐沿著屋脊悄悄行走,带起瓦片与木樑之间的咯吱声。 “妈了个巴子……”他低声咒骂,赤脚踩在冷硬的地砖上,取了放在床头的手电筒,一边套衣服一边迅速打开窗户。 第271章 你是不是欠收拾了你? 风“呜”地灌进来,冰冷如刀,混著细碎的雨点已然打在窗沿上,溅起一串串细密水珠。雨,已经开始下了。不是那种瓢泼的大雨,而是润物无声般的细雨,轻得像情人的耳语,却冷得令人牙根发麻。 可就在这一片冷雨之中,他猛地看见了屋顶的剪影。 一个人影,弯著腰,步伐极轻地挪动著,在他屋顶与许大茂家中间那道老墙交界处盘旋。那动作,不像是猫,也不像是小偷,更像是—— “许大茂!”李向东怒不可遏,一声暴喝,像滚雷一般炸响在夜空中。 那人影猛然一顿,脚下踉蹌了两步,差点没一屁股坐到瓦片上,隨即抱著脑袋半蹲在屋檐边,嘴里急急忙忙地叫:“李哥!別喊!別喊!是我!是我啊!” “我他娘的知道是你!”李向东已经衝出屋门,脚下雨水打得石砖溅起小,他披著半湿不乾的外衣站在雨中,举著手电直照对方,“你是不是疯了?这大半夜的,下雨了你还在我屋顶上跳梁!你是不是欠收拾了你?!” 许大茂在屋顶上一缩脖子,慌忙解释:“不是不是!李哥你听我说,我发现点线索!我真发现了点什么!就在我屋顶上的那排瓦下面,我掀起来之后……有纸条!” “纸条?”李向东半信半疑,瞪著他。 “对对对!”许大茂赶紧继续说,“我看著像是谁塞进去的,纸还挺新鲜的,不像是放了很久的那种。我正想顺著看看到底从哪延伸过来的,结果就看到你屋这边也有几块瓦的位置不太对劲,我一合计,可能这纸是沿著瓦缝一直往你这边伸过来的——所以我才上来看看。” 李向东听得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他眯著眼盯著许大茂那副缩成一团的身影,心里却开始泛起一丝不同於愤怒的情绪——疑惑,还有隱隱的不安。 “你那纸条呢?拿来我看看。”他沉声说。 “我……我藏窗台下头了,怕被雨淋了,我待会儿就给你拿!”许大茂站起来想从屋顶滑下来,但脚下雨水一滑,“哎哟”一声坐在了瓦上,溅起一大串碎雨。 “你別动!”李向东怒吼,“你要是把我屋顶砸出个窟窿来,我就拿你当瓦片糊上去!” 许大茂僵住,苦著脸,“李哥你別老想著打我,我是真没动你瓦!我就……看了一眼,瞄了一眼!” “你再瞄一眼试试!”李向东举著手电气得胸膛剧烈起伏,脚下水乱溅。 “我这不是怕错过啥重要线索嘛……”许大茂低声咕噥一句,却没再继续折腾,只是坐在屋脊边发怔。 雨水顺著他额角滑落,浸湿了衣衫,也浸透了李向东的耐性。他仰头看著这傢伙,心里却开始有点动摇——不是因为可怜他,而是因为那“纸条”两个字,唤起了他某种本能的警觉。 四合院里住著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邻里之间的猫腻,谁没听过点风声。能在屋顶夹缝里藏纸条,还隔著两户人家传递,这就不单是“风吹树枝”的事了。 “你下去。”李向东收起手电,转身进了屋,“等我穿好雨衣,咱一起去你屋看看。” “真的?李哥你不生气了?”许大茂声音突然兴奋起来,像被雨激活的蟋蟀似的跳了起来。 “我不生气你个头。”李向东头也不回地骂,“我现在不是生气,是想把你脑袋锯下来看看是不是灌了水。” 说完门一关,雨声又大了一些。李向东回屋穿上雨衣,心里却已经没有了初时的愤怒。他摸了摸窗沿,被细雨打湿的窗框冰冷刺骨。他的视线不自觉地落在屋顶那一排瓦上,忽然意识到:那几块瓦,的確有那么一点点……角度不对。 那不是风吹能歪的角度,那是被人动过的位置。 李向东眯起了眼,心头一阵寒意无声升起。他忽然觉得,这屋顶下,可能真的藏著不为人知的什么。而这个“什么”,怕是从很久之前就埋下了线头,只等谁胆大心细地顺著一点一点扯开。 “纸条……隔屋传?”他喃喃一声,眼神更沉了。 雨停了,是那种突然到来的静止,像被一只无形大手生生摁住了天幕的水龙头。雨丝戛然而止,只剩下房檐上滴滴答答滑落的余水,砸在青石砖上,轻轻响著。夜仍旧深沉,乌云却散开了一道缝,露出几星碎亮的夜光,在四合院深处洒下模糊的轮廓。 李向东本以为今晚可以安生睡上一觉。前半夜和许大茂折腾了大半个时辰,从他屋里翻出那张所谓的“纸条”——一张皱巴巴的小纸片,上头只有寥寥几笔,像是写了一半就匆匆藏起来的什么秘密。他回去琢磨了许久,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把东西收进了抽屉,关窗,熄灯,拉上被子准备睡下。 可刚躺下不到半柱香的工夫,他耳朵又开始发紧。 “咔噠……咔噠……” 那声音一开始极轻微,像老鼠啃木头,又像猫爪挠窗户,但李向东不是头一晚听这动静。他呼吸立刻绷紧,猛地睁开眼,那目光如夜梟般锐利,在黑暗中扫了一圈。 他没动,继续躺著,但耳朵已经精准地锁定了方向——屋顶右侧,正上方靠近他炕头的位置,传来了轻微的“呲拉”声,紧接著是瓦片被掀起、错开的那种特有的摩擦。 “许大茂——”他几乎是从喉咙里低吼出这名字,声音沉得像从地窖里冒上来的阴风。 他没再犹豫,披了件厚布外衣,光脚套上布鞋,顺手抓起那根被他摆在床下、已经半生锈的撬棍,一边往屋外走,一边怒火在胸中翻腾。 雨后的夜格外冷,风卷著湿意往领口灌,他却浑然未觉。每一步踏在砖面上都带著碎响,一步步走得重实,却没有一点多余声响。院子被夜光与雨水涂成了昏暗的墨色世界,安静得仿佛时间停顿。 他抬头一看。 果不其然——那熟悉的、鬼鬼祟祟的身影,又蹲在他屋顶上。半弯的腰,一只胳膊探得老长,正扒著一块瓦,动作小心翼翼,却无法避免地发出那轻微的响动,落在李向东耳里,像是在锯他心头的一根刺。 第272章 你不是胡来你是干嘛? “许!大!茂!”李向东举起撬棍,劈头盖脸就骂,“你娘的夜猫子命是不是?你是不是认准我李向东的屋顶当你家后园了?!” “別別別李哥!我这回有道理!”许大茂险些滑下来,慌忙用一只手撑住瓦片,另一只手高举示意,“你听我说,你真得听我说,这次……这次真不是胡来!” “你不是胡来你是干嘛?祭天?”李向东气得牙根直打颤,“你是不是憋著在我屋顶上种韭菜?!” “我刚刚回屋琢磨那纸条,”许大茂缩著脖子,语速飞快,“我发现上头那两笔墨跡,跟我屋角那张老照片背后的字一模一样!然后我一比位置,正好对上这边这块瓦缝!我觉得这不是巧合,李哥,这背后可能有东西啊!” “有你娘的腿!”李向东提著撬棍往墙角一杵,“你他娘的说有东西,你咋不爬自己屋里地板去?非得拆我屋顶是不是?!” “我屋顶刚补的缝,我怕真拆坏了我那屋漏雨!你这边不是结实嘛,试试看也没事……”许大茂话音未落,就听“哐当”一声,李向东直接扔了撬棍上屋脊,一道寒光在瓦面上滑出一串火星。 “你他娘的再说一句试试看,我今晚就把你封在瓦缝里!你再拆我一块,我不打你,我打你爸家祖坟的龟头瓦!” 许大茂嚇得缩成一团,手脚並用地趴在屋脊,赶紧说:“我马上下来我马上下来……你別动手,真不是故意的。” 李向东仰头怒瞪,一张脸冷得像砭石。他没说话,只是站在雨后仍冒著湿气的院子里,一动不动地盯著那从屋顶慢慢滑下的身影。许大茂身上的布衫早被雨水打得发黏,蹭得一身泥点,像个偷瓜被抓的小贼,一脸怯意。 “地上跪好。”李向东冷冷道。 “李哥你別这样……我这膝盖风湿犯了,真的不好跪啊……”许大茂小心翼翼地试图討饶。 “跪!”李向东眼神一斜。 许大茂不敢再说,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雨水顺著裤腿流进鞋里,冰凉刺骨。他打了个冷战,但又不敢抬头,只能低声说:“李哥,我真没恶意……那纸条真像是引导我们往你屋顶走的……你信我一次,咱俩好歹也算是穿过开襠裤的交情……” “我裤子是我妈亲手缝的,缝得结实,你从没见过我开襠。”李向东淡淡一句,语气冷得像打霜的刀子。 许大茂咽了口唾沫,认命地挨著雨水跪在地上,半晌才憋出一句:“那……李哥,你真不想知道那纸条下面是不是还有別的啥?” 李向东不说话,只是缓缓走上前,蹲下身,从许大茂怀里把那块掀起的瓦片拎了过来,顺著缝隙往下看了一眼。 瓦下,是一小截细麻绳,像是被人为塞入缝中,绳头那端不知牵著什么,被雨水泡得略显灰白,却看得出有几缕黑墨未褪。 他的心臟,不受控制地重重跳了一下。 他猛地转头盯住许大茂,眼神里第一次没有了怒火,而是一种混合了警觉、疑惑与一丝丝无法言说的惊悸。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这绳头,是你发现的?”他声音低哑,语速缓慢。 许大茂点点头,又摇摇头,“我……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发现,就是……刚刚手一扒,发现有点绊手的感觉,一摸就摸到了这玩意儿。” 李向东蹲在那里,指尖按在瓦片边缘,缓缓呼了一口气。他意识到自己或许真得重新审视这屋顶、这纸条、还有这位“半夜登瓦”的许大茂了。 天还没亮,院子却已被潮气浸透得透彻。天空泛著一丝惨白,是雨后夜色將散未散时的模糊光线,仿佛整座四合院也跟著这天气一起进入了一种半醒半梦的模糊状態。积水在砖缝里晃著,院墙上斑驳的苔痕透出一股子老房子特有的腥湿味,缠绕著沉默不语的瓦片和旧木门。 李向东刚洗完脸,灌了口凉茶,一转身就听见隔壁房门吱呀一声,老杜头扶著门框探出脑袋,一脸古怪地望著他。 “誒,李家大哥——你这屋顶还真是块风水宝地啊!”老杜头的声音掺著几分戏謔,“昨儿后半夜那一阵雨,哗哗啦啦下得跟泼水一样,那许大茂,愣是在你屋顶上蹲到天快亮。衣服都湿透了,也不知图个啥。他家那边都淌水了,他也不回去。” 李向东动作顿住,手里的搪瓷杯顿时失了重心,“咚”地一声磕在窗沿上,茶水溅出几滴,洇在灰褐色的窗稜缝里。 “他……一直没下来?”他皱眉问道。 老杜头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可不嘛?我三点钟起来烧水,透著窗户一瞅,那影子还在屋脊上蹲著呢。背挺直的,一动不动,我还以为是瓦猫掛上去了。” 李向东心里“咯噔”一下,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適攥住了他的胃。他放下茶杯,眉头皱得更深,脑子里迴荡起昨夜的场景——那麻绳、那撬开的瓦片、那许大茂的嘴里说不清道不明的理由。 他立马出了门,踩著湿滑的砖路径直往院里走。天边泛起淡青,空气中还残留著潮湿雨意,一脚踩下去都能听到泥水被挤压的吱嘎声。 而就在这时候,他听见了隱约的咳嗽声——带著水腥味儿,似乎从他屋顶上传来。 他猛一抬头,果不其然,屋脊那头,许大茂裹著一件不知道哪拽来的旧毯子,整个人像只刚被捞上来的落汤鸡,蹲在那里发抖,一边捂嘴,一边忍不住地咳嗽。 “许大茂你疯了?!”李向东大吼一声,“你就这么一直蹲在我屋顶上?你把我房顶当你祖坟啦?!” 许大茂被吼得一哆嗦,歪头看他,眼神里带著点惶急,但更多的是一股子倔劲儿。 “李哥……你听我说,我昨晚上……我原本想下来来著……可我一低头,那绳子动了。” 李向东脸色顿时阴了几分,“你说什么?” 许大茂的嗓子像是被雨水泡得发哑,吐字都夹著些破碎,“我、我不是说谎,那绳子动了,我趴著看了半宿,那下面的缝……有个影子在动,像是、像是有人在里面拉。” 第273章 下来!现在! “拉你个头!”李向东已经气得连眉心都跳,“你是不是烧了脑袋?你见个绳子就上我屋顶夜宿一宿,还在那编些鬼话嚇唬人!我今儿要不抽你,我就不姓李!” 他拎起院角的竹杆便衝著屋檐底下抡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乱敲。 “下来!现在!你再多蹲一秒钟,我让你直接把你自己埋在我屋瓦里头!” 许大茂也知道理亏,一边躲一边喊,“李哥別啊!我错了我真错了!我这不是一心想弄明白嘛!我一看那绳子动,我就不敢动了啊!我怕一动,它就断了,我就、我就乾脆蹲著守著!” “你守你大爷!”李向东骂得连唾沫都甩出去几尺,“你守得我屋顶透风了你知道不?!你等会下来,我非让你把我整块房顶都补好!” 许大茂一边哆嗦一边往下爬,那姿势跟条被冻僵的鲶鱼差不了多少。他整个人浑身湿漉漉的,脚底还打滑,爬下来时摔了个四脚朝天,啪地一声砸在水坑里,溅了李向东一脸泥点子。 李向东看著他,一时竟连打人的念头都被这滑稽劲冲淡了几分。他皱著眉看那块屋瓦的位置,眉宇间的冷意慢慢转为一种更深的狐疑。他昨晚確实看到那绳头,可许大茂说的“动”——他可没见过。 他蹲下身,一把將许大茂从水坑里薅起来,“去,屋里脱衣裳,把你身上那股狗尿味洗乾净,別把我院子熏坏了。” 许大茂哆嗦著点头,“好嘞李哥……我这就去……” 他走两步,又忍不住回头:“李哥你真不想看看那绳子牵著啥?我、我觉得这不对劲……” 李向东没应声,目光牢牢盯著屋檐那条已经陷入瓦缝的麻绳。他的直觉一直很准——这条绳子,不是许大茂编的理由,也不是什么嚇唬人的幌子。它確確实实被谁藏在那里,而且藏得隱秘,用意深远。 “等你洗完,我跟你一起拆。”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如夜潮,“但拆坏我屋顶一块瓦……你明儿起就给我天天来糊一块。” 许大茂眼里忽地亮了,“行行行!我明儿就买泥巴!我还会掺麦糠呢!糊得瓷实!” 李向东却没再听他的聒噪,而是盯著那缝隙缓缓靠近。他能感觉到,那缝里藏著的不仅仅是麻绳,还有某种即將被撬开的东西——像是闷在这四合院里多年未曾散去的、混著雨水与尘土的……真相气味。 许大茂那一摔,声势不小,湿滑的瓦片上脚一打滑,整个人翻滚著砸下来,撞在了院墙边的瓷缸上,“砰”地一声,瓷片四溅,紧接著是他撕心裂肺的一声大叫。 “哎哟我的腿——” 李向东心头一紧,连骂人的话都咽了回去。他本来气势汹汹地拿著竹杆正准备继续教训许大茂,见他摔得这样狠,整个人像是摊在地上,半边裤子撕开了,雨水混著血水从裤脚处往外冒,脸上惨白一片,眉头死死拧著,唇角还带著颤意。 “你个不长眼的蠢货,谁让你自己往上爬的?”李向东嘴上还在数落,但人已经冲了上去,单膝跪地,探手去摸许大茂的腿骨节,一边嘟囔,“別他娘的骨头断了……这年头断一根腿,够你躺俩月的。” 许大茂哆嗦著,嘴唇都在抖:“李哥……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想再瞅一眼那绳子……谁知道那瓦片那滑,刚踩上去它就转圈儿……” “转你个头!”李向东怒道,但手上动作却极为轻柔,顺著膝盖到小腿一寸一寸摸过去,直到踝关节,才舒了一口气,“没断,可能是扭了,或者磕青了。” “那、那我是不是得躺著?李哥,我可不敢去医院啊……”许大茂一脸可怜地看著他,眼里满是求生欲。 “你想多了,死不了。”李向东冷哼一声,伸手把他从地上半拖半扶起来,扔进了堂屋靠墙的那张躺椅上,“你在这儿歇著,別再瞎动,我去看看那该死的绳子。” 他转身出了屋,雨已经停了,天空像被浸湿的布,色调浑浊发白。空气中还带著草木湿润的腥甜味,而李向东踩著水痕斑斑的青砖,眉头紧皱,目光如鹰般落在屋檐那处斜翘的角落。 那根绳子还在,安安静静地垂掛著,像一条死蛇,藏在瓦片与墙缝交界的阴影里。它原本的起始点应该更高,但因为许大茂的胡闹,现在下滑了一截,绳头被雨水打湿,微微发黑,绳纤维蓬鬆翻卷,像是曾经挣扎过。 李向东搬来梯子,小心翼翼地踩了上去。每走一步,脚下的木板都发出“嘎吱”声,雨后的潮气还在空气中发酵,他能感觉到自己手掌贴住瓦沿时,那瓦片下有一股极不自然的冷意。 他轻轻拨开瓦片,麻绳缝中传出一阵阴冷的风,仿佛瓦下藏著一个通往另一个空间的暗道。 “这鬼东西……到底是谁藏的?”他喃喃自语,手指探入缝隙,將那绳头慢慢拽了出来。 绳子底端,打著一个极其牢固的活扣,里面夹著一小截早已泛黄的红布条。红布布面上有模糊的字跡,但已被雨水泡得看不清。他翻了几下,那种莫名其妙的不安忽然席捲了上来——这绳子,不像是为了悬掛物件,倒像是专门留下来“標记”什么的。 他不动声色地收起绳子,將红布团紧塞进裤兜。刚落地,院门口就响起了脚步声,是隔壁的杨婶,提著一篮菜走过来。 “哎哟,李家大哥,听说许大茂又从你屋上摔下来了?”杨婶笑得意味深长,嘴角都快飞出院墙,“昨儿那一动静,把我都嚇醒三次。我还寻思是不是你家闹老鼠了。” 李向东懒得搭理她,伸手把许大茂从屋里拖了出来,“你丟人不够?现在满院子都知道你半夜爬我房顶摔了个狗吃屎。” 许大茂低著头,脸上没了刚才的苍白,反而带著点侷促的羞愧。他压低声音凑近李向东:“李哥……那绳子,真有什么不对劲吧?” 第274章 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李向东瞥了他一眼,没有正面回应,只是淡淡说了句:“你要真有良心,就在屋里趴著,好好想清楚你到底想干啥。” 说完,他转身进了屋,把那截绳子放在炕沿的箱子里压好,又仔细检查了屋顶那一带的瓦片结构。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这屋顶,看似是几十年前的老构造,但某些瓦片的位置明显被人动过,而且动得极小心、极精准,像是……专业人干的活。 那一刻,李向东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念头:这个屋顶,从来就不是单纯的遮风挡雨。它可能从盖好的那天起,就藏著某些人不愿让人知道的东西。而许大茂,也许只是个误打误撞的闯入者。 外面的天空又阴了,像是有第二场雨正在酝酿。 李向东坐在炕边,沉思良久,眼神一点点凝实起来。他知道,接下来,他必须把这屋顶翻个底朝天。他要知道,这四合院的瓦片下,究竟埋藏著谁的秘密,又为何许大茂会在无意间,碰到了那条被遗忘的线头。 屋外的雨声已止,院子里积水未乾,湿漉漉的青砖泛著灰白的水痕。天光阴沉未散,仿佛仍压著一层没褪尽的夜。李向东正坐在炕边,神色凝重,手指一下一下地摩挲著那截红布,细密的纤维在指尖划过,带著一种说不出的粘腻感。 院门那头忽然传来一阵含著火药味的叫骂。 “许大茂你个缺德玩意儿!大半夜跑人房顶上作妖,现在摔个狗吃屎,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这声音他太熟了,是住在东厢房的於婶子,嘴碎毒辣,整个四合院的风言风语都出自她那张嘴。平日里谁家孩子打个喷嚏她都要评上一通,如今逮著许大茂出洋相,哪里肯放过这机会? “你不长眼哪!昨晚下雨哗哗的,你一个大男人光著膀子爬人家李向东房上干嘛?你要是掉下来砸死人,你赔得起不?你以为你是猴子呢?” “对啊!”另一个声音也跟著响起来,是北屋的大力哥,语调懒洋洋却带著讥讽,“你说你要是掉下来摔瘸了也罢,可你摔下来还带著半片瓦,那李家房顶不就跟著遭殃了?” 院子里很快响起一阵零零散散的笑声,带著四合院特有的那种挤兑人时的快意。李向东拉开门,站在门槛上看过去,就见许大茂歪歪扭扭地靠坐在墙角,脸色比瓦砾还难看,裤腿捲起,露出青紫一片的膝盖,额头上贴了块湿毛巾,整个像刚从水坑里爬出来似的。 他听见那一句“自作孽不可活”,身子明显抖了一下,低著头不敢吭声。 “看见没?”於婶子叉著腰,冲李向东吆喝,“你家屋顶不是一般地方,是大茂专属观星台吶!” “还观星呢,他昨晚怕不是看见牛郎织女成双入对,想学人家从天上跳下来找织布机。”大力哥接得不紧不慢,却引来眾人一阵鬨笑。 李向东没笑,他的眼神在许大茂脸上停留了一瞬。那张一向嘴皮子利索、表情灵活的脸,此刻却像是覆了一层糊墙泥,连眉毛都湿噠噠地粘著,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反驳,却没挤出半个字。 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 不是那种平常的窘迫,不是摔了一跤、挨了几句骂的委屈,而是一种……更深、更阴鬱的迟疑和恐惧,就像是许大茂真的被什么东西撞了魂,半夜那屋顶上的经歷,並不仅仅是摔伤和丟脸那么简单。 “都闭嘴。”李向东忽然沉声开口,院里顿时静了下来,眾人面面相覷。 “我这屋顶是我自己修的,许大茂摔了是他活该,但瓦片我会修,用不著你们在这儿指手画脚。要真想热闹的,回自己屋里看看自己炕底有老鼠没。” 他这一番话说得不轻,话语间还带著几分不客气。於婶子脸色一僵,撇了撇嘴哼了一声,转身就进了屋,其他人也识趣地散开,只留下地上一片混乱的水跡与瓦砾。 许大茂依旧靠著墙没动,像是没听见似的。李向东走过去,一把拎起他的后领,把他从地上提起来,往堂屋一推。 “进去。” “李哥……”许大茂低声开口,嗓音干哑,“我昨晚……真不是为了闹事。我看见了点东西。” “闭嘴。”李向东打断他,把门关死,又在屋里转了两圈,確认没窗户没缝隙能让人偷听,才重新坐下,从炕沿下掏出那截绳子和红布丟给他。 “说,你到底看见什么了?” 许大茂抖著手接过红布,低头一看,整个人仿佛被针扎了一下,眼睛睁得老大。 “这、这就是……我昨晚看见的那玩意儿!”他猛地抬头,“我那时候从屋脊俯下身,透过缝隙往下看……那缝底下,不知道是哪个木樑的缝里,就塞著这么一截红布!可我刚一盯著看,那绳子就自己动了,像是有人从下面拉了一下——李哥,我没骗你!”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没人会在屋顶拉绳子。”李向东声音冷静,“那地方,连猫都上不去。” “我知道!”许大茂几乎是吼出来的,“所以我才嚇得不敢动!我原本就想撬开那块瓦看看是啥玩意儿,可一看那绳子晃了,我心里就咯噔一下……我怕我要真掀开,那下面就伸出只手来把我拉下去!” 屋內的空气仿佛凝滯了一瞬。 李向东死死盯著他,好半晌才缓缓开口:“你再说一遍——你说绳子自己动了?你確定?” “我敢拿我这条摔疼的腿发誓!”许大茂抬起那只肿成萝卜的腿,脸上的表情已经不是狡黠或狡诈,而是一种极不自然的紧绷,额头上汗珠渗出来,“李哥,我现在都后悔了,昨晚要是我直接跳下来,也许就不会摔得这么惨,可我当时是真的动不了,那东西……它、它像是看著我……” 李向东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起身走向屋角。他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揭开那一片鬆动的地砖,从最底层的夹板里抽出一块老旧的木盒。盒子不大,长不过一尺,表面漆皮斑驳,上头有几道划痕,像是被指甲刻出来的。 第275章 你家还藏这玩意儿? 他將盒子放在桌上,许大茂瞪大眼看著。 “你家还藏这玩意儿?” “不是我藏的。”李向东面无表情地打开盒盖,里头赫然是一排小小的钉子,每一颗都锈跡斑斑,排列得整整齐齐。最中间却空了一颗,像是被谁取走了。 “我早些年在修这房子的时候,发现这盒钉子藏在屋樑夹缝里。谁放的我不知道,但位置选得太诡异——就在刚才你说『绳子动』的那块瓦片正下方。” 许大茂呼吸一滯,哑声道:“李哥……这屋,是不是以前出过什么事?” 李向东没回答,只是伸手把那条麻绳重新收拢,缓缓道:“今晚你別回去睡了。你那屋顶下雨泡过,我不放心。你就在这儿,陪我守一宿——看看这屋顶,究竟会不会『自己动』。” 夜色再一次沉了下来,天边不知何时覆上了一层浓墨似的云,像是有人用重重的一笔把星光擦掉了。四合院的天井里瀰漫著湿土味,雨后的水汽在砖缝间蒸腾,就连空气也带著一股压抑的沉重。李向东屋內油灯光芒微弱,火苗缩成一线,映得炕桌上的红布和麻绳犹如一对诡异的眼睛,静静盯著屋子里两个人的每一个动作。 许大茂坐在炕角裹著被褥,脸上还有没干的雨水,眼睛死死盯著那截麻绳,仿佛只要它再稍微一动,他就会躥起来衝出屋去。他现在连平日里最擅长的油嘴滑舌都忘了,整个人像是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捏著脖子,只剩下一副提心弔胆的模样。 “李哥,你说……这绳子是不是……以前吊过什么东西?”他嗓子低哑,声音细微,却被这寂静包裹的屋子放大得格外刺耳。 李向东不说话,只是冷著脸转动著那截绳子,指腹反覆摩擦那被雨水泡得有些鬆软的麻线。他的眼神凝重而深沉,像在从这根平凡无奇的绳子上摸索出某种记忆。 “这不是普通的绑东西的绳子。”他终於开口,语气里有股压著的寒意,“它被剪过,而且剪得很整齐,不是自然磨断,是用刀斧之类直接截断的。” “那……要是原本是在屋里绑著什么东西呢?”许大茂试探著问,“比如,掛个灯笼啊,或者……吊个匾额?” 李向东眼角一跳,缓缓摇头:“你也住这院子不止一年两年了,你见过我家屋顶吊过什么?” 许大茂张了张嘴,最后苦笑著摇头。 屋外的风渐渐大了起来,像是院墙外有谁在走动,风吹过树枝,刷刷啦啦地响,混著瓦片上被风掀动的水珠“啪嗒啪嗒”落在青砖上,声音清脆又杂乱。李向东不动声色地將桌上的那只破木盒合上,用布包好,塞进墙角的老箱子里。 “你信不信,今晚还会出事。”他忽地低声说道。 许大茂一听这话,立马抱紧了被子,脸上的血色像被抽走了:“別別別,李哥,你別说这嚇人的话……要真出事,你说我们要不要报……咳,不说了,我意思是……咱是不是该想点办法应付应付?” “你怕了?”李向东看了他一眼。 “不是怕,我这不是……这不是谨慎。”许大茂勉强笑了笑,声音低得像蚊子,“我就是想提前做好准备,总不能真被那玩意儿拉下去吧?” 李向东默了片刻,忽然站起身,从墙角摸出一根长木桿,上头还缠著旧布条,像是平日里用来挑高屋檐的工具。他拿著木桿走到门边,推开门,风立刻灌了进来,带著一股凉意扑面而来。夜风掠过屋檐,“哐啷”一声掀动了几片瓦,像是谁轻轻在上面踩了一脚。 许大茂打了个激灵:“李哥,是不是……又上去了?” “闭嘴。”李向东没回头,手里紧握木桿,眼神犀利地盯著黑漆漆的屋顶。就在他目光扫到正上方时,他的瞳孔微微一缩——瓦片边缘竟然正微微翘起,像是有人用指尖从下往上顶。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站住!”他猛然大喝一声,木桿猛地朝屋檐挑了上去! “砰——”一声脆响,瓦片掉了下来,在地上碎成几瓣。许大茂嚇得躲进炕上,缩成一团,双眼瞪得老大,却什么也看不见。 李向东却感觉手里传来一阵异样的反震,不是打到木头,不是击中瓦片,而像是刺进了一团柔软却有弹性的东西——像是肉! 那一瞬间,他脑子里闪过昨晚瓦片缝里的那双模糊眼睛,和那截忽然动了的绳子。他没有犹豫,立刻衝出屋去,赤脚踏进湿漉漉的院子里,雨后的青砖又冷又滑,裤脚立刻湿透。他仰头望屋顶,黑暗里却只剩空荡荡的屋檐线,再无任何动静。 “你跑不掉了……”他低声说了一句。 许大茂从屋里探出脑袋,结结巴巴地问:“李哥,你、你看见了?” “没看清。”李向东缓缓转身,眼里却闪著某种异样的光,“可我知道,它就在上头,它还没走。” “它?你说『它』?你到底觉得是什么?” 李向东没有回答。他抬头看著黑压压的屋檐,喃喃道:“我得把那根断绳接上。” 许大茂一愣:“你疯啦?你接它干嘛?万一……” “这不是给人用的。”李向东低声说道,声音低得连风都吹不散,“是给它用的。” 屋里忽然传来一声低微的“吱嘎”,像是从屋樑深处发出的轻响,仿佛有东西正在从屋內木头缝隙中慢慢抽出。 李向东猛然转头,眼神阴冷至极。 他深吸一口气,低声对许大茂说:“今晚,你要是还想活著看到明天,就给我闭嘴,不管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別动,也別说话。” 许大茂呆呆点头,却只觉背心一片湿冷,不知是雨水未乾,还是冷汗渗透。他裹紧被子,缩在炕上,耳朵里只剩下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而在李向东耳中,却有另外的声音慢慢浮现——像是绳子被缓缓拖动的“唰唰”声,隱隱从屋顶某个他熟悉又陌生的角落传来。 屋里的光越发昏暗了,仿佛那盏灯油自己知道恐惧降临,一点点將自己缩成萤火虫大小的光点,隨时都会熄灭。炕角的许大茂依旧蜷成一团,浑身上下像浸在冰水里,腿肚子直打颤,脸色惨白。 第276章 它在引我出去 他眼睛死死盯著屋樑,却怎么也看不清上头藏著的到底是什么。李向东没再理他,而是靠近了墙角那口老箱子,沉默地掀开盖子,从最底层翻出一块破旧的帆布,又从里头摸出一根泛著铁锈的长钉。 钉子有指头长,一头还残留著几根细线,看样子曾经钉过什么。李向东看著这钉子,眉头拧得像一团死结,记忆深处似乎也有什么东西被鉤了出来。他不动声色地用指腹摩挲著那几根线头,仿佛在確认某种细节,然后將那钉子紧紧攥进掌心。 屋外的风忽然变得沉重,像是从天井中间直往屋顶上卷,卷得屋瓦“咔啦啦”作响,卷得院中那株老槐树哆哆嗦嗦,一串串雨珠从高处滴落下来,打在地面上,溅起碎小的水珠。 忽然,“啪”的一声,屋顶上一片瓦重重坠落,在院子中央摔得粉碎。 “李哥!”许大茂惊叫出声,忍不住想爬起身去看。 “別动!”李向东猛地回头,声音如刀锋一般。 许大茂僵在那儿,不敢再吱声,只是牙齿止不住地磕著,脸上汗水与雨水混成一片。 “它在引我出去。”李向东眯著眼,眼神变得幽深冷静,“它不想让我待在屋里,屋里有它怕的东西。” “什么东西啊?李哥你到底知道什么?”许大茂咽了口唾沫,嗓子像沙子一样乾涩。 李向东没有立刻回答,他低头盯著手里那根锈钉,像是要从这锈跡斑斑的铁上读出一段失落的旧事。片刻,他缓缓开口了,语气低沉却篤定:“这钉子,是我父亲留下的。他走之前,在屋樑上钉过几样东西,没人知道他钉了什么。我小时候有一次半夜醒来,看见他一个人站在屋樑上,嘴里念念有词,手里拿著绳和钉子。我问他,他骂我,骂得狠。后来他疯了,吊死在这屋里,绳子断了一半,被风吹得不见了。” 许大茂听得头皮发麻,嘴唇哆嗦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往后缩了缩,直到整个人快埋进被褥里。 “后来我一直想,那半根绳子去哪了。”李向东自顾自地说著,“现在,我找到了。” 他抬起头,眼神像火炭一样熠熠生光:“它就在屋顶上,缠在某个钉子上。” 就在这时,屋顶再次传来“嘎吱嘎吱”的响声,像是什么沉重的东西在上头爬动。那声音不急不缓,每一步都带著重量,仿佛每一次踏动都把时间拉长,空气也变得黏稠。 “李哥,它……它是不是下来了?”许大茂声音都变了调,几乎像哭。 李向东目不转睛地盯著门口,忽然从怀里摸出一块黑布,把头包住,只露出眼睛。他將那枚钉子收好,然后从门后抽出一根木棍,轻轻地推开门,带著雨意的夜风瞬间扑进来。 “你要去哪儿!”许大茂惊叫。 “屋樑上。”李向东没有回头,语气却极冷,“我要重新把它钉回去。” 雨像有意一样,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急促。李向东赤脚踩上砖台,踩上墙根,沿著侧檐的老木梯慢慢攀上屋顶。风把他的雨衣吹得啪啪作响,整个人如一只黑影在屋顶缓慢地移动。 而此时,四合院的另一头,忽然亮起一盏油灯,那是老李头家。紧接著,窗户打开,老李头探出个脑袋,看见李向东蹲在屋顶上,不由低声嘟囔:“半夜不睡觉,又玩什么把戏?” 这话被隔墙的张寡妇听见了,她斜倚在窗边,撇了撇嘴:“玩?他那是找死。昨儿许大茂不就差点掉下来?真是自作孽。” “我看这李向东也不是省油的灯。”张寡妇又低声道,“跟他爹一个样,年年到了这个时节就不正常。” “你闭嘴吧。”老李头嘆了口气,“疯人也有疯法,他要真把那东西惊了,咱这院怕都得出事。” 院子里眾人虽然没出门,但窗户一扇扇地亮了,半掩的帘缝后是一双双偷偷窥探的眼睛。 李向东已经爬到屋脊。他蹲下身子,手里紧握那根长钉,眼神越发沉稳。他能感觉到,自己前方不远处的黑暗中,有什么东西正和他对峙,它没发出声音,但存在感浓烈得足以压迫人的呼吸。他咽了口唾沫,低声道:“你以为,断了一根绳子,我就找不到你?” 风呼啸一声,那东西仿佛稍微挪动了一下。 李向东的右手突然探出,狠狠把那钉子朝屋樑一角砸下去! “当!”一声脆响,在夜里如炸雷! 那一瞬间,屋顶猛地一震,像是有什么庞然巨物从樑上被撕扯下来,整个四合院都为之一颤,瓦片连连滚落。 李向东眯起眼,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根钉子没砸进屋樑,它……穿透了。 他低头一看,樑上出现了一个空洞,像是早已腐烂。 “李哥!你没事吧!”屋下许大茂的声音尖锐而慌乱。 李向东却没回应,他只感觉到一股潮湿而冰冷的气息,从那空洞中缓缓升起,如雾如烟,带著一种令人作呕的霉味和铁锈气息。那味道熟悉,正是当年父亲疯前的屋子里,瀰漫了整整一个月的味道。 “原来你一直在这里……”李向东喃喃低语,声音比风还轻,却直直穿透夜幕。 李向东刚將那根钉子收回手里,还未想好下一步怎么处置,只觉得身后“呼”地一阵冷风扑来。他身体一紧,猛地侧身一转,就在这时,一只脚从他身后踹了上来,踢在他腰间。他猝不及防,身子一歪,险些从屋脊上滑下去。 “许大茂!”李向东咬牙低吼,脚下一蹬稳住身形,猛然转身,就见那许大茂果然站在屋顶上,雨水从他脸颊往下流,衣服紧贴在身上像是刚从水缸里捞出来一般,脸上的神情却狰狞古怪,像是发了疯。 “李向东!”许大茂咧著嘴吼,声音在风雨中显得有些沙哑,“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你害得我摔了下来,现在还想一个人藏著什么秘密,想当全院的英雄,是不是?你不配!” 第277章 你別在这装疯卖傻 李向东冷眼看他,心中一股怒火翻腾而起。他脑子飞快闪过刚才那脚的力道、落点,以及许大茂站立的位置——这人根本不是误踢,是故意的!他握紧了手里的钉子,脸上露出讥讽冷笑。 “许大茂,你別在这装疯卖傻。”他缓缓逼近,脚步踩在瓦片上“咯吱咯吱”作响,“你想拆我屋顶,已经不止一回了。你晚上爬上来,不是找雨漏,是想趁夜把这梁掀了,对吧?” “你胡说!”许大茂却后退了半步,脚下一个不稳,差点又滑下去,连忙张手在屋脊上稳住,“我……我那是为了院里好,谁知道你这破屋子藏了什么怪事!” “哼,你才是怪事。”李向东冷冷说著,手腕一抖,直接將那根钉子甩在他脚前,重重砸中瓦片,“你想知道?来,你自己捡起来,看看到底藏著什么!” “你別激我!”许大茂眼神浮动,却又强装镇定,他张著嘴喘气,突然猛地俯身,伸手去抢那钉子。 李向东却早有预料,脚下一滑,顺势抬腿横扫,正中许大茂的小腿,后者一声惨叫,整个人向后倒去,却在落地前死死抓住了屋檐的铁鉤,两条腿悬空在半空,摇摇欲坠。 “救我!李哥!李哥你別装傻!”许大茂惊恐大喊,脸上瞬间没了方才的猖狂与咆哮,变得惊慌失措,“我要掉下去了!我摔过一次了,这次要是再摔,我小命都没了!” 李向东站在他上方,雨水顺著额角流入眼睛,眼神冰冷如霜。他低头望著那只在半空中乱抓的手,短短几秒时间,心里却翻江倒海。 要不要救他? 要。 但不是现在。 他缓缓蹲下身,声音冷得几乎不像人:“你刚才那一脚,是不是想踢死我?” “我不是!我……我只是情绪激动!李哥,咱们是邻居,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许大茂嗓音带著哭腔。 “呵,邻居?”李向东冷笑,“你拆我房顶的时候,想过这个字吗?” 话虽如此,他却还是伸出了手,一把抓住许大茂的手腕。许大茂连忙配合,脚往屋檐蹬了蹬,终於重新爬上了屋顶,一屁股坐在瓦片上,脸色青白交加,连话都说不清了。 李向东却不再看他,转头望向屋脊另一侧,那儿的瓦片明显有被掀动的痕跡,一块块歪斜得像是刚经歷过暴风骤雨的洗礼。他缓缓起身,走过去,用脚踢开几片瓦,在瓦下,赫然是一小截断裂的粗麻绳,绳头已经黑化,但其中仍有几根纤维依旧缠绕在屋樑的铁鉤上,仿佛某种东西曾长久地吊在那里。 许大茂也看见了,他颤抖著爬了过来,瞪大了眼,“这……这不是……你爹上吊用的那根绳子吗?” 李向东没有回答,他只是弯腰,指尖在那截绳子上轻轻一掂,似乎在確认那股熟悉的霉味。他喃喃道:“它一直没断乾净,一直缠著……这里。” 许大茂咽了口唾沫,小声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李向东慢慢转身,站在屋脊中央,身后风雨交加,雷电翻滚,他的身影在闪电的映照下拉得老长。他目光坚定,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拆了它,彻底拆掉。” “你疯啦!”许大茂叫起来,“这可是你家房顶啊!拆了你住哪?” “寧愿没屋住,也不能让它继续在这儿。”李向东低沉说道,“它不是屋樑,它是坟头。” 风怒吼著,將两人淋得透湿,屋顶仿佛也在这一刻发出呻吟般的哀鸣,摇摇欲坠。 而李向东手握那根钉子,缓缓走向那截绳子。许大茂跟在他身后,脸色苍白,双眼紧紧盯著那破口处,心中泛起的,不再是嘲笑,不再是嫉妒,而是一种莫名其妙的……惶恐。 他终於明白,李向东这人身上,有种东西,从来都不是这院里人能理解的。 那不是疯,那是清醒到极致的冷静,是將过往的疯癲都埋入一钉一绳、一砖一瓦中的执念。 “许大茂,你往后退。”李向东声音低沉,雨水从他眉梢滴落,沿著脸颊滑进领口,整个人像是从地底爬出的铁人,沉重、冰冷、不容置疑。 “你疯了,李哥……真拆?现在就拆?”许大茂咽了口口水,脚下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瓦片湿滑,他几次差点滑下去,但始终捨不得离开,仿佛屋顶这点高度能给他最后一点虚假的安全感。 李向东没回话,单手扯了扯自己的上衣角,把那根老旧的麻绳彻底扯断,甩到一边。那麻绳落地的一瞬,竟发出一声脆响,如同什么东西从空气里裂开了。 “咔——” 声音虽小,却像一把锯子,在所有人的骨头上拉了一刀。 许大茂看著那段绳子落在屋脊下方,一动不动,像只死蛇。他心头猛跳,脑子里瞬间乱成一团:他忽然想起几年前李向东的父亲就在这屋樑上吊死的事,那晚风也这样刮著,雨也这样下著。再一联想,他背脊就发凉,全身鸡皮疙瘩一层层地冒起来。 李向东低头,盯著屋樑上还残留著那段绳痕。木头裂了口子,像是多年前那根绳子勒进去的痕跡,还带著一股陈年发酵的霉腐味,混合著潮湿雨意,勾得人直噁心。 他忽然转头,盯住许大茂,声音像是压了十斤铁:“你当初是不是也上来看过?” 许大茂一怔,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我、我没……就是那次,好奇嘛,谁没个好奇……” “我记得你站在胡同口,第一个喊我名字。”李向东缓缓站起,双眼在雨幕里亮得可怕,“你站在哪个角度,我现在都记得清清楚楚。” “不是我!”许大茂突然提高声音,像是想盖住心里的发虚,“那天晚上……谁都嚇著了,我也是关心你,你要记住啊李哥,是我第一个去叫你!” 李向东笑了,笑得很淡,淡得像冬天的风:“叫我?你那声喊我爹吊起来了,我才从屋里出来。” “你別胡说,我哪有那意思!”许大茂一听,声音都变了调,“你、你別把我当成那种人……” 第278章 那你说怎么办? “你就是。”李向东斩钉截铁地吐出三个字,眼神刺穿雨幕直击许大茂心底,“你从来没干过一件不图回报的事,你盯上这屋,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想让我搬走,你想得都快疯了。” 许大茂嘴唇哆嗦,雨水將他头髮压得服服帖帖,脸颊贴著湿滑的瓦片,他忽然觉得这整片屋顶仿佛都不再属於人间。李向东站在那,像个鬼,像个冤魂,却又活得比谁都坚定。 “那你说怎么办?”他咬牙发出声音,“你拆了这屋顶,咱俩都得冻死在这儿!你就这么倔?非得给你爹烧个天窗才甘心?” 李向东一步步走近他,雨水被脚下瓦片敲得噼啪作响,他低头看了他一眼,冷冷说道:“我不倔,我只是不让他在上面看著我了。” 这话一出口,许大茂的心像被一巴掌拍扁了,瞬间瘫软。他看著李向东的眼睛,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这个男人的心底,藏著一口老井,深不可测,黑得让人心慌。 忽然间,屋下有人大喊了一声:“哎呀我去!你们俩別打了!再动手房子都塌了!” 是三大爷的声音,带著喘气,带著老年人特有的气急败坏。他拄著拐杖,一边喊一边踉蹌著衝出屋檐,满脸都是焦急,“你俩別命不要了!那屋顶已经裂缝了,再打下去真得塌了!” “塌了正好。”李向东冷冷回一句,目光没从许大茂脸上移开,“有些屋子,塌了才干净。” 三大爷怔在原地,眼神瞬间黯淡下来。 许大茂喘著粗气,想爬起却腿一软,没站稳,又滑坐回去。他感觉自己好像被李向东彻底看穿了,过去那些小动作、小心思,全都像院里晒了三天三夜的被单,被揭在阳光底下暴晒,没有一丝遮掩。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终於问,声音低了很多,像是终於压不住的疲惫。 李向东望著夜空,雨仍旧没有停,屋顶的瓦片已经有几块摇摇欲坠。他的手在雨水中伸开,张望著头顶天空,眼神却越发明亮。 “我要把这屋顶翻个底朝天。”他低声说,“我要让它连著那些记忆,一起,从我头顶滚下去。” 他转头,又盯住许大茂,“你愿不愿意帮我,是你自己的事。但我告诉你,从这一刻起,不管你怎么盘算,我都不躲不让,也不退。” 许大茂咽了口唾沫,望著李向东那张如铁铸般的脸,忽然觉得自己这点齷齪小算盘、藏藏掖掖的试探、斜眼里的算计,全成了笑话。 而此时,雨夜中,那风更猛了,瓦片隨著雷鸣颤抖,整座屋脊都似乎陷入了某种临界状態。 许大茂的腿被瓦片磕到了,是那种阴冷潮湿的碎瓦,边角锋利,还混著屋顶积累多年的苔蘚和灰泥,一下子扎进了他的皮肉里。他本想再往旁边挪一寸,避开李向东的逼近,结果脚下一滑,“哐啷”一声,半个身子直接撞在了屋脊那根青石棱条上。 “哎哟我操——”他一声惨叫,胳膊肘也磕出了声,像是骨头都在咯吱作响。雨水顺著他头髮往下淌,混著脸上的痛楚,看起来简直像个被剃了毛的落汤鸡。 李向东下意识地往前一扑,眼疾手快地抓住了许大茂的后领。手心一滑,又是半掌雨水,一使劲,竟然把许大茂的衣领扯得“咔啦”一声,直接裂了线。许大茂身子一抖,疼得直哆嗦,一条胳膊垂下来,无力地甩著,像是脱臼了。 “你他妈轻点儿!”许大茂一边骂,一边咬著牙往回缩,半边脸都因为雨水和痛感而扭曲得不成样子,“你疯啦李向东?真把我摔死你高兴啊?” 李向东站在他面前,手指还在微微发抖。他没想到自己这点力气,竟然让许大茂伤得这么狠。他也不是故意的,真不是故意的,但那一刻他脑子里一空,只有一个念头:“別让这混帐再爬上来。” “你別乱动。”他低声道,眉头紧皱,视线落在许大茂那已经肿起的肩头上,雨水顺著屋脊一滴一滴地砸下来,打在两人身上,像是老天也没个好脸色。 许大茂歪著身子,艰难地换了个姿势,把受伤的胳膊靠在瓦片上。他脸色发白,嘴唇抖得像筛糠,骂人的劲都没了,只有喘息声在雨里交错。 “我……我这胳膊,估计真废了……”他说话的时候,眼神里竟然闪过一丝怕。 李向东蹲下来,伸手想摸摸伤口,许大茂却猛地一躲,像条被踩了尾巴的狗,低声吼道:“別碰我!你碰一下我……我就喊人了你信不信!” “你要真能喊出来,我就信你还活著。”李向东眼睛一眯,甩开他的胳膊,转身一把抓起屋檐下那块老旧油布,胡乱盖在许大茂身上,“別动,动了真要裂骨头。” “你他妈就想把我这条命埋这屋顶上是不是……”许大茂嘟囔著,声音却小了,眼神飘忽。 李向东不说话,他一边把油布捆紧,一边把自己那件半乾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对方身上。雨越下越大,屋脊的那道青瓦缝已经开始渗水,有些水珠滴在屋內,敲得“滴答滴答”如钟声般响。 “你听见没?”李向东忽然停了动作,侧著耳朵问。 “听你妹……”许大茂刚骂出一半,脸色就变了。 那“滴答”声不止一处,越来越多,像是整个屋顶变成了筛子,一滴一滴,一串串地落下。李向东站起来,视线扫向屋脊尽头,那边已经塌了一小块,木樑被雨水泡软,压著瓦片沉了下去,发出吱嘎吱嘎的呻吟。 “你搞出来的好事。”他低声说,声音平静得像湖面下的暗流,“我要是今儿不上来,你是不是明天就整个掀了?” “我、我哪敢啊……”许大茂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句,眼神却在躲避。 “你当然敢,你什么不敢?”李向东把手撑在屋顶上,雨水滴在他睫毛上,他眨也不眨,“你许大茂的胆子,比这四合院的墙还厚。” 第279章 你们两个又闹哪出呢 许大茂想回嘴,却一句也说不出,只能靠著那青石边干哼,手心发凉,腿也开始打颤。 屋下开始有人骚动了。 “怎么回事?” “哎?屋顶是不是塌了?” “我听见许大茂喊了,是不是出事儿了?” “李向东!你们两个又闹哪出呢?半夜不让人睡觉!” 屋檐下一扇窗户被推开,胡同里某家的老黄狗也汪汪叫了几声,街灯照不到屋顶,昏黄的光只把院墙投出一道道斑驳的影子。雨打在瓦上,声音变得刺耳而密集。 “你撑得住不?”李向东突然回头问。 许大茂怔住了,没料到他会问这句。 “我……我不知道。” “那你闭嘴。”李向东冷冷一句,“撑不住就咬牙,別喊,別哭。你叫一声,明儿全院子都知道你干了什么。” 许大茂怔怔地望著他,一时之间,竟然真咬紧了牙。那种说不出的屈辱、委屈和恐惧,从心底一点点升起,仿佛整个人都成了被压在瓦片下的老鼠,动弹不得。 而李向东却已转身,踩著湿滑的瓦面,一步步朝屋脊裂缝那头走去。 夜更深了,雨更密了。 而屋顶上的两个人,像是宿命的对手,在这雨夜里,继续上演著无法收场的角力与对峙。 雨水哗哗地下著,夜风夹著湿冷,像刀子似的刮在李向东脸上。他一步一步蹭著瓦面靠近屋脊的破口处,那地方已经塌陷了一小截,泥灰裸露,瓦片散乱,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砸开。屋里传来细微的滴水声,有节奏地打在木板地上,李向东听得分明,心头却越来越沉。 “这不是雨的问题了……”他低声嘀咕,蹲下身子,指尖探入裂缝边缘,感觉木樑下那股湿腥的霉气正往外冒,夹著腐朽和尘土的味道,叫人直想打喷嚏。 他没动声色地扯过一片还算完整的瓦片,手指探向下面,摸了摸被雨浸软的棕色椽木,轻轻一按,发出“嘎吱”一声,整段木头竟然轻易地陷了进去。 “嘖……”李向东眉头皱得更紧,心底那股不安像藤蔓一样疯狂攀爬起来,“这屋顶是彻底让那混帐给折腾毁了。” “李、李向东……”许大茂那边传来气息不稳的声音,仿佛他在强撑著身子坐起。 “你別乱动,骨头真碎了我可不管。”李向东头也不抬,话说得生冷,手上却开始有条不紊地移动瓦片,像是要在大雨中先救个急修补。 “不是,我是说……你、你要不要喊人啊?这么大动静,这要塌了咋整?” “你还好意思提喊人?”李向东一声冷笑,扭头盯著许大茂那湿成了落水鸡的模样,“你说说你半夜不上炕睡觉,爬我房顶上干啥?你说啊?” 许大茂一噎,嘴张了张,又咽回去,脸上的雨水和汗珠混在一块儿,分不清哪滴是水,哪滴是心虚。 “说不出口吧?”李向东站起身,雨顺著他的额发滑下来,滴在地砖瓦缝里,“我早看出来你那点鬼心思——你就是想趁我睡著,把这屋顶给掀了,再打主意挪点地,贴你那半间破屋。” 许大茂低著头,肩膀一耸一耸地喘著气,他知道自己这回是彻底栽了。李向东不是那种容易信人的,他盯上的事,哪怕只是一点蛛丝马跡,也能从头追到尾。 “你说你要是正大光明来找我谈谈,咱也不是不能商量。可你这人……偏就爱背后动手脚。” 李向东冷眼看著他,心里却有些复杂。他不是没怀疑过许大茂这些年一直想扩建,动过念头拆別人的屋角儿,但真看见他半夜上屋顶动手时,那份荒唐与愤怒,交织得让他胸腔发闷。 屋脊那边又是一声“啪啦”,瓦片被风撩起,一阵雨水猛灌进来,打在李向东的背上,像是冷水泼下。他转身,一把抓过那块老油布的一角,想往破口处盖上去,却听见许大茂咬著牙喊了一声。 “你別动那块,那块……下面有根大梁,我看著不对劲。” “你看著不对劲?你还真当自己是房梁巡检啊?”李向东嗤了一声,话虽刻薄,但手上的动作却停了。他转身走回许大茂身边,蹲下身看他的脸色。 “你真是摔狠了?”他盯著许大茂的脸,试图分辨出几分真假,“你不装了?” 许大茂咬牙点了点头,额角的青筋隱隱跳动,像是在极力忍痛:“左肩脱臼了……我、我一撑就听见响,疼得我眼一黑……” 李向东眼神一凝,忽地伸手抓住他的胳膊:“来,別动,听我数三下,给你復位。” “我操你別——啊啊啊!!!”许大茂惨叫声还没出口,“咔噠”一声,他的肩膀已经被强行復位。 整个人湿透的他差点没一口气上不来,痛得蜷缩在原地,两眼发直。 “忍著点儿。”李向东一边繫紧油布,一边头也不回地说,“你自作孽,落这下场,別以为我同情你。” 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人撑伞走了出来,模糊的身影在地上晃动。 “哎呀,许大茂那边不会真塌了吧?” “李向东你干嘛去了?快回来!雨太大了!” 屋檐下传来焦急的呼喊,有人拿手电照向屋顶,光柱摇晃之间照见了李向东的背影,他此刻正一手抓著油布,一手拽著还在哼哼的许大茂,像拖一袋破麻袋一样將他往屋內拖。 “你先下来。”李向东低声道,“我今晚就堵这口,你再敢动手,別怪我翻脸。” “我下我下,我再也不上来了……妈的……我这命还不值几个瓦片。”许大茂一边咧嘴,一边嘴硬著应了,身子却实实在在地靠向了李向东的肩膀。 雨夜中的屋顶,混乱、湿滑,却在两人跌跌撞撞地往下挪动的过程中,多了些说不清的沉重与荒诞。那屋脊,仿佛成了某种界线,一边是人的贪念、算计;一边,是雨水无声地洗刷下,残留的那点人情和骨气。 就在两人將要顺著小楼木梯滑回屋內时,忽然一声脆响从屋顶深处传来——不是瓦片,是木樑! 第280章 这事……才刚开始 李向东猛然回头,那屋脊最靠北的一段,像是被雨水和时间掏空了心,悄无声息地塌了半截,木灰飞扬之间,一道裂缝顺著梁根“咔啦”一声蔓延开去。 他瞳孔一缩,一把推开许大茂:“快下去!” 但他心里知道,这事……才刚开始。 “啊!李向东快看!”许大茂的声音带著明显的惊恐和慌乱,从屋顶那头传来,像是丟了魂的吼叫。李向东本能地扭头,眼神急速扫过屋顶的瓦片,忽然间,他的目光停在了那一段刚刚崩塌的木樑上,裂缝越拉越大,木屑碎片在雨水中翻滚飞散,似乎在瞬间就要彻底崩塌。 许大茂已经站不稳了,摔倒在瓦片上,动作迟缓且混乱。李向东赶紧上前,一手抓住了他,拉他往下拖。“快,往那边走!走快点!” “你快看,邻居都出来了!”许大茂尖叫一声,眼睛红得像血,扭头看著屋下,確实,街道两侧的窗户陆续亮了起来,霓虹灯照射下,楼下的楼道里站了几个人,低声交谈著,向上张望的目光充满了好奇与疑虑。 “你別管这些了,快下去!”李向东眉头紧锁,声音冰冷,“我要是不处理好,明天所有人都知道你上屋顶的事!” 他话音刚落,屋顶上一阵刺耳的“咯吱”声,像骨骼在扭曲,木樑的断裂点突然爆裂开来,整个屋顶的一角剧烈颤动,砰然一声,几块瓦片被甩飞,飞溅的雨水溅在地面上。 “完了!完了!”许大茂顿时慌了,脸色苍白,嘴巴张得老大,似乎一瞬间失去了理智,“你没看见吗?那木樑塌了,整个屋顶会跟著垮下去!” 李向东猛地一把拉住他,几乎是用力把他从半空中甩下来,整个人几乎是摔跌著落在雨水中。“你还敢乱说话?”李向东低声呵斥,脸上带著怒意,“你有多愚蠢我还能不清楚吗?再吵我打断你。” 许大茂瞪大了眼睛,见李向东脸色冷得像冰霜,心里有些慌乱,然而他的脖子却因疼痛而微微发抖,“你、你別这样对我,李向东!你知道我这次是真的没办法了,我……我想把屋顶翻修一下,你怎么能……” 李向东听见这句话,心头突然猛地一震。他不等许大茂把话说完,直接打断:“你疯了不?半夜三更爬上屋顶,还想翻修?你真当我傻吗?” “那、那我怎么知道……”许大茂低著头,显然自己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情急之下,脸上满是苦涩和无奈。“我也没想到会弄成这样……真的不是我想弄坏。” 李向东冷笑一声,转过身背对著许大茂,他能感受到背后那个男人的惶恐和挣扎,但心底的愤怒像火一样蔓延,任凭他压制,依然在胸腔里滔滔不绝地翻腾。 他沉默了片刻,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带著无法掩饰的怒意:“你知道你的这点小动作会带来什么后果吗?这屋顶要塌了,谁都得受牵连。你给我弄坏了,我就得赔,结果还得接受所有人指责。” “我……”许大茂想解释,可在李向东面前,他根本说不出任何话来。李向东的愤怒似乎有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他无法反驳,只能在雨水中低头不语。 “行了,快给我下来!別把屋顶弄成废墟,剩下的麻烦我一个人解决。”李向东咬著牙,掩饰不住心里的暴躁。屋顶的瓦片现在已经不再安稳,隨著雨水的不断冲刷,裂痕越来越大,李向东知道,必须儘快修復,否则一切都会毁掉。 许大茂这时低下了头,默默地跟隨在李向东身后。两人踏过屋顶滑湿的瓦面,每一步都充满了危险。隨著李向东的每一步,屋顶上的动静越来越大,那阵“咯吱”声几乎成了每个人耳边的响雷。 突然间,屋顶的另一侧又传来一声巨响。许大茂下意识地颤抖,手掌也湿透了。“李向东,你再不走,这屋顶真要完了!” 李向东没有回头,他心里清楚,只有冷静处理,才能把这场灾难给拖过去。但无论他如何冷静,心底的愤怒却如同涌动的潮水,波涛汹涌,不断衝击著他的理智。 他们终於踏下了屋顶,站在了雨中。许大茂喘著气,眼神闪烁不定,李向东这才终於鬆了一口气。可他並未停下脚步,而是径直朝屋里的梯子走去,低声吩咐道:“你在这站著別动,我去拿工具。” “你要去做什么?”许大茂急切地问。 李向东没有答话,只是快步走进屋內。雨水依旧砸著窗子,声音像是无数人的耳语,带著一种似有若无的压迫感。 许大茂目送著他进屋,直到他消失在屋门后,才缓缓低下了头。空气中瀰漫著潮湿与焦虑的味道,雨水仍在无情地砸打著四周。 许大茂站在那儿,心里不断回想著刚才的对话和李向东那冷酷的眼神,忽然间,他感到一阵莫名的悔意。 雨声愈发猛烈,外头的世界仿佛与屋里隔绝开来。李向东站在屋內,手里紧握著一把工具,目光一刻未曾离开窗外那片漆黑的屋顶。那些从裂缝里渗进来的雨水,像是无声的警告,一滴一滴地侵蚀著屋顶,逐渐溶解著他对许大茂所有的忍耐。 “修不修,给我个答案。”李向东终於转过身,语气冷得像刀子。“你现在不修,明天的麻烦你根本承受不起。” 许大茂站在门口,浑身湿透,整个人像个落水狗,眼神迷茫且恍惚。他的手指在屋樑上轻轻滑动,似乎在回想那一刻的痛楚,肩膀的伤痛像是被钉入骨髓,每一次动一下,都能牵动他所有的神经。 “我……”他开口时声音沙哑,仿佛被打破的气泡一样,虚弱无力,“我能修,但……” “但什么?”李向东冷冷一笑,“你还敢不修?我告诉你,別再给我耍样。你今晚就得修好,不然……” “不然什么?”许大茂不由自主地反驳了,眼神带著一丝倔强。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拼命压抑自己內心的恐惧和委屈,“你真让我修?我……我肩膀都扭伤了,你知道我现在一动就是痛,根本没法……” 第281章 別怪我无情 “那你就別怪我无情。”李向东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走到门口,眼神冷得像冰,“你敢拆了我的屋顶,今天就得修好。要是修不好,咱们这帐不算完。” 许大茂愣了一下,望著李向东的眼神有些动摇。他想说什么,但看著李向东脸上的冰冷和坚定,所有的话最终都堵在了喉咙里。 “我……”许大茂低下了头,苦涩地笑了笑,“好吧,我修。你放心,我修。” 李向东一听,嘴角微微勾起,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似乎终於从许大茂的眼神中看到了几分顺从。“你最好记住你今天的承诺。”他简短地说完,便转身走向屋內的储物间。 许大茂站在原地,胸口像是有一块石头压著。他深吸了口气,心中挣扎不断。虽然李向东的话锋如刀,但他明白,这一切全是他自找的麻烦。自从他决定借李向东的屋顶做点小动作开始,所有的后果就註定要来临。他曾经以为能轻鬆处理一切,但现在,他的计划已经完全崩塌。 他抬起头,眼前的屋顶仿佛变得更加沉重,那些破损的瓦片、裂开的木樑,无不在向他宣告著他所犯的错误。 许大茂走向屋顶的楼梯,脚步沉重,內心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透不过气来。雨水还在不停地打击著屋面,夹带著风声,冷得让人不敢停留太久。每一步都像是深陷泥沼,他的肩膀隱隱作痛,仿佛提醒著他,今天的麻烦已经不可避免。 站在楼梯口,他转过身,看了一眼已经关上的屋门。心里突然一阵发冷,似乎从未有过的孤独感迅速蔓延开来。他明知道自己犯了错,但又无法挽回,甚至连求助都无从说起。他把所有的责任都丟给了自己,孤身一人去面对这场无法挽回的后果。 他轻嘆了一声,迈步走上了屋顶。 在雨水的冲刷下,瓦片依旧摇摇欲坠,屋顶的裂缝越来越大,仿佛一张张噁心的嘴巴,张开在黑暗的夜里。许大茂捏紧了工具,心中暗下决心,他必须修好这一切,儘快解决掉这堆无可奈何的麻烦。 他蹲下身,开始小心翼翼地修补破损的部分。每一次抬起工具,他的肩膀都会传来一阵刺痛,但他咬紧牙关,不敢停下。屋顶上的工作不像他预想的那么简单,风雨交加的夜晚让他失去了对手中的工具的掌控。每一次修补,似乎都会有新的问题浮现,瓦片的裂缝越来越多,木樑的断裂越来越严重。 然而他也不敢停下手中的工作,李向东的威胁像刀子一样,一刻不容缓地提醒著他:“修不好,后果自负。” 雨水不断淋湿他的身体,湿透了他的衣服,打湿了他每一寸肌肤,冷得像冰块。但他无暇顾及这些,他知道,只有完成这件事,才能避免更加严重的麻烦。 “李向东……”他低声咕噥,心中某种无声的愧疚慢慢蔓延开来。他並非心中无愧,或许有些地方,他应该更加谨慎。可是,在这片夜色中,他仍然不知道如何去面对李向东那深深的失望,也无法解开心头的那道愧疚的锁链。 他又低下头,继续著这修补的工作,眼神开始变得更加沉静,只有手中的工具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雨,越下越大了,仿佛天塌了一般,毫无节制地往下倾泻。四合院的屋脊在雨幕中颤抖,瓦片与瓦片之间的缝隙开始渗水,雨珠一滴一滴地砸在屋檐上,击出沉闷而急促的声响。 屋顶上,许大茂的背影在雨水中显得格外狼狈。他早已全身湿透,头髮贴在脑门上,雨水顺著鼻樑滴到嘴角,连呼吸都变得沉重。每一次抬手修补,每一次弯腰移动,都牵动著他那受伤的肩膀,疼得他眼冒金星,却一句抱怨也不敢出口。 李向东就站在屋下的一角,手里撑著一把老旧的油纸伞,眉头紧皱地盯著屋顶上那个忙碌的身影。他没有喊,也没有催,只是静静地看著。可他的目光,沉如寒铁,仿佛在无声中发出质问——这就是你作的孽,你得自己收场。 “喂!”李向东终於开口,声音被雨声衝散一半,“你那边的瓦片放对了没有?別瞎整,越修越漏,我可不陪你收拾烂摊子!” 许大茂回头看了一眼,额头上的雨水和汗水混在一起,顺著下巴滴落。他咬咬牙,“对著来的!我眼睛又没瞎,你当我是傻子?” “你就是傻子。”李向东低声嘀咕了一句,心里一阵烦躁。其实他明白,许大茂不是个完全没脑子的人,但这人太会耍滑头,总想钻空子,如今吃了亏也算活该。可真让他就这么滑下屋顶去摔个半身不遂,李向东又不是铁石心肠,心底也觉得有几分难受。 他扯了扯嘴角,把那点莫名的情绪掩了回去。 “这屋顶要是再漏,你搬出去睡狗窝去!”他话音一落,便重新把伞收紧,往屋里走了几步,站在门口继续监工。 屋顶上传来许大茂断断续续的喘息声。他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手臂的肌肉早已酸得发抖,雨水从衣服渗入骨头里,寒意透心。他心里暗骂李向东铁石心肠,可更多的,却是对自己无可奈何的嘲讽。 “都是我自己找的,活该。”他低声自言自语,伸手又去扶正一块鬆动的瓦片。 就在这时,屋顶一侧突然“咯吱”一响,仿佛某块老旧的木樑承受不住压力发出哀鸣。许大茂一惊,立刻蹲低身子,一只手牢牢抓住屋脊。 “哎哟我去……这玩意不会塌吧?”他脸色发白,心跳如鼓。 李向东听见响动,猛地抬头,“怎么了?!” “没、没事!”许大茂赶紧回应,但声音却有些颤抖。他自己也不知道那木樑到底能不能撑住,万一真塌了,他今晚非得栽这儿不可。 他扭头看了看周围,屋脊处雨水匯聚成流,沿著坡面奔腾而下,几乎打湿了他所有能遮挡的衣物。身下的瓦片被踩得湿滑,稍一不慎就可能滑落。 第282章 我修还不行吗 “许大茂,你给我记住了——下次你再动我屋顶一根瓦,我让你上不了这房!”李向东在下面咬牙切齿地喊著,眼看著许大茂一边颤抖著手去固定木樑,一边往屋顶中段挪动。 “我修还不行吗?你別在下面咒我!”许大茂回了一句,但声音虚弱,明显没了平时的底气。 他知道,这次是真的摊上事了。不是说李向东怎么难缠,而是屋顶这活,他压根干不了——他既没经验,又没体力,硬撑下去只怕连命都得搭进去。 可是他不敢不干。李向东眼神里那种掐住他命脉的冷静让他头皮发麻。他清楚,李向东那人,不说狠话,但一旦真发火,绝不会只是嘴上过癮。 “快点干完我好收拾屋子。”李向东喊道,手里拿著锤子在门边敲了敲,“別到时候全院都进水,邻居找上来你以为你能躲得过去?” 许大茂不再回话,只是低头干活,脑子里乱作一团。他想起前些天偷偷上屋顶时的情景,那时他只觉得自己聪明,想抢占个地势高、通风好、晾衣服方便的地方;可他万万没想到,一脚踏空、一摔之下,连人带名声都摔了个底朝天。 “我真是吃错药了……”他咬著牙,手里的动作却不敢停。 半小时过去,瓦片终於拼出了初步的轮廓。雨虽然还在下,但屋顶上的渗水明显减弱了几分。李向东仰头看著,眼中终於浮出一丝满意,却仍不鬆口。 “等雨一停你下来,我要看你补得结不结实。”他说完,扭头进屋,把门关上。 屋顶上的许大茂,听著“砰”的一声关门响,忍不住嘆了一口长气。他再也撑不住,靠在屋脊上,眼皮沉重,身子仿佛要被压垮。 李向东坐在屋檐下的一张竹椅上,手里捧著一杯热茶,眼神却一刻也没离开屋顶上的许大茂。雨水打在瓦片上噼啪作响,空气里瀰漫著湿润的泥土味和木樑潮湿发霉的气息。许大茂的身影在雨中像只挣扎的鸟,偶尔摇晃两下,再咬牙继续干活。 李向东微微眯著眼,茶杯里的水冒著热气,他却半口没喝。那眼神里有一丝冷漠,更有几分恼火。他不是没良心,也不是刻意要为难许大茂,只不过想到这傢伙三番五次在背后搞事,连房顶都敢拆,他就觉得这顿苦活让他吃得一点不冤。 “你那块瓦,別凑那么紧,留点缝让水流出去。”李向东冷不丁来了一句,语气平平,可听在许大茂耳里,就像当头一棒。 “知道了知道了!”许大茂扯著嗓子喊了一句,声音里透著一股压抑的不耐。他的手已经冻得发红,指节僵硬,几乎握不住工具,可又不敢放慢动作。他心里憋著一口气,却也清楚李向东说得对,那块瓦的確放得太密了。 屋顶的结构复杂得多,尤其是这四合院老屋,一层层年头久远的木樑早就风化,一不小心就能踩出个窟窿。许大茂此刻也顾不上这些了,他全神贯注地调整瓦片的位置,手指划过瓦片边缘,隱隱传来刺痛。 “你到底懂不懂?”李向东又开口了,这回连声音都大了些,“修个瓦都修成这德行,亏你还有脸蹬我屋顶上来,合著你要把我这房当水帘洞?” 许大茂咬了咬牙,一肚子火气翻滚,偏偏又发不出来。他嘴里含糊了一句:“我都说我赔……你不是说了修回来就行嘛,现在修了还不行啊?” “你赔?”李向东冷笑了一声,把茶杯放到椅边的石几上,“你赔得起吗?这一夜漏雨,里头桌椅地板都泡得跟糯米似的,明儿个阳光不好晒,霉味三天都散不出去。你说你赔,你拿什么赔?你那几张破票子够修这屋吗?” 许大茂被噎得半天没吭声,他知道李向东这人说话向来不留情面,可今日这般连珠炮地指著他喷,还真是头一次。他强忍著怒火,手下继续摆弄瓦片,心里却在默默咬牙。 “行,反正现在我在这儿修了,你就在下面看著,你要再不满意,你就上来修!”他终於回嘴了,声音中带著几分恼羞成怒的颤抖。 “我要是上去修,怕是这屋真塌了。”李向东毫不客气地懟了回去,“你先把你那屁股摆正了,別一跪一坐地把瓦踩碎了。” 许大茂咬紧牙关,没再搭话。他知道他嘴笨,又讲不过李向东。此时最重要的是赶紧把活干完,然后下屋顶洗个热水澡,回去蒙头大睡,再不愿多在这鬼天气中待一秒。 可他心里又忍不住泛起怨气:李向东这是摆明了藉机报復。自己以前在院里抢风头,说了他两句,他就记恨到现在。这人,真是心眼太小。 屋顶上传来一声沉闷的咚响,李向东猛地站起身来,皱眉喊道:“你又撞哪儿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没、没事。”许大茂扶著屋脊站稳,眼前一阵发黑,他甩了甩头勉强让自己清醒一些。那一脚差点踩到原本鬆动的瓦片,整个人都差点翻下去。他喘著粗气,意识到这事真不能再拖。 李向东看他身子有些发晃,眼角还是浮现出一丝担忧,可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冷声道:“別逞强。你再摔下来,我可不背你去铺床。” 许大茂低头看了一眼那湿滑的屋面,雨水沿著屋脊流淌,像一条条蛇般蜿蜒。他忽然觉得有些害怕——不是怕李向东骂他,是怕自己真栽在这上面,连个全尸都留不下。 “李向东……”他声音低了点,“这房顶我修不完,得等雨小点。” 李向东没说话,只是用一双冷静的眼睛看著他。两人隔著雨幕对峙,仿佛都在衡量彼此底线。 良久,他才淡淡地说:“等雨小了,再修你上面那一块。底下这边先补好,別整屋都成水塘。” 许大茂默默点头,蹲下身子继续干活。他知道,李向东这一刻算是鬆了口,给了他个台阶下。 他心中那团火还在燃,但火苗已经不如先前那样凶猛。他低头修瓦,一边想著明早该怎么给院里其他人解释这件事,一边暗下决心——以后再不轻易动李向东的东西了。 第283章 烤一只地道的京味香鸡 这夜,雨势终未停歇,屋顶上的许大茂身影时隱时现,仿佛和瓦片融为一体。而李向东,坐在屋下,茶水早已凉透,却始终盯著那一道暗影不放,心中波澜未平。那不只是屋顶的问题,也是这院子里多年暗流涌动、互相较劲的一段旧帐,才刚刚翻开…… 李向东挑著肩膀,刚进前院,就抬头望了望天,天边灰扑扑的,夹著几缕煤烟味。院门口的木头门閂还掛著,他轻轻推开,咯吱一声惊起枝头麻雀几只,扑稜稜飞向屋顶。 他回来了,满身寒气,也带著浓重的香气——那是他亲手烤制的一只焦黄喷香的鸡。 他特地早起去菜市场挑了只现杀的走地鸡,又去胡同口那家卖调料的老刘那儿买了点秘制料粉,一路小心拎著回到家里,就为了在这寒冬腊月烤一只地道的京味香鸡。 李向东的屋子在四合院偏东头,屋內陈设不多,一张八仙桌,两把太师椅,一口炭炉摆在墙角边。屋外院子小,但乾净,靠墙边支了个小铁架,上头鉤著今天的主角——那只肥嫩的鸡。 他抖了抖袖子,擼起胳膊,拢火,烤鸡。 炭火滋滋作响,油脂滴落在炭上,呛出阵阵香菸。那香气一开始不过淡淡的,可隨著时间一长,越烤越浓,飘出窗户,沿著廊檐直奔西屋——贾张氏那头而去。 贾张氏正缩在炕头打盹,一股子馋香突然钻进她鼻子里,猛地睁开眼来,眼珠一转,坐起身来,嘴里还嘟囔著:“这大冬天的,谁家做了红烧肉啊?不对,不像是红烧肉……这味儿……” 她一骨碌翻下炕,蹬著拖鞋直奔门口,伸著脑袋往外嗅,浓浓的一股烤鸡香气越发真切。“哎哟哎哟,这不是……鸡!是鸡!还是烤的!”她那张皱巴巴的脸上瞬间焕发了光彩,仿佛年轻了好几岁似的。 “谁家这时候还有鸡吃啊?不是都说过年才有肉的吗?” 她心里头一边盘算,一边顺著味道找去,果不其然,那香气直勾勾地从东屋传来。她的脸上顿时变得复杂:那里住的是李向东。那小子一回来就神神秘秘的,从不跟邻里打交道,平日吃饭也不往外端,今儿个这是抽哪门子的风,连烤鸡香味都捨得漏出来? 贾张氏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眯起眼睛盯著那道半掩的门,心中蠢蠢欲动。 “去瞧瞧……不成想这鸡要是送过来点,我这几天的咳嗽也能好点。”她一边咳嗽一边往那边踱步,嘴里还故意咳得更响了几分:“咳咳……哎哟咳咳……哎呀这天气太干了……” 李向东听见了,嘴角一挑,並不理会,只是继续慢悠悠地转著烤鸡,那鸡皮此时已经金黄油亮,表面泛著一层淡淡的焦色,一丝一丝的肉香混著炭火味儿,简直就是对凡人意志的致命挑战。 贾张氏站在门口不走了,装作无意地哼哼道:“哎呀,这是谁家做的鸡呀,这味儿……香得我这老骨头都忍不住要掉了!”她一边说著一边向屋里探了探头,眼珠子瞟个不停。 李向东回头,脸上掛著淡淡的笑意:“贾大娘,今儿闻著香了?” 贾张氏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弄得一愣,旋即咳了一声,脸上堆出討好的笑容:“哎呀向东啊,我寻思著这天乾物燥的,我这老毛病又犯了,刚才闻见这香味啊……就觉得喉咙也不那么痒了……” “您这病啊,怕是得靠鸡汤来缓缓。”李向东故意说道,转手拿起刷子,给鸡身上又刷了一层油。 “鸡汤?唉呀鸡汤也好,鸡汤也好,我这人吧,嘴刁点,可不是挑吃的,就想喝点有营养的……”贾张氏笑得脸上的皱纹都挤成了一团。 李向东心里一声冷笑,这贾张氏打的什么算盘,他早就摸透了。以前偷鸡摸狗、搬弄是非、落井下石没少干。可他是个新回院里的人,不打算轻易撕破脸皮。 “我这鸡啊,还是今儿早上现杀的,了我两个多小时醃製,又用文火烤的,不能急,得慢慢来。” 贾张氏听得嘴都快流出口水了,她搓著手,小心翼翼地问:“那啥……要不,我帮你烧点热水?你不是一个人嘛,烤鸡也累,我这老胳膊老腿不算好,也不是不能动动。” “不了,您坐著就好。”李向东笑著拒绝,丝毫不给她插手的机会。 贾张氏一时语塞,又不好直接开口討鸡吃,只能訕訕站著,眼珠子骨碌碌转,忽然一声咳得撕心裂肺:“咳咳咳……唉哟我这老命哟……” “您要不,回屋喝口水?我这快好了,再等个半个钟头,味儿就更浓。” 贾张氏一听这话,哪还捨得走?她靠在门口不动了,嘴上还絮絮叨叨:“唉呀,以前你李叔也常给我做点鸡汤喝……那时候哪像现在,一点鸡毛都见不著……” 李向东也不接话,只是轻轻哼著调子,一边翻烤鸡肉,一边將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 空气中那种肉脂与炭火交织出的焦香,越来越浓,甚至开始从东屋沿著过道飘到中院。就连正在晒衣服的秦淮茹也嗅到了,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这……谁家做鸡了?这味儿,真香啊……” 而此时,贾张氏已经站得腿有点发麻,但她就是不肯走,眼神里写满了“等”。她就不信了,李向东这小子能吃得下这整只鸡? 李向东一边转著鸡,一边从锅边抹了一点油汁出来,倒在碗里,鸡油混著蒜末香料,香气浓郁得几乎让人头皮发麻。他舀了一勺,慢慢尝了尝,咂嘴,满意地点点头。 “香是真香,可惜啊……”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贾张氏一眼。 “可惜什么?”贾张氏急了。 “可惜现在这年头,鸡可比人都金贵。” “唉呀向东,你这话说得,咱们邻里邻居的,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李向东笑了,笑容里却没有半分亲近。 第284章 今天可不是白烤的 “贾大娘,您別急,这鸡我还得燜一会儿,不如您先回屋歇著,等味儿更浓了再来,咱们院里啊,就属您最懂味。” 贾张氏只觉得一口气卡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来。但那香味啊,实在太馋人了,就像有根鉤子拽著她的魂。 她咽了咽口水,笑得比哭还难看:“那……那我就先回屋歇会儿……” 她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嘴里还在咕噥:“这小子忒精……忒精啊……” 而李向东却没再看她一眼,只专注地继续烤著他那只鸡,心里却在想著另一件事——那只鸡,今天可不是白烤的…… 李向东继续专注地翻转著烤鸡,脸上依旧掛著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此刻的鸡,外皮已经被炭火炙烤得酥脆鼓胀,顏色深金,油脂沿著鸡皮缝隙滋滋流下,一滴滴打在炭火上,冒出丝丝青烟,香得简直要逼疯整座院子。 屋檐下那口旧钟“当——当——”响了两声,正是午时。时辰一过,那鸡香气便不再只是轻柔地飘散,而像是得到召唤一般,朝著四面八方蔓延开来,直往各屋子钻。 北屋里头的棒梗正蹲在地上写作业,闻见这味儿猛地抬起头,眨巴著眼往窗外看了看,然后摸摸肚子:“妈,这香味儿……是鸡啊!”声音里全是掩不住的惊喜。 秦淮茹从屋里探头看了他一眼,神情复杂,隨口答道:“写你的作业吧。” 棒梗撅著嘴:“人家那边都烤鸡了……咱家啥时候才能吃上?” “吃吃吃,就知道吃。”秦淮茹皱眉,她心里也不是滋味。这个四合院,谁家手头宽鬆,谁家日子紧,她一清二楚。李向东回来这些日子,虽说表面不声不响,却一顿比一顿吃得丰盛,今天这烤鸡香得这么直白,分明是要整个院里人都知道他的本事。 她站在屋口,望了望东屋方向,那门半掩著,窗户纸上隱隱约约能瞧见火光晃动,鸡油滴落的滋啦声响得人心痒难耐。 她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没动。 “別搭理人家。”她低声说著,拉著棒梗进屋,把窗户合得更紧。 但另一头,贾张氏回屋还不到十分钟,又出来了。她实在按捺不住,脸色微红,像是刚刚使尽浑身解数才压住自己不衝出去。但她终究没忍住,还是披了件破袄,躡手躡脚地朝李向东的屋子走去。 门口那鸡香味越发浓烈,她站在门边,轻咳两声,又抬手捶了捶胸口,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 “咳咳……唉呀我这老心口子又疼了……这天一冷就犯毛病……向东啊……” 李向东听得一清二楚,嘴角一勾,却依旧不为所动。他缓缓將鸡从火上取下,放在陶瓷盘中,又撒上几粒刚捣碎的熟芝麻,香味立刻多了一层焦香清甜。 他看也不看门口,只端起盘子走进屋,將门掩得更严了几分。 贾张氏愣在门口,鼻子差点贴在门板上,心里那个恨啊:“这小崽子真是铁石心肠……一点人情味都没有!我贾张氏在这院子里一把屎一把尿拉扯著贾家几口人这么多年,好歹也是长辈,他倒好,死也不鬆口!” 她越想越气,肚子也越叫越响,连带著脚也发麻了。她悄悄绕到窗户边,小心不弄响落叶,凑近窗欞试图偷听屋里的动静。 屋內,李向东拿出一把老瓷壶,倒了点葱姜热汤,把切成块的烤鸡浸进去,再撒上干辣椒丝和青椒。 “滋啦!”热汤与热鸡相遇,香味陡然暴涨,仿佛瞬间炸开了整个屋子。 贾张氏差点没站稳,手扶著窗欞,贼眼一转,忽然福至心灵地捂著胸口“哎哟”一声,装作跌倒在门口。 “唉哟!我的心口子呀!向东!哎哟我的命呀!” 屋里一声轻嘆响起,隨即门开了。 李向东站在门口,脸色无甚波澜,语气不紧不慢:“大娘,您这是怎么了?” “哎哟我……我刚才一口气没喘上来,眼前一黑就倒了……可巧倒在你门口,这……也许是命里註定吧……”她一边说一边哆哆嗦嗦地想往屋里探。 李向东挡了挡,仍旧那副淡淡的笑:“那我扶您回屋吧。这里地上凉,您身子骨又弱,別再著了凉。” “哎呀我不冷……不冷!”贾张氏赶紧摆手,眼神死死盯著屋內桌上的那盘鸡。 “可我这屋子里热得很,您怕是受不了。”他看似好心地说著,却已经半推半扶地將她往门外引。 贾张氏嘴角抽了抽,心头简直在滴血:“你个小王八蛋……我活了这么多年,连口鸡都不捨得给我尝尝……” “唉,大娘,您別这样说。”李向东笑得依旧温和,“我一个人吃不完这只鸡,待会儿吃剩了我包点骨头,明儿给您燉汤,您可別嫌弃。” “骨头?”贾张氏脸都绿了。 她站在廊下,看著李向东轻轻合上门,屋內的香气像是被那扇门隔绝了一样,再也钻不出半点。 她咬牙,狠狠地剁了剁脚,回身就走。刚走出两步,迎面正碰上了许大茂。 许大茂瞅她一眼,挑眉道:“贾大娘,今儿个跑东屋干嘛去了?鸡香得院子都快飞起来了,是不是您老占著长辈的名头又想分点儿?” “你管得著?”贾张氏翻他一个白眼。 许大茂“嘿嘿”一笑,凑近两步,低声道:“那李向东,我看也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主儿。他是厨子,烤鸡本事不小,可要说给你一口,嘖……你这套在他那儿恐怕不管用。” 贾张氏一脸阴沉,眼角狠狠抽动两下:“哼,他撑死了吃那一只,看他能囂张到几时。” “嘿嘿……”许大茂笑得意味深长,“要不……咱换个法子?” 她猛地回头看他:“你说什么?” “明儿他要不小心不在屋里,鸡香还留在锅里……你说,这锅要是……倒了,那可惜不惜得慌?” 贾张氏眼里顿时闪过一丝阴鷙,隨即轻哼一声:“再说。” 但心里,却早已开始勾画下一步棋局。她知道,李向东的鸡,绝不是今天的最后一只。 第285章 藉机「探探虚实」 夜幕逐渐低垂,四合院的瓦檐之下,寒意悄然笼罩,像一条沉默的蛇,从屋角悄悄滑过,钻入每一缝隙。而那股鸡香,却像一盏孤灯,在这冬夜中分外惹眼,縈绕在每一户的鼻端。 李向东坐在屋里,低头用细刃的小刀剖开一块鸡腿肉,刀口整齐利落,鸡皮酥脆,鸡肉內里仍带著微微的汤汁。他蘸了一点自调的辣椒油,夹起鸡肉放进嘴里,咀嚼间满口生香,眼神却一动不动地盯著窗纸上浮动的影子。 那是贾张氏转身走后不久又回来了的痕跡。她没离开太远,而是悄悄蹲在窗台边,似乎还在等待机会。她大概以为夜里李向东会外出或睡去,自己便可以藉机“探探虚实”。 可惜她压根儿不了解这个年轻人。 李向东低笑一声,把最后一块鸡腿肉放进嘴里,隨手拿布將手擦净,站起身將鸡骨头和残汤一起倒进一个搪瓷碗里,再加些热水,一撮葱撒上,盖好盖子。 他转身打开门,外头寒气扑面而来。他故意朝窗户外喊了一声:“大娘,您还在不?” 窗台后头立刻一阵动静,然后是贾张氏略显尷尬的咳嗽声:“哎哟,我、我这不是刚刚路过嘛……看看你是不是吃完了,別把屋子闷得火大,容易著呢。” 李向东將手中的汤碗端出来,放在门前的小桌上:“这是鸡骨汤,燉得透著呢,骨髓都出来了。大娘若是愿意,端回去加热下,晚上喝上一碗,身子也暖和。” 贾张氏眼睛都亮了,嘴却还强撑著矜持:“哎哟你这孩子,怎么好意思呢?我刚刚都……” “您是我邻居,又是长辈。”李向东笑著打断她,“该照应一二的。” “嘿嘿……”贾张氏忍不住笑出了声,眼睛却早盯在那碗汤上了。她立马捧起来,滚热的碗一贴手,像是捧了一锅金子似的,浑身都舒坦了,“那……那我就不客气啦!” 李向东点点头,看著她转身离开,眼神微微收起笑意,带著点深意地锁上门。他知道自己这是施了一点甜头,不为別的,就为看看这贾张氏到底是条什么样的蛇。 而与此同时,许大茂那边也没閒著。 他在院子里踱著步,路过三大爷家门口时,特意停下,敲了敲门。 “哟,三大爷在吗?” 屋里传来咳嗽声,不一会儿门被打开,三大爷拄著拐杖站在门口,眉头微皱:“有事?” “听说李向东今儿个又烤鸡了,香得整院子都馋哭了。您说这人是不是有点不给邻里留余地?” 三大爷没说话,眼神沉沉地看著许大茂。 “我是说啊……”许大茂见他不说话,只能自己接著演,“他手艺再好,那也不能每次都自个儿吃,邻里之间你来我往才叫过日子,是不是?” “你这话说得倒也有几分道理。”三大爷慢慢转身,推开门让他进屋,“不过你要想让他分,那得看你有什么法子。空说不中用。” 许大茂嘿嘿一笑,压低声音:“我听说,他明儿个要去菜市口买炭火,到时候院子里空无一人,要是……那锅灶出点问题,或者汤洒了、鸡落地了……他总不能吃回去吧?” 三大爷斜了他一眼,慢慢地在炕边坐下:“许大茂,我说句不中听的,你小子动静要真大了,別怪我不替你说话。” 许大茂立马摆手:“哎哎,我懂,我懂。放心,我就想试试水,真闹出事,我比谁都老实。” 他话虽说得轻巧,眼神却滴溜溜转著,心里早已有了盘算。 而另一边,贾张氏回屋后,小心翼翼地將鸡骨汤倒进家中那口旧锅,锅里本就没多少食材,她便剁了点土豆片放进去,又抓了几根掛在墙上的干辣椒扔进汤里,盖上盖子,小火煨著。 “棒梗,去把你妹妹叫来,等会儿喝鸡汤!”她扬声喊道,声音里透著掩不住的得意。 秦淮茹走进厨房,见那锅汤冒著香气,心里暗暗一惊,低声问道:“妈,这是哪儿来的?” “李向东给的。”贾张氏抬起下巴,哼了一声,“你不是一直说他冷漠嘛?可我今儿个装了一出,汤就来了。” 秦淮茹眉头轻蹙,虽然那香味確实诱人,但她心中总觉得不妥:“妈,他要是真有心,怎么不直接请咱们过去吃?” “你懂什么!”贾张氏不屑地一撇嘴,“他这是怕院里人说閒话,暗地里给我送汤才显得周到。” “可……” “可什么?你个死丫头,就知道犟!喝汤去!”贾张氏打断她,把碗往她手里一塞。 汤香四溢,屋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几人的咀嚼声,热汤入喉,寒意顿消。 可谁也没注意到,李向东屋內的炉火还没灭,而他本人,却换了身旧衣裳,披著一件黑色夹袄,正蹲在灶后头,修理一只破铁锅。他嘴里叼著一根乾草,眼神却落在不远处——那是他在灶房角落偷偷布下的一个小木架,上头掛著几张写著字的小纸条,还有一只封口的小铁罐。 他低声自语:“想摸进来?我倒要看看,哪条蛇胆子最大。” 这一夜,四合院沉沉入眠,但空气中那残余的烤鸡香味却仿佛有生命一般,久久不散。老式青砖灰瓦之间,寒风吹著木窗轻轻咯咯作响,如同窃窃私语的耳语,在暗夜里轻轻叩击每一个人的神经。 李向东却睡得极浅。他本就不是个能沉睡的人,尤其是今晚,他知道,这院子里的人,嗅著那鸡味儿,怕是好几个都起了心思。 夜已至三更,他披著黑色的旧袄,悄无声息地起身,顺手拿过早早磨好的小棍和麻绳,又掏出两个陶罐,內里是昨晚他特製的烟粉和一撮细盐。走到灶房外,他俯身在门缝处细细一看,然后才轻轻將门推开几寸,月光如碎银泼洒进屋,將他轮廓映得越发清晰。 他没有点灯,仅凭那微弱月光,迅速地將灶口重新封上,把那陶罐暗藏在木板之后,並在灶台下放了一块自己雕的木片,上面刻著一个字:“试”。 第286章 该来的迟早会来 “该来的迟早会来。”他低语,声音低得几乎被风吹散,旋即悄然退回屋內。 而就在这一刻,院墙外,一道人影鬼鬼祟祟地翻过半截矮墙,蹲伏在角落里,迟迟不敢靠近。他身上披著黑布,脸上围著围巾,只露出一双小眼睛——正是许大茂。他左手提著一根短棍,右手则紧握著一只破旧饭盒,里面装著的是蒸好的馒头和切好的咸菜。 “狗日的李向东,天天吃鸡,看老子怎么给你来一招移接木。”他咬著牙,轻声咕噥,试图靠近灶房。 但就在他翻过最后一块砖时,脚下一滑,整个人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嚇得连忙捂住嘴,屏住呼吸听动静——院子依旧死寂,没有灯光,也无人出声。 “还好……”他小声嘀咕,猫著腰来到灶房门口,悄悄推了推门——未锁。他心中一喜,心说这李向东也不过如此,防得住人防不住夜。他立刻溜了进去,眼睛一扫,便看见了那只木灶,灶上空空如也,但他知道,宝贝不可能露在外面,肯定藏在下面。 “嘿嘿,让我瞧瞧……鸡骨头也行啊,汤更好。” 他蹲下身,小心地去抬那底下的木板——却没料到那木板下面竟然有暗扣,一掀就哐啷一声轻响,一股细粉撒了出来,直扑脸面。 “呸呸呸——!”许大茂惨叫一声,一边捂眼一边往后仰去,整个人摔倒在地,后脑勺磕在炉台角上,差点没当场昏过去。 屋子里顿时乱成一团。 “谁!”李向东猛然打开门,手电筒的光柱直接打在许大茂狼狈的脸上。那原本紧绷的冷静瞬间撕破,许大茂满脸是灰,眼角通红,直蹦著骂道:“你这小子干嘛弄机关!差点把老子眼珠子炸出来!” 李向东脸色不变,冷眼盯著他:“你深更半夜钻我灶房,干什么?” “我、我……我找错地方了!”许大茂抹了把脸,支支吾吾地爬起来,转身就想溜,却被李向东一步抢上,一把拽住后衣领。 “找错地方会钻我锅底?” 许大茂被问得哑口无言,支吾了几声:“你……你不是把鸡汤给贾张氏了吗?我以为你人不在了……我就是进来看看,真不是偷东西……” “你不是偷鸡,你是偷汤。”李向东冷笑,甩手將他一推,“滚吧,下次再来,別怪我真报警了。” 许大茂跌跌撞撞出了门,一边逃一边还骂骂咧咧:“你这人小心眼……院里人迟早吃你一回!” 他脚步匆匆,一路跌跌撞撞地往自己屋子跑去,落在背后的,只余李向东站在寒风中,目光幽深如夜。他没笑,也没恼,只是走回屋內,重新把那块木板铺好,把字换成了一个新的——“诱”。 第二天一早,鸡汤香气再度瀰漫而起。不同於昨日的焦香,这次却多了一股骨香浓烈的汤味,像是用了整只鸡燉了一整夜,喷香扑鼻,连隔壁院子的小狗都在门口“呜呜”叫唤。 贾张氏闻到这味道,简直整个人从炕上弹了起来。 “妈,你要干嘛?”秦淮茹刚准备出门去洗衣,看见贾张氏披著袄直往外冲。 “我得问清楚,这鸡他到底想怎么吃!凭什么天天吃鸡,还能不请人!不请我就算了,昨晚那碗汤我喝完嘴巴都馋疯了!这人太不讲究了!” 她一路小跑著往李向东屋里去,脸上明明写著“关心”,眼神却滴溜乱转。 李向东正蹲在门口燉汤,见她来了,也不动声色,只是微微抬了下眼皮:“大娘,这一早上怎么又来了?” “嘿嘿……我今儿胃有点胀,想著你昨晚那鸡汤真管用……你今儿又燉了?” “是啊。”李向东淡淡回道,“不过这锅不是我吃,是我答应给街口老宋带的,他媳妇生病住院,想喝点鲜汤补补身子。” 贾张氏眼睛顿时睁大,嘴张得都能塞个鸡蛋:“你——你——你把汤送给外人?” “那也不是外人,老宋以前教我剔骨的。”李向东语气不急不缓,手上还在捞汤,“我这人不懂人情世故,只知道谁教我,我就记谁的好。” “那你就不能一锅汤多煮点?我这不是也想尝尝嘛?”贾张氏不甘心,声音拔高。 李向东却只是轻轻一笑,抬头看她:“大娘,您昨儿不是喝过了吗?要是天天吃肉,容易上火,汤也一样。您还是清淡点好。” 贾张氏脸都红了,訕訕站在原地,想骂又不敢骂,想走又捨不得走,只能站那儿像个木头桩子。 她心里却气得发疯:“这小子滑得跟泥鰍一样,明明有的是鸡,还非说没了……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回身快步走回屋,刚推门进去,就把棒梗嚇了一跳。 “奶,你又没喝上汤啊?” 贾张氏怒目圆睁:“喝个屁汤!这小子要是不给,我倒要看看他还能囂张几天!你等著,看奶怎么让他吐出来!” 棒梗懵懵地看著她,心想这鸡汤怕是成了命根子了。 贾张氏一回到屋里,便气呼呼地坐到炕上,嘴里骂骂咧咧:“一个破小子,吃两顿鸡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不给汤是吧?哼,看我不让你连锅都端不起来!” 棒梗和小当站在一边大气都不敢出,秦淮茹在屋里嘆了口气,悄悄低声劝道:“妈,您也別太生气了。咱们家条件不比他,能蹭上一回也算运气,不能贪多。要是撕破了脸,咱以后可怎么在院里做人?” “做人?”贾张氏一拍炕沿,声音拔高,“他李向东要是做人,就该知道尊老!天天吃香的喝辣的,就给我一碗汤当打发要饭的?他这不是做人,是做精!我偏就不信了,这院里就没人治得了他!” 秦淮茹知道拦不住,只得默默地低头收拾,心里却隱隱不安。李向东虽然话不多,但她从他的眼神里看得出,这人绝不简单。要真把他逼急了,说不定最后吃亏的还是自己家。 夜色渐浓,风又大了一些。炊烟早已散尽,整座四合院陷入沉寂。可在寂静之下,却悄然酝酿著几股暗流。 第287章 看谁嘴尖手快 另一头,李向东正在院中清洗燉锅,他一边擦著锅底的焦渍,一边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屋顶的角落。那是一块他自己钉上去的木板,外表看似不起眼,实则是一道通风缝,能將屋里说话的动静微弱地传出去。他知道,刚才那贾张氏在院里大喊时,自己屋里能听得一清二楚。 “真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他低低冷笑,手上的力气却更温柔了几分,把锅刷得乾乾净净。洗完之后,他没急著回屋,而是走到墙角,那里放著几根刚砍来的柴枝。他蹲下身,选了一根削得光滑的,仔细地削起尖头,一边削一边喃喃道:“既然想吃鸡,那就来参加选拔赛吧,看谁嘴尖手快。” 就在这时,院门那边忽然响起一阵窸窣声。李向东眉头一挑,抬头一看,竟是三大爷在外头猫著腰走来,手里还提著一个竹篮子,篮口蒙著布,看不清里头是什么。 “三大爷?”李向东先开口,声音不高不低,正好传到三大爷耳朵里。 三大爷嚇了一跳,转头装傻地笑了笑:“哎哟,这不是听见你还没睡,就想著来聊聊天。” 李向东將手中木棍往地上一插,慢慢站起身:“这么晚了,您还有心情聊天?” “嘿嘿……”三大爷乾笑几声,走近了几步,把篮子一放,掀开布,里面竟是一只剃得乾净的老公鸡,脖子还带点血跡,看来是刚杀没多久。 “这不是,我老姐妹那边送来的,说是年头了,让我补补。我这岁数大了,也啃不动,想著你手艺好,就来请你帮个忙,做成个鸡汤,咱一块喝喝。” 李向东看了一眼那只鸡,顿时就笑了。 “三大爷,您是拿我当厨子了?现在流行请人『搭伙』吗?” 三大爷闻言,老脸一红,訕訕地搓著手:“我这不是想著大家都一个院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嘛……” “可惜我这人做饭呢,有洁癖。”李向东慢条斯理地走到锅边,把那锅擦乾净的铁锅提了起来,声音平稳得仿佛是在读一段课文:“我吃的鸡,只给我自己吃,鸡骨汤呢,也只给我想给的人喝。今儿这话我说清楚了,省得以后你我心里都不舒服。” 三大爷脸色顿时僵住,嘴张了张,最后什么也没说,默默地提起那只鸡,转身走了。 李向东盯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眼里却闪过一丝笑意。他知道,这院子的人,一个个都快被那点鸡味给逼疯了。等得了那只鸡的,还有谁? 答案很快揭晓。 第二天一早,李向东还没出门,院子里就炸了。 “偷鸡啦!贾家鸡圈里的老母鸡不见啦!”棒梗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围著鸡圈打转。 贾张氏的声音隨之而起,如同开水锅里泼进一瓢冷水:“老娘那唯一一只下蛋鸡!你们谁动的手!我贾张氏要是查出来,定要你家鸡犬不寧!” 四合院顿时炸开了锅,邻里纷纷探头,个个嘴里议论纷纷。 “不会是外头猫子叼走的吧?” “呸!你见过猫子会开鸡圈门的?那门插销我昨天亲眼看她扣上的!” “谁最近最馋鸡?不就是许大茂吗?昨天还从李向东那偷鸡汤失败了,难不成气急败坏干了这事?” “说不准,也许是他……” 许大茂闻讯赶来,一脸惊怒:“我干你娘的!我许大茂就算再饿,也不至於偷鸡!你们谁胡说八道,別怪我翻脸!” 贾张氏可不吃他这套,衝上来就是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怒目圆睁:“你就承认了吧!你不是昨晚就想偷李向东家的鸡?偷不著就盯上我们家的了!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我真没——我许大茂发誓,要是我偷的,出门叫车撞死!” “哟,你还发起誓来了?” “够了。”李向东缓缓开口,一下子镇住了吵闹声,“贾大娘,许哥,院子里就这一点鸡鸡鸭鸭,你们要真把事闹大,惊动居委会,到时候谁脸上也不好看。” 他目光如刀,一一扫过院中眾人,语气不紧不慢:“我倒是有办法,能查出鸡是怎么没的。” “你能查?”贾张氏不信地盯著他。 李向东淡笑:“当然能。”他说著,抬手指了指自家门口的几根细线,“昨晚我在灶房周围布了线,有人来过,我都知道。” 眾人一听,顿时鸦雀无声,仿佛有人在耳边重重地敲了一记钟。 李向东转身回屋,留下一句话:“等我把锅刷完,我们再好好聊聊『鸡去哪儿了』。” 李向东回到屋里,门扉“咯噠”一声轻响,院里那些窥视的目光才缓缓收了回去。 他把刷锅的活计搁下,抽出一条乾净的毛巾慢慢擦著手,目光落在墙角那把旧椅子上。椅子上斜靠著一件灰色的呢子外套,衣袖微微翘起,仿佛静静等待著某种行动。 “偷鸡……”他喃喃自语,嘴角浮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这院子,还真是把我当软柿子捏了。” 他不是不通人情,也不是没心没肺。但这几年,他见惯了人情冷暖,也摸透了这些老邻里的心思。吃你一点,理直气壮;占你一分,顺理成章;等你翻脸,他们又能哭又能闹,说你不近人情。 李向东嘆了一口气,从床底拽出一只灰布包,打开,里面赫然是一只老旧却依旧灵敏的小型录音机。他检查了一下磁带,確认没出问题,然后轻轻一摁播放键。 “……妈,我告诉你,那锅鸡汤味道比我结婚那顿酒席都香!我都快忍不住伸手去捞了——” 是秦淮茹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跟贾张氏悄悄说的悄悄话。紧接著就是贾张氏阴阳怪气的回应: “你忍不住还得忍,你现在过去就跟他说想喝两口汤,他不给,你就哭,哭给院里人看。他李向东,吃独食还不给寡妇孩子喝汤?咱这人情场上,是他欠我们的。” 李向东神色不变,录音却还没完。 “妈,那只鸡我们晚上宰不宰?你不是说棒梗半夜起来脚快,没人注意他?让他过去鸡圈走一趟……” 第288章 偷鸡贼连骨气都没了 “啪——” 李向东关了录音机,脸上的神色冷得像刚下霜。他知道这东西不能直接拿出来,太锋利,容易伤人,但现在至少他手里有了一张底牌。 院外,贾张氏已气急败坏地在院子里转了三圈,手拄著根鸡毛掸子,嘴里喋喋不休地咒骂:“这年头啊,偷鸡贼连骨气都没了!偷我们家的鸡,吃了不拉屎?明儿我若是看谁家厨房起鸡油味儿,我一巴掌拍烂锅盖!” 许大茂在一旁吸著牙,斜睨著她:“你也別总盯著我,我家连灶台都冷了三天了。我要是有鸡早燉了吃,哪还站你这儿跟你嘮嗑。” “呸!你要有鸡?你有鸡你会藏不住?你早炸了,香味能飘三巷!” “你这老婆子,牙真毒!”许大茂脸一沉,“再这么胡说,我不陪你玩了!” 他大步流星地甩手走了,贾张氏骂了一句,又把目光落回李向东屋子方向。 她心里其实有些发虚。昨晚她让棒梗半夜出去,確实是去鸡圈那边看情况。可她万万没想到,鸡竟真的不见了。棒梗回来时手里空空,她还一顿骂,说他不中用。但现在鸡是真的没了,不止她急,连秦淮茹都眼神发虚。 “不会真是棒梗顺手牵鸡了吧……”秦淮茹躲在屋里,抱著洗衣盆低声嘀咕。 “妈知道他没胆子进李向东家,他要真拿鸡,早被李向东发现了。”她安慰自己,可心底的担忧却越来越沉重。 半个时辰后,李向东推门而出,手里提著一只小煤油炉和铁锅,嘴里还叼著一根牙籤。他神情淡然,动作利落,在院中央寻了一块乾净地儿,把锅炉摆好。 “我饿了,准备煮麵。”他说,“谁要是还对昨晚的鸡有兴趣,可以一边吃一边说。”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上前,但视线却都黏在他那只锅上。 “李向东,”贾张氏强作镇定地开口,“你……你不会故意气我们吧?人都说吃独食烂肚皮,你这天天做鸡,咱们院里连根鸡毛都没吃著,你良心不会痛啊?” 李向东转头望她一眼,语气平淡得如同春水:“昨晚,我院子周围的线断了一根。鸡圈门口有只小脚丫踩出来的泥印,一看就是刚换牙的小孩。你要我说是谁拿了鸡,不如先问问你孙子棒梗。” 这话一出,院子一片譁然。 贾张氏脸色变了,赶忙吼道:“放你娘的屁!我棒梗是你们这院最乖的孩子,他会偷你鸡?你有证据你拿出来!”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要证据?”李向东挑眉,从怀里慢悠悠掏出那台小录音机,“行,那就请你全家来听听你昨晚说了些什么。” 贾张氏脸瞬间煞白,仿佛一下子被人从后背捅了一刀。她颤声道:“你你你……你录我?你犯法!” “我录你说偷鸡了?不是我录,是你自己说。”李向东淡淡一笑,“这东西,我不给別人听。今天拿出来,只是想告诉你,我不傻,也不是哑巴。” 他將录音机收回去,转身点燃了煤油炉,锅中很快传来“咕嘟咕嘟”的响声。 鸡汤味没有飘出,却是麵条的香味慢慢氤氳。 “各位,”李向东转头,语气轻鬆,“面多了点,有想吃的,可以来盛一碗。但有个规矩——吃之前,嘴要乾净。” 这话一出,眾人皆默,没人再敢出声,只余那锅中翻滚的麵汤,呲呲作响。 贾张氏咬牙,气得浑身颤抖。她知道,今天这局,她输了。不但鸡没了,脸也丟了个乾净。 可她不甘心。 她低声咬牙切齿:“李向东,咱们走著瞧。” 李向东却不再理她,低头舀起一碗热面,坐在石凳上,一口口吃得香喷喷。 热气升腾中,仿佛无形中將他与这四合院的纷纷扰扰隔成了两个世界。 麵汤香气在院中裊裊升腾,那热腾腾的味道仿佛是一记闷棍,狠狠砸在每一个观望者的心头。 李向东吃得安然自若,表情里带著一点疏离的冷淡,却也没有刻意去羞辱谁,只是这香气,这情景,在那些眼巴巴盯著锅的人眼里,简直比任何言语都来得刺骨。 贾张氏站在不远处,脸色铁青,嘴唇紧紧抿著,双手死死地掐住那根鸡毛掸子,掐得都弯了。她浑浊的眼睛死死盯著李向东,每一口麵条进嘴,她的心就像被捏了一下似的,一下一下地往下沉。 她不甘心,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你妈的——” 她咬牙低吼了一句,猛地转身回了屋,吩咐棒梗:“你,给我去拿咱家的咸菜来,快点!” 棒梗缩著脖子,不敢顶嘴,麻利地跑进灶房,提了一坛咸菜出来。 贾张氏重重一跺脚:“既然他煮麵,咱们就蹭饭!总不能让他一锅麵浪费了!咸菜就咸菜,有咸有热,还能吃个饱!” 秦淮茹一听,急了:“妈!您还真去吃啊?刚刚他才把话放明了——嘴要乾净。” “闭嘴!”贾张氏恶狠狠瞪她一眼,“我这辈子吃过多少人家的饭?李向东还轮不到训我!再说了,他敢不给我盛一碗?他敢?” 说罢,她拉著棒梗就往院中央走,秦淮茹想拦,手抬起又落下,终究还是嘆了口气,低头跟了上去。 “向东啊,”贾张氏的语气忽地一转,笑得如一朵风乾的菊,“你这面香得不行,老身今儿一早也没吃好,这不,闻见味儿就来了。咱也不是蹭,咱带了菜来搭伙,你看,这坛咸菜是我家自己醃的,正好配你这碗面。” 李向东没抬头,仍然吃著自己的面。 周围的人全屏住呼吸看著,有的睁大了眼,有的忍不住偷笑,许大茂就撇了撇嘴:“嘖,脸皮真是练出来的。” “你说谁呢?”贾张氏一眼瞪过来。 “谁搭话谁是。”许大茂摊了摊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李向东终於把碗放下,抬头看向贾张氏,目光落在她手里的那坛咸菜上。他眼神淡淡扫过那泛白的坛口和沾著油渍的菜盖,声音不咸不淡:“你这咸菜……是冬天醃的吧?放到现在都没换水,坛口发霉了你知道吗?” 第289章 你这是欺人太甚! “……啊?”贾张氏脸色一僵。 “你这咸菜,別说配面,搁狗嘴里狗都得拉稀。” 这一句,像一颗石子砸进水潭,院子瞬间炸了锅。 有人笑得前仰后合,有人掩嘴偷笑,连一向最沉得住气的一大爷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李向东,你这是欺人太甚!”贾张氏暴怒,脸上的褶子都气得发红,“老娘今天非跟你理论理论!” “你说我欺你?”李向东一挑眉,“那你来说说,你昨晚让你孙子去鸡圈干嘛了?” 贾张氏语塞,嘴唇哆嗦半天,竟是一句话也答不上来。 “你家鸡丟了,自己找不著,就拿我当箭靶。”李向东站起来,把锅盖盖上,“现在人都听见了,你还要不要脸?” 贾张氏浑身僵硬,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嘴角还抽著,似是还想再辩。 可李向东根本不给她机会,直接拿起锅连架子一块提走,走得乾脆利落,连一滴汤都没留。 人群中传出一片嘆息,还有人悄悄说:“这李向东是真有两下子,贾张氏都栽了。” “她活该,一天天就知道算计,早晚吃亏。” “哎……就怕她不服气,回头还得折腾出么蛾子。” 果不其然,贾张氏一进屋,立马摔了罈子,咸菜洒了一地,满屋都是一股霉味。 她坐在炕头,一边喘著粗气,一边恶狠狠咬牙:“李向东你等著,老娘不整你,老娘就不姓贾!” 秦淮茹在一边蹙眉:“妈……咱就这么一直对著干,早晚把他惹毛了,咱这日子可真不好过。” “你懂什么?”贾张氏抬眼,一脸狠色,“李向东这人,吃软不吃硬。咱们要是示好,他反倒当咱好欺负。可要是让他知道咱们也有手段,他才不敢真惹咱!” 秦淮茹沉默了。她心里知道,李向东並不是那种轻易妥协的人。而且他看似淡漠,实则精明无比。一个不好,恐怕连孩子也要受牵连。 但贾张氏是拦不住的,她那股子执拗劲儿一上来,十头牛都拉不回。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院子里就多了几样“新鲜事”。 有人在水井边看见贾张氏早早地提著水桶洗菜,还哼著调子;秦淮茹也难得笑脸盈盈地给几个街坊送馒头,说是“今儿蒸多了,尝尝味道”。 许大茂眼尖,一看就明白了:“这老婆子怕是又憋著什么坏水呢。” 而另一头,李向东坐在屋里,正拆著一封信。 这封信,是他一个老同学寄来的,说是他们那边招木工,问他要不要过去帮个忙。 李向东看著那封信,沉吟不语。 他不是不动心,也不是非要在这四合院守著这些鸡飞狗跳。 只是,他知道,他若走了,这院子可能就要彻底变天。 他收起信,揉了揉眉心,自言自语:“看来,该给他们上一课了。” 门外,一阵脚步声接近。 “李大哥,在家吗?” 是秦淮茹的声音,温柔中带著一丝试探。 李向东嘴角微勾,淡淡道:“进来吧。” 秦淮茹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脚步轻得像是怕踩疼地板似的。她穿著一件褪了色的浅蓝色布衬衣,袖口洗得发白,腰间却繫著一根格外整洁的围裙,显然是特意准备过的。她手里端著一个瓷碗,瓷碗上还冒著丝丝热气。 李向东坐在桌前,眼神微动,没有起身,只是把手里那封信轻轻叠好,收进抽屉,动作不紧不慢。 “什么事?”他淡声问道,语气中不带起伏。 秦淮茹犹豫了一下,脸上扯出一抹浅笑,“李大哥,我……我给你熬了点绿豆汤,这天热了,喝点解暑。” 她把碗放在桌角,声音里儘量压低著那份小心:“这不是想昨天的事……我妈说话有点冲,但其实没恶意,您別往心里去。” 李向东眼角斜睨了她一眼,没搭话,只是掀开碗盖,低头看了一眼。 绿豆汤確实熬得还算清亮,绿豆开了,浮著几块冰碎。秦淮茹虽不富裕,但手艺还是有的。她知道该怎么熬出一碗既解渴又不腻的汤来。 “你妈没恶意?”他终於开口,语气里听不出情绪,“那你告诉我,那坛咸菜她是故意带来的,还是不小心拿错的?” 秦淮茹低头不语,指尖紧紧绞著围裙的布角,嘴唇抿得发白。 李向东看著她的模样,心头冷哼了一声。 “你是个聪明人,”他顿了顿,“但我不吃软话,也不信什么热脸贴冷屁股的招数。” “我没有別的意思……”秦淮茹低声解释,“我就是觉得,大伙住一个院子,低头不见抬头见,总不能一直这么僵著……” “那你告诉我,”李向东眼神一凌,语气骤冷,“她放你儿子半夜摸进我鸡窝,叫人家当贼,你觉得,这事该怎么缓?” 秦淮茹眼神一震,脸色瞬间苍白。她张了张嘴,想辩解,却发现自己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李向东站起身,身形比她高出半头,居高临下地看著她。声音不大,却字字带锋:“我不是个好欺负的主儿,你们那些手段,用在我身上,不管用。” 他顿了顿,又缓缓补了一句:“你要是真想缓和关係,就让你娘別再耍那些小聪明。鸡圈、锅灶、邻里关係,我一样一样都能顶住,但我最烦的是——假惺惺。” 秦淮茹一时无言,脸颊泛红,羞愧难当。 她咬著唇,低头收起碗,嗓音极轻:“我知道了。” 门再次轻轻合上,屋內只剩李向东一个人。 他重新坐下,靠著椅背,闭了闭眼。 他並不討厌秦淮茹,甚至能看出她在某些时候,是不得已而为之。可惜她总归是贾张氏带大的,耳濡目染,骨子里还是绕不开那点小算盘。 而屋外,秦淮茹端著那碗绿豆汤回到家中,一进门便对上一双凌厉的眼神。 “你笑脸相迎去了?”贾张氏冷笑一声,满眼不屑,“你这点出息啊,老娘都替你丟人!” “妈!”秦淮茹终於忍不住了,语气罕见地带了怒意,“你能不能別再惹他?咱这日子,是你越搅越难的!” 第290章 想个法子,让他出丑! “哟,你现在胳膊往外拐了是吧?”贾张氏跳起来,指著她鼻子怒骂,“老娘养你这么些年,你就为了个外人训我?你以为他能看得上你?他那人心冷得像冰,吃你一碗汤也不说声谢!” 秦淮茹咬著牙,不吭声,脸上却一点点涨红。 棒梗缩在角落,低著头不敢吭声,小脸上写满了不安。 贾张氏骂了一通,坐回炕上喘著粗气,气还没顺过来,又突然一拍大腿:“不行!这口气我咽不下去,老娘得想个法子,让他出丑!” 秦淮茹闻言,心里一个激灵,急忙道:“妈你別再折腾了,他可不是那几个你能拿捏的邻居。他要真发狠,咱家可吃不消!” “哼,”贾张氏冷笑,“他再厉害,也得有人怕他。咱不怕,他还能把我怎样?” 屋子里气氛僵滯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与此同时,李向东坐在桌边,望著窗外晃动的树影,忽然心头一动。 今儿个这一闹,他已然看明白了:这四合院的人,一个比一个滑头。若是他再不动点真格的,只怕日后这院子就得让贾张氏那老巫婆当成后院菜园了。 他目光一凝,忽而嘴角扬起一抹笑意,那笑里没有一点温度,反倒透著丝丝凉意。 “也罢,”他轻声自语,“既然想玩,就陪你们玩到底。” 门“咯吱”一响,他起身出门,拎起院角那口空油桶,提著往外走。 路过三大爷家门口时,他脚步一顿,嘴角噙著笑冲里头喊了一声:“三爷,您不是说想整点炭火嘛?我这儿正好空出一桶,您要是要,我给您烧点?” 屋里三大爷探出头来,笑眯眯地答道:“哟,那感情好,李小子你手艺我信得过。” 李向东点了点头,继续往外走。 此时的他,脑中已构思出一场不动声色的大戏,既不伤筋动骨,也能让某些人彻底闭嘴。 他低头看著那空桶,仿佛看到贾张氏气得原地爆炸的样子。 “这场面子,我非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不可。”他低语,步伐却分外轻快。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李向东提著那口空油桶,一路踱到巷口,把它往地上一放,便站在那儿打量起那几株老槐树。枝叶繁茂,树荫下透著一股沁凉,他的目光却像是在盘算著什么深远的布局,一如他这段时间默默编织著的局。 他知道,贾张氏这一窝人虽然聒噪,但还不是真正的毒,只要敲敲打打还能压得住。但整个四合院真正的刺,未必是最吵闹的那几位,而是那些自以为高明、背地里掏空人心的“笑面虎”。 果不其然,刚拐过拐角,一道吊儿郎当的嗓音就跟著传了来: “哎哟,这不是李师傅吗?走得真巧啊,今儿个也是出来透透风?” 李向东一听便知道是谁,许大茂。这傢伙八字眉、眼带笑,走起路来一副肠子的样子,衣襟常常敞著一半,风一吹就像是要飞起来。 “你今天咋没烤鸡啊?”许大茂一脸亲昵地搭话,凑上来时鼻子还故意抽了抽,“昨儿那鸡,可真香啊。我还以为你专门给我烤的呢。” 李向东眉梢一挑,停下脚步,声音淡淡的:“给你烤的?” 许大茂眼珠一转,笑嘻嘻道:“那不是嘛?你那鸡味儿传得整个院子都是。那香气吶,嘖嘖,我那屋里头窗户都没敢关,就怕错过了点香气。你也知道,我这嘴刁,平时那些咸菜疙瘩根本咽不下去,就你这鸡,能让我吃三碗米饭。” “是吗?”李向东嘴角泛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语气却冷得像是冬天里的井水,“可惜我那鸡,一向只自己吃。” 许大茂脸上笑容顿时僵了僵,隨即又訕訕笑著,“哎,你看你说这话多见外。咱住一个院子,何必那么分得清?再说了,我听贾老太太说,你那鸡还是她儿子从外面带回来的货,你这不是……用了咱院儿里人的资源嘛。” 李向东冷笑了一声,眼神直直地盯著许大茂,那目光像是刀子,“你这意思,是我用你们的鸡?” “哎哎哎,我可没那么说,我就是听说的。”许大茂赶忙摆手,脸上的笑意已经开始有些掛不住,“就是意思意思,你看,要不改天你再烤一只,咱们整个院的人都来尝尝,我还帮你出木炭,顺便把那手艺扬扬?” 李向东冷哼了一声,拎起油桶,淡淡地丟下一句:“你若真想吃,等我哪天高兴了,也许能赏你个鸡翅尖。” “哎哟,那可说定了。”许大茂摸著鼻子,乾笑了两声,看著李向东远去的背影,心中却已经开始盘算。 “这傢伙,手艺是真好。可惜人太冷,难搞。要是能搭上他这门手艺,自己日后在单位里也有得吹了。”他想著,眼里闪著一丝滑头的光芒。 回到院里,许大茂立刻拐进三大爷家,神神秘秘地把门一关,凑近道:“三爷,听说李向东烤的鸡,还是咱贾老太太家鸡圈里那只老母鸡,跑到他院里被他抓去了。” 三大爷坐在炕边,正用竹籤挑牙缝,一听这话,眼皮抬了抬,“你確定?鸡圈里可不是他的地盘。” “当然不確定。”许大茂笑得一脸奸滑,“可问题是,咱不用確定啊。传一传,说不定鸡还真不是他的呢?” 三大爷抿著嘴没说话,却在心底泛起了波澜。他清楚,李向东这人,不好惹。可四合院就是这么个地方,一点小事说大了,也能掀起波澜。 与此同时,贾张氏正坐在屋里搓著算盘,突然屋外传来许大茂的笑声:“老太太,昨儿那鸡,是不是你家鸡圈里少了一只?” 贾张氏眼睛一亮,立刻起身衝到门口:“怎么,你也知道了?” 许大茂笑得像一只老狐狸:“我哪敢不知道啊?整个院都说呢。听说是你家鸡飞到李向东院里去,他也不问清楚,直接给烤了。” 贾张氏脸一拉,嘴巴张了张,隨即尖声喊道:“哎呦我滴天!他这是偷鸡啊!我老贾家一只鸡,那可是养了快一年啊,天天餵著米糠,他说烤就烤了?!” 第291章 偷我家的鸡吃了!! 秦淮茹从灶台那边跑过来,听得一头雾水,急忙问:“妈,您別乱说,是不是鸡自己飞出去的?” “飞?它会飞那么远?能飞进他屋里锅里去啊?”贾张氏叉著腰,声音尖得能划破瓦片,“这事儿我不管,我得找他討个说法去!” 许大茂也在一旁煽风点火,“老太太,这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李向东那人精著呢,说不定明儿还烤第二只。你今天不说清楚,他以后可就认准你不敢吭声。” 贾张氏当即就往李向东院子走去,边走边嚷,“偷鸡贼!良心被狗叼了啊!大伙儿都来看看——他李向东偷我家的鸡吃了!!” 这一嗓子,把院子里的人全吵了出来,连躲在角落里纳鞋底的易中海也把眼镜扶了扶,探出头来看热闹。 李向东那边,却早已听见了动静。他抬头看著贾张氏气势汹汹的模样,眼神却冷静如冰湖。 “你说我偷你鸡?”他的声音冷得像冬夜的风。 贾张氏一愣,还是硬著头皮道:“不是你偷的是谁偷的?我们家鸡圈里好端端的少了一只,第二天你那锅里正好燉著一只!你敢说不是我家的?” “我当然敢说。”李向东走到院中,声音不大却足够压过她的喊声,“我那只鸡,早在半个月前就买了,你要看收据我还留著。你家的鸡要是少了,建议你先把你家小子管好,半夜摸到我院里翻鸡窝的,可不止一次。” 这话一出,全院譁然。 李向东目光扫过眾人,眼神如锋:“我院里装了夹子,那夜要不是我亲自出来收拾,可能就不是鸡跑没了,是你家小子指头都没了。” 秦淮茹脸色瞬间煞白,棒梗在她身后也嚇得直发抖。 许大茂咽了口唾沫,不再多言,而贾张氏更是气得直跺脚,却一时找不到话反驳,只能气呼呼地转身回屋,嘴里还嘀嘀咕咕:“什么人吶,吃了人家的还这么横……” 但从那一刻起,院里人看李向东的眼神,已多了一层畏惧。没人再敢在他门口嚼舌根,也没人敢隨意提起那只烤鸡的香味。 李向东知道,他这招,不光堵了贾张氏的嘴,也给院子里其他蠢蠢欲动的“聪明人”敲响了警钟。 不过,他知道,事情远没完。那许大茂,绝不会就这么放手。 他眼神微沉,唇角扬起一抹深意——这才刚刚开始。 院子里的人还未散去,议论声此起彼伏,像一锅快要溢出来的粥。有人悄悄站在墙根偷听,有人装模作样拿著扫帚却根本不扫,个个都竖起了耳朵。 贾张氏气得麵皮都在抖,喉头像塞了一团火,她双手叉腰,猛地站在李向东院门口,扯著嗓子骂了出来: “李向东你这个黑心肝的!你就是个偷鸡贼!偷了我家的鸡还不承认,你是不是连狗腿子都敢吃了?!我们贾家祖祖辈辈养鸡,你一个外来户凭什么动手就杀!” 这声音尖得仿佛划破了院子的静謐,惊得几只麻雀从树梢躥飞出去。 李向东却仍站在门廊下,双手环胸,面无表情。他没出声,眼神只盯著贾张氏看,仿佛在等她自己先耗尽怒火。可贾张氏就像上了弦的发条,一连串骂词滚滚而来: “你个狼心狗肺的,吃相难看!那可是我们家老母鸡啊,从小养到大,就为了下蛋补身子!你说你有本事自己买去啊,非得偷我们家的?你以为你一身力气,没人敢管你是不是?现在我说出来了,我看你还能装多久的正人君子!” 李向东终於缓缓踏出一步,嘴角微扬,眼里却不见一丝笑意。 “你说够了?” 他声音低沉,带著一种沉静却不可侵犯的威压。 “你要是有证据,我奉陪到底。你要是凭空污衊,那我今天就站在这儿,看你怎么继续编。”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贾张氏眼珠子一瞪,猛地一跺脚,屋里都震了三震,“昨儿晚上我家鸡圈还数得清清楚楚的,今天一早就少了一只。你门口那香味,隔了三户都能闻见!你还敢说不是偷的?!” 李向东冷冷盯著她,心中却已如池水般荡漾不惊。 他知道,这不是贾张氏一个人的主意。她那点脑子不过是絮叨用的,要说计较到这种程度,背后怕是有人推波助澜。他目光扫过旁观的人群,许大茂正悄悄站在后排,嘴角掛著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 “你那鸡,”李向东眼神一凝,“是你天天数出来的,还是你家棒梗数的?你家的鸡有没有到別人院子去找吃的,你敢拍著良心说从没发生过?” 这句话一出,眾人皆哗。 院子里的人最清楚不过,那贾家的鸡早不是一天两天跑出来了。上次还拉了一地的鸡粪,被二大爷老婆差点提著扫帚打回来。 “你这是强词夺理!”贾张氏脸都气红了,可这话一落地,连她自己都觉得没底。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换个路数,嗓门再拔高两分:“李向东,你吃了我们家的鸡,就是偷,就是贼!你就是心虚才不敢让我去你屋里看看锅底对不对?要不你开门!让大家看看锅里还有没有鸡骨头,鸡脚爪,看看到底是不是我家的!” 李向东冷哼一声:“想进我屋里看?你是谁?你是户主吗?你是街道主任?你带著凭据了吗?谁给你的胆子想闯我屋子?” 他步步走近,声音不大,却仿佛层层山峦压了过来:“你若真觉得你那鸡是被我吃了,你去告,你找人来搜。你別在我门口撒泼,这院里不是你贾家的。” 他声音中那股冷厉,压得贾张氏心头一滯。她的呼吸都乱了半拍,却又咽不下这口气,只能靠著声量再撑下去: “你別装!我可告诉你,我这次饶不了你!我家棒梗看见了,你昨晚点火烤鸡的时候,他在你墙角看著!那鸡的羽毛他都认得出,是咱们家那只脖子歪了点的老母鸡!你说这事儿能赖掉吗?!” 第292章 说话这么毒,反咬一口 李向东的眉毛轻挑。 “你说你家棒梗昨晚在我院子墙角?” 他冷笑了一声,语气中带上了讽刺:“看来不是鸡跑我院里,是你家小子天天在我院墙边转。我要是报警,就说你们贾家派人踩点、谋財害命,也不算过分吧?” 贾张氏脸色剧变,四下看了看,生怕真有人信了李向东这说法。她没料到对方说话这么毒,反咬一口连棒梗都拖下了水。 正当她还想再骂一嘴时,旁边忽然有人轻咳了一声,是二大爷。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这事还没弄清楚就这么吵,哪像话?贾老太太,你说鸡少了,可没证据就说是李向东偷的,也不合適。你就算要討个公道,也得讲点理。” 贾张氏气得脸都快歪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还不能为我家的鸡说话了?那可是鸡!能下蛋的鸡!不是根葱啊!” 三大爷也插了句:“咱们是邻里,住一个院子,不能光靠嘴皮子说话啊。鸡要是能当场抓住还好说,可你现在光靠闻鸡味儿就说是你家的,谁敢服气?” 这几句话像几桶凉水,一下浇灭了贾张氏的一腔怒火。她嘴唇哆嗦了一下,却硬是没能接上话。 她眼珠子一转,瞥了李向东一眼,忽然尖声道:“你给我等著!这事儿我不放过!你不承认,我就天天在你门口骂你,我倒要看看你能挺几天!” 李向东冷哼一声,转身进了屋,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屋外的风还在吹,院子里的议论却已经开始悄然转向。 “说到底啊,这贾老太太也太能吵了。” “你说要是真有人偷鸡,也不至於明目张胆就在院里烤吧?” “这事儿……我看不像李向东乾的。他做事太稳了,不会留下把柄的。” 许大茂站在墙角,脸色阴晴不定,眼里却划过一丝狠色。 “李向东,既然你不给我面子……那我也不客气了。”他低声自语,指节轻敲著门框,心里的算盘一颗颗跳得清脆。 风正起,局还未落幕,而四合院的腥风血雨,不过刚刚掀起一角帘幕。 夜已深,四合院却不见往日的寧静。秋风卷过青砖红瓦,捲起几片落叶,贴在李向东的窗欞上,仿佛也在窥探著这院中不肯落幕的波澜。 李向东坐在桌边,一盏茶已经凉透,热气消散,只剩那淡淡的茶香氤氳在屋中。他的神情一如既往的沉稳,但那双眼却未如平时那般澄澈,而是藏著一抹淡淡的不悦。他知道,今天的风波不过是开始,真正的算计,怕是刚刚浮出水面。 “这帮人……”他低声喃喃,“看来是要合伙搞我一把。”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天还未大亮,李向东院外就响起了许大茂嘹亮刺耳的叫声,像是晨鸡报晓,却又带著火药味儿: “李向东!你个黑了心的!你把我的鸡偷走了还敢不认?!你出来!今天你要是不把这事给我交代清楚,我就躺你门口不起来了!” 李向东眉头一皱,披衣出门,门一开,院里的人已经围上来了。 许大茂站在院中,衣衫整齐,头髮抹得溜光,脸上却写满怒意。他身边还提著一只鸡笼,笼门虚掩,里面空荡荡的,连根鸡毛都不剩。 “怎么,又一只鸡丟了?”李向东声音淡淡,目光却锐利如刀。 “不是又一只,是我最值钱的那只!”许大茂夸张地挥了挥手,像是在台上演出,“那可是我准备拿去比赛的,毛色油亮,腿长直,精神头儿十足!你说说,这鸡昨晚我就放在你厨房窗台边,说好今天一早拿回来燉汤,可现在呢?人呢?鸡呢?你家锅里是不是又开燉啦?!” 李向东冷笑,手指点著鸡笼:“你昨晚把鸡放我厨房窗台?许大茂,你还真会编。这鸡笼我第一次见到它,鸡也是你说丟就丟,你这戏演得,我要给你点掌声了。” 许大茂一听这话,眼珠一转,马上就带了哭腔:“李向东,你可別不认帐啊!你別仗著你平时沉著稳当,就以为谁都信你。你看看你昨天燉鸡的香味,全院子的人都闻见了!你说巧不巧,我鸡昨晚就没了!” 人群里响起几声附和: “是啊,昨天那味道,嘖嘖,隔著墙都馋得慌。” “他家那锅,可真香,谁家鸡都比不上。” 许大茂眼里闪过一丝得意,乘胜追击:“你说你爱燉鸡我们都理解,可你也不能隨便拿別人家的鸡啊。你是不是以为,我这只名贵鸡放你窗台上,就是给你送来的?” 李向东却稳稳站著,声音冷如寒霜: “我再说一遍——我没见过你那只鸡。你如果怀疑我偷,就去找街道找派出所,不要在我门口撒泼。你这鸡笼里连根羽毛都没,你说丟就丟,谁信?” 贾张氏这时突然窜了出来,像是早就守在一旁,嘴里又叨咕开了:“哎呦,李向东你这人真是吃了豹子胆了,昨天吃我家鸡,今天又吃许大茂家的?你是穷疯了?还是饿疯了?这鸡你爱吃也得自己买呀,哪能老是动別人的?” 李向东扫了她一眼:“昨天你的鸡,是你家棒梗看见我烤鸡;今天许大茂的鸡,是他『放』我窗台上的。你们这口供对得上吗?” 他声音一顿,嘴角浮起冷意:“我看,你们怕不是昨晚凑一块儿商量了吧?” 这话一出,院子里顿时鸦雀无声。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目光在贾张氏和许大茂之间来回打量。 贾张氏嘴一歪,急得跺脚:“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跟他能有什么商量?哎呦喂,许大茂你听听,他这是污衊咱俩勾结啊!” 许大茂也怔了一下,立马装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李向东,你这是栽赃陷害!你就是心虚了!我告诉你,我这鸡你要是不赔,我今天就拿这笼子堵你门口,天天敲,天天闹,我看你还能硬气几天!” 说完他真提著鸡笼往李向东门口走,嘴里念念叨叨:“大家都来看看啊,这就是偷鸡贼的家门!有鸡进来出不去的门——名副其实的『鸡牢』!” 第293章 你却拿鸡来讹我 李向东眼神冷厉,忽地一伸手,夺过鸡笼,抬手一摔,砰的一声將鸡笼摔碎在地上。 许大茂愣住了,贾张氏也嚇得往后跳了一步。 “我敬你是邻居,你却拿鸡来讹我。”李向东一步步走近许大茂,声音低沉却仿佛闷雷,“你再敢在我门口胡说八道,我不管你姓许还是姓鸡,我让你下不了台。” 许大茂被他的气势震得倒退了两步,脸上的怒色顿时消散了大半,装模作样地说:“你、你这是暴力!你敢动我一下,我就报警!我就……” “你去。”李向东冷冷打断,“但你得先带上你的『证据』。” 院里眾人安静了下来,风拂过屋檐,瓦片轻颤。有人开始低声议论,有人偷偷摇头,有人甚至偷偷笑出声。 许大茂脸上火辣辣的,只觉这一仗不但没贏,反而丟了面子。他咬著牙,低声骂道:“你等著,李向东,这事我记下了。” 他拎著破鸡笼,灰头土脸地走出了院子,像一只没了羽毛的斗鸡。 而李向东,仍旧站在门口,目光深远,心中却已下定了一个决心。 “这许大茂,动了歪脑筋,以后怕是要玩得更狠了。”他缓缓转身进屋,门一合,仿佛再不让这世俗纷扰入內。 但他知道,真正的风暴,还在酝酿。下一场,更猛烈的博弈,才刚刚露出獠牙。 许大茂被李向东一句话顶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嘴巴张张合合几次,愣是没再蹦出一个字来。他提著那破鸡笼,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踉踉蹌蹌地钻出院门,留下满地碎木和眾人交头接耳的议论声。 贾张氏瞅了一眼李向东那冷冽的眼神,只觉得脊背一凉,嘴巴张了张,终究还是没敢再骂出来。她嘴里咕噥著“晦气晦气”,拽著棒梗的胳膊就往屋里拖。 李向东站在门口,看著那一地狼藉,目光却早已飘向远方。他心里明镜似的,这事绝不是许大茂一人的主意,那贾张氏十有八九也出了力,只不过眼下没实证,他不打算和他们继续纠缠。可心底的这笔帐,他记得清清楚楚——连日来,贾张氏一次次上门刁难、棒梗偷鸡还泼脏水、现在又加了个许大茂在背后搅风搅雨。要不是自己警觉,只怕真要栽在这一锅鸡汤里头。 他轻嘆一声,关上院门,转身走回屋內,拾起昨晚燉剩的半只鸡腿,放进嘴里咀嚼,嘴角勾出一抹冷笑:“真香。” 而另一边,许大茂一出门便直奔贾家老屋。他怒气未消,一脚踹开贾张氏家的院门,把贾张氏和棒梗嚇得一个激灵。 “你疯了啊!”贾张氏叉著腰站起来,满脸不满,“你踹我家门干嘛?!” “还不是因为你出的这个餿主意!”许大茂气得指著贾张氏的鼻子,“你不是说这李向东心眼好糊弄,咱俩一配合,他肯定吃瘪?结果呢?我现在鸡也没了,脸也丟了!” 贾张氏眨眨眼,一屁股坐下,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你自己说那鸡是拿去比赛的,难道不该小心放著?谁让你非得拿去他窗台边『借放』?那可不是我出的主意。再说了,这不你自愿来配合的吗?” 棒梗此刻在一旁啃著玉米棒子,满脸懵懂,但听他们提到“李向东”,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几圈,忽地插嘴道:“妈,他家鸡是真的香……那鸡腿我闻著都有酱油味儿。” 贾张氏瞪了他一眼:“你闭嘴!” 许大茂在院子里来回踱了几步,忽然停下,嘴角一咧,冷笑了一声:“得,李向东不是厉害嘛。那我就不信他铁打的身子骨、铁打的运气,我许大茂就看他怎么在这四合院混下去!” 贾张氏撇嘴:“你別光说不练啊,你要是真有招,赶紧放出来,我看著你笑。” 许大茂摸了摸下巴,心思飞转。他许大茂混在单位那么多年,可不是个任人宰割的主。吃点亏不算什么,关键是得找著机会翻身,让李向东知道,谁才是真正玩得过人的。 当天傍晚,李向东刚准备点火做饭,院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他披了件外套出去一看,只见何雨柱提著一口锅站在门口,脸上掛著难得的笑意。 “向东啊,晚上做啥呢?我这燉了一锅排骨,你要不来尝尝?” 李向东挑眉,看著他手里的锅,一时间有些摸不著头脑。 “雨柱,你这……怎么忽然想给我送饭?” “哎哟,”何雨柱摆手,“我这是投桃报李,你前两天不是请我吃了一回燉鸡嘛,那鸡味儿我到现在还记得呢。今天正好我搞到点猪骨头,想著你嘴巴刁,我这手艺你帮我评评看唄。” 李向东接过锅,打开一瞧,香气扑鼻,汤色浓郁,確实不像是隨便做的。虽然不明所以,但他还是点点头:“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他请何雨柱进屋,两人对坐著一边吃一边聊天,气氛倒也不算僵。可李向东心里明白,何雨柱这人平日里虽然豪爽,但从不轻易登別人家门。今天突然上门送菜,多半是听到了风声,想来打个招呼、探探虚实。 “你那鸡的事,传得满院风雨的。”何雨柱喝了口汤,眼睛半眯著说,“今天早上我去买豆腐,摊主都问起你来。你说你这人,也太惹眼了。” 李向东勺子一顿,放下碗筷:“所以你是来劝我和许大茂握手言和的?” “我没那么傻。”何雨柱嘿嘿一笑,“我就是来告诉你,这帮人嘴上没个把门的,你想清净点可不容易。不过我知道你不是省油的灯,他们想撬你碗里这口肉,怕是还得折一层皮。” 李向东笑而不语,眼中一抹锐光一闪而过。夜色渐沉,屋外灯影婆娑,风吹过院中桂树,带著几分淡香,掩不住那四合院里正渐渐升起的暗涌波涛。李向东心中清楚,接下来这些人不会就此罢休。而他,也不会再任人宰割。 第294章 不会轻易放弃找他茬的机会 何雨柱走后,李向东坐在炕边,屋子里还瀰漫著排骨汤的余香。可他的心却静不下来,像一锅文火煮著的鸡汤,表面平静,底下翻涌。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左手手背,那是被炭火灼伤的一点痕跡,是前两日准备燉鸡时不小心留下的。他皱了皱眉,这点疼痛倒也不算什么,但此时却像是提醒一般,时刻告诉他,这四合院不是个安生的地儿。 他清楚,从贾张氏到许大茂,他们不会轻易放弃找他茬的机会。今天的“偷鸡”风波,不只是许大茂和贾张氏的一次联手,更像是整个院子暗潮汹涌的前奏。他们看不得他李向东日子过得好,就盼著他出点乱子,好让自己有机会踩一脚。 他嘆了口气,站起身,去灶台边烧了壶热水,准备泡杯茶压压心火。水刚烧开,院门却又响了。 “谁啊?”他边走边问,语气里已有几分防备。 门口站著的是秦淮茹。她穿著一件灰蓝色的旧袄,脸上是难得的微笑,手里提著一个布兜,布兜里露出半截萝卜和几根大葱。 “李大哥,你……有点姜吗?我做鱼忘了买了。”她说得自然,但眼神却飘忽。 李向东看著她,眉头微不可察地一挑。秦淮茹这人,他看得清楚,平日里虽说柔声细语,一副温婉模样,可心眼子极细,尤其在院里这么多年,能一个寡妇带著三个孩子活下来,还始终不沾半点风言风语,那绝不是靠运气。她若是来借姜,那得有別的打算。 “有,等等。”李向东转身进屋,从灶台下的筐里翻出一小块姜,用刀划开,递了过去,“拿著吧。” “谢谢李大哥。”秦淮茹笑得甜,接过姜的时候手指在他手背上轻轻一碰,隨即又迅速收回。李向东装作没察觉,心里却已冷笑——她这一招,是想试试自己对她有没有意思? “鱼都买了?”他隨口问。 秦淮茹点头:“今天市场上便宜,我趁中午没人,偷偷跑了一趟。几个孩子吵著想吃鱼,说李大哥那天的鸡香,他们也想尝点鲜。” “孩子嘴刁啊。”李向东淡淡地笑著,把门掩上。 秦淮茹站在门口愣了一瞬,隨即笑容不改,转身离去。她的步子轻巧得像猫,但李向东知道,刚才这段对话,不止是借姜,更是一场试探。他不会主动靠近这些人,但他也不会让自己成为隨意被利用的棋子。 第二天一早,李向东刚打开门,就看见院里乱作一团。院中央不知谁家打翻了一盆水,泥泞一片,一只油鸡正从东厢房下奔出来,扑腾著翅膀飞快地往李向东家方向跑。李向东还未来得及反应,那鸡已衝进他院门,躲进了柴房。 紧接著,一个满脸焦急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我那鸡呢?我的油鸡不见了!快帮我找找!” 声音的主人正是许大茂。他气喘吁吁地追到门口,见鸡钻进了李向东的院子,立马眼珠子一瞪:“李向东!你別以为我不知道,你昨晚是不是又偷偷弄鸡了?我那鸡跑你家里头去了,交出来!” 李向东眉头一挑,嘴角却勾出一抹冷笑。他一步步走出屋门,站在门口,淡淡道:“你这鸡长腿了知道跑我家避难?那它还挺懂得挑地方的。” “別废话,我的鸡呢?你是不是又拿我鸡做晚饭了?”许大茂脸都气红了,但那股理直气壮的劲儿,却带著明显的做戏痕跡。 李向东懒得搭理,回身把院门大开:“自己进来看。你若找得著你的鸡,我就给你赔十只。若是找不著,我可要你给我一只。” 许大茂脚步顿住了。那鸡明明是他刚才从后门偷偷放出来的,想著再藉机赖上一笔,结果没想到李向东根本不慌。他不敢真进屋查——真要是查了没鸡,这话就说不圆了。 这时,秦淮茹抱著闺女站在院子边上,轻声道:“许大茂,你家鸡是母的还是公的?” 许大茂一愣:“公的,咋?” “那你找错了。”秦淮茹一笑,“刚才跑进去的是只母鸡,我眼睛好使,瞧见了。” 李向东眼神一亮,心中暗笑。果然,秦淮茹不愧是个在四合院混多年的人,这一手拐弯相助,来得既不唐突又不明显,还能让他顺势下台。 许大茂气得脸抽抽了两下,终於咬牙道:“好好好,你有种,李向东。” 他转身就走,脚步沉重,满脸铁青。 李向东看著他背影,眼神微冷。这才哪到哪儿?既然你们要斗,那就慢慢斗个痛快——反正他李向东,也不是吃素的。 那天夜里,四合院上空云层低垂,星光稀疏,月色被乌云吞噬,夜风吹得屋檐“呜呜”作响。李向东家灶房內却热气腾腾,炉火跳跃著光影,灶台上那口黑铁锅里咕嘟咕嘟地冒著香气,香味繚绕,直窜屋顶,像是有生命般往四合院四处飘散。 李向东一手戴著粗布手套,一手拿著夹子,小心翼翼地从锅中翻动那只烤得金黄油亮的鸡。鸡皮酥脆,脂油流淌,混合著秘制香料的香味浓烈得能勾出人心头的馋虫。 “这回火候正好……”他低声呢喃,自语间嘴角浮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他很少烤整鸡,平日也多是燉汤、做滷味,偶尔一回心思精心炮製,是为了犒赏自己这几日应付四合院乱局的疲劳。鸡是自己从黑市高价买来的土鸡,还特意藏了几天,今天趁著天阴人稀,才下锅烤了。 烤鸡香味刚浓到极致,许大茂那边的小窗就动了。 他蹲在窗前,鼻翼悄悄抽动,眼里冒出光来:“成了,今晚的鸡终於烤熟了。” 他这几日早就打起了李向东那只鸡的主意,只是李向东警觉得紧,窗门总是关得死死的,人又不离屋,压根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可今晚他等到了。 李向东刚端鸡回屋,就听见门外有人喊了一声:“哎哟——谁啊!別撞我啊!” 这声音一出,他条件反射地走到门口查看。门外黑乎乎的,看不清是谁摔倒了。 “谁在外面?”李向东提高声音。 第295章 他现在肯定在找鸡 没人回答。他皱了皱眉,正打算出去看看,屋里却传来一阵轻微的“咯吱”声——那是他后窗被人推开的声音。 李向东眉头顿时一紧,迅速转身衝进屋中,却只看到空荡荡的炕桌,原本放著鸡的盘子已然空空如也,连鸡油都被擦得乾乾净净。 “……他娘的。”他怒声低骂,眼睛飞快地扫向窗边,果然,窗缝微微开著,还掛著一丝鸡油的味道。那窗是他疏忽忘关的。 许大茂此刻却早已猫著身子钻进了自己家,手里拎著一块裹在油纸里的鸡腿,另一只鸡翅藏在袄里,连呼吸都轻得像只猫。他刚进门,就急忙关窗,將鸡藏进床底,紧接著自己也钻了进去,缩成一团,屏息凝神。 “他现在肯定在找鸡。”许大茂压低声音,喃喃自语,“嘿嘿,谁让你李向东得瑟……什么秘制香料,全院都闻见了,你不给,我自己动手。” 李向东在屋里转了两圈,脸色愈发阴沉。他不是蠢人——这鸡自己刚放下,后窗却被动了,屋里又无他人,这种偷鸡的技法还熟得不能再熟,那人除了许大茂,想不到第二个。 “许大茂,你要是有种,这鸡你就一口都別吃。”他冷声道,虽是自语,却故意高声说出,让整院都听见。 果然,隔壁不久就传来贾张氏的咳嗽声,似在敲边鼓。 “唉呀呀,这年头啊,人连口吃的都保不住。不看门,一转眼就让狗叼走了。”贾张氏阴阳怪气地喊著,语调拖得长,分明是听到了李向东的抱怨,顺势来添一把火。 李向东咬牙,没接她的话茬。他沉住气,坐下倒了一杯冷茶,喝得呛咳连连。 “贼偷一时,我看你能嚼几日。” 他没去敲许大茂的门,也没去院里大喊大叫。他知道那没用——要是现在直接闹开了,许大茂非但不会承认,还可能把锅推回给他,说他造谣、说他泼脏水,甚至可能倒打一耙。要整许大茂,不急在一时。 而此时,许大茂正蜷缩在床底下,一口咬下一块鸡翅,满脸油光地偷笑。 “嘿……李向东,味是真不错,这鸡香得简直赛过饭馆。就你这手艺,你还真不该自己享。” 他吃得极快,像是怕天亮会有人来抢似的。嘴里塞著,心里却一阵舒坦,一股抢来的快感让他有种莫名的优越感。他想像著李向东此刻气急败坏的模样,心里像吃了蜜一样甜。 可他却没注意,他的窗户缝隙外,一双眼睛正悄悄地盯著他那油光发亮的脸——那是秦淮茹的儿子棒梗。 棒梗藏在墙后,眼睛亮得像狐狸。他捂著嘴,眼神中满是兴奋与揣测。 “哟,原来真是许大茂偷了鸡。”他低声嘀咕,隨后像只兔子一样转身跑了出去。 院子沉寂了片刻,却仿佛埋下了一颗不定时的炸弹。李向东点上一根旱菸,静静地吸著,眼神在烟雾背后渐渐深沉,冷冽得像一潭深井。 “偷我东西?你许大茂,记著——帐,我慢慢跟你算。” 清晨,四合院的天色刚蒙蒙亮,天边那一抹浅灰还未被曦光染透,院子里却已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李向东一夜无眠。窗纸透著一点微光,他站在窗边,嘴里叼著一支已经燃到了尽头的旱菸,双眼布满血丝,心头那团鬱火像是压在胸口的大石,怎么都推不开。他没有去找许大茂兴师问罪,那样太便宜他了。 “偷我鸡是吧?”李向东眯起眼,“那你就得做好连本带利还回来准备。” 屋外的空气还带著清晨的湿意,李向东拉开门,站在台阶上,目光直接望向对面许大茂家的窗子,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 这时,棒梗从旁边悄悄躥出,似是等了半天。他蹲在墙根,眼神躲闪,但又止不住兴奋和期待。 “李叔。”棒梗低声喊了一句。 李向东侧目看去,表情没什么起伏:“有事?” 棒梗嘿嘿一笑,搓了搓手,一副贼兮兮的模样:“我昨晚上看见了,是许大茂从你家窗户偷的鸡。他还藏床底下吃,油都滴到地板上了。” 这话一出,李向东嘴角抽动了一下,隨即装作不在意地哼了一声:“你看见了?真看清楚了?” “可不就是嘛。”棒梗用力点头,信誓旦旦,“他还吃得可香了,我听见他啃骨头的声音,就跟狼吃肉似的,嘖嘖直响。” 李向东没回话,盯著棒梗那双灵活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忽然问道:“你看见了,还藏著掖著做什么?” 棒梗嘿嘿一笑:“我想著……等你发火揍他的时候,我再出来当个证人,这不是两头保险嘛。” 李向东冷笑:“你这小机灵鬼,不去说书可惜了。”他这话虽带讥讽,语气却並不重。 棒梗摸了摸后脑勺,眼珠一转:“李叔,你要是想报仇,我给你出个主意。” “哦?”李向东挑眉。 “许大茂不是喜欢显摆嘛,他不是老说自己认识什么人、懂点小机灵,会修电视、弄电线啥的?你找个藉口,让他帮你修灯,叫他进屋——然后你……你给他来点『惊喜』。”棒梗神秘兮兮地说著,眼里透出一丝调皮的光。 李向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中已经悄然有了计较。 而另一边,许大茂睡得迷迷糊糊,嘴角还残留著一丝油渍。昨晚的烤鸡简直让他魂飞天外,仿佛梦里都能闻见那焦香气。 “嘖,李向东这傢伙,真捨得用料。”他翻了个身,把嘴里的味道舔乾净,笑著咂了咂嘴,“这鸡,我要是天天能吃,死也值了。” 可他哪里知道,此时的李向东,已经悄然起身,准备开门出招。 “你不是喜欢得瑟?”李向东轻声自语,“那我就让你尝尝,把脸打肿是什么滋味。” 上午不到八点,李向东拎著一个老旧的灯头,敲开了许大茂家的门。 “许师傅,在家不?”他语气热络得很,脸上堆著笑,那笑却不达眼底。 第296章 能不能帮我看看? 许大茂一听这称呼,立马穿了件褂子,快步开门:“哎哟,李哥,今儿太阳打哪边升的,您可稀客啊。” “有点小事。”李向东举起手中的灯头,“家里那吊灯一闪一闪的,我捣鼓半天也没弄明白,您不是最懂这门道嘛,能不能帮我看看?” 许大茂原本还有点心虚,但见李向东一副客气模样,顿时心里鬆快不少,脸上的笑意更盛:“这点小事,包我身上!”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李向东的屋子,灶台边那股香味已经散去,屋里飘著一股淡淡的清香,是艾叶和橘皮烧过后的余味。许大茂站在炕前,抬头看那吊灯:“哪儿坏了?” “就这。”李向东指了指一处鬆动的接线处,“我估摸著是线路老化了,动一动就跳。” 许大茂踮起脚去捣鼓,李向东却慢悠悠在一旁烧水,嘴角隱隱含笑。 “来,喝杯茶再弄也不迟。”他说著递过去一杯,动作不疾不徐。 许大茂哪敢不接,心里却隱隱泛起了疑——李向东这人从不热情,今日突然“亲切”得不寻常。 “他不会……知道我偷了鸡吧?”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一根刺扎进了许大茂的心头。他嘴上还装著若无其事:“李哥,你今儿真是有閒情雅致,这茶香得很啊。” “山楂泡的,解腻。”李向东轻描淡写地道,“昨儿不是吃得油大了?” “什……什么?”许大茂一口茶差点喷出来,脸色一僵,“我昨天没吃啥啊,隨便煮了点掛麵。” “是吗?”李向东微笑著靠近一步,眼神忽然凌厉如刀,“那谁把我炕桌上的鸡偷了?” 许大茂手一抖,杯子差点掉地上,结结巴巴地说:“李哥……你可別乱说,我哪儿偷你鸡了?你是不是记错地方放了?” “你当我是糊涂人?”李向东声音陡然拔高,语调里带著冷意,“后窗有油跡,地板上还有你那破皮鞋的印子。你以为你偷得天衣无缝?” 许大茂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脸色涨得通红。 “我没证据,不告你。”李向东咬字清晰,一字一顿,“但你记著,这个帐……我李向东,记住了。” 他把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一放,“啪”的一声,茶水溅出,在桌面上洇出一片水渍。 许大茂满脸尷尬,喉咙里像卡了根鱼刺,半天没说出话来。 这时,棒梗躥了进来,笑嘻嘻地看著许大茂:“许叔,你要是不信我说的,我画图给你——你偷鸡的时候是怎么趴在窗户上的,我看得清清楚楚。” “你这小兔崽子!”许大茂气得脸都绿了,伸手就要追过去。 棒梗一溜烟跑了出去,边跑边喊:“偷鸡的脸都黑了!偷鸡的脸都黑了——!” 四合院內,晨雾逐渐散去,阳光穿过灰瓦斜斜洒落,老槐树在微风中沙沙作响。院子安静了一瞬,但那安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寧静。 李向东收回视线,转身进屋,门轻轻一合,发出“哐”的一声闷响,像是给这段闹剧盖上了印章。许大茂站在门口,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火烤了般,心中焦躁不安。他明明只是偷了一只鸡,怎么感觉像是偷了人家命根子似的? 他想骂,却又无从开口,只得恨恨地低声咒道:“李向东你给我等著。” 可心底那点子发虚,却又止不住往外冒。许大茂越想越不安。他总觉得李向东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尤其那眼神,阴沉得跟秋夜的乌云似的,透著压迫感,叫人喘不过气来。 许大茂缩了缩脖子,一溜烟溜回自己屋里,反锁了门窗,这才瘫坐在床沿。床下,那半截还未啃完的鸡腿赫然躺著,皮焦肉嫩,油光四溢,香气仍未散尽。可许大茂这会儿哪还有心思再咬一口?看见它只觉得烫手,仿佛这鸡腿上长了刺。 “他怎么发现的?我明明擦乾净了。”他喃喃道,额角冷汗直冒。 与此同时,院里的风声忽然转了,贾张氏那高亢刺耳的嗓门像雷声炸响:“李向东!你个没良心的!你偷人家的鸡!你还凶人家!你还有没有点做人良知啊!” 她披头散髮地衝出西屋,身后跟著嚇得一脸惨白的秦淮茹和一头雾水的棒梗。 “我看见了!你家门前有鸡毛!鸡毛!你敢说不是你偷的?我儿子许大茂昨晚还在说他养了那只鸡一年多了!就为了燉汤给我补身子!”贾张氏指著李向东家门口,一边说一边扑过去。 李向东听见吵嚷声,门却依旧没开。他並不急,反倒坐在炕头慢条斯理地用老布擦拭菜刀,那刀锋在阳光下闪著寒光,仿佛隨时会破空而出。 屋外越来越吵,院子里的邻居也纷纷探头观望。阎解成、刘海中、还有几个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大爷大妈都冒了头。 “怎么了怎么了?” “又吵起来了?” “李向东又招谁惹谁了?” “听说是鸡的事……又是鸡?” 贾张氏见李向东不出门,越发怒不可遏,忽然把手一挥:“许大茂!你人呢?你给我说清楚,是不是他偷的!” 许大茂窝在屋里,嘴唇发乾,心头一阵阵发慌。他迟疑地开了个门缝,低声说:“妈,別吵了……算了吧……” “算了?”贾张氏的嗓音陡然拔高八度,“我为你含辛茹苦地养你那么大,你让我算了?你个孝子啊!你看那鸡……都没影儿了!他还敢诬陷你偷他的!” 许大茂急得直冒汗,连忙跑出来:“妈——闭嘴!別再说了!” 可贾张氏哪里听得进去,指著李向东的门破口大骂:“你这个瘪犊子玩意儿,偷了鸡还倒打一耙!你是不是想气死我们家茂茂!” 李向东终於站了起来,手里还拿著那把擦得鋥亮的菜刀。他缓缓推门,目光冷静如水,一言未发,直勾勾地望著贾张氏。 院子一下子静了,只有风吹著树叶沙沙作响。许大茂哆嗦了一下,伸手拦住贾张氏:“妈!快回屋!” 第297章 你说什么?你真吃了? 贾张氏愣了一下,回头一看——李向东的身影犹如山峦压顶,手里的菜刀寒光四射。 “你们这是想把戏唱全套?”李向东的声音不高,却极具穿透力,“鸡是你偷的,嘴也被你妈骂烂了。我忍你,不代表你们就能得寸进尺。” 许大茂喉结一动,冷汗直流:“我……我昨晚喝醉了,走错了门,以为是我自己家的鸡……结果……” “结果就啃了?”李向东冷冷问道。 “……就啃了。”许大茂低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贾张氏一愣:“你说什么?你真吃了?” “闭嘴!”许大茂怒吼一声,惊得贾张氏一个激灵。 李向东眼神一凛,將菜刀往木墩上重重一插,“咣”的一声,那声音像是闷雷,震得人耳膜生疼。他环视四周,眼神落在每一个围观的人脸上。 “你们都听好了,以后我李向东的事,谁再插手半句,我不管你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我都一视同仁!” 他话音落下,整座四合院陷入死寂。没人敢接话,没人敢再多说一句。 许大茂脸色青白交替,贾张氏脸皮直抽,却再也不敢骂出口。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棒梗则在后面悄悄咧嘴一笑,小声对秦淮茹说:“李叔这刀法,真有点嚇人,怪不得鸡烤得香。” 秦淮茹白了他一眼,低声道:“少贫嘴,回屋。” 李向东缓缓把门合上,屋內再次恢復安静。可谁都知道,今天这事,远没完。他不是那种吃亏能咽下的人,这才刚开始。接下来——他会怎么做,谁也猜不透。 傍晚的霞光沿著四合院的青砖墙洒落,仿佛给这片喧囂过的天地罩上一层温柔的纱,可再温柔的光也遮不住人心深处的暗潮涌动。 李向东关了门,转身靠在墙边,眉头紧蹙。他的心並未如表面那般平静。许大茂偷鸡的事,他可以容忍一次,但不是因为怕,而是他心里有更深的盘算。他不是衝动之人,更不是光靠一把刀就能震住一院子的鲁莽之辈。他心里清楚,今儿这一出只是开端。真正的博弈,现在才开始。 “想玩,就得看谁玩得过谁。”他低声自语,嗓音低沉如暮色。 他走到灶台边,望著空空的烤架,那鸡的香味还在空气中飘著,勾得他胃中隱隱发酸。他没吃上一口,心里自然憋著一口气。不过他並不急,反而冷静地摸出了一本笔记本,打开来在上面写了几行小字。 “许大茂,偷鸡。贾张氏,污衊。” 写下之后,他缓缓合上本子,嘴角露出一抹讽刺的冷笑,“欠帐的,迟早要还。” …… 夜幕彻底降临,四合院的各家纷纷点亮了灯。屋檐下的灯泡发出昏黄的光,將每户人家的窗影映得斑驳陆离。空气中还残留著炊烟的味道,但掺杂著今日的纷爭气息,让人吃饭都多了几分小心。 许大茂坐在屋里,心神不寧。他的饭碗里还剩著几口饭菜,可他咀嚼无味,一张脸写满了不安。他清楚,李向东不是那种忍气吞声的主。那男人平日沉默寡言,可今天在院子里砍刀一插,连刘海中都闭了嘴,这就说明——他动真格了。 “这事不能就这么完了……”许大茂喃喃自语,额头上的汗没停过。他知道,如果不先下手为强,等李向东反击,只怕自己连口气都喘不上来。 他思索良久,忽然眼神一亮,嘴角浮现一抹奸诈的笑意。他起身,从柜子底抽出一瓶白酒,又从抽屉里掏出一封折得整整齐齐的纸条。他摊开纸条,纸上写著几个名字和数字,那是他这些年在院子里帮人搬东西、做零活留下的小帐。 “想整我?也得看看你得罪的是谁。” 他咕噥著,拎著酒瓶就往院外走。他不是去找李向东,而是绕到后头,敲响了二大爷阎解成的门。 “二大爷,在吗?我有点话,得跟您说说。” 门开了条缝,阎解成一脸警惕地看了他一眼,“你干啥?大晚上提著酒来,是不是又惹事了?” 许大茂笑著把酒瓶一晃,“哪能呢?我这不想跟您聊聊院子的事么。咱院子啊,不能乱,得讲个理不是?” 阎解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终究还是让了进来。 屋里点著煤油灯,光线微弱,影子斜斜地掛在墙上。许大茂在炕边坐下,倒了两杯酒,先自己干了一杯,然后才压低声音开口:“二大爷,我跟您说句实在话,这李向东……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 “哼,你知道就好。”阎解成叼著烟杆冷哼一声,“你们今天的事,整个院都听见了。李向东这人,能动刀就动刀,不是好相处的。” “就是啊!”许大茂顺势接话,“我不是怕他,我是担心整个院子都被他搅和得不安生。您说他搬来才多久?可鸡丟了是他,骂人的是他,刀也亮出来了!这叫啥?这不是要立规矩嘛。” 阎解成的眼神动了动,慢慢地放下烟杆,“你的意思是……” “我呢,就想著,咱们得有点章法。不是说非得排挤他,可有些事,得大家一起议一议。他这么一闹腾,別人家以后都得小心点儿,就怕哪天锅里的肉没了,头一个怀疑的就是他。” “你要干啥?”阎解成盯著他。 许大茂靠近些,小声说:“我呢,不就是鸡丟了么?咱也不追究了。但李向东既然动了刀,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要不……咱们组织个院会?把这事讲清楚。” 阎解成点点头,似有几分意动,“也不是不行。只是你得把嘴闭紧点,別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明白。”许大茂露出一抹得意的笑。 …… 与此同时,李向东在屋里点著灯,一笔一划地写著几张清单。他不是一个会轻易露出底牌的人。他知道许大茂不会就此罢休,那老狐狸现在恐怕正在院里串门子搬弄是非。他笑了一声,把纸塞进书里,然后轻轻地把书合上,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第298章 你们要开院会? “你们要开院会?”他轻声一笑,“那就如你们所愿。” 他起身,轻轻將菜刀收入刀鞘,走到门口,將门推开一线,夜风吹进来,带著隱隱的火药味。院子的灯还未全熄,但四周却透著一股说不出的压抑。 四合院的风,到了夜里总带著点凉意,夹杂著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如同窃窃私语,在这片古旧的胡同巷子里悄然蔓延。李向东站在门边,手里还捏著那封写著许大茂名字的纸条,目光幽深地扫视了一眼对面大杂院那排昏黄的窗户。他没有立刻回屋,而是慢悠悠地从门后掛鉤上取下了他的那只紫铜水壶,拎著就走向了公用水池。 他知道今晚不会安生。 水池边灯光昏暗,只有一盏被风吹得忽明忽暗的灯泡掛在檐角。李向东拧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流在寂静的夜色里格外清晰。他洗了洗壶,又俯身捧了几口凉水喝下。那水冰凉刺骨,却仿佛洗净了他心中的一团躁火。 “哼,许大茂……你倒是个会下绊子的。”他低声自语,眼角带著丝冷笑。 这时候,一道熟悉又令人厌烦的嗓音忽然在院子另一侧响起:“哟,这不是李向东嘛,夜里不睡觉,在这儿洗啥呢?怕鸡油糊著你壶啦?” 李向东一听,面无表情地转身看去,只见许大茂正端著个空盘子从黑影里探出头来,一脸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你这么说,是想把鸡的事又拿出来讲一遍?”李向东语气不冷不热,声音低沉,却透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压迫感。 许大茂却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把盘子往怀里一抱,声音扬起来:“哎哟,我这不是还没找著我那只鸡么?你说巧不巧,今儿我那鸡刚不见了,院子里就飘出你家那香得能把人肚子烧穿的烤鸡味儿。这要是你,你说你怀不怀疑?” “你来我家搜了吗?”李向东看著他,眼神像寒冰,“当著全院人的面。” “那不是……你拦著呢嘛。”许大茂咧著嘴笑,“你刀子都亮出来了,我还能真进去?我许大茂命还值几个钱呢。” 李向东眯了眯眼,脚步微微前移,一手提著铜壶,一手缓缓揣进外套口袋,声音压得极低:“你是不是在暗示我偷你鸡?” “哎哎哎,別动手啊!”许大茂立刻往后退了两步,嘴里喊著,眼里却透著几分得意的笑意,“我可没说你偷鸡,我就是怀疑嘛,合理怀疑懂不懂?咱们四合院得讲规矩,有事得开会,大家评评理,別总拿刀子说话。” 李向东没有动,只是看著他那副得意忘形的嘴脸,心中冷笑不止。他已经嗅到味了,许大茂不是一个人折腾,这是要借院里的名义来压他。 果不其然,第二天清晨,还不到七点,阎解成那低沉沙哑的嗓门就在院子里响起来了:“各家各户注意了,咱们今儿早上八点,在中院开个小会,大家都来啊,有点事要讲清楚!” 李向东站在厨房灶前,淡淡地扫了一眼窗外,慢条斯理地將米淘好,锅盖合上,火苗嗞嗞地舔著锅底。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这么著急跳出来,是耐不住了吧。” 八点一到,院子里果然已经坐了不少人,矮凳、小马扎全都搬了出来,孩子们被哄到一边,妇人们围在一圈,议论纷纷。而在最中间的位置上,阎解成摆出一副威严模样,许大茂就坐他旁边,手里还拎著那个昨天拿出来的空盘子。 “李向东呢?”阎解成扫视一圈,眉头皱得老深。 “他刚才还在燉粥呢,怕不是故意磨蹭。”贾张氏叉著腰站在一旁,一脸幸灾乐祸,“就知道他心虚!” “行了,让他来吧,我们先把话摆在这儿。”阎解成清了清嗓子,“这事啊,昨天许大茂的鸡丟了,咱不说是李向东偷的,但事后这鸡味儿是从他屋里飘出来的,这不,许大茂说怀疑他,我们就得讲讲这个理儿——咱院里不能让人背地里搞鬼,是不是?” 许大茂忙点头,“对对对,我不是非得认定他偷了我的鸡,但总得给个说法吧。” 就在这时,一道沉稳的脚步声从胡同尽头传来,李向东背著手,一身洗得乾净的旧夹克,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他扫了一眼院子眾人,目光像刀子一样在每个人脸上滑过,最后停在了许大茂脸上。 “要说法,我给你说法。”他淡淡开口,声音却透著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冷意,“可你要的不是说法,是台阶吧,许大茂?” 院里一片安静,连风都仿佛停了一瞬。 李向东走到人群正中,站在那空盘子前,缓缓地低头扫了一眼,然后抬头看向阎解成:“二大爷,我问你一句,这盘子你昨天见过吗?” 阎解成愣了下,“这……” “见过!”许大茂抢著答,“这是我家的,我用来装鸡的,昨天中午我就拎著它来找鸡的!” “那好。”李向东点点头,转身从怀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展开,举在空中,“这是我昨天在杂货铺买鸡的收据。鸡是我买的,我亲手杀的,我家刀上还有血跡。” “你胡说!”贾张氏抢著开口,脸气得通红,“你这是造假!” “你可以去问掌柜的。”李向东冷静地回道,“他还让我少找五分钱,说是我买得多,留著做下回的定金。” 眾人一听这话,开始交头接耳,小声嘀咕。 许大茂脸上的血色剎那间退了个乾净,眼神开始飘忽不定。他做梦都没想到,李向东居然留了收据! 李向东环视一圈,又將收据递给阎解成:“您老看看,这上头写得清清楚楚,是不是昨天下午的时辰,是不是鸡,多少钱,谁签的名。” 阎解成接过,看了几眼,眉头一挑,“確实是那铺子的笔跡……” “既然如此。”李向东语气微寒,“那许大茂你空口污衊我,是不是得给个交代?” 院子里的气氛瞬间变了,原本围观的人开始悄悄退缩,一些邻居脸上浮现出惴惴不安的神色。而许大茂,那张刚才还理直气壮的脸,如今像被火烫过一样涨红。 第299章 將局翻了个个儿 “我……我不是污衊,我只是怀疑……” “那你的盘子怎么说?”李向东一字一顿,语气森冷,“你说鸡放在你家的盘子里丟了,结果你用这盘子跑来我家门口找鸡,你是怎么知道那鸡就在我屋里呢?” 许大茂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个完整的字来。他感觉四周的目光像无数根针扎在背上,汗珠顺著鬢角流下,黏腻又冰凉。他原以为这场戏自己能贏,结果,反被李向东一步步將局翻了个个儿。 李向东眯起眼,冷声一笑:“你偷我的鸡不成,还倒打一耙……许大茂,你这口锅,你自己背得起吗?” 院中再无人敢出声。空气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网紧紧箍住,谁都在等——看许大茂如何收场,看李向东接下来,又將如何出手。 许大茂只觉后背冷汗直冒,额头青筋都微微突起。他嘴唇哆嗦著,半晌挤不出一个字。身旁的贾张氏瞧见他这副模样,心中顿时一沉,原本等著看好戏的她也不由得心里发毛,嘴里却仍不服输地喊了一句:“哼,谁知道你那破纸条是不是你自己写的!你李向东也不是什么好鸟!” 李向东缓缓转头看了贾张氏一眼,那目光里没有怒火,反倒是一种带著讥讽的平静:“你要是想讲理,我们可以坐下来讲道理。你要是想吵嘴,我劝你回屋洗洗再来。你那嘴,沾了一晚上的酸水味儿,也该漱漱了。” “你你你——你这是骂我!”贾张氏怒得脸通红,指著李向东手都在抖,嘴里气喘吁吁:“你一个外来户,敢这么对我说话,你这是不把我们这一院的人放在眼里!” “是你不把院里的理放在眼里。”李向东依旧语气平稳,似乎连音调都未曾提高半分,“昨儿你在门口吵嚷,说我偷鸡;今天我拿了凭据,你又说我凭据是假的。你倒是说说,怎么样才算真?难不成非得让你儿子转世託梦来告诉你,这鸡不是我偷的?” “你你你……你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贾张氏几乎要扑上来,身子前倾,双手抡起就要去抓李向东的衣服。 李向东却只是侧了侧身,脚步如燕,轻巧一避,贾张氏扑了个空,身子一歪,差点栽倒在地。 “贾张氏。”阎解成终於开口,眉头紧皱,“你別添乱。现在说的是许大茂和李向东的事,你搅和什么?” 贾张氏哼了一声,气急败坏地退回椅子上,嘴里却还嘀咕个不停:“哼,早晚这小子得露马脚,到时候可別怪我没说过。” 许大茂终於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捏著空盘子的手指泛白,脸色尷尬得几乎滴出水来。他努力挤出一丝苦笑,嘴角抽搐著:“哎呀李向东,昨儿个我確实是冤枉你了……你別往心里去,我这人脾气急,说话没过脑子……” 李向东眼神一冷,直接打断:“你不是没过脑子,是过了太多脑子。” “我……哎……”许大茂低下头,脸都红得发紫。 “你昨儿拿著这盘子站我门口。”李向东继续说道,声音冷得像水滴进了冰窖,“你知道你那时候没鸡可找,是你自己从后门把我的鸡顺走,然后回来倒打一耙。” “你……你胡说!”许大茂立刻瞪大了眼睛,语气里再也没有半点底气。 “是不是胡说,你自己最清楚。”李向东慢条斯理地说道,“鸡腿上有我用铁签穿过的烙印,那是我自己做的標记。你要是不服气,我可以把那只鸡骨头翻出来,让大家看看那印还在不在。” 许大茂猛地一震,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没想到李向东竟然还在鸡腿上做了记號!他做贼心虚,本就是趁著李向东去倒水的工夫,翻窗进了厨房,把那只香喷喷的烤鸡顺了出来,塞进自己厨房灶台后头的大锅里盖了锅盖。后来天黑得快,他也没仔细看那鸡腿上有什么特別的。现在一听李向东这么说,他的心都凉了。 李向东看出了他的惊慌,嘴角轻轻一挑:“怎么,嚇著了?是不是现在回屋翻出来也来不及了?” 许大茂张著嘴,像条被人揭开老巢的鱼,一时间呼吸都不顺畅。眾人也看出端倪,窃窃私语声一波接一波地响起: “哎哟,真的假的?他真偷鸡啊?” “李向东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谁还不明白?” “这许大茂也太不地道了,亏他还是个『文化人』……” 听著四下议论声越来越响,许大茂终於忍不住一拍大腿,跳脚大叫:“我就偷了又怎样?!一只鸡!你们至於这样看我么?!” 这一下,整个院子安静了几秒,隨即爆出一片譁然。 “我说你怎么天天盯著李向东家窗户瞅!”三大妈眼睛一亮。 “这也太不要脸了……”刘翠一脸嫌弃地往后挪了半步,“偷了人家的鸡,还倒打一耙,居然还开会评理……” 许大茂像是没听见这嘈杂,他捂著脸,蹲在地上,盘子“噹啷”一声掉在地砖上,砸出一圈裂纹。 李向东不再看他,而是將手中那张收据慢慢叠好,放回上衣內袋,接著迈步走出人群,朝自己屋走去。 阎解成嘆了口气,看著许大茂那副狼狈样,皱著眉头吩咐:“好了,这事到此为止,许大茂你自己回屋反省去。再出这种事,院里可真要请街坊调解了。” 眾人议论未休,但谁都知道,这一回,李向东占了理,而且占得彻底。 等李向东回到屋里,锅里的粥已经微微发糊了。他掀开锅盖,轻轻一笑:“哎……都让你们这些鸡鸭狗贼坏了本少爷一锅好粥。” 他说著,从橱柜里拿出一块抹布,擦乾锅沿,又將盖子盖好,重新舀水,准备再煮一锅。 他眼神一如既往的平静,但眼底却藏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他明白了——有些人,不见棺材不落泪,而他李向东,不介意把棺材提前备好。 李向东刚坐下,锅中粥还未开,门外却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节奏不快不慢,带著点犹豫和试探。他微微蹙眉,抬眼看了一眼门口,脚步声跟著响了几步,隨即有人低声唤了一句:“李向东,在家不?” 第300章 你也怀疑我? 是於海棠。 他起身去开门,只见那姑娘站在门槛外,身上披著一件淡蓝色的旧毛衣,双手紧张地揪著袖口,眼神里藏著一丝羞怯,却又夹著几分不容忽视的担忧。 “你……我刚才在厨房听见你那边吵起来了。”於海棠声音轻得像风,“你没事吧?” 李向东淡淡一笑,侧过身让出一条道:“进来说吧,外头风大。” 她点点头,悄然走进屋里,目光在他脸上扫了一圈,才轻声道:“许大茂那人我早就觉得不对劲,成天油嘴滑舌,盯著人看得让人发麻。可这回……唉,我真没想到他会干出这种事。” 李向东走到炉灶边,揭开锅盖,用长柄勺搅了搅熬粥,笑著道:“也不是没想到,不过他做得太拙劣了,才让我出手。” “那鸡……真的是你自己买来烤的?” 他抬头,眼神透出几分揶揄:“你也怀疑我?” “不是不是!”她连忙摆手,眼神里有点慌,“我就是——就是好奇嘛,你烤出来的鸡,真是香得不得了。昨天晚上我回屋后,满嘴的口水都咽不下去……” 李向东失笑,递了个小木凳让她坐:“我改天再烤一只,分你一半。” “真的?”她眼睛一亮,声音都高了些许。 “当然。”他淡淡一笑,“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於海棠眨著眼问。 “你得替我盯著许大茂。” 於海棠怔了怔,隨即咬著唇点了点头:“成,他再敢乱来,我第一个告诉你。” 话音刚落,外头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是那种急促而仓皇的声音,很快就响在了李向东的门口。 “李向东——你出来!你给我出来!” 这嗓门,不用看都知道是谁——贾张氏。 李向东轻轻嘆了口气,缓缓起身,眼里多了些厌烦:“这老太婆,还没完没了了。” 门猛地被拍响了三下,“你个兔崽子,我就知道你不乾净!你才搬进这院里几天,就把鸡烤得满院飘香,香得我孙子都夜里做梦哭鼻子!你说你一个人,吃什么鸡?是不是偷了我家的碗,拿出去换的?” “贾张氏!”於海棠一下站起来,怒气冲冲地衝出门去,挡在了门口,“你说话讲点道理!你家的碗?你还有几只碗,李向东都得拿去换鸡?你怎么不说鸡腿是你孙子做梦啃下来的?” 贾张氏被这话呛得一愣,隨即脸一沉:“你个小狐狸精,怎么哪都有你?” 李向东也走了出来,靠在门框上,双臂交叉,眸色沉稳,冷冷道:“贾张氏,你还真是没完没了。刚才我没追究你诬陷的责任,是看在你年纪大,懂事少。你再来胡搅蛮缠,別怪我翻你家锅底看有没有偷藏东西的。” “你敢!”贾张氏扑过来,像疯婆子一样。 李向东脚步一错,轻轻一闪,贾张氏扑了个空,身子一歪,撞到了门框,痛得她哎呦一声,蹲在地上捂著腰,嘴里骂骂咧咧。 “你打人!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儿子要是在,他能把你——” “你儿子在,可能会更早断粮。”李向东冷笑,“就凭你这教养,他那性子怕是早晚得吃官司。” 周围的邻居又被吵出来了,站在院子里看热闹,三大妈皱著眉头:“贾张氏,你真是太过分了。人家李向东吃点肉,碍著你啥了?你家锅里断顿,难不成全院就得陪著你喝稀粥?” “就是!”秦淮茹也站出来,虽然声音不大,但坚定,“李向东这人我看得出,有本事、安分,不像某些人,整天东家长西家短,就知道祸害人。” 贾张氏一屁股坐在地上,双眼喷火,但这次居然没骂出来,可能是真的被气著了,或是心里也知道这回站不住脚。 许大茂却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站在人群后头,小眼睛滴溜溜地转著,嘴角掛著若有若无的冷笑。他不甘心,心里那股怨气像野草一样疯长。被李向东当眾揭穿,他这面子丟得比裤子还彻底,心里早就憋出火了。 他心想,你李向东行是吧?行你娘个腿的,我许大茂不会烤鸡?我不会整点香喷喷的东西吸引人?哼!你能香一次,我能香十次,看谁把谁熏死! 当天晚上,他悄悄去了菜市口,了大价钱买了一条五三层的新鲜猪肉,还弄了两瓶陈年料酒和一把炭火精炭。回家后,他关上门窗,一边哼著小曲儿一边洗肉醃製,嘴里念念有词:“李向东啊李向东,老子今天非得用香味压死你,让你知道这院子里不是你一个人能煮饭的。” 夜已深,四合院被月色笼罩,瓦片在夜风中咯吱作响,一如藏在邻里之间那层薄薄却尖锐的猜忌与算计。李向东正低头剁著鸡腿,厨房的油灯在砧板旁闪烁微光,他的动作很慢,却格外专注,仿佛在雕琢一件无声的艺术。 “这回得加点儿辣。”他低声喃喃,嘴角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浮现。 这鸡,不仅要香,要辣,还要让人闻得心里发慌、肚子发紧、牙齿发痒——尤其是那个许大茂。 今儿白天的那场闹剧,虽然表面看似平息,但李向东心知肚明,这事儿绝不会这么简单。他不怕被人盯上,怕的是这些人一来二去,真的影响了他的安寧。他本就是个喜欢清静的性子,这四合院乌烟瘴气的人情往来,他躲不开,也不打算再忍太多。 “李哥!”门外忽然传来一声细微的呼唤。 他动作一顿,擦了擦手走出去,只见於海棠站在院门口,披著件布外衣,手里还提著一个小搪瓷缸。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歇著?”他关切地问。 “我给你熬了点梨水,你嗓子白天喊了那么久,我怕你不舒服。”她將搪瓷缸递过来,眼睛有些躲闪,“……还有就是,听说许大茂晚上也在整菜,我怕他又有什么歪主意。” 李向东接过缸,手指触到瓷面,缸底还有微热。他心头泛起一阵说不清的滋味,说到底,他在这院里不过独来独往惯了,头一次有人这般细心替他考虑。 第301章 怎么抢得过我! “他要真再搞事,我就不客气了。”他轻声说。 於海棠低头笑了笑,小声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屋子里传来一阵油炸的“滋啦”声,李向东忙转身进屋,將锅里炸至半熟的鸡腿翻面,再撒上一把红艷艷的干辣椒末。 炭火下翻腾著香气,扑面而来的是混合著酱香与焦香的味道,辣中带甜,咸中带鲜。鸡皮被炸得酥脆,油脂汩汩冒出,在锅中激起细碎的油。 他眯起眼睛,看著那鸡肉逐渐变色、收汁,內心一片安静。他不是为了炫技,也不是为了面子,纯粹是要在许大茂那虚张声势的油滑中,狠狠插上一刀真实的锋芒。 就在他起锅装盘的那一刻,另一边的许大茂也正揭开他那口小锅盖,顿时,一股肉香扑鼻而出——他做的是红烧肉。 “小兔崽子,看你今晚怎么抢得过我!”许大茂得意洋洋地在厨房里转圈,那张脸被油烟燻得红润发亮,鼻子里一吸,那燉得酥烂的肉香几乎让他忘了羞辱。 他把肉端出厨房,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回屋换了一件衬衣,再拿出他最得意的红陶酒壶,摆在炕桌上,一边哼著小调,一边等著四合院的“猎物”们自动上鉤。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大院里的一柱香时间都不到,三大妈带著她家孙子走了过来。 “哎呦,这什么香味啊大茂?馋死我了!” “呵呵,三大妈,这可是我自己亲手燉的红烧肉,五三层,肥而不腻。”许大茂笑眯眯地揭开盖子,露出那一锅诱人的肉,“来,尝一块?” 三大妈眼睛都直了,“那我可真不客气了啊!” 吃了一口,她立马竖起大拇指,“嘖嘖,老许你行啊,这味儿比外头饭馆的还地道。” 许大茂哈哈大笑:“我说嘛,我也不是光会修电器的料,厨房里我也是一把好手!” 他话音未落,远处的李向东却推门走了出来。他手里端著一个青瓷盘,盘中鸡腿炸得金黄酥脆,撒了一层红油辣椒与葱,香气迎风飘散,如箭一般直刺人鼻。 “哟,李哥,晚上又做鸡?”邻居老林头探头探脑,“怎么每回你做的都这么香啊?” 李向东淡然一笑,摆了摆手:“今儿做的多了点,大家都尝一尝。” 他將鸡放在院中的石桌上,自顾自回屋取了几双筷子,回来时发现周围已经围了七八个人,其中就包括秦淮茹和她那俩孩子。 小傢伙眼巴巴地盯著那盘鸡腿,几乎快要流出口水,秦淮茹脸色有些尷尬,正要说什么,李向东已经把一只鸡腿夹到孩子碗里。 “先吃,不够我再做。” 许大茂远远看著,心中火气直冒。他本以为自己这红烧肉一出,能在院里风光一回,没想到李向东这鸡腿一炸,全场焦点又被他抢了去。 他冷笑一声,端起酒壶灌了一口,心里却在盘算下一步。 “李向东,你別得意太早,咱俩这厨房的交锋,才刚开始。” 但李向东站在微光下,神情沉静,眼神淡然,仿佛早就预知这些风浪。人心贪婪,味觉敏感,他不怕许大茂爭风吃醋,怕的是这些人心里有毒,最终伤人伤己。 李向东第二天一早醒来,天才刚亮,四合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声麻雀在屋檐上喳喳叫著。他披上衣服,走进小厨房,打算再试一试自己昨晚新调的醃料。那一锅鸡腿昨晚引来了不少讚誉,但他心里明白,味道还有提升空间。他对这点有些执念,不论谁说好吃,他都得自己吃出那种“完美”的感觉才算数。 可当他打开厨房门时,一股刺鼻的焦糊味扑面而来。 他皱了皱眉,快步走进去,一眼望见灶台边角的砖头竟然被人为敲碎了,灶膛里原本整齐码放的柴火被弄得乱七八糟,菸灰翻得满地都是。更要命的是,那只他了好几天才修好,温控最精准的小铁炉,炉脚被狠狠踹歪了,连带著炉盘都歪向一边。 李向东整个人怔在原地,片刻后眉心紧蹙,一股怒意缓缓从胸口涌上来。他並没有立刻喊叫,只是静静站在灶前,仔细地看著那些散落的瓦砾与菸灰,就像盯著一个拼图,努力拼凑出昨晚到底是谁来过这里。 “手法粗暴,脚印乱,不像是贾张氏那种人……她嘴毒归嘴毒,可干不来这种动作。”他心里飞快分析著,“也不是傻柱,他虽然看我不顺眼,但灶台的东西他最有分寸,不会动。” 想来想去,最后只剩一个名字——许大茂。 李向东眼神变得锋利,像一把藏在布袋里的刀,终於在这一刻撕裂了外壳。 “许大茂,你倒是下得去手啊。”他喃喃低语,手一握,拳头咯咯作响。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许大茂熟悉的笑声,他穿著昨晚那件衬衣,手里还拎著个空蒸笼,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过来:“哎哟,李哥,这么早啊?我这是起来准备蒸点早点吃,昨儿吃你那鸡吃得我晚上都做梦了。” 李向东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不动声色,却有种叫人发毛的沉静。 “灶坏了。”他淡淡地说。 “啊?灶坏了?”许大茂一脸“吃惊”,“不会吧?昨儿个不还好好的?” “炉脚被踹歪了,炉盘也塌了。”李向东语气还是不急不慢,却像是字字敲在骨头上。 许大茂笑容凝滯了一下,但隨即一摆手:“这老灶台年头也久了,说塌就塌唄,我上回家里灶台也是突然『砰』地一声……还以为地震了。” “是么?”李向东靠近一步,语气更轻,却分外压人,“你昨晚几点睡的?” 许大茂下意识往后缩了一步,脸上的笑硬是掛不住了:“这……我那会儿……差不多十点吧。” 李向东看著他,半晌才笑了笑:“那我这灶台十点半的时候还在用。” 许大茂脸色顿时变得尷尬起来,支支吾吾地摸著脑门:“哎呀,说起来我那时候也不清醒,可能是在屋里喝了点酒……你也知道,一喝酒就容易断片儿。” 第302章 梦游也可能踹炉子 “那你有没有梦游的习惯?”李向东忽然问。 “啊?”许大茂没想到他问得这么直接,一时语塞。 “梦游也可能踹炉子吧。”李向东笑著说,眼神却半点不笑。 “李哥,你不会是怀疑我乾的吧?”许大茂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扯著嗓子道,“我怎么会干那种事啊?你这灶坏了关我屁事?” “是不是你乾的我没说,我只是告诉你,以后要是再有谁碰我厨房半根柴,我就当他是敌人对待。”李向东话说完,转身走回厨房,从角落里拿出一把钳子和一柄铁锤。 许大茂站在原地,脸色涨红,几次张嘴,最后咬牙转头走开,一边走一边低骂:“狗东西,装什么清高,看你还能装几天!” 李向东修灶时,心里却无比清明。他知道,这事儿不能报警,也不会有人帮他出头。但他有的是办法让人吃不了兜著走。昨晚的鸡还没做完,他今儿要做一道新的——香酥麻辣鸡翅,带骨带筋,火候最难掌控,但若是成了,那味道绝对让人魂牵梦绕。 “既然你喜欢破坏,那我就让你明白,什么叫真正的『斗』。”他一边磨菜刀,一边冷冷地想著。 不多时,厨房里重新响起剁骨的声音,伴隨著鸡肉入油锅的“滋啦”声,一股新鲜热辣的香味,又一次飘出了四合院的角角落落。 而另一边,许大茂坐在屋里,正啃著昨晚剩下的一块红烧肉,可他越吃越觉得没味儿,像是嚼蜡。他忽然心里一惊,意识到自己到底还是小看了李向东。 “不能让他这么压著我……”他狠狠咬下一口,眼中闪过一丝阴毒,“不就是做饭吗?老子也不是吃素的。” 傍晚,天色將暮未暮,四合院上空浮著一层橘黄的光晕,仿佛天边那一抹最后的余暉还捨不得离开人间的烟火气。 李向东將最后一只鸡翅放入大锅,锅中香油已经热得翻滚,溅起细碎的泡沫。“滋啦”一声响起的瞬间,那香酥麻辣的味道仿佛一道烟火般炸裂开来,带著红油的辛辣,糅合了椒的麻香与酱油的焦糊感,直衝屋顶而上,又从天井中央腾腾往外溢。 鸡翅一面炸得金黄,再翻转,那层皮在高温中起了小泡,咔咔作响,仿佛在诉说著一场不为人知的心事。 李向东站在灶台前,眉头微蹙,神情专注,心中却冷静如水。他知道,今天晚上,许大茂那廝一定还会做文章。他已经不是在跟他斗灶台、斗味道了,这已经成了一种“斗人心”。 “他要是再敢来碰我这灶台……我就让他知道什么叫一手厨艺压死他。”李向东咬牙。 这时候,院门口的阴影一晃,传来脚步声。 “呦,李哥,又做晚饭啊?” 是棒梗,他手里提著一根断了半截的竹竿,身上脏兮兮的,一脸馋相。 李向东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用筷子翻了翻锅里的鸡翅,然后转火收汁。 “李叔,这鸡翅……”棒梗咽了口唾沫,“也给我来一个唄?我今天啥都没吃,就啃了个窝头,还是中午的。” 李向东头也不抬,淡淡道:“你先去把门口那地上的烂柴火捡乾净,再说。” 棒梗眼珠一转,嘿嘿一笑:“好嘞李叔,我这就去。” 他麻利地跑出去,李向东眼角余光扫过他消失的背影,心中略微一嘆:这孩子是个有眼力劲儿的,只可惜身边那一大家子人,太能搅了。 这时,另一头传来了“嘎吱”一声,院门被人用力推开,一个身影慢慢挪进来。 李向东闻声抬头,一眼就看见许大茂站在门口,穿著件崭新的蓝布上衣,脚下踩著硬底皮鞋,咯噔咯噔地踏著地面,那神气劲儿,仿佛四合院是他家的后台。 “李哥,听说你今天新搞了道鸡翅?香啊,真香。”许大茂笑得油腻,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 李向东冷哼一声,锅铲一翻,“啪”地一声將鸡翅盛入盘中,那焦香的红油顺著盘沿滑落,滴到桌面上发出轻响,诱得人肚子都咕咕叫了。 “你闻著香味进来的?”李向东抬头,目光如刀。 “这话说得见外了不是?我这不是……担心你灶台坏了嘛,怕你吃不上饭,我这不是专门来看看的。”许大茂一边说,一边慢悠悠地往前靠。 李向东眼睛一眯,讥讽道:“我灶台怎么样你最清楚,昨天要不是我反应快,说不定鸡汤都撒你脸上。” 许大茂的笑容微僵,旋即又抖了抖肩膀:“李哥你这人就是实诚,有啥说啥。我就喜欢你这脾气。不过你那鸡翅……卖不?” “我不做买卖。”李向东冷冷地回。 “那换点吃的也行啊,我那还有两瓶桂酒,你这一盘,我换一瓶,怎么样?”许大茂凑上前,声音低了些,眼神却在灶台和李向东之间来回游移。 李向东看著他,不急不躁,似笑非笑:“你是打算用酒换?还是打算夜里再来踹我炉子?” 这一句话,如一巴掌打在许大茂脸上。 他脸色顿时变了变,尷尬一笑:“李哥,你这话就重了不是……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会干偷鸡摸狗的事儿?” “你干不干你心里清楚。”李向东也不跟他废话,转身就把那盘鸡翅盖上了锅盖,关火。 许大茂站在原地,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最后哼了一声:“哼,有本事你一辈子別让鸡味飘出去,谁稀罕你那两块鸡。” 他重重一跺脚,转身就走,脚步声里带著明显的怒气和羞恼。 李向东却没理他,而是转身回了屋,把那锅鸡翅端进里屋的小桌上。他给自己倒了一碗米饭,又拿了个碟子,把鸡翅夹了几块,咬下一口,那香辣酥脆的口感在嘴里炸开,他眼中掠过一丝满足的光。 “味道到了。”他轻声自语。 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一阵细碎脚步声,隱隱还有孩子的嗓音。 “棒梗,快点!別让李叔发现了!” 第303章 我小心著呢 “我知道,我小心著呢……就想闻一闻。” 李向东嘴角勾起,轻轻笑了一声。他起身拉开门,面对两个正躡手躡脚趴在窗沿偷看的孩子。 “想吃?”他问。 棒梗和小当顿时嚇得脸都白了,连忙后退一步。 “没……没有……”小当结结巴巴地说。 “怕什么。”李向东嘆了口气,从屋里取出一个小竹碗,装了三块鸡翅递过去,“拿去,分著吃。可別告诉你奶。” 棒梗接过鸡翅,两眼放光,连连点头:“谢谢李叔!” 他俩转身飞快跑开,身后只留下一句声音远远传来:“李叔做的鸡,是真香啊——!” 李向东回头坐下,又喝了一口茶,眼神深邃。 “四合院这地方啊……不是光靠拳头,也不是光靠嘴皮子,得靠点真手艺。”他轻声道,眼神落在那口被他亲手修復的炉灶上。 屋外,夜色愈加浓重,天幕如泼墨般沉沉压下来,月光被云遮了大半,四合院里只剩点点昏黄灯火,如同瞌睡未醒的老者眼睛,昏昏沉沉地看不清事態的真相。 李向东坐在灶房里,一碗茶端在手中,微微冒著热气。他的眼神深邃,脑海里迴荡著刚才许大茂那句“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会干偷鸡摸狗的事儿?”他冷哼一声,嘴角掠过一丝嘲讽。 “你不偷?你不摸?那我锅里那半只鸡,是飞了不成?”他低声喃喃,手指微微收紧,茶碗边缘竟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他记得清楚,锅里原本有整整一整只鸡,他烤得恰到好处,那是留著明早当早餐的,结果等他去院里倒个水,回来后,锅里竟少了一半。灶房的门半掩著,地上落了几滴红油脚印,细看之下,印著皮鞋的纹。 “皮鞋,整个四合院穿皮鞋的……也就他许大茂一人。” 李向东不是个衝动的人,这年头光凭直觉指责別人,那不是聪明人干的事。他没有当面揭穿许大茂,也没有把鸡的事扯到院里嚷嚷,只是悄悄记在了心里,一笔一划地记。 这时,院外忽然传来一阵杂乱的响动,伴著一声“哎哟我去!”的喊叫。 李向东皱起眉,起身拉开灶房的门,刚好看到秦淮茹带著棒梗从院外快步走进来,棒梗手里提著个破纸袋,脸上带著惊慌。 “又闯祸了?”李向东靠在门边,语气平静。 秦淮茹赶紧摆摆手:“没……没有,李哥,这孩子就在胡同口玩,不小心踢了块砖,砸了人家门槛……不过人家也没说啥。” 棒梗低著头,纸袋悄悄往后藏。 李向东眯起眼,往那纸袋里一扫,一股熟悉的焦香扑鼻而来,是他早上烤的那一批鸡翅特有的香味。 “那是啥?”他问。 “没啥,没啥,就是点窝头。”棒梗眼神躲闪。 