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侠之大者完顏康开始》 第1章 妹妹,你別硬送 “快动手吧!早打早成亲,早抱胖娃娃!” 眾人围著老大一块空地,起鬨轰笑。 只见其中一桿白底红、绣著“比武招亲”四个金字的锦旗两边,正有一对少年少女相望对峙。 少女明眸皓齿、容顏娟好,此时脸上飞红入鬢,仍俏立相视对面少年。 显然是不等动手比试,便已看中了他。 前面几个歪瓜裂枣她横眉冷对,面前这位俊雅公子她含羞带怯。 那少女听得周围眾人胡言乱语,含嗔似怒,脱落披风,向对面公子微一万福。 却不见他还礼,也无甚么言语,只是呆呆地看著自己。 少女脸色愈发羞红,提醒道:“公子?公子!请宽了长衣。” 完顏康眨了两下眼,后世与今生记忆已相融。他原本也姓杨,但不叫杨康。 回过神来,杨康心中嘆道:“你就是顏控恋爱脑穆念慈吧。” 他当即还礼道:“不用了!姑娘,你爹说得有理,我认输,咱们就此別过!” 先前他这具肉身的亲生父亲、也就是穆念慈的养父、化名为“穆易”的杨铁心,不想招惹金国官宦人家,见了他上场便说了“小人父女是山野草莽之人,不敢跟公子爷过招,咱们就此別过。” 杨康也正想先撤再说,当即引而答覆。 场面闹大了会把王妃引来,杨铁心便会发现王妃正是他失散十八年的妻子包惜弱......还有后面接连一系列事情,全然乱成一锅粥。 射鵰剧情跟开了加速器似的,一眨眼、成吉思汗就天下无敌了。 先缓一缓,穿越这回事儿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呢、脑子里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实在没心力处理应付完顏康的家庭伦理剧。 谁知穆念慈柳眉一蹙,道:“哪有一招未过便先言败的!” 杨康不欲答话,却听得周围人议论纷纷,其中更有个江南口音的少年高声鼓励他: “公子,你与这位姑娘站一起真就像一对儿,公子你既已上前却比都不比,万一將来抱憾,太可惜了!” 谁在乱嗑cp? 杨康循声望去,只见人群中有个浓眉大眼的粗壮少年,正向他喊话。 是郭靖吗? 他甚感无语。 此时人群围得水泄不通,都在吵闹看戏,杨康便想,那便比划几招,儘早落败吧。 我打输了,总该让我撤了吧?可別拖到包惜弱过来,再发生什么意外,搞出当街认妻认爹的场面来。 完顏康的武功,他能运用自如。 在地球二十一世纪看惯了武侠仙侠小说,他也有些跃跃欲试,体验体验武功內力到底是什么样。 他抱拳道:“姑娘请了。” 穆念慈见他回心转意,欣喜道:“公子请!” 杨康拂袖而前,两人灵动交错斗成一团,只见杨康锦袍挥光、穆念慈絳裙翻舞,两人招式都是迅捷异常,直看得眾人眼繚乱。 场下郭靖心想:“这位公子与姑娘生得好看、打得也好看,若是往后成了夫妻,閒来无事就比上一场『比武招亲』,该多是一件美事!” 杨康实战之下越打越上头,心中惊讶:“武功这玩意儿居然如此奇妙!人的身体还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动作与反应速度!” 不像地球后世,任什么流派,真对战起来打著打著就扭成一团,然后等裁判拉开。除非一击必杀。 而现在,他的武功虽然比穆念慈高,但也没达到碾压的程度,两人一开始斗了个旗鼓相当、酣畅淋漓。 穆念慈渐渐力有不逮,已被拿住好几次拳脚。她確认了杨康武功確实比自己高超,心中更加欢喜,便想著寻个机会体面落败认输,好不教他小瞧了自己,还更能衬托他威风、武艺高明。 但......这位公子怎么出招的速度变慢了、招式变化也简略起来?他在让我? 想到杨康方才认输的场景,穆念慈心中焦急,不行,我得先败。 杨康心中一沉,穆念慈这便宜妹妹越打越菜了? 她在让我? 不行,这妹妹今天贏不得! 杨康当即同步放水。 郭靖在人群中看得迷惑,他本以为场上那位锦袍公子缠斗將胜,这门亲事不用多久便要成了! 没想到那位姑娘又转占上风! 两招后,公子又压制住姑娘! 再两招后,姑娘又贏面大增! 穆念慈年幼时遇到天下五绝之一的“北丐”洪七公,得以传授了一套名为《逍遥游》的功夫,拳掌身法轻灵至极。 而杨康的全真派玄门正宗拳脚功夫,加之暗藏九阴白骨爪、摧心掌的诡异招式,也不是一般人能瞧得明白的。 郭靖初出茅庐也看得懵懵懂懂,只觉得若是自己对上,两人中无论哪一个,自己都不一定是对手。果然如师父们所说,中原大地高手如云吶! 此时见到两人似是气力大减,郭靖心道:“若比拼耐力却是不如我了。” 又是二十余招过去后,比斗场面远不如先前精彩,场下那些粗通拳脚的也全都看明白了,这两人都在放水! 原本惊嘆两人武功精妙、看得目眩神迷的蛙声一片,顿时变成了嘘声一片。 郭靖不明所以,便左右询问。 有人道:“这公子上了场或许是发现这对父女是江湖上卖解求財的货色,便不想比了,但又被言语架住,不得不比,却不想取胜只求落败。” 还有人道:“是极!那姑娘不想让那公子落败,便自己也示弱,佯输诈败!” 郭靖不由得反驳道:“他们二人武功样貌都好般配,或许是在游戏玩闹?待那公子与姑娘玩得兴尽了,自会定亲。” 场下有杨康的亲隨听到郭靖的话,忍不住嘲讽道:“我家公子是什么人?怎会与这等走江湖卖解的低三下四之人攀亲。” 这亲隨是瞧明白了,自家公子连將那女子收入府中当个侍妾都懒得收,只是一时兴起上去玩弄。如此看来,既然不会是公子的女人,他当即也不怕得罪了,言语贬低之意,使郭靖听得不解又生气。 你家公子到底是什么人,有草原上的大汗厉害么?她的女儿都能许配给我这般放羊出生的牧民,怎么就不能攀亲了? 郭靖嘴笨,又不能透露身份,便转过脸去不再辩驳。 此时场上,杨康已拿住穆念慈双手手腕。 穆念慈心中一喜,正要出言认输。 但谁知杨康双手一拉,然后顺势鬆手,直接让穆念慈双掌交击到自己胸膛上,他登时倒退五步,连声认输。 穆念慈看著自己双掌发愣。 杨康怕她再作纠缠,低声警告道:“妹妹,你別硬送!” 第2章 坏了,没穿成杨过 杨康已向杨铁心告罪离场。 清点过伴隨人数,一个未少,心中鬆了口气。果然,没把事情闹大,没人去给包惜弱通风报信。 杨铁心当然也看出来是这位人品秀雅、丰神雋朗的贵公子故意落败,心想:“他礼数周全,看来真的只是见猎心喜,上来试试武艺......如此高门,我也不必攀附。唉,可惜了,只是念慈见得这般风流人物,怕是別的男子再也瞧不进眼了。” 见天色昏沉,似有风雪將至,杨铁心当即收了“比武招亲”的锦旗,向围观诸人连连赔礼,而后带著女儿离开。 穆念慈回身看了眼背道离去的杨康,低声对杨铁心道:“爹,其实是那位公子胜了,他拿住我手、自己拍了自己两掌。” “爹看见了,你与那位公子有缘无分,別再多想。咱们回高升客栈歇一晚,明日继续往北去。” ...... 围观的人群聚得快、散得也快。 郭靖见这对良缘佳人似是从此便要天各一方,心中不免甚为遗憾,再想起自己前几日遇到的黄小兄弟,惜別之情犹在眼前。 他顿时心头一热,追上將要上马离去的杨康。 “兄弟留步!” 眾亲隨当即拦住郭靖,纷纷喝道:“大胆!”、“哪个是你兄弟!”、“不长眼的东西!” 郭靖暗道不好,心中想著黄兄弟,脱口而出却也喊这位公子为兄弟了。 “都让开。”杨康走上前去,问道,“这位兄台怎么称呼?有何要事?” 亲隨见杨康和顏悦色,心想今日真是奇怪,小王爷怎么如此好说话了。 “在下郭靖!方才明明是公子胜了......” 杨康听著郭靖当面嗑cp,心中更加无语。 这是那位“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大侠郭靖吗?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好吧,这是十八岁的郭靖,刚出大漠才见世面。 “好,我会考虑的。” 杨康拱手致谢,翻身上马带著亲隨离去。他现在可没空理会郭靖,穿的时机不对,先不要多生事端! 要知道,若按照原剧情,再过四十八小时,我的汉人身份就要被戳破; 再过半年,中都便会被成吉思汗攻破夷为废墟。 这简直天崩开局! 得赶紧回去沉下心来,好好思考如何在这乱世中生存。 幸运得到重活一世的机会,不说要轰轰烈烈吧?至少不能如原本的杨康那般,草草送命吧? 郭靖见杨康彬彬有礼、风度非凡,当即对他好感更增。 完全符合他心中中原高士的形象,与草原上的汉子截然不同! “兄弟!那位穆姑娘就住在高升客栈!你若有意求亲,当儘早前去啊!” 郭靖挥手高呼,忽然想起来,还未请教这位兄弟姓名,当即也反身往西去,寻那高升客栈落脚,期待能否再遇到这位兄弟。 哎呀!若能见到求亲的场面,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闻言,杨康在马上回身再谢。 心中吐槽道:“那是我妹哟!” ...... 杨康回去了赵王府后寢。 后寢中亭台楼阁、屋舍园林连片,极为宽阔,他穿行了好长一段连廊,才回到自己单独居住的东院起居寢室。 还好完顏康记忆融匯无碍,不然得迷路。 进了自己的书房,他吩咐下人若无要事不得来打扰。 他心想,有金手指吗?如果没有金手指,那可真是地狱难度。 也不知道丘处机怎么想的,既然在他六岁的时候,跟踪包惜弱派出的牛家村拆迁队找到了中都,然后也不把完顏康和包惜弱接走,换个环境。 你让一个当了十八年小王爷从不知身世的完顏康,一夜之间转变成杨康,那不是开玩笑么。 杨康摇了摇头,前身已逝,想这些也没用,得好好琢磨往后的出路才是。 后世的自己只是个微短剧演员,因为相貌英俊、颇有白古风范当过不少主角,所以......自己的遗作是谁来著? 杨过! 借鑑了诸多热门元素的大杂烩微短剧男主。 当时正在拍一场浮夸的动作戏,然后他在片场摔了一跤,后脑勺著地,醒来已是杨康了。 “提什么拳拳到肉的真实感建议啊,这么敬业干什么!就该老实摆poss,魔法对轰多好......” 杨康恨不得再穿回去扇当时的自己两嘴巴子,你就一微短剧工具人,才拿多少工资啊! “不是,我不是该穿成杨过吗???” 他喃喃自语,觉得这很不符合常理。 话语中一声杨过仿佛唤醒了什么关键词,杨康脑海中有一道微光亮起。 他“看见”了一张纸。 杨康鬆了口气,我就一靠皮囊吃饭的微短剧演员,你让我空手穿成杨康,我真玩儿不转吶! 这回味儿对了,金手指来了。 他“远远”再看一眼,脸色一黑,立马认出来这是什么玩意儿! 这是他研究角色特点、隨手记了些感悟的草稿纸,方便自己別演偏,时刻保持人物特质! 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金手指不会绑错了吧?” ...... 没错,真绑错了。 杨康已研究完,他確定自己本应是要穿成杨过的! 脑海中这一页自己曾经的手写纸,现在有了个牛逼轰轰的名字—— 【命书(残)——应芻狗之愿,窃天地之机】 不是他瞎起的,而是纸上有“水印”。 至於这只剩一张纸的书上文字,还真与他当时写的感悟有关。 如今化作了杨过的“有奖任务”。 共有四项—— 第一项:救活將在三十岁染病去世的穆念慈,可得惊涛骇浪一甲子功力; 第二项:保护小龙女在终南山谷不受甄志丙侵犯,可得黯然销魂掌一甲子经验; 第三项:成为大侠为杨康正名,可得玄铁剑法一甲子经验。 若这三项如果全部达成,还有额外一项好处,到那时,他成为此方世界真正认可的“杨过”,將能够使用命书窃取天地之机,至於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很简单,用来跑路。离开此方世界,寻找下一页命书。 杨康:“......” 虽然这些奖励他很馋,但是先不提达成的难度大不大,就算是时间点最近的第一项任务,也得是十三四年后! 金手指远水解不了近渴。 杨康继续回忆著前世今生的记忆,反覆思量安身立命之道。 卷了赵王府金银细软独自跑路? 不行! 跑不掉。 拋爹弃娘丟妹不像个男人。 命书中杨过的第一项任务大概率失败!不去管穆念慈,她在这战乱將起的北地,別说三十岁了,二十岁都不一定活到。 杨康面色沉重。 看来还是得把穆念慈带在身边保护,赵王世子这个身份,在这半年还是好使的,不能隨便丟了。 需要创造新打法、开拓新思路。 什么谋朝篡位、领兵打仗、救国救民他都不会,没点过政治军事技能点,他就只是个微短剧演员! 武侠世界,还得是武功至上。 念及此处,杨康看著命书中第二项任务沉吟。 “保护小龙女在终南山谷不受甄志丙侵犯?” “我现在直接杀了甄志丙,算完成么?” “或者杀了小龙女也一样?” “呃......过於邪典了。” “......” 思考人生至酉时,杨康把完顏康的十八年回忆与他本身记得的《射鵰英雄传》剧情反覆琢磨,有没有能尝试著钻空子提前完成命书杨过任务的地方。 “三十岁染病去世的穆念慈。” “这得是什么急性病?” “中毒?瘟疫?” “那我提前给她吃点什么百毒不侵的好东西,能卡上bug么?” 说到吃的,除了梁子翁的大蛇外,他忽然想到另一件事。 梅超风,没饭吃。 第3章 父亲,你也不想娘自尽吧 梅超风潜藏在赵王府是有正经身份的,后园的洒扫婆子,所以从前她都是自行去伙房吃饭。 近来梅超风在地窖中练功行岔了气,导致下半身不得动弹。她向来不许完顏康主动找她,免得引人关注暴露身份,故而......若无人救她,再过几日,她就要饿死在地窖里了。 原本是郭靖入赵王府盗药,误打误撞救了梅超风,如今比武招亲和平收场,便了没后续这些事端。 如今还得是他这当弟子的,去救梅超风。 杨康再次回忆起完顏康与梅超风相处的经歷,確认並无危险,他这位师父不会伤害他。 这可是夜夜相处的九年师徒之情。 不像丘处机,教两个月、云游十个月,再教两个月、再云游十个月,山东山西河南河北等等北地诸路、丘处机给完顏康收了许多个师弟......完顏康能把武功练到如此地步,全靠他对变强的热忱。 变强才能身体力行地仗势欺人。 杨康也热爱变强,但他的根本目的却是:穿越在外,要好好保护自己。 他没急著拎食物去找梅超风,需等到子时、梅超风惯来现身后园练功的时候去找她,然后以“多日未见师父甚为忧心”的理由,再去地窖找她。 原剧情中,完顏康身陷太湖归云庄,梅超风只得穆念慈留下的金腰带上刻字求救传讯,便不顾是否陷阱诡诈,直接赶来相救。 梅超风倒是位颇强的助力,而且有师徒之情保障。 ...... 趁著夜色不深、时候还未至宵禁,杨康又独自出门去,逕往西大街的高升客栈。 郭靖正同杨铁心、穆念慈吃著酒菜。 此间,杨铁心知悉郭靖姓名,又问了他娘李萍的情况,终於確定,面前少年正是他义兄儿子。 两人相认,互诉往事,眼眶都红了。 郭靖到底只是从他娘口中听说过他父亲的事,眼中湿润去得也快,见杨叔父伤感缅怀不已,怕他伤了身体,便聊起来比武招亲之事。 杨铁心一脸无奈,郭贤侄也真是过於热心肠了,居然还拦下那位贵公子“说媒”撮合。他现在听来都大感诧异,那位贵公子没当街斥责他,也真是心肠宽容。 不过,原本按著他与郭啸天的约定,他们若是一对儿女,便结为亲家。可他的收养的义女念慈...... 穆念慈满眼感激。 郭大哥真好! “杨叔父你看!是谁来了!” 三人坐的是二楼临街靠窗的桌子,郭靖面东,正好瞧见了西大街上杨康过来。 “我就说的没错吧,那位兄弟准也是相中了穆姑娘。” 穆念慈起身扒著窗確认了来者,万分羞怯,立刻坐了回来不敢多看,只怕期望落空,那位公子只是路过。 杨铁心见女儿如此模样,再看杨康果真进了高升客栈,当即又喜又忧,心想:“他若有意,且父亲不是金国当官儿的,女儿便嫁给他也好,人品武功样貌,他都是极好的......郭贤侄如此热心撮合,他显然是没看上念慈......” 郭靖早起身下楼,迎了上去。 杨康再次无语,郭大侠你怎么紧跟著吃瓜啊?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好好好,这么喜欢吃瓜,等等给你吃个大的。 “兄弟,我就知道你会来!” “郭兄所邀,怎敢不来!” “嘿嘿!”郭靖傻笑道,“我就是看你和穆姑娘好生般配......还未请教兄弟姓名?” “郭兄稍后便知,穆家父女......” 郭靖忙引他上楼:“杨......穆叔父就在楼上。” 杨康点头,看来郭靖已经和杨铁心相认了。 到了二楼位置,郭靖將杨康引入座。杨铁心也不敢托大,与穆念慈都起身见礼。 杨康对面是穆念慈,但他却看著左手边的杨铁心。 几人都以为杨康要自报家门,但没想到他问起来杨铁心问题。 杨康道:“木易为杨,方才听郭兄似乎敬称你为杨叔父?” 郭靖面露懊恼,一时激动,竟说漏了嘴,这要是坏了穆姑娘姻缘,罪过可就大了。 “郭贤侄不必自责。”杨铁心先安慰了下郭靖,然后解释道,“这位公子既有意结亲,是自应当坦诚相待。我本姓杨,十几年前在南边宋国惹了生死仇家,北上后便隱姓埋名。公子若是介意......” 杨康摇头道:“比武招亲时,你自称穆易,你究竟怎么称呼呢?” 杨铁心面色微冷:“区区贱名,不足掛齿。” 杨康道:“我有意求亲,怎能不知岳丈姓名?” 穆念慈听得求亲、岳丈二词,心中无限欢喜。她也是方才才从郭靖杨铁心的交谈中得知父亲的真实名字,心想,害得父亲家破人亡的恶贼是宋国官兵,哪里能与几千里外的金国公子有甚么关係,便不断示意父亲告知。 杨铁心嘆了口气,道:“杨铁心。” “尊夫人呢?” “先妻早亡。” “可是姓包?” 杨铁心和郭靖都瞪大了眼睛。 杨铁心不敢置信。 郭靖感觉这番问话似曾相识,对了!杨叔父方才也是这般问他来歷的! 杨康起身道:“走吧,我们回客房说话。” ...... 杨铁心住的是两间下房,颇为逼仄,四个人挤在一间显得狭小异常。 杨康也是第一次进这种古代客栈下房,感觉连完顏康寢室书房的五分之一大小都没有。 也难怪完顏康小王爷不舍荣华富贵哦。 他再看杨铁心满脸沧桑,粗布衣裳上还有许多补丁,而穆念慈则光鲜不少。两人行走江湖,杨铁心为了养女名节,寧愿多费钱財,也绝不同住一间。 在心理上,他虽不认为杨铁心是他父亲,但也敬佩许多。 他当即请郭靖再去要了间上房。 郭靖也不推辞,好兄弟差他办事、他钱財,他高兴得很。 杨铁心正要拒绝,杨康却道:“左右隔间有人,不便岳丈相谈。” 待四人移步,换了上房。 杨康道:“我名完顏康,生於赵王府。” 郭靖心道:“坏了,好兄弟居然是完顏洪烈的儿子!大汗命我来杀完顏洪烈,我今又如何下得了手......” 穆念慈万念俱灰,金人......父亲不会让自己嫁给金人的。 杨铁心心中期盼落空,但听到他名中有个康字,还抱有一丝期望。 他紧紧盯著容貌俊雅的完顏康,想要分得清他是否与记忆中的容貌有一点相似之处。 越看越像...... “我娘名叫包惜弱。” “孩子,你怎么知道是我!你娘她还好么?”杨铁心紧紧抱住杨康,激动不已、泪流满面。 杨康铺垫了许久,终於替完顏康与杨铁心相认。 並且解释了包惜弱將牛家村杨家故居的一砖一瓦所有物件都搬回了赵王府、她独自居住之事,还有那农居中有一桿刻著“铁心杨氏”四字铁枪。 “是你娘跟你说的我、嘱咐你时刻寻我吗?” “不是,我只见娘时时抚枪,我问她『铁心杨氏』是何人,她却不说。小时候听她梦中囈语,长大后我便有所猜测,今日见到了你甚感亲切......所以独自前来確认。” 杨铁心不由得落寞失望。 杨康继续给杨铁心打预防针:“娘嫁给赵王后,当了王妃,但无其他子嗣。” 两层意思,一是包惜弱跟了完顏洪烈十八年,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二是包惜弱是为了保护完顏康,连下半生的倚靠完顏洪烈都没给他生亲生子嗣。 杨铁心听懂了,心中五味杂陈。 寡妇改嫁,为了將先夫遗腹子抚养成人,如今算是“死而復生”的他,又能有何苛责。 “娘若见父亲,必生万般愧疚,孩儿已长大成人,再见父亲安然在世,她必了无牵掛自尽。” “康儿......” “父亲,不如这样,我带念慈妹妹入府,见娘一面。” “也好......也好......” 穆念慈怔怔不语,原来当时比武场上,他小声喊的那句“妹妹”是这般意思! 郭靖也目瞪口呆,好兄弟这下变成义兄弟了!不过,贤弟还能和穆姑娘成亲吗? 杨康没说当年就是完顏洪烈为了得到包惜弱,才设计害得郭杨两家家破人亡。 怕杨铁心和郭靖同时红温。 而且,这种事情,包惜弱都不知道,他身为完顏康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自行知晓的。 將来有机会再揭露。 杨康一边回答著自己与包惜弱的近况、一边和郭靖称兄道弟、一边琢磨著如何把正在王府中的那位参仙老怪梁子翁的宝贝大蛇弄来,给穆念慈吃了。 若老怪那耗费二十年光阴,以各类珍奇药材饲养的大蛇能以养顏益寿、百毒不侵的奇效,提前免去穆念慈三十岁重病之忧,岂非妙哉? 杨过的六十年惊涛骇浪內力,比起一条大蛇,值得一试。 不过,梁子翁將那蛇视若命根,郭靖吃了蛇血,梁子翁便要吃了郭靖补偿,所以要是要不来的。 得寻个贴心的高手偷来。 这个高手当然別无他选,可怜完顏康“麾下”,最好使的居然是瞎子梅师父。 她现在还半身不遂了。 第4章 好徒儿,你怎么练的全真內功 杨康在杨铁心心中观感非常好。 如今可不是原剧情中调戏穆念慈还將他打伤的下流胚子、小畜生。 为了尝试提前完成杨过的任务一,杨康选择主动与杨铁心相认。 认真的演员演技加持成效很好,如此优秀的哥哥,顺利得到老父亲託付的养女妹妹。 穆念慈当晚便被杨康带入了赵王府,杨铁心因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劝阻,並没有如原剧情那般衝动去找包惜弱相认,而是期待著穆念慈见过包惜弱后,带回来的消息。 府中,几名亲隨见到白天比武招亲的江湖女子抱著行李,居然被小王爷带回来了,纷纷惊讶、但又显得理所应当。 被小王爷看上就没有得不到的! “小王爷,王爷听说您比武招亲的事,吩咐小的们等到您回来,请您过去。” “知道了。” 一路穿迴廊、绕画楼,雕樑画栋、灯火通明,穆念慈从未见过如此气派场景,心中惴惴不安,但想到身前的是哥哥、自己还肩负著爹嘱託的要事,便鼓起勇气紧跟不停。 杨康让穆念慈在自己书房等候,他则先去面见了完顏洪烈。 “康儿,你看上了一位汉人女子?” “爹,確实如此。” 他这一声爹与喊杨铁心的父亲一样,毫无彆扭。 这属於演员的自我修养,他是有追求的。 “孩儿一时衝动上了比武招亲的场子,可转念想到月前因顽劣行径使爹被陛下责备,心中甚是愧疚,不敢再譁眾取宠、张扬惹事,便先行认输了事,然后又取了钱財厚礼、悄悄打发了他爹將那女子买来。” 杨康所言,完全符合比武招亲卖解求財的刻板印象。 完顏洪烈不疑有它,甚感欣慰,康儿做事终於縝密了些。如今从男欢女爱之事开始练手,往后再掌军国大事......果然有为父风范。 他当即一通夸讚,然后吩咐杨康,若真心喜爱那女子,最多纳为妾室可,將来正妻必须娶女真贵族。 杨康认真点头应是。 他心想,完顏洪烈还做著夺权篡位的美梦,殊不知成吉思汗半年后就要兵临城下了。 也不知这个世界的铁木真怎么如此猛,一统蒙古后到攻克金国中都只用了半年,明日得好好问问金刀駙马。 完顏洪烈没有发现如今的完顏康其实已换了个人,杨康心中大定。 “孩儿將那女子带给娘瞧瞧。” “去吧,你娘若见著你有喜欢的女子,想必十分开心。”完顏洪烈想了想又道,“不过你得记著和你娘说,是那老汉贪財卖女在前,你破財救美在后,不然她又得责怪你。” “谨遵爹教诲!” 杨康当即回去带著穆念慈去后园农舍见包惜弱。 包惜弱十八年来未经风霜,如今虽已是三十来岁年纪,但依旧娇美如初,杨铁心奔走江湖歷经磨难,早已不復年轻模样。 故而穆念慈见到包惜弱这位从未谋面的母亲时,甚感惊讶。 她悄悄打量屋舍,桌凳橱床无一不是旧物,墙上掛著一桿生满了绣的铁枪,枪下还有张破犁。 包惜弱见著杨康带过来的少女果然对他满目含情,並非仗势欺人强索回来的,心中顿时欢喜不已。 听得穆念慈同是江南人氏,更为亲近。 又见她局促不安的模样,包惜弱便拉著她手,讲述自己也是普通人家出身。 “孩子,你爹呢?” “爹得了钱財甚是欢喜,早把女儿拋之脑后了。” 穆念慈偷偷看了一眼杨康,咱们如此编排哄骗爹娘真的好么? 包惜弱没见著两人的小动作,把穆念慈拥入怀中,道:“孩子,莫要伤心,往后便把我当做你娘吧。骤得之財去得也快,你父亲將来必会再找你,到时候我帮你好好训斥他。” 穆念慈从小由杨铁心带大,还从未感受过母爱,骤然被慈眉善目菩萨般的包惜弱柔声细语安慰,顿时百感交集。 再想到一见钟情的心上人是自己哥哥,忍不住落下泪来。 养女如亲女,名分上,自己就是杨康的亲妹妹...... 穆念慈又想,自己不姓杨,姓穆啊! ...... 包惜弱亲自为穆念慈在后寢安排了单独住处。 杨康凭藉著阅尽后世诸般角色的意志力,拒绝了看上去体贴至极的古代女僕就寢伺候后,终於熬到子时,往后园去。 果然,梅超风还是没出来练功。 他当即来到角落乱石堆处,找到被嶙峋怪石掩盖的地窖洞口。 他朝洞口喊了两声“师父”,却无应答,记忆中完顏康並未下过地窖,杨康不知这洞有多深当即取出火摺子点起烛灯查看,然后朝著约有四五丈深的洞口一跃而下。 踩碎了几个骷髏头。 后世什么克苏鲁风格没见过?他倒是不怕,区区几个骷髏头而已,只是心想:“梅超风这行为艺术真是稀奇古怪,每新到一个落脚点便要摆九个骷髏头装点场面。也不知道是盗的哪里的坟,反正不像现杀的。” 杨康摇摇头,梅超风是练武不是修仙。 他沿著石壁秉烛前行,走了百余步,地道已尽,前面是处宽阔空室。散发出来气味稀奇古怪,很不好闻。 梅超风不在? 杨康大感失落,蝴蝶翅膀扇动的迴旋鏢来得这么快吗? “是小王爷么?” “师父!” 杨康惊喜,循声而去,一位长髮披肩、脸如白纸的妇人正盘坐躲在左边近手角落里,手中长鞭方才放下。 “小王爷,我不是吩咐过你,不要进来地窖的么?” “师父,弟子白天未见到你、半夜还是未见到你两天了,弟子担心你离我而去,便来地窖寻你。幸好,师父你还在弟子身边!” “我练功行岔了气,腿脚不能动弹,若非你来,恐怕我要饿死渴死在这里了。” 完顏康一如既往地敬她爱她,梅超风听得感动,不枉自己对徒儿倾囊相授,九阴真经上的功夫,只要是自己会的,全数都教给了他。 杨康知道梅超风不解道家玄门正宗內功心法之意,强练九阴真经,当即故意说道:“师父,弟子先背你出去吃些东西,然后再去请弟子另外一位师父来,他精於药石医术、为人虽然严肃古板,但到底是个好人,必能医治好你。” 梅超风摇头拒绝,小王爷另一位师父是个好人那更不行了。 她从未告诉完顏康她的身份来歷,故而也从未探究过完顏康另一位师父是谁。 “小王爷,你为我寻些吃食来即可,我督脉『长强穴』真气紊乱,再梳理些时日便好。” “师父,任督二脉乃阴阳之海、周天关要,为何不小心谨慎吶!” 你倒还埋怨师父起来了。 “哼!” 梅超风脸色一慍,但心中颇为舒坦,这两日被长强穴折磨的痛苦烦躁又减轻不少。 “师父,弟子另一位师父乃全真派大侠长春子,內功造诣比药石医术更为高深,定可为你疗治。” “什么?长春子?你练的是全真派內功?” “是啊师父,有何不妥?” 梅超风双唇微颤,面色倏地更加惨白。 我空守宝山九年啊! 九年!人生有几个九年! 第5章 你就是杀我丈夫的杨康? 梅超风肚子也不饿了、口也不渴了,如痴如醉地在听杨康讲课。 《金关玉锁二十四诀》,道家玄门正宗心法。 她还时不时插嘴问几句关要不解之处,仿佛回到了少年时候,身在桃岛,师父黄药师正耐心地为她答疑解惑。 “攒簇五行何解?” “东魂之木、西魄之金、南神之火、北精之水、中意之土。” “那和合四象......” “藏眼神、凝耳韵、调鼻息、缄舌气。” “......” 显然,这並非她隨手抓个道士求解所获的长生求仙法门。 半个时辰后。 “咕~~~” 一道连绵起伏的声响在土室中迴荡。 梅超风面露尷尬,生理需求亟需解决。 好饿。 “师父,弟子背你出去吧?” 梅超风摇头。 “师父,你都臭了,不单单要吃饭,还需要沐浴更衣了。” 长强穴在在尾骨端下,她不单单是双腿不能动弹...... 梅超风:“......” 逆徒...... 亏你能忍如此久。 梅超风抬起双手示意,杨康当即起身將她背负。 “將我长鞭拿上。” “好嘞!” 走到洞口下,完顏康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正欲提气纵身、左右踩著窖壁向上。 梅超风道:“等等,小王爷。” “怎么了师父?” “看见脚下这堆骷髏头了么?” “师父,弟子下来时不小心踩碎了。” “你不害怕?” “白骨骷髏而已,有什么可怕。” “是我杀的,用来练功。” “师父说笑了,只见骷髏头不见骷髏身,定是师父从乱葬岗取来的装饰。” “是我在外面杀的。” “弟子没看见,不以为真。” “唉,你师父我啊,叫做梅超风,杀人无数恶贯满盈,有个名號,叫做『黑风双煞』,为什么叫作双煞?因为我原本有个丈夫,后来被『大侠』围杀死了。” “没......没......没听过......师父名號......” “你怕了?嗬嗬......十几年前的事了。” “弟子没看见。” 梅超风就伏在肩头,伸手便可取他性命,但杨康却全然未感受到什么威胁。 完顏康与她九年师徒之情,比与丘处机的九年还要浓厚千百倍。 这师徒之情虽是完顏康的,但如今为了获得梅超风的助力,对其曾经的恶行如今选择“弟子没看见”的,却是他杨康。 梅超风过去之恶可以视而不见,甄志丙未来之错却想不教而诛,这不合適。 穿越了还双標,容易精神分裂。 有过一面之缘的师弟甄志丙的老实孩子形象浮现在脑海,杨康哂笑自嘲,摈弃尝试提前十八年直接杀了甄志丙、完成任务二的念想。 更何况,甄志丙远在终南山...... “当年追踪我夫妇二人的,就有全真派的道士,所以,你那男师父丘处机若见到我,怎么会救我,反而要杀了我还来不及呢。” “弟子发誓......” “好了好了,逼你发誓发得够多了,你是我看著长大的,我又怎么会不信你。如今告诉你身份,只是提醒你要小心行事,近来王府中来往高手眾多,你莫要显摆我教你的功夫,免得惹人怀疑。” “是,师父。” 梅超风拍了拍他肩膀,道:“外面无人,出去吧。” 杨康踊出地窖,但见夜空乌云散去、月光明媚,他疾步而走,往穆念慈住的屋舍方向去了。 “师父,弟子也有个问题困惑求教。” “讲吧。”梅超风重新找回当师父的感觉。 “师父,生恩养恩,哪个重要?” “这是何意?不对,这是哪里?怎么不是你的住处?” “这里是安春园,我妹妹的住处。” 梅超风没由来得大怒:“你几时有的妹妹!?” 旋即她又反应过来,怒错了,该质问好徒儿带自己见她妹妹意欲何为。 杨康:“昨天,昨天弟子遇见了亲生父亲。” 梅超风:“???” 好傢伙,小王爷透露这么大的秘密给为师。 ...... 穆念慈从来没睡过如此大如此舒服的床。 睡觉前有人薰香、有人铺被、有人暖床。屋子里渐渐烘得暖意盎然,与外面二月寒夜完全像是两个世界。 她切实感受到自己和爹,与哥哥和娘,是两个世界的生活。 穆念慈开始担忧起来,哥哥若是一直贪恋荣华富贵,不让娘与爹相认,该如何是好。 他说半年之期,这几日先请全真派的高人將爹带去终南山安顿,后面待她寻得时机,赵王与王府中高手全都出去做事去了,他便弃了小王爷的身份,將娘带走......会是真的么? 爹好傻,一点没有犹疑,直接就信了哥哥。 穆念慈做了个噩梦,忽然起身,却见床前有两个身影。 “哥!” “念慈,你醒了啊?来搭把手,这是我师父,练功练岔气了下半身暂时不能动弹。” 杨康见穆念慈是和衣而睡的,不由好笑,小姑娘警惕性还挺高。 穆念慈赶紧见礼称呼前辈。 杨康出去吩咐侍女先送来些点心,然后烧上热水、且备一套女子衣物来。 包惜弱没来得及给穆念慈配好全套的贴身侍女、粗使丫鬟,先安排两个侍女在耳房听用。 大半夜听得如此吩咐,懂的都懂,两个侍女心中一嘆,小王爷终於开窍了。 过了会儿,诸般点心已送至,杨康自己去拿了进来,没让侍女进入隔断內室。 侍女没多想,只以为穆念慈不好意思见別人。 杨康跟梅超风说完身世,梅超风訥訥无言。 这种情况,以她的人生经验,她也发表不出什么高明的意见。 只得腹誹堂堂全真大侠长春子,原来收徒只是为了报恩。 这在杨康意料之中,只是为了与梅师父增添秘密互动、加深师徒羈绊而已。 没指望、也不需要从梅超风这里学到人生经验。 她就是杀杀杀。 家庭伦理、江湖世故,杀个乾净爽是爽了,但也属实不当人了。 梅超风未能为徒儿提供合適的人生经验,低著头吃著小鲍螺酥、又喝了一口金玉羹,甚感羞愧。 忽然,她想起一事,从怀中摸出一柄短剑来。 “小王爷,你亲生父亲姓杨,那你就是『杨康』?” 杨康点头,料到会有此问。 “我丈夫陈玄风便是被这短剑刺入罩门而死,你看清楚它刻著什么字?” 穆念慈也伸过脸来瞧,只见这乌木剑柄上刻著“杨康”二字! 她下意识拉著杨康后退,但没扯得动。 杨康握住梅超风手道:“师父!弟子从未见过陈师伯!” “我知道,那不可能是你,我只是眼瞎、心又不瞎。” “师父......” 穆念慈在一旁鬆了口气,有些羡慕哥哥与他师父感情如此深厚,真好。 但她旋即意识到,之前在高升客栈时,爹讲述的当年牛家村之事,提到过丘道长赠给了爹与郭伯父各一把短剑,他们互相交换了。 所以,哥哥的师伯,是郭家哥哥杀的!? 穆念慈不动声色。 明明哥哥也知换剑之事,眼下他应该也意识到这柄剑是郭家哥哥的! 但他却满脸诚挚在安慰他师父,说些將来定要为师父找到“杨康”...... 哥哥到底是虚情假意,还是暂未知情? 念头转瞬即逝,穆念慈看著杨康即使面对双目失明的梅超风,俊雅的面容上也是真情流露、毫无虚偽,心中大定。 穆念慈年轻,没听过“黑风双煞”的名號,不知梅超风与陈玄风是何人。 第6章 贤弟是我的榜样 知情人士穆念慈竭力帮著哥哥服侍他师父洗澡,这也是杨康选择把梅超风带到这儿来的理由之一。 待梅超风腿脚恢復后,请她盗来的大蛇可是给穆念慈吃的。不能小瞧了女人的嫉妒心,得让穆念慈也在梅超风面前刷刷好感度。 而后,梅超风被他带到自己书房休息,那边一般不会有人打扰。 待到次日早晨,杨康带著穆念慈再去了趟包惜弱那边后,便又出了王府,到高升客栈。 穆念慈向杨铁心绘声绘色讲述了与包惜弱相见一事,杨铁心听得女儿描述,包惜弱的容貌、所住屋舍內的物件与自己魂牵梦縈了十八年的记忆完全相符,当即默默难言、无限感伤。 杨康跟杨铁心说了他的“打算”。 先请师父將父亲与妹妹带回终南山安顿,待寻得时机,他再將娘带出王府,一家人从此团聚、隱居田园。 杨铁心听闻杨康所述目前王府中的高手名號,都是江湖上响噹噹的人物,他自知武功平平、甚至远不如女儿,只得默默接受儿子的妥善安排。 至於儿子会不会贪恋金国荣华富贵,只是一时將自己哄走,这种想法只是刚升起便熄灭了。 若是那般,他又何必与我相认。 “康儿,念慈便留下来帮你吧?她昨日与你进了赵王府,过几日再消失不见,万一惹得你养父怀疑......” 说到养父,杨铁心心中无比苦涩,又道:“將来你只说你师父已告诉你身世,且问她愿不愿意离开赵王府,若你娘有一丝犹豫,你便不必强求了,往后与念慈在赵王府好好生活吧。” 穆念慈见爹神色悽苦,心中暗道:“將来若是哥哥不带我和娘走,我需好好劝他,他若不听,我便自行回爹身边。” 杨康正色道:“父亲!你这是哪里的话!赵王虽恩养我十八年,但他到底是女真人,而我是汉人!” 现场吃瓜的郭靖听得此言,不由心想,我娘也一直嘱咐我不要忘了汉人身份。 可我生在大漠,蒙古大汗待我也如子侄,我却时常忘了自己的宋国出身...... 郭靖当即对杨康投来敬佩的目光。 杨铁心也万分感动! 康儿到底是杨家子孙,抗金復土的信念隨血脉传承。 “父亲!孩儿当了十八年金国小王爷,从前只是怀疑、眼下方才確认身份,若说什么一夜之间便將金国视如仇寇,那决然是不合情理的。將来悄悄將娘带出王府、隱居终南,既让咱们一家人团聚,又不与金国为敌,是孩儿能做的极限了。” 郭靖听得杨康解释,更为钦佩。他反应略慢,这才想到康弟可是从小把自己当作女真人的!而他从来便知自己是汉人。 再想到蒙古大汗遣自己这个汉人去杀金国赵王的任务,郭靖心中更加迷茫了。 不懂就问,贤弟是我的榜样。 他当即將此事向杨康求教。 穆念慈:“???”郭家哥哥,看你憨厚纯善,没想到杀了哥哥师父的丈夫,如今还要来杀哥哥养父? 你郭家真的不是和我杨家有仇吗? 杨康也没料到郭靖直接把他的任务说给目標的养子听。 他当即面生错愕,沉吟良久,道:“汉蒙並无国讎家恨,你当蒙古的金刀駙马,替蒙古剷除金国敌要,自无不可。但你若要杀赵王,我会拦你。” 郭靖闻言不语,沉默了一会儿后下定决心道:“完顏洪烈既是贤弟养父,与我並无私仇,我不杀他了!” 杨康感激道:“多谢郭兄。” 穆念慈心想:“赵王府高手眾多,郭家哥哥也不过才十八岁年纪,哪里能杀得了赵王,反而容易枉送性命。哥哥劝阻他,反而是为他好。” 她心思繁多,但总不说出口,念头一直围著杨康不断脑补他的言语举动。 这会儿表情奇怪,引来郭靖、杨铁心好奇。 杨康却毫无意外,小迷妹嘛都这样。 他咳嗽两声,向郭靖问道:“郭兄,你在大漠是不是遇到过黑风双煞?” 郭靖惊讶:“贤弟如何得知?我六岁时得遇七位师父,那晚正好遇到黑风双煞杀人练功,我被铜尸陈玄风掳来,五师父为了救我被陈玄风打死了,我误打误撞一剑刺入他罩门將他杀了。 铁尸梅超风则先被我大师父暗器刺瞎了双眼,后来遁逃而去。两年前梅超风武功大涨,回来大漠找我师父们报仇,被全真派马道长与六位师父联手嚇退,如今不知所踪。” 穆念慈脸一抬、小嘴微张。 杨铁心见女儿此状,便解释起来黑风双煞的江湖恶名,他虽从未见过,但二十年前从山东搬家至江南的路上,也是听过传闻的,没想到销声匿跡了许久,铁尸还活著。 穆念慈连连点头,看向杨康。 原来哥哥夜里真的已想到此事了! 难怪哥哥对梅超风虚与委蛇,原来是情非得已。 杨康嘆道:“父亲、郭兄,那梅超风也是我师父。” 郭靖、杨铁心目瞪口呆。 世上怎会有如此多巧合发生在两人身上? 杨铁心忍不住责问道:“康儿,你怎会拜如此恶人为师?” 杨康当即將九年来与梅师父相处的点点滴滴说与三人听,这是个全新版本的梅超风,在完顏康的视角里,充满了师父的喜爱与温情。 完顏康从未见过梅超风为恶,又有严厉的丘处机对比,心中的梅超风当然自带滤镜。 说到最后,郭靖忍不住向穆念慈確认:“她瘫得差点饿死?” 穆念慈愣愣点头,將夜里与梅超风相处、帮她洗澡的情形讲述给郭靖听,还附带个人评价,感觉哥哥的梅师父確实有些可怜。 郭靖长嘆一声,怎么好向一个又盲又瘫的废人报仇呢?然后又详细说了两年前六位师父扮作全真七子与马道长嚇退的內情。 他道:“六位师父已答应过马道长,饶了她性命。” 杨康长揖道:“江南七侠、郭兄宅心仁厚,愚弟代师父谢过。” 穆念慈没说话,心想:“哥哥原来已考虑万般周全,梅前辈如今不能行走,只要郭家哥哥不在梅前辈面前自曝身份,那哥哥说找不到『杨康』那便是找不到了,如此一来,冤冤相报就此了结。” 念及此处,她不由得对杨康更加信服。 哥哥行事,总有他的道理的。 “对了,父亲,念慈妹妹还是先同你一起去终南山吧?好有个照应。” 穆念慈猝不及防,心中失落。 “不必,念慈武功不俗,留下来帮你,我更放心。” “那......也好。” 杨康既担忧他安危又尊重他意见,杨铁心甚为满意。 穆念慈也鬆了口气。 可怜的康妹,情绪被玩弄得跌宕起伏。 第7章 太上忘情你懂么 郭靖没急著继续南下往嘉兴去。 既然已遇到十八年之约比武的对手杨贤弟,他便打算陪同杨叔父继续等一等丘道长,先作拜会。 杨康则带著穆念慈重回了赵王府。 却不想,还未入王府后寢,便在前厅遇见了轻裘缓带白衣翩翩的欧阳克。 他神態瀟洒,隨身还有六名白衣姬妾伺候,装得一手好逼。 欧阳克是昨日上午,由完顏康迎进来王府的,也是完顏洪烈厚礼聘请的高手中,最后一个到的。 此时杨康忽然想起来欧阳克迟到的原因,是在路上被江南六怪撞破了他掳掠良家女子而遭追杀...... 差点忘了,这两天大概率还会有江南六怪追踪欧阳克到赵王府来,除非把欧阳克赶走,那这事避不开了。 杨康维持著小王爷的人设,主动与欧阳克打起来招呼。 欧阳克走近来向杨康行了一礼,注意力却放在旁边的穆念慈身上,他见这女子纤腰一握、温香柔软,好一番俏立风情,顿时心生欢喜。 “小王爷好雅致,昨日与小王爷一见如故,正想与小王爷把酒言欢,却听闻小王爷寻得一美人入府,故而未敢冒昧打扰。” 他自负武功家世强盛,在西域从来横行无忌、什么美貌女子都是予取予求的,虽想到金国不同於西域诸国那般弱小,但又念及侍妾这种玩物一般的东西,赵王世子用完之后应该不会介意送人。 便言语委婉,向杨康透露出对穆念慈的喜爱之意,並指了指自己两个姬妾,表示西域胡女別有一番风味,小王爷若是喜欢便送给你。 欧阳剋期待杨康的回应,礼尚往来,以二换一,咱们都不亏的。 哪知被小王爷拒绝了。 “欧阳兄的好意,小弟心领了。只是小弟尤好处子,不喜风尘。”杨康看了两眼欧阳克的胡姬,露出嫌弃的表情。 欧阳克见杨康只是不喜欢交换对象,以他阅女无数的经验,仔细瞧来,发现穆念慈仍似处子。 他尤为不解,这小王爷得了美人却不享用,莫非有什么毛病? 还是说王爷王妃管教女色太严,小王爷还是个雏儿? 他当即把杨康拉到一旁,推销起来自己姬妾的侍奉手段有多高超美妙。 杨康道:“欧阳兄,你莫怪小弟说话刺耳,你这几个姬妾与你只有肉体之欢,实在落了下乘,难以体会情慾神妙。” 见杨康言之凿凿,欧阳克奇道:“小王爷有何以教我。” 杨康表演兴致来了,打算忽悠他,转移对穆念慈的注意力。 也不知梅超风腿脚有没有恢復,王府中目前是欧阳克武功最高,免得他米青虫上脑、为非作歹。 “欧阳兄一人能战几人?” “少则成双、多则两手之数。”三十来岁的欧阳克面不改色。 “能鏖战几时?” “一个时辰起步,若兴致来了、日夜不休。” “那总有停歇之时。” “是,习文练武、交友往来诸般杂事,总不能一直有个女人掛在身上。” “那多没意思,欧阳兄若不在时,这些威逼利诱来的姬妾,还不知怎么编排主人、或许还会与別的下人偷欢、甚至与欧阳兄欢好时面上恭维心中腹誹......欧阳兄见著这种姬妾,心里不膈应噁心?” 欧阳克被杨康绘声绘色描述诸般情形,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姬妾,不由自主点头。 但他还是强行挽尊。 “若被我发现,便直接杀了了事。” “可若未发现,还是会心生疑虑、坏了兴致。” 欧阳克的兴致此时已经被杨康坏了,脸色难看,他確实一人餵不饱诸多姬妾。 杨康继续道:“可若有美貌女子全心全意爱你、甘愿为你做任何事,你所有的话她全都遵从,哪怕没有任何理由让她自戕送死,她也会毫不犹豫照做......你分她一丝虚情假意,她却会视作比性命还重要的珍宝,若有这般女子,欧阳兄可喜欢?” “哪里会不喜欢?简直爱极了!” 欧阳克心想,这种女人,若得到成百上千个那也不惧。 可这要如何做到呢? 他又瞧了眼穆念慈,只见这姑娘明明是初识小王爷,却已是满眼柔情蜜意了。 这小王爷,果然有点手段,他当即求教。 白驼山少主並未意识到与杨康的顏值差距。 杨康见他信了三分,便结合古代实际情况阐述pua手段,並以实际“案例”穆念慈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欧阳克听了,恍然大悟,决定待办完赵王的差事,回白驼山庄也效仿一二,这想来极为有趣。 “小王爷怎么琢磨出来如此妙的法子?” “小弟武功师承乃道家玄门一脉,讲究个太上忘情。所谓『圣人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故而得情忘情,以此歷练。” 欧阳克闻言震惊,这小王爷莫不是修的全真道吧?这可比叔父所述当年的“中神通”王重阳不近女色还狠。 道家玄门以前从来没有禁慾的说法,也就是这几十年里王重阳的徒子徒孙將全真派宣传开来。 他当即行礼道:“小王爷道行高深,在下佩服!” 两人相谈甚欢,全然是一派惺惺相惜之情。 ...... “哥哥,方才那位公子轻浮孟浪、不像个好人。” “他是赵王请来的西域高手,咱们两个在他手下过不了十招。也確实不是好人,他想拿他两个姬妾换你呢。” “???” 穆念慈目瞪口呆。 “但我说你是我骗来的娘子,还没得手,暂时不给。” 穆念慈如释重负。 “娘子”二字使她欢喜,“暂时”之词又令她紧张起来。 “別担心,待他们离开中都去办赵王交代的差事,咱们就带娘离开此地,这个『暂时』,欧阳克是等不到了。” 穆念慈连连点头。 两人才在安春园的寢室里说了几句话,忽然便有一人从樑上落了下来。 “小王爷,你將要哪里去?连为师都不告诉一声么?” 正是换了一身新衣的梅超风。 杨康由衷惊喜道:“师父,你腿好了!” “好了!有你教的道家玄门要旨真意,我恢復得很快。” “那真是太好了!只是可惜,师父眼疾若也能恢復就好了。” “你这《金锁玉关二十四诀》又不是成仙成神的法门,我是眼珠子坏了,怎么可能靠內力治得好。” 梅超风摆摆手,只觉得徒儿胡言乱语,但体会到他的真心,当即也十分感动。 穆念慈心想:“梅前辈腿脚居然恢復得如此快,还好眼睛瞧不见,不然遇到郭家哥哥,那可糟了。” 杨康佯作沉思。 梅超风听不到徒儿言语,笑道:“怎么,你还真在想什么法子?” 她继续道:“我眼盲十二年,早就习惯了!” 杨康踱了两步,脸上露出兴奋的神采。 “师父!蛇胆明目,或可救你。” “什么蛇胆能救治如此眼疾?” 梅超风原本略抱期望,但听到小王爷说的是蛇胆,心中一嘆。 她睁开双眸,露出被柯镇恶毒菱暗器擦伤毒瞎的眼睛,甚是恐怖。显然是外伤与毒性双重作用,被打到的那一刻,当即就瞎了。经年累月,早已是药石无医。 杨康道:“参仙老怪梁子翁有条红色大蛇,甚为奇异,他还专门带进了王府,想必是个宝贝!弟子去找他討买来。” 第8章 柯大侠威武,快请欧阳锋来 梁子翁的蛇有两大妙用。 一是给穆念慈试试“卡bug”,二是增进梅超风“好感度”。 说什么蛇胆或许能治眼瞎,那纯粹是杨康在情真意切地胡扯了。 至於那蛇或许有能增长內力的效果,他也有七成把握確定,这不存在。因为刻有“杨康”二字的剑柄上没裹著人皮,梅超风宽衣洗澡时,她放在手边的衣服里有一卷书册。 显然,这是新修版里的少妇梅超风不是老年瞎婆子、《九阴真经》是阿衡默抄本不是陈玄风的胸口人皮、郭靖內功是他天赋异稟自己练的不是喝了梁子翁的药蛇血。 当然,还有三成可能,眼下现实里会是各种设定混搭呢? 毕竟金某只是个写书的,懂什么《射鵰英雄传》。 杨康就想知道,这好好的金国中都,怎么就被刚统一蒙古半年的成吉思汗给破了呢? 完顏康的记忆里也没听说几年前有过一场野狐岭之战,蒙古破了金国五十万大军啊? 从十八岁的郭靖口中,也確认了蒙古近况,强虽强,但也不是神兵天降。 书里没写,他不知道这边的金国是怎么轰然倒塌的。面对未知,心中紧迫。 ...... 梅超风阻止了徒儿打草惊蛇的购蛇之举。 长白山老怪梁子翁的名號,她当年也听说过。能被他如此重视的宝蛇,必是不会售卖,她决定伺机盗取。 即便食用蛇胆不能明目,那这宝贝给好徒儿吃了也是极好的。 “今晚赵王宴请各路高手,梁子翁不至於隨身带著异蛇赴宴,师父可去试一试。” “好。” “师父不必强求,免得闹出动静被府中高手围困。” 梅超风眼皮子一翻:“他们几个一齐上我都不惧。” 她知道穆念慈、杨康身世隨即补充道:“但眼下可护不住你们还有王妃离开王府。” 穆念慈心喜,梅前辈说眼下护不住,那意味著將来带娘离去的时候,她也会护著咱们了! 杨康点头,而后便带著穆念慈在王府內閒逛。府中婢女侍卫等等见著,只以为小王爷是带著新欢在府中游玩,却不知是穆念慈在踩点,好在夜里带著梅超风盗蛇。 待到王府中灯火通明,完顏洪烈在香雪厅宴请招揽来的六位江湖高手。 有白驼山少主欧阳克、五指秘刀灵智上人、鬼门龙王沙通天、三头蛟侯通海、参仙老怪梁子翁、千手人屠彭连虎。 他们个个是独霸一方、向来自尊自大惯了的江湖人物,虽是厚礼聘来,但面对筵席上首的完顏洪烈,並不卑諂。 完顏洪烈毫不介意,主动敬酒给六人相互介绍了一番。 见身为晚辈在下首作陪的杨康与欧阳克相谈甚欢、似是引为知己的模样,完顏洪烈心中大为欣慰。 康儿终於懂得为爹分忧了! 原本的完顏康是没来参加这场筵席的,只因事关重大,完顏洪烈怕儿子顽劣、把握不住口风。 昨天见得杨康行事有所谨慎改善,今晚当即把他拉入密谋之中,溺爱之心甚为明显,显然是想在这次行动中,给儿子分润功绩。 完顏洪烈屏退在场伺候的下人,讲述起来所谋大事。 去宋国临安皇宫窃取《武穆遗书》! 他讲述了从金国宫內旧档中翻阅出来的秘闻,加之推理而得出藏书之地的结论。 具体在何处,完顏洪烈並未就此指明,但言之凿凿也使得诸位信服,纷纷回应“必当效劳”。 梁子翁又笑道:“王爷所求不过是岳元帅的兵法秘籍而已,对我等江湖人却是无用,屏退了咱们几个的童儿、弟子真是太过谨慎了!如今却无人倒酒伺候。” 杨康起身倒酒道:“梁公请用。” 穿越前我陪富婆喝酒,穿越后我居然陪老头儿喝酒,我这不白穿了么? 呵,饮了我酒,你那宝蛇便归我了。 梁子翁亦起身道:“哎呀!多谢小王爷!” 欧阳克却看不过梁子翁装逼,同道中人小王爷还没对自己这般恭敬过呢。 他当即反驳道:“参仙此言差矣,焉知那位岳元帅没有遗藏高明武功?他能在万军之中杀进杀出,参仙可行否?” “我孤身一人哪里冲得了千军万马?” “临安皇宫可没有千军万马,咱们潜入皇宫行事时,参仙不如顺手替王爷取了赵宋皇帝首级如何?” “大內龙庭、皇帝起居之处,岂能没有高手保护?西域一城一国,殊为可笑,看来欧阳公子不知中原高手如云。” “呵,梁公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怎么担得起小王爷亲自倒酒呢?” 哎呀!康儿竟与欧阳公子交情至此! 完顏洪烈心中惊讶,当即起身道:“便是那用兵如神、武艺卓绝的岳元帅,在宋国被赵氏皇帝一旨令下杀了也就杀了。但今席上诸位,都是为大金国做事的英雄豪杰,本王与康儿应当礼敬。” 然后离席先为欧阳克倒酒,再依次为其余五人斟饮。 眾人见赵王礼遇至此,纷纷起身连呼“在下寸功未立”、“当不得当不得”等等谦辞。 一时间宾主尽欢。 欧阳克朝杨康微微一笑,好贤弟,咱哥俩与这拿处子采阴补阳用之即弃的梁老怪可不一样,可不能让你受了这老怪欺负。 谋划之事又详说完毕,完顏洪烈唤来舞乐侍者,一场好宴直到夜深將散。 但此时却出了变故。 江南七怪追踪欧阳克寻至赵王府,悄悄潜入其中,此时其余地方已灭了灯火,只有香雪厅灯烛辉煌,便来查探情况,没想到此处高手齐聚,竟在密谋大事。 他们细细听来,虽因噤声隱匿无法言语交流,但相互对视一眼,便已明白,绝不能让金国赵王盗得《武穆遗书》。 见筵席將散,再无什么重要信息。 六人当即远远退到墙上现身。 七怪之首柯镇恶朗声道:“一帮宵小鼠辈竟敢覬覦岳武穆遗泽!沙通天、彭连虎、侯通海、梁子翁,你们四个可都是汉人!谁敢去临安盗书,江南七怪必杀之!” 杨康听得心神一震,这就是装逼从未输过阵势的柯大侠吗? 眾人闻声离席,出了门,只见墙上六人已然远去。 完顏洪烈赶紧请诸位高手追上去截住消息。 江南七怪这六人在大漠苦练武功十余年,如今更加不同凡响,且溜得极快。 半个时辰后,王府六大高手空手而归,连连向完顏洪烈告罪。直言那六怪不足为虑,但另有三名高手接应,他们恐遭声东击西之计,便退了回来。 “什么人接应?” “是全真七子中的三人。” 完顏洪烈脸色难看但又不好苛责,他当年在嘉兴醉仙楼亲眼见识过这些人的厉害,且如今是自己的错,没选个更加隱秘的地方交代要事。 欧阳克默然不语,总不能说是自己引来的吧?这也太丟脸了。 灵智上人道:“王爷勿忧,他们也不知《武穆遗书》到底藏在何处,並不能先取了去。难道几位要被这六个怪人区区一番言语嚇退么?” 完顏洪烈嘆道:“他们宣扬出去,宋国皇宫必有防备。” 梁子翁接受被欧阳克质疑实力到底行不行的教训,完全不理会灵智上人激將。而是在心中疑惑:“他们不是江南七怪么,怎么墙上只见到六人?全真七子也只来了三个,所以真的是声东击西?击去了哪里?” 欧阳克以被朱聪掰折一根手指为代价,亲手体验过江南七怪的厉害,当即道:“王爷勿忧,在下即请叔父来相助!” 灵智上人:“欧阳公子的叔父又是何人,莫非他一个能顶咱们六个?” 欧阳克理所当然点头。 杨康心想,欧阳锋一来,自己的武力值倚仗梅超风,不够看了! 快回去试蛇。 第9章 吃干抹净 “我的宝蛇呢!” 梁子翁携童子回到自己的馆舍,当即发现蛇没了! 这可是他耗费了二十年光阴、无数奇珍药材培育的宝蛇! 他一下身子凉了半截、旋即怒火中烧,瞬间想到方才江南七怪少了一怪、全真七子少了四人!定是教他们盗去了! 梁子翁不顾实力差距,出府去寻。中都城中夜深人静,只远远听到打更的梆子声,他跟个无头苍蝇似的寻了许久,心终於还是凉了下来。 ...... 梅超风与穆念慈两人正在把玩一条殷红如血的大蛇。 此蛇丈长有余、蛇身有碗口之粗,双目金黄,昂起头来显得狰狞恐怖。 “啪!” 梅超风一巴掌又把它拍晕过去,小半个身子软趴趴倒在地上。 杨康回到屋里,正好瞧见梅师父如此凶残行事。 “呃......师父,它没死吧?” 梅超风摇头:“果然是条异蛇,吃我三掌竟也未死。” 她递来短剑,又道:“你这好妹妹不敢宰杀这条异蛇,我又看不见,万一刺破了蛇胆。” 杨康接过短剑,问起来师父盗蛇详情。 梅超风所述过程轻鬆无比,又命穆念慈將顺手取来的一些书册古卷拿来。 “我想来这宝蛇既然是梁子翁培育出来的异种,那食用或许也有对应妙法,便让你好妹妹把梁子翁的行李私物都搜颳了一遍,果然找到许多秘籍秘方。” “哦?念慈妹妹,可有发现?” 穆念慈羞赧道:“小妹识字不多......” 杨康:“......”是了,杨过小升初的文化水平还是黄蓉教的。 他当即安慰道:“往后为兄教你。” 穆念慈连连应是,欢喜之情溢於言表,只是梅超风听得心中一酸。 杨康接来书卷仔细查看,果然找到了与这赤红大蛇相关的秘方,然后念给两人听。 “原来参仙老怪的这条药蛇精华在於蛇血,有延年益寿、增长功力、百毒不侵的奇效。不过如此宝贝、吸食了二十年人参灵芝鹿茸雪蛤等物的药性,想来蛇胆应该也是不同凡响,师父你待会儿一併吃了吧?就算不能明目,能延年益寿增长功力也是极好的!” 杨康取来一银盆,手持短剑,琢磨著该从哪个部位放血。 梅超风却道:“我已年近四十,一身刀枪不入的外功全依赖以毒性另闢蹊径锤炼,若是饮了蛇血百毒不侵,往后万一再难长进不说,眼下消解了我的毒功可就糟了。” “师父,梁子翁的秘方上没这说法。” “梁子翁也是第一次养成此蛇,哪里知道许多。这蛇胆我也不吃了,你將要脱离王府,我眼下不能冒自损武功的风险。” 杨康收起短剑:“那咱们便將这药蛇养著吧,將来隱居终南,再帮师父一试。” 梅超风摇头:“它吃了我三掌,撑不过明日。那秘方上可有写蛇死后药性能残留多久么?” “未见记载,上面只写了『吮吸蛇血,静坐修功』。” “你瞧,梁老怪让你吃新鲜的。” 梅超风难得开个玩笑,直接把胡思乱想的穆念慈逗乐了。 不过如此宝物,相比於给梅超风食用,穆念慈心中觉得还是哥哥自己吃了好。对於梅超风,她心里依旧有些怵。 面对师父好意,杨康推辞不过,但拿著短剑无从下手。 前世今生都没宰过蛇,实在不知怎么解剖放血。 穆念慈知道哥哥从小锦衣玉食的,连只鸡都没杀过,便宽了长衣、主动请缨。 梅超风闻言,眼皮一抖,小姑娘这会儿又敢了? 穆念慈动作伶俐、手法老练,显然是行走江湖就地取材惯了的。 画面之凶残,杨康看得眼皮直跳。 什么叫外柔內刚,他当即有所领会。 只瞧念慈妹妹反握短剑、环首一割,那蛇头就在晕厥中掉了...... 无首之蛇的七寸心血终於被穆念慈倒悬著释放完毕,接了满满一大盆。 杨康心想,难怪郭靖吃撑了。 “哥哥请用!” 穆念慈兴奋地端来银盆,她脸上手上还溅著几滴殷红的蛇血。 杨康:“......” 梅超风轻轻吸了口气:“这药味好浓,果然与我练体之毒有好几味相衝,看来我是无缘享用了。小王爷,你快饮尽,万一那梁子翁闻著味儿找来索要,那也麻烦。” 杨康却道:“那......念慈妹妹,你喝掉吧,你內功修为比我差得多,快试试这蛇血有没有效果。” 穆念慈、梅超风:“???” 梅超风没有出言阻止,反而心情舒畅了许多。 先前犹有一丝疑虑,小王爷不会是故意支使我去盗蛇、只为他自己增添功力的吧? 闻言后,这念头旋即消散,好徒儿又不能未卜先知,哪能预料到这蛇与我药性相衝呢,而且他还给他这好妹妹“试药”。 穆念慈没有反对,心想,哥哥是让我试药么? 她果断捧盆饮了一小口,只感觉入口腥苦、满嘴药味,而后腹中火热,但整个人並无不適的反应。 “哥哥,小妹感觉全身都热烘烘的,丹田似自发生出一缕內力......” “內力?多么?” “或许抵得上十日勤练之功。” 穆念慈练的是洪七公的《逍遥游》,由外及內的拳脚功夫。 “那你愣著干甚么,快快饮尽,静坐修持,別给这蛇血药性白白散了。” “可.....可我不会......” “別急,你先喝完,再听我讲打坐呼吸的法子。” 杨康想,十日?就算全喝完也不过四五年的加持而已,对他的武功而言远远达不到质变的程度。还是全力投资穆念慈的好,主要把效果集中在“延年益寿、百毒不侵”,搏一搏直接完成任务一的机率。 蛇血喝完了还有蛇胆、蛇肉,你就都给我吃! 穆念慈闻言,感动不已,自己居然疑虑哥哥用我“试药”...... 梅超风也是心中惊愕,小王爷的秉性,自从遇到他异父异母的妹妹后,真是大为不同。 看来情之一字,真是使人冲昏头脑。 梅超风念及己事,心中一嘆。查看起来已被杨康强硬要求“咕嘟咕嘟”喝完蛇血的穆念慈情况,免得其药性激发、真气紊乱,冲错了要穴。 穆念慈此时只觉全身被置於大火上炙烤一般,心难静定,只能任凭药性向四肢百骸散去,脸颊也被烘的滚烫。她下意识將中衣也逐一除尽,只著褻衣求得一丝凉快。 这是一件青色朵菱纹绢布抹胸。 杨康:“......”不要引诱哥哥衝动犯错啊?梅师父看著呢,不对,梅师父看不见。 他当即教起来全真心法的打坐呼吸法门,见穆念慈心神已定,终於放下心来。 低头,青色的抹胸起伏夺目。 杨康欣赏了一会儿后,转移注意力,观察著命书中有无变化。 第10章 惊涛骇浪 良久,穆念慈睁开眼,见杨康还在看她,默默低下头穿好衣服。 但她感觉自己脑袋比方才蛇血药性激发时,更加晕了。 全程守护的梅超风总结道:“虽不知延年益寿、百毒不侵的效果究竟如何,但一个时辰间便使穆姑娘內力小增五年火候,也不枉梁老怪二十年培育苦工了。” 听著怎么感觉像是在嘲讽梁子翁无用功呢?確实,这转化率也太低效了,拿只是异生毒性的大蟒蛇培育成药蛇,这原材料选用得还是过於低端了。 杨康忽然想起来襄阳城外无名山谷里的菩斯曲蛇,要是拿这玩意儿培育...... “念慈妹妹,快取了蛇胆、剥了蟒皮、分割蛇肉,既然药蛇有效,那咱们別浪费丝毫。” “哥哥,都交给小妹吧!” 穆念慈心中酸楚,他还是只喊我念慈妹妹,只好强自欢笑,为杨康干起来粗使活儿计。 短剑在手,噗呲噗呲没入血肉。 开膛破肚,穆念慈掏出一枚金色的蛇胆来,显然也是药性浸入了个通透。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梅超风闻了一下,摇头不要。 杨康也连连拒绝,让穆念慈自个儿吃。 他抽空瞧了命书情况,並未有什么变化,显然是卡bug没成功。稍有遗憾,但既然已经有沉没成本了,他还是让穆念慈加大力度叠加毒抗、健康度。 一枚蛇胆苦入喉,穆念慈打了个饱嗝儿。 杨康心神微动,瞬间察觉命书杨过的任务一完成了! 所以是穆念慈的体质、毒抗、功力等等乱七八糟的因素抵御了三十岁身染重病而死的可能?真的可以提前判定? 诸般想法丛生。 但目前最引起他注意的,当然是那惊涛骇浪一甲子功力! 它来得悄无声息。 对比穆念慈嗑药欲仙欲死只涨五年功力,果然还是“叮”一下开掛变强来得爽快! ...... 外面下著小雪,三人在屋里架著炭火炙烤著蛇肉。 “这蛇肉好生难吃。”杨康把嘴里又干又柴味同嚼蜡的蛇肉吐了出来。 梅超风点头:“只有蛇血蛇胆是一身精华。” 穆念慈十分羞愧,感觉好处都给自己占尽了。 三人当下也不再吃,將屋里收拾乾净,梅超风带著药蛇残躯丟回后园地窖,然后返回去东院找杨康。 当即在书房掏出一卷书来。 杨康正想细细体会一甲子功力的惊涛骇浪神功是个什么滋味呢,没想到梅师父夜半送来了《九阴真经》下卷。 这是好感度刷满了触发赠宝剧情了么? 杨康错愕揣测。 在他的计划里,初始阶段並没有从梅超风那儿取得《九阴真经》下卷这一项。 “小王爷,这是一半的九阴真经。” “啊?”他的错愕疑问恰如其分。 梅超风解释了这下卷真经的由来,並表示上卷所载內功还在师父那边,而他所习全真心法既然可为下卷互补,便拿去研习一二吧。 杨康接来,隨手翻了两页,心中一动又翻至末页,果然见到梅师父在梵文音注为汉字的总纲空白处默下的诗词短句...... 他心中一定,嘿,还真是新修版的设定。黄老邪有真经全本、梅师父暗恋黄老邪....... 梅超风不知她的好徒儿还在揶揄古早的师徒情感故事,她反而关心问道: “你那好妹妹、穆姑娘如今饮了药蛇蛇血,平添了五年精纯功力,这对我来说虽算不得什么,但比起小王爷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內功修为来可算得上了不得。你后悔么?” “不后悔,她是弟子的妹妹!” “亲兄妹间还有反目成仇的,更何况情妹妹。” “咳咳......” “男女之间,女强男弱,一般而言难以长久的。你幼时贪玩,少练静功,偏爱我这速成的外功,只可惜我偏门用毒练错了,也没教得你精髓,还好你內功练得是全真的法门,自个儿瞎练误打误撞,如今看来倒也有真经上的几分真意。” “哈哈,师父你要是早问我练的是哪派內功就好了!” “是啊......现在也不迟。小王爷,你仔细看看,这半卷真经上,还有哪些你合適练的武功。对了,其中有门金钟罩,你以全真心法內外兼修苦练一番,一年半载便可有所小成。这门武功被我和师哥瞎琢磨用砒霜等毒物来练,就不给你瞎传授经验了。至於其它武功,时过境迁,我也不记得具体。” “呃,师父另闢蹊径、不惧生死,弟子佩服!” “少拿我打趣。” “晓得了师父,且待弟子研读一二?” “你且看著,我明早来取。” “弟子能抄么?” “......”梅超风点头,“抄吧,別抄在一起还署上九阴真经的名字。” “放心吧师父,弟子有这般傻么。” “小王爷聪明绝顶......” 言罢,梅超风回到穆念慈住处。 杨康先放下《九阴真经》下卷,而是细细感受丹田之中充盈的惊涛骇浪內力。 这一甲子內力已將自己原本的全真內力稀释得不见踪影,並非排斥消解,而是融会贯通。 且“蓝条”变长了,不是临时额度。 丹田之广阔,与先前不可同日而语。 惊涛骇浪,是杨过身具全真心法、克制全真的玉女心经、九阴真经、逆转经脉的九阴真经、蛤蟆功等內功之下,於海潮中以剑拒浪迎波击刺六年而融会贯通练就出来的独特內力。 这是雕兄所教,难以得知是否是当年独孤求败的同款了。 杨康手按紫檀木桌面,真气运转,微微用力,这一掌好似毫无阻塞之感,竟印出一个清晰的掌印来,並且指间余木丝毫未受其劲力开裂。 这一甲子惊涛骇浪內力,竟恐怖如斯! 就想问,这世间几人有这般出神入化的內力? 三十来岁的我儿杨过都已是天下绝顶,如今我得一甲子功力遗泽,岂不是天下无敌? “哼哼!天下风云出我辈......” “哎?不对,我要怎么回蓝啊?” 杨康发现了华点。 过儿的惊涛骇浪內功,没有口诀要旨、没有周天吐纳行气秘诀,就跟洪七公的降龙十八掌似的,是外功炼体所得的独特內力。 杨康心中一沉,不能回蓝的话,那只能一时爽不能一世爽。 虽然一甲子功力也够用了,但他是个有更高更强追求的人。 他当即起身,练了一套摧心掌,这也是一门纯粹的外功,左右手三阴经脉在掌劲变化中各有一丝气血滋生內力经奇经八脉相交腧穴匯于丹田。 他又坐下,五心朝天,修持全真內功练气。一个时辰后,丹田之中又是一丝內力滋生。 只是可惜,相较於惊涛骇浪浩如烟海的一甲子內力而言,他所增长的这两丝內力,不过是杯水车薪。 不抵先前在桌案上印了两掌所消耗的內力,故而只是融入惊涛骇浪,恢復了些损耗的內力而已,並未加持功力。 蓝回满才能加上限。 而且,由於他全真心法研习得並不高深,许多要旨还只处於纸上谈兵的地步,所经腧穴未通,属於低效入门级別的《金关玉锁二十四诀》,別说跟王重阳比了,跟他师父丘处机比,都是天壤之別。 这样一来,若用得多挣得少,想靠自己努力,提升一甲子功力的上限,当真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难之又难。 打个比方,五千月薪喜中五千万大奖,这辈子只要別天天可劲儿地打赏女主播,那也够用了,但是想要凭藉五千月薪的普通工作(普通且低熟练度的內功心法),提高自己五千万的財富上限记录......这班得上到猴年马月。 除非从不动手,只比招式、绝不用內力。 但这怎么可能。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杨康决定加大投入,提升“挣钱工具效率”。 第11章 「弟子悟了」 身体是“挣钱”的本钱。 君不见黄蓉被南帝段智兴以先天功驱使一阳指打通周身奇经八脉后,谈谈恋爱、相夫教子也能成了绝世高手。 不过代价是段智兴毕生功力耗尽,后面五年需日夜勤修,若稍有差错,不但武功难復,且轻则残废、重则丧命。 他杨康和段智兴又没有五绝间的交情,绝无可能得此相助,成为绝世高手当然还得靠他自己努力。 以及时代的机遇...... 还好过儿不捨得爹娘受苦,送来了惊涛骇浪一甲子內力。 这內力与道家玄门同源而出,倒是可以以全真心法勉强驱使一二,方才他以手印紫檀木已经验证过了。 奇经八脉!周身腧穴!给我开! 杨康当即按照《金关玉锁二十四诀》的要旨法门,运转內力、化为真气衝击腧穴。 完顏康本是师承全真,本就是內外兼修的。但全真七子是重內功根本辅以外功手段,走的是以静功练气、滋养內力的路子。 这属於先难后易,若想在招式中加持內功劲力,需先打通奇经八脉与十二正经交会的八大腧穴,由內及外、由里及表,使內功发挥出对战杀伤的功效。 但完顏康静功练气不勤,八大腧穴至今也只通了公孙、內关、列缺、照海四处,故而以招式显摆时在王府高手眼中也只得了个全真掌法高明、但小王爷內功根基较浅的结论。 拳掌打在郭靖身上只有皮肉伤。 至於完顏康的九阴白骨爪能有伤人的厉害,那就是得自於外功速成之强了,他双手三阴经得益於九阴白骨爪九年锻炼,用起这般特殊招式来,当然非同凡响。 外功是以动炼体,由外及內、由表及里。先以气血壮养十二正经,直接达到先修或专修內功者,需耗费数年水磨工夫才能贯通八大腧穴加持十二正经威力的效果。 这就是先易后难,气血壮养周身十二正经容易,但以十二正经反过来滋生內力、通过与奇经八脉交会的穴位匯入丹田,这一步可就难了。 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交会,可不止八大腧穴,还有八十处大穴,若由外及內,这八十八处都得处处贯通,方可小成。 若想大成,需打通任督二脉,但任督二脉不似其余六脉没有独立穴位,其余六脉诸穴或与任督二脉交会或与十二正经交会,而任督二脉。 故而只练外功者,若要打通任督二脉,必须將十二正经、奇经六脉所有穴位全部贯通,方能借著水满则溢的道理继续衝击任督二脉独立穴位,直至生死关开、阴阳相济、周天圆满。 这很难,所以五绝中只有洪七公一个纯练外功的。 而专精內功就不一样了,十二正经只是增强外功招式威力的辅助,不用多管,专注於奇经八脉就够了。待到八脉尽通,再精练刀剑拳掌等外功招式,事半功倍。 就算外功天赋不强,只凭藉浑厚內力,那也能大力出奇蹟。 郭靖就是反面教材,他六位师父都是外功高手,丹田內力都是气血壮养滋生的,根本没有静功打坐修练內力的法门。而郭靖跟著六位师父练那些武学,六个人一起教,他领悟得更乱了。故而他身体被养的强壮,但外功练不到精妙要领,始终没达到第一步壮养十二正经滋生內力的境界。 这就让江南七怪更急了。 还好马鈺偷偷教了他两年全真內功,进步神速,是可见的內功天赋远强於外功。 “呼......” 一甲子惊涛骇浪內力如臂使指,在衝击外关、足临泣、后溪、申脉四大腧穴时,他还有心思思考內外功、完顏康与郭靖区別...... 內功冲穴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不必循规蹈矩,各门各派的心法,其行气路线、冲穴顺序、乃至贯通程度都各不相同、各有秘要。 杨康按照《金关玉锁二十四诀》的法门,只耗费了一盏茶的功夫,直接將交会八大腧穴全部贯通! 不过按照全真心法,“隨呼气取之宝”这八大腧穴不必常驻真气,但杨康使的是惊涛骇浪內力,却直接將八大腧穴全都填满了。 蓄势以待,若出手便是洪涛汹涌、白浪连山! 杨康再將手按上紫檀,劲力透骨、一掌摧心,竟將紫檀案底悄无声息轰出一个凸出的手印来! 而案面只是散去些许浮沉而已。 “神功尚未大成,同志仍需努力!”杨康勉励自己,但脸上还是忍不住露出“谁能吃我一掌”的自得笑容。 一夜之间,杨康耗去惊涛骇浪十八年之功,將冲、带阴蹺、阳蹺、阴维、阳维六脉尽通,只余下任督二脉未得全竟。 实在是惊涛骇浪之力过於刚猛无儔,他本无运转法门,做不到潮退而无波的地步,以中正平和的全真《金关玉锁二十四诀》勉强使用,如今心神耗费已到极限了。 再继续下去,一个不慎损坏了经脉可得不偿失。 而且按照他估计,若想一鼓作气继续冲开任督二脉生死关,大约还需再耗费惊涛骇浪三十六年之功,目前而言並不划算。 一甲子的惊涛骇浪若只剩六年功力,强度虽然没降低,但是持久力只剩十分之一,这很危险。 杨康当然有火力不足恐惧症。 得找个能快速恢復內力的內功。 蓝条上限够高了,但需要找个回蓝快的技能,六脉贯通的全真內功还是不够看。 我要更强的。 思来想去,主意便打到了少林寺的《九阳真经》上,其载九阳神功若能为惊涛骇浪补充內力,可谓天作之合。毕竟张无忌靠著“乾坤一气袋”的奇遇將奇经八脉悉数衝破神功大成后,九阳內力是源源不竭循环自生的。 少林寺如今可是属於金国治下寺庙,堂堂赵王世子,瞻仰佛法高妙,亲手求取一部《楞伽经》有何不可? 只是......若无詔令差遣,他这个赵王世子走正常渠道是出不去中都路的,更別提离开国境了。 也不知丘处机若要带完顏康南下入宋,要怎么个带法? 估计是偷偷强行带离吧? 杨康摇摇头,“大侠”行事,当然不会顾及委身金人的女子死活,“大侠”之间的十八年之约当然更重要。 多浪漫啊。 传遍江湖,多是一件美事。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那是郭靖。” “我不过后世一过客,不至於崇高如此。” 至於该怎么成为大侠为杨康正名,完成命书杨过的任务三,已稍有头绪。 第12章 教那桃花岛主吃吃苦头 一大早,梅超风如约而至。 “师父,你怎么袖上有血?” “哦,昨晚你不是说江南七怪现身王府了么?后来我便也出去王府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他们。” “师父,你和江南七怪打起来了?你不是答应马师伯不再与他们为难了么?” “不与江南七怪为难,可没说不找我那杀夫仇人。你紧张什么?我没找到江南七怪,而是遇见了梁子翁。” “梁子翁?他丟了蛇还有心情半夜出府閒逛?也是奇怪,没见他在府內寻找。” “他以为是江南七怪盗去了药蛇。” 杨康忍俊不禁,这可真是巧了,六怪少了一怪,他不知其人早已亡故,还以为是偷他蛇去了。 梅超风脸色却不好,解释衣袖血跡来歷:“许是那老怪丟了蛇火气无处可发,他竟在夜里潜入了一户人家,掳走其女要在暗巷里剥个精光采阴施淫。我路过听到异样动静,寻到却为时已晚。老怪毫无防备,被我从背后一剑毙了。” 杨康訥訥不能言,剧情的发展超乎他的预料,此间都是鲜活的人,一事变事事变,往后之事发展当真是无可预计了。 梅超风继续道:“那少女心如死灰,求我也杀了她。” “师父,你不会......” “没杀,我送她悄然回家、告诉她是因我盗宝之故遭受殃及,让她隨我学三个月武功,好好活著將来找我报仇。” “师父,此事是由弟子而起......” “放屁,你盗的蛇?” “呃,不是。” “你吃的蛇?” “也不是。” “你姦淫的那女子?” “当然不是!” “那干你何事?” “......” 被梅超风强词夺理,杨康无言以对。 忽觉杀人如麻的梅师父处理淫贼这种人与事来,比洪七公果决多了。梅师父大约是想起来黄药师救她於魔爪、收徒授艺的旧事。 梁子翁早就被洪七公撞破过此种恶行,但只是被拔光头髮以示惩戒,再將受害女子发还回家...... 说起来,江南六怪追杀欧阳克的原因,也是因其掳掠少女被撞破来著。 “那梁老怪的尸体呢?” “我让那女子帮我堵住尸体上的伤口,背回来丟去后园地窖里了。” “嗯......梁老怪也算是终於找到了他的药蛇......” 梅超风再次吩咐杨康不要多管她私事,然后问起来《九阴真经》看得怎么样了,看上了哪几门武功。 “师父,弟子夜里通读真经,並未抄录,但已体会其中诸般奥妙。黄裳前辈果然道法通玄,这下卷中所有武学都包含玄门至理,弟子细细读来,竟有万般领悟,一夜之间功力大涨!” “???” “师父不信,请与弟子相试。” 听得杨康自信满满,梅超风半信半疑,难道这《九阴真经》就真该是全真派的武学宝典?难怪师父他自己也从来不练啊? “来,与我对掌一试。” 梅超风起始只用了三成功力,这还是高看了原本徒儿。可没想到掌中一触,便觉一股浩瀚磅礴的劲力袭来,殊为不凡。她当即使出七成功力相抵,可瞬间的比拼相较,她便明了若不出全力,落败只是须臾之事。 但来不及了。 梅超风未能挡住掌势,卸劲后退,摔倒在地。 杨康赶紧將梅师父扶起。 梅超风嘆道:“小王爷有出息了吶,这般深厚內力,我近三十年之功亦不如也。” 她旋即又想,自己的內力被自己瞎练得乱七八糟,当然远不如全真派的玄门正宗,更何况好徒儿一夕之间还领悟了九阴真经的真意。 杨康將梅超风扶坐在塌上:“师父稍待,弟子与念慈妹妹去过娘那边之后,再將真经详解念给师父听。” ...... 梅超风在听杨康讲解《九阴真经》下卷武功。 她有所收穫,但不多。 听得好徒儿妙语连珠、毫无滯涩,显然是完全理解其中精要的,不是胡编乱造。 昨夜药蛇血胆可都是穆念慈吃的,好徒儿只尝了一口烤蛇肉......所以他功力大涨的原因,不会是梁老怪的药蛇。 那只有《九阴真经》了。 若让好徒儿得了真经上卷,那他不是能更上一层楼?只论內功修为,或许可以匹敌五绝? 难怪当年中神通王重阳力压四绝,道家玄门正宗的心法道理原来是一通百通、一脉相承...... 可不能教全真七子得了《九阴真经》,到时候他们领悟其中真意,功力大涨,这天下第一的名號岂不是要给他们全真派轮番包圆了? 我师父以一己之力创出桃岛诸般奇门武学,其惊艷才绝,哪里是千年道家传承能够比擬的? 我师父才是天下第一。 杨康正照本宣科,按照自己的理解讲得兴起,却见梅超风似是神游物外,当即道:“师父,你认真听讲,不要开小差。” 梅超风一愣,开小差什么意思?是九阴真经中的道家术语么? 不过再结合前面一句让她认真听讲,她当下也领会了其意,不由得气恼。 这徒儿简直倒反天罡了。 “小王爷,九阴真经莫要传授给全真派其余人。” “好的师父!” 小王爷向来说到做到的,梅超风欣慰点头,却听好徒儿又道: “师父,弟子可以传授给念慈妹妹么?” “......” 小姑娘可当真是你好妹妹啊。 梅超风勉强应允,然后又问:“小王爷,你既然已练得如此深厚內功,天下大可去得,你要提前带著你娘离开赵王府么?” 杨康道:“师父与师妹还有三月之约,弟子再等三月。” “不必等我,我已没什么可教你了,你也不用我护持。” 虽然梅师父说得很对,但杨康还是不想捨弃这么个高手保鏢。承接了完顏康的因果,他杨康不能算孤家寡人。 “那可得换弟子来护持师父了,万一哪天桃岛主心血来潮离岛要收拾叛徒,弟子必要教他吃吃苦头。” “胡言乱语,那是你师祖!” “弟子又没学过桃岛武功。” “那也是你师祖。” “好吧好吧,那以后若见著师祖,定要向他討教一二。” “嗬......” 梅超风听杨康自信满满,便苦口婆心吹嘘起来黄药师要多厉害有多厉害,什么周天圆满、先天至人、周易八卦、奇门遁甲......简直是神通广大。 她也不提什么让小王爷先走不用管她的话了,相较於黄药师会上门来找自己,她还是觉得自信的小王爷会不自量力去桃岛挑战。 小王爷內力修为远不如师父深厚,武功招式也只是差强人意,可不能让好徒儿送死去。 杨康看著梅师父吹嘘黄药师,心里怪怪的。 哦,原来是因为迷妹不是迷的我。 看来是被念慈妹妹给惯坏了,以为是个女人就得围著他转呢。 说到迷妹,他想起来不知哪里去了的靖妹黄蓉。 我该喊黄师叔? 第13章 湖边相聚 计划没有变化来得快。 完顏洪烈一早便进宫向金主完顏璟匯报了此事,他当机立断,想要立刻前往宋国行事。宋国朝廷秉性,绝不会信了几个江湖人士说金国赵王要来盗书的,但江南七侠全真七子等人若是纠结了一帮豪侠在宋国阻拦,这也尤为麻烦。 不过,在金主完顏璟看来,《武穆遗书》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六年之前宋又大败於金,金与宋从叔侄之称变成了伯侄之称。六子完顏洪烈去偷那七八十年前岳飞所写的兵书,又有什么大用呢,打败宋军还不是手到擒来? 大金乃当世第一强国! 相较於南边的弱宋,北边的铁木真灭了王罕初统大漠,倒是让完顏璟高看一眼。 这还是在赵王频繁北使、挑拨王罕、札木合等部落势力的情况下,铁木真完成了一统漠北的成就。 至於什么成吉思汗的称號,在完顏璟的眼中也不过如此。 赵王完顏洪烈与铁木真有间隙,他打算安排荣王完顏洪熙出使赐封铁木真,同时重新分化铁木真內部势力,如王罕故事。 而念在赵王如此主动为国分忧,完顏璟还是支持他对宋的异想天开行事。 但堂堂赵王深入侄国皇宫去盗书,若流传出去徒惹人笑话。完顏璟便下旨,遣赵王世子完顏康为钦使出使宋国,催缴岁幣。 “小心谨慎行事,莫使友邦惊诧。” 在此间世界,续命了十余年的“金章宗”完顏璟,只想安享太平盛世。 ...... 杨康从完顏洪烈处得知自己將要出使南宋的任务,没想到这活儿居然由他来主持了。 完顏洪烈所解读的《武穆遗书》在皇宫中藏匿的位置,也一併与杨康详细说明,还特意嘱咐他,能取则取、不能取则退,到了临安见机行事、可將藏书之处告知欧阳克让他带领眾高手入宫去盗。 康儿你千万不要在宋国出了意外。 其实由儿子出使宋国,他反而更加放心。全真派,应该不会加害於康儿...... 並且,他还嘱咐杨康,提前出府去他师父掛单的道观瞧瞧他师父在不在,若在,和他师父提前通声气,免得到时候欧阳克他们抓住机会盗得兵书,使丘处机迁怒於康儿。 十八年前丘道长神威,完顏洪烈记忆犹新。 完顏洪烈知是丘处机在教完顏康武功,但他仗著丘处机不知是他设计害的郭杨两家,便也任由完顏康跟著练武。 “这......完顏洪烈对完顏康的好,確实没得说啊。” 杨康心中思索著应变计划,便独自出了王府。 欧阳克、灵智上人他们六个只是拿钱干活儿,当然没在对方有接应的情况下奋不顾身去拦截,王爷都没调兵遣將全城搜捕,显然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丟了顏面。 当晚同样想要潜入赵王府找完顏康的丘处机,带著师兄马鈺与师弟王处一恰逢江南六怪放狠话,便没入府,而是追了上去,帮忙摆脱了王府高手。 所以杨康先去了丘处机掛单的道观,见人不在另有暗语,按照指引来到一家小店,然后见到了全真三子与江南六怪,一共九人。 杨康彬彬有礼拜见了诸位师长,又讲了与郭靖、杨铁心相遇之事,眾人无不为之又惊又奇。 柯镇恶等六侠对杨康观感甚好,特別是越女剑韩小莹,见得杨康人品样貌,颇为羡慕。不过她想到靖儿忠厚淳朴,与杨康相比,也是不差的,而这孩子看著略感风流了些。 马鈺与王处一对视一眼,感觉这完顏康也没有师弟/师兄说得那般顽劣啊?只是穿著打扮富贵华丽罢了,但举止有礼进退有度,还主动与亲生父亲相认、並且谋划保护父母安全。 丘处机轻哼一声,心知完顏康惯来会哄骗他娘的,也没少哄骗了自己。决然不信贪慕荣华富贵的小王爷,会早疑身世、果断与杨铁心相认。 “康儿,你爹现在哪处,速带我去见。” “师父,客栈人多眼杂,我带父亲与郭兄与你们在城西十里湖边相会。” 杨康出了小店便往西大街高升客栈而去,找到杨铁心与郭靖,告知城西相约之事。 郭靖听闻六位师父没有直接南下,而是也来了中都,不由得甚为高兴。 杨铁心听得能再见故人,只是稍稍一喜,脸上心思繁多。 杨康问了他也只是摇头不语。 郭靖与杨铁心收拾行李结伴从西门出城,而杨康隨后单独离开。 此时飞雪漫漫,野外人踪绝跡,但在一处湖边竟有十二人相聚。 “靖儿!靖儿!” “大师父、二师父、三......” 郭靖与六位师父拜见后,又向马鈺相拜。 丘处机知道自己师兄偷偷去教了郭靖全真內功,此时见这孩儿礼数周到、憨厚耿直,与自己弟子对比起来简直就是天上地下,他不由得心中更加懊恼,对杨康疏於管教。 “丘道长,別来无恙。” 杨铁心向丘处机等见礼,只是他十八年容貌沧桑变化,令只是两鬢颇见斑白的丘处机不敢相认。 “是.....杨兄弟么?” 丘处机忧虑是杨康找人冒充来骗他。 杨铁心微微一嘆,拖著铁枪后退了十步,在风雪中舞动,搅出猎猎呼嚎之声。然后左手拿住枪桿,进而又退,反身旋腰,刺出一击出乎意料的“回马枪”。 “丘道长,当年我的回马枪还没与你试完呢!” “真是杨兄弟!” 丘处机惊喜万分,没想到故人仍在、弟子也真的痛改前非幡然悔悟! 杨康当即又把自己受命將要出使宋国索要岁幣、见机盗取《武穆遗书》之事与眾人说了,三道六侠纷纷痛骂金国无耻可恨。 “弟子有一计划,还请师父、诸位前辈相助。” “康儿,你且道来。”丘处机想听听杨康究竟是不是真心要弃了赵王世子的身份。 “欧阳克、灵智上人、沙通天他们这些赵王府招揽的高手、门人帮眾无恶不作,弟子想请诸位师长合力,將他们埋伏围杀於出使途中。” “好!”柯镇恶以杖击地,首声相应。 “若围杀使团於金国境內,咱们容易引来大军围攻。”王处一分析道。 “若在宋国袭杀他们,万一引起两国开战......”马鈺同样也觉得使团不可轻杀。 柯镇恶道:“咱们广邀群雄,就將他们尽数诛於宋境!好教金狗不敢小覷了江南豪杰!” 杨康亦慷慨激昂应道:“好!” 在江南诛杀金国使团,他还有另一番为了完成命书杨过任务三的尝试。 江南六怪老二妙手书生朱聪道:“届时留钦使杨贤侄与一些文职散员,放归金国。哈哈,咱们又没斩来使。” 丘处机笑道:“不如到时候让金国钦使『完顏康』归降宋国,才来的畅快。” 朱聪道:“妙极!妙极!” 杨铁心脸色不太好。 杨康当即正色道:“娘尚不知弟子父亲在世,她若知晓,必不欲活。师父、诸位师长,弟子暂且不能暴露身份,还需当一段时间『完顏康』。” 朱聪反应过来,长揖道:“杨贤侄有理。” 杨康笑道:“就算弟子欲以赵王世子身份归降宋国,宋国国主都不一定敢受呢。” 丘处机默不作声,心中后悔快言快语,確实是把包惜弱给忘了。 马鈺见得场面其乐融融,便向丘处机与柯镇恶提议,將下个月的嘉兴醉仙楼十八年比武之约,改到此时。 柯镇恶考虑到將要在宋国境內诛杀金国使团的大事,时间与比武之约衝突了,当下便也同意。 “师弟,你意下如何?” “但凭师兄做主。” 眾人当即散开,空出场地给杨康与郭靖,让二人比试拳脚、莫伤了和气。 柯镇恶等人自信满满,杨康这位小王爷细皮嫩肉的確实不像在武功上下过苦功夫的。 从马鈺口中得知郭靖武功底细的丘处机也是心中一嘆,不觉得自己的徒儿能有多少胜算。不过康儿如今能父子团圆、改邪归正,也够了。 “郭兄,请!” “杨贤弟,请!” 第14章 黄师叔,好兴致 “砰!” 平平无奇的一掌,毫无全真掌法的精妙变化,郭靖已裹著风雪被杨康击飞。 马鈺、韩小莹等人:“......” 柯镇恶:“发生了甚么事?” 丘处机:“呃、嗯......是康儿侥倖胜了。” 柯镇恶:“?” 郭靖翻身跃起,惊道:“原来贤弟与穆姑娘比武招亲时,连一成功力也未使出!” 杨康光明正大地使出武功,当然也已找好了解释的理由。 参仙老怪梁子翁的药蛇。 眾人无不感嘆杨康竟有此奇遇,丘处机更是亲试杨康掌力,惊喜万分,他这徒儿的功力竟与师兄四十年《金关玉锁二十四诀》不分伯仲了!至於徒儿的劲力奇特,他也只以为是药蛇之故。 杨康谦笑,我这还没使全力呢! 就算耗去一十八年功力打通奇经六脉与八大腧穴,只余过儿的四十二年惊涛骇浪功力,但这质量可不是马师伯的四十年静功能碰瓷的。 人与人的差距、武功与武功的差距有时候真不是一般的大。 当然,若真较量起来,空有內力的杨康得被马师伯的履霜破冰掌当沙包打。他马师伯再不喜爭斗、少有出手,但战斗经验火候,也不是小王爷完顏康能碰瓷的。 至於生死之斗还需另论。 眾人见杨康竟获得如此奇遇武功大进,却仍彬彬有礼,不由得观感更佳。 丘处机更为自己曾经的偏见感到惭愧,心想若是早些告诉这孩子真相就好了,原来他內心並非是爱慕虚荣、贪图富贵的顽劣小儿。 郭靖:“可是......那位参仙失了药蛇该有多伤心。” 丘处机、王处一都被郭靖这般性情给弄愣了,江南六侠訕訕也不知该作何言语。还是丘处机维护弟子,讲述起来梁子翁的恶行。江南六侠久在大漠,並不详知北地高手的情况。 郭靖:“原来是如此恶人!失了药蛇正好,若让他武功大进,將来定有更多人要遭他毒手!” 郭靖的爱憎分明淳厚质朴惹得眾人大笑不已。 其间,杨康正向丘处机三人请託,將杨铁心带回终南山隱居之事。 杨铁心却拱手直言,他也欲同下江南,一齐诛杀金国使团。 但被眾人劝阻了,杨铁心的杨家枪法实属战场衝杀武技,於江湖中並不高明,若是单打独斗起来,他甚至连女儿穆念慈都比不过。眾人为了他的安全,还是劝他在中都稍待几月。 眾人都是好意,杨铁心也不再爭了,只是心中一嘆,自己武艺低微、身份卑鄙,帮不了孩儿、救不得妻子,实在是...... 可恨。 这两天,他一直在埋怨他自己。 杨铁心心中落寞,起了回一趟山东老家的念头。 江南六怪是连郭靖都不想带去南下的,听闻杨铁心欲先回山东,便遣郭靖护送他叔父,顺便看看他们的山东老家是什么模样。 然后算算日子待临安事了,亦可与他杨叔父同回临安城外牛家村、去西湖边埋首之处祭拜郭啸天。 江南六怪对郭靖视如亲子,自然是担心他若参与与赵王府高手的战斗中枉送性命。特別是从杨康口中知晓,欧阳克见江南七怪与全真七子联手,竟遣人回白驼山请其叔父欧阳锋出马,他们更加不敢大意。 不多时,眾人已商议决定,郭靖与杨铁心先去山东老家,而全真三子与江南六怪即刻启程去往江南,杨康明日便要出使。 全真三子与江南六怪九人先行一步,已没入风雪之中,湖边只余下杨康、郭靖、杨铁心三人。 还有杨康骑来的一匹黄驃马。 杨铁心拒绝了明日再走的提议,只是暂別,不需念慈来送。 杨康牵著马边走边送,绕湖路上倒是与郭靖、杨铁心说了些《九阴真经》下卷中的武功感悟,且將金钟罩这门黄裳改良的防御性武学讲给他俩听。 父亲与保鏢靖哥哥並不算全真派中人,相信梅师父会理解。哦......梅师父看不见,只要杨铁心和郭靖见不著她、见著了也不说就得了。 “郭兄,你路上有空也將咱们全真派的坐臥行走呼吸吐纳的法子教给小弟父亲,他多年奔波、心力交瘁,正好调养一番。” “呃......”郭靖想了想,马道长好像確实没让他不得另传这些功夫,便点头应下。 此时风雪渐歇、天气放晴,几人远远地瞧见一个鲜红的活物奔来。 “啊?是我的小红马!” 郭靖惊讶且失落。 小红马在这里,那我的黄贤弟呢? 他向杨康、杨铁心说明缘由,当即上马四处寻找,高声大呼“黄贤弟,你在哪里!” 杨康也好奇黄蓉长啥样,也上马分开寻找。 却久无人回应。 寻人未果,两人便又回到一脸懵的杨铁心身边,怎么自己的好儿子、好侄儿都对一个乞儿如此上心? “黄贤弟想来也是位奇人,或许特地是找我还马来了,他连当初我赠他的貂裘、黄金都搭在了马背上还给了我。” 郭靖经过中都两日的高消费生活,也是明白了自己阔绰出手的物价。 再想到在张家口暗中將黄河四鬼那般戏耍捉弄的高人或许就是黄贤弟,当即感嘆黄贤弟果然是一位游戏世间的奇人知己,不愿受自己厚礼。 他向来豁达,当下也不再寻找,只盼有缘再见,到时候將杨贤弟介绍给黄贤弟认识,两人都是见多识广、谈吐不凡之辈,定然能一见如故! 杨康不知道郭靖在心里又嗑起来黄贤弟与杨贤弟的cp,不然又得无语至极。 他还在遗憾因自己扰乱了剧情,使郭靖没遭遇困难,黄蓉便没出手相救、再以真面目相识呢。没想到靖哥哥又开始乱嗑cp,这回还是两位贤弟! 杨铁心骑在杨康所赠的黄驃马上,与郭靖绕城向东,三人就此分別。 杨康走了一里路,心里还在想著此间世界没以女儿身与郭靖相认的黄蓉会去了哪里? 难不成真跑蒙古散心去了? 貂裘? 衣服和钱都不要了? 杨康灵光一闪,重新又返回湖边。此时天不甚寒,阳光照耀、波光粼粼,风景依旧。 再细细看去,只见有位白衣女子叼著根空心芦苇从湖边破出水面。 远远地,两人四目相对。 有道是,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但这是杨康—— “嘖,黄贤弟美是美,但有点萝了。” 水里的正是黄蓉。 这几日,她也住在高升客栈,担心人傻钱多的郭哥哥被江湖败类骗了,便一直守著这里。后面见他匆匆往城外赶去,也一路尾隨。 到了城西十里湖边,远远见著有许多高手,她自恃水性,便从湖另一边下马入水,潜游到对岸偷听情况。 没想到这帮人都是郭哥哥的长辈。 眼下这般姿態情形,她不想现身见人,在水下一躲便是一个多时辰,直到再也听不见岸上任何动静。 “黄贤弟?”杨康也不拉她,在岸边相问。 “人家明明是小女子,哪个是你黄贤弟。”黄蓉眼睛一转,楚楚可怜。 黄蓉不过十五六岁年纪,肌肤胜雪,娇美无比。如今脸上都是水跡,更显得柔弱使人怜爱。 杨康绝不会被东邪之女黄蓉的表象迷惑。 “哦,那就是黄姑娘,不知黄姑娘什么时候来的此处,都听到了些什么?” “公子,人家不姓黄!方才来此湖边游玩,周围无人、不慎落水。”黄蓉伸出手,想要杨康拉她一把上岸。 杨康视若不见,鬼知道她藏著什么奇怪心思。 他当即挑明道:“黄师叔,好兴致!大冬天地来湖里戏水。” “黄师叔?谁又是你黄师叔了?你这人,不救我便不救,怎么乱拿我开玩笑,你瞧我像是你叔叔伯伯的年纪么!” “你白衣浸水、软蝟甲都透出来了。你是叫黄蓉吧,还有软蝟甲,那定是黄药师的女儿?我师父姓梅,是桃岛主黄药师的三弟子,” 黄蓉低头瞧著水下,果然显露出软蝟甲的金丝藤枝编织形貌。 她眼睛一转,抬脸喜笑道:“原来是杨师侄呀!好师侄,师叔陷泥里了、快救师叔上来~” 第15章 小师叔 好师侄 虽然这软蝟甲刀枪不入还能保暖,但如今黄蓉可是直接泡在水里的。 杨康担心小丫头初出茅庐內功不深,万一冻出好歹,便伸手欲拉她上来。 点破她名字之前,杨康便已决定要认下这门亲了。 当然是正经的师门之亲。 黄药师的《九阴真经》上卷,他是想学一学的。 握住黄蓉手前,杨康特意观察了她手中有无夹著暗器。但阳光照耀下,她纤细的手指被映得通透,好似一张晶莹纯净的玉石。 没有暗器。 但杨康越过她手,拿住她腕,用力一拖,將她整个人拉出。 “哎哟!” 黄蓉顺势要撞在杨康身上,但她软蝟甲可是带刺的,杨康不接这般主动的温香软玉入怀。 但他越不抱,黄蓉越是得意。她自小长在桃岛、几无礼法观念,黄药师纵容之下更是比完顏康还要无法无天。 於是直接环抱住杨康、整个人压了上去撞他入水,然后自己迅速鬆手向对岸游去。 “哼,让你看我笑话!你也下去凉快凉快吧!” 完顏康是不会游泳的。 作为十八线演员诸般业务基础技能熟练的杨康,本来会游,如今只要扑棱一会儿便也能適应学会了。 不过当下他没扑棱,而是象徵性挣扎了两下便沉入湖底、任由黄蓉离去。 如果东邪之女黄蓉能被教得没缘由地杀人,那桃岛的行程便要往后排排了。 黄蓉游到对岸。 “我的马呢?” “是郭哥哥骑走了?” 黄蓉四处望去,甚感失落。护送杨叔父比寻找黄贤弟重要。 转头再看湖面,无风如镜。 “好师侄没追来,该不会全然不识水性,要淹死了吧?” 黄蓉当即跃入湖中,跟条白鱼似地再返回对岸。她这身软蝟甲入水还增添了许多浮力,游起来比在岸上全力施展轻功来要来的更加轻快。 不一会儿便把杨康捞了起来。 没有发生什么老套的人工呼吸情节,黄蓉不会上当,杨康也不屑於此。 “师叔,你果然回来救我了。” “你装的?你会游泳?” “我不会游泳,但闭气半个时辰,学也能学会。师侄我啊,只是想等师叔你来救。” “你这人可真有意思,我若不来救呢?” “那咱们师叔师侄,缘尽於此了。到时候便是天涯海角,我也要追杀於你。” “嘁,我好怕哦~~~我躲回桃岛,你还敢杀上门来不成!” 杨康轻笑,展露著不同於郭靖质朴粗獷的俊美容貌,对同样全身尽湿的黄蓉招手道:“师叔过来,隨我入水,好师侄给你瞧个新鲜玩意儿。” 黄蓉大感兴趣,便隨杨康入水,沉入湖底,但站得远远地。 方才杨康落水,惊涛骇浪內力运转,竟隨著水下暗流涌动相合,顿时有如醍醐灌顶一般。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好宝贝藏著掖著不用,难道要带到下一世去? 杨康示意黄蓉往他身后站站,黄蓉当即游到他身后,在湖底淤泥里蹲下身子、抵抗著软蝟甲的浮力。 她歪著脑袋去期待前面到底有何物,但见除了巍然不动的杨康之外,水里都是些鱼啊、草啊之类的,没什么稀奇。 不过好师侄这千斤坠的桩功可真不错,我可站不住这么稳。 杨康没练过玄铁剑法,也不知过儿是如何用木剑斩浪劈潮对抗大海涛涛的,便不再以《金关玉锁二十四诀》控制,顺著惊涛骇浪內力涌动,在水下打起来一套隨心而动的乱七八糟掌法。 黄蓉心中戒备:“这可不是桃岛的武功路数。” 打到最后,杨康双掌一推,无可匹敌的劲力卷著湖水左右排开,竟在周身掀起两道巨浪。 杨康当即拎起黄蓉使出金雁功轻踏淤泥纵身上岸。 他脸上滚著汗水与湖水,心想幸好这湖不深,岸边只不到一丈,不然掀不起水浪还得黄蓉把自己拉上岸,那可太丟人了。不过就算是丟人那也就丟人,他眼下细细感受,竟发现《金关玉锁二十四诀》多生出一丝別样的变化,与惊涛骇浪內力更相契合了。 不亏。 他睁开眼,道:“黄师叔,我这等功夫,可上得了桃岛?” 黄蓉未打扰他上岸来的入定,看出来这莫名其妙来的师侄是武功又有所得,看来他不会水是真的,不然也不至於忽然在湖底悟得什么。 “哎呀!上得了!爹爹若知有杨师侄这般的好徒孙,定然欢喜极了!” 黄蓉未见过黄药师全力施展过武功,只知他爹爹厉害无比,当下也不確定爹爹与他到底谁强。 不过听杨康好似对爹爹有意见,她当即哄夸起来,先把这师门名分定下。 杨康比黄蓉高上许多,不想碰她软蝟甲,便起身伸手牵上她头髮上的金丝系带。 “哎哎哎!你要带我到哪里去?” “回赵王府,你不想见见你师姐?” “见就见啊,好师侄,你別扯师叔头髮!一点都不怜香惜玉的啊!” 杨康放下手中金丝系带,看著她的平板身材,笑道:“弟子暂不敢对师叔有非分之想。” “暂???” 杨康已鬆开手,黄蓉也不离开,反而紧跟上去好奇相问。 好师侄说话做事稀奇古怪、武功来歷也奇奇怪怪,她现在著实想要一探究竟。 “暂的意思就是,你还太小了。” “小?”黄蓉一撇嘴。 小乞丐、小丫头、小姑娘怎么人人都要加个小字?爹爹也总说我还小,等我长大他就放心了。 杨康:“我感觉黄师叔、黄师叔的喊不太好听,以后还是叫你小师叔吧!” 黄蓉当即追上来踢了他两脚。 ...... 两个人湿漉漉回到王府,下人们见到小王爷又带回来一位美貌女子,也不敢多问。 而后,杨康又碰到了欧阳克。 这傢伙是美女雷达么??? “小王爷这是......” “欧阳兄,这是小弟在城外湖中亲手救上来的姑娘。你懂的。” 被如出水芙蓉般的黄蓉迷到昏天转地的欧阳克反应过来,这又是小王爷“太上忘情磨礪道心”玩弄情慾的女子了! 他下意识比了个六,意思是拿身边所有的姬妾换! 黄蓉:“???”好师侄怎么跟这傢伙看起来都不像好人啊? 杨康当即摇头,不理失魂落魄的欧阳克,继续將黄蓉带入后寢穆念慈的安春园。 请好妹妹照顾一下小师叔,然后他便去找完顏洪烈了。在出使关头大摇大摆带回来个大活人,是得跟赵王说一声。 而且还得跟赵王再问问当今金国局势,他有些担心,別自己跑到宋国境內当大侠装逼做任务,中都老家却被蒙古给提前偷了。 这不划算。 ...... 穆念慈看著面前换好衣服、正捧著头髮烘乾的绝美少女愣神。 哥哥不带自己出去,就是为了这位黄姑娘小师叔么? 梅前辈此时还在后园打扫,估计要等下午或者晚上才过来,穆念慈此时有些尷尬不安。 “穆姐姐的衣服好大。” 黄蓉换了个姿势在炭火边烘烤头髮,她穿著穆念慈的青衫絳裙,袖宽裙长颇为不便。 下裙都要束到胸口了。 穆念慈心想:“是你太小了吧?!” 她又想:“哥哥不会喜欢她这样的吧?” 黄蓉见穆念慈一直盯著自己出神,不由问道:“穆姐姐,我好看么?” “......”穆念慈由衷承认,“好看,小仙女似的。” 又听得小字,黄蓉皱了皱鼻子,疑惑:“真的么?” 第16章 六四分 杨康向完顏洪烈先稟告了遇见丘处机等人之事,並“宽慰”完顏洪烈,丘师父等人已被他劝走,应不会在金国行凶作恶。 完顏洪烈拍了拍杨康肩膀,嘆道: “康儿,那你到了宋国境內,可要更加小心,他们必是往南去了。” “只盼欧阳兄的叔父能儘早来临安相助!” “为父虽已遣使馈金,但路途甚远、恐不能及。康儿,那位『西毒』欧阳锋果真如此厉害?” “欧阳锋將至之事,孩儿亦与师父讲了,故而他们退出金国、欲暂避锋芒......” 杨康当即借托丘处机,给完顏洪烈更加详细解释了什么叫天下五绝。 完顏洪烈暗暗与欧阳克所述对比,心中更为震撼,在全真派的视角下,那位“西毒”欧阳锋居然更强! 那其余四绝定然也不差。 他听闻更南边大理国的上一任皇帝段智兴也是这般人物,不由大感兴趣。 杨康又跟完顏洪烈介绍“东邪”,並盛讚其天资极高、才学绝伦,琴棋书画、医卜星相、奇门五行、算数韜略无所不通。 完顏洪烈听闻,不由心驰神往,抚掌而嘆,心想天下间竟有如此高人,却不能为己所用。 杨康见状便知完顏洪烈在想什么,虽然见他上鉤了,但心里也很无语。 完顏洪烈確实是个爱才又捨得出高薪的,但同样也是个唯成绩论的。黄河四鬼在两年前护著他成功逃出被铁木真大破的王罕军营,回来后不说大加赏赐收买人心,至少別明显削减待遇故意冷落吧。 十八线演员杨康觉得完顏洪烈在礼贤下士、用人之道上不如他。 “黄岛主爱女黄蓉,此时正在府中。她在城外不慎落水,孩儿救治了回来,现已安排在了安春园。” “什么?那边不是你......” 杨康神秘一笑:“正是,孩儿略施小计便已取得黄姑娘欢心,不然也带不回来。孩儿打算出使临安將黄姑娘带上,如此一来,到了临安或可取得黄岛主相助,桃岛不远,就在临安以东、明州近海。” 当然不可能相助,黄药师骂“金狗”骂得也狠。骗骗完顏洪烈得了,不能骗自己,用完顏康的身份见到黄药师,指不定二话不说就要挨打。 况且他也不要黄药师相助,只是顺路想把离岛寻女的黄药师引来临安相见,他可没功夫出海上门去桃岛。 完顏洪烈听杨康所述黄药师性情不定、喜怒无常,“东邪”称號名副其实,当即召来简管家,令其备上两份厚礼。 “康儿,不可怠慢了黄姑娘与黄岛主。” ...... 杨康又跟完顏洪烈聊了些朝堂局势,没发觉什么特別的情况,便先行告退回了穆念慈那处。 “哟,小师叔怎么穿大人衣服了?” “好师侄,你家可真是穷困潦倒,居然给穆姐姐穿带补丁的衣服。” 杨康一进屋,便调侃起来黄蓉,黄蓉也不甘示弱反击。 穆念慈方才已从黄蓉口中得知两人师承关係,已是放下心来,只觉得这对师叔师侄互动甚为有趣。 但听到黄姑娘说的补丁之事,当即反驳道:“我本就是穷苦人家,哪里有一件旧衣是不曾补缝过的呢?你自己挑的衣服,若不喜欢,换套新的便是了。” 黄蓉挑衣服的时候想到白衣浸湿透视见甲的情形,便挑了套深色鲜艷的衫裙,正是穆念慈的旧衣。 穆念慈虽將几处破损,重新以鸟形色补缝,但还是被眼尖心细的黄蓉发现。 黄蓉当即赔礼,她生得极美,穆念慈看著她古灵精怪的性情模样,须臾间也不恼了。 反而说起来杨康对小师叔言语轻佻,该敬重些才是。 杨康:“......” 妹子,我一时间竟不能分辨你是真的被黄蓉卖萌俘获了?还是在用郑重確立师承名分的方式排除情敌? 说话间,安春园外传来人声,侍女来到屋外通传,是完顏洪烈带著简管家来向黄蓉奉上礼单,亲自向桃岛表达敬仰之情。 黄蓉在回城路上,已经跟杨康通过气了。知道那未曾谋面的梅师姐死了丈夫、眼也瞎了,前几天甚至差点瘫痪饿死,故而对梅师姐略为同情。 经杨康请求,她便也配合说辞,不去暴露梅师姐的身份。 不能在人前痛痛快快喊这傢伙乖师侄,黄蓉不是很爽。她打算从梅师姐那边找补回来,要来《九阴真经》下卷好好练上一练、气一气爹爹。 你不教我九阴真经,哈哈,我偏偏学会咯!有本事你也迁怒女儿,把女儿腿也打断。 既然好师侄並非是吃了什么药蛇而是练得真经真意才功力大进......黄蓉自负聪明绝顶,回城路上走著走著便觉此事大为可行! 她本不在乎武功,但一想到能和爹爹对著干,便心里高兴。 当然,在黄药师言传身教的情况下,除了不拘小节之外,大是大非的道理她也是深入其心的。 好师侄是“臥薪尝胆”,这很好。 面前是金狗和金狗的狗,这很不好。 黄蓉拿著礼单扫视了两眼,当即揶揄表示都是些俗物,她看不上眼,懒得带回去。 简管家原本恭维的表情凝滯下来,遭!事情办砸了! 他按照王爷招揽江湖高手的惯例,奉上的都是人人都爱的金银財货......他当即求助看向小王爷。 杨康对完顏洪烈道:“既然都不合蓉儿心意,不如让蓉儿去府中宝库隨意挑选。” 黄蓉惊讶仰著脸看向杨康,没想到自己出其不意的行为同样也换来好师侄出乎意料的回答。 如此大方的么? 完顏洪烈当面听到黄蓉毫不在乎的態度,甚感不愧是高人之女,简管家这等眼光挑出来的丰厚礼物,竟不能让她看得上一眼。 他大笑应允,请黄蓉自取。 “我若全看上了呢?” “小王当然悉数奉上!只盼能见黄岛主一面。” “哦?那小女子倒却之不恭了。” 杨康带著黄蓉在赵王府宝库藏楼里挑挑拣拣,饶是黄蓉见惯了桃岛的珍藏,也难免为这赵王府中的金银玉石诸般珍奇数量感到惊讶。 隨便挑么? 真如此大方? 黄蓉眼波流转,心中怀疑,莫非是这两人联合起来演戏?这小王爷其实一直心系金国,连他亲生父亲、师长都骗了过去? 她暗自疑惑,但思量再三、篤定这不可能。而且穆念慈那大丫头说话,也不像能骗人的。 不过,怎么好师侄挑的东西比我还多? 见黄蓉有此疑问,杨康晃了晃手中一串对应的木牌道:“这还得多谢小师叔,难得让师侄有正经理由从王府中一下子取得如此多的宝物,小师叔多挑些市面上珍贵的,可別尽按师祖的品味来。” 黄蓉露出聪明的晕眩表情:“???” “小师叔,师祖视钱財如粪土,怎么会要这些俗物呢?这当然都归我咯。” 黄蓉恍然大悟,哦对,这傢伙正筹划著名出走赵王府呢,看来先前是多疑了。 钱財可不是身外之物,她这段时间行走江湖的歷练,可是很明白这个道理。 抠门儿的傢伙,一点都不如郭哥哥豪爽!当初郭哥哥赠裘赠金可是毫不犹豫的! “好师侄,咱们二八分帐!” “我二你八?” “反啦反啦,你瞧你师叔,像是仗势欺人之辈么?” “小师叔如此谦逊,弟子愧不敢当!咱们六九呃、六四?我六你四?” “成交!” 黄蓉觉得自己这位好师侄的算数大约不太行。 第17章 便宜师侄很气人 简管家捧了一堆木牌,脸上恭敬、心中震惊,如此之多怕不是將整座楼搬了一半。 完顏洪烈得到简管家请示,也颇为心疼,但再想到若是康儿纳了那位黄岛主之女,引得东邪助力,顿时感觉也值了。 不过,此事暂不好教欧阳克知晓,若是让他发现奉给“东邪”的礼聘比“西毒”的多上数十倍,指不定会出什么岔子。 幸好,南下队伍是分批安排的,康儿领使团先走水路至盱眙换宋国官船,这是正式使团的路线;而欧阳克他们则后从陆路一路向南,经山东东路至海州,分散门人帮眾乔装打扮偷偷潜入宋国。 最后在临安会合。 总不会有人胆大包天截杀正经的金国使团吧? 太湖陆冠英:“!!!” ...... 夜,客房。 黄蓉和梅超风面面相覷。 这就是丈夫陈玄风被郭哥哥杀了的梅超风么? 她出声试探:“梅若华?” “小师妹!师父......师父跟你讲过我原来的名字?” 梅超风声音颤抖,没想到小师妹居然知道她拜师之前的名字,自己可是连好徒儿都没告诉过! 这意味著什么? 师父或许还念有旧情、还能原谅她! 她惶恐相问黄蓉,关於黄药师近况,以及还有没有机会再入门墙。 黄蓉没想到离岛都快二十年的师姐,还心心念念著重回师门。 爹爹就有这般好么? 她沉默回忆桃岛无忧无虑的生活,爹爹確实很好。北地的饮食风俗她確实不太习惯,原本打算蹭好师侄的船一路南下,到临安分了財货安顿下来,顺便还能等个从山东回临安的郭哥哥,好好质问他,明明都是认的亲,黄贤弟怎么就不如杨叔父了呢! 但现在,她有些想家了。 萍水相逢的郭哥哥没有爹爹好; 便宜师侄......嗯,他很可恶! 听著黄蓉默不作声,梅超风原本火热的心渐渐冷却。 杨康扯了扯黄蓉的金丝髮带:“小师叔!你说句话呀!” 黄蓉拍掉他手:“你別吵,我有在认真回忆。” 梅超风冷静下来的心感觉这两个人有点不对劲。 这才相识一天吧? 她不知道,这短短一天,两人已是一起玩儿过“救命之恩”、一起分过赃,谈不上患难与共,那至少也是哥们儿义气。 被穆念慈芳心明许的情愫感染,梅超风反而对杨康与黄蓉这种后现代正常男女“朋友”关係,理解不能。 黄蓉是真的在回忆,回忆路上杨康拜託自己如何哄梅超风。 嘖,这梅师姐怎么找著如此孝顺的好徒儿哦。 居然让自己不用管爹爹真实態度到底如何,直接跟梅师姐说爹爹已经原谅了他们。 要是爹爹没原谅呢? 哦,我这好师侄居然打算打上桃岛耀武扬威逼爹爹原谅梅师姐。 嘁!狂妄。 但他这身內力,確实强到邪门儿! 不过,又狂又邪,不愧是东邪门人! “梅师姐,我记起来了!爹爹从没跟我讲过你们几个的坏话!而且爹爹这些年创出一门精修下盘的內功秘诀,我瞧了两眼便不感兴趣,问是什么功夫,爹爹却说是『旋风扫叶腿』另一番变化,想必是爹爹心中后悔,但他向来要强好胜不肯言明,所以將补救腿疾的功夫假託旧名。” 黄蓉力求逼真,讲述得有模有样。 