李向东缓缓走上前,一把將纸袋拎起,低头一看,顿时眼中闪过一丝冷光——里头赫然躺著一只半扯开的鸡腿,上面还带著他独有的香料酱汁,连骨头上都还有他的刀工痕跡。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窝头?你什么时候吃窝头还蘸我李向东的辣油了?”他冷声质问。 棒梗被嚇了一跳,转身就要跑,秦淮茹一把揪住他的后领,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干啥偷李叔的鸡腿?你疯了?” “不是我偷的!是许大茂叔给我的!”棒梗一下炸了,眼圈通红。 李向东眼神一凛,低声道:“许大茂给你的?他哪儿来的?” “我……我看到他从你屋后转出来,还提著个包,我就跟著看了眼,他看我,就把这鸡腿塞给我了,还说……说你是多余的,反正留著也是浪费……” 话音未落,院门口传来一声乾咳。 “咳咳,怎么这大晚上的都聚一起了?像审犯人似的。”许大茂装作路过,手里还拎著个大號茶缸,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神情却一点不虚。 李向东把鸡腿高高举起,眼神冷得如秋水寒霜。 “许大茂,我最后问你一次,这鸡腿,是不是你偷的?” 许大茂一愣,隨即哈哈一笑:“你別冤枉人啊李哥,我这可是真正正正的有事路过。我偷你鸡?你也太看得起我了。” 李向东走上前,直接將那鸡腿掷在他脚边,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看好了,这是我独门的蒜香酱烤鸡腿,连鸡皮上的切刀纹都一样!你昨晚来的时候穿的什么鞋,自己心里清楚。” 许大茂脸色顿变,连忙后退两步:“你你你……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啊!我就是看你屋里香,过来看看热闹,哪知道你要扯到我头上?” “那你说,这鸡腿哪来的?”李向东不退反进,声音如刀。 许大茂抿著嘴,眼神乱飘,忽然一指棒梗:“是他拿的!我亲眼看他从你灶房出来,提著个纸袋跑的!” 棒梗一听这话,顿时急了:“不是我!我只是捡的!你从李叔屋后绕出来,还偷偷摸摸的,我都看见了!” 院子里一时间安静得能听见风吹纸张的声音。 秦淮茹脸色变了,她不想再听下去,知道再说下去棒梗一定会扯出更多她不想面对的事,她一把拉住棒梗:“行了行了,李哥,这事就到此为止吧。我回头再好好教育这孩子。” 李向东目光沉沉地盯著许大茂,许久,才低声道:“你要是真缺鸡腿,我下次多做一只,甭偷。” 许大茂被这话说得脸上火辣辣的,像被人当眾扒了皮,他气得转身就走,走出几步却脚下一滑,差点摔个狗啃泥。 “哼,一群不要脸的。”他低声咒骂。 李向东回头,灶台前的火已经灭了,可他的心头,却点燃了一簇暗火——这火不会轻易熄灭。他已经决定了,从今天起,他要守住的不仅仅是那点锅碗瓢盆的清白,还有他在这四合院里,活得体面、活得有味道的尊严。 他回到灶台前,捲起袖子,从角落搬出一只老旧的铁锅,用抹布擦了擦,又添了新柴。 “今晚,我再烤一只。”他喃喃道。 第304章 他的手法略有不同 火焰舔舐著锅底,发出“噝噝”的响声,香味混合著炭火的焦气逐渐瀰漫开来。李向东低著头,目光沉静如水。他没有再去看门外,也没有在意许大茂甩门而去时那一记狠狠的冷哼。 他在准备新的烤鸡,只不过这一次,他的手法略有不同。 一只剔骨清洗乾净的整鸡正躺在铁架上,皮色白净,纹理分明。李向东没有急著撒盐抹酱,而是从厨房最角落的架子下,抽出一个小瓷瓶。那是他早年间去南边做事时带回的白醋,清香而烈,一打开瓶塞就有股刺鼻的酸劲扑面而来。 他倒了一小碗白醋,望著那清亮的液体,眼神中多了几分冷意与倔强。他拿起毛刷,一笔一笔地將白醋均匀地刷在鸡皮上,每一道都细致入微,就像给这只鸡穿上一层无形的战衣。 “你许大茂不是嘴碎吗?今晚这锅鸡,你要是再敢碰,怕是连你的牙都会酸掉。”他低声冷笑。 他对自己的烹飪极有信心,尤其是白醋的妙用。加上白醋,不仅可以去腥提香,还能让鸡皮更紧致酥脆,入口时带著轻微的酸意,恰到好处地点破鸡肉的鲜甜,咬一口,唇齿生津。 火势渐旺,鸡架翻动间,鸡皮上的油脂开始渗出,与白醋一经高温,化成了另一种独特的香气,不再是普通的烤鸡那般直白粗獷,而是一种带著酸香挑逗的味道,似有似无,勾得人胃口大开。 正当李向东专注於掌控火候时,外头院子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李哥,今晚又烤啊?” 是傻柱,身上还穿著后厨的围裙,一脸油腻地探进头来,鼻子跟狗似的抽了两下,马上就瞪大了眼。 “哎哟,这味儿可真不一样,酸香酸香的,馋死人了……你这是加了啥?” 李向东眼皮都没抬一下:“白醋。” 傻柱一愣,然后嘖嘖嘴巴:“你这可真是会整,咱食堂的老厨子也没敢这么玩,怕是怕一不小心鸡就酸得发苦了。” “那是他们手笨。”李向东终於抬头,平静道,“酸得对,才叫解腻,不然肥得你一口都咽不下去。” 傻柱一边点头一边凑近:“那……还能不能给我留个鸡翅?上回你那烤法,连我都服气。” 李向东没说话,只是把鸡翻了个面,一撮孜然从他指间洒下,顺著鸡皮油脂微微吱响,香味翻倍飆升。 “你要想吃,明儿別忘记给我留块猪皮,不带毛的那种。”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傻柱嘿嘿一笑,连连点头:“行啊行啊,那事儿好办,明儿我让厨房那边小王专门给你割一块净的。” 这时,另一边的影子晃了一下,院子门外又进来一人,却是许大茂。 他站在门口,鼻子抽动了两下,忽然神色一变,像是嗅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似的。 “咦……怎么有股酸味?” 李向东淡淡抬头,声音平稳:“白醋烤鸡,今晚的新方子。” 许大茂心里一咯噔。他昨晚才从李向东锅里偷了半只鸡,吃得唇齿留香,直夸美味,哪想到今天再动这歪脑筋,味道竟变了。 他站在原地,左右踱步几下,目光落在烤架上那只滋滋冒油的鸡上,眼睛里透出明显的馋意,可转瞬又浮出一丝犹疑。 “李哥,你这白醋不会加多了吧?我这人嘴刁,吃不得太酸的。” “那你就別吃。”李向东看都没看他,语气硬邦邦地懟了回去。 这话像是一记耳光,打得许大茂面上一红,刚要说话,却又咽了回去。他不敢再开口,只能勉强笑了两声,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朝后院走了。 李向东看著他离开的背影,心里冷笑一声:你要是再敢偷,我这醋可不是白放的。 他继续刷酱,最后一层,是特调的蒜末辣酱,浓烈的蒜香和辣意与白醋的清香交织成一道复杂的风味,令人垂涎的同时又带著一丝隱隱的不安。仿佛这锅鸡,不只是晚饭,更像是一个陷阱,专门等著心术不正的人往里跳。 院子里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落日的余暉洒在青砖灰瓦之间,映出斑驳的光影,连风似乎都带著几分油脂翻滚的香气,叫人心中蠢蠢欲动。 李向东那只裹了白醋、蒜末和辣酱的烤鸡,已经快要收汁入味,鸡皮紧绷、泛著金黄色的光泽,在火焰边微微鼓起一个个小泡,油星“啪啪”地炸响,每一下都像在人的味蕾上敲锣打鼓,勾得人嘴角直流酸涎。 他坐在灶前,神色平静,左手握著火钳,右手捏著香料瓶,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只鸡。 “这一回……”他在心里默念,“我看谁还能从我嘴里把这鸡偷走。” 他已经预感到了今晚不会太平。贾张氏、许大茂,还有那些满嘴人情却暗藏心思的街坊邻里,他们的眼睛早已盯上了他的灶台,就像一群猫围著一锅鱼,满嘴馋涎,却偏要装作不动声色。 这时,外面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带著熟悉的拖沓与沉重。他不用回头也知道,贾张氏来了。 “李向东!”她尖锐的嗓音犹如生锈的铁钉刮过铁皮,带著满腔怒火和无尽的委屈,“你个死小子,竟然敢偷咱家大茂的鸡!” 李向东头也不抬,只淡淡回了一句:“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偷鸡了?” “你还狡辩!”贾张氏叉著腰,披头散髮,身后跟著一群看热闹的街坊邻居,“昨儿我家大茂好好的一只鸡放在厨房窗台上晾著,今早就不见了!你这边昨晚却飘起鸡香味,这不是你偷的,谁偷的?” “哼。”李向东终於直起身,擦了擦手,走到门边,缓缓將门敞开。 烤鸡的味道隨著门缝大张的那一刻扑面而出,白醋与辣酱混合的香气几乎像一只无形的巴掌,抽得在场每一个人的鼻子都忍不住抽了几下。 “鸡肉我昨晚就醃好了,今天只是加了点白醋改个味儿,你们要是说这鸡是你家的,行啊——你们去派人搜,看这鸡是不是你家的。” 第305章 你嘴硬有什么用! 贾张氏一时语塞,她哪里敢真让人搜?那鸡压根就不是她家的,是许大茂故意往李向东这边放的,她就顺势来“討债”罢了。可李向东这副油盐不进、据理力爭的样子,还真有几分不怕事的劲儿。 “你嘴硬有什么用!”贾张氏翻著眼睛骂,“你这人,平日里孤身一人,也没个亲戚朋友,做菜给谁吃?你不就是打定主意要自己吃独食!穷酸小子发点財,就开始眼睛长到头顶了!” 李向东冷笑:“我眼睛是不是长到头顶我不清楚,倒是有人张口就来,骂人偷鸡,拿不出证据就空口白牙瞎叫唤,是不是欺负人呢?” 街坊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都嘴里不说,但心里都明白,贾张氏这套人海攻势,早就不新鲜了,只不过今天李向东也不是个好糊弄的主儿,面对泼妇骂街竟能一动不动、步步为营,倒叫人刮目相看。 “我说,张婶,”傻柱在人群中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李哥这鸡味道我闻出来了,不像你家那种老母鸡。这鸡皮紧,肉质细,是年轻鸡,肉嫩弹牙,不是一家人养的风味。” 这话说得文縐縐的,偏又在理。傻柱是食堂的大厨,嘴巴最是刁钻,他这么一说,眾人也开始狐疑起来。 贾张氏瞪了傻柱一眼,气哼哼地扯著嗓子道:“你就护著他!你这烂嘴子能信?別以为你天天摸锅就真成大厨了!” 李向东这时抬手,从灶台上取出一只乾净的瓷盘,慢条斯理地將那只刚刚烤好的酸辣烤鸡装盘,油脂滴在盘底,香气扑鼻。 他一边切块,一边语气平稳道:“谁想尝一口,站出来。我今天这锅鸡加了白醋,味重,吃不惯的別开口。我李向东向来不怕人说嘴,但你们谁要是嘴馋又赖帐,就別怪我下次锅上加点別的料。” 这一句话,像是扔下了一块石头,砸得院子里一阵沉默。 李向东把切好的鸡腿递到傻柱手中:“你先来。” 傻柱咧嘴一笑,接过鸡腿,咬下一口,霎时眼神一亮:“嘖——这味儿!李哥你这是又突破了自己啊!白醋和辣酱撞在一起,居然还能调和得这么妙。外酥里嫩、酸中带辣,油而不腻,简直是……嘖嘖,极品了!” 这话一出,眾人唾液直流,心里那点忌讳也悄然瓦解。 但许大茂在旁边却咬牙切齿。他没料到李向东不仅没被围攻击倒,反而借这烤鸡之名立了威风。他心里那个不服啊,就像咽下一根带刺的鱼骨,进不得,出不得。 “你得意什么……”他低声骂著,转头便回了屋,眼神里闪过一丝阴鬱,“李向东,你等著,我还就不信,这锅鸡永远烫不著我嘴。” 而李向东在火光中,面容平静如水。他知道,这院子里还有很多眼睛,很多贪心,也许今晚只是开始。可他不怕,他手里的炭火越烧越旺,香气一波接一波地往外涌。他將灶台重新添了柴,又抬头望向夜空,眼神篤定。 “我烤的鸡,谁想吃,得过我这道火。” 院子里的夜,渐渐静了下来。但那种“静”不是平和的静,而像是水下的暗流,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底下波涛汹涌。晚饭的热闹过去后,街坊们三三两两散去,嘴里还在咂摸著李向东烤鸡的滋味,脸上却各怀心思。那些藏在灶烟后头的复杂情绪,隨著鸡油的余香,一点一点沉进夜里。 李向东站在灶边,背后是渐渐熄灭的火光,面前是空空如也的盘子。他一言不发,只伸手取过一块抹布,將灶台仔细擦乾净,手法一丝不苟,仿佛那並不是一个普通人做饭的地方,而是一个战场的阵地,需要他保持每一寸清洁和警惕。 他不怕別人吃他的鸡,也不怕別人指著他鼻子骂。真正让他提防的,是那些吃了鸡,却还要打算盘的人。 “向东。”一个声音从暗影中传来,轻飘飘的,却让李向东的手微微一顿。 是秦淮如。 她穿著件素色毛衣,袖口已经磨得起了毛边,显然是穿旧了的。她手里提著个搪瓷杯,眼神不甚明亮,像是心事太多,一时间都懒得遮掩。 “怎么?”李向东转过身来,语气平淡,却不疏远,“你也来討鸡吃?” “別拿话呛我。”秦淮如抿了抿嘴角,眼里闪过一丝委屈,“我不是来討吃的。我就……看你那灶台,今晚被许大茂踹了一脚,你没打算修?” “修。”李向东低头看了眼那歪斜著的灶腿,声音里多了一丝冷意,“他要是不踹,我还真忘了该加个铁框架。旧灶台撑不了太久,是时候换了。” “你就这脾气,永远都那么倔。”秦淮如嘆了口气,靠在门框上,指尖轻轻转著杯盖,“你知不知道大茂心里有多恨你?今晚你这锅鸡,不只是把他噎住了,他还在外头放话,说下回非得让你鸡都没得烤。” “他要是有那能耐,我认。”李向东嗤笑一声,转身开始清理火钳和炭灰,一边冷静道,“可他要是只会背地里耍嘴皮子,那我还真不怕。” 他其实早就习惯了,许大茂那种人,表面爱笑,骨子里却像条毒蛇,喜欢趁夜色咬人一口,然后缩进草丛里装无辜。李向东从不会低估他,却也从不怕他。 秦淮如望著他那抿紧的嘴角,心里忽然有点酸。她知道这个男人太寡言,太冷硬,像是一块磨光了稜角的石头,但她也明白,这样的性子,才是真正能抗住生活所有磨难的那种人。 她忽然说:“你下次再做鸡……我来帮你。” 李向东抬眼看了她一眼,眼神里没有惊讶,只有淡淡的审视和沉默。秦淮如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訕訕地低头捏了捏搪瓷杯边,“我……我没別的意思,就是想著,灶台坏了,你一个人做不方便。” 他没有立刻答话,只是將火钳收好,又慢慢坐下,指尖摩挲著裤缝边的线跡。许久,他才缓缓开口: “你若真想帮我,就得做好跟我站在一边的准备。” 第306章 谁? 秦淮如怔住了,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院外的风吹动门帘,发出“嗖嗖”的响声,像是哪个人影在窗外偷听。李向东抬头扫了一眼门缝,眼神立刻变冷。 “谁?”他低声喝道,脚步一跨,迅速拉开门帘。 许大茂果然站在屋角阴影里,一脸尷尬地笑著,“哎哟,我就……隨便路过,听见有人说话,怕你出事……我这不是好心吗?” “你走路带风,穿著皮鞋像马蹄子,十米外我都能闻见你脚底那股臭胶味。”李向东走出去,逼得他后退一步,冷声道:“別再鬼鬼祟祟地出现在我门口。你想说什么,白天说。晚上——別碰我这块地。” 许大茂脸色青白交加,半张脸都憋红了,但最终没敢再多说什么,只是恶狠狠丟下一句:“別得意太早,李向东,你这鸡香不过几日,哪天真烧灶没柴了,看你还能得意多久!” 说完,他转身就走,脚步急促,一拐弯就不见了人影。 秦淮如一直没说话,等他走远了才轻声问道:“你真就不怕他整你?” 李向东淡淡回道:“怕什么?这灶烧著的火,是我一块木头一块木头搭起来的。他敢把我柴劈了,我就拿他的桌椅生火。” 话虽轻描淡写,可那一瞬间,秦淮如却忽然觉得他整个人像一根快要折断的箭,紧绷得仿佛下一秒就能飞出去,直刺人心。 院子里的风更冷了,秦淮如搓了搓手:“行了,我回去了。你……早点歇著。” 李向东看著她的背影缓缓消失在门外,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身坐回灶前,取出一张旧笔记本,开始在上面记录调味比例和火候时长。 他知道,许大茂不会善罢甘休,这场围绕著一只烤鸡的暗战,才刚刚开始。 但他也知道,自己绝不允许任何人从他的锅里,掀走一寸热气。 灶间的火光已经彻底熄灭,灰烬里残留著鸡油燃尽的黑渍,李向东將手中的笔记本合上,静静地靠在墙边。他的眼睛盯著墙角那块还未乾透的水渍,那是刚才许大茂蹭进来时不小心踩翻的水盆洒出来的。李向东没有动,目光却渐渐冷了下来。 “这人啊……连撒水都能撒出一种恶意来。”他自语了一句,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几不可察的讥笑。 他不是没见过狠的,但像许大茂这样虚偽、能屈能伸的,却是最难缠的。若说以往只是邻里之间的摩擦,那今晚这一脚踹在灶台上,就等於是把话挑明了。他许大茂,就是不想让李向东这锅鸡再烧得香。 “他是怕了。”李向东喃喃,眼中划过一抹凌厉,“怕院里的人都记住我做的鸡味儿,而不是他许大茂的破文艺戏腔。” 忽然间,一阵敲门声响起,咚咚三声,节奏有些急促。李向东皱眉,走过去拉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是聋老太太的外甥——一个胖墩墩的男人,叫刘勇。 “李哥,打扰了啊。”刘勇挠著头,神色有些紧张,“我婶说……今晚你这鸡味儿香得很,她嘴里馋,睡不著,让我来问问你还有没有剩的。” 李向东一听,神情稍松,但並未露出笑意:“没了,早被分光了。要是她真想吃,我明儿再做,做完了给她留一份。” “哎哟,那敢情好!”刘勇脸上堆起笑,“婶可就盼著你这句了。她还说了,大茂那人不地道,衝著你那灶台踹一脚,简直没脸。” 李向东没接这话,只道:“你回去跟老太太说一声,想吃的口味告诉我,咸香的、辣的、酱香的、还是酸甜的,我好提前准备。” “成嘞成嘞!”刘勇点头如捣蒜,转身就走。 门刚一关上,李向东的脸色就沉了下来。他慢慢踱步到窗前,目光从帘缝间看向院里,许大茂的屋里灯还亮著,玻璃窗隱约能看见人影晃动,似乎正在屋里踱步。 “怕是今晚睡不著的,不止一个人。”他低声道,隨后拉上窗帘,点起了煤油灯。 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平。鸡香得再好,也不过一时的热闹,可灶台坏了却是实打实的麻烦。要做鸡,他得先把灶修好,还得重新订炭、备柴、清锅、调味。可偏偏在这节骨眼上,许大茂非得踩上一脚,既坏他灶台,也坏他人缘。 不过李向东不是那种被踩一脚就忍气吞声的人。 他翻开笔记本,扯过一张图纸模样的纸张,摊在桌上,开始画起新的灶台结构图。他早就看出老灶台架构不稳,那还是几年前胡乱搭的,如今索性趁著这机会推倒重建。他要建一个能控温、能聚香、能同时烧两锅的灶,这样就可以在一天內做两批鸡,分时段卖——上午一批,晚上再一批,趁热分出门。 一边画,他一边在心里细细筹划:哪家五金铺的钢板最结实?炭是用老柳木还是苦槐好?调味料得去北市的调料行补货,酱油得用窖藏的,便宜货味冲,压不住鸡油香…… 屋里静得只剩下炭灰落地的轻响,李向东的眼神却越来越亮,像是一头沉睡已久的猛兽,在夜色中缓缓甦醒。 ** 第二天一大早,院子里刚泛起亮光,李向东便拉著手推车出门了。牛毛细雨飘著,他头也不抬地一口气跑了三个市场,最后在一个角落五金铺里找到了他要的那块厚钢板。回到院子,他就开始砸旧灶台。 “咣当——咚!” 砸石头的声音在清晨迴荡,引来不少人探头探脑。贾张氏一大早出来倒水,看到李向东挥著锤子在砸灶,眼珠一转,立刻叉著腰骂起来: “李向东!你疯了大清早砸什么砸?你这是扰民!我老命差点被你这声音嚇没了!” 李向东头也不抬:“嫌吵就去別处待著,我这灶坏了不修,等著你来送饭?” 贾张氏脸一青,张嘴正要骂回去,秦淮如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一手提著篮子,一手笑著搭腔:“婶儿,你这就別说了,向东是为整个院子著想,等他灶一修好,咱们院里说不定还能吃上更新鲜的鸡呢。” 第307章 赤裸裸的挑衅 她这话半真半假,却让贾张氏愣了一下。说实话,她昨晚那口鸡確实吃出了新鲜滋味,连梦里都惦记著。她哼了一声:“我看他是想做生意挣大钱,不管我们这些穷人吃不吃得起。” “你也想吃?”李向东忽然开口,目光不善地看著她。 贾张氏被噎了一下,张了张嘴,居然没再骂,咕噥了句“我才不稀罕你的油腻鸡”便转身走了。 秦淮如轻笑一声,侧头看了李向东一眼:“你这话倒是呛得巧。” “该给的我会给,不该给的,一个鸡爪也甭想沾。”李向东淡淡道。 秦淮如轻轻点了点头,眼底却泛起一丝异样。她看著李向东挥锤时的神情,心里忽然升起一股说不清的滋味。 李向东砸著旧灶台的手,已渐渐发酸,但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铁锤一次次精准落下,碎石飞溅,灰尘腾起。那一块块脱落的砖石仿佛不是灶台,而是他这些年积压在胸口的怒火与委屈,隨著每一下锤击都在被释放。 他不是个爱计较的人,真要斤斤计较的话,许大茂那点小心思,早就够他告到邻里调解处去了。但现在不一样了——这次不仅是燉鸡被偷,更过分的是那一脚踢塌了他赖以为生的灶台。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既然他想开战,我就奉陪到底。”李向东心中冷声道。 正当他抡起锤子,准备再砸一块残砖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哎哟,李师傅——你这干嘛呢?早晨也不歇口气,咣咣咣,跟开山似的!”许大茂穿著一身绒布褂子站在墙角,笑嘻嘻地朝他走来,眼神却在李向东那堆碎砖中四下打量。 李向东慢慢转身,拧著眉盯住他。 “我自己灶坏了,不修,等你借我厨房用?”他声音低沉,语气却不见半点好意。 许大茂咧嘴一笑:“哎呀,你看你说的这话……我哪敢借你厨房?你厨艺那么好,万一抢了我饭碗,我岂不是得饿死?” 他说得轻鬆,像玩笑,但话中带刺,谁都听得出来。 李向东也不搭茬,只冷哼一声,继续敲砖。可锤子没落几下,就听许大茂又笑道:“前儿你做那锅鸡,可真香啊!连我在屋里看戏文都被馋得不行。话说回来……我记得那鸡……是不是我那只冠公?” 李向东猛然收了手,回头看著他,目光冷得像冬日里的井水。 “你说什么?” 许大茂装作无辜地耸肩:“也不是说你偷啊,就是那天晚上……我那鸡笼子开著门,冠公就不见了。院里就你在烤鸡嘛,我也不是说一定就是……” “你就是在说。”李向东打断了他,声音冷静得反而让人发怵,“我那鸡,是我自己从外头收来的,交了钱,有票据,有人证。你要真怀疑,儘管报上去查。但你別在我面前阴阳怪气。” “哎哟,这人火气真大。”许大茂双手一摊,“我这不是隨口一说,你至於当真?再说了,那鸡味道那么冲,估计也只有你吃得惯。” 李向东眯起眼,盯著他不语。片刻后,他把手里的锤子慢慢放下,语调却忽然轻了:“你要真觉得冲,怎么第二天一早你后窗户下那鸡骨头扔得比谁都多?” 许大茂脸色一变,嘴角勉强抽动了一下,但没接话,反倒是虚虚地一笑,转身走了。 李向东目送他走远,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继续工作。这场“斗鸡”的较量,已经悄然升温,而这只是开始。 ** 中午时分,院里来了个不速之客。 一个穿著粗布马甲、面相干瘦的汉子挑著担子走进来,左边是炭,右边是乾柴,一看就是熟手。他在李向东门前一停,放下担子,咳嗽一声。 “李师傅,您要的东西我给您挑来了,乾柴是去年冬里存下的,干透了,不冒烟,保准烧起来香。” 李向东放下锤子,走过去翻了翻柴堆,捡了一根出来,轻轻一掰,“咔嚓”一声脆响。他点点头:“不错,多少?” “柴两毛一捆,炭三毛五,您这两担,加一起七毛整,抹零给您六毛八。” 李向东当即掏钱:“回头还有活,你照样送。” 乾瘦汉子眼睛一亮:“成,李师傅您开口,我哪敢不来!” 两人交接完毕,乾瘦汉子挑著空担子离开,李向东便继续折腾灶台。他要在天黑前搭出基础架子,晚上就能开始试火调温。 而就在他埋头装灶的时候,一直在门口鬼鬼祟祟张望的刘光远悄悄摸了过来。他手里捧著个油纸包,靠近李向东时,眼神里透著点小討好。 “李哥,我娘让我给你送点肉片,说是你忙一天了,晚上別光喝稀饭,割几片猪肉补补身子。” 李向东斜了他一眼:“你娘就是馋我燉鸡的汤吧?” 刘光远嘿嘿一笑:“哪儿的话,我们娘说了,你做得好,我们都得撑腰。她还说了,你要是真做出门道了,以后谁敢欺负你,她第一个不答应。” 李向东接过油纸包,心里却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味道。他不怕许大茂,也不怕这院子里鸡毛蒜皮的勾心斗角,但这帮人里,有人肯真心给他递块肉,这种情,他记下了。 他看向门外,目光如火,声音也缓缓低沉:“我会把这灶台烧得连你们隔壁胡同都闻得到,到时候,看谁还敢在我面前放屁。” 夜色如墨,整座四合院像是陷入了沉沉的梦境之中,唯有李向东的屋里,还亮著一盏不大不小的灯,透著旧纱窗散发出暖黄的光。他坐在灶台前,一边试著往灶口里塞进乾柴,一边时不时皱眉,显然还在调试火候。 那灶台终於成型了。不是原来那种普通的泥砖结构,而是他用了两块铁皮和一圈缸砖砌起的新式简易灶。看著外表不算漂亮,甚至有点粗糙,但炉膛里一点火,火苗就“呼啦”躥起,像条红色的小龙,吐著舌头舔著锅底,热气很快就聚拢在整个屋里。 第308章 把帐算一算 李向东擦了把额头的汗,直起腰,望著那炉膛出神。忽然,他的目光一点点冷了下来。他转身,取过一块油渍布,把手擦净,解开围裙,朝门口走去。 他没锁门,直接推门出去。院子里一片静寂,偶尔传来猫叫,或哪个屋里传出的轻轻咳嗽。夜风吹过,带著一点火柴的味道,还有不知谁家屋角发酵的酸豆角气。 他抬步,一脚一脚踩著青石板路,径直走到东厢房门口,抬手“咚咚咚”敲了几下。 “谁啊?”许大茂的声音带著点倦意,还有一点不耐烦,“这大晚上的……李向东?” “是我。”李向东站得笔直,声音平稳却透著一种莫名的压迫,“开门,咱们谈点正事。” 屋里顿了几秒,才听“吱呀”一声,门开了一道缝,许大茂探出脑袋,身上还穿著睡袍,头髮蓬鬆,眼神有些警惕:“大半夜的,有话明儿说不成?” 李向东没有笑,眼里也没什么温度。他往前迈了一步,“我那灶台,是你踹坏的,咱们把帐算一算。” 许大茂脸上先是一愣,然后笑了:“哎呀,李师傅,你这不是开玩笑嘛。什么叫我踹坏的?你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你有证据吗?” 李向东依旧盯著他,语气平缓得如同静水:“你那晚踹我灶的时候穿的是蓝底白鞋,你知道我为什么知道?因为我在灶台后头藏了根断了口的铁丝,那脚印一踩就扎进去了。我刚才翻出来,上头还粘著一缕蓝布纱线。你说巧不巧?” 许大茂脸色瞬间沉了几分,他扯了扯嘴角:“你是说我踹你灶?我一个做广播剧的,成天扯嗓子都累得不行,哪有力气去踹你家破灶?” 李向东却往前一步:“不承认也行,咱不讲理讲帐。我修那灶台了多少你知道吗?两块砖五分钱,乾柴一捆两毛三,灶口铁皮六毛七,还有我白天丟的工时——合著三块一毛四。你若是不愿赔,那我明天就把那灶台的半截砖,拿去放你家窗台下,看你是怎么跟別人解释。” 许大茂麵皮抽动了一下,目光闪烁。他本以为李向东这人老实,不会咬人,谁料这回是真发狠了。灶台是他踹的,这是他自己心里清楚的。只是当时赌气,看李向东那副冷静样,越看越火,才忍不住想噁心噁心他。 谁知李向东竟真咬上来了,而且还掌握了实锤。 “行。”他咬了咬牙,“我不跟你多掰扯了。三块一毛四是吧?我赔你三块五,成不成?” 李向东抿了抿唇,“多出来的是你自愿的,我只收帐。” 许大茂翻了个白眼,嘟囔道:“真当自己是官府差役了……” 他回屋,没过多久便拎了个布口袋出来,从里面数了数零钱,叮叮噹噹地装在一块旧红布里,递了出来:“拿著,別再来敲我门,我这人觉轻。” 李向东接过钱,也没多话,只点了点头,转身便走。 许大茂站在门口,望著他瘦长的背影,暗骂一声“死倔驴”,却又忍不住抓了抓自己后脑勺,脸色难看得很。李向东这一招,等於给他一个公开示警。以后可得留神,这人,不像以前那样软了。 ** 回到屋里,李向东把零钱收进一个铁盒里,盒子里已经有几张摊开的票据和几张折成三角的毛票。他把钱放进去,盖好盖子,放进灶台下方的小抽屉里,然后才重新坐下,抄起火钳子,挑了挑炉膛里的火。 火苗重新躥起,映得他脸上一片红光。他坐在那火光之中,面无表情,仿佛在酝酿著什么新的计谋。 “这一口气,我先咽下了,”他低声对自己说,“但下一顿饭……我要你们整个院都记住那滋味。” 他手一抖,撒了一把新香料进火锅——白醋里泡过的八角、山胡椒和椒籽,一股奇异的香气立刻在锅中炸开,熏得人舌根发麻。 他闭了闭眼,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李向东的灶膛里火光旺盛,火焰舔著锅底,咕嘟咕嘟冒著热气的铁锅里,一整只鸡正隨著汤汁翻滚。白醋的酸香被火焰激盪,混合著椒、山胡椒、乾薑、香叶等调料的味道,冲鼻而来,甚至穿过了门缝,在院子里四散瀰漫开来。 他坐在炉火边,一手夹著火钳,一手撑著下巴,眼睛却不盯锅,而是紧盯著窗外院子里那株歪脖枣树。窗欞外月光斜照,树影在地上摇摇晃晃,好像一只只长手臂在鬼鬼祟祟地摸索著什么。李向东的嘴角带著一丝讥讽的笑意,仿佛是在嘲弄什么。 “他许大茂也就这点道行。”他低声自语,“一灶台的钱都不敢赖,却还想著玩点阴的。”他手中火钳一下重重地戳入灶灰里,哐当一声,灶內火星四溅。 他太了解这种人了。虚偽、自负、自以为是,骨子里却胆小如鼠。要真叫他把这口锅吃下来,他不但得自己咽,还得吐点骨头出来。 “哼。”他起身,从墙边提起一个陶罐,里头是昨晚泡的酸枣和蒜头。他揭开盖子,一股浓烈的酸香迎面而来,刺激得他眼角一跳。他手起勺落,將整罐酸枣倒进锅里,那一刻锅中汤汁如同怒涛翻滚,鸡肉也仿佛被那酸香激活,在汤里咕嘟嘟地打著滚。 院子另一头,听到锅响声的许大茂猛然坐起身来。他本就没睡踏实,一直心里悬著那三块一毛四。不是捨不得这点钱,而是被李向东这种“软里带硬”的手段刺激得窝心。 “这李向东是怎么回事?”许大茂抓著头髮,在屋里来回踱步,“以前那样闷头做事的主,怎么现在变了?” 他回想起傍晚那一幕,李向东站在他门口,神色淡漠,语气却不容反驳——那种压迫感,不是装出来的,是內里真有底气。他许大茂嘴皮子歷练了十多年,今儿居然在言语上栽了跟头,不服是不可能的,可偏偏……他又怕了。 第309章 他怎么做的味儿这么大? “那鸡,他怎么做的味儿这么大?”许大茂嘟囔著,忍不住推开窗子。窗外香气更浓,直衝鼻腔,叫人两眼直冒水光。他咽了口唾沫,忽地有了个主意。 ** 李向东正蹲在锅边,用勺子轻轻捞著鸡皮上的浮沫,忽听得身后传来脚步声。 “哟,这么晚还燉著吶?”许大茂带著笑声走进厨房门口,穿了件背心,脚下踏著一双旧布鞋,“这鸡味儿真够冲的,老远都能闻见。” 李向东抬眼瞥他一眼,没说话,只用锅铲搅了搅汤,又往里头丟了几片姜。 许大茂见他不搭话,乾笑两声:“今儿个晚上啊,也怪我手贱,那灶台……我也不是成心的,就当是闹著玩儿。你知道我那人嘴快,心眼没你细,咱这邻里嘛,有时候也该有个来回——你说是不是?” 李向东不动声色,继续照看他的鸡,半晌才开口:“要不是你那只鸡几天前偷我这边灶台上的烤肉,我也不会一怒之下拆了旧灶,新灶你踹坏了,这锅鸡,是赔给我肚子的。” 许大茂听得脸上掛不住,语气却依旧圆滑:“嘿,你还真记得清。得了,咱都赔了钱,灶也砌回来了,要不今儿这锅鸡……我帮你尝尝火候?” 他边说边往锅边凑,手伸得快,像是怕李向东反悔。 “你动。”李向东突然出声,声音不高,却透著一股铁锤般的力量,“我就让你在锅边,闻一夜。” 许大茂的手僵在半空,神情一滯,訕訕笑了两声,终究没敢伸过去。他退了一步,“你这人……说笑也太认真了。” “我不笑。”李向东站直身子,面无表情,“你记住了,灶台的钱,是你欠的;鸡,是我煮的;味儿,是你偷不走的。” 一句话,说得许大茂面如锅底灰。他站了半晌,终究没脸再继续,只好闷头转身走了。 ** 屋內香气越发浓郁,窗外月光如洗,李向东坐回灶前,心中却並未完全鬆懈。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许大茂今天吃了个哑巴亏,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再来阴的。可他李向东不是之前那个软绵绵的主儿了,火已经烧起来了,谁要是敢伸手,就得做好被烫伤的准备。 他眼神落在锅里,那整只鸡在翻滚中皮肉分明,色泽金黄,冒著酱红的油光。他嗅了嗅,舌尖隱隱发麻。 “还有五分钟,”他低声说,“等汤汁收紧,再加点酒糟,就成了。” 他看了眼窗外,又低头,掀开锅盖,一股浓香带著醋意猛扑而出。 “许大茂,你等著——下一顿,我请你吃点真正『难以下咽』的。” 锅盖缓缓被揭开,热浪翻涌而出,夹杂著酸香和肉香的气味如同奔腾的野马扑面而来,在这深夜的空气中肆意扩散。李向东皱了皱眉,隨即满意地点了点头。锅里的鸡,皮色红亮,酱汁浓稠,汤汁已经收得差不多,正是最入味的时刻。他提起勺子,小心地將热汤均匀地淋在鸡身上,那一勺落下时,酱香与白醋的酸劲儿瞬间迸发,叫人齿颊生津。 “好了。”他低声说道,像是自语,又像是在对什么人宣告。 他端起锅,小心翼翼地將鸡移至桌上的搪瓷大碗中,动作乾净利落,眼神却始终沉静如水。厨房的油灯闪烁不定,映得他脸上五官分明,神情冷峻。 他將锅放下,擦了擦手,走向桌边坐下。刚要动筷,院子里却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那不是风,也不是猫,更不是夜鸟掠过的声音,而是某种刻意压低的脚步声,在青砖地上踩出的轻微摩擦。 李向东的手停在了半空,眼神在那一瞬间变得深不可测。他没有立即起身,而是悄然放下筷子,起身走向门口,脚步极轻,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他伸手推开门,冷风带著夜露扑面而来,院子里一片寂静,只剩下那棵歪脖枣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晃。 “谁?”他沉声问道,语气不急不缓,却带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势。 黑影一闪,许大茂那张瘦削的脸从枣树后慢慢探出,一脸尷尬地笑了笑:“哎呀,是我,是我。別紧张,我就是……我就是闻著香味儿来了,想著你这一大锅,一个人吃多寂寞。” 李向东没说话,眼神却像刀子一样扫过来。他看得出来,许大茂不是刚来,而是早就躲在这儿偷听了半天,只等他放鬆警惕的时候跳出来,假装偶遇。 “鸡都燉好了?”许大茂乾笑著,走上前一步,“今儿这香气,嘖,怕是你这辈子都没做得这么香过吧?”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你打算干什么?”李向东冷冷地问。 许大茂一愣,旋即又堆起笑脸:“哎呀,別这样,別这样,我不就来串个门嘛?你做得好,我又不是瞎子。再说了……咱俩之间,谁也不欠谁的了。” 李向东没回话,只盯著他看。目光像是要从他脸上看出个漏洞来。 许大茂被看得发毛,终於有些心虚地咽了口唾沫,小声道:“我就是……想尝一口。” “没你的份。”李向东淡淡地回了一句,转身就要关门。 “你这人怎么这么小心眼!”许大茂顿时涨红了脸,一下子扑上来,一手撑住门框,“就尝一口!我又没说要你整只鸡!” “我说了,没你的份。”李向东眼神骤然变冷,语气不带一丝情绪,“今天我做的这锅鸡,不是给谁准备的,是我一个人吃的。” 许大茂被堵得说不出话,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两下,忽然眼神一变,装出一副受委屈的样子:“李向东,我说你怎么这样啊?你也太记仇了吧?不就是一个灶台吗?我不是也给你砌回去了嘛,还了我三块多呢!” “你踹坏的。”李向东淡声说,“你赔是应该的。” “可我都赔了啊!你这人怎么就不能原谅別人一下呢?”许大茂开始急了,“你这样处事,怪不得……怪不得你一个人住这么多年,连个热乎人都没有!” 第310章 折腾什么么蛾子 李向东眼神冷冽,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但那笑意里没有半分温度:“许大茂,你这是在嫉妒我,还是在可怜自己?” 一句话,让许大茂噎在当场。他张口结舌,脸色青一阵红一阵,最后猛地一跺脚,“行!你牛!你就一个人吃去吧!老子还不稀罕!”说完,转身就走,脚步声急促,带著几分羞恼和气急败坏。 李向东站在门口,目送他走远,直到那道身影彻底没入黑暗中,他才缓缓地把门合上。 屋里依旧瀰漫著燉鸡的香味。李向东走回桌前,提起筷子,轻轻撕下一块鸡腿肉,送入口中。白醋的酸劲刚好压住鸡油的腻味,酱香在舌尖炸开,整只鸡皮糯肉烂,骨香四溢。 他闭上眼,咀嚼著,仿佛將许大茂刚才的一言一语也嚼得粉碎。 “一个鸡腿,换你半夜跑来出丑。”他低声道,声音里带著几分说不清的嘲弄,“值。” 他起身,端起饭碗,走向炕边。炕上早已铺好了热被窝,锅里还有剩下的一大半鸡,他不急著吃。他知道——接下来几天,还有得闹呢。许大茂那人,咽不下这口气,今晚吃瘪,明天八成又得折腾什么么蛾子。 “来吧。”他喃喃自语,眼神却冷静如水,“我等著。” 炕头的热气已经蒸腾起来,炕沿上还搁著一只青瓷碗,碗里余著两口鸡汤。李向东坐在炕上,后背靠著墙,手里捧著那只破旧搪瓷茶缸,一口一口喝著浓茶,茶叶已在热水里泡得捲曲发黑,涩中带著一丝回甘。 屋外的风更急了,门缝里吹进来一道寒风,把炕上的热气搅得一阵一阵。他抬起眼睛,望著窗户上的冰,那些纹在灯光的映照下如同一张张扭曲的人脸,让他不由得想起许大茂那咬牙切齿的神情。 “他咽不下去这口气。”李向东低声呢喃了一句,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那就等著他下一步动作吧。” 夜已深,他却毫无睡意。身子虽然倦了,神经却像绷紧的弦,不敢有一丝懈怠。许大茂那个傢伙,他太了解了——嘴皮子快,心眼多,又擅长蛮缠,今晚这点小挫折,绝不会让他罢休。 果不其然,第二日清晨还未及辰光,院子里就传来了“砰砰砰”的敲门声。那敲门声带著不耐烦,像是催债的,更像是挑衅的。 李向东披上袄走出去,一开门就看见许大茂站在门口,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手里竟然拎著一根木棍,眼睛瞪得溜圆。 “李向东!”他一嗓子喊得老远都能听见,“你昨晚给我下套是不是?你是不是早就算计我!” “你做贼心虚,现在反倒说別人下套?”李向东冷眼看他,“许大茂,你是不是把脸贴在地上找丟了的尊严了?” “你——”许大茂气得鼻子翕张,扬了扬手里的木棍,但终究没敢砸下去,只恶狠狠地说,“你那个鸡根本不是你自己养的!是我放在你厨房里你偷著烤的!我都找了一早上了!” “你这话要是能唬住三岁小孩儿,我今天就把这屋子让给你住。”李向东面不改色,“你鸡丟了你找我?你有证据吗?” “证据?你那锅鸡汤的香味我都闻到了,里面还放了我醃鸡的香料!”许大茂指著屋里,“我告诉你,我今天要是不拿回那锅鸡,我就不走!” 李向东眯起眼,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要是不走,那就好好站著。我这会儿正好有时间,可以陪你耗。” 他转身回屋,隨手把门砰地一声关上,许大茂气得跺脚。院子里还传来他的怒骂声,但李向东却自顾自地坐回炕上,点燃一支旱菸,慢悠悠地抽了起来。 “狗咬狗。”他低声嘟囔著,眼里却闪著一丝寒光。 外头骂声连连,不到一炷香的时间,院门口又多了几道脚步声。李向东皱了皱眉,推开门一看,果不其然,是贾张氏和楼下的刘婶,两个老娘们一听热闹便凑过来看戏。 “咋回事儿咋回事儿?又吵起来啦?”刘婶一边探头往里张望,一边用肩膀撞了撞贾张氏。 “別问我,我刚从井边回来,就听这边炸锅了。”贾张氏一脸看戏不嫌事大的模样,“李向东这人哪,脾气是死倔死倔的,谁惹他都得吃瘪。” 许大茂见人多了,顿时更来劲儿了,冲眾人一指屋子,“各位邻居们评评理!我许大茂一个大活人,大早上的鸡就这么没了,我亲眼看见鸡是往李向东屋里跑的,他却说不是他烤的!他这是啥意思?耍赖呢!” “许大茂啊……”刘婶皱著眉看他,“你说鸡跑他屋里了,你看见他抓鸡了吗?你有证人没?” “那鸡我醃了三天!我一闻就知道是我那只!” “你是狗鼻子啊?”贾张氏在旁边凉颼颼地丟下一句,“这闻香识鸡的本事也忒邪门了点。” 李向东这会儿又走出来,手里端著一个空盘子,笑眯眯地看著眾人。 “鸡啊,我昨晚是烤了。不过你说那鸡是你的……许大茂,你就不怕我告你誹谤?” “你!”许大茂一时语塞,脸色一阵红一阵青。 “你要真想知道那只鸡是不是你的,你去粪坑找找看,看鸡骨头上有没有你写的名字。” 围观的人都忍不住鬨笑起来,许大茂被笑得直翻白眼,却又无计可施。 李向东端著空盘子转了一圈,把盘子底朝天冲许大茂晃了晃,语气里夹著一丝意味不明的冷意:“你呀,还是省省吧,下次要再敢动我屋的灶台,我可不是跟你打嘴仗这么简单了。” 他转身进屋,门再次“哐啷”一声关上,院里只剩下一地的尷尬和许大茂涨得通红的老脸。 “这回……怕是又得憋出火气来了。”刘婶低声对贾张氏说。 贾张氏则摸著下巴,眼里闪过一丝算计的光:“李向东这人,不好惹。不过,许大茂也不是个吃亏的主。这事啊,怕是还没完。” 第311章 把这事掰扯清楚了! 许大茂站在院子里,脸上的肌肉已经紧绷到了极点,整个人像是一口即將炸裂的老茶壶,气已经灌满了壶腹,只差那一点火候。他盯著李向东的屋门,目光阴沉,嘴角却强撑著一丝讥讽的笑意。 “李向东,有种你给我出来!咱俩今天把这事掰扯清楚了!” 屋门开得猝然,吱呀一声仿佛带著寒风的锋利,李向东慢悠悠地从屋里走出来,眼角依旧带著那股惯有的嘲弄。 “我还真是奇了怪了,”他甩了甩袖子,嘴角勾起,“我烧了锅鸡,你闯我屋里来找茬,还想掰扯?你想掰扯啥?你跟我掰扯味道是不是你熟悉的?” 许大茂气得胸口一鼓,喉咙发出一声闷响,“你是不是欠揍!你昨晚那锅鸡,醃料我都能说出来——椒十粒、乾薑两片、料酒半勺、老抽三滴……这不是我三天前准备烤的那只鸡吗?你说不是你偷的?” 李向东冷笑一声,眼神凌厉如刀,“你要是连鸡都能认得出,我李向东认输,今天把灶台送你,再请你吃一顿!但你別忘了,你昨晚溜进我厨房是我亲眼看到的,你这不是反咬我吗?” “我那是找鸡!”许大茂大声喊著,眼珠通红,“你那破厨房门我推开就闻见香味,你那鸡腿还在锅边翻著泡呢,你敢说你不是偷我鸡?” “你还知道我锅边翻泡了?”李向东猛地往前一步,声音拔高,“你偷看我厨房?许大茂,你狗胆不小啊!” “你胡说八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唾沫星子乱飞,眼看著就要动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连四合院另一头的聋老太太也靠著拐杖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这是干嘛呢?干嘛呢?”她眯著眼,声音发颤地问。 “老太太,他们俩为了一只鸡都能打起来!”刘婶在旁边悄声说著,眼里却带著掩饰不住的期待。 “李向东偷我鸡,还敢骂我!”许大茂吼道。 “你要真有证据,你告我去啊!”李向东毫不相让,“就你这点子心眼,在我这儿玩儿你还嫩著呢!” 气氛一触即发,李向东和许大茂的身子几乎已经贴到了对方面前,呼吸喷在对方脸上都是火药味。 “你再往前一步,我真不客气了!”李向东咬著牙,眼神幽深,“別以为你仗著你那点破嘴能翻天!” “你动我一个试试!”许大茂猛地一推,胸膛狠狠地撞上了李向东。 李向东没退,他反手一抄,直接拽住了许大茂的衣领,整个人顺势將他压到院墙上。围观眾人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呼。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你疯了!”许大茂挣扎著,怒火中烧,“你想打架是不是?来啊!我不怕你!” “我告诉你许大茂,”李向东咬著牙,声音低而阴冷,“你要是再敢踏进我厨房一步,下一次可不只是这么轻!” “你以为我怕你?”许大茂眼神里已经泛出红色,“你还不是个烤鸡的穷光蛋!你以为你谁啊?” “我不是谁,我就是不给你脸!”李向东手一松,许大茂整个人跌在地上,摔得仰面朝天。 “哎哟!”许大茂一屁股坐在雪地上,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嘴里却不甘心地骂著,“你这个李向东,你別给脸不要脸,咱们走著瞧!” 他咬牙切齿地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雪,转身走了两步,却又回过头来,狠狠盯了李向东一眼。 “这事没完,我告诉你!我要让你在整个院里抬不起头来!” “你儘管来,我李向东还真没怕过你。”李向东站在原地,眼中如铁,声音如寒,“你不是喜欢玩心眼吗?那我今天就告诉你,谁动了我灶台,谁就得付代价!” 许大茂冷哼一声,气急败坏地离开了。 围观的眾人悄然散去,留下满地残雪与一地沉默。 李向东站在院中,长出了一口气,胸膛还在起伏。他知道,今天只是个开始。许大茂那人,从不服输,也从不知进退。而自己,今天顶了回去,也等於彻底跟他撕破脸。 但他不怕。 他不是第一次在夹缝中生存,他懂得在阴影里如何亮出刀锋。他知道,下一场风波,只会更凶。 炕头的茶水还热著,锅里还有一根鸡腿。他转身回屋,抬手掩上门,那一刻,他的眼神如夜中闪电,沉静、冷冽,却又不容触碰。 “许大茂……”他低声呢喃,声音如风中冰棱,“你敢动我,我便让你连夜不能安睡。” 夜色深沉,四合院在冬夜的冰凉里沉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偶尔从远处传来几声老猫的嚎叫,拖曳著一股阴森的味道。寒风吹过院墙,带起些许残雪沙沙作响,像是有一双看不见的脚步在踩雪而行。 李向东坐在屋里的小凳子上,手里捧著一盏冷茶,眼神凝在那盏昏黄的煤油灯下。灯火摇晃,在他面上投出一片忽明忽暗的光影。他的唇角带著一丝冷笑,眉头却紧紧皱著,像是在盘算著一桩隱秘又必要的帐。 他心里窝著火,胸膛像压了一口闷雷。灶台的事他不能忍,这不是钱的问题,是尊严,是李向东在这四合院里安身立命的根本。许大茂这个人,明面上油腔滑调,背地里却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偏偏嘴巴比机关枪还快。若是放著他不管,怕是明天起,整个四合院都得传他李向东偷鸡、耍赖、穷疯了动手的閒话。 “不能这么算了。”他嘴角抽了一下,把茶盏放回炕沿,站起身,一双眼冷得像夜色。 他走到炕头,把床底下那只破木箱子拖出来,打开,从里头掏出一个小布袋子。那是他从前收拾院子时,从某户人家的旮旯角里顺来的东西,別人不要,他却小心收了起来。里头包著一小块腐肉,一段断了半截的臭豆腐,还有两颗存了三天的鵪鶉蛋,裂了壳,几乎都变黑了。 他拎著那袋子走到灶前,从墙角抽出那根用来鉤炭灰的铁鉤子,在布袋子底端绕了个死结,然后仔细地用油纸包裹了几层,只露出一小块透气的口子,便轻手轻脚地出门了。 第312章 特色薰香 他不敢走正门,怕吵醒了夜睡轻的贾张氏那老不死的,於是翻过自己后院的矮墙,踩著屋顶,一步步潜行到许大茂的屋子顶上。他蹲下,身子低得像一只猫,伸手摸索到许大茂房顶上的老烟囱。 “你不是爱薰香,讲究生活质量吗?”李向东咧嘴一笑,语气低得像是风里的一缕杀意,“今儿让你好好享受一下『特色薰香』。” 他小心翼翼地把那包东西顺著烟囱口一点点塞进去,塞到底时他才满意地咂了咂嘴。臭味不会立刻散发,而是得等炕里的火彻底熄了,热气再不走的时候,那股味道就会慢慢从灶膛倒灌回来,一股脑往屋里钻,渗进被、被褥、墙缝、鼻孔…… “这一觉,保你刻骨铭心。”他说著,从屋顶轻轻一跃,翻回自己屋里,把门栓栓好,重新躺回热炕。 炕虽暖,他却没睡。他侧耳听著那边的动静,嘴角勾起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时间滴答地过去,夜色越来越深,直到月亮也被云遮住,天色漆黑一片。 “哇啊啊——!”忽地,隔壁传来一声悽厉的惨叫,像是被掐住了喉咙的猪,直接惊醒了半条胡同。 “臭!臭死了!!”是许大茂的声音,惊恐夹杂著愤怒,接著又是几声剧烈的咳嗽,“呕——呕!!谁在我屋里放屁了!!” 紧接著就是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听那动静,许大茂是直接光著脚跳下炕,连鞋都顾不上穿,在屋里乱撞。 “谁干的!!我跟你没完!!呕……呕——我吐了我!!这什么鬼东西……” 李向东在被子里憋笑憋得胸口发疼,他咬著被角,只露出眼睛,笑得几乎把床板都震得发抖。那边许大茂已经推门衝出来,整个人跟疯了一样,满头大汗地站在院里,浑身都带著一股子腐烂的恶臭,就像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野狗。 “李向东!!是不是你乾的!!!”许大茂瞪著血红的眼睛,疯了似的衝著李向东家的门吼叫。 李向东轻咳一声,故作惊醒地推开窗户,脸上还带著几分睡意:“大茂啊?你怎么了?这大半夜的不睡觉,鬼喊啥?” “你別装蒜!!我屋里……屋里被人投了臭东西!我都要熏死了!!”许大茂气得浑身发抖,“是不是你乾的?你是不是记仇?!” 李向东打了个哈欠,“哎哟喂,你这话说得冤不冤哪。你可有证据?这大半夜的,谁往你屋里投臭东西啊?不会是你燉的菜忘关火,糊锅了吧?” “放你娘的屁!”许大茂几乎要跳起来,“我屋里臭得像猪圈!不是你还能是谁?” 李向东一副无辜样子:“你要是觉得我乾的,那就去报官儿啊,院里又不是我一个人住。你许大茂是啥人,大家心里有数。” 许大茂气得咬牙切齿,却又找不到实证,他看著李向东那张半梦半醒的脸,突然有种一拳打在上的感觉,明明心里火山爆发,却连个喷口都没有。 他只能愤愤地摔上门,怒吼声从屋里继续传来:“李向东你给我等著!老子跟你势不两立!!” 第二天一早,天还未完全亮透,薄雾蒙著整个四合院,地面上一层潮湿的水汽,將石板路染得发亮,像是一夜之间被人泼了薄薄一层油。李向东坐在屋里,慢条斯理地往炉子里添炭,劈啪的火星从炉膛里迸出来,照亮他半边沉静的脸庞。他的神色很平静,但眉间隱隱透著点儿轻鬆——那种得偿所愿的舒心。 他还没来得及给自己衝上一杯茶,院子里便传来一连串踢踏踢踏的脚步声。是许大茂。他的声音还没响起,味道倒是先飘进来了。 “李向东——你给我出来!!” 门一开,那股掺著酸腐、霉变、混著似有若无臭鸡蛋味儿的风一下子灌进屋里。李向东眉头一皱,差点没退后一步,但旋即又强忍住那种条件反射,转而挺直腰板坐著,神色如常。 许大茂整个人站在门外,脸色铁青,眼圈发红,头髮乱得像是刚被鸡啄过,一身灰蓝色袄皱成一团,布料上竟然还有些斑驳的黑黄痕跡,像是被什么东西溅了。整个人狼狈到极点,就连鞋都是错脚穿的。 “我说你早上发什么疯啊?”李向东挑了挑眉,语气平和,甚至还有几分关心,“昨晚你不是……没睡好吗?” “別给我装蒜!”许大茂指著他鼻子怒吼,“是不是你乾的?是不是你把那堆臭玩意儿塞我烟囱里的?你李向东,要脸不要脸?” “你说话要凭证。”李向东一脸无辜,倒了杯热茶轻轻吹了吹,“你自己屋子臭了就赖我头上?我李向东什么时候跟你有这等恩怨了?” “哼!”许大茂气得嘴唇都抖了,“你別以为我不知道,你前几天为那鸡、为那灶台的事怀恨在心,这院里谁不知道你心眼儿多,最会记仇——你是不是想趁机报復我?” 李向东淡淡一笑,把茶杯放在窗台上,缓声道:“许大茂,你的意思是我昨晚爬你屋顶了?你看见了?还是你有证据?別以为你胡乱污衊两句我就认了——真要这样,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你昨天偷我一只鸡,前天又踹了我灶台,是不是也该报官?” 许大茂哑口,一时间竟找不到反驳的言语。他確实没证据,也確实心虚,但让他咽下这口恶气实在难过。他咬了咬牙,忽然冷笑一声:“好,李向东,你厉害。你装得好,这事你不认是吧?那你等著,我许大茂绝不会就这么算了。” 李向东懒得搭腔,只是慢悠悠地把门关上。 “砰”地一声,门閂落下,隔绝了外头的怒气。 可这事儿还没完。院里其他住户听了动静,也陆陆续续出了屋子。 “怎么啦这是,一大清早的吵什么呢?”秦淮茹裹著围巾走出屋门,眉头紧蹙。 “哎哟你別提了!”许大茂像找到了出口似的,一把抓住秦淮茹的手臂,“我屋里昨晚不知道谁塞了臭东西,臭得我半夜差点晕过去!你看看,我这衣服……都熏坏了!这得赔钱!” 第313章 故意整我 “塞臭东西?”秦淮茹惊讶地看他,“你不会是火没关好,把什么糊了吧?” “绝对不是!”许大茂一口咬定,“这味儿我认得!那是陈年臭豆腐混著腐肉,还有烂蛋……不是自然的味道,是——故意整我的!” 秦淮茹脸色微变,偷偷瞥了一眼李向东的屋子,那扇门静静地关著,像一张什么都没说的脸。 “你怀疑李向东?”她小声问道。 “还能有谁?谁跟我最近槓上了?”许大茂气得跺脚,“他干的事我都知道,可就是没证据!我……我就不信他能一直遮掩下去!” 另一边,李向东靠著门板听得一清二楚,嘴角的笑意却渐渐隱去。他知道许大茂是个嘴碎之人,真要叫他在院子里不断宣扬,反倒会引起更多麻烦。他现在得的是一时痛快,可若被其他人牵连入局,那可就不划算了。 “看来……”他喃喃自语,眼中浮现一丝沉思,“得找个法子,把这帐彻底算乾净。” 他抬手摸了摸下巴,目光渐渐凝实,脑中思索著下一个步骤。 许大茂是得收拾没错,但不能光是用手段——得让他自己掉坑里,自己出丑,自己后悔,才最解气。 京城入秋的风带著点桂香,夜色尚浅。李向东坐在小板凳上,手里握著一只粗瓷大碗,碗里是从隔壁张屠户那儿討来的猪头肉汤,热气蒸腾,油光闪烁,汤香在这寂静的夜里勾得人肚子咕咕直叫。 这日傍晚,李向东刚从局里回来,手里还拎著一瓶北冰洋和两根油条,刚一迈进院门,便听到东厢房传来一阵大笑。 “哎呦,这不是我们李专家吗?您可终於回来了!”许大茂一身中山装,腰间还繫著一条擦手的旧毛巾,仿佛是从哪出山歌剧里走出来的人物,他两步並作一步衝上前,“刚才还和阎解成他们说起您呢,没想到就赶上了!” 李向东微微一笑,將油条递了出去一根,“许哥今儿心情不错?” “哎!可不是嘛。”许大茂咧嘴一笑,眼珠子一转,“不过嘛,我这心情啊,要是能贏了您,才算真正舒坦。” “贏我?”李向东挑眉,站定了脚步。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咱们这四合院,今儿头回迎来咱机械局的技术顾问,哪能不给点见面礼?咱也不拿別的,就拼个酒量怎么样?” 李向东扫了他一眼,又看看不远处围了一圈看热闹的邻居,心知许大茂今日是早有预谋,八成是白日里和人吹牛吹过头了,眼下想拉自己垫背。 “赌酒?”他淡淡开口,眼神沉稳如湖,“输了呢?” 许大茂当即挺起胸膛,“输了我就当这四合院的劳力,一月之內,扫院、挑水、倒马桶,哪样都听您的!” 此言一出,眾人譁然。李向东眉头一挑,却並未退缩,只轻声一句,“成,全凭许哥作主。” 夜色渐沉,老槐树下摆了一张八仙桌,桌上三瓶汾酒,冷菜两碟,周围早围满了看热闹的邻里百姓,连何雨柱都提著刚炒好的猪肝来了——他倒不是怕李向东喝不过,而是想看看许大茂翻船。 许大茂擅长饮酒,那是人尽皆知的事。他自小隨戏班子跑码头,逢年过节哪次不是三斤黄酒下肚还能唱《定军山》?可李向东,虽看著沉稳,嘴唇不染半滴菸酒,怎么看也不像是个酒场上的汉子。 可等真开喝,眾人就傻了眼。 李向东不声不响,杯子端起,汾酒如水,入口不皱眉,落肚不变色。一杯接一杯,仿佛喝的不是酒,而是清水一般。而许大茂起初还能撑个气势,到第三杯脸就红了,第五杯开始眼神飘忽,到第七杯,身子一歪,竟抱著桌腿直哼唧。 围观者鸦雀无声,谁都没料到,这位外表斯文的新住户竟是个藏龙臥虎的主儿。 李向东將杯中酒一饮而尽,轻轻將杯子放下,低声道,“许哥,赌约可还记得?” 许大茂此时已经趴在桌上,只抬起一根指头,哆嗦著道:“记……记著呢,李老弟……我……我明儿就开始干活儿……” 从那日起,四合院多了个早起打扫的身影。 许大茂每天鸡未叫便起,扫地、倒痰盂、挑井水,活计干得比谁都利索。起初他还嘴硬,说自己是“言出必行,为人信诺”。可日子一长,连院里的猫都看得出他是服了李向东。可偏偏李向东从未使唤过他,依旧每日上下班安静如常,连一句嘲讽也无,反倒常常端一碗饭到槐树下,顺手递给正掏马桶的许大茂。 “累了?吃口饭吧。” 许大茂端著饭碗,脸上一时三刻变幻莫测,像是三年未登台的老角儿,正在酝酿一段高腔。他看著李向东那双安静的眼睛,仿佛在夜色下也泛著一点点不动声色的光,心头莫名一震。 ——这人,不一般。 李向东不是那种一眼让人惊艷的人,可偏偏这四合院里的鸡毛蒜皮、柴米油盐、眾人冷暖,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谁家老母生病了,他悄悄塞过去一罐药;哪家小孩上学缺了铅笔,他不声不响地送去一套新文具。更难得的是,他从不图什么回报,只是淡淡一笑,说一句,“都是邻里。” 这份平静,这份沉稳,在京城这座歷经风雨的老院落中,像是一汪深井水,冷而清,澄而不扰。 而许大茂,自从酒赌之后,虽满口不服,心里却悄悄生出些敬意。他每日干完活儿,总爱搬个小板凳坐到李向东跟前,左一句“李老弟”,右一句“李专家”,话里话外都带著点討好。可李向东从不应声,只轻轻哼著旧时的小调,在老槐树下坐得比树还稳。 秋天的风愈发凉了,夜色渐浓,四合院里却依旧热闹得像个翻滚的酒锅。李向东从局里回来,换下那身略显皱巴巴的工作服,靠在门框上,懒洋洋地吸了口烟。菸丝在口中渐渐化开,他的眼睛却不经意地扫过院內那不停忙碌的身影——许大茂。 第314章 四合院里的「劳动力」 这老头儿从赌酒那天输定了之后,便成了李向东四合院里的“劳动力”。哪怕李向东平日里一副沉稳文静的样子,实际上凡是脏活累活,他都统统推给许大茂。挑水、扫地、搬煤炭、掏马桶,甚至连弄坏了的门板,许大茂都得自己爬上爬下去修。 “许大茂,今天院子里堆的这堆柴火,快点整理整齐,天冷了得著急用。”李向东的声音平静,但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许大茂正蹲在院角,满手泥土和灰尘,满脸汗水,他抬头看了看李向东,嘴里嘟囔著,“李老弟,我这人哪经得起这折腾了,再这样下去,明儿我得把腰给弄坏了。” “你输了赌约,哪有赖帐的道理。”李向东淡淡说著,转身进屋,声音在门口停顿,“別以为我不会用点小手段,你以为你撑得了多久?” 许大茂嘴里骂骂咧咧,但眼神里却藏著几分无奈与隱隱的服气。他心里明白,这李向东表面看起来不苟言笑,但那双眼睛透著几分精明和狡黠,和自己这些老江湖一样,懂得在权衡和算计之间找到属於自己的平衡。 晚饭后,院子里灯火通明,几盏老式的灯泡將院墙上斑驳的影子拉长。许大茂正一边挥舞著扫帚,一边咕噥:“李老弟这小子,明明能自己干,偏偏非得让我干,別说我不帮你爭口气,真是人老了,命苦得很。” 旁边的王三婶凑过来,笑嘻嘻地说道:“许大茂啊,你看李向东这人吧,平时话不多,但就是个字正腔圆的规矩人,打赌输的活儿,不能不干。你倒是有福气,天天锻炼身体,活儿做得漂亮,年轻十岁没问题。” 许大茂苦笑著摇头,“福气是福气,就是腰背累得疼,睡觉翻身都带响儿。” 那夜,许大茂躺在破旧的炕上,满脑子想著自己这“劳力”的身份。他想起了当年戏台上喝酒吹牛的日子,那些观眾的掌声、身边兄弟的喝彩声,而如今,换来的是这漫长的扫院生活。心底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落寞和无奈。 他轻轻嘆气,嘴里嘟囔著:“李向东这人,倒也不是坏心眼,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次日清晨,薄雾还未散尽,四合院的院子里便传来阵阵扫地声和水桶碰撞声。许大茂已然开始了一天的劳作。他肩挑两桶水,步伐沉重,但步伐中有种隱隱的坚韧。 李向东站在门口,手里拿著一个小本子,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偶尔抬头,眼神穿透雾气,看向那忙碌的身影。 心中暗自盘算: “许大茂这老傢伙,虽说嘴上不服,身子却挺硬。得趁这劲头,安排点更重的活计,让他彻底服气才好。” 午饭后,李向东径直走到许大茂跟前,递给他一条被风吹得略显破旧的麻布围裙,“从今儿起,厨房后院那堆柴火也得你管著,顺便帮著烧炭,別忘了院里的水井也得按时检查。” 许大茂接过围裙,满脸黑灰,眼神却顿时一亮,“李老弟,你这话说得,我这小命都得託付给你了。” “別说废话,干活儿去。”李向东转身,迈著沉稳的步伐消失在院子尽头。 许大茂默默盯著他的背影,心中忽然有了个念头——自己这番劳作,不止是为了赌约,更多的是在和这位“李专家”之间建立某种默契,某种谁也不轻易说出口的约定。 日子一天天过去,院子里的脏活累活越来越多,许大茂却也渐渐习惯了这份负重。他的手指因挑水砍柴变得粗糙结实,膝盖因跪扫地板而起了几个老茧,背脊因为扛煤炭而挺直了许多。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不过,他的嘴巴依旧没閒著,经常凑到李向东身边:“李老弟,您別看我这模样,酒量虽没输给您,可这活儿真是比唱戏累多了,您说说,这四合院要是改改门面,弄点儿绿叶,光景是不是能亮堂点?” 李向东摇头笑笑,“许哥,这院子是老家的根,不是装饰品,不用哨。关键是人得在这里过日子,別累坏了你。” “累坏我?哼,我就是怕你这心肠软,哪天让你多干活了就惨了。”许大茂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李向东的眼神微微一柔,“你放心,不让你干过头。” 不过转头,许大茂又被安排去搬一堆沉重的砖头,汗水顺著脸颊滑落,心里却突然升起一股奇怪的感情——这小子虽不多言,但有种莫名的力量,能让人心甘情愿地服气。 晚饭过后,院子里几个年轻人开始打起了牌,热闹声一阵一阵传来。许大茂拖著疲惫的身子,靠在门框边,眼神落在李向东身上,忽然问:“李老弟,说说你,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混在这儿当技术顾问,有啥打算?” 李向东沉默片刻,转头看了看院里的灯光,微笑著说道:“打算先把这四合院的活儿看著点,別让它乱了。其他的,慢慢来。” 许大茂点了点头,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踏实感。他知道,自己的赌约远没有结束,眼前这段生活,也许才刚刚开始。 夜渐深,老槐树的影子被月光拉得斜长斜长,四合院像是一口沉睡的老井,静默却深不见底。 李向东照例在门前的小木凳上坐下,手边是刚刚斟好的半盅酒,另一只手里夹著一根点燃的香菸,烟雾在冷气中散开,繚绕著他平静而又深邃的眼神。 许大茂此时正趴在厨房后院的小炉灶边,拿著铁夹子翻著烧得正旺的炭火,脸被火光映得发红,嘴里嘀咕:“李老弟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表面上冷冷淡淡,其实这心比谁都狠,这活儿要是再这么加码,我许大茂迟早得把命搭进去。” 话虽这样说,可他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敢怠慢。炉子烧得通红,热浪翻滚,他的额头早已被汗水湿透,后背也湿得像刚从水桶里捞出来。腰间缠著旧围裙,脚下一双破布鞋被炭屑染得乌黑,可他却依旧咬牙坚持著。 第315章 你这是明摆著整我呢 李向东看了一眼那团热气腾腾的火光,唇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 第二天一早,李向东穿过院子,看著地上那块积水未乾的青石板,说了句:“许哥,东厢房后那排下水道该清理了,最近老堵。” 许大茂正准备端茶水坐下来歇口气,闻言脚步一顿,眼睛睁大:“清下水道?李老弟,这活儿可是要钻下去的,那臭味儿……你这是明摆著整我呢吧?” 李向东不紧不慢地回头:“要不你想赖帐?” 许大茂一噎,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不是……我就是感嘆感嘆。” “感嘆完了就干活吧,我去市场买点豆腐乾,回来给你炒个辣的。”李向东说得轻巧,脚步却没停,一边说一边跨出了院门,留下一地的凉风和许大茂满腔的无奈。 清理下水道绝非易事,特別是这老四合院,排水系统年久失修,狭窄的沟道中满是腐臭积淀。许大茂戴上了早已准备好的破旧口罩,拽著两条麻绳,將自己一点点挤进那黑黢黢的洞口。 他一边挥舞著铁鉤子,一边在心里咬牙切齿:“李向东你个混蛋,也不看看这洞儿有多小,我当年练大翻时都没这么折腾过……哎呦我这老胳膊老腿……” 狭窄的管道迴响著他的咕噥声,混合著污水翻涌的声响,院里的人远远看著,只能见到许大茂一双腿在洞口外不停蹬动,不时还有臭水喷溅出来。 “许叔,要不要我帮你拿个灯?”对门的小孩壮著胆子问道。 “灯啥灯,別来添乱!”许大茂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带著几分狼狈和不甘。他想起了往日里高唱《贵妃醉酒》时的光景,再看看如今在臭水沟里钻来钻去的自己,心头一阵翻江倒海:“许大茂啊许大茂,你这一生是唱戏还是唱苦啊!” 整整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才算清理乾净。他爬出洞口的那一刻,浑身湿透,臭味熏得他连话都不想说。可一进门,就见李向东把炒得红油油的辣豆腐乾摆在小炕桌上,旁边还放了一碗热米饭。 “洗把脸,吃点饭吧。”李向东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如水,却莫名透出一丝让人动容的温度。 许大茂顿了顿,脱下满是污泥的上衣,冲了脸,坐到桌前,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嘴里还不忘念叨:“我这是吃饭还是安慰剂?嘖,咸得刚好……” 李向东淡淡一笑:“你要是不嫌累,明天院东那口老井我也正打算修修,你看著办。” “又来?你是要榨乾我许大茂是不是?”许大茂瞪眼,却又默默把饭吃了个乾净,连碟子里的辣油都不剩。 夜里,李向东独自站在老槐树下,望著天上的一轮弯月。他听著屋里许大茂哼著的曲子,那声音虽不如从前明亮,却透著一股不服老的韧劲。他心里暗自盘算:这个许大茂,嘴硬心软,人精一个,但越是这样,就越能让他心服口服。 而这份服气,不靠讲理,只靠一件一件的实事堆出来。 到了第三天,李向东乾脆搬出了一条旧木板和几根锈跡斑斑的铁钉,指著后院的小棚说:“这破棚子该补了,昨夜风一吹,瓦都掀了一块。” 许大茂顶著一脸倦容,望著那快要塌了的棚顶,喉咙哽了一哽:“李老弟,你这是逼我走绝路啊。” 李向东没说话,只是淡淡丟给他一把锤子:“要是你真扛不住,这赌约我也不勉强你违。” 话一出,许大茂一脸涨红,嘴唇哆嗦了一下:“谁说我扛不住?我许大茂就算唱坏了喉咙,演不了戏,也不能被人说话说出个『不』字来。” 说完他抱起那堆破木料,走向棚子,步伐比先前还稳了几分。 李向东背著手,站在门口看著那摇摇欲坠的身影,眯起眼睛。那一刻,他心中忽然闪过一丝不同於以往的感情——许大茂虽然脾气差、嘴毒、人油,但这骨子里竟也有点可敬之处。 傍晚的天色如沉墨倾盆,四合院的瓦檐下垂掛著一道道老旧雨痕,风吹动灰白的窗纸,“哗啦哗啦”响成一曲泛黄的岁月歌谣。李向东倚在院墙边,捧著一个粗瓷茶碗,目光平静地扫过整座院落。炊烟繚绕,几只老母鸡在院角刨著地皮,几条调皮的狗在门口打架似地撕咬著破布,院里,生活的痕跡斑驳而深刻。 许大茂此时正蹲在院子中央,一边擦著手上的机油,一边把手中那架老式煤油炉的盖板重新安上。他身边堆著一摞拆开的零件,脸上蹭了灰油,却依旧神情专注,一点也不比他当年登台表演时的认真劲儿差。 “咳咳……许师傅,今儿这炉子,真是麻烦您了。”说话的是隔壁东屋的老林头,个头不高,脊背有些佝僂,推著一辆嘎吱嘎吱响的独轮车。 “您也甭这么客气。”许大茂把手上那块油布扔到一边,拍了拍炉盖,眉头微挑,“这玩意儿就是轴心鬆了,我给您上了点旧黄油,回头再烧一回火试试,保准比您孙子写的作文还通顺。” 老林头咧嘴一笑,“那敢情好。唉,我这点手艺也不行了,还是你这老戏骨心细。” 李向东站在不远处,默默地看著。他没说话,眼里却有一抹细微的波动。许大茂本来是他押上赌注的“免费劳力”,一个活生生的老戏骨,如今却在为邻里间的小事奔波,竟还做得不亦乐乎。 李向东低头抿了一口茶,嘴角轻轻一挑,暗忖道: “这老傢伙,是真有点能耐。难怪当年能在戏台上风光一时。可惜,就这性子,还得磨。” 而许大茂那边,刚送走老林头没一会儿,隔壁西屋的李婶子又抱著一块破了线的被过来。 “大茂啊,我这手笨,缝了一下午也缝不好。你那手艺不是好嘛,帮我瞧瞧唄?” 许大茂看了眼李婶子,又瞅了瞅那鼓鼓囊囊的被子,眼皮微跳,心中暗骂一声:“这都把我当活雷锋了是吧?” 第316章 我这是吃了哑巴亏啊 但面上他还是挤出个笑,“行行行,放那儿吧,我找针线,等会儿给您缝。” 李向东远远听著,手里的茶碗一顿,眼神中透出几分玩味。他缓缓走过去,站在许大茂身后,淡淡地说道:“你现在这活儿,越来越像专职劳力了啊。” 许大茂翻了个白眼,语气里多了点咬牙切齿的意味:“李老弟,咱打的赌,是干你院里的活儿,可没说得管全院儿的活吧?这都奔著我来了,我不是怕坏了你的面子?” 李向东轻笑一声,“那你倒是拒绝一个试试?” “我……”许大茂咽了口唾沫,低头看著怀里的被,嘆了口气,“唉,我这是吃了哑巴亏啊。” 李向东却不再说话,只转身回了屋,心里却想著: “许大茂这人,嘴硬心软,活儿再苦嘴再毒,只要人家一句『帮个忙』,他就撑不起拒绝两个字。这人哪,不靠教,靠事儿压。” 接下来几天,许大茂的名声就在四合院里彻底传开了。谁家的门轴卡了,谁家的瓦片掉了,谁家孩子的风箏卡到树顶了,全都来找他。开始他还皱眉头,后来连抱怨都懒得抱怨了,乾脆把李向东原来给他用的工具都搬到了院角,支了个简易的工作檯,还写了一块木牌:“有事儿找我,轻拿轻放。” 李向东在一旁看著这一切,只觉得这老傢伙居然还能自我发展,摇头不由失笑。 有一次,院里的张婆子家墙角塌了,李向东本想自己搭手帮一块补砖,结果刚动手,许大茂便抄著铁杴冲了过来:“这点活儿你插什么手?我许大茂现在是这院儿的劳力,我不干你倒成好人了?” 李向东被他一顿训,倒也没有反驳,只是淡淡说:“那你记著,这活儿,是院子的,不是我个人的。” 许大茂一边掘土一边嘟囔:“哼,算你识趣。” 可他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別说委屈,更多的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满足。被人需要的感觉,是舞台下永远给不了他的。他以前站在聚光灯下,掌声雷动,可如今在这青砖灰瓦的四合院里,每一块补上的瓦,每一个拧紧的螺丝,仿佛都能为他贏得一声“谢谢”。 许大茂开始记下每户人家的小毛病,谁家的门栓不灵,谁家窗纸该换,甚至连谁家狗爱跑哪儿,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他变得像四合院的一块活地砖,踩上去软硬適中,走起来踏实安心。 李向东偶尔走过,看著他一边修门一边逗小孩,心里却忍不住轻嘆一声: “你啊,原来不光是我赌来的劳力,也是一块被生活拐了个弯捡回来的老金子。” 秋意渐浓,四合院的老槐树叶子一日比一日稀疏,落叶在青石板上铺了一层又一层,踩上去沙沙作响。空气中多了些冷意,阳光也不再灿烂,像个倦了的老人,披著灰雾匆匆溜过院墙。李向东的屋门虚掩著,裊裊茶香从窗纸缝隙中逸出,他正坐在炕头,一只手拨弄著旧木算盘,眼神静如秋水。 而院子的另一头,许大茂正在槐树底下,一脸阴沉地摆弄著他亲手修復的小水泵。他手里拿著扳手,力道之大,竟把一个老旧接头生生拧断了。 “啪嚓!”一声脆响,水管猛地炸开,残水喷了他一身,冷得他一个激灵,脸上的怒火更盛了。 “你娘的!老子不是活该!”许大茂一边用袖子擦脸,一边恶狠狠地骂出声。他眼神阴鬱,咬牙切齿地望向李向东的屋子,嘴唇抽动,像是要把满腹的委屈和愤恨都呕出来。 过去这些天,他什么都干了。换瓦补墙、劈柴挑水、给小孩修风箏、替老太太补窗纸,连隔壁老刘头家的下水马桶坏了都叫他去掏。他忍。他笑。他还要装作一副“我乐在其中”的模样,脸上笑成朵菊,心里却早已结成一块冰。 “我许大茂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过?”他站在院子中央,脸色铁青,喉咙像堵了一口浓痰,咳不出来,咽不下去。 这一刻,他再也忍不住了。 他抄起工具,径直走向那面他亲手砌好的小院墙,毫不犹豫一脚踹去,砖石哗啦倒地。他又走向那块修缮好的木柵门,用铁锤一下接一下地砸,直到木屑飞溅,门板歪倒。他修补的水缸被他推翻,水泼了一地,碎瓷四溅,像他此刻破碎的情绪。 “许大茂!” 李向东的声音终於从屋里传来,冷静,却藏著一丝真正的怒意。他推门而出,站在门槛上,衣襟隨风微动,目光如刀。 “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许大茂冷笑,眼神带火,“我许大茂是四合院的免费劳力,不是你李向东的狗!你当我是牲口啊,叫来就来,哪天死了还得你一句『活该』?” 李向东静静地看著他,眼中却没有波澜,反而是一种深沉的平静。 “你输了赌。”他说。 “呵,我输了赌,不是输了命!”许大茂甩开扳手,像是要把过去这些日子压在他肩头的苦水全倒乾净,“你这人太他娘的会装了!一边让老子干活,一边看戏似的看著我出丑,看我舔著脸替人补门缝,缝被子,修炉子……李向东,你心里是不是觉得我可笑?” 院子陷入短暂的死寂,只有风从枯叶堆里穿过,捲起几片翻飞。 李向东慢慢走下门槛,每一步都不紧不慢,仿佛他不是面对一个怒火中烧的男人,而是面对一件需要修復的家具。 “你想停手?”他停在许大茂一臂之外,语气平和,“你大可以跟我说。” “说?你什么时候真听过我说话?”许大茂猛地向前一步,“你从一开始,就只当我是输家的傀儡,是你戏里的丑角!” 李向东却轻轻摇头,声音忽地低了些:“你知道你修的那口井,谁每天早晨第一个去打水?是西屋的寡妇张婶。你换的瓦,是给北厢房那对老夫妻挡了风。你补的窗,是东边小孩晚上写作业不再被风吹灭蜡烛。” 第317章 他们不是在笑你,是在尊敬你。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许大茂身上,像是在透过他看见了什么更深的东西。 “你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是无意义的劳役。是你,把这院子的日子重新拼起来了。” 许大茂听著,脸色微变,拳头慢慢鬆开。他嘴唇动了动,想说点什么,却忽然没了底气。 李向东看著他,继续道:“你不欠我,但你答应了自己。你是赌输了,可你乾的这些事,没有一个人,是拿你当牲口。他们叫你『许师傅』。他们不是在笑你,是在尊敬你。” 许大茂整个人呆立原地,胸口起伏剧烈。他猛地转过身,望著自己亲手毁掉的水缸、碎门、倒塌的墙,眼睛一跳一跳地红了。他像个孩童打坏了最心爱的玩具,悔却已迟。 “我……”他喃喃,声音颤抖,“我是不是……干错了?” 李向东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肩,“你要是真的觉得错了,就一块修回来。” “又要我修?”许大茂瞪眼,声音却没了原来的气势。 “你是许师傅嘛。”李向东微笑,“这院子,离不开你。” 院子的动静,从午后许大茂那一通“发疯式拆家”之后,又渐渐恢復了些生气。他手脚麻利地又把倒了的水缸扶正,破裂的地方用石灰和砖渣封了个严实,还特意用一块红布做记號掛在缸口边,提醒人別碰。李向东靠在门边,悠閒地看著,一手拎著个小茶壶,眼中透著几分玩味的笑。 “人啊,”他喃喃低语,“就是得把筋绷断一回,才知道自己那点骨头值几个钱。” 正说著,院门“吱呀”一声开了。门口那团乱糟糟的灰发和那一身永远洗不乾净的斜襟褂子赫然出现,贾张氏踩著不知从哪儿淘来的旧布鞋,一边嚷嚷一边横衝直撞地挤进院子。 “哎哟喂,怎么回事啊?这院子闹地震啦?我刚从外头回来,就听说咱院里又出事了。” 李向东挑眉,神色不动,看著她像一阵风卷著碎布进了院,语气不急不缓:“贾婶,这么大的事你都不知道?许大茂大发神威,把自己修的全给拆了,院子里差点变废墟。” “啊?”贾张氏两眼一瞪,那张皱成纸团一样的脸上突然闪出异样的光芒,像猫闻到了鱼腥味,“大茂啊,怎么能这样啊,这都是好好的物件啊,唉哟哟,可惜可惜。” 她嘴里喊著“可惜”,可眼神却在院子四周转来转去,直勾勾地落到她家那扇总是关不严、门轴咯吱响的破木门上。那门早就该修,可她一个老太太,又抠又懒,指望谁帮这点小忙?原想著找李向东,人家看都不多看她一眼。如今许大茂主动炸了窝,她这脑瓜子里立马打起算盘。 “向东啊,”她拖长声音,一边说一边慢慢往许大茂那边挪过去,“我说这许师傅,既然你这手艺那么好,哎呀,我家那门也坏了好一阵子了,你看,能不能……” 许大茂一听,眼神顿时警觉,像是被人泼了冷水,转头看著她:“贾张氏,你家那门上次我路过都快掉下来砸著我了,你怎么现在想起修来了?” “嗐,我这不是没空嘛!”贾张氏两手一摊,脸上的笑堆得像摊开了的腊肉,“今天正好你也不是忙嘛,这么大个男人,干点活,利索!” 许大茂张了张嘴,脸皮抽了抽,想说“我不干”,可话还没出口,就瞧见李向东端著茶,一副等好戏的神情在那看著。他心里一堵:“这老狐狸,故意激我!我现在要是不答应,明儿整个四合院都得说我不讲理。” 他咬了咬牙,忍著一口老血,“成,修,我给你修,但说好了,锤子钉子得你出,別的我不管。” “哎哟哎哟,大茂啊,你就是个活菩萨!”贾张氏喜笑顏开,扯著嗓子喊著,“我现在就去找工具,別走啊!” “谁他妈要走……”许大茂小声骂了一句,脸色难看得像块发霉的豆腐,可还是一步步迈向她那吱吱作响的破门。 李向东笑眯眯地看著,心里却道:“这就对了嘛,你以为你是在还赌债,其实你这人骨子里就欠点儿人情债。谁要你心太软呢。” 天色渐暗,许大茂在贾张氏门口蹲了一个多小时,那门轴锈得几乎成了一块铁锭,他连刮带锤带敲,终於把门修得能正经关上。可贾张氏又指著屋里地上的一块烂地板说:“哎呀,大茂啊,我这脚老踩坑,能不能……顺手……” 许大茂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猛地抬头,“贾张氏,你这不是『修门』,你这是要给我按个合同写上『终身劳力』是吧?” 贾张氏也不恼,咯咯笑,“你这小嘴真损。来嘛来嘛,就一下,很快的!” 许大茂心里那团火又燃了,可当他低头看那坑里冒风的小洞时,忽然想到:“她年纪也大了,万一哪天真踩一脚扭了骨头,还得让我担责。” 他嘆了口气,捡起扳手,“这算最后一件!” 李向东在自家门口望著,眼中一抹笑意愈发深沉。他心里清楚,许大茂这个人啊,嘴上横,心里却软得一塌糊涂。嘴说著“我不干了”,下一秒就蹲下身子把活干得利利索索。他不是认命,只是骨子里的那点“要强”和“讲理”,永远斗不过一颗老实人的心。 天擦黑了,四合院的灯火次第亮起,一盏盏昏黄的灯笼掛在屋檐下,把整个小院照得暖洋洋的。炊烟早已散尽,院子里瀰漫著一种饭后独有的慵懒气息,几只懒猫蹲在墙角,半眯著眼舔爪子,仿佛也感知到了夜色的温柔。 李向东斜靠在门边,一口一口地吸著旱菸袋,菸丝在铜嘴中“吱吱”作响。他望著远处许大茂在贾张氏家门口蹲得像个等公交的石雕,眼里闪过一丝掩不住的玩味。 许大茂那边终於收了工具,手上全是灰,指缝里都是铁屑,一屁股坐在石阶上,长嘆一口气,像把整个傍晚的苦水一口喷出。 第318章 活像个吸魂的鬼 “这贾张氏……活像个吸魂的鬼,”他低声嘟囔著,“把我当免费家具厂使唤。” 他刚想起身走人,身后却“砰”地一声门开了,贾张氏探出头来,笑得一脸皱纹都快连成一张地图了:“大茂啊,来来来,喝碗薑汤,我刚熬的,暖身子。” 许大茂本能地想拒绝,可喉头哽了一下,那热腾腾的香味钻进鼻腔,一下子让他想起小时候冬天他妈用旧铝壶熬薑汤的味道。他心头一软,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慢吞吞地接过碗,抿了一口。 “还行。”他说,嘴角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你要是觉得好喝,明儿我再给你熬。” “行行行,別跟著熬出个『活雷锋』。”许大茂嘴硬,心里却多了一分微妙的感激。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车轴子,明明浑身油泥,却把整个车架子转了起来。他以前怎么没发现,帮別人竟然也能让人心里透口气? 可这一口气还没喘完,他刚一转身要离开,就见院里西头的门又“吱呀”一声被推开,秦淮茹提著个小煤油灯走了出来。 “大茂哥……”她嗓音温温的,有点不好意思,“我家小当的床脚好像鬆了,一走动就吱嘎吱嘎响,小当晚上睡觉老嚇醒……你要是方便的话……” 许大茂当时就一僵,脸像被一盆冷水泼了。他脑子“嗡”地一下炸开,心里几乎要飆出口那句“全院是不是都把我当木匠了?”可一抬头,看见秦淮茹那双眨巴眨巴的眼睛,又低声又柔气,像是特地在拜託他,又怕他拒绝。他脑子一热,竟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拿个锤子来,我瞧瞧。” “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秦淮茹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笑意,像三月初的晨光。 “不是好人,是傻子。”许大茂咬著牙,心里恨得牙痒痒,但双腿却老实地跟著她进了屋。 床脚的活不大,几根老榫鬆动了,他加了几个木钉,垫了块废旧皮革,搞定后站起来,才发现自己后背已经一层薄汗。他站在门口喘气,目光一瞥,就见门口那盏煤油灯微微晃动,灯光映著李向东那张“早知如此”的脸。 李向东笑著开口:“许师傅,看来这院子真是离不开你啊。” “你闭嘴!”许大茂跳脚,恨不能把手里的锤子砸出去,“你这乌鸦嘴是不是天天念经?怎么一个个都来找我?你是不是背地里传的风?” 李向东不答,只是轻轻地把菸袋一拍,淡淡道:“这年头,能干的就是香餑餑。你得感谢自己手艺好,要不別人想使唤你都没机会。” 许大茂咬牙切齿地瞪著他,恨不得上去踹一脚,但又忽然感到一阵疲惫袭来。他坐到石阶上,两手垂在膝头,沉沉地喘著气。 “我这是报应。”他喃喃道,“早知道当初別和你赌酒,哪有今天天天给人家修修补补的下场。” 李向东蹲下来,拍了拍他肩膀,语气带著几分真诚:“可你现在,算是这院子里最受欢迎的人了。” “受欢迎个屁……”许大茂嘴上骂著,心里却有点鬆动。 这时候,从院门外进来一个提著菜篮子的老太太,朝著他们俩喊:“许师傅,听说你最近帮人修东西修得挺勤快?我家厨房那灶膛有点漏烟,你……” “我不干了!”许大茂猛地起身,扯著嗓子喊,“从今天起,谁再来找我修东西我跟谁急眼!” 他话音刚落,就见李向东走到他跟前,低声说:“你忘了咱们那赌约还有最后一条?” “啥?” “只要你主动说出『不干了』三个字,期限就要从头算起。” “你、你、你个奸商!!!”许大茂气得浑身颤抖,差点没背过气去。他看著李向东那张笑得像春风拂柳的脸,只觉眼前一黑。 “这赌约,坑爹!”他怒吼著,却还是甩开手,拖著一身疲倦和满腔的不甘,往新任务点——老太太家厨房,踉蹌走去。 风声掠过屋脊,一只猫“喵”地从墙头跳下,像是也看不下去了。而李向东呢,站在那,摇著头笑。 “这才刚开始啊,大茂。”他在心里轻轻道,嘴角的笑意,比这入夜的风还要深沉。 月色浅浅,似薄纱轻披在四合院灰白斑驳的砖墙上,整个院子陷入一种半梦半醒的寂静里。木门被夜风吹得咯吱作响,几缕虫鸣在墙根草丛中断断续续地响著,像是一场疲惫日子过后的低语。 李向东正靠在自家屋前那把老藤椅上,手里的旱菸袋早已熄灭,但他也没点著,只是把玩著,看天上那一轮不圆不缺的月亮,微微勾著唇角。 可这份安寧没能持续太久。 “哎哟哎哟我的妈呀——这门、这门是越修越烂啊!许大茂你这个败家玩意儿——你这是修门呢还是拆房子啊!” 贾张氏的破锣嗓子犹如一把从破铜烂铁堆里拔出来的尖刀,突兀地劈开夜色,整个四合院的窗欞都跟著震颤了一下。鸡被惊得在窝里“咯咯”乱叫,有人家的狗也跟著叫了几声,然后又归於沉寂。 李向东没动,继续坐著,只是那双平日里懒散的眼睛,闪过一丝饶有兴趣的光芒。 不出十息,许大茂的声音也传来了,有气无力的:“我那门明明钉好了的,是你开门太猛才掉下来的!” “我开猛?”贾张氏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是要把院墙掀了,“你修得要是结实,我就是踹一脚也得安生站著!你这门就是纸糊的吧?糊弄我这老婆子?当我瞎不成?” “贾婶,您能不能讲点理,我……”许大茂的嗓音中明显带著疲惫,语调里夹著忍无可忍的哀怨与压抑,像是深夜里被鞭子抽著的老骡子。 李向东终於站起身来,步伐从容,慢悠悠地走向热闹的源头。许大茂正蹲在地上,看著那门一边耷拉的门板发呆,而贾张氏一边叉著腰一边在那上躥下跳,嘴里数落得像机关枪,连喘气都不带停。 第319章 这就是坑人! “这门你要不重修,我就天天去你家门口坐著,坐到你修好为止!我就不信没人治你这糊弄人的臭毛病!” 许大茂嘴唇蠕动半天,最后也只憋出一句:“……这门……本来也就不新……” “还敢狡辩!”贾张氏突然抄起一把扫帚就要往他腿上打。 “得得得——贾婶,您歇歇吧。”李向东终於出声,笑著接过扫帚,“这年纪一把了,气大伤身。再说,大茂好歹也是按你说的修了门,门再不成,也不是他成心给你拆了的。” “他不是成心他还能不小心?这就是坑人!”贾张氏一边退,一边还不忘嘮叨,“你说他那锤子敲得叮叮噹噹的,最后就弄出这么个破玩意儿?” 李向东蹲下身,仔细看了看门轴。其实並不复杂,门板没掛好,掛鉤也歪了。他点了点头,心下有了计较。 “许大茂。”他慢慢站起身来,声音不大却带著压迫感,“这门你还真得重修,不然……咱这赌约是不是又得多续上几天?” “你!你这……”许大茂差点咬碎后槽牙,“李向东你个黑心肠,你不如直接把我捆墙上当工具掛著!” “你要愿意,我还真能给你找个架子掛。”李向东淡淡一笑,拍了拍他肩膀,“行了,別废话了,你要是再拖,明儿说不定院里哪家的马桶盖都要找你装上去。” 许大茂低头一瞪门板,心里简直一千个草泥马奔腾而过。他不干不行,忍不住低吼一声:“这他妈门就是故意跟我过不去!” 他拿起工具箱,咬牙切齿地开干,嘴里不停地嘀咕,“老天要是长眼,今晚就给我个闪电劈了这门得了。” 李向东抱臂站在一旁,看他忙活,一边不紧不慢地道:“劈你也不会劈门,顶多先劈你手。毕竟门还没欠谁债,你可是欠了一院子的活。” 许大茂抬起头,咬牙切齿:“李向东,你早晚遭报应!” “我等著呢,”李向东笑得像只老狐狸,“等我报应来之前,你得先把贾婶家的门修好了。” 他转身,悠然地走回自家屋前坐下,把旱菸袋重新点燃,看著许大茂在月下蹲著修门,仿佛一幕熟悉的老戏重复上演,只不过主角愈发疲惫,观眾却笑得更加自在。 许大茂蹲在贾张氏家门口,手里的螺丝刀已经快要磨出火星子来。那门板像是故意跟他作对,木料老旧、榫头鬆散,哪怕他把每一个螺丝拧得都能响出咯咯声,门板一掛上去,还是歪斜著,像个喝多了的醉汉——左摇右晃,没个正形。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他满头是汗,额角的青筋突突跳。心头的火气像锅里的老汤越燉越浓,热腾腾地从胸口往上翻。他不是没修过门,可今天这活干起来就是格外膈应——不仅是木料烂,更烂的是这院里的人一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 屋后那几户住户,早就悄悄拉开了窗帘,一道道目光透著夜色打在他背上。他仿佛身处舞台中央,不是在干活,而是在演猴戏。李向东那混帐东西,就坐在屋檐下,好整以暇地叼著旱菸,像个给人念判词的主簿,逮著机会就补上一句风凉话。 “我看你那螺丝拧得太直,门板才不对劲。” “许师傅,您这门装得比贾婶的牙还鬆散。” “要不乾脆重打根柱子吧?省得日后再修。” 每一句都不大声,却咯噔咯噔砸在许大茂耳根子上,直撞得他牙根发痒。他真想一转身,把那锤子砸李向东脸上,可手里的门板已经被他反反覆覆钉了第三遍,闹到这地步,要是真撂挑子走人,他许大茂算是把脸彻底丟乾净了。 贾张氏又站在不远处,抱著手,一副“我等你出错”的架势,口中嘟囔著:“修个门修出这么多样,活见久。” 许大茂的眼角抽了抽,咬牙吼了句:“修门不是变魔术!我又不是手一挥就让它长出来!” “那你还不如个变魔术的,”贾张氏冷哼,“至少人家让人惊喜,你呢?净让人想抽。” 许大茂脑门上青筋暴跳,恨不得把这门踹碎。可他知道,那样只会让李向东笑得更猖狂,让贾张氏骂得更起劲。於是他硬生生將那口闷气咽下,像吞了一口烧红的铁球,从喉咙滚进胃里,直烫得他眼冒金星。 他深吸一口气,忽然不再说话,低头埋身,把门板放倒在地,仔细重新找出门轴的位置,一寸一寸地打磨凹槽,甚至连每一颗螺丝的鬆紧都用小铲刀调校了几次。整个人像是变了个模样,不再吼、不再咒、不再发牢骚,而是沉下心来跟这一块破木头较起劲来。 李向东在不远处看著,眼角一挑,嘴角也扬了一分。 “嘖,真不容易,终於进阶『沉默修门技』了。” 院里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甚至连西厢房的傻柱都拿了个烤红薯出来,一边嚼一边看热闹,时不时还往贾张氏那边递一块,说是“修门不能让人饿著”。贾张氏倒也不客气,嘴一张,红薯一口咬下去,含混著说:“这回看他能撑几天。” 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咔噠——” 一声极轻的合页响,门板贴合得纹丝不动,推开、闭上,仿佛比原先还灵光。院子里忽然一阵静,连风都安静了几分。 许大茂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木屑,脸上却没半点得意。他知道,这不是完成,而是噩梦的延续。他往后望了一眼李向东,后者正好掸了掸菸灰,笑著抬眼与他对视。 “不错,”李向东点头,“这门,修得像个样子了。” 许大茂鼻子一哼,转身就走。可刚到自己家门口,还没来得及关门,便听见另一头响起了熟悉的喊声。 “许师傅,我家的水缸塞口坏了,一放水全漏!” “许大茂,我那后院鸡棚门轴掉了!鸡都跑我床底下来了!” “我家那缝纫机摇把鬆了,你看看行不?” 接二连三的喊声,如潮水涌来。一个接一个的求助,像是突然打开的水闸,一股脑儿地砸向许大茂。他原地站了几秒,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像被抽乾了魂。 第320章 全院就盼著看我怎么摔! “我……我……”他嘴唇哆嗦,脸色铁青,最后猛地转头看向李向东,怒目圆睁,眼里仿佛要喷出火来:“你到底跟多少人说我免费劳力?你是不是背后扯我名字扯得跟小广播一样?” 李向东耸耸肩,一脸无辜:“没有啊,是你手艺实在太好了,名声自然传开了。” “你放屁!”许大茂几乎是咆哮,“你这是把我绑上热气球扔空中了,全院就盼著看我怎么摔!” “那你得摔得好看点。”李向东淡淡一笑,“不然对不起你这段时间的名气。” 院子里一阵爆笑。许大茂气得直打摆子,转身就往屋里走,可刚推开门,就听见李向东在身后悠悠一句:“对了,你別忘了,赌约期限里,怠工三次就要加时一月。你刚才是不是说了『我不干了』?” 许大茂脚下一顿,脸色由红转紫,继而发青。他回过头,牙齿咬得嘎嘎响,最终还是没发出一个字,只狠狠关上了门。 夜深露重,四合院里那棵老槐树的枝叶在风中低语,仿佛也在嘲弄著那扇终於被修好的门。月光斜斜地洒在院子中央,映出一地斑驳斑斑的影子,像是命运在这方小天地里留下的笔跡。 许大茂窝在屋里,连灯都没开,整个人就跟掏空了一样,瘫坐在床边,汗湿的衬衣贴在背上,身上带著一股混合了木屑、铁锈和焦躁的怪味。他的手上布满了细小的划痕,几处还渗著血点,但他懒得处理,任由那股刺痛一跳一跳地提醒著他今天的“丰功伟绩”。 “混帐李向东……”他低声咒骂,咬牙切齿。 他原以为不过是一场玩笑般的打赌,输了也就是干点活,刷刷院墙、挑挑水、修修窗子,图个风头上的面子。但谁成想,这打赌成了枷锁,他这个“免费劳力”的身份竟然在院里成了口口相传的传奇。今天贾张氏,明天秦寡妇,后天就连没几句话的聋老太太都能托人捎话过来—— “让许大茂帮我看看灶台,火不旺。” 他猛地站起身,屋里的破地板吱嘎一响。他一拳锤在墙上,牙关咬得生疼:“再这么下去,我不如把这院子掛牌叫『许大茂多功能维修部』!” 他正在胸膛起伏,门外忽地传来敲门声,细细碎碎,不急不缓。 “许师傅——在家不?” 是个女人的声音,带著些许犹豫。许大茂一听就认出来,是住西厢的王翠,那个丈夫早逝、平日话不多、常年独来独往的女人。他本来想装聋作哑,但那敲门声一声声地追著他的神经敲,让他几乎產生了幻听。 他衝过去,拉开门,脸色阴沉得能滴出墨来。 王翠站在门口,手里提著个小篮子,篮子上还搭著块乾净的白布。 “那个……我厨房的煤炉灶嘴有点堵,火烧不起来。你方便帮我看看么?不是很急,我可以等你哪天閒著——” 许大茂的眼皮狂跳,真恨不得把这院子所有的炉子、门、桶、管子都一把火烧了,一了百了。 “翠姐,我今天真的累得快散架了,”他语气儘量压著,“要不你明天找李向东?” 王翠愣了一下,低头笑了:“李向东?他那双手连钉子都拿不稳,哪会修这些东西?他只会点菸,等人犯傻。” 许大茂脸上的肌肉抽了抽,仿佛被这句“只会点菸”的评论间接捅了个刀眼。他望著王翠那张朴素的脸,看不出半点嘲讽,只有诚恳与尷尬。 “……我先帮你看看。”他最终还是妥协了,声音闷闷的,像从锅底掏出来。 王翠眼里闪过一丝轻鬆,微笑著让开一步:“那真是谢谢你,我燉了点莲藕排骨汤,一会儿你带点回去。” “排骨汤……”许大茂喃喃了一句,嘴角抽了一下。他现在对所有“回礼”“答谢”都快神经质了——吃了你家的排骨汤,明儿你换个锅盖是不是还得我给你镶? 厨房里的灯是暖黄的,灶台上那口老铁锅正哼哼唧唧冒著细小的气泡,锅盖缝里传来汤香味儿,的確是排骨燉藕,混著桂皮和椒,勾得人鼻翼一颤。 许大茂蹲下身,观察那灶嘴半天,果然是堵了,煤渣和油污卡了一嘴。他动手清理,不一会儿煤火“呼”的一声躥起来,那团蓝中带黄的火苗仿佛在他眼里跳起了讽刺的舞。 “修好了。”他闷声说。 王翠从旁边端来一碗汤,热气腾腾地递到他手里,“你喝一口暖暖吧,今天晚上风凉。” 许大茂接过,手指一触那碗边的温热,心头的火像被那汤气熨了一下,稍稍平静了一分。他低头抿了一口,鲜香入喉,骨酥肉烂,竟然出乎意料的好味。 “你手艺不错。”他一边喝一边说,语气不再那么硬梆梆。 “你修东西的手艺也好。”王翠轻声道,“这院子,要是都像你这么细致,日子也许能好过些。” 他没接话,只是默默把汤喝完,然后放下碗,转身离开。 出了厨房门,月光又照在他脸上,那点暖意迅速被夜色吞噬。他走在回屋的路上,忽然看到李向东正站在自己屋门口,似笑非笑地倚在门框上。 “你这汤喝得挺香啊。”李向东说道,语调轻鬆。 “你这算监工还是偷窥?”许大茂皱眉。 “我这叫『观察你的劳动成果』。”李向东咂咂嘴,“真没想到,你修门修火炉,还能顺便收了人一碗汤,嘖嘖,咱许大茂,干活干成香餑餑了。” “李向东!”许大茂猛地一挥袖,“你等著,我早晚让你把这赌约也吞回去!” “可以啊,”李向东不急不慢地吐出一句,“但在那之前,你明儿记得先把我家后院的雨棚搭一下。昨晚下雨,水都滴到我锅里了。” 许大茂气得一脚踢开门,“你这狗比玩意儿,我真想把你那锅一起踩碎!” “那你得先修好我的雨棚,才踩得痛快。”李向东笑著挥手,身影隱入屋內。 第321章 这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风吹过院子,把槐树枝头的枯叶吹落一片,正巧飘落在许大茂门前。他盯著那片叶子,忽然长嘆一声: “这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第二天一大早,天色还未完全放亮,院子里却早已泛起了动静。麻雀在瓦片上唧唧喳喳地叫著,像是为新的一天鸣锣开场。空气里混著潮湿的泥土味和昨夜残留的雨水气息,微凉中带著一丝让人清醒的锐意。 许大茂顶著两个浓重的黑眼圈起了床,一脸铁青。他的眼神涣散,一时间分不清自己是梦中还在搬木板,还是现实里真的又得干活。他披上外衣,步伐沉重地下了床,脚底踩到地面的一瞬,还隱隱感到腿肚子一阵抽筋。 “哎哟……这鬼腿。”他咧著嘴低骂,扶著墙勉强站稳。 屋外的李向东,早就起了个大早,一边晃著手里的热馒头,一边对著自家院里的雨棚摇头晃脑地研究著什么。他穿著一件看起来乾净利落的灰布衫,脚下的布鞋甚至一尘不染,跟许大茂那副脏兮兮、汗渍斑斑的模样简直形成鲜明对比。 “哟,许师傅,起得不早啊。”李向东一见许大茂出门,便咧嘴笑了,“你这精神头不太够啊,是不是昨天干得还不够过癮?” 许大茂恨不得把他那张笑脸拍进墙缝里,但脸上的表情只能硬生生挤出一个不自然的皮笑肉不笑。 “我说李向东,你家那破雨棚,要不是上头木条都烂透了,雨水能漏进来?真以为我是神仙啊?” 李向东啃了一口馒头,满嘴香喷喷,“你不是神仙,但你是咱们院儿里唯一能把灶修成火龙、把门修成机关的神人。我信你。” 许大茂眯著眼睛,琢磨这李向东到底是夸他还是阴阳怪气地损他,最终只能抖抖肩,“我干,我认赌服输。但是你可说好了,这雨棚之后,我能喘口气——这都几天没歇了,人不是铁打的。” “那得看你干得漂不漂亮。”李向东语气轻快,“要是搭得牢靠,下回就不给你排活了。” “你说的!”许大茂一指他鼻子,“要是你反悔,哪怕天打雷劈我也不再修你一根钉子!” “得嘞。”李向东一笑,把馒头最后一口塞进嘴里,“你赶紧干,我去楼上晒被子,等你活干好了,顺便把晒衣绳也给我紧一紧。” 许大茂瞪著他上楼的背影,拳头握得“咯吱”作响,心里已经把李向东骂了十八遍从头到脚、从祖宗到子孙,但身体还是自觉地去了后院查看那半塌的雨棚。 后院的雨棚果然是一堆烂木头拼起来的偽装。支撑的两根主梁已经霉烂不堪,几乎一碰就掉屑,布篷也破得不像话。昨夜的大雨一来,水珠从每一道缝隙流下,连院墙都被衝出了水痕。 他翻出自家一角堆放的旧木料,一根一根挑著质量还能看的,撅著屁股在地上比划,测量,切割,打钉,汗水很快就从额角滚落,顺著脖颈一路渗进衣领里。 “这不是修棚子,这是重建棚子……”他嘴里一边嘟囔,一边用钉锤狠狠砸著,“李向东你个狗东西,我搭的是避雨棚,不是你將来结婚用的礼堂!” 正在他大汗淋漓、挥舞锤子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哎哟,这雨棚还真搭起来了?我说许大茂,你是不是打算乾脆把四合院都修一遍啊?” 是贾张氏。她一边吃著一根冰葫芦,一边拿眼角斜著他,“你干得也太细了点,我那灶台后头的墙有些起皮,你啥时候顺便给补补啊?” 许大茂心口“咯噔”一声,那种即將被排新活的窒息感顿时扑面而来。他转过头,咬牙一笑:“你那墙,跟我有什么关係?” 贾张氏一撇嘴,“你不是咱院的劳力么?谁家有事不都该你上?你那赌约,院里谁不知道?” “你这……真拿我当僕人了?”许大茂眸子里隱隱透出怒气。 “你不是自己说的吗,认赌服输。”贾张氏嘖嘖两声,转身就走,“反正我那墙要是不补,改天一倒,把我家锅砸了,我找你算帐。” 许大茂愣在原地,钉锤在手心里握得越来越紧。他忽然感觉自己不是在搭棚子,而是给整个四合院盖一个巨大的苦牢。 “疯了,全都疯了……”他狠狠將一根钉子敲进梁头,那一声锤响,仿佛敲进了他自己的头颅。 但无论再怎么咬牙切齿、腹誹连天,手上的工作仍是无法停下。李向东晒完被子,慢悠悠下来时,雨棚已经基本搭好。他站在棚下看了看,伸手摸了摸木樑的坚实程度,满意地点点头。 “许师傅,这回手艺真不赖。” “李向东……”许大茂冷冷盯著他,“你要是还有什么要修的,现在一次说完,我明天就连夜搬走,爱谁谁。” 李向东却笑著拍了拍他肩膀,“別急,今天没別的了。但听说东院的娄师傅家排水有点堵……不过人家现在不在家,等他回来咱再说。” 许大茂那股刚被安抚下去的怒火,瞬间又窜上心头。他望著那天边一丝浮云,深吸一口气,嘴角抽搐著喃喃自语: “要我命的不是活,是这帮人。” 天刚过午,阳光从云缝中缓缓探出头来,四合院內洒下一片斑驳光影,地面上还留著昨夜雨水的湿痕。空气中瀰漫著一股被晒乾的霉味和泥土的清腥,懒洋洋的热意逐渐逼近,墙角的水渍发出微不可察的“滋滋”声,像是某种未遂的预兆。 李向东靠在门框上,一手拿著一块瓜子仁,慢慢嚼著,眼角余光扫到东墙角处的一抹异样。那墙,是前日许大茂修补过的地方。原本剥落起皮的墙面在他反覆涂抹下,堆了一层石灰浆和碎砖,勉强糊成了一面“新墙”。可此刻,那片墙居然以一种近乎诡异的方式裂开了——从顶端一路斜斜劈到墙基,像一条在忍耐中挣扎至极限的老蛇,终究还是咬破了自己的壳。 第322章 你给我出来瞧瞧 “哐啷——” 一块掌大的砖头从墙头掉落,紧接著,泥灰抖落如雨,夹著昨夜未乾的潮气,一股脑地往地面砸下来。只听“扑通”“咣当”几声脆响,一整片糊上的新墙瞬间坍塌,砖石滚落,灰尘翻飞。 李向东咀嚼的动作顿了顿,那块咬到一半,定在齿间。他望著那塌下来的墙,嘴角慢慢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许大茂——你给我出来瞧瞧。”他不急不慢地喊了一声,语调轻柔却带著一丝看戏的愉悦。 屋里传来一阵翻东西的声响,接著许大茂满脸汗水地探出头来,一只手还拿著半截菜刀,另一只手攥著一根蒜苗。他原本正准备做顿干炒牛肚解闷,谁知刚拣好配菜,就听见李向东那熟得不能再熟的“召唤术”。 “又怎么了?”他不情不愿地嘟囔著往外走。 “你自己瞅瞅,你修的那堵墙,现在已经成了我家院子的新景观了。”李向东懒洋洋地指了指地上的瓦砾和塌墙,语气就像在点评一场演出,“不如我给它取个名?『春雨过后,砖归原处』?” 许大茂一瞧,整张脸就像被火烧了一样唰地红了。他几步跨到墙前,蹲下身用手扒拉著那些刚塌下来的砖块,手心立马被锋利的断面刮出一道血痕,却仿佛毫无察觉。他的脑子里只剩下“糟了”、“完了”、“这回丟脸丟大了”这几个声音。 “我明明加了固泥的……还拿了你那破盆子搅得均匀,怎么就塌了?” 他喃喃著,眼神发直。突然,他猛地转头看向李向东,眼神里一抹疑云升起,“不会是你昨晚上偷偷往墙根泼水了吧?” “我可不干那缺德事。”李向东摊了摊手,笑得坦荡,“你別冤枉我。你那工艺啊,瞎猫碰见死耗子的时候都能比你稳当。你看看砖头之间那缝,宽的能塞进一根火柴棍。” “那是……那是昨天下雨,水冲的!”许大茂声音都有些发飘,听起来像是垂死挣扎。 “昨天下雨你修的墙,今天太阳一出它就塌,你说你这修的是墙,还是泡麵?”李向东顿了顿,嗓音加重了些,“你要不行啊,我也不逼你,咱院里还有別人能动手。” 许大茂脸上肌肉一阵抽搐,牙根几乎要被自己咬碎。 这段时间的忍气吞声、左邻右舍的指指点点、每天日復一日的脏活累活,早已让他內心积压了一口恶气。如今这堵墙一塌,他感觉自己最后那点面子也跟著散成了灰。 “你行你上!”许大茂忽然把蒜苗一扔,站起身吼道,“天天逼我修这修那,我是认赌服输了,可我又不是你家长工!” “哎呦,这话你可別乱说。”李向东假装一惊,“当初可是你自个儿喝酒输了,立字画押,说得明明白白,要做院里的免费劳力。这事儿,我可有好几个邻居作证。” “作你个头!”许大茂的眼睛红了,“我当时喝多了,那叫失误!你天天找茬,是不是巴不得把我累死啊?” 李向东挑了挑眉,忽然把脸凑近他几分,低声却压著锋芒道:“你自己说的『认赌服输』,现在翻脸就是你没底气。要不咱们再赌一把,看这堵墙谁修得好?” 许大茂怔住,眼里燃起一抹说不清的情绪。他不是不想赌,他是怕再输了,连个呼吸的空间都没了。 “赌什么?” “就赌,你今天把这堵墙修好,结实得能挨两场雨,我请你吃一个月的早饭。”李向东眯著眼笑,“要是再塌,你接下去连院口那块地砖,也得你铺。” 这回,围在一旁看热闹的贾张氏、阎解成他们也起鬨了。 “哎哟,那可是挑战自己了,许大茂你敢不敢接啊?” “別怂啊大茂哥,你连搓衣板都修得,修个墙算啥?” 许大茂呼吸粗重,心臟在胸腔里怦怦直跳。他眼前仿佛浮现出无数个自己修墙、锯木、搬砖的影子——他们一个个汗流浹背,眼神麻木,全是他的模样。 但最终,他还是咬牙点了点头。 “赌就赌!”他声音低哑,“这回我非让你们都闭嘴不可。” 说罢,他转身去取工具,脚步沉重却坚定。太阳光越来越炽,晒得地面发烫,但他那副佝僂的背影却一点点挺直,如同重新燃起的一团火。 而李向东站在后头,看著他那副背影,轻轻一笑,低声自语: “许大茂啊许大茂,你要是真贏了,我倒要看看你下顿赌什么。” 午后的阳光愈发浓烈,四合院里的砖地仿佛也在蒸腾热气,空气中浮动著晒湿衣物混合老屋檐木头的味道,黏腻中夹杂著一股让人烦躁的躁意。李向东站在自家屋檐下,一边眯著眼观察许大茂,一边用竹籤剔著牙,动作悠閒,像个看大戏的老戏迷。 而另一头的许大茂,额头早已布满细密汗珠,他脱了上衣光著膀子,背上泛著一片片晒红的斑驳痕跡。双膝半跪在砖地上,一边用铁铲小心地掘著残砖老灰,一边时不时抬手抹汗,那动作像是在慢慢啃著一块硬骨头。 “砖砌得不平就要翻,灰不够厚就要补,缝对不齐还得拆……”他嘴里一边念叨著,一边皱著眉,“这墙,修的不是砖,是命。” 他不是不想偷懒,不想敷衍,但这回李向东当著院里所有人的面拋下赌约,他知道自己若再砸了场子,那今后在这四合院怕是连只麻雀都不肯落他屋檐头。 “你个李向东,真是毒啊……”他一边磨著牙一边把灰浆往铲上堆。那动作里,夹著几分狠劲。 李向东嘴角咧开一个不大不小的弧度,偏头对一旁的贾张氏道:“这回他倒是认真了。看这手势、这动作,比我上次请来的小包工头都嫻熟。” 贾张氏两眼盯著许大茂背后那一条条流下来的汗水,忍不住抖了抖嘴角:“行是行,就是不知能撑几天。我那门不是也让他修的,结果还没一锅麵煮熟,就塌了!” 第323章 你想烧我家啊! “嘘,小点声。”李向东抬了抬手,嘴上压著笑,“別打扰他入定。” 许大茂此刻全神贯注,仿佛真听不见两人的调侃。他紧咬牙关,手里的抹子一点点將灰浆刮平,再用木锤轻敲砖体,使之稳稳嵌入泥缝。他知道,这一砖一瓦都是眾目睽睽下的考验,哪怕这一刻汗如雨下,双手酸麻,他也不能露出一丝敷衍。 “这块砖略高,重新起……”他低声喃喃著,竟显出几分匠人的孤傲。 忽然,一道尖利的女声划破午后的寂静—— “许大茂!你修我家的灶台怎么没干透就给我点火啦?你想烧我家啊!” 原来是对门的姚婶,一脸气急败坏地冲了出来,手里还举著一截黑糊糊的炭条。她脸上被炉火薰得漆黑,连眉毛都焦卷了。 许大茂猛地一顿,差点手里那块砖掉地上。他支起身,转过头,额上汗珠顺著鼻樑滑入嘴角,有些咸涩。 “我、我那天说了让你晚两天再用,是你急著做饭……” “我急?你倒说说,是你修的灶,谁敢放心放两天不摸?不是你保证说『放心,这灶连猪油都烤不穿』?结果一烧就塌,连火都窜出灶门了!” 四合院里顿时响起一阵笑声,有的拍著大腿,有的赶紧掩嘴,许大茂脸上顿时火辣辣地烧,像是被开水泼了似的。 “你修的可真是『精工出细活』啊,大茂哥!”一个年轻小伙子调侃著,“我看你这墙要是跟灶一样,怕明早起来又是一地灰了。” “许大茂,我说你要真不成了,就认了吧,別再把人家院子当实验场了!”贾张氏也加了把火,“你別说猪油,你连小猫拉稀都能漏出来!” 许大茂双拳攥得“咯咯”作响,脸上写满了怒气,但他强压下去,没有回嘴,只是狠狠地拎起砖,又继续一砖一瓦地修起来。 李向东看得入了神,仿佛能看见许大茂心头那团死死咬住的火——不甘、羞辱,还有一点点倔强的自尊,在烈日下炙烤著他每一寸肌肉。 “真想看看你是靠这口气撑到完工,还是被这口气撑破。”李向东心里暗道,手指轻敲门框,眼里却带著几分复杂情绪。 一场暴雨毫无预兆地席捲而来,雨点如同撒豆成兵,从昏黄乌云里倾泻而下,將整座四合院浇了个通透。树叶沙沙乱响,屋檐上溅起一圈圈水,地面泥泞不堪。许大茂躲在墙角小屋里,透过半开的木窗,看著那堵他亲手砌好的墙体,脸上满是复杂难言的神色。 “撑得住……应该撑得住吧。”他喃喃地嘀咕著,声音有些发颤。 他明知道那墙体从灰浆到砖缝都有瑕疵,赶工赶得急了些,有些砖没贴实,有些缝没补严,但当初他仍咬牙上了。不是他不知道后果,而是他再也承受不了那种被人群嘲的羞辱感,想赌一把,赌自己这一回能贏。 雨下得急,屋檐边水帘连成了线,就在这时,一声闷响从院子另一头传来,夹杂著什么东西倒塌的声音。 “哐当——!” 紧接著,是贾张氏那划破天灵盖般的尖叫:“我的墙塌了!许大茂!你赔我的墙!!” 许大茂身子猛地一颤,整个人僵在原地,脑袋里“嗡”地一下,像是被雷劈了。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推开小屋的门,一路踩著泥水跑到墙边。 那堵墙,正是他昨天赶工砌的那一段,连夜冒雨刷灰封顶。本以为撑得过这一场雨,没想到——墙脚一线明显空心处,灰浆没抹牢,整面墙在雨水渗透下坍塌了一大片,碎砖四散,泥浆翻涌。 贾张氏一边指著塌墙,一边抱著脑袋大呼小叫:“我这墙好好的,你这一修倒成摆设了!一夜没睡塌了墙,这屋我还住不住啦!” 李向东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在廊柱边,手里捧著搪瓷茶缸,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他喝了一口茶,轻飘飘地来了句:“哟,大茂,这墙修得可有点『艺术感』啊。你说是不是该给你一块匾,写上『倾城一梦』?” “李向东!”许大茂咬著牙,“你別挖苦我,我已经尽力了!” “尽力?”李向东將茶缸往柱上一搁,缓缓走过来,声音压低了些,带著一丝戏謔,“你尽力的结果,就是贾大娘今晚得和老鼠一起睡棚屋?这可不是咱们赌约里说好的『尽力而为』。” “那是……是雨太大……”许大茂声音低了下来,胸口剧烈起伏。 “雨大?”贾张氏叉著腰,“那你就该提前说这墙不能碰水,不能淋雨,不能呼吸,还不能看一眼!我这要不是你修,至少不会塌!许大茂你个祸害!” 四合院一时间炸了锅,左邻右舍纷纷围了过来,有的看热闹,有的真好心要帮忙,但更多人,是来凑热闹的。 “这可是你自个儿赌输的,还真当李向东欠你工资了不成?” “就是,咱们都听著的,你自己说的『一日三修,保质包正』,这可不是人家逼你说的。” 许大茂只觉麵皮像是被扯开一层,火辣辣地烧。他咬著牙,转身就去捡那倒下的砖头,想挽回点什么。 “我补……我现在就补……” “你补个啥!”李向东忽然一把拉住他,“这墙不是补就能行的,得从地基翻。” “翻就翻!”许大茂忽然暴吼一声,声音里透著一种豁出去的狠劲,“我许大茂,说了要干到底就干到底!李向东你別以为我怕你!” “那就好。”李向东咧嘴笑了,“那你再修修西头老魏家那道后墙,听说也渗水了。” “还有我家的鸡窝屋顶!”姚婶不甘落后地喊,“你修完那灶就该接著补我鸡窝的!” “我这厨房门框也是你修坏的!”边上又有个大婶站出来,“现在风一吹门就自己开关,跟闹鬼一样!” 许大茂仰头望著灰濛的天,雨已经停了,可他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他已经说不清此刻到底是羞辱更多些,还是倔强更深些。泥水从他脚边渗入鞋底,一股凉意顺著腿骨往上爬,他却毫无所觉。 第324章 你们都来吧,谁怕谁啊…… “都来吧,”他低声喃喃,“你们都来吧,谁怕谁啊……” 而李向东,却在心里默默地打著另一笔帐—— 这场雨,虽塌了墙,却也试出了许大茂的“骨头”。下一步嘛,得再找个法子……看看这“骨头”还能扛多沉。 雨过天晴,四合院里积水渐渐退去,湿漉漉的地面上还泛著一层薄薄的泥水反光。天边的云被风吹散了几缕,阳光从稀薄的云缝中洒下来,照得青砖老瓦泛著金黄。泥地上的水渍映出一双双看热闹的脚步,也映出一张越发沉鬱的脸——许大茂,双手依旧泥浆斑斑,蹲在塌墙边整理残砖碎瓦,汗水混著雨水打湿了他半边脸庞。 李向东站在门廊下,斜倚著门框,手里拿著一个铜扣的小木盒,仿佛心情颇佳。他嘴角噙著笑,眸子却静静落在院中央那张新修好的靠背椅上。 那椅子本是院里最旧的一把,腿脚都摇摇欲坠,连贾张氏都不愿再坐。几日前,李向东顺口一提“这椅子成天占著地儿,不如扔了让人修修练手”,许大茂刚好路过,听见了,二话不说揽下了活儿。木屑、锯条、旧漆,整整捯飭了三天,许大茂把那张椅子修得跟新的一样,连椅面都重新包了一层麻布,纹还別出心裁地刻了一朵莲。 “这要是坏了,就是天打雷劈。”许大茂修完后,端得可神气,“不说我夸自己,这手艺——能进戏台子做道具。” 可李向东看著那张椅子,心头却升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念头。 “许大茂啊许大茂,你这劲头,要是不给你找个折点,怕是你真以为自己是根柱子了。”他心里冷哼一声。 夜深人静时,整个四合院只剩蟋蟀唧唧,老房子偶尔“吱呀”一响,像是有人悄悄翻身。李向东披了件旧蓝布衣,脚踩布鞋,轻手轻脚走向院中央那张椅子。他从怀里摸出事先准备好的锥子和小锯,蹲下身来,在椅子的横撑下方那块承重木头上,悄悄割开一条不易察觉的缝隙,再沿著边缘锥出几个小孔。 做完这一切,他拍拍手,低声嘀咕:“不会马上散架,只要一坐下有人稍一晃,就哐当下地。谁修的谁背锅,天衣无缝。” 翌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李向东就故意將椅子拖到了院子中央,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还喊了一声:“这椅子是谁修的,真不赖,坐著比我屋里的沙发都舒坦。” 这话一出,立马引来几户邻居凑趣。 “真的是大茂修的?手艺见长了啊。” “我家那张凳子腿断了几月,你要是有空……” “哈哈,得了吧你,这要是让你家小子一坐把椅子压断了,许大茂还得赔你个新凳。” 就在这群人七嘴八舌时,贾张氏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一边扯著嗓门道:“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李向东还知道夸人了——哎哟我这腿正疼得紧,坐这椅子还真舒服——” 她话音未落,只听“咔嚓”一声轻响。 “咚!” 那把椅子如被抽筋般猛地一颤,隨即前腿劈裂,整张椅子如摺纸一般崩塌,贾张氏“哎呀”一声跌坐在地,后脑勺磕到地砖上,顿时一脸懵圈。 “我的妈呀!椅子塌啦!”她喊得跟破鼓一样,坐地猛拍,气急败坏,“许大茂!你赔我老骨头!你这黑心手艺要我的命吶!” 一时之间,四合院乱作一团。 许大茂刚从西头修鸡窝回来,手里还拿著木锯和钉子,一听这声响赶紧跑过来,正好看见贾张氏坐地捶腿,椅子碎成几段,那横撑正好断在他曾经修补的位置。 “不是我!我修那椅子时候每一处都检查过,绝不可能塌!”他急得眼睛发红,声音都破音了,“不信你们看!这不是我动的手脚!” 李向东一脸“我也不忍心”的表情,走过来轻拍他肩膀:“大茂啊,人非圣贤嘛,有时候修得急了漏了点细节也正常。贾大娘年纪大了,摔不得,椅子你就重新修修,顺便也给人赔个不是。” “可我……”许大茂咬牙,眼中满是不甘,“我修完的时候,坐上去试了好几次!根本没问题的!” “那你说,是谁故意把你修好的椅子弄坏的?”李向东眯起眼,语气温和,眼神却带著针锋,“你要敢说有人栽赃,那你得拿出证据啊。” 院里人顿时一片沉默,所有目光齐刷刷地盯著许大茂,看他如何应对。 许大茂嘴唇发抖,张了张口,终究没说出一句话。他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他没有证据,没有目击者,哪怕再冤,今天也只能认了。 “我修,我修还不行吗!”他一声暴吼,声音带著沙哑的绝望,“我给你们修,我把这破椅子修成龙椅!” 他甩开手里的锯子,抱起残椅,一步步走向工具间,背影踉蹌又倔强,像极了一头被逼入角落却仍不肯低头的野狗。 而李向东,轻轻一笑,低声道:“这戏,才刚开场。” 雨后湿润的空气中混著尘土与腐叶的气味,四合院的青石板路仍带著几分潮意,细密的水珠顺著屋檐滴答作响,在一片静謐中分外清晰。太阳斜斜爬上了天,一缕阳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斑驳地洒在院中,映得一地碎金。 许大茂抱著那堆椅子残骸,像抱著一堆破碎的自尊,肩膀紧绷,脸色铁青。他咬紧牙关,脚步沉重,一步一滑地走进工具间,那破旧的门“嘎吱”一声被他用力踹开,工具架上锯子、钉锤、榫头都被震得轻响。他没再吭声,只是坐在那矮凳上,喘著粗气,眼神阴鷙如钉。 “我许大茂,什么时候这么丟人过……”他低声咕噥,双拳死死握住,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不笨,这些天的事一桩桩一件件,看似巧合,其实每次背锅的都是他。最开始是那扇门修得歪了,接著是墙补得塌了,现在连一张椅子都出了事……如果说这些全是自己失误,那他也太倒霉了。 第325章 你玩的是阴的! “李向东……”他低头喃喃,咬牙切齿,“你玩的是阴的!” 外头,李向东依旧倚在门边,悠哉地吹著口哨,眼角余光扫著贾张氏坐在小马扎上骂骂咧咧。女人一边抹著后脑勺,一边不忘叫嚷:“这椅子要是我儿子坐上去早废了!许大茂这点手艺也敢出来招摇?” 院子里几个邻居也不閒著,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议论著,有人摇头嘆气,有人则一脸看热闹的笑。 “哟,李哥,今天心情不错啊?”三顺头儿家的老姚扛著把锄头从胡同口进来,一边擦著汗一边打趣。 李向东咧嘴一笑,“看人干活我当然高兴啦,这年头嘛,最稀罕的就是有人愿意干活,还不要钱。” 老姚嘿嘿一笑,“也对,这许大茂也算是自个找的,喝酒还打赌,输了还能赖帐咋地。” 说著话,他突然一皱眉,瞧著李向东身后院墙下堆著的几只旧水缸,“对了李哥,你那几个缸不收拾收拾?下雨积水泡根底,小心裂了。” 李向东“嘖”了一声,转过头看了眼那一排缸,隨口一挥手,“正想著呢,你这提醒得好。哎,大茂呢?快,让他出来,把那几只缸都挪到西墙根,顺便把底下的青苔刮乾净。” 他这话一出口,立马就有人应声起鬨:“许大茂!李哥喊你干活啦!” “你不是修完椅子了吗?下一摊来了!” 许大茂听见了,当然听见了,他坐在工具间里,双眼盯著锯齿闪著冷光,心里像一锅烧开的汤,咕嚕咕嚕冒泡。可他还是咬著牙站起身,深吸一口气,把脸上那股怒气压回肚子里,推开门走了出来。 “来了。”他走到李向东跟前,声音哑得像用砂纸磨过。 “缸你看见了吧?”李向东装作隨意地一笑,“天晴了,地也干了,是个干活的好时候。” 许大茂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抄起一把铁锹和钢丝刷,就朝那几口老水缸走去。他脚步稳了,眼神却不再是往日的忍耐与低头,而是那种风暴前压抑的平静。 水缸很重,满是雨后污水,一缸缸挪动起来费劲得很,尤其缸底长满了滑腻腻的青苔,一手抹下去,全是软滑的泥渍。许大茂弯著腰,硬生生一缸一缸地搬著、刮著、刷著,汗珠滚滚落下,他却一言不发。 李向东坐在门廊边的竹椅上,慢悠悠剥著瓜子,眼角时不时往那边瞥去,看著许大茂身影在阳光下来回穿梭,像条被拴住尾巴的狗。 “干完了再洗一洗那几盆,鱼缸底都臭了。”他抬高了声调,又是一道命令扔过去。 许大茂没有回话,手里的动作却更快了些,青苔一块一块飞溅,有的甚至糊上他脸颊,他也懒得擦,嘴角却慢慢绷紧,像是积蓄著什么。 就在这一幕幕日復一日的劳作与戏謔之间,四合院里的日子似乎被刻意推向了某种微妙的临界点。眾人看著许大茂,有人同情,有人看笑话,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明言的期待——他们知道,许大茂,不会永远咽下这口气。 而李向东,似乎也並不担心这一点。 “等他爆出来的时候,我倒要看看,他还能翻起多大的浪。”他心里冷冷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戏弄与计算交织的光。四合院的风,慢慢地,吹出了另一种味道…… 午后的阳光透过槐树繁密的枝叶,洒下一片斑驳,铺满了四合院的青石板。院子里瀰漫著刚刚被刮刷过水缸散发出的泥土和藻类混合的味道,带著一种潮湿后的生机。许大茂蹲在院角,手里拿著刚洗乾净的刷子,眼神却空洞,仿佛脑海里一团乱麻。阳光打在他额头的细汗上,闪著微弱的光泽,显得格外疲惫。 “別光干坐著,说句话唄。”李向东从院门口走过,手里捏著菸捲,眉头一挑,故意放慢脚步。 许大茂没有理会,低头又开始擦洗一只铁锈斑斑的水缸。心里却翻涌著不满和憋屈——这活儿不是自己心甘情愿做的,甚至是被迫做的。那些破椅子、塌墙、烂门的责任全压在自己身上,而那个看似无害的李向东却像是在背后操控一切,像是导演著一场自己逃脱不了的戏码。 “你这是乾净还是脏了啊?”李向东笑著走近,嘴角掛著不屑,“许大茂,咱们说话不能光干活,得动脑子。你那椅子塌得我还得给贾张氏赔呢,你倒是说句好话,找个藉口唄。” 许大茂顿时抬头,眼睛里闪过一丝火光,“李向东,我修椅子,难不成让它自己塌?你要是不明白这中间水有多深,我还能替你揣摩心思?” 李向东笑得更开了,“哎呦,大茂,咱们都是成年人了,这院子里的事儿,你我心知肚明。你是劳力,我是看门的,谁都得守著份儿。可你总得承认,这活儿你干著累不说,还频频出乱子。再说了,这椅子也是你自己说了要练手的,不小心一点很正常。” 许大茂嘴角抽搐,恨不能一拳打碎眼前这张笑脸,但理智告诉他別衝动,“你到底想干什么?是想让我继续赔著笑脸干活,还是打算让我彻底翻脸?” 李向东眼神微凝,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锋芒,“我倒是想让你干点正经活,別总修修补补的。既然赌输了,那就认了份工夫,多干活没啥不好。只要你別再出么蛾子,咱们还能相安无事。” 许大茂深吸一口气,心中波涛汹涌,却强装平静,“相安无事?你以为我愿意?我可没打算永远做你的劳力。” 李向东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低沉,“你可得记著,四合院是条绳,绑住你我。你挣扎得越厉害,绳子勒得越紧。你没看到贾张氏的嘴脸吗?邻居们的眼神?他们都在看著你,等著看你翻车。” 许大茂眼神闪烁,像是一只困兽。他想挣脱,却看不到出口。他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个更大圈套的开始,而自己,不过是一颗被圈养的棋子。 第326章 別急著发火 “好,好,好,”他咬牙切齿地说,“你要是觉得我没用,那你自己来干唄。別让我再背这些黑锅。” 李向东笑得更加意味深长,“大茂,別急著发火。反正这活儿得干,不如心態好点,做得漂亮些,邻居们嘴皮子也好听点。” 此时,贾张氏又从邻居家凑过来,手里还拿著一把破旧的扫帚,怒目圆睁地瞪著许大茂,“哼,这椅子不是刚修好的?今天一坐就塌,害得我屁股青一块紫一块的,老脸都丟尽了!你赔得起吗?” 许大茂面色一沉,“张氏,我修的椅子出了问题,我负责修好,可你不能一来就骂我,这话也太没分寸了。” 贾张氏冷哼,“没分寸?你连点手艺都没有,还敢往外面吹牛,亏你还有脸出来混!” 李向东走上前,压低声音说:“张氏,別衝动,等大茂把椅子修好了,我给你赔个实惠的东西。” 贾张氏哼了一声,“赔什么赔?看著吧,我这嘴巴可不是吃乾饭的,我偏要把这院子里的人全喊来,让你们都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 李向东摆摆手,“成,吵归吵,事情咱们慢慢谈,別让院子里的人跟著闹。” 许大茂看著眼前这群口诛笔伐的人,心里充满了无奈与愤怒。他不知道,这条路到底还要走多久,是否能有一条出路,摆脱这无尽的劳作和屈辱。 但此刻,他只能低头继续干著那些没人愿意做的脏活累活,而李向东,依旧在他身后冷静地观察著一切,等待著某个时机的到来。 太阳渐渐西斜,金色的余暉洒满了四合院的瓦顶,空气中瀰漫著炊烟和泥土混合的味道,仿佛这古旧的院子里,每一块砖石都在诉说著过去的故事。许大茂的背影依旧瘦削,他蹲在院子中央那堆破碎的木料旁,手里握著一只破旧的铁桶,刚刚用来盛放那些浑浊脏水的桶。心头积压著的怒气像压抑已久的火山,正准备喷薄而出。 他嘴角微微颤抖,咬牙切齿地盯著不远处李向东的屋子,那扇门紧闭著,仿佛隔绝了所有的声音和情绪。心中那个早已被李向东一步步折磨得千疮百孔的尊严,此刻终於涌上了表面。许大茂蹲下身子,蹲得太久,膝盖有些发麻,但他的手並没有停下动作。他提起铁桶,犹豫了一瞬,抬起头,看了看四合院里零散散落的邻居,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该死的李向东!”他喃喃自语,嘴角挤出一丝苦笑,“你把我当成了傻子,我就偏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反击!” 许大茂站起身,沉重地迈步向李向东的屋门走去。他的脚步声在石板路上敲击出沉闷的迴响,像一首无声的愤怒之歌。走近门前,他停了下来,喘息著,手腕微微颤抖,铁桶中浑浊的脏水荡漾著黑色的波纹。 “哼,咱们来点真格的。”他压低声音,满是冷意。 然后,他用力將脏水一泼,水飞溅开来,顷刻间,污水顺著门槛边流淌进了屋內。冰冷刺鼻的味道透过门缝,渗入院子,令人作呕。院里几个邻居听见动静,纷纷转头望来。 “你干什么呢?”李向东从屋里衝出来,脸色瞬间阴沉得像乌云压顶,他怒吼一声,“许大茂,你他妈疯了吗?” “疯?”许大茂的目光锐利如刀,毫不畏惧地对上李向东的眼睛,“李向东,你以为我这几天吃了什么亏,没受够了你的欺负?你连累我一回次一回,让我在这院子里成了笑柄,我就偏要给你点顏色看看!” 李向东蹙著眉,呼吸急促,眼中闪烁著复杂的光芒。他看著浸湿的地板和门框,恨不得马上揪著许大茂的脖子问个明白,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震惊和无奈。 “你这是找死!”李向东大声吼道,“四合院的规矩你还不懂吗?这儿可不是你想耍脾气就能乱来的地儿!” 许大茂冷笑,声音带著一丝嘲讽:“规矩?规矩是你定的吧?我赌输了,我就是你免费的劳力,但我不是你的奴隶,也不是任你踩踏的东西!” “你別忘了当初谁把你拽进来的!”李向东的怒火烧得脸色铁青,“你凭什么反抗?凭什么敢跟我叫板?” “凭什么?”许大茂一字一顿,眼神里满是嘲讽和无奈,“凭我还有一口气,还有不甘心,还有那点子破手艺不服气!你以为我活该这么委屈?” “哼,你还真是条死狗!”李向东猛地衝上去,一把抓住许大茂的肩膀,眼睛瞪得如铜铃,“这院子里没你这样的脾气,你以为谁都能容忍你耍横?” 许大茂没有挣扎,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像是在盯著一只无法撕裂的铁壁。他突然低声说道:“李向东,这活儿我做不下去了,今天这口气,我欠你的,迟早得还!” 李向东的手紧了紧,忽然放开,他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你欠我的?別忘了,你的命根子还绑在这儿呢。敢挣脱,信不信我让你彻底吃不了兜著走!” 四合院里一片死寂,只有远处孩子们的嬉闹声与偶尔传来的狗吠,像极了平静湖面下的暗流涌动。许大茂抬起头,眼神坚定,却又满是疲惫。他转身走开,步伐沉重,脏水泼洒的味道仍然在空气中挥之不去。 他心里暗自发誓,不能再让自己成为李向东隨意使唤的劳力,不能再忍受这四合院里的屈辱。那束狭窄的光亮,在他內心深处渐渐燃烧,带著一丝復仇的火焰,燃烧得越来越旺。 而李向东,站在门口,冷冷注视著许大茂远去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知道,这一场看似平静的四合院风暴,才刚刚开始。 许大茂拖著沉重的脚步走回自己那间半旧不新的屋子,铁桶早已扔在角落里,里面残留的脏水顺著桶壁滑落,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像是在嘲笑他的狼狈。 第327章 咱俩就斗到底 他的背脊湿透了,浑身散发著一股混杂著霉味和灰尘的气息。院里的老砖地被雨水泡过后更加黏滑,每一步踩下去,仿佛都让人陷得更深。 他坐在门口的小板凳上,抬手擦了一把脸上的汗,却带下了半脸灰水。他看向自己湿透的裤腿,牙根咬得生疼,心中那团不甘的火焰还在灼烧,几乎要从胸膛里喷薄而出。他不后悔泼那桶水,不后悔骂出那些话,但他知道,李向东绝不会善罢甘休。 “来吧,李向东,要翻脸是吧,咱俩就斗到底。”他低声咕噥,语气阴冷而低沉。 可他没料到,这次李向东的反击来得竟这般快,这般……下作。 黄昏时分,天边涂上一抹橘红,院子里渐渐安静,只有贾张氏那边传来一两句吆喝声夹杂著锅铲碰锅盖的金属脆响。许大茂靠著门框眯著眼歇气,眼皮沉重如铅。 “啪——哗啦——” 冷不防,一扫帚带著浑水混著碎草叶子、鸡毛和不知名黑泥的混合物,直直扫了过来,溅得他一脸一身。许大茂猛然惊醒,一时反应不过来,愣愣地看著自己裤腿上的污水顺著鞋子流下,鞋边的破口里渗进了脏东西,甚至还能嗅出一点腥臭味。 “你疯啦!”他猛地抬头,怒吼。 李向东正站在几步开外,一只手叉腰,另一只手提著那把满是污泥的破扫帚,脸上毫无愧疚,反而带著一种戏謔的嘲弄。 “哟,醒啦?”李向东冷冷一笑,“这儿是我家门口,我扫地,碍著你了?” “你是故意的!”许大茂腾地站起,拳头捏得咯吱作响,“你他妈睁著眼撒谎!” “我撒谎?”李向东斜睨他,语气阴沉,“我扫我家门口,怎么你赖著不走,倒怪我了?再说了,刚才那脏水可是你先动手泼的,我还没找你算帐呢。” 许大茂的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浑身颤抖。他上前一步,直指李向东鼻子:“你別太过分!” “过分?”李向东脸色一变,语调却仍旧平静,甚至带著一丝戏謔,“我让你修个墙你给我弄塌了,让你补张椅子你钉歪了腿,连贾张氏那门你修了两次都比原来更烂,你这是干活呢,还是拆家呢?” 院子里几个正在做饭的邻居纷纷探出头来,小声议论起来。 “又吵起来了……” “嘖,这日子真是不能清净一会儿。” “这许大茂不是说好干活还债的嘛,干成这德行也是活该让人骂。” 许大茂听得心里一阵刺痛,这些风言风语像刀子般扎进他的耳朵。他一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舌头仿佛打了结,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干活还债么?”李向东继续冷笑道,“好啊,那就乾乾净净地干,不服气你也得干。你要是今天把我家院门前的水沟给掏乾净,咱俩今天这事就揭过去。” “你休想!”许大茂吼了一句,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怒吼。 李向东猛然一挥手,污水再次飞溅而来,直接泼到了许大茂的小腿上,溅起一圈黄褐色的水珠。 “你再说一遍?”李向东低声开口,语气里却藏著一丝逼迫的狠意,“掏,还是不掏?” 许大茂浑身颤抖,脸上青筋暴跳,心中怒火烧得要將他整个人吞没。他知道此刻如果再硬碰硬,只怕自己连这点勉强维繫的尊严都要丟光。 “你给我等著。”许大茂咬著牙,一字一顿说完,转身走向院墙边的水沟。 他捡起一只废弃的铁铲,蹲在臭水沟前,嘴唇发抖,手指用力几乎要把铲柄捏断。每一下铲下去,都仿佛铲在自己尊严的墓碑上。他心里默念著一句话:等著,李向东,等著! 那一夜,月光如水,洒在湿滑的青石地上,照见一个人在脏水中艰难劳作,另一个则倚在门框处,轻轻吹著一根烟,目光深邃难测。而四合院的空气里,瀰漫的除了湿气与泥味,还有一场风暴將至的沉寂与压抑…… 许大茂的手已经磨破了皮,掌心的水泡在脏水和碎玻璃混杂的水沟里早已破开,一点点血丝顺著手指流进沟渠。他呼吸急促,额头的汗水混著污水滴进眼睛,刺得他一阵模糊。他没有停下,哪怕手指在颤抖,哪怕每一次铲下去都是对自己尊严的凌迟。他知道,如果停下,那群围观的嘴巴就会像狗一样扑上来,將他撕成碎片。他不能输,哪怕现在浑身都像散了架,他也不能在李向东面前低头。 李向东则依旧倚在门框边,咬著菸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道蜿蜒的水沟,听著铁铲划过石头的声音。他並不著急,甚至还有些享受这一幕。许大茂越咬牙坚持,李向东心底就越是痛快——他记得太清楚,许大茂过去是怎么在人前人后踩他一脚又一脚的,嘴上带笑,话里藏刀,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像极了过街老鼠还装模作样地披了张狐狸皮。 “喂,大茂。”李向东抬了抬嗓门,似笑非笑地唤道。 许大茂没回头,眼中怒火翻滚,但他死死忍住,只冷声回应:“干嘛?” “我刚刚想起来,水沟那头还有几块砖头堵著,顺便给我掏通点,別光这半边清得乾乾净净,另一边还是死水一潭。”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刮著许大茂的心臟一刀刀剐。他手里的铲子一顿,几乎想转身把它砸在李向东脸上。但他还是忍了,脸上的表情从怒火燃烧到木然如灰。他认了。 “掏就掏。”他低低地咬著牙齿,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裂缝,“你等著,总有一天……” “別总想著哪天,今天就挺好。”李向东轻飘飘地打断他,语气带著一种挑衅的从容,“这天,够凉快,干活也顺手。你说是吧?” 许大茂猛然转身,死死盯著李向东。他脸上的汗水滑落,混著沟水沾在脖颈间。他那双眼,布满血丝,像是压抑已久的猛兽,却没有爆发的气力。只是死死地盯著。 第328章 他忙著呢,得排队! 李向东则缓缓吐出一口烟雾,那烟雾在黄昏的光里升腾,模糊了他的神情。他不再说话,只抬起下巴,示意水沟尽头那块石板:“那边掀起来看看,底下可能还有泥。” 许大茂机械地点头,像个听命的木偶。他的手早就麻木,脑子里只剩一句话在转——等著,等著,李向东,你给我等著。 这一幕被贾张氏远远看在眼里,嘖了一声,嘴角掛著意味不明的冷笑。她早年就是这么看人下菜碟的主,谁强她靠谁,谁弱她踩谁。眼下许大茂显然落了下风,这时候她当然不会上来拉偏架,反倒扯著嗓子朝李向东喊: “向东啊,我家那口旧柜子腿有点鬆了,晚上一不小心磕著了,能不能让许大茂帮我修修啊?” 李向东都没回头,只一挥手,“他忙著呢,得排队!” “嘿嘿,那我先登记上啊,晚点我给你拿点豆子去煮汤喝!”贾张氏眯著眼笑,仿佛已经看到许大茂跪在她门前修柜子,心里满是快意。 而这时,许大茂终於掀开那块湿滑的石板,下面的淤泥顿时泛起一股浓烈的腐臭,他忍著噁心下铲,一铲又一铲,动作慢了点,旁边就传来李向东的催促: “別偷懒啊,乾脆点,晚上这水要是淌不出去,明儿你就自己趴沟里住著吧。” 许大茂喉头一阵腥甜,几乎吐出血来。他不知道这种日子要持续多久,也不敢想。但他清楚一件事——李向东不会轻易放过他。他已是这个四合院笑柄,人人都踩他一脚,还不能说个“不”字。 掏完水沟已是傍晚,天色暗下来,蚊虫也从草缝中飞起,在四周盘旋。许大茂一身臭汗,衣衫贴著身子,像是从污水坑里捞出来的。 李向东收回菸头,拍了拍手,走到他身边,语气忽然柔和了些,“好了,今晚不用再干了,早点洗洗睡。明天……明天还得修贾张氏那柜子。你別忘了,是你自己答应了赌输就干活的。” 许大茂没应声,只低头走向水龙头,用一只只剩几分力气的手拧开水管,冷水哗地喷在他骯脏的手上,血水和污泥顺著排水口一点点流走。他看著那一团团混合的脏水,忽然有些恍惚——这一潭水,像极了他现在的处境,浑浊、沉重、无法分辨何为始何为终。 他闭上眼,嘴角却露出一丝几不可察的冷笑。 “李向东……你总有一天会知道,什么叫鱼死网破。” 第二日一大早,四合院的空气还带著清晨的湿润,枝头的麻雀啾啾叫著,院子里却已经闹哄哄起来。 李向东坐在屋檐下,一只手握著搪瓷茶缸,另一只手则悠閒地拍著膝盖,一副事不关己的神色。茶缸里飘著几片早已泡开的茶叶,浓得发黑,却一口都没喝,只是捧著——那是他乐趣的开端,就像一场猎戏刚刚揭幕,他正等著猎物出场。 这时,院门“吱呀”一响,许大茂走了进来。 他脚步沉重,眼圈泛著青黑,显然是一夜没睡好,脸上没一点血色,头髮也乱成一团,像是一团没打理的鸡窝。他手里拿著一把老虎钳和几枚铁钉,一进门便听到贾张氏尖著嗓子朝他吆喝:“大茂,等你半天了!你看看我这柜子门,一开一关咯吱咯吱响得要命,今天你要是修不好,看我不让你饭都吃不上!” 许大茂僵著笑容应了声:“好嘞,婶儿,我这不来了吗?” 他弯下腰,蹲在那台老得掉渣的红漆柜前,手刚伸进去摸了一把,便感觉背后那炙热的视线直直钉在后颈上。李向东没有动,却像影子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你输了,你就是四合院的杂役。 钉子钉进去“咚咚”作响,许大茂一下一下砸得几乎没有节奏。他心里一片烦乱,脑海里迴荡的却是昨晚李向东那句意味深长的“明天修柜子,別忘了是你自己答应的”。 “当初我就不该喝那酒!”许大茂咬牙,恨不得將自己嘴巴撕烂,“我偏跟李向东打什么赌……现在倒好,成全他了。” “你这柜子门怎么越来越松啊?是不是手艺不过关?”贾张氏站在一边,手里掂著个鸡毛掸子,瞪著眼,“还是你那双手只会弹个破琴,干不了男人干的活?” 这话像针一样扎在许大茂的心口,他浑身一颤,眼神里闪过一丝狠意。他差点把手里的锤子甩出去,可终究还是忍了下来。他狠狠一锤下去,铁钉“哐”一声砸偏了,直接把柜角的木板劈裂了一道缝。 贾张氏“哎呦”一声尖叫,飞快上前拽住他胳膊,“你这是修柜子还是拆柜子?我这柜子是陪嫁的,岁数比你大,你可轻著点!” 许大茂差点没憋住,一口血差点喷出来,但最终还是低下头,闷声说:“我赔,我赔,不就是块破木头么。” 李向东这时轻笑一声,从门口走过来,手里端著茶缸,眼神里儘是看戏的意味。 “大茂啊,要是不行就说一声,我替你来修,也不是不行。”他说得缓慢而温和,却比任何嘲讽都更叫人咬牙切齿,“不过你堂堂一个大男人,干个柜子都修不好,传出去……也不太好听。” “我行!”许大茂猛地站起来,眼神如刀,“我修得好好的,是这柜子年头太久了。” 李向东点点头,一副“我就知道你不服气”的样子,又往后退了两步,仿佛在给他留出表现空间。可这一退,便正好挡在了小广场的光里,把他的身影投在地上,一道长长的阴影恰好笼罩在许大茂修柜子的身上。 那一刻,许大茂觉得仿佛整个人都被困在一个巨大的笼子里。那阴影就是李向东的手,捏住了他喉咙,捏住了他的每一口呼吸。他几次想顶嘴,几次想一走了之,但走,又能去哪儿? 他低头继续修著,终於把柜门敲紧,发出一声嘎吱的沉响。贾张氏推了推,勉强合上,这才满意点头。 第329章 眼神像看一条狗 “还行,这次不像昨儿那门,修了比没修还松。你回去歇歇,明儿我灶屋的水缸口子也崩了,到时候你再看看。” 许大茂脸色铁青,强忍怒火应了下来,一步步往自家屋走去。他的腿像灌了铅,一步比一步沉重。路过李向东门前时,他的步子微微一顿。 “向东。”他忽然低声道,声音沉得像夜里的井水。 李向东挑眉,看著他:“嗯?” 许大茂回头,那张满是疲惫和倦意的脸上却浮出一个扭曲的笑,“你说这四合院,真有意思,一个人倒了霉,全院都来添一脚。我许大茂是倒霉,可也不是个隨便让人骑脸的货色。你小心著,別有一天,被自己玩儿出的把戏反咬一口。” 李向东没生气,只是笑了笑,眼神像看一条狗:“你这话我记著。你要真有那能耐……我等著你来。” 话音未落,一阵风从院外吹进来,裹著些黄叶和灰尘,绕著院中转了一圈。老榆树的枝条轻轻颤著,叶子打著旋儿落下,一片正好飘进许大茂的衣领里,他却像没感觉一样,僵硬地转身离去。 而李向东,站在门口,盯著他的背影,轻轻吹了口气,那片飘起的茶叶在茶水中旋转,像命运在他掌心被玩弄。 院里又热闹了起来,几家邻里闻讯赶来,有的说:“大茂这回算是服了吧。”有的笑道:“向东真是有手段啊。”也有人偷偷瞥了眼许大茂屋子的方向,露出一丝复杂。 而李向东却没管那些议论,只回屋端起茶水,一饮而尽。屋內光线黯淡,映得他脸色深沉。 这只是开始。 那一夜,四合院沉沉地睡去,月光像一块破布一样掛在老槐树的枝头,被风吹得晃来晃去,昏黄的光影照在院子里斑驳陆离。唯有西厢房內的许大茂,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眼神里透著一股子阴鬱和不甘。 “李向东……”他咬著牙,眼角泛红,嘴里念叨著那三个字,像在念一条仇人的诅咒。心里翻涌著一团火,自从那一杯酒输得他变成全院笑话开始,他就每天活在別人的眼光里,不是被叫去修门就是补窗,做得累死了,还要被人背后嘲弄。 而李向东,不紧不慢地看著他沉沦,每一次都是似笑非笑地站在一旁,就像一位掌棋人,看著对手一步步落入陷阱。他许大茂活了这么多年,从未像现在这样窝囊过。 “我不能就这么认输。”他在心里冷冷地对自己说,眼神渐渐变得狠厉。 他躡手躡脚下了床,悄悄穿上那双最轻的布鞋,从柜子底下摸出一把老锤子和几个螺丝刀。半夜三更,院里一片死寂,连猫都缩在角落里打盹。许大茂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连呼吸都压成了一股气音,像个偷偷摸摸准备犯事的人。 他摸到李向东家的门前,目光落在那扇老木门旁边的木质地板上。那里正是进门踏脚的位置,一块红漆已经磨掉的老木板,在他眼里此刻像一块尚未引爆的地雷,只要轻轻一动,就能让李向东栽个大跟头。 他蹲下来,手掌抚过那块木板,冷冷一笑,“你不是最爱踩著这块板,端著茶慢悠悠走来走去吗?好,我就让你再也端不了茶。” 螺丝刀轻轻撬起一角,木板下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他立刻停下动作,抬头四下看了看,確认没人注意到,又继续操作。那动作快而狠,带著一股子压抑许久的戾气,把地板下的支撑梁轻轻敲鬆了一小截,只留下一点点薄木与空心连接。 “明早你再踩上来,这脚底下一软,摔你个狗啃泥。”许大茂咬牙切齿地笑了。 忙完一切,他將木板表面按回原位,用脚踩了几下,表面看不出一丝破绽。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时还特意撇了一眼李向东的窗户,那扇窗正紧闭著,黑漆漆地像一只沉睡的兽,他的心瞬间放鬆了些。 回到屋里,他才终於舒口气,躺在床上却再也没翻身,脸上浮著一种疲惫而兴奋的快意,“明天,终於能见你出丑了。” 然而,天刚破晓,鸟鸣还没响完,许大茂就被一声“哎呀——我去你娘的!”的怒吼吵醒了。 他一个激灵坐起来,脸上顿时浮出笑意,“来了,果然来了。” 他躡手躡脚穿好衣服,推门出去,果然见院里围著一圈人,李向东坐在门槛边,裤脚上还沾著尘土,脸上一副惊讶又愤怒的模样,正狠狠拍著地板。 “谁干的!”李向东的嗓子炸开了,眼神像刀子一样扫过院中每一个人。 地上的那块地板歪斜著,一角翘起,边上还有些新掉的木屑,显然是被人动过手脚。 许大茂站在人群后头,低著头掩饰嘴角那抹幸灾乐祸的笑意,心里暗道:“活该你也摔一跤。” 但下一刻,他却听见李向东冷静地吩咐道:“来来,別围著了,许大茂!你是四合院的义务劳力,这地板出事了,归你修。” 人群鬨笑,许大茂一下愣在原地,笑容僵在脸上。他嘴巴张了张,想说点什么,却发现李向东已经走了过来,站在他面前,盯著他的眼睛看。 “怎么,嫌这活不合心意?那可不行,你这义务,可是你自己说的。” “我……”许大茂憋了半天,只蹦出一个字。 “地板你修好了。”李向东声音不大,却带著不容置疑,“还有,你修的时候最好再检查检查整条走廊的木板,看是不是也鬆了,要是再有人摔倒,怕是得算你身上。” 他转身离开,那背影依旧不疾不徐,却像一座山压在许大茂的胸口。 许大茂站在那里,眼神暗得像井水,他知道,自己挖的坑,还是自己跳了进去。现在他不仅要修好,还要查全走廊的地板,等於把自己的反击变成了加倍的折磨。 周围人看著他,有人偷偷笑著说:“这大茂怕是撞枪口上了。” 有人低声调侃:“聪明反被聪明误啊。” 第330章 你別高兴太早了 许大茂没说话,只慢慢蹲下身,一锤一锤地敲著地板,每一声都仿佛锤在他心头。他不敢再看李向东,甚至不敢去想明天会是什么活计等著他。 但他知道,这一局,他又输了。可他不会就此认命。他的手在颤,心却冷了下来,一种阴暗的念头再次悄然滋生。 “李向东,你別高兴太早了……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栽得更狠。” 四合院的天光泛白,一丝微凉的晨风掠过瓦檐,吹动了晾衣绳上几件衬衫的衣角。地上许大茂正跪在李向东家门口,指关节泛白地握著那把老铁锤,钉一颗钉子,咬一次牙,似是在钉地板,也是在钉著自己的尊严。 “嘭——嘭——”每一下锤子落地,都带著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他额头上渗出的汗珠顺著鬢角滑进脖颈,被衣领浸湿一块,但他连擦都没擦。他不想抬头,不想看到围在一旁的那些人——尤其是李向东那张带笑不笑、看不清情绪的脸。 “许大茂,你这边板子斜著钉上去能行?你看看这缝,能夹死小鸡崽。”李向东的声音又传来,懒洋洋的,像是隨口提醒,又像是命令。 “我知道怎么钉。”许大茂闷声回了一句。 “你知道?你知道你昨晚那块板是怎么松的吗?是不是昨晚院里谁在这边动过?”李向东眯起眼,看著地上的木板,故意把话说得慢而重,眼角却余光扫著许大茂的表情。 许大茂一怔,锤子举到一半却迟迟没落下。 那瞬间他的心跳如擂鼓,背上渗出一股寒意,脖子僵直地回了句:“哪儿知道,可能是之前钉得不牢。” “是嘛?你修的时候可得当心,我这边屋里可是放了好几件瓷的,万一哪天你地板没修好,我一跤把我那只青砸了,哎哟,你恐怕要天天给我赔。” 李向东话锋一转,脸上依旧掛著那种意味不明的笑。 四周一阵低笑声不期然响起,像是风里带著细砂,颳得许大茂脸颊发热。 他狠狠咬住嘴唇,低头继续敲打,內心却翻江倒海,火烧火燎地怒意席捲著所有理智。 “这个李向东,不但要我干活,还要当著眾人羞辱我……是我自己喝酒输了,可也不能这样无休无止地蹬鼻子上脸啊……” “叮——!”锤子一歪,钉子斜著刺入木缝,竟直接崩飞出去,砸在院墙上“啪”的一声脆响。 人群一静,许大茂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狼狈与挣扎。 李向东却不怒反笑,摆摆手道:“哎哟哟,许大茂,动静这么大,咋的,累了?不行就歇会儿,別钉歪了害我又摔一跤。” “我没事!”许大茂几乎是吼出来的,隨即低下头,眼圈隱隱泛红。他不是哭,而是被怒气压得血冲头顶。 这时候,一道尖细的声音忽然插入:“哎呀我的天哪!向东啊,你昨天不是还说你家后厨那块棚子也快塌了吗?许大茂今天得空正好搭上几根梁,多合適哇。” 贾张氏不知道什么时候蹭了过来,站在一旁的槐树下,一边扯著围裙角擦鼻涕一边“出谋划策”。 “对对对。”李向东笑得眉眼都弯了,“我都忘了。大茂,你这活儿手头熟啊,咱这厨房的横樑你去看看,估计一上午就能搞定。” 许大茂猛然抬头,双眼猩红:“你们这是合起伙来欺负人是吧!” “哎哟,这话可不能乱说。”贾张氏扯著嗓子,“你可是堂堂立了赌约的人,全院上下都见证过的,你愿赌服输,哪儿来的欺负?再说,你不干,有的是人等著看你不守信用!” 围观眾人虽没出声,但一个个的眼神已然说明一切:你若敢耍赖,那便是丟尽脸面。 许大茂喉结滚动,硬生生把那口火气吞了下去。 “好,好,我干。”他猛地站起来,几步走向厨房,脚步踩得咚咚作响,像是在踩自己心口的那口气。 厨房后头的棚子確实老旧,横樑处已腐烂出黑色的木线。许大茂站在梯子上,望著那根梁,脑海里忽地浮现出昨晚自己修地板的画面,再联想到今早李向东话里的试探。 “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他是不是……在逼我主动露馅?”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许大茂,你手脚快点啊!”李向东在下边喊著。 他心里咯噔一跳,手上的动作却猛地快了几分。但也就在这时候,一只蜘蛛突然从屋檐垂下来,掛在他额头前方。 “我去!”许大茂猝不及防,身体猛地一抖,那根横樑还没钉牢,整块木头突然“咔”一声歪了,他整个人也跟著一个踉蹌,从梯子上摔了下来,重重砸在地上。 一时间,尘土飞扬,木屑乱溅。 “哎哟——!”许大茂在地上翻了两圈,抱著腰哼哼直叫。 李向东快步走过来,蹲在他旁边,眉头皱著:“哎哟你这怎么回事?干个活都能摔成这样?我这厨房你还修不修了?” 许大茂喘著粗气,满脸狼狈,眼睛却狠狠地瞪著李向东,恨不得能把这人盯出个窟窿来。 李向东却像没看见他的恨意,拍拍他的肩:“行吧,今天先歇歇,改天再干。不过……你可欠著我的事儿还没完呢。” “你放心。”许大茂咬牙,一字一顿地说,“我一定,会还清的。” 而此时他的脑海中,已经酝酿起一个新的计划。 李向东,你以为你能一直贏我?別做梦了…… 许大茂躺在床上,背下垫著两床薄褥子,胳膊夹著冰袋,屋子里一片昏暗,只有窗欞洒下的一缕天光照在他脸上。他的眼睛没有一丝倦意,反倒透著一股浓得化不开的怨毒和思量。 “他李向东能使阴招,我许大茂也不是吃素的。”他低声呢喃,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他脑子里已经盘算著,怎么在接下来的几日內,慢慢地反制李向东。 而李向东这边,却正泡著一壶茶,坐在院子里的藤椅上,悠然地抖著腿,脸上掛著那种得意又隨意的笑容。他手边还放著一本旧杂誌,一边翻,一边偶尔抬头瞥向许大茂家的方向。 第331章 你说他干的这叫什么活?是人干的事吗? “小子八成是想反扑吧……不过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这时候,院里忽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叫骂。 “李向东!你快出来看看你这狗娘养的桌子干的好事儿!”贾张氏拿著一块湿抹布,一边抹著被染上一大片黑色油跡的桌面,一边骂骂咧咧。 李向东挑了挑眉,慢悠悠地起身:“咋的了,张婶?你那桌子不是前天让许大茂修的吗?” “修个屁修!他用的什么破漆?我今儿一搁酱油罐子,桌面整块儿了!你看看!你说他干的这叫什么活?是人干的事吗?” 李向东走过去看了一眼,桌面漆面已经被酱油腐蚀得起泡,显然是用了劣质涂料。他心里早就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这活是许大茂头天乾的,但这桌子明明是老桌子,早该报废了,八成是贾张氏非要留著让人修。 可眼下,机会来了。他不想放过。 “唉,婶儿,这种事你得跟许大茂说啊,他现在可是四合院劳力专员,谁家坏了东西,不找他找谁?” “找他?他人呢?我去他家敲门他不应!” 李向东心底冷哼一声,嘴上却一脸惋惜:“他是不是还在养伤?哎呀你说说,他一个干活的老毛病不断,咱这四合院以后指著他,怕是……” 他话还没说完,只听得“吱呀”一声,许大茂那扇破门开了。他披著一件皱巴巴的白背心,脸色青白相间,脚下拖著一双旧布鞋,站在门口,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李向东,仿佛要从他脸上找出挑衅的证据。 “我在呢,贾张氏,桌子的事我会负责。” “你可得给我弄好,不然我叫整个胡同都知道你修的桌子能毒死人!” “你放心,我明天就去找木匠,把桌面换了。” 李向东笑著插话:“大茂啊,你不是说你什么都会修吗?干嘛还要请人?你这是想耍赖皮啊?” 许大茂的眉头抽了抽,脸皮下的肌肉也轻轻抽动了一下。他知道李向东这话是故意挑衅,他要是请木匠就是认怂,要是自己干,很可能又被李向东做了手脚。 “我自己弄。”他一字一顿说完,转身进屋,连门都懒得关。 天擦黑时,许大茂蹲在贾张氏门口,一边锯著木板一边咬牙暗想:“我修,我修完你们所有人的东西,让你们看看我不是软柿子!” 可他不知道,李向东早在旁边的窗台后面偷窥著,嘴角掛著讥讽:“就你那技术,还不如我家的耗子会搭窝。” 半夜里,李向东偷偷摸进厨房,悄无声息地抽掉了许大茂刚修好的木板一根钉子,又用水轻轻洒在接缝处——只等明早一揭盖,桌面开裂。 第二天,果不其然,贾张氏一见桌面开了口,立马嚷得震天响。 “许大茂!你他娘的是不是拿我当实验田?你看你修的这叫啥?” “我昨天亲手钉的,不可能……” “你亲手钉的?你钉的连个板凳都不如!你要再不赔,我就砸了你家窗子!” 围观邻居已经快要笑岔了气,李向东还在一旁摇头嘆气:“唉,大茂啊,你是不是技术有问题?不然咋老出事?” 许大茂指著李向东:“你別搅混水,桌子是不是你又动了手脚?” “哎哎哎,这话可不能乱说,昨晚我还跟刘光天下棋呢,哪儿有空干你那活儿?” “对啊!”一旁刘光天立即接话,“我能作证,向东昨晚在我家一待就是俩钟头。” 许大茂气得七窍生烟,却又无可奈何,桌子是他修的,这是事实,而李向东的马脚一根都没露。 他回家时,把桌上的工具狠狠掀了一地,屋里砰的一声,连玻璃都震得一颤。 他坐在床边,眼神晦暗,双手捂著脸低声咆哮:“这口气,我忍不了多久了……李向东,你给我等著!” 而李向东已经开始张罗新的“任务”。 “咱们院里的茅房也老了。”他对秦淮茹说,“许大茂这几天不是刚恢復吗?这茅房修修,正好锻炼身体。” 秦淮茹还没接话,旁边的棒梗已经跳出来:“对对!上次我都踩空了一个坑!” 李向东装模作样地拍拍手:“那就这么定了,大茂干完这活,咱们四合院也得给他鼓个掌。” 远处窗户后,许大茂听著这些议论,眼神阴沉得像酝酿雷雨的天空,一字一句地喃喃自语:“等我……等我把这一切都扳回来……” 许大茂坐在小凳子上,手里握著一把斧子,眼神一动不动地盯著地面那块鬆动的砖板,仿佛那砖下藏著他这一生所有的屈辱与愤恨。那是他昨夜趁著夜色,悄悄用撬棍弄鬆的,目標明確——李向东每天晨练都要从那里踏出,若是踩空跌一跤,最好再崴个脚,他就能趁势反將一军。 他暗笑,心中升起一种阴冷的快感,仿佛这一小步,就是通向反击的突破口。 然而他哪里知道,李向东这一觉醒得极早,天还未亮,他便推开窗,呼吸著带著露气的空气,耳朵警觉地捕捉著四合院中些微的动静。当他听见墙角传来细微的“喀啦”一声,便像一只老狐狸般眯起眼睛。 “你这小子,总算是按捺不住了。”他低声一笑,隨后悄悄走出后门,绕了一圈,蹲在拐角处盯著许大茂离去的背影。 他走到那块砖前,蹲下身用指节敲了敲,果然鬆动。又捡来一块碎瓦片,轻轻撬开几下,便看清许大茂挖了一个浅坑,还用乾草盖著。李向东轻哼一声,把那砖又整整齐齐放回去,只是里边悄悄塞了个废铁钉,让那砖踩上去不但不滑,还“嘎吱”一声死死咬住。 到了早上,四合院依旧被晨光和蒸腾的水汽笼罩,鸡鸣声打破寂静,李向东一如往常地打开门,踩上了那块“陷阱砖”。没有跌倒,甚至比平时还更稳。他装模作样地往旁边一瞥,刚好瞧见许大茂偷偷从窗缝里探头窥视。 两人目光一对,李向东眼中闪过一抹讥讽和狡黠,而许大茂则瞳孔一缩,暗骂一声“操之过急”。 第332章 梦见新茅房修好了 “你瞧瞧,李哥今天走路都比平时轻快。”秦淮茹正端著洗好的衣服出来,顺口一句。 李向东笑了笑:“那是昨晚做了个好梦,梦见四合院新茅房修好了,不漏不塌的,一下子轻鬆得很。” “新茅房啊?那许大茂这几天是得抓紧点了,昨晚上棒梗又在门口摔了一跤。”秦淮茹话语中带著点埋怨。 听到这话的许大茂,原本就憋著的火又添了一把。他从屋里拎著工具箱走出来,嘴唇抿得死紧:“我这就干。三天內,整座茅房换皮。” “得嘞,咱们全院人都盯著呢。”李向东意味深长地说著,像是在为他加油,又像是句讽刺。 许大茂没有回应,只默默背起锤子、钉子和木板。他清楚,这一仗他不能输。不能再让李向东抓住把柄,哪怕是钉子歪了一分,都得挨一通冷嘲热讽。 他蹲在茅房后侧,仔细地量尺寸、打地基、架支撑。阳光越晒越毒,汗水把背心染得湿透,他却死咬著牙不吭声。每一根钉子他都敲得极慢极准,哪怕一只蚊子飞过,都不愿走神。 “我要让他们看看,我许大茂不是吃素的!”他心中一遍遍默念,双手却因过度用力而隱隱发抖。 而就在他一根根装好立柱时,李向东却悄悄来到了他屋后,把一小包火碱粉撒在许大茂堆放的木材下,还悄悄泼了点水,等木头一晒,表皮立刻起了白斑,触感发糙。等许大茂回头拿料,眉头一皱,立刻意识到不对。 “谁动过我的料?” “怎么?你是说有人偷你破木头不成?”李向东声音从不远处飘来,语气里带著那种最討人厌的“知情者”的悠然。 “我没说你,別对號入座。” “哎,大茂啊,咱们四合院讲的是和气,你別老动不动怀疑人,木头晒坏了,也不是啥大事,你修得快点就成。” 这话让许大茂差点把手里的榔头砸过去。他知道李向东是故意的,却又没有证据。他只得將烂掉的木头一一拣出来,咬牙再换,嘴里嘀咕著:“你等著,有一天,我一定让你跪在我修的茅房前,求我修你家的屋顶。” 到了夜里,茅房基本框架搭好了,许大茂蹲在地上,抹著粗糙的石灰,手指早已被磨破。他一边干,一边咒骂著四合院这群“狼心狗肺”的邻居,尤其是李向东。 而李向东,却拿著一杯热茶,在自家屋檐下坐著,望著星星点点的灯火和茅房边晃动的影子,轻轻地哼起了小调,像是看著一出精彩的戏正在缓缓展开。 “就你,还想反击?慢慢来吧大茂,后面更精彩。”他低声笑著,茶香裊裊升起,在这四合院中,仿佛也染上了点火药味的余温。 夜色悄然压下,四合院里一盏盏昏黄的灯火亮起,影子在墙面上斑驳游走,像是一场没有尽头的旧梦在反覆回放。许大茂蜷在破旧的竹椅上,双手布满石灰的裂痕,连指节的缝隙里都嵌著灰白的泥巴。他的脸在烛火下显得异常疲惫,一双眼却像点著火的炭,烧得通红,仿佛在暗夜里独自与整个世界抗爭。 他心里不平,一股堵了多日的闷气此刻像毒蛇一样缠绕著他,让他连呼吸都觉著难受。 “李向东……你个老狐狸,明面上笑呵呵,背地里一刀刀捅人心窝,等著吧,这仇我迟早要还回来!”许大茂牙关紧咬,咬得唇角都沁出血丝来。他不是没想过罢手,可是那股从骨子里涌起的羞辱让他无法容忍自己就此低头。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咔噠咔噠”的拖鞋声,许大茂一怔,隨即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转头一看,李向东慢悠悠地晃了进来,手里还拿著一条新擦的抹布,像是特地要显摆给他看似的。 “哎哟,大茂啊,这天儿凉了,可得注意保暖,別光顾著修茅房啊。”李向东的声音油腻里带著戏謔,就像热水泼进冰缸,立刻炸出一片刺骨寒意。 许大茂忍了忍,鼻孔哼了一声:“我身体硬朗,没你那么金贵。” “哟,那你也得注意些,別等哪天腰一闪,咱这茅房就得我来补尾巴了。” “你补?你那双手除了端茶倒水还能干啥?真到了那天,你怕是连锤子都拿不稳。”许大茂冷笑,心中怒火翻滚,但脸上却强撑著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李向东眼眸微眯,嘴角带笑不语,忽而像是想到什么,拍了拍脑门,“对了,你屋后那排瓦片,昨儿我看著有点鬆动,若哪天风大下雨,可別又是你家漏水了。” 许大茂脸色一变,他屋后那一排瓦正是他三天前刚修补过的,若真出问题,他脸面就彻底丟尽了。可他越是著急,李向东那边便越发得意。 “我倒是想上去看看,不过你说了我手不中用了,那这活……还是你来吧?” “李向东!”许大茂猛地站起身,一双眼睛里烧著火似的,“你到底想怎样?” 李向东却不恼不怒,淡然一笑,缓缓说:“我不想怎样,只是咱们这院儿里有规矩,有错就得认,有债就得还。” 许大茂脸皮发紧,脑海中却飞快转动。他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李向东这人,笑里藏刀,明里一套、暗里一套,今天瓦片的事八成又是个局。要想翻身,必须给他找个明著下不来的台阶。 当天夜里,许大茂悄悄拿了几枚短钉、几张泛黄的纸皮,又绕到李向东门前。他把那纸皮掀开一角,悄悄在门框的下沿位置凿了两个小洞,再將短钉塞进去,表面还原如初。 这招他琢磨了好几天,短钉並不扎人,但只要人一推门,那种“咯噠”一下的异响,必定惹人生疑。他不指望这招能让李向东受伤,只盼著能让他心里犯嘀咕、警觉、烦躁,那就够了。 “你不是笑里藏刀么?我也来试试你能不能笑得下去。”他轻声哼著,转身走回屋,眼神阴沉得像午夜的井水。 第333章 倒是有点小聪明了 第二日,李向东一如既往起了个大早,刚伸个懒腰,便听见门“咯噠”一声轻响。他动作微顿,低头看了眼门槛,隨即用脚轻轻蹭了蹭,却没发现异常。但就是这一下,他心里多了个疙瘩。 “有人动过我门?”他眼神一凝,扫了眼四周,院中静悄悄的,除了远处徐徐升起的蒸汽,什么都没有。他心中生疑,第一反应便是——许大茂。 “倒是有点小聪明了。”他嘴角抽动,像是笑了一下,又像是冷冷地哼了一声。 不久后,他便悄悄绕道,来到许大茂放材料的角落,用隨身带的小刀,把其中几根梁木的尾部划开一指宽,细不可察。木头还是那木头,看著没变,可一旦支撑结构搭上去,过不了几天就得裂开。 “来而不往非礼也。”李向东收刀而去,身影一闪,便隱入晨雾中。 四合院渐渐热闹起来,孩子们奔跑,大人们洗衣、做饭、閒聊,可在这股热闹底下,两人的暗战愈演愈烈。 许大茂那边搭上去的横樑,在第一场秋风之后“咔噠”一声,崩掉了一角。他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想起李向东曾说过的那句“注意屋后瓦片”。 “他下手了?”许大茂咬牙切齿,一时间竟不敢吭声,只能自己偷偷趁著夜色爬上去补修。 而李向东,则在屋里磨著茶壶底,望著门外树枝轻摇,仿佛在等待某个更大的局。 这场四合院中的拉锯,已然从口舌之爭转为机关算尽,每一个眼神、每一口呼吸,都充满了火药味。他们谁都不肯先低头,谁都在等著,看对方先露出破绽。可越是这样,局就越深,连带著整个四合院的人,也开始察觉风向不对,只是没人敢明著说出来罢了。 李向东知道,这才刚刚开始。 而许大茂,更不可能认输。 夜里一阵冷风吹过四合院,吹得树梢作响、破布拍打著窗户,在这旧墙斑驳的院子里响得格外瘮人。李向东蜷缩在床上,眼睛却没合上。他习惯了黑暗中睁眼盯著天板,思绪翻涌,今夜更是翻江倒海。 他嘴角勾著冷笑,脑子却极其清明。他清楚地记得,许大茂那傢伙最近做事有些太过顺手了。原本修门修墙摔跟头是常事,现在倒学聪明了,不但避开风头,还会反戈一击。那个“咯噠”一声的门响,不是巧合,是挑衅。 可惜,许大茂还没明白,李向东是那种会被一点小伎俩嚇住的人吗? “你以为你能玩得过我?”他喃喃一笑,翻身下床,踢踏著布拖鞋走到窗边,撩开一角,朝著黑暗中隔壁屋的方向看去。对面屋檐下,一道模糊的身影一闪而过,正是许大茂。他在干什么?偷偷修补?或者布新的局? 李向东目光一凝,手指敲在窗沿上,一下,两下,像战鼓前的试音。他知道时候差不多了,不能再只是被动回击。 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李向东就推门而出。他脚下踩著那块被许大茂“鬆动”过的地板,早已换了新钉加固,外表却仍旧保持著松松垮垮的样子。他特地用了点巧劲,让板子看起来像是摇摇欲坠,实际上坚如磐石。诱饵嘛,得做得逼真点。 他捧著茶壶,哐啷啷地摇著盖子,边走边扫视著院子各角,不时点点头,一副“巡逻官”模样。不出所料,刚转到西角门口,便见许大茂弯著腰,正在用力搬一筐砖瓦,脸上挤著假笑,看样子是特地做给他看的。 “哟,大茂,这么勤快啊。砖搬得不错,別一会儿又搬塌了。”李向东的声音不高,却带著股子凉气,像针一样细细地扎进许大茂耳朵里。 许大茂脸上笑容僵了一下,又迅速恢復过来:“哎呀,哪能呢,砖是死的,人是活的,咱做事讲究个结实!” “你说得对,结实最重要。”李向东点头,又特意补了一句,“不像有些人,表面挺硬,一脚下去就塌。” 许大茂眼角抽搐,心里早已骂了个狗血淋头。他本想借著今天李向东出门的时机,悄悄將门前鬆动的地板进一步破坏,等李向东回家时踩上去来个“崴脚开场”,看他还能装多久!可偏偏他起了个大早,李向东更早——这人防得太紧了! 就在许大茂准备继续干活时,身后忽然响起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哟哟哟,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俩冤家怎么一个比一个殷勤?” 说话的是贾张氏,她靠在门框上,手里掂著一个破碗,碗里搁了点昨晚剩的红薯皮,看模样是打算餵鸡的。她眼珠子转了两圈,立马嗅出这场“暗战”背后的火药味,心里立刻活泛起来。 “许大茂,你屋后那块地儿不是一直漏水么?咋不见你修?李向东不是能工巧匠嘛,让他帮你唄。”她笑著说,语气却是一刀扎向两人中间。 李向东没搭腔,只是扫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转身就走了。走到门口,他刻意抬脚、顿了顿,仿佛隨时会踩上鬆动的地板,可那脚步却落得沉稳如山,一点响动都没发出来。 许大茂看在眼里,心头顿时一沉:那地板他亲自松的,怎么现在毫无异样?莫非…… 他猛地意识到什么,眼神一下阴沉下来。 “你个老狐狸,连我的布局都给看破了?”他低声嘀咕,咬牙切齿,手里的砖也不搬了,立刻溜回屋,开始琢磨新的点子。 当天夜里,他又偷偷摸进李向东的后墙边,带著一把锯子、一桶脏水。他计划得滴水不漏:先用锯子轻轻锯开窗框下一截横樑,再从锯口灌水进去,这样不留痕跡,可一旦时间一长,木头髮胀裂开,整个窗就要脱落! 他干得极细,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弄完还特地用手帕擦去指纹,转身就离开。 回屋之后,他心跳如鼓,脸颊通红,仿佛干了一件天大的坏事。但更多的,是快意。 第334章 他故意让我上鉤! “这回看你怎么办!”他靠在床头,盯著天板冷笑连连。 然而,第二天清晨,李向东像往常一样打开窗户,木头不但没裂,反而整整齐齐,纹丝不动。许大茂从屋里望著,只觉心头狂跳,他使劲揉了揉眼,甚至还偷偷绕到后面查看,窗框竟然被新木头替换了,锯痕一点不剩! “他早就知道了!他故意让我上鉤!”许大茂身子一晃,几乎气得站不稳,豆大的汗珠顺著额头滑下来。 李向东却在屋內轻哼著调子,拿著茶壶斜靠在窗边,嘴角微扬,淡淡道:“许大茂,你以为你藏得有多深?” 这场四合院中的猫鼠游戏越演越烈,甚至院里其他人都开始有些噤声,不敢轻易插手。李向东与许大茂,已不是简单的邻里爭执,而是一场彼此试探、拆招、布局的较量,像是下棋,更像是一场静默的战爭。 他们没有硝烟,但每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背后,都藏著一把刀,一根刺。 而这场暗战,才刚刚进入最凶险的阶段。 清晨的薄雾如细纱般覆盖在四合院上空,墙根的苔蘚潮湿而滑腻,空气里夹杂著一丝微妙的泥腥味。鸡鸣声尚未彻底划破夜色的残余,整个院落显得分外寂静。然而,李向东早已醒了,他坐在灶台边,用铁夹子拨弄著炉膛中快要熄灭的煤火,火星闪烁,照亮他一双沉静却锋利的眼睛。 他心里明白,许大茂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昨夜那一手灌水锯窗的伎俩,虽然稚嫩,但透露出一个讯息——这场爭斗已经从表面的耍嘴皮子升级成了手段层面的较量。李向东不是个会被动挨打的人,更不会让人骑到他头上拉屎。 “你玩手段,我就让你吃亏。”他喃喃自语,眼神里透著一股凉意。 他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灰土,从墙角搬出一个旧工具箱,里面密密麻麻地摆满了锤子、钳子、钢丝锯、绳线、石灰、风油精甚至还有一截金属棍子,每样工具都打磨得整整齐齐。他拿起一支细铁钉,在手指上来回滚动著,仿佛在权衡著一场“精密手术”的步骤。 “是时候让他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狠。” 另一边,许大茂刚从床上爬起,嘴角掛著得意的笑。儘管昨晚那一招失败了,他仍旧觉得自己掌握了主动权。失败不可怕,关键是不断试错,总能找到李向东的软肋。今天他打算试探李向东的“忍耐边界”—— 他在自家门口倒了一滩洗锅水,里面漂著鸡毛和油星,散发著一种难以言说的恶臭。然后,他若无其事地坐在院中小凳上,拿著一根禿毛鸡翅在牙缝里剔著肉渣,一副悠哉游哉的样子。 贾张氏路过时被呛得倒退三步,捂著鼻子骂道:“你这是燉完下水还是煮了死老鼠?熏死个人啦!” 许大茂“嘿嘿”一笑,“你別不识货,这可是养的营养水,有机肥懂不懂?” “你懂个屁!”贾张氏甩了他一眼,走远了,但眼神里多了一丝狐疑与兴奋的光。 李向东一出门,就看到了那滩令人作呕的脏水正好洒在通往井台的小路上。他眯了眯眼,什么话也没说,回屋端出一桶冷水,站在门口看著地上沉默了几秒,然后猛然一脚踢翻水桶,寒水夹著碎冰哗啦啦地泼出去,正正地击打在许大茂脚边,溅了他一裤腿湿。 “哎哟我去!李向东你干嘛!”许大茂下意识跳了起来,脚下一滑,“扑通”一声,一屁股坐进他自己倒的脏水里。 周围邻居正好有几个起得早,看到这一幕,一个个憋笑憋得脸都红了,院角甚至传来闷闷的憋气声。 李向东慢吞吞地开口:“我也不知道是哪个没长眼的在路上泼脏水,差点滑倒。幸好反应快,不然得去看跌打损伤。” 许大茂气得满脸涨红,嘴角抽搐,正要开骂,却发现周围几双眼睛正偷偷盯著他。他咬了咬牙,硬生生把话咽了下去,只能骂咧咧地回屋换裤子。可他心里的怒火已经彻底烧了起来。 李向东嘴角一抹冷笑闪过,转身进屋。他知道,接下来许大茂一定会狗急跳墙,那才是真正的机会。 果然,到了晚上,院里安静下来后,许大茂披著件黑衣服,手里拿著一包细沙和铁钉,悄悄摸到李向东屋前,准备对地板再次下手。他小心翼翼地拔开一块边角木板,用小刀刮掉部分胶水,再塞进去细沙与铁钉,嘴角微微扬起——这样一来,木板受压时会发出“吱嘎”声,仿佛有虫蛀,一旦李向东大意踩中,那钉子会稍稍刺穿鞋底。 不是致伤,但会让他抓狂。 他刚放好材料,忽然感觉背后一冷,转头一看,李向东正站在黑暗中,手里拿著一只油灯,那光打在脸上,阴影交错,仿佛鬼魅。 “你手上那是……装修新工艺?”李向东声音低沉,像是来自地底的回音。 许大茂心头一跳,差点没把钉子吞下去。他乾笑两声,故作镇定地说:“我……看看你这木板是不是返潮,顺便……帮你除除虫。”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李向东往前迈了一步,声音里带著一丝诡异的温和,“既然你手艺这么好,明天厨房那堵墙的裂缝,就劳烦你处理了。” 许大茂张口欲辩,可对上那双幽深的眼睛后,只觉得背脊一凉,訕訕道:“这……那当然……” 他走时,李向东还送了一句话:“要是不弄好,我就当你拆我家房子论处。” 许大茂一夜无眠,心里像是被灌了铅,又像被无数虫子啃咬。第二天,他拖著一身疲惫去补墙,手都抖得拿不住灰刀,墙皮一剥就掉,邻居们看的乐不可支,有人还偷偷下注,看他能坚持几天。 而李向东,一边在门口编扫帚,一边不紧不慢地说:“有些事,做得太过了,迟早会反噬。” 许大茂那一夜睡得极其不安。 第335章 什么破墙 他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李向东那一双沉静而充满压迫感的眼睛。那眼神就像老宅夜里盯在樑柱上的猫头鹰,盯得他浑身发毛。 “这小子……不简单。”许大茂盯著屋顶的黑影,嘴里念叨著,手心却全是汗。 天还没亮,他就爬了起来,胡乱洗了把脸,躡手躡脚地出了屋,拿著一把破旧的抹子、一袋用剩的灰浆,一副赶著去刑场似的神情,朝李向东那堵“裂了缝”的厨房墙走去。 李向东果然已经起了,穿著一件洗得发白的灰布褂子,正蹲在门前削著一根竹子,那姿势像极了农村老人给孙子削风箏骨。他看到许大茂,头也没抬,只冷冷说了一句: “灰浆我备好了,工具也在墙角,別省料。” 许大茂咧咧嘴,原本想笑,最终却什么都没说,闷声走到厨房墙边开始动工。 然而,许大茂终究不是个做细活的人。他刚抹了半墙,汗水就把额头洗出一层泥痕,那老灰浆本就黏度不够,他手法又糙,墙皮根本糊不上去,一抹就滑,像抹在了油布上。 “操,什么破墙。”他一边抱怨一边擦汗,眼角余光却瞥见李向东一直在门口站著,像个监督员似的,盯得他心里发麻。 到了中午,墙没补好,反倒把原来那条裂缝抹得更宽了,甚至有些原本完好的砖也开始鬆动。 李向东走过来,站在他身后,语气平平地说道:“你这手艺,我还不如自己来。” 许大茂脸上一热,“你……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干活……今天天太潮,墙根返水,料也不纯……” 李向东冷笑一声,“墙裂了,能怪天?你不是能人么?连这个也补不好?” 许大茂瞪了他一眼,却没有回嘴。李向东往墙上一拍,“今天补不完,晚上你就別睡了。” 那一巴掌拍得墙面灰直扑许大茂一脸,他闭著眼哆嗦了几秒,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重重地吐了口唾沫,却不敢多言。 到了傍晚,终於把墙勉强抹平了,可远看跟狗啃的一样。李向东走过去看了眼,也没再说话,只是看那眼神,比骂人更狠。 许大茂回到屋里,一屁股坐在床沿,整个人像是被抽了筋,手指缝里还夹著干透的灰浆。他死死盯著自己掌心,眼神一点点凝结成阴毒。 “姓李的,想玩是吧?老子陪你玩到底。”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他下了狠心,夜里三更,他摸出几根藏在床底下的长钉,还有几张早年做道具时留下的旧木板。他要让李向东出门时,脚下一个踩空,狠狠摔个狗吃屎。 他挑了厨房门外一块最不起眼的地砖,轻轻撬开,然后用刀子在木板下方切了一个陷槽,里头插了三枚朝上的生锈铁钉,再把木板轻轻復上,接缝恰到好处。 做完这一切,他拍拍手,眼睛亮了。 “你让我今天抹墙,我就让你明天破相。” 然而第二天一早,他却看到了让他整个人脸色都变了的场面—— 李向东並没有从厨房门出来。他提了个水壶,轻鬆地从院墙后面那条小道绕了过来,路过厨房门时,还朝那块地板看了一眼,嘴角居然轻轻翘了一下。 “许大茂,你昨晚动静挺大。”他说得平静,“不过你那点手法,我十年前玩腻了。” 许大茂脸皮僵硬,装出一副听不懂的模样,嘴角却不自觉地抽搐。 “你说啥?我昨晚睡得早。” 李向东走近他几步,贴著他耳边低声说:“你睡不睡得著,跟我没关係,但你要是敢再动我的地砖、墙根,下一次,你睡的是床板还是医院的板床,就不一定了。” 说罢,他轻轻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像极了拍一只狗的头,笑意深不可测。 许大茂浑身发凉,呆立原地好一阵才回过神。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人,不是光会还嘴的小混混,而是真有两把刷子的。 可这反而更激起了他心中的逆火。许大茂坐回屋里,点起一根烟,一口一口吸著,心里的主意也越转越狠。他不能就这么咽下去,他得找一个时机,把李向东彻底拉下来。 而这一切,还得等个契机,一个让所有人都站在他那边的“事故”。 他想到了楼顶的雨水槽——那是李向东新装的,通往厨房的滴水道。他可以…… 他嘴角动了动,菸灰掉在脚背上都不自知。 “你给我等著。”他咬牙,低声说了一句,语气冷得像深冬夜里的冰河。 傍晚的天光渐渐昏暗下来,整条巷子也像是被一张旧被单罩住了似的,阴沉、闷气、潮湿,仿佛每一砖一瓦都藏著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齷齪秘密。巷尾那根电线桿歪斜著立著,一只乌鸦落在上头,像是在守夜,仿佛隨时会发出一声不祥的哀鸣。 许大茂坐在自家屋门口的矮凳上,手里端著碗冷饭,一口一口嚼著,眼神却盯著对面李向东的厨房屋顶。他嘴角叼著一根湿烟,火星忽明忽暗,像他心头燃著的那团火,时灭时旺,但始终没散。 他脑子里已经把那雨水槽的结构在心中推演了好几遍。那玩意是李向东自己攒的,说白了不过是几节铝皮管子接起来,再用螺丝固定在檐下,看著扎实,其实架在老旧木檐上,下面就是他那堵被“重新修过”的厨房墙——一旦上头出点什么事,下面墙根受了压,嘿,那可不只是掉灰的问题,连整面墙都能跟著垮。 许大茂心里一边盘算,一边咬牙切齿:“你李向东不是喜欢修房修墙么?老子今天就给你个修个够。” 他打定主意,等天黑透之后便行动。他知道后院靠墙那条青石板路没人走,李向东也不会防备。到时候只需上去悄悄把几个固定螺丝拧松,再在下雨前往雨槽里塞一团麻布,堵住出口——只要下一场中雨,整个屋檐的水全积在槽里,重力一压,后果嘛…… 他咧开嘴,无声地笑了。 “到时候你屋顶漏水,墙倒了,我看你那副冷脸还怎么装。” 第336章 什么鬼…… 夜里十一点多,巷子里静得出奇。只有偶尔远处传来几声狗吠,断断续续,像被人掐著脖子的哀叫。许大茂换了件黑衬衫,戴上他以前演话剧用的旧鸭舌帽,低头猫腰,从后窗翻出,轻手轻脚绕过柴房,一路摸到了李向东家的厨房后檐下。 他轻车熟路,踩著那块被雨水打滑的青石地,一步步靠近那根雨水槽下口。头顶上那槽子横著,银灰色的铝皮在月光下泛著冷光,像一条冰冷的蛇蜿蜒在屋檐下。 许大茂从口袋里摸出一截破麻布,小心翼翼团成一团,仰起头,踮起脚尖,把它一点点塞进了水槽管口。他甚至还用一根细铁丝把布团缠住,確保不会被轻易冲走。 “完事。”他心中得意,正要退回,却没发现他脚下踩著的那块青石板因为连日的湿气,早已鬆动。他刚一转身,整块板子就“咯啦”一声塌陷下去,发出一记清脆的响声,震得夜色都抖了一下。 许大茂整个人一个趔趄,撞在厨房后墙上,顿时激起一阵尘土。 他屏住呼吸,贴墙而立,大气不敢出,眼睛却盯著李向东屋里的那扇窗户——窗帘没拉严,屋里灯光透出一条缝,他隱约看见一个人影晃了晃。 一秒,两秒,三秒。 屋里灯啪地灭了。 “该死……”许大茂在心里骂了句,也不敢再多留,立刻绕回自家后门,缩进屋里关上门栓,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心里却像猫爪挠著,七上八下。 “他看见没……那灯是他灭的?还是风吹的?” 第二天一早,天阴沉得像一口翻锅的铁鼎,厚厚的云压在屋顶上,巷子像蒸笼一样闷著气。许大茂一整天都假装无事,端著脸盆来来回回在院子里晃,实际心里掂量著什么时候能下雨。 傍晚,终於落了第一滴雨,滴得他心头一震。 到了夜里,雨势越来越大,滴滴答答,哗啦啦地拍打在屋檐、窗欞、门缝,渐渐成了片水帘。许大茂透过窗缝往李向东屋后看,那根雨槽的位置已经看不清了,全被雨帘遮住,但他能想像到槽里积水越来越重,越压越深。 “等著吧……你李向东,也有今天!” 他正兴奋间,忽听院子里一阵脚步声,急促杂乱,夹杂著什么东西倒塌的“哐啷”一声巨响。 许大茂“腾”地站了起来,猛地打开窗户探头一看,却不是李向东家的墙倒了——而是他自家厨房后那面墙竟然被水冲得一塌糊涂,泥浆混著瓦片,顺著屋檐冲了半条小巷! “什么鬼……”他脸色煞白,衝出去,一路跌跌撞撞跑到厨房一看,整面墙根早已泡软,那水从李向东的槽子溢出来,顺著他原来暗地里铺好的引流砖,全灌到了他自己家后墙上! “是我……我自己……把水引回我家了?” 他傻眼了,脚下一滑,整个人“噗通”一声栽在泥水里,鼻子磕在破砖上,鲜血直流。 李向东正站在屋门口,打著一把伞,面无表情地看著他,缓缓吐出一句话: “许大茂,你动手之前,记得看看水往哪儿流。” 许大茂捂著流血的鼻子,嘴巴张了张,却什么话也说不出。他这回,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墙,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堵墙,是他半年前自己找人砌的,现在被雨一衝全毁了,屋里还浸了半尺水,锅碗瓢盆全漂著。 他爬在泥水里,一边喘气一边咬牙,恨不能现在就把那堵墙推倒在李向东身上——可他又怕那人,怕得心头打鼓,根本不敢正面对峙。 “你个王八蛋……”他喃喃骂了一句,可声音小得像蚊子。 李向东没再多说什么,只转身进了屋,顺手关上了门。门“砰”的一声,像是敲在许大茂的心口上,沉重、闷实、又透著一种不容违逆的警告。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可许大茂心头的那口气没散,他知道,他不会就这么认输。他要想个更狠的、更不会回力鏢打到自己身上的法子——一次击中、一次翻盘、一次让李向东彻底栽跟头的方法。 他在心里反覆琢磨著,眼神却越来越阴冷,仿佛一条蛇,正蜷在阴暗的屋角,蓄势待发。 雨在第二天清晨慢慢停了,灰濛的天空仿佛一张没洗乾净的破布,掛在半空,透不进半点阳光,整条胡同依旧湿漉漉的,踩一脚,鞋底就会贴上一层湿土,像是地面本身都捨不得放人走。 许大茂窝在屋里,一夜没怎么睡,眼眶乌青,脸色发白。他坐在破藤椅上,脚边是一堆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碎砖瓦砾,厨房后墙仍旧残破不堪,泥水在墙角积成一滩,一只耗子踩著瓦片躥过去,留下一串小小的印子。 “妈的。”许大茂低声咒了一句,把手里的茶杯砸到地上,哐啷一声,瓷片飞溅。他整个人瘫在椅子里,脑子却在飞快运转。 他已经搞清楚了,昨晚那一场闹剧,正是自己栽给自己的坑。他用砖头在墙角引的那条暗沟,原本是打算把水引到李向东家后院的,谁料那晚他为了赶时间,弄反了角度,水一通全往自己家倒灌。 “早知道多试几遍,哎……”他抬手狠狠搓了把脸,胡茬扎得手心一阵刺疼。 可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 许大茂的眼神逐渐变得狡黠。他想到了新主意——不是破坏、不是栽赃,而是一出“借刀杀人”的好戏。 “你李向东,不是一直想修那块墙角么?”他咬著牙齿,一边琢磨著,一边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望了望对面李向东的屋子。 此时李向东正从屋里走出,穿著一身深灰色布衣,手上提著个沉甸甸的铁锤,打算继续整修他那雨后被打鬆了几块砖的墙体。 许大茂眼珠一转,立刻露出一副热情洋溢的笑容,走上前去:“哎呦,李哥,这么早就开工了?昨晚那雨挺猛啊,幸亏你家墙结实,我这边……嘖嘖,全塌了。” 第337章 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李向东瞥了他一眼,语气冷淡:“你那是墙吗?那是豆腐渣。” “哈哈,是是,李哥说得对。”许大茂一点不恼,反而腆著脸凑得更近了些,“我其实来是想跟你商量点事儿。你那边不是也要重砌墙角吗?我家虽然塌了,可砖头还挺多的,咱俩要不……合伙干一把?你出力,我出料。” 李向东停了手上的动作,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眼里一闪而过的狐疑让许大茂心里咯噔一下。 “合伙?”李向东低声说了一句,嗓音像锋利的钉子在木板上摩擦,“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哎,我这不是觉著咱俩邻里之间,不该总针锋相对。”许大茂眼珠滴溜乱转,“这雨季一到,墙不好,咱俩谁都住得不舒坦。你看,我诚心诚意想跟你修个长久点的,你呢……就当借我点手艺。” 李向东没说话,只是把铁锤轻轻往地上一磕,低头看了看那一地泥浆,又望了眼许大茂家厨房后那破洞,最终冷哼了一声:“砖你放我这,別耍样。” “那是那是,咱明儿就开始弄。” 许大茂心里窃喜,脸上却一脸诚恳地拱了拱手,转身回了屋。他知道李向东答应这事,是基於多年的经验判断,暂时摸不准他的底细,索性以不变应万变。 但许大茂心里早打起了別的算盘。 这次他不再打算亲自动手,而是想办法让李向东“自毁长城”。 晚上,趁著李向东出门买菜,他悄悄溜进那堆他“捐赠”的旧砖堆里,抽出几块最重要的承重砖,换成了自己精心准备的“空芯砖”——这些砖是他从城边那个拆迁现场偷偷拿的,乍看和普通红砖无异,但內里是掏空的,轻飘飘,一敲就碎。 “你不是讲究质量吗?这次我就让你用好砖砌出废墙!”他蹲在地上,咬著牙把最后一块砖塞进堆里,脸上浮现出一抹阴鷙笑意。 第二天一早,两人开始了“联手修墙”的合作。 李向东干起活来一丝不苟,先刮墙面、再加水泥、再一层一层砌砖,每道工序都乾净利落,毫不含糊。许大茂则穿著一副老工衣,端著水桶、递著砖头,一副勤勤恳恳的模样。 “这砖……咋这么轻?”李向东忽然拎起一块砖,皱了皱眉头。 许大茂赶紧凑上来:“哎呀,你那是手劲太大了,平常人拎都觉得沉。” “嗯。”李向东似乎没太相信,但也没继续追问,只是皱了皱眉,將砖按进泥浆。 许大茂心里一阵得意,心说你就砌吧,等你砌完墙,一下雨,整面墙都要化掉,到时候老邻里一看谁是罪魁祸首,李向东,你的脸面怕是要贴地皮摩擦嘍! 他甚至已经想好,到时候去街坊口子上嚷几句,说自己好心捐砖,李向东还嫌弃人家破料,非得自个砌,砌完还漏,活该! 但他不知道,李向东那日夜里翻过墙头,站在他屋后墙根处,看见了那一堆被雨水泡成泥的砖料,也听见了他和对面铁匠悄声交易砖头的对话。 “空心砖……他是想害我?”李向东那天夜里站在墙头,脸色冰冷。 他並没有揭穿,而是决定顺著许大茂的意图,將这局完整走完。 他要的,不仅仅是让许大茂出一次丑,而是……彻底堵住他的嘴。 本书首发1?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於是,在许大茂看不到的夜里,李向东悄悄在墙体中间嵌入了数根铁筋,用旧水管焊接后隱藏在砖层中,又在水泥中混入大量黏性极强的白灰和碎石,把整面墙做了加固。他甚至用雨布遮住这块工地,只露出一层表面给许大茂看。 这面墙,看似和之前一样,实则坚如磐石。 许大茂根本没察觉,他只看表面,表面看著是那批“空心砖”,他就安心了。 他甚至开始憧憬等墙塌了后,如何在人前哭惨,如何摆出一副被害人的姿態,把李向东的脸面当著全巷子人踩在脚下。 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次,他才是真正踩进了泥潭,而这一次,不再有机会反扑…… 天色渐暗,晚霞如血,夕阳勾勒出胡同尽头那堵新砌的墙的轮廓,砖缝之间的灰泥尚未乾透,带著点湿漉漉的反光,像是一张刚缝合的伤口,表面平整,內里却藏著刀锋。 李向东站在墙前,手中铁锤已放下,身上的工作服沾满了乾涸的灰浆。他没看那墙,而是盯著屋后的那排槐树,目光深邃,像在酝酿某种更深的打算。 他知道,墙只是一个引子。 许大茂今天比以往都安分,干活也不拖拉,话少了许多,眼神却总是不自觉地往墙上瞟,那种遮不住的贼亮光,像是刚赌完一把贏了的赌徒,嘴上不说,心里早乐开了。 “哎,李哥,这墙砌得真快。”许大茂终於开口,语气里藏著掩饰不住的期待,“明儿个要是太阳好,干透了,咱就算完事了。” “嗯。”李向东只回了一个鼻音,没抬头。 许大茂脸上的笑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復,低头踢了踢脚边的砖屑,继续套近乎:“其实啊,我是真觉得咱俩这次合作挺不错的……你手艺好,我出材料,谁也不吃亏。” “你出材料?”李向东缓缓转过头,脸上没笑意,眼神淡得像一口乾井。 “这……”许大茂一时语塞,但旋即哈哈一笑,“那啥,不都是为了咱这胡同安生嘛。” 李向东盯著他足足有几秒,忽地咧嘴笑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可別到时候墙塌了,你先喊我坑人。” 许大茂身子一紧,强笑道:“哪儿的话,我还信不过你?” “信不信是你的事。”李向东淡淡说道,“但这墙,不会塌。” 语气平稳,却带著某种令许大茂后背发凉的確定。 夜里,雨没来,风倒是起了。院子里的葡萄藤沙沙响著,像是有人在叶片之间悄悄说话。 许大茂翻来覆去睡不著。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李向东干活那么谨慎,怎么可能没发现砖头的问题?他又不是头一次干这活,怎么可能就那么大意地砌下去? 第338章 难不成……他早就看出来了? “难不成……他早就看出来了?”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雨后疯长的草,疯长在他心里,怎么拔都拔不乾净。 他坐起身,披上外套,躡手躡脚地出了门。胡同安静得过分,远处的狗叫声都像是隔了一道雾。 他来到那堵墙前,蹲下,摸了摸砖缝,凉凉的,还没完全乾。他从兜里掏出一把钉子,小心翼翼地试图往砖缝里插。 钉子刚一接触墙面,才用了一点力,意料之外的——啪!钉子被弹了回来,像是撞上了金属。 “这……”许大茂怔住了。 他换了个地方,再试——还是一样。砖缝下,不是泥土那么鬆软,而是硬得要命,像是藏著钢筋。他越摸越觉得不对劲,心里那股“计划成功”的喜悦彻底崩塌。 “你……你个老狐狸!”他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咬牙站起身,正想溜回去,却忽听背后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 “夜里这么凉,还出来遛墙?” 他猛地一回头,李向东靠在不远处的墙角,双手抱胸,整个人像是从阴影里长出来的,没半点声响。 “啊……我……我这不是睡不著嘛,来看看这墙……乾没干透。” 李向东一步步走近,脚步轻,却沉得像打桩。 “乾没干透不重要。”他眼神如刀,“你心虚不虚,才重要。” “我……我心虚什么啊?”许大茂乾笑两声,转身就想走。 “站住。”李向东低声说道,语气不容抗拒。 许大茂脚步顿住,不知是怕,还是那语气压得他腿软。 “我知道你干了什么。”李向东的声音像是敲在他耳骨上的铁锤,“你那堆砖头,我检查过。空心的,有问题。我没拆穿你,是因为我想看你接下来还会出什么样。” 许大茂顿时背后一片冷汗。 李向东缓缓走近他耳边:“现在你该想的不是怎么解释,而是……怎么赔。” “赔?”许大茂眼睛一瞪,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你那墙不是好好的嘛,你还要讹我?” “我那墙没问题。”李向东点头,“可你那堆砖,我是怎么处理的,你未必知道。” 他往墙上一指:“这一层是你那批砖,外面包著。我专门让街坊看见你送砖来的模样。万一哪天墙真塌了——你说,是我砌得差,还是你给的料有问题?” 许大茂顿时说不出话了,仿佛被一记闷棍敲在头顶,整个人僵在原地,嘴唇哆嗦半天,才挤出一句:“你……你这算计得也太狠了。” 李向东不语,只是冷冷地盯著他,像是在看一只钻进罐头的老鼠。 “我不服!”许大茂忽然涨红了脸,大声喊,“你故意引我上鉤!你自己就没问题?你早就等著我出手,是不是?你也不乾净!” “我当然不乾净。”李向东笑了,低声道,“可问题是,现在你站在污泥里,而我站在屋檐下。” 他一步步逼近,许大茂退了两步,最后靠在了那堵刚砌好的墙上,背后冰凉坚硬,前面却是李向东那压迫力十足的身影。 风越刮越紧,胡同里的猫都不叫了,远远地只听见哪家锅盖被吹动的哐哐声。 “你要真不服,”李向东语气变得平和,“就等墙塌。要是不塌……那你这脸,得从头擦到鞋底。” 许大茂死死咬著牙,脸色如土,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李向东拍了拍墙,转身走入夜色,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警告。 “別玩火,胡同的水太深,灭不了。” 凌晨三点,胡同里的灯全灭了,只剩屋檐下偶尔晃动的煤油灯火像是老鼠眼睛,在黑暗中偷瞄人间是非。 许大茂缩在床上,眼睛却睁得比灯泡还圆。他已经侧躺著翻过六次身,每次眼前都是那堵墙,那一层一层的砖仿佛变成了李向东冷峻的脸,一排排眼珠子,瞪著他,瞪得他心口发紧、手心发汗。 “他是故意的,一步一步算计我……”他在心里咕噥,咬牙切齿,牙缝里像卡了刺,“他早就知道我动了砖头,还不吭声,就是想等我跳进去,然后……” 许大茂猛地坐起来,拉开抽屉,掏出一只破铝饭盒,里面一把锈跡斑斑的螺丝刀,一截断铁丝,还有几颗发黄的水泥钉。他拣起那根最锋利的铁丝,盯了半晌,目光愈发狠厉。 “既然你布了局,那我就不按你这盘棋下。”他低声说道,像是在跟某种冤魂对话,“你不是怕墙塌嘛?你不是怕別人知道你砌的是我那批砖嘛?好,那我就让它……塌给你看。” 他像猫一样从床上溜下,没穿鞋,赤著脚,轻飘飘地落在砖地上,连一丝声响都没发出来。 外面夜凉如水,墙影斜斜,蝙蝠从屋檐下掠过,带起一丝若有若无的阴风。 许大茂蹲在那堵墙下,手里铁丝一点点插进砖缝间,动作极其轻缓。他知道,李向东加固过的砖缝有玄机,但总有缝隙是防不了的。他找准角度,用铁丝一点点撬——不是为了拆一整块砖,而是为了在不引人注意的地方,破坏结构內部的连结。 他要的是“慢塌”,不是“轰然崩裂”。只要这墙三五天后自己歪了、斜了、碎了,就足以让李向东难堪。到时候,他可以反咬一口,说墙是他砌的砖,但工艺有问题,不怪他。 “你布的局,再稳,也有漏洞。”他嘴角勾起,撬出第一道灰缝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光,像蛇吐信子。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极轻的脚步声,像猫踏草地。他猛地一转头,却只看见一道影子闪过邻墙。 “谁!”他低吼一声,手中的铁丝一紧。 没有回应。只有远处狗吠声悠悠响起,像是回应,又像是故意掩盖。 他屏息片刻,没发现动静,又重新俯身继续作业。但这回,他心里多了些慌乱。那个影子太熟悉了,像是…… “不会是李向东吧?这老东西,难不成就在等我动手?” 他心头一颤,但手却没停。他知道,这时候不能退,只能继续。他必须在黎明前完成,不然一旦被发现,他连洗都洗不清。 第339章 这砖,你动了几块? 铁丝划过砖缝时,忽然“咔”的一声,声音极轻,但在夜里格外刺耳。他顿时身子僵住,抬头一看,一块砖微微鬆动,向外凸出了一点点。 “完了。”他心里咯噔一下,赶紧伸手想把它按回去,可刚碰到,砖头却带著一点湿气,“啪”地掉在地上,碎成两截。 就在这时,背后一个声音幽幽传来—— “这砖,你动了几块?” 许大茂像触电般弹起,转身一看,李向东正站在三步之外,披著件旧衣,手里拎著根粗木棍,像是夜巡的守夜人,脸上没怒气,也没笑意,只有一种死水般的平静。 “我……”许大茂嘴唇哆嗦,“我……就是……看看砖乾没干透……” “是么?”李向东慢慢走近,“那你看得挺细致。” 许大茂一屁股坐在地上,额头满是冷汗,“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顺手、顺手摸了一下……” “你摸出一块来。”李向东俯身把那砖拾起,轻轻一敲,“你看,这砖里头,可真空啊。” “不是我……不是我换的!”许大茂急了,语无伦次,“那……那是你用的我的砖!你自己心里没数?” “我当然用你的砖。”李向东点头,“但我也用水泥灌了心。你那批空砖,我就拿来当表层的幌子——真力道,是在砖后。你能撬开表面,说明你手艺也不赖。” 许大茂张著嘴,说不出话来,像是被鱼刺卡在喉咙,一呼一吸都是痛。 李向东忽然低头,声音陡然沉了一寸:“你今晚乾的这些事,我都录下来了。” 许大茂的脸顿时灰败,眼神如死水翻涌。 “你別拿这个威胁我!”他终於爆发了,猛地站起身,“你算什么东西?你以为你能压我一辈子?这墙要是出事,咱俩都別想好过!” 李向东却忽然一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真以为这堵墙,是为了挡水?我砌这墙,是为了让你露出尾巴。”他声音低沉,语气如同冷刀:“从头到尾,我就没信你。你越靠近我,我越知道你藏著什么心思。” “你……”许大茂话还没出口,李向东忽然一抬手,一道亮光从他袖口滑出,是个老式录音笔。 “你要是再动这堵墙一下,”他缓缓道,“我不拦你。但你得想清楚——你这点手艺,在我面前,不够看。” 许大茂呆立当场,像被冰水泼头,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天快亮了。”李向东轻轻拍了拍他肩膀,“这砖,还是好好砌,比什么都踏实。” 说完,他转身进了屋,门“吱呀”一声关上,像是夜里某种断裂的迴响。 许大茂站在原地,望著那堵墙,身上冷风穿堂而过。他忽然感觉,那堵墙,不只是挡水挡人,更像一道……他永远跨不过去的门槛。 许大茂像根钉子一样钉在那墙下,动也不动,脸色铁青,牙关咬得“咯吱”响,脑子一片混乱,仿佛有一群马蜂在嗡嗡乱飞。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回屋的,手还沾著灰,袖口蹭著碎砖的白粉,一路走过去,在墙边踉踉蹌蹌地几次差点绊倒。 门没锁,他推开便进,屋里昏暗如井底,角落那盏小灯泡微弱发黄,仿佛隨时都会熄灭。他坐在床边,手指微颤,抓起烟盒,烟却已经抽完。他狠狠地把空盒砸在地上,眼神赤红,像被逼进死胡同的狼。 “他……他居然真防著我……”许大茂低低咕噥著,眼神一阵阵地跳跃不定,“他什么时候装的录音笔?他怎么知道我会动那堵墙?” 这个念头像毒蛇在心头一圈圈地缠绕,让他胸口鬱结,喘不上气。他知道李向东不是省油的灯,但也没想到,对方布得这么深、藏得这么久,就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他会出手,甚至巴不得他出手。 “我不能就这么吃亏。”他眼神渐冷,思绪翻滚,脑海中浮现一个个可能的反击方式。他得找个机会,再来一次,只不过这次——绝不能再硬碰硬。 他眼角不经意瞟到角落,那是前几天刚从街口修理铺子买回来的一个老座钟。里面的机芯是铜的,带动的齿轮声很细微,但深夜时却异常清晰。许大茂眼神一亮,一道念头从脑子里蹦出来,越想越觉得可行。 “既然正面打不过你,那我就从你身边的人下手。” 他想起李向东这几天常常带回家的菜,居然是他楼上那个寡妇赵寡妇送的。赵寡妇平时闷声不响,但对李向东却总是热情得过分,不是送汤就是送小菜,有时候甚至亲自下楼帮他抹窗子。 “哼……一个老寡妇,一个死脑筋……”许大茂咧嘴冷笑,声音低得像蛇信子,“要是让她知道李向东背地里骂她,说她的蒸饃发酸,说她身上有股子餿味儿,她还会天天往下送饭?” 他立刻起身,从抽屉里翻出几张老报纸,胡乱抽出一页,在上面写了几行歪歪斜斜的字,又故意用了赵寡妇最忌讳的称呼:“赵三儿,你做的饭李向东根本不吃,他天天拿去餵狗。他说你热脸贴冷屁股,早该死了那份心。別再送了,噁心!” 写完之后,他读了三遍,確认文字既带著恶意,又像李向东那种嘴巴毒辣的人能说出来的风格。然后他折成三折,放进一个乾净的信封里,用一根小铁钉扎了一个眼儿,把信封背后抠出一点点煤渣,擦了擦,像是刚从炉灰里翻出来的。 这封信,他打算半夜三点,把它偷偷塞进赵寡妇的窗缝里——那窗子年久鬆动,最適合干点悄摸事儿。 第二天凌晨,天还未亮,街道上的雾像锅里冒出来的蒸汽,铺得人连脚都看不清。许大茂披了件灰色外套,头戴一顶鸭舌帽,蜷著腰从后门绕出去,躡手躡脚走到赵寡妇的窗边。 屋里一点灯光都没有,说明赵寡妇还没醒。他从口袋里掏出信封,双手捏紧,瞅准了窗缝,用指尖一顶一推,轻飘飘地把信送了进去。 第340章 一场闹剧,很快就要上演了 “成了。” 他一缩身子,如幽魂一般迅速退后,连脚步都不带发出一点声响。心里却忍不住泛起快意。 “等她看了信……呵,那个寡妇巴不得当眾扇李向东两个耳光。我就等著看戏。” 他回到屋里,靠著床沿坐下,脸上的疲惫全被一种阴冷的期待替代。他的世界开始有了转机,一场误会,一场闹剧,很快就要上演了。 果然,天色刚刚泛白,院子里就传来“砰”地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砸在门板上。接著,是赵寡妇尖细而愤怒的声音,从楼道里炸响:“李——向——东!你出来!你个没良心的老鱉孙,我把你当人,你却背后骂我——你出来说清楚!” 李向东屋里灯一亮,接著门“咔”地一声拉开,他站在门口,一脸懵然:“赵嫂子,您大清早发什么疯?” “疯?我疯?”赵寡妇眼圈都红了,手里捏著那封信,纸张皱成团,一只手指几乎要戳到李向东鼻尖,“你看看你干的好事!你敢说这不是你写的?” 李向东一把夺过信,皱眉看了几眼,脸色瞬间沉下来:“我没写。” “不是你写的?那还有谁?咱这楼里谁知道我蒸饃发酸的事?谁知道我送汤、送菜、送到你家三年不落一天?你告诉我,这不是你说的,是鬼说的?” 李向东愣了几秒,忽然抬头,目光一转,穿过楼道,落在斜对门的许大茂窗口。 那窗子紧闭著,帘子动也不动,像是主人早已出门。但他能感觉到,那背后,肯定有一双眼睛,正盯著这一切,带著某种扭曲的快意。 他眼中浮起一层冷光,缓缓把信纸折起,放进怀里,然后抬起头,脸上掛上一丝耐人寻味的笑:“赵嫂子,您別急,我这信……还真不是我写的,但写它的人,我大概知道是谁。” 赵寡妇一愣:“你说谁?” 李向东微微一笑,侧身让出门口:“您先请屋,我给您倒碗茶,慢慢说。” 而这时候,隔壁屋里的许大茂却已经全身绷紧,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他怀疑了……他居然看出来了……” 他的拳头慢慢攥紧,屋里的钟还在“噠噠噠”地响,每一声都像敲在他心尖。 许大茂靠在门后,脸色惨白,额头上渗出密密的汗珠,汗顺著鬢角滑下来,浸湿了脖子。他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极其小心,像一只正躲在草丛里等待猛兽离开的老鼠。他听见外头赵寡妇的声音隨著李向东那句“进屋喝茶”而逐渐低下去,仿佛陷入某种商量式的寂静——这种寂静,比对骂更让他心里发慌。 “李向东……那眼神,像刀子。”他慢慢闭上眼,喉咙像卡了根鱼刺,咽也咽不下去。 他的指节抵住门板,慢慢滑动,像在確认是否有人已经悄悄站到门口。门那边没有脚步声,但屋內钟錶的“嗒——嗒——嗒”仿佛正嘲笑他的慌乱。 “我写的那信没留下笔跡,也没人看到……他能有什么证据?”他反覆在心里自问,似乎只要念得够多,就能说服自己。但偏偏李向东的眼神,仿佛什么都知道,只是还没摊牌而已。 这时候,他忽然听见门口的台阶上响起皮鞋踩水泥的声响,“噠、噠、噠”,节奏沉稳,不急不缓,每一下都像钉进他神经深处。许大茂猛地转身,朝窗户望去——果然,是李向东。 他走得不快,但神色坦然,脸上甚至还带著笑,仿佛真的是来串门的。但许大茂一眼就能看出,那笑意不达眼底,那是狼笑著叼住猎物喉咙前的沉静。 敲门的声音响起。 “咚——咚——咚。” 三下,像敲棺材盖。 “许大茂,起了没?我有点事,想和你聊聊。” 李向东的声音不急不缓,语气温和,甚至带著点儿笑意,可在许大茂听来,却像从里挤出来的冷水,直往骨头缝里灌。 他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拖著脚步,慢慢地靠近门边,侧耳贴在门板上,想听听李向东是否独自一人。 “我知道你在家。”李向东语气忽然一变,低了些,压了些,像一只突然竖起耳朵的狐狸,“要不,我可真敲破门了?” 许大茂一咬牙,把门“咔噠”一声打开一条缝,脑袋从缝里探出来,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哟,是李兄弟啊,这一大早,有事?” “不是事,是閒聊。”李向东不等他让门,自己一脚跨了进来,像极了早年间老北京胡同里那些总在邻居锅里添一把盐的老油条,“我昨儿个听到些风声,就想问问你。” 许大茂的心猛地一跳:“风声?什么风声?” 李向东坐下,掏出烟,给自己点上,又顺手扔了一根给许大茂,语气极轻:“赵寡妇早上大闹,我看了那封信……笔跡你装得不错,不像你写的,可字里行间,却像极了你嘴巴说话那劲。” 许大茂手一抖,烟掉地上,连忙弯腰去捡,嘴里嘟囔:“你別冤枉我啊,那事跟我可真没半点关係。” “我可没说你乾的,我就是来『聊聊』。”李向东吐出一个烟圈,目光却像钉子,“比如……你家窗户,是不是最近鬆动得厉害?连封信都能飘进来。” 许大茂眼神闪了下:“唉,这老屋子年头太久了,窗缝都透风,冬天我都用絮塞呢。” “那封信上还有煤灰。”李向东忽然压低声音,“我们这栋楼,除了你家有火炉子,哪还有別人?赵寡妇家早年改了电炉,连烟筒都拆了。” 许大茂脸上的笑顿时僵住,一滴冷汗顺著脖子滑进了背心。 他咽了口唾沫,乾巴巴地说道:“煤灰……也许风吹过来的?” “风?可那天风往西吹。”李向东缓缓靠近他,眼神像夜里摸进鸡舍的狐狸,“你家在她东边。” 气氛突然僵硬。 许大茂忽然站起来,皮笑肉不笑:“李兄弟,你要是真这么想我,那我可冤枉死了。这种事,要有证据的。” 第341章 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呢? 李向东也站了起来,菸头按灭在桌边的铁菸灰缸里,发出“嗞”的一声:“你说得对,没有证据……可这院子,不是没眼睛。谁进谁出,谁写信谁传话,哪怕我没证据,我也有的是办法,让大家都觉得你写的。” 许大茂顿时怒了:“你敢!” 李向东笑得比他还阴:“你试试。” 两人对峙著,空气像冻住一样沉重。许大茂的手握成拳,指甲陷入掌心,胸口剧烈起伏,而李向东转身离开,留下的背影却稳如磐石,毫无惧意。 门“哐”地一声关上,许大茂踉蹌后退,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扶著桌角,死死盯著桌面那一圈菸灰。 他知道,这一次自己玩砸了。 李向东不是在警告,是在设局。而他已经踏进去,脚陷泥淖,难以自拔。 他得反击,而且要快,要狠。 “李向东,你小子又鬼鬼祟祟地干什么呢?”许大茂拎著半只烧鸡站在院门口,一双眼睛从帽檐底下挤出一道细缝,语气里透著几分戏謔,还有点让人不舒服的挑衅。 李向东站在院中晒衣杆下,手上搭著一件半乾的蓝色粗布衬衫,阳光从他身后斜斜地照过来,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他眉头微蹙,脸上却掛著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仿佛被打断的事情本来就不重要。 “我能干什么呀?晒个衣裳也让你盯著,你说你是不是太閒了点?” 他话说得轻飘飘的,却故意慢了半拍才抬头,眼里一瞬划过一丝凌厉,但又转瞬即逝。 许大茂啃了一口烧鸡,腮帮子鼓起来,一边嚼一边含糊道:“哼,你这人啊,看著是个实在人,实则肚子里水深得很。我就是多看你几眼,万一哪天你搞点么蛾子,別人看不出来,我许大茂可得替大伙盯著。” 李向东心里暗骂一句“狗鼻子”,嘴上却只笑笑:“你要真有那閒心,不如把你那破收音机修一修,前天听你家里咕嚕半天,跟鸭子打架似的。” “呸,你懂个屁。”许大茂咽下最后一口鸡肉,把骨头丟到垃圾桶里,拍拍手转身进屋,却又突然回头瞄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那间屋子,地砖还牢靠不?这两天下雨,我怕哪天你一脚下去,直接掉进你乾妈家。” 李向东眼里闪过一抹寒意,但依旧笑著点点头,“你要是愿意捐几块木板,我倒是感激不尽。” 话音刚落,许大茂冷哼一声,甩门而入。 李向东低头,把衣服搭回衣架上,心里却已经翻江倒海。这个许大茂,总是有种本事,能在最不经意的时候戳中他心头的秘密。可这回,他未必能看穿。 两天前,李向东趁著后院没人,一个人提著木箱悄悄钻进了许大茂的屋里。那一夜风大,窗户吱嘎作响,整个四合院只有远处的狗叫声和树叶沙沙。李向东身手麻利,打开许大茂床底,动作轻得像猫。他从木箱里取出早已裁好的三张薄木板,又抽出几叠旧报纸,每一张纸上他都仔仔细细洒了一层石灰和细粉,和著一种淡黄色的药粉——那是他在废品站找到的老旧防潮剂的成分改造的,几乎无味无色,却会在一定的时间內吸水膨胀。 李向东把报纸一层层铺在床板下,然后再將木板盖上,最后用原来压住床垫的那几根铁钉重新钉回去,一点痕跡也不留。最关键的一点是——他在木板和床板之间,留了不到半公分的空隙。一旦夜里潮气一重,纸张吸水膨胀,木板就会轻轻鼓起。不会断,不会响,也不会塌,但会微妙地不平,像是床垫突然长了茧,让人怎么也睡不踏实。 这不是陷害,也不是恶作剧,而是李向东自己的一种“回敬”。 他一直没忘,前几月许大茂趁自己夜班,偷偷让人进了他屋,把他新买的那瓶高级墨水给偷了去,事后还假装路过时提醒他“屋门没关好”,语气里那种假惺惺的体贴,至今让李向东一想就牙痒。 李向东不是个喜欢闹事的人,但他记仇,极记仇。他不在当下爆发,只在夜深人静时细细筹谋,然后像一枚极细的针,毫不声张地扎入对方的生活。 许大茂这人最讲究生活,特別是对床铺那种近乎洁癖的讲究,连枕头下铺的布都要定期换顏色。李向东知道这点,也正是因此,他才选择了那种细腻又隱秘的手段。 这一夜,月光穿过院墙缝隙,斜斜洒在青砖地上。李向东靠在床边抽菸,烟雾裊裊中,他的眼神幽深,仿佛能穿透那一堵墙,直视许大茂那张得意又猥琐的脸。 翌日清晨。 院中鸡叫声起,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此起彼伏。李向东早早起身,像往常一样拎著水桶去井边打水。迎面遇上许大茂,那人脸色有些不对,嘴角抽动,眼底泛起一丝青黑。 “怎么,昨晚睡得不好?”李向东主动打招呼,眼神清澈得像个刚从山上下来没见过世面的穷小子。 许大茂咧咧嘴,打了个哈欠,敷衍道:“也就那样,最近总觉得床有点不对劲,好像……有点歪了,或者是我脖子落枕了。” “是么?”李向东的声音里带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惊讶,“许哥你那床不是你前些日子刚换的板子么?这才几天?” “你知道个屁。”许大茂烦躁地摆手,转身回屋,嘴里还念念有词:“真见鬼了,昨晚翻身都觉得床在轻轻地……唉,可能是天气潮。” 李向东提著水,笑著摇了摇头。他知道,这才只是个开始。 日子一天天过去,许大茂的脸色越来越差。他开始频繁地在院里抱怨,说什么“最近总梦到人在他耳边说话”、“老觉得有只猫跳上床”。邻居们听得一愣一愣的,有人还说是不是屋里进了老鼠,让他掀开床板看看。 但许大茂死活不肯动他那床。他一向爱乾净,床单被褥铺得整整齐齐,掀床这事他从来不让人碰。 第342章 是不是屋里风水出了问题 “那床是我特地从南边托人运回来的老榆木板,掀一下,结实度都要变!”他理直气壮地说。 於是,这个秘密继续存在著,像一枚种子,悄悄地在许大茂的夜晚生根发芽。每一个睡不稳的深夜、每一次翻身的窸窣声、每一回梦中惊醒的喘息……都像是一记记敲门声,敲进他的神经,侵入他的梦境。 李向东看得清楚,但从不多说。 他依旧在院里照常生活,跟邻居们笑谈风生,时不时还给许大茂送两颗自家种的胡萝卜,“补补身子”,语气关切得像个亲兄弟。 许大茂开始怀疑人生。他甚至找来一个阴阳先生,让人算是不是屋里风水出了问题,那老头走了一圈,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你这屋啊,阴阳失衡,得祭一祭。” 许大茂信了,从此每天傍晚都往屋里洒盐洒酒,弄得整个四合院都一股刺鼻的味儿,邻居们纷纷躲著走。 而李向东呢,每次路过许大茂门口,都止不住地微笑。 但他的微笑里,藏著的是一种看不见的锋利,一种属於寒风中刀刃般的锋利。 他知道——这场较量,他贏定了。 可他还不满足。因为,他还没打算停。 “许哥,这一早怎么还没出门呢?太阳都爬到脖子根了。”李向东边把打满的水桶放到门前的矮凳上,边朝对面屋里探头喊了一嗓子。 许大茂的屋门半掩著,里头静悄悄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李向东眯起眼,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昨夜他特意提前半个小时熄灯,没点灯也没走动,等了整整一个时辰。果不其然,凌晨三点左右,听见对面“吱呀”一声,许大茂的床板轻轻响了一下。 声音极细,若不是李向东耳尖,都未必能听得出来。但这点小响动对许大茂来说,就是炸雷。 他向来浅眠,每夜都要翻三四次身,哪怕是一根髮丝飘落在耳畔都能把他惊醒。 这一声小小的“吱呀”,像是一只透明的鬼手,轻轻在他脑门上拍了一下。 李向东想像著他在床上来回翻身、眉头紧蹙、眼神惶惑的模样,就忍不住觉得好笑。 过了一会儿,许大茂的屋门终於慢慢打开,他披著一件带油渍的旧睡衣,头髮乱蓬蓬的,眼窝深陷,像被人狠狠抽过一夜魂。 “你喊什么喊,吵死人……”他声音沙哑,语气暴躁,眼神却藏不住的疲惫。 李向东看似关切地走上前,轻轻一笑:“许哥,你这脸色……不对啊,昨晚又做噩梦了?” 许大茂“哼”了一声,没有接话,反而斜著眼看了他一会儿,低声嘟囔:“你小子最近,老是跟我搭话……是不是在搞什么鬼?” 李向东听了,心中一紧,面上却不露丝毫慌乱,装作一脸错愕:“嗨,我关心你还错了?你看看你这两天跟著中了邪似的,我要不问问,心里还真不踏实。” 许大茂咬牙切齿,盯著他看了几秒,终究没说什么,转身进了屋,只留下一句:“少管我。” 门“砰”一声关上,屋里传来重物放在地上的声响,像是床头柜被他挪动了位置。 李向东慢悠悠地提起水桶,嘴角始终掛著那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知道,许大茂怕了。 而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 几日之后,院里又有了新的话题。 “听说没?许大茂这几天老去找二柱媳妇借药,说是后背老痒得难受,挠都挠不著。” “不会是皮癣吧?” “可不是皮癣,人家二柱媳妇那药是止神经痒的,听说还是从老胡头那传下来的方子。” 李向东听著眾人的议论,默不作声地削著手里那根萝卜,刀刃下“咔嚓咔嚓”地响,节奏极有耐心。 许大茂的“痒”,是他预料之中的。 那纸下掺的细粉,虽然无毒无害,却会因人体热气升腾而缓慢发酵,再配合木板间极小的缝隙,夜里一旦人躺下,热度被困其中,就会缓慢释放出一种极轻微的刺鼻气息。 闻不出来,却能让人皮肤產生一种无法描述的骚动感——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蚂蚁在你背后散步,每一步都刚刚好让你睡不安稳。 “这日子,还真他娘的不能隨便得罪人……”李向东收好萝卜,拍了拍手心的细屑,站起身来朝屋里走去。 他这几日过得很舒坦,晚上能睡足六个时辰,白天还能在屋里练练笔墨。他最近又写了几首曲子,是为院里小孩排练节目用的,三弦一响,孩子们就围著他转,嘰嘰喳喳地问这问那。 可这天午后,李向东刚喝了口茶,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 “李向东!你给我出来!” 是许大茂。 声音嘶哑,带著怒火与焦躁。李向东心头一动,慢悠悠放下茶碗,整理了下衣领,这才打开门。 “许哥,有什么事你这么火急火燎的?” 许大茂瞪著他,眼神像要吃人:“你是不是进过我屋?” 李向东先是愣了一下,接著露出一副委屈模样:“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屋里我能隨便进?你这不是冤枉好人么?” 许大茂呼吸粗重,瞪了他好半天,才咬牙道:“我床底下……我掀了,发现有纸,有木板!” 这句话一出,院中几人都悄悄凑了过来,竖起耳朵。 李向东眼神一闪,却故作震惊:“纸?木板?你床底不是你前几天自己修过么?是不是你自己放的,忘了?” “我会放这种东西?”许大茂气急败坏地吼,“那些报纸上还有粉末……我问你,那是干什么用的!” “粉末?”李向东皱眉,“我可不懂这些。许哥,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看错了?” “你还装!”许大茂一步逼近,眼神阴沉,“你小子心眼最多,我早看出来了!是不是你乾的?是不是你在我床上动了手脚!” 李向东脸上的表情,终於多了一丝不耐,语气也冷了几分:“许哥,做人要讲证据,你要是怀疑我,行,你把你屋门打开,大家都去看看,看我有没有留什么东西在里面。” 第343章 这一招,是他有意为之. 这一招,是他有意为之。他知道,许大茂绝不会让別人进他屋。 果不其然,许大茂脸色铁青,嘴唇蠕动几下,却什么也没说,半晌转身离去。 看著他背影,李向东眼里浮起了一丝冷笑。 —— 当晚。 李向东回屋之后,特意等到夜深人静,又躡手躡脚出了门。他没有直奔许大茂的屋,而是从后院绕到水井边,在井台下的缝隙里,掏出一个小布包。 里面装著的是一种更为特殊的粉末,顏色如泥,气味淡淡。这是他从旧厂仓库里淘回来的化工残渣,配合水蒸气使用后,会让屋內空气变得极其潮湿。 李向东站在井边沉思片刻,脑中逐渐形成了新一轮的布置。 他没打算马上动手,而是要等。等许大茂再也无法忍受那床带来的“折磨”,再一次试图彻底清理房间、但却毫无所获时——他就会產生一种深刻的无力感。 那种你明明知道自己是受害者、却怎么都找不到施害者的感觉,会像蛇一样缠绕心臟,把人逼疯。 李向东看著夜空,乌云压顶,一点星光都没有。 他低声笑了,像是对自己,也像是对远处那间漆黑的屋子。 “许大茂,这才哪到哪。”他轻声道,“你欠我的,我会一点点,让你全都还回来。” 李向东从井边折返回屋,步伐轻缓,几不可闻。夜色深浓,院墙上攀著的爬山虎在月光下一动不动,如同披著甲冑的哨兵。可他心中並不平静——有些东西,藏得太久,总要找个由头让它浮出水面。他知道,许大茂只是个起点。 推开屋门,他不著痕跡地將布包放进暗格,隨后坐在了桌前,一盏油灯燃起,火光將他脸上映出些许阴影。 他翻出一本破旧的簿子,扉页上歪歪斜斜地写著几个字:“帐簿”。但若细看,里面记录的却並非金银收支,而是名字,一排排,一列列,工整地写著每一个人的“事”。 “许大茂——偷挖鸡窝一次,恶意告状三次,煽风点火五次,挑拨离间八次,夜半偷听……” 他盯著那一行,眼神幽深,像是无底的水井。 “现在……刚还你一成。”他低声自语,语调里带著一丝近乎平静的狠意。 就在他合上帐簿准备休息时,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著是杂乱的敲门声。 “李向东!开门,快开门!” 那声音不是许大茂的,却比他更急,带著明显的慌张。 他挑眉起身,掀开门帘时,对面屋的老林头一脸急切地站在门口,后头还跟著几个围观的邻居。 “怎么了?” 老林头喘著气道:“大茂突然摔了!说是夜里起身上茅房,刚从床上下来,脚一软,砰一声栽地上了!” 李向东眉毛一挑,佯作惊讶:“这……摔哪儿了?要不要送医?” “后背……后背起了好多红疹子,像烧著了一样,他娘的疼得直打滚!” 人群里有人插嘴:“是不是那床出了问题?我说他这几晚脸色一个比一个差……” “李向东,你跟他近,你去看看唄?” 李向东点点头,拿了件外套,跟著人群朝许大茂屋里走去。 屋门一推开,一股潮湿发闷的味道扑面而来,隱约还夹著一丝像是被闷在锅里的霉气。他一脚踏进屋,目光迅速扫过房间角落——墙角潮痕加重,床下的旧报纸已经隱约透出灰斑,散发著湿冷的气息。 床上,许大茂仰面躺著,背上鼓起了几块触目惊心的红疹,脸色苍白,眼中布满血丝。 他一看到李向东,立刻怒声吼道:“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你在我床上做了手脚!” 李向东轻轻皱眉,目光落在那满背的疹子上,语气仍旧平静:“许哥,我若真有那本事,你还能在这躺著骂人?” 他走近两步,目光缓缓扫过床沿、褥子、床板接口,低头嗅了嗅,又蹲下掀起床边的毛毯。 “你这床,湿气太重了。”他边说边摸了摸床脚下的木头,“摸摸这边,发软了,都要发霉了。你这屋通风不好,晚上又关窗,湿气聚著出不去,人睡上头,时间久了,肯定出毛病。” “湿气?”许大茂眉头狠狠一皱,“那你说,这湿气哪来的?以前没事,最近才有的!” 李向东站起身,环视屋內:“你这窗户缝我上次就说了,关得太严实,风都透不进来,再加上你床下面放的那几层报纸……这玩意一吸湿,就是温床。” “报纸是你放的!” 许大茂的声音嘶哑,一下子坐起,猛地指著他。 “我早说了,那不是我放的!你……你別再跟我装傻!” 李向东的脸色陡然冷了几分。他目光微斜,直视著许大茂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 “许哥,你要是真觉得是我放的,那你去说,说给大家听。说我李向东,夜里鬼鬼祟祟钻你屋里,在你床底藏纸藏板。你说吧。” 一句话,顿时让屋子里陷入沉寂。 几个邻居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满是微妙的神色。许大茂气得发抖,张著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当然说不出来。 就算知道是李向东乾的,他也没有证据。更何况,他一个大男人,居然整夜睡在一张“被人动了手脚”的床上,听起来就像笑话。 李向东转身就走,语气不再带半分温和:“我说到底,你信也好,不信也罢。不过,我劝你还是早点把那张床扔了,別等哪天后背真的烂出个洞来。” 屋门“砰”地一声关上,李向东走出屋外,夜风轻拂,他深吸了一口气,嘴角缓缓扬起。 他的脑中,已有了下一步计划。 许大茂,不过是第一根倒下的多米诺。 那一本“帐簿”里,还有名字。 他会一个一个慢慢来,仔仔细细地“清算”。而他要的,从来都不是报復后的快意——他要的,是看著这些人,明明知道自己身处泥潭,却无法爬出半步,那种被困於局、四面楚歌的窒息感。 第344章 绕著弯来治 夜,越发静謐。 贾张氏的屋子总是半敞著门,一如她那张嘴,永远合不上。院里哪户人家吵了架、谁家孩子哭了两声、谁今天饭晚了一点,她都能掐著秒数说出来。她就像一只窝在阴影里的老猫,眼睛半睁著,尾巴藏在身下,哪怕睡著了,也能捕捉到墙角老鼠爪子的细微动静。 李向东从不正面跟她交锋。在四合院里,要想对付一个嘴巴比拳头还硬的老女人,最笨的方法就是正面对抗。那样只会被缠住、被咬住,被她那三寸不烂之舌撕扯得连骨头都不剩。 但凡懂点道道儿的人,都知道,贾张氏这种人,得绕著弯来治。 他记得那一回,大冬天的,院里水管冻裂了,贾张氏非说是东屋的二妮儿往管道里倒了洗碗水,硬是在人家门前骂了整整三个时辰。后来水工来了,说根本不是堵的问题,是旧管太老,裂了口子。可贾张氏就算拿鼻子顶著真相,也只当看不见。 她就是那种,明知道你说的是对的,也要嘴硬到死的人。 李向东不动声色地整理了一下旧衣物,找出几块沾了机油的小抹布,又从床底的木匣子里摸出一包早些年留下的“清火散”——这玩意药性不强,可有一点非常显著:一旦拌进热水,不会有味道,却能让人第二天拉稀,肚子咕嚕嚕地叫得像打鼓。 他的唇角微微上扬,一种古怪的愉悦从指尖延伸到胸口。 “贾张氏……”他低低念了一声,像是在品一碗发酵多日的老酒,舌尖触碰的一瞬,便知道苦辣几分。 贾张氏的毛病,在於嘴碎。她什么都爱插一嘴,尤其喜欢说人坏话、煽风点火。李向东知道,只要能让她闭嘴一天,整个四合院都会安生不少。 计划第一步,是製造一个“风波”。 那天黄昏时分,天边残阳似血,整个院落被拉出长长的阴影。李向东端著一盆洗过机件的水,若无其事地走过贾张氏门口,忽然“啪”的一声脚底打滑,整盆黑乎乎的油水泼洒出去,大半泼进了她门槛內。 “哎呀妈呀!李向东你干啥呢!你这是往我屋里倒油啊?”贾张氏的尖叫声比那泼水声还响,像是一头被踩了尾巴的鷂子。 李向东“惊慌”地摆手:“不是不是!我滑了一下!贾婶你別生气,我这就擦……” “擦?你以为你一块破布能擦乾净我门口的地砖?这是上好青砖!你赔!你得赔!”贾张氏叉著腰,声音尖锐得像利刃割风。 她的声音成功吸引了整院子的人。不一会儿,院中男女老少围了个水泄不通。李向东一边低头拭地,一边暗中观察每一张围观的脸,尤其是那几个一向喜欢听贾张氏“讲故事”的寡妇,今天也在边上偷偷笑。 第二步,李向东在当晚偷偷行动。 他趁著夜深人静,绕到贾张氏屋后,掀起她灶台外的土帘子,悄无声息地將几条拌了“清火散”的咸鱼塞进了她掛在窗边的竹篮里。 这几条咸鱼,是她打算拿到早市去换点菜金的,李向东故意没动手太狠,只是让药性慢慢起效。他知道,这一回,不会立马发作,但第二天早饭之后,她那肚子准得翻江倒海。 第三天清晨,鸡叫头遍的时候,李向东刚洗完脸,院里就传来一阵动静——不是吵闹,是极其压抑的那种“咕咚”声,仿佛有人在灶台边摔倒,又像是被什么重物压得喘不过气。 他慢悠悠走出屋,佯装伸懒腰,顺势往贾张氏屋那边瞥了一眼。 果不其然,那婆子正捂著肚子蹲在门边,额头冒汗,脸色苍白如纸。 “小李啊……”她语气前所未有地软,“你会不会配点止泻的药啊……哎哟我这肚子,从昨晚开始就翻滚个不停……跟打战似的……” 李向东走上前,蹲下察看她额角的汗珠:“贾婶,你不会是吃了不乾净的东西吧?你那咸鱼……” 话音未落,贾张氏就吐出一句:“是啊!咸鱼!我早上还想炸来著……谁知道一闻就有点怪味,我这脑子不清醒,还硬炒了一锅……” “哎呀……”李向东轻轻嘆气,像极了个替长辈担忧的好后辈,“那可不行,这咸鱼啊,要是放久了受潮,就容易滋生细菌……你这身体要是出点啥事儿,可別说我没提醒过你。” 贾张氏疼得缩成一团,哪还有力气再骂人?连一句“我不信”都没说出来。 趁她虚弱,李向东往她屋里瞥了一眼。 屋里乱得一塌糊涂,咸鱼的残骸还散在灶台边,灶火没熄完,呛人的油烟在空气里打著旋儿。 就是这样一个场景,恰好被刚起床的秦家婶子撞见了。 “哎哟贾嫂啊,你这是咋了?这早上就这么折腾?” 贾张氏艰难地抬头:“別提了……肚子疼……咸鱼坏了……” “不是吧?你这不是头两天还炫耀那是你家老贾留下的老法子醃的么?咸了整整三年,还说味道绝了呢!” 一句话,犹如雪上加霜。 周围的人都开始低声嘀咕:“咸鱼醃三年,早都该扔了……” “她那屋子本来就湿气重,还不让人说……” “別是这几天她门口泼了那机油水,渗进去把味道闷坏了吧?” 李向东听著,心底轻轻笑了下,装作忧心忡忡地扶著贾张氏:“贾婶,回屋歇歇吧,我去给你熬点薑汤。你这肠胃怕是著了凉,慢慢养吧。” “你……你倒是个好人。”她躺在床上时,嘴里轻哼著,眼皮都没力气睁。 可李向东知道,这种人,只要嘴一合上,等她缓过来,能咬死的也绝不会咬伤。 所以,真正的杀手鐧,还在后头。 夜晚,他悄然回到自己的屋,將那本帐簿重新翻开。 “贾张氏——嘴碎五十次,栽赃邻里九次,偷拿鸡蛋两回,背地搬弄是非十七次……” 他用毛笔在那一行后添上一笔: “试药一次,暂哑三日。” 第345章 说了没人信 他嘴角浮出那种属於猎人、不是猎物的笑意. 清晨的阳光越过高墙,在四合院的青石地面上投下细碎斑驳。鸡鸣尚未散尽,院子却比往日更静了一些,像是被什么压住了脊背,连风都绕著走。 贾张氏病倒的消息並未大肆宣扬,倒是她自己歇了几天嘴,让整个院子都清净了不少。 李向东站在水缸边,一边打水,一边静静听著屋后微弱的咳嗽声。那咳,不急不缓,却透著几分憋屈。她这几天吃不进东西,走两步就喘,但最要命的,是她不能说太多话。一开口,肚子就搅著疼,连句牢骚都喊不响。她平日最引以为傲的武器——那张嘴,竟成了拖她下水的石头。 “婶儿安静了几天,果然院子都不一样了。”旁边的胖婶低声对李向东说道,脸上的笑意藏也藏不住,“真是太稀奇了,这么些年头,还是头一次见她一整天不骂人。” 李向东笑了笑,没接话,只是把装满水的桶提起,轻轻转了个身。 心里却有了一层新的涟漪。 有些人一旦退下了舞台,就再难重登高位。贾张氏不是不能说话,是她这几日说不动了。一点腹泻的老毛病虽不致命,却让她每天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哪还顾得上別人的閒事? 可李向东深知,仅仅是“闭嘴”,还不够。他要她“开不了口”,更要她“说了没人信”。 他翻了个念头,决定再添一把火。 那日傍晚,他在杂物间里翻出几张极旧的存根票和几张泛黄的粮本,悄悄放进了一只破旧的手提包里。手提包是院里以前扫地阿姨留下的,没人认得,甚至边角还有些磨损,看起来就像是某户人家多年不用的废物。 晚上临睡前,他绕到贾张氏屋后,把那手提包轻轻放在她窗台下的一堆柴禾中,压了几块瓦片。接著,他躲在不远处,等著夜深人静之际,借著猫一样的脚步,踱到许大茂的窗下。 “许哥——你说,咱院子那些旧票子,是不是有些人留著没交啊?” 他低声自语,声音不大,却清晰地飘进了半开的窗户里。 “你可记得那年贾张氏说她什么都交了?可那粮本我当时清清楚楚记得,是借用了她小叔子的名字,她藏了一份副本……” 许大茂听得正酣,忽然眼一睁,脑海里便浮出贾张氏那平日里小心翼翼藏东西的模样。 “她那屋子,柴堆底下不知道埋了多少东西。”李向东继续低语,仿佛在跟自己说话,又仿佛是刻意让人听见。 他说完便走,仿佛是来散步顺嘴閒谈,毫无异样。 第二天清晨,贾张氏还没起,许大茂就像被猫抓了心似的,鬼鬼祟祟地绕到她屋后,掀开柴堆,果然翻出一个破包。打开一看,里头的粮票、存根、手写条,一应俱全。上头还压著几张黄得发灰的纸条,似乎是早些年单位发的旧证明。 “哈……哈……你这老狐狸果然藏东西!”许大茂双眼放光,如获至宝,拎著包就往前院跑。 李向东正好站在井边打水,装作一惊:“许哥?你拎著啥这么急啊?” 许大茂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得意地晃了晃手提包:“宝贝!从贾张氏屋后翻出来的。你猜这是什么?当年她说交清了的那些副本、粮本、票据——全在这儿!” “这可了不得……”李向东若有所思地望著包,“要是让院里人知道,她当年私藏副票、虚报情况,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啊。” “她能藏,我就能揭。”许大茂压低声音,“谁叫她平日总揭我的短?” 消息如雨后春笋,迅速在四合院中蔓延。 “真的假的?她不是当年站在院中拍胸口说全都交清了吗?”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我记得还有个老太太因为交迟了一天被人告了一状,差点没了补助,贾张氏当时在旁边笑得那个得意……” “她是不是……贪了点啥?” 当这些流言匯成潮水般涌进她耳朵时,贾张氏坐在屋里,整个人像被抽乾了魂魄。她撑著窗框探出半个脑袋,却发现四处都是躲著她的目光。 “你们胡说八道!我……我什么时候藏过东西?谁看见我藏的!” 可她的嗓音刚提起来,肚子就狠狠一扭,疼得她差点跪在地上。 李向东这时候路过她门前,步伐如常,脸上带著恰到好处的诧异:“贾婶,你咋还不去澄清?院里都在议论你那副本的事了。” 她张了张嘴,却哑著嗓子说不出半句有力的辩驳。 她终於明白,这院子,不是靠嘴巴活的。 是靠人信你,靠你说的话有分量。 而如今,她说什么,大家都只当是老疯婆子的囈语。 夜深人静,李向东回到屋內,坐在炕沿上,擦拭那本帐簿的封面。 贾张氏那一页,他重新提笔,添了两行: “封口两日,名誉受损。” 他翻过一页,手指在新的一行轻轻敲了敲。 他在心里默念: “下一位——秦淮如。” 深夜,院子像被无形的薄纱罩住,万籟俱寂,只剩偶尔几声猫叫从墙头传来,飘忽不定。李向东倚在屋门口,点著一根手捲菸,火光一明一暗,照亮他深陷的眼窝与那道淡淡的唇线。他望著天井中月影横斜,神色沉静,却不安分地盘算著下一步。 “秦淮如……”他低声重复著这个名字,像是在反覆咀嚼一块有些筋的肉。 她可不是省油的灯。表面一副软绵绵的样子,动不动就在院里假装关心谁谁谁,实则最喜欢的是挑拨是非、搬弄嘴皮子。她和贾张氏不同,贾张氏是明枪明刀、你来我往打得响,秦淮如呢,是一把绣刀,刀口藏在笑脸下,杀人不见血。 李向东不是没跟她打过照面,那次他刚修好一辆老旧脚踏车,第二天却被人说偷换零件,理由正是秦淮如在井边“偶尔听说”有人夸他的手艺太好,疑似用了不正当的零件——这事儿最后没闹大,可李向东记得清清楚楚,是她那副“无意中提到”的语气,引得院里几位老大爷对他侧目了好几天。 第346章 让她自取其辱 他把菸头按灭在门前的砖缝中,转身回了屋。炕角上的帐簿还摊著,他轻轻用指尖划过那些已经“记录”过的人名,每一个字后面,都像是刀口划过皮肉,划出痕跡。 他翻到新的一页,在最上方写下:秦淮如。 “挑拨离间五次,假借关心掩饰詆毁七次,巧言骗取三次。” 他写得工整,每一个字都带著锋利的笔锋,仿佛笔不是在纸上,而是在人心里剖开一道道口子。 李向东决定,这一次,不是“下药”,也不是“设局”。他要用秦淮如最擅长的手段——舌头,来让她自取其辱。 第二天一早,李向东起得极早,在院中扫地。扫帚划过青石地的沙沙声,有节奏地迴响。门一扇扇打开,屋檐下的麻雀扑稜稜飞起,开始了一天的喧闹。 “哎呀,小李,起这么早啊。”秦淮如穿著绣著兰的袄,提著水壶走出来,笑得温婉。 “嗯,今儿天好,地上露水多,怕滑著人。”李向东温声应著,低头继续扫。 秦淮如走近几步,故作隨意地靠在井边:“你听说没?昨天晚上许大茂在贾张氏屋后翻出一堆旧票据,说不定还能扯出点啥陈年旧帐。” 李向东一挑眉:“听说了。不过这事儿啊,倒也不能全怪贾婶。也许是她记性差,忘了呢。” 秦淮如“哼”了一声:“你还替她说话?她那点鸡肠狗肚,谁不知道?要我说,这院里就她和那几个寡妇最爱藏事,別看一脸慈眉善目,心里坏著呢。” 李向东扫著地的动作一顿,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你这话,要是让別人听见了,可不好。” 秦淮如却毫不在意,嘴角带著一种隱隱的得意:“怕什么?我又不是说假的。这院子里啊,哪家孩子几岁、哪家男人夜里几点回来,我不敢说全知道,但八九不离十。你信不?” “我信。”李向东点点头,“不过,你可別隨便说话,有些事啊,別听风就是雨。” 说著,他將一张手写的便条递了过去,上面潦草地写著几个字: 【你上回说刘家媳妇夜里出门,结果人家是去接娘家人。你这一说,把人家夫妻差点掰了。】 秦淮如脸色一变,手指一紧:“你……你哪来的?” 李向东没回,只是拂了拂衣袖:“昨天傍晚你丟的那张纸,我捡到了。你写完扔在井台边上,还以为没人看到。” 秦淮如半张著嘴,脸上的笑意渐渐散去。她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人远比她以为的深沉得多。 “你要干嘛?”她声音低了下来,目光闪躲,“你该不会是拿这个威胁我吧?” “威胁?”李向东轻笑,“我可不干那种事。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有些话,说过了,就像钉子钉在板子上,即使拔出来,也留下了洞。” 秦淮如抿了抿唇,欲言又止,神情复杂。她不是蠢人,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已经成了別人手里的棋子,哪怕那人一脸无害。 几日后,院里发生一件事:刘家的媳妇当著眾人开口质问秦淮如,“是不是你传的我和別人私会的事?我去接娘家人,那天你看见我,还和我打招呼,现在倒说我偷偷摸摸,是什么意思?” 那一刻,所有目光投向秦淮如。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只能訕訕地笑:“我哪有……那……那都是我听別人说的。” “別人说的你就信?你怎么不说是你自己编的?”刘家媳妇怒气衝天,“我看你是太閒了,非得嚼別人舌根才安心!” 围观人群窃窃私语。 “秦嫂平时不是最爱讲那些事儿吗?” “她可不止说过这一次……” “嘖,嘴上抹蜜,心里藏刀。” 那天傍晚,李向东坐在屋里,慢慢打开帐簿,在“秦淮如”名字下一行添上新字: “信口开河,被揭其偽,眾口所讥。”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抬头望著屋樑上的灰尘,眼里没有得意,只有一丝疲惫后的清明。 这是他的帐——不是金银帐,也不是报仇帐,而是“人心帐”。 他合上书本,嘴角缓缓上扬: “下一位——许大茂。” 李向东的目光在屋樑上停留了许久,像是在审视那横亘在头顶上的时光斑驳。他缓缓起身,转身將那本帐簿收进炕头的红漆小柜里,动作轻得像在抚摸一件极珍贵的宝贝。 月色依旧安静地泼洒在四合院的每一寸砖瓦上,夜露渐浓,连窗纸都泛起一层湿润的雾气。 这夜,李向东未眠。 他倚靠在炕头,望著窗欞上映出的院中树影,脑中浮现出一个熟悉又令人生厌的身影——许大茂。 这个人,说是油滑,实则阴狠,说是市侩,又满口仁义道德。他像一尾湿滑的泥鰍,总能从最泥泞的水中钻出来,身上还不沾半点泥。尤其在院里几次风波中,李向东见得清清楚楚:只要有人出事,第一个蹦出来摇尾添舌的,总是许大茂。 他靠著一副嘴皮子混得风生水起,表面上笑眯眯、跟谁都能套近乎,背地里却从不手软,连孩子的玩具掉在他家门口,他都能收起来说是自己买的。 李向东冷笑一声,喃喃自语:“该轮到你了,许哥。” 第二天,天才蒙蒙亮,李向东便出了门。他没有直接往院中心去,而是悄悄绕到许大茂屋后的墙边。那里有个旧柴垛,是许大茂平时最爱藏东西的地方。他知道,那里有门道,有猫腻。 果不其然,在一块老门板下面,他发现了一个铁皮盒子,锈跡斑斑,拎起来还有些分量。他没有立刻打开,而是拿著盒子,转头四下看了看,確认没人注意,才转身迅速钻进自己屋子,把门轻轻掩上。 “咔噠。”盒盖打开,一股陈旧的油墨味扑面而来。 里面是一些发黄的帐本和十几封信,还有几张照片——全是女人的照片,姿態各异,有的还画了口红。最引人注目的是几张红纸包著的旧钞和几张列印体的“保密协议”模样的纸张,上头盖著模糊的章。 第347章 让他在眾人面前「自己露馅」 李向东轻哼了一声,眼角一挑:“好傢伙,原来你也藏得不少。” 这东西,一旦曝出去,许大茂在院里的名声必定一落千丈。 可李向东知道,真正要击垮许大茂,不是曝光他的藏物,而是要让他在眾人面前“自己露馅”。 於是,他將那铁盒原封不动地放回柴垛,只是悄悄在其中一封信的信封角上做了记號,並顺手撕掉了一张女人的照片的一角,留下一个明显的缺口。 这一切,都在沉默中进行。 数日后,院子又恢復了平常的喧囂。秦淮如的风波未散,贾张氏也渐渐重拾些精神,院中各家开始有意无意地聚在一起閒话。 李向东这日提著一只刚修好的热水壶,从巷子口晃进来,脚步不紧不慢,脸上带著几分意味深长的神情。 “哎,向东。”胖婶儿一看到他就叫住,“你前几天不是在院后修东西?你有没有看到谁家掉了点什么东西?” 李向东一愣,隨后装作回忆的样子:“掉东西?没注意啊……不过,我前两天確实在许哥家后头捡到一封信,信封上画著的那种,看著不像是男人写的。” “真的假的?”胖婶儿眼睛一亮,“信呢?” “没留,我瞥了一眼就还回去了,信上写著什么『那晚你说得好动听』……反正不是写给我的。”李向东说著,一脸“我也挺尷尬”的表情。 此言一出,像点燃了乾柴。 “许大茂?他不是说他这些年清心寡欲吗?怎么还有女人给他写这种话?” “是不是他藏女人信啊?嘖嘖,那他家那些红纸包著的钱,是不是也有猫腻?” “他嘴上不是最爱说谁谁家不规矩吗?” 几天后,院里接连有几个孩子围著许大茂唱:“许大茂,藏情书,铁皮盒里满满乎!” 他一脸涨红,怒喝:“胡说八道!哪有什么信?” 可当他偷偷摸摸地去翻那个柴垛,拉开铁盒的一剎那,他整个人都傻了——那封信的信封角被撕过,那张照片少了一角,像是被人故意拿走再还回来。他的眼神立刻慌了。 “谁碰了我的东西?”他咬牙切齿,“谁特么敢动我家的东西?” 院子里的人都摇头晃脑装傻。 “你东西放外头自己不看好,別冤枉人啊。” “是啊是啊,说不定是你自己搞乱了。” 许大茂咬紧牙关,脸色一会青一会白,他知道,他已经被盯上了。而且对方很聪明,聪明到不留任何实证,只是挑拨一点点怀疑,让他自己崩溃。 晚上,李向东在屋中打开那本帐簿。 他在“许大茂”下写下: “信物外泄,传言四起,眾人侧目。” 写完后,他合上书本,望著窗外星光点点,心中有些发热,却依旧冷静。 院中还有人,活得太安逸,太自以为是。 而他的帐,还没结完。下一位——张二婶。 张二婶,四合院里出了名的“八卦老佛爷”,年近五旬却精神矍鑠,耳朵尖得跟狗似的,哪家小两口夜里说个悄悄话,她第二天一早就能拿来当茶后笑谈,添油加醋讲得绘声绘色。更要命的是,她还自带“放大镜”功能,別人一句无心话,她非得从里头揪出点不对劲来,仿佛院子里没点风波,她这身骨头就痒得难受。 李向东一向不愿和这种人打交道,嘴上笑著,心里却是冷著。可人心帐簿既然已经打开,他就必须一笔一笔地算下去。 那天中午,太阳晒得人有些燥。院中几棵石榴树影子斜斜地落在地上,蝉声嘶哑。李向东穿著一件洗得泛白的旧衬衫,手里拎著一小包米麵,从外面回来,一步一步慢悠悠地走著。他没有直接进屋,而是在井台边停住了脚。 “张婶儿,您这是又晒豆角啊?”他笑著开口。 张二婶正蹲在井台边,用手里的筷子一根根翻著晾晒的豆角干,听到声音,抬起头,眼角那道深深的鱼尾纹立刻堆出一脸的笑:“哎呀,是向东啊,来来来,快帮婶儿看看这豆角是不是晒得匀点。” 李向东微笑著走近,蹲下身子,两人並肩坐在井沿上,一边翻豆角,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著。 “张婶儿,您说这院子里这些年啊,住得是热闹,可也是真够吵的。” “那可不。”张二婶撇撇嘴,“哪家不是整天你一句我一句的?哎,说起来,你知道吗?前两天我听说……嘿嘿……就那谁,贾张氏,她孙子在外头又闯祸了,听说还是偷摸跑出去赌了钱。” 李向东眯起眼睛,仿佛是被阳光晃了似的,轻声道:“是嘛?这事儿您怎么知道的?” 张二婶“嘘”了一声,四下看看没人,才凑近了些:“我告诉你,你可別往外说啊……这是我那天在墙根底下听见他们屋里吵架,说得可凶了。贾张氏骂得跟杀猪似的,我当时就蹲在墙边晒被子,哎呀,我耳朵都嚇灵了。” 李向东笑了:“张婶儿您这耳朵,比我家那破收音机还灵。” 张二婶一听,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可不?要不是我这耳朵,咱院里多少事儿不得漏过去?我可都是为了提醒大家,让大家心里有个数,免得谁家有个啥事儿了,大家连个准备都没有。” 李向东心里冷哼了一声,面上却更热情:“那婶儿您最近有没有听说点……新的?” 张二婶眼珠子一转,靠得更近:“你知道那个单身的王寡妇吧?她前阵子家里买了个新衣柜,说是从城西那边的铺子买的,可你知道吗?我那天见她屋里来过一个年轻男人,一脸生得俊俏,说是帮她送柜子的,可半个时辰都没出来,我在她窗下听了听……” 李向东微微皱了皱眉,低声接话:“张婶儿,这种话还是少说点好。人家一个女人家,若是被人误会,今后日子可不好过。” 张二婶却不以为意,反倒瞪了他一眼:“哎哟,你小子也忒书生气了。 第348章 哪儿是瞎说? 我这是为大家好,哪儿是瞎说?她要是真清清白白的,怕別人说啥?” 李向东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他知道张二婶的弱点,就在这张嘴上。 回到屋里后,他將那本帐簿再度摊开,在张二婶名下写下一句: “口舌多事,话语毒辣,喜暗中窥私。” 这女人的弱点就在“窥”字上。 他盯著窗外那几棵树发呆,忽然想到了前些天院里那对刚搬来的新住户——老李头带著个瘦高个的外甥,说是临时借住几天。李向东记得,那小伙子进门时,张二婶可是第一个跑去搭话,东摸摸西问问,甚至还送了碗绿豆汤。 “若是把她关进自己的八卦里,她还能怎么挣脱?” 一个想法,像毒藤一样从心底滋长。 翌日清晨,李向东早早起来,將一封手写的信偷偷塞在张二婶屋门口,信纸是裁得整整齐齐的老式毛边纸,上面写得娟秀漂亮,內容却是支离破碎,话语之间似有“你那天说的我一直记得”、“你让我別声张,我自然守口如瓶”等字眼,模糊曖昧,却故意不写具体是写给谁。 更要命的是,信最后的落款竟只写著“思人”。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张二婶的喊声就从屋里爆发出来:“谁干的?哪个混帐往我门口放这种信!” 她拿著信在院中转了一圈,眾人都围了上来,窃窃私语。秦淮如瞅了一眼,故作震惊:“哎呀,这信……这是你家男人写的?这也太腻歪了点吧?” 张二婶脸都涨红了:“放屁!我老头子早死几年了!这是有人故意栽赃我!” “誒哟,那就奇了怪了,”许大茂也凑上来,“这信里写得倒像是你亲口说的,人家都『记得你说的话』呢。” “我说你们是嫌我老了寂寞,成心编排我是不是?”张二婶气得直跺脚,信纸都快揉烂了。 围观的几个孩子偷偷笑,嘴里还学著:“思人——张婶儿的思人是谁呀——” 那一天,张二婶的脸几乎没离开她那扇破旧窗子半步,她像只受惊的猫,警觉地盯著每一个在她门口路过的人,生怕又蹦出什么“莫须有”的八卦。而那些曾经被她编排过的街坊邻居,也仿佛集体失忆,一个个笑而不语,看热闹不嫌事大。 夜里,李向东在烛光下將帐簿缓缓合上,心中没有一点波澜。 他知道,只要这张嘴闭不住,张二婶终会“咬到自己舌头”。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眯眼望向幽暗的院子,月光洒在地上斑驳陆离,一如人心。 下一位——易中海。 夜色如墨,四合院的屋檐下,只有几盏昏黄的灯笼摇曳著微弱的光。李向东轻手轻脚地穿过院子,脚步无声,像一只猎豹潜行在草丛中。他的目標是那个经常在夜里拐弯抹角、满嘴谎话的易中海。这个人,狡猾得像条老狐狸,时时刻刻都在利用別人的信任来攀爬利益的阶梯。李向东看著他,心里早已有了算计。 易中海的家门口,放著几块老砖和几根铁棍,平日里他用这些东西搭了一个简易的支架,方便掛衣服和晾晒杂物。李向东知道,这支架的结构非常脆弱,承重一点就会坍塌。 “今晚,就让你尝尝『意外』的滋味。”李向东心中暗念。 他蹲下身,悄悄將其中两根铁棍做了调整,故意鬆动了几块砖头,製造了一个极容易塌陷的陷阱。又在暗处布置了一些细绳,连通著一声轻微的响铃装置。一旦易中海不小心踏上陷阱,便会引发响铃,惊动周围的人,製造混乱。 他整理好一切,目光冷冷地盯著那扇半掩的木门。夜风吹过,夹杂著枯叶的沙沙声,仿佛也在为即將到来的“戏码”奏起序曲。 不远处,易中海正晃晃悠悠地从茶馆回来,手里提著一壶酒,脸上的酒气还未散去。他嘟噥著:“这老头子昨儿个又不给我借钱,这不等著我自己来凑和么?” 易中海毫无防备地走近门口,脚下一踩,正好踩中那块被李向东调整过的砖。只听“咔嚓”一声,那支架瞬间塌落,铁棍和砖块纷纷掉落,差点砸到易中海的脚踝。 “哎哟,妈的!”他痛叫一声,站不稳脚步,险些摔倒。 紧接著,一阵清脆的铃声响起,嚇得他一个激灵,四下张望,却见院子里空无一人。 “谁?谁放的屁啊?”易中海气急败坏地大喊,声音嘶哑。 李向东藏在暗处,嘴角微微上扬。他知道,等人群聚集,易中海必然陷入眾人的怀疑中,成为被嘲笑和排斥的对象。 不多时,几个邻居闻声赶来,张二婶、胖婶儿和几个年轻人陆续出现。 “怎么回事?”胖婶儿皱眉看著倒塌的支架,“易中海,您这是自己不小心还是被人整?” 易中海脸上堆满尷尬和愤怒,“谁会下这种黑手?我还真没招谁惹谁!” “哎,你自己看著办吧,院子不大,这点破事儿也要惹是生非。”张二婶斜眼看著易中海,口气带著几分嘲讽。 李向东故作关心地走上前,轻声说:“易哥,这种事儿,多半是有人不喜欢你了。你平时那脾气,又招谁惹谁了?” 易中海怔了怔,转头怒视李向东:“你什么意思?你又盯上我了?” 李向东笑得淡然,表情温和:“没啊,我不过是提醒一句,別让自己成了院子里茶余饭后的笑话。” 易中海咬牙切齿,脸色阴沉得像乌云,“哼,看著吧,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著走!” 李向东心中暗自冷笑:这正是我想看到的样子。 晚上,李向东躺在炕上,脑中反覆推敲著易中海最近的言行。易中海虽然表面上油腔滑调,可每次话里话外总藏著对李向东的敌意。他心里清楚,这个“易中海”早晚会找他麻烦,但他更相信,只要自己布好局,易中海再狡猾也逃不出他的掌控。 “这场棋,还远没结束。”李向东暗自下定决心。 第349章 会不会再来找我算帐? 忽然门外传来轻微的响动,李向东警觉地坐起身,掀开被角,悄悄推门走出去。月光冷冷地洒在院子里,一切都那么安静,仿佛等待著某个未知的风暴。 “易中海,你今晚会不会再来找我算帐?”他低声自问,心跳却莫名加速。 他的手缓缓握紧,心中暗暗许诺:无论怎样,我都不会退缩。 那天夜里,四合院的风似乎变得更沉重了些,每一个角落都像藏著未曾言说的秘密。李向东望著天边稀疏的星光,眼神如刀锋般锐利,预感到一个更加危险的局面,正悄然逼近。 夜色深沉,四合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几声偶尔传来的狗吠,划破了沉默。月光如水般洒落,照亮了那条狭窄的巷子,影子被拉得长长的。易中海偷偷摸摸地在何雨柱的门口转悠,手里紧握著一把钉子和几根绳子,眼神鬼鬼祟祟,生怕被人发现。 “今晚必须得弄出点动静来,不能再被那个李向东给压著了,”他喃喃自语,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却满是怒火和焦躁。 他蹲在门口,细心地摆弄著几块破木板和砖块,准备製造一个陷阱。只要何雨柱一开门,那块木板就会倒塌,弄得哗啦哗啦一阵响。这样一来,院子里的人都会被惊醒,李向东肯定会出来查看,而自己可以趁乱溜走。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易中海猛地一回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走近。 “这么晚了,还在这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声音不大,却带著不容质疑的严厉。 易中海心里一紧,连忙转身躲进阴影里,却被那人一把抓住了手腕。 “放开我!”易中海低声怒吼,想挣脱,却被抓得更紧。 “你这是在害谁?”来人皱眉看著他,眼神里满是失望。 “我……我没害谁,我只是……只是想让院子里安静点!”易中海结结巴巴地编著藉口。 那人冷笑一声:“哼,安静?你这算盘打得倒精明,害人害己的事儿,你还好意思说出来?” 易中海低下头,不再吭声。 “你知道,这里可不是你能隨便胡来的地方。”那人鬆开他,目光如刀锋般扫过他的身躯。 易中海踉蹌著站稳,心中七上八下,深知今晚的计划败露,必然会被李向东揪出来。 “別以为这儿没人盯著你。”那人转身离开,声音渐渐远去,只留下一阵冷风在巷子里迴荡。 易中海捂著被抓痛的手腕,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和无奈,“李向东那廝,真是阴魂不散。” 与此同时,李向东站在自家窗前,早已察觉到易中海的异常举动。他微微一笑,心里明白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易中海啊易中海,你这盘棋走得还真是急了点。”李向东喃喃自语,眼中闪烁著一抹寒光。 夜晚的四合院里,风带著丝丝寒意,悄无声息地掠过砖瓦。李向东站在自家窗前,眼神凌厉,心中盘算著刚才的事情。易中海那傢伙半夜三更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何雨柱门口,试图设下陷阱被人发现,这绝非偶然。他知道,易中海的心思阴沉狡诈,不会轻易认输。此刻,他心里微微有些得意:“这小子终於露出了马脚,正好给我一个反击的机会。” 李向东转身,走向炕边,坐下来慢慢摩挲著下巴,脑海中清晰地勾勒出接下来的步骤。 “得先让他放鬆警惕,別急著动手。”他低声自语,“这样才能一举拿下。” 门外,月光下的巷道渐渐安静下来。忽然,门扉处传来轻微的响动,李向东的心微微一紧,起身走到门口。 “谁?”声音低沉而坚定。 门外站著何雨柱,眉头紧锁,眼中闪烁著复杂的神色,“李向东哥,我……刚刚听见院子那边好像有什么响动,我出来看看。” 李向东点点头,笑道:“这四合院里,谁不盯著谁。你这夜里不睡,反倒出来巡逻,真有你这胆。” 何雨柱挠挠头,神色带著几分无奈:“我这人心里不踏实,听见响声没个准儿,怕出事儿。” 李向东眼神微微一动,忽然问:“你有没有注意,昨晚有人在你门口鬼鬼祟祟的?” 何雨柱立刻警觉起来,眉头拧成一团:“你说谁?” 李向东面无表情地回答:“易中海。” 何雨柱愣了愣,眼神有些躲闪:“哎呀,这事儿我也不想掺和。你们之间的事儿,我真不方便多嘴。” 李向东笑了,笑容冰冷:“不方便?怕被牵连?” 何雨柱低头不语,神色里满是挣扎。 李向东慢慢走近,声音压得很低:“何雨柱,咱们不是外人,你帮帮忙,也算是给我一个面子。” 何雨柱深吸一口气,终於抬头,眼神坚定:“好,我帮你留意,但你得小心,易中海这人心眼多,没准还会使什么阴招。” 李向东点头:“正是如此,我打算给他一个『惊喜』,让他知道这四合院里,不是谁都能横著走的。” 两人对视一眼,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此时,李向东心中暗自盘算著接下来要做的布局。他知道,光靠一个陷阱还不足以制住易中海,那人性格狡猾,不到最后一刻绝不会服软。他需要藉助何雨柱的力量,伺机反击。 “这回,我要让易中海彻底没了立足之地。”李向东內心燃起熊熊战意。 夜色浓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四合院里瀰漫著一股压抑的气息。月光洒在斑驳的青砖上,冷冷地映出几道摇晃的影子。何雨柱站在院子的角落,脸上带著一抹掩不住的狡黠笑意。他刚刚完成了一个“布局”,而这个局正是为了那个让人头疼的易中海。 “就让院子里的人亲眼看看,易中海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他低声嘟囔,手指轻轻敲打著墙壁,心里暗自得意。 清晨的阳光还未完全洒满院子,李向东便率先来到院中,见何雨柱正拎著几份事先准备好的材料,脸上掩饰不住的兴奋。 第350章 开个『公堂』,好好评理评理 “何雨柱,你这次打算怎么办?”李向东眯著眼睛,目光锐利得像针。 何雨柱笑了笑,举起手中的证据——几张写满了易中海种种不轨行为的纸条,还有几段秘密录音的记录,“我已经找了几个人,他们都愿意作证。这个院子再也不能让易中海为非作歹了。” 李向东点点头:“很好,正合我意。我们就让院子里的老少爷们开个『公堂』,好好评理评理。” 不多时,邻居们陆续聚集在院子里。胖婶儿、张二婶、老王头,还有几个平时閒聊的年轻人,脸上带著好奇和期待的表情。易中海被何雨柱带著,面色阴沉,站在人群中,像一只被围猎的野兽,眼神警惕而愤怒。 何雨柱朗声开口:“大家听我说,易中海这人平时不守规矩,偷懒耍滑,甚至暗地里搅局,让我们这个院子里的人吃了不少苦头。今天,我拿出这些证据,请大家来评评理,看看他到底值不值得信赖!” 胖婶儿一边捏著下巴一边说:“是啊,这几天我也听说了不少风言风语,易中海总是瞒著大家做些坏事。” 易中海的脸色阴沉得嚇人,他低声嘟囔:“这都是诬陷,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李向东走上前,扫视著围观的人群,声音冷静却带著压迫力:“事实摆在这里,谁说谎,谁就输了。別忘了,咱们这儿讲究的,是公平公正。” 有人忍不住问:“那这些东西,真有证据吗?不能冤枉了人。” 何雨柱掏出手机,播放起那段录音。里面传出易中海和別人密谋扰乱院子秩序的声音,话语阴险,令人心寒。听著录音,围观的人们纷纷皱眉,窃窃私语。 易中海咬著牙,情绪激动地喊道:“这录音是假的,是有人做手脚!” “假也得查个明白,別乱扣帽子。”李向东冷静道,“不过,录音里你那番话,確实够见人品。” 易中海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和恐惧,心中暗道:“这次完了,看来我得想別的办法才能翻盘。” 旁边,胖婶儿拍了拍手,说:“大家別光听一面之词,还是看看这些纸条,都是邻居们的记录,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又干了什么好事。” 围观的人渐渐热络起来,议论声此起彼伏。易中海的处境越发艰难,像被困在无形的笼子里,挣扎却无法逃脱。 李向东在一旁观察,心中暗喜,这场风暴正在一步步向易中海席捲而去。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而这只是打开局面的第一步。 “院子里的人,自有公断。”李向东目光深邃,“让他们自己去评判,你的下场,也就註定了。” 易中海抬头望向天空,眼神里充满了挣扎和愤怒,但更多的是无力感。那一刻,他终於意识到,自己再狡猾,也难以逃脱这场精心布置的陷阱。 人群的嘈杂渐渐匯成一股洪流,四合院的空气里瀰漫著压抑的紧张。易中海站在中间,脸色苍白,汗珠顺著额头滑落,內心的怒火与无助此刻交织成一团。 “你们这些人,都是被李向东忽悠的!”他怒吼著,声音充满了破裂的急迫,“我哪里做了坏事?你们凭什么诬陷我?” 何雨柱站在人群边缘,嘴角微微上扬,眼神冷峻,冷冷回应:“易中海,事实胜於雄辩。你那些偷偷摸摸的鬼把戏,大家都看在眼里,听在耳朵里。” 旁边,胖婶儿忍不住插话:“你还记得上个星期,那天半夜里,为什么灯都灭了?你又去哪儿了?” 易中海眼神一闪,脸上的肌肉紧绷得像绷紧的弓弦:“那天我有急事,出去处理家里的事儿。” “处理家事?”李向东缓缓走到易中海面前,眼神寒冷,“半夜里还处理家事?你敢说清楚,是处理什么事儿?” 易中海哽咽地低下头,没有回答。 “哼!”何雨柱笑得讽刺,“你以为大家都是傻瓜?这些小伎俩骗得了谁?我看,你就是想趁乱做坏事,害得院子里的人提心弔胆。” 围观的人开始议论纷纷,声音越来越大,气氛变得愈发火爆。 李向东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语气沉稳却带著威慑:“大家別急著下结论,我们还需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免得冤枉好人。” 易中海的眼神一瞬间变得阴冷,“李向东,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证据?別以为这么点小招就能害我!” 李向东目光如炬,淡淡开口:“你自己作的孽,证据摆在这里,还想狡辩?你別忘了,那天你在何雨柱门口的举动已经被人发现。” 易中海心头一震,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手不自觉地攥紧拳头,內心翻江倒海:“他到底怎么做到的?难道早就有人在盯著我?” 他环顾四周,眼中露出不安,“有人在暗中算计我?!” “是啊,你自己做的事,怎能怪別人?”何雨柱冷笑,“你以为院子里没人盯著你?李向东一直在等你露出破绽。” 易中海猛地退了一步,胸口剧烈起伏,心跳几乎要衝破胸膛:“该死的李向东,今天你別想得逞!” “別急著动气。”李向东缓缓走近,声音低沉却威严,“这只是开始,你要知道,在这四合院里,没有人能隨意撒野。” 易中海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抹狠厉,“那我就等著,看你接下来还能玩什么样。” 李向东冷冷一笑,目光穿透浓密的树影,深沉地说道:“易中海,这次你自己把自己困住了。接下来,我会让你彻底明白,什么才叫真正的规则。” 四合院的风依旧冷冷吹著,夹杂著人群的窃窃私语,像是一张无形的网,渐渐收紧。 易中海的心里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恐惧,但他也明白,此刻的他,必须坚强,不能示弱。他深吸一口气,默默在心里发誓:“无论如何,我不会轻易认输,这场较量,我还没输。” 而李向东,则站在一旁,眼神沉稳如铁,心中已然绘出了下一步更为縝密的计划。他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第351章 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李向东站在院子的石阶上,眼神深邃,身躯挺直,仿佛一尊不动的雕像,脸上的表情冷静而凌厉。他望著眼前被眾人包围的易中海,心里却早已在酝酿下一步棋。他清楚,靠著简单的揭露和证据根本无法彻底击垮易中海,那人狡猾多疑,擅长在暗处翻云覆雨。 “各位,”李向东声音沉稳且富有穿透力,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今天我们在这里聚集,不只是为了评理,更是为了让这院子重归平静。” 人群中窃窃私语,有人点头表示赞同,有人眼里闪过怀疑。 他转头看向何雨柱,眼中闪烁著一丝默契,“何雨柱,你也说说,这些日子你到底发现了什么,別藏著掖著。” 何雨柱深吸一口气,神色复杂,像是將心中的秘密一点点剥开,“李向东哥,我这几天悄悄盯著易中海,发现他夜里常常偷偷摸摸地跑到別人的门口,弄些奇怪的东西。我还发现他和外面的人有私下联繫,试图搞乱我们这个小院子。” 易中海听得脸色一阵阴沉,他咬著牙,嘴角抽动,“你们说的全是陷害,我跟谁都没串通,更没搞乱什么。” “哼!”何雨柱冷笑一声,“你还能骗得了谁?这可是邻里之间的事儿,大家都有眼睛。” 李向东眼神锐利,直视著易中海,“说实话,易中海,你想在这里混得顺当,得让大家信服你。可你的一举一动,却让人怀疑你的用心。” 易中海咬牙切齿,胸腔像是被火焰灼烧,怒气中夹杂著无助和焦虑,“你们这是联手陷害我,我不会坐以待毙!” 话音未落,胖婶儿走了过来,挥舞著手中的布巾,“这几天我也注意了,院子里的东西不见了好几样,都是你动的手吧?別再狡辩了。” 易中海的双眼猛地瞪大,额头沁出冷汗,內心翻腾著挣扎:“我……我根本没有!” 李向东沉声说道:“既然大家都这么说,那就由大家来评判,看看这到底是真是假的。易中海,你可要想清楚了,今天的选择会决定你的未来。” 易中海猛地环视一圈,看到那些曾经点头微笑的邻居此刻脸上都布满疑虑和冷漠,他的心一阵沉重,像是被无数冰冷的刀刃切割。 “你们以为,只要这样就能让我倒下?”他眼睛泛红,声音却透出一股坚韧,“我会证明,我不是你们想像中的样子。” 李向东嘴角微扬,却不露声色,“证明?好,等著吧,这场院子里的风波,还远没结束。” 忽然,院子角落的几只猫儿窜出,打破了短暂的沉默。空气中似乎隱隱升起一种紧张的氛围,像是风暴前的寂静。 李向东心中暗道:“易中海开始挣扎了,他不会轻易放弃。看来,我得加快速度,才能让他彻底失去反扑的机会。” 他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目不转睛地盯著易中海,心中暗自计较著下一步行动。 “这一次,必须彻底让他失去信任,不能让他再在院子里继续搅局。” 而易中海站在那儿,儘管被眾人质疑包围,心里却还在不停地盘算著如何反击,如何翻盘。他的眼神从刚才的慌乱渐渐变得坚决,像是被逼到了死角的野兽,准备爆发出最后一击。 院子里的风,一阵紧似一阵,仿佛也在为这场暗流涌动的风波添上一抹不安的味道。树枝“哗啦啦”地响著,枝叶摩擦,在眾人的耳边像极了低语,又像是一种无形的催促——真相,要浮出水面了。 易中海的额角已经满是汗珠,但他仍然强撑著腰杆,站在原地,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狐狸。眼神游移,不再像往日那样镇定老辣,他的內心翻江倒海,却又不得不偽装出一副镇静的模样。 李向东缓步走下石阶,脚步不急,却有一种沉重的压迫感。他眼角扫了一圈眾人,沉声道: “我们这个院子,小事不怕吵,大事不怕问。今天这事,不能糊弄,也不能不了了之。要不然,將来还有谁敢在这院子里安生过日子?” “李向东说得对!”一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大爷也站出来,眉头紧皱,“这事不说清楚,心里怎么都不踏实。易中海,你要是清白,就把话摊开了说,別藏著掖著的。” “就是!”胖婶儿也叉著腰附和,“你那些猫猫狗狗的行为,谁看著不糟心?夜里在门口摸来摸去,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易中海呼吸急促,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心里早已乱如麻。他知道今天这事,不是嘴硬就能过去的。他咽了口唾沫,强自镇定道: “你们一个个说得轻巧,那夜我確实出去过,但不是去何雨柱那设什么陷阱。我是……” 他说到一半,便停住了,仿佛话到嘴边突然又咽了回去。因为他意识到——他根本编不出一个让人信服的理由。 何雨柱哼了一声,冷嘲热讽地道:“你不是?你是不是还要说,你在我门口跳舞呢?咱院子可没谁睡得死,一有动静,几乎整排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你那天的脚步声,踢桶子摔瓦片,跟放鞭炮似的。” 李向东眉头一挑,声音依旧平静,却带著不容抗拒的威压:“易中海,我们要不要翻你屋子看看?说不定还能找出点有意思的东西。” 易中海脸色骤变,身子向后退了半步,隨即大声道:“你敢!你们凭什么私闯民宅?我可告诉你们,这样做是违法的!” “哟,现在知道讲规矩了?”何雨柱讥讽地笑了一声,“你乾的那些事,怎么不见你讲规矩?” 李向东眼神微眯,他能感受到易中海的心防已经鬆动,这时候再逼一步,很可能就能摧垮他最后的心理防线。但他没急著出手,而是看向身边的一位年长的街坊,温声道: “刘叔,您是我们这院子最讲理的,平日里也最公道。您说说,这种事,要不要让大家都查个明白?” 第352章 你看这是什么? 那位刘叔沉吟了一下,终是嘆了口气,“我这把年纪,不图什么名声,只希望咱们院子能安安稳稳过日子。今天这事,確实得查。不然人心不安,迟早要出更大的乱子。” 话音落下,眾人齐齐点头附和。 “行!”易中海忽然提高了音量,眼睛通红,“你们要查是吧?查就查!我看你们到底能翻出什么来!” 李向东心头微微一动,他知道,越是嘴硬的人,往往越心虚。他不动声色地点头,“那就请大家作证,我们只查你门口那一带,看看有没有什么异样。” 几个人跟著李向东走向易中海的屋子附近,何雨柱悄悄从怀里掏出一块摺叠起来的油布,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这油布可不是普通的物件,是他头天晚上趁易中海不在时悄悄埋进去的,上头还涂了点鸡油,看起来就像是易中海搞些不轨之事留下的“工具”。 “你看这是什么?”何雨柱故作吃惊地掀起油布,鸡油的腥味立刻扑鼻而来,院子里的几个大妈连忙捂住嘴巴。 李向东故意蹲下身来,用树枝挑了挑那布上的油跡,皱眉道:“这味道不对啊,是不是用来引诱小动物的?” “还用说?”何雨柱立刻接话,“易中海是不是想整点猫啊狗的,让他们半夜跑来闹事,再嫁祸给別人?” 眾人一听这话,立刻炸了锅。 “我说前两天怎么半夜老有猫叫,原来是你搞的鬼!” “易中海,你太过分了,这种法子都使得出来?” “我家那点肉乾还真是那几天丟的,早知道是你我就不客气了!” 易中海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他张了张嘴,却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的脑子嗡嗡作响,只觉得眼前的人影一片混乱,所有的声音交织成一片洪流,將他一点点推向深渊。 李向东却没有追击,他静静地站在一旁,看著这个一向老谋深算的中年男人如何一步步失去控制。他知道,现在只是开始,还有更深一层的计划尚未展开。 这场看似邻里间的小纷爭,早已演变成了一场无声的较量。四合院里,每一个人都不是旁观者,而是被捲入漩涡的棋子。 而李向东,才刚刚揭开了他计划中的第二幕。 四合院的空气愈发沉闷,仿佛连阳光都带著几分冷意。站在人群中央的易中海,神情已彻底僵住,汗珠顺著太阳穴缓缓滑落,一直淌到他脖颈间,带出一丝颤慄。他的嘴唇蠕动著,似想辩解,又似咽下一口苦涩。眼前一个个熟悉的邻里此刻如同冷眼旁观的审判者,盯得他无处遁形。 他忽然想大喊一声:你们凭什么?我做的一切,难道不都是为了让这个院子听我的话么?可这念头在心中滚了一圈,到嘴边却只能化作一声长长的嘆息。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你们都瞧见了,那油布,那鸡油味,真是噁心透了。”何雨柱不依不饶,双手叉腰,语气刻薄,“易中海,你搞这么一出,是不是想让大家互相猜忌?你说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这点良心都没了?” “我……我根本没干那些事!”易中海忍无可忍,猛地开口,声音里满是歇斯底里的撕裂感,“你们全都是一伙的!从头到尾,就是一场设好的局!” 李向东站在他对面,眸中光芒冷冽如刀,嗓音却稳如寒霜:“我们是不是一伙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能不能自证清白。” 易中海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下。他突然意识到,李向东这话看似公道,却步步逼命。他若再强辩,反而坐实了心虚;可若沉默,又成了默认。这一步棋,毒得很。 他眼神晃了晃,下意识地向院墙的方向看了一眼,仿佛只要能逃出去,就能暂时躲开这场风暴。但他知道,腿一迈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你们爱怎么说怎么说!”他低吼一声,语调里却带著无力的挣扎,“我清白得很,我不会被你们冤枉!” 人群中爆出几声嗤笑,显然没人再信他。 而在这寂静和讥讽中,李向东却转身走向院墙边一块垫脚的石砖,蹲下身子,熟练地抠起缝隙之间的泥土。不多时,一小包皱巴巴的麻布袋露了出来。 “这是啥?”一个小孩好奇地伸头,结果被大人一把拽回来,“別碰!” 李向东小心掀开布袋,里面是一小卷油光发亮的钢丝、几个弹簧头,还有几颗早已锈跡斑斑的铁钉。他隨手用木棍翻了翻,这些零件虽不起眼,却足以拼成一个简易的扳机陷阱。 “你们还记不记得,前阵子那谁家门口绊了一跤,说是踩到一根铁丝弹簧?我记得当时也没找出个出处。”李向东抬眼,缓缓扫过眾人,“现在看来,这些零件,怕是来源於同一批。” “你、你胡说!”易中海声嘶力竭地喊著,“这不是我的,我从没见过!” “你当然不会承认。”李向东冷冷一笑,站起身来,“不过你家门口那块地砖,前天还没有鬆动,是昨晚你晃悠回来后才松的。你自己看看,这泥是新的,指甲一抠就下来了。” 有人附和著点头,“对啊,我昨天还从这儿路过,地砖是平的。” 一时间,人群像是潮水一般倒向了李向东这边,视线带著审视、警惕,甚至隱隱的怒意,全都匯聚到易中海身上。 而他,像是一座即將崩塌的雕像,嘴唇微微颤动,脸色铁青。他脑中飞快旋转,想找个藉口,想转移眾人注意力,但所有的念头在此刻都变得苍白无力。 “李向东!”他忽地一吼,双眼血红,“你別以为你能一手遮天!你这么整我,总有一天也会遭报应的!” 李向东不语,只是静静望著他,那眼神中没有怜悯,只有冷峻与坚定。 何雨柱却嗤笑一声,“哟,还敢威胁人呢?你要真有种,別光嘴上说,整点实在的来看看?” “行了。”李向东摆摆手,打断何雨柱的讥讽,“今天这事,大家也都看明白了。这院子,不能再乱下去。既然事情摆在明面上,是非自有公断。” 第353章 接下来……轮到贾张氏了 人群又一次沉默下来,空气中只剩下风吹过树梢的声响。 但就在这片寂静之中,突然一声“砰”的巨响——易中海猛地將院门撞开,一头冲了出去。 “哎呦!他跑了!”胖婶儿尖叫一声,手里的搪瓷缸子“噹啷”落地,碎了一地。 李向东眉头一皱,没有动,但眼神却愈发深沉。对方跑了,未必是坏事——反倒说明他心里清楚,这一局,败了。 他望著那被撞开的门,心中如水般平静,却又翻起暗涌。 这不过是清扫四合院的第二步罢了。 接下来……轮到贾张氏了。 他缓缓回头,望向站在阴影里的那道身影,瘦小、尖酸刻薄的脸上,正露出一种介於惶恐与愤怒之间的神色。 “贾张氏。”他轻声唤道,语调平静,却仿佛扔出了一颗石子,击在一潭死水之中,泛起无尽涟漪。 贾张氏缩在角落,手里还攥著一块洗得发白的破毛巾,一双眼睛骨碌碌地转著,像极了一只受惊但依旧贼精的老鼠。她的背贴著墙,身子轻微地发著抖,李向东那轻飘飘的一句“贾张氏”,却比雷劈还让她心惊胆战。 “你叫我做啥?”她乾巴巴地笑了一下,声音有些发飘,眼神却绕著李向东转,试图在他脸上找出些许慈悲或者迟疑。 李向东没有回应她的笑,只缓缓向前迈了一步,“我记得上回,你说有人往你家窗户扔脏水,还大闹了一场,闹得院里人心惶惶。”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那是……那是你们污衊我!我又没瞎说,那窗台上真有水渍,我还拎出来那块脏布给大伙看了的!”她声音一下子尖起来,手指不停在空中乱点。 李向东没动怒,反而轻轻点头,“是有脏布,你拎著绕了大半个院子,还说要找人评理。”他顿了顿,语气冷淡了几分,“可你有没有想过,那布……其实是你自己提前藏好的?” “你血口喷人!”贾张氏一下子炸了,嗓音比鸡叫还尖,“你是想把院里全都得罪光是不是?我一个老太太,我能干啥?我孙子都要娶媳妇了,你让我脸往哪搁?” 她一边吼,一边往后退,脚步凌乱,背后的墙壁已无退路。 围观的人群逐渐靠近,像一圈越收越紧的篱笆,堵住了她所有的退路。她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苍白,嘴唇也开始哆嗦,但眼中却始终带著一丝不甘心的狠劲儿。 “我知道你嘴利,院里最爱挑事的就是你。”李向东站在她面前,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水,“可这次你挑错了人。” “你、你到底想说啥?”她咬著牙,声音已经有些颤,“你可別信口雌黄,我贾张氏虽然嘴上刻薄,可从没害过谁!” “那我问你,”李向东眯起了眼,“许大茂家那晚窗帘为什么突然撕开了?你在楼下站了多久?” 这句话如同毒箭直射她心臟,她猛地顿住,眼神一瞬间涣散了。 “我、我……那晚我出来晾衣服……” “半夜一点晾衣服?”李向东冷笑,“你要不信,咱可以去问一下钟点工,她那晚几点打烊,路过时看见你站在许家窗前。” 贾张氏脸色骤变,手脚也没了力气,嘴里喃喃著,“我……我就是看他家窗帘好像没拉紧,我好心想给他说一声……” “你『好心』多了去了。”何雨柱从人群里挤出来,一脸揶揄地看著她,“上回你就说是別人把你家鸡嚇死的,结果鸡根本没死,是你孙子偷偷拿去卖了。你那点肠子,还能有人看不穿?” 贾张氏脸上火辣辣的,她想反驳,可身边那些原本愿意为她出头的邻居,此刻也都沉默了,甚至有些人眼中开始闪烁起嘲讽和嫌弃的光芒。 “哼,都是你们这些年轻人合起伙来欺负我一个老太太!”她抱著头坐在地上,声音哽咽,“我孤苦伶仃一把年纪了,难道还要被你们逼得上吊不成?” “没人逼你。”李向东蹲下身,语气没有一丝怜悯,“你心里有鬼,才会觉得自己走投无路。今天大家都在这儿,事情得说清楚。”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揉得不成样的纸片,边角发黄,明显是被藏了许久才翻出来的。 “这是你写的告状信,是不是?”他扬了扬纸,“你告许大茂偷电、告我偷粮、告雨柱偷工具,这几件事,哪一件成了?又有哪一件是你亲眼看到的?”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怪不得那时候老有人查我们家,原来是她在背后捣鬼!” “我就说嘛,哪有人整天趴窗户不出声的,原来是听墙根的料啊!” “嘖嘖,一个老太太,干这事也真够……” 贾张氏听著眾人窃窃私语,感觉头皮发麻、心口发闷,眼前一阵阵发黑。她强撑著不倒下去,可腿已经软得像灌了水的麵条。 “我、我写那信是……是想让你们长点记性,不要乱来!”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淹没在周围的议论声中。 “你要是再敢写一封匿名信,我保证让你连这院门都出不去。”李向东眼神凛冽,语气像冰刀,“咱们这儿不怕穷,也不怕事,就怕一个喜欢搅浑水的人。” “向东说得对!”何雨柱大声道,“咱这院子就该有个规矩,不能让人说翻脸就翻脸,说污衊就污衊!” “没错!”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咱得整顿整顿了!” 院子的氛围一改往日的沉闷,像是被一把火点著了,情绪高涨。人人都开始回忆贾张氏过去的恶行——哪回不是她暗地里煽风点火,挑拨离间? 贾张氏瘫坐在地上,听著那些曾经信任她、依附她的邻居此刻如潮水般倒戈,心里仿佛被钝刀子慢慢剜著,疼得她几欲昏厥。 李向东却不急著走,他站在眾人中央,目光沉著,心里清楚,这只是开始。 这四合院,还藏著太多见不得光的勾当,他要一件件、一桩桩,全都拉到阳光底下来。谁也別想再在阴影里苟活,尤其是那些靠嘴皮子和诡计过日子的人。 第354章 眼中燃起了下一步的计划 他转身,望向那排陈旧的屋舍,眼中燃起了下一步的计划。 因为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贾张氏这几日像是被抽了筋骨一般,整个人萎靡不振,连往常清晨必定出现的那一嗓子骂街都不见了踪影。她窝在屋里,眼神阴鷙,一言不发,屋子里瀰漫著一股闷湿的腐味。破旧的油灯吱吱响著,映出她脸上堆积的褶皱,那张满是算计的脸此刻如同风乾的木偶,没有一丝生气。 她不是怕了李向东,而是怕李向东那一副“笑里藏刀”的模样。他不是那种当眾撕破脸的人,他的狠毒在於,他能笑著走进你家门,走出时却已顺手捏住了你命门。 “这小子是变了。”她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把手指伸进炕沿缝隙里摸索,摸到一块早年留下的黑皮小帐本,这帐本里记满了院里人的“罪行”与“把柄”——当然,其中大半是她自己杜撰的。 “李向东,呵,你要跟我玩这一套,我贾张氏,可不是嚇大的。”她冷笑著,眼里透出几分狠意。 当天夜里,院里风声鹤唳,细小的脚步声在地砖上悄然滑过。 李向东早有察觉。门口的绳子被他提前解了,他甚至在门前倒了一杯水,水沿著门缝缓缓溢出,宛如一条伏在地上的蛇。 他坐在屋里,听著那熟悉的脚步靠近。他唇角微挑,自语:“老狐狸果然坐不住了。” “咔噠”一声,门口的瓦罐突然被碰倒,清脆地滚了两圈。 “谁?”李向东故意大声一喊,立刻推门而出。 贾张氏藏在拐角,脸色发白,手中的纸团被她紧紧攥著,那是她冒著夜风准备偷偷塞到李向东门缝里的诬陷信,上面写著“李向东偷卖公物,藏匿他人財物”之类的语句,连笔跡都特意模仿成陌生人的模样。 她万万没料到李向东竟半夜不睡,一副早知她会来的样子。 “老太太?”李向东举著灯,望见她的时候並没有惊讶,语气反而柔和得令人不安,“这大晚上不睡,您是来给我送宵夜的吗?” “我、我路过……”贾张氏支支吾吾,眼神飘忽不定,悄悄將手里的纸团往袖子里塞。 李向东若无其事地笑笑,却眼角一扫,正好捕捉到那纸团的一角。 “您手里那是……贺年卡?”他轻声一问,却猛然探手,快如闪电。 贾张氏反应不过来,纸团被他从袖中夺走。 她一下子愣住,脸上血色褪尽,“你、你干什么!你这是抢劫!” 李向东展开纸团,借著昏黄的灯光看了几行,嘴角笑意更深了几分,“这字跡写得不错,就是內容有些可笑了。说我偷卖东西?这得多不了解我啊。” “那不是我写的!”贾张氏强撑著狡辩,“我在这院子几十年了,谁不知道我识不了几个字?你別血口喷人!” 李向东看著她那双微颤的腿和布满冷汗的额头,知道她心里已经慌了。他不急著拆穿,而是淡淡道:“老太太,不识字的人,也会模仿別人写字,这是您老以前教我识字时候说的,您忘了?” 这一句话仿佛一巴掌抽在贾张氏脸上,她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偏偏无话可说。那时她的確教过几个孩子识字,谁曾想今日竟被人用来反將一军。 “我没空跟你废话。”李向东將纸团重新揉起,轻轻一拋,扔进门口的火炉里,火光舔著纸片,很快化作一缕青烟。 “这次就当我没看见。”他顿了顿,语气突然沉下,“但下一次,我保证你不仅坐不稳院子这条板凳,还得让你在街上都抬不起头来。” 他没有再看贾张氏一眼,转身回了屋。木门合上的那一刻,仿佛也將所有的温度都带了进去。 贾张氏怔怔地站在夜风中,手指冰冷,腿脚发麻。她的脑子一片混乱——她从来没想过,李向东竟能將局布得如此严密,仿佛早已料到她的每一步。 “不能坐以待毙……”她咬牙切齿,眼中重新燃起一丝死灰般的火,“他不是怕我写信?好,那我就不写了。” 第二天一早,院里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传开——贾张氏搬出院门口的几只鸡笼,在大伙吃早饭的时候拎著走了一圈,声称要將家中最后的三只鸡“赔给向东”,还当眾扯著嗓子喊:“我这老太婆眼拙心糊,前些日子说错了话,做错了事,今天把鸡赔给李家当赔罪!” 眾人面面相覷,许大茂甚至掉了饭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老太婆认错了?” 李向东走出屋来,站在台阶上,眯著眼看她,没说话。 贾张氏嘴角抽了抽,声音也越来越低,“你这人……行事周到、心思细腻,是我看走眼了,得罪你了,老太婆认……” “行了。”李向东摆摆手,声音清冷,“鸡我不要了,你自己养著吧。” “那赔罪……” “道歉该是真心,不是拿三只瘦鸡来凑数。”他轻描淡写,却锋芒毕露。 贾张氏捧著鸡笼,站在院中央,脸上如被人抽了一巴掌。她眼角抖著,唇角哆嗦著,可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著眾人交头接耳,心中愤恨欲狂。 李向东不急,他知道贾张氏不会就此罢手。他需要的,不是让她服气,而是彻底断了她“搅局”的念头。而这一场斗智斗勇,才刚刚开始。 贾张氏站在灶台前,眼神专注得仿佛一名正儿八经的厨娘。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心底翻涌的情绪是复杂的,是咬牙切齿里掺杂著不甘与隱忍的苦涩。 “让你李向东嘴上风光,看我今天怎么让你尝点顏色。”她低声呢喃著,手里搅拌著粥锅,眼神却始终盯著那一小撮被她偷偷混进锅底的碱面。 这粥看上去洁白绵软,表面还飘著几滴香油,若不细看,根本察觉不出其中的异常。贾张氏心中冷笑,暗道:“我可没下毒,这不过是加了点『消食解腻』的老法子……咱老太婆年纪大了,总归记错了量嘛。” 第355章 给你熬了点粥 熬粥的时候,她还特意找了屋子里最乾净的陶碗,用温水泡了泡,再轻轻擦乾,一点尘土都不带。她把粥舀进碗里,盖上碗盖,再搭上一块乾净的旧手帕,捧著碗朝李向东家走去。 院里清晨的阳光斜斜地洒在青砖地面上,湿润的晨露还掛在窗欞边,空气中混合著蒸饭和洗衣的味道。贾张氏的步子有些踉蹌,可眼神分外坚决。 李向东正在门口修理水龙头,一身乾净的灰布衬衣,袖子卷到肘部,露出一段小麦色的前臂。他动作稳当,脸上神色淡然,嘴角甚至掛著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向东啊——”贾张氏一进院子就提高了嗓门,带著点刻意的温柔,像是特意做给旁人看的,“我这大早晨就想著昨天那事,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想著你一个人吃早饭也没个热乎的,就给你熬了点粥,这可全是我亲手熬的哟。” 李向东回头,目光如刀地扫过她,却仍旧笑了笑:“哟,老太太一大早起来就操心我的肚子,那我可真是受宠若惊。” “哪里哪里,”贾张氏將碗小心放在他门口的木凳上,“你昨天说我道歉不真心,我想了一夜,心里是真过不去。今天这碗粥,就算是我给你的一点赔礼吧。” 她说话时脸上堆著笑,眼底却翻腾著试探和一丝难以掩盖的得意。她知道,这李向东要是不吃这碗粥,便是不给她面子。若他真吃了……呵呵,至少也得让他闹上一夜肚子,哪怕不出事,也得让他躺床上老实几天。 李向东盯著那碗粥,忽而眼眸微眯。他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站起身,走到凳前,揭开碗盖,一股温热的粥香扑鼻而来。 他鼻尖轻轻一动——不对,这香味里混了股淡淡的生涩气息,熟悉得让他眼皮直跳。他眸子轻轻一转,又看了一眼贾张氏那微笑著的脸,心里顿时有了计较。 “老太太你可真是用心良苦。”他不动声色地合上碗盖,朝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你等我一会儿,我把这粥端回屋热一热就吃。” 贾张氏一听,嘴角都快笑开了:“你啊就別折腾了,我这粥可是刚熬出来的,不凉,热乎得很,正好趁热喝。” “你说得对。”李向东点头,“那咱院子里人多,不如我分一分,让大家尝尝你手艺,省得人家说你不懂人情世故。” “哎呀,不用了不用了!”贾张氏眼看著他就要端著粥往中院走,脸色顿时变了,“我就做了这一碗……咱也不是请客吃饭,您吃著就好。” 李向东一步未停,已经跨出了门槛。他笑容温文尔雅,声音却带了几分刺骨的寒意:“老太太,你这一碗粥里可全是你的诚意,怎么能藏著掖著不让大家见识见识呢?我李向东做人,可最讲究一个『公平』二字。” 他这话一出口,贾张氏脸色瞬间变了三次,一时间不知该追上去拦著,还是乾脆装病躲了。 但她想多了——李向东根本不给她机会。 他端著那碗粥,走到院子中间的大槐树下,一声高喊:“院里的人都来看看啊!贾张氏亲手给我熬了粥,说是赔礼的意思,我李向东吃饭从来不忘眾人恩情,这碗粥我想请大家也尝尝,看老太太的诚意有多浓。” 人群唰啦一下围了上来,何雨柱、秦淮茹、许大茂甚至棒梗都凑上来看热闹。 贾张氏几步追上,气得直哆嗦:“你、你別胡闹,这粥是我做给你一个人的!” “那可惜了。”李向东轻轻一笑,接著朝何雨柱递了递碗,“雨柱,来,你这做饭的最懂味道,尝尝这粥如何?” 何雨柱刚要伸手,贾张氏猛地衝上来,一把抢过碗:“我说了这碗不能分!不能分就是不能分!” 眾人都愣住了,秦淮茹眯起眼:“哟,老太太这是捨不得了?我们还当你是真心道歉呢,原来你就这点肚量?”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许大茂一拍大腿,笑道:“別是这粥里藏著啥猫腻吧?要不老太太干嘛这么护著?” 贾张氏额角冷汗直冒,支吾道:“我……我是怕你们不习惯我这口味!” “那太遗憾了。”李向东摊摊手,转头对眾人笑道,“看来这碗粥,还真不是给人吃的。” “你胡说八道!”贾张氏终於气得跳脚,可周围人已经纷纷露出怀疑神色,有人甚至轻声嘀咕:“那粥闻起来怪怪的,好像有股……碱水味?” 风开始转向,贾张氏满脸通红,只觉李向东的这步棋不止將她的粥给逼出来,更是逼得她当眾露了怯。她牙齿咬得咯吱响,却只能死死抱著那碗粥,一句话说不出来。 李向东看著她,眼中波澜不惊,心里却在盘算下一步该如何稳稳收网,让这贾张氏连翻身的余地都没有。斗,才刚刚开始。 贾张氏手里紧紧攥著那碗粥,掌心都被烫得通红了也捨不得鬆手,浑浊的眼里转著慌乱,像一只被逼进墙角的老猫,张牙舞爪却无处可逃。 “我说这是赔罪的粥!你们谁也別胡说八道!”她涨红著脸,声音已带了些颤抖。 李向东站在她对面,面上仍是温和的笑,仿佛全然不动怒,但那笑容落在贾张氏眼里,却比冰霜还要刺骨。 “老太太,你不让我吃,也不让我给院里人尝,这就怪了。”李向东摇头,声音不紧不慢,“你这是怕什么呢?粥里真有什么不该放的?” “没、没什么不该放的!”贾张氏声音拔高,急切中透著些许破绽,“就是……就是怕你们吃坏了肚子,我这手艺,哪里比得上你们这些年轻人!” 她这话一出口,围观的眾人便齐齐鬨笑了。 “哎呀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秦淮茹抱著胳膊,一边笑一边摇头,“你一把年纪了,谁不知道你以前可是家里管饭的?一碗白粥都熬不好,谁信啊?” “再说了,向东又不是头一回吃你做的东西。”何雨柱咂咂嘴,笑得別有深意,“你这是怕他吃出什么事来吧?” 第356章 哪能有那么好的事? 许大茂更是添油加醋:“老太太,你再不让我们尝尝,就真说不过去了。要不你自己喝一口,证明这粥乾乾净净的?” 这话一出口,贾张氏整个人僵在原地,像是被钉子钉住了脚。她的喉头动了动,却硬是发不出声来,手上的碗几乎要端不住了。 李向东依旧站在那儿,神情平静,眼神却像鹰隼一样锁住她每一丝细节。其实他早就察觉不对,这老太婆不是一时心软给他送粥,哪能有那么好的事? “既然你说是赔罪,那就当著大家的面喝一口。喝了,我就信你。”李向东话锋一转,语气也严肃了起来,“要不然,我可真得去找人来看看这粥里有没有什么不乾净的玩意儿。” 贾张氏浑身一个激灵,像是被人当头泼了一盆凉水。 “我……我……”她结结巴巴地说了半天,终是端著那碗粥踉蹌地后退一步,“我这人年纪大了,熬点粥也不容易,你们要是不愿吃就算了,我回去倒了吧。” “倒了?”李向东忽然一伸手,快如闪电,稳稳地將碗抢了回来,动作之利索让人咋舌。 “既然来了,就別带回去了。你说这是赔罪,那我就给你个面子,亲自尝尝。” 他说著,居然真把碗凑到了嘴边。 贾张氏眼睛一瞪,心都跳到了嗓子眼,脚步猛地上前一步:“你別!你……你不能喝!” 这下,全院子的人都安静了,连呼吸都变得沉重。所有人看著她,看著她那张急得变形的脸,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 “嘖嘖……”何雨柱轻声笑了笑,“还说这粥里没问题?老太太,您这是怕他喝下去还是怕他喝不出事来?” 秦淮茹皱著眉,眼里掠过一丝不屑:“你是来赔罪的,还是来害人的?这粥你都不敢让他喝了,还拿出来干嘛?” 贾张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舌头都快打结了:“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怕你们多想……” “那你就先喝一口。”李向东把碗递过去,笑容敛尽,只剩一片冷漠,“你若真是好心,这粥里自然乾净,你喝一口,大家都信你。” 贾张氏退了一步,又退一步,忽然眼前一黑,腿一软,扑通一声坐倒在地。 “哎呀我头晕了,我这年纪大了,一激动就犯病,不能喝粥不能喝……”她虚著嗓子嚷嚷,捂著胸口假装气喘。 李向东轻轻冷哼了一声:“这法子,你以前骗孩子也就罢了。现在拿来搪塞我?老太太,您真是不拿人当回事。” 他转身將粥碗递给了院子里一个平时就看不惯贾张氏的中年妇人:“你家老王不是昨天拉肚子?来,给他送去喝了,说不定能『通通肠子』。” 那妇人愣了一下,接过碗又看看贾张氏,心里明白了七八分,嘴上却咯咯笑著:“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贾张氏眼睁睁看著那碗粥被人端走,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歪倒在地上连声也不敢吭。她知道,这一回,自己是彻底栽在李向东手里了。 可李向东没有再理她,只是转头进了屋,轻轻带上了门。他的神情淡然,可心里却如钢锤一般,敲打著那句始终在脑中迴响的话: ——贾张氏,不过是个开始。 他坐在桌前,倒了杯茶,慢慢啜著,眼神却越发清冷,仿佛已经看到接下来要被清算的名字,一个接一个,从这条幽深的四合院小巷中跳了出来。 “许大茂,秦淮茹……你们也別太轻鬆。” 他低声道,唇角浮起一抹几不可察的笑意。 夜色渐深,四合院的灯火逐渐稀疏,院子里的人渐渐散去,只剩几盏昏黄的灯笼摇曳著影子,投射在青砖灰瓦上,给人一种压抑而沉重的气息。贾张氏蜷缩在地上,脸色苍白,眼神里满是无助和恐惧。她明白,今晚的局势已经难以逆转。 “老太太,你这样躲著躲著也不是办法。”何雨柱缓缓走到她面前,声音低沉却不容抗拒,“既然粥已经出来了,你不喝,大家也不会放过你。你看这气氛,再拖下去,只会更难受。” 贾张氏抬头看了看何雨柱,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与犹豫。她心里明白,自己再不配合,只会被院子里的人群起而攻之,那些平日里藏在角落里的怨气与敌意都会集中爆发,届时她的处境会更加凶险。 “我……我真的不敢……”她声音颤抖,手指不自觉地颤抖著。 何雨柱嘆了口气,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带著几分无奈,“老太太,大家都看著呢。你不是自己说了,要赔罪吗?这碗粥,就是你最好的证明。喝了它,事儿就过去了。” “可是……”贾张氏的眼神开始迷离,仿佛陷入了无边的恐惧漩涡。 “没有可是了。”何雨柱的语气渐渐硬了,“我和你说,你如果再这样拖下去,院子里的人都看不下去了。到时候,不只是向东,连我也护不了你。你这是自找麻烦。” 她的这番话如同利箭,狠狠地刺进贾张氏的心臟。她知道,何雨柱虽平时跟自己针锋相对,但如今却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场衝突的焦点已经转移到自己身上。她的软弱,若不快刀斩乱麻,自己將在这四合院里被所有人孤立。 “好吧……我喝……”贾张氏咬著牙,强撑著站了起来。她双手颤抖著接过何雨柱递来的碗,心跳快得几乎要衝破胸膛。 李向东站在不远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但那双眼睛中却闪烁著不容忽视的锋芒。他看著贾张氏,心中暗自盘算著下一步的布局。此刻,他的嘴角微微扬起,却是一种极其淡然的笑意。 “喝了吧。”他轻声说,“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院子里的这些人。” 贾张氏的手指紧紧攥著碗沿,手心早已湿透。她努力稳住呼吸,將碗端到嘴边。那碗粥的热气裊裊升起,夹杂著淡淡的碱面味道,让人难以忍受。 第357章 难以言喻的酸涩和苦涩 她的心中充满了厌恶和愤怒,可此时此刻,她只能强迫自己咽下去。粥入口的那一刻,她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和苦涩,仿佛吞下了所有的委屈和无奈。 “嘶……”她咽下一口粥,忍不住低声嘶哑地喘息,“够了吧,我喝了!” 何雨柱走上前,轻拍了拍她的背,“好了,好了,这才对嘛。” 围观的人们也都发出一阵低语,议论纷纷,有的人面露不屑,有的人露出一丝同情。气氛顿时缓和了些许,但更多的却是暗藏的猜忌和戒备。 李向东走到贾张氏身边,声音轻柔但却带著不容质疑的坚定:“从今以后,咱们之间就少一点明爭暗斗,多一点坦诚和合作。” 贾张氏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似乎在衡量李向东的真诚与算计。 “我知道你不容易,也知道你有苦衷。”李向东继续说,“但这院子里,不是你一个人的天下。” 这句话像一把双刃剑,既让贾张氏感到刺痛,也让她有些许安慰。 她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终於缓缓说道:“向东,我不求你信我,只求你別再陷害我。” 李向东点点头,“我不会让自己没底牌,但我也不会无故找麻烦。” 贾张氏喝下那碗粥后,脸色却越来越苍白,喉咙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像是嗓子里卡著什么东西,呼吸也有些急促。她两只手紧紧抓著胸口,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眼神迷离间带著明显的不安和怨恨。 “这……这嗓子怎么这么难受……”她勉强挤出一句,声音嘶哑得几乎让人听不清,“是你……向东,你害我……”话语间带著哭腔,恨恨地盯著李向东,眼眶逐渐湿润。 李向东闻言,神情微微一僵。他站在那里,眉头轻轻皱起,心里升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我害你?”他的声音不大,却带著一丝冷静的质问,“贾张氏,你这是为何而说?我不过是让你喝了自己煮的粥,你觉得这有什么害你的地方?” 贾张氏咬著嘴唇,眼角的泪珠终究还是滑落下来,“你们都想把我赶出这个院子!你们的计谋太多,我哪里还能招架得住?这碗粥里是不是加了什么东西?”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开始有些歇斯底里,仿佛眼前的李向东成了她所有痛苦的根源。她的心理防线崩溃了,那些平时咬牙坚持的倔强瞬间被恐惧和怨恨取代。 “你错了,老太太。”李向东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理了理衣袖,“我没有害你,也没必要害你。你只是在害自己,因为你想要用谎言掩盖真相。” 围观的人群渐渐聚拢过来,有人低声议论,有人交换著意味深长的眼神。贾张氏的哭声此起彼伏,整个人如同一座快要崩塌的废墟,摇摇欲坠。 “你们这些人,一个个都想把我踩在脚下!”她猛地站起来,声音破碎而悽厉,“谁都別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不管你们怎么折腾,我死也不让步!” 她的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在空气中划出刺耳的声响。她自己也没想到,情绪竟然会失控到这个地步。 李向东望著她,目光深沉,心里一面嘆息,一面更坚定了要把这场纠纷彻底理清的决心。 “贾张氏,”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但不容置疑,“这院子里的规矩,谁都逃不开。你要是真觉得委屈,那就站出来讲清楚,別用这种软弱的哭闹来博取同情。” “规矩?”贾张氏苦笑,眼神中闪过一丝绝望,“规矩是谁定的?你们定的。你们把我当成了外人,可我也是这院子里的人!” “外人?你?”秦淮茹从人群里挤出来,冷冷地说,“你自己製造的那些事,谁还敢说你是咱们四合院的亲人?” 贾张氏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她咬牙切齿地盯著秦淮茹,鼻子一酸,眼泪又开始夺眶而出。 “够了,別吵了!”何雨柱走上前来,试图调和,“贾张氏,向东也不是针对你。咱们都是一屋檐下的人,有话好好说。” “何雨柱,你也站在他们那边!”贾张氏吼道,声音充满怨气,“你们根本不懂我!不懂我!” 她的喊声迴荡在昏暗的院子里,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和怨恨都发泄出来。 李向东转过身,望著夜空,心里五味杂陈。他清楚,这个院子里,没有简单的是非,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他要做的,只是步步为营,在这错综复杂的人际网中,寻找自己活下去的路。 “今晚的事,不会就这么算了。”他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贾张氏的嗓子难受,不过是这场纷爭的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风暴要来。” 月光洒在四合院的青砖上,映出一片斑驳的光影。院子里的气氛渐渐凝重,像是笼罩了一层无形的阴云,等待著下一场雷鸣骤雨的到来。 贾张氏嗓音沙哑,泪眼婆娑地望著院子里聚集的邻居们,忽然举起手,颤声喊道:“大家听著,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李向东害我,害得我嗓子难受,害得我连夜都难以入眠!” 话音落下,四合院里的空气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围观的人群中有人皱眉,有人低声窃语,更多的则是带著疑惑和试探的目光投向李向东。 何雨柱在一旁沉默不语,眼神时而投向贾张氏,时而盯著李向东,似乎在等待什么。 李向东脸色平静,却能感受到那种无形的压力正逐渐向他逼近。他知道,贾张氏这一招“请眾人评理”的手段,已经撕开了院子里那层表面的平静,挑动起了更多暗流。 “你说我害你?”李向东冷静地回应,“既然这样,就让大家说说,看看我到底做了什么?” 贾张氏急切地望向围观的人群,“大家都知道,前几天的粥里可不是普通的东西,我嗓子痛得厉害,肯定是被下了手!李向东这是明目张胆的陷害!” 第358章 有谁愿意帮我说句话? “说得轻巧。”贾张氏的声音带著几分哀怨,“我可不是无缘无故自找苦吃!有谁愿意帮我说句话?” 此刻,四合院里的邻居们都陷入了沉默。每个人的心里都盘算著自己的立场和利益,谁也不敢轻易表態。毕竟,李向东的手腕和计谋早已让人闻风丧胆,而贾张氏这番哭诉又触动了不少人的同情。 “我们不能凭空指责。”秦淮茹终於开口,声音冷淡,“要说李向东害你,先说说证据在哪儿?难不成我们都成了替罪羊?” 贾张氏的脸色变得狰狞,嗓子咳得更厉害,连连摇头,“我没有证据!但我敢说,这事儿是他做的!” 围观的人群开始分裂,一半人支持贾张氏,认为她受了委屈;另一半人则相信李向东,觉得他不会无缘无故陷害人。 何雨柱缓步走到人群中央,手掌轻轻一挥,声音沉稳而有力:“大家都冷静点,这院子里的事,不能让情绪冲昏了头脑。贾张氏说李向东害她,李向东也说清了事实,我们该怎么办?” 人群里有人嘟囔:“是该找个办法,让事情明明白白。” 有人又摇头:“那样的话,得让大家一起来评评理。” “评理?”李向东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好,我就欢迎大家来评理!” 贾张氏怒目而视,情绪依旧激动,“我要公道!我要让这院子里的人都知道,李向东是个什么东西!” 气氛越来越紧张,李向东的眼神开始变得锋利起来,他內心一阵冷静,知道这一刻的评理,绝不是简单的爭吵,而是一场无形的较量。 “评理就评理。”李向东看著周围眾人,“我承认,院子里不少矛盾,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这个院子不被那些心怀叵测的人操控。如果有人真的被我伤害了,我愿意承担。” 贾张氏冷笑一声,“承担?你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我都看著呢!谁说你没害我?” 这时,秦淮茹冷哼一声,“这院子里谁没点秘密?但不能为了点小事,就把一个人推倒。贾张氏,你这情绪一上来,別人怎么信?” 人群中开始有人附和,有人质疑,评理的声音此起彼伏,渐渐从单纯的指责变成了复杂的爭辩。 李向东却在心里清楚,这场评理会是他下一步行动的关键。只要能掌控局面,就能进一步巩固自己在院子里的地位。只要能让大家看到贾张氏的情绪失控和话语矛盾,自己就能藉机反击。 贾张氏的眼神变得迷茫,显然她也察觉到了事態並不如自己所愿。她內心开始恐慌,意识到自己可能会在这场评理中失去更多支持。 “你们说,我该怎么办?”她咬著嘴唇,声音低了下来,却带著无尽的委屈。 何雨柱走过去,轻声劝慰:“贾张氏,咱们都想院子好,別把矛盾越搅越深。你若是真有委屈,说出来,大家都能听。” 贾张氏摇头,眼泪又涌出,“我怕我说了,反倒没了命。” 这话如同一把尖刀,刺痛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李向东紧紧盯著她,內心掀起波澜:这场斗爭远未结束,院子里的风云,还要更猛烈。 就在这时,远处一个模糊的身影悄然现身,眼神冷冷地扫过眾人,嘴角微微扬起,似乎预示著接下来將会有更复杂、更激烈的风暴悄然逼近。 夜色渐浓,四合院的石板路被月光镀上一层幽冷的银辉。贾张氏站在院子中央,泪水尚未乾透,却又重新涌上眼眶,她那颤抖的声音在眾人耳边飘荡:“我说了,我不是无缘无故的冤枉李向东,你们难道都听不见我的呼救吗?他害了我,我的嗓子痛得厉害,整晚都没睡著!” 周围的人群沉默,气氛愈发凝重。有人低声嘀咕,有人目光游移不定。四合院里那些熟悉的面孔,此刻都变得陌生起来,仿佛每个人都在暗自权衡著立场与利益。 李向东站在一旁,面色平静,但眼底却闪过一抹锐利的寒光。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到贾张氏面前,声音不疾不徐:“贾张氏,你这是在利用大家的同情来掩盖自己的错误。若是你真有证据,就拿出来,我们大家都说清楚。可你呢,只会哭诉,只会装病。” “装病?!”贾张氏嗓音嘶哑,几乎是带著哀求和愤怒,“我是真的难受!你难道没良心吗?你这个人心狠手辣,难道你就从未想过別人感受?” 李向东的目光渐渐凝重,心中暗自思忖:她这一哭一闹,的確很能博得同情,若是我贸然反击,怕是招来更多的嫌隙。 这时,何雨柱从人群里缓步走出,他的声音带著几分权威:“眾人且听我说,眼下这事,不管真相如何,情绪激动只会让局面更糟。贾张氏,你若真的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就直言不讳,让大家评个理明白。我们这院子里,没人想看见家丑外扬,但更不能让不公埋没。” 贾张氏点点头,眼泪划过脸颊,哽咽道:“我只是想要个公道……只想告诉大家,我不是你们说的那个不讲理的人。” “公道?”秦淮茹冷笑一声,斜睨著贾张氏,“你若想要公道,就別只会哭著喊著,也该拿出点真凭实据来。別总想著靠这些软弱的样子来贏得同情,我们都不是傻子。” 这番话犹如冰冷的刀锋割裂了贾张氏脆弱的防线,她猛地转过身,抓住何雨柱的手臂,眼神闪烁著复杂的情绪:“何雨柱,你说说,难道你也站在李向东那边了吗?我真的被他害了,你就不管吗?” 何雨柱脸上掠过一丝无奈,沉声道:“贾张氏,这院子里我们都得相互扶持,可你这样的做法,只会让矛盾越来越深。李向东也有错,但我们不能只看到一面。” 李向东看著眼前这场渐渐失控的爭吵,內心起伏复杂。他明白,贾张氏这一步棋走得极其险恶——她不仅將自己置於受害者的位置,更藉此试图撬动院子里的民心,搅动风云。 “贾张氏,你若真想解决问题,就不要再用这些情绪绑架大家。”李向东的话里带著警告,“你这样只会逼著我採取更激烈的措施,到时候,谁都没好处。” 贾张氏颤抖著嘴唇,眼眶红红地回敬道:“李向东,你別得意。別忘了,这院子里的人心,不是你能完全掌控的。我也有我的手段。” 这句话似乎是她心底最深处的宣泄,一种被逼到墙角的倔强和不甘。 周围的邻居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气氛像是隨时要被点燃的火药桶。有人开始小声议论,有人皱眉,有人面露忧色。 “这院子,难道真要被你们几个搅得天翻地覆?”有人忍不住出声,“我们不能就这样看著家和被破坏。” “说得是。”另一个声音附和,“不管怎样,矛盾必须化解。否则,我们都没好日子过。” 李向东深吸一口气,心中迅速盘算著接下来的局面。他清楚,眼前的风波不过是开始,更大的挑战还在后头。 夜色下的四合院显得越发幽深,石板路被月光染得银白,空气里隱隱夹杂著几分紧张与不安。李向东手里提著一个小布包,轻轻敲了敲贾张氏的门。门缓缓开启,贾张氏面色苍白,眼眶依旧泛红,刚才的激烈爭吵让她的嗓子更显嘶哑。 “贾嫂,我带了药来。”李向东声音不大,却透著一股难以忽视的沉稳,“你嗓子痛,我知道。这里有点草药,煎了喝下去,应该能缓解些。” 贾张氏盯著那布包,眼神闪烁著复杂的情绪,既有对李向东的戒备,也有一种无奈的接受。她微微点头:“谢谢……李向东。只希望这药能帮我。” 李向东轻声应了声,然后转身离去。夜风吹动他衣襟,內心却比外面的风更为寒冷。他知道,这样的和解不过是表面的烟雾,贾张氏心里的怨恨不会因此消散,甚至可能更加激烈。 第二天清晨,阳光还未完全洒进四合院,贾张氏便咳嗽得更厉害了。那碗药汤下去不久,她便感觉嗓子像被火烧一样,痛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她握著胸口,脸色苍白,眼神里透出无助和怒火。 “这药……怎么会更疼?”她喃喃自语,內心的怒火和痛苦交织,恨不得將李向东拉进那个带著毒意的夜晚里,好好算一算这场“恩惠”的帐。 邻居们开始注意到她的异常,纷纷探头探脑,私下议论:“听说贾张氏吃了李向东给的药,嗓子更难受了,这到底是药还是毒?”“李向东这人表面和气,背地里心机深沉,別让人骗了。” 贾张氏知道,这样的流言只会加深她的孤立无援。她心中越发坚定了一个念头——必须让大家看清李向东的真面目。 她找上何雨柱,眼神里满是恳求:“何哥,你得帮我,这药是李向东害的,我不能再忍了。” 何雨柱嘆了口气,苦笑著摇头:“张氏啊,你也知道,这院子里的事,没那么简单。你得想个更稳妥的办法,不然只会让自己更麻烦。” 贾张氏苦笑,心里暗想:想办法?难道要一直忍气吞声?不,我不能。我得反击,哪怕是用最卑劣的手段,也不能让李向东得逞。 她回到屋內,目光冷厉,手指紧攥著窗框,心中盘算著下一步如何布置陷阱,如何藉助这场嗓子疼的“意外”成为对李向东的有力反击。 与此同时,李向东在远处的角落里,目光深沉地注视著贾张氏的屋子。他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这场博弈远比他想像的要棘手,他必须小心翼翼,步步为营,否则一不留神,就会跌进她设下的陷阱。 他喃喃自语:“这回,事情可不好收拾了……” 夜色深沉,四合院的每一个角落似乎都被黑暗吞噬,只有几盏昏黄的灯笼摇曳著微弱的光影。李向东站在院落一侧,手中握著一小瓶黄连粉末,目光冰冷而决绝。他心里清楚,这场斗爭已经到了不能退让的地步,而这瓶黄连,將成为他手中一把锋利的刀。 “贾张氏那嗓子越来越难受,是个机会。”李向东在心里默念著,他將黄连粉末小心地撒入了事先准备好的草药汤里,动作轻盈而细致,丝毫不露痕跡。 “不能让她有喘息的机会,得让她彻底明白,我不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他的眼神透著一丝狠厉,仿佛那个柔弱的贾张氏在他的眼中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他必须剷除的对手。 夜风吹过,带起几片落叶,在空旷的院子里发出轻微的摩擦声。李向东转身离开,心中却在不停地盘算著接下来的局势。 第二天一早,贾张氏像往常一样端著那碗草药汤,嘴唇微微颤抖,她咬牙喝下去。刚入口的苦涩迅速蔓延,嗓子里的灼热感立刻翻涌起来,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这味道怎么这么重?”她喃喃自语,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眼眶微红,似乎呼吸都变得困难。 “嗓子像是被火焰灼烧了一样,疼得我快要疯了!”她踉蹌地走到院子中央,手紧紧攥著衣襟,心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助,“李向东,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毒药!” 贾张氏的声音虽然嘶哑,却满含控诉,她的目光在眾人中扫视,期待有人能替她出声。 何雨柱站在人群中,脸色阴沉,嘴角微微抽搐,他暗自咬牙:“这味道……黄连的苦味,是李向东特意加进去的。看来他这回是真的想整死贾张氏。” “他这样的人,根本没一点仁义!”有人低声说道,脸上写满了厌恶。 贾张氏却没有理会这些议论,她的眼神越来越锐利,转向了李向东的方向:“李向东,你別以为用这点小伎俩就能嚇住我!我告诉你,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李向东闻言,心中冷笑。正是这样火爆的性格,让贾张氏不管身处什么境地,总是咬紧牙关,不肯服软,也正是她的这种执拗,给了他压制她的机会。 他没有立即回应,只是静静地看著她,目光深沉:“贾张氏,既然你不怕痛,那我就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苦。” 贾张氏怒极反笑,嗓子虽然疼痛,但依然咬牙道:“李向东,我不会让你这么得意。你越是这样,我越不会轻易认输!” 她的声音里带著不屈与决绝,那是一种近乎疯狂的坚韧。 周围的人渐渐围拢过来,低声议论,气氛紧绷得像一张绷紧的弓弦。有人开始替贾张氏出主意,有人则劝她暂时忍耐,暗中观察李向东的下一步动作。 此时,李向东的心情却异常冷静,他知道,贾张氏的愤怒和痛苦,正是他最想看到的反应。他暗自决定,接下来还要再下一盘更大的棋。 夜幕再次笼罩四合院,暗流涌动,每个人的心都被这场无声的较量紧紧牵扯。李向东回到自家院中,坐在木椅上,手指轻轻敲打著膝盖,思绪飞转。他知道,这条路註定不会平坦,但只要他不退缩,胜利就在不远处等待著。 他抬头望向夜空,那一轮明月如冷眼旁观者,静静见证著这一场错综复杂的纷爭。李向东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这场游戏,我一定要贏。” 李向东独自坐在院子角落那张有些破旧的木椅上,眼神深邃,目光透过摇曳的灯光,似乎在盯著远处贾张氏家的窗户。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著膝盖,心中翻涌著各种复杂的思绪。眼前的局势比他预想得更难缠,而贾张氏,那个一向强硬的女人,正是他此刻最棘手的对手。 “她那嗓子……疼得厉害,我得看看效果究竟如何。”李向东暗自盘算著,“不过我心里也明白,不能把这事闹大了,要不然院子里的人都会看出端倪,到时候恐怕我也难逃其害。” 他回忆起贾张氏昨夜喝下那碗掺了黄连的草药汤时,脸色瞬间惨白,眼中闪过一丝痛苦。那一刻,李向东心中竟涌起一种奇怪的感受,既有胜利的快感,也夹杂著隱隱的愧疚。但很快,这种愧疚就被理智狠狠压制,他提醒自己,“这不过是对方先来欺负我的回击罢了。” 正在这时,院子里传来脚步声,轻轻的,却有些急促。李向东抬头,看见何雨柱带著几个人走来,神情严肃,似乎带来了新的风暴。 “李向东,”何雨柱走近,低声说道,“贾张氏的情况越来越糟,她昨晚几乎没合眼,一直咳嗽,嗓子疼得厉害,甚至连话都说不完整了。院子里的人都开始怀疑了,你这药……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向东面无表情,嘴角却微微扬起一抹冷笑:“我不过是让药效更明显一些,毕竟她前些日子也没少给我添麻烦。” 何雨柱看著他的神情,心里有些发寒,但又不得不佩服李向东的果断与狠厉:“你这么做,恐怕会引起更大的风波,贾张氏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我知道,”李向东站起身,目光越发坚定,“她的反扑,我早有准备。” 两人对视片刻,气氛凝重。何雨柱终於嘆息一声,“这四合院里,没有哪个对手是轻易能对付的,你得小心点。” 李向东点点头,转身朝贾张氏家方向望去。那扇半掩的窗户透出淡淡灯光,里面隱约能听到贾张氏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他心里忽然涌起一阵复杂的情感,既是斗爭的对手,更像是这场纷爭里不可或缺的棋子。 “看来,我得亲自去看看她的『新状態』了。”李向东轻声自语,脚步缓缓朝那扇窗户走去。 贾张氏此刻正蜷缩在床上,手紧紧抓著被角,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嗓子里的灼痛让她几乎要哭出声来,但她咬紧牙关,不愿示弱。脑海中不断迴响著昨晚的那句冷酷话语:“既然不怕痛,就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苦。” “李向东……”她喃喃念著名字,眼中闪烁著痛苦与怒火,“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不会认输的。”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猛然警觉,心跳加速,“是谁?” 门轻轻被推开,李向东的身影映进屋內那昏暗的灯光,他没有带笑,只有平静而锐利的目光。 “贾嫂,我来看你。”他说得轻声,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 贾张氏挣扎著坐起,咳嗽声夹杂著痛楚,但她强撑著说道:“你来做什么?来看看你『下的药』把我害成什么样了吗?” 李向东走近,目光在她脸上掠过,沉声道:“药苦,是苦心,也是苦口。贾嫂,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我之间,不只是这些表面的恩怨。” “那你倒是说说,到底是什么?”贾张氏眼中怒火未减,声音嘶哑却坚定,“我这嗓子是你害的,我要让全院子的人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李向东沉默片刻,缓缓说道:“我不想让事情闹大,只是希望你能收敛点。四合院的事,没那么简单,你我之间也不要再多添乱子。” 贾张氏冷笑一声,“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李向东。你的『苦口良药』,我偏要硬吞下去!” 屋內的气氛越发紧张,李向东能感受到她身体的虚弱,却掩盖不住那份倔强与对抗的意志。他知道,这样的贾张氏,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可以轻易摆布的女人。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略带缓和:“贾嫂,我不会害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別再往死里碰我。” “那你就別再来烦我!”贾张氏冷冷道,目光如刀,“否则,我会让你知道,我也不是好惹的。” 李向东沉默了,转身走出门外。夜风吹来,带著丝丝凉意,也吹散了屋內那份紧绷的气氛。 走回自己的院子,他心里暗自思忖:“这场对决,只会更加激烈,贾张氏的反击绝不会停歇,我得更谨慎,也更果断。” 月光洒落在他的身影上,拉长而坚定,仿佛预示著一场更深更险的较量,正悄然展开…… 夜色渐深,院子里静謐得只剩下树叶被风轻轻摇晃的沙沙声。贾张氏躺在床上,喉咙的刺痛像火焰一般灼烧著她的每一个呼吸。她咬著牙,强忍著疼痛,脸色蜡黄却愈发坚决。眼睛紧盯著房门,等著李向东再次出现。 终於,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李向东缓缓推门而入,身影映在昏暗的灯光下,冷峻而沉稳。贾张氏却不愿示弱,咬牙说道:“你这人,明明害了我,还来装什么好人?你这臭李向东,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骂你了!” 话到嘴边,却突然哽住,声带因疼痛而颤抖,话音破碎得几乎难以辨认。她努力张开嘴巴,却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气音。无奈之下,气急败坏的她只得挥舞著手臂,做出各种夸张的动作,试图用肢体语言表达心中的愤怒。 李向东看著她那狼狈又滑稽的模样,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心中却涌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他低声问:“贾嫂,你这嗓子……怎么这么难受?我之前不是已经给你药了吗?” 贾张氏摆出一副不满的样子,手舞足蹈地做了个“你害我”的动作,眼神里满是怒火和不甘。她用力挥动双手,似乎想要把心中的委屈和愤怒全部发泄出来。那扭曲的肢体语言中,竟然透出一种近乎孩子般的无助。 李向东轻轻嘆了口气,心头一软,但他知道这只是表象,贾张氏骨子里的倔强不容轻视。他走近一步,蹲下身子,儘量温和地说道:“贾嫂,我知道你不容易,但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只是……想让你別再跟我作对。” 贾张氏瞪著他,眼中闪过一丝泪光,隨即又强行挤出一抹讥笑,“你以为我会怕你?你这点小伎俩,对我根本不起作用!” 李向东静静地听著,心里清楚,这一场爭斗远比他想像中更复杂。贾张氏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是她坚强的表现,是她不肯示弱的战斗。 “贾嫂,”李向东缓缓站起,声音变得坚定,“我和你之间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你有你的难处,我也有我的底线。我们都得找个办法,不然,这院子里谁都休想清静。” 贾张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嘴唇轻轻颤抖,似乎有话要说,却最终只是狠狠地咳嗽了几声,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李向东转身离开,心头却沉甸甸的。他知道,贾张氏的这番“手舞足蹈”,不仅是痛苦的宣泄,更是她用尽全力在告诉他:“我不会轻易放弃。” 走出房门,夜风拂过脸庞,李向东的心情也隨风起伏。他暗自思忖:“这场对决,还远远没有结束。贾张氏的反击,只会更加猛烈。而我,必须更谨慎,也必须更有策略。” 灯火渐渐熄灭,四合院恢復了短暂的平静,但在黑暗中,新的波澜已经悄然酝酿…… 一声怒吼如惊雷般在夜色中炸响,仿佛连那阴沉的天幕也被这股愤怒震得簌簌作响。许大茂猛地从床上躥起,如一头被火燎了屁股的野狗,眼珠子瞪得滚圆,额角青筋暴起,满脸的狰狞与惊惧混杂得就像老井里突然搅动起来的死水。他双脚赤裸,踉蹌著落在冰冷的地板上,那双布满老茧的脚掌砸在砖缝间,发出砰砰的闷响,像是要踩碎什么。 “李——向——东!”他牙缝里挤出的名字宛如铁锥扎入心肺,咬得格外狠,似乎连牙床都因此颤了一颤。 床脚下,一只硕大的蟑螂尸体还没凉透,六条腿蜷曲著,一只触鬚搭在床单上,一副死不瞑目的模样。许大茂的眼角狂跳,他一把掀开被子,只见里头还爬著两三只小的,油亮油亮的,像刚吃饱了饭,在他床上悠哉地散步。那一刻,他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尾椎骨直衝脑门,忍不住哇地一声乾呕出来。 这是第几次了?他已经记不清。自从那个李向东搬进了东厢房后,这四合院里风水不寧,老鼠蟑螂蜂拥而至,连夜猫子都不敢在墙头叫唤。他许大茂是四合院里的人物,不说一手好口技,那也是左右逢源,哪户人家没请他吃过饭,哪家姑娘没在后院偷瞄他几眼?可如今,他许大茂竟沦落到和蟑螂抢床睡的地步! 许大茂抓起一把蒲扇,怒气衝天地朝床底猛抽。床板嘎吱作响,灰尘四起,几只蟑螂仓皇逃窜,他却踩得跌跌撞撞,像个耍猴的——却没有猴子只有虫子。他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像疯了一样抽打著空气:“李向东!你个阴魂不散的东西!你是不是使了妖术!” 他骂得吐沫横飞,眼睛瞪得发红,仿佛那李向东不是住在隔壁,而是活生生地趴在他胸口上,掐著他的脖子让他喘不过气。他记得很清楚,自从那个李向东搬来,四合院的猫不见了,狗夜里狂吠,墙角的阴影里总是有细碎的声音窸窸窣窣。更可怕的是,那天夜里他起夜时,亲眼看见自己厨房的锅盖自己翻了个身,砰的一声摔在地上,铜锅还在地上转了三圈才停。 当时他心里就一个念头:李向东不乾净! 可他没证据。四合院里的人都说李向东人厚道,说话慢条斯理,文质彬彬。可许大茂不信。他是老江湖,能听得出来那人说话像是滴水穿石,一点点地渗入你骨头里,慢慢地把你泡烂。他觉得,李向东那张脸皮底下藏著別的东西,不像是活人该有的气息。 尤其是那双眼睛,平日里看著和气,其实死寂寂的,像是长年没人打理的水井,底下有什么你不知道,但你就是不敢往里看。 “你等著!”许大茂嘴里嘶吼著,提起裤子就衝出门,风火火地奔向院子中央。夜色浓如墨,头顶的星星都躲进云层里不敢露脸。四合院安静得可怕,连狗都不叫了。只有许大茂的脚步声踏在青石板上,迴响在墙缝间,像是踩在一张老旧的皮鼓上。 第359章 大晚上的,有事么? 他瞪著东厢房的门,那扇门紧闭,仿佛早就料到他要来似的,死死地將一切都关在门后。屋檐下掛著的风铃被夜风轻轻一撩,叮的一声,如梦如幻,仿佛有一个声音从门后悄悄响起:“许师傅,大晚上的,有事么?” 许大茂一惊,手里的蒲扇差点掉地上。他鼓起眼睛瞪著那扇门:“你出来!你这个祸害四邻的妖人!你是不是故意放的蟑螂?!” 门后静了半晌,那声音又悠悠响起:“蟑螂本就喜欢温暖潮湿的地方,也许是您屋里太舒服了……” “放屁!”许大茂气得鬍子一翘,指著门扉破口大骂,“我住这十几年了,从来没出过蟑螂!你一来,虫子老鼠一起闹腾,是不是你在施法?你是不是背地里搞邪门歪道,叫这些虫子来缠我?” 门后轻轻地笑了一声,低沉,压抑,如同夜雨滴落檐下石缝,敲在许大茂心头。他忽然觉得浑身一阵发凉,连刚才的怒火都被这股寒意逼得生生压下去一截。 “许师傅,”门后那人缓缓说,“您这么说,可就冤枉我了。我不过是个普通人,白天抄书,晚上睡觉。蟑螂鼠蚁之事,或许与天气潮湿有关,不如您自己查查。” 许大茂气得鼻子都歪了,但他却不敢继续逼近。他只觉得这门后透出一股子阴气,就像老屋子里锁著的木匣子,外面看著没事,一旦打开,里头可能是老照片,也可能是活人骨。他双手一抖,想要说点狠话,却只吐出一口粗气,终究没敢再往前踏一步。 “你等著,咱们走著瞧!”他恶狠狠地撂下一句,转身回屋,步子却一瘸一拐,像是刚从地狱里走了一遭。 回到屋里,他猛地关上门,反锁,还在门背后顶了一张凳子。屋子里灯光昏黄,墙角的影子被灯光拉得细长扭曲,像是一只只爪子慢慢地探出来。他不敢再上床,生怕那被窝里再爬出什么东西。他缩在桌边,点上一根烟,一口一口抽著,指尖发抖,眼神始终不敢从墙角挪开。 他知道,今天晚上,他一个人睡不著了。那蟑螂的尸体还在床边,那屋子阴气越来越重,那门外李向东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迴响,一下一下像指甲划在窗纸上,划得他心头髮麻。 他忽然想起了几天前的一个梦,梦里他走进了李向东的屋子,那屋子无窗无灯,满屋子都是密密麻麻的字,墙上、天板上、连地砖上都有。字是用血写的,鲜红刺眼,一股子铁锈味扑面而来。他看见李向东坐在正中间,正用毛笔蘸著自己手腕的血写字。那时候他惊叫著想要逃走,可却发现自己双脚被什么东西缠住,低头一看,原来是一群群蟑螂,像黑色的海潮,从四面八方爬来,將他团团围住。 他在梦里拼命挣扎,醒来后汗如雨下,脚踝上还真有几道抓痕。 许大茂再也坐不住了。他从桌下抽出一本老旧的《阴阳辟邪录》,这是他多年前从一位跑江湖的瞎子手里高价买下的,平日里当个笑话看,现在却抱在怀里如同救命稻草。他嘴里念念有词,捧著那本书围著屋子走了一圈,然后把它放在枕头边,才勉强闭上眼睛。 可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闭眼的一剎那,墙角那只死蟑螂忽然动了一下,微微颤了颤,然后缓缓翻过身,六条腿重新张开,爬向他的床脚…… 天快亮的时候,许大茂才在椅子上迷迷糊糊地打了个盹。可这觉像是含著火苗睡的,烧得人心头髮紧。他做梦梦见自己掉进了一个巨大的陶缸,那缸里满满的全是蟑螂,软的硬的、大的小的、死的活的,都贴著他的皮肤爬。他挣扎、吶喊,却叫不出声音,嘴巴一张,几只油光水滑的蟑螂就顺著喉咙往下钻。 他猛然惊醒,一身冷汗,气喘如牛。天光灰濛濛的,屋外的麻雀都还没开始吱喳,他脑子还在梦境里打转,浑身都像爬过虫子。缓了一会儿,才回过点神来,摸著肚子响成一团的肠胃,他咬咬牙,决定去厨房热点昨晚剩下的饭吃。 许大茂这人平日嘴刁得很,哪怕是剩饭,也得用炭火慢慢温著,还要加点香油提味。但今天他没这心情,锅盖一揭,抓起瓷勺就舀饭。白米饭冻得有点硬,他敲了敲锅底,想把饭弄鬆点。 “今儿个倒要看看你李向东还敢折腾出什么妖样!”他嘟囔一句,自觉这话底气不足,又狠狠加了句,“要真是你搞的,老子非让你满脸开!” 他一边念叨,一边往碗里盛饭,舀了两勺正准备拿筷子拌开,忽然—— 他整个人像是被人从后脑勺拍了一砖头,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圆。那碗饭里,不知何时竟有一样东西悄悄爬了出来。 那不是米,那是一只蟑螂。 不是死的,是活的! 它就趴在饭粒上,缓慢地抖了抖触鬚,像是刚醒过来,还打了个虫子般的哈欠,然后开始迈著油亮的足肢,在他白的米饭上缓缓游走。就像那饭是它的王国,而它,是堂而皇之的主人。 许大茂的心猛地吊到了嗓子眼,手里的筷子啪的一声掉在灶台上,溅出一点锅底的水。 “我操你姥姥的李向东!”他一声咆哮,响彻整座院子,“你丧尽天良啊你!连饭里都敢放虫子!” 他眼眶都红了,愤怒在胸腔里翻滚得像煮沸的汤。他一把端起那碗饭,顾不得还热著,手指被烫得通红,却浑然不觉。他就这么端著饭,怒气衝天地朝东厢房衝去,一路脚步如雷,嚇得墙头的猫一个趔趄掉了下来。 “李向东!你个阴沟里的蛆!给老子滚出来!!” 他一脚踹在门上,砰的一声,门板震颤。他恨不得一脚踢翻整个屋子。门却没锁,他一推就开了,屋里依旧那般整洁,桌上堆著一本本线装旧书,香炉里还燃著没熄的檀香,裊裊烟气缠绕如蛇。李向东正坐在床边,手里拿著把小刷子,慢悠悠地擦著一尊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瓷像。 “许师傅,一大清早就来我屋,是想討早饭么?”他头都没抬,语气却温柔得仿佛春风拂柳。 许大茂气得肺都炸了,手一扬,把饭碗狠狠摔在李向东面前的地上。饭粒四溅,那只蟑螂竟也被甩了出来,落在李向东脚边,翻了个滚后又站稳了身子。 “看见了吗?这就是你干的好事!你丧不丧良心!一个大老爷们,玩这阴毒招数?往我饭里塞虫子?你是不是人?!” 李向东这才抬起头,眼神依旧温和,却闪著一点点莫名的光。他慢慢蹲下身子,看著那只爬动的蟑螂,脸上的笑意竟没有丝毫变化,反倒多了一分——欣赏。 “许师傅,我怎么会做这么骯脏的事情?”他说著,竟用手指轻轻一拨,那蟑螂不躲不避,顺著他的指背慢慢地爬上手掌。 许大茂倒退半步,胃里又是一阵翻滚,几乎要把昨晚吃的排骨都吐出来。 “你你你你你……你拿手抓蟑螂?!你是不是疯了?” 李向东仿佛没听见似的,低头细细地打量那只虫子,就像是在欣赏一件精致的雕塑。他轻声道:“它们不过是天地间的一种生灵,有血有肉,也有魂魄。你若能安静地观察它们,会发现它们其实很可爱。” 许大茂惊恐地看著他,仿佛眼前这人不是李向东,而是个披著人皮的怪物。他转身就要衝出去,可脚刚迈一步,就听得身后那人悠悠说道: “许师傅,你昨晚是不是没关窗?” 许大茂身子顿住,一股凉意从脚底升上头皮。他缓缓转过头:“你怎么知道……” 李向东微笑:“蟑螂,最喜欢沿著风口入侵。而你家的窗框,年久失修,裂了一道缝。我提醒过你,要不要我今天帮你封上?” 这话一出,许大茂只觉浑身一冷。他忽然意识到,李向东竟然知道他屋里窗子的缝隙知道得这样清楚,连昨晚的窗户是否关闭都一清二楚。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邻里之交了。 这已经像是,有人在默默地,时时刻刻地观察著他。 “你到底想干什么?”许大茂声音发颤,嘴唇微微哆嗦,手已经摸到了门框,却不敢再前进一步,“你是不是……你是不是……” 李向东站起身,身形高瘦,站在窗前,逆著光,脸上阴影沉沉:“我什么?” “你是不是有病!”许大茂终於喊了出来,“你神经病!你是个疯子!你把蟑螂放我床上,又放我饭里,现在装好人来糊弄我?李向东,你要是真箇爷们,就明著来!別搞这些见不得人的下作玩意儿!” 李向东却只是淡淡一笑:“许师傅啊,我若真要动你,又何须用这点小虫子?你別忘了,咱们四合院,可是你先招我来的。” 这句话一出口,许大茂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煞白。他嘴唇蠕动几下,想说什么,却只吐出两个字:“胡……扯……” 李向东不再看他,只低头继续擦那尊瓷像,那动作嫻熟得如抚摸爱人。许大茂呆立门口,忽然间只觉手指冰凉,浑身发麻。他低头一看,自己的手背上,不知何时竟也爬上了一只蟑螂。 “啊啊啊啊啊!”他尖叫著跌跌撞撞衝出东厢房,手臂在空中胡乱挥舞,像是疯子一样衝进自己屋子,一头扎进水缸,把手泡在冰冷的水里,脸上的恐惧却怎么也洗不掉。 “这事没完……你等著……”他低声呢喃,眼中却多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惶恐和茫然。 他开始怀疑—— 那李向东,真的是人吗? 许大茂的脸,在清晨微凉的水汽中显得格外灰白。他的手仍泡在水缸中,水面波动微小,但他的心早已翻涌如潮。屋內寂静无声,唯有耳边那水滴落入盆底的声响滴滴答答,像是有人在黑暗中低语。 他不敢抬头,不敢看向墙角、桌底、床沿,甚至不敢眨眼。他现在一闭眼,就能看到那只蟑螂在他米饭上缓慢爬行的样子——那油亮的壳,那颤动的触鬚,那毫不畏惧的姿態。 更要命的,是李向东那句“不用虫子也能动你”的话,像根倒刺,一直扎在他脑子里,怎么拔都拔不掉。 “疯了,这人肯定疯了……”他喃喃低语,声音细得像蚊鸣,带著些嘶哑。他望著门口那扇旧木门,半闭半掩,一股不安莫名从那缝隙中渗出,似乎屋外就有一双眼睛在盯著他,等著他再次露出破绽。 忽然,一阵响动打断了他的思绪。 “叮——咚——” 不是敲门声,是铁皮饭盒放在门口石阶上的声音。那声音清脆乾净,在他此刻绷紧的神经里炸开来。他嚇得浑身一抖,猛地站起,水珠溅了一地。许大茂深吸口气,慢慢挪到门边,小心翼翼探头一看。 门前的青砖台阶上,果真放著一个铁皮饭盒,表面还缠著一圈红布条,红得刺眼。旁边放著一双木筷子,整齐得让人发毛,仿佛是谁精心摆上去等他开饭似的。 他不敢动。 他就这么死死盯著那饭盒,仿佛下一秒它就会自己跳起来,裂开盖子,从里面爬出一窝蠕动的东西。他脑中浮现出一幕幕荒唐的想像,甚至连饭盒底部都仿佛能看到一双蟑螂的眼睛,在冲他眨眼。 “李向东你有种啊……”他咬牙切齿地低声骂著,却连拿起那饭盒的勇气都没有。 他想就这么踢飞它,可脚抬到半空却又不敢落下——万一,饭盒里是某种机关?谁知道李向东是不是已经將什么毒虫布进去,等著他中招? 屋里忽然传来一声闷响。 他猛回头,神经再次紧绷,冷汗已浸透了背脊。他慢慢挪步,一点点靠近声音来源——那是从衣柜里传出来的。 他咬了咬牙,拿起一根木棍,用力敲了一下衣柜门。 “咚!” 柜门晃了晃,仿佛真有什么在里面撞击。 “別玩了李向东!我警告你,別把我逼急了!” 他强自稳住声音,虽然连自己都听得出那里面的发虚和惊恐。他伸手,慢慢扭开柜门的把手,一点点拉开缝隙。 然而里面空无一物——只是几件发旧的衣服掛在横杆上,晃悠悠地轻摆著,仿佛也在嘲笑他的胆怯。他鬆了口气,额角汗珠滚落,啪嗒掉在地砖上。 可就在他刚准备鬆手的一瞬,一抹黑影从衣服底下躥出,顺著他小腿飞快爬过。 “啊——!!!” 他一声尖叫,几乎坐地上,手里的棍子乱挥,砸得屋里桌球作响。他跌跌撞撞退到墙边,大口喘息,眼里泛红,浑身发抖。 那不是幻觉。 那真的是一只蟑螂。 而且不止一只。 在他的床脚,在他的墙角,在他的水壶边,一只,两只,三只……黑黝黝的壳子,亮得惊人,它们像被某种无声的號角唤醒,从屋內的缝隙、角落、阴影中,一个接一个,缓慢而沉默地出现。 许大茂此刻彻底崩溃了。 “啊啊啊啊啊!李向东你个王八蛋!!你搞我!你这是谋杀!谋杀!!” 他衝出屋外,像疯了一样往院子中间跑。他拍著大腿,大吼大叫,惊得邻居纷纷探头。 “他疯了?” “出什么事了大清早的?” “是不是鬼附体啊?脸色都紫了!” 但没有人敢靠近。许大茂现在看起来就像个从地狱里跑出来的疯子,满脸通红,嘴角抽搐,双眼血丝密布。连他平日最爱搭话的街坊张嫂也只是远远看著,眉头紧锁,却没敢开口。 “李向东!”他又一次喊出那个名字,声音沙哑,像是在撕裂喉咙,“你他妈有本事就出来!你敢把我饭里放虫子你就敢出来啊!別躲屋里装神弄鬼!” 话音刚落,东厢房的门缓缓打开。 李向东依旧是一身素净长衣,手里拎著那只他擦了整整两天的瓷像,步履从容,神色寧静。 他站在门口,眉眼温和地望著他:“许师傅,这大清早的,你喊得我都快听不清自己读书声了。” “你还敢说!”许大茂指著他,怒火几乎要烧穿空气,“你饭盒放我门口,是不是?你让蟑螂进我屋,是不是?你——你他娘的是不是想逼我疯!” 李向东看了看那放在台阶上的饭盒,又回头望了许大茂一眼,忽然笑了:“饭盒不是我放的。” “呸!还装!”许大茂快气炸了,“那是谁?!谁敢干这种事?就你!就你会搞这些怪事!” 李向东缓缓走到饭盒前,蹲下身子,打开盖子,微微皱眉。 “你自己看。” 许大茂迟疑著走上前,强忍著噁心瞥了一眼。 饭盒里,不是饭,不是菜,是一摞纸。 黄纸,红笔,画著诡异图案的纸。 中间一张写著一行字: “饭有虫,虫入心。” 他的脑袋嗡地一声炸响,连气都喘不过来。 李向东轻声道:“许师傅,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不该惹的人?”他眼神落在许大茂的脸上,却似看进了他记忆最深处的某个秘密里。 许大茂后退一步,脚下一滑,险些摔倒,脸色比纸还白。他喉结上下滚动,半晌才挤出一句:“我没……我没惹谁……” 李向东似笑非笑:“那你要不要,翻翻你床底,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惊喜』?” 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却如一柄钉锤,直击许大茂的心臟。 他忽然觉得,李向东的眼睛,像是黑夜里的灯塔,能照透一切骯脏、污秽、藏不住的秘密。 “我说过了,我若真要动你,又何须用这点小虫子?”李向东笑得温柔,语气里却藏著一点点冷意,“你要是心里有鬼,蟑螂才会认你做窝啊。” “別说了!你住嘴!我让你住嘴!!”许大茂猛地转身,跌跌撞撞奔向自己屋子,却不知道——就在他背影隱入黑暗的那一刻,李向东那笑容,也缓缓收起。 他蹲下身,把那饭盒里的纸张一张张收起,轻轻捏碎,隨手撒入风中。 风一吹,黄纸飘散。 而他转身时,低声呢喃: “你还欠著的,可不是只这点虫子……” 许大茂摔进屋里的时候,几乎是用滚的,身子撞到桌角,“咚”的一声,疼得他齜牙咧嘴,却不敢停。他像是被火烧著了似的,一步不停地衝到床边,弯腰,抖著手掀开床单,把褥子一把拽起来,几乎是用撕的。 床底空无一物。 一片灰尘,几个皱巴巴的菸头,几只失了色的袜子孤零零地堆在角落,一动不动。屋內死一般寂静,只有他沉重的喘息声,像是被搅在了炭灰里,压得他连嗓子都哑了。 “不是……不是……”他喃喃著,“这不可能……” 李向东的话还在他耳边迴荡,那语气平静到近乎嘲讽,却又像是真在提醒他什么。他不信。他死也不信。可是—— 许大茂猛地一个激灵,转身扑向衣柜。他记得昨晚脱下来的那件衬衣,已经放进衣柜下层,他要亲眼看一眼,看看里面是不是藏了什么不乾净的东西。他拽开柜门,將衣服翻得乱七八糟,布料摩擦声“刷刷”作响,像夜里窗纸被风撕裂。 他找到那件衬衣,捏起来一看—— 没什么异常。 他用手指捻著衣领、袖口,甚至把口袋翻了个底朝天。什么都没有。他突然发了疯似的又翻起旁边的裤子,袄,袜子,甚至连柜底那层积灰的木板都掀开了一块。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就这么没了……”他盯著空荡荡的柜底,喉咙里滚过一股说不清的苦涩和恐惧。 心跳越来越快,像是有人在他胸膛里擂鼓。全屋的空气都变得粘稠,好像每一口呼吸都要费尽力气。外头的风还在吹,吹得窗纸“啪啦啪啦”响,他却不敢再回头看那扇窗了。 他怕——怕再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屋內静了两息,他才缓缓站起身,踉蹌几步走向桌边,手肘支著桌面,大口喘息。桌上碗碟还没来得及收拾,那碗里剩下的饭菜像在嘲笑他,冷透了,一层油浮在汤麵上,死鱼眼般的黄豆静静地躺在汤底。 他盯著那碗,盯了很久。 忽然,他像被什么恶意撩拨了一样,猛地一脚將饭桌踹翻!碗碟碎裂声此起彼伏,汤汁泼了一地,沾上他鞋尖,他却像没感觉一样。 “李向东你他娘的到底想干什么!”他狂吼一声,声音嘶哑到几近破碎,接著像失了控的野狗一样衝出门去,直奔东厢房。 李向东正坐在门槛上,手里捧著本旧书,抬眼一看,眉毛都没动一下。 “许师傅,不是我说你,你这脾气也太冲了些。”他说得温柔,可字字都像刀,“你饭里的蟑螂,你衣柜里的纸,你屋里的骚动,我可一样都没动。” 许大茂气得浑身发抖,脸憋得通红,眼神乱颤:“那是谁?!谁干的?你告诉我!你別装清高,別假惺惺——你要是真清白,怎么总在我出事前后出现?” 李向东合上书,轻轻拍了拍书脊,像是在掸掉些无关紧要的尘埃,然后才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近他,语调低缓:“许师傅,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根本不是『別人』乾的?” “你什么意思?”许大茂皱眉,眼神里满是警惕和怒火。 “你自己心里没点数?”李向东直视他的眼睛,声音低得像从地底钻出来,“你从哪天开始做噩梦的?你头一次在饭里看到蟑螂是哪天?你记得吗?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它们……盯上你了?” 许大茂像是被抽了一鞭,整个人愣住了。 他当然记得。 是三天前。 他干了一桩见不得光的事——虽然在这条巷子里谁不是一肚子鸡贼心思,可他那天確实有点过分了。他趁人家后屋没人,偷偷翻了个箱子……可他明明只拿了点小玩意,不值几个钱。怎么就…… “你別胡说!”许大茂吼出来,像是要压过自己心里那点不安。 李向东却笑了,眼角带著一点近乎怜悯的弧度。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小叠折好的白纸条,递过去,“你要不信,可以看看这个。” 许大茂迟疑片刻,接过来,展开纸条。 那是一张极细密的手绘图,上面画著一只蟑螂,身体四肢展开,头部却像是人的五官,歪歪斜斜地贴著一张熟悉的脸。 他的脸。 他猛然將纸撕碎,像触电一样甩掉手中的残片,整个人倒退一步,“你疯了……你疯了你画这个做什么?!” “我没画。”李向东耸耸肩,“它是自己长出来的。” “胡扯!” “你信不信无所谓。”李向东侧过身,回屋去的脚步轻得像没落地,“我只是提醒你一句,今天晚上,最好別睡太沉。蟑螂啊,喜欢夜里钻东西。” 许大茂僵在原地,太阳已爬到半空,阳光斜斜落在他身上,照得他后背的汗像细雨,浸透衣衫。四周还是那熟悉的小院,东墙脱皮,西墙裂缝,一切都没变。可他心里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变了。 他再也不敢回屋去睡觉了。 他开始在院子里转悠,脚步像被钉在地上的老鼠,既想躲开又不敢走太远。他甚至跑去后巷的井边打了桶水,把整个屋子从头到尾都冲了一遍,拖了三遍地,还用菸叶熬了水洒在墙角。 “我看你这回还能往哪儿钻……”他一边擦著额角的汗,一边低声咒骂,语气却有些发虚。 天色暗下来时,他坐在门槛上,靠著门框,一手拿扫帚,一手攥根木棍,像个被流放的哨兵。 不远处的东厢房灯火微弱,隱约传来李向东低声的念读,像是某种经文,又像是某种咒语。 风吹过树梢,枝椏摇曳,夜色像墨一样铺下来,整个四合院陷入死寂。 忽然,他听见屋里“沙沙”一声。 紧接著,床板底传来“噠噠”的脚步声。 许大茂的手,缓缓握紧了木棍,额头的冷汗,在黑夜中,一滴滴往下滑…… 夜幕中,许大茂瘫坐在院子青石阶上,月色被稀薄的云层遮住,天地间只剩沉默和他的喘息。他一夜未眠,眼圈深陷,连眼白也失了光泽,像被什么东西吸乾了魂魄。双手紧去,一把木棍杵在腿边,身上草屑和灰尘暗示著他曾在地上翻滚,甚至蜷缩成一团。他喃喃自语,声线失控,一丝颤抖都暴露了內心的恐惧。 ——?“你他妈的藏哪儿了……那声音……我以为它——” 他回想夜里床下的“沙沙”,冰冷从背脊直窜,心跳急促如鼓。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快被吸进深渊里,无边无际,再也醒不过来。 院里清冷,到处都是他的影子。他忽然动弹,看向东厢房,那里仍有点点灯火。李向东昨夜没睡,也没离开。他一定注意到他整夜蹲坐,沾满草屑,双腿都有些发抖。 纸条上那句“饭有虫,虫入心”还在脑中迴荡,剎那间他觉得全身每个细胞都在蠕动。胃里一阵翻腾,几乎起身呕吐。他死死捂住嘴,攒劲了几分,才没当眾丟人。 慢慢地,他意识到有人在门前轻轻踱步的声音。不是脚步声,而是布底和木板摩擦出的细微吱声——李向东的脚步声。 ——“许师傅,”门前传来轻柔喊声,“你醒了?” 那声音隔著夜色,却带著一种让人心底发怵的平静。许大茂僵在那里,手指哆嗦著放鬆了,但木棍仍没离手。 ——“昨晚……你没睡?” “我怕你出事。”李向东轻声说,他的声音里没有半点疲惫,反而像夜色更深、更冷,带来一股无法抗拒的逼近感。“我看著你在这坐了一夜,怕你著凉,也怕……你被什么看见什么。” 许大茂咬牙,却没有起身。他想发火,可身子虚弱,甚至连喊出口都没力了。腋下浸湿,像是漏汗又像是漏雨。他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 ——“你…你不是说……不是你乾的?那…那到底是谁?” 李向东轻轻侧身,把手放在门框上,寂静中,他的声音像夜雾滑过地面: ——“我也不知道。” 这答案像砸在许大茂心上的一块石。他全身猛地颤了几下,僵在那里,下面湿了,想站却站不稳,像断翅的鸟。 第360章 我现在,只想確认一件事。 “我……我现在,只想確认一件事。”他捏紧木棍,拳节发白,语气低沉而颤抖:“你…是没动…我?” 李向东缓缓点头,眼底有一丝不可名状的东西,像他压抑住的笑,却又极端冷静。 ——“没动。” 话说完,他轻轻退回一步,声音又柔回如春风。他侧身隔著门缝: ——“你先回屋修整,会好一点的。外面冷,夜露重,你这样蹲一夜,身体吃不消。” 几乎出於本能,许大茂想拒绝,可身子一软,最终却跟著挪动了脚步。他缓步回屋,像被牵住脖颈的氂牛,他进门,李向东稍一放手,他就跌坐在床边,整个躯体像漏了气的气球,椅子都被压弯。 屋內没灯,月色从窗朝里钻,映出他满脸的憔悴。 门“咔”一声轻响。李向东將东西摆正,转身离开。临门前,他反差极小地又说了一句: ——“如果……你感到害怕,就……留这盏灯亮著。” 声音淡,却透著一种莫测的关怀。许大茂没吭声,心臟却砰然撞击胸腔,几乎听见自己的骸骨碎裂声。 门轻合,他听到脚步声渐远,最后消失於迴廊尽头。 屋里只剩他一个人,和那盏昏黄檯灯——被他迟疑地点亮,只剩一圈幽光投射在墙上,如同火把探照,他把木棍贴在被上,紧握不放,身体蜷缩,仿佛能隨时顶住最浓的黑暗。 心里却清楚,无论他怎样抵抗,都没办法逃脱那股源自骨髓里的冰冷——一种被盯上、被窥视的感觉。 他低声轻哼,声音颤得像虫子叫: ——“別…別过来了……虫子…別自…自己爬…” 他眼皮沉重,却又清醒如戒,他知道,这它们还会回来,而他,也还没硬气到能摆脱这种阴影。 夜深了,灯火微弱,床板吱呀响——像是血液渗进木纹里,又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 许大茂全身绷直,目光死死盯著门口那块光影摇曳的地面,紧贴门边的木棍,他却明白,他的“防线”或许,才刚刚搭起…… 屋內的灯光並不明亮,檯灯罩子上罩著一层微黄的尘,光线透出昏暗而带些死寂。许大茂蜷在床角,一动不动,像块被掏空的木头。他盯著那团灯影许久,终於发现自己的呼吸变得短促,仿佛空气中掺杂著某种说不出的气味,那不是饭菜,不是灰尘,更不像木头髮霉后的腐味,而是一种潮湿腥膻的、像虫子被碾碎后留下的那股噁心的味道。 他努力吞咽口水,喉咙干得发苦,嘴唇起皮,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他觉得屋子不对劲了,墙角的影子仿佛比方才更深了一些,天板上那块老旧的木樑,像是隨时会断裂,重重压在他头顶。每一寸木头,每一片砖缝都藏著细小的异响,那些动静不大,却像是无数的针刺,一下一下扎进他的神经里。 “李向东……李向东你个阴阳人……”他轻声咕噥著,像是催眠自己,也像是在诅咒。 但他不敢喊太大声。他怕。怕把那“东西”引出来,怕那些从床板下、衣柜后、墙缝里钻出的影子忽然扑上来,將他拽进黑暗里。 时间一点点流过去,风声停了,四合院似乎彻底沉入沉睡。然而他知道,这只是表象,真正的“夜”才刚刚开始。 忽然,“滴嗒”,一声清脆的水滴声在他耳边响起。 许大茂猛然坐起,额头满是汗,他耳朵几乎贴近木板,那滴声像是从屋顶滴下来,又像是从屋角渗出来。他盯著那口碗,那是他昨夜倒了的汤汁,有些残汤还沾在瓷碗边缘。可他明明记得自己早已扫乾净,地砖也擦了三遍——哪来的水? 他咽了口唾沫,心臟砰砰直跳,手慢慢伸向床下那根木棍,却在即將碰到时,猛地僵住了。 他看到了。 那是一只蟑螂,不大,却准確地停在碗口边缘,两只触角缓慢摆动,像是在探路,又像是在听他心跳。它的背壳泛著诡异的光,在檯灯的投射下像油脂铺了一层金属质地。它盯著他。不是那种本能的、昆虫式的凝视,而是有目的的,有情绪的,甚至——有敌意的。 “呃……”许大茂喉咙发出一声气音,下意识往后缩,却一脚踢翻了床角的脸盆,“哐当”一声脆响,在夜里显得特別刺耳。 那蟑螂动了。它没有慌张地逃跑,而是缓慢地、从容地往他方向爬来,一步,一步,每一步都稳得嚇人。 他猛然扑起,手里紧握木棍,横扫地面,“啪”的一声,棍头砸在地砖上,那蟑螂却在间不容髮的瞬间斜刺里一闪,躲入墙角。 “不,不,不对劲……”他咬牙,后背贴上墙,喘息如牛,眼神疯狂地扫描四周。 “这他娘的哪是蟑螂……”他声音颤抖,带著某种惊悚的自语。 门外的地砖“嘎吱”响了一声。 有人来了。 许大茂抡起木棍对准门口,声音压得低沉:“谁?” “是我。”李向东的声音飘进来,仍旧平和温润,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你屋里有声音,我以为你晕过去了。” “你別进来!”许大茂几乎是吼出来的,“你別靠近我屋门一步!” 外头静了两秒,李向东才轻声说:“我不进。但你要是觉得太压抑,就开窗,通通气。不然你会憋出病来。” “病?我他娘的都快被你害疯了!”许大茂咬牙切齿,声音里多了破碎的哭腔。 李向东嘆了口气,似乎转身离开,但临走前却丟下一句话: “你还记不记得,前两年你房后头埋过的那只老猫?” 许大茂愣住了,手里的棍子差点脱手而出。 他当然记得。 那只老猫,是他从前餵过的,但后来……某夜里他喝醉了,老猫不小心咬了他一口,他一怒之下把猫按在水桶里活活淹死了。事后他后悔,把猫尸体埋在了后院落角落一棵树下。他以为没人知道。 可李向东—— “你是怎么知道的?”他声音发乾,手脚冰凉。 “我没说我知道啊。”李向东的声音仿佛从风中飘来,“只是提醒你一下,这些年你得罪的,不只是人。” “你到底是谁?你——”许大茂刚要衝出去,却在跨出门的瞬间定住了。 他看见李向东站在院子的另一边,背对他,手里提著一盏油灯,灯光照在他身上,拉出一道极长的影子,那影子在地上像无数脚一样,往他屋门下延伸——然后,忽然又像散了似的,化成一滩浓墨。 那盏灯忽明忽暗,李向东站在黑影中央,一动不动。 许大茂忽然想起小时候奶奶说过的一句话:“人有影,虫无影。若人影如虫动,莫问,莫探,莫留身。” “你不是人。”许大茂咬牙,声音发抖。 李向东缓缓转头,脸上仍旧温文尔雅,甚至带著一点浅笑: “许师傅,您今儿是说笑了。我不是人?那你又是什么?” 许大茂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几乎要跳出胸膛。李向东的那句“你又是什么”在他脑子里炸开,炸得他头皮发麻、眼前发黑。他靠在门框上,双腿发软,全身每一根骨头都在抗拒让他继续面对这个看似平静却越来越诡异的男人。 “我是什么关你屁事!”他嘴上硬撑著,嗓音却干得像刮破了的锯条,带著嘶哑和战慄。 李向东依旧立在院中,那盏油灯轻轻晃动,像是风吹了它一下,又像是它自己跳动了火焰。灯光將李向东的影子拉得越发细长,那“影子”在地面上浮动,仿佛不是附在他身上,而是另一个独立存在的东西。 “我没別的意思。”李向东笑了,笑得淡然,“只是觉得,你这几天总是说我害你、陷你,可你有没有想过……你真正怕的,到底是不是我?” “是你!你別装蒜了!”许大茂扑上前一步,木棍举得老高,眼神发红,像个彻底被逼疯的疯子。 可李向东依旧不动,只是盯著他看。眼里没有愤怒、没有惊慌,只有一种冷静得令人发毛的宽容,就像医生看一个快失控的精神病人。 许大茂猛然止步。 “你不敢打我。”李向东温声道,语气肯定而镇定,“你不是不敢杀人,而是你心里太明白,真正该被你杀的……不是我。” “你闭嘴!”许大茂嘶吼著,木棍挥下去,却在距离李向东肩膀半寸处生生顿住。他看见了李向东眼角那一丝冷意,那冷意像霜刀一样,割得他连肺都疼。 他手里的棍子重重地垂下,打在自己的鞋尖上。他后退一步,忽然像被掏空了全身力气,一屁股坐在门槛上。 “我这是怎么了……”他喃喃低语,像个快被世界遗弃的可怜虫。 屋里屋外安静得出奇。风从青砖瓦缝里漏过,发出“呜呜”的低鸣,如鬼婴夜哭,又似远处老树上断枝撞击。 忽然,他听见什么在屋內响了一声。“啪嗒。” 是碗,又翻了。 许大茂扭头望去,那只昨晚剩汤的碗竟莫名其妙地翻了,汤水洒了一地。更恐怖的是,一条暗棕色的东西正慢慢从碗里爬出,一对翅膀微张,一对触角笔直地朝他“看”过来。 “不……不……”他嘴唇发白,牙关紧咬,脸色惨白得像纸。他发疯似地衝进屋內,抓起扫帚,“啪啪啪”连扫数次,那东西却在地上翻滚了两圈后竟又稳稳地爬起,像是不死之物。 “你他妈的到底从哪来的!”许大茂一边骂一边挥扫帚,直到扫帚头全散了才停下。他跪在地上,大口喘息,脸贴著冷冷的地砖。 这时,门外李向东的声音再次响起,不疾不徐,像说梦话: “你家厨房那口米缸,多久没洗了?” 许大茂如遭雷击。他的眼睛睁大,脑海里浮现出那只深得见底的老米缸,底下常年有几颗陈米,米虫堆积如尘。他曾想洗,但总是嫌麻烦,索性盖上盖子就当看不见。 “你……”他声音嘶哑,“你是不是……一直盯著我?” 李向东没有正面回答,只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有些东西,不是我放的。是你自己留的。” 许大茂猛然明白了什么。他猛地爬起,跌跌撞撞奔向厨房,扑向那口老米缸。他一把掀开盖子,扑鼻而来的不是米香,而是一股浓重的、潮湿腐臭味道。他低头看去,米缸底部爬满了虫子,大大小小,密密麻麻,那些虫子的壳反光刺眼,似乎还在缓慢地蠕动。 他呆住了。他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崩塌。他这些年吃的饭、喝的粥……那些味道不对的饭,那些吃完拉肚子的晚餐,那些他以为只是胃不好的夜晚——全都有了可怕的解释。 “这……不可能……”他退后两步,腿一软,整个人跌坐在厨房门口。 李向东站在门外,神情冷静如水,声音轻得像一缕风穿过竹林: “你怕的,从来不是蟑螂。” 许大茂死死地盯著他,声音低得像呻吟: “那我……到底在怕什么?” “你怕的,是你自己。怕你自己懒,怕你自己脏,怕你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你屋里这么多蟑螂,是你自己招来的。可你非要找个替罪羊。” 