但讲著讲著便又想起爹爹和自己吵架,那副气到梗著脖子的模样,心想,爹向来是这个脾气,哎,太討厌了。 杨康听黄蓉还没编到重点,当即嘴替问道:“既然师祖对那几位被打断腿逐出岛去的师叔师伯心有愧疚,那岂不是意味著对师父盗书叛门之事同样已经原谅了?” 小师叔,你快说是。 黄蓉:“嗯嗯!” 梅超风却道:“或许师父对我更加恼恨了......” 她对黄药师是又爱又惧,涉及己身的,都往坏处想。杨康心道这也在意料之中,便当著梅师父面,直言这趟出使临安,正好顺路去趟桃岛,请教师祖! 梅超风连声阻止他上岛的念头。 “那还请小师叔探探师祖口风,弟子拜谢!” “师叔我只是递句话的事儿,哪有不应允之理?” “小师妹......小王爷......”梅超风心中感动不已。 她当即从怀中掏出一直视若性命的下卷真经,递到黄蓉面前:“小师妹,此物本是师娘亲笔所写,今日是该物归原主了。” 梅超风露出如释重负的浅笑。 黄蓉接来书册,摩挲著娘的字跡,心下感伤。而后见著杨康正在看自己,便笑著与他对视眨眼,谢啦好师侄! ...... 次日,使船一行过通州水闸,经御河南下。 御河便是隋唐时期的永济渠,当初虽被宋国在南逃时破坏了诸多河道设施,但经金国多年徵发劳役疏浚,如今依旧是北地最重要的河运通道,为中都输送诸般物资。 黄蓉一身书童小廝打扮,在金国正使、银青荣禄大夫、肃国公完顏康的房间內研读《九阴真经》下卷。 肃国公是皇帝完顏璟因杨康將使宋国,特意加封的。当然,和散官银青荣禄大夫一样这並非实封。完顏皇族子弟,受宠爱的一般早就封爵,完顏康因不太受完顏璟待见,已经算是晚的了。 杨康当然並不在乎什么肃国公不肃国公的,不过接下封赏以及出使任务,还是被完顏洪烈带著向皇帝完顏璟去谢恩。 在请託梅师父暗中保护包惜弱、顺手教教穆念慈正经的九阴真经武功后,与包惜弱、穆念慈依依惜別,他便踏上了使途。 完顏洪烈一路送到了渡口,还嘱託杨康与副使,在金国境內走得慢些,让另一路武林人士先入宋境。梁子翁几日未见、后经药童稟告確认的失踪,使完顏洪烈对此次盗书成功的期待又降低了一分,同样,也更加担心儿子的安全。 杨康郑重点头,放心吧“父王”!我绝对不会有事! 至於身在中都的包惜弱,有好感度爆表的梅师父和念慈妹妹在照看,若生异变,只能不顾包惜弱的心理健康、直接將其强行带离了。 这事他已吩咐过。 中都已去,眼下他需为小师叔答疑解惑。 黄蓉当然也是读过佛道经典的,但是九阴真经上的一些道家术语属於武功心法上有特殊解读的暗语,她並不知晓。 但是黄蓉看到此时都快翻完了,却是一句没问。 杨康见得黄蓉小嘴微张,似是有话要说。他当即屏气凝神,侧耳恭听,以为这小师叔会问出什么高深的问题来。 胡诌也要诌得高深莫测,可不能教她小覷了。 至於她不能理解、练不得通,那是她的问题。自己这身功力,便是最权威的证明。 黄蓉看著揭开的最后一页良久,缓缓念道: “恁时相见早留心,何况到如今。” “待得酒醒君不见,千片,不隨流水即隨风。” “人已老,事皆非,间不饮泪沾衣,如今但欲关门睡,一任梅作雪飞。” “师父,师父,你快杀了我,我对你不起,我要死在你手里,师父,师父。” 杨康心道:“原来不是问武理、而是在纠结八卦,小丫头居然如此快上鉤,这还没出大兴府多远,她可別跳船回去找梅师父质问去了。” 他当然知道,这是梅超风在漠北眼瞎之下、心灰意冷在真经下册最后一页空白处写的词句。 前三句是黄药师在词集上曾加笔录被大弟子曲灵风看到,然后转教给梅超风的,梅师父一直牢记在心,而最后一句却是笔下的自言自语。 杨康便解释起来梅超风写这些言语时的悽惨境地。 黄蓉听了,也不知是深受文字与故事感染而同情,还是念及她爹在外面居然有个疑似“小”情人的弟子而心生酸楚...... 离家出走的小丫头情绪一上头,顿时泪眼婆娑了。 杨康当然猜是后者,但他却感慨嘆道: “师父与陈师伯伉儷情深,实在感人肺腑。小师叔眼窝子浅,感动落泪实属常事,不必介意师侄在此。” 这几句半点没有“陈玄风”、“师兄”、“师哥”之类的字眼,反而满目都是“师父”,黄蓉又不是痴傻,她虽不知男女之事,但熟读诗词歌赋,心中早亦嚮往男女之情,哪里看不明白梅师姐对爹爹深藏的情愫。 她当即將《九阴真经》摔到杨康身上。 明明知道书后有字,还怂恿我取回真经,还让我向梅超风许诺帮她向爹说说好话! 这傢伙简直坏到奇怪! “你故意逗我看笑话?” 第18章 赴少林 虽然撩拨黄蓉小丫头的情绪很有趣,但逗乐子並非他的目的。 想要黄药师在江南找女儿时,乖乖奉上《九阴真经》上卷,著重点当然在黄蓉身上。 绑票黄蓉,以作要挟换赎,这显然办不成事儿。 刷满黄蓉好感度,再动之以情、换之以利,是有六七成把握说动黄药师將上卷给他。 至於失败也没关係,就当是做好事,解决掉梅师父盗书叛门之疚。以后有空再带全真七子,上桃岛找周伯通就是。 这些天坐船南下,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增进下小师叔的好感度,不过是顺手顺嘴的事。 而要增进与小师叔的情谊,没有郭靖那般质朴天然的气质,当然不能模仿到画虎类犬。 杨康仗著顏值高超,选择反其道而行。 立下比黄老邪还邪门儿的人设。 一声小师叔,便是开始。 不为贪图美色、不为攀附五绝,就只为梅师父能重归师门...... 黄蓉她也从没见过如此奇怪的人物,细细思索总结下来,简直邪到义正词严。 她当然感受得到杨康本心不是个恶人、而且对她完全没有淫邪之念,故而敢对这便宜师侄发脾气。 杨康接住落下的书卷,赞道:“小师叔猜得真准!” 黄蓉翻了个白眼,抹掉眼泪,无言以对。 这傢伙真就大方承认了! 她连忙將真经下卷从杨康手中拿了回来,这可是娘的遗物。 “嘁,你可逗不著我,知慕少艾本是常情,梅师姐十二岁为我爹爹所救,爱慕爹爹是应有之理。” 黄蓉是想到黄药师后来从未去找过梅超风,如今也不来寻她,只在岛上守著故去多年的冯衡,只有妻子在他心中最重要。 顿时心中就释然了,敬他的爱他的恨他的,他都不在乎,他只在乎娘。 哼! 黄蓉更坚定了不回桃岛的念头。 至於帮梅师姐试探口风,等她在外面玩腻了再说吧!反正有好师侄孝敬,梅师姐过得也不差。 黄蓉重新坐回原位,翻开真经,依次將不解之处向杨康求教。 杨康当即正色,一一解释起来。 撩拨小师叔当然得鬆弛有道,有意无意来这么一招便够了,若一直纠缠倒显得太油腻、別有用心。 ...... 同船的副使赵秉文,兵部郎中兼翰林侍讲学士,品级爵位虽不高,但文采才干却殊为不凡,堪称金国文坛一代文宗。 这趟出使的国书甚至都是出自他手。 金主完顏璟担心完顏康顽劣误事,故而派了位能臣为副使,必要时代为履职。 將至甲的赵秉文在等杨康来请教使宋礼仪,他曾在国子监授课,当过一段时间的完顏康老师。 但坐等右等也不见人来,他便主动去找正使沟通出使事宜。 上来甲板,赵秉文却见正使不务正业,在与一俊俏小廝嬉戏! 其实是杨康在与黄蓉试招。 只是两人身法轻盈,看起来像是打情骂俏。 赵秉文当即召来记注官,道:“二月己丑日,肃国公完顏康与孌童嬉。” 出使是件正式严谨的国事,隨行的当然有记录大小诸般事项的官吏。 黄蓉:“......”谁是孌童? 杨康:“......”你丫变態吧? 他当即示意记注官先別记,而后向赵秉文执礼、走近小声道:“赵老师,她並非孌童,而是女扮男装。” 赵秉文麵皮一抖,小子,出使还带女人廝混,你好像很得意的样子? 他无论是出任刺史治理地方,还是在中枢六部任职都有刚强之名,故而虽得完顏璟赏识,但树敌太多始终升不上来。 还是完顏康名义上的老师,这会儿当然对杨康不客气。 “记,二月己丑日,肃国公完顏康与婢女嬉。” 杨康见赵秉文一副铁骨錚錚的模样,想想也就算了,嬉婢女就嬉婢女吧。 不过黄蓉走来,当即斥问赵秉文所述孌童婢女什么乱七八糟的,酸儒文士看不懂武功、胡说八道。 她右手挥出,拇指与食指扣起,余下三指略张,手指如一枝兰般伸出,拂了赵秉文几处麻穴,要教他吃吃苦头。 赵秉文见著眼繚乱,只觉眼前女扮男装的小廝,姿势美妙至极。 身不能动弹,双臂无比酸麻,他已確信面前这位確实是个武林高手。是赵王派遣的贴身侍卫?那完顏康先前是在与她练武? 身为副使,他倒也不慌,反而忍著臂酸问道:“这是什么武功?” “兰拂穴手咯。” “兰蕙丛中,步屧隨分,玉堂金马。姑娘,可惜了这武功名字。” 杨康疑惑:“什么意思?” 黄蓉笑如兰道:“这是晁无咎的词,老人家夸我武功格调高雅、人却贪慕世俗富贵呢!他可惜我帮你赵王府做事!” 杨康当即转头对记注官道:“记,二月己丑日,兵部郎中赵周臣......” 对这种小事,赵秉文当然是知变通的,忙道:“別记別记,之前的也別记!你退下吧!” 记注官一笔未下,当即告退。 黄蓉再次施展兰拂穴手,给赵秉文解了穴道,杨康请其入舱內相谈。有完顏璟和完顏洪烈提醒,他也正好要向赵秉文请教。 此后,顺御河南去南京(开封)的路程中,黄蓉反而与赵秉文成了诗词歌赋上的忘年好友。 完顏康本来也只是粗读儒家经典,诗词是不会作的,杨康也不屑於抄后世之诗装逼,正好乐得清閒,有人在白天代为应付精力旺盛的小师叔。 不然晚上与黄蓉探討真经武学,切换不过来脑子。 至於白天他在做何事? 当然是趁著整天都在水上漂的机会,下船入水、体悟惊涛骇浪的內力运转。 过了十余日,使船离开永济渠进入黄河,杨康又在水下感受到惊涛骇浪的另一番韵味。 黄河涛涛逆流之行尚短,已入通济渠,进南京开封府,他意犹未尽。 果然,与天下水势相斗,方能真正掌握过儿的惊涛骇浪。 使船上的戍守的侍卫整天最大的乐子,便是看肃国公在河里游泳。当然,面上还是需要露出由衷的敬佩之情,肃国公深知宋国江南水乡河道纵横,如今提前熟悉水性,果然深谋远虑、体恤为国! 待使团上岸住进官舍稍作休整,杨康却与赵秉文打了声招呼,让赵老师领著使团在开封府暂待数日,他要稍往西去隔壁的河南府登封县,拜访嵩山少林寺。 黄蓉这些天哄得赵老头开心,再加上赵秉文见到肃国公不是在水下游泳、就是在甲板上光著膀子练武,確实痴迷武学,便也未阻拦。 反正皇帝与赵王都嘱咐了,使团需走得慢些。 只是正使带兵半路离团,还是需要记上一记的,他当即召来记注官。 “记,三月丙午日,肃国公完顏康赴嵩山礼佛,为母祈福。” 第19章 天鸣知人善任 嵩山少林寺已在金国治下近百年,如今依旧香火鼎盛。善男信女,前来朝贺者络绎不绝。 今日有贵客临门,方丈天鸣禪师早已带领眾僧將寺中洒扫乾净,並领著诸堂各院首座在寺外恭迎。 当然,寺中有不愿接待金人的,天鸣也不会勉强。 反正金国女真贵族上嵩山来的,也只是奔著达摩祖师与少林的名头,他这边只要礼数周全,迎接寺眾中少些人也看不出来。 正值壮年、励精图治的天鸣为本寺基业与发展,可谓操碎了心。接任方丈之位伊始,他定要做出一番成绩来。 百余年前出了个混蛋方丈,使得少林声望一落千丈。后来又发生了火工头陀偷武叛寺及师叔祖苦慧禪师出走西域之事,少林寺在武林中更是式微,只能在金国治下委曲求全...... 终於,杨康带著一队十数个亲兵已至寺前。 他来得堂堂正正。 不能辜负了过儿对爹的期望唷......不然按照邪道速通玩法,就算夜里上山盗书找不到《楞伽经》、那直接调军上山强取亦可。 好吧,他这个閒散国公,並无调兵遣將之权。 还是正经当大侠吧。 天鸣见到为首的,正是一位头戴束髮金冠、身披红袍、腰围金带的年轻男子,样貌俊雅,气度出尘,殊为不凡。 他心想,女真蛮夷竟也能生得出如此天人之姿?看来金人百年,已被我汉人同化得差不多了,几如辽国故事。或许再过百年,不必再兴刀兵,南北也將重新同为汉地。 善哉善哉! 不过肃国公身边居然还带著位女扮男装的......夫人? 天鸣不欲探究,视而不见。 他当即上前相迎。 “山门久候,终迎贵客。完顏施主远从中都来,踏过三千红尘路,却未沾半分江湖尘,贫僧远观山道似生金莲,果然是有缘贵客!” “方丈大约看差了,什么金莲?只不是晌午金光耀眼而已。” 天鸣一愣,旋即一笑,这位小王爷、肃国公是一点都不客套。 引见了达摩堂首座无相等寺中长老人物后,天鸣便领著杨康来到知客院,亲自安顿这一行人。 昨日接到的拜帖上已经说了,赵王世子、肃国公完顏康使宋途径开封府休整,听闻嵩山少林千年宝剎乃达摩亲传禪宗,便折道而来,欲亲笔誊抄祖师所遗佛经,为王妃祈福。 啊这...... 这事还挺常见的,不过大多数情况下都是那些达官贵人请寺中僧侣代为誊抄百卷、千卷。 这也是寺中一项重要的业务。 天鸣便拉著杨康,小声说著其中门道。 前世今生都没接触过几次佛门业务的杨康也有点懵,不过他处变不惊,疑问道: “那岂不是显得我不诚心?” “咦?完顏施主信这个?” 天鸣甚奇,近身接触下来,他是发现杨康似有些道家玄门功夫的,步履天罡、神完气足,功夫似乎还不浅!而且在山门相迎时,打了道机锋,显然对方是不信佛的...... 本以为他就是来做做样子,那也容易打发了,但没想到来真的? “方丈,主要是若由贵寺高僧直接誊抄,与我笔跡不符,给娘看了,必不得欢心啊!” “这......” 小伙子原来是在担心这事。 “不若由我先行誊抄一遍,再由贵寺模仿笔跡......” “完顏施主孝心尤甚!妙极!” 天鸣当即决定再拓展一项模仿笔跡的代抄业务,以满足有特殊需求的高端客户! 舍中已屏退左右,只余天鸣、杨康、黄蓉三人,黄蓉听著这全然不敬佛祖的勾当,连翻白眼。 她也不知好师侄兴致大发要上少林寺来抄经是个什么操作,但若说是为了他娘祈福,鬼才信呢! 黄蓉用亲身体会发誓,好师侄绝对另有所图! “不知贵寺祖师所传的是什么经书?” 杨康问了这话,天鸣也不禁无言以对。 你连你要抄什么经书你都不知道? 他便详细解答道:“祖师所传有《楞伽经》四卷、《易筋经》《洗髓经》两册,另有弟子所载对答四论四篇。” “易筋洗髓?是武功秘籍?”杨康疑惑,方丈这么直白地把武功秘籍也搬出来凑数的么?易筋经他可练不了,勘不破我相、人相,想来洗髓经应该也差不多,需要特殊心境。 “正是如此,不过洗髓经早已失传,而易筋经原本亦在前朝被奸人所毁,如今寺中只有译本。” “不是达摩亲传,不抄不抄。” “那只有四卷楞伽经了......只是这经上文字,皆为梵文,看上去就佶屈聱牙,即使是誊抄也容易错漏。” 我要的就是《楞伽经》!杨康大感兴趣道:“正好,我娘看不懂梵文。” 天鸣、黄蓉:“......” 天鸣感觉这项业务开展可能有些困难,只因寺中惯於书写梵文的,除了自己之外只有心禪堂的七位师伯师叔了,而他们正在参禪练功,必不会为这等俗事劳心劳力的。 不过,他转念一想,反正完顏施主自己也抄不明白,写那梵文定然亦如稚子,那我隨便派几个小沙弥抄抄不就得了?连笔跡都用不著模仿! 这可太简单了! 但天鸣依旧暗藏喜色,严肃道:“完顏施主,梁朝梁武帝时,达摩祖师携贝叶刺刻的《楞伽经》渡江入来敝寺,贝叶易碎,寺中先辈便以纸张抄录成四卷,至今近八百年矣!” 杨康点头,方丈把这调子起得真高。 天鸣继续道:“这四卷梵文原本《楞伽经》,本是敝寺重宝,常人绝无可能得见!贫僧一见完顏施主,便知您素有佛缘,贫僧破例,將此经从藏经阁请来......” “方丈,如此重宝,怎可轻取!拿到知客院来若不慎损坏遗失,却是在下之过了!” 杨康虚情推辞拉扯。 天鸣点头,你別说漂亮话了,快加钱啊! 你们女真人来了,山下寺田都给缴得只剩一点了,山上过得很苦的! 杨康没有后话,天鸣继续道: “那......完顏施主不如亲去后山藏经阁,当场抄录?” 这傢伙不会是明知《易筋经》难练,而是假借抄经之名来覬覦我少林寺的七十二绝技吧? 不过他可打错了主意。 天鸣心中思忖,百余年前发生了一些外人多次潜入藏经阁抄录武功秘籍之事后,藏经阁便作了调整,武功秘籍全都改藏入达摩堂,佛经典籍之类尚留在藏经阁。 久而久之,藏经阁便成了寺中无人问津的没落之地,如今只留有他的一位年轻师侄以作监管。 小师侄觉远痴迷佛理、不喜拳脚,派他领份閒职去照看如今的藏经阁,自己这当方丈师叔的也算是知人善任。 第20章 黄蓉误佛心 杨康闻弦音知雅意,当即暗示,待他使宋返回时再上少林,届时必有厚礼相谢! 在香积厨用过特意准备的素食后,三人同往后山藏经阁而去。 山路草木多生,显然是少有人出入。 到了藏经阁所在的小院门外,天鸣敲门呼唤了两声师侄,只见一位长身玉立的年轻僧人开门来迎,他看起来比杨康还小一些。 黄蓉暗道:“这小和尚该不会受排挤、被发配到这旮旯角落里来的吧?” 这一路走来对比,此处確实显得破败无人。 天鸣禪师领著两人进来院中,向年轻僧人道:“觉远师侄,这位是中都来的贵客,赵王世子、肃国公完顏施主。你去將阁中所藏《楞伽经》四卷梵文原本取来给施主。再准备笔墨纸砚,完顏施主將亲笔誊抄祖师所传佛经,为王妃祈福。” 觉远还礼应是。 杨康见他神色並无奇怪,以为觉远年纪轻轻还没遍览藏经阁佛经、发现《楞伽经》中夹记的《九阳真经》。 “方丈大师,咱们不如与觉远小师傅同去?我正想参观参观少林藏经阁呢。” “那便同去!不怕施主笑话,贫僧还真是许久未上过藏经阁了。阁中经藏都是佛祖及歷代高僧大德所传的圣训金言,世人常求的经书不过那么数十样,而这数十样,便成了寺中诸僧必修的功课。至於其它,却是蒙尘已久。” 天鸣暗示起来杨康这里没有武功秘籍,你不要期望太大。 但转念一想,也有可能是自己猜错了呢?这位小王爷就是想哄王妃开心呢? 他当即话锋一转,继续道:“如今得幸完顏施主亲临,求取梵文宝经,当真是给贫僧当头棒喝!今日方知並非世人不知佛法广大精深,而是敝寺少有弘扬,实在惭愧!贫僧在此谢过施主点拨!” 被天鸣奉承得高兴,杨康还礼道:“方丈大师谬讚了......” 黄蓉实在受不了两个人站在门口互相吹捧,但出门在外,要给好师侄面子,这时听得无聊,四下张望,把乐趣打到了觉远身上。 她本在杨康右手边,便挪著步子,绕过这两人背后,面向觉远道: “小和尚,你怎么一个人守在这里呀?” “小和尚,你多大年纪出家进的少林?” “小和尚,你爹娘是不要你了么?” “小和尚,你別光看我发呆,你说话呀?” 觉远此生从未见过身著男装也如此好看的女子,而且她还问了许多关心人的问题...... 天鸣发觉情况不对,赶紧咳嗽一声,高声召来觉远,让他前面带路。 待进了阁中,天鸣有些尷尬,因为他也不知该如何向杨康介绍书架上的诸部典籍,除非一本一本抽出来看。 但这有失大师风范。 哎,觉远小师侄也不知主动为师叔分忧。 “觉远,你监管藏经阁已满一载,此间诸般经典所藏方位,默记了几成?藉此机会,师叔倒要考较一二。” “稟方丈师叔,弟子全都铭记於心。” “好,你且一一向贵客介绍。” 杨康、黄蓉:“......”真不愧是方丈。 在觉远的带领下,几人了半个时辰走马观將这藏经阁逛完。最后,他抽出四册经书直接递给杨康。 “完顏施主,这四册正是达摩祖师所传《楞伽经》梵文原本。” 先前进藏经阁前,天鸣吩咐过他取来《楞伽经》给杨康,故而此时他便直接交给面前之人了。 在觉远看来,这没什么不对。 天鸣刚伸出来想接的手,默默收了回去。 给金国女真佛经可以,给金狗高深武功不行。 他想这部《楞伽经》作为收藏多年的古籍,若是什么武功秘籍,那也早被发现了。 况且百余年前,寺中在得知流传在外的《易筋经》梵文原本、被奸人发现遇水可见另一门高深武功《神足经》之事,便將寺中古籍重新一一检查,《楞伽经》这种更是重中之重,但並未再找出如此一册藏两经的奇事。 故而此经后来便一直束之高阁在藏经阁。 算了,没必要唐突了小王爷,说什么给贫僧再检查一遍。 四人下了楼,觉远按照先前的吩咐,自觉去取笔墨纸砚。 杨康问天鸣禪师:“方丈大师懂梵语么?” 天鸣惭愧答道:“贫僧只识梵文,却不知如何诵读。” “那宝剎可有哪位高僧可以诵读?抄经百遍千遍不过量变而已,若我能以达摩祖师之语为娘亲诵,那可真是妙极!” 天鸣不欲杨康小覷了少林,便讲出心禪堂有两位师伯能言梵语,但又提醒杨康,天竺梵语与中原雅音大为不同,可不是三五日能学得会的。 杨康笑道:“我以中原文字注音不就能念得像模像样了?” 天鸣无言以对,意识到面前这位是个原本连文字都没有女真人,早习惯了用汉文来注女真语。 能想到这法子也不奇怪,到底是蛮夷之辈,即使生得姿貌不凡,也还是改不了习性。 黄蓉闻言,心中灵光一闪。 好师侄为我要来的《九阴真经》下卷末尾,那页稀奇古怪的顛三倒四的文字,莫非也是以汉字音注的异族语言?!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出使半路上少林寺来,说什么誊抄达摩亲传梵文佛经为娘祈福,原来是为了以梵语解读那段古怪文字! 黄蓉心中万分自得,好呀我的好师侄,就算你不说,你小师叔我呀,这会儿也猜到啦! 她面露偷笑,正巧被取来笔墨纸砚的觉远迎面瞧见,觉远赶紧屏气凝神快步走过,將手中之物向杨康奉上。 此时天鸣念及杨康誊抄四卷《楞伽经》,这一时半会儿定然是抄不完的,便出声先行告退,他去心禪堂请示那两位师伯,参禪练功可有在关键时刻,若得空閒还请出关为肃国公传授《楞伽经》梵语。 他再吩咐道:“觉远,去临窗桌案为完顏施主铺纸研墨。” 黄蓉见觉远对方丈言听计从,心道:“这小和尚比郭哥哥还要憨直。” 她又瞧了眼杨康。 嗯,还是便宜师侄会玩儿。 天鸣禪师已经离开,觉远正在不远处的案边仔细研墨。 而杨康隨手翻阅著第二卷《楞伽经》,其中弯弯曲曲的梵文行距间隔中,都是蝇头小楷写满的常见汉字。 只见其中有一行写道:“呼翕九阳,抱一含元,此书可名《九阳真经》。” 杨康满意微笑。 黄蓉摸了摸怀中的《九阴真经》下卷,眼睛一眨,面生比杨康还不正经的坏笑,而后凑到觉远身边。 “小和尚,你走开,我来给我家主人研墨。” “???” 杨康情绪一个不稳,差点把手中的《九阳真经》给撕咯。 觉远闻言,手一颤,默默走开。 第21章 九阳真经 杨康见觉远远远站著,便请他再取支笔来。 觉远也不问缘由,应声而去。 黄蓉已將研好墨,请好师侄下笔。 杨康递去第二册《楞伽经》道:“小师叔,你瞧我发现了什么?” 黄蓉疑惑,不知好师侄又搞什么么蛾子。 杨康道:“咱们的《九阴真经》今日居然遇著《九阳真经》咯,一公一母,真是天註定的缘分。” “《九阳真经》?什么一公一母?难听死了!” “喏,你瞧这梵文行间写的汉字。” 杨康凑过来手指给黄蓉看,黄蓉惊得瞪大眼睛。 她顿时万分好奇,接著《九阳真经》成名那句之后,继续往下看去。 仔细看来,她更为惊讶。这《楞伽经》中居然记载著一门高深的內功!其武理似道似佛似儒,阴阳相济但更重阳刚之气......微言大义,奇妙无比! 原本九阴下卷中记载武学的改良、破解之理,如今配合著这《九阳真经》看来,竟又生诸多妙解!是区別於杨康所述全真心法的感悟。 黄蓉抬头又惊又喜看著杨康道:“好师侄,这般宝贝,你就如此大方给你小师叔瞧啦?” 杨康无所谓道:“此经本就不是我的。” 黄蓉心思一转:“那也不是少林寺的!不然为何那方丈全然不知此经另有玄机?” “確实不是。”杨康趁著黄蓉细看第二卷时,已將第三、第四卷粗略通读,他將第四卷翻到最后一页递给黄蓉。 “此经看起来与《九阴真经》倒是有缘。” 黄蓉接来第四卷,见到最后一页上九阳真经作者自述记载,不由得感慨天下竟有如此多的奇人异士。 居然有人能以斗酒贏了“中神通”王重阳,借观《九阴真经》后还创下《九阳真经》。 相较之下,便宜师侄只是结合了全真心法与九阴下卷而得武功大进,这也算不得什么旷古烁今了。 原创比二创牛逼,这是自古以来应有之义。 黄蓉再看第三、第四卷经文,她思维敏捷越看越喜。 她倚在杨康手边,小声道:“咱们拿了此经,速速离去?” “咳咳!小师叔,师侄是来抄经祈福,不是来盗经作孽的。” “你骗鬼吧你!你不是来找会梵语的和尚帮你解读九阴真经最后那段稀奇古怪的文字的么?” “呀!小师叔你怎么知道!” 杨康故作惊奇,他在向天鸣讲出汉字音注梵文的那一刻,便猜到以黄蓉的冰雪聪明,必然有所悟了。 捧哏给小师叔情绪价值,惠而不费,何乐不为。 “哼哼,你能敷衍得了小师叔?” 小小黄蓉,甚为得意。 “好师侄,咱们到底走不走啊,再不跑路,那觉远小和尚可要回来了。誒?他只是再取支笔而已,怎么还不回来?” 觉远背对著站在门口,刚回来便见著两位施主依偎在一起说著悄悄话,他心中莫名翻涌诸般杂念,只得转身不入,视而不见。 待得杨康唤他进来,觉远才恭敬將新笔奉上。 他知道两人已翻阅过《楞伽经》,便劝道:“两位施主,达摩祖师所传《楞伽经》中另有一部中原前辈高人撰写的《九阳真经》,此经並非佛理,而是一些强身健体的法门,这些法门用来保养有色有相之身倒是有用,却不能明心见性、顿悟成佛。两位施主誊抄佛经,不必多费笔墨在意这皮相小道。” 杨康心想,觉远和尚年纪轻轻思想觉悟就这般高了?看来真是一以贯之到老,后来五十多岁时带著张君宝追踪盗书的尹瀟二人时遇到过儿也是这般说法。 只是如今《九阳真经》提前出世、黄蓉在我身边、诸事变化,觉远往后的境遇应是亦变了。 不过......有些事的变化,也过於离奇了! 杨康察觉到觉远看向黄蓉时,眼中流露出的懵懂神色。 “嗯......” 黄蓉见好师侄若有所思,以为他要被小和尚的歪论劝退,赶紧辩驳道:“形神俱备,方为真人,什么皮相小道,我们是要当人的、又不是要成佛作祖。” 言毕,她忽觉不对,自己不是不打自招承认了是覬覦这《九阳真经》么? 好哇!小和尚明知《楞伽经》中另有玄机,却不早说,此时跳出来捉赃! 黄蓉自詡聪明无双,此时心感被这面似憨直的小和尚摆了一道,顿生鬱郁,拍了拍杨康手臂示意他快上。 好师侄,小师叔倒要瞧瞧你要怎么办。 没想到好师侄却塞了一支笔给自己,让自己从第四卷开始誊抄《九阳真经》,而他却从第一卷开始抄起来《楞伽经》。 珠联璧合,分工明確。 誒?直接不理会觉远小和尚的吗? 也对,他早知经书有异,却未稟告方丈,此时当然也不会去通风报信。 难怪这小和尚直接把经书交给好师侄了啊! 真坏!还说什么皮相小道,分明是自己觅得神功,不欲教师门知晓! 杨康道:“觉远小师傅,近来帮我们研墨吧?” 觉远也不再劝或者拒绝,右掌施礼应是。 “这《九阳真经》你练过了么?” “小僧閒暇时练过一些,確实如经中所载,能强身健体、滋养內功。小僧近些时日来,满院打扫整理、上下取经晒书,倒是不需耗费多少力气了。” “那你怎么不告诉方丈大师此书有异?” “寺中诸般武功,並不多这一本,但达摩祖师亲传《楞伽经》,却只有这四册。若稟告上去,此经下场或將与《易筋经》《洗髓经》原本一般失传,小僧於心不忍......” 说到底,还是不通武功的觉远完全不看重《九阳真经》。 “那你却取来与我相看?” “完顏施主既然点名要誊抄这部《楞伽经》,想必是有缘之人,若执意皮相小道,小僧又劝不得,缘法如此那便如此罢,施主若要告知方丈,小僧也不会阻拦。” “放心吧,你既然不愿我又何必插手少林閒事。不过此经確实与我有缘,觉远小师傅可知这第四卷末所载全真派、王重阳?” “小僧谨谢施主!小僧惭愧,只知其名,不知详细。” “在下正是终南山全真教第三代首席大弟子!师祖已在二十余年前仙逝矣。” “竟是这般缘法!”觉远不疑有它,只道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黄蓉:“......” 她方才对觉远初生偏见,但后面又听得觉远语意诚挚,不似个道貌岸然的,眼下见他被好师侄真真假假反以缘法之说忽悠得深信不疑...... 她不由哑然。 少林寺有此一心向佛的弟子,真是可喜可贺! 谁知,好师侄却道: “觉远小师傅,这《九阳真经》你练练也好,强身健体总没有坏处的。” “完顏施主教诲,小僧铭记於心。” “不过这第四卷却有一处生死玄关,常人绝难度过。你练到第三卷便停了吧,別再继续下去,不然一身九阳功力持续积攒,就算不会爆体而亡,亦会因一场剧烈战斗而过度泄气致死。” “小僧谨谢施主指点,施主放心,小僧不喜抡枪弄拳、只好读经诵典,绝不会与人爭斗的。” “那就好,我也不愿见到《九阳真经》第一位传人却因《九阳真经》而死。” 黄蓉听到杨康所言,停了笔,研究起来眼下第四卷后文。 看其描述,细细想来,好师侄真不是在誆小和尚。 她本坐在案前,如今斜撑著手臂歪著身子看向杨康。 嘴巴微动,好像在说,你干嘛这么好心救他? 第22章 点化 杨康没理黄蓉搞怪,觉远再谢之后,当即也加入了抄书天团。 一男一女抄书、一和尚研墨。 差事甚为枯燥,黄蓉便主动挑起话题,天南海北的瞎聊,直至最后三人互相交流起来三教见解,不觉已是两个多时辰。 《九阳真经》先已抄完,黄蓉晾乾墨跡,编页成册收入怀中。 而杨康还在奋笔疾书。 没办法,抄不完、根本抄不完! 这字可比九阳真经多得多,而且还难记难写,一不留神,手跟不上眼。 时至酉时,杨康停笔,终於大功告成。 不多时,天鸣亦至,来请杨康二人前去用斋,並惭愧答覆杨康,寺中心禪堂的几位师伯师叔正在闭生死关,近日不便。他请杨康在寺中多盘桓些时日...... “多谢方丈大师美意,使途遥远,不能过多耽搁,待在下从临安回程时再来请教。” 杨康將誊抄好的梵文《楞伽经》递给天鸣:“还请方丈大师相召寺中高僧仿抄百卷,在下四月回程时一併来取。” 天鸣郑重接来:“必不负施主所託。” 他眼角余光瞅了一下纸上的梵文笔跡,心中大定。 隨后,他勉励了觉远几句,便引著杨康两人离开藏经阁。 觉远在院门口看著师叔与两位新认识的好友离去的背影,心中莫名感伤。 他回到阁中,见著四册《楞伽经》整齐叠放在案上,不由摇了摇头。 唉,方丈师叔也未翻上一遍此经。 他收起书册,放回无人问津的阁楼中。 ...... 夜,寺中精舍。 杨康主动让天鸣安排了两间,这让天鸣甚为感动。 这个女真蛮夷居然没有想要尝试在佛门净地乱来的滋味,看来真是百年教化之功吶。 不过黄蓉还是悄悄溜进了好师侄的房间。 “小师叔,你怎么又来了?”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我不能来?在船上我不是日日夜夜与你住一间?” “此一时彼一时也,此乃佛门净地。” “嗯???总感觉你在暗示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小师叔误会了,我在想九阴九阳、阴阳互济之道。” 黄蓉掏出怀中的一沓纸,递给他道:“想有什么用,你练练唄。” 杨康还真就接过来,从第一卷看起,照著修习。 黄蓉嘀咕道:“虽说觉远小和尚不把《九阳真经》当回事儿,但万一他说漏嘴了呢?少林寺里別的和尚可不会任由寺里的武功外传,你心真大,还有閒情逸致呆上一晚,在人家精舍里练起功来......” 杨康只是粗练,试试感觉,揭开下一张后隨口回復道:“小师叔,你著相了。” 黄蓉眉头一挑,略感意外,你怎么学觉远说话? “师侄有何高见?” “我们既非做贼心虚,又何须连夜离山?大丈夫行得端走得正,下个月我还得回寺取经、请教梵语。” 黄蓉惊讶:“你还真要回来?!” “当然,我相信觉远小和尚说不漏嘴的。而且,就算天鸣方丈或者哪个僧人突发奇想来翻阅《楞伽经》、发现了玄机,那也无妨......” 杨康想了想,正色道:“谁好意思追究我呢?” 经就在那里,是你们不看,没直接把原本拿走,还是念在觉远的面子上。 而且,让少林实力增长些也好,乱世之中,是需要大量保卫地方的势力。不过,就算觉远给了天鸣《九阳真经》,少林寺只怕也没人能练成。 杨康对武功这种东西,没有敝帚自珍的执念。无论是外功內功,受限於资源资质,就算人人能练,那成就也是天差地別。 外功还好说。 內功可真是没得比。 张无忌能五年练通《九阳真经》四卷,只余最后一关,这可是绝世天才的待遇,他后面还有“乾坤一气袋”的破关奇遇! 而可怜觉远,九阳功力在丹田积攒三十余年也未通脉破关,最终用铁桶挑著张君宝与郭襄闯出少林寺,捨命急驰数十里气衰身亡。 不急,他有天赋有奇遇,我有过儿帮爹开掛。 黄蓉闻言有理,思量之下,觉得若生变故,以杨康的武功在少林寺也没什么好怕的。只是他行事忽正忽奇,实在难以让人琢磨,自己关心则乱...... 我关心他个鬼哦! 黄蓉讥道:“哎哟,区区少林寺,哪里敢追究全真教三代首席大弟子。” 杨康:“別笑,我应该也是桃岛三代首席大弟子吧?” 黄蓉满意点头,不管爹爹认不认,她反正认了。 杨康又向黄蓉招手道:“小师叔你过来坐,长夜漫漫,既然来了,不如与师侄一起研读武学,这三教合一的九阳真经,师侄也有多处不解其义呢......” “好呀!” 终於轮到师叔来教师侄了! ...... 翌日上午,参观完少林寺的文武早课,杨康一行便將要离寺,天鸣领著眾僧送至山下,依依惜別。 完顏施主,你的订单可別忘了回来取啊!钱不钱的都是小事,主要是咱们一见如故的情谊不要就此断绝。 眾人分別后,杨康与黄蓉並马在前。 “小师叔,你早上怎么不见人影?” “你猜~” “去藏经阁了?” “没错,那小和尚昨日看我眼神不对劲,但心地確实是个质朴良善的,身世也颇为悽苦......我怕他著了心魔,便去点化一番~” 杨康忍俊不禁,你还会点化人家和尚? “原来你也看出来了?” “我又不傻!” “小师叔果然心地善良,是怎么点化的?” “我让他不把藏经阁的经书全都背完,脑子里便不准想我的容貌!反正他再也见不著我咯!” “......” 杨康无言以对,黄蓉这套对老实人觉远应该还挺好使的。 至於將来能不能再见到,世事无常,谁又能断定呢。 “好师侄,你怎么一点也不觉得师叔美啊?” “小师叔甚美,天下无双。” “哼敷衍!” 黄蓉心中一恼,策马孤行,杨康亦提速向前。 官道上风尘滚滚,两人未曾分离。 ...... 待得正使归来,使团在开封府拢共休整了四日,继续启程。 不过,从开封至泗州这段路却不能乘船了,需到了盱眙渡淮水至宋国楚州方能再沿运河南下。 眾人乘车马前行。 杨康无河可下,便继续与黄蓉研究起来阴阳之道。 这一日,黄蓉比杨康先行入门,丹田生出一丝九阳內力,並不与桃岛的心法相斥,但纵然使出诸般法门,它自岿然不动、调用不得。 黄蓉再回想全篇,確实並未见到如桃岛或別门心法一般的內力运用之法,真经中只有一些似是那位高人想来时隨手所记的配合九阳內力的小窍门。 如缩骨、龟息、疗伤之类,这些还得九阳內力练的纯厚高深才能使出...... “哎!”黄蓉嘆了口气。 这玩意儿没练至圆满大成之前,就跟外功磡磨出来的內力似的,全无运转之法。只看加持拳脚力道、自行护体这些功效,你说是少林外功我都信。 而只要打通奇经八脉周身大穴,就能做到九阳內力无穷无尽循环自生。 嗯,確实不需要运转之法了。 还很厉害! 但这是人话吗? 世间又有几人能做到。 少林寺尽出这些鸡肋內功。 黄蓉意兴阑珊,睁开眼却见好师侄依旧在修习。 初春还寒,但一滴晶莹的汗水却从他鼻尖滑落,即使入定,他双颊上依旧露出喜意。 黄蓉被美色恍了下心神,下意识伸出手。 第23章 汴河辨 “小师叔莫要作怪。” 杨康睁开眼,轻轻抓住她手腕。 “哼~”黄蓉缩回去手,“天也不热,你怎么冒汗了?不会是內功练岔了吧?” “谢小师叔关心,没练岔,但也没练对。” 九阳入海,当然不是如《金关玉锁二十四诀》內力那般融於一体。 亲身体验下来才真正明悟,为何按照《九阳真经》上的练法,练到最后,即使积攒再多功力,也无法靠自己打通奇经八脉、周身要穴了。 若非圆满大成,那是真控制不了,即使他想用浩瀚磅礴的惊涛骇浪內力,裹挟著这一丝九阳,它反而好似热油入水,却將裹挟者“轰”得炸开。 其势虽微且无伤碍,但还是惊得他瞬间冒了冷汗。九阳初生的欣喜,心中当即荡然消散。 还好,只要两不相干,便能各自安好。但若以强相欺,它便后发制人......这內力特性还挺符合其反弹功效的。 杨康心中不禁哑然,看来是惊涛骇浪內力过於强势了,金关玉锁中正平和自能相融,但九阳却奋起抵抗天差地別的压力。 若想要速成,看得真得用余下的四十二年惊涛骇浪功力,將任督二脉贯通,达到“斗酒僧”当初创功的身体条件......“斗酒僧”总不会自创的神功自己却没练过、或者即使自己至圆满也要上数十年吧? 这不符合高人常理。 待江南事了,寻一静地,再运玄功,贯通八脉!届时九阳不息、大海无量! 这画面,杨康想想就很美。 黄蓉听得他解释九阳初生、后发制人、以弱制强的道理,觉得这《九阳真经》对好师侄来说也如鸡肋。 “那你笑什么啊?鼻尖都惊出冷汗了!” “嗯......变化来得太快,笑容来不及消失。” “......” “或者说,小师叔你能发现我这须臾间的变化,不会是一直在盯著我看吧?” “嘁......碰巧、碰巧而已!” “哦,明白了。” 杨康点头,又问了问黄蓉修习的情况,果然没有这般问题,虽也调用不得九阳內力,但其阴阳互济之功,对桃岛心法亦有裨益。 “內功修为低还真有低的好处!”杨康感嘆。 黄蓉闻言,眉眼一挑,臭师侄又在揶揄我了! 见杨康无事,她当即不再理会,打开马车车门出来看看到了何处。 她唤了一声,立即有侍从牵来骏马供其骑乘。 只见正在行走的道路,是一道广阔但早已乾涸的地上河床。 依稀可见的河床已与两岸持平,远处生长著绿油油的麦苗,近处还有不少新建的屋舍,有的是农家,有的是客店,供来往商旅行人车马歇息。 使团上百人同行,打著旗號,周围並无閒杂人等敢於靠近。 有两人骑著马在使团前头赏景閒聊,正是副使赵秉文与记注官。 黄蓉自来熟凑了上去。 “赵老师,在聊什么?” “黄丫头,老夫在与耶律贤侄聊这汴河得失,你可感兴趣?” “汴河?这里哪儿有河?” 黄蓉举目张望,她以前从未来过开封,就连黄药师也是出生江南、不知北国,自是没有与她讲述近百年前的河南风貌。 赵秉文道:“脚下正是汴河,也就是前唐时的通济渠。” 黄蓉侧身下腰伸手,捻起一撮沙土,又扬了出去。 她道:“原来是沧海桑田,天地之威。” 两人见著她这迅捷漂亮的动作,心下感嘆赵王府果然高手如云。 赵秉文摇头晒笑道:“那倒不是,人祸而已。” 记注官面无表情道:“天会六年,时任宋国大名府留守杜充,为阻天兵开决黄河,由泗水夺淮入海。” 虽然杜充后来降了大金,还当到了燕京行台右丞相,但他不说。 “哦?”黄蓉眨了眨眼睛。 赵秉文解释道:“所以黄河之水在淮北肆虐,汴河也因此废了,泥沙沉积,被冲刷成了平地。地貌之变事小,但百万民眾死伤流离,却是杜公美天大的过错。” 黄蓉却反问道:“金国不侵宋国,哪里来的这般人祸?” 赵秉文默然,不欲再答,他身为汉人,即使生於金仕於金,但也没有必要为金国攻宋之恶辩解。 见今时金国治下汉民民生之艰,亦可知当年金国侵宋时会做下何等的暴行了。 记注官被黄蓉这女扮男装的小丫头嘲讽,顿时詰问道:“黄姑娘是哪里人士?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怎说出这等言语?” “海外岛民,非金非宋。” “呵呵,原来是化外蛮夷,不知中国正统。” “你才蛮夷呢!你......誒?你姓耶律?” “......” 二十来岁的记注官转过脸去,不欲答话。 黄蓉得意笑道:“你一个辽国皇族,如此为金国吹捧,害不害臊呀?是不是整日提心弔胆,害怕完顏女真哪天把你捉了算后帐?” 还真是,其父耶律履在世宗时极受宠信,当今金主却早將他耶律家的羽翼剪除得七零八落了。 杨康此时来了。 当然,在赵秉文与记注官耶律楚材眼里,他是完顏康。 赵秉文当即咳嗽两声,暗示黄蓉可別再乱说了。 相识近月,多有交流,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就是黄丫头过於伶牙俐齿了,他听得耶律贤侄被嘲讽,自己心里也难受。 耶律贤侄是契丹人,我也是汉人吶。 杨康过来后,两人在马上向他拱手行礼。 赵秉文向杨康详细介绍起来这位在开封休整时他刚混熟的耶律楚材,之前有黄蓉捣乱,他並未与使团中的参议兼记注官深聊,后来才发现这位並非紈絝子弟,竟也学识渊博、有过地方治理经验才干。 如今从地方转入中枢,在尚书省左右司任主事、兼翰林修撰,有记注之职。此趟出使归来,若按例封赏,是该顺理成章升任左右司员外郎了。 赵秉文特意介绍了其先父耶律履曾任相位,免得肃国公因其契丹人身份而生嫌隙。 杨康一听,这不巧了么! 中都被破时投降了成吉思汗,元太宗窝阔台的得力干將、后来当上蒙古丞相的耶律楚材? 有点意思。 但也仅仅只是有点意思而已,杨康暂时没有什么展露雄主之姿、使人纳头便拜的想法。 黄蓉向杨康讲述了汴河、华夷诸事,耶律楚材昂首挺胸、自生一股铁骨錚錚忠君爱国之气。 他心中庆幸,还好没有著了这小妖女的道。 赵秉文心知方才默认黄丫头詆毁金国之事,不言不辩在女真人看来也是不敬,也不知完顏康会如何做想。 耶律贤侄不会落井下石偷偷给我记上一笔吧? 赵秉文心中惴惴。 还好,肃国公宽宏大量。 他杨康又不是完顏女真,当然不会责怪赵秉文心向汉人;对耶律楚材表面忠心耿耿、实际不知作何想法的未来降臣也没有意见,反正叛的不是他的大金国。 这两个至少都是能把人当人的,算不错了。 “耶律兄请记,三月庚戌日,出南京路,无事。” 黄蓉却回忆起爹爹所述宋室南渡后的家国之悲,爹爹亦说“使行人到此,忠愤气填膺,有泪如倾”,她如今见这汴河,虽无此等感受,但念及爹爹绝不会喜欢金人...... 她瞧著杨康,心道好师侄將来若不弃了金国小王爷身份,我绑也要將他绑走。 第24章 黄药师来袭 六七日后,使团终於抵达泗州过淮水进入盱眙军榷场。 而后上了宋国官船,从水路南下,至扬州过长江,再入江南运河。 虽然又进了水路,但一路有宋军护送,杨康却没有机会再下水练功,他颇为遗憾没能体悟长江之水的韵味。 这日,一行人將过苏州,眾人佇立船头正在欣赏江南风景。 远处便是太湖,襟带三州,东南之水皆归於此,周行五百里,古称五湖。他们此时所行运河水系,亦通太湖。 放眼向西望去,长天远波,峰岛连绵,满目青翠。 杨康心想,也不知这太湖中可还有曼陀山庄、燕子坞,王语嫣有没有后人在世...... 黄蓉看得杨康面生一丝悠然神往的神色,疑惑:“你在想哪个女子?” 杨康:“......” “咳咳......” 赵秉文拉著耶律楚材避开,绕过船舱、自到船尾赏湖。 “快说快说!竟还有你感兴趣的女子!” “嗯......此事还要从很久以前说起.......” “拣重点说!” “辽国旧档中,有个南院大王叫做萧峰......” 杨康由此引申出来百余年前的江湖八卦,简略讲述了王语嫣的故事。 黄蓉点评道:“这位王姑娘自小只接触过他表哥这么一位男子,最后寻求青春永驻不得,还是回到了她那失心成疯的表哥身边......这倒也合理。” “不过,南帝段氏一脉居然如此风流......好师侄,这故事该不会是你故意编排的吧?” 杨康提醒:“小师叔,那一个是王爷、一个是皇帝......” “你不也是小王爷?” “......” “哦对!你这小王爷是不准备当了!”黄蓉略感高兴,又问道,“你是喜欢王语嫣这样的痴情女子?” “不是,我只是贪图她过目不忘、隨口便能指点招式。” 招式远不如內力,杨康略感忧伤,不过至少比学会乾坤大挪移之前的张无忌强,不是个沙包。 而在黄蓉耳中听来,自己这好师侄定然又是在假託故事揶揄他小师叔武功不行了! 什么王语嫣,说不定根本没这人! 哼,我武功学得不精,又不会过目不忘,但我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奇门术数,也多有涉及的好吧! 她道:“好师侄,师叔將来带你回桃岛,请爹爹教你咱桃岛的精妙招式!” “將来?那现在呢?” “现在?我才不想回去呢,不过......你若从我这学了桃岛功夫,梅师姐將来在师父面前可说不清了......” “也是。”杨康继续道,“那王语嫣啊,不光自己厉害,传闻她祖父乃逍遥派掌门,其门中有好几门神功,我若是能找到她后人......” “停停停!別编故事了!越说越离奇!” “哈哈!那便不说了!小师叔教不得武功,给师侄唱首曲儿如何?眼前风景,若有小师叔歌声相和,当是人生一件美事。” “你怎知我唱得好听?” “你说话也好听。” “嘻嘻......” 一阵清风吹来,黄蓉捋好耳边掉落的髮丝,朱唇轻启,唱道:“放船千里凌波去,略为吴山留顾。云屯水府,涛隨神女......” 其声婉转、其调悠扬,入耳听来,心旷神怡。 杨康方才心中升起的一丝迅哥儿版的烟嗓梦魘,顿时消散。 小师叔说话確实好听,不然小和尚觉远也不能听得都入迷了,所以她唱起歌来必不至於难听。 “回首妖氛未扫,问人间英雄何处?” 待她唱到下闋,词意变得激昂,便不由自主使上內力,声入风中,漫漫两岸。 船尾赵秉文与耶律楚材两人亦听到此曲,但闻下一句“奇谋復国,可怜无用......”,不由感慨。 当然,只是文人相惜的感慨,无论是宋是辽,他们都没有奇谋復国的想法。 此时,两人只见远处有一叶轻舟飞快驶来,舟上文士打扮的船夫也不见怎么撑杆划水,已渐渐接近。 耶律楚材不由感嘆:“江南宝地,奇人多哉!” 他取出隨身纸笔相记,出使宋国打探沿途人文风貌亦是其使命。 “咦?这人怎么踩著船飞起来了?” “不好!衝著船首去了!刺客!” 耶律楚材呼人去救。 赵秉文见著那青衣文士跃舟之姿,好似黄丫头身形优雅,神韵莫名相契。他手无缚鸡之力,去救也救不得小王爷,转念一想,莫非是黄丫头亲朋? 这下,他沉著的心只悬起一半。 另一头,黄蓉最后一句“但愁敲桂棹,悲吟梁父,泪流如雨”还未唱完,那青衣文士身形已至。 两人本是背对,黄蓉还未察觉,杨康却因內力深厚、六脉贯通之能倏然警觉,一瞬间搂起黄蓉、足尖轻点退至船侧远处。 杨康与之对视,只见这人面目诡异不似常人,心中猜测不会如此巧这么快便遇到黄药师了吧? 他引黄蓉唱歌,除了他想听之外,便是想试试能否钓到离岛寻女的黄药师。 青衣文士走来道:“小小年纪,哪里来得那么多国讎家恨、伤春悲秋。” 黄蓉闻言,惊喜呼喊了声“爹爹”,便轻轻推开杨康双臂,扑入青衣文士怀里,放声大哭: “爹爹,你脸......” 这青衣文士正是黄药师,他左手搂著女儿,右手从頜下揭开一层面具。 他本来面目一露,但见他形相清癯,丰姿雋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 杨康默默打量,確实是个中年大帅哥,难怪能有黄蓉这般的小仙女女儿。 黄蓉破涕为笑,抢了面具罩在自己脸上,凶道:“原来是面具呀!爹爹!你怎么来了?你才见著女儿却又凶女儿!” 说罢,她又扯下面具塞进自己怀里,仰著脸抿著嘴,要教黄药师好好瞧瞧他的宝贝女儿的生气模样。 杨康两眼望天,不禁哑然,竟见著小师叔撒娇的小儿女姿態,不过也正常,毕竟她才十六岁不到,搁后世估计正衝刺中考呢。 船上士卒已然反应过来,听闻耶律楚材呼喊的刺客,便持兵械將黄药师团团围住。 他们不知详情,等反应过来只看到忽然出现的一陌生男子將肃国公“爱妾”搂在怀里。 带队的武官是赵王府侍卫亲兵统领汤祖德,此番出使终於捞到一份正经差遣。 主辱臣死!他气势汹汹上前一步。 第25章 师祖岳丈试招 “退下。” “小王爷!” “不得无礼,这位是本使岳丈!” 说什么师祖、五绝东邪他们都不会懂,一说岳丈,他们就瞬间明了!使团里谁没见过咱们正使大人与一女扮男装的书童“打情骂俏”啊! 汤祖德:“......”走了,是小的们唐突了。狗入的耶律小儿瞎喊什么! 黄蓉:“?”好师侄定是又生了什么奇怪主意,也对,爹爹都找来了,咱们是分不了赃了。嘻,他脑子转得真快,等等得好好注意他表情,到底有什么说法。 她自忖与好师侄珠联璧合,都是绝顶聪明的。 黄药师:“???” 你是谁?谁是你岳丈? ...... 汤祖德带兵继续巡逻卫戍。 赵秉文隔水向另一艘船上同行护送的宋兵统领搪塞无事。 耶律楚材面色訕訕,但还是记了一笔:“三月己未日,出苏州,肃国公完顏康遇海外奇士,妾黄氏之父。” ...... 黄蓉一手一个,已拉著好师侄和爹爹进了舱內。 迎著黄药师的眼神,杨康陡然不惧。 他没鬆手。 虽不知黄药师深浅,但不是他不想松,而是小师叔抓得紧。 被他调教得,小师叔拉人也习惯抓手腕了。 黄药师离岛后四处寻觅无果,今日终见爱女无恙,本是喜极,但乍一听面前这面冠如玉的俊雅少年称自己为岳丈,再想到女儿一开始被少年搂在怀里、亲密无间...... 他顿时妒意萌生,再看女儿虽是男装打扮,但眼中神采飞扬、面上娇艷犹胜往昔,哪里有流落江湖的憔悴苦楚?反而他这当爹爹的日夜不息寻找,担忧女儿武功不高、身无钱財......他都愁苦消瘦了十斤。 復得爱女的喜意犹在,黄药师也不欲不敢再把女儿骂跑了,见这小子还不主动挣脱,便冷哼一声。 黄蓉不觉牵著好师侄的手腕有什么不对,自然而然地鬆开双手,请爹爹上座。 她探究问道:“爹爹,你心愿了了么?” 黄药师脸一沉:“了什么心愿,为了找你这鬼丫头,还管什么心愿不心愿。” 黄蓉嘻嘻一笑,应道:“女儿想明白了,娘当年所遗两卷《九阴真经》中,下卷被爹爹两位弟子盗走,爹爹发心愿说什么非要凭一己之力从上卷而自创新的下卷武功招式、不然绝不离岛,而不去追回所遗下卷,是当年女儿年幼,爹爹不捨得弃女儿,对不对爹爹!” 黄药师神色一滯,再瞧了眼女儿旁边的小子,心道她怎么连她娘、连《九阴真经》都说出来了?难道女儿已经私定终身,对她好郎君毫无保留? 他顿时妒意更深。 黄蓉见黄药师不语,继续道:“所以爹爹见女儿都已经离了桃岛,自然也不管什么心愿不心愿!女儿比《九阴真经》重要、比娘的遗物重要!在爹爹心里,蓉儿最重要了,对不对爹爹?” 黄药师本是自矜自傲要强好胜之人,被女儿说中了心事,他本不欲承认、只想搪塞过去的。 但他见女儿旁边似是心上人,眼下自己若是说什么“绝不是为你,《九阴真经》也是凡人所作,別人作得出,我黄药师便作不出?”,怕是要亲手把女儿推向別的男子了。 他嘆了口气道:“对,是爹爹错了。” 黄蓉听得爹爹破天荒地认错道歉,顿时大喜,眼睛都笑眯了起来。 黄药师正要询问杨康是谁、岳丈又是怎么回事,却见黄蓉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来,她骄傲说道:“爹爹,你瞧这是什么?” “???”黄药师惊问:“你哪里来的《九阴真经》?你遇到梅超风了?她有没有伤著你?” 黄蓉把《九阴真经》下卷递给黄药师,而后把杨康拉到身前说:“当然是咱们桃岛三代首席大弟子、女儿的好师侄给师祖您找回来的咯!” 黄药师疑惑看向杨康,这是自己哪个弃徒收的弟子? 他顿时伸手一掌下劈,破空之声凌厉绝伦! 这一招正是出自其成名绝学劈空掌,此时以他的功力而言,掌声自可由劲力收放自如,但他不欲偷袭,反而以声警示,好要瞧瞧这位“桃岛三代首席大弟子”的武功底细! 可恶,蓉儿又牵著他手了。 杨康心思急转,空著的左手使出全真派入门剑法中的指掌擒拿招式,以第四式第四招“接天云涛”来挡,掌心虚抬、劲力三转,化去劈空掌的攻势。 黄药师继续变化招式试探,连出九掌,杨康亦接著以防御招式招架,面对“师祖岳丈”恭敬无比。 黄药师:你小子倒是挣开手腕用右手来挡啊? 第十招转瞬之间,他化重为轻,以桃华落英之势轻飘飘拂来。这般信手拈来的招式变化,若非是黄药师这般將一身诸般武功融会贯通的高人,是绝无可能轻易使出的。 杨康就不能,他常与小师叔嬉戏比试的是兰拂穴手,体验被点穴与破穴的滋味,相较之下少见落英神剑掌,故而不识。 不过就算识破黄药师的掌劲变化,他也来不及转用摧心掌以力破巧了。 而黄蓉当然知道爹爹这一掌的厉害,心中一急,嘴里唤著“爹爹”,伸手便是一招似是而非的九阴白骨爪要去抓爹爹手腕。 电光石火间,黄药师担忧一掌拍到女儿的小手,杨康亦忧伤到小师叔,两人同时加速掌力。 砰! 黄药师本是九虚一实的落英掌直接化剑覆来,不再管什么虚实变幻;杨康本是以守待攻的全真剑指,忽而后发制人,使出七式最后一招“关河梦断”,收掌为指,抵上落英掌心。 劲力相交,两人皆是克制著內力的试招比试,只不过黄药师招式更精更妙,杨康不敌,但此时丹田里这些时日积攒的九阳內力却忽然触发运转! 他六脉已通、十二正经因自小习武锻炼得亦是不弱,这下后发制人的九阳內力瞬间如鱼得水,须臾即至剑指之“中冲穴”,气劲扩散,只听砰得一声轻响,顿时將黄药师的剑掌弹开。 黄蓉右手又抓住了好师侄的左手腕。 黄药师:“......” 这是什么武功?有点意思。 不是,蓉儿你揉他手指作甚?也不瞧瞧爹爹伤了没有? 第26章 这是聘礼? “所谓桃岛三代首席大弟子,却没有半点桃岛武功。” “你在船首躲老夫时,用的是全真金雁功吧?火候倒也一般。” “方才用的是全真入门剑法七剑七式里的左手指掌?这四十九招里你倒是把护身招式练得有模有样。” “至於最后挡我剑掌的那一指,招式平平无奇,但这內力似是少林路数?不对、不对,少林指法內外兼修,你这內劲倒像是后发而至的。”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昔年华山论剑,全真诸般武理招式黄药师也是见识过的,此时认来,殊为简单。不过,他是拿杨康在与二十余年前的王重阳作比,得出这小子身法招式稀疏寻常的结论。 他坐在四出头官帽椅中,好整以暇,语气淡然。 不过手心握著扶手出头的软圆角,微微摩挲。 这小子戳得真用劲儿啊?就这还称呼老夫岳丈?不知所谓! 不过杨康生得俊逸非凡,试探出他武功在这般年纪来说確实不错,黄药师也是个看脸的,对杨康不说心生好感吧,至少並未由妒生恶。 黄蓉抢答:“爹爹!” 黄药师盯著杨康道:“蓉儿,你別说话,站他身后去。” 试出来这小子確实不会桃岛的武功,黄药师略感欣慰,看来无论是蓉儿还是哪个桃岛弃徒,都谨遵师命,没有外泄桃岛的底细。 黄蓉知道爹爹是要详细考较杨康身份了,师承之事向来严肃,她便不再胡闹,乖乖站到杨康身后。 好师侄啊好师侄,小师叔这会儿可没法子跟你眉目传情共渡难关了! 你加油! 加油一词还是好师侄教的生造俚语,黄蓉念及一笑,探出脑袋来对黄药师说道:“爹爹,你可不许再偷袭欺负女儿师侄!” 我偷袭?我欺负?哼!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黄药师脸色一黑,再试內功修为之意被这一激顿时消了。 杨康礼数周全、长揖拜答:“师祖明鑑,弟子杨康,师父姓梅,讳超风。” 黄药师已有预料,冷哼道:“那两个逆徒怎么样了?还是一对快活鸳鸯吗?” “稟师祖,陈师伯十二年前已在漠北亡故、师父当年亦被打瞎了双眼,后来流浪乞食到了弟子家中、躲避仇敌隱藏身份,弟子得幸师父悉心教导九年。” “九年?九年她也不教你桃岛的武功?” “未得师祖应允,师父她不敢擅传......” “哼,她那师哥倒是敢偷取真经。” 杨康闻声心想,你们父女俩的冷哼声倒是同款傲娇。 他继续多费口舌,替梅师父寻回师徒之谊。 “师父她从来都是无比后悔,可是不敢回岛向师祖请罪。上月见得小师叔顿时万分欣喜,可是师父练功出了岔子、下身瘫痪初愈,不便远行,便请小师叔携徒儿从中都南下回桃岛归还真经、向师祖请罪,弟子愿代师父受罚!” 黄药师心道,这小子也是个尊师重道有孝心的。 他心中感慨,对六位弟子感情犹在,甚至对其他四位连累受难的早生愧疚。 如今念及陈玄风已死,梅超风亦瞎了招子,既然离岛在外依旧牢记她师父教诲、也还了真经,冥冥之中她还促使蓉儿返回江南让我找到了,不然这天大地大...... 黄药师看向女儿,问:“蓉儿,你见著梅超风確实如此?” 黄蓉答道:“是倒是如此,不过那梅超风叛离师门在外,错练真经杀人如麻无恶不作,以前叫什么『黑风双煞』,大大地败坏咱们桃岛的名声,爹爹,你可別原谅她!再收她重入门墙,平白给咱们桃岛召来江湖累世之敌!她如今丧夫瞎眼隱世避敌,纯属咎由自取,爹爹,你別管她!” 杨康轻轻眨了下眼,小师叔你这激將也太明显了吧? 誒!老父亲就吃女儿这一套。 “黄老邪什么时候怕过江湖仇杀?爹爹『东邪』的名头可不是白来的,教出些心狠手辣的弟子实属常事,咱们桃岛什么时候有过正派名声了?” “爹爹~” 黄药师哪里能不知女儿是在激將,但陈梅二人盗书叛岛实在可恶,如今只见经书未见其人,他一时也不愿轻易应下原谅,便不理会女儿撒娇。 他翻开失而復得的真经下卷,问杨康道:“你师父是哪处练岔了?” 杨康默念口诀,提及行气至“长强穴”的要旨,黄药师点头,確实如此,若按桃岛的內功心法路数来练,多半是要瘫了。 这小子不知桃岛心法,看来瘫痪之事確实有之,並未说谎。那別的言语,应也是真的了。 唉......梅若华...... 杨康继续讲述梅超风近来方知他是全真弟子之事,后以《金关玉锁二十四诀》要旨补救错练之处方才恢復行动。丘处机收徒在前,梅超风收徒在后,这事他也重点提醒。 免得黄老邪觉得桃岛不如全真派,他这便宜徒孙瞒著师父改换门庭。 至於什么他的身世之异,並非女真完顏,黄药师听了只是微微頷首,表示知晓。 黄蓉见状欣喜,爹爹没反应就是最好的反应! 黄药师还在翻看冯衡亲笔默写的《九阴真经》下卷,近二十年未见,妻子当年挑灯伏案的回忆又涌上心头...... 他想到女儿方才伸出来的一爪似是九阴白骨爪,又意识到梅超风是得全真心法才解了气乱瘫痪之疾......这小子看来也是机缘所至,身具全真心法,没把九阴真经练错。 还把《金关玉锁二十四诀》传给了女儿和梅超风。 而且听他所讲,这孩子还是岳武穆裨將杨再兴后人,他又多生好感。 黄药师祖上曾隨太祖立功封公封侯,祖父曾任御使,后因为岳飞鸣冤被贬被杀,全家流放西南。他自小怨懟不服、习文练武、非圣毁贤,立心要杀了赵构与秦檜为岳飞跟祖父报仇,不过待他长成,两人却早已死了...... 他欣慰道:“康儿,你倒是挺大方的......” 杨康应道:“师祖,弟子从金国赵王府中搜罗来十箱字画珍玩,正在这使船上,都是要献给师祖的,乞请师祖能原谅师父丝毫。” 黄蓉低头惊讶,进了爹爹口袋,你还想与我六四分么? 那可就全都是小师叔我的咯!? 为了给梅师姐重回师门助力,黄蓉抬头骄傲道:“爹爹,这可是女儿亲手在赵王府宝库藏楼一件一件挑的!都是金国的民脂民膏,爹爹不要客气!” 黄药师当然知道女儿的眼光,想来这十箱宝物定是价值连城,疑问道:“康儿,你在金国赵王府如此受宠?竟能隨意带出如此多重宝?” 他是知晓官宦人家规矩的,几无可能由一稚子少年做出这等豪气阔绰的决定,故而有此疑惑。 杨康便道出自己是如何在赵王完顏洪烈面前吹捧五绝“东邪”的,並言之凿凿自己只是如实转述师父对师祖身为“当今天下第一人”的诸般描绘。 黄药师:“......” 哎,劣徒不知天高地厚。 不过这完顏洪烈倒也算是豪气,可惜了,是个女真金狗,痴心妄想招揽老夫。 杨康道:“师祖,本来那赵王所出礼单只是些金银俗物,而且只比礼聘『西毒』欧阳锋之资丰厚十倍......” “嗯嗯!”黄蓉点头,当时自己亲手接过来瞧的,俗!俗不可耐! 杨康心道不愧是小师叔,如此配合,又道:“不过弟子先誆赵王欲娶五绝『东邪』之女,好引得桃岛为金国死心塌地助力,故而能与小师叔將赵王府宝库藏楼搬了近乎一半来献师祖!” 黄药师:“......”这是聘礼? 难怪当著金兵口呼岳丈! 確实是誆那金国赵王的吧? 不然蓉儿虽与他举止亲密,但口中也只是喊著什么师侄、好师侄...... 他也称蓉儿小师叔。 黄老邪再邪,也不知后世身份扮演之乐。 黄蓉惊讶,臭师侄,你藏得好深,原来一开始就覬覦小师叔美色! 爹爹,你不要答应啊,他坏死了! 第27章 九阴上卷 杨康回去臥房,从行李中取出两封书信。 黄蓉与黄药师面面相覷,两人都没说话。黄蓉脸色愈来愈红,一半是被杨康胡言乱语恼的、一半是被自己胡思乱想羞的。 什么六四分、五五分、二八分......不还都是他的...... 杨康表现得从来正人君子,她也从未想过此事,日夜相处、厚积薄发,全都乱了。 至於爹爹看她眼神,她全然没空在意。 黄药师依旧处於持续的无言以对中。 该说什么好呢,可別把宝贝女儿再骂跑了。 “请师祖过目,此为礼单、此为聘书......” 黄药师伸手接来,仔细相看。他先瞧聘书,洋洋洒洒,各吹捧了他黄药师、他女儿黄蓉还有赵王世子“完顏康”三分之一,並表达了结亲的殷切期望,承诺许以夫人名分。 再看礼单......有欧虞褚薛之流硬黄临二王帖、顏鲁公墨宝、李太白、白乐天等书画百卷,另有金银铜玉等美器百件,都是当年宋国东京皇宫珍藏,被女真所掠赏了诸臣。 他又想到近来在市井酒肆间听到的传闻,有人在盱眙军榷场行商时发现,金国使团运来了一车礼物,要到临安贿赂权相史弥远等大小官员,好向金国出卖利益......该不会说的就是这十箱聘礼吧? 黄药师哑然失笑,好好好,贿赂史弥远还真不如贿赂黄老邪!好徒孙有眼光! 杨康道:“弟子还请师祖將礼单收下,並在聘书上另笔回復、严词拒绝!” 黄蓉猛地一听,神色呆滯,张著嘴巴发出微不可闻的一声:“啊?” 黄药师不忍直视,女儿心都掛在这小子身上了。 杨康又道:“弟子身为汉人,亦有生父,如今只因母亲柔弱,暂时求全。赵王养恩虽不可不报,但家国生死诸般大事,弟子自有主张,绝不受完顏氏操持控制。” 黄药师闻言,不住地讚赏点头,康儿有心了,聘书上用“完顏康”的名字確实不像话,女儿还小,以后再说吧。 只是......这小师叔好师侄互称......你俩能先改改吗? 黄蓉:“哦?” 她想,好师侄让爹爹在聘书上拒绝的原因倒也合理。 哎呀!我管他什么合理不理的,说不定又是他在编故事了! 他若下聘,我就要嫁给他嘛? 好师侄想得真美! 哼,以为你小师叔是一片痴心掛在你身上的穆姐姐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黄蓉眼波流转,准备给好师侄加点难度。 她问:“爹爹,梅师姐是喜欢师父爹爹么?爹爹喜欢过梅师姐么?” 黄药师捏著礼单的手一紧:“蓉儿,你胡说什么!” “嘻嘻,爹爹你翻到真经最后一页,上面有梅师姐在漠北重伤以为將死时写的遗言咧。” 黄药师揭开最后一页,其上血跡斑斑,写著三句词,正是他年轻时曾点评吟唱的,还有一句梅超风的求师父亲手了结了她性命的话,写到最后歪歪扭扭、不成字形,显然是痛苦至极。 黄药师忆及往昔默然不语,而后坦然道:“超风当年情竇初开,对她师父我或许曾有男女那般的喜欢,但我又怎么会喜欢上自己的弟子呢?以师徒名分歪曲了感情,我不耻也。 灵风、玄风、超风他们三个把桃岛弄得乌烟瘴气,我便离岛回了江浙散心,后来便遇上了你娘,此生我只爱过你娘一个女子......” “爹爹!你竟不爱我!” “这不一样!” “哦,所以哦爹爹,就算好师侄再如何爱女儿,女儿也是他小师叔,爹爹就算收了『聘礼』,可也不能擅作主张把女儿许给好师侄哦!女儿绝不以师叔侄的名分歪曲了感情,女儿不耻也!” 黄药师摆摆手,不想说话,意识到女儿只是拿她老父亲的师徒旧事,来呛杨康方才让他回绝聘书之事。 鬼丫头,气死爹了。 你们两个就这么互相玩儿吧,真是天生绝对,爹才懒得受这閒气。 杨康:“......” 他此时想的却是过儿,世事若无变化,眼下坚决拒绝师徒之恋的黄老邪,后来怎么又会大力讚扬过龙恋呢? 哦对,是梅师父捨命抵了欧阳锋一掌,她死了。 真是......只有彻底失去的才会后悔,黄老邪这般放荡不羈的,也不能免俗。 杨康心中揶揄,他才不会自找不痛快。 见黄药师手上还翻著真经最后一页,杨康便道:“师祖,关於《九阴真经》弟子还有三件事稟告。” “哦?说来听听。” “其一是,弟子练了近十年全真內功,上个月方得见师父赐予的真经下卷全本,一夜参悟,偶有所得,內力大进!师祖若有需要,弟子稍后便將《金关玉锁二十四决》默出,供师祖参详。” “这倒不必了,全真心法本就与九阴相同,你厚积薄发、从下卷悟得九阴要旨功力进步,倒也正常。老夫隨身带了《九阴真经》上卷,你且拿去参详,若再有所得,亦是好事......” 黄药师从怀里掏出一本贴心收藏的薄册,递给杨康。他对这徒孙、大概率的未来女婿人品样貌武功都甚为满意,便主动想“坑害”他一回。 这好徒孙亦是全真门徒,当年重阳兄曾有遗命,门下弟子不得修习《九阴真经》,他就不信了,杨康若得了上卷內功,怎么会忍得住不去修习,外功招式还好说,不用就是,但內功练了可就说不清咯!届时他再往全真派一捅,哈哈,好徒孙从此便只是桃岛的人! 杨康恭敬接过上卷。 著实没想到自己“动之以情、换之以利”的操作还没使完,似是心结开解了的黄药师已將《九阴真经》上卷主动给了自己。 都不需要暗示小师叔帮忙討要了。 不过,他依旧准备把还未说完的“其二、其三”继续讲下去,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这可是好师祖、超大方的岳丈。 黄蓉却撅起来嘴,娘的遗物,爹爹自己不练也不让女儿练,如今却借给了臭师侄看!臭爹爹,什么“功力进步倒也寻常”,到时候臭师侄展露功力,嚇你一跳! 杨康未翻一页,道:“师祖,小师叔她......” 黄药师无奈:“蓉儿你想学便也看看吧,反正你桃岛的內功也没练出个什么名堂......” “哼!” 黄蓉从杨康手中接来上卷,抱在胸口,心想:“好师侄果然心里有小师叔,不错不错!娘若能知、肯定也很喜欢!” 杨康继续道:“师祖,还有其二。” “嗯,康儿你继续。” “师祖请再看最后一页,那段全无实意、字句不通的话,若朗声念出,似是异族言语,不过並非女真语、亦非契丹语,或许是西夏党项语、天竺梵语......” 黄药师闻言,心中一动,著眼深思。 “其三......” 真还有其三?黄药师心想,这九阴下卷在康儿手中不过月余,竟能参悟出如此多奥秘,果然是蓉儿找的好师侄! 好好好!阿衡在天有灵...... 此时,门外由远及近传来匆匆脚步声,是亲兵统领汤祖德在外高呼: “小王爷!有太湖水贼驰来围攻!他们高手眾多、护送的宋兵不敢应战!小王爷,咱们快换舟上岸,岸上有沿路宋军指挥使接应,水贼不敢来追!” 杨康面生疑惑。 我这趟特意走的苏州江南运河,过的是太湖东侧,怎么西边宜兴的归云庄要跨了五湖来劫我? 陆冠英什么毛病? 或者不是归云庄? “他们有多少人?” “轻舟数百,人有千余!” 杨康无语,你这说了等於没说。而且,护送使船的宋国水师也有整编的千人啊? 这也不是原剧情中临时乘船渡太湖的步军,打不过专业水贼。 “运河水窄,就算那些水贼人多势眾,但哪里能一拥而上?你啊慌慌张张地,什么时候才能有大將风范。” 太湖群盗?土鸡瓦狗。 我如今可不是不会水的完顏康了。 “蓉儿,你先將其三之物予岳丈参详,我去查看一番情况,稍后便回。” 第28章 太湖群盗 黄药师听闻只是太湖水贼,並不忧心初得的好徒孙有什么危险。 “蓉儿,康儿所言其三是何物?” “哎呀爹爹,你且等一会儿,我也去外面瞧瞧。” “回来,有甚么好看的,区区水贼,你还担心能伤了你好师侄不成?” 黄药师承认,他这好徒孙虽然武功招式平平无奇,但內功修为確实是年轻人中顶尖的。也不知他以全真心法加以九阴下卷,都参悟出了什么玩意儿,那股倏然而至反弹的內劲甚是不凡。 他以为杨康最后一招是全力以赴。 黄蓉想了想,好师侄確实厉害,自己就不出去给他添乱了,便停下脚步,转身回到黄药师身边。 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沓笺纸来,其色蜡黄,渲染有浓淡不一的斑纹,正是少林寺用来抄经的藏经纸。 黄药师看了疑惑,女儿隨身带著佛经干什么?还有,她怀里怎么装得下那么多书册? “蓉儿,你软蝟甲在身上护著么?” “当然咯。” 黄药师点头,还好,女儿没有痴心到把护身宝甲也给了他好师侄穿。 “等女儿神功小成,这软蝟甲再也不穿了!好师侄说它太紧了影响发育。” 黄药师:“.......”不是,臭小子你与师祖说话如此恭敬正经,可平日都和你小师叔聊些甚么??? 不过,神功小成?什么神功能比得上软蝟甲暗防反伤厉害? 黄药师想起杨康的奇怪內劲,若有所思。 他接过女儿递上的笺纸书册,封面上写著几个小楷。 “九阳......真经?” “嗯嗯!” 黄药师心中一惊!有九阴真经的名头托底,他顿时对这本经册肃然起敬。 不过,他很快发现不对,这四个字怎么看怎么像是女儿笔跡啊? 他笑道:“莫不是你们师叔师侄两个一同研究出来的自娱其乐之作?” “爹,你翻开来看嘛!” “好好好,爹爹便瞧瞧康儿以全真妙法悟出了什么九阴玄机?” 黄蓉凑过来黄药师身边,期待爹爹意识到这是一门不输於《九阴真经》的神功时的表情,嘻嘻!那会是如何精彩! 哎呀,让他误会是好师侄自创的,那就更有意思了! 黄蓉自鸣得意,当初抄经,偷懒把那位高人的几段自述给刪去了,如今正好拿来逗一逗爹爹! 她也没想到好师侄除了告诉爹爹《九阴真经》最后一页的秘密之外,还毫不吝嗇地把《九阳真经》亦分享给爹爹参详。 中都初见他时,他因梅师姐而对爹爹冷嘲热讽看不上眼,如今却百般討好...... 好师侄不会是真的喜欢上我了吧? 杨康:这就叫阴阳相济、礼尚往来。 黄蓉將经名其意出处写在了首页首行,黄药师看了第一眼,道:“你俩这......有点意思”。 ......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太湖水贼敢於劫掠使船自有他们的勇气。 归云庄少庄主、水贼统领、太湖无冕之王陆冠英的运筹帷幄、英明领导! 有文化还有武功,就是受人敬仰。 陆冠英能把谁打先锋、谁作接应、谁率领水鬼去钻破敌船船底、谁取財物、谁擒拿军官,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一看就没少干过劫掠过往船队的大事。 太湖群盗都心服口服! 而且少庄主他不参与分赃啊! 英明,大大滴英明! 群盗在松江芦苇盪中翘首以盼,只待听得少庄主號令,便將衝杀出去! 此时使船已出吴中,恰好到了松江源头太湖瓜涇口,此江与江南运河交匯,使得水势豁然开朗。 原本在靠近太湖一侧两岸芦苇盪中藏著的水贼小船,见到金国使船一行已至,並未急著团团衝出,而是耐心等待前头护送的几艘宋国水师先过松江,然后才穿插现身,將整个船队多处分割切断,如此一来,他们首尾不能相顾,被保护在中间的使船直接暴露在群盗攻势之下! 太湖群盗乾的是发財的买卖,可不会自寻死路。 速速上船,抢了財货,立即分赃,轻舟快撤! 所以,太湖群盗中有半数者乘舟在拦截首尾宋军,还有半数在强攻西侧护行的两艘船。 杨康出来时,便是见著西侧的护船似不能敌,船上的宋国水军见拼杀不过,一些人已跳船而逃了。 他意识到,此间水势不利,与在前一段运河中情形全然不同。 汤祖德的意思也符合情理,从东边逃入松江上岸,那边没人拦。 但......围三缺一,怎知前后穿插拦路的水贼不会调转攻势来截东面? 杨康摇头,阻止了汤祖德的逃跑建议。 跑什么,天下第一?和天下第......五?都在船上,怕个屁? 甲板上,孱弱老头儿赵秉文在金兵护卫保护下拿著剑左顾右盼,生怕哪边有个水贼忽然爬上船。 而耶律楚材似乎对松江水势甚感兴趣,依旧拿著笔在纸上勾勒记述。 他见得杨康出现,当即过来道:“使君,水贼虽眾,但精锐不敌宋国水师,只要等得首尾护船来救,必定无恙。” “有凿船水鬼主动下水,怕是等不到前后突围来救,咱们船就要沉了。” 杨康指出近处正在交战的护船上,已有水贼主动下水往使船这边游来。 箱子里装的一半是书画,可不能沉了进水。 他脱下衣服丟到耶律楚材手上:“若有水贼上船不能抵挡,速让赵老师回舱里去请我岳丈相助,我下水去杀了水鬼,免得沉船。” “小王爷千金之躯!......” “使君不可犯险!” 两人齐呼阻拦,咱这金国正使若是让江南水贼给宰了,那可真是奇耻笑话了! 但他俩哪里拦得住杨康,转眼间便寻不见跳入水下的人影。 ...... 使船底下,一名正在辛勤凿船作业的水鬼忽感身边多了个人,以为是同伴提前打完收工了,正想瞪他一眼责怪他把活儿干那么快作甚? 沉太快还得咱们从水里捞宝贝,平白多了活儿计。 没想到身边的却非同伴,而是个白细皮嫩肉的落水逃生俊美少年? 咦? 嘶! 噗。 杨康收掌,任由此贼嘴角渗出丝丝鲜血坠入江底。 不是,这什么噁心的眼神? 第29章 捉了金国大官 汤祖德从亲兵中挑出来所有善水的,正准备跳船去找小王爷,却没想到太湖水贼统领已沉了东面的护船,围近上来。 太湖群盗十余名寨主统领带著百余个精锐手下上了使船,却见船上金兵与东边护船上的宋兵已在船上严阵以待。 他们不由大惑,先前派出来凿船的十来个水鬼呢?怎么活儿还未乾完? 这运宝的大船没有沉没的跡象,竟聚起了如此多兵卒。 陆冠英心道不好,若要强攻確实可以攻得下,但耗费时间太久,可就来不及逃回太湖了! 他当机立断道:“来不及了,撤!” 其下颇具威望的贺寨主却建议:“少庄主,財货未得不可轻退,咱们先试上一试!” 陆冠英见船上眾盗皆为动心,並不在意时间拖了久了、稍后將要断后的嘍囉会损失多少,他便知这场是退不得了。 於是改令速攻,生擒金人官员、逼问財货藏运部位、挟作退路。 三方人马顿时杀作一团。 耶律楚才本见水贼首领令退,心生庆幸,但没想到变化来得如此之快,当即护著赵秉文往舱里跑。 奇士救命! 黄药师在舱里將外面群盗呼嚎著什么“捉了大官,拷问財货”等等乱七八糟的言语听入耳中,不由得心中火起。 这是好徒孙拿金国从昏君赵佶私库里夺来的宝物,孝敬给他师祖岳丈的啊? 怎么成了你们口中的“民脂民膏,不义之財,过之不取,有违天道”? 黄蓉道:“太湖上的小蟊贼,不知桃岛威名,亦不知这是好师侄献给师祖的『聘礼』,爹爹莫要介怀!” 黄药师收起还没看得几页的《九阳真经》,並与《九阴真经》下卷,一起放在黄蓉手上让她收好,便要出去看看是什么样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 《九阳真经》的有点意思程度目前並不如抢他“聘礼”的不爽。 “呀!爹爹等我!”黄蓉亦隨之而出。 此时,她身具九阴九阳全册,却依旧脚步轻快,全然不在乎神功之重。 黄药师遇到耶律楚才与赵秉文正好进来求救,冷哼一声,理也不理,逕自带著黄蓉出来。 黄蓉朝二人招招手,他们俩当即紧隨跟上。 黄药师看到金兵与宋兵齐心协力跟汉人水贼作战,心中不由得感到无比的荒诞。 他站在客舱门口,动也不动,冷眼旁观。 耶律楚材亲眼见过这位是位高人奇士的,那踏舟飞身上船的武功,与这群水贼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群地下! 船上金宋之兵联手,依旧不能敌这群水贼精锐,而船队首尾援兵被拦,久久未至,耶律楚材心中焦急,连连请求黄药师相助。 赵秉文到底与黄蓉相交多时,从黄蓉秉性也多少能推测出黄药师的性格,不敢多言。 “聒噪。”黄药师拂手便点了耶律楚材“哑门穴”。 赵秉文:“......”真不愧是父女俩,点穴真顺手。 此时,太湖群盗见先前退入舱內的两名金官又再次现身,不过他们身前又多了个相貌朗逸、气度非凡的中年文士。 这定是金国大官! 捉了他! 贺、彭、董三个寨主当即脱身而上,要擒了那个青衣文士。 黄药师袍袖一甩,那三人一人受了一掌顿时口吐鲜血倒飞出去。群盗嚇了一跳,这三位寨主都是一顶一的好手,居然都没能在那青衣文士手下走过一招! 陆冠英见识不凡顿时高呼:“眾家哥哥速退,消息有误,金狗中还有高手!” 群盗见使船久攻不下,首尾拦截的兄弟们已发出被官兵突围的號角讯声,当即拖著身受重伤的三个寨主跳船逃离。 女儿在身边,黄药师也懒得阻拦。 船上金、宋兵卒亦不敢追击。 群盗来势汹汹、去也匆匆,只留下松江上一片狼藉。 他们退回太湖,见宋军不敢入湖来追,纷纷聚舟大笑,这一仗虽未获利,但劫掠殿前司平江府许浦水军的威名若传出去,定能引得五湖四海的朋友来投! 今日这点损失也算不得什么! 王寨主忽然环顾问道:“少庄主呢?怎么未见少庄主!” 谭寨主道:“不好,少庄主断后未归!快去稟告老庄主!” ...... 杨康拎著最后一批跳船水贼中的陆冠英回到了使船上,金兵见杨康安全归来,还生擒了一个贼人,顿时欢呼叫囂。 他们早从汤祖德口中得知使君是又跳河下水了,不过这回並非去游泳嬉闹,而是將船底下的水鬼一一斩杀,船未沉,说明使君成功了! 龙王擒水鬼,信手拈来,使君威武!!! 船上的水军副统制冯建向左右问清情况,脸色尷尬。 他们受命接应护送金国使团,却遭太湖水贼围攻,自个儿损兵毁船了不说,这最大的沉船危情还是金国正使亲自下水去破的。 奏报上去,丟人事小,丟官事大,武將可没有什么婉转情面。 赵秉文从耶律楚材身上取来纸笔,咳嗽两声道:“三月己未日,经松江,遇太湖群盗......” 杨康把陆冠英往甲板上一丟,瞧了眼浑身是血的汤祖德说道:“宣武將军汤祖德奋勇当先、浴血退敌,群盗骇然逃散。” 他提也不提宋国水军护卫不利、被一群水贼劫道之事。 汤祖德闻言大喜,当下全然不顾腰伤,稽首大拜。 殿前司平江府许浦水军副统制冯建亦作揖相拜! 只要金国方面不记,那这趟遭遇太湖水贼的功过,还不是任由自己分说? 哎呀,太湖水贼向来是平江府心头大患,只是这群贼人分散潜藏五湖,平日里剿又剿不著,今日居然送来如此多的功劳! 金国使君不与咱们卑鄙武夫计较,但咱们可不能不感恩,当即再拜,言说孝敬。 冯建多役水军、兴贩盐货家资甚厚,其贪淫不法的行径在靠水吃水的这些人眼里当然一目了然。 被金兵按住的陆冠英不骂杨康,却昂首骂著冯建“不知廉耻的狗官”、“腌臢奴才”、“怎么不拿卖沟子的钱財孝敬金狗主子”云云,骂得船上正在收拾伤亡同伴的部分宋兵低头不语。 黄药师闻之也不由生出心头邪火,那什么宣武將军生於北地为金国卖命求富贵也就算了,你堂堂宋国武官却搜刮宋国民脂民膏孝敬金人? 火没朝好徒孙发,他当即拂手身侧赵秉文腰间还悬著的长剑,当作暗器拍將出去,剑柄直接打到冯建“太阳穴”,使这副统制当场毙命。 第30章 恶贼给爷爷死来 冯建身子一软,伏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再无动静,睁著的眼睛中还留著欣喜的諂媚,但显然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陆冠英愣住了叫骂,一时没搞清楚情况。 宋金两方士卒顿时紧张起来,手按兵器,互相忌惮。 杨康倒是不意外,黄药师亦正亦邪性情不定,杀个看不过眼的宋国蠹官实属正常不过。这也是他在老黄面前表现出强烈的“杨”姓汉人归属感的原因,不然还真有可能让老黄不顾小师叔面子,一个不顺心起了衝突。 赵秉文伸手在腰侧摩挲了两下,鬍鬚隨著麵皮一抖,当即跑到冯建尸身处,在所有人愣神时,费尽一把老骨头的力气,將其拖著丟入江中。 “冯统制在乱战中不幸身亡,郭统领,往后使团安危可全要仰赖你啦!” 赵秉文身为副使,虽是辅佐之职,但其实交际往来诸事都是他为正使代劳的,故而对进入平江府交接护送的水军诸將甚为熟悉,当机立断找上言语神色间与冯建並不对付的统领郭安。 老头儿没找错人,郭安很是配合,但表现得起码没有冯建如此不堪入目。 ...... 宋军在赵秉文沟通下,安然退去使船,也没敢索要金国正使亲自擒来的贼首,几个统领反而商议著该如何分润冯副统制的遗泽,向上面稟告、將功补过。 “捆起来吧。” 杨康对点穴功夫並不精通,还是命令金兵用最古老实惠的方式制人。 他当然知道陆冠英是黄药师四弟子陆乘风的独子,故而上船时特意將他擒来。小陆这身有文化有內涵的气质,就与那些水贼全然不同,实在扎眼,一眼就分辨出来了。 关於陆冠英哪里来的勇气跨五湖入松江来劫掠使团,杨康倒想问上一问,若没什么阴谋诡计的话,便引诱其暴露出他爹的情况,让心有愧疚的师祖岳丈与他弟子团聚也好。 若能促成陆乘风重归师门的先例,那梅师父了却心愿的机会便也大了。 反正隨手而为,他也不强求。 “本使在船下听闻眾贼称你为少庄主,是哪个庄?吃了什么熊心豹胆来劫使船?” “金狗,多说无益,要杀要剐隨你的意!你爷爷我不再说一个字!” “......”这么刚的吗?好像確实年轻气盛,后来能当著程瑶迦的面和尹志平吵著吵著直接上手打起来。 杨康转身向黄药师相询,“岳丈大人,不知可有认出这小子武功师承来歷?” 陆冠英眼见得紧张起来。 杨康觉得他还不够紧张,你口嗨是我爷爷,那你岂不是和你爹的师父同辈了? 也就是说,你是你爹的爹。 嗯,就很妙。 黄药师一直在看杨康披著金人身份处理诸事行径,是否与他所说的“家国生死诸般大事、绝不受完顏氏操持控制”相符。 如今看来这小子確实不在意金狗宋贼死活,没有在船上协助拦杀水贼,而是入江灭了水鬼,免得船沉礼没。 这......康儿確实“自有主张”,但黄药师也不由得无言以对,好徒孙还真是行事不同於寻常,国事確实不管、只顾“聘礼”,他要是当了金国皇帝,指不定也是个昏君。 嗯......那蓉儿岂不是成了祸国殃民的妖后? 哦,祸的是金国,那算了。 黄蓉被她爹看得莫名其妙,恼道:“爹爹,好......哥哥在请教你呢!” 並不確定黄药师会不会將梅超风重新收入门墙,故而有外人在场时,黄蓉也从来没有暴露两人师承关係,免得梅师姐的存在被人推测出来,万一使她既未能再回桃岛、又失了赵王府这处绝佳的藏身之处。 黄药师被女儿这一声娇俏的“好......哥哥”听得差点呛到,这还不如“好师侄”呢。 便无奈答道:“他使的是少林罗汉刀法,却多了几分摧刚为柔的变化,应是少林旁支、仙霞派的传承。” 杨康点头:“冤有头债有主,谅你小小年纪也组织不起来如此声势的太湖群盗,那必是仙霞派在背后指使!” 黄药师、陆冠英:“......” 陆冠英被人小瞧,还没熬过一句话呢,当即回应道:“什么仙霞派?没听说过!这般声势当然是你爷爷我一手拉扯出来的!若是怕了,赶紧將爷爷放了!” “既然不是师承,那便是家传?你是少庄主,那定然还有老庄主吧?这太湖群盗莫不是你爹一手操持的?你叫什么名字?把庄在何处讲来,饶你一命。” “呵呵。”意识到自己被激將了的陆冠英闭口冷笑,免了师门之祸,却將这金狗的注意力引到了父亲身上,他更为担忧。 父亲从来不会武功,双脚更是早早落下残疾,太湖归云庄这一片基业除了祖传的一些,確实是近些年来在自己手中兴盛的。 故而被质疑辱没才干,他心中甚怒。 见得金宋齷齪,黄药师毫无兴致再追究什么水贼劫掠杨康献其书画宝物之事,只觉天下糜烂,人力难救,了无诸趣。 他便向杨康讲了在市井中听得的“金使运財货贿赂欲贿赂权相史弥远”的传闻,或许並非是其有什么势力在背后指使,且这小子被群盗所弃,大概也只是个不能服眾的门面人物,你没有必要费甚么功夫深入太湖去替宋廷剿贼。 说罢,便要携女儿回舱內,继续看那挺有意思的《九阳真经》。 听得远处那位青衣文士高人这般半对半错的说法,也不辩解自己是主动断后,反而心生庆幸。 有些事,只要这金狗跟宋军那边互通消息便知,眼下这两人似乎並无杀他的意思,陆冠英不愿再在此处拖延下去,让他们儘早离开平江府地界的好,免得爹爹再请眾家哥哥来救,枉送了性命。 “家父双腿有疾、更无半点武功,少庄主的名號不过是各位寨主抬爱,你若不信,找个活口一问便知!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便是陆冠英!” 陆冠英也不自称爷爷激怒杨康了,只期望这位金国正使听了他岳丈高人的话,不再深究儘早启程。 远跨五湖入松江来袭,他的底气便是从江南七侠越女剑韩小莹与全真七子清静散人孙不二处確认了一件秘事,金国使团此次分南北两路先后入宋,赵王府高手悉数从山东陆路而来,並未在使船上! 没想到,这赵王世子完顏康还有高手! 唉,若是父亲同意我受邀领归云庄下诸寨好手去临安共襄盛举,我便不会谋划此次劫掠了。 事已至此,陆冠英垂头丧气。 黄药师停下脚步,转身仔细端详陆冠英样貌。 “你姓陆?你爹叫什么?双腿有疾是脚骨断了么?” 陆冠英心道,这位前辈难道是父亲琴诗相交的旧识?那太好了!或可言明父亲只是个閒散文士,太湖群盗之事牵扯不到父亲身上。 “家父名讳上『乘』下『风』,前辈怎知......” 黄药师闻言心喜,徒儿被逐出岛去这么多年,也未再用原本姓名,还是將自己取的名字示与子孙。 不过他脸色却未有变化,只是淡淡道: “那便是了,老夫二十年前亲手打断的。” “恶贼!给爷爷死来!” 陆冠英错愕之下忽然暴起撞开左右,翻身便是一记怀心腿踹向黄药师。 怀心腿是他自幼苦练的绝技,需以绳缚足悬吊,临敌时飞腿踢出、倏忽过顶,令人防不胜防。 既是旧仇,那事更不能善了了! 今日遇此恶贼,当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好教我为父报仇! 杨康撇过脸,不忍直视。 第31章 人皮面具 “蓉儿、康儿,不必候我。” 湿漉漉的陆冠英被黄药师一把拎著脚踝,跳上一艘轻舟,溯上松江入太湖找陆乘风去了。 眾人:“......”高人行事,果然不可捉摸。 耶律楚材奔向船舷,泪眼相望:“嗬....嗄....啊......” “呃......蓉儿,能解了耶律兄的哑穴么?” “哎呀,小女子武功低微,解不了爹爹的手段,或许熬上个三四日便能自行解开了吧?” “......” ...... 舱內。 “好师侄,你离得近,没听错吧?那水贼的父亲是叫陆乘风?” “没错,祖师岳丈瞧那小子面貌认了好一会儿,估计没认错。” “那真好,爹爹若能多找到些师哥们,对梅师姐的不满定也会小了。” “也不知师祖岳丈什么时候回来。” “嘻嘻,说不定今晚便归!” 杨康换好衣服,擦乾了头髮,看著黄蓉从怀里掏出来的两薄一厚三本经书愣神。 黄药师居然没把九阴下卷与九阳真经带走? 全在黄蓉身上! 这要是谁劫了小师叔,那可真是天降旷世奇遇。 “爹爹才翻了五页,你先別说是《楞伽经》里发现前辈高人写的,我逗他一逗!” “小师叔,你要怎么逗师祖岳丈?” “嘻嘻,当然说《九阳真经》是好师侄你口述自创,小师叔我亲笔记录的咯!” “我可冒认不来前辈遗作,师祖岳丈若问我,我会如实道出的。” “哼,又没让你骗爹爹,我就只是嚇他一跳而已!” “明白,小师叔。” 杨康信口答应,瞧见三册真经夹带出来的面具,他伸手扯来把玩。 说是“人皮面具”但摸著也不像人皮,他捏了捏自己的脸,又捏捏黄蓉的脸,感受三者的手感差异。 “哎呀!”黄蓉迟缓地打掉好师侄的手,又教训道,“打什么主意呢!” “小师叔,你知道师祖岳丈这面具是用什么做的么?” “当然是人皮咯,怎么?好师侄要扒了谁的麵皮干坏事?” “哪有人脸长这样?” 杨康闻了闻面具,並无异味,然后缓缓贴合戴到脸上。 “真丑!”黄蓉上手揉了两下又道,“这是爹爹以前用鱼胶熬著玩儿的,谁知他做成了这般丑东西,难怪说做坏了不给我看!好浪费!” 杨康:“......”在美食家眼里果然浪费食材可耻。 “小师叔,这张面具送我好么?” “好师侄儘管拿去,你我之间还客气什么!” 黄蓉豪气挥手,旋即又问:“你要用它找什么乐子?” “今日赤膊下水,竟有一贼垂涎师侄美色!有这丑面具,將来遇上贼人正好遮掩一二。” 黄蓉惊讶:“水贼里竟有女贼?” “是个老汉。” “......” 黄蓉呆了一下,忽然想到赵秉文揶揄好师侄戏孌童,不由捧腹大笑。 哈哈,你也有今天! “说正经的,这人皮面具来得正好,本来我打算到了临安买副儺面遮掩行事,如今有了这玩意儿,便更有把握不使我身份走漏了。” 黄蓉揭下杨康的丑面具,塞进好师侄的怀里,嘴里笑道:“我爹爹在,哪里还用得著你出手!” “师祖岳丈至情至性、狂放旷达,若出手,定不屑於遮掩身份,如今使团中人人皆知他是我岳丈......” “嗯......看来爹爹还真帮不了你了。” 阻拦赵王府高手南下盗取《武穆遗书》,是杨康顺势推动的扬名之机。 为了尝试推进命书中过儿的任务三中的前半句——成为大侠。 由於不知任务三中那后半句——为杨康正名,到底要正到何种程度,他这一路上思来想去,是將目標定得较为远大的。 本来应该是要穿成过儿的,但现在我杨康自己成为大侠为自己扬名,没毛病吧? 当然,目前还不能用“杨康”之名。 至於“完顏康”,那更不能够了。 以及武功也不能用全真派的、或者“黑风双煞”成名的九阴白骨爪与摧心掌。 要扬名,除了正派口碑之外,当然也得要反派大小嘍囉宣传,可不能被叫破了与完顏康相关的招式来歷。 黄蓉虽不知命书之事,但她是知道好师侄为阻盗书的诸般谋划的,不过也没想到杨康居然想要亲自出手。 这一出手,亲自坏了赵王府大事,可是彻底与金国决裂了。虽是暗中,但由暗转明,全取决於全真七子与江南七怪是否將其行径宣扬。 她思索之下甚为欣喜,好师侄是见了爹爹的態度后,才下的决定么? 哎呀,好师侄不必如此决绝。 杨康道:“所以这一路上,我已將九阴下卷中的『大伏魔拳』研究练习了五六成火候,阳刚猛烈与师父们的路数全然不同,必然无人能识。” 黄蓉聪明无比,一听便意识到杨康是早有谋划,“嗯”了一声,心中为自己自作多情微恼。 哼,原来他不是为了博得他的“祖师岳丈”欢喜。 “我反悔了,这人皮面具不给你,拿来吧!” 说罢,她便伸手揣进杨康怀里自取。 杨康將她手腕捉出来道:“小师叔,男女授受不亲,勿要乱摸。” 黄蓉瞪大眼睛,感到不可思议,这像是好师侄说出来的话嘛! “你穿著软蝟甲,我又不敢以手还手,这不公平。” “嘻嘻,天底下哪有那么多公平的事。” 黄蓉嬉笑,这才像话嘛,好师侄哪有这般古板无趣。 ...... 夜半,子时。 金国使船一行早已离开了松江。 黄药师处理完归云庄诸事,连夜追了上来。 他想到一事心中甚忧,女儿向来学著自己不拘礼法,非汤武而薄周孔,行事偏要和世俗相反的...... 她与她的好师侄如此亲近,且研习《九阴真经》、共同编出个《九阳真经》定是避著別人,这两人该不会夜夜耳廝鬢摩、甚至睡在一间吧? 甚至同塌而眠? 虽然被杨康喊得“祖师”、“岳丈”不胜欢喜,但一想到此事,老父亲心中还是万般不是滋味。 上船。 守夜的士卒见到直直走过来的人影嚇了一跳,看清是使君的老泰山,这才鬆了口气。 士卒便要去请示通传。 黄药师脚步顿了顿,心想,通传一声也好。 很快,杨康与黄蓉衣衫整齐地出来相迎。 黄药师见之不由得更加高看了好徒孙一眼,不为美色所惑,不愧是桃岛弟子。 杨康早已为黄药师准备了单独的客间,亲自引其去歇息。 “蓉儿、康儿,这般晚了也不休息,在做什么呢?” 黄蓉掏出书,递出一册给黄药师,答道:“当然是在好好学习咯!” 她余光瞥了杨康一下。 杨康接得很快:“天天向上。” 黄蓉心中一喜,好师侄果然会接话。 黄药师闻言点头,两人言语质朴,却饱含积极昂扬之情。 也好,蓉儿有康儿监督鞭策,武功或许是能有些长进了。 哎,就是这师侄反过来教师叔......嘖,真不愧是我东邪门人。 黄药师將陆乘风重新收入门墙后,心境洒脱更有不同。 第32章 不若结为兄弟 黄药师拿著《九阳真经》简述了归云庄见闻后,追问杨康关於金国赵王府高手入宋盗取《武穆遗书》之事。 这是他从陆冠英与陆乘风那边得来的消息。 杨康闻之诧异,嘿,没想到是另一位师叔招来的无妄之灾。孙不二与韩小莹去请归云庄助力,陆乘风表面不许陆冠英掺和,其实他自己已经应下,准备如约赶赴临安了。 不过,陆冠英遗憾不能共襄盛举,便自作主张领著太湖群盗跨湖入江去劫掠金使財货、想要给完顏康点顏色瞧瞧。 然后今晚被他爹当著黄药师的面暴揍了一顿。 黄蓉撇嘴:“嘁,这师侄自不量力。” 然后她又帮著杨康讲述起来如何阻挡赵王府高手盗书的谋划,这些都是她当初在水下偷听来的,她说出来自是无比相信。 关於先前杨康欲用人皮面具偽装、亲自参与之事,她也特意讲给了黄药师。 黄药师听得不住地讚赏点头。 他自个儿虽狂放不羈,但平生最佩服忠义仁孝之事,康儿身世复杂,难言“忠”字,但別的却是身体力行,更难得的是他同样不拘小节,多行奇事。 好徒孙、好贤婿,对胃口! “岳武穆兵法遗著切不可让他们得去,届时我深藏暗处护你周全,西域虽远,但千里疾行,那欧阳锋亦有可能赶到。” 黄蓉抢答:“谢爹爹。” 杨康、黄药师:“......” 黄药师无言以对,挥挥手让两人歇息去。 ...... 次日清晨,黄蓉带著杨康去找黄药师请教《九阴真经》上卷。 实则她是想欣赏爹爹是如何震惊的脸色。 却没想到,黄药师早已出门,站在船边望著日出东方,玉簫在握,却未吹奏。 察觉到女儿带著她的好师侄过来,黄药师转身看向杨康,拱手道:“小友,往后咱们平辈相交,什么『师祖』的称呼,只是小女玩闹而已......” 黄蓉震惊道:“爹爹,你在说什么胡话!?” 黄药师將《九阳真经》递还给杨康,说道:“小友创出此等神功,我自愧不如矣!蓉儿你能有机会执笔记述,此后在江湖武林留下一段佳话,实属三生有幸。” 黄蓉:“嗯?” 杨康接话道:“倒不能让蓉儿专美於前,咱们一见如故,不若结为兄弟?” 黄蓉指了指杨康又指了指自己,感觉不对,又指向黄药师。 不是,好师侄也跟著爹爹发什么疯啊? 黄药师先是一愣,而后讶然大笑道:“蓉儿,那以后你得喊他叔叔了。” 黄蓉反应过来,大翻白眼,生气跑去扯黄药师鬍子。 “好了好了蓉儿,別闹,还不快將此书来歷详细道来?骗爹爹这是康儿悟得的,你还真是大言不惭。” “哼,爹爹你怀疑不信,问他便知,何必故作上当逗女儿?” “怎么?就许你个小东邪捉弄人,就不许老东邪捉弄了?” 黄蓉闻言,觉得有理,便鬆开黄药师的鬍子,跑回杨康身边,轻轻踢了他两脚:“老小东邪斗法,你掺和什么,也不怕说错了话遭殃!” 虽是教训好师侄,但她心中还是美滋滋的,显然爹爹对好师侄的反应很满意。好师侄接话时若是如实相告,恐怕並不能更多討得爹爹喜欢。 哎呀......不过他喊我小师叔、我喊他杨叔叔,这可真有意思! 黄药师见女儿还小心护著杨康,不由暗自自责。 女儿口中虽从未说过喜欢她好师侄,但一举一动一言一语无不是在维护他。 自己喜怒无常的性子,看来女儿亦是深受困扰。 昨日见得陆乘风后,黄药师亦反思良久。回到使船后,再看完《九阳真经》,只觉世上奇人何其多也,自己创不出可以比肩九阴九阳的內功便创不出吧! 人生憾事诸般,哪有尽善尽美的。 一时间,他想得通透,神清气爽,便与女儿开起了玩笑。却没想到在杨康这儿,还有意外收穫。 和师祖岳丈结为兄弟?我东邪活了五十多年都没听说过此等奇事! ...... 此后几日,黄药师同行隨船南下,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桃岛小师妹与三代首席大弟子补习功课。 既讲九阴九阳內功,又讲九阴下卷招式。 这既是讲课,亦是他对自身所具武学体系的一场梳理。 黄药师並未直接修习九阴九阳,而是参考借鑑其武理改进完善自身內功心法。 九阴內功自不必说,在黄药师手上都浸淫二十年了。而九阳內功是高屋建瓴依託九阴写成,虽亦復有异,但黄药师只通读一遍,其中诸般关要,他已然明了。 杨康听从黄药师讲经,心中甚为满意,这可比自己跟小师叔两个人搁那儿瞎琢磨强得太多。 斗酒僧借观《九阴真经》一遍,便能创出《九阳真经》,而他黄药师手握九阴二十年,若还不能將同样是凡人创出的九阳一遍便通,那也过於小瞧“东邪”才智了。 不过,在师祖岳丈座下被“邪”视眈眈,少了与小师叔耳廝鬢摩的乐趣,杨康略感遗憾。 如此六七日,黄药师已將九阴九阳掺杂著全部讲完,后面便只能靠杨康与黄蓉自行领悟了,毕竟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他黄老邪自傲自负不欲改换门庭去练九阴九阳,对修行中实际遇到的问题,能给女儿女婿提供的帮助也不大。 对於黄蓉决定弃练桃岛內功,黄药师还是有些介意的,暗自较劲儿,定要將自个儿功夫再创新高。 好教他们两个,將来苦求爹爹把桃岛神功传给他俩的孩儿! “你们自己练吧,若有不懂,再来问我。” 说罢,黄药师再也不理女儿对徒孙“眉目传情”、但徒孙一副“老邪看著、你別这样”的小动作,自顾出去金国的副使与宋国的接伴使等人喝茶。 不论武功,这几人都是才学出眾的高士,黄药师久居桃岛,也想多领略当今南北文坛风采。 ...... 次日,杨康一行入上塘河抵达赤岸港,由前来相迎的馆伴使携眾官员將金使引进班荆馆,这里是他们入临安城的最后一站,亦是等候宋国皇帝召见之处。 右丞相兼枢密使兼太子少傅、开国公史弥远本是要继续选派个阿諛奉承之辈为馆伴使接替接伴使的任务,但他接到军情密报,蒙古分兵南下金国劫掠,金国北面武备鬆弛竟多地溃败不能敌。 甚至近日临安城中有江湖传闻,金国派人来我大宋皇宫中盗什么《武穆遗书》? 简直可笑至极,就算是真的,那也是金国將亡急不择途了。 金国灭辽的旧事不过百年,史弥远便顺手將岳飞之孙岳珂从司农寺调入兵部提了几个品级,並充作馆伴使,欲敲打一番女真人。 至於皇帝赵扩有没有意见? 他当然没有意见,后世史评宋寧宗“独当事势之难,能不失礼节焉,斯可谓善处矣”。 哎,就是好相处、听人话。 班荆馆御筵上,年轻气盛才三十岁出头的岳珂果然对杨康等人不假辞色、说话夹枪带棒,很好地履行了史弥远的敲打之意。 耶律楚材怒目相视。 岳珂瞥了他一眼,心中不屑:“女真蛮夷,居然用哑者记注。” 赵秉文也颇为错愕,他是有秘密任务的,是要私下里面见史弥远。 杨康倒是与黄药师一样,完全不以为意,反而对岳飞之孙这个身份很感兴趣。 岳珂见这金国正使完顏康三番四次向自己询问他早年搜集祖父遗文、撰写《吁天辨诬录》《天定录》其中详细,心下更加確定右相所言非虚,这群金狗真以为有什么《武穆遗书》,是冲此物而来的! 杨康听岳珂含糊其辞,心里更是高兴。 耶律楚材,好好记啊,本使初临临安便如此唾面自乾殫精竭虑探究敌情。 实在是公忠体国、可歌可泣! 將来事败、绝对与我的英明领导无关。 第33章 明尊杨过 班荆馆位於临平镇边缘人烟稀少之处,是为了保护金使安全,同样,也是为了防备金国使团中有人擅自外出行动。 中使传宣抚问赏赐后,御筵已散,夜色浓深。 显然,班荆馆周边守卫的宋兵並不能察觉金国正使完顏康已经跑了。 临平镇是离临安城最近的第一大镇,出入临安极为方便,全真七子与江南六怪都已相聚於此,等候各自一路相邀的江南豪杰聚会。 杨康找到镇西处的一户高门大院,门匾写著陈宅,颇为幽静,其主人应该就是丘处机所说的上塘帮帮主陈淼了。 上塘帮是个新兴帮派。 本来宋国都城为东京时,江南沿河之民所服劳役也並不多,官府差事主要是厢军去干,他们还能为来往商船拉縴挣些钱財。 如今南迁临安为行在,沿河百姓的劳役却愈发繁重,这百年里更有金宋两国使者南北来往频繁,稍有延误便要喊打喊杀,令其惊惧惶恐苦不堪言。 故而他们逐渐抱团,互助互持,这几十年里沿河分段、发展出来几个靠水吃水的帮派。 上塘帮便是其一,盘踞江南运河末端。 丘处机在宋国境內传道行走时与其帮主陈淼相交,辨得他是个忠义豪迈的人物,便在中都城西湖畔时,將匯合地点放到了此处。 当然,他並没有考虑万一陈淼不愿意趟这趟浑水怎么办。 杨康脚尖轻点,纵身跃上墙头,一路躲避来到后院。 院中正堂里灯火通明、人影幢幢。他悄悄站到影壁之后,倒也无人发觉。 远处堂中別人说话听不大清,丘处机这个大嗓门儿的声音,杨康凭著內力深厚耳目聪明,倒是一下子就分辨出来了。 “金使......完顏康已至班荆馆,不知诸位英雄手下门人弟子可有到齐?” 堂中顿时一片嘈杂,大约是带队前来助拳的高手们在应话。 不一会儿后,丘处机又道:“归云庄陆庄主腿脚不便,想来是在路上耽搁了。” 此时,另一位大嗓门儿道:“丘道长,不必等候归云庄的相助了,咱们上塘帮中亦有弄水好手,定然不教金狗羽翼从水里逃脱。” 杨康闻言,这就是上塘帮帮主陈淼吧?难怪与丘师父志趣相投,都是大嗓门。 丘处机道:“陈兄弟,归云庄水寨群盗本事当然比不上你帮中好儿郎,不过那位陆庄主却是位隱居江南的高手,师承不凡。” 杨康心想,丘师父你可真是大嗓门?人家陆乘风隱姓埋名,你倒好,当著这么多江南武林人士的面就给说出来了? 虽然其中应该也是有些旧人知道陆乘风的,但也没人像你这般宣扬吧。 还好,我套了几层马甲,免得被你一点就破。 杨康以局外人的心情把丘师父与梅师父再作比较,不由咂舌无语。 你虽自持悄然行事实则大咧咧地给完顏康教武功,真就不怕完顏康被完顏洪烈发现误以为心有反志、一气之下连人带妈都给宰了。 幸好,被美色所惑的完顏洪烈为养子完顏康能习得全真高强武功,还挺高兴且默不作声予以方便。 堂中,仙霞派云棲寺住持枯木大师心中诧异,自己的俗家弟子陆冠英正是出身太湖归云庄,自己怎么不知其父居然是个连长春子都要称讚的高手呢? 枯木大师十八九年前曾因误庇侄子段天德而与丘处机交过手,他敌不过丘处机,便让侄子逃离躲避去师弟焦木禪师所在的嘉兴法华寺中,因而导致焦木自责误藏奸人而自杀。 他亦是被段天德所欺,故而这些年来一直自责不已,如今受丹阳子相邀,便毫不犹豫带著在临安诸寺中信得过的仙霞派师弟师侄前来助拳。 而这段天德便是当年杀了郭啸天、掳走李萍之人。 陈淼訕訕应道:“小弟武艺平平,確实敌不过金国赵王府召来的诸多高手。前几日在上塘河边亲眼见到铁掌帮帮主裘千仞踏水而来,这等功力简直匪夷所思,至今想来也甚感惊骇。” 他早年为丘处机所救,承认武功不行倒也不是什么丑事,只是丘道长將他与一个腿脚有疾连路也赶不及的无名之士相比、还远远不如,这就让陈淼颇为鬱闷。 说话的声音都嗡嗡地了,八尺虬髯大汉很受委屈。 又一个大嗓门儿柯镇恶掷地有声道:“那铁掌帮虽然雄霸川湘,前任帮主更是韩忠武部將,但如今的现任帮主既已投了金国、为其奔走,那便是有再大的威名我等也全然不惧!” 杨康闻言,默默点讚。 柯大侠確实不用怕“裘千仞”,陈淼所见水上漂的应该是招摇撞骗裘千丈吧? 此时有江南之地其他门派高手言说铁掌帮声势大不如前,近年来更是从不出湘西之地,那裘千仞是孤身一人赶来,咱们这边高手如云,完全不用惧他云云,这些话,远在影壁之后的杨康確实听不到了。 嗯,你不怕,你说话大声点啊。 ...... 许久之后,也不见堂中人散。 杨康听得几个嗓门儿大的说话,明白他们是在分析敌我实力。 赵王府所派的,不单单是有从金国招揽来的好手,还有他多年不懈努力联络资助的宋国武林势力。 从湘西招揽来的,铁掌帮裘千仞只是其一;被本地帮派上塘帮认出来的,还有赶尸门下高手...... 至於掩饰身份没被发现的,更有眾多。 此时金国中都颓势未显,亦未像半年后被蒙古逼得迁都南京,故而宋国之中,还是有不少贪慕权势富贵的不识时势之辈,欣然攀附完顏洪烈的招揽。 他坐镇中都、秘遣信使,提前了几个月行盗书事,故而能一呼百应,使南北武林败类齐聚临安。 丘处机他们在等人,欧阳克他们亦在等人。 特別是江南七侠在临安放出风声,更使得江湖局势波譎云诡。 当然,宋国也只是加强了內廷戒备,对市井之间並不在意。 杨康此时综合化用的龟息之法已撑到极限,长长呼出一口气,又轻轻吸入。 其声虽微,但堂中一眾高手密谋大事,都有警备之心。 马鈺察觉未动,丘处机却拔剑破窗而出。 “堂外无人?”他甚为疑惑,此院空旷,不是藏身偷听的好地方。 其余人开门鱼贯而出,马鈺正对远处影壁道:“是哪位朋友至此?何不出来一见?” 丘处机喝道:“躲躲藏藏,岂非小人行径?” 眾人齐眼相看,料想这般远的距离,也偷听不到什么秘密。 “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 “本尊杨过,入尔门来,並无躲藏之意。” “只是面前影壁挡了去路而已。” 杨康双手交叉架於身前,催动惊涛骇浪之力疯狂运转。 第34章 你来打我啊 下一瞬间。 惊涛骇浪裹挟以大伏魔拳至阳至刚的拳势,轰然击向面前影壁。 眾人只听得一声闷雷巨响,那面云水纹砖雕影壁顿时现出两处裂纹,须臾间细密地扩张开来,旋即坍塌碎落一地。 而那迸发而出的罡风,甚至携来砖沙扑面,眾人无不掩袖遮挡,心下更是骇然! 这人拳劲之强,竟恐怖如斯!这一拳若是砸到血肉之躯上,怕不是要当场將自己穿个窟窿! 马鈺等精於內功的,心中却更为佩服,此人拳劲能发亦能收,这般至阳至刚、刚猛无儔的浑厚內功,却在须臾间將气劲消弭,不使砖屑碎石化作暗器伤人。 或许是友非敌,应当礼敬。 声消风歇只是须臾,眾人定眼相看。 堂下灯火映著远处之人,他身著灰白麻衣直裰傲然佇立,高人风范尽显无疑。 这身行头还是亲爱的师祖岳丈在途中离船去帮他置办的,服饰是市井间常见的平民穿著、儺面是小孩儿玩乐的漆彩柳木。 而明尊杨过之称,主要是借用百年前的反贼义军名头掩饰身份,亦是隨手施为,看看有没有机会引出销声匿跡的明教。 乾坤大挪移练至深处,可是將招式取而为用速成的好东西! 至於自证身份? 他双手已收回身前化拳为掌,十指张开、作火焰飞腾之状。 又言道: “喜乐悲愁,皆归尘土。” “怜我世人,忧患实多。” 这沙哑浑厚又极具诱人磁性的声音,却是从一张怒目鬼神般的儺(nuo)面具下传来! 他收拢指势垂落双臂,而后手入袖中、布履向前,一脚踩入砖石碎屑,踏为齏粉。 灯影幽幽,他身形渐近,虽能辨得是人非鬼,但此般逐步而来的气势却將眾人唬得难以言语。 越女剑韩小莹见状,下意识握紧长剑便要抽出,妙手书生朱聪微挪了一步挡住韩小莹左侧。 马鈺亦按下师弟丘处机之剑,言道:“切勿动手。” 眾人经马鈺提醒,顿时念及其吟诵的悲天悯人之语,又反应过来先前他似是手下留情,不由得大为缓解了紧张之意。 丘处机垂剑拱手,肃声道:“贫道全真派丘处机,阁下可是摩尼教中人?” 杨康道:“本尊正是大云光明教主杨过,摩尼之名实为西域外称,丘道长不必多提。” 见他承认,顿时有其余知情者低声惊呼“食菜事魔教”! 什么?魔教! 不知情者闻言又紧张起来! 能被称为魔教的,哪里能是正道人士? 丘处机道:“七八十年前绍兴年间,贵教先教主余五婆起事兵败,贵教从此便已销声匿跡,不知杨教主此番出山,是有何谋划?” 杨康道:“本尊出世只为天下计。” 柯镇恶冷道:“在下飞天蝙蝠柯镇恶,也听过贵教事跡,阁下是来请人造反么?在场豪杰皆为忠君爱国之士,你请回罢!” 杨康:“嗬嗬......是忠史弥远或是赵扩?” 院中近五十人,皆不欲答话。 柯镇恶耳朵微动,忽生一丝熟悉的错觉。 “本尊並非是来邀人造反,反而是来相助诸位大侠阻挡金国盗书。” “恐怕阁下相助是假,伺机盗书为己用是真。” “信与不信,隨便尔等,本尊亲临只是通知一声,明日子时,赤岸渡东南十里芦盪,眾贼中高手將聚而沿河南下,从东便门越城墙入宋室內廷盗书。” “阁下从何得知此等秘事?” “嗬嗬......金国使团中,自有本尊耳目。” 柯镇恶眼瞎实在不能辨认其所言真假,一时沉默不语。 马鈺温和道:“贫道全真派掌教马鈺,能得杨教主相助本应不甚欢喜,但杨教主所言实在出人意料,且只以面具示人,却教咱们不敢轻信。杨教主与院中诸位同道同是江南豪杰,或可坦诚相待、共襄义举。” 他心想,此人应该不会摘下面具,若不摘,他已心有定数,当再討教一二,再以作確认。 杨康不言不语,缓缓伸手摘下儺面。 儺面之下当然是人皮面具!出门在外,马甲当然要叠得厚厚的。 眾人只见其脸色古怪之极,肌肉口鼻,了无生意,简直是一僵死面貌!再加上他此时身著灰白麻衣,手拎赤色鬼神儺面,好似一復生亡魂割了拦路的恶鬼头颅,重现人间。 令人一见之下,顿时一阵凉气从背脊上直冷下来。 杨康环视眾人,目光所触者皆不敢直视。 韩小莹、孙不二等內力修为不高的,登时心中砰砰乱跳,骇然不能自持。 “怎么?所谓江南豪杰,见著本尊样貌丑陋,竟无一人敢再看?” “哦,柯大侠昂首挺胸、巍然不惧,本尊敬佩。” 杨康朝著柯镇恶拱手,柯镇恶茫然不知发生了何事。 大伙儿怎么都不说话了?这傢伙很丑吗? 眾人闻言,见“杨过”又戴回那副相较之下更为顺眼的儺面,皆不由羞愧。 杨康道:“以貌取人,人之常情也。诸位『大侠』见了那白驼山少主欧阳克风度翩翩,可別为之倾倒,倒戈助金。” 眾人被嘲讽得訥訥无声。 正道人士行事,总想找补下光明正大的理由,一时间都不能反应。 特別是韩小莹,她当下不由得更为反思自责。之前在中都时,將抚养了十二年孝顺听话的靖儿,拿性情容貌与那小王爷相比,自己著实不该如此肤浅。 如今更是小覷了魔......大云光明教教主! 她当即学著柯大哥昂首挺胸鼓足勇气,正视起来杨教主。 “本尊眼中,所谓豪杰不如一瞎子便罢了,还不如一女子。” 杨康继续嘲讽。 他却心道,来打我啊?怎么没一个一怒之下来跟我比划两下? 丘处机怎么不衝动了?哦,被马鈺按著呢。 你们不交手练练、实际感受,將来怎么吹嘘明尊杨过威名? 某在明尊手下过了一招,未曾落败! 某在明尊手下过了三招,全身而退! 某在明尊手下过了十招,势均力敌! 杨康亦沉默了须臾,觉得再拖延下去,高手气质要变质了,便打算离去。 反正传讯的目的已经达到,而展示实力只露了五成效果也算还行吧,剩下来的明夜从共诛金国高手那块儿找补回来也成。 “既然道不同不相为谋,话已言明,本尊告辞。” 闻言,丘处机却忍不住了,拂去师兄的手,决定以武论道,先討教一二再说! 师兄不就是激得你在眾人面前展露真容、现了丑么!用得著如此嘲讽咱们?! 杨康兴奋,来呀,丘师父快来打我! 第35章 伏魔拳刃 院中还有更耐不住的。 身为此间主人的陈淼首先出来为群雄辩解,义不容辞向杨教主討教高招。 院中眾人皆暗道陈帮主仁义无双,见不得宾客受辱。 然后八尺虬髯大汉被杨教主一拳轰回了堂內上座。 眨眼之间倒飞而去的情形实在出乎意料,眾人下意识避开没敢接下陈淼。这排山倒海而来的气劲若是抵著陈帮主硬接,怕是要將他伤上加伤! 陈淼撞在椅子上,將椅背与身后的桌案撞得散架,心里惊魂未定,等到诸人回堂中来查看询问他伤势,他这才反应过来。 “誒?陈某未死?陈某无碍!” “你家也是穷苦出身,挣得富贵后也没忘习武强身健体、锄强扶弱的初心,本尊这大伏魔拳一拳未能降伏你,也是你的造化。” “多谢杨教主手下留情!” 陈淼恭敬揖拜。 眾人心道:“这位杨教主虽面相丑恶、行事傲慢,但心肠確实不坏。他武功如此高绝,若能藉机向他討教一二,於武功於名利都大有裨益!” 如此想来,陈帮主能得杨教主亲口承认一招未能败之,反而是因祸得福啊! 好样的,一点都不丟人! “明尊武功盖世、神威无双,却也不能小覷咱们江南豪杰,陈帮主向来多为烦忧河运万民生计,武功实非所长。” 说话的是个英俊瀟洒的玉面郎君,看著二十岁出头,成熟稳重。他转身对著陈淼拱手后,又继续对杨康恭敬道:“在下嘉兴南湖陆家庄庄主陆展元,愿代陈帮主向明尊討教一二。” 孙不二暗自点头,嘉兴的这位陆庄主亦是她和韩小莹一同请来的。陆展元年纪虽不大,但武功已超其父,比之太湖陆家那位陆老庄主,也只是稍逊一二。 他还有位未过门的夫人,乃大理段氏门下,武功亦为不凡,只可惜未能一同请来,说是要亲自准备婚事,月底成婚。 天底下竟有未过门的夫人亲自操持婚事的,这对伉儷果然不同凡响。 韩小莹却在想:“这位少侠武功虽高,但爱出风头,远不如这位杨教主谦逊低调,从未听过他的名號,甚至他约束之下的『魔教』亦无名许久。” 杨康闻言,却是出神了。 他没在想陆展元的老婆何沅君,而是在想被未来过儿撩得浑身发软面红耳赤的李莫愁。 该不会这会儿也杀过来了吧? 如果很不幸和欧阳克他们混到一起,那只能勉为其难杀掉了。 “小子,成婚有后了么?这里面所谓『大侠』大大小小就你最年轻,若是这般爱出风头,本尊一个不小心將你废了,你可討不著老婆了。” 杨康加强著关爱后辈的高人人设,隨口问起陆展元近况。 陆展元心中一喜,这位前辈果然面冷心热,旋即更加恭敬答道:“谢明尊前辈关爱,小可恰好將於本月二十八成婚,在场诸位前辈通道皆已相邀赴宴,明尊前辈如若不弃,届时还请至嘉兴南湖陆家庄吃酒,共庆义举。” “嗬,到时候再说吧。” 接著,陆展元取刀下执以示向杨康请教指点。 只三招。 一拳破刀,一拳近身,一掌辟敌! 陆展元使出的“江南陆家刀法”只来得及挥下斜横刀尖在左的出刀攻势,便给对手一拳破了,惊骇之中,匆忙变招护身架拳。 但那有如骇浪袭来的拳势,直直轰在刀腹! 他右手紧握刀柄、左臂相抵刀身,拼尽全力也挡不住这大伏魔拳降妖伏魔的霸道力量。 “算了,你再挡下去,双手便要废了。让本尊废了,还不如明日教金人砍了,退下吧。” 杨康陡然收手,化拳为掌,在刀腹轻轻一拍,將陆展元拂退十步。 这招变化,来自於《九阴真经》中的“手挥五弦”,他学得不深,只会一招,但化用为惊涛骇浪中暗流湍急之势,亦是万分契合,比试之中用来收尾是绰绰有余。 眾人又见得这位杨教主展露出的全然不同於他所述“大伏魔拳”的武功路数,而且同样高明玄妙,无不惊嘆。 而那陆家庄庄主陆展元,能在杨教主手下撑过三招全身而退,亦是不凡的年少英杰,假以时日待到壮年,那武功更將了不得! 陆展元看到刀腹上的印记,心下更是佩服。明尊前辈未以刚猛之力砸断我这钢刀,反而是转为绵长的劲力,在这刀腹上留下一枚拳印,这是在提醒我刚强易折,不应鲁莽行事啊! 他当即秉刀相拜道:“谢明尊前辈指教赐拳!” 眾人见其刀上赫然展现出一枚拳印,心中瞭然,那位杨教主拳下留情实在是不知几何了! 三招!只是这位陆庄主的极限。 杨康哑声应道:“嗯,孺子可教。” 陆展元再拜道:“明尊前辈,小可这口宝刀乃百炼精钢所制,打造以来,还未有刀名,若前辈应允,小可欲將此刀起名为『伏魔拳刃』,时时警惕、誓以惩奸除恶为己任!还请前辈示下。” 他念及江湖、民间有將大云光明教误称为魔教的,故而立誓也不说降妖伏魔。 他也不怕牵连,再说了余五婆、方腊起义都是七八十年、上百年前的旧事了,江湖中早没了魔教风声。明尊前辈若自持武功盖世,再打起大云光明教的名號,杀金狗高手、护武穆遗书,世人只会以为这是个正道门派。 杨康:“......” 你这也太能打蛇上棍、过於会舔了吧? 难怪去一趟大理,几个月就能哄得一个又一个姑娘欢心。 不过江湖武林,实力与名声並重,这小子行事也不算离谱,看来当家做主后肩上振兴陆家庄的压力很大啊。 院中有年龄较长的武林人士,犹记得“食菜事魔教”规矩,虽不反对陆展元刻意结交这位杨教主,但念其裹挟民眾起义反宋的歷代辉煌事跡,还是心有戚戚焉。 对了,还有一事得提醒陆庄主,届时得给杨教主安排到枯木禪师他们那边的首桌。 这大云光明教,倡素食、戒酒、裸葬、天下大同,杨教主服白衣,身著简朴,想来是恪守教义的。 杨康脸色有双重面具遮掩,当下也不必控制表情乐到崩坏,只要维持著音色便可。 他道:“志气可嘉,本尊准了。” 比陆冠英识趣多了。 马鈺若有所思,抚须微笑。 眾人亦自感见证了一场武林佳话,不住点头,为陆庄主贺。 第36章 乾坤借剑 马鈺上前一步,道:“贫道厚顏,也来向杨教主討教几招。” 陈淼是此间主人,但此间主事之人却是全真派掌教马鈺,故而他一出声,眾人无不歇了私语,翘首期盼。 这两教之主相爭,可谓是平生难见! “中神通的名號,本尊敬仰已久,马教主身为中神通大弟子,想必悉数得其真传,本尊正好领教一二。” “贫道不过凭著年龄痴长、忝为教主。先师本领,贫道只学得皮毛,哪里敢称悉数得之真传,杨教主谬讚了。” 马鈺揖礼道:“听闻大云光明教有一护教神功能激发人周身潜力,每任教主都是力道无穷、沛然莫之能敌,贫道亦擅长气血搬运、打熬积蓄內劲的功夫,故而见猎心喜,冒昧请教。” 他想,康儿亦是这般气劲磅礴。 此人自称杨过,亦为杨姓,且自称有耳目在使团,或许不是巧合。 若是康儿,虽不知他编了个什么大伏魔拳冒充大云光明教教主是何用意,但自己亦当助其一臂之力,坐实了这身份。 若不是康儿,那也无妨,当再试试其武功路数,是否是堂堂正正,而非邪魔外道。 丘师弟也真是,明明曾在湖边与康儿试过功力,怎么也不生疑此杨便是彼杨? 或许连见识过康儿武功、知晓郭杨两家详情的妙手书生朱聪都看出端倪来了。 唉,我这师弟,可真是...... “杨教主,请。” “马教主,请!” ...... 马鈺没想到此人的大伏魔拳並非徒有虚名。 是真的! 那真的不太可能是康儿了! 康儿若是妙手偶得那么一两招发挥出来,不无可能,如空手入白刃、拂手屏退陆冠英的几招,凭著高深的內功亦能使得出来。 但此等高深精妙的拳法,自成体系,远之拳足、近之膝肘,靠之以击、相机以擒,不经深入研习苦练,绝不能使得如此炉火纯青。 而且,咱全真派也没教过这般至阳至刚的拳法。 若是师弟行走江湖偶得所教,他此时应该已经看出来! 杨康:你不知我泡在江河水底勤修苦练有多遭罪。 马鈺使著全真剑法苦苦抵挡,没想到自己以剑之利长,相较此人拳脚短弱,十招过后便显全然不敌之势。 此人所使大伏魔拳法虽纯熟,但远不及自己全真剑法融会贯通,十招之中倒有两处破绽尝试可破,但自己念及他可能是康儿,未下利手。 哪想到十招之后,此人气势大涨! 拳脚似海浪滔天、一势接著一势连绵如山靠而来! 什么破绽不破绽的,任自己剑法精妙也不敢去破啊!只勘尽力抵挡了。 一拳挥来,盪开剑脊。 剑在轻颤。 马鈺心中亦在惊颤。 如此又过了二十余招。 院中眾人在这一会儿功夫里,无不看得如痴如醉。即使是武功最差的陈淼,亦眼繚乱心驰神往。 陈淼轻嘆道:“两位教主神功,难解难分,不愧是名门高人。” 他心想,难怪丘道长武功盖世,也没当得全真派掌教,原来他师兄马道长更胜数筹啊! 丘处机默然,又轻声解释道:“师兄其实在第十一招时便已败了。” “啊!?” 与陈淼一样低声惊呼之人,都是武功远逊於马鈺的。 “第十一招时,师兄负剑挡拳,此时那位杨教主已然近身至毫釐之间,只要如先前那般化拳为掌,变换他那另一套掌法路数,便可直接夺了师兄反手而持的宝剑,杨教主便胜了。” 听得丘处机解释,眾人下意识看向陆展元“新得”的“伏魔拳刃”。 是啊!杨教主拳掌刚柔变化浑然无碍,他又怎么会不知或来不及把握机会取胜? 定是杨教主对马教主惺惺相惜,听其想要见识他力道无穷的神功,便不屑於变化速胜! 一时间,眾人都悟了。 这就是高人气度啊! 待到第五十招,马鈺欲以一式“聚万落千”下引拳风而退,但其势之沉、积攒之巨,他再也牵扯不得! 那一拳直入面门,眾人全然来不及相救。 吾命休矣! 但这轰然而来的拳势却戛然而止,好似潮退无波,只余江风轻拂,將马鈺鬚髮吹得杂乱不堪。 杨康没搞什么拳至鼻尖毫釐方止的装逼手段。 一来他大伏魔拳还没练得融会贯通那种程度,万一出了岔子,误伤了马鈺这么个老好人也过意不去; 二来,马甲终究是要脱的...... “是贫道败了,多谢杨教主手下留情。” “实属常事。” “......” “大云光明教护教神功,其浩然博大之力,可见识到了?” “谢杨教主赐教,贵教神功著实不凡。” “此功名为『乾坤大挪移』,激发力量增强內力不过是其粗浅手段而已,练至高深,更可在对敌之间顛倒乾坤阴阳、无形探得对手所施展之武功,为本尊所用!” “马教主可要再见识一番?” 他也没见过乾坤大挪移,全然是拿著前世见闻在瞎扯了。 至於目的,便是念及与马鈺都过招了,也不差其余全真六子。恰逢其会,激其摆出全真教中最上乘的玄门大阵,入阵磡磨体悟《九阴真经》上卷中最为根基的內功——北斗大法。 在船上时,虽有黄药师讲解,但实无修行矫正,正好藉此机会,再从王重阳过无数心血的天罡北斗阵法中旁侧印证。 郭靖能贯通《九阴真经》,亦走过此路。 也不知“靖哥哥”跑山东去有没有什么奇遇,毕竟他才是“主角”,我是“反派男配”...... 须臾一念至此,他不由轻笑出声。 马鈺近在咫尺,倒是听见了,不由嘴角抽搐。 世上哪有此般邪门儿的武功? 眾人听闻,亦是不敢置信,只觉得这位明尊前辈或许是拿大云光明教神神鬼鬼虚无縹緲的教义来唬人了。 全真教还说禁慾能成仙呢。 马鈺道:“杨教主神功盖世,贫道不敢与之爭锋。” 他能进能退,淡然有度。 丘处机却急了,喊了声“师兄”,但被二师兄谭处端拉住。 马鈺继续道:“在场诸位同道无不为杨教主英姿倾倒,还望杨教主明日子时,同往赤岸渡东南芦盪相助!” “嗬嗬......本尊却是改主意了,若想得本尊亲临相助,却需尔等胜过本尊一招半式。” 杨康顿了顿:“什么江南七怪、全真七子,同门同派一起上也行。” 柯镇恶刚想行动,脚步却一滯,他们曾七人於市井结义共称七怪,却非同门,使的功夫也大不相同,却与这位杨教主夸的海口不符了。 马鈺见丘师弟跃跃欲试,沉吟道:“既然如此,全真七子当结天罡北斗阵,请杨教主指教。” “哦?那正好,本尊乾坤大挪移略有小成,向来只弄拳脚,还未使过剑法,先前与马教主过了五十招,窥得全真剑法妙用一二,正好一试。” 全真七子:“???” 杨康双眼透过儺面,环视眾人。 此时因这三场指教,只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在场之人都对这位大云光明教主杨过颇具好感。 但这会儿又被他怒目鬼神儺面直直扫视,须臾间想起那副木然僵死的面容,眾人不由得依旧身心发冷。 杨康看到了一柄卖相不错的剑,近身走来欲借。 韩小莹:“......” 不......不用还了! 第37章 开阳增一 杨康没想到韩小莹如此紧张,明明同意借剑了,手还握著剑柄不放。 等放了,又小声说什么不用还了。 我杨康是此等夺人所爱之辈吗? 嗯,杨过拿的。 说起来,她的越女剑,是阿青的越女剑法吗?有机会得好好请教下。 杨康执剑回到场中,无人能见其表情。 他又想起来一事,神色颇为难绷,这位越女剑韩小莹若非今生,似是在桃岛冯衡墓中,被欧阳锋与完顏康大杀特杀嚇得拔剑自刎了。 啊这...... 我是好人。 ...... 此时全真七子已摆好阵势,七人见杨康持剑,皆不敢恃眾托大,也都使剑合为剑阵。 丹阳子马鈺为首,位当天枢,白须白眉、神色慈祥,一派教主高人风度; 其后是个筋肉虬结、浓眉大眼、身形魁梧的大汉,正是长真子谭处端,位当天璇; 第三个道人身形瘦小,面目宛似猿猴,却是长生子刘处玄,位当天璣; 而位当天罡北斗阵斗魁斗柄相接衝要之处的,正是七人中武功最高的长春子丘处机。此位名为天权,北斗七星中以其光度最暗,但长须如漆、神采飞扬的丘处机占据此位却最为引人瞩目; 其下便是斗柄之主玉衡位,玉阳子王处一以武功次强领之。他长眉秀目、衣衫整洁,与狂放不羈的丘处机相反,但实际上一奇一正相辅相成; 斗柄之末开阳、瑶光两位,正是广寧子郝大通与清静散人孙不二,一个肥胖高大面如宦官、身著无袖道袍,一个是位神色严肃的女子,道袍上绘著一副骷髏图案。 这两人都把王重阳赠无袖衣、骷髏图的点化之恩铭记於心,但武功却练得一般,是七人中最弱的。 杨康见著全真七子个个“奇形怪状”,硬凹也要凹出个道家玄门高人的造型来,不由感嘆人在江湖、脸面名头是自己给的。 我这大云光明教主明尊杨过,口號没喊错! 杨康左手捏起剑诀、藏指掌擒拿暗招,左足踏开,右手下划示剑,正是方才马鈺所用起手一式欲接“张帆举棹”! 马鈺心中一惊,这起手式竟学得分毫不差! 不过念及江湖中有天资卓绝者,对敌之时亦能窥得对手招式精要、临摹化用,但若无本门心法要诀,终究也只是似是而非,其中精微变化並不能与其人原本的功法相得益彰。 这位杨教主不知我全真心法奥妙,强行仿用,虽不至於照虎画猫、被我等轻易破去,但画出个龙蛇之姿,也需小心抵挡。 马鈺缓缓吟道:“一住行窝几十年。” 其余师弟隨口相接吟诗—— “蓬头长日走如顛。” “海棠亭下重阳子。” “莲叶舟中太乙仙。” “无物可离虚壳外。”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有人能悟未生前。” “出门一笑无拘碍。” 眾人听著全真七子声声灌耳、中气充沛,都不由得感慨不愧是名门高士、內功深厚无比! 殊不知,这七人已占天罡北斗,隨著吟诗之声相接,其內力亦息息相连! 郝大通与孙不二得前五声相助,功力倍增,故而吟诗之声入人耳中,使眾人误以为这两人亦如马鈺那般,同为高修。 马鈺当下正要再接一句“云在西湖月在天”,使功行圆满、装逼到位。 没想到对面的杨教主开口接道:“不如回家去种田。” 丘处机等全真六子:“???” 场中眾人听闻沉思苦想,只觉高人妙语,必有深意。 马鈺沉吟道:“人为果腹、民以食为天,心外逍遥不过虚妄,贫道受教了。” 杨康:“......” 马师伯高啊!我就这么隨口一说,马师伯真不愧为老牌教主,我得好好学习! 眾人再听闻马鈺解读,不由展露笑容,心中相嘆!不愧是全真派与大云光明教教主,言语机锋、字字珠璣,都是心怀民生天下的高士啊! 顿时,院中皆躬身拜言“受教”。 杨康:“?”他儺面叠加人皮面具下的表情已经绷不住了。 你们也懂? 轻咳一声,道:“本尊入阵,你们可小心了!” 说罢,杨康腾步上前,剑刃由下撩上斜刺,直攻向阵中最强的天权之位。 丘处机相机而动,挡得杨康一剑,感受到他招式变化端凝厚重,竟真有几分全真剑意,不由大奇! 玉衡之位王处一只在须臾间接剑而来,马鈺等人亦侧击而至! 杨康循著全真剑法的变化尽数抵挡,只与七人交手了十余招,便知以完顏康原本的全真剑法相较,即使再自持功力深厚,若无临阵长进,百招之內也要落败了。 毕竟全真剑法是全真七子浸淫了几十年的武功,如今更结天罡北斗剑阵,便是老黄在牛家村野店一开始未下杀手、被阵法牵扯围困住,尽数用了桃岛奇门武功打到天亮也未能分了胜负。 他心中已有解法。 並非是用大伏魔拳或者暴露九阴白骨爪、摧心掌以奇破之,而是继续使用全真剑法...... 加入它! 打不过就加入,一点毛病都没有。 我是来旁证领悟《九阴真经》北斗大法,不是閒得无聊来欺师灭祖的。 於是,他招招式式皆不为破阵而出,反而盯著丘处机穷追猛击,深陷阵中,使得七星聚匯、每一人的变化都予他莫大的领悟。 道家玄门武功相互印证,直面杨康剑势压力最大的丘处机虽有眾师兄弟功力相辅、招式相助,但依旧招架得苦不堪言。 起初还好,以为其模仿的全真剑法不过平平无奇,当能速胜! 但十余招过后,此人似是察觉到不对,顿时以山崩海啸之势裹挟著似是而非的全真剑法扳回劣势。此时师兄弟七人齐心协力,亦能游刃有余招架得住,且攻守变换,有来有往。 但八十来招后,形势悄然发生变化! 这人居然藉助天罡北斗阵势奥妙,在磨炼他初学的全真剑法!且须臾之间,他已身融阵中! 天罡北斗!凭空多出来一处阵眼! 丘处机惊骇,原来不知何时,此人已將攻势转向开阳位郝大通! 开阳增一! 死兆星! 不是,是辅星傅乎开阳!所以佐斗大成! 此时,杨康左手搭著郝大通后背,以开阳辅星之位,夺得天权权柄,牵引天罡北斗剑阵,眾人隨其剑往、隨其意动,助他感悟阵法奥妙,同时亦有所得。 丘处机心有不甘,欲再攻“杨过”、使其破阵而出,但奈何—— 自己打自己,打不打得过另说,受伤的还是自己啊! 这什么乾坤大挪移神功,也太赖皮了!堂堂明教教主,用这种取巧手段,实在不当人子! 丘处机气到胸闷。 第38章 魂归道山 黄药师治《周易》的,对天文地理当然精通。 《九阴真经》上卷的北斗大法,他虽未修习,但在给黄蓉与杨康讲解之时,亦提供了诸多奇思妙想。 毕竟没有点自己的理解,怎么能成为好徒孙、好贤婿眼中的高人呢? 所以杨康打著打著就加入了。 而黄药师斗全真七子时加入不得的原因也很简单,他没练九阴真经,以及,他是要取胜,而非试招。 此时,天罡北斗阵已运转到极致,杨康从北斗大法入手,九阴真经內功关要他已一一领悟。此时此刻,才是真正的九年全真心法修习与九阴真经融会贯通,不到半个时辰,已得极大的进益! “便作平手罢!” 此时已是两百余招过去,天罡北斗七星辅一运转圆融如意,杨康引眾剑合力上指,只见一道如芒剑气离剑入天,有如仙人飞逝,消散於数丈外的夜色中。 “那是什么?” “剑芒?” “凝如实质、竟能离剑五丈!” 在场眾人见之,无不惊呼。 方才有幸观得如此高妙的剑法,此时更见到传说中的剑芒!还能离剑飞击! 无人不觉三生有幸! 若讲出去,怕是此生最大的牛逼了! 全真七子隨眾人昂首、呆滯地看了会儿夜空,方才反应过来收剑。 马鈺敬道:“明尊前辈,不知此剑何名?” 韩小莹听闻,心下喜应:青萍,我的青萍。 杨康道:“这便是全真剑法,马教主居然不识?” 这是脱胎於天罡北斗阵中融会了九阴真经的全真剑法。 马鈺等人哪里能不知此招虽出於全真剑法,但已更多变化,当下更为恭敬道:“还请明尊前辈示下。”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丘处机也服了,对掌教师兄如此恭敬的姿態也无意见。这位杨教主拿全真剑法跟咱们天罡北斗阵打出个“平手”,还有什么话好说! 杨康应道:“久仰中神通威名,此生却无缘得见。开阳增一、入死得生。便唤此剑式『魂归道山』、聊慰重阳罢。” 全真七子本就修持天罡北斗阵法二十余年,得此稍一点拨,便恍然明悟。当下更为佩服“杨过”心智之坚勇,竟能以一往无前之势,单凭著初学的全真剑法向死而生,以闻所未闻的方式破了师父遗阵。 几人不由心想,若是师父在世,能与此等痴武高人把酒言欢,他该有多高兴啊! 一念至此,与王重阳感情最深的马鈺,不由得眼眶湿润,再念其將此剑式取名为“魂归道山”,心中更是感慨万千。 这一式从天罡北斗阵中使出,他们全真七子哪个没有能够感悟到“魂归道山”的真意呢?这一式,亦是为他们补全了全真剑法七七四十九式的第五十式,明尊前辈毫未藏私! 高人啊! 好人啊! 马鈺当即要稽首大拜! 此时此刻,他完全没有此人或许是康儿的想法。 杨康赶紧近身相扶,顺势塞了片纸入他手中。 大家都是教主,哎呀使不得使不得。 马鈺一愣,什么情况?明尊前辈还有秘密私授? “时候不早了,明日此时,本尊与诸位再会。” 言罢杨康转身欲去。 眾人躬身礼送。 韩小莹挣扎犹豫了两下,却快步跑到杨康身边,双手递上她打理保养得十分精致的剑鞘。 朱聪伸手没拦得住,顿时与其余四个义弟一样,心中一紧。 柯镇恶听得脚步声,好奇问道:“是七妹么?” 朱聪捏了捏大哥的手,不让他瞎说话。 韩小莹颤声道:“明尊前辈,此剑名『青萍』.......” 杨康挽了个剑,收剑横入鞘中,道了声“多谢”,纵身离去。 韩小莹:“......”我是来送剑鞘的啊。 她缓缓退回二哥朱聪与堂兄韩宝驹中间。 ...... 夜深人静,陈宅中眾人再议定明夜子时赴约之事,便各自散去歇息。 宅中閒杂人等早已被陈淼屏退,先前有过吩咐,无论有什么声响也不得入后院来打扰,故而诸位大侠这两日吃喝饮用倒是全都自食其力。 客房之中,虽是各自歇息,但今夜见闻实在令人惊异,所有人都兴奋得久久不能入睡。 全真七子牛逼吗? 牛逼! 陈帮主一招落败、陆展元三招而退,马教主可是实实在在过了五十招啊! 他几个师弟师妹实力应该也差不太多吧? 而且他们七人结成的剑阵,其势之强、其威之盛,单单是在周围旁观,也看得胆颤心惊! 但明尊前辈的乾坤大挪移神功,居然强到如此离谱的地步!现场学了全真剑法,自创第五十式,破了天罡北斗剑阵,致敬全真派祖师中神通王重阳! 魂归道山、魂归道山......便是中神通復生,也不能敌吧? 除全真七子外,其余人並不知这一式是合八人之力使出的,只当做杨教主神威至此,恐怖如斯! 柯镇恶与朱聪同住一间客房,熄了烛火两人閒聊。 “七妹就不该急匆匆跑过去给杨教主剑鞘的,现在好了,人家反应过来,把剑也还了,七妹以后可没有结交的心气由头咯。” “二弟,你说什么胡话呢?咱们江南七怪自行侠仗义,哪里要去攀附什么大云光明教。” “哈哈!大哥,七妹的心思可不是看上了大云光明教教义。” “嗯?难道是人?不是说杨教主样貌甚是丑陋么?” “大哥,你再想想。” 柯镇恶眉头紧锁了一阵儿后,豁然开朗:“是了,五弟长得也不好看,他心里一直爱慕著七妹,临死前才敢说......” 朱聪怕柯镇恶想岔了生气七妹移情,便主动解释道:“七妹四五岁时便拖著两条小辫子缠著我们玩耍,自小仰慕剑侠高士。 这《越女剑》只是咱们江南之地寻常的剑法,咱们几个都无名门传承,也只能为她找了个剑术老师、学了这般勉强能用的剑法,她却从来爱不释手、一直苦心钻研,將这寻常剑法练到如今地步,已是不易。” 柯镇恶默然点头:“唉,七妹是被我耽搁了。” 朱聪笑道:“大哥这是哪里的话,咱们江南七怪从来同进同退,七妹也从无异志!” 柯镇恶没有反驳,而是嘆道:“十八年,七妹已是三十多岁,我也年过五十,我们都老了。” “大哥,咱们已完成当年之誓將靖儿抚养教导长大。如今重回江南、落叶归根,也没什么遗憾。” “老五没回得来......”柯镇恶又道,“看得出来那位杨教主年岁几何么?先前他夸了七妹胆识过人来著、还找七妹借剑,或许有意......嗯,能传授七妹几招高明剑法......” “他面貌或许是练功所坏,辨认不出实际年岁,但观其拳掌肌肤紧致,倒不似年老体衰的,听其声色,该是在四十左右。也不知这位明尊前辈有无娶妻......咱们七妹风姿仍盛......” “咳咳!二弟慎言,你又乱开玩笑了!” “哈哈!” 朱聪心道,七妹想学高明剑法,当夫人可比当弟子来得方便!五弟故去多年,七妹重回江南,难道让她守一辈子寡不成? 七妹在大漠对镜换了汉人装扮准备南下归来时,那喜悦又落寞的神色,他犹记得。 杨教主丑得好啊,不丑的话,七妹还不敢靠近呢。 大云光明教主杨过:??? ...... 马鈺回到客房中,摊开手心,心中惴惴。 明尊前辈避著眾人单独给我传讯,是要说什么呢? 难道是来之前怕我们不信其消息,故意留下笔墨以待对质?堂堂教主,既然留下字据,总是要脸面不敢誆骗群侠的。 他缓缓展开纸条,却见纸上写著五个字:“杨过,字改之。” 乱七八糟的念头纷至沓来,马教主愣了一会儿,慈和的脸色顿时垮了。 然后默默靠近烛火,將其焚之。 丘师弟啊丘师弟...... 临事之前,他给一面之缘的师伯再表心跡,这么多年却不与师父深入谈心,丘师弟教得得有多严厉。 他还言有过,践行改之......孩子这么些年心里过得多苦吶! 第39章 调转枪头 “小师叔、小师叔!快快帮我梳理髮髻!” 深更半夜的,杨康回到班荆馆的正使馆舍里就开始呼唤黄蓉干活儿。 然后看到黄蓉在床上小憩,当然,是整齐穿著衣服的。 “哟,小师叔还睡上床了。” 没错,一路过来,虽然两人都是同屋而眠,但他从来都是让黄蓉睡屋里小榻的。 谁让她小呢。 睡著正好。 黄蓉软绵绵直起身,伸了个懒腰。 烛火尚未燃尽,她借著微光见著屋中恶鬼全然不惧。 “好师侄,你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这床今晚可就归我了!” “嘿,耽搁了会儿。” 在天罡北斗阵里待的太久了,確实误了时候,本来是打算乾净利落打几场以壮威名的,没想到恰逢其会领悟了北斗奥妙,还误打误撞搞出来一招“魂归道山”。 他摘下两层面具,脱掉衣帽鞋裤,伸手在桌案上取了菱杯饮尽其中冷茶,然后朝黄蓉招招手。 嗓子哑得快冒烟了。 黄蓉心道:“我的茶......我就喝了一口,睡著忘了......算了,都冷了。” “別发愣小师叔,这髮髻怎么改的还怎么给师侄换回来。” 还有下一场呢。 杨康使唤小师叔一点不见外,小师叔给人打扮也乐在其中。 “来啦来啦!” 不一会儿,杨康又恢復成了一位锦衣金带的贵公子模样。 烛火燃尽,黑暗中他藏好儺面衣物,便要再次出门,却没想到被黄蓉拉住手腕。 “好师侄,带我一起嘛,反正那欧阳克也见过我的。” “行吧行吧,有师祖岳丈在,谅他也不敢造次。” ...... 按照馆伴使岳珂的安排,今夜过后的白天,需在班荆馆学习一番覲见礼仪。再一天后早晨,行半日到北郭税亭用了茶酒、上马入余杭门,再至都亭驛入住,等候召见。 都亭驛在临安城內,靠近皇城,多有不便。 故而,杨康把行动定在离开班荆馆之前。 欧阳克他们亦是在临安城外聚集,不过不是在临平镇,而是上塘河东的东湖镇。 他联络完马鈺那边后,回去换了身行头,便调转枪头是要联络欧阳克去了。 这回带上了已约好的黄药师和临时想掺和的黄蓉。 黄药师对於好徒孙的坐镇相邀,早已欣然应允。他能在欧阳克那边露个面,也可使好徒孙在金国赵王面前敷衍交差。当然,帮他们盗书是不可能盗的。 明日我黄药师亲自去取。 杨康把完顏洪烈推测出的《武穆遗书》藏匿位置早已告知了黄药师,当然,原本在皇宫中的《武穆遗书》亦早被韩世忠部將、铁掌帮前帮主上官剑南取走了,只留下指引新藏匿地点的画卷。 而画卷又被黄药师的大弟子曲灵风早年就盗走了。 其中纠葛,真是离奇。 等黄药师空手回来,再“无意”间指引其去牛家村找到曲灵风遗物、再发现画卷指引之秘便可。 这些地方,特別是真正藏有《武穆遗书》的湘西铁掌峰,他杨康暂且是没空去的,有仰慕岳武穆的师祖岳丈好支使,不使白不使。 “借”了一艘小舟过了上塘河,三人在夜色中疾行了数里,终於来到东湖镇中。 欧阳克他们来得比丘处机抵达临安还要早些,故而到了既定等待的地点,已分散安顿下来,免得引人注目。 当然,他前日接应到了一位號称“铁掌水上漂”的老前辈,不仅仅喜欢人前显圣夸耀武功、还耽於寻欢作乐,简直让他恨得牙痒痒。 我白驼山少主信义无双,为了不愧对赵王礼聘,抵达南朝临安府后都收敛手段,从未搜罗少女! 你个老傢伙玩儿得比我还欢! 是可忍孰不可忍!等小王爷好贤弟的大事完成,同归金国前,本少主定要俘获几个江南美色,带回西域! 唉,现在想来,依旧不能忘怀,好贤弟救回来的那位女扮男装小丫头可真美啊。 听说好贤弟出使南朝,把他新欢也带上了,今日他方至班荆馆,也不知这一路上他那“太上忘情”之道磡磨失败了没有? 如此美的小丫头,他也不知好好怜惜,唉暴殄天物啊。 欧阳克倚著窗,唉声嘆气,等待著好贤弟不知什么时候能有空来见。在使船入赤岸港前,他是亲自暗中掷信到一金兵怀里的,好贤弟应该收到了吧。 二十名白衣姬妾在月下起舞,扭动著曼妙的腰肢不住地勾引討好他,欧阳克意兴阑珊挥手令其散去。 此番入中原,除了驱蛇男僕十余人外,他分三批共带了姬妾二十四人,被江南七怪杀了两个,与赵王使者返回西域两个,如今还余二十之眾......但这二十个加在一起,也比不上魂牵梦縈的那一位丫头...... 好贤弟果然说得没错啊,肉体再多的欢愉怎能比得上情慾哪怕一丝丝的满足...... 如果此时此刻,能再让我见到那位姑娘,我死而无憾矣。 誒? 我刚刚没发誓,不算啊! 欧阳克慌乱起身,收敛表情,整理衣裳,出门迎客! 哎呀,是好贤弟来了!还带著那位姑娘! 她换上了一身女装,却是更美了。 不过,好贤弟的“太上忘情”磡磨道种,怎么倚著另外一个男人? 欧阳克思维发散,不由惊悚,好贤弟难道將磨礪手段更发展上了一层境界?这是......不破不立,假以第三者歷练吗? 嘶......为兄其实也可以代劳的啊! 杨康不知道欧阳克克制寂寞到了胡思乱想的境界,正经与他招呼道: “欧阳兄,別来无恙。” “完顏贤弟,你终於到了!这位是......” 嗯?欧阳克以往不是惯来喊我小王爷的么?怎么这会儿如此激动喊起“完顏贤弟”来了? 杨康瞅了眼身边的黄药师与黄蓉,顿时瞭然。 这傢伙心思就不在“完顏贤弟”身上啊! “这位正是东海桃岛主黄药师!” “这位是黄岛主爱女,不知欧阳兄可还记得,当日在王府中见过。” 欧阳克魂牵梦縈哪里能不记得,当即作恍然大悟状:“哦......想起来了!” 不对,居然是桃岛! 他顿时神情一变,正色道:“原来是黄伯父当面!失礼了!小可欧阳克,家叔正是白驼山庄主!” “嗯。”黄药师冷淡回应,“锋兄伤势可养好了?居然让他爱侄重回中原。” “谢黄伯父关心!家叔功力早已恢復,潜心修行多年,更得大进!” 欧阳克还想跟黄药师多搭几句话,黄药师却看也不看他了,反而对杨康温声道:“完顏小友,有何要事快与他说罢。 咱们虽是萍水相逢但一见如故,缘聚缘散终有一別,稍后再送你回馆,我便要带小女离开了。” 欧阳克:“......” 好贤弟没邀到东邪相助么? 黄姑娘这便要离我而去了么? 好贤弟,你的“太上忘情之道”再努努力啊!別让黄姑娘被黄老邪带走! 我就只在一边看著也会感觉满足。 第40章 大事可期 “黄大哥请稍候。” 听得黄药师按计划催促,杨康说罢,吩咐带他们进来的便装金兵引黄药师与黄蓉去偏屋饮茶暂候,然后拉著欧阳克进了正屋。 不得不说,这欧阳克出趟差,临时落脚的地方,租住得还真豪华奢侈。 黄蓉疑惑,爹爹怎么和好师侄又互称起来小友大哥了?他俩之前相约出去,是定了什么密谋么? 对了,爹爹不喜聘书上写的是完顏康,他最好江湖面子,在文人士卒等普通人面前被听得什么“岳丈”之称也无所谓,但在武林中人面前却只以完顏小友黄大哥这般戏謔的称呼! 嗯,就是这样! 我才不可能喊好师侄什么鬼叔叔。 旁边有胡姬伺候,黄蓉也不好詰问黄药师,反而召来胡姬问东问西,比如白驼山在哪里、好不好玩、西毒欧阳锋来中原了没、为什么少主欧阳克的爹不是庄主反而叔叔是......等等稀奇古怪的问题。 她在旁敲侧击给好师侄再打探欧阳锋的近况。 另一边,欧阳克却拉著杨康的手,心中好似有千万只手在挠,但他强忍著冒犯的衝动,同样旁敲侧击问道: “完顏贤弟,你怎么与桃岛主小友、大哥相称吶?” “欧阳兄,你是知道的,当初我救的那位落水少女......” “对对对!原来她是黄伯父的女儿!” “嗯......你喊他黄伯父?” “怎么?完顏贤弟,我叔父与『东邪』同为五绝、平辈相交,我欧阳克喊黄岛主一声伯父並无不妥吧。” “呃,这倒是没什么不妥。黄大哥感念小弟救得其爱女,在平江府偶遇后相谈甚欢,黄大哥將小弟引为知己、折节下交......他唤小弟一声小友、硬是要小弟喊他一声大哥!” 欧阳克听闻,顿时懵了。 能与五绝同辈相交,我完顏贤弟走的什么狗屎运啊! 以叔父口中与传闻中“东邪”的名声行径,確实能做得出来此等离谱之事,而且听说黄岛主早年丧妻,如今重出江湖,莫非也是悟了“太上忘情”之道,所以才与完顏贤弟成了一丘之貉? 呸呸、是志同道合。 杨康见欧阳克愣神,笑道:“不过......欧阳兄喊黄大哥伯父,这会儿是该喊我什么? 欧阳克:“......” 虽然听得出来完顏贤弟是在开玩笑,但欧阳克还是略感不愉,完顏贤弟你这三脚猫功夫,怎么好意思占我欧阳克便宜呢! 哦,他与东邪平辈相交...... 那岂不是黄姑娘也得喊他叔叔?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哎呀!妙极! 欧阳克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当初如出水芙蓉的黄姑娘,又念及今夜在月色下再见她的模样...... 当真是秋波流转,娇腮欲晕,虽年齿尚稚,实是生平从所未见的绝色! 自己的眾姬妾与之相比,直如粪土! 隔壁似有传来她的欢笑声,此时隱约入耳,温顏软语交加,简直教他神魂飘荡、心痒骨酥。 欧阳克此时忽然明悟完顏贤弟所言“圣人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的深意了! 这就是情爱的滋味啊! 既然完顏贤弟是黄姑娘叔叔,那可以让给小侄了吧? 杨康:“......” 不是,他在陶醉期待什么? 我小师叔是你能覬覦的么! 欧阳克躬身执礼,小声道:“完顏叔叔在上,受小侄一拜!” 好傢伙! 好不要脸。 杨康坦然受之,但冷声道:“少庄主,可不要打我『道种』主意!” 欧阳克訕訕:“小王爷,你如今是她叔叔辈的......” “那又如何?伦理道德为人所缚,以情破之,我更欢喜了。” “???” 我叔叔可不会抢我的姬妾。 你这是什么邪魔外道?说什么道家玄门,简直比全真教还要不可思议。 东邪与中神通相交莫逆,难怪也能与你称为兄弟! 杨康又道:“再说了,我也拦不住黄岛主带著他女儿离开啊!” 欧阳克反应过来,与杨康相视苦笑。 黄老邪可恶! 看来咱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吶! 不过......好贤弟终归是要回中都的,到时候我可请叔父同往桃岛提亲!嘿嘿嘿......同为五绝,黄老邪不能不给面子吧? 好贤弟,为兄后发先至,就不客气了! “欧阳兄,天下美色繁多,何必执著如此,咱们这辈分各论各的。时候不早了,言语纠缠著区区一女子作甚,还是详聊大事,这《武穆遗书》......” “对,完顏贤弟说得对!” 欧阳克收敛神色起身去检查了遍门外窗外有无人偷听,確认无误后回到杨康身边,凑近道:“赵王大事所託,我必不会怠慢延误。” 杨康道:“黄岛主虽与我兄弟相称,但自恃南朝开国公侯之后,不欲助我盗书,不过亦不会阻拦我等。” 欧阳克点头:“南人便是如此拧巴。” 原来如此,我就说好贤弟本应近水楼台先得月,怎么黄姑娘还是被带走了,是金国身份的缘故啊。 杨康沉声道:“故而入宫盗书之事,还欧阳兄速取而退,你们点齐眾高手、出其不意,在我入朝覲见宋国皇帝之前行事!” 欧阳克惊讶:“贤弟不怕为兄取了《武穆遗书》直接遁走不回中都?” “我与爹爹,都信任欧阳兄!” “可若行这齣其不意之事,贤弟后面几日留使临安,若消息走漏,岂非將遭杀身之祸!不妥,不妥!” “为大金国计、为父王更进,本公冒些风险又有何惧?至今仍未立太子......欧阳兄,如今本公虽身在宋国,但一些不敬的话也不便再说,你应能知晓本公心意!” 欧阳克心中一惊,好傢伙,这才被赐爵肃国公的小王爷,野心都已经飞到天上去了! 也对,若是能使赵王获太子位,那他完顏康也稳稳就是未来金国皇帝了嘛! 难怪他这么拼。 杨康紧紧握住欧阳克的手,深情道:“有贤兄助我,大事可期矣!” 欧阳克心中吐槽小王爷礼贤下士的功夫还是不如赵王深厚,这脸色变得也太快了,但念及他不过十八岁的少年,摒弃个人好恶、能模仿大人至此也是殊为不易。 他配合感动道:“必不负贤弟所託!” “贤兄!” “贤弟!” “贤兄!” “贤......” 杨康赶紧打断惺惺相惜的场面,道:“快附耳过来......” 第41章 谁吟满江红 片刻后。 欧阳克看著黄药师一手拎著一只,飘飘然越过宅院,没入夜色远去,不由感嘆其武功之高,当真是不可思议! 五绝!果然是江湖武林绝顶至高的存在! 唉,既然下定决心求叔父出面向黄岛主求亲,那接下来我可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连完顏贤弟玩弄感情的太上忘情都不能学了。 欧阳克纠结无比,决定寻些新鲜美色,只给自己明日一天放纵的机会。 明日之后,我要当个正人君子,这才配得上黄姑娘。 贤弟这般武功又低还三心二意脚踩两条船的,他不配啊! ...... “蓉儿,你重了。” “爹!!!” “嗯......蓉儿,你长大了。” “嗯嗯!” 已离开东湖镇,黄药师將黄蓉与杨康放下。 杨康在向黄药师执礼相谢他帮忙维持略通拳脚小王爷的人设,黄蓉却在恼爹爹说她胖了。 这一路上由北向南,绝无餐风饮露,除了在少林寺吃得素了点,其余时候可是从来珍饈不断的,使团中的厨子都给她调教得服服帖帖。 不是胖了,是长大了! 长大了好呀,好师侄总是嫌弃我小。 小又怎么了,不一样能把人迷得神魂顛倒?瞧那欧阳克,什么狗屁白驼山少主、“西毒”之侄,跟从南往北一路上遇到的普通男子一样,两只眼睛都要看掉了! 唉,换了女装,只有好师侄依旧对我不假辞色。 哼,你等我长大。 三人依旧撑舟渡河,重回了班荆馆。 对於女儿自顾自得又跑回杨康屋里的小榻休息,黄药师不置可否、也不阻拦。 ...... 入驻都亭驛的使团名单在中都出发时既定,不像班荆馆这边兼作候馆、对来往入住人员管得不严。 故而,若同至皇城边下的都亭驛,必然对不上身份的黄药师与黄蓉,次日一早便从班荆馆先行一步离开了,同样隨著马车被带走的,还有十箱“聘礼”。 马车及隨行人员是杨康要求馆伴使岳珂找来的。 岳珂义正词严,绝不可能拿接待经费为金使私事服务。 “岳郎中未闻传言,本使这趟带来的財货宝物是贿赂史右丞的?就算未曾听闻,与接伴使交接时,也知道太湖群盗不自量力欲劫宝物之事了吧?” “那行吧。” 杨康没想到岳珂还真答应了,他都准备让黄药师辛苦一番,去临平镇上租借车队了。 转念一想,岳珂是史弥远跨级提携的,知遇之恩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像不是什么大问题。 哦对,史弥远之父史浩在宋孝宗时任尚书右僕射兼枢密使,为岳飞申冤並成功推动平反,岳飞子孙特予录用亦由其始。所以岳珂身为岳飞之孙,与这么个名声不佳的权相凑在一起,倒也不意外。 当然,他杨康又不是学歷史的,这些事儿原本当然是不会知晓的,岳珂又不会大嘴巴跟他聊这些七拐八拐的道道。 而是岳武穆迷弟黄药师如数家珍地搁那儿叭叭。 让老黄亲自发掘保护《武穆遗书》,著实是再合適不过!这可比任何聘礼,更合他心意。 同样,黄药师生平也尤为佩服辛弃疾,所以对杨康保持更多期待。 上午,黄药师一行人从余杭门入了临安城。 “黄官人,咱们这么多行李,要放到何处去?要在哪个街坊暂时寻个落脚之处么?行在市井,小老儿也熟得很!”车夫殷勤相问。 “去先前那位岳郎中家里。” “好嘞!” ...... 学了一天礼仪,杨康终於閒了下来,用过晚膳后,便在班荆馆里溜达,看看能不能碰到什么歷史名人。 虽然这边的现实跟后世的歷史比起来,並不那么正经,许多人事已似是而非,但大体上还是没变的。 譬如,岳珂在亭中独自饮酒,吟诵感怀的一首《满江红》,杨康他便听说过。 不是张导让秦檜吟诵的那首《怒髮衝冠》哈! “何日请缨提锐旅......哼。” “岳郎中,你继续、继续......” “扫兴!” 岳珂提酒便走,於私他是完全不想搭理金人女真的。 但他被杨康拦下了,问出来个小小疑问。 “留步!听闻岳郎中至今仍在搜集岳武穆文字,本使从一说书人处倒是听过一首词,他言是岳武穆所作,正想请教岳郎中。” 闻言,岳珂脚步便挪不动了。 当年搜集材料所撰《吁天辨诬录》《天定录》还尚为浅薄,而后自高中进士后,他又继续承袭父志,矢志不渝地搜集祖父当年被秦檜党羽销毁淹没的文字...... 杨康拉著他坐回亭中,为其斟酒。 岳珂心道,这人还在探寻什么子虚乌有的武穆遗书兵法。 “什么词,你且说来。” “咳咳!”杨康清了清嗓子,念道:“怒髮衝冠,凭栏处、瀟瀟雨歇......” 他瞧了眼岳珂,没打断? 后世之中,这首《怒髮衝冠》最早考证出处至明,因资料离散,重新考订之故,亦不可得知当年岳珂到底有无搜集完整,故而后人多有爭论真偽。 念及下闋:“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见得岳珂神色激动,杨康便知这首词他是真不知道了,不然早知此词、今从“金人”口中激昂念出,这嘲讽的效果不会比秦檜所念来得差。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闕。” 岳珂喃喃隨著杨康所念最后一句亦重复相吟。 忽而手拍石案,激动万分。此词若非祖父所作,还能有谁? 只是......居然是一金人传诵给自己,难道自己要在所编纂的祖父文字粹编中记载这闋满江红《怒髮衝冠》的传述之人是金国肃国公完顏康吗? 宋人未记,却由金人相传,简直滑稽。 岳珂对杨康態度大为改观,拱手问道:“尊使可知那位说书人姓名?” “似是自称张十五?或者张十四?我也记不大清了。” “却难得尊使还记得全词!” “彼时年幼,虽不明词中意,却也为其中英雄气概折服,敬佩万分!故而悄然已记在了心里。” 抄诗他是不会抄的,但把如此慷慨激昂、膾炙人口的词不论真假,给岳飞安上名头,他安得比抄得爽。 岳珂还要再谢。 杨康却起身告辞,別再谢了,等你完成馆伴使的任务,回家看到老黄寄存在你那的礼物,估计你要惊得来追著骂我害你。 黄药师昨夜筵上倒是与岳珂相谈甚欢,听闻其正在收集岳武穆四散材料,后来便主动跟好徒孙讲了声,这人没钱没势,搜集岳武穆文字抠抠搜搜磨磨唧唧...... 我黄老邪来助他一臂之力! 行吧,是给岳丈的“聘礼”,你爱怎么用怎么用吧。 夜將深,杨康回屋静坐良久,继续从静功锻炼易筋锻骨篇法门。 临近子时,他自个儿换好衣物服饰。 忽然没有了小师叔服侍,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沿著脖颈贴覆了人皮面具,又將怒目鬼神儺面缓缓戴上。 出门。 所谓,壮志飢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为尽命书之机。 侠名从今始。 第42章 远来蓑笠翁 隱约听得几道簫声,是黄药师已回到赤岸渡附近了,正以曲音相示。 杨康心中一暖,老黄果然还是没忘了说是要来暗中护持的承诺。 甚至他都能想到小师叔催他赶紧出城的模样。 哎,被小姑娘放在心里的感觉,著实是很好的。 也不知远在中都的穆妹妹想他了没有。 ...... 欧阳克拋却白天临时起意寻欢作乐受阻的恼怒,心下虽有不安,但念及江南之地並非丐帮势力范围,老叫化孤身一人也难以阻挡自己这边一眾高手。 就算他与江南七怪全真七子他们合流,谅他们也决然不能知今夜出其不意的行事! 届时拿了《武穆遗书》便撤,让他们这帮吃饱了閒的大侠继续在临安傻等吧! 真以为我堂堂白驼山少主,非要等到叔父至此,才敢出手? 欧阳克得完顏洪烈授命,全权统领他所请来的江湖人士配合完顏康行事。 故而他得了杨康所给的金令信物、藏书位置图,顺利地將赵王府麾下武林败类一一安排。 三头蛟侯通海与其师侄黄河四鬼之断魂刀沈青刚、追命枪吴青烈、夺魄鞭马青雄、丧门斧钱青健共五人,领黄河帮精锐帮眾、及其余诸人门人弟子共两百人余人,沿菜市河隱匿,以作接应,阻挡引开可能有的殿前司追兵。 黄河帮从来在涛涛黄河上兴风作浪惯了的,於江南水乡区区小河里作战,更是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对此安排,自无不满,反而一个个欢欣鼓舞叫囂著必不辱使命。毕竟不用跑去那宋国皇宫冒险。 欧阳克又亲请裘千仞、沙通天、彭连虎、灵智上人、瀟湘子,共六人一齐绕从凤凰山潜入大內腹地。其余另有这些时日匯合而来的好手十余人在山间隱匿等候接应。 “取得宝物后,我即传讯,各位由整化零一如来时各自撤退!望各位多加小心,保重性命,届时赵王府庆功宴上再与各位把酒言欢!” “好!” “放心吧欧阳庄主!草包宋兵说不定都来不及反应!” “少庄主亲入大內,才是更需多加小心啊!” 欧阳克望著麾下人才济济、各司其事,不由志得意满折收扇面一一回礼。 为兄为好贤弟的大事可期,如此尽心尽力,將来他若见了小嫂子,想必也不能好意思怪罪哥哥吧?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com】 “出发!” “呔!朗朗乾坤,竟有如此多奸人聚集!要去哪里?都乖乖束手就擒罢!” 眾人只见身后的芦盪中,有一艘小船破开未发的苇杆,其上是一名身高八尺的虬髯大汉,正撑舟而来,舟上还坐著个身著蓑衣斗笠之人,隨舟摇晃,不似身怀武功。 共诛金国奸贼的高光开场,江南群侠给了出人出力最多的本地帮派上塘帮帮主陈淼。 欧阳克等人:“???” 哪里来的白痴蟊贼? 陈淼面对眾人不善凝视,巍然不惧、傲然挺立。 我陈淼!不单单有近五百位江南豪杰支持!背后更有明尊前辈坐镇! 怕个卵子! 后退一步都不叫好汉! 他挥手一声呼啸,上塘帮上百儿郎皆乘快舟而至,占据了芦盪后泛洋湖入临安城东诸河的要道。 三头蛟侯通海定眼细看,妈的,这不是自己钱买的船吗?陆续停泊至沿河备用,如今却给他们作了嫁衣? 他和黄河四鬼互看几眼,顿时面面相覷。 “哪个蠢蛋带人买船时走漏了消息!” “师叔,不是我啊!” “不是我啊师叔!” 沙通天面上顿时掛不住了,止住师弟的骂骂咧咧,发话遥问:“是道上哪位朋友?或许是误会了,咱们都是水上討生活的,途径宝地,正要用船南下过钱塘江,还请行个方便。” 陈淼念及时候未至,正在远处四散埋伏的同道们包围合聚还需一会儿,自己得在水上阻挡去路片刻,便道:“用我上塘帮的船,却只从散户中採买,也不来帮中奉上孝敬,是何道理?” 欧阳克暗自责怪侯通海五人行事不密,正想教鬼门龙王带人上前去交涉、令黄河帮帮眾悄悄入水,出其不意杀人夺船、將活口全灭。 但沙通天纵横黄河许久,从来都是他劫掠別人的,哪里被如此敲诈过!听到芦盪中的是什么上塘帮,不过是一群縴夫抱团取暖结成的下九流帮派,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高声呼喝黄河帮帮眾,直接衝杀上去,灭了这群南朝水鱉! “龙王一怒!黄河不寧!” 见得帮主鬼门龙王一马当先跃上水头,帮眾们顿时鼓譟威武口號一拥而上。 陈淼见得凌空有一铁桨当头便要拍来,气势如虹,似要覆船分水,这一击他若不避,手中朴刀是决然挡不住的! 但好汉绝不后退! “明尊前辈救我!” 陈淼头也不回,高声大呼! 沙通天身形一滯,心下惊疑,什么?周围藏著高手? 总不会是他身后那个下盘都不稳、坐船还在东摇西晃的蓑衣客吧? 江南水鱉,不知所谓,尽会唬人! 但他面前忽然袭来一张蓑衣,气劲撑张,一瞬间竟將他铁桨阻挡! 沙通天不由得大骇! 这一张蓑衣也能挡得住他砸下的力道? 高手之间生死过招,若显露大破绽,身死魂消只在须臾!沙通天凌空入船之际,赶紧將铁桨一搅,要撇去遮蔽视线的蓑衣! 但来不及了。 杨康隨时隨地在刻苦练功,不说行动坐臥皆在以《九阴真经》上卷中易筋锻骨章法门配合著修持,便是乘小舟经泛洋湖下芦盪,亦隨浮舟水势领略惊涛骇浪的奥妙。 人隨舟动,舟借水行,不甚妙哉! 蓑衣著於我身,隨气劲而动,不亦能借力乎? 难怪黄药师教学时,言在归云庄能手推片页纸、力道不歇而入丈外之远的陆乘风怀中,这等精妙功夫,实比投掷数百斤大石更难。 杨康此时亦有所悟。 劲力发散,麻衣宽袖鼓胀,左手一甩又隨蓑衣而去,遮挡住了沙通天。 他身形亦借芦盪飘摇的水势纵起而至! 生死相决,当然要抓住一切机会!对付邪魔外道,不用讲正派风范。 蓑衣才搅,铁桨不及再舞,沙通天忽然心口一痛,一拳已越入手肘间穿膛而过。 沙通天被一记蓄力已久的大伏魔拳打出了一个心口窟窿,目光仍弥留在痛苦与震惊中,人却如破布娃娃瘫软著四肢被杨康借力踏落。 一切只发生在须臾间,浅水岸边还有正面向衝锋的侯通海领著黄河帮帮眾。 “噗通。” 鬼门龙王沙通天已坠入芦盪作了水鬼,又咕嚕咕嚕两声,水面泛起红色的涟漪。 杨康落在黄河帮眾人面前。 喷洒的鲜血虽是大部分被甩出的蓑衣挡住,但仍有星星点点溅在灰白麻衣上。 其色彩鲜艷,一如他斗笠下的怒目鬼神儺面。 侯通海与黄河四鬼反应过来,嚇得一颤,顿时止住脚步,大喝令停。 更后面的欧阳克等眾亦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住,沙通天纵横黄河二十余年,今夜竟这般轻易丧命了? 还死得如此悽惨! 侯通海抬起手中三股叉大叫斥问:“我师哥被你杀了!?” “杀了。” 杨康哑声相应,张开拳,隨手甩去血跡。 他的心理素质久经各类短剧锻炼,早已能演绎得坚硬如铁,如今更带著两重面具,见得血再多、死状再悽惨也不能动摇半分职业素养。 “啊!!!”侯通海怒目圆睁,径直衝去! 杨康身形一偏,避开三股叉,反手便是一拳贯耳,直接將他轰得七窍流血倒在浅水中。 “怎么感觉我才是反派似的?鬼门龙王、三头蛟师兄弟情真是感人肺腑、接著来送。”杨康心中琢磨,不过沙通天托大跳那么高装逼上船、侯通海也跟昏了头似地直愣愣衝过来,也是好事。 省事,一下一个。 没有风险的装逼效果极佳,倒是衬托得我这天下第一名副其实。 冷寂的月光笼罩著倒春寒夜,荡漾的水声呜咽起伏。 被杨康看著的黄河帮眾无不从心底冒出恐惧的凉意。 四周无人敢言。 陈淼亦没想到明尊前辈真正出手,居然如此狠辣无情。 他的大伏魔拳真的把人砸出个窟窿来了!我家碎了的砖雕影壁,也真是与有荣焉。 大云光明教......食菜事魔教......魔教......陈淼心下戚戚。 杨康往前走了一步。 “快退!” 黄河四鬼隱入黄河帮眾之中,往欧阳克等眾高手处退去。 欧阳克想著身边有威名实力不弱於五绝的铁掌水上漂裘老前辈护持,又念及此人拳杀黄河帮沙、侯师兄弟,皆是出其不意,便按下心中惊惧,欲抬出叔父与裘老前辈名號,出面交涉。 (ps:求求每日追读,给兄弟姐妹们磕一个!orz) 第43章 丘师弟一脉相承 “不知阁下是何方神圣,可是黄河帮行事无礼触怒了高人?在下白驼山少庄主欧阳克,家叔......” “欧阳锋来了吗?” 欧阳克手下眾姬妾弟子听闻此人直呼老庄主姓名,没有一个敢出头吱声维护的。 “呃......家叔、家叔这几日正在临安府赏玩江南风物,未与我等同行......”欧阳克心下当即喜忧参半,江南之地怎么会有这般高手?不过他知道叔父名號,还问来没来,显然也是惧了叔父实力的。 “嗬嗬......” 杨康环视眾人,哑声低沉道:“本尊乃大云光明教主杨过,北地、吐蕃、西域小覷江南无人否?竟敢携眾来犯?” 上塘帮的都是江南本地人,这回跟著帮主出来干大事的帮眾们听得此言,顿时是又惊又喜! 喜的是,这是咱们江南本地的绝世高手啊! 惊的是,咱们上塘帮该不是要加入造反了吧? 欧阳克没听过大云光明教,麾下有知道的当即凑过来跟他解释。 反贼!魔教!魔教啊! 好哇! 欧阳克心中也是一喜,敬道:“在下见过杨教主......” 但他话音未落,再次被打断。 “既然欧阳锋不在,你们擅入江南冒犯了本尊,那便都受死罢。” 欧阳克急道:“並非擅入,乃是川湘第一大帮铁掌帮裘老前辈亲来相邀!裘老前辈正......” 这回不用被打断,欧阳克自己便卡壳儿了。 裘千仞呢?那么大一个裘千仞呢? “正......被在下请去通知家叔,前来此地与杨教主一会!裘老前辈轻功卓绝、来去如飞,必不教杨教主多候!” “嗬嗬......西域蛮夷倒也会言巧语。” 欧阳克心下渐冷,为老不尊裘千仞居然看著形势不对,早就跑了! 事难善了,不如弃了黄河帮先撤! 他话锋一转,当即厉声道:“沈帮主!沙、侯两位贤兄被这奸人暗害!我已请裘老前辈北去接应家叔,他们两位老人家不多时便至! 咱们有三百號高手,何须惧他!一起上!別教这奸人跑了! 为沙老前辈报仇!!!” 杨康:“......”你可也真能说鬼话啊。 黄河四鬼老大断魂刀沈青刚,被喊得一声“沈帮主”,当即心头一热,念到此地有帮中精锐百人,留在帮里的还有帮眾上千,师父师叔一死,这帮主之位自己可得做得名正言顺! 就算是做做样子,也得为师父师叔尝试报下杀身之仇! 干了!咱们这么多人,拖也能把他拖死!况且还有两位前辈將至! 沈青刚顿时鼓舞著三位师弟与眾帮眾蠢蠢欲动,要围攻上去报仇。 欧阳克等待时机,便要招呼著黄河帮之外的高手撤退。 杨康不为所动,此时全真七子领著眾人已围拢上来。 “少庄主!还有埋伏!东西北三面都有高手包围来了!” “东有两百!” “西有两百!” “北有一百!” “都系白巾!” 在外牧蛇警戒的白驼山男僕当即高声传讯。 “撤!” 欧阳克话不多说、头也不回向北逃窜,其余人亦从陆路作鸟兽散。 沈青刚却反其道而行,高声呼喝令黄河帮精锐向南下水,杀了杨过、灭了上塘帮,夺船南撤。 狭路相逢,江湖险恶,没有再多有什么言语试探拉扯、或者高手阵前单挑而决嘍囉们的命运归宿。 杀戮一触即发。 人潮已將杨康淹没。 他挥手一拳將衝到面前的黄河帮嘍囉震断心脉,隨后更有刀剑枪斧接连而至。 虽伤他不得,但也阻住了他追击的去路。 “看来確实是想当然了,虽说高手过招,除非神兵利器否则不足为重,大伏魔拳於比武中確实也能大力出奇蹟,但於战阵中却是不如手执兵器。” 杨康身形变换,连毙五人,见得追命枪吴青烈提枪来刺,便缴了他的鸦项枪,欲换枪法拦杀眾贼。 但念及万一有人识得杨家枪法,泄露出去也是不妙,便又投枪而出,直把衝到陈淼面前的丧门斧钱青健钉入水中。 “谢明尊前辈!” 陈淼趁著夺魄鞭马青雄愣神之际,抓住破绽,连砍数刀將其毙命,而后鼓舞喝道: “兄弟们!教黄河水贼好好见识咱们江南儿郎的血性!” “今日之战,但有死伤,汝父母妻子我养之!” 上塘帮帮眾皆喊著號子应答,慨然接战。 杨康闻声,先是不解,后又微嘆,陈淼所说的这个养之可与他这后世之人下意识冒出来的“歪念”不一样。 不过上塘帮如此拼命,漏网之鱼少放了,那北地威名该由谁给我传播。 算了,北地威名不急於此时,眼下还是不要辜负了上塘帮义士罢。 面前、身侧已是无人敢近,杨康回首相看,只见芦盪中怒骂廝杀声连片。 他纵身跃入舟上,从背后击中沈青刚颈下“大椎穴”,在其后仰摔落水中之际,接过其刀。 沈青刚倒下见得身后之人,断续喃言:“堂堂......教主......偷袭......” 杨康微微摇头,我都站到你背后了你还没反应过来,这怎么能叫偷袭。 “谢教主救命之恩!” 船上上塘帮一年轻汉子收刀抱拳后又跳入水中,去助其他帮眾。 “这就喊上教主了......”杨康看得这年轻汉子面相有些熟悉,想起来是前日乘使船出江南运河时,他站在船头所见岸边拉縴的领头縴夫。 “也是有缘。” 杨康横刀入水,在芦盪里如鬼神般大开杀戒。 很快,逃入芦盪中的黄河帮贼首精锐已大部分伏诛,剩余七八个嘍囉逃得甚远。 此时,欧阳克等人已被丘处机与王处一联手逼退回来,其余高手亦被围拢堵截向芦盪靠近。 一路上伤亡者甚眾。 “堂堂全真派身为正道魁首,竟然与魔教妖人勾结!” 欧阳克高声长啸,他见得突围不出,便想要发出异响传入东南方向屯驻的游奕马军寨,引来宋军趁机再逃。 不得不说,在化敌为友、化友为敌方面,欧阳克切换得很快。 “马教主,本尊是魔教妖人么?” 杨康向已降伏灵智上人的马鈺遥遥相问。 此时他正將千手人屠彭连虎一刀斩去右臂、再接刀梟首。他没练过正经刀法,以拳御刀全无抹带缠裹的精妙,都是撩刺崩斩,刚猛无儔。 彭连虎一个照面,手中鑌铁判官笔拼命相抵了十余招便被震飞,人也失首立毙。 马鈺脸色不变,骄傲道:“杨......居士,心怀大义、降妖伏魔,怎么会是魔教妖人?贫道敬佩至极!” 丘处机:“......”师兄,別吹了,此人杀性比我还重,早晚墮入魔道啊!到时候可真打脸了。 芦盪中隨风飘来淡淡的血腥味,血色混合著起伏的河水慢慢散去。 “马教主,当除恶务尽!心怀慈悲,反受其害。” 被马鈺用剑抵住后颈罩门跪在地上的灵智上人忽得一个翻身,袖中毒砂挥向马鈺,马鈺收剑回挡,却见灵智上人一掌上拍去至马鈺腹部。 离得最近的丘处机眼角余光见得师兄处异变,当即抽身来救。 趁著灵智上人滚地浑身破绽的时机,一剑入口斜刺进喉头。 “师兄当心!” 丘处机抽剑再助王处一而去。 马鈺:“......” 丘师弟真不愧是康儿的师父,招式凌厉,一脉相承。 第44章 一定要照顾好黄姑娘啊 另一边,瀟湘子一人受江南六怪围攻,丝毫不落下风。 见得附近己方又有两名高手身死,他当即拼著后背硬吃南希仁一扁担,左手一掌拍入全金髮胸口推开其人,右手挥出哭丧棒砸向面前来不及回剑的韩小莹。 眼见她便要面目全非、脑浆迸裂,被全金髮撞退的韩宝驹目眥欲裂,堂妹若死,他也无顏面苟活了! 正此时,有一钢刀飞劈而来,直奔瀟湘子。 瀟湘子不得不调转攻势挡下飞刀,吃那樵夫一扁担最多受点骨肉之苦,若被此刀戳中,那命都没了。 他当即撇下没反应过来的韩小莹,越身东逃。 杨康已迎面近身。 瀟湘子见他赤手空拳,冷笑一声,便持棒戳去。 让你飞刀戳我?没了兵器,还敢来阻!我可不是不带脑子的鬼门龙王。 韩小莹回首见得身后不远处正是杨教主,顿时心中一喜,全然不惧他如今白衣浸血的可怖模样。 “杨教主小心!他棒中有暗器!” 先前已有同道遭了他暗害,谁也没想到此人武功虽高、但武器阴毒更甚! 瀟湘子心中暗骂:“这莫不是你姘头?你才自顾不暇,眼下却提醒得如此之快!” 他当即掌击棒底,喷出最后一批毒砂漫漫,趁著杨康摘下斗笠遮挡的时机折向南边芦盪欲入水逃逸。 上塘帮眾並不被他放在眼里。 杨康看了眼斗笠上被他卸了力道阻挡接住的毒砂暗器,不由心惊,我赤手空拳,你用棍子就算了,还特么是根喷子啊! 还好“靖哥哥”的韩妈提醒。 这是他第一次直面暗器这种东西,不由再次感嘆,江湖之中、生死之决,还是偷袭来得乾净利落。 当下,他將斗笠朝著瀟湘子逃逸方向斜上一甩,旋即纵身而上,惊涛骇浪裹挟著拳势一击將斗笠轰碎,毒砂夹杂著竹篾如漫天雨袭向瀟湘子。 瀟湘子不可思议得回头相望,直娘贼,你这得要多深厚的內力,才能將砂砾以人力挥洒到百步之外杀人啊! 风沙迷眼,他已面如麻窝、溢著黑血倒入水中。 芦盪边,战局已近尾声,眾人看著瀟湘子的惨状顿时不寒而慄。 特別是当初在陈宅之中迎面领教过杨教主破壁拳风的,不由得长舒一口气。 杨教主的大伏魔拳果然举世无敌! 他连出自全真派的剑芒剑术都不屑一用啊!魂归道山,只敬重阳! 此时此刻,欧阳克亦被陆续加入助战的全真七子联手制伏。 只丘处机、王处一、马鈺三人相斗,要杀他不难,但念及其叔父欧阳锋,马鈺还是决定將其擒住问话。 欧阳锋是全真派大敌。 当年王重阳有感寿数將尽,为护持门人弟子在其身后安全,传“南帝”段智兴以先天功,並学得一阳指,后假死诈来欧阳锋,一指击中其眉心破了蛤蟆功,使他从此不敢来中原。 如今听闻欧阳锋重现江湖,全真七子都暗自心惊。 师父假死破敌后便是真去世了,到现在莫说他们没一个练得师父那般天下第一的高绝,就连先天功都没一人得以传承。 就连內功最为深厚的大师兄都不行,故而他们全真七子,没一个起心思厚顏去找“南帝”段智兴。 起码......起码得练到二十年前的其余四绝水平吧! 很可惜,丘、王、马都有所不及。 所以,欧阳锋即使二十余年只是恢復功力、毫无长进,那依旧是生死大敌! 但可能没有长进么?绝不可能,不然他怎么敢再入中原。 “马教主,此贼留之不杀,是为何故?” 欧阳克已被点了周身要穴制住,披头散髮倒在地上,全身破破烂烂,神色茫然。 今夜我是助完顏贤弟图谋大事来著,明明是出其不意行事,全真派绝无可能得知的,怎么就形势直转急下,被围攻了呢? 其中还有魔教教主杨过这等高手!他一个人便灭了黄河帮上上下下!又杀了其余各门各派高手近十个。 当真是莫名其妙!你是魔教啊! 怎么就把我们包围了呢? 不会是我白天掳掠了渔家女,被洪七公撞见,他假意放了我一马、实则却是一直在跟踪我探查得今夜行动的消息,告诉全真派了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我的错! 对了,裘千仞他妈的跑了! 这铁掌帮听闻前任帮主也是干聚眾起义的活儿的,被宋军杀入山里后,才势弱下来。 所以,裘千仞是假意来投的间细? 你们南朝干造反活儿计的,都有病吧? 我们金国赵王府来人,是友非敌啊! 本地帮派不明是非,实在是太不讲礼貌了。 欧阳克听得魔教教主的催命之声,不由得心如死灰、万念俱寂。 黄姑娘......完顏贤弟.......完顏贤弟,请你代为兄照顾好黄姑娘吧。听闻为兄身死的消息,千万不要衝动,你是金国正使,南朝不会过度为难於你的。 一定要保留有用之身,照顾好黄姑娘啊。 “且慢!” “什么人?!” 眾人不由得惊惧,居然有高手悄无声息靠近了! 大伙儿急忙回头,只见一名中年乞丐纵过几处烂泥地已至欧阳克身边。 “你就是欧阳锋?”杨康明知故问。 这人一张长方脸,頦下微须,头髮白,粗手大脚,身上衣服东一块西一块地打满了补钉,却洗得乾乾净净,手里拿著一根绿竹杖,莹碧如玉,背上负著个朱红漆的大葫芦。 他拱手笑道:“是老叫化洪七公,不是老毒物欧阳锋!明教此间竟出了杨教主这等豪杰,天下黎民有幸了!” 杨康看向马鈺等人。 全真七子等识得洪七公的,当即执礼问候,並恭敬向杨教主解释。 经此一战,若有人再言魔教污衊,他们江南群侠必是第一个不答应! 杨教主一人力战如此,当真是举世无双的好汉! 杨康他也猜不到洪七公要救欧阳克作甚,便问:“本尊亦听闻丐帮在北地抗金多年,洪帮主眼下何出此言?难道是投了金国,助他们来盗《武穆遗书》?” 听得杨康怀疑,眾人顿时对洪七公投以不解的目光。 杨教主是与眾位兄弟浴血奋战的同道中人! 洪七公却是北边不请自来,还要保下欧阳克性命之辈。 而且,丐帮鱼龙混杂,北边虽在抗金行侠义之事,南边却偶有曝出採生折割的丑闻。 江南繁华富庶,故而对丐帮观感不佳。 涉及丐帮名声,洪七公赶紧正色解释。 欧阳克听了洪七公的话,顿时心下坦然。 问题果真不是出在我身上,洪七公也是昨天才顺流来到上塘河的,恰好遇到我请那渔家女回去吟诗饮酒.......今晚他也是欲至上塘帮赴约发现全真派诸人不在,才匆忙离了临平镇四处查探至此,並不知双方行动具体。 完顏贤弟,实非为兄误事啊! 都是奸贼裘千仞的错! 第45章 破功绝欲 杨康並不知欧阳克临死之际,还心心念念想著完顏贤弟与黄姑娘。 虽称欧阳兄,但性命还是要取的。 不然对不起其余丧命於此欲行盗书之事的高手,此间,陆上水下除了二十来个漏网之鱼的机敏嘍囉跑了,表现突出有点实力的都被重点照顾全灭。 当然,江南群侠及门人弟子伤亡者也並不在少数。 眼下只余贼首欧阳克一人以待伏诛。 杨康点评洪七公道:“身为帮主,不为帮中诸事殫精竭虑,反而耽於游乐。属下有要事传讯,找你许久才能找到人,迟到於此便算了,本尊有江南群侠鼎力相助,也不稀罕多你少你一个。” 江南群侠闻言,顿时纷纷应言“承蒙明尊看得起!”、“杨教主厚爱!”、“在下何德何能与洪老前辈相提並论”云云...... 直听得洪七公脸上臊红。 他大力整顿了帮內污衣、净衣两派之爭后,带领群丐將丐帮在江湖上重振雄风,近年来实感心累身疲,便放权遥管,常游戏人间。 马鈺赶紧打圆场,是他传讯慢了。 杨康点头:“嗬嗬......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果然等级森严,不是八袋九袋弟子、长老,竟也寻不得他们帮主,不似大云光明教眾,亲如兄弟姐妹...... 洪帮主既已解释了並非为金国相助,本尊当然也信,不过到底为何杀不得这欧阳克,还请示下吧,在场的但凡有一位同道觉得不妥,你也不必再说了!” 场下眾人听得杨教主此言,无不觉得脸上生光! 明尊前辈可是称咱们同道吶,处理贼首是杀是放还如此尊重咱们的意见! 大云光明教眾亲如兄弟姐妹......不少江湖散人不由得意动。更见得明尊前辈衣著简朴,孤身一人来助,不由心想该不会是如今的大云光明教只剩下老弱病残大猫小猫三两只了吧?不然竟无一个门人弟子来此服侍明尊前辈! 洪七公见得眾侠鼓譟,也不气恼,而是忧心道:“欧阳克杀之虽易,但欧阳锋却不是好相与的,届时他南下而来,要杀今日与事者为其侄儿报仇、各个击破,却是不能抵挡,老叫化不忍见诸位义士遭了老毒物毒手。” 他这么一说,眾人逐渐安静下来。 五绝之名,威慑犹在,倒是无人敢以小覷。 北丐担心大伙儿被西毒所害,也不无道理。 只是......怕这怕那、连个奸人都不敢杀,咱们聚集於此干下大事,岂不是虎头蛇尾、自损侠义之名? 欧阳克见四下声小,渐起求活之念,发誓自己必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绝不会请叔父来江南寻仇! 杨康想,让欧阳锋有个牵掛也好,免得他发疯。 他看向江南群侠,此时能站在这里的,都是全须全尾的,受伤以及阵亡者都先安排收拾离去了。 比起四面围攻时之眾,已少了一大半。 “洪帮主,你说得也不无道理,本尊能护得一人、十人,却护不得百人千人,欧阳锋从未入来江南为恶,本尊也无缘由北上去杀他。” “方才你讲欧阳克掳掠渔女,你拦救了那女子却只对欧阳克小施惩戒。嗬嗬......本尊平生最恨淫贼......” 洪七公慨然道:“小错小惩,不意竟纵其犯下大错,老叫化亦有过!” 说罢,他当即挥出晶莹碧绿的打狗棒,往躺在地上的欧阳克胯下“会阴穴”一击,又连点脐下“关元”、“气海”等穴,旋即收棒。 欧阳克身下剧痛,晕死过去前仍弥留个不解念头:“洪七公你自觉有过,你打我作甚???” 洪七公道:“老叫化已將这小毒物废了武功、去了淫念,自带去交还给老毒物,老毒物若有仇,寻老叫化便是,诸位不必烦忧。杨教主,你看可行?” 杨康没想到洪七公如此果决,主动把事儿揽到身上。 这可是欧阳锋亲儿子,他不得当场跟你拼命啊。 杨康回首相问江南群侠意见,眾人都直言但凭明尊前辈作主。 他拱手道:“那劳烦洪帮主了。” 马鈺见之,亦露出欣慰的微笑。康儿雷霆手段亦有慈悲心肠,进退有度,当得教主啊! 他转念一想,或许......师父先天功终於能后继有人了。 洪七公扛起欧阳克便要离去,杨康上前,念头一转,没有从欧阳克身上搜回皇宫秘图与金令。 而是沉声对洪七公道:“三十余年前曾有江南行商传言,西域白驼山庄二庄主与其嫂私通,洪帮主或需小心。” 洪七公脸色微变:“???” 此时,东南方向传来马声嘶鸣,眾人便知是附近驻扎的军寨得令出动了。 杨康敬道:“杨某今夜能与诸位同道共襄义举、不胜快哉!” 眾人听得明尊前辈也不自称本尊,反而谦为杨某,顿时感动更甚,纷纷回礼。 此时杨教主面目再怎么丑陋可怖,其身影在眾人眼中心中却已无比伟岸。 陆展元最为激动。 韩小莹顏色含蓄。 马鈺亦抚须而笑。 丘处机不懂师兄在笑什么,便也跟著笑起来。 眾人各再报名號,言说畅快。 “山高水远,后会有期!”他话音落下,飘然远去。 “后会有期!” 眾人遥看高人风采、心下感怀,亦各自散去。 洪七公扛著破功绝育的欧阳克重新北上。 ...... 临平镇,西五里,野湖边。 遥夜沉沉如水,唯有寒风料峭。 “噗通。” 杨康將沾染了血跡的衣物、儺面裹著石头沉入水底。 黄蓉蹲在湖边,挑拣著小石子打水漂。 黄药师却看著湖心渐渐平静的涟漪,感慨万千。 好徒孙內力修为竟能有如此之高,单凭一套只练得七七八八的大伏魔拳,杀进杀出,如入无人之境。 假以时日,勤练招式、多领悟诸般武理、融会贯通,承替五绝之名也非难事。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他能亲手剪灭赵王羽翼、捨弃金国富贵,才是真的难能可贵。 以行践言、以践行远,亲眼所见他冒用明教教主的身份大肆杀戮金国高手,黄药师不由得认真將好徒孙与辛公相比。 辛稼轩抗金后南渡,尤携其母孙氏。康儿他娘身陷王府,他又怎能狠心弃之不顾呢? 黄药师须臾思忖,建议道:“康儿啊,终南山位於关中衝要,將来难免也有刀兵之祸,你不如將你爹娘接来桃岛长住,以你我武功,再喊上重阳兄的几个徒儿掠阵,带两人闯出中都城、一路南下摆脱金军追兵应不是难事。” 杨康微微点头:“师祖美意......” 黄蓉起身兴奋道:“是呀!” 她见爹爹与好师侄不约而同用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哼了一声又补充道:“你们俩个,一个忘了徒弟、一个忘了妹妹,哼哼......” 黄药师、杨康:“......” 两个人都不理她。 杨康询问黄药师盗书之事得手了没有,黄药师指了指脚边的石盒摇头,言说地方是对的,但洞中尘埃久积,东西早已被人取走了。 黄蓉打开石盒给杨康看了两眼。 “有夹层么?” “哼哼,你以为就你想到了呀?实心的,没有夹层。” 黄蓉將其摔碎了,拾起光滑的碎片继续打起来水漂。 杨康沉思了一会儿,见黄蓉玩儿得欢乐,便也加入其中。 黄药师:“???”老夫辛辛苦苦白跑了一趟,却是给两个小儿辈弄来戏水玩具? 我也来。 老黄拾起一块最平的,用力推出。 “哈哈!你们两个加一起,也不如我漂得远也!” 杨康、黄蓉:“......” 黄蓉:“別和他玩儿,打水漂还耍赖用武功。” 杨康:“漂......嗯......铁掌水上漂......” 黄蓉:“漂什么?” 杨康:“我说你漂亮。” 黄蓉:“爹爹!有人调戏女儿!!!” 黄药师走远了些:“......” 第46章 看杀完顏康 殿前司白捡了场大功劳。 前些时日坊市中总有传言,说什么北边金国的高手趁著这回金国来使,一同偷偷南下,来了临安要闯进皇宫盗书。 朱聪上报无果而散播的这些示警消息,並未给临安府大小文官放在心上,不过殿前司等却很紧张,时刻关注著有无特殊情况。 这一晚,他们虽然姍姍来迟,只干了些打扫战场的事,但除了白捡首级之外,还发现了几个重伤未死的活口,並从其中得知了事情发生的大概。 临安城外,早上过昌乐坊来往菜市的人们纷纷驻足菜市桥。 桥下是菜市河,河里居然有几十具尸体被皇城司的尺佬打捞上来,这可真是稀奇事儿! 什么人竟敢在临安府如此行凶啊!滔天大案! 八卦之火熊熊燃烧,小道消息从宫里到民间传得也很快! 说是金国使团秘密派出数百高手要来咱们大宋皇宫盗取岳爷爷的兵法武功遗著,但是被食菜事魔教的教主杨过纠结了咱们江南一眾高手,將那些金国奸贼,尽数歼灭在了城外芦盪! 哎哟! 咱们江南居然还有如此英雄人物! 食菜事魔、摩尼等名,顿时唤起了临安城民眾关於圣公方腊揭竿起义、震动天下的回忆。 那时候咱们临安还叫杭州呢!圣公亦建元於此! 如今这位杨过杨教主,如此高调,莫非也要再行大事? 改朝换代的话,大伙儿不敢瞎讲,但传颂杨教主的美名,却成了这半日间临安居民最热衷的谈料。 “你听说了吗?魔......呸呸,明教教主杨过,领著八大派杀光了金国来的高手!” “啊?我怎么听说是杨教主一人灭了金国三百高手!” “不止三百吧?据说城外泛洋湖都漂满了死人,塞不下、都流进菜市河了!” “我觉得得有三千人!” “憨货,你怎么不说金国已经打到临安城下了呢!” “有皇城司的探子来了,慎言!咱们换个话头。” “嘿嘿,听说金国使团今日下午就要走御街到都亭驛,到时候咱们一齐去瞧瞧那位正使脸色如何?” “哈哈哈!同去同去!” ...... 馆伴使岳珂將金国使团一行送到了北郭税亭用茶酒点心,暂且休息,等待御马仪仗相接。 他正与正使完顏康、副使赵秉文、参议兼记注官耶律楚材聊些临安城中趣事、相谈甚欢呢,忽然见得南面远处有一女子骑著快马在赶路。 杨康赞道:“江南女子也有如此豪爽风度。” 小师叔不在,他夸得很是实诚,確实好看,英姿颯爽、高挑成熟。 人已近,岳珂脸色微变,道:“来者却是舍妹。” 他见著杨康惊讶神色,又解释道:“舍妹寡居临安多年,行事自无小儿女姿態。” 杨康:“......”我只是好奇,我又不打你妹妹主意,你特地说她是个寡妇作甚。 岳珂却告罪一声,离席出亭,迎上妹妹岳瓔。如此急著赶来,想必是家中有要事! 他跟岳瓔一番交流,却是脸色大变。 回头看了杨康两眼,又惊又怒!好贼子,昨夜与本官畅谈《怒髮衝冠》,转头便又密令下属行盗书事! 实属无耻之尤! 你还將贿赂给史相的財货谎称黄兄的行李,存到本官家中! 简直丧心病狂! 本官清名都要被你毁了! 杨康见得岳珂神色变化,也出亭凑到他身边。 “岳兄可是担忧家中那十箱財货?哎呀,不必忧虑,此乃常例! 本使观岳郎中亦有位极人臣之姿,故而提前交好。那史弥远派岳兄这般五品小官任馆伴使,还特意选用岳武穆后人,以往从来都是尚书、侍郎的,如今岂非是在故意折辱本使? 哼!此等反覆无常小人,本使不屑相交!还是岳兄这般不假辞色忠贞耿直的,更合本使心意! 本使听闻岳兄至今仍在孜孜不倦收集岳武穆散佚文字,故而奉上財货,好使岳兄这等清官不受錙銖之困,將来若成书,还望相赠。” 同时凑过来“关心”岳珂家事的赵秉文、耶律楚材相视一眼:“......” 原来小王爷早发现史弥远难以引为相助了! 那咱们这次真正的任务该怎么办? 岳珂这兵部郎中没法子时时刻刻盯著,阻挡蒙古来使吧? 岳瓔心道:“咱家终於有钱了!” 岳珂:“......” 完顏康你这人,也不知说你聪明好,还是不諳世事好,不假辞色忠贞耿直的能收受你贿赂吗? 你这趟连给史相的打点都昧了,史相怕是更要调整对金策略。 如今蒙古势起,若真让史相起了联蒙灭金的心思,靖康之祸尤將又生矣! 让金蒙相杀才是正理,甚至若金不敌蒙,助金亦可! 那些財货,还得是我贿赂上去,以期早掌权柄...... 岳珂也不跟杨康说他心中的这番思量,而是冷声道:“这些东西先不提......” 杨康点头,心道:“先不提就是收下了,好好好,不枉老黄美意。” “但请尊使解释下,昨夜赤岸渡东南十里芦盪死了两三百个金国来的武林人士,是为何故?” 赵秉文、耶律楚材:“!!!” 完了!小王爷事败矣! 不过还好,小王爷沉著冷静,没有慌不择言、挑出两国兵祸! 只要咬死不承认,宋国拿咱们也没辙。 杨康面色诧异:“啊?本使不知也!什么金国武林人士?” 筵席上都问过什么《武穆遗书》了,岳珂哪里能信他不知,建议道:“城內百姓群情激涌,皆在御街两侧欲观金使,你们不如乔装打扮,从小路过去都亭驛。” 杨康正色道:“岂有改头换面、抱头鼠窜的国使?两国礼法如何,本使必当践行!” 岳珂、赵文秉、耶律楚材肃然起敬。 ...... 杨康骑著高头大马行在御街之中,实实在在感受到了千夫所指、万人嘲笑是个什么滋味。 嘖......还好还好,我麵皮够厚。 虽然在紧急调来的侍卫司人马虎视眈眈之下,没发生有人扔臭鸡蛋、烂菜叶这种离谱的事,但赵秉文还是脸红得低头掩面。 耶律楚材心下万分佩服杨康泰山崩於前而色不变的神采,顿时也绷著脸,做著心理建设:“我乃蛮夷也......” 人群里,全真七子与江南七怪都换了身寻常打扮混跡其中。 江南群侠们大多受邀远离了临安府,去了嘉兴南湖陆家庄休整疗伤,顺便参加月底的喜宴。 而他们十三个却在陈宅再呆了半宿,早上进了临安城內。 他们夜里聊起来杨教主,忽又牵扯到阻截诛杀金贼之始的杨康。 被瀟湘子拍了一掌受伤不轻的全金髮,精於算计、性子詼谐,半开玩笑说同样姓杨,杨康小王爷挑头此事,却是杨过教主力主了局面。 丘处机下意识刚要批评杨康临大事却未现身同赴。 马鈺却立即道出:“杨教主所言耳目,正是康儿。杨教主扶握贫道起身时,塞了张康儿署名的传讯纸条,贫道见得,才全然信任了杨教主。” 眾人恍然大悟,丘处机心生懊悔,唉,怎么就下意识要责怪康儿呢! 此间,丘处机见得马上杨康神色肃穆,全然不为周围百姓漫辱嘲笑所动,他不由心道:“苦了康儿了......” 正当时,围观群眾中有年轻女子好奇:“女真蛮夷也能生得如此俊俏吗?” 另有老者接话:“老汉见得金使多了,这般好看的也不常见,十......十八年前倒有个跟咱们官家同姓封號的金国赵王来使,比这个稍逊些......” 又有人接话:“听说这个完顏康,就是金国赵王世子!” “那倒是巧了,难怪青出於蓝。” 此时,朱聪忽得收起摺扇一拍掌心,心中浮现一件旧事:“莫非当年拐带女子的金兵头脑,正是来使的赵王!?” 第47章 黄蓉夜袭 住进了都亭驛。 得赐褥银、沙锣等日常用品,赴筵后歇息。 耶律楚材伏案提笔记註:“四月戊辰日,出赤岸渡班荆馆过北郭税亭,经余杭门入临安城。 肃国公完顏康缓轡御街,英姿伟貌,观者如堵墙。” 虽然有点春秋笔法,但这就是正史。 至於实际情况,到时候他还得口述復命。 还好,感觉国主对什么《武穆遗书》並没有特別感兴趣,不然不会只是让赵王自行行事了。 小王爷即使事败,只要不捅大篓子,应也不至於受到责罚。 耶律楚材放下笔、放下心,觉得一路上小王爷少年意气,行事风格还是有些疏狂了。 不过无论是遇水贼亦或闻事败处变不惊的能力,也是使他深感佩服。 ...... 声名发酵了一天,杨康再看意识中的“命书”,其依旧静静躺著,上面文字,没有任何变化。 很显然,过儿的任务三没完成。 “嗯对,还没给『杨康』正名呢。” “要是有个进度条该多好,至少能知道,是一城闻名算大侠?或者一州一府?还是天下闻名才叫大侠?” “还是得继续做大做强。” “或者努力当上天下共主,自有大儒为我辨经?不过这样名虽然正了,但有可能前置条件『成为大侠』完不成?” “所以先成为『大侠杨过』,再走『窃国诸侯、仁义存焉』的路子更保险些?” 一步步来吧,杨康摇头,不再多想,继续练功。 黄蓉前些天又亲笔给他抄录了《九阴真经》与《九阳真经》两册,而这些时日则趁著使团待在临安城里的功夫,和黄药师也在临安城中打听寻觅有无天竺人、或者有谁会天竺语的,好尝试破译九阴下卷最后的古怪文字。 脑海中又浮现出小师叔下午时在人群里朝他作鬼脸的模样,杨康顿时心中一乐,破了凝神练功的心境。 “咳咳。” 他赶紧找补,把穆念慈的丰满身姿调观於心。 可別再被小师叔这丫头片子勾魂夺魄了! 夜深。 都亭驛中忽然传出“有刺客”的呼喊声,杨康出门来到院中查看情况,却被请回屋內。 金国正使要是被魔教教主杀在了皇城脚下都亭驛,宋室脸上也无光,为以防万一,於是这边加强了重重保护,甚至不比大內禁宫的值守密度差。 所以,他认为大概率是全真七子来找了,老黄不至於被发现。不过虽然被发现了闯入的行踪,但他们要脱身应也不难,而且看外面的动静,负责守卫的殿前司也没有追击的欲望,大约怕是调虎离山。 睡觉睡觉! 上床。 “小......” “嘘!” 被窝里的黄蓉伸出手指按住他的嘴,然后蒙住衾被悄声说话。 “嘻......惊不惊喜?” “呃,惊。” “嘿嘿,本来还引不开你门口两个守卫注意呢,没想到你全真派的师父师伯师叔也来了,还被发现了!正好,爹爹便送了我进了屋来!” “师祖人呢?” “找你全真派的师父师伯师叔去了,不是说要接你爹娘去桃岛嘛,你在都亭驛里又不能隨意走动,爹爹便帮你提前去知会一声。” “师祖真好!” “还有更好的呢!你看,我和爹爹在白云峰的天竺寺找的高僧音译出来的九阴总纲!” 黄蓉跟献宝似的掏出一张纸,给杨康看。 杨康:“......”怎么有一种老父亲亲自开鬼火送女儿找黄毛小子的荒谬感? 哦,我就是黄毛小子啊,那没事了。 以及,老黄肯定没教小黄钻被窝里说悄悄话。 黄蓉把九阴总纲塞进杨康怀里,弓著身子调整姿势免得软蝟甲倒刺戳了他。 这玩意儿就跟刺蝟似的,得顺毛捋。 嗯,黄蓉也是。 不过杨康还是喜欢逗她玩儿,有意思。 黄蓉又吩咐道:“你先別照著练,看看就得了。万一天竺寺的和尚翻译错了呢?咱们再多找几个打乱了译出来对照一番。” “小师叔教诲,师侄铭记於心,必不敢违。” 杨康伸手捋了捋小师叔衣下,嘿,小丫头片子钻被窝真的还穿著软蝟甲。 “嗯~~孺子可教也!”黄蓉稍一得意,却又感受到杨康手在作怪,又是一恼。 “別乱动,我一转身就戳了你手。” 感觉到杨康手上並不听她话,黄蓉只好紧绷著身体一点也不挪动,免得错了姿態伤了好师侄。 哼,也不知这金丝滕枝有什么好摸的。 “小师叔,师祖什么时候来接你啊?” “你急著赶我走?” “不是,只是长夜漫漫,我困了。” 残烛將尽,灯火昏明摇曳,挣扎了俩下,最后一点微光也散了。 黑暗中,黄蓉明眸灵动,抿著嘴看著杨康,又道:“小师叔有一法子教你不困。” “快说来听听。” “我转过身去,你搂著我,咱俩只要有一个睡著,乱动一下,你便会被戳著醒了、我也就能被你喊醒了。” “......”杨康无言以对,沉默了一下,分析道:“小师叔,法子是好法子,可是受伤的都是师侄啊?” “你不睡我不睡、你不动我不动,等到爹爹来接不就行了?你不愿意陪我玩儿?” 黄蓉皱眉。 她吐气如兰,身溢幽香,以往分榻而眠还不觉,此时被窝里满是少女醉人的味道。 杨康义正词严道:“捨命陪淑女!来!” “嘻嘻!好师侄很好!” 黄蓉转身背过去,调整姿势缩进杨康怀里,想了想又拿来他的手搭在自己脸上。 “嗯,有点热,你手正好凉凉的。” “......” 而后,一夜过去,黄药师也没来。 天微微亮,两个人都感觉浑身酸麻。 “你睡著了?” “你也睡著了?” “......”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杨康道:“白天没那么多人,我先出门把侍卫引开,你便好趁机离开了。” “哦。” 黄蓉闷声应了一下,心道,你又赶我走。 “小师叔,你今晚还来吗?” 黄蓉心下一喜,嘴里却调侃道:“哪里夜夜有笨蛋刺客,而且,没事我也不来找你。” 杨康:“......” 嗯......那谁是聪明刺客。 ...... 野外树下。 欧阳克醒了,第一时间发现自己真气尽泄、內力全废,连根基都被毁了。 而后,他又发现自己被换了一身打满补丁脏乱不堪的乞丐衣服,身边是同样穿著打扮的洪七公。 洪七公痛定思痛、狠下决心,將装酒的葫芦也扔了、把原本整洁的补丁净衣也滚了一身泥、连打狗棒也收裹起来。 那位杨教主说得对,近来是懈怠了。 欧阳克身下一痛,顿时回忆起昨夜的淒凉。 洪七公坐近他身边,道:“你醒了啊。” 第48章 黄蓉再袭 住进都亭驛的第二日。 杨康閒来无事练功一天,没等到赵扩召见。 夜里,再有骚动,“捉拿刺客”声传驛馆,杨康再出门来看,依旧被礼貌请了回去。 手往衾被中一摸,嘿,果然还是小师叔。 他解了外衣缩进被子里,也不吹灭烛火,任由其自尽。 衾中人被烛光映著,面若桃。 “小师叔,你又怎么来的?” “你丘师父引开、爹爹送我来的。” 哎哟,丘师父终於办了件好事!杨康欣慰。 不过你们俩一个是女儿爹爹一个是弟子师父,能联手把人送进来我被窝,也是绝了。 “那小师叔今晚是有什么要事?” “没事不能来找你么?哼,確实有一件事,你听了不要动、也不要说话。” “我还不困啊,不跟你玩儿昨晚木头人的游戏。” “不是这个。” 黄蓉咬了咬嘴唇,思考著该如何委婉些好道出段天德之事,受了爹爹与全真七子之託,她也不得不帮。 她想的是好师侄永远也不知道才好,咱们快快乐乐回桃岛生活。 ...... 昨夜,黄药师追上全真七子后亮明了身份,丘处机听得杨康同时也入了桃岛的师承、是东邪黄药师的嫡亲徒孙,他並未怪罪,反而甚为欢喜。 杨康本是他俗家弟子,未入道籍,能有五绝青睞当然也是好事! 只是不知康儿拜的是东邪门下哪位师父,明明桃岛的六个弟子早被他逐出师门了。 黄药师不说,他们也没好意思问。而是感嘆康儿运势如此,竟能结识黄、杨两位高人且如此亲近为其奔走。 只有马鈺神色微变,这下说得通了。 就算康儿吃了参仙老怪的宝蛇,但功力能涨到明教教主“杨过”这种程度也过於离奇了!原来是他有黄药师亲传......东邪手上可是有《九阴真经》的! 可是......师父曾严禁门下弟子修习《九阴真经》...... 不过......康儿若当教主,那便不算门下弟子了罢? 眼下他还只算俗家弟子,倒也无妨。 也不知周师叔弄丟了真经,如今跑到哪里去了,师叔若在、担起责任,我也不必为了教主之位劳心如此唉。 由於王重阳不让门下弟子修习《九阴真经》,故而全真七子对於找回真经这种事也不积极,也就一开始暗中追了下“黑风双煞”,后来乾脆想都不想了。 郭靖与杨铁心虽在客栈中得知梅超风的存在,但得了杨康嘱咐,为化解冤怨,便也没向师父们主动说起杨康还有位师父。 此前白天,朱聪已与丘处机將十八年前各自经歷的旧事重新讲述分析了一遍,眾人皆觉得造成郭杨两家惨案的,八九成概率就是当年同样出使临安的完顏洪烈! 不然天底下哪有如此巧合? 不过,还是得找到那个宋兵军官段天德確认一番,万一真有这么巧呢? 丘处机虽不常在中都,但也是知道完顏洪烈对杨康是极为宠溺的,这人若真是幕后黑手,他也不知该如何评价了。 简直......不能理喻。 但人海茫茫,要找到十八年前的一个小军官谈何容易。 可也巧了,黄药师在使船上听过这个名字,沿岸护送、安排縴夫的马步军指挥使,就叫段天德。 这两天他应该是在临安復命后驻扎在城外军寨,以待使团回程再行护送。 於是这天夜里,黄药师与全真七子、江南六怪,同去擒了段天德,囚在上塘帮,审问消息,得到了真相。 丘处机气得当即要剐了此人,但被柯镇恶与马鈺拦住,分说要交与郭靖、杨康处置。 於是黄药师便再安排了黄蓉偷偷进来都亭驛传递消息,让杨康自行决断。 大家这会儿才感觉到黄药师身边一直没说话的小丫头与杨康关係不一般! 比起丘处机与黄药师,康儿居然更信任她? 莫非...... 你们俩这......差了辈分了吧? 东邪再邪,应也不至於蔑视礼法至此吧? 所以,东邪是念及与中神通的交情,委託女儿收徒,不欲使康儿与中神通弟子莫名就成了同辈,而实际上还是东邪他教的武功? 一定是这样!不然深更半夜、孤男寡女,除非是师徒二人,不然就算是师叔师侄,那也说不清啊! 黄药师爱女极甚,不至於毁其清名。 当下,只有曾有幸隨侍师父,在华山之巔见过年轻时更加狂放不羈黄药师的王处一,觉得他们两人关係更加不一般了。 而丘处机心下黯然,默默行“刺客”事,只得感嘆,还是女师父更能和徒弟相处得好啊。 梅超风:对对对,小王爷超能激发母爱的。 ...... 黄蓉认真將事情经过向杨康道来。 感受到他捋著把玩金丝藤枝倒刺的手动也不动了,黄蓉心里焦急,但也不催他说话。 此间,黄蓉心思已是都在杨康身上,当然是不由得理解起来他的“痛苦”。 喊了十八年的爹爹,就算是养父,忽然变成了“杀父夺母”的大仇人,这般转变的衝击,好师侄即便再邪再奇,那也不是一时间能轻易面对的吧? 黄蓉虽不能感同身受,但也不会拿什么大义开解他。 这不是火上浇油、適得其反嘛! 我才没这般傻。 她当即温言软语,安慰起来杨康,诉说自己出生就没了娘,而你一直有你娘保护,是幸运幸福多了。养父虽恶,但你两位师父、你亲生父亲都是好人...... 杨康默然不语,维持著细微的表情变化。 他对完顏洪烈当然没有任何感情,闻此剧变,想做到“完顏康”那样放声大哭后失魂落魄的地步,也不至於。 小师叔又不傻,她靠得如此近,真真假假什么表情看不清? 依著黄蓉吩咐,不动也不说话,良久之后,他平静道:“我知道了,完顏洪烈必死无疑。” “好师......康哥哥......不要勉强自己。” 黄蓉生长於东海,当然见过惊涛骇浪常在短暂的风平浪静后。 听得好师侄语意决绝,便换了平常的玩笑称呼,柔情更甚,安慰他无论作出什么决定,蓉儿都会支持。 杨康笑道:“我若贪慕金国富贵、继续认贼作父呢?” 黄蓉:“......” 然后捏著拳头捶了他一下。 你才干不出这种事呢,金国赵王府哪有我桃岛好! 杨康又道:“若助完顏洪烈为皇太子,我便是皇太孙,將来我岂不就是金国皇帝?” 黄蓉:“?” 好师侄莫不是恨得过犹不及,冷静到疯掉了? “康哥哥......你若心里苦楚,蓉儿抱抱你......” 当夜,黄蓉搂著杨康说了桃岛上诸多趣事,倒也开怀,两人又是一动不动麻了一整夜。 第49章 黄蓉三袭 “彼窃鉤者诛,窃国者为诸侯,诸侯之门而仁义存焉。” 黄药师听了黄蓉的转述,击掌而赞。 黄蓉:“......”爹爹怎么和好师侄一样,第一反应都念著什么王权霸业! 哼,男人。 柯镇恶小声问朱聪:“黄岛主说的什么意思?” 朱聪:“小偷小摸的人会被杀,篡权夺国的人可以称王,王侯门楣甚至彰显仁义受世人敬仰。” 柯镇恶朗声道:“柯某绝不敬仰这种人。” 丘处机亦道:“偽齐刘豫、蜀中吴曦皆不得好死、遭世人唾骂,康儿莫要误了性命。” 黄药师久居桃岛未闻几年前吴曦叛宋投金称蜀王、月余间即被属官砍杀之事,故而细问。 听之后点头又言:“此事確实难之又难,还是杀了完顏洪烈,归隱桃岛的好。” 柯镇恶道:“柯某看那金国也没多少年头好活了,蒙古的铁木真雄才大略、好不威风,或许不日便要南下攻打金狗。” 黄药师皱眉问:“铁木真是什么人?” 朱聪便把十八年蒙古见闻详细道来,马鈺亦作补充,他为教郭靖內功,也呆了两年。 “蒙古若灭了金国,岂非要再趁兵威入宋?” 黄药师这话问得眾人一愣,都皱眉不语。 柯镇噁心道,得让靖儿报得大仇后赶紧返回蒙古,询问成吉思汗心意,灭金之后若真再要攻宋,那必须要和靖儿將李萍带回汉地。 黄药师亦沉思难言,当年有岳武穆等抗击金国兵锋,如今又有谁能替任呢? 宋室可灭,但不可灭於蛮夷异族之手! 黄蓉缓解气氛道:“好师侄的意思是,这段天德留给郭哥哥杀。” 好一会儿,全真七子与江南六怪才反应过来,黄蓉一句话里两个称呼都好奇怪! 她原来是康儿的师叔? 她怎么又叫靖儿郭哥哥? ...... 住进都亭驛的第三日。 杨康閒来无事练功又一天,还是没等到赵扩召见。 问了岳珂,岳珂说是史相没安排。 他前天晚上便將十箱“行李”中的书画奇珍等便於携带收藏的宝物,亲自送到了史弥远府上,言说是金使托他送来的礼赠。 史弥远当场很高兴,但后续並未推动召见。 这让岳珂也很不解,明明都亭驛中招待金使的吃穿用度都未削减,甚至安排保护的人手一天比一天多,史相目前並不像要故意刁难金使的態度啊。 夜里,又有骚动,“捉拿刺客”声传驛馆內外,杨康又出门来看,依旧被礼貌请了回去。 手下意识往衾被中一摸。 嗯?不是小师叔? 滑滑软软的...... 杨康:“......” 黄蓉露出小脸,小声道:“別乱摸了,快进来!” 啊这? 却之不恭,杨康再入衾被。 “你把蜡烛灭了呀!” “不能灭,外面刚有动静,我这么快熄了灯,不是平白惹人生疑么。” “哦,也对。” 黄蓉红透了脸睁著水汪汪的眼、定神看他,又道:“不对,你就是想看我漂亮。” “啊对对对,蓉儿今晚怎么又来了?有何要事?你都成传信使了。” “喊我小师叔!” “好吧小师叔。” 杨康手没再乱摸没穿软蝟甲的黄蓉,身体反而比昨夜前夜离得更远了。 黄蓉心道,好师侄真不解风情,男女之间不都是要贴近著才能感受彼此心意的么? 亏我今晚还特意瞒著爹爹取掉了软蝟甲,好教你紧紧抱著我,让你知晓天底下还有小师叔最在意你。 哼! 她皱著眉讲起来正事。 白天时候,她的四师哥陆乘风终於姍姍来迟,找到上塘帮了。 陆乘风在半路上已知错过了围剿大战,除了近来江湖上传言此事他有听得,更能確认的是,他逮到了见机逃走的铁掌水上漂裘千仞。 当然,审问之下,眾人得知这人並非裘千仞而是裘千丈。 黄药师在临平镇西野湖边和杨康打水漂时聊到了铁掌水上漂,当时亦深入聊了铁掌帮的上一任帮主上官剑南。 上官剑南曾是韩世忠部將,韩世忠亦与岳飞交好,铁掌帮是否可能与《武穆遗书》有关。 故而经杨康的引导下,黄药师亦心有猜测,不然为何那闭关多年的裘千仞忽然来了临安、什么也没干又跑了。 审问之后得知铁掌帮確实投了金国,但好消息是,假冒裘千仞的裘千丈吐露的另一个秘密。 是上官剑南当年领铁掌帮高手去了江南,不知干了何等大事,导致铁掌帮被朝廷猜忌围剿,如今声势近销。 裘千丈又说铁掌帮铁掌峰中指峰第二指节之下,確实有一处禁地,是歷代帮主埋骨之所,帮主生前珍视之物都为之殉葬,此地有进无出。 黄蓉向杨康无奈道:“所以爹爹打算前往湘西铁掌帮一探,到时候从湘西北上往中都去,不从江南出发了。” 杨康敬道:“师祖愿为岳武穆身后文字不辞辛苦千里奔走,弟子无比仰慕。” “別说屁话,爹爹又听不著。” “那小师叔你也要去湘西么?” “当然去咯,你都让爹爹给你在聘书上回绝了,我这一路上怎么堂而皇之跟你走,免得到时候惹得完顏洪烈生疑。” “......” 我......我一开始也没想到和你有这种展开吶。 都睡了一被子。 闻著衾被中弥散的幽香、感受著近在咫尺毫不设防的娇躯,杨康感觉自己是自作自受了。 哎哟,小师叔魅力真高。 见好师侄不说话,黄蓉却跟条鱼儿似得溜进他怀里。 “你还不开心著么?” “没有......” “我都要走了,你居然很开心!?”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嘻嘻,逗你的啦,谁叫你总逗我!放心放心,我们很快就能在中都相聚的!” “嗯嗯!” “好师侄,那你喜欢小师叔么?” “喜欢得紧!” “嘿嘿......” 黄蓉不知喜欢是何种滋味,贴著好师侄胸口、听著他的心跳,只觉得浑身发暖,比练那九阳神功还要有意思...... 杨康感受著黄蓉在怀里蛄蛹,强行使自己心平气和。 我再也不说只爱大雷了。 “你手伸进来作甚?我又没穿软蝟甲。” “呃......” “好奇怪的感觉,出去出去別搭我腰上!” 第50章 郭靖下江南 小师叔离开的第一天,想她。 杨康大白天也惫懒得半躺在屋里小榻上,手捂著脸,怀念余香。 几名守卫好奇这位金国正使今早去隔壁副使馆舍回来后,怎么没在院中上打些乱七八糟的拳法活动身体了,看不出什么威力但还挺有趣的。 眼下只能无聊看树数鸟。 岳珂与赵秉文、耶律楚材一齐过来,通传之下,杨康才想著,这是被保护在都亭驛的第四天。 还不召见,浪费时间,我要抗议了。 岳珂道:“史相知尊使烦闷,故而遣馆伴诸人偕与尊使同游临安,覲见之事,还需推迟数日。” 杨康道:“行吧,游乐亦可,但本使绝不乔装打扮。” “不必乔装打扮,尊使英姿,临安百姓交口称讚。” “那请岳郎中带路。” “天竺寺烧香、呼猿洞游赏、浙江亭观潮,尊使欲往何处?” “没有新鲜一点的地方么?” “比如?” “兵营教场军寨之类?本使怕那魔教妖人再来行刺杀之事。” 岳珂脸色一黑,史相的打算还真被他猜到了,食菜事魔教重现人间,官家很紧张。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尊使不必多虑!” ...... 陆乘风带著段天德与裘千丈回了归云庄,囚禁关押。 全真七子与江南六怪则顺路同去了嘉兴南湖陆家庄,探望群侠,小住以待陆展元的喜宴。 黄药师与黄蓉亦骑马西行。 一日之间,出了临安府才至严州,在客栈休息了一夜后,早上正要再启程,黄药师见黄蓉兴致不高,便问她何故。 黄蓉感嘆道:“原来欢喜快活只是一忽儿的时光,远远得离开了他,愁苦烦恼也不知要多久才能消解。” “小小年纪......” “爹爹,我不小啦!” “知道了,蓉儿是已有心上人,不要爹爹了。” “哎呀!才不是,他新鲜好玩儿嘛,爹爹都陪了蓉儿十几年......” “回去罢!带著你也碍手碍脚,正好,有一物忘了交给康儿,你且捎上。” 黄药师从袖中取出聘书递给黄蓉。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黄蓉取来一看,末尾是黄药师亲笔添上的回覆。 开头客套了几句,然后直言他与“完顏康”一见如故、兄弟相称,合二姓之好却是不妥。 黄蓉翻了个白眼,將聘书收起。 “爹爹保重,蓉儿走啦!” “去吧去吧,你心早飞走了。” 黄药师看著女儿快马返回临安方向的背影,不由失笑摇头,取出玉簫,就著远处富春江水滚滚浪声吹奏,將女儿心事诉与阿衡听。 ...... 富春江下游便是钱塘江,从来浩浩荡荡奔流入海,任凭周边依水而居的人家哪般聚散离合,也不改其势。 傍江而建的临安城外东南处,江边有一弯流水,郭靖见著绕居了十几处人家。 这一小村村东头处,挑出了个破酒帘,似是店家。 “妙真姐,咱们过去问问,哪里是牛家村。” “奴家也不识江南风物,都听靖儿你的。” 只见两人马侧都掛著一桿铁枪,枪上寒意錚錚,从山东东路一路南下,杀了不少拦路贼匪,饱饮煞气。 枪虽煞,但所用之人却各自反差许多。 郭靖淳朴憨厚自不必提。 另一位妙真姐,小名四娘,却也是姓杨,与郭靖同岁,不过大了月余。 她自小便练得武艺,娇媚之中更生颯爽英姿,衬托得气质不凡。 这一路上,为避免妙真姐总调戏自己,故而也教了她呼吸吐纳平心静气的內功法子,省得她说话好听,扰得自己胡思乱想,不能专心练功。 杨妙真举目看去,只见远处那小村中儘是断垣残壁,甚为破败,这幅场景在山东虽是常见,但入了江南后却是少有了,此刻忽见也不由得诧异。 不过她並未多作言语,往哪里去这般小事她甚为尊重郭靖意见。 毕竟自己是偷学了叔父教与几位哥哥的枪法,杨家枪向来传男不传女,这回叔父再回山东祭拜,发现了自己也耍上了杨家枪,叔父虽未责怪,但却被自己的侄子杨友拿来说道排挤。 杨家在益都结寨自保,二哥三哥早亡,大哥在中都路当官,寨中乡亲虽都服她,但她不愿在老家与侄子爭权夺利,故而为报杨叔父未曾责罚之恩,主动提出护送郭靖南下临安,看看祖上江南之地是何面貌。 没错,杨妙真的叔父正是杨铁心,她算是杨康堂姐。 当年她还是六七岁小女孩儿时,在乡间遇到了枪挑行李、怀抱穆念慈归乡的年轻杨铁心。 她虽未从杨铁心处直接学得杨家枪法,但却羡慕叔父的养女有姓有名,故而也从叔父处求取得一个大名。 杨铁心与丘处机相识,甚是敬仰他风度,故而面对小女孩的请求,便给她取了个近似道家法號的名字。 妙真。 杨四娘很是喜欢,比“念慈”气派多了,不枉缠著远道而来的叔父许久。 后来叔父说是要继续找义兄后人“郭靖”,便离开了山东。她的枪法都是跟哥哥们与侄子练武时偷学的,后来发现,便也一起练了。 但她后来居上,武功却是几人中最强的,甚至自己偷学时多有琢磨,將杨家枪法更添了许多凌厉精妙变化,乡间都不將她使的叫杨家枪了,而称为梨枪。 若按异世史说,她將来的成就有: 初期抗金红袄军首领;中期附宋忠义军首领;后期丈夫被宋军所杀而降蒙“特进、行山东淮南尚书省事”,以女子身实际统治地方近二十年。 当然,现在她只是一个长得好看、枪法也厉害、甚得乡寨民心的早熟少女。后来异世之中还有关於她上了史书的逸闻,在三十岁时亲自使美人计,诱盱眙总管夏全反叛制置使刘琸,保全了楚州城中她的家人。 在当义军首领期间,她被部將称为姑姑,后来在行尚书省事前,信奉全真,取了正式名號。 叫做杨妙真。 当然,此世此时,杨叔父的义侄郭靖已是喊她妙真姐了。 她想,傻小子心思淳朴、乐天豁达,十分有趣。 “妙真姐,这处店家好似无人。” 郭靖见檐下摆著两张板桌,桌上罩著厚厚一层灰尘,屋內也只见破席碎碗、尘土蛛网密布,便摇头离去。 杨妙真却拉住他,转悠查看道:“靖儿且慢,这鑊中尚有冷饭、碗是新碎的、地上灰尘凌乱,或许有人在此行凶?” 此时,橱壁后密室內。 黄蓉正捂著傻姑的嘴,透过小孔嵌镜查探外面情形,心里嘀咕:“郭哥哥哪里拐带的美貌女子,竟说我行凶!” 傻姑被蒙得气闷,啊呜咬了一口她手心。 第51章 黄蓉小猪蹄 黄蓉被咬得一痛,鬆口手,低声耳语道:“傻姑,我不捂你嘴,你別说话。” 傻姑也凑到黄蓉耳边道:“好呀好呀!” “別说话!” “好呀好呀!” “......” 黄蓉目光渗人,伸手想打她“哑门穴”,但给她凑过脸来也想从小孔看看外面情形的动作给扰了。 见自己不说话她也不说话,黄蓉便没再有动作,免得惊到这傻姑,两人在密室里又斗起来,弄出动静。 她倒也不是担心此时此地见到郭哥哥,他会生什么歹意,而是他身边另有女子,若见密室中曲师哥盗来的诸多珍宝,万一多生变故却是不美了。 密室外,杨妙真领著郭靖再转悠一圈,却未发现別的异常。 “妙真姐,或许是店家夫妻吵架,饭也不吃了、摔碗而去?” “你这般想法......嗯,倒也不无可能,这家日子確实过得穷苦了些,夫妻之间若不是全心全意爱慕的,吵成如此模样也......正常。” 她自小过得並不清苦,大哥杨安儿少时贩鞍为业多有补贴家用,后来趁著泰和年间金国伐宋,凭著叔父所授武艺聚眾起事,声势不凡,后受官府招降,官至刺史,杨家这支由此兴盛,她也成了个大小姐。 不过,二哥三哥病故后,她常照顾乡里,调解大小诸事,故而见得多了贫贱夫妻百事之哀。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但像此般吵到双双弃家破门的,她妙真姐也真没见识过。 郭靖疑惑:“若不是全心全意爱慕的,又怎么会结为夫妻呢?” 杨妙真生得高挑,不用踮脚便也能抬手拍了下郭靖额头,笑道:“天底下哪有几对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想什么美事呢?” 黄蓉听得心道:“嘻嘻,郭哥哥居然在苦恼这个,你黄贤弟可拐到个好师侄回桃岛咯!这不就是你妙真姐口中的一对?不对不对,我和好师侄只是互相喜欢,还算不得有情人......嗯......算呢......不算呢?” 她三天前从严州回到临安,却不好意思教好师侄如此快见到自己,一来想要他也尝尝想念的愁苦烦恼,二来是怕他才隔了一天便见著自己,嘲笑逗弄小师叔。 於是她便在城外晃悠,忽然想起离开中都时,心里原本打算的要在临安牛家村等郭哥哥,问问他怎么就不多找一会儿,就跟他杨叔父走了,把送给自己的小红马也骑走了。 於是,寻访了一天,来到了这荒村野店,发现了傻姑,逗弄比斗中探得密室,也发现了大师兄曲灵风的骸骨与桃岛铁八卦、刻字刀刃。 还有一整箱、他欲献给爹爹,以求重归师门的珍宝。 黄蓉还在暗地里纠结情之一字,郭靖却也想到了华箏妹子,神色一如当初在草原上时成吉思汗亲赐许婚时的茫然。 杨妙真见郭靖神情,猜他从小生於大漠,该是不知中原的儿女情长,她亦知其內秀,此时不言不语,心中或许已有千言万语而不得出口,便引导开解道: “譬如奴家,將来大约也是由大哥做主,嫁与了他相识哪家官宦子弟,不过奴家风评不善,大约得苦恼他许久嘞!” 黄蓉心道:“嘻嘻,你可別始终嫁不出去,最后被你哥哥献给了小王爷。” 被磨砂玉质的縴手抚额头,香风掠过鼻尖,郭靖闻言一愣、心下一慌。 这般美如仙子的姐姐也会觅不得有情人,像华箏妹子一般么?被成吉思汗先是许给王罕的孙子都史、后又因自己立功许配给了自己。 妙真姐会被他大哥许配给谁? 杨妙真又笑道:“所以呀,靖儿你若对奴家有意,將来可不能回去蒙古,得在中原立业成家。” 郭靖闻言微窘,脸色涨红,如实道:“我只是觉得妙真姐是我平生见过最好看的女子......” 他这般实诚,倒也不使人觉得他肤浅。 或者说,漂亮女孩子若不反感说话之人的,反而更愿意听其夸奖美貌。 杨妙真常被乡亲族人夸有大哥风范、武艺超群、豪迈公正等等,还是第一次被男子如此真诚直白地夸好看,连个修饰词语都不加...... 她撑著郭靖肩膀直乐:“你才见过几个女子便说奴家最好看......哈哈哈靖儿、哈哈,你真有意思!奴家学叔父喊你靖儿,占你便宜你也从来不恼!” 杨妙真近在咫尺,郭靖把身子绷得笔直,闻著浮动的幽香,只觉得妙真姐性子又温柔又直爽,他下意识与草原上同样豪爽的华箏妹子比较,更觉得妙真姐美如仙子。 华箏妹子对自己和几个兄弟还好,喜怒无常只是偶尔,对帐下牧民可是颇为严厉了。 而妙真姐侠义心肠,在寨中乡里乡亲间极受爱戴。 郭靖甚尤钦佩。 黄蓉扯开傻姑,贴著小孔去细看,倒要好好瞧瞧这妙真姐到底有多好看! “......” 嗯,不如我美。 看了一会儿,她撅著嘴想,又是比我大的,真没意思。 誒?她拨弄橱上剩下没倒的几个碗作甚!要被发现了! “靖儿,快来瞧瞧,这边竟有个铁铸的碗。” 言罢,杨妙真上提不得,左右挪了一下,碗隨手转,“喀喇喇”一声响,橱门顿开。 傻姑猛地窜了出去,嘴里还高呼著“出来咯出来咯”。 郭靖眼疾手快,一把扯住她衣领,见是个蓬头乱服满身污垢的小姑娘,把她拦住未再加掣肘。 杨妙真、黄蓉:“......” 