李向东靠近了些,站在门槛外,仍旧没有跨进半步。他眼神平静: “所以你才说,是我放的。” 许大茂颤抖著爬起身,眼神不再像之前那么狠厉,反而浮现出某种茫然和疲惫。他浑身上下的力气像是被那一缸虫子吞噬殆尽,只剩下空壳一样的身躯,在风中飘摇。 而屋內,那些虫子开始缓缓向外爬。它们一只只地越过地砖缝隙,穿过门槛,向著院落的阴影中游走而去,像是受了某种指引,循著一条早就划定好的路径,重归黑暗。 而那道黑暗里,正好站著李向东。 夜,沉沉地压在四合院的上空。乌云像沉积已久的油墨,一点月光也透不进来,连树影都消失得无影无踪。风停了,虫鸣也没了,连平时常见的猫狗夜啼都像被谁捂住了嘴,一切死寂得像是世界陷入了某种暂停。屋檐下那串风铃,今夜却格外安静,仿佛不敢发出哪怕一点点响动,怕惊扰了藏在这沉寂中的某种不可言说的东西。 李向东半躺在炕上,手边搁著一本摊开的旧书,书页翻到一半,那是他今晚本来打算读完的。但不知为何,他眼皮跳个不停,总觉得院子里隱隱有点不对劲。他在昏黄的灯光下默默盯著那本书,可眼神却一次也没聚焦在字上。耳边,一点轻微得几乎不可察觉的响动,像布料摩擦,又像某种甲壳细微的爬行声,在木地板下游弋。 然后—— “啊啊啊啊!!!”院中猛地传来一声嘶哑的尖叫,划破夜空,如刀割窗纸,刺得李向东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是许大茂的声音,悽厉、惶恐,甚至带著一种几近崩溃的情绪,像是一个活人忽然在梦里被什么凶物撕碎了意识。 李向东眉头紧皱,立刻起身,披了件薄衫,脚步极轻地走出房门。他没有点灯,也没有提火把,只凭著夜色微弱的亮度,摸索著往许大茂屋子方向走去。空气里带著一丝燥湿的霉味,混杂著煤灰未燃尽的残气,那气味贴著鼻腔上行,仿佛要钻进脑海。 还没靠近门口,便听见屋里传来咚咚咚的踢打声,像有人在床上挣扎,踹翻了什么。接著,又是一声惨叫:“李向东!你这个王八蛋!你放的蟑螂!你……你干的好事啊!” 这叫骂声已经没了白日里的囂张,更多的是歇斯底里的撕裂感,像是人在极度的羞辱、恐惧中发出的无助狂吼。 “许师傅?”李向东站在门外,语气却依旧不慌不忙,“你怎么了?” “滚你娘的別在那装蒜了!”许大茂的声音从屋內传来,带著窸窣声和沉重的呼吸。他显然在挣扎。 “蟑螂……在我被窝里!一群,一大群!我看见了它们在我腿上爬,在我身上钻进来!你是不是趁我不注意,往我被窝里塞的!李向东你敢说不是你!” 李向东站在门口,没有立即应声。他缓缓將手放在门框上,手指摩挲著那块被岁月打磨得发亮的木头,良久,才轻声道: “你要是不让我进去,那你得先自己把灯点上。” 屋內陷入一阵沉默,许大茂的呼吸声仍在,但再无怒骂。他的恐惧已经达到了顶点,怒火似乎无法再掩盖那种深深的羞耻与绝望。就在这静默中,啪嗒一声,像是火柴被划亮,紧接著屋內的昏灯亮起,將那间逼仄潮湿的屋子照得一清二楚。 李向东轻轻推门而入,灯光映在他脸上,那双眼睛平静得不像是面对一场深夜的骚乱。他目光扫过屋子,很快便看到了许大茂——那人整个人缩在床的一角,脸色惨白,衣衫凌乱,甚至身上还搭著一床被子,但那被子已被掀得七零八落。 而地上,果真有几只半死不活的蟑螂,正慢慢地爬向墙角。 “你看见了吗!”许大茂猛地指向地面,“它们就在我被子里爬!我刚才……我刚才身上就像……被成百上千只脚爬过一样!痒得我……啊!” 他猛然抓挠自己胸前的皮肤,指甲几乎都嵌了进去。皮肤被挠破,带著鲜红的指痕。 李向东蹲下身,伸手掀开那床被子,仔细查看。被子里有些蠕动的黑影,是几只躲藏其中的蟑螂,正缓慢移动,仿佛根本不惧人类的存在。 “確实有。”他说,语气竟有些出奇的温和,“你盖的这床被子……好像很久没晒了吧?” “你还敢阴阳怪气!”许大茂眼中几乎喷火,“我明明今天下午还翻过!是你放的对不对?你是不是专门养的?藏在我床边,趁我睡著偷偷弄进来的!” 李向东没有答话,而是站起身,缓步走向窗边,打开那扇老旧的木窗。 空气顿时流动了些。凉风从外头灌入,吹动屋內的灯火摇曳,那些爬行中的虫子似乎被风惊扰,速度也加快了几分。 “许师傅,”李向东忽然低声开口,声音里带著一点点淡淡的遗憾,“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屋子里……除了我,还有谁进过?” 许大茂一怔,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脊背发凉,额头汗珠大滴滚落。 “你……你什么意思?” 李向东的眼神忽然变得深邃。他缓缓回身,站在光影与黑暗交界的地方。 “我今天下午路过你屋子门口的时候,听见有咔噠一声响。像是门被撬了一下。”他说著,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这个,是我在你门边捡到的。” 他摊开掌心,是一截断了的小铁丝,头上还残留著明显的弯曲痕跡,像是被什么工具硬折开的。 许大茂盯著那铁丝,脑中一阵轰鸣。他猛地回忆起前几天晾晒的床单莫名少了一条,又或者是厨房某些调料摆得乱七八糟,以为是自己记错了,没多想。 “你……是说……有人进过我屋?” “或许。”李向东淡然应道,“或许你並不是唯一招惹人的人。” 屋內一时间静得像坟地。那几只残留的蟑螂还在墙角缓慢蠕动,可现在,许大茂已无暇再关注它们了。他忽然发现,他最害怕的,或许不是虫子,而是——有谁,趁他睡著的时候,真的曾站在他床前,注视著他,用某种无法言喻的恶意……偷偷布下了这场噩梦。 夜色渐深,四合院的静謐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云笼罩。许大茂坐在自己那张破旧的藤椅上,双手紧握著手中的热茶,指节泛白,眼神里写满了不安和焦躁。外头的月光被树影遮掩,偶尔透过枝叶的缝隙,斑驳地洒在他脸上,映出几道深浅不一的阴影。 “李向东这人,真是让人头疼。”许大茂低声自语,声音嘶哑,仿佛一口积鬱已久的怨气终於找到了宣泄口。他的目光在院子里来回扫视,显然已经到了神经紧绷的边缘。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许大茂猛地回头,眼睛瞪得像铜铃。“是谁?”他声音带著戒备。 门外站著李向东,脸上依旧带著他那种莫测高深的笑容,仿佛一切风波都与他无关。李向东没有马上回答,只是抬手拂了拂额前的髮丝,眼神淡定得让人心烦。 “我来看看你。”李向东语气轻描淡写,但语中隱隱带著某种不容拒绝的坚定。 许大茂心头一紧,脸上的肌肉一阵抽搐,恨恨地咬牙道:“你別老是来我这儿搞事!我这儿哪儿都不安生了,连睡觉都不敢了!” “你怕什么?”李向东直视著他,声音缓和,却犹如冰冷的刀锋,直刺心底。 许大茂脸色一变,像是被戳中了最隱秘的伤疤,喘著粗气:“我……我怕这屋子里再有那些该死的蟑螂,怕它们藏在每个角落,怕一闭眼它们就爬进我被窝,爬进我身上!” “蟑螂只是表象。”李向东慢慢走进院子,脚步沉稳,“真正让你夜不能寐的,是你心里的那股恐惧。你怕自己被揭穿,怕那些脏乱和秘密被人看见。” 许大茂听著,心臟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压得透不过气来。“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告诉你,家是我守的,我不想让你来搅局!” “我不是来搅局的。”李向东走到院子中央,停下脚步,抬头看著满天的星光,眼神深邃,“我只是想让你面对自己。” 院子里,一阵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附和李向东的话,也像是在嘲笑许大茂的无力反抗。 许大茂闭上眼,双手攥紧拳头,喃喃自语:“面对自己……我真的敢吗?敢面对那些丑陋和骯脏吗?” 李向东缓缓转过身,望向他,声音柔和:“不敢,那就永远逃不开。你越是逃避,它们越会缠绕你,像蟑螂一样无处不在,爬满你的生活,爬满你的梦境。” 许大茂的胸口一阵闷痛,眼睛湿润,却死死咬著牙不让泪水流出。他忽然站起身,声音颤抖却坚定:“你说得对,我怕,我真的怕。但我不想再这样活著了!” 李向东微微一笑,目光中闪过一丝讚许,“这就对了。起码你开始正视了。” 话音未落,院门外又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隱隱夹杂著低声的爭吵和喊叫,像是有人在院子边缘徘徊,带著一股不安和急切。 许大茂和李向东同时转头望去,月光下,几个模糊的身影正缓缓靠近。空气顿时凝重起来,仿佛一场新的风暴即將降临,而这四合院,早已不再是那片寧静的天地…… 夜色愈加深沉,四合院的空气里瀰漫著潮湿和发霉的味道,偶尔夹杂著几声远处犬吠。李向东刚刚和许大茂站定,眼神还未从那几个模糊身影中移开,忽然从另一边的院落传来一道尖锐的喊声,直接穿透了沉寂的夜幕。 “这么多蟑螂!这么多蟑螂啊——!” 声音尖利且带著哭腔,竟是贾张氏那边。她是邻居,一个脾气火爆的中年妇人,平日里虽少言寡语,但性子急躁,遇事从不含糊。李向东眉头一皱,心中一丝不安迅速蔓延开来。 “贾张氏又出什么事了?”许大茂紧张地问,声音带著几分焦急和不安,“她那屋子……不会也闹蟑螂了吧?” 李向东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那边的窗户透出昏暗的灯光,映照出屋內零散的家具影子,仿佛一座摇摇欲坠的小木屋在夜风中颤抖。他轻声应道:“走,我们去看看。” 两人匆匆向贾张氏的院落走去。隨著脚步靠近,喊声越发刺耳,夹杂著哀求与愤怒。 “李向东!快来帮帮我啊!这屋子里全是蟑螂!我刚洗的碗里也全爬满了!你看看这是什么情况?!” 贾张氏站在院门口,手里握著一只翻倒的碗,碗里黑乎乎的虫子蠕动著,活生生爬满了整个碗面。她脸上满是无奈和愤怒,嘴唇颤抖,眼眶有些泛红。 “这……这怎么可能?这不是闹哪样?”许大茂不敢置信地盯著碗里的景象,浑身微微颤抖,“难不成李向东你——” 李向东嘆了口气,打断了许大茂的话:“別急著下结论,先听听她说完。” 贾张氏喘著粗气,似乎有些激动过度,她指著院子里的一堆旧杂物,“我昨晚上刚把这些清理过,今天一早又发现一窝窝蟑螂从角落里钻出来,成群结队地爬满地板,碗柜,连我晾的衣服上都能看到!李向东,你说,这能是巧合吗?!” 李向东蹲下身子,目光在杂物堆里细细搜寻。杂物间几张发霉的纸板和破旧的纸箱堆叠著,角落处还黏著几只死去的蟑螂壳。他感受到空气中潜藏著一种微妙的腐败气息,那气息像毒瘤一样在这幽暗的小院里悄悄蔓延。 “你先別急,我帮你清理。”李向东语气平静,眼神里却闪过一丝决然,“但你得告诉我,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 贾张氏咬著嘴唇,像是在犹豫,最后还是抬头对他说:“最近倒是……听说有人半夜在这边转悠,好像在干什么不该干的事。还有,听见那边有轻微的金属摩擦声,就在你那儿附近。” 许大茂脸色顿时凝重起来,目光落在李向东脸上,“难不成真的是有人故意放这些蟑螂?挑拨离间,搅得我们这些邻居没法安生?” 李向东抬手揉了揉眉心,內心波澜起伏。每一次这类状况出现,他都感觉背后隱藏著更深层的秘密,就像一个看不见的手,正悄无声息地操纵著这片小天地的秩序。 “今晚这阵风不对劲,”他自言自语般低喃,“蟑螂成群结队地出没,背后肯定有些东西。” 贾张氏拽了拽他的袖子,声音有些哀求:“李向东,你一定得帮我,这屋子让我住不下去了。我都快疯了!” 李向东点了点头,面色却凝重如铁,“我知道,我会查清楚的。但你得有耐心,不能让恐慌占了上风。” 第361章 这些蟑螂是怎么来的? 他看向许大茂,那人此刻脸上的苍白被怒火逐渐替代,嘴唇微微颤抖,心里却掀起了无尽的风暴。蟑螂不过是个导火索,一种表象,真正的火药味儿还在背后,谁也说不清那究竟是什么。 “我们先把这些东西清理乾净,至少让这屋子恢復点人样。”李向东说完,开始动手拾起地上的杂物,眼神却警惕地四处扫视。 他心里清楚,这蟑螂事件绝不是偶然,背后的阴谋逐渐浮出水面,而自己,已经不可避免地被捲入了这场看不见的风暴之中。 而那风暴的中心,正一步步逼近,逼近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李向东蹲在贾张氏家院子里,手中捏著一只微微蠕动的蟑螂,眼神阴沉得像沉入了夜幕深处的湖水。屋外微风带著一丝凉意,吹乱了他额前的碎发,也吹得周围树叶沙沙作响,像是在提醒著他这四合院的不安与动盪。贾张氏背靠著门框,脸色苍白,眼中却满是期待与焦灼,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隨时都会爆发出更多的控诉。 “李向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得告诉我,这些蟑螂是怎么来的?难道真的是故意放进去的?”贾张氏声音颤抖,却充满了质问。 李向东深吸一口气,眼睛突然一亮,像是捕捉到了什么蛛丝马跡。他抬头看向黑暗深处的院落,心中某个沉睡已久的念头被猛然唤醒。那一刻,他感受到一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胸口,既有愤怒,也有失望,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苦涩。 “贾张氏,这些蟑螂……我查过了,不是別人乱放的,是……许大茂带去的。”李向东声音低沉,却带著无法忽视的坚定。 空气瞬间凝固,仿佛连院子里的树叶都静止了。贾张氏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许大茂?他?为什么?” 李向东咬了咬牙,回忆起许大茂最近种种异常举动,內心有种刺痛:“我不知道他的真正目的,但他明显想借这些蟑螂让你们的关係恶化,让整个四合院都不得安寧。” 贾张氏的目光在夜色中闪烁,带著愤怒,也带著迷惑:“这傢伙,怎么会……他明明是邻居,为什么要这样?” 李向东摇了摇头,心头却愈发沉重:“你知道吗?许大茂的心思,比你想像的复杂得多。他藏著不少秘密,而这些秘密,是他害怕被別人知道的东西。” 贾张氏紧紧握著门框,似乎在用力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理智:“那你准备怎么办?继续让他这样折腾下去?” 李向东抬头望向远处,眼中闪烁著寒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我会让他付出代价。不能让他用这些骯脏的手段,毁了我们的生活。”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夜风越吹越急,夹带著树叶的哗哗声,像是一场无声的宣判。李向东站起身,目光坚定地注视著许大茂的方向,仿佛已经看穿了那人藏在黑暗里的真面目。而许大茂,正站在不远处,半阴影中,他的脸色阴沉,眼神里闪烁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与恐慌。 “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李向东心中暗自道。 夜色如墨般浓重,院子里的灯光摇曳不定,映出斑驳的光影。贾张氏站在门口,双手紧握著门框,脸上布满愤怒与无奈,声音却异常洪亮,划破了这本该寧静的夜晚。 “许大茂!你这个混帐东西!竟敢拿那些骯脏的虫子往我家里扔!你到底想干什么?!”她尖锐的喊声带著一种撕裂般的痛楚,声音中混杂著愤怒、背叛和失望,字字句句像刀子一般刺进空气。 李向东站在一旁,目光微微收紧,心里隱隱觉得这一次衝突已经超越了简单的邻里纠纷。贾张氏的话像一把利刃,毫不留情地割开了许大茂那层偽装,露出了他隱藏已久的面目。 许大茂站在角落,脸色阴沉,额头上冷汗渗出,眼神游移不定,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烧灼著,心中翻涌著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他咬著牙,胸口起伏剧烈,嘴唇微微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內心的防线正在崩塌,却又不愿轻易示弱。 “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十年来吃了多少苦?你这么折腾,想让我活成什么样?”许大茂的声音低沉而带著颤抖,终於在愤怒和痛苦的驱使下爆发出来。 贾张氏冷笑一声,眼眸中闪过一丝狠厉,“许大茂,你的苦谁不知道?但这不是你用来伤害別人的理由!你到底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李向东站在两人之间,心中起伏难平。许大茂的行为已经远远超出了常理,似乎背后藏著更深的秘密,而这些秘密,如同黑暗中的毒蛇,隨时可能蜇人。 他轻声开口:“许大茂,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別再用那些破烂的藉口糊弄我们。” 许大茂沉默了片刻,像是在挣扎,是继续抵抗,还是放下防备。他的目光定格在李向东身上,眼里闪烁出一抹复杂的情绪,既有怨恨,也有恐惧,还有一丝隱隱的无助。 “我……我只是想让大家注意到那些问题,想让大家明白,这四合院不是什么天堂。”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仿佛承载了太多的压抑和心酸。 贾张氏冷冷地盯著他,眼神如刀锋般锐利,“你用蟑螂来做文章,来破坏別人生活,这叫『让大家注意』?你疯了!” 李向东深吸一口气,內心暗自权衡著接下来的每一步。许大茂的举动虽让人愤怒,但背后的根源,或许比眼前的纷爭更加难解。 “你必须给大家一个解释。”李向东的声音沉稳,却带著不可抗拒的力量,“不然,这个四合院,再也不会有安寧了。” 风吹过院子,带起几片落叶在地上盘旋,仿佛这纷乱的局势,也在这飘零的叶片中无声诉说著无尽的忧愁与不甘。 寒风冷冷地穿过四合院的夹缝,吹得院子里的灯光忽明忽暗,摇摇欲坠。贾张氏依旧站在那里,双眼像火焰般炽热,紧盯著许大茂,语气中透出一种难以掩饰的怨毒:“你说到底想怎么样?整天弄这些骯脏的把戏,弄得大家鸡飞狗跳,你心里就一点数没有吗?” 许大茂的肩膀微微颤抖,双手攥成拳头,指节发白,目光游移不定,像是在躲避贾张氏那如刀般的视线。內心深处翻涌著一股无形的怒火和隱隱的恐惧,混杂著难以言说的疲惫。他想开口,想解释,可所有话语仿佛都堵在喉咙里,卡得难受。 李向东站在一旁,眉头紧蹙。他看著许大茂的神情,隱约感受到对方那掩藏在表面下的挣扎与脆弱。他知道,眼前的怒火不过是冰山一角,背后隱藏的阴影更为复杂,也更为危险。 “你到底还打算闹多久?”李向东声音低沉,语气里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这四合院不是你一个人的战场,也不是你情绪的发泄口。你如果真有什么不满,就说出来,別用这些齷齪的手段害人害己。” 许大茂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狠厉,“你凭什么管我?你以为你是谁?这院子里除了我,谁又不是活腻了?你们谁都不知道我这些年过得什么日子!” 贾张氏冷笑一声,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偽装,“你那一套没人买帐,许大茂!你做的那些事,谁不知道你是在故意搅局?你以为大家都好欺负?” 话音刚落,李向东的心头猛地一紧,眼神中掠过一丝冰冷。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场邻里间的爭执,更像是某种早已积压的爆发点,一旦点燃,就会蔓延开来,吞噬所有人。 “我说了,你必须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这事儿绝不会结束。”李向东的声音不大,但却像夜空中突如其来的雷鸣,震得院子里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 许大茂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铁青,他嘴唇紧抿,眼中闪过一抹绝望,“解释?我有什么好解释的?谁能听得进去我说的那些苦衷?” 李向东靠近一步,眼神锋利如刀,“从现在开始,你別想再用这些骯脏的手段搅乱这四合院。如果你有话,今天就给我们说清楚。” 许大茂猛地摇头,双手捂住脸,像是承受著极大的痛苦和羞辱,声音低得近乎嘶哑:“我……我只是想让这里变得不一样,没人会听我的,我也不想这样……” 贾张氏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你变得『不一样』,是要害死所有人吗?你有想过別人吗?!” 李向东深深吸了一口气,內心翻滚著复杂的情绪。他看著许大茂,眼神逐渐柔和下来,仿佛看到了一个被困在自己心魔里的男人,挣扎却无助。 “好了,別再吵了。现在,先把院子里的蟑螂处理乾净,我们再慢慢谈。”李向东的话语中带著不容反驳的坚决。 风,继续在四合院的角落里呼啸,吹动树叶轻轻作响,仿佛在为这一场人心的风暴奏响序曲。而这夜晚,还远没有结束…… 李向东站在院角,微微侧身避开一阵冷风,望著院子里一片杂乱的局面,心头却隱隱升起一丝复杂的暗喜。他的目光扫过那被蟑螂侵扰得焦头烂额的院落,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丝冷笑。心中暗想:看来,这些蟑螂放得还真是对了,搅乱了这四合院的平静,也拨开了许大茂那层表面的偽装。 贾张氏依旧满脸怒容,双手握拳,声音提高了八度,“许大茂,你再这么折腾,我们这日子还能过吗?你到底知不知道,大家都快受不了了!” 许大茂缩了缩肩膀,语气里带著苦涩,“你们都看不到我的苦,我做的这些,也许是错了,但我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走投无路?!”贾张氏嗤笑出声,“你这不过是自找苦吃,自掘坟墓罢了!” 空气中的紧张似乎隨时都能被点燃,李向东觉得自己像是在一张看不见的网中挣扎,他知道这局势不能让它继续发酵下去,否则整个四合院的平衡都会崩塌。 他缓步上前,声音不大却透著不可抗拒的威严,“许大茂,你既然有话,就说清楚。別再用这些骯脏的手段,把大家拖下水。” 许大茂瞥了他一眼,眼神里藏著一种复杂的情绪——怨恨、无奈,还有隱约的敬畏。“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我只是想让大家看到这里的问题,却没想到变成了这样。” 李向东沉默片刻,心中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他知道,许大茂背后的秘密远比这些蟑螂还要令人毛骨悚然,似乎一切都不是表面那么简单。 “你还隱瞒著什么。”李向东目光如炬,直视许大茂的眼睛,“你放蟑螂,是手段,但动机才是关键。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 许大茂双手颤抖,像是被重重的枷锁束缚,终於低声道:“这里……这里的脏乱,是別人不敢面对的现实。我放蟑螂,只是想让它们暴露出来。” 贾张氏冷哼,“现实?你这是拿现实做藉口,污衊我们所有人!” 李向东听著,心中越发沉重。那种无形的压力,如同一股无声的洪流,正在暗暗匯聚,等待著爆发。他明白,接下来的局面,將更加复杂,也更加危险。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目光扫向院外的黑暗,“现在,我们先把这『现实』处理掉,清理乾净,再谈下一步。” 许大茂怔住了,仿佛没料到李向东会用如此平静的態度应对。他的心中翻滚著忐忑和期待,等待著命运的下一道指令。 李向东转头望向院子深处,心头涌起一阵难以名状的预感:这蟑螂,或许只是开始,更大的风暴,还在后头…… 许大茂站在院子里,脸色苍白如纸,冷风一阵阵钻进脖颈,他哆嗦著抬手裹紧外套,想回屋躲避一会儿。深夜寒意彻骨,他刚从屋里拽下一件夹袄披在身上,手指一鉤,扣子还没来得及系,忽然间后背猛地一痒,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顺著脊梁骨往下爬。那感觉不是风,不是汗,也不是衣料摩擦,而是有生命的爬行——带著黏腻的脚,缓慢而分明。 他本能地一顿,身子骤然僵硬,瞳孔猛地一缩。他缓缓低头,一股阴寒从脚底直衝天灵盖。他不敢动,甚至不敢喘气,呼吸堵在嗓子眼里,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眼神死死盯著衣襟下的暗影。 然后,他看见了。 是一只蟑螂,黑褐色,油亮的壳子在月光下泛著诡异的光泽,两根长触鬚在空气里不停抖动,像是在嗅探他的惊恐。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打破夜的沉寂,仿佛炸雷在四合院上空劈下。 许大茂像疯了一样猛地把衣服扯开,一边狂拍后背一边转著圈狂跳,叫声里夹杂著咆哮和咒骂。他一脚踢翻了屋前的水桶,水哗啦泼出,溅得满裤腿都是,他却顾不得。他身上已被自己拍得通红,额头青筋暴跳,浑身瑟瑟发抖。 “李向东!你个没人性的东西!”他怒吼著,声音直衝云霄,“你放蟑螂进我衣服里,你个不要脸的!畜生!” 李向东倚在门框边,双手交叉抱胸,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只是眉毛挑了一下。他並未立刻回应,而是静静地看著许大茂像跳大神一样乱跳乱撞,心里却微微一动:这件夹袄,是今早他特意掛回去的,放了三只蟑螂进去。原本想著是个警告,没想到这一穿身,效果比想像还要激烈。 “许大茂,你別一口一个李向东骂个不停。”李向东慢条斯理地开口,语气懒洋洋的,带著一丝嘲弄,“你怎么知道蟑螂不是你自己屋里出来的?你的屋子乾净得了吗?” “乾净你个头!”许大茂破口大骂,额头上的汗珠顺著鼻樑滑落,声音尖得像公鸡打鸣,“我这夹袄昨天才晒的,今天早上才掛回屋里,哪来的蟑螂?还不是你干的好事?李向东,你居心何在?!你他娘的是不是想弄死我!” 他气得脸色铁青,脚下踢开一块破砖头,几乎想要衝上去和李向东动手。但他终究不敢真上,只敢远远指著对方咒骂,像个被惹怒的老猴子。 李向东眼里闪过一丝冷意,他从容走下门槛,走向许大茂的方向,脚步稳健,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对方神经上。 “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他声音低沉,“你害得贾张氏满屋蟑螂乱爬的时候,怎么不说居心何在?你半夜放虫子进別人饭碗里的时候,怎么不说自己是不是人?今天你自己尝到点苦头,就想跳脚闹腾,许大茂,你真是条好狗。” “你骂谁是狗!”许大茂脸上青一块红一块,像是下一秒就要炸开,“你他娘的有种再说一遍!” 李向东忽然一笑,笑容冰冷,“狗听不懂人话,我说了你也不明白。” 四合院里顿时静了半晌,只有风从屋檐下吹过,带起树枝的沙沙声。几扇窗户被推开,一两盏油灯亮起,邻居们探出头来,半睡半醒地看著这场闹剧。 “又吵,又骂,又提虫子,你们能不能让人睡个好觉!”三大爷的声音在院子里炸开,带著满满的怨气,“许大茂,你是不是又闯祸了?” “你问他!”许大茂暴怒地指著李向东,“他干的好事!在我衣服里放蟑螂!他疯了他!” 李向东依旧不紧不慢,声音却带著一股子压迫:“我是不是疯了你不清楚,你可以接著试试,看我疯起来能不能把你屋子彻底变成蟑螂窝。” 许大茂被这话呛得满脸通红,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他的愤怒被李向东的冷静碾压成了碎末,那种被看穿、被玩弄的羞辱感比寒风还要刺骨。他一边咬牙切齿地收拾身上拍得歪七扭八的衣服,一边心里发誓,这口气他迟早要討回来。 李向东站在原地,目光沉沉地望著夜空,心里清楚,这只是一场小规模的交锋。他已经在许大茂心里种下了一根倒刺,而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许大茂气得五臟六腑翻腾,他一手死死抓著胸前皱成一团的衣襟,眼睛瞪得浑圆,脸色铁青得仿佛一块发霉的饼。他心里有一团烈火,烧得他嗓子发哑、手指发抖,偏偏那团火无法喷发,只能靠咒骂和怒吼像开水泼出去似的发泄一点点。他从来没在四合院里丟过这么大的脸,从来没有! 李向东那张脸——那张总是带著几分倦意、几分讥誚、几分看透一切的脸,此刻对他来说简直成了一面褻瀆他尊严的镜子。尤其是刚才那句“狗听不懂人话”,仿佛一记耳光扇得他满脸火辣,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他再也忍不下去了,胸口的那团火腾地炸开,一股暴戾从脚底衝到脑门,“李向东,你別以为我怕你!” 话音未落,他猛地抬腿朝李向东的肚子踹了过去,鞋底划破夜里的风,带著势如破竹的狠劲。 可他没想到,李向东仿佛早已洞悉他的意图,轻轻一侧身,脚步一错,仿佛舞者绕过舞伴的攻势那样自然、优雅、利落。 许大茂这一脚踢了个空,重心瞬间失衡,脚下一滑,“哎哟”一声,整个人向前一个踉蹌,本能地想收腿,却猛地感觉小腿一阵剧痛,一股麻劲顺著筋骨钻进了骨髓。 “啊——!”他一声惨叫,抱著抽筋的腿倒在地上,脸上疼得五官都扭曲了,冷汗如豆珠般从额角滚落。 院子里顿时安静了三秒,紧接著不远处传来一阵窃笑,还有某户窗后隱隱约约传来的窃语声:“又抽筋了?那腿真不中用。” 李向东站在一旁,看著地上的许大茂像条脱水的鱼般扭动,心中却无半分怜悯,反而慢悠悠弯腰,靠近了些。 “你这条腿怕是也听不懂人话。”他说得不快不慢,语气里却透著锋利,“自己抽了还赖得上我?” 许大茂疼得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瞪著一双眼珠,像要把李向东的脸生生盯穿。他嘴角扭动几下,最终挤出一句带著咬牙切齿的:“你……你別得意太早……” “我不是得意,”李向东眼神幽幽地盯著他,声音低得只有两人能听清,“我只是让你知道,蟑螂爬不爬你衣服里,是你以前的事做得不乾净。” 许大茂听到“以前的事”,心中一震,背脊不由得抽紧了一下。李向东这话,不仅像是指桑骂槐,更像是一记暗箭,直刺他最不想让人提起的那点旧帐。他嘴唇哆嗦了两下,想反驳,可那股突如其来的抽筋和羞辱搅成一团,竟然什么都说不出口。 院子另一头,三大爷抱著手臂从屋里走出来,看了一眼还倒在地上的许大茂,嘴角一撇,“这一大早就跟打雷似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许大茂,你这一天天的是不是不折腾就难受?” “他踢我!”许大茂挣扎著坐起来,一只手死死捂著小腿,一只手指著李向东,脸上扭曲得像一张被踩皱的纸,“他先挑衅我的!” 李向东还没说话,三大爷却冷哼一声,“你是自己上去踹的,我可都看见了。结果自己抽了筋也怪人家,这不是现世报是什么?” 周围几扇窗户此时悄悄打开了一道缝,几双眼睛在黑暗里窥视,虽然没人说话,但气氛已经开始转向对李向东的同情,而对许大茂的忍耐,显然已经逼近临界点。 “你再这么闹下去,许家那点脸,迟早都被你败光。”李向东吐出这句话,语气不重却字字鏗鏘。 许大茂死死盯著他,眼底的恨意像一锅沸水,只差一个火星就要溢出来烧穿整个夜色。 “你给我等著。”他低低地吐出四个字,声音沙哑得像破锣嗓子,每一个字都透著咬牙切齿的毒气。 李向东却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我一直都在。” 说罢,他转身朝屋里走去,背影乾净利落,没有丝毫停顿,而他那最后一句话,就像一把匕首,深深扎进许大茂的心里,让他又疼、又恼、又憋屈,却无力反击。 夜色依旧浓重,风却比先前更凉了几分,吹得树叶簌簌作响。四合院沉寂下来,但在这沉寂之下,仿佛埋藏了一颗隨时都会炸裂的火种。而那枚火种,就藏在许大茂咬紧牙关、不甘地撑起身子的眼神里…… 许大茂一瘸一拐地在院子中央转著圈,他的脸像是刚被火烧过,一片通红,嘴角掛著咒骂,声音高得几乎震得屋檐上的瓦片微微颤动。他忍不住了,他真的忍不住了,心里那口气翻滚得像灌满了热水的壶,早就烧得盖子直跳。 “李向东你是不是人!你要点脸行不行?衣服里放蟑螂算什么本事?算什么英雄?你要打就打,別整这些阴招!” 他这一嗓子,如同一锣鐺在夜半敲响,惊得几扇窗户猛地震了一下,紧接著,邻居家破门旧窗里便传来一声怒吼,压都压不住的那种暴躁嗓音: “许大茂你是不是疯了?大半夜鬼叫魂呢?!” 贾张氏的声音嘹亮刺耳,夹杂著一股从肺底炸出来的怒气。她一边咳嗽,一边拍著窗欞,窗缝里漏出一双半眯的眼睛,死死盯著院子里那条瘸著腿还在叫囂的黑影。 “你一个大男人,能不能有点规矩?啊?这都几点了?吵死人不偿命是不是?我孙子还在睡觉呢!你想把人都闹疯啊你?” 许大茂原本满腔的火气,在这声音下猛地一滯。他张了张嘴,喉头哽著,像是吞了把玻璃碴子,难受得很。 他想反驳,可那“孙子在睡觉”这句话像一记当头棒喝,把他脑门敲得嗡嗡响。那可是贾张氏的宝贝疙瘩,谁敢不顾? “我不是吵……”他下意识地辩解了一句,可声音已软了三分,再不復刚才的囂张。 “不是吵你嗓门嚷嚷那么大干嘛?我还以为哪家失火了!”贾张氏毫不客气地懟了回来,语气像一把撬棍,劈头盖脸砸在许大茂头上,“整天李向东李向东的,你再喊喊,把他请来喝茶不成?你以为你唱大戏呢!” 许大茂哑了,他脸上的怒气被贾张氏的话冲得七零八落,只剩下一点点还可怜兮兮地扒在他眼角上。他咬著后槽牙,不甘地转头,想看李向东是不是在偷笑。 可李向东却稳稳噹噹站在屋门口,一只手还把著门框,像是等著看戏一样站著。他脸上没有笑,但那种“我就看你怎么收场”的神情,比任何冷笑都更让人恼火。 “哼!”许大茂一甩袖子,蹣跚地回头准备进屋。可那一瘸一拐的步子偏偏走得不利索,一脚还踩上了地上不知谁丟的破搪瓷碗碎片,脚下“咔嚓”一声,几片细碎的碗渣飞溅。 “哎哟!”他整个人差点又摔倒,连忙一把扶住墙,嘴角抽动几下,心里已经憋得快炸了。 “看见没,这就是报应。”李向东声音不大,却透著一股子说不清的意味,“嘴上骂人,脚下先遭殃。” “你给我闭嘴!”许大茂恶狠狠地转身,恨不得扑上去撕了李向东,可那条刚抽筋的腿现在像是灌了铅,疼得他连站都站不直,扑过去?怕是还没碰到人又得自己摔个狗吃屎。 “闭嘴?”李向东却不恼,反而轻轻一笑,“你倒是先闭上你那张骂了半夜的嘴,再来管我开不开口吧?” 许大茂差点被这句话噎死,他的肺像是被锤子重重砸了一下,鼓胀得发疼,可偏偏他一句话也说不出。 这时候贾张氏的门“咣当”一声开了,她披著厚厚的衣站在门口,头髮蓬得像团乱草,手里拎著把扫帚,看样子是准备再闹大点直接开打。 “你们这帮男人还有完没完啦?院子不是你们打擂台的地方!”她狠狠一拍门框, 第362章 才刚开始呢 “谁再吵,我就去邻居那告状去!看你们还有什么脸在这混!” 许大茂一听这话,再也不敢呆了。他低著头,咬著牙,拖著那条发软的腿,一步一晃地挪回屋里,门一关,“砰”的一声,像是把今晚所有的羞辱、怒火、无力感,全都关进了他自己这小屋里。 李向东见状,也不再多言。他转身回到自己屋中,动作利落,连一丝多余的情绪都没显露。 可就在屋门关上的剎那,他轻轻一笑,自语般地低声道:“才刚开始呢,许大茂。” 他目光落在桌上那只小木盒里,里面藏著几张写满字的纸条、几根做工粗糙的夹子,以及……几只还没“派上用场”的小东西,黑漆漆,六条腿,还在盒子角落缓慢地爬动。 李向东坐下,轻轻抚了抚盒盖,像是在安抚什么,又像是在酝酿下一场,悄无声息的风暴。 清晨,天刚蒙蒙亮,空气中还带著丝丝夜露未散的凉意,灰蓝色的天穹將四合院笼罩在一层朦朧雾气中。瓦片上还掛著些残留的露珠,窗欞上镶著一缕缕不肯散去的寒气。院子里的公鸡打了个响亮的鸣叫,拉开了这一天的序幕。 李向东正蹲在门口,一边抽著手里的旱菸袋,一边打量著前院的动静。他年纪不过三十出头,面容不算俊朗,但胜在身形硬朗、目光沉稳,唇角总带著三分不屑与七分冷漠。自打他搬进这四合院,便习惯了冷眼旁观这些邻里的鸡毛蒜皮。 他早就知道,这个四合院里哪怕是一片树叶落地,也能被人翻来覆去地议论上一整天。更別提那贾张氏,一个一把年纪却嘴巴比谁都毒的泼妇,一旦扯著嗓子骂起来,连后院的猫都得躲得远远的。 “哎呦我的娘唉!这世界还有王法不?我贾张氏活到这岁数,从来没丟过衣裳!这才洗了晾了没一会儿,咋就没了呢?!” 李向东正把烟雾悠悠地吐出鼻孔,忽然听见前院传来这一声怒吼,声音穿透半个院落,像一只破锣砸在人耳膜上。他不禁皱了皱眉,目光转向声音的来源。 只见贾张氏披著一件褪色的旧袄,头髮乱糟糟地插著一根铜簪子,脸上的皱纹仿佛都被她怒气撑开了。她站在自家门口,叉著腰,仿佛要將整个天掀起来似的。 “昨儿个晾在竹竿上的那件青布袄,才穿过两回,今儿个一睁眼就没影了!我看吶,准是这院里有不乾净的东西!贼!有贼啊!!” 她话音未落,周围几户邻居家的门已经被吵得纷纷开了,有人探头出来,有人乾脆围了过来。 “咋了咋了?”一个妇人揉著眼问,“贾大娘,你衣裳丟了?” “丟了不假!”贾张氏拍著大腿,声音拔高了几分,“你们说说,这院里除了咱几家人,谁还能摸得著我那衣裳?不是你们,就是你们家的孩子!” “贾大娘,这话可不能乱讲啊!”一个汉子皱著眉,“咱这院儿虽然不富裕,可也没听说谁家干偷鸡摸狗的事儿。” “哼!”贾张氏冷哼一声,目光扫过眾人,像刀子一样挨个剜了一遍,“我又没说是你家,我就是说,咱这院里头有贼!不信你们也看看,谁家最近穿新衣裳了!” 李向东依旧蹲在角落,眼神淡淡地看著闹剧。他不想卷进去,但心中却止不住地冷笑——贾张氏的那件青布袄,別说是新衣服,顏色都洗得发白了。也就是她自个儿心疼罢了。 这时候,贾张氏忽然扭过头,盯住了李向东。 “你!李向东!你昨儿个还在我门口晃过呢!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看我那衣裳好,心里痒了?” 李向东慢悠悠地抬头,眯眼看她,嘴角轻轻一扬,露出一点讥誚的笑意。“你这话倒新鲜了,贾大娘。我一个大男人,要你那破袄干什么?扯来擦桌子都嫌糙。” 周围立刻爆发出一阵鬨笑,贾张氏的脸顿时涨得通红。“你你你!你这是骂我呢是不是?!” 李向东站起身来,拍拍裤腿上的灰,“我是实话实说。再说了,我啥时候在你门口晃悠了?你家门槛有金子啊?” “你——你这小白脸,吃软饭的东西!”贾张氏气得手都抖了,指著李向东的鼻子,嘴唇哆嗦著骂,“你光棍一个,也不种地,也不上班,吃的喝的全靠前院那谁谁接济!你说你干不出偷衣裳的事,我信你个鬼!” 李向东的脸色冷了下来,嘴角的笑意霎时间消失不见。他缓缓走近一步,身上那股子不动声色的寒意让周围人都不由得往后退了半步。 “贾张氏,你嘴上积点德。”他语气平缓,却如同寒冰拂面,“你要真觉得我偷你衣裳,那咱们就去派出所,叫他们来查。要是没查出个所以然,你这张嘴就別再叨叨了。” “哟,还敢威胁我?”贾张氏嗓子一拔高,双手叉腰,“你以为我怕你?你敢跟我去,我就敢去!看你这副模样,准不是好人!” 人群里又有人出来劝,“哎哟二位二位,別吵了,邻里邻居的,伤了和气不好。” 李向东看了一眼那人,懒得说话。他只是转身回了自家屋里,门“哐”的一声关上,整个院子像是突然被一阵冷风吹过,一时间鸦雀无声。 可贾张氏不甘心,她在院子里兀自骂骂咧咧地走来走去,嘴里嘟囔著:“准是他,准是他,那眼神就不像个好东西。你们等著,我早晚能抓个现行出来……” 屋子里,李向东坐在桌前,点燃了一盏油灯。外头天光虽亮,但他屋里阴暗,四面墙上连一扇像样的窗都没有。他拿起桌上的一本书翻开,眼神却没有落在字上。他的思绪,早已飘出门外。 这四合院的事,远比表面看上去复杂。贾张氏不过是个导火索,她那件衣服的消失,也许另有蹊蹺。而李向东心里,隱隱有了猜测。 他起身走到柜子前,从最底下的抽屉里摸出一个小小的布包,打开来,里面是一块灰白色的碎布——正是贾张氏那件所谓“青布袄”的衣角。 他眼神晦暗,良久不动,直到窗外再次传来贾张氏的叫骂声: “你们要是再不看住你们家男人,早晚都得让这院里头出点人命!” 李向东冷笑一声,將布包重新收好,低声自语:“你还真別说,说不定,会出点人命……” 李向东坐在木椅上,手指轻轻敲击著桌面,节奏不快,带著一种莫名的压迫感。灯芯燃烧发出微弱的“哧哧”声,昏黄的灯光在他脸上拉出深深的阴影。他不是一个喜欢主动搅进是非的人,可若是这四合院的破事非要把他裹进去,那他也绝不会忍气吞声。 屋子里的空气有些闷,他抬手推开窗扇一条缝,一股夹杂著潮湿和烟火气息的晨风扑面而来,混杂著贾张氏还在院子里絮絮叨叨的咒骂声。 “偷了我的衣裳还想装清高?我贾张氏倒要看看你这门儿清的小白脸能装到几时!” 李向东嘴角抽了抽,目光冷如深井。他的手伸向桌边的搪瓷茶缸,半杯凉茶入口,涩中带苦。他没料到,那块布头在自己手上留下的痕跡会成了今日这场风波的源头。可他也不后悔。 前日傍晚,他从院子角落的水井边经过时,瞧见贾张氏晾在竹竿上的那件青布袄掛得低垂,一条袖子因为没夹紧,被风吹得几乎扫到了地。那种布料,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是旧布翻缝的。他母亲年轻时也缝过一件类似的衣裳,那种粗布,经年累月地洗,洗出一股子淡淡的药草味。 他没想太多,只是顺手將那衣摆理了理,谁知刚一拉,那竹竿竟被风吹动,“哗啦”一声,整件袄子掉到了井边的泥地里。他蹲下想捡起来时,猛然听到后头传来脚步声,情急之下,他將衣摆一角扯断塞进了口袋里,人便转身躲到了墙角。 那一夜他躲得好,但贾张氏的眼却毒,第二天清早便发觉衣裳失踪。至於他为何要留下那布角,他也说不上来。也许只是出於某种隱秘的反感,也许……他只是想看看这个四合院的眾人会如何演绎一出没有真相的戏。 门外的吵闹似乎升级了。 “你倒是说句话啊,刘嫂子,你昨儿个不是还晾了你家娃的红裤衩嘛?你看是不是也没了?” “你別什么事都扯上我家孩子!”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立刻提高了八度,“我家小虎才八岁,偷你那破袄子做啥?给你家老猫当窝铺都嫌脏!” “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我这袄子虽说旧,可是缝得仔细,还是我大孙子他奶奶留给我的!” “那你找你大孙子去啊,別在这乱咬人!” 院子里顿时乱成了一锅粥。李向东在屋里听得一清二楚,每一个人的言辞,每一个人的语气,甚至他们在指责时夹带的那一点点私怨和试探,都如同拧紧了的绳索,越缠越紧。 “哼,一群乌合之眾。”他低声咕噥,推门而出。 阳光已经爬到了院墙上,把墙角的影子拉得细长。李向东的出现,像一块石子落入了这池污水中,所有的目光立刻投向了他。 贾张氏眯著眼睛,立刻迎上来,“呦,你这是憋够了准备出门道歉来了?” “你是打算站我门口骂上一整天,还是准备明儿个请人来唱大戏?”李向东语气不急不缓,眼神依旧冷淡。 “我跟你说话你別装清高!”贾张氏猛地上前一步,“你要是个男人,就拿出你的袄子来看看,看看你有没有我那块布!” 李向东轻哼了一声,从口袋里摸出一块皱巴巴的灰布,隨手一甩,扔在了地上。 “你要找的,是不是这个?” 眾人一怔,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地上那块布上。 “你、你……你居然真有!”贾张氏双眼瞪大,声音拔高,“我就知道是你偷的!” “我偷?”李向东不屑地笑了笑,眼中带著一丝嘲弄,“我若真偷你那件烂袄子,还会留个布角作证?贾大娘,你这脑子是不是年纪大了不管用了?” “那你怎么解释这块布!”贾张氏一步一步逼近,声音像锯子磨木头一样难听,“你別想狡辩,今天你要是说不清楚,我就把这事闹到街坊处去!” “解释?”李向东神色冷静,眼中却掠过一丝锋利的光,“那你听好了。昨儿傍晚我路过你家门口,看见你那袄子掛得不牢,被风吹得半掉了。我顺手去理,结果整件掉下来了,袖子勾在我裤扣上扯破了。你家门虚掩著,里头有动静,我怕你以为我在摸你家衣裳,便捡了布角就躲开了。现在你要查,那你就查去。你说我偷,那你就拿证据。別拿你那张嘴当铁证。” 院子一时安静下来。 贾张氏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可李向东这番话里前后对得上,毫无破绽。更何况,他敢光明正大地亮出布头,那气势,那眼神,分明不是做贼心虚之人。 “哼,就你说的那一套话,我听著比唱戏还热闹。”她终究还是不甘,骂骂咧咧地往自家门口退去,口里还不忘念叨,“你这人啊,嘴比刀还利,心却比针还毒。” 李向东没再理她,转身回屋。他知道,这事今天是暂时过去了。但贾张氏不会就此罢休,她那个性子,像是毒蛇嗅到了血腥味,一旦缠上,就不会轻易鬆口。 他重新坐回桌前,手指轻轻摩挲著茶缸。今日这一出,不光是为了那件衣裳,更像是一次试探。他想看看,这四合院的眾人,在风波中露出的是什么样的脸。 每个人说话时微妙的目光,站队的时机,还有插话的內容……李向东脑中像有一张网,渐渐铺开。他不是没察觉,这几日院子里气氛不对,甚至隱约有人在有意引他出手。 有人想借贾张氏这张嘴,逼他犯错。 但他们还不够聪明。 他冷笑了一声,眼角的光在灯火下闪了闪——这局,才刚刚开始。 贾张氏这一日没消停。 她早饭都顾不上吃,只啃了两口硬得像砖头一样的窝窝头,便一边嚼一边踱到了院子里,嘴里还念念有词:“那件青布袄还没影儿呢……今儿个我要是再发现点什么,那李向东別想在这院里安生!” 四合院的阳光早已从瓦脊上斜斜地照下来,把树影拉得斑斑驳驳。空气中瀰漫著早春特有的潮湿气息,掺杂著煤灰、蒸汽、酱油水的味道,是这院子特有的陈旧而熟悉的味道。 李向东正在刷墙。他家那一面墙年久失修,有几块砖甚至已经露出底灰。他从后院借了半桶油漆回来,早晨刚掀开盖,淡淡的刺鼻味就钻进了鼻腔,熏得他眼角发酸。 “刷完这一面,窗沿那也得收拾收拾。”他一边心里盘算著,一边拿著刷子慢条斯理地把油漆一层层抹在斑驳的墙上。动作不快,倒很细致。那墙原本斑驳发黑,刷过一层淡灰色的漆后,倒像是换了新面孔。 他並未注意到,身后正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著他。 贾张氏的身影鬼鬼祟祟地靠近了墙根,她的步子轻得像猫,神情却像只觅食的饿狼。她瞪著那桶漆,一开始没觉得什么,直到视线落在油漆桶边沿垂下来的一角布料。 那是一块褪了色的布,灰青色中带著几道洗旧的褶皱,边角有些线头毛茸茸的翻起。贾张氏眼神“唰”地一下变得尖利,那是一种熟悉到骨子里的认知。 她几乎是扑上去的,颤著手指捏起那块布,小心翼翼地拽出来,竟是一整片后衣襟的布块,上面还有她手缝的几个不太工整的补丁。 “啊——”她先是倒吸一口气,然后猛地转身,叉腰怒吼,“李向东!!你个……你个败家子!你竟然把我衣裳撕来刷墙!!” 李向东的动作一顿,刷子在墙面上一划,留下了一道斜斜的痕。他转身,看著贾张氏手里那一团破布,眉头微微皱起,神情却依旧冷淡:“你又抽什么疯?” “你还敢问我抽什么疯?”贾张氏衝上来,把布块举到他面前,“睁大你狗眼看看!这是不是我那件旧布袄的后襟?是不是?!你说啊!” 李向东低头看了一眼,眼皮子动都没动一下。“你这意思,是说我拿你衣服刷墙了?” “不是你还有谁?!”贾张氏气得脸通红,指著漆桶边上的布条,“你家屋里那破油漆桶是你亲自拎来的,谁不知道?我那袄子前天还掛著的,后襟不见了,现在就出现在你家墙上。你李向东再嘴硬,也得给我一个说法!” 李向东蹲下身,隨手捞起那块布,略微一捻。他手指粗糙,沾了油漆后看不清表情,但那眼神却比墙还硬。 “贾大娘,这布我前天在后院柴火堆旁头捡到的,当时脏得跟猪窝差不多。我就想著废物利用剪来擦刷子。你要是说这是你那件袄子的后襟,你倒是说说,怎么跑我院墙角去了?” “你別想赖!这补丁是我缝的,斜著三针歪著两针,我自己手艺自己不清楚?!” “是你手艺?”李向东挑眉,“那行,你去找你那整件衣裳,把剩下那部分拿来对一对,要是真的对得上,我赔你三块钱。” “三块?你当我这袄子是市场上淘的?这是我亡亲留下来的念想!你赔我一百我都不稀罕!” “你到底想要什么?”李向东忽地直起身来,逼视著她,嗓音低沉,却不容置疑,“你一会说我偷衣裳,一会又说我毁你衣裳,你心里究竟想干什么?是衣服重要,还是你想让我搬出这四合院?” 这话一出,四周顿时一片静寂。 几个看热闹的邻居也都悄悄竖起了耳朵。 贾张氏脸上的横肉轻轻抽动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诡譎的光。 “我不管你怎么说,你李向东要是不赔我衣裳,我这事儿不算完!”她咬牙切齿地甩下这句话,眼角的余光却开始打量围观的人群。她要的,从来都不是那件旧布袄,她要的是——逼李向东出错。 李向东瞧出了她眼神里的东西,心中冷笑。果然,他猜得没错。那贾张氏看似泼辣无脑,实则手段精明,怨气沉沉之中,掺著一点极深的算计。 他不动声色,只回了一句:“你说不算完就不完?那你乾脆贴张布告,说你李大娘的后裳飞到了我家墙上,我偷我刷你再判我个偷物毁物罪,岂不是热闹?” 贾张氏气得险些咬碎后槽牙,“你等著,我去找街坊委员会!今天非得给我个公道不可!” 她一拐一拐地走了,嘴里骂骂咧咧不绝於耳。 李向东站在墙边,望著她的背影,冷冷一笑。他明白,这才刚刚开始。贾张氏不会就这样甘休,而她身后,也许还有別的人,在等待著下一个“失物”出现,在等待著他彻底失控。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沾满油漆的手指,淡淡吐出一口气。 “来吧,看看你们能玩出什么样来。” 阳光隨著时辰的推移缓缓偏斜,院子里的树影开始交错交织。李向东重新坐回门前的小凳上,油漆桶搁在他身边,刷子横著搭在桶沿儿,带著点乾涸的灰色涂料,像一柄未洗的旧兵器。 他左手支著下巴,眼神盯著院门口的方向,那双狭长的眼像一汪深井,深处藏著让人看不穿的情绪。 这院子里,是非从不缺,但像今天这样,连著两日被贾张氏点名挑事,还是头一遭。他不怕吵闹,怕的是这吵闹背后,藏著蛇一样的眼睛。 “他娘的。”李向东低低骂了句,把刷子丟回桶里,起身回屋。 刚踏进门,一道熟悉的声音便从窗外探进来。 “李哥,你屋里头有水不?” 是胡同东头的严小玲,十七八岁年纪,眉清目秀,虽不算极美,却有股小姑娘特有的机灵劲儿。她抱著一摞衣裳,脸上有些焦急,“我洗衣的木盆破了,想借你这边灶屋里头的水龙头冲一下。” 李向东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去吧,我那水你拿来用就是。水压不大,你慢点冲。” “谢谢李哥!”小玲甜甜一笑,蹬蹬蹬地走远了。 他关上门,背靠著门板,呼了口气,眼皮底下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严小玲是个好姑娘,但她来得有点不是时候。刚才那一笑,落在围观人的眼里,怕是又要添油加醋,传出些风言风语。 他不怕閒言碎语,可他怕有人借著这些閒话,来做更大的文章。 “李哥,水不够用,我去你屋后看看还有没有水龙头。”门外再次传来小玲的声音。 李向东皱了皱眉头,刚要开口,就听到她忽然“哎呀”一声。 “怎么了?”他拉开门,快步走到屋后。 严小玲蹲在地上,正指著水龙头下方的角落,脸上带著惊讶:“这……这不是贾张氏她那条红底碎的布裙么?怎么在你这里?” 李向东的眸子倏地一紧。 他顺著她的手指望去,果然,一条顏色鲜艷、褶皱明显的布裙蜷缩在水管边,被灰尘和落叶半掩著。 那裙子他从未见过,也从未动过,但他知道,这下麻烦要再起了。 “小玲,你別动。”他说得极快,声音压得很低,“站远一点。” 严小玲愣住了,但还是乖乖后退。 李向东小心地用一根枯树枝挑起那裙子,果不其然,裙摆里还裹著点油渍,像是被人故意涂抹后丟弃在此。裙子后腰的位置还有一个用黑线缝补的小圆圈,那是贾张氏自家的缝补方式,他前几日见她缝袜子时用过。 一股凉意从脚底升起,李向东皱眉盯著那条裙子,脑中迅速过了一遍所有可能。 “有人故意往我这边栽赃。”他的脑子飞快运转,“而且不是临时起意,这是提前准备好的。” 严小玲小声问:“李哥,这裙子真是贾张氏的?她刚才还在那边嚷嚷,说自己那条老裙子也找不到了。” “她喊出来,是等著我中招。”李向东眼神愈发沉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要是今天没回屋,你水衝到这边,她大概就是跟著你来的,看你找到东西,再闹上一场。” 严小玲瞪大了眼:“她怎么能这么做……这不是栽赃陷害吗?” “贾张氏这人,能把一口老坛酸菜都骂出香味来,你以为她会讲理?” 他话音未落,果然,门口又响起那刺耳的嗓子。 “哟呵,小玲,你也在这儿啊?怎么,水够用了不?”贾张氏笑嘻嘻地凑过来,手里拎著一把旧蒲扇,脸上那种虚偽的笑,让人一看就觉得不对劲。 小玲一愣,刚要开口,李向东忽地抢先:“哟,贾大娘,你来的正好。” 他一边说,一边將那条裙子甩到水泥地上,“看看,这是不是你丟的那条裙子?” 贾张氏脸上的笑顿时凝固,眼珠滴溜溜一转,脚步却不自觉地往后挪了半寸。 “这……这……我怎么知道是不是我的?” “你昨儿不是说你那条红底裙不见了?你找找后腰,是不是你缝的那个小补丁?”李向东冷笑,“別说不是你缝的,昨晚你在院子里边边骂边缝,声音我屋里听得清清楚楚。” 贾张氏的脸一下涨红,恼羞成怒地一指:“你少给我扣帽子!我那裙子哪能隨便乱丟?!你屋后出现的,肯定是你藏的!” “是么?”李向东眯著眼,“那你说说,我藏你裙子做什么?烧香请神?” “你就是个心思歹毒的,肯定是……是想一件一件毁我家旧物,让我心里不得安生!”贾张氏说著,眼角泛起水光,竟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你这个人啊,表面冷著,其实心里头比谁都坏!” “你要是这么说,那咱们今天就得把这事当面说清楚了。”李向东冷冷出声。 他目光扫向聚拢过来的邻居,声音不大,却句句压人心头:“从头到尾,是她丟了件袄子,说我偷了;又发现一块旧布,说我毁了;如今一条裙子出现在我屋后,她又说是我藏的。你们各位说说,这人,是不是见谁都要咬一口?” 院子里眾人面面相覷,刘嫂子忍不住低声咕噥:“这事儿是挺怪的……李向东又不是缺布穿,没理由干这种事啊。” 老王头叼著烟杆,眯眼看了会儿,也出声:“我寻思著,这一出出闹下来,还真是够不清的……” 贾张氏一时语塞,脸色青白交加,眼珠子乱转,似乎在找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但李向东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他缓步走到她跟前,语气低沉,带著一股隱忍的压抑怒火:“贾大娘,你一口一个『我要公道』,好,我今天就陪你走一趟,把你说的这些都讲一遍,一件不落。让大家评评理,你敢不敢?” 这话像一盆凉水兜头泼下,贾张氏一下怔住了。她不是没想过闹,但真闹到眾人面前去、让人细查每一桩每一件,她心虚得很。 她那点心思,再藏也藏不住了。 “我……我这不是为了让你长点记性么……”她訕訕地缩了回去,脸上已没了刚才那股囂张气焰,像泄了气的皮球。 李向东站定,目光仍盯著她,冷如铁石。 他知道,这不过是一场小小的交锋。但比起这四合院里真正的风浪,这,还只是个开始。 李向东站在院中,身影挺拔,像是一棵被风雨打过却依旧不肯弯腰的老松。他的眼神冷静而深沉,神情之下掩著一股倔强。他不吭声的时候,仿佛整个人都跟这片老墙一样沉默,但只要一开口,却能將所有喧囂都压下去。 贾张氏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嘴里嘟囔著:“我又没说真要去告你……就一条破裙子,算了,我自个儿再缝一件。” 她说得轻巧,但那副不甘的模样却没藏住。 第363章 这才刚刚开始 院里围著的街坊看得清楚,心里多少也有了些计较。李向东到底不是省油的灯,贾张氏要再往他身上泼脏水,怕是得自个儿先弄脏了手。 李向东没搭理贾张氏,逕自转身回了屋。推门而入那一刻,他忽然感觉背后像是针尖在扎——那不是错觉,那是四合院的“热情”,眼睛多,嘴更多。 他知道,这才刚刚开始。 门“咔噠”一声合上,室內顿时安静下来。李向东背靠著门站了一会儿,低头看著手指上沾的斑斑油漆,忽然觉得这一身脏污,比外面的喧囂还叫人难受。 屋里那只旧茶壶早已凉了,他隨手拎起壶盖,看到里面还有一截残茶,倒出来时听见“咚”的一声轻响——是颗茶核,滚进了壶嘴。 他望著那茶核出了神。 屋外突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节奏很轻,像是怕打扰到他。 “李哥,是我,小玲。” 他怔了一下,还是去开了门。 严小玲低著头,手里抱著个小木盆,眼睛里有点迟疑:“我刚才是不是说多了?你別怪我,我就是一时心急,没想那么多……” 李向东眼神柔和了些,淡声道:“不是你的错,谁都能看出来她就是想找茬。” 小玲抿了抿唇,小声说:“你是不是得小心点?我看贾张氏这次是吃了亏,下次只怕不会那么简单了。” 李向东听完,没立刻回答,而是目光越过她的肩头,看著不远处拐角处若隱若现的身影。那是王妈,院里最爱嚼舌根的一个,正半躲在墙后,一边嗑瓜子一边伸著耳朵。 “这些事,嘴上说说也就罢了。”李向东轻声一笑,“真要是有人背后做手脚,那我也不怕。只要她敢玩,我就陪到底。” 小玲见他神情坚定,心里略略安定了一些,但眼里还是闪过一丝担忧:“我就是怕她不择手段……李哥,你家后院角落里有个废纸箱子,刚才我洗完衣裳看到她在那里蹲了一会儿,好像还往里头塞了什么东西……” 李向东眉头一动。 “你说她往我家后院塞东西?” 小玲点头:“嗯,我本来想喊你,可她一回头,我就赶紧跑开了,她那眼神嚇人。” 李向东心里泛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他知道贾张氏精明,但没想到她已经开始明目张胆地布置“陷阱”。 “你回去吧。”他声音低了些,“这事儿我心里有数。” “你真不让我帮你看看?”小玲显然还有点放心不下。 “你別卷进来,这种事脏,你別蹚。”他语气坚定,带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小玲默了会儿,轻轻点了点头,然后低著头转身回了屋。 李向东站在原地,过了片刻,才慢慢挪步,往屋后走去。他的动作很慢,仿佛每一步都在盘算著什么。他的手插在裤兜里,指头紧紧扣著一个钥匙圈,那钥匙圈边上掛著一节铁丝——他自己绕的,锋利得很,是为了防猫钻门时用的。 绕过屋后的小道,他来到了后墙下。那里原本堆著些破旧杂物,一个用旧被裹起来的烂箱子倚著墙角,看著毫不起眼。 但今天它的位置偏了一些,旁边的砖也有被动过的痕跡。 李向东蹲下身,缓缓揭开箱盖,一股霉味扑面而来。他掀开最上面那层脏布,视线扫过去时,眉头顿时紧紧蹙起。 一只包得严严实实的塑胶袋,里面鼓鼓囊囊,不知装了什么。 他伸手捏住角,提了起来,拎到屋前的水龙头底下。剪刀“咔”地一声剪开封口,露出的不是別的,正是一叠叠看起来像是帐本一样的笔记本,还有一两张皱巴巴的纸幣,以及几张红头文件模样的废纸——全是他根本不认识、也从未拥有过的东西。 “这贾张氏疯了……”他低声骂了一句,隨手把一张纸摊开,看著上面的潦草字跡。 “借条:今借李向东钱款三十元整,限一月归还,如逾期不还,愿以贾家门前地皮抵押。——贾冬来。” 李向东目光一震。贾东旭,是贾张氏的儿子,早些年外出没再回来过,而他压根不曾借过什么钱,更別说写这种荒唐的借条。 这是一出大戏,一出想让他彻底从这院子里“滚出去”的大戏。 “真狠啊。”李向东咬了咬牙。 他明白了贾张氏下一步会做什么。她要拿这假借条去造势,说他借钱不还,赖地皮,把这桩“债务”坐实。到那时,就算他再有理,也会陷入无休止的爭执。 李向东深吸一口气,把那些纸重新收好,用帆布包裹住,锁进了自己家屋里的木箱里。他知道,他不能现在就反击,还不是时候。他得把这摊子事一件件捋清楚,把她每一个动作都钉死在证据上。 他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小本子,开始记下时间、地点、事由,以及涉及的人。 “你想栽我,我偏不如你愿。”他低声说道,眼里划过一道坚如铁的光。 屋外春风渐渐变暖,而这场看不见硝烟的较量,才刚刚升温…… 夜色缓缓落下,四合院內静得出奇。邻里的窗户大多已掩,唯有院角处贾张氏的房中,还透出晃晃的昏黄灯光。 李向东坐在屋里,手边的茶早已凉透,他却始终未曾喝一口。他的目光落在桌上摊开的那几本假帐本与假借条上,眉头紧锁,唇角微微抿著,一言不发。屋內的沉默仿佛浓稠的墨水,一滴一滴滴进心头,將他的思绪压得越来越深。 他不是没经歷过风浪,也不是怕事的人。只是这一次,来的太阴毒,太突然。 “她不是在试探,她是真要动手。”他自语,声音低沉,带著一丝微不可察的寒意。 他缓缓起身,打开窗户,夜风微凉,一下子吹散了些沉闷。他眯著眼望了望院里,寂静中,却有细碎的脚步声从角门那边传来。他眉头微动,靠窗静听。 那声音极轻,极碎,像是有人刻意放缓了步子,穿著布鞋在砖地上缓缓踩著,每一步都带著迟疑,却又逼近。 “谁?”李向东推门而出,声音不高,却清晰。 那脚步声猛然一顿,隨即一道瘦削的身影从角落里闪了出来。 是棒梗。 这小子披了件薄外套,眼神闪烁,神情带著点慌张和心虚。 “李叔……”他挤出一丝笑,搓著手,“我,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就是——我就是想来找我娘,她不是说晚上要缝补我的裤子么?我寻思著她屋子里灯还亮著,就……” “你娘在你屋。”李向东一语戳破,“你站那角门边磨蹭半天,怕不是在听我这边动静吧?” 棒梗脸色一白,嘴巴张了张,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李向东嘆了口气,目光盯著他,一字一顿道:“你娘在玩火,你要是跟著她一块搅和进来,我告诉你,迟早得烧了你们自己。” 棒梗张口结舌,最后还是咬咬牙,低著头,小声道:“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就是有点好奇嘛。” “回去告诉你娘,她那点伎俩,別以为能藏得住。要是真想玩阴的,就准备好承受后果。” 说完这话,李向东转身进了屋,关门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像是一道无形的警告。 棒梗愣在原地片刻,回头朝自己家的屋门看了一眼,那灯光似乎比方才更亮了几分。他心里忐忑,却不敢再留,垂头丧气地溜了回去。 这一夜,就这么静静地过去了。可李向东却知道,这只是表面风平浪静,真正的风暴,正在酝酿。 第二天一早,李向东没像往常一样去工地,而是绕到了附近的一家修理铺。他手里拎著一只坏了轴的老风扇,顺带著,还和铺子里那位嘴快的师傅聊了会天。 “前几天我听说啊,贾张氏的那条裙子找著了。”师傅一边摆弄风扇,一边说,“不过找著的地方可邪门,说是你家那油漆桶里头?” 李向东点了点头,笑了笑,没多说。 “这事儿你得小心啊。”师傅凑近些,小声道,“她这人我见过,动静大得很。你一不小心,说不定她就翻脸去派出……呃,去告你了。” 李向东眼神微眯:“她要是敢告,我就敢对证。到时候,看看到底谁乾净。” 回到院里时,院门口却已经聚起了不少人。有人围在那看榜样,指指点点;有人则凑在一起,小声议论著什么。 他一走近,就听到那几个老婆子在说话。 “我看贾张氏是动真格了,听说今天早上她就跑去找了老纪头,说要请人来评评理。” “哎哟,你说这事她闹得还嫌不够?一条裙子,值几个钱?她都撕了两回了!” “可你不知道啊,她这回说是李向东还藏了她家的借条,什么当年她儿子借钱的证据,全都搁李向东屋里头!” 李向东听得真切,脚步微顿,心中冷笑:来了,终於要亮招了。 他一步步往院內走,果然,在他家门口不远处,贾张氏正叉著腰站在那,旁边还拉著两个胡同口的街坊。 “你说说啊,我这老太婆容易吗?一件衣服没了,现在连借条都被人抢了去!这不是欺负人嘛!”她一边说,一边拿著手帕抹眼角,眼泪却怎么也抠不出来。 “贾张氏。”李向东的声音平静,却带著一丝威压,“你说借条在我这儿,有证据吗?” 贾张氏眼珠一转,咬著牙说:“你屋里有我的包,里面就是当年我儿子写的借条。你不认也不行!” 李向东点了点头:“好,既然你说是你儿子的,那咱们现在就叫人来,当著全院人的面,把那包打开看看。若是真是你儿子的字,我赔你三倍;可要不是——你就得跪在院子里跟我赔不是。” 贾张氏脸色一变,嘴唇哆嗦:“你……你这人……怎么这么恶毒?” “我不过是要个公道。”李向东冷冷地看著她。 围观的人群一阵譁然。 “得!我就等著你这句话!”贾张氏一跺脚,“我现在就去喊人来!” 她拎著帕子气冲冲地走了出去,身后的棒梗也缩著脖子跟了上去。 李向东则转身回了屋,目光落在那锁著的木箱上。他知道,接下来才是真正的较量。而他,已经准备好了。 李向东关上屋门的那一刻,屋內顿时安静了下来。那扇薄薄的木门仿佛隔开了整个世界的纷扰。他坐回椅子上,手搭在膝上,指节轻轻敲著裤缝,一下一下,像是在掂量什么,又像是在压抑內心的一股燥意。 他的目光落在墙角那只老旧的木箱上,那是他刚搬来四合院时父亲留下的遗物,沉重结实,也装得住许多不能见光的秘密。如今,那些假借条、帐本、所谓的“证据”就安安稳稳地躺在里面,像是准备登场的戏服,只等一声锣响。 外头院子里的脚步声和低语声越发热闹,显然,贾张氏已经回来了。而且不止一个人回来了。 “让一让让一让!”贾张氏的嗓门隔著窗子都能听见,“今天我就当著大傢伙的面,让他李向东当眾还我一个公道!我这老太婆再不要脸,脸也不能被他这么糟践了去!” 紧接著是几声脚步杂乱的声音,还有街坊们的喧譁。院子仿佛一下子热闹了三分。 李向东不急不躁,起身,走到木箱前,从抽屉里拿出钥匙插入锁孔,咔噠一声解开。他打开箱盖,低头打量那些纸张,目光锐利而清明。他挑出那份“借条”,仔细端详了几秒,然后从一只布袋里摸出一副白手套戴上,小心地將几份关键的“证据”包进一个透明塑胶袋里。 他转身,出门。 门一开,院子里顿时安静了几秒,眾人的目光纷纷投来,有好奇的、有看热闹的,也有带著些许怜悯的。 贾张氏则站在屋门口,身旁站著两人,一个是老纪头,四合院公认的调解人,另一个是贾张氏娘家远房的侄子,一个瘦瘦高高的男人,名叫贾磊,脸上掛著不屑和傲慢。 “李向东,”贾张氏指著他,大声道:“今天你要是不把那借条拿出来给我一个说法,我就让整个院子的人都知道你是什么人!” 李向东面无表情,走到院子中央,站定,淡淡地说道:“你想看借条是吧?好,我今天就当著所有人的面给你看。可我要先说清楚了,这借条要是假的,你愿不愿意给我一个说法?” “借条当然是真的!我家冬来那时候就写给你的!”贾张氏瞪眼。 “好。”李向东从怀里取出那只透明袋子,將“借条”取出,高举在眾人眼前,“大家都看清楚了,上头写的是『贾冬来』借我三十块,还附了抵押说明。你们谁见过贾冬来的字?” 眾人一听,顿时面面相覷。老纪头咳了一声,望著那张纸说道:“我当年看过他写的收据,那字儿瘦长偏右,不是这种大咧咧的楷体。” 李向东淡笑,將借条递到贾张氏眼前,“您再看看,这是不是你儿子的笔跡?” 贾张氏眼神闪躲,嗓子一哑,“我……我记不太清了……那年头,我儿子天天忙著跑腿写字,哪记得清……” “那我来提醒你。”李向东忽然从兜里掏出另一张旧信纸,“这是贾冬来给街道写的请假条,留存档案的副本,我好不容易从老许那找来的。大家都看一看,笔跡是不是完全不一样?” 他把请假条也拿出来,与“借条”並列,大家一看,果然差別极大,一个细瘦工整,一个粗獷杂乱。 “贾张氏,”李向东声音压得极低,“你还认这个借条吗?” 贾张氏面色灰败,嘴角一抽,却还是倔强地说道:“这……也许是我儿子著急写的,不一定就是假的……” “急著写借条还能换笔跡?”李向东轻笑,“你要说是你写的,那我认了,可你要说是你儿子的,那你就得让他本人来对证!” 这句话一出,院子里顿时安静得连落叶声都能听见。 贾磊脸色不善地上前一步,冷哼一声:“你是不是欺人太甚了?就算这借条有点模糊,也是个意思,你不能拿这破纸条来搅混水!” 李向东不怒反笑,將透明袋收起,“我不搅混水,我只是要一个清白。你们不是说借条在我屋里是证据吗?现在,我也来讲讲这『证据』是怎么来的。” 他说著,从另一个袋子里取出一张老旧的日历纸,递给老纪头,“这是我记下的,昨天凌晨四点钟,有人翻我家后院的旧纸箱,我那时候醒了,可没出来。日子和时间我写得清清楚楚。” 老纪头接过一看,皱起眉头。 李向东继续道:“今天一早我就请人在墙角做了指纹採样,结果是有人摸过那油漆桶和那包『证据』。你们要不要猜猜是谁的指纹?” 贾张氏一听,脸色猛地一变,张嘴刚要说什么,却被贾磊一把拽住了胳膊。 “走,婶儿,咱別跟他瞎纠缠。”贾磊低声咕噥,“这人有准备,先避一避再说。” “避?”李向东冷哼一声,“没这么容易。” 贾张氏气得满脸通红,眼圈都红了,猛地指著李向东:“你別得意,我还没完!你別以为你躲得过去!” 李向东看著她,语气低沉而坚定:“不是我躲,而是你躲不过。” 贾张氏心里一颤,那一刻,她才终於意识到——这次,怕是真的踢到铁板了。 围观的街坊渐渐散去,可那股不安却像雾一样瀰漫在空气中。 李向东站在原地,目送贾张氏踉蹌离开,目光如刃,沉稳如山。他知道,这还没结束——不过,棋已经下开,每一步,他都不会退。 贾张氏脸色铁青,恨意如烈火般在胸口熊熊燃烧。她紧握的双拳指节发白,喉头髮出低沉而嘶哑的声音:“李向东,你以为你胜了?我倒要看看,你还怎么玩得转!” 她目光扫过散去的人群,心中却盘算著下一步该如何反击。她恨不得立刻冲回去,撕碎他的假证据,把他那所谓的清白碾成粉末。但她清楚,自己如今手里没什么真正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单凭口头的指控根本撑不起这场官司。 她咬紧牙关,脑中却浮现出一个主意——一个绝招,一个能让李向东顿时陷入困境的计策。 “那个老易中海!”她自言自语,声音像一把锤子敲打著脑门。“那个老东西最看重的就是他的那个水壶,我偏偏要让那个水壶碎在他的眼前,让李向东背上这个骂名!” 想到这里,贾张氏嘴角勾起一丝扭曲的笑意。她知道,这样的手段虽然低劣,但却极具杀伤力。只要弄坏了易中海的心头好,李向东就会在邻里间的口碑彻底破裂,之前的那些“借条”真假爭议也就变得无关紧要。 傍晚时分,四合院的阳光慢慢消散,天色渐暗。李向东正躺在院里的长凳上,望著远处那几缕橘红色的晚霞,心头依旧没法平静。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声响动,紧接著是一声水壶破碎的清脆声音。 “哐当!”一只陶瓷水壶碎成了好几块,散落在地。 李向东猛地睁眼,立刻察觉到了异常。他跳下长凳,顺著声音望去,看到不远处的易中海正蹲在地上,面色阴沉,手指颤抖著摸著地上的碎片。 “怎么回事?”李向东皱著眉头快步走了过去。 易中海头也不抬,声音沙哑:“我的水壶……碎了。” 李向东蹲下身,仔细看了看碎片,心头突然一紧。那水壶可是易中海多年收藏的老物件,平日里极为珍惜,几乎从不离手。 “你刚才在这里吗?发生了什么事?”李向东问。 易中海猛地抬起头,眼中露出一抹愤怒,“我刚从家里出来,看到贾张氏正站在这里,手里还拿著个石头,可能就是她扔的!” 这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刀,直直刺进李向东心底。 “她?”李向东猛然起身,声音冷厉,“你確定是她?” 易中海点了点头,眼神中带著恨意,“我死活不相信她会无缘无故来找我麻烦。但这水壶,是我心爱的东西,现在碎了,我心头的火气……” 他顿了顿,似乎在强忍著愤怒,“我不能不问她个说法。” 李向东眉头紧皱,心中波澜起伏不定。贾张氏果然不甘心失败,竟然祭出了这么阴狠的招数。他知道,这绝不会是意外,更像是一场刻意的陷害。 “我这就去找她。”李向东沉声道,“不能让她得逞。” 他转身迈步,向贾张氏家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踏得坚定而沉重,像是踏入了一场无声的战斗。 走进院子,只见贾张氏正坐在屋檐下,眼神冷漠,似乎早已料到他的到来。她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缓缓开口:“来得正好,李向东。你说我陷害你?谁又砸了老易的水壶?难道你还想我自己掏腰包赔偿吗?” 李向东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声音压得很低:“別以为这种小伎俩能嚇倒我。你知道水壶的珍贵,知道砸碎它会带来什么后果。你这样做,就是想让我背黑锅,是吗?” 贾张氏扬了扬手中的一块石头,冷笑道:“谁说不是?你不是想贏,我就让你尝尝败的滋味。”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紧绷得几乎让人窒息。 李向东心中暗自思量:这次的局,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更难解。若贸然反击,恐怕会落入她设下的陷阱;若退一步,又怕被她得寸进尺,彻底將自己打垮。 “你就这点手段?”他冷冷说道,“不过是破坏点瓷器,耍些小把戏。我告诉你,真要把事情弄清楚,就得靠证据和真相,而不是这些卑劣的阴谋诡计。” 贾张氏脸色一变,咬牙切齿:“哼,你嘴皮子利索得很,李向东。可你就等著看好戏吧,等著水壶碎了,等著那些人都转过身来指著你的脊背说『这个李向东,不是什么好东西』。” 李向东不再多说,转身离去,心头却翻腾不止。他知道,这场斗爭才刚刚开始,贾张氏会不停地用各种手段来攻他防他,甚至不惜牺牲身边的亲人和邻里。自己必须更谨慎,更强硬,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离开贾张氏家的方向,他不由自主地回头看了那碎裂的水壶碎片一眼,心底升起一股冷意。水壶虽小,却成了这场纷爭的焦点,也像是悬在他头顶的一把利剑。 他揉了揉太阳穴,暗暗决定——明天,一定要找到能证明自己清白的关键人物,找到那个真相,结束这一切纷爭。 夜幕逐渐深沉,四合院陷入了另一种沉默,风从破碎的水壶碎片间掠过,带著冰冷刺骨的寒意。 夜风从四合院的瓦檐缝隙里钻进来,带著一股薄凉的湿气,吹得李向东的衣角微微飘动。院子里的灯光逐渐暗淡,只剩几盏掛在屋檐下的老式灯笼,摇曳著模糊不清的光影。李向东站在院子中央,望著那碎裂的水壶碎片映在地上的淡淡光晕,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搅动著。 “水壶碎了,只是个开始。”他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有力。 脚步声忽然从侧门传来,带著几分急促和焦躁。李向东回头,见是老纪头迈著沉稳的步子走了过来。老纪头的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难得的严肃。 “向东,刚才听说了水壶的事,”老纪头开口,声音有些压抑,“这事不简单。你知道贾张氏这脾气,眼下她是恨得牙痒痒,但她也不至於这么明目张胆地砸东西。你得小心点。” 李向东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我也觉得有猫腻。她想陷害我,肯定不惜一切代价。可是,这事如果真是她做的,我也不能坐视不理。” 老纪头嘆了口气,“这四合院的事儿,讲究的是人情世故,不能太硬碰硬。但你这次要是能拿出点確凿证据,倒是有望让大家信你。” 李向东目光在夜色中闪烁,“证据,我正打算找。那水壶被砸的时间,地方都在我能掌控的范围內。昨天晚上我一直没离开院子,旁人可没这么说。” “这就对了。”老纪头点头,“先收敛气势,別给贾张氏找藉口。她现在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下一步很可能会更疯狂。” 李向东沉默片刻,眼神渐渐凌厉,“我今晚就去调那个被砸的水壶周围的地面,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留下的痕跡。再联繫那个帮我做指纹採样的人,看看能不能查出指纹。” 老纪头拍拍他的肩膀,“好,你是个聪明人,別被她那点小心机蒙蔽了双眼。也別忘了,四合院的人都在看著呢,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放大。” 李向东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冷笑,“正因为大家都在看著,我才不能输。” 老纪头离开后,李向东重新走向碎片散落的地方,蹲下身,仔细端详著每一块破碎的陶瓷。月光洒在他的脸上,映出他紧锁的眉头和深陷的眼窝。 “这水壶碎得太整齐了。”他自言自语,手指轻轻摸过碎片边缘,感受到那种断裂的锐利与冰冷,“不像是失手摔碎的,更像是有人故意砸的。” 他想起昨夜贾张氏脸上闪过的那抹阴狠笑意,心头升起一种被算计的感觉。 “她敢下这么狠的手,是不是已经没退路了?”李向东心里隱隱有些不安。 他站起身,目光扫向那条通向贾张氏家的小巷,仿佛能穿透黑暗,看到她藏匿在深处的秘密。 忽然,院子另一头传来几声低语,李向东侧耳细听,是几个年轻邻居小声谈论著刚才的事。 “你们听说了吗?听说贾张氏那水壶是被李向东给砸了!”一个声音带著难以掩饰的兴奋。 “哪有这事?我刚才去看了,碎片都在贾张氏屋外,怎么可能是李向东砸的?”另一个声音怀疑地说。 “可我听见有人说,李向东昨天晚上还和別人吵架呢,说不定就是他发火砸的水壶。”第三个声音添油加醋地说道。 李向东听著,心中怒火翻涌,但他明白,这种谣言才是最难对付的东西。 他迈步向那几个年轻人走去,声音冷冷:“你们说这话,考虑过后果吗?谁砸的水壶,只有真相能说明。” 年轻人们被他的气势压得不敢吭声,只得退后几步。 李向东转身回到院子中央,心里却愈发坚定。他知道,自己必须主动出击,不能等著被动挨打。 他决定明天一早去找那个曾经和贾张氏有过爭执的邻居老王,据说老王昨夜路过这里,可能看到了些什么。 夜色越发深沉,李向东站在院中,望著星空,心中百感交集。他的眼神里带著决绝,仿佛告诉自己: “无论前路多难,这场战斗,我一定要贏。” 就在这时,院墙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夹杂著低声的窃笑和细微的窸窣。李向东的心猛然一紧,直觉告诉他,这场纷爭远未结束,真正的风暴,才刚刚掀开帷幕。 李向东蹲在那堆破碎的水壶碎片旁,手指轻轻拨动著碎片,月光映照下,碎瓷片边缘锋利如刀刃,反射出冷冷的光芒。他的眼神锐利,像猎手在地上寻找著猎物留下的蛛丝马跡。心臟跳得有些快,仿佛下一刻就能捕捉到那个关键的线索。 “一定有什么东西。”他心里暗道,汗水顺著额头流下,却被夜风吹散得无影无踪。 手指划过地面,突然触碰到一块布料。李向东迅速捡起,细看之下,那是一小片红色丝绸,上面隱约还有一些细小的金线纹。面料柔软却带著些许皱褶,显然不是隨意丟弃的。 “这是什么?”他喃喃自语,眉头紧锁。红色丝绸在这个四合院里极少见,尤其是带金线的,显然是件精致的衣物配件。 他站起身,心头微微一震,仿佛发现了什么重要的证据。脑海里快速回忆起贾张氏的衣著风格——她那几件昂贵的衣服,特別是那件红色绣外套,正是她常穿的標誌。 “难道……这是她的东西?”李向东心中一紧,同时也有些不安。若真是如此,这碎片无疑会让她的指纹和纤维和现场更加关联。 他將布料小心翼翼地装进怀里,暗下决心,必须儘快拿去找专业人士分析指纹和纤维,给这场纷爭添上铁一般的证据。 “不能让她有翻盘的机会。”他暗自说道。 正当这时,身后的院门吱呀一声被轻轻推开,贾张氏的身影闪入月光中。她的眼神里燃烧著愤怒和戒备,看到李向东手中捏著那块红色丝绸,嘴角微微抽动,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 “这布片?”她缓缓开口,声音透著刺耳,“是我的东西,你拿著也没用。” 李向东面无表情,目光直接,沉声道:“贾张氏,你知道这布片是怎么落在这里的吗?这和水壶碎了的事紧紧相关。你该不会真想让大家都认为,是我乾的吧?” 贾张氏冷冷地回击:“李向东,你別做作了。你身边的人不都是你拉来的帮手吗?他们都说水壶是你砸的,还不够明白?” 李向东眉头一紧,內心却在不停计算著,如何从这言语攻击中抽身,同时保全自己的清白。 “我没有帮手,我只有真相。你要陷害我,必先有证据,不是靠你这几句誹谤。”他声音渐渐提高,眼中闪烁著愤怒的火焰,“现在这块布片,就是证据的一部分。” 贾张氏脸色微微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復冷静:“这东西放在哪里我都不知道,没准是你丟的,想嫁祸我。” “我丟的?”李向东嘲讽地笑了,“你若真有胆量,可以在所有人面前拿出证据,证明这布片是我扔的。否则,这种无根无据的诬陷,就不要在这儿耍嘴皮子了。” 两人的目光再次交锋,空气仿佛凝结,压抑得让人几乎无法呼吸。 贾张氏忽然转过身,声线冷得像冰:“李向东,等著吧,今晚的事还没结束,你以为你手里有个布片就了不起了?別忘了,我还有更多『惊喜』。” 李向东紧盯著她离去的背影,心中却越发坚定。他知道,这场斗爭正进入一个新的阶段,贾张氏不会轻易放弃,反而会更加肆无忌惮。 夜色沉沉,四合院里飘荡著几声犬吠,仿佛是黑暗中的低语,诉说著一场更深的阴谋正在慢慢展开。 李向东將那块红色丝绸小心收好,心底清楚,明天他必须去找老王,去找那个知道更多內幕的人。只有摸清真相,才能把贾张氏那一串又一串的陷害链条一一拆解。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堆碎裂的水壶残片,仿佛看见它们在无声地诉说著一场无形的战爭,等待著他去揭开谜底。 夜色浓得像墨汁般沉淀在四合院的每个角落,李向东心头的阴云也越积越厚。刚刚与贾张氏的那场对峙,激起的怒火和不安仍未散去,反倒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胸口,令他呼吸微微急促。就在他打算离开碎裂的水壶现场,回屋继续思索对策时,耳边忽然传来阵阵低语声,细碎又急促。 他警觉地转头望去,只见贾张氏匆匆穿过小院,步伐隱隱带著焦躁。她的手紧紧攥著一只小布包,动作鬼鬼祟祟,像极了在藏匿著什么秘密的贼贼。 李向东的直觉一紧,心中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这女人,难道又在搞什么鬼?” 他快步跟上,脚步轻得几乎不留痕跡。院墙的暗影中,他看到贾张氏停下脚步,四下无人时,低声自语:“这些钱藏好了,李向东那畜生肯定会栽赃给我。” 他愣住了,心中猛地一颤。藏钱?栽赃?这话是什么意思? 正当他暗自揣测时,贾张氏忽然掏出布包,將里面的东西小心翼翼地塞进院墙砖缝中,动作嫻熟却透著慌乱。那布包颤抖间露出几个铜板的边角,显然是钱財。 第364章 竟然偷偷藏钱,还要嫁祸我? “竟然偷偷藏钱,还要嫁祸我?”李向东的脑海中掠过一连串复杂的念头。心里的愤怒慢慢转为寒冷,像一把无形的刀锋,划破了平静的表面。 他缓缓走出暗影,声音冷冽:“贾张氏,你以为这样藏钱,我就不知道了吗?” 贾张氏猛然回头,脸色瞬间变得狰狞,她瞪大了眼睛,手紧握著墙缝边的布包,指著李向东怒吼:“你这个贼!我没藏钱,你这是诬陷!你偷了我的钱,別以为我不知道!” 李向东嘴角微微扬起一抹苦笑:“贾张氏,你的话倒真够离谱的。钱是你自己藏的,现在反倒说我偷你的,这算哪门子道理?” 贾张氏气得脸色通红,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你说谎!別以为你手里拿著那点破布就能骗过大家,我告诉你,这四合院里谁不知道你不是好东西!” 李向东的心跳剧烈起来,他知道此刻最忌讳的是情绪失控。他咬牙切齿地压下怒火,冷声回道:“別急著指控,我会查清楚真相的。你这钱到底是怎么来的,谁都看著呢,不会被你隨便栽赃陷害。” “哼,”贾张氏哼了一声,转身便走,嘴里嘟囔著,“李向东,你別高兴得太早,等著瞧吧!” 李向东目送她离开,背脊一阵发凉。他知道,贾张氏这一步棋走得凶狠且阴险,目的显然是想借“偷钱”这件事再给自己製造麻烦。他深知在这四合院里,流言蜚语能比刀子更快地割裂一个人的名誉。 他蹲回那堵墙边,眼神定格在那个砖缝中藏著的钱袋,心头翻涌著复杂的情绪。 “这女人,究竟还会使出什么招?”他喃喃自问,手指轻轻摸过砖缝,感受到那布包的存在。 李向东的內心此刻充满了警觉和不安:眼前这场纷爭远比他预想的复杂许多,不仅仅是水壶碎了,红色丝绸,还有这突如其来的藏钱陷害,都像一条条隱秘的线索交织在一起,等待著他去理清。 他想像著若真被这“偷钱”之名传开,自己在邻里间的名声必定一落千丈,甚至连那些原本有些同情和支持他的人也会转而疏远。心里一阵苦涩涌上来,但更多的是决心。 “不能让她得逞。”李向东紧紧握拳,眼神坚硬如钢铁,“我要让这四合院的每个人都看到真相,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这时,院子角落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李向东下意识地转头,心跳骤然加快。他知道,黑夜还很长,而战斗才刚刚开始。 李向东的目光瞬间锁定了那声响的来源,是隔壁老胡家的小孙子,躡手躡脚地绕过院角,手里攥著什么,显得有些犹豫不决。孩子见他目光射来,慌忙躲进阴影中,低声嘟囔著:“李大哥,我……我没偷东西,我只是……我只是看见贾张氏阿姨把那个布包塞进墙缝里了。” 李向东心头猛地一震,惊讶与警惕交织。他蹲下身子,柔声说道:“小子,別怕,说清楚点,你都看见了什么?” 小孙子咬著嘴唇,眼神闪烁不定,“我从后院玩耍时,看到贾张氏阿姨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还对著墙缝说话,好像怕別人听见一样。她说『没人知道钱藏这,李向东就没法赖我偷了』,然后就把钱袋放进去的。” 李向东微微皱眉,心中涌上一股难以言说的沉重感。原来这场纷爭,竟然牵扯出这么多层层叠叠的心计。眼前这个小孩无意中成为了关键的证人,但又能不能信赖这稚嫩的证词? “你没告诉別人,是吧?”李向东继续追问。 孩子点头,声音带著一丝紧张,“我怕被贾张氏阿姨知道,她会生气的。” 李向东拍拍孩子的肩膀,轻声安慰:“放心,事情我会处理好,你不用担心。” 心里却明白,这话语的背后,是他作为一个成年人肩负的沉重责任。四合院里的这场风波,正如一张无形的网,越织越密,缠得他喘不过气来。 “贾张氏到底为何如此执著要栽赃陷害我?”李向东在心中默念,脑海里闪现出过去几日她那步步紧逼的神情,和她眼中那种掩饰不住的狠戾。 “是利益?还是其他的仇怨?”他反覆思索,却无从得知。 夜风带著几分湿润,吹拂过他额前的碎发,带来一丝凉意。他站起身,深深吸了一口气,心神渐渐沉稳下来。四合院的寧静此刻被一层紧张气氛笼罩,每一块砖瓦都仿佛在诉说著未解的秘密。 “明天一早,我得找到易中海,把这事情说清楚。”李向东坚定地想著,“不能让谣言毁了我的名声,更不能让贾张氏的阴谋得逞。” 此时,院子另一头传来了贾张氏压抑不住的低笑声,像毒蛇般缠绕在空气中。她似乎已经察觉到什么,正准备反击。 李向东站在月光下,目光如炬,內心翻涌著复杂的情绪,但更多的是不屈不挠的决心。无论前路多么险恶,他都要揭开这场纷爭背后的真相,让所有谎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黑夜如墨,星辰闪烁,四合院的故事依旧未完,风暴正在酝酿,而他,就是这风暴中的主角。 黎明未至,天空还披著淡淡的灰蓝色,四合院里的一切似乎都笼罩在一层迷濛的雾气中。李向东站在院子中央,手握那块沾染著尘埃的红色丝绸碎片和那个被他小心保管的钱袋碎布,他的眼神坚定,却隱隱带著一丝疲惫。这一夜,他几乎没合眼,心中那股沉甸甸的责任感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知道,今天必须要面对所有人,揭开隱藏在贾张氏笑容背后的真相。否则,这场混乱將继续蔓延,毒害四合院里所有人的心。 四合院的邻居们陆续聚集过来,有的是平日里和他有些交情的,有的是对这场纷爭旁观却心存疑虑的。大家眼中充满了好奇、怀疑,还有些微妙的不安。毕竟,李向东这几天来被指责偷东西,声名一落千丈,突然跑出来说贾张氏有阴谋,听上去有些难以置信。 李向东扫视了一圈眾人,咬了咬牙,沉声开口:“我知道,最近的事情让大家都有些困惑,也许有人觉得我是个不可信的人。但我今天站在这里,不是来辩解的,而是要告诉大家一个事实。” 贾张氏冷冷地站在人群边缘,目光如针般刺来,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李向东继续说:“你们都看到了,那碎裂的水壶,是被人故意砸坏的。而那个红色丝绸碎片,以及最近被藏在墙缝里的钱袋,都是贾张氏阿姨自己藏起来的。她用这些诬陷我的东西,意图嫁祸於我,毁了我的名声。” 人群中开始有了低声的议论,有人眯起眼睛,有人交头接耳。空气里瀰漫著浓重的怀疑与不安。 “你说这些……你有什么证据?”一个声音从人群深处传来,是隔壁的老赵,他是个性格直爽的中年人,平时话不多,但说起话来分量十足。 李向东点点手中的红色丝绸,“这块布片是我在水壶碎片旁发现的,上面有贾张氏衣服上的纤维。还有那个钱袋,是她自己藏进墙缝里,目击证人也在这里。”他顿了顿,目光锁定那个站在人群边缘的小孙子,“孩子看到了她把钱藏起来的全过程。” 眾人纷纷看向那个孩子,孩子羞涩地点了点头。 贾张氏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咬牙切齿地反驳:“这孩子的话不值一听,你们別被他骗了!李向东从头到尾都是个骗子,他才是罪魁祸首!” 李向东没有被激怒,他深知,真相不会被几句吵闹所掩盖。他望向其他邻居,语气更为坚定:“我知道,大家可能因为听了太多谎言而怀疑我,但我请求你们,给我一个机会,调查清楚事实。我不怕被查,也不怕任何人质疑。只要真相大白,我会承认自己的过错。可我不会让一个用阴谋诡计毁人的人逍遥法外。” 院中一片沉默,月光透过屋檐,洒在他紧握的双手上,映出一片决然。 老赵嘆了口气,慢慢走上前拍了拍李向东的肩膀,“向东啊,人言可畏,这世道也不好说。你说的话,我会帮你转告大家,但还得慢慢查,不能衝动。” 李向东点点头,心里却在盘算著接下来的一切:如何调取更多证据,如何防范贾张氏可能的反击,如何让真相不再被谎言淹没。 贾张氏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一眼,转身消失在院子的另一头,留下她那冷峻的背影和无尽的阴影。 李向东望著她的背影,心头一阵发紧。他明白,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而他,註定要站在风暴中心,迎接一切的风雨。 李向东站在院子中央,心里暗暗盘算著下一步该如何稳住局面,没想到的是,风暴还没来得及真正掀起,一场更为阴险的打击就悄无声息地降临了。 正当他准备回屋整理那些关键的证据时,忽然发现放在桌上的红色丝绸碎片和那个破旧的钱袋不见了。心头一紧,他赶紧环顾四周,眼神如鹰隼般锐利。 “不会吧,怎么会没了?”他低声自语,眉头紧锁,內心涌上一股从未有过的焦虑感。 这时,他隱约听到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隱约有东西摩挲的声音。李向东迅速转身,却见到贾张氏从门缝里探出头来,那眼神狡黠得像一只藏在草丛里的狐狸。 “哈,李向东,你以为你拿著这些破破烂烂的东西,就能让大家相信你吗?你真是太天真了。”贾张氏的声音冷得刺骨,她一步步挤进屋內,眼睛里闪烁著狡诈的光芒。 李向东心头一震,脸色顿时变得阴沉:“贾张氏,这些证据都是关键,凭什么你能隨便拿走?” 她淡淡一笑,声音低沉得像冬日的寒风:“这些东西,我早就打定主意要拿走了。你以为我会那么笨,留下证据让你翻盘?別做梦了。” 李向东握紧拳头,怒火在胸膛里翻滚,然而此刻他却无可奈何。证据被拿走,昔日的防线轰然崩塌,面对邻里的怀疑和贾张氏的挑衅,他竟无言以对。 心底那股无力感迅速蔓延,像是一团乌云遮住了他的视线。过去几天的努力和挣扎,似乎在这一瞬间被击得粉碎。 “你这么做,真的以为就能贏吗?”李向东声音嘶哑,却充满了决绝。 贾张氏一笑,神情中满是嘲弄:“贏?贏是你自己的谎言崩塌,输的是你。我只是在帮大家看清楚,你所谓的『真相』,不过是个笑话罢了。” 她说完,转身迈步离开,步伐轻盈却带著一种胜利者的气势。 李向东目送她的背影,心中却如刀绞般疼痛。这一刻,他清晰感受到孤立无援的淒凉,那个一直被误解和陷害的人,正被困在无形的牢笼里,挣扎而无法脱身。 然而,儘管心如刀割,李向东的眼神依旧坚毅。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苦涩,低声在心里默念:“证据没了,真相却不能丟。我要想办法,不能让她这么得意。” 夜色渐深,院子里一片寂静,只有他的呼吸声在空气中迴荡,像一支孤独的號角,吹响了接下来更为艰难的战斗序曲。 夜色如墨,四合院的每一块青砖都沉在厚重的沉默里,仿佛连风都屏住了呼吸。李向东站在自己屋前,望著贾张氏那扇紧闭的门,神情中带著一丝犹疑。屋里的灯亮著,透过窗纸隱约可见一抹身影在晃动,他知道贾张氏还未睡。 他原本不想夜里再与这女人打交道,可是证据被偷的事不能等。每耽搁一刻,贾张氏就多一分机会將局势操控得滴水不漏。李向东咬了咬牙,提步朝她家门口走去。 刚靠近门前三步,脚下忽然“咔噠”一声轻响,几乎是瞬间,他整个人往前扑去。那声音仿佛撩起了夜的神经,短短一秒,隨著“扑通”一声闷响,李向东重重摔在了地上,膝盖撞上了青石砖,剧痛袭来。 “哎哟……这……”李向东皱眉低咒了一句,双手撑地,才刚要爬起,却听屋里爆发出一阵大笑。 “哎呦呦,这不是李大清早的冤大头吗?”贾张氏的声音透过门缝钻出来,尖利刺耳,“怎么?夜里不睡觉跑来我门前,是想来討债啊,还是想再偷点什么回去?” 李向东咬著牙爬起身,眼神沉了下去。他低头一看,只见门槛前居然藏了一根细长的铁丝,绷在门柱和一块青砖之间,若是不注意,正好会勾住脚尖。他刚才就是被这东西绊倒的。贾张氏居然设了陷阱! “你竟然……”李向东刚要开口,贾张氏却已经推开门,手里还拎著一只洗衣盆,脸上带著得意洋洋的笑容。 “我怎么了?李向东你这是光天化日来我门口耍泼啊?我一个老太太,年纪大了,怕贼,就自己动了点脑筋做个机关防身,这也有错?” 她一边说,一边站在门槛內,眼睛眯成一条缝,嘴角几乎要咧到耳根。 “你別太过分。”李向东的声音已经低沉到极点,仿佛火山压在胸口,“你偷了我的东西,还倒打一耙,现在又来玩这种下三滥的把戏。你到底想干什么?” 贾张氏一听这话,立即捏著嗓子尖叫起来:“大家快来啊!李向东打人啦!大半夜闯我门口,还口出狂言,真是要命啦!” 她这一声喊,像炸雷一样把半个四合院都惊动了,几道门打开了,几户邻居探出头来,有人披著衣服匆匆走出屋门。 “怎么回事?”老赵第一时间赶来,眉头紧锁,看见李向东站在贾张氏门前,一只膝盖还留著灰尘与青砖的痕跡,不禁皱了眉。 “赵哥,我来找她,是想问清楚我丟失的东西,可她早就在门口设了机关,害我摔了一跤。”李向东沉声道。 “胡说!”贾张氏抢著大声喊道,“我一个老太太能设什么机关?他自己走路不稳,跌一跤怪我了?这李向东是咱院里的灾星,从进了这儿就没太平过!” 周围人开始交头接耳,有人朝李向东投来狐疑的目光,也有人微微皱眉,却不出声。毕竟这事听著也確实难判清楚。 李向东咬紧牙关,心头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憋屈。他感觉到空气中那种熟悉的怀疑、偏见、甚至一点点的嘲讽,就像一根根刺扎进他的胸膛。 “你这么怕人知道真相,是不是更说明你心里有鬼?”他冷冷盯著贾张氏,语气仿佛利刃,“你以为偷走我的证据就能一了百了?我告诉你,只要我还站著,就不会让你得意太久。” 贾张氏却毫不退让,叉著腰,语气越发张狂:“李向东,我劝你还是认命吧,你一个小子,敢跟我这个在院里住了几十年的人斗?你还嫩著呢!” 人群中一阵沉默。 李向东挺直腰板,眼神锐利如刀。他知道,今天这仗他没贏,反而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这一次的羞辱,也让他彻底认清了贾张氏的底线。 他不是那种轻易认输的人。他会反击——用她无法逃脱的证据、无法反驳的事实,一点点撕破这张披在她身上的假面。 风穿过院子,捲起地上的灰尘,夜色中李向东的身影笔直如松,沉默如铁,而他的眼里,已经燃起了下一场较量的火光。 院子里的风渐渐止息了,天边最后一抹灰蓝也被夜色吞没,空气仿佛凝滯在沉闷与压抑中。李向东的膝盖隱隱作痛,方才那一摔虽不至於骨裂,但也不轻。他回到屋里时,腿上一条血印蜿蜒地沾上了裤管,疼得他直吸冷气。 他坐在床沿,脱下裤腿查看伤势,心头却是一阵烦躁。他不是那种轻易求人的人,更別说向贾张氏那种人低头,可眼下……药也快见底了,自己本打算这几日去街上的药铺再配几副跌打损伤的草药,谁知贾张氏一连串的折腾,先是偷证据,再是设陷阱,他硬生生被拖得一分钱掰两半。 他看著墙角那只几乎空空如也的钱罐,终於咬了咬牙,眼神冷中带著几分不甘。他站起身来,一瘸一拐地走出门,推开院门朝贾张氏的屋子走去。 夜已深,周围一片沉寂,只有贾张氏屋里还漏著灯光,隱隱传出锅碗瓢盆的叮噹响动。李向东站在她门前,深吸一口气,抬手敲了三下。 “谁啊?”屋里传来贾张氏沙哑的声音。 “我,李向东。”他的声音低沉而克制,像是在强压怒火。 屋里静了片刻,门“吱呀”一声开了,贾张氏披著一件旧袄探出半个身子,见是他,眉毛一挑,语气立刻酸了:“哟,这不是李大英雄吗?怎么,夜里又来我这儿撒野?” “贾张氏。”李向东忍著怒火,语调坚定,“你偷了我的证据,这笔帐我迟早跟你算清。但现在,我受伤了,需要钱去买药。” 贾张氏听了先是一愣,隨即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仰头就是一阵尖笑:“哈!你找我?要钱?你这小子是撞傻了吧?我可没义务给你擦药抹药。” 李向东咬紧牙关,眼神一凛:“那是你害我摔伤的,陷阱就是你设的,今天我要是不来找你,我恐怕连走路都成问题了。” 贾张氏眯起眼睛,神情冷得像一条毒蛇在盯著猎物:“你可真有脸来跟我算帐。我设陷阱了?你有证据吗?你自己脚底下没踩稳,怪我了?別以为院子里谁都信你那一套。我告诉你李向东,你在我眼里,就是个不安分的东西。” 李向东深吸一口气,声音低了下来:“我不是来跟你吵的。我伤得不轻,明天得去抓药。你那几块钱我会记著,等我有了再还你。” 贾张氏盯著他,眼珠子在眼眶里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然后笑了一声,转身回了屋,不多时取出一只布包,慢吞吞地从里面捏出几张零散的钱票,刻意在李向东面前晃了晃。 “想要?可以啊,你跪下来求我,叫我一声『好婶儿』,我就给你。”她眼神里带著一抹毒辣的得意,嘴角上扬,像一只捕到了耗子的猫。 李向东脸色一下沉了下来,额角的青筋微微鼓动。这个老女人,竟是要在他伤口上撒盐,还要踩著他的尊严踩一脚。 “你別太过分。”他咬著牙,一字一顿。 “我就过分了,咋的?你来要钱就不算过分?李向东,你別以为你年轻就能踩著我老胳膊老腿作威作福。我贾张氏不是嚇大的,想拿钱?可以,规矩得走——先给我磕个头!” “你梦里想去吧。”李向东冷冷回道,转身便要走。 “哎哎哎!急什么啊?”贾张氏忽然提高嗓门,“不是你说了吗?钱你会还我。我就想听你说句软话,有这么难吗?” 李向东站在门口,背对著她,拳头已经握得发白。他从不信眼泪能换来尊重,但此刻,膝盖和肩膀的疼痛像针一样扎进他心里。他很清楚,如果今天空手而归,明日若发烧、伤口化脓,那可不是挨几句骂能解决的事。 沉默片刻,他慢慢转身,直直地盯著贾张氏那双浑浊狡猾的眼睛,艰难地吐出一句:“贾婶儿,给我点钱,我……我以后会还你。” 贾张氏像是等这一刻很久了,咧开嘴笑得前仰后合:“哎哟喂,这可稀罕了,我们李向东也有低头求人的时候!好好好,今儿我心情好,就大发慈悲一回!” 她把那几张钱票“哗啦”一下丟到李向东脚边,转身啪地关上了门,像关上了一副戏的幕布。 李向东弯腰捡起那几张钱,指节在颤抖。他没再多说一句话,转身拄著墙壁,一步一步朝屋里走去。 他的背影在夜风里晃动,像一块被雨水打湿的布,坚韧,却满是皱褶。可他知道,这一仗,他虽暂时屈辱,却未彻底败退。只要他还在,事情,就还有翻盘的一天。 风从四合院斜斜穿过,带著些许潮湿的气味,像是老屋瓦缝里渗出来的霉气,又像是某些积怨沉沉发酵的旧仇。李向东一手攥著那几张皱巴巴的钱票,一手扶著门框进了屋,咬牙撕下一块乾净布料,简单裹住了膝盖上的伤口,嘴角始终紧紧绷著。 “她贾张氏……”他低声咒了一句,眼神中带著冰凉的沉意。她的嘴脸、她的笑意、她那丟钱票的手势,像一把钝刀,一刀刀磨在他心口上。李向东从来不是个好欺负的人,今天低头,不过是为了命保住,再为翻身蓄势。 夜渐深,屋子角落的油灯燃著淡黄的光,一闪一闪地照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却一直停不下来。贾张氏那老太婆,绝不是今天才起歹意,只是前段时间一直藏得深。他有些事过去不愿多计较,可现在看来,若不反击,迟早吃亏吃到骨头里。 “她敢把我陷害得这么干脆,甚至连我藏的证据都找得到……到底是谁给她通风报信?”李向东眼里闪著一丝疑色。他忽地坐起身,从床头的抽屉里摸出一块破帆布包,里面夹著几张早些时候整理的纸条、发票,还有一张微微泛黄的笔记页。他本来打算明日去找阎主事谈谈这事,没想到证据竟然被动过。 “不可能是自己疏忽,这屋子没人能摸进去,除非——” 李向东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突然站起身,拿起油灯,慢慢走向屋角那只老旧的橱柜。他蹲下身子,把最下层那块假底板掀开,摸了摸里面的夹层——果然,有一小截线被割断,指甲大小的印跡还沾在木头上。 “她进来过……”李向东喃喃自语,眼神彻底冷了下来。 他没再多话,抬起头,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仿佛看穿了对面屋里仍亮著灯光的那双老眼。接下来,不能再被动了。 第二天清晨,院子里雾气未散,地面湿滑。李向东拄著木棍出了门,脸色看起来比昨日还要憔悴,走到井边取水时,院子里几个妇人已经凑在一块说著什么。 “你说那贾张氏也真是,昨天我路过她屋子,怎么就看到她在地上挖东西?” “是啊是啊,我还看到她把什么包著,藏进柴堆里了……” “你们说,会不会就是她藏的钱?” 李向东没吭声,装作若无其事地打著水,耳朵却没放过一个字。正当他提水转身的时候,正撞见了贾张氏端著菜盆出来,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气氛像结了冰。 “哟,李向东啊,腿还没断呢?”贾张氏笑得阴阳怪气。 “谢谢你关心,”李向东回敬一笑,语气中带著未遮掩的嘲讽,“你要真担心,昨晚我就能断气了。” 贾张氏哼了一声,转头要走,李向东却忽然开口了: “我昨晚找了一下,发现那几张我准备交出去的证据,不见了。” 贾张氏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但她很快回头,佯装无辜:“你屋子丟东西关我屁事?你还想赖到我头上?” 李向东没回话,只是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然后悠悠道:“你说,如果有人看见你半夜鬼鬼祟祟在院里翻东西,那该多有意思啊?” 贾张氏心头一紧,但脸上却硬撑著没显出来。她端著菜盆冷笑著走开:“有本事你就说出来啊,看谁信你。” “好啊,那我就等著,看看谁信。”李向东轻描淡写地拋出一句。 他回屋坐下,迅速在心里盘算:光是嘴上说没用,得抓到点实证。贾张氏为人狡猾,如今更是狡兔三窟,要扳倒她,得让她露出破绽。 午后,天热了些,院子里显得格外沉闷。李向东假装在屋里午睡,实际眼睛眯著盯著窗外。他在屋角摆了根细竹竿,缠了点面线,另一端固定在橱柜后头那块假底上——若再有人动它,他屋內的线便会被扯动,拉响绑在门后的小铜铃。 贾张氏若再偷进来,必然是走同一路径。而他也做好了准备,一旦抓到现行,就算是死缠烂打,也要她交代清楚。 日头一点点偏西,李向东望著窗外那扇静止的院门,手心里微微出了汗。他知道,这是一场心理战,一场没有硝烟的斗爭。而他,已经退无可退。 只等风起,便要见血。 李向东紧紧盯著那扇半掩的门,屋內静得只听得见他自己的呼吸,连心跳都像擂鼓一般在胸腔里撞击著。太阳已经悄悄西沉,院子里的几只麻雀早已归巢,只有风吹过屋檐时,偶尔夹杂著细碎的瓦片振动声。 他靠在床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著衣襟上的扣子,心里一遍遍地想著:“她会来,一定会来……她不甘心的,贾张氏那种人,绝不会让自己留下半点把柄,她早晚会回来清理乾净。” 李向东的目光时而落在门后的铜铃上,时而又飘向屋角那根细如髮丝的面线。他心中明白,这次若是再抓不到她的现行,他的名声恐怕就真要栽在这老太婆手里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夜幕缓缓降临,四合院里的人渐渐都熄了灯火。李向东故意把油灯吹灭,屋里陷入了一片朦朧的黑暗。他静静地躺在床上,连呼吸也刻意放得极轻,仿佛连空气都被压得沉重了几分。 忽然,门缝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那声音极其细碎,仿佛踩在上,可李向东的耳朵早已训练得异常敏锐,他顿时心中一紧,几乎可以断定:“来了!” 脚步声慢慢靠近,李向东听到门被轻轻推开了一道缝,仿佛有人在里外仔细打量,確认无人在侧。然后,一道模糊的身影悄悄地探了进来。 他眯著眼,故作熟睡,心里却早已绷得像拉满的弓。 “哗啦——”一声极轻微的响动传来,那人已经在摸向他设好的机关了。 下一瞬,铜铃轻轻晃动,“叮——”的脆响在黑夜中尤为清晰。 李向东猛地翻身而起,声音鏗鏘:“站住!” 来人被嚇了一跳,转身就要逃,月光下映出一个矮胖的身形,李向东眼疾手快,抄起门边的扫帚柄,朝那人腿后一扫,“咚”的一声,那人一个趔趄,重重摔在地上。 “哎呦!哎呦我的腰!”伴隨尖锐的叫喊声,贾张氏的身影彻底暴露在李向东面前。 李向东喘著粗气,脸上的冷笑一丝丝攀上嘴角:“贾张氏,这么晚了,你来我屋干嘛?又是找钱啊,还是找证据啊?” 贾张氏脸色惨白,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嘴里却硬撑著:“你、你冤枉我!我、我只是路过……哎呦哎呦我的腰……你敢打我!” 李向东拄著扫帚柄,居高临下地看著她,声音冷得像寒冰:“路过?你以为这是哪,茶馆啊,还能让你散步?” 他不慌不忙走过去,弯腰从她的怀里一把扯出一叠皱巴巴的纸张,正是他昨日藏起来的那批证据。 “你这是路过?你怀里怎么有这些东西?你不是说你从来没进过我屋?”李向东甩了甩手里的纸,冷笑声像刀子划在贾张氏的脸上。 贾张氏慌了,嘴唇哆嗦著:“你……你冤枉我!这、这肯定是你自己塞进我怀里的!对,你就是栽赃我!” 她挣扎著要站起来,李向东却猛地一脚踩住她的裙摆,冷声道:“你可真是会顛倒黑白。来,咱们现在就去院里,把人都叫出来,问问谁信你。” 贾张氏心里顿时乱了,她知道李向东这是要一口咬死她,可她更知道,这院子里的人,虽然嘴上不中听,可要真闹大了,恐怕不少人会站在李向东那边。 “別、別啊……向东,咱们……咱们有什么事私下里说……”她突然换了一副腔调,满脸堆笑,甚至眼角都挤出几滴泪来,“咱们都是院里人,低头不见抬头见,你……你就当没看见成不?” 李向东心里冷笑:“她贾张氏,什么时候这么会低头了?这回怕是真急了。” 他却装作犹豫的样子,缓缓鬆开了脚,低头盯著她,声音却冷得像刀:“可以啊,不过你得还我昨儿个找你要的药钱。” 贾张氏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心知现在只有认栽才能平息眼下这局面,连忙从怀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钱票,递过去:“给,给你,这就给你,咱们两清,成吧?” 李向东接过钱,嘴角一挑,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行,今天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 贾张氏还没从地上爬起来,就见李向东不紧不慢转身回屋,门“咣”地一声关上,彻底把她挡在了门外。 她气得差点摔过去,捂著腰骂骂咧咧:“小兔崽子,別得意得太早……” 她的心里也泛起了阴毒的算计:“这小子今天抓住我现行,是我失算。可他以为就这样能扳倒我?哼,后头的路,还长著呢。” 贾张氏心里有了新的主意,她一边骂骂咧咧地爬起来,一边嘴里念叨著:“我倒要看看,李向东,你能得意几天。” 而李向东坐在屋里,盯著手里捏得皱皱巴巴的钱票,嘴角缓缓勾起了一丝冰凉的弧度。他知道,和贾张氏的较量才刚刚开始。她不会善罢甘休,他也不会轻易退让。 风,悄无声息地吹过四合院,吹动了门前那几片乾枯的落叶,仿佛预示著,这场暗流涌动的较量,才刚刚掀开了帷幕。 夜深了,四合院里安静得连老旧木门发出的咯吱声都显得刺耳。李向东坐在炕沿上,低头揉搓著掌心,指腹乾涩粗糙,像是沾了一层看不见的灰。他的眼里並没有半点轻鬆,反倒是暗暗生出一股警觉。 “这老太婆,吃了这么大的亏,断然不会就此罢手。”他低声自语,眼底划过一丝冷芒。 贾张氏虽然灰头土脸地被他逼退了,但她那种睚眥必报的性子,李向东心里明白得很。她绝不会甘心。她一定会找机会反扑,甚至不择手段。 第365章 肯定会再来找我茬 “她肯定会再来找我茬……”李向东的指节在掌心狠狠碾了一下,心头泛著说不出的鬱结。想到这里,他起身点了灯,把门窗仔细检查一遍,连屋角那根早已松垮的木樑也敲了敲,確认不会被人暗地里做手脚。 四合院的夜风吹得很凉,李向东却没有丝毫睡意。他索性披了件薄衣,悄悄绕著院子转了两圈。寂静的院子里,只有偶尔的猫叫声划破夜空,远处似乎有小孩哭闹,渐渐被夜色吞没。 他刚转过迴廊,忽然听见东屋传来一阵低低的咒骂。 “李向东那小兔崽子,竟敢阴我……老娘不会放过他!”是贾张氏的声音,咬牙切齿,带著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剥的怨毒。 “娘,咱就这么算了吗?”贾东旭那低低的声音传来,带著些许不甘。 “算?你傻啊!他这次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早晚得让他在眾人面前栽个大跟头。”贾张氏气得拍著炕沿,“我告诉你,明天他必得难堪!” 李向东倚在墙根,嘴角冷冷一勾。果然,她不会善罢甘休。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李向东特意提前起来,洗漱过后故意在院子里晃悠,仿佛昨夜的事早已被他拋诸脑后。 他慢条斯理地提著水桶,拎著扫帚,若无其事地打扫著院子,不时跟早起的街坊点头寒暄。 贾张氏却已经在心里憋著一口气,暗自计划著今天的“好戏”。 吃过早饭,李向东像往常一样出门,刚走到院门口,就看到贾张氏气势汹汹地从家里跑出来,满脸怒火地指著他:“李向东!你个偷鸡摸狗的傢伙,我的钱又不见了!是不是你趁著昨晚上偷了我家钱!” 四合院里顿时炸开了锅,街坊们纷纷探出头来。 “哎呀,这李向东也太不地道了吧?昨儿才闹过一场,今儿还偷?” “真的假的啊?上次不是还钱了吗?” “这小子……看著也不像那种人啊……”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李向东微微挑眉,早已习惯她的泼辣伎俩,淡淡道:“你说我偷了?贾张氏,你这话得有凭有据吧,空口白牙地诬赖人,可没人会信。” “有凭有据?”贾张氏突然扯著嗓子大喊:“你给我搜!全院的人来搜他的屋!要是搜不出来,我这老脸拱手送你!” “对!让他开门让大家搜!”贾东旭也在一旁帮腔,眼里藏著得意。 李向东心里冷笑:“看来她是早就埋了陷阱。”他一向小心,屋里不会隨便让人进去,但今天她敢这么光明正大地要求搜屋,多半是早已经设计好。 “行啊,搜就搜。”李向东故作不在意,“不过我要先说好,搜不到,你得给我当著全院人的面磕三个响头,承认你冤枉人!” 贾张氏眼睛一转,咬牙道:“成!要是搜不到,我给你磕头!来啊,大家都来看,別说我贾张氏冤枉人!” 一群街坊顿时兴奋起来,围得水泄不通,连易中海都出来了,皱著眉看著这一出。 李向东自个儿走在前头,推开门,站到一旁:“来吧,隨便搜。” 贾张氏和贾东旭一拥而入,像是早就心里有数,直奔他床下,翻开柜子,掀起铺盖,甚至连炕洞都扒开了。 “哎呀!你们快来看!”贾张氏忽然兴奋地叫起来,举著一只破旧的钱袋子,抖开,几张零钱散落出来。 “这就是我丟的钱!”她得意洋洋地冲街坊们嚷嚷:“看见没,这小子果然又偷我东西!” 李向东眉头一挑,冷笑道:“钱袋子是你家的,钱你说是你的,可你凭什么说是我偷的?” 贾张氏一愣,隨即跳著脚大骂:“你家屋里找到我的钱袋子,还要什么凭证!不是你还能是谁!” 李向东慢条斯理地走到她面前,忽然从炕角的破木箱后摸出一只脏兮兮的小布包,打开后,赫然露出几张银票和几封写有贾张氏名字的收条。 “这是昨晚从你屋门口捡到的。”李向东冷冷道,“这上面还写著:『给李向东买药用,贾张氏』的字样呢,怎么,连你自己写的字都不认识了?” 街坊们顿时譁然,纷纷侧目。 贾张氏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著,半天挤不出一句话。 “看来,老太太你还真是处心积虑啊。”李向东目光森冷,“不仅陷害我,还写好收条埋进我屋,打算一口咬死我?” “你、你胡说!”贾张氏心里彻底乱了套,没想到李向东竟会突然亮出这手。 “我胡说?”李向东冷哼,“那咱们就请街坊们看看,是谁偷偷把这包东西藏到我屋门口的。我屋门口可是掛了铃鐺的,昨晚上,谁来了,动过什么,院里大伙都听得清清楚楚!” 街坊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个昨晚还在院里乘凉的邻居立马回忆起来。 “对,好像昨晚上听见过铜铃响,半夜里的……” “是啊,我记得,贾张氏好像还从李向东屋前经过……” “老太太,您不会真干这事儿吧?” 眾人议论纷纷,贾张氏额头的汗珠一颗颗滑落,想要狡辩,却再也找不到藉口。 李向东冷冷地盯著她,心里却明白,这场明爭暗斗,远远不会结束。 贾张氏咬牙切齿,心中愤怒如潮:“李向东,咱们走著瞧!”她拂袖而去,跌跌撞撞地钻回自家屋,恨不能当场撕碎这张脸。 李向东缓缓捏紧了拳头,目光落在贾张氏紧闭的门上。 “你会再来,”他低声喃喃,“我在等你。” 四合院的夜再次陷入了死寂,月光洒在李向东的脸上,將他脸上的伤痕与青灰色的灰尘勾勒得愈发清晰。他一动不动地站著,哪怕周围人已陆续退回房中,那些意味不明的目光也像锋利的针,在他身上扎了又扎。 他知道,今晚的这一摔,不仅是肉体的疼痛,更是尊严的践踏。贾张氏的计谋很低级,却足够奏效。在人情与流言並重的四合院中,一个人的名声比一身骨头更脆弱,一旦裂了,想再復原比登天还难。 但他不会就此罢手。 深夜里,李向东悄无声息地回到屋內,他脱下脏了的裤子,膝盖上青紫一片,甚至有皮破血渗。他拿起药酒,一边咬牙擦拭著伤口,一边回忆著贾张氏今晚那一脸得意的模样。 “你以为你贏了?”他低声道,声音沉得几乎听不见,“我会让你亲手把输的脸贴回你那张老脸上。” 接下来几天,李向东没有任何动作,哪怕贾张氏在院子里故意用油盐不进的语气暗讽、冷嘲热讽,他也充耳不闻。他变得沉默,每天按时上工,回家就紧闭房门。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做什么。 他开始仔细回想那天证据失窃前的所有细节。桌上的东西怎么消失的?窗户有没有被撬动?邻屋有没有人靠近?他甚至趁深夜走访了几户与贾张氏走得近的街坊,嘴里打著借盐借酱油的幌子,实则悄悄观察他们屋內是否藏有他遗失的证物。 第三天晚上,他终於发现了一点异常。 那天夜里,贾张氏的屋后传来细微的声响,像是木柜子被轻轻拉开的声音。他悄悄靠近,从后窗透过缝隙向里张望,果不其然,贾张氏正蹲在角落翻弄一个老旧的木箱。 她动作极轻,生怕惊动任何人。李向东看得清清楚楚,她拿出了一样东西——那正是他曾经放在桌上的红丝绸布片!还有那个磨损的钱袋,也赫然在其中。 “你果然是你。”李向东心里泛起怒火,但他並没有立刻衝进去。凭现在这样没头没尾的目击,他拿不到实质证据。眼下必须得稳住,等待一个可以当场抓现行的机会。 第二天一早,院子里阳光明媚,但空气中却仿佛藏著一股窒闷。 贾张氏坐在门口,拿著一根细针在纳鞋底,嘴里不知咕噥著什么,眼神却时不时扫向李向东的屋子。她已经习惯了李向东的“缩头”,自以为胜券在握。 中午时分,李向东带著一个不起眼的布包出门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但在包里,放著一台借来的旧式录音机和几盘空磁带。那是老王家的表弟留下的,平时没人用,正好派上用场。 傍晚时分,他悄悄在贾张氏屋后的窗台下安置好了一个小巧的机关,把录音机藏在了墙砖与柴堆之间,按钮连接著窗户缝,只要窗户被打开,磁带便会开始录音。 这一夜,他没有睡,翻来覆去地想著各种可能发生的情节,直到凌晨三点,屋外终於传来那道熟悉的轻响。 “吱——”窗扇缓缓被人从里推开,一只枯瘦的手伸出,將一个破布包塞进屋外的柴堆中。动作依旧小心翼翼,但在寂静夜色中却显得格外突兀。 李向东没有急於行动,他等那只手缩回去,等到屋里再无动静,又过了一炷香时间,才躡手躡脚地將布包从柴堆中拽出来,发现里面赫然是他失去多日的那几件“证据”。 此时的他,心中已无半分迟疑。 第二天早饭后,他没等大家围坐閒聊,就抢先开口,站在院子中央,声音不高,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冷峻。 “昨晚,有人又偷偷摸摸做了些见不得光的事。今天,我就让大家看看,贾张氏到底有没有做亏心事。” 院里人闻言纷纷停下手中活计,贾张氏也眯著眼抬头,不耐烦地哼了一声:“李向东,你又想搞什么名堂?昨儿摔跤摔傻啦?” 李向东不再搭话,径直回屋拿出那台录音机,放在院中石桌上。他插好磁带,按下播放键。 “……这破玩意儿得藏好,可不能让那小子再发现……”磁带中,是贾张氏自己带著嘀咕声的自语,带著浓浓的不安与警惕,“这块布、这个袋子,全是那晚偷来的,万一给他找到了麻烦就大了……” 声音虽小,却在整个四合院里迴荡开来,如惊雷炸响。 周围人的表情变得精彩纷呈。有人目瞪口呆,有人面色凝重,更有人开始低声议论。而贾张氏脸色骤变,像是忽然被人揭掉了偽装,她猛地站起,衝过来就要抢录音机。 “你放屁!你陷害我!你这小人!哪有凭这个就说我偷你东西的道理!” 李向东冷眼看著她,毫不后退:“这录音里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我编的,是你自己说的。你要抢,就当著全院人的面抢吧。” 贾张氏双手颤抖,脸涨得通红,却不敢再动。她看得出来,李向东今天不是来跟她玩口舌的,而是下了死手,要把她的脸彻底撕下来。 院中鸦雀无声,空气仿佛被冷凝成冰。 而李向东站在石桌前,神情冷静,眼里却藏著滚烫的火。他知道,这只是个开始——贾张氏设的陷阱、偷证据、污衊、设套出丑……他一样一样,都要让她付出代价。 贾张氏站在院子当中,双目赤红,嘴唇不停颤抖著,她仿佛被剥去了最后一层偽装,內心深处的恼怒、惊恐与羞耻像洪水般决堤而出。“李向东你这个小王八蛋!”她终於吼了出来,声音嘶哑中带著一丝慌乱,“你、你用这破录音,谁知道你是不是找人模仿我的声音?!我不认!我不认!” 李向东看她这副嘴脸,心中却冷笑连连。他一步步逼近,眼神锋利如刀:“模仿?你以为谁会费这个劲模仿你那破锣嗓子?贾张氏,昨晚你亲手把证据又藏回柴堆,我亲眼看见,录音也有了,你还想翻案?” 贾张氏脸上的肉都颤抖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说:“我、我昨晚睡得好好的,你胡说八道!你就是想害我!” “你有没有睡好,咱们把柴堆一翻,看看昨晚那块红布、那个钱袋现在在不在——”李向东毫不留情,语气一字一句犹如沉石压顶,“院子里的大伙都在这儿,看看你是嘴硬,还是证据硬。” 院子里的人群开始骚动了。 “哎哟,我还以为贾张氏只是嘴碎,没想到这肚皮里也藏著这么多脏水!”一个年长的妇人忍不住低声说道。 “向东说得对啊,他可是从不乱说话的,咱邻里这么多年他啥脾气大家还不清楚?倒是贾张氏……她那招数,唉,谁还没被她嘴里糟蹋过。”另一位老头长嘆。 贾张氏气得脸色发青,手指发抖,眼神却慌乱地闪烁,她的视线不自觉地飘向屋后——那个被她悄悄设下陷阱的地方。 李向东不动声色,盯著她眼神转向的方向,冷哼一声:“怎么?又想让人去屋后看看,是不是还有你留的『惊喜』?” 贾张氏神色大变,张口便想掩饰:“哪有什么——” 李向东已然不再理她,转身就向她屋后走去。他步子沉稳,却带著几分刻意的慢,仿佛每一步都在昭示著什么。 围观的街坊邻居一个个都站起来了,纷纷尾隨其后。贾张氏犹豫了两秒,突然冲了上来,尖声喊著:“別翻我东西!你这是犯法!你凭什么进我屋后!” “你自己把赃物藏那儿的,现在还想护著?”李向东冷声道,“你真当大家都是瞎子,听不见你昨晚在屋里自言自语?” 他来到柴堆前,缓缓蹲下,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那堆被堆放得有些凌乱的木柴。他伸手將几块较大的柴木挪开,果然——一块被菸灰熏得发黑的红布露了出来,红布边缘还有一道被火星烧焦的痕跡。 李向东伸手拿了出来,接著,又从下面翻出那个熟悉的钱袋。他举起它,向眾人展示:“看清楚了吧,这钱袋里原本是我贴身带的工票和那张赔偿单,之前被她偷了,现在藏这儿。” 围观的人群立刻爆发出低声议论。 “嘖嘖,连这都干得出来,简直……” “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贾张氏这么歹毒?” “向东这孩子也真是不容易,连著被她耍了几次,还不声不响忍著。” 贾张氏听著四面八方的低语,脸色一阵红一阵青。她想抢过那红布,又怕当场被人抓住。她双手握紧,指甲深深陷入肉里,几次想开口,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李向东看著她这副模样,心里却异常平静。他没有表现出任何得意,因为他知道,这一战他贏了表面,但那女人不见得会就此罢休。 “贾张氏。”他收起布和袋子,目光如炬,“从今天起,我告诉你一件事——我李向东不再退让,也不再沉默。你若再敢动我的东西、污衊我、设陷阱害我一次,我就当场让你顏面尽失。你要记住,躲在黑处的老鼠,不管你多会藏,总有被猫一爪拍死的时候。” 贾张氏唇角抽搐,眼神里终於露出惧意。她没有再回嘴,只是转身跌跌撞撞地回了屋,把门重重一关,屋里传出瓷器碎裂的声响,紧接著是撕心裂肺的咒骂:“李向东你这个小贼!你不得好死!你这小畜生——” “哎哟——”隔壁的张寡妇不耐烦地一拍大腿,“你还骂?贾张氏,丟人都丟到邻里跟前了!还不嫌丟啊?净干些下作的事,还反咬一口。” 李向东深吸口气,慢慢转过身来。他看著眾人的表情,有些唏嘘,也有些释然。 可他知道,这远不是终点。 贾张氏不会就这么收手。 这个女人,蛇蝎心肠,嘴里不饶人,心里更藏著刀子,她会用尽一切办法来找回场子。哪怕她现在表面上被揭穿了,可她绝不会就此认输。 果然,夜深人静,李向东正准备熄灯睡觉,屋门口却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他猛地坐起,屏息静听。 “咔噠。” 门口有什么被塞进来了。 他披衣点上油灯,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將门推开。门缝下赫然是一张被揉得皱巴巴的纸条。纸条上,用歪歪扭扭的字跡写著: ——“你以为你贏了?你只不过刚开始。我有的是法子,让你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等著吧。” 字跡歪扭、內容狠辣,一股子熟悉的狠劲扑面而来。 李向东眼神微冷,手中纸条紧紧握起,指骨发白。 他明白,一场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李向东望著那张歪歪扭扭的纸条,指节一寸寸发白,掌心微微沁出冷汗。四合院的夜风幽幽地从门缝钻进来,吹得那纸条边角翘起,仿佛还带著贾张氏那股令人作呕的阴冷气息。他盯著那些字看了良久,那一句“你只不过刚开始”,像针一样扎进他的心里。 他不是第一次跟贾张氏斗,但这一次不同。这纸条传递出来的意味——不是撒泼,不是嘴皮子上的骂战,而是彻头彻尾的恶意,藏在阴影里的、能咬死人的毒蛇般的恶意。 “她疯了。”李向东喃喃自语,“疯得一点边都不留了。” 他缓缓坐下,目光如钉子钉在地板上。他脑子在飞快地转著,回忆著最近的一切,回忆贾张氏的一举一动,从最初她衣服失踪开始,到诬陷他偷钱,再到陷害他砸水壶、藏证据、放陷阱,直到今晚这张字条为止,一件一件,像串珠子一样穿起来。他隱隱觉得,这不仅仅是贾张氏的撒泼和毒辣,更像是她蓄谋已久的一场报復。 “她怕我。”李向东轻声地说,眼神逐渐沉了下去,“怕我把她那些破事揭出来。她才不是嘴上那样气急败坏,她是在赌,赌我不敢继续追查。” 这时候,外头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像是木门被轻轻碰了一下。李向东猛然站起,拉开门,就看见对门的三爷易中海正披著件旧衣站在门口。 “李向东,刚刚我听见这边好像有动静,怎么了?” 李向东眯起眼,將那纸条递过去:“您看看。” 易中海接过一看,皱起眉头:“这是……贾张氏写的?” “笔跡和她以前写过的纸条一模一样。”李向东语气平静,却透著一股压抑的愤怒,“她晚上来我门口,塞了这个进去。” 易中海沉默了一会儿,把纸条还给他:“她是怕了,才会这样狗急跳墙。你这边得小心点,別再被她钻空子。” “我知道。”李向东点了点头,忽然抬起头来,冷笑一声,“不过我也不会再惯著她。她要玩阴的,我奉陪。” 易中海点点头,嘆了一口气,低声道:“向东啊,这院子里的人,嘴上不说,心里都看著呢。你不必急在一时。” “我不急。”李向东声音低沉如夜,“但她贾张氏要是真想把这事闹大,那我就让她知道什么叫后悔。” 第二天清早,院里的人刚起床,李向东已经洗漱完毕,穿得利利索索地开始扫院子。他动作乾脆利落,表情却异常平静。 贾张氏屋里却是静悄悄的,一反常態地没有大吼大叫,也没有出来站在门口指鸡骂狗。 “奇怪了。”李大婶提著一篮子菜从菜摊回来,站在院里左右看看,“贾张氏今天不骂人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成?” “你別说,她一早就关著门,窗帘也拉得死死的。”另一位妇人凑近来,小声说,“我今早路过她窗前,听见屋里好像在翻箱倒柜,哐哐哐地响,跟地震似的。” “她不会是又在琢磨什么么蛾子吧?”李大婶脸色变了变,扭头望向李向东。 李向东扫完地,直起身,眉头紧皱:“她要是真想动什么脑筋,也得看她手上还有几张牌。” 他这话说得冷淡,实则心里已经泛起了警觉。昨夜那封威胁信已经暴露了贾张氏的急躁和疯狂,她不甘心,定然会搞出更隱秘、更阴狠的法子。 他將扫帚靠墙立好,转身回屋,拿出那张纸条,又一次仔仔细细地看。纸张的背面有一处被水浸泡过的痕跡,泛著灰褐色的水跡,说明这东西不是直接从她屋子拿出来写的,而是藏在某个潮湿地方——比如水缸、地下角落或柴房。 “她怕被查,已经不敢在屋子里写了。”李向东心头一沉。 他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在柴房角落发现的那几页被烧了一半的纸——上面写著一些欠条,模糊的数字、名字,其中还有几个熟悉的邻居名字,当时他没太在意,如今联想到这一切,心里忽然一紧。 “她藏著的不只是脏钱,还有別人不知道的帐本。”他喃喃自语。 正想著,他的屋门被敲了两下,传来一个略显急促的声音:“向东哥,你在吗?” 是秦淮茹的声音。 李向东一怔,走过去开门,只见秦淮茹站在门外,脸色凝重。 “怎么了?”他开门问道。 “我刚才去厨房打水……看到贾张氏在厨房灶台底下翻东西,她手里拿著一张很旧的纸,像是帐单,又像是什么名单。” “名单?”李向东立刻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你看清楚了吗?” “我没敢靠近,她见我过去,立马把纸塞怀里走了。”秦淮茹皱眉道,“我觉得那纸有问题,她神色很慌。” 李向东点点头,目光冷了下来:“看来,她是准备做最后一搏了。” “向东哥,你要小心,她……她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秦淮茹咬了咬唇,语气低沉,“昨晚她去找我,想让我当证人,说你偷了她的钱袋,让我出面说你收买了孩子骗她话。我没答应,她骂了我半个小时。” 李向东闻言,眸光沉如深井。 “谢谢你,秦姐。”他低声说,“你放心,真相要是不能让所有人看到,我就不是李向东。” 他转身回屋,关上门,拿出一张白纸,提笔而书,笔锋刚劲——他要一条条地记下贾张氏做的事,按日、按人、按事件,一样不少。等他把这些整理清楚,到时候,他不需要再抓她现行——她所有的劣跡都会成为她再也洗不清的铁证。 李向东的眼神,比这个阴云未散的院子,还要冷。 李向东站在院中,望著贾张氏那扇紧闭的门,指尖轻轻摩挲著方才那包收条和银票,心底一股难以言说的复杂在翻涌。他不是一个喜欢斗的人,可有些时候,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逼到墙角,不反击,就等著被踩死。 他深吸一口气,把手里的收条小心翼翼地藏回了屋內最隱秘的夹层,那处地方连他自己都是临时才发现的。如今,哪怕贾张氏再手段通天,也休想再把他的东西轻易动走。 傍晚时分,李向东出了门,院子里人声鼎沸,可每个人看他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复杂,有敬畏,有迟疑,也有几分佩服。毕竟今天他当著全院人的面把贾张氏逼得哑口无言,这份本事,著实让人心里咂摸出不少味道。 “哎,李向东,今晚燉点肉,我请你喝酒!”隔壁老刘嘿嘿笑著凑上前,像是巴不得和李向东攀点交情。 李向东笑了笑:“喝酒改天,今儿还有点事。” 老刘也没多问,拍了拍他的肩膀便离开了。 李向东迈著不紧不慢的步子,去了后街的一家油盐铺子,顺便买了点药材回来,给自己熬点补汤。这些天来,被贾张氏算计得心力交瘁,他心里明白,自己的身子可不能先垮。 可他万万没想到,刚拐进胡同,竟听见有人鬼鬼祟祟地在议论。 “听说了吗,贾张氏又没消停,这回可厉害了,她准备在李向东家门口下黑手呢。” “真的假的?不是被他打脸了还不长记性?” “我刚才路过她家门口,听见她和贾东旭在屋里琢磨呢,说是要搞点什么『泼天大事』。” 李向东耳朵一动,脚步轻轻一顿,心里立刻提了起来。 “泼天大事?哼,看样子她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他悄悄绕了个弯,贴著墙根回到四合院,果不其然,刚到自己屋外,就看见门口地面上洒了些粉末,一股淡淡的腥气从地面瀰漫起来。李向东蹲下仔细一瞧,竟是砒霜。 “狠啊,这老太婆连这招都使出来了。”李向东眯起眼,心底升起阵阵寒意。 他本想立即揭穿,可突然灵机一动,嘴角缓缓扬起一丝冷笑。 “你不是想坑我吗?那就来个將计就计。” 他隨手捡起地上的一截树枝,把门口的粉末扫进纸包里,然后转身离开。接下来,李向东没有回屋,而是直接去找了隔壁裁缝家老张。 “张叔,你手上有没有点白色麵粉?我借点。” 老张狐疑地递给他一些麵粉,李向东笑著谢过,回到自家门口,迅速將白色麵粉重新撒在原来的地方。 他故意在门口走来走去,踩出几道脚印,然后大大咧咧地推门而入。 不一会儿,贾东旭果然鬼鬼祟祟地摸了过来,见状立刻转身跑回贾张氏家。 “娘,成了,他已经踩了咱们的药!”贾东旭兴奋得眉飞色舞。 “哈哈,活该他倒霉!”贾张氏笑得满脸横肉抖动,“等他今晚肚子疼得满地打滚,看他怎么在人前抬头!” 李向东早已將这一幕尽收眼底。 他进屋后一边喝水一边琢磨:“贾张氏这次必定会等消息,等著我『中招』的样子。既然她这么期待,不如让她如愿。” 他找来点炒黄豆,悄悄吃了不少,一两个时辰后,果然肚子开始咕嚕咕嚕作响,李向东顺势捂著肚子,故意走出院子,脸色苍白得像张纸。 街坊们看见他这副模样,纷纷议论。 “哎哟,这小子是不是吃坏肚子了?” “不会吧,早上还好好的呢。” 有人去找贾张氏报信:“哎,老太太,你说的准,李向东好像真的不行了!” 贾张氏一听,乐得合不拢嘴,立马推门出去,假惺惺地问:“哎呀,李向东,你这是咋了?” 李向东咬著牙,满头大汗:“肚子疼……疼得厉害……” 贾张氏赶紧换上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哎呦,疼得这样厉害,要不要我给你抓点药去?” 李向东虚弱地点点头:“多谢……贾大娘好心……这次我……认栽了……” “认栽?认什么栽啊,咱邻里邻居的,別这么见外。”贾张氏一边说,一边心里暗爽,“小兔崽子,这回知道我的手段了吧?” 可她哪里知道,李向东根本没中她的招。 第二天一早,李向东装作虚弱无力,拄著棍子在院里晃悠,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贾张氏见状,更加得意,私下里还跟贾东旭道:“看吧,李向东这回怕是得躺上几天,咱们趁这几天,找机会让他再也翻不了身!” 李向东暗暗冷笑,他知道贾张氏不会就此收手,她一定会利用这个机会,趁他『病重』时,继续搞事。 果然,没两天,贾张氏带著贾东旭,偷偷潜入李向东家,打算搜出点『脏东西』来彻底定死他。 可当他们打开柜子,掀开床铺,竟然发现里面空空如也,连半点蛛丝马跡都没有。 “娘,这、这不对啊,他怎么什么都没藏?”贾东旭满头大汗。 贾张氏气得直跺脚:“这小子,怕是早就转移了!快,去他后院瞧瞧!” 两人慌慌张张地翻找,李向东却突然现身,慢条斯理地靠在门框上,嘴角带著讥誚的笑意。 “找什么呢?这么著急?” 贾张氏猛地一回头,脸色瞬间煞白。 “你、你不是病了吗?” 李向东抬了抬棍子,轻轻一敲地面:“病是病了,不过,不妨碍我请你们出来谈谈。” 贾张氏心头一凛,知道这回怕是又中招了。 李向东冷冷看著他们,心中暗道:“贾张氏,你的把戏已经玩得够久了,该轮到我了。” 李向东的目光像两道锋利的刀子,直直盯在贾张氏和贾东旭身上,眸子里透著一丝压抑了许久的慍怒,那种眼神让贾张氏心里猛地一沉,像是踩进了沼泽,浑身黏腻冰凉。 “说吧。”李向东敲著棍子,声音低沉,隱隱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两个,潜我家里找什么呢?” 贾东旭呆呆地张了张嘴,想要编个理由,贾张氏却抢先一步,一屁股坐到地上,拍著大腿嗷嗷大哭起来:“哎呦,李向东你这是干什么?咱们不过是来给你送点吃的,怕你病得没力气,我们这是一片好心,你居然这样污衊我们!” 李向东冷笑,脚步一点点逼近,低声道:“送吃的?送吃的会撬我柜子、翻我炕头、掀我箱子?你们这副嘴脸,也好意思说『好心』?” 贾张氏愣了一瞬,隨后一头扑向围观的邻居,像抓到救命稻草似的抱住了一个大婶的腿:“你们都给评评理啊,这李向东分明是故意害我,我是来照顾他的,他却血口喷人!” “你照顾我?”李向东冷冷打断,指著院门口,“你是不是该解释一下,前几天我家门口洒的那些粉末是怎么回事?” 贾张氏心头一震,嘴巴张张合合,愣是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李向东盯著她,声音一寸寸压下来:“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洒了砒霜?我取了一点,给街口郎中验过。贾张氏,你还要狡辩?” “你、你別胡说八道!谁看见我撒了?你有什么凭据?”贾张氏眼珠子一转,立马咬死了这一点,“没有凭据,光凭你一张嘴,谁信?” 李向东心底暗骂这老太婆果然够滑头,他本想当场抖出麵粉调包的事,但转念一想,这种事贾张氏一定不会轻易认,倒不如把她继续逼进死胡同。 “你说没人看见?”李向东挑了挑眉,缓缓开口:“可惜啊,有人那天恰好路过,见你家贾东旭在我门口蹲了半天,手里拿著纸包……” 围观的人群顿时骚动起来,纷纷小声议论。 贾张氏眼神慌了一瞬,猛地转头瞪贾东旭:“你……你是不是露了马脚?” 贾东旭急得满脸通红:“我、我……我只是按你吩咐去放的麵粉!不是、不是毒药啊!” 这句话一出口,贾张氏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傻子!你怎么连这都说出来!” 李向东的笑容更冷了,步步紧逼:“哦?你自己承认是你们放的?怎么?麵粉?可惜我送去郎中验的是毒药,你再给我解释解释,怎么会变成毒药?” 第366章 你怎么这么歹毒!你陷害我! 贾东旭一愣,显然没料到李向东还有后招。 贾张氏乾脆一屁股坐地上,嚎得比杀猪还难听:“李向东啊!你怎么这么歹毒!你陷害我!你这是污衊!你、你不得好死啊!” 李向东冷眼旁观,心里却不敢鬆懈。他知道,这贾张氏现在是恼羞成怒,下一步指不定又会耍什么手段,若是现在放过她,日后麻烦只会更多。 他沉声开口:“贾张氏,这事不是你一句哭闹就能糊弄过去的。你诬陷我偷钱,设陷害我的局,现在还想下毒害我,咱们这帐,是该好好算一算了。” 贾张氏眼看著眾人的目光渐渐变得冰冷,心里一阵发虚,连忙拉住贾东旭:“快,快去,去找秦淮茹,让她来作证!她不是也一直盯著李向东吗?她肯定会帮我们说话!” 贾东旭愣愣地点头,转身就跑。 李向东眼里划过一丝冷意,心里暗道:“这贾张氏,怕是又想拉秦淮茹下水了。” 果然,不一会儿,贾东旭领著秦淮茹匆匆赶来,脸上带著一丝尷尬的为难。 李向东盯著秦淮茹,缓缓道:“秦姐,贾张氏让你来,是想让你帮她说话吗?” 秦淮茹微微点头,眼神复杂:“李向东,咱们也算相识多年,你这次是不是……是不是误会了点?” 李向东冷笑一声,目光如炬:“误会?你敢对天发誓,你没听见她和贾东旭密谋陷害我?” 秦淮茹嘴角动了动,终究没有敢说出口。 李向东继续逼问:“你敢发誓,你不知道她前些天诬陷我偷钱是故意的?” 秦淮茹低下头,半晌才嘆了口气:“我……我什么也没听见……” 这句话无异於公开撇清关係。 贾张氏脸色一变,怒骂:“你、你这死女人!你这时候撂挑子是什么意思?” 秦淮茹却缓缓后退一步,声音淡淡的:“我可不想跟著你一起掉进火坑。” 李向东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知道秦淮茹这人虽然精明,但绝不会陪著贾张氏一起送死,她不过是墙头草,哪边风大就往哪边倒。 “贾张氏,你的人都不帮你了,你还打算装到什么时候?”李向东步步紧逼,声音愈发森冷。 贾张氏咬牙切齿,忽然站起身,猛地指著李向东:“你別得意!我手上还有你的小把柄!你是不是偷拿了我家后院晾著的衣服擦油漆?那衣服我还留著呢!我现在就去拿给大家看看!” 说完,她转身衝进自己屋里。 李向东心头一动:“这老太婆又想翻旧帐?呵,衣服確实沾上了油漆,可谁说那就是我乾的?” 他转身望著院里眾人,嘴角缓缓扬起:“你们都等著,看她这回又能玩出什么样。” 贾张氏很快抱著那件油漆斑斑的衣服冲了出来,高高举起:“大家看看!这就是我找回来的证据!我家的衣服,怎么会在他家的油漆桶里?” 李向东扫了一眼那衣服,微微一笑:“你確定那是你家的衣服?” “当然是!”贾张氏咬牙切齿。 李向东悠悠道:“可惜,那是我从小穿到大的旧衣,顏色、尺码、甚至袖口的小补丁,都是我娘亲手缝的。” 贾张氏一愣,院子里顿时爆发出一阵鬨笑。 李向东冷冷补了一句:“你若不信,可以找裁缝老张看看,这件衣服,他当年亲手帮我改过。” 贾张氏的脸顿时青一阵白一阵,贾东旭更是结结巴巴:“娘,咱、咱这回是不是弄错了?” 李向东缓缓上前,目光犀利如剑:“贾张氏,这回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贾张氏气得直哆嗦,嘴唇哆哆嗦嗦:“你、你这是存心害我!存心的!” 李向东冷笑:“是不是存心,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他缓缓转身,目光投向天色渐晚的天空,心中那股压抑了许久的闷气,终於有了一丝鬆动。但他也明白,贾张氏不会就此罢休,这场明爭暗斗,恐怕才刚刚拉开序幕…… 贾张氏愣愣地站在原地,手里的衣服像烧红的炭,烫得她指尖都发麻。院子里的人群没有散去,反而越聚越多,议论声像潮水一样拍打著她的耳膜。 “哼,这老太婆也太阴了,自己栽赃都能玩得这么顺溜。” “是啊,衣服的事都能编出来,真够脸皮厚的。” “我早就看出来了,贾张氏哪有那么简单,咱们这院里,以后得小心点了。” 一句句话像针一样扎进贾张氏的心里,她咬牙切齿,额头青筋暴跳,眼珠子转得飞快,暗暗想著:“不能就这么算了,绝不能让李向东骑到我头上,他让我出这么大的丑,我非得让他翻不了身!” 她脸上的悲愤瞬间换成了怨毒的狞笑,忽然扯著嗓子朝李向东吼道:“李向东!你不要以为你今天贏了!我告诉你,我早就知道你那些个见不得人的小秘密!你等著,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向东扫她一眼,根本懒得搭理,转身便要回屋。 “站住!”贾张氏忽然衝上前一步,拦住他的去路,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他,“你是不是忘了,咱们帐还没算完?你砸了易中海的水壶,你得赔!” 李向东停住脚步,眉梢微挑,语气里透著不屑:“赔?易中海呢?他怎么不自己来找我?” 贾张氏冷笑一声:“哼,你砸了水壶,易中海心疼得不得了,让我帮他討个公道。” “他心疼?那他怎么没出来?躲在屋里喝茶?” 贾张氏一噎,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李向东一步步走近,直盯著她的眼睛:“说到底,是不是你心疼?水壶里藏著你的小把戏,被我砸了,你心疼?” 这话像是一记闷雷,贾张氏脚下一虚,差点没站稳。 李向东低低冷笑:“你是不是想说,那个水壶根本不是易中海的,而是你私下放进去的?” “你、你胡说八道!”贾张氏急得眼睛通红,心跳骤然加速,后背的冷汗像水珠一样往下滚,“你有什么证据!” 李向东盯著她,缓缓抬起手,指了指旁边那堆碎瓷片:“证据?你忘了?你手滑,掉进去的一样东西,我还没拿给大家看呢。” 说完,他俯身,从碎瓷片堆里捏起一小块布角,那是一块带著她独有针脚的旧手绢,一看就知道属於贾张氏。 “这是你掉进去的吧?”李向东晃了晃手,“你藏在壶里干什么用?是不是怕易中海发现了,才想让我背锅?” 院子里的人顿时又是一阵低语。 “难怪,贾张氏这么紧张,原来是她自己做的局。” “嘖嘖,这老太婆真是手段毒啊,连自己院子的人都坑。” 贾张氏咬著牙,脸上的肉都在颤抖,她一把扑过去,试图抢走李向东手里的手绢:“你、你还给我!那是我的私人物品,你凭什么拿出来!” 李向东侧身一避,冷笑著將手绢塞进口袋:“放心,这东西我会妥善保管,以后要是你再冤枉我,我就拿这个给大家瞧瞧。” 贾张氏气得差点当场晕过去,双手握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她的眼神死死盯著李向东,恨不得將他撕成碎片。 “李向东,你给我等著,咱们的帐远远没完!” 李向东淡淡瞥她一眼,语气平静得像水:“有本事,你儘管来。” 贾张氏气得直哆嗦,最终狠狠跺了一脚,转身钻进屋里,“砰”地一声把门摔得震天响。 李向东站在院子中央,微微喘了口气,虽然嘴上淡定,可心里却仍旧警惕著。他清楚,贾张氏绝不会轻易罢休,这老太婆的心眼太多,后头还得防。 果然,刚过几天,李向东回到家时,发现门口多了一堆破烂,纸盒、烂布、碎瓦片,全都堆在他家门前,仿佛有人故意倒过来的。 他皱起眉,心里瞬间明了。 隔著墙,隱约传来贾张氏那刻意放大的声音:“哎哟,谁家这么没良心啊,专门往別人门口扔垃圾,这种人就该被全院子唾弃!” 李向东冷冷一笑,直接抱起那些破烂,走到贾张氏门口,一把全倒在她家门前。 贾张氏衝出来,气急败坏:“你干什么!你这是欺负人!” 李向东淡淡道:“不是你说的吗?垃圾应该回到它原本的地方。” 贾张氏气得直跺脚,满脸涨红。 这天晚上,李向东进屋时,发现饭锅里竟然飘著几根断头的死蟑螂,油腻腻的锅盖上还残留著一撮黄灰色的粉末。 他冷冷瞪著那锅里的异物,眸色渐沉,心底已经有了几分怒意。 “贾张氏,你这是打算给我点顏色看看是吧?” 他抬脚就出了门,绕到后院,果然看到贾张氏鬼鬼祟祟地从墙根后撤回来。 “贾张氏!”李向东声音如雷,震得四合院里的人纷纷开窗。 贾张氏被抓了现行,表情却丝毫不慌,反而叉著腰,高声喊道:“你嚷什么嚷?我不过是出来乘凉,难不成这后院也归你李向东的?” 李向东眯著眼,忽然弯腰,从墙角捡起一只掉落的破竹筐,里面还沾著些许残渣。 “哼,这就是你送我『晚饭』的工具?” 贾张氏心里一紧,表面却咬死不认:“我哪知道那是什么?谁家乱丟的破烂,怪我?” 李向东冷笑一声,心里已经生出了新的打算。 他不再多言,转身回屋,心底暗暗盘算:“既然你贾张氏想玩,那我就陪你玩到底。不过这次,咱们换个法子,我让你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目光幽深,掀开炕头,摸出早就藏好的那只小竹盒,盒子里有几张从贾张氏家后院捡来的纸条,上面写著她与傻柱串通的小动作,以及贾张氏偷偷攒钱藏匿的地方。 这几天,他可不是光和她对吵,他早已盯上她的老底。 “老太婆,你这局,终归还是你自己挖坑自己跳。”李向东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眼神渐渐冷冽,“不过,咱们慢慢来,別急。” 第二日一大早,四合院的空气依旧带著一丝湿凉,晨曦尚未完全铺满青砖小巷,院子里已经有人开始支锅烧火,柴火噼啪作响,炊烟裊裊升起。 李向东推开门,眼神沉静如水。他昨夜几乎一夜未睡,脑子里反覆盘算著如何布下一局,让贾张氏亲自跳进去。他清楚,贾张氏贼得很,粗暴简单的法子对她是没用的,要让她吃亏,必须得设一个她心甘情愿钻进去的圈套。 他斜倚在门框边,目光缓缓扫向贾家门口,果不其然,贾张氏早就蹲在门槛上,手里捏著那把破蒲扇,时不时往院子里张望,像只防备的老母鸡,嘴里嘀咕著:“李向东这小子,不对劲,昨晚没闹起来,今天倒这么安静,肯定又憋著坏呢……” 她狐疑地抬头,刚好和李向东四目相对,彼此心里都在打著算盘。 “李向东,你干嘛这样看著我?难不成心虚了?”贾张氏嘴皮子利索得很,开口就把李向东架在火上。 李向东轻轻一笑,语气透著几分意味不明:“贾大妈,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家后院那点小秘密,別被风一吹就飘出来,到时候別怪我提醒得晚。” 贾张氏一听,心里咯噔一声,脸色瞬间变得不自然。她强自镇定,挥了挥手中的蒲扇:“哼,別装神弄鬼,你要是有本事,早就拿出来了,还用在这里跟我打哑谜?” “有的事,不是现在就得揭穿。”李向东懒懒地道,声音却像针一样刺进贾张氏心里,“得等人多点,大傢伙都在的时候,再让你出出名,岂不是更有意思?” 贾张氏心里直冒冷汗,表面却故作镇定,心底却在急速思索:“他到底知道多少?我藏的钱,已经换了地方,他能掌握什么?” 她忽然计上心来,想起李向东昨日回来后一直在后院徘徊,心中顿时冒出一个念头:那竹盒里的纸条!对,纸条一定被他找到了。 一整个上午,她心思根本不在家务上,借著晾衣服的名头,偷偷摸到了李向东的窗户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屋里的动静。 屋內,李向东其实早有防备。他故意將那个竹盒隨意放在炕沿,半开著盖子,仿佛仓促间遗忘的模样。 贾张氏心中一喜,暗骂一声:“这小子果然大意!” 她四下望了一圈,趁著院里人不注意,飞快溜进李向东屋里,三下五除二就將那竹盒抓在手里,连看也没仔细看,便直接塞进怀里,连滚带爬地跑回自家。 刚一回屋,她立刻把门插死,气喘吁吁地打开竹盒,一看,里面果然是几张纸条。她心头一阵狂喜,正准备撕个粉碎,突然发现,纸条上的字竟然是——她写的,偽造的。 “不对,这些字……”贾张氏瞳孔骤缩,死死盯著纸条上的內容。 【贾张氏私自倒卖院內废旧物资,联合傻柱偷拿厨房公款,已经私下藏匿五十七块三毛钱,藏於……】 她猛地意识到,这根本不是李向东掌握的证据,而是李向东故意写给她看的! 她愣了足足十几秒,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砰砰作响:“这是……这是圈套!” 就在她心神大乱之际,院外忽然响起李向东的声音:“贾大妈,您是不是拿错东西了?我有个重要的小竹盒,放在炕头的,找不到了。” 贾张氏心中一紧,忙不叠地將纸条撕碎塞进火盆,一把点燃,火苗“噗”的一下窜起,她手忙脚乱地拨著火,心慌意乱:“完了,这小子在钓我!” 外面,李向东的声音依旧温和,却透著一丝让人胆寒的冷意:“哎呀,要是被不小心拿走了也没关係,只是那竹盒里写了点,院里別人的事,不小心被有心人利用,怕是要闹个大笑话。” 贾张氏一听,几乎要把手指捏断:“这小子根本没证据,他是在诈我!”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稳住自己,走出门,佯作镇定:“李向东,你喊什么呢?你那破竹盒我哪见过?” 李向东微微一笑,手指在掌心慢慢划著名:“哦,是吗?那就好,幸好我把重要的东西单独藏著,里面那些不过是些隨手写的小玩意,烧了也无所谓。”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缓割在贾张氏心头,她忽然意识到,李向东可能已经把真正的证据藏到了更隱蔽的地方,而她刚才烧掉的,不过是他设下的诱饵。 她心底泛起一阵阵寒意,却又无法拆穿,越想越心虚。 李向东却不动声色,转身进屋,轻轻关上门,心里冷笑连连:“老太婆,你跑得了初一,跑不了十五,你越是急著毁掉假证据,越会自己露出破绽。” 他从枕头底下摸出真正的小布包,里面夹著那张写有贾张氏藏钱地点的纸条,笔跡完全模仿了她亲笔,连错別字都一模一样。 “你以为偷到的就是证据?贾张氏,咱们的戏,才刚刚开始。”李向东眼神幽深,轻轻捏著那张纸,心中已然有了更縝密的计划。 这局,他要一步步,把贾张氏引入他设下的深渊。 李向东坐在炕上,双手搭在膝头,脑子里飞快地转著念头。这场与贾张氏的较量,已经走到了一种看似僵持实则暗流涌动的阶段。贾张氏已经彻底被他的假证据牵著鼻子走,但他心里清楚,仅靠这些还不足以让她伏法,贾张氏这种人,最会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必须一击致命。 他慢慢地咬著牙,喃喃自语:“贾张氏,你以为偷走了那几张纸条就安全了?你藏的钱,我早已经知道在哪了。” 这一刻,李向东决定改变策略,不再与她打虚的,准备亲自出手,直取她的命门。 他站起身,快步走向院中,脚步在青石板上敲出节奏,一时间,院子里的人都抬起头看著他。 “贾大妈在吗?”李向东站在贾家门前,声音不大,却足够让整个院子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贾张氏刚从屋里拿了个土碗出来,正准备去打水,见李向东找上门来,顿时心中一紧,脸上却掛著虚偽的笑:“呦,这不是李向东嘛,怎么?想通了?知道你诬陷我是没用的吧?” “贾大妈,您放心,我今天不是来跟您吵的。”李向东温和地笑了笑,嘴角划出一道意味深长的弧度,“我今天是来跟您做笔交易的。” “交易?”贾张氏狐疑地盯著他,心里却咯噔一声,李向东突然服软,她反倒觉得不安。 李向东慢慢踱步,靠近她,低声说道:“您的那点私房钱,藏得確实巧妙,但您以为我不知道吗?贾大妈,东屋炕下,那只你特意做了双层夹板的破箱子,您是不是忘了,那可是我帮您抬进去的。” 贾张氏瞬间心跳如鼓,瞳孔猛地一缩。 “你胡说什么!”她下意识大声嚷嚷,脸色却已经僵硬,声音里也带著颤抖。 “您急什么?”李向东缓缓后退,脸上的笑容平静得像一池死水,“我是来跟您谈条件的,我手里有东西,您要是不给我五块钱买药,我可能明天一早,就会把这事告诉院里每一个人,您要赌赌看,院里人是信我,还是信您?” 贾张氏咬著牙,手指捏得发白,她知道李向东绝不会空口胡诌。那个箱子確实是她亲手改造过的,她心里有数,李向东当时帮她抬箱子,確实有机会发现端倪。 但五块钱,对她来说也是一笔大钱,她心里天人交战,几乎要撕裂了。 她咬牙切齿地盯著李向东:“你要钱,我凭什么给你?” 李向东轻轻一笑,声音像夜风一样冷:“您不给也行,咱们就赌赌,您藏私房钱这事传出去之后,院里人会怎么看您。您觉得,您还能在这院里挺多久?” 贾张氏额头渗出汗珠,脸上肌肉一阵阵抽搐。她想反驳,想骂人,可李向东眼里的冷静让她心底彻底没了底气。 “李向东,你个小王八蛋,算你狠。”她咬著牙,恶狠狠地从怀里摸出几张皱巴巴的钱票,甩手拍在李向东胸口上,“拿去!別让我再看见你!” 李向东也不生气,笑吟吟地將钱收进怀里,低声在她耳边说道:“贾大妈,您別忘了,咱俩这事,还没完呢。” 转身,他瀟洒地走了,仿佛已经胜券在握。 可贾张氏的心,却翻江倒海。她怒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骂道:“李向东,你別得意太早!你以为拿了我的钱就算贏了?你给我等著,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她心里一阵狂跳,猛然想到自己家里確实还有个更隱秘的藏钱地点。她咬咬牙,决定连夜把剩下的钱转移,不能让李向东有任何可趁之机。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李向东回到屋里,掏出那几张钱票,慢慢抚平。他嘴角的笑容越发讽刺。 “老太婆,你真的以为这就结束了?”他自语著,隨手將钱票夹进医药帐本里,“我不过是拿这一点小利,试探试探你还有多少后招。” 他知道,贾张氏绝不会就此罢休,她会继续藏、继续算计,而他,也早已经布好了后手。 夜幕降临,贾张氏家里烛光微弱,她低头收拾著藏钱的破罐子,小心翼翼地將剩下的钱捲成小卷,准备挖个坑重新埋好。 她不知,她的身后,一道黑影悄然掠过院墙,李向东的目光冷静如水,早已盯紧她的一举一动。 他心中盘算得清清楚楚:“贾张氏,你藏钱的手法,跟你那些小伎俩一样拙劣。你敢玩,我就陪你玩到底。” 院子里,风吹动著枯黄的叶子,几片落叶飘落在青石板上,似乎预示著,这场无形的较量,还远远没有结束。 贾张氏半夜躡手躡脚地在院子里挖土,她特意挑了后墙根那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杂草丛生,连猫狗都懒得去的地方。她手里握著那只黑色的小罐子,心跳得飞快,耳朵敏锐地捕捉著周围的一丝风吹草动。 “不能让李向东再找到。”她咬著牙,眼中透著狠厉,“这次,我要藏个他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她心中憋著一口气,从未有过的愤恨在心头翻滚。李向东连番逼她,简直要將她踩在脚底,这口气她无论如何都咽不下去。 “等著吧,李向东,早晚有一天我让你跪地求饶。”她低声咒骂著,手中的铁铲却愈发用力。 夜风吹过,李向东的身影已然藏在隔壁破墙后的阴影里,他双目微眯,眸光冷若寒冰。 他早猜到贾张氏一定会连夜转移,才故意早早回屋,做出一副不再追究的样子。这老太婆精得很,一旦她鬆懈了,反而给了他绝好的机会。 他心跳平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贾张氏的动作。 “后墙根……呵,这地方倒是巧。”李向东心里默默盘算著,嘴角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贾张氏將罐子小心地埋进新挖的土坑,掩好土之后,故意把旁边的杂草整理得乱七八糟,看上去就像从没人碰过。她做完这些,又鬼鬼祟祟地左右张望一圈,確定无人后才满意地转身回屋。 李向东缓缓从破墙后走出,步伐轻盈如猫。 他蹲在刚才贾张氏挖过的地方,指尖轻轻拨弄著土面,发现泥土尚有些潮湿。 “老太婆,你藏得是挺仔细的。”他轻笑一声,慢慢地掏出一把小铲子,耐心地挖开刚才贾张氏填平的土。 不出所料,没挖几下,便露出那只黑色小罐子。李向东將罐子捧在手心,拧开罐盖,里面赫然是整整齐齐的纸幣,还夹著一块银手鐲,显然是贾张氏压箱底的家当。 他眯了眯眼,忽然有了个念头。 “贾张氏,这次咱们来点有趣的。” 他並未带走罐子,而是取出几张钱票,余下的原封不动放回去,甚至连杂草也復原得一模一样,仿佛从没人动过。 他带著那几张钱票,悄然离开了现场。 第二天一早,院子里热闹如常,贾张氏正坐在自家门口,一边嗑著瓜子一边盯著李向东的屋子,生怕他又来找麻烦。 李向东却主动走了出来,朝她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 “贾大妈,您昨晚睡得可好?” 贾张氏心头一紧,脸上强装镇定:“废话,当然睡得好,我这身子骨结实著呢,哪像你,弱不禁风的。” “是吗?”李向东故意摸了摸口袋,露出一角钱票的边沿,慢悠悠道:“昨儿买药的钱得差不多了,这几天得省著点。” 贾张氏瞳孔微缩,那钱票的边角,她再熟悉不过——那正是她昨晚才埋的那一沓之一!她的脑子瞬间炸开,心里犹如万马奔腾。 “不、不可能!”她的呼吸顿时急促了,额头竟渗出了一层冷汗。 李向东却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笑著朝她点点头,转身离去。 贾张氏连忙起身,强忍著不安,佯装若无其事地走向后墙根。她蹲下身,拨开杂草,小心翼翼地挖开泥土。罐子还在,位置没变,她赶忙打开罐盖,飞快地数著里面的钱。 果然,少了! 她的心像是被狠狠撕扯了一下,浑身发凉,嘴唇都开始哆嗦。 “这小杂种,居然……居然盯著我!” 她猛地转过头,四处张望,院里人来人往,却没有任何人注意她的异样。 贾张氏咬牙切齿,双目通红,恨不能立刻衝过去把李向东撕碎,可她又清楚,眼下不能暴露,她若去质问,反倒是自己露了马脚。 “李向东,你贏不了我。”贾张氏的手指深深嵌进泥土,指甲缝里都是湿泥,“你敢逼我,我就敢毁了你!” 她心中快速盘算,准备动用她从未使用过的一招——调唆四合院其他住户,挑起李向东与院里人的矛盾。 贾张氏很清楚,李向东虽然心机深,但他年纪轻,根基浅,在院里混,最怕的就是眾叛亲离。 “好啊,小王八蛋,你不是聪明吗?那我就给你编个『恶人』的名声,看你还怎么翻身!” 当天晚上,贾张氏便悄悄走访了院子里的几个老住户,她拎著一小包瓜子,一边递过去,一边假惺惺地嘆气。 “唉,你们是不知道啊,这李向东,唉,年纪轻轻,心太黑了。” “怎么了?”有住户好奇地问。 贾张氏故作哀怨:“他呀,居然趁著我不注意,偷偷摸进我家……我那点辛辛苦苦攒的买药钱,居然被他顺走了!我是真心疼啊,我一个老婆子,哪有他的对手?” “真的假的?”另一人皱眉。 贾张氏立刻抹起眼泪:“我怎么会冤枉他呢?我可是亲眼看见他进过我屋,还……还拿了我的手鐲……” 她泪眼婆娑,话里话外,几乎就是在暗示李向东人品卑劣。 几位住户面面相覷,心里也开始打鼓。 “不会吧,这李向东,看著挺老实的,怎么会做这种事?” “哼,你们年轻人哪懂,越是装得正经的,越是肚子坏水多!”贾张氏咬牙切齿,“反正我是不敢再让他靠近我家一步了。” 院里几个人心里顿时埋下了种子。 李向东却早已预料贾张氏会这一步,回到屋里,淡淡一笑。 “老太婆,你终於按耐不住了,果然又开始搬弄是非。” 他目光渐渐冷冽。 “既然你要玩群斗,那就別怪我连院子里的人一起收拾了。”李向东冷静地在心里筹划著名下一步,眼里,似乎已经看见了贾张氏气急败坏的模样。 夜幕深沉,四合院里静得出奇,只有偶尔几声虫鸣和远处传来的狗吠打破这片寧静。李向东静静坐在屋里,指尖轻轻敲击著桌面,心里翻涌著连绵不绝的思绪。 贾张氏这一步果然不出所料,她不仅四处散播流言,还在背地里拉拢那些在院里说话有分量的老人。她在一步步织一张网,企图把自己死死困在里面。 但李向东並未急躁,他心中反而升腾起一股冷冽的兴奋。 “老太婆,你以为搬弄几句是非就能將我推入深渊?你还是太小看我了。” 他的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眸光如夜色般幽深。 翌日一早,李向东故意慢悠悠地走到院子中央,脸上掛著几分苦笑,向著早已聚在一起閒聊的住户们打了个招呼。 “早啊,大家。” 院里几个人对视一眼,眼神中夹杂著几分复杂,语气也没了往日的热络。 “嗯,早。”其中一人淡淡回应。 李向东心里清楚,这些人已经被贾张氏的话搅得心生疑虑。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裤腿,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反倒引得旁边几人开始好奇。 “李向东,你是不是……是不是最近,日子有点紧啊?”一个大婶忍不住开口,小心翼翼地试探。 李向东眉头微挑,暗道果然来了。 他故意苦笑一声,嘆气道:“哎,是有点紧,我这不是……家里老人病了,药钱得厉害。唉,这年头,活著都难。” 这话一出,几人顿时对视一眼,心中那点疑心开始悄悄发芽。 “有人……有人说你动了贾大妈的钱。”另一个大叔忍不住低声道。 李向东立刻露出一副受伤的神情,苦涩地笑著摇头:“哎,我也听说了,我这几天都睡不踏实,贾大妈年纪大了,怕是记错了,或者……也许她的钱掉哪儿去了,隨口一说,竟传成这样。” 他说话的声音带著一丝哽咽,似有隱忍的委屈。 院子里几人顿时心软了,低声议论起来。 “贾大妈也许是急糊涂了……” “是啊,李向东这孩子平时虽然嘴碎点,可也没干过偷鸡摸狗的事。” “可是,贾大妈说得煞有介事,她还说看见李向东拿了手鐲呢。” 李向东闻言,脸色微变,低下头掏了掏兜,居然缓缓地从怀里拿出一个破旧的小布袋,打开给大家看。 布袋里,静静躺著一只旧手鐲,但这只手鐲明显与贾张氏描述的那只不一样,鐲子表面有道显眼的裂痕。 “这手鐲……是我母亲生前留给我的,別人家的,我可不敢动。”李向东低声道,眼神里满是哀伤。 院子里眾人愣住了,细细一看,確实与贾张氏描述的大红玉鐲差得甚远。 李向东嘆了口气:“我知道,最近流言蜚语满天飞,说我小李手脚不乾净,可我也不怕你们笑话,要是真动过贾大妈的钱,她为什么不直接去找我?怎么会满院子说,却偏偏不敢来我面前?” 一句话,顿时点醒了几人。 是啊,贾张氏要是真有证据,为什么不敢当面对质? 李向东眼里划过一抹冷光,他继续道:“我昨晚还听说,贾大妈最近连夜出去挖土……我寻思著,她是不是又记错地方了?” 这句话就像一枚石子,猛地投进了平静的水面。 “夜里……挖土?”有人惊讶地重复。 “我亲眼见的。”李向东轻描淡写地补了一句,“不过人老了,爱藏东西也正常。也许,她就是自己藏了,回头忘了,结果冤枉我了。” 话音一落,旁人皆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李向东没再多说,转身回了屋。 可这话已经像一缕青烟,悄悄钻进了眾人的心里。 贾张氏得知这番话后,顿时气得拍桌子跳脚,整张脸扭曲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李向东!你居然敢倒打一耙!” 她气急败坏地衝出屋子,拦住了刚好路过的李向东,指著他鼻子大骂。 “你这个小兔崽子,你別血口喷人!你、你少在院子里胡说八道!” 李向东神色平静,甚至还笑了。 “大妈,您別著急,我说的是实话啊。您半夜出去挖土,院里好几个人都看见了,可不是我一个人瞎编。” 这句话像一记闷雷,狠狠砸在贾张氏心头。 她突然意识到,昨夜的確不止李向东在暗处,或许还有別的眼睛盯著她。 她心乱如麻,呼吸都快要喘不过来,却死死咬牙,强撑著吼道:“你、你少给我扣帽子,我什么时候出去挖土了?你有证据吗?你倒是找出来让我看看啊!” 第367章 这布料,是不是挺眼熟的? 李向东微微一笑,从兜里缓缓掏出一块泥巴上还沾著草根的小布片,正是前夜她挖坑时不慎留下的袖口布料。 “您看,这布料,是不是挺眼熟的?” 贾张氏瞪大眼,眼中满是震惊与慌乱,她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袖口,果然破了个小洞! “我……我、我不认得!”她强行辩解,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认不认得,咱们可以让院里人来看看嘛。”李向东悠悠开口,眼中带著必胜的冷意。 贾张氏瞬间像被抽乾了力气,脸色煞白,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当然了,咱们四合院歷来讲的是和气,我也不愿把这事闹大,免得让大家看笑话。”李向东转身欲走,忽然又停下脚步,淡淡道:“不过,大妈您最好,別再胡说了,毕竟……咱们院里人多嘴杂,风言风语的,传到有心人耳朵里,可就不大好听了。” 他的声音温和,却字字如刀。 贾张氏站在原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心里却是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她终於意识到,李向东根本不是她能隨便拿捏的小角色。 但她不甘心,她心里疯狂地嘶吼:“小畜生,別得意,我还没输!” 贾张氏回到屋里,双手死死捏住衣角,指甲几乎嵌入掌心,心口像被压了一块巨石,喘不过气来。 “这个李向东,太阴了,太阴了!他居然敢算计我,居然敢在院子里揭我短,哼,想让我服输,没门!” 她在屋里来回踱步,目光阴毒,双唇紧抿,脑子飞快地盘算著下一步的对策。 忽然,她的眼神在桌角停住了,那是一只破旧的小木箱,里面塞满了她这些年悄悄藏下的私房钱,还有一些来歷不明的小物件。贾张氏的手轻轻抚过箱盖,心中突然生出一个念头。 “你不是嘴硬吗?你不是喜欢在人前丟我脸吗?好,好得很,看我怎么整你。” 她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笑意,转身翻出一只泛黄的小帐本,迅速撕下一页,蘸上墨水,歪歪扭扭地写下一行字。 【李向东欠贾张氏银元三块,月利五分,已欠两月】 她写得极快,甚至还在纸上刻意製造了一些污渍,仿佛这张纸已经存在多年。 写好后,她又在抽屉里翻出一个旧皮袋,里面装了几块碎银子,表面还有些锈跡,像是很久以前遗留下来的模样。 贾张氏冷笑著將银子一併塞进纸袋里,藏进院子角落的一处废旧水缸底下。她眼神阴沉,心中暗道:“你不是会挑拨人心吗?这回,看你怎么解释这欠条,看你怎么洗得乾净!” 几天后,她故意在院里摔倒,哀嚎著叫来邻居:“哎呦,疼死我了,大家快来看看!” 院子里的人立刻围了过来,纷纷询问。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贾大妈,咋了?” “摔哪儿了?重不重?” 贾张氏嘴角一抽,艰难地从怀里掏出那张已经揉得皱巴巴的欠条,故作心痛地抽泣:“哎呀,我这老骨头不值钱,可我那点私房钱……全没了,全让李向东给骗走了!” 四合院顿时一片譁然。 “李向东?他怎么又扯进来了?” “不是说前几天已经澄清了吗?” “这……这又是什么事啊?” 贾张氏抹著眼泪,一副无比委屈的模样:“这欠条是他写的啊!两个月前的事了,我心疼他母亲生病,借了他银元三块,按月计息。他说,等他挣了钱就还我,可你们看,这都两个月了,他一分钱没还,还在人前给我泼脏水!” 说著,她將那张欠条递给院子里眾人传阅。 眾人低头细看,欠条上的笔跡与李向东平时写的確实极为相似,银元也有模有样地包在一起,仿佛证据確凿。 “李向东,这事你怎么说?”有个邻居皱著眉头质问。 李向东缓步走了过来,眼神沉静,仿佛早已料到贾张氏会反击。 他接过那张欠条,仔细瞧了瞧,冷笑一声。 “这字……確实像是我写的,不过……”他將欠条举高,“我想问一句,咱们院子里谁见过我和贾大妈在两个月前单独来往?谁见过我拿过她银元?谁听说过她借钱给我?” 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大家回忆了半天,也没人能说出个所以然。 贾张氏却咬紧牙关:“我那时候是私下给你送去的,你偷偷拿的,別人自然不知道!” 李向东眼睛微微眯起,冷笑更甚。 “既然是私下给的,怎么可能写欠条?咱们四合院谁借钱不是打个口头约定,哪有写得这么清清楚楚的?” 这句话顿时让围观的人心里起了疑。 “也是啊,咱这儿邻里之间,从来都是一句话的事,哪有人特意写欠条的?” “再说了,贾大妈平时扣得很,借钱?她可真捨得?” 贾张氏急得脸都涨红了,连忙吼道:“我、我这不是……一时心软嘛!” 李向东轻轻一笑,翻开欠条背面,冷声道:“贾大妈,您这纸,怕是用的太新了吧,这纸背面印著『五分钱一张』,这可是最近才有的印刷,您说是两个月前写的,您倒是告诉我,这张纸两个月前从哪儿来的?” 他手中的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背面的小字赫然在目。 院里眾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贾张氏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嘴唇哆嗦了半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向东步步紧逼,眼神如刀,声音却依旧温和:“大妈,您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能干出这种缺德事呢?” 他话锋一转,忽然嘆了口气:“不过您放心,我也不会和您计较,毕竟,大家都是一个院的,谁还没个糊涂的时候呢?” 这话听起来宽容,其实每一字每一句都像针,狠狠扎在贾张氏的心口。 贾张氏浑身发抖,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可她心里比谁都清楚,她这次真的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李向东没有再继续追击,他转身走回自己屋里,嘴角慢慢扬起。 “老太婆,你这点小伎俩,还想玩我?你这盘棋,已经输了。” 可是,他心里却隱隱明白,贾张氏不会就这么轻易罢休,这个女人,骨子里的恶毒,比他预料的还要深。 而他,也早已做好了,迎接下一场更恶毒、更隱蔽的斗爭。 贾张氏回到屋里,门“砰”地一声被她重重关上,她整个人像一只气急败坏的老猫,浑身上下都带著无法化解的戾气。她双手死死地抓著衣角,牙齿咬得咯吱响,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李向东,李向东,你个小崽子,居然敢当著那么多人的面拆我的台,居然还敢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你不得好死!”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气得简直想砸东西,可眼睛在屋里扫了一圈,偏偏没有一样是她捨得砸的。她恨得直哆嗦,转身就往床底下钻,翻找她珍藏的那些小玩意儿。 “得给这小子点厉害瞧瞧,不然他真当我贾张氏好欺负!” 她从床底拖出来一个破旧的小木箱,里面有一堆被油纸仔细包著的老旧帐本,还有一些过去邻里之间的旧帐条、碎银子、还有几封已经发黄的信。 她坐在炕沿,双眼阴鷙,嘴里不停地呢喃:“你不是会咬人吗?好,我就让你咬到自己身上去。” 她猛地想起,李向东曾经在院子里借过邻居老刘头的工具,那次李向东匆匆离开,把一个小布袋落在了老刘头家,里面放著几块细碎的铜钱和一把钥匙。 贾张氏猛地一拍大腿,脑子里闪现出一个歹毒的念头。 “钥匙,钥匙……你屋里的钥匙,哈哈哈!只要我能弄到这把钥匙,哼,你所有藏的东西我都能翻出来,到时候我就能给你安什么罪名就安什么罪名!” 她脸上浮现出一抹狠厉的笑容,隨即小心翼翼地把木箱重新塞回床底,快步出了门。 她决定,去找老刘头套话,最好还能趁机从他那儿把那把钥匙弄到手。 院子里,老刘头正坐在门口剥生,贾张氏立刻换上一副慈眉善目的表情,慢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哎呀,刘哥啊,今儿个这天气可真好啊。”贾张氏笑著,嗓音都带了点甜腻。 老刘头瞟了她一眼,心里犯嘀咕:贾张氏这老婆子,平时连招呼都懒得打,今天怎么这么殷勤? 不过他也没多想,继续低头剥生。 “刘哥,我听说李向东以前借你家工具的时候,好像把个小布袋落你那儿了?”贾张氏状似无意地提起。 老刘头“嗯”了一声:“落下过,后来我让他自己过来拿了。” 贾张氏的眼神猛然一紧,险些绷不住表情:“他、他什么时候拿的?” “就前两天的事,怎么?你打听这个干嘛?” 贾张氏心里恨得要死,表面却强撑著笑:“没啥没啥,我就是好奇。” 她强压著失落,迅速换了个思路,既然钥匙没在刘头家,那就必须想办法溜进李向东屋里去。 贾张氏没再多言,转身走了,心里已经打起了主意。 夜色降临,四合院安静下来,贾张氏在屋里踱步,时不时掀开窗帘往李向东的屋子方向瞧去。 直到看到李向东离开了院子,似乎是去后巷办事,她立刻拎起事先准备好的细铁丝和一个小布包,悄悄摸了出来。 她靠在李向东门口,屏住呼吸,耳朵紧贴门板,確定里面没人后,快速拿出铁丝,手法熟练地捅进锁孔,几下拨弄,那老旧的门锁“咔噠”一声便开了。 贾张氏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迅速反手关上。 “哼,李向东,这回看你往哪躲!” 她迅速在屋里翻找,从床底、柜子、箱子,甚至灶台角落都不放过。 终於,她在一个破皮箱夹层里,摸到了一沓写著“帐本”二字的东西。 她急忙抽出来翻看,竟然是李向东平时借钱、借物的详细记录,上面甚至还备註了邻居们什么时候归还、什么时候有来往。 贾张氏眼睛一亮。 “好,好得很,这东西要是落在我手里,可有得玩了。” 她迅速把帐本塞进怀里,动作飞快地將屋里表面恢復如初,然后悄悄离开。 回到家,她心里一阵狂喜,暗自咬牙:“小畜生,这回你给我死定了!” 第二天一早,贾张氏就满脸怒容地站在院子里,气冲冲地对著邻居们喊道:“大傢伙快来评评理!李向东这小子,居然在背后记大家的黑帐!我手里有证据!” 人群很快围了上来。 李向东刚回到院里,就被人拦住。 贾张氏高举著帐本,嚷嚷道:“你们自己看!他连你们借几颗鸡蛋都记得清清楚楚,哼,存心是想哪天翻旧帐,讹大家是不是?” 邻居们顿时炸开了锅。 “真的假的?李向东真记这个?” “咱这院子向来讲个情分,谁家没借过点盐米油酱的,他竟然这么小心眼?” 有人开始低声议论,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怀疑李向东的人品。 李向东的脸色却极为平静,他接过帐本,扫了一眼,淡淡说道:“这些帐,是我母亲留下的,她生前怕亏了人,也怕赖了帐,特意记下来的。”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不过这本帐,应该在我家箱子的夹层里,贾张氏,你又是怎么得到的呢?” 一句话,如惊雷炸响。 全院瞬间安静。 李向东嘴角微微上扬:“大妈,您昨晚进我屋子的时候,可曾留下点什么痕跡?” 他慢慢从袖口里掏出一截细铁丝,悠然晃了晃:“这玩意,昨晚就在我门锁里。” 院里眾人眼神变了。 贾张氏心里“咯噔”一声,脸色瞬间惨白。 李向东步步逼近:“您要是真想诬陷我,起码也得清理乾净点痕跡吧?” 贾张氏的嘴唇哆嗦著,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李向东冷冷一笑:“大妈,这局,您又输了。” 可他心里却比任何人都清楚,贾张氏不会就此罢手,她一定还藏著更狠的招。 这场斗爭,才刚刚开始。 贾张氏脸色惨白,站在人群中如同被人扒光了皮,四周那些议论声就像一根根针戳在她心口上,扎得她火辣辣地疼。 “你、你別血口喷人!”贾张氏强行镇定,双手乱挥,想要挣脱这份尷尬,“你屋门开著,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丟的,赖到我身上做什么?” 李向东冷笑,双眸冷冽:“屋门开著?贾张氏,你这把年纪了,连撒谎都不会撒了?