黄蓉躲在视线之外不出。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杨妙真问。 “傻姑傻姑!” “......”杨妙真继续问道,“那你躲在里面做什么?” “吃猪蹄呀!香香的!” 黄蓉、杨妙真:“......” “为何要躲在里面吃?” “你们来,嚇到我和猪蹄了!” 杨妙真感觉不对,示意郭靖过来,一起守住洞口。 “那你的猪蹄呢?怎么没拿在手上?吃完了么?” “没吃完啊!她不和我出来!” 黄蓉听得外面一口一声猪蹄猪蹄得,气得直翻白眼,要不是念在你这傻姑可能是曲师哥的女儿,我定要教你好看! 好师侄都不捨得捏我手,只拉我手腕,你却下口!还说它是猪蹄!!! “哼哼,原来是郭哥哥呀,好久不见。” 她白衣如雪、神色娇柔现身踏出密室橱门,直把郭靖看得一呆。 在想她是谁啊?怎么喊我郭哥哥? 杨妙真脸色平静、心下无言以对,方才还说妙真姐是生平见过最好看的女子的呢? 郭靖摇了摇头,下意识看向杨妙真道:“妙真姐,我並不识得她。” 黄蓉:“......”好师侄,你的贤兄真是见色忘义!!! 第52章 春风楼上柳腰肢 “猪蹄!猪蹄!出来啦!” 三人:“......” 郭靖见其状若疯傻,不忍提醒道:“姑娘,那位小姑娘不是猪蹄。” 黄蓉:“......”你才小姑娘。 她当即从郭靖与杨妙真中间闪身而过,衝到傻姑面前,劈掌就来。 傻姑只与她过了六招便抵挡不得,被她擒了脖颈、捏住下巴。 黄蓉將右手攥成拳头,小小一只塞进傻姑嘴里。 “叫你爱吃猪蹄!这是猪蹄吗?这是你师叔的拳头!” 黄蓉这些时日以来,遍览九阴九阳两大无上秘籍,更有黄药师精讲修习,勤奋程度虽不如杨康、且九阳神功並练深,但易筋锻骨章的法门还有些轻功身法、精妙招式,她都是凭著兴趣精研过的,什么大伏魔拳,一看就不喜欢。 故而她此时足尖一点,展露的轻身功夫当即使得左右两人一惊。 而几招之间便制伏那傻姑的精妙掌法,更是令他俩佩服。 “还吃吗?” 傻姑连连摇头。 郭靖不忍直视,上去想救那傻姑娘。 他心道,这小姑娘美则美矣、不比妙真姐差上丝毫,但性子却甚为古怪。 那傻姑娘虽说是你师侄,但你也不应如此作弄她,她不晓事以为你手是猪蹄,你好好分说便是,让她吃你手又是哪般道理。 嗯......只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当靖哥哥眼里不再是蓉妹妹后,他康弟的小师叔再美、若作些扰人的恶作剧,郭靖也不会觉得欢乐、或者甘於共谋。 特別是如今,他被温柔侠义大姐姐杨妙真带了一路,更觉面前女子邪得不好。 如今第一次女装再见著豪气冲天郭哥哥的黄蓉,也未克制自己、强行保持温柔淑女风范。 哼,我对好师侄都不压抑天性的! “这位小姑娘,还请放过......” “谁是小姑娘,我是你黄贤弟黄蓉!” 郭靖话未说完,脑子嗡得一愣,黄贤弟?黄蓉?回忆浮现脑海,这面容、这声音,確实好像啊? 而且“他”与她同样武功不凡,跟吊耍黄河四鬼时一样,爱作弄人! 黄贤弟原来是女子啊?那......那她可怎么与康弟相交结拜? 郭靖陷入待机思考阶段—— 有了!咱们兄妹姐弟四人! 黄蓉还嘴间,杨妙真已上去拨开她手。 她斥道:“训犬之法来训痴呆傻儿,姑娘,你未免也太仗势欺人了吧?你衣著光鲜、你师侄却满身污垢,你哪里像她长辈!” 郭靖一听,妙真姐说得好有道理,我却是讲不出来这般话。 黄蓉小脸一扬:“要你管?她咬我我还不能给她个教训啦?她不明事理,放出去乱咬人被打杀了如何?你赔吗?” 郭靖再听,黄贤弟说得也好有道理,我还是讲不出来这般话。 话不投机,两人打了起来。 一时间拳掌乱舞、衣裙翻飞,破落的屋子里绽放出一团绝美的风景。 傻姑也不帮也不逃,反而站在门口拍手叫好。 郭靖在密室门口连声劝阻,焦急道:“妙真姐、黄贤弟,你们不要再打了......” 杨妙真、黄蓉:“你闭嘴!” 郭靖:“......” 妙真姐......居然也会这般凶人......她枪杀贼匪都不言不语面不改色的。 此间,杨妙真既无战马亦无长枪,她一身功夫相当於自损了七成,不过接了黄蓉二十来招便要落败,当下便借著黄蓉掌力退出屋去、落到叔父赠给自己的黄驃马边,手按铁枪。 “你还要打么?我从来枪马合一!” 黄蓉追出门来,手中滑握一对峨眉刺,闻言皱眉不语。 她近身功夫不弱,我拿峨眉刺怎么和她用枪打?若是好师侄在就好了,管她什么马什么枪,全一拳一个砸咯。 郭靖眼见两人拉开距离都要动上兵刃了,赶紧挡到中间。 “黄贤弟,这位妙真姐姐姓杨,是我爹爹结义兄弟的侄女,不是外人。方才定有误会,咱们坐下来把误会解开罢!” “哼,我是外人,她是內人。我才不理你,你定要拉偏架,让开让开,我也取枪与她马战!” 黄蓉收起峨眉刺,拨开郭靖,骑上了小红马。她从严州返回所骑的马早还给了上塘帮,毕竟是人家的重要財產,丘处机借来两匹高头大马给二黄,都小心叮嘱別跑得太瘦了...... 南宋骏马很贵。 杨妙真娥眉一挑,察觉情况有些不对,这位黄姑娘居然能骑得靖儿的小红马? 黄蓉一扯马轡、捞起傻姑、调头就走。 “见色忘义的郭大哥!此处便是牛家村!若想找黄贤弟,明日来眾安桥外春风楼!” 想见都亭驛里的好师侄,还需帮手引开守卫。 正好,一个是好师侄的义兄、一个是好师侄的......堂姐? 嘁!狼狈为奸! 不过......他俩加一起也抵不了一个丘处机吧? 郭靖、杨妙真:“......”誒?她为何特意说此处是牛家村? ...... 临安城中,御街。 其虽沾了个御字,其实是人人能走的,两侧小商小贩络绎不绝、临街商户也有数万之眾。 杨康这几日在西湖山水之间都逛腻了,终於得以在城里閒逛。 久无成效,驛中乱喊“刺客”好似惊弓之鸟,史弥远似是已放弃了用他这个金国正使引诱“魔教教主杨过”现身的打算。 岳珂今天没带他出城游玩,在城里隨行的,也没几个便装打扮的侍卫。 就连都亭驛的侍卫都撤了许多。 杨康於是出得都亭驛,由南往北沿著御街一路吃喝玩乐。 钱不心疼,由岳公子公费买单,让民脂民膏为南宋小市民经济作回流贡献。 杨康正买了只浅红色的牡丹生簪上发,忽听身后掠过的马蹄声夹杂著一串银铃般笑声甚为熟悉,转身看去,只见一个白衣红马的背影已远去,拐进了一处旌旗招展的奢华高楼。 岳珂:“哎呀......北朝文风亦胜,可美男子竟不簪么?尊使不必害羞,方才绝无人在笑你!” 是小师叔吧? 就是黄蓉吧! 她绝对笑的是我。 黄蓉未以女子装束在使团中展露过,故而他们不识背影。 杨康默默將牡丹生簪收进袖袋,而后,他遥看黄蓉所进的那家高楼招牌,发出疑问: “春风楼?” “春风楼上柳腰肢,初试前金缕衣,裊裊娉娉不自持......”赵秉文抚须接话,所吟的正是他极为喜爱的南朝词人佳作。 “晚妆迟,画得蛾眉胜旧时。陆放翁寥寥数笔,便能將春日佳人描绘如此,在下亦敬仰至极!”耶律楚材接口吟诵,南朝官营酒楼和诗词歌赋同样闻名於中都。 上学没背过陆游这首小令,杨康此时也琢磨出味道,试探疑问:“妓院?青楼?” 岳珂小声:“斯文、斯文些,勾栏院春风楼,尊使今夜可要饮宴於此?本官这就去安排。” 杨康:“......”你这浓眉大眼的。 虽然很心动,但是可不能撞见小师叔。 “不去!” “见此春风楼,又思陆放翁,忆其示儿遗言『家祭无忘告乃翁』......本使已无游乐之心,回罢。” 岳珂、赵秉文、耶律楚材:“......” 不是,你怎么还能感怀起陆放翁来了? 三人交头接耳,討论正使忽然心情低落的缘由,忽而恍然大悟—— 黄姑娘的爹爹虽与小王爷交好,但似是因金国女真身份,並未同意將女儿许给小王爷,此缘恐难再续,小王爷这是为情所困吶。 岳珂想,若早使我大宋一统南北,便也无这等悲欢离合惨剧了...... 赵秉文想,若使我大金...... 耶律楚材想,若使我大辽...... 杨康:早回都亭驛,等小师叔来幽会。 第53章 成了,我成了! 从傍晚见著小师叔御马纵街回来临安城后,杨康便决定,今晚必须通宵。 万一小师叔再来钻被窝呢? 都亭驛原本充足的守卫已撤了大半,也不再冒犯地在房间门口安排看守。 以小师叔的轻功本领,是能够在夜里来去自如的。 当然,他杨康夜里也能出得去。 只是不一定能找到小师叔人,也不知她进去春风楼作甚?吃菜喝酒听曲赏舞? 不会夜宿青楼吧? 好吧,確实是她能做得出的事。 由於黄蓉行踪实在存在不確定性,故而他没出去寻她以解手上相思之苦的想法。 坐等。 戌时没来。 亥时还没来。 杨康不由得起身推开门,呼吸了会儿冷空气。 看来小师叔並不知“夜袭”难度骤降,她这今夜许是不会来了。 嘖、不如安心练功。 坐回屋內小榻上,五心朝天,凝神静思。 芦盪一战,左右也不过耗费了一个多时辰。由於欧阳锋未至,並未与天下绝顶高手对峙,故而惊涛骇浪的內力消耗並不算大,反而还比不上身入天罡北斗剑阵中领悟北斗大法奥妙、搅动八人剑气使出“魂归道山”的那一场比斗,耗费得多。 最强的欧阳克是全真七子擒下的。 其余费了些功夫的,也就是一开始凝水势一拳穿心沙通天,以及最后追杀瀟湘子而已,其余中间眾人、魑魅魍魎,有江南群侠相助,不值一提。 而且,能背后一刀偷袭了结的,他不会浪费力气砍第二刀。 此前,惊涛骇浪一甲子內力用去近三分之一以开六脉,以《金关玉锁二十四诀》全真心法勉强御使,耗费了一整夜心力精神才完成。 如今得自《九阳真经》中的九阳神功,与《九阴真经》中的北斗大法,相互印证之下,也练通了一卷,比张无忌四个月参悟练成还快了许多,但他並不得意,毕竟自己这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的成果。 不过,有全真心法以及浩浩荡荡实际摆在那里的惊涛骇浪內力衬托下,北斗大法进展更快。 可惜只是旬月之功,还是远不及过儿那大功率的惊涛骇浪消耗。 若换作过儿,怕是调息一夜便可气行八脉、周天满盈了。 而九阳神功內力积攒却是越来越快,但跟个反贼似地,除非受击护主,否则根本不听指挥。 什么全真心法、北斗大法,一个也別想御使它。且以其后发制人的特性,不压过过儿的惊涛骇浪那可真是不死心。 鸡肋虽是鸡肋,但对於悟性高又不肯吃苦勤练功的人来说,还是可以奉若珍宝的。 不爱打打杀杀的女孩子隨便练练是最合適不过了。 他和黄药师的建议下,兴趣广泛、练武不勤的蓉儿,此后便专精於九阴的易筋锻骨篇与九阳神功,一个相当於是特殊外功在行臥动静皆可修持由气血滋养十二正经反哺內力、一个是特殊內力积聚得快且能自主护体。 分工明確、各司其职且能相辅相成,反正黄蓉本身桃岛內力低微,也不存在九阳后发制人、倒反天罡的情况。 不过以蓉儿才智心性,这两门神功练得入门简单,但若说高深乃至九阳大成,她爹是一点期待都没抱。 好徒孙福缘深厚,倒是有可能。 杨康思忖著,身在临安枯坐也是閒来无事、“明教教主杨过”惊起南宋官府方面警惕的余波似也消失...... 而洪七公也不知能不能遇到欧阳锋將其劝住、黄药师亦远去湘西...... 我这现在缺少一锤定音的顶尖战力啊,不如尝试突破一番? 他向来是喜欢碾压局的,打击消灭以欧阳克为首的盗匪团体,只需要达到裘千仞之上、五绝之下的程度就可以无伤刷本。 但若后续加入了欧阳锋,现在的实力確实不够看了,不是打不打得过的问题,而是不能速胜,有损“明尊杨过”威名呢。 加......突破、必须突破! 已深得北斗大法奥妙,九阴九阳诸般武理亦在黄药师传授启发下多有所获,此时改全真心法而用以北斗大法御使惊涛骇浪,当更能约束其刚猛无儔的衝击,不至於担心一个不慎,损了经脉。 打通奇经八脉、周身百穴再练九阳速得大成......当永动机的诱惑確实很大,杨康思来想去,心动不已。 那就......试试? 凝神叩齿,端息正坐。舌拄上齶,成仙桥一道,五藏出五色之炁五条,乘桥而上,横亘斗中,即呼四直使者从桥而入......此为北斗大法內息要诀,至於关要详解、不必多思,他心神已如泥牛入海,御那惊涛骇浪去了。 意守丹田三刻,万念如一。 须臾间,自“关元”“长强”穴始,任督二脉自下而上齐头並进! 惊涛骇浪內力尽数化作真气如渊上汲,半刻之间已贯通至“神闕”、“至阳”两处关要,杨康腹间顿生无比炙热之感,在抗阻、有穷之人力。 但面对磅礴浩瀚精纯无比的惊涛骇浪之力,不用多时,这两处关要便已过去...... 而后不知多久,任脉已至“天突”、督脉已至“风府”,喉耳之间,但生虎啸龙吟灌绝心神。 他不由分神须臾庆幸,还好一开始未擅自粗浅以全真心法突破,不然此时一个心神不寧失控,致使真气倒灌紊乱,那可真是糟了。 此后,“廉泉”、“神庭”诸穴一一贯通,两缕精纯的真气已至“承浆”“齦交”! 齿破舌尖精血为引,生死仙桥已搭成! 这两缕精纯真气当即交匯任督逆脉而下! 真气逆行丹田,將要下至“会阴”,打通奇经八脉小周天阴阳循环! 杨康心中顿时万分欣喜,千里之行终將成於最后一步! 天地之根!玄牝之门!给我开! 等等......九阳神功你搞什么鬼?你不要捣乱啊! 这不是敌人!这是来助你成长的友军! 感受到逆行任督的精纯真气刺破些许的九阳內力直入“会阴”,居然引来九阳的疯狂追击,他顿时心中一紧。 九阳:嘻嘻,它打我。 妈的。 九阳:我妈是你正在用的九阴。 逆子。 还好,北斗大法、九阳神功、惊涛骇浪三者素有渊源,这些许九阳內力也不过只是跑去“会阴”凑了凑热闹。 其微薄之功,哪里能比得上如今搭起生死之桥、破开玄牝之门的两缕惊涛骇浪精纯真气,这可是四十余年之功凝练而成! 九阳內力触之即消,使他整个身体都冒出丝丝热气,宛如神仙中人。 “呼......” 成了,我成了! 第54章 上架感言 接编辑通知,三江强推pk不上,今天上架了。 感谢金牌编辑星河捞起本书,我本以为同人写成这种慢节奏没啥人看的呢...... 感谢各位收藏追读的义父们,求个首订!!! 由於没几章存稿,晚上把剧情补完整就都发了,大约在十点之后吧...... 感谢各位义父们首订支持! 再拜谢—— orz 5555......求求首订orz 第55章 成了通缉犯(求首订!三更共万字) 第55章 成了通缉犯(求首订!三更共万字) 奇经八脉悉数尽通,阴阳相生、小周天內生生不息,便是五绝,也不过如此了罢! 並非他妄自菲薄,而是约莫二十年后的洪七公与欧阳锋在华山之巔日斗晚睡接连四日皆是神困力倦几欲虚脱的情况,以內力对掌相持一守一攻依旧继续从清晨斗到傍晚,才使內力耗尽。 他自付没有如此老而弥坚。 杨康隨心之下凭著在江河湖泊对抗水势之感,引导著惊涛骇浪剩下的那两缕精纯真气逆脉而行,竟重新归于丹田化作不菲的內力..::: 是了!打通了奇经八脉,竟也逆推出来过儿的大成功法,且全然融入了北斗大法的奥妙。 或许缺憾了海潮之势,但想来也差不许多.... 此时此刻,他喜悦更甚! 回息片刻感受之下,果然!或许只需六十日之功,自己便可重新恢復过儿一甲子巔峰的惊涛骇浪之力了! 六十日虽久,但也比一灯帮蓉儿打通奇经八脉而自废全功,需要五年之久来得快吶!他即使后来学得九阴总纲等诸篇,亦需三年呢! 或许是因我还余惊涛骇浪九年功力的缘故?有此为引1,六十日足矣? 不过,相较於当世局势,也还是有些长了,说不定蒙古大军都入关了。 杨康继续把主意打到既定的九阳神功上。 起身,他又跑去门外看了两眼,只见月满中天,静謐无人。 已是时至子时。 好吧,练功,继续练功! 他取来《九阳真经》继续参详照练。 此时此刻,他从第二卷练起,当真是进步神速! 有第一卷为引、再以八脉尽通阴阳相济行逆推之事,当然是事半功倍,简直堪比张无忌大成九阳后练乾坤大挪移的速度! 想那乾坤大挪移,张无忌是怎么练成的?第一层一试便成、第二层片刻即通、第三层、第四层心法边读边练势如破竹!第五层心才有些难度,第六层不过费一个时辰,甚至第七层有十九句写错了,他都能跳过练完! 啊这,厉害。 秘籍上標註的每层皆需十数乃至数十年苦功只是警告普通人的。 杨康此时耗费了两个多时辰,终於將《九阳真经》第二、三卷练完,继续练那第四卷。这抄本內容虽分四卷,但其实都合於一册,他翻阅下一页即可。 此前都已研读过,只是未背诵下来而已,如今照之即练,也不需思考太多。 但一行第四卷之功,他便知若想要通篇练成,恐怕最少也要耗费四个时辰! 四个时辰!张无忌都练成乾坤大挪移出光明顶密道装逼去了! 哎,若无过儿,怎么与气运主角比较。 白天肯定有岳珂来鞍前马后,不方便练功,一念至此,杨康收起真经,暂停行功,出门去看。 只见天边已是微微泛白,残夜將尽,小师叔当真是不会来了。 想著,他便跃上屋顶,往城北看去。 只见御街买卖是昼夜不绝,游人虽稀,但隨著五鼓钟鸣,卖早市者店门又开,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还有不少赶路上朝的京官在买早食。 杨康心想,歷史上的宋寧宗赵扩也需要上朝吗?传闻他不是毫无意见只会说对对对好好好么? 所以才有权相。 赵秉文此前已在都亭驛防守甚严时私下求见史弥远去了,不过连门子那一关都没过,灰头土脸地在馆伴官吏的陪同下回来。 杨康摇了摇头,往更高的飞檐上去了,脚抬眼极目远眺。 s 首善之地,哪来那么多高楼啊?真不怕窥伺禁宫? 哦不对,南宋皇城是依著凤凰山建的,窥不著。 “使君,可是想游览临安早市风景?不如同去?” 隔壁院子上出现刚爬上来的耶律楚材。 杨康欣然受邀,眼下神功初成,虽有瑕疵,但他心情很不错。 两人当即拉上还在酣睡的岳珂与赵秉文。 四人带著几个侍卫沿街在早市上吃了各式饼子、糰子后,都已饱腹,便拐去了其他坊市里瞧瞧有没有什么稀奇玩意儿,所谓临安有四百十四行,各处分门別类,行业很是规范。 来到善履坊,杨康却见有个熟悉的面孔跟著几个玄衣束带黑靴的武官进了远处好似军营之地。 哦?是上塘帮帮主陈淼? 过了一会儿,待走近了,他问岳珂那处是什么地方。 岳珂答道:“乃干办皇城司所在。” 这地方倒不是什么机密,反正金使也进不去。 杨康:“.....”该不会等不著“杨过”,突破口放到上塘帮身上去了吧? 不过看样子陈淼並非是当作犯人被抓捕进来,而南宋江湖武林中,除非是干下谋逆大事的,否则朝堂一般不会对这种地方势力多管,南渡以来,宋国对江南地方豪强多以拉拢为主。 而这回,江南群侠可是自主请缨相助宋室灭了金国威风,宋室难道还会嫌弃他们多管閒事不成? 嗯......好像也有可能。 当时並未注意现场有没有活口,下次该挨个补刀的......不过好在欧阳克那边有头有脸的都给杀了,就算侥倖不死被宋军俘虏的也只会是不知详细的小嘍囉。 最多是知道领头的全真七子和江南七怪,以及在战场上喊出名號的上塘帮陈淼以及大云光明教主杨过..... 而上塘帮能把控江南运河临安末段拉縴行船诸事,想来上面也是有人的,他大约也是被皇城司喊来问话,看他神色平淡,或许早被问过许多次了,只是这回恰好被自己撞见。 甚至为阻盗书之事,他早就向上头稟报过了?不然他也不至於敢堂而皇之在芦盪那般喊出名號。 他並未参与丘处机与上塘帮诸事,並不能知详细,但多少也能推测一二。 杨康微微点头,也不多在意,反正行事的是大云光明教主杨过,眼下和大金国正使完顏康没半毛钱干係。 时至上午,都亭驛来人找到了几位还在吃喝玩乐的上官,说是史相已遣阁门官来再说朝见仪,明日至紫宸殿陛见。 杨康心道,终於完事儿可以回程了。 转头示意岳珂给挑担子卖酱鶉的老汉吃食费用,他却见街边有人正在张贴布告。 一张脸赫然醒目。 眾人围观,有人道:“呀!原来那明教教主生得这般丑陋?” 亦有人道:“虽非雄主之姿,但亦是草莽英雄也!” 还有人道:“不对,明......魔教教主就该长成这般鬼神辟易!” 人群中有一驻枪挑著行李虎背熊腰的少年瞪大眼晴,心下震惊:“我叫张三枪,不叫杨过啊!这丑汉子到底是哪个?竟敢冒充明教?” 龟缩在松梓山的教中兄弟姐妹生活困难,他便想著凭著一身武力及良家子身份,来这临安谋些官身差事,好暗中庇护接济教眾。 路上听闻以为是以讹传讹,没想到今天刚入临安,便真见著这等奇事! 有高手冒充我啊! 杨康见通缉布告上只有“杨过”一人,摇了摇头。果然,南渡之后的宋室只关心明教会不会死灰復燃。 不过,陈淼你把我这马甲丑化得有点过了罢。 赵秉文也摇头道:“此等忠义之士竟也能为南朝追捕,南朝真是..::: 老头儿语未完,尽在不言中。 耶律楚材亦配合摇头道:“以使君宽宏大量,若遇这“教主杨过”必会厚礼相待、招揽以用,哪里会如此將画像掛出、通缉辱之。” 岳珂忙摆手道:“俩位止言!此乃食菜事魔教妖人,並非江湖侠客!” 张三枪闻声回首,豹头环眼,只看脖子也知身型彪悍。 “你们仁如此噪,对老英雄评头论足,这般不敬,甚么来歷底气?” 哎哟,小伙儿嘴甜,竟喊我老英雄。 有侠名就是好。 继续做大做强。 杨康傲然道:“本使正是大金国赵王世子、肃国公完顏康是也!” 骂吧、快骂完顏康,越骂完顏康便越崇敬“杨过”! 张三枪鄙夷道:“,狗贼。” 围观群眾反应过来,纷纷怒目而视,以为是金使勾连宋官,迫害“杨过”。 2 岳珂赵秉文等隨侍诸人赶紧拉著“完顏康”离开。 眾人见贼官金狗落荒而逃,似又贏了一次“芦盪之战”,顿时爆发出轰天大笑。 第56章 九阳沸海 第56章 九阳沸海 昨日。 郭靖与杨妙真在黄蓉离开后,进入曲灵风的密室后发现了骸骨、珍宝诸物, 他俩一样未动关闭了橱门。 而后在村子里閒逛了一圈,发现此处著实已是个荒村了,许多屋舍早已倒塌,也分不清哪处是曾经的郭家屋子。 两人便文回到村东头傻姑的野店,把屋子打扫收拾乾净后热了米饭,將就休息了一晚。 杨妙真將桌上灶上一些碗具洗刷乾净,摆回橱上,使那铁碗不再显眼。 此时,郭靖没了马,只得与杨妙真同乘一骑。 杨康赠给杨铁心的黄驃马极为神俊,拿捏一男一女的重量轻轻鬆鬆。 但郭靖不是很轻鬆,因为他坐在前面.:::: “妙真姐,我还是下来走罢!这般感觉好生奇怪!” “奇甚么怪?有马不骑才奇怪!靖儿你这生长於大漠的,怎么比奴家还扭捏?” p阝p 郭靖努力俯著身子,心中哀嘆:“黄贤弟啊黄贤弟,你可真是害苦为兄了!” 杨妙真道:“怎么?难道靖儿与黄贤弟同乘时不是这般?你喜欢小鸟依人那样的,缩在你怀里?” 郭靖连忙道:“不是!绝对不是!我不喜欢小鸟依人的!我也没有和黄贤弟同乘过!” “哈哈,好样的靖儿!奴家就知道你与世人不同,绝不爱那般矫揉女子!怎么样?妙真姐好么?你入赘来杨家如何?” 郭靖又是点头又是摇头。 杨妙真当然明白他点头摇头的意思,又问:“那这样,你將你母亲接来益都,往后便在此定居,郭氏亦有后人在此生息,你或可学我大哥凭持武力依託氏族结寨自重。山东东西两路,朝廷管控无力,奈何不了地方,不用多时,你便也是山东一方霸主,届时来提亲娶我如何?” 她当然不甘愿被大哥许了不合心意的人家,还不如自己亲手挑个好夫婿。 靖儿就很好!人品好,武功好。 家世不行没有关係,她能安排扶持。届时再由叔父出面,大哥不会不同意! 杨妙真想得很美,再想到小时候攀比名字的“念慈”妹妹如今都已在中都许了自己堂弟,以叔父对亲子义女亲事的这般豁达,想来也会帮自己这个侄女的。 最重要的一点,靖儿听话。绝不会阻拦自己婚后还舞枪弄棒、上马杀贼! 哈,恣得很! 念及此处,杨妙真乐出了声。 郭靖道:“妙真姐,我在蒙古有婚约了,是成吉思汗的女儿,我的华箏妹子,所以.... ” 杨妙真:“嗝...... 郭靖被丟下马去。 杨妙真想,也不知念慈妹子跟堂弟在中都过得是什么神仙眷侣的日子,叔父只说不必为其担忧,他很好..:::.想来当年收养了堂弟的家室对他是极好的罢。 只是可惜了婶,叔叔不提,想来已早去了。 之后,两人一个骑马一个步行先去了临平镇上塘帮陈淼家拜访,稟报姓名、 言说是丘道长故人。 但陈淼未在家中,只有其子代为转交江南六怪的留信。 柯镇恶让他祭拜缅怀完郭啸天后,去往嘉兴南湖陆家庄,同赴庄主喜宴。 郭靖收好留信,便再往临安城外西湖去,寻丘处机告知的其父埋首之处祭拜。 到了西湖边,郭靖看著身边游人如织、远处湖水茫茫,丘处机所言埋首处有两棵枯柳,如今早已不见。 此时十八年过去,西湖景色早已变换了几轮,岸边杨柳新芽旧枝、发了又谢,那两株枯柳已成了一排鬱鬱葱葱。 见得岸边有人折柳送別,郭靖心中方般滋味不知该如何说。 他沿著湖边慢慢寻觅,希望能如康弟那样,心下有感、再见父亲,但终究不能够。 杨妙真牵著马,走在他身边。 许久,杨妙真一如往常道:“靖儿,前面有处丰乐楼最为高绝,不如上去看看罢?若看得西湖全貌,或许有新的发现。” 男儿当开阔视野,不必久为旧事沉溺。 女子亦是。 傍晚,两人酒撒西湖遥拜后,从西水门入了临安城,往北去寻黄蓉所言春风楼。 路上见著“杨过”的通缉令,郭靖不由驻足瞻仰、心生佩服。 有皇城司暗探见著,仔细打量,觉得这俩人气度容貌都不似食菜事魔教的, 便也未拦下盘问。各处看这画像的人多了,今日只逮著几个有疑的,但也没查到相识之人。 入夜,复习了半天覲见礼仪的杨康在都亭驛用过晚膳后便休息去了。 岳珂叮嘱其好好休息,明日莫要为陛见出差池。 杨康有不太好的预感,因这回这个阁门官特意交代的朝见礼仪细节中,居然有所改变,赵秉文一听,当即色变。 以往都是由赵氏官家亲手承接国书,以示侄国尊奉。 但这回阁门官却说,届时紫寰殿上,尊使不必行至御前..:::.虽未言明,但这话里话外的意思,那就是赵扩他不会亲手来接啊! 杨康示意赵秉文稍安勿躁,届时见机行事。 他大约能猜到,史弥远拒见赵秉文、又偷摸著改朝见礼仪,大约是因为蒙古之变。 上一个权相韩胃就是靠著强硬的对金政策迎合官意民心,才稳固了十来年权势滔天,几年前开禧北伐大败,权也丟了命也丟了,史弥远才得以跪舔金国上位。 但史弥远的舔金政策没能维持几年,底下又有声音不断反对。 所以,他又打算硬了? 杨康也打算再硬一点,虽然歷史上宋蒙联手还要等到快十年之后蒙古先灭了西夏再一举灭了半残的金国,但保不准因自己哪个举动扰动的变化,而导致这俩提前合作呢? 那样的话,可不是中都城破而迁都的小事。 若使借为彰扬声名的平台一一大金国,都被灭了,届时或许真得带著包杨穆梅隱居桃岛去,使过儿的任务三完成难度也將极大提升。 乱世侠名易得,但完顏康声名难证。 可不能搞出个萧峰乔峰的尷尬场面。 所以,態度要硬,身体也要硬。 万一紫寰殿中有什么保护赵扩的绝世太监高手,暗下手段,使铁骨錚錚赵秉文不能铁骨錚錚,岂非不美? 所谓练《葵宝典》的“前朝太监”不就是他赵宋大內中人么。 膳后不过酉时一刻,杨康便闭门谢客言称休息,而后专心练起来《九阳真经》第四卷。 盘坐小榻,五心朝天,舌拄上,凝神静思, 这一卷功成,居然比预想中还要快上一些! 行功將至丑时,他终感大成! 仅仅是初通一遍修习,这九阳功力竟能比擬得上剩余的九年惊涛骇浪之功。 好啊好啊! 咱不以质取胜,咱以量为王! 杨康当即欲以心意调用九阳之力,毕竟这玩意只有攒聚之法,大成之后隨心意而动,加持臟腑百骸。 顺利运行了一圈小周天。 再入十二正经..:: 嗯? 怎么还是不听指挥? 稍一思索,杨康便已明了。 奇经八脉虽已尽通、小周天已成,但按照张无忌的奇遇实例以及经上所注文字,还需十二正经上的诸般要穴都开呢,他此前外功专修指法,只有左右手三阴经小成..:::.大伏魔拳也是內家拳,全靠著惊涛骇浪大力出奇蹟。 这......是了,张无忌的乾坤一气袋奇遇,是內外同力、內外功同时大成。 不然就算用乾坤大挪移学了空性的龙爪手,那威力也不会强於原版。 他哑然失笑,九阳啊九阳,说你鸡肋你还真別,天底下哪有都小周天圆满的高手还驱使不得的神功的? 你个逆子,不会是“斗酒僧”酒后臆测的吧?他大周天圆满了吗? 不过还好,小周天圆满情况下,九阳功力倒是不会和惊涛骇浪功力起衝突了,虽不能调用至十二正经,但用来温养奇经八脉倒是好使。 既然只能调用在奇经八脉,那看来九阳暂且还硬不起来。还好已悟得过儿惊涛骇浪心法,继续调息回復吧,用內力慢慢磨十二正经要穴,也得一步一步来。 届时称我一声內外兼修、先天至人也不为过罢一个时辰后。 杨康沉浸於快速恢復惊涛骇浪功力的喜悦之中,谁知异变突生! 九阳功力也不知是不满惊涛骇浪再行后来居上之事,还是何故,忽然与之红缠合流,虽无反噬毁坏经脉之举,但亦使他全身炙热无比!不过灵台清明,並非走火入魔。 其丹田之状,阴阳相济,如沸如羹。 须臾之间,杨康不惊反喜! 最初的目的达到了! 九阳与惊涛骇浪相融,两相交加,威力更甚矣! 气运周天。 但因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存有相交穴,难免气泄於体...: 杨康他爆衣了。 专门挑了个寅时夜深人静、即使有守卫也会打瞌睡的时候来探的黄蓉,推开门,探进来张抑制不住喜悦神色的小脸, 第57章 黄蓉青楼记(义父们,求首订!) 第57章 黄蓉青楼记(义父们,求首订!) 昨天,骑著小红马、再回临安城的第一天。 黄蓉並不想给或许十几年都没沐浴过的傻姑洗澡。 师叔伺候师侄,简直倒反天罡了。 故而住进了春风楼,喊来几个女子侍奉,普通酒楼店家都是小斯,没这贴心服务。 黄蓉一路走南闯北,区区青楼场面,一点不忧。 她骑著品相极佳的宝马、穿金佩玉衣裳华贵、出手也极为阔绰,侍者根本不问怎么是个两个女子来此消遣,奇人异士达官贵人什么稀奇古怪的都见惯了,对其不算离谱的要求全然相应。 “伺候沐浴、还要採买服饰把她打扮光鲜漂亮???” 这还真没见过。 临安有浴室院香水行、诸寺庙也开展了公共沐浴的业务,但却无专为女子开设的浴院...: 侍者灵光一闪,便想稟报主人!若能加以研究、拓展贵妇人,官宦妇女、普通妇女高中低端各项附加业务,降低其阻拦男主人的戒心、带动有家室者的新消费妙啊! 南宋商贾之风鼎盛,同样,女子也无太多理学禁。 高端青楼开闢出个纯绿版女子沐浴按摩美容试衣购物一条龙会所赛道,也不是稀奇事。 黄蓉並不知自己將要引领出来个什么风潮, 美人伺候吃吃喝喝,等待了近一个时辰后。 “哟,傻姑你变美啦!不枉我將你捡回来!若是太丑,我可不带你回家。” 黄蓉见得几个女子款款走来,讚嘆后又多说了两句。 傻姑开心回应道:“傻姑美!猪蹄也美!” 黄蓉举起拳头。 傻姑缩了缩脑袋:“拳头也美。” 黄蓉:“.. p 她招呼傻姑过来吃菜,转眼问向其余几个女子,其中一个生得最出眾好看, 黄蓉甚为疑惑,这不应该就是別的听曲吟诗饮酒作乐男子口中的头牌吗? 我这钱了么? “黄娘子、曲娘子,奴奴姓苏闺名盼奴,自请为两位娘子服侍,求娘子怜惜。” 苏盼奴眼见黄蓉有驱赶之意,当即跪侍她身侧为其倒酒,这是她好不容易爭取来的贵客。 她有个心上人叫赵不敏,其虽宗室之后,却仍志於太学,她助其学业、供其灯火酒食之资,只盼將来能脱乐籍与心上人双宿双棲。 奈何赵不敏中榜后,只远授了个襄阳司户之职,位卑权轻也无余財,所託几个在临安的友人也不上心为一名妓脱籍之事,赵不敏亦未升迁得回临安,故而两人已分隔两年。 苏盼奴在春风楼往来奉承的从来都是男子,虽都是达官贵人、风流才子,但也没哪个男子会如此好心將她脱籍送与他人。 故而此夜见得黄蓉,苏盼奴好似溺水之人攀草求生,不管她能不能帮得,当即求来差事,接近再说。 黄蓉与苏盼奴閒聊间,已被苏盼奴不著痕跡地塞了一堆才子佳人的狗粮,听得她甚为欢喜。 ,那枪蛮子说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没有几对,果然是鬼话连篇,勾栏瓦舍里都有如此多先例嘛! 黄蓉又听得苏盼奴婉转曲折地讲述了她与赵不敏的情感经歷,闻其请求相助,不由得心生警惕。 原来这女子目的是在这里,难怪先前铺垫了那么多好话。 “你让你心上人多贪污受贿,好逢迎上官、攀附权势,早日回临安来赎你, 不就好了?” “可是..::..可是奴奴伊始便是仰慕他清高才绝、忠诚真实,怎能为己唆使他行无耻不轨之事......” 黄蓉被苏盼奴我见犹怜的模样看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太会了太会了,好师侄他能扛得住嘛? “黄娘子慈悲.... 这会儿,苏盼奴已经趴黄蓉腿上轻轻抽泣起来了,她手下几个侍女低眉顺眼悄悄打量、暗中学习苏小姐的高深业务技巧。 太厉害了,连女子都挡不住! “哎呀,可我只是一介江湖人士,要救你倒简单,但若把你带去襄阳,我怕那赵不敏不敢收呢。” “江湖人士...... 苏盼奴訥訥不敢言,趴在黄蓉腿上起也不是、继续哭也不是。 侠客她也遇见过,但侠女也还是头一次。 “你继续哭呀,好看又好听!” 傻姑嘴里叼著红烧蹄膀,鼓掌附和:“好看好听!” 黄蓉挑起她下巴道:“这样,你教我些魅惑男子的秘诀。待我去了襄阳找到那司户赵不敏,赠他千金,好打通关係早回临安、赎你出来。” 她觉得那枪蛮子当真是有得手段,竟能將郭哥哥教得服服帖帖,不过她那般风范自己却学不来,还是这苏盼奴的手段好学,定能將好师侄迷得神魂顛倒! 嘿嘿! 至於襄阳...:..襄阳,好师侄路上讲些鬼怪故事,好像提过什么襄阳荒谷有千年大蛇,啖精气鬼、吞雕食人,喊!定是在嚇嘘我! 等好师侄诸事皆了,咱们再从桃岛出发、游乐江湖顺路去罢! 后世有书《诗女史纂》载,不敏赴官三载,想念成疾而卒,同年,盼奴相思致疾而死碎。 黄蓉不知后情,今亦只以为是名妓手段。 黄蓉住在春风楼,不练武功练媚功的第二晚。 杨妙真无言以对,黄贤弟真是个奇女子啊?居然约见在青楼??? 侍者见得今夜又来了位美若天仙的女子,不由大奇。 嘿?怎么著,难道是来鸳鸯沐浴的? 好吧,原来是来找黄娘子的。 果然,美人之间才会相近相惜。 侍者便將二人引入盼奴姐姐独居小院,再请问了黄娘子別的吩咐,小声告退。 屋內歌舞昇平、佳人娇俏,郭靖不敢多看。 杨妙真满头雾水,小矮子难道好金兰磨镜? 好可怕,离她远点。 “盼奴,都退下吧,却是我姐姐姐夫来了。” 杨妙真:“???” 郭靖:“!!!” 几名歌姬舞女散去,黄蓉一左一右牵著两人手腕坐下。 嗯,跟好师侄学的,牵手牵手腕,方便制人。 “这是?” 杨妙真见黄蓉身旁还有位娇俏女子在啃卤猪蹄,甚为不解。 “傻姑啊?不认识啦?比之昨日,是不是像换了个人?” 傻姑鬆开嘴反驳:“傻姑还是傻姑!” 杨妙真、郭靖:“...:.:”看来她还是真心关爱她师侄的。 黄蓉得意一笑:“姐姐、姐夫。” 杨妙真:“哪个是你姐姐?” 黄蓉不正面回答,却朝郭靖问道:“当日担心你安全、一路跟你到城西湖边,我躲在水里,可什么都听到了。你这內人可知详情?比如她堂弟身份?” 郭靖一呆,恍然大悟,难怪小红马在对岸徘徊吃草!原来黄贤弟没走,见道长与师父们人多,藏到了水下!所以她才知道牛家村。 那岂不是说,黄贤弟早知道了康弟的真实身份? 糟,康弟没被黄贤弟坏事吧!? 杨妙真疑惑更甚,怎么,自己看中的靖儿藏著身份是蒙古国的金刀駙马,自已从未谋面的堂弟也神通广大? 就我是舞枪弄棒的乡下女子? “傻姑,端著盘子坐门槛边吃去,不许任何人进来。” 傻姑点头,搂了一盘子好菜,堆叠得高高地,坐到外面享用。 郭靖、杨妙真顿时无言以对。 黄蓉小声道:“姐姐,你既与郭哥哥相好,那早晚也会知晓,小妹便提前与你说了罢,免得將来撞见他误会。” 郭靖心中一动,赶紧抢答:“妙真姐,若遇著康弟,我是定要与你说的!杨叔父的亲生儿子,正是金国赵王世子,『完顏康”,也就是杨康!” 杨妙真心道,嫩娘嘞,我听到了个啥? 靖儿是蒙古的金刀駙马已经够离谱了,康儿居然是金国的赵王世子? 杨妙真念及叔父风霜满面回乡的模样,沉声问道:“杨康不愿隨叔父走么? 念慈妹妹如今怎样了?” 他娘还蒙在鼓里囿於赵王府呢,哪里能那么简单带个毫无武功的大活人。 当即,黄蓉接著郭靖的话,向郭靖与杨妙真讲述了一路南下的诸事。 除了“明教教主杨过”之秘、两大神功秘籍详细以及怕郭靖当场激动的段天德旧闻,其余诸事都讲给了两人听。 使其了解大概,回去山东后好给杨铁心有个心理准备,届时救得包惜弱、同去桃岛,逍遥自在! 两人消化了好一阵后才缓过来,没想到康弟身在金国使团,却引导驱使著桃岛主黄药师、明教教主杨过及江南群侠真的做成了此等大事! 入了江南,偶听得江湖传闻,两人本还以为是明教教主一力为之的呢! 郭靖心道,我康弟言出必行,愚兄真是佩服至极! 他当下心中激盪,恨不能立刻见到康弟,一诉钦仰矣?不对。 黄贤弟还是没说为什么会喊妙真姐为姐姐呢? 而且,她喊我姐夫......说明是以妙真姐为主,要不然不是该喊嫂子么? 嗯......什么姐夫嫂子......郭靖啊郭靖,你是有婚约的人了,在乱想什么呢。 杨妙真笑道:“原来是弟妹,奴家昨日却是失礼了。” 小矮子,往后再欺负人,姐姐得教康弟好好教训你了! 黄蓉嘻嘻笑道:“不知者不怪,当日我也未曾想到。” 枪蛮子,既然是好师侄的堂姐,那且先放你一马! 郭靖反应过来,心道:“难怪方才黄贤弟讲起好师侄来柔情蜜意地,偶尔还说两声康哥哥......原来是弟妹!” 旋即,他又想,康弟若娶了黄贤弟,这可真是太好了!两人都是容貌绝伦的,武功也都高妙,好生般配。 一时间,他心里美滋滋的,想著两位將来在桃岛无忧无虑的神仙眷侣生活,不由心生嚮往。 不对......还有穆家妹妹!她......她......她该如何是好..... 靖哥不由得又为康弟操心起来。 杨妙真神色端正,道:“不过,你却不能喊他姐夫,他在草原上还有个未婚妻子,正是蒙古大汗的女儿,叫作华箏。他俩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奴家不过乡下女子,比不上蒙古公主。” 郭靖张著嘴巴,不知该作何言语。唉,这个时候我还替康弟操什么心,我自己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 黄蓉“哦?”得一声也张大嘴巴,好傢伙,你个浓眉大眼的也不简单! 当即,她伸手取了案桌上一片清口的甜瓜啃起来压惊。 片刻后。 两口一片,瓜吃得很饱。 “隔儿~” “嘿嘿,失礼、失礼啦~” 黄蓉最后建议道:“我的郭大哥哟,你不如把那位华箏公主接来中原,一併娶了不就好啦?” 郭靖:“啊?” 杨妙真笑道:“奴家只是瞧靖儿秉性纯朴是为良配,倒也没赶著上去伏小作妾。哈哈,第一次自个儿看中了个,没想到却是有婚约了,罢了,还是让大哥去操心吧!” 黄蓉继续向郭靖建议道:“那你劝劝那位华箏公主,让她作小唄。” 郭靖:“啊?” 杨妙真也拿起剩下的甜瓜啃了起来,瞧著身边人,忽然感觉到黄蓉边吃瓜边看戏的乐趣。 吃完一片,她淡淡道:“儿女情长,不过小事。但若靖儿將来真当了蒙古马,领兵南下、侵犯山东,战场上见了,奴家绝不会手下留情!” 郭靖浑身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 是啊,大汗是立下誓言要灭了金国的! 黄蓉道:“对哦,我的郭大哥哟,你大师父让你过些时日回大漠问问铁木真,南下攻金之后,还会不会继续过淮水攻打宋国,將来若要攻宋,你大师父让你接了你娘即刻回江南。” 黄蓉心想,明明对好师侄的堂姐有意、怎么一点都不主动? 好师侄为了我在爹爹面前挣得情面,那些义正词严的话,说得多好听! 嗯!做得也好看! 大云光明教主杨过,都给爹爹看傻啦嘿嘿,好师侄真好,为了小师叔我呀绝不会如此优柔寡断。 念及於此,黄蓉心下更迫不及待想再见著杨康、想与他拥著抱著诉说这日里不曾相见的离愁。 她懊悔起来,不该担忧好师侄笑话自己刚走就又回来,瞧瞧他姐,多直白爽快。 哼,我本也没有这般多弯弯绕绕心思的,定是好师侄將我带偏了! 此时,郭靖闻言,一时间更加茫然了。 母亲常言却才见到的江南水乡、自小长大的大漠草原; 视若亲人绝不愿她受到伤害的华箏妹子、景仰爱慕只觉天下最为温柔美丽的妙真姐; 大汗气万千的期望鼓励、母亲师父时刻的淳淳教诲、还有妙真姐语意决绝的警告..... 诸般种种都在脑海中交织郭靖不由自主想起了康弟。 康弟...::.曾经一定更加茫然痛苦无助吧? 但他却如此坚定地作了榜样! 我必要向康弟学习! 杨妙真瞅了眼郭靖神色,也继续吃起瓜来。 黄蓉却急了,妙真姐、好堂姐、別吃了,你俩还有什么趣事都一併讲出来嘛多说一点! 金刀駙马这玩意儿,好师侄肯定没听过! 义兄跟堂姐好上了但是他老家还有个未婚妻子这种奇事,好师侄肯定还是没听过! 嘻嘻,等会儿让你俩陪我去夜探都亭驛,现在多说些,到时候我好將这些奇事与好师侄躲被窝里说道! 省得感觉他好像什么都不慌似的,听我诸般传信都是淡然处之,耳朵里听著、嘴巴里附和著、手上却也总不閒,討厌。 於是当夜,四人两马离了春风楼,投宿正经客栈,熬到深夜寅时,杨妙真在客栈照看著傻姑,轻功好一点的郭靖陪著黄蓉夜探都亭驛去了。 第58章 黄蓉又双叒叕袭 第58章 黄蓉又双叒叕袭 四目相对,仿若再回初见时岸上水下尷尬的场面。 只不过此间角色掉了个个儿。 门缝中,黄蓉喜悦的神色缓缓转化为前半夜“哇哦”吃瓜的嘴脸。 “打......打扰了... 她轻手轻脚侧身进来,关上门。 爆衣杨康:“..... .”这种情况说完打扰不是应该转身就跑么? 黄蓉手脚走靠近,凑过脸来,鼻尖近在哭尺,仔细打量好师侄脸色。 此时早已没了烛火,只有几缕明亮的月色透过方格眼窗,朦朧照应著屋里的人儿。 “你没事吧?” “没事。” “那你脸色怎么这般红。” “练功练的。” “那你衣服怎么破的?好像撕的又好像烧的、一缕一缕的。” “练功练的。” “教你先不要瞎练九阴总纲,等多对照几份译文嘛!” “是是是,小师叔,你別看了,转过身去可好?” “喊,有什么稀罕的,你赤膊下水的时候我又不是没看过。” 黄蓉心想,这一身破布衣裳就著身体,还怪好看的呢,就是不知好师侄为何坐著一动不动?难道练功把腿练坏了? 那可真糟了!莫非这就是桃岛弟子的宿命不成? 旋即,她听到背后好师侄行走的动静,顿时鬆了口气。 杨康默念心若冰清..:::.更换破布条子衣裳的时候终於把小杨康给降伏了, 九阳沸海你没事儿去“会阴”逛什么逛? 给小师叔见著异状,又得多费口舌解释。 不过衣服爆得也是奇葩,都是按照十二正经的走向坏的,还好外功除非特殊的什么铜头铁面功要练到脸上,九阳神功所走的十二正经中的要穴都是在周身躯干,不然说不定头髮都给没了。 外面没人,杨康便也没提出什么小师叔快来钻被窝说悄悄话。 坐回小榻上,將九阳神功九成九大成之事讲与黄蓉听后,黄蓉一脸震惊。 这才几天不见,好师侄又变强了!!! 这合理嘛! 这还有天理嘛! 她忍不住伸手过来摸摸好师侄身体。 “哎呦,好烫!” 她呼呼手又道:“刚出锅似的。” 杨康伸手曲著手指捏住黄蓉手腕:“师侄给小师叔吹吹。” 还好,九阳沸海没祸害双手三阴部分穴位部位,专挑没贯通之处同屏衝击..:::.当然,给他震惊之下停了。 你个逆子莽莽撞撞没冲开十二正经周身要穴,你爹我得先被你废了。 给黄蓉解释了这几根手指不烫的缘由,黄蓉不禁也呆了呆,好师侄都把她手指凑到嘴边了,她还在思考好师侄以后该怎么练功的事,不会往后回回练功,都得如此场面罢!? “小师叔,你手上怎么有滷味儿?” 工2 黄蓉想起来,是拿猪蹄逗傻姑时留下的,后来瓜吃著吃著就忘了没洗。 她抽回来自己嗅了俩下:“你狗鼻子吶,这都能闻出来。” “我尝了一口。”杨康如实所述,他也不知小师叔为何还没反应过来。 “???” 黄蓉赶紧往他身上擦了擦:“呸呸,噁心死了你!” ?明明把拳头塞进傻姑嘴里也没这般异样彆扭之感的呢? 她神色微动、眼神闪过狡点,捏著拳头又道:“是卤猪蹄哦,你再尝尝。” 杨康震惊,还有此等好事? 她不会其实是想打我吧? 由於並没有吃美少女拳头或者jiojio的癖好,杨康只是礼貌性地亲了下她手背。 见他不上当,黄蓉便將牛家村荒店相遇郭靖、杨妙真之事讲与了杨康听。 “所以......你这只、是傻姑十几年没刷牙漱口吃过的手???”杨康整个人都不好了。 “嘻嘻,逗你的,我这般爱乾净的,当然是搓了一遍又一遍咯!” 见得好师侄凌乱的神色,黄蓉捂著嘴直笑。 “后来呢?” 杨康难得被小师叔逛到,喷了一声,让她赶紧讲郭杨后续。 奇闻,千古奇闻吶! 郭靖竟然成了我姐夫?杨铁心还有个侄女在山东,还是杨妙真? 话说这位妙真姐除了异世歷史中確有其人外,金某书中在射鵰末尾也出场过,不过那已是几年以后,她已嫁作他人妇、领兵威震山东。 杨康听闻黄蓉所述杨铁心近况,不由感慨,这位“亲爹”不会將要发挥主观能动性、开闢抗金新赛道吧? 比如开闢山东根据地,藉助义侄兼侄女婿的蒙古资源、杨家寨的本土势力在乱世之中成为一方世侯、甚至裂土分王? 这並非不可能,忽必烈手下那一堆北地世侯便是这么来的。 好好好,完顏康到杨康,我还是小王爷,离谱。 至於杨铁心爭霸天下,而他杨康自此过上啃“爹”生活的剧本,他想都不敢想,亲爹他也没这文韜武略啊。 杨铁心:康儿,为了你娘,为父要发愤图强。 杨妙真的大哥杨安儿远在中都路边州当刺史,故而其侄杨友为了排挤小姑姑,將曾经传授杨家三兄弟枪法武艺的长辈杨铁心扯上檯面,尊为杨家寨中主事,而他自己实揽大权。 虽然杨妙真没这么剖析,只是实打实地將现状讲述。但饰演短剧杨过时检索过“姑姑”相关材料的杨康,也关注到过金元交替时期的这么一位杨姑姑..... 故而结合此间实际,倒也能猜到几分潜藏的情况。 这......是有点期待“亲爹”拋却寻义兄后人的执念后,能开闢出新的未来。 儿先专心练武、博取声名大义。 一念至此,杨康心下甚为高兴,“魔下”骤得两员成长型大將,美好的未来指日可待吶。 黄蓉看著好师侄奇怪的笑容,疑惑道: “你好像不是很惊讶金刀駙马这件事情......你这个表情好像在郭大哥听著我和你好的时候也见过.:::: “咳咳......误?我和你好?” “你听错了。” 黄蓉闭上嘴翻了个白眼。 “小师叔,是哪般得好?” 杨康坐近,环上她腰。 手伸进去,好遗憾,摸的还是软蝟甲。 即使隔著软蝟甲,还是被好师侄授得痒痒,感觉他都比自个儿更熟悉这护身宝甲的特性了,黄蓉赶紧將他手拿出来。 又不在被窝里,你摸什么摸。 杨康手中失落,想起来一事:“小师叔,你自个儿来的么?” “不是呀,郭大哥护送的,本是要瞧瞧有没有机会引开守卫...., :...”杨康无言以对,郭大哥送黄贤弟私会康弟,这感觉好彆扭啊?比老黄送小黄来钻被窝还奇怪。 “郭兄走了么?” “走了呀,见守卫不严,我便让他回去了。” 嗯,还好,小师叔太善良了。 又聊了会儿各自趣事,说话间,黄蓉起身摸黑走进起居內室,轻声留下句:“你別进来哦。” “哦,你干甚么去?” “別说话。” 只听得一阵衣衫攒动的声音,黄蓉又依旧穿戴整齐款款走了出来, 只是手上提了件软蝟甲。 “喏,你说你明日要去见那赵宋官家,指不定堂上有什么刀斧手呢,快把这护身宝甲贴身穿上,紧是紧了些,但好列能防利器..::.:” “啊......不至於此.......我九阳护体无..... ? “那我再穿上了。” “別。” 他一把拉过来小师叔,“叭嗒”一声,黄蓉顺势鬆手將软蝟甲丟到地砖上。 “好师侄,天快亮了,你抱紧我、多抱一会儿。” 黄蓉横坐在好师侄腿上,娇小的人儿晃著脚,翠色锦履自裙摆下招摇,她整个人兴奋又紧张,伸著手指戳了戳好师侄下巴。 她也不问杨康有没有想她,她觉得他想。 恍惚之间,天色竟然这般快就亮了。 杨康別了黄蓉,准备入朝陛见,交递国书,这趟使宋之旅,大约很快就要顺利结束了。 第59章 手刃段天德,誓夺回婶婶 第59章 手刃段天德,誓夺回婶婶 杨康当然没有贴身硬穿黄蓉的软蝟甲,他这个金使身份,入朝面见宋朝皇帝,定是要被检查有无暗藏兵器欲行不轨之事的。 给人家划拉一手血那可就说不清了。 金主完顏璟还吩咐过“勿使友邦惊”呢,没抓著把柄的“盗书”之事就算了,血溅紫寰殿那可就当真离谱。 所以黄蓉天亮的时候,又避著好师侄,將护身宝甲穿了回去。 馆伴使岳珂陪著杨康、赵秉文、耶律楚材走完整个流程,终於入了紫寰殿, 年近五十的宋主赵扩正在等他,另有二十来岁的皇太子赵询隨侍在侧。 待阁门官兢兢业业念著台词让杨康呈上国书时,殿中右相史弥远却走近身来,脾视之,显然看不上“完顏康”这个只知吃喝玩乐的紈金使。 “拿来吧。” 右相史弥远一手扶著玉带,一手欲接之。 杨康不为所动。 赵秉文抗议此举与礼不合,但也未有过激举动,主要是南朝多次动过改变受国书之礼的心思,宋孝宗时甚至发生过金使不给、皇帝直接派兵来都亭驛强抢之事。 他希望肃国公能强硬些,指不定宋主见事不可行就让步来亲受了呢? 耶律楚材:主辱臣死,我必誓死守护国书不为奸人所夺! 杨康道:“耶律参议,你来授史相国书。” 史弥远脸色一黑,见人高马大的耶律楚材从杨康手中接来锦匣,趾高气昂地来到自己面前,他当即也不为所动。 赵秉文心道:“好啊,这样也算是既不使友邦惊又不失了大金国面子。” 杨康道:“史相心宽体胖走不动路,耶律参议,你主动些做事。” 耶律楚材闻弦音而知雅意,当即眼疾手快將锦匣塞进史弥远怀里,还拍了两下,確保塞严实了。 杨康道:“史相既受国书,那还请儘早將今年岁贡筹集交付,反正贵国诸事皆有史相一言以决,我看这国书也不必再上呈了?”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言辞都是嘲讽。 赵扩表示无所谓,他对史相方分信任。 赵询却冷眼相视,也不知看的是杨康还是史弥远。 史弥远冷哼一声,对杨康当面挑拨离间的动作很是不满,但这又侧面证明了自己权势滔天,使他心中又升起別样的畅快。 不过他也没有彻底改变对金策略的想法,只是为了平息朝堂之中再起的抗金声势,稍微调整了下態度,好让官家知晓,金国局势尽在他掌握之中。 你看,这回国书受礼不就因本相而易了嘛! 本相大功也! 嗯,岳郎中做得也很不错,不枉他这些时日交际敲打。 杨康当然也没有为了金国脸面坚持非要亲自给宋主赵扩授国书的想法,能早千完差事早回中都才好。 於是赵扩、史弥远、杨康等都还算满意,只有皇太子赵询很不爽。 史弥远上呈国书后,赵扩看了两眼,只说了句知道了,便让史弥远看著安排。 杨康无言以对,南宋的皇帝自完顏构往下,有望之似人君的么?好像除了宋孝宗赵餐之外没个有气的。 还不如完顏洪烈。 耶律楚材望南朝宋主、少主,不由心道,远不如使君也! 而后,赵扩遂赐宴於垂拱殿,杨康等在紫寰殿的几人及在外等候的三节使眾同去饮宴。 同赴宴陪同的还有三司六部部分大臣,都是史弥远邀来赴宴的,好在宴上借著贬金抬蒙的话头,释放政治信號、拉拢反对他专权的派系。 掌权七年,仍不及韩候胃权曾经势滔天,他也是有些羡慕的,正好藉此机会公开表態,本相此前只是与金国虚与委蛇,实乃公忠体国、全为社稷计也! 耶律楚材在反驳。 赵秉文在奉承。 杨康在吃菜,感觉不如小师叔手艺好,小师叔亲手餵的好。 宴中诸臣见杨康如此淡定,不由为之奇异,但也只是奇异而已,大伙儿不过礼节性地来吃一顿饭,宴毕后还各自有事要忙。 酒过五行,筵席散去。 杨康等人回到都亭驛,按照惯例获赐衣带银帛等礼物,他心道,看来並无变故,只是史弥远想表现得硬一下而已。 不过紫寰殿中確实藏有高手,暗中有几道眼神盯著自己。想来也是,这种高手也不会閒著没事做守什么御膳房,当然是隨侍皇帝。 所以盗书的上官剑南、盗宝的曲灵风、偷吃的洪七公才都没遇著? 杨康不再多想,反正自己也没刺杀赵扩的打算。 若欲行刺杀之事,还不如去让靖哥儿带自己去大漠找成吉思汗呢,杀个低能宋主可算是资敌行为。至少史弥远还算清醒,没头脑一热联蒙,换个雄心壮志的宋主上位,指不定以为自己能先灭金再灭蒙,一统天下、恢復汉唐荣光。 这一晚,杨康没期待著黄蓉再来,而是提醒她將牛家村曲家荒店中的曲灵风骸骨收敛、书画珍宝等物也收好,然后带著郭靖去归云庄。 请靖哥儿手刃段天德。 不过,郭靖在黄蓉指使著傻姑收敛曲灵风骸骨时,他也帮著收敛了追捕曲灵风而至並同归於尽的武功大夫石彦明骸骨,並埋到了村头。 而后四人两马同行北上,去往太湖归云庄。 傻姑既怕黄蓉、又怕杨妙真,反而对郭靖甚为亲近,故而他俩同乘坐著小红马、而黄蓉给杨妙真带著。 傻姑其实实际年龄比郭靖还要大上五六岁,但因心智幼稚、饥饱无定,故而看起来瘦削年幼、只十七八岁的模样。 两个小小只,被俩悍將一人抱一个,全然不会给小红马与黄驃马增添什么负担。 於是走陆路只三日已至太湖归云庄。 这期间,黄蓉倒没特別怀念好师侄,而是有些被嚇到。 你抱就抱嘛,你伸进来楼腰就搂腰嘛,你忽然往上摸作甚! 变態! 嚇死小师叔我了。 不过这几日间,脑袋枕著妙真姐胸口,感觉好舒服,不由得也有些理解好师侄的动作了。 我都想摸摸......嘶......可是我..... 旖念之间,黄蓉又想到了穆念慈,顿时有些鬱郁了。 乘船进太湖,入了水寨归云庄,几人被陆乘风热情款待。 郭靖问完段天德旧事,听其將罪责不断推脱给完顏洪烈,他怒斥其厚顏无耻,金使又非你上官,他唆使你去作下恶事,你拒绝便是了!谅他们也不敢在宋国境內行凶,你竟为钱財搬弄罪名、滥杀无辜! 你更罪大恶极! 郭靖一刀把段天德右膀斜斜砍了下来,连肩带胸,创口占了半个身子,任其鲜血直流,在郭啸天灵位前挣扎死去。 他曾向杨铁心问清过爹爹当初是如何被段天德杀的,如今一模一样奉还回来。 杨妙真此时方知原来未逝,竟被完顏洪烈所夺,不由义愤填膺,誓要助叔父夺回婶。 “康弟呢?他还继续当那金国正使,是有何打算?” 第60章 南湖喜宴有变(再求求首订) 第60章 南湖喜宴有变(再求求首订) 小师叔牌传声筒又上线咯。 黄蓉屏退左右,无视死不目的段天德,在郭啸天灵位前代好师侄向郭靖与杨妙真传话。 “咳咳!”黄蓉清了清嗓子,待郭靖擦乾眼泪,才出声。 “好师侄的意思是,铁木真將要攻金,而金国早已腐朽不堪,必不能挡,届时北地將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郭靖呆了呆,回想成吉思汗在草原上攻伐之后分配男人、女人、士兵、畜牧、財宝等等战利品的场面,再比较中原南北汉家之地的生活,確实会发生如此惨状。 在大汗眼里,天下皆是牧场,被他征服的,都將被他带走。 大汗攻入金国,可不会分辨谁是女真、谁是汉人,一视同仁皆为草芥。 所以.::::.康弟要怎么办呢,难道他为了北地汉民,要助金国抵抗大汗么? 我......我能劝得了大汗只向金国完顏氏復仇么? 黄蓉继续道:“好师侄请他爹爹若有意,可留在山东招揽乡民、传授武艺, 以待世变,起义与他匯合。他將在中都联繫妙真姐的哥哥,资其加官进爵、掌握中都路地方更多兵权,届时里应外合,趁著蒙古威势、推翻完顏女真以报夺母之仇。” 郭靖、杨妙真目瞪口呆: 康弟是不是有些过於激进了。 好像..::..好像听闻完顏氏中无论是金主完顏璟或者赵王完顏洪烈,都对康弟还不错的吧.....· 夺母之仇,灭国以报? 郭靖思维受到持续震撼,杨妙真却在思考其可行性,念及杨康仅有银青荣禄大夫、肃国公的虚职,又觉此计难以成就。 黄蓉话锋一转,再道:“好师侄说,到底还是要看爹爹意思,他想如何做, 只要在保证娘的安全下,他都全力配合。” 杨妙真想,这丫头都顺口喊上爹爹和娘了,叔父见了这般古灵精怪的儿媳, 也不知会作何感想,念慈妹妹也不知能不能受得了她。 不过这丫头也好生奇怪,明明伶牙俐齿心眼儿又密又小的,怎么好似对念慈妹妹的存在毫不介意? 是啦,她年纪尚小,尚不知男女之情中的嫉妒。 杨妙真点头,表示返回山东时,定把话原原本本带到。 哈哈,你喊的爹爹和娘,我也一併转述。 两人毕竟未能亲见杨康,只待后续见到再详谈,此刻杨妙真指著已凉透了的段天德问这傢伙该怎么处理。 黄蓉抢答道:“大卸八块丟太湖里餵鱼!” 她实在怕郭大哥再发善心,给这奸人安葬了。 毕竟这也可算是好师侄的仇人,自己作为小师叔,帮他鞭下户也不为过罢! 郭靖憨直却不迁腐,杀父之仇不共戴天,爹爹只能埋首西湖,你也葬太湖鱼腹吧。他当即点头同意。 几人在归云庄住了一夜后,便乘船过太湖至平江府再往嘉兴方向去了。 陆乘风亦让儿子陆冠英携礼同去,芦盪之战他未能赶上,甚为惭愧,甚至多备礼物,嘱咐陆冠英探望一下受伤的江南同道。 到了南湖陆家庄,郭靖见得大门內外皆是喜气洋洋,便知没找错地方,是这个陆家庄。 通报了姓名,当即有僕人將眾人人迎进,另有僕人往里面通传。 不多时,陆家庄庄主陆展元与江南六怪同来相迎,同来的亦有一些与陆乘风相识的江南名宿及其门人弟子。 陆展元在与陆冠英客套。 第一次与眾位师父分离如此久的郭靖激动奔到柯镇恶面前大礼而拜。 “大师父、二师父、三....: “靖儿,快起来.... 黄蓉悄悄跟杨妙真吐槽道:“他真老实,一个个拜过去。” 杨妙真莞尔一笑:“老实人多好!” 傻姑亦拍手道:“老实人好!” 这边三女动静立刻引来全场注意,大伙儿早瞧见了其中两位女子容貌绝美, 想著大约是归云庄少庄主的红顏知己罢? 陆展元悄悄打量著,也颇为艷羡。 这位陆贤弟,当真是好艷福呢!姊妹两、呢三个居然如此和谐。 “陆兄,这位是小弟的黄师叔、这位是小弟师妹曲姑娘、这位是郭贤弟的伉儷杨姑娘。” 陆展元:“......”好傢伙,是我误会了。 眾人也未深究女眷底细,只当是隨著陆郭二人出来见见世面的。 郭靖心道:“伉儷是什么?” 杨妙真也没反驳。 柯镇恶听得朱聪耳语,顿时哈哈大笑,拉来杨妙真。郭靖的眾位师父见得杨妙真气度容貌、再闻其叔父乃杨铁心,可全郭杨两家之好,顿时无不满意。 他们几人早已与全真七子、黄药师分析过蒙古南攻的可能,只觉靖儿这金刀駙马是做不成了,今日再见他竟自己解决了人生大事,都是转忧为喜。 虽知靖儿秉性,但少年人难免为了情之一字热血冲头做下错事。 若靖儿助铁木真掠杀汉民,咱们江南七怪绝不认这逆徒! 好了,现在没这担心了。 因郭靖与杨妙真带来杨铁心新动向消息的变化,黄蓉一併代好师侄与他丘师父及马师伯讲了。 他们听闻,也表示尊重杨铁心意见,届时先不去中都,而与郭靖他们去山东一趟。 黄蓉点头,她是要先回中都的,爹爹的湘西事毕,会在中都等她。 於是,几人在陆家庄住到了四月戊子日,终於等到了陆庄主的婚礼。 这一天,诸事皆宜。 陆展元与何沅君在江南群侠的祝贺下结为夫妇,其中还有位远道而来的天龙寺高僧,是何沅君请来助力阻挡武三通与李莫愁捣乱的。 不过后来恰好遇上了为阻金国盗书之事,陆展元邀得诸位同道共赴婚宴,天龙寺高僧来助成了锦上添而已,谅他们两个也不敢闯如今庄中闹事! 庄外。 武三通问道:“李姑娘,进去么?” 李莫愁冷笑道:“你怕了?我却不怕,他陆展元忘恩负义骗我感情,正好, 当著江南群侠的面,我得好好质问他。你若改变主意,愿將女儿嫁给这般声势的陆庄主,大可进去当个座上宾,你是那小贱人的养父嘛!” 武三通摇头:“我信是那混帐东西欺骗於你,可別人却不能信,李姑娘,你自称出身终南山古墓派,江湖上却从来没有名號,这些人不会信你的。” “不必劝了,事到临头,你爱进不进!” 此间,杨康已从班荆馆离开临安府,乘使船逆流而上,两日已至嘉兴青镇停靠渡口休整,縴夫在夜里亦需休息。 此处距离嘉兴南湖不过几十里路,杨康思付著,要不要趁夜乔装去陆家庄瞧瞧,別的不说,他对那天龙寺高僧还是挺感兴趣的,能镇住武三通和李莫愁,有没有可能会点六脉神剑呢? 他人还未动。 岸上已有一名縴夫,暗中离开。 第61章 李莫愁詰难 第61章 李莫愁詰难 陆家庄中灯火通明,赴宴宾客除了江湖人士之外,亦有武官、吏员等当地官场人物。 当然,有品级的文官是不屑於掺和在武人中的。 大伙儿对江南群侠毕至的场面都见怪不怪,甚至有消息灵通的,知道这一伙儿人中有参与过芦盪之战、歼灭金国高手的,不由得也对其甚为敬佩。 陆展元也不期待明尊能来赴宴了,毕竟谁也没想到当时还有活口,重伤未死,且被朝廷知晓了销声匿跡几十年的明教重出江湖,其后续反应居然如此之大。 朝廷並不关心到底有没有《武穆遗书》,反而张贴画像检举搜捕起来明尊踪跡。 虽定然是抓不到这般高手的,但亦是从官面表態,將明尊定性为反贼。 这......可恶啊! 陆展元痛心疾首。 此时,他反而期盼明尊前辈不要赴约来了,不然教场中官面人物见著,误以为他也是明教教眾,那这误会可不是些许钱財能摆平的了。 筵席中有领著上官吩附来探寻的武官,等到新郎新娘礼毕,也没有发现所谓食菜事魔教眾的痕跡,不由得鬆了口气。 这几桌里,除了那些个和尚尼姑吃素的都是正常江湖人士。 谈?不是听说全真道士也禁酒茹素的吗?怎么有几个也吃喝得这般欢畅? 看来也是由北入南入乡隨俗了。 没有魔教就好,省得刀剑相向、各自枉送性命。 “陆展元!你这个负心汉!你怎么有脸面与那贱女人拜天地盟誓的?” 眾人忽听见声声娇斥,循声望去,只见院外墙头站著一名黑衣女子,生得尤为丰润艷丽,可此时却面色愤慨,指著堂下陆展元在叫骂。 “什么人来捣乱!” 陆家门仆纷纷围了上去,那女子轻身一跃,飘飘然落到筵席之间,周围宾客诸人见著她的身法均不由暗嘆,这似是哪家名门子弟才能学到的高明功夫。 陆夫人乃大理段氏门下,想来这位黑衣姑娘与陆庄主有纠葛的,家世门第也不差。 眾人纷纷吃瓜期待。 何沅君亦从后堂显露面容出来,神色恼怒,没想到这女人真的来了,她左右看看,还好,自己的养父没来。正因逃避养父,她才毅然决然嫁到江南来的。 武三通在院外听墙角,这回,他顾忌师父声名,未敢在江南群侠面前现身阻拦。 陆展元带著何沅君现身,巍然不惧道:“李姑娘,你我有缘无分,何至於苦苦相逼?” “李姑娘?如今你还是只喊我李姑娘了......我逼你了么?我李莫愁逼你陆展元逼你说那些甜言蜜语了吗?逼你陆展元对天发誓娶我了吗?” 李莫愁看著两人红男绿女盛装打扮,宛如一对神仙璧人,不由心中万分痛楚,只觉世人都欺她骗她负她。 转眼想看席中宾客,不少人都神色好奇,她心中更加折磨。 陆展元也不否认,而是道:“李姑娘,我並未轻薄於你,只是我们不合適, 你还年轻,再寻良配吧。” “陆郎......哪里不合適......我可以改......你別娶她......”李莫愁即使在眾目下,也作出最后的挽留。 黄蓉给傻姑嘴里塞了一片甜瓜、手上塞了一对蹄膀,让她別鼓掌学说话。 她靠得近,也继续围观吃瓜,並將来抢亲的李莫愁与新娘子何沅君比较。 何沅君也是年纪轻轻娇娇小小的,而这位李莫愁身材样貌却成熟高挑许多, 面容与声音一样,都是柔媚腻人的感觉。 骂人都骂得不带劲儿。 她还是比较喜欢抢亲的这位,因为她胸大,枕著一定很舒服。 不过,既然是陆展元自己的选择,她也懒得发表意见。 陆展元向席间宾客赔礼后解释说道:“你要我和你回终南山古墓派,向你师父证明天下间確有全心全意爱你、甘愿为你而死的男子、愿意与你从此廝守终南山,陆某自问做不到如此地步,你请回罢。” 眾宾客闻言,纷纷点头,终南山远在金国京兆府,陆庄主怎么可能好好的庄主不做、跑去金国当个山野村夫。 原来这姑娘不是什么名门世家。 终南山古墓派?没听说过。换成自己来选,当然是娶何姑娘啦! 不少人把眼神看向马鈺等人,近的有在问,道长听说过吗? 此时,李莫愁又道:“陆郎,你找上这女人,不就是为了大理段氏的武功吗?我派中亦有神功,只要我將你带回去,师父必能传授於我们!你若不想学, 现在我也可以陪你留在嘉兴......陆郎...... ” 眾人闻之,哑然失笑。 天底下哪有这般奇怪条件用以传承武功的?这姑娘怕是抢不著新郎,在胡说八道哄骗陆庄主了。 陆展元义正词严辩驳,他与娘子纯粹两情相悦,无关外物! 李莫愁见陆展元面对自己油盐不进、恩断义绝,却与何沅君柔情蜜意相视, 她顿时万念俱灰、失魂落魄。 但只一会儿,她忽然抬脸厉声道:“明明我早已言说欲回终南山之事,你也没有拒绝!你我在大理不过分別旬月,你却因何沅君变了心意!你骗我!!陆展元、何沅君,我让你们俩个做一对亡.::: ” 此时,马鈺跃身来到李莫愁面前,温声道:“贫道马鈺,可是林前辈门下弟子?” 李莫愁声色一滯,冷哼道:“全真派的牛鼻子,你也要找我麻烦?” 眾人无不惊奇,能让全真派掌教尊称为前辈的,能有几人?原来这古墓派不是什么山野杂修啊? 而且这位李姑娘,似乎对全真派全无敬意,而马教主一点也不恼! 说明什么? 马教主口中的林前辈够强吶! 陆展元也反应过来,见得筵中宾客眼神都变了,顿时浑身不自在。 虽然没有被误解为骗人身子的渣男,但我及时止损的行为好像错过了某个隱世高人的传承? 这..... 陆展元当即更加坚定地握著何沅君的手,表示此时此刻对李姑娘绝无半点男女私情,曾经亦是对她以礼相待、全无逾矩之举! 算了,还是立正人君子名声吧。 李莫愁武功虽高、人也漂亮,但实非良配。 陆展元心中掠过许多遗憾,两人是绝无可能和平共处的。 虽然被马鈺挡著,看不见陆展元表情,但李莫愁闻声亦感其决绝,顿时咬牙切齿,要推开马鈺。 “让开!” 眾人不知其杀意,旁边的黄蓉却从李莫愁表情中看出些癲狂的不对劲,於是放下瓜继续坐著说道: “李姐姐你若恨他,杀了他倒是个好办法。” “我要连他们两个一起杀了。” 李莫愁眼下见得一个小丫头在说话,生得也是娇小,且容貌比那何沅君更美上许多,心中顿时更为烦躁。 她知道此间宾客眾多,决然是杀不了这对姦夫淫妇,只是出声恐嚇,要让这两人惶恐不安、度日如年。陆展元是知她武功厉害的,她远赴大理,亦是为了搜寻材料练得毒功。 黄蓉继续道:“可我还有个更好的法子。” 李莫愁疑惑问:“是甚么?” 眾宾客闻言,亦大感兴趣。虽知归云庄陆少庄主的黄师叔是在开解这位李姑娘,但能有什么是比杀人夺命更解心头之恨的呢? 还得让这位李姑娘觉得有理、照做。 “李姑娘,他要娶別人,那你也嫁別人唄。他心中曾不止你一个,那你心中也多装下几个,嫁了再离、离了再嫁,每一个好男子都带到他面前瞧瞧,让他知道,他不敢要的,每一个都对你神魂顛倒,让他痛不欲生后悔去罢。” 眾人:“???” 陆展元脸色变化,心道:“莫愁若成了人尽可夫......我......我堂堂陆家庄庄主却从未能拥有过...:..操!” 李莫愁无语凝壹,缓缓道:“我何苦作践自己。” 黄蓉疑惑:“那你如此深情不改,岂不是让渣男更为得意么?” 渣男一词,好师侄教的。 李莫愁喃喃:“好像......很有道理.. 眾人听闻,竟也觉得好有道理。 席中有知陆乘风底细的,当即悄声警示好友,莫要信了东邪门人的歪理邪论吶! 东邪??? 黄师叔??? 原来归云庄是桃岛的传承,所以马教主才这般敬重那位老庄主。 也难怪这小丫头有这番惊世孩俗、毫无礼教贞操的想法! 谁娶了这位黄师叔,那可真是倒了大霉吶! 杨康:嘻嘻。 李莫愁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这也过於离经叛道了。她又尊敬问道:『 姑娘,请教还有別的妙招么?” 眾人纷纷倾耳以待,恭闻她还有什么惊人之语。 “嗯.....有呀!”“ “请姑娘教我,莫愁定当厚报!” “方才那个法子,只需要你勾勾手,便会有许多好男子任你挑抹选用,见效多快?下面我说的这法子却要你奔波许久了.:: 3 李莫愁闻言,心下一喜,这位姑娘也觉得我甚美,果然能说出那番言论的, 不是与何沅君一路货色。 黄蓉继续道:“关洛之中有处荒谷,生有奇名为“情”,藏尖刺,人触之即伤。被这情伤了,便不能动相思之念,念动则血行加速、催生毒素,使人痛不欲生。你若能將这情找来,给陆庄主陆夫人使上,岂不美哉?时日久了,两人为活命必生厌弃!” 眾人:“.....”好歹毒的东邪门人啊! 李莫愁犹豫:“若......若陆展元因情系我身而发情之毒..... 1 黄蓉拍手道:“那岂不是更妙?据说有解药的。” 她心里美滋滋,拿好师侄编的奇闻故事救得一个痴情女子咯!好师侄肯定得夸我! 李莫愁当即被黄蓉拉入席间,共饮畅谈情之妙。眾人见那神秘的古墓派弟子被东邪门人言语降伏,顿时放下心来。 关洛遥远、奇难寻,看来陆庄主近来不必多烦扰了。说不定那位李姑娘寻著寻著,便自我开解了呢?听闻陆庄主年前赴大理不过几个月时间,估计与这李姑娘也不过萍水相逢、她自作多情罢了。 嘶......那这陆夫人? 说话间,李莫愁还时不时冷溅地瞧著何沅君,呵呵,別到时候陆郎发了情之毒,你却安然无恙,那可真是有意思了! 她將此般想法讲给了黄蓉小妹妹听,黄蓉疑惑,他们都结为夫妇了,不可能不相爱罢? 李莫愁当即与黄蓉说起来武三通的异样。 黄蓉:“...:.:”没想到南帝门下比东邪还不正经啊? 好师侄想娶小师叔可太正常了。 不过,这念头刚起,武三通便通传进来,面色如常,连声歉道路上耽搁、来迟了,全无不允养女嫁给陆展元的意思。 见陆庄主的岳丈、大理国前御林总管、南帝亲传弟子武三通亲至为新人祝贺,筵席中热闹更甚。 眾人心下吃瓜,原来陆夫人是私奔的吶,这会儿她养父赶来追认了。 待到亥时,席早散,新人自去耳鬢廝磨。 一汉子汗如雨下,奔至陆家庄大门前,求见丘处机。 杨康亦暗隨而至。 第62章 再回临安 第62章 再回临安 杨康认出来此人,正是入江南运河末段时见著的那位縴夫头领,亦是在芦盪中与沈青刚搏斗被自己所救的那个汉子。 当时他还兴奋得喊了声教主。 没想到有缘又再见著了。 故而杨康后来居上,发现了他的行踪,对他跑来南湖有何要事,很感兴趣。 听他指名道姓要见丘处机,杨康心有所感,或许是求救陈淼? 果然如此。 上塘帮被皇城司大换血了。 皇城司眼里,吃里扒外的狗明显是要被杀了吃肉的,而且还被殿前司抓了把柄。 陈淼自张贴通缉画像那一日后,便再未出得皇城司。据说皇城司当日便有收穫,抓到了一个抵死冒充他们教主的光明右使,被严刑拷打及与陈淼互相指认之下,方才说出自己的右使身份。 至於其他、这人骨头硬得很,倒是一点没透露,先是自称杨过,后来被戳破后连真名都不说。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好啊,真抓到魔教教眾了! 皇城司依祖宗法不隶台察,亦不受三衙辖制,乃皇帝直属,故而对反贼之事十分敏感。 陈淼自知被殿前司的人抓到活口,此事便难善了了,皇城司的上官不会废力气保他,反而会顺手给上塘帮换个当家的。 而前面几日只是找他问话,言明关要,让他配合搜捕杨过。 他一开始只说杨过脸带怒目鬼神面,摘下面具示人以诚只是一会儿,如今已记不太清了。皇城司之人当即威胁,要么把与事的江南武林世家门派请来,一起回忆回忆,要么你陈淼自己想起来。 於是陈淼为拖延杨过离开的时间,耗费了两三天才把人面画像补全,那一日杨康见著,正是印刷前去確认无误的。 由於期间皇城司好言以待,並未限制其自由,陈淼以为这坎儿便过去了,没想到皇城司只是麻痹自己,真抓到一个魔教教眾后,便一举將上塘帮中陈家子弟、亲属,全部捉拿,其余帮眾有反抗的,也一併拿了。 此时这夜奔而来的汉子七七八八將自己知晓的原委说了,全真七子与江南六怪听闻,亦不由感慨陈帮主遭遇。 柯镇恶拄杖道:“咱们江南七怪拼死也要將陈帮主一家老小救出!” 朱聪附和道:“为眾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於风雪也!不过.:::: 他这一声不过还没说话,本想问问这汉子可有什么陈帮主的笔跡求救凭证, 丘处机已高声相应:“救!事不宜迟!咱们纠结好手,眼下立即再回临安!” 马鈺一拂尘遮住师弟的嘴,说道:“陈家一眾十余口人,咱们若想从皇城司救出,必不能大张旗鼓。况且眼下庄中群侠,皆为江南本地人土,难道要让他们对抗赵宋朝廷、再赴陈帮主后尘么?柯大侠,你们六侠十余年才归故乡,不必犯上谋逆官司,还是让咱们全真派去罢。” 柯镇恶拒绝道:“江南繁华也没甚么好留恋的,咱们救了陈帮主他们,带去山东请託杨兄弟安顿照顾,再与靖儿北去大漠,將他娘带回。杨兄弟若再见其义嫂,必十分欢喜!以杨兄弟寻靖儿十八年之义,定然不会是袖手旁观之人。” 丘处机想起当年风雪之夜,杨铁心与郭啸天如此豪爽,请自己进来喝酒取暖,自己却以为他们是设陷奸人,而如今眼下的柯镇恶只在中都与杨铁心“见”过一面,便知其心意,是个义薄云天之人。 他顿时心下更加惭愧,丘处机啊丘处机,你还不如人家个瞎子会识人。 不过还好,收的弟子们都是好样的!康儿、志平、志丙等等都是可造之材。 马鈺正要再劝,却听屋外传来一道沙哑低沉的声音。 “柯大侠义勇,杨某甚为佩服,柯大侠所託的山东那位杨兄弟,想来也是豪杰人物。” 杨康推门进来。 在场眾人无不万分震惊,是明尊前辈啊! 他近在门外,我等却无一人能察觉! 马鈺顿时有些绷不住了,康儿,你如此吹捧你爹爹的么?你该不是真的要推你爹上去行灭金谋国之事吧? 先前听黄蓉转述还有些不敢置信,现在亲眼见到康儿如此抬举杨铁心....: 丘处机撇开师兄的拂尘,提醒道:“掌教师兄!师兄!杨教主来了。” 马鈺臀了他一眼,是你好徒儿来了。 你这徒儿武功似是更进一步了。师弟你啊,武功都已远不如弟子,还不修身养性、潜心学道,別到將来,连经义典籍所学,都不如了弟子。 杨康这会儿换了个喜庆的面,是个咧著半张嘴的垂髻孩童。他在临安城了和岳珂几人逛街时隨手买的,反正是公费销,大伙儿都买了一堆特產小玩意儿。 至於衣物,倒是没有特意更换成极为简朴的素色麻衣,而是他本就穿著的常服。他有留下书信,若未来得及回船,便使赵秉文可知,他是悄悄走了,找离了爹爹的黄姑娘幽会去了。 便没换衣服。 眾人见之,只觉其气度更甚往昔。 韩小莹不由悄悄打量。 马鈺眼观鼻鼻观心:“..... 隨后,马鈺等人与杨康寒暄了几句,对其特意来为陆庄主新婚送上贺礼却因缘际会欲同再去救陈淼一家,感到万分高兴。 陆展元与何沅君因庄仆通报,亦知晓了此事。他俩当然没趁著新婚之夜的兴致行什么鱼水之欢,一直熬著不敢睡呢,生怕李莫愁反悔来夜袭。 此时听闻全真七子欲走,不由略急。 要不然你们把李莫愁也带走吧? 马鈺见著何沅君神色,便知她在担忧何事。不过眼下救陈淼事大,便安慰起来陆夫人,此间有黄姑娘在,那位李姑娘眼下对她言听计从,不必担忧。 杨康:“.....:”小师叔搞什么鬼?怎么和李莫愁搅合一起去了。 何沅君:“......”其实我更怕那位黄姑娘再给李莫愁出些更邪门恶毒的主意杀人不过点头地,她杀人还要诛心吶。 一盏茶功夫后,陆展元已备好快马。 杨康及全真七子一人双马先去,江南六怪隨后接应。 不得不说,陆展元还挺大方的,这马用出去相当於白给了,去救人,可还不回来了。 自己送给陆展元的金饰小玩意儿可远远不值。 算了,是自己冒用明教之名使上塘帮遭此劫难,自己为去救人使陆展元这般破费,將来保他一命好了。 不过,如果还是如原剧情似的,重病早亡,那我也没办法,只能保你弟弟不被李莫愁寻仇了。 他眼下还不知李莫愁已被黄蓉调教得生了更多心思。 於是,杨康与全真七子先行,临別之时,后行的朱聪却带著韩宝驹与韩小莹来到杨康身边,先提醒其小心行事,或许来传讯的那位上塘帮汉子其情虽真、但言语或有隱瞒。 杨康让其宽心,这人是在芦盪战场中见过的,手刃了好几个贼人,自己亦曾救过他。 朱聪闻言点头,却道是自己多虑了。而后又把韩宝驹这矮胖汉子拉来,让他也先同行,好帮著照顾马匹,他外號“马王神”正是个相马、驱马行家。 杨康向韩宝驹拱了拱手,请他一同先行。 而后又看向韩小莹,你想干啥? 韩小莹不好意思地走近,奉上宝剑。 杨康:“.... 朱聪解释道:“杨教主既无再起兵祸的念头,不如掩饰身份去救陈帮主,正好你也会全真剑法,嘿嘿......那赵宋官家如此惧怕教主,若教他知晓是教主来救,恐怕后面定要牵连许多无辜.... 场杨康点头取剑称是。 这妙手书生鬼点子还真多,没考上功名也真是赵宋遗憾。 韩小莹见得自己佩剑终於送出去了,心下万分欢喜。 陆展元却在遗憾,自己怎么没想到送剑结交这事呢。 嘉兴至临安有一百七八十里路,他们九人换马奔袭,天亮之前已至临安城外 第63章 你是光明右使? 第63章 你是光明右使? 善履坊干办皇城司亲兵营。 杨康已先与马鈺、丘处机、王处一悄悄进去查探情况,他们四人能保证各自全身而退,不然万一陈淼他们已被皇城司移交至別的牢狱,没找到人还惊动了他们,得不偿失。 还好,杨康找到了关押犯人的营房。 由於在亲兵营深处,这边看守並不多,杨康轻鬆进去了里面先查探情况。 皇城司捕治收押之人眾多,且在一营之地也分散关押,他一时间也未能找到陈淼。 不多时,杨康找到了一间小营房,却只关押了两人,一远一近,一览无余。 他样貌打扮、兵器制式明显与皇城司诸官吏军卒、亲从亲事不同,前面几处去了的营房中在押之人有见著他踪跡的,也只是不解疑惑这是何人,哪家道爷打通了关係来捞人的? 显然,临安乃南朝首善之地,没人往劫狱方向去想。 而此间,陈淼先发现了进来的杨康,顿时一脸震惊。 教主,你怎么就披了身道袍、负了柄长剑,堂而皇之地出现在这里了??? 你不会是要劫狱吧? 我没有求救啊! 我是求死的,只有我死,上塘帮眾兄弟们才可活啊! 陈淼背过身去,不欲使杨康看见。 “教主救我!” 忽然,近处单独关押著的虎背熊腰豹头环眼年轻汉子,扯著牢狱监栏叫唤起来。 杨康走近,哟,这不是当初在通缉令画像下鼓动民心骂我的那傢伙吗? 你也被抓进来了? 明明画像不像,你怎么认出来的? 见杨康过来,他低声道:“教主,我是光明右使张三枪!” 杨康愣了一下,心道,你就是张三枪? 只作为背景板在倚天屠龙记里露过名字的龙套? 他上下打量,张三枪显然是被拷打得不轻,浑身带伤,不过好在他皮糙肉厚没性命之忧。 也不知他会不会乾坤大挪移? 杨康挤出点时间答道:“我却不是你的教主,我只是全真派弟子。” “???”张三枪努力求生挣扎,试探又问:“教主,你不是来救陈帮主的吗?” “是啊,陈帮主受明教牵连,既来救他,倒不能用明教身份,拂了赵宋朝廷面子,也不好收场。” “...:.”张三枪无言以对,只觉此人厚顏无耻,明教身份不好用了,便弃如履,枉自己还以为这位是个德高望重的前辈,仰慕明教事跡,借用名號呢! “那前辈你何必冒充我教教主!!!”张三枪恨得咬牙切齿。 “那你冒充光明右使作甚?” “我没有冒充,我就是光明右使。” “本尊亦未冒充,本就是大云光明教主。” “你別放屁了,我才是教主!” “那正好,你给皇城司抓了,告诉他们你是教主不就行了?” 张三枪垂头丧气:“他们酷刑拷打我,我说我是教主他们不信,以为我欲顶替你,说成了是光明右使他们才勉强信。” “那倒也是,如此轻易被抓了,本尊也不信你是教主。” “他们说请我来皇城司营地喝茶去,哪知下了药!” 工..:”杨康无言以对,未料到这一任教主怎么比靖哥儿还单纯? “你怎么不冒充光明左使?” “左使是我师父.. “右使呢?” “没有右使.... “四大护教法王呢?” “也没有.... “五行旗呢?” “那是什么?” 现在的大云光明教也太落魄了吧? 杨康便按照倚天屠龙记中的设定给他简略讲解了一下,听得张三枪悠然神往,只觉教中若真能有此强兵教眾,护得兄弟姐妹们一方太平易如反掌吶! “教主,有没有可能您真是咱们失散在外的教主?” “很有可能,你乾坤大挪移练了几层了?” 张三枪瞪大眼晴,这下不得不信此人真就是失散在外的教眾了! 他知道教主一脉相传的神功! “三层!师父夸我是天纵奇才呢!” 杨康点头,抽剑將牢锁劈开,又道:“既然没被认为是教主,那十二枚圣火令与乾坤大挪移秘籍也没带在身上吧?” 张三枪一副教主你果然料事如神的仰慕神色,肯定道:“没带!” “一到七层都背熟了吗?待会儿出去默给我。” 张三枪跟著杨康边往里走边犹豫不说话,过了会儿才回过神来,自己还得教主救命呢! 既然自己这个前教主都承认前辈他是现教主了,那传他乾坤大挪移也无妨啊! 他当即道:“谨遵教主令!” 杨康心道,好好好,没想到来救个人还有意外收穫。 不过,此时已听得这间营房之外有与马丘王匯合的口哨之声,便知他们或许也找到了陈淼家属,发出讯號,互通各自情况, 杨康又问张三枪此地有未见到上塘帮陈淼,张三枪指认方位,杨康当即找到远处正背对自己的陈淼。 “陈帮主怎么不呼声求救?” “杨教主別来无恙,是陈某自愿受罚、家中老幼可免一死。” “那......奔赴到陆家庄的那位兄弟,並非是你授意安排的?” 陈淼问是哪位兄弟,叫何姓名。 杨康有些尷尬,他也没问,只好形容了样貌。 “原来是张水生兄弟,他幼时父母早亡,是我资助长大的。”陈淼嘆了口气,心道还是没安排得妥善,张水生不愿眼睁睁见他受死,竟自己跑去嘉兴求救了,还把杨教主给求来了! 杨康心道,难怪皇城司非要收拾你不可,这般得民心的,还疑似和明教混到一起去了,人家能放心么。 他一剑將牢锁劈断,打开门,再问道:“陈帮主,隨杨某走么?听此讯声,你家人或已被丘道长他们救出来了,届时丘道长將护送你们过了淮水,往山东去安顿隱居。” 陈淼长嘆一声,拜道:“烦请杨教主、丘大哥照拂在下妻儿老小。” 张三枪斥道:“走啊,命重要。” 陈淼:“右使不是寧可自己身死,也不透露贵教教眾何在么?” 杨康知其心意,也不多劝,带著张三枪离了营房,门口两个守卫被打晕了靠著门墙,尚不知押犯已离开。 其实点穴制人是最方便的,奈何他们皆著硬甲,他点穴功夫没那么精深,没辙隔甲制人,只先点了颈后“哑门穴”再打晕了了事。 这样就算醒了,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情况。 在一处皇城司亲兵营偏僻角落,丘处机起起落落,正將陈淼父母妻子一干人等送至营外接应的几人手上。 丘处机见杨康来了,说道:“未曾想到这皇城司外紧內松,竟教咱们这般轻易得手了。” 陈淼家人並没有那么好的待遇单独关押,故而丘处机顺手把那间营房內的別的在押犯人也给放了,免得吵闹,让他们想走的也悄悄得走,正好也给他们混淆视线, 他们几个都不约而同地没有擅杀守卫,而是制住他们,以拖延时间。当然,不用多久,肯定会被发现的,巡逻的兵卒也不是傻子。 “杨教主未找到陈帮主?这位是?”丘处机问。 “本教光明右使张三枪。陈帮主不愿隨杨某离去..... 杨康將陈淼的打算简略说了,丘处机听了大怒。 “陈兄弟糊涂啊!他哪能以为自己一死便可保上塘帮上下平安?不如留待有用之身,將来再找狗官报仇啊!贫道去劝他!” 马鈺没拦住,丘师弟问了方位已经去了。 此时营中尚未发现端倪,一切如常。有逃犯也不谋而合找到此处隱蔽地点了,尷尬相视一笑, 便翻墙出去。 王处一问:“师兄、杨教主,咱们还等丘师兄吗?” 马鈺道:“白天营中鬆懈兵少,丘师弟带一个人出来应不是问题。不等了,咱们护送的人多, 事不宜迟,赶快出城。” 眾人行色匆匆从钱塘门裹著熙熙攘攘的人流出了城去,在西湖之北钱塘县履泰乡九曲里与韩宝驹匯合。 此时江南六怪里其余五人也来此聚齐了,甚至还带来了郭靖、杨妙真及传讯的上塘帮眾张水生。 杨康没去怪罪张水生擅自求救,而是饶有兴趣地打量著靖哥儿与妙真姐,这般组合,属实是没料到。 陈淼家属共十一人,先由郭靖与杨妙真领头带著江南六怪护送北上。 不多时,丘处机已扛著一人奔走而至。 陈淼不愿走,丘处机直接將他打晕带来了。 丘处机道:“走!皇城司已发追兵!” 杨康问:“有多少人?” 丘处机汕汕不能答,我一带人跑路的,哪有功夫关注这个。 陈淼悠悠转醒,答道:“皇城司不愿使事实际扩大,估计只是上一指挥使陈堰领其属六百人来追捕。陈堰是我结拜兄弟,他愿保我家人流放岭南不死、上塘帮由原副帮主接替依旧。” 杨康道:“听起来马蹄声声势確实不大,先拦一会儿,让江南六侠他们走远些,免遭追击。” 丘处机道:“区区一名指挥使而已能做得了什么主,陈兄弟,你不能听信狗官谎话,枉送性命。” 张水生亦劝道:“帮主!莫副帮主一上任便改了兄弟们例钱分配、更有许多剋扣,他还氓毁帮主私心谋反!他跟皇城司狗官流一气啊!” 陈淼道:“是我教他做的,若有我无我,上塘帮还是一个样,皇城司能放心让咱们抱团么?” 杨康顿觉这位八尺大汉是个胆大心细的人才,给杨铁心送去发挥余热正好。人救都救出来了, 总不能还回去吧? 张水生无言以对,顿时反思起来自己不听从帮主吩咐,是不是太不应该了。 但转念一想,凭什么就该帮主主动將诸事拦到身上啊!是全真派先找上的帮主、是明教又后来找上的上塘帮,面对他们这些高人,帮主能拒绝吗? 张水生心中无比迷茫,当初隨帮主、教主、群侠做得大事的兴奋自豪,被现实后果隨之而至击碎。 说话间,杨康远见追兵已至,皆为人高马大的骑兵,皇城司亲从官都为禁军里优中择优者,一见之下,確实声势不凡。 不过所携兵器皆为常规制式,未携弩箭、火器,显然是临时出动,未从库中登记取用。 而且来的也不是几百人,似乎不过几十骑而已。 杨康放下心来。 “马教主,结天罡北斗剑阵,先给他们个下马威。” 第64章 九曲丛祠埋尸处 第64章 九曲丛祠埋尸处 一道剑芒斜挥至七丈之外,隨后更是接连三道相继而去。 全真七子心下不由震惊,杨教主这內功更加出神入化了!咱们七人合力,也远不及他一人为枢纽也! 更强、更远了! 衝锋在前的四五骑当即人仰马翻,马儿被截断了前肢倒在地上嘶鸣。 后来的骑兵顿时勒马止步,不敢向前。 摔伤的被同伴小心翼翼拖回,眾人无不震惊,挥挥剑便能隔空断肢,这几个道士莫非是剑仙? 看出对面几个道士並无伤人之意,皇城司上一指挥使陈堰下马上前,通报姓名,又果断道:“陈淼,我拿项上人头保的你家人,你不能害我!” 他为了能劝回陈淼,带的都是相识的心腹兄弟,万一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也好不使流传出去。 丘处机斥道:“既是结义兄弟,你便该助他脱身!你那宋贼破官还有什么好当的,速速反正,送陈兄弟离开!” 陈堰亦怒道:“你这醃赞北人,莫要挑拨离间,此间诸事皆由你们全真道士挑起,连官家都不在意什么《武穆遗书》,你们非要来凑什么热闹!引来魔教反贼、害了陈淼前途性命,还有什么脸面在此信狂吠!” 眾骑心道:“指挥使甚勇!” “还有,你这贼道劫人就算了!为何还把別的押犯放了!使七八个金国间细逃了!” 说完,陈堰感觉有些衝动了,连忙退至马后,生怕被一剑砍了。 杨康:“......”身为大金国小王爷,我要谢谢你吗师父。 丘处机怒而驳斥:“我明明放了三四十人!你怎知逃的是金国间细!” 陈堰再探出头来对骂:“別的都是在临安有家有业的哪个敢逃?除了那几个行商间细,都乖乖待在牢营里呢!我看你这全真派道土,莫非也是金狗细作?你就是丘处机罢!?陈淼兄弟,你莫要误信了金狗,他当年就是逛你,现在还来害你!快隨我回去!” 他举起手势道:“取箭、张弓!” 丘处机给骂得脸色黑。 杨康道:“丘道长不必自责,你看江南群侠、陈帮主为阻金国高手来犯,你一呼即应!事成之后,临安城中又有许多百姓拍手叫好!误释奸人只是一时失察而已。” 陈淼道:“能与丘大哥共襄义举,小弟从未后悔,小弟武功低微,但侠义之心从来未减。” 丘处机:“陈兄弟..... 陈淼绕过八人剑阵,近前向陈堰商量。 “事已至此,也不好教各位白追。不如这样,取了陈某尸身回去復命,只说陈某家人在逃亡中亦被射杀、失而不得,陈某保证,他们绝不会再回临安。” “全真派诸位道长亦不与各位为难,如何?” 陈淼已生赴死之念,此时竟也安排起来他向来敬重的丘处机等人。 陈堰盘算人死帐消,带个死人回去其实也更好,反正该问的都已经问完了。而且若教手下兄弟伤亡过多,那还得吃掛落。 绝不能匯报是明教来劫,只说是又有金国高手来救细作,顺手灭了坏他们好事的上塘帮陈氏一家,咱们上一指挥一眾奋力抵抗、英勇追击,终於抢回了陈淼尸首,並且將细作尽数诛灭。 没错,那些逃跑的细作,他是下令追杀的。 陈堰首先应下陈淼所求。 丘处机亦默默答应。 杨康虽不解古人重义而轻生死之念,但也尊重其个人选择,或许他真的把上塘帮中上千家生计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要吧他既未请张水生来求救,亦未隨自已离开,被丘处机强行带走后仍不愿独去偷生。 陈淼向张水生拱手道:“张兄弟,你还未在这边成家,不如与道长们一同北上吧。若有机会,我父母妻子儿女还请你帮忙照顾一二.::.. , 他这回也不说什么“父母妻子请养之”,自己都没做到承诺,哪里好意思请託张水生张水生只是流泪摇头。 陈淼转身再看向丘处机,笑问道:“丘大哥!小弟多为私心所计、只念著帮里的家家户户,算得大侠么?” 不待丘处机回答,或许是怕丘处机又以武功而论,他又道:“陈堰兄弟,射我后背罢,才像个追杀的样子!” 言语间,他已被十余箭射杀。 “撤!” 陈堰捞起陈淼尸首,嘴里骂著:“死鬼大侠,你妈的真是个傻瓜,跟著兄弟升官发財吃香喝辣不好么?你妈的就是年轻时候遇到这个道士,跟疯了一样!” 说著,他取下弓箭,朝著丘处机射了一箭,但给杨康一人挥出一道剑芒將利箭直直地摧为灰飞。 陈堰眼睛都看直了。 “全真妖道,我们后会无期!赶紧撤!” “大哥!咱们不给陈淼兄弟报仇么?” “报什么仇?人是我杀的!你要找我报仇吗?” “是全真妖道逼死的啊?” “別放屁了,是他自己寻死...... 陈堰带著人马已远去。 几人再看张水生,他奔向陈淼中箭身亡处伏地痛哭,不一会儿竟没了动静。 丘处机上去查看,一脸茫然,张水生竟插了柄短刀在心口,自责坏了陈淼为帮眾所计,亦隨之而去。 他並不知陈淼与陈堰之中有何故事,杨康见著丘师父表情,便知他也不知內情,甚至跟自己一样,也没问过张水生名字,不由得摇了摇头,环视四周。 这九曲里正有九曲丛祠、处处荒坟,杨康便刨了个坑將张水生埋了,也不立姓名,免得皇城司的回来见看他名字,牵连其朋友。 杨康见丘处机依旧眉头紧锁的模样,担心丘师父別走火入魔了,开解道:“听闻这九曲丛祠乃当年临安狱卒顺偷偷背负岳武穆遗骸掩埋之地..:::: ” 马鈺被杨康一点就透,接话道:“岳武穆为南朝百姓免遭內乱、甘愿受死,陈帮主亦是为了帮眾生计..:::.其仁重、其义同,咱们哪里会指责岳武穆为何不拥兵自重、起义造反呢?陈帮主甘愿赴死,亦是成全了他的忠孝仁义。” 丘处机默默点头。 张三枪嘀咕道:“你们北人说得轻巧,可谁真的想死吶。” “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你这个光明右使,还不如人家陈帮主通透,本尊罚你將教义重抄十遍!还有,全真教义虽是性命为本、但亦有苦已利人之说, 与咱们大云光明教殊途同归,你莫要乱嚼舌根!” 杨康一巴掌拍在他敦厚的肩膀上,不会说话不要瞎嘀咕。 张三枪瞪大眼睛,他真的比我更像教主啊! 丘处机看著张三枪,嘴巴微颤,承认道:“张右使说得对,是贫道错了。” 王处一、刘处玄等人面色尷尬,丘师哥/弟当初直接找上上塘帮,確实没给人家选择的机会。 马鈺此时心中更加无语,自己的这位师侄到底要把明教教主的身份用到什么时候啊? 还有,这位光明右使张三枪,怎么就直接认了康儿当教主了? 他该不会自己真的就是教主,见康儿既行明教教义、武功又高,直接把教主之位让给他了吧? 一念至此,马鈺顿时绷不住了。 我这全真教主之位,何时才能卸任? 眾人拜別张水生无名墓,离开了九曲里。 全真七子按著约定方向,去追江南六怪他们,护送陈淼家眷去往山东安顿。而杨康与张三枪却不紧不慢在后面吊著,以防还有追兵。 还好,陈堰並未食言辜负陈淼,或者说上塘帮只有陈淼重要,其家眷跑了也就跑了, 后续再无追兵。 杨康也没有替南宋分辨清理奸侯贼子的閒情逸致,带著张三枪往嘉兴方向走了四五十里路后停下问他。 “张教主,你就如此一直跟杨某走?” “不不不!我是光明右使!前辈您才是教主!” 张三枪看著杨康这张比通缉画像还丑陋的面容,不由惶恐,杨前辈该不会懒得再用明教教主身份做事,反而要那位皇城司指挥使所言,再冒充个金国高手来吧? 不要啊! 我明教该怎么办吶,前辈不要丟下我! 杨康语气恍然道:“哦,原来杨某真是大云光明教主!” 张三枪义正词严:“没错,天下间能称明尊的,除了杨教主还敢有谁!” 剑芒啊! 能离剑七丈的剑芒啊! “杨某亦欲北上,你也要一起?” “在下誓死追隨教主!” “你不回老家了?你不是说出来想干一番事业,接济老家教眾的么?” 张三枪摸著脸尷尬道:“在江南干不了了。” “也是有理。” “嘿嘿!谢教主赏识!” “你也去山东吧,先养养伤,那边正好需要你这般的人才!” “啊?” “蒙古將伐金,准备地方起事吧。” “???” “对了,先把《乾坤大挪移》背给我听。” 第65章 他他他他脸掉了! 第65章 他他他他脸掉了! 却说另一头,金国使船上赵秉文来请示杨康些事情,发现杨康不在船上,案上压著一封留信,正是给自己的。 他细细看来,不由念来一词“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而后又道: “要见无因见,拼了终难拼..::..小王爷啊小王爷,黄岛主偏见你是个金人,难不成你还能弃了家世身份,与美人归隱海外不成?” “何苦来哉、快快回来罢!” 赵秉文当过杨康几年经义老师,有过不少交流,知其行事虽浮夸疏狂,但实则暗藏了颗纯情种子,如今遇著这么个小妖女,怕是什么心思都落到她身上去了。 而后,耶律楚材欲见杨康,皆为赵秉文藉口小王爷情殤甚深不欲见人为由拦了。 耶律楚材亦甚为之同情。 嘉兴南湖陆家庄中,陆展元与何沅君终於鬆了口气。 武三通在大清早的时候,留下书信、已不告而別,另一个对头李莫愁,亦隨黄姑娘与曲姑娘离开。 当真是可喜可贺,只盼著这两人今生今世都不要再来。 路上,黄蓉、傻姑同乘陆家庄里的最后一匹好马,李莫愁却骑著一匹矮小的滇马,三人在往南行。 黄蓉当然知晓昨夜之事,並未出面与好师侄相认,既有救人大事,她是个知轻重的, 便没有打扰。 到了早上,她思量看好师侄救人之事应该了了,说不定全真七子他们已经北上返回, 便主动將李莫愁带上,想把这傢伙丟给马教主看管教化,他若嫌麻烦,带回终南山丟还给她师门长辈亦可。 再跟这女人討论如何惩治负心人,她都要感觉自己要成小怨妇了。 咦!不好不好,好师侄肯定不喜欢这样的小师叔! 当然,这位李莫愁现在纠缠自己纠缠得紧,可不能教她知晓自己有甩脱之意,不然跑了掉头回去找陆家庄麻烦,或者迁怒迫害无辜,那可是不美了。 黄蓉与李莫愁不同,因情邪、因情恶,天壤之別, “黄姑娘,你仰慕的男子是什么模样?” 黄蓉说要先往南找她仰慕的男子,倒也不是骗李莫愁,李莫愁看她情真意切,故而感同身受不疑有它,暂且跟隨过来。 不过她也十分好奇,能得黄姑娘这般奇女子钟爱的,会是什么样的伟男子。 黄蓉道:“你应该听说过的,就是那位明尊呢!我对他神往已久!他昨夜亲临,我却在睡大觉!好可惜啊!” 李莫愁面色呆滯,迟疑问道:“他......他年纪应该很大了吧?而且......听闻其样貌生得......、不同寻常。” 黄蓉:“他武功高啊!指不定比我爹爹还厉害呢!” 李莫愁:“....:”唉,到底是小姑娘,难怪见著陆郎英姿,一点异色都没。 便是席间那位生得美艷无双的杨姑娘,见著陆郎样貌,神色间也颇为欣赏呢,可把那个姓郭的傻小子看得面生焦急。 就这小丫头全然是不感兴趣的模样。 这也是李莫愁后来对她好感颇多的缘故之一。 两人並马而行,隨意交流著终南山古墓与明州海外桃岛风情见识。 走了小半天,黄蓉让傻姑练练马术,免得往后总得有人带著,於是便让李莫愁与傻姑换了马。 滇马温顺矮小,傻姑骑著倒也不费劲,赶著路忽快忽慢,玩乐得怡然自得。 李莫愁见状嘆道:“不为情扰,好生羡慕吶。” 黄蓉脑袋舒舒服服地靠著李莫愁胸口,勉为其难点点头道:“是的呢是的呢。” 杨康与张三枪两人寻了处小镇,买了纸笔,又出了镇去,在野外寻了个无人的树下。 而后由光明右使口述,教主边记边练, 第一层都是运气导行、移穴使劲的法门,杨康隨意试一照行,竟毫不费力地便做到了这正是九阳沸海、大力出奇蹟的功劳。 乾坤大挪移之所难练,正是因其运转法门复杂巧妙无比,而练功者却无雄浑的內力与之相辅,故而难成。 正所谓稚子舞锤,反伤其身,若由力士舞之,反而举重若轻,挥洒自如。 杨康正是这绝世力士。 张三枪念完第一层心法,补充道:“此第一层心法,悟性高者七年可成,次者十四年可成!嘿嘿,本右使乃绝世奇才,只用了两年便成了!” 他没说,是他左使师父亦从小给他餵食各种灵丹妙药早早地积聚了深厚內力,他根基虽虚浮,但有同样练到三层的名师悉心指点,方能速成。 杨康道看了他一眼,道:“別吹嘘了,快念下一层,记完好赶路。” 片刻后,杨康记下第二层心法,依法施为即真气贯通,只觉十根手指之中,似有丝丝暖气射出。 他心道,好功法啊!竟助我將行至十指的十二正经上剩余要穴都给贯通了! 还不必遭受爆衣之苦! 这乾坤大挪移的真气搬运之法,果然巧妙!如抽丝剥茧般悄悄化用九阳沸海功力,行气於十二正经,竟丝毫不伤己身。 张三枪未发现杨康手上异状,继续按照秘籍原本补充道:“第二层心法悟性高者七年可成,次焉者十四年可成,如练至二十一年而无进展,则不可再练第三层,以防走火入魔,无可解救!” “嘿嘿,本右使五年即成,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哦,继续念。” 其后,杨康边记注边练功,第三第四层心法却未如张无忌那般势如破竹练成。 他將第四层心法记完,全身涨出青红二色,交替变换,因衣服遮挡,张三枪並未发现异样。 但久不闻教主说话,他近身细细看来,只见杨康双眼精光炯炯,这是神功將成之兆啊! 第三层,我以天纵之姿也耗费了七年!此后更无寸进,不敢强练第四层 虎背熊腰的张三枪当即惊得跌坐到地上,失魂落魄得像个忽然长大意识到自己並无特別的孩子。 “张右使,为我护法。”杨康出声提醒,四下虽无人打扰,但万一有变,使自己功行有亏,那可真是错失此番突破的良机了! 他意识到,张无忌能如此顺利地將第四层练完盖因他早在乾坤一气袋中將十二正经周身要穴都打通了,而自己却未尽全功、大周天並非圆满,故而第三、第四层便逐渐开始上了难度! 想来张无忌在乾坤一气袋中是护著脸的,使得面上正经穴位未通,练那乾坤大挪移第五层却面生青红二色、冷热交替,耗费许久,正是再行冲穴之功! 眼下当一鼓作气,成就大周天圆满! 张三枪听到教主之令,当即精神一振。 是啊!这是我教教主啊! 我练得比左使师父快!所以师父让我当教主! 杨教主练得比我快,那是理所应当! “教主放心!您请再运神功,我护您左右,必不教閒杂人等靠近!” 杨康闭上眼。 以九成心力运转乾坤大挪移的奇妙运气之法,將体內这些时日来积赞的磅礴內力抽抹成丝丝缕缕散发至四肢百骸,激发人本身肉体之潜力,用以贯通要穴。 此乃拥有磅礴內力下的速成之法,竟免了专习外功者数十年苦修,当真是玄妙无比! 两个时辰后,杨康身躯上的衣物已被汗水湿透了九回,终於,他四肢百骸功行圆满! 乾坤大挪移第四层已成! 杨康睁开眼,欣喜道:“张右使,辛苦了,还请继续將第五层念来罢! 张三枪目瞪口呆:“教主...:..教主你乾坤大挪移第四层已成啦?” “成了。” “教主,那咱们別练第五层了吧?我师父说,当年第八代钟教主便是练成第五层当天走火入魔而死的!” “我知道了,无妨。” “这你也知道???” “我都当教主了,能不知道?张右使,废话少说,快念来罢!” 张三枪心道,哦对,是自己方才告知的。 他刚起头背了几句,忍不住又叮嘱道:“教主,你练得若稍有差池,可要赶快停下来啊!我可不想再当回教主了!” 杨康:“....:”你小子这就赖上我了? 他无奈点头。 若有差池,他当然不会继续练下去,世间神功那么多,没必要死磕一种。 而后,杨康將第五层心法默完,依法再运玄功,张三枪照例为其护法。 此时已是日下西山、残阳將尽,乡野田边树下,两人静静坐著,还有两匹马儿在周边晃悠著觅食。 任谁见著,只会以为是两个过客赶路累了,停下来歇息会儿。 绝不会有人能料到,这当中居然有人兴致来了,正从头练起来一门绝世神功。 此前虽遇见了全真七子但一番交流下没甩得掉李莫愁的黄蓉在此间远远路过,只警了一眼,心有所感,喊住了傻姑、指挥著凶姑改道往远处树下去。 嘻嘻,他们没空治你,那我只好让好师侄好好治治你咯。 他主意可比我还多! 张三枪见到来者,起身过去拦住三人。 他本欲凶神恶煞地呵斥住,但一见是两个娇媚女子还有个天真可爱少女,便不由软下声来。 “三位娘子,还请请止步。” “嘻嘻,你为何拦我?” “哼,路是你家的么?” “娘子要过去!” 三种不同態度,张三枪听得看得头昏眼,但依旧正色道:“我大哥行路疲惫,正在休息,不便打扰。” 黄蓉远远瞧著,心道:“好师侄莫非在练什么武功?” 李莫愁却想,你大哥怎么长得比你还要怪异? 傻姑想要从张三枪身边绕过去,但被黄蓉一把抓住。 “既然不便打扰,那我们便在此休息一会儿吧。萍水相逢也是有缘,大哥哥你说是也不是?” 她心想,这般距离,好师侄明显是能听到我声音的,但他动也不动,显然是练功到了紧要之时,也不好教人打扰,那便把这粗糙汉子也留下来吧,免得惊扰了好师侄。 转瞬间,李莫愁惊悚地指著杨康,手指发抖,颤声道: “他他他他脸......掉了!!!” 第66章 他没有非礼我 第66章 他没有非礼我 杨康此时只觉全身精神力气无不指挥如意,欲发即发,欲收即收,全凭心意所至,周身百骸,当真说不出的舒服受用。 乾坤大挪移第五层已成了! 奇经八脉、十二正经全通全身,大周天圆满矣! 丹田之中,九阳神功功力生生不息、无穷无止!只需静修回息片刻,原本一甲子上限的內力便可恢復,往后再继续勤修苦练,百年之功亦指日可待。 至於再往上,杨康心道,或许人力有穷尽...., 眼下没必要想那么远,命书显然是非人可造之物。 目前,他丹田內力已完全成了他的形状,全然隨心所欲如臂使指。 他心道,此般內力,或可简称“阳海”了。 阴阳互济,已无如沸如囊之状,反而徐徐裊裊、相融相生,其中所蕴藏天地俱生万物以荣之感,充斥周身。杨康觉得自已这一世,活个长命百岁定然轻鬆无比。 片刻后,杨康调息完毕,无比欣喜间恍然方觉人皮面具被冷热交替的汗水打湿,竟已脱落了一半,掛在脸上。 他失笑著將人皮面具揭下,练功的癮是如此迷人。 李莫愁心道:“原来是这般风雅英姿,难怪以面具遮挡. . 杨康脸上还残留著汗水,鬢角亦被浸湿,此时他温润如玉的面庞在李莫愁眼中更添三分想要呵护的柔弱。 张三枪却指著杨康、手在颤抖:“他他他他是......师父......徒儿不孝!被奸人骗了!啊啊啊啊鸣鸣......“ 他跪地痛哭流涕,知自己决然是跑不掉的。 但你也別想从我这得到第六七层心法! 黄蓉见得杨康动作,早就跟个蝴蝶似地扑了过去,轻轻搂住杨康的腰,调整姿势、抬著衣袖给他擦脸。 她小声道:“好师侄,你真面目暴露了..:::.要把他们全杀了么?傻姑倒不用。” 杨康敲了下黄蓉脑袋:“小师叔你想什么呢,那一个是咱们明教光明右使!你带来的还有一个不像傻子的,是谁?” “那也是个傻子,叫李莫愁,你嚇嘘嚇嘘她,她脑子也有点问题。” 黄蓉毫不在意那几人看著,许多日未见好师侄,迫不及待与他脸贴著脸耳鬢廝磨说话,大致讲了讲李莫愁抢婚失败的狗血故事。 李莫愁见著黄蓉投怀送抱的行为却甚为不解,黄姑娘不是说仰慕明尊杨过的吗? 她踢了一脚身边豪陶大哭的汉子,问道:“他是何人,与你什么关係?” “他是完顏康......他不是杨过......我好傻啊..... ” “就是那位明尊、杨教主么?他其实是金国女真人冒充的?” “是啊!” 李莫愁脸色剧变,撞破了此等大事,怕不是要被杀人灭口了! 她当即转身上马欲撤。 “好师侄,快拦住她,別让她跑了。” “好。” 被黄蓉放开的杨康足尖轻点,几个起跃腾挪间便將李莫愁从马上拎下来。马儿没了控制,也慢慢停下脚步,往回寻觅主人。 李莫愁生得不矮,还不太好拎,杨康便一把將她丟在地上。 “张右使、李姑娘,既然你们两个撞见了本教主真面目,那可別怪本教主手下无情了。” 张三枪二话不说,一把衝上来便是大九天手扑面袭至。 杨康只是一抬手免得被打脸,真气运转护体之下,张三枪一掌触之杨康掌心,瞬间被弹开到底。 还好他本就身上有伤,没多少力气,不然这一个自作自受有得好受了。乾坤大挪移三层,还只处於四两拨千斤的技巧,他强行拨不动,反而要深受其伤。 李莫愁:“ 你小子看著虎背熊腰气势非凡的,怎么一点也不顶用啊? 不过..::..这位完顏康好像只是嘴上说著要杀人,手上並无灭口的动作? “完顏前辈,小女子亦是大金国京兆府人士.... , 李莫愁出声攀起来交情,但杨康暂且没理她。 既然应了小师叔要求,要嚇一嚇这未来的女魔头,眼下还是先將自己的张右使制住的好,这傢伙纯一个愣头青,要是没来的及解释清楚,指不定要捨生拼命。 张三枪被点了周身穴道躺在地上,傻姑也躺下来学他一动不动。 “张右使,你那乾坤大挪移六七层心法还没背出来呢,可不要著急寻死。” “李姑娘,你说你是我大金国京兆府人士,给朝廷交过税么?” 黄蓉:“.....:”好师侄,不交税有什么好嚇人的? 李莫愁:“ .::”我都住墓里了还要交税? “看来是没交过了,那便不是我大金国人..: 李莫愁暗中捏出三枚冰魄银针,这正是古墓派的独门暗器、剧毒无比。 杨康先发制人,摧心掌直接按至她胸口、將她按倒在地, 汹涌磅礴的內力透骨而入,直接包裹著她的心臟乃至五臟六腑!仿佛一只无情之手直接住,下一秒就要將她捏爆。 李莫愁在须臾间浑身发软、发冷,血液也停止泵动,此时此刻,她脑海中只剩一个念头。 我命休矣! 在她倒地的一瞬间,摧心掌裹挟的劲力再次透骨而出,隔空打牛一般轰入地面,直接把李莫愁埋入泥坑里。 治疗变態恋爱脑的最佳疗程,只有在发病之前给她感悟一下生死的意义。 如果还是没有改善,儘早埋了吧,我杨康也不是来当保姆的。 李莫愁一动不动,浑身跟散了架似的,每一寸肌肉都剧痛无比,还好,未摧筋断骨、 没有重伤。 “傻姑起来,把人埋了。”杨康拍拍手招呼吩咐著傻姑。 傻姑亦被方才杨康那一瞬间爆发的气势给惊著了,暂时性听话地扒拉著泥,往张三枪身上洒。 张三枪骂道:“你这金狗忒凶残了!竟要活埋我啊!” 杨康:“埋错了,是这位李姑娘。” 傻姑赶紧跑来继续扒拉。 李莫愁忽然大口大口喘著粗气,起身將三枚冰魄银针丟在身前,五体投地拜道:“谢完顏前辈不杀之恩!” 黄蓉心道:“好师侄好乾脆利落,怎么一点都不怜惜玉?嘻嘻,看来他眼里的女子只有小师叔。不过这李莫愁一言不合就要用暗器伤人也真过分,还是带毒的!” 杨康道:“黄姑娘言你为情所伤,央求我令你体验一番男女之情外,更有珍惜之物李姑娘,你悟了么?” 黄蓉得意,感觉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趣事。你瞧瞧,改变別人的想法有什么用,“情”这玩意儿也太虚无縹緲了,不如改变自己的想法,陆展元那个臭男人哪里比得上自己性命重要嘛! 李莫愁面贴泥土,再拜:“小女子悟了。” 黄姑娘,你出的这主意可真好啊! 她嘴里吐出傻姑扬进来的泥土,脸上浮现出一抹异色,听到杨康让她起来时,又恢復如常。 隔壁还躺著的张三枪一头雾水,什么情伤?什么悟了?你们在说什么啊? “张右使,別躺著了,本教主很需要你。” “金狗,不要痴心妄想本教主会把剩下的心法教给你!” “哦?张右使,你既知大云光明教主杨过是我身份掩饰之一,那怎未想到大金国使肃国公完顏康不是我身份掩饰之一呢?” “???” “不然我为何要在临安城外芦盪尽灭金国高手、还半路回来救陈淼家眷与你?” “可是......可是......你放了皇城司营里的金国间细..... / “那是丘道长做事不过脑子放的,与我有甚么关係。” “嗯......教主......你说得好有道理..... , “张右使,你一定是自个儿偷偷跑出来的吧?” “嗯......嗯..... “我要是你师父,定不会放心你行走江湖。” ” 此间,远在松梓山的光明左使已將教中骨干转移完毕。他匆忙地再往临安方向赶去, 三枪练功不顺离家出走居然还留了书信。 路上他亦听闻明尊杨过干下的大事,不由得掐指算了算,这日子,不正好就在三枪应抵达临安时日的左右吗? 而且传闻杨过善使刚猛无的拳法,叫什么大伏魔拳! 这不就是三枪惯用的大九天手吗!!! 难道真是三枪干下如此大事!他乾坤大挪移三层之功虽强,但也不能在几百人中如入无人之境吧? 莫非金狗来的都是些土鸡瓦狗? 多日后待来到临安城中,杨过通缉画像犹在,左使见著这般奇貌,心道,三枪当晚竟如此英勇,使人见之如鬼神? 不过..:::.三枪到底还是被抓了,据说是被人逛去喝茶下药逮住的。 他这傻小子,干下这般大事,居然还敢回到通缉令前大摇大摆赏玩。 这倒也像他性子。 久未出山的光明左使信心爆棚,打听到了前几日终南山全真派救人之事,顿时也想在北上寻找徒弟之前,干票大的。 留什么名头好呢? 就用徒儿这化名“杨过”罢!省得万一有阿猫阿狗也敢借明教教主名头行事。 敢借,那就得掂量掂量是否能如我这般行事! 杨康带著黄蓉与傻姑回到了他忠诚的使船。 耶律楚材第二天也发现了一直没露面的小王爷疑似私奔去了,如今见其抱得美人归, 黄美人反向私奔、与小王爷互相成就,他顿时心里也万分高兴。 就是..:::.黄岛主可千万別一怒之下杀上使船、牵连无辜啊! 沿岸,李莫愁与张三枪驱马同行。 “李姑娘,你跟著教主作甚?” “张右使为何跟著,小女子便也是为何哦。” “我是为了考验教主,好继续传授教主神功!” 李莫愁无言以对,回想著眼睁睁被完顏康按著心口、埋入坑中的濒死之感。 他这样的绝世高手......他绝不是非礼於我......他只是护住我心脉,保我一命.... 李莫愁隨口答道:“小女子门中亦有神功,欲献给教主。” 第67章 时有剧变 第67章 时有剧变 关於不小心掉了麵皮教张三枪看见后未能如愿得到后续六七层心法的小事,杨康並未放在心上。 虽然他惯来是沉迷大力出奇蹟的,但乾坤大挪移六七层与前五层反了过来,不再以奇巧玄妙的运气方式为主,而是千斤拨四两,储力聚气以无可匹敌之功、如洪水崩决,淹没对手。 是与惊涛骇浪中高深的叠浪之法有异曲同工之妙。 对於杨康来说,练得前五层、借其奇巧运气法门驯服九阳功力,贯通全身大周天,暂且已经够了。 倒不必再执著於招式精妙,除非神兵利器,你拳脚相加,能破我防么? 就算是倚天剑插我一下、穿胸伤肺,身受重伤养个七八天也好了。张无忌行,没道理我不行吧?大家都是九阳大成,我功力更深哎! 当然,若是对上老牌五绝欧阳锋,拼著吃他几招神驼掌、灵蛇拳,但凡让自己打中一下要穴,他更扛不住。 故而通习乾坤大挪移法门后,运用诸般武功精义所聚而將招式识破、取用的好处,对於杨康而言,算是锦上添。 他连一人成阵、踏天罡北斗甩出剑芒这种复杂但帅气的招式都懒得用。 近身一剑砍了多爽快。 韩小莹的青萍剑:太暴力了.... 金国,中都城,赵王府。 完顏洪烈坐在书房里沉默不语。 两个多月前,西京大同府有报军情,蒙古派先锋哲別率轻骑入境刺探军情,被发现后,一路烧杀、成功撤回大漠。 於是金主派了荣王完顏洪熙为特使赴蒙古乞和,不再需蒙古纳贡,约称兄弟之国。 哪料到,一个多月前,成吉思汗集结大军从汪古部分兵两路南下。 一路由成吉思汗之子朮赤、察合台、窝阔台攻打西京; 另一路有成吉思汗亲率攻打中都,压著完顏洪熙轻取了乌沙堡,直接击破了金主完顏璟鼎力支持修建的长城界壕,连失昌州桓州抚州。 他们攻打下来的昌桓抚三州也只是烧杀抢夺了一番,並未占领留守。 不过还好,大金国五十万雄兵犹在,不断往边关集结。 但金主令能力极为平庸的参知政事完顏承裕为主帅,领军出关阻击蒙古。 五十万对十万,优势在我啊! 金主完顏璟甚至还有閒情逸致传令微操但完顏承裕派去谈判的契丹族將领石抹明安暗中跳反。 完顏承裕仓促接战、大败於野狐岭,其身死,亦使十五万精锐灰飞烟灭。 不过,好消息是,蒙古来攻得太快,金国剩余大军还未来得及出关。 居庸关守將凭著后续赶到及溃败退守的金兵死守住了防线。 这点倒是与异世歷史迥异,那居庸关守將原本见得野狐岭大败,是直接望风弃关而逃了的。 而此间属实是成吉思汗搁这儿打得太快了,导致金国没在野狐岭没把人头全送完,居庸关没被嚇破。 於是,便出现了金某笔下描绘的长城战。 麋战之间,久攻不下,蒙古大军再次分兵往北京大定府、东京辽阳府方向劫掠去了。 居庸关距此不过百里之近, 中都目前算是有惊无险。 完顏洪烈嘆了口气。 他料到了蒙古剧变,也料到了父皇会拒绝他的领兵自请,但没料到父皇完全没採纳自已关於统帅诸將任命的建议,以及死守居庸关的策略。 更没料到的是,南朝亦有变! 宋主赵扩,居然病死了! 江南细作快马飞驰来报。 说是大云光明教主杨过,夜入禁宫,窥伺宫闹,没想到真找著了宋主赵扩,其见之鬼面惊骇不已,当晚虽未受伤,但次日竟惶惶不可终日忧惧而死。 据说,那位教主杨过行事前便在临安城中通缉令布告上留言有示,言明“不请自来面刺宋主者,杨过也”! 但杨过或许低估了禁宫內的高手数量,自己未能全身而退,亦身死宫中。 皇城司探子放出消息解释,官家是忧虑国事夙夜处理札子,心猝去世! 但奈何大伙儿更愿意相信这位官家真的是被明尊给嚇死了? 更有消息灵通者绘声绘色將杨过大战入內內侍省诸宦官的场面给描述出来,那叫一个刺激! 眼见夜里有刺客之事是瞒不住了,皇城司便又暗中放出消息搅混水,分析指正此人並非食菜事魔教教主杨过,希望降低民间关於魔教的汹涌声势。 但奈何还是不顶用。 天下高手,除了明尊杨过,谁敢、谁有动机面刺皇帝啊! 他就是杨过! 当今官家宠信奸臣、昏无能,明尊杨过亲入禁宫,面刺官家,未曾想这赵官家居然如此胆小,遣宫中高手围杀义士!自己隔天还被嚇死了! “死”掉的杨过,其声望顿时更加如日中天。 完顏洪烈想到昨日从宫中听到此等离奇消息的震惊,此时还是不由得感嘆! 如此人才,不能为我所用,何等可惜啊! 康儿行事失败,非战之罪,属实是那杨过忠义太甚。 至於《武穆遗书》,他完顏洪烈此时此刻也没什么期待了。 一部兵书,锦上添,它弥补不了损失的近二十万精兵。 康儿没成功便没成功吧,他能平安归来就好,还好没被那位明尊杨过顺手给灭了。 完顏洪烈一时间甚为思念儿子,可康儿还在回来的路上。他便想去找王妃说说话,只要握著王妃的手、听著王妃温柔的安慰,他什么苦恼也都能消解了。 只是走到后园破茅屋,他正想敲门,却听见里面欢声笑语。 是康儿带回来的那个江湖卖艺的穆娘子与王妃说话,正把她哄得开怀大笑。 康儿此举果然妙极,孝心可嘉。 完顏洪烈便也不去打扰包惜弱,自折返回去,想了想,还是去康儿他那边常待著的书房里坐坐吧,他人虽未回,但练字用功的一笔一划痕跡都在。 好儿子,陛下若继续糊涂糊弄下去,咱们这大金国恐怕撑不了多少年了。 终於返回中都城赵王府的杨康也懵了,谁特么冒充我干下如此大事啊? 民间消息由南往北传並没有那么快,故而一路上他们使团一行並未得知任何关於南朝换了个皇帝的消息。 算算时日,赵扩惊惧而死那天,自己正好在过淮水,而后並未按照原水路返回,而是直接走陆路过山东西路,北上中都。 所以,赵扩掛了,现在是皇太子赵询上位了? 那个怒目而视,觉得史弥远和咱狼狐为奸的年轻小伙儿? 按照他浅薄的歷史知识来回忆,宋寧宗赵扩无后且死得挺晚的,史弥远矫詔所立新帝是是宋理宗。 叫赵什么不记得,但肯定不是这个赵询。 宋理宗同样也是让权给了史弥远许多年,等其死了,才亲政掌权、然后联蒙灭金,之后发现打不过蒙古夺不回三京,就开始摆烂醉生梦死,最后病逝亦无后,痴呆儿宋度宗上位。 杨康无言以对。 至於蒙古叩关,在他意料之中,倒没那么震惊, 完顏洪烈见得杨康听闻野狐岭之战损失二十万大军、蒙古曾抵中都百里之近,他亦无色变,只是微微皱了眉头,完顏洪烈不由感嘆,不愧是自己的儿子,是做大事的风范。 两人对坐著喝茶,杨康挥挥手屏退了侍女,对完顏洪烈道:“失之桑榆收之东隅,爹爹,此次使宋,孩儿最大的收穫却是蓉儿。” 完顏洪烈点头,跟著康儿回来的黄岛主之女以及黄岛主的回信,他都看著了,没想到这女子殊为奇绝,竟跟看康儿私奔回来了。 康儿哄女孩子这方面確实比为父强! 杨康从怀中拿出两册书籍,递给完顏洪烈道:“蓉儿从他爹爹黄岛主处偷偷抄录了岳飞兵法《武穆遗书》与绝世神功《九阴真经》给了孩儿。 孩儿知欧阳兄事败后,便请黄岛主悄悄入宫去盗,虽明知他不会给孩儿,但能使此兵法重见天日,好歹也留有个念想。 但没想到蓉儿听了我的吩附,真將兵法武功誉抄后带给孩儿了。” 赶路到山东时,黄蓉看到桃岛的標记,便知从湘西取书回来的黄药师已赶上了行程。杨康与黄蓉趁夜找到了他落脚点,並商议了些许谋划,借金国之力以应对蒙古大军肆虐中原。 当然,顺手把张三枪与李莫愁也交给了好师祖看管。 完顏洪烈瞪大眼晴,手上摩著写有《武穆遗书》四字的书册,翻开来看,果然是行云流水般的娟秀笔跡,其行笔飘逸,显然是抄得匆忙。 不是,康儿,你怎么就忽然开了窍,接连找上两个如此好的女子啊? 都这般心甘情愿听你吩咐,为你做事! 想想我的王妃.:.: 完顏洪烈心中一酸。 他强作精神,仔细翻阅岳武穆的兵法总结,不由看得如痴如醉。 杨康也不打扰他,对他不感兴趣於武功这一表现,早有预料。 良久。 完顏洪烈看完后心下一嘆,书是好书,不过其兵法韜略,都是岳武穆根据宋金之战推演演化而来,主要还是为了助宋克金,对阻挡关外的蒙古军用处不大。 蒙军之驍勇,谁能想到铁木真以下的第二人木华黎亲率勇士突袭完顏承裕的中军大营,杀得野狐岭至河堡伏户百里。 蒙古之事暂不提,陛下所吩附的盗书行事莫使友邦惊,康儿这回也没做到。 佳国宋主惊倒是不惊讫了,反正惊死了。 南朝局势定然將隨新主登基而变。 其虽非康儿之过,但父皇难免还是要斥责康儿行事不慎,將那魔教教主给引了出来, 其胆大妄为,竟坏了南朝局势。 且看南朝此月內有无派遣告哀使来,不然赵宋新帝必然是要趁著咱们大金国耽於北边战事,有所动作。 完顏洪烈安慰嘱咐著儿子,明日覲见陛下多恭顺些、他骂你你就当耳边风別往心里去..:::.至於偶得的《武穆遗书》也没必要再拿出来献上了。 一看不顶用,肯定骂得更狠。 杨康点头:“.....”完顏洪烈都这时候了还在照顾完顏康的心理健康..... 他又道:“关於这份武功秘籍,孩儿倒有个想法,或许能解您忧虑。” “哦?我还能有何忧虑?” “当然是如今北上、东进劫掠大定府、辽阳府的铁木真。” “康儿有何谋略,可说来听听。” 杨康沉吟道:“尽灭我赵王府所招揽高手的杨过都折戟南朝皇宫,陛下宿卫高手想必不比南朝大內中的高手差,不知可能调动十人、百人照之行刺客事,潜入蒙军,刺杀铁木真。区区蒙古,哪比得上咱们大金国传承悠久,他们必是全靠您所言那位英雄人物铁木真一力弥合!只要铁木真一死,其诸子、部將,必分崩离析!” 完顏洪烈当即摇头:“调用不得,陛下安危为重。” 这事他当然也想过,如果他是皇帝,定是捨得將女真高手尽数派出行事,可惜他不是。 康儿还是想得浅了。 杨康继续道:“那孩儿手上这部《九阴真经》可派上用场了!以大金国之名为召、以绝世武功为饵,举办武林大会,將咱们大金国內山野遗贤、隱世高手尽数招来,许以荣华富贵、功名利禄,驱使他们出关刺杀铁木真!” 他又补充道:“南朝那边的江湖人士就不必请了,路途遥远且南人奸诈,那什么铁掌帮裘千仞不就是临阵第一个就跑了么?幸好有好汉生还逃回咱们大金国,不然还不知此人竟如此下作!” 完顏洪烈点头称是。 不过通过这回厚礼聘请江湖高手的经歷,他也深知这些人都是桀驁不驯的,有些武功高的,绝不是简简单单钱財名利能够拿下。 康儿若要办这武林大会,怕是要把这武功秘籍打水漂了。 “康儿,你爱习武功,收好自己练吧,那些江湖高手都是小伦常法度的,你莫要展示出来,免得招惹麻烦。” 杨康轻笑一声,放下茶盏,手按圈口。 转瞬间,只见指缝间冒出丝丝热气,盏中残茶被真气激盪蒸腾,盏底亦被牢牢深嵌紫檀桌案,受此巨力,其盏身丝毫未损。 杨康道:“孩儿上嵩山少林寺为娘祈福,蓉儿竟为孩儿寻得达摩所授九阳神功!孩儿练那全真派武功始终不得要领,改练此功不至三月,竟已大成,便是那天下五绝也不敢小!” 完顏洪烈伸手拔了两下,茶盏未动,再咬牙用力,依旧如生根。 他目瞪口呆。 原来我孩儿真的是练武奇才啊?一定是那丘处机没敢认真教! 难怪黄姑娘的五绝爹爹没找上使团麻烦,还与康儿相交甚欢,虽因女真之故拒绝了岳父之称,但並未与康儿为敌,原来是因为康儿武功! 康儿捡著的宝贝姑娘,可真是他的活菩萨,时时事事都为他著想。 完顏洪烈心中再嘆了口气,好生羡慕儿子。 第68章 完顏姐姐 第68章 完顏姐姐 杨康又掏出一册《九阳真经》来,依旧是小师叔亲手誉抄的无“斗酒僧自述”纯净版毕竟达摩的名头可比“斗酒僧”高得太多了。 完顏洪烈一听就觉得牛逼。 果然,笔跡依旧,还是康儿的小娇妻誉抄的。 他先看《九阳真经》、再看《九阴真经》,还是一头雾水。 女真族中即使有高手,也是战阵军中出身,走的是外功横练打熬的路子,他也只是粗通武艺,並不能识如此高深內功武理。 “康儿,这果真不是修仙成佛的经书?字全认识、其意也知,可完全不像练武的法子吶。” “確实只是凡俗武功,您將十指伸来,无论发生什么,全身都不要提起劲力抗拒。” 完顏洪烈闻言,虽不解,但仍摊开双手放置在桌案上照做。 杨康十指反搭在完顏洪烈十指上,左右相类,但五指搭法略有不同。 拇指、食指皆於侧端相接,以少商、商阳穴分合;中指以指端相触,以中冲穴合; 无名指於尺侧端相接,以关冲穴合小指指状最为特殊,侧端少泽穴相贴、至末端又绕与少冲穴相合。 乾坤大挪移心法运转,真气行至双手內外三阴三阳,缕缕真气灌入完顏洪烈十二正经之中,为其梳理气血、滋养劲力。 话说张无忌在光明顶重伤被四位师伯师叔渡以內力救治时,张无忌吸了他们的武当九阳功內力后起了应和又返还回去,真气充盈鼓盪反而助四人增强了內功修为。 杨康只是借鑑一二,他並不会南帝那般以先天功驱使一阳指助人打通奇经八脉的功夫,完顏洪烈也没练过九阳神功,故而他只是粗浅地给他活络下气血劲力,感受神功奥妙。 片刻后,杨康功行圆满,收手取盏欲饮。 没拿起来。 嗯......嵌入得太牢了,他不得不小心捏著盏身,不著痕跡挪转了几下,方才取出自饮。 喷喷,点茶茶粉冲汤的口感真奇怪。 完顏洪烈起身拍了拍手脚身体,嘆道:“闻所未闻,不可思议。” 杨康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九阳神功此间唯我一人能成!” 完顏洪烈不疑有他,绝世高手的儿子谈论武功,自己能有什么反驳的意见呢? 不过他还是期待著翻开另一本书册道:“那想来这《九阴真经》也不差,为父能练得么?” 杨康如实道:“道家玄门功夫,根基打熬与悟性通玄並重,至今尚无一人练成。” 確实如此,如今而言,他的北斗大法已经变成惊涛骇浪的模样了。 “黄岛主自己也没练成?” “岳丈自负桃岛神功,並不屑於练这个。” 完顏洪烈认同点头,果然是高人风范,高人並不因一门武功而成高人。 他让杨康把秘籍收好,免得汉人中亦有奇才真得了去练就,与金国为敌。 他又道:“康儿既然身负神功,更有十足信心,为父这便连夜进宫覲见,稟告奇计, 使陛下宽慰,免得明日陛下看你处处是错,將你好生责骂。 对了,你武功大进也不必炫耀透露,万一陛下迫不及待欲除心头大患,將你速遣为和使去找铁木真麻烦,你武功再高,想来也不如那位魔教教主,他亦身死南朝大內,你若无援引进了蒙古大军,怕也是有去无回。” 杨康点头,心道,完顏洪烈也不知为完顏康欺上瞒下多少回了。 “放心吧爹爹,咱们大金国內那些江湖武林门派,不听调不听宣、仿若世外之地,食我大金水土之利、食我大金子民之脂,却不思为我大金国效力!这回孩儿將他们引来,必使其为我大金赴汤蹈火、再造乾坤!” 杨康心想,异世后来,靖哥儿枯守襄阳,广邀群雄前来助守,北地中却没几个敢来的哈哈,此间你们还未识蒙古兵锋,便早些来试试罢!免得往后沦为蒙哥、忽必烈的走狗,运道若太差,还不如现在试试先逝世。 特別点名少林寺,过儿有请都请不动下山,无色搞对机括玩具小铁罗汉就托人送来了。不给过儿面子,都不亲自来。 完顏洪烈也是义愤填膺,万分赞同!当得知黄河一霸黄河帮精锐尽灭后,他也是赶紧通知地方去清理河匪,哪知杨过灭黄河帮於芦盪的消息早就从水路传到了黄河。 原黄河帮残眾早被当地题其生计的势力给吞併,改名换姓,成了如今的长鯨帮,且与当地勾结,剿灭不得。 好处收拢不到中枢,太痛心了。 不过...::.康儿所言再造乾坤. .::: 嘶...::.他该不会因武功大进、听闻宋主轻易被嚇死、又生刺杀成吉思汗之心..:: 起了上位之心吧!? 完顏洪烈沉吟道:“康儿......再造乾坤之词,或许用错了,该说...... “没用错!咱们陛下血脉中,哪个比得上父王披肝沥胆、一心为国?可恨那荣王,竟为铁木真骗开了乌沙堡,使边境界壕轻易被突破!” 两人相视,確认心意,晒然一笑。 完顏洪烈又道:“唉,康儿,不必过多责备荣王了,他向来色厉內茬...:..他已身死阵前,陛下也未有多责备,只是可怜他纳的新妇才怀孕,若生下来,荣王世子嗣爵后也不知会不会好心奉养...... , 杨康对荣王的家庭八卦並不关心,隨口道:“爹爹您品行有口皆碑,將来若看不过去,將其接来照顾便是,也好全了你们兄弟之义。” 完顏洪烈点头:“也好......若是个男孩儿,汉名便叫完顏......平!平定天下之平。若是个女孩儿..... ” 杨康脸色古怪:“不如也叫『萍』?萍水相逢之萍?” 完顏洪烈微笑合意頜首,不愧是康儿,总与爹爹不谋而合! 好好好,这回总算弄清楚过儿谎称自己是正月里生的,强行喊了人家完顏妹子,原来是完顏姐姐哦。 不对,过儿得喊完顏姑姑! 嘶...:..过儿误认还真没认错,真就是他姑姑。 不过,这会儿完顏萍都被怀上了,而过儿还没影儿呢。 一念至此,与完顏洪烈聊完诸事,杨康便避著小师叔找念慈妹妹去谈谈心、关怀近况完顏洪烈摩著杨康移开的茶盏下的痕跡,想到前几日无意间在康儿书房紫檀案底摸到的一个浅浅的手印痕跡,心道,康儿为抚慰我却称三月不至成就神功,哪里有这般天命之人吶,他也是十余年勤修苦练,如今得了机缘、厚积薄发罢了! 他心下顿时甚为感动,先前冒出的一丝忧虑早已消散。 第69章 正反都一样 第69章 正反都一样 杨康去后园找包惜弱刷个脸报个平安的举动被黄蓉逮著,也一起跟著去了。 於是两人在包惜弱那边一起见看了穆念慈。 念慈妹妹很疑惑,黄姑娘你不是说顺路回去江南的吗?怎么又顺路回来了? 你还如此亲密楼看哥哥手臂作甚? 黄蓉毫无扭捏,行礼后顺序称呼其“王妃”、“穆姐姐”。 她心道:“好师侄的娘竟比好师侄还要好看,说话也软软糯糯的,真不错。就是穆姐姐为何这般眼神看我?她不是好师侄的养妹么?为了照顾王妃安全才藉口为妾入了赵王府的..:::.啊是啦!师叔师侄是假的是藉口、长兄养妹当然也可以是藉口!” 黄蓉当时在赵王府初见穆念慈时並未对杨康多生別的心思,此时再见穆念慈警惕的神色,顿时明悟。 忆!你这个妹妹,对哥哥居心不良哦! 还好好师侄嘴上说著什么喜欢年纪大的、身材丰的,实际还是钟爱小师叔我呀这般娇小柔弱的!瞧他对李傻子那般辣手摧,真是一点不带温柔的。 黄蓉对穆念慈客客气气,一点没生醋意。別的女子喜欢好师侄多正常呀,反正她们哪一个也没有小师叔美,好师侄她眼光独特,也看不上她们。 东邪的家庭教育,不能以常理度之,她教李莫愁的那些摆脱情伤的惊世骇俗言论,可不是胡编乱造隨口瞎说,而是真情实意句句认真,不然也不能使李莫愁信任。 包惜弱並未见过黄蓉,只从完顏洪烈及穆念慈处听说过儿子相识了一位黄姑娘,顺路带去了江南。 此时见著这位肤白胜雪、蛾眉敛黛的娇俏少女,天真烂漫地依偎著康儿进来,又楚楚可怜地向自己恭敬行礼。 她不由感嘆康儿带回来的女子,真是一个比一个美貌。不过,康儿若要喜新厌旧,弃了念慈,她是绝不答应的。 她很喜欢穆念慈的性子,相貌言语虽有江南水乡的温柔,但实际刚强得很,这两个多月以来,一直隨侍在她身边,私下里既哄得她开心,公开处事时又强硬得很,直接借她王妃的名头,斥责处罚那些背后乱嚼她舌根的僕人。 这么些年来,长居后寢的包惜弱哪里能不知王府中那么多侍卫婢女僕妇杂役对她汉人身份、南朝来歷、独居破屋、毫无威严等等诸事总有暗地里讽笑的情况,但她心善软弱从未呵斥责罚,也不曾告诉完顏洪烈或者儿子,怕那些乱说话的丟了性命..:::.但一直隱隱约约听著,她心里也很难过,只好暗自垂泪、自怨自艾。 但,穆念慈可不惯著,反正迟早要从赵王府跑路,你们这些人牛什么牛嘛! 娘她多伟大啊!哥哥可是说了,娘她十八年委曲求全,都是为了哥哥能平安长大! 穆念慈闻风便寻人教训,她顶看受宠於王妃、小王爷的名头行事,一时间竟將赵王府后寢整顿得服服帖帖,无人敢有二话。 这可把包惜弱整不会了,但听不到风言风语,也属实是痛快开怀。有时候穆念慈教训得狠了,还有人跑去找包惜弱求救,这又激发了她怜弱之心,便帮著受责罚者去劝穆念慈大度些,而穆念慈当然听从包惜弱的吩咐,板子高高举起轻轻落下,使包惜弱又满足了一回救难之心。 赵王府后寢,属实成了这对“母女”的红白脸play场所,把完顏洪烈都看愣了,一时间也不太敢直面好大儿带回来的这个江湖卖艺女子,这段位属实高超,连面对自己这堂堂赵王都不假辞色,全以王妃为尊,属实是一针见血牢牢掌握了王府命脉。 完顏洪烈犹记得穆念慈直面责问自己,身为一家之主,为何不知府中后寢常有滋生嘲讽王妃的声音风气? 他看著包惜弱的脸,訥訥道歉,只好塘塞公务繁忙,实在无心家事......实际上当然是他故意放纵,好使王妃心生愧疚,不然他觉得以包惜弱清心寡欲一心礼佛的性子、如今康儿已经长大,她指不定哪天就落髮出家去了。 所以,完顏洪烈见包惜弱这些时日以来开心快乐、积极阳光,也就不打扰穆念慈哄她,听之任之了。 所以,包惜弱心里,对比初见的黄蓉,当然还是更喜欢穆念慈。 而且,你这也太小了吧?远不如念慈好生养。包惜弱是期待杨康能有汉家儿孙,好使铁哥血脉传承下去,她一介柔弱女流,自付也只能做到如此地步了。 完顏洪烈先前跟杨康商討的都是国家天下大事,当然没跟他说关於穆念慈这些月里发生的后寢小事,故而杨康此时仍未知这一对不是亲母女已胜似亲母女了。 他简述了黄蓉“私奔版”的故事,直把包惜弱与穆念慈听得一愣一愣,为之奇异!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包惜弱心道:“这般爱煞了康儿的好女子,却也不能教康儿辜负了,还好康儿如今已有国公之爵,可同娶二夫人,不然还真是难办。王爷若非要康儿娶个女真贵族为妻..:.. 我若求请阻拦不得,唉,那只好让这位黄姑娘暂时委屈了,待康儿得赐王爵,再升夫人之名。” 穆念慈心道:“康哥,我的康哥哥..:.: 黄蓉与穆念慈都不喧宾夺主,皆让包惜弱关怀著杨康使宋之行,期间也说了些她的近况,倒让杨康惊讶不已。 穆念慈这小暴脾气的恋爱脑,倒比李莫愁可爱无数倍了,一个是护娘护夫、一个是变態利己。 杨康与包惜弱说完话,对著穆念慈使了个眼色,今晚等著哥哥来找你有事。 穆念慈没看懂,愣了一下。 黄蓉瞧见了,却转瞬瞭然,但默不作声想到时候也去看看好师侄找穆姐姐会有什么正经事。 两人拜別包惜弱出了院子去,包惜弱见穆念慈还在发呆,催了两声。 “念慈,早些回去歇息吧,知道你想念康儿,不过你若去找他,可不要与黄姑..... 嗯......蓉儿起了衝突。” 入夜。 小师叔当然还是照常例跟好师侄睡在一屋。 当然,现在她小榻也不睡了,胆大包天地跟好师侄挤在一张床上。 虽然软蝟甲每晚都会避著视线脱掉,但她还是不准好师侄把手乱摸。 最多、最多摸摸腰就够了!虽然也好痒,但总比忽然就窜上去揉上胸口那般奇怪的好! 哼,他还脱口而出好瘦! 明明爹爹都说我重了! 杨康对盈盈一握的柳腰很喜欢,对小乳鸽却没什么执念。 於是环著小师叔的腰肢將她摆放坐正,吩附道: “小师叔,快把衣服脱了。” 2 黄蓉闻声照做,显然是返程这一路上习以为常了的。 不过自从离开水路,走陆路后投宿条件参差不齐,常和衣而睡,倒是少了这等场面。 杨康很遗憾不能为小师叔夜夜提升功力,故而今晚要专心弥补。 两人同练九阳,杨康起初想到张无忌给武当四侠反哺內力提升其修为的剧情,於是他九阳大成后便拿小师叔做了这般试验。 软磨硬泡了许久呢,熄了灯火才许一试。 哎呀,那眼晴看不见,我点穴手法又不行,可得好好找找了..:: 黄蓉还是双颊飞红看让好师侄点上了烛灯。 好师侄,你找“璇璣”、“气海”,为何抚上了“玉堂”、“关元”? 坏死了,不是说衣服挡著使真气不便的么? 可是我明明褻衣还在:: “玉堂”、“关元”你不还是照常渡以真气的么! 哼,骗我。 之前將过山东时,遇到黄药师,黄蓉便將九阳神功应和反哺以助涨功力的效用给爹爹说了,並求教不解。 爹爹,传功反哺真的要宽衣解带,指抵要穴么? 黄药师听闻好徒孙的举动,登时脸都黑了、呼吸沉重,鬍子都被鼻息吹得飘飘然。 但再想到,这小子是不惜以自身功力助蓉儿练功,此间两人若是哪个起了二心、岁意,害了另一人经脉、根基,那是易如反掌。 唉,也就他们俩小师叔好师侄地没大没小毫无顾忌......而且,这小子早將蓉儿哄在一间屋里了,以蓉儿美貌,他能正人君子至今、到现在才借著九阳大成的藉口与蓉儿行亲密之举,也真是煞费苦心了。 黄药师想著想著,鬍子也不抖了。女儿自己挑的夫婿、女儿心甘情愿,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况且,他自己也对如此佳婿极为满意。 不过,黄药师还是如实告知女儿,若按江湖中正常的传功疗伤之法,衣物遮挡確实是有影响,但也不太重要,最多使疗伤者多耗费些真气罢了。 但你爹我也不知九阳大成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你自个儿判断吧。 於是,黄蓉判断好师侄就是故意的,但也没戳破。 “小师叔,你转过去,背对著我。” “啊?今晚不走任脉了么?” “不了,反正正反都一样,你后背只有抹胸的两根带子遮掩,我能用的督脉穴位更多些。” 黄蓉犹豫了一下,以其聪明才智,当然能知好师侄话里有话。旋即,她歪著脸皱著眉柔声问道: “好师侄,你说的这都一样,它正经么?” 第70章 梅超风夜奔 第70章 梅超风夜奔 杨康不答,以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很正经。 显然,小师叔后背上的敏感度比身前低得多了,任他指尖触碰游弋,小师叔都能忍得住、不发笑或者生气。 沿著“大椎穴”往下,她挺拔的脊骨撑著白玉生辉般的后背,烛光耀之,如春雪初融,指腹间满是滑腻诱人的触感。 小师叔,你好香。 反正背对著看不见,杨康露出喜欢的不正经神色。 这么好看的背,不拔个罐儿倒可惜了...:...他脑子里忽然冒出这般遐思,不由失笑。 “哼哼......你笑什么......不是都一样么?” “別说话,练功了。” “哼哼... ,” 黄蓉感受到好师侄的喜欢,便把背脊挺得更直了,虽不知背上有什么好摸的,但也没特別奇怪的感觉,便依好师侄罢! 片刻后,杨康从后背正中“至阳穴”起,分上下注入真气,以丹田阳海之力,调动应和黄蓉粗浅的九阳神功,待到真气充盈、激盪之下直接以外力拓展其丹田之功上限。 杨康如此反覆,助她苦修了一个时辰,已可抵她十日勤练之功,也不知该说是好师侄內力质量太高、神功助涨效果太好,还是该说小师叔练得太鬆懈了。 反正黄蓉对这般练功方式,开心得紧。 但今天却兴奋刺激过头了。 “小师叔,你怎么冒了这么多汗?” 杨康伸著手指在黄蓉背上掛著的细密汗水抹了下,趁著她没注意,舌尖悄悄尝了一点胚呸,美少女的汗也是咸的。 黄蓉咬著牙沉默了一会儿,赶紧扯来他念被裹著擦乾,绵软著身子穿上衣裳。 “明天还是走任脉!!!” 被这坏傢伙摸著脊骨、注入真气,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屁股下面到脑子都麻麻地, 有一种万分欣喜欢愉的感觉排山倒海似地一浪一浪涌来。 好变態的。 杨康若有所思,点头附和。 时候虽才至亥时一刻,但杨康也没继续助小师叔练功,还是需她再巩固一番,毕竟这也算外力,想念慈妹妹那样饮蛇血、涨功力,也得调息巩固许久呢。 而且鬆弛有道,今日功成,待明日再战。 一刻后,黄蓉长舒口气,嬉笑道:“好师侄,若夜夜这般下去,你小师叔岂不是五年內也能成个五绝高手!?” 杨康如实道:“你想太多了,奇经八脉、十二正经,周身要穴大小周天都得靠你自己努力,我只是能助你將九阳神功练的进度提快些......当然,若是九阳功力增长得太快, 你乾坤大挪移又学不会,那可惨了,你就是个挨揍沙包。” 黄蓉吐舌作鬼脸道:“喊喊喊!觉远和尚练到老才是沙包!我如此聪明,只要功力到了,照你说的练这乾坤大挪移还不是手到擒来?臭师侄,你就是贪图小师叔美色,想夜夜把玩师叔身子。” 说罢,她还伸手抹了下锁骨边的肌肤,朝杨康挑了下眉梢。 嗯,跟春风楼苏盼奴学的。 杨康撇了撇嘴,小师叔锁骨美是美,但再往下,想来是可没甚么好看的了,你这锦绣抹胸,纯粹是起个装饰与防摩擦的作用吧。 “哼,什么鬼表情,你都不愿敷衍下我!” “小师叔,风尘女子的韵味你可学不来。” “喊,说得好像你见过许多一样?” “別扯淡了小师叔,咱们找梅师父去,她知我已回,等候消息该是等急了。” 赵王府后寢,安春园。 穆念慈想明白了哥哥的眼色是什么意思,是要半夜来自己这儿找梅师父。 哎,被康哥哥开局嘱咐不要硬送的慈妹,就算是做梦都不敢畅想哥哥是要半夜来与自己幽会。 如今见著黄姑娘与哥哥卿卿我我,她更鬱郁了,明明哥哥那晚看著我......那里......很喜欢......的...... 可是、可是......哥哥不过和我分別不到仁月,他便和他小师叔好上了......我虽不如他小师叔美貌,但也差不许多吧? 难道、难道......是我饮蛇血、砍蛇头、剥蛇皮、剔蛇骨、削蛇肉的模样嚇到哥哥了? 呜呜鸣..:::.我就不该管那该死的药蛇的! 穆念慈此时此刻枕著手臂伏在桌上散发出来的忧伤,便是眼瞎的梅超风都感受到了。 梅师父张了张嘴,无言能出。 这些时日,受康儿嘱咐,她也顺手教导起来穆念慈九阴下卷的外门功夫,並代康儿传授她如何化用全真心法修习。她俩之间算是亦师亦友,梅超风知道穆姑娘对康儿的心意, 当然对她也是青睞有加。 可是,康儿和小师妹好上了。 不是康儿的小师妹,是我的小师妹!梅超风从穆念慈口中得知这个消息,顿时震惊不已。 但仔细一想,好像也是顺理成章、不无道理。 康儿嘴多甜吶,而且人人都说他英俊瀟洒,尽得王妃美貌。 这..... 穆姑娘,要不然你还是安心当康儿的妹妹吧。 梅超风还在想著怎么不著痕跡得宽慰开解穆念慈,但发现以自己的才思,根本办不到,只好无声作罢。 念头才下,便听得开门声。 穆念慈登时变换表情,兴冲衝起身过去。 下一瞬,她止住脚步。 门缝里探出个陌生的小脸来。 穆念慈:“???” 紧接著又是黄蓉的脸出现。 穆念慈心道,这才对嘛。 不对,我等的是哥哥! 杨康打开门,把黄蓉与傻姑推了进去。 没错,方才跟小师叔正经练功的时候,傻姑在外面小榻上守著休息呢。 傻姑是跟著黄蓉一路回来的,许多人都知其是她流落在外脑子不好的师侄,若是一下子也一起丟给黄药师照顾,怕是得把老黄在中都的行踪给暴露出来。 而且,傻姑、三枪、莫愁,这仁一傻一憨一疯叠加在一起给老黄看管教育,怕是要提前把他头髮给气得全白。 穆念慈:“ 3 梅超风听得脚步声杂乱,便知小师妹与好徒儿都来了,不对,怎么好像不止两人? “梅师姐,你摸摸,这大约是曲师哥的女儿,生得挺標致、可惜是个傻子,也不知她本名叫什么,她自称傻姑,你也喊她傻姑吧。” “好了好了,傻姑你別躲了,蹲边上看门去。” 眾人:“.. b 许久之后,梅超风与穆念慈目瞪口呆地听完了杨康与黄蓉离奇经歷。 穆念慈毫不迟疑,道:“康哥!既然你已神功大成,更有黄岛主与你两个手下在中都接应,咱们今夜就將娘劫走罢!” 甚么王府富贵,她毫不留恋。 梅超风也问道:“康儿,师父这是答应將我再收入桃岛门墙了么?我还能与你们同回桃岛么?” 她没听到確切的回答,心下十分焦虑,一想到师父已来到中都,更是又怕又喜。 但转念一想,师父连小师妹对好徒儿如此投怀送抱都没可奈何,岂不是意味著师父武功都已不如..... 嗯......或许只是爱惜看重康儿武功。 一念至此,她心中惊惧顿时消散了许多,有好徒儿在,师父应不至於太过迁怒责怪自已哎呀,收康儿为徒,当真是我梅超风这一辈子最为英明的选择! 康儿若將那“中神通”的名號夺了,那我岂不是五绝的师父?哈哈哈哈! “师父,你先別太开心,师祖也没说可与不可,想来是要亲自见你一面与你当面说。” “康儿,到时候一定要陪著师父..... “当然。”杨康解决掉梅师父的志芯,又回应起来慈妹的心思。 “念慈妹子,咱们暂且不走..::: 杨康继续说来与完顏洪烈谋定的武林大会计划,当然,给穆念慈这边的解释,更多加了三分之一的想法与底细。 给完顏洪烈说的三分之一当然是真的,收拢北地高手、出关刺杀铁木真,嫡脉宗室掌不了军权那便从江湖武林入手,以武谋上,当然只是一部分计划。 另外三分之一,则是他现在说的,先借势阻蒙、先保一时北地汉人安危,再借金生蛋,壮养山东地方势力,里应外合、覆灭金国。 穆念慈听闻,重新又恢復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哥哥知道完顏洪烈是大仇人后,居然定下如此激烈的復仇计划!且他又顾及黎民百姓、又顾及爹爹想法,实在是孝义无双..::: 完顏洪烈本人之仇,確实是交由爹爹或者郭家哥哥来报更合適! “那个与你堂姐杨妙真一起郭靖,是你杨家世交子侄?小师妹说的他是你义兄?你从未与人结拜过,你哪里来的义兄?他是不是也有柄短剑,上面刻看“郭靖』二字?我梅超风虽不知诗书,但也是知道『靖康之耻”的!你们是未出生前就结拜了的罢?你方才有许多细节未说,他是不是也如你那般因牛家村之变,流落北地,甚至生养在蒙古!?” 由於杨康、黄蓉把故事说得够丰富,发现华点的梅超风居然灵光一闪住一点把逻辑越理越顺。她取出短剑,再问道:“所以,刻有『郭靖』二字的那柄剑在你那里?而郭靖所用之剑,正是“杨康”!是么!是么?天底下有如此不巧的事么?” 杨康冷静答道:“师父,我绝无刻有『郭靖』二字的短剑。” 梅超风冷笑道:“小王爷,我知道你打小就聪明,可你也说过绝不骗我,那好,你不说实情倒也不算骗我。现在我问你,郭靖,郭靖是不是杀我丈夫陈玄风的凶手!是不是?!” 穆念慈不说话、黄蓉也不说话。 杨康低声道“是”。 “好!好!好!” 梅超风道一声好,便將短剑往桌案上狠戳一下,第三下时已是泪流满面。 也不知是终於知晓杀夫仇人消息的痛快,抑或是好徒儿隱瞒她仇人消息的伤感..::, “小王爷,你既已神功大成,那我也走了。我们这师徒名分不作数的,你非桃岛弟子、也不算我徒弟......不用喊小师妹什么小师叔......我杀郭靖时,你也尽可拦我、杀我...” 梅超风起身,绕过了屏风,但被杨康一把拉住。 “师父。” “怎么,你现在就要杀我?为你义兄剷除后患?” “不是。” “那你鬆手。” 梅超风用力甩开,反而被杨康护体真气弹了一下。 “罡气自生?小王爷果然厉害。” 梅超风推开傻姑,出了门去,毫无隱蔽身形的想法,腾挪间,直衝冲往赵王府外离开。 杨康吩咐了黄蓉两句,亦追出门去。 一时间,赵王府发现异状的侍卫赶紧召集人手,护卫赵王等人。 黄蓉见到方才从宫中回来王府便赶紧赶来查看异状的完顏洪烈,不好意思笑道:“方才是我师姐,她就是你从大漠带回来的瞎子僕妇,她隱姓埋名在此,我原先来便是找她的,康哥哥武功亦是她传授的...::.刚刚他俩吵架生了嫌隙,康哥哥赶紧追去了.::::: 完顏洪烈:“.....:”我就说东海黄岛主的女儿怎么就跑到中都来了呢,原来是来找师姐的..:::.她师姐不愿暴露身份为我所用,原来也是桃岛一脉相承的传统啊? 那瞎眼僕妇是哪次出使大漠收留的呢?对了,是早在八九年前了!难怪康儿武功厚积薄发至此! 我就说啊,那丘处机没好好教!原来是另有高人在暗中教导。 穆念慈:“ ::”黄姑娘这几声康哥哥喊得好温柔,我却不会..:: 第71章 小师妹家 第71章 小师妹家 金国中都城与宋国临安城不同,前者是有宵禁的, 故而梅超风在衝动之下出门去引得王府侍卫注意后,到了外面又冷静小心起来。 並未莽撞地大喇喇乱跑。 她按照这几个月来的习惯,往顺手收的另一位弟子住处而去。 一路过来,她没察觉到有人跟踪,鬆了口气、心中又是一嘆。 小王爷武功竟也高到如此地步了么?追逐我的动静,我竟听都听不到了。 她確定杨康是有追出来的,但此时却全然不觉其脚步声。 “云儿,看看我身后可有人跟来。” 此时,梅超风已至城东宣曜门附近铁牛坊中一户人家,此家內设灵堂,正行七七斋祭。死者是梅超风当初杀梁子翁时收救下的弟子的父亲王彦昌,其近来因病亡故。 王彦昌有两女,一名王云、一名王霓,梅超风的弟子正是王云。 王云听到师父言语,大为疑惑,以师父的武功,即便她看不见,还能有人跟踪得到? 她將梅超风换入室內,便依著吩附出门去看。 “是师妹吧?” 杨康確认了正在服丧的这户人家,似是只剩下两个未出嫁的女儿,別无他人,便也跟梅师父似地,大喇喇现身走了进来。 正与迎面而来的王云看见。 这就是小师妹吧?梅师父喊她云儿来著。 王云被这美男子喊的一声师妹给惊呆了。 这人一身锦衣华服、金冠环佩,必是位衙內,原来梅师父竟有这般弟子。 “来了啊,坐吧。” 梅超风也不言郭靖之事,而是让杨康坐下说话,並给他引见了他的师妹,以及师妹的同胞妹妹。 她本想即刻就去山东找郭靖报仇的,但想到师父就在中都还没见上一面、以及自己还有个不成器的便宜弟子其父新丧其母早亡家中难以支撑,便引著杨康来到了此处,想要让他照拂一二。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这大半夜的,城墙高耸巡卫又多,实在不方便出城去。 杨康见著这两个女子,皆是穿著粗麻素衣、脚上踩著白履,额头上有一寸宽的麻布条交叉绕过,束髮成警,再以生白绢披盖。 女要俏一身孝。 杨康赶紧把这念头甩掉。 不过这双胞胎样貌顏值差距怎么有些大?姐姐王云样貌算是小家碧玉,妹妹王霓却尤为美貌,不过两人年纪都不小,估计有二十出头了,却未出嫁。 王云?王霓?杨康忽然想起一桩野史,金国灭亡时金哀宗出逃,並未携带太后、皇后及诸嬪妃,於是便有了所谓宋兵《尝后图》,那叫一个风水轮流转,充满了野史的恣意。 那位太后是位汉人,金国唯一的一个汉人皇后,名叫王霓,其姐王云便是金哀宗生母。王云素有心机手段,知己样貌远不如傻白甜妹妹,便推动妹妹上位为皇后,將自己儿子送给不能生育的妹妹为子。 异世正史中记载王云病逝,王霓被金国降將卖给了蒙古占据了汴京的蒙古人,金灭当年亦病亡。 杨康心道,此间金章宗完顏璟还赖活著,诸事皆有异变,没了金宣宗,当然也没了这二女的皇后妃嬪之位,甚至她俩都不一定是原本的云霓,指不定此间还得提前遭遇蒙古大军破城劫掠的结局。 但没想到王云却成了梅师父的弟子。 不过,俏虽俏,但他也没见著美女走不动道的想法。听了梅师父让他照顾一二的言语,杨康反而道: “师父,王师妹斩衰之期,弟子身为男子若来走动照顾实为不妥。师父你不如暂且住下,添个赵王府供奉的名头,护持师妹家產。” “,小王爷,你就是想拖著我,不让我去找你义兄报仇。” 听到梅师父並未再反驳自己喊她师父的称呼,杨康便知梅师父心头气已消了,她向来是好哄的,自己准备的后续手段还没用上呢。 “师父你这是哪里的话,只是郭兄亦是小师叔至交好友,你若杀他,亦会惹其不喜, 师父重归桃岛的期望便又渺茫了。” “原来小师妹也早知道了。” “是,小师叔是在与郭兄相识之后才遇到的弟子。” 梅超风神色有些奇怪,忽生自己的这位弟子是不是把义兄的心上人给截了的感觉,再仔细想想,就当是截的,截得好啊! “那你想要为师怎么办。” 杨康心道,都十多年过去了,梅师父后来因在归云庄救完顏康时,怀中的《九阴真经》被朱聪的妙手空空给偷了,她为了能將真经还给黄药师、以求重归门墙,都愿意立誓答应不再向郭靖寻仇以换回真经..... 想来还是武功及回家的诱惑更大些。 “师父且在铁牛坊安心住下,弟子已得《九阴真经》上卷,其中有一篇易筋锻骨法门,適合师父在此专心修习.....” “不练不练,若教师父知晓我又偷学上卷武功,定然对我更为不喜。” “弟子亦有《九阳神功》可予师父钻研,其另闢蹊径、威力无穷。” “道家的我都难解关要,佛家的我更难会了,你想要我钻研沉迷武功一辈子?不练不练!” “弟子还有一奇门武学《乾坤大挪移》,乃真气搬运玄妙之法,师父若能练得一二, 武功亦能大进,面对师祖,底气可充足些了。” g .”梅超风缓缓道:“既然师父或有意再將我收入门墙,那我绝不再练外门武功了,若能重归桃岛,我会请师父將我一身毒功废去,重练桃岛武功。” “好啊超风,难得你还有这般孝心。” 一道声音传入,是黄药师跟隨而至。 杨康心道,老黄你跟了这么久可算现身了,快治治你的好徒儿,都是个瞎子了,还想看打打杀杀,学什么不好,非学柯镇恶。 梅超风一愣神,赶紧朝著声音传来的方向跪下,伏首哭道:“师父..:::.弟子不肖.. ” 王云赶紧拉著正一脸好奇看向入门来的那位气度非凡的老者的妹妹隨梅超风跪下,跟著喊起来“师祖”。 杨康笑道:“师祖,你来得好快。” 黄药师和顏悦色:“下回喊我出来,可別用那么大力气丟石子了,蓉儿也真是,弹指神通她不是不会只是不精,只顾著贪玩、却也不教给你,这些天你记著问她,弹指神通倒是个好用的小窍门。” 言罢,他又沉声对梅超风说道:“超风,你没將桃岛武功传给弟子,很好,还算是记著师门规训。起来吧,都起来吧。你作了大恶,也吃了大苦,往后就让你女弟子好好侍奉於你,只要你今后不再作恶,你身为黄老邪的弟子,谅来也不大有人敢跟你为难。” 说著,黄药师看向梅超风新收的徒弟,觉得其既是女子之身又过了练武的最佳年纪, 將来也不会有多大成就,不过能照顾超风也是好事。 但......其中一个怎么生得这般我见犹怜? 黄药师看向杨康。 跟好徒孙扯上瓜葛的女子,就没有一个丑的? 他顿时头大。 本来,他看出康儿託付给自己看管调教的一男一女中,那女子言语间总对康儿流露出不一样的意思,他为了女儿著想,便撮合起来这张三枪与李莫愁。 哪知两人都是寧死不从。 他无奈作罢,直接打杀了也不好向好徒孙交差。 眼下,康儿竟又遇著一个绝色女子!黄药师见杨康眼色並未多停留在他师妹之妹身上,反而满眼关怀著他的师父,黄药师不由鬆了口气。 蓉儿啊蓉儿,你这一生,怕是要遇到许多情敌了。 倒不一定是康儿故意招惹的,人家飞蛾扑火,你也拦不住。 黄药师一念至此,忽然又想到了凯蓉儿美色的欧阳克,不由好笑,女儿在这方面无意招惹的倒也不少,据康儿说还有那少林和尚..... 不过,还是得再提点一番蓉儿,她忽悠李莫愁的那番言论,聊以当作开怀释然是可行,但真要做起来可是千难万难不必当真了。 黄药师也没怎么和梅超风敘多久师徒旧情,而是取出几张纸来,交给梅超风。 “这是为师结合《九阴真经》、《九阳真经》重新编修的桃岛內功心法,超风,你既然要自请废去武功,那就练这试试吧,是废是进,皆由天命。” 黄药师傲娇不说,这是他一路上推衍了上百次的法门,九成九的情况下应无大碍,不过还得继续钻研推进方能大成。 这一初版的仓促诞生,还是受了蓉儿所问自己,关於康儿贴身传功之事而刺激的。 梅超风恭敬接过纸张,声声言谢。 王云亦拜道:“师祖,弟子愿代师父试功。” 黄药师不咸不淡道:“既也有此孝心,那就和超风一起练罢,反正你也得念给她听, 你妹妹也一起。” 杨康警了一眼王霓,道:“师祖,那个却不是师父的徒弟。” 王云没敢抬眼,心下一喜,自己把妹妹也牵扯了进来,还好有师兄帮忙摘出去。 黄药师也警了一眼杨康,你小子,甚么心思? “现在是了,没事,反正练岔了也练不死。” 王云心下惶恐,梅超风坦然无畏。 杨康道:“练不死?那倒是也好,师祖新创的桃岛神功想必奇妙非凡,若能练成, 使王家姊妹更方便侍奉师父,確实很好。” 王云:“:::::”这个师兄真的就一点不怜香惜玉吗? 梅超风:“......”康儿心里果然还是如此敬我爱我事事想我,他不愿我再寻仇恨, 自有他的道理。 黄药师又道:“陈玄风虽是我门叛徒,自有我门中人杀他,当年教一个六岁稚子杀了算怎么回事?简直丟人现眼,超风,你还年轻,別想著回江湖武林了,寻一良家子再嫁也好,生个胖娃娃,等他六岁时,我將那郭靖擒来送到你面前,你让你儿女捅他一刀,生死都看他造化吧。” 眾人:“.. 黄药师向杨康微笑,怎么样好徒孙,我这主意不错吧? 第72章 小龙女可以为要挟 第72章 小龙女可以为要挟 杨康和黄药师离开了王氏宅, “姐姐,师兄好好看。” “我看见了我又不是..:::.我只是蒲柳之姿,你往后多亲近亲近... 王云咬著王霓耳朵在小声吩咐,她也不跟傻白甜妹妹多说什么,若是刻意了,反而不美。 她自去与师父说话,留妹妹在灵堂前为亡父念诵经文。厚葬之后,家无余財,请不起报恩寺的大师了,这七七营斋只得辛苦妹妹多念一念。 梅师父就此在王家住了下来。 当完顏洪烈问了回来后的杨康追师情况,杨康当眾表示追师无果但私下里跟他完顏洪烈言说师父目前下榻在铁牛坊后,完顏洪烈便应儿子所请,借了个別的官身,亲去拜访梅师父所在的王氏陋居。 康儿说是梅师父新收的弟子,家中长辈新丧,梅师父暂来坐镇,他便提了厚礼、带著阵仗,为其张扬声势。 完顏洪烈到了之后,惊呆了。 他不由得想,黄姑娘说康儿与他梅师父吵架生了嫌隙,但私下里看他听他言语態度倒是不像。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没错,有可能是黄姑娘不知实情吶! 他梅师父哪里是与他生了嫌隙,而是帮他护去了! 这当然不能教黄姑娘知晓。 康儿那位小师妹,生得可真是.:: 完顏洪烈觉得以儿子这接二连三往王府里带回女人的风范,定是如此!康儿他梅师父还故意配合他离开王府,得他授意暗中去护著他那娇弱的师妹..:::.唉,不愧是隱姓埋名近十年,全然不求功名利禄,从来悉心教导康儿的好师傅啊! 不得不说,完顏洪烈是以已之心度杨康君子之腹了。 但也不得不说,实在是李莫愁的找上门来,让完顏洪烈產生了儿子这也太风流了吧? 的错觉。 没错,李莫愁觉得黄药师比他女儿还要邪门儿,简直脑子有问题。 谁会嫁给张三枪啊?哦对,你那姓曲的傻徒孙倒是和他般配。 听说了李莫愁事跡的张三枪也觉得李莫愁这种女人不能要,虽然看起来是个好生养的,但肯定不会好好养儿育女,一发疯、指不定把孩儿都伤了。 张三枪也不喜欢,但他听从教主之令,跟著黄药师多学学文化知识,他也挺开心的。 黄岛主吹牛逼可带劲儿了!比师父教的有趣得多! 也不知师父怎么样了,有没有想我,我给他找了个把乾坤大挪移练到五层的绝世大高手教主,而且教义理解得比我还通透!师父他一定会很开心罢! 往后,师父继续当光明左使、我当右使,在教主的英明领导下,必能让全体教眾都吃饱饭!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我多机智,才没贸然继续把六七层心法教给教主,我当然信他非金非宋、一心只为天下事计,可是他若练会了剩下的心法,不跟我回松梓山正式接任教主之位了可怎么办嘛! 张三枪在客栈畅想著教主若与师父相见,该是人生多么大的一件快事。 李莫愁却趁著黄药师不在,当即就要跑路,甚至顺手在隔壁黄药师房间挥毫泼墨留下愤慨之语: “桃岛主、有眼无珠、乱点鸳鸯、貽笑江湖。” 她没往別处跑,半夜直接上门赵王府。 恩公救我!!! “止步!甚么人!” “小王爷是小女子的救命恩人~” 侍卫心道,这一位没上一位美,所以小王爷才没带回来?不管了,先通报再说。 “所以......我怎么成了你救命恩人?” “您要杀我,却未杀我,这正是救命之恩,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杨康与黄蓉对视一眼,这傢伙该不是要说以身相许吧? 黄蓉心道,痴心妄想,再作纠缠,我教好师侄真宰了你。 “小女子师门中有一神功,名为《玉女心经》,欲献给恩公。” 黄蓉撇了撇嘴,玉女有什么厉害的,还不如改名叫神女呢,况且如此名字,想来也不是好师侄能练的。 一见黄蓉表情,李莫愁忙继续解释道:“此功可驻顏不老,练到深处,便是年逾甲,外貌上看去也只似三十来岁模样。” “哦!?拿来罢!” 黄蓉来了兴趣。 “黄姑娘,此功尚在师门.:: 李莫愁只要不陷入追悔渣男与痛恨小三的状態,她这个人还是很懂拿捏人情世故的, 有陆展元例子在前,现在的她绝不会说什么跟我回古墓、求请师父传授神功, 毕竟杨教主这般厉害,哪里像是缺高明武功的,而且他也不正眼瞧自己,突破口当然要放在黄姑娘身上! “你想学?” 杨康同时问黄蓉与李莫愁。 两人也不约而同点头。 李莫愁心道:“恩公!快隨小女子杀回古墓、夺了神功!” “好,你领著蓉儿回师门去,便说找著了此生挚爱、是个女子,那倒也不必守什么『不知此门规的男子愿为己而死可破誓下山』的门规了。” 黄蓉眼晴一亮,好呀!好师侄这段时间不是有些谋划,正好没空么,我自个儿去! 李莫愁:“......”跟桃岛有关的人物,是不是都有点大病? “恩公......还是抢吧..... , “若抢的话,你师父把断龙石一放,咱们进都进不去,该如何是好?” “???” 恩公,你怎么对我派如此了解啊? “李姑娘,不必如此表情。我另有一身份为全真门人,知晓些全真祖师王重阳与你古墓祖师林朝英的旧事,没甚么好奇怪的。” 李莫愁:“ 让你与我扮作情侣你又嫌弃。 她沉默了一会儿,认真思考对策,忽然道:“恩公!不如这样,小女子受你追杀、求得师父开门逃回墓中,届时再將你引入,可得神功!” 杨康表情古怪,我成了欧阳锋? 黄蓉鼓掌道:“不愧是李姑娘!主意又多又狠。” “咳咳......那你师父若是想要与你同归於尽,直接在里面放下断龙石,將你我困死墓中,岂非得不偿失?” 李莫愁心道,能与这般风采的高手死而同穴,倒也不亏。 不过,她也不想死,当即解释道:“小女子还有个小师妹,方才四年虚岁,师父对她爱之如女、绝不会捨得她早天的!” 黄蓉翻了个白眼,明白了,原来还是个爭风吃醋的故事,这李莫愁也真倒霉,先是被小师妹抢了师父的宠爱,破出师门后又被何沅君抢了情郎的宠爱..... 好惨一大胸姐,尽被年纪小的欺负。 果然,还是我这般天真可爱的最幸运咯,在岛上有爹爹宠爱、在外面有好师侄宠爱, 谁敢欺负我! “你那小师妹..:::.叫什么名字?”杨康还是好奇没忍住想確认一下。 黄蓉:“.....”好师侄,你关心人家四岁的小师妹叫什么名儿作甚? 李莫愁皱眉,在思考自己的小师妹叫个啥,从来都是喊她小名的,好像她从未有过真正的姓名。 “叫..::..我们都叫她小龙女,是別人家丟在重阳宫外,全真道士们不想收养,被师父抱回去养著了......恩公如此关心小师妹,是.... ” 忽然,李莫愁抬起头,以不可思议的眼神看著杨康。 恩公看著年轻,但身份掩饰多重,方才还说是全真门人,又知两派祖师许多秘事龙......龙......金国皇室......京兆府是金国地界.... 小龙女该不会就是他丟在重阳宫门口的吧!!! 所以此刻才忽然关心起来小师妹? 李莫愁感觉自己是不是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秘密! 黄蓉读懂了李莫愁的表情,幽幽道:“李姑娘,你的恩公年方十八..:, 李莫愁下意识答道:“十四岁也是可以..:: 》 谈?杨教主真的这般年轻? 不对,我在瞎说什么!!! “李姑娘,我觉得你该清醒清醒,怎么能將四岁孩童以作要挟呢。” “就是就是她还只是个孩子!” 李莫愁:“......”黄姑娘,方才是谁兴奋得要跟我回师门取神功来著? 杨康挥了下衣袖別起手,示意结束这段离谱的话题。 李莫愁身体一紧,却又下意识挺身期待。以为恩公前辈因自己出言不逊要再予以教训,却没想到他只是撇了撇手。 “李姑娘,你好像在期待什么?” “没......听.......没什么.... 1 杨康发现了异常,想起她所说的救命之恩,当即恍然,便提醒道:“李姑娘,不要陷入吊桥效应。” 黄蓉、李莫愁:“???” 知道她俩不解,杨康当即进行名词解释。 被变態恋爱脑盯上,不太妙。 黄蓉:“康哥哥,我也想试试!”你都没给我试过呢! 李莫愁:“哦......”我不信。 我自己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我自己能不懂? 她嘴上说回了古墓派诸事,心里却不断浮现著那天自己倒下时无可阻挡、在自己眼中脾睨的那张脸。 带著傻姑將王府转悠认识完的穆念慈,发现自己的康哥身边又多个了跟前跟后、口口声声“恩公恩公”地喊著的美貌女子,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是,她又是怎么来的? 听了黄蓉解释,穆念慈无语凝嘻。 黄妹妹,你瞎给人家出什么主意吶?这下缠上你的康哥哥了罢? 不过,看黄蓉好像不以为意的样子,穆念慈也不知该是喜是忧。 好消息是黄妹妹毫不介意有人抢他康哥哥。 坏消息是打这主意的人不止她一个。 李莫愁上门只是小事,杨康第二天白天已上朝勤见金主復命,完顏璟已看过耶律楚材的记注、也召见了赵秉文等人,確认肃国公还算是大功小过,没失了大金国体面。 南朝换了个年富力强的新君,若是让其感受到大金国的忍让妥协,確实也易使其多生別样心思。 所以肃国公误打误撞倒是把事做对了。 故而金主完顏璟大手一挥,给杨康加了几个差遣名头,既然这孙儿跟他爹一样,都这般爱使唤江湖人土,那便任其折腾去罢。 第73章 接令不至,除姓灭族 第73章 接令不至,除姓灭族 “八月十五,奉敕中都,接令不至,除姓灭族。” 终南山全真派中代管教务的弟子尹志平握著手中漆黑的铸铁令牌及书信,与师兄弟宋道安、赵志敬、甄志丙、李志常等人面面相。 师父们都离山干大事去了,只留下他们这些三代自己在山上勤修苦练,有的还是各自依从师命,刚从各地分设的道观第一次回终南山祖庭。 甄志丙手上同样有一份铸铁令牌及书信,当然,不是给他的,不过是驛者嫌翻山麻烦,问明了古墓派方位懒得过去,便让全真派代为转送。 “尹师兄,在这令牌方寸之间刻字之人,其功力简直惊世骇俗。”甄志丙摩著手中令牌,从背面感受这十六字一笔一划仿佛將要力透而出的锐意。 赵志敬疑惑道:“这十六字是人为后刻的?不是直接用模具压铸的?” 尹志平与甄志丙相视点头,將两份令牌传给诸位师兄弟查看。 果然,这两份令牌中,字虽相同,笔锋也似,但落笔位置却显然有诸多不同之处。 宋道安道:“如此细微的笔跡,便是神兵利器也刻不出来,倒像是人拿看根缝补衣物的粗针灌注真气,以针为笔书写的。” 群道闻言皆默然惊嘆其功力之强,並悠然神往。 在场都是三代弟子,最大的也不过二十来岁,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但无论是谁,便是功力最高的尹志平,自付即便再苦修三十年,也难以做到如此轻鬆写意以针为笔以铁为纸的地步。 不过,这是金使传令!最后四字还如此囂张威胁! 神往之后,群道又纷纷气愤噪起来, “除姓灭族,嚇唬谁呢!” “什么嘛!邀请我们参加武林大会,助守居庸关护佑北地子民,还这般囂张?” “就是就是!谁稀罕金国武进士身份!” 这里插一嘴,异世之史中,全真教祖师重阳子,年轻时考中金熙宗时期的武举甲科来著..:::.当然,他是考武举中特別稀罕的汉人,只授了个小官,后来辞职了。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还有那《九阴真经》,就算咱们全真派夺魁,取了来咱们也不能违背祖训而练吶!” “不过信中文字说得倒也有道理,听闻北京大定府、东京辽阳府周边被蒙古劫掠,破城屠家,东北之地惨绝人寰...... “是啊,那边是女真祖地、被蒙古兵屠了就屠了,若使蒙古兵破了居庸关一路南下侵入中原,怕是同样的局面。” “废物金兵,勒索治下汉儿倒凶残狠辣,碰上別的韃子却也都是废物。” 巴掌大的铁令上区区十六个字当然没办法传递如此多的消息,但同时送来的还有书信,不过这信上的字跡却颇为娟秀灵动,毫无铁令脾囂张之感。 且书信上用词言语也颇为谦和客气,使人见之,顿感赏心悦目。 显然,铁令十六字是杨康用穆念慈的绣针写的,纸信是抄书郎小师叔代笔的,这活几她这几个月间干得可拿手了。 尹志平摩著信上落款中“特进”“肃国公”“权都元帅府右副元帅总管武林”等名號后的完顏康三个篆字,说道:“宋师兄、赵师兄、甄师弟...:..咱们几个同去中都罢! 也不知师父师伯师叔他们如今在哪里,不过《九阴真经》是师祖遗物,咱们倒要想办法將之夺回。” 他心道,既然是杨师兄有请,那不妨去看看,说不定几位师长正好也在呢!他所发书令言辞都是一致的,显然是不想教传令金使看出端倪。 他常隨侍丘处机身边,故而对杨康甚为熟悉,別的几个师弟即使见过杨康,那也是一面之缘了,不知其名號,如今亦不记得其样貌。 被点名的宋道安亦道:“咱们虽与金狗为敌,但蒙古亦非善类,若能阻之入关,还是可以相助一番。” 关於助守居庸关有人点头有人摇头,但大伙儿对夺回《九阴真经》这件事都没什么异议。 尹志平又点名甄志丙道:“甄师弟,你去后山禁地,將书信铁令转交给古墓派门人。” 甄志丙:“尹师兄,那是禁地!” “又没教你进门去,在门外將里面人喊出来不就行了。” “你怎么不去?” “我脾气差送信容易起衝突,不送不送。” 嗯,他两年前帮丘处机去大漠给江南七怪送信,为助师哥杨康试试郭靖武功,仗著內力深厚,把郭靖给揍了,然后他也被柯镇恶揍了。 “那我..... “甄师弟你胆小老实,送上门去给古墓派的前辈盘问,最好不过了。” 一个时辰后,后山。 甄志丙翻山穿林终於还是徘徊在了古墓门前,几度欲张嘴,还是没敢出声,怕喊出来什么凶神恶煞,最后想了想,还是將铁令压著书信,放在了墓门前。 他想,若里面住的是人,那三天五天地,总会出来的吧?若不是人..::..那也请不得。 撤了! 回去復命。 尹志平见著磨磨唧唧终於回来的甄师弟,问:“送到了么?” “送到了!” “前辈有什么说法么?” “没......没..... “哦,那倒也正常,虽是邻居,但她们都不和咱们来往的。” 甄志丙鬆了口气,总感觉被什么不可言说之大恐怖盯著背脊发凉。 绝情谷在关洛之中,虽比终南山距离中都更近些,但深幽隱秘少有人知,除了当地偶见谷中僕婢有出来採购物资的,知晓附近或有前朝遗民隱居,別个也没人知道。 得杨康授意的金兵令使四处搜罗打听下,虽迟缓了些,但还是找到了绝情谷所在。 当地配合的官吏也很开心,好啊,偷税漏税上百年,该罚! 在看信的绝情谷主公孙止正欣赏其书法飘逸美丽、词句恭敬文雅,心中不由为执笔者讚嘆钦慕,耳边却听到一声暴喝! “金狗,欺人太甚!” 铁掌莲裘千尺將铁令狠狠地往桌上一拍,但屁股动也未动,没起来有什么其他行为。 公孙止见怪不怪,妻子这暴脾气他是知道的。 见著插在桌上铁令十六字,他顿时就明白妻子为何生气了。 “接令不至,除姓灭族???” 他心道,绝情谷虽易守难攻,但若金兵不惜代价也要將咱们夷灭,也不是难事。 尺姊姊曾经待著的铁掌帮当年在川湘多威风,老帮主还不是在南朝剿灭之下一不振了.... 不过..:::.金使等人尚在谷中赏玩,若依尺姊姊的脾气,此时该是直接杀过去了。 她为何一动不动? 裘千尺见公孙止好奇神色,哪里能不知他心思,不过脾气改是改不了了,敦促丈夫上进、若使他武功远超自己,还是可以下意识收敛些。 她拔了令牌,换来公孙止手上著的信纸,道:“止弟,你武功低,拿著令牌好好瞧瞧这十六字。” “嗯?女子的笔跡?完顏康是个女的?” “咳咳......或许是元帅夫人代笔..... “字写的如此美,想必人也很美吧,止弟,你想去见见么?” “不想。” 公孙止摸上铁令笔锋,心道,这没有几十年功力,绝难如此將铁作纸挥毫啊! 笔划间全无匠气,实属一气呵成! 他细细看来,对阴阳倒乱刃法中以剑为刀以刀为剑、以重化轻以轻转重等等刚柔並济的用法,顿时更生许多感悟。 阴阳相辅之道,竟被此等高人隨手书於这十六字中! 公孙止万分钦佩。 “不,止弟,你想。你久居荒谷,不知《九阴真经》威名,这可是几十年前引得江湖腥风血雨许多的神功!止弟,你那家传武功破绽太多,就算是我给你补全了,你也远不如我,咱们去將《九阴真经》夺来,必能使你武功大进!” “好啊尺姊姊!全听尺姊姊安排!” 公孙止心道那你练了不也一样功力大进么,我还是远不如你。 若能使尺姊姊不练就好了。 对,到时候让她怀孕,连著生! 此间,这一对还没成为互相伤害的痴男怨女。 “不过......助守居庸关......”公孙止又有些犹豫,祖上就是为避免兵祸才弃官隱居的,今日若为后朝功名再出世,岂不是愧对先祖。 “金国的关有甚么好助?不过中都有高人坐镇,也不得不敷衍一二,咱们少带弟子, 见机行事。” 裘千尺又道:“你有个侍女弟子柔儿看著机灵,把她添上,別的你看著办吧。” 公孙止心里一跳。 嵩山,少林寺。 天鸣方丈日盼夜盼终於盼来了肃国公的消息。 他將铁令先放到一边,仔细查阅信件,字里行间,全是武林大会诸事,全无当初委託寺中抄经后续。 完顏施主,《楞伽经》已模仿您笔跡抄完百册!您怎么还不来取啊! 不取算了,好岁把钱付一下吧? 抄书其实没什么成本,但被人白了一半似乎被嫌弃业务水平不够好连搭理都不想搭理了,这种感觉,天鸣就难受。 他早打听过了,归使未从开封府过,直接换了条路线回到了中都.. 天鸣:“ 》 这信都不是完顏康你亲笔写的! 天鸣捞起令牌,摩文字,感觉自己可能得罪不起肃国公魔下高手...: “那也带上无色师侄,他出身绿林,最好勇斗狠。” 后山,藏经阁。 不问世事的觉远专心致志地诵读著阁中经典,三藏十二部等等他皆欲背完。天鸣方丈师叔愿带他出去见见世面,他却拒绝不应。 淮南西路信阳,赵宋太祖一脉远支后人繁衍生息於此,其家主自宋室南渡后,早已无爵位可袭,但当地百姓还是恭敬將保卫当地的赵家家主尊称为赵爵爷。 赵爵爷的太祖三十二势长拳和十八路齐眉棒闻名两淮江湖武林,此时接到书信铁令, 也不由感觉荒唐。 “这姓完顏的,怎么敢请我姓赵的去助守居庸关啊?” 甘州,万兽山庄。 八手仙猿史少捷道:“大哥,快瞧瞧我劫来的宝贝!” 白额山君史伯威將书信铁令翻看完,传阅给其他三个弟弟,说道:“《九阴真经》之名,我確有耳闻,没想到练之者,功力能有如此深厚,不过中都太远...:. , 史少捷又道:“也不一定是要凑那热闹,只是西夏荒乱,又向蒙古俯首称臣搜刮进责,咱们庄里驯养的猛兽都要吃不饱了。, 史伯威道:“所以..::::.咱们迁庄往中原去?” 杨康统一批发下的书信铁令,在月余间不单单流传於北地江湖,更因其未注有明確邀请对象,散落出去,更为南朝、西夏等地感兴趣之人所得,不请自来。 消息隨著时日发酵,金国以《九阴真经》为头,举办武林大会者肃国公完顏康的名头,居然比南朝之中,將老皇帝嚇死的明教教主杨过还要大了。 当然,一个是小、凯、不屑的骂名,一个是赫赫威名而已。 第74章 小师叔脚上功夫 第74章 小师叔脚上功夫 杨康在都元帅府终於有了一个办公场所,其爵位为国公、其品阶为特进,若真授予实职差遣,也不好低太多。 於是,如今权柄早已转移至枢密院、名亡实也亡的都元帅府,被完顏璟临时重新启用,让肃国公以权都元帅府副元帅之名,行江湖武林事。 杨康还算满意,至少顶著权都元帅府副元帅的名头,干起活儿起来比什么国公、特进好用多了。 大金有孤忠,元帅我啊可谓是为大金国的汉家子民费尽功夫。 届时为我摇旗吶喊以振正统声名,不过分吧。 铁令书信已通过上下各渠道散发出去,只等八月十五,群贤毕至。 半个多月后,铁令书信批发完毕、仙露坊玉虚宫作为武林大会举办地的安排安置工作也操心完。 来到杨康都元帅府坐班的第三天。 第一个来报导的群贤,当然是忠诚的光明右使张三枪。 张三枪把铁令丟给文吏。 文吏倒不是文吏,只是被完顏璟“发配”到这么个有名无实的地方来给杨康打下手, 他有些鬱郁,穿看打扮便也很隨意。 耶律楚材出使归来安例也一起升职了,但从尚书省左右司主事给升迁到都元帅府当都监,还不如不升! 尚书省左右司可是中枢之地,如今的都元帅府是个啥啊?唯一一名元帅完顏康,还是“权”的! 耶律楚材顿感前途无亮,跟著小王爷混跡江湖得了。 见张三枪不像个高手,倒像个地里刨食的农夫,他漫不经心问道: “哪里得的英雄令?来这般快???” “路遇元帅亲授。” 他当即坐直了身体,提笔登记。 “敢问尊驾高姓大名?” “张三枪。” “尊驾有何江湖名號?” “大云光明教光明右使。” “???” 耶律楚材手一抖,嚇了一跳! 这傢伙不是来刺杀咱们国主的吧??? 张三枪眉头一挑:“你金国的你怕个卵子?大云光明教与赵宋有深仇大恨,教主为南朝鸟皇帝干下那般大事,只是想夜入宫闹面刺官家之过,没想到却被其嚇得將教主围杀! 爷气愤不过投金来了,有何不妥?” “妥!妥!英雄稍待,在下这就去请元帅!” 稍后,杨康出得堂前,见著张三枪喜道:“原来真是张义士赏脸前来!” 张三枪情真意切,握著杨康手道:“请元帅助我杀回临安,取了狗皇帝项上人头!” 言罢,他泪如泉涌,抱看杨康痛哭起来。 中都城中也是才流传开来临安那边的消息,张三枪一听都懵了,求得黄药师去寻杨教主確认,才终於搞明白了事情原委。 黄药师还给他带回来一枚铁令,使其可公开露面,击宋国。 没错,宋国新上任的小皇帝还挺会忍,或者也有可能是敌不过史弥远权势,还是遣了告哀使到了中都,通报侄国国主了的正式消息。 杨康也不嫌弃张三枪婴婴狂泣,安慰道:“张义土为本帅这天下武林大会首倡响应, 本帅不甚感激!待大会举办完毕、退了蒙古芥蘚之敌,本帅必调转枪头,助大云光明教杀回临安,为贵教教主报仇!” 张三枪泪眼婆娑:“教......元帅不负我,我必不负元帅!” 杨康道:“张义士以大云光明教光明右使之尊来投,本帅哪能苛待!待本帅奏请陛下授你都元帅府元帅右监军之职!届时挥师南下,指日可待!” 耶律楚材在杨康背后小声提醒:“元帅,咱们都元帅府就两个编制,你还是个权的, 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撤了...... 虽然很佩服小王爷礼贤下士的精髓,但还是得提醒他,他名头虽大,但没权吶。 而且,陛下还派了我来盯著。 杨康:“咳咳..... 耶律楚材会意,扶请张三枪坐下,细问道:“尊驾带有教中高手北上几人?” 张三枪看了一眼杨康,答:“只我一人,我教凋零百年,唯教主师父与我两个武功出眾。” 说完,他低下脸,显得很不好意思。 耶律楚材点头,心道原来如此,我就说怎么没人接应救那魔教教主杨过呢。 所以你早至中都,本也是想搞票大的以壮魔教声势,是吧??? 不过事未发生,耶律楚材也不过多揣测。 “那可真是甚为可惜了...:..尊驾若是手下有百来个精锐来投,使元帅稟明陛下直接授予元帅右监军之位自不无不可,但只尊驾一人,怕还得在武林大会中走上一遭拔得头筹,使天下英雄服气..:.:: 张三枪点头连道:“我懂我懂,招安也得看势力大小对吧。” 耶律楚材不露尷尬,笑道:“张兄弟好直爽,世间道理正是如此。” 杨康面色一冷,不快道:“怎可使首义者冷落,耶律都知,先领百金资与张兄弟!” 反正是公款经费,不在武林大会前用完也是浪费。 耶律楚材配合失色道:“元帅!咱们帅府初设,私库只有千金之资,铸铁造令已用去十一,再赏百金,教后来千万英雄如何招待啊!” “若用完了,本帅自行贴补!” 张三枪露出肝脑涂地的感动神色。 “咳咳!小王爷,慎言!” 耶律楚材见小王爷收服豪侠的目的已经达到,而且还有些太过了,当即小声提醒。 借陛下名目行事,拿私財收拢人心,被捅出来这事儿可大可小啊! 杨康露出反应过来的神色,向耶律楚材感激一笑。 耶律楚材点头,心道,小王爷是个好王爷,不枉我提前与赵郎中合议,受召密奏时春秋笔法美化了一些荒唐疏狂事。 於是,张三枪领了百金之赏,留在了都元师府不受差遣只听令行事。 杨康见手下正经露面的,能有两员大將,一个是前魔教教主,一个是未来元朝宰相, 也不由欣喜。 千里之行始於足下,人才济济发於此间吶! 就是......杨妙真的哥哥杨安儿始终没联繫得上,他身为宗室,不太方便结交边將, 只从官面消息上来收集,全无动静。 明明居庸关未破,大军尚存元气,这傢伙该不会直接弃官跑路了吧? 杨康赶紧请託黄药师去了山东益都查探情况,可別让杨安儿脑子一热,起义后直接称帝,那简直成了眾矢之的! 有一说一,老黄他有事是真上,三十多年后都快百岁老人了,还领兵率军布置二十八宿阵帮靖哥儿守襄阳。 这会儿也是一样,一会儿帮女婿跑湘西、一会儿帮女婿跑山东,天南海北不辞辛苦。 所以,晚上,他要好好奖励小师叔。 “小师叔,將袜子脱了、裙子撩上膝盖、上衣也脱了,躺下。” 杨康摩拳擦掌。 黄蓉张著嘴不可思议看他! 好师侄,你要做什么!!! “招来的北地高手中,指不定有不守规矩,企图夜探王府的,小师叔,你说行走江湖什么武功保命最重要?” “当然是轻功!” “所以咯,今后咱们除了走任督二脉提升九阳功力,还得给你加练阴维阴蹺二脉,使你脚上功夫有个显著提升。” 黄蓉心道,我內功修为就在这里,桃岛的轻功也是顶尖的,还能怎么提升?难道也当个“铁脚仙”? 你就是想摸我脚吧? 她蹬掉锦靴露出罗袜,绷著小腿朝杨康招摇了两下。 杨康正色道:“先洗洗。” 黄蓉:“.... ” 唤来外面正吃著零嘴的傻姑去使唤婢女取来一银盆温水,杨康趁著黄蓉坐著踩水的空隙边欣赏边解释道: “轻功说到底还是偏於外功,残疾的、他也不能单凭內力飞起来,需以十二正经中足三阴经为重。任督二脉之外的六脉诸穴皆与十二正经相匯,故而先练阴维、阴蹺二脉可使双足行气轻盈、足三阴经脉气血充盈诸穴早通..::: 2 “懂懂懂!好师侄別念叨啦!那些个轻功高明的採大盗,不就是捨本逐末专注於阴维阴蹺二脉上的奇门功夫嘛!” 杨康点头,被小师叔这么一解释,忽然也恍然明悟,难怪有些偏科的採贼轻功高但实战差,大约是年纪轻轻,来不及钻研別的功夫,就出来搞事了。 “嘻嘻,洗好啦!好师侄,快將师叔的洗脚水倒咯!” “好。” 杨康闻言,床榻前蹲下身子,欲端走银盆。 荡漾的水光撩拨在黄蓉粉嫩细腻的脚丫子上,煞是好看,她十枚脚趾上的趾甲生得整整齐齐,还被她用凤仙汁混以明矾染成了明亮的朱红色。 使人见之,目不转睛。 “好看吧?” “好看。” “我亲手做的蔻丹,也送给了穆姐姐、李姑娘,你想看看她们的么? “咳咳......不想。” “哦......那倒掉吧。”黄蓉从水里抬起脚丫子,忽然分开踩上好师侄握著盆边的双手,警告道: “好师侄,你可別偷喝小师叔的洗脚水!” 杨康震惊看她,只见黄蓉绷著小脸,显然很是认真。 “看什么看,別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晚在我后背上抹了一下,偷偷尝我汗水!” 见好师侄还欲狡辩,她连忙翻了个白眼,擬声擬状神形兼备模仿。 “呸呸!” “是不是差不多这样?” “哼哼,你竟然还嫌弃!” 第75章 打牌 第75章 打牌 练足这方面,不是不准练,是要批判地练,辩证地练,练不是为了练,是为了武功的螺旋上升,要带有否定性地练,还要做到否定之否地练.... “所以绝不能沉溺於旁门左道!小师叔,你听到了吗?我为你以阴维阴蹺二脉舒经活血增强足三阴经,只是一时之计。” “咯咯咯..... + 黄蓉仰面躺著、捂著脸笑个不停,边笑边吐槽道:“好好好、好师侄,阴蹺阴维之始,『照海穴”在脚踝、『筑宾穴”在小腿,你捏著我脚背摸我脚心作甚嘛!” “咳咳,只是手滑而已。嘘...:..別笑,外面是念慈妹子的声音。” “哦↑~↓” 外面动静消失,傻姑走了进来,拎著个食盒。 “吃吗吃吗?好吃的杏子酱饼!” 杨康招手,傻姑边走过来边自言自语。 “我不吃杏子酱饼,可以跟你换猪蹄么?” 坐起身的黄蓉狠狠瞪了她一眼,想吃猪蹄就想罢,还盯著我脚作甚! 杨康取来两块饼,沾著新鲜的杏子酱,与黄蓉分而食之。然后把剩下的都给了傻姑, 打发她到外间自己吃看玩儿去。 “小师叔,念慈妹子的手艺还是粗糙了些,你若有空,白日里可教教她,反正你閒著也是带李莫愁和傻姑在城里城外瞎转悠。” “好呀!嘻嘻......我帮穆姐姐提升厨艺,你帮我提升脚力!” 黄蓉继续躺下捂脸,把腿一伸道:“来吧,继续!” 杨康摩著晶莹的脚丫子,吩咐道:“不要捂脸,你挡了『晴明”『廉泉”穴位。” “好吧好吧。”黄蓉双眼羞涩又明亮,直勾勾地看著好师侄。 另一边,穆念慈用手指蘸著自製的杏子酱放入嘴里,嘬了两下,酸酸甜甜令人回味。 她回味著在康哥那边听著的欢声笑语,只觉百感交集、酸楚不已。 至於与她同住在一园的李莫愁却在刻苦练功,绝不耽於男欢女爱这种低级享受。 恩公传她神功,她感恩戴德无以为报,必须要勤修苦练。 杨康把逆推自適应版惊涛骇浪的运功法门教给了李莫愁以作试验,毕竟过儿的內功底子还是古墓派的入门《玉女功》以及进阶版的《玉女心经》,李莫愁当然也学的是《玉女功》,所以后来三十多岁了还是保养得很好,江湖中人见了还以为是双十女子。 故而杨康让李莫愁试试他总结出来的惊涛骇浪运功法门,能够教得別人练成当然很好,若使李莫愁武功练废了,也没关係,让她一心扑在如何恢復武功上总比为爱发狂的好。 李莫愁专心致志运转惊涛骇浪法门,心道,恩公所传无名神功好生刚猛霸道啊! 我好喜欢。 师父所传的玉女功非要让人少思、少念、少欲、少语、少愁、少乐..::..简直使人无聊透顶。 什么多思则神怠、多念则精散、多欲则智损..:::.人生在世不能恣意快活,活著还有什么意思? 若能练得恩公神功,那《玉女心经》不要也罢,想必是和《玉女功》是一脉相承的路数。 她不知道,《玉女心经》恰恰相反了,需是两人心意相合,说是练功、更似调情...... 杨康倒也挺想取来与小师叔好好研究的。 哦对,小师叔专练九阳神功,怕是驾驭不得。正好,念慈妹子练的是全真心法,倒是可与她合练。 杨康为小师叔行功完毕,梳理了半个时辰阴维阴蹺二脉与足三阴经,又摸回玉足,心里想起来先前来给好哥哥送亲手做的点心的念慈妹子。 若与她同舞玉女素心剑法,近身所观,定是別样的巍峨壮阔风景罢! 羡慕。 杨康警了眼小师叔解开的衣裳下露出的抹胸,喷,平平无奇。 转眼来到杨康在都元帅府坐班的第四天,无事。 第五天,无事。 第六天,三人斗地主。 第七天,穆念慈来送点心,被留下来四人蛋,一局罢,穆念慈告辞,继续斗地主。 第八天,黄蓉和李莫愁逛到了都元帅府,改炸金。 第九天,三女皆未至,继续斗地主。 这天晚上,杨康回到赵王府,发现黄蓉领著穆念慈、李莫愁、包惜弱在四人蛋。 原本带的是傻姑,但谁带傻姑谁必输,於是黄蓉直接找上了包惜弱將其拉来打牌。 杨康:“ ”不愧是小师叔,感染能力好强,这四个人打牌打得可太起劲儿了! 而且各色风情,尤为赏心悦目。 好吧,包惜弱留给杨铁心和完顏洪烈欣赏吧。 “康儿,你娘一一笑是如此美......『 完顏洪烈没在后园找到包惜弱,便猜到她是在穆念慈那边,不过他没有直接过去而是喊上杨康进了安春园。 正巧两人碰著她们四人打牌时时而眉头紧锁、时而欢声笑语、时而哀怨娇叱的场面。 完顏洪烈看著包惜弱都看呆了,十八年来,她对自己的情绪的波动,不说浓烈、或许还不如此间的多。 王妃一直是他心中救他性命的菩萨。 杨康觉得完顏洪烈是自言自语,並未回应他的发痴,而是挥手召来傻姑,瞧瞧她手里拎著什么好吃的,不过一看卖相就知是念慈妹子的作品,便只取了两块,分给完顏洪烈一起尝尝。 完顏洪烈心道,康儿这几位相好竟能如此其乐融融,看来康儿御女之术远胜於我吶! 他如今加了个权都元帅府副元帅的名头,虽无实权,但若能將召集而来的江湖人士悉数御使,不比我这个只有参议却无决策之权的知枢密使事来得差! 王妃的美色只恍惚了一会儿完顏洪烈的心神,他还是把注意力转移到如何提升父子两个权势的方向上来。 也不打扰她们四个玩乐,完顏洪烈与杨康离了安春园,边走边聊近况。 “孩儿这些时日日日在都元帅府打牌,自那位样貌奇异、身形雄壮的光明右使张三枪主动来投,別的送出去的英雄令都还未回来。” “康儿莫要焦急,这才一个月不至呢,除了正巧在大兴府城里被你遇到亲授的,哪个能来得如此快。以你巧夺天工铁画银鉤所书英雄令,想必没有哪位江湖高手是有眼无珠敢不应从的。八月十五,路程確实是有些紧了,该延后些时日的。” “不能再往后拖了,中秋之后,不用多少时日天气便要转冷,铁木真要么劫掠完东京北京逃窜回大漠,要么再集兵力再攻打一次居庸关、不破即归休养生息。此后,便要深入大漠去刺杀他,难上加难。” “康儿能有如此深思熟虑...::.你果真长大了.. 完顏洪烈长嘆一声,显然是甚为如今局势感到忧虑,他判断以铁木真的个性,定然是要再试破关的,东北之地哪里比得上中原富庶,抢东北三月,远不如抢中原十日。 可恶!蒙古子!不知我中国建设之艰难!不思露沐王化,反生掠夺之心,可恶啊! 蛮夷啊! 还有契丹蛮子!北地汉人!一个个地食我大金国恩禄,却不思报效,反而接二连三地叛了! 昨日里,枢密院接军情奏报,鸡鸣山驻营中,领军赴边成守支援的副都统杨安儿竟然携心腹弃官逃了! 堂堂刺史,成边守卫,不战而逃,成何体统! 而且人到现在还没抓到! 完顏洪烈隨口將此烦心事给杨康说了,杨康露出感兴趣的神色,然后详细问之。 “本为山东贩鞍材为业的下流庶民,趁泰和伐宋时聚眾起事倚势受招安,陛下、枢密院不以其卑鄙,反授其军中要职,使其累迁刺史、防御使......这廝不思尽忠以报陛下恩德,竟干出临阵脱逃此等醃事!简直可恶!” “爹爹勿虑,孩儿这都元帅府近来正好閒著无事,又招揽了位魔教右使,不如遣其擒之,为陛下分忧?” 杨康心道,难怪没听说过边將譁变的消息,大约是金军败得没那么惨、居庸关还未破,杨安儿只是弃官没有杀了都统,留有余地。 “他......初来乍到,所得不过百金......能尽心尽力为你做事么?” “钱財功名都是身外之物,结交这般豪侠,必当推心置腹方能驱使,孩儿与这位右使兄弟相称,他甘愿为完顏兄弟赴死!” 完顏洪烈一瞬间便想到了康儿的好兄弟欧阳克! 忽然心里一紧,康儿的好兄弟可不好当啊,会死人的。 金银財宝、功名利禄为诱只是小道,没想到..:...康儿结交江湖人士的手段,比我更胜数筹! 完顏洪烈旋即大笑,我儿如此,大金中兴有望,夫復何求! 杨康道:“將来入宋,若使右使打著为大云光明教主报仇的名头,想来甚是好用,必能引得江南豪侠群起相应.::::: 完顏洪烈不住点头,他已经想著江南豪侠单食壶浆以迎王师的场面了。 “还请爹爹为孩儿再请得份差遣,许孩儿领都元帅府手下武林人土,行走江湖便宜行事,追杀逃臣叛首,震异心。” “康儿你要亲自出马?” “反正左右閒来无事,与魔教右使同行共事、加深情谊,若能使他另奉我为....:.明教教主,岂非妙哉?” “我儿行事,果然高明!將来以明教教主身份以承先教主遗志入主江南,收服南朝江湖人土想必易如反掌!不过..:::.康儿你以权都元帅府副元师之职出去中都,恐引得陛下生疑:” 完顏洪烈心道,各路府所行元帅府权势甚大,此时枢密院难以节制,或许陛下在中都復设都元帅府安置武林人土之深意正在此处,名正言顺以为都监。 那位耶律楚材的都元帅府都监之职,可不是康儿这般暂行其事的。 “明日你写份文书递来枢密院,为父找陛下合议。” 第76章 忘我 第76章 忘我 杨康在都元帅府坐班的第十天,他的建议经过金主完顏璟的面试,成功获得了批准。 不过很显然,金主並未给他“如朕亲临”“先斩后奏”的特权,只能抓人、不能干死人,至少留一口气带回来验明正身、明刑弼教。不然,就算能震异心,那震镊的也是不服都元帅府的异心。 完顏璟誓要將权势牢牢归於已身,不容宗室之中任何人凯。 所以,眼下,杨康可以带著张三枪在北地畅通无阻到处去浪了。 为免非议,本来是不想带女眷的,但小师叔难捨难分硬要跟著,那也没辙,耶律楚材要非议就非议吧,当然还是把小师叔安排带上。 不过眼下老黄被自己先安排去了山东、小黄要跟著自己走,梅师父在铁牛坊师妹家沉迷练老黄改编的桃岛心法、李莫愁在王府也也沉迷练自己改编的惊涛骇浪心法...:: 包惜弱身边就一个念慈妹子照看,万一有什么意外,也挺过意不去的。 所以杨康打算给穆念慈提升一下。 她能三天里从洪七公处学会一套《逍遥游》拳脚功夫,虽比不上黄蓉两个时辰就会, 但资质还是很不错的。 夜色下,安春园。 杨康把黄蓉、傻姑、李莫愁也喊出来看,后面两人虽一傻一痴,但好在都听力强者劝,对他很是顺从,安排其帮忙照看著包惜弱周全,无不应是。 “康哥哥,你要教穆姐姐什么?” “《九阴真经》上卷中北斗大法,念慈妹子,这三个月来你既已有全真心法根基、亦学了下卷部分武理,再进一步,不是难事。” 穆念慈嚇了一跳,心道,康哥怎么就將这绝世神功传给我了!小妹何德何能..... 她言称自己全真心法练得还不到家,学不得更高深的內功。 “恩公,那教小女子吧...:..”李莫愁张了张嘴,没好意思喊出声。 黄蓉撇嘴道:“怎么就不是难事,明明我学起来容易练起来难..::: 李莫愁目光灼灼看向黄蓉,黄妹妹,原来你也会啊,你不爱练不如教教我吧! 杨康见得李莫愁神色,不由心道,不愧是未来的赤练仙子,用著古墓派的与自己相性不和玉女功和从用毒之法《五毒秘传》里领悟的功夫,便能纵横江湖..:.:: 此间若教她学得更多合適她的武学,岂不也將成长为一代宗师? 小师叔、慈妹!好好学学人家这刻苦钻研的劲儿嘛! 杨康:“念慈妹子,若教你经文要义,你一时半会儿也领悟不得,不过我倒有个討巧法子。” 穆念慈闻言低下了脸,没读过多少书確实好羞耻,特別是与黄妹妹、李姑娘聊天,两个人都是会引经据典的,自己还得听她俩解释才知是什么意思。 杨康拉著穆念慈手来到院中,手一直未鬆开。 黄蓉盯著杨康的手,心道,好师侄,你怎么不是拉她手腕而是与她十指相扣了??? “全真派有一高深精妙阵法名为“天罡北斗阵”与《九阴真经》北斗大法同出藩篱,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我一人成阵,先踏天权再踏玉衡..:...北斗七星之玄机一一带你领略,最后我为左辅洞明、你为右弼隱元,齐观北斗九星七现二隱奥妙......“ “好!必不负康哥厚望!” 穆念慈扬看脸,咬看牙神色坚毅。 杨康摸摸她头:“放平常心,不必强求。” 黄蓉心道,原来是要带她亲自踏天罡北斗阵领悟北斗大法,难怪如此牵著手,嘻嘻, 原来是当牵线木偶。 李莫愁心道,若不强求,如何学得神功,纵横天下。 傻姑:他们俩怎么还不打啊? “知道了,康哥。” 穆念慈感觉自己心怦怦跳,完全不能平静。 之后,天罡北斗阵阵行九转,七现二隱皆行九转,三个时辰间,竟行了九九八十一次! 杨康每稍变换形势便趁著间隙在其耳边轻声传授要诀,他並不知天罡北斗阵要诀,当然传授的是北斗大法。 穆念慈越练越迷糊、越练越沉醉,只觉康哥说什么都是对的、做什么都是好的,恨不得把自己全身心都交给了他,任由他摆弄。 她这一番心態,正暗合了入阵传功之要。她若生疑虑,有一丝不合,那便会使杨康脚踏天罡一人为阵的势头滯涩异常,全然不能带著另一人感悟到任何北斗玄妙。 前三次便如是。 第四次之后,杨康觉得穆念慈跟换了个人似的,仿若另一个自己,若非其內功低微, 他都要以为自己在天罡北斗阵中领悟了什么分身术了。 行至九九,再换身位,杨康为右弼隱元、穆念慈为左辅洞明..... “阴极在六,何以言九。太极生两仪,天地初刨判。六阴已极,逢七归元太素......” 杨康停下脚步,搂住穆念慈,问道:“你记得了没有?” 穆念慈满脸通红,下意识回应道:“没......没记住.... 黄李曲闻言: “我传你的这套叫什么武功?” “忘记了.. 1 “好,你爹叫什么名字?” “康......不是!穆!穆易!” 杨康再摸摸穆念慈脑袋,满意道:“很好!念慈妹子,你练成了!” 黄蓉、李莫愁:“???” 穆念慈震惊看向杨康,自己丹田之中的內力竟真的生出许多玄妙变化!是全然不同於《金关玉锁二十四诀》的纯质。 杨康解释道:“念慈妹子方才已至“忘我”之境,方有此得,我原本预计將行七日之功,她才能有些许感悟,没想到不过一日,她机缘至此,便已成了!” 黄蓉、李莫愁:“......”忘我?確实是挺忘我的,感觉她魂儿都没了。 穆念慈心道:“啊?原来康哥打算如此教我七日......好可惜......” 杨康又问观阵三女:“天下武理多有相通,你们观此天罡北斗阵,可有所得?” 傻姑连连摇头。 李莫愁赶紧出言卖弄表现,期盼地看向杨康点评求教,若能也如穆姑娘那般与恩公整服乘三素旋纲九星,那更是幸甚至极! “李姑娘不必这般眼神,你能有诸般感悟,皆因你所练我传授之功法,本就脱胎於《九阴真经》之上,只是行功刚猛凶险,只有你这般心智坚定者才敢传授,你好好修习, 不必羡慕念慈妹子,她练不来这个只能由我带著取巧了。” 李莫愁听著杨康这一番解释,顿时心怒放......原来前辈竟如此看好我,並非只是拿我试功..:::: 黄蓉翻了个白眼,跑到杨康身边,直勾勾盯著他和穆念慈还相扣著的左右手。 杨康巍然不惧,全然没松,而是直接再伸右手牵住小师叔左手。 黄蓉仰著脸震惊看他,好师侄,你这是几个意思? 李莫愁也给杨康的操作惊呆了,恩公,您接下来是要左拥右抱么?介不介意...: 陆郎反正是不介意的,小女子也不该介意,黄姑娘说得对。 杨康將穆念慈的手交到黄蓉手中,说道:“蓉儿,你来教念慈妹子易筋锻骨篇吧,这练体功夫可不能忘我。” 穆念慈看看黄蓉羞愧不语。 李莫愁一动不动,伸著耳朵。 “李姑娘、傻姑也一起学学,只是强身健体、体用双修的小窍门。” 李莫愁心道,恩公真好,有好用的武功他是真教吶,不像师父,只偏心小师妹。 两日后,杨康过河北东路往山东东路去,他向完顏璟判断的是杨安儿应逃回老家藏匿去了,请缨去查探擒拿。 完顏璟挥挥手便也同意,汉人副都统而已,副元帅想做事那便让他做去吧。 於是又过了几日后,杨康、黄蓉、张三枪,三人三马已至山东东路地界。 这一日,方过滨州,来到益都府淳化镇,三人在镇中歇马饮茶、吃些便饭。 张三枪见路边有两个蓬头垢面的乞弓正坐著討饭,碗就放在身前,就閒坐著,也不懂麻利点缠看人说些吉利话,好討些吃食。 他摇摇头,心里本是看不起这些连討饭都懒得费力气的傢伙的,只是见那老气弓生龙活虎的,但那年轻些的乞弓却呆若泥偶,他不由心生同情。 或许这是个老父亲带著他的痴呆大儿吧。 张三枪路过还是没忍心,丟了一把铜钱到他碗里,不等他言谢,便转身牵马离去,追赶已经走远了的教主与教主夫人。 “克儿,不劳而获,只取一文。”老乞弓洪七公对身边的欧阳克出声提醒,意欲他將张三枪施捨的钱財,多余的都还回去。 欧阳克闻声,赶紧爬起来去追张三枪。 若还不上,这钱还得由他做好事掉,绝不能为己用。 他可受不了这个。 他身体虚弱,眼见定然追不上张三枪了,他鼓起勇气高声大喊道:“好汉留步!” 身为乞弓,若不作声,倒不会引人注目,若当街叫喊,那瞬间便是周围所有人都在看欧阳克觉得自己这一个多月来已被洪七公锻炼地心智如铁,只觉世间红尘纷扰不过虚妄,为善为恶不如好好为人.::::.对此时投来的各种眼光,他都巍然不惧。 张三枪回头,看到了那个满身满脸污垢的中年乞弓,高声回应道:“不必谢俺!” 咦?奇怪,北地呆久了口音都变了。 奇怪,那乞写怎地不是在看我? 张三枪顺著视线再回头,哦?原来是被教主夫人迷了魂,这可不行,小心被那鬼丫头寻上来教训。 张三枪当即好心挪著虎背熊腰,挡住了欧阳克视线。 “黄......黄......姑娘...... 欧阳克嘴巴,不自觉地涕泪横流,旋即,掩面奔走而逃。 第77章 路遇欧阳锋 第77章 路遇欧阳锋 欧阳克掩面奔逃间,心道,我至今仍不知黄姑娘名字..:: 洪七公见状也懵了,不知欧阳克这小子为何如此伤心,竟比当初醒来时发现身体有异那会儿,还要崩溃。 他跃上屋顶,向南遥看,想要瞧瞧是什么人引起欧阳克如此异状。 明明小毒物见到老毒物时都没那么伤心。 黄蓉已回首,问起来张三枪发生了什么事。 她只留给洪七公见得惊鸿一面,但亦使老叫化恍然感嘆:“小毒物这是遇著爱慕的女子了,难怪如此伤心,那女子身边的少年,亦是品貌俊雅、风姿不凡,两人生得是十分般配。” 接著,洪七公朝欧阳克奔逃方向追去,欧阳克武功全失、身体虚弱,当然逃不过洪七公手心,况且北地弓帮本就势大,就算他跑出一镇一府之地,也绝逃不过洪七公耳目。 洪七公心道:“小毒物啊小毒物,也是你运道不好,本来老叫化让你吃几个月苦头使明教教主面子上过得去、再將你发还给老毒物也就罢了,谁知那位教主却身陷临安....: 这却不好办了吶!不將你教导得彻底改邪归正,將来老叫化如何有顏面再见杨教主?你就安心跟著老叫化討饭罢!” 此时,欧阳克已扑到另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怀里。 此人身穿白衣,高鼻深目、脸须棕黄,英气勃勃,正是欧阳克的叔叔,西毒欧阳锋。 “七兄,作弄够了吧?该把克儿还给兄弟了。” “不够啊不够!你这侄儿奸猾得很,面子上顺从,心里却万般凶戾,老叫化还需带著调教个几年,老毒物,你想跟著便跟著罢,若存著將你侄儿劫走的心思,可別怪老叫化手下无情。” 欧阳锋闻言,脸色阴沉。 写帮在北地势大,洪七公武功与我不分伯仲,克儿又成了废人,若真强行从洪七公手中带走,定要被其轻易暗害! “几年?七兄,克儿丹田之基、阳气之本都教你毁了,若不得好生休养、如此跟你討几年残羹冷饭,莫说几年,他怕是一年都撑不过去!七兄,兄弟我不计较你代为教训侄儿,但也不能要了他性命罢!” 说到最后,欧阳锋眼神锋利如刀似剑,语声鏗鏗似金属之音,大有一言不合便要再战的架势。 洪七公心知其口称侄儿实为亲儿的色厉內茬,实作之下果然能如此拿捏,便摆手道:“老毒物,你莫急。接下来老叫化將传授克儿降龙十八掌,助其强身健体、固本培元,必不教他英年早逝......“ 欧阳锋心中一喜,洪七公是公认的重义守诺言出必行的,说要传授克儿降龙十八掌, 那必不会食言。克儿若能重练外功,由外及內,再恢復功力,倒也是一条好路子。 而且,以天下阳刚之至的外功固本培元,克儿说不定身残阳痿新旧之疾能以自愈..:, 又想到此事,欧阳锋不由痛心不已,克儿至今连一子半女都未留下。 欧阳锋面色不变,朝洪七公拱手道:“七兄宅心仁厚,兄弟佩服万分,那舍侄便託付给七兄教养、传承衣钵了。” 欧阳克愣住了,叔父,你也要离我而去了吗?你真的甘心让侄儿就此当个邀退乞弓了吗!修? 不过此时,他只是砧板之肉毫无发言权,他有自知之明,也不说话,只是直勾勾地看著叔父。 欧阳锋见得“侄儿”神色,万分心疼,但还是狠下心来,说道:“听闻南朝朝廷內侍省中高手修习的是一门至阳至刚的內功,兄弟我自去逮个小阉人来瞧瞧,万一对克儿有用,也是个好事。” 洪七公道:“老叫化在临安皇宫御膳房里偷吃时,倒也见过几个內侍省的宦官高手, 偷听他们交流中说是练的什么葵功,確实能使那群身残之人健步如飞、阳气不泄。不过那些老叫化所见那些阉人远不如老毒物你的武功,想必其中真正的高手,都在皇帝老儿身边候用,老毒物你可別撞上了皇帝..:: 》 欧阳锋当然想到了欧阳克眼下如此情况的间接凶手明教教主杨过,其人据老叫化说武功不在五绝之下,居然也死在了宋国內廷高手围攻之中,他当然会小心行事。 当然,嘴上回应洪七公,还是多言不屑,表示区区皇宫他当然来去自如,哪里会像明教教主那个废物还死在里面。 欧阳克闻言,心下当即感动不已,叔父果真如此爱我! 但我就此要练阉人的內功了吗? 我觉得我还能再抢救下。 “叔父,南朝国主不比咱们西域小国那般屏弱可欺,叔父还是不要以身犯险了... “克儿,叔父便是走遍天涯海角,也要帮你恢復武功、治好身体..:.. “叔父!” “克儿!” 洪七公心道,老毒物小毒物好生父慈子孝。 他又提醒道:“老毒物,你去抓宋国皇宫的阉人便也罢了,可若让老叫化听到你对江南群侠哪个下了毒手,可別怪我对小毒物不客气。” “哼,七兄未免也太小瞧兄弟了罢!堂堂西毒欧阳锋,懒得与那般跳樑小丑计较,杨过既死,那这份因果当然全落在七兄你头上,你若没將克儿照顾得妥帖,兄弟我必將你弓帮千千万万徒子徒孙全杀个乾净!” “呵呵.. , “七兄,別忘了传授克儿降龙十八掌,我去也。” 欧阳锋嘱咐了欧阳克不必担心、好生跟紧洪七公,而后便离开了。 他方离了淳化镇,忽然想到克儿之前似是为一女子伤心而哭,顿时心下一动,欲將其劫了去,將她“好生劝导”隨侍克儿左右,以解克儿愁苦。 他当然知道,若是喜欢的女子,即使不能享用、只是放在身边欣赏,那也是极为开心的。 杨康没有餐风露宿的癖好,歇马吃饭后问了路,便往南边乐安县赶去,打算夜宿於此。 但才离了淳化镇十几里路,他便察觉后面有人追来,其来势汹汹,一点都没个掩饰的意思。 杨康见其一身白袍、西域面貌,手持一根弯弯曲曲的黑色粗杖,杖头铸著个裂口而笑的人头,顿时便知这是什么人了。 欧阳锋为何在此处、追我作甚? 他和黄蓉並未在意淳化镇的乞弓,就算见著了,也不一定能认出来装扮迥然大异的洪七公与欧阳克,故而对欧阳锋出现在此处尤为奇怪。 杨康心道,这么久了,他既然现身北地也没来赵王府,想必是已得到欧阳克的下落消息,甚至已经纠缠上了洪七公。只是洪七公欧阳克並不能知杨过就是完顏康,欧阳锋怎么就找上我了呢? 不对,欧阳锋从未见过我,他看的是小师叔。 杨康:“......” 我不理解,西毒不是大下第一痴情的吗? “蓉儿、三枪,你们先走,后面有高手不怀好意。” 杨康勒马而停,但很显然黄蓉和张三枪都不会怯战。 小师叔自觉有好师侄的贴身悉心教导,武功大进,天下英雄皆可小。而张三枪觉得自己练了易筋锻骨篇將伤势养好后,身体更棒了!自己虽不如教主,但比师父已是更强! 欧阳锋奔袭而来,见几个小辈不避不让,反而停马以待,不由得冷笑一声,举杖便先砸向三人中气势最盛、身型最为魁梧的张三枪。 张三枪名中带枪,当然用的也是枪法,当即挑开欧阳锋蛇杖、下马迎战。 嗯,他不会马战,枪法练的是地上功夫。 其枪法亦如大九天手一般,是大开大合的刚猛路子,迎头一击之下,竟打得欧阳锋蛇杖微颤,使其不由咂舌,哪里来的这般神力怪人。 过了两招后,欧阳锋自若要將其拿下並非难事,只是要么冒著杖中灵蛇被其戳死的风险、要么与他耗上几十招,若使克儿看中的那女子见形势不对掉头跑了,再追也麻烦。 欧阳锋当即於第三招中一杖引去张三枪攻势,不与他纠缠,而以白驼山庄上乘轻功“瞬息千里”提劲回身,袭至黄蓉面前,伸手便要將她从马上提起带走。 黄蓉知有好师侄在身侧,全然不惧,抬手便是一枚冰魄银针以弹指神通聚劲直射欧阳锋面门。 欧阳锋见著黄蓉起手指式,惊呼一声“弹指神通”,旋即拦杖遮挡,其针竟直接刺入他精钢所铸的杖首中。 见黄蓉左手相继,还有银针暗器隨至,针尖翻著乌色,显然附有剧毒,欧阳锋心下暗骂一声“卑鄙妖女”,顿时折身退却拉开距离遮挡。 他没想到这女子功力竟也如此深厚,虽不及方才那豹眼环首的汉子,但也不弱於克儿曾经。 不进而压制其弹指神通暗器,反退而防守的缘故,是因欧阳锋近前之际,更忌禪於那妖女身边的男子! 其手按剑,自己每近一寸,危险之感便愈盛一分,再靠近,竟有生死不定之警! 面前还有剧毒暗器威胁,欧阳锋果断拉开距离。 黄蓉的第二枚冰魄银针亦至! 欧阳锋再以蛇杖挡住,见到针尖已透杖首,心下暗道这小妖女竟使弹指神通全力,一见面如此杀心,简直可恶。 他確认这就是桃岛的弹指神通手法,若是別的暗器,没有习惯这般一发一至的。 张三枪此时已挺枪回身再至,欧阳锋接连受阻,自翊一代宗师天下绝顶,当即十分气恼,以杖架住其枪势,不待其变换枪法,反而近身上前,使出灵蛇拳法,臂缠枪身,拳砸其手,將枪缴了去。 这灵蛇拳法是他近年来潜心钻研出来的奇异拳法,臂如软鞭、拳如蛇首,打出后能在空中任意拐弯。他本是欲在华山比武中再行展露以奇制胜黄药师等人的,此番为速胜这小子的刚猛枪法,竟提前使了出来,让他大感脸上无光。 张三枪失了兵器之长,只以拳掌招架欧阳锋的灵蛇杖,顿时险象环生。 能与五绝打得险象环生而非直接落败,被缴枪的三枪,其武功与意志已经算得上可以开宗立派的高手了。 杨康知其杖藏毒液、毒蛇暗器,直接上前相助张三枪。 当然,他没有跟真正的敌人拆上几十上百招以证武学的癖好,果断选择的是背后偷袭,以求一击必杀。 他特意没有拔剑,剑刃破空声近易引起欧阳锋这般高手警觉。 欧阳锋放鬆了对张三枪的压制,眼中余光警向杨康,心道,这个小子如此閒庭信步走来,是什么意思? 难道只是掠阵,天真以为这使枪的小子能贏我? “三枪,小心他杖中暗器。” “放心罢大哥!这等西域使俩,我都盯著呢!” 欧阳锋既已与张三枪近身相攻,其透骨打穴法已然施展开来,终於连续打得这皮糙肉厚且內力浑厚的小子“巨闕”、“神闕”、“筋缩”等穴,使其气短力消、身形不稳。若继续施展以透骨打穴法必能制之,但全无必要,直接杀了就好。 他按住蛇杖机括欲喷出杖首剧毒,直接毒杀面前这已避无可避的小子。 嗯?另一个掠阵的小子呢? 欧阳锋只觉脖颈间透来森森寒意,当即一脚证开面前的张三枪,挥杖转身喷毒杖击身后之人。 待他远退至十丈外,抬手一抹后颈,顿时了一手鲜血,竟被抓去大块皮肉。 杨康將手中澜衫丟掉,可惜道:“竟毁了我一件好衣。” 衫宽袖上被喷了一道剧毒,其丝质已被腐蚀的斑斑点点。 欧阳锋心中惊嘆,这人好深的功力,须臾之间气劲过衣,竟把我的蛇毒都给裹去了。 他堂堂五绝,当然不甘示弱,眼下以静制动,已將蛤功蓄劲涵势,韵力一吐直接將黄蓉再行暗射而来的冰魄银针吹飞。 欧阳锋喝道:“东邪弟子行事都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么!” 冰魄银针倒飞到张三枪脚边,嚇了他一跳,赶紧捡起枪站到教主身边。 黄蓉见远距离暗器无效,当即小声问好师侄道:“这个估计是西毒欧阳锋,康哥哥你打得过嘛?打不过咱们赶紧跑!” “当然打得过。”杨康自信回应。 黄蓉当即扬著脸高声回应:“哪里来的老匹夫,好不要脸,跟踪尾隨竟要掳掠美貌女子!” 第78章 前辈竟不敢接我一掌? 第78章 前辈竟不敢接我一掌? 张三枪心道:“教主夫人怎么这般自信,总把自己好看掛在教主耳边,哦对,那生得也不比她差的李姑娘,也是爱这般自夸自己美貌,难道这就是通病么?我可不能找这般的娘子,整日耳朵里听得噪。” 杨康小声提醒道:“打是打得过,但他用毒厉害,万一护不住你们俩..::: 黄蓉咳了两声,再高声道:“对面的是白驼山庄庄主欧阳叔父?这两位是小女子师侄,家父正是桃岛主。” 欧阳锋再蓄功力,静待制敌,闻言笑道:“原来是黄家侄女,药兄近来可好啊?” “爹爹好的很呢!他正在益都等我!” “原来是场误会,药兄教得三位好弟子啊!” 欧阳锋才不信那两个是桃岛的三代弟子,武功能有如此强,看来是黄老邪为爱女行走江湖配备的好手。 那个生得英姿俊雅的男子与黄小邪明显態度亲密,或许是黄老邪收的上门女婿..:: 再加上这丫头说他爹爹正在益都府,也不知是不是骗人,欧阳锋当即客气起来与黄蓉攀谈。 杨康小声再问黄蓉知不知道西毒的蛤功可不可以不伏地擬態而直接行功蓄劲,黄蓉只是听过黄药师对欧阳锋二十多年前的点评,哪里知道他此时更多的进展变化,看不出来欧阳锋站著不动名堂,便微微摇头轻言不知。 欧阳锋见那三人能走不走,心下恼怒,心道:“该不会是在等黄药师来,想要围杀於我吧?咱们什么深仇大怨?老夫都放过你了,你居然还想报仇!” 后颈被抓得血淋淋的痛感犹在,风一吹,透骨凉。 他心里一紧,便打算不顾顏面,直接离开,谅他们几个也拦不住追不上。 既已动手,杨康哪里会如此轻易放过欧阳锋,当即要製造机会,一击必杀。 当然,若动手,人家指不定直接就跑了,欧阳锋向来是谨慎的。 杨康道:“欧阳庄主,在下余一剑..... 》 张三枪闻言,脸皮一抖。 教主,你怎么用上了我师父名字?他是先教主余五婆后人.::.: 唉,他冒用你的,你也冒用他的,也算相抵了吧。 欧阳锋望著他,心道,果然人如其名,剑在鞘中、余一剑以待战机。 韩小莹的青萍剑:可以用一下剑芒么,別直接砍头,要坏掉了..: 杨康向前一步,继续道:“久仰西毒之名,今日方见前辈绝学果然不凡!在下敬师祖而不敢尽全力试功,不知前辈可敢赐教?在下武功招式没什么精妙的,唯有內功傲以自持,还请前辈与在下对试一掌,好教在下瞧瞧西毒之名配不配得上与东邪齐称!” 欧阳锋面色不改而心下惊喜,好小子,你竟寻死来了! 你这般二十上下的年纪,內力再深,能有多深厚?就算確实比你旁边那牛劲没处使的汉子高明,再高能比二十年前的王重阳高?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便是王重阳此时復生,老夫也决然不惧! 黄老邪门下这小子不知我如今坐臥站立之间皆可以全身蓄劲涵势,发功效用虽不及擬態蛤姿势声势,但以静制动起来,更能出其不意! 试掌比拼內力? 看老夫將你震成废人! 不过,欧阳锋还是谨慎试探道:“小小年纪,口出狂言,你桃岛的功夫练了几年?” 杨康又上前一步,答道:“在下带艺投师,练的却不是桃岛的內功。” 欧阳锋心道:“桃岛弃徒哪里能教出来这般徒弟,听闻黄老邪早年將弟子尽数逐出,原来是用为暗桩插入江湖武林,坐镇海外以逸待劳,避了『东邪』恶名又能收拢高手,实在是高啊!” “那你原本是何门何派啊?” “全真派长春子门下俗家弟子。” 欧阳锋闻言心道,若这小子不是满嘴胡说八道,眼下如此小我倒也有几分道理,他祖师王重阳一指破了我內功、使我落荒而逃,想必在全真派里早流传为笑柄! 於是欧阳锋更气了。 但他依旧面色不改,点头道:“难怪改换门庭,想必是那全真派门下全是些蝇营狗苟之辈,武功不如你这三代弟子高、还尽处排挤你罢?药兄向来不重礼法、不尊俗规,他莫不是將女儿也许配给了你?” 杨康心道,小师叔,你看我眼神少拉点丝,老毒物眼晴尖,这么快就看出来咱俩情况不对了。 “前辈慧眼如炬,在下佩服!得师祖怜爱,虽有考验,但並未阻止在下追求小师叔。 若能求娶得小师叔,便是那全真教教主之位予在下也不换!” 黄蓉听得高兴,虽知好师侄是在拖延麻痹欧阳锋去意,但听著好师侄说起来娶啊嫁的,就不由得遐思起来。嗯,眼神也配合得更加拉丝了,好迷惑著欧阳锋坚持他的猜测说法。 张三枪心想,教主可別真被教主夫人迷得七荤八素、忘了雄心壮志啊!乾坤大挪移六七层心法已传给了教主,教主若只爱美人不爱教中兄弟姐妹了可该咋办!我一个人继承师父遗志,实在扛不住...... 欧阳锋暗道,果然是东邪作风,当真是邪门几得紧!他得如此年轻高手为婿,再由他悉心教导,假以时日桃岛之强盛,岂不是全然將我白驼山庄比下? 需先將他废了。 杨康在稳欧阳锋,欧阳锋亦在蓄劲涵势,都在等待机会一击必中、以力破之! 杨康又上前一步,挪撤道:“前辈东拉西扯说这么多,莫非前辈竟不敢接我一掌?” 欧阳锋应道:“小子狂妄!你求教前辈武功还不赶紧上得前来?磨磨蹭蹭的,莫非还等老夫来请你不成?” 既然诚心求死,那可怨不得老夫了! 杨康闻言,依旧不急不缓上前。 欧阳锋心道,小东西还真谨慎,放心,老夫不用暗器也不放毒蛇。 杨康亦道且教你尝尝我阳海无量、乾坤挪移的厉害! “前辈,请了!” 杨康近到欧阳锋身前,忽然一掌推出。 欧阳锋心道果然,这小东西是存心要害我!试掌居然出其不意往我心口上推来! 还好他只是试试能不能得手,留有脸面余地。 呵呵,可惜了,老夫却留你不得! 欧阳锋须臾反应间,亦是一掌推出,轰然接上杨康击来的掌心! 他本以为自己积攒至此时的全身气劲之猛烈,能直接將这小东西奇经八脉震碎,但没想到此刻竟宛如泥牛入海,被他掌心牢牢吸住! 这他妈的什么武功! 欧阳锋警觉大作,凭著极强经验与反应,持杖左手没有再攻杨康,反而直接弃杖劈打向自己的右手! 此时,杨康已运转六层半的乾坤大挪移心法,搅得丹田之中无量阳海如沸如羹,全身要穴皆积聚起磅礴真气,而后匯於一掌! 其势如滔天巨浪、千里溃堤將欧阳锋送来的蛤功积聚之力尽数倒回! 此时便相当於两人功力,全数击与欧阳锋一身!若非两人都存了稳住对方一击废之的心思,世间绝难展现如此巨力!欧阳锋若硬吃下去受实了,势须立时腕骨、臂骨、肩骨、 肋骨一齐折断,连血也喷不出来,当场成为一团血肉模糊,死得惨不可言! 不过此时,杨康的乾坤大挪移只是六层半。 以及欧阳锋无比果决地將最后的余力挥於已身。 第79章 泰山之巔 第79章 泰山之巔 “蓉儿,不必等我!我先去解决了欧阳锋!” 杨康的声音消散,此间只剩他的马儿打著响鼻。 黄蓉和张三枪面面相,方才发出的一声巨响竟激盪出滚滚气劲,他俩隔著十丈之远,也被劲风吹得脸上生疼。 那欧阳锋得遭多大罪啊? 看他逃跑时,右臂都软绵绵地隨风而动了、整个人也跟个破布娃娃似地倒飞出去,只是没想到还没死,反而借势逃逸出去。 “教主夫人你说那欧阳锋能逃出生天么?” “矣?三儿,你喊我什么?” “黄姑娘,请唤在下张三枪、三枪、张兄、铁牛..... “三枪啊.... 》 “请教主夫人示下!” “本夫人觉著应该不太能,当年欧阳锋被王重阳以先天功驱使一阳指破了蛤功,他能在全真派全身而退,全因王重阳的徒子徒孙武功不行,不敢去追!如今可是咱们大云光明教主亲自去追,他还能有得活命不成?” “可是......