昨晚我出门时锁得结结实实,回来门锁却有划痕,还多了一根铁丝在锁芯里,您要是不心虚,敢不敢跟我去找锁匠验一验?” 他说著,掌心摊开,手里那截细铁丝被他轻轻地晃动著,在阳光下泛著冷冷的银光,像是一根扎进贾张氏心臟的针。 院子里渐渐安静下来,眾人的目光渐渐从怀疑转向了愤怒。 “贾张氏,这事你得给个说法,昨晚是不是你乾的?” “咱们住一块,怎么能进別人屋里偷东西呢?” “你要是没进去,这铁丝怎么会落在他家门锁里?” 贾张氏脑子“嗡”地一声乱成一团,脸色阵阵青白交错。 她咬牙切齿,心里恨得发狂,恨自己昨晚太急了,居然忘了清理痕跡,恨李向东为什么会发现得这么快。 她猛然间恶狠狠地瞪著李向东,心想:不能就这么认了,不能输得这么彻底! 她眼珠一转,忽然哼了一声:“铁丝是铁丝,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己栽赃陷害我?反正我没进去过,帐本怎么来的,你问你自己去!” 李向东眉头微挑,眼里泛起一丝讥讽。 “那咱们去找锁匠,验不验?” “我不去!”贾张氏一口拒绝,嗓门拔得老高,“谁知道你是不是找人演戏,想害我!” 她知道,一旦真去验锁,自己百口莫辩。她乾脆就死赖到底,反正她在院子里混了几十年,脸皮比城墙还厚。 四合院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嘆气。 “嘖,这脸皮,咱们惹不起啊。” “算了算了,这事大概也就这样了。” 李向东心中冷哼,表面却也不再强逼,轻轻拍了拍衣袖,淡淡说道:“大妈,您別急著走,您还欠我一件事没还呢。” 贾张氏一愣,下意识问:“什么事?” “我那药钱,你还没给呢。”李向东语气温和,眸色却锋利得仿佛要把人刺穿。 贾张氏眼皮猛跳,她心里又开始打算盘:这小子看样子不会轻易放过我,药钱嘛,反正是个藉口,给了,他就算贏了,不给吧……他肯定还要继续撕我。 她咬牙,扯著脖子叫道:“你有手有脚的,自己不会去挣?凭什么我给你药钱?你那点破病,忍忍不就过去了?” 李向东听著这话,眼底划过一抹冰凉的寒意。 “忍忍就过去了?大妈,您是真有良心。”他笑了,笑得让贾张氏背脊发凉,“那您要不要试试?我把这事儿一五一十地说给厂里的人听,咱们看看他们信谁?” 贾张氏的心臟重重一缩,她清楚李向东如今在厂里名声还算不错,要是真传出她不给药钱、还偷人家帐本的事,自己的脸面怕是再也掛不住。 可她又不甘心。 “你威胁我?” “我可没威胁你,大妈,我这是在提醒您,做人,得讲点道理。” 贾张氏瞪著李向东,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她的手死死攥著衣角,心里恨得直翻滚。 “药钱……药钱是吧?”她咬著牙,恨声道,“等我凑一凑,给你!” “好,我等您。”李向东点头,语气云淡风轻。 贾张氏几乎气得发疯,她回屋翻箱倒柜,最后竟然从枕头下摸出几张皱巴巴的钱票,颤颤巍巍地走到李向东面前,一边递钱一边骂骂咧咧:“给你!拿去买药,別死在我面前晦气!” 李向东接过钱,笑得温文尔雅:“多谢大妈,您真是大善人啊。” “呸!”贾张氏脸都气歪了,转身就走,心里暗暗发誓:李向东,你给我等著,这事没完! 然而李向东却站在原地,低头慢慢將钱叠好,心里泛著一阵冷意。 他清楚,贾张氏这种人,绝不会轻易罢手。她必然还会找机会整他。 可他已经不打算再防御了。 他要反击。 李向东眼里慢慢浮现出一丝危险的光芒。 他已经开始计划下一步,如何一步步让贾张氏彻底在院里翻不了身。 “既然你不肯悔改,那就別怪我不客气。” 他心里暗自发誓,这一次,他不会再给贾张氏任何可趁之机。 夕阳渐渐西坠,四合院的砖瓦被余暉镀上一层温暖而又微微刺眼的金黄。李向东站在院子中央,望著渐渐聚拢的人群,眼中透出一丝决绝的光。他心里清楚,单靠自己和贾张氏的几番交锋,远远不够。要彻底打破这张厚重的面纱,只有一个办法——藉助易中海。 易中海是这院子里有些分量的人物,虽然平日里话不多,但权威感十足,尤其在財务和关係上,有著隱隱的掌控力。李向东知道,若能让他出面,事情的天平或许能被倾斜。 他迈步走向易中海,声音沉稳而不失礼貌:“中海哥,咱们这院子里的事,您看著办吧。贾张氏的那些私房钱,是时候该让她拿出来交代了。” 易中海抬头,眉宇间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手指敲了敲桌面,声音低沉而带著威严:“向东,你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李向东点点头,眼神坚定:“她这些年在背后干的事,我们大家都看得见。帐本不翼而飞,水壶被砸,钱又莫名失踪,这些都不能光靠嘴巴说,说不清楚,也没人敢信。可如果您出面,要她交代那些私房钱,那可就不是小打小闹了。” 易中海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隨即嘆了口气,目光锐利如刀:“你知道的,贾张氏这人,心狠手辣,一旦动她的私房钱,恐怕会惹来更多麻烦。你可做好了准备?” 李向东毫不犹豫:“准备好了。哪怕她再狡猾,我也不会退缩。只要我们能揭开她的偽装,还院子一个清净,我愿意赌上所有。” 易中海闻言,点了点头,手指在桌上敲出急促的节奏:“好,我这就去和她谈谈。你就在这里等著,若是有风吹草动,立刻告诉我。” 李向东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但更多的是胸中燃烧的希望。他知道这一步险象环生,但却是破局的关键。 易中海快步离去,院子里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声。李向东深吸一口气,眼神扫过四周那些或好奇或怀疑的邻居们。他內心波澜起伏,却极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心中默念:“这一次,一定要成功。” 不多时,易中海带著一脸凝重的神情,回到了院子。他的步伐沉稳,每一步都像是踩在眾人的心坎上。李向东迎了上去,低声问:“怎么样?” 易中海轻嘆:“她嘴硬得很,不肯交代,但我告诉她,若不说清楚,后果自负。贾张氏那张脸,平日里气势凛然,但在財產上,她其实有点软肋。现在就看她的態度了。” 正说话间,贾张氏摇摇晃晃地从屋里走出,脸上堆著不自然的笑容,但眼底却闪著不易察觉的怒火。她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嘴里嘟囔:“什么私房钱,我哪里有什么私房钱?你们这些人,真是无聊透顶,竟然拿这个来威胁我。” 李向东迎上前去,声音平静却犀利:“贾张氏,私房钱的事,不是別人说的,是易中海哥查到的,您最好別再狡辩了。您若不愿意主动交代,我就只能把这些事情告诉大家了。” 贾张氏猛地转头,怒火几乎要从嘴里喷涌而出:“你……你敢!你这是污衊!” “污衊?”李向东冷笑,“这次你要是不拿出点真东西来,別怪我不客气。別忘了,这院子里的人,都不傻。” 贾张氏的脸色变得扭曲,身体微微颤抖,眼角一滴泪珠滑落,她低声嘶吼:“你们害我,我……我……真是忍无可忍了!” 她的声音在寂静的院落里迴荡,震得每个人都心头一紧。 李向东的心微微一紧,看著眼前这个歷经风霜、却依然不屈的女人,內心五味杂陈。但更多的,是决心和冷静。 “贾张氏,最后一次机会,交出你的私房钱,否则我保证,院子里没人会再信你一句话。” 贾张氏哽咽著,艰难地走向屋內,李向东目送她,知道这场战斗还远未结束。 院落里,风吹动著树叶,时间似乎凝固,等待著下一场波澜的爆发。 贾张氏的步伐踉踉蹌蹌,心里像是被百爪撕扯一样烦乱。她一边用袖子抹著眼角,一边暗自咬牙:“李向东,你这个小崽子,竟然把我逼到这步田地,哼,真当我贾张氏没招了?” 她回到自己那间乱糟糟的小屋,门“砰”地一声关上,顿时把外头的议论声隔绝得乾乾净净。 屋里昏暗,光线透过半开的窗户斜斜地打在那张破旧的柜子上。贾张氏瞪著那柜子,心头怦怦直跳。她知道,自己的私房钱藏在那儿,谁也找不到,但现在……这些钱已经不能用了。 “不行不行,”她喘著粗气,“给自己的钱,便宜他?想都別想。哼,他不是非要钱么,我就给他,不过,给的可不是我的钱。” 她眼珠子一转,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前些日子,易中海去后院修水管,离开的时候,不小心落下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小布包。 那布包,她贾张氏可摸了个透,里面塞著的,全是易中海这阵子收的管理费。 她悄悄摸出那布包,手指捏紧,心里泛著得意的笑:“李向东,李向东,你不是要钱吗?好,今天我就当著所有人的面,『大方』给你,看看你拿了钱之后,还怎么在这院子里混!” 想到这,贾张氏嘴角泛起了一丝冷笑,猛地拉开门,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 院子里的人还没散,李向东站在人群中央,表情冷峻,易中海则微微皱著眉,似乎在等贾张氏的回应。 贾张氏走出来,双手抱著那个鼓囊囊的布包,神色复杂地望著李向东,忽然像是做出了什么巨大牺牲似的,一跺脚,扯著嗓子大声喊道:“哎呀,行行行,向东啊,既然你非要钱买药,那……婶儿今天就认了!” 她说著,快步走到李向东面前,啪地一下,把那布包甩到了他手上。 “拿去!这点钱,够你买药的了吧?” 李向东怔了一下,低头看著那布包,感觉沉甸甸的,眼神迅速一变,心里暗道:“不对,这布包……怎么这么眼熟?” 他慢慢地打开,果然,里面全是崭新的零钱,按理说,这些钱贾张氏平时怎么可能有? 他迅速抬头,目光锐利地扫了一圈,果然看到易中海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贾张氏,这钱从哪儿来的?”李向东盯著她,语气带著一丝压迫。 “从哪儿来的?”贾张氏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嘴角一翘,声音拖得长长的,“这是婶儿这些年一点点攒下来的私房钱,本来是打算留著老了用的,谁知道你非要逼我,行吧,给你。” 她说得斩钉截铁,脸上带著委屈,但李向东心里已经起了波澜。 他看得出易中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那种震怒被强行压制的神情,根本瞒不过李向东的眼睛。 果然,下一刻,易中海脸色铁青,声音低沉:“贾张氏,这钱你確定是你的?” “当然是我的。”贾张氏故作镇定,眼睛滴溜溜转著,“怎么了?难不成还要翻我家底?” 李向东缓缓转头,看向易中海,心里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他意识到,这很可能是易中海的钱,但要当场揭穿,必须要掌握绝对的证据,否则,贾张氏肯定会翻脸。 他眯起眼睛,忽然笑了:“婶儿,既然你说这钱是你的,咱们乾脆让大家一起看看,是不是?” 贾张氏心里一咯噔,表面却依旧装作满不在乎:“看就看,钱不长脸,谁知道是谁的?” 易中海眯起眼睛,语气一如既往地沉稳:“贾张氏,我的钱袋子,你可见过?” 贾张氏猛地一抬头,强作镇定:“谁稀罕看你的钱袋子?” 易中海缓缓走近,声音忽然冷了几分:“我那钱袋子,是我媳妇亲手缝的,里面有个暗缝,塞了一枚小铜牌,刻著我名字的缩写。你说,这钱是你的,那袋子里的铜牌……怎么解释?” 贾张氏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巴张了张,半天吐不出一个字。 李向东立刻拆开袋子,翻了翻,很快在缝隙里摸到一块巴掌大小的铜牌,拿出来一看,果然,铜牌上一串工整的小字,赫然写著易中海的名字缩写。 院子里一片譁然,眾人窃窃私语。 “哎呀,这下可抓住了吧,这钱是偷的!” “平时还装得跟个慈眉善目的,结果转头偷钱,真是丟死人了。” “她不会真打算栽赃李向东吧?” 贾张氏张口结舌,支支吾吾半天,猛地一跺脚,恶狠狠地吼道:“我……我也不知道那铜牌怎么跑进去的!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早就合谋好了,栽赃我!” 易中海冷冷一笑:“合谋?你去我家翻翻,看还有几个一模一样的钱袋子。” 李向东见势,一步紧逼:“婶儿,您这招,可真够狠的。拿了別人的钱,硬说是自己私房钱,真要是我拿了,明天您是不是就能把『贼』这个帽子扣我头上?” 贾张氏嘴唇哆嗦,胸口剧烈起伏,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可她却一句话也反驳不了。 李向东心里痛快极了,这一回,终於扳回一城! 他冷冷地看著贾张氏,眼底燃烧著更炙热的斗志:“婶儿,您这帐,恐怕还没完呢。” 四合院里气氛骤然紧绷,贾张氏眼神飘忽,心里开始飞快盘算著下一步对策。她绝不会就此认输,绝不会让李向东轻易把自己彻底踩在脚下。她眸光一闪,恶毒的计划又在心底慢慢滋生起来。 贾张氏胸腔里像憋著一团怒火,几乎快將她整个人烧透。她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著李向东,心里狠狠咬牙:“李向东,你小子真是会翻脸,你以为揭穿了这一次,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哼,咱们这才刚开始!” 她心里盘算得飞快,脸上却迅速换上了一副被冤枉、被伤害的神情,声音带著颤抖:“哎呀,向东啊,婶儿也是心急给你买药,才疏忽了袋子是哪来的……婶儿哪会记得袋子上有没有铜牌啊?你说我偷易中海的钱?你可別胡说,婶儿这把年纪,做得出那种事吗?” 李向东听得冷笑连连,他已经看穿了贾张氏那点小把戏,这人脸皮比城墙还厚,嘴比刀子还快,真要打嘴仗,自己恐怕还真不是对手。 可李向东也不是当年的那个傻小子了。他心里一咬牙,立刻顺著贾张氏的台阶往下踩:“婶儿,咱们就別绕弯子了,你心里清楚得很,这钱你哪里来的,谁拿的,咱们都知道。你要是真想给我买药,您那私房钱呢?怎么从来没见你掏出来?” 贾张氏被堵得一时语塞,气得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李向东也不再客气,声音带著一股子锋利的嘲讽:“婶儿,您不是一向最会藏钱吗?要不给咱们四合院的大傢伙开开眼,看看您的私房钱到底藏哪了?” 这一句话,可谓是刀刀见血,贾张氏心里一紧,手心里全是冷汗。 她知道,自己这些年攒的那点钱,確实藏在自家灶台底下的小夹层里,要是李向东真敢翻,她的脸往哪搁?可偏偏这小子今天咬住不放。 她装模作样咳了两声,双手连连摆著:“向东啊,你这孩子……哎呀,婶儿也就这么点积蓄,留著过日子,真没多的了,这事儿就別再提了,婶儿这心啊,今天被你们嚇得扑通扑通跳,差点没晕过去。” 李向东眯起眼,心里已经冒出个坏主意。 “婶儿,要不这样,您就把您那点『私房钱』借我一用,等我病好了,咱们再慢慢算,这样您也不吃亏,我也不难过,对吧?” 贾张氏一听,顿时像炸了毛一样:“借?哎哟我的天,你真是贪得没边了,刚才那一袋子你还没捂热呢,又惦记上婶儿的棺材本了?” 李向东眉毛一挑,笑得阴阳怪气:“婶儿,刚才那袋子,可是易中海的,您这是打算把別人的钱硬塞给我啊?这可不是您的私房钱,咱们得分清楚。” 他这话一落,院子里哄堂大笑。 “哈哈哈,李向东这小子,真会咬人!” “可不是嘛,贾张氏的算盘啪啪响,结果撞自己手上了。” 贾张氏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作响,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心里那股恨意简直要喷薄而出。 “李向东,你等著!你別以为今天你占了便宜,这帐我一定会跟你算清楚的!” 她狠狠心,咬牙切齿地说道:“好,好好好,既然你非要,我给你!不过婶儿这点钱可不是白给的,咱们得写个欠条,写明白,这钱是借的,你得还,什么时候还,也得写清楚!” 李向东心里一乐,表面却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没问题,婶儿,这点规矩我懂,欠条我现在就写。” 他迅速撕下一张废纸,飞快地写好欠条,递到贾张氏面前:“婶儿,您看看,满意不满意?” 贾张氏扫了一眼,確认字字句句写得清清楚楚,心里稍微安定了些,但脸上还掛著不甘心:“哼,算你会做人!” 她转身回屋,磨磨蹭蹭地从灶台底下掏出那小铁盒,打开时,心都在滴血。几十块,她攒了好几年,本想著留著自己养老,结果现在全便宜了李向东。 “这小兔崽子,今天算你狠!”她心里骂骂咧咧,把钱一把抓出来,哗啦一声丟到李向东手上:“拿去,拿去,拿完了咱们两清!” 第368章 做人別太囂张 李向东接过钱,数都没数,笑得眉眼弯弯:“多谢婶儿,多谢,您真是个好人啊。” 贾张氏气得胸口起伏,转身就要回屋,突然又停下脚步,冷冷地丟下一句:“向东啊,婶儿劝你一句,做人別太囂张,这世上可不是只有你会算计。” 李向东听在耳里,笑意更浓:“婶儿,您这话我记住了,不过我这人哪,最喜欢囂张了,您可得盯紧点,別让我再钻空子啊。” 贾张氏气得差点原地炸了,重重一跺脚,头也不回地冲回了屋。 回到房间,她狠狠把门一关,双手握拳,牙齿咬得咯吱作响,心里翻腾著一团火。 “李向东,你小子太狠了,婶儿今天栽你手里,但你给我等著,我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的!” 她眼神幽深,目光扫向屋角那口破木箱,心里已经开始酝酿著下一步计划。她要找回场子,要让李向东在院子里彻底栽个大跟头,最好……让他永远抬不起头来! 贾张氏坐在屋里的小板凳上,双手在膝盖上反覆揉搓,心里简直快要炸裂了。她越想越气,越气越咬牙,喉咙里像是卡著一根倒刺,咽也咽不下,吐也吐不出来。 “这个李向东,狗东西,欺人太甚!居然当著那么多人的面,逼得我连私房钱都掏了出来,害得我在院里脸都丟尽了!” 她狠狠一拍桌子,杯子都跟著晃了一下,水洒了半桌。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认输!”她喃喃自语,眼珠子一转,忽然想到一个阴毒的办法。嘴角渐渐扬起一丝冷笑,带著彻骨的恶意。 “李向东,你不是爱钱吗?你不是怕丟脸吗?好,咱们就让你这次彻底在院子里抬不起头!” 她手指轻轻敲著桌面,思绪飞快地运转。她知道李向东最近急著买药,缺钱缺得紧,那正好,贾张氏决定利用这点来设个局。 她打开破木箱,翻出一个旧布袋,里面装著几个发霉的小钱袋。她摸索了半天,终於从夹层里掏出一串生锈的铜钥匙。这钥匙,是她年轻时藏东西专用的小柜子的,別人压根不知道这柜子里有什么。 她慢吞吞地把钥匙別在腰带里,隨即又从柜子深处翻出一小袋麵粉,嘴角掛著诡异的笑。 “哼,李向东,这次看你怎么收场。” 第二天,贾张氏一早就出门,悄悄在四合院的中央走道上,散了一点点白色麵粉,洒得极其细致,还特意在自家门口的石阶上涂了一点滑腻的猪油。 “等著吧,李向东,你准得摔个狗啃泥。” 她装作若无其事地回了屋,门半掩著,眼睛却从门缝里时不时往外瞧。 果然,没一会儿,李向东手里拿著那张借条,大步流星地朝她家走来,脸上还掛著轻鬆的笑意。 “婶儿,昨天的事您还记得吧?我今天过来,咱们再谈谈药钱的事。”李向东走得自信,脚步生风,显然还沉浸在昨天大胜一局的快感里。 “哎呦,向东啊,你怎么又来了呀?婶儿这心臟还没缓过来呢,昨天被你那一嚇,晚上差点没喘上气来。”贾张氏故作虚弱,嗓音里还带著几分哽咽。 “婶儿,別装了,你那点小心思,咱们心里都明白。”李向东毫不客气地拆穿,脚步也不曾停下,眼看著就要跨上她家门口的石阶。 “啪!” 就在这一瞬间,李向东脚下一滑,整个人一个踉蹌,毫无防备地向前扑去。 “哎呀!”他本能地伸手去扶,结果手掌按在洒著麵粉的青砖地上,麵粉瞬间飞扬,他整个人重重摔了个四仰八叉。 “哎呦我去!”李向东疼得呲牙咧嘴,手掌一片刺痛,裤子上全是灰白的麵粉,连头髮上都沾了不少。 四合院里瞬间传来一阵轰笑。 “哈哈哈!李向东,这回可栽了吧?” “哎呀,这一跤,摔得可真够响的,嘖嘖嘖,疼不疼啊?” 贾张氏捂著嘴,假装担心地跑出来,脸上的笑意却怎么也掩不住。“哎呦,向东啊,你这是干啥呢?咱这石阶可滑,你可得小心点啊!” 李向东咬牙从地上爬起来,眼睛里一片阴沉。 他低头一看,指尖粘著一丝油光,再看看四周,青砖上竟然细细洒著一层麵粉。 他瞬间明白了。 “贾张氏,你玩得挺啊。” 贾张氏还装傻:“哎呀,向东,你这说的啥话?婶儿年纪大了,哪会给你设什么陷阱啊?你这是冤枉人吶!” 李向东眯著眼,心里已经暗自发誓,这笔帐,迟早要討回来。 可面上,他却冷笑著不吭声,拍拍衣服上的麵粉,忽然转身走到旁边水缸边,舀了一瓢水,径直泼到她家门前的石阶上。 “婶儿,滑不滑,等会儿您自己也试试!” 贾张氏看著李向东湿漉漉的鞋印,心里咯噔一下,暗觉不妙。 李向东收起借条,冷笑一声:“婶儿,您等著,咱们这帐啊,慢慢算。” 说完,李向东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贾张氏站在门口,脸上的笑容终於慢慢褪去,心里却开始打鼓。 这小子,摔了一跤都能不发火,看来,他肯定在憋更大的招。 “李向东,你敢来,我就敢接!你出一招,我还两招!咱们走著瞧!”她咬牙切齿地低声骂著,心里却不自觉地泛起一丝不安。 而李向东回到屋里,坐在床边,心头暗暗谋划。 “贾张氏,既然你这么喜欢玩阴的,那咱们也不客气了。” 他的目光冷了下来,已经在心里盘算著,下一步该如何给贾张氏送上一份“大礼”了。 李向东回到自己屋里,坐在床边,双手交握,盯著脚下那块老旧的青砖,心里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 “贾张氏,既然你想玩,我陪你玩个够。”他低声喃喃,声音里透著几分咬牙切齿的狠意。 他很清楚,今天这一跤,不光摔疼了肉,更摔疼了他的面子。院子里那些人,估计今晚都得拿这事说笑。尤其是贾张氏那贼兮兮的表情,像是胜券在握一样,让李向东心头的火烧得更旺了。 “我得想个法子,不能再让她牵著鼻子走。” 他站起身,开始在屋里来回踱步,脑海里飞快地思索著对策。 忽然,他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主意。 “贾张氏不是最爱她那些私房钱吗?那她一定捨不得丟,肯定会藏得极好……她肯定还留著一部分。” 他心里有数,昨天那点钱,绝对不是贾张氏全部的家当。以她那抠门的性子,不可能把所有的私房钱都拿出来。 李向东轻轻一笑,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弧度。 “贾张氏,我得让你这回心疼得睡不著觉。” 他立刻出门,悄悄绕到了四合院另一侧,特意去找了易中海。 易中海正在院里修理一把破椅子,看到李向东走来,眼神里有些复杂,但还是点点头。 “有事啊,李向东?” 李向东走近,低声道:“易叔,我跟你说个事,贾张氏那点私房钱,肯定还有,昨天那点只是冰山一角。” 易中海眉毛微挑:“你怎么知道?” 李向东笑得意味深长:“贾张氏她那点小心思,我还不了解?她昨天肯定是打肿脸充胖子,把能糊弄人的钱拿出来糊弄场面,真正的大头,她还藏著呢。” 易中海沉思片刻,点点头:“你说得也有理,但她藏哪儿了?” 李向东压低声音:“这得靠你帮我套话,你地位高,她对你还是有点怕的。你去嚇唬她,逼她交出来。” “这……”易中海犹豫了,毕竟这么多年,他虽然知道贾张氏不是省油的灯,但真要插手人家的私事,他也有些为难。 李向东见状,轻声补上一句:“易叔,这次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昨天她给我的钱,其实是偷的你的。” 易中海脸色顿时一沉:“你说什么?” “你仔细回去看看你的钱袋子,少了多少自己心里清楚。她当著院里人面给我的钱,根本不是她的,她那时候被逼急了,直接就顺手拿了你的。” 李向东的话犹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易中海心头。 “这贼婆子,居然敢打我的主意!”易中海顿时拍案而起,怒火烧到了眉毛上。 “那行,这事我来办!我今天非得撬开她那张破嘴不可!” 李向东心里暗自得意,面上却一副无辜的表情,点点头:“那我就等易叔的好消息了。” 说完,他慢悠悠离开,走的时候心里已经在琢磨,万一贾张氏嘴硬,那他就得提前布个局,把她的藏钱点找出来。 易中海没有拖延,趁著天还亮,立刻迈著大步来到贾张氏家门口,直接用力拍了几下门板。 “贾张氏,你给我出来!” 贾张氏刚在屋里点好油灯,听见外头震天的拍门声,心里咯噔一下,立刻意识到事情不妙。 “哎呦,谁啊,嚷嚷什么呢,大晚上的,想嚇死人啊!”她一边喊,一边缓缓打开门,露出一丝討好的笑。 易中海的脸色却黑得像锅底,一步跨进屋,毫不客气地瞪著她:“你昨天给李向东的钱,是从哪儿拿的?” 贾张氏心头一震,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了。 “啊?我、我怎么会拿別人的钱呢?那、那是我多年的积蓄啊,谁敢动你的?” 易中海冷哼一声:“別给我打马虎眼,你昨天当眾掏的钱袋,我刚才翻了翻,我的钱袋子少了一小叠,跟你给李向东的数目一毛一样!” 贾张氏额头瞬间冒出冷汗,眼珠子滴溜溜乱转。 “这、这可能是巧合吧,易叔,你別冤枉我,我怎么敢偷你的钱啊!” 易中海怒不可遏,一拍桌子:“巧合?你以为我这么好骗?” 贾张氏心里急得团团转,强撑著镇定:“易叔,你、你是不是记错了?你老糊涂了吧?你那钱……说不定是你自己落哪儿了呢!” 易中海目光凌厉,似乎一眼就能看穿她的虚偽:“好,好得很,你要是嘴硬,那我去找院里的人来搜,你看行不行?” 贾张氏脸色唰地一白,双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她明白,真要被搜了,她那点藏私房钱的老地方,迟早得被翻出来。 她咬咬牙,正要编个理由敷衍过去,突然,李向东那小子就像算好了时机一样,从门外悠悠走进来,脸上掛著得意的笑。 “哎呀,易叔,这么巧啊,我正好路过,听见你们在谈钱的事,不会又是婶儿的私房钱出问题了吧?” 贾张氏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李向东,你少在这幸灾乐祸!” 李向东一摊手,笑眯眯道:“婶儿,我可没说你偷钱啊,是你自己心虚,急成这样做什么?” 贾张氏被他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易叔,这事咱们得好好查,钱的事小,做人得讲个理儿啊。”李向东话里话外,都带著满满的讽刺。 易中海冷哼一声,盯著贾张氏:“你自己考虑清楚,要不现在老实点,要不我现在就去喊人。” 贾张氏咬著牙,心里挣扎不已,额头上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 她知道,这次她怕是没退路了。 贾张氏咬著后槽牙,双手死死攥著衣角,指节都攥得发白。她从未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如此快,像是一只被逼入死角的小老鼠,四面都是墙,连缝隙都不给她留下。 “不能认,绝对不能认!”她心里疯狂地吶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图挤出一丝笑。 “易叔,李向东,你们別这样看著我,真冤枉啊!”她捂著胸口,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你们想啊,我一个老婆子,哪来的胆子敢去动你的钱袋子?是不是你最近钱用得多,自己记错了?” 易中海冷哼一声,根本不吃她这一套。 “我记错了?我可是前天刚数过!就少了那一叠,正好是你昨天给李向东的数目,你还想赖?” 贾张氏心里一慌,额头的冷汗顺著鬢角滑落,偏偏还得装出一副被冤枉的样子。 李向东瞧著她这副嘴硬到底的模样,心里简直笑开了。他缓缓踱步到桌子旁,顺手摸了摸桌上的粗瓷茶缸,慢条斯理地说道:“婶儿,做人不能太心狠啊,昨天你给我的钱,我还感动了一下,想著你良心发现,哪成想,居然是从易叔那儿摸出来的。” “你別血口喷人!”贾张氏终於忍不住,猛地瞪大眼睛,“李向东,你就是看我年纪大,欺负我是吧?” “哎,婶儿,这话说得我心疼啊。”李向东故意拉长语调,语气里儘是揶揄,“咱俩这么多年邻居,我哪捨得欺负你?我这是帮你记帐呢。” 易中海重重一拍桌子,震得茶缸都晃了晃。 “別废话了!贾张氏,你要是不自己承认,我现在就去叫人来搜,院里这么多人,搜你家顶多半个时辰就完事。” 贾张氏浑身一颤,心底的防线彻底崩溃。 她知道,真要被搜,自己这些年藏的钱、藏的小玩意儿,全得暴露,甚至会让整个四合院的人笑掉大牙。 可要她当眾认,面子上她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她咬著牙,忽然灵机一动,眼珠子一转,脸上换上一副假装委屈的神情:“易叔,算我求你,別搜我家,真的,別搜……” “哦?”易中海挑眉,“那你打算怎么说?” 贾张氏低下头,像是认了错,实际上还在打小算盘:“昨天……昨天我实在被逼急了,顺手……顺手就拿了点你的钱……我本想著今天再还回去的,没……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发现了……” “你还敢说?”易中海气得鬍子都翘了起来。 李向东却在旁边慢悠悠地补了一句:“婶儿,这『顺手』俩字你用得真妙,咱这院里什么时候变成你的菜市场了?” 贾张氏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心里恨不得撕了李向东这张嘴,可又无可奈何。 “易叔,真的是一时糊涂,我这马上就去把剩下的钱拿给你,咱別让院里人知道了行不行?”她心虚地看了易中海一眼,嘴角微微抽搐。 她这话一出口,李向东心里立刻嗅出了不对劲。 “剩下的钱?” 他嘴角一勾,故意抓住这个词不放:“婶儿,你这话说得奇怪了,怎么,你还藏了不少?” 贾张氏一愣,立刻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暗骂自己糊涂。 “没有没有!就……就那么一点!”她慌乱地摆手,眼神飘忽。 易中海哪肯放过她,立刻冷笑:“你说到底有多少?” “没多少,真的没多少……”贾张氏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已开始疯狂盘算著,怎么才能转移那点还没暴露的钱。 李向东眼看火候差不多,突然笑了笑,似乎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行了婶儿,咱们不为难你,你赶紧把钱拿出来,別逼得我们真翻你家,伤了和气不好。” 贾张氏脸色极为难堪,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点点头:“好,好好好,我这就去拿。” 她步伐沉重地回了屋,翻开床下那块鬆动的青砖,手指在灰尘里抖得厉害,把那叠藏了好几年的票子掏了出来,心如刀割。 “这可是我的命根子啊……”她心里滴血,但也明白,此刻不交出来,只会更惨。 她捏著钱,双手有些颤抖,缓缓走到易中海面前,强作镇定:“易叔,这……这是我剩下的了,你看……行不?” 易中海一把接过,隨手翻了翻,冷哼:“还行,算你知趣。” 贾张氏强忍著心里的肉痛,扯著嗓子硬生生挤出一句:“这事儿……咱別传出去,成不?” 易中海冷冷瞥了她一眼:“这可不由我说了算,李向东,你怎么看?” 李向东故意拖长声音,摸著下巴:“唔……这得看婶儿以后表现,要是婶儿再敢动什么歪心思,恐怕院子里的人都得知道。” 贾张氏咬著牙,心里恨极了李向东,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一口,可现在她已经彻底失了先机,只能强忍下来。 “行行行,以后我不惹你了,成了吧?”她声音发紧,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李向东呵呵一笑,转身离开,心里满是畅快。 “贾张氏,你不是挺会算计吗?这回看你还怎么翻身。” 易中海也冷著脸走了,留下一脸铁青的贾张氏独自在原地,捏著空空的手指,气得直发抖。 她恶狠狠地盯著李向东离开的背影,心里暗暗发誓:“李向东,咱们这梁子结大了,这笔帐,我早晚得找你算回来!” 贾张氏回到屋里,满脸阴鷙,心头怒火翻滚,胸口像被堵了一块巨石,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她坐在炕沿上,双手紧紧抓著裤角,指节泛白,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李向东,你个小兔崽子,真以为你贏了?”她心里恶毒地咒骂,眼神里透出一丝毒辣,“你敢这么羞辱我,咱们俩的帐,这才刚刚开始。” 她瞄了一眼家里剩下那点银钱,心疼得直抽搐:“这是我的命根子啊,这小王八蛋,居然把我逼到这一步!” 她心思一转,忽然有了主意。 贾张氏知道,这口气不能就这么咽下去。她不能正面跟李向东硬拼,那小子现在风头正劲,连易中海都站在他那边,自己要是硬来,只会被死死压住。 “不行,得从旁敲击,得慢慢折磨他。”她心里盘算著,目光渐渐阴沉,“咱院里还有几个会信我的人,还有几个能帮我出气的,我得拉拢他们,得让李向东处处被人盯著,处处不顺。” 就在她这么想著的时候,外面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贾张氏赶紧抹了把脸,调整好神色。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秦淮茹探著头进来了。 “婶儿,听说你那钱的事……”秦淮茹压低了声音,脸上带著点狐疑。 贾张氏立刻装出一副愁苦的样子,哀声嘆气:“哎,淮茹,你说我这老婆子命怎么这么苦啊,明明是我自己省吃俭用攒的钱,结果被李向东那小子说成是偷的,连易叔都不信我了!” 秦淮茹眼底划过一丝复杂,她其实也不太信贾张氏的话,可面子上还是附和著:“婶儿,您別难过,可能大家一时误会了。” “误会?”贾张氏忽然抓住秦淮茹的手,低声道:“淮茹,你是个明事理的人,你帮婶儿评评理——咱四合院能让一个小崽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吗?那以后谁还敢过日子?” 秦淮茹愣了愣,有些犹豫:“婶儿,这事儿……可大家都看见你把钱给了李向东……” “他逼我的!”贾张氏急得脸红脖子粗,眼睛里都快要挤出眼泪来,“他这小子手段太坏了,他威胁我,说要翻我家,还说要让院里人全知道我的私事!我一个老婆子,受得了吗?” 她一边说一边拭泪,演得极其逼真。 秦淮茹被她这番话说得有些动摇,心里也有点不忿,毕竟她自己这些年在院里也被李向东说过几句,难免心生芥蒂。 贾张氏看出她动摇,赶紧继续游说:“淮茹啊,咱们女人在这院里本来就不容易,李向东这小子现在得势了,可谁知道他以后会不会连你也算计?你可得早做打算啊!” 秦淮茹心头微微一震。 是啊,她也怕被李向东拿捏。她眼珠子转了转,轻轻点头:“婶儿,你说得也对,这李向东最近確实有点咄咄逼人了。” 贾张氏见她鬆口,立刻笑眯了眼:“淮茹,你是个聪明人,婶儿不瞒你说,我打算教训教训他,但我一个老婆子力不从心,要是你肯帮我,咱们一起让他吃点苦头,怎么样?” 秦淮茹心里犹豫了一下,毕竟现在李向东確实不得罪不起,可她转念一想,贾张氏这人虽然刻薄,但狠得下手,说不定真有办法。更何况,她自己心里也有点不服。 “婶儿,你说……你打算怎么做?”秦淮茹小声问。 贾张氏凑过去,压低声音:“简单,李向东不是天天得给易中海乾活吗?你找个机会,故意给他点难堪的活儿干,再给他点穿小鞋的事做,咱们从生活里一点点给他添堵,別给他翻身的机会。” 秦淮茹轻轻咬著嘴唇,思索片刻,点头:“这倒也行。” “只要你肯帮我,回头我让你家小当、小槐树占点便宜,咱们女人得互相帮衬。”贾张氏拋出诱饵,眼神带著一丝算计。 秦淮茹闻言,心里立刻动了心。她最在意的,就是孩子。 “婶儿,这事咱们说好了,但你得小心点,別让李向东抓到把柄。” 贾张氏拍著她的手,笑得像只老狐狸:“你放心,婶儿活了这么多年,这点分寸还是有的。” 两人悄声细语地商量著,屋子里瀰漫著阴谋的味道。 而此时的李向东,正坐在院子里的小木凳上,心里却始终有些不踏实。 他隱隱感觉,贾张氏不会就这么甘心。 “这老婆子,八成又在琢磨什么坏水。”他低头盯著自己的双手,心中警觉,“得盯紧她,不能再给她机会。” 他一抬头,正好看见秦淮茹从贾家屋里出来,脸上的神色极快地闪过一丝古怪。 李向东眯了眯眼,心头警铃大作:“呵,这俩人凑一块了?” 他决定,接下来得小心再小心,最好提前给她们下个套,免得被反咬一口。 “想对付我?你们还嫩了点。”李向东心里冷笑一声,站起身,拍拍裤子上的尘土,步子稳稳地朝屋里走去,脑子里已经开始琢磨著下一步的反击…… 李向东坐在自己屋里,望著桌上一盏孤零零的油灯,灯光昏黄,映得他脸色有些阴沉。他手指轻轻敲打著桌面,心里琢磨著接下来该如何应对。贾张氏和秦淮茹凑在一起,绝对不是聊家常那么简单,这俩女人,一个心狠,一个圆滑,凑一起准没好事。 “她们想耍样?呵,我李向东还真就陪她们玩到底。”他眼神幽冷,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冷笑。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李向东眉头一挑,迅速熄了油灯,侧耳倾听。门外,一个细微的低语声传进来。 “放这儿,轻点,別发出声响。”是秦淮茹的声音,轻柔却带著一丝急促。 紧接著,贾张氏尖锐的嗓音也飘进来:“快,快,把这破罐子放门口,等他一开门,准踩上。” 李向东心里一震,冷哼一声,没想到这两人竟然真就开始使坏了。 他轻轻走到门边,透过门缝看见秦淮茹和贾张氏正蹲在门口,摆弄著一个看上去极其油滑的小罐子,罐子旁边还洒著一层薄薄的菜油,显然是准备让他一开门就滑倒。 “贾张氏,你可真够下作的。”李向东心里怒极反笑,眼神越发阴沉。 秦淮茹忙完之后,轻声道:“婶儿,咱们赶紧走,別被他发现了。” 贾张氏满意地拍了拍手:“走,明天早上咱们看好戏。” 两人悄悄离开,李向东缓缓打开门,看著门口那滑腻腻的菜油,眸光冷冽。 “既然你们送上门的好戏,我李向东就成全你们。”他轻轻搬开那破罐子,反手在门口洒上了一点麵粉,又在院子的石板缝里插上几根细小的竹籤,隱蔽得几乎看不见。 第二天一早,院里的人都纷纷出来倒水、打扫。李向东故意装作不知情,站在屋里磨磨蹭蹭,等著看那两个女人的反应。 贾张氏早早起了床,特意带著秦淮茹走到李向东门口,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还故意大声说道:“哎哟,今儿太阳不错啊!” 秦淮茹配合著点头:“是啊,天气可真好。” 李向东在屋里听得分明,冷笑著,猛地拉开门,假装没注意,脚下一滑,竟然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但就是没有摔倒。 贾张氏和秦淮茹的眼睛齐刷刷地盯著他,等著他出丑。 可李向东瞬间爬起来,揉著屁股骂道:“哎哟,这谁这么不小心,往门口倒菜油,想害人吶?” 他装作愤怒地抄起扫帚四下查看,恰好发现了贾张氏和秦淮茹脚下沾著麵粉的鞋印。 他嘴角一勾,猛地高声喊道:“哎呦喂,这是谁早晨来过我门口啊?这地上的麵粉印子,是谁家的鞋啊?” 这一嗓子,把整个四合院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许大茂第一个凑上来:“李向东,你又咋了?” “咋了?”李向东冷笑著指著地上的脚印,“你们自己看看,这鞋印,一直通到贾婶儿和秦淮茹脚下,不是她们还能是谁?”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两人的鞋子上。 秦淮茹脸色骤变,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心虚地辩解:“我……我早上路过这,不小心沾上的……” 贾张氏一时也被惊得呆住,旋即反应过来,跳脚大骂:“李向东,你个小兔崽子,污衊人!我啥时候在你门口倒油了?” 李向东冷冷一笑:“污衊你?那你解释解释,这地上的脚印怎么回事?你解释解释,为什么你家门口那瓶菜油少了一半?解释解释,这罐子是从哪来的?” 贾张氏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偏偏李向东步步紧逼,让她连个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周围的街坊邻居已经开始窃窃私语。 “哎哟,这贾张氏还真是,这点事也能做得出来?” “平时就爱坑人,这回碰上李向东,算她倒霉。” 秦淮茹脸色涨得通红,低著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李向东却不依不饶:“贾婶儿,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当初怎么设计我,现在怎么被我抓个现行,咱们俩,算是扯平了吧?” 贾张氏气得浑身发抖,指著李向东破口大骂:“你別太得意,你等著,咱们没完!” 李向东轻蔑一笑:“我等著,你可得拿出点新样来,別再玩这种低级的。” 说完,他转身进屋,砰地一声关上门。 院里的人纷纷散开,贾张氏一屁股坐在石墩上,气得直喘粗气,秦淮茹则心虚地低声道:“婶儿,这……这事咋整啊?” 贾张氏咬牙切齿,双目喷火:“这小崽子太狡猾了,不行,不能再这样被动了,我得找別人帮忙,我得让他从心里怕我,从生活上压死他!” 秦淮茹心里发虚:“婶儿,要不咱歇歇吧,这李向东可不是好惹的……” 贾张氏狠狠拍了她一巴掌:“怕啥?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我就不信,这小子没有软肋!” 她咬著牙,心里翻腾著新的计策,嘴里低低地呢喃:“李向东,你等著,下一次,我要你哭都哭不出来!” 李向东坐在屋里,冷笑连连,心里暗暗警惕:“这俩人不会善罢甘休,得留个心眼。” 他抬头看著门外阳光洒进来的光线,眼神深沉,已然开始盘算著下一步反制的棋局…… 李向东坐在屋里,目光微微眯起,心中那股说不出的警惕感始终没有散去。贾张氏那女人,嘴里嚷嚷得凶,可她从来不是个轻易服软的主儿。她会就这么吃了亏认个怂?李向东可不信。 他轻轻摩挲著手里的茶碗,指尖摩擦瓷器边缘发出细微的沙沙声,脑子里已经开始推演接下来贾张氏可能的动作。 “这老太婆不甘心……她一定会再出手。”李向东低声自语,目光透著几分冰冷。 果不其然,没过两天,四合院里就起了新动静。 这天一大早,李向东刚推开院门,便听见贾张氏在院子中央高声嚷嚷:“哎哟哎哟!不得了了!我家的钱!我藏的钱不见了!” 她嗓门震天响,恨不得让全院的人都听个清楚,声音里满是撕心裂肺的哭腔。 李向东冷眼看著她表演,心里冷哼:又来了,又玩这一套。 贾张氏捂著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扑到秦淮茹怀里,眼泪都快挤出来了:“淮茹呀,咱家的救命钱呀,昨儿个还在炕洞里放著,今儿早上我一摸,空了,全没了!” 秦淮茹也配合得很好,忙扶著贾张氏:“婶儿,您別急,您仔细想想,是不是放错地方了?” “放错?”贾张氏顿时瞪大了眼,哆哆嗦嗦指著李向东的屋子:“还能放哪?院里也没外人,除了……除了李向东,还有谁?” 四合院里的邻居们早就被她的喊声吸引过来,个个看热闹不嫌事大。 许大茂抱著胳膊,嘴角掛著看戏的笑:“哎哟,这事闹大了,李向东,这贾婶儿可是点名你了。” 李向东淡淡瞥了他一眼,稳稳地站在门口,冷笑一声:“贾婶儿,你这话说得有点绝啊,您可得有凭有据,別凭著一张嘴就咬人。” 贾张氏立即红著眼眶骂道:“你屋里离我家最近,昨儿个你不是还在我家晃悠么?你是不是看见我藏钱的地方了?是不是你偷的?” 李向东心里暗自冷笑,这贾张氏果然想反打一耙。 “我晃悠?”李向东眯起眼,冷声反问,“你见我进过你家?你有证人?” 贾张氏被问得一噎,连忙转头看向秦淮茹:“淮茹,你说,你昨天是不是看到他在咱家门口转悠?” 秦淮茹低著头,犹豫了一下,小声道:“婶儿,我……我只是远远地看到他,好像是……不过我也没瞧得真切……” 李向东瞧著秦淮茹这副心虚的模样,嘴角轻轻一挑。 “哦,贾婶儿,你这证人倒挺有意思的,『好像』?『没瞧真切』?”李向东慢慢走近,居高临下地盯著秦淮茹,“秦淮茹,你要不要再说一遍?你敢不敢用人头保证?” 秦淮茹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声音顿时弱了下来:“我……我也不是很確定……” 贾张氏顿时气得跳脚:“你个没用的,啥叫不確定?!明明就看见了!” 李向东冷冷打断她:“贾婶儿,你这可是污衊,四合院里这么多双眼睛,你一句话就想栽赃到我头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说著,他慢悠悠扫视四周,声音陡然拔高:“我李向东在这里放句话,谁敢污衊我,得掂量掂量后果!” 第369章 没凭没据就开始咬人,哪有这么干的? 他这话一出口,周围的邻居们立刻小声议论起来。 “李向东平时行得正坐得端,谁家丟钱也没听说过是他干的啊。” “是啊,这贾婶儿也太狠了吧,没凭没据就开始咬人,哪有这么干的?” 贾张氏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眼珠子滴溜溜直转,忽然一拍大腿:“好,你嘴硬是吧?那我就搜!我今天非得搜你屋子,看看你到底敢不敢让人搜!” 李向东冷笑一声:“搜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啥条件?”贾张氏警惕地盯著他。 李向东目光凌厉,声音冷得像刀:“你敢搜我屋子,没问题。但如果找不到钱,你得当著全院人的面,给我磕三个响头,赔礼道歉。要是找著了,隨你处置。” 贾张氏一听这话,顿时心里一咯噔,她原本就是反咬一口,哪真敢搜?万一找不著,她这老脸往哪搁? 秦淮茹低声扯了扯她的衣角,小声提醒:“婶儿,咱还是算了吧,別把事情闹大了。” 贾张氏咬牙切齿,怒瞪秦淮茹一眼,心里已经在飞快盘算,她知道,李向东这人从不打没把握的仗,这会儿这么有底气,十有八九他屋里什么都没有。 她气得胸口起伏,最后只能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算你狠!” 李向东轻蔑地看著她,声音里透著几分冷意:“贾婶儿,以后污衊人的时候,先想想自己兜里有没有真傢伙,別总想著用泼脏水那点手段。” 他说完,转身大步回屋,连头都没回。 贾张氏气得浑身发抖,手指哆嗦地指著李向东的背影,心里翻江倒海:这个小崽子,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把我摆一道,我非得让你出点大事不可! 她的脸色逐渐变得狰狞,心里已经在酝酿新的计策。 秦淮茹怯生生地小声劝道:“婶儿,要不咱別再弄了,李向东这人太滑,咱总吃亏,院里人也开始风言风语了……” “闭嘴!”贾张氏狠狠剜了她一眼,“你懂什么?这口气我咽不下去!我要让他知道,惹我贾张氏,是要付出代价的!” 她咬牙切齿地盯著李向东的屋子,心里燃烧著復仇的火焰。 “哼,李向东,你可千万別以为你贏了,咱们之间的帐,还远远没完呢!” 贾张氏心里的那股不甘,如同一团火苗在她胸膛里跳跃,烧得她喘不过气来。她越想越觉得憋屈,越琢磨越觉得自己绝不能就这样灰溜溜地认输。 夜深了,四合院渐渐安静下来,偶尔有猫踩过瓦片的细碎声响。贾张氏坐在炕沿上,脸上的皱纹在昏黄的灯光下更加狰狞。她手指轻轻敲打著炕桌,心里的算计愈发縝密。 “李向东啊李向东,你以为你躲得过去?你敢打我的主意,我就让你日子不好过。” 她突然站了起来,拄著拐杖在屋里转了几圈,忽然想到了一个人——许大茂。 这许大茂心眼不正,人又滑得像泥鰍,关键是,他一向喜欢看热闹,甚至喜欢掺和热闹。若是能把他拉进来,事情未必没有转机。 第二天一大早,贾张氏蹣跚著走到许大茂家门口,嘴里还哼著小曲,像是昨晚那场丟钱风波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许大茂正蹲在门口抽著旱菸,见她过来,眼里立刻浮现出几分调侃:“哟,贾婶儿,这么早找我,不会是要请我喝酒吧?” 贾张氏装模作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嘴角堆著笑:“哎呀,大茂啊,我寻思著,你这人最是聪明,咱们院里,也就你最懂人情世故。” 许大茂吐出一口烟,半眯著眼:“少拍我马屁,直说,什么事?” 贾张氏眼珠一转,压低声音:“我有个事,想请你帮个小忙,成了,咱们俩一人一半的好处。” 许大茂来了兴趣,咧嘴一笑:“什么好处啊?你这老太太,別坑我。” 贾张氏嘿嘿一笑,眼里透著狡黠:“你放心,我什么时候坑过你?你不是最近缺钱吗?只要你帮我一把,钱的事,包在我身上。” 许大茂挑挑眉:“怎么帮?” 贾张氏环顾四周,见没人注意,才悄声道:“这样——你去李向东屋里,给我『找』点东西出来,別的不要,就找点银子,然后……你就装作『恰巧』路过,发现他『偷』我家的钱,懂了吗?” 许大茂瞪大了眼:“你疯了吧?你让我去他屋里偷?被抓住了怎么办?” 贾张氏一脸篤定:“你去找个时机,他出门干活那会儿,他家门锁是坏的,他自己都懒得修,隨便一撬就开。你进去翻翻,不用多,找个几块钱的就行。到时候我配合你,在院子里哭天抢地,指著他说他偷我家的钱,有你这个『人证』,他还能翻天?” 许大茂心里直打鼓,他虽然喜欢玩些小聪明,但这事儿可不小。 他用力吸了一口旱菸,低头琢磨了一会儿,心里盘算:这事要是成了,李向东就算洗也洗不清,贾张氏肯定不会亏待我,可万一…… “我得多要点。”许大茂盯著贾张氏,眼里露出点试探,“这事风险不小,五块不行,得十块。” 贾张氏咬咬牙:“十块就十块,只要你干得乾净利落,钱我一定给。” 许大茂心动了,舔了舔嘴唇,点头:“行,那你等我信儿。” 贾张氏的心里这才稍微鬆了口气,她知道,这回,她得把李向东彻底拉下马,不能再让这小子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李向东早已察觉到她不会善罢甘休。 这天,李向东早早出了门,可他並没有真的去干活,而是在街角绕了个圈,又悄悄折返回四合院。他找了个隱蔽的角落,静静盯著自家屋门,果然,没过多久,许大茂鬼鬼祟祟地摸了过来。 李向东心里冷笑:“果然,这狗东西也被拉下水了。” 他没有立刻跳出来揭穿,而是悄悄从后门翻进自家屋子,在门后藏好。 许大茂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掏出一根铁丝,三两下就撬开了李向东的门。他一边心跳加速,一边迅速翻找。 “这小子平时没啥財,家里也破破烂烂,藏哪儿了?”许大茂自言自语地掀开箱子,翻开枕头,最后终於在一只破罐子里找到了一小卷钱。 “嘿,这回运气不错。”他手刚一碰到那捲钱,冷不丁身后传来一道冷笑。 “许大茂,你干得不错啊,动作挺快。” 许大茂嚇得浑身一抖,手里的钱差点掉地上。他猛地转身,见李向东正靠著门框,双手抱胸,眼里透著嘲讽。 “李、李向东,你怎么……”许大茂一时语塞,冷汗顺著额头直流。 李向东慢慢走近,语气悠然:“你怎么进来的?钥匙呢?” 许大茂心虚地往后退:“我、我、我这是……这是替贾婶儿找点东西,她说你……你可能拿错了。” “哦?我拿错了?”李向东冷笑,“你一个大活人,亲自上门来给我找『拿错』的东西,嘴上功夫挺溜的啊。” 许大茂额头青筋直跳,心知自己被逮个正著,脸色惨白如纸。 “向东,误会,真是误会,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 李向东忽然抬手,重重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凑到他耳边,声音低得像是寒风拂过:“许大茂,既然你愿意帮贾张氏做这脏活,那你最好也准备好,下一步,我可不会客气。” 许大茂被他那阴冷的语气嚇得脚底发软,连忙点头哈腰:“我、我错了,向东,咱们有话好好说,回头我……我把这事原原本本告诉你,成不成?” 李向东直起身,拍了拍手,冷声道:“滚出去。” 许大茂如蒙大赦,夹著尾巴跑了出去,心里七上八下,腿肚子直打颤。 李向东站在屋里,目光阴沉:“贾张氏,这一局,你以为你贏了,可你连下一步的棋子都没算到。” 他嘴角缓缓勾起一丝冷笑,心中已有新的计划。这个局,还远没结束。 许大茂几乎是一路跌跌撞撞逃回了自己的屋子,背后仿佛有万斤重的石头压著,心跳得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浑身冷汗直冒,喘息急促。 “这、这下完了,完了,李向东那眼神,跟剐人似的……”他咽了口口水,脑海里全是李向东最后盯著他时那种阴冷的笑意,像一条盘踞在黑暗里的毒蛇,隨时准备咬死他。 他心里打著小鼓,满腹后悔:“我特么早知道贾张氏那老妖婆不靠谱!她出事,准得把我推出来顶缸!” 越想越觉得不安,许大茂一咬牙,心念一转:“不行,这事不能我一个人担,我得先找贾张氏,把这事撂她头上去!” 他抓起外套,匆匆朝贾张氏家赶去。 而此时的贾张氏,正翘著二郎腿,得意洋洋地盘算著:“这下好了,等许大茂把钱拿出来,我再嚷一嗓子,说他李向东偷了我的钱,院里那些人一听,多半会帮我。这小子,到时候连嘴都没得辩,看他怎么翻身!” 她眼里闪著得意的光,嘴角掛著冷笑,仿佛已经看到李向东灰头土脸、被眾人围攻的样子。 忽然,院子里传来许大茂急促的脚步声。 “贾婶儿,贾婶儿!大事不好了!” 贾张氏心头一跳,赶紧把姿势坐正:“咋了?你干了吗?钱呢?” 许大茂满脸惊恐,几乎是低声吼出来:“被李向东逮了个正著!” “什么?!”贾张氏顿时脸色大变,声音拔高了八度,“你咋这么不小心!” “我哪知道他根本没走远!”许大茂急得团团转,“他早就猜到了我会去偷,直接埋伏在屋里了!他……他看著我从罐子里拿钱,差点没把我腿打断!” 贾张氏顿时脑袋嗡的一声,心口发闷,整个人差点没气歪过去。 “那、那他现在咋说的?他放你出来干啥?” 许大茂咽了口口水,低声道:“他没打我,也没骂我,反而笑得贼瘮人,他说,这事儿还没完,让我等著……我、我怕啊,贾婶儿,你得管我,这可是你让我去的!” 贾张氏心里顿时乱作一团,手指抓著炕沿,指节发白。 “混帐东西,这李向东竟然留了这么一手!许大茂,都是你,办个事都办砸了!”她气得差点用拐杖敲他脑袋。 许大茂也急了,猛地站起来:“贾婶儿,你別光骂我!你当初说得好好的,这钱一到手,事就成了,我才去乾的!你现在不能不管我!” 贾张氏恼羞成怒,瞪著眼:“我能不管你?咱俩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出事了,我也跑不了!” 她脑子飞快转著:“现在怎么办?这小子,明显早就防著了……可恶,早知道就不该用许大茂,找別人可能还有转圜……” 许大茂喘著粗气,小心翼翼地问:“那、那李向东会不会把这事说出去?” 贾张氏冷哼一声:“他说出去又怎样?你可以咬死了是他冤枉你,咱们各执一词,他没有证据,谁能信他?” “可……”许大茂脸色发苦,“他那眼神,不像是会就这么算了的人啊,他肯定还有后招。” 贾张氏咬牙:“后招?我倒要看看他还能玩出什么样!” 她手紧紧攥著拐杖,心里却是一阵阵发虚。 许大茂一屁股坐回去:“贾婶儿,咱们得防著点,別再让他抓到把柄。” 贾张氏抬头,忽然冷笑:“许大茂,这事儿你既然已经上了贼船,那你就得跟我一起划到底!听见没?” 许大茂苦著脸点头:“划,划,划到底……” 正在这时,院子门口忽然传来李向东的声音,慢条斯理,像是在閒聊:“哟,贾婶儿,许大茂,早啊,这么早就商量事儿呢?” 贾张氏浑身一僵,许大茂瞬间像耗子见了猫,脑袋低得不能再低。 李向东缓步走进来,手里还拿著一把瓜子,边嗑边笑:“这大清早的,不开门透透气?” “你、你来干啥?”贾张氏强撑著镇定,目光却有些躲闪。 李向东笑得人畜无害:“我来啊,主要是昨天的钱嘛……我想了想,还是应该给贾婶儿你个解释,省得你心里不舒服。” “哼!”贾张氏別过脸去,“谁要你解释?” 李向东嗑了颗瓜子,轻描淡写地说:“哎呀,不解释怎么行呢,昨天许大茂去我家找『东西』,我后来一想,人家大茂哥肯定是误会嘛,没准是帮贾婶儿找点……丟的『私房钱』呢?” 贾张氏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李向东继续道:“不过呢,我那罐子啊,原本可不是我的钱,是上回……咳,一个朋友寄放的,我答应人家绝不乱动。现在好了,钱没了。” 他说著,意味深长地看了许大茂一眼。 许大茂被他盯得心里发毛,吞了口口水:“向东,咱……咱们要不还是私下聊聊?” 李向东忽然咧嘴一笑:“聊当然得聊,不过嘛,这种事最好让全院的人都听听,咱得讲个明白,对不对?” “你、你想干什么!”贾张氏下意识地抓紧拐杖,心跳得飞快。 李向东轻描淡写:“我呀,没想干啥,我就是想找个时间,把院里人都喊来,咱当面聊聊昨天这点小事,大傢伙都得听听,別以后谁背后说我偷钱,多没意思啊。” “你敢!”贾张氏终於急了,拐杖猛地敲在地上。 李向东眼里闪过一丝狠厉,声音却温和得像春风:“贾婶儿,我这人就喜欢讲道理,你要是觉得冤,咱就当著大傢伙评评理,您说对吧?” 贾张氏心里一阵狂跳,头皮都在发麻。 她终於意识到,李向东早就布好了局,她步步紧逼,反而一步步踏进了他的陷阱。 许大茂更是脸色苍白,嘴唇哆嗦著:“向东,咱、咱有话好好说,別、別当著院里人说行不行?” 李向东淡淡地笑:“怎么能不说呢?我这人,最怕別人背后说閒话啊。” 他嘴角带著意味深长的笑,转身悠然离开,留下一句:“准备好啊,等我叫人的时候,別躲著。” 贾张氏心里顿时乱成一团,许大茂则是瘫坐在椅子上,浑身冰凉。 风,吹过四合院的角落,带著几分寒意。局,才刚刚开始。 贾张氏坐在炕头,手指不停地敲著膝盖,神情复杂得像打翻了墨汁的宣纸。院子里风声呼啸,捲起落叶拍打著窗欞,她却听不进那些杂乱无章的声音。脑海里只有李向东那句“等我叫人的时候,別躲著”,像冰冷的利刃,一遍遍刺进她的心臟。 “贾婶儿,你说咱们这回可咋整啊?”许大茂咬著指甲,声音颤抖,“你也知道李向东这小子,不是好惹的,他这招玩得可狠,连我都快被嚇懵了。” 贾张氏缓缓抬头,目光变得凌厉,仿佛一只隨时准备扑杀的黑猫:“许大茂,你別给我慌,咱们这局还没到绝境。李向东叫人来,没准就是想嚇唬咱们,等著咱们现出马脚。他这点伎俩,耍不了多大样。” “是,可我这心里打鼓啊……”许大茂抓著脑袋,面色苍白,“那人来了,咱们可得硬著头皮应付,不能露怯,不然完了我可就真成了替罪羊。” 贾张氏冷笑一声,眼神扫过院中落寞的柴火堆和摇摇欲坠的门扇,“行了,別怕。我跟你说,这次咱得主动出击,不能被人牵著鼻子走。你先回去,把咱的『家底』都收拾乾净,別让李向东找到什么把柄。” 许大茂点点头,心里却更沉重。他刚站起身,院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张熟悉的脸探了进来。 “贾婶儿,许大茂,別紧张,咱们都坐下来,好好谈谈。”李向东微笑著,带著几个人走了进来。 贾张氏和许大茂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不祥的预感。 李向东这次带来的是几个邻居,其中还有几个平日里並不亲近的人。他知道,这一来,气氛將被压到极致。 “院里的亲戚朋友们,”李向东声音清晰响亮,“今天聚在一起,不是为了吵架,更不是为了挖苦谁。咱们都知道最近院里有些风波,关於贾婶儿和许大茂的事情,大家心里都有疑惑。” 他顿了顿,扫视著眾人,目光坚毅,“我拿出一些证据,大家看看,分个明白,谁对谁错,不要让谣言伤害了我们彼此。” 贾张氏脸色微微发白,她暗暗握紧拳头,心里冷笑:“哼,就看你能拿出什么把戏。” 李向东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轻轻放到桌上。他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有几张纸条和一小本帐本,清晰地记录著几笔帐目和一些来往信息。 “这些,是我这几天调查的结果。咱们院子里的帐目往来,谁动了帐本,谁往外转钱,都写得清清楚楚。贾婶儿,你看这帐目里的金额,和你口中的『家底』怎么对得上?”李向东目光炯炯,直指贾张氏。 贾张氏脸色骤然变得阴沉,她知道这些东西,正是她费尽心思想掩盖的秘密。 许大茂趁机插话,声音哆嗦:“贾婶儿,这帐目上写得清清楚楚,咱们不能不信啊。你自己说,是不是该解释清楚?” 贾张氏压住怒火,勉强挤出一丝冷笑:“李向东,你以为凭这些破烂帐本就能嚇倒我?我告诉你,这些帐本都是你偷换过的!別忘了,你那帮人来之前,我就发现有人动过我的东西!” 人群里立刻传来几声窃窃私语,有人摇头,有人皱眉。 李向东却是轻轻一笑,语气里带著不容置疑的坚定:“贾婶儿,既然说有人动过东西,那你愿意当著大家的面,拿出你真正的帐本吗?咱们一查到底,不怕你露馅。” 贾张氏的脸色一变,心中一阵慌乱。她知道,如果此刻翻出真正帐本,必然露出破绽,可若不出示,又显得更为可疑。 她的目光在许大茂身上扫过,许大茂的眼神也满是焦虑,似乎在默默求她別这么硬撑。 “我……这帐本暂时拿不出来。”贾张氏吞了口唾沫,声音颤抖,“咱们家最近遇到些麻烦,帐本被我藏起来了,等下次再给大家看。” “那许大茂,你这边呢?你说的话是不是也要有人证物证?”李向东接著问,语气缓和了几分,“咱们讲究个公平公正,不想冤枉谁,也別让无辜的人受委屈。” 许大茂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支支吾吾道:“我……我只是帮贾婶儿拿点钱,帐上的事我不太清楚。” 李向东望著两人,目光如炬,似乎看透了他们心里的秘密和纠结。 就在这时,院子另一头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喊:“你们別吵了!听我说!” 眾人一愣,回头看去,只见一个瘦小的青年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我有话说!”他喘著气,眼睛里闪著某种决绝,“我知道贾婶儿和许大茂藏了些什么东西,我看过帐本,也听过他们背后的对话……” 贾张氏眼神瞬间变得凶狠,手指紧紧攥住拐杖,仿佛隨时准备出手。 李向东则平静下来,示意青年继续说下去。 青年深吸一口气,声音清晰响亮:“帐本上不仅有转帐,还有往外头打点的『黑帐』!贾婶儿你从来没告诉过咱们这些!你和许大茂把院里的钱当成自己的私產,一分钱都没留下给大家。” 听到这里,院里的气氛彻底炸开了锅。 有人开始指责贾张氏,有人面露疑惑,有人则对许大茂投去复杂的目光。 贾张氏咬牙,猛地站起身:“你们这些小子,別以为你们知道的就多,院里的事还轮不到你们说三道四!” “別吵!”李向东举手,声音沉稳,“大家都冷静点,咱们今天就是来讲清楚的,不是来吵架的。” 他看著贾张氏,眼神坚决:“贾婶儿,既然事情已经摆到檯面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贾张氏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冷冷道:“我告诉你们,这院子里,有些事,外人根本不该插手。你们要是非要追究,休怪我不客气!” 她的话像一把刀子,刺进每个人的心里,整个四合院的空气凝重得像要窒息。 李向东缓缓点头:“既然你这么说,那咱们就准备继续揭开更多的真相吧。大家都不要走,今天的事,才刚刚开始……” 眾人面面相覷,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感。 此刻,贾张氏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安,她知道,自己已经走进了李向东布下的漩涡中,每一步都充满危险和未知。 窗外夜色渐浓,四合院的灯光摇曳,映照出一张张疑虑重重的脸庞,仿佛在预示著,一场风暴,正在逼近…… 李向东的声音还未落下,院子里的气氛已经凝重得如同压满了铅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每个人的目光都在贾张氏身上扫来扫去,仿佛等待著她的回应,而她自己,却像是一只被逼入死角的野兽,眼神里满是焦灼和不甘。 “贾婶儿……”许大茂的小声嘶哑,声音里夹杂著一丝颤抖,“你就不能给大家一个说法吗?咱们都知道这事儿瞒不了,但咱们还是想听听你的解释。” 贾张氏冷笑一声,唇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解释?给你们解释了,又能怎样?你们以为我贾张氏这么容易就能被你们的几张破帐本打败?哼,我的底牌还没亮出来呢。” 李向东眼中闪过一丝警惕,语气依然温和,却带著无可辩驳的力量:“贾婶儿,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们就只能靠证据说话了。不过我劝你一句,別把自己推到绝路上了。” 贾张氏心跳加速,脑中飞速运转,想儘快找到转圜的余地。可她明白,李向东不是那么容易妥协的敌人。她必须冷静,必须做出一个让自己还能保住尊严和利益的选择。 “哼,既然你这么说,那你们就等著瞧好了。”她缓缓站起,声音鏗鏘有力,“许大茂,去把我藏的东西拿出来,別让他们白忙一场。” 许大茂惊恐地看了贾张氏一眼,隨后缓步走进屋里。贾张氏目光阴冷,死死盯著李向东,仿佛要用眼神把他钉在原地。 屋內传来翻找的声音,许大茂一边翻箱倒柜,一边喃喃自语:“这东西放哪儿了呢?別被他们找到……不能让他们得逞。” 李向东微微皱眉,心中也暗自忖度,这贾张氏藏得究竟是什么秘密,竟然让许大茂如此紧张。 “不用急,慢慢找。”他淡淡说道,“我们等著。” 忽然,许大茂从房间里抱出一个破旧的木箱,手脚有些发抖。贾张氏脸色阴沉,走过去,亲手打开木箱。里面整齐地叠放著几本帐本和一沓厚厚的纸张。 “这就是你们的『家底』?”李向东走近,伸手翻开一本帐本,仔细查看上面的记录。 贾张氏冷笑:“这帐本可比你那几张破纸真实得多。你以为只靠几张偷来的东西,就能毁了我吗?呵呵,太天真了。” 李向东翻看著帐本,眉头越皱越紧。他的心里开始涌起一股不安——这些帐本上写的帐目確实复杂,但有几笔转帐异常隱晦,似乎掩盖了什么。 “贾婶儿,这帐目有些地方不太对劲,你能解释一下吗?这几笔钱,为什么会转给几个陌生的帐户?”李向东抬头,眼神如电,“这些钱,难道不是本该属於院子里所有人的吗?” 贾张氏脸色骤变,唇角抽搐,显然没料到李向东会盯上这些细节。 “那些帐户是……”她刚想开口解释,却被李向东打断。 “不必解释了,你的这些帐本,说白了,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你利用大家的信任,把院里的钱私自挪用,还想藉机推卸责任。”李向东声音坚定,“你以为还能继续瞒天过海,但我告诉你,今天之后,你的戏演完了。” 贾张氏气得脸色铁青,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李向东,你別得意,咱们之间的帐,还没算完呢。” “呵呵,没算完?”李向东嘴角微微上扬,“那就请你把剩下的帐目也拿出来,我们一起算清楚。” 就在这时,许大茂忽然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李向东,声音颤抖:“贾婶儿,我……我藏著这个,怕被你发现,才没拿出来。” 李向东接过信封,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几张发黄的老照片和一封泛黄的信件。信中详细记录著院子里的钱款流向,以及一段隱秘的过往,甚至涉及到贾张氏早年的秘密交易。 “这东西……”贾张氏猛地想要抢夺,但被李向东一把挡开。 “贾婶儿,这下你可玩不转了吧?”李向东低声道,眼里闪著胜利的光芒。 贾张氏感受到周围人的视线愈发锐利,胸口如同被一块巨石压住,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她內心掀起滔天巨浪,焦虑、愤怒、恐惧交织成一片。 “你们……”她终於爆发,声音颤抖而激烈,“你们这帮人,休想毁了我贾张氏!” 李向东没有理会她的怒吼,只是沉声说道:“贾婶儿,今天的事情,我会交给大家公正处理。你还能做的,只有等待了。” 夜色中,四合院的灯光逐渐暗淡,风吹动著破旧的门窗,仿佛在诉说著一个无法逃脱的宿命。 而这场关於秘密、背叛和真相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贾张氏的胸腔像是被一团滚烫的火焰灼烧著,怒意翻腾,眼前的一切都让她恨得牙根发痒。她双手紧握,指节发白,心里盘算著如何反击,如何扳回一城。她绝不允许李向东就这么骑到她头上,她贾张氏,吃过的盐比他吃过的饭还多,斗不过他,她简直不信! “李向东,你少在这儿得意!”贾张氏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句话,眼神毒辣地扫过他,“你以为你拿著那几封破信、几张破照片就能压我一辈子?我告诉你,这事没完!” 李向东缓缓把那封泛黄的信件收好,目光不再流露出任何温情,而是沉沉冷厉,像是一块寒冰嵌在他的心里。 “贾婶儿,你还不明白吗?现在主动交代,或许还能给自己留点余地。再拖下去,院里这几十双眼睛盯著你,你以后怕是连这门都不敢出了。”他淡淡开口,语气不轻不重,却字字带刺。 贾张氏心里一沉,四周邻居的目光像一根根针扎在她背上,她听得见他们低低的议论声,断断续续,却如刀割般难受。 “她还藏著多少事呢?” “哎呦,这贾张氏,以前怎么没看出来她有这一手?” “这次可有好戏看了,看她还怎么搅风搅雨。” 她贾张氏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冷嘲热讽?什么时候沦落到被人指著脊梁骨骂的地步?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扇了无数个巴掌,可她偏偏不能倒下,她要挺著,她要打回去! 她狠狠咬住下唇,几乎咬破了皮。忽然,灵光一现。 “李向东,你別忘了,院里这几年,你可也没少捞油水吧?你手底下那些活儿,难道一点问题都没有?” 这话一出,周围人的议论声瞬间静止了,所有人的视线再次集中在李向东身上。 李向东脸色微微一变,但隨即恢復如常,他目光如炬,淡然一笑:“贾婶儿,你要是真有证据,大可以拿出来。咱们今天就把所有帐目一块儿摆上檯面,谁乾净谁脏,大家一看便知。” 贾张氏瞪著他,心跳急促,掌心冷汗直冒。她心里清楚,李向东虽然有些小动作,但他处事一向谨慎,真要翻旧帐,她手里那点东西,根本动不了他。 可她不甘心啊,不甘心就这么败了。 她忽然转头,阴沉著脸朝许大茂吼了一句:“还愣著干啥?去,把后院那包粮票拿来!” 许大茂嚇了一跳,结结巴巴地问:“贾婶儿……拿、拿粮票干嘛?” 贾张氏眼珠子一瞪:“让你拿你就拿,哪来那么多废话!” 许大茂慌忙转身,跑得鞋都快掉了。他心里直打鼓,贾婶儿到底又打的什么主意? 片刻后,许大茂抱著一包用破麻袋包著的粮票回来,递给贾张氏时,手都在发抖。 贾张氏哼了一声,抓过粮票,冲李向东晃了晃:“你不是要钱吗?这些够不够?” 李向东眉头微挑,眼底划过一丝警惕:“贾婶儿,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贾张氏咬牙切齿地盯著他,“这点粮票,换你闭上嘴,如何?” 李向东冷冷一笑:“你以为我李向东是冲这点粮票来的?” “呵,你不是为了自己吗?”贾张氏咬住话头,步步紧逼,“你装什么正人君子?你是要钱还是要面子,你选一个!” 李向东的脸色沉了下来,双拳紧握,心里翻江倒海。他的確需要钱,可他更清楚,今天这口气如果咽下去,以后他在这院子里也別想再有一丝威信。 他的目光扫了一圈,发现周围人都盯著他,似乎在等著看他怎么选。 他心里冷笑:贾张氏这是在赌,她在赌我会低头。 “贾婶儿,这点粮票,留著你自己去买药吧。”李向东冷冷开口,声音鏗鏘,“你以为用几张纸就能堵住我的嘴?你想得太简单了。” 贾张氏手里的粮票狠狠一抖,差点没从她手里掉下来。她怎么也没想到,李向东竟然真不接这个茬。 她恨得几乎要咬碎牙,眼神狠辣地盯著李向东:“你真要跟我拼到底?” “拼?”李向东嘴角浮现一丝淡笑,“这不是拼,这是让院里所有人都看清,你到底是什么人。” 周围人议论纷纷,许大茂嚇得后退半步,生怕被波及。 “哼,李向东,你別给脸不要脸!”贾张氏猛地把粮票甩在地上,怒吼道,“你要是敢再往下查,我跟你拼命!” 李向东缓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看著她:“你可以试试。” 贾张氏气得浑身发抖,可她突然意识到,这会儿再发疯没用,必须得换个招。 她心念电转,忽然间,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声音也低了下来:“向东啊,婶儿也是没办法,你说这点钱,婶儿是攒著给家里人留条后路的,你非要逼得这么紧,婶儿这心里,实在是难受啊……” 第370章 你们还非得往死里整 李向东冷冷看著她的表演,眼底波澜不惊。 “婶儿这把年纪了,你们还非得往死里整,唉,我这命苦啊……”贾张氏继续哀嚎,仿佛一副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样子。 旁边的许大茂看著,忍不住偷偷朝她比了个大拇指,这贾婶儿翻脸比翻书还快,这演技,真是炉火纯青。 李向东淡淡道:“婶儿,你不用在我面前演了。这件事,不是你哭几声就能过去的。” 贾张氏眼睛一眯,心里暗骂李向东油盐不进,可表面上,她依旧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向东啊,你看这粮票,我是真没別的了,要不……你拿去,咱们这事就此揭过?” 她心里已经暗暗打定主意,哪怕现在吃点亏,日后也一定要想法子,把李向东整得连家门都不敢出! 李向东盯著她,忽然蹲下,缓缓捡起那一沓粮票,指腹轻轻摩挲著,似乎在思索。 空气骤然安静,连风都仿佛停滯了。 忽然,他抬头,目光如刀:“贾婶儿,这粮票,我可以收,但不是买我闭嘴的价钱,是你们欠我的利息。” 贾张氏猛地瞪大眼睛:“你、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李向东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尘,“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结束,婶儿,你慢慢等著。” 他转身离开,留下院子里一地寂静。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贾张氏望著李向东的背影,眼里恨意滔天,心里暗暗咬牙:“李向东,你给我等著,我贾张氏这口气,咽不下去!” 她手指在衣襟上狠狠搓了搓,脑中飞速盘算著接下来该怎么反击,绝不能就这样被李向东压下去,绝不能! 这一场明爭暗斗,还远远没有结束。 贾张氏一口气险些没喘过来,额头青筋暴起,胸口剧烈起伏。她那一肚子的火,像一只被困在笼中的猛兽,疯狂地衝撞著骨架,令她几乎无法思考。 “这小崽子……这李向东,真是翻了天了!”她喃喃自语,牙齿几乎咬碎。 她盯著地上那一摞被李向东收走的粮票,心疼得心肝直颤。那可是她攒了三年五载,抠门节省出来的口粮,平日连一两米都捨不得多吃,眼睁睁看著被李向东收走,那可是一口气把她的骨头都抽空了。 她转身回屋,刚一进门,啪的一声狠狠把门关死,门板都被震得哐哐直响。她一屁股坐到炕沿上,嘴里骂骂咧咧:“李向东你个小王八蛋,欺负到老娘头上来了,老娘不弄死你,我贾字倒著写!” 屋外,许大茂踌躇著没敢进来,隔著门缝低声道:“贾婶儿,你、你没事吧?” “你说我有事没事!”贾张氏怒喝。 许大茂赶忙退了两步,缩著脖子站在台阶边,小声嘟囔:“这……这倒霉催的,怎么就惹上李向东了呢?那小子现在谁都不放眼里啊……” 屋里,贾张氏喘了一会儿气,慢慢平静下来,眼中却闪烁著一丝阴毒的光。 她忽然站起身,摸了摸炕头那个破旧的红漆柜子,从里面翻出一个油腻腻的小布包,缓缓打开。 里头,是她留著的一些“纪念物”——一些別人家的丑事,一些她无意中听来的秘闻,还有几张泛黄的纸,甚至还有两封信——那可是秦淮如年轻时候写的情书副本。 “呵……”她冷笑一声,把那些纸摊开,一张张仔细地看,嘴角带著几分讥讽,“李向东啊李向东,你不是能吗?你不是挺正吗?我就不信,你身边的人,个个都能干乾净净!” 她眼睛微眯,脑子里一个名字渐渐浮现。 ——秦淮如。 她这辈子最討厌的女人之一。 从前,秦淮如那点小心思她不是没看出来,那女人整日穿得人模狗样,嘴上说著贤惠持家,其实算盘打得啪啪响。现在倒好,李向东跟她走得那么近,真以为她不知道他们之间的那点“小动作”? “嘿嘿……”她嘴角扯出一抹阴冷的笑,轻轻地合上布包,“就拿你开刀,杀鸡儆猴。” 她低声嘀咕著,迅速整理好那一沓东西,小心地塞进了褂子里。然后,她披上外套,抹了把脸,换上了一副悲戚老嫗的面孔。 出了门,她先去了前院秦淮如的屋子,一边走一边哀嘆:“唉哟,哎呦……我的命苦哇……” 秦淮如正在院子边上洗衣服,听见这熟悉的腔调,眉头顿时一皱。 “贾婶儿?”她站起身,拍了拍手,“您这是怎么了?” “淮如啊,我这心里难受哟……”贾张氏眼圈通红,声音低低的,“你说我这老太太,命怎么这么苦呢,亲人没了,还要被人欺负到头上来……” 秦淮如一边擦著手,一边应付地说:“贾婶儿,您別难受,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说。” “你不知道啊,我那点粮票……”她捂著胸口,声音哽咽,“被李向东那小崽子逼走了!他还威胁我,说要揭我的底!” 秦淮如心中顿时“咯噔”一下,脸上的笑容也顿时僵住。 贾张氏敏锐地捕捉到她脸上的变化,心头一喜,继续添油加醋:“哎呀,我就是觉得委屈啊,我一个老婆子,哪儿招谁惹谁了?他非要咄咄逼人,我都怕了他了……” 秦淮如脸色越发难看,转头看了看四周,小声道:“贾婶儿,这……这话可不能乱说,李向东他……现在不一样了,您要是闹得太厉害,反而吃亏。” “你说得轻巧!”贾张氏立马拧眉,“他有事没事就把你们几个带去帮忙干活,那可是公家的地儿!你知道別人都怎么说吗?” 秦淮如一下子惊出一身冷汗,手紧紧地攥在一起,勉强笑道:“贾婶儿,咱们可別乱猜……那、那是正经事,都是义务的……” “义务?你当我眼瞎?李向东给你送米送面的时候,你以为別人看不见?” 这话一出,秦淮如的脸色瞬间惨白。她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只觉得嘴唇乾裂,喉咙像被砂纸蹭过一样难受。 贾张氏这时却一副“我全知道”的样子,掏出那封情书副本,晃了晃:“我这儿,可不是空口说白话。” 秦淮如猛地上前一步,伸手去抢:“您、您別乱拿这些东西!” “哎哟哟!”贾张氏尖叫一声,夸张地后退半步,把纸重新塞进怀里,“你这是干什么?抢我东西啊?” “我、我不是……”秦淮如急得面红耳赤,低声哀求,“贾婶儿,您要是信得过我,咱们坐下来好好说,这些事……別让別人知道,好不好?” 贾张氏一听这语气,心里那叫一个爽。她就知道,捏住一个人的软肋,比跟她对骂千百句更有用。 她悠悠地坐下,一脸慈爱地拍拍秦淮如的手背:“淮如啊,婶儿是个明事理的人。你要是真心实意,婶儿自然替你保守秘密。只是嘛……” 秦淮如咬著嘴唇,声音发颤:“婶儿您说。” “你不是管著后院那几个煤球票嘛,婶儿今年冬天怕是撑不过去了……”贾张氏眼神中满是算计,“你多给婶儿挪一小沓,我就当啥也没听过,行不行?” 秦淮如僵著脸,没有说话,但指甲几乎嵌进了掌心。 贾张氏眯著眼,看著她像刀割一样挣扎的表情,心里那口恶气,总算出了点儿。 这才刚刚开始呢,她心中暗笑,李向东,你敢动我一分,我就撬你十根骨头,看你还敢不敢装正人君子! 她打定了主意,接下来的几天,院里不会有片刻安寧。她会一寸一寸,把李向东身边的人拽进泥潭——先是秦淮如,然后是何雨柱,还有许大茂…… 一张无形的网,正悄无声息地撒了下去。 贾张氏那双浑浊的眼睛此刻透著一丝狡黠和阴狠,她站在院子里,微微闭著眼,任由初夏的暖风吹过她乾瘪的脸颊,心里却打著一连串的算盘。 “李向东啊李向东,別以为你囂张得了几天,老娘这辈子就没怕过谁。”她低低地嘀咕著,心中已然盘算好了下一步的局。 秦淮如的煤球票不过是个开头,她要让李向东身边所有人都陷进去,步步泥潭,寸步难行。 贾张氏步履轻快地回到自己的屋子,顺手关上门,靠在门板上,长舒了一口气。她现在需要一个人,她需要一个心思不细,办事不周、最好还能被她隨意摆布的人。 她的脑子转了半圈,忽然一拍大腿:“对,许大茂!” 许大茂向来八面玲瓏,跟谁都想沾点便宜,却又胆小怕事,最適合做这种半明半暗的事。 贾张氏眼睛一亮,立刻提著腰间的布兜出门,慢悠悠地往许大茂的屋子走去。 许大茂此刻正蹲在墙根晒太阳,手里拿著半个生萝卜啃得嘎嘣嘎嘣响,一见贾张氏过来,赶忙站起来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笑著迎上去:“哎哟,贾婶儿,您这是有啥事儿?” “来来来,大茂啊,婶儿有点私事跟你商量。”贾张氏低声说著,目光在院子里迅速扫了一圈,確认周围没人注意,才拉著许大茂进了自己屋里。 许大茂心里顿时咯噔一下:“坏了,这老太太又憋啥坏水呢?” 进屋后,贾张氏顺手將门插上,坐在炕沿上,拍了拍身边:“来,坐这儿,咱们嘮嘮。” 许大茂小心翼翼地坐下,尷尬地搓著手:“婶儿,您別跟我开玩笑,有啥事儿您直说,咱大茂也不是那拎不清的人。” 贾张氏眯著眼,语气低沉:“大茂啊,你最近是不是还想著跟李向东套点近乎?” 许大茂眼神一闪,立刻摆手:“哎哎,婶儿,別別別,我哪敢啊,那小子厉害得很,我可得离他远点儿。” 贾张氏冷哼:“你离得再远,他真要收拾你,你跑得了吗?” 许大茂顿时闭了嘴,心里一阵发虚。 贾张氏见状,慢悠悠地说道:“我有办法,让他再也翻不起浪来。关键就看你愿不愿意跟婶儿一起,得点好处。” 许大茂迟疑了一下:“婶儿,您这……啥法子?” 贾张氏压低声音:“你不是早就眼馋后院那两包煤球了吗?” 许大茂眼睛一下子亮了:“婶儿,您別逗我,那是李向东掌著呢,我哪敢碰!” “你听我说。”贾张氏忽然靠近,低声说了几句。 许大茂一开始还有些犹豫,越听眼睛越亮,到最后,他咽了口唾沫:“婶儿,您……您这法子,真行?” “行!李向东再精,他也防不住身边的人。”贾张氏拍著胸脯保证,“你照我说的办,事成之后,咱俩分乾净,一人一半。” 许大茂还是有些踌躇:“可……万一被他发现了呢?” 贾张氏瞪了他一眼:“怕啥?你到时候就说是我贾张氏指使的!你怕他,难道他还敢真动我一个老婆子?” 许大茂一想,也是,李向东那脾气,再怎么狠,也不至於真对一个老太太下狠手。 “那……那行,婶儿,咱们就这么说定了。”许大茂搓著手,脸上露出了贼兮兮的笑,“我先去踩踩点,晚上给您回话。” 贾张氏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发黄的牙齿:“好,別让我失望。” 两人一拍即合。 许大茂转身离开时,脚步轻快了许多,他脑子里飞快琢磨著,什么时候去动手最合適,怎么动手最安全。 而贾张氏坐在屋里,眯著眼,慢慢地敲著炕沿。 “李向东啊李向东,你不是牛吗?你不是讲规矩吗?老娘就让你看看,这规矩,是怎么被人一点点撕碎的。” 夜幕降临,院子里一片寂静。 许大茂拎著一只破麻袋,悄悄摸到后院仓库门口。他事先已经打听清楚,今晚李向东不在家,去外面给易中海送药了。 “天助我也……”他小声嘀咕著,摸出提前配好的钥匙,一点点將门锁撬开。 就在他正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大茂,你这是干嘛呢?” 许大茂浑身一激灵,猛地回头,竟是秦淮如。 他心跳差点跳出来,强装镇定:“哎哟,淮如啊,你嚇死我了,我、我就出来透个气。” 秦淮如眼神犀利,盯著他手里的麻袋:“你透气带著袋子?” 许大茂咧著嘴:“这不是……怕回来晚了,顺便捡点柴火嘛。” 秦淮如冷笑:“你当我傻?別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贾张氏那点齷齪事。” 许大茂瞬间脸色煞白,支支吾吾:“我、我……” “回去告诉贾张氏,她要是再敢鼓捣这种事,我不会手下留情!”秦淮如压低声音,眼神凌厉,“我可不是她能隨便捏的软柿子!” 许大茂张著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应,愣愣地看著秦淮如转身离开。 他站在原地,冷汗顺著脖子往下流,心里翻江倒海:“这、这下可坏了,贾张氏不会放过我,李向东也不会放过我……我夹在中间,不是死定了吗?” 他哆哆嗦嗦地提著袋子,灰溜溜地往回走。 与此同时,秦淮如心里也不平静。 她咬著牙,心里翻腾著:“贾张氏,真是死性不改,既然你敢挑事,我就不介意亲自收拾你。” 她握紧了拳头,目光坚定,心里已然决定,明天一早,她要去找李向东,把这件事从头到尾告诉他。 这场明爭暗斗,才刚刚揭开序幕。 秦淮如一夜辗转反侧,心如乱麻。许大茂鬼鬼祟祟的样子,还有贾张氏那股阴魂不散的劲头,像一根根尖锐的刺扎进她心头,令她难以平静。 她清楚,贾张氏绝不会善罢甘休,那女人,最擅长的就是用那些齷齪小道手段逼人就范。更可怕的是,贾张氏手里,竟然还掌握著她早年留下的把柄。 秦淮如握紧了被角,心里反覆念叨:“不能再拖,必须得跟李向东说。贾张氏现在已经开始动手了,等她下一步,不知道会整出什么么蛾子来。” 清晨,天色刚蒙蒙亮,秦淮如便披了件外套,悄悄出了门。 街巷静悄悄的,晨雾繚绕,地上还残留著夜里的潮气。 秦淮如走得匆匆,心跳得飞快,一路小跑到了李向东的屋前,犹豫了片刻,还是抬手敲了敲门。 门开得很快,李向东还穿著单衣,明显没睡好。 “淮如?”他有些诧异,“怎么一大早找我,有事?” 秦淮如张了张嘴,目光复杂:“向东,我……我昨晚看到许大茂在后院鬼鬼祟祟的,他手里还拿著麻袋。” 李向东皱了皱眉:“他干什么?” “我怀疑,是贾张氏指使他的。”秦淮如低声说道,声音带著一丝不安,“贾张氏,她……她已经开始盯上你了。” 李向东的脸色沉了下来,目光冰冷:“你是说,贾张氏想借许大茂的手,搞我后院的仓库?” “八成是这样。”秦淮如咬著牙,心里却有些犹豫,要不要把自己被贾张氏威胁的事情也一併说出来。 李向东盯著她的眼睛,忽然淡淡问了一句:“她有没有找过你?” 秦淮如愣了一下,心里一惊,这小子太敏锐了,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她嘴唇动了动,最终低头承认:“她找过我,用……用我以前的事威胁我,让我从煤球里给她私挪几份出来。” 李向东沉默了片刻,语气平静却透著一丝寒意:“你给了吗?” 秦淮如摇摇头:“没有。我……我拒绝了。但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李向东点点头,转身走进屋子,拿起一支笔,在纸上迅速写了几行字,隨即塞进裤袋,回头看向秦淮如:“你做得对,以后別怕,有我在,她蹦躂不了几天。” 秦淮如看著他的背影,心里一阵暖流涌上来,脸颊微微泛红:“向东,你……你打算怎么办?” 李向东嘴角微微一挑,露出一丝冷笑:“我会让她自己跳进坑里,连带许大茂一起。她想玩阴的,我就陪她玩。” 他说完,径直往外走去,步伐沉稳,眼神犀利。 秦淮如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心里忽然有些后怕,如果昨晚她真让许大茂得手,后果不堪设想。 …… 当天晚上,李向东布下了一张网。 他私下里找了院里几个平日里和他关係不错的小孩,悄悄递了几颗,叮嘱他们盯紧后院仓库,尤其是许大茂和贾张氏的一举一动。 几个小孩兴奋得点头连连,拍著胸脯保证:“李叔叔,包在我们身上!” 隨后,李向东又特意找了秦淮如,把后院仓库重新检查了一遍,做了细致的防备,还在最显眼的煤球袋上做了个小记號。 “这袋子上的小红线是我扎的,要是被动过,红线肯定歪了。”李向东一边扎著红线,一边低声说。 秦淮如在一旁看著,心里越发钦佩,轻声问道:“你这是故意放出点破绽?” 李向东点点头:“她肯定会再次出手,这回,等她自己跳进来。” 当天夜里,贾张氏果然按捺不住。 她在屋里等著许大茂的消息,时间一点点过去,心里却越来越不安。 “这许大茂,不会怂了吧?”她咬著牙,坐立难安。 直到將近半夜,许大茂才鬼鬼祟祟地敲门进来。 “贾婶儿,不行,这李向东太精了,我……我下不去手。”他一进门就小声嘀咕,显得十分心虚。 贾张氏顿时火冒三丈:“你个饭桶!我就知道你这怂货靠不住!” 许大茂低著头,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贾张氏眼珠子一转,忽然冷笑:“你下不去手,老娘自己来。” “啊?”许大茂一愣,“婶儿,您……您不会真亲自去吧?” “去!”贾张氏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这点事都办不成,李向东以后还不骑我头上撒尿?” 她说干就干,转身就从屋里找出一个早已准备好的麻袋,拎著就往后院摸去。 许大茂在后头犹犹豫豫地跟著,心里直打鼓:“贾张氏疯了,这要是被李向东逮著,我可不敢担保……” 两人鬼鬼祟祟地潜入后院,四下张望,確定没人后,贾张氏手脚麻利地撬开仓库门。 “快,把这袋子往麻袋里塞,动作快点!”贾张氏低声催促。 许大茂一边发抖一边手忙脚乱地往麻袋里装煤球,装到第三个袋子时,贾张氏一眼就看中了李向东做记號的那袋。 “就这袋,看著鼓鼓囊囊的,肯定是好煤球。”她咬牙道。 许大茂哪有心思分辨,赶紧一股脑把煤球倒进去。 正当两人手忙脚乱地准备撤退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大晚上的,两位这是干嘛呢?” 两人浑身一僵,猛地回头。 李向东就站在门口,双手插兜,身后跟著几个院里的小孩,手里还提著手电。 许大茂顿时瘫软在地,结结巴巴:“李、李……李向东……我……我……” 贾张氏脸色铁青,乾巴巴地笑了笑:“向东啊,婶儿就是……隨便过来看看,没別的事。” “隨便看看?”李向东挑眉,缓步走进仓库,径直走到那袋被倒空的煤球前,捡起地上的一截红线,冷笑道,“看来,婶儿您是专挑我做记號的袋子啊。” 贾张氏嘴唇发颤:“这……这红线是啥啊?我、我哪知道啊……” 李向东不紧不慢地掏出白天写好的那张纸,晃了晃:“这是你白天叫许大茂传给你的计划单吧?你以为我不知道?” 贾张氏顿时目瞪口呆。 她一把去抢那张纸,李向东早已收回手,冷冷一笑:“婶儿,这回,咱们得好好算算帐了。” “向东,咱们一家人,有话好好说,我……我不过就是拿几块煤球,这不算啥大事……”贾张氏急得语无伦次。 “几块煤球?”李向东冷笑,目光扫向许大茂,“许大茂,你说呢?” 许大茂嚇得浑身发抖,连连磕头:“我错了!我错了!是贾婶儿让我乾的,我、我就是个跑腿的,求你放过我吧!” 贾张氏气得脸色发黑:“许大茂你个小兔崽子!事还没完呢你就卖我!” 李向东看著他们两个狗咬狗,心里却冷静得很。 他不急,他知道,这不过是刚刚开始。下一步,他要让贾张氏,彻底在这院里栽个大跟头。 院里眾人闻声而来,看著这荒唐的一幕,纷纷窃窃私语。 李向东却慢慢抬起头,冷声道:“这事,咱们,慢慢算。” 贾张氏被李向东堵在仓库当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浑浑噩噩,心里已经掀起滔天巨浪。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精心谋划的一齣好戏,竟然早就被李向东看穿了。最让她窝火的是,许大茂这胆小鬼,关键时候竟然倒戈,把她卖得乾乾净净! “向东啊,咱们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贾张氏强挤出一丝笑,脸上的皱纹几乎拧成了一团,她低声下气地赔笑道,“你婶我就是顺点煤球,天冷,家里没烧的,咱们邻里街坊,这点小事,你不会真放心上吧?” 李向东缓缓踱步,走得不急,眼神冷得像冬日的冰:“婶儿,你是真把我当傻子啊?顺点煤球?那煤球袋里被掏得乾乾净净,你家要烧多少炉子啊?” 他突然停住脚步,低头看著贾张氏,嘴角勾出一抹危险的弧度:“还是说,这煤球,是准备转手卖钱?” 贾张氏脸皮一抽,心里一阵发虚。她低著头,双手捏著衣角,支支吾吾地想编个藉口。 许大茂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出,心里已经嚇破了胆,早恨不得自己从未沾这趟浑水。他连连磕头:“李哥,真不是我,我是被贾婶逼的,她找上我,说要我帮她搬煤球,我根本就不敢动的,是她非要拉著我乾的啊!” 李向东淡淡瞥了他一眼,懒得理会这只过河拆桥的墙头草。 秦淮如也赶了过来,站在一旁,脸色复杂。她本来想著今晚不过是做个防备,没料到贾张氏会这么不知死活,竟然真敢亲自下手。她心里是震惊的,更多的是佩服李向东的縝密和果断。 李向东看著贾张氏,语气一点点沉下来:“婶儿,院里规矩,你知不知道?你偷我仓库的东西,这事你想怎么解决?” 贾张氏脸上堆满諂笑,嘴唇抖得跟筛糠似的:“向东啊,咱们能不能私下说说,婶儿给你赔,赔,赔成不行么?別张扬,婶儿年纪大了,折腾不起……” “赔?”李向东冷笑,“你赔得起吗?你偷的是煤球,不是几根葱。” 贾张氏心里顿时一凉,没想到李向东根本不给她留面子。她本想打苦情牌,想装可怜博点同情,可这次李向东看上去根本不会心软。 “向东,你听婶儿一句,这事,咱们別闹大……”她声音哆嗦,眼神里终於有了一丝慌乱。 李向东盯著她,慢悠悠开口:“闹不闹大,可不是你一句话就能决定的。贾婶儿,你这次,是偷,是贼,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这院里,是不是还待得下去?” 贾张氏听得身子一颤,眼前一阵发黑,差点瘫倒。 她知道李向东这话的分量,如果真让全院的人都知道她偷煤球,不但脸丟尽了,以后走在街上,背后全是戳脊梁骨的指指点点。她贾张氏丟不起这个人。 秦淮如忍不住低声提醒:“向东,咱们是不是先消消气,回屋里再谈?” 李向东目光微转,沉声道:“回屋?她这种事,还值得回屋里慢慢聊?” 他转头看向已经围过来的人群,声音陡然拔高:“院里各位都听听,贾张氏亲自下手,半夜偷我仓库的煤球,还找了许大茂帮手。你们说,这事要不要给个交代?” 院里顿时炸开了锅。 “贾张氏,你可真有本事啊,这么大岁数了,竟然还干这种缺德事!” “哎呦喂,贾张氏你不是一向嘴硬么?你不是骂別人偷鸡摸狗骂得最凶的吗?怎么,轮到你自己了?” “这许大茂也不是个东西,白天还笑嘻嘻,晚上就干偷煤球的勾当了!” 人群里议论纷纷,贾张氏脸上火辣辣的,像被千万根针同时戳著,整个人都快站不稳了。 她慌了,彻底慌了。 “向东,別,婶儿求你,咱们別闹,婶儿给你磕头,婶儿赔,婶儿赔三倍!不,五倍!”贾张氏噗通一声跪了下来,额头磕在地上,声音里带著哭腔。 李向东微微眯起眼,语气冰凉:“五倍?你觉得我差那点煤球钱吗?” 贾张氏抬起头,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那你说怎么办,你说怎么办都行,婶儿听你的,婶儿认栽了!” 李向东冷笑:“你听我的?那好,首先,把你前阵子从易中海那偷来的钱,当眾还给他。” 贾张氏听到这话,顿时如遭雷击,嘴唇哆嗦了半天:“你、你……你怎么知道?” “你以为你藏得住?”李向东的声音像钉子一样,一句一句钉进她心里,“当初你当眾给我那笔钱,就是偷的易中海的,我早就清楚,只不过我懒得跟你计较。现在嘛,咱们可以慢慢算。” 院里顿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盯著贾张氏。 贾张氏脸色惨白,胸口剧烈起伏,整个人像被抽空了魂魄。 许大茂更是低头不敢看人,恨不得钻进地缝。 李向东不紧不慢补了一句:“如果你现在不愿意,我不介意让院里所有人帮你找找,那点钱藏哪儿了。” 贾张氏的双手死死抓著地面,指甲几乎要掐进泥土里。 她心里一阵剧痛,没想到,自己苦心藏起来的钱,如今竟然要在眾目睽睽之下还给易中海。 她咬著牙,眼圈瞬间红了:“我、我还!我还!別找了,钱在我炕洞里,今儿个就给他送去!” 李向东淡淡点头,目光扫向许大茂:“你呢?” 许大茂嚇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我、我愿意赔煤球!我赔!多少都赔!” 李向东冷冷哼了一声,语气凌厉:“別赔了,从明天开始,给我干三个月的杂活,院里谁有活,优先叫你,不许喊累,不许喊价,算是你的补偿。” 许大茂赶紧点头:“干!我干!” 李向东轻轻挥了挥手,目光扫向人群:“散了,都回去吧,这点小事,看够了。” 眾人渐渐散去,嘴里却依旧议论纷纷,贾张氏跪在地上,脸色难堪至极,许大茂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像逃命似的溜回了屋。 秦淮如走上前,小声道:“你这次出手是不是太狠了些?” 李向东转头看著她,目光柔和了些:“狠?她们要是真得手了,咱们现在还能站在这说话?” 秦淮如心头一震,忽然明白,李向东不是狠,是绝不留情。 这种人,才能在这个院里活得下去。 李向东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道:“放心吧,有我在,她们还翻不起大浪。” 秦淮如点点头,心里却生出一丝异样的情绪。 从这天起,李向东在院里的威望,变得不一样了。 贾张氏呢,也彻底尝到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但这事,还远没完。 李向东的目光在夜色与灯火之间游移,四合院的迴廊里只有他和秦淮如两个人。方才那场“交代”,將贾张氏那条死缠烂打扯得支离破碎——她表面强硬,心底却已被狠狠压制。然而,李向东明白:这远不是结局,而是新的开始。 “淮如,”他声音低沉,却分外坚定,“明天一早,咱们把这些事情整理一下——谁先动手、谁先供述,再把事態控制在院子范围,不影响大家口碑。你帮我做份清单,好让咱们明知道这一局怎么走。” 秦淮如点点头,儘管心里还有些忧虑,但对他的信任明显加深:“好,向东,我这就去整理。你……你別太累,我在这儿帮你盯紧那些帐本。” 李向东淡淡一笑:“咱们连夜准备,早晨再去易中海那儿,把那些钱还给他。別紧张,有我盯著。” 说完,他拍了拍自己的裤袋,像是给自己打气,步伐却像踩在柔软的炭火上——清冷,却坚决。 第二天清晨,院里一片忙乱。邻居们七嘴八舌:昨夜那场“劫案”惊心动魄,今儿怎么处理? 李向东礼貌地打点每一个人,將易中海的储物屋开了出来,把钱整齐码摆。眼神转过头,看向门口跪著的贾张氏。 “贾婶儿,”他声音温和却沉重,“你昨晚偷走的是这些钱。” 他拍了拍桌面:“院子里不比外头,咱有规矩,有人情。你偷了就得还,这是最起码的尊严。” 贾张氏抬起头,脸色灰白异常,眼角有泪珠闪动。 “我……我知道错了。”她声音微弱,却带著绝望,“这点钱……是我这把老骨头攒的……向东,你晓得我苦日子……” 她吞了口唾沫,试图泪眼婆娑:“你再给我点时间,我……我把这钱——还有欠易中海的……” 李向东盯著她,没有打断:“时间?婶儿,你昨夜的举动,影响可不只是钱。回去吧,先別在人前哭。” 他慢慢站起,转向易中海:“钱,拜託你了。可不可以別传出去?就是我这个人,我刚开始一直瞒著,但这事要是乱传开了,对她,也会造成不可挽回的负面影响。” 易中海眼神柔和,点点头:“钱我收了,也不会再提。但咱得把坏帐都整理好——以后不能再出这种事了。” 李向东微微頷首:“我会盯著,也会帮婶儿重新站起来。条件是,你得配合,(对院子)做人讲清规矩,让她知道,想继续混下去,不是靠眼泪和偷东西,而是得踏实做人。” 贾张氏嘴唇抖动,低下头,一字一句:“我……我知道了……没……没问题。” 院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整个早晨,冷嘲声被压住,门板上再无昨日爭吵的痕跡——好像一切就在这交代与还款之间,骤然安静下来,恢復了“其貌不扬”的平淡。 但只有李向东知道,贾张氏心里的那团火才刚刚燃起。她並不会就此收手——她还沉著怒意,怀著盘算。秦淮如也早已下定决心:不让她再重新翻身。 而他——李向东,目光如炬,站在阳光里,清冷如青蓝瓷。他知道,这个四合院的秩序,还得他一寸一寸护住——不容任何人,再让这条毒蛇死灰復燃。 清晨的阳光从东边缓缓洒落,四合院的青砖灰瓦在光影的映衬下显得愈发静謐,可这看似平静的院子里,暗潮却比昨夜更深更急。 李向东站在自己家门口,手里握著那笔被贾张氏偷来、却不得不归还的钱,指尖微微发紧,掌心都渗出了薄汗。 这一局,他表面是贏了,实际上却输得乾乾净净。 他心里明白,贾张氏不是轻易会低头的人,她表面认错,不过是为了拖延时日,暗地里定然还藏著什么更狠的招数。 他必须抢在她前面出手。 这时,秦淮如轻声走了过来,低低唤道:“向东,你昨晚一宿没睡,吃点东西吧?” 李向东收回心神,看著秦淮如那张温婉的脸,心里微微一暖,但隨即又恢復冷静。 “吃不下。”他低声道,声音有些嘶哑,“我得去找许大茂。” 秦淮如怔了怔,担忧地问:“你找他干什么?那人不安好心,你……你別被他利用了。” 李向东轻轻摆手,目光坚定:“我心里有数。许大茂这人虽然滑头,但他嘴碎,他知道的消息比我们多。现在我跟贾张氏撕破脸,明面上是平了,可她绝对不会就此罢休。” 他顿了顿,眼神冷冽如刀,“她心里憋著狠,我得先知道她下一步想干什么。” 秦淮如咬了咬嘴唇,轻声道:“那你小心点,我去给你熬碗汤,回来喝一口,別把自己累垮了。” 李向东看著她,心里泛起一丝暖意,点了点头,转身快步离开。 …… 四合院外的胡同里,许大茂正蹲在墙角抽菸,见李向东大步走来,连忙起身,拍了拍裤子。 “哟,向东,这么早?你昨晚可是风头出尽啊,嘖嘖,那一摞钱,可嚇了不少人。” 李向东不答,目光犀利地盯著他:“许大茂,別废话,你不是消息灵通吗?贾张氏下一步打算干什么,你总该知道点风声吧?” 许大茂撇撇嘴,慢吞吞道:“嘖,你找我套话,得有点表示吧?你也知道,我这张嘴平时也不便宜。” 李向东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丟过去:“別给我耍腔,许大茂,你要是真什么都不说,我不介意去你家院门口晃一晃,让你家那点破事,院里的人全都知道。” 许大茂一愣,隨即訕笑著摆摆手:“哎哟,向东,你这人越来越狠了啊,好好好,咱们谁跟谁,我跟你说点……不过你得答应我,別把我的名字抖出去。” “说。”李向东声音低沉,目光凌厉。 许大茂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我听说,贾张氏这些天私底下又开始活动了,她找了二大爷家那点子亲戚,打算设个圈套,让你彻底在院里栽一跟头。” “什么圈套?”李向东皱起眉头,心里一沉。 “她打算……”许大茂故意顿了顿,见李向东盯著他,才低声说,“她打算弄个帐目,说你私吞院子公用的钱。她还打算让二大爷作证,先把院里人骗过去,再把你一锅端。” 李向东的心顿时绷得更紧了。 “她疯了吗?”他冷声道,“这事谁信?” 许大茂耸耸肩,笑得阴测测的:“她手里有东西,昨天你不是让她当眾还钱了吗?可她留了一手,提前偷偷写了一份假帐单,还找了个人作证。” “假帐单?”李向东的眉头皱得死紧,拳头也慢慢攥了起来。 贾张氏,果然阴险。 她明知道昨天自己已经失了人心,居然早就备好后招。 “还有一点,”许大茂忽然补充,“我听说,她找了贾家远房亲戚,要来院里住几天,那人以前干过帐房,擅长偽造帐目。她这次是动真格的,打算死咬你一口。” 李向东深吸一口气,心中泛起滔天的怒火。 “她真以为这样就能把我拖下水?”他咬牙切齿,眼底划过一抹冷意。 许大茂看著他,嘖嘖两声:“你也別掉以轻心,贾张氏这老娘们,什么事干得出来。” 李向东盯著他,忽然问道:“她请的那远房亲戚什么时候到?” 许大茂掐灭菸头:“今天下午,估计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 李向东心里飞快盘算,贾张氏想扳倒他,显然已经安排得滴水不漏,如果自己坐以待毙,等著她发难,恐怕真会陷入被动。 “不行,得提前布局。”他目光一冷,隨即扭头就走。 许大茂连忙喊:“哎,你这是去哪?” 李向东头也不回:“回去收拾她!” 他心里已经有了计划,必须先一步把贾张氏那个远房亲戚给拦下来,搞清楚她手里到底有多少所谓的“证据”,再设个局,让贾张氏亲手把自己挖的坑跳进去。 他快步穿过院子,回到家,秦淮如正在桌前摆著一碗热气腾腾的汤。 “向东,你怎么这副表情,出什么事了?”秦淮如急忙迎上来,眼里满是担忧。 李向东一边穿外套,一边快声道:“贾张氏没收手,她准备了假帐,下午有人进院子,是她找的远房亲戚,咱们必须赶在她前面。” 秦淮如脸色一变:“那怎么办?” 李向东冷静地说:“你帮我盯著院子,一旦那人出现,马上告诉我。我现在去找刘光天,让他帮我拦住人,最好能在进院子之前,把人稳住,必要时……连人带『证据』一起控制下来。” 秦淮如咬著嘴唇,目光也跟著凌厉起来:“好,我盯著,向东,你一定要小心。” 李向东点点头,转身大步离开。 他心里清楚,这一次,他不能再给贾张氏丝毫的机会。 这场斗爭,才刚刚开始。 李向东一路疾行,脑子里飞快盘算著下一步该如何下手。贾张氏的动作比他预料的还要狠毒,竟然连远房亲戚都请来了,还偽造了帐本,摆明了这是要一击毙命。 他心里隱隱发紧,可嘴角却扬起了一丝冷笑。 “你贾张氏能布局,我李向东就不能设套?”他心里冷声自语,脚下步子越发快了。 刘光天这个人,虽然不算义气深厚,但贪財好色,这种人最好掌控。 李向东摸清了他的性子,只要有好处,刘光天不会拒绝。 到了刘光天家门口,李向东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刘光天正坐在炕上啃著一块猪头肉,嘴巴上还掛著油,见李向东闯进来,连忙擦了擦嘴,抬眼问道:“哟,这么急找我干嘛?” 李向东冷声开门见山:“给你两百块,帮我拦一个人,今天下午,一定会经过南边胡同。” 刘光天眼神一亮,咂咂嘴:“两百?向东,你这是打算让我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啊?” 李向东盯著他,目光犀利:“不用你干別的,只要把人拦住,拖上两个小时,不许让他踏进咱们四合院半步。” 刘光天搓著手,笑得一脸奸滑:“哎呀,向东,兄弟我跟你可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你这点事儿交给我,绝对妥妥的。” 李向东眼底一片冰冷,压低声音:“这是关键,刘光天,这一次如果你掉链子,不是我翻船,是你以后在这条街上都抬不起头。” 刘光天嘿嘿一笑:“放心吧,我刘光天做事,向来不掉链子。你只说那人长啥样,几点路过,我替你盯死了。” 李向东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照片扔过去:“人像在这上面,我已经確认过了,那人今天下午两点会路过南边胡同,你只需要拦住他,隨便编个理由,最好能把人骗去你家喝两杯,別让他离开你的视线。” 刘光天拿过照片,仔仔细细看了几遍,点头:“行,小事一桩。” 李向东眯了眯眼:“別耍滑头,要是让他跑了,我不会放过你。” 刘光天连连拍胸脯:“我刘光天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绝不掉链子。” 李向东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他走得飞快,心里却还在翻江倒海。 这一局,他必须快,必须狠,不能给贾张氏任何反应的机会。 …… 回到院子,秦淮如立刻迎上来,焦急道:“向东,那个亲戚还没到,但贾张氏已经让二大爷到处散消息了,说你挪用公款的事,今天下午就要开院会!” 李向东冷笑:“她还真是心急,连人没到都敢散消息,真不怕玩脱了?” 秦淮如拉著他的袖子,小声道:“你有把握吗?” 李向东沉声道:“只要刘光天把人拖住,咱们就有翻盘的机会。”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不过,咱们得主动出击,既然贾张氏想打这一局,咱们就陪她玩到底。” 秦淮如有些紧张:“你打算怎么做?” 李向东靠近她,低声道:“她现在最信的,是二大爷,她让二大爷帮她放风声,说明二大爷是她的突破口。我要让二大爷觉得,帮贾张氏这事,风险比他想的还要大。” 秦淮如睁大了眼:“你要怎么让他害怕?” 李向东笑了,眼底泛著一丝冷意:“二大爷这人,最怕被院里人孤立。我要让他知道,一旦事情败露,所有人都会把帐算在他头上,他连家门都出不了。” 秦淮如心头一跳:“可是……他现在跟贾张氏一条船上,怎么会轻易动摇?” 李向东低声道:“我不需要他动摇,我只要他害怕。” 他当即起身,快步走向二大爷的家门口。 院里几个人已经聚在一起,低声议论著什么。 “你们听说了吗?二大爷说李向东挪用院子的钱,这可不是小事啊。” “我还以为昨天的事闹完就平了,没想到后头还有。” “可不是,这回要是真的,李向东怕是栽了。” 李向东耳朵微动,冷笑一声,走到二大爷家门口,直接伸手敲门。 “二大爷,咱们聊聊。” 二大爷推门出来,脸上掛著假惺惺的笑:“哎哟,向东,来得正好,下午咱们院会你可得到啊,这帐目得好好查清楚。” 李向东直勾勾盯著他,忽然低声道:“二大爷,你確定要站在贾张氏那边?” 二大爷眼神一闪,隨即板著脸:“我只是为院里办事,谁有问题,咱们就得查谁。” 李向东嘴角一勾,压低声音:“你知道她请来的那人是干什么的吗?” 二大爷一愣:“不是她亲戚吗?” 李向东轻声道:“是她亲戚不假,但那人不乾净,卷了好几桩帐务纠纷,外面正有人盯著他,盯得很紧。你要是跟著她捅这个篓子,小心那人一旦出事,院里会以为是你帮他造假。” 二大爷脸色瞬间变了:“你別嚇我。” 李向东一步步逼近,声音冷冽:“我不嚇你,我只是告诉你,今天下午,你要是继续配合她,这事闹大了,所有人都会盯著你,你的家人也会被牵连。” 二大爷咽了口唾沫,额头微微冒汗:“向东,你这话……可有证据?” 李向东冷笑:“我当然有证据,那个人的事,过不了多久,外面就会传进来。我劝你最好现在收手,否则,到时候你可没地方说理去。” 二大爷心底开始动摇了,嘴里仍强撑著:“我得再想想……我得再考虑考虑。” 李向东盯著他,语气缓了下来:“你自己好好掂量,別为了贾张氏,搭上你一家老小。” 说罢,他转身大步离去,留下二大爷站在原地,满头冷汗。 回到家中,秦淮如迎上来,小声问:“怎么样?” 李向东眯起眼睛:“他已经开始怕了,这局,咱们有机会。” 他心里清楚,接下来,要让贾张氏彻底崩盘,还差最后一步——等刘光天的消息。 清晨的阳光透过灰瓦和掩映的槐叶,斑驳洒在青砖上,四合院看似恢復了昨日寧静,实际上暗潮涌动。 李向东斜靠在自家门框上,目光穿过院子,落在远方略显模糊的南边胡同口。他心中暗道:刘光天那票,一定得拦住那亲戚,不能让她踏入一步。 这时,秦淮如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捧著一碗热粥,轻声唤道:“向东,先喝口粥,这阵子你可太拼了。” 李向东接过粥碗,点点头,唇动间却笑意清冷:“谢谢你。我先喝一口,就去布置。” 他一抿,粥带著米香和薑丝的暖意,驱散了昨夜的疲惫。他看著秦淮如:“等刘光天那边消息一到,你就把院里的人叫过来,算一笔帐——你说的,她想借风声嚇人,得让大家知道谁抢钱、谁顾家的真实面目。” 秦淮如点头,目光坚定:“我会帮你把事情理清。” 午后,太阳已经偏西。南边胡同口,一辆脚踏三轮车慢悠悠驶来,车上坐著一位中年妇人,头髮白,神情淡然,便是贾张氏从外面请来的“亲戚”。 正当她带著微笑,跨下三轮车准备步入四合院时,刘光天从墙角跳出,拦住她去路,隨手搭话:“嫂子,您这是要去哪儿?四合院现在有点事儿,不太方便进去,回头我带你过去。” 那妇人一愣,显然这是她进院前的第一次试探。她抬手摸了摸衣角,温声说道:“噢?怎么回事?是不是有变故?” 刘光天笑得殷勤,手向后一指:“贾婶儿传话,说您先到我家来喝点水歇歇,我这有凉茶,之后再带您进去。” 那妇人思索片刻,淡淡点头:“好,那我就麻烦你了。” 刘光天一边迎进屋,一边打著招呼:“请进请进,坐这边。” 与此同时,远处的二大爷气喘吁吁地赶来,踩在斜照的石板上,额头沁著汗珠。 “哎呀,这人……就是她吧?”他压低声音,对李向东道。 李向东点点头,微微弯起眉梢:“就是她。等她进去后,咱们把她拿下,不许让她出来一步。” 二大爷吸了口气:“可我万一被贾张氏发现咋办?” 李向东眼神坚定:“她那个女人,现在靠的是你。只要咱们控制住『证人』,那假帐就没法说出去。当眾认错、撤回帐本,局面反转,就全在咱们这下手的节奏里。” 二大爷脸色煞白,咽了咽口水:“好……好,我配合。” 下午三点多,院门由刘光天守著,亲戚妇人端坐在他的屋中喝水。 院里却因为她的迟迟未进,骂声和议论慢慢升起,几位邻居聚拢,有的疑惑,有的不满。 “怎么回事?谁请人来了?” “贾婶儿昨天说要给咱们当眾念假帐,怎么人还没到?” 秦淮如在人群中出现,声音清冷如水:“大家別急,再等会儿。” 李向东缓步出来,目光扫过人群:“今天咱们不急。咱们先把那今天进来的『证人』接到厨房,喝水就坐就好。一旦她说了种种,咱们再请院里人回屋听话。” 他话音刚落,一阵骚动在刘光天屋外传来——那妇人往外走,却突然脸色大变。 “怎么办?”刘光天一边后退一边喃喃。 妇人低声喝道:“不要动我!” 她右手突然掏出个小提包,隨手掏出一叠帐单式证据,冷声道:“我看你们准备了造假风声阴谋?帐本我稀里糊涂没给细看,这里是昨天夜里她给我的帐本,有日期、金额,还有她叫我当证人的录音,她从昨天晚上开始就…我全给录下来了。” 人群震惊,窃窃私语愈发密集。 “这…是真的?” “我的天,她手的记帐本是真,但这录音…这也太狠了。” “秦淮如你快看!” 录音突然播放:“我们要今天浮出水面,让他在院里丟脸,这笔钱要查公款”,贾张氏那声音清晰传来。 所有人都被震住:她的伎俩,不止是假帐这么简单。 李向东走过去,声音平静却犀利:“大家现在看到的,是原件、录音、现场证明,有人还想硬说,不用今天的会议,是不是在等这些证据?现在,都摆出来了。” 贾张氏脸色一变,她衝进厨房,扑向妇人声音颤抖:“你给我闭嘴!” 妇人冷笑:“听你说话不?我早说过你要搞假帐,你执意来,我就留下凭证。你算是自己跳坑。” 院里顿时喧譁,人群里有人指责贾张氏,也有人惊嘆李向东布局。“这作用太妙,我没想到他还能拿出这种证据!” 秦淮如迎上来,轻声问:“向东,你打算怎么带入庭审?” 他淡淡一笑,目光坚定:“咱们现在,把这些证据通报。贾婶儿想做的是『一笔一笔』选时机反击,现在直接全盘托出,让她无处下手。她原本是准备今晚讲假帐,嚇唬院里人,这一招,彻底废了。” 看著四合院里渐渐围拢的人群,秦淮如也微微鬆了口气。 她知道,这一战,不只是守住了眼前,更让那些窥视阴谋的心,露出真相。 而她和李向东,正在改变这院子的秩序——谁敢摆谱,谁就得面对真相,无法继续矇混下去。这只是一场新的起点,战局才刚刚开始。 日暮西斜,四合院的光影错落,长长的影子在尘土中摇曳。人们渐渐散去,热闹声褪去,只剩下几盏灯下,几个关心此事的人还留守在院中。李向东仍立在中央,目光越发清明,他知道这远比一场胜利来得更重要——这是对未来秩序的宣告。 他转头看向秦淮如,她眉间鬆弛却带著决绝,仿佛此役之后,她也不再会让任何人乘虚而入。 “淮如。”他轻轻唤道,声音柔和却坚定,“这还不算完,明日我要把这录音和帐本带到孝敬会那儿,让他们帮忙用个公信;剩下的,就是等贾张氏自己现出更多把柄,然后咱们再明面处理——但现在,我们先好好收尾。” 秦淮如轻轻点头,却掩不住心底的激动:“向东,这回咱们一步步走过来,你真是让人服气。” 话音刚落,院外传来轻轻的咚咚脚步声,灯光下,二大爷拄著拐杖走进来,脸色阴晴不定。他显得有些侷促,却又不甘离去。 李向东看著他,微微点头:“二大爷,你来了。” 二大爷咳嗽两声,声音乾涩,却带著一丝迟疑:“李向东……昨晚我……我也该说说话了。” 在场的人不由侧目,连平时沉稳些的邻居也都屏住呼吸,等待他的表態。 他缓缓坐到墙根,目光往下,不敢看太多人:“事情我马虎了。我没想到,帐本会变得这么复杂,那证据一出来,我就知道是我被贾张氏牵著走……今儿这院……院子里的事儿,我想把我涉的那些帐,一笔笔给算清。” 说著,他从怀里摸出一个小本子,里面用铅笔潦草地记著几笔帐:“我这笔借二大妈几斤肉,没记;再有昨回给乡里办事,应酬那一笔也没算……我一个大老头子,本来就是想图个安稳,这会把你们都带沟里了。” 他抬头,看过去每双眼睛,无一不是疑虑或责怪。 “我知道我错了。帐……我会补上,也会当眾说清体验。但我求你们给我条路,让我不再深陷这种囉嗦中。” 李向东轻轻点头:“二大爷,你这话说得好。但你得做到——从今天起,院里的帐本,你参与摆平,每笔出入口都要留痕,不许再潦草了。” 二大爷连忙磕头:“我答应!我一定认真办,不再糊弄了。” 这时,易中海也慢慢走过来,他是那个因为被还回钱而当“善后者”的人,此刻脸上带著疲惫与和气。 他轻咳一声:“向东,咱这帐……算是你主事吧?” 李向东看著他,眼底闪过一丝感激:“是我。我会监督所有帐务,院里谁要查,隨时翻。我也请了几个公证笔录在场,有情况、我来负责拆台。” 易中海点点头:“行,我信你一回。” 夜色愈浓,四合院里迴荡著一种出乎意料的平静:不是屈服,而是真正的秩序被重新建立。即使院子温度骤降,但那汗水铺出的底盘,是真实而坚固的。 秦淮如轻声开口:“向东,咱们……今晚先歇著吧。明儿还得清点帐、录录音……” 李向东深吸一口气,笑了笑:“嗯。淮如,谢谢你。这院子是我们的,但不能只靠我们俩,也要靠大家相信秩序。” 四周静得出奇,院里的灯火,一个接一个暗了又亮,仿佛在夜幕里窃窃呼吸。风拂不动台阶上的灰尘,但尘埃里,却有一阵无法忽视的波澜。 这场较量,不只是个案公眾开示,更是一种守护秩序的试炼,而正义之中透出的那一丝温度,成为这一切的本质。 显然,仅靠证据、震慑、吶喊都不够,人心才是这座四合院真正的底气。 隨著夜色深沉,人们该归寢了,但这实际未曾落幕的战局才刚刚远远启动。 院子里已在夜色中静静沉睡,几盏残灯摇曳,映出树影斑驳。李向东站在门口,深吸一口夜风,忍不住鬆了口气。这一晚,他们贏得了秩序,却也暴露了暗流;他知道,这场博弈远未结束。 他转头看见秦淮如从屋子里端出两杯热水,轻手轻脚地递到他面前:“喝点水,別太累。” 他接过杯子,水温滚烫,暖意顺著手心渗进心底。他抬头望向她,声音低而柔:“谢谢你,这案子这么快平下来,多亏了你。” 秦淮如轻点头,垂眸:“大家都辛苦了。你……也得歇一会儿。” 他苦笑著摇头:“没办法,还有帐要查,还有人要哄。咱们还不能停。” 她沉默片刻,忽然抬眼:“我昨夜睡不著……总觉得,还得再防著贾张氏,她那股眼睛里闪的狠劲……”她声音变细,却透著不安。 李向东点头:“我也觉得。贾张氏贏不了这场『道德战』,输了也不会甘心,她会继续搅局。明天咱们得查清她的底线,抓住她真正的要害。” 秦淮如頷首,露出一丝疲惫:“我能帮忙。不过……如果她一时退下,等她准备完新的局势怎么办?” 他眼底闪过算计:“我有个想法,但需要你帮我探探『底价』。咱们不能让她找回新的筹码。” 她眸色凝重,却坚定:“只要你说,我就帮你。” 他抿唇,又看向院子深处:“先安排好帐务清点,院里人明天都来配合。同时,我想让二大爷、易中海轮流留意再阴著劲的动静。咱们散后,就得马上行动。” 她认命地点头:“我负责帐务和人员排布。你……负责收网和节奏。” 他俯身,目光定定看著她:“好,我们就按计划来。只要我们站稳,秩序就能进一步成型。” 她莞尔,“那明天的会议,我会从第一笔帐起讲给每个人听。” 他点头,语气却突兀地放缓:“嗯……还有,我想请你明天当庭揭露一件事。” 她心臟猛地跳:“什么事?” 李向东微微一笑:“咱们把庭里的匿名家底信也公开。信上有人警告贾张氏,不要乱记帐本,我们要让她知道——监视的眼,可不仅仅是我,还有大家。” 秦淮如愣住,瞬间清醒:“你打算把那封信也用上?” 他点头:“证明不是我一个人发现,她一直有人给出提醒,这么多人旁观,她却偏要抢著行动,那就是她的真正立场。” 夜深了,只有两人低声商议。院子里,风吹断落叶,砌缝里的灰尘微微动弹,像暗流涌动的河川。 没有人听见他们这句最后的交换,却像是一场新的战役,就此拉开序幕。 天明之后,庭议会中,又將掀起怎样的波澜?敌手是否还会继续出招?一切,都藏在明天的光下。 黎明的薄雾还未散尽,院子里却已开始聚集人影——昨日的风波让每个人都警觉,新一天的较量即將展开。暖黄的灯光透过木窗,映在青砖斑驳的墙壁上,院子中迴荡著低声的交谈声。 李向东站在院中中央,他深吸一口凉意渐散的清气,双眼坚毅,与昨日秋水般清冷的目光相映成趣。这天,他站在那里,仿佛一道不可撼动的风景。 “院里各位,早。”他的声音沉稳,濡染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昨日的財务风波,算是咱们揭露了问题。但今天咱们,还得好好说清那些檯面上的细节。” 他转身看向帐本桌边,秦淮如已整理好帐单,笔记整齐地排列在桌面上。几张公证人签名的纸还在桌上摊开。 “淮如,请你把第一笔帐念出来。”他说。 秦淮如轻吸一口气,声音如细线,一笔笔念出:旧帐应酬,煤球出入,昨夜还款,贾张氏名下的那些“公用转私帐”,字字鏗鏘,响彻整个院落。 人群中渐渐静默,大家脸上的表情从疑惑转为震惊,再到沉思涌动。 她念至“匿名提醒信”: “发现有人夜里刻意找我做假帐,请大家注意院里財务异常”…… 李向东缓缓开口:“这封信是匿名写给我的,提醒我注意帐目异常。信的小角跡录了在我的存根里,我今晚就当著大家念出来,证明,那晚风声不是空穴来风——有人早已察觉,却被默许。” 他看著人群,语气变得柔软:“有人担心把信公开会激化矛盾,但我觉得,真相,才是所有疑虑的解药。” 贾张氏的脸色如失血的瓣,苍白如纸,她颤声低语:“是我写的……那晚我自己也觉得不该衝动……” 她抬头看向李向东,眼中不再有敌意,只有恐惧与悔恨。 李向东没有立即回击,却用目光似乎透视了她的心。然后,他转向眾人,语气由冷转暖:“大家看看,这东西还是真诚的警示,不是诬陷。我把它放在这里,就是告诉你们——我们不能这样暗地里打暗算,要把帐理清,把人心安定下来。” 一些邻人交换眼神,有人点头,有人低声附和:“对,对,得把帐放明白了……” “接下来,”他说,“我们要做三件事:第一,把公用帐务全部透明化;第二,把匿名信也备查放入帐册;第三,对『临时监视』制度进行完善,每人实现参与监督制度,而不是只靠一个人跳出来。秦淮如,我和你去办审批手续,大家也可以动议,咱们一齐来监督。” 秦淮如微微頷首。 整个院子安静下来,仿佛晨曦里,一层无形的力量在蔓延——那是一种秩序与信任交织的气场,一种“谁犯了错?就敢讲清楚”的勇气。 忽然,贾张氏声音轻颤:“我……愿意把我所有的帐目,全部公开。我也会把昨天偷煤球的赔偿钱,也还给院子。” 人群里譁然。有人交头接耳:“她认帐了!”“这下完全暴露了。”“事情真是一步步铺开的,好像有人预谋很久。” 李向东微微点头,然后转过身,语气如清水出芙蓉:“贾婶儿,敢认帐的人,咱也该给个底线,让大家放心。你愿意补记帐,赔偿煤球,算个过错记录。但从今往后,咱们不再用偷、藏、瞒这一套,而是真正公正地出入帐,彼此协商管帐。你同意吗?” 贾张氏咬著唇,眼中忍住热泪,颤声点头:“我同意。” 四合院中再起一片静默,人们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又似乎被一种新生的可能瞬间激活。 这日的晨议,將会成为整个院子新的规章制定起点。 成交於今日,他们的关係的裂缝也在修復;但裂缝中滋生的新制度才是真正的秩序入口。 人散了,院子里只剩下几盏灯,灯影摇曳如迷。 李向东和秦淮如並肩站著,眼中闪著同样清亮的亮光。 他说:“这一战,我们贏了规则。而她,虽然暂时站稳了,但她接下来还得走这条规矩的路,不然她隨时可以被换位,自己跌入更深的淤泥里。” 秦淮如点点头,心中一股安稳感涌上,却也有薄风过耳的担忧:新的制度多虚华,实操才是真刀真枪。 他们隔著几步,对视一眼。 夜风吹起衣摆,摇曳如誓言。 一切,不过是新的序幕。 黎明后的清风拂过四合院的青砖,让人瞬间惊醒。院子里已空无一人,只有几缕阳光透过槐叶,洒在院中央的石板。李向东和秦淮如並肩站立,默视远方。此前清点帐目、落实补偿的会议虽贏得一致认可,可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启。 他眯了眯眼,轻声对秦淮如说:“今天我会去探探贾张氏真正的態度。她才表了態,是否会真兑现赔偿?还是私底下另有盘算?” 秦淮如闻言,心头微微一紧。她轻頷首,又看向他:“我也担心,昨夜她眼里的涌动,似乎没放下。你……要小心。” 李向东淡笑:“当然。但我有个计划——我要故意把帐册搬去她屋门口,让院里人都见著。看她会不会主动整理,还是继续敷衍。” 她点头:“好主意。那我就督著人,不许她磨嘰。” 短短片刻,两人心领神会,决定分工执行。 午后,阳光渐烈。李向东从屋里小心翼翼端著一本帐册,步向贾张氏屋门口。他轻放下帐册,顺便留下一张纸条:“院子事务,望核对。”他声音虽不高,却被过路的邻人听见:“麻烦贾婶收好,大家一起查清。” 他转身走远,却在窗角藏身观望。 不久,贾张氏缓缓开门,见帐册就在门口,她愣了一瞬,抬头看见有人,因此迟疑。她伸手摸帐册,神色复杂,眸中闪过一丝挣扎:是顺手带走,还是当眾翻阅、主动配合? 隔著不远处,李向东看得清清楚楚。这一刻,他心里暗道:答卷就看她这一举动。 傍晚,秦淮如在院子里招呼邻人过来:“各位,先稳住,帐务我们按顺序查,退步也不是全盘否定。” 人群三三两两聚拢,像一道流动的防线。就在此时,贾张氏带著一叠帐本缓缓走出,她的步履稳重,却有点僵硬;脸上虽然淡定但眼尾带著几丝颤抖。 “我……”她低声开口,声音在风里抖动,“我回去仔细对帐,晚上把补偿金额全部余额交出,帐本不久后交公证处。” 她的表態虽不多,却分量十足。人群渐渐安静,眼神纷杂,却多了一丝接纳。 第371章 不能出这种差错 李向东微微頷首,心里鬆了口气:这是他想要看到的主动配合,但他知道,仅此还不足——他还得继续看她的真实態度。 夜深,两盏灯下,院里只剩两人身影。 贾张氏站在灯下翻帐,声音微颤:“这一笔是公用,之前我……我挪错了。” 她双眼下隱约泛红。李向东握住她的帐本,沉声道:“你这笔確实补正了,但你得记住:从今往后,这院子的帐,不能出这种差错,不管你原意如何。” 她点头:“我明白。我以后也会让孩子帮忙登记,不让再出错。” 心底那道疤痕轻轻颤抖,泪水几乎在眼眶挣扎,却终被她压下。 李向东轻轻拍拍帐本:“这一步算对,但我希望你真走这里,而不是走回头路。” 她咬唇,指关节发白,轻声应承:“我不会回头。” 夜深了,窗外只有风吹动树叶,沙沙响。 两人默立片刻,秦淮如突然轻声:“我去锁门。” 李向东点头,却在夜色里看到她眼里的微光:这是信任,却也带著面对未知的坚定。 他们各自走向不同的门道,背影在灯火中拉长。 黎明微亮,院子里一片寂静。青砖上沾著昨夜的露水,一切似乎无人注意,但四合院的秩序,正在缓缓重塑。 清晨,习惯性的鸡鸣声还未响起,李向东已悄然走到仓库前,检查昨夜所设的红线標记。手指轻拂袋口,確认红线完整无损,他点点头,心底鬆了一口气:贾张氏昨夜没有再动仓库,那说明她的“试探”暂时被控制住了。 耳畔忽然传来轻咳声,李向东回头,只见二大爷佝僂著身子走过来,眼中带著几分疲惫,也有惊慌未定的神色。 “向东——昨天的计划按你的意思执行了,帐没被动。”二大爷声音低沉,颤抖著,“只是我……我昨夜没睡,一直担心她是不是再出招。” 李向东伸手轻拍他的肩:“多谢你守住仓库。別担心,她现在还没底气继续试探,我们暂时稳住了。你今晚也好好休息。” 二大爷长长呼出一口气,点头退开。 天渐亮,邻居们陆续出门做工,连鸡鸣都变得迟缓了些。秦淮如从家门里走出,手里提著一篮子刚摘的野菜,眼神柔和。她走到仓库门前,蹲下弯腰,仔细检查红线是否確实完好,然后拍拍手灰,满意地点点头。她心底一阵踏实。 这时,她感觉身后有脚步声,又抬头,见贾张氏步履迟疑地走过来。她的神色显得有些疲惫,也隱含几分戒备。 “淮如……”贾张氏声音有些沙哑,轻轻唤她。 秦淮如起身回头,微微桂心:“张氏,你早上好。菜摘得不少,是给大伙儿添点口。” 贾张氏抿嘴,声音低低:“我……昨夜心里过不去,怕有人又疑我偷东西。这菜……你若送去仓库,也好换点信任。” 秦淮如看了她片刻,语气缓下:“这些菜可以让大家先吃。不是信任换回来的,是大家看到你真帐、真態度一起做出来的结果。昨天你那帐本也在流通中,大家有眼见了——帐要实,心要正。” 贾张氏眼里滑过一抹复杂,半晌轻声道:“淮如,谢谢你还没走远。” 她重新站直身子,脚步比昨天稳重,但仍透著几分无力和沉重。 日上中天,厨房的蒸汽氤氳,邻居食客围著锅灶,低声聊著院子事务。 秦淮如踱进厨房,轻手挑锅铲,顺便打点炊事:“今儿咱们多做点,来院子吃饭的人可不少。咱做好一点,顺便缓和气氛。” 锅铲轻响,水汽上升。她抬头看去,贾张氏在远处摆放板凳,动作有些僵硬,却依旧把板凳摆好一排。那姿態里,含著挣扎与努力。 她心中怜惜,但又知道这是一种方式——参与,就是最好的证明。 午间,几位邻居围坐在桌旁,锅碗交叠,菜香四溢。 贾张氏端著盘子献菜,声音微微颤抖,却始终稳住:“这是家里的豆腐,昨夜心里过意不去,就多做了一点……” 一旁有人点头:“好,好,咱们吃的,都是自家的味儿。” 李向东深深注视著她,目光温柔里藏著肯定:“你做得好,贾婶。” 贾张氏垂头,手抖得有些厉害:“多谢各位包容。” 此刻,院里的气氛无声却有力量——紧张未散,但彼此都用行动,表达了一种“共存”的可能。 午睡时分,夏日的中午异常燥热。院子里几乎无人行走,空气凝滯。 李向东躺在铺上,闭眼却神经紧张,脑子回放昨夜帐本摆到门口的一幕。他知道,这次不是最后一次试探。 他突然起身,步入公用仓库,打开门,检查红线、帐册、储物標记。他拿起帐册,翻到页码,低声念出边缘记录:“5月28日,公用煤10袋,张氏补偿10袋……”他一句一句念著,像为自己做心理锚定。 他放下帐册,心说:“只要帐还在,好事就会继续。” 傍晚,院子渐渐恢復人声。孩子们嬉笑,妇人们在晾衣服。 秦淮如站在晒穀台边,看著几个小孩追逐打闹,忽地心底一阵温暖:这个院子,有混乱,也有希望。 她转身,发现李向东站在院门口,手里捏著那份匿名信残角,声音轻声念出几个字:“『有人要把你拉下水』——不只是过去警示,而是现在的警觉。” 他目光定定:“我希望这封信成为一种契约:任何想动院子,动咱们財务的人,都会被看到,会有人起来提醒。只有这样,这里才能站稳。” 秦淮如含笑回望:“我会配合你的。” 太阳落下门槛,青砖染上最后一抹余暉。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为这片院落谱写新的韵律,仍有不安,却也多了一丝篤定。 黎明的余温刚退去,四合院里又迎来了新一轮日常的开始。炊烟未起,只有李向东一人站在仓库前,目光警觉地扫视周围。昨夜帐目清点已达成协议,可他心中明白,秩序需要实质支撑——仓库里的煤炭,是这个冬天大家温暖生活的保障。 他深吸一口气,抱定决心:是时候要回那几袋煤炭了,让帐面上的补偿变为真实行动。 一轮初升的红日越过院墙东侧,照亮灰瓦与长廊。李向东提著一只竹篮,缓步走向贾张氏的屋门。 门轻掩,金色光芒从夹缝里透出。他站定,抬手轻轻敲了敲门扉。 贾张氏闻声,慢慢打开门,眼神闪著几分警惕,也带著一丝无奈。 “李向东?”她声音里有清晨的沙哑。 李向东微微欠身,声音平静:“贾婶儿,昨夜您说会补回煤炭,谢谢您。这几日仓库里的煤存量有下降,我想来算个清楚,拿回五袋补上去,也让大家安心。” 贾张氏看他手中的竹篮,嘴角抽动:“你需要多少?” 他回头望向院落方向,声音不紧不慢:“五袋就够了,不需要多,屋子能用得上。” 她愣了一下,转身进屋,脚步有些沉。门口木屐的声响在院里迴荡,如同她的心跳。 屋內灯光微暗,煤炭供放处整齐排列。贾张氏弯腰打开煤柜门,隨手提出五袋煤,递到李向东手中。 扛在肩上,煤包沉甸甸,借著这一刻重量,他心里更觉真实。 “这是您的补偿,也算是我的诚意。帐本上是一回事,这煤,你拿了即算清。”她低头,声音无波,却带著一抹疲態与决心。 李向东稳稳接过那五袋煤,放入竹篮后,他端正身姿,目光平和:“贾婶儿,谢谢。我记在帐本上了,並会当著大家念出这五袋的补偿,让它成为明文记载。帐不光看心,更要有人看得见。” 她抬头看他,眼里有一丝亮光,似乎稍稍缓解那些沉重:“我愿意当著大家说,也希望以后,这里再没有谁偷谁补的不安。” 院子中央,太阳慢慢升高,邻居们陆续出现,有出门干活的,也有磋商探討的。看见李向东从仓库走出,他抬篮示意,旁边的秦淮如轻声应和:“这是补回的煤,我来登记记录。” 人群渐渐聚拢。大家看见煤袋在场,也就不再拿歷史旧帐打趣,而是微微点头。 “不错,算数没错。”一位大妈笑著说。 “今儿之后,只要帐真、煤实,大家心才踏实。”另一人附和。 贾张氏站在人群后方,眼神柔和但依旧复杂。李向东朝她投去一个平静的眼神——不是胜利,而是確认。 午间,院內再次敲响一桌,几盘时蔬和萝卜汤端上来,乡里稳重的气息再度笼罩。他们围桌而坐,桌子旁是那五袋新补的煤炭,放在门口,显得有些突兀,却也最实在。 李向东端起筷,轻声说:“这煤,是昨日的承诺。以后仓库若有缺口,先来提醒我与淮如,大家一块决定、登记入帐,不再有隱情。” 大家纷纷点头,而贾张氏也低头轻声:“以后……我会自己登记帐,监督煤使用。” 稍后,当邻居们各自回屋,院坐上的灯火渐暗,只留李向东与秦淮如和贾张氏三人晾在余温中。 李向东看著那五袋煤,声音清澈:“这五袋,不是过去懊悔的象徵,而是未来约定的承诺——帐务透明、行为可见。” 贾张氏抬头,眼角一丝湿意闪现:“我……我会做到的。” 秦淮如轻声道:“有你能做到,也相当於让大家再放心一些。” 夜幕缓缓降临。院落里,煤袋依旧在那里,仿佛一座標记,告诉夜深人静时:秩序必须靠行动支撑,而行动,也最能定义一个人的態度。 这一天,虽只是补回五袋煤,却为新的秩序注入了实质底气——明明帐本上补了,而这煤,却是最实在的见证。 午后的阳光透过斑驳的槐树,洒落在四合院青石铺就的地面上,空气中瀰漫著炭火燃烧过后淡淡的烟味。李向东站在仓库前,手指轻轻划过那本帐册,眼神阴沉,心里掂量著该如何继续下这盘棋。 “贾张氏是个什么人,贪、怕、护短,最吃软也最怕硬。”李向东低头翻著帐本,唇角微微勾起。 他在帐目上仔细勾画,故意將仓库中少了的那部分煤炭数字往上浮夸了几分。那数字看似无甚异常,实则多写了足足三袋。 “这点手脚,她那糊涂脑子看不出来。”李向东心里冷笑,心思已然成竹在胸。 他扣上帐本,脚步稳健地走向贾张氏的屋门。门口那盏红漆剥落的灯笼还掛著,风一吹,轻轻晃荡。李向东停下脚步,压了压帽檐,抬手敲了敲门。 “咚咚咚。” 贾张氏在屋里磨磨蹭蹭地开了门,看到李向东,表情有些紧张,眼底却藏著几分心虚。 “又是你,小东,今天又是啥事儿啊?”她乾笑著,心里却没来由地跳了跳,总觉得李向东这段时间有些紧逼,步步紧追。 李向东面色沉静,声音温和:“贾婶儿,这不嘛,咱们仓库的煤啊,这两天少了点,我刚翻了帐,发现少了五袋。昨儿您是补了五袋,但还缺三袋,这帐得补清。” “啥?还缺三袋?”贾张氏顿时皱起眉头,“我不是已经给了你五袋了吗?咋又少了?” 她的声音有些拔高,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她又不懂帐,心底没底,声音也就虚了。 李向东缓缓掏出帐本,摊开在她面前,手指点著那串数字,表情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贾婶儿,您瞅,这里,仓库原存三十袋,上月用了十袋,应该还剩二十袋。可我昨儿点的时候,只剩下十二袋,您补了五袋,现在是十七袋,还缺三袋。” 他声音不急不缓,像是在耐心地给她解释,实则每一个字都重重地压在贾张氏心头。 贾张氏眯著眼,盯著帐本上那一行行字,怎么看怎么觉得眼晕,她心里挣扎,知道自己虽然拿过,可是不至於差得这么多。 “这……你点得对吗?是不是弄错了?”她试探著问,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李向东立刻收起帐本,斩钉截铁道:“这仓库我亲自锁的,没人能动,昨天我点过,今天再点,不差一袋。贾婶儿,咱们这院子大家都看著呢,帐不能糊涂。” 他话音一顿,补了一句:“我知道您是个讲理的人,咱们之间要是这点小事也扯不明白,旁人看著还怎么相信咱们这帐?” 贾张氏心里阵阵发虚。她不是没怀疑过李向东做帐有猫腻,可她平时从来不碰帐目,这种小数目她也看不明白,更不敢当眾去质疑他。她咬了咬牙,想耍赖,却又怕李向东当眾拿帐本去说事,脸面丟得更大。 “唉……好好好,就按你说的,三袋,我给就是了。”她心里涌起一阵窝囊气,可却无法反驳。 李向东嘴角微微一扬,轻声说道:“贾婶儿,您还是明事理的人,咱们这事解决得越快越好,省得大家心里多想。” 贾张氏嘆了口气,转身进屋,从墙角堆著的煤炭里,拿出三袋递了出来,咬牙切齿地说道:“拿去!但这是最后一次了,別再找我!” 李向东接过煤,笑得很温和:“贾婶儿,您別生气,大家都是为了院子过好日子,咱们帐清,人也清,这才和气。” 他转身离开,走得很轻鬆。贾张氏在门口气得直跺脚,咬牙骂骂咧咧:“小滑头,早晚让你栽个大跟头!” 可心底的那丝担忧却始终挥之不去,她越想越不对劲,甚至有些后悔没敢坚持。 —— 到了仓库,李向东將那三袋煤整齐地摆上架,转头对秦淮如低声说:“记上,贾张氏又补了三袋,这回帐总算齐了。” 秦淮如微微皱眉,犹豫了一下:“向东,咱们这帐……真的是这么算的?” 李向东轻轻一笑,拍了拍她的肩膀,低声道:“淮如,院子这么多人,咱们要管好这个仓库,偶尔也得用点小手段,贾张氏那样的人,不逼一逼,她哪肯老实?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秦淮如听了,心里微微发紧,嘴上没再多说,低头默默在帐本上补上那一笔。 李向东心里却越发畅快,这样的局面,正是他想要的:帐目在他手里,煤炭在他手里,院子的人慢慢会都听他的。 可他心底也清楚,这样的平衡不会一直持续,贾张氏那股子小心思,迟早会反咬他一口。可那是以后的事了,现在,李向东只管一步步把局稳住。 院子里的风渐渐凉了,冬天还远,但李向东的算盘已经打得热火朝天。 夜色如墨,四合院里的灯光依旧昏黄,一盏盏灯油在风中微微摇曳,照不亮整个院子的角落,却勾勒出一道道模糊的人影。李向东此刻正站在厨房旁的水井边,半靠在一口老井台上,手中捏著半支烟,火光一闪一闪,映得他面庞若隱若现。他的神色沉静,仿佛在细细琢磨著下一步该如何行棋。 他知道,贾张氏那三袋煤不是白来的,虽然她嘴上骂骂咧咧,实际上却被他这番“以帐制人”的操作压了一头。但李向东也明白,像贾张氏这种人,受了气绝不会善罢甘休,只是现在一时咽不下去,过不了多久,恐怕就得想办法找回场子。 “这老鬼婆,不是省油的灯啊……”他吐出一口烟雾,眼中闪过一抹冷意,脑海里思绪翻飞。 他不能坐等贾张氏反扑,得赶在她开口之前再布一道局,把话语权牢牢地握在手里。 思索良久,他起身把菸头摁灭在井沿上,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悄无声息地朝易中海的屋子方向走去。 屋里灯光未熄,透著昏黄。李向东走上前,抬手轻轻敲了两下门。 “谁啊?”屋里传来易中海懒洋洋的声音,带著一丝不情愿。 “是我,李向东。” “哦……等我下。”不多时,门被拉开一道缝隙,易中海打著哈欠站在门口,披著一件旧衣,神情倦怠,“咋啦?这么晚找我有事?” 李向东脸上掛著几分客气的笑,声音压低:“易叔,我这心里有点事儿,不和你说不踏实,想来请你给把把关。” “你这小子,还知道信我。”易中海侧身让他进屋,顺手把门带上。 屋里炭炉正烧得旺,暖意融融。李向东在火炉边坐下,从衣襟里取出那本帐册,递给易中海。 “你看看,我这帐是这么记的,合不合理?” 易中海皱著眉翻了翻帐本,目光扫过那几笔有关贾张氏的煤炭记录,眸中渐渐多了一丝玩味,“你小子……这是在算计贾张氏?” 李向东也不避讳,点了点头,乾脆道:“是,也不是。我这不是算计,我是让她服气。她那点私藏的煤,大家都知道她有,但没人敢问。我只是用帐把她的『帐』掀出来而已。” 易中海嘿嘿笑了两声,把帐本合上,语气微沉:“你这是玩帐上的手法,不算明抢,但要是传出去,不好听。你得把后手留好。” “我就是来找您说这事的。”李向东眸中闪著锐光,“我怕她反咬一口,得让她在嘴上说不出什么。” 易中海敲了敲桌子,思忖片刻:“你下一步,要么就让她欠你一个人情,要么就让她再栽一次。前者费时间,后者要手狠。” 李向东心里有了主意,拱了拱手:“那我明白了。多谢易叔。” 他告辞离开,回屋后便坐在书桌前,开始悄悄整理出一套新帐。这一次不是做手脚,而是把贾张氏之前给的“私下煤炭”单独列成一项,名目是“邻里互助、紧急补缺”,落款还署上贾张氏的名字。 他写得极其工整,甚至连日期都对得丝丝入扣。做完之后,他把帐页包好,用封条封上,藏在了自己枕头下的木匣子里。 “等你吵,我就拿这齣来堵你嘴。”李向东喃喃一句,神情阴沉。 次日一早,四合院里还未完全甦醒,贾张氏那屋却已传出窸窸窣窣的动静。她一大早就拎著小煤铲去看自家煤堆,一边数一边骂骂咧咧:“这贼小子到底藏了多少煤?三袋三袋的薅,真当老娘是冤大头?” 她心里越想越气,越想越不甘,终於在早饭后,找了个机会,在院子里看见李向东时,冷不丁冲了上去,声音不大却掺著怒气。 “李向东,你给我说清楚,你那帐到底怎么算的?我怎么老觉得你帐里有鬼?” 这句话一出口,院子里几个正在晒衣服、餵鸡的妇人纷纷停下了动作,悄悄竖起耳朵。李向东正拎著木桶准备去厨房打水,听了这话,不急不躁地放下木桶,慢慢转身。 “贾婶儿,您是说我帐有问题?那好,我这就拿出来,让大家看看,我是不是有鬼。” 他话音一落,就见他快步回屋,片刻后拿出那封好的帐页,当眾展开。 “这是我昨晚特地做的补帐,是您亲口说给我三袋补煤,我为了將来不引误会,特地写了下来。您看看这是不是您的字?” 他把帐本递到贾张氏眼前,那一行字写得歪歪斜斜,却赫然是贾张氏不久前匆匆写下的“给煤三袋”几个字。 贾张氏当场愣住,眼神在那字上停了几秒,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你……你怎么把这个写进去了?”她语气有些慌乱。 “这是帐,得记。”李向东语气温和却咄咄逼人,“我们做事得有个说法,贾婶儿,您不会是想赖帐吧?” 四周的人开始低声议论,贾张氏再强硬,也知道此刻若是继续闹下去,只会更丟脸。 她哼了一声,转身回屋,衣摆一甩,像只炸毛的老猫。 李向东站在原地,脸上的笑意渐渐浮现。他知道,这一仗,又是他贏了。但这只是开始,他脑中已有下一步的盘算——现在贾张氏失了声,他就能顺势推动下一笔“集体分配煤炭计划”。 他要的不是几袋煤,而是——整个院子的调配权。 棋盘上,每一颗子都已经落定,只等下一步落子如雷。 李向东缓步穿过院子,阳光正好斜照进来,把他高挑瘦削的身影拉得老长。他没有刻意表现出什么得意的神情,甚至脸上的表情都是一如既往的沉稳,但內心深处却早已泛起细微波澜。 “贾张氏这口气咽不下去是肯定的。”他一边思忖著,一边朝著厨房那头走去,“但她现在没有反击的证据,只要我帐本上立得住脚,就算她再怎么气得要死,也得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火炉边,一锅热粥正翻滚著。李向东將煤铲放下,添了两块煤进去,微微皱了下眉。 “这点煤,可是紧俏货啊。”他自言自语地低声喃喃,“接下来,得给整院子铺张一张网了。” 他忽地转身,从厨房的门口望了一眼院子西角的那扇门——那是三大爷家。易中海虽说退休了,可余威犹在,是个绕不过去的坎。而且,以他的性格,虽表面上支持他,但若真看自己压得太狠,怕也不会坐视不管。 他心中暗自斟酌,下一步如何动手,才能既不伤三大爷的面子,又能不动声色地把他也拉进自己的阵营? 就在这时,脚步声由远及近,是阎解成从巷口回来。他穿著一件皱巴巴的蓝布夹克,胳膊下夹著一本旧笔记本,一脸的睏倦和不耐烦。 “哟,向东,早啊。”他声音懒懒的。 李向东轻笑,“你这点儿回来,昨晚去哪儿浪了?” 阎解成撇嘴,“还不是老孙那边拉我去打牌?一坐就是一宿,腰都直不起来了。”他顿了顿,忽然压低了声音,“听说了啊,昨天你在院里又动了贾张氏那口老虎?嘖嘖嘖……你胆子是越来越肥了。” 李向东也不否认,嘴角只是浅浅一抿,语气平淡:“我只是把她藏起来的煤拿出来晒晒太阳。毕竟这天气一凉,那煤可是命根子。” 阎解成嘿嘿一笑,眼珠子一转,试探著问道:“听说你手上现在还有点『余粮』?这天冷了,我这小屋子也不抗冻,晚上睡觉脚都凉得发麻。你要是手里真宽裕点儿,是不是也能给兄弟透个气?” 李向东心头微微一动——正愁没人来主动“上鉤”,这阎解成倒好,自己把脸送过来了。 他面上仍旧装作踌躇,“这事儿吧……不是我不帮你,是真不好说。我那点儿煤,是从贾张氏那儿『借』来的,现在全院子都盯著我,我要是再分,怕是不好交代。” “哎哟你別来这套,咱都不是外人。”阎解成挤眉弄眼,一脸諂笑,“再说了,我嘴严实,你给我,我打死都不说出去。” 李向东装作难为情地嘆口气,眼神却已经在心中飞速掠过一条完整路径。 “行吧,不过有个条件。”他凑近些,压低了嗓音,“我记得你跟二大爷家那小子——刘光耀关係不差?最近那傢伙不是想往配电房那边调岗嘛?” “对啊,咋了?” “你让他別折腾了,我已经盯上那个位子了。”李向东眸光一沉,“你跟他说,退一步,咱们好说话。” 阎解成眼珠子转了转,稍微有些犹豫:“你这是想拿岗位换煤?” “也不全是,我只是想让院子里知道,咱说话还是有分量的。”李向东语气低沉,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冷劲,“这点小事他要是都不配合,以后我凭什么照应他?” 阎解成点头,“行,我知道了,我去说。” 两人一言一语之间,权谋的味道便悄然浮现。李向东知道,这只是个开头。通过煤炭这根“软绳”,他可以一点点牵动整个院子的资源网络,把人心逐步收拢到自己的掌控中。 那一夜,李向东再未入眠。他关起门来,在桌前摊开一张老旧的院子图,逐一写下了院內几户关键人物的名字—— 【易中海】——表面盟友,需防反噬 【贾张氏】——敌对核心,暂时压制 【阎解成】——可用棋子,利诱为先 【刘光耀】——障碍之一,宜早化解 【许大茂】——墙头草,可诱导 【秦淮茹】——情感筹码,可引动 他边写边思考,每一个名字下都標记了几笔交往细节,关係网就这样被一寸一寸地织出来。李向东的目光越来越深,神情也渐渐变得凝重。 “人心如炉,得慢慢烘。”他轻轻合上笔记,目光落在窗外那株瘦弱的枣树上。 外面风声渐起,枝叶摇曳,一片孤寂。而他已经在悄然之间,將一张无形的网撒开,准备捕获更多的筹码。接下来的行动,他將一环套一环,丝毫不容差错。 故事,才刚刚进入深水。 李向东盘算至夜深,四合院的灯火逐渐稀疏,却仍有几盏在风中顽强摇曳。掌控权这盘大棋下得越来越复杂——但李向东已然按下快进键。 深夜,他悄悄来到贾张氏家门前。月光如水,瓦缝间洒进淡淡光辉,照出门框上的老旧质感。他轻敲门扉: “贾婶儿,我还剩两袋煤想从您那儿拿,仓库里现在有点紧张。” 门缓缓开一道缝。贾张氏面色疲惫,眼底掠过惊讶,又迅速闪现警觉。 “你……”她轻抬手,声音有些哆嗦,“又要煤?这次也太多了吧?” 李向东不卑不亢地笑:“您那点小煤备用,我不敢动用,可是这两袋用得急,明早工人用火还得补上。等我补齐月帐,我一定还回去。” 贾张氏咬了咬唇,眼神浮动。她想推,却犹豫了。她清楚,这个铁算盘小伙子如今教得她“算盘珠子”弹得哗啦响。 “好吧……最后一次。”她进屋,踢起旧拖鞋声带著无奈。 李向东头也不回,把帐本摊在门口:“这两袋记在帐上,您看是否没问题。” 他將帐本笔直递过去,然后收回一支笔:“这帐,得你签字,我不敢瞎写。” 贾张氏犹豫,呼吸沉重,最后签下名字。月光与灯光交错下,签名如钉刻在她心底,她低声道:“签了,但这煤你得自己负责拿好,不许再说了!” 李向东欠身一礼:“多谢贾婶儿。以后院里若再缺煤,我就来找您,咱也別惊动大家。” 贾张氏点头,声音轻:“行。” 出去后,李向东一路走回厨房,脸上仍维持著沈稳表情,心中却暗潮汹涌。 “贾张氏签了,那就对了。”他在心底暗忖,这两袋煤不仅救急,更“锁”住了她的节奏,让她今后再想单方面出招,都必须付出成本。 厨房里,秦淮如正在揉面。见他脸色平静,问:“煤拿回来了吗?” 李向东轻轻放下帐本,抿唇一笑:“拿了,还签了字。帐本上都有记录,无人不在眼里。” 她鬆了口气,却眉心微皱:“你……又让她签字,会不会被她反过来说你强人所难?” 李向东没有立即回答,只是转身把两袋煤整齐摆在灶头边: “这是备火用的。你和我一起,整理下明日的计划——我准备明早把这两袋煤作为“紧急供应”,向院里公开领用流程。让大家看到,煤和帐都在光明下运行。” 她听罢微侧头,迟疑地抿唇:“这步棋走得漂亮,但……你不怕有人说你故作姿態?” 李向东神色淡然:“只要流程合理、帐本清楚,谁说是姿態?这是制度的体现。不要怕他们怎么说,让他们看见,煤不是他给我的,而是院子里大家共享的资源。”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明天要请易中海在场,他的声音有分量;还有刘光耀和阎解成,咱们得让他们也认同这个『透明机制』。” 秦淮如点了点头,目光温柔却坚定:“我陪你一起,记录、发布、编排一切流程。” 夜深了,院子再无他人。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空灵如鼓点。 李向东抬头看月色,又看院门方向,心底一阵酣畅。他知道,这两袋煤、这签名和这机制,已让他在院子里占下话语权关键一环。而接下来,他要逐步织出一张“制度网”,將所有资源、指令、权力连接起来——不仅仅是煤,还有水、电、出入库记录,每一步都要在他的安排下运转。 棋下至此,容不得半点迟疑。 那晚,在厨房灯光微黄的映照中,两人相视一眼,心照不宣——整个院子的秩序,从此將遵循他们设下的节奏继续运转…… 晨光从斑驳的窗欞缝隙透进来,把院落里的青砖照得泛起淡淡的白霜。老槐树的影子斜斜地落在院心,那几根乾瘦的枝椏像是冬日里瘦骨嶙峋的老人,瑟缩著,挣扎著想从严寒中挺出头来。四合院,寂寂地沉在一片凝重的空气里,仿佛整个天地都闭住了气,只等著一声暴雷。 就在这沉静之中,一道劈天盖地的嗓音撕裂清晨的寧謐—— “李向东!你这个没人性的!你这是抢劫啊!” 贾张氏一身皱巴巴的灰布袄子,头髮乱成一团像窝著一只死老鼠,眼角吊起的纹路如刀刻般狰狞,嘴角的白沫在她嘶吼的过程中被风一带,拧作一道线,直飆到李向东面门前。 李向东站在门槛上,双手插兜,身板笔挺,面上无甚表情。他的眼神透过厚厚的眉骨,平静地落在贾张氏身上。若不是这眼中藏著一抹如寒铁般的倔强与冷漠,旁人只怕以为他是个不懂世事的呆汉。 可他不是。 他在这四合院里住了三年,从最初的一间偏厢屋开始,到如今占据了主房西边的一间正屋,每一寸都踩著汗水和委屈换来的。只是他从不说话,从不爭吵,更不会和贾张氏那样,当著满院人的面撒泼打滚。但今日,他也没退。因为事情已经到了不能退的时候。 “我问你,李向东,你凭什么搬那口箱子!那是我家老贾留下来的,是我家祖传的,你有什么资格碰?啊?你这狗东西,你就是抢!” 李向东没动,只是静静地看著她,看她嗓子喊得冒烟,脸颊涨得发紫,像一口老胀风锅。 “我那天刚出门,你就摸进我屋子,我家小娥说了,是你,你偷了我家铜锁,强开了箱子,里面还有我家老太太留下的银鐲子,你连那也不放过!你还有没有良心?!” 她的指甲长得尖而黄,指向李向东时颤著,像一柄锈钝却仍带著寒意的锥子。院里的邻居们三三两两地围了过来,或站在门口,或趴在窗欞后头,眼神在李向东与贾张氏之间来回打转。 “说啊!你哑巴啦!你不是在机械厂干过吗?你不是最会装老实人吗?你说说,那口箱子你从哪儿弄出来的?” 李向东轻轻嘆了口气。他终於动了,往前迈了一步,那身洗得发白的中山装在晨风中微微颤动。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口老井突然漾起波纹,清冷而深沉。 “我搬那口箱子,是因为它差点砸到我脚。你家的箱子放在晒衣服的绳子下头,风一吹,绳子一崩,那箱子就倒了。我是扶起来。” “扶起来?”贾张氏像听了个笑话,“你扶起来你能扶到我屋里去?扶起来能把锁撬开?扶起来就能把我家的鐲子塞到你床底下?” 院里一阵骚动,有人窃窃私语,有人嘴角泛起看热闹的笑意。贾张氏最会煽风点火,这一点是出了名的。她手腕上一串破旧的佛珠在手里一绕,咔咔作响。 “你不认,那我找派出所!我家小娥可是看见你进屋了!你当我们老贾家是死的?” “她说她看见我进屋,是吧。”李向东依旧站著,声音低而稳,“那天小娥在后院和孙铁牛玩陀螺,离你家屋门隔著三层院墙。你说她看见我?” 贾张氏一怔,眼珠一转,怒火中烧地回骂:“你睁眼说瞎话!她那是回来喝水看见的!你別在这狡辩,我早看出来了,你就是盯上我家的东西了!你別以为你那点假模假式就能骗过我!” 李向东眸子一冷。 “贾张氏,我住这三年,哪天动过你家一根针?你家隔三差五缺米少面,来敲我门,你骂我,我忍;你给我穿小鞋,我忍;你煽动街坊议论我,我也忍。可今天,你不该说『抢』这个字。” 他顿了顿,目光从她身上扫过去,又扫过旁边墙角站著的一个个看客。 “抢,是犯法的。我没做,我就不认。你说我拿了鐲子,那好,我们一起把院子翻个底朝天。你要是找到了,我现在就去蹲监牢。要是找不到——你敢不敢当著全院人的面,给我磕一个响头,认错?” 四周顿时寂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贾张氏张著嘴,脸皮抽搐。她惯用的那一套泼皮赖帐,如今却在这年轻人的直视下突然失了效。那双眼,冷得像雨夜里的井水,沉静却能把人魂魄都冻住。 “小娥!你快来!说清楚!你是不是看见李向东从屋里出来的?!” 贾小娥在门边探出头,瘦瘦小小的个头,眼珠子乱转。她嘴唇抖了抖,似乎也察觉事情不像她娘说得那样简单。她低声咕噥:“我、我也不是很清楚,是我听娘说的……” “听你娘说的?”李向东目光不动,声如寒冰,“你说你亲眼看见我拿走箱子?” 小娥缩了回去,一脸要哭的样子。 “她还小!”贾张氏吼了一声,往前走一步,“你別嚇孩子!我活了大半辈子,看人从没错过。你就是个两面三刀的东西,明面上装正经,背地里比谁都阴!你要是没贼心,你干嘛那么快搬家?你干嘛自己把东西藏屋里?” “我为什么搬家,是因为你家晚上摔盆子打碗,我三天睡不著;你家的猫偷吃我晾的腊肉,我找你要你说是狗乾的;我晒的被你掸灰尘,全院人都看见,我一句话没说。你以为我怕你?” 李向东的声音仿佛从心底燃烧上来,一字一句,如铁锤钉地。他不再是那个沉默不语的年轻人,而是院中冷光四射的利刃,在贾张氏的咒骂和冤枉面前终於拔出鞘来。 “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再说一句『抢』,我就真报警了。让派出所来查,你家箱子到底有什么,你说的祖传,到底是你爹留下的,还是从旧货摊淘的。” 贾张氏浑身一震,面色骤变。她的嘴巴张张合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口箱子確实是从老李家大儿子那里换来的,换的是三斤猪肉票和半袋鸡蛋粉。她早就想拿它唬人,说是祖传,说是陪嫁,如今哪还能见光? 李向东没有动手,也没有大声。他只是站著,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篤定与沉稳,让整个院子都静了。他是那种人,不说则已,一说便是利剑落地。 风起了,老槐树的叶子哗啦啦响,像是整个四合院也在低声议论。而这风中,贾张氏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退到嘴角,退到下巴,最终只剩一张浮肿而毫无气力的皮囊,站在风中,哆嗦著,像一只失了方向的老鸟。 李向东转身,慢慢走回自己的屋子。门轻轻地“咔噠”一声合上,把满院的议论、愤懣、狐疑全隔绝在外。他坐在床沿,伸出手,从枕头底下摸出一本破旧的笔记本,翻开第一页。 “人心难测,世道凉薄。” 他一笔一划,写下这行字。窗外,贾张氏的哭號声又响起来了,但那声音,已经无法再穿透他这扇老旧的门窗。院子里的风吹得更紧了,冷得像刀割,可他的背影,却比刀还要硬。 外头的风颳得更急了,带著黄尘卷著枯叶,在院墙的裂缝里呜呜地钻。那口老钟,在风里断断续续地咯吱咯吱响著,仿佛也在为这突如其来的腥风血雨哀鸣。李向东坐在屋里,手指轻敲著木桌,那节指关节因为多年劳作已经微微凸起,像被风吹硬了的老树枝。 门外的脚步声没停,三三两两的,看热闹的,听是非的,一拨接一拨,像集市上嗅到血腥味的苍蝇。墙那头隱约还能听到贾张氏咬牙切齿地咕噥著,“这个李向东,他是成心的,他是成心要害我,我跟他没完,我咽不下这口气……” 李向东听得清楚,却没再应声。他从笔记本上抬起头,目光落在墙角那只掉了漆的木柜上。柜顶放著几只空玻璃罐,阳光从窗格投下来,照得那些玻璃罐泛著冷光。他缓缓起身,走到柜边,从里头翻出一只布包。 那是一块被洗得泛白的蓝布,里头卷著一只精致的小木盒。他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著一只铜钥匙——那是从前房东留下的,说是这房子老屋的备用锁。李向东拈起那钥匙,缓缓摩挲,眉头轻轻蹙起。 他回想起那天傍晚。 天色將暗,院子里灯光零落,只有西南角贾张氏家还亮著黄光。他当时正从后院回来,手里拎著刚洗完的几件衣裳,迎头撞见贾小娥在窗台下鬼鬼祟祟地扒著什么。她见了他一怔,隨即转身飞快跑回屋去。 他没当回事,也没多问。可第二天早晨,贾张氏就开始满院子地喊,说他翻她家的箱子,说她祖传的东西不见了。李向东没开口,他知道,一旦开口,就等於是上了她的套。 可现在,事情已经发酵到了连街坊们都开始私底下议论的地步。 “你说,李向东他不是那样人,可你说这事,贾张氏要没凭空编,她哪敢死咬著不放?” “哎,这种事说不清啊,都是一个院儿的,低头不见抬头见,谁家能保个乾净?” “可贾张氏她又不是什么好人,说不定是故意栽赃的……” 屋外传来这样的低语声,李向东一一听在耳中。他没动怒,也没愤恨。愤怒是没用的,尤其对付那种靠耍嘴皮子吃饭的老狐狸,最忌情绪失控。他的眼里有火,但那火早已被压成灰烬一样的沉静。 “该是时候了。” 他把钥匙重新放进盒子里,收进那布包,又放回柜子深处。然后抬脚跨出门槛,稳稳地走向东厢的水井边。 水井那头,一张长凳上坐著的是胡寡妇。她身材消瘦,穿著一件打了补丁的灰袄,手里拿著一根绣针,正一针一线地缝著什么。见李向东过来,她眯起眼,声音带了点凉意:“你还敢出来啊?我还以为你会把自己关在屋里七天七夜呢。” 李向东站定,点头示意:“我出来透透气。” “哼,透气?你最好把你那屋也敞敞风,別憋出个什么歪主意来。”胡寡妇斜眼看他,又低头继续做活计,嘴上却没停,“昨儿晚上我听见你屋里响动半宿,是不是在藏东西?你別怪我嘴碎,我可是好心提醒你,贾张氏可不是个好惹的,真要把你逼急了,她连门都敢给你撬开。” 李向东听了这话,眼神没变,只是嘴角抽了一下:“她想撬门,得先问问我同不同意。” 胡寡妇嗤笑一声,掸了掸衣服上的线头,没再说话。 李向东拧开井口旁的水龙头,接了半桶水。风吹得井水里漾出一圈圈波纹,天上的云层压得很低,像隨时都要塌下来。李向东提著水桶回屋,经过正房时,不出所料,贾张氏正站在门边,手叉著腰,眼珠子一盯见他,立刻开火: “哟,还真敢出来了?你倒是脸皮够厚,我要是你,早钻进地缝里不见人了。” “你要是我,就不会做出那么多丧良心的事。”李向东不带火气地回了一句,继续往屋走。 贾张氏气得脸一歪:“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丧良心。”他回头,眼神毫无波动,“你想赖帐可以,你想污衊我也可以,但你最好清楚一点,我已经把这事记下了,不管过一天,还是十天,我都会让你付出代价。” “你威胁我?你敢威胁我?!” 她的声音像破锣一样哑著,震得窗纸都颤动。可这一次,不管她怎么喊,李向东都没再回头。他进了屋,把水桶搁到角落,从床底下抽出一只纸箱,慢慢地整理著自己的东西。 他开始做准备了。 不是逃避,也不是妥协,而是反击。 从衣服,到证件,到笔记本,他一一清点,每一样都用布包好放进箱子。每一件东西都有来歷,有记忆。他不说,却都记得。他的手指摩挲过那只红色的印章盒子,思绪短暂地停顿了一下。 那是他爹留下的。 那年冬天,也是像现在这样冷。他的爹抱著那只盒子躺在炕上,临终时只说了一句话:“人,不能让人踩在脚底下活著。” 他当时不懂,但如今懂了。 屋外的天暗下来,风中卷著尘土扑进来,吹得门吱呀作响。李向东站在屋中央,低头看著箱子。下一步,他要做的,是走出这个院子,不是逃,而是让这场闹剧有个彻底的转折。 但他不会走得太远。 因为他要等一个机会,一个能当眾揭穿贾张氏的机会。一个让她无法再翻身的时机。 他知道她会继续叫囂,会继续撒泼,他甚至预感到,她可能已经准备动手了。他转身,把门栓牢,又在门后架起了木椅。 果然,没过多久,一阵“砰砰砰”的撞门声响起——粗暴、急促,带著贾张氏的咒骂和尖叫:“李向东!你给我滚出来!你藏了我家的东西你还敢关门?你这个贼!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李向东站在门后,静静听著,不动声色。 他心里清楚,真正的反击,不是在这一刻。而是在她彻底暴露破绽、眾目睽睽之下,那才是他反败为胜的时机。 他等得住,也忍得住。 因为这一次,他不会再退半步。 门板“砰砰”作响,仿佛贾张氏那股又狠又毒的怨气穿透了木料,直撞进李向东的耳膜。他面无表情地立在门后,眼神沉静如井底的水,看不出情绪。他没有急於回嘴,更没有像个犯了错的孩子般低头认错。他心里清楚,对付贾张氏这样的人,最忌被她牵著鼻子走。 “你不开门是吧?”门外贾张氏的声音再次尖锐起来,混著呼吸的粗重,像是气血翻腾,“你把东西藏你屋里,我知道!你就是个贼,你装得再清高也是贼!我告诉你李向东,就算你躲得了一时,你躲不了一世!” 她的嗓音撕破了黄昏的沉静,楼下几个邻居又探出了头。 “哎哟,这又吵起来了……这都第几天了?” “別说,这贾张氏也真行,天天骂不带重样的。” “可不咋的,就李向东那脾气,也能忍得住,换別人早掀桌子了。” 李向东隔著门听著这些嘀咕,没有一丝波动。屋里灯没开,天色越来越暗,他站在阴影中,如同一尊石雕。他忽然觉得这一切有些滑稽,贾张氏在门外喊破喉咙,就像一只被困的老乌鸦,张牙舞爪地扑腾,却总也扑不出围墙。 “你听不见是不是?哑巴了?给我出来!”贾张氏忽然砰地踹了门一脚,踹得门板一颤。李向东这才动了。他缓缓走到门边,拴子一扭,“咔噠”一声,门开了。 贾张氏差点扑了进来,一只手还伸著,就像要去掐他脖子似的。 李向东往旁边一闪,冷眼看她:“你再踹一脚试试。” “你敢威胁我?我看你还真是胆肥了!把我家的红漆木盒子还我!” “你家的?”李向东挑眉,声音里透著一丝讥誚,“你说那是你的,就是你的?你把我屋都搜了三回了,搜出来了吗?” “你藏得好唄!”贾张氏那双眼睛睁得滚圆,满脸横肉都绷紧了,“你年轻时候就不是个好玩意儿,早晚得出事儿!” “你再编一个说法出来。”李向东盯著她,语气压得低沉,“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子心思?你故意放话,说你那什么红漆盒子丟了,就是为了往我头上扣屎盆子,你好顺势挑事,搬弄是非,让整个院子的人都盯著我。你想逼我搬走,对不对?” 贾张氏瞳孔一缩,那一瞬间她的神色闪过一抹慌乱,可很快又变成了囂张:“你这是什么话?我一个孤寡老太太,日子都过不下去了,我跟你有仇还是有怨啊?” “你就是有仇。”李向东平静地说,“你恨我不听你的话,恨我从不让你沾便宜。你以前想让你那孙女接我屋子,我不答应,你就记恨到现在。你明里是骂我抢你东西,暗地里却是想把我赶出去,好把屋子留给你孙子。你那点算盘,我不是不知道。” 贾张氏愣了片刻,旋即爆发出一阵尖叫:“你胡说八道!你血口喷人!我才没那么心肠!你这个臭不要脸的东西,连老太太都敢诬陷!” 她挥起手里的拐杖,朝李向东扫来,动作倒是挺利落。李向东冷哼一声,侧身避开,伸手一把攥住她的手腕,那手骨干枯僵硬,但他没用力,只是制止。 “你再闹,我就真报警了。”他的声音压得更低,透著寒意。 贾张氏猛地抽回手,退了一步,脸色涨红,一边喘著气一边骂咧咧:“你嚇唬谁呢?你敢报警?你报警试试看,你有证据吗?你有证据说我冤枉你?” “没有。”李向东点头,“可我有办法让你自曝其短。” 贾张氏愣了一下,眼中浮现出警觉,她嘴巴张了张,却没立刻接话。 李向东不再看她,直接回屋,砰地一声將门关上。 屋里静得出奇。他点起一盏油灯,昏黄的火光摇曳,映在墙上的影子斑驳扭曲。他坐在桌边,打开那本厚厚的笔记本,翻到中间那页。 那一页,是记录邻里往来的帐目。贾张氏借过什么、赖过什么、偷摸动过手脚的记录,全都密密麻麻记了下来。 每一笔都有时间,有物品,有目击者的只言片语。他平日里话不多,但不代表他不记事。正是因为贾张氏这种人,他才养成了事无巨细记录的习惯。 他翻过几页,停在一张带著污渍的信纸上,那是早些年贾小娥写给別人的情书,写了一半被撕烂了丟在水沟里,正好被李向东捡到。信里提到的事和人名,或许能成为突破口。 “你做得越绝,我就越有理由反击。”他低声说著,眼神冰冷。 这一夜他没睡,屋里灯一直亮著。外头的风也没停过,呼啸在砖瓦间,像是谁在暗处酝酿著阴谋。 翌日清晨,他拎著那纸箱出门,走得不快,却稳。院子里几户人已经起来烧火做饭,炊烟带著木头灰的味道飘在半空。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朝著正房看了一眼。 贾张氏站在屋檐下,一手搭著门框,一手掐著腰,见他出来,眼神瞬间就警惕起来。 “你要干嘛?” 李向东把纸箱放到小院中央,打开,从里面掏出一张裱著玻璃的木板,把那张信纸和帐本里摘抄的几段记录贴了上去。 “你想要闹,那咱们就闹得大一点。”他缓缓地说,声音不大,却在这沉寂的清晨炸响,“你要说我偷你东西,那我也来问问,咱们这些年,你赖过谁家的米?欠过谁家的碗?你敢不敢也一一清算?” 他的话像是石子落入潭中,激起圈圈涟漪。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谁也没说话,只是看著贾张氏的脸一点点变白。她嘴巴张开,想说点什么,却发不出声音。她突然意识到,李向东这回是真的动了真格。 她的心臟猛地一缩,那种压倒性的控制感,似乎第一次被人撕开了裂缝。她开始慌了,但嘴里还在硬撑:“你…你这是诬陷…你这么做,是恶意中伤,是私设公堂!” 李向东站在那里,背挺得直如杆,目光沉沉。 “你怕了吗?”他问。 贾张氏一愣,脑海里忽地掠过那个可能已经藏在別人嘴角的念头——她这一回,也许真的踢到铁板了。 贾张氏站在小院的当中,脸上那一抹凶狠早就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惊恐的僵硬表情。她嘴唇哆嗦著,像是被人一记闷拳砸在肚子上,连话都说不利索。四周的人都没吭声,只看著她——那种目光,不再像以往那样被她言语左右,而是多了几分怀疑,几分探究,还有几分……幸灾乐祸。 李向东站在那口破旧的水井边,指节还搭在那块贴著字据的木板上。他的表情平静到近乎冷漠,像是终於打开了一个压了许久的盖子,污水哗啦涌出,溅谁一身脏,全凭缘分。 “你说我抢你东西?”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那咱们就把事情都摆出来。你说丟的是个红漆木盒子,你记得它是什么样儿的?” 贾张氏的眼睛转了两圈,像是在搜肠刮肚地翻词,可下一秒,她咬了咬牙,“我怎么会记不清?我那红漆盒子上有雕的,是我公公当年留下的,盒子盖上还有个扣环……” “雕?”李向东的眼角轻轻一挑,隨手从箱子里拿出一张发黄的笔录纸,那上头,是几个月前邻里间关於贾张氏的一桩旧事记录。“你上次说那盒子是青铜的,还说是个圆的。怎么现在又变成红漆雕带扣环的了?” 院里一阵轻响,胡寡妇“噗嗤”一声笑出来,赶忙捂住嘴,但还是被贾张氏狠狠瞪了一眼。 “我说你这是记错了吧?”李向东缓缓走近,“你到底丟没丟过那盒子?还是根本没这玩意儿?” “你別套我话!你就是把我东西藏起来,还反咬我一口!”贾张氏喊得更凶了,嗓子拉得老高,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我说的每一句话,哪句没有记录?”李向东把那本帐本举起来,翻到其中一页,“你借我五斤面,拖了三个月没还,我也没追著你满院子跑。你从张婶那借了两斤油,说好回头给人家四个鸡蛋,结果你家鸡一病一死,你就当没这事了。你连人家的锅盖都顺走了,说是看错了带回家的,张婶追著你要了三回,你都说『等明儿』。现在你说我偷你东西,你拿出证据来。” 这话像锤子一样,一锤锤敲在空气里。 眾人目光又变了,有人开始低声议论:“真有这事儿?” “锅盖那事儿我记得!贾张氏那会儿还说她锅盖上头的烟印比人家的浅,她家用得乾净,真能编!” “嘖,这不是顛倒黑白嘛?” 贾张氏的气息忽然一滯,她的脸肉抽搐著,左眼皮狠狠跳了两下,仿佛有人抽了她一巴掌。她猛地一跺脚,吼道:“你们別听他胡说八道!他那帐本肯定是偽造的!谁还记得那么多细节?你要是有良心,哪能这么干!” “我要是没良心,就不会等你骂了这么多天。”李向东的声音忽然变沉,像是风里蓄了雨,“你有没有良心,你的邻居们都看著呢。” “哼,少跟我来这一套!”贾张氏咬牙切齿地回头看了一圈,想找一个能帮腔的。可这一次,所有人都避开了她的眼神。 她那一剎那像是踩空了什么,原本还可以站稳的那一点面子,终於在李向东步步紧逼中彻底瓦解。她突然觉得脸皮发烫,站在原地像个走错了台的戏子,周围都是她看不懂的冷脸。 她喘了两口粗气,忽然恶狠狠地一指李向东:“你別以为你现在占了上风,我告诉你,我手里也有东西!你那帐本不见得能保你!我要是想让你吃不了兜著走,也用不著说话!” 李向东盯了她一眼,轻轻点了点头:“那你就拿出来。” 贾张氏张了张嘴,眼底闪过一丝慌乱。她是真的没料到李向东会把她那点儿黑歷史都翻出来,还敢当眾摊开给人看。 “我……我懒得跟你废话!”她狠狠一跺脚,像是想逃出这场对峙,但脚刚迈出一步,身后胡寡妇冷哼了一声:“贾张氏,你要真有证据,就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啊。別老拿个破盒子说事儿,都快半个月了,你一点实物都没亮出来,我们可不陪你瞎折腾。” “对啊,我们天天被你骂著听,谁也不舒坦。” “李向东在咱们院住了几年,啥样的人谁不知道?你倒好,三天两头的事都出在你那屋……” “咱也不说帮谁,就想图个清净。” 贾张氏脸一青,再青,眼里那点气焰忽然哑了火,她的嘴巴开合几次,终究什么都没吐出来。她扭头回屋,连骂都没骂一句,门砰一声被她关死,像是给自己锁了个囚牢。 院子里恢復了沉寂,只有风还在吹,带著一股被揉皱的火药味,拂在眾人的衣角上。 李向东没有说话,也没有庆幸的表情。他缓缓收起帐本,把那块木板也抱回箱里。他知道,这只是个开始,贾张氏不会善罢甘休。 她那种人,是不可能被一回揭穿就彻底消停的。她会等,等一个新的机会,一个更隱秘的方式,再度下手。而他,也得时刻准备著。 他回屋后没立刻卸下那口箱子,而是把它推到床底最里头,然后坐回桌边,继续在那本笔记本上写写画画。外头又起了风,天边翻滚著墨云,他低头,在纸页上写下几个字—— “风未停,仇未散。” 外头的天,越发阴沉了。乌云像浸了墨的絮,层层叠叠地堆在半空中,光线压低,连空气都沉得发闷。李向东坐在桌前,笔尖轻点纸面,一行字方写下,忽听得屋外“嘎吱”一声,是哪户人家的门被悄悄推开了。 这声音细微,可在这寂静中如同破布被撕裂,李向东立刻停笔。他抬头,侧耳倾听。隨即,脚步声软绵绵地响起,从院子那头缓慢而小心地挪过来。不是快步奔走的那种气急败坏,也不是孩童的轻盈跳跃,而是一种刻意压抑的潜行,像是猫踩在布帘上,既贪婪又怯懦。 他没动,任那脚步一点点逼近。直到门前传来一声轻轻的“咚”,像是有什么被放下了。隨即脚步再度远去,这次却显得更急促几分,仿佛任务已成,急著退避。 李向东起身,慢慢走向门口。他拉开门,眼前果然多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只破旧的布袋,口子扎著一根发旧的绳子。袋子不大,但沉沉的,布面有些湿跡,像是被手心攥热后留下的汗斑。他蹲下,指尖一点点拈开那缠结的结,布袋敞开,露出里面的东西——一只小巧的红漆木盒。 他並不惊讶,只是静静地看著,眼中没有波澜。盒子的表面漆已剥落多处,雕模糊不清,盖子边角甚至还有裂纹,若真是所谓的“传家宝”,这模样实在太寒酸了些。他伸手打开,里面空无一物,连绒布衬底都没有。 “呵。”他轻笑一声,带著几分不屑,又像是对一场拙劣表演的嘲讽。 他知道,这不过是贾张氏的又一次投石问路——她把盒子悄悄丟在门口,试图给自己留一个退路:既可以说“我找回来了,是我记错了”,也可以继续撒泼,“你还了,那就证明你拿了”。 可惜,她还是太小瞧了他的耐性,也高估了自己的聪明。 他拎著那盒子走进屋,拿来小刀,在盒子底部轻轻一划,果然,一张叠好的纸从夹层中滑出。他展开一看,是一页撕下的帐单,上头几行字模糊潦草,只能看清“某某借米五斤”“某某应退一只铝锅”一类的记载,看字跡倒像是贾张氏的手笔。 “她想干什么?”他喃喃自语。 从纸张的油渍和破损来看,这帐单早已废弃多年,毫无公信力。她放这张纸进去,大概是想博个“证据不足”的印象,替自己脱身。但这点小聪明,在李向东眼中不过是垂死挣扎的样罢了。 他將那张纸扔进火盆,点上一根火柴,看著火苗舔舐著纸张边缘,发出微弱的“哧哧”声。火光映在他脸上,仿佛也点亮了他心头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慍怒。 “她该收手了。”他轻声道,可语气並非劝解,而更像是某种预告。 刚烧完纸,院门口又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咚咚咚,比先前那潜行的脚步更显慌张。李向东不动声色,步履稳重地走出去,只见站在门口的是小胖子刘二狗,满脸通红,一边喘气一边喊:“李叔,李叔!出事了!贾张氏摔了!” 李向东微微一怔:“怎么摔的?” “她走在台阶上,突然脚一滑,扑通一下就滚下来了,现在脑袋磕了个包,流血了!” 李向东不语,片刻后道:“还有谁看见了?” “我、还有大娘、三婶都看见了,没人推她,她就是自己跌的……我娘说叫人別动她,说你来看看。” 他点点头,把那只红漆盒隨手交给二狗:“你替我带去她屋里,就说捡到的。” 刘二狗“啊”了一声,接过盒子,眼中儘是疑惑,却不敢多问,飞快地跑了。 李向东没急著跟过去,他反身回屋,穿了件灰布长衫,抹平衣角,才慢悠悠地出门。 到了贾张氏屋外,只见几个人围著她,七嘴八舌地议论,有人递水,有人拿帕子,有人凑近了瞧那伤口。一眼望去,贾张氏侧躺在台阶下,一手捂著额头,手缝间渗出些血跡,面色苍白,气若游丝。 “你总算来了!”一个妇人扭头冲他喊,“她说要见你,还念叨著什么盒子不盒子的,你是不是得给个说法?” 李向东蹲下,看著她那张还沾著血的脸,眼神复杂。 贾张氏艰难睁开眼,喉咙发出轻微的咕噥:“我……我知道……你看见了……那盒子……” 李向东低声:“我看见了,东西我也给你带来了。” “是你拿的,对不对……”她声音虚弱,却仍死死盯著他,“你承认了……你就得还我清白……” 李向东嘴角一动,忽然一笑,那笑容不带任何温度。 “你自己把东西放在我门口,又塞张你自己写的纸条进盒子里,现在装什么可怜?” 周围人一愣,面面相覷。 “她自己放的?”大娘惊讶道。 “我屋门口地上还有她布鞋印,脚印还带泥。”李向东缓缓站起,“再不信,我屋门前的灰还没扫,自己去看。” 几人纷纷望向那条狭窄的过道,不知是谁率先跑去看了,隨即回头喊:“真的有脚印!小小一双,跟她穿的那双一模一样!” 那一刻,贾张氏的脸像是彻底僵住了。她再想张嘴,却已无力辩解,喉咙里只余一声低低的哑咳。 李向东垂下眼帘,心中却並没有一丝快意。他知道,这不是胜利,只是泥潭里多一块沉石,拉她陷得更深,也让他自己站得更冷。仇恨不是刀锋,而是毒雾,越挥越浓。 可惜,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那一刻,四合院像被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摁住了脖颈,一种诡异的沉寂从贾张氏的嘴角蔓延,扩散到每个邻居的心里,像水面铺开的寒意。人群中没人再发一声响,连平日最爱起鬨的三婶也默默后退了一步,眼神游移地躲开李向东投来的目光。 李向东站在那里,没有再言语。他不需要多说,事实早已自己开口。贾张氏嘴角抽搐,额头的血混著汗珠滑落到她的下巴,滴滴答答地落在地砖上,像一根根钉子,钉在眾人的良心上。 她想说点什么,可刚一张嘴,那干哑的嗓子发出的却是一串断裂的呻吟,像被人生生撕掉一块肉。她知道,局势已经变了,这口锅她不想背也得背,她蹚进了泥潭,扯別人下水失败后,就只能自己咽下那一口烂泥。 刘二狗站在她身边,手里拎著那只红漆盒,怯生生地问道:“李叔,这盒子……放哪儿?” 李向东走上前,从他手里接过盒子,低头看了贾张氏一眼,淡淡道:“给她。” “我不要你还的!你是做贼心虚!”贾张氏猛地叫喊一声,像是要把所有积压的羞辱吐出来,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像刀刮过玻璃窗,“你这是想把脏水全泼我身上,你没安好心——你们都不信我,你们早看我笑话!” 她的叫声让人不由得皱眉,却没人上前阻止。 第372章 你若真想闹,咱就闹到底。 李向东神色未动,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贾张氏,你闹够了没有?你以为把自己摔一跤,喊两声冤枉,就能洗清你这些年积下的帐?你这口井早就没水了,再怎么刨,也只刨出臭泥。” 她的嘴唇一抖,眼角那层厚厚的脂粉因为血和汗混合,早已变成斑斑点点的泥浆,原本那副自詡端庄的老妇模样,如今在眾人眼中只剩狼狈。 “你——你有本事咱们对簿公堂!”她指著他,声音变得嘶哑。 “你要走这条路,我奉陪。”李向东点了点头,轻声道,“我这帐本上写得一清二楚,邻里见证也不少。你若真想闹,咱就闹到底。” 他这句话不重,却如一记重锤敲在贾张氏的心口。她一下子泄了气,整个人仿佛坍塌下来,脸色泛青,嘴唇哆嗦著,身子一晃,差点再次倒地。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从人群中伸出来,一把扶住她的肩。是她儿子贾东旭,眼神阴鬱,像夜色下的一口深井。 “娘,够了。”他的声音低低的,却极具压迫感。 贾张氏扭头看他,一瞬间像见到了救命稻草,可他脸上的冷漠却如刺骨寒风,將她最后一点依赖也吹得乾乾净净。 “你听见他怎么说我?他在污衊我!你是我亲儿子,你不能眼睁睁看著我被欺负——” “你真的没放那盒子?”贾东旭淡淡问道。 贾张氏张了张嘴,眼神闪烁,犹豫地回道:“我、我只是想……让他知难而退……” 贾东旭摇头,语气失望至极:“你这是自己挖坑跳。你知道吗?现在整个院子都知道你撒谎。” “那他呢?他就没错?他不就是想用帐本压我,想把我赶出这院子?”她声音越来越高,几乎在吼。 “你要是再闹下去,就连我也保不了你了。”贾东旭终於低声道,语气中不再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贾张氏身子一僵,眼中闪过一丝呆滯,然后又变成愤怒,转为恨意,她猛然甩开贾东旭的手,踉蹌著从地上爬起来,一边咳嗽一边怒指眾人:“好,好,你们都帮著外人!这四合院不是我一个人的,我看你们哪天也落到我手里,我就不姓贾!” 她跌跌撞撞地往屋里走,每一步都踩得重重的,仿佛脚下是仇人骨灰。门“砰”一声被关上,那声响像是將整个小院的空气都震碎了。 四周再度沉默。 人群散去时,没人说话,却都心照不宣。李向东没有回头,他知道,从这一刻开始,贾张氏不会轻易罢手,而院子里的每个人,也將被迫站队。 而他,也不能再只是那个默默做事、记帐还帐、只管自己的李向东了。 晚上,雨终於落下来了。雨丝细密,夹著风,打在屋檐、石砖、窗欞上,像是一根根琴弦,奏出不安的旋律。李向东坐在灯下,桌上的油灯跳著微光,他面前的帐本上多了一行新字: “旧债未了,新恨添身。” 他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屋外雨声不停,屋內灯影微微晃动。他知道,一场风波才刚刚开始。 院子里,有的墙早已斑驳,有的门悄然半掩,有的人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而他,必须要比以往更警觉。 因为,贾张氏不会认输,她不会甘心。 她正等著,下一场更大的动静。 夜,愈发深沉了,雨仍没停,密密麻麻的雨脚斜著落下,在屋檐下匯聚成线,哗啦啦地流个不停,像是给这院子披上了一层不断滴水的幕布。地面泥泞不堪,几处排水不畅的角落已积起了小水洼,映著斑驳的灯光,隱隱晃动。 李向东还坐在屋里,背挺得笔直,一如他的性子——不弯,不躲,不妥协。他的指尖在桌面轻敲,一下一下,有节奏却不急躁。他脑海中不断回放著白日发生的一切,尤其是贾东旭在眾人面前的那番话,那副冷淡的神情。 “他终究是她儿子。”李向东喃喃低语,语气中没有怨恨,却也无半点宽容。 他很清楚,贾东旭今日虽出面压制了贾张氏,看似是站在了公道这一边,可那目光中藏著的犹疑与迟疑,却让李向东明白,这人……不会是个可靠的同盟。更何况,母子之间,再深的裂痕,只要不彻底撕破,总有可能缝补。 “这事,怕是才刚开始。”他喃喃道。 门外,突然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谁?”他问。 门缝中探进一张熟悉的小脸,是刘二狗。 “李叔,是我。” 李向东微微皱眉,放下帐本起身,將门拉开一条缝。刘二狗已经换了一身乾衣服,但发梢还滴著水,显然是冒雨跑来的。 “这么晚,干什么?” “我娘说,让我来提醒你……小心贾张氏。”刘二狗低声说,“她刚才把屋门反锁了,点了炭火,没多久就有人从后巷口进去了,是个穿灰布长褂的男人,我娘说像是——像是以前那个常来討债的『刀疤脸』。” 李向东眉头倏然一动。 “你確定?” “我不敢凑太近,但那人说话的声儿我听出来了,阴阳怪气的,说什么『这回你可得兑现承诺了』,还说『不就是搞臭一个人嘛,容易得很』……” 李向东听到这,心中已然明了。贾张氏果然不死心,竟然请回了旧日那一帮专干脏活的地痞流氓。那“刀疤脸”,李向东不是没打过交道,三年前曾因一桩借贷纠纷闹进这院子,后来吃了亏离开,竟然又被贾张氏挖了回来。 “你娘说得对。”李向东拍了拍二狗的肩膀,“这事,你別插手。” “我……我就是想告诉你,別让他们暗中整你。”二狗小声说完,缩了缩脖子,“我回去了。” 门再次关上,李向东转身回屋,却没坐下。他走到屋角,搬开一只老旧的箱子,从里面取出一件风衣,甩了甩雨水,披在身上。雨夜不宜外出,可他心中已然清楚,若今夜不主动出击,那些人就会先他一步,让他被动挨打。 他轻轻推开后门,披著雨帘悄然踏入夜色。 绕过几道墙角,他熟门熟路地摸到贾张氏屋后的那条狭巷。这条巷子平时鲜有人走,因年久失修,地面凹凸不平,踩下去都是积水。但今晚,却隱隱传出几道低语声,在雨中显得格外刺耳。 李向东贴墙而立,凝神听著。 “你就照我说的干。”是贾张氏的声音,压得极低却仍咬牙切齿,“我不要他死,但我要他身败名裂。什么帐本、什么人情,他凭什么站得那样直?” “明白。”那刀疤男声音沙哑,“搞臭一个人,比打断他骨头还简单。他不是老记帐?明天咱就让他帐本上多几笔——偷人家钱、拿人家东西,眼见的事儿谁还怀疑?” “还有,那只盒子……”贾张氏冷笑,“你拿去砸破了扔他屋里,再去告诉邻里,说你无意撞见他往盒子里藏首饰。” “明白,懂了。放心,只要钱到位。” “钱不是问题,你只要搞定,我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李向东眼中寒光一闪。他不曾料到,贾张氏竟还想反手做局,一边將自己塑造成冤枉的受害者,一边反咬自己一口。 他深吸一口气,心底却更冷静了几分。 “好,很好。”他低声说。 他知道贾张氏会反扑,却没想到她如此狠毒,连偽证都布置妥当,只等时机一到便一击致命。而她口中的“帐本”与“证据”,无疑是她下手的重点。 这意味著,他的屋,他的物,他的生活细节,从今晚起,都会暴露在敌意中。 不等贾张氏等人商议完,李向东已悄然撤离。他脚步极轻,在泥地上几乎没有声响。绕过几户人家,从另一条小巷绕回自己屋后时,他特地沿墙根巡查了一圈,果然,在窗下不远的水洼旁发现一串深深的脚印——粗壮、沉重,不是贾家人的,而是男人留下的。 “看来,他们是打算今晚就动手。”他在心里冷笑一声。 进屋后,他第一件事就是將帐本收入密柜,再反锁上门,连钥匙都藏进了床脚的夹层中。之后,他点起灯,在桌边坐下,神情沉稳如山。 他知道,接下来,自己必须打得更快、守得更紧。不是为了爭一口气,而是因为——一旦输了,他便会从眾人眼中那个“公正严谨”的李向东,变成一个贼、一个骗子、一个靠著帐本兴风作浪的“奸人”。 这是他不能允许的。 屋外,雨还在下,愈发密集。 黑夜像是被什么暗流搅动了,空气中透著不安的躁意。 李向东盯著那只燃著的灯火,眼神渐渐冷峻如铁。他知道,明日一早,那只红盒子必定会出现在他屋中。 但他也早已准备好了一份“回礼”。 这一场在雨夜中酝酿的角力,才刚刚开始。 雨,在黎明前短暂停了。四合院的天井里水跡斑驳,湿滑的石砖泛著一层淡淡的冷意,空气中瀰漫著泥土和潮气的混合味,像是夜里发酵出的怨气,未散尽便被新一天裹挟著捲入这静默无声的晨色之中。 李向东一夜未睡。 他坐在窗前,手里握著一盏温冷的茶,指尖却没有一丝颤动。他的眼睛虽然泛红,但神思清晰,整个人像一把隱在鞘中的刀——沉静、锋利、隨时可以出鞘。 他心里很清楚,那“刀疤脸”会动手的时间,不会选夜里。那种人惯於在人前做局,善於借势——他会挑一个邻居们都出门的清晨,趁人最多的时候动手,让那场“偶然撞见”的戏看起来真到连水都挑不出。 而他的反击,也就在等这一刻。 门外,院子开始有了些声响。炊烟升起,锅铲敲击灶台的声音混杂著鸡鸣狗叫,生活如常地继续,可每一道脚步声在李向东听来,都像是锣鼓响起前的奏鸣。 “吱——” 老木门一声轻响,被人推开了。 那人进来动作极轻,但那一瞬的气息变动,李向东捕捉得清清楚楚。 他没有动。 那人躡手躡脚,穿著一双沾满泥水的布鞋,鞋底带著黄泥印,从门口一点点靠近桌边。他的呼吸带著烟味,还有没散尽的酒气。 “到了。”那人低声咕噥一句,掏出一物,迅速塞进了李向东床边那张柜子底下,动作快得如同拎惯了鸡鸭的手艺人。 但下一秒,一盏油灯啪地亮起。 房內的光骤然驱散阴暗,李向东站在角落,身影如山。他一言不发,目光如鹰。 “你想干什么?”李向东冷冷问。 那人猛一抬头,正是“刀疤脸”。他愣了一瞬,隨即一脸恼怒:“哼,你装什么?大清早就开灯守著,早知道我来?你这是故意——” “把那东西拿出来。”李向东声音低沉,没有怒意,却透著无法反驳的冷意。 “你……”刀疤脸目光一闪,强硬地笑道,“我不过是路过,怎么了?你这是干什么?一大清早诬陷人?” “我说,把它拿出来。”李向东一步步走近,脚步稳得像钉子,目光灼灼地锁住他,“你要是不拿,我来拿也行。只不过你怕不怕,我找出来时,邻居都围过来了。” 屋外,確实已有脚步声,左右两边的窗户也有人悄悄推开,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刀疤脸神情一变,他低头骂了一声,从柜子底下掏出那只红盒子,往桌上一拍:“拿回去!老子不干了!说好的没你这么阴的人——守株待兔?你真当我不知道?” 李向东却不动声色,只是看著他:“你以为你来偷放东西这事没人知道?” “我……我不过是拿错地方放了……”刀疤脸脸上的刀疤在灯下扭曲如蛇。 “现在就出去。”李向东冷冷地说。 刀疤脸一时间进退维谷,愤愤地骂了一句,转身出门,正撞上在门口徘徊的几户邻居。 “哟,这么早干嘛呢?”三婶假装笑著,却眼神精亮地盯著他手,“这不是……贾张氏那只红盒子?” “哪儿呢?”刘二狗娘也探头,“你拿著它干啥?不是说丟了吗?” 刀疤脸一愣,手上的盒子几乎藏不住,只好硬著头皮咧嘴:“捡的!我刚在迴廊下捡的!掉在地上的!谁知道谁的?” “哈,你自己说这盒子是贾张氏的,现在又说不知道是谁的?”三婶眼角一跳,转头望向屋里,“李向东,你说说,这到底是咋回事?” 李向东此时已经站在门口,脸上没有笑意:“他要往我屋里塞这东西,被我当场撞见了。” 这话一出,眾人眼神立刻变了。哪怕是早就对贾张氏颇有微词的几位,此刻也惊讶於她居然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 “他自己说了,他就是受人指使。”李向东接著道,眼神扫过眾人,“要我说,这事真不能再忍。” “我可没说是谁让我乾的!”刀疤脸大喊,“你別胡说八道!” “哦?”李向东缓缓从怀中拿出一张泛黄的纸条,那是他在巷子中跟踪之后偷偷记下的,“你昨晚进巷子说的每句话,我都记著。还有人听见你喊贾张氏名字,你要不要听听?” 刀疤脸的脸色变了,他突然大声叫道:“你们这些人,就知道逼我!我不过是拿点钱办点事,怎么就都赖我?” 说完,他一把將盒子往地上一扔,扭头就跑,脚步踉蹌,像个败阵的狗。 院子里瞬间炸开了锅。 贾张氏在屋里听见动静,急急忙忙推开门,一出来就看到邻里指指点点,盒子摔在地上滚了两圈,落在门前。 她的脸色“唰”地一白,然后泛青,最后血色全无。 “你们干嘛?围著我家门口做什么?” “你自己问问你请来的人干的啥好事吧。”李向东声音平稳,“明摆著的事,还能狡辩?” 贾张氏一时间语塞,只得怒目而视:“我、我不承认!你没有证据!” 李向东弯腰拾起那盒子,放在手心,淡淡地说:“好,你要证据是吧?我这里可不止一个人能作证。” 说罢,他看向窗边,几个邻里纷纷点头,还有人开口:“我们都看见那刀疤脸从她屋后出来了。” 贾张氏只觉脑中“嗡”的一声,一口气卡在胸口,直衝脑门,身子一晃,几乎要站不稳。 可她还是咬著牙,咬得血都渗进嘴里。 她知道,一旦今天这事坐实,她在这四合院的威望將彻底崩塌。再多的骂街,再多的蛮横,也盖不过“陷害邻里”的恶名。 但她不会认输。 她的眼神慢慢阴冷,死死盯著李向东,像蛇吐著信子,盘踞在阴影里等待下一次咬人。 李向东看得出她眼中的狠意,却毫不畏惧。他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开始。贾张氏不会善罢甘休,但他——更不会后退。 他轻声说:“我等你下一招。”然后,转身进了屋,把那扇老木门关得严严实实。门后灯光仍亮,照在他眉眼上,像铁一般不动。 月亮掛上了树梢,薄雾从院落的砖缝里悄悄升腾,將四合院的每一寸空气都渲染得朦朧而潮湿。夜色像沉入水底的墨,深不见底,而李向东的房中却还亮著灯。那盏老式油灯发出温柔而稳定的光,投射在窗纸上,勾勒出他站立的身影,轮廓清晰,仿佛雕刻。 他没有坐下,一直在屋里缓慢踱步,手里握著那只红盒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他不怕贾张氏。他怕的是,这场斗爭背后那层黏腻不清的算计。一个贾张氏就像一个鱼鉤,背后还藏著整根鱼线,而那鱼线尽头的手是谁,暂时还未露面。 “她不会就这么收手。”他低声自语,声音低得几乎和夜风混在一起。 忽然,一阵敲门声打破夜的静謐。 “李向东,是我。” 是聋老太太的声音。她语调乾涩,却不失沉稳。 他把红盒子收入抽屉,打开门,见老太太披著件袄,拄著拐杖站在门外,眼神复杂。 “老太太,这么晚您找我?” 老太太看了看他屋里,犹豫片刻,才压低声音道:“我来劝你几句……那贾张氏,不是个会服软的人,你这次將她逼得太狠了。” 李向东眉头微蹙:“您觉得我该退一步?” “不是退。”老太太缓缓摇头,“是转个弯。” 她迈步进屋,在椅子上坐下,一手扶著拐杖,一手缓慢地搓著衣角,眼神落在油灯旁的影子里。 “向东,你別忘了,她毕竟在这院子里活了一辈子。你再怎么占理,真要一刀切下去,难保不会有人心生怜悯。” 李向东没有立即回应。 他明白老太太的意思。舆论是刀,刀口向著谁,不在乎是谁先流血,只在乎谁倒下得更重。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那您说,下一步该怎么走?” 老太太的眼里闪过一抹深意,顿了顿,才道:“你不要再主动揭她的短。让她急,让她乱,等她自己露出马脚。” 李向东点点头。他知道老太太的话不无道理,但也清楚,这样的策略对他来说意味著耐心与隱忍。可他不是没做过忍的人。 送走老太太后,他回到桌前,摊开一张薄纸,纸上密密麻麻写著几行字,全是关於近几日院中邻里之间的来往。他笔跡锋利,宛如刀割。每一个名字,每一个动作,哪天谁来过谁家,谁说过哪句话,都被记录得一清二楚。 他不是閒得没事干。他清楚,有些事,不写下来,真到需要时便会被人装糊涂地否认得一乾二净。 第二天一早,鸡鸣刚起,院中那棵老槐树下已围著几人。 “你听说了吗?昨天晚上,贾张氏居然请了胡二姐过夜。” “胡二姐?那长舌妇?她不是和李向东一直不对付?” “是啊,你说这贾张氏,又在琢磨什么歪道?” 李向东悄悄站在窗边,目光透过窗纸落在外头人群上。他看得出来,贾张氏开始拉拢人了。这是她的套路,从来不正面回应,只懂绕著圈子找人来替她出头。 到了傍晚,李向东照常出门汲水。刚踏出屋门,就撞见站在院中假装遛鸟的胡二姐。 “哟,这不是李大好人嘛?”她咧嘴一笑,眼神却锐利得像带刺的藤,“昨儿个听说你当面捉了贼,真有你的。” 李向东只淡淡回了句:“胡姐早。” “早什么早,你倒是说说,那红盒子里到底是啥东西?”她倚著鸟笼,慢悠悠问。 “空的。” “空的?那你这不就冤枉人了?” 李向东放下水桶,缓缓抬眼看她,语气淡然:“那你去问问贾张氏,她空盒子为何藏在屋后?又为何不敢承认是她的?” 胡二姐一噎,正要反驳,门口却传来咣当一声。 所有人齐齐回头,只见贾张氏扶著门框,脸色煞白,双目怒睁,怒火中烧地吼道:“李向东你个白眼狼!你说我害你,你说我藏红盒子,你倒说说,那红盒子里是我什么?我拿什么害你?” 她的声音高亢,带著浓浓的歇斯底里,把一屋一院的眼睛都吸了过去。 “我冤不冤吶?各位邻居,你们评评理啊!就因为我骂了他几句,他就要把我往死里逼?这院子还有天理吗?” 李向东站在原地,面不改色,淡淡开口:“贾张氏,你该庆幸昨天我没把纸条念出来。那纸条上写的,是你让人塞进我屋里去『断我后路』的计划。我若拿出来,光你这条命都赔不起。” “你胡说!”贾张氏嘶吼,声音破裂,“你这是污衊!哪有什么纸条?你要有,你倒拿出来!” “我当然不会现在拿出来。”李向东眼神冷漠,“我等你下一次再动手,再敢让人来我屋门口试一回,我就当著所有人把那纸条贴你家墙上。” 贾张氏喘著粗气,脸色苍白得像石灰,嘴唇发颤。 “你要是再不服,也行。明日我去喊老会计和大伙儿到场,把纸条拿出来,听听你那计划是怎么写的。”他说到这里,语气里带上了锋利的讽刺,“不如咱们就明晚,来一场『公开辩论』,如何?” 眾人一听,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贾张氏咬著牙,突然往后一倒,靠在门框上,一声冷笑:“行!你要斗,那我就陪你斗到底!我不怕!” 但她眼底那一抹惊慌,被李向东看得一清二楚。 她知道,那纸条確实存在。 而李向东也知道,这场戏,还远没有到最热闹的时候。 夜深露重,四合院沉浸在一片潮湿朦朧的寂静中,只有那棵老槐树在夜风中簌簌作响,像是喃喃细语,诉说著这院落里未完的纷爭。贾张氏的破口大骂与李向东的冷静对峙,如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这狭窄的空间里悄然交锋,摩擦出难以化解的火。 院子里的人已经散了,然而空气中残留的火药味依旧未散。 李向东回到屋中,將门栓拉得紧紧的。他的动作没有多余,沉稳而有节奏,但眼中却闪烁著警觉的光芒。他知道,贾张氏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她那样的人,嘴上不服,心里更不会认输。她越是表现得咬牙切齿,越说明她心中有鬼。 “她今晚估计不会安分。”李向东低声喃喃。 他的目光扫过屋角的一个小木箱,那是他平日用来藏私人物品的地方。抽屉里那张纸条已经不是关键,但那纸条上贾张氏亲手写下的几句话,却足以搅动整座四合院的风波。他知道该纸条不是定罪的武器,而是牵制她的韁绳。 他没有急於动手,他在等,等她更失控,等她真正露出牙齿。 夜过子时,忽有细微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那声音极轻,却又故意不掩——若是有人无意路过,便不会如此轻微;若是贼匪,也不会如此拘谨。李向东嘴角轻勾,心中已然瞭然。 “来了。”他喃喃,手指悄然扣住桌下的木尺,那是他削竹子时留下的物件,边缘锋利,足以自保。 门外的脚步停顿了片刻,继而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咚——咚——”三声,不急不缓。 “李向东,是我。”声音压得很低,是娄小娥。 李向东微微皱眉。此时此刻,娄小娥登门,不可能是为了閒聊。更何况,她和贾张氏素来不睦,平时在院子里看见彼此都要扯上几句,现在却深夜而来,只可能另有所图。 他走到门边,打开一条缝,见她站在门外,披著件旧呢子外套,神情有些侷促,却眼神坚定。 “进来说吧。”他让开身子。 娄小娥进了屋,第一件事便环视四周,確认无人跟隨,这才坐到椅上,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你手上有东西,是关於贾张氏的。” 李向东不动声色,淡淡问:“你怎么知道?” “她昨天晚上找我,说想让我去找你,套出你有没有证据。她还说只要我帮她……她就答应让我住进她家的后屋。”娄小娥低头,语气中带著一丝屈辱,“我没答应。我不想再被她当枪使。” 李向东眼神沉静,心中却暗生警惕。贾张氏果然急了,开始动用各种手段。 “你来,是想告诉我这个?” “也不全是。”娄小娥抬眼,语气急促,“我来是想帮你。你若真要斗她,我能帮你打听她那些藏著掖著的事,她跟谁走得近,谁帮她做事,我都能看得出来。” 她的眼中有一丝迫切,一丝希望,甚至……一丝野心。 李向东看著她,没有立刻回应。他在心里衡量著这场突如其来的“投诚”是否值得信任。娄小娥这个人,聪明但不够稳重,嘴快心急,但关键时候倒也有胆识。他需要帮手,但不能要一把隨时可能断裂的刀。 他沉吟片刻,道:“可以。你若真愿意帮我,我也不会亏待你。但我要的不是边新闻,而是能把她钉在墙上的实证。” 娄小娥重重点头:“我明白。我会盯著她,只要她敢有动作,我就来告诉你。” 李向东点点头,没有说更多。 娄小娥走后,院中恢復了寂静。可这份寧静在李向东眼中,已然不是平静,而是风暴前的海面,藏著暗流汹涌。 次日清晨,贾张氏果不其然地再度出现在院子中央,手里拎著一摞纸,嘴里念念有词。 “我要把李向东的行径一一写出来,贴在墙上,让大家看看他到底干了些什么!”她的声音高亢,面部肌肉因激动而微微抽搐。 围观的邻居们面面相覷,不敢贸然表態。昨晚李向东那句“公开辩论”还縈绕耳畔,纸条的事眾人议论纷纷。如今贾张氏反过来要“贴字据”,一时之间,整个院子陷入微妙的沉默。 而李向东却没有出现。他在屋中,坐在窗前,正翻阅一本厚厚的帐册,那是旧年某次邻里集资翻修屋顶的记录。贾张氏在那场集资中以“家中困难”为由未出分文,但却借著帐目不清硬生生从中分了份材料。 他在找旧帐,在做准备。 他知道,这场对峙不会因为贾张氏贴出几张纸就结束。而他也不会因为几句嚷嚷便退却。他要做的,是將那老巫婆编织的谎言,一丝一缕地扯开,让院中每一个人都亲眼看到那层遮羞布之下的齷齪。 他起身,打开抽屉,取出那张纸条。 “就从今晚开始吧。”他低声呢喃,语气坚定如铁。 窗外,贾张氏正歇斯底里地叫囂:“你不是说有纸条吗?你倒是拿出来啊!我倒要看看你能翻出什么来!” 而李向东,只淡然一笑,把纸条收进口袋,缓步走出房门,眼神如锋—— 这场斗爭,才刚刚开幕。 李向东从屋內走出那一刻,阳光刚好穿透重重树影,斜斜洒在他肩头,似给他披上一层无形的光。他的脚步不快,却极有分量,每一步都仿佛踩在贾张氏那歇斯底里的吼声上,把那铺天盖地的叫囂压得一点点沉下去。 院子里本就不大,此时所有人的视线都被他吸引了过去。他站在槐树下,微微抬起头看了贾张氏一眼,那一眼,不怒不语,却令贾张氏心里一抖,骂声忽然一顿,像被生生掐住了咽喉。 “贾大娘,”李向东语气平静,“你这几张纸,是给谁看的?” 贾张氏抿了抿嘴,那张纸確实只是她手写的控诉,內容东拼西凑,满是情绪化的指责。她原本只想煽动院里几位老太太,说不定再引来点閒话,把李向东逼得无所遁形。可现在他这般从容地站出来,反倒让她的底气突然泄了一半。 “你……你別跟我打官腔!”贾张氏叉著腰,强撑著语气,“我写的就是真的,你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心里確实清楚,”李向东轻轻点了点头,转头看向围观的邻居,“你们也听了她连骂三天了,说我抢她家东西,说我暗中害她儿子,说我诬陷她……既然她愿意贴纸条,那咱们今天就一次说清楚。来,大家都別走,既然她贴,我也贴。咱们一块儿贴墙上,让院里人都看看。” 他说完,从怀里掏出几张泛黄的复印纸,一页一页展开,递给最近的一位邻居,那是个话不多却眼睛亮的木匠老何。老何接过一看,眉毛微扬,隨后小声念了出来:“……於某年某月,院中公共屋顶修缮,按户头计资,每户三元六角。贾张氏未缴。事后从王二手中私取旧瓦……” “这……这不是当年的帐目吗?”老何一愣,把纸交给旁人传阅。 李向东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落在院墙上的锤子,咚咚作响,“那次修屋顶,我清理了帐,每户缴费有清单、有收据,偏她一家不交,却又拿材料。那时我没声张,是觉得邻里之间,没必要为这点钱撕破脸。可今天,她敢反咬我,我就不能再忍。” 贾张氏听得脸色一下煞白,刚要张口,李向东却已抬手打断:“別急,还有呢。” 他又从口袋中取出一张纸,那是娄小娥昨夜塞给他的。她说这张纸是当年她在贾张氏家帮忙打扫时捡到的,是一封未寄出的信,信中贾张氏请人帮忙將她儿子的工分虚报,说是儿子出力多却吃亏,请人“酌情照顾”,话中带贿,笔跡潦草,却铁证如山。 “你敢说我儿子没出力!”贾张氏脸颊抽动,声音尖利起来。 “出力没有,院里人都看著。”李向东面无表情,“他出不出力我不说,你有没有虚报就是另一回事了。这信,是你写的。娄小娥亲手交给我,她说,她当年怕惹祸没敢声张,现在不想再看你顛倒黑白。” 人群中有人开始窃窃私语。邻里之间,不少人早就对贾张氏积怨已久,只是碍於她嘴利,动不动就撒泼打滚,不愿与之爭吵。可李向东今天一张纸一张纸亮出来,句句有据,让人不能不信。 “你这是栽赃!”贾张氏眼睛一翻,猛地蹲地坐下,双手拍著地面,“你个没良心的,欺负我一个老婆子!你们都来看啊,他要把我赶出这院子——” “你別嚎了。”李向东冷眼扫视过去,语气变得冷硬,“你哭吧闹吧,没人拦你。但你这几张纸,今天我也贴上,咱们从头到尾说清楚,看看谁是贼,谁在演戏。” 贾张氏抬头望他,那眼神从恼怒逐渐转向惶恐。她本以为凭藉几句恶语和院里长年的威慑,可以让李向东退避三舍,可如今她发现,她的那点小聪明和市井伎俩,在这个男人面前根本不堪一击。他不是被动,他是在引她露出马脚,一步步將她逼到墙角。 “你等著……你等著!”她颤声喊著,眼角却不觉浮上一层水光。 李向东並未理会她的恫嚇,而是俯下身,將那几张纸整齐贴在墙上,按得平平整整。那张墙,靠近院门口,是每户人进出必经之地。以后每一次进门,贾张氏都要低头看见自己曾经的作为,像钉子一样钉在眾人目光之下。 他转身,看著已经散了些神的邻居们,缓缓说道:“这不是为了爭谁对谁错,我只想还这个院子一个清净。以后谁若再诬陷、再撒谎,我李向东不会再让了。” 人群中一阵沉默,继而传来几声低低的应声,接著是一声嗓音不高但清晰的讚许:“说得对,咱们住在一个院子,不求多亲,起码別黑白不分。” 贾张氏那蹲坐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她听见这话像锤子砸在后脑,一时间眼前发黑。她想骂,可却不知道该骂谁。她想哭,可又觉得眼泪是徒劳。 “李向东!”她忽然厉声喊道,嗓音里带著一丝撕裂,“你等著,我不会让你得意太久的!” “你什么时候不是这么说的?”李向东转身进屋,语气淡然,“但你每次都输了。” 话音未落,门轻轻合上。 而四合院的槐树,在晨风中簌簌摇晃,如同看尽沧桑的老者,静静注视著这一场明爭暗斗的风波,正悄然展开新一幕。 贾张氏瘫坐在地上,脑中一片混沌,似乎连四周那些三三两两议论声都听不清了。她嘴唇乾裂,呼吸变得短促急促,像被什么无形的枷锁紧紧卡住了咽喉,想骂人却发不出声音,想爬起来却发现膝盖像被灌了铅,沉重得动弹不得。 她那双一直锐利如刀的眼睛,此刻却变得空洞,茫然地望著地面。李向东那张脸,那平静到近乎冷酷的神情像一道刺眼的阳光,毫不留情地剥开了她一贯的偽装,把她藏了太久的那些心思一层一层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她这辈子骂人从没输过,谁要是敢顶嘴,她一哭二闹三上吊,十有八九都能压得对方没脾气。可李向东不一样,他不躲不让,反而像早就等著她出手,然后一步步反击,打得她措手不及。贾张氏的手指一点点收紧,指甲死死掐进掌心,像要从疼痛里找到一点清醒。 而这时,李向东屋內並没有如外人所想的那般轻鬆。虽然他面上平静,可关上门后,他靠著门扇站了半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手指骨节隱隱发白,那是刚才强自压制情绪时留下的痕跡。他不是没情绪,也不是不愤怒,只是他早学会了不能將怒火轻易外泄,因为那只会被人当成软肋。 他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帐册,那是他这几年一点点整理的邻里记录,从修缮屋顶到院內清洁分工,从哪户借了水桶到谁家什么时候拆了篱笆,统统记得清清楚楚。这不是爱管閒事,而是他知道,只靠嘴皮子是贏不了贾张氏这种人的,她能顛倒黑白,但纸证不会说谎。 “她不甘心。”李向东喃喃低语,声音几不可闻,却篤定得像是从喉底挤出来的一道锈铁,“可她没机会了。” 屋外的脚步声逐渐稀疏,邻居们各自散去,然而空气里那种说不清的张力还未散尽,像根看不见的线,紧紧牵著每个人的神经。 黄昏时分,娄小娥提著一篮葫芦来敲门,门没关死,她轻轻推了下,就见李向东正坐在书桌前整理东西,灯光打在他背上,影子拉得长长的。 “李大哥。”娄小娥声音柔和,却藏著一丝试探,“我……我听说今天院子又闹起来了,是贾张氏她……” 她话还没说完,李向东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声:“闹惯了,风大,吹吹就散。” 娄小娥把篮子放下,看著他背影,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这个男人,自从搬进来以后就像个孤岛,从不主动与人亲近,却又在所有关键时候显得冷静而可靠。他不是冷血,而是太清醒了——清醒到看穿人心,也清醒到让人有点怕。 “你別太逞强。”她轻声说,“再强的人,也得喘口气不是?” 李向东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喘得太久,就会忘了往前走。” 娄小娥眼中掠过一丝忧虑。她知道,这场风波不会就此结束。贾张氏那种人,认死理、记仇、嘴碎、又心狠,她越是输得惨,反扑起来越是狠毒。果不其然,第二天清晨,整个四合院的大门上,贴了一张白纸——没有署名,却明晃晃写著:“有人夜里偷偷进贾家灶房偷东西,现已报警,抓到定重判。” 墨跡未乾,字歪歪斜斜,却让人一眼就联想到是谁写的。贾张氏虽然没出现,但她的手段已经出来了。她不再直接喊骂,而是开始用影射、造谣、污衊这些阴狠的招数,在院子里挑拨是非。 院內顿时又炸开了锅。张婶子第一时间凑上来看,嘀咕道:“昨天刚吵完,今天就有人说进了灶房偷东西,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嘛……” 刘木匠蹲在地上抽菸,冷笑一声:“贾老太这一招够毒,骂不过就诬赖偷盗,她真是下得去手。” 李向东站在门前看著那张纸,一言不发,目光却慢慢变冷。他知道,这才是真正的开始。贾张氏不会停,她会变著法地折腾,直到把所有人拖进她的泥潭。 但他也早有准备。他回屋,取出一只老旧的照相机,那是从旧货摊淘来的,平日没人注意。他將镜头对准了自己的门口,又在门楣下装上了一枚小小的铃鐺,用细线连著门栓,只要有人推门,铃鐺就会响。他还在窗边摆了一盆薄荷,那盆虽不起眼,却藏著一张老式录音机,用来录院中动静。 李向东明白,这不是和贾张氏一人之间的爭斗,这是和整个院子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目光之间的对峙。他不怕对抗,他怕的是沉默,是在不知不觉中,被那种无声的流言压垮。 “她可以继续演,”李向东冷静地对自己说,“但这回,我要她知道,演戏,是要付出代价的。” 天色渐暗,风吹得槐树沙沙作响,夜幕一点点低垂下来,四合院里人家的灯光逐一亮起,像黑暗中守著秘密的眼睛。而在这幽深巷陌里,一场更深、更复杂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当然可以,正在为你继续创作这一部分的故事。请稍等片刻…… 月色渐浓,四合院深处的砖瓦在银辉下泛著沉沉的冷光。贾张氏蜷坐在炕头,身边炉火已经熄灭多时,房中透著一股晦暗潮湿的味道。她脸上没有了白日里的咬牙切齿,那道贴在门上引得眾人议论纷纷的纸条,反倒像她最后一根压上去的筹码。可她越想越不安,越想越心慌。 “这李向东……”她喃喃自语,语气里夹著几分不可置信和几分惊惧,“怎么就跟条狼似的呢?不动声色地咬一口,骨头都不剩。”她声音低沉沙哑,像是在自问,又像是在与某种无形的敌人较劲。 忽地,她站起身,蹣跚著走到窗前,掀开一角窗帘,屋外的一点灯火映入她那双老眼中。正是李向东家的窗户,还亮著光,投出斜斜一线在地面上。她死死盯著那灯光,仿佛看到了一个不可逾越的鸿沟。 “不行,我得动手快些了。”她嘴角一抽,眼里掠过一丝狠戾。她知道,像李向东这样沉得住气的人,最怕的不是明抢明打,而是被耗著慢慢磨光希望。他是个孤身,没妻没儿,没人能帮他受点罪。而她……她还有手段。 隔壁屋的秦淮茹这时也没睡著。她抱著被子坐在床边,窗外李向东屋中那始终不灭的灯光,也让她心绪不寧。她不是没察觉到最近贾张氏的动作越来越阴狠,那些话、那些纸条、那些“无意”的传言,全都像无形的绳索,一寸寸勒向李向东。而她心里却是复杂极了。 “他到底想干嘛啊?”她轻声喃喃,声音里带著一丝不自觉的埋怨。 李向东,不像四合院里任何一个男人。他不抽菸,不嗓门大,不凑热闹,连个牌局都不参加;可他做事却总有条理,哪怕是修个鸡窝,都能整出图纸和预算帐单。这人啊,像块石头,又像块磁铁——不近人情,却又让人忍不住想靠近。尤其是他每次和贾张氏对上的那种冷静、克制,让秦淮茹在心底生出一种说不出的安全感,但也正是这种安全感,让她无法坦然。 “万一哪天真动手……”她想到这里,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贾张氏那脾气,不惜一切。” 李向东屋里,他正小心地检查著新装的绳铃机关,边上放著一只嵌著镜面的木匣。那是他自己拼装的,里面藏著录音机和反射镜,已经调好角度。角落里,一只陈旧的暖水壶滴滴作响,屋中有种说不出的静。 他转过身,看了一眼墙上的小黑板,上面密密麻麻写著几行字—— 【贾家出门时间:清晨5:20;晚归:19:15;】 【昨夜异常声响时间:1:17,持续27秒】 【邻里动向:张婶子频繁走动,赵四疑似参与传谣】 李向东不相信所谓“人心换人心”的道理,他信的是数据,是证据,是规律。他在等一个机会——一个能將贾张氏彻底拖下水、不容抵赖的机会。她太狡猾,太善於操弄人心,而他,不想用吵架和骂战来浪费精力。他要她身败名裂,要让她从自己的嘴里咽下泼出去的脏水。 这时,门外传来轻微响动——不是风声,而是人的脚步。李向东眉头一挑,立刻熄了灯,整间屋子陷入黑暗。他屏住呼吸,手指轻轻按下匣子上的按钮,屋角录音机开始悄然运作。 “咔噠。” 门口的铃鐺轻响一声。 “谁?”李向东声音突然而冷,像一柄寒刃划破夜幕。 门外那人明显一怔,隨即转身就走,脚步匆促。 李向东打开门,借著天光看见一个瘦小的背影快速钻入黑暗中,方向正是贾张氏屋子。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缓关上门。 第二日清晨,四合院再次炸开了锅。 “哎呀!向东家门口贴了告示!”一个小孩尖叫著跑进院子。 眾人纷纷围了过去,只见门上贴著一张白纸,字跡清晰利落:“昨夜有人潜行至本户门前,被铃所惊,现已备录音证据,提醒邻里谨言慎行,偷鸡摸狗者,自重。” 一时间,眾人面面相覷。 张婶子捂著嘴低声道:“这是……向东写的?还备了录音?这可不是闹著玩了。” 刘木匠倒抽一口冷气:“真动起手来,贾家怕是扛不住了。” 屋內,贾张氏看著那告示,眼皮猛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牙齿咬得咯咯响。 “他……他真敢啊!”她几乎尖叫出来,双手颤抖著,“录音?证据?他这是要拿我坐牢啊!” 秦淮茹站在门口,望著这一幕,只觉得整条巷子像一锅滚烫的水,刚刚开始冒泡。她没法不佩服李向东的手段,也越发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 他,是不是早就把所有人当作了棋盘中的棋子? 贾张氏猛然转身,扯著嗓子喊道:“你们都瞧见了吧!他这人心狠手辣,居然装铃鐺录音机,这是要整死我啊!” 她说著就往地上一跪,哀嚎著:“老天爷啊!你睁眼看看,这人是要逼死我这个寡妇啊!” 院子里,一片寂静。 可这一次,没有人上前去搀她,也没人附和她的哭声。风吹过槐树,树影在她哭嚎的身影上斑驳晃动,仿佛连老天也沉默不语。眾人的目光,纷纷投向了那扇还未打开的木门——李向东的屋子。 那门后,正藏著一个逐渐甦醒的漩涡。 一个,將要吞噬一切虚偽、谎言和恶意的漩涡。 当然,我会为你继续延续这个故事的篇章,保持连贯、深入和丰富,敬请稍候…… 李向东坐在桌前,左手缓缓转著一只描金茶杯,里面的茶早已凉透。他目光落在那张布满笔记的白纸上,心中却早已越过纸上的字句,投向更深、更远的计划。 门外,风声裹挟著院中槐叶簌簌作响,带来隱隱低语。那不是树叶的声音,而是人心在四散时生出的摩擦声,是议论、是猜忌、是惧意。他听得出,谁的脚步在门外踟躕,又是谁低声交头接耳。可他並不急,他的每一步,不是为了回应,是为了引出藏在阴影里的那点毒。 他知道,贾张氏不会善罢甘休。她就像是院子里最老的那口井,藏著陈年积水,看似不起眼,却能在不经意间把人拖进深渊。她的办法从来不是正面对抗,而是用谎言和眼泪一点点腐蚀人的信用,让人自乱阵脚。 “你以为你能等到我认输?”李向东低声自语,唇角勾起一丝冷意,“我倒要看看,是谁先耗不住。” 同一时间,贾张氏屋里气氛如冰。她跪了半天,嗓子都喊哑了,也没换来哪怕一个人扶她一把。她望著空荡荡的门槛,眼神从悲凉转向怨毒。 “都冷了心了是吧?一个个看我笑话!”她声音变得尖利,却压得极低,“好,既然你们不管,我就让你们一个个都別想好过。” 她颤颤巍巍地起身,拖著脚往墙角走去。墙角的柜子被她拉开,从里面拿出一只布包。她打开包袱,露出一堆泛黄的旧信、一只掉漆的铜锁、还有几页记得模模糊糊的帐目残本。 这些东西,她藏了很多年了。原本想著有朝一日给儿孙留个底,可现在看来,这或许能派上更大的用场。她已经不再指望眾人能帮她,她要靠自己,靠自己的牙齿撕开李向东偽善的麵皮。 “你不是喜欢讲证据吗?”她冷笑著,將那些信一封封摊开,“那我也来讲一讲你的『证据』。” 夜深了,四合院重归寂静,可每扇门后都藏著翻腾的心思。 秦淮茹这一晚辗转反侧,心绪纷乱。她始终想不明白,李向东为何能忍到这个地步,还能保持那种近乎病態的冷静。他不是不知道流言蜚语的伤人之处,可他就是能不动如山,仿佛在等一个完美的落幕。 “这人……心到底是怎么长的?”她在床上喃喃低语,望著窗外微亮的星光。 第二日,天刚亮,院中已经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张婶子端著脸盆出来倒水,忽然发现院中央的洗衣台上放了一只木盒,盒子敞开著,里面装著几页纸,最上面一张写著—— 【李向东过往欠帐清单,附信证】 “哎哟喂!”她惊叫一声,盆都摔了。 不到一刻钟,院子里已经围了一圈人。刘木匠一边揉著眼一边看:“这是……贾张氏搞出来的?” “谁知道呢。”张婶子皱眉,“不过这事闹得可够大,连那信都拿出来了,是不是过了点?” “咳,你別说,这上面可真写著李向东的名字,还有日期。”一个年长的男人翻著信,嘴角露出意味不明的弧度。 “真的假的啊?”一个女人探头看去,声音里带著不確定。 眾人议论纷纷,气氛又热闹起来。 贾张氏此刻躲在门后,心里却並不畅快。她以为这样一来,至少能逼得李向东出面解释,哪怕是吵一架也是好的。可她没料到,李向东依旧没有动静。他像一尊石像那样沉默著,甚至连门都不曾推开一下。 “你倒是真沉得住气啊……”她喃喃低语,眉头紧蹙,感觉自己像是拿刀砍在上,一点力气都打不实。 可她不知道,李向东屋中,那些纸页的內容,早已被他一字一句地复製进笔记本中。他甚至找出放大镜,一一核对信中笔跡的重复特徵。那些所谓的“欠帐”时间,与他的生活轨跡完全不符,有些甚至早於他搬入四合院之前。 “假的。”他轻轻吐出两个字,指尖却紧紧扣住杯沿。 “要用假的东西来打我?”他缓缓站起身,双眼如深潭中亮起的冰火,“那你准备好接受真正的反击了吗?” 午后时分,他出门了,步伐沉稳,手中拎著一个旧文件袋。四合院中人都侧目望去,有人想拦,终究被他冷冷一扫而过。 贾张氏也看见了他的身影,心中猛地一跳。她忽然觉得有些不对——李向东不是来爭执的,也不是来辩解的,他手里的袋子……像是握著什么更大的筹码。 “他要干什么?”她怔怔望著那个身影越走越远,心中升起浓重的不安。 这股不安,像雨前压下来的乌云,沉甸甸地悬在她心头。她不敢想,也不愿想,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颤了一下。 “別是……真的要把我告了吧?” 她喃喃著,声音里第一次浮出一丝慌乱。 夜色渐深,四合院沉入幽暗的沉寂。月光穿过槐树枝椏,洒在青石铺成的小路上,斑驳陆离,仿佛院子本身也染上一层阴鬱的氛围。夜风卷著草叶的沙沙声,院门口的狗也不知何时停止了吠叫,安静得连谁家的墙缝里老鼠啃食粮米的细响都听得一清二楚。 而李向东,就在这死寂之中,推开了贾张氏屋子的窗。 他的动作极轻,像是夜里潜入鸡窝的小蛇,悄无声息却目標明確。他不急,反而显得从容。窗户卡著一根细木条,他事先早做了准备,一根镰刀柄般粗细的铜钉正好顶住卡榫,一撬,窗子就缓缓被推开了一道缝。 屋內黑漆漆的,只有墙角那盏没熄乾净的煤油灯,残火如豆,偶尔一跳,把壁上的影子拉得极长极斜。 李向东抬头望了一眼那盏灯,鼻尖动了动——是陈旧的陶土味,还有若有若无的香灰味。这屋子几十年没怎么变过,角落里的供桌,罩著红布的箱子,贴满封条的老衣柜……他轻车熟路地绕开地上的几个小木凳,脚下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像极了一个在自己家里踱步的老主人。 直到他走到靠北墙那只深棕色雕的老箱子前,才停下脚步。 他的眼神里终於有了点波动,不是犹豫,也不是悔意,而是一种奇异的讥誚。 “还真把这玩意儿当命根子了。” 箱子上的铜锁泛著绿锈,李向东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插进去试了一试,却不合。他没有气馁,反而唇角一勾,从鞋底掏出第二把。清脆的“咔噠”声中,锁应声而开。 他轻轻掀开盖子,一层一层掀开红布、油纸,最后那只陶瓷静静地躺在中间。 那是一只青釉描金的瓶,器型修长,颈部带著暗暗凸起的缠枝纹,瓶身绘著一对戏凤,尾翼翘起,羽毛如烟如雾,一看就是旧时的精工细作。这瓶贾张氏常年不肯拿出来示人,连孙子闹著要玩都被她呵斥得连连落泪,说这东西是她压箱底的命,是老贾当年托人送回来的遗物。 “命根子啊。”李向东喃喃,眼底的光如冰渣一样冷,“我倒要看看,没了它,你还怎么作妖。” 他用专门带来的绒布將瓶子一圈圈包好,动作极有条理。那份从容,仿佛不是在偷窃,而是在执行一项既定的惩戒——冷静、无情、带著某种更深层次的报復意味。 “你要吵,就得付出代价。”他低声自语,声音几乎埋进黑夜。 他转身时,脚步仍旧不紧不慢,像一个刚完成晚祷的修士,淡然走出。窗被慢慢合上,又恢復成最初的模样。 可这世上哪有完美的潜行?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贾张氏就尖叫了。 那尖叫如毒蛇破壳般突兀,瞬间划破清晨的寧静。 “抢劫啦——抢我命根子啦!!!” 她赤著脚衝出屋门,头髮如同枯草乱舞,双眼几乎凸出眼眶,像个被剥夺灵魂的疯妇。“我的瓶儿!我的瓶儿没啦!!” 秦淮茹第一个赶来,连衣襟都来不及扣上:“张姨!咋了?” 贾张氏扑通一声跪地,双膝重重磕在青石板上,泪眼婆娑,“青釉凤瓶——我压箱底的宝贝——不见啦!谁……谁进我屋啦!” “你先別急!”秦淮茹嚇了一跳,“昨晚你睡觉门窗都关好了没?” “我锁了!”她悽厉地喊著,“我上了铜锁的——还加了木栓的!” “那可能是……不是熟人?” “狗屁!”贾张氏跳起来,指著院子乱转,“这院里头谁知道那东西在哪?谁知道我箱子下面垫了厚绒布不压碎?!” 眾人瞬间面面相覷。 “李向东!”贾张氏忽然转头,眼睛眯成一条线,声音骤冷,“一定是他!就是他!我就知道他记仇,他来偷的!他知道瓶在哪儿,他早盯我箱子了!” 李向东闻声缓缓走出屋,神情波澜不惊。他穿著洗得发白的布衣,手里还拿著一根竹牙籤,一边剔牙一边看著她狂怒的模样,仿佛只是个无关的看客。 “你说我偷你东西?”他语气轻飘飘,“你有证据?” “你——”贾张氏被噎住,双唇哆嗦半晌,愣是说不出一句能拿得出手的实证。 “昨晚我门窗紧闭,连饭都没出门吃。”李向东將牙籤扔进门口垃圾桶,“你说我偷,也得拿出点头绪来。我倒想听听,你凭什么断定是我。” 贾张氏一屁股坐在地上,哆哆嗦嗦:“我就知道是你!你阴著一肚子坏水,你就恨我,你想报復我,你就……你就把我命根子抢走了!” 李向东站在晨曦之中,长身玉立,眸色冷得能结霜。 “你要再说一句『抢』,我就真让你看看,什么叫『抢』。”他的声音低沉,带著一种无法辩驳的锋锐,“你那破瓶子,值几个钱?你倒是摆得比人命还高。” 围观眾人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竟无人敢吱声。 而贾张氏,终於在沉默与无助中,眼神浮起一层复杂的怨毒——那不是针对某人,而是对整个世界。 她明白,李向东这次动手,不是为了气她、不是为了瓶子,而是为了打破她最后的一点自信和筹码。 她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李向东……比她想像的,要狠得多,也深得多。 风起处,槐叶再落。四合院的风波,才刚刚掀开最初的帘角。 贾张氏坐在地上哆哆嗦嗦地哭了半个时辰,整张脸哭得像乾瘪的红萝卜,皱巴巴一团,眼角那条老年斑也湿了一圈又一圈。她的嘴里喃喃不休,有时候骂李向东,有时候又自顾自地说起当年老贾送她那瓶青釉时的情景,声音断断续续,听在眾人耳中只觉烦躁。 可她那副模样,偏又没人敢上前劝。谁都知道,贾张氏发起疯来,连孙子都不认,更別说院子里的邻居。 “你快別哭啦,再哭出点啥来可就麻烦了。”秦淮茹小声凑过去,眼睛却瞟著李向东那边。她的声音像春日早晨的风,软是软,但一听就是虚的,“张姨,咱要是真怀疑谁,也得讲点证据不是?现在这当口儿,一言不合就说人家偷,咱这话传出去,不好听啊。” 贾张氏猛地一抬头,鼻涕掛在唇边都顾不上擦,声音尖得像杀猪:“你是不是也跟李向东一伙的?!护著他?他给你家送肉了是不是?!你眼瞎啊?!那瓶子就搁我那箱子里头,他最清楚不过了,前两天还故意来我屋『串门』,我那时候就该把他轰出去!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心里藏著鬼呢!” 李向东站在屋檐下,没动。他嘴角微翘,却没有笑的意思,那是一种冷漠的轻视,好像这一切不过是鸡毛蒜皮的插曲。他不屑去辩驳,也不屑去掩饰,那神情看得旁人都发怵。 “你要是有种,”他终於开口,嗓音平静得像冬天封冻的井水,“就报官。” 这句话像一根锥子,扎在了贾张氏的痛处上。她一怔,脸色变了。她当然不敢去报,那瓶子……若真查下去,说不定还得被翻出些当年不愿人知的老帐。她一辈子护著那瓶子,就是因为它来得不明不白,那年头的事,她心里门儿清。如今让人翻出来,怕是要惹一身骚。 她狠狠抹了把眼泪,哆哆嗦嗦地爬起身来,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朝著李向东指了指:“你、你等著……这事没完。” 李向东望著她背影,眼中没有怒意,反而多出一丝极淡的笑意。他知道,这一仗他贏了,但不是彻底。 这女人,嘴巴毒、心思多,但要真让她认输,怕是还得下一剂猛药。 夜又临了。那夜风吹过檐角,呜呜作响,像是有人在低语。整个四合院静得诡异,连墙角的蟋蟀都闭了嘴。李向东坐在屋里,指尖敲著桌面,节奏不急不缓。他的眼神落在对面墙上的影子上,那影子因为灯光晃动而摇曳不定,看起来像一只窥伺中的老猫。 他的思绪不知飘去了哪里。 那瓶青釉凤瓶,如今就静静地躺在他床下一个木箱里。他没有打算卖掉,也没打算毁掉。那东西,值不值钱,他不在乎。他只是想看看,一个向来仗著年纪压人的老太婆,在失去她最心爱的东西之后,还能折腾出什么来。 李向东並非一开始就有这样的打算。若不是贾张氏一次次当眾泼他脏水,说他“心肠黑”“偷鸡摸狗”“不孝不敬”,他也不会动这念头。可一个人总是要有底线的,被踩了一次可以忍,被踩了十次,不还手,那不是宽容,是蠢。 “她的眼睛,看东西永远只看自己的需要。”李向东低声道,像是在对谁说,又像是在自语。 那天夜里,他梦见了母亲。 梦中,他还是少年模样,坐在院子里扒著一碗玉米糊。母亲坐在门口,用老旧的手帕擦著眼角,风吹起她发白的鬢髮,却吹不动她瘦小如柴的背影。她没说话,只朝他笑了笑,那笑容里藏著太多沉默。 李向东一觉醒来,胸口发闷。他摸出床下那只木箱,打开,又把瓶子拿出来。他用手抚摸那瓶身上的纹理,指腹划过那一道道暗纹,感受到冰冷的陶土与岁月的沉积。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 他迅速將瓶子收起,压好箱盖。 “谁?” 门外那人却停住了,没出声。李向东蹙眉,起身开门,院子里空无一人,只剩一盏风吹摇曳的路灯,洒下晃动的光。 他眯起眼睛,看向墙角那一丛芭蕉,仿佛刚才的声响,是从那后头传来的。 夜风凉了下来,吹得人心头髮紧。他重新关上门,却在门栓落下的剎那,听见屋顶传来轻微的“咯吱”一声。 李向东眉头紧蹙,眼神锐利如刀。 他知道,贾张氏还没死心。那老太婆,恐怕正在琢磨,怎么把瓶子找回来,甚至,怎么借著这件事,把他再一次往死里搅。 可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任人宰割的李向东了。 他眼神落向角落那柄铁锤,嘴角掠过一抹冷意。 “贾张氏,你要是敢再来一次,就別怪我把你的遮羞布都扯下来。” 就在这院子沉入更深一层夜色的时刻,楼上老胡家的窗突然一亮。 有人悄悄把窗帘掀开了一道缝,黑暗中,一双眼睛悄悄注视著李向东的屋子。 风声中,一切仿佛都在酝酿著某种无法预知的变数。 夜色再度沉下,月光无法逃出云层的掩护,只將冷光悄悄涂抹在青石板上。李向东伸手拍了拍裤缝,感觉那只沉甸甸的青釉凤瓶压在心上——它似乎不只是一件物品,而是媒介,是战役的开端。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砰砰闷响得像有人拖著脚,僵硬地靠近他家门口。李向东微微一颤,心跳猛地提速,可脸色依旧平静如常。 “谁?”他低声质问,声音却被夜风扯散。 没有回答,脚步声又靠近了几步,如同有人在门下踱著圈。几秒后,那脚步忽然停住,在门板上“嗒”地轻触了一下。 他握住门把手,手心有些出汗,转动那一刻,他只觉心跳如鼓。“开门吧。” 门外人轻轻咳了两声,低沉地回答:“我——我来还给你个东西。” 李向东皱眉:“什么东西?” 门板被慢慢推开一条缝,外头露出一只戴著灰布手套的手,正拎著一个包扎得严严实实的布包。灯光射出一个模糊的影子。 他警惕上前一步,眼神已聚焦:“让我看看。” 那人將布包递过来,声音沙哑:“这是……那个瓶子,拿去吧。我……我被叫醒的,不知道谁进我家把它放了进去,让我拿出来给你。说是今晚就得解决乾净。” 李向东眯眼看著布包,没有急於接手。门外脚步再度后撤,匆匆闭合了他家门。院子里一下恢復寂静,只有风轻轻摇动窗边的垂帘。 他將布包放在桌上,小心拆开,一层一层褪下封布。青釉凤瓶又出现在眼前,却不如之前那般光洁——瓶颈上仿佛多了一道细碎划痕,釉色也模糊了几分。 “这……被动过了。”他轻声吐气,指腹摩挲裂痕。 脑海中他浮现出那人敛声走过自己门前的样子,可能脚步太重,也可能窸窸窣窣踩到桌角小木盒。那人像被人逼迫,带著“权当结束”的错愕,將瓶子归还。 他抬头,看窗外空亮的院子,只剩几扇窗户偶尔闪光。人群里,总有人关注他,盯著他动向。 ——这是贾张氏派人来的。 青釉凤瓶是她爱的唯一遗物,被拿错、被还回,也许能让她安定;但更多的是,给他设下一层重重迷雾——如果他窃到了,就算不被说是贼,至少是“有心”的。 他轻轻敲碎杯边,心里冷得像冬夜井水:“她这手段……她就这么想尽办法吗?” 他站起身,把瓶子擦乾净小心封好,装回床下木箱。他不急著反击,但心中的弦已经绷紧。他知道,这还不是罢手的开始,而只是预演。 第二天,院子里又贴出一张纸条——这次字跡急促、笔锋硬朗,上面写著: “昨夜午夜有人闯四合院各屋偷窃,警告各户加强防范。若再次盗窃,將留核查照片文件。” 这次警告並非直接针对他,却点得脊樑发凉。围观时,人们交换目光中有怀疑,有警惕,有好奇。没人知道那图啥,但又都觉得事態不对。 秦淮茹走近他家门前,轻声问:“李大哥,这事你听说没?有人偷进你家了么?” 他淡淡点头:“有人来过。但不是偷,是送还。” 她眼底似乎闪过一丝惊讶。可下一刻,她又抬头,將目光拉回他沉静的背影。 第373章 你陷我於死地还想害死我是不是!? 院中渐起閒言风起,可他似无所动。他在每块石板、每扇窗下多了警觉,在瓶子归还背后,他嗅出一场更大的角逐正在悄然布场。 夜深如墨,寂静的四合院笼罩在一层沉闷的阴影下,只有几处窗户透出微弱的灯光,像是瞌睡中的眼睛,不愿睁开又不舍闭合。李向东屋內的灯已经灭了,但他並未入眠。那只青釉凤瓶安安稳稳地躺在床下的木箱里,像一只沉默的眼睛,静静注视著屋內的每一道气息。 他斜倚在床头,眉头紧锁,脑中翻滚著白日的风波。院中人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每个人的眼神都藏著火苗。他已经意识到,有人想將他拖入更深的泥潭。可真正让他警惕的,不是那纸面上的警告,而是贾张氏那双阴狠又带著试探的眼。 屋外悄然无声,直到“咚”的一声,一声沉闷的撞击从屋內某个角落骤然响起,像是一头野猫扑进了桌角。李向东身子一挺,立马翻身下床,顺手抄起一只铜製烛台作武器,脚步轻盈地贴著地面靠近声音来源。 就在这时,门边一阵急促的喘息声传来,隨后是一声嘶哑尖锐的怒骂:“李向东!你个黑心肝的东西!你陷我於死地还想害死我是不是!?” 屋內微光下,一道蜷缩的身影正抱著膝盖坐在地上,痛得脸色发白,却还倔强地瞪著他。李向东眯眼一看,竟是贾张氏! 她的头髮乱糟糟地披在肩上,灰布围裙已经撕开一道口子,额头上也红了一块,看样子是撞到了桌角。李向东皱起眉,语气冷淡:“你大半夜翻我窗户做什么?你要是再撞重点,就该我替你办丧事了。” 贾张氏哆哆嗦嗦地指著他:“你別转移话题!你……你偷我东西不成还设陷阱害我!你……你家这破桌子就放在门边上,是不是故意等我来撞!?” 李向东嘴角抽了抽,压住翻腾的火气,蹲下来看她的伤势。那额头上的青紫印正鼓起一点包,膝盖裤子破了,隱约露出瘀血的痕跡。 “贾张氏,你是不是疯了?你不说偷摸翻窗溜进来,反倒骂我是贼?你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家里老鼠教你夜里出动的?” “你少装好人!”贾张氏猛地一拍地板,眼泪都要滚下来,“那凤瓶,我刚摸到就没了!我那点传家宝,是我命根子!你不偷,是谁偷?现在装得乾乾净净,我偏不信你家下面没有猫腻!” 李向东眼神倏地一寒:“你摸过?你说你那晚真进来拿过那瓶?” 贾张氏哽住了,她没想到自己顺口一说竟露了底,只得咬牙硬撑:“我……我只是远远看了下!那东西太重要,我怎么捨得让別人碰!你说你,跟我家一点关係没有,跑来沾手是几个意思!啊?你是不是见了財起意!?” 李向东心中一凛,他此刻彻底明白了:贾张氏根本不在意那瓶的真值,她在意的是那瓶是她“说了算”的象徵,是她在院子里占上风的招牌。如今他“摸”过、藏过、甚至有人还过,她那点“掌控”已经碎了。 “我告诉你李向东,”贾张氏坐在地上,喘著粗气,带著破碎的威严喊道,“你別以为你沉得住气就能装没事!只要那瓶还在世上,我一口咬死是你偷的!你不给我一个说法,我明天就让全院子知道你是个翻人家东西的贼!” 李向东冷眼看著她,脑子里却迅速飞转。他得想个办法,不是解释,而是让她自己哑口。她太偏执,说再多也只会被她当作掩饰。唯一能制住她的,是让她怕——怕他比她更不择手段。 他慢慢站起身,走到门边,背影如影罩在灯下。“你既然进我家受了伤,我不拦你。你要叫人,就儘快。但记住,叫人前先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德行。” 贾张氏被这句激得猛地一哆嗦,眼中火光跳跃,手却不敢再撑地起身。她知道他没说错,她这模样出去,说不定先被人骂是“夜贼”。 李向东不再多言,回身將她扶起来,也不太用力,只是顺著將她架到门口。 “走吧。你若再夜里进来,哪天真撞死了,我可不担得这命案。”他说得平静,可贾张氏却听得心里直冒寒意。 她咬牙切齿地骂著离开:“你等著!李向东,我不会让你好过的!你抢我命根子,我一定把你踢出四合院!” 她的咒骂声沿著狭窄的小巷一直迴荡,李向东站在门口,直到那破碎的声音彻底消散在夜里。他才慢慢合上门,反锁。 他靠著门框,眼中那丝笑意渐渐凝结。他知道,这只是开端。接下来,贾张氏会把整个院子搅得天翻地覆,只为一口气。而他,也要开始为自己构筑新的退路。院里又是一日午后,日头悬在瓦脊之上,晒得地皮乾裂,石板路泛起点点白光。蝉噪隱隱,像一锅烧得正旺的粥,闷得人心口发紧。这天,李向东刚从小卖铺归来,手里拎著一袋陈醋和两只青皮黄瓜,脚步一踏进四合院,就闻见一种不对劲的气息。 不是那种油烟混合尿骚的市井气,而是一种刻意酿出来的“香气”——淡淡的樟脑味中竟掺著点薰香,那种只有铺子里高档绣绸缎才会用的香料,熏得人发痒。他心下一紧,脚步却不停,顺著墙边走到自家门口时,果然见著院中柳树下摆著一把破旧藤椅,贾张氏穿了一身平日里极少穿的素灰绣袄子,头髮梳得一丝不苟,髮髻上还插著一枚旧玉簪。 她端坐在藤椅上,身边摆著个小木方桌,桌上放著一碗冒著热气的红枣莲子羹,一只绣帕子搭在膝头。她脸上带著几分苍白与哀怨,眼角抹得略红,像是刚刚哭过。李向东一看就明白,这老狐狸要发招了。 他本想转身进屋,装作没看见,可还没抬脚,贾张氏就以一种带著虚弱尾音的声调开口了:“向东啊——你过来一下,婶有话同你说。” 李向东心里立刻警铃大作。她这声“向东啊”,平日里可只叫“李向东”三个字,连名带姓,吐出来都像咬牙切齿一般,现在这改了口气,那不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而是她想设局。 他缓步走上前,脸上却带著克制的笑意:“婶儿,您有事直说吧,我这还没吃饭呢。” “唉,你也別忙著走。”贾张氏伸出那只骨节粗大的手,轻轻一拍藤椅旁的空处,“你坐,咱娘儿俩好好说说话,这几天你看,我这心口一直堵得慌。” 李向东心中冷哼,面上却依旧平和,挑了挑眉毛坐下,双腿自然交叠,眼神不动声色地落在那碗红枣羹上:“婶儿,您这身打扮是唱哪一出啊?” 贾张氏低低嘆了口气,那声音里带著点故意的哽咽:“唉,我这把老骨头啊,眼看活不到几日了,整日整夜心口发闷,做梦都梦见我死了没人管,尸首扔在柴房里被老鼠拖著啃……” 李向东淡淡道:“您这身体不至於吧,昨天夜里不是还闯进我家撞翻了桌子么?现在看著挺精神。” 贾张氏脸上的表情僵了下,隨即眼圈一红,扯出帕子拭泪:“我那是急疯了呀!我那凤瓶,是我男人当年用命换回来的,別人不知道,我心里跟明镜似的。那是我守了几十年的念想,你说让我怎么能不急?” 她顿了顿,低头抿了口红枣羹,嘴唇一抿一抿地咀嚼得缓慢:“我想通了,这事儿也不怪你。你是个年轻人嘛,见著那样的宝贝心头一热,难免动了念……婶儿不怪你,真的。只要你以后老实点,把我当个长辈对待,婶儿就当啥也没发生过。” 李向东眼睛微微眯起,像猫看到了树上的麻雀。她这是变著法儿套话、套心、套位置。可他若真顺著她的口风认了,那这院子里的风言风语就坐实了——“李向东偷瓶子,被贾张氏原谅,认了错,低了头”。 他慢条斯理地取过桌边一只茶碗,吹了吹浮尘:“婶儿说得真好听,不过有句俗话您听过没?打人还得看脸,骂人还得分时候。您这昨天刚喊我贼,今天就认我亲戚,咱这关係转得太快,容易闪著人。” 贾张氏眼神立刻变了,从软如绵水转成了针锋相对的光。她一咬牙,声音却依旧压著:“你当我愿意?我这不是为了这院子的和气嘛,咱不说外头,单说屋里,你要真心认我这个婶儿,那以后这院子里谁敢欺负你?我一张嘴,顶十张!” 李向东轻笑一声,靠椅背一仰,满不在乎道:“是啊,您这张嘴厉害,骂我爹娘那会儿我可没忘。” 贾张氏脸一沉,忽然將手中的帕子摔在桌上,怒声道:“你別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给你台阶下,你真当我怕你?李向东,我告诉你,你这人哪,骨头是硬,可真要折起来,也不过是根乾柴!” 空气一瞬间沉下去,蝉声都像被掐断了似的。李向东站起身,居高临下地俯视著她:“那就看看,是您那张嘴硬,还是我这根柴先折。” 话音落地,他头也不回地转身进屋,门“咣”一声关上,震得藤椅上的红枣羹抖了三抖,溅了几滴在桌上。 贾张氏气得脸色通红,胸口剧烈起伏,几口气顺不过来,差点昏过去。她狠狠一捶膝盖,咬牙低语:“你个小王八蛋,別得意得太早……我还就不信治不了你。” 她那只手悄悄摸向袖中,掏出一张早就写好的纸条,上面字跡歪歪扭扭,却有李向东的名字,还有“凤瓶”、“偷拿”等字眼。 她已经计划好了,若是今天李向东肯低头,这张纸便烧掉,不留痕跡;可他若仍嘴硬,她便让这张纸流入“有心人”之手,看他还如何自圆其说。 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 贾张氏捏著那张写满了指控的纸条,手心里的汗水已经浸湿了几处。她狠狠吸了口气,脸上的红色渐渐转成一种狠厉的铁青。她的目光像是一把利刃,死死盯著李向东那扇紧闭的门,仿佛只要一迈开步子就能把人拖出来,给他一个说不尽的苦头。 屋內的李向东,正靠著墙,闭著眼,任由心跳声缓缓落下。他知道,这不过是她最后的挣扎,一场虚张声势的闹剧。可那闷气却在胸膛里越积越重,像是被压在岩石缝隙里的火种,迟早要炸开。 忽然,院门“吱呀”一声被打开,贾张氏挥舞著手中的扫把,怒不可遏地冲了进来,脚步重得像是敲击著李向东的神经。 “李向东,你这小混蛋!居然敢偷我的宝贝,还敢跟我这么硬顶!我今天就打得你知道疼!”她一边喊著,一边高举扫把,脸上的皱纹都拧成了一团,眼睛红红地透著凶光。 李向东瞬间睁开眼睛,没想到她竟然会当真动手,心里一阵震盪,连忙退后几步,手下意识地举起双手作挡,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和疲惫。 “婶儿,您这不是闹著玩儿吗?扫把挥过来我可躲不开啊,”他声音里带著几分无奈,却也掩不住调侃的语气,“要真打起来,我们两个还真得分个胜负了。” 贾张氏不理会他的话,挥起扫把狠狠地向他砸去。那扫把的刷毛刷刷划过空气,带著一股沉闷的声响。李向东手腕一抬,勉强挡下,扫把打在了他的手臂上,顿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感。 “疼不疼?要不要我再来一次?”贾张氏怒吼著,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似乎这一刻的愤怒能让她忘记所有的委屈和心痛。 李向东深吸一口气,神情复杂,半是冷静半是无奈:“婶儿,这样打下去不是解决问题,只会让咱俩更难看。” 他话音刚落,贾张氏突然停住了手,扫把轻轻地落在地上,她气喘吁吁,胸口起伏如波涛汹涌,却又似乎透出几分疲惫。 “李向东,你到底图什么?你明明知道那是我的心头肉,你还……”她声音开始有些哽咽,眼角的泪珠终於决堤,缓缓滑落,“你说话算话,难道这四合院就真容不下你一个人吗?” 李向东看著她的神情,心头忽然生出一阵沉甸甸的感触。他深知贾张氏的骄傲和倔强,这一场怒火,背后藏著太多的失望和无奈。 “婶儿,我从没想过抢什么,更不想破坏咱们之间的关係。”他的声音柔和了几分,目光直视著她,“你以为我想被人骂贼,想被你当成那种人吗?我也有自己的尊严。” 贾张氏听到这话,眼神微微闪烁,泪水越发汹涌,声音颤抖:“那你,为什么要偷走我的陶瓷?你知不知道,那是我父亲留下的遗物!” 空气凝固了。李向东的脑海里迅速闪过昨晚的情景——月光下那精致的陶瓷瓶静静躺在贾张氏的橱柜里,似乎散发著温暖的光晕。可他心里的衝动和无奈让他做了那个决定,哪怕知道这会是场灾难。 “我……”李向东低下头,闭上眼,挣扎著找词,“那天晚上,屋里乱得像打了场仗,我只是……只是想证明给自己看,我还能掌控些什么。” 他声音低得像是风中细碎的落叶,连他自己也没听清自己在说什么。贾张氏的呼吸渐渐平缓,手指紧握成拳,像是要抓住什么,却又抓不住。 “掌控?”她重复道,语气里多了几分嘲讽,“你这掌控,是把我当成了对手,还是把我当成了笑话?” 李向东的眼神闪烁著复杂的光芒,心跳猛然加速。他知道,今天这场爭执,不只是关於那只陶瓷瓶,更像是两颗灵魂的较量。 他咬紧牙关,终於说出一句:“婶儿,我不想再和你过不去。” 贾张氏盯著他的眼睛,仿佛看到了他眼底的一点点真诚,但那真诚又像薄冰,隨时会碎裂。 “那你先把瓶子还给我,再来谈別的。”她声音冷静了下来,眼神里多了一丝坚决,“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李向东望著她的背影,心中那道防线缓缓崩塌。他知道,这条路远没有尽头,接下来,他们都必须面对更多的挣扎和对峙,才能找到一条真正的出路。 扫把碎裂的声音,像一声脆响的爆雷,响彻了整个四合院。那柄原本被贾张氏挥舞得呼呼作响的扫把,此刻断成了两截,刷毛散落在地,混著尘土和木屑。 贾张氏怔了怔,手握断裂的扫把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隨即愤怒又迅速回归她脸上,像是被点燃的火苗,烧得更加炽烈。 “李向东,这扫把可不是便宜东西,你得赔!”她的声音猛地提高,颤抖中透著命令,“你这混帐,连个扫把都挡不住,赔多少我说了算!” 李向东蹲下身子,看著地上的碎片,眉头紧皱。那扫把虽不是什么名贵,却是贾张氏多年用来打理院落的心爱工具。心中顿时升起一种莫名的愧疚,眼底闪过一丝自责。 “婶儿,我知道这扫把对你重要,”李向东缓缓站起,声音低沉而真诚,“我赔,赔多少都行,但我希望你也能听我说完。” 贾张氏双手叉腰,脚下尘土被踢起,脸上的怒气渐渐化为一种咄咄逼人的坚定,“说!別光说不练!” 李向东吸了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內心却翻滚著不安与犹豫。这样的对峙,既让他感到疲惫,也让他无处退让。那被指责为“偷窃”的阴影,像沉重的铁链,牢牢缠绕著他的脖颈。 “这扫把,我会赔,绝不会含糊。”他顿了顿,眼神转向院落那堆堆杂物,“可我想让你明白,我並非你想像中的那样无赖。” 贾张氏冷哼一声,轻蔑地说:“话谁不会说?赔钱这事儿,別光嘴上应付。你把钱拿出来,我再听你后面的话。” 她的声音像一把尖锐的刀刃,刺进李向东的胸膛。他心底那点挣扎、那丝委屈被狠狠搅动,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你说话真难听,”李向东心里嘀咕,眼神暗淡,“这四合院里,谁不是这么拼命活著?我还没犯错之前,你们的眼神就像我隨时会犯案的贼一样,冷得刺骨。” 贾张氏眼角抽动,似乎听出了他的苦楚,却又故作凶狠地道:“你以为我愿意吗?若非那些东西重要,谁愿意盯著你一天到晚?” 两人的话像刀锋交错,刺破了寧静的空气。李向东忽然感觉胸口沉甸甸的,像有一块石头压著,喘不过气。那些埋藏心底的无奈与挣扎,此刻全都化作喉咙里难咽的哽咽。 “婶儿,我赔扫把的钱,也想赔这段日子我们彼此的误会。”他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透出一抹坚决,“但你得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贾张氏停了下来,眼神里闪过复杂的情绪。她望著李向东,似乎在寻找他的真心。 “机会?”她轻声问,眉头微蹙,声音渐渐软了下来,“你说说,什么机会?” 李向东的目光柔和了些许,“从今天起,我不偷不抢,不做让你们担心的事,你看著我,我会让你们看到一个真正的李向东。” 贾张氏沉默了良久,手里握著的扫把柄紧了又松,最终重重地摔在地上,“行,有这个心我先认了。但这扫把的钱,咱得说清楚!” 李向东点点头,心里暗自下决心,这笔赔偿,不仅是金钱,更是他必须付出的代价,也是重新贏得信任的开端。 空气中瀰漫著未散的尘埃,仿佛还在诉说著过去的纷爭与不甘。四合院的墙角,阳光斜斜地照进来,落在碎裂的扫把柄和散乱的刷毛上,像是一场风暴后的残骸,却也预示著新的故事,正慢慢展开。 李向东默默地数著手中的钱,指尖触碰著那几张皱巴巴的钞票,心里升起一股沉甸甸的负担。他原以为这笔钱可以一笔了结这场纷爭,却没想到,却被命运又狠狠拽回了那个泥沼。 那天傍晚,太阳刚刚落山,余暉洒在青砖灰瓦上,映出一片淡淡的橘黄。李向东提著装著赔偿款的布袋,步履沉重地走向贾张氏的院子。空气中瀰漫著尘土和落叶的味道,混杂著院內隱隱传来的柴火味和些许陈年的陈醋香。 他站在院门口,抬手轻轻敲了敲门,声音清脆而又略带紧张。门开了,贾张氏从里面探出头,脸上的慍色未褪,眼中闪烁著审视的光芒。 “拿出来吧,別藏著掖著。”她的声音依旧带著几分不容拒绝的坚决。 李向东打开袋子,整齐地把钱摊开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指尖微微颤抖,语气却儘量稳重:“这是赔偿扫把的,你看看够不够。” 贾张氏的眼睛盯著那堆钱,眉头紧锁,忽然,她的视线停留在那几张旧钞票上,眼神变得异常复杂。 “这些……怎么像是我的?”她迟疑地伸手去摸那些钞票,语气里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李向东愣住了,心头一紧,暗自思忖:“难道这些钱是她之前丟失或者遗失的?”他想掩饰自己的慌乱,咬牙道:“婶儿,这钱我从几个老朋友那儿凑的,没想到会……像你的。” 贾张氏脸色一变,手指颤抖著翻看著钞票,突然从腰间掏出一个已经发旧的钱袋,猛地摔在桌子上,重重地说:“这些钱,是我前几天丟的!你这是在耍我吗?” 李向东的心咯噔一下,眼神开始游移,他知道事情不对劲,但又说不清道不明。“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凑钱时拿错了。” 贾张氏猛地站起身,步履沉重,眼里燃烧著愤怒与失望:“拿错?你当我眼瞎吗?你这是明目张胆地拿我的钱,还想糊弄我?” 李向东抿紧嘴唇,手指死死攥著布袋边缘,心里一阵翻滚。他没想到这赔偿反而成了新的导火索。情绪如同被压抑的火山,隨时可能爆发。 “婶儿,听我说,”他试图稳住局势,声音压得很低,“我真的没想骗你。那钱我原本是打算用来赔扫把的,谁知道会和你的钱混在一起。我……我会把钱还给你,真心的。” 贾张氏眼神闪烁,愤怒似乎渐渐转为疑惑和警惕,她走到窗前,背对著李向东,声音里带著一种无奈:“李向东,你知道吗?你让我越发觉得这个人,根本不值得信任。” 李向东感觉胸口一阵闷痛,像被无形的手揪住了心。他清楚,再怎么解释,也难以消弭贾张氏心中的芥蒂。他不甘心,却无力反驳。 “婶儿,我……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他几乎是用尽全力,声音低沉而有力,“这次,我是真的想改。” 贾张氏转过身来,眼中闪烁著复杂的情绪,嘴唇微微颤抖,“李向东,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你明白吗?我对你的怀疑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凭这一点钱,改变不了我心里的结。” 她顿了顿,伸手把那堆钱收起,声音又回到了冷冷的调子,“不过,既然你拿钱来了,赔扫把的钱,我先收了。剩下的,你记住,该怎么做。” 李向东点头,心头像被掏空了一块,“我知道了,婶儿,我会努力改。” 门外的风吹动了门帘,院子里的光线逐渐暗淡,带著些许凉意。李向东转身离开,步伐沉重,脑海里不断迴响著贾张氏的话语和那份未散的阴影。那钱,也许只是个开始,而他和贾张氏之间的纠缠,远没有终结。 李向东的背影还未完全消失在四合院的青砖小路上,贾张氏的声音又从院门口传了出来,带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厉色:“李向东,等等!” 他停下脚步,回头望去,看到贾张氏双手叉腰,眉头紧皱,脸上的怒气未散,反而愈加浓烈。 “你赔扫把的钱我收了,可那扫把不只是个工具,它是我打理这院子几十年的心血结晶!你给的钱,远远不够!”她一步步逼近,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你还欠我不少!这钱,別想著就这么完事了!” 李向东的心猛地一沉,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脑中一片混乱。“婶儿,你说的我懂,可我手头……现在真的紧,刚才那点钱我已经是凑足了。” 贾张氏冷笑一声,脚步未曾停下,“手头紧?那你拿什么吃饭?拿什么还我这赔偿?你知道你这让人怎么看吗?你这样,越拖著,越是没人敢信你。” 李向东心里酸楚,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力气反驳,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沉默成了唯一的答覆。 贾张氏突然停下,指尖拽了拽衣角,声音柔和了一点:“李向东,我知道你难,院子里的事我都看在眼里。可人情债是最难还的,你再不把这赔偿处理好,別人怎么看你,怎么看我,都不好说。” 她望著李向东,眼神里似乎闪过一丝怜悯,但更多的是无奈和坚定,“我不想跟你闹僵,也不想再吵架,但你得明白,这钱不是小数目,是我实打实损失了的。” 李向东低头沉思,脑中迅速计算著自己所剩无几的钱財。每一分都紧绷著,像被拉得发疼的弓弦。 “婶儿,我会儘快想办法还清的。”他语气坚定,却难掩那份焦虑,“你给我点时间,我不会赖帐。” 贾张氏点了点头,脸上的怒气稍稍平息,转身往屋里走去,“这次就先放你一马,但要是再耍招,我可不客气了。” 李向东看著她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这不是一场简单的赔偿,而是与贾张氏之间日益加深的信任裂痕。每一步都艰难如履薄冰,而他只能用心底的坚持,去一点点填补那道深深的沟壑。 夜色渐深,四合院里的灯光一盏盏亮起,李向东独自站在巷口,望著那扇关上的门,心中暗暗发誓,这一切都不会就这么结束。 院子里的灯火摇曳,夜风吹动著窗欞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李向东站在门外,脚下的青石板被月光拉长了影子,仿佛在诉说著那些未曾言明的纠葛。正当他准备转身离开,一道低沉而又略显犹豫的声音传来:“李向东……” 他回头,看到贾张氏正站在门口,脸上没有了白日里那般盛怒的神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她的目光透过薄薄的窗纱,似乎在衡量著什么。 “我……想跟你说件事。”贾张氏的声音微微颤抖,带著一丝羞涩和难以启齿的苦涩。 李向东眉头微皱,心里隱隱一紧,默默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这段时间院子里的开销比预想的要大,尤其是最近那破碎的陶瓷和扫把的事儿,实在是让我这把老骨头吃不消。”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我……我想,能不能先借我点钱?等我挣了,慢慢还给你。”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李向东心头猛然一震。他没想到会是这样一番请求,仿佛瞬间被推入了一个更加复杂的漩涡里。他內心翻涌,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纠结和迷惑。 “借钱?”他的声音低沉而沉重,带著难以掩饰的迟疑,“贾婶儿,你知道我手头並不宽裕,这钱我本该用来还扫把的赔偿……现在……” 贾张氏轻轻点头,眼神中带著一种无奈和期待,“我知道,李向东,也正因为知道你不容易,我才鼓起勇气说出来。我们都不是富裕的人,风雨同舟,总要有些互相帮衬的时候。” 她的眼睛闪烁著泪光,似乎那些年累积的委屈和辛苦都在这一刻一涌而出。“我知道你心里也难过,但我是真的需要这笔钱。你不借,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向东看著她那略显苍老的面容,心中一阵酸楚。她的坚持和倔强,这些年一如既往地让他感到敬畏,却也让他感受到沉重的责任。 “你……”他欲言又止,內心挣扎不已。钱对他来说不仅仅是数字,更是一份承诺和负担。借出去,意味著信任;收回时,意味著对未来的未知和担忧。 “我答应你,婶儿,等我有了钱,一定第一时间还你。”他终於说道,声音中夹杂著坚定和无奈,“但现在……只能先这样了。” 贾张氏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这就够了,李向东。有时候,能听到一句『我会努力』,就够让我坚持下去了。” 夜风拂过,夹杂著泥土和草木的气息,仿佛带走了些许沉重,却也留下了更多未解的纠结。两人站在幽暗的门前,目光交匯,默默承受著这份沉甸甸的现实。 李向东还没来得及喘口气,那晚刚说完话没几日,院子里的风似乎都变得愈发阴冷。他整日忙碌奔波,却始终攒不下还贾张氏的钱。时间一点点往前推移,李向东的焦虑像潮水般泛滥,睡眠越来越浅,心里压著一块大石,重得让他喘不过气来。 某个阴沉的下午,李向东刚从外头回来,门口却发现院门敞开著。他心头猛然一紧,快步走进去,屋內一片凌乱,往日那简陋却温馨的家具都不翼而飞。柜子空空如也,墙角那台旧收音机不见了,连他珍藏的那几本旧书也不在了。 “贾婶儿……”他嘶哑著声音喊道,脚步急促地踏进屋里,心里升起一股冰冷的绝望,“你这是做什么?” 不远处,贾张氏带著几个年轻力壮的邻居,手里拎著李向东家中那些值钱的东西,脸上带著一丝冷峻和决绝。她的目光没有一丝犹豫,声音坚决,“李向东,你拖欠的钱日子长了,也不见你有还的意思。钱难还,那东西先来抵一抵。” 李向东的心猛地一紧,双手攥成拳头,额头沁出冷汗。“婶儿,这事儿不能这样,你知道我不是故意赖帐。家里头也没那么多值钱的东西了,这样下去,我真的没法生活了。” 贾张氏冷哼一声,“你还没生活了算什么?人家欠债还钱,是最起码的道理。我欠你什么了吗?你若是有良心,就別把人逼到这地步。” 李向东无言以对,喉头哽咽,脑子里一片混乱,想著这突如其来的“討债”,竟让他仿佛失去了最后一丝喘息的空间。心底的压抑愈发沉重,像是被无形的手拽进了深渊。 “婶儿,別这样,我保证……只要给我点时间,我一定想办法筹钱,还你!”他语气中带著哀求,双眼泛红,“你看我现在连最基本的东西都被拿走了,我怎么办?” 贾张氏目光如刀,毫不软化:“这世上讲的就是守信用,你答应的事没做到,谁还会信你?等你有钱了,自然还给我。可现在,我先拿了这值钱的,能让你知道,欠人的债,不是儿戏。” 李向东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屈辱和痛楚,眼神暗淡如死水,心里却在不停地翻腾著自责和无力。他无数次想像过如果被逼到这一步的场景,却从未想到真的会落到如此田地。 “我……我欠你的,我知道,可你这样……”他想说服她,但贾张氏的態度坚如磐石,任凭他百般哀求,都如石沉大海。 贾张氏转过身,手里紧握著那些属於李向东的物件,神色里带著一抹倦意,像是早已下定决心,又似乎隱含著一种说不出口的疲惫,“这日子,难过的不是我一个人。你我都得学著扛著。” 李向东望著渐渐远去的背影,心头那团火焰忽明忽暗。他想起曾经那些共同度过的时光,想起贾张氏那个嘮叨却不失温情的模样,心中泛起深深的悔意和无奈。可眼下,他能做的,只剩下这孤独的挣扎和不断地寻找翻盘的机会。 夜色笼罩下的四合院依旧显得冷清,空气中瀰漫著一丝潮湿的霉味,李向东独自坐在破旧的木椅上,心绪沉重如山。他望著那空荡荡的屋子,指尖无意识地敲击著桌面,脑中翻涌著复杂的念头。自从贾张氏將他家中值钱的东西一一搬走后,整个生活仿佛失去了支撑,像是摇摇欲坠的沙堆,隨时可能崩塌。 “这下子,我该怎么办?”李向东心里反覆问自己,眼神里满是迷茫和焦躁。他清楚,单靠外头打零工根本无法快速还清那些债务,更何况贾张氏的態度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坚决,甚至残酷。 就在这个时候,街头传来一阵吆喝声,贾张氏的身影突然映入眼帘。李向东隱隱察觉她似乎变了。那天他无意中瞥见贾张氏提著一袋新鲜的猪肉,肥嫩的肉块在夕阳下泛著油光,显然是刚买回来的。那一刻,他心头狠狠一震。 “她……她竟然还有钱买猪肉?”李向东心中升起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夹杂著嫉妒、疑惑和焦虑。 他偷偷观察贾张氏,发现她走得轻手轻脚,眼神四处戒备,仿佛在躲避什么人。他的心里瞬间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既然贾张氏的钱是从哪儿来的,难道她也不如她表现得那样无助? “她有钱,却不肯放我一马,这合不合道理?”李向东自问,自责和愤怒交织在心头,让他几乎失去理智。 一天夜深人静时,李向东趁著院子里无人,偷偷摸到了贾张氏家的厨房门口。他躡手躡脚地进屋,眼睛紧盯著那堆刚买回来的猪肉。手指轻轻触碰著冰冷的猪肉表面,心跳加速。 “这东西,能卖不少钱,能帮我还上一点帐。”他暗自盘算著,眼中闪烁著复杂的光芒。 正当他伸手准备將猪肉放入怀中时,一声怒喝从后面传来,“你干什么!” 李向东猛地回头,看到贾张氏气呼呼地站在门口,手里挥舞著一把菜刀,眼神里燃烧著愤怒与失望。 “你……你怎么能偷我的东西!”贾张氏的声音颤抖,带著难掩的痛苦和震惊。 李向东怔住了,心中一瞬间慌乱无措。“我……我只是想还债,真的不是故意为难你……”他声音低沉,满是委屈和不安,“你有钱买肉,我也想找个机会喘口气……” 贾张氏的眼泪忽然滑落,砸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李向东,你知不知道,我的钱是省吃俭用,才买了这点猪肉,养活自己。你偷了我的东西,不是只是在抢钱,更是在抢我最后一点尊严!” 李向东感觉胸口像被重锤击中,愧疚和无奈交织成一团火焰,將他烧得几乎窒息。 “对不起……”他轻声说道,声音中带著一丝破碎,“我……我只是没別的路了。” 贾张氏摇摇头,擦乾眼泪,神情变得更加坚决,“你若真想还钱,別想著走捷径。做人该有底线,偷东西是条死路,不会给你带来出路,只会让你陷得更深。” 空气中瀰漫著一股压抑的沉默,李向东低著头,心中的挣扎愈发激烈。窗外月光如水,映照著两人紧张交织的身影,仿佛一场无声的较量在静静上演。 “我知道错了,婶儿。”他终於开口,语气沉重,“以后,我不会再做这种事。” 贾张氏缓缓收起菜刀,眼神依旧坚定,“这是最后一次告诉你,李向东。做人不能走歪路,你得自己选一条路走下去,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李向东站在那里,感受到那句话的沉重分量,仿佛一座大山压在胸口。他內心挣扎,却也开始明白,真正的挣扎才刚刚开始。 夜深人静,四合院里只剩下昏黄的灯光摇曳。李向东坐在院角那张破旧的竹椅上,眼神阴沉得像要滴出墨汁。刚才与贾张氏的爭执仍在脑海中迴响,那一刻的羞辱和无力感像毒蛇一样紧紧缠绕著他的心臟。他的脑海中,思绪翻腾,心头涌起一个大胆而又危险的念头。 “既然她不肯放过我,我为什么要帮她照顾这条路?”他咬紧牙关,手指用力握紧拳头,指节发白,“倒不如,让她尝尝没有光亮的黑暗。” 李向东站起身,脚步沉稳而冷静。他慢慢踱向贾张氏家的方向,脚步声在夜风中格外清晰,仿佛是一声声无声的宣战。 穿过院落的小道,来到贾张氏家的门前,门缝里透出微弱的灯光,房內的影子摇曳生姿。李向东蹲下身子,手指摸索著墙角的电线开关,心跳在胸腔里咚咚作响。他的手伸进电路箱,冷汗悄然滑落,虽然心中忐忑不安,但他的动作却极为坚定。 “拔了电,黑暗就是她的归宿。”他脑中反覆低语。 突然,耳边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李向东猛地回头,却见门口的影子一闪即逝。心中一紧,他屏住呼吸,片刻后確信无人跟踪,这才又低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指尖冰凉,电线被他一根根拔出,电路终於在静默中断了。贾张氏家的灯光瞬间熄灭,四周陷入一片死寂。黑暗像浓稠的墨汁般笼罩开来,吞噬著每一处角落。 “这就是你的『光明』了。”李向东嘴角微微上扬,眼底闪过一抹阴鷙。他转身欲走,心中却忽然冒出一丝疑虑,声音低沉,仿佛在自言自语,“会不会……太过了?” 脚步渐远,李向东回头望了一眼贾张氏家那片黑暗,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言明的复杂情绪。他並非天生狠毒,只是在这逼仄的生活夹缝中,被无数次逼迫到极限,才选择了这条路。 “或许……她会明白了。”他这样想著,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不管怎样,我必须保护自己,也要让她知道,不是只有她会用手段。” 院落里风吹动树枝发出沙沙声,像是无声的诉说,也像是在为这场纷爭敲响警钟。李向东慢慢消失在夜色中,留下一片黑暗,和未曾平息的心事。 黑暗中,贾张氏屋內的寂静被突然熄灭的灯光撕裂得支离破碎。她紧握著手中的小算盘,眉头紧皱,心跳急促得几乎要跳出胸膛。原本温暖的灯光消失,冰冷的黑暗像一张无形的网,瞬间包裹了她整个空间。她用手摸索著墙边,试图找到那被拔掉的电线,但触感冰凉,毫无头绪。 “谁……谁干的?”她低声嘟囔著,声音带著不可置信的愤怒和惊慌。心中像翻江倒海般掀起狂风巨浪:李向东?难道是他?她脑海中瞬间浮现出李向东那张冷峻的脸,嘴角似乎掛著不易察觉的冷笑。 “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这就是他的报復?”贾张氏攥紧拳头,心头的怒火燃烧成熊熊烈焰,眼眸中闪烁著冰冷的光芒。“我给了他机会,他却……敢这样对我!” 她踉蹌著站起,拂去衣角的尘土,快速穿上拖鞋,悄无声息地打开门,直奔四合院的黑暗深处。她知道李向东不会远离这里——这个院子,就是他们矛盾的根源,无法割捨,也无法逃避。 “李向东!”她厉声喊道,声音中带著刺耳的怒意和不容置疑的命令,“你给我站住!” 黑夜中,李向东的背影被月光拉得很长,他刚刚转过墙角,听见身后那道熟悉又尖锐的喊声,心里猛然一紧。那声音里藏著无数怨恨与不甘,也像是警告,更像是挑战。 “婶儿……”李向东声音低沉,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你到底想干嘛?这样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他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深谷传来,带著深深的无奈与隱忍。虽然嘴上说著话,內心却如同风暴中心,波涛汹涌,挣扎著想找到一条出路。 “好处?”贾张氏冷笑一声,步伐不紧不慢地逼近,“你这辈子都不配谈好处!你偷我东西,拔我电线,难道我还能坐视不管?我告诉你,这院子不是你想住就能住的地方!” 她伸手猛地一挥,声音提高了八度,“你现在是欠我债的,这些东西,我收下了,你就得听我的!” 李向东瞥了一眼四周,他心里明白,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而冷峻,声音透著一股不甘与愤怒,“婶儿,我欠你的,我知道,我会还。可你,能不能给我点活路?別逼我走到绝路上。” 贾张氏的眼睛眯成了一道裂缝,嘴角微微抽动,似乎在挣扎著是否该鬆口。但她心里明白,鬆口就意味著软弱,会让李向东彻底踩在脚下。她收回怒气,冷冷说道:“你想要活路?先把钱赚回来,再说別的。” “我……会努力。”李向东的声音低得像风吹过残叶,满是无力和苍凉,“但你別逼我走火入魔。” 话音落下,贾张氏转身快步离开,留下一地冷风吹过空荡的院落。李向东站在原地,任凭凉风扑面,心里却翻腾著无尽的愁绪和迷茫。他知道,这一夜过后,他们的战斗不会结束,反而会愈演愈烈,像漫天的火焰,烧得他们彼此都难以招架。 贾张氏退回屋內,紧锁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仿佛在回应她內心深处那难以平息的怒火。然而,门刚关上的瞬间,黑暗仿佛从四面八方涌了进来,包裹了她整个房间。没有了灯光,熟悉的家具轮廓消失殆尽,只有空气中瀰漫的尘埃和轻微的寒意提醒她,这里依旧是真实的空间。 她站在黑暗中,呼吸急促,心跳像一只脱韁的野兽乱撞。那种无力感突然席捲而来,让她浑身一颤,仿佛陷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深渊。“这……怎么会这么黑?”她喃喃自语,手指摸索著墙壁,想抓住些什么,却只抓到冰凉的空虚。 “难道……李向东真下了这么狠的手?”心中隱隱有股莫名的恐惧开始蔓延,贾张氏的额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她咬著嘴唇,內心嘶吼:“这黑暗,比他的气焰还可怕!” 忽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贾张氏猛地转身,手脚乱挥,试图寻找那熟悉的扫把或椅子以防万一。她的声音带著颤抖,却依旧尖锐,“谁在那里?李向东?你还敢回来?” 黑暗中,脚步停了下来,隨即传来一声低沉的笑声,带著冰冷刺骨的意味,“贾张氏,別嚇得太早。这黑暗,正適合我们互相揭露心底的秘密。” 贾张氏心头一紧,浑身的防备瞬间被点燃,双手紧握成拳,甚至忘了自己的伤口隱隱作痛。她想要用话语反击,却发现声音微弱,几乎带不出半点威严,“你……你这个疯子!居然敢在我家做这种事!” 李向东的声音带著一种讽刺的平静,“疯子?也许吧。但你敢对我施加的压力,我也敢用这种方式回敬你。黑暗能让你看清你自己,也能让我看清你。” 贾张氏的心中被刺痛,她本以为自己掌控一切,可现实却如利刃割裂了她的自尊。她环顾四周,触摸不到任何熟悉的物件,唯有冷漠的黑暗將她吞噬。她不由自主地低下头,眼眶开始湿润,却又倔强地抬起脸,“李向东,你等著,我不会就这么算了!”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缓缓移动,隱隱有种被逼入绝境的感觉。她的心跳骤然加速,身体微微颤抖,头脑却迅速运转:必须想办法脱困,不能让这黑暗成为她的囚笼。 此时,李向东的影子在门缝处若隱若现,他看著贾张氏那颤抖的身影,眼神复杂难明。他心里清楚,这场斗爭远比表面上的爭吵更加深刻,每一次交锋都像是在彼此的灵魂上划下一道伤口。 “贾张氏,”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带著一丝意外的温度,“或许我们都需要一个机会,去理解对方的底线,或者……去寻找属於自己的救赎。” 贾张氏听著,心头一震,倔强的防线开始鬆动,却又急忙反驳:“救赎?呵,那是你这种人根本不配奢望的东西!” 黑暗中,两个人的影子在无声中对峙,空气里的紧张气息几乎凝固。李向东转身,脚步渐行渐远,留下贾张氏一个人在黑暗里孤独地挣扎。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稳定心神,嘴角露出一丝苦笑,“这院子,真是比鬼还可怕……”她低声说道,眼神中既有恐惧,也有决心。黑暗终究会过去,而她,还得继续与李向东这场无休止的较量。 贾张氏缓缓走出屋门,黑暗依旧笼罩著院落,只剩夜风轻轻拂过枯黄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像是无形的低语,在她耳边縈绕。她的眉头紧皱,心里的怒气未减反增,刚刚那黑暗中的惊魂还未散去,现在又添了一桩新的烦恼——她家的鸡蛋不翼而飞了。 她踮起脚尖,步履沉稳而有力,直奔院子角落那个平时用来放鸡蛋的木箱。箱盖半掩,里面本应堆积得满满当当的鸡蛋,如今只剩寥寥几个,空隙中还散落著几个碎壳,仿佛有人急匆匆地拿走了什么。 “这不可能,鸡蛋怎么会自己消失?”她嘴里嘟囔著,脸上浮现出狡黠的怒意,紧握的双手攥成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心头一股浓烈的嫉恨和不甘在升腾。 她的目光飘向不远处李向东家的方向,心中像是点燃了火焰。“一定是李向东!那个贼东西!他昨天晚上又鬼鬼祟祟地在附近晃悠,肯定是偷了我的鸡蛋!”她低声骂著,声音里夹杂著怨恨和愤怒,仿佛一口气要把积攒已久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 “李向东,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以为这些小动作能瞒过我?”贾张氏大步朝著李向东家的方向走去,心中早已规划好一番质问和报復的计划。她的脑海里一幕幕假想的场景翻腾著,每一帧都充满了对李向东的指责和不满。 院子里的空气似乎也因为她的怒火而变得沉重起来,脚下的石板路被月光映得斑驳,贾张氏每一步都踏得坚决且沉重。她边走边低声咕噥,声音渐渐被夜色吞没,却足够清晰,带著那种揪心的怨恨,“偷东西的人就该被抓住,给我拿出来!” 此时,李向东正坐在自家院落的青石板上,手中把玩著一只破旧的菸斗,眼神有些落寞。风吹过,他的头髮微微凌乱,但他的心中却因某种莫名的轻鬆感稍稍舒展。他望向那边贾张氏愤怒的身影,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苦笑。 “又是鸡蛋?这女人,真是拿我当成什么了?”李向东低声自语,內心掠过一丝无奈与困惑。虽说他心中早已习惯了贾张氏的猜忌和挑衅,但每一次对方把他当作盗贼时,依旧让他感到一种被误解的痛楚。 “我没偷鸡蛋。”他喃喃说道,声音虽轻,却坚决。“但说到底,这院子里,谁又真正是清白的呢?”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手中的菸斗上,指尖的轻抚带出些许回忆的片段。他想起早些时候院子里的窃窃私语,贾张氏看他的目光像是隨时要爆发的火山,那种仇恨让他无处可逃。 忽然,贾张氏的声音响起,夹杂著怒气和不屑,“李向东!出来!別躲著!別以为我不知道是你乾的!” 李向东抬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慢慢站起身来,走向贾张氏所在的方向。每一步都带著沉甸甸的心事,像是背负著无法言说的重量。 “贾张氏,你这样无端指责,只会让我们之间的关係越走越远。”他的声音沉稳,却带著隱隱的疲惫。 “关係?”贾张氏冷笑,“你偷了我的鸡蛋,还敢谈关係?你当我好欺负吗?” 两人的对话在空旷的院落中迴荡,像一把锋利的刀剑,刺入彼此的心臟。贾张氏的眼神中燃烧著愤怒,她握紧了拳头,似乎隨时准备爆发出更激烈的指责。 李向东却没有急於辩解,他知道爭吵无益,只能用沉默和坚定来守护自己那微妙而脆弱的尊严。他的眼神凝视著贾张氏,心底却泛起一阵复杂的涟漪:这场爭斗,究竟何时才能有个了断? 李向东站在自家院门口,手中握著一把锈跡斑斑的小铲子,眼神沉静而冷峻。夜色已经深沉,月光如银丝般洒在斑驳的石板路上,映出一道道模糊的影子。那条被他昨晚偷偷挖出的坑,藏在门口那堆落叶和杂草之下,几乎与周围的地面融为一体。心底一丝暗爽在涌动,他清楚,今晚的这一招,將会让贾张氏彻底吃一惊。 “只要她一踏进这个院子,等著吧。”李向东嘴角微微上扬,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他心里明白,这个女人对自己如影隨形,恨不得將他赶尽杀绝,既然明里暗里都不肯放过自己,那不如反过来给她一个教训。这个突如其来的陷阱,便是他最好的反击。 没多久,院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沉重而急促,带著熟悉的怒气和衝劲。贾张氏又来了。 “李向东!你给我出来!”声音尖锐刺耳,仿佛一把无形的刀子,划破夜晚的寂静。 李向东站在暗处,静静地观察著她的动静。贾张氏脚步凌乱,目光紧盯著院门口的方向,脸上的怒容如火山般喷薄。她的呼吸急促,显然心情焦躁至极。 她一脚踏进院门,没料到脚下的地面忽然塌陷,瞬间整个人失去重心,重重地掉进了那个早已挖好的洞里。空气中传来一声惊呼,混杂著摔倒时的闷响。 “啊!救命!谁来帮帮我!”贾张氏在黑暗中挣扎,声音中带著恐慌和愤怒,透出一股被困住的无助感。 李向东看著洞口,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容。他並不想真伤害贾张氏,只是想让她知道,自己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他轻轻嘆了口气,蹲下身,望著那黑暗中的人影,低声说道:“贾张氏,够了吧?你总是这样无理取闹,难道就不能停一停吗?” 洞中传来一阵破碎的声音,贾张氏试图站起来,但洞壁泥土鬆软,根本支撑不住她的重量,反而滑得更深。 “你这混帐东西!你敢这么对我!我要把你怎么样!”她的声音越发尖利,夹杂著哭腔,显得十分狼狈。 李向东的心微微一紧,看著她那滑稽又可怜的样子,脑中闪过一丝愧疚。其实,这种针锋相对的爭斗,他並不是真的想伤害谁。只是日復一日的摩擦和猜忌,像无形的锁链,捆绑住了他们的心。 “贾张氏,我也不想这样。”李向东语气低沉,声音里透著疲惫,“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爬出来,但你得答应我,不再无端怀疑我,別再给彼此添堵。” 洞中静默了几秒,贾张氏的喘息声逐渐平缓下来,似乎开始思考著他的提议。 “哼……你还想装好人?別做梦了!”她冷哼一声,“不过……如果你真的帮我出来,我倒是想看看你有什么诚意。” 李向东站起身,弯下腰,伸出手去,声音坚定而真诚:“给我一个机会,別再让我们这样彼此伤害了。” 贾张氏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缓缓伸出手,粗糙的指尖与李向东的手掌碰触,那一瞬间,空气中似乎凝结出一种奇异的默契。 李向东用力一拉,贾张氏终於被从洞中拉了出来。她跌坐在地上,衣服沾满泥土,脸色苍白,但眼中闪烁著一丝复杂的光芒。 “你这该死的傢伙!”她低声咒骂,但声音中已经带著些许妥协的无奈,“下次可別再耍这种招。” 李向东轻轻拍了拍手上的泥土,嘆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眼前的女人,虽是对手,却也曾是自己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別说下次,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他认真地说道,声音里藏著一份难得的诚恳。 贾张氏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的怒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难言的神情。她站起身,擦了擦脸上的泥土,声音软了下来,“既然你说是最后一次,那我就先信你一次。” 洞口的月光早已隱没,夜色渐浓,寒意也开始慢慢渗入贾张氏的骨髓。她蜷缩在那个狭小又阴湿的坑里,泥土的味道夹杂著霉气扑鼻而来。身上的衣裙因落入泥土而变得又脏又湿,冰冷贴在皮肤上,让她浑身发抖。洞壁上不时落下几颗细小的水珠,落到她裸露的手臂上,带来阵阵凉意。 “该死的李向东!你这混蛋,居然把我丟进这鬼地方!”她的声音透著怒火,却也夹杂著无奈和无助。她用手捂著嘴,努力压制那些蠕动的小虫子和嗡嗡飞舞的蚊子。“你知道吗?这地方简直比鬼屋还可怕!” 贾张氏试图站起来,却发现泥土湿滑,双脚打滑,身体摇摇欲坠。她狠狠地用力,却只换来一阵刺痛,膝盖擦破皮肤,鲜血顺著皮肤缓缓流下,混合著泥土,染成一片暗红。 “真是……该死!要不是看你心狠手辣,我才不会让自己这样狼狈!”她咬牙切齿,嘴里不停地骂著,声音低沉却带著坚韧,似乎是在给自己壮胆。 洞里一阵阴风吹过,带著丝丝凉意,也带来了更多的蚊虫。贾张氏不断挥手驱赶,却徒劳无功,那些蚊子似乎对她的愤怒毫无所动,反而更加肆无忌惮地侵扰著她。她的脸上、脖子上、手臂上,很快就浮现出一圈红肿的痕跡,瘙痒难耐。 “你看看你!李向东,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吗?简直就是活见鬼!”她气得直跺脚,声音透出绝望,“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服软?休想!” 贾张氏的眼神在黑暗中变得愈加凶狠,嘴角泛起一抹苦涩的冷笑。她用力扶著洞壁,心中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既有愤怒,也有一丝莫名的怜悯。她清楚,李向东不是真的想害她,只是彼此的敌意积累到了爆发的边缘。 “不过……”她低声自语,声音带著疲惫,“我得想办法出来,不然这晚上恐怕真要陪这些该死的虫子了。” 她靠在泥土墙上,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儘管心跳依然急促。黑暗中,她脑海里不断迴荡著李向东的身影,还有那夜他们彼此拉扯的情景。恼怒夹杂著一丝说不清的情绪,让她忍不住微微皱眉。 “他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贾张氏的心中涌起一阵苦楚,她开始怀疑,或许他们之间不仅仅是敌对那么简单。 洞口外的风声渐渐低沉,院子里的虫鸣此起彼伏。贾张氏艰难地站起身,试图用双手挖掘周围的泥土,但湿滑的地面和狭窄的空间让她寸步难行。她每一次努力都带来一阵疼痛,肩膀和膝盖都被划出细细的血痕。 “李向东,你给我听著!”她怒吼一声,声音迴荡在黑暗的洞中,“我一出来,绝对不会放过你!你等著瞧!” 与此同时,李向东在不远处的屋內透过窗户,隱约听到她的咒骂和怒吼。他心头微微一紧,知道自己这回真的惹怒了她,可这事儿似乎也没那么容易收场。 “她……挺倔的。”李向东在心里默念,眉头紧蹙,“不过,也算是给了她个教训。”他轻声嘆气,知道这场爭斗还远未结束,彼此都被困在一种难以挣脱的纠缠里。 贾张氏从那个令人作呕的泥洞里爬出来,整个人看起来像是从垃圾堆里捞上来的,满头乱髮被泥浆黏成一缕缕,脸上布满红肿的蚊子包,还有一只蚂蚁还在她的脖子上横行。她咬牙切齿地甩了甩手臂,那一夜的狼狈、屈辱、恐惧和怒火,此刻全都攒聚成了一个火球,在她心口烧得剧烈跳动,几乎要衝破喉咙。 她拖著一只破旧的布拖鞋,蹣跚著冲向邻居张寡妇家门口,猛地拍门,声音震得整条巷子都起了回音。 “张寡妇!你给我开门!”她一边砸门,一边怒吼,“快出来!我跟你说,今天这事不能不评个理!”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张寡妇探出头来,一看贾张氏的模样,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你……你怎么搞成这样?是哪个天杀的乾的?” 贾张氏一屁股坐在她门槛上,一手擦脸,一手锤著大腿,“还能是谁?就是李向东那个王八蛋!他居然在他家门口挖了个坑,我一脚踩空,整个人栽进去,差点没被蚯蚓拖走了你信不信!” “什么?他挖坑埋人啊?”张寡妇眼睛瞪得比鸡蛋还大。 “就是啊!你看看我身上这伤、这疤、这蚊子包!”她一把扯开衣袖,露出几道青紫的痕跡,眼圈红得嚇人,“我在洞里呆了一整夜,虫子咬得我差点疯掉!现在我浑身都是屎味,你说这事儿能忍吗?” 张寡妇赶紧扶她进屋:“哎哟你先歇歇,別急,坐这儿,坐这儿,我去给你倒碗热水。”她转身走向灶台,边倒水边小声嘀咕,“那李向东怎么跟你结这么大仇了?上回才吵完架,这回就要命了。” 贾张氏哼了一声,“他巴不得我早点死!我跟你说,他是故意的!他见我有钱买肉,他就偷肉!偷完肉又拔我家电线让我黑灯瞎火!你说这叫什么事?现在又来个深坑埋人!我看他根本不是人,是个害人的妖精!” 水壶发出咕嚕声,张寡妇將热水递过去,小心翼翼地问:“那你打算怎么办?” 贾张氏狠狠一拍桌子,“我要让他出面赔礼道歉!把我那袋被偷的猪肉还来,把我掉进坑里受的伤赔上医药费,还得登门下跪认错!不然这事我跟他没完!” 她眼中怒火几乎要实质化了,脸上的肌肉紧绷著,像一根绷紧的弓弦,隨时可能崩断。张寡妇被她这股煞气嚇得不敢多嘴,只是轻轻点头。 “那你得叫上邻居们一起去找他评理。” “对!你说得对!”贾张氏眼睛一亮,连忙站起身来,“我现在就挨家挨户敲门,让他们都看看他李向东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她说干就干,拖著伤腿,步伐一瘸一拐,但语气坚决,一连敲了三户人家的门,胡大爷、林婶、还有卖早点的冯嫂子都被她叫了出来。 “小李干这事確实不地道啊……”胡大爷皱著眉看她一身泥水。 “就是,怎么能往人家门口挖坑呢?”林婶子也嘆著气,摇头。 “他还偷肉?哎哟那太不像话了!”冯嫂子忍不住插嘴。 眾人纷纷议论,贾张氏咬牙切齿,一边讲述著昨夜的苦难,一边添油加醋,把李向东描绘得如恶鬼转世——偷肉、掘坑、断电、下毒手,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今天必须让他站出来,把话说清楚!”她扯著嗓子吼。 说罢,贾张氏带著一群七嘴八舌的邻居,轰轰烈烈地杀向李向东的院子。此时的李向东正蹲在自家门口,手里拿著一根牙籤,一脸悠哉地剔牙,似乎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见状,贾张氏鼻孔里直喷火,怒不可遏地指著他:“李向东,你出来!你给我解释清楚,昨晚那深坑是不是你挖的!是不是你想害我!” 李向东慢吞吞站起身,眼神懒洋洋地扫了她一眼,“什么坑?你是不是自己踩到狗洞里了,赖我?” 贾张氏差点气得原地昏厥,指著自己满是红肿和泥巴的身体:“你看看我成什么样了!你还装蒜?你是不是也偷了我那半块五肉?你拔我电线,挖我门前陷阱,现在又来装死不认帐?” 李向东嘖了一声,眼角闪过一丝玩味,“贾张氏,你怎么不说天上下雨砸你一脑袋,也是我给你招的?你这脸,自己没照镜子啊?” “你……”她气得说不出话来,身子微微颤抖。 邻居们议论纷纷,有人看不下去,有人却一脸看热闹的神色。李向东站在门口,突然嘆了口气,“你非得要闹,那好。坑是我挖的,原本是想栽棵树。至於你掉下去,是你自己脚下不长眼。” “你!你!你居然还有脸说!”贾张氏扑上来,抡起布鞋就想打人,“我今天非撕了你这张贱嘴!” 李向东一闪身,冷笑道:“你要真能撕,我都给你做双新鞋!” 眾人被两人的你来我往看得目瞪口呆,一时竟不知该帮哪边。而贾张氏的怒火,仍在膨胀,她已经下定决心——这件事绝不能这么算了。她要用最犀利的方式,让整个巷子的人都知道:李向东这號人,不是个东西!可李向东的眼神,却仿佛早已看穿了这一切,仿佛还留了一手…… 贾张氏眼中迸射出凶狠的光芒,她深吸一口气,声音骤然提高,带著一点压抑已久的愤怒与嘶哑:“李向东,別以为你耍小聪明我就不知道你背后那些齷齪事!你以为你在巷子里藏得住,没人敢惹你,谁不知道你那点破事!”她的目光如利刃,直直地盯著李向东,仿佛要把他剖开看个透彻。 李向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带著淡然与挑衅,“哟,这么会说话?说来听听,我倒想听听你这『真相大白』的好戏。” 贾张氏瞥了旁边的邻居一眼,见大家纷纷侧目,便更得意地开口:“你不是偷邻居家的东西,没钱赔礼吗?偷鸡摸狗、偷猪肉不说,还在背地里勾结那些市井小混混,惹得大家人心惶惶!还有你那假装勤劳、实则懒散的模样,表面光鲜亮丽,背地里却是个没用的懦夫!记得前阵子那桩事吗?你拿著村里老赵家的柴火钱不还,躲躲闪闪,钱袋子比铁桶还紧!” 邻居们低声交头接耳,脸上或是愤慨,或是疑惑。张寡妇轻声说道:“这话要是传开了,李向东可真得吃不了兜著走。” 李向东脸色微变,握紧拳头,心里暗想:“这女人疯了,居然敢揭我老底,难道她真要把所有事都翻出来当街喊?”他的嘴角勾起一丝苦涩,表面却故作镇定,“你以为你揭露的就算什么?我还等著听你那些无聊的谎话,倒不如先问问你那丟失的陶瓷在哪儿?还是说,你拿了还不敢认?” 第374章 你欠的帐,总有一天会还的! 贾张氏眼中闪过一抹怒火,声音又提高了几分:“李向东,你別狡辩!我明知道是你偷了,可我没证据,可这巷子里的事谁不知道?那天我看到你鬼鬼祟祟地把我的陶瓷藏进了你那破柜子里!你还敢翻脸不认帐!你以为你是什么货色?我告诉你,真相迟早会有人揭开,你欠的帐,总有一天会还的!” 邻居们纷纷围拢过来,有人嘆气,有人摇头,有人窃窃私语。气氛渐渐紧绷,空气中瀰漫著一种复杂的压抑感,仿佛隨时会爆发一场大风暴。 贾张氏的脸色骤然一变,心头一紧,但她还是咬牙坚定地回答:“你再怎么嚇唬我,我也不会退缩!你欠我的,一分不少!你犯的错,也不会轻易过去!” 她的声音像一柄利剑,刺入每个人的心臟,周围的邻居们也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期待著接下来的风暴將如何掀起。 李向东的眼神骤然变得阴沉,仿佛一只沉睡的猛兽被唤醒,他的声音变得低沉而充满威胁:“贾张氏,等著看吧,你的戏还没演完,我的回击,也不会轻易停下。” 两人你来我往,仿佛火药桶上的火星,一触即发,巷子里那条狭窄的路面似乎也隨著这场无形的对决变得紧绷起来。邻居们都默默等待,內心翻涌著复杂情绪,有的期待公正,有的惧怕波及,更有一些早已被这场纷爭吸引得目不转睛。 空气中瀰漫著一种紧张的气息,仿佛暴风雨將至,所有人都明白,这只是开始,真正的风暴,才刚刚拉开序幕。 清晨,天刚蒙蒙亮,空气中还带著丝丝夜露未散的凉意,灰蓝色的天穹將四合院笼罩在一层朦朧雾气中。瓦片上还掛著些残留的露珠,窗欞上镶著一缕缕不肯散去的寒气。院子里的公鸡打了个响亮的鸣叫,拉开了这一天的序幕。 厨房里,秦淮如正在揉面。见他脸色平静,问:“煤拿回来了吗?” 李向东轻轻放下帐本,抿唇一笑:“拿了,还签了字。帐本上都有记录,无人不在眼里。” 她鬆了口气,却眉心微皱:“你……又让她签字,会不会被她反过来说你强人所难?” 李向东没有立即回答,只是转身把两袋煤整齐摆在灶头边: “这是备火用的。你和我一起,整理下明日的计划——我准备明早把这两袋煤作为“紧急供应”,向院里公开领用流程。让大家看到,煤和帐都在光明下运行。” 她听罢微侧头,迟疑地抿唇:“这步棋走得漂亮,但……你不怕有人说你故作姿態?” 李向东神色淡然:“只要流程合理、帐本清楚,谁说是姿態?这是制度的体现。不要怕他们怎么说,让他们看见,煤不是他给我的,而是院子里大家共享的资源。”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明天要请易中海在场,他的声音有分量;还有刘光耀和阎解成,咱们得让他们也认同这个『透明机制』。” 秦淮如点了点头,目光温柔却坚定:“我陪你一起,记录、发布、编排一切流程。” 夜深了,院子再无他人。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空灵如鼓点。 李向东抬头看月色,又看院门方向,心底一阵酣畅。他知道,这两袋煤、这签名和这机制,已让他在院子里占下话语权关键一环。而接下来,他要逐步织出一张“制度网”,將所有资源、指令、权力连接起来——不仅仅是煤,还有水、电、出入库记录,每一步都要在他的安排下运转。 棋下至此,容不得半点迟疑。 那晚,在厨房灯光微黄的映照中,两人相视一眼,心照不宣——整个院子的秩序,从此將遵循他们设下的节奏继续运转…… 李向东盯著那堆刚换下来的煤,嘴角不著痕跡地扬起一丝细微的笑意。这批煤,表面乌黑油亮,实则內里掺了大量粉煤、石屑,点火容易,燃烧时却极易冒黑烟、呛人得厉害。 他轻轻拍了拍身旁的麻袋,自言自语道:“贾张氏,你贪心,处处想著从我这里多捞几袋,那我便让你尝尝什么叫做『因果循环』。” 他的手掌有些发热,仿佛已经能预见贾张氏被呛得咳嗽连连、手足无措的模样。 秦淮如將屋门掩了掩,悄声道:“你確定……这样做,不会被发现吗?” 李向东缓缓转身,眸色沉稳:“她仓库里还有好煤,足够她烧上几天,但她贪小便宜,平日里总喜欢先用院里新调的煤,这些劣质煤放在最上层,她肯定会先用。” 秦淮如轻咬嘴唇,心里又觉得兴奋又有点不安,她低声说:“她要是闹起来怎么办?” 李向东轻笑:“她闹得越凶,对我越有利。我会『及时出现』帮她解决问题,顺便,把她手里剩下的煤全部收归院里统一管理。”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她闹,正好给我台阶下,藉机彻底掌控整个院子的燃料调配。只要让大家都知道——煤出了问题,得由我说了算。” 秦淮如静静看著他,內心复杂。这个男人,心思之深,她已看不透了。但她喜欢这种掌控局势的感觉,她喜欢和李向东一起,主导一切。 几天后,果然如李向东所料。 那天清晨,院子里刚被晨曦笼罩,贾张氏就急匆匆地扛出一小袋新煤,嘴里还念叨:“这回多亏向东那孩子,给我留下的煤质量肯定好,省得我再去搬重的。” 她熟练地把煤块丟进灶膛里,火苗窜起时,她满意地搓了搓手。 但没过片刻,劣质煤的本来面目开始显现。 “呲呲——啪!” 一阵劈啪声后,刺鼻的黑烟猛然从灶膛中冲了出来,浓烟迅速瀰漫整个厨房。 贾张氏猝不及防,被呛得连连后退,咳得腰都直不起来:“咳咳咳!这什么破煤!咳咳——呛死人了!咳咳咳!” 她慌忙用破布挥赶黑烟,踉蹌著衝出厨房,整张脸熏得漆黑,头髮上还沾了煤灰,狼狈不堪。 院子里的人闻声赶来,易中海、阎解成、刘光耀,还有好事的邻居们,一个个站在厨房门口,看著厨房里翻滚的黑烟,纷纷议论起来。 “这怎么烧成这样了?” “煤是不是出了问题?” “贾张氏,这煤你从哪拿的?” 贾张氏又咳又跳,脸色铁青,哑著嗓子喊:“这是李向东那天给我的煤!他!他是不是给我坏煤了!” 正当眾人议论时,李向东姍姍来迟,一身乾净利落,手里还提著记帐本,满脸关切:“贾婶儿,怎么回事?是不是煤出问题了?” 贾张氏一见他,气得指著他鼻子:“你这孩子,给我什么破煤!呛得我差点死里头!” 李向东装出一副震惊的模样,连忙走进厨房,假装仔细检查,皱著眉:“不可能啊……贾婶儿,这批煤是仓库最新分的,怎么会这样?”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正色道:“大家都在,咱得把这事搞清楚。我记得,这批煤是从西院调过来的,应该不会出问题……但贾婶儿您用的这袋,確实不对劲。” 他一边说,一边翻开帐本:“贾婶儿,这袋煤您当时签收的,编號是……没错,是那批。” 他故意停顿,扫视眾人,声音低沉却篤定:“看来,咱们的煤在运输或者仓库存放的时候,可能被人偷偷掺了劣质煤。为了院里安全,这件事得立刻查清楚。” 易中海走上前,皱眉道:“那……是不是以后,所有煤都得统一由你管理?” 李向东沉思片刻,轻声道:“为了避免再发生这样的事,我建议,所有的煤统一调配,专人看管。以后大家用煤,都由我来登记、发放。哪袋煤出了问题,马上就能追责到具体时间和批次。” 刘光耀点点头:“这个办法妥当,省得再有人吃亏。” 阎解成也附和:“对,得有专人盯著。” 眾人目光转向李向东,纷纷点头。 贾张氏此刻一脸愤恨,嘴唇哆嗦:“你……你是不是早就盘算好的?” 李向东装作听不懂,露出温和的笑容:“贾婶儿,咱们是一家人,我怎么会害您呢?这事,我一定替您追查到底。” 贾张氏咬牙,恨恨盯著他,但在眾目睽睽之下,却找不到任何证据。 李向东微微欠身:“婶儿,您先別著急,待会我亲自给您送点新的煤过去,保证乾净、好烧,不呛人。” 他转身离去时,心中已是一片篤定。 秦淮如悄悄走上前,低声道:“这步棋,你又贏了。” 李向东轻笑,声音平稳:“这才刚开始,接下来,我会让整个院子所有出入库的煤、水、电,全部走我这条线。贾张氏……不过是个开头。” 秦淮如眉眼含笑,心跳微微加速:“我陪你继续。” 两人並肩走在晨雾中,脚步从容,院子里的局势,已悄然更换主导者,而贾张氏的咳嗽声,仍然在厨房里断断续续地响著,久久不散。 贾张氏气得脸都涨红了,连连咳嗽,嘴里骂骂咧咧:“这破煤,这呛人的鬼煤!咳咳咳,李向东这小子,咳咳,心黑得很,他分给我的是不是故意的?” 她喘著粗气,回头瞪著还在她院子门口指指点点的邻居们:“你们別光看热闹啊,啊?这煤是他李向东给我的!你们要给我做个见证,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李向东脚步沉稳地走过来,脸上带著一副“我是无辜的”的表情,手里还提著一袋新煤:“贾婶儿,您消消气,您消消气。我刚才又从仓库里挑了一袋最好的煤给您送过来了,这一袋,保证您用得舒心。” 贾张氏狠狠地瞪著他,鼻子都快气歪了:“李向东!你少来这套!你是不是给我动了手脚?” 李向东面色一正,装出一副委屈得不得了的样子,声音压得低低的:“贾婶儿,您这话说得,我怎么敢啊?我对您可一直是恭恭敬敬的,您也是咱院里德高望重的老人,我怎么可能害您呢?这煤的问题,咱们一定会查出来的,但绝不是我乾的。” “哼!”贾张氏依旧气得不行,转身往厨房里走,边走边咕噥,“你小子嘴皮子厉害,等我再点一次火,要是再冒烟,咳咳,我非得去找易中海跟你对质!” 李向东看著她那背影,眼里掠过一丝不屑。这老太婆,嘴硬是她的本事,可她永远玩不过自己。 秦淮如站在他身旁,低声问:“你就不怕她真去告你?” 李向东微微一笑:“她越闹,院子里的人越会觉得她胡搅蛮缠,反而站在我这边。再说了,她的煤现在全在我手上,她想怎么烧,全得看我脸色。” 秦淮如忍不住轻笑:“你啊,心可真狠。” 李向东看了她一眼,目光幽深:“狠?呵,不狠,哪轮得到我当家?” 贾张氏进了厨房,又一次点起了火。这次用的是李向东新送来的煤,火势旺盛,烟雾不再呛人,她才稍微平復了心情。 她心里还在盘算,想著怎么从李向东这小子手里再占点便宜,不能让他吃了自己还占了好处。 但李向东早已料到她的心思。 当天晚上,李向东悄悄在帐本里多添了几笔——贾张氏私取煤炭若干,未登记;贾张氏欠煤若干,待补。 他写得一丝不苟,甚至连“贾张氏本人当时在场承认”的备註都写上了。 “这样一来,”李向东低声喃喃,“她再闹,我就把这本帐拿出去给大家看看,帐目分明,到时候……她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秦淮如看著他忙碌的身影,心里一阵火热,这个男人,城府之深,连她都忍不住佩服。 第二天一早,贾张氏就满脸堆笑地找到李向东:“向东啊,婶儿昨天著急了点,说话重了,婶儿不是那意思,你別往心里去啊。” 李向东一副大度的模样,摆摆手:“婶儿,您別介意,咱们是一家人,哪有记仇的道理?对了,婶儿,您上次拿的那几袋煤,有一袋好像忘了登记,我昨天查帐才发现,您看这事……” 贾张氏一听,脸色立刻变了:“哪有这事?我哪拿那么多煤?” 李向东笑得很和气,翻开帐本,指著上面:“婶儿您瞧,这里,这里都有记录,当时刘光耀还在场呢。您要是不记得了,我去找他一块对对帐。” 贾张氏脸上的肌肉轻微地抽搐著,心里暗骂:这小子,早就给我挖好坑了! 但此时她却无法反驳,帐本白纸黑字,旁边还有人在场作证,她若是死咬不认,反而会让別人看她不讲理。 “那……那就按你说的算吧……”贾张氏勉强咬牙,脸上堆著假笑。 李向东顺势又递上一袋煤:“婶儿,这袋是给您补的,別生气啊。” 贾张氏接过煤袋,心里却是越想越不对劲,越想越气,眼看著这李向东一步步把整个院子的煤都掌握到自己手里,连自己这个平时最会钻空子的老人都被玩得团团转,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她回到屋里,一边烧火,一边自言自语:“这小子,以为这样就贏了我?哼,贾张氏可不是好惹的!你有你的算盘,我也有我的路子。” 贾张氏眼珠滴溜溜转著,心里已经在琢磨,要不要去找刘光耀,或者是去探探阎解成的口风,看看能不能绕过李向东,从其他地方弄点好煤来。 可她哪里知道,这院子里,李向东早就悄悄地和几位主要的后勤人员打好了招呼,不光是煤,就连柴、米、油、盐,已经渐渐形成了一张属於李向东的隱形大网。 李向东在院子里转了一圈,看到几个邻居正蹲在角落里低声议论,他走过去,脸上掛著笑:“几位,最近煤的事辛苦大家了,放心,以后院子里缺什么,直接来找我,绝不会让大家吃亏。” 眾人纷纷点头:“向东啊,这事交给你,我们放心。” 李向东拍拍胸口:“这点小事,我李向东,绝不会出岔子。” 等他走远,秦淮如悄悄凑过来,低声笑著问:“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整个院子都在你手掌心里了?” 李向东眼神平静,淡淡回了一句:“还不够,秦淮如,这只是第一步。” 秦淮如心里又是一颤,她感觉自己在和一个彻头彻尾的猎手同行,这男人的目標,远远不止眼前的这些。 她舔了舔嘴唇,低声说:“那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做?” 李向东微微一笑:“贾张氏想绕过我?她可以试试。可不管她怎么绕,最后……她还是会回到我手里。” 他的声音低沉,像是藏著无限的布局。 院子里,风轻轻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仿佛也在为这个悄然变化的格局默默作证。 贾张氏一边烧著煤,一边暗暗琢磨著李向东的套路。她总觉得这小子哪里都滴水不漏,甚至连自己习惯的“赖帐”招数都被他提前封死了。越想,她心里越是不甘。 “难不成这辈子还得被这小子拿捏著?”贾张氏咬牙切齿,眼里露出一抹狠色,“哼,不可能!” 她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院子外的煤车司机老马。老马虽不是院里的人,但多年下来,和各家各户也算混了个脸熟,贾张氏曾在他那沾过几回便宜,知道他喜欢顺点货出去卖。 “这事,或许能找老马搭个手。” 一念及此,贾张氏立刻披了件外套,扶著门框,一瘸一拐地朝后巷走去。她的心跳有点快,既是激动也是忐忑,这一次,她不打算再和李向东正面硬碰硬,她要绕个弯,悄悄给李向东上个眼药。 “马老弟,忙著呢?”贾张氏笑眯眯地拍了拍老马的肩膀。 老马正蹲在煤堆边抽菸,一见是贾张氏,连忙站起来,“哎哟,贾婶儿,这么冷的天,您怎么出来了?” “马老弟,咱也別绕弯子,婶儿找你,是有个小活儿,活儿不大,油水却不少。”贾张氏故作神秘,眼睛微微眯起。 老马咧嘴一笑,菸头在指间轻轻一弹,“婶儿,您说。” 贾张氏低声耳语几句,说得仔细,甚至连哪个时辰李向东不在仓库,哪个角落里堆的是上好的煤,全都交代得一清二楚。 老马听得嘖嘖称奇,咧嘴笑道:“贾婶儿,您这算盘打得可真精,不过……这可是跟李向东对著干,您可想清楚了。” 贾张氏拍了拍胸口,压低声音道:“你放心,婶儿吃的盐比你吃的米还多,这点小事我心里有数。他李向东不可能事事都看得住,他盯得住帐本,可盯不住后门。” “成,咱俩就这么说定了。”老马嘿嘿一笑,心里其实也打著自己的小九九。 贾张氏回到家,脸上的怒火已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得意。她早已想好,哪怕这次翻不了身,至少也得让李向东吃个瘪。 几日之后,夜深人静时,老马驾著一辆小推车,悄悄进了仓库后门。 他轻手轻脚地搬了几袋煤,动作嫻熟,一看就是干惯了这活的。 贾张氏在巷口远远地守著,心跳得飞快,手心里都是汗。 终於,老马將煤装好,推著车离开,悄无声息。 贾张氏心里鬆了口气,正要转身回屋,突然,一道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婶儿,这么晚了,还在散步呢?” 贾张氏猛地回头,心里咯噔一下,李向东就站在她身后,脸上带著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神冰冷。 她强作镇定:“我这腰疼,出来活动活动。” 李向东走近一步,低声问:“活动?那您怎么盯著后巷看了半个时辰?” 贾张氏脸色瞬间变了,嘴唇哆嗦著:“你……你胡说八道,我可是在自家门口,怎么盯人了?” 李向东嗤笑一声,慢慢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轻轻晃了晃:“婶儿,您是不是忘了,您给老马的字条,我也能拿得到。” 贾张氏瞪大了眼:“你……你跟踪我?” 李向东压低声音:“跟踪?不不不,我只是提早在仓库后门安了人。您以为,我真那么粗心?” 贾张氏心里凉了半截,身子都有些发软。 “婶儿,您可真是我的贵人啊,给我找了个这么好的机会。”李向东缓缓说道,声音低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您这回可是现行,帐目、字条、证人,样样都有。您猜,院子里其他人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想?” 贾张氏浑身发抖,咬牙切齿地骂:“李向东!你小子心眼太黑了!” “黑?”李向东忽然贴近她耳边,低声笑道,“婶儿,您这话说得,我这是防患於未然。咱们之间,不过是小打小闹,您又何必非得步步紧逼?” 贾张氏狠狠瞪著他,眼里满是恨意。 李向东却摆出一副温和的笑脸:“不过嘛,婶儿,咱们可以做个交易。这事,我不声张,字条我烧了,您呢……以后帐目上的那点『欠煤』,咱们也不再提了,您觉得呢?” 贾张氏恨得咬牙切齿,却知道自己已经无路可退。 “……你放我一马,我就认了。”她吐出一句话,心里像是吞了一块炭,烧得她心口发烫。 李向东满意地点点头:“婶儿,咱们可是一家人,別的都好说。以后,咱们合作愉快。” 他说完,轻轻拍了拍贾张氏的肩膀,转身悠然离去。 贾张氏站在原地,目送著李向东的背影,心里又恨又怕。这个年轻人,远比她想像的更难对付。 回到屋里,贾张氏呆坐在炕沿,喃喃自语:“这小子,不但心黑,还会挖坑。可老娘……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服气的。” 她眼里重新燃起一丝火光,似乎已经在琢磨下一步的对策。 与此同时,李向东回到家中,正脱著外套,秦淮如靠在门边,笑意盈盈地问:“这回又是你贏了?” 李向东挑眉,淡淡说道:“贏不贏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知道,院子里……谁才是说了算的人。” 秦淮如走上前,搂住了李向东的胳膊,柔声笑道:“向东,你这样步步为营,迟早整个院子都会被你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李向东看著窗外夜色,目光深邃,低声喃喃:“还不够,贾张氏还没彻底服,院子里其他人也还有点戒心,我得让他们彻底信服,甚至……主动依赖我。” 秦淮如靠在他肩膀上,轻声道:“我陪你。” 李向东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髮,心里已经在盘算,接下来该怎么布局。贾张氏虽然暂时吃了亏,但他知道,贾张氏不会就此罢手,这老太婆绝不会轻易服输。 不过,李向东並不怕,甚至,他隱隱期待著贾张氏的下一步动作。 “来吧,贾张氏,”他嘴角微微上扬,眼底划过一抹冷光,“我倒要看看,你还能翻出什么浪来。” 贾张氏回到屋里,坐在炕沿,双手紧紧攥著衣角,指节泛白。她心里翻江倒海,越琢磨,越觉得自己被李向东那小子狠狠耍了一道。 “这小兔崽子,连退路都给我堵得死死的……哼,你以为这样就能让我认输?”她喃喃自语,目光越来越阴狠。 贾张氏不是那种一击即溃的人,她打小在街头巷尾混惯了,什么阴私手段没见过?被李向东算计这事,她表面吃了亏,心里却在盘算更长远的局。 她的眼珠子一转,忽然想起仓库那边最近新招了个学徒小魏,年纪不大,人倒是机灵,但心眼多半不够用。 贾张氏心里微微一动,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你李向东不是防著我吗?你能防住老的,可你防得住年轻的?” 第二天一早,贾张氏提著一小篮子白面馒头,慢吞吞地走到了仓库门口。 小魏正忙著搬煤,见贾张氏来了,急忙笑著打招呼:“哎,贾婶,今儿太阳出来得早,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贾张氏假装拍著腿,“哎哟,別提了,家里炕还没热透呢,早上冻得跟冰窖一样。你们这些小伙子可真有力气,唉,婶儿是老咯。” 小魏靦腆地笑了笑,继续搬煤。 贾张氏眼珠子一转,忽然掏出一个馒头,递过去:“小魏,来,歇歇,吃口馒头。” 小魏连连摆手,“不敢不敢,贾婶您留著吃吧。” 贾张氏硬是塞到他手里,笑道:“婶儿家里还多呢,这点算啥。你这孩子,婶儿看你挺懂事的,在哪干活都能吃亏,只有婶儿心疼你。” 小魏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接过馒头,“谢谢婶儿。” 贾张氏趁机坐在煤堆旁边,语气含糊地问:“哎,小魏啊,你跟李向东干活累不累?” “挺好的啊,李哥人不错。”小魏咬了口馒头,嘴里含糊不清地回答。 贾张氏瞥了他一眼,轻笑道:“不错?哼,他管得可严了吧?” 小魏愣了一下,点点头:“他確实挺细的,帐目天天对,连煤堆都时不时检查。” “唉,管得这么严,难怪你小子瘦得跟根竹竿似的。”贾张氏笑著摇了摇头,语气慢慢软了下来,“不过啊,小魏,有时候人得学会变通,死板板的,吃亏的还是自己。” 小魏不太明白,眨巴著眼睛:“婶儿,您这话啥意思?” 贾张氏压低了声音,凑近道:“婶儿跟你打个比方——有时候,仓库里的好煤,拿一两袋出去,谁知道呢?反正堆那么多,少个一袋半袋,谁能发现?” 小魏当即摇头,急忙道:“这……这可不行,李哥盯得紧呢。” 贾张氏也不恼,笑得意味深长:“傻孩子,谁让你偷?是婶儿给你买,咱们明著来。你帮婶儿留几袋好的,到时候婶儿给你辛苦钱,一袋给你两毛,顶你干一天的工了。” 小魏听得心动,额头冒出一层薄汗,“可是……要是被李哥发现……” “谁让你大批量动啊?”贾张氏咬著耳朵低语,“婶儿就要那一两袋,时不时动一袋,他李向东天大的本事,也不会盯得住每一袋煤的去向。” 小魏犹豫不决,低著头半天没吭声。 贾张氏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孩子,婶儿也是真心帮你。以后家里有好吃的,先想著你,给你送去。等你攒够了钱,娶媳妇,婶儿还能给你出点主意呢。” 小魏耳根子发烫,心里已经有些鬆动。 贾张氏一眼看穿,继续温柔地劝:“婶儿不会坑你,咱俩心照不宣,李向东根本不会知道。” 小魏咬了咬牙,终究是年轻,禁不住金钱的诱惑,低声应了一句:“那……就按婶儿说的吧,不过,咱们得小心点。” 贾张氏顿时心怒放,脸上却故作平静:“放心,婶儿做事,从来滴水不漏。” 就这样,小魏成了贾张氏安插在仓库的“眼线”。 贾张氏得意非常,没几天,家里就多了几袋上好的煤,烧起来不仅没烟,火还旺。 她一边烧煤,一边哼著小曲,心里那个舒坦。 “李向东,你再聪明,也防不住我每个角落都有人。”她暗暗得意。 可李向东那边,似乎对此全然不觉,每日还是按部就班地查帐、巡视,甚至有时候连仓库都不过来亲自看。 贾张氏渐渐放下心,心想著自己终於占了上风。 但她哪里知道,李向东其实早已在仓库里做了小动作。他没去看煤堆,却在每一袋煤的编织袋缝线里,暗暗缝了细小的標记线,那是他专门找人做的,一旦煤袋被调包或是缺少,凭著这些小线头,他一查便知。 这天,李向东照例翻著帐本,嘴角微微勾起。 “贾张氏,你以为这点手段就能瞒得过我?”他轻声自语,指尖在帐本上轻敲。 他没有立刻拆穿小魏,因为他要的不是一袋煤的损失,他要的是彻底收网的时机。 “继续拿,继续动,我要让你们自己把绳索套上脖子。”李向东的眼神幽深,冷静中透著一股无形的压迫。 而贾张氏那边,依旧沉浸在自己的胜利里,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个看似疏於管理的仓库,其实早已是李向东设好的天罗地网。 她甚至开始打起更大的算盘,想著是不是能借著小魏,再扩大一点“进货”的量。 “机会难得,不能白白放过。”她眼睛里闪著贪婪的光芒,似乎又已经酝酿出更大的动作。 而李向东,依旧安静地等著,静静地,等著贾张氏一步步跳入他早已挖好的陷阱。 贾张氏坐在炕上,手里捏著一串算盘珠子,嘴里咂咂有声,脑子转得飞快。 “这小魏……已经听我的了,眼下这点好煤拿得也顺利,可……就这样也太慢了。”她眉头紧锁,觉得这点收穫远远不够她的胃口。 “得再找个突破口。”她手指轻轻敲著算盘,一双浑浊的眼睛忽然泛起精光。 仓库那边,除了小魏,还有几个工人,可是那些人都是李向东手底下的人,不好下手。可她忽然想起来,送煤那批拉车的脚夫,好像並不是李向东直接管的。 她冷笑一声,眼里划过一丝狡黠:“李向东,你再精明,能顾得上每一辆车?” 想到这,贾张氏立马穿上袄,顶著呼啸的寒风往煤场去了。 拉煤的脚夫正蹲在墙根抽旱菸,几个年轻的小子坐在板车边,冻得直跺脚。 她走过去,直接递过去一把果,笑眯眯地:“都別冻著啊,来来,婶儿给你们带点甜口的,別嫌弃。” 那几个脚夫本来就认识贾张氏,知道她是街坊里出了名的泼辣婆子,见她主动递东西,也不好推辞,接了塞嘴里,连声道谢。 “哎,贾婶,今天太阳出来的早,您这是……” “別提了,家里炕不热,出来转转,顺便给你们送点心。”她笑著摆手,话锋一转,忽然低声问:“你们这拉煤的,一车得有多少?” 一个脚夫笑著答:“嗨,咱这小车啊,七八袋差不多。” 贾张氏眼里闪过一丝精光,压低声音:“要是我给你们一袋钱,你们能不能……额外帮我多拉一袋回去?” 几个脚夫顿时愣住,彼此对视一眼,显然没想到贾张氏会开这种口。 “贾婶,这不太好吧,李哥查得可紧,万一……” “怕什么?”贾张氏打断他,眯著眼笑,“这活儿,只有你们知道我知道,別人谁能盯住你们?你们拉过去卸完,谁会去数袋子?他李向东再能查,难道能跟著你们一路跑?” 她看著那几个脚夫开始犹豫,赶紧补刀:“你们辛苦一趟才几个钱?我一袋给你们双倍,今天拉,今天给现钱。再说了,给你们卸货的,是我家小魏,他会睁只眼闭只眼,谁敢多事?” 那几个脚夫心里有点动摇,还是有个年纪大的迟疑著说:“这……这真要被发现,可得吃不了兜著走。” 贾张氏凑近他耳边,声音像毒蛇一样冰冷:“大哥,咱们这种人,今天不赚,明天吃什么?你想一辈子冻得发抖,还是多拿点钱回家买肉吃?” 她这一句扎进了对方心坎里。 那年纪大的脚夫沉默了一下,最后一咬牙:“好,就听贾婶的,不过……一车只能多一袋,咱们不能搞大。” 贾张氏顿时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一袋就一袋,贪多嚼不烂,慢慢来。” 於是,当天起,脚夫们开始在悄无声息中,每天多给贾张氏拉一袋上好的煤。 小魏负责卸货,只需要装作没看到,帐目上自然跟著李向东的笔帐走,天衣无缝。 贾张氏的煤堆越积越多,烧得暖洋洋,心里更是舒坦得很。 “这回啊,李向东,你是万万算不到这一步。”她坐在炕上喝著热茶,心里乐开了。 她甚至心思活络起来,开始琢磨著是不是再多拿点,或许还能卖出去,赚上一笔外快。 但她完全没察觉,李向东其实早已注意到了拉煤路线的异常。 他翻著运输单,手指轻轻摩挲著边角,嘴角泛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按理说,小车每趟七袋,怎么这几天,煤堆高度下降得比正常速度快?”他盯著那一排排数据,心里已然有了数。 李向东並没有立刻拆穿,而是又派了一个自己的人,悄悄混进了脚夫队伍。 这天清晨,寒风凛冽,李向东的线人“老秦”穿著破袄,拖著板车加入了送煤的队伍。 贾张氏如往常一样走到仓库附近,低声招呼脚夫们:“今天按老规矩啊,稳著点,別让李向东的人撞见。” 她笑著扫了一眼几个拉车的,目光在新来的老秦身上停留了一秒,但没多想。 老秦低著头,装作完全是个生面孔,拉著煤,走在队伍最后。 送煤的过程按部就班,卸货时,小魏也假装什么都没看到,动作麻利地帮忙搬运。 贾张氏站在一边,看著这一切顺利进行,心里得意非常,甚至心里开始盘算是不是该找个买家,把这多出来的好煤卖掉。 可她不知道的是,老秦已经在每一袋“额外”拉出来的煤上,做了暗记。 更重要的是,李向东故意让这几天的煤袋上,做了特殊处理,每一袋多出的那种煤,外包装都藏有特製的红色细线。 李向东翻著记录,心里冷冷一笑:“贾张氏,看看你还能囂张几天。” 但他仍旧不急,他要的是一网打尽。 而贾张氏那边,已经飘飘然到了一个危险的高度。 她开始主动找买煤的小贩,悄悄卖出多余的煤,赚了第一笔银子之后,心態愈发大胆。 “小魏,明天告诉那帮脚夫,再多拉一袋,我现在出手的煤快了。”贾张氏兴奋得两眼放光,连鼻息都粗重了几分。 小魏有些迟疑:“婶儿,这……咱是不是已经拉得有点太明显了?” 贾张氏瞪了他一眼:“你怕什么?他李向东这几天根本没盯著这块,咱现在不捞一把,以后没机会了。” 小魏还是咽了口唾沫,小声提醒:“万一被查……” “查?”贾张氏不屑一哼,“咱做得天衣无缝,他能查出个屁!” 她全然不知,李向东早已静静坐在自己的屋里,翻著帐本,旁边摆著一叠带著红线的煤袋样品。 他缓缓勾起嘴角,目光锐利,似乎已经看穿了一切。 “就让你们多拉两天……再多卖几袋。”他心里冷冷想著,“我要等你们卖得最顺的时候,一刀砍下去,让你们彻底翻不了身。” 而贾张氏,还在不知死活地享受著这场看似甜蜜的胜利。 贾张氏浑然不觉危险正一点点靠近,她正盘坐在炕头,手里捏著一把厚实的铜板,叮叮噹噹地拨弄著,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 “小魏,去,把这钱分一半,给那几个脚夫送过去,告诉他们,干得漂亮,下次还能再加。”她將几枚铜板隨手一拋,落在小魏手心。 小魏有些心虚,迟疑著问:“婶儿……咱们这会不会……是不是该收一收了?李哥……他那人,眼睛毒得很……” “毒?”贾张氏冷哼一声,挑眉看他:“小魏,你胆子怎么越来越小了?你以为他真能查得过来?这一天天的,他盯得过来仓库,盯得过来送煤,还能盯得住咱家炕头上的煤堆?” 小魏吞了口唾沫,脸色为难:“可……他要是真盯上咱了呢?那……” 贾张氏目光一冷,声音沉了几分:“小魏,你要记住,你今天能站在我跟前,是因为你跟著我。如果你现在给我临阵脱逃,別怪婶儿心狠。” 小魏立马低下头,心里一阵苦涩。 他不是没想过抽身,可现在这局面,哪里还有退路?这一连串的帐目,都是他亲手做的手脚,真要被查出来,李向东第一个就能掐死他。 他只能硬著头皮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婶儿。” 贾张氏满意地点点头,隨即挥手:“去吧,告诉他们,明天一早,再多拉一袋,咱们这趟,要狠狠捞一笔。” 小魏答应著退了出去,心里却已经开始打鼓。 转天一早,天还没亮透,拉煤的脚夫们便已各就各位,今天他们明显比以往更兴奋,因为贾张氏加码,许诺了更丰厚的回报。 尤其是那个年纪最大的脚夫老杜,他一边拉车,一边低声嘀咕:“这活儿,干得越多,挣得越快,贾婶这人,虽然嘴毒了点,但给钱爽快。” 旁边一个年轻脚夫舔了舔嘴唇,小声问:“老杜,你就不怕李哥突然盯上?” 老杜冷笑:“盯?他盯得过来?这活咱干了快一个月了,啥事没有,再说了,不是还有小魏给咱们打掩护么?” 几人嘻嘻哈哈地推著小车,心里的防线也在不知不觉中鬆懈了。 而就在他们走远的时候,李向东的线人老秦悄悄从墙后绕出来,快步回了仓库。 “李哥,今天他们加码了,贾张氏亲口说的,多拉一袋,回头还要加钱。” 李向东闻言,目光沉如深渊。 他缓缓站起身,拉开抽屉,拿出一张详细的帐本,翻到最新一页。 “他们到底是等不及了。”他低声喃喃,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敲著。 片刻后,他吩咐老秦:“让他们继续装,不要惊动任何人,脚夫们拉到贾张氏家,卸货后,紧跟著盯她卖煤的路线,所有接手的商贩,全部盯死。” 老秦郑重点头,迅速离开。 李向东目光冷冽,缓缓吐出一句:“我倒要看看,她手里到底攒了多少黑货。” 这一天,脚夫们心情颇佳,车子推得飞快,几个来回后,贾张氏家的院子已经堆满了整整一大垛煤。 贾张氏站在院子里,手叉著腰,笑得眉眼弯弯。 “小魏,去,把钱给他们结了,记得跟老杜说,下次还能多干。” 小魏快步送过去,脚夫们拿著铜钱,笑得合不拢嘴,连连称谢。 贾张氏回头扫了一眼堆积如山的煤堆,心中那点警惕早已被胜利冲昏。 “这些日子可真赚得顺利,看来李向东那个狐精脑袋也不过如此嘛。” 她甚至开始大胆联繫外面的散户,准备批量出手。 那天下午,一个外地来的小贩悄悄进了贾张氏家,屋里低声商量。 “贾婶,这煤……你確定是好货?” 贾张氏得意一笑,拍了拍煤袋:“你放心,这煤,拉去烧得旺,买家肯定抢。你要的量大,价钱我也给你便宜点。” 那小贩闻言眼睛一亮:“那好,咱这批先来五十袋,明天拉货。” 贾张氏点点头:“行,明天一早装车,记得別让熟人看见。” 双方一拍即合。 然而,这一切的对话,早已落入李向东安排在外的小工耳中。 当天晚上,李向东坐在煤场办公室,听著老秦一五一十的匯报,嘴角终於缓缓扬起。 “人赃俱获,就在明天。”他声音低沉,眼神锐利得像刀。 第二天一早,贾张氏提前起身,亲自指挥小魏將那五十袋煤搬上货车。 小魏搬得气喘吁吁,心里却越来越发虚,几次欲言又止,终究什么也没说。 贾张氏心里只觉得顺利得出奇,连连催促:“快点快点,装完这批,下午还能送第二车!” 小魏脸色苍白,手脚都在发抖:“婶儿……婶儿,咱们……是不是……有点太急了?” “急什么?这钱是现成的,不捞白不捞。”贾张氏斜睨著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车子刚拉出巷口,李向东便已亲自带人拦下。 “小魏,这车去哪?” 李向东站在车前,目光淡淡地扫了过去,语气听不出情绪。 小魏瞬间僵在原地,舌头都打结了:“这……这车是……贾婶家的自用煤……” 李向东冷笑:“这么多袋,家用?” 他挥挥手,几个手下迅速掀开煤袋,找到了那红线標记的袋子。 “怎么,全都是我这几天新进的煤袋?”李向东走过去,拿起一袋掂了掂,慢条斯理地说,“帐上明明写著这批煤是发往別家,怎么会跑到贾张氏家里?” 小魏脸色惨白,结结巴巴:“李哥,这……这我不清楚,是贾婶……是她让我……” “你可真行啊。”李向东拍拍小魏肩膀,目光却如同利刃,“这么多天,你帮著改帐,私自挪煤,心可真够大。” 小魏腿一软,差点跪下去:“李哥,饶命,李哥,这……这全是贾婶让我乾的,我不敢违抗她啊,求你饶我一命……” 李向东一挥手:“带回去,仔细问。” 他转身看著贾张氏家,眼神冷得像结了冰。 “贾张氏,明明可以收手,你偏要贪得无厌……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蹦躂多久。” 李向东嘴角微挑,冷静地吩咐:“封院子,叫人,今天我亲自收这笔帐。” 他的步伐,缓慢而坚定,像一把缓缓落下的锋刃,直直指向贾张氏尚未察觉的命门。 贾张氏正坐在屋里算著帐,铜钱叮叮噹噹地敲在算盘上,声音清脆,像是在给她不断膨胀的贪慾打著节奏。她脸上满是得意,心里一遍遍琢磨著,“这批煤,卖得快,赚得也快,后面多拉几趟,再换几家,李向东那点手眼通天,也不过如此罢了。” 她一抬头,看见小魏一脸仓皇地冲了进来,额头全是冷汗,脚步慌乱得连门槛都差点绊倒。 “婶儿!不好了!李向东的人拦了车,还……还查了煤袋!”小魏气喘吁吁,声音都在颤抖,“他们……他们直接把煤卸了,还带走了几个拉货的脚夫,说要连夜查帐。” 贾张氏脸色唰地一下变了,手指僵在算盘上,下一刻猛地站起身:“什么?!你刚才说……他带走了人?” “对……对,小杜和二喜都被带走了!”小魏紧张得声音都发颤,“李哥亲自去的,他……他盯上咱们了!” 贾张氏胸口一阵发闷,像是被锤子狠狠砸了一下,心跳顿时加快,手心开始冒汗。 “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快……”她嘴唇哆嗦著,死死盯著小魏,“这几天不是都很顺利吗?李向东……他怎么突然盯得这么紧?” 小魏咬牙:“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他肯定早就安排人盯著了,咱们……咱们怕是早就露了底!” 贾张氏脑子嗡嗡作响,心里七上八下,几乎乱了分寸。 “他查帐了吗?”她试探著问。 “帐还没查,但脚夫招了,李哥已经知道咱们调包的事了!”小魏的声音已经带著哭腔,“婶儿,咱们得跑啊,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贾张氏浑身一颤,死死咬著牙,心里像针扎一样难受。 “跑?跑得了吗?”她心里泛著苦涩,“这一院子煤还没出手,这几天帐本上的痕跡还没抹乾净,哪来的退路?” 可她清楚,真要是被李向东抓了个正著,后果绝对不会轻。 她一边飞快在屋里来回踱步,一边咬牙嘟囔:“不能慌,不能慌……李向东虽然手快,但他没看到帐本,只要帐本还在我手里,他就没证据。” “婶儿,咱们……要不,把帐本烧了?”小魏声音已经发虚。 贾张氏狠狠瞪了他一眼:“烧?你脑子坏了?帐本一烧,李向东就知道咱们心虚了,到时候人还没抓到,罪就坐实了。” 她心里翻江倒海,脑子疯狂转动。 “小魏,你听我说。”她猛地停下脚步,抓著小魏的胳膊,目光里透著一股狠劲,“现在去,马上,找人顶锅,把这批煤的帐,全部推到脚夫头上,咱们只认帐目,別承认改动。煤是他们偷的,咱们全程不知情。” 小魏呆了呆,眼睛睁得老大:“可……可那些脚夫要是咬咱们怎么办?” 贾张氏冷笑一声:“咬?谁信他们?一个拉煤的,敢咬咱家?只要帐本在咱手里,李向东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小魏还想说什么,贾张氏已经用力推了他一把:“快去!找小杜,找二喜,告诉他们,只要扛下来,钱给他们翻三倍!不扛……就让他们家里人也不好过!” 小魏被她推得踉蹌了两步,慌慌张张跑了出去。 贾张氏这才鬆了口气,赶紧坐回桌前,飞快地把帐本翻了出来。 她一边抄,一边心里暗暗盘算:“李向东……你再能查,也得有证据才行。你想抓我,可没那么容易!” 她连夜重做了一份帐,写得乾乾净净,甚至连几个虚报的煤袋都改回了原数,签字按手印,忙得满头大汗。 快到天亮时,小魏回来了,满脸憔悴:“婶儿……二喜鬆口了,李哥亲自提审他,他……他招了,说是咱让他们改帐的。” “啪!”贾张氏一掌拍在桌上,怒火直衝脑门。 “这死崽子!”她气得牙根发痒,连指尖都在发抖,“咱给他吃的,给他喝的,他居然第一个反水?” 小魏低著头,额头上全是汗:“李哥已经带人过来了,婶儿……怎么办?” 贾张氏咬著牙,脑子飞快转动:“冷静,冷静……李向东手里只有二喜的口供,没有別的,他想扳倒我,口供不够,他还得找证据。帐本,我已经改过了。煤,已经卖出去大半,李向东也收不回来了。” 她深吸一口气,忽然冷笑:“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他能拿我怎么样。” 片刻后,李向东带著几个人走进院子,目光在那堆煤袋上扫了一眼,淡淡开口:“贾张氏,咱们得谈谈了。” 贾张氏嘴角微微扬起,皮笑肉不笑地迎了上去:“哟,李哥,这么早,怎么,有事吗?” 李向东淡淡一笑:“你说呢?咱们查到,有人私自挪用煤炭,而且帐目上有问题。” “哦?”贾张氏一副无辜的模样,“李哥,这话可不能乱说,我这帐本,清清楚楚,您要不看看?” 她转身从屋里拿出那本连夜改好的帐本,双手递了过去。 李向东接过,翻了几页,眉头微微一挑:“贾张氏,这帐……改得挺快啊,昨天下午还没这么干净。” 贾张氏眨了眨眼睛,笑得分外柔和:“李哥,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家帐本每天都有人盯著更新,哪里有改动?” 李向东笑而不语,將帐本隨手甩给身后的老秦:“核对昨天下午的记录,看有没有遗漏。” 老秦低头认真检查,贾张氏心跳如鼓,额头开始冒汗,可脸上依旧维持著镇定。 李向东看著她,忽然慢慢道:“你家院子里,今天早上卸了五十袋煤,帐本上写的,昨天下午就已经卖出去了,可有人亲眼看见,这煤是早上脚夫从仓库拉来的。你怎么解释?” 贾张氏微微一顿,心里猛然一沉,但还是迅速回过神:“李哥,这脚夫是不是记错了?咱们这批煤,昨天下午確实卖了,今早脚夫可能拉错了货,运的应该是別家的。” 李向东轻轻点头,慢慢踱步,忽然一转头:“那……我问你,你这五十袋煤,为什么全部是仓库最新批次的袋装,连封条都是今天凌晨封的?” 贾张氏脸色一僵。 李向东一步步逼近,语气低沉:“帐你改得很快,货你也销得很快,可惜,你忘了一件事,封条的记录在仓库留底,每一个时间点,都登记得清清楚楚。” 贾张氏心里轰的一声,像是整个人被狠狠抽了一鞭子,嘴唇微微发抖。 “李哥,我……我真不知道这事,这可能是下面的人搞错了……” 李向东冷笑:“搞错了?你家小魏昨天亲口告诉我,这批煤是你让他亲自点的。” 贾张氏猛地看向小魏,发现那小子正低著头站在李向东身后,脸色苍白,双腿微微发颤。 “你……”贾张氏咬牙切齿,怒火在胸腔里疯狂翻涌。 李向东声音缓缓传来,低而冷:“贾张氏,你以为你收得乾净?你以为你改得够快?你以为你能压下所有人?” 他的步伐不紧不慢,像猎人悠閒地收紧绳索,“你想跟我玩帐本?你还嫩了点。” 贾张氏浑身僵硬,指尖死死掐住衣角,几乎要將那块布揉成一团。她一时脑袋发懵,耳边嗡嗡作响,仿佛有人在她耳边不断咆哮:“完了,完了!你小看李向东了!你小看了所有人!” 可她强迫自己镇定,哪怕指尖已经沁出冷汗,哪怕双腿都在发软,她也不能在这时候倒下。 她强忍著心中的惊慌,嘴角狠狠一咬,挤出一抹虚偽至极的笑容。 “李哥,您別跟我开玩笑了。”她抬眼,硬著头皮说道,语气里甚至还带著几分轻蔑,“咱们做生意这么多年,封条上的字也会搞错?下面那些搬货的,连字都写不好,能信他们的登记?再说了,这帐,我天天盯著,怎么可能出问题?” 李向东缓缓停下脚步,盯著她看了片刻,唇角微微上翘。 “是吗?”他轻轻咂了咂嘴,似笑非笑,“你说,这些封条可能登记错误。好,我信你。但你家帐本里,昨天卖出的那批煤,收款人写的是『刘虎』,而『刘虎』昨天下午已经出了意外,手腕骨折,压根没来取货,这又怎么解释?” 贾张氏心里狠狠一颤,像是被当头一棒,连呼吸都被堵在喉咙里。 她惊得险些没站稳,眼神里一片茫然,脑子里却疯狂运转,“刘虎?怎么会是他?谁填的名字?我没查……我没检查这点!” “李哥,这个可能……可能是小魏写错了,帐是他抄的,我只是签了个字。”她语气已经开始虚弱,脚底仿佛踩在上,软得可怕。 李向东微微一笑,侧头看了眼小魏。 “小魏,听到了吧?你婶儿说,是你写错了帐。” 小魏脸色惨白,额头冷汗直流,嘴唇哆哆嗦嗦地开口:“我……我……婶儿,我……我不是故意的……” “闭嘴!”贾张氏猛地回头,怒目而视,嚇得小魏连退几步。 可李向东却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冷声一笑:“贾张氏,咱们別兜圈子了。你私下换煤的事,我已经掌握得差不多了。” 他顿了顿,目光一沉,字字如刀,“你卖出去的那批劣质煤,已经让不少人家冒了烟,烧得屋里乌烟瘴气,炉子堵死,灶台燻黑,连窗户都打不开。” 贾张氏听到这里,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脸色煞白。 “李哥,这……这和我有什么关係?我卖的可是好煤,煤袋你可以查,封条你可以查,我这帐本上,哪一笔有问题?”她语气越发激烈,试图用强硬来掩盖心虚,“你別想把这事全赖我头上!” 李向东轻轻抬了抬手,老秦立刻递过一叠票据和几张脚夫的口供。 “帐本上写的『高热优质煤』,可你卖出去的,全是低热含硫高的劣质货。”李向东指了指那张煤质检测单,语气沉稳得可怕,“煤袋子,封条,全是你手下人连夜换的,这批煤里混的细灰和炉渣,仓库里已经找到了,你还要抵赖?” 贾张氏心里早已慌成一团,嘴上却仍旧咬死:“李哥,这些……这些都是你的人一面之词,仓库人多嘴杂,谁知道是不是有人陷害我?” 李向东缓缓走近她,双手背在身后,低声说道:“贾张氏,你就算再嘴硬,这帐你也扛不下去了。你以为我昨晚才开始查你?错了,我盯你盯了半个月。你用的封条,是仓库夜班小王换的;你用的煤,是你家后院调出来的;你给脚夫的帐,是小魏手写的;甚至你家的炉子里,还有没烧尽的劣质煤块。” 他的声音宛如冬夜寒风,刺得人心里发颤。 “你是不是以为,只要帐本改了,这事就能瞒得过去?” 贾张氏猛地后退一步,心跳如擂鼓,汗水顺著额角滑落,衣襟早已湿透。 “李哥……我……我……”她嘴唇发抖,已经找不到任何反驳的藉口。 李向东微微一笑,语气却冷得嚇人:“帐,咱们慢慢对,证据,咱们一条条翻。” 贾张氏知道,自己这回恐怕真栽了。可她不甘心,不服输,心里还在拼命挣扎。 她忽然看向小魏,眼神冰冷:“小魏,你告诉我,你昨晚是不是……是不是跟李哥提前联繫过?” 小魏浑身一抖,结结巴巴:“婶儿,我……我……我没办法,他们……他们说要连我家也……” “你个白眼狼!”贾张氏猛地衝过去,一巴掌狠狠扇在小魏脸上,怒吼道,“我给你吃给你喝,养你这么多年,你就这么卖我?!” 小魏捂著脸,哆哆嗦嗦地后退,不敢看她的眼睛。 李向东眼神一沉,声音冷得像冰:“贾张氏,別再指望拖別人下水了。你最该恨的,是你自己贪得没够。” 贾张氏浑身颤抖,满脸通红,心里的不甘和恐惧交织翻滚。 她恨,恨小魏出卖自己,恨李向东早有布局,恨自己一步走错,前功尽弃。 可她也明白,眼下哪怕再狡辩,恐怕也逃不过去了。 李向东拍了拍手,淡淡开口:“带走。” 两个壮汉立刻上前,一左一右扣住贾张氏的胳膊,强行將她拉了出去。 “李向东!你给我等著!”贾张氏声嘶力竭地挣扎著,眼睛里满是怨毒,“你今天抓得了我,改天你也会有今天!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李向东只是淡淡看著,目光冷静:“我等你。” 贾张氏被拖出了院子,院里终於安静下来,只剩下煤灰飘散的气味,混著早晨寒凉的空气。 李向东慢慢转过身,看向那堆还未处理的煤袋,轻声道:“老秦,清点这批煤,所有相关的帐目,一个都不能漏。” 老秦立刻点头:“李哥,放心,这次一定给您整理得乾乾净净。” 李向东点了点头,转身看著已泛白的天际,心里却依旧沉沉的。 这场帐目之战,他贏了。 可他知道,像贾张氏这样的人,绝不会就此服输。 “后面,怕是还有得斗。”他心里冷冷一笑,脚步缓缓迈向门外。 这场明爭暗斗,才刚刚开始。 贾张氏被粗暴地推入那间潮湿阴冷的小黑屋时,心里一阵恐慌,但面上却强撑著怒气,她狠狠地瞪著李向东,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李向东!你这是干什么?!你凭什么把我关起来?!你这是非法拘禁!”她咆哮著,声音在狭小的屋子里迴荡,仿佛要撕破这面墙壁。 李向东站在门口,目光平静如水,甚至连一丝情绪都未曾显露,他缓缓关上门,声音低沉而有力:“贾张氏,你自己做的事,你心里清楚。別用这些话嚇唬我,这屋子,是我管的。” “李向东!放我出去!你信不信我撕了你!”贾张氏扑上来,用尽全力拍打著铁门,可门外的人已经转身离去,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远处,唯有冰冷的沉默回应著她的咆哮。 屋里一片昏暗,只有天板上的一个小铁窗投下细碎的光。贾张氏气喘如牛,胸膛剧烈起伏,她猛地后退,跌坐在地上,心臟跳得飞快。 “李向东……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她狠狠骂了一句,攥紧拳头,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 可下一秒,恐惧、屈辱、不甘、愤怒……所有情绪交织在一起,像是一根根藤蔓缠住了她的心,她咬著牙,眼睛里满是血丝。 她不甘心。 她恨极了李向东。 “我贾张氏,堂堂一个大院里的管事,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 她低头喘著粗气,忽然又狠狠拍了一下地面,额头冒出冷汗,心里一阵发虚。 “可……这小黑屋,他……到底想拿我怎么样?不会……不会真要弄死我吧?” 她抬起头,眼神中多了几分慌乱。 “不对,李向东不会这么蠢,他还得拿我做挡箭牌,他还要我咬出其他人……” “他一定是想从我嘴里撬出点什么。” 贾张氏眼珠子快速转动,心思飞快盘算,嘴里却还硬撑著骂骂咧咧:“他以为把我关起来,我就会低头?天真!” 然而,片刻之后,她忽然听到铁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吱呀——” 门缓缓被推开,李向东背著手走进来,身后跟著两个彪形大汉。 “贾张氏,考虑得怎么样了?”李向东目光淡漠,像是看著一只被困住的猎物。 贾张氏立刻跳起来,满脸愤怒地衝过去,恶狠狠地吼道:“你休想让我开口!你就是把我锁一辈子,这事也赖不到我头上!” 李向东站得稳稳噹噹,脸上没有丝毫怒意,反而嘴角微微翘起。 “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他缓缓踱步,低头盯著她,语气忽然一沉:“你以为我真需要你承认?我关你在这里,不过是给你个选择的机会。” 他轻轻拍了拍手,身后的老秦立刻递上一本帐本。 “这是新帐。”李向东慢条斯理地说道,“上面写得清清楚楚,你私下倒手的煤,去哪了,给了谁,赚了多少。” 贾张氏脸色瞬间煞白。 李向东眯著眼睛,盯著她的反应:“贾张氏,你自己看看吧,我要整你,根本不需要你开口,单凭这些帐,能让你待在这小黑屋里一辈子。” “当然,如果你肯开口,把跟你一条线上的人供出来,这件事……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你休想!”贾张氏猛地大吼,双眼通红,像是一头被逼急的困兽。 她一步步后退,背贴著冰冷的墙壁,浑身颤抖,心里却早已天翻地覆。 “李向东……他竟然连新帐都能做出来?!他什么时候盯上我的?他布了多久的局?!” 她喘著粗气,眼睛死死盯著李向东,声音嘶哑:“你別以为我会上你的当!我贾张氏,死也不会供出来一个人!” 李向东轻轻笑了一声,转身走向门口。 “既然你这么倔,那我也不急。”他回头,目光冰冷,“你就慢慢待著,反正,这屋里够你熬。” “我不信你熬得过我。” 门再一次“砰”地关上,厚重的铁锁扣得紧紧的。 屋里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静,贾张氏跌坐在地,双手抱头,心乱如麻。 她忽然有些慌了。 李向东这人,她太了解了。 他不是一般的小角色,他是那种盯上你,就绝不会鬆口的人。 “他真的……已经握住我所有的命门了吗?” 她咬牙,想强撑著告诉自己李向东是在嚇她。 可她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他甚至连刘虎骨折的事都知道,帐目都掌握了,还做出了新帐……他是真的查清了。” 她的胸口像被压上了一块大石,喘不过气。 这时候,铁窗上传来轻微的敲击声。 她猛地抬头,瞪大了眼睛。 “谁?!是谁?!快救我出去!” “婶儿……是我,小魏。”一个压低的声音从铁窗外传来。 贾张氏几乎红了眼睛,激动得攥紧拳头,声音带著颤抖:“小魏!你……你终於来了!快,快想办法放我出去!” 小魏支支吾吾地说道:“婶儿,李哥……李哥让我来跟你说,他愿意给你个机会。” “什么机会?!”贾张氏死死盯著那铁窗,双手紧抓著窗沿,指尖泛白。 “他说……你只要交出你手里那本私帐,他就可以让你少受点罪,还可以保住你家的生意。” 贾张氏浑身一震,私帐?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那本帐本,才是真正的命根子,藏著她这些年积攒的所有秘密,连李向东都没能彻底掌握的脉络。 “他……他竟然连这个都知道了?”她心底猛然一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婶儿,你……你交了吧。”小魏在外面低声劝道,“別跟李哥死磕了,他这次是玩真的,他……他不会放过你的。” 贾张氏死死咬著牙,嘴里泛出一股血腥味,指甲在墙上狠狠刮出一道道痕跡。 “不……不能给,绝不能给……”她喃喃自语,眼神狠厉。 “那可是我的退路啊!”她心底疯狂地吶喊,“给了他,我什么都没了!” 可她又害怕,怕李向东真的能一点点逼到她崩溃。 她到底该怎么选? 贾张氏浑身颤抖,额头渗出冷汗,指节攥得发白。 这一刻,她终於意识到,自己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前后无路,进退皆难。 李向东再次推开小黑屋那扇沉重的铁门时,步伐一如既往的沉稳,脸上掛著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他没有急著开口,只是双手背在身后,缓缓踱步而入,目光如同锋利的匕首,盯著贾张氏蜷缩在墙角的身影。 屋內潮湿阴冷,墙上结了一层薄薄的霉斑,空气里瀰漫著一股呛人的霉味和淡淡的煤灰尘气味。贾张氏抱膝坐在地上,头髮散乱,衣裳凌乱,整个人显得几乎憔悴到了极点。 她的目光原本茫然,像是被困兽一般麻木,但当李向东那双皮鞋的声音在她耳边逐步逼近时,她的眼神忽然像被点燃了一样,唰地亮了起来,里面藏著一种几近疯狂的狠劲。 “贾张氏,”李向东终於停下,低头看著她,声音不疾不徐,“想好了没有?” 贾张氏缓缓抬头,脸上浮现出一抹冷笑,声音沙哑却极具挑衅:“李向东,你真当你吃定我了?” 李向东没有说话,静静看著她,像是在等待什么。 贾张氏却猛然站了起来,动作迅捷得出乎他的意料,几乎没有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她突然衝上前,抡起手里的一个破旧搪瓷缸子,狠狠砸向李向东的脑门。 “去你娘的!” 瓷缸应声而碎,李向东被砸得一个踉蹌,额角瞬间破了皮,血顺著眉骨滑落,他猝不及防,整个人踉蹌后退,撞在墙上,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贾张氏气得浑身发抖,撕心裂肺地怒吼:“你个混帐东西!你以为你是谁?!你敢把我关在这里,还敢拿我威胁我?!” 她红著眼,像是一头绝境中的母狼,哪怕全身早已疲惫不堪,仍旧爆发出凶猛的力气,她上前一把揪住李向东的衣领,几乎贴著他的脸,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第375章 我就算死,也要咬你一口! “你要我死,行!可我就算死,也要咬你一口!” 李向东冷冷看著她,抬手抹了一把血,指尖鲜红刺目,他却仿若无事般將那血跡在裤腿上隨意一抹,淡淡开口:“贾张氏,你最好想清楚,这点小伎俩,只会让你待得更久。” “我不怕!”贾张氏疯了一样地吼,“你李向东有什么了不起?!你不过是会耍些小聪明,你以为你能压得住我?!你不就是仗著你自己掌著点权吗?有种你弄死我啊!”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咬著牙死死盯著他,眼神里透出狠绝和一丝快意。 “你敢弄死我,帐上的事全断了线,你敢不敢?” 李向东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深邃,眉眼间没有一丝愤怒,反倒带著几分玩味。 “你確实有点胆量。”他声音低沉,带著几分冷冽的笑意,“不过,你砸伤我这件事,贾张氏,你会后悔的。” 贾张氏冷哼:“少给我来这套,李向东,你今天要是敢再关我,你就等著吧,看我出来之后怎么收拾你。” 她虽然嘴上强硬,可心底却升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我是不是……真的有点衝动了?”她心里开始打鼓,“李向东这人,睚眥必报,我今天这一砸,是不是给自己找了麻烦?” 可这念头一闪而过,她立刻咬牙:“不!我不能示弱,不能露怯!我现在要是怂了,李向东就真把我拿捏死了!” 她深吸口气,故作镇定:“李向东,你若是个男人,放我出去,咱们当面对峙,你別躲在这破屋子里耍狠。” 李向东慢慢走近,低头,俯视著她:“你以为我会放你出去?你以为你砸了我,就能谈条件了?” 他的声音极低,透著一丝危险的寒意,似乎下一秒就要將她彻底撕碎。 贾张氏瞳孔微缩,呼吸急促,但仍旧咬牙硬撑:“你別想嚇唬我,你以为你掌著帐本我就怕你了?我贾张氏活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输过!你想拿捏我,下辈子吧!” 李向东忽然笑了,笑得极轻极冷。 “很好,贾张氏,你有种。” 他转过身,朝门外走去,临出门前,头也不回地丟下一句:“你接下来,会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熬人。” 砰的一声,铁门关上,门外很快传来上锁的声音。 贾张氏愣愣地站在原地,手还在发颤,紧紧握成拳,指甲狠狠嵌入掌心,掌心甚至有点隱隱作痛。 她咬牙低声骂道:“李向东,你给我等著,咱们……咱们这事没完!” 可话音刚落,她的眼神里就泛起了一丝恐惧。 她心里明白,李向东这次,是真的会对她下狠手了。 她开始忐忑,开始后悔刚才的衝动。 “他要是不给我饭吃呢?不给我水呢?他要是真想把我耗在这屋里……” 一丝冷汗从她额头滑落,她不由自主地抬头看著那道细小的铁窗,心中忽然有些发凉。 “我该怎么办?我……我还有什么牌能打?” 她的脑子飞快转动,思索著如何反制,如何逃出去,如何保住自己那本私帐,如何继续跟李向东斗下去。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她的斗志尚存,可心底的那抹恐惧,像一根刺,扎得她喘不过气。 “李向东……你到底会怎么对付我?” 贾张氏慢慢坐下,双手紧抱著膝盖,心里已经开始了一场没有硝烟的暗战。 贾张氏窝在小黑屋的角落,內心的恐慌像毒蛇一般在心口盘踞。空气中瀰漫著潮湿与霉变的气味,四面墙壁仿佛在一点一点向她逼近。她的喉咙开始发乾,胃里开始隱隱作痛,连日的折磨让她的身体逐渐出现脱力的徵兆。 但她的眼神却没有熄灭,她仍旧倔强地盯著那扇沉重的铁门。 “他不会真的把我活活耗死吧?”她的心里不断冒出这种念头,每一个念头都如针刺般扎得她坐立难安。 贾张氏咬牙:“不,他不会那么蠢。我要是死了,这帐上的尾巴,他也收不乾净。他还得留著我。” 她强迫自己稳住心神,一遍遍告诉自己:“他不会杀我……不会杀我……” 但这微弱的自我安慰,在门外渐渐响起的脚步声中,彻底破碎了。 “咯噠——” 门锁被人重新打开,铁门缓缓拉开,一缕光线刺了进来,贾张氏下意识眯了眯眼。 李向东带著一抹冰冷的笑容走了进来,手里提著一个黑色的小袋子,袋子微微晃荡,发出沙沙的声音。 “还活著啊?”李向东扫了一眼贾张氏,语气里透著几分冷淡,“我还以为,你这种老太婆,熬不过这两天呢。” 贾张氏喉咙发紧,强撑著自己咬牙回呛:“你少得意!你还离不开我呢!你手里那些帐,没我一句话,你也得完蛋!” 李向东走近几步,將那袋东西隨手丟在地上,袋口滑开,露出几块干硬到发白的冷馒头。 “饿了吧?”他低头看著她,嘴角缓缓挑起,“给你送点吃的,別饿死了。” 贾张氏狠狠地盯著他,咽了咽乾涩的喉咙,但脸上的倔强丝毫不减。 “呸!你想让我跪著求你?你做梦!” 李向东丝毫不恼,反而慢悠悠地在她面前蹲下,声音压得极低:“贾张氏,你是不是还没明白,我给你吃的,不是怕你死,而是我要看你活著,活著一点点被耗干。” 他眼中寒光四射,话音像冰锥一样钻进贾张氏的心头。 “我知道你心里还留了些私帐,也知道你手里还有些不能被別人看见的帐目。” 他缓缓伸出手,食指轻轻点了点贾张氏的额头,声音宛若毒蛇低语:“你会告诉我的,只是早晚的问题。” 贾张氏的心猛然一紧,呼吸变得急促。 “他怎么会知道?他到底掌握了多少?” 她死死咬著后槽牙,恨不得一口咬断李向东的手指。 “滚开!”她猛然甩开李向东的手,双目通红,“你休想从我嘴里撬出半个字!” 李向东依旧笑著,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尘土。 “很好,有脾气是好事。”他转过身,脚步缓慢,走到门口时顿了顿,头也不回地扔下一句:“不过,等你饿得咬自己手指的时候,咱们再谈。” “咣当——” 门再次被关上,锁链沉沉落下。 贾张氏整个人靠著墙,胸口剧烈起伏,她知道李向东並不是说说而已,这个男人,做得出来。 “怎么办……”她抱著脑袋,脑子飞快转动,“我要熬过去,我不能被他耗死,得想办法拖延,得想办法套话。” 她抬起头,盯著那袋馒头,喉咙里传来一阵阵乾渴的灼烧感。 “可恶……他就是想看我屈服,可我偏不屈服。” 她狠狠抄起那块馒头,咬下一口,干硬得几乎无法下咽,她却硬生生咽了下去,像是咽下一口苦涩的屈辱。 几天后,李向东再次出现在门口。 这一次,他没有带任何食物,只有一杯水,缓缓放在地上。 “贾张氏,想好了没有?”他声音低沉,笑意温柔得诡异。 贾张氏坐在墙角,脸色苍白,嘴唇乾裂,但她依然冷笑:“李向东,你还是太急了,你这么点耐心,也想跟我斗?” 她刻意放慢语速,似乎在试图掌控节奏。 李向东挑了挑眉,蹲下身:“哦?那你说说,咱们要怎么谈?” 贾张氏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笑得有些阴冷:“我可以给你帐,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李向东微微眯眼:“你以为你还可以谈条件?” 贾张氏不慌不忙:“我可以帮你把帐上的窟窿补上,不让任何人查出来。但你要让我离开这鬼地方。” 她故意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观察著李向东的神色。 李向东果然沉吟起来,显然,他確实在意那些帐是否能彻底乾净。 贾张氏心里冷笑:“果然,这傢伙嘴上硬,心里却怕出事。” 她继续道:“咱们都清楚,这事拖不得,你也不想夜长梦多对吧?你放我出去,我就帮你收尾。” 李向东笑了,缓缓站起来,语气意味深长:“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贾张氏眯著眼:“各取所需嘛。” 李向东思索片刻,忽然笑得更灿烂了:“行,咱们谈。” “不过……”他脚尖轻轻一点,把那杯水踢得离贾张氏更远了些,语气一转,“喝水之前,先把你手里最重要的那本帐给我。” 贾张氏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李向东盯著她的眼睛,缓缓补上一句:“我不急,但我想看看你,到底有多渴。” 贾张氏死死盯著那杯水,指甲狠狠扣进掌心,她的脑袋在飞快运转,心跳却越来越快。 “这个疯子,他真能耗得过我吗?” 她咬牙切齿,內心在痛苦挣扎。 是继续对峙,还是交出一部分帐本? 贾张氏的眼神一点点沉了下来,眉心紧皱,她知道,她必须立刻做决定。 “李向东……”她低声开口,声音嘶哑而沙哑,“你要的帐,我可以给你,但我得確认,你放我出去后,不会再动我。” 李向东低低一笑:“你不信我?” 贾张氏嗤笑:“信你?李向东,咱们这种人,什么时候靠过信?” 李向东抬眸,淡淡道:“那就看你,赌不赌得起了。” 空气仿佛凝固,贾张氏的心被推到了悬崖边。 她缓缓伸手,指向那杯水:“先给我水,帐在我脑子里。” 李向东嘴角微扬,盯著她良久,忽然用脚將水杯缓缓推了过来。 “好,喝了再说。” 贾张氏端起水杯,咕咚咕咚大口喝下,仿佛这口水是她此刻仅剩的尊严。 放下杯子,她擦了擦嘴,嗓音恢復了几分平稳:“我现在可以告诉你一部分,剩下的,等你把我放出去。” 李向东盯著她,冷冷一笑:“你最好別耍招。” 贾张氏的嘴角也缓缓勾起:“放心,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以毒攻毒。” 她的眼里重新燃起了火光。 这场心理战,还远没有结束。 贾张氏咽下最后一口水,胸腔里仿佛也隨之一併灌入了冷冽的勇气。她缓缓抬起头,眼里透著幽深的精光,心里暗自盘算著接下来的每一步。 “李向东,你想听什么?”她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声音低沉,夹杂著几丝沙哑,“帐目那么多,你確定你知道自己要的,是哪一笔?” 李向东眸光微微一动,脸上的笑意並未减退,反而更显从容。“贾张氏,你別以为跟我玩虚的还有用。你手里,最重要的那笔煤炭帐,外调的那批,数量虚报了多少,流向哪儿,你知道得最清楚。先把这笔给我,其他的……咱们慢慢谈。” 贾张氏冷笑:“你还真贪心吶,李向东。我活到这把年纪,见过多少像你这样的?你以为我真会一口气把所有命脉都交给你?” 她心底一片冰凉,骨子里却仍旧燃著不服输的烈焰。 她故意沉默几秒,仿佛在做艰难的抉择,终於低低开口:“我可以告诉你,但只能给你七成,剩下的,我要留著保命。” 李向东挑了挑眉,半真半假地笑著:“七成?你胆子还真不小。” “別废话了。”贾张氏倚著墙壁,语气生硬,“我凭什么全给你?你现在不过是拿我当耗材,我怎么知道你转身就不会让我彻底消失?” 她说得直白,毫不避讳,李向东反而更感兴趣了。他走近几步,蹲在她面前,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你凭什么相信我?” 贾张氏冷冷地回敬:“我不信你,我只信我自己留的后手。” 李向东忽然笑了,眼底划过一丝欣赏的神色。“贾张氏,我越来越喜欢你这副嘴脸了。” 他缓缓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声音懒散:“行,七成就七成,先拿出来。” 贾张氏早已准备,她闭上眼睛,缓缓將脑海中记得的数字、批次、调拨路径,一一念出,声音平稳而清晰,每一个数字都像是刀锋,准確无误地刺进李向东的耳朵里。 李向东侧耳倾听,心里一阵狂喜。 “这老太婆,帐记得这么牢,果然没骗我。” 他迅速將这些数字一一记下,心里飞快盘算著自己能够掩盖的时间与操作空间。 贾张氏说完,虚弱地靠在墙上,半眯著眼看他:“现在,轮到你兑现承诺了。” 李向东合上隨身的帐本,脸上的笑意依然温和:“放心,咱们的交易还没完呢。” 他转身走到门口,脚步顿了顿:“不过,你要记住,贾张氏,你的命还在我手里。你想活,就得继续听话。” “你別太得意。”贾张氏冷笑著回应,“你离不开我,我知道的,比你以为的更多。” 李向东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那就让我们,继续合作。” 门再次关上,脚步声渐行渐远,贾张氏瘫坐在地上,嘴角慢慢扬起了一丝冷冽的笑。 “李向东,你自以为掌控了一切,可你永远想不到……我早就留下了別的后手。” 她心里飞快运转,知道眼下她得设法拖延时间,同时让李向东误以为她还掌握著更多的秘密。 “这小子……现在急著补帐,等他彻底被自己的贪心困住的时候,就是我翻盘的时候。” 她扶著墙,艰难地站了起来,浑身的骨节仿佛被岁月碾压过一般疼痛不堪,但她那双眼睛,却前所未有的明亮。 几日后,李向东再次出现。 他这次没有带帐本,而是带著一小碗热腾腾的稀饭,稀饭里还浮著两片青菜。 贾张氏看到那碗稀饭,眼里一闪,但很快掩住了情绪。 “嘖,今天怎么这么『良心』了?”她讽刺地瞥了李向东一眼,“良心发现了?” 李向东勾起一抹浅笑,蹲下身,將碗递到她面前。 “我怕你饿坏了脑子,记不住剩下那三成。” 贾张氏冷哼一声:“我饿不死,但我也不急。