西边都是山,他若入深林,教主哪里能寻得他踪跡。” “对哦,康哥哥又不是狗。” 逃跑与追踪都是个技术活儿,所以异世之中,欧阳锋追黄蓉,即使武功远胜,那也有几度得失。 不过此间却不同,杨康只要他性命不要他武功,只要给杨康抓到一次,便就此了结了显然欧阳锋亦知其中关窍,直接弃了显眼的白袍、往西边群山处奔逃,生死关头,他咬著牙忍著浑身剧痛,发挥出无比的潜力,亡命狂奔。 无妨,只是二十年前旧事重演,当年我头也不回逃回西域,这次也能成功! 杨康追了一天一夜,追上了泰山。 欧阳锋反其道而行,见並不能完全摆脱杨康,便未在山脚林中藏匿,而是寻著个短暂安全的间隙,沿小路往山上逃去。 上山容易下山难,正常人逃生,是绝不会往山上跑的,欧阳锋意欲先赌一赌追兵不会上山来找! 不过,待他趁著夜色浓深上到泰山顶,才发现其间错落有大小诸多道观。 是我糊涂了,以为泰山是华山!华山之巔荒无人烟,但泰山是中原封禪圣地,哪里会没这些个道士在这呢? 欧阳锋略感后悔。 老夫这是送上门来了?不会有全真派的道士在这儿吧? 欧阳锋忽有种上天无路入地无门、英雄困顿竟至於此的错觉。 不过他心道还好,山上有道观便是有人住著,去寻些吃食也方便。 眼见月渐西沉,日將东出,欧阳锋便挑了个无名小观进去一探。 这只是间一进的小院,没想到他刚显露踪跡,便被正要出门去观日峰练功的一个年近四十的道士给发现了。 “什么人鬼鬼崇崇!” 欧阳锋听得一声中气十足的质问,暗道此人內力竟也不俗,当即掉头就跑。他自持轻功极高,那道士不至於发现自己离开的方向追来,哪知那道士確实不知,但竟跳上屋顶四处张望寻觅。 “虎落平阳被犬欺!”欧阳锋暗骂一声,又躲进另一处小观。 此间主人倒是个潜心修道参玄,不精於武功的,全然没发现观中多了个不速之客。 欧阳锋在厨房隨意吃了些剩饭清水,终於有空安定下来,检查自身状况, 他不由得长嘆一声,还好自己反应快,及时震开自己的右掌,受了那小东西势至之初不及半数的力道,但也使得自己右臂筋骨寸断经脉肌肤爆出淋漓鲜血、余劲搅入奇经八脉大肆破坏。 这一嘆,他压制了一天一夜的內伤再也压制不住,真气忽得逆转,喷出大量鲜血。 他赶紧取出隨身携带的调养內伤的丹药,也不管什么服用之法了,直接吞食。 “好贼子!竟躲到了此处!” 房门被一脚端开,欧阳锋又见到先前那个道人,他生得长脸细眼短须,在欧阳锋眼里端得是鼠目獐头甚为可恶。 但眼下还是不得不笑脸相迎,赔笑道:“道长救命!在下从西域行商至此,路遇劫匪,侥倖不死逃上了山......” 那道人瞧著地上血跡、眼晴一眯,笑道:“那你武功还真厉害,二十里夜路上山,熬到现在才进发伤势,贫道佩服!请教阁下名號!” 欧阳锋心道,我可是熬了一天一夜被追杀了快三百里路啊! “在下一西域蛮夷、区区贱名不足掛齿,还未请教道长法號?”欧阳锋又使出拖字诀,欲化丹调息回復些气力,但奇经八脉损伤严重,每一回周天搬运,都使他无比痛苦。 “贫道乃天师道云虚派东灵子。” 东灵道人袖中紧握一柄黑铁短剑,暗自戒备。 “道友,此人乃西域白驼山庄庄主欧阳锋,潜入中原,欲行不轨,他已身受重伤,请与在下合力杀之。” 一道声音凛冽的声音传来,是杨康追到了。 他在山麓林中发现了欧阳锋踪跡,见他有上山之意,故意放他上去,到了山上,堵劫他可简单得多! 东灵道长心下骇然,眼前这个西域人土竟然是西毒欧阳锋!? 更令人惊咳的是,身后悄然而至的高手,竟將欧阳锋追杀至此等惨状! 欧阳锋先是按兵不动,等杨康进了屋,忽然起身撞碎木窗逃去。 杨康折身再追,被欧阳锋又一次的以静制动拖延了一步。 他暗道,果然还是前辈江湖经验丰富啊,我却不该直接进屋的,应在外面守著,让那东灵道人助我杀他。 见两人没入夜色,东灵道人安抚了此间道友无甚大事后,也循著他俩消失的方向找去五绝与更甚五绝的无名高手於泰山之巔大战,此等场面,若错失了该是何等遗憾吶! 不多时,泰山东极云海翻腾间已有韜光不耀、轮腾而上,再少顷,日出东方,忽如一灯吐焰。 东灵道人见惯了捨身崖峰顶的日出奇景,却未见过如此高手的比斗。 一个刚猛无一个灵巧奇诡,招招之间皆是致命之式,只可惜那西毒欧阳锋已身受重伤,此时又被那无名高手一拳砸中“檀中穴”猛地吐了一口鲜血,跪地不起,呆呆地望著日出,他背后便是悬崖峭壁,似是已无再战之心。 东灵道人手在袖中不断掐著指诀推衍招式,忽然卡住了,神色万分遗憾,心道:“两位前辈,你们继续打啊!太精彩了!” “余贤侄,你我不过一场误会,何必苦苦相逼。” 杨康见欧阳锋惨然一笑,欲再以言语博取生机,他摇头不语,抽出插在峭壁裂缝中的青萍剑,要一剑梟首,了结了他。 东灵道人远远地忽然高声道:“前辈,且慢杀他!可否让在下与西毒前辈过上几招以证剑法?” 欧阳锋怒道:“你是什么阿猫阿狗,安敢侮辱老夫!余一剑!老夫绝不教你杀了、成全你声名!老夫去也!” 说罢,欧阳锋口含一气,鼓劲如蛤倒翻,直接跃入捨身崖云海灿光之中。 间不容髮之时,杨康挥手用尽全力掷剑追击,直接刺穿了欧阳锋小腹。 又不是侠之大者欧阳锋,跳崖不死必有奇遇的待遇,怎么著也轮不到你吧? 虽然常理是如此,但杨康吸取芦盪之战的教训,还是给欧阳锋补了一剑。 串大虾坠崖岂有不死之理? 杨康看著无底深涧烟雾繚绕、其上云海卷舒无定,不禁也伸了个懒腰。 翻山越岭追杀欧阳锋已是一天两夜了不曾休息,自己这般未曾受內外伤的,也甚为疲倦,欧阳锋却坚强地撑到此时油尽灯枯才跳崖,佩服、佩服。 “呢.....前辈!” 东灵道人觉得这位年轻的前辈好生凶残果决,一点也不尊老爱幼,西毒好列是位前辈名宿,这会儿说杀就杀了,杀就杀吧,还掷剑补刀。 补就补吧,瞧那剑鞘,分明是位女子佩剑,指不定这还是柄定情之剑,为杀人,说丟也就丟了。 不过...:.此剑了结西毒性命,倒也算是个好归宿。 杨康转身离开悬崖岩台边,朝远处的东灵道人招招手。 这傢伙倒很识趣,离得很远,不使自已和欧阳锋以为威胁。 “与东灵子道友共诛欧阳锋,在下不甚欢喜,道友不妨上前一敘!” “前辈客气了!小道不过以为是有贼来犯泰山诸道,岂知竟是西毒欧阳锋被前辈追杀而至,西毒恶名,小道亦有耳闻,其侄为金国做事去盗岳武穆兵法身陷南朝,想必这欧阳锋再现中原,是来报仇的!此间被前辈拦杀,实乃江湖武林之幸!” 想起来方才欧阳锋喊此人“贤侄”,东灵道人一阵吹捧,生怕撞破了什么齦事,儘可能得把面前这位往高处架。不过这位姓余的年轻前辈风姿俊雅,应不是个坏人。 就是名字叫余一剑?有些奇怪。 杨康心想,你是笑傲江湖里的泰山剑派创派祖师东灵道长吧?天门道人说创派三百余年,倒也对应得上。 先试他一试,后世沙雕网友们都说小师叔很適合练泰山剑派的“岱宗如何”,这回若真是遇著了,搞回去给小师叔练练,也挺有意思。 “道友有礼了,你我年纪相仿,倒不必喊什么前辈前辈的,我於剑法一道亦有心得, 道友若欲试剑以证,咱们亦可切一二。” 第80章 岱宗如何去种田 第80章 岱宗如何去种田 东灵道人欣然请教。 杨康拿著装饰精致的乌木剑鞘、东灵道人拿著朴素的黑铁短剑,两人便在这泰山绝顶上切起来招式。 杨康用的是全真剑法,厚重朴实,並不似他拳法那般刚猛,倒让东灵道人吃了一惊。 须知武功招式若要发挥十成十的威力,必与內力相符,如此看来,要么是余前辈杀欧阳锋时未使全力,要么是此时留有至少三成余地。 东灵道人有自知之明,觉得是后者。 当即,他甚为感激! 前辈见得自己剑法出自道家玄门,竟也挑了一门相似的剑法与我切,使我感悟弥补自创剑法中的缺陷不足..... 果然,前辈如此风采,绝非是为恶之人,这是位雷霆手段、侠义心肠的前辈! 半个时辰里,东灵道人已將浑身剑术尽数施展,却全然攻不破对面防守,对方剑法虽高明,但也不是没有破绽,只可惜自己欲以剑尖三寸剑气罩住他胸口七大要穴,却毫无机会,所发剑气,全被他护体罡气反弹消解。 他心道,若只比剑招,自己还算胜之一筹,若比內力,余前辈与自己可是云泥之別了。 能胜个五绝之上的高手一招半式,东灵道人不由得甚为自得,乐得眼晴都眯到看不见了。 杨康见再也试不出他什么新的招式,其剑法虽然高妙,但也没有那么神乎其神,便欲结束切。 他亦有胜负之心,脚踏天罡北斗阵势,七剑积势之后便要划出七剑七式第五十招“魂归道山”。 东灵道人见他剑鞘鞘尖离著自己一丈之远遥指不动,只觉一阵清风拂面,並无威胁, 他顿时甚为疑惑,也收起短剑未再进攻。 他心道,看来余前辈並非精於剑法,能从他这边学到此般厚重质朴之剑,也算大有所得了,当好好感谢前辈! “东灵道友,且看身后。” 杨康微微一笑,心下也十分自得。 与欧阳锋追战了一天两夜,亦逼得自已潜力尽出,六层半的乾坤大挪移御使无量阳海亦更加熟练了。 於举重若轻之道,更有感悟。 东灵道人抹了把脸回首看去,只见漫漫云海中被分开一道百丈通途。 他张大嘴巴,只觉万分不可思议! 剑气还能离开御使之物如此远么! 即使前辈所用只是切展示,剑气挥洒至远虽无甚么威力,但若凝於剑身、飞斩十丈之敌,岂非只是易事? 这可不是內力再深可以达到的境界,內力高深者,剑气、掌风在三丈之內尤有威力, 再高绝者,也不过周身五丈而已! 而前辈剑气纵横、聚散隨心,不仅仅是內力高深,剑法更加玄妙吶! “我观你剑法脱胎於北斗七星,且有与人身周天要穴相应之意..:::: “贫道这是读经诵典时自创的剑法,名为『七星落长空”其要诣正如道友所言,让道友见笑了。” 东灵道人言行举止甚为恭敬,前辈让喊道友那便喊道友,但礼数却是不能少的。 杨康点头道:“我手上使的是全真剑法,脚下踏的是天罡北斗阵势,至於最后一招却是取之剑法阵势自创,重意不重形、只为辅以內力而使出。我观你切时,左手並未辅以指掌招数配合剑法,反而掐指在算,莫非你那『七星落长空”剑法中,偶有见到的与我剑意相似、妙手偶得的一些招式都是你卜算出来的?” 东灵道长惭愧道:“见道友招式暗合周天术数,不由自主便推衍起来,贫道绝无窥视道友剑法诀窍贪念,还请道友恕罪。” 一场比试下来,自已確实將前辈的剑法尽数学去了,且那第五十式,再经前辈事后点拨,亦大有收穫。 “东灵道友果然是位奇士,切之间竟然还能一心二计算推衍起来我的剑法,至於什么诀窍,剑法用出来还能挡住別人眼不给看不成,咱们本就是相互切提升,道友剑法高妙,予我感悟亦是良多,你这剑气凝於剑尖之法被我学而化用,咱们这叫..:::.互相成就!” “贫道这卜算之法道友若想学,贫道可尽数教授。” “免了免了,你这不单单精通易经,更需精於算经吧?这俩门道、皓首难穷,我这喜欢快意江湖的却是学不来。” “也是也是,也就我们这些泰山诸道、失意之人,不愿下山才会避世研究这些无用小道......” “哪里是无用小道?术数之道为百业兴盛之基,也就只是眼下南朝封禪之山沦为金国野地,暂时失意罢了,金国现已如危楼之势,不能久矣!以东灵道友武功才学,將来必有一番作为!” 杨康见才心喜,打算將东灵子下山,丟给杨铁心用。 这道友似乎眼下还未创出“岱宗如何”的剑法,那也没关係,他已具其意,后面慢慢悟就是了,现在的人也不要浪费,他內力虽不及但实战起来不比张三枪弱。 好人才,跟我走罢! 杨康有招揽之心,东灵道人有敬仰之意,两人一拍即合、聊得甚为欢喜。 在泰山之巔避世修行的,都是非金非宋之人,不愿仕金又不认南朝,他们与追忆前辽的北地汉人还不一样,他们心中更加无所依託,只能寄思前唐、学起来修道参玄那一套。 杨康带来了超脱於南北之別的新思想、新格局,两人从武学之理,渐渐聊至世间局势、汉夷之別等等大小诸事。许久,两人都觉对方都甚为豁达诚挚,不由得相视大笑起来。 此时,捨身崖附近已有不少修道参玄之士或立或坐或臥、姿態各异,在此採食朝气, 见两人疏狂之状,也都不以为意。 甚至有人来得早了,见到欧阳锋坠崖的,也不觉得有杀人之过。 此处名为捨身崖,只因来此跳崖捨身以报君臣之义、父母之恩者太多,而得了捨身之名。 坠崖而已,见怪不怪。 哦,身上还插了把剑? 他杀、自杀,又有何区別,都是一死而已。 只能说泰山诸道的精神状態已然十分超脱,东灵道人能自悟武功、后来又创出“岱宗如何”这般无招算有招的剑法比肩“独孤九剑”有招破尽招,也是精神状態高深莫测了。 此刻日头高跃,已至辰时。 峰外云雾渐消,杨康一剑拨开的云道已隨风变化豌。 东灵道人兴之所至、上前去了崖边岩台,朝著先前杨康剑气聚散所去的方向,挥剑起舞。 他口中高声歌以诗道:“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 北杨康为其豪迈感染,亦於其后舞剑,七剑一拨剑气,无锋无利、掠过东灵道人之身, 洒入百丈云雾。 两人兴盛至极,將剑法演练了快一个时辰,辰时將尽,东灵子面前那片云海,百丈之间已是澄空碧洗。 东灵道人收剑大笑,畅快至极。 杨康心道,玉宇澄清万里埃,人力尤可为也。 东灵道人稽首拜道:“谢道友相助!岱宗夫如何,人力无穷尽,贫道已是悟了!” 东灵子要闭关修行参悟剑法,杨康便没能邀请得他下山同游,在观中用了粗茶淡饭后,趁著时候还早便下山了。 往东去之前,他还是保持著谨慎心理,往捨身崖坠下方向的涧底搜寻了一遍欧阳锋的尸体。意料之中的没找到,毕竟山底地势繁复亦有野兽出没,欧阳锋或者掉进哪处涧缝里、或者被摔得七零八落、或者被叼走吃了、或者半路砸在峭壁间等等都有可能。 他那种伤势、丹田最后还被插了一剑,不至於有机会跳崖不死。 杨康摇了摇头,看向高耸的峰顶,没有再爬上去、也尝试一次泰山蹦极的想法。 早回益都。 不过此行已並非追杀欧阳锋,也不必自討苦吃直直地翻山越岭往东去。 多耗费了两三日后,杨康终於到了益都城东二十余里的杨家寨。 时值五月,已入初夏,正是收麦之际。 所谓“大儿牵衣镰在手,小儿携篝並走。陌翁语姬切莫迟,梅风温云晴不久.::: 杨康此刻便是见得如此一派忙碌场景,乡里地头,全无戒备之心。 他心想,难道杨安儿已被老黄截住?杨安儿是带著心腹部下出逃的,老黄应不至於一言不合將杨安儿部將全给宰了..:...不过,他若是想要起义,那应该是要等麦收之后再行事。 此时,一名二十岁左右、衣著光鲜的男子骑马持枪挡住了杨康,他生得倒是不错,就是满脸傲,惹得杨康不喜。 此人正是杨妙真的大侄子杨友,他正派使著手下巡乡防盗,当然,他巡视的范围只有小小一块,只围看几日前才来投奔杨叔祖的那位小姑娘转悠,小姑娘也被小姑姑和她汉子忽悠到了田里干活儿。 正好,咱锦衣银枪、高头大马尽显英雄气概,只要在她边上多路过几回,必能將她折服! “再往西便是杨家寨,阁下若是路过,可折道左右。” 杨友在马上持枪拱手行了一礼,神色偏傲但说话还是客气的。若真是个目中无人的白痴,杨妙真也不会甘心接受排挤、让权给大侄子。 杨康打量了他一眼,问道:“我正要到杨家寨寻人,不知寨主可在?” 杨友朗声道:“俺便是杨家寨主事,寨主是俺叔祖,你有什么事,直接与俺说便是。 , 他心道,此人衣著简朴,手上还拿著个空剑鞘,属实落魄,该不会是叔祖在山东的哪个別的远房穷亲戚来打秋风的吧? 不过这人样貌竟生得如此......不下於俺!且孤身一人在外行走,也能全须全尾的, 想必也是有点本事,可试试招揽一二。 念及此处,杨友收敛了些倔傲神色,对杨康露出和善的笑容。 杨康喜道:“原来是好侄儿!” 杨友:“???”竟是个痴儿。 此时,远处田里的黄蓉一手举著柄镰刀、一手举著把才割下来的麦子,朝著杨康招摇“康哥哥、康哥哥!蓉儿在这里!看这里啦!” 黄蓉踩著麦茬,掠过金黄的麦穗,身著粗衣朝著杨康奔跑过来。 第81章 你来打天下 第81章 你来打天下 杨友眼睁睁看著自己钟意的小姑娘掛在了面前占自己便宜的男子身上。 “別躲嘛,我有数的,扎不著你!” “不是,你镰刀在我脖子后面。” “?好稀奇哦,你居然识得镰刀?嘻嘻,不过你不晓得它是內刃罢!” 杨康心道,又不是没有两面开刃的。 杨友心道,认识镰刀有什么稀奇的?我小时候也用它下地干过农活儿呢!唉,小姑姑教什么不好,非教这个。 黄蓉一把將手上的镰刀撇到路边,鬆开夹著好师侄腰身的腿儿,跳回地上,双手对半分了麦子、举著麦穗在好师侄脸上身上拂弄。 “你.....没事吧?” “你没事吧?” 黄蓉撇了撇嘴,心知两人问得一样,意思却完全不一样,自己在关心好师侄去追杀欧阳锋有没有受伤,好师侄却以为小师叔在玩闹。 杨友看出来两人早就相识,甚至关係更是亲密无间,顿时心里不是个滋味,骑在马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小子,你也是江南来的么?怎么对俺这般无礼!” “好侄儿,我真是你叔叔。” “你这醃赞泼才!” “杨友!不得无礼!这是叔父之子,你杨康叔叔!” 杨友听到亦跟著过来的小姑姑杨妙真所言,不禁呆了呆。他也是知道小时候见过的这位叔祖,其实是有个失散多年的儿子的。 就他? 所以,俺钟意的小姑娘其实是? 难怪她见俺献殷勤都在怪笑,俺还觉得她有意..:: 杨友失魂落魄下马,朝看杨康见礼。 不过,他回过神来,这便宜叔叔过来杨家寨作甚?不是说他在中都的那家养父待他很好么?莫非是被赶出家门、来此夺俺家產? 他顿时有些后悔將教授爹爹武艺的叔祖推出来服眾,便宜叔叔若真赖著不走,还不如让小姑姑当家呢! 小姑姑看上的那个郭靖,忠厚老实,必是极好拿捏的。 而这个,唉,能哄得这美若仙女的黄家小娘子这般开心,能是易於之辈么。 来到山东的杨铁心只觉时也命也。 没想到自己当年教授武艺的三个族侄,后来干起来杀头的买卖,而且还被招安了,只是可惜老二老三壮年早逝,只剩下个老大杨安儿累迁升官当上了金国的刺史,益都杨家也由此兴盛。 更没想到的是,当年那个自己取名妙真的小女娃,长大后已把杨家枪法练得比自己还要厉害数筹,自己竟不是她三十合之敌,若上马更是不及三合! 都把靖儿看呆了。 而后,还是没想到侄孙杨友和侄女杨妙真起了衝突,只因杨妙真起了招收赘婿的心思又把靖儿看呆了。 杨铁心也呆了,莫名奇妙被杨友架了上来当了寨主。 然后靖儿和妙真从江南回来后,离谱的消息一个一个接踵而至... 侄女妙真说靖儿是蒙古的金刀駙马,自己和靖儿有缘无分。 什么?靖儿的身世竟比康儿还要离奇? 柯大侠解释完金刀駙马的来歷后,又说,康儿在临安结识了大云光明教主杨过与东海桃岛主黄药师,邀其相助了咱们剿灭了金国盗书高手。 不愧是康儿,果然有识人之明,茫茫人海中能认出我,来到故国、结交到世间如此高手也不稀奇。 然后,丘道长郑重跟自己又言说了一个选择,让自己深思熟虑后再决定。 什么?康儿当了黄岛主的女婿?要娶他女儿,然后把惜弱和自己带去桃岛隱居? 这......念慈可该如何是好啊..... 这还是小事,大事是,康儿居然还有个想法,是要李代桃僵、里应外合,灭金夺国! ? 让我从山东起事打天下? 攻破中都的威名也奉上给我? 啊这......汉高祖四十八而起兵.... 这会儿,自己已经懵得晕头转向了。 什么?当年使我妻离子散、使郭兄身死的幕后黑手竟是完顏洪烈?康儿的养父? 靖儿已手刃杀父仇人段天德? 也就是说我的復仇对象只剩完顏洪烈? 是可忍敦不可忍!起兵灭金!必须报此深仇大恨! 再之后,马教主单独找上自己,私下言说其实那大云光明教主杨过就是杨康!临安上塘帮先帮主陈淼义士的家眷也是康儿亲入皇城司营救出来的!马教主说康儿多有奇遇、其武功已比肩五绝,让自己放宽心不必为康儿安危担忧...:: 啊?这......我儿比肩五绝?我儿竟冒充了明教教主行事!?难怪豪言壮语灭金夺国啊! 还好全真七子与江南六侠等人並未找上自己再道出什么离奇消息。 但是,过了些时日,五绝真来了。亲家公、桃岛主黄药师找上了自己,对自己客客气气、还传授了自己《武穆遗书》。 没得选,也不用选,必须好好学!大丈夫岂能鬱郁久居乡野,眼睁睁妻儿在仇敌手中虚与委蛇! 又过了些时日,亲家公又来了!居然说自己的大侄子弃官而逃、意欲起兵造反.......这......也太快了?干了! 不过还好,黄岛主追上了大侄子,一番“诚心诚意”的劝导之下,大侄子討伐山匪, 上山落草、收拢流民,继续积蓄实力去了。 前几天,黄岛主之女、自己的儿媳也来了这边,唉,念慈样貌性情果然不及她多矣, 难怪康儿曾有过上门去桃岛隱居的打算..::. 杨铁心与寨中农户一同下田抢收麦子之际,为排解劳作的寂寞无聊,心中反覆咀嚼了《武穆遗书》中的兵法精要后,不由得想起来康儿,梳理著他前前后后或明或暗做下的许多事,心里虽仍残有一股“怎么就让我来打天下了”的荒诞之感,但念及康儿默默做下如此多事,他暗下决心也不愿拖康儿后腿。 “我儿如此,夫復何求!” 此时有人来报- — “老寨主!少寨主和您公子打起来了!” 杨铁心:“???” “小叔叔,俺叫杨友,人送外號『银枪小霸王』!小叔叔可有什么威名?” “好侄儿,你杨康叔叔没甚么名號。” “行走江湖,没个名號可不行,叔祖武艺不凡,想必小叔叔也不差,还请指教!” “也行,那便与你试试枪法!” 杨康將乌木剑鞘往腰间一別,从杨家寨练武场地边上取来一桿铁枪,看得围观的韩小莹直发愣,別的人瞧不出,自己亲手雕刻的剑鞘还能不识么? 她仔细盯著杨康剑鞘上纹,反覆確认。 朱聪见著七妹神色,也看向杨康腰间剑鞘,不由恍然! 难怪马教主如此维护杨教主,先前杨教主身陷临安皇宫的消息传来,马教主还安慰七妹,杨教主神功无敌必不至於此或许有人假冒来著,听得七妹转悲为喜。 原来是.: 坏了,七妹与杨教主成不了好事了! 朱聪看向马鈺,只见马鈺看著韩小莹,对上朱聪视线,又尷尬一笑。 场中,银枪小霸王杨友將杨家枪法挥舞得虎虎生风,杨康也是此身第一次用枪,存著试试枪法的意思,倒也让杨友点拨劈挑缠绞颤转得有来有回。 杨友额上直冒冷汗,心道,怎么我用多大劲此人也用多大劲?我用什么招数此人也用什么招数? 他也不是没见识的,这种情况只有一种可能,此人武功远高於我,拿我开玩笑呢! 就比如小姑姑! 杨友心道,就算你原本武功再高,但你与叔祖相认也没多久,这杨家枪中的杀招想必你练也没练熟,倒要教你好好瞧瞧俺十二年苦功的厉害! 他边战边退忽而撤枪而逃,不待来追,举枪回身喝道:“小心回马枪!” 矣?这傢伙怎么挡也不挡?这一枪若戳实了他肩头,他整个手臂都要废了! 杨友赶紧撤力,改戳为劈! 要是把这便宜小叔叔打成重伤,俺这名声可坏了! 枪头方触及杨康肩头,杨友顿时感觉一道劲力从枪桿传至手中,手掌被震得生疼、震得枪都脱手掉落。 围观的杨妙真扶额无言以对,大侄子也太丟脸了,自己使的绝招都把自己的兵器给弄丟了。 “好侄儿,若在战场之中可不能留手,回马枪若杀不了敌,你这一回可就是送死了。 ”9 杨康挑起落枪,还给杨友。他心道,这好侄儿不是个心狠手辣的,给杨铁心任用倒也可以。 杨友面色尷尬,心道,俺至今还没杀过人呢,都是小姑姑处理的贼人.::: “多谢小叔叔指点..:: 小叔叔好强,当好好拉拢他、好教训小姑姑。谁家好女子只爱舞刀弄枪上马杀贼的啊! 尽抢俺风头! 杨友又想起黄蓉一脸兴奋举著镰刀挥舞的模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算了,这个也不是好女子! 不等杨铁心赶到调解,杨友已为杨康折服, 银枪小霸王对武力高超的男子向来是服气的。 打不过杨铁心所以推叔祖当寨主,打不过郭靖所以也认他是姑父,打不过张三枪且明了他是此间枪法最强、所以屁顛屁顛追著喊“三枪哥哥”欲拉拢他组合出道。 连外號、兵器都想好打造好送给张三枪了。 一桿枪头鎏金的精钢枪,人(杨友)送外號“金枪大魔王”! 咱们俩双枪无敌! 定能打得小姑姑小姑父这对枪戟合一的狗男女落流水! 张三枪:嘶...:.其实我一人挑他们俩也行? 郭靖下江南之前杨铁心並未来得及將郭家“並画戟法”传授给他,而且杨铁心所学的,也是郭啸天化长为短、化单为双的地面戟技,所以离开的路上,杨妙真给郭靖配了桿枪,传授他马上枪法冲阵功夫。 而郭靖本也有枪法基础,是他六师父全金髮所授的宋国军阵中常用的枪法,出自呼延枪法,他亦將之传授给了杨妙真。 不过郭靖回来山东后,感念父亲,还是从杨铁心处学来了“並画戟法”的双戟步战功夫,且由杨妙真钻研琢磨,重新化短为长、化双为单,以枪为戟融合了杨家枪法、呼延枪法、並画戟法等功夫,重新教给了郭靖。 故而杨友称小姑姑姑父是枪戟合一的狗男女。 杨康也为靖哥儿能有武功之外的成长而感到高兴,当然靖哥儿这般的內功天才也不能荒废了內功一道,自己这番来,也存了授艺之心。 兵法大师说的好啊,要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 虽然眼下身份若有变化,必然有的金国朋友会成敌人,但总能爭取些来,而杨家寨此处则是根基。 老黄、老马、老柯、小郭、小杨等等是经过“歷史”检验地忠义之士。 跟郭靖杨妙真一挑二较量时,杨铁心已至。 不过杨康也不急,回杨家寨的路上,小黄已贴著耳朵说了老黄已处理了杨安儿及其部將之事,听闻老黄处置有方、期间还安排了杨铁心与他同去运送粮草钱財给在益都府之东莒州磨旗山聚眾的杨安儿,並授之兵法、谋划局势...... 杨康也不由感嘆,得岳丈如此,夫復何求吶! 但凡异世之中,靖哥儿变通一点,也不至於身陨襄阳。不过,若是变通,他也不是几十年后成长如此的郭大侠了。 杨康挑开郭靖劈来的画戟,收枪罢战,心道,靖哥儿此间境遇全都变了,就算再坚守淳朴忠厚侠义之心,那也能得一番新的活法,不必死磕襄阳。 况且此间靖哥儿且又为我与念慈妹子、小师叔牵线搭桥之情义,他不负我我必不负他。 杨康与黄药师、马鈺互视一眼,请杨铁心入內详谈。 杨友见著场中原本热热闹闹的一群人,转眼呼呼地全跟著小叔叔走了,顿时心下甚感淒凉。 这是俺杨家寨啊。 小叔叔商议要事居然不点俺名....: 小叔叔你別鳩占鹊巢..... 金枪大魔王三枪哥哥,你带小弟银枪小霸王也一起吧?你们这一帮高手,进去都在聊些啥啊? 杨友走也不想走,进也不敢进,无聊地在练武场中扎枪玩儿。 过了一会儿后,杨妙真出来找他。 “杨友,你还没走啊?” “杨妙真!这是俺家!俺是少寨主!” “哦,你快来,叔父有重任託付於你,你小叔叔亦有神功传授,你不想..::: “好姑姑!俺来也!” 杨友赶忙擦了把汗,放回枪小跑过来。他心道,叔祖、小叔叔真好,俺们到底都是杨家人! 第82章 欺男霸女强占家產 第82章 欺男霸女强占家產 一日后,杨友在向东赶往莒州磨旗山的路上,神色还是不由得激盪什么?我杨家寨赖以为依持的大伯已经弃官落草了?要不是叔祖拦著,大伯就要联络小姑姑揭竿而起、杨家要成反贼了? 什么?叔祖的亲生儿子竟是大金国赵王世子、肃国公、权都元帅府副元帅!完!顏! 康! 什么?杨康也是反贼? 心情的起起落落间,他当场晕乎乎的。 其实他见得叔祖身边围绕著如此多的江湖高手,早已感觉不对劲了,但念及叔祖行走江湖如此多年,能结识个这些高人,也不是十分特別。 如今方知,他们是和大伯一样,来干大事的啊! 杨友紧张过后,万分兴奋。 他和张三枪並骑在后说话。 “三枪哥哥,你是如何受得小叔叔招揽?” “教...:..我见得大哥霸气侧漏、我纳头就拜!” 张三枪没说大云光明教主杨过之事,这身份杨康还有大用,除了几人外其余皆不知。 杨友深以为然点头,做大事者,当然有如此不凡气质!难怪自己初见小叔叔,便觉他异於常人! “將来若事成,俺岂不是也能成个大將军、大王?” “你这三脚猫功夫,小心战死沙场。” “嘿嘿,有金枪大魔王三枪哥哥照顾,俺才不会英年早逝!” “易筋锻骨篇是个好功夫,银枪小霸王你好好练,有不懂的趁著路上多问..... “俺晓得,小师叔对俺真好,这种內家不传之秘都教俺..::: 》 “教是教,练不练得成,可是靠你自己。” “三枪哥哥,你练成了么?” “我可是绝世天才,已练了三四成了!” “牛逼!不愧是俺异父异母的亲大哥!” “咳咳.. , 张三枪瞅了两眼前面的教主与教主夫人,心里被吹捧得畅快,心想教主这侄儿说话真好听,不如也收入教中吧? “三枪哥哥,你比小叔叔武功差多少啊?” “嗯..:..:”张三枪著指头默数。 一个欧阳锋能打十个我,一个教主能打十个欧阳锋,也就是说. 张三枪伸出一根手指在杨友面前晃了晃,看著教主露出景仰的神色,五绝之强竟比师父还要强上数筹!而神功大成的教主,击败欧阳锋竟不费吹灰之力! 就是那老傢伙跑得好快,但到底还是死在教主手下了。 杨康杀欧阳锋之事並未宣扬,故而张三枪只在心里比较,没出声。 杨友看著张三枪一根手指,问道:“一倍?” 张三枪摇了摇手指。 “十倍?”杨友惊嘆再问。 “啊?百倍?”杨友震撼失声。 张三枪道:“武功倒不是这么算的,我的意思是,若有一百个我一起上,应该能把大哥耗得力消气尽、落荒而逃!” 杨友张著嘴、表情复杂,心道,你好像还很骄傲。 张三枪又道:“你这样的小霸王,不用大哥出手,你小婶婶都能欺负你一百个。” 杨友:“ ..”別说了別说了俺错了、不该小婶婶的!这种小还是让给小叔叔罢!俺无福消受! 一日之后,四人从莒州磨旗山密见杨安儿后再归。 要使杨安儿蛰伏在莒州发展势力且为杨铁心所用,光靠杨铁心用杨家寨的钱粮资助以及黄药师的武力威镊,是不能持久的。 需要杨康本人现身说法,画好大饼。 咱们都是杨氏一家,还能亏待了杨大哥你么? 放心,先前咱们没联络得上、杨大哥你弃官跑得太快也没关係,我接下来把大侄子带上入职都元帅府,可劲儿提拔,到时候咱们趁著蒙古南下里应外合,成就不世功业! 杨安儿心道,我杨家这一脉眼下就侄儿杨友一个男丁,被你拿捏手中,还不是任你摆弄?暂且如此罢,且看局势变化! 回到益都府后,杨康並未先回杨家寨,而是带人直奔城中府尹兼管山东东路总管府所在,向府尹亮明都元帅府副元帅身份、言明捉拿成边逃官副都统杨安儿,其或许藏匿家乡益都,要求调兵搜捕山野。 府尹表示,没兵,全给枢密院调去居庸关了。下官虽然也很景仰元帅威名,但没兵就是没兵,绝不是小元帅没有调兵节制之权。 杨康虽然早料到如此,但还是露出一副你是不是看不起我的表情,然后撇下一句“既然如此,那倒也不需府尹相助,本帅自会將杨安儿逼出来”后,便离开了。 事后,益都府尹打听到消息,原来小王爷遣来江湖高手,將杨安儿的老家杨家寨鳩占鹊巢! 他抓捕了杨安儿之侄杨友为仆! 他强配了杨安儿之妹杨妙真给手下! 他安插他小妾之父、江湖卖解的穆易为寨主,更有他收编的江湖败类为其爪牙,埋下天罗地网只等杨安儿得到消息,失智来投! 欺男霸女强占家產..::..这小王爷,好狠毒啊,杀人还要诛心! 府尹摇了摇头,觉得小王爷还可以再进一步,听闻那杨妙真貌美如,应该自己收了才是,怎么能便宜了手下呢? 少尹向府尹揣度解读,或许是小王爷惜身,怕杨安儿鱼死网破盯著他寻仇,故而自己不沾扯太多仇恨,不然杨友那个杨家独苗男丁,早该让小王爷杀了斩草除根了。 同知沉吟:“元帅招揽的些江湖人士还是有些用处的,元帅高明!” 少尹:“元帅行事果断刚强!又高又硬!” 府尹无语,拍个权都元帅府副元帅马屁有什么用?人家都不在这儿! 少尹见得府尹神色,解释道:“山东两路如今兵力空虚,而此间汉人又是常造反的, 若有人趁机起事,咱们益都府城说不得还需求的那位..:::.穆寨主魔下江湖人士相助。” 府尹:“此言有理,当备上礼物,亲去杨家寨拜访元帅。” 杨铁心在杨妙真的母舅刘全等別的亲属、寨中乡民面前当然用的还是化名“穆易”, 故而府尹见得杨友杨妙真等人对杨铁心恭恭敬敬、口称叔祖叔父寨主时,不由感嘆元帅手段不凡,鳩占鹊巢也能夺得如此妥帖。 不过杨家听闻杨安儿失势,这转投得也真是果决,本府尹倒是不好趁机夺其家业了。 眼下,杨铁心看著自己的好大儿称呼自己为岳丈,再看那女真人益都府尹对自己甚为恭敬客气,不由得感觉荒唐..::: 康儿行事,还真是出人意料..:::.自己还在担忧杨安儿弃官消息传回益都,这杨家寨该如何保全,康儿就把益都府尹给处理完了。 喉,康儿才智机敏果然远胜於我。 黄药师作为穆寨主魔下江湖爪牙也坐在堂中,听著杨康口口声声喊著亲爹为岳丈,再回想起自己这个真岳丈与他互称兄弟之事,心中也不由得好笑。 真不愧是我好徒孙、好贤婿,尽得东邪风范。 黄药师喜爱至极。 第83章 呜呜 第83章 呜呜 布下天罗地网以待杨安儿后的半个月里。 有黄药师在此坐镇,且得杨康託付因材施教指点郭靖、杨妙真、杨铁心、六怪、七子等兵法武功,其中马鈺等人学得北斗大法后察觉是《九阴真经》上的武功,捶胸顿足、面西跪拜,惹得黄药师哈哈大笑。 “重阳兄啊重阳兄,你这几个不成器的徒弟,托你徒孙的福,能得我指点,还如此悍悍作態,简直迁腐愚蠢!” 丘处机等人被黄药师骂得一愣一愣,马鈺心道,我也不迁腐吶,本想將教主之位让给康儿,只待已学真经的教主下令,我也是想练著瞧瞧到底是什么样的神功的..::., 不过东邪虽年纪与自己相仿,但到底是长辈,挨骂就受著吧,马教主心中豁达。 但其余六个师弟妹心里都不是滋味儿。 还好杨铁心解围,黄药师也很给亲家公面子,瞧著地上七人神色各异冷哼一声,不再揭短。 听得哼声,丘处机心道:“杨兄弟啊杨兄弟,你又代贫道受无妄之灾了,贫道往后说什么都要好好报答於你!” 杨康在杨家寨呆了十几天月,亦与黄药师切討教收穫许多,试图补全乾坤大挪移中剩下的十九句练不通的臆测错误之法。 但奈何就算黄药师再怎么学究天人,他也不能凭空臆测,受贤婿所求,只好勉为其难练起来这別派功夫,以助其推衍功法练通七层。 可惜的是老黄內功虽深,但也远不及杨康,几天里將乾坤大挪移勉强练到第五层极致,勇猛精进已止步於此,再往后,不得贪进需靠水磨工夫了。 所以老黄对那十九句的阐释纠正也只停留在言语纸面功夫,一切还得靠杨康自行努力。 不过,他从乾坤大挪移前五层內力搬运气劲挪用之法中,亦有颇多体验感悟,七八天后拿出一份新鲜出炉的桃岛心法第二版修订版本给杨康,让他返回中都时带给梅超风。 在益都府的第十六天,杨康打算再过几日去城中拜访了府尹后,便启返程。 不过此间见江南六怪里的韩小莹茶不思饭不想、听老黄上课也不认真,他心道莫不是这越女剑为明教教主身死大內的消息所忧?那自己倒是该再用“杨过”身份现身一下,好教她不必担忧。 於是这晚,杨康换上人皮面具,吩附了小师叔若有人来找便说自己正在练功不便打扰然后悄悄去了韩小莹住处,见屋里別无他人也无异样,便逕自推门进来。 “杨......前辈!你... + 韩小莹惊慌失措,捂著嘴不敢大声,生怕被別人听见动静。 杨康迷惑:“???”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他哑声说道:“韩小友別来无恙......” m 话还没说完,韩小莹问:“杨前辈是专程来找我的么?” 杨康感觉有些不对劲, 她怎么直勾勾看著我脸、胆子这般大了? 迟疑了一下,杨康答道:“杨某方从马教主那边来,听闻韩小友忧心杨某安危,便现身过来一见。对了,韩小友的青萍剑教杨某使坏丟了,却是还不了韩小友了。” 那青萍剑的乌木剑鞘摸著很是滑溜顺手、且在泰山之上与东灵道人共舞出岱宗如何之意,颇有纪念意义,故而他一直没丟。 来到杨家寨后又挑了柄合適的利剑入鞘。期间倒是没想到韩小莹居然能认出来,毕竟在他眼里,这就是把样式普普通通、纹也简简单单的乌木剑鞘,原本韩小莹搞的锦绣缠丝等装饰,他嫌里哨、都给他去掉了。 但女孩子亲手所制之物中的小心思,哪里能少得了,即便是光溜溜的乌木剑鞘,还是给韩小莹注意到了特別之处。 她爽快应道:“听闻江南消息,確实是十分担忧杨教主。教主虽称我小友,但我到底是三十来岁的人了还作小几女姿態,让教主见笑了。” “怎会笑你?韩小友若不说岁数,杨某还以为你不过双十年华,故称小友。你心忧杨某安危,杨某感动还来不及。” 明显是奉承客气,韩小莹听了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只是刚笑了一下,须臾又想到“杨过”可能的真身份面目,不由得心里又感觉荒唐悖礼,旋即收敛笑容努力严肃正经。 “只是不知教主將我那青萍剑用坏了弃在了何处?” “在临安城外九曲丛祠。” “连剑鞘也一起丟了么?” “嗯......自然也是。” 杨康心道不妙,难道是此处教韩小莹看出来破绽? 其实“杨过”的身份若讲出倒也无妨,就是怕韩小莹、丘处机他们,没马教主那份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涵养,往后还有在人前以“杨过”身份面貌显露的场合,怕他们看著自己人皮面具绷不住而神色有异,教別人也发现了破绽。 当眾被动掉马,可是声名大忌呀! 韩小莹点头道:“丟掉了那便丟掉吧,看来杨教主还是用不惯剑法。我自小痴迷剑术、本是存在討教心思,以为教主这般绝世高手,必有更多的高明剑法,看来真是您临阵学艺..::..反正全真派几位高人都在这儿,我向他们请教倒也一样。” 杨康心道原来如此,他又拱手言说:“倒教韩小友失望了,不过听闻越女剑法在古吴越之时有赫赫威名,韩小友既得此传承怎么又想转学別的高明剑术呢?” “传说中越女剑虽然厉害,但流传至今今人早已不得其要,成了寻常剑法而已。” 杨康点头,又隨意聊了几句后,他告辞离开,然后果断去找马鈺,把方才说的“从马教主那边来”给后补上,顺便私下里问问老马关於韩小莹的情况,总感觉怪怪的。 然后马鈺见著易容而来的杨康,言说了他从朱聪口中探得的撮合之意,让杨康一阵无言以对,难怪她说什么“丟掉了那便丟掉吧”。 马鈺见杨康呆住了,也轻咳了两声掩饰尷尬。 韩小莹,处女人妻..... 杨康赶紧打住遐思,心道,自己虽然不是个正经人,但韩小莹却是个正经人,虽然她还挺有韵味的..:::.咳咳、不能多想。 她猜到自己真实身份后,该不再会有別的想法了。朱聪也是个聪明人,应是也不会再乱撒合。 没想到“丑版杨过”也能招蜂引蝶,杨康为自己提前解决掉马甲中的一个小坑而感到欣喜。 回去之后跟小师叔言说了此事,惹得黄蓉又把人皮面具给他戴上,然后盯著抚摸、喷喷称奇。 “小师叔,你知道就行,可別跟你爹说,不然他该不待见我那『韩小友』了。” “嘻嘻,小师叔又不是长舌妇,哪里会將女儿家的私事乱说,倒是你,这种事情说给我听作甚?你『韩小友』若知道了,得该多不好意思。” “那不行,身为好师侄,哪能把这般秘密瞒著小师叔呢?” 黄蓉听著这话,极为开心,坐在好师侄腿上搂著他腰直乐。 乐过之后,她想起一事,又问:“你马师伯怎么如此通情达理,还能察觉到別人做媒、女儿家的心思?跟你丘师父全然不同。 一杨康咳嗽一声,八卦起来:“这个嘛..:::.你知道清净散人原是马师伯出家前的妻子么?” “嗯?哇...... , “马师伯能得孙师叔如此追隨,你想吶... “懂了懂了!” 两个人顿时偷笑起来。 杨康看著小师叔笑顏如,顿时心猿意马。 这些时日里,出门在外赶路夜宿客栈自不必提,便是住在杨家寨也因屋里小外面人多眼杂,小师叔没好意思宽衣解带让好师侄十成十地助力运功。 都是隔著衣服、打著折扣。 当然,是杨康主动挑明了这样也行,先前就是纯贪图小师叔美色,惹得她一顿乱拳好打。 故而此时这按捺了快一个月的心猿意马,被小师叔挑动得十分活跃。 “小师叔,你说你不是长舌妇,我倒是不信,你张开嘴给我瞧瞧?” “你瞧咯!啊~~~”“ 黄蓉不疑有它,仰著脸张嘴吐舌,展示自己明明连鼻尖都沾不著,哪里长呢? “鸣鸣!鸣......唔..... 黄蓉小手拍了两下好师侄腰,隨之也不动了,反而紧紧住他衣服。 良久。 杨康咂了咂嘴。 黄蓉也咂了咂嘴。 “你属狗哦,吃我舌头就算了还吃口水!” “嗯?你不也...... , “闭嘴闭嘴,再来!这般有意思的事你怎么也不早些教我?” 又是良久。 唇齿相依,你来我往。 小师叔忽地提出好师侄的手,质问:“你捏我屁股作甚?” 杨康无言以对,总不能说这里手感好吧? 黄蓉满脸娇红、连声说道:“不来了不来了你好不正经。” 另一边,“韩小友”辗转反侧,蒙上被、双手捂著脸呜咽了两下、又嘆息一声,满心遗憾。 三日后,杨康携黄蓉、张三枪及杨友返程。 带著杨友纯属个添头,这趟出来是来抓杨安儿的,其本人没抓著、家中又无父母子嗣,其亲侄杨友主动代伯父受罚也算忠孝可嘉,元帅念其义勇收为奴婢,谁还能挑刺不成。 反正回中都交差的说辞也准备好了,还有益都府府尹兼山东东路总管府的认证,杨友甚至连皮肉之苦都不用受。 不过,离开益都城后,四人倒是没有直接往北去,而是绕道向东,打算先去趟泰山。 杨康还惦记著东灵子道友正在参悟的“岱宗如何”呢,这都快一个月过去,也不知实际如何。 不顺路也要去瞧瞧。 这两天为了与小师叔多费口舌,她瞧瞧“长舌妇”是什么样已经不好使了,得说些新鲜玩意儿、再出其不意才能被他故意得手,其中倒是说了“岱宗如何”这回事,引的她大感兴趣。 当然,这多费口舌的前奏交锋不过是小师叔与好师侄之间的闺房之乐,绝不是凡俗女子持色御人。好师侄若是不来点言巧语的前戏、直接霸王硬上嘴,小师叔同样也是很喜欢的。 到了泰山东麓时,已將入夜,杨康问了黄蓉是打算在山脚的寺庙道观借宿一晚,还是直上泰山。 黄蓉思量到好师侄所言欧阳锋坠崖时之日出奇景绝美,便也想要瞧瞧,於是四人未在山下多作停留,寻了处人家奉了钱財,討了些吃食、寄养了马匹,休息了会儿时候,继续提灯上山。 第84章 你叫两声 第84章 你叫两声 並非逃命、追杀,当然没有必要一路狂奔。 四人都提著灯笼,悠哉悠哉上山。 金国没有封禪泰山的癖好,故而当地专管祭祀泰山的泰山守,对出入泰山管理得並不严苛,当然山道也是前朝遗蹟,並未多作修。 由於这是前半夜,倒也没遇著零星的一些子夜上山之人。当然,此间並非后世明清之际泰山之巔民间香火鼎盛、多有民眾夜爬上晨香,这会儿大多是些文人雅士会上去瞻仰古往遗蹟。 两个时辰后,杨康已至东灵子的小观, 东灵子闭关当然不是在泰山找个洞穴去闭死关参悟武功,那样不用几天就真羽化飞升了。 他还是照常住在东灵观中、照常出入峰顶练功採气,只是谢绝了一切交友拜访,不教別人的言语扰乱自己的思绪。 杨康见观门紧闭院內无光,便也没在夜里打扰, 几人继续往上行往玉皇顶去。 此时距离日出时候尚早,他们也没敲门玉皇庙投宿,庙东有观景小亭,几人便閒坐於此等待。 时值处暑,山顶倒也不冷,只是夜深风大,於是黄蓉便依偎缩进好师侄怀里,这般亲昵,全无避讳著別人的心思。 杨康当然也没什么礼法负担,楼著小师叔背过身给她挡风。 杨友当即也拉著三枪哥哥转过身去看星星看月亮,心下羡慕叔叔浓情蜜意。 张三枪见小弟失意,便按著他肩头关怀道:“银枪小霸王是赶路累了么?哥哥臂膀宽阔,倒是好借你靠上一靠,嫂嫂那般姿势,想必是极愜意的。” 杨友看著虎背熊腰的金枪大魔王,一双豹眼很是诚挚,没有別的意思,顿时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被灌了满口风,赶紧闭嘴摇头。 黄蓉本窝在好师侄怀里,此时却从他胳肢窝下探出脸来娇声道:“三儿,你闭嘴吧!” 她想想杨友坐张三枪腿上依偎的场景,便不由打了个寒颤。 “哦,好的黄姑娘。” 杨友好奇小声问张三枪这会儿为何又不喊她为嫂嫂了,张三枪亦小声回应“三儿不好听,我当然也得喊她个不爱听的”。 杨友不由得拱手佩服三枪哥哥之勇直! 念及杨友亦要入中都,便提醒道:“大哥尤为敬重其母,你若见著定需恭敬,不可放肆。” “那是叔祖母,俺必不敢轻桃!” “大哥还有一位夫人主持家事,偶至都元帅府赏赐亲手烹製的点心,味道再奇怪你也必须吃掉。” “啊?” “那便是穆娘子。” “原来是穆姑姑!听不对,是穆婶婶..::: 杨友脑子里被许多要素衝击,感觉有些晕。 才想起来,背后这个是小婶婶,小叔叔还有养妹那也是婶! 那位婶居然能管赵王府家事?手段这般厉害还如此受宠的么? 杨康听著张三枪郑重地在瞎几把扯,顿时轻咳两声,示意他閒聊可以,但別带主观臆测! 你一个江西赣州的吃不惯酸酸甜甜杏子酱就说念慈妹子的手艺不行,过分了啊! 听得杨康提示,张三枪恍然想起还漏了一个,继续提醒杨友道:“大哥还有个倒贴上门爱煞了他的疯娘子李氏,她惯著黑衣,你若见著了不要跟她搭话,她一个不称心便要甩针扎你,有毒没毒都够你好受的。” 杨友:“......”不愧是小叔叔,看上的女子都超凡脱俗,咱们凡夫俗子哪个能敢消受! 杨康:“.....”你误会我的意思了。 “对了,大哥身边还有位姑娘,她姓曲,看著年纪只比嫂嫂大一些,实则已经二十三四了,她是嫂嫂的师侄,在府中隨侍照顾,她说话行事疯癲了些,你遇著了可不能欺负她。” 此世之中,大小黄最终还是在杨铁心口中確认了村东头酒家那化名为曲三的曲灵风的存在,以及傻姑確是其女之事。 杨铁心与郭啸天常去喝酒、打酒,亦与曲三干过埋户分赃之事,故而牢牢记得。 所以张三枪是护著黄蓉一起过来的,所以旁听閒聊间得知此等旧事。 “既是小婶婶师侄,那便也是俺姊姊,俺怎敢不敬!” 杨友心道,疯疯癲癲的应是小婶婶师门一贯作风,倒不必稀奇。 杨康听著背后两人閒扯,跟小师叔咬著耳朵轻声道:“三枪倒是记掛著傻姑,咱们都喊傻姑叫做傻姑,他却只喊曲姑娘,小师叔,你说他是不是对傻姑有意啊?” 黄蓉沉吟,抬起脸也凑到好师侄耳边说道:“或许是你让傻姑埋人,给他埋出感情来了?” “她还埋过李莫愁呢,你没见小李瞅著她就不爽?” “一公一母,那可不一样。而且郭大哥当初也不爱喊她傻姑,说是他小时候总被喊傻小子,不喜欢。” “三枪不喜你喊他三儿,大约也是幼时之故。蓉儿,你往后不要如此调侃他了。” “好吧,都听康哥哥的。” “傻姑是真顛顛傻傻,三枪、靖哥儿却是大智若愚、智慧之启后来居上。三枪更为衝动,有意无意说多了,他是要恼你的。” “知道啦知道啦,谁教他提起穆姐姐时,总也要称为夫人.:::: 杨康抚摸著黄蓉的头髮,让她继续缩回怀里別说话。 黄蓉闭上眼小憩起来,只觉在好师侄怀里天地无虑、风平浪静,就算此刻是坐在悬崖边、脚下是万丈深渊,自己如此依偎著好师侄,那也能安然入睡。 许久之后,天色渐亮,旭日未升,山中云气从涧壑吐出,如烟稍上而大,东西聚散, 悠然往来。 杨康唤醒了黄蓉,两人携手於亭前並立。 別处有眺望玉皇顶的,恍以为云雾之际,有一对神仙中人。 至於身后左右两位形貌迥异的,大约是护法二將吧? 东灵子亦在捨身崖远看,心下亦十分惊讶,这不是余道友么!方才分別,他怎么如此快便回来泰山了? 东灵子掐指一算时日,恍然方觉,原来已过去一月之久了。 黄蓉此时见得日出之色气象万千,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吟些应情应景诗词,却发现自已所记得的,都是些前人抒发豪情壮志的佳作,但此时自己心里却全是与好师侄神仙眷侣一般的畅想,若是错用而吟,殊为不美。 “小师叔,你叫两声。” “嗯???”” “老黄说的对,小小年纪哪里那么多伤春悲秋,心中有意別管是什么,你对著这日出云海叫两声,可爽得多了!” 黄蓉一脸狐疑,你就是懒得配合我吟诗吧?我唱得不好听么? “好师侄,你先叫。” “我先就我先。” 杨康踏前一步,丹田凝气周身用劲,叉腰张嘴长啸出声。 “哈!哈!哈哈!!” 张三枪、杨友看著老大放纵姿態,顿时面面相。 黄蓉当即也上前加入其中,两道大笑声在云海中交错纠缠,其畅快之趣、无羈之意, 闻者无不受之感染。 捨身崖上东灵子亦高招双手、大笑相迎。 张三枪一拍杨友后背,喊道:“小霸王,此间乐,共相吟!” 二人隨之亦加入其中。 片刻后,泰山之巔晨起练功的参玄之士、隱居潜修的文人墨客,会武功的不会武功的,纷纷加入进来。 云海之间,笑啸声竟有百余道迴荡不散。 清修苦闷、诸般忧虑一朝尽去。 许久,山间只余杨康、黄蓉、东灵子三人之声。 张三枪到底年轻,欲与捨身崖上东灵子爭锋,一开始便尽出全力,最后力有不逮已然止声。 东灵子年长许多,呼吸之间暗合气数,隨心而计不多损力气丝毫,坚持至此。 而黄蓉因与杨康执手同呼、九阳真气同出一源故而未曾力竭。 顷刻之后,天地之间,又只剩他二人笑声。再须臾间,只听余音,人已离去。 “小师叔,爽不爽?” “嘻嘻,爽!” 后世有山观志载,泰和十四年,泰山诸道遇仙,降於玉皇顶,香菸缠虚,梵唱齐和, 金钟清朗,玉馨鏗铃,雷音遐畅,周遍远闻,万变天乐,空中自鸣,云霞流布,气序调適,得道者唯东灵子一人。 东灵子收拾好家当下山去了。 与余道友的夫人切了些术数之道,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小姑娘不过碧玉年华,熟用隙积术、天元术、会圆术、益积减从开方术等等先贤典籍教导的术数之道,其才智虽令人惊嘆,但她更讲出令自己耳目一新的术数之法,是诸般算经、易经中从未总结的道理! 大衍求一术?正负开方术? 余夫人身后,必有高人! 嗯,当然不是余道友,他听咱俩切交流那一脸茫然之色,真诚至极。 东灵子问过之后,方知益都城外二十里有处杨家寨,其中有位黄先生,乃余夫人之父、隱世大贤! 东灵子当即动身前去拜师求教。 第85章 擒华箏 第85章 擒华箏 杨康,不对,完顏康回到了他忠诚的中都大兴府。 金主完顏璟早接到了山东东路总管府的密报,言称权都元帅府副元帅、肃国公完顏康意图调用山东驻兵,被臣严厉阻止!副元帅在地方滥用江湖人士、安插亲信欺男霸女强占罪官家业,臣绝未配合、请陛下明察! 完顏璟把完顏洪烈喊来臭骂了一顿,那小子人抓不到、搜颳倒很在行啊! 完顏洪烈无言以对,心道康儿尝试调兵之事就此揭过也好,看来都元帅府无枢密院使令果真都不了诸路府总管,纯是个摆设。 完顏璟看著完顏洪烈唯唯诺诺,也懒得再生气。 这是他最宠爱的元妃李师儿所生独子,若非元妃是汉人寒微出身,她早被立为皇后了,而赵王亦將立为太子。 可惜赵王也如自己一般,独宠个汉人女子,甚至宠爱之举比自己更甚,赵王连个別的妾室都不纳。 故而太子之位,完顏璟一直犹豫不决。 听闻赵王將他三哥新纳有孕的侍妾给接了回来,免得受脾气更暴躁的嗣荣王排挤,完顏璟暗自点头,赵王倒是个心善的,若待自己百年之后继承大统,应不会发生兄弟相残之事。 大金国的皇位传承没几次是不乱不流血的。 杨康回来当晚也被喊去皇宫里给骂了一顿,不过有元妃李师儿庇护,染指地方调兵之权之事,完顏璟並未多作深究。 至於报上来的完顏康以妾父鳩占罪官亲戚家业这种事,更是无人追究。 杨友茫然无措地呆在都元帅府,心道,俺这逃官之侄就这么被放过了?也没將俺入狱提审严刑拷打..:: 叔叔如此保俺,俺当牛做马也无以为报吶! 来之前,他已做好了心理准备,当个铁骨錚錚的汉子,绝不透露伯父的踪跡! 但根本没人搭理他这个小角色。 倒是完顏洪烈多问了一嘴此人情况,听了杨康解释,讚嘆了一句愿代长辈受过是个孝义之人,然后也不管杨康要如何任用,对杨康的安排,他是全然放心。 耶律楚材见杨友是元帅亲自带来的,对他倒也客气,问了名號录了姓名收下做事。 杨友好奇凑到耶律楚材身边凑著脑袋从下往上看著他正执笔记载的名录,各个都是没听过的名號,哪个都比“银枪小霸王”低调有內涵,不由得自惭形秽。 什么百草仙、青灵子、曇华法师、白额山君..::: 嗯?大云光明教光明右使张三枪? 杨友张大嘴看向一旁正閒著无聊在擦枪的三枪哥哥,旋即他心下一定,收起震惊,对耶律楚材道:“三枪哥哥行走山东,最近新得了个名號,唤作『金枪大魔王』!耶律都监可以给他添上此名。” 耶律楚材抬头看向张三枪,唤了声“金枪大魔王”,张三枪连连摆手说著玩笑之名当不得真。 耶律楚材点头,给张三枪添了几笔。 他也觉得这个名號跟这南蛮子很搭,金枪银枪坐班都元帅府,多好听吶! 將来若能成了殿前金枪班、银枪班..... 嘶......耶律楚材不敢多想。 “耶律兄,这些时日辛苦你了!” 终於过来上班的杨康第一句便是关怀属下身心健康,耶律楚材听得很是感动,那些江湖人士也真是太难打交道了!有些人,简直神经病听不懂话! 听得耶律楚材一番诉苦邀功后,杨康翻阅起来武林大会参与名录,发现两个多月间, 已有武林人士四百三十二人登记造册。 当然,这四百余人都是拖家带口携门人带徒弟而来的,一枚英雄令少则两人组团、多则有十七八个。 带这么多人来我都元帅府羊毛?不想活了? 杨康再看门派,顿时陷入深深的疑惑。 长生派?射鵰里有名字如此牛逼的门派么?再看其人名,一个个地都不认识。 “霍真?女?” “这女子剑眉大眼生得虽挺好看,但她身材健壮又寡言少语,应不是元帅你喜欢的类型。元帅请看,这行,绝户手圣因,是个带髮修行的年轻美貌尼姑、別有风味.....” .:”杨康斜眼看他。 “元帅既然不喜,那下官后面也不多记那些江湖女子样貌。” “记,接著记!事无巨细,耶律兄做得很好。” 耶律楚材跟杨康很熟了,私下里聊天也很放得开,他当然知道自己这位元帅钟爱娇小活泼的女子,瞧瞧他对黄姑娘多宠爱嘛! 杨康心下明了。 长生派、长生天。 霍真、火真別姬、华箏! 你这化名也不多生些变化? 她寡言少语说明汉话並不熟练,也不知她有没有为了靖哥儿多学点。 不过这个时候来凑什么热闹? 哦对,这个时间按照剧情应该是铁木真派遣使者去宋国寻求联盟共约攻金去了,但宋国客气是客气,这年头並未答应。 所以被依旧掌权的史弥远拒绝后北归的蒙古人看到了我的铁令书信,来探查敌情?来捣乱? 杨康又仔细看起来名单,瞧瞧有没有托雷、哲別的汉字化名,但没找到。 他一挥手:“摆..::隨本帅去玉虚宫!” 耶律楚材心道,元帅,你方才是想说摆驾吧?绝对是摆驾吧? 他回忆了一番人员安排情况,说道:“稟元帅,玉虚宫客房已满,下官联络了东西两侧仙露寺、圣恩寺腾出客房以供武林大会使用,那长生派来得晚些,正落脚在仙露寺。下官擅作主张,还请元帅责罚。” 杨康心道,倒是自己疏忽了,发三百英雄令,只准备了玉虚宫一处住所,本是绰绰有余的,但没想到这伙儿人都是平均一拖几个来长见识。 “耶律兄实乃本帅之萧何也!所虑周全、处置有方,何来责罚一说?本帅高兴还来不及!耶律兄,你我相交至今何必如此作態?快走快走罢!” “竟得元帅如此看重,楚材感激涕零.....: 耶律楚材:我是萧何? 张三枪见这场面忽然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但这回自个儿好像没能参与..:: 杨友见之深深羡慕,叔叔何时能对俺如此礼贤下士嘛。 仙露寺,后寺。 杨康没有直接点名找所谓长生派打草惊蛇,而是悄悄地进去,暗中观察。 耶律楚材肯定是被“霍真”见过的,所以没让他一起,而是留在前寺与住持客套。 杨康带著张三枪与杨友装作同来赴会的江湖人土,在后寺溜达。 知客僧说长生派眾人自五日前住进来后,並未有异,偶有两三人结伴出去採买物资, 一直都安分守己。 今日倒是无人出去。 於是杨康倒要好好看看,是不是华箏。 虽然他也不知华箏长啥样,但叫她一声她敢答应吗。 “师兄!” 忽然一年轻不修边幅的道士凑了过来,拉住杨康的手惊喜低呼。 啊......是尹志平啊! 这小子年轻的时候不学好,尽跟丘处机的豪迈姿態有样学样。 你又不喝酒,你掛个葫芦作甚? “志平,你一个人来的?” “不是啊师兄,与我一起的还有志丙、志敬、道安、志常、德方、志坚六位师兄弟!” 尹志平比杨康大一岁,但长春子一脉中杨康入门最早,故而称其师兄。 杨康:“......”你一个人来意思意思得了,还带这么多人。 “师兄,你见著师父师伯师叔他们了吗?” “在山东呢,你们既然来了好几个,便暂且为我撑撑场面。” “可是师兄,我们几个不能帮金国做事。” “並非教你去守关,而是让你夺魁贏下《九阴真经》,然后献与师父,你岂不是大功一件?” “可是师兄,你直接给师父不是一样么?” “直接给,那怎么使全真扬名?怎么使我扬名?” 听著尽败天下英雄、武林大会夺魁的美好期盼,尹志平也不由激动起来。 张三枪过来提醒道:“大哥,她出来了。” “志平,你们且自便。” 说罢,杨康朝著带两个壮汉欲离开后寺出仙露寺的长生派女子。 杨康在其身后喊道:“火真別姬!” 那背影高挑健壮的女子丝毫不理。 杨康再高喊:“华箏!” 她依旧听若罔闻。 杨康心下瞭然笑了一下,再喊道:“霍真妹子留步!” 我都追到你背后喊你华箏了,正常情况你不应该回头问问是不是喊错了名字? 理也不理,其必有异! 华箏心道不好,要被这人诈出了身份!不过自己以前从未在中原露过面,这人是如何认出我来的!? 张三枪与杨友左右撞开华箏身边的两名汉子,杨康上前一把按住华箏右肩,制住她行动。 嗯,华箏没有软蝟甲,放心摁。 “放开她!” 其中一人会说汉话,另一人不言不语怒目而视。 “郭靖。” 杨康在华箏耳边轻声说道。 华箏打起手势,生硬地吩咐:“不要说话,听他说话。” “我请霍真妹子去家中作客,你们不要乱走。” 华箏大约听懂其意,点头同意。 此时后寺中一眾江湖人士见得有人起了衝突,纷纷开门开窗出身探头来看热闹。 见得那辽东长生派的姑娘跟著个样貌俊雅的公子走了,顿感无趣。 有想出头阻拦的少年侠士也被门中长辈拦住,人家並未胁迫,郎才女貌地要你去献什么丑! 华箏被杨康丟进了赵王府监牢,本来都元帅府也是有私设监狱的,但奈何没人看守。 和华箏的沟通很不顺畅,但至少確认了一件事,和她一起的蒙古人中没有托雷和哲別,大约是先溜回关外向铁木真復命去了。 於是,仙露寺中长生派被他请兵一千,將之一网打尽。 又不是靖哥儿第一次举办英雄大会业务水平不熟练,放任蒙古高手囂张,那会儿就应该直接喊“对付蒙古子不必讲江湖道义兄弟们抄傢伙一起上”! 被靖哥儿污染了的少妇款小师叔居然也循规蹈矩,简直暴天物吶。 此间,杨康当然是果断先下手为强。 以追查蒙古奸细为由,调兵遣將算是常规操作,於是堂堂都元帅府终於从枢密院手中提前抠来了一千步军,也算是聊胜於无吧。 先前不直接调兵拿人也是存著万一真有什么长生派找错了人,惊嚇到远道而来的江湖同道们,觉得举办方太凶残了。若破坏了这一派文明和谐的武林大会场面,多是不美,武林大会当然比华箏重要。 定性为蒙古奸细就没什么问题了,书信里请你们来,说的就是来抗蒙的! 华箏的手下,被枢密院审问乾净后,汉话说不利索的都被杀了,只留了一个能沟通的为活口,留以备用。 完顏璟对杨康借著举办小小武林大会的场面还能立下此功,甚为欣喜,並未追究他私扣其中一个蒙古女奸细之事,只以为康儿好搜集美色的毛病又犯了。 完顏洪烈只见过批时候粉雕玉琢的华箏,后来一π来往於王罕帐下挑拨谋划,並不认识铁木勒那边的华箏长大后的模样,看了健壮英气的“霍勒”后,只觉得儿子的口味勒是千变方化捉摸不透。 “康儿,为父之前常在大漠行走,这草原上的姑娘脾气都颇为倔强刚烈,你切不可操之过急,多关她些时日、磨磨性子。” 完顏洪烈纸上谈兵传授经验。 杨康应道:“他用蒙古最为敬仰铁木勒,称其为成吉思汗,待孩儿出关將他斩杀,必能將这女子仗服!” 完顏洪烈闻此英雄气概不由頜首赞同,康儿不像变已这般只为了一个女子痴心不改就好。 第86章 玉女遇渣男心態爆炸剑 第86章 玉女遇渣男心態爆炸剑 大金国举办的武林大会中来客中混入蒙古奸细只是个小插曲,眾人依旧兴致勃勃地等待著八月十五的到来。 当然,其中也有些江湖败类不守规矩的,欲夜探赵王府,提前瞧瞧《九阴真经》的底细。 但在意料之中,赵王府內果然有高手坐镇。 不止一个!有俩!都是狠辣无情的剑客! 这是如何看出的呢? 盖因有被故意拋尸於大街上震不轨之徒的死者,有好事者查看其伤势,发现分为两类。 一种是身上无伤,一剑封喉; 一种是残身断肢,甚至有一分为二者。 无论是剑气封喉或者剑劲断身,都无声言明了赵王府中有大恐怖! 顿时震住了一批宵小。 同来赴会的江湖人土大多也是守规矩的,当然也更不满於別人不守规矩,故而许多人也放出话来,谁人等不及八月十五,欲偷偷摸摸不体面行事,那可別怪在场同道们帮你体面。 当然,如此一致声势意见,这也是耶律楚材积极发挥主观能动性串联的功劳。 杨康这天去了铁牛坊给梅师父送上桃岛新修第二版心法后,別了王家云霓两位师妹的依依不捨之情,便翘班回来王府,检查念慈妹子与李莫愁的武功进展。 先找了李莫愁,杨康对她把府中后寢搞得血淋淋地稍有异议。 “这个..:...李姑娘啊,你对前男友和小三的不满,不能发泄在无辜之人身上,把人砍成两半,是不是太凶残了些?” 杨康觉得她时隔近三月是不是又要发病了,似乎还得再接受一次度化套餐。 李莫愁期待笑道:“不如此震慑宵小,如何配得上恩公所授武功之刚猛霸道!” 说罢,李莫愁主动提起自己请託穆念慈打造的新武器,邀请杨康往院內一观自己武功进展。 “玉女功枯燥乏味、玉女剑法矫揉造作,小女子素来不喜,江南得遇恩公,方知世上竟有如此令人欢喜的武功!还请恩公再瞧瞧小女子此时的玉女剑法耍得如何!” 杨康看著李莫愁拖著柄重型斩马剑,以惊涛骇浪功法有攻无守双手施展著玉女剑法, 顿时脸色没绷住。 我说普通长剑怎么就把人腰斩了呢? 好好好,玉女剑成了玉女遇渣男心態爆炸剑是吧? 隔著老远,杨康都能感受到剑风中的怨气滔天。 当然,这怨气可以是李莫愁的也可以是剑下狗男女亡魂的。 还真別说,还真挺有意思,自己如今仍未完成任务得玄铁剑法与黯然销魂掌,没想到今日竟在李莫愁这儿遇著了一门情绪加持类的剑法,这可真是稀奇! 可惜了,我感情生活顺畅,没请教的必要。 李莫愁越舞戾气越重,看得出来围观的穆念慈眼皮子直跳。 “李姑娘,你怨气太重,清醒清醒罢!” 说罢,杨康已瞅准机会近身上前,先卸了她兵刃,一掌捂上她脸、一掌按住她胸口。 摧心掌! 度化治疗套餐再来一套! 为免她眼睁睁產生错觉,杨康特意关怀地捂了她眼睛,不教她此时见著自己容貌。 唉,太帅了也是一种烦恼。 轰! 李莫愁又进了坑。 傻姑不等杨康吩咐,赶紧过来埋人。 “傻姑,別埋人,以后捂她眼。” 傻姑听话接手捂住李莫愁的眼睛。 杨康起身道:“李姑娘,你练得走火入魔了,你的玉女功当也不能荒废,少思少念少欲那十二少十二多的要诀须时刻谨记,方能调和我那功法霸道。” 李莫愁轻“嗯”一身,也不起身。 杨康见不復醋海翻波怨气滔天的模样,顿时放下心来拉著目瞪口呆的念慈妹子进屋。 傻姑蹲著伸手捂得无聊了,便伸手抽出李莫愁的玄色腰带,叠了两三段,往她眼睛上一盖。 凶婆娘,你爱起不起吧,我走啦! 仙露寺,后寺。 尹志平正在呵斥师弟甄志丙,赵志敬帮忙打著圆场。 “尹师弟,甄师弟只是少年侠义心肠,何必过多苛责?” “赵师兄,那长生派的女子乃蒙古奸细,甄师弟不明是非,我教他道理,你不要插嘴!” 甄志丙硬著头皮道:“师兄,金人说的话,也不能全信!我看那长生派安分守己的, 哪里像个奸细的样子?” 华箏:我只是等等看靖哥哥会不会来参加这武林大会,顺便瞧瞧这大会之后欲如何行事。 尹志平喝道:“我看你是昏了头,师兄的话你都不信?你就是看上那霍真美色!” 甄志丙委屈不言,他当然知道尹师兄说的师兄是谁,正是此次武林大会的举办者,完顏康。 他回到中都时恍想起来幼时曾隨师父来过,见过师父在中都还有位大弟子,向尹师兄求证后,得知杨康身份。 但他並不信任只见过几面的大师兄。 那女子哪里像个奸细了!?都元帅府的耶律都监都没瞧出问题,大师兄隨口喊了几句蛮夷言语,便诈出人家身份了?辽东之地口音不都是这般的么? 赵志敬见甄志丙烦闷,便与他出了仙露寺,逛街散心。 他是王处一一脉的大弟子,这回来中都,代管重阳宫事务的尹志平挑选好手时,偏心本脉,除了他之外,別脉弟子都没挑,这就使他深感不快。 见这尹甄二人生了嫌隙,便想著拉拢拉拢甄师弟,老实孩子果然很好哄。 “赵师兄,那位霍真姑娘是被赵王世子带走了,不如咱们潜进去一探究竟?她若遭欺辱,定是冤屈之人。” “嗯......金蒙为敌,小王爷他欺负蒙古女子,应也寻常吧?” “呢: 》 甄志丙感觉有点不对劲,但一时间还是没理清,索性也不想了,打定主意去查探一番。 但被赵志敬拦住。 “赵师兄宽心,其实那赵王世子亦是咱们全真派俗家弟子,他算是我师兄,我小时候与他见过几回!” “这. 赵志敬心下一喜,心道丘师伯竟还有如此机缘! 当即同意一齐前去一探,若被发现,大不了言说是来拜访小王爷的,光天化日之下, 王府中的高手也不至於一言不发就杀人吧? 甄志丙心下感动,还是赵师兄爱我! 此时,傻姑找黄蓉打小报告去了,她得过吩咐,若杨康单独去安春园找穆念慈或者李莫愁,要及时去报。 杨康在检查穆念慈身体,不是,是检查北斗大法进展,练得有无疏漏错偏。 李莫愁还躺在砖坑里沉醉。 甄志丙与赵志敬潜入了王府,分头寻找霍真下落。 “咦,怎么有个女子躺在此地,眼上还蒙著黑布?” 甄志丙暗道稀奇,见这女子衣衫不整、身材丰、脸色红润,她朱唇轻启不断颤呼著短气,显然是受了极大的痛苦。 他不由得心生怜惜。 只见那半张脸,也是万分地我见犹怜。 甄志丙心道,该不会是自己那便宜师兄掳掠回来的女子吧?欺辱完了便隨意丟弃? 可恶啊! 甄志丙揭开那女子眼上布带,欲將她解救。 李莫愁明眸皓齿神態娇媚,娇滴滴软绵绵问道:“小女子美么?” 甄志丙下意识答道:“好美..... 》 李莫愁声又婉转:“可惜他们都不爱我...::.小贼子,借你性命一用。” “我....... 3 錚! 一道寒光闪过,李莫愁反手拖剑划过甄志丙咽喉,然后起身仗剑向出来查看情况的杨康请功道: “恩公,小女子这回可没杀出个收拾起来麻烦的场面,瞧他死得多痛快。” 杨康神色复杂,无言以对。 李莫愁在脚下的甄志丙衣服上擦去剑刃血跡,很是骄傲,这就是恩公所说,举重若轻的武功境界吧! 第87章 黯然销魂掌! 第87章 黯然销魂掌! “別往王府外大街上丟了,念慈妹子,你与李姑娘將他丟后园枯井吧。” 院中再无动静,显然不走通传来探王府只是甄志丙的个人行为,至於他为何要来,杨康挠头也想不出来。 不过这不重要。 杨康“看”向意识中的命书残页,毫无意外,其上显示的过儿的第二个任务已完成了过儿啊过儿,没想到竟是你李师伯隔世帮你报了此仇,將来你若出生,別论还是不是原来的过儿,你可一定要好好感谢孝敬李姑娘吶。 杨康打起来黯然销魂掌。 我死了个师弟,我一定可以伤心欲绝! 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不过!过儿那一甲子黯然销魂掌经验,居然包含了黯然销魂的心境!只要自己一使此掌法,便可自动进入,只要不是忽然想起什么好笑之事,绝对不会破功! 牛蛙! 难怪此为过儿第二项嘱託之厚礼! 过儿,谢了! 从此以后我也是能自带情绪buff加成的绝世高手了! 杨康念之即乐,反覆进出了好几次,才重新成功挥掌持续进入过儿那附加黯然销魂心境的黯然销魂掌状態。 待李莫愁、穆念慈、黄蓉、傻姑联袂归来时,正好瞧见杨康此间掌势,不由得都大为震撼! “康哥哥他好伤心的感觉.::: “康哥怎么了?我们才离去一会儿的功夫. 11 “恩公果然天纵之才,只观小女子一遍改编自创的『幽怨九泉剑”,竟能创出如此高明的掌法!嘶.......恩公......可以传授给小女子么?” “好看好看,打得真好看!” 一套黯然销魂掌打完,杨康回话道:“方才被李姑娘误杀的是我师弟.... 李莫愁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恩公!小女子绝非无故杀人吶! “我幼时见过几面,是个老实孩子,没想到此间竟干下偷入民宅调戏良家少女的丑事,起来吧李姑娘,只算是他运道不好落在了你手里。” 杨康心道,你偷偷溜进来就进来吧,还乔装打扮,若穿著道袍,指不定李莫愁还念著同山情分手鬆一点.... 李莫愁俯首拜谢,心里砰砰直跳,恩公竟如此爱护我.:::, 此时黄蓉不好意思道:“康哥哥,我好像也杀了个你师弟..: 杨康:“..:..”是哪位师弟如此倒霉?你跟著甄志丙可真是无妄之灾了! “呢......蓉儿,尸体呢?” “一起丟后园枯井里去了。” , 穆念慈补充道:“是我们一起杀的。” 杨康摆摆手,自己也没看见,此刻也没必要问清楚是谁杀的,还是先搞清楚死的是哪个吧。 他並没有重温梅师父原藏身之所的想法,当即跑去仙露寺找尹志平打探情况。 总不至於是小尹吧? 他可是给金某强行修正了命运,我这一来,还给他弄得更惨了? 待至仙露寺。 果然不是小尹,是赵志敬, 杨康得知甄志丙入府的理由,不由得无言以对。 你们两个可真是臥龙凤雏自寻死路,英雄救美也不挑对情况。 尹志平听得甄赵二人身死消息,不由得双目含泪愁眉苦脸。 师兄师弟之死是很伤心,但这俩货居然是偷入赵王府去劫蒙古奸细时调戏良家少女高手被杀而死,简直是全真之耻啊! 师父、掌教师伯,弟子有愧!没带好这届师兄弟! 杨康让尹志平把別的师弟带过来认认人,別再瞎蹄到赵王府挨剑了。 面对此间剩下的五位同门师弟,杨康当即训斥起来全真门规,出家之人行走江湖绝不能为女色所惑!特別是蒙古妖女! 敏敏特穆尔就是前车之鑑吶! 尹志平小心问:“师兄,敏敏特穆尔这个蒙古女子也祸害过你么?” 眾师弟翘首盼答。 杨康沉吟答道:“我有一个朋友..:::: 眾师弟齐齐点头。 杨康眉头微皱,给你们讲故事你们又不信?別待著这儿吃乾饭了,还是去山东干苦力去吧。 本期待著你们能把古墓派的哄出来,既然没干成,还是別去关外送死了,不然老丘一把年纪一下子白髮人送如此多黑髮人,应该也挺绷不住的。 如此安排后,杨康重回赵王府。 几女还在商討杨康心情悲痛之事,都唉声嘆气,扶额托腮。 杨康言明了那两人入府缘由,吩咐道: “李姑娘,你杀了两个潜入赵王府欲劫走蒙古奸细、却撞见你练功出了岔子要轻薄於你的贼子,年轻的那个是甄志丙、年长些的那个是赵志敬,可懂?” 李莫愁左看看黄蓉右看看穆念慈,心想恩公真是爱煞了她们两个,我好难啊! 不过恩公即使有求於我,也绝不甜言蜜语吊著我,不像陆展元那个变脸比天还快的: 李莫愁喜笑顏开应道:“懂的!恩公!” 黄蓉穆念慈面面相,觉得李莫愁还需治疗。 处理完甄赵二人之事,杨康继续研究起来黯然销魂掌。 他让李莫愁继续使了一套她所谓自创的幽怨九泉剑法,此时经过黯然销魂心境与一甲子掌法经验的洗礼,杨康確定自己之前是给李莫愁的怨气醋海给唬到了。 李莫愁先前有幸观得恩公携穆念慈入天罡北斗阵忘我领悟时,她亦领悟了些全真剑法的奥妙。 她眼下使的这剑法,並非如克制全真剑法的玉女剑法一般是七七四十九式,而是化简去繁,將那些因王重阳与林朝英比试时紧急关头每每容让一招半式、而使林朝英由此而生变化的里胡哨招式,全给去除了。 调情剑变成了杀夫剑。 但其中变化並未超出玉女剑法藩篱。 有黯然销魂对比,她怨气加成效果並不大。 她还得再练! 杨康將十七式黯然销魂掌再给李莫愁展示了一遍。 “恩公,你为何使的是左手掌法?” “我右手以大伏魔拳杀生太多,此时见师弟惜死,心生悲悯得悟此掌法,故而弃右不用。” 过儿太可惜了,这一世必无郭芙。 杨康负右臂微微一笑。 穆念慈心下自责自己当初武功低微,那时候若有眼下这般功力,便早摄著康哥直接带娘与爹还有梅师父出走王府了,康哥也不必再凑上后面出使之事。 黄蓉露出迷惑神色,那晚你明明杀得很爽啊? 李莫愁恍然点头,大云光明教主的战绩经江湖传播,她也是知道的,那大伏魔拳確实在芦盪凶残无比。 恩公创得此掌法,果然仁义无双。难怪能杀我却不杀我一次次救我..:::.唉,恩公他並非是怜惜我美色。 “李姑娘啊,你这个『幽怨九泉剑”名不符其实,说出来,跟我这『黯然销魂掌』倒是容易產生误会,你不如改个名字吧?” 李莫愁呆了呆,心道,恩公取了个与我相配的招式名字,却要我改名...:, “请恩公指点。” “我这『黯然销魂掌”是將一身武功融会贯通所新创而出的,故而取了个新名字。” “嗯嗯!恩公武功盖世惊才绝艷!” “而你这『幽怨九泉剑』其实不出玉女剑法藩篱,不如直抒胸臆,借著以玉女起头, 叫做『玉女遇渣男心態爆炸剑”吧?” 李莫愁:“???” “若將此剑法传承下去,陆展元名垂千古也,你岂不快哉?” 黄蓉搁一边捧腹大笑,穆念慈亦忍俊不禁。 李莫愁幽幽道:“得恩公与黄姑娘开解,小女子这会儿倒是没那么恼陆展元了,只恨何沅君而已。” 黄蓉咂摸味道,觉得有些不妙,但想到李莫愁给自己背锅必为好师侄的全真派长辈们厌弃,她便也不再多虑。 “请恩公再赐个名称。” “那..:::.便叫『怨妇剑法”?与『玉女剑法”听起来一脉相承。” 穆念慈也步了黄蓉后尘,低头笑出声。 “恩公,小女子还是觉得『玉女遇渣男心態爆炸剑”合適些,就这样吧。” 杨康点头。 过神对龙儿的相思之情,不能被单相思怨妇碰瓷。 在杨康传授下,黄蓉她们都很快將黯然销魂掌这简简单单十七式学会,但用起来全无威力。 她们都是精通掌法的,绝无不会掌劲发力技巧一说,但实在是这黯然销魂掌是心使臂、臂使掌,全由心意主宰,在不计较內力深浅的情况下,反而是傻姑打出来得最为厉害。 至於为何。 “傻姑,你最近吃太多,明晚你的猪蹄也被你师叔扣掉了。” 傻姑伤心更绝,黯然销魂掌连拍黄蓉。 黄蓉翻了个白眼,眼见和傻师侄比试新学的掌法要落败,猜透了这路掌法身与心合的要诣,当即喊道: “康哥哥,你快说你要娶穆姐姐!” 穆念慈、杨康:“. 照言之后,黄蓉掌法威力毫无变化。 “康哥哥,你再说从未爱过我!你恨我!快!” 掌力还是毫无变化,即使亲耳听闻好师侄如此言语,小师叔显然还是不信的。 根本就没什么黯然销魂之心境。 “傻姑,你后天的猪蹄也被你师叔扣掉了。” 杨康再试出声,又给傻姑叠了层buff。 黄蓉咬牙切齿道:“你说你寧可娶李莫愁这般丰胸肥乳的,也绝不会娶我这搓衣板! 快!!” 李莫愁:“???” 穆念慈:“!!!” 杨康道:“这我可不说,別將李姑娘扯进来啊蓉儿,还有什么搓衣板?你不要妄自菲薄。” 黄蓉惜败於傻姑。 此时,正在和李莫愁捉对切的穆念慈感觉不对,怎么李姑娘的黯然销魂掌忽得凌厉了许多? 李莫愁:是我不配扯进来你们三个间的关係。 穆念慈惜败於李莫愁。 黄蓉倒觉得这是应有之义,李姑娘定是能进入好师侄所说的黯然销魂心境的,她那晚在陆展元的婚宴上,是多么的伤心欲绝啊! 李莫愁心想,怨恨何沅君那小贱人只能用出来玉女遇渣男心態爆炸剑法,可自己心里对陆展元却全无抱憾思念了,怎么著也没法黯然销魂...:..还好!有恩公!欲求不得的恩公! 黄姑娘、穆姑娘,有你们在我之前遇到恩公,真好啊,我对你们无怨,只对恩公万分遗憾。 李莫愁心下不由又嘆了口气,这掌法可太销魂了,且与恩公所授內力运转功法极为適配,真不愧是恩公所创神功。 黄蓉和穆念慈未得黯然销魂掌精髓,便欲向李莫愁请教她那门怨气衝天的剑法,好铺垫铺垫心境之道进阶之路。 黄蓉:“李姑娘,你那玉女遇渣男剑法耍来给我看看唄。” 李莫愁皱眉看她,什么玉女遇渣男,说全了好么,说一半,多晦气。 穆念慈:“李姑娘,我也想学你那玉女爆炸剑法。” 第88章 火气很大 第88章 火气很大 李莫愁没爆炸,看著恩公的脸深呼吸了一口气,把心情强行平復下来。 练功练功!练到一只手能打她们两个,我再囂张。 李莫愁很有信心,黄穆二人都分心他事,无论是资质或者勤快都不如我! 她並不知道恩公夜夜在为黄姑娘开小灶。 夜里。 杨康正琢磨著有没有机会將小师叔吃掉,白天反覆黯然销魂实在太伤心了,晚上需要做些快乐的事情补一补。 傻姑这些时日睡惯了穆念慈那边,现在倒是没赖著黄蓉了。 所以屋里只有孤男寡女。 以任督二脉共鸣震盪九阳神功后,继续为小师叔疏通滋养十二正经。 不能总把玩玉足,故而今晚换成了小蛮腰,带脉起於季胁之下,环腰一周,与十二正经相交穴仅有“带脉”“五枢”“维道”左右各三对,量少简单,可以快些走完夜夜既定的流程。 不一会儿后,黄蓉揉著酸胀的腰肢质问:“今晚怎么这般快?” 方才快,后面还有慢的。 杨康笑而不语,將黄蓉拉著坐到腿上。 黄蓉见其动作,当即明了好师侄是迫不及待想要做些唇齿相依的快乐之事了。 她也很喜欢。 仰面不语,双眸邀迎。 多次上下其手后,小师叔也不抗拒,只是奇怪的感觉来了,反而楼著好师侄贴得更紧了。 良久,杨康抽出手抚摸著黄蓉吹弹可破的小脸。 黄蓉推开了些距离,嗔道:“好师侄,你这手才揉捏了腰臀又上来揉我脸。” “小师叔教训的是,確实不该如此。” 杨康继续上手,拔了她玉笋、拆散她满瀑青丝。 黄蓉疑惑看著好师侄,拆我头髮干嘛? 她睡觉一般只是取下髮饰,省得早上打理麻烦。若是行走在外,所佩只是简单髮饰取都不会取。 “小师叔,你在春风楼有学过別的勾魂夺魄的技巧么?” 杨康抱起黄蓉,转身將她轻轻放躺在床榻上。 黄蓉定定地看著俯身近在眼前的好师侄,心中回忆起春风楼中苏盼奴与自己討论的男女之事..:::: 感受著好师侄呼吸的气息是如此炽热,黄蓉有些慌又有些期待,脱口而出道:“奴家尚幼初经人事请君怜惜。” 杨康:“......”小师叔你这也是学来的开场白吧? 被“尚幼”二字一刺激,好师侄顿时又冷静下来。 小鸽子蓉儿容貌是绝美,但......要不然让她再长两年? 杨康左手暗中轻挥,进入黯然销魂心境,低声萧瑟:“嗯......小师叔確实尚幼......我...... ” 黄蓉呆了呆,感觉苏盼奴教得完全不对。 我说了这话后,好师侄不是应该更兴奋地扑上来的么? 他怎么反而还离我远了!!! 好师侄神色如此落寞,我好心疼。 杨康给黄蓉整理衣裳,第一次小心试探问道:“唉..::..小师叔,你觉得你穆姐姐代你受苦如何?” “???”” 黄蓉反应过来,不敢置信看他,咱们眼下这般情形,你还想著穆姐姐,好师侄,你还是个人么? 你这是在乱用武功吧? 还有,代我受苦? 苏盼奴分明说的是若与有情人如此这般,痛苦只是须臾的,往后都是人间极乐... 与杨康初见那段时日互相戏弄的感觉顿时又涌上心头,那时候他心中的穆姐姐是比自已重要得多的。 黄蓉急道:“你小师叔早及笋了!!!” 她一把將杨康拉来,搂著好师侄颈间眼睁睁看著。 苏盼奴说,第一次不要有任何主动逢迎的动作,你任他摆弄身子、半遮著脸嘴里鸣咽著“不要”“轻些”这般话语,他定然对你疼爱更甚..::: 苏盼奴还说,若是她这般的风尘女子,其实不要轻易交出去身子才是最好的,便一直吊著他、让他神魂顛倒,直至真的嫁了才行欢好..... 黄蓉觉得她说得对也不对,男欢女爱本是人之常情,哪里容得下如此多算计呢?嫁娶之事並非必要,心意相通才最为贵重。 当然,一些勾搭好师侄的小技巧还是牢记的。 她在好师侄身下悄悄扭了几下身子,使出《九阴真经》中记载的收筋缩骨法,將本已被好师侄收拾整齐的衣裳又扭得凌乱半解..... 黄蓉往好师侄脸上吹了道柔和的暖风,说道:“好师侄,你愣著作甚?” 闻著醉人的幽香、眼见诱人的美景,杨康火气一下子又被吹起,心道,既然是小师叔相邀,那我就不客气了! “喀拉!” 屋顶上传来瓦片被踩碎的声音。 “康哥!有两名高手潜入王府被我们嚇退了! 接著,又是一声更重的“喀拉”,李莫愁亦喊了声恩公表示她也在。 黄蓉:“. 一杨康当即高声回应,让李莫愁去追,让穆念慈和黄蓉领侍卫严守后寢,免得是调虎离山。 旋即,他已出门长啸一声引得驻巡的王府侍卫注意,跟上李莫愁身影追去。 穆李二人之前杀的都是些宵小嘍囉,眼下临近会期,终於有高手姍姍来迟,绝不吸取嘍囉教训,还想亲身试探是吧? 定斩不饶! 杨康扶著腰带,现在火气很大! “尺姊姊,咱们直接拿著英雄令去都元帅府登记多好,今晚就不该来探赵王府,若泄露了身份样貌,教人认得出来,连武林大会都没法参加了。” 公孙止停在街巷暗处扯掉间不容髮之间被剑气划破的蒙面黑幣,又撕扯了一块衣服蒙上脸,对著裘千尺唤声嘆气。 “止弟!事情做都做了你埋怨作甚!咱们虽暂且脱离了他们视线,但並未安全,快找个方便之处躲匿一番,彻底摆脱那两个追出来的高手吧。” 裘千尺的话,公孙止不敢反驳,只是心下嘀咕,那完顏康的两个姬妾生得好美。 裘千尺又道:“赵王府里锦衣玉食以姿色娱人的姬妾都能有如此武功,那《九阴真经》果然了得!止弟,若咱们在武林大会中不能夺魁,或许可以投效赵王府求取真经!” 裘千尺当然也不是个忠宋爱汉有底线的,她大哥裘千丈冒用二哥裘千仞名號招摇撞骗,被裘千仞知晓责骂,她是帮著裘千丈说话的,顶撞不过一气之下才离了铁掌帮误入绝情谷。 公孙止点头赞同,確实,武功不俗,人也很美。如此美人,小王爷却任由她们独守空闺,真是暴天物。 “尺姊姊,隔壁这户人家人少安静,咱们便躲在此处吧?方才见著户主似是个瞎子, 只有母女三人,便是发现了我们,也方便拿捏。” “好。” 两人翻墙而入。 “啪!” 公孙止还未落下身形,便感受到一股忽然袭来的致命危险。 一仰头,一道血红色鞭影从面前划过,嚇得公孙止又继续越墙往回跳。 墙上有人。 寒光一闪,公孙止披头散髮又落回院內墙边。 裘千尺持剑戒备著远处那个持鞭瞎子,看著自己丈夫反覆横跳,不由得甚为无语。 看见我跑了吗? 我都没跑,你怎么敢跑!? “你们两个好大的胆子,竟然夜闯赵王府!” 李莫愁一身黑衣黑裙,拄剑站在墙头,威风凛凛。 把公孙止看得目眩神迷,把裘千尺看得怒火中烧,把梅师父身后瑟瑟发抖的王云王霓两姐妹看得羡慕不已。 这持鞭瞎眼的女子当然就是住在铁牛坊王氏宅中的梅超风,她听得赵王府名號,顿时疑惑不已。 这女子的声音並非穆姑娘,更不是小师妹,难道好徒儿又寻了新欢? 喉,师父,您老管管他啊。 梅超风沉迷练黄药师赐下的新功,这几个月並未在外走动,不知江湖中风传的赵王府剑神剑魔两大高手。 “赵王府,你是赵王府的什么人?” “小女子当然是赵王府的女人咯~” 梅超风脸色一黑,肯定不会是完顏洪烈的女人,那就是好徒儿的女人! “李姑娘,不要乱说话,我俩清清白白。” 杨康落到梅超风身边,回应了李莫愁一句,又示意王云王霓姐妹躲屋里去,別在外面看热闹。 “知道了师兄!你小心!” 王云胆子大,牵著妹妹王霓的手,又伸手牵了下师兄的手,低眉顺眼关心了一句听话离开,给娇弱害羞的妹妹传递了番属於师妹的心意。 梅超风心里嚇了一跳,好徒儿都站到自己身边了,若不是出声,自己居然都未发觉! 他武功更加高明了! 梅超风习惯地拉著杨康的衣角让他给自己指认方位。 “康儿,进来两人,还有个轻功甚为高明,那人在什么位置,还是已经逃了?” 她指的是裘千尺。 李莫愁眼睛不瞎,当即神色复杂,所以这里是恩公养的外室么? 大的瞎子风韵犹存,小的双姊美色各异,其中一个更是比肩黄姑娘与我.... 她出声答道:“哪能逃了,正在小女子脚下动也不敢动呢。” 梅超风点头,只待好徒儿发號施令,便要挥鞭攻上。 公孙止看著这一院子的美人儿,都如此尊奉眼前锦衣少年,不由得大为羡慕。 裘千尺审时度势,觉得自己夫妇二人被这三人围困,是绝难逃离了,那挥鞭瞎妇劲力强盛不说,追至的两人轻功如此不凡,那武功能差得远么? 她摘下面巾,露出姣好的面貌,对著院中奉以为尊的主事之人娇声道:“想必尊驾便是赵王世子罢?我俩本是想来投效,误入王府惊扰了尊驾,还请恕罪。” 说看,裘千尺盈盈婀娜行了个万福礼。 公孙止目瞪口呆,尺姊姊她竟有如此温柔可人的一面? 第89章 当面被牛 第89章 当面被牛 “名號也不通报、还有一位脸也不露,如此没有诚意,这让本帅很是难办吶。” 杨康微微摇头嘆息。 公孙止扯下蒙面,露出个二十六七岁、英俊端正的容貌。 他倒持刀剑,行礼道:“在下绝情穀穀主公孙止,这是贱內裘千尺,接得元帅英雄令当即星夜驰骋赶来,误入了赵王府,还请元帅恕罪。” 听得贱內之词,裘千尺瞪了公孙止一眼。 李莫愁眼晴一亮,心道,绝情谷?这不就是恩公后来补充黄姑娘所言的那处生长著“情”的地方? “裘千尺?南朝那威名赫赫的湘西铁掌帮帮主裘千仞是你何人?” “正是家兄!” 裘千尺心中一喜,元帅既识得二哥威名,应该不会为难我们夫妇了! “你可知当初在临安城外芦盪一战,那大云光明教主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纠结江南一眾高手,將本帅魔下尽数埋伏杀了?本帅那至亲至爱的兄弟!西毒欧阳锋的亲侄儿欧阳克亦惨遭毒手!” “呢......略有耳闻。” 裘千尺心下疑惑,元帅说起这事作甚?这些事还是出谷之后一路往中都来的路上听到的江湖传闻。 “本帅亦邀得那裘千仞来临安助拳,可听逃回王府的几个黄河帮精锐所言,那裘千仞受袭之前便早已逃之天天!裘千尺,你说你二哥是不是南朝奸细?你是不是南朝奸细?” 公孙止震惊看向自己夫人。 裘千尺稳住心神,解释道:“元帅,我二哥裘千仞向来言出必行!是江湖上响噹噹的人物!您或许找错人了,找的是我大哥裘千丈,他惯来使些使俩把戏冒用二哥名號在江湖上招摇撞骗..... ” “你是说本帅手下不单单出了奸细,之前更是被骗子耍了?” “不是......元帅......我......的意思是我大哥或许真的是看情况不对溜之大吉, 他无恶不作绝不会帮著南朝对付您磨下......” 裘千尺人也麻了,心中万分后悔帮著大哥顶撞二哥,这下好了,自己也被大哥坑惨了! 杨康摆摆手,示意裘千尺不必再作解释,他看著公孙止道:“公孙止是吧,你既然与裘家结了亲,那便要替裘家担了这份因果,湘西太远本师暂且没空去,本师魔下那些枉死的好汉,便要你们两个来祭奠..: 话音未落,公孙止与裘千尺转身跃墙欲一齐再逃。 公孙止这回有了戒备,刀剑转换使了个奇巧变化,盪过李莫愁的斩剑,製造了个机会,使李莫愁无暇顾及裘千尺,让妻子先逃而去。 他自己落后一步,被隨之而来的梅超风与李莫愁一齐近身缠住。 杨康取了梅师父的蟒皮长鞭去追裘千尺。 “啪!” 裘千尺吃了一鞭,痛吟一声,听得公孙止心颤,刀剑阴阳倒逆之势顿时弱了一分。 “啪!啪!刺啦!” 又是两鞭,甚至伴隨著鞭劲將裘千尺衣服扯碎的声响。 公孙止听得脸上面无血色,大约是他自小练的闭穴功不沾荤腥,吃素吃的。 “啪!刺啦!刺啦!” 裘千尺左右躲闪,自吃了第一鞭之后身形跌撞滯下,便被杨康拦住,此时已全然逃不出他鞭势。 公孙止分心看向他尺姊姊,怒目圆睁,你抽我老婆就抽我老婆罢!你这鞭子怎地如此粗糙、扯烂她衣物作甚! “止弟,別看我分心!” 裘千尺分心关心公孙止情况的提醒之间,又吃了软硬十余鞭,周身要穴被鞭劲打点, 身形一滯,杨康直接甩鞭將其缠捆了拿下。 许久不用白蟒鞭法,手还是生了。 杨康扶了扶腰带,將裘千尺拖回王氏宅中,此时心神大乱的公孙止亦被李莫愁与梅超风擒住,其阴阳倒乱刃法刀成剑,剑成刀,奇幻无方的技巧只发挥了十之一二,故而被擒得如此容易。 公孙止看著裘千尺被梁子翁殷红药蟒皮製的长鞭凹凸有致的捆法、身上衣服被抽得许多处碎落,先是怒火中烧,发现再烧也没用后,忽然升起缕缕遐思。 尺姊姊......竟也能如此......诱人.... 是止弟不知怜惜尺姊姊,不该与柔儿:::: 眼下被擒、性命难保,公孙止心中升起对裘千尺无限的温柔留恋。 李莫愁看著地上的裘千尺,眼皮子止不住地跳,没想到恩公居然还爱好这般调调..:: 她忽然想通了。 裘千尺是不用怜惜的贼子。 恩公当然怜惜黄姑娘与穆姑娘..:::.恩公,你可以不用怜惜我的...: 难怪恩公有黄姑娘这般的绝色,此处还藏有外室。 “你俩跑什么?又不是要將你们杀了祭奠本帅魔下好汉,只是听闻你绝情谷自安史之乱时便隱匿山野,这几百年安稳日子,想必积累了许多金银財宝神兵利器吧?” “草民愿將家財全部献予元帅,求元帅宽恕!” “裘千尺你的意思呢?” “公孙家当然由止弟做主,草民愿为元帅驱使,去铁掌峰请来真正的铁掌水上漂裘千仞为元帅效力!” “本帅也不是巧取豪夺別人家產的,你们二人既有心为本帅效力,那便取来一半家財,告慰被裘千...... 小“裘千丈、是裘千丈!” “嗯,本帅且先信你一次,不过......你们夫妇二人只有一人可先回绝情谷,一人需押在本帅这里.....” 公孙止看杨康饶有兴趣地盯著裘千尺,心下一慌,忙道:“元帅,草民愿先为元帅效力!让贱內回绝情谷为元帅筹集谷中珍宝吧?!” 裘千尺心下顿时感动不已,生死关头,止弟还是如此爱我。 杨康点头,关於裘千尺对公孙止的感情,他还是有信心的,不过还是问了一句:“裘千尺,你会回来的吧?” 裘千尺坚定地看著公孙止道:“止弟,你等我!” 公孙止亦回应道:“尺姊姊你保重!” 李莫愁见不得外人如此深情款款,插嘴道:“绝情谷主公孙止是吧?你倒是名不符其实,谷虽名绝情,实则是个有情人,巧了,小女子最看不惯有情人.::::.你可知这趟武林大会,入了元帅魔下,是要出关外於万军之中刺杀蒙古成吉思汗的?这趟十死无生,你怕是等不到你夫人回来赎救你了...... 公孙止惊道:“啊!?” 杨康瞧了眼李莫愁脸上的恶趣味,便顺著她话安慰公孙止:“倒並非十死无生,九死一生的机会还是有的,本帅在外接应,你尽可放宽心。” 裘千尺惊道:“元帅!其实公孙谷主更熟悉谷中藏宝,还是让他回去罢!” 放宽心?你在临安接应的那批金国高手可是死得尸横遍野啊! 公孙止张了张嘴,话到了嘴边,却没出声。 杨康满脸问號,怎么回事小老弟,公孙绿萼与我过儿同岁,说明这会儿你俩还是柔情蜜意的啊?你应该是四五年后对母老虎厌弃了才出轨的啊? 你老婆愿意代你搏命,你怎么不说话了啊? 你不说话,我怎么放心让你老婆走?万一她看出你是个薄情寡义的不来赎你,不把君子剑与淑女剑带给我了,岂不是还要浪费我功夫亲自去取? 裘千尺心中微冷。 李莫愁看著想笑。 梅超风冷哼一声,欲教徒儿还是直接宰了这男子的好。 杨康决定还是帮公孙止一把为妙,他是真不想往绝情谷跑。 有空没空先不说,万一小师叔让自己试试情之效...: 唉,多情总被专情恼..... 我很难的,小李先不提,念慈妹子难道我还能真不要? “裘千尺,抬起脸来,既然你愿意留下,我看你也风韵.:: 杨康勾起裘千尺下巴,露出仔细打量的神色。 裘千尺身上伤口被捆得生疼,忍不住轻哼一声,听得公孙止心也在颤手也在颤。 李莫愁呵呵笑了两声,好好看好好学,哼哼,到时候我也如此去作弄何沅君!好生愜意哦! 公孙止急了,到底还算是新婚燕尔、存著一段夫妻情深。 当面被牛,谁不上头。 而且还有美人讥笑,那更忍不了了! “元帅!务必请让我夫人回谷!谷中弟子皆服於夫人,我若孤身返回必不能服眾啊!” “止弟.....”裘千尺心下复杂,决定救得公孙止后是该要收敛性子,当个贤妻良母。 “嗯......这倒是有理,你武功是远不如你夫人。” , 公孙止被丟进王府监牢,鬆了口气,当作阶下因总比送去关外玩儿命的好。 裘千尺被带回王府,治疗了下皮肉之伤、换了身衣服,待到天亮出了城去。杨康嘱咐让她將公孙家珍藏的君子剑与淑女剑带回,李莫愁让她带些情与解药来。 裘千尺听赵王府中人对绝情谷了如指掌,顿时明了无论有没有自己夫妇二人夜探王府之事,都免不了完顏康毒手。 杨康倒也没安排金兵押送,若裘千尺有不救公孙止之心,人安排少了是纯属送菜。至於安排多了,眼下他这权都元帅府副元帅没这权限,令不出中都。 不过裘千尺並不知情杨康这元帅身份是虚有其表,见他用药给自己疗伤、不派一兵一卒跟自己离开,尽显豪爽豁达,她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佩服。 能合铸成倚天剑这般神兵的君子淑女双剑若可得来,还有段时间,绝情谷夫妇二人之事杨康便暂且拋之脑后了,眼下要应付的是小师叔。 小师叔知道梅师姐在外收了俩女弟子,但並不知其中一位女弟子竟能得李莫愁称讚其绝美。 黄药师是见过的,但是后来一直没暗中观察到杨康再去找过他师妹,而且他小师妹性情实在天真纯直,实在不像是会横刀夺爱的,老黄便放下了心,在杨家寨当然也没跟女儿提这么一嘴。 但是,李莫愁可是见著牵手了。 既然那瞎眼美妇人是恩公师父,倒不足为虑,但是恩公小师妹生得可真不一般!得提醒黄姑娘小心注意,可別给我再招惹来对手了。 “好师侄,走啊,咱们去瞧瞧梅师姐將桃岛新武功练得怎么样了?” “哟小师叔,你就只是为了瞧瞧梅师父么?” “当然还有你那柔情绰態的小师妹咯。” “放心,小师叔,你见著王霓师妹你就放心了。” “???”” 正好带著傻姑也见见她的师妹们,黄蓉一行很快来到铁牛坊王氏宅中。 王云拉著怯生生的王霓向师叔师兄师姐见礼。 黄蓉单独拉著王霓聊了会儿天,只听得这个小师妹全程在夸师兄武功好厉害、师兄相貌生得好英俊、师兄品性是绝好的从不欺负自己、师叔你好美、姐姐让我和师兄多亲近亲近家里没有男子了会被人欺负、师叔你介意我当师兄妾室么..:::.等等等等。 黄蓉深呼吸,感觉脑子嗡嗡的。 “介意。” 她觉得这什么话都藏不住的小师妹是不是智力有点问题? 或许该和傻姑坐一桌吃饭。 难怪好师侄说见著就放心了。 好师侄喜欢大的喜欢小的但就是不喜欢傻蠢傻蠢的女人。 和三枪、靖哥儿那般的男人不一样。 第90章 穆姑娘你不上我李莫愁可上了 第90章 穆姑娘你不上我李莫愁可上了 “哎哟,你压著我头髮啦!” 小师叔玉体横陈,迷迷糊糊醒了。 第二天瞧完李莫愁口中的绝代佳人王霓师侄后的晚上,小师叔还是没逃得了好师侄的魔爪。 被扒拉吃得一乾二净。 黄蓉还提前吩咐侍女备好沐浴之物,自己先洗得香香的,然后又催著好师侄再用自己的洗澡水也洗香香。 至於好师侄说的什么鸳鸯共浴,她全当没听见。 “你口水流我手臂上了!” 杨康轻轻抽出手,小师叔那么长头髮,压一压总是不可避免的。 但你这流口水,可太过分了啊!在做什么美梦呢! 必须好好地施以惩罚!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別动,我好睏哦.:::: “小师叔,你睡你的,我动我的。” “哦,那也好..... ” “穆姑娘,恩公不是说今天带你也去铁牛坊转转,瞧瞧他那小师妹美貌的么?” “李姑娘,是你非摄著康哥带我去,我可没那么好奇,况且黄家妹妹已经去瞧过了,也没甚么稀奇的,听说她天真烂漫,也就、也就比傻姑好上......许多...... “呵呵。”李莫愁翻了个白眼,觉得黄穆二人都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王霓那样,分明更棒了好吗? “不过康哥向来守时的,今日怎么都要將至午时了,他还没出现?” 穆念慈在疑惑。 李莫愁心感不妙,莫不是黄姑娘、呸、小妖女成了好事不堪挞伐,这会儿还没起吧? 穆念慈不知这些闺房之事,但李莫愁可是懂的,《参同契》这些道家双修之法,她也不是没看过。 古墓派可不是文盲,学文练武都是有一套的,不然林朝英也不能和王重阳引为知己。 “傻姑,你速去探来回报!” “啊?什么?” “去看看你师叔师兄在屋里做什么?” 不一会儿后,傻姑回来稟报:“他们没在屋里做什么,太阳晒屁股了还裹著被子赖床不起!” “你看见什么了!” “什么都没看见,师叔就让我出去了!” “再去再探,你直接进里屋掀开他们被瞧瞧!看仔细了,事无巨细描述给我!” 傻姑没动,期待看看李莫愁“晚上加猪蹄!两只!” 傻姑又去又回,稟报导:“师叔师兄已经起来了,师兄正在给师叔梳头髮。” 李莫愁托著脸颊,长长嘆了口气,小妖女黄姑娘向来是梳著个“盘福龙”或者“懒梳髻”的,这两样入睡时根本不用拆,自己也是女子也爱这般打扮,若非实在鬆散得维持不住了,是绝不会拆散梳理的。 那就是恩公拆的了? 男人什么时候兴致来了会拆女子的髮髻? 李莫愁摸摸头,无言以对,看著穆念慈不明所以的神色,更加恨铁不成钢道:“穆姑娘!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啊!黄姑娘她太不讲规矩了,她都和恩公睡一张床了!” 穆念慈有些心酸,但还是维护了下黄蓉,解释道:“黄家妹妹年纪尚幼、自小没了娘亲,她与她爹爹在海外孤零零长大,先前又与她爹爹闹了彆扭离家出走,幸好遇上了康哥收留,她自是把康哥视作性命相依的好哥哥。她向来是个不尊礼法的,缠著康哥睡一张床去了也不稀奇。” 李莫愁揉揉脑袋,觉得棋逢对手了,像是照著镜子看到在大理初遇陆展元被迷得七荤八素的自己。 这一照,才知道,有多好笑, “穆!姑!娘!你好像也自小没娘和你爹爹相依为命吧?你过得不比黄姑娘苦?你遇著你康哥不比黄姑娘先?你清醒一点啊!黄姑娘智计百出,已施了手段將你康哥抢走了! 你再不积极主动些,待离了王府,不用掩饰身份,你猜你黄家妹子许不许你还打看恩公待娶之夫人的名头......“” 李莫愁心道,不將你逼一逼,我怎么上进。 穆念慈被李莫愁说得心乱如麻,全无雷厉风行替包惜弱主持王府后寢诸事的果决风范“可是.....当日比武招亲是我贏了......我入王府也只是..... 穆念慈后面的话没说,李姑娘只知她恩公大云光明教主的身份,並不知杨康之事。 李莫愁听得穆念慈吞吞吐吐不由得心头火起,再出杀招:“你康哥已与你黄家妹妹行了云雨欢好之事、有了夫妻之实,你再磨磨蹭蹭,就等著给他俩带孩子罢!” 穆念慈倒吸一口凉气,瞪大眼晴看著李莫愁, “你不信?你忘了前夜咱们在屋顶上听著那突突宽衣解带的声音?” “睡觉......是要脱衣服的...: 穆念慈心里感觉被扎了一剑,但还是嘴硬。 “呵呵,待会儿你瞧瞧黄姑娘髮髻是不是比往常梳了高些,少女初经人事后嘛,总想往成熟了些打扮。” 此时,杨康带著黄蓉来喊穆念慈出门,围观小师妹。 穆念慈仔细打量著黄家妹子的髮髻,感觉又被扎了一剑,訥訥不言,摆手拒绝出门的提议。 李莫愁道:“穆姑娘忽然腹痛,不便出门。” 杨康见穆念慈神色有异,心道是月事来了,便隨口扯了两句听闻南朝有种吉贝布吸水性能极佳,可惜產量稀少,將来或可推而广之。 然后他就带著黄蓉撤了,总有种负心汉的错觉, 念慈妹子你先別急,过儿与你母子俩都如此爱我,我还是想要让过儿出世的,虽然时世皆变,但试试哪怕一丝可能也是极好的,对不。 “康哥......怎么懂得如此多..... “恩公与你黄家妹子往南朝去廝混了许久,如何不懂?” , 你別说了別说了! 穆念慈狐疑:“李姑娘,你怎么也懂得这么多?” “我师父教的啊。”李莫愁坦坦荡荡、助人为乐。 “可是你懂得这么多,怎么也遇上了负心人.. 你不会说话別说话! “穆姑娘,方才你说你比武招亲贏了,那不更是好事么?贏了的才配谈嫁娶!恩公故意落败又將你接进府来,不就是不想將你娶为正妻么?你来都来了还磨磨蹭蹭什么!” 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 穆念慈摆摆手,表示不想和恋爱脑李莫愁说话。 李莫愁冷笑一声,看出来穆念慈的嫌弃,心道,我已不是当初之我,你不听我劝,那可別怪我不客气了。 “穆姑娘,你不上,我李莫愁可上了。” “上什么?” “霸王硬上弓!” “毛病...... , 穆念慈暗暗紧了拳头。 其实有金枪银枪护法二將在都元帅府震镊来者已经够用了,但杨康还是带著小师叔去坐班。 “哼!” “哈!” 府內堂下两边,一左一右,一大一小两个汉子正在练功。 杨友光著膀子在锻炼九阴易筋锻骨篇,他静功实在练得太差、九阴要旨也是一知半解,便专精於打熬外功,將此篇中动静结合之动的部分练得虎虎生风。 张三枪则打著自己的大九天手且结合著《九阴真经》中大伏魔拳的精要在仔细琢磨, 他悟性不凡,得黄药师指点,收穫良多,这些时候可隨时向教主请教,更是从本就是破解明教武功的《九阴真经》中领会无数。 杨康满意点头,懂得自我提升的员工才是好员工。 哪像老板娘,自己不思进取就算了,还勾引教主一起懈怠。 上班。 和小师叔摸鱼。 临近会期,自持身份踩著时间赶到的名门大派、散修高手越来越多,门口两个哼哈二將震不住的,杨康便也亲自出马了几回。 当然,那是一个礼贤下士、热情洋溢,紧紧握著来客高手之手,悉心嘱咐要在大兴府遵纪守法谨慎行事,不能丟了都元帅府的脸面。 至於女性门主、高手,则有小师叔出面热情接待,她被灌输了半夜半天的九阳真气还没消散呢,正好嘘人。 於是,武林大会举办者、大金国都元帅府副元帅、赵王世子、肃国公完顏康的声名, 蹭著《九阴真经》不断攀升。 被誉为天下武学总纲的《九阴真经》果然名不虚传! 看那完顏康身边的姬妾如此年轻,內力竟如此雄厚!而那完顏康更不用说,內功浩瀚深不可测! 那铁画银鉤英雄令並非別的高手所书,竟是这未及弱冠的完顏康手笔! 太强了! 杨康很满意今日坐班工作成果,准备明日继续。 下班。 入夜。 趁著杨康带黄蓉去找包惜弱还未回来的功夫,穆念慈偷偷上了东院杨康那边的屋顶背阳面,准备打探康哥与黄家妹子夜里的动静。 早就来了的李莫愁与穆念慈面面相。 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也来了? 嘘! 第91章 我全都要 第91章 我全都要 李莫愁与穆念慈两人在屋顶上动也不敢动,吹了一夜的凉风。 直到屋里征伐尽息、熟睡无声,她们才相视一眼打算离去。 穆念慈起身,神色变幻,犹豫良久。 “喀拉。” 她轻轻踩了一脚。 李莫愁也有样学样,加重来了一脚。 穆念慈幽怨看了她一眼,轻身离去。 回到安春园,穆念慈泪眼婆姿还是绷不住了,不知该作何言语。 “李姑娘...... 3 “穆姑娘... 3 李莫愁心情也是很复杂,隱约听著黄姑娘的声音,实在没想到床第之欢是如此地快乐。 何沅君那个小婊砸一定也是这般拿下陆展元的!!! 好!不!要!脸! 她想安慰安慰穆念慈,但人家表示想一个人静一静,李莫愁便只好也回了自己屋里, 一个人也静一静了。 另一边,闻声惊觉而起的杨康摇醒了迷迷糊糊的小师叔。 “怎么了嘛好师侄,又没有压著头髮.... “小师叔,你睡迷糊了,今晚我没拆你髮髻。” “哦......那继续睡觉吧......我好睏別揉我屁股了.... “方才似是念慈妹子在屋顶偷听,离去时闹出了动静,我担心她想不开先去瞧瞧,你继续睡吧?” 杨康察觉了屋顶上两人离去的动静,那一轻一重“喀拉”两声甚为熟悉,確认是穆念慈与李莫愁,但此时並未提及李莫愁,她不重要。 黄蓉翻了个身抱紧被子,迷糊应道: “哦?哦......去吧..... 》 一会儿后,哎嘎一声关门动静平息,黄蓉猛地坐起身,抹了抹脸歪著脑袋抬头看著屋顶。 “偷听!??” “穆念慈???” “啊呜啊!” 黄蓉蒙著被子扭曲起来。 过了会儿后。 “教穆姐姐听著就听著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被子里挤出个披头散髮小脸,嫣红双颊之上、眼里满是似水柔情。 “矣?不对,我好师侄呢?” “???”” “臭师侄!你真去找穆姐姐代我受『苦”去了?!” 穆念慈伏在案桌上沉浸於伤感哀愁中,没察觉屋子里已进来个人,腰肢被一双结实有力的臂膀环抱住,顿时嚇得她身体一僵、旋即抬手肘击。 “念慈妹子。” 听著魂牵梦蒙的声音,穆念慈身子顿时软了下来,没挣脱得开,硬咽问道: “康哥,这般晚了,你怎么来了。” “我知你伤心,便来了。” “康哥,小妹有什么好伤心的,你喜得良缘,小妹高兴还来不及呢., 9 “別说傻话,你又不是我亲妹子。你爹已经將你许配给我了,莫非你不听你爹爹话?” 穆念慈瞪大眼睛:“康哥,那也是你爹爹啊?而且小妹许你为妾只是为了照顾娘的权宜之计......“ “你爹姓穆我爹姓杨,不能一概而论!我说是权宜之计,穆岳丈可从未说是权宜之计,你回忆一下是也不是?” “好像......是这样..... “你不听你爹爹的话啦?” “既嫁从夫,小妹听康哥你的话,为妾只是权宜之计。” “你为的是『完顏康”的妾,和我杨康有甚么关係?我是要娶你的,和什么比武招亲、解救娘亲无关,我只是单纯喜欢念慈妹子你而已。” 穆念慈被绕得又晕又懵,全然没发现屋顶上也来了个人。 “那......这......你和黄姑娘..... 杨康见穆念慈已经被自己绕进去不再有哭腔了,顿时感到高兴。 跟伤心的女人讲道理、聊感情是没用的,只能顺著她意思去安慰,但此时此刻必然不能顺著她意思安慰,以小师叔的性子,反应过来他人不见了,七成会也反过来偷听三成会直接闯进来质询。 不能顺著念慈妹子的意搞出个柔情蜜意的场面,这样两边都討不著好。 若哄骗慈妹我其实心里只有你,小师叔是东邪逼迫是身不由己?慈妹大概率会信,但小师叔听著可要炸了。而且,这也不符合自己心意。 必须快刀斩乱麻。 好男儿坦坦荡荡说全都要就全都要果然,小师叔此时已上了屋顶黄蓉皱著眉捏紧了拳头。 杨康楼著穆念慈道:“我乃桃岛门人,什么世俗礼法规训能束缚得著我?小师叔我喜欢、妹子你我也喜欢,世上只你们两个!只是与小师叔相处久了,妹子你虽是先入了我心的,但这喜欢还是不及小师叔十一。 1 黄蓉闻言撇嘴,好师侄都没当面对自己说过如此直白的喜欢之语,这会儿居然从他哄別的女人的话语里听到了对自己浓情蜜意,这也太奇怪了! 她心思百转千回,忽得又恼上了爹爹,第一次感觉爹爹教导的道理是这般不爽。 可是爹爹也没说过一个男子可以娶两个妻子啊? 可是爹爹好像也没说过不行。 黄蓉想了又想,觉得爹爹只专情娘一个,折磨困顿了自己这么多年,实在使她心疼. 她还是把拳头鬆了开来,她知好师侄是在对穆念慈说,也是在对自己说,虽也恼他没有全心全意都在自己身上,但这是早有预料的,又想到他亲口对穆念慈说了不及自己十一,黄蓉心中也是修地升起九分欣喜。 还有一分埋怨好师侄竟如此直言不讳伤了穆姐姐心。 好师侄果然爱煞了我。 於是,这一分埋怨也转化为欣喜。 至於什么他妹子是先入了他心的,倒给黄蓉选择性忽视了。 但穆念慈却抓住关键,惊喜地看向杨康。 世间只有我和黄家妹子.... 是我先入了康哥的心.::: 不是康哥的错,只是命运无常.::, 杨康继续道:“若这一分喜欢,妹子你不要,那我只能任它空落落地了,它既沾了你的身影,便再也不能消除.::::: , “康哥......要的,我是要的!” 穆念慈心中激动,紧紧搂住杨康,但闻著他身上属於黄家妹妹的幽香,不由得神情一滯、身子又一僵。 杨康心道不妙,没来得及换衣服。 念慈妹子要恢復理智状態了! 他果断吻了上去。 穆念慈身子又是一软,手足无措了一会儿后,回应得激动热烈。 此间的杨康可不是认仇作父的完顏康,他是主动认出杨铁心的赤诚孝子、他是杀尽芦盪金贼的大英雄、他是东邪黄药师也自愧不如的绝世高手! 穆念慈当然全无恨铁不成钢之念,反而存著自己配不上康哥的自卑心情。 方知当初的自己早入了康哥之心,即使有黄家妹子那般天上仙子似的美人儿日夜相隨,康哥亦不曾失了自己一分喜欢。 她很满足。 所以隨著心中怦怦乱跳得激烈,她的手她的身子亦隨著心意在面前心上人儿怀里贴得更紧。 不一会儿,或许是情绪达到閾值,她反而不再那么激动,心跳也平復下来,心神沉醉而寧静。 杨康察觉到她异样,心下感嘆,江湖高手求之不得的忘我之境,她这会儿又上头来了。 之前是以剑意忘我,而得北斗大法与魂归道山之真意。 眼下是以情爱忘我。 若是此种状態下,有什么瑜伽密乘、玉女心经之类,与之修习,倒也能使她功力大进。 但可惜没有。 而且,小师叔还在屋顶上呢,这场合可不適宜。 “妹子,妹子!回神了!” 杨康贴著她双唇说话。 穆念慈呆了呆,以为自己將要任由康哥摆弄,却没想到康哥只是亲了亲自己,没有別的动作。 康哥果然是极好的正人君子。 “妹子,你黄家妹子同样是个不循规蹈矩的,你却不能在她面前过於正经有礼,你瞧那疯癲无拘的李莫愁多得她欢心,你若与你黄家妹子多生嫌隙,却教我难办,你俩是我心意之中的全部,我哪个也放手不得......” “我知道了.... 穆念慈闷声回应,有点委屈,但也没那么委屈,能从黄家妹子手中抢回康哥一分,已是天大的不容易。 確实,李姑娘生得比我更美,性子虽偏激,但也是如黄家妹子那般无拘无束的,还好康哥先遇著了黄家妹子,不然在江南定是也要被李姑娘吸引住了。 “妹子,眼下你还是我杨康的妹子,待『完顏康”的身份去了,我再带你与小师叔聊及你我的心意。” “嗯好,小妹都听康哥你的。” 穆念慈也鬆了口气,实在不知该如何应付黄家妹子,因为完全不知那古灵精怪妹子听得他好师侄“恬不知耻”的想法,会有何反应。 若坏了康哥大事,那可是小妹天大的罪过了。 杨康又道:“妹子,將来你心里若还是过不去世俗礼法这一关、自比为妾。那眼下可得好好敦促咱爹爹多努努力!將来割据地方、裂土封王可不够,怎么著也得自立国號登基称帝,这样你便可有个世人眼里正经的太子良娣之名。小师叔她倒是无所谓太子妃、良娣的名分的,你若是不喜她占著个唯一一个太子妃名號,便也教她当个良娣好了,我和她反正都无所谓的...... 黄蓉:“.... “...”穆念慈被杨康又一打岔,顿时也无言以对,什么情情爱爱彆扭苦闷的心思全没了,只剩凌乱离奇之感。 但这是康哥所言,不由得她不信,且爹爹近况以及往后谋划,康哥也早已说给自己听了. 穆念慈想著这反正是八竿子打不著之事,便道:“太子妃还是给黄家妹子好了,小妹不是个知书达礼的,不敢奢望。” 黄蓉:“... 人在无语至极的情况下总会做出自己出乎意料的动作。 黄蓉在屋顶上揉了揉脸感觉不够清醒,又拍了两下脸蛋儿,她牙咧嘴间觉得爹爹“东邪”的名號还是让给臭师侄算了!你为了享齐人之福,都在给你爹爹、给你妹子、 给你小师叔出什么邪门了几主意! 关键,还当著我“面”! 好不要脸! 气死我了! 自己打脸惹出动静的黄蓉懒得再听这俩人尽说胡话,乾脆坐在屋脊上看著星星发呆。 穆念慈当即也听到头顶上的声音,愣住了。 “大约是蓉儿醒了不见我,已是来了。” “她......什么时候来的... “走,去问问就知道了。” 穆念慈被杨康拉著手出来,脸色红透了似是娇艷的牡丹。 黄蓉见得两人上来屋顶,看著穆念慈翻了个白眼。 你脸红个鬼哦! 明明是我被偷听床第之事啊。 杨康见小师叔神色,心道稳了,自己之前总拿慈妹说道,早给小师叔铺垫了预兆,不然小师叔也不会记著说什么“你说你要娶穆姐姐”来刺激她自己进入黯然销魂的心境。 屋脊上,三人排排坐著,杨康想捉住黄蓉的手,但被她“喊”得一声嫌弃打掉。 穆念慈见状,不由得也挣脱开被杨康牵著的手,默默无言。 慈妹是好搞定的,关键是小师叔。 “小师叔,夜深风寒,你冷不冷?我..... “不冷。” 穆念慈偷瞧两人,幽怨心道:“康哥,你怎地不问我。” “我觉得穆姐姐冷,你不要动,我来给穆姐姐暖和暖和。” 黄蓉不待臭师侄再作试探,起身绕到穆念慈身边,將她双手一抬、双膝微微放下,兀自坐了上去,缩进她怀里蹭蹭脸,眼睛舒服地眯了起来。 难怪臭师侄有了我这般顶好的小师叔,还是对妹子念念不忘。 又软又大。 穆念慈被惊得愣神,但心有一分喜欢对九分的愧疚,眼下虽不解黄家妹子其意,但心里念著康哥吩附的不要在黄家妹子面前太过正经,便也没有反抗。 女孩子和女孩子抱团取暖,好像..:::.是挺正常的? 杨康看著小师叔略感羡慕,我还没享受上呢! 他並不知除了慈妹之外,小师叔早已垫过堂姐妙真、病人莫愁..::: 夏时夜短,转眼天微微亮,已是清晨。 李莫愁早起循时练功,除了偏屋来到院中,抬头只见不远处屋脊上坐著两人,正默契地看著东方,等待著日出景色。 恩公?穆姑娘? 不对,穆姑娘身上还睡看个小妖女! 这幅令人摸不著头脑的三人关係构图,使李莫愁露出无比迷惑的表情。 不是,穆姑娘,咱们俩明明一起听墙角听到后半夜,这才不到半宿功夫,你怎么就背著我加入其中了? 我错过什么了吗? 第92章 骑马与先天功 第92章 骑马与先天功 你俩听著动静,来安慰穆念慈的么? 恩公,穆姑娘有黄姑娘开解,你瞧她已经不伤心了,你一个人坐著多无聊,怎么不来安慰安慰小女子呢? 李莫愁转身进屋取了件披风又出来,足尖轻点跃上屋顶,来到面南的屋脊处,给黄蓉披盖上。 杨康、穆念慈:“ 看著黄蓉枕在穆念慈胸口,嘴角淌下几丝口水,李莫愁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两下。 你还挺享受? 既然你享受著穆姑娘汹涌的怀抱,那可別怪我不客气了。 李莫愁轻手轻脚要往杨康身边依偎坐下。 “李姑娘,你该下去练功了,你向来勤耕不輟的。” 穆念慈出声提醒,康哥心里只有黄家妹妹和我,你不要白费功夫了。 李莫愁疑惑看她,怎么回事大妹子,你我不是同病相怜一条战线的么? 小妖女半宿功夫,就將你搞定了??? 不愧是黄药师的女儿,简直邪得可怕。 为免小师叔醒了误会,杨康起身把李莫愁拎了下去。 这手感,確实是有些重的,而且拎著时衣服勒住的曲线確实比慈妹还要丰。 大两岁果然优势更明显。 杨康心下感嘆著女大十八变,一年一个样,不由得甚为期待小师叔的成长。 小师叔醒了,蹭了蹭嘴角的口水,疑惑地看著底下。 “穆姐姐,你康哥都跟李莫愁跑了,你竟然还抱著我,不追?” 穆念慈頜首柔声道:“我懂康哥对李姑娘绝无他念,蓉儿你放宽心。” 黄蓉张了张嘴,没败坏爹爹门风,心道,你懂你康哥,但你不懂东邪门人。 李莫愁这般有趣的,可比你危险多了。你能留住臭师侄一分喜欢,李莫愁能把你给全撬了,然后苦心钻研如何再撬我的。 於是,黄蓉用脑袋顶痛了两下穆念慈胸口,恨其不爭心慈手软,然后回到杨康身边, 拉著他去洗漱后用些早食,然后一起去都元帅府上班。 亲自坐镇震镊江湖高手的第二天。 住在都元帅府职工宿舍的张三枪、杨友十分疑惑元帅怎么一反昨日午时才姍姍来迟的常態,今儿个怎么来得这般早。 黄蓉脸色不是很高兴,他俩当然也没自討没趣多问,默默在去了老位置练功。 还是练功好啊,练得越多收穫越多,哪像女人,教主夫人/小美则美矣,可伶牙俐齿地也太难伺候了!教主/叔叔定是哪里不自知惹著了她! 亲自坐镇震江湖高手的第三天。 元帅与夫人是辰时三刻到的,正在练功的张三枪与杨友觉得早虽早了点,但这个点倒也合理。 耶律楚材心道元师忧心国事,来得可真勤快。 第四天。 已时已过两刻,都元帅府中一正式编都监、俩临时工金枪银枪二將、五十派遣士卒(抓华箏抠来的),都在翘首盼望,今儿个元帅怎么还没来啊? 看元帅与夫人折服那些趾高气昂的江湖人土,可太有趣了! 將近午时,二人姍姍来迟。 杨康打了个哈欠。 昨晚让小师叔试了试马上功夫,顿时惹得她乐此不疲。 而且为防止九阳內力被动反击伤及有辜,杨康一直在小心翼翼运转著乾坤大挪移精妙控制。 控制过头了。 一拍小师叔腰臀提醒她好师侄很苦。 小师叔反而背著身子往外挥手道:“小师叔我呀年幼体弱,经不起受苦,臭师侄你找你妹子去咯。” 能去吗? 显然不能啊。 好师侄都变成臭师侄了! 杨康拿起小师叔晶莹滑嫩的玉足,拨弄著粉雕玉琢的脚趾。 “小师叔,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挑的事,可不能让別人代你受苦。” “哎!?你变態!” 终於,初经人事的小师叔还是没接受过於超前的xp。 晨练依旧躺著。 “唉,悔不该教小师叔如此... “本想使小师叔不堪挞伐,好生出援引友军的心思,没想到反被拿捏制住。” 黄蓉坚定不屈,要么你躺著、要么你走开,臭师侄你就选吧? 就当是小师叔你反过来助我修行了!或许这正是我六层半乾坤大挪移进阶的契机?就算並非契机,锻炼精进其运用之妙也是好的。 男人,绝不能屈服於低级乐趣! 杨康又打了个哈欠,火气很大。 低级乐趣当然绝不能没有。 第五夜,练功,躺平。 第六夜,练功,躺平。 第七夜,练功,躺平。杨康啊杨康,你怎么如此墮落了,又重新拾起来手艺......还教小师叔察觉了,又被骂了声变態。 第八天。 黄药师、全真七子、江南六怪、郭靖、杨妙真齐至,尹志平他们倒是没来,而是在杨家寨帮衬著干活儿。 老黄老马他们没来都元帅府或者赵王府,而是在铁牛坊梅超风处碰头。 王云王霓其亡父王彦昌是个小商人,家有薄財,故而留下的宅子还算宽,能容得下这么多人一齐现身。 杨康与黄蓉来时,正赶上院中颇为诡异的场面。 黄药师本意是好的,將落脚点选在徒儿这里,是想要主持化解恩怨。 老夫都不计较门下叛徒被你们六怪的弟子杀了,你们是该感恩戴德报以之琼瑶了吧? 小郭得如此多神功,若是练功练得还不如陈玄风,將来能被梅超风的六岁稚子捅死, 那也怨不得別人,只能怪他自己太蠢或者不努力。 黄药师主持下,当面定下如此规矩约定,郭梅二人都点头遵从。 不过,没想到柯镇恶习惯性开口一声“妖妇”喊梅超风,后面欲说万一梅超风找不著男人生个娃儿怎么办,岂不是显得靖儿欺负她老弱病残。 还没说完,直接將气氛降到冰点。 黄药师骂柯镇恶道:“她是妖妇,老夫便是妖师!你六个奇形怪状的蠢货受老夫指点教授武功,那也都是妖物!!!” 六怪訥訥不能言,柯镇恶自知逞嘴上一时之快,喊得理亏。当初为靖儿救华箏,是答应过马教主往后与梅超风恩怨就此了结的。 且老黄受康儿嘱託,在杨家寨因材施教,可没有半点对不起他们,眾人皆受其恩惠。 便是全真七子误学了《九阴真经》,面上痛苦,心里欣喜,都还是尊称与先师有五绝之谊的黄药师为师长。 郭靖硬著头皮顶撞黄药师维护起来自己的六位师父。 然后也被黄药师臭骂了一顿。 柯镇恶听黄药师骂得难听,脾气又上来了,捧著铁杖往黄药师怀里塞,让黄药师废了他武功、还了其授受绝学的恩惠,让他好骂回去还嘴。 六怪向来同进退,便也应从大哥所求。 於是,杨康与黄蓉便见看如此场面江南六怪在求著黄药师废了自己武功; 全真七子在拦看黄药师出手: 郭靖与杨妙真在拦著江南六怪別衝动: 梅超风在嘲讽江南六怪与全真七子过去现在就知道多管閒事: 王云在劝师父大局为重,不要拱火使师兄来了为难; 王霓在兴奋吃瓜。 杨康瞧明白了此间混乱场面的关键,还得是要让老黄冷静下来,只要他不搭理老柯无理取闹,便也闹不起来了。 “师祖岳丈!弟子来了!”杨康朗声调解。 “爹爹!”黄蓉想著方才与臭师侄寻欢作乐,此刻又见著了爹爹,顿时羞红上了双颊。 但依偎著臭师侄更紧了。 黄药师闻声一乐,师祖就师祖岳丈就岳丈,这小子还在混为一谈,你俩的闺房之趣, 可別延伸著打趣到老夫身上。 他对著全真七子冷哼一声,收了动作,回首看向女儿女婿,不由得一。 恍间似是见到了阿衡新婚之时娇艷欲滴的模样。 黄药师心下一沉,好徒孙,这一路以来,你不都是正人君子的么? 近来你却对你小师叔做了什么好事!!! 马鈺经验丰富,见状心道坏了! 康儿还没受传先天功! 这下他食髓知味,练起来可难了。 第93章 蓉儿何愁不能神功大成 第93章 蓉儿何愁不能神功大成 传承之事,向来为重, 马鈺厚著脸皮言说亦有要事与师侄商议,顶著黄药师不悦的目光也一起挤进来偏屋。 全真六子与江南六怪被黄药师先遣散了出去,郭靖与杨妙真则被杨康留下,言说稍后有事详谈。 丘处机心道,掌教师兄有什么要事是要对我弟子讲,却是我这当师父不知道的?算了算了,唉,我教弟子確实教得不好,还是让掌教师兄操心吧。 韩小莹回头再看了眼黄蓉娇艷绝色,自惭形秽,又吩咐了郭靖两句,让他礼让黄药师的弟子梅超风。五师父的仇你已亲手报了,黄药师与我们为善,你不要与她这个瞎婆子为难。 她知道郭靖武功,在这几个月里突飞猛进,甚至堪堪已能胜过自己兄妹六人联手! 內功精进的见效远胜外功。 郭靖內功修习的资质,令黄药师也甚为惊讶,称讚一群笨蛋中居然还有个大智若愚的。 他骂的笨蛋倒是没包括杨妙真,是个人用眼睛看都能看得出来她习武资质殊为不凡, 当然,修习內功之道上还是不及郭靖。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 当然,有杨康珠玉在前,眾人倒也没那么以为奇异了。 屋內,黄药师才坐下,杨康便为其奉上茶水。 黄药师接来茶水润了润有些上火的嘴,刚要质问好徒孙干了什么好事,却看得好徒孙眼色发红、嘴角已经起了个泡.... 嗯?以康儿阴阳並济的內功修为,怎会生出如此症状的面色? 是我想多了?是我误会了? 难道是康儿走了什么歪门邪道想要给蓉儿提升功力,受了內伤? 而蓉儿却因此受益,面色红润、气血充盈? 杨康:好师侄成了臭师侄,小师叔她夜夜光添火,四天没灭过了! 黄药师拂须看向马鈺:“你有何要事,先说罢!” 马鈺向黄药师頜首后,说道:“康儿,贫道欲传你先天功!” 黄药师面色微喜,心道这是好事,重阳兄的绝学能託付给康儿,实乃两人之幸! “但是此功乃《金关玉锁二十四诀》修得精深大成后的转修进阶之法..::: “难道康儿功力还不够精深?你们全真派上上下下加起来恐怕都不如康儿!” 黄药师面色不虞。 马鈺赶紧收了慢慢吞吞的言语风格,急道:“先师知我等修成无望故而未曾传授下来,免得我等强行修习损伤身体。先师年轻时为专心领兵抗金而速成提升武功,创出《先天功》后即弃《金关玉锁二十四诀》而练新法,直取天地之根玄之门之造化,以后天返先天引成生死桥......虽练成但亦落下病根......“ 黄药师点头插嘴道:“难怪重阳兄旧疾復发而英年早逝,康儿,此功既有隱患,你倒也不必去练。” 马鈺又急道:“並非如此!並非如此!此功对內功不足者会损伤性命根基,但先师若再晚个十年五年转练,必然无虞!二十年前的南帝段前辈便能练成此功无碍,换予了先师一阳指,先师遗命我等若功力够了,便可自去向南帝请教..... 31 黄药师又插嘴道:“意思也就是说你们全真七子都是笨蛋,练到今天,一个也没练到南帝二十年前的水平?” 马鈺羞愧:“啊......这......確实如此..... 杨康解围道:“师祖岳丈,马师伯耽於教中杂务、丘师父他们已经很努力了..... 马鈺老脸一红,心道康儿不当“杨过”时说话都这么直言不讳地么,当杨教主时还跟我这个马教主恭维得有来有往..:::.忽然有些理解丘师弟以前为何会说道康儿了。 “重阳兄的师弟周伯通,后来內功练得倒也不弱,他怎么没去段兄那边求教先天功, 任由重阳兄的绝学流传在外?” 黄药师是觉得十五年前发愤图强之后上来桃岛找自己要个说法的周伯通,其內功是有长足长进的。此时听得关於马鈺所述的秘闻,不由得好奇那老顽童就算谨遵他师兄遗命不练《九阴真经》,却为何不去找南帝学《先天功》? 杨康心道,因为老周绿了老段不敢上门嘿! 马鈺摇头表示不知,之前已从黄药师处得知周师叔被困在桃岛,其性命无忧,已是幸甚至极,也没敢多向黄药师求释,怕惹恼了黄药师这脾气古怪的,害了师叔性命。只待康儿此间事了,一起上去桃岛,好使黄药师看在康儿面子上放了周师叔。 “也就是说,还得康儿远去段兄那边去求教?眼下哪有这等空閒?你此时说来,是有別的甚么意思?” 黄药师皱眉,觉得以马鈺的性格绝不会无的放矢,明知道康儿近来是没有空閒离开北地的。 马鈺尷尬咳嗽两声,又说起来关於先天功另一个缺陷。 总结下来一所谓先天之功,一阴一阳,相偶相对,无先天不起后天,无后天不成先天,相济相成。 算是王重阳不满足於《金关玉锁二十四诀》按部就班而量身定製的取巧之功。 所练內力极为精纯,绝非常人所能。 初习时,最好仍然保持童子之身,这样心无男女杂念,进展最快。不是也没关係,只要修习之时能保持心静如水,不使身体阴阳失衡便可。 只要內力底蕴够足,修习出了岔子也不会损伤性命根基。 待至大成,生死之桥相通、阴阳循环平衡不息,但若使周天天地玄北与他人相合,必使功力如水一般,高的往低处流,其中一方必有一个会使功力不断流失。 比高手之间以命相搏消耗得还要快, 当然,这些流失的內力也不是不能练回来,只是王重阳一直没想耽搁。 黄药师心道:“难怪重阳兄一直婉拒那位林姑娘美意。” 都是痴迷练武的,黄药师很理解王重阳的心情。换作自己,自年轻时起便练就的一身如此精纯的先天功力,哪里捨得予了別人。 不过,他也听明白了马鈺话中之意,他是怕康儿少年,贪图男欢女爱,练不成先天功? 或者即使能练成,反而適得其反,功力不进反退? 黄药师无言以对。 我一个人可能看走眼,但连马鈺他也看出来了,还急不可耐地讲出《先天功》秘事, 来告诫提醒康儿..... 这小子果然已经欺负了蓉儿!!! 黄药师把手中杨康所奉的茶水一饮而尽,重重地放在桌案上。 杨康喜道:“好啊!好师伯,此功简直是为蓉儿量身定製!” 黄蓉、马鈺、黄药师:“???” “我九阳內力恢復速度极快,能直接多流失一些给蓉儿才好!眼下我只能以真气与蓉儿的九阳內力震盪共鸣,才能助她有些许提升,若有《先天功》此般妙法,蓉儿何愁不能神功大成!” “好师侄......” 黄蓉闻言甚为感动,好师侄果真时时刻刻心心念念著我.... 黄药师脸上也浮现笑容,康儿果然爱极了蓉儿,唉,不跟这小子一般见识了。 他们两个两情相悦,我堂堂黄老邪难道还拘束什么礼教俗规不成? 马鈺见杨康把关注重点放错了,当即又委婉提醒道:“康儿,南帝段前辈能修成先天功,不仅仅因为他那时功力深厚,更因为他身为大理国皇帝,后宫佳丽无数,女色对他而言不过如浮云心灰,挥之即去.....” 杨康用奇怪的眼神看向马鈺,心里想著我的好师伯,您这助攻可真是太及时了! 但他嘴里还是不满说道:“马师伯,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我是绝不会学那什么帝王无情的,我寧愿多受几次內伤,哪怕损些性命根基也无妨,哪里能將蓉儿当做浮云心灰呢!” 黄蓉扯了扯杨康衣角,小声道:“好师侄,你別练这先天功,我要你一百年、一辈子时时刻刻心里都有小师叔,哪怕是一会儿、一眨眼的功夫,都不能將你的小师叔丟了。” 黄药师和马鈺听得牙酸。 一个心道女儿女婿真是情深似海: 一个心道少年人这般痴缠热烈不知要多久才能平復,康儿练成先天功怕是要许多年后了。 “马师伯放心,重阳师祖的神功弟子必会迎回练成!” “好师侄,你有没有在听小师叔吩咐!?” “听我的!多大点事嘛!” “哼,不听。” “哼,我也不听。” 黄药师、马鈺: ”你俩还是出去吧。 马鈺没委婉劝得了少年郎要清心寡欲节制戒色,便离开了此处,找丘处机他们落脚匯合去了。 趁著黄蓉与黄药师父女俩单独聊天的功夫,杨康找上郭靖。 “靖哥儿,你的华箏妹子在我手上。”此话一出,杨康感觉自己有点像个反派角色, 便换了个说法。 “在赵王府监牢里。” “???”郭靖露出极度震惊且迷惑的表情。 杨康简略说了华箏易名混入武林大会举办场地之事,总结道:“抓她是为了保护她, 她在中都一直在打探消息,迟早暴露身份。靖哥儿,你说该怎么办?” 郭靖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是好。 杨妙真爽然道:“送去杨家寨,给靖儿当小妾。” 郭靖连连摆手,也不说是不想履行婚约还是不想让华箏当妾室。 杨妙真调笑道:“那绑去居庸关,让铁木真退兵?” 郭靖说道:“大汗绝不会为了华箏妹子退兵的。” 杨康一拍郭靖肩膀道:“靖哥儿,你既然不想让铁木真將中原之地变成他劫掠放牧的草原,你便不该称他为大汗,你若不想与他为敌,便趁著他出征在外的机会儘早动身悄悄將你娘接回来吧。不然,你身为蒙古的千夫长,铁木真难道还真能眼睁睁让你带著你娘堂而皇之叛逃离开么?” “康弟,成吉思汗是草原上的英雄,对待部下豪爽宽宏,愚兄若求他收回千夫长的封赏,从此带著娘离开大漠绝不与他为敌,他不会不同意的....: 7 “他是草原上的英雄,但他是中原的敌人,对敌人重义守诺宽宏大量,只会浪费自己属下的性命,当你要彻底离开蒙古不再为他效力的那一刻起,你便已是铁木真的敌人。你再想想,他击败札木合,击败王罕,击败许许多多的敌人,哪一次不是铁血无情方能取胜?” “敌人自小见惯了铁木真的英雄气概,郭靖实难以將他视为敌人。在杨家寨习兵法练武功, 他的目的也只是助杨叔父起兵灭金而已,实未想到那么远..... 是啊,宋国的汉人是汉人,金国的汉人难道不是汉人么,大汗誓要灭了金国,唉,那金国的汉人也將成了大汗的奴隶。 在山东生活了几个月的郭靖,並不愿北地沦为牧场、子民成了牛羊..::: 比如妙真姐若被俘虏,定是要被当做女奴赏赐给哪个千夫长、百夫长了。 他认真说道:“康弟,愚兄求你一事。” “靖哥儿但说无妨,你我情同手足,哪有什么求不求的。” “能否放了华箏妹子,愚兄將她带回大漠,全了兄妹之义。” “行啊,华箏妹子换李伯母,划算!其实你不把华箏妹子送回大漠也行的,她这趟滯留中都,除了刺探情报,更多的是为了来找许久未归与她完婚的金刀駙马。” 郭靖脸色一黑,康弟,你可以不解释的,你堂姐在呢。 杨妙真翻了个白眼。 杨康又道:“我就对华箏妹子说了声“郭靖”,靖哥儿你猜怎么著?她就乖乖跟我走了!如此情深义重的好姑娘,靖哥儿你真捨得把她丟回大漠么?” 郭靖、杨妙真:“ 3 “好了,今晚我將华箏带出来,是去是留,你聊过之后再定。” 靖哥儿你把你娘接回山东后,要不然还是乖乖娶了华箏吧,待金国“完顏康”將大漠搅合得四分五裂,你这个名义上的千夫长、金刀附马,还能对蒙古有个宣称。 眼下靖哥儿只知这场中都武林大会是为了助守居庸关,並不知更是为了挑选精锐行刺客事。 此间说服年轻的郭靖做下更多曲折决定的希望很小,往后有枣没枣打一桿儿就是,指不定用不著靖哥儿出臥薪尝胆这份力了呢。 结束交代,杨康赶紧给二人指明了已安排好了的江南六怪所在住处,让靖哥儿与妙真姐赶紧离去,不欲让俩人见著將至的凶残场面。 他已隱隱听得屋里大小黄吵架的动静了。 师妹王云还不断在朝自己使眼色。 可惜靖哥儿磨磨唧唧地还想再请教充满智慧的康弟,到时候该如何与华箏妹子解释, 拖著不走。 此时,黄药师已出得门来,怒气冲冲,一记劈空掌劈头盖脸。 你小子在杨家寨喊你爹爹岳丈是来真的啊!? “你真要娶你妹子!?” 第94章 黄老邪在发邪 第94章 黄老邪在发邪 郭靖嚇了一跳,下意识应道:“不娶!我不娶华箏妹子!” 被杨康拨开劈空掌的黄药师闻言一呆,瞪向郭靖骂道:“谁问你了!” 追出来的黄蓉见得好师侄殃及义兄,顿时哈哈大笑。 郭靖这才反应过来黄药师质问的是康弟。 是蓉妹向她爹爹告状,说康弟想要连穆姑娘一起娶了么? 唉啊康弟糊涂!黄岛主这般英雄,怎么会容得下你轻慢了女儿! 郭靖扼腕嘆息,方才將不娶华箏妹子的心思终於宣之於口,心里原本难以言说的积鬱顿时消散,这会儿又惋惜起来康弟的为之两难。 黄药师心思微动,心道自已是不过女儿的,但也绝不能如此便宜了杨家! 杨妙真不是杨铁心的好侄女么? 哼!教你杨铁心也落下面子!你杨家姑娘也得受这齐人之苦! 黄药师不打杨康,劈空掌反而打向郭靖! “你与华箏先有婚约,你怎能不娶?” “啊?黄岛主.....我.... “你娶不娶!” 黄药师又是一掌劈来,打得郭靖招架的双臂生疼。 郭靖果决道:“不娶!” 黄药师再打:“娶不娶!” 郭靖很硬气:“不娶!” 娶不如此反覆,两人满院乱窜,郭靖被黄药师掌劲打得一身破烂,身上虽有掌印,但显然都是黄药师留手的皮外伤,他皮糙肉厚的並无大碍。 杨康心道,好靖哥儿,你为我受苦了!大恩大德,康弟必铭记於心。 “你娶不娶杨妙真?” “不. 郭靖反应过来,赶紧住嘴,差点咬到舌头,呆立住了,给黄药师一掌拍坐到地上发愣,在想怎么补救。 黄药师负手而立,傲然道:“好啊,既然你说了个不字,那便是也不愿娶杨妙真了。 原来违反婚约並不是因见异思迁,你小子倒是让老夫另眼相看!” 郭靖起身心道,我不要黄岛主你这般的另眼相看吶,他又看向与黄蓉站到一边的妙真姐,祈求她这般聪明的快出言解救, 黄药师又道:“既然如此,老夫倒是要代杨铁心兄弟好好挑选个上佳侄婿了!” 杨康喜笑顏开,好岳丈,你会说多说点,逼一逼靖哥儿勉为其难把金刀駙马、杨家佳婿一齐当了吧,反正妙真姐没意见。 至於华箏?她汉话只会个三言两语也说不利索,就当她也没意见吧。 黄药师看向杨康道:“东邪门人向来不拘泥於世俗礼法的,康儿你说是吧?” 杨康与黄蓉对视一眼,皆感觉不妙。 黄老邪要发邪了! 不待杨康回话,黄药师继续说:“那正好亲上加亲!康儿你要连蓉儿一齐娶你那穆家妹子,不如连你杨妙真姐姐也一齐娶了,你俩也是郎才女貌般配得紧!別管什么同姓不婚、未出五服的规矩,你堂堂东邪门人,在乎这个?养妹娶得、堂姐娶不得?” 眾人目瞪口呆,除了王霓,没人不信黄药师真能指使人做得出来这种事。 杨康不由得佩服,果然薑还是老的辣,老黄你是个会掀屋顶的。 郭靖心中焦急,將原本琢磨好的思量话语脱口而出道:“不是不娶妙真姐,是要建功立业明媒正娶!” 杨妙真满意点头,脸色攀起红晕,哄了靖儿如此久,他终於听进去说出来了! “老夫打死你这个见异思迁毁约背誓的小畜生!” 黄药师转身再打郭靖。 一时间,伤在靖身,痛在康心。 黄老邪哪里是在打骂靖哥儿! 他这是指桑骂槐、杀鸡做猴,诛我杨康的心吶! “小师叔,你快去劝劝岳丈?” “不去,郭大哥这是在代你受过,你就偷著乐吧。” “师父,你快去劝劝师祖?” “不去,郭靖那小子教师父打死了才好。” “妙真姐...... “不去,或许华箏妹子见著靖儿为她受了这一身伤,会更心疼向著他吧。” 杨康心道这三人理由不已,但都对著我椰输在笑,显然是对小师叔第一个说的回话深以为然。 唉,此间竟无一人为本帅分忧的吗? 杨康將视线投向二师妹王云,看得向来有自知之明的王云连连摇头。 “小师妹,你去將你师祖拉开。” “啊?我?” 王霓受此重任,兴奋得跑著去了,伸手欲拉师祖衣角。 黄药师打完郭靖一掌,回手欲拍开来者,但见是王霓,掌心便在她面前停住,伸手摸了摸徒孙儿的头。 算了,不和笨蛋计较。 黄药师又端了一脚郭靖,冷笑道:“好啊,郭靖你小子铁骨錚錚倒是很好!” 郭靖傻笑以为过关了,赔礼道:“多谢黄岛主夸奖!” 杨康听著,略微遗憾,靖哥儿不愧是靖哥儿,就是硬气。 “不过,你义弟可是个三心二意的!哼!你若执意只娶杨铁心的侄女一个,那老夫也绝不许你义弟娶蓉儿!让他也只和杨铁心的养女好去罢!” 眾人:“???” 杨妙真心道不好,黄岛主这是埋怨上了叔父。 她当即道:“靖儿,奴家却是愿意,都听你的。” 黄药师点头又道:“郭靖小子,或者道是那蒙古女子华箏健壮不美,你才不愿纳?那也好办!老夫这徒孙霓儿你瞧如何?合不合你心意?” 在郭靖连连摇头说著“不是不是、不合不合”声中,王霓连忙跑回师兄身后。 黄药师:“ 郭靖这会儿也反应过来,黄药师当然与华箏毫无关係,並非为其婚约教训自己,自己是受了康弟殃及! 黄药师环视院中,只见王云姿色寻常远不及杨妙真,他念头一转便没拿王云以作试探。 至於蓉儿......不行不行,本末倒置了。 “哼哼,郭靖小子,老夫的徒孙看不上,那徒儿你总看得上吧?” 杨康看向黄蓉,过分了啊老黄,这是我老婆! 小师叔,你快管管你爹吧,他又在胡言乱语了! 黄药师紧接著又道:“你杀了我徒儿梅超风的丈夫陈玄风,你大师父又害得她瞎了眼!你娶了超风,照顾她一生一世!將来你们有了孩儿到了六岁履那一剑之约,想必连你衣服都不会伤著。郭靖小子,你觉得如何?” 眾人:“ 梅超风默默躲到杨康身后。 黄药师:“?” 郭靖:“啊???” 他顿时委屈看向康弟求救。 杨康咳嗽两声,应道:“师祖岳丈!还请放过靖哥儿!不然弟子可要..:: 黄药师看向杨康,见她身边鶯鶯燕燕环绕顿时来气,收拾好心情,打定主意绝不妥协! 你义兄不娶杨妙真之外的,你也別想好事! 好徒孙,教你看看到底是你这东邪门人邪还是我这门主黄老邪更邪! 服了吧? 让你义兄当你师丈。 这会儿想仗著武功高来以势压人? 哼哼!来啊!黄老邪可不怕你!教你落了下乘,以后还怎么好意思拿东邪门人邪不尊礼的名头哄骗別的女子! 哈哈哈哈! “可要什么?你想跟老夫大战三百回合?来来来!” “要.......让您明年抱上外孙,別操心別人閒事了。” 第95章 武林大会囂张开幕 第95章 武林大会囂张开幕 为了康弟的幸福,郭靖还是勉为其难答应了黄药师的要求。 主要是老黄在杨康与黄蓉离开后,越想越气越气越想,然后秉持著气不过夜的原则, 傍晚时分把赵王府监牢里的华箏给劫了,还好没对不明所以来追的穆念慈与李莫愁下死手。 然后把华箏带到郭靖面前,二选一,要么她死,要么你娶。 华箏可不是他的徒子徒孙,將一个异族公主辣手摧他是当真能做得到的。 华箏见著了郭靖身边的杨妙真顿时明白了郭靖长久不归的缘由,是在外面有新欢了, 顿时泪目。 更使她泪目的是,中原汉人竟有如此侠义之士,为她这一个蒙古女子出头,太感动了!南人並非全是骗子、坏人。 在杨妙真的配合、华箏的茫然、郭靖的无奈、六怪的见证下,黄药师强行主持了三个人的拜天地。 老黄终於念头通达了,挥挥手让小郭赶紧去接你娘,也不在意小郭將华箏带走之后还会不会再把这新媳妇儿带回来。 是夜,郭靖携杨妙真华箏与江南六怪已离开中都,绕道西北回去大漠。 王府。 完顏洪烈在安慰草原美人还没得手便被劫了的儿子。 “康儿啊,一鸟在林不如双雀在手,你別再想那霍真了,不如去关心你穆姑娘、李姑娘......“ 2 “爹啊,那霍真是铁木真的长女华箏......我爱极了她,怕你和陛下知晓了她身份会將她扣下,所以一直没告诉你...... 完顏洪烈:“ : .”康儿类我,但这类得也太过了! “康儿,此事绝不可向你我之外第三人提起!” “知道了.... “难怪有此等高手来救,原来是蒙古的公主.:::: 完顏洪烈沉默了一会儿,又问:“康儿,你后来关进去的那个男子又是怎么回事?” 样貌倒是挺好看,康儿总不会男女不忌吧? “哦,他啊,就是上回夜探王府的江湖人士,他夫人挺好看的,关著试试能不能引来他夫人来救。” 完顏洪烈:“ 杨康道:“对了爹啊,先荣王的妾室才有孕三月,你不要操之过急...:: “康儿!你说什么胡话呢!你爹爹不是这样的人!接她过来只是为尽兄弟之义!” “懂的懂的!” 过了两天,全真七子与黄药师按照杨康安排,已赶赴辽东查探铁木真大军情况,提前为中秋之后行事而作准备。 先前铁木真分兵去劫掠北京、东京,金主完顏璟並未来得及派大军驰援,致使千户耶律留哥聚眾十万起兵叛金称王,依附蒙古自立辽国。 而后完顏璟升咸平路招討使完顏万奴为辽东招討使剿灭耶律留哥,完顏万奴並非宗室,本姓蒲鲜,受完顏璟重用而得赐姓完顏,其人能力平平,迟迟不能剿灭东辽,甚至被蒙古夹击,损失不少。 蒙古终究是要在入冬前退回大漠的,眼下辽东那块儿打得比居庸关还激烈,故而让黄药师一起,有五绝高手带队,好有个安全保障。 眼下关外虽风云变化,但中都大兴府依旧歌舞昇平。 甚至赵王府与都元帅府的牌戏都流传开来,诸多玩儿法风靡於中都权贵,甚至流传到市井之间。 兼职都元帅的平章政事都难得过问了番那都元帅府是怎么回事,堂堂都元帅府真成游艺之所啦? 而后金主完顏璟听闻此事,召来杨康与赵王,教他与元妃李师儿打牌,牌艺便也流传於金国后宫。 兼职都元帅的平章政事当即没意见了。 打牌不是正事。 练功才是正事。 自从老黄与老马的无意助攻后,小师叔没尽让自己躺著锻炼乾坤大挪移的控制力了。 天天骑马,她也顛得受不了。 小师叔倒是没拦著自己找慈妹,只是慈妹感情上热烈奔放但身体上严防死守。 杨康很遗憾,没能享受到小师叔与慈妹的抱团待遇。 慈妹並非如小师叔那般不拘礼法之人,眼下她自觉是“完顏康买来的妾室”掩饰身份来照顾娘的,实与杨康没名没分,她过不了心里那关。 杨康手一伸进来,她便將康哥推开,言说等以后,哪怕为杨康姬妾她也愿意,只盼有个拜过天地父母洞房烛仪式...... 唉哟,这般痴心的妹子,能强迫辜负她吗? 杨康便也不念著循时碰碰运气,能使原版过儿出世的打算了。 强迫慈妹,以她外柔內刚的性子,是真能来一出拔剑架颈,垂泪但斩钉截铁拒绝的场面来的。 到时候她若来一句“你再逼我,我就死在你面前”,那可真是要惹得小师叔耻笑一辈子。 所以,还是与小师叔开发各种练功姿势的好。 人间极乐总是短暂,转眼已至中秋。 江湖人士瞩目期待的武林大会,在玉虚宫如期举办。 八月十五,中都城。 仙露坊玉虚宫里人山人海、人头赞动,都围著宫前殊为广阔的广场中一座三丈高六丈长宽的高台,在好奇围观。 场下並无坐席,来者全都各自走动与相识的同道好友聚在一起。 时候还早,正主未至。 嵩山少林寺方丈天鸣禪师与五台山佛光寺方丈曇华法师在热烈地交流佛法。 曇华法师心道少林寺乃天下名门,天鸣禪师竟然也跟一眾江湖人士混在一起,只能於场下恭候? 天鸣禪师心道佛光寺小寺小庙不值一提,这曇华法师的武功倒还看得过去。 过了会儿,荆州天寧寺方丈慧通大师来打招呼。 天鸣曇华二人不约而同心道,南朝之寺也来北地化缘。 此时,又有个身披红袍、极高极瘦身形犹似竹杆的藏僧走了过来。 三人一致对外。 天鸣禪师见多识广,与曇华、慧通二人耳语两句,顿时使他们看著这红袍番僧惊疑不定。 脑门深陷,这是金刚宗中至高无上的护法神功龙象般若功练到极为高深的境界了!更不知其密宗镇教神功瑜伽密乘练到了什么境界! 天鸣礼敬道:“不知尊驾是密教哪位高僧?” “本座正是金刚宗金轮法王,还未请教两位中原高僧法號?” 天鸣禪师、曇华法师二人自报了山门名號,却惹来金轮法王轻笑。 自大徒儿病逝后,他便出走宗门,四处切佛法武功顺便再隨缘收授弟子。得佛缘深厚的二徒儿达尔巴后,他便出了藏地,偶闻金国英雄令之事,来到中都。 一路赶来,只觉中原武林不过如此,竟无一人能敌他初入九层旷古烁今的龙象般若功。 金轮法王嘴角的不屑之意如此明显,使天鸣禪师忍不住確认再问:“不知法王此笑何意?” “本座只笑中原武林蝇营狗苟,此间竟无一人是英雄,看来所谓天下武学总纲《九阴真经》合该与本座有缘了!” “蛮夷番僧,竟如此猖狂!” 周围有听到金轮法王言语的,顿时怒目而视。 人群中更有个跨骑白虎的汉子不满其如此囂张,一扯虎耳,顿时扯来一声虎啸。 “吼!!!” 身骑白虎之人,正是万兽山庄史家五兄弟中的老大,白额山君史伯威。 此虎是他自小精心养育,故而颇通人性,受其控制全无伤人之意,在门口迎客的耶律楚材、张三枪、杨友三人是摸了又摸確认无碍后才放了进来。 眾人纷纷让开一条路,只见五人中还有两人带著一豹一狮而来,其虽奇异,但並无白虎威猛。 金轮法王见之眼晴一亮,丝毫不惧白虎声势,大笑道:“此灵兽合该与本座有缘!” 说罢,迎面而上,一掌將史伯威拍飞,脚踏虎腰掌擒虎兽,全身发力狠狠地將其按在地上降伏。 纵使这白虎有惊人的力气,也不得不屈辱地臣服在金轮法王膀下。 眾人望之,无不惊骇! 天鸣心中惊嘆:“龙象般若降龙伏虎,金轮法王竟力至如此?且看他不过四十左右, 將来再勤修几十年,怕不是要將这护法神功突破那前无古人的十层、十一层?届时中原武林还有何人能挡?” 天鸣转念一想,或许將来只有肃国公能与之抗衡? 他是来到中都后听闻了诸多消息,且亲自送祈福抄经至赵王府面见杨康后才终於確认了他是真的深藏不露! 就连当初那位女扮男装的黄夫人,如今都双目神莹满溢、精光透彻,显然是內家功夫日日精进、极为深厚之姿! 眼下,金轮法王在白虎身上一边降伏猛兽,一边单手迎战史家五兄弟,竟丝毫不落下风。 或许是觉得与这五人纠缠久了,將失了法王风度,他便以藏语吩咐自己的徒儿达尔巴,拿下这五人。 待金轮法王將膀下白虎彻底降伏、伸手抹得那威猛白虎顺从无比,没了白虎的白额山君史伯威看得目欲裂,简直比自己老婆被人当眾淫辱了还要痛苦。 被裘千尺千里疾驰携重宝往返归来而救赎出来的公孙止感同身受,他当即跳入战团, 相助史伯威。 天鸣念了一声法號,为重振少林寺威名以作宣扬,亦加入史家五兄弟这边,义助被夺跨下白虎之恨。 “少林禿驴,虚偽至极!法王,咱们两派既有同名之缘,西域金刚门灭慧来助你!” “呵呵!竟是少林叛徒在这里猜猜狂吠!无色、无相请你们天因、天果、天圆、天方等一眾师叔师伯来,结罗汉阵將金刚门眾全部拿下!” “中原宵小,竟以多欺少欺负西域无人!白驼山庄可不答应!”这不是欧阳克的亲叔叔,但也是姓欧阳的好手,隨欧阳锋南下后分散著找寻欧阳克,便来了中都武林大会碰碰运气。 一时间场下眾人陆续加入,打得无比热闹喧囂,有围观者挤不进来看不见,甚至攀爬到高台上欣赏。 辰时三刻已至,號鼓声並起。 “肃静!” 一道后劲绵绵不息的高语传至眾人耳中,震得內力平平者耳膜生疼。 正在较量的眾人顿时停手罢战,金轮法王暗自心惊,看向不远处三丈高台之上正站著一位人品秀雅、丰神雋朗的贵公子! 他面前一眾朝下围观看戏的江湖人土由於靠得太近,被震得头昏脑涨,不少人跌落下去,其余一些能抵抗得住的,也慌张行礼,趋步跳下。 金轮法王自付无论是內功之深厚、运用之神妙,自己远不及此人! “陛下御前、本帅当面,何人敢如此喧譁?” 杨康傲视群雄,淡淡问道。 话音未落,天鸣禪师紧接出声答道:“稟元帅,乃密教金刚宗金轮法王与万兽山庄史家五兄弟斗兽相戏。” 天鸣欲亲自清理门户,不想教杨康对火工头陀叛寺所创的西域金刚门过多关注。方才就灭慧喊打喊杀最为起劲。 金轮法王摄於高台上人威势,一拍白虎屁股,令其回到史伯威膀下,说道:“本座失礼了,適才相戏耳。” 史伯威看了一眼自己的白虎,只觉其眼中似是还在留恋那番僧,他心中万分复杂,觉得自己已与爱虎之间生出一层厚实的壁障。 杨康点头,给天鸣调停的一个面子。 天鸣微笑环视周围,对自己的面子力量颇为自得。 玉虚宫宫门高阶上已布置好御驾仪仗,金主完顏璟很给面子,亲携元妃李师儿、赵王完顏洪烈、王妃包惜弱也来看热闹来了。 完顏璟微微点头,向完顏洪烈称讚杨康一表人才、气魄非凡,自担事以来,果然有所成长,眼下竟显有先祖父世宗几分风范。 不错不错,是我完顏家的好男儿元妃李师儿心中万分欣喜,儿赵王凭康儿出眾於诸王子嗣,皇太子之位有望啊! 当下,见得杨康一人面对台下千余名稀奇古怪的江湖人士,气势也毫不逊色,完顏璟又十分欣赏,李师儿便娇缠著金主,旁敲侧击聊起了完顏璟当皇太孙时与世宗相处的趣事,惹得完顏璟万分追忆,喜笑顏开。 “师儿,你可別乱吹耳边风了,哪有越过赵王直接立皇太孙的?” “嘻嘻,陛下你把赵王立为太子不就成了,这样便好让康儿代太子入住东宫,天天来与臣妾打牌。” “康儿办事办得不错,就算成了皇太孙,也得学赵王好好担负起江山社稷的重任,哪能天天来与打牌?师儿且歇了这心思罢!” 李师儿进退有据,不再聊起太子之事。 包惜弱沉默不语神色复杂,心道铁哥的孩儿难道真要做得金国的皇帝了么? 铁哥生前总说什么要灭了金国、光復汉家河山...:..康儿是汉人,若真当了金国皇帝,也算是全了铁哥心愿吧。 阶下场中高台。 杨康环视眾人,喝道:“本帅乃都元帅府副元帅完顏康!今日武林大会的章程仪式稍后由耶律都监宣布,眼下,本帅只说这比武的规矩!” “能在本帅手下走过一招者为劣等!不如回家种田去!” “过三招者为下等!赐百金!” “过十招者为中等!加赐武举人出身!” “过五十招者为上等!加赐武进士出身!” “过百招者为魁!加赐《九阴真经》,本帅將引荐陛下,更有高官厚禄封赏!” 场下顿时一片譁然,再想起英雄令信眾“接令不至,除姓灭族”的囂张言语,大伙儿都以为这位年纪轻轻的副元帅是有疯病的。 在场的江湖好手有千余之眾,你武功再高!还能如此车轮战消耗不成? 再说了,岂不是先战者吃亏,后战者尽占优势? 听得眾人噪,杨康再问:“谁有不服?谁有意见!上来本帅面前说话!” 眾目,眾人惊疑不定,一时间没人发声出这头。 完顏璟见状心道,康儿一人张狂声势竟能震千人,不仅有世宗风范,更有太祖遗风吶! 好圣孙。 “既然都不说话,那本帅还有话要说。” 眾人翘首期待,心道莫不是完顏元帅反应过来不该如此夸下海口,要出言找补了? 天鸣配合应道:“恭闻元帅训令!” 左右暗骂,少林寺的和尚马屁真他娘的臭!难怪许多年声微势小,原来是不练武功改练拍马了! “听说少林寺的和尚进中都城第一天就去赵王府给王妃送上寺中一眾高僧亲手眷抄的佛经祈福!” “啊?不是传言说是小王爷抄的吗? “人家哪有这閒工夫?肯定是少林寺的和尚溜须拍马代抄的啊!” “嘶......难怪先前金刚门的那么骂.... 天鸣听得脸色一黑。 你们懂什么叫做家大业大、祖宗基业吗? 拍马是为了更好地生存! 拍马是为了让完顏康盲目自大、不可一世、自取灭亡! 老訥实则忍辱负重用心良苦啊! 天鸣顿时暗示师兄弟、师侄们及万兽山庄、佛光寺、天寧寺、崑崙派、绝情谷等人快快齐声回应。 一时间,从声数百,声势震天。 完顏璟听著有些皱眉。 完顏洪烈心下紧张,志芯康儿可別在父皇面前弄巧成拙。万一展示江湖武林力量声势过了头,使父皇忌惮,那可糟了。 李师儿凑到完顏璟耳边柔声道:“陛下为何皱眉?康儿年方十八便能服眾千人聚得如此声势,何愁將来不能领万军、十万军、百万军,为陛下征战分忧?这可是赵王也办不著的难事,有孙儿如此,陛下该是天大的高兴呢!” 完顏璟眉头鬆开,心道再苦一苦百姓,还是能再挤出来百万大军的,康儿即使將这千余江湖人士收入魔下,也不值一提。 而且师儿说得对,康儿还年轻,我已老了,他將来要反,也是反的赵王2 念及此处,完顏璟深深地看了完顏洪烈一眼,视线再转向杨康,已是满眼欣赏。 台上,杨康满意点头,天鸣是识趣的。 “既然各位如此尊奉本帅,那本帅便也不客气了。” 眾人:你什么时候客气了? “关外蒙古兴兵作乱,劫掠辽东、叩关不休!本帅恭为都元帅府副元帅,总领武林诸事,广发英雄令信,请诸位好汉前来中都,便是要为陛下分忧,组建江湖奇兵,保社稷太平!” “本帅请来武举人名额三百、武进士出身五十,便是要择优挑选,入本帅魔下从事! 此后你们再无门派之別、三教之分,皆为陛下、为本帅效力!” 此言一出,群情譁然。 三分之一在说江湖是自由的江湖、是会呼吸的江湖,咱们江湖人士绝不受官府钳制! 三分之一在说武进士出身的名额也太少了吧?咱们死撑下去难道还撑不过元帅五十招? 还有三分之不说话的不谈了,要么是南朝、西域、藏地、回疆来人,要么是与金国有仇来刺探情况的......各怀心思沉默不语。 不过,杨康全无分辨的心思。 领导说话,听著就是,没说畅所欲言,都在噪什么。 “哼!所谓江湖好汉,不听號令、全无规矩、难担大事!” “可惜了,本帅这武林大会还为开始,便要结束了!” “弓弩手!” 杨康一声令下,玉虚宫侧殿、围墙便有五千弓弩手顿时现身,玉虚宫外仙露坊更有数万精兵严阵以待。 毕竟是完顏璟亲至,护从军安排得很妥帖。 “准备!” 张弓、上弩声不绝於耳。 场中一眾江湖人士顿时静若寒蝉。 许多人四处张望,准备死道友不死贫道、一鬨而散总能逃出生天。 天鸣再出声道:“元师明鑑!实非我等不愿为陛下、为元师分忧,而是咱们实在武功低微,远不及元帅神威,若入战阵中,与送死无异啊!咱们死则死矣,届时若哄散乱了军心,貽误元帅大事,那才是万死不能赎矣!” 眾人:大师说话真好听! 杨康问道:“尔等都是此般意思?” “是啊是啊!” “元帅明鑑!” “在下武功实在连劣等都不如,怕是连元帅一招都过不去啊!” “小人恨不得眼下就隨元帅赶赴关外与蒙古韃子拼了!” 杨康见得《九阴真经》诱惑力太大,竟也没人逃跑,顿时满意点头。 “原来如此,这倒好办!《九阴真经》乃天下武学总纲,其中內外功法高深莫测包罗万象!本帅观得其中有一篇《易筋锻骨章》实乃老少咸宜、內外武者皆可修习的妙法!对武功提升大有益!” “本帅向来赏罚分明,既然尔等皆有拳拳报国之心,那本帅何惜吝嗇神功?” “大云光明教光明右使张三枪!推碑过来!” “谨遵元帅之令!” 明教光明右使?明教教主身故之后,其部眾竟然投靠了金国? 眾人疑惑不解中忽然听得一声暴喝,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虎背熊腰豹眼环首的壮汉衣露背,在玉虚宫西侧推出一座丈余之高、重达数千斤的石碑,一步一步推行而来。 其浑身肌肉如虱龙缚身,仿佛加持了无尽的力气! 碑底与砖石路相触而出的轰隆隆摩擦声不绝於耳,见闻者无不骇然! 这是人力能至的劲力? 好强! 便是五绝也不过如此吧? 金轮法王眯著眼仔细打量,心道自已若要推动此碑倒是不难,但绝无如此持久劲力能推行数十丈之远!此人身显青红二色,定是身负奇门神功!此功若能为我所用,龙象般若必能更生神效! “乾坤大挪移,竟是乾坤大挪移!听闻此功只有明教教主可练,练至高深处,便有青红二色显现,本以为这是传说中的境界,没想到此间却遇到了!” 天鸣喃喃自语,身为少林寺方丈,他对天下传教各宗情况都是有些了解的,寺中也多有逸闻记载。 白驼山庄眾人身处西域,亦对波斯流传的阿萨辛秘教有所了解,顿时纷纷交头接耳。 “难道这人便是中土明教下一任教主?” “身显青红,这是已至乾坤大挪移第四层境界了!山中老人之后,从未听闻有谁人能练成啊!” “待传与波斯明教此间消息,定能引来一场好戏!” 轰! 推行声夏然而止,张三枪已將石碑推至高台之下! 张三枪借踏著石碑跃上高台,落在杨康面前单膝撑地执礼道:“元帅!石碑已至!” 杨康伸手抹掉他脸上汗水,扶他起身。 “三枪神力,但还需精进,且去休息会儿罢!” 张三枪点头应是,自己与教主確实还差得很远! 大伙儿目瞪口呆地看著一脸惭愧的张三枪跃下高台离开,回到玉虚宫西侧,那边还有两位持剑的貌美女子一副见怪不怪的神色。 这两个该不会也是这等层次的高手吧? 而且竟对完顏元师恭敬至此!? 大家都是练武的,当然能看得出来到底是尊其实力还是敬其地位! 也就是说..:::.完顏康武功远高於光明右使张三枪!? 场中寂静无声。 后面的嘍囉不敢噪,前排的高手都在围观石碑之上的易筋锻骨章。 见之者都不是没见识的,只粗略看了须臾,便知此篇功法的珍贵! 但元师竟如此大方地刻以石碑,授予眾人! 唉呀,还未能为元帅效力一分吶!惭愧惭愧! 金轮法王上前用掌力抵了抵碑身,確认不是中原人的把戏。 確实不是。 他讚嘆退回眾人之中。 不好! 石碑要倒!张右使推来时用力过大,將砖石地面磨出来个前深后浅的滑坑!碑座不够宽大深重,此刻被金轮法王一推,要倾倒了! 眾人当即对金轮法主怒自而视! 神功!我们的神功! 你故意毁坏的是也不是! 金轮法王当即也大叫不好,上前一步,想要推出双掌撑扶石碑! 但心中犹豫了一下,心道若是来不及在全倾之前扶住,可是要將我砸成肉酱了! 眾人惋惜、遗憾、惊骇、斥责之际,杨康从高台上一跃而至,使出江湖中最常见的千斤坠功夫,立足稳住石碑。 正当眾人长舒了一口气,由衷讚嘆元帅力道精妙、轻功高超之际,杨康在碑上右移了一半步,右脚轻、旋即重力踏下! 轰! 金轮法王连退三步挥袖遮挡尘烟碎屑,其余前排眾人无不如是。 再看去,只见刻有神功的石碑已深深嵌入砖石之下的泥土中。 杨康摇头,不是很满意。 “才下去一尺?或许还会倒,那便再来半尺罢!” 又是一脚。 碑下半尺! 看著眾人如见鬼神的脸色,杨康心道若非乾坤大挪移才六层半,不然我也不用稍损高手风度,在碑上右挪了半步,好使石碑受力均匀不至於碎裂。 杨康再问道:“尔等还有甚么难处不得为本帅效力?儘管说来,本帅宽宏大量,必能为尔等一一解决。” “绝无难处!” “任凭元帅驱使!” “为元帅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元帅就是在下的太阳!” “忠!诚!” “元帅!你这神力我是真佩服得紧!可是你把神功都埋了那么多到地下去了!可教我怎么看吶!元帅,这挫事是你乾的,你可得解决啦!” 杨康:“???” 所有人都沉默了。 齐齐看向这身高八尺粗手大脚、脸带傻笑著铜棍的年轻人,都为他捏了把冷汗。 “你叫什么名字?什么门派?” “无门无派马光佐,打遍回疆无敌手!” 行吧,东邪门人不和笨蛋计较。 第96章 蹈舞 第96章 蹈舞 所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 年轻的回疆高手马光佐就是来中原討口饭吃的。 马光佐也可称麻光佐,並非汉名马姓,而是音译。 眼下耶律大石所建的西辽国被乃蛮王之子屈出律篡权称帝,且改宗佛教引得一片大乱、国力更衰。马光佐不改信佛教亦不愿穿契丹人服饰,而凭著个人勇武与真主保佑,杀出了西辽。 故而他自称打遍回疆无敌手,也不算是吹牛。 只不过他只有一身打熬的蛮力也无別的高明武功,且身为回异族,在金国並未谋到什么好差事,只能卖弄力气。 正巧在大同府听闻了武林大会的消息,便赶来碰碰运气。 没想到眼下竟被元帅看重! 直接点名收入魔下了! “马光佐直言不讳,指出本帅失误之处,且心系同道,能为尔等谋福利,本帅见之甚为欢喜。你不用比了,去玉虚宫东侧特录名听用!会后本帅另有適合你练的神功相授!” 杨康对这人的照顾当然是来自於未出世的过儿,能嗑过龙cp、对过儿真心信任待之以诚的,康爹不吝嗇赐他一番机缘。 眾人闻言望去,见东边偏殿门口正有一白衣女子坐在案桌前把玩著纸笔,旁边还有个银枪亮甲的武士卫成。 这两人当然是教主夫人黄蓉与银枪小霸王杨友。 马光佐闻言,欢天喜地地推开眾人,往玉虚宫东侧去了。 金轮法王闻言,看向杨康的眼神更加火热。心道適宜这天生神力的憨蛮所练神功,除了龙象般若功之外,中原竟还有別的?倒要取来好好借鑑一番。 他並不以为是天鸣等人说的乾坤大挪移,这门功夫显然不是马光佐、达尔巴他们这般能练成的。 此时弓弩手已退下,场內气氛一片和谐。 无人再敢提..... 还真有。 “阿弥陀佛......贫僧慧通,身为荆州天寧寺方丈,確实不能入元帅魔下效力,贫僧先行告退。” 慧通一行五人,正要转身离去。 眾人却见石碑之上杨康人影已然消失,只听得啪啪五声连响,慧通五人脸上已肿得老高,身体也被截脉点穴,软软地倒在周边人身上。 “给脸不要脸,本帅弹精竭虑操办的武林大会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本帅从未给南朝江湖人土发过令信,天寧寺这几人不请自来想必是南朝来的奸细!” “待本帅严加审问!抬下去!” 一队士卒闻声跑来,將天寧寺五僧抬到玉虚宫西侧张三枪、穆念慈、李莫愁三人所在偏殿处。 李莫愁遥遥朝黄蓉伸出五根手指,黄蓉亦回应了个“二” 五比一。 眾人见状顿时明悟,这是东生西死啊! 一时间,场內別的有从宋国来的、特殊手段取得令信的、或者根本没令信贿赂了耶律都监录名进来的..:::.全都喘喘不安。 杨康再次展露了一手极为高深的內力,不借石碑为阶,直接原地跃起三丈,再上高台“不需疾行助力,甚至多踏两步都不必,元帅轻功竟如此惊世骇俗!” “什么惊世骇俗,多难听!元帅这是神仙中人!原地起飞不是寻常之事?” “元帅的轻功身法似乎有全真派金雁功的影子,在下有幸与长春子道长討教过. 1 , “什么金雁功能足尖轻点便上三丈高台?全真派的朋友別碰瓷啊!元帅这明明是《九阴真经》里的神功!” 我这还真是金雁功,只是功力深厚了那么一点点.... “待武林大会后拆了高台,本帅再將本埋入地下的那部分《易经锻骨章》刻於石碑背面,好教尔等学习,强身健体、提升资质,好保家卫国、为陛下效力!” 眾人欣喜齐声道:“谢元帅!” 见得场下千余人已然服,杨康便召来耶律楚材,飘然而下。 耶律楚材爬台阶站上高台朗声宣布本次武林大会章程,共分四项。 蹈舞为陛下贺、示艺为陛下观、过招为元帅鉴、饮宴封赏。 號鼓声再响,耶律楚材面向玉虚宫前高阶之上的完顏璟御驾仪仗。 然后,领舞。 这些时日他都派人教过了,这些江湖人士学没学、学没学会,他也不確定,但跳舞嘛,有手有脚的现场跟著跳有什么难的? 耶律楚材有信心带好这一届舞林盛会! 杨康威之下,一眾江湖人士,纷纷放下兵器,听令闻乐起舞。 此间来者千余人,除了一成自持武功高超,有信心夺魁取得《九阴真经》的,其余大多是借著官方举办的武林大会来张扬名声、博取进身之阶。 金国自开科取士后可是吸引了北地诸多汉人爭相考取,甚至出现了许多科举汉人世家。所以不能小瞧了金国治下百年,特別是金世宗大定之治后,北地汉人对其的认同感。 当然,黔首不算。 练武能有成的,除了奇遇天才,就没有黔首。 至於武举之途一直还是极为偏向女真人,汉人能中举者少之又少。 这一回武林大会,能直授武进士出身,对大多数江湖人士还是具有极强吸引力的。 当然,这会儿元帅威力更强且给得更多更大方。 一时间,和尚、道士、尼姑、瞎子、聋哑、瘸子、断臂的、坐轮椅的、狮虎豹等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江湖人士分至高台两侧,配合跟隨耶律楚材手舞足蹈扭动得乱七八糟、 各领风骚。 直看得完顏璟哈哈大笑。 “好师侄,你怎么不去跳?我还没见过呢!” “晚上关起门来跳给你看。” “哟哟哟,原来是不好意思呀!” 杨康这会儿跑到了黄蓉身边再吩咐了两句,让她待会儿好好將场下示艺之人的武功与门派名號对上,等到第三场进程时,他好有针对性地借鑑其武学精妙之处。 六层半的乾坤大挪移眼下可派上真正的用处了! 遍学各门各派武功,综合提升自身武学素养! 只要脱离了大力出奇蹟的范畴,他觉得自己的战斗经验还是尤为不足的,並未见识过太多武功。 这可不行,全能王不能有短板! 其实高屋建领从九阴总纲入手更妙,但可惜的是,冯衡默本中的九阴梵文总纲確实默得错漏颇多,老黄找了许多人拼凑翻译出来了诸多版本,觉得其中武理顛三倒四並不高明,最后还是放弃了。 只待好徒孙將来回去桃岛,从周伯通手中要来真经原本,好再译出真正的九阴总纲。 於是杨康顺手趁著这场武林大会,欲好好挖掘一番乾坤大挪移的潜力。 蹈舞完毕。 耶律楚材按著门派、散人顺序唱名请眾人依次示艺。 杨康便去到完顏璟身边,为其解说。 此世间,武功並不会加特效,高台上如果是耍弄刀枪剑戟棍棒的,还显得精彩些,比如耍金银铜铁铅五个轮子的番僧就使完顏璟大开眼界,没料到还有如此奇门兵器。 而若是指掌拳脚这些,完顏璟离得远全然感受不到劲风,只觉得这些招式还没有蹈舞有趣。 所以完顏璟看得无趣之际,把聊天的注意力放到了杨康身上。 “康儿啊,你如今武功如何了?” 方才他见张三枪推碑之力颇为震惊,然后再见康儿一跃之下搞出个轰隆巨响更有尘烟滚滚,其状虽被高台所阻,但完顏璟还是看到远处那些江湖人士脸上震憾之色的。 故而十分好奇自己这孙儿如今的武功怎么样了。 “不及大云光明教先教主杨过,其人乾坤大挪移练至七层,震古烁今!孩儿惭愧,身负九阴真经且有岳丈指点,至今也未能將明教神功练至圆满,比他略逊一筹。” “什么!?” 完顏璟惊叫出声,有刺杀嚇死宋主赵扩的杨过作为对比,完顏璟当即对杨康的实力有了一个模糊但直观的认知。 他嚇了一跳! 若使自已这孙儿为其父赵王计,入宫行刺.... 不至於、不至於..::..咱们祖孙三代五人甚为恭敬友爱,师儿也对康儿宠溺到天上去了。 他这声出异状顿时也惊得侍从仪仗命令鼓乐蹈舞暂停,防止变故。 完顏璟收拾心情,再次换回慈祖父的面孔,安慰杨康道:“康儿莫要自责,你天资非凡,能有此等进步已经很好了!” 他也有將这些武功给挑选出来的近身侍卫修习,但很可惜,进展都很不如意。 想到若是让康儿亲自教授,必有成效,但他又不放心。 届时宫中皆是康儿弟子,他们是听康儿的还是听我的? 再想到强如杨过,亦死於南朝宫中高手围攻,完顏璟自信於自己精心挑选的近身侍卫不比南朝內侍差,便也不再起让杨康亲授的念头了。 “谢陛下关爱!” “你那奇人异士的岳丈既不愿为你所用,你也不必强迫於他,免得坏了你与夫人感情。” 完顏璟与完顏洪烈一样,都是痴情种子,顿时也以过来人的身份关心著孙子的感情生活。 他恍然发现玉虚宫外有些安静。 “矣?怎么停了?接著奏乐!接著舞!” 一个多时辰过去后,演武示艺完毕,完顏璟赐下酒水点心,便回宫了。让他干坐一天搁这儿看江湖人士比武,他是真坐不住,只觉得太煞风景。 还是回去宫里,与爱妃游艺赏乐来得快活。 终於,万眾景仰的元帅再次回到了他忠诚的舞台。 武台。 “检验尔等真正实力的时候到了!” “都给本帅打起精神来!” “拿出全部实力!” “一招都过不了沦为劣等的都给本帅滚去天寧寺和尚那处偏殿,好好反思自己这些年练武有没有努力!” “只要能与本帅过五十招的,除了可赐进士出身,本帅亦不吝嗇指点!《九阴真经》 之外,更有诸般武学因材施教!” 现场取用,童叟无欺。 “都听明白了吗?” 第97章 元帅的恩情还不完 第97章 元帅的恩情还不完 “明!白!” “忠!诚!” 喊得最为激动的,当属场中近有半数的江湖散修、小门小派。 能进来这里的多少都是有点见识的,练武练了这么多年,谁特么见过《易筋锻骨章》 如此神功啊? 伟大的元帅居然直接立碑传授了! 而且还承诺能过五十招的能得因材施教! 元帅就是咱们的再生父母!元帅的恩情今生今世也还不清! 不过很可惜,一个时辰下来,玉虚宫西边偏殿已经人满为患。 杨康故意先从名单中把看上去连自己一招都过不了的先行送给李莫愁报导。 这也是给剩下来的重点关注对象一点压力,不將真本事全拿出来,你们可是也要沦为劣等,跟西偏殿的坐一桌了! “绝情谷铁掌莲裘千尺向元帅请教!”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嗯,拿出你的本事来。” 裘千尺见杨康没用鞭子,顿时浑身放鬆下来。 杨康没拔出套了韩小莹乌木剑鞘的君子剑,任由其插在高台上,此间还未遇到一名剑术高手,值得他拔剑拷贝的。 而铁掌帮的铁掌功、通臂六合拳,他杨康也是想领略一番的。 “快看!元帅认真了!” “终於有人能让元帅使出第二招了吗!?” “我看未必,这位铁掌莲看著年纪虽不小,但样貌不俗、风韵娜,我觉得元帅是打算怜惜玉了。” “没错,你瞧那铁掌莲还主动伸手,让元帅瞧瞧她的铁掌有多少个茧子呢!” “不过......铁掌莲似乎是湘西铁掌帮裘老前辈的幼妹吧?如今她自称绝情谷......方才还有个绝情谷主公孙止来著,她已经嫁人了?” “嫁人怎么了?人妻岂非更妙?” “元帅不一定看得上啊!你瞧瞧元帅那几位..:::.哎哎哎,別多看!还是看铁掌莲吧!” 风言风语入耳,公孙止咬牙握紧了刀剑,不敢看向台上。 体验了铁掌功、通臂六合拳的精妙,当然已过五十招。只不过裘千尺似乎误会了什么,拳掌之间越打越近、越打越贴身,恨不得把整个人都贴上来,好教杨康的劲力无处发挥。 若杨康无伤人之心,这倒也是个熬过百招的好方法。 但就是给公孙止偶尔忍不住看得两眼发红、直喘粗气。 尺姊姊为我牺牲太多了! 待尺姊姊真的捨身爭来《九阴真经》,我必好好修习,將来定报此恨! 第九十九招,裘千尺脸上喜不自胜,以为美人计终於要施展成功,但没想到杨康直接拨开自己合拢的双臂,双掌直接拍入胸口。 裘千尺不敢置信地被击飞落下高台。 两招!就还差两招!你个小畜生你就不让让姊姊了! “裘千尺过九十九招为上等,请去东偏殿报导。” 底下顿时涌起喻喻喻的小声议论。 “黑幕啊黑幕,元帅怎么就直接精准控制在九十九招了!” “就是就是,咱们武林大会是比武,不是选美啊!』 “別说了別说了,谁教咱们生了个男儿身呢。” 公孙止脸色发黑,应声上台,觉得自己双手刀剑充满了悲愤的力量。 然后。 叮叮噹噹,阴阳倒逆里胡哨的刀剑被夺。 “公孙止过十一招为中等,请去东偏殿报导。” 公孙止抱著刀剑失魂落魄地走下高台楼梯,作为第二位脱离劣等噩梦的高手,他这一下来顿时迎来许多人的祝贺。 “公孙先生武功不凡,竟能在元帅手下撑过十一招,在下由衷佩服!”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谷主也能去东偏殿与尊夫人团聚了!” “谷主慢走,小子欲请教这男弱女强和谐相处之道..::..哎!谷主!不说就不说你瞪我作甚?小气!”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的功夫,小师叔那边终於不再冷清,被杨康认定为下等、中等的高手也多了起来。 六层半的乾坤大挪移之下,被杨康一招击败与撑过三招的差距,那是天差地別。 前者说明此人浑身破绽,武功招式毫无可取之处,而后者確实可称寻常人眼中的高手了,大约是黄河四鬼与鬼门龙王的差距。 “贫尼绝户手圣因,向元帅討教。” 眾人见得是一个身著黑袍年轻貌美带髮修行的尼姑,正娇声向元帅行礼,顿时都大为兴奋! 这会儿大家都摸透元帅的喜好了! 好美色!瞧瞧裘千尺、东殿秉笔少女、西殿持剑双姊! 好壮汉!瞧瞧马光佐、东殿银枪甲士、西殿三枪右使! 武功差一点,元帅也能给你让个几招抬一抬等次! 至於说公孙止分明是个美男子不是壮汉? 这就不懂了吧?他夫人美啊! 杨康听著这名字很是耳熟,对了,是发现“霍真”疑点时耶律楚材跟自己开玩笑提起的尼姑......对了,这也是过儿后来给郭襄祝寿,邀请去襄阳的江湖前辈好友,武功不咋地,凑热闹是很会的。 小师太,你还是回去好好修行罢! 杨康一把搂起小师太的腰,施以巧劲裹著她全身,將她毫髮无损地丟了下去。 “圣因过一招为劣等,去西偏殿候著!” 闻得此言,原本在李莫愁处志志不安的眾人顿时心里有了底。 元师说的劣等不如回去种由应该是真的! 瞧瞧这般美貌的小师太也被丟到这边来了! 说明什么? 说明元帅对咱们的爱护之心吶!元帅说让咱们回家,不是託词!是真不想让咱们去送死! 感动! 救命之恩,还不完! 这一场武林大会从已时打到申时,眼下已是日头西斜。 在场眾人都已经麻木了,倒不是饿的,玉虚宫中是有提供乾粮茶水的。 而是被元帅越战越勇、越战越顛而感到麻木。 太强了! 元帅先让西域金刚门的七位高手一起上,以指法对指法、以拳法对拳法,直打得金刚门倒抽冷气直叫。 本以为元帅是给自称是元帅至交好友的少林寺天鸣方丈收拾叛徒出气,但没想到,元帅又让少林寺天字辈高手、无字辈后起之秀一起上,一个人打得十八罗汉阵抱头鼠窜! 不过金刚门灭慧只给评了个中等,少林寺天鸣给评了个上等,到底还算是少林挽回了些面子。 至於其中有没有些人情世故、面子使力,不好说、实在不好说。 先前少林寺的十八罗汉阵也没快速拿下金刚门吶? 不过,元帅大约是纯粹嫌比武一个一个上的进度太慢,不再手下留情,加速了。 这可是与大伙儿原本预计的后战者能占著些便宜大相逕庭! 至今居然还未出现一位能过元师百招者! 此时,高台之下只余金轮法王一人,万眾瞩目,他倍感压力。 弟子达尔巴早先就被唱名上台,被定了个下等。 这还算合理,毕竟达尔巴虽天生神力,但龙象般若功也没练几年,能撑过三招,大约是元帅爱才之故。 而自己若被一招击败,那可真是丟脸至极了! 金轮法王目不转晴看到现在,已然明白杨康若使全力,方才与之对战的,其实都敌不过他一招! 但此人是为收揽手下,並不欲伤人,故而出现了能过三招、十招、五十招者..::: 而自己在大会前搅乱秩序、狂言不逊,难保此人是出於忌恨,將自己留到最后,好狠狠羞辱一番! “密教金刚宗金轮法王!请上台来!” 金轮法王不欲教人小瞧了,一步一个脚印走近高台,十五步后,脚上蓄劲已深,他重重跃起,竟也直升三丈,一跃而上! 能凌空直上高台的第二人! 所见者无不惊呼! 要知道,一丈之高已是寻常高手借地凌空的极限了,能升二丈者,其轻功已是无比地高明。 至於凌空三丈,那是元帅的境界! 先前一眾高手都是老老实实爬台阶而上的,大伙儿都敬重元帅立碑之仁义,无有敢借碑上台的。 这会儿再见金轮法王亦现如此高深的功力,所有人都讚嘆起来元帅果然有识人之道! 竟將金轮法王留到了最后。 金轮法王旁观杨康如此久的武功,这一天之內亦有许多收穫,拼尽全力展示了一回脚上的新功夫,却没想到別人夸的还是杨康! 法王的雄心壮志被打击得体无完肤。 “小僧何其幸也,初入中原,便得见元帅神威!” “本帅早闻密教护法神功威名,还请法王施尽全力,教本帅好好瞧瞧!” “小僧......恭敬不如从命!” 他以往只用一只金轮,已打败无数劲敌,因此金刚宗法王之前加得了金轮之称,其余银铜铁铅四轮却从未用过。 但眼下他深知杨康是绝世大敌,当即如杨康所言,便要用尽全力,探手怀中拿出轻重不同大小有异的五轮。 錚! 杨康拔剑了。 “哇!元帅拔剑了!” “金轮法王恐怖如此,竟能使元帅主动拔剑!” “哼,老夫瞧那五个轮子也没什么了不起。” “师父你別酸,你被元帅用剑鞘抽下来的待遇,別人想体验还体验不著呢!” “元帅!早打早结束早点吃晚饭罢!” “金轮法王牛逼!” 金轮法王听著观眾们热热闹闹的言语,虽然七八成都在夸他,但他越听越不是滋味儿。 他当下不顾自己这套“五轮大转”尚有漏洞不足,只为壮己声势,呛唧唧一阵响亮, 空中飞起三只轮子,手中却仍各握一轮,他隨接隨掷,忽正忽歪,五轮齐施。 第98章 练功就练功杂耍就杂耍 第98章 练功就练功杂耍就杂耍 叮叮噹噹,噹噹叮叮。 十招之间,金轮、银轮、铅轮皆被杨康戳中机关,依次挑飞。 “张大哥,你辛苦跑一下,將那金轮子、银轮子拾过来,金轮法王不要了的东西別浪费了,康哥举办这场武林大会,可耗费了不少钱財。” 穆念慈低声吩咐张三枪,抢在达尔巴之前拾了金银两轮迴来。 达尔巴捡起只铅轮,满脸沮丧。 抢不过人家力气! 台上。 金轮法王手持铜铁二轮,默默无语。 五轮大转果然破绽太多,给人家十招就破尽了!以壮声势此时真成了笑话! 金轮法王平心静气,自行过滤掉台下那些嘰嘰歪歪的吵闹。 “你要练武功就练武功,要练戏法就练戏法,非要混为一谈,你能活到现在也是奇蹟。” 杨康借用另一位名字带轮但不用轮子的高手点评金轮法王。 確实,你特么是练龙象般若和瑜伽密乘的天才,你玩儿什么五轮大转?学学马光佐, 拿根棍子乱砸,还怕砸不死人么? 奇门兵器就是给不上不下的普通高手用的。 五个轮子耍得再溜,在金系武学里也是没有出路的! “谢元帅教诲。” 金轮法王闻言羞愧,其实他想说自己以前都是只用一个轮子的,这是第一次五轮齐出但再想到若解释清楚,反而徒增笑话,还不如不说。 於是,他便將左手铁轮也给扔了,只留一只与常用金轮重量相似但大了许多的铜轮续用。 果然,只取一轮,不搞別的里胡哨的杂耍,应对起来杨康攻势反而更加得心应手。 金轮法王九层龙象之力,著实不同凡响。 张三枪那是乾坤大挪移四层之下的劲力妙用,不是真的比金轮法王九层龙象还要力大杨康感觉自己都被震得手酸,主要是自己真气灌注得君子剑越多,因其特性其刃便越锋利,怕一不小心直接给金轮法王连轮带手给削了。 金轮眼下並未去蒙古当上国师,密宗也未成蒙古国教,他还是想將如此一员大將收入磨下的。 而且,不馋会凹脑门儿的龙象般若功,也馋瑜伽密乘! 教你丫的后来收郭襄为徒双修什么瑜伽密乘,现在就给我拿来,让我与蓉儿先试试功效罢! 所以杨康並未出全力,手酸是被钝剑君子剑给震的,倒不是金轮法王几十招能破了他九阳护体。 间不容髮之际一招定阳针,杨康再將金轮法王手中铜轮刺挑而飞。 他掷剑回鞘,向金轮法王道:“咱们不以兵器较量,且来试试拳脚功夫,让本师见识见识龙象般若之力、瑜伽密乘之韧!” “正合小僧心意。” 金轮法王知道此时自己已是算作败了,但人家还要继续打,他也乐意奉陪。万一元帅就是看重自己,要让过百招,传授《九阴真经》呢? 与中原真正的高手比试下来,他顿觉自己缺少高明的招式手段! 元帅说得没错,五轮大转面对真正的高手,就是唬人的把戏。 砰!砰!砰! 台下观眾见得两人肉搏起来,顿时兴趣大减。 金轮法王都不用轮子了,就凭他平平无奇的拳脚功夫仗著力大无穷、皮糙肉厚,是真不指望他能贏元帅个一招半式了。 当然,他若能撑过元帅百招,眾人倒也不觉得奇异。毕竟这番僧先前面对史家五兄弟围攻,那也是丝毫不惧,拳脚加身,简直是在给他挠痒痒。 第一百招! 金轮法王鼻青脸肿、红袍破烂,已摇摇欲坠。 他被杨康一记双峰贯耳,打得头昏脑涨,已是强弩之末。 但他还在坚持! 若能得《九阴真经》,本座受再多的伤、再多的苦,那也值了! 再来一招! 元帅你再打本座一招啊! 再打一招,本座就可夺魁了!!! 见杨康一动不动,金轮法王用尽全身力气,举著碗大的拳头,跌跌撞撞蟎珊而来。 眾人见之,都不由得为其永不放弃的精神而感动, “金轮法王,坚持住!你再逼出元帅一拳你就贏过铁掌莲裘千尺了!” “金轮法王!不要放弃啊!给咱们爷们涨涨面子!不能输给女人啊!” “金轮法王,你若贏了裘千尺那浪蹄子,我圣因就还俗嫁给你!” “金轮法王.: 》 一时间,为金轮法王加油鼓劲声不绝於耳。 但骄傲的法王听得眾人不但不將他与杨康对比了,反而跟那靠著姿色使杨康放水的铁掌莲对比,他顿时气得眼前一黑、喉头涌出鲜血。 不过,金轮法王还是拼著坚韧的意志,硬生生將被气到翻涌的气血给咽了回去。 这一咽,气血逆行,实在是再也撑不住了。 他直接倒在了杨康面前。 弥留的最后一丝意识,使他微微抬起右手,拍了下杨康靴子,只拍掉其上灰尘。 元帅.... 法王,就算是咱们过了第一百零一招吧。 杨康微微点头,並未躲开,给予金轮法王的坚持不解一丝敬意。 他高声宣布道:“金轮法王过本帅一百零一招,为本届武林大会魁首!” “牛逼!!!法王威武!” “太强了!不愧是金刚宗法王!” “是元帅开恩,让了法王一招?” “在下瞧见了,是法王最后为元师靴尖拂去灰尘,法王一腔报恩之心,感动了元帅啊!” 杨康:“ 接著,耶律楚材上来台上,宣布了本届武林大会共取材魁首一人、上等十二人、中等二十四人、下等四十八人、劣等一千零五十人。 魁首、上中下三等高手留住玉虚宫听候任命,劣等者待赐宴后未在择用名单的,需在三日內各返桑梓、努力勤修、以待下届武林大会再爭名次。 眾人心道,元帅你这是故意控制好上中下翻倍的数量与人过招的吧!? 但没人再喊黑幕,能如此精准把控数目的元帅得有多强? 简直强到没边了! 看他拎著昏迷著的金轮法王飘然而下的姿势,瀟洒无比,根本看不出战一天的元帅有什么气力消耗! 杨康將金轮法王交给达尔巴照顾后,便与黄蓉进了玉虚宫內一处静室休息。 这一天下来虽有无量阳海生生不息的回覆,但到了后面连续群战高手,真气消耗渐渐也跟不上內力恢復速度了。 眼下还是得静心调养一番,隨时保持最巔峰的状態。 张三枪、杨友在隨耶律楚材安排晚上的赐宴事宜,此处为玉虚宫內偏静要紧处,倒也没有別人来打扰。 “妹子、李姑娘,你俩守在门外,別教人来打扰。” “知道了康哥/恩公!” “蓉儿,你来助我修行。” “来啦!” 杨康关上门,小师叔自觉除去外衣。 须臾间已是香肩小露、抹胸尽显.:: 他赶紧止住黄蓉,轻声道:“反了!反了!这回是你来助我!昨晚我在你丹田储存的九阳真气还没泄尽吧?此时正好反来予我为引。方才我与金轮法王贴身相斗中探查出些许密教瑜伽密乘门道,正好来试验一二,若有效用,稍后便去问金轮法王討要!” 黄蓉翻了个白眼,椰道:“还以为你真要隔著门,让穆姐姐、李姑娘听著你要对我做些坏事呢。” “冤枉啊小师叔,我哪里有这般变態的想法。” “喊!说吧,要怎么做?” “就正经打坐,我也不知那瑜伽密乘具体修行法门,眼下只以乾坤大挪移模擬其功, 咱们来先试试。” 一个时辰后,杨康恢復如常,带著面色潮红的小师叔出得门来。 瑜伽密乘果然不凡,比自己最为粗浅地震盪共鸣九阳的效用要好上数成,这还只是仅仿用其表象而已,若能得其全功,必能使小师叔这个外用插掛件蓄能更强! 他去找耶律楚材关心下武林大会收尾安排如何了,留下三女在静室閒聊穆念慈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奇怪的动静,正確地以为黄蓉如此面色,是练功练的,她是知黄家妹妹贪图便利,也练的九阳神功,与康哥能有互助。 故而她关心起来黄蓉情况,以为她根基不稳,被康哥索取太多,万一受了內伤。 不过黄蓉神秘一笑,直说没有,还恭喜她往后也能得康哥相助,不必因內力相性不一,而无法得以助进了。 李莫愁闻言,眼睛发亮。 好啊!能走捷径我李莫愁最喜欢了! “可是,一天就十二个时辰,康哥哪里来那么多空閒...: “穆姐姐不必担心,好师侄晚上时间挤一挤,再加练一个也是可以有的。” 李莫愁渴望地看著黄蓉。 黄蓉嬉笑道:“三个不行。” 李莫愁沉默咬牙。 再见穆念慈手中的神兵淑女剑,其剑鞘还是恩公亲手给她製作的,顿时更气了。 你们一对君子淑女、一对大邪小邪,三个人真是般配得紧。 杨康出来玉虚宫大殿,来到广场时,顿时都惊呆了。 我那么大的一座高台呢? “太热情了,实在是太热情了,他们一千多人,半个时辰就把台子给拆完了!” 耶律楚材正在感嘆,由於高台被拆,眼下广场中更为宽,赐宴布置的场地也不必那么紧凑了。 杨康想了想,当即也明了这群江湖人士如此热情高涨出力拆台的原因。 刻有《易筋锻骨章》的青石碑被自己打入地下四寸半,淹没了七八行文字,大伙几正等著自己履行先前的承诺,將剩余的法门刻到石碑背面呢! 不拆台,怎好使元师出手啊! 所有人拆木搬梁、把活儿干得都热情高涨! 眼下玉虚宫前广场中灯火通明、筵席已摆。在耶律楚材的指挥安排下,一眾江湖人土分等落座、並井有条。 眾人见得杨康出得大殿,甚至宫前高阶之上。 天鸣顿时带头起身,向杨康问候行礼。 金轮法王醒来后获悉自己成了魁首,此时再见杨康顿时有些尷尬。 本座最后那一掌真不是给元帅掸去靴尘吶! 不过眼下见得杨康朝著自己温和一笑,金轮法王顿时如沐春风,心中尷尬尽去。 喉呀,为元师掸尘,也不是什么丑事。 杨康高声说了些场面话,大意是这是一场成功的大会、这是一场胜利的大会、感谢英明神武的陛下、感谢万世永昌的大金国等等。 由於赏金、出身等赏赐还需等完顏璟审批才能下得来,故而杨康说完场面话后,逕自走向石碑,抽剑跃身、剑走龙蛇於石碑背面刻下被埋没的《易筋锻骨章》文字! 元帅,说到做到! “剑芒!” 眾人惊骇发现杨康並非以剑刃刻石,其剑尖竟然持续吞吐著一寸剑芒,將碑面雕刻出来文字! “难怪元帅一直没有拔剑,此等神剑一出,何人能在元帅手下走过一招啊!” “神剑確实是神剑,但元帅真气流转导入剑身化作剑芒,其內力精纯浑厚有如神人, 这才是关键吶!” “兄台所言有理!” 公孙止痴痴的看著君子剑在杨康手中吞吐剑芒挥舞,连碑面经文都忘了关注。 “止弟,別看了別想了,君子剑在你手里也发挥不出来剑芒...: 1 裘千尺紧紧握住公孙止的手。 “尺姊姊,我知道......不想了不想了,我们俩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好..... “你有点出息!我是十二上等之一,虽不能得《九阴真经》全本,但亦可向元帅请教武学,止弟,你待姊姊请教来再教你!” 品” 待碑文尽刻,杨康诵念一遍、又释读一遍,再次嘱託在场千余名江湖人士,好好练武、强身健体、保家卫民。 眾人回应声虽响亮,但显然大多是看在杨康武功绝世的面子上敷衍。 杨康摇头不语,所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又有几人能做到呢。 甚至场中还有作奸犯科、穷凶极恶之徒,不过无妨,这些人都被他添上了劣等择用名单,带去关外消耗掉便是。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这来自各地的千余名江湖人士將自己名声散播出去,將来再以“大云光明教主杨过”的大侠身份將“大金国元帅完顏康”正名为“杨再兴玄孙杨康”,三者声名对冲,將更具传奇效果。 那命书中过儿的第三项嘱咐,怎么著都能完成了吧? 待到饮宴散尽,杨康找上了金轮法王赐经及深夜慰问,不得不说法王体质真好,先前都伤到昏迷,饮宴时还巴巴,眼下已生龙活虎了。 男人就是要恢復快! 不仅仅是內力,肉体亦是! 杨康眼馋。 第99章 全性派与龙象法王 第99章 全性派与龙象法王 金轮法王就知道所谓天下武学总纲的《九阴真经》並不能如此轻易地得到,果然,对方提出了借阅《龙象般若功》与《瑜伽密乘》的想法。 金轮法王想著这两门神功修行不易,且《龙象般若功》在密教之中多有流传,而《九阴真经》在中原之中只於几人传闻有过..:.: 换了! 且慢,且先换一门试试。瑜伽密乘乃密教传宗法门,唯有法王可习,实在不能轻传。 为示以求学中原武学诚意,金轮法王边默写《龙象般若功》边讲解,好使元帅知晓密教这门神功之艰难。 龙象般若功与易筋锻骨章类似,都是动静相合內外兼修的法门。 只不过前者是强化劲力,后者是改善资质。 打个比方也就是说,若人的力量值在110之间取值,而你若天生神力能取了个9点, 再练龙象般若功便可乘係数放大,1.1倍、1.5倍......等等如此,当然,越练高深效用越强,耗费的时间功夫也越长: 而若练的是易筋锻骨章,天生神力的9点,也能提升至人体本身的极限10点,再往后,便没什么效用了,只能当作普通打熬內力的法门。当然,每个人的初始体质不一、极限也不一,练成易筋锻骨章的速度也不一样,但比龙象般若功想要上个八、九、十层可简单太多了。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所以金轮法王得易筋锻骨章並无太多惊喜,他本就天生神力,基础资质再提升,也不多,但若被龙象般若功放大来看,也还不错。 但也就仅是不错而已,不如下苦功將九层龙象般若练至圆满尝试突破第十层。 他还是比较眼馋乾坤大挪移,其气劲搬运之玄妙,以光明右使的表现,若能练成、相当於在龙象般若之上再叠加了倍效之功! 杨康接来金轮法王亲笔书写、新鲜出炉的《龙象般若功》一册,也將《九阴真经》抄本予他。 两人默默翻阅查看,最后不约而同轻嘆一口气。 都不適合自己练吶! 杨康一试便知,这龙象般若功还真没有取巧的法子。天资再高超聪颖如金轮法王,练成第一层只用了二三十日,后续每进一层便成倍递增,怎么著也练了个三十年才至九层, 若要突破至十层,即使关隘易破、心魔不起,也得再耗费近二十年苦功。 而若是下愚之人,第一层的浅显功夫要两年才能练成,往后功夫倍增,別说练到九层,就是练到六层也要一百多岁高龄了,至於传说中的十三层龙象般若,千年之功尤未可竟。 算了,稍微练个前面浅显的几层,增长些力气也好。而且后面练到高深处,脑门凹陷也望之不似人君,不好不好。 金轮法王也发现了《九阴真经》中记载的道家內功,自已没必要转练,而那些招式武功高明的也是需以道家內功驱使..:::.而那些看似高明的奇门武功,都有以道家內功破解的要诣.::: 遍观之下,虽佩服这本真经武理高明,亦有诸多启发收穫,但有八九成內容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金轮法王觉得自己的《龙象般若功》换亏了。 不过..:::.此经最后一篇信屈鰲牙晦涩难懂的的文字是何意思?金轮法王瞧出来不对劲,便向杨康请教。 “此篇应是以汉字音注番邦言语,本帅试过女真、契丹、蒙古、党项诸语来译並无所得,亦请教过粗通天竺语的高僧,译出来倒像模像样,但並不高明,或许是译错了。法王不需多虑,待本帅找到个天竺高僧译出,便也传授与你。” 若非直接抠去总纲会显得九阴全本明显意犹未尽不完整,可能会让金轮法王误以为藏私,杨康是没打算將这玩意儿放上去的。 他瞩咐了金轮法王不要望文生义瞎练,金轮法王心中试著用藏语翻译了两句,发现牛头不对马嘴,便点头应是。 “元帅,至於《瑜伽密乘》实乃我教传教神功,非传宗立派法王不能传授..::: 金轮法王念了声六字大明咒,然后向杨康表示遗憾。 杨康眉头一挑,知道有別於中原武学的密教或许看不上《九阴真经》,早有另一手准备。 “那巧了,本帅收服了大云光明教右使,其欲尊奉本帅为教主,得其传教神功《乾坤大挪移》......” 杨康拿出一本略薄的新书册,金轮法王见其封面文字,抬了下眼,又迅速低沉下去, 欲等待杨康先说。 “此功最为擅长运气导行、移宫使劲的法门,更可將別人武功取而为用、化为己有. 金轮法王淡淡应道:“难怪元帅要举办这武林大会,原来不仅是为陛下计,也是为私计。” 他又心道难怪直接索要瑜伽密乘来了,原来是先前交手时被窥去瑜伽密乘运气导行的神妙,也不知泄露了几成。 杨康见金轮法王故作不感兴趣,先前他可是看张三枪都看愣了的!他笑道:“法王何必故作姿態?这门明教神功,若武功低微者从头练习,其进展还不如龙象般若功,但若是內力高深者修习,那可称得上一日千里、如虎添翼!法王不想试..:: , 金轮法王直接道:“两教神功,互通有无,方能使武道昌盛!” 杨康沉吟道:“可神功传教规矩倒不能轻废.::::: 金轮法王从行李包袱中取出一个捲轴展了开来,帛上用细丝线绣著头戴红色法冠,左手持一朵粉红色莲,右手持剑莲华生大士。 他正经说道:“元帅缘法深厚,得见我教祖师,可入来我教,自行开宗立派得授瑜伽密乘。” 杨康念诵金轮法王先前所述六字大明咒,礼拜莲华生大士后面向金轮法王说道:“本帅今日所立密教全性派,还请法王见证。” 金轮法王听得全性之名眼晴一亮,心下以为杨康须臾之间而出之名甚与密教教诣相符,看来真是缘法至此! 他亦问道:“不知明教.:::: 杨康双手交叉胸前、作火焰飞腾之状,训示道:“眼下圣火令遗失南朝,本帅无顏担任教主,只乔为光明左使为尊,之下右使为金枪大魔王张三枪。” 金轮法王点头,等待下文。 然后呢? “再下为四大法王虚位以待,名號可自取..:: 金轮法王愣愣地看向杨康。 哎哟,元帅这是和咱同病相怜啊? 我金刚宗眼下只有我与达尔巴师徒二人,明教也只有俩了? 他亦学著作出杨康展示的教派手势,沉吟道:“那...:..小僧求请元帅赐下大云光明教法王之位......嗯......可称龙象。” “大云光明教龙象法王护教有功,本帅赐你《乾坤大挪移》,望你好生修习,为本教多立奇功,不负本帅厚望...... “焚我残躯,熊熊烈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 金轮法王隨声诵念明教教义后,取来《瑜伽密乘》四卷,再抄再讲,两人相谈甚欢, 通宵达旦。 另一边,小师叔与好师侄成就好事的这些时日以来,第一次独守空闺,半夜等得无聊,便找她穆姐姐去了。 第100章 李莫愁在进击 第100章 李莫愁在进击 李莫愁听著院外动静嚇了一跳,发觉黄蓉不是来找自己的后,又放下心来,重新將那枝情取出。 她摘下还未凋谢的几片瓣放入嘴里咀嚼,感受其入口之甘甜、回味之苦涩,仿若自已无疾而终的感情。 “还好她俩都不喜欢这滋味,不然裘千尺梢来的这十枝情可教我尝不了几口。” 李莫愁將枝放在榻上,抬手除去自己的衣裳,又解开褻衣,露出浑圆饱满的粉嫩顏色。 她抬起颤颤巍巍的左侧,露出心口,又將枝取来,瞧著原本在下隱藏的小刺,然后轻轻刺入心口雪白的肌肤。 “陆郎,且让我瞧瞧我对你还有没有情意..::: 李莫愁闭上眼,回忆起陆展元在大理时说的那些甜言蜜语,此时想来竟也都无所谓了,心口也无裘千尺所说的若动相思之念便苦楚难当。 “莫不是骗人的吧? 李莫愁“呸”了一声,心中又浮现出杨康的身影。 人皮面具浸著汗水脱落露出真容的那一幕,令她记忆犹新,而杨康摧心一掌欲杀未死时倒映入眼中的样貌,更令她刻骨铭心。 “嘶!!!啊!” 一念生,心口刺损处突然剧痛,伤口微细,痛楚竟厉害之极,宛如心口再被杨康拿摧心掌狼狠猛击了一下,李莫愁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声出一半,她又连忙捂住嘴,免得穆念慈与黄蓉察觉动静。 她倒在榻上,另一只手不住地揉著心口缓解痛楚。 此间姿色韵动美妙,不足为外人道也。 待一时之痛缓解开来,李莫愁眼色迷离喃喃自语道:“原来我心中真的是恩公,不是拿他搪塞自欺..::::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 “裘千尺言十二个时辰之內不能相思动情,否则血行加速且生异毒,且与平时於人无害的情刺毒相遇,当即痛不欲生.::::: “十二个时辰.......此情毒真只能留存一日之短么?太短了......太短了..... 李莫愁又用指尖触碰方才那处情刺,刺损了指腹,再思杨康。 她心口顿时又是剧痛,轻哼了好几声才缓了下来,不过不出她所料,藏之刺上的毒素已是没有了,只能刺人一次。 她数了数枝上別处尖刺的数量,遗憾发现只有七八处。 “裘千尺只梢给我十支,那我最多能用百日,百日之后我要如何隨时隨刻都能感受著他的心意呢......” 这般痛彻心扉的感觉,她迷恋不已。 陆展元已给不了她这般感觉了,至於想起何沅君只有恼恨。 李莫愁蜷缩在榻上,想了一会儿杨康,咬紧牙关身体微微颤动,而后趁著余韵放空了会儿心神平復之后,又再作往復..::: 如此往復,彻夜难眠。 清晨,天微微亮。 收穫满满的杨康回到赵王府,准备与小师叔分享研习瑜伽密乘。 但回屋扑了个空。 问了女婢才知她半夜去了穆念慈处,他心中一动,便也过去安春园。 经过李莫愁所在的偏房,几道“嘶嘶哼哼”的奇声怪响隱约入耳。 杨康心道李莫愁今早怎么不勤奋练功了? 莫非是內功出了岔子? 他敲门轻声询问李莫愁,方不方便进来。 李莫愁痛哼了几声,绵软无力相应:“来...:..快来...:..恩公... 推门。 李莫愁没在里屋,而是在外面小榻上。 燃衣裳半解,眼色迷离。 奶白的雪子半遮半掩。 汗水浸湿了髮丝凌乱地贴在她嫣红的脸上。 莫愁,你这个“来”它正经么? “李姑娘,打扰了!” 关门。 “別走.....恩公別走.....小女子好痛.... 开门。 她好像真的好痛苦的样子? 解难困正是侠义之士义不容辞之事。 杨康看了眼远处黄蓉与穆念慈所在的正屋房门紧闭,应是不知自己来到,便又推门进了李莫愁房间。 “李姑娘,你怎么了?你先穿好衣服!” “恩公.......小女子中了情之毒,痛得动不了了... 她声音婉转微弱,似是痛到不能自持,不过配合著她眼下如此身姿面貌,倒使人更激发出无限怜爱之心。 若是熟悉她寻常张狂恣意神色的,对比之下,更得反差之喜。 杨康看愣了。 这是不同於小师叔那般绝色的感官刺激。 “恩公......救我...... 李莫愁每说一遍恩公,反而身子更加颤抖一分。只因此时杨康正站在她面前,见得她如此姿態,使得她脑海里满是杨康將会如何对待自己遐想...:: 这一想,情之毒发作得更厉害了! 夜里,她適应了一刺之痛后,便又加一刺,再適应之后,更加一刺!一夜之间,竟把那情枝上八根小刺全刺损在心口! 原本已逐渐適应下来,可方才听到杨康在门外的声音,忽然情思慾念横生,八刺之毒猛地齐加於心! 然后,完了! 受不了了! “绝情丹呢?”杨康赶紧询问。 裘千尺是带了一瓶绝情丹来给李莫愁的,也是怕她误触枝尖刺,刺一下两下倒是无妨,若刺得多了中毒过深,那可没法自愈了。 “在......內室......枕下.... 》 杨康当即取来一只翡翠小瓶,拔掉塞子,弓起左掌,轻轻侧过瓶身,將瓶里丹药倒在掌中,瓶中倒出一枚四四方方般子般的丹药,色作深黑,腥臭刺鼻。 他坐到榻边,將李莫愁扶起靠在自己臂弯里,右手捻起左掌中的丹药,餵入李莫愁口中。 温香软玉入怀,更有两团白雪在眼下,杨康目不斜视,给李莫愁扯盖好衣服。 丹药服下,药性挥发。 在杨康怀里的李莫愁逐渐止住了闷哼声与颤抖,杨康见她无碍了,便要將她放下离开李莫愁反身紧紧抱住他,不让他走。 “恩公......別走......你看光了小女子身子.... “救命之时,难顾男女有別。』 “可是你不单单看见,还手还碰到了小女子..:: 李莫愁害羞埋首杨康怀中,呼吸著他身上的味道,只觉情之毒甚为美妙。 “李姑娘,我那把君子剑予你,真气运转锋利无比!你再也不用斩剑才能分人尸首了!”” “小女子不要。” “李姑娘,我新得密教神功《龙象般若功》与《瑜伽密乘》,可教与你参悟修习!” “小女子不要。” “李姑娘,下个月我带你回古墓,找你师父要来《玉女心经》,让你当下一任古墓派掌门!” “小女子不要。” “这也不要那也不要,李姑娘那你说怎么办吧?” “娶我!” , 杨康神色复杂。 绝色大雷谁不喜欢啊,可你这样钻研《五毒秘传》的也太变態了。 他当然反应过来李莫愁是在拿情之毒试毒取乐,但应该是自不量力玩儿过头了。 而且,关键是才和小师叔与妹子说了心里只有她们两个,喜欢一个九分一个一分,才借著老黄老马助攻將“臭师侄”重新成“好师侄”:::: 这会儿要是忽然加上个李莫愁。 估计小师叔得骂成“死师侄”了。 李莫愁见杨康沉默不语,心下一喜,继续道:“小女子知道恩公与黄姑娘情深似海, 小女子只求侍奉报恩,为妾亦可..:.: 1 “呢......陆展元... “陆展元那是什么东西,也配和恩公相比..:::.恩公是嫌弃小女子薄柳之资、还被別的庸俗男子骗了感情么..... 李莫愁泪眼婆娑、双目含愁,好似一汪秋水。 “恩公若嫌弃小女子这一腔情意是生於別的男子之后,大可不必受小女子之情!只需为看光了、摸著了小女子身子负责便好..:::.小女子从未与陆展元有过逾礼之举!请恩公不要再嫌弃小女子了......” 这么一个媚眼如丝娇滴滴绵软软的丰绝美女子在怀里哀求,不图你武功、不图你神兵、不图你感情.......只图以身相许报恩... 就算有诈! 杨康也是受不了。 谁受得了啊?她又不骗彩礼。 李莫愁见得杨康意动,知道此时是难遇的绝好机会,当即也顾不得羞涩、乘胜追击! 她拉起杨康的右手沿著肌肤抚入衣中,使他再捂到自己心口。 “恩公,情之毒,小女子刺了八回,方才確信心中情思是系在恩公身上。恩公,你好好摸摸,小女子没有骗你!” 细腻滑嫩的肌肤上確实有几个微不可触的伤口,杨康反覆摩心尖之外肋骨肌肤保护之处,仔细感受手背上沉甸甸的份量。 哎,这手感真材实料,果然不同凡响。 李莫愁第一次被男子如此触碰,还是自己心之所系的男人,顿时浑身涌起说不出来的舒畅,满心甜蜜。 这一甜蜜,她见杨康还在犹豫,旋即本性又胜!她轻笑一声,脱口而出威逼道:“郎君,你若不应,我便要去告诉黄姑娘、穆姑娘,你轻薄於我,还不欲负责! 杨康面色一冷抽手而出,直接把李莫愁丟在榻上,起身离去。 哼,狗改不了吃屎。 不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李莫愁,你逼人太甚! 李莫愁看著杨康离去的身影呆住片刻,直到人已出去、屋门关上,她才反应过来飞奔下榻。 “恩公!恩公!小女子错了!小女子妄言......求求恩公原谅..... , 她倚靠著门瘫软坐在地上,泪流满面。 李莫愁啊李莫愁,你自视甚高什么啊!你瞧不起黄蓉这不思进取的小丫头什么啊!你瞧不起穆念慈这姿色远逊的文盲什么啊! 人家一个是恩公小师叔,一个是恩公妹子! 你算个什么啊! 你怎么就喜欢威逼別人,连陆展元都不吃你这一套!恩公这般的伟男子,又怎么会惯著你! 李莫愁念及杨康离去的决绝,心中万般死寂,沉默了片刻后,她也不整理衣裳,而是跌跌撞撞起身去了內屋,再取了一枝情,嚼食其甘、回味其苦涩..:.:, 她还嫌不够,又戳了一刺在心口。 她知杨康不喜她为情爱而伤及无辜。 那我只自己承受苦痛,好教我永远將你铭记於心。 这样总不会惹你生厌了吧。 第101章 黄蓉和穆念慈在睡觉 第101章 黄蓉和穆念慈在睡觉 黄蓉和穆念慈在睡觉。 小师叔舒舒服服地把小脸蹭在妹子饱满的胸怀里,还把腿儿曲著往人家腰上一缠,也不管人家嫌不嫌热。 嫌不嫌热不知道,不过穆念慈应是不嫌她重的。 两人半夜避著李莫愁说了些贴心话,倒是互相將心意了解更深,聊得迷迷糊糊了,黄蓉心里欢喜、便缠著穆姐姐抱团同塌而眠。 穆念慈也没有拒绝。 或者说,只要事关杨康,只要不违背“穆易”言传身教的人生理念、道德底线,她都能退一万步。 替康哥照顾他小师叔这从小缺少母爱的小丫头,她义不容辞。 她也有些奇怪,为何自己明明与娘相处得很好,可黄姑娘却与娘略显生分。她只能感嘆,或许是娘太过美丽,使黄姑娘下意识生了婆媳之隙? 女子之爱美,总会相互比较。 而她却没有这般烦恼,她是有自知之明的,容貌远逊於娘、小师叔,还有李莫愁那疯姑娘,能得康哥喜欢,大约全凭比武招亲之缘,还有將娘照顾得妥善。 姿色方面,实在没自信与黄姑娘、李姑娘爭艷,故而入了王府后,即使有王妃诸多赏赐,她也不爱多作华丽打扮,依旧简约如初,好使康哥见了能回忆起两人初见之事。 黄蓉此时年纪,虽知了情爱滋味,却未生嫉恨之心,但她聪颖早慧,对包惜弱稍有隔阁,只因不喜其软弱纯善之故。 当然,这般稍显氓毁之语,她並未向別人表露,只有好师侄知她心意,故而也只偶尔让她去包惜弱面前露露脸、刷刷存在感,照顾包惜弱的主力还是穆念慈。 有別的女子同样也喜欢好师侄,小师叔其实反而觉得高兴有趣。当然,若是別人想要抢走好师侄,那她是绝不愿意的,故而她警惕疯癲痴狂的李莫愁,但又不反对只得一分喜欢就心满意足的穆念慈。 所以“臭师侄”变回“好师侄”並未耗费康哥哥多少功夫。 “鸣......嗯.......谁呀?” 小师叔迷迷糊糊蛹了两下,嘴里念叻著还未清醒的话语。 穆念慈眼也未睁,但已下意识起身。 “可能是李姑娘喊我起床练功来了.... “矣???怎么是..... 男“蓉儿你忘了?昨晚你直接睡在我这儿了..: 黄蓉裹紧丝被:“不是,穆姐姐,我的意思是.... 1 穆念慈打著哈欠伸了个懒腰,丰满美好隨手而现,她隨口问:“是什么?” “进来的不是李姑娘,是康哥哥。” 穆念慈条地睁开眼,然后想要缩进丝被中,但发现已被黄蓉裹得严严实实的了,她当即灵机一动抱起跟条鱼儿似的黄蓉挡在身前。 杨康: ” , 妹子伸懒腰的姿势確实波涛汹涌、气势逼人,比李莫愁还人。 “小师叔,你把被子还给慈妹,你裹什么裹,我又不是没见过。” “哦!你说得对!” 黄蓉点头表示赞同,然后起身一扬將丝被盖住穆念慈。 她身著褻衣跳入杨康怀里,皱眉问:“你怎么进来了!衣服拿上,快出去、出去!” 杨康对著穆念慈道:“妹子,情况紧急对不住了!方才李莫愁要赖上我!我便找你们评评理来了!你先穿衣服,我和蓉儿在外面等你。” 情况紧急?李莫愁要赖上康哥!? 穆念慈下意识道:“康哥你快说怎么回事!” 念及自己也並非一丝不掛,她便顾不得羞涩,赶紧掀起被子穿起来衣物。 “怎么回事好师侄?你不招惹人家,人家怎么就敢如此主动招惹你了?” 黄蓉这会儿鼻子都皱起来了,拍了两下好师侄肩膀,示意把自己放下来。 片刻后。 杨康如实將情况陈述完毕,当然,其中香艷细节不必过多描绘。 黄蓉与穆念慈目瞪口呆,没想到李莫愁玩儿得这么大。 “康哥,这倒不怪你,你只是担心李姑娘练功出了岔子...... 穆念慈为杨康解围,担忧黄蓉责怪他。 黄蓉伸手戳了戳杨康的胸口,感嘆道:“那情之毒真有这般神奇呀!” 杨康点头表示他亲手感受过了,李莫愁疼得发抖不是装的。 “康哥,你来了都有好一会儿了,李姑娘还没出来找你!她该不会想不开..... “喊!穆姐姐你不懂!她呀,寧可害人、也不愿伤己的!” “可是......她不是將情之毒用在自己身上了么? “矣?误!是哦!她改性啦?” 见杨康微微摇头,黄蓉又反应过来杨康落荒而逃的原因。 “哼,就算改了,那也只是改了一半!哼哼,好师侄,她要不是威胁你,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出来了?” “小师叔!可別凭空污衊师侄清白!” “略!你哪有清白!” “你们两个別回嘴了!一起去看看李姑娘怎么样了吧?” 穆念慈有些生气,人家姑娘身子都给康哥看光了,康哥还在和蓉儿拌嘴! 沉默。 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 李莫愁看到杨康把黄蓉与穆念慈都带过来围观,整个人都不好了。 恩公,小女子没有再想威胁逼迫你了... 你怎么破罐子破摔,直接把她俩带来了...:: 杨康被小师叔与妹子联手推出去了门外,实在是李莫愁衣衫不整的模样过於诱惑,不好教男人瞧见。 “李姑娘,你这是怎么回事?” “矣?让你把情用在陆展元身上,不是用在你自己身上的啊!你记错啦?就算你移情別恋了,把情用在康哥哥身上试一下不就好了?何必自找苦吃。” 穆念慈:“ 李莫愁听得黄蓉竟然之语,愣了一下,心里又浮现出杨康为自己试情之毒的场面,顿时痛的声音又是一颤,说道:“我不敢。” 不敢试,不敢知。 黄蓉无言以对,只好揉著自己脸发愁。 她自知喜欢一个人毫无道理可言,若教一个人再也不喜欢另一个人,也是千难万难。 啊啊啊!悔不该发善心,將李莫愁带出陆家庄的啊!!! 黄蓉垂头丧气。 穆念慈伸手问道:“李姑娘,剩下的情呢?” 李莫愁不说话。 穆念慈直接翻找,然后找到了剩下的八支,连同榻上刺完与没刺完的两支一齐用布包裹住,要丟出门去让杨康给都烧了。 李莫愁赶忙起身来阻拦。 黄蓉:“你恩公会娶你的,届时你俩红男绿女同拜天地,你师父你师妹、陆展元、何沅君都羡慕地来祝贺你.....:” “嘶..... ? 李莫愁跌倒在地,根本没空阻拦穆念慈了。 开门。 关门。 穆念慈又问:“解毒的绝情丹呢?” 李莫愁跌撞上榻,要將那碧玉瓶子摔碎踩烂丹药。 黄蓉嬉笑:“你恩公说將来要与你生个胖娃娃,叫作......杨呢、完顏不悔!绝不后悔娶你!” 李莫愁身形一滯,缓缓蹲下、缓解剧痛。 穆念慈丹药到手,將其中还剩两枚又倒出一枚,伸手就要往李莫愁嘴里塞, 见李莫愁还不张嘴,黄蓉便凑到她面前张嘴又要说话。 李莫愁露出惊惧神色,连忙道:“別说了!別说了!我吃!” 黄蓉你这个小妖女!你不要再说了!!! 我想得都没有你说得美!!! 解药好似毒药,非逼著她才吃掉,穆念慈也是无奈。 屋外,杨康好奇试了下情之毒,刺损左手食指指腹,品尝了一番什么叫做痛彻心扉。 “嘶..... 好他赶紧生火將这把情枝给烧了。 真特么痛! 李莫愁真特么能忍! 他顿生敬佩之心,真不愧是异世之中身葬情火海的女魔头。 探望及暂且解决完李莫愁,黄蓉与穆念慈出得门来,她见杨康左手著、神色有异,顿时心下狐疑。 “穆姐姐,你再进去屋里一趟。” “怎么了蓉儿?” “听我的!你进去嘛~” “好吧.. 黄蓉过来一把牵住好师侄的手,说道:“穆姐姐的又大又软,枕著可舒服了,好师侄,你想试试吗?” 杨康手一颤。 黄蓉懂了。 “李姑娘也不错.... 杨康这回没等黄蓉话说完,被她小手著的拳头顿时又是微微一颤。 没办法,慈妹只是眼见,李莫愁是他亲手掂量过的。 情慾之毒,在於气血翻涌。 李莫愁性情恶劣虽恶劣,但顏值身段那是真的高吶。 就单纯肉体上的喜欢,还能引动情之毒,他也是醉了。 黄蓉歪著脑袋疑惑看他。 小老弟,怎么回事? 不是说好了心里只有我和穆姐姐两个的吗? 我提起李莫愁,你怎么还起反应了? 两人四目相对。 “小师叔,说实话,我只是与金轮法王钻研了一夜双修大法《瑜伽密乘》的真意,所以火气比较大、不是故意的!趁著我那番玄妙感悟还在,咱们赶紧回去一起同修参悟!” “啪!” “啪!” “啪!” “教你一晚上不回来!教你火气大!!!” 黄蓉开好师侄拳头,连抽了三下掌心。 她又被震得生疼,赶紧塞到好师侄嘴边呼呼, 杨康:“ 屋內,穆念慈靠著门在听黄蓉和杨康说话,顿时神色复杂...: 啊?火气很大?情之毒也能因此生效么..:.::.她听懂了杨康的意思,但没將这般言语转述给李莫愁听,以免引起误会。 李莫愁则还在泪丧著手上一枝情也没有了,想用而不能得。她心道,不如偷偷去绝情谷自取吧? 第102章 你来当大金国太子 第102章 你来当大金国太子 杨康上午才覲见了金主完顏璟,匯报了武林大会赛况。金主虽不喜武林大会魁首是个吐蕃诸部的番僧,但好岁不是个汉人,便也没发表什么意见。 赏赐事宜也吩咐了户部、吏部、兵部与权都元帅府副元帅擬定呈报。 一切按照杨康的想法正常发展。 早上小师叔只打了自己三下手心,並未有別的埋怨责怪,使他心情甚好。此时午间,他还有閒情逸致在都元帅府对著十二上等、二十四中等、四十八下等高手的名单勾勾画画,回忆其武功、瞧著哪些人適宜吸纳入新明教来。 这权副元帅,还不知能权到什么时候,不趁早另起炉灶,届时权柄一去,人心也就散了。 穆念慈与李莫愁眼下也在都元帅府干活儿,在一千零五十人的劣等名单中,对照著昨日在玉虚宫西偏殿当劣等报到处的记忆,给杨康挑选关外歷练名单。 黄蓉建议道:“费那么大劲儿一个一个甄別作甚,一门一派有一个恶人,直接全勾上不就是了李莫愁弱弱疑问:“黄......黄夫人......连坐......不好吧?” 穆念慈瞪向李莫愁,这是好与不好的问题么?你还真考虑蓉儿的离谱建议? 黄蓉刚想反问李莫愁你居然会觉得连坐不好?见著穆念慈正义的眼神,顿时不继续瞎给建议了哎哟,好师侄的正义慈妹可比他娘软弱纯善有意思多了。 “寧错杀,不放过!” 杨康也给出省心省力的建议,从平民百姓与高官显贵的上下角度来看,这些高来高去的江湖武林人士,都是潜在的威胁,所谓身怀利器杀心自起,指不定一个心境变化就要干出不轨勾当。 当然,这个建议还是为了和李莫愁唱反调,省得她偽装自己的真实想法,临到关头再暴露本性,使人败兴。 “康哥!你正经点!你才不会是李姑娘那般的想法!” 李莫愁:穆念慈!你倒是说清楚,我是哪样的想法!啊?都是小妖女败坏我名声! “好吧好吧。” 杨康耸耸肩,不打扰她们仁捉姦,继续给魔下济济人才安排名號职位教务。 他这十二个时辰內不得不沉迷工作,连与小师叔研习瑜伽密乘都不能操之过急,主要是情之毒未解,还剩一枚丹药没必要浪费在一根小刺上。 不过,傍晚时分,黄药师及全真七子带回来了新鲜的辽东一手消息,使杨康大为迷惑, 完顏璟派去剿灭耶律留哥叛乱自立“辽国”的完顏万奴,也叛乱自立了! 完顏万奴魔下二十万大军折损过半,其恐受完顏璟追责,竞占据东京反叛自立“大真国”,不再剿灭东辽国耶律留哥,反而任由其在辽北扩张壮大,而他则恢復蒲鲜姓名,攻略辽东,往高丽进军取粮。 其时,完顏璟前后脚也收到了军情急报,他都懵了,怎么著也想不通赐名完顏的心腹爱將怎么就会反叛自立了呢? 如此一来,大金国又损二十万大军,且失辽东之地,而且眼下还抽调不出兵力討伐辽东叛臣。 杨康听著黄药师讲述经歷在想,那会儿真的有东辽国、大真国这回事儿吗? 这叠晃角落的歷史軼事,他前世还真没关注过。 其实是有的,不过当时完顏璟死得早且无子,上位的卫绍王能力更差,使金国雪崩的速度也不比武侠侧来得慢。 眼下由於蒲鲜万奴反叛自立,从辽东入中原的防线多处失守,蒙古军必也不会跟辽东苦寒之地的蒲鲜万奴多作纠缠,趁此机会轻骑分兵、南下劫掠。 中原多富庶啊! 正是秋收之际、民间有粮、以战养战,根本不用考虑后勤补给。 怕是不用多久河北东西两路、山东东西两路將沦为蒙古铁蹄肆虐之地。 杨康心道原来此世野狐岭之战少损失的精锐,是这会儿从辽东给补全了? 不过还好,蒙古大军欲入中原,绕路辽东还是很麻烦,他们还是得主攻居庸关。 果然,黄药师他们探来的消息,铁木真主力已从辽东撤回,估计是打算与从渝关潜入骚扰疲后的数千精骑內外联合,一举攻破居庸关,使河北之地向蒙古开、来去无阻。 杨康起身,打算带上完顏洪烈,连夜入宫向完顏璟请命。 该本帅搞事的时候到了。 安內必先攘外,瓦解了蒙古再来收拾你大金! 不过,敌人不会愣著等你准备万全, 杨康给魔下十二上等、二十四中等、四十八..:...等等兑现完武林大会奖励、勤见完顏璟、得赐酒宴后的第二天,准备带领精心挑选出来的魔下两百余高手赶赴居庸关,为之助守,兼以伺机行刺客事。 但没想到居庸关破了。 蒙古大军改掠辽东期间,並没有放弃研究如何攻取居庸关。哲別、托雷亲携使者自入使宋国, 確认了居庸南口有小路可行后,返回关外,与铁木真撤出辽东的大军会和,亲自带领精锐,再走小路奇袭拿下居庸南口。而居庸北口的契丹族守將论鲁不儿见南口已失,亦献北口降蒙! 南北夹击,居庸关破! 一日之间,铁木真大军已进围中都城! “这特么来得也太快了吧?完顏璟还没迁都,怎么铁木真就直接围城了???” 杨康从影视剧、小说里了解的情况只是中都城破在金主迁都之后。 他並不知异世歷史上铁木真是多次围困中都、劫掠中原的。金国城破,要等到金宣宗在第二次中都围困之际献上公主、童男童女、金银財宝请求劫掠够了的铁木真退兵后,他立即著手迁都事宜,待铁木真知晓了引起其不满,又调头来攻。 中都无金主,坚守抵抗的兵力资源与意志不足,才被攻破。 故而,杨康倒也不慌。 中都即后世北京,城高且坚物资丰富,立都於此就是让入侵中原的异族来围攻的。只要皇帝不走,召回边军、召集各地守军,勤王夹击,围困的敌军攻不破中都,在外面乾耗著就是等死。 按照蒙古的习惯,一旦发现短时间內攻不下中都,定会再分兵深入中原劫掠。 “孩儿今夜便领都元帅府三百高手,奇袭蒙古大营,將铁木真斩首、令其退军。” “康儿,若不能得手,必须速退!你的安危为重!为父这就向陛下请令,让守军隨时出城接应。” “事若未成,陛下必不会打开城门使蒙古大军有可乘之机的,爹爹不需教陛下为难,孩儿自能脱身。至於孩儿带出去的高手,既食君禄,那便自求多福吧。” 反正金国灭了换了蒙古统治,也没见你们反抗,不如此时团结在本帅魔下,一起当一回大侠好汉罢。 这本就是既定的计划,只不过铁木真机动性太快,自己这齣居庸关变成了出中都城...: 不过,那被自己评定为劣等高手没招揽入魔下的江湖人土,至少有七八成没离开中都城,还留居在一宫两寺中,若围困久了,难免人心思变,元帅牛逼也变成了完顏康傻逼,使名声宣扬的计划破產。 杨康与完顏洪烈一起夜入皇宫求见完顏璟,完顏璟面对中都围困之事,面色表面平静、实则心下惊慌不已。 允许了杨康的主动请缨夜袭铁木真,不过又详细询问需不需要开城门使人出去,杨康表示他这回再精简高手、只挑选轻功高超者悄悄从城墙隱蔽处借绳跳下而不必开城门后,完顏璟暗自鬆了口气。 完顏璟留下了完顏洪烈再商议要事,杨康便回去都元帅府,准备召集魔下行事。 但是。 又得耶律楚材急报,居於一宫两寺的眾高手异动。 杨康面色一沉,让耶律楚材仔细匯报。 “元帅!金刚宗金轮法王与弟子达尔巴消失不见。” “白驼山庄的八名高手弃了其蛇仆,已直接逃走。” “金刚门灭慧和他师兄弟共九人也都消失不见。” 杨康沉著点头,若有心离开,中都城墙虽高,但也拦不住这些高手。眼下耶律楚材所报的都是番邦之人,感受到大金国危在旦夕,跳船离开也是常理。 他稍稍有些高兴,那些北地汉人没失智临阵脱逃? 不过,法王啊法王,你怎么就弃了咱们通宵论道的友谊而去了呢? “上中下三等中,还有什么人逃走了?” “万兽山庄史家五兄弟.... , 嗯,这五人才从西夏迁庄而来,逃了倒也正常。 “少林寺方丈天鸣、天因、天方也消失不见。” “嗯?少林寺要走,怎么不一起走?难道他们十九人意见不合?还有十六位忠君爱国的高僧留了下来?” “下官不知...... ” “算了,先不探究此事,你继续讲。” 片刻后,杨康將名单勾画,不由得一嘆。 大金国的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啊。 