你呢?你能等多久?” 李向东看著她,眼里藏著一抹莫测的深意:“你不说,后面有人会慢慢查过来,你赌,我赌,咱们谁熬得住?” 贾张氏盯著那碗稀饭,终究还是接了过来,一边吃,一边慢悠悠地说道:“也別逼得太紧,万一我这心臟不爭气,半道停了,后面的事儿你自己擦屁股?” 李向东低笑:“你还真捨得嚇我?” “怎么不捨得?”贾张氏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咱们俩这点交情,早就不是你死我活这么简单了,我要是死了,恐怕你比我还慌。” 李向东盯著她良久,忽然收敛了笑意:“你想要什么?” 贾张氏慢悠悠地喝完最后一口稀饭,轻轻放下碗,眼底闪著复杂的光。 “我要自由,要安全。” “你得让我走,而且……必须让我乾乾净净地走。” 李向东轻轻叩了叩门框,沉吟良久。 “可以。”他语气缓慢,仿佛每个字都在细细琢磨,“但你得先给我足够的保障。” 贾张氏抬眸,缓缓说道:“我可以先给你一小部分,剩下的,等你给我办好身份证明,安排好出路,我再慢慢交。” “咱们互相捏著对方的把柄。”她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这样,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李向东盯著她,半晌,忽然低笑出声:“贾张氏,你还真会玩。” 贾张氏轻哼一声:“咱们这行,谁不会玩?只不过,你遇上我,是你倒霉。” 李向东缓缓点头:“行,那咱们继续玩。” 他转身离开,留下门半掩,空气里只剩贾张氏低低的笑声,笑得意味深长,笑得像一只终於见到缝隙的老狐狸。 她知道,她赌对了。 李向东,离不开她。 可她……已经开始琢磨著,下一步,怎么把李向东一口一口地吞下去。 李向东走出那扇门,门后的阴影仿佛还缠绕在他的后背。他一步步走得极慢,似乎每走一步,心头那点警觉就更浓一分。 “这老太婆,老狐狸一只。”他低低呢喃,唇角扬起,却没一丝笑意。 她敢把条件摆得那么明,说明她心里有十足的把握。而且她敢这么玩,就代表她手里真的还捏著什么。李向东心里清楚,他和贾张氏之间,已经彻底绑到了一起,想撕开她,难度太大。 但——他李向东,从来不会被人牵著鼻子走。 他步伐一转,没回自己住处,而是拐进了东边的巷子,推开那间陈旧的小屋。屋里早有人等著,低垂著脑袋,一副等候吩咐的模样。 “小赵。”李向东直接开口,声音冷得像拂过冬夜的风。 “在。”小赵连忙站直。 “帮我查贾张氏的所有关係网,死的活的,远的近的,统统查,尤其是她最近接触过的几个人,谁跟她走得近,谁给她送过什么,都给我盯紧了。” 小赵愣了愣:“她最近不是被您……关著吗?” 李向东目光一斜,冷笑一声:“你以为关著就查不到?她一只手掌握那么多渠道,別说一个小黑屋,她就算被关在棺材里,她也有办法递消息出去。” 小赵浑身一震,立刻点头:“是,我马上去办。” 李向东背著手,在屋里来回踱步,心头一片暗涌。 “她拖著不全给我,肯定在等什么……或者,她已经留了后门。她要走,不会只靠我,她肯定还有別的退路。” 他猛地停下,忽然转身盯著小赵:“还有,咱们帐上那批煤,仔细再过一遍,看看有没有被她暗地做手脚。她要真给我留下个烂摊子,我得提前知道。” “是!”小赵答应得乾脆,转身小跑出去。 屋里恢復了安静,李向东抬手,缓缓捏了捏眉心。 他这一局,必须比她快一步,不能给她留下反咬的机会。 与此同时,贾张氏在黑暗的房间里,靠著冰凉的墙壁,手指一点点划著名掌心的纹路,神色里多了一丝从容。 她清楚李向东不会轻易信她,但她也不会轻易把全部交出去。她心里有一张牌,一张足以让李向东崩盘的牌。 她轻声低喃:“李向东啊李向东,你想把我玩死,你得先看看你自己能不能活得长。” 她抬手,指甲在墙壁上轻轻敲著,有节奏的,“噠噠”声迴荡在小屋里。 过了一会儿,门口传来脚步声,是李向东的人送饭来了。 贾张氏缓缓起身,脸上换上了温顺的笑容:“哟,这么准时,今天的饭应该不是什么劣质货吧?” 送饭的小伙子訕訕一笑:“贾姨,您別说笑,咱哥说了,要好好伺候您。” 贾张氏慢慢接过饭菜,低头瞟了一眼,心里暗暗冷笑:“呵,好好伺候?你们那位李哥现在,估计只盼著我赶紧鬆口,哪里是真心好好伺候。” 她细细咀嚼著每一口,吃得很慢,仿佛在拖延时间。 等小伙子收了空碗走后,她从自己鞋底取出一截极细极小的纸条,展开来看,上面用极小的字写著一句:“人已联繫,隨时准备撤离。” 她嘴角一弯,眸中多了一丝凛冽。 “李向东,我可不会真的等你送我走。我自己的路,早就准备好了。” 另一边,李向东也没有閒著。 几天之內,他已经查到了贾张氏暗地里联繫过的人,一个叫刘山的人,跟她有旧交,最近曾几次偷偷接近小黑屋附近。 他立刻让小赵布了暗哨,安排人暗中盯梢。 “小赵,这老太婆要是敢玩样,你就给我……把那刘山乾净利索地处理掉。”李向东眼神阴冷,“让她明白,跟我玩这种局,她赌不起。” 小赵犹豫了一下:“李哥,要不要直接给贾张氏一点顏色看看?” 李向东摆摆手:“不急,嚇得太狠,她反而会狗急跳墙。得一步一步,慢慢收紧。” 说著,他摸出烟来点上,吐出一口烟雾,低声自语:“这老太婆嘴硬,但我就不信,没人能撬开她。” 当天下午,李向东带著两人再次来到贾张氏的小黑屋。 推门而入,贾张氏正坐在墙角,似乎已习惯了黑暗和潮湿。 “李向东,来得真勤啊。”贾张氏冷笑,“怎么?耐不住了?” 李向东走过去,笑著蹲下身:“贾姨,您是不是该给我点新的诚意了?” “我已经给你七成了。”贾张氏淡淡回应,“剩下的,等我出去了再说。” 李向东意味深长地盯著她,声音缓慢:“您放心,我已经帮您联繫好了外面的路子,等您把那剩下的……咱们立刻送您走。” 贾张氏眯起眼:“这么好心?” “当然。”李向东笑著,“咱们是合作关係嘛。”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慢慢递过去:“这上面,是给您安排的新身份,新住处,您看看,满意不满意。” 贾张氏接过,扫了一眼,嘴角微微一扬:“你这安排得挺细啊。” “那当然。”李向东温和一笑,眼底却藏著锋利,“我一向体贴。” 贾张氏缓缓收起纸条,心里却泛起警觉:“这小子,怎么会突然这么配合?” 她盯著李向东,笑了笑:“路你给我安排了,那我是不是也得再给你点好处?” “那是当然。”李向东点头,声音不疾不徐,“贾姨,咱们都別浪费时间了,您再给我那一成,剩下的咱们留著慢慢聊。” 贾张氏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抬眸,冷冷道:“我说给你就给你?你信我?” 李向东一愣,隨即笑出声:“不信啊,所以我要亲自听,亲自记。” 贾张氏斜了他一眼,淡淡开口:“那你坐好了,听清楚了。” 她缓缓报出一串数字,依旧清晰、准確。 李向东飞快地记下,心里那股得意越来越盛。 “这老太婆,果然被逼急了。” 可他不知道,贾张氏报出的这一批,早已被她动了手脚,虚实参半,真假混杂。 贾张氏看著他奋笔疾书,心里冷笑连连:“李向东,你的好日子,该数著倒计时了。” 这场看似合作,实则互相撕咬的博弈,才刚刚翻开新的一页。 李向东握著那张密密麻麻写满数字的纸条,指尖缓缓摩挲,像在抚摸一块尚未雕琢的璞玉。数字一串串跳跃在他眼前,像是无声的財富在召唤著他。 他嘴角轻轻翘起:“贾姨,您终於鬆口了,合作得愉快。” 贾张氏靠著墙,脸色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但那双眼睛却泛著深不可测的涟漪。她缓缓吐出一句话:“李向东,別高兴太早,合作有没有愉快,咱们得走到最后才知道。” “哈哈哈!”李向东大笑,声音在狭小的屋子里迴荡,他的目光如刀锋般盯著贾张氏:“走到最后?我可向来活得长。” 他站起身,踢了踢脚下的石子,扬声吩咐门外:“把贾姨伺候好,吃的喝的都不缺,咱们还得多聊几次。” 门外的人连忙应声:“是,李哥!” 李向东转身离去,步伐轻快,仿佛已经將胜利紧紧握在掌心。 贾张氏目送他的背影消失,轻哼了一声:“小子,咱们走著瞧。” ** 回到自己住处,李向东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召集了小赵和另外几名心腹,把纸条摊在桌上。 “这批货,马上联繫下家,优先安排出手。”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敲打桌面,节奏快速,显示出他此刻心中的急迫。 小赵眼里闪过一丝犹豫:“李哥,这贾张氏,会不会给咱们下套?” 李向东眯著眼,声音低沉:“下套?她敢?” 他顿了顿,唇角微挑:“不过……小赵你说得也对,咱们得留点心眼。” 他指著纸条上的其中一行:“这批,先少走一点,安排老刘的人去接。再安排人,盯紧贾张氏,看看她还有没有其他动静。” 小赵点头应下,飞快离去。 李向东靠在椅子上,心里却並未真正放鬆。 贾张氏报的这些,十有八九藏著东西。她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服软。她太老辣了,这一成,很可能是她特意拋出来的诱饵。 “你想试探我?那我就先试探你。”李向东心里冷笑。 ** 几日后,李向东安排的人果然在走货时发现了问题。 “李哥,不对劲。”小赵满脸焦急地衝进屋里,递上几张单据,“咱们走的这一批,有两车的煤是空的。” “空的?”李向东猛地坐直。 “对,根本没装货,直接报了数,运走的只是车皮。” 李向东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指关节咯咯作响:“贾张氏,果然耍样。”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翻滚的怒火。 “她这是想诈我,看看我会不会立刻跳脚,顺便试探我接货的渠道是不是牢靠。” 他眼神陡然冰冷:“她这是拿我当傻子呢。” 小赵小心翼翼地开口:“李哥,咱们现在怎么弄?要不要直接去收拾她?” 李向东却缓缓摇头:“不能急,现在去动她,她反而会装疯卖傻。咱们得让她知道,我早就看穿了她的小伎俩。” 他目光冷冽,忽然拍了拍小赵的肩膀:“去,换两车假货,直接塞进她那批库存里,让她自己吃点苦头。” “再找个机会,把消息泄露出去,让她知道,李向东不是隨便吃亏的主。” 小赵一愣,隨即咧嘴笑了:“明白!李哥高啊,还是你狠!” 李向东的眼神却深沉如夜。 “狠?还远远不够。” ** 当天夜里,李向东安排的人顺利將两车劣质煤调换进了贾张氏的库存。 几日后,贾张氏手下的人急匆匆地衝进小黑屋,附在她耳边低语。 贾张氏本是靠在墙边打盹,听完后猛地睁开眼,目光里划过一抹寒光。 “李向东……好你个李向东,竟然敢给我塞假货?” 她的拳头缓缓收紧,脸上却浮现出一丝嗤笑。 “你这是在提醒我,不能太小看你么?” 她心里並没有太慌。李向东敢下这手,说明他已经察觉到她试探的意味,这也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狗咬狗,才咬得精彩。”她喃喃自语,隨即招手让手下靠近,低声吩咐。 “把下一批货的路线改了……对,改成老巷子西口,走小路,別让他的人轻易盯上。” “还有……”她顿了顿,眼神寒光一闪,“跟刘山说,准备那份『帐本副本』,是时候让李向东见见点顏色了。” 她笑得极其温柔,仿佛在哄孙子。 “李向东,你以为你占了上风,其实你已经踩在了我的陷阱上。” ** 几日后,李向东再次收到线报。 “小赵,货走的是老巷子西口,和她报给咱们的不一样。”送信的人满头大汗。 “李哥,这是贾张氏故意转移的,她在骗咱们盯错方向!” 李向东眉头一皱,立刻调出地图,目光迅速扫过路线。 “她这是……准备单飞?”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站起来:“不对,她准备跑路!” 他顿时火冒三丈,连忙下令:“小赵,立刻,拦住她那批货,重点查刘山!他绝对知道得更多!” “还有,贾张氏,给我看得死死的!” 李向东心里波涛汹涌。 这局,已经彻底撕开脸皮了。 他暗暗咬牙:“贾张氏,你是真敢赌啊,但你不会贏,我李向东,从来都是笑到最后的那一个。” 他一面调兵遣將,一面迅速联络各路人手。 贾张氏这一步,究竟是虚招还是实招,他必须压制到底。 而贾张氏,也早已步步为营,悄然铺开新的棋局。 两人各怀心思,谁也不肯轻易后退半步。 这场博弈,才刚刚燃起真正的火焰。 李向东站在煤场边,冷风吹动他身上的大衣,脸上掛著清冷的笑意。他身后,小赵拿著厚厚一叠文件,里面是最新核查记录。那是他用几天时间拼出来的证据链——贾张氏调包、假货、私底下放出的路线变更,还有她和刘山秘密交易的细节。 他收回所有人:“好了,今天把剩下的线索都摆出来吧。”脸上毫无波动。 眾人自动拆开桌上的文件和运输单,井井有条地往李向东面前摆。他看得一清二楚,眉眼一挑,冷声道:“贾张氏,你的算盘,我早就猜到了。只是没想到,你真的敢这么干。” 旁边几个人交换目光,压低声音:“看来我们这回真的抓住了。”简短却让空气都紧了起来。 李向东转身,拉开小黑屋的门。里面昏暗——贾张氏还没走出上次合计的黑屋,整整蹲了近十来天。她看见他手里摊出的所有证据,双眼骤然放大,整个身子立刻后仰,一声冷笑从牙缝里挤出来:“想当我交代?呵……你……忍了我十几天也没出声?” 李向东淡淡走近,冷静地將运输单一页页地贴到她面前:“看这批货,车皮上明明写的是『出往东区』,但卸货却跑到了你那私用仓库。再看这批假货——你没装煤,帐上却写了数量;还有刘山,他和你勾通,是谁告诉他路线变更?是谁在你这几天扔给他的副本帐本?” 贾张氏捂著额角,狠狠喘气。她抬起灰白的脸,眼角带刺般的光:“你做足调查?你以为这些能打得住我吗?” 李向东双手背后,平静如水:“你是不是忘了……我们这些人的职业就是把你每一步都盯死。” “我怕你?”贾张氏冷嗤,目光倨傲:“我也可以翻出更多路子骗你,让你走不出这张网。” 李向东缓缓举手,语气一丝不苟:“你一直设下陷阱,可你兜得著出口吗?帐、假货、路子、证人——所有这些,都在我手里。这一次,是你自己把牌都摊开来了。” 贾张氏吼道:“你这话太囂张了!”隨即猛地起身,重重推开墙壁,发出“砰”的一声。屋子晃动,灰尘落地。 “囂张?”李向东蹙眉,声音却更冷:“我自以为,我没有你,那些帐马虎,我不会知道这些。但你已经主动给了我所有证据,主动变了路线,还惹出刘山——你是怕了,还是自信能反杀?” 贾张氏脸色煞白,一瞬泯灭所有火光,呼吸舟骤缓,她低头咬牙,指甲狠狠掐入掌心:“我……我只是没想到,你能查这么透!” 李向东沉声:“透?还早著呢,我只是打开了第一层。你接下来会看到我的温柔……让你以为还能有迴旋。可我会让你觉得,哪一步不妥,你就会坠得更深。而你该知道——煤这行,是不留情面的。” 门外,小赵示意:“李哥,刘山那边也都配合说了,他承认了你那批假货是贾张氏让他转移的,还说她威胁他。” 李向东点头,声音依旧缓,却像寒冬里灌入骨髓的冰:“贾张氏,你还有什么能让人忍受你?除了再挖出新的路子,你现在已经是尽头了。” 贾张氏低垂著头,全无立反余地。黑屋里只剩下呼吸声连成一线,墙外那份文件依旧贴得整整齐齐。 她的心口忽然发沉——李向东的揭露不是吶喊,而是冰冷下的一刀。 站到彻底被掌握的关口,贾张氏才知道,她的退路最后,已经划定在李向东的眼皮底下。她能怎么办?她只能在这场博弈里,拖到最后一刻,让对方也没牌可出。 暗无天日的小黑屋里,她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来。 贾张氏蹲坐在小黑屋的角落,双手死死地扣著膝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的脸上布满灰尘,眉梢还残留著刚才挣扎时被灰抹上的痕跡。她的心口一阵阵地发紧,仿佛有什么沉重的石头压在那里,喘不过气。 门外,热闹却又带著火药味的声音逐渐逼近。 “小赵,你去把人都喊来,今天这事儿,必须给院子里一个交代。”李向东站在门口,语气里透著一丝毫不掩饰的畅快,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眼底却是一片讥讽。 院子里的人渐渐围拢过来,男男女女,老人小孩,各种议论声此起彼伏。 “哎呀,这贾张氏平日里就欺软怕硬,结果呢,自己翻车了吧?” “活该!咱们的煤可是她手上弄虚作假,烧得屋里一屋子烟,孩子都呛坏了,她一句话都没给!” “她还好意思跟李向东叫板?李哥看穿她多少次了,她还不死心。” 有人乾脆破口大骂:“贾张氏,你就是个黑心的老娘们儿!坑我们坑得还不够?你不吐出来,我们今天不给你留活路!” “就是啊!你拿假煤卖真价,这日子谁受得了?” 院子里骂声一片,几乎都衝著那扇小黑屋的门去。贾张氏听得清清楚楚,每一句骂声都像钉子一样扎进她心里,她双手颤抖,牙关紧咬,脸色一点点煞白,仿佛身上的最后一丝力气都被抽空了。 她不服,可她偏偏连辩解的底气都没有。她清楚,这一回,李向东是下了狠手,证据、路线、帐本,样样都堵死了她。 “出来吧,別躲了。”李向东缓步走到门口,轻轻拍了拍门板,声音里带著明显的戏謔和得意,“你不是一直自称聪明吗?怎么?现在躲起来就不聪明了?” 贾张氏胸膛剧烈起伏,深吸一口气,她猛地推开门,脚步踉蹌地走出来,双眼里满是愤恨,仿佛要用目光把李向东撕碎。 可她刚一出现,院子里就爆发出一阵愤怒的喊骂。 “你还有脸出来!” “说!你把咱们的煤弄哪去了?你赔不赔?” “你良心都被狗吃了!” 贾张氏瞪著那些围攻她的人,恨不得一巴掌把他们全打散,可她知道,现在她根本没有半点力量反抗。 李向东负手而立,眼神淡淡,嘴角掛著轻鬆的笑:“你们问她,她会赔吗?她不会赔的,她连自家屋顶都快塌了,还能赔给你们?” 贾张氏愣住,怔怔看著李向东,心头一阵阵的刺痛。 李向东故意上前一步,声音冷冽:“你贾张氏这几年,坑蒙拐骗,拉帮结派,搬运假货,贩卖次煤,背地里还给外面人打掩护,哎,你这算盘打得精。可惜,你再怎么算,也没算到我会把你这点小心思一锅端。” 贾张氏呼吸急促,双拳紧握,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李向东,你別得意太早!”她咬牙切齿,声音发颤,“你以为你贏了吗?你以为你把我逼到这一步,我就没路了吗?” 李向东眯起眼睛,眉梢轻挑,似笑非笑:“我可从来没说你没路,我只是帮你选了一条最合適你的路——滚。” 四周爆出一阵鬨笑,带著毫不掩饰的鄙夷和幸灾乐祸。 贾张氏的脸抽搐著,目光里写满了屈辱和愤怒,她死死盯著李向东,恨不得一头撞过去,撕碎这个把她逼到绝境的男人。 可她什么都做不了。 周围的目光像无数根针,一针一针扎进她的皮肉。那些曾经拍她马屁的人,如今一个个躲得比谁都快,甚至有几个还在人群里悄悄嘲笑她,戳著她的脊梁骨骂。 李向东悠然站著,似乎沉浸在这场胜利的喜悦里,心头泛起一股从未有过的畅快。 这些年,他隱忍、布局,一步步摸透贾张氏的套路,早就等著这一天了。 “贾张氏,別怪我没提醒你,”他淡淡说道,声音轻飘飘地落在贾张氏耳朵里,“这回,是你自己给自己挖的坑。我不过是顺手推了你一下。” 贾张氏怒目而视,胸口剧烈起伏:“你会后悔的,李向东!你会后悔的!” “我等著。”李向东不屑一笑,声音里满是轻蔑,“你还有力气折腾?你拿什么跟我斗?” 他转身,摆摆手:“小赵,散了吧,让她自己想清楚,院子也看清楚了,咱们该干嘛干嘛。” “是,李哥!”小赵立刻答应,朝围观的人喊道,“好了,戏看完了,都回去吧,李哥说了,这事就这样了。” 人群慢慢散去,但那些议论声却像潮水一样留在贾张氏的耳边。 她死死咬著牙,心中翻滚著前所未有的恨意。 她不甘心。她绝对不会就这样被李向东踩在脚下。 她暗暗下定决心,眼中燃起一丝不甘的火光:“李向东,你別以为你贏定了……我贾张氏的帐,还没算完!” 她缓缓抬起头,舔了舔乾裂的嘴唇,眼神里透著深深的阴毒与执拗。 她会反击,她一定要反击! 李向东早起的时候,天还未大亮。四合院里瀰漫著一股潮湿的泥土气味,薄雾缠绕在屋檐与青砖之间,如旧时墨画中渲染过重的一笔。他披著件灰蓝色旧袄,蹲在柴垛边点火,火星在他手中悄然躥起,映得他瘦削的脸庞有些红润。灶膛里咔嚓咔嚓的乾柴声,仿佛替这个沉寂的清晨敲起了序曲。 他是个不爱说话的人,二十出头时就进了工厂,日復一日地拧螺丝、装零件,直到后来爬到了车间的小组长。年岁不大,但一双眼睛总是带著老成持重的冷静,仿佛谁家的恩怨情仇都跟他无关,他只守著自己的炉灶,自己的饭碗。 这会儿,他往锅里添了点水,搁上昨天剩下的苞米麵窝头,盖上盖,坐在炉边等水滚。墙角的老猫蹲在那里舔毛,一边听著外头楼上的风掠过枯树枝的声响。屋子不大,旧木柜、破沙发、煤油灯,角落里还搁著一张被修补过的竹椅。就是这间小屋,藏著李向东的全部生活。 “李家小子,出来一下!”一声带著浓重鼻音的喊声破空而来,打破了院子的寧静。那声音有些聒噪,也有些没来由的理直气壮,仿佛整个四合院谁都该听她號令。 是贾张氏。 李向东没有动。他把火捅得旺了些,又往窝头上添了一点点咸菜,那点醃得发黑的萝卜丝,是他前些日子用盐水泡的,咸中透著点甜,正合他的口味。他用筷子慢慢拨拉著,仿佛外头那声音只是风声而已。 可贾张氏怎会善罢甘休? “李家那个,你个没良心的,听不见老身在叫你么?你那屋里头的米麵,不借一口给孤寡老身吃吃?就你最清閒,就你最不讲情分是不是?你可別以为你爹妈不在了,院子里的事就与你无关!” 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像撕破了布匹的裂口,愈裂愈大。隔壁的秦婶探头出来,打了个呵欠,小声嘀咕一句:“这老太太一大清早就念叨,是想叫醒全院人啊?” 贾张氏年过六旬,腰有些驼,脸上沟壑纵横,眼睛却贼亮。她的儿子早些年因事被送了进去,剩她一个孤老太太,靠著那点补助过活。但她嘴快手毒,院子里没人真心亲近她。平日靠著嘴皮子功夫,从这家蹭点,那家要点,久而久之,成了四合院一害。 她也知道李向东嘴紧脾气硬,可今日不同。她昨天的乾粮断了,锅里一粒米也没有,躺在炕上饿得眼冒金星,才想著向这小子伸手。她咂摸著,这李家虽说孤身一人,但日子过得不差,听说他有亲戚时不时往他这边送东西,去年腊月里那一包腊肉香得满院子都是。 “你別装聋作哑,咱们一个院子住著,你就没点人情味?你娘当年要是还在,早就端著一碗饭来给我了!你爹是个好人,怎么养出你这么个冷心肠的!” 屋里的锅咕嘟嘟响了,李向东慢慢站起身,揭开锅盖,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他面无表情地將窝头取出,夹上萝卜丝,一口一口吃著。他吃得不急,但也不慢,仿佛外头那一番骂战与他无关。 等他吃完,擦了擦嘴,站起身,终於推门而出。晨光正照在他脸上,他的眼神冷静而沉著,像一口老井。 “贾大娘,你儿子那时候偷公家的线圈,是谁劝他回头的?” 贾张氏愣了下,眼中浮现一丝警惕,隨即嘴一撇:“那是他年轻不懂事,跟你有什么关係?” “那时候,是我。”李向东语气不快不慢,“我劝了,拦了,求了,还替他说了不少话。可你们不听,非说我多管閒事。” “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 “前年,你儿子出事那天,我在厂里站班,回来听见你在屋里哭。我还给你煮了碗面,送过去,你摔了碗,说我是假好心。” “那……那是我气糊涂了。” “去年腊月,你抢了寡妇家的柴火,她没告你,是我拦著让她忍一忍。你说我怕事。” “你,你怎么还记著那些旧帐……” “我不记。”李向东忽然盯住她,眼中有著一种说不清的冷厉,“我只是知道,我李向东,不欠你什么。” 贾张氏的嘴巴张了张,像是还想说什么,但那些话像是卡在喉咙里,再也吐不出。 “院里人谁也不比你富裕,可谁都知道,饭是自己做的,炕是自己烧的。你不是没力气,是懒。你不是没机会,是不肯改。”他说著,眼睛扫过墙角堆著的破铜烂铁,那是贾张氏从垃圾堆捡来的,积了灰,一堆一堆,却从未卖出去。 她低下头,脸色青红交错。 “李向东!”她忽地大喊一声,带著几分赌气,“你是铁石心肠!你也有老的一天,到时候没人搭理你,我看你怎么过!” 他静静地站著,看她泼完这一句,才抬手把门关上,木门发出“咯吱”一声。隨后,是一阵沉默。 风又吹过来,带起院中飘散的黄叶。墙角的猫抖了抖身子,跳上了屋顶,踩出一串细碎的脚印。 李向东靠在门后,望著屋內那桌已经收拾乾净的饭碗,静默了很久。他不愤怒,也不忧愁。他只是觉得,这院子就像一锅老汤,早已煮透了每一个人身上的味道,分不出谁好谁坏,只剩下一锅酸辣苦咸的杂味。 院子深处传来几个小孩子追逐的笑声,夹著母亲的呼喊,还有远处楼上传来老收音机的新闻播报。生活仍在继续,如这六月的晨雾,哪怕渐渐散去,也总有新的浮云笼罩。 他重新坐回屋里,拿起一个小本本翻看,上面记著一些零星帐目。厂里新开的培训要报名,得准备些材料。他皱了下眉,思索著去哪儿复印,哪怕是一个铜板,也不能隨便撒出去。 风又起了,带起门缝里一张小纸条,那是贾张氏早上丟进他门下的,上头写著:“借点米,哪怕半碗也成。” 李向东看著那纸条,不动声色,最后將它折起,塞进了桌角那堆旧报纸之间。眼神平静,仿佛看见了那漫长岁月中,无数次这样的摺纸,无数次的泼骂与冷眼,都像这张纸一般,终將归於尘土。 他又添了点柴,火苗跳动著,仿佛回应了他的沉默。 天,终於大亮了。 太阳渐渐爬高,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地洒落在青石板上,斑驳得像是旧时光里的残影。李向东坐在院子里那张生锈的铁椅上,目光淡淡地望著不远处那株早春里发出新芽的槐树。他的手里攥著那张未曾答覆的借米纸条,心头却翻涌著一丝复杂的情绪。 “真该给她点米么?”他心里反覆问自己。手指轻轻捻著,似乎想从那纸张上找出什么能让他动摇的理由,但越捻越僵硬。 忽然,院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碎石子在脚下被踩得吱吱作响。是隔壁的张大妈,她拎著个塑胶袋,脸上带著几分焦虑。“李向东啊,听说贾大娘今早又没吃饭了,你这小子……也不能一直这么铁石心肠啊。” 李向东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张大妈,你这话说得不对。人各有命,谁也別强求谁。” 张大妈皱著眉头,走到他跟前坐下,语气带著恳切,“你不帮她,也得给她留点面子。你们同住一个院子,多少年了,这点事儿……” “多少年了?”李向东嗤笑一声,“这院子里头,谁帮过谁?我就问你,张大妈,贾大娘曾经帮过我什么?” 张大妈顿时哑口无言,半晌才挤出一句,“哎,都是邻里相助,这话说不得清。” 李向东沉默,眼神有些凝重,心里闪过一幕幕回忆:贾张氏为了一点小事和邻居吵架,借钱不还,甚至把院子里掉了根树枝的事往他头上推,说他不照看院子,连自家门前的树都不管。还有那次,他咬牙帮她把小区里丟失的老屋顶瓦片找回来,却被她当成施捨看待,嘴里骂骂咧咧:“你以为你是我什么人?” 这些记忆像一条条利刃,在心底划出一道道伤口,但李向东没有哭,没有喊,只是越来越坚决。 “我帮人,不图回报,但我不欠任何人的债,尤其是那些只会索取却从不付出的人。”他轻声说,仿佛对自己说的。 张大妈嘆了口气,站起身来,“你这小子,嘴巴硬,心也硬。以后別怪我不帮你。” 说完,她拎著塑胶袋往院外走去,脚步显得有些沉重。 李向东看著她的背影,心中竟生出一丝莫名的落寞。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窝头,咬了口,却觉得味道索然无味。 这时,门口又响起吱呀声,贾张氏慢吞吞地走了进来,手里提著个布袋,里面装著些乾瘪的蔬菜和几根发黑的葱。她看见李向东,脸上的神色复杂,似乎既有期盼,又有怯懦。 “李向东……”她声音低得像风中摇曳的残枝,“我……今天实在没饭吃了,就来找你……借点粮食。你要是不肯,我也不会怪你。” 李向东抬眼望著她,发现她的脸上布满细碎的皱纹,眼眶微微红肿,像是昨夜没睡好。他沉默良久,心底却有一股莫名的沉甸甸。 他没有接话,只是默默走向角落,把那块早已准备好的乾麵包递给了她。 贾张氏愣住了,眼睛瞪得圆圆的,半天没说话,最后吞吞吐吐地接过,低声道:“谢……谢谢你。” “这算借,还是给?”李向东淡淡问。 贾张氏抬头看他,那眼神里有泪光闪动,“算给吧,我不想再麻烦你了。” 李向东点点头,转身回屋。门口,布袋掉落,几根葱捲曲地散在地上,阳光照著,映出斑驳的影子。 门关上的声音沉重而决绝,院子里恢復了平静,但空气中却瀰漫著一种难以言说的压抑。 不远处,几个小孩围著一只破旧的风箏奔跑,风箏在风中摇曳,线断了又接,断了又接,像极了这四合院里纠缠不清的人情世故。 李向东坐回炉边,手指轻轻敲著桌面,脑海里迴荡著贾张氏颤抖的声音,还有那些未曾说出口的恳求。 他闭上眼睛,心底的一道墙却越筑越高,冷漠像冬日的霜雪,渐渐覆盖了那些模糊的温度。 院里风吹过,带起几片枯叶,飘落在他脚边。它们旋转、飘荡,落定,又被风重新捲起,就像这条路,循环往復,永无尽头。 午后的阳光越发明亮,洒在四合院中,投下斑驳的光影,爬满老墙根处的青苔。屋檐下的瓦缝里,一只灰麻色的麻雀正在叨啄著什么,院子另一头,洗衣盆里的泡沫隨著风浮动,像是无声地在替谁嘆气。 李向东坐在屋里,靠著窗户,手里捧著个粗陶的茶缸,茶水已经凉了,浮在上面的几片茶叶沉沉浮浮。他的眼睛望著窗外,神情沉静得如同井底深水。 “她不会真就这样认了输吧?”他轻轻自语了一句,嘴角略略动了一下,不知是冷笑,还是无奈。 外头忽然传来轻轻一声咳嗽,他眉毛一动,侧耳细听,又是几声细碎的咳嗽,像是有人在有意无意地提醒存在。隨后,是一阵轻微的踱步声,似乎有人在门外徘徊,却又不敢叩门。 李向东慢悠悠地放下茶缸,起身走过去,一拉门,果然是贾张氏,她身上披著一件陈旧的外衣,袖口处磨得露出了线头,脚下的鞋子沾著尘土,仿佛一路走来的每一步都在她心头压下沉甸甸的重量。 她看到门开了,咳了咳,眼睛有些发红,“李……李家小子,你在家啊。” 李向东没有说话,只是眼神平静地看著她,像是在等她开口,又像是在给她机会。 贾张氏低下头,两只手交叠在一起,轻轻揉搓著,“我没事,我就是想来看看你屋里……那个……有没有多出来的旧毛线,能不能给我点?晚上实在冷,我那床被子补了三次还是漏风,前些日子试著缝了缝,缝线断了,我……” 她说话时声音不稳,尾音颤抖,像风中那枝摇摆的树梢。她並没有再提“借”或者“还”字眼,也没有恳求,只是把请求说得像一句无意的嘮叨,像是寒暄中顺带提一句邻家孩子缺课本。 李向东盯著她许久,转身进屋,打开那只放杂物的木箱子,从中抽出一团灰色的毛线,拎在手中。“这些是旧的,还有些断头毛线,我原本想用来缝袜底。” 贾张氏眼中泛起亮光,“够了,够了,我拿回去接著补就成。”她伸手去接,却在那一瞬,迟疑了一下,像是终於意识到这一次李向东是真的鬆口了。 “你坐下喝口水再走吧。”李向东忽然说道。 贾张氏愣了,仿佛没听清,“啊?” “你来都来了,天热,一身灰尘,坐下歇歇也好。”他说得平静,不急不缓,却没有任何討好意味。 屋里静了一瞬,只有桌上茶水微微晃动的声音。贾张氏慢慢坐下,像是那骨头生了锈,动一下都疼得厉害。她把毛线团放在膝头,眼神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像是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 “你这屋子,还是原来那样啊。”她喃喃地说,“你爹妈在时,我来过几次,那时候你才多大?七岁吧?” 李向东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有接茬。他知道她来意不止毛线,终究忍不住要攀些旧事,靠点情分。 果不其然,贾张氏抿了抿嘴,接著说道:“那时候你娘待我不薄,常常做了红薯饼子给我尝。你娘是个好人,心细,又善……” “我娘在的时候,你也常指著她说閒话。”李向东的声音並不高,却像一盆冷水,直接把她后头的话堵得死死的。 贾张氏的脸颊抽搐了一下,想反驳,却最终没发出声音。 屋子里又沉寂了下来,只有外头风吹动竹帘的“哗哗”声,还有偶尔远处传来的狗叫。 李向东起身,又往她面前倒了一杯温水,“喝吧。”声音仍旧淡淡的,却不像刚才那般冷硬。 贾张氏手指在杯沿上摩挲了一下,喝了一口,低声说:“我知道我以前做得不好,嘴碎了点,人也不討喜,可我……我也是被逼的。这年头,一个老太太孤苦伶仃,要是不张点嘴,谁还记得你?” 李向东望著她,没有说话。他其实明白她这句话背后的含义,也知道这就是她活著的方式,只是这种方式里,从来没有“尊重”二字。她记得別人怎么对她好,却从不想想自己做了些什么,言语、態度,连一点回馈的心都未曾真诚过。 “我不指望你喜欢我。”贾张氏忽然低声道,“我这年纪了,也没几个人喜欢得起来。你愿意搭理我,我就已经感激。” 她抬头看他一眼,那目光里竟有一丝不太真实的脆弱和坦率。李向东心头一紧,却立刻压了下去,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视线。 “以后你要什么,提前说。”他声音很轻,像是怕被谁听去,“我不爱人敲我门。” 贾张氏连连点头,声音像捏著的纸,“好,好,我记住了。” 她拿著毛线,小心翼翼地站起身,腰微弯,走得极慢,像是怕走快了会让这段话意失其味。李向东望著她走出门槛,没有言语。 门关上,他倚在门后,长长吐出一口气。像是卸下一层看不见的壳。 黄昏將近,天边的晚霞將整座院子染得火红。李向东坐在屋內,窗外传来孩子们追逐的嬉闹声,还有邻居间煮饭炒菜的香气。 他抬起头,忽然想起那年冬天,自己发高烧的时候,是贾张氏把他从地上拎起来扔回床上,嘴里骂著:“別死我门口,晦气。”可她还是烧了锅薑汤丟进门,虽然从未承认。 那时候他年纪小,没多想,现在想起来,那薑汤里连薑丝都没切,浓得苦。 他笑了笑,把窗子关紧,点上煤油灯。灯光跳跃著,把墙角的阴影拉得更长,也拉得更近。夜,又要来了。 晚风透过院门缝隙缓缓渗进来,带著些潮湿气息,仿佛从井底吹出的冷气,轻轻掠过李向东的脸。他坐在炕沿边,手里把玩著那根缝衣针,目光却落在对面的屋墙上,那一小块剥落的白灰斑驳地像张旧地图,残破得毫无章法。他盯著那块墙皮看了良久,仿佛想看透那层灰下的石骨,却怎么都看不出一个结果。 他起身,披了件褪色的外套,推门出了屋。夜色下的院子像块沉默的墨布,隱隱传来各家锅铲的碰撞声,香气、热气交织在一起,构成了四合院最寻常的夜晚味道。 他刚坐到门口那张小木凳上,贾张氏的门“吱呀”一声开了。那声音一出,李向东下意识蹙了下眉。 她站在门边,似乎犹豫了一会儿,才迈出脚来。她没有直接朝他走来,而是拐到院角那口水井边,提起木桶,开始一下一下地摇水。绳子在轆轤里吱嘎作响,在这沉寂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李向东不动声色地侧了个身,靠在门框上,看她將那桶水艰难地提上来。贾张氏的动作不快,但也不算笨拙,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事。只是她那双手——乾瘦、龟裂、布满厚茧的手,在灯影下竟像两只枯树枝一般,抓著桶绳时有种令人不安的脆弱感。 “你干嘛不让小孩帮你提?”李向东终於开口,语气里带著几分疏离。 贾张氏一怔,回头看了他一眼,笑容扯得乾巴,“小娥被她表姨接走了,说是去那边念书,我这边一个人,也清净。” “清净?”李向东重复了这个词,嘴角露出一抹讽刺,“你什么时候喜欢清净了?” 贾张氏没接茬,只是低著头,慢慢把水桶挪到门口,脚步微微踉蹌了一下,水洒了一些在石板地上,溅起点点水。 她走到门前,转身时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李家小子,明儿个……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我屋顶那几块瓦?前天夜里漏雨,我拿笤帚柄撑著,也不管用。” 李向东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目光落在她肩头那块用补丁补的布上。那块布是灰色的,明显是从旧裤腿上剪下来的,还能隱隱看到原来裤缝的痕跡。他的眼神动了动,像是从那块布里看出了某些记忆。 “你不是自己会上去修吗?”他说这话时,眼神还是淡的。 贾张氏苦笑了一下,语气低得几乎听不清:“我……我腿不行了,上回上去,差点滚下来。” 她说话时刻意压低了声音,却没能掩盖住那一丝不安和羞窘。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向一个年轻人求助,本不该是件难事,可她偏偏心里装著太多旧帐,出口的时候就像吞针一样难。 李向东低头看了看脚边的砖缝,沉默了几息。 “行,明天你不说我也会上去看看。”他说得不耐烦,像是怕再多说一句就破坏了晚风的寧静。 贾张氏听了这话,眼里一闪而过的不是喜悦,而是莫名的释然。她点点头,转身进屋,却在推门的瞬间又顿了一下,“我明天早上蒸玉米饼,你若不嫌粗,我给你送一个。” “我嫌。”李向东不等她说完便拋下一句,语气淡然。 贾张氏“哦”了一声,不知是失望还是早就料到,轻轻掩门的动作却比以往轻了许多。 夜渐深,院子里一盏盏灯陆续熄灭,屋里逐渐归於静謐。李向东靠在门边许久,望著天边那一弯被云遮住的月牙,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奇怪的空洞感。他並不想和她多牵扯,可每当她出现在面前,眼神低落时,那些曾经被他撇在脑后的过往就像被撩动的灰烬,冒出几缕热气,虽不炽热,却足以灼心。 第二天清早,天才泛出鱼肚白,李向东便拎著一串旧工具上了房。屋顶是块老式青瓦,缝隙处堆满了去年落下的枯叶和灰尘。他一边清理一边皱眉,某处瓦片已经鬆动,边缘甚至裂了条小口。 “你要再不修,这雨下一场屋里得进水。”他朝下面喊了一句。 屋內传来贾张氏的声音:“我也知道,可我没那手脚了……” 李向东没吱声,把瓦片一块块挪开,找出几块还算结实的,重新拼了过去。他的动作不快,但扎实,手指上沾著瓦灰,抹在额角,不一会儿汗就顺著脖子淌下来了。 修完瓦下来的时候,他看到屋门口放著个热腾腾的饭糰,上头还盖著一片油纸,显然刚出锅不久。他站在那里,盯著那团饭看了一会儿,鼻翼动了动,最终还是没伸手拿。 “拿去吃吧,糯米掺了玉米渣,糯而不腻。”贾张氏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靠著门框看他,脸上掛著一丝小心翼翼的笑。 “我不吃剩饭。”李向东淡淡道。 “不是剩的,是早上蒸的。” “我昨天说了我嫌。”他说完,便转身回屋,只留下一句:“下回瓦片再掉,你就说,不用绕那么大圈子。” 贾张氏站在那里,手撑著门框,望著他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慢慢收了回去,只剩下一点尷尬和复杂的余味。 风吹过,门口那团饭蒸气已经散了,孤零零地躺在台阶上,像一个被遗忘的承诺,谁也不肯捡起。 入夜的四合院比白日更加安静,安静得像是能听见院墙里砖缝之间的风声。天井中的积水泛起淡淡的光,映著月色,像一滩沉默的镜。李向东坐在屋里,桌上那盏老旧的煤油灯发出微弱的黄光,映得他脸色冷峻,眼神沉沉地落在手边那块老木板上。 他正用刻刀一点点雕著那块木头,是块老槐木,密实沉重,纹理漂亮。他手下动作稳而缓,仿佛那一刀一刻都是在和时间对话。木屑一点点落在膝头,积成一小堆。他刻的不是別的,是一张旧桌角——前些日子搬东西时撞裂了,他嫌换新的麻烦,就索性自己动手。 屋外忽然传来一阵细碎脚步声,李向东的手微微一顿。那声音不大,却有点刻意地压低了动作,就像是有人不想让人注意却又忍不住往这边靠近。他没抬头,只是把刻刀搁在一旁,伸手摸了摸桌上的茶缸,茶早已凉透,像夜里的风,带著一丝莫名的凉意。 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贾张氏探头进来,小心翼翼地开口:“你睡了没?” “没。”李向东淡淡地应了一句。 贾张氏咽了咽口水,推门进来。她双手紧紧捏著围裙一角,神色里透著一丝不安,“我……我这屋灯泡又不亮了,你……你有没有多的?” 李向东看她一眼,眼神没有起伏,语气平平:“灯泡我有,但你电线怕是又短路了,换了也不亮。” 贾张氏愣了一下,有些尷尬地笑了笑,“啊,是么?那你……你要不哪天帮我瞧瞧?” “白天说事,別晚上敲门。”他起身,从抽屉里摸出一个灯泡丟给她,“先拿去试试,亮不亮你自己知道。” 她接过那灯泡,像接过什么易碎的东西,小心地捧在手里,又看了看他:“你这晚上一个人呆著……不闷?” 李向东坐回炕沿,继续拿起木雕,“我惯了。” 贾张氏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说出口,只“嗯”了一声,抱著灯泡出了屋。 门再次关上,李向东望著她离开的背影,眼里划过一丝淡淡的烦躁。他並不討厌她来找他修修补补,可他更討厌这磨磨嘰嘰、不明不白的来意。 第二天清晨天未亮,他就出门去了后巷,替街角的老胡换门轴,那门老早坏了,老胡是条硬汉子,不愿求人,却又整日骂门响,李向东看不下去,便应了。忙完回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掛在院墙顶,院子里晒著被子,各家门口都堆著锅盖、鞋垫、豆皮架,热闹得像过节。 第376章 別往我屋送吃的 他一推门,就看见桌上放著个纸包,揭开,是半块咸鸭蛋,几片切好的蒸红薯,还有一个热乎的玉米发糕,上头盖著块乾净手帕。 他脸色一沉,拿起那手帕看了一眼,是新洗的,边角处还绣了两朵小。贾张氏的手艺,他认得。 他走到院中,朝贾张氏屋子喊了一句:“我说了我不吃人送的。” 门里响起一阵窸窣声,她应了一声,开门探出头来,脸色有点侷促:“我昨晚多蒸的……想著你大早出去干活,回来肯定饿了……” “我又不是你孙子。”李向东语气不重,却透著股倔意,“我自己能做饭,別往我屋送吃的。” 她怔住,站在门边没说话,脸上像掛了层风尘,乾裂的唇微张著,像是要解释,却终究什么都没说。许久,她点了点头,低低说了句:“我知道了。” 那天晚上,她没有再来敲门。李向东也没再听到她屋里有什么动静,连那口老旧的水壶烧水的嗶嗶声也没响。他心里不知为何,有点不舒服,像是屋里少了点什么。 第三天傍晚,他路过她门口,看到门虚掩著,院角的那口水井边,她晾晒的洗衣盆还在,盆里剩著一半泡沫没冲乾净。 他迟疑了一下,抬手在门上敲了两下:“贾张氏?” 没人应。 他眉头一皱,再敲了几下,屋里还是静悄悄的。他一脚踢开门,屋里光线昏暗,一股药油和凉水混杂的气味扑面而来。贾张氏躺在炕头,身上盖著旧被,脸色蜡黄,头髮散乱,眼睛却睁著,望著天板出神。 “你这是干啥?”李向东走过去,语气里夹著压不住的烦躁。 她转头看他,目光恍惚,“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晕……昨天洗衣服的时候滑了一下……” “请大夫了吗?”他皱眉。 她摇摇头,“请不起……不碍事,我歇一会儿就好……” 李向东看她那副样子,知道她是吃了苦头了,也知道她嘴硬。屋角那只药瓶是风油精,根本不顶事。他咬了咬牙,转身出门,拐进旁边巷子找了个靠得住的老大娘,把人请了过来。 老大娘来了以后,把脉看了看,说是跌著了,伤了筋骨,不是太重但需要静养,火气得下去,身子得捂热。她一边替贾张氏按揉著,一边嘴里叨叨:“你呀,再不济也得喊人,你这要是熬出个毛病来,谁来给你收拾烂摊子?” 贾张氏只是笑,一声不吭,眼角瞟了李向东一眼,那眼神,不是求助,也不是感激,而是某种藏得很深的——小小的得意。 李向东看在眼里,心中一凛。他忽然明白了,她不是不想喊人,而是早就料准他会回来。他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算计,可他也明白,她活到这岁数,没点手段,是熬不过来的。 他站在门边,脸色冷得像夜色一样。贾张氏靠在炕上,眼神却不再恍惚,只剩下一种说不出的平静。 屋外的天色彻底暗了,院子里的人陆续点上了灯,灯火透过窗纸映在墙上,像是一座座孤岛上的微光。而那光,终究照不到李向东心里那个始终冰冷的角落。 夜已深,院落沉寂如坟,一只猫轻轻掠过围墙的顶端,爪尖落地无声,只在地上的青石板上留下淡淡一道爪痕。风从院角那口老水井的井口灌进来,带著湿意和一点铁锈味儿,把李向东屋里的窗纸吹得瑟瑟作响。屋內,油灯的光跳了两下,像是受了惊,险些熄灭。 李向东没有睡。他背靠著墙坐在炕上,手中那根做了一半的木雕刀柄安静地躺在腿上,半成品的木质微微泛白,透露出一种未完成的焦躁。他盯著手上的刻刀看了许久,眼神游离,像是陷在一团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中。 这些天,贾张氏没有再来找他,也不送饭,也不说话,仿佛突然从院子里消失了一样。但她没死——他知道,因为她屋里有时候还会传来轻微的咳嗽声,或者水壶在灶台上滚沸的声音,只是没再像从前那样,故作若无其事地拐著弯儿往他这里靠。 李向东本以为自己会因此轻鬆。可这清净一多了,他反倒觉得浑身不舒服,就像那根少了最后一划的刀柄,每晚握在手里,总觉哪不对劲儿。 这夜,他一把將刀柄放到桌上,披了件旧外衣出了门。脚步落在青石板上,踏出一阵闷响。他径直走到贾张氏门前,抬手正要敲门,手却在半空停住了。他站在那里,像个进退维谷的哑巴,半晌,终究还是放下手,敲了三下。 门没有立刻开。他又等了一会儿,才听见屋里响起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像是老牛走在坡地上,慢吞吞又沉甸甸。 门“吱呀”一声开了,贾张氏探出头来,脸上写著明显的睏倦与戒备,声音低哑,“李家小子,出啥事了?” 李向东面无表情地盯著她:“你屋里是不是有味儿?” “啊?”贾张氏一愣,“味儿?啥味儿?” “发霉的味儿,臭被窝那股子。你屋顶不是又裂了吧?” “没……”她嘴唇动了动,眼神却飘了一下,“我这几天没怎么开窗,是有点味儿,我……我懒得动……” 李向东皱了皱眉,侧过身就往她屋里走。贾张氏愣了一下,本想伸手拦,却又像是失了那份力气,肩头微微垂下。 屋里果然潮气重得厉害。床单捲起一角,角落那张老椅子腿上冒了小点白霉,墙面潮湿处掛著水珠,空气中瀰漫著一股霉木头与旧被褥混合的异味。 “你这是打算冬眠?”李向东扭头冷冷盯著她。 “我这几天確实不太舒服……”她低声辩解,“烧也退了,但头还发懵……想著躺著就能缓过来……” “那你倒真是个神仙命,啥都靠躺著解决。”李向东没好气地道。他走过去,拉开窗户,凉风扑面而入,把屋里的死气吹得散了一些。他转身抄起那张椅子扔到院子里,声音“哐啷”一响,几家邻居都被惊动,门帘晃动,有人探头出来看。 贾张氏面上有些掛不住:“你干啥呢,丟人不丟人……” “你屋里要是长虫子了,不丟人?”李向东斜睨她,“你是要把自己活埋在炕上还是打算熬出个蛀骨风?” 她张了张嘴,嘴唇哆嗦了两下,终究还是没回嘴。 他走到床边,把她那条泛黄的旧被捲起,甩在臂上,又顺手把一堆看不出顏色的枕套也一併抱起。“洗!明天我搭线给你晾。” “我……我洗不动……”她的声音低下去,像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我手腕那天摔了一下,到现在都抬不起来……” 李向东没回话,只是一言不发地出了门。那堆脏被褥落在院角的洗衣盆里,重得发闷。他回屋拎出水桶,舀了满满一桶井水泼下去,“哗啦”一声,水四溅,那陈年霉味顿时被冲得淡了些。 贾张氏站在门口,看著那一道道水痕顺著石板流淌开去,她的眼里有些异样的东西慢慢积起来,却没落下,只凝成了一团模糊的雾。 “李家小子……”她终於开口,嗓音轻到几乎被风吹散,“你啊,就这么一直冷著,可我知道你不是没心的人。” “別自作多情。”李向东扭头看她,眼神漠然,“我討厌脏,也討厌蠢,刚好你沾了这两样。” 话一出口,空气里像是忽然结了冰。 贾张氏怔了半晌,嘴角动了动,却再没说话,只是转身进了屋,门悄无声息地合上。李向东站在原地,望著那扇木门,鼻间仍残留著水汽和旧被混合的味道。 他长吸了一口气,蹲下身,拧起水中那条泛黄的被单,拧得极紧,水一滴滴滴落在地上,声音清脆,一下接一下,像是敲在心头的针。 他不明白,明明早就下定决心不再与她牵扯,明明知道一沾上,就像踩进了沼泽,可他终究还是忍不住。是不是因为她那副软弱里透出的那点点倔强?还是因为她那双眼,老得不像样,却还透出点人情里的贼光? 他甩干最后一条被单,晾在竹竿上,回屋时天已近子时。月色透过他屋檐洒进来,落在桌上那半截木雕刀柄上。光影交错之下,那刀柄的轮廓愈发清晰,像极了他此刻的心——粗糲,未完,却不得不继续刻下去。 他坐下,手再度握住那根刀柄,指节发紧,木屑在灯下一粒粒落下,就像他的心思,一刀一刀被刻进这漫长夜色里,割得深,却从未割断。 第二日清晨,天刚泛出鱼肚白,院子里已传来几声咳嗽,断断续续的,像旧风箱吹出来的气,带著夜里的潮气和一丝不安的颤抖。李向东从炕上翻身起身,身子还未彻底从梦境里剥离出来,那些缠绕不清的碎片——贾张氏倚门而立的目光、浸湿水盆的破被单、还有那句“別自作多情”,在脑海里一遍一遍迴荡。 他把这些甩出脑海,起身穿衣,蹬上布鞋,下炕走到门口。一推开门,清晨的风扑面而来,带著一股石灰墙与青草交织的气息,微凉,却不刺骨。院中那几条被单已经半干,在风里微微晃著,像几个寂静地等待判决的老人。 他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其中一条的边角,还微潮。他心中盘算著,若是这几日不下雨,再曝上一天,应当能收。 一回头,贾张氏正站在自己屋门口,披了件旧羊毛褂子,手里端著个搪瓷杯,杯口泛著一圈铁锈色的痕跡,里头腾著热气。 “给你沏的薑片水。”她走过来,手一抬,却没往前递,“你昨天夜里回来衣服都湿了,怕你受了寒。” 李向东的眼神落在她手里的杯上,片刻未语。他的喉头滚了滚,想说点什么,最终只是淡淡道:“不用。你自己多喝点,別又躺下。” 贾张氏的手僵了僵,低声“哦”了一句,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凉水,脸上的温度迅速褪去。她转身欲走,却又像鼓了股劲似的,驀地停住脚,回头问:“你昨晚上……是不是没吃饭?” “吃了。”李向东不动声色地答。 “骗谁呢。”她轻声说,声音不大,却透著一丝委屈,“你炕上那锅盖子我看见了,冷得都结了壳……你一个人,总不能光靠脾气撑著。” 李向东不知该如何回应,他的脾气从来不拐弯抹角,这些年他靠的就是脾气,不靠人,不信命,更不信眼泪。他低头理了理晾衣绳,沉声说:“我自己的日子,我撑得住。” “那你就继续撑吧。”贾张氏轻轻一笑,那笑意却带著酸楚,“反正你也不是头一回这么硬气。” 话一说完,她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屋,门“砰”地一声合上,隔断了风,也隔断了两人之间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李向东站在原地,望著她屋门的方向,心里忽地有些烦躁。他知道,她是个拎得清的老人,嘴上怨气重,可一旦下了决心断,她能狠得比谁都快。 这种人最难对付。 那日过后,院子里几日无雨,天干气爽,晾晒的被褥终於彻底干透。他把被单整整齐齐叠好,拿去还给贾张氏时,她屋里却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桌上空茶缸里泡著半片姜皮,灶台还留著昨天煮稀饭的锅底乾巴印。 他不动声色地把被子放在她炕角,转身离开,只在门口瞥了一眼那双老布鞋,鞋尖朝外,说明她是急著出门,连方向都顾不上换。 果不其然,傍晚她才回来,提著一小兜从集市拣回来的菜头和老豆腐,胳膊肘上还掛著一块破帆布,里面包著几块骨头。 “嗬,贾张氏,这是哪儿淘回来的宝?”李向东靠在门框,看她一瘸一拐进院。 “你管我哪儿来的。”她抬头看了他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反正不是你家碗里夹的。” 李向东勾了勾唇角,没说话,眼睛却没离开她那只肿了的脚踝。他看得出来,她是逞能,脚明明还没好,偏要走那么一趟集市,回来时步子歪得跟拐杖似的。 “再折腾几次,骨头真断了。”他淡淡地说。 “断了好,反正我活够了。”她低头进门,动作慢得像是在舞台上演苦戏,“省得你天天看著我碍眼。” 李向东深吸了一口气,终究没回嘴。他转身回了屋,却坐立不安,翻来覆去,最后还是在天黑透的时候,提著半袋粗麵粉,站在她门口。 门缝里透著油灯光,他抬手敲了敲:“接著。” “啥?”贾张氏在里面喊了一声,隨即门开了条缝。 他把袋子一递:“前些日子存下的,够你吃几顿。” 她盯著那袋面,脸上神情复杂,半天没接,嘴唇抖了一下,像是想讽刺他一句,又觉得没必要。最后她只是低声道了一句:“搁灶台上吧。” 李向东进了屋,把袋子放下,顺手拿起她刚才劈了一半的柴木,三两下砍成整齐的块,又把灶台边角那口斜斜放著的铁锅扶正。贾张氏站在旁边看著,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嘆了口气:“你这人啊,要是脾气再软一点,命就顺点。” “命顺了,就该有人赖上我了。”他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 贾张氏没说话,只是走到炕边坐下,手里抚著那条晾乾的被褥,像是在抚一段旧梦。李向东收拾完,正要走,忽听她在背后低声说了一句:“你那刀柄……是不是又刻错了?” 他一顿,转头盯著她,眼里露出一丝讶异:“你怎么知道?” 她轻笑了一下,目光望向屋顶那片油烟燻黑的角落:“你每次刻错了,就会半夜下炕踢石子,咣咣咣,吵得我觉都睡不好。” 李向东喉头一紧,许久后才闷声回了一句:“那你就別听。” “我也想啊,可你那石子,就像是捣在心头似的,一下一下的……” 那一夜,屋外风止灯稳,月色温柔地泻在青石板上,而李向东屋里的那柄刀,终於在他的掌下完成了最后一笔。他望著那轮廓分明的木柄,忽然觉得这刀柄的弧线,就像贾张氏那张永远看不透的脸——带著岁月的粗糙,也藏著不愿服输的坚硬。 那日夜深,李向东没睡。他点了一根烟,坐在窗台下的旧藤椅上,一手支著额头,一手把玩著那柄刚打磨完的刀柄,指腹缓缓摩挲著木纹,那些细小的纹理仿佛能牵引出过往的一桩桩往事,在他心头不紧不慢地盘旋。他不明白,自己明明下定决心不去理会贾张氏的那些算计和冷言冷语,为何还是在深夜时分,为她劈柴送面,甚至静静听她嘆息。 菸头燃至尽头,烫了一指,他才回神。他一弹指,菸灰落入角落那只破旧的铁罐里,叮一声脆响,却像是打碎了某种沉默的平衡。 第二天一早,他没如往常般先去后院磨刀,而是蹬著布鞋,径直走向院门。刚开门,便撞见了许大娘正探头往里张望,一双小眼珠咕嚕咕嚕转著,见他出来,嚇得往后退了半步。 “干什么?”李向东站在门槛前,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她。 “哎呀,没事没事,我就是看……你这屋是不是漏雨了。”许大娘訕訕一笑,“昨儿晚上下那么一场,怕你这窗台顶又透水。” “我屋顶比你那强。”李向东冷冷地回了一句,转身便要走。 许大娘不死心,追上两步,压低声音问:“哎,你是不是又给贾张氏送东西了?我可瞧见你昨晚拎著袋子进她屋。” 李向东停下脚步,回头看她一眼,眼里没什么情绪,却让许大娘心里一紧。 “我送不送,是我的事。”他说得平静,“你哪只眼睛不服气了?” 许大娘被懟得一时语塞,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张张嘴,想再回一句,终究还是咽了回去,抱著胳膊哼了一声:“我才不稀罕看你家事,省得惹一身臊。” 李向东懒得理她,大步跨出院门,一路往集市方向走去。 集市热闹,人声鼎沸,小摊小贩摆得密密麻麻,空气里混著油烟、新鲜蔬菜和鸡鸭的骚气。李向东不爱凑热闹,但他清楚地知道今天得来一趟。他的刀鞘旧了,布料脱线,今天得换一张皮;他还要添几根细铁钉,那是为了给后天的柴刀固定柄盖。 他站在一家老皮货摊前,拿起一张暗棕色的水牛皮,质地厚实,边缘略有磨损。他用手一摸,便知道这皮子合適。他正与摊主討价还价,忽然有人在身后拍了他一下。 “哎哟,李师傅,这么早就来了。” 他一回头,是张屠户,一身腥气,但笑容可掬。 “今早刚宰了一头猪,你要是用得著猪肘骨做柄芯,我给你留点。”张屠户热络地说。 “嗯。”李向东点点头,“明天过去取。” 张屠户嘿嘿一笑,转身挤进人群。他看著那人背影,心头忽然涌上一丝异样。人和人打交道久了,哪怕只是点头之交,也能感出一些风向的变化。张屠户近来太殷勤,这不像他以往的为人。 李向东眉头微蹙,但没多言,付了钱,拎著皮子往回走。快走到巷子口时,他隱隱听见一阵嘈杂,有人爭执的声音在街角传来。他脚步微顿,侧耳一听,声音里夹杂著熟悉的哭腔。 “我家老太太都快七十了,没牙没力,你们还说她偷了你们鸡蛋?有证据吗?有证据吗你倒拿出来!” 是秦淮如的声音。她声音里带著压抑的怒气和一丝恐慌,而另一头,一个嗓门尖细的妇人正劈头盖脸地回骂:“我那鸡蛋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早上一查就少了五个,你们屋前那只篮子还滴著蛋清!你说不是你们拿的,谁信!” 李向东走到巷口时,看见几个人围在一起,秦淮如护在贾张氏前面,后者脸色灰败,手里拎著一个破竹篮,篮底一滩蛋渍未乾。 他没吭声,只是远远站著,看著秦淮如一边挡人一边辩解,而贾张氏只是低头不语,眼神茫然。 “我们家老太太有时糊涂,可她没偷过东西!你们这些人,天天盯著我们,就因为我们孤儿寡母,你们就能隨便污衊?” 围观的几人窃窃私语,有人点头,有人摇头,还有人冷笑著转身走开。 “你说不是偷,那蛋清怎么在你们篮里?你拿出来大家评评理啊!”那尖嗓妇人继续咄咄逼人。 李向东沉默了一瞬,忽然走上前,声音不大,却透著不容置疑的冷意:“你这篮子,是放在墙角的吧?” 妇人一愣:“是啊,那又怎么……” “那你有没有想过,是不是你家那猫夜里咬破了鸡蛋,把篮子撞倒,蛋掉进他们家篮里去了?” 话音一落,眾人一时譁然。那妇人张了张嘴,脸色僵住,不知怎么接话。她支支吾吾地反驳:“我家猫没那毛病……” “猫有没有那毛病你最清楚。”李向东淡淡扫她一眼,“你要是非要往別人头上扣屎盆子,那你最好先洗乾净自己的手。” 围观眾人噗嗤笑出声,那妇人气得脸通红,最终愤愤摔下一句:“好好好,你们爱护贼,我可不管了!”说罢扭头而去。 场面一时冷清下来,秦淮如咬著牙转身看向李向东,眼神复杂:“谢谢你……可你干嘛要管这閒事?” 李向东没看她,只是低头瞥了一眼贾张氏的篮子,冷冷地说:“我不想有人死在我院里。” 说罢,他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一眾人愣在原地。 这一场风波过去不久,院里风声又紧。人言可畏,哪怕再清白的事,也能被传得三分黑。李向东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平。 他坐在院里,夜风吹过,衣角微微飘起。他望著天边那抹模糊不清的月,忽然有点烦躁。他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明明不想靠近,却又怎么都甩不开。贾张氏不是他的亲人,更不是他的责任,可她的影子,却总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而这,还只是开始。 夜色沉沉,四合院里的灯光零零散散地亮著,大多数人已经歇下,唯独东厢房那一扇木窗仍旧泛著微弱的光。李向东一手托著下巴,靠在桌前翻看那本修缮笔记,里面密密麻麻记著他近几月修理工具、换料补件的细节。他的眼睛划过每一行,心却早已飘出窗外——他本不该插手那场爭执的,他也一向谨慎克制,不愿参与这些鸡毛蒜皮的人情斗爭,可偏偏那日,那眼神…… 贾张氏的眼神,不是乞怜,也不是示弱,而是一种……呆滯到让人觉得空洞的东西。那一刻,她像一具破败的旧壳,隨时都会倒在巷子中央,被人践踏、唾弃。李向东不是圣人,但他也没狠心到眼睁睁看一个老人在大庭广眾下被骂成贼却不言一语。 他知道,他这样做了,只会让更多人话柄在握。他不是不懂院里这些人的嘴脸。 “李师傅,你倒是现在长本事了,替那泼妇出头?” “嘖嘖,真有你的,前脚不搭理她,后脚就替她撑腰。” “小心哪天她赖你家不走,到时候別哭。” 这些话他全听得见,只不过他从不回嘴。他沉著脸做事,用手里的刀斧钉锤让他们闭嘴,这才是李向东的脾气。 第二日清晨,天还未亮透,院子里已有动静。一道尖细的咳嗽声传来,是贾张氏的。她坐在门口的矮凳上,披著件灰毛衣,鼻涕眼泪混成一团,脚下那双旧布鞋已经湿透。秦淮如在她身边忙前忙后,脸上掛著困意和无奈,一手端著一碗稀粥,一手搀著老太太的胳膊。 “娘,你昨晚又冻著了吧?我不是说了吗,夜里別坐外面,进屋啊。” 贾张氏一边哼哼唧唧,一边拍著大腿,嘴里念叨著:“我就知道,肯定是那女人家里猫偷的蛋,偏偏赖到我头上……呜呜呜,这日子没法过了……” 秦淮如没说话,只是嘴角绷著一条线,显然已经受够了这番话。这些天来,她几乎每日都要应对邻里的挑衅和冷眼,还有贾张氏无休无止的怨言,可她已无处可退。 李向东从侧门出来,身上还带著一股凉意,手里拎著一捆新磨的锯条。他斜睨了一眼那边,眼神复杂。 “李师傅早啊。”秦淮如看见他,脸上挤出一丝勉强的笑。 “嗯。”他回得短促,没停步,径直去了屋后。锯条摆在工具架上,他开始动手试刀,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屋檐外雨滴刚落,敲在木板上像轻敲在他心头。 突然,一道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李师傅,出事了!” 来人是住在西厢的罗老头,满头是汗,连帽子都没顾上戴。他一边喘著气一边说:“贾张氏晕倒了!好像是撞到门框了,头上流了血,快去看看吧!” 李向东愣了一瞬,心中像有什么冰冷的水珠猛然落下,溅起圈圈涟漪。他一言不发,抓起桌边那瓶医用酒精和乾净纱布,跟著罗老头冲了过去。 院子里已围了不少人,贾张氏倒在门口的青砖地上,额角血跡斑斑。秦淮如抱著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嘴里不停地念著:“娘你醒醒,娘你別嚇我啊……” 李向东蹲下身,探了探她的脉搏,手指微颤。还好,心跳未断。他按住额头伤口,迅速用酒精清洗,纱布压紧止血。整个过程他一言不发,脸色阴沉得仿佛下一刻就要暴风骤雨。 “怎么会撞成这样?”他声音低哑。 “我也不知道啊……”秦淮如快哭出来了,“我就去厨房熬点薑汤,她说自己冷,结果回来就看见她倒在地上了……” 周围有人窃窃私语。 “说不定是故意的,又想博同情吧。” “就是,这贾老太太演戏那是老本事了……” “嘖嘖,看李向东多上心,这不都快成她家半个亲戚了。” 李向东猛地抬头,眼神犀利地扫了过去,那几个嘴快的立刻闭嘴,低头躲闪。他沉声吩咐:“都让开点,通风。” 他將人小心移入屋內,秦淮如守在旁边泪眼婆娑。他手上的动作始终稳,不带一丝犹豫。 等贾张氏醒来时,天已近中午,屋內暗沉,唯有一盏旧油灯闪烁微光。她张了张嘴,哑声喃喃:“我怎么了?” 李向东站在她床边,眉头皱得死紧。他声音冷淡:“你撞了头,流了不少血。” 贾张氏听后先是一愣,然后眼睛一红,低声哭了起来:“老天啊……我命苦啊,我这是活著遭罪,死了也没人管……” “少哭。”李向东语气冷硬,“再有下次,我不救。” 贾张氏哽住,愣愣地看著他,那双混浊的眼睛闪过一丝茫然与惊惧。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秦淮如则一边擦著眼泪一边小声道谢:“李师傅,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 “我不是为你们。”李向东將用过的纱布丟进盆里,“我只是不想半夜听到救护车的声音扰我清梦。” 说罢,他拎著药瓶头也不回地出了屋。 风吹过院子,掠起地上一小撮乾草,纷纷扬扬。李向东站在台阶下,望著天边逐渐放晴的天空,眼中一片清明,像一口深井,波澜不惊。 他知道,接下来,麻烦才刚刚开始。 风在院墙上低低地滑过,拐角的青石缝里钻出几撮不安分的野草。李向东独自站在那片偏僻的石砖上,鞋底摩挲著石头边缘的裂缝,像在用力思索,又像是在尽力把情绪搓进地缝。屋里贾张氏的呻吟声断断续续,偶尔有秦淮如细碎的安慰声传出,又被窗框重重挡住。 他没有回头,只在沉默中咬紧了牙。 这院子太小,人的心思却太复杂,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便能惹得全院沸沸扬扬。李向东最怕的不是这些明里暗里的閒言碎语,而是那种仿佛不需要任何逻辑的牵连——你不过看了一眼,就能被说成心怀不轨;你不过递了一次水,就会被贴上別有用心的標籤。 他是个做事讲理的人,却也明白,有些场合,理根本说不通。 “李师傅!”身后突然有人唤道。 他转头,是柱子,个子高大、脸黑,却是个不怎么会说话的老实人。他跑得满头是汗,裤脚还沾著未乾的泥点,“后院那边你借我那把大號锯子,能不能再借两天?我得赶著做个柴棚。” 李向东点点头:“在西厢屋后门旁边掛著,自取。” 柱子咧嘴笑了笑,“谢了啊。”刚走几步,又回头看他一眼,声音低了些,“那个……贾家那事儿,你也別太往心里去,老太太那脾气,谁都拗不过。” 李向东“嗯”了一声,却没说话。等柱子走远了,他才慢慢收回目光,手指在裤缝处轻轻一搓,把满指的绷紧都揉回掌心里去。 他不怕別人议论他接不接济贾张氏,他也不是在乎什么名声。可他烦这种无休无止的拉扯,烦那种你越不想沾边,它偏要贴上来的油腻。 “娘又喊你了。”不知何时,秦淮如走了出来,声音细细的,眼圈还是红的。她站在门口,手搓著围裙,眼神有些游移,“她说想喝点甜的,问你家有没有红。” 李向东静了片刻,“没有。” “她不信。” “没有就是没有。”他平静地说。 秦淮如咬了咬唇,却没有再逼问,只低头说了声“我去想办法”就转身回去了。 他听著她脚步声消失在屋里,心中却起了点不易察觉的烦躁。他当然有红,柜子里还有半包,是上回镇子上买柴顺带捎回来的。可他不想拿出来,不想让贾张氏再一次理直气壮地以受害者的姿態掠夺他的私人空间。 她不是不知羞的老赖,也不是无能为力的孤寡,而是个惯会演戏、懂得如何让別人愧疚的人。 他已经看透了。 夜里,他睡得浅,窗外的风一阵紧似一阵,旧木窗框发出咿呀的轻响。他翻身时,忽然听见远处传来微弱的哭泣声,像是被风掩盖了的低语,若有似无。 他猛地睁眼,凝神听去。没错,是秦淮如的声音。那种压抑著不让人听见却又忍不住的啜泣声,断断续续地从贾家屋子方向传来。 他没有动,只是盯著屋顶的黑影。眼皮有些发沉,但心头却不安地泛著一股苦涩。 女人哭,不是因为委屈,而是因为撑不住了。 第二天清早,他照旧出门去买工具,顺路绕去镇边那家老铁铺取了定製的合页。回院子时,正撞见院口那条巷子拐角处,几个小孩围在一块破木板上玩弹珠,贾家小孙子也在其中。 他蹲下看了一会,没出声,那孩子一眼看到他,却猛地怔住,手一抖,弹珠打歪了。 “叫人。”李向东淡淡说。 小男孩吞了口唾沫,小声道:“李叔叔好。” “你娘在家吗?” “……在。” 李向东点头,站起身离开,临走前扔下一句话:“这弹珠太细了,换颗粗的,地不平。” 小男孩睁大眼看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回到院中,他没立刻进屋,而是去了自家的小厨房,炉灶上的水壶还热著,他烧了壶水,准备泡些他平常喝的陈皮。刚倒进杯子里,背后忽然响起敲门声。 “李师傅,在不在?” 他放下杯子走去开门,是一个生面孔的男人,四十来岁,衣服穿得算整洁,怀里抱著一摞纸盒。 “我是秦家的远亲,今天来看看老姨。”男人客气地笑著,“听说她病了,我带了点东西,顺便问问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李向东一愣,不动声色地扫了他一眼,那纸盒边角磨得旧,分明是些早就用剩下的包装。 “她在屋里,您请便。” “谢谢,谢谢。”那人点头哈腰,推门而入。 李向东关上门,却没立刻回屋,而是悄悄走到窗后,听见里头传来低声交谈。 “姨啊,这院里……我瞧著风水可真不赖,阳光好,前后通风,我有个朋友想在这附近落脚,要是您这屋將来……有点腾转空间,也不失为个法子……” “你说什么?”贾张氏的声音带著明显的警惕。 “我就隨口一说,咱是一家亲,您还当我外人啊?” 李向东冷笑了一下,转身进了屋,取出笔记本,记下一行字:屋前下水道需清,木窗滑轨生锈,备用锁芯需购。 他不想掺和那家事,却更不愿旁人打著“帮忙”的幌子惦记这座四合院。老房子是老,地段却好,这年月什么都能掰碎了爭,更別说这院里那点地界儿。 窗外的阳光透进来,打在他桌上的笔跡上,一笔一划分外清晰。他按著那一页纸,眼神如铁,心如磐石。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怕是要更不安稳了——而他必须站得住。 李向东把那页写了字的笔记合上,插进抽屉最里面的位置,推上抽屉的时候,他指腹用力,咔噠一声,锁齿吻合得极其清晰。他知道,自己再怎么不情愿捲入贾家的漩涡,也终究躲不开。秦淮如那个远房亲戚的突然现身,就像一把钝刀,不割肉,但日夜銼骨,令人难受得很。 厨房那边传来一点细碎的声响,是热水烧开的哧哧声。他踱步过去,拿起茶叶罐,却忽然听见一阵不太对劲的咳嗽声,从墙那边传来——那声音沉闷、低哑,有种不加掩饰的虚弱,带著浓重的痰音。 “李师傅——”隔著灶台,那是秦淮如的声音,“……我娘她,好像烧得更厉害了。” 李向东抿著唇,没应声。 “她刚才有点意识不清……总是说些重复的话。我想请个大夫过来看看,可是……”她顿了顿,“她不肯掏钱。” 李向东依旧没回话,低头摆弄著茶叶,手指压著罐盖缓缓地旋著。那些话听得太多了,他已经熟悉到可以自动过滤其中的悲情与真实,只留下最核心的那一层——想让他出手。 “你是想让我去请人,还是……”他终於抬起眼睛,望著门框的方向,声音没有起伏。 “不是。”她摇头,眼神里有一种疲惫又几乎不肯放弃的挣扎,“我是想问你,她病成这样……你是不是可以放下一些成见?” “成见?”李向东笑了一声,但那笑没有一点温度,“我跟她没成见。我只是不愿意继续餵养一头永远不知足的野狗。” 秦淮如咬了咬唇,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她低下头,转身离开,走路带风,那种不愿再纠缠的果断几乎要在空气里画出一道冷线。 李向东站在灶前,一动不动。他心里不是没有愧意,只是愧意早在一次次的讹诈、刁难、陷害中被耗干了。人总是这样,忍一次、两次、三次,总希望忍到尽头就能换来安寧。可等他发现安寧从来不是忍出来的,而是爭出来的,他早已不想爭。 屋外阳光变得毒辣,夏季的火气像从石头缝里蒸腾出来,笼罩整个院落。他的屋檐滴著几丝水珠,是昨晚临睡前洒的水,此刻正慢慢乾涸,像一道道无声的痕跡。 中午时分,小院外忽然传来急促的叫门声。 “李师傅在吗?快来帮个忙!” 他推门出去,是柱子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嘴里喘著粗气,“贾家那老太太突然晕过去了,秦淮如跑去找人了,院里没人能抬得动,我一个人不够力气。” 李向东没多说什么,点点头就跟著他快步走去。 贾家的屋里闷得很,窗没开,床上的老女人脸色灰白,头髮乱如枯草,嘴角还掛著一丝白沫。李向东皱了眉,俯身搭起她的胳膊,肌肉鬆垮得像团,毫无生气。他没废话,和柱子一人一边,小心地把人抬到门外,空气一接触,贾张氏脸上的肌肉似乎抽动了一下,像是恢復了一点神志。 “怎么突然就晕了?”李向东问。 柱子摇头,“我路过听到动静,喊了两声没人应,才推门进去的。” “屋里太闷,怕是中暑引的。”他语气淡淡,却没再多看那躺在椅子上的老太太一眼。 这时秦淮如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身后跟著一个身材瘦削的老大夫,手里拎著一个褪色的医药箱。她满头是汗,一边让人让开一边低声道:“辛苦了,我带了人来。” 老大夫走过去开始查看情况,李向东抬脚准备走,却被秦淮如拉住了衣角。 “谢谢。”她声音很轻,像是风吹过灌木的沙沙响。 李向东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应了句:“我帮的是人,不是她。” 那天夜里,他坐在屋里,一口口啜著热茶,耳边却总迴响起那句“我帮的是人”。这句话他说出口的当时並没多想,可现在想来,却像是对自己的一种提醒。他不是冷血,也不是天生就心狠,只是学会了在乱世之中自保。他懂得怜悯,却不允许它成为伤害自己的藉口。 几天后,贾张氏恢復了些神智,却又开始了她一贯的“作风”。她靠在床边,声音带著些许嘶哑地嚷道:“我这命怎么这么苦啊——哪家老娘像我这样被人冷眼旁观的?秦淮如!那李向东他还是不是人?我要是死在这屋里,他是不是连块破蓆子都不肯给我盖?” 秦淮如垂著头,没吭声,眼里却有怒意闪动。 “他不是不肯给蓆子,是怕你赖在上头,躺著赖一辈子。”她终於低声回了一句,声音平静得让人发寒。 贾张氏瞪大了眼,却说不出话。 李向东坐在院子里,把玩著手里的几颗小螺丝钉,静静听著这场“家庭內战”。他知道,秦淮如已经到了极限。人一旦被逼到极点,就会爆发,而那种爆发比起他这样的旁观者更可怕,因为她是在亲情里长大的,一旦决绝起来,狠得彻骨。 果然,第二天清早,秦淮如拎著一只小皮箱出了门,留下贾张氏一个人坐在门槛上,一边骂一边哭,脸上的泪痕被晨光拉得老长老长。 李向东没有上前,没有劝,没有慰。他只是站在屋门口,看著秦淮如远去的背影,那背影在巷子口转了个弯,像一把刀,斩断了过去的一切。 贾张氏蹲在门槛上的身影,在清晨的光影中显得格外孤单又憔悴。她裹著那件洗得发白的褂子,双手捂著脸,断断续续地哭,像一口坏了的水龙头,怎么拧都止不住那滴滴答答的水珠。可她的哭声里,没有一丝悔意,只有无穷无尽的哀怨和怒火。那是老来无人照顾的无力,是深知自己在別人的生命里已成多余的恼怒。 李向东没有立刻回屋,他靠著门框站著,一只手插进了裤袋,另一只手拿著昨夜剩下半截的香菸。烟是冷的,他却点也不点,只是轻轻叼在唇边,一动不动。风穿过胡同,將贾张氏的哭声送得更远,远到甚至连对面巷子的狗都不再吠叫,只留下沉沉的静默。 他在心里盘算著秦淮如这一走,是短暂的逃离,还是彻底的决裂。她一向嘴上强硬,心里软和,可这次不一样。她出门时连饭锅都带走了,那种“永不回头”的狠劲儿,是个女人真正心寒的徵兆。 果然,到了中午,贾张氏终於哑了嗓子,喉咙干得发紧,整个人窝成一团,像一团脱了骨头的布娃娃。她尝试著自己生火煮水,锅盖掀开的一瞬,满是沉积的油垢味儿扑面而来,让她乾咳了好几声。 “向东啊……”她带著几分硬挤出来的柔弱,朝院子喊了一声。 李向东没理她。 “我有点头晕……你要不……帮我打壶水?”她努力不让声音颤抖,但年纪压在声音里,像一根绷得太紧的琴弦,稍一拨动就走调。 李向东叼著烟,斜眼看了她一眼,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慢悠悠地转身进屋,把门轻轻带上。 在那扇门后面,他靠著墙站了一会儿,眼神里有一丝犹豫。可最终,他还是点燃了那支烟,吐出第一口烟雾的同时,也將心底那点怜悯生生按了下去。不是不想帮,而是知道帮了这一次,后面就还有十次、一百次,到最后不是帮,是拴。他不是那根被隨意牵著走的绳子,更不是那头任人使唤的驴。 贾张氏在院子里坐了许久,等不到回应,她终於开始小心翼翼地尝试著独自去打水。她走路一瘸一拐,拎著水桶在院子中间转来转去,像一只失去了方向感的老鼠。终於,她跌跌撞撞地把桶掛上了水井口,手指因为握得太紧泛著青白,摇水的时候桶晃了几下,差点掉下去。 “嘖。”李向东从窗缝里看了一眼,低声啐了一口。 他本以为她坚持不了几天,可没想到贾张氏倒真是有几分韧劲。连著三日,她没再喊过他,不管是冷水还是餿饭,她都自己硬咽了下去。只是她的背,越来越弯,走路时腰似乎再也直不起来。 但屋外人却没有因此心软,四合院里的住户们向来现实。你风光时他们热络得跟你称兄道弟,一旦你落魄了,转头就成了避之不及的瘟神。更何况是贾张氏这样从不积德、从不行善的角色。她在人前骂街,在背后挑拨,早已將自己在邻里心中的口碑败得乾乾净净。如今落难,没人为她说一句话,倒也不冤。 不过,李向东却注意到一个细节——贾张氏开始悄悄收拾屋子了。 她把屋里那些乱七八糟堆了几年的破烂,一点点挪到院子角落,连床底下落了厚尘的几张老照片都翻出来,一张张抹净了泥灰,摆上了桌角。 “她是在做什么?”他皱眉,心里隱隱觉得不对劲。 第三天傍晚,他终於看见了答案。 贾张氏搬出了一只笨重的老木箱,打开后,一层层旧布叠得整整齐齐,中间夹著几样略显陈旧的衣料,还有几件年轻时候的首饰。她把那些东西摆在院里,一件件擦拭,动作极其小心。 “这些……怕不是要拿去换钱吧?”李向东站在窗前自语,菸头在他指间燃成了一点暗红。 “向东啊……”贾张氏忽然朝他这边喊,声音里透著一股压抑已久的柔和,“你帮我看一眼,这块玉还值点钱不?” 李向东没有立刻回应,直到她又唤了一声,他才缓缓走出屋门。 那是一块椭圆形的玉佩,样式老气,雕工也谈不上精致。李向东拈起来看了看,眉头轻皱,“这玉旧得很,裂纹也不少,最多值个几十。” 贾张氏点点头,“几十也好……几十能买点麵粉。”她把玉佩收好,双手抖著將其重新包进旧布中,那种细致像是在包裹某个重要的回忆。 李向东望著她的背影,一时间竟觉得陌生。 “你这是……打算变卖了?” “我还能咋办?”她笑了一声,乾裂的嘴角拉开几道细纹,“等天上掉馅饼啊?没人管我了,我得自己想法子。” 她的声音里没有怨气,反倒带著点被现实打磨出的清醒。 这一瞬,李向东忽然生出一点复杂的情绪。他知道贾张氏不是悔改,只是被困境压到了最底线。她不是突然懂得生活的尊严,而是明白了,没有人愿意再为她的无底洞买单。 但这已是变化。 他转身回屋,心里像被猫爪挠了几下,不痛,却总是不安寧。他拉开抽屉,摸出那本泛黄的帐册,翻到前面几页——那是当初秦淮如求他借钱时他自己记下的“流水”。一行一行,全是数字,没有情面。 李向东拿笔勾掉了其中的一条,停顿片刻,嘆了一口气。 “或许这老货,真的变了点。”他轻声道,隨后把帐本合上,像是暂时搁下了一桩久未处理的旧帐。 贾张氏的小动作越来越多,清晨起来便忙个不停,先是扫院子,再去厨房翻弄那些不成样的剩料,晚上还时不时地在灯下缝补衣物。她不再一味地坐在门口哭嚎,不再张口就是向邻里乞討,也不再去李向东门前拍打唾骂。 这变化看在李向东眼里,心里不禁泛起涟漪。他不是那种轻易被眼泪打动的人,可他也不是冷血得无动於衷的石头。只是他清楚,四合院的生活,从来就不是靠一时的热心肠能维持得下去的。人情债这东西,欠一回,就要还十回,越欠越深,到最后连喘息的空间都没了。 “她若是肯真踏实过日子,也算老天开眼。”李向东自言自语地叼著烟,在窗边凝望著院子。贾张氏此时正在捡洗衣服,一件件抖开晒在绳子上,眼神麻木中透著一点坚忍,仿佛有了目標的野猫,即便骨瘦如柴也会咬紧牙根活下去。 这日黄昏,李向东刚从外头回来,走进院子便看见贾张氏蹲在水缸边,似乎在洗什么东西。那是条旧裤子,布料薄得几乎能透光,洗著洗著,她的手忽然一顿,掌心贴著水面,低头不动了。李向东略觉奇怪,正准备绕开走回屋內,忽听她低声道: “向东,你来看看,这……这裤子还能补吗?” 他本不想理她,可她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带著几分破碎的试探与退让,像一块风乾后的土,终於愿意塌陷。他嘆了口气,还是走了过去,瞥了一眼那条裤子。 “裤腿磨得都透了,再补也就勉强穿几次。”他淡淡道。 “那就补吧,穿几次也成。”她手指颤了颤,把裤子捧起来,如同捧著一件宝贝,“我……我现在不敢再去別人那討东西了,欠得太多了,连张脸都快抬不起来了。” “那你就记住今天这句。”李向东语气冷硬,却也有些缓和,“你早这么想,不至於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贾张氏点点头,没有反驳。她年纪大了,脸皮却也没厚到真正不知羞的地步,眼角泛著一圈红,像是昨日喝水呛著了,又像是今早蹲著太久起身太快。 李向东转身离开,背影里没有多余的情绪。但当夜他一个人坐在屋里,翻著那几页手写的帐本,眼神却久久未移。他在想,这份清帐的念头,是否该留到她彻底改过之后,再作打算。 第二天一早,院子忽然传来一阵狗吠。原来是东院的王婶牵著小狗遛出来,正好迎头撞上贾张氏,她低头抱著一小篮菜叶和菜根,满脸不好意思。 “张氏,今儿吃这点儿啊?” 贾张氏挤出一抹尷尬的笑:“就这点……还能煮汤,凑合凑合。” 王婶抿了抿嘴,没再说话,但眼神里分明带著审视与微妙的嘲讽。她往前走了两步,低声哼了句:“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骂谁呢?” 贾张氏听得清楚,却没有回嘴,只是低著头,转身走回屋。她一声不吭地將那些菜根洗净,切碎,再倒进破铁锅里,加了一瓢水,点起柴火。屋里瀰漫著柴火烟的味道,混著水煮青叶的淡苦气息,让人胃口顿时变得复杂。 她端著碗蹲在角落慢慢地吃,每一口都嚼得极慢极细,像在咀嚼人生最后的残渣。她忽然想起了许多年前的那个清晨,她站在厨房里,指著秦淮如骂:“你个赔钱货,吃我家的饭还敢顶嘴?” 那时候她语气狠,声音高,院里人都听得清楚。可谁也没来劝,也没人笑,只是各自收了眼神,回屋关门。而现在,她蹲在没人注意的角落里啃烂叶子,连个討饭的都没得骂。 “活该……”她喃喃道,眼里却涌出泪来。 另一边,李向东正拿著一把锤子在修理屋檐上那块掉落的木板。锤声有节奏地响起,迴荡在院子里,给这冷清的午后添了几分热气。他的动作不紧不慢,仿佛在锤著屋顶,也在敲打自己心底那点摇摆不定的念头。 “向东,你屋顶是不是漏水了?”一旁的老赵走了过来,抬头打量著屋檐。 “前几天下雨,泡鬆了,得钉牢。”李向东头也不抬地回道。 “那贾家那屋……你去看了吗?那棚子年久失修了,她一个老太太,摔下来都没人知道。” “她不叫,我不会去。”李向东语气平淡,声音却像打铁一样硬。 老赵撇撇嘴:“你是真不管啊?她要真出点啥事儿,院里还不乱套。” “她那口气,撑死也不会叫我。”李向东锤完最后一块板,收起工具,拍拍手,“她得把脸面都吞了,才会开口。” “那你呢?你要她开口了,才打算管?” 李向东没回话,转身进屋,门“咔”地一声合上,將这段对话断在了空气里。 屋內,他坐在椅子上,静静望著天板上那道蜘蛛网——细而密,摇摇欲坠,但总不曾断裂。他忽然想起多年前母亲的模样,那种执拗的嘴脸,和如今的贾张氏重叠在一起,叫他心里有些堵。 “嘴硬的人,不见得真不求生。”他自语。 可到底什么时候该出手?什么时候又该袖手旁观?李向东知道,自己还在等。等一个契机,等一声真正意义上的服软,不是为了逃避困境的低头,而是发自內心的悔改。 他有耐心,一直都有。 贾张氏,是否也能熬得过这个“等”字,谁也说不准。 那日午后,阳光正烈,浓烈得仿佛能把人影从地面撕开。四合院的砖墙在炙热里泛出一股淡淡的焦灼气味,院子里却异常热闹,东头屋檐下支起了一张小桌子,几位妇人围著喝茶纳凉。 王婶、老赵的媳妇、还有住在最北侧屋的李寡妇,都在。茶是粗茶,话却是细的,尤其到了谈人长短这档子事,每个人都格外精神抖擞。最初还说的是院子里谁家孩子考试得了个啥,接著又扯到了哪户人家媳妇回了娘家,话题兜兜转转地,最终还是绕到了贾张氏的身上。 “哎哟你们看她今天穿的那裤子没?屁股那一块都裂了口子,居然还敢走在院子里晃悠。”王婶端著茶碗,咂咂嘴,“那布都薄得像窗纸了,一凑近能透著光。” “哈,我刚才晒衣服的时候就看见了。”李寡妇声音低了些,眼神却透著快意,“我家狗都嚇得躲回屋里去了。” 几人都笑了,笑声不大,但在这静得能听见蚂蚁爬墙的午后里,却尤为刺耳。 李向东就在不远处,正蹲在地上修理门轴。他一边拧著螺丝,一边將这些话听得清清楚楚。他没有立刻抬头,只是手里的动作微微一顿,螺丝刀滑了一下,划破了手指。 一滴血缓缓从指尖落下,渗入泥土。 他站起身来,转身时正好看见贾张氏从井边回来,怀里抱著一小盆水,走得极慢,脚步拖拉。那条裤子確实烂得厉害,尤其后襠部位,有个裂口,虽说她试图用一块破布遮著,但遮得不好,走动间还是露了出来。 李向东的眉头狠狠一拧。 贾张氏似乎也听见了那几人的话,但她没抬头,只是把头埋得更低了些,连背脊都佝僂得更加明显。 她走到门前,准备开门,却因为水盆太沉,门閂又卡住了,一时间进退不得。她嘴里嘟囔著,“这破门,怎么又卡住了……”眼神里没有愤怒,反倒带著一种无奈和麻木。 “你裤子怎么不补一下?”忽然,一个阴影笼罩在她身前,李向东站在那里,语气不咸不淡。 贾张氏一愣,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上,麵皮一紧,想遮又无从下手,只好低声应道:“……布不够了,那块你上次给的,也补不上这口子。” “你不知道那些人在笑话你?” “知道。”她声音很小,像是蚊子哼哼,“可我不管了。” “你要真不管,就別哭。”李向东嗓音冷淡,“你这副样子,要是我娘还在,看了也不愿意多说一句。” “你別拿你娘说我。”贾张氏忽然抬头,眼里有光,是恼羞,也是酸楚,“你娘那时候也不是没落过难,你忘了那年你爹病了,你娘不也跟我借过米!” 李向东听了,眼神驀地冷了几分。他没有回答,低头从身边工具箱里抽出一把剪刀和一截旧帆布,往她怀里一丟。 “拿去补裤子。” 贾张氏抱住那布料,低头半天没动。 院子那头的王婶等人还在嘀咕,但见李向东起了身,个个立马安静了些。 李向东背著手走到水缸边,从旁边的椅子上拿起一支烟杆,点上,吐出一口浓烟。他不是衝动的人,若非话已至此,他本不想出言多管。 但他心里清楚,人的尊严是细碎中一点点耗尽的。贾张氏不是个好相与的,但她若真的被笑话笑到脸都没了,那以后就更没得救了。 夜里,风过得极轻。李向东听见隔壁屋里传来细细的布线声——是针线在穿布的响动。断断续续的,偶尔还伴隨著低声咒骂:“这死线子怎么打结了……唉,我老眼昏,缝不了直线……” 他闭著眼,脑海里却浮现出贾张氏蹲在灯下,一针一线缝著自己破裤子的模样,身形佝僂,目光专注,仿佛天地间只剩这一块烂布,她若不缝,就得赤著身子见人。 第二天一早,李向东出门时,看见贾张氏蹲在自家门口,正拿著那条补好的裤子晾晒。缝得很糙,但確实补上了。她用一根粗绳子掛起,风吹过,裤腿晃动,带起些微尘土。 她看见李向东时,没再躲,也没喊,只是点了点头,像是在表达某种勉强的感激。 李向东看著那条裤子,轻声说了一句:“下次缝的时候,把边收一收,才不容易再裂。” 贾张氏怔了怔,隨后低声答:“嗯。” 这一天开始,院子里的风言风语少了些,王婶也不再当著面冷嘲热讽。那裤子虽然破,但补得整齐,给了她一点残存的体面。李向东什么都没再说,他只管每日做工、吃饭、修屋、养,一切如常,但內心某处,像是卸下了一点沉重。 而贾张氏,终於开始尝试亲手煮点汤粥,不再满院子寻人借料。她还会对著镜子拢头髮,虽然发间的白丝多得压不住,但她的眼神,似乎少了一分浑浊,多了一点,属於日子的那种坚持。 那天正是午后四点,天色尚未暗沉,但空气里已涌动著沉沉的闷热。李向东刚从工地回来,肩上还搭著一条染满石灰和灰尘的毛巾,脚步稳而沉。他路过院门时便隱约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动从贾张氏的屋那边传来,像是有人在使劲折腾什么。 “这老门又卡了!你说修了个什么破玩意儿!你李向东是个男人不?修门都修不好!还说自己会木匠活儿,呸!” 贾张氏那骂声尖锐如锥,直戳人的耳膜,一连串地往外蹦,如同炒干辣椒撒进锅里那般呛人。 李向东顿了步子,侧耳一听,眉头不自觉就皱了起来。门又卡?上次他明明换了全新的铰链,还用砂纸细细打磨了边角,卡的可能性根本不大。 他加快了脚步,走到她屋门口,正准备开口,便看见了让他瞠目的一幕——贾张氏竟然正拎著一把锈跡斑斑的铁锤,劈头盖脸地朝门板砸去。 “你干什么?”李向东低喝一声,声音里带著不怒自威的冷硬。 贾张氏扭过头,头髮凌乱,麵皮涨红,嘴角掛著怒气,“我干什么?我拆门!我这门三天两头卡,开不开关不紧,回回都得费老命才能进屋!你不是修过吗?你修的算什么修?你这是坑人!” “你拆了就好使了?”李向东跨了两步过去,一手拎起门板,顺势扶正,观察著木料边缘,“不是门的问题,是你地砖那块翘起来了。我修的时候就说了让你刮平,你不听。” “我不听?你现在倒把责任推我头上来了?”贾张氏放下铁锤,叉著腰,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你看看,全院子谁家的门天天卡?就我家!那不是你手艺不好,是你心眼坏,故意修得半生不熟,看我笑话唄!” 李向东心里火气腾地窜起来,但表面依旧压著,像一锅將沸未沸的水,咕嘟咕嘟地憋著。他没再废话,蹲下身去查看门框,果然,地砖那块早就鼓了起来,因年久失修受了潮,热胀冷缩之间將原本的缝隙彻底挤压死了。 “你拆门前不看看原因?”他冷冷地说,语气中多了几分压抑的怒意,“还是说,凡是你不顺心的事,全都怪到別人头上就痛快?” 贾张氏听了这话,脸上的怒意却愣了一下,像是被戳中了心窝。她咬咬牙,嘴唇发颤,嗓音也硬了,“我就怪你了怎么著?你以为我愿意拆?我一个老太婆三更半夜被门卡在外面,你管过吗?” 李向东站起身,身形高大,挡住了斜斜洒下的夕阳。他看著眼前这个满脸皱纹、脾气一塌糊涂的女人,內心深处却冒出一股疲惫的烦躁。他不是没想过帮她,但越帮她,似乎她就越赖上。 “那你以后別找我修。”他说得简洁明了,一字一顿,“门坏了你自己敲,水管漏了你自己接,我不欠你什么,没必要让你骂著我还得干活。” 贾张氏一听,嘴巴张了张,原本想骂的,但却忽然没发出来。她盯著李向东那张冷得如铁的脸,忽然生出几分落寞。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她低声说,“你小时候,跟我家柱子玩得可好了,有果还给他分一半。” “那是小时候。”李向东面无表情,“你家柱子也早不在了。” 这话如刀子,一刀划在贾张氏的心上,她猛然转过头,不愿让人看到她眼里涌起的湿意。 她拎著门板,一下一下地拍著尘土,嘴里喃喃,“反正我也不稀罕你帮,我自己弄,我贾张氏难不成还能被一扇破门难住?” 可手上却发起抖来。门板沉,肩头骨头都被压得发麻,她终究是老了。 李向东没再说话,回头望了一眼那扇失了形的门,心中五味杂陈。他不是圣人,也不是冷血,他明白贾张氏脾气差、嘴又毒,可她也的確是一个人在熬著日子。可这份熬,不该成为理所当然的道德绑架。 院子角落的猫跳上一堵墙,阳光落在灰砖瓦上,將墙角的裂纹照得一清二楚。 他终究还是走回了自家屋子,关上门,那一瞬,隔绝了贾张氏屋里持续的叨念,也隔断了他心中那一点点尚存的动摇。 屋內静謐,空气中只剩下锤子落地的沉闷声,一声接一声,像是贾张氏在赌气,也像是在自我发泄。她终究还是把那门板横在门洞处,用几块石头压住,临时凑合。 夜里风大,门板缝隙漏风,吹得她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蜷缩在炕上,心里翻江倒海。那句话——“不欠你什么”——像是石头一样堵在心口,让她越咽越苦,苦得发涩。 她睁著眼望向天板的黑影,喃喃低语:“你不欠我什么……可我是不是,也不欠你什么了?” 屋外,风吹得瓦片轻轻作响,似有似无地回应著她,像是在应和,又像是在回绝。 贾张氏第二日醒得极早,天还未亮,她却像是被什么从梦里赶了出来。夜里风声呼啸,灌进她屋子那道缝隙,冷得人直哆嗦。门板被她用几块老砖压住,虽勉强能挡一阵风,却终归不是正经的门,一夜下来,院里外的碎话也跟风似地钻进了她耳朵里。 “嘖,老太婆门都没了,还拆人家给修的门……脸真大。” “活该,她还敢骂李向东呢,人家不帮她才正常。” “你看看那裤子,昨儿个裂了个大口子,后头那块布都耷拉著了……” 耳边迴响著的是邻居三三两两的嘀咕声,有的刻薄,有的讥笑,有的幸灾乐祸。贾张氏麵皮薄,哪怕嘴上能说,心里到底也不是铁打的。她在炕上坐了好一会儿,低著头,手指搓著褪色的被角,脑子里乱作一团麻。 她想了许久,最终还是咬咬牙,从柜子里翻出针线盒,打算缝补那条裤子。可手一抖,针没穿好线,扎在手上,血珠渗出。她猛地骂了句粗话,甩了甩手,针掉在地上滚了一圈,像是也在躲她。 “呸!连个破裤子都缝不好……贾张氏啊贾张氏,你也落到这地步了?”她自语著,声音颤了几分。 这一刻,她是真的感到自己老了。以前嘴硬点,骂几句还能唬住人,可如今,李向东不再搭理她,街坊也懒得理会她的疯疯癲癲。哪怕她撑著一口气,终究也遮不住那越来越重的孤独感。 与此同时,李向东那边却过得分外安静。他一大早照例去院里打水洗脸,路过贾张氏门口时脚步微顿,余光扫了一眼她那半残的门板,嘆了口气,还是走开了。 “修了也给她砸,留那閒气做什么。”他在心里劝自己。 可刚走几步,他就听到身后“哎呦”一声,回头一看,只见贾张氏提著那盆早就磕了口的搪瓷盆,刚准备去院口倒水,不知怎地脚一滑,整个人连盆带水摔倒在地。水四溅,溅了她一脸一身,头髮散乱,灰扑扑的布衫黏在身上,狼狈不堪。 李向东本想装作没看到,但那“哎呦”里却透出一股让他心里一紧的脆弱。他走过去两步,蹲下身,“你没事吧?” 贾张氏抬起头,一时竟没说话,只是呆呆看著他,脸上混著水和灰,眼中却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那不是委屈,也不是感激,更像是一种说不出口的自尊死撑——明明难受,却又不想让人看出来。 “没……没事。”她挣扎著站起身,推开李向东伸来的手,“摔一下又不死人。” 李向东皱眉,“你年纪不小了,还摔一身水,再感个冒……” “用不著你操心!”她咬著牙,声音里有些倔强地高了几分,“你不是说不欠我吗?那就別装好人。”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了。李向东也一瞬愣住,没料到她会如此直接。两人就这么对视了几秒,谁都没再出声。终究,是李向东先转头,低声说道:“你门还是补一补,晚上冷风一吹,不中。” “我会补。”她冷冷地回,“我还能装门,我不靠你。” 第377章 东歪西斜的,看著就像隨时会塌 他没再说什么,只是站起来,转身离开。但他走得慢,似是犹豫,似是沉思。其实他知道,她说这些,不过是怕被看轻。她的自尊,不是普通的倔,而是那种来自长期无人理会的防备。 午后,贾张氏果然找来了几块废木头,一根铁锤,一条粗绳子。她一边咬牙一边装门,门框不平,她自己垫砖头,缝隙太大,她拿旧被子塞进去。忙了一整下午,终於勉强安上门,却还是东歪西斜的,看著就像隨时会塌。 她坐在门槛上歇气,双手沾满了木屑和锈跡,肩膀酸得抬不起来。她望著门,有些心酸,又有些成就感。门是门,哪怕丑点,歪点,也是她自己装上的。 傍晚时分,李向东悄悄瞄了一眼,看见那歪门,心中复杂。他本想悄悄过去帮她钉两颗钉子让门稳一点,可想了想,还是没动。他明白,贾张氏最怕的,不是门歪,而是別人看她像个靠別人生存的废人。 “她得自己撑著。”他心中暗想,“撑著撑著,也许就不骂人了。” 夜晚降临,院子里渐渐安静。贾张氏点了油灯,坐在门后缝补那条裤子。灯光昏黄,映出她脸上的皱纹,像老树皮一样密密麻麻。她眼神专注,一针一线都缝得慢,却缝得紧。 “李向东……哼,谁稀罕他帮。”她低声道,但声音轻得连自己都几乎听不见。 屋外,李向东坐在自家炕边削著一块木头,打算做个凳脚替换旧的。他听到隔壁咔噠咔噠的缝纫声,嘴角轻轻动了动,却终究没笑,只是目光中带了一丝看不出的沉思。 风从门缝吹进来,带著屋外树叶的沙沙声。他忽然有些明白,自己和贾张氏,就像这院子里那两棵老槐树,一个倚东墙,一个靠西墙,看似各自为生,根却在地下纠缠著,不知不觉间,谁都绕不开谁。 第二日天光微露,四合院里还笼罩著薄雾一般的静謐,空气中瀰漫著夜露未乾的潮气。李向东蹲在厨房门口剁猪骨,刀落砧板,哐哐两声,惊起了一只棲在屋檐下的麻雀。那鸟拍翅飞走,划过灰白色的天幕,留下一声短促的啼叫,像是在为某种未曾发生的风波先行做了註脚。 “李向东!”伴著一声刺耳的嗓音,贾张氏拉开她那歪歪扭扭的破门,踩著院子里的青砖,拖著鞋噠噠噠地走来。她头髮披散著,没扎,披在肩上像一层枯黄的草,脚上的布鞋也已经塌了跟,一只脚外翻著,走路时摇晃著身子,像个不服输的老鷂子。 李向东没有回头,继续低头剁骨。可他心里却泛起了一点不妙的预感,刀落得更重了几分,骨头都被他劈裂,骨髓流淌而出,腥气四溢。 “你是不是又把院口的门栓换了?”贾张氏站在他身后,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指著厨房门口,“昨天我出去倒水,拧半天打不开,还撞了门!” 李向东放下刀,慢慢站起身,转头看她:“门栓是昨天修的时候顺带紧了下,怕风一吹就开。你拧不开,是不是你那只手力气不够了?” “哼!你嘴上说得好听,根本就是存心卡我。”贾张氏眼睛一瞪,嘴唇都在哆嗦,“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你心里头巴不得我连院门都出不了,最好饿死在屋里才好!” 李向东望著她,忽然觉得她的怒火像院子中央那口废弃的井,乾枯却藏著深不见底的苦水。她张牙舞爪地吵,可他能看出她其实连骂人的力气也不像以前那样充沛了。 “你要真觉得我害你,那你大可以搬出去。”他语气不轻不重,却带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冷静。 贾张氏气得发颤,愣了一下,隨后抬手指著门口,竟然一屁股坐在了青砖地上,大声嚎起来:“哎哟,我命苦啊,我活到这个岁数还得被人欺负!李向东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当年看著你长大的,你现在竟这么对我……” 她这番哭嚎声高八度,尖锐刺耳,把院子里正在晾衣的寡妇王也引了出来。她探头探脑往这边张望,还不忘把衣服往绳上一搭,嘀咕一句:“又闹上了……这老太太怕不是吃错药了?” 李向东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看著地上坐著不走的贾张氏,心里像堵著块湿毛巾一样沉闷。他不是没见过她撒泼打滚,可像今日这般毫无顾忌、像个孩子一样耍赖的,却头一遭。 “你別在地上坐著,地凉。”他语气放缓了点,“要不进屋歇歇,我回头把门栓再换回来。” “我不进!”她抱著胳膊哼了一声,“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冻死在外头?我今天就在这坐著,看你还有没有良心!” 李向东一时间无言,只能低头將砧板上的骨头收拾乾净,水泼净了血,再擦乾净刀。整套动作熟练得像是他与这混乱已经共处多日。 “我没工夫陪你在这坐著,”他说完这句,便头也不回地进了厨房,把门“砰”地一声关上。 门后静默一阵,然后便是锅里烧水的咕嚕声,还有他翻找碗筷的细碎声。贾张氏依旧坐在门口,身子微微颤抖,双眼盯著石砖的缝隙,仿佛能从中盯出一个洞。 她脑子里盘旋著回忆,那些年她年轻的时候,吆五喝六一口气能骂三条街,哪怕身边没人帮衬,她也不怕。但如今她老了,身子不硬了,嗓子也哑了,骂起人来都要靠气吼。她不甘心。她最不甘心的,是李向东这小子居然真的能做到心冷如铁。 她一向以为,只要她哭,她闹,他就会让步。可这次,他真没搭理她。这份忽然的冷漠像一盆冰水泼在她心头,把她的火气压下了一半。 快晌午了,院子里热了起来,砖地发烫,晒得她屁股生疼。她终究还是撑著膝盖站起身,一边念叨著“遭瘟的东西”,一边拄著门框走回了自己那歪屋。 屋里闷热,她却不愿开窗。她把昨天缝好的裤子掛起来,望著那布面上不规则的补丁发呆。她想了好久,又慢慢坐下,从炕头拉出一只破篮子,从里面找出半截剩布和几枚扣子。 “我不能被他看扁了。”她喃喃地说著,手却在颤,“他不接济我,我就得活得更硬气。” 另一头,李向东洗了碗,坐在屋檐下抽著烟。阳光斜斜地落在他脸上,他半眯著眼,烟雾从指间升起,宛如一团不散的迷雾。他脑中闪过刚才那一幕幕,又气又烦,但更多的是一种挥之不去的疲惫。 “她是越来越难缠了。”他心里想,“可她也是真的老了。” 可就算如此,他还是不会再退让。他知道,只要他一退一步,她便能上房揭瓦。他不是贪心的人,也不是冷血的人,但他想要的,是个安安稳稳、清清净净的日子。不是每天都要跟一个疯女人斗智斗勇,把生活过得像打仗一样。 太阳落山前,李向东在角落里锯木板,想做点柜子边角的修整。他不动声色地听著隔壁屋子的动静,耳朵捕捉到木板敲打声,还有低低的骂咧声。他知道,那是贾张氏又在摆弄她那扇门。 “疯也罢,倔也罢……她能这么活著,也算有两分本事。” 他心里说著,嘴角微不可察地勾起一丝讽刺又带点无奈的弧度。然后低头继续锯木,锯屑飘散在落日金光里,如同旧事翻卷,不断堆叠成这座四合院里一桩桩新的琐碎事端。 夜色渐浓,暮色的灰蓝像一张厚重的幕布,缓缓覆上四合院的瓦片和灰砖。微风轻轻掠过,捲起几片落叶,在院子里盘旋又散落。李向东坐在门槛上,手中攥著锯子,休息片刻,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正准备收工,却突然听见一声闷响,紧接著是夹杂著愤怒的咒骂声,从隔壁那扇半塌的旧门方向传来。 “妈的!这破门也不知还撑得住多久,哎呦——”贾张氏那粗糙的声音夹杂著咆哮,夹著风声一起钻进李向东的耳朵。 他眉头一紧,放下锯子,心里涌起一股不安。风吹倒门?那扇门他刚刚还是觉得能勉强用的,没想到贾张氏竟然不幸被这场风给“攻击”了。门被风吹塌,一时间在院子里发出“嘭”的一声闷响,木头碎屑飘落,碎木板碰撞声紧隨而来。 李向东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他脚步沉稳,院子里的石板被夜风吹得发出轻微的沙沙声,映衬著四合院內的寂静,更显得那声骂叫格外突兀。 “你个死门,早晚要把我给害死!”贾张氏的声音充满怨恨和不甘,她蹲在门口,双手无力地抓著那扇已经倒塌的门板,仿佛抓著什么可以反抗命运的东西。她的眼睛红肿,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胸口剧烈起伏著,明显是被这门给激得心烦意乱。 李向东站在门口,轻咳了一声,声音带著不易察觉的冷漠:“门坏了,我会找人修。你不用急著自己拆,弄得跟打仗似的。” 贾张氏头也不抬,声音沙哑:“修?修得了多久?你以为我还等得起?你李向东根本就是装聋作哑,想让我这老太婆自己死在这儿!” “你別乱说。”李向东眼神微冷,语气依然平淡,“我没义务帮你,不帮你才是给你最后的机会,让你自己把事情做完。”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割进了贾张氏的心头,她猛地抬头,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被愤怒淹没:“你说我不配你的帮助?我看你是怕我抢了你的风头,怕我把你的四合院搅得天翻地覆!” 李向东被这莫名其妙的指责弄得眉头紧锁,他很想反驳几句,却发现一时找不到合適的话语。內心的那份烦躁和疲惫仿佛瞬间被点燃,夹杂著一种复杂的情绪,既怜惜她的无助,又厌烦她的无理取闹。 他深吸一口气,慢慢地说:“你要是想赖著不走,那也行,只是別影响別人生活。门坏了,咱们都得生活,没必要动不动就闹得满院子鸡飞狗跳。” 贾张氏忽然间泪流满面,声音里带著哽咽:“你以为我想这样?我有哪个愿意活得像个废人一样?我不怕苦,也不怕累,就怕你们这些人,连一点点的温暖都不给我!” 她站起身,蹣跚著往屋里走去,背影颤抖得像风中残枝。李向东望著她的背影,心中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曾几何时,这个女人也是那个意气风发,咄咄逼人的贾张氏,可如今,岁月的沉重把她折磨得形销骨立,只剩下满身的倔强和伤痕。 他低头看著手中还残留著木屑的锯子,指尖有些发白。暮色沉沉,四合院里点亮了一盏昏黄的灯,映著他眉宇间那一抹难以言说的沉重。 “贾张氏……你自己也知道,咱们再这么下去,都没好处。”李向东心里自言自语,声音低沉,却又有几分无奈。 空气凝固了一瞬,风又吹来一阵,带著隱隱的寒意。那门,倒塌在地,像极了他们之间早已摇摇欲坠的关係,等待著最后的一击,或者,一丝不经意的修补。 他不敢想接下来会如何,只能在这沉默中,把那份无法弥合的裂痕默默背负著,等待著时间慢慢揭示下一幕的故事。 夜风凛冽,冷得人骨头都要打颤。四合院里,贾张氏蜷缩在自己那间老屋的角落,身上的破旧袄早已被寒风吹得薄如蝉翼,单薄得连手指都能穿过去。她躺在那张板床上,冷得浑身直打哆嗦,嘴唇青紫,却仍旧倔强地不肯去邻居家借火,也不愿去外面暖和。 “哎呀,贾嫂,您这身体可真不行啊,冻成这样,万一出了事,谁都得难做。”隔壁的李婶躡手躡脚地探头进来,满脸关切,声音低得像怕吵醒什么似的。 贾张氏睁开布满血丝的眼睛,嗓音嘶哑:“我还用得著你们操心?李向东那小子心眼坏得很,才不给我暖和地方呆。还不是看我这把老骨头废了,懒得搭理我?” 李婶皱眉:“贾嫂,您別急,咱邻里之间,谁家没点难处?別总往心里去。要不,我给你烧点热水,弄点酒,缓缓身子。” “酒有什么用?”贾张氏冷哼一声,声音里满是怨气,“我这冻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喝酒能暖到哪里去?李向东这死鬼,早上刚走,门没关好,院里全是风,我被冻得直打哆嗦。” 李婶听得心里一软,忍不住劝道:“贾嫂,您这状况可不行,您再这样子耗下去,不怕真出大事?我看您得去医院看看,別把病拖成了大毛病。” 贾张氏翻了个身,眼神暗淡无光:“医院?我哪里还有钱?再说了,那个李向东不让我出门,我哪能去得了?” 话一出口,屋外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贾张氏一惊,眼睛瞬间瞪得大大的,忽然愤怒的火苗又在她胸口窜起:“他来了!” 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李向东带著冷风站在门口,脸上的阴沉像一块厚重的石板压下来。看到躺在地上的贾张氏,他没说话,只是狠狠地吐了口气。 “你这是闹哪样?冻成这样还赖我?”他走近,声音里带著压抑的怒火,“我不是没给你暖和的地方,就是你不肯去,自己躲这角落里作甚?” 贾张氏瞪著他,满是怨恨:“我不去,是怕你管不著我!你这人怎么这么狠心?我这把老骨头你能不能多看两眼?” 李向东眉头紧皱,心中升腾出一丝痛惜,却又被现实的冷硬压得无处可逃。他深知,贾张氏的倔强绝非一日之寒,她的骂声里是太多无法言说的苦楚和失望。 “我不是狠心,”他低沉地说,“是累了。不是不管你,是我撑不住这无休止的折腾。” “累了?”贾张氏冷笑一声,“我也累!你知道我这几天有多冷吗?有多痛吗?你知道吗?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就只知道躲起来做你自己的事!” 邻居们听见爭吵声,纷纷从自家门口探出头来,三三两两地聚集在院子外。有人嘀咕,有人摇头,还有人用同情的眼光望著贾张氏。 “这老两口又吵起来了,这次看著严重啊。”有人低声说。 “贾嫂这几天都没怎么出门,估计冻著了。”另一人嘆息。 “李向东那个年轻人,倒是挺硬气的,不像以前那般好说话了。”还有人摇头道。 贾张氏见邻居们围过来,气势稍微高涨了一些,便又吼道:“我就不信了,就这么个破门坏窗的地方,还能把我冻死了!李向东你这死鬼,要不是怕被我弄得难堪,怎么可能这样狠心!” 李向东转过身,声音突然冷了下来:“难堪?你知道我这几年为了这院子付出了多少吗?你以为我一天天清閒著?你以为这门坏了,没人修,我就该自动帮你?我有我的生活,不是你的救世主。” 贾张氏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哀怨,她知道,这话虽然刺耳,却也真实。她努力忍住眼泪,咬牙切齿地说:“我不求你救,只求你別把我往死里推。你要是不给点温度,我还能撑多久?” 李向东沉默良久,脸上的表情由冷转柔,最终嘆了口气:“贾张氏,这院子我养著,是我的责任,但不是无底洞。你若真撑不住,就去找点帮手,別老想著靠我。” “我不想靠別人,我只想你能多一点良心。”她的声音颤抖,眼眶湿润,“可惜你没。” 围观的邻居面面相覷,没有人上前劝解。四合院內的空气似乎凝固了,连夜风都变得阴沉,吹得树枝簌簌作响。李向东和贾张氏各自退回自己的屋角,心中却都空落落的,像院子里那扇被风吹塌的门,破碎而无处修补。 李向东在院子里默默忙活著,手里的活儿干得利索却带著几分冷意。他早早买来一扇厚重的铁门,那是他这几年省吃俭用攒下的钱买的。铁门的顏色是暗灰带著些许锈跡,沉甸甸地掛在那里,几乎是冷硬的存在感,和那个破败不堪、摇摇欲坠的木门形成了鲜明对比。 贾张氏在屋里盯著那铁门,眼里满是不甘和委屈。她知道,自己一旦换了这铁门,便意味著失去了那最后一点能隨意进出院子的自由。那门太重,根本搬不动,她也没有力气再去折腾。 “李向东,你干嘛非得装这破铁门?门重得跟块石头似的,我这老太婆哪搬得动?”她声音里带著哭腔,倔强和无奈纠缠。 李向东擦了擦额头的汗,声音依旧乾脆:“你搬不动没关係,这门就是要装铁的,別老吹风淋雨,別总让我操心你受冻。” 贾张氏站在门內侧,用力推了推那铁门,铁门纹丝不动,沉重的铁链卡在门框上,连一点儿响动都没有。她想转身,但双腿因为寒冷和劳累早已没有了力气。 “你这是把我关起来了,我还不如死在风里!”她声音颤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李向东没有回答,只是转过身,脸上露出一种无奈的苦笑。他走到门口,手握铁链扣上,声音低沉而冷静:“关门是为了你好,你要是不听话,別怪我不管你。” 贾张氏无力地靠在墙上,心头翻腾著愤怒和委屈。她暗自想著:这年头,自己怎么就成了囚徒?李向东虽说不上狠心,但这铁门就是一道墙,把她和外界隔开,也隔开了她最后一丝自由。她不甘心,也不服气,嘴里还在嘟囔:“谁给你这权利的?说关就关?我活了这么多年,谁没见过风风雨雨?” 隔壁的几个邻居听见动静,都探头出来看。李婶忍不住对李向东说:“这铁门虽好,但贾嫂毕竟是个老太太,锁著她,时间长了可不是办法。” 李向东眉头一皱,声音硬朗:“我做的,是她应该有的安全。不能老让她受冻,不能老等著她自己出事。她不懂得照顾自己,我能怎么办?” 邻居们面面相覷,没人敢多说什么。空气里瀰漫著一股压抑的味道,似乎连夜风也停滯了,四合院里只剩下铁门那沉重冰冷的气息。 贾张氏躺回床上,眼神空洞地望著那扇铁门。她的心如同这门一般冰冷坚硬,却又充满了无法化解的孤独。她心里暗暗念叨:“我这一辈子,哪怕再苦,也没想到会被这样困住,像个关在笼子里的鸟,飞不出去,也挣不开。” 李向东站在门外,目光凝重。虽然做了这决定,他心里却没丝毫轻鬆。这个铁门,不只是为了阻挡寒风,更像是他和贾张氏之间无法逾越的壁垒。 他轻声嘀咕:“或许……这就是最好的保护,也是最坏的囚禁。” 四合院的夜色渐渐沉重,铁门如同一道沉默的屏障,將两个人的世界隔开,寂静中,隱藏著更多未解的纠葛与情绪。 贾张氏躺在床上,眼睛盯著那扇铁门。铁门沉重得仿佛压在她的胸口,令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感到自己被困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呼吸都带著沉闷,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收缩。心头那股怒火与无助交织,像潮水般翻涌,她咬紧牙关,手指紧紧抓著床单,指甲陷进布料里,疼得她却不曾鬆手。 “李向东,他到底是为我好,还是要把我逼死……”她的脑海里不断盘旋著这句话,声音细碎得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带著一丝哀怨,也夹杂著深深的无奈。 忽然,门外传来脚步声。贾张氏屏住呼吸,心跳漏了一拍。铁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李向东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上的阴影被微弱的灯光拉长。他手里端著一个碗,碗里冒著热气。 “吃点东西,別光顾著生气。”他的声音低沉,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贾张氏勉强坐起身,眼角泛起泪光:“吃什么?吃这破铜烂铁堆里能吃出什么好东西?” 李向东把碗放在她床边的小桌上,嘆了口气:“不管怎么说,总得吃点东西。你这身子骨,饿著可不行。” “你以为我不想好好吃饭?可我连出去买个菜都不行,门都锁上了,我还能怎么办!”她声音越发激动,眼泪顺著脸颊滑落,带著对现实的无力感和愤怒。 李向东沉默,心里一阵难受。他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得转身朝外走去。门外邻居的目光纷纷投来,有的同情,有的冷漠,还有的带著隱隱的审视。 “李向东,你这做法,是关著贾嫂呢,还是折磨她呢?”一个声音悄然响起,是邻居老王。他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李向东回头,目光坚硬:“我不想折磨她。可她不听劝,不肯照顾自己,我能怎么办?” 老王摇头:“人总不能关死,关著终究不是办法。” “可不关,她就得受冻,受饿,甚至出事。”李向东声音里透著无奈与挣扎,“你说说,我还能怎么办?” 贾张氏听著他们的爭论,心头的委屈和愤懣一时爆发:“你们说得轻巧,谁能理解我这心里的寒冷?锁门又如何?我像只困兽,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 空气中瀰漫著紧张,寒意夹杂著人心的复杂,铁门仿佛一座冰冷的牢笼,围困著她的身体,也围困著她的灵魂。 李向东站在门外,望著那扇铁门,內心沉甸甸的。他知道,真正的困局不是铁门,而是两人之间那无法跨越的隔阂和冷漠。这一夜,风依旧呼啸,院落里的灯火摇曳不定,映出两个人沉默却炙热的挣扎。 李向东站在铁门外,风带著寒意捲起院子里几片枯黄的落叶,飘零在昏暗的灯光下。夜色沉沉,院內一片静謐,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狗吠声,像是在诉说著这座四合院里隱秘的故事。李向东深吸一口气,脑海里却满是贾张氏那张苍老而倔强的脸,那个被铁门隔开的女人,此刻正躺在床上,眼神空洞而冰冷。 “也许,她真的把我当成了敌人。”李向东心中涌起一阵苦涩,“可我这是在保护她……对吗?” 门內传来轻轻的动静,贾张氏的声音夹杂著一丝破碎的愤怒和不甘,“李向东,你可知这门关得我多难受?我不是小孩子,凭什么要被你锁著?你这算什么孝顺!” 李向东没有立刻回答,沉默如同夜幕一般厚重。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微微泛白。良久,才低声说道:“我不是不让你自由,我是怕你出事。你知道的,外面冷,我不放心。” “怕我出事?那你倒是早点修好那门,別让我被风吹得半死!说到底,不就是想让我听话?”贾张氏声音哽咽,夹杂著满腔委屈。 李向东的心猛地一痛,他无力地摇头:“贾嫂,我不是想控制你。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你明白,我的担心。” 门內一片沉默,空气仿佛凝结成了坚硬的冰块,刺得人心疼。贾张氏的泪水终於忍不住滑落,模糊了视线,“你根本不懂我,你只想用铁门把我关起来,可我不想活成一只被关笼的鸟。” 李向东咬紧嘴唇,眼底却闪过一丝难得的柔软,他轻声说:“我……我以后会试著不那么强硬。” 贾张氏抬起头,声音有些哽咽:“你说过的话,我信不过。” 夜风吹动著窗欞,院內的灯火摇曳不定,仿佛在诉说著无尽的纠结与挣扎。李向东站在铁门外,望著那扇隔断两人的铁门,心里波澜起伏,却无从说出一句能够真正抚慰彼此的话。 这铁门,不仅阻隔了空间,更隔开了他们的心。他们都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挣扎,谁也没有退路,只能紧握著彼此残存的情感,试图找到一丝出口。 李向东深知,这条路不会轻鬆,但他清楚,必须走下去,无论前方是风雨还是孤独。 夜色愈加深沉,院子里只有几盏昏黄的灯笼摇曳著微弱的光芒。李向东正打算回屋休息,忽然一阵急促而又刺耳的敲击声从铁门那边传来,带著几分绝望和愤怒。那声音不似平常的敲门,而是拼命地砸打,像是在用尽全力挣脱一切束缚。 “咚!咚!咚!”每一下都撞击著李向东的心臟,他的脚步顿住,呼吸不自觉加重。 “贾张氏,你这是干什么!”李向东忍不住压低声音,心里一阵紧张又无奈,“別再砸了,门是为了你安全!” “安全?你说的算吗!”门那边的声音嘶哑而沙哑,带著哭腔,“我这身体哪扛得住这铁门?我受够了这种关押!我不想活成个囚徒!” 李向东咬著牙,心中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他明明是想保护她,却成了她最深的痛苦来源。手指无意识地攥紧又鬆开,仿佛抓住了什么又无处释放。 “你到底想怎样?告诉我,我愿意听!”他声音尽力平和,却又难掩激动。 门外的冷风吹进来,带著夜的寒意,李向东感到一阵刺骨的凉意。他的心里早已不是简单的“对”与“错”,而是焦虑与自责交织的乱麻。 砸门的动作渐渐减弱,贾张氏的呼吸声带著沉重和疲惫,仿佛她那用尽力气的双手终於支撑不住。李向东蹲下身,低头看著门缝下洒落的几粒尘埃,心里一阵痛楚。 “或许……她也只是害怕,害怕被遗忘,害怕自己真的会被关死在这小小的院子里。”他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痛惜。 隔壁的老刘听到声音,也凑了过来,轻声劝道:“李向东,你这铁门装得是確实沉,可也別太狠了,贾嫂毕竟年纪大了,心里也不容易受这关锁。” 李向东站直身子,望向远处铁门后那抹模糊的身影,声音里终於多了些许软化:“我知道,可她不听话,我也没办法……我不想她再受冻,再遭罪。” “那你……试著和她说说话,別光靠这冰冷的门墙。”老刘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里满是理解和提醒。 李向东沉默良久,轻轻嘆息。他知道,这扇铁门不只是冷冰冰的障碍,更是他和贾张氏之间多年矛盾的缩影。那敲门声,是她內心的吶喊,是被压抑的绝望,也是渴望被理解和关爱的呼唤。 夜深人静,四合院里的风声如泣如诉,仿佛在讲述著一段难以言说的故事。李向东站在铁门前,心头的结越绕越紧,但他也知道,只有解开这结,才可能迎来一丝明亮的晨光。 寒风呼啸,夜色里那扇沉重的铁门终於缓缓开启。贾张氏那双因长期被关而略显僵硬的脚步,踩在青石板上顿时失去了平衡。她一声惊呼,身子向前扑去,手掌不由自主地撑向地面,灰尘和碎石扬起,划破了夜的寧静。 “哎呦!”她皱起眉头,疼得手腕一阵酸胀,脸上闪过一抹痛苦,隨即转为愤怒,声音犹如针尖般刺进李向东的耳膜,“李向东!你这混蛋!看你把我折腾成什么样子了!” 李向东急忙上前,扶住她的胳膊,心头猛地一紧。此刻他看清了贾张氏脸上的红肿,那是摔倒时留下的印记,手指颤抖著,眼神复杂难辨。 “嫂子,你先別激动,我不是故意的。”他的声音里夹杂著歉意和心疼,但又隱隱带著无奈,“这铁门……是为了你的安全。” 贾张氏挣脱他的手,甩了甩手,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目光透著倔强:“安全?你看看我这手,看看我这身子,哪里像是安全?摔得我连站都站不稳了!你就知道锁门,谁管我摔成什么样了!” 李向东感到胸口紧缩,怒气和心疼交织在一起。他知道贾张氏性格刚烈,不喜欢被人摆布,但他更知道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说不定真的连站稳都成了难题。 “我这就去找点药,你先別动,好吗?”李向东说著,声音里儘量带著一丝温柔,想让贾张氏能稍稍冷静。 贾张氏摇头,怒气未消:“你去找药有什么用?药能治好我的尊严吗?我就是討厌你这种整天管著我的样子!” 李向东心里一沉,眼前的女人就像冬夜里的枯树枝,表面坚硬脆弱,內里藏著无数裂缝。他想伸手去摸,却又怕碰碎她的痛苦。 “嫂子,我知道你难受,我也难受。可我们都得撑著,別让別人说閒话。”他的话轻声细语,像是一根细线试图拴住她破碎的情绪。 贾张氏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刺耳的讥讽:“撑著?撑给谁看?我这条命早就不是我能掌控的了,你说撑不撑著有啥用?” 李向东站在她面前,沉默了一会儿,目光变得坚定:“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你可得答应我,摔了別乱动,我去弄点药。” 贾张氏愣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挣扎,她知道自己身体状况確实不允许再有大的意外,心里的怒火也在慢慢冷却。 “去吧,快点。”她低声说,声音却依然带著倔强,“但別以为这样我就服你。” 李向东点点头,转身快步走向屋里。他的心里沉甸甸的,不知道这份责任和情感到底会把他们拖向何方。院落里,夜风依旧呼啸,落叶被吹得纷纷扬扬,像是在诉说著一个无声的故事,关於挣扎、关於痛苦,也关於那难以言说的纠缠。 李向东回到屋內,手忙脚乱地从柜子里翻出那瓶老中医调配的苦药。药液顏色浓稠,散发出一股苦涩刺鼻的味道,仿佛连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他心里明白,这药对贾张氏的病情或许有些帮助,但那味道……恐怕连自己都难以忍受。 他握著药瓶,脑海里浮现出贾张氏刚才跌倒时满脸的痛楚与愤怒。那声音,如同锥子一般扎进他的心坎,狠狠地拧紧了他的胸口。他暗自咬牙:她已经够苦了,这药我一定要她喝下去,哪怕苦得让她咒骂我,也不能放弃。 “嫂子,这药很苦,你可得咬紧牙根喝下去。”李向东走回门口,声音压得极低,带著一丝不容拒绝的坚决。 门內传来贾张氏疲惫而倔强的声音:“苦我不怕,你这味道像毒药一样,我可不想喝。” 李向东把药瓶递过去,眼神坚定:“这药是治病的,苦是苦,但总比你一直摔跤疼得厉害强。” 贾张氏犹豫了一下,盯著药瓶里的液体,嘴唇紧抿,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不甘、委屈,还有几分无奈。她明白李向东的好意,可这苦味背后,是他一直以来对她生活的控制,是她不能反抗的现实。 “你真当我是什么?小孩子一样,喝药就能听话了?”她声音里有一丝嘲讽,却掩不住那隱隱的颤抖。 李向东嘆了口气,缓缓说道:“我不是想控制你,我只是想你快点好起来,不要再摔倒,不要再受罪。” 贾张氏瞪了他一眼,最终还是咬牙接过药杯,强忍著皱起眉头,將那苦药一口闷下去。药液苦得几乎要刺破喉咙,她忍不住咳嗽几声,脸色都变了。 李向东站在一旁,心中却一阵抽痛。他看著她脸上的痛苦和倔强,忽然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冷酷的守卫,用苦药和铁门將她圈在牢笼里,任她挣扎,却不肯放手。 “嫂子,別咳了,慢点喝水。”他连忙递过一杯温水,声音里带著少有的柔和。 贾张氏接过水杯,眼眶微红,却倔强地没有掉泪。她知道,这苦药不是药方上唯一的苦,更苦的是被迫接受的现实,是无处可逃的孤独。 “你这药,再苦也比不上我心里的苦。”她喃喃道,声音渐渐低沉。 李向东默默地站著,感觉自己肩膀上的重担更重了些。他知道,这条路远没有想像中那么简单,每一次对话,每一次爭执,都是他们彼此试探的伤口,而他必须学会在这痛楚中找到一丝平衡,否则,前方的日子將更加漫长而无望。 那夜的寒风仍旧凛冽如刀,但院里却出奇地安静。李向东坐在屋里,手中捧著一盏冷茶,目光停在那扇厚重的铁门上许久。贾张氏没有再骂,也没有再咒,连咳嗽声都少了。他本以为,这短暂的平静是她终於妥协的信號。 可他万万没想到,静默背后藏著的,是一场小小的、却足以搅动整个四合院神经的暗流。 次日午后,阳光透进院子,有些刺眼。李向东拎著菜篮刚进门,还没来得及把外套脱下,就觉得屋里哪儿有些不对。他的目光本能地扫过那张用了多年的老木桌,那是他亲手打磨的实木桌角,稜角分明,沉稳大气,用了多年也不曾歪斜一分。 可今天……左下角,竟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削掉了一块,木头裸露著新鲜的断面,像是被锯子锯过的,边缘参差不齐,散落著几缕木屑。 “谁动了这桌子?”李向东眼神一紧,喉咙里的声音冷得像打湿的柴火,低沉却能烧出火星。 他三步並作两步地跨向桌边,手指一抹那处断口,微微泛红的锯痕还透著潮气,不出半天时间。他眉头顿时拧紧,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名字,便是贾张氏。 “这老太太……”他心中腾起一团火,却又不敢立刻发作。 他悄无声息地绕到院墙边,顺著门缝朝贾张氏屋里望去。她正坐在床边,低著头,手里拿著一个铁钉和一小把锯末。她不时將锯末揉搓著撒进一个布包里,嘴里念念有词,看样子竟是要缝进枕头里去。 “锯我的桌子去做枕头填料?”李向东一口气没缓过来,怒气登时从胸腔里冲了上来。 他啪地一声推开门,声音压得极低:“贾张氏,你是不是疯了?” 贾张氏嚇得一哆嗦,布包掉在了地上,她抬头看他,眼神却没有丝毫愧意,反倒带著一股不服的狠劲:“你那桌子又不是金子,我就锯了个小角,碍你什么事?我这几晚睡得脖子疼,填点枕头垫高点怎么了?你一个大男人小家子气的,吼什么吼?” 李向东嘴角一抽,怒火烧到了嗓子眼,却生生压下:“你要木屑你跟我说啊,干嘛锯桌子?你知不知道那是我当年……我……” 他话说到一半却停住了,那桌子是他父亲留下的唯一一件物什,他这些年精心保养,换了几茬家具,却始终没捨得动它。 贾张氏瞥了他一眼,似是听出了这话中的沉重,语气却依旧尖利:“你是故意的吧?这桌子摆在屋子里碍地方,你就是不捨得动。那好,我替你动了。怎么,这点破木头你还心疼得要死?” “你不知道那桌子对我意味著什么。”李向东低声说,声音比方才更冷,语气却更沉。 贾张氏眼角跳了跳,张嘴想说什么,但看到李向东眼底那一瞬闪过的隱忍和痛楚,竟像被什么钝物撞了一下,话卡在喉咙口,发不出来。 屋內沉默了一瞬,空气仿佛都凝结了。窗外风一吹,吹得门扉微响,吹得人心一颤。 “我以后不动你的桌子。”贾张氏忽然转开视线,低声说著,带著一丝她从未表现过的妥协。 李向东没说话,他只是走过去,默默地把掉在地上的木屑一点点捡起来,像是在把碎掉的回忆拼凑回原位。 贾张氏看著他,嘴唇轻轻动了一下,终究没有再骂,只是回头望著窗外那棵老槐树,神色有些发愣。那桌角她不是不知分量,只是,她赌他不敢真的发火——可这一次,她仿佛赌输了。 可她又贏了什么呢?枕头是高了些,但心,却更沉了。 四合院安静下来,墙头的猫跳下来,尾巴扫过桌角缺失的一隅,犹如岁月不声不响地抹去了一块稜角,留下一道斑驳的印跡,在每一个静夜里,一次次提醒著人,那缺失的,不止是一块木头。 夜沉沉地压下来,四合院被一层阴冷的夜雾包裹著,像被岁月裹进了一口老旧的陶罐中,连空气中都瀰漫著旧木料与潮湿砖缝的味道。李向东坐在屋里,面前那张被削了一角的老桌安静地立著,像个受伤却不吭声的老人。他的指尖顺著那道锯痕慢慢滑过,一股难以言明的涩意在心底泛开。他不是记仇的人,可他心中始终有一道底线,今日这底线被触了,虽未断裂,却摇摇欲坠。 贾张氏却在另一屋里翻腾个不停,床板吱吱呀呀地响,布包子掀了又盖,口中还不时发出低低的咒骂声。 “什么破木头,还摆出副宝贝样。不就是条腿嘛,又没拆了整张桌子,有啥了不起的……”她自言自语著,眼里却有点儿心虚。她也不知怎的,今天看到那桌角时就忽然有种不舒服的情绪。明知那是李向东的心头物,她还是偏偏下了手。 她这人一辈子都是嘴硬心硬,吃不得亏,认不得错。这次却第一次觉得自己像是踩进了什么深潭,脚下一滑,不知落得多深。 第二天清晨,院子里还有露水掛在树枝尖,李向东提著水壶刚从井边回来,猛地发现屋门口那张老桌竟被搬到了院中,而那张桌角的位置被一块新木片粗糙地补了上去,顏色还未调好,突兀得像个贴歪的膏药。 他怔住了,蹲下身去仔细看了看那木片,是用他工具间剩下的榆木板锯的,边角切得生硬,但拼得还算紧凑,明显是有心想修。 他心口微震,下意识回头望向贾张氏的门。门半掩著,屋里安静得出奇,甚至听不见一丝动静。 “这老太婆……她竟然……” 他正想著,门吱呀一声开了,贾张氏手里拎著一只空茶缸子,哼著听不出旋律的小调儿,一步步走出来,假装无事地走到水缸边汲水。可她眼角的余光分明在瞟李向东。 “你乾的?”李向东冷声问,语气不再如前日那般尖利,却也透著不容置疑。 贾张氏哼了一声:“咋的,你的宝贝桌子我毁了不能补?补了又嫌我多事?那你自己去锯回来啊,我锯得还行吧?虽然顏色差了点,但比你那缺了一角的强。” 她嘴里说得硬气,眼神却始终没有正面看李向东一眼。 李向东本能想发火,可瞧著那木片、那蹩脚又努力拼上的姿態,心头那股怒意却慢慢熄了。 “下次再动我东西,打你。”他一句话扔下,抱起桌子转身进屋。 贾张氏嘴里哼哼:“谁稀罕动你破烂。” 可她回屋那一瞬,嘴角却勾起了一点若有若无的弧度。 屋里,李向东把桌子放回原处,坐在凳上出了会儿神。他脑中划过一个念头——这老太婆性子顽固、嘴巴毒,可骨子里也不是那种死不认错的。他忽然觉得这四合院的日子,虽夹著火药味,却也不是全然无趣。 不过他可不会轻易放下戒心。他不是第一次见识贾张氏的“手段”。 午后,李向东照常进厨房煎药,今日天热,他心情不错,便在药里放了更多苦胆草——一来能让贾张氏老实点,二来……也是点小小的惩戒。他端著碗出来,药香中夹著一股苦得发青的气味。 “喝药了。”他叫门。 贾张氏打开门,一脸不情愿地瞪著他:“你怎么每次药都煎得这么苦?是想毒死我不成?” 李向东轻描淡写:“你不是嘴硬么?正好配这药。” “呸!”贾张氏接过碗,脸都皱成了苦瓜,嘴里骂著:“毒药也没你这么毒的……我喝这玩意儿真是遭了八辈子的孽……” 李向东没理她,转身回屋。可他刚坐下,屋外又传来奇怪的动静——“哧啦——哧啦——” 他眉头一皱,快步出去,只见工具间那扇门虚掩著,里面隱约有人影晃动。 他悄悄靠近,一把推开门。果不其然,贾张氏正蹲在角落,手里抓著他的锯条在什么东西上划来划去。 “你又来干什么?” 贾张氏抬头,愣了一瞬:“我没动你桌子!”她第一反应竟是这个。 李向东扶额,语气难掩无奈:“你是准备锯我床?还是凳子?” “哼哼……”贾张氏站起来,理直气壮,“我就想再锯点木头,多补几个枕头,咋了?这年头,谁不为自己打算?我年纪大了,老骨头脖子难受,靠墙都硌得慌!” 李向东盯著她看了两秒,忽然一笑:“你下次提前说,我给你削。” 贾张氏一怔,仿佛没听懂这话的含义:“你还真肯削?” “削你的,不削桌子的。”李向东转身走了,背影在斜阳下拉得很长。 他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可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这院子,从前是死的。如今倒也……有些热闹了。虽是火药味十足的热闹,却也不像从前那么寡淡。他虽嘴硬心狠,但那份情绪,总归也被这老太婆一点点磨开了条缝。 只是,他没看到,在他转身的那一刻,贾张氏也咧嘴一笑,笑里却藏著点小算盘:“哼……先让你得意两天,等我多收集点锯末,看你还得不著那破桌子角……” 夜深了。 四合院沉入了一种微妙而幽闭的寂静之中,仿佛一切都陷进了院墙深处,连风声都不愿穿越这老旧门窗的缝隙。唯有墙角那只常年不换油的风铃,偶尔在夜风中轻轻叮噹两声,不动声色地提醒这座宅子里的每一位住客:夜还长,梦还没完。 李向东躺在床上,却怎么也合不上眼。 那老桌的桌角虽被补得笨拙,但拼接处那一块新木,却让他每每瞥见都忍不住皱眉。他倒不是在意那几寸榆木,而是在意那种“被人算计过却还得忍著”的憋闷感。尤其是他明知道贾张氏那点小心思,可就是挑不出什么明確的毛病来,偏偏她又一副“我是吃亏的受害者”的模样,处处让人犯难。 李向东翻了个身,窗纸上映出屋外树枝的影子,斜斜地落在他的额头。那是一种很淡的、极慢的侵扰,就像贾张氏的存在一样,不刺眼,却让人无法忽略。 “她今天好像没骂我。”他忽然低声嘀咕一句,自己都愣了一下。 是啊,从傍晚那口苦药之后,那张永远不知疲倦的嘴竟然沉寂下来,这在往常根本是闻所未闻的事。 “这老妖婆又憋什么坏呢?”李向东警觉地想著,坐起身,披上外套。他忍不住想去厨房看看,最近他那坛陈年老醋放得靠外,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躡手躡脚地推开屋门,他刚跨出脚步,脚下就听见“咔噠”一声细响。他立刻低头看,是个小竹夹子,正好架在门槛內侧,若非他穿了厚底鞋,怕是脚趾头都得夹青。 “靠——!”他低骂一句,抬眼一看,果不其然,不远处的灶房里透出一线光亮。 李向东走得极轻,贴著墙根靠近,只听见里面传来细碎的叮叮咚咚声,还有老木勺与瓷碗敲击的声音。 “我那点酱油要是敢动一滴——”他心里一横,直接推门而入。 灶房的油灯幽黄地闪烁著,烟气未散,一股浓重的姜蒜味扑面而来。贾张氏正蹲在灶前,一边扒拉锅盖,一边嘴里念叨著什么。 “……这么点肉,熬汤都得兑三碗水,还敢说自己是男人?呸。” “你熬的?”李向东靠著门框,冷声道。 贾张氏一惊,回头一瞪眼:“我饿了不行啊?你睡觉我就得饿死啊?合著你这厨房还有宵禁制度?” 她这会儿披著一件袄,袖口已经被油烟燻黑,鬢角的白髮乱糟糟地缠在耳后,鼻樑上蹭著一点不知道是灰还是椒末,看起来说不出的滑稽。 “你拿的什么肉?”李向东眯起眼,“我那块醃了三天的五肉呢?” “切了,煮了,熬汤了。”贾张氏毫不掩饰地回答,边说边揭开锅盖,一阵香气扑鼻。 李向东额角青筋跳了跳,“那是我明天早上要带去补铺的样品肉!你……” “补铺?你还做买卖啊?”贾张氏语气一顿,眼神有些闪躲,“谁让你也不写字標上呢?放厨房谁看得出来你不是留著吃的?” “你就这嘴最会歪理邪说。”李向东气不打一处来,正要发作,却忽然看见她悄悄往碗里添了点豆腐渣——那豆腐是他特意留给她的,原是怕她年纪大牙口不好。 他呼吸一滯,喉头像是被一团絮堵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贾张氏转身时看见他那表情,立刻撇嘴:“怎么,捨不得你那几片肉了?又不是整块端走,我煮了汤你明天喝也成啊。” 李向东盯著她看了几秒,忽然冷笑一声:“那你熬吧,我去睡了,记得別把锅烧乾。” “哼。”贾张氏背过身,“要不是你今天那碗药苦得我五臟都翻出来了,我还不屑吃你这点猪油。” 李向东没有回嘴,转身时却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咕咚”一声,是她往汤里添了点水。他心头某处莫名一软,却仍旧没回头。 天快亮了。 李向东躺回床上,却听见厨房传来勺子轻轻搅汤的声音,还有贾张氏絮絮叨叨的念念有词: “……醃得也太咸了点,明儿得让他少放点盐……哎,这桌子拼得还是有点歪,下回得用细砂纸磨磨……” 她的声音不大,却穿过屋樑,穿过厚厚的老窗纸,一点点渗进李向东的梦里。他闭著眼,眉头舒展开来,嘴角不自觉露出一丝极轻的笑意。 “老妖婆……”他低低地骂了一句,却没了半点火气。 第二天清晨,天还未大亮,四合院的天井里便泛起一层青白的雾气,像被谁偷偷泼了一层凉水。露水濡湿了石板路的缝隙,泛著淡淡的寒意,甚至连屋檐下的瓦片,都悄悄沁出细密的水珠,滴滴答答地落在青砖上,发出不紧不慢的节奏。 李向东早起,他的作息一向规律,此刻已经洗了把脸,正拧著手巾,在院里晃了一圈,准备检查昨夜晾在绳上的工具包。正当他蹲下繫鞋带,身后忽地响起一声怒吼,像一口破锣被人突然用力砸了一下: “李——向——东!” 那声音悽厉又撕裂,仿佛撕碎了整个晨雾,也嚇得院里正打盹的老母鸡扑稜稜一阵乱飞。李向东眉头一皱,回头就见贾张氏站在她那间屋子的门口,脸色阴沉,手中还拎著一块布,看顏色应该是他昨晚擦过灶台的。 “你昨天是不是在我屋门口洒了水?”贾张氏怒气冲冲,一边走,一边骂,“你要是想害我摔断腿,你就明说!这么偷偷摸摸算什么男人!” “我?我哪有洒水?”李向东站起身,脸上写满了冤屈,“你屋门口下雨淋进去了,你自己屋檐不补好,赖我?” “呸!我屋檐好著呢,昨天还阳光明媚的,哪来雨?你少给我装清白!”贾张氏將那块湿布往地上一扔,手叉著腰,瞪得眼珠都要掉出来,“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不想让我在这院里安生,你早就憋著坏呢你!” 李向东冷笑一声,掸了掸裤腿的灰尘,道:“我巴不得你清净点,別成天在这儿打锣敲鼓似的喊人,哪还有空去给你『设计』?再说了,你门口要真湿了,你怎么不早上告诉我?非得摔了一跤才骂人?” “我摔没摔是我的事儿!”贾张氏眼里都快要喷出火来,“可我今天一大早刚出门,脚还没站稳,啪的一声,就像你那破铁门故意卡住我似的,叫我一个老命差点都搭进去!我说你小子心眼多,你可別不认帐!” 李向东眼皮跳了跳,这番指责竟让他有一瞬的哭笑不得。他的確给她装了那扇沉重的铁门,可那完全是为了防止她再隨意出去搬別人的桌椅、偷別人晾晒的菜乾。谁知道她现在竟拿这事反过来当作藉口来骂他。 “你要真摔断了腿,那我还得给你请大夫、煮饭端水伺候你。”他一边说,一边摇头嘆气,“说句你不爱听的,我寧愿你天天出门晒太阳去,也不愿你在屋里待著磨我。” “你別装好人!”贾张氏一听,更是炸毛,衝上前一把指著他鼻子,“你那药我都记得!苦得我嘴里都快烂了,我喝了一口就差点吐出来!你是不是在里头下了泻药?” 李向东眼角一抽:“那是苦参配黄连,祛火去湿,你前两天不是上火嘴角烂了吗?” “你怎么不去祛火!你怎么不拿著一整碗喝下去!”贾张氏撇著嘴,像是被冤枉了天大的事儿,“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你居然给我煎那种药!你是不是成心想让我早点进棺材!” “贾大妈。”李向东终於压不住了,语气也沉下来,“你要是真觉得我成心害你,那你就把钥匙还我,你以后灶台、煤球、水缸都別用我的,我也不打扰你。” “哟,你还来真的?我跟你耗上了!”贾张氏转身走回屋里,一边砰砰砸东西,一边骂骂咧咧,“李向东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儿,我这辈子倒了八辈子霉才遇上你这么个倒霉邻居!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早晚叫你遭报应……” 李向东咬了咬牙,几乎要回嘴,可最终还是忍住了。他知道和她讲道理根本没用,越讲越拧,他要真冲她喊一句,她能连祖宗十八代一块翻出来骂。 “你有本事別来蹭我柴火,別偷我罐子!”他冷冷扔下一句,转身回屋,门“砰”地一声重重关上。 可就在他关门的那一刻,耳边却听见贾张氏屋里突然发出一声细碎的咳嗽。 那声音不重,但夹著一种压抑的哽咽感,像是忍了很久的委屈,被柴火烟呛出的一口喘气,又像是一个迟暮的老太太,独自躲在破被窝里,咬著牙不肯落泪的模样。 李向东靠在门背后,静了片刻,额头轻轻抵在门板上,眉头紧紧蹙著。 “你到底是成心来討债的……”他喃喃自语了一句,却没有再出去。手掌下意识地抚过桌边那道缺口,指腹感受到那道曾被锯开的木纹依旧粗糙,就像他现在这颗心,明明想要割断一切牵扯,可每次拉扯,却总还是会疼。 夜色沉沉,四合院陷入一种不安寧的寂静,仿佛连风都在屋脊间蜷起了身子,不敢再吹过那扇已经被骂得“罪大恶极”的铁门。李向东坐在桌前,手中捏著一支铅笔,眼前的纸张已经被涂涂画画得一片乱麻,原本想在晚饭后写些帐目,理清下这两日的支出,但脑子却像灌了浆糊,一点也运转不起来。 桌角那道被锯掉的缺口一直映在他的余光中,斜斜的、歪歪的,就像贾张氏说话的语气,带著一种又酸又硬的腔调。他不是没想过乾脆报官或者直接撵人,但这女人,就像院里那口年久失修的井,臭是臭,却已经成了这里的一部分。 忽地,一阵不急不慢的脚步声从院角传来,咯噔咯噔,踩得石板一片迴响。李向东抬起头,果不其然,又是贾张氏,披著一件不合身的旧袄,头髮像乱草堆一样歪著,还拎著一把明显锈跡斑斑的锯子。她的脸藏在夜色中,眼神却明晃晃地照人。 “你別过来!”李向东立刻站起,声音有些发紧,“我桌子已经给你锯缺角了,你还想干什么?” 贾张氏理都不理他,自顾自走到屋檐下,衝著墙角那口水缸就锯了起来。 “你疯了?那是我家的水缸!”李向东几步衝上去,一把抢过锯子,“你是不是活腻了?” “你家的?那缸当年你娘搬过来的时候,是我让人抬进来的!你还小,连尿床都不会擦,怎么好意思说那缸是你的?”贾张氏仰起脸,一字一顿地说道,脸上带著一种居高临下的讥讽,仿佛她真的是这院子里最有理的那一位。 “你……你说这话良心不会痛?”李向东气得手都抖了,“你平时摸我家辣酱、顺我家煤球、喝我留的汤你倒是嘴不软,现在缸也成你的了?你乾脆连我也认作你养的好了!” “我还真巴不得你是我养的!”贾张氏猛地往前一扑,指头点著李向东的胸口,“你小时候跟在我屁股后头叫娘,別人问起来,你娘是谁,你还说『就是贾张氏』!现在倒好,翅膀硬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李向东心头突地一震。那一瞬,他的脑海里竟真的浮现出小时候的影子,一个满头乱髮的小孩子抱著一个破瓷碗,在院里吵著要吃饃饃,而贾张氏则坐在门口的马扎上,一边抖著脚一边骂骂咧咧,却还是从怀里掏出半块乾巴巴的红塞进他的碗里。 “你那会儿没娘,我给你塞嘴的比我亲孙子吃的还多!”贾张氏继续骂,“现在倒好,你一口一个『我家』,你家能有今天,不得谢我?” 李向东心头翻涌,脸上却铁青得可怕,他不想再爭辩,因为越爭越乱,话一出口就像扔石子进泥坑,溅得到处都是脏水。他沉默地站著,把锯子甩到一旁,然后转身就往屋里走。 “你跑什么?心虚了?”贾张氏高声喊,“你是不是怕我再给你锯了桌子?放心吧,我今天不锯桌子,我锯缸!你要是拦我,我明天锯你床!” “你要真有这本事,隨你!”李向东摔门而入,声音带著冷意。 门砰然关上,震得门框都颤了几下,贾张氏怔了怔,看著那扇门,眼神里闪过一抹迟疑。她抱著双臂站在夜风中,忽然有些发愣。夜太冷了,骨头缝里都是风。她嘴角动了动,想骂,却又无声。 屋里,李向东坐在床沿,手里摸著那块被锯了的桌角,忽然重重一砸,心口发闷。他低声咕噥一句:“她真疯了。” 可就在这时,一声“咚”的重响从院中传来,他猛地站起,心跳突地加快,衝出门,就见贾张氏不知怎的竟跌倒在水缸边,一手还撑在缸沿上,另一手护著自己的腰。 “喂!”他急步跑上前,“你怎么又摔了!” “你还敢问!”贾张氏咬牙,痛得脸都扭曲了,“你昨晚是不是在地上撒沙子!” “你是不是天生带著个雷达,只要哪儿滑你就能摔上?”李向东半蹲下来,语气中虽有调侃,但手却稳稳扶著她,“疼不疼?站得起来吗?” “你说呢?”贾张氏呲牙咧嘴,“我这是骨头都撞成麻了!” 李向东嘆了口气,低头看她的脚腕,確实有点肿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弯下腰,一把把她背了起来。 “你轻点,別勒著我!”她骂。 “你就闭嘴吧。”他没好气地说。 “你再勒我一下,我明天锯你锅!” “行,你锯我锅之前,先锯锯你这嘴行不行?”李向东咬著牙,“你要真哪天不骂人,我还不习惯了。” “那你等著,我以后不光骂你,我还要……”她顿了顿,忽然没有接下去。 李向东没再出声。他背著她,一步步走回屋子,身后夜风把他们拉得很长很长的影子,影子在地上交错著,像两条缠绕不清的藤蔓,剪不断,理还乱。 李向东把贾张氏背回屋时,天已经黑得彻底,四合院里只有他那扇窗透出一团暗黄的光,像夜里一只独眼的猫,睁著,盯著风声。 屋门一推开,一股混著木屑与药味的暖气扑面而来。李向东小心地將贾张氏放到床沿,她一屁股坐下时疼得吸了口凉气,眼角泛著水光,却又不肯叫痛,死死咬住牙根。 “你赶紧找个热毛巾敷敷,我这老骨头要真折了,以后你可別指望我给你收拾屋子。”她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扯袄,动作又慢又笨。 “你那点骨头早就该休养了,能不能別整天瞎折腾?”李向东翻出个老热水袋,一边烧水一边不耐烦地嘟囔,“你说你跟我慪什么气?你不累我都看著累。” “我慪气?我慪的是什么气?我慪的是你那副死样子!”贾张氏怒声反击,脸上烧得通红,“你看看你现在——摔点泥就跟狗啃了一样皱著眉,碰一下桌子就磨磨唧唧,连锅碗瓢盆响两声都要跳脚。你这人啊,越来越不中用了。” 李向东不语,倒不是无话可说,而是知道她发起火来比锅炉还烫,搭一句就得烧他半夜。他端著壶水灌进热水袋,又从桌角抽了条旧毛巾,走到她跟前,把热水袋塞她怀里。 “拿著,贴著腰。”他语气低低的,不喜不怒。 “你给我贴贴。”她瞪著他,一只手抱著热水袋,另一只空著,像是隨时准备拍他一巴掌。 “你要不要脸啊你……”李向东脸黑了半截,但手还是过去,把热水袋慢慢压在她后腰,透过衣,感受到她身体微微颤了一下,像是突然老了十岁。 那一刻他有点恍惚。眼前这个天天嚷嚷、哪儿都能撒泼的老太婆,骨子里竟真的开始不经摔了。 “你脚还疼不疼?”他低声问了一句。 “废话。”她哼一声,“不过你放心,我死不了,死也不死你屋里,省得你嫌我倒霉。” “你真死了倒轻鬆。”李向东脱口而出。 “你有本事现在弄死我呀!”贾张氏瞪著他,“来,掐我脖子,掐一个给我看看!” 李向东抬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眼底真的带著一点死气沉沉的倦意,那种倦意不是演的,也不是嚇唬,而是一种骨头缝里慢慢沁出来的老。那一刻他什么气也生不出来了,只默默地站起身,转身进了厨房。 屋里灶台冷著,他点了灯,把米倒进锅里,又翻了几样菜根,切成丁,往锅里一扔。火苗舔著锅底,噼啪作响,他看著那灶火,心里堵得慌。 “你又煮什么?”贾张氏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像是怕他偷偷把好吃的藏起来。 “熬点粥。”他应著,“別饿著你。” “你怕我饿死?”她声音弱了点,但还是咄咄逼人,“我就说嘛,嘴硬心软,你就一根死倔骨头,外壳硬得要死,里头那点肉全是酸的。” 李向东没回话,等锅里开始冒泡,他掀开盖子,拌了两下,又在旁边切点咸菜。他把两碗粥端到桌上时,贾张氏正歪靠在床头,一只脚搁在椅子上,另一只搭在凳子边,一副“命苦人”的样子。 “拿来。”她招招手,“放我腿上。” 李向东白她一眼,“你要饭呢?” “你再说一句试试?”贾张氏声音一冷,眼神一瞪,李向东犹豫了下,终还是把粥放她腿上。 “你不吃?”她抿了一口粥,又看向他。 “等你吃完我再洗碗。”他说著,拿起另一碗自己喝了口。 两人吃了一会儿,屋里静得出奇,只有瓷勺碰碗的声响。外头风依旧没停,吹得门缝里呼呼作响。贾张氏忽然咳了两声,然后斜著看他,“你那天煎的药,是不是故意弄得特別苦?” 李向东嘴角一抽,低头不答。 “我一喝下去,舌头麻了一晚上。”她眯著眼,似乎回味起来,“你是不是特意放了什么玩意?是不是想看我呲牙咧嘴?” “那药说明书上写著要苦。”李向东咕噥道。 “放屁!”她啪地放下碗,“你下手根本没掂量,喝完之后我那天晚上嘴都苦得睡不著觉!” 李向东想笑,忍著没笑出来,“那不是你天天念叨『不苦不灵』嘛,我就给你来个最灵的。” “你个混帐。”她骂著,声音却没火气了。 屋里暖气渐渐蒸起来,窗子被水气糊得模糊不清。贾张氏吃完,把碗放在椅子边,一言不发地靠著,像一只闹累了的老猫,缩成一团,不再张牙舞爪。 李向东看著她,心里却五味杂陈。他知道,她会继续骂,明天后天大后天,她都不会变,但她的身子在变,声音在变,连眼神里那个死撑的光都快磨没了。 可她还会嚷嚷,还会锯他的桌子、踢他的门,哪怕她走不远了,嘴还得占个上风。 李向东端著碗,心里突然升起一种说不清的东西。 那不是恨,也不是亲情,更不像什么责任,而是另一种更顽固的东西——就像那张锯缺了角的桌子,再怎么不顺眼,也没人捨得扔。 而这场热粥之后的夜晚,还远远没完。 第378章 你锯它干嘛? “我那桌角是你锯的吧?”第二天清晨,天刚亮,李向东一边繫著裤腰带,一边盯著那张桌子,目光如刀。他的语气没带火气,但那种死沉的安静,比怒吼还让人不舒服。 贾张氏坐在炕头,正把一只破了洞的袜子反覆翻著缝。她头也没抬,只吐了句:“哟,怎么的?那破桌子你还捨不得?我就锯了一点角,你至於这么盯著?” “你锯它干嘛?”李向东手收紧了,一双本就粗糙的手指在裤腰边捏出一道痕。 “它碍事。”贾张氏终於抬起头来,眼神像带刺的桑葚,黏又狠,“我走路老撞小腿,你修修它我说了多少遍了?你不动,我自己来。” “你要真撞腿撞得慌,你就喊我修。”李向东咬著后槽牙,“你半夜偷偷锯?你是贼啊你!” “谁稀罕做贼?我还不是为了能多走两步路,不至於老窝床上?”她回呛道,“你要是真能当回事,我用得著动锯子?” “你没看锯口都歪了?这桌子现在一摆碗都摇晃!”他朝桌角一指,“你乾脆给它全砸了算了。” 贾张氏嘴角一撇,低头继续缝那袜子,嗓音却凉得像地砖:“你不稀罕用,你搬走啊。你有本事別靠这屋过日子,我看你能整出什么。” 李向东站那儿半晌,胸口上下起伏,眼神像被人揉皱的纸团,最后只吐了口气,甩手出了门。 他没去菜市场,也没去买煤饼,而是转进了后院,坐在那堆废木头旁边的石凳上,点了支烟,靠著墙根发呆。风还早著,天色清冷,院子里静得过分,只有远处水管滴水的声音像个慢慢扣人心弦的鼓点。 “她不是怕撞桌角。”他心里清楚得很,“她是閒得发疯了。” 这段日子,贾张氏明显不如前几年那样活跃了,哪怕吵架也短了气,骂人也懒得起劲。可这股子倔还是在,她寧愿半夜拿锯子偷偷磨桌角,也不肯开口让人动手。 他想起几年前她还骂邻居家的狗吠太吵,拿根棍子追到人家院子;又想起某天深夜她把整袋煤渣倒错了自己锅里,硬是拌著油渣说那叫“烟火味儿”。 “她不疯,她就是怕没动静。”李向东咬著菸头,目光落在地上的一截旧木条,像是突然想通了什么,起身回屋。 贾张氏还坐在炕边,缝完袜子正用那根短锯子给筷笼削毛刺,一边削一边嘴里念叨著:“哪有人做工这么粗,筷子一插就掉屑。你早晚吃出木渣卡嗓子——” 李向东“砰”地一声把门带上,她嚇了一跳,锯子掉地,筷笼也翻了,筷子哗啦啦滚一地。 “你疯啦!”她睁眼吼。 “別锯了。”他一步走到她跟前,盯著她眼神,“再锯我屋里东西,我真撵你出去住仓房。” “哟,现在开始拿仓房威胁我了?”贾张氏倏地站起,嘴角扭著笑意,“你有种你就搬,我看你能睡哪去!” 李向东没理她,弯身把那根锯子从地上捡起,拇指拂过锯齿,冰冷又细密,像极了她这人。隨后,他一声不响地走到灶台边,把锯子往角落一塞,盖上铁皮盆,又在上面压了块砖。 “你还敢锁我工具?”贾张氏气得上前要扯,他一甩胳膊挡住她,“你歇会儿吧,別把自己当个能工巧匠。” “你当我是閒的?你当我锯桌子是为了好玩吗?”她瞪他一眼,突然就不骂了,转过身坐回炕上,一只手狠狠拍了拍自己膝盖,“你给我滚出去,我不想看到你这脸。” 李向东抿著嘴,盯著她几秒,转身就走了。 到了下午,李向东从院口那家铁匠铺扛回一张新的桌子。是用旧门板改的,四条腿比原来的矮了一点,但结实,表面也刨得平滑。屋子顿时显得小了些,但他像没察觉似的,一板一眼地擦著桌面,把锅碗挨个放上去,又在桌下摆了张凳子。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贾张氏一直没出声,只从炕头斜眼看他,眼神里多了几分狐疑和警觉。等李向东最后放下抹布,转身要走时,她忽然开口了:“你这是干嘛?给我做棺材?” 李向东脚步顿了,冷冷回头:“你要真愿意睡,我明天给你钉一口。” “滚!”贾张氏骂得痛快,脸却难得浮出一抹緋红。 屋里静了一阵,她摸摸新桌子的边角,光滑得连毛刺都没有,顿时又哼了一声,“哼,看著不赖。” 她低声自语著,摸了几下才放手。可心里那点子怪异滋味,却怎么也压不下去。她知道,李向东嘴上臭,但真要她摔一跤、受点伤,他还是第一个蹲地抱她的。 “那混小子……到底哪来的脾气能这么熬我一辈子?”她一边嘟囔,一边拉过炕边的小茶壶倒水,却没注意杯子底下垫了一张纸条——是李向东今早留下的: 【桌子別再动了,锯一角我就换整张,你有的是活干,別拿这练手。】 字跡端正,像他人,板正、憋闷又犟。 贾张氏盯著那行字,眼皮不自觉地跳了跳,嘴里哼著一声,手一抖把纸团成一团,塞进袖口,却没有扔。接著,便听院里传来李向东吆喝的声音: “我做饭了!你再不下来我就只做我自己的!” 她眯了眯眼,轻哼了一声,手里摸索著那团纸,像抓住了什么实在的东西一样,踱著脚步,慢吞吞地下了炕。 李向东站在灶台前,锅里是白菜豆腐,火苗在铁锅底下舔著,咕嘟咕嘟冒著热气。锅盖半掀著,白气升腾,带著一股子柴火味,裹著清汤的香气,在屋子里绕了一圈。炉灶边的小窗被他擦得乾乾净净,外面天色昏沉,像是要落雪了。 “我说贾张氏,你要再不来,等会儿这菜可糊底了,我可不再给你炒第二遍。” 他嗓门不高,却透著一股子疲倦和不耐烦。但心里却不是那么想的——她那腿啊,今天早上摔了一跤,他看得明明白白,膝盖都紫了。她硬撑著没哼,回屋就著热水敷,但走路还是有点歪。 第379章 你那破菜糊了我可不吃,听到没有? 他知道她就是嘴硬。哪怕疼得齜牙咧嘴,也得逞个嘴皮子的便宜。 果然,没几秒钟,炕房那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带著拖拉摩擦的节奏,像只不情愿出窝的猫。 “你那破菜糊了我可不吃,听到没有?”她的声音响起,带著一点鼻音,还有点掩饰不住的倦意。 “爱吃不吃。”李向东没回头,语气照旧,锅铲“哐”地在锅沿一敲,声音像敲在她骨头上似的。 贾张氏坐下的时候,脸上是她一贯的嫌弃神情,眼神却飞快地扫了一圈桌子——这次桌角完好无缺,凳子也是新擦过的,就连她坐的那条长板凳也被垫了一层老旧的布。 “你这油放多了吧?都能照人了。”她抿嘴,把筷子在碗边磕了磕,嘴里仍旧没个好声。 “那你別吃。”李向东夹了块豆腐自己往嘴里送,淡淡地说。 贾张氏“哼”了一声,嘴巴却没停,菜下肚比谁都快。李向东瞧见了,眼角微微动了动,没笑,只把碗又往她那边推了推:“快吃,等下凉了你又要骂胃疼。” 贾张氏正咀嚼著,听见这话却呛了一下,咳了两声,一手挥著筷子,一边嘟囔:“你少在这摆好人,我又不是小姑娘了,还胃疼,胃疼的东西都给你吃去!” 可她嘴上骂得凶,心里却莫名有点发虚。自打她那次进医院回来,李向东就总爱盯著她吃饭,一顿不吃他都得碎碎念上半小时,像个老爹管孩子似的。她烦归烦,可有时候夜里回想起来,又觉得怪安心的。 吃完饭,她坐著不动,筷子往碗边一扔,抬眼冷冷道:“收拾吧,我不动。” 李向东早习惯了,也不说什么,端起碗就开始洗。灶台那边哗啦啦响著水声,贾张氏坐在桌边,手撑著下巴,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背影上。 他背宽,腰直,一边洗碗一边嘴里念叨著:“明天菜场大概会便宜点,菜叶子你別再挑三拣四了,有得吃就不错。” “我哪天挑过?”她不服气地反驳,“你买的那个苦瓜跟药似的,我才不吃那玩意儿。” “你前天不是说想吃点清口的?”李向东回头瞥她一眼,水珠顺著他手臂滑到手背,他也没在意。 “那是说清口,不是说吃药!”她眼一瞪。 “我下次给你包再炒。” “你敢!”她差点把桌子又敲了,“甜得齁死我啊!” 李向东没回嘴,只低笑一声,继续刷碗。 夜色渐浓,窗外风更紧了。李向东刷完碗,把厨房门关得紧紧的,又用砖头压住。屋子里变得安静,只剩下壁炉的柴火噼啪响著。 “你那床垫子又塌一边了。”他忽然说,“明天我给你换了。” “你別动我那炕,动一次不如一次。”她又来了。 “我换个新毡,平著点你能睡好。” “你是想把我馁成瘫啊?动不动就『我给你换』、『我给你改』,你当我是病人?” 李向东没吭声,只是站在门口点了根烟。烟雾升起时,他脸在暗影里半明半暗,看不清情绪。 贾张氏忽然顿了顿,嗓子压低了几分:“……你要是真想弄点什么,就给我那茶壶添点热水去,老是凉的。” “早说不就完了?”他拧灭菸头,立马去提水壶烧水。 她斜靠著椅背,听著水壶咕咚作响,鼻子忽然有点发酸。 “你个死样子,成天像条老狗守著个窝。”她小声骂了一句,可那语气,竟不像从前那样尖利了,反倒像是……一声嘆息。 水壶响了,他提著倒水,把热水倒进她茶壶里,还顺手又给她把毛巾暖了一下。 “別著凉。”他低声说。 贾张氏没答话,只是拿起茶壶,缓缓倒了一杯,冒著白气的热水在茶盅里盪著,一圈圈,一点点,像把心里的某处柔软,泡开了。 夜更深了,炉火还没灭,门外风雪飘落的声音愈加清晰,像有人轻轻叩门,不急不缓。 屋內一片温热,而沉默的时光里,所有没说出口的话语,都被这一盏热茶悄悄蒸散了去。 屋子里的茶水尚有余温,窗外的风却像刀子似的,一阵阵刮著屋檐。铁门“咣啷”地响了几声,似乎被风卷得不安分,贾张氏往门那边瞥了一眼,眼神里写满了不满。 “你这破铁门是装来气人的?”她冷不丁地开口,声音尖利刺耳,“一点风都挡不住!” 李向东坐在火炉边,低头拢著一团炭火,火星蹦跳著映在他脸上。他没急著回答,只是把火钳往火堆里一送,把那两块將熄的木炭翻了个身。 “铁门挡不住风?是你自己不肯掛门帘。”他语气淡淡,依旧那副不慌不忙的样子,“门帘上个月让你缝一缝,你说手疼。现在嫌冷,是不是该怪你自己?” “你个死东西,我那是懒得搭理你!你动手缝怎么了?你不是成天跟前转悠吗?” “我又不是你儿子。”他说得冷淡,却又带著点难以言喻的疲惫。 贾张氏“哼”了一声,抬手端起桌上的茶碗,茶水还冒著热气,她本是想灌进嘴里好顶回去两句的,可刚凑到唇边,那热度逼得她眉毛一跳,手一颤,差点把茶泼了。 “你存心烫死我!”她怒道,茶碗“咣当”一声砸在桌面上,水珠飞溅,染湿了桌面那块泛旧的蓝布。 李向东站起身,慢悠悠走过去,抽出抹布擦著桌面,一边说:“你要是被烫死了,我是不是就清净了?” 贾张氏嘴张了张,却没回话。她看著那块湿布被拧乾,再擦过桌面,一道一道划过木纹的那种缓慢动作,忽然就没了继续撒泼的劲头。 “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早点咽气,好占我屋子?”她试探著骂了一句。 “你那屋子谁稀罕?”李向东放下抹布,往后退了一步,手撑著腰,弯了弯身子。他这两天搬了不少煤球,老腰有点吃不住了。 “哟,嫌我那屋破了?”贾张氏像是被戳了痛处,眼睛眯起一条缝,话里透著凉意,“你不嫌弃我的时候,怎么天黑都往我屋里钻?现在嫌我屋破,屋冷了,是不是连人也嫌老了?” 第380章 怎么?想逼我走? 李向东听她说得刺耳,眉毛也微微一动。他看著她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眼角皱纹像乾裂的泥沟,一阵风吹过,连她头顶的髮丝都跟著抖。 他忽然没了火气。 “你把我说得跟个白眼狼似的,怎么?想逼我走?” 贾张氏张了张嘴,竟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的手放在茶碗旁,指尖在桌面上缓缓摩挲著,像是在画著什么,又像是不知道该把这气往哪儿撒。 “你哪天要是滚了,我就放鞭炮!”她终究还是牙一咬,甩出这么一句。 李向东“呵”了一声,转身回了自己那一侧的房间。门没关死,只掩了个缝。他坐在炕沿上,手肘支著膝盖,低头抽了根烟。烟雾繚绕,熏得他眼睛有点涩。 他也不是真的想和她斗嘴。可是这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左不过是唇枪舌战中咽下去的委屈,翻过身还能继续熬。 他抽完烟,又起来给她那间屋子添了点柴。她虽然骂得狠,可身子到底经不起冷。 贾张氏在他走进房间的时候斜靠著床头,嘴巴紧紧抿著,眼神像一把刚磨利的剪子,看到他手里的木柴时,却只哼了一声:“怎么?怕我死了没人收拾你的摊子?” 李向东把柴放进炉膛,回头道:“你要真死了,我还得替你上炕抬出去,你觉得我愿意?” “那你就快点动手杀了我,省得我等。”她冷笑。 他没再搭理她,直起身子走了两步,忽然又回头:“你要真觉得活著没意思,冰箱里还有半包辣椒酱,你泡点面吃完,说不定一口就辣断气了。” 她“呸”地一声啐了他一口唾沫出来,但那眼底的神色,竟带著点憋不住的笑意。 “你滚!”她骂。 李向东头也不回地应:“马上滚。” 他回了屋,轻轻把门带上。外头风雪还在继续,天已彻底黑透了,街巷里只剩下零星的灯光,像黑暗中的眼睛,冷冷地盯著。 而这栋屋子,儘管吵闹纷乱,却燃著不灭的炉火,像某种古怪而固执的心跳。风吹不灭,骂声压不住,它就在烟雾与爭执里,隱隱作响,缓慢却坚定地继续燃烧著。 贾张氏窝在床角,那张半旧的被被她攥得皱皱巴巴。她望著门口发呆,嘴角轻轻哆嗦著,脑子里还在琢磨李向东那句“辣断气”。她骂是骂,心里却莫名地拧出了一团说不上来的火。不是怒,也不是委屈,是一种既不服气又无处可撒的烦躁,像猫爪子在心头挠。 她突然想起那包辣椒酱,好像真挺久没吃了。那是她从前拿鸡蛋跟楼下杂货铺换的,那天掌柜还嫌鸡小、壳薄,她却一脸铁青地塞给他一句“爱要不要”。可他最终还是拿出了那包酱。红亮亮的,包装上还有一串辣椒图案,贾张氏回去后捨不得吃,一直塞在冷藏柜最下层的角落,几次看见又都咕噥著“留著过年”。 她一骨碌坐起来,披著袄蹣跚地走去厨房。屋里光线昏黄,唯一的灯泡像老牛喘气一样地忽明忽暗。她哆哆嗦嗦打开冰箱,果然,还在。她拿出那包酱,拎著看了几眼,再望望灶台旁边那掛著灰尘的泡麵桶,嘴角一抽。 “死东西,连面都没剩下几包。” 她嘆了口气,转身蹲下翻了半天,总算找出一包早该过期的掛麵。手指在袋子上划拉了一下,封口开了,但麵条还乾脆。她犹豫了下,终究还是倒了一把进锅里,灌水、开火、等沸。 这点简单的活计让她有些喘。灶台边那把小凳子歪著靠在墙上,她一屁股坐下去,手肘撑在膝盖上,望著锅里的水冒泡,目光有些空洞。 不多时,锅里腾起一股浓重的面香,她又把辣椒酱挤进去,火红的辣酱在水里一圈一圈晕开,像血,像火。 “来啊,辣死我算你本事。”她一边嘀咕一边搅拌,眼神却渐渐变得专注,仿佛那一锅滚烫的辣汤,是她生命最后的倔强。 饭做好,她端著碗回到炕上,抬头一看,李向东的房门依然关著。 “怕我找你算帐是吧?”她哼笑了一声,舀了一口面,辣得舌头直接发麻,她却咬牙咽了。 李向东其实没睡。他坐在屋里,靠在床头,听著隔壁锅碗碰响和贾张氏的咕噥,嘴角抽了抽。女人的声音仿佛是那种专门挖来塞人心窝的锥子,软硬不定,却总能扎到人忍耐的缝隙。 他心里不无鬱闷。自己图个啥?她整日嘴碎,一没感恩二没好脸,干点事还要提防她背后拽桌角、藏东西、翻箱倒柜。他之前那把螺丝刀,就这么没影了。连问都不敢问。 但要真说让他甩手不管,他也做不来。贾张氏这种人,没你在,她能把屋子点了烧炉灶,能拎个洗衣盆去河边踩碎冰块洗脚。说不得哪天真冻死街头了,你就是全胡同的笑话。 他心里还窝著火,却还是在夜里给她屋子里炉火添了一把炭。哪怕她永远也不会说声“谢”。 第二天清早,贾张氏把那碗辣汤喝了个精光。舌头肿了半天,但脸色倒比昨日红润许多。她坐在门槛上,抱著一把破蒲扇,一边骂李向东一边晒太阳。 “你那破铁门,昨晚风一刮就响,我一晚上没合眼!” 李向东那时正蹲在院里拎水,听了这话抬起头。 “你有本事自己卸了去。” “我卸你祖宗!你装的时候怎么不说?装得贼快,就为了锁我在家里是吧?你別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 “你知道最好,我想的是清净。”他把水桶放下,拍了拍手。 贾张氏盯著他那张冷脸,气得直吸牙子。 “你这个白眼狼!等我哪天眼一闭,別说你屋子,连你那双鞋我都要给你撕成布条!” 李向东笑了:“你敢动我鞋试试,看我把你那垫被里的全换成报纸。” “你敢!” “你先来。” 这日常的拌嘴,就像两只猫在屋檐上互相瞪眼,既不肯让,也打不起来。可只要彼此都还在,就有这点火气维持著古怪的“和平”。 第381章 你耳朵聋了还是傻了? 日头一点点爬高,街巷里陆续传来叫卖声,卖油条的、卖饼的、推著破车喊“修锅换刀”的……贾张氏忽然眼神一亮,支棱起耳朵听了一会儿,抬头冲李向东喊:“哎!换刀的来了!你那菜刀上次不是崩了口子吗?” 李向东“哦”了一声,懒得理她。 “哎呀,你耳朵聋了还是傻了?去啊!” “我刀好著呢。” “哼,刀好著,脑子坏了。”她骂著,还是自己起身走去门口探了探头。 李向东看著她那背影,佝僂但又固执,心头忽然像被什么轻轻敲了一下。 他不说话,转身进屋拿了菜刀,走到门口塞给她:“去吧,磨好了別忘了给我带回来。” 贾张氏接过刀,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但终究还是拐著走了出去,嘴里还在嘀咕:“等我把刀磨得锋利,先拿你试试……” 李向东站在门后,看著她踉蹌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嘴角却勾出一点点,像是被烟火熏过的笑意。 日头渐暖,巷子里的人声越来越密,而屋檐下的这两口子,一个扯著嗓子骂,一个低著头拧水,谁也没真走开。故事,也就这么,一声接一声地,继续讲下去。 次日午后,夏日的阳光又將四合院照得晃眼刺痛。瓦片泛著热气,墙缝中钻出几条蚂蚁,拖著瘦小的身子在灰尘里爬。李向东坐在灶前,手细声地削著菜,动作轻柔又带著日常的稳当。他知道,不要发出太大声响,否则贾张氏那边刚磨完的刀还没用清静,就会被他嚇回屋去。 剎那间,院子正中央响起敲门声,那声音像砸在板材上的“咚咚”,带著邻居王大妈那边招呼:“李向东!拿拿磨好的刀!” 他应了一声,递了把长柄刀过去,然后顺手拍了拍袖子,让刀顶端靠墙。他的动作乾净利落,仿佛刀柄会在自己手掌的纹理里蹭得更顺畅。 “磨得不错。”王大妈把刀比划著名,刀刃闪著光,“中午用的也不糙。” “多谢。”她將刀接过去,转身又向灶台窗口里看了看,“嫂子在家吧?” “在家。”他点头,手没停,继续切菜。 王大妈嘴角带著几分笑意:“这刀锋利了,嫂子可得小心了,別一激动就把锅也切了。” 他白她一眼,挥了挥手:“別瞎说。” 王大妈转身去人行道边跟挑菜摊討价还价的买菜老人搭话,留下一地轻声笑。 李向东把刀收好,放回厨房的抽屉里。他抹了把额角的汗,走出厨房,伸手把门帘轻轻合上。门帘在院风里轻晃,他那眼神在帘缝前停留了好一会儿,仿佛半想留待某声回应,又怕回应是骂。 就在这时,隔壁传来布鞋碰地的“噠噠”声。贾张氏拎著刚磨好的菜刀,一手还挟著一个塑料碗,碗里插著两根葱头和几片姜。她脚步踉蹌,像一株旧木在风里倾斜,却又咬牙不倒。 她走到灶前,把刀重重敲在木墩上:“这刀我试过。”她声音带著骄傲和倔强,“往锅——胚——上走两下,没一丝磕痕!” 李向东看著刀刃,半眯眼睛提了把油壶,想著给刀柄抹点油护刀。抬手就往那刀柄上润了一圈,动作虽柔,却引起她脸上微微皱起一丝,像是察觉到了他的心意。 “我说你那天……你给我那碟泡椒別给我也咸得像当年你那药一样,还有没有边啊?”她翻了个白眼,“你就是想让我哭!” “刀磨好了就別嚷嚷。”他说著,往灶台里倒了两勺油,油便瞬间扩散,发出“滋滋”声响。 她拍板走了过去,在灶台边端起那碗泡椒,嘴里含含糊糊地嚼著。吃了半碗,终於有点笑意:“你这刀油抹劲儿比嘮叨强多了,我倒稀罕听你这嘮叨。” 他的眉毛抬了抬,拌菜的动作也隨之一顿。他清清嗓子,接著往锅里放了几瓣大蒜:“反正刀是磨了,你別又拿我炊具当对象好不好?” “哼。”她爆了一声粗气,夹起蒜片来嚼,“我……我是想说,日子还得过。刀得把它磨利,活才能不停。” 李向东没立刻回话,眼中闪过一丝柔软,却又快速被唤回平常的冷意。他抹了把手,转身准备出门提煤。 “別以为你提煤我就感激,”她忽然衝著他喊,“我才不会跪著谢你呢!”声音虽响,却没刺耳,像把模糊的底色染成了温情。 他停下脚步,脊背轻轻舒展。夜色重又轻,似乎这普通一句,却把彼此的距离又拉近了一点,像自动晾乾的衣襟,堵住裂缝,暂时还牢。 可是四合院的故事才开了头。谎言、倔强、刀与火,都只是在锅碗瓢盆间翻滚出下一幕。而那下一幕,藏在他们不说出口的心里,继续悄然酝酿。 午后昏黄的阳光斜射进四合院,灰尘在光柱中缓缓下坠。李向东背著肩上的煤锹,蹲进厨房门口,正准备把煤粒倒进炉膛,忽然听见身后喳喳的脚步声。 “哎呦,我说你干嘛这么拿著铁锹瞎晃?”贾张氏一边抢过他手里的胶手套,一边对著煤堆双脚一踢灰尘,嘴里还带著老一辈人特有的直白:“你又嫌我这屋子脏了?上次都把我那摞旧报给你扫门口挡风的挡雪棚给扔没了,还不够?” 李向东停手,回头瞪了她一眼:“我那报纸也是隔段日子你煮汤对湿柴盆底下垫的,怕火势大,还没火你还嫌底凉。” “我嫌的是厨房冒烟,谁说要挡什么雪棚?”她扯扯手套,“好好铲煤呢,丟你烧的饭给我舔?” “別跟我说这些阴阳费话。”他一甩手,煤锹啪地落地,脸色深沉,“铲煤是生活,不是你比的本事。” 贾张氏哼了一声,抬脚搭在锅边,用力踩了下去,发出“咣当”一声响,连他墙边掛的抹布都抖了抖。 “你这火劲比炭都猛!”她眼珠转了转,暗暗估算著冒烟余热,“我看你是嫌我吃得热烈了,要跟我抢温度呢?” 第382章 別在这儿冻你自己 他没上前动怒,只沉声道:“吃点热的就好,別总盯著锅仇人盼著粥凉。” 她笑了,嘴角却冰冷得带刺:“我盼粥凉?你才想我赶紧凉了给你省柴火!” 两人默立了三三两秒,只剩下锅里咕嚕咕嚕作响。炊烟混著煤气味,捲起她披散的头髮,也拂过他的脸庞。风从门缝里灌进来,带著院外树影斑驳的影子,像刀子在墙上刻下另一道裂纹。 “我这把年纪了,”她忽然开口,语气稀薄,“要真能少搁点火,就別再添了。我可没打算活到你再嫌我的那一天。” 他手停住,煤锹垂在一边,脸上的影子忽然柔了那么一阵。 “你说话別光在我嘴里拴东西,我把你的好意当饭吃,从来没当理所当然。”她嘆出一口气,声音里带著落寞,“我知道你好,可我也得学著照顾自己。” “那你真照顾自己了?”他放下铁锹,抬手把门帘往內一拨,“外面风起了,別在这儿冻你自己。” “我能冻死?你以为我跟你闹,是不怕冷?我怕啊,可我更怕我这人一冷下去,就连嘴脑都跟著僵了。”她盯他看,目光突然柔软罕见,“可我活这么多年,也没被谁牵著鼻子走,就是你,我还真有点惦记那个……” 话到一半,她咳嗽了两声,胸口起伏强烈,声音戛然而止。锅冒的气都冷了一些,院子也静了几秒。 李向东愣在那儿,半晌才走过去把锅盖盖上,用袖口抹掉上面冒出的水滴,然后俯身帮她拧盖子。 “我……我去把粥换成稀饭。”声音有些哽咽,像被壅住。 她低头看了看他那双掌心上细密的皱纹,不知为何,眼里像沉了几滴泪。 “別……別砸我腿。”她小声说,“我明儿还得走路回家……” 他心底猛地一震,却没吭声,只点点头,放下盖子。 屋外的风更猛了一些,但屋里放起火炉,像在寒冰裂缝中又生出一点温度。她靠在门框,目光却跟隨著他消失在灶台那边,心里忽然有股著急,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锅里的粥在炊烟里继续煨著,粘稠泛热,像他们这两口子的日子,虽吵得凶,烧得热闹,却始终在锅里,慢慢变得浓厚,且越来越能咽。 贾张氏坐在厨房门口那只老旧木凳上,手肘搁在膝盖上,手里还捏著一块未抹乾净的锅布,眼角眉梢满是疲惫与不忿。炉火把她面上的皱纹照得起伏有致,像一段斑驳过往在岁月里横七竖八地堆叠起来。她的视线绕过灶台边缘,落在李向东那张专心炒菜的背影上,忽然觉得,这屋子怎么也大不起来,但人心却冷得出奇。 “你炒的这什么玩意儿啊?油都冒黑烟了!你是想熏死我?”她语气尖刻,一如既往。 李向东手中的锅铲顿了顿,火苗跳了一下,像是在锅底猛地挣了一挣。他没有立刻回话,只是把炒锅往边上一挪,关掉炉火,背影笔挺得像杆没拴牢的竹竿。 “还真是见了你这副嘴脸,饭都不想吃。”他淡淡地说,语气里却藏著一层被反覆摁压过的火气,“你要真有本事,下次別等我炒,自己来。” “哟,好啊,那你让开!我炒!我不信我贾张氏炒不过你!”她立马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踉蹌了一下,差点踩到一旁掉落的锅盖,扑腾两下才稳住身子。 李向东冷眼旁观,並不伸手搀扶。 她哼了一声,拽起围裙往身上一系,走到灶台前,拿起锅铲还没开始动作,眉头就皱了起来。 “这锅底你怎么刮的?黑成这德行,你是炒菜还是烧炭啊?”她边骂边拿抹布蹭锅底,嘴巴里絮絮叨叨像旧风箱,“你这男人,手脚比娘们儿还不利索。你妈要是地下有知……” “別扯我妈了。”李向东声音低沉,却像块石头落在水面,激起一圈圈隱忍的波纹,“你还想把整个锅灶都埋我祖坟里啊?” 贾张氏被噎了一下,抹布停在半空。厨房內突然安静下来,只听得见锅铲碰到锅沿发出的细碎金属声。 她撇撇嘴,又咕噥起来:“我活到这岁数,也没见过比你更冷血的晚辈。你是怕我活著碍事,才一天三顿都给我做成咽不下去的汤饭?” “你要是不满意,大门在那儿,您请。”李向东指了指门口,又讥讽地补了一句,“哦对,我忘了,您前几天为了抄小道,把那门拆了,现在可真出不去了。” “你少拿这事说嘴!”她的眼睛瞪得像两颗黑玻璃珠,光芒却黯淡不再,“我那是因为你门卡得像夹板虎钳,出个门都得弓腰缩脑袋,难道不是你故意装的?” “你这人哪……”他嘆了一声,声音低到像从地砖缝隙里钻出来的,“世上人多嘴杂,我早晚得让他们知道,我不是你骂就不回嘴的李向东。” 说完,他拧了拧脖子,身子骨“咯啦”一响,顺手从灶台边上拿起几根切好的葱,又重新点火,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贾张氏哼了一声,却没有再动,眼神却盯著他手里的葱段,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她忽然觉得,这男人的手,比她想像中细腻不少,那动作竟然带著点……熟练与专注。可她转念一想,自己在这屋里还没咽口气,他就能专心切菜,是不是压根不把她放在心上? “你是不是等我哪天病倒了,好把这屋子腾空了给你腾地儿?”她不怀好意地问,眼中浮现出试探与怨恨交织的光。 李向东停住手,抬头望她一眼,眼神平静得嚇人:“你哪天病倒,我第一个给你熬粥,不放盐,不放,全靠你命苦熬著。” 这话说得贾张氏脑子“嗡”地一下,锅铲啪地掉地,撞在地砖上,滚了两圈。 “你诅咒我!”她喊了出来,声音高得连外院晒被子的女人都听见了。 不出所料,隔墙那头很快传来几声轻笑和压低的议论声,贾张氏顿觉脸烧得发烫。她怒目圆瞪,望著李向东:“你这个不孝子,咱俩迟早得对上天算帐!” 第383章 別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干了什么 “先別上天,下地还得你去缝补你昨儿悄悄锯坏的桌角呢。”李向东慢条斯理地说,语气却冷若冰霜,“我那桌子好好一条腿,被你磨出豁口,你当我眼瞎没看见?” 她脸色登时变了,嘴巴张了张,却没说出话。 “別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干了什么。”李向东將炒好的菜倒进盘中,“你要真心活得自在些,就別总动歪心思。你以为你吃亏,我就赚了吗?” 屋里空气几近凝固,只有窗外枝头上的一只乌鸦在嘎嘎叫著,似乎也被这屋里的气氛嚇得不敢飞远。 贾张氏的嘴巴动了几下,终究还是没有反驳,她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李向东,不再是那个任她拿捏的小子了。他的话像钉子,每一句都不重不轻地钉在她的脊背上。 可她咽不下这口气,咽不下那点年老后的委屈与落寞。她抱著胳膊缩坐在凳子上,身子微微颤抖著,不知是冻的还是气的,嘴里嘟囔了一句:“我这辈子怎么摊上你这么个命硬的……” 而李向东只是把盘子一摆,连筷子都懒得拿,望她一眼:“吃不吃隨你,剩下的我给狗吃也比听你叨强。” 说罢,转身走出了厨房,脚步沉稳有力,每一下都像在那小小屋子里迴响许久,像是对这乱成一团的生活砸下了又一锤。 李向东一脚踏出厨房,那门便“吱呀”一声半开半闭,门缝间透进外头灰黄的天光,斜斜地落在他身后。他没有回头,径直走进堂屋,將自己摔进老旧藤椅里。那藤椅靠背早已被岁月蹭磨得光滑,坐下去“咯吱”一响,似乎连家具都跟著他一同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 他仰头闭眼,头顶上的电扇早就坏了,只剩下一圈锈斑在吊顶上打著旋儿似的阴影。屋子里闷得像密不透风的罈子,空气里全是老房子特有的霉味混著饭菜味,闷人到骨头缝里。 “锯桌子腿……”他喃喃了一句,嘴角扯出个嘲讽的弧度,“她倒是有閒心。” 他心头隱隱的火气还没散尽,脑子里却冒出一个滑稽念头:她那年纪,拿著锯条蹲在桌下手锯木头的样子,会不会像村口那些雕佛像的木匠?只是她雕的不是佛,而是自己的埋骨之地。 但下一秒,他自己都忍不住苦笑——怎么又扯到这种上头去了? 他刚想从口袋里掏烟,才摸到烟盒边角,厨房里突然又传来一阵铝锅撞击声,夹著一句含糊但足够穿透墙体的咒骂:“要是我早知道你是这么个心黑的主,当年就不该让你进这门!” 李向东收回手,坐直身子,眯眼望著厅里那张被削去一小块角的八仙桌。那一角虽不明显,但在他这种强迫症式的眼睛里,却跟裂了半边似的碍眼。 他站起身,踱步到桌边,蹲下身用指腹摸了摸那被锯得粗糙的断茬,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这可不是单纯的泄愤,这是明摆著的挑衅。 厨房的门“啪”地开了,贾张氏一手拎著锅,一手抹著围裙走了进来,脸上像掛了层阴云,嘴里还不消停。 “我给自己做个麵条也有错了?你嫌我碍事,你就明说!搞什么锅里倒醋的招数,怪不得你年纪一大把还孤身一个,谁看得上你这臭脾气?” “你是我娘家长辈,我还不能说你几句?”李向东忍著没上火,只是缓声道。 “你早巴不得我哪天走人吧?”贾张氏把锅重重地往灶上一搁,眼神发狠,“你心里头打得什么主意,我会不知道?” “我要真打什么主意,还能留你到现在?”他冷冷一笑,“换別人早把你丟敬老院去了。” “好你个李向东!你敢!”贾张氏声音尖得能穿透瓦片,眼睛里仿佛要喷火。 他不接话,径直走回自己房间,“砰”地把门带上。 贾张氏气得牙根直痒,手上动作加重,结果那锅子一歪,滚水沿著锅沿流下来,烫得她跳脚:“啊哟!我的手!” 她赶紧甩著烫红的手背,嘴里骂个不停:“你个扫把星,克星!不是克我,就是克灶台!” 邻居家的窗户吱嘎一响,许老头探出头来,忍不住笑著问:“贾婶儿,又跟李向东干上了?” “你少废话!”她破口大骂,“你儿子年初还借我炒菜油,现在还我了吗?你有脸说话?” 许老头顿时訕訕一笑,窗子也不敢关,手忙脚乱地缩了回去。 厨房里瀰漫著一股被烧焦的味道,贾张氏见那锅麵条已经糊锅底,气得直跺脚,却也没心思再煮第二锅。她揉了揉被烫红的手,忽然躡手躡脚地朝李向东房间门口走去。 她歪著脑袋侧耳贴上门板,屋里没有任何声音,连呼吸都细得听不出来。 “你装死有用?我跟你耗得起!”她小声咕噥了一句,却又不甘心,突然灵机一动,往回退了几步,猫著腰钻进储物间,摸出了那把她藏了很久的螺丝刀。 她悄悄来到堂屋,把那锯了角的桌子另一边轻轻一顶,眼珠滴溜一转,心里盘算:再把这一腿卸掉,看他坐得稳不稳! 可她才拧了两颗螺丝,房门“咔噠”一声开了。 李向东正站在门边,目光如刀。 “你干嘛呢?” 贾张氏身体一抖,差点手一滑拧断了刀柄。她乾笑一声,把工具藏到身后:“我看看桌子是不是不稳……刚才你不是说嘛,我给你修修。” “你手里那是螺丝刀,不是补锅匠的铁钳。”李向东语气平静,却每个字都像锤子砸在她的脑门上,“你是打算把这桌子也改成八仙跛脚的?” 她嘴角抽动几下,强装无事:“你说的什么话,我那是好心好意帮你调整结构,你別冤枉人。” 李向东没有说话,只是走过来,把她手里那把破旧螺丝刀轻轻拿走,然后放在了高处的架子上。 “你要是真的閒得慌,我给你安排点正经事做。” “什么事?”她皱眉。 “明天开始,你洗衣做饭,打扫全屋。你不是老说我做的饭难吃嘛?我让你露一手。” 第384章 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掣过肘 她瞪大眼:“你让一个老太太做这么多事,你良心呢?” “你锯桌腿的那会儿,怎么不说自己老了?”他不疾不徐地回击。 贾张氏气结,咬牙切齿地瞪著他,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她心里翻江倒海:这小子,真是越来越不是当年的李向东了。明里不动声色,暗里防得死紧,她每一招每一式都像被他早预料到了似的,动也动不了,像个老鼠掉进了瓮里。 可她又不甘心,她贾张氏,活了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掣过肘?不行,这一局不能就这么认输! 她暗暗咬牙,眼珠转了几圈,悄悄打起了另一个主意。既然正面碰不过他,那就绕著来,吃饭洗衣可以,但得给她机会出门,透透气、收集情报、联络几个人——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她要让李向东知道,这屋子不是他一个人的天下。 可她才想著如何开口,李向东却忽然回头,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对了,我已经在门口安了新锁,钥匙只有一把。” 贾张氏那股刚腾起的雄心顿时像针扎的气球,“噗”地一声泄了下去。她站在原地,半张嘴,脸色灰得跟灶台后的墙面差不多。 李向东逕自进了房,门又“砰”地一声关上了,仿佛隔断了一个世界的风雨。 她站在堂屋中央,愣了半晌,终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狠话: “小崽子……你给我等著。” 暮色悄然垂落,院中那棵老槐树的枝丫在风中瑟瑟作响,枝叶斑驳的影子洒在地砖上,一层一层像浮动的鬼画符。贾张氏站在厨房里,身影被橘黄灯光拉得老长。她低著头,双眼微眯,仿佛在琢磨著什么细致工序,案板上切碎的蒜瓣正咕嘟咕嘟煮在砂锅里。 她动作格外轻缓,连呼吸都刻意收著。炉灶旁一只小瓷瓶静静躺著,瓶口用油纸封著,还缠著红线,旧得发黄。 这是她去年冬天从村东一个神神叨叨的老头手里弄来的东西。那老头话不多,只说“困神三时,醒来如梦”,再多就不肯吐露半句。她当时了三斤黄酒加一包干豆腐才换来,藏了快一年。 今天,她终於用上了。 “你不是喜欢我做的饭么?那我就让你好好尝尝。”她低声咕噥著,拿著筷子把锅里那一锅肉末豆腐细细搅匀。 她的眼里泛著一股冷光,嘴角却抿著笑,那是一种带著算计的满足感。她知道李向东不吃剩饭,也从不挑食,只要锅里端出的味道过得去,他就不会多疑。 锅里的香气渐渐浓郁,肉末浸透了酱油的顏色,豆腐软嫩,汤汁泛著微微的金黄。她趁著热气腾腾的时候,小心掀开了那个瓷瓶封口,一撮米粒大的粉末悄无声息地洒进锅中,瞬间融化无踪。 她搅了几下,又盖上锅盖,眼神复杂地望著锅边升起的蒸汽,仿佛透过那一团雾气看到李向东昏沉著眼、支撑不住地倒在床上的模样。 “让你小子锁门,让你不给钥匙,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晚饭时分,她端出两道菜,一盘炒青菜,一锅肉末豆腐,再搭著一碗热气腾腾的米饭。李向东下楼时还穿著那件洗得发白的旧灰衫,袖口微卷,手里拿著一本破旧小说,一边看一边坐下。 “你今天破天荒这么积极,饭做得倒挺快。”他扫了贾张氏一眼,语气似笑非笑。 “我怕你嫌我懒,早点做你省得又嘴碎。”她撇嘴,把碗筷摆在他面前,语气恭敬得反常。 李向东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夹了块豆腐送入口中。 香,软,有滋味,甚至比他平时做的还入味些。他也没多想,只是继续吃,边嚼边皱了皱眉,“今天手艺不赖。” 贾张氏嘴角抖了一下,眼神闪躲地低头扒饭,语气温柔得出奇:“好吃你就多吃点,锅里还有。” 李向东一边吃一边翻著书,神情逐渐放鬆,甚至开始哼小调。 可饭过一半,他忽然眉头一紧,手中的筷子顿了一下。 “怎么回事……”他喃喃地说著,眼皮开始打架,脑袋越来越沉,像是有人在脑壳里敲了一棒子,眼前的字也逐渐模糊成了一团墨色。 他试图站起身,椅子却“咯吱”一声往后一滑,他整个人猛地一歪,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手里的书滑落到一边。 “李向东?”贾张氏佯装惊讶地叫了一声,但声音里毫无紧张之意,她甚至还掩著嘴偷笑了一声,走过去轻轻踢了踢他的腿,“餵?醒醒啊?” 李向东没有反应,额头贴著冰凉的地砖,呼吸均匀而沉重,像陷入了极深的梦境。 她蹲下身子,看著他那张毫无防备的脸,心头腾起一种莫名的快意。她盯著他几秒,站起身,扭头看向楼上。 “这锁藏哪儿了呢……”她嘟囔著,轻手轻脚地往他房间走去。 他房间並不大,东西却摆得极整齐,书架、床铺、衣柜都像按尺子量过般规矩。她一边翻抽屉一边嘀咕:“藏得真紧啊……” 可找了十来分钟,钥匙还是没找到,她开始心浮气躁,拿起他的被褥翻开,连床垫下都摸了一遍,依旧空空如也。 “该死的臭小子,是不是带在身上?” 她转身瞪向楼下,只见李向东还倒在地上,没任何反应。 她小心走下楼,蹲在他身边,伸手在他裤兜里摸索,不出几秒,果真从他衣兜里摸出了一把亮闪闪的钥匙。 “哼,还真带身上。”她得意一笑。 刚要起身,李向东的手指却突然动了一下。 贾张氏瞳孔一缩,整个人僵住。她僵硬地看著他,却发现他只是皱了下眉头,又重新陷入沉睡。 她长舒了一口气,却也不敢再多耽搁,转身直奔后门,门锁果然是新换的,用她自己的钥匙早打不开。她用那把刚从他身上掏出的钥匙一试,“咔噠”一声轻响,门开了。 她猛然推开门,冷风灌进来,像把刀割在脸上。她吸了一口冷气,眼神一凝,嘴角扬起。 第385章 接下来该我布的局了 “你等著,接下来该我布的局了。” 说罢,她猫著身子踏出门去,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中。院门缓缓合上,风吹得门缝“呜呜”作响,仿佛这宅子里,藏著什么正在酝酿的异变。 而李向东,仿佛沉入某个幽深梦境,眉头却在不经意间,皱得更紧了几分。 院外风声大作,树枝在黑夜中低吼似的撞击墙面,像是老屋在呻吟。贾张氏躡手躡脚地又折返回屋,门缝里透进来一线惨澹的月光,將她那一身瘦骨嶙峋的影子拉得老长,映在地上,仿佛一具扭曲的蜘蛛。 她低头看著仍昏沉不醒的李向东,呼吸有些急促,眼神里透出一丝复杂的兴奋与惶然交织的火光。 “活该你防我防得那么紧……今天让你试试我贾张氏的手段!”她喃喃著,声音低得像一根缠在屋樑上的细线,隨时可能断裂。 她將门反锁,又掩上窗帘,小心不让一丝光亮透出去。然后,她快步钻进厨房,翻出几根搁在墙角的旧绳子——那是她以前拴煤气罐用的,还带著油渍的味道。 她蹲在李向东身边,手指颤了颤,但很快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开始动作利索地把他的手腕绑住。 “左手缠三圈,打死结……右手也要紧点,別回头挣开了……” 她口中念念有词,眼神越来越狠,仿佛不是在绑一个活人,而是在包扎一个行將爆炸的炸药包。紧接著,她又將李向东的脚腕牢牢捆住,再拖著他那结实的身体,一点点地往楼上臥室挪去。 李向东身高腿长,即使昏迷,重量也不轻。贾张氏咬牙切齿,每拖一步都仿佛要耗尽她的力气。她的手臂酸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嘴里骂骂咧咧: “瘦不下来的死坨子,早晚得压死你娘我!” 好不容易將人弄进他臥室,重重摔在床上,她双腿一软,靠著床边坐下,大口喘气。 “总算是……弄进来了。”她擦了擦汗,双手捏著腰杆,站起来打量著躺在床上的李向东。 他脸颊因药效泛著微红,眼皮沉重紧闭,嘴唇微张,像是正在梦中挣扎。他的眉头一阵紧皱,显然药力虽强,身体却在本能地排斥。 贾张氏目光逐渐变冷。 她从床底抽出两条旧床单,把他上半身和下半身一併固定在床柱上,缠得死死的,不留一点挣脱的余地。打结之后,她退后一步看著这个从前让她咬牙切齿的男人被困在自己手下,脸上终於浮现出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李向东,你不是看不起我吗?你不是防我如贼吗?”她咬牙切齿地低声道,“今天我倒要看看,没有你那副嘴硬的皮囊,你还值几个钱。” 她转身出了房间,又去了厨房,倒了碗冷茶,放在床头,然后坐在一边的木椅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盯著他不动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夜愈发深沉,整个屋子静得像死了一般,只有墙角的老式掛钟发出“咔噠咔噠”的滴答声,一下一下落在她的心口。 李向东终於缓缓睁开了眼,眼神先是迷茫,然后在发现四肢无法动弹之后,神情立刻从迷惘转为警觉,再瞬间变得寒如冰窖。 “……贾张氏?”他声音沙哑,嗓子像被火柴刮过一样疼。 “哎哟,醒啦?”贾张氏扯出一抹诡异的笑,“睡得可真香,你看你,多乖。” 李向东的眼神一瞬间阴沉了下来,他试著挣了挣,但那些绳子勒得紧实,床单缠得死,连一点余地都不给。 “你疯了?”他冷声低吼,眼神像刀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贾张氏慢条斯理地坐直身子,语气反倒轻柔得像春夜的风,“我太知道了……你每次看我的眼神,恨不得把我当成老鼠踹出去,我早就忍够了。” “你这是犯罪。”李向东咬牙。 “哈!”贾张氏猛然起身,走到他身边,俯下身看著他的脸,双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你不是厉害吗?你不是总能想办法对付我吗?这回你有本事,你就从这绳子里挣脱啊!” “你想干什么?”李向东的声音变得更冷,眼神也愈发凌厉,但显然那点药效还没完全过去,他挣得不过两下便气喘吁吁。 “干什么?”贾张氏眯眼,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我想给你上一课,让你知道,別以为你有点力气、有张嘴,就可以一直欺负人。” 她从怀里掏出那瓶瓷瓶,晃了晃,瓶子里的残粉轻轻晃动著。 “你下这玩意给我干嘛?”李向东的嗓音压低到了极点,像是铁锈刮在铁皮上。 “也没什么,就是想和你『谈谈』。”她退后几步,端起茶杯,“你可以不听,但你会后悔的。” 李向东闭上眼,胸膛起伏不止,心头却如惊涛骇浪般翻涌。他从来没想过,这个一天到晚只知道嘴上胡咧咧的老太婆,竟然会有这种縝密、狠辣的手段。 她疯了,他知道。 可疯得这样清醒、这样有计划,是最可怕的疯。 他必须撑过今晚——不论她要干什么,不论她嘴里所说的“谈谈”究竟意味著什么。 但他也知道,他若再低估贾张氏一分,接下来的夜晚,只怕会变成一场彻底的噩梦。 李向东坐在那张褪色的藤椅上,手里捧著一只破旧搪瓷缸,缸里泡著昨天剩下的凉茶,顏色像陈年的药渣。他的目光落在院子那头,一根细长的木桿正横在一排绳索之间,上面密密麻麻地掛著一串串已经风乾一半的豆角,在微风中轻轻摆动,如一串串掛在空中的老旧铜铃,发出低哑的“唰唰”声。那是贾张氏的宝贝,她把那杆子视作命根子一样,每天早晨都要出来晃悠两圈,伸长了脖子瞪著那些豆角,生怕一不小心就被谁盯了去。 李向东眼角微挑,唇边漾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他其实並不討厌贾张氏,只是对她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有些膈应。 第386章 谁干的好事!畜生! 每天清晨她嚷嚷著谁家锅里多盛了一勺米,谁家孩子上茅房忘了洗手,谁家门口的砖歪了一点点就敢说成是地基要塌。他忍了很多年了,从当年他父亲走后,他就知道,忍不是懦弱,而是给自己留条活路。但这世上没有永远的忍。 阳光从高墙上斜斜地洒下来,像一把银针,插在这四合院的每一个阴影里。李向东轻轻放下搪瓷缸,起身走到院子中间,目光凝视那根支撑豆角杆子的木桿。他心里盘算著,这木桿不粗,也不过是老枣树上削下的一根残枝,看似结实,其实里面早已被虫蚀空。贾张氏却捨不得换,总念叨那是她男人当年留下的东西,有感情的。呵,一根破杆子还能有啥感情?真说有感情,倒不如说她对那一掛掛豆角更上心,仿佛那不是食材,而是她的江山。 他轻轻一脚踢在木桿根部,力道掌握得极其巧妙,不轻不重,恰好使木桿微微晃了一下,几根绳子隨之轻颤,那些豆角也跟著轻轻摇曳。但他没继续,而是走回了屋前,坐回藤椅,继续端著他的凉茶。可他心里已经种下了一点火,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火。 午后,四合院里沉静下来,只有几只猫踩著屋脊偷摸行走,偶尔传来窗后贾张氏的咳嗽声,像老旧喇叭被人隨手按了一下,又迅速沉寂。李向东站起身来,望著天空泛白的云层,感觉今天空气里多了一股燥意,像是即將下雨前的压抑,但没有风。 他走到院中,再一次站在那根木桿前。这一次,他没有踢,而是伸出手,轻轻握住了那根杆子中央的部分。他用力不大,只是略略往下一压,那木桿便像折断的骨头一样“喀啦”一声,从中间裂开。声音並不大,但在这寂静的午后,却如同一声雷鸣。 豆角,成百上千串的豆角,顿时像雨点一样洒落,跌在青石地上,有些还带著未乾的泥土,有些则因长时间风吹而已乾瘪如枯枝。那一地绿黄交错的色彩,像是谁將一场丰收揉碎丟在地上。 李向东低头望著那一地豆角,神色淡漠,仿佛只是踩碎了一团野草。他蹲下身,隨手捡起一串,指腹摩挲著那些干硬的豆荚,鼻子里却传来淡淡的豆香——阳光晒过之后的植物味,有些焦,有些甜。他慢慢站起来,顺手把那串豆角搭在自家窗框上,然后不紧不慢地回屋了。 贾张氏的嗓门,在他脚步刚迈进门槛那一刻炸响。 “我的豆角——啊啊啊!谁干的好事!畜生!天打雷劈的东西啊——”她从屋里衝出来,穿著一身打著补丁的布衫,头髮乱糟糟的,脚上蹬著那双沾著油点的布鞋,一步一个踉蹌地衝到院中,一眼看见那断成两截的木桿和满地的豆角,仿佛被雷劈了一般。 她跪在地上,一把一把地抓著豆角往怀里捧,嘴里骂著,哀嚎著,像是在给死去的孩子收尸。 李向东站在门口,双臂抱胸,静静看著她。他的眼神没有波澜,也没有讥笑,只是静静地看著,就像看著一场毫无意义的戏剧。他知道她看到了他,但她不敢骂他——她敢骂別人,敢骂邻居的猫,但她不敢正面对著李向东骂。他是那种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的人,也是那种你知道他什么都不会解释的人。 贾张氏到底还是开了口:“李向东,你眼睛瞎了啊?你怎么好好走路的啊?这杆子你就当没看到?” 李向东淡淡一笑,语气像春天刚融化的雪:“杆子?你说那根虫蛀的破木棍?” 贾张氏的嘴唇哆嗦了一下,脸上的皱纹像树皮一样纠结在一块,她指著他,手却抖得厉害,“那是……那是老贾给我削的……你个没良心的……” 李向东眯起眼睛,轻声回道:“你男人走了二十年,你那杆子也该埋了。再掛下去,迟早掉下来砸著谁家的娃娃。你要真心疼豆角,劝你以后別再拿那根朽木当宝了。” 说罢,他转身回屋,门“咯吱”一声关上,仿佛割断了世上的声音。贾张氏坐在豆角堆里,一时间呆若木鸡,像是忽然记起什么,但又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四合院静了,风从高墙外吹进来,带著一些乾草和街口炸油饼的香味。阳光开始偏西,斜斜地落在院子的青石板上,把豆角的影子拉得细长,仿佛一根根悬空的咒语,等待著下一次的应验。 而李向东坐在屋中,抽屉里那把生了锈的螺丝刀被他重新拧紧了,他的指尖还残留著豆荚的微香。他望著窗外,眼神幽深。明天,他要修自家的窗框,也许还会去东院翻出那根旧竹竿。他有的是办法,有的是时间。而那根豆角杆,只是开始。 李向东屋內阴凉,窗子微掩,光线从缝隙中斜斜透进来,正好照在那张铺著老旧毛巾的桌面上。桌子角落堆著几把工具,锤子、钳子、捲尺,还有几颗螺丝钉躺在灰尘里像几个残兵败將。他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著一根拧得变形的铁丝,嘴角带著一点淡淡的冷意。外头的贾张氏还在那咿咿呀呀地哼哼,不过声音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直衝云霄,像是火烧到尽头,只剩些冒烟的余烬。 “李向东!”贾张氏的声音再次破空而来,带著一种歇斯底里的情绪,“你给我出来!我问你话呢!” 李向东动了动手指,铁丝在掌中捲成了一个奇怪的弧度,他头也不抬,嗓子乾涩而低沉,“问什么?我说了,那杆子早该断了。你要是捨不得,自己再找块木头削去,別在这儿嚎。” 他语气並不重,甚至有些慵懒,像是隨口一句,却比辱骂更让人无地自容。 屋外忽然传来“咣当”一声,是贾张氏的铝锅摔在地上的声音,她发疯似的踹开了自家门,屋里的帘子一阵猛烈地抖动起来,像是要扯开这院子沉寂的皮。 第387章 这哪还是人做的事儿啊? “你有娘生没娘养的混帐东西——”她嘴里骂著,步子却越走越慢,终究还是不敢直接衝进李向东的屋。她知道这男人看著不声不响,其实骨子里透著冷,他不像四邻那几个男人,说两句会爭、会闹,李向东是不吵的,他动的是手,不动声色地收拾人,那才真叫让人害怕。 她骂了一通,看没人理她,又开始转调子,咕噥道:“这么大一地豆角,全是我这两个月一点点晒出来的……你说,你说你要是个有良心的,你就不该眼睁睁看著它们全掉地下……这哪还是人做的事儿啊?” 李向东闭了闭眼,脑子里不是豆角,也不是贾张氏的哭嚎,而是十多年前的一个午后。他还小,那时候院子还热闹,男人们蹲在墙角下搓麻將,女人们在锅灶边剥毛豆,空气中全是柴火味。那天他从树上摔下来,是贾张氏第一个大声嚷嚷:“別踩我豆角!”他当时才十岁,腿折了,疼得哭,她不管他,却去收那一片散落在地上的豆角。 那事没人记得了,连他娘后来都没提过。但李向东记得。他记得很清楚。 他缓缓站起身,走到门边,开了门。门轴老化,发出一声轻响。他的目光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贾张氏正蹲著,把豆角一把一把装进一个破脸盆里。她脸上布满汗水和灰尘,头髮贴在额头上,看上去狼狈不堪。他站在门口,没说话。 贾张氏斜眼看了他一眼,嘴角动了动,却终究没骂出口。两人隔著半个院子对望,谁也没先开口。风吹过,墙角那只老猫“喵”了一声,打破了沉默。 “我那杆子,是我男人留下的。”贾张氏终於低声说,“你不知道那杆子有多好,那是榆木的,年头比你大,村里以前谁家有根榆木桿子都得宝贝著。我是捨不得才一直用著……” 李向东不置可否,转身走向东墙边一堆旧杂物前,那里是他早年父亲留下的木工工具堆放处。他蹲下身,翻找著,木屑落在手背上,他却毫无知觉。不多时,他拽出一根还算整的竹竿,大约一丈来长,顏色发黄,顶端还缠著一圈已经鬆散的红布。 他拎著那竹竿回头,淡淡道:“这根撑你豆角,够不够?” 贾张氏怔住了,一时间分不清是惊讶还是狐疑,嘴巴张了张,声音却没出来。 李向东將竹竿斜靠在她面前那口大缸边上,隨后拍拍手上尘土,语气依旧平静:“明儿別再用朽木,省得出事。你再老,也扛不起一根掉下来的豆角杆。” 贾张氏眨了眨眼,忽然抹了一把脸,声音沙哑得像砂纸蹭铁:“你……你这是什么意思?赔我?” 李向东没有正面回应,只淡淡说了句:“你可以这么想。” 说完,他转身进屋,门再次“咯吱”一声关上。外头天色渐晚,阳光变得像锈跡一样,爬满了院墙和窗沿。贾张氏没再骂,也没再哭,她坐在那口缸边发了会呆,像是在回忆,又像是在细细琢磨李向东话里那些模糊的稜角。 直到傍晚,院子另一头的墙根边传来了脚步声,是对门的小兰子拿著铲子回来了,她看了一眼满地残破豆角,蹙眉问道:“哎呀,婶儿,这是咋了?” 贾张氏摸了摸脸,忽然站起来,捡起竹竿,把它挪进屋檐下,小声嘀咕著:“没事,风大,把杆子吹折了。”声音低得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怕被谁听了去。 李向东坐在屋里,靠在椅背上,望著天板,手中捻著一颗铁钉。他忽然有些走神,那颗铁钉在他指尖滚动著,仿佛变成了一段旧时光。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他娘去世那年,他没哭,只是一个人坐在屋外,看著夕阳一点点滑下屋檐。那天贾张氏也在,也许,她从没对他做过真正残忍的事,但她的那些不咸不淡、冷眼旁观、嘮叨指责,却比一刀割肉更让人难以忍受。 但这杆子事件,似乎划开了某种久远的东西,像一根锈掉的铁栓,被风吹鬆了。 夜色降临,院子里灯光点起一盏,两盏。老屋的灯光透著淡黄的雾气,像是漂浮在水汽中的星辰。李向东站起身,推开窗子,窗外黑猫臥在窗台上,瞪著两只绿油油的眼睛盯著他。他低声一笑,关上窗,屋里重新陷入沉静。 风又吹过,豆角的香气已然散尽,只剩乾涩与余灰,潜伏在青石板下的每一道缝隙中。院子仿佛恢復了平静,但李向东知道,这平静只是表象,有些东西动了,就再也收不回去了。 夜雨终於下了。 並不大,却足够让院子里的石板泛起一层薄薄的水光。雨点从瓦檐滴落,打在青石上“叮叮咚咚”,像一首失了节奏的破琴独奏。院里的豆角堆,被贾张氏草草收拾后还未完全搬入屋內,有一些散落在墙角水洼旁,被雨水浸得软烂,顏色变得灰白,好像尸体的皮。 李向东没睡。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他坐在床沿,脚下一双乾裂的老布鞋,一旁的小马灯发出微弱的黄光,把他脸上的稜角照得忽明忽暗。他不知道自己为何没合眼——或许是雨声扰了心绪,也可能是他本就没有真正的困意。他的脑子很清醒,清醒得连雨水顺著瓦缝滑落的声音都能数清节奏。 “这帮破豆角,”他喃喃低语,像是对著空气说,又像是说给自己听,“整天掛掛晾晾,像是什么宝贝。” 窗外雨势略有加重,夹著风,吹得那掛在屋檐下的破布帘子直打颤。 忽地,一道黑影闪过窗前,是猫,还是人,李向东分辨不清。他眉头轻轻一皱,站起身,隨手拿起掛在墙上的外套披上,推门走了出去。 院子里湿滑,脚踩上去能听见“嘰嘰嘎嘎”的水声。他脚步很轻,但每一步都踩得稳,像是要把这石板踩透。他走到院中时,脚下忽然一滑,低头一看,是一堆湿透的豆角,顏色乌黑髮绿,有的已经裂了壳,露出里面涨鼓鼓的豆仁。 第388章 你疯啦? 他皱了眉,心头一股厌恶油然而生。下意识抬脚一踩,只听得“啪嚓”一声,那串豆角在他脚下彻底粉碎,豆仁溅出,黏糊糊地糊在鞋底。 “呸……”他低声骂了一句,又接连踩了几脚,把那些豆角碾得彻底,看著它们在雨水里扭曲变形,一种说不出的快意从他心底升腾起来。 “李向东!” 这一声尖锐、突兀,像刀刮破夜色,是贾张氏的声音。她不知何时也醒了,正站在门口,披著一件布褂子,头髮凌乱,眼睛瞪得大如铜铃。她的视线牢牢锁在他脚下那一摊被踩得稀巴烂的豆角上,脸色仿佛霎时褪尽了血色。 “你疯啦?”她尖声喊著,声音破碎得像掺了玻璃碴,“那是我晒了一整月的豆角——你给我踩了?” 李向东没有躲闪,眼神反而更冷:“不是你说风颳的吗?落在地上的还留著干嘛?等它们自己爬回杆子上去?” 贾张氏一时语塞,嘴唇哆嗦,气得满脸涨红,几步衝过来伸手就要推他:“你今天是跟我过不去是不是?你是不是成心的?” 李向东侧身避过,声音低冷如冰:“你动我试试。” 贾张氏的手僵在空中,整个人像被泼了冷水。她站在风雨中,嘴唇蠕动,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那一刻,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变了,变得比以前还冷,比以前还难测。 “我就踩了,你能怎么著?”他往前踏了一步,脚下再次传来“咯吱”一声,是豆角碎裂的声音,“你说这些豆角重要,那你来守著它们,別落地。落地的,就不是吃的了,是垃圾。” 雨水顺著李向东的额角滑下,他伸手抹了一把,声音低而清晰:“你不是一直喜欢看人低头吗?今天你看见了。” 贾张氏退后一步,脚下一滑差点坐在水坑里,她身后的门“吱呀”一声被风推开,屋里那盏掛在横樑下的昏黄灯光映出她颤抖的背影。 “你等著,”她哆哆嗦嗦地指著他,“你等著,我要让全院人都知道你干了什么好事——你等著——” 李向东没有动,只是抬眼望著她转身踉蹌回屋,隨即门砰地一声关上。他站在雨中,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但他不觉得冷。心里某个地方,却像终於翻开了一层积灰多年、结痂已久的旧伤,鲜血淋漓,却畅快淋漓。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的雨终於停了,乌云像被扯碎的布条一样在风中缓缓散去。院子的空气被洗净,带著潮湿的泥土味,还有那点点豆角腐烂后的苦涩。 李向东回到屋內,脱下湿衣,隨手掛在炉边,火盆中炭火尚未熄灭,散发著微微的热。他坐在床沿,忽然打了个喷嚏,自嘲一笑,“老了,真是点火也烧不暖。” 屋外再次传来脚步声,是左邻的王二嫂,一大早就喜欢来院里晾衣服,嘴巴閒不住。“哎呀,这豆角谁踩成这样?雨夜都不收,还不是浪费了。”她声音拖得长长,明显是故意说给人听的。 李向东没理,他不需要辩解,也没打算掩饰。他知道贾张氏不会罢休,这女人像旧时的布帘子,破是破了,但你要是隨便扯一角,她就能哗啦啦地嚷半宿。 可他不怕。 他已经习惯在这院子里孤独地活著,习惯了冷眼与热讽,习惯了默默忍著。只是,现在不想再忍了。 屋外的天色开始放亮,第一缕阳光洒进院子,正好落在那一摊被碾碎的豆角上,反射出一种诡异的油光,像是一场悄无声息的葬礼。 李向东站起身,推开门,望著光线下的四合院。他知道,今天不会平静。也许下一场风波,已经在拐角处等著了。 阳光透过槐树枝头斑驳地落在青石板上,湿润的地面泛起一股被晒热的潮气,混著豆角腐败的酸味,熏得人心头髮闷。李向东倚在门框边,手里夹著一支尚未点燃的纸菸,半眯著眼望向院中。 豆角的尸体还在。 踩得稀碎的那一堆,早已不成形,雨后粘连成一团,像是哪个人的肠子被掏出来丟在地上,黏黏糊糊,噁心得很。几个早起的人陆续从院子中穿过,路过那滩乱象时要么绕开,要么撇嘴,有几个还偷偷瞄了他一眼,却没有人开口。 他知道,他们都等著贾张氏吵出来。 风暴前的沉寂,这种氛围他早已熟稔得不能再熟。院子里住的这些人,表面一团和气,背后却个个比剪刀还快,最爱看热闹,尤其是和他有关的热闹。 “李向东啊——” 那声音从院子一角传来,尖锐而拉长,如锈铁划过玻璃,是贾张氏。 她换了一身灰蓝色的绣罩衣,脚下还穿著一双旧鞋,那是她逢年才捨得穿的,如今却专门穿来兴师问罪。她嘴角的皱纹拧在一起,一张脸像是长年浸泡在醋缸里,酸得发白,苦得发青。 “你给我出来说清楚!”她声音越发大,“昨晚上你踩烂我那一堆豆角,是不是成心的?你给我当著全院人的面说清楚!” 李向东慢条斯理地將纸菸叼上嘴角,掏出火柴,“哧啦”一声划燃,点火的一剎那,他的眼神在火光中明灭不定。他轻吸了一口,然后吐出第一缕白烟,像是不屑一顾地吐掉一段陈年往事。 “是我踩的。”他不躲不避,声音乾脆,“成心的。” 院子里忽然一静,连原本在墙角拔草的吴老太都停了手,抬头张望。 贾张氏像是被一锤砸中,脚下一顿,接著仰头咬牙:“好!好啊你李向东,终於露出真面目了是不是?你心里早就不痛快我了!你就是瞧我孤老太婆不顺眼是吧?你踩豆角,就是踩我这张脸,是不是!” 她的嗓音高得像破锣,又尖又碎,在屋檐下迴荡,连门上的铜环都嗡嗡作响。 李向东没吭声。他不想吵,没兴趣爭,但他也不会低头。他的忍耐早在昨日那一脚下就告罄了。他站在屋前,烟雾繚绕中眼神冷漠,那是一种撕掉温情假面后的彻底隔绝。 第389章 你说话啊! “你说话啊!”贾张氏扑上来一步,“你倒是说啊!” “说什么?”他终於开口,声音不高却透著寒意,“我早就说过,那堆豆角放那儿不合適。你不听。下雨也不收,放院里占地。现在被踩了,你怪我?” “你为什么踩!”她的声音近乎歇斯底里,“你凭什么踩!” “凭它在我门口,凭它碍我眼。”他抬眼,语气冰冷得能结霜,“我告诉你贾张氏,从今儿起,你再把你那破豆角、破白菜、破衣服搁在我门前一步地,我见一次踩一次。” 这话一出,整个四合院都震了一震,像是被人猛地掀了锅盖。站在另一头廊檐下的胡大爷都听傻了,张著嘴连烟都掉了地。旁边的几个妇人对视一眼,嘴唇哆嗦,却没一个敢出声。 贾张氏怒极反笑,声音哆哆嗦嗦地挤出喉咙:“你真是疯了……你疯了……” 李向东不再理她,转身回屋,“砰”地一声把门关得山响,仿佛一记无形的耳光抽在所有人脸上。 贾张氏气得浑身发抖,口中一连几个“好、好、好”,隨后转身跑回自家屋,一头撞进炕上,嘴里嚷著:“我要是还咽得下这口气,我就不姓贾!” 不多时,她便开始敲盆打碗,锣鼓喧天,把院子里搅得跟市集似的,似乎想把这口气全都撒出来。 李向东在屋里却安安静静地坐著,他知道这才刚开始。今天不过是第一回合,贾张氏不会善罢甘休,明天、后天、大后天,她会用尽所有法子来折腾他,搅得整个院子不得安寧。 但他不怕。 他怕过,曾经怕过。但一个人若是把尊严踩碎了多少次后,他就学会了:与其憋气活著,不如大闹一场。 他抽完一支烟,重新起身,搬出院角堆放的旧木头,那是他父亲留下来的木料,还有些整齐的木板和废椅子腿。他翻找了几块结实的,开始量尺寸、划线、锯断。他要在院门前立一个小围栏,不高,就三尺,不宽,就他门口那点地方。 不是为了防人,是为了给人一个警告—— 从这块木头往里一步,就是他的地盘,谁都別想踩进来。 院外的喧囂还在继续,锅盖砸地的声响、贾张氏的咒骂、邻居的窃窃私语如同潮水般翻涌。但李向东的世界逐渐变得清晰,木屑飞扬间,他眼里只有那一块块逐渐拼合的边界线。 他不急,他有的是时间。 而风暴,才刚刚拉开帷幕。 阳光挪了位置,从屋檐缝隙斜斜照进李向东的小屋,落在那堆被他锯成短段的木头上。木屑在光线里轻轻浮动,像尘埃般安静。他的手没停过,锯子每一下都准確而稳,木板被分成一节节相同长度,边缘整齐得仿佛是机器切割。 屋外喧闹还在继续。 贾张氏已经不敲盆了,但她的声音还在院子里游荡,嘴里念叨著些听不清楚的词句,像老太太的咒术,断断续续,缠人耳朵。 “踩豆角的畜生……跟个杀人犯似的……早晚有报应……” 李向东听得一清二楚,却仿佛一耳进一耳出。他把最后一块木板合进预定的位置,用钉子一点点钉死,动作沉稳,表情冷静,像是在雕刻什么仪式。 忽然,“砰”的一声,一只铁皮水桶从屋外飞进院中,重重砸在他刚围起的木栏前,溅起一片污水和黑泥。 “李向东,你还是不是人了!”贾张氏带著哭腔的吼声紧跟而来,气势汹汹地冲了出来,披头散髮,脚上穿著一双拖了边的老鞋,踩在石板上“啪嗒啪嗒”作响,“你这是想跟我过不去到底啊!” 李向东直起身,望著那水桶前的一滩脏泥,没说话。他不气,他的气早在那堆豆角上耗尽了。 “你这院门前的栏杆是什么意思?啊?什么意思!”贾张氏喘著粗气,眼珠通红,仿佛下一秒就能炸开。 “拦豆角。”李向东淡淡说,声音像冰块在茶水里融化时的那种沉默,“你晒豆角的地方太近我门了。我不想再踩上第二次。” “你別装正经!”贾张氏指著他鼻尖,“你根本就是恶意的,你故意的!你看不得我晒豆角!你这个人心肠歹毒,你跟你那死了二十年的爹一个德行,活著就招人厌!” 这一句话出口,院子里顿时一阵死寂。 站在角落里餵鸡的三婶忽然停了手,抱著篮子低下头装作没听见。老王头靠著门框抽菸的动作也顿了一下,菸灰落在胸前都没拍。 李向东的脸色没有变,但他指尖轻轻一颤,锤子被他捏得骨节发白。 那是他心口压著的东西。 他父亲死得早,没留下几句话,只留下一间老屋、一把坏锄头和一堆永远修不完的麻烦。那人走得寂静,甚至没有一场像样的葬礼。而后,贾张氏成了院子里最响的那张嘴,关於李家的风言风语,就没停过。 “你可以骂我。”李向东抬头,眼神一寸寸收紧,声音却依旧平稳,“但你別动我爹。” 贾张氏气急败坏,胸口剧烈起伏,忽然抓起一把门边的破扫帚,“我今儿非打死你不可!你个没良心的狗东西!” 扫帚挥下来,带著一阵破风之声。 李向东侧身躲过,反手一抓,將扫帚夺下,啪地一声摔在院心,那声音像炸雷般惊醒了整座院子。贾张氏站在那里,愣了半晌,忽然像被抽走了筋骨,整个人往后一仰,一屁股坐在地上,张嘴嚎了出来: “杀人啦——有人打老太太啦——李向东打人啦!” 哭声里混著尖叫,直衝屋脊,惊得几只麻雀都飞了起来。 不消一盏茶的工夫,院子里聚满了人。张嫂、王二嫂、刘叔、三婶,连常年窝在屋里不出门的丁老头都拄著拐杖走出来。人群围成一圈,目光交错,有的看贾张氏哭、有的看李向东站著不动、还有的只是来看热闹。 “李哥……你真动手了?”刘叔开口,小声问了一句。 第390章 你就是要弄死我 李向东不答,只是指了指地上的扫帚,“她打我先。我摔了扫帚,没碰她一根手指头。” “哎呀你还狡辩!”贾张氏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你就是要打我,你就是要弄死我,好霸占我这片地方!我知道你心里那些歪门邪道,我早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 “够了!”一个略带威严的声音在人群后传来,是赵老爷子,院里住得最久的那位,也是曾经大家口中的“掌柜”,如今虽年老但说话依旧有分量,“你也別光嚷嚷,谁都別吵。” 眾人让出一条道,赵老爷子缓步走近,眯著眼扫了扫现场,停在那被围得死死的木栏前。 “这栏杆你真要立?” “立。”李向东答得乾脆。 赵老爷子点点头,长长嘆了一口气,“也好,咱这院子是住得近,可也得分个界。每家都有自家门口地儿,谁也別踩了谁的脸。” 贾张氏一听这话就急了,扑过去抓赵老爷子的袖子:“赵叔你怎么也帮他说话?!这人就是恶人!他踩我豆角!他骂我!他还要赶我出去——” “你行了吧。”赵老爷子眉头一皱,“院子就这点大,大家都不容易。你晒豆角也好,晾衣服也罢,都得讲点分寸。你晾到人家门口,就是你不对。人家不说,不等於你没错。” “我……我……”贾张氏一时语塞,嗓子里的哭腔被压回去大半,只能干瞪眼。 人群中有人低声嘀咕:“李哥其实一直没招惹谁……” “是啊,这事我看著的,豆角洒得跟路障似的,我要是早上出门也得踩一脚。” 李向东听见了。他什么都没说,只把那块木栏最后一根钉子敲紧,然后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木屑,转身走回屋里。 门“咯吱”一声合上,隔绝了所有喧囂与视线。 而院子,终於安静了片刻。 但这安静,註定只是暴风雨前的一次吸气。李向东很清楚,这只是开始。贾张氏的火还没烧到底,她不会就此作罢。他的日子,也不会就此平静。 可他已经下定决心。 从今往后,他的门前,他自己说了算。 傍晚的风从胡同口缓缓吹来,带著炊烟与酱油炒葱的味道,飘荡进这座四合院的每一处缝隙里。天边尚有几缕尚未完全消退的霞光,被院墙切割成斑驳的碎片,洒在青砖上,淡红中染了几分钝沉的灰意。李向东站在灶台前,锅中油已冒烟,他抖手倒入事先切好的蒜片,火星四溅,发出“滋啦”的一声。 香味躥腾而起,似乎连空气都顿时黏稠了些。他动作利索,面无表情,仿佛完全未受白日那场风波的影响。 可事实上,他心里清楚得很,那风波才刚翻起了涟漪,真正的暗潮还藏在水底。 屋外的脚步声三三两两,断断续续地响起,左邻右舍开始各自收拾自家的锅碗瓢盆。偶尔有细碎的说话声传进来,都是些藏在门缝后的低语,不用听也知道是说他。他听得出某个女人轻轻说了句:“这李向东是动真格的了。”另一个则回得含糊:“可不是嘛,连栏杆都立了。” 他不在乎。真不在乎。他一边翻炒锅里的肉末,一边想著那一根根钉进地面的木桩。每一根都像他心里钉下的一段旧帐,从他搬进这个院子开始,那些冷眼、耳语、排挤,哪一桩哪一件不是他默默忍下的? “向东!”外面忽然响起一声喊,是个年轻女声。 他手里的锅铲顿了一下,隨即又快速翻动了几下。声音是邻院的乔翠翠,小丫头,十七八岁,住在隔壁东厢房,是贾张氏的远房外甥女,平日里倒是和他没什么交集。 “李大哥!”她又喊了一声,声音里带著点犹豫,像是鼓了好大劲才叫出口的。 他终於熄火,擦了擦手,走到门口,把门推开。 “什么事?”他看著她,语气淡淡。 乔翠翠抱著个小竹篮,站在门前,手指拢著衣角,有点侷促地说:“我、我娘让我送点豆角过来……她说你白天也忙了一天,晚上就別做饭了。” 李向东眼神略有一顿,隨即扫了一眼竹篮。果然是豆角,青翠的,看样子是刚焯过水,还冒著热气。 “你娘?”他挑眉,心里多了几分疑虑。 翠翠点点头,小声说:“她说,白天那事儿……她不想掺和,可也觉得你说得有理。她以前也烦那堆豆角,晾得哪都是……” 李向东没接篮子,也没把门打开得更大,只是靠在门框上看她。这个姑娘脸蛋清秀,说话带点南方口音,眼神里却有种別人没有的清澈。 “你娘怕是想缓和一下。”他半晌才说,“可你往我这送豆角,贾张氏知道了,她不拧你耳朵?” 翠翠的脸“腾”地红了,低头轻声道:“我不怕她。” 李向东一笑,带著几分凉意,也带著些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和:“你不怕她,我还得过几天清静日子。” 说完,他终於接过篮子,拢著门轻声道:“谢了。” 翠翠“嗯”了一声,转身跑了。身影窜进暮色中,像一尾水中游鱼,悄无声息地滑回自家的门后。 门关上后,李向东提著篮子站了一会儿。豆角的香气渐渐溢出,混著蒜和油的味道,有种温吞的家常感。许多年没有人给他送饭菜了,除了小时候母亲在世时那短暂的几年。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贾张氏还没变成如今这副德行时,也曾给他送过一碗热汤,说是看他家穷,给个孩子喝点热的。他那时接过来喝了,回头就被父亲狠抽一巴掌,说“別人给的热汤,不是热,是羞辱。” 当时他不懂,如今却太懂了。 吃过晚饭,他洗碗时听见外头有脚步声在踱。那脚步很轻,极有耐心,像是有人故意在等他睡。他没理,一直等到夜里灯熄、屋静,才悄悄开门,出去查看。 围栏被砸了。 不是全部,只是最靠边的一根,像是被人用脚踹断的,木茬参差不齐,地上的泥巴还带著鞋印。 第391章 你要这些干嘛? 李向东蹲下身,摸了摸那断口,冰凉,粗糙。他没发火,连眉头都没皱,只是低声说了句:“开始了。” 他回屋,没睡,整整一个晚上都坐在床边。手里握著那把平日钉木头的铁锤,眼神在黑暗中宛若石雕,静静等著什么。 第二天清晨,他一早就出门,木匠铺还没开门,他就在门口等著。等店伙计把门打开,他直接指著角落那几块粗原木: “那堆,我全要。” 伙计瞪大眼:“李哥你要这些干嘛?这木头硬得很,你是……” “立桩。”他说。 这次,不是围个小栏杆,他要每隔半米立一根实木桩子,桩头磨平,抹油防水,桩底打洞,用水泥灌进青砖下。他要让那门前三尺地,从此天王老子也別想越半步。 回到院子时,院人早起,贾张氏却没露面,只听她屋里咳嗽连连,像是病了。李向东不理,搬木头、凿洞、调水泥,热得汗水打湿衣襟,却一直没停。 直到第一根木桩立起来,站得笔直,像一柄插入大地的剑。 一桩、两桩、三桩……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1???.???】 木槌敲下去的声音沉闷,却有力,每一记都仿佛砸在这院子的某处神经上。邻里都站在自家屋檐下望著他,有人张嘴想说点什么,却都默默咽了回去。 他们都明白了,这一次,李向东不是耍脾气。他是彻底把这院子的规矩,重新划了一遍。 可事情远没结束。他刚立完最后一根桩子,贾张氏便像算好时间般,拖著被角走出来,披著件破羊皮袄,脸上涂了厚厚一层风油精,双眼却泛著油亮的寒光。 她嘴角抽著,走到桩子前,冷冷地说:“你再立桩子,我可就报警抓你了。” 李向东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回头望她,忽然笑了:“你去试试。”声音低,像雷在地底滚动,“你看我怕不怕。” 贾张氏呆了一瞬,眼里的狠光被这句话逼退半分,却仍不肯退让,咬牙道:“你这是逼我跟你拼命!” 李向东將锤子往肩上一扛,目光如刀锋一般:“你要拼命,我就奉陪。” 他们之间,再无缓和。 而四合院里,风雨欲来,旧的秩序摇摇欲坠,而新的战爭,才刚刚开始。 贾张氏那只手颤著,紧紧拽住破羊皮袄的衣角,脸上的油光映著晨曦,看上去滑腻得像死鱼肚皮。她站在那一根根笔直扎在地上的木桩前,像是面前摆了一座座坟头,气息急促,眼白翻著,却偏偏说不出一句狠话来。周围的人开始聚了过来,三三两两,肩贴著肩站在不远处,各自低声议论,但谁也没有凑得太近。 “我说贾姨,你还真以为这院子就你一个人说了算啊?”一个粗嗓门的中年汉子先开了口,是西厢房的程二牛,他头髮乱糟糟的,牙缝里还夹著锅巴渣,说话的时候把半条舌头都亮了出来,“你这豆角晾得是多光荣?整院都能闻见那酸味儿。李哥立点桩子,你还真想告官?” 贾张氏被他这一嗓子吼得心里一震。她本以为自己老资格、声望高,说句话没人敢顶嘴,没想到连程二牛这种平时连条狗都怕得要死的人今天也敢朝她呛声。她嘴唇动了动,想说“这事跟你有屁关係”,可看到人群里还有张嫂、丁老头,甚至连素来不管事的赖皮王都站在一块瞧热闹,她忽然发现自己好像真成了孤家寡人。 “我晾点豆角碍著谁了?”她提高嗓子,转向眾人,“你们吃不吃豆角?你们过年不醃咸货?我晾点豆角,怎么就成了十恶不赦了?你们一个个,良心都叫狗叼了是不是?” 李向东站在桩子边上,手里握著钉锤,身上的灰泥还未乾。他面无表情地看著贾张氏,眼神淡得如同井水——冷且深。他没有插话,让她吼,他看得清楚,这吼的每一嗓子,其实都是在为她自己立碑——立那种不光彩的碑。 “我没说不让你晾豆角,”他声音不大,却压得住场,“可你晾在我门口,我就得管。你家门前地方不够,是你家的事;你把豆角晾在我屋檐下,那是我的事。” 他顿了顿,眼神一转,冷冷扫了围观眾人一圈,“这院子不是你一个人的天下,谁也不是谁的下人。你晾个豆角,把我门口堵得狗都进不来,谁看了都窝火。” 贾张氏的脸抽了抽,嘴角不停地抖,像被火烫了似的,牙齿也咯咯响。但她硬是咽下了怒火,知道现在发火只会被当猴看。她恨得直跺脚,一边退一边嘟囔:“你、你就等著吧,李向东,你別以为你贏了!” “我从没想贏谁。”李向东的声音毫无波动,像说著一件路人甲要搬家的事,“我只是不想被人踩在头上。” 贾张氏咚咚咚地踩著那双拖拉板,踉蹌地往屋里走,气得连门都没关,一头扑进炕上,鼻子一酸,差点没哭出来。可她哪能哭,她是贾家人,是她当年靠嘴皮子把整个院子盘活的,她怎么能栽在李向东一个“后来搬进来”的货手里? 屋外风又起了,带著炊烟的味道和夏天的腐草气息。李向东抬头看了看那根被踹断的桩子,回头吩咐站在不远处的程二牛:“二牛,下午帮我再运几根原木回来。细的也行,咱把角落也封死,別留空。” “得嘞李哥,您放心。”程二牛乐呵呵地答应,走开的时候还回头呲了呲牙,“今儿个看你干活我都觉得过癮。早该这样了!” 李向东没说话,心底却没有一丝轻鬆。他知道,这只是第一场小仗,后面贾张氏不会就这么服软。她那点子多、眼线广,还惯会挑拨,今天是豆角,明天可能就变成水缸、垃圾堆、甚至拿乔翠翠那姑娘做文章。 他忽然想起昨晚乔翠翠那低低的“我不怕她”,像一根细线牵动著他原本已麻木的心。他不怕別人记恨他,不怕眾人唾骂,但他不想让那个小姑娘受连累。她不过十七八岁,一个半大小姑娘,生活在这口舌锋利的院子里,比地缝还难躲。 第392章 可劲儿装吧,装给谁看呢? “翠翠的门前,別让她晾东西。”他忽然对程二牛补了一句。 “啊?她不是自己不……”二牛顿住了,脸上露出了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神里闪著点调侃的光,“李哥,您这话听著咋那么……” “多嘴。”李向东扛著铁锤转身,背影乾脆利落。 午后热气滚滚地压下来,整个院子像被蒸笼罩住。李向东在自家屋檐下,砌了几块青砖,架起一条新水管,把流进他家门前的雨水引到了巷口。之前贾张氏老说他家门前积水,臭味冲她屋里飘,他今儿就彻底处理了。做完这一切,他站起来,望著天边泛起的云痕,心里比前几日都还要清明。 可没过多久,就听见有人在他家窗边咕噥,声音细细地穿过窗欞钻进屋子——是贾张氏的声音,带著尖酸刻薄的味儿。 “哟,这就开始大兴土木啦?水管都换上了?可劲儿装吧,装给谁看呢?你娘要是知道你现在这样,怕不是得气得活过来。” 李向东脸色一变,手上的锤子握得死紧。他不怕被骂,不怕被讥讽,可他娘,是他心里唯一不能被別人碰触的地方。他猛地推门而出,直直盯著窗外那人。 “贾张氏。”他的声音低得像野地里压下的风,“你再多说一句,我就给你送点你家豆角尝尝。” 她猛地一噎,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却再没说话,只拄著拐杖走了。 四合院一时间寂静下来,连风都像是畏惧这场拉锯战般,悄无声息地躲开了。 可李向东知道,这才只是开始。 贾张氏那双老眼虽浑浊,却毒辣得很。她拄著拐杖回了屋,门没关,声音却一路漏出来。她一边朝墙角那口开裂的水缸里舀水,一边衝著屋里自言自语,像是念经一样,语调咿咿呀呀,像极了偏远山沟子里夜半时的哭灵声。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你们搬进来,李家那口子死得早,也不是什么吉利人家……嘖,连块好豆角都保不住……”她嘮叨著,还时不时抬头望向窗外,眼角那抹警觉就像蛇蜕后裸露出的鳞片,闪著阴冷光泽。 李向东在院中央把那被踩烂的豆角一条一条拾起来,沉默得像一座墓碑。他没有戴手套,豆角上的碎沙子和汁水沾得满手都是,那味儿酸中带腥,钻入指缝,直衝鼻息。他没有嫌弃,只是动作缓慢,一点点地把豆角扫进簸箕里,像是给一个不体面的死人收拾遗物。 “李哥,你干嘛还捡啊?”二牛提著铁鉤站在边上,看得有点心惊,“她那豆角踩都踩碎了,你不如一把扫进水沟里。” 李向东抬头,眼中一丝光芒都没有,“她还得闹,说我故意糟蹋她吃食。现在捡起来,她就得说是自己晾得没绑牢,摔了。” “你这……也太能忍了。” “不是忍,是不想让她有藉口。”他把最后一根豆角丟进簸箕,手上的汁水黏腻,指甲缝里也发黑。他站起身来,整个人在阳光下显得愈发高峻,那脸像老石墙一样,裂纹纵横,却不崩不塌。 门边,乔翠翠悄悄探出头来。她今天穿了件粉红色的旧旗袍,肩膀处微微破了线,她似乎早察觉了,往里一缩,像只小猫蹲在门槛边。眼见李向东从地上起身,她犹豫片刻,还是喊了一声:“李大哥。” 他回头,那一声喊像是春日最后一声落雪,轻得能飘进耳里,凉意却直透心头。 “你別理她。”乔翠翠小声地说,“我奶说了,她老了,嘴碎,不中听……你別生气。” 李向东没说话,走过去,將手上的汁水在院边的水缸上抹了抹,才开口:“我没生气。翠翠,你以后別靠近她家门口。” 乔翠翠点点头,却又抿了抿嘴:“李大哥,她今儿还说我……说我眼神飘,说我想当你媳妇……” 话说完她自己都脸红了,低下头不敢看人。 李向东一怔,他不是没听说过贾张氏背后嘴损,但今日这么直白地从乔翠翠嘴里吐出来,竟让他无言以对。他眼前忽地浮现出翠翠帮他抹门边灰尘的画面,纤细的手,苍白的指节,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如同打草惊蛇,又似抱紧心事。 “別理她。”李向东的声音低了些,“她说什么你別信。” “我不信她。”乔翠翠眼睛一亮,抬头看著他,“我信你。” 这一句话像是一缕清风吹进燥热的黄昏,李向东的心臟沉了一瞬,仿佛有根藤在悄悄缠上。他沉默良久,才移开目光:“进屋吧,別晒著。” 乔翠翠点头,轻声应了一句“好”,转身时步伐轻盈,那红布鞋在地上擦出一串柔软的尘音。 可这份短暂的安寧並没有维持多久。 傍晚饭点刚过,贾张氏家突然传出一阵尖锐的怒骂声,紧接著一只破瓷碗从窗户里飞了出来,咣当一声砸在李向东家的墙角,碎瓷溅得满地都是。 “李向东你个王八羔子!老娘一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大个亏!”贾张氏的声音如鬼哭狼嚎般,从屋里衝出来,夹著椽子响、门帘飘的声音。 李向东抬头,表情仍旧是那副云淡风轻。他早料到她咽不下这口气,却也没想到她晚上还来这一出。 “你踩坏我豆角,我看你是存心的!”贾张氏拄著拐杖,一步步往他家逼近,嘴里不断念叨,“我就说你心里有鬼,你做贼心虚才装好人,你给我等著,我让院里人评理去!” “你去。”李向东不动声色,回身进屋拎出那簸箕,里面整整齐齐摆著被他捡起的豆角,全都已经干缩变色,有些已经发黑髮臭。“你看看你晾的是啥玩意儿?酸得能呛死人,你还想当贡品送人呢?” 围观的人又多了,大家都忍不住偷笑,甚至有个年轻媳妇躲在柱子后头,捂嘴轻声笑:“还贡品,简直是老鼠都不吃的酸豆子。” 贾张氏气得眼珠子都快蹦出来,指著李向东骂:“你胡说八道!这是我醃了三年传下来的老法!你懂个屁!” 第393章 快来人啊!他打我啦—— 李向东走近她一步,声音却出奇地平和:“你若真是传家秘法,就该用你的碗你的桌子晾,不该拿我的门前当晒场。” “你、你——”她气得牙都哆嗦,可忽然身子晃了一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拐杖一甩,瘫在那儿哎哟直叫。 “摔了摔了!快来人啊!他打我啦——” 人群瞬间炸锅。可李向东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站在她两步远的地方,清清楚楚地看著她那张油亮脸上挤出的那几滴眼泪,像被刀刮出来的似的,死死地挤著,却怎么也不肯落下来。 “她摔自己,跟我无关。”他说,“你们谁信她被我打了,就帮她报警,我无话可说。” 空气凝固了几息,没人动,也没人说话。就连赖皮王都皱了皱眉,悄悄往后缩了半步。 贾张氏感到有些不对劲。她平时仗著院里人嘴软心软,演过不少戏,可这次,李向东这硬得像墙的態度,让她一时之间下不来台。 她坐在地上,裤腿蹭著地面,表情渐渐狰狞:“你行!李向东你行!你等著,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她一边说著一边颤颤巍巍地爬起来,拐杖重新握紧时,那眼神像是毒蛇被踩了尾巴,冷、狠、阴,藏著一肚子的毒汁。 李向东站在那里,目光漠然,却在心里暗暗盘算:这女人不会善罢甘休,明天,院子不会太平了。 贾张氏那一声“你等著”,仿佛一缕霉风从深巷子里捲来,卷得半个四合院都隱隱起了鸡皮疙瘩。 李向东看著她拐著腿,一步三晃地回了屋,没吭声。他知道这场事远没有结束。她那种人,最拿手的不是吵,而是在暗地里放冷箭,尤其当她那满口牙都咬不动乾粮的时候,最擅长的就是咬人心。 他把簸箕搁回了厨房,洗手的时候,指缝间还残留著豆角的涩味,那味道黏腻而扭曲,像是一段不愿揭开的往事。 晚饭他没做,胃口早被那一场喧闹给搅散了。他坐在厨房门口的小马扎上,点了一根烟,烟雾瀰漫在空气中,和厨房砖缝里悄悄冒出来的旧油味混合,透著一种说不清的倦意。他的眼神落在院子那头,贾张氏家那扇门早关上了,窗户缝里却透出一点晃动的光影,像是有人在鬼鬼祟祟地张望。 “她不会就这么罢休的。”他心里冷静地判断著,“但她也没证据。只要我不先动手,她就只能嘴上嚼烂舌头。” 忽然,一个小小的脚步声在门边响起。 “李大哥。”是乔翠翠,她一手提著个搪瓷碗,碗盖盖得紧,身上披著件洗得发白的褂子,头髮被细绳扎成一条麻辫子垂在胸前。 “你晚饭还没吃吧?我燉了点土豆鸡块,给你送来了。” 李向东把菸头在砖缝里碾灭,起身接过碗,打开一看,果然香气扑鼻,鸡块金黄油亮,汤汁浓稠,夹著几颗熟透了的土豆,软糯得一碰就碎。 他眼神微动,许久才说:“你別总给我送吃的,让你奶知道,又该念叨你。” “她知道。”乔翠翠低著头,声音却透著一股子倔,“是她让我拿给你的。她说你一个人吃不好,得有个热菜,才能安心。” 李向东心头一震,那位瘫在床上的老太太平时话不多,但看人的眼光极毒。他曾帮她修过门框,餵过鸡,一次都没討好她,没想到她还能记著。 “谢你。”他声音轻,却透著真意,“今晚別在院子乱走了,贾张氏那老婆子要是真犯病,连你都能牵连进去。” “我不怕她。”乔翠翠咬著嘴唇,眼神却没离开他,“我就怕你……太孤单。” 李向东没接话,只是望著她那张柔软的脸,一时间思绪如波。他当然孤单,自从父母早逝,弟弟外出再无音信,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他一个人的影子。他本以为这辈子就这么过了,直到乔翠翠那天在门口替他补衣角,那指尖的温度就像一道光,悄悄划开了他心底那块坚硬的壳。 “进屋吃饭吧。”他说,侧过身让她先进屋,乔翠翠略一犹豫,还是进去了,动作小心翼翼,仿佛怕碰翻了什么。 饭桌上,两人各坐一边,屋里静得只能听见筷子碰碗的声音。窗外的夜已经沉下来,远处偶有狗吠声传来,夹著谁家孩子哭闹,像是为这座四合院添了些许人间烟火。 可这点温暖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被打破了—— 一声闷响从李向东家后院传来,像是有什么重物倒地。他猛地起身,眼神沉如夜色。 “翠翠,你別动。”他低声说了一句,拎起门口的棍子快步绕过后墙。 那里是李家老井边,一直荒著,连鸡都不走近。可今儿夜里,竟然有一只破竹篮倒在井台旁,篮子里的石灰粉洒了一地,风一吹就成了白雾。 李向东鼻尖动了动,这味儿不对,不像普通石灰,更像是—— “臭豆渣泡过的干灰!”他眼神陡然冷下来。 这东西一旦和水一接触,能发出极臭的酸气,不仅味大,还能熏得人眼泪直流,若是不小心落入井水,整口井都得封。 他猛地转身,目光穿透夜色,望向贾张氏那屋,窗户关得死紧,却能感受到那股躲在黑暗里的窥伺。 “她想毁我水井!”他心跳加快,怒火升腾,却强压著没有立刻动手。 若是此刻衝过去,反倒中了她的计。他得留证据,不能只靠嘴说。李向东放轻脚步,蹲下查看地上脚印,是一双平底布鞋留下的,尺码小,且脚步沉重,明显是拖著腿走的。 他一边回忆,一边摸出放在屋角的破手机,用那微弱的光拍下痕跡,然后回屋找出一块塑料布,小心盖在上面。 “李大哥!”乔翠翠在屋门口轻声喊他,“你没事吧?” “没事。”他回头,语气沉稳,“你去帮我把屋里那个旧茶壶拿来,装水。” “做什么?” “我要让她知道,害人是要付代价的。” 第394章 让她尝尝断水的滋味 他把壶接过来,沉声道:“她想让这院里没水喝?我偏偏让她尝尝断水的滋味。” 他走到井边,把壶斟满,放在破竹篮旁边,然后从墙缝里摸出两根他藏了许久的细麻绳,悄悄绑在井口两侧,做了个简易陷阱。只要再有人靠近,绳子一动,沙子就会落在掛鉤上,发出清脆响声。 他不是怕贾张氏,而是要让她在自己布下的网中跌跤——狠狠地跌一跤。 天越来越黑了,夜色浓得像墨,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可李向东的眼睛却越来越亮,像是终於等到了一个对她出手的机会。 这一夜註定不会太平,而他已经准备好迎接那场没有硝烟的较量。 李向东站在夜色之中,背影如山,默不作声。井台旁的陷阱静静地守著,如同他內心深处那股压抑许久的怒火,表面无波,实则暗潮翻涌。 他不是衝动的人,从不是。他这一生经歷了太多忍耐,早已明白正面硬刚往往落人话柄,反而是细水长流,步步为营,才能贏得真正的胜利。贾张氏的阴毒,他看得清,却从未打算与她撕破脸皮。直到今夜,井边那一篮灰,他终於下定决心,不再只是忍。 屋內,乔翠翠还未睡,坐在炕沿,紧紧抓著被角。她听著外头偶尔传来的猫叫风声,心中忐忑不安。李向东那句“她想让这院里没水喝”,在她耳边盘旋不去。她知道他一向沉稳寡言,但那股怒气藏在话里的时候,比谁都可怕。 忽然,院墙那头“哗啦”一声轻响,像是沙落金属,隨后便是短暂的沉默。 李向东眸光一冷,迅速推门而出,脚步轻如猫,径直掠向井台。他没惊动任何人,甚至连鸡窝里的母鸡也只是偏头瞄了一眼,没啼叫出声。 那处细麻绳已然被触发,沙漏的声响提醒了他目標的到来。他蹲下身,目光扫过地面,確实有新留下的脚印,一只,一深一浅,那是贾张氏拖著腿的特徵。更重要的是,落地的沙漏声嚇得她跌坐在地,压歪了地上的竹篮,一角竹篾还戳破了她衣角。布料上沾著淡淡灰粉,清晰得刺眼。 李向东低声冷笑,心中却泛起几分复杂。这等事情若交由街坊评理,他自然能站住脚,可贾张氏最善蛮不讲理,一旦撒泼打滚,不仅搞得院里人心惶惶,还可能连累无辜。 他转身回屋,翻出抽屉里那只老旧相机,是他弟弟出远门前留下的,镜头有些,但还能用。他蹲回井台,调好焦距,对准脚印和那竹篮,逐一拍下,接著把那片布料小心剪下,夹进本子里。 忙完后,他抬头望了望天,天边星子隱约,已是三更。他没回屋,而是走到门口的小树下,坐在长椅上,任冷风灌进袖口,衣摆轻飘。 远处,传来贾张氏屋里一阵翻动声,她的咳嗽断断续续,如同耗子啃木头那般瘮人。他眯起眼睛,脑中却迴荡起小时候母亲在冬夜给他缝裤的画面,那缝隙之间,缝的是温暖,不是算计。 “你放心吧,”他低声喃喃,“这口井,我守得住。” 第二天一早,四合院的天还没大亮,贾张氏的骂声就震响在清晨的空气中:“我家豆角又被人踩了!哪条狼心狗肺的杂种,天打雷劈的畜生,连个豆角也不放过啊!” 李向东站在窗边,望著她身上那件破旧灰袄,右侧衣摆缺了一角,正是昨晚井边沾灰的那块。她骂骂咧咧,手里还拿著昨晚倒掉的竹篮,脸上鼻涕眼泪横流,活像地狱门前討命的老魂。 院里眾人陆续起床,看热闹的、躲著的、装作不知的,三三两两躲在门后或窗户后瞧。谁都知道她闹腾惯了,真认真对她不值当,可这回她似乎比平常更来劲。 “豆角被人踩了不说,昨晚我还滑了一跤,差点掉井里头,你们说这是不是想要我的命啊!” 李向东这时才慢悠悠走出屋,身穿乾净的蓝布褂子,扣子扣得整整齐齐。他眼神平静,看向她的方向,道: “你昨晚去井边做什么?” 贾张氏一噎,扯著嗓子叫道:“我能干什么,我就……我就撒点灰,防老鼠!” “撒灰?”李向东冷笑一声,转身进屋,片刻后抱出一个本子和一张照片,那照片上清楚拍著灰粉、脚印,还有那条裂开的布料角。 “你说你是去防老鼠,可这灰不是普通石灰,是发酵豆渣干灰,酸臭难闻,一不小心入井,整井水都要废。你穿的这身衣服,右摆缺了一块,还带著灰粉印,我若现在去对一对,能不能对上?” 贾张氏脸色“刷”地变白,嘴唇哆嗦,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她本想再狡辩,却见他那眼神沉如黑石,毫无波澜,只好装疯似地往地上一躺,“哎呦”一声大叫:“老天爷啊,有人冤枉我啦!我一个老婆子,做错啥啦,要被人逼到绝路啦——” “够了。”李向东沉声道,“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这些证据我已经准备好了,要是再有一次,不管你怎么演,我也不会再留情。” 说完,他把照片与布料夹在一起,转身进屋,动作乾脆果断。院里其他人都不敢作声,只低头避开视线,没人敢替贾张氏说话。 那一日,四合院的风格外冷,哪怕太阳晒进院子里,也没人敢多说一句话。贾张氏仿佛被生生压了一头,回屋后足足一天没出门,连中午她那口破锅都没见腾起炊烟。 而李向东,则如往常一样,一早挑水做饭、扫院修窗,不动声色地过著每一日。乔翠翠仍旧在墙根晒她的缝纫活,时不时望他一眼,眼底泛著一点藏不住的光亮。 可这片四合院的安静,並不是真正的平静,像一口沉井,表面无波,底下却暗流涌动。而李向东知道,他才刚刚揭开一角,还有更深、更冷的风,等在角落…… 院子里的风停了,连树枝都不再摇晃。阳光斜斜地照在砖缝之间,几只麻雀蹦跳著觅食,冷不丁飞上一道老墙檐,撩起些许尘土。 第395章 她要是真干了,那就得付出点代价 李向东坐在门前的矮凳上,双手正慢慢削著一根竹条。那是他今早从后院竹林里挑出来的,够直,够韧,正適合做个晾衣架的新杆子。他眼睛盯著手中的刀尖,一下一下削著,竹皮落在脚边,细细碎碎的,在阳光里泛著青光。 乔翠翠从屋里出来,手里抱著洗净的衣物,眼神瞥了他一眼,欲言又止。 “你昨晚拍的那照片,我看过了,”她轻声说道,“真拍得清楚,连地上的脚印都一清二楚。” 李向东没抬头,手下刀子照旧滑动著,“我不是怕她,她要是真干了,那就得付出点代价。” “可你真打算交给外面的人看?”乔翠翠的声音有些发紧,“咱们这个院子,从来都怕事。贾张氏那张嘴,能翻天。” 李向东这才抬起头,眼神深沉如井底,“翠翠,有些事,不是怕事能避过去的。她这次敢往井里下灰,下次就敢拿刀割水绳。她不是瞎做,是试探。” 乔翠翠垂下眼,不再多说,只是把衣服搭在晒杆上,眼神却时不时瞄向那头静悄悄的贾家屋子。那里自从那天之后,就像沉入了水底,半点声息也无。她的咳嗽声没了,咒骂也没了,仿佛那间房子里住著的,不是个活人,而是一团阴影。 日头渐高,李向东擦了擦额头的汗,又往柴房走去。他打算把那杆晾衣杆钉好,还得顺便看看厨房的门框,那处昨夜被风吹得吱呀响,有些鬆动。他刚拐进柴房,冷不防背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咳嗽。 是贾张氏。 她靠著墙,面色苍白,眼神发红,嘴角却掛著一丝让人说不清的冷笑。 “李向东,你倒是真行啊。还拍了照,你这人心眼真不少。” 李向东转过身,目光平静,“我没你多。我只是想留点证据,以后再出事,好有个说法。” “呵,”贾张氏慢慢挪著脚步靠近,每一步都带著细微的踉蹌,“你以为这院子的人会听你的?他们怕我。你不怕?你不怕,我就看你能撑多久。” 李向东没回嘴,只是把手里的木槌往地上一戳,声音闷沉。那种安静得让人头皮发麻的气息,迅速压了下来。 “你怕不怕我不知道,”他淡淡开口,“可你今天来了,是来认错的,还是来找事的?” 贾张氏的脸抽了一下,嘴唇哆嗦著,原本想笑的神情也没能撑下去。她身子一歪,靠著墙壁慢慢滑下去,坐在地上,像条濒死的鱼。 “我也不想那样干。”她的声音低下去,像是说给自己听,“可我孙子今年要上学,他妈给寄了封信回来,说要我凑点学费。我哪有钱?豆角要卖,晚了就烂了。我那灰,是別人教的,说能防虫,保鲜……我哪知道你那井口离得那么近……” 她说得断断续续,话里带著点哭腔,又夹著倔强。李向东听著,心里有点动,但更多的是冷意。 “那你踩我豆角那事,又怎么算?”他冷冷问道。 “你!”贾张氏猛地抬头,眼中怒火重燃,“你还说我?你那天踩烂我半筐豆角,我骂你两句你就来报復我,你这人,心肠有毒!” 李向东不再说话,只是转身去柴堆里抽出几根粗木桩,开始钉晒架。槌子击在木头上的声音,沉重而有节奏,每一下都像敲在贾张氏心头。 “你不想道歉,我也不逼你,”李向东头也不回,“可以后你要是再动这井,哪怕是一根毛掉进去,我也不会放过你。” 贾张氏坐在地上,眼神慢慢变了,从最初的愤怒、恼羞,转为一种深藏的狠毒。她没再说话,只低著头,像一头藏在草丛中的蛇,静静等待下一次出手的机会。 日头逐渐西斜,天边的云被染成一抹火红。李向东钉好了杆子,又將散落的木屑扫净,抬头望了一眼四合院的天。 他知道,这事远远没完。贾张氏不是那种吃了亏会咽下的人,而他,也不是那种会一直忍的人。 晚饭时分,院子里每家炊烟升起,饭菜香味飘荡在空气中。他照旧煮了两菜一汤,清蒸鯽鱼、韭菜炒鸡蛋,外加一碗青菜豆腐汤,摆在桌上,乔翠翠给他盛饭,两人吃得安静,但心中各自想著不同的事。 饭后,他出门餵了狗,洗了脸,一切如常,甚至脸上也带著几分安静。 可就在他回屋关门的一瞬,贾张氏家的窗户“咯吱”一声开了一条缝,一个身影探出头,手中握著什么,快速收回。 夜,又深了。而四合院,正慢慢陷入一场没有硝烟的暗战…… 夜色沉沉,四合院像一只沉睡的兽,偶尔传来几声狗吠,也都被浓重的黑夜吞噬在墙根深处。李向东关了灯,靠坐在床沿,屋里静得出奇,只有墙角的时钟滴答作响,一下又一下,像是耐心地数著他的心跳。 他今晚没睡著。 自从贾张氏下午那一番话之后,他心里始终像压了块石头。那老太太一时示弱,一时又如蛇蝎般咬牙切齿,这种反覆不定让他不敢完全放鬆警惕。他不是个会把仇掛在脸上的人,可他记得每一次被人算计的滋味,尤其是被人当做傻子耍弄时,那种咽不下去的苦闷,像一口凉水一直堵在喉咙,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你觉不觉得她今天话里有话?”他忽地问了一句。 乔翠翠从炕上轻轻侧过身,看著他剪影似的脸:“她是话多的人,你也知道。” “可她说的『別人教她』下灰这事……谁是那『別人』?”李向东皱起眉头,语气低沉得像夜色,“她要是真是被人攛掇,那背后这人图什么?井水那地方,不是她家屋后的空地,她不可能单独做决定。” 乔翠翠没说话,只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她低声说,“她再会折腾,能翻多大风浪?这不是第一次,她骂人、撒泼、抢人地界,这些年大家也见多了。” 李向东摇头,“不一样。这次她是往水源下手,出了事,全院子的人都得喝脏水。她这是想毒所有人。” 第396章 果然还有人往这里动手 说到这儿,他忽地站起来,披上外套,推门而出。 院子里一片寂静,连风都没声,唯独东南角那口老井边,地上湿了一片,有几根碎木柴散落著。他蹲下身,用手指蘸了蘸,放到鼻边嗅了嗅。 不是清水,是带点灰的味道,还混著一丝说不清的酸腐气。 “果然还有人往这里动手。”他喃喃道,站起来环视四周,却什么都看不见。 正当他准备回屋时,忽然,一道低矮的影子从院子西边的墙头一闪而过。李向东目光一凝,脚下生风般追了上去。他绕过木柴垛,翻过墙角一堆破篱笆,终於在杂草堆里捉住了一个挣扎的瘦小身影。 “放开我!我没干什么!”是贾张氏的孙子,棒梗。 李向东拧著他的胳膊,冷声问:“你躲在这里干什么?是不是你奶奶让你来?” “我、我就……我只是捡点柴火,我真没干坏事!”棒梗眼睛红了,拼命挣扎,“我就是想烧点水喝,她说我没事別乱跑,可我渴得不行……” 李向东一愣,瞥了一眼他手里那根破木棍,又看了看旁边一只空水壶,確实是旱了一天。 可他心里却並未放鬆,这孩子半夜摸到井边,不可能没人指使。他鬆了手,棒梗跌坐在地,抽抽噎噎,不住擦眼泪,鼻涕糊得满脸都是。 “回去吧,”李向东语气缓了一些,“別再到井边来。” “那我渴了怎么办?”棒梗抬起头,声音沙哑,“家里水缸是空的,奶奶说要等天亮才能去邻居家接……” 李向东沉默了片刻,终於嘆了口气,把他拎起来往家送。他不是没良心的人,哪怕和贾张氏势如水火,对一个孩子,他也下不去狠心。 可就在他们走到贾家门口时,门吱呀一声开了,贾张氏披著一件灰旧袄,站在门槛上,目光冷冷地看著他们。 “你抓我孙子做什么?”她的声音像破锣一样哑,“你还真当你是这院子的爹啊?谁都能管?” “我要是再晚一会儿,你孙子就从井口掉下去了。”李向东把孩子一推,“你当我傻?孩子拿什么烧水去?你们家没水缸了?” 贾张氏没吭声,只是狠狠地拉过棒梗,转身进屋,临关门前丟下一句:“你要是再多事,小心我让你吃不了兜著走。” 门砰的一声关上,连门缝都不留。 李向东站在门前,冷风贴著他的衣襟往里钻,心里却逐渐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阴影。这不是简单的邻里矛盾,不再是骂几句、闹几声的那种婆媳爭吵。贾张氏开始动手段,开始用孩子做掩护,这让他感到一股逼人的寒意。 他转身回屋,心里已然有了主意。 这场对抗,恐怕才刚刚开始。他不会后退,也不愿退。她敢试探,他就敢还击,水井只是个引子,后面不知道还藏著多少暗箭,但他已经不打算再忍让。 明天一早,他要去找老三说说。他那口井跟后厨太近了,若真有人趁夜偷倒什么进去,到时候大家都得遭殃。 夜深了,李向东却没有再合眼。他静静地坐在桌前,把那张照片再次从抽屉里拿出来,细细盯著看了很久,直到东方泛起一线灰光,直到风里隱隱传来贾张氏再次咳嗽的声音。那声音不再是病弱的喘息,而是带著一种,深藏不露的期待与盘算…… 天刚破晓,天空灰濛濛的,像被褥子裹住的晨光迟迟不肯落地。四合院沉睡中翻了个身,瓦楞上蹦跳著几只早醒的喜鹊,扑腾著翅膀叫了几声,叫声清脆,却落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像是在提醒什么。 李向东泡了壶茶,第一泡扔了,第二泡才慢慢倒进杯里。他坐在门前,茶还冒著热气,手指却摸著茶杯沿上的一道浅裂,那裂纹不大,却让人总觉得不安稳,像这院子,表面平静,底下却早已裂了缝。 他知道,今天不能再等。 贾张氏那头已经暗潮汹涌了,她不会就此罢手。昨晚棒梗的出现,太巧,太突兀,不像是小孩子的单独行为,更像是试水的前奏。她在看,他怎么反应;她在试,他能忍到几分。 李向东放下茶杯,换了身乾净衣裳,提起工具包,脚步不紧不慢地往老三家走。 老三是全院子公认的“半个管事”,嘴巴勤,腿脚利索,院里谁家鸡丟了、盆砸了、水龙头漏了,都得找他。平日里不偏不倚,说起话来爱拉长腔,带著点討巧的幽默感,是少有能让贾张氏闭嘴的那类人。 “哟,这么早就来啦?”老三刚打完哈欠,站在门口抻著懒腰,一眼看到李向东,脸上立马堆了笑,“有事?” 李向东也不寒暄,抬手往水井方向一指:“昨晚我从井边抓住贾张氏那孙子,棒梗,说是来烧水,你信?” 老三眨了眨眼睛,“半夜烧水?怕不是烧香?” 李向东低声一笑,却不带一点轻鬆,“我怀疑他们家在往井里动手。” 老三的笑顿时僵住,嘴角微微一收,“你是说,真动手了?” “昨天井边还有一滩混灰的水,味不对。不是第一次了。那老太太……她现在越干越极端。” 老三摸了摸后脑勺,眉头紧锁起来。 “这可不是小事啊。”他顿了顿,“这井全院子都靠著吃,真出了事,你说怎么办?” “所以我得让你出面。”李向东语气缓了些,“这事我出头,她肯定咬死不放,你出面,她不好闹。” 老三沉吟了一下,又看了眼李向东,“你是想让全院的人都知道?” “让他们自己评理。”李向东的声音清冷,“不是我怕事,是我不想这事继续下去,继续下去,迟早出大乱子。” 老三点点头,脸色凝重:“我来张罗,今天中午咱院里开个小会,叫几个头脸的,都来。” 李向东点头,没有多话,转身走了。 回屋后,他坐在桌前,把昨晚拍的棒梗照片翻出来,又用纸包上,压在茶罐下面。他没打算拿这个嚇人,但也不会轻易丟掉。该有的证据,早晚有用。 第397章 咱们今儿说点小事 到了中午,四合院里逐渐热闹了。饭香味从各家飘出来,有人舀水,有人刷锅,一群孩子围在井边玩打弹珠,笑声清脆。仿佛一切如常,风平浪静。 但风,其实早就在转。 老三张罗著院子里十几户人家,摆了几张方桌拼在一起,就在大槐树底下。一边晒太阳,一边喝茶,口头上说是“老街坊聚聚”,可气氛却不轻鬆。李向东坐在一角,默默看著一屋屋人到齐。贾张氏也来了,披著布袄,嘴里咳了几声,眼角斜睨著四周,一言不发地坐下。 “来来来,茶喝上,茶喝上。”老三一边倒茶,一边笑著道,“咱们今儿说点小事,不吵不闹,就嘮个实话。是这么回事——” 他话音一转,语调忽然沉下来。 “咱院子这口井,是共用的,对吧?这事大家都清楚。这几天,有人发现,井口边的水味儿不对,地上有灰,有脚印。昨晚,李向东还从井边捉住了个娃娃,说是贾张氏家的棒梗。你们说,这事要不要当回事?” 人群顿时起了低声议论,有人皱眉,有人咋舌,也有人投来狐疑的眼神。 “谁家水井出了事,那可不是小打小闹了。”一个年长的妇人说。 “可也不能光听他说一面之词。”另一人低声道,“贾张氏那脾气……哎,但她也不是疯子。” 贾张氏终於开口了,她咳了一声,眼里泛著一股子愤怒:“你们都听他说?他拍了照,说我家孙子半夜偷水。可我问你,他是怎么知道棒梗会在那里?他是不是早埋伏了?他是不是在跟踪我们?” 老三皱起眉:“哎,老贾,话不能这么说吧。你要是没做,怕什么调查?” “我不怕!”她忽地站起来,声音拔高,“但我受不了冤枉!你们都来审我了?井的事,谁能作得了主?他李向东能?他凭什么?” 她眼中那股狠劲,仿佛要扑上去撕碎什么,四下寂静几秒。 李向东缓缓站起身,手从桌下拿出一个布包,打开,露出那张照片。 “这不是我嘴上说的。”他语气平静得出奇,“这图,是我昨天夜里拍的,院子里谁愿意看,都可以看清楚。井口边是你孙子,手里提著壶,脚下是你家柴火。再晚一步,他可能掉进去了。” 他將照片一一传开,围著桌子的人逐个传看,神情逐渐变得凝重。没人再开玩笑,没人再隨口插嘴。 贾张氏脸色惨白,身子晃了晃,却没有再辩解,只死死盯著那张照片,像是盯著一把砍向她喉咙的刀。 “我不管你是不是指使的,”李向东话音坚定,“但我要你一句实话:是不是你往井边倒东西?” 空气凝固了几秒。 贾张氏嘴唇颤了颤,终於扯出一个难看的笑:“你想让我认,是吧?你们都看著,我要是不认,他是不是要告官?让孩子们没水喝?你们想我死,是吧?” 她吼完,猛地一手掀翻了茶杯,滚烫的茶水洒了一地,眾人连忙避开,一时间乱作一团。 李向东站在那儿,眼神沉沉地望著她,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他知道,她已经开始破防。而这,只是开端…… 茶水顺著翻倒的杯子流淌在桌面,沿著木缝缓缓滴落,落在地上,溅出点点茶渍,像是某种隱秘的印记,黏稠、斑驳,昭示著这场衝突已无法轻描淡写地翻篇。 贾张氏站在那里,胸口剧烈起伏著,像是一头被逼至角落的老狼,目光在眾人脸上游移,那双深陷的眼窝里透著一股不甘和防备。 “你们这些人,哪一个真把我当邻居?呵,平日里打水都要从我跟前经过,今天倒好,全来指我了!” 她声线嘶哑,话语一半颤抖一半阴冷,但没有人接话。 李向东不说话,他只是將倒掉的茶杯重新摆回原位,用食指在杯口边缘轻轻一转,像是在擦拭,又像是在等待。他的眼睛一直没离开贾张氏。 老三开口了:“老贾,我们不是指你,我们只是……要一个说法。这井你说你家人没碰,那行,你当面说个明白,大伙心里有数,这事就翻篇。” “翻篇?”贾张氏冷笑,“他李向东都把照片拿出来了,还翻哪门子篇?” 李向东淡声道:“照片我可以收回,也不会外传,但前提是,以后你家孙子別再靠近井边。这是底线。” “哼,底线?”贾张氏不屑地撇嘴,“你算哪根葱,跟我讲底线?” “我不讲底线,”李向东终於抬头,那一瞬间眼神如锋,“我守规矩。但我也不是个吃亏的主儿。你家棒梗哪天真掉进井里了,是你家事,可你往井里扔东西,那就是全院子的事。” 他停顿一瞬,语气微冷:“要真有个孩子喝了脏水病了,你觉得,到时候谁替你担这个责?” 一阵风吹过,院子里的槐树叶子簌簌作响,仿佛也在审视著这场看似平静却波涛暗涌的对峙。阳光斜斜地照进来,落在贾张氏的鞋边,那双鞋破旧却乾净,鞋尖蹭了点泥,一半是自己家的,一半却是这四合院地上的。 “我没让棒梗去,他是贪玩,偷著摸过去的,我打过他了。”她终究还是低下头,声音比以往虚弱,“井的事,我不知道。” “可你知道他干的什么。”李向东紧盯著她,“你知道得比我们都清楚。” 贾张氏咬著嘴唇,一言不发。 人群里传来窃窃私语,不少人面面相覷。有人站起来,掸了掸裤子,低声说:“我家娃昨儿確实拉肚子了,一整夜没睡,我媳妇还说水有股怪味儿。” “我家也是,前天晚上我还以为是饭没煮熟。”另一个也附和。 人群的情绪开始微妙地倾斜。空气中不再是单纯的质疑,而是一股逐渐成型的共识——事情不再是“猜测”了,它正一点点往“实锤”的方向靠拢。 老三斜睨著贾张氏,嘆了口气:“老贾啊,这年头,咱活著也不容易,但不能害人吶。” 第398章 我不是想害人! “我不是想害人!”她猛地抬头,声音像是带著裂缝,“我就是……我就是想让李向东吃点亏!”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她脸上。 李向东神色没变,心里却是一震。他早就猜到贾张氏的敌意,可没想到她会如此坦然地说出来。这种坦白,比否认还要让人难以招架。 “我儿子没了,棒梗是我唯一的命根子。”贾张氏的语气像是刀划玻璃,“你们谁知道我日子怎么过的?你李向东也好,你们这帮看戏的也罢,你们哪一个真管过我?我就是看你日子比我好,心里不痛快!” 她说完,竟然坐到了地上,双腿一摊,搂著自己细瘦的小腿哭了起来,那哭声不是尖锐的嚎,而是一种像蚕咬布般细密的哀鸣,断断续续,黏糊难听,却让人难以移开视线。 气氛变得复杂起来。 人群沉默,有人忍不住低声道:“唉……她是真难。” 李向东站著,半晌未动。他並非铁石心肠,贾张氏的话不能说没有触动,可他更清楚:人的心软若成了让步的藉口,那整个院子就会被拖进泥潭里。他不能动摇。 “你难,大家都难。”他的声音依旧不大,但像是一柄钝刀子,“我不想你赔,也不想你道歉。我只要你以后別再让棒梗去井边,更別再拿这井当你撒气的地方。你能做到,我以后一句都不提。你做不到——我一定让你吃官司。” 贾张氏停止了哭泣,仿佛那一瞬被戳穿了偽装,目光直愣愣地盯著李向东。 良久,她没说话,只是慢慢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转身一言不发地走了。 人群开始散开,交头接耳的声音渐渐淡去。老三走过来,拍了拍李向东的肩膀:“你把底线划得清,是好事。可她不服,后头还得防。” “我不怕她。”李向东低声,“我怕她连棒梗都毁了。” 老三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太阳慢慢往西移,阳光斜斜打在院墙上,拉出一道道细长的影子。李向东抬头,看见自家屋檐下那根晾衣杆微微晃了晃,绳子末端繫著一件褪色的衬衫,被风一拂,仿佛有人在那里低头嘆息。 李向东站在槐树下,手中还握著刚拧下来的毛巾,湿噠噠地掛在一边。他的眼角余光捕捉到院子那头贾张氏缓慢的身影,像条驼背的影子,贴著砖墙悄无声息地滑动。她手里拎著一个旧水桶,边走边低声嘟囔著什么,可能又是在骂天,也可能是在数落棒梗不孝顺。水桶的底部是瘪的,一走动便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 李向东没说话,只是侧著身看她。他心里其实並不想再搭理贾张氏,可眼前这老太太也著实让人不放心。她是那种明明身子骨不济却偏要强撑的老年人,拎著水桶往井边走的步子一点都不利索。她那种走路的姿態,像踩在布满碎玻璃的地板上,一步一试探。 “她要干啥?又去打水?”李向东自语,眉头微微蹙起。 贾张氏走到井边时,正巧有风拂过院墙,掀起她衣角的一片碎布。她用脚往前踢了一下,好像想赶开一块挡路的砖头。可那一下,却恰恰踩在了那块鬆动的青砖上。砖头轻轻一晃,她的身体突然像个空罐子一样往前栽去。 “哎——哟!” 贾张氏发出一声尖利的惊呼,声音撕破了午后院子的沉静。 李向东猛地一抬头,只见她整个人向井口扑去,手中的水桶脱手飞出,“咣当”一声狠狠撞在井沿,桶口朝下,溅出未曾倒掉的一点残水,像是伤口里渗出的脓液。 那一瞬间,李向东下意识冲了上去,脚下没多想,两步並作一步,喊也来不及喊。贾张氏却已趴在井口边上,脸贴著石板,头髮披散下来,整个人蜷缩成一团,似乎没摔进井里,但模样却悽惨异常。 “你有没有摔著?”李向东急促地问,靠近她,一手扶在她背上。 “我……哎哟,我的腰……”贾张氏咬著牙,脸色苍白,像是受了惊嚇,又像是真被撞疼了,声音颤抖里带著哽咽,“我这条老命哟,还真是……” 她声音还未说完,眼角瞥见一地洒落的水渍,和那歪倒的水桶,顿时神色一变,尖声吼道:“这井口你又动了手脚是不是?你是成心害我?” 李向东心中一沉,手却没收回,只是语气一下冷了下来:“別张口就咬人,我刚才看得清清楚楚,是你自己脚下没踩稳,那块砖我早说让你们別踩。” “我踩个砖也犯法啊?”贾张氏挣扎著想爬起来,却因为腰侧一抽疼,又痛呼一声,“哎呦,我的老骨头啊……你这个害人精……” 她的喊声很快引来了隔壁的张嫂子和棒梗,张嫂子手里还拿著一把剁菜刀,围裙没解,边跑边喊:“怎么了怎么了?” “奶奶!”棒梗看见地上的贾张氏,立刻飞奔过去,扑到她怀里,“你怎么了?” “我差点被他推进井里!”贾张氏一把抱住棒梗,眼泪立刻像开了闸似的往下掉,“他……他要我死啊……这口井,我就说不吉利!” “你疯了是不是?”李向东压著怒气,声音低却有力,“你儿子要是活著,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他都替你丟人!” “你闭嘴!你闭上你那张嘴!”贾张氏喊得几乎失控,“你不就是看我老了,没人护著我!我告诉你,今天你动了我一根毫毛,我拄著拐都要去找院里评理!” 棒梗嚇得发抖,缩在她怀里不敢吭声。 张嫂子见势不妙,忙走过来劝:“行了行了,別在井边吵,先把人扶起来再说。东子,你去拿点热水来。” 李向东看了她一眼,点点头,转身回屋。 他走得並不快,脑中却翻江倒海。这老太太疯了,疯得彻底。明明是她脚滑,却还倒打一耙。真要她咬死不放,哪怕没摔出个骨折来,也能生出一地是非。四合院里最怕的就是这种搅浑水的人,她不需要理由,只需要一张嘴,一群愿意听戏的人,就能把白的说成黑的。 第399章 她不会真装瘫吧? 他拿了暖壶出来时,张嫂子正帮贾张氏检查后背,老皮皱得像干树皮,一片片浮在骨头上,看得人心里发酸。 “她腰可能真有点撞了。”张嫂子小声道,“得让她躺床上歇歇。” 李向东皱眉,把热水递过去,沉声道:“我不想跟她计较,但她要再赖上我,我也不可能让著她。” “你放心,我给你作证。你真要想动她,你还等著去救她?”张嫂子朝他努努嘴,“可你也要防著点,她要真拗著了,说不定能滚到诊所去装瘫。” 李向东冷哼一声,眼神却落在那口井上。 井口边缘因为刚才的碰撞,掉了一小块石灰,露出下面乌黑的石基,像是一口张开的嘴。 他心里猛然生出一种不详的感觉。 这口井,不止是水的问题了。 “她不会真装瘫吧?”李向东一边走回自己的屋,一边喃喃。他越琢磨越不是滋味,胸腔里那团火燎得心里发烫。他坐到炕边,靠著墙,望著窗外那片被黄昏吞没的天色,像是想从那一抹逐渐暗淡的光线里看出点答案。 屋里安静得出奇,只听见老风扇咯吱咯吱的转动声。外头院子传来几声拖盆子的碰撞,应该是张嫂子在收拾贾张氏那摔翻的水桶。李向东脑子里却不断迴响著那老太太满是恨意的咆哮声,像浸在耳膜里的一团脏水,怎么都挥不去。 他心里不是没想过去道个歉,哪怕事情不是他的错。可他明白,贾张氏那种人,你给她一分情面,她能嚷出十倍的理儿来砸你。一开口,她就能扯著嗓子骂你三代祖宗,顺带还要把你昨天干了什么梦都拎出来说。那不是沟通,是让你在一堆破烂脏水里翻滚,洗都洗不清。 门口突然响起一阵沉闷的脚步声,紧接著,棒梗那有点发尖的声音响起:“李叔,我奶说让你明儿一早去她屋,说是有话要问你。” “问我?”李向东皱了皱眉,站起身,走到门口。 棒梗站在门外,手里还拎著个布包,眼神闪烁不定,不敢与他对视。 “她躺下了吗?” “嗯,躺炕上呢,张婶给她敷了热毛巾。”棒梗点头,声音低到快要听不见,“她说你要是不来,她就……她就喊院里人开个会。” 李向东深吸一口气,掌心攥得紧紧的。他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吧。” 棒梗鬆了口气,转身跑回了隔壁屋。 李向东关上门,回头看了眼桌上那只还没喝完的茶碗,碗沿泛著温白的雾气。他伸手捏起碗沿,仰头喝了一口,茶水已经微凉,苦涩得像从心底渗出来的怨气。他不怕贾张氏使招数,他怕的是这种明明知道会惹麻烦却又无法逃避的无力感,像坠在喉咙里的一根刺,不吞也不吐。 夜里睡得极浅,翻来覆去总觉得炕板硌人。凌晨四点,他就睁开了眼,屋子里还是漆黑一团,只有窗外那点幽蓝的星光透进来,像是一双冷眼,从天上凝视著整个四合院。他坐起身,披上外衣,一边穿鞋一边回想著昨晚那一幕,贾张氏倒在井口边的模样,她那一声哀嚎在他脑海里迴荡得格外清晰。 院子很安静,鸡也没叫,风也停了,连槐树上的叶子都像被冻住了般一动不动。他轻手轻脚走过小道,穿过那片洒落的豆角残片,它们昨晚已经被人扫进了墙角,用破麻袋盖著,只露出几根乾瘪的豆荚,像是冬天冻裂的手指。 走到贾张氏门前,他顿了顿,抬手敲了三下。敲门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谁啊?”屋里传出贾张氏嘶哑的声音。 “我,李向东。” 门吱呀一声开了,棒梗眼睛红红的,显然是没睡好。他往旁边一退,李向东便走了进去。 贾张氏躺在炕上,身子用被子裹得只露出一张脸,那张脸憔悴而冷,眼神像钉子一样盯著他。李向东没有坐,只是站在屋中,沉默了一会儿。 “你要问我什么?”他开口,声音冷得像是刚从井水里舀出来的。 “问你怎么赔。”贾张氏语气咄咄逼人,“我腰疼得厉害,昨晚都翻不了身,你说说,你是不是得担点责任?” 李向东眼角一跳,果然来了。 “你要怎么说,我都能听著。”他说,“可你要说我推你,我绝对不认。” “你是没推。”贾张氏阴阳怪气,“可要不是你那眼神跟刀子似的盯著我,我能嚇一跳?我都那年纪了,经不起嚇啊。” 李向东冷笑一声,“你意思是我瞪你,你就能摔了?” “可不咋的。”贾张氏一口咬定,“我这把骨头,要不是你嚇我一跳,我能那样扑下去?这算精神伤害你懂不懂?” 李向东一时语塞,胸口憋著火,却不敢爆出来。他知道,只要一句话说错,贾张氏能立马在炕上滚起来,哭天喊地招来整个院的人。 “你说吧,怎么赔。”他咬牙问。 贾张氏嘴角一勾,像是早就算好,“也不多,一只老母鸡,两斤黄酒,还有棒梗下学要买的新书皮儿,你给垫了。这事就算了。” 李向东差点没气笑,什么叫“就算了”?这分明是抢。 “你说这话,要是让我娘听著,她得笑出声。”他冷著脸说。 “你娘?你还敢提你娘?”贾张氏脸一沉,“你娘那年还不是让我担水,你个小兔崽子……” “你別拿我娘说事,她在的时候你一句不敢吭,现在倒想起来了?” 贾张氏一听,顿时情绪炸裂,扯著嗓子就喊:“来人啊,李向东杀人啦——” 李向东眼看要炸,却忽然压下火气,后退一步,深吸了一口气。 “好,鸡我会买,酒也给你送来。书皮儿我不懂,你让棒梗挑完帐单给我。” 贾张氏一时愣了,“你……你真买?” 李向东点头,转身离开,一句话也不再多说。 李向东提著那瓶泛著琥珀色光泽的黄酒,走出自己屋时,天色才刚刚擦亮,薄雾还像湿漉漉的纱帐一样罩著整个院子,地上的青砖透著一股凉意。晨风穿过狭窄的巷道,吹得墙角老榆树的叶子沙沙作响,仿佛在为一场即將上演的小戏吹响序曲。 第400章 不炸毛才怪 他低头看著手里的酒瓶,心中却泛著一股古怪的得意。这黄酒,是他昨晚从小卖部买来的,没挑最便宜的,也没挑最贵的,挑了那种瓶身里胡哨、但实际喝起来辛辣生涩的货色。贾张氏平时最自詡自己懂酒,若真喝上一口,不炸毛才怪。 走到贾张氏门前时,他没敲门,而是將酒瓶轻轻放在窗台外的砖台上——这个位置微微偏高,既不算太高,也不是她坐在炕上能隨手摸著的。要够著,非得下炕穿鞋走两步,还得踮起脚。 他嘴角微微翘起,似笑非笑地站了会儿,直到听到屋里贾张氏翻身咕噥的动静,才故意轻咳两声,把她的注意力引出来。 “酒送到了。”李向东平静地说道,声音不大却足够穿过破旧的窗欞传进屋內。 屋里先是一阵沉默,接著才传来贾张氏乾巴巴的声音:“就放门口吧,搁炕头上。” “放不了那么高,我放窗台上了。”他说完,便转身就走,步伐稳健,像是办完一件大事。 他走出院子几步,又悄悄在门后躲了起来,静静等著那一幕发生。他想看看贾张氏那副身子骨,在酒面前能多麻利。 屋里没一会儿,传来了窸窣的翻身声,接著是贾张氏略显吃力地骂骂咧咧:“放窗台?你想让我摔死啊?!”炕上被褥翻动的声音越发急躁。 李向东几乎能想像她那副扯著嗓子、两眼发直、嘴角往下吊的表情。 “哎哟我的腰哟……这人良心让狗啃了……” “你个小王八蛋,不就是一瓶酒吗,你给我扔树上算了!” 声音越来越大,带著点破锣似的尖利。没过一会儿,一阵哼哼唧唧的脚步声从门內响起。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贾张氏披头散髮,拖著一只旧拖,缩著脖子,像只被打湿的老猫。 她看见那瓶黄酒时,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缝,嘴角却不自觉地向下抽搐。 “他娘的,故意的,这小子就是故意的。”她嘴里嘀咕著,眼珠转了一圈,四下看看没別人,才踮起脚,一手扶著窗沿,一手颤颤巍巍地够那瓶酒。 刚碰到瓶身,指尖一滑,酒瓶滚动了一下,差点掉下来。 “哎哟我的妈呀——”她慌忙后退一步,脚下一滑,踢到了一块磕破的砖边,差点摔了个仰面朝天。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她直喘气,眼睛却直勾勾地盯著那瓶酒,像是要將它瞪下窗台一样。 李向东在角落看得清清楚楚,嘴角勾出一点坏笑。他不是真的要害她,只是让她明白,自己不是可以隨便拿捏的软柿子。院子里这些年,谁不是被贾张氏三言两语压得喘不过气?今天,他不过是轻轻回了一招罢了。 屋门忽然又“咣”的一声合上,贾张氏像个刺蝟似的缩回了屋子,嘴里不断嘀咕:“李向东,你等著,老娘记著了……” “你记著吧。”李向东低声一笑,拍了拍衣角上的灰尘,走向自家的厨房。 锅台上热气腾腾,锅里是一锅正在冒泡的白粥。他翻了一下锅盖,一股米香扑面而来,混著清晨的凉意,竟也有些安心的味道。他舀了一碗粥,坐在屋里慢慢喝著,耳边偶尔还能听见贾张氏屋子里传来的咕噥声。 “她现在肯定在那磨牙。”李向东一边喝著粥,一边想著,眼神里却没了之前的怒气,反倒多了几分淡然与狡黠。 不一会儿,棒梗躡手躡脚地跑进来,神情复杂,手里还抱著一张揉皱的本子:“李叔,我奶说……说你那鸡也得今天送来,不然她晚上睡不著觉。” 李向东抬起眼,盯著那孩子看了两秒,忽然笑了:“棒梗,你知不知道你奶年轻时候,被人追的时候,腿快得跟兔子一样?” 棒梗一愣,眼神茫然,隨即摇头:“她说那是被狗追。” “狗也好,人也好,反正她那时候不是现在这副模样。”李向东轻嘆口气,把碗放下,“鸡我会带过去,不过得先让她把酒拿下来。今天这事,不是我不讲理,是你奶得学会什么叫伸手拿,別什么都张嘴等。” 棒梗红著脸点了点头,转身跑了出去。 贾张氏站在窗台前,手已经举到了极限,指尖才刚刚碰到那瓶酒的瓶底,却眼睁睁看著李向东从巷子转角走回来,二话不说,伸手把那瓶酒稳稳拎了起来。 “你、你干什么!”她的嗓子里像是堵著一把破铜锣,声音拔高几度,“你放那儿了就別想再收回去!” 李向东抬了抬眼皮,看著她那张憋得通红的老脸,嘴角扯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我寻思你够不著,这不怕你摔了。”他说著,轻轻抖了抖手里的瓶子,瓶身里的酒液在阳光下轻晃著,像一湾浅金色的湖水,反射在她脸上。 贾张氏一听这话,气得直打颤,几步冲回屋子,哐当一声拉开门,拖著脚步冲了出来。她身上裹著一件灰白袄,领口松松垮垮,头髮乱成一团,像是刚从鸡窝里钻出来似的。 “放下!你个小畜……咳,你个小兔崽子,欺负我一个老婆子算什么本事?酒是我说了要的,你答应给的!现在又反悔,啊?你良心让狗吃了吧!” 她一边骂,一边伸手去抢那瓶酒,脚步却踉蹌得像踩在滚油里。李向东身子微侧,往后一退,贾张氏扑了个空,差点一头撞在院门上。 李向东並不急著走,只是站在那儿,盯著她那急得直喘的模样,心里泛起一股微妙的满足感。 “我这不是反悔,”他话语里带著一股戏謔,“我就想问问你一句,昨天那豆角杆子断了,你是不是给我下了套?” “下套?你疯了吧!”贾张氏眼神一凛,语气陡然尖刻,“那杆子你自己踩断了,豆角你自己踩烂了,现在还反过来咬人?真是翻天了你!” 她越说越气,鼻翼两边都开始颤,仿佛每一个词都从牙缝里挤出来。可眼神却偷偷地飘向那瓶酒,像个被吊著肉的饿狼,恨不得眼神能穿透瓶子,喝上一口。 第401章 这瓶酒,我还真得带回去了 “你要这么说,那这瓶酒,我还真得带回去了。”李向东抬腿要走,转身时却特地把酒瓶高高举起,故意让那香味飘得更近些。 “你站住!”贾张氏终於忍不住,一步窜上前去,手里攥著什么东西,像是一块破毛巾,朝李向东后背拍去。 李向东回头,眼里不带怒意,只是那种平静中带著点懒散的讥讽,让贾张氏气得几乎要炸。 “你要抢酒行啊,先把豆角的事说清楚。杆子怎么会从中断开?我那天看了,那地方有明显锯痕。你是不是拿菜刀划过?” “我……我没!”贾张氏张嘴就是反驳,但声音发虚,眼神闪躲,一只脚还往后缩了一步。 李向东见状,嗤笑一声,转头往自家屋子走:“你不说,那我就当你默认了。酒嘛,留著我自己喝,咱俩以后可算是两清了。” “你!”贾张氏狠狠跺脚,脚下的砖头因为年久鬆动,竟然咯噔一下,差点让她扭了脚。她急忙扶住墙根,脸色由怒转青,呼哧带喘地看著李向东进屋,门砰的一声合上。 她呆站原地,手里攥著那条已经皱成麻的破毛巾,手背上青筋暴起,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真就能把老婆子晾在这儿不管了?啊?你这酒以后喝死了都没人给你收尸!”她尖声喊道,可除了自己的回音,没有任何回应。 李向东的屋子里,一盏老旧的煤油灯微微摇晃著光。他將酒放在桌角,自己坐下,端起茶缸喝了口水。窗外风吹过院子的老槐树,落叶扑簌簌往下掉,打在青砖上。 “真是能作。”他低声道,不知是说她,还是说自己。 屋外的贾张氏坐在自家门口的木墩上,脸色铁青,咬著牙直喘气。她心里明镜似的,酒是小事,脸面才是大事。四合院里的人可都看著呢,被李向东这般戏耍,不找回来一点场子,她这张脸还怎么掛得住? 可她一时又拿不出法子。硬抢肯定是抢不过,找人帮忙?现在这大院里,谁还肯替她出头?想当年她一句话能调动三个院子的小媳妇,现在呢,连炕头的水缸都没人帮她提。 “李向东,你等著。”她冷冷地吐出一句,声音低沉、沙哑,带著不容置疑的狠意。 李向东倚在窗边,似笑非笑地望著那道影子消失在月光下。他知道,贾张氏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但他也不打算再退让。 夜色如浓墨一般浸染四合院的每一块砖石,门缝中透出月光,仿佛静默的目光。屋內似乎又安静了,再听见的,只有夜风摇晃树叶的“沙沙”声。然而,不远处贾张氏那边,破旧柴房里忽然传来一声嘶哑的大辱骂声。 “秦淮如!你这个败家东西!你什么事都做不好,锅里饭都能煮成糟粥!”话音里带著浓重的怒气,像一把破铜锣锤在空荡的院子里敲响。紧接著,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金属砸击声——似乎有人正被硬逼在某个角落。 李向东端著那杯半冷的茶,手不由自主地一颤,茶水洒了一点在桌面上。他脑中闪过昨夜的画面:贾张氏骂人、咆哮、贬低他人自尊,再鲜活不过。可这回,她的目標竟是秦淮如——一个平时总在角落里笑呵呵替人提兑水的年轻妇人。 “你做个炸酱麵都能粘锅,你说你还想守这家里,是图谁?图谁啊?”伴隨话语,是一声崩裂般的响声,像一只锅盖被狠狠扔在地上。 李向东心头一动,茶杯在桌面轻响,他蹙眉,看著茶水结成一个小圈,才慢慢走向窗边。透过窗缝,他看到贾张氏与秦淮如之间的身影:老太太咄咄逼人,秦淮如那边则退缩著,双手搓著褂袖,一副难堪模样。 他轻垂眉眼:她的火,不停息了。不是他能阻止,他怕的是喷溅出来的火焰,蔓延至整座院子。 罢了,他不再忍:脚步落地,他打开门,步入这片被月色掩映的院子,冷风一吹,像刀割在皮上。 “什么事子?”他的声音在夜色里带著冷光,十足的斩断气势。 两人听见声音,齐齐回头。秦淮如眸子一亮,脸上浮起一抹慌张而又庆幸的神色。她退后半步,声音微颤:“张姨,没事,就是我——我没把那锅真心煮熟,糊了……” 贾张氏哼了一声:“你糊了,糊我心情!成天在这儿撒娇恁悠,就是给你丈夫脸疼!”她趾高气扬地跨出几步,指尖泛红,嘴里还不依不饶。 李向东站在她面前,將手里的茶杯放在脚边的一块石头上,冰冷如铁。他眯眼:“秦淮如要是做不好饭,你就帮著出厨房?锅底该翻个样,你轮得上监督?管的可真细。” 贾张氏被怔住了,脸上的火气没散,却被一种寒意侵入。他虽懒散,但眼神比钢还硬:“我这不是怕你pts……不,是怕糟糕事搞出来。当年你还小,这院子能歇气,都是我撑著。” “撑著?”李向东冷笑,“撑的是你自己。別人被你骂得自己个个咽不下,你叫撑?”声音压得低,却字字砸在墙上,“你真这么爱这院子,就別整天给它泼脏水,泼够了,翻谁的锅都指不上你一个人。”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院子里沉默了几息,秦淮如呆怔至极,连嘴唇都颤了两下。她抬头望向李向东,像要感谢,又怕呼吸声嚇跑这句话。 贾张氏瞪著他,脸色翻红:“你什么意思?院子里谁不是她们撵你两句?你倒挺爱计较。” “我不撵人,我怕事。可若事都是你弄出来的,我躲得过去吗?”他冷言。 她转过身,脚步凌乱,却带著一股败诉后的倔劲。她哼了一声:“你来调停?那你也得问问你自己,想別人的感受,还是想拿眼下这点风声……把这屋里每个说你两句的人都赶出去。” 话头一摆,她进了自己屋,把门一关。院里回又恢復了死一样的静。月光下,茶杯里还剩一口茶,泛著丝丝冷意。 第402章 你想打死我啊! 秦淮如站在原地,抬眼望了眼李向东。她想要说什么,却终於话到嘴边又吞下去,不敢再多说半句,只是轻颤颤向自家屋里走去。 李向东徐徐跟上,目光淡淡,嘴角带著深夜的沉静。 门关上的一瞬,院子里落叶颤动,他知道,夜不再平静,而明日,谁都不能装作不知道。 李向东刚下了班,换了件深蓝色旧袄,腰间束了一条黑色布带。他脚踏一双千层底布鞋,鞋尖上还残留著积雪化开的潮跡。 这日清晨,他像往常一样在院子中练拳,先是扎马步,后是三体式,再慢慢过渡到形意五行拳中的劈拳、崩拳、钻拳。呼吸调匀,步伐生风,拳影如电,发力时衣襟鼓动,宛若鹰隼扑击,令人观而生畏。 他站在天井东侧,背后是那口老井,四周墙角还堆著一些废弃的木柴和纸箱,风一吹,纸壳子咯啦啦响。打到一半,他身体侧转,脚下一滑,猛然发出一记寸劲钻拳,只听“呼”的一声,拳风掠空,却听身后一声低喝:“哎哟,李向东你想打死我啊!” 话音未落,一道灰色身影已踉蹌后退两步,那人正是院子里出了名的“嘴碎管閒事”——易中海。 易中海身穿灰袄,头上那顶毡帽歪到一边,眼镜也差点甩飞。他刚刚从西屋转角出来,手里还拎著半篮子菜叶和一小包冻豆腐,原本是打算去前院厨房交差,不料却差点被李向东一拳削到脑门。 “哎呀妈呀,李向东你这不是胡来吗?”易中海气急败坏地拍著胸口,那声音高得连南院的寡妇张桂都听得一清二楚,从窗户探出头来:“出啥事了?又吵起来啦?” 李向东见状,赶紧收势抱拳,语气中却无丝毫惶恐,只淡淡道:“易叔,您怎么不走正路?我在打拳,你从背后过来,万一出点事,我可担待不起。” 易中海心中虽怒,但面子不能丟。他打量著李向东,见他面无表情,眼神如冰,竟有几分底气不足。易中海是厂里老职工,又是这个院的“半个主任”,素来好出风头。他摸了摸鼻子,语气缓和了几分:“我这不是图个近嘛。你以后能不能选个没人的时候打?早上大家还得走动呢。” 李向东没搭腔,只是回头看了眼那井口边的落叶,拳势慢慢收回,站如松,眼神沉静如水,似乎一切风波不过是石子入潭,泛起涟漪一圈,最终归於寂静。 易中海尷尬地站了一会儿,见李向东不再说话,也不好再继续耍威风,只能哼了一声:“练归练,別伤了人。”他拎起菜篮,快步往厨房去了。 这场不大不小的摩擦,在四合院这个格局中,却激起了不小的涟漪。 张桂在窗后小声议论:“哎哟,这李向东动起手来真是不留情,差点把易中海打趴下,嘖嘖嘖。”她身边的儿子小柱子舔著个葫芦,也眨巴著眼睛:“娘,李叔是不是会武功啊?” 张桂斜他一眼:“你懂个屁,人家那是练家子,听说他当年还在部队待过呢。” 前院的阎解成拿著扫帚,一边扫雪一边悄悄朝后院看去,心中盘算著:这李向东果真不好惹,哪天要是真闹翻了,这小身板儿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而李向东,在那雪未化尽、阳光斜洒的早晨,重新站入了三体式中。他心如止水,耳边却仿佛仍听得见几十年前父亲在屋中训他的声音——“习武者,不在於打人,而在於自守。可一旦人欺至门前,该出手时,便不能有半点犹豫。” 易中海从厨房回来,嘴里还嘀咕著:“这年头,真是人不如菜金贵……” 话未落,拳风已至。 那崩拳带著浑厚內劲,虽不至於伤筋动骨,但也是形意拳中最猛的一式,劲力蓄於腰胯之间,由脊椎送至肩肘,最后爆於拳尖。 “哎呦!” 只听“咚”的一声闷响,易中海一个踉蹌,整个身子向后一仰,脚下一滑,坐倒在地,手中的篮子也飞了出去,豆腐啪嗒一声摔在地上,碎成几瓣,菜叶撒了一地。 李向东那一刻脑中“嗡”地一声,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猛地一收拳,瞳孔紧缩,眼中神光一闪而逝:“我……真打著了?” 本书首发.com,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院子一静,静得能听见风铃在屋檐下咯吱响动。 “你打我?”易中海瞪大眼睛,双手撑著地,一脸不可置信。他这一屁股坐在冰冷地砖上,裤被雪水沁得湿透,冻得脸色一变再变,像变色龙似的由青转紫,气得声音发颤,“李向东,你疯啦?你……你真动手了?” 李向东站在原地,一动未动,眼神却锋锐如刀。那一瞬间,他的眉头皱了,胸口起伏微乱,气息未完全收回,意识却已经回到现实。 “我提醒你別靠近了。”他低声开口,语气平淡,却透出一丝无形的压迫感,“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我撞上来的?你可拉倒吧!”易中海气得一拍地,“我拎点菜走我家门口,这道儿我走了三十年,凭什么你练拳就得让我绕著走?你当这是你家的私院子?” “这院里哪条规矩写著別人练拳不能出拳?”李向东盯著他,声音低,却透著骨子里的冷硬。他不是无理取闹之人,但要他低头认错,他也不是那等人。 易中海一时语塞,张了张嘴,只发出一阵喘气声。他这时才感觉到后腰那一块传来钝痛,揉了揉,咧了咧嘴,嘴角还掛著菜叶的一丝汁水。他气得眼珠子都快蹦出来:“我告诉你,今天这事你不说清楚,没完!” “好,那说。”李向东上前一步,目光直视,“你说清楚,我哪里错了?” 这时候院子里的人已经聚了不少。赵二婶拿著半只胡萝卜站在台阶上看热闹,小柱子扒著门框眼巴巴望著,连一向不太出屋的老胡头都拄著拐出来,咳了一声,“出啥事了?吵得锅盖都响了。” 第403章 出啥事?他出拳打我! “出啥事?他出拳打我!”易中海扯著嗓子,指著李向东,“我易中海在这院子里住了几十年,头一回见有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的!” “他提醒过你。”张桂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从屋里出来了,穿著大袄,抱著胳膊冷不丁来了一句,“我听见了,他说『別靠近』,你偏要走那边,还嘀咕著骂人。” “你什么意思,张桂?”易中海声音一扬,眼神陡然凌厉。 “我什么意思?我哪敢有意思啊。”张桂冷笑,“不过你要是想说我们全院子的人眼睛都了,那你继续说唄。” 李向东这时站得笔直,背后那口老井里的水被风吹得微微起波,仿佛在替他不语的沉默里增加了几分气势。他没说话,却忽然转身走回自己屋门口,拿出一块毛巾,一言不发地走回来,蹲下,把地上的豆腐一块一块拾起来,又把易中海身边的菜篮子拎起,整整齐齐摆在地上。 “我打你,是意外。我认。”他说著,扭头看向易中海,“但你要是非说我故意,那你也別怪我回敬。” 那一刻,他的语气没有愤怒,反而比愤怒更让人忌惮。声音低沉,像黑夜里一块冰冷的铁。 易中海瞪了他许久,终究没再说话,只是眼珠子转动得飞快,像在计算什么。他缓缓爬起来,一手扶著墙,一手揉著腰,喘著粗气。 “咱们……这事,先记著。” 李向东没理他,只是把毛巾丟在门口的小凳上,转身进屋了。 屋內光线暗黄,炭盆正烧得旺,火星跳动,他坐下,拿起那本《形意拳谱》,却迟迟没有翻开。他知道,这一下,算是破了局——本不想在这四合院里太显眼,但拳已出,事已起,再想回到之前的清净,已不可能。 门外,风继续吹著,吹得那串风铃响个不停,也吹得院里的雪开始簌簌而下,打在瓦上、砖上、人心上。院中眾人逐渐散去,但议论声却未曾消失。谁都知道,这不是一场简单的误伤——这是四合院多年平静表面下,一道初现的裂缝。 赵二婶低声和邻居说:“你说,这李向东,以前看著挺老实的……这拳真不是一般人能打出来的啊。” 张桂眼神复杂地盯著他家的门:“他那拳风我在后窗都能感觉到,不简单……” 有人点头,有人摇头。 夜幕压下来时,四合院里如同被罩上了一层厚重的氤氳,门窗都关得严丝合缝,偶尔能听到灶台上汤锅咕嘟的声音,或者哪户人家小孩吵嚷的片语。空气中瀰漫著菜油的香气,还有炭火烧出的乾燥热浪,但在李向东屋里,却是另一种沉寂。 他靠坐在墙角的老藤椅上,右手仍搭在那本拳谱上,指尖摩挲著那一页纸的边角,仿佛那页纸能解开他心中的纠结。他脑子里不是拳理,而是方才那一幕幕细节的重现:拳风,碰撞,倒地……还有那从围观人群中透出的各种目光。有人惊,有人惧,有人兴灾乐祸,更有人暗藏算计。 屋外忽然响起几声脚步,节奏急促,略带踌躇。门没被敲,而是被轻轻地推了推。门轴“吱呀”一声,张桂探头进来,眉头微蹙:“向东,你睡了吗?” “没。”他语气平稳。 张桂进了屋,手里还拿著个搪瓷缸子,轻手轻脚地放在桌上,“薑汤,暖暖身子。” 李向东看了她一眼,淡声道:“谢谢。” 张桂站著不动,似乎有话要说,但一时间却也开不了口。她望著屋里那只炭盆烧得旺盛,火焰舔著火夹子,一种复杂的神色浮上脸庞:“你今天那一拳……是不是故意的?”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不是。”李向东抬眼,看著她眼睛,神情平静得毫无破绽,“但要是我再往前半步,拳不收力,今天他也不光是摔一跤。” 张桂心里一沉。 她其实明白,这个男人藏得很深。他来院子这些年,一直不爭不抢,谁找他帮忙,他从不推辞,但也绝不多言。像这样真正沉得住气,又有一身本事的人,不是好惹的。 “你知道他不会就这么算了。”她低声道,“他已经在前院找阎解成说话去了。我看那俩人站在门口抽菸,一口一个『不行这样惯著』,估摸著明儿个一早就要来找你『说理』。” “他们要说,我听著就是。”李向东语气不咸不淡。 张桂咬著唇,“你也別太倔,这院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真闹开了,对你没好处。” “闹?我倒想看看,他们能怎么闹。” 李向东声音冷了几分。 张桂心头一跳,不敢再劝。她知道李向东这人平日看似沉静,其实骨子里比谁都硬。他不主动去爭,可谁要是踩到他底线上,就休想再全身而退。她轻轻嘆了口气,转身走到门边,临出门前又说了一句:“你要是信我,就早点睡吧。別的事……咱明儿再说。” 屋门关上的那一刻,屋里光线顿时暗了一层,风从门缝挤进来,带著一丝不安的气味。 李向东端起那缸薑汤,汤里还冒著热气。他抿了一口,舌头顿时感到一阵辛辣,隨即扩散到胸口,温热直达五臟六腑。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那一拳的触感——皮肉下的震动,骨节间的弹力,还有拳力击中目標时传来的反震。 **不是故意的?**他问自己。 是,也不是。 他可以收力,但他选择了只收六分。余下四分,是压抑太久的火气,是看穿人心后的冷眼,是一记警告,一句不言的“別来惹我”。 他早知易中海不服他。自他搬进这院子那天起,易中海就看他不顺眼——说他“神秘”、说他“架子大”、说他“阴沉得像块石头”。可他忍了,一次次忍,直到今天那拳落下,他也明白了一个道理:忍不是退让,而是蓄势。 外头的风吹过树梢,枝条“啪啪”作响。正这时,门口再次响起动静。 第404章 你想要什么说法? “李向东,在家吧?” 是阎解成的声音。 李向东將搪瓷缸轻轻放下,站起身,走去开门。门外站著两个身影,一左一右,正是阎解成和易中海。前者穿著皮夹克,手插在口袋里,脸上笑著却不带一点温度;后者围著围巾,眼神阴鬱,神色明显不善。 “说说吧。”李向东靠在门边,声音不高,却冷得像屋檐上结的霜。 阎解成咧嘴笑:“哎呀,我们就是来谈谈,院子里不兴动手,是不是?你看今天的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易中海立刻接话:“这拳你是打下去了,人是我,你给个说法。” 李向东瞳孔一凝,“你想要什么说法?” “不是我要什么,是你得表示个態度。”易中海鼻子哼了一声,“不是钱的问题,是个面子的问题。” “你要面子?”李向东忽地笑了一声,却让两人都愣了一下,“你今天在院里怎么说我的,自己不记得了?” “我……” “你说我装神弄鬼,说我『练拳嚇人』,说我『迟早闹事』,你以为我听不见?”他上前一步,脸近到易中海不足一尺,“你嘴里那点东西,臭不过你心里那点脏。” “李向东!”阎解成声音一沉,想替易中海解围,“咱这不是来吵架的……” “不是吵架,是算帐。”李向东声音忽地压低,语调如刀,“你们要来我屋撒泼,行,我让你们进门;但你要是真以为我会像个孙子一样给你磕头道歉,那你俩不如现在就回去洗洗睡。” 阎解成脸色陡变,刚要开口,屋里忽然灯一闪一灭,电压似乎不稳,整个四合院顿时陷入短暂的漆黑。 风,正从屋角的缝隙灌入,像某种沉默的预兆。 黑暗里,只听李向东一句冷言冷语: “你们动一动试试,看我是练拳的,还是光会嚇人。” 就在这时候,李向东的屋门“哐”的一声被拉开,门板撞在墙面上,声音直直地传了出去,嚇得赵二婶屋里的老黄狗都呜咽了一声。紧接著,便是李向东踉蹌著一步步走到院子中央,手里拎著个破旧的酒壶,那壶已经旧得发黑,铜盖斑驳,晃在他手里发出叮叮噹噹的声响。 他脸上透著一层酡红,步子歪歪斜斜,肩头轻颤,像是喝得烂醉。他抬头望了一圈四周,眼神散乱却又藏著细致的计算,嘴角勾起一丝模糊的笑意,像是在梦魘里挣扎的疯子,也像是早就憋了一肚子话的疯狗。 “来啊——来哇!”他突然高喊了一句,声音破空,震得屋檐上的积雪簌簌落下,“你们不是说我李向东藏头露尾吗?今天我醉了,我给你们全院都露脸!你们来啊!” 这一嗓子把半个四合院的人都吵醒了,窗户里立刻亮起了一盏接一盏的灯光。 “这大半夜的闹哪门子妖啊?”老胡头把窗户推开一条缝,只露出半张脸,“又喝酒,又嚷嚷,跟谁学的这一套?” “他……他该不会是疯了吧?”小柱子的娘赶紧拉著儿子往屋里退去,生怕他一个酒疯抡起来伤著人。 易中海的屋里也灯亮了,他掀开窗帘一看,立马气得砰一声把窗帘扯下来:“我就说这人有问题!你看你看,这不是来找事的吗?”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外头,李向东手里的酒壶朝天一晃,洒出几滴酒来,落在青石砖上,嗤地一声,仿佛都烧出火星。他嘴里含糊不清地骂骂咧咧著,一步三晃地走到那口老井边,指著井台说话:“你们知道吗?我在这儿练拳练了三年,三年!连口气都不敢喘太响!就怕吵著谁,就怕碍著谁……可怎么著?啊?我低声下气地做人,换来的是什么?『装神弄鬼』——哈哈,真好笑!” 他的声音忽然拔高,“易中海!你不是会告状吗?你不是会装委屈吗?来啊,咱们对著全院讲讲理,你那张破嘴能讲出来我就当场给你磕头认错!” “李向东!你少来胡搅蛮缠!”易中海在屋里吼回去,脸涨得通红,“你自己动手打人,现在还来院里撒酒疯,你是想逼我报警是不是?” “报警?”李向东冷笑,忽地一拍井台,声音脆响,“你报警你快去报警!我看你怎么跟警察说——『有个人练拳不小心碰了我屁股一下,我心灵受创了』?你说得出口我就认你是条汉子!” 这句话把围观的邻居都笑出声来,不少人虽然没敢开窗,可屋里传出的轻笑却一点也不掩饰。张桂在窗后皱著眉,却没出声,只是目光凝在李向东身上,眼神里闪著犹豫和一丝丝微妙的担忧。 他今晚这番“醉態”,实在太不像他了。 她知道李向东酒量不差,平时喝酒从未失態,今晚这场表演,更像是一场有预谋的“醉拳”,一场他用来搅乱局面的突袭。他是在借醉闹事,把这场风波搅得更大,让所有人都不得不面对他,也不得不重新衡量他在这院子里的“分量”。 “你们这群人啊……”李向东坐在井台边,垂著头,像是在自言自语,“平日里说话遮遮掩掩,笑里藏刀,背地里编故事抹黑人脸……你们看我不说,不吭声,就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猜,刚才谁来敲我门了?”他忽然抬头,眼神锐利,直扫向易中海的屋,“阎解成来了,说什么『讲理』,呵呵,我要真信那套话,我就不是李向东。” “他怕你。”李向东咧嘴,脸上的红意在夜色中像是褪去了一层,“你也怕我。你们怕的不是我打人,是怕我这人不吃那套。你们控制不了我,对吧?你们想当这院子里说一不二的大人,我就偏不跪著听你说话。” 他的话像石头丟进池塘,激起一圈圈迴响。 这一刻,整个四合院再无一个人敢轻视他。 他醉了,却像是一头被逼得无路的猛兽,终於撕开了偽装的皮,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突然,他手一松,酒壶“咣”地砸在井边,摔成两截,酒香混著陶片的尘气飘散开来,隱约带著铁锈味。 第405章 谁再敢阴我阳我 “你们都睁大眼睛看著。”他说,“我李向东不怕事,也不躲事。谁再敢阴我阳我,动我一根汗毛,我就让他知道,什么叫拳脚下见真章。” 院子里的风猛地大了一些,呼呼地钻进每一扇门缝。远处一阵猫叫,似是被嚇到了,飞快地越过屋檐,没了踪影。 李向东站起身,摇摇晃晃地朝屋里走去,每一步落下都带著一种不容忽视的重量。 院子里静了。 但空气中,像是有什么东西变了。 那夜的风,不再是寻常院落中吹过的寒风。它像是从旧棺木缝里漏出来的气息,冷中带腥,直往人骨头缝里钻。屋瓦轻响,风带著灰尘刮过瓦脊,把院子中那点残留的酒气和喧囂搅得四散纷飞。 李向东走出了自己的屋子,脚步虚浮却步步稳当。他身形晃动得像要栽倒,眼神却冷得像冰水泡过的铁棍,硬直、锋利。他手臂半垂,衣角被风捲起,身影拉得老长,像一只醉后未醒的猛兽,带著浑身的戾气和不肯屈服的沉默,披著夜色,缓缓转向东南角的那间屋子。 贾张氏的屋。 那是个让整个四合院都头疼的地方。 李向东靠近那屋时,贾张氏的门没关死,只虚掩著,里头灯光晃晃,一盏昏黄的煤油灯把墙上映出扭曲的影子。炉子里有火,热气烘著,空气里却瀰漫著一股子霉咸的酸气,像是发了餿的咸鱼吊在樑上。 他脚步踩在木门槛上,发出“嘎吱”一声。 屋里立刻传来一声高亢尖利的呵斥: “谁呀!这么晚了往老娘屋里跑?当我家是茅厕吗?!” 李向东没回话,只抬起手,轻轻推开门。 门扇开了一半,风捲入屋里,灯焰一闪一跳,像被人从梦中惊醒。 贾张氏正坐在炕沿上,穿著那件满是油斑的旧夹袄,头髮蓬著,两眼怒瞪,嘴角还掛著一块咬过一半的咸萝卜乾。 “你干啥!”她猛地站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抓著那根萝卜,“李向东你疯啦?喝醉了乱闯女眷屋子,想让人说你是登徒子啊!” 李向东没理她,脚步轻慢地跨进门槛,一只脚踩在炕前那张老旧的地毯上。地毯边角翘著,灰黑相间,像是多年前的红毡褪了色。他看著她的眼神不怒,却冷,像是看著一个长满锈的锁,想著该不该一拳砸开。 “你別过来啊,別以为你打了易中海就可以在院子里横著走……老娘可不怕你!”贾张氏声音一边高,一边退缩著坐回炕沿,眼神却不住扫向门口,似是在盘算要不要大喊一声引来邻居。 李向东却忽然咧嘴一笑,脚下一错,竟一个趔趄,几乎扑倒在屋中央。 “我说……老贾家的人……都这么尖酸刻薄么?”他嘴里像是嘟囔,像在骂人,又像在自语,“你贾张氏啊……院子里谁不知道你最会搬弄是非,墙头草见风倒……可你倒是活得自在,没人惹你,连小孩子都不敢从你屋前过。” “哎你……你少往老娘身上泼脏水!”贾张氏一听这话,立刻跳起来了,嘴巴像点著的炮仗,“我做什么了我?我吃你家的米啦?我说你啦?你自己喝醉酒发酒疯,跑我屋子里胡言乱语,你是不是想污我清白啊!” “清白?”李向东像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你要是清白,后院那口井都能开斋堂了。” 这句话像刀子扎在贾张氏心窝,她整张脸都涨红了,站起来,怒髮衝冠,嗓门高得几乎把房梁震碎:“你胡说八道!你给我滚出去!你敢再说一个字我现在就喊人来拉你出去!” 她抬起手来想推他,却被李向东一把握住了手腕。他手劲不大,但冷,像夜里的井水。她挣了两下没挣脱,反而被他那眼神一锁,喉咙里那点怒火顿时像被浇了一壶冰水,哑在嗓子眼。 “你知道我今天为啥来?”李向东低声道,声音低哑,像从喉骨里磨出来的沙砾,“因为你是院里最会传话的。你嘴里一句话,一天能绕四合院一圈。我要的就是你去说——说我醉了,说我疯了,说我冲你吼了,最好添油加醋地编得天乱坠。” “你……”贾张氏瞪大眼,“你……你这是要作死啊?” “不是作死,是下套。”李向东眼中闪过一丝清明,掷地有声,“他们以为我藏著、忍著、不敢反抗,那我就给他们一场戏看——让他们以为我真的疯了。让他们以为我没招了,才来你这寻疯作浪。” 他忽然一鬆手,贾张氏跌坐回炕上,喘著粗气,脸涨得像要炸开。她张了张嘴,却被李向东凌厉的目光堵了回去。 “你不就爱说吗?”他站起身,拍了拍衣襟,嘴角带笑,却是那种令人胆寒的笑,“那你就说吧,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这场局里最响的锣,我看你怎么敲。” 说完,他竟然转身就走,步伐稳健、笔直,与方才那醉態全然两样。 李向东出了贾张氏的屋,院子里风更大了,吹得墙头的瓦片颤颤悠悠,几片枯叶像受惊的蜻蜓乱舞在空中,隨即贴地打了个旋,贴著地砖飞出去。深夜的四合院,此刻如同潜伏著一头黑沉沉的猛兽,连空气都仿佛多了几分压人的重量。 他一步步往回走,脚下踩在石砖上发出清晰的声响,每一步仿佛都在敲打著夜的骨骼。他的眼神很冷,但嘴角微翘著,像是一个棋手刚刚落下了关键一步棋,正等待对手反应。 屋后传来咣的一声,贾张氏不知道踢倒了什么东西,骂声隨之而起:“哼,疯子!疯子!当谁怕你李向东不成?我倒要看看你疯到几时!” 李向东听著,嘴角笑意更深。他知道贾张氏是那种嘴上不饶人的人,一旦她被挑了火头,这火就能烧三天三夜不灭。他等的就是这股劲,她嘴一张,全院人第二天就都知道他醉闯女户、满口疯话的“壮举”了。 这是他要的效果。 他不是为名声而活的人,他早不信那一套。可这个院子不是靠规矩活著的,是靠人心的方向,他要撬动的,就是这一点。 第406章 该是他们动手的时候了 刚走到自己屋门口,他却没进去,而是顺著北墙绕到柴房边。那里有个旧水缸,常年用来接屋檐滴水。李向东弯腰掬了几把水,冷得像刀子刮手。他抹了把脸,又舀了水猛地往自己头上一倒,整个人被浇得湿透,那股子酒气也衝散了不少。 他的眼神再次变了,不再是喝醉时的朦朧,不再是发疯时的狂烈,而是像沉在水底的沉铁,一动不动,却冷硬得能凿穿人心。 “该是他们动手的时候了。”他低声自语,仿佛在跟夜色说话,又像在说服自己。 四合院的灯光一盏接一盏地灭下去,但李向东没回屋。他走到了院角的那棵老槐树下,静静靠著树身坐了下来。黑影將他包裹得像隱在夜里的一道裂缝,而他的呼吸,在夜风里却分外清晰,每一口都像是在蓄力。 忽然,另一道脚步声传来,细微、克制,试图不惊扰任何人,但李向东耳力极好,一听就辨出是秦淮茹。 “你……你今晚到底怎么回事?”她声音不大,却带著明显的颤,“贾张氏她……她说你进她屋子了?” 李向东不动,过了片刻才回头看她一眼。 月光下的秦淮茹穿著灰青色的薄毛外套,披著围巾,眉眼里满是忧虑。她手里拎著个茶壶,还冒著一丝丝热气,显然是特意给他送来的。 “你不该这么闹。”她咬著牙,靠近两步,“你明知道这院子什么人都有,风一吹就成了口水浪。你是个男人,进了她屋子,哪怕你没干什么,她嘴一张,全天下都成了你占了她便宜。” “这不正是我想要的吗?”李向东语气平静得嚇人,“你真以为我醉了?” 秦淮茹脸色顿时一僵,眼神一变,“你装的?” “这院子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李向东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水珠,“我不装疯,不闹事,他们还以为我没脾气,还会继续在背后动手脚。我这一闹,他们要么接招,要么露马脚。总得有人先乱。” “可你拿自己清白去赌?”她眼圈红了,“你疯了吗?” “秦姐,你看得起我,也理解我。”李向东微微低头,语气带了点柔,“可我不这么做,他们就会一直把我当泥巴踩。我不踩回去一次,他们永远以为我软。” 他顿了顿,看著她的眼睛,声音低了:“你信我,我不会真醉,我也不会真疯。” 秦淮茹站在那儿,沉默良久,像是要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最后,她把手里的茶壶递过去,轻声道:“热水,不烫了,暖身。” 李向东接过,点头,低声说:“谢谢你。” 两人就这么站了一会儿,彼此没再说话。夜风掠过他们中间,带著些许烟火气,也裹著一点说不清的曖昧和沉默。 而此刻,贾张氏屋里已经乱作一团,她一边翻箱倒柜找著什么,一边骂骂咧咧地说:“李向东你有种你別睡!老娘今儿非要让你吃不了兜著走!你看我明儿一早不告到管事那儿去!” 她越想越气,脑子里翻滚著夜里那双眼睛,那只冷得像死人手的手,还有那句让她至今心头髮凉的“你就是我这场局里最响的锣”。 “响?”她咬牙,“那我就让你响到耳膜穿孔!” 贾张氏那一夜却没给李向东半点安寧。 他刚刚躺到自己那张硬板床上,背脊还未贴上冰冷的被,脑袋就像被鼓槌敲得嗡嗡作响。院子里风声呼啸,窗欞吱吱作响,似乎连夜色都在为他增添一份难以言说的压迫。 正当他试图放鬆肩膀,闭目养神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骤然响起。 “李向东,你这混小子,半夜不睡,跑到我这屋里大吵大闹,今儿个不跟你算帐,我心里不服!”门外是贾张氏那尖锐刺耳的嗓门,夹杂著怒气和不甘,像冬日的寒风刺骨。 李向东揉了揉眼睛,懒散地坐起来,声音里带著明显的酒意和倦意:“老贾,你这三更半夜不睡,改当夜巡了?” 门外没回话,只是门板被用力敲打,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他摇摇头,心中有一丝烦躁。虽说装疯卖傻的计划有成效,但这破玩意儿的代价就是被围攻,被盯著,一点休息都没有。 “你到底想干什么?真以为我怕你不成?”李向东站起身,踱到门口,故意放低声音:“今晚你要是再来找茬,我就真把你在院子里喊个半夜天亮!”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笑,刺耳而乾涩,“李向东,你別以为你喝了点酒我就怕了!昨儿打你那一拳你都没哭,今儿你这模样……看来我得好好教教你,別让我一拳打出去你还能笑!” 李向东心里猛地一紧,那笑声不止一次迴响在他脑海,像是阴影中藏著的刀刃,时时刻刻提醒著他不能有一丝鬆懈。 “贾张氏,我告诉你,玩火自焚,別把自己给烧著了。”他低沉道,“我今晚没睡,你也別想睡得踏实。” “哼哼哼,就算我陪你熬夜,咱们也得看看谁先撑不住!”门外的贾张氏声音充满挑衅。 李向东在门后深吸一口气,心跳猛然加速。他知道今晚的事绝不会简单结束,贾张氏这老狐狸一旦盯上了他,就如同毒蛇般缠得死死的。可他不退,不怕,更不躲藏。 门外传来脚步声踉蹌而去,但过不了多久,门又被敲响了。 “李向东,你要真想死,那我今晚就陪你玩个彻底!”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未透过灰濛濛的天幕,四合院的老墙早已被院子里传来的风声搅得躁动不安。贾张氏已经行动起来了,她带著一种快意恩仇后的兴奋,像一只被放飞的老鹰,绕著院子飞快地转著,嘴里不断嘟囔著,声音里充满了兴奋和狡诈。 她一路摇著手里的蒲扇,向每一个她碰见的人嘴里塞著“新闻”,添油加醋地將昨夜李向东的“醉態”变成了一出滑稽剧。 “你们听说没?李向东那小子昨晚醉得稀里哗啦,非要往老娘屋里钻,竟然连门槛都踹不稳,那模样,真是给咱们院子丟脸!” 第407章 真是自取其辱! “听说他喝得烂醉,嘴里直嘟囔著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布局』、『锣响』,还说老娘是『院子里最大的搬弄是非者』,哈哈,真是自取其辱!” “他那醉態,差点把易中海那老头儿也给打了,这事儿要是传出去,谁还敢把他当回事儿?” 贾张氏声音一浪高过一浪,行走之间,她见谁说谁,仿佛成了这四合院內的流言製造机。她口中那些半真半假的细节,迅速像瘟疫一样蔓延,滋生出无数版本,每个版本都比前一个更为离奇,更添几分戏剧张力。 易中海的老头子听闻此事,脸色铁青,嘴唇抖了抖,却也只能无奈地摇头嘆气:“李向东那小子,喝醉了就像个疯子,昨晚差点闹出人命来,我是怕他伤著自己,也怕伤著別人。” 旁边的刘婶插话道:“是啊,他真该好好管管自己,別再给院子里添乱了。你看那贾张氏,都快把他给揭得体无完肤了。” 李向东自己在屋里听著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他並非没料到贾张氏会如此凶狠,但没想到她的嘴巴这么快,像装了个无声的炮台,每次爆炸都能震撼整个四合院。 他的眉头紧紧皱著,拳头攥得发白。他知道,这些流言一旦成形,不止是名誉受损那么简单,可能会激起更多的敌意和暗算。 他的脑海中闪过昨晚那双冷得像刀锋的眼睛,贾张氏的话语像毒药一样,一点点渗入院子每一个角落,搅乱了这平静的水面。 “他们都以为我疯了,真的疯了,那我还能翻身吗?”李向东自问,声音轻得像风中飘零的落叶。 门外忽然传来轻轻的敲门声,秦淮茹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手里端著一碗热腾腾的稀饭。 “醒著吧?”她轻声问,眼神里满是关切,“院子里的人都在传,说你昨夜闹得够呛,老贾把你说得一文不值。” 李向东接过稀饭,苦笑著摇头:“我知道,贾张氏嘴快,院子里没她不传的事。我越是装疯,她越是得意,这局子,才刚开始。” 秦淮茹轻轻嘆息:“你真的打算这么赌下去吗?院子里的人心思复杂,一不小心就会被算计。” 李向东抬头,眼神坚定如铁:“我不赌,我在走钢丝,走错一步,就会跌进深渊。但我不退缩。” 两人相对而坐,窗外的阳光缓缓洒进房间,映照在他们的脸上,映出坚毅,也映出未尽的波澜。 院子里,风声渐渐散去,但那个名叫李向东的男人,已经成为了这风暴的中心,而他的故事,才刚刚拉开序幕。 夜色渐深,北风穿过古老的四合院,捲起满院的黄叶,发出沙沙的声音。院中那棵苍老的槐树,枝条如同黑色的利爪,摇曳著在风中低语。月光如水银般洒落,映照著青砖黛瓦的屋檐,勾勒出几许斑驳的影子。 李向东站在院门口,双手紧握著拳头,脸色铁青,眼眸中闪烁著怒火。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似乎下一秒就要喷薄出所有积攒的怒气。这个四合院,是他从父辈手中接过来的老宅,承载著无数回忆,也埋藏了他许多不愿触碰的秘密。 院子里,贾张氏正站在门口,满脸怒气,手指著李向东,嘴里嘟囔著骂声。她那一袭褪色的红衣隨风飘动,犹如一团燃烧的火焰,刺眼又不容忽视。 “你这个死李向东,简直是个混帐!”贾张氏怒声道,声音在寂静的夜晚里如同霹雳炸响,“你竟然敢这么对我,老娘绝不会放过你的!” 李向东眼神一冷,忽然爆发出低沉而鏗鏘的怒吼:“贾张氏,你这泼妇,活该被人唾弃!”他步步逼近,声音里带著不容置疑的威严,“我跟你说,別以为凭著那点小伎俩,就能把我踩在脚下!” 四合院的墙角,那些年久失修的瓦片仿佛都在为这场爭吵增添了几分紧张的气息。院內几株枯萎的木,被这言语的风暴吹得微微颤抖。李向东的声音高涨起来,他迈著坚定的步伐,步步紧逼,似乎要把所有的愤懣和不满,一股脑儿地都发泄在贾张氏身上。 “你別忘了,这院子是我家的根,是我父亲辛苦守护的血脉!你却天天在这里横行霸道,欺人太甚,真是泼妇一个!”李向东的怒火似乎要燃尽整个四合院,“你整天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恶妇,整天满嘴跑火车,造谣生事,想拆散我和家里人,简直不可饶恕!” 贾张氏脸上的怒意更加浓烈,她不甘示弱地反击:“哼!李向东,你自己那些见不得人的事谁不知道?你还敢在我面前耍横?別以为你一张嘴就能压倒我!” “你说谁见不得人的事?”李向东眸光骤然锋利,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你以为我不清楚你背后乾的那些齷齪勾当?你天天在我家里指手画脚,搅得这院子鸡犬不寧,活该被人唾弃!” 两人你来我往,声音越来越大,迴荡在寂静的院落,仿佛要將这古老的四合院撕裂。李向东的怒气如火山爆发般喷薄而出,连带著他心中那些积压已久的委屈和痛苦,都隨著这声声怒吼,宣泄得一乾二净。 “你以为凭你几句污衊话就能让我退缩?”贾张氏嘶声厉色,“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才是真正的泼妇!” 李向东眼神如鹰隼般锐利,浑身散发著一股无畏的气势,他走近一步,咬牙切齿地说道:“贾张氏,我告诉你,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你这样没有底线、没良心的女人!你给我记住,这院子,我一定会守护到底,绝不会让你这样的人糟蹋!” 贾张氏的脸色阴沉下来,嘴唇紧抿,眼角有泪水闪烁,却倔强地不让它滑落。她忽然扭头,不甘心地说道:“李向东,等著瞧吧!这院子,没那么容易就被你一人控制!” 话音落下,四合院內的气氛骤然凝重,似乎连空气都凝结成了一块冰。李向东站在那儿,心中翻涌著复杂的情绪,怒火、委屈、无奈,还有深深的伤痛交织在一起,像一团纠缠不清的乱麻,缠绕著他的神经。 第408章 竟然会变成这样 他深吸一口气,望著贾张氏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脑海里浮现出许多过往的画面。那是他和家人曾经的欢笑,那是他对这座老宅的热爱和执著,更是他对未来无尽的期盼。可如今,这一切仿佛都被眼前的爭吵撕裂成碎片。 李向东轻声喃喃:“贾张氏,你真的是那个我最熟悉的女人吗?为什么我们之间,竟然会变成这样……” 风继续吹,捲起落叶,四合院在夜色中显得愈发静謐。李向东的心,也如同这四合院的瓦片,虽破碎却依然坚韧,等待著下一次风暴的到来…… 夜风依旧凛冽,寒意钻入骨髓,四合院的灯火透过窗欞洒落斑驳光影。李向东站在厨房门口,手指还微微颤抖,刚才的激烈爭吵像一团烈焰,烧灼著他的心臟。空气中瀰漫著刚刚炒好的肉香,那味道浓郁诱人,夹杂著油烟的芳香和一丝炭火的焦香味,扑鼻而来。 贾张氏站在院子的另一端,鼻翼微微张开,深深地吸了口气,目光闪烁著复杂的神色。她闻著那肉香,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昨晚那个熟悉的场景——李向东端著盘子,满脸认真地把那碟肉端到她面前,眼里带著一丝少有的温柔。那样的李向东,跟刚才那个咆哮著骂她泼妇的男人,仿佛来自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该死的……”贾张氏低声咕噥,嘴角微微上扬,像是被这股肉香牵动了心弦,“这气味,竟然让我忍不住想去蹭一口……” 她踮起脚尖,轻轻往厨房方向走去,目光闪闪发亮,心中暗自权衡著:刚才在院子里的爭吵固然难堪,可面对这诱人的肉香,她那颗贪吃的心却不由自主地动摇了。她知道,李向东绝不会轻易分享这盘肉,但她就是忍不住,想去凑近一点,再近一点。 李向东背对著门口,手里拿著炒锅,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从窗户的缝隙看到贾张氏向这边走来,心中一阵紧张,猛地转身,声音压得极低:“你別过来,这肉是我自己留著的,別想著蹭!” 贾张氏停下脚步,眼神狡黠地瞥向李向东,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哟,李向东,连这点小东西都不愿意跟我分享?你这算什么男人?” 李向东的眉头紧皱,声音冷得像刀锋:“男人?我看你是贪得无厌的狐狸精!就知道蹭吃蹭喝,没点自知之明!” 贾张氏却没有被激怒,反而笑得更轻佻了几分,“哼,我蹭你那点肉又怎样?你不就生怕我抢了你的美味,连个面子都不给我留?” 李向东气得差点蹦出声来,他抬手指著贾张氏,眼睛像针尖一样锐利:“你以为我不清楚你是什么心思?蹭肉蹭饭只是幌子,真正想的是怎么把我家院子搅个天翻地覆!” 贾张氏听著这话,心里却有几分无奈和怨气:“我搅翻?你倒是说说,你这人,心胸那么窄,谁能忍得了你?” 李向东咬紧牙关,猛地冲她吼:“我窄?你倒是想想,这院子里多少次被你搅乱,多少次让人心生厌恶?你那张嘴巴,才是害死人不偿命的泼妇!” 两人的爭吵又一次掀起波澜,声浪时高时低,伴隨著厨房里翻炒的油锅声,交织成一场无声的战斗。李向东的心跳加速,面颊发烫,他心底隱隱有一种衝动——若是將那盘肉直接扔给贾张氏,也许能暂时平息这场风暴,可他怎么捨得?那盘肉,是他昨夜自己熬了许久的心血,带著一丝对过往温柔的执念。 贾张氏见李向东如此紧张,心里却有种得意的感觉。她暗暗思忖:“他这般模样,看来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男人嘛,怕是心底还是在乎我的。” 她忽然走近一步,声音柔和下来:“向东,咱们別再吵了,好吗?我这人嘴巴毒,可心里头没那么坏。” 李向东怔了怔,呼吸微微缓和,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和挣扎。沉默了一会儿,他才低声道:“贾张氏,你以为事情那么简单吗?咱们之间的怨气,哪是几块肉能化解的?” 贾张氏垂下眼帘,轻轻咬了咬嘴唇,似乎也在回味那句话的分量。她缓缓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咱们不容易,但再难,也得有人先低头,不是吗?” 李向东转身,將炒锅搁在炉边,声音带著无奈:“我不懂低头,我只知道,我不能看著这院子被你这样折腾。” 贾张氏笑了笑,眼里有泪光闪现:“那咱们就互相折腾吧,反正谁也不让谁。” 这一刻,院子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两人仿佛各自捧著心底的伤痛和期待,站在彼此的对立面,却又难以真正割捨那一丝丝牵绊。 李向东看著贾张氏的侧脸,忽然觉得她的倔强里藏著一份温柔,一种只有他才能看到的柔软。他的心底猛地跳动了一下,却又迅速被理智压制。 “来,先吃点肉,別光吵嘴。”他轻声说道,眼神微微柔和,却依旧带著不容违抗的坚定。 贾张氏愣了愣,隨即眼中闪过一抹惊喜,轻轻点头:“好,我先吃了,再说。” 那盘炒得油光发亮的肉终於被端上桌,灯光下,肉片泛著诱人的光泽,香气更甚。两人面对著这盘肉,心中那点微妙的情感如同那燃烧的炉火,悄悄燃起,却依旧夹杂著不安和戒备。 窗外的夜风带著一丝刺骨的寒意,透过半掩的窗欞轻轻吹进四合院內。桌上那盘刚出锅的红烧肉还冒著热气,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吸引著每一个在这寂静院落里待著的人。李向东刚刚和贾张氏的爭吵虽然暂时平息,但空气中瀰漫的紧张感丝毫未减。 就在这时,院子的另一边忽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贾张氏的目光顿时一紧,眸中闪现出一抹警惕。她下意识地转头望去,只见秦淮如正悄无声息地向厨房方向靠近,那神情狡黠得让人难以猜透。 第409章 那女人又来了? “那女人又来了?”贾张氏心头一紧,嘴角微微抽搐。她知道,秦淮如与李向东之间的关係复杂得让人头疼,这个女人无论什么时候,总能以某种方式搅乱局面。尤其是现在,刚刚李向东和她自己吵得火热,若是秦淮如趁机蹭了那盘肉,恐怕不仅仅是抢食那么简单,更多的是一种隱隱的挑衅和占位。 秦淮如步伐轻盈,脸上带著不易察觉的笑意,仿佛是故意放慢了脚步,好让自己的存在更加显眼。她那双眼睛不断扫向厨房里的李向东,眼神中有些狡黠的光芒闪烁。 “李向东,能不能给我留点肉吃?”秦淮如的声音柔和得几乎像一缕风,却带著不容拒绝的气势。 李向东正准备夹起一块肉,听见声音,不由得微微皱眉,抬头一看,顿时面露尷尬和不悦。他心里暗骂:“这女人真是找死,偏偏挑这时候出现。” 他沉声道:“秦淮如,这肉不多了,你还是自己去吃点別的吧。” 秦淮如却没打算离开,轻笑一声,迈步向前,语气软绵绵地却带著点调皮:“向东,你那么小气,连块肉都不给我,怎么对得起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 贾张氏的心猛地一跳,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和嫉妒。她不由自主地咬了咬嘴唇,心理翻江倒海:“他是我的,怎么能让那个女人这么轻易地靠近?” 贾张氏忍不住迈步上前,脸色冰冷,声音里带著几分嘲讽:“秦淮如,別以为你那点言巧语就能骗得了李向东。別忘了,这院子不是你想来就能来的地方。” 秦淮如听了,眼角微微上扬,笑得更有挑衅意味:“贾张氏,你说得对,这院子確实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来的。但我可不一样,向东可不会把我赶走。” 李向东的眉头皱得更紧,夹肉的手顿了顿,心里也在挣扎。他不想再看到两人互相对峙的局面,却又无法直接拒绝秦淮如。“你们两个別闹了,这点小事別搞得像打仗一样。” 贾张氏冷哼一声,回头看了李向东一眼,眼神里满是失望和不甘。她心里嘀咕:“他明明知道秦淮如的本性,却总是软弱,这样的男人,怎么能让我心安?” 秦淮如则趁机轻轻凑近李向东,脸上带著一抹楚楚可怜的神情:“向东,给我点肉嘛,这么多年了,別这么小气。” 李向东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手中的筷子微微颤抖,心里一阵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他突然想起小时候,那个总是依偎在自己身边的秦淮如,那时的她没有如今这般锋利的嘴脸,只有满脸的依赖和温柔。 但现在呢?她变了,变得狡猾、难以捉摸,甚至有些让人防不胜防。 贾张氏看到李向东迟疑,立刻眉头一挑,冷声道:“你还在犹豫什么?难道这女人真的比我更重要?” 李向东被夹在两人的目光中,胸口像压了块大石,呼吸不由得急促起来。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够了!贾张氏,秦淮如,你们两个都別折腾了,我说了,这点肉只够我自己吃。” 秦淮如却依然不肯罢休,嘴角轻扬,故作无辜:“向东,这么说我连尝一口的资格都没有了?” 贾张氏冷笑一声,眼神锋利如刃:“她从来就不缺资格,缺的是你的真心。” 李向东顿时感觉到两双眼睛像刀子一样刺在自己身上,胸口的痛楚让他几乎无法呼吸。心里不停地打架,一边是贾张氏的霸道和强硬,一边是秦淮如的柔情与狡黠,哪一方都不是他能够轻易割捨的。 空气中的肉香依旧浓烈,那股香味在这三人之间划开一道无形的战线。每一块肉的分配,仿佛都牵动著他们复杂的情感纠葛。 贾张氏深吸一口气,眼神一冷:“李向东,你到底打算怎么办?你是要继续容忍她,还是给我一个明確的答覆?” 李向东咬著牙,低沉地说道:“我……我需要时间。” 秦淮如笑得有些讥讽:“时间?你还有多少时间,李向东?別忘了,有些事情,错过了就是一辈子。” 贾张氏双手叉腰,目光炯炯:“看样子,这时间,可能很短。” 三人之间的空气逐渐凝结,院子里只有那盘肉散发著诱人的香气,似乎在无声地见证这场复杂纷爭的持续和升温。李向东深知,这一夜远未结束,接下来的一切,才刚刚开始。 李向东靠在厨房门框上,目光有些疲惫,內心却波涛汹涌。他刚刚说出口“我需要时间”,像是给自己找了一个藉口,实际上他知道,这个所谓的时间可能根本不存在。外面的风声吹过四合院的屋檐,带著冷冷的肃杀气息,仿佛预示著一场无声的风暴即將来临。 他侧耳倾听,院子那边传来两个女人压低的窃窃私语,声音细碎却充满了隱秘的算计。李向东蹙眉,心跳忽然加快,仿佛听到了雷鸣般的惊雷。 “那个肉盘,一定要弄到手。”贾张氏的声音冰冷,带著几分急切和决绝,“只要拿到了,那些年向东对你的宠爱,我自然能从他那里要回来。” 秦淮如笑得阴险,声音里夹杂著一丝嘲弄:“別小看这点小动作,贾张氏。这四合院就是个棋盘,谁占了优势,谁就能左右向东的心。肉盘是个开始,但远远不够。” 李向东的心猛地一沉,手指紧紧攥成拳头,指关节发白。他从未想过,两个女人竟然会在背后联合起来,密谋著这种“偷肉”的小计谋,而这盘肉,在他们眼里竟然成了爭夺的筹码。 “偷肉?”李向东心里暗自咆哮,眼睛眯了起来,“她们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一个任由摆布的傀儡吗?” 但他很快压下这股怒火,呼吸稳了稳,心里暗道:“不能直接衝突,不然只会让局面更糟。” 李向东听见贾张氏和秦淮如悄声討论著如何分工,一个负责转移厨房的注意力,另一个趁机將肉盘偷走。声音里满是默契和算计,带著几分对胜利的渴望。 第410章 背著我做这种事 “我去敲李向东的门,分散他的注意力,你趁机动手。”贾张氏说道。 秦淮如点头,笑容浅浅:“没问题,等我得手了,再跟你分享。” 李向东脸色骤变,双眼死死盯著那扇半掩的厨房门,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刺痛和愤怒。他仿佛看见了两条蛇在暗中盘旋,准备一口咬断他最后的防线。 “居然敢背著我做这种事……”他咬牙切齿,忍不住低声嘀咕,“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我在她们心里,从来都只是那盘肉,隨时可以被抢夺的玩物?” 厨房的灯光映照著他脸上复杂的表情,眼神冷冽,满是警觉与决心。他伸手紧握起手中的锅铲,仿佛这柄工具就是他的利剑。 “既然她们想搞我,那我就先发制人。”李向东心中暗自盘算,脑海里快速勾勒著应对计划,“不能让她们得逞,哪怕是这一盘肉,也要守住。” 外面的窃窃私语还在继续,贾张氏和秦淮如似乎一点儿也不知道李向东已经听到了她们的密谋。贾张氏轻声催促:“你先行动,我来掩护。別让他怀疑。” 秦淮如的声音变得更轻柔,“放心,我会做得很巧妙的,向东肯定不会发现的。” 李向东听到这里,嘴角微微扬起一丝苦笑:“他们以为我好欺负?” 他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腰间的小刀,那是他一直隨身携带的工具,象徵著他的底气和保护自己最后一道防线的决心。內心的怒火越来越旺盛,心底那根忍耐的弦也几乎绷断。 “来啊,试试看。”李向东轻声嘲讽,声音低沉却满是威胁,“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怎么偷走这盘肉。” 夜色渐深,四合院里只有昏黄的灯光在微微摇曳,映出墙壁上斑驳的影子。贾张氏和秦淮如躡手躡脚地靠近李向东的厨房门口,周围的静謐仿佛都在屏息等待他们的动作。贾张氏的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眼神冷冽如刀:“今晚必须得成功,不能再让他得逞。” 秦淮如则轻轻地咬了咬嘴唇,微笑里透著几分兴奋和期待:“放心,我已经想好了计策。只要我先敲他的门,转移他的注意力,你就趁机把那盘肉拿走。” 贾张氏点了点头,心跳加速,心里却在盘算:“这次一定要得手。那盘肉不光是食物,更是象徵著他的心意。如果我拿到了,李向东那颗冷漠的心,也许能被我一点点融化。” 她轻声对秦淮如说:“记住,动作要快,別弄出声音。” 秦淮如笑得更轻盈:“没问题,贾张氏。我们是高手。” 两人悄无声息地分开行动,贾张氏藏身在厨房窗边,眼睛紧盯著肉盘,而秦淮如则缓缓走向李向东的门口。她伸出手,敲了三下门,声音轻轻,却足够引起李向东的注意。 “向东,是我。”秦淮如柔声说,声音里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柔情和撒娇,“我来看看你。” 厨房里的李向东瞬间警觉,眉头紧皱,放下手中的锅铲,缓缓走向门口,低声道:“秦淮如?这么晚了,有事?” 秦淮如轻轻笑了,声音里满是诱惑:“没事,就是想你了,想来看看。” 李向东心头一软,但很快被戒备取代,他侧身打开门,目光锐利:“別耽误事儿,快说正事。” 这时,贾张氏趁机悄悄走到厨房桌旁,眼睛盯著那盘油光发亮的红烧肉,心跳如鼓。她伸出手,轻轻地往肉盘上抓去,动作灵巧而迅速,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惊动李向东。 “可恶……”李向东忽然察觉桌上的动静,猛地转身,声音厉声道:“贾张氏,你干什么?” 贾张氏嚇了一跳,手一缩,但肉片已经被她抓起一块,她急忙咽了口口水,硬著头皮说道:“我只是……我只是想尝一口,向东,你別生气。” 李向东的眼睛像刀子一样盯著她,冷冷说道:“你知道这盘肉对我有多重要,却还敢偷拿?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 秦淮如趁机在门口笑道:“向东,別那么严厉嘛,女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嘴上不饶人,心里还藏著小心思。” 贾张氏听到秦淮如的话,心里忽然涌上一阵复杂的情绪,既有怒气,又有隱隱的羞涩。她把手里的肉夹回盘子里,低声说道:“我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嘴馋,向东你別放在心上。” 李向东冷哼一声,嘆了口气,眼神复杂:“你们两个,一个想蹭肉,一个想搅局,难道就不能给我一点喘息的空间?” 贾张氏抬头,眼神中露出一丝软化:“向东,我们也不想让你难做,只是这四合院的日子,真是难熬。” 秦淮如点点头,笑容里多了几分真诚:“没错,咱们都在这里生活,难免会有摩擦,但只要心里还有点情分,总能化解。” 李向东看著她们两个,心里五味杂陈,像是陷入了一场无休无止的纠葛中。他知道,这盘肉不仅仅是一盘菜,更像是他们关係的缩影——紧张、矛盾,却又难捨难分。 他终於无奈地摇了摇头,声音低沉:“好吧,既然你们来了,就坐下来吃点。別再偷了,明天再爭。” 贾张氏和秦淮如对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胜利的光芒。她们知道,这盘肉虽小,但胜利的感觉已经悄悄属於她们。 三人围坐在小桌旁,院子里灯火摇曳,空气里依旧瀰漫著那浓郁的肉香,故事远未结束,只是又翻开了新的篇章。 夜色如墨,四合院內的灯光依旧昏暗而柔和,木质的窗欞投下斑驳的影子,仿佛诉说著无数未解的秘密。三人围坐在小小的木桌旁,那盘红烧肉的香气在空气中盘旋,搅动著彼此的神经。 李向东看著眼前贾张氏和秦淮如,两个人刚刚还满脸的狡黠和算计,此刻却假装成了无辜的吃货模样,令他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厌恶与警惕。那个早已觉察她们意图的男人,心中隱隱涌起一股反击的决心。 第411章 还能玩什么花样 他的目光停留在那盘肉上,轻轻嘆了口气,暗自盘算:“既然她们想以偷肉的方式来试探我,那我也不必太客气了。” 李向东悄无声息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瓶子里装著一颗他暗中准备好的泻药。那是他特意为今晚而备的,以防不测。动作轻巧而迅速,他將药粉均匀地撒进了肉汁里,轻轻搅动,让药粉完全融入那诱人的红油中。 他的眼神冷峻,带著些许不屑,“看你们还能玩什么样。” 贾张氏和秦淮如依旧面带微笑,似乎对李向东的警觉毫无察觉。她们各自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咀嚼,神情中有著久违的满足和愜意。贾张氏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得意,心想:“终於轮到我享受了,这顿饭可得让我好好记住。” 秦淮如则轻声道:“贾张氏,这肉真是绝了,向东今晚算是破费了。” 李向东坐在一旁,沉默不语,內心却波涛汹涌。他的心跳加速,手心微微出汗,但脸上依然保持著平静的表情。 “她们这次还真是太大胆了,”李向东心想,“敢在我面前假装和睦,还以为我傻吗?” 不一会儿,贾张氏突然眉头一皱,脸色微微发青,放下筷子,声音有些沙哑:“咳咳……怎么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 秦淮如也感觉到一阵异样,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双手无意识地按住肚子,声音带著一丝慌乱:“我……我也觉得肚子……好胀。” 李向东冷冷地看著她们,语气冰凉:“你们偷肉的代价,就是现在开始的折磨。” 贾张氏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恐与恼怒,她捂著肚子,强忍著疼痛,却无力反驳,只能怒视著李向东:“你……你这个混蛋!居然敢下毒!” 秦淮如脸色苍白,努力想要站稳,但双腿却开始发软,眼神里闪过无助和恼怒:“向东,你……你太狠了!” 李向东站起身,面无表情:“这是给你们的警告,以后別再敢耍什么招。你们以为偷肉只是小事?这四合院不是你们可以隨意践踏的地方。” 贾张氏的目光如针刺般锐利,虽然肚子难受,但怒火併未熄灭:“你以为这样就能嚇住我们?別忘了,我们有的是办法。” 秦淮如咬牙,眼神倔强:“没错,李向东,这事没完!” 李向东看著她们的模样,冷笑一声:“好啊,那我等著你们的下一步动作。但別忘了,这盘肉,还有更多的故事。” 三人的气氛骤然紧绷,原本微弱的灯光下,彼此的影子拉得老长,映射出无尽的纷爭与隱秘。 贾张氏暗自咬牙,心里恨不得立即报復:“今晚的痛,必定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秦淮如挣扎著想要站起来,双手颤抖,脸色惨白:“我……不能就这么倒下……” 李向东目光如炬,握紧了拳头,声音低沉而坚定:“这只是开始,四合院的故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夜幕深沉,四合院里风声低沉,仿佛在为即將爆发的混乱敲响预警的钟声。贾张氏和秦淮如面色惨白,急匆匆地从桌旁站起,脸上的痛苦瞬间显现得淋漓尽致。两人同时捂著肚子,步履蹣跚地向院子角落那座破旧的茅房挤去。 李向东站在厨房门口,眼睛冷冷地盯著这一幕,眉头紧锁。看著她们爭先恐后地冲向茅房,脸上竟露出了一抹难以掩饰的冷笑。他的心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快感,仿佛掌控了一场胜利的棋局。 “这就是你们偷吃红烧肉的下场?”李向东的声音低沉,带著一丝嘲讽,“茅房是你们今夜唯一的归宿。” 贾张氏气喘吁吁,脸色铁青,焦急地拍打著茅房的门,声音哀求又急切:“快开门,我真的快忍不住了!” 秦淮如的脸颊泛起一层冷汗,声音嘶哑:“我也是……你们赶紧让开,我先进去!” 两人你推我搡,爭夺著茅房的主导权,脸上的痛苦和无奈令人心酸。李向东站在一旁,目光如刀,冷冷地看著她们狼狈的样子,心中暗自思索:“她们平日里囂张跋扈的样子,现在倒像两只落水的鸭子,真是讽刺。” 贾张氏心里充满羞愤,咬牙切齿:“向东,你別以为你贏了,我会找机会报復你的!” 秦淮如脸上浮现出一抹不甘,眼神却依旧倔强:“这事绝不会就这么算了,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掌控这四合院的人。” 李向东不屑地笑了笑:“呵,谁掌控谁还不一定呢。你们先把肚子治好,咱们再慢慢谈。” 茅房的门外,爭夺愈发激烈,喘息声、咒骂声混杂著一阵阵痛苦的呻吟。李向东看著这一幕,心中波澜起伏,既有一丝胜利的快感,也有对未来不確定的隱忧。 他知道,这场纷爭远未结束,四合院的夜晚才刚刚开始变得更加复杂和不可预测。心底那根戒备的弦越绷越紧,他暗自告诉自己:“必须时刻警惕,別让她们再有可乘之机。” 院子里,夜色深沉,四合院的砖瓦在月光下泛著淡淡的冷光。贾张氏和秦淮如爭先恐后地扑向那座破旧的茅房,脸色惨白,肚子里的绞痛如洪水般涌动,几乎让她们站立不稳。 “我先进去!”秦淮如怒吼,声音夹杂著痛楚与焦急,她迈著踉蹌的步伐,几乎是扑到了茅房门口。 贾张氏怒不可遏,跟在后面大声喊著:“你別抢!我先来了,老娘可比你厉害!” 正当两人爭执之际,李向东突然从阴影中走出,神色冷峻,他眼中闪过一抹得意:“別爭了,这茅房现在归我了。” 说完,李向东大步走到茅房前,拉开门,转身对她们挥了挥手:“你们谁先想进去,就先排队去隔壁那个破棚子,我这里先霸占了。” 贾张氏惊愕地看著李向东,恼羞成怒,双手攥紧拳头,声音嘶哑:“你疯了吗?这茅房是给我们用的,你以为你是谁,居然敢抢!” 第412章 你太过分了 秦淮如脸色苍白,疼痛加剧,她艰难地靠著墙,咬牙说道:“你太过分了,向东,我们可不是好惹的!” 李向东冷笑一声,转身推开门,带著一丝挑衅意味:“谁好惹谁难说。今晚这场『肉』的战斗,我贏了。你们要不服,可以隨时找我算帐。” 他迈步进入茅房,顺手將门锁上,外面的贾张氏和秦淮如只能无奈地靠著墙壁,脸上写满了痛苦和愤怒。贾张氏低声咒骂:“这个死男人,真是得寸进尺!” 秦淮如抬头,眼眶微红,声音却依旧带著倔强:“不管他多么阴险,我们一定要反击。” “反击……”贾张氏喃喃自语,心里盘算著下一步的计划,“他以为抢了茅房就贏了?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四合院的夜晚,灯火摇曳,黑暗中潜藏的斗爭逐渐升温。李向东在茅房里冷静地靠著墙,听著外面两人的咒骂声,心中却平静如水。 “她们不知道,我这步棋是为了什么。”李向东闭上眼睛,脑海里一遍遍回想著今天的爭执与算计,心底暗藏著更深的计划。 门外,贾张氏和秦淮如的爭吵声渐渐低落,但眼神中的敌意却愈发浓烈。 李向东背靠在茅房那冰冷潮湿的墙壁上,闭著眼睛,仿佛要用这短暂的寧静消化刚才发生的一切。可隔著那扇门,他隱隱约约能听到外面贾张氏和秦淮如激烈的爭吵声,声音高低起伏,带著肚子疼的急促和情绪的激动。 “我说了,秦淮如,茅房这种地方,你最好別跟我抢!”贾张氏的声音夹杂著痛苦和怒气,“你那个体质本来就差,先去破棚子才不会出丑。” 秦淮如不甘示弱,声音尖锐:“贾张氏,我身体再差,也比你强!昨晚你还不是跟我抢著喝那点劣酒?这茅房谁先去谁先用才合理!” “劣酒也比你那些小伎俩强!”贾张氏冷笑著,话语里满是讥讽,“你以为用嘴巴甜言蜜语,我就会让你占便宜?別做梦了!” 李向东闻声,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心想:“这两个女人,真是没完没了。为了这点破事吵成一锅粥,倒像极了没头苍蝇,疯了似的乱撞。” 贾张氏的语气更激烈了:“你抢不过我!別忘了我这两天给老王买了不少东西,老王都快把我当自己人了,你那点小恩小惠算什么?” 秦淮如咬牙:“那又怎样?老王又不是谁的私人財產!今儿个谁先解决了肚子,谁就是胜利者!” 两人的爭执声逐渐变得尖锐,语气中夹杂著痛楚和愤怒,却又难掩焦急。李向东听著,內心升起一种奇妙的满足感——这正是他想看到的混乱,是她们被这场“肉局”彻底搅乱的表现。 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或许可以利用她们的分裂,再掀起更大的波澜。想像著她们在院子里爭吵时的狼狈模样,心中一阵得意。 “哼,这下她们连个茅房都抢不过,接下来该怎么跟我爭斗?”李向东轻声自语,眼神闪烁著锐利的光芒。 外面,爭吵愈发激烈,贾张氏不甘示弱:“秦淮如,你等著!我一定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主宰!” 秦淮如也毫不示弱:“贾张氏,別忘了,你偷我东西的事,我还没算帐呢!” 李向东听得分明,眉头微微挑起,暗自思忖著下一步如何利用她们之间的矛盾,让局势越发混乱,而自己站在这场风暴的中心,稳如磐石。 夜色渐浓,院子里瀰漫著一股难以忽视的气息。那座被李向东霸占的茅房门紧闭著,透出一股沉闷的闷热和隱隱的骚味。李向东靠著门板,神情冷静,但那味道却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外面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门吱呀一声开合的声音。紧接著,贾张氏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脸色铁青,眉宇间满是痛苦与无奈。 “哎呀,这……这厕所里怎么这么……这臭气……”她捂著鼻子,脸上露出嫌恶又无奈的表情,声音里带著明显的尷尬和羞愧。她快步向一旁躲去,眼神里却带著倔强,“谁让他先霸占的?” 紧接著,秦淮如也蹣跚著从茅房那扇破旧的木门里探出头来,脸上同样掛著痛苦的痕跡,眉头紧锁,眼神中透出一丝无力感和愤怒。 “哼,这气味简直让人作呕!”她皱著鼻子,走出几步,又急忙掩住嘴鼻,“李向东,你这人太狠心了,竟然敢先下手为强,霸占茅房!”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却难掩那刚才折磨的痕跡。贾张氏抬起手扇了扇脸,低声嘀咕:“这臭气估计得几天都散不掉了。” 秦淮如冷冷一笑,心里虽然恼火,但忍不住也有些心虚:“倒是让我们知道,向东这个人比谁都狠辣……不过,这臭气终究不是永远的,迟早会散。” 李向东站在茅房门边,闻著扑鼻而来的刺鼻气味,脸上微微抽搐了一下,心里却乐开了。 “让她们知道一下什么叫『霸道』。”他暗自嘀咕,心中升起一股暗喜,“不过这味儿,也確实让人不舒服,得好好通通风。” 贾张氏忽然转身,怒目而视:“李向东,你別以为占了茅房就了不起!这次算你运气好,別忘了,我们的恩怨还没结束。” 秦淮如点头附和,目光锐利如刀:“是啊,我们会想办法让你付出代价!” 李向东冷冷回应:“隨便你们怎么想,但今晚的这盘肉,还有这臭气,都让你们记住了代价。” 两人面面相覷,心里却清楚,今夜的爭斗只是开始,接下来还有更多的较量等待著她们。 空气中,除了那股难闻的气味,还瀰漫著浓浓的火药味。四合院的夜晚,因这场恩怨纠缠而变得越发沉重和难耐。贾张氏和秦淮如拖著步子,渐渐远去,她们的背影在月光下拉得老长,仿佛昭示著这场纷爭还远未结束。 第413章 这怎么这么臭?! 皓月如鉤,银光洒满四合院的青砖瓦片。院內气氛沉闷,刚才的臭气依旧未散,反而像是一层无形的雾气,笼罩在每个人的鼻尖。正当李向东沉浸在自己的“胜利”里时,一阵粗獷的怒吼声从大门外传来,打破了夜的寂静。 “这……这怎么这么臭?!谁家的厕所搞得跟垃圾堆似的!”声音粗哑,带著满满的不耐烦与愤怒。 “哎呦,许大茂来了!”贾张氏听到声音,立刻脸色一变,挣扎著扶著墙壁,勉强挤出一丝声音,“老许,我……我没事……只是有点难受。” 秦淮如也颤颤巍巍地站在旁边,脸色苍白,眼神空洞,显然刚才的泻药已经让她元气大伤,整个人像脱了线的风箏,摇摇欲坠。 “什么叫没事?谁知道这臭气是哪儿来的!”许大茂大步走进院子,鼻子皱得像挤成一团,“这味儿简直呛死人!李向东,你这小子到底干了什么?难不成把厕所当成了炼狱?” 李向东站在茅房门口,冷冷地看著许大茂:“老许,別著急,这气味是刚才两位『贵客』留下的礼物。你们闻闻,多纯正的『家乡味儿』。” 许大茂皱眉,目光落在贾张氏和秦淮如身上,两人脸色惨白,目光迷离,明显是病怏怏的样子。他皱了皱眉头,声音带著责备:“张氏、淮如,你们这是怎么了?看你们这架势,肚子疼得厉害?” 贾张氏低头不语,脸上浮现出一抹屈辱和无助,喉咙哽咽:“我……可能是吃坏了肚子……” 秦淮如勉强支撑著,脸上带著隱忍的痛楚:“李向东……他下的手段,不只是抢茅房那么简单。” 许大茂猛地转头瞪向李向东,声音冰冷:“你这小子,別以为耍点小招就能翻盘!这四合院里的规矩,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 李向东神色一沉,心里暗自冷笑:“许大茂这傢伙,平日里油嘴滑舌,可这一刻倒是站出来了。看来,这事闹大了。” 他抬头直视许大茂:“老许,你最好劝劝她们,別再惹事生非,否则下一次可不会这么『轻鬆』了。” 贾张氏咬牙,勉强坐在石阶上,嘴唇发白:“向东,你以为这事就这么结束了?別忘了,我们还会回来……” 秦淮如的眼神闪烁著复杂的光芒,带著倔强与决绝:“对,四合院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许大茂嘆了口气,摇摇头,眼里有一丝无奈:“你们几个,別再闹了,伤了和气,才是最没意思的事。” 夜风微凉,四合院的灯光斑驳,映照著院子里一场无声的紧张。许大茂站在那儿,眉头紧锁,眼中怒火翻涌,气喘吁吁地看著李向东,声音里全是指责和愤怒:“李向东,你这算什么东西?欺负秦淮如也就罢了,连贾张氏都不放过,简直是欺软怕硬,做得太过分了!” 李向东靠在茅房门边,脸上依旧冷漠,没有半点退缩的意思,他淡淡地回应:“许大茂,你这话说得重了些。我不过是给那些天天惹是生非的女人一点教训,让她们知道,这院子不是谁想闹就能闹的。” “教训?”许大茂怒不可遏,声音陡然拔高,“你放泻药下茅房里让她们受罪,这叫什么教训?这明摆著是欺负人!秦淮如本来身体就不好,你倒好,借著这点小伎俩,把人折腾成这样,算什么男人?” 贾张氏站在一旁,虽然气息虚弱,却被许大茂的怒斥激起一丝勇气,冷哼一声:“老许说得对!李向东,你就这么喜欢装什么大哥?不过是个阴险小人罢了。” 秦淮如捂著肚子,脸色煞白,声音微弱却坚定:“向东,我倒想看看你还想玩什么样,这场游戏,没那么容易结束。” 李向东盯著她们,眼神锐利如刀,嘴角微微扬起一抹讥讽:“你们这群女人,天天窝里斗个不停,结果自己躺在这里哭爹喊娘,真是可笑。许大茂,你是不是太心软了?” 许大茂气得直跺脚,额头青筋暴起:“心软?我只是看不过眼你这般欺负弱小!你要是男人,就拿出点真本事来,別总是耍那些下三滥的手段!” 李向东冷笑著,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激动。这种针锋相对的火药味,正是他所渴望的刺激。他缓缓开口:“真本事?別忘了,这院子里谁才是真正的老大。你们这些人,自己没点脑子,还敢指责我?你们以为今天的这点事儿,能把我怎么样?” 许大茂眼中怒火越发炽烈,他一步步逼近李向东,声音如雷霆般轰响:“李向东,別忘了,这院子还有规矩!你以为霸占茅房、下泻药,就能嚇倒谁?別自作聪明!再胡来,我让你吃不了兜著走!” 李向东眼神一冷,微微俯身,仿佛在与一个不自量力的对手较劲:“来试试就知道了。” 贾张氏和秦淮如对视一眼,儘管身子虚弱,眼神里却燃烧著不服输的火焰。她们的心底,都明白,这场斗爭,才刚刚拉开帷幕,未来的路,必定布满荆棘与风雨。 夜风吹过院落,夹杂著几分冷意,四合院的瓦檐在月光下泛著黯淡的光泽,空气中瀰漫著隱隱的紧张与压抑。李向东的目光像锋利的刀锋,盯著那面色苍白、虚弱不堪的贾张氏。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愤怒、轻蔑,甚至夹杂著一丝莫名的决绝。 “你们以为自己是谁?”李向东的声音冷冽而沉重,仿佛一道无形的铁幕,將整个院子都笼罩在压迫之下,“张氏,你这泼妇,这几天的折腾够了吧?別再以为躲躲闪闪,没人能对你怎么样。” 贾张氏颤抖著,双手无力地想要撑稳身躯,但身体虚弱得像是被抽乾了所有力气,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她想要说什么,却被李向东那决绝的步伐打断。他不顾贾张氏的挣扎,突然一把將她推倒在地,尘土和碎石扬起。 第414章 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规矩!(本书已完结) 李向东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规矩?许大茂,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这四合院里,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规矩!你那点可笑的放映员的权利,唬唬別人还行,对我,屁用没有!” 他向前逼近一步,眼神中充满了挑衅:“想让我吃不了兜著走?行啊,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让我吃不了兜著走。是靠你那三寸不烂之舌,还是靠你那点微薄的工资?別忘了,你老婆娄晓娥,可是个娘们,要不要我找人问问,你这顶帽子戴的稳不稳当?” 许大茂被李向东戳到痛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指著李向东的手指都在颤抖:“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娄晓娥是我的老婆,你敢打她的主意,我跟你拼了!” 贾张氏见状,也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尖叫道:“对,老许,跟他拼了!他李向东就是个流氓,欺负咱们孤儿寡母!咱们不能放过他!” 秦淮如虽然虚弱,但也咬著牙,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光芒:“向东,你別得意!总有一天,你会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李向东看著眼前这三个跳樑小丑,心中毫无波澜。他知道,对付这种人,光靠嘴说是没用的,只有让他们真正感到恐惧,才能让他们老实下来。 他冷笑一声,突然抬起一脚,狠狠地踹在许大茂的肚子上。 “啊!”许大茂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像虾米一样弓了起来,捂著肚子倒在地上,疼得直抽搐。 “就你这样的废物,也配跟我叫板?”李向东俯视著许大茂,眼神中充满了不屑,“我今天就让你们知道知道,谁才是这四合院的王!”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贾张氏和秦淮如,眼神如同毒蛇一般冰冷:“还有你们两个,別以为躲在许大茂身后就没事了。我告诉你们,惹到我李向东,就算你们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李向东嗤笑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规矩?许大茂,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谁拳头硬,至於下泻药…呵呵,我可没承认,凡事都要讲证据嘛。” “你!”许大茂气得浑身发抖,指著李向东的鼻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他知道李向东脸皮厚,能把黑的说成白的,跟他讲道理简直是对牛弹琴。 贾张氏见许大茂被噎住,立刻插话道:“好你个李向东,敢做不敢当!这院里谁不知道你心狠手辣,早晚要遭报应!” 李向东眼神一冷,猛地向前一步,逼近贾张氏。他居高临下地看著这个老太婆,语气森寒:“老东西,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你扔进粪坑里?” 贾张氏嚇得一哆嗦,往后缩了缩,却又不甘示弱,梗著脖子道:“你…你敢!我可是秦淮如的婆婆,你要是动了我,秦淮如不会放过你的!” 秦淮如脸色苍白,虚弱地说道:“向东,別这样,冤家宜解不宜结,没必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僵。” 李向东听到秦淮如的声音,脸色稍缓,但语气依旧强硬:“秦淮如,我敬你是寡妇,才一再忍让。但你们要是再敢蹬鼻子上脸,就別怪我不客气!这四合院,不是你们撒泼打滚的地方!” 说完,李向东转身走回屋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许大茂看著李向东的背影,气得直跳脚,却又无可奈何。他知道,凭他自己的力量,根本无法与李向东抗衡。 夜风吹过,四合院里一片寂静,只剩下贾张氏和秦淮如的低声啜泣。她们心里都明白,这场战斗,她们输了,而且输得很彻底。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李向东眼神一冷,一股强大的气场瞬间爆发,將许大茂逼退半步。他嗤笑一声:“规矩?许大茂,你跟我讲规矩?你问问贾张氏,问问秦淮如,她们敢跟我讲规矩吗?” 贾张氏脸色铁青,想反驳却又不敢,只能恶狠狠地瞪著李向东。秦淮如则紧咬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许大茂被李向东的气势震慑,但还是强撑著喊道:“你……你这是蛮横无理!我不怕你,我……” “你怕不怕我,跟我没关係。”李向东打断他,语气冰冷,“我只知道,谁惹我,我就让谁不好过。今天这事,我还没算完呢。” 他缓缓走到贾张氏面前,蹲下身,眼神如同毒蛇一般盯著她:“贾张氏,你不是说要回来吗?我等著你。不过,下次再来,可就不是泻药这么简单了。” 贾张氏嚇得浑身一抖,声音颤抖:“你……你想干什么?” 李向东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我想干什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过,我保证,你会后悔惹到我的。” 说完,他站起身,转头看向秦淮如,眼神中带著一丝玩味:“秦淮如,你不是说游戏才刚刚开始吗?好啊,我就陪你玩玩。不过,你可要小心点,別玩脱了。” 秦淮如脸色惨白,她知道,李向东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什么都敢做。 李向东不再理会她们,转身走进屋。留下许大茂站在院子里,愤怒地看著他的背影, 回到屋里,李向东脸上那股冷酷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疲惫。他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喝了下去。 “这群人,真是烦人。”他自言自语道,“看来,想要在这四合院里安稳地生活下去,就必须展现出足够的实力,让他们不敢再来招惹自己。” 他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心中暗自下定决心:“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看看,我李向东,到底有多不好惹!“规矩?许大茂,你跟我谈规矩?这院子里,我的话就是规矩!想让我吃不了兜著走?恐怕你还没那个本事。”他轻蔑地扫视著眼前这群人,仿佛他们只是一群聒噪的螻蚁,“別以为有几句硬话,就能改变什么。这四合院,终究是实力说话的地方。” 他的话音刚落,人群中突然传来一个弱弱的声音:“东哥……你……你別这样……” 眾人循声望去,只见是棒梗站在人群后面,他畏畏缩缩地看著李向东,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李向东眯起眼睛,看向棒梗,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哟,这不是棒梗吗?怎么,你也想替你奶奶和妈出头?” 棒梗嚇得浑身一哆嗦,连忙摆手:“不……不敢……我……我只是觉得……大家……大家都是邻居,没必要闹成这样……” 李向东冷笑一声,走到棒梗面前,居高临下地看著他:“邻居?你奶奶和你妈可没把我当邻居看。棒梗,我劝你最好管好你家人,否则,下次遭殃的,可能就是你了。” 他拍了拍棒梗的肩膀,然后转身,眼神再次变得冰冷,扫视著在场的每一个人:“还有谁?想替她们出头的,儘管站出来。我李向东,奉陪到底!”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没有人敢站出来。 在李向东强大的气场压迫下,所有人都选择了沉默。 许大茂虽然心中愤怒,但也知道硬碰硬肯定不是李向东的对手,只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扶起贾张氏,灰溜溜地离开了。秦淮如也挣扎著站起身,默默地跟在后面。 李向东看著他们离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 “一群乌合之眾,也敢跟我斗?”他心中暗道。 李向东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仿佛在看一只狂吠的野狗:“规矩?呵呵,许大茂,你算老几,也敢跟我叫板?就凭你那张只会放电影的嘴?语气骤然冰冷:“別忘了,是谁让你们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说话。没有我,你们早就被那些饥荒饿死了。现在,你们居然敢反过来指责我?” 许大茂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色涨成了猪肝色。他想反驳,但李向东的话却像一把利刃,狠狠地刺中了他的软肋。是啊,如果没有李向东,这四合院里的人,恐怕早就饿死了一大半。 贾张氏挣扎著想要站起来,却被秦淮如一把拉住。她低声劝道:“別说了,贾婆婆。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 秦淮如心里明白,李向东现在已经彻底撕破脸皮,什么情面都不讲了。再和他硬碰硬,只会吃更大的亏。 李向东看著她们,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怎么,没话说了?这就对了。记住,在这个院子里,谁拳头大,谁就是道理。別以为靠著一张嘴,不再理会他们,径直走回了自己的屋子。留下许大茂等人,在寒冷的夜风中瑟瑟发抖。李向东点燃一根烟,狠狠地吸了一口。他知道,自己和这四合院里的人,已经彻底决裂了。但他並不后悔。 这群人,总是想著占他的便宜,把他当成傻子。既然如此,谁才是真正的傻子! 他要让他们知道,得罪他的下场,將会是多么的悽惨! 李向东嗤笑一声,“规矩?许大茂,这四合院的规矩,就是谁拳头大谁说了算!以前是傻柱,现在,是我李向东!”他眼神轻蔑地扫过眾人,带著一股不可一世的狂傲。 “你!”许大茂被噎得说不出话,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是被李向东的囂张气得不轻。他伸手指著李向东,却半天蹦不出一个字来,最后只能撂下一句狠话:“好!好!李向东,你给我等著!咱们走著瞧!”说完,便气冲冲地甩袖而去,留下贾张氏和秦淮如两人,面色铁青地互相搀扶著,狼狈地离开了茅房。 李向东望著他们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许大茂这种只会耍嘴皮子的傢伙,他根本没放在眼里。至於贾张氏和秦淮如,不过是跳樑小丑罢了,不足为惧。他要做的,就是彻底掌控这四合院,让所有人都臣服於他。 “呸!”李向东朝著地上啐了一口,仿佛要將所有的不屑都吐出来。他转身走进茅房,隨手关上门,留下外面一片狼藉和无尽的猜忌。 夜色渐深,四合院的喧囂也渐渐平息,只剩下几盏昏黄的灯光,在风中摇曳。一场风波似乎暂时平息,但所有人都明白,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寧静。李向东与四合院眾人之间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而李向东並不知道,此时此刻,在四合院的另一角,一个阴谋正在悄然酝酿…… 感谢大家对这本书的喜爱,李向东的故事到此就结束了。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