自己是提前又验证了一把江湖武林保家卫国不靠谱,上中下三等中,番邦(含宋)之人除了马光佐,別的全跑了,而北地的江湖人士中散人跑得最多,是名门大派的数倍不止。 最终,留以待命者,只剩一半不到。 不过倒是有些奇怪,裘千尺与公孙止居然没跑。 这都搞得他有些不好意思將绝情谷的財宝拿出来鼓舞士气、安抚人心了。 但不好意思归不好意思,给还是要给的, 杨康召集来余下的上等六人包括绝情谷裘千尺、少林寺无色、佛光寺曇华法师、腔派木灵子、信阳赵家家主、长鯨帮张帮主;及中等十一人包括绝情谷公孙止、回马光佐....: 共计上中下主力四十二人,及特意从劣等名次中选用还在的六十六人,共计一百零八人齐至都元帅府,共进酒宴、赏赐財宝、再许厚利。 並將黄药师介绍出来,表示此行有天下五绝东邪压阵,不必多虑,只要诸位能探得中军方位, 必能斩得贼首、得胜而归! 斩铁木真者,赐爵封公,赏万金! 酒过三巡,眾人离席,六名上等高手各挑好手,整队出发。 公孙止小声道:“尺姊姊,这下糟了,咱们可跑不了了。” “跑什么跑,武功还没请教得到,这会儿逃跑,难不成去投靠蒙古么?” “也不是不行,我看大金国迟早要完。” “那也不是现在考虑的事情,咱们又不是迎著万军冲阵。深夜潜入敌营刺杀,就算事不成,难道还脱不了身?眼下若直接跑了,咱们身后的那几位可不是跟著来玩儿的!” “啊?” “止弟,那是监军。” 裘千尺也是醉了,元帅居然让东邪黄药师、明教光明右使、全真七子监军,以及还有赵王府中那剑术双姊高手,其中一位手里拿的还是谷中神兵淑女剑..... 真是谁敢临阵脱逃那就直接斩了是吧? 眾人皆是一身黑衣,已攀下城墙,避开彻夜守候的蒙古斥候探子,向西北方向蒙古军营潜行而去。 皇宫中。 完顏洪烈与完顏璟就金国局势,以父子身份聊了许久。 完顏洪烈正雄心壮志地阐述著蒙古不能久攻,待边军回防、各路守军支援北上后,必能將铁木真夹击消灭於中都城下! 康儿今夜即使夜袭刺杀铁木真不能得手,亦可使其恼羞发怒、不破中都不休!拖延铁木真弃中都城而分兵深入中原腹地劫掠破坏的打草谷卑鄙使俩。 “嗯,我知道了,康儿胆识勇武確实非凡过人,有太祖之姿。” 完顏洪烈心中一喜,正要谦虚,没想到完顏璟后面的话让他惊呆了。 “烈儿,我甚为喜爱康儿,不如这样,你来当大金国的太子... 完顏洪烈喜极跪拜,连声谦述自己才能不足德行不够不堪大任, “我欲南狩南京,太子你留守中都监国。” “陛下!不可啊!若无您坐镇,儿臣难担重任啊!” “南狩之事並非眼下!烈儿,难道在你心中,你爹爹是临敌而弃百姓不顾的非君之人?” “爹爹明鑑!孩儿绝无此意!” “嗯,待此番中都围困解了、蒙古败北,我便去南京散散心。这天下十九路、祖宗基业担在我身上几十年,我也乏了。烈儿你是我最小的孩儿,也是最出色的孩儿,你要替爹爹接过担子,护好咱们完顏氏的天下。” “对了,届时康儿倒是不好直接与你一同封为皇太孙,这与礼不符。便將他进封为......隨王罢!隨侍御驾一同南狩,有康儿这般高手在身边,我甚为安心。” “至於太子妃包氏......康儿一向孝顺,便也隨康儿一同去南京吧?听闻康儿在少林寺为太子妃祈福甚为灵验,这趟倒是可使康儿亲自带太子妃游览嵩山了。” “烈儿,爹爹的心意你可明白?大金国的天下终究还是你的,你便借著监国的机会,好好歷练,不要辜负了爹爹与你娘亲的厚爱。” 完顏洪烈直冒冷汗,伏地埋首之际终於咬著牙挤出来眼泪,哭诉道:“儿臣確实难当太子之位,万请陛下坐镇中极......” 完顏璟頷首道:“罢了,此事还是后议吧。” 完顏洪烈心道,看来陛下心意已定,康儿夜袭蒙古大军出生入死,陛下却已打算躲避蒙古兵锋。 可恶,可恨! 康儿,你一定要平安无事啊! 父皇陛下昏,大金国的復兴只能寄托在咱们父子俩身上了! 第103章 生是元帅的人死是元帅的鬼 第103章 生是元帅的人死是元帅的鬼 蒙古国成吉思汗与正妻孛儿帖有四子五女,其中四子都是能征善战之辈,成吉思汗征战四方打下辽阔疆域,他们亦功不可没。 其中长子朮赤是钦察汗国之祖;次子察合台是察合台汗国之祖;三子窝阔台继承了蒙古大汗之位,但后来世系转移,其后人建立了短暂的窝阔台汗国;四子托雷监国两年,其长子继任蒙古第四位大汗,其四子忽必烈继任蒙古第五位大汗,后来称帝建立元朝,其六子建立了伊利汗国。 总得来说,都是人才。 哪像金章宗,异世歷史上六个儿子全都幼年天折,病死后被他叔叔卫绍王取了皇位,铁木真一看,这卫绍王不就是上回出使来蒙古的那个废物吗? 这种废物都能当金国皇帝,那金国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干了他丫的! 金章宗完顏璟前期还是励精图治的,防备蒙古的金长城便是他主持修建的,同时也修建了许多堡垒据点,只可惜后期昏职、武备鬆弛、宠爱妃好南朝奢靡.... 眼下此间的完顏璟没病死,正是处於长期昏、只求一时平安的心態,与宋徽宗有异曲同工之妙。 完顏洪烈並不想学宋钦宗,完顏璟连个太子之位给得都抠抠搜搜,还想质押惜弱与康儿,简直不似人君。 杨康是打算將铁木真与其幼子托雷一起干掉的。 至於为何放过朮赤、察合台、窝阔台三人,倒不是他不想杀,而是这三人並不在此处。 他们仁领西路偏军在攻略西京,在云內、东胜、朔州等地劫掠,还未会师中都。 若真等他们会师城下,而金国援军未至,那別说眼下一百零八人对金国抱有信心还能跟隨杨康出城行刺,届时怕是连十八人都凑不出了。 被围城者,等待越久士气越弱。 杨康作为后世之人,即使军事政治素养再差,那也是受过九年义务与高等教育的,就算不和古代一般人比,放在后世全球环境下,那也能排前20%。 这般浅显的道理他当然懂。 故而连夜行事。 蒙古围困中都,第一天骚扰尝试攻城未果后便驻於城北昌平县温榆水南,借其地势之高建塔瞭望中都城防动態,且控制北部山区通道。同时,分兵攻破通州控制了漕运枢纽、取用粮仓。 按照完顏洪烈的分析,其后若要久围,大约是要再分兵去西南方向控制广利桥切断北上援军.......但铁木真大概率不会浪费太多时间来围困啃下中都此时,杨康已近蒙古大军营地, 六队每队二十人左右,从各个方向同时潜入营中,各自寻找中军所在。 杨康独行其中,越过营帐重重叠叠,仗著武功高绝、敏锐异常,闯过一座又一座营地始终未曾被人发现。 但其余方向,却已有两个分队被巡守士卒发觉,其营地顿时击鼓吹號,围杀上来。但整个军营並未骚乱,未波及到的地方都井然有序,毫不惊慌。 他再潜行查探了一会儿,遇到单独一帐的,也不问其姓名,便直接將其杀了,也不知是千夫长或者別的什么高级將领,反正不似铁木真。 行刺诸人都看过完顏洪烈所绘铁木真画像,知其样貌特点。 再过了一盏茶功夫后,一里之外西北方向有焰火信號发出,其意言说此处找到了铁木真,但未能斩杀失陷被围求救。 “是李莫愁在的方向!”杨康立即赶去。 穆念慈同样也见到了信號所在方向,脱离了少林无色所在队伍,向李莫愁处急进, 其余人也都在往信號显示处赶救。 但是救,不能直衝衝去救,这样与送死无异。按照事先约定,其余未曾暴露踪跡被纠缠住的四个分队顿时开始放火烧营,遇到重、马等要紧处,更是大肆破坏。 一时间,蒙古大营中乱作一团,首尾不能相顾, 铁木真亦未想到一向软弱可欺的金国守军,怎么会有人有胆量来夜袭蒙古大营? 这一进,可是有死无生! 这一队被铁木真亲卫如潮水般不断围攻,死伤已只剩三人在苦苦支撑。 裘千尺见援军迟迟不至,顿时高喊:“完顏元帅!快来救我!” 公孙止右臂被砍中一刀,剑也拿不稳了,又惊又惧,亦附声怒喝:“完顏康!!!你再不来铁木真就要跑了!!!” 李莫愁冷声怒骂两人:“別叫唤!暴露了元帅行踪让铁木真更加防备,拿你们是问!” 公孙止在生死关头从不怜香惜玉,骂回去说道:“咱们都杀到铁木真眼前了,他还没有防备, 你当蒙古大汗是猪吗!?” 三人背对相守相骂,敌兵愈聚愈多,数十枝长矛围著攒刺,他们三人杀得敌兵矛断戟折、死伤枕藉,但奈何依旧进退不得。进是近不了铁木真身边將他斩杀了,退是不敢用轻功飞身踏营逃离, 因其眼见周围已有弓箭手在待命, 眼下只能期盼来救之人將外围弓箭手杀出个缺口,才能使他们三个有逃命之机。 不然,敢逃,就是靶子。 哲別已张弓在等。 铁木真听得身边译者翻译的裘千尺三人言语,不由好奇完顏康是金国哪位元帅,竟然敢亲入蒙古大营行刺。 他也不遮掩样貌、身形远离躲避,有怯薛精锐护卫,他並不畏惧区区刺客。 见得这三人力战不歇,铁木真顿时生了爱才之心,便高声劝降裘千尺三人,译者將铁木真的蒙古话翻译成汉话再传。 李莫愁听了,不待裘千尺与公孙止说话,直接回应道:“滚吧!你姑奶奶我生是完顏元帅的人!死是完顏元帅的鬼!!!” 她又低声威胁身边两人,照著她话表决心。如若不然便是生了叛降之心,我先杀了你们两个。 公孙止一听,顿时气炸了,差点开口欲降。 好在裘千尺权衡利弊得快,直接高声复述了李莫愁的话,把公孙止气得话都说不出声了。 尺姊姊,你是完顏康的人你是完顏康的鬼,那你是我的谁??? 李莫愁点头,他们夫妻二人同心,有一个表態也算够了。 译者向铁木真回復。 铁木真又道:“金国如此腐朽不堪,居然使尊贵的元帅与两位美丽的夫人以身犯险,亲自来刺条我,实在是可悲可恨,如果完顏康元师与两位天人能投降相助我攻打金国,我可以授元师千户长的地位,许你管理金国受降之地..::.:” 译者再译。 此时,不待李莫愁回话,有一声音传来,使她露出放鬆的笑容。 “千户长?蛮夷之辈,没有礼貌。” “铁木真,你若愿臣服本帅称天可汗,本帅倒可饶你一命。” 第104章 铁木真之死 第104章 铁木真之死 完顏洪烈回到赵王府后,发现家中除了王府侍卫之外,多了许多生面孔,是陛下亲军合扎猛安他心里一紧,虽得解释是陛下下令,为防止蒙古细作生乱,特遣禁军精锐来护卫赵王府安全。 这本是万分荣幸,但先前与陛下说到太子之事,不由得使他深思忧心。 而合扎猛安还以熟悉王府环境为由,王府里里外外翻了个乾净。 这更不由得他多想了。 幸好,王府中並未私藏甲弩、旌帜、火器等禁物但奇怪的是,合扎猛安诸亲卫在后园乱石堆废地窖洞下找到了四具尸体、几个髏头。 四具尸体中,一老者已腐烂不堪,两青年似是身死月余,还有一具被扒皮断首的大蛇尸体。 至於几个髏头,是完全没什么可研究的。 “这是参仙老怪梁子翁!?还有他丟失的药蛇!”完顏洪烈认出其服饰,心中甚为震惊! 后园似乎是康儿那位桃岛梅师父曾经避敌潜修之处?那康儿不会不知......也就是说是康几或者他梅师父杀了梁子翁,夺其药蛇? 难怪康儿武功突飞猛进! 然后又见两个青年尸身中搜出来全真派度,完顏洪烈更是惊疑。 康儿怎么连他全真派的师弟也杀了? 一时间,他脑子有点乱,完全想不明白。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王爷,这几个是什么人,你似乎认识?王爷可隨便讲讲,下官只是好奇。” 完顏洪烈平静说道:“是刺客,这废弃地窖向来是府中拋尸之处.... “他说什么?” “他说大汗若是天可汗那般的英雄人物,他才愿意臣服。” 铁木真有些奇怪完顏女真为何说汉话,他正要回应,却听得自己怯薛宿卫统领纳牙阿焦急地请他躲避。 他仔细查看,发现包围此处的弓箭手及散班已被刺客撕开一个大口子,其人勇猛无畏,已杀至先前被包围的三名刺客处。 显然,此人是以逸待劳,遣人找到了自己所在,才现身来行刺。 “纳牙阿,我的怯薛列同样勇猛善战,难道会怕了区区金人刺客吗?铁木真就在这里!完顏康你若有本事走到我面前,我的性命交给你又何妨!” 铁木真又以女真语將最后几句重复一遍,好教杨康听得清楚。 护卫而来的眾將士听了铁木真威武无惧的话语,纷纷欢呼起来“成吉思汗”! 杨康將君子剑交给李莫愁,拿来她的斩马剑,让他们三人先行撤退。 有袭杀铁木真者冲阵,蒙军必无暇顾及这三人,且他们连战至此时,若再耗下去內力不济、劲力不足,万军陷阵之中身死只是须臾间的事。 “郎君......”李莫愁紧紧握著君子剑不愿走,要和杨康同生共死。 “你不听我话?” “我......听..... 李莫愁脸色一红,又將君子剑插回杨康背负的乌木鞘中,然后向公孙止要来他右手上的黑剑, 反正他右臂受伤也拿不稳了,不如专心使左手金刀。 “都听郎君的..... 李莫愁还要痴缠,杨康已挥剑盪开参差而来的枪矛,转身朝铁木真方向大开大合杀去。 一时间,其周身一丈內剑影翻飞,近之者非死即伤。 终於清理出一片空隙,杨康跃身而起,欲进到二十余丈外的铁木真面前。 嗖!嗖!嗖! 他这一显露身形,顿时有数十只利箭袭来,无一不是奔著他要害,甚至有连射之箭提前封住他腾挪躲闪的周身方位,欲教他无处可逃。 不过,他的剑有五尺七寸,够长!拆箭有余量! 须之间,绕身一转,便已將箭矢尽数挡了下来,真气护体之间更以剑身將箭矢反震隨机射杀了地面的几十个士卒。 周身封路之箭全都射了个空, 挥剑落地,再劈斩去几人,杨康又寻机会起跃往铁木真处更近处袭来。 又裹挟著数十箭反震清空了底下落脚之处的士卒。 杨康心道:“总不至於有射鵰者喜欢盯著下盘修脚吧?” 无量阳海自生护体罡气,能反震拳脚钝器,但面对施以劲力的利刃效果却不佳。要不然说张无忌能自然而然反震蛛儿斩喉的刀背,却挡不住周芷若戳肺的倚天剑呢?后来重伤无法行动受赵敏护持,也是借圣火令之坚配合九阳神功的被动而震杀持刀剑长矛的三僧。 杨康手上精钢打造的重型斩马剑也正是起了攻防一体的效用,军阵之中,可没人跟他较量拳脚功夫。 君子剑暗中行刺铁木真不得,那只能换武器正面硬刚了。 哲別瞧出了杨康护身之剑不及身长的破绽,三箭齐射直取他胸口,再接三箭封其落脚下径! 杨康心里一惊。 哲別眼见杨康避无可避,顿时心中一喜,张弓欲再补箭。 但他旋即愣住! 此人竟然不顾上身,反而探剑拨去落脚之箭! “好箭术!竟能逼得本帅连吃你三箭!” 杨康上身內著软蝟甲,箭簇只刺破了他黑衣,反而被甲胃挡住又被护体罡气反弹出去,將底下两名士卒乱射而死。他下探的剑尖亦將阻路之箭挑飞,安然无恙落下。 哲別:你刺客,你著甲??? 怯薛宿卫统领纳牙阿虽不懂其武功,但亦看出来杨康震箭杀人的门道,当即又请铁木真暂避锋芒。 铁木真心下也是为刺客凶悍而震惊,但念其也不过是血肉之躯,必不能持久,便拒绝了纳牙阿的请求,反而高声宣扬自己所在,鼓舞士气。 “成吉思汗的儿郎们!你们会让金国的刺客走近我面前触碰到我的衣服吗!” “不!” “不会!” 响应铁木真的呼豪声震彻云霄。 此时杨康已身至铁木真五丈之近,与汹涌而来的怯薛宿卫缠斗在一起,他们个个勇猛过人、披坚执锐,是成吉思汗最为忠诚的卫土。 简直悍不畏死、杀之不尽,高处更不断有冷箭袭来,不顾误伤友军,只为封锁其跃身出路。 此时围攻上来的已是大量穿戴重甲的怯薛宿卫,射鵰者的冷箭围射得更加肆无忌惮了。 一盏茶时候过去,原本须之间勇猛精进的杨康只前进了一丈,反而因破甲不利,杀伤不多, 远逊於先前人挡杀人佛挡杀佛断臂残躯满地的囂张战绩与姿態,使铁木真怯薛宿卫士气大涨。 铁木真大笑,再次出声招揽。 “完顏康元帅,此时降我,仍然不失千户长之位!” “铁木真,此时降我,我可封你征西大元帅之位!” 此时大营左右前后五个方向皆有喊杀声衝来,令铁木真疑惑不已。 黄药师他们一路捣乱,引起各营譁变,已使乱军追杀来到中军所在了! 普通士卒哪里能知铁木真营帐在何处,若无宿卫相引必是不能轻易找到。 待他们被引来此处,顿时发现异常,但为时已晚。 解释声、呵斥声、喊杀声乱作一团。 杨康等的便是此刻! 自己亦有百人援军! 乱军之中,看你铁木真何处可逃! “曇华法师!无色和尚!木灵子大侠!赵兄!张帮主!头戴白色皮冠的是铁木真!杀之者封公赏万金!” 杨康高啸之下,再也不维持著无量阳海消耗与回復的平衡,全力催动乾坤大挪移,弃之精妙, 只以惊涛骇浪万斤拨四两之势挥斩重剑,將一个个著甲怯薛宿卫砍得喷血倒飞。 铁木真嚇了一跳,震惊其居然是留有余力在等待同伙合围来杀自己! 眼下中军被冲得乱作一团,铁木真高喝命令亦被喊杀声遮掩,眼看自己身在一团乱麻中已是止不住乱局,他当即令纳牙阿护卫自己撤离此处,要重整队伍,包围这数十个刺客与乱军。 但杨康哪里会给铁木真重整旗鼓的机会,不断斩杀怯薛宿卫,追逐其撤退方向。 黄药师、无色等人亦朝著铁木真匯集而来。 铁木真摘下白色皮冠,甩著耳后垂鬟,上马奔逃。 “穿米色毛缎衫的是铁木真!” 杨康又大啸提醒黄药师离得最近,飞奔去追,抬手便是一发弹指神通飞石,將铁木真打落下马。 护心镜都被打了,铁木真忍住胸口疼痛暂停脚步,纳牙阿等眾宿卫忙不叠地为他披戴盔甲。 少与中原武林人士接触,他们这才反应过来这群刺客未携弓弩,但是他们会暗器啊。 有聚集而来的高手们分散怯薛军注意力,杨康很快杀穿甲士而至,见得黄药师下手都是断手断腿的模样,不由得一乐。江湖高手就算以內劲隔山打牛击甲震杀军阵將士,那也会手疼吶,难怪老黄眼下专挑手脚攻击。 “黑白相间连鬢鬍鬚的是铁木真!” 杨康追至铁木真身后一丈,又喊了一句, 黄药师闻言,会心一笑。 铁木真虽不知曹阿瞒故事,身边译者亦失落不见,但听得杨康的汉话语气,顿时也知不是好话。 他念及自己英雄一世,才灭了金国大军、破了金国雄关,正是志得意满时候,失去谨慎而生骄纵之心,竟然站在如此猛將五丈之內等他来杀!貽误了转移中军坐镇指挥的时机! 刺客,只是几十个金国刺客!便將统帅十万大军的成吉思汗逼到如此境地! 他顿时自责与愤怒交织,急火攻心,喷出一口鲜血。 先前被黄药师弹指神通石子击伤处,更是剧痛,差点要晕厥过去。 虽然铁木真近在眼前,但所有人身边已是被重重大军包围,杨康心道这种情况,若无中都城援军来袭营,眾人想要逃生怕是难之又难了,自己能护慈妹,却是没法將全真七子全须全尾地带出去,无色、曇华他们甚至得自求多福了。 念及他们出力拼杀未曾退却之义,杨康心有仁慈,便试著为无色他们开出一线生机。 他当即一把拿住铁木真,拎其就近飞攀上了一座瞭塔,將塔上几名射手砍杀下去。 点了铁木真穴道將其制住,又一脚將他端跪在塔台木板上,杨康摘去铁木真头盔,一剑架在他脖颈间,高声大喝: “谁再敢挥动武器!铁木真必死无疑!” 想起自己是“完顏康”的身份,杨康又用女真语喊了一遍! 如此反覆高呼九遍,气劲裹著语声,一浪推著一浪!震耳欲聋!响彻方圆数里! 眾人为之一静,有听得懂的纷纷翻译传播,双方都暂停攻势各自戒备。 大多数蒙古士卒听不懂双语,但看得见塔上情况,大汗被刺客俘虏了! “让开道路,让本帅手下离开!” 围军越杀越多的无色、木灵子等人顿时心下一松,本已有了身死於此的预料,眼下忽得生机, 都对杨康感激涕零。 他们眼下也不愿去想,这被就是被杨康动之以情、诱之以利而带来的绝境。 塔下,怯薛长、千户长兼左翼万户长木华黎与铁木真四子、也就是靖哥儿的托雷安答,隔空交流后终於等到铁木真的命令,让开道路,传令下去,放杨康所带来还剩的二十九名高手离去。 “本帅手下有被俘虏的,也一併放了!” 铁木真也同意了。 他不是无智莽汉,他是会隱忍的。 他看得出来,杨康並不想身死於此,不然就是该直接杀了自己,而不是將自己俘虏谈判了。 不一会儿,十二名俘虏伤势不一,被带到塔下,教杨康看清楚人数齐至,然后催促他们离开。 其中有两个重伤难治,动也不能动,显然是不能久活。 杨康拾起塔上残留的两支箭矢向下掷去,替他俩了结了痛苦。 眾人心中一凛,只道此人狠辣无情,要求释其手下,原来是为防止透露中都机密。 黄药师与穆念慈走在最后,杨康看了一眼,鬆了口气。 他还真怕慈妹恋爱脑发作,要跟李莫愁那样,非得跟自己来一段言语拉扯。 蒙古人也不是傻子,若眼下被围困的手下中,有自己珍视之人,那他们当然会反作要挟。 “等一下!最后的那位姑娘留下来!她和大汗交换!” 木华黎大喝出声,令人拦住穆念慈,他觉得这一男一女关係不一般,需留下来免得这刺客出尔反尔,他让译者赶紧翻译。 杨康心道,只慈妹一个,我倒是能带得出去。 他便回应:“她可以留下,但必须在我身边。” 黄药师欲带穆念慈飞攀上塔。 木华黎亲眼见过黄药师的厉害,上百个甲士都不能奈何他,而这个女子却远不如他身边的中年高瘦男子, 他当即使译者道:“只留她一人,我们互有诚意!” 杨康向黄药师点了点头,又向穆念慈招手。 铁木真用蒙古语向木华黎吩咐,眾人见杨康一直未阻拦大汗发號施令,以为他亦有求生之心, 便也不在这细枝末节上计较了。 穆念慈上得来高塔,杨康揽过她,眾目之下为她擦去脸上些许血跡,使得她羞涩不已。 铁木真、木华黎、托雷等將领都放下心来。 铁木真这时候还有心情与杨康交流,他想起了近日来有所耳闻的完顏康名字,是他心腹之患完顏洪烈之子!托雷、哲別告知过自已完顏康举办武林大会之事,原来正是用在此时! 杨康为了手下撤退者能走得远些,也为了回復消耗的內力以应对下一场恶战,便也乐得与铁木真扯淡。 铁木真讚扬起来完顏洪烈的足智多谋、英勇无畏,並表示,若是金国皇帝由赵王来当,他必不敢起兵伐金。 奈何金国老皇帝昏无能,寧可信任自大无谋的荣王完顏洪熙,也不放权给赵王。 铁木真这会儿也明白了怎会有金国元帅亲自行刺,想到是完顏洪烈的儿子,他就释然了。父子俩都无兵权,都只能行使些阴谋鬼域使俩。 “铁木真,你不用挑拨离间了,父王与我对陛下忠心耿耿。” “嗯,那请教元帅,我的大女儿华箏是否在你府上?她是草原上的明珠,是我最喜爱的女儿, 请你怜惜,不要伤害她。” 说著说著,杨康脱起来衣服,解去贴身穿著的软蝟甲给穆念慈套在外衣上。 铁木真见得杨康万军之中仍然要护著一个女子,且之前还贸然现身,只为解救两位两个美貌女子,显然这是个风流人物。 托雷说华箏带人去了中都探查武林大会的实情,眼下一直未归,许是已被此人擒获了。 杨康重新穿戴整齐衣服,好整以暇问道:“怎么?你还想把华箏嫁给我不成?” 铁木真见他此时还在注重仪表,心下更放心了一分,应道:“元帅如果不嫌弃草原女子粗鲁.“ “哈哈,不嫌弃!”杨康高声朝塔外道:“你们的成吉思汗要將她女儿华箏嫁给我完顏康!可是我听说华箏已经有了一位金刀駙马!蒙古国的女子可以一女嫁给两个丈夫吗?有人可以回答我吗!” 杨康说的是女真语,听得懂的都是蒙古军中大將,当然知道华箏已经许配给了郭靖,顿时都沉默不说话。 铁木真面色如常:“今日得见元帅强壮豪迈,远远不是那位还未与华箏成亲的金刀附马能比, 作为父亲,为女儿选择一个更好的归宿,这不是人之常情么?” “这是背信弃义寡廉鲜耻没有礼貌。” “我答应元帅將你带来的刺客全部放走,並且给予了他们足够的离开时间,元帅反而亲手杀了两个,难道不是元帅没有情义?” 杨康揉了揉听著女真话一脸茫然的慈妹头髮。 示意铁木真別睁眼说瞎话,离全部放走还差一个。 “华箏已经被郭靖与江南六怪救走,所以很遗憾,蒙古国没有办法成为华箏的嫁妆带给我了铁木真露出复杂的神色,自己这是被这小子逗著玩儿到现在? 他恍然生出明悟,郭靖与他的师父们没有刺杀完顏洪烈成功,而此时完顏洪烈的儿子来杀他了完顏康从没有打算放过自己。 “你带著一个女子,逃得出去吗?” “要不然你跟我回中都城,我將你献俘於陛下?” “我不会背弃我的子民,如果我成为俘虏离开军营,我便不再是蒙古大汗。” “那逃不逃得出,试试就知道了。” 铁木真沉默了片刻,他感受到面前之人的野心,面对死亡来临的恐惧,决定再尝试说服杨康。 “我並没有占据金国土地的意愿,我可以命令大军退回漠北,將漠南丰沃的草原让给你,你可以娶我的二女儿或者三女儿,她们都很美丽、她们將带来五万蒙古勇士的嫁妆成为你的私兵,如果你喜欢可以全都娶了!我当你的“征西大元帅”,为你攻打辽国、夏国!我们一起建立伟大的功业!” “成吉思汗,你是成吉思汗,我还不是天可汗,我不会放心你的。” “可以允许我跟我的小儿子再说一句话吗? ? “可以。” 说吧,敬你异世之中“一代天骄”之名,给你一个留下遗言的机会。 反正托雷也是要杀的。 杨康点头。 铁木真魁伟雄壮的身型站起,原本赭赤的面色微微发白,他从怀中取出白色皮冠戴在头上,看向托雷、木华黎等人,以蒙古语高声道: “由孛儿只斤窝阔台继承蒙古大汗之位!” “继续.... 少窝阔台?汗?杨康零零碎碎听懂其语意,心里一惊,他要的是分崩离析的蒙古,不是由第二个大汗继续带领其再次伟大的蒙古。 下一瞬。 噗! 真气灌注淑女剑锋利无比,一剑穿心。 老黄弹指神通都没打死他,怕不是也有什么护身宝甲。 穆念慈震惊地看著自己的康哥,你怎么拿著我的手把蒙古大汗给捅了? 咱们真的不用挟持蒙古大汗再出军营吗? “妹子,亲手杀了一国之主是个什么感受?” “啊???” 穆念慈愣住,我一个跑江湖的我说不出来啊! 噗通! 铁木真尸身坠地。 “放箭!” 一直在暗中观察的哲別旋即高呼! 於万箭齐发之际,杨康直接掷下斩马剑,將木华黎穿胸钉杀在地,同时楼著穆念慈直接跳下高塔,直接落到一眾惊呆了的蒙古將领面前。 他没有杀其中最年轻的托雷,铁木真已当眾宣布继承人为窝阔台,他没有必要替远在別处的窝阔台剷除汗位继承的威胁。 杨康先趁著眾人愣神之际,已拔出君子剑再杀一老將!托雷可留,但铁木真诸大將能杀尽杀。 “杀了完顏康!替大汗报仇! “杀了他!不死不休!!” “杀!!!” 杨康將斩马剑牵住穆念慈的手说道:“踏天罡北斗阵法,我为洞明,你为隱元。妹子,把身心都交给我,我带你杀出去!” 真气盈注,剑芒吞吐,杨康丹田无量阳海波涛汹涌如沸如羹。 “康哥,我身心性命都是你的!” 万军之中,震天彻地的喊杀声如耳边清风,穆念慈只看著杨康,已然忘我。 第105章 瑜伽密乘 第105章 瑜伽密乘 “听说了吗?完顏元帅深夜潜营,於万军之中將铁木真杀了!” “啊?难怪听说昌平、通州又被夺回。” “什么夺回来?是人家蒙古退军不要了!” “哪个完顏元帅?” “还能是哪个完顏元帅!当然是最近广发英雄令、召开武林大会的肃国公!完顏康!” 酒楼之中,三三两两之人各自聊天,已全无前两日紧张惶恐的气氛。 此人万分佩服杨康,將碗中残酒一饮而尽,恨不得自己也是温酒斩铁木真的英雄。 有人又再问:“铁木真呢?是谁?” “这你都不知道?就是那位在野狐岭灭了咱们十五万精兵、又领军在辽东烧杀劫掠的蒙古国大汗!前日不是连居庸关都被他攻破了?对了,听说西京路那边被铁木真的三个儿子领军劫掠,也是惨不忍睹。” “如此厉害的人物,竟也如此轻易被完顏元帅刺杀了?” 眾人惊嘆,不由心想,若是武功高手如此厉害,那还要徵发士卒作甚? “哪里轻易了?你可知元帅领魔下出城去刺杀蒙古大汉的那一百余人,个个都是江湖中响噹噹的高手!整个江湖武林能有的,都在这里了!而此番能保全性命归来的,还不足三成!这还是元帅劫持了铁木真,使其下令让路放人,才能有这二三十位好汉活命!” 此人面露钦佩之色,他亦是先前留困在仙露寺未得入选的劣等高手,此时正为自己不能与元帅一统出生入死而深深遗憾。 眾人闻之,纷纷感嘆元帅高义。 “那元帅呢?元帅不会也如南朝那个明教教主杨过一样,成功刺杀了皇帝,自己却也..:..: “怀呸呸!不懂別瞎说!杨教主那不是行刺!那是『面刺宋主”!面刺你懂吗?他是找南蛮皇帝当面指责理论去的,但没想到人家根本听不进諫言,反而遣內侍省高手围杀了杨教主。 而完顏元师不一样,他就是直接奔著要杀蒙古大汗去的,他当然准备充足!你们知道吗?本来元师是要守信放过铁未真的,但没想到铁未真出尔反尔,强行留下了元师的一位夫人也以作人质来互换!” “夫人?元帅行刺蒙古大汗还带著夫人???” 劣等高手瞧著眾人不解,顿时面露得意之色,仰慕道:“怎么?你们还瞧不起女子了?我可告诉你们,元帅这位夫人,名作穆念慈,人送外號剑神!一手无形剑气出神入化!杀人端得是厉害无比!前一两个月里,赵王府外那条街上,总有被拋尸的宵小,你们都知道吧?那就是剑神穆念慈杀的!” “嘶!!!那岂不是说铁木真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留了这么个凶神恶煞?” “凶神恶煞?你还没听说过元帅另一位红顏知己剑魔李莫愁呢!” “大侠,您快细说、细说!” 风流韵事最是惹人好奇,这会儿大家都不想听完顏元帅是怎么杀铁木真的了。 不过很显然,讲述之人也不知太多,先前所说的,还是从无色、曇华、木灵子、黄药师、全真七子等人口中打听到並加以脑补的刺杀事跡。 “咳咳,不可说、不可说,咱们还是把话讲回来!所以啊,由於那铁木真背信弃义,元帅后来便將他给杀了,然后在万军之中突围了两个时辰!终於杀出了昌平,平安回到了中都城。” 劣等高手再豪饮一碗边上听眾满上的美酒,露出悠然神往的表情。 眾人期待。 良久。 有人忍不住问:“大侠,下面呢?” “下面?下面没有了啊!” “那细节呢?两个时辰的细节呢?” 他再勘再饮,自豪道:“这个就不知咯!我乃卫州一字剑李长风,不过区区劣等高手,只能与一眾同道做个出城接应、灭了蒙古追骑的小事,不值一提! 元帅与那百余义士敢深入万军之中的才能称得上大侠!眼下蒙古之围已解,城中禁令已除,我也该归去了。” “原来是李大侠!!” “居然是李大侠接应了完顏元帅!” “李大侠威武!” 李长风铺垫许久,终於给自己装到了,心里万分高兴。拱手与周围人说著“大侠之名当不得、 当不得”。 有人见著李长风身边放著行李包裹,顿时疑问道:“李大侠立下如此功劳怎么带著行李,是要离开了大兴府了吗?怎么不继续为元帅效力?” “喉,不可说不可说.::: 男眼见此人付了酒钱已去,大伙儿继续热烈討论, “矣?你们说若是咱们城中守军若是趁著昨夜蒙古大营大乱,配合元帅行刺,是不是能將蒙古大军一举消灭啊?” “做梦呢你?守军出城去昌平?谁敢下这个令?不要命啦?” “哎!可惜!” “是啊!可惜元帅一腔热血,损伤如此多高手性命,只杀得几个贼首..... “几个贼首?那可是威震大漠的铁木真!打得咱们金国损兵折將无数的成吉思汗!他手下大將哪个不是厉害无比啊!” “方才那位李大侠说元帅平安归来,语气甚虚,元帅莫不是也身受重伤了?” “这......莫不是元帅功高震主......听说元帅被明升暗降、以后都当不得元帅了!” “嘘!不要乱说!” “元帅能在蒙古大军中杀进杀出,也没见城里有大军调动啊。” “不是说......元帅受伤了么..... 两日前。 杨康確实是受伤了。 与穆念慈身驻洞明隱元二星,脚踏天罡北斗阵,內力相连之下,穆念慈同样也身具了九阳护体的功效,且她全然忘我,与杨康执手之间,將身心全部交与他指挥操控,两人配合无间,手持神兵利器游走突破在万军中,本是安然无恙的。 但杨康还是错估了人力之有穷与人数之无穷。 这个时间点的蒙古兵还真是悍不畏死! 他与穆念慈衝杀千余,对方攻势依旧不减,最后还有数百精锐骑兵一直往中都城方向来追,但遇到了黄药师、张三枪、李莫愁等人带来的本留困在一宫两寺中的落选劣等高手接应,將追兵尽灭后,眾人才得以全归。 杨康浑身浴血,身上受了十来处外伤,虽未伤筋动骨,但也显得尤为骇然, 而穆念慈有软蝟甲护体,两人同心协力之下,她本是该伤得比杨康轻的,但有几次眼见杨康被刀枪加身,她不由得关心则乱,一个意乱,便脱了忘我之境,与杨康內力断开,软蝟甲虽防得住利刃,却防不住巨力钝击。身上除了处较轻的外伤之外,她反而是內伤更重些。 入城未归赵王府,眾人回去玉虚宫。 杨康当即在静室內为穆念慈疗伤。 《九阴真经》的疗伤篇见效慢且需要穆念慈领悟通透学会,全靠杨康言语指点的话,这会儿確实是耽误伤情了。 所以杨康选择的是《瑜伽密乘》,这玩意儿他可以言传身教,一起进步。 接过李莫愁递来的金疮药、九玉露丸、小还丹治疗內外伤势的药物,杨康让穆念慈將几个丸子吃了,然后让李莫愁给她上药包扎几处外伤。 李莫愁又给杨康处理他的外伤后,便去了个门外守看。 杨康对穆念慈道:“妹子,接下来要教你的这门《瑜伽密乘》神功你听不懂也没关係..... 穆念慈被李莫愁当著杨康的面撕开衣服甚感害羞,但五臟六腑被震得痛楚,脸色倒未生红晕, 这会儿被杨康说到听不懂神功,心里更羞,发白的脸颊上反而染上了几丝血色。 康哥,你不要总说我这个!我有在努力跟李姑娘读书的! “不过妹子,你有一样很好,全心全意地信我,我说什么你都敢信,这正好全了这门神功双修的真意。” 穆念慈心喜,认真点头。 不过,双修??? 康哥你是认真的吗? 她脸色更加红了。 “密教的这门瑜伽密乘,有四层境界划分,是瑜伽密乘、大瑜伽密乘、无比瑜伽密乘、无上瑜伽密乘,前三层修来容易,而那无上瑜伽密乘无穷无尽,永远说不上修成,也永远说不上修完 哦。 原来是正经的双修。 穆念慈听得杨康解释,心里一松,有些悵然若失。夜里与康哥身心合一了一个多时辰,实在是万分欢喜,她是实实在在觉得,若真是死了也没有遗憾。 金轮法王所拜的密教祖师为莲生大土,曾在那烂陀寺学习,应藏王赤松德赞邀请,从印度前往西藏弘法,传承密教。 所以为迎合藏王统治,密教也吸纳了印度教中的一个支派、性力派的教义理论。 比如说性力派认为,女神从男神那里得到性的力量是宇宙万有创造和诞生的本源。 女神获得力量的途径,分为四步,事、行、瑜伽、无上瑜伽。 也就是视之观想、触之修行、身心合一、乐空双运四层。 但这个其实是与密教主流经典不符的,所以金轮法王修得很不是滋味,而且他修到第三重无比瑜伽密乘便止步不前了,只因找不到能与之乐空双运之人。 当然,《瑜伽密乘》只是一门武功秘籍,做不到所谓教义中诞生宇宙、创造万有的玄幻地步。 但是使修习之人,无论男女固本培元、巩固肉身之强韧、提升精力之回復,都有奇效,拿来疗伤是极好的神功。 杨康与穆念慈对坐。 “妹子,看著我的眼睛..... 门外。 李莫愁一个人守著静室,肆无忌惮地在听墙角。 她心道,当时若留下来的是自已就好了,这样此时此刻与恩公搞什么瑜伽密乘双修疗伤的,便是自己! 正深感遗憾中,她忽然又想到穆念慈是因为会北斗大法,能与恩公合为天罡北斗阵,才能借著恩公磅礴深厚的內力一直撑到辰时逃出重围的, 而自己可不行,待內力耗尽,定会拖累恩公。 李莫愁听了半日,穆念慈的第一层瑜伽密乘已练成了。 李莫愁又听了半日,穆念慈的第二层大瑜伽密乘也已经练成了。 慈妹凭藉看著杨康便易入忘我之境的加持,相比於那晚杨康与金轮法王双修教学的进度之快, 也不多让。 但眼下情形也只止於大瑜伽密乘了! 杨康与金轮法王俩男的,不至於言传叠加身教第三层身心合一的无比瑜伽密乘。 而此时.:::: “康哥,第三层呢?怎么不继续了....: 穆念慈眼色迷离,感觉全身暖烘烘的,气血充盈,有用不尽的劲力。以及,浑身上下倍感欢愉,仿佛里里外外每一寸血肉臟器都会呼吸..... 杨康凑到穆念慈耳边讲述第三层的要诣,穆念慈呢嘀道:“康哥......这......也不是不行. ? “妹子!你醉氧了?” “嗯?康哥,你又说我听不懂的话..: “你忘了?咱们得等洞房烛之夜呢,你先休养一番,我去处理別的要事。” *恩穆念慈羞涩地底下脸,康哥干下如此大事后,居然別的什么也不管不顾,耗费了一天时间为我处理伤势。 她心中无比甜蜜幸福。 第106章 赐婚为困 第106章 赐婚为困 杨康从玉虚宫大殿静室中出来,发现完顏洪烈正在与黄药师攀交情,但老黄对人家爱答不理的,尽显高手风范。 “师祖岳丈,念慈已无碍了。” “哼,嗯。” 黄药师轻哼一声表示知晓,这小子跟別的女人双修居然还让岳丈看大门,真是好不要脸! 不过,他坚决拒绝了蓉儿也要跟著以身犯险,也算是有良心。 完顏洪烈面色尷尬,康儿也不怕人家翻脸,真是自信吃定了人家宝贝女儿了。 “铁木真已死,其下诸將亦被孩儿斩杀数十人,大军已乱,陛下得了消息,趁此机会出军了么? “康儿你从早到晚一直未出关,探军斥候亦未能確认详情,陛下並未贸然出兵。” “喷.... 也不知该说完顏璟是谨慎好还是胆小好,杨康无言以对。 不过很快,杨康便意识到不对。 完顏洪烈亲眼关心了杨康的伤势后,与之密谈,说起来完顏璟意欲南狩、使他为监国太子之事。 隨侍?隨王??? 杨康心里顿时咯瞪一下。 被后世各种歷史梗浸染过的杨康当下第一反应便是隋煬帝,隋朝杨氏。 完顏璟对完顏洪烈说这话有別的意思吗? 不能小瞧了前半生励精图治的完顏璟,就算他后半生昏沉迷太平享乐,但他不是宋寧宗赵扩那样的傻子,甚至完顏璟再昏,也没有放权出韩胃、史弥远那样的独断专行的权相。 包惜弱的来歷,完顏璟当然是知道的,故而一直不喜完顏洪烈独宠一个从南朝抢回来的女子, 连带著对完顏康也並不喜爱,成年了干活儿了才封个国公打发。 难道是完顏璟在武林大会现场,亲眼见到自己武功威势比太祖还叼,现场被李师儿安抚住了, 但上午离开后还是不安惊疑? 完顏洪烈倒是没往杨氏这方面想,见康儿不为封王之赏所动,他甚是欣喜,康儿果然爱爹爹更甚权势。 这监国太子当得不好,可是会死的。 杨康一听完顏洪烈说王府中有合扎猛安明面驻防保护王子,实为暗中搜查有无禁器,顿时心里一宽,心道隨王之隨,大约真是完顏璟隨口试探完顏洪烈有无上位之意的隨侍之隨。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那一队合扎猛安还在家中么?” “已经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 “一个时辰之前,陛下得斥候確认了蒙古大军果真撤离了昌平退回居庸关的消息后。” 杨康闻言点头,心道难怪以小师叔的性子,到现在还没来找自己,原来是照著自己吩咐,在王府中守护包惜弱,她可不会觉得贸然而来的合扎猛安是是友非敌。 “康儿,他们倒是没找出什么甲弩旗帜,只是在后园地窖下..:.:, 呢久远的以及崭新的记忆一齐涌出,杨康差点没绷住, “是梁子翁和他的药蛇,当日在爹爹邀请欧阳兄等一眾高手的筵席上,那梁老怪对孩儿、对爹爹万般无礼,孩儿便求梅师父將他杀了,夺其宝蛇。” “嗯......那老怪死不足惜!” 完顏洪烈点头,康儿確实是小时候就答应之前未显露真身的梅师父不得透露与之相关的事。 还有两个年轻..... ” “一个是丘师父的弟子也是孩儿的师弟甄志丙,还有个是王道长的首徒赵志敬,他们两个在报恩寺被化名霍真的华箏公主迷惑,想来潜入王府救她,故而被孩儿杀了,丟进了地窖。” “嗯嗯我倒也是说的刺客......康儿......全真派竟还能为你所用么?”” 完顏洪烈神色复杂,康儿並不像是知道那两个乔装打扮的身上还带著度,可自己这么一问起,还是如实告知。 他先前在玉虚宫见到了全真七子中的丘处机,没想到全真派居然也为康儿所用,可康儿又辣手无情杀了截他所看上女人的师弟。 “全赖大云光明教主杨过之功面刺赵扩身死之功,北地武林,都对宋国厌恶至极,就连那江南七怪都离开了宋国,丘师父与黄岛主一样,虽不喜咱们金国,但金国好列给汉人百姓活命的机会, 蒙古若南侵中原,屠城灭族都是常事,所以他们愿意助孩儿刺杀铁木真。” 完顏洪烈点头,黄药师对他冷淡至极还面生不屑的脸色可使他难受极了。 “明白了,康儿你做事自有章法,確实不必事事与我商量。” 杨康亦微笑点头,確实不必事事与完顏洪烈商量万军之中能取成吉思汗性命,亦能突围而出仅仅受轻伤,他对自己的实力已有一个万军实战下的清醒认识。 不管完顏璟跟完顏洪烈许封自己的这个隨王有没有別的意思,他都要跟完顏璟討要点別的意思意思! 完顏元帅大功如此,你若还想仁瓜俩枣打发了,那完顏元帅可要亲自来拿了。 虽然他並不是很想让一个分崩离析的金国来抵抗一个分崩离析的蒙古,但如果完顏璟不识抬举,那也没辙。 学学人家完顏洪烈,爱完顏康甚过亲子,你就不能也如此爱这便宜孙子吗? 是夜,杨康与完顏洪烈求见完顏璟,但只有完顏洪烈得召。 完顏洪烈见皇宫中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驍骑营、神锐军等侍卫亲军精锐巡守严密,內廷之中更將合扎猛安全部投入布防..... 他不由得一愣,蒙军已经退了啊?不对,陛下防的不是连中都城都攻不破的蒙军,而是康儿。 可是康儿有什么好防的?陛下不是昨夜才想让康儿隨驾南狩的吗? 难道说康儿真杀了一国之主,让陛下恶伤其类,大为防备? 呵,狐死兔悲? 完顏洪烈恭敬向完顏璟见礼后,连忙讲述起来杨康刺杀之艰难、其中之惊险、其伤势之重,以及即便身受重伤,稍作治疗后,便要来向陛下復命。 这是何等的忠诚! “可是我听说康儿是在为她爱妾疗伤?” 陛下明鑑,康儿確实是爱美人更甚所有.....: “呵,他可真是风流多情,倒是与赵王迥异!” 完顏洪烈正要张嘴继续解释回应,完顏璟又道: “咱们完顏氏就算练那中原武学,还从未出过此等高手,甚至远胜太祖、兀朮郎君。 康儿这一早產儿,先天不足,竟能成就如此武力?万军之中杀进杀出,古之霸王也莫过如此了罢? 赵王啊,你说康儿这是姓完顏?还是姓杨?” 完顏洪烈震惊直视完顏璟。 “父皇陛下......康儿当然......姓完顏!“ “赵王,你是糊涂还是愚蠢!替別人养了十八年儿子!你的王妃十八年里,居然都未再给你生个一儿半女!!!” 完顏璟气极而笑。 完顏洪烈露出坚定的神色,不能使惜弱遭殃。 “王妃早產康儿,元气大伤,儿臣不愿王妃再遭此劫,此生有康儿一个便够了!” 看著完顏洪烈坚毅之色,完顏璟忽生茫然嗯?难道我猜错了? 不应该啊?当年给包氏诊脉的医士、包氏派去临安牛家村搬家的侍卫,他都找到拷问了!事无巨细,连那杆“铁心杨氏”的铁枪他都知道! 王妃被赵王带回中都时,明明已有四月身孕!八九个月早產还说得过去,但哪有六七月早產的孩儿! 不可能,我没有错! “欺君之罪,我们父子可以相饶,但若使大金国皇帝成了汉人,岂不是天大的笑话?你我有何顏面见得太祖?” 完顏璟越想越气、越气越怒、越怒...:..还是没动手打完顏洪烈,完顏康虽万分疑非赵王亲子,但与赵王之亲爱,他也是看在眼里的,他甚至確定完顏康有仗著武力力挺他爹爹夺权称帝的心思!不然为何屡欲染指兵权!? 倒不能伤了赵王。 完顏洪烈见帝王己见已定、心意是绝难改的,当即改换思路,打起来感情利益牌。 他哭诉道:“儿臣確实爱极了王妃......还有康儿、康儿他姓了十八年完顏、从来都是喊儿臣爹爹......父皇陛下,康儿他绝无异心啊!康儿武功盖世,正是大金国之福,將来为將为帅,必能攻克南朝、荡平西夏、灭尽蒙古,使陛下成就不世伟业啊!” “不世伟业?呵呵......我却是难以看到了,烈儿,你也知道你父皇陛下有疾,还能活个五年?十年?將来......是你的不世伟业吧?” “儿臣也绝无异心!” “起来罢!当年那些个医士、侍卫都给我杀了,你再想想还有哪处会有紕漏,儘快处理掉,別教他將来生疑!” “儿臣明白!” 完顏洪烈心想,最大的紕漏是当年在宋国受自己贿赂做事的那个指挥使,人海茫茫其也生死未知,康儿应是再遇不到他了。至於他丘师父与江南七怪在嘉兴见过自己之事,倒也无虞,惜弱向来与康儿讲的是她在临安老家受宋兵迫害,被当年身为金使的自己救回了中都,惜弱也从未向康儿讲过“铁心杨氏”的旧事。 只要自己让康儿过得越来越好、地位越来越高,惜弱更不会主动告诉康儿真相了! “烈儿,为了大金国社稷,病死王妃吧。” “父皇陛下!王妃软弱纯善,必不会坏事的!” 完顏璟见完顏洪烈神色大变,顿时无语至极。 他挥手揭过此事,恨铁不成钢的语气毕露,说道:“若用完顏康,太子之位交给你大哥必然生乱!但文不可使完顏康继承大统!这样,趁著此番他立有大功,进其王爵、赐其婚配!他不是完顏氏的血脉无妨,將来你的皇太孙是了即可!” 第107章 小姑奶奶 西进南狩 第107章 小姑奶奶 西进南狩 “啊?” 杨康在赵王府书房露出震惊脸。 完顏洪烈適时露出鄙夷神色,解释道:“陛下惊惧康儿你威势,不敢见你!却又不捨得弃你不用,便出此下策......“ “那也不至於让孩儿娶完顏氏女罢!同姓而婚,必使世人耻笑!” “朝堂中在乎这些礼教束缚的都是汉人,其势远逊於宗室及赐名大臣,他们这些本姓或冒姓完顏的,都支持先钦怀皇后蒲察氏所出的大哥,絳王完顏洪裕为太子,连让你祖母进封皇后之位都横加反对。” “他们反对便反对,孩儿为父王自取之!” “康儿不可!大金国近来损兵折將数十万,不可能再生同室操戈之祸,不然教蒙古捲土重来或南朝趁机北攻,大金国危矣!” 完顏康握著杨康双手、目光灼灼,诚挚嘆道:“教康儿受委屈了!陛下也不敢使康儿你名节受损,便提出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杨康好奇:“什么法子?” “进封康儿你为原王,判大兴府事,择宗室远亲改母姓而为王妃。” 原王是什么鬼?不是隨王了? 我大隋不能幽而復明了? 完顏洪烈见杨康疑惑,便仔细解释了一番。 显宗为太子患暴病七日而卒的翌年,其子完顏璟被金世宗立为皇太孙之前,就是走了趟进封原王判大兴府事的流程。 此间,完顏璟同样也来这么一套,便是明示朝臣,不是我想立完顏洪烈为太子啊,而是未来的皇太孙太牛逼了!我不得不立赵王为太子!宗室之中你们谁有意见,谁就去问问铁木真的想法。 同理,我完顏璟当年文治如康儿武功一样牛逼,都深受祖父喜爱。 但是为了咱们大金国完顏宗室的血脉著想,不能连续被汉人女子稀薄,得让未来的皇太孙娶个完顏氏,让世宗血脉重新伟大。 杨康听著好笑,莫不是完顏洪烈被完顏璟诈出来完顏康不是他亲生之事了吧? 然后出此妙策??? 既要我这个顶尖战力,还要完顏氏血脉传承。 很6! 杨康不由得佩服完顏璟思路转得快, 衣吃掉,炮弹打回,那我就不客气了。 “陛下选了哪位宗女?” “世宗第七子,卫王完顏永济持重老成,检制宗室为王傅府尉官,向来为陛下是从。卫王之女完顏琼年方二八,仪容娜,丰韵嫣然,是为良配。” 杨康感觉完顏永济这个名字有点耳熟,搭配著卫王封號及世宗第七子一算辈分。 这特么的不就是异世中被铁木真评价为废物的卫绍王吗? 史载成吉思汗名言:我谓中原皇帝是天上人做,此等庸懦亦为之耶?! 他是完顏璟的叔叔,深受完顏璟信任而得以託付皇位,当时將死之际的完顏璟有两个妃子怀有身孕,让完顏永济择其男子为皇储,但没想到完顏永济登基后没几个月就將完顏璟的两个孕妃一个给毒杀一个给墮胎了。 后来,金宣宗为其諡曰绍,后世称其为卫绍王。 金宣宗给铁木真和亲的公主也正是卫绍王的女儿,岐国公主,丘处机西行传教时还见过嫁给铁木真的岐国公主,受其厚礼招待。 当然,此世之中,这位完顏琼到底是不是那位岐国公主也不確定,毕竟完顏永济可没机会登基称帝。 不过,这辈分是可以確定的。 杨康表露出奇怪神色:“那她岂不是孩儿的姑奶奶???” 完顏康:wtf? 完顏洪烈也很尷尬:“陛下知你好美色,宗室中適龄女子中唯有卫王女姿色上佳、卫王唯命是从又方便易名改姓......且距世宗血脉不远不近恰到好处.... 年哎呦..:::.好美色的人设立过头了。 杨康无言以对。 算了,献公主给铁木真和亲是和亲,献宗女给元帅和亲那也是和亲,且看这“原王、判大兴府事”有多少权柄,好借金国掀起多大的声势。 不然铁木真岂不是白死了。 便让完顏璟安心多给金国维稳会儿。 於是,完顏璟、完顏洪烈、“完顏康”三人明暗之中互为联手、各怀欺骗,一时间竟有了种默契的奇妙关係。 上欲进封肃国公为原王、判大兴府事,同时解除都元帅府副元帅之职的小道消息传遍朝野。 杨康在玉虚宫再摆筵席,为眾豪侠义士践行的举动更是证实了这个小道消息的真实性。 眾朝臣恍然,你都要当皇太孙了,你还掌握著能在万军中杀进杀出的私兵,这不合適吧? 倖存的上中二等高手中没有一个愿意由兵部安排到地方任武职的,故而都弃了官身,只受了赏赐,而下等高手中有愿意去军中搏一搏富贵的,也由还暂任副元帅的杨康推荐,去了兵部銓选授职。 至於那剩下来的那几百劣等高手,在玉虚宫听了几场杨康讲武大课后,收穫满满,亦逐渐散去。 几日间,人声鼎沸的玉虚宫冷落寂寥下来。 黄药师嫌杨康教学水平一般,帮他履约指点起来还未散去的二三十个上中下等武高手的武功。 十来日后,他们也都各自散去,並道元帅珍重。 这声珍重还真不是虚情假意,大伙儿都看得到中都潜在危势。 完顏璟得到回撤的十万边军、北上解围的十五万地方驻军后,吸取教训,並未仓促出关追击, 而是掉头准备去灭了在西京路肆虐的五万蒙古西路军。 但没想到,回防安內还不如出去莽! 二十五万大军又被打崩了! 接战第一日蒙军死伤惨重,但第二日铁木真之子朮赤、察合台亲率勇士冲入阵中,直取金帅胡沙虎阵前,窝阔台指挥大军接应,眾將士知成吉思汗身死消息及此战有进无退再无援军,竟然越战越勇,杀得伏户遍野。 胡沙虎等將只率数万残兵逃回中都,蒙古西军堂而皇之劫掠中都路后从居庸关北归。 杨康:你们是废物吗?铁木真都死了,带二十五万大军打他仁儿子都被杀穿了? 杨康难以评判,刺杀他是专业的,但领军出征这活儿他也没干过,实在难以想像在西京路並非是在野狐岭地势复杂险恶的地方,金军还能被蒙军以少胜多近乎全歼。 待他得知是自己杀了铁木真及其魔下诸老將,给蒙军西路上了破釜沉舟的嗜血buff后,他也不由得一愣。 然后冷笑:“庸將丧师辱国,竞无耻推本帅斩敌大功,简直可笑至极!” 完顏洪烈:“康儿所言极是,若教为父领军出征,必不至於此啊!” 但无论怎么吐槽,完顏璟是怎么著也没办法短时间內给中都路及边关凑齐大军卫成京畿了。 故而完顏璟这回是真要南狩南京开封府了! 当然,也不至於迁都,只是南去有黄河天险,能使他更为安心。而中都路诸多关口、堡垒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已是处处破绽,蒙军若再攻来轻易可破。 於是,喷跟朝野上下拉扯了半个月的完顏璟,已確定带著护从军与诸班大臣、宗室南狩的安排! 民间一片譁然。 但毫无卵用。 不过完顏璟为安抚人心,將中都城百姓的救星、大英雄“完顏康”留下。 附带的,也將其父完顏洪烈留守。 你们父子俩有能耐,那就都留在中都路跟蒙古人玩儿罢! 完顏璟因铁木真身死而被提振的心態,还是被胡沙虎再丧军二十余万崩得很彻底。 泰和十四年,九月庚辰日,立冬。 铁木真身死第三十二日。 赵王完顏洪烈立为皇太子,任平章政事兼副元帅,居中都监国,凡遣使、祭享、五品以上官及重大军国事需遣使驰奏,六品以下官及其余常事,听太子裁决。 肃国公完顏康进封原王、加开府仪同三司、判大兴府事,辅佐皇太子居中都监国。 拜平章政事兼都元帅、邹国公完顏承暉为右丞相兼都元帅,辅佐皇太子居中都监国。 完顏璟跑路前还是给完顏洪烈留了两手,一是让世祖曾孙完顏承暉来节制太子; 二是隨驾宗室中,包括了太子妃包惜弱。 於是,杨康安排了穆念慈、李莫愁贴身护卫,並派遣张三枪、杨友二人领府中侍卫护持。路上若情况若有异,即刻带著包惜弱与傻姑逃回中都。 至於真到了南京开封府,倒是没什么危险了,杨康防的不是完顏璟要加害包惜弱,连中都都留给完顏洪烈了,没这个必要。他防备的是完顏璟的护从军万一发生譁变,毕竟河南远居中原腹地, 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背並离乡。 而杨康也並不打算把包惜弱留在开封府多久,他已吩咐穆李张杨四人,待时机到了,便將包惜弱与傻姑截走,届时將会有黄药师接应,去桃岛暂居。开封不比中都,之前使宋路过休整时探查过,好出入得很。 至於其中为何会有傻姑......嗯,没错,傻姑最近黏上了包惜弱,她能感受得到包惜弱对她最好,傻姑对她甚为亲近。 当年杨铁心发觉曲灵风失踪后,怕其仇家再来寻仇,便是包惜弱將幼年傻姑带去了红梅村娘家寄养,后来包父听闻郭杨两家灭门噩耗,惊嚇离世,而傻姑仍然由心善的包母继续抚养,一直到包母去世、傻姑长大成人。 傻姑对包家母女留著一层天然的信任。 至於杨铁心当年重伤初愈后,去过红梅村探问,这般细节,杨康並不知晓,故而以为傻姑后来不曾见过杨铁心,她就算傻里傻气口无遮拦,此时缠著包惜弱也无妨。 铁木真身死第四十五日,漠北肯特山下。 独木棺已入深坑密葬,墓土回填后,铁木真之妻孛儿帖领铁木真诸子女、臣属纵骑万马踏平尘土。 眾人高声立誓,必扫平金国,取完顏康首级,祭奠成吉思汗! 遵照铁木真遗命,窝阔台被孛儿帖、察合台、托雷拥立继承大汗之位。 金国大军杀之不尽,窝阔台决定转攻西夏、西辽,从西边掠夺人口、財富,为下一次一举荡平金国而作准备。 铁木真长子朮赤不同意西进,决心要分兵南攻,但並未获得支持,只得统帅自己原本分封所得的一万军分道扬,准备直取东辽、大真,从渝关再入中原。 孛儿帖不愿兄弟相残,分给了朮赤自己的三千户子民,让他与窝阔台分开,一个向西、一个向东,明年冬天再回到和林,一起再议大事。 让托雷意外的是,自己的郭靖安答居然择追隨向来与他们不对付的朮赤。 “我娘已被师父们带回了山东老家,山东有可以响应我起兵反抗金国的汉人,我不想向西。” 孛儿帖、窝阔台等人看向华箏。 华箏道:“金刀駙马去哪里,我便也去哪里!” 窝阔台兑现了铁木真当初千夫长的封赏, 朮赤得到更多的兵力,不由得对郭靖带来的南蛮女將刮目相看。 同日。 完顏洪烈、“完顏康”送完顏璟南狩出中都路。 待杨康返回换成了原王府招牌的原赵王府,看到小师叔正在和一女真服饰的小姑娘聊天,不由奇怪。 见其姿色上佳、容貌秀丽、风情迥异,杨康心道不妙。 不是,完顏璟你都跑路了,你还把卫王的小女儿送过来作甚? 你还真打算我给你生个圣太孙,將来当金国皇帝啊? 完顏洪烈,你快管管你爹吧, 完顏璟:说给你就给你,你要是真能挡得住蒙古人復仇来攻、守得住中都城,將来让你当金国皇帝的爹又有何妨! “小师叔,这是何人?” “嘻嘻,是你的王妃、你的小姑奶奶吶!” 黄蓉笑虽是在笑,但满眼都是危险的神色。 第108章 入桃花岛 闯少林寺 第108章 入桃岛 闯少林寺 杨康挥挥手,让婢女將小姑奶奶完顏琼带去休息。 由於完顏洪烈身为太子,他便搬去了东宫居住。 而梅师父也搬了回来,同样跟著一起来的,还有云霓两位师妹。 黄药师、全真七子也住进客舍,堂堂王府,已成了反贼老巢。 这些时日以来,小师叔与好师侄双修瑜伽密乘,日日勇猛精进,早已超越了穆念慈停滯在第二层的境地。 其中第三层讲究身心合一的无比瑜伽密乘境界,也是一日而就, 而要突破至第四层,小师叔心眼子太多,反而毫无头绪,只能与好师侄继续磨蹭在第三层。 今夜,因完顏琼之事,她反而连与好师侄修行第三层的心境都维持不住了,气得她在杨康身上乱啃。 “哎哎哎!別咬,小心把你牙给崩咯!” “哼!我又不是你的王妃,你何必心疼呢。” “什么王妃?小师叔,你没见著你的好师侄都把他小姑奶奶打发到外面客房去住了么?咱这整个王府后寢,可是只有你一个女主人。” 黄蓉也不练功了,扑进杨康怀里,伸出葱葱玉指戳戳他下巴,一副瞭然模样的坏笑。 “你是不是想说,完顏康娶的王妃,与你杨康有什么关係呀?” 杨康赶紧摇头称不是。 “哼哼,別以为小师叔不懂你坏心思!” 杨过那一套在临安玩儿得风生水起,完顏康这一套在中都也不湟多让,好师侄可真有你的! 一边是宋国大侠和义兄的七师父勾勾搭搭,一边是金国大英雄要娶自己小姑奶奶.... 黄蓉伸出五指又紧紧住,傲然道:“我对你了如指掌!” 杨康又点头称是。 “我亦知小师叔深浅!” “啊?” “浅了些,肚皮会动。” 黄蓉呆了呆,反应过来好师侄在讲污言秽语,顿时翻了个白眼、捂住耳朵不想听。 身体上可以接受,但脑子不想。 她捂著耳朵道:“別看了!快给我揉揉,会长大的!” 於是,又是荒废了练功的一晚。 次日,杨康继续响应民心,跑去大兴府设於中都城的府衙上班。 其实他这个判大兴府事算是个荣誉头衔,並不常设,他不去干活儿,府衙底下各级依旧运转如常。但他要来干活儿,也没人拦著。 上班第一天,信心满满,我是包青天断案如神,上班第二天,这活儿真难。 还是行侠仗义、自由心证简单。 中都城百姓连续围观了近一个月的大英雄也是腻了,杨康见府衙外的粉丝数跌破两位数,结束了上午的坐衙视事工作后,下午便提前下班。 嗯,后面大概率也不常来。 由於判大兴府事坐衙,全靠顏值撑著,业务能力著实堪忧,杨康他也不知道对於他声名的传播是好是坏,不过能传尽传,反正最后还是要靠另外两层身份的翻转,给世人带来爆炸的戏剧性传播。 “成为大侠为杨康正名”,过儿的此般嘱託总要尽最大努力完成的。 中都路无事,探查得蒙古动態,近来並无再犯中都之势。完顏承暉与完顏洪烈便正在商量谋划如何分化瓦解在东京辽阳府自立大真国的蒲鲜万奴,其部下都是从中都路、河北北路、河北东路等地带去辽东的,並非人人都想留在那里。 缺兵,得从蒲鲜万奴那边拿! 杨康没参与这些军政谋划,完顏洪烈既无奈又欣慰。他如今大权半握,並不是很想过早得让渡权力给“完顏康”。 甚至本应由他代完顏璟催促杨康娶了完顏琼,生下子嗣的事情,完顏洪烈也有意无意地拖延著。 康儿若有了完顏氏血脉,而陛下还生龙活虎,將来传位还轮得到我完顏洪烈么。 我大金国可从未有过一次父传子成功的先例。 迎娶王妃不急於一时,让卫王女在王府中培养培养感情。 权力的滋养总会使人心性发生变化,完顏洪烈这才当上监国太子一个月,便有些沉醉了。 於是,他欣然同意了杨康要赶赴东海桃岛,替全真派的师叔祖与他师祖岳丈讲和的事项。 两日后,杨康与大小黄、全真七子、梅超风纵马出城,往宋国明州方向行进。 云霓两位师妹倒是没带,留在府中练功,她俩与完顏琼玩儿得倒也挺好。 没出中都城多久,路上。 “哎呀!你们等等我!” 黄蓉忍不住大喊,先前逞强非要自已带著梅师姐骑马,这才赶了一会儿路,她就受不了了。 梅师姐生得也太高大了!坐在身前,自己歪著脑袋看路,脖子都要歪折了! 哼,孙不二也是个矮子,也带不了梅师姐。 眾人缓,等得黄蓉赶上来。 “康哥哥你带上你梅师父罢!” “行吧,明明先前是你自己要逞强。” “哼!” 黄蓉不说话,虽然原谅了梅师姐,但她並不想师姐变成后娘,没让爹爹带著她共乘一骑。 好师侄九岁便认识了梅师姐,敬仰孺慕,倒没这份顾虑。 梅超风低著头矮著身子缩在杨康怀里,眼晴闭著也不知在想何事。 “师父,你身子怎么还是这般僵硬啊?错练九阴的金钟罩还没纠正回来?” “你都当上王爷了怎么还如此多稀奇古怪的问题?” “难道当了王爷就不是梅师父的徒弟?必须永远都是嘛。” “......你可別哄我。 凑过来与杨康並驾齐驱的黄蓉插嘴道:“梅师姐,你可別信他,他言巧语可会哄人了!” 梅超风应了两声,心道他若不会哄人,我也不会当他师父,他若不会哄人,也不能將小师妹你得著手。 一念至此,感受著徒弟手臂的触碰,她心中一嘆,若能重见光明,看一眼自己这好徒儿到底有多好看该多好吶。 小师妹喜欢,师父也喜欢,该是何等的俊雅英姿。 多日前,少林寺。 觉远每日三十卷,已將藏经阁內五千卷经书窗图吞枣全部背完,至於其余高僧先贤的经注训言,他觉得这並不在黄施主的吩咐中。 “小和尚,你不將藏经阁经书都背完,可不许想我的容貌哦!” 觉远晃了晃脑袋,想要把黄施主的容貌晃出来,却发现已被自己在这每日每夜沉浸的佛理给磨灭了。 他不由得一拍脑门儿,哑然失笑。 笑过之后,便打算重新仔细温习经文,再研读浩如烟海的先贤圣训,反正閒来无事,不如看书不一会儿后,前山隱约传来召集寺眾的钟声,觉远伸了个懒腰,周身骨骼里啪啦,不绝发出轻微的爆响之声,大约是坐得久了,筋骨都僵硬了。他起身出院关门,应召而去。 到了前山,却未想到是一个番僧引来一百零八大罗汉阵围攻, “天鸣方丈,本座好意护送你回山门,少林高僧便是如此待客之道?” “金轮法王!你图谋本寺武学,何来是客?” “哈哈哈!你两个师兄对金刚门外功速成之秘起了贪念,金刚门亦求少林本宗高深內功,他们互相勾结,將你谁骗劫持!本座好心救你,你却恩將仇报?” 天果、天圆、无色、无相等师兄弟、师侄异地看向天鸣方丈, 难怪当日怎么也找不到方丈他们三人了,原来是与金刚门有关。那晚刺杀铁木真之事紧急,天果、天圆便让无色无相两位弟子领其余十几位师侄隨元帅行事,而他俩继续寻找方丈与两位师兄, 后来城里城外都未找到。 天鸣气急而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哪里来的恩將仇报?金轮法王,你若想见识本寺神功, 且入罗汉阵相试罢!若出不得大阵,便请在本寺禁闭思过三十载如何?” 金轮法王欣然应邀。 第109章 法王进货 欧阳乞儿 第109章 法王进货 欧阳乞儿 金轮法王不用金轮了。 一来是没钱没空再铸,二来是见识了杨康精妙的剑、拳、掌、爪法,心动不已,但《九阴真经》上所载武学,他以龙象般若之力催动起来,总感觉很奇怪,威力与精妙程度远远不如经上所载玄妙。 参悟借鑑《九阴真经》可以,但让他彻底改练不行,金轮法王並不捨得捨弃练了一辈子的龙象般若功。 而元帅所授乾坤大挪移神功,恕他修为不够,只堪堪踏入第四层便停滯不前了,距离第六层融会贯通,可將方般招式、诸相气劲取擬为用的境界还差很多。 於是,他决定找少林寺进货,同为佛门武学,本座若用四层乾坤大挪移神功之妙,看不破其招式变化,这不应该吧? 入阵! 前一盏茶的时间,金轮法王应对得手忙脚乱,他是来学七十二绝技的,不是来杀人灭寺的,故而硬吃了十余棍。 后一盏茶的时间,乾坤大挪移神功运转,大阵之中什么韦陀棍法、夜叉棍法、普度棍法等等都被他学得七七八八。 棍法是高明,但用棍法的少林眾僧武功高低不一,配合起来参差不齐,已得诸般棍法精妙,再破大阵已不需耗费什么功夫。 天鸣等人面色难看,临场偷学棍法?什么神僧学得如此之快、如此之精? 由於杨康在武林大会中学而未露,故而眾人不知乾坤大挪移的神奇,只以为是张三枪推碑展露的潜力激发、气劲搬运的妙用法门。且眼下金轮法王穿著僧袍,身上偶有显现的青红二色並不会教人瞧见。 天鸣不由得想起来寺中百年之前的大劫,也同是有位名为大轮明王的密教番僧上门挑战,其偷学了七十二绝技而以逍遥派的小无相功使出,震镊全寺,险些教少林散伙儿。 不过眼下这位密教的金轮法王並不会七十二绝技中哪怕一门,看来当年那位大轮明王武功尽失后果然大彻大悟,只钻研佛经並未传下武学。 天鸣不由得感到一丝欣慰。 不过,谁给他的棍子!?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天鸣一看方位,是觉远师侄抽了根棍子丟给了金轮法王,此时他正在跟金轮法王的徒弟达尔巴聊天,两人一个说汉话、一个说藏语,鸡同鸭讲。 他当即把觉远召来斥问。 “觉远!为何赠敌兵器?” “稟方丈,那番僧弃奇门利刃而空手应战,不欲伤人是有慈悲之心,小僧见之不忍,故而予他一棍好挡些伤痛。” 天鸣:“.....”觉远你是不是读书诵经念傻了? “你和那个小番僧在聊什么?” “觉远讲觉远的,达尔巴讲达尔巴的,各虽听不懂,但向佛之心皆同。” 天鸣:“ 他正要把觉远赶回去,却见金轮法王已破阵而出,顿时喃喃不能言语。 好强! 这就是武林大会之中被元帅钦点为魁首的金轮法王吗?还好一路上谨慎,没与他翻脸! “天鸣方丈,罗汉阵已破,可还有什么指教?本座身来到中土一路较艺从无一败,原本仰慕中原武林泰山北斗之地是怎样一副庄严宏伟的气象、少林寺七十二绝技又是何等高明的高明的功夫, 但此番来看,少林武功莫说远不及完顏元帅丝毫,便是连本座也瞧不上!” 天鸣脸色难看,但没想到金轮法王说话还有更难听的。 “也难怪天因天方两位大师弃少林正宗而求教金刚外门,原来是贵寺个个学艺不精,空有绝技而无人能练成?还是说那七十二绝技本就是如这罗汉大阵一般,徒有其表,不过是贵寺吹嘘出来的?” 天鸣脸色一黑,沉声道:“七十二绝技博大精深..... 他话还没说完,金轮法王頜首微笑道:“是本座疏忽了,七十二绝技確实博大精深... 天鸣脸色稍缓。 “金刚门灭慧大师的大力金刚指、金刚般若掌、金刚佛魔神通確实威力不凡!不知贵寺可有此般高手?本座记得天鸣方丈不过被元帅评了个中等罢?贵寺中只有无色大师勉强得为上等。” 天鸣面色尷尬,武林大会中少林寺確实表现不佳,而无色师侄还是带艺投寺的,他本是占山剪径的绿林好汉,山寨被剿灭了才孤身来投的。 他心里一嘆,埋怨起来元帅评什么上中下劣,这一回声名传播,江湖之中对少林寺之衰落,更有直观印象了。 不过他还是正色道:“金刚门为求速成,竟走邪魔外道的残忍手段,实与佛门习武护法之道相悖。法王若有意求学几门绝技尚可,但要將七十二绝技全部取用,確实强人所难。” 金刚门熬练外功的速成秘法在於其门內神药“黑玉断续膏”,其药性极其神奇,即使筋骨被碾为粉末,亦可滋养生长痊癒,故而门中重点培养的高手熬练外功全然不顾受伤,甚至以伤残为荣, 好以“黑玉断续膏”一边疗伤一边激发潜力,自外而內,既使外功无比强横,亦使內力滋养得浑厚不俗。 但当年杀人叛寺的金刚门创派祖师火工头陀本是少林等厨房中烧火的一名普通杂役,因受香积厨僧人欺压而观摩眾僧练武偷学了二十年武功,但並未学得金刚不坏体神功、心意气混元功、降龙伏象功等內功心法,故而灭慧携门人趁机来取用一二,好使內外合一,武功更进。 天鸣心道,天因天方两位师兄糊涂啊,那黑玉断续膏的秘方,金刚门定然不会给你,若走这捷径岂不是一辈子要受制於人? 他们两个將各自所学的心意气混元功、降龙伏象功传授给灭慧,必使金刚门如虎添翼,將来寺中无人能敌,可如何是好? 罗汉大阵並不能护寺无虞。 念及此处,天鸣將目光再看向金轮法王。 天鸣和善道:“但话又说回来.:::: “但话又说回来,克儿啊......你有在听老叫化说话吗?” “在!在......” 欧阳克打了个激灵,缓缓转身继续听洪七公讲话。 方才他唱著莲落去店家討饭,却见著了黄药师、全真七子等人在一起,顿时惊疑不定,再转眼却见到完顏兄弟与黄姑娘,须臾间什么惊疑也都没有了,忍著无比的艷羡与悲痛,继续唱著单曲儿討赏,然后悽然离去。 他声音沙哑情感充沛,倒是惹得黄蓉回忆起自己北上时打扮为小乞的日子,便遣了小二,给他赏了一碗好菜。 鬚髮杂乱、浑身脏污、容貌已然大异於常的欧阳克甚为感动。 黄姑娘真是太善良了。 但欧阳克还是不敢相认,一成是忌惮全真派与白驼山庄有仇,一成是洪七公的打狗棒法他还没学到手,还有八成是自己是因为黄姑娘。 不能教她认出百驼山少主这般模样! “不是老叫化不教你打狗棒法,而是克儿你眼下討饭虽討得不差、像模像样像个真乞巧、也干得许多惩奸除恶的侠义之事,但老叫化终究是要把你还给锋兄的。这打狗棒法向来是只传弓帮帮主,与克儿你確实无缘。” 洪七公也不嫌弃欧阳克討来的不是残羹剩饭,欢天喜地地將烧鸡吃了半只,实话实说,这半年邀过日子他也是有点过够了。 半年!半年没喝过酒了! 这半年时间倒是还有一桩事甚为遗憾,那就是没去参加金国那位完顏元帅举办的武林大会。他本是瞧不起女真人搞这一出风波的,故而未曾理会,只专心带教欧阳克。 但从榆关而入河北等地劫掠的蒙古轻骑教他认识到了蒙古韃子的残暴更甚女真韃子。 女真子已经不屠城,如今的蒙古子是真屠城啊! 只可惜还没来得及赶至中都,便传来完顏元帅带领一眾江湖高手夜袭蒙古大军斩杀蒙古大汗的事跡威名。 欧阳克嘆了口气。 好兄弟当了黄岛主的女婿,好处真是太多了,《九阴真经》那般的神功也传给了他,竟教好兄弟成就了如此高深莫测的武功! “七公说的是,弟子如今残废之身,练练降龙十八掌强身健体便够了,打狗棒法的精妙,就算真得七公传授,那也使不出来半分,实在有辱弓帮威名。” “走吧,咱们继续往南边淳化镇去,算算时日,锋兄也该从临安回来了,希望他能找来那葵功、对克儿你身体恢復有所神益。” 欧阳克撩拨了下杂乱的头髮,言语幽怨:“七公你当初若是下手轻些,弟子也不至於此。” 洪七公尷尬一笑:“那晚老叫化若下手轻了,你小命都不保咯!” 欧阳锋欧阳克都是明白这个道理的,故而並未对洪七公多生怨恨,而杨过已死,更是连报仇都不知朝谁报去为好。 洪七公答应过杨过,不使白驼山庄迁怒江南群侠。 杨康这回还是走的山东东路南下,顺便去一趟益都府杨家寨看望杨铁心。 途径淳化镇时,黄蓉见得路边有个老乞弓,披头散髮鬚髮皆白形容枯稿甚是可怜,她丟了几枚铜钱过去,倒惊了人家一颤。 只见他脸烂嘴歪、枯瘦至极的,似是重病命不久矣。黄蓉只得一嘆,难怪这人连碗也不摆、饭也不想討了。 缓过去远了些,她再回头看,方才的几枚铜板已教周围盯著的几个閒汉拾去分了。 黄蓉气不打一处来,挥手便是要弹出三枚冰魄银针,教他们吃吃苦头。 “小师叔,你这是要奖励他们呢?” 杨康见她掏出来的是不带毒的银针,顿时感到好笑,黄小邪没有黄老邪杀人利索呢,人家吃点苦头,把这银针卖了当作钱使,必是愿意多挨几下。 黄蓉嘴硬:“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小女子怎敢在大王面前为非作列呢!大王惩罚,可教人家夜里害怕得紧呢!” 刚想上去劝黄蓉慈悲为怀的马鈺当即勒马,並示意师弟妹们別管。 嗯,出家人別听著不该听的小儿女浓情蜜意之事。 “咳咳!” 小师叔你正经点!別学我! 你梅师姐还在我怀里呢! 还有,你爹脸色都不好了! 黄药师:你们两个闺房之乐能不能不要再宣之於口了??? 小师叔、好师侄、大王、人家、惩罚... 啊!!! 黄药师气得狠狠拍了下隔壁的马鈺,要来三枚铜钱,然后打向那三个閒汉的膝弯,嚇得他们拖著腿跑了。 欧阳锋见黄药师、全真七子他们终於离开,心下顿时鬆了口气,想著那三个閒汉被黄药师打跑,今日却无人给他弄来吃食了。 他不敢离开此处,怕错过了相约再见的克儿。 自己命不久矣,这一错过,便是再无相见之日了。 当日他故意將杨康引上泰山之巔,便是存了万一避无可避之际,寻一真正向死求生之路。 杨康不敢也没必要跳崖。 而他欧阳锋敢! 要的便是他下山来追耗费的时间差,等他从山道下来,自己早已逃生去了! 他早做好拼著左手也残废掉的准备。 但妙的是,此人担心自己跳崖不死,居然还掷剑来杀,此剑虽穿腹而出,但他早蓄蛤功防备,吸气之下將腹中臟器尽数挤开,並未致命。 而后他拔剑而得一利器,不断刺击崖壁缓衝,最后虽摔得重伤,但终究还是按照预计暂时保住了性命。 可是,重伤而使五臟衰竭,纵使內功再深,那也是回天乏术。 他决定为克儿做完最后一件事再死。 蛤功积静而动、后发制人,他在泰山南支脉徠山潜伏蓄气十八日后,倒行蛤功,逆冲八脉,將毕生功力尽释此时。 他不要命了。 强行打通十二正经,使全身气血充盈,迴光返照,除了右臂,他整个人都感觉好得不得了。 哈哈哈哈!老子终於强过王重阳了! 但极动至静,便是死时。 欧阳锋一路奔袭,翻山过江,直入临安。 他不单单从临安皇宫內侍省班房中取得《葵宝典》,更拿到了明教教主杨过的遗物! 一卷羊皮及六枚圣火令! 幸好內侍省高手未能研究明白这几件宝物,不然他即使以大周天圆满的境界,缺了一臂,也难全身而退。 如今,他气血臟腑衰竭到了极致,已是只剩最后一口气的將死之身,他还在等洪七公如约將克儿带回来。 他还有一个从內侍省获得的秘密告诉克儿,或许有用。 第110章 身已逝 剑虽改 吹簫屙屎 第110章 身已逝 剑虽改 吹簫屙屎 是夜,疏星暗淡,寒风彻骨,一道沙哑的哭声縈绕在坟地。 几只惊鸦飞起又落下,配合著噪了两声,使欧阳克哭得不那么孤单。 他们在益都府淳化镇外安葬了欧阳锋。 那天,欧阳锋再等了四日,终於等到了欧阳克与洪七公。 欧阳锋並未提及路遇桃岛的黄蓉与出全真而入桃岛的“余一剑”之事,他担心洪七公知晓后,推辞不受他恩惠。 他让欧阳克翻译圣火令上武功,赠与洪七公,且请他保管、教授欧阳克《葵宝典》与《乾坤大挪移》。 交代事关欧阳克的诸多要紧事后,欧阳锋心气一散,须臾间目光浑浊,呼出一口浊气。 应下他所求的洪七公忍了许久还是没忍住吃瓜的衝动,最后插嘴委婉问了一句一一“锋兄啊!你对欧阳克如此好,捨命为他!他是你儿子吗?” 欧阳锋最后充满怀念地看了欧阳克身后一眼,没有理会洪七公的话,垂首毙命。 欧阳克看懂了、听懂了。 墓前。 欧阳克拿起欧阳锋一直用著的救命断剑割破手指,將鲜血涂上羊皮。 第一行便是“明教圣火心法乾坤大挪移”十一个字,这是欧阳锋发现了圣火令上的波斯语武功后,觉得羊皮亦有异,钻研发现所得。 欧阳克眼见果然如叔父所言,心中又是欣喜又是悲愴,叔父取来如此多的绝世神功,还嘱託洪七公可自取用,只求能护得他安稳.... 可是叔父又似与娘真的有..... 所以他才对自己如此地好.:: 一时间他訥訥不知该作何言语。 “克儿啊,你先练这《葵宝典》试试,那罗摩遗体毕竟是五六百年前的传说,再生造化、生残补缺之说当不得真。” 欧阳克被提起又一伤心事,顿时更加伤心了,你鸡蛋没爆你当然不当真! “走吧克儿,老叫化先带你去山东西路的峰州处理下帮中事务,正好那罗摩安葬所在正在不远处的熊耳山,去瞧两眼也好。” 洪七公没学过高深內功心法,故而他对罗摩遗体这玩意儿还是有些兴趣的。 什么內功能生残补缺啊? 厉害了。 同夜,杨家寨。 七八天里一直在赶路的杨康终於在杨家寨正经又宽的屋子里,与小师叔酣畅淋漓地大干了一场。 別看小师叔身娇体柔的,但她动起来是真得劲儿。 两人都是食髓知味,从相互的第一次缠绵至今。 嗯,杨康给小师叔强行解释过为什么男人第一次很快的这样一个严肃的问题。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 小师叔大度地表示没有关係,在春风楼的时候苏盼奴已经教过自己了,小师叔对风流调的好师侄至今守身如玉很满意! “哎哟够了够了......別再动手动脚啦。” “好吧好吧。” 好师侄揉捏小师叔屁股的手老老实实往上移。 “好师侄,我会生小孩儿吗?你耶律兄夫人都又给她生了女儿.... “你还是小孩儿你生个哪门子的小孩儿。” 杨康心道,完顏萍正在东宫被怀著,耶律燕却已经出生了,而我的过儿大约是不復存在了。 身为完顏萍异父异母的哥哥、耶律燕的好叔叔,可不许大小武这般的废材凯她们! 黄蓉鄙夷:“小孩儿?谁家小孩儿有我这般美的?那你欺负小孩儿你好意思吗?” “师侄口误、师侄错了!小师叔只是发育得迟了些,將来必成大器!” “哼哼!那我要生个孩子玩儿。” “再等两年唄,不然你孩子都没奶水吃,或者你想给你孩儿找奶妈也行.... “嗯......那算了..... 两人继续说了会儿关於未来天南海北游歷江湖、把孩子丟给黄药师带的畅想,便继续练起功来九阳內力共鸣下的瑜伽密乘双修得很是快乐,世间绝无第三者能体会得到。 也就小师叔这不求上进、对武功没什么追求的,安然当掛件。 哦不对,她对东灵子还在钻研岱宗如何还算感兴趣,见面就问道长创成了没有。 大约是一种还没到手的、惦记著的快乐吧, 次日。 杨康拜別了杨铁心以及靖哥儿的娘李萍,与眾人继续南下。 朱聪凑到韩小莹身边说道:“七妹啊...:..完顏康的佩剑好像又换了呢,之前那一柄状如黑木,眼下这柄却是黑铁。” 没错,杨康的君子剑交给了李莫愁使用,出门在外,带著把神兵利器更有安全感些。而他现在鞘中的,则是穆念慈当时在蒙古大营中,向公孙止借用的黑剑,此剑虽不及君子剑厚重神异,但也是一柄刃生蓝光、极尽轻柔的锋锐之剑。 杨康用著不挑。 韩小莹嘆道:“二哥,你眼神真好。不过人家用什么剑关咱们什么事?” 朱聪笑道:“剑虽改,鞘未变,他有心意的。” 韩小莹“2”了下,眼光微动,瞧著周围无人在听他说话,小声羞报导:“二哥,你別再打趣小妹了!你就装作不知道吧好么,求求你了二哥!这事若教靖儿知道了,我该如何自处!” 朱聪把著扇子感觉確实棘手,遗憾道:“唉,那便算了罢。那位杨教主身死临安,他大约也没有復生的打算,七妹你这借剑之缘,是续不上了。” 韩小莹咬了咬嘴唇,“嗯”了一声聊作回应。 月余后,眾人经平江府入太湖,取了曲灵风户骨,又带上陆乘风与陆冠英,至牛家村曲家旧宅取了曲灵风的密室遗物,转道齐至明州。 眾人寄养了马匹,租了条大船,出海去桃岛。 本来海边之人畏桃岛有如蛇竭,不敢近岛四十里以內,如说出桃岛的名字,任凭出多少钱財,也无船敢去。 但黄药师本人亮出名號后,船家却不敢推了,而是连声求饶,赶紧使船工张帆出海。 只因他推的原因,是当面说那桃岛主杀人不眨眼,最爱挖人心肝肺肠..... 哎哟,今天真见著了! 黄药师见得別人在杨康面前如此毁,也不好发作,只得冷哼一声,不再理会。 不过见杨康忍俊不禁的模样,顿时心里甚为舒畅!康儿好呀,不为声名所累,这个场合下还在和蓉儿这鬼丫头著坏笑嘲笑爹爹! 可再见陆冠英脸色尷尬,老黄不由得皱眉不悦,批评道:“冠英何故如此姿態?东邪门人岂会在意这些凡夫俗子的评价?你当初喊老夫恶贼、自称爷爷的气度呢?” 陆冠英腿脚一软:“ , 陆乘风感觉自己可以提前教授儿子旋风扫叶腿了。 船將近岛,眾人见得岛上树凋零,静悄悄的情状怪异之极,但待到船只靠岸,岛中忽然传来一道万分喜悦之声,呼喊道: “黄老邪是你回来了吗!是你吗!可想死我啦!你再不吹簫给我听,我可要去你家屎啦!!!” 全真七子: 黄药师等: 第111章 胡说八道 第111章 胡说八道 “周伯通!!!你怎地四处屎!!!” 眾人上岛入林,黄药师大怒。 原来当年冯衡初逝,黄药师正是心智失常、迁怒旁人之际,周伯通因黑风双煞邪功之事上来桃岛责问黄药师笔录他的《九阴真经》,却没想到当年过目不忘的黄夫人冯衡已逝,周伯通诚心诚意安慰黄药师“你死了夫人,正好专心练功,若是换了我啊,那正求之不得!老婆死得越早越好。 恭喜,恭喜!”。 然后被勃然大怒的老黄打断双腿、逼要《九阴真经》下卷说要火化了祭奠冯衡。 周伯通不给,藏书於洞,若抢便毁,寸步不离守洞十五年。 黄药师遣人送饭照顾免得他饿死,也不强抢,夜夜吹簫,逼他出洞远逃。 两人互有默契,较量了十五年。 当然,周伯通的骨折还是痊癒了,出洞解决个人生理问题,黄药师也不趁机进洞取经。 有时周伯通故意在洞外蹲上一个时辰,逗弄老黄。 而近来,周伯通从太阳升起蹲到月亮落下、从春暖开蹲到树凋零,从岛的这头蹲到岛的那头,腿都麻了还是没等到老黄。 什么? 黄药师不陪我玩儿了! 周伯通悵然若失,感觉了无意趣,但又走不出岛正打算趁著冬日木枯之际,一把火全给黄老邪种的乱七八糟的树烧了,但没想到终於又听到了黄老邪的声音。 太好了! 黄药师回来了! “周伯通真狗。”杨康提醒著黄蓉小心避让。 老顽童的作案现场有的已滋养了泥土,但有的还是新鲜的,若让小师叔踩著,那以后把玩小师叔的玉足,实在是难以直视了。 全真七子很尷尬,知道周师叔不著调,但没想到周师叔如此不著调。 桃岛上阴阳开闔、乾坤倒置之妙的布置黄药师当然瞭然於胸,他穿林去找周伯通,而黄蓉则带著眾人循阵入岛中居舍等候。 黄蓉打著手势让聋哑僕人取来茶水,眾人见之无不暗自惊奇。 东邪凶名果然深入人心,离岛大半年了,这些受制於他的聋哑僕人都未敢离开。 不多时,黄药师赤脚携周伯通已归,他见得好女婿看聋哑僕人的眼神奇怪,不由得想要解释, 但话说出口,还是傲然语气, “这些都是当年老夫查访確实的胡作非为的奸恶之徒,擒至岛上,割哑刺聋,以供役使,东邪手下僕役当然是越邪恶越称心意!” 眾人闻之惊异,唯有早已深语老黄傲娇人设的杨康微笑点头,不以为异。 黄药师见状大为满意,康儿与蓉儿真是天作之合嘛! 不过,杨康心道,老黄啊老黄,你这开口一解释你就输了。 与小师叔对视一眼,两人都不由得嬉笑起来。 周伯通见得屋內情形,手舞足蹈喊道:“好啊黄老邪!老顽童每日痴痴盼你平安归来,你却擒来老顽童师侄,想要强行逼要《九阴真经》吗?鸣鸣鸣!你真不要脸!” “你这不知羞四处屎的东西,好意思说我不要脸?!” “我为你树施肥呢!你怎地不谢我还骂我?” 周伯通跑到黄药师面前作鬼脸,但被黄药师一掌推到马鈺身边。 “滚罢老顽童!我徒儿已將《九阴真经》下卷还了回来,我也不要你的经书了,快滚快滚,別留在岛上碍眼!” 周伯通惊奇问马鈺:“原来你们不是被黄老邪擒来的?” 丘处机自豪道:“师叔明鑑,是第子的大徒第杨康从梅超风处取来了真经下卷、归还了黄岛主,咱们这才上得岛来接师叔!” “梅超风?杨康?” 周伯通环视眾人,修地蹦到闭著双眼的梅超风面前,见她服饰精美、容貌较之十五年前的记忆变化並不太多,还能认得出来,便以为当年的黑风双煞从江湖眾高手中逃亡后,潜藏起来过得很好。 但没想到梅超风咧嘴冷笑一声,忽然睁开空洞双眼,顿时给周伯通嚇得怪叫起来。 “哎哎哎!小姑娘你快把眼睛闭上別嚇人了!” 周伯通躲到黄药师身后,再看眾人,却没见著铜尸陈玄风。想到丘师侄所言的杨康,他竟能从黑风双煞手中取来真经下卷,倒让他十分惊奇,要知道当年这对夫妇速成邪功、威震江湖,可不是好惹的。 他看向陆乘风,年纪太大,不像丘处机的徒弟。 又看向陆冠英,好像很怕黄老邪的样子,定然也不敢做得此等好事。 又看向杨康,只见他走到梅超风身边低声耳语,好似在安慰她,周伯通顿时瞭然,脱口而出道: “难道是陈玄风死了,你大徒弟娶了寡妇哄她开心才得了九阴下卷?” 丘处机脸色一黑。 黄药师回身一掌要抽周伯通嘴巴子,但给他躲开了。 周伯通又躲到黄蓉身后,这小姑娘常与他来说话解闷,还送美酒佳肴给他,定是个与黄药师关係匪浅的好人。 黄蓉揪他长须,娇笑道:“老顽童,你可別胡说八道,康哥哥要娶可不是梅师姐,是我、是黄老邪的女儿黄蓉黄小邪!还有,梅师姐也是康哥哥的师父,故而你的师侄们才得知你的踪跡,请康哥哥来救你。” “啊?那我师侄孙到底娶的是哪个?小丫头你?黄蓉?黄小邪?他要娶仁? “三个都是我!!!” 黄蓉被周伯通胡搅蛮缠到血压升高,感觉全真派的不正经作风难道是隔代相传? “啊?那......那全真派和桃岛岂不是成了亲家......不对不对,你是梅超风的师妹那你岂不是杨康的师叔?他怎么能娶你?不行不行,全真派弟子都是出家之人,师哥若在世定不会同意的......““ “嘻嘻,谁管你师哥同不同意,现在全真派由康哥哥说了算!” “啊?” 周伯通目瞪口呆看向全真七子,你们怎教一小儿倒反天罡了? 在周伯通愣神之际,杨康忽然近来出手,朝著周伯通使出九阴白骨爪。 周伯通下意识以九阴下卷中可轻巧破去九阴白骨爪的武功来应对,这下卷招式,黄裳同时记载了当年明教大敌的诸般武功,同时也记载了其以九阴武学予以相应的破法。 如原本纯为外功的九阴白骨爪若以北斗大法运用便成了黄裳的“摧坚神爪”,眼下周伯通转念之际使出,顿时大惊失色,挡了一爪后旋即跳开,蹲在地上不断拍打著自己的右手,自语自责违背了师哥的遗命。 杨康蹲过来说道:“老顽童,你看你也没听你师哥的话,把九阴真经都练完了吧?小事小事, 別放心上,马师伯丘师父他们几个都练了!甚至全真三代弟子们也都练啦!咱们全真派改弦易辙, 如今由我统领,重阳师祖的规矩都可以改改啦!” 马鈺嘴角微动,心道好师侄你可別乱改太多啊!贫道如今还是教主吶! 周伯通疑惑地看向马鈺等等,全真七子汕汕点头。 杨康又道:“老顽童,想必你看下卷最后一段『摩訶波罗,揭諦古罗”这些怪话也不明其意吧?” 周伯通这十五年来枯坐无聊,已把经文翻阅得滚瓜烂熟,上卷经文中所载,都是道家修练內功的大道,以及拳经剑理;下卷中所载,却是实用法门,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武功,自练法而至破法,无一不备。他本就是嗜武成痴之人,他不是为了爭名邀誉、报怨復仇,也非好胜逞强,欲恃此以横行天下。 就纯纯地欲知晓《九阴真经》练成后到底是怎样的厉害,如今下意识使出其中武学顿时嚇了自己一跳,再一看师哥的几个徒儿也都学了此中武功,顿时又鬆了口气,想来法不责眾,师哥不会怪大家。 都是黄老邪太坏了!害了全真弟子!!! 如今还想要女儿用男女之情祸害全真弟子,真是太可怕啦! 一念至此,他也对最后一篇读不通的文字大为好奇,也更好奇眼前的杨康是何等厉害,竟让黄老邪捨得女儿、招为女婿。 周伯通眼巴巴等著杨康解释那篇怪话的意思,这小子既然如此说,想必是知道咯? 杨康伸手道:“將下卷经书拿来,那么多怪话我可记不住。” 周伯通心痒难耐,从怀中掏出一册经书,翻到最后一页给他看。 杨康也掏出一册对照。 周伯通露出难绷的表情,你有你还问我要??? 他刚想问话,杨康便说道:“看来岳母当年確实是把最后一篇默错了,难怪用梵语翻译得有诸多疏漏.....” 周伯通表情彻底没绷住,伸手欲夺真经原本,但所发攻势都被人家轻描淡写挡住、人家还有閒心继续对照经文.... ??? 我师侄孙坐著不动我都打不过啊!? 周伯通顿时抓耳挠腮、乱扯鬚髮、就地打滚。 眾人不理,滚著也没趣,他便继续与杨康对坐,越看越气、越气越急,灵光一闪。 好小子!你跟你岳丈一丘之貉,又来逛我真经!!! 那老顽童可要以大欺小、以多欺少啦! 左右互搏! 一手空明拳、一手履霜破冰掌!看你如何抵挡!!! 第112章 互为兄弟 第112章 互为兄弟 周伯通只是玩闹,没有杀意杨康不识空明拳,但知履霜破冰掌,便任由老顽童击打。 无量阳海真气流转护体,周伯通双手各异的玩闹功势尽数被反弹回去。 把他嚇了一跳。 然后好似遇到个极为好玩儿的事物,他不断使出各种拳掌功夫,左右手组合出上百种套路,击打在杨康身上,感受著其反震反馈的劲力,仿佛自己变成了四手,不单单是左右互搏了,变成了上下左右互搏! “有趣!有趣!” 周伯通兴高采烈。 但眾人见之无不骇然,老顽童竟能双手拈来同时使出各种阴阳变化刚柔转换的招式,若与之相对,这不相当於要同时面对同心协力的两个高手吗? 除非武功高出他太多,不然谁能打得过? 黄药师自付即使眼下参悟了康儿所得许多神功,也不敢说能稳贏老顽童。 周伯通把会的拳掌招式全打了一遍,玩儿尽心,蹲回杨康面前好奇道:“师侄孙,你这什么武功?既不是他们桃岛的也不是咱们全真派的!” “你想学?我教你啊。” 杨康此时已接过小师叔递来的笔,在她的抄本上对著原本勘误涂改。至於王重阳託付给周伯通的原本,以及冯衡为黄药师默写的录本,他都不愿夺人之美,他有他自己的小师叔为他红袖添香。 “想学想学!不过.....:”老顽童言语一滯,心想如此奇妙神功,想必是人家的不传之秘,自已怎好仗著是他师叔祖索要? 他是全真派的三代弟子,自己又不好向他拜师,於是他灵机一动看向丘处机,说道:“丘师侄,你赶紧將你徒弟逐出师门!老顽童要拜他为师学武功!” 丘处机:“???” 黄药师拉著女儿徒弟们到一旁围观,让他们別理,他对周伯通的秉性早有预料。 此人若非重阳兄师弟,倒是个拜入东邪门下的好料子! 杨康笑道:“老顽童,你倒不必拜我为师,这门神功出自《九阳真经》,乃少林一无名老僧借观重阳祖师的《九阴真经》有感而创,教我无意间取得了,重阳祖师如今不能復生得观印证,传与师叔祖你也本是应有之义。” 周伯通没想到师哥羽化都二十年了,如今还能受其遗泽,又是伤感又是高兴,哭笑道:“好极了好极了!” “除了《九阳真经》,我还有大云光明教的神功《乾坤大挪移》...· “误?好师侄孙,这也能传给我吗?” “有何不可?只是还望周师叔祖原谅我师祖岳丈,请勿介怀这些年来断腿困岛之怨.... 周伯通心道,除了当初腿断了確实疼得厉害之外,其实躲在这里倒也清净,就是最近这大半年实在太无聊了些。 念及此处,他当即瞪了黄药师一眼。 黄药师心道,自己確实给他吃的苦头太大,若换了別人,这定是一门深仇大恨,但老顽童心思豁达纯净,这些年来从未用些什么阴毒下作手段反抗,其实他若要暗害岛上的蓉儿,不是办不到的,自己確实欺之以方了。 而康儿与他师叔祖一见面,便是要化解此般旧怨。 喉,贤婿有心了。 黄药师也收起自傲,不打算辜负杨康的说和,作揖为礼,说道:“伯通兄,兄弟这些年来多有得罪,真对不住了。” 说罢,他从怀里取出一只玉匣,揭开匣盖,取出九颗丹药,递来又道:“这是我桃岛的『九玉露丸』,以极珍贵药物製成,七日间服,於疗伤治病延年益寿皆有奇效,黄药师万分抱歉,诚心向你赔罪。” 周伯通嘴哼了一声,推辞不受,但说道:“老顽童的好师侄孙说和便够了,不与你计较便不与你计较。” 黄药师知道他还有芥蒂,这十几年的恩怨爱憎確实是难以抹平的。 杨康右手执笔未停,左手挥出黯然销魂掌一式,心境之感染油然而生,眾人皆为之一震。 这是什么武功!? 怎么看似平平无奇的一掌,竟令人感觉危险万分?若非他故意显露,若临到身前才作变化,身死毙命岂非只在转瞬之间? 全真七子知之是杨康“误杀”两位师弟有感而创的玄妙掌法,此时展示给爱武成狂的周师叔看,一时间心情也无比复杂。 唉,志丙、志敬一时鬼迷心窍,竟使康儿无意中创出此等神功,也真是......死得其所..... 杨康道:“此乃我所创黯然销魂掌.: 》 周伯通喜道:“要学要学!杨小兄弟,你也別喊我师叔祖啦!你我结拜为兄弟,互通有无如何?我这有门左右互搏、分心合击的功夫,也传给你!” “我这里还有密教神功《瑜伽密乘》与《龙象般若功》,一同传授给师叔祖参研倒也无妨。” “杨兄弟,怎好教你喊我大哥!你是我杨大哥!” 周伯通语意诚挚,探得杨康武功確实深不可测,並不疑他谁骗,甚至对其所说的全真派如今由他號令之说,也信以为真。 杨康將《九阴真经》下册原本还给周伯通,说道:“可是我已与师祖岳丈结为兄弟了,黄大哥在上,小弟不敢擅自再与別个结拜!” 眾人神色各异,不敢说话,其中只有黄蓉喜笑顏开,甚觉有趣, 陆乘风、陆冠英:啊? 全真七子:康儿,你別把桃岛的优良传统带到咱们全真派里来啊!!! 梅超风:我徒儿怎么成了我师叔???矣?小师叔? 周伯通心道怎么世上还有人能抢先於老顽童干出与徒孙辈结拜的妙事呢? 黄老邪不愧是黄老邪,他不单单与自己徒孙结拜,还將女儿许配给了徒孙兄弟! 他俩真是世间难有妙人吶! 老的妙,小的也妙。 一时间他想到自己在护岛之林中四处扁屎、又挖坑掩草暗作陷阱引诱报復黄老邪的行径,顿感无趣。他虽不是全真道士,但自来深受师哥淡泊玄默的陶冶,豁然醒觉,一声长笑,站起身来。 他环视屋中眾人,马鈺鬚髮皆百,竟然已比他还老了,丘处机也是斑百肃穆,显然也收敛了许多锋芒,当年受他追踪的梅超风小姑娘也瞎了眼成了大姑娘....·· 世事变幻,唯有自己与黄老邪在这世外桃岛枯守了十五年。 长笑之后,他文长嘆,將杨康拉起身。 这十五年的折磨,登时成为鸡虫之爭般的小事,再也无所蒙怀, 老顽童拉著杨康顿时跑到黄药师面前作揖行礼道:“黄大哥!我不怪你啦!” 黄药师被周伯通这一声诚心诚意的“黄大哥”喊得愜意,先前被他冷哼推辞九玉露丸的尷尬尽消,当即还礼。 好康儿,真有你的,你这周师叔祖这就被你哄好啦? “周老弟,是黄大哥的不对,这九玉露丸请务必收下!” “好说好说,黄大哥你再给我一颗,我好与杨大哥平分!” 在周伯通的兴奋撮合下,三人还真正经地喝酒结拜起来,其余人都无言以对。 谁敢拦啊? 黄姑娘你说说话啊! 好吧,黄姑娘非但不拦,还兴高采烈。 全真七子再看其余三个桃岛门人,还好,二陆一梅神色都难掩震惊奇异,果然黄姑娘是被黄老邪养得久了,也是一样的邪怪, 就连周师叔在岛上呆得久了,老顽童都变得更会捉弄人了。 马鈺心中暗嘆,將来康儿与蓉儿的孩子可不能给黄岛主带,不然爹娘外公都是这般无拘无束的,长大了还不得无法无天。 此时,三人共饮美酒,结拜完毕,相视而笑。 黄蓉忽然想起来一事,郭大哥好像和康哥哥也是结拜义兄弟呢? 呢??? 算了,不提了。 他们仁把兄弟情抒顺了就够了,別扯別人。 眼下见得爹爹的可怜“大敌”已化干戈为玉帛,她也甚为高兴,尤其为好师侄挨了老顽童那么多拳掌,只为老顽童亲自求得爹爹一声“黄大哥”,保全了爹爹面子,黄蓉心里是无比地甜蜜。 好师侄做得这么多这么复杂,当然是因心里满是小师叔咯!不愿教小师叔的爹爹为难! 谁知,周伯通拉著黄杨二人的手说道:“我曾与重阳师哥义结金兰,如果黄大哥、杨大哥不嫌弃.....” 黄药师道:“兄弟我从来无比敬仰重阳兄!能与重阳兄续接兄弟情义,自是不胜欢喜。咱们不如上少林取来《九阳真经》原本,再同归终南山以作祭奠?” 杨康亦道:“如此甚好!我与少林寺天鸣方丈交情莫逆,只是他忽然从中都不告而別,实在使我忧心,正好上得嵩山看望。” 全真七子,神色莫名。 完了,上来一趟桃岛救师叔,连师父的名声都搭进去了! 杨康又道:“我亦有义... “咳咳!”黄药师赶紧止住杨康话语,好女婿,別提你义兄啊!咱们桃岛全真派亲如一家耍耍得了,別扯那么多! “与重阳祖师续齿为兄弟,只是担心师父师伯师叔们有异议。” 周伯通看向马鈺等人,问道:“弟子是弟子、兄弟是兄弟,你们有意见吗?” 马鈺无奈道:“弟子不敢,全凭师叔做主。” 周伯通乐道:“你瞧,他们没意见!” 杨康微笑点头,你师哥若泉下有知,也不知是该欣慰还是无奈。 想到师哥之事,周伯通又是一嘆,说道:“黄大哥你是知道的,这男女之情实在是古怪又麻烦得紧,就连我师哥都没能躲得过去,与那古墓里爭强好胜的姑娘纠缠了一辈子!” 黄药师点头,这事他当然知道,当年正是他瞧出林朝英先用化石丹再於岩壁以指刻字之计,替王重阳破了心结。 周伯通见黄药师赞同,心里一喜,他是真心为这新交的小兄弟著想的。 “所以啊黄大哥!你不如將你女儿另嫁他人,断了杨大哥的念想,好让他专心练武,免得受这烦恼!你女儿跟你一样都是刁钻古怪的,跟杨大哥肯定不好相处!” “老顽童,你再胡言乱语挑拨我与贤婿之情,莫怪我翻脸无情!” 黄药师甩手怒斥。 周伯通连忙补救道:“杨大哥当得贤婿!当得你贤婿!黄大哥,你那姓梅的徒弟对杨大哥乖巧听话,不如换她嫁罢!?年纪大嫁过人是会疼人的,省得耽误了杨大哥!” “蓉儿,老顽童吃了你多少美酒佳肴,你都给他打出来吧。” 杨康向正在愣神的小师叔招手。 第113章 夜宿闺房 第113章 夜宿闺房 周伯通觉得有理,自己確实吃了人家送来的不少好吃的,便站著硬受著小姑娘的粉拳。 他想来这小姑娘大半年前还是个武功稀疏的丫头,受她几拳是不打紧的。 “哎哟!” 周伯通捂著肚子蹲下,本来是要装著想吐的,这下是真要吐了! 你哪来的这般劲力啊! “嘻嘻,教你小瞧我?康哥哥什么神功不教我?再吃我一脚!吃了我的都给我吐出来!” 眼见黄蓉绕后要一脚端周伯通屁股上,黄药师还是出手拦住了她。 別教老顽童出了大丑,又生嫌隙,辜负了康儿一片心意。 “周老弟,蓉儿的婚事你往后可別操心了!马教主,请你们与周老弟在这边歇息片刻,乘风、 超风走罢,咱们把灵风的尸骨葬了。” 黄药师带著几人离去,这是他们师徒之间的恩怨纠葛,黄蓉与杨康便没去凑热闹,而是结伴在岛上閒逛。 屋里只剩陆冠英一个小辈,他呆看也尷尬,便也想跟上杨康一起,但被黄蓉给嫌弃拒绝, 在岛上走了一会儿,初冬景色萧索,梅未绽,也无甚么美景好看,但身边有小师叔,看她便够了。 经过一片矮矮的树,杨康被带到一座石坟处,坟前墓碑上刻著“桃岛女主冯氏埋香之冢” 十一个大字。 “小师叔...... , “怀,在这儿你正经点.... “蓉儿,这便是你母亲么。” “嗯,康哥哥,你在我娘墓前拜几拜,她就同意你娶我了!” 说著,黄蓉拉著杨康走近,两人在坟前诚敬叩拜。 “娘你放心,我一定会將蓉儿一生一世都照顾好的!” “康哥哥,怎么不是三生三世?永生永世?” “永生永世?蓉儿你不得嫌弃我?” “才不会呢!” “哎哟,小小年纪...:..咱们先把这一世过到白头偕老罢!等咱们几十年、一百年后行將就木再约定下一世的暗號,要不然还叫『小师叔好师侄”?” “嘻嘻,好呀!就这么定了!”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不知怎地,明明是很开心的事,黄蓉却感受到好师侄言语中的一丝伤感。 为什么呢? 难道他在苦恼该与穆姐姐定什么暗號? “你可別与穆姐姐约定什么『哥哥妹子”,万一真成了兄妹那可糟了!” 黄蓉凑到好师侄耳边建议,不教娘听到。 “啊?” 杨康一愣。 黄蓉心道,原来好师侄不是在想这个、也不是在想穆姐姐。 “咳咳!” 黄药师远远地咳嗽了两声,提醒这俩货別在他夫人墓前太过分恩爱。 蓉儿!你嘴都贴康儿耳朵上了! 再过会儿是不是得亲上去了? “蓉儿,你怎不带康儿进墓里去祭拜?” “哪里能带別的男子进娘的墓里呢?” 听著女儿的回答,老黄倍感欣慰,还好还好,蓉儿不是有了丈夫便忘了爹爹。 黄药师將墓碑左推了三下又右推了三下,打开墓门,让陆乘风与杨康在墓外等候,自己则带著黄蓉与梅超风进了墓中,梅超风背上背著曲灵风当年盗来的珍宝。 见几人身影消失在墓道中,杨康看向陆乘风,问道:“陆师叔,要不然坐一会儿?” 陆乘风忙道不用,师娘墓前他哪敢大喇喇地坐著吶。 行吧,杨康也不多建议,再瞅了两眼陆乘风的脚,觉得老黄这旋风扫叶腿对症特定疗效的內功是有点厉害的,脚筋断了还能恢復,是有点再生造化的意思了。 可惜梅师父是器官坏死缺失,老黄再怎么开发眼保健操的功夫也不顶用。 没过多久,三人出了墓道,黄药师再挪动墓碑机关关闭墓门, 他见梅师父面有泪痕,心道大约是被老黄骂哭了。 骂一顿也好,毕竟陈玄风盗书间接导致了冯衡再次默经耗费精力病死,而梅师父也是盗书合谋及受益者。 几人同回岛中精舍,在老顽童的央求下,黄蓉亲手施展厨艺,招待来客。 入夜。 涛声漫漫。 两世之中,杨康还是第一次住在海岛上, 嗯,也是第一次夜宿闺房。 “小师叔,你床好小啊。” “你不是废话,我一个人睡那么大干嘛?这是我从小就睡的嘛。” “嘶..::..岂不是说你小时候还在这张床上尿过床???” 趴在好师侄胸口的小师叔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眼下如此旖旎的气氛,你在讲什么不合时宜的东西啊!!! “嘿嘿。” 杨康抱紧她,说道:“睡吧,抱紧我。” “好的吧!” 黄蓉把腿儿一缠,紧紧搂住他。 在桃岛小住了四五日,周伯通言传身教的左右互搏术並无人能学会。 眾人皆嘆只有老顽童这般心思澄净纯质之人才能学会,杨康心道应该把马光佐带上的,这傢伙福大命大且不离不弃,或许是个学左右互搏术的好苗子。 而靖哥儿远在漠北,小龙女才四五岁..... 而周伯通修习见识到九阳神功、乾坤大挪移、龙象般若功、瑜伽密乘、黯然销魂掌、魂归道山等武功后,大呼上当。这些武功他最多借鑑研究武理奥妙,真给他练,那是一个都不简单。 要么內力不融、要么浪费时间、要么要找女人,要么没这心境、要么得练剑招..::..都不合他心意,也只有乾坤大挪移简单些,但这玩意儿他也就最多练到与黄药师一个层次,后面绝难精进, 一眼望到头实在让他提不起劲。 於是在老顽童吵闹下,杨康决定把他带给瑛姑,好好治治他的“巨婴”症。 当然,说是不能说去找瑛姑的。 是去找南帝一灯大师,为了先天功。 当然,杨康也是为了巧遇下一灯身边的天竺神僧,把九阴总纲翻译一下。 在全真七子的殷殷期盼中,周伯通扭捏了会儿勉强答应。 他心道自己如今的心胸境界已更上许多个层次,这回不用师哥责罚,应能再跟段皇爷好好道歉了。 於是周伯通打定主意,明日隨杨大哥、大嫂离岛,游山玩水去咯! 是夜,在小师叔那句“叔叔,你干不干不干我干你了”的威胁下,杨康终究还是在她闺房小床上练起来无比瑜伽密乘。 哎,把小师叔带坏了,都主动琢磨起来语言及场景加成。 第二天,由於黄蓉已驶船离开,第三天黄药师礼貌地將全真七子等人也都请出了桃岛,他想自个儿一个人过段清净日子。 梅超风隨二陆去了太湖归云庄小住,全真七子则在江南访友。 得黄蓉瞩託,马鈺带给了陆展元与何沅君一个好消息,古墓派的李莫愁眼下已移情別恋,大约不会再来找你们麻烦。 马鈺从黄蓉嘴里得知这个消息也很难绷,不过也有些欣慰,心想或许全真与古墓的纠葛到这一代可以了结咯。 陆展元:“ 他心里一痛,面色如常,忍住没问李莫愁的移情別恋对象到底是谁。 杨康、黄蓉与周伯通三人一路走得不快也不慢,过了景德镇,才至鄱阳,便想游湖赏玩一番。 但没想到正遇到了要绕湖西行的清静散人孙不二与几个亏帮弟子。 这就让杨康很奇怪了。 一问详情,才知是老黄將眾人请出岛后,他们各自或回家或访友去了。 而孙不二去了宝应程家,程家大小姐程瑶迦正是孙不二的俗家弟子,她正好藉此机会去再考校传授她些武艺。 但没想到程瑶迦听著家中父母在商议婚配之事,心中忽生一股江湖气概,觉著就此嫁给一个不相识之人过上相夫教子的生活,实在是枉费了师父教授的武功,便趁著夜深,收拾行李细软一个人悄悄溜出家门,离开了宝应县闯荡江湖去了。 然后就被人掳走了。 程家第一个就找上了巧帮。 此事匯报到了统领淮南东西两路巧帮分舱的江东蛇王黎生处,他確实也同样在打探帮中弟子匯报上来的女子被掳掠失踪之事,有確切线索,这些女子被掳去了荆湖路。 恰好此时孙不二来到,此间確无別的关於程瑶迦失踪的线索,便邀得黎生同去荆湖,引见那边的弓帮主事之人,好帮忙寻找被掳的这些女子。 孙不二等人昼夜不停,循著弓帮弟子沿路给的消息一路追寻,却在鄱阳湖遇到杨康。 她大为惊喜,有杨师侄在,那真是什么贼人都不用怕了。 经孙不二介绍下,黎生得知面前这位长眉长须光亮乌黑看著年老但感觉年轻的毛茸茸怪人,是全真派祖师的师弟周伯通时,黎生顿时瞭然为何清静散人如此高兴了。 有中神通的师弟相助!那什么恶徒列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虽然周前辈自称老顽童的名號有些不靠谱,但游戏人世的高人风范,洪帮主亦是如此,黎生见怪不怪。 至於周前辈身边的一对年轻男女,得知是长春子的俗家弟子与未过门的夫人,心下虽讚嘆其郎才女貌,但见之如此年轻,也不以为重视,只当得是带少年人歷练江湖了。 黎生友善的对杨康点头一笑。 杨康亦拱手回礼,心想这黎生在巧帮中地位也不算低、人品义气也很硬,在异世中寧死不从完顏康乱命、绝不向裘千仞低头受辱,与其弟子两人先后自杀身死,如此人才,才得受帮主洪七公传降龙十八掌中的一掌? 传授高深武功只看缘分可不行吶。 我觉得此人江东蛇王的称號与欧阳锋的灵蛇拳法就很有缘,恰好,与老锋在泰山之巔一战,窥得其拳法精妙...... 黎舵主,你与我有缘吶! 杨康还是比较眼馋亏帮的组织行动力的。 第114章 移魂大法 第114章 移魂大法 有缘是有缘,但也没必要赶上去送,先把眼下之事处理完再说, 半路遇上需要拔刀相助的情况,他挺兴奋,不经歷些行侠仗义英雄救美的故事,怎么能叫大侠呢。 这不就来了嘛! 还是千里追击,去救小师妹! 不过异世之中,因掳掠女子之事与弓帮起了衝突的是冒用裘千仞名號的裘千丈,而且也只是小打小闹,並非跨州府有组织作案。 如今裘千丈在归云庄劳改,应不是铁掌帮主谋。 杨康对宋国江湖势力分布並没有太多了解,也不多想,带著小师叔南突北进一路向西,跟著弓帮弟子找人。 带著女人的犯罪团伙儿跑得並不快,且越州过府都有踪跡可寻,江东蛇王黎生不断派遣师侄余兆兴及其属下沟通当地亏帮弟子打探消息,终於是越追越近。 亲身感受下,杨康更为佩服弓帮这组织能力,难怪四大长老中有三个是净衣派,若非与当地豪强勾结,哪里能做到如此程度。 属於污衣派的黎生就很菜了,打击犯罪打击了这么久,分舵治属的大户家丟了大小姐,第一个还是找上了弓帮,以为是岁徒出自於此。还好黎生名声够硬,人家对他本人没意见。 眾人追至分寧县,终於追到了一批被掳掠拐卖的良家女子。不过他们是化整为零,分批行动, 解救的这三个美貌女子中,並无程瑶迦。 审问后,黎生鬆了口气,还好不是这边的弓帮弟子为非作列,不然可真是教全真派看了笑话了。 杨康好奇询问:“为何要千里迢迢从楚州掳掠女子到江陵府?你们这些干无本买卖的,难道还讲究个不在本地作案么?” “大.....侠...... “说,別吞吞吐吐的。” “大侠饶命!小的们主要是听说淮南东西两路的女子好骗......那边许久未曾发生过此事.... 黎生闻言,脸色一黑,老子致力於打击本地採生折割、贩卖女子的恶行,使淮南少有此事,反而引来外地的凯? 再审问了会儿,连移魂大法都用上了,並未得出幕后主使是何人,杨康拿来程瑶迦的画像,问了此人有未见过,得知不知后便將这几个贼子尽数杀了,免得留有活口通风报信,使掳掠之人知道有高手正在追踪解救程瑶迦,万一其为免遭后患將之杀了,那可真是无奈了。 將解救得的三名女子送入分寧县內安置后,黎生传讯召来本地弓帮弟子照看,等候接应。 一路追至江陵府,杨康与黎生竟连续解救了二十来个美貌女子。 “搁淮南、两浙进货来了?下手还挺挑?不知情的还以为是黎大侠你主动勾结挑选派送的呢。” 杨康感嘆了一句,使黎生脸色黑如锅底。 但这一路以来,遇著贼子,全仰仗这位杨康杨少侠出手,一下一个快速解决战斗,才挤出来不少时间,解救得更多受害女子,黎生钦佩其武功、仰慕其侠义,对其与黄姑娘偶有口无遮拦的言语,只好受著。 自己、孙道长的武功远远不如矣! 甚至与周前辈不相上下!而他甚至都看不出来杨少侠与周前辈谁强谁弱! 难怪周前辈、孙道长对这年轻人如此纵容,周前辈与他说话也是口无遮拦大哥长、兄弟短的, 原来想要修成全真派的上乘武学,是需要如此恣意瀟洒的心境? 传闻全真派祖师也是这般天生的高手! 入了江陵也就是荆州城,此处是荆湖北路江陵府治所在,自是繁华无比。 黎生刚一入城,便有几个衣著光鲜靚丽但在显眼处打了几个补丁的帮弟子来迎,將眾人请去了一处宅院。 黄蓉瞧不上这些净衣派弟子既当又立的姿態,便问黎生:“他们干嘛不將补丁补在腋下、袖中、內衬这些不显眼的地方?” 杨康心道你若当上弓帮帮主,不就正是如此做的么? 轻轻捂住小师叔的嘴,够了够了,试探他抗压能力的手段使够了,不用再试了。这人並不衝动,看来还是异世之中洪七公身死的消息以及完顏康的不似人行给他的衝击太大,让他以死明志, 好激起帮眾对净衣派拥戴完顏康为帮主的反抗, 此时,听著黄蓉挪输之言的黎生尷尬不语,你说弓帮不討饭了还能叫弓帮吗? 而余兆兴则觉得別管什么污衣净衣世间若真没了巧帮才好,没了乞弓,也就没了帮中这些派系纷爭了。 不多时,一名白白胖胖商人財主模样的中年男子过来。 堂中污衣净衣一眾群弓当即一齐站起,叉手当胸,躬身行礼。 杨康、黄蓉、孙不二三人都是抱拳拱手,而周伯通觉得帮手势好玩儿,也歪著头模仿黎生。 “彭长老!” “彭长老!” 这位白白胖胖的彭长老回礼后示意眾人落座,瞧著黎生身边的长须长眉毛绒怪人甚为不喜,他可是见著了此人搞怪,实在不知礼数不知对天下第一大帮的敬畏。 “黎生,你不在鲁长老魔下听令,跑到我这地界来做什么?” “彭长老!此言差矣!天下群弓本是一家,哪里来的你的地界我的地界?我在淮南两路遇著多起久未发生的恶事,许多良家女子莫名失踪,有弟子探得消息,正是有歹人將她们掳掠到了荆湖之地,故而追踪来此,请彭长老相助解救。” 黎生得到杨康吩咐,並未直言程瑶迦之事,也並未提及周伯通的身份,只说半路遇到全真派清净散人等好友得为助拳,笼统地將情况讲明了。 反正杨康他们仁的打扮也不像道家高修。 杨康得知黎生来到江陵府引以为援的弓帮长老姓彭后,便提起了九十九分提防的念头。 就差直接说凶手就是这姓彭的了! 不是他对净衣派有偏见,其余两个净衣派长老,他都不记得姓什么了,但对这姓彭的可不会忘。 此人的心术先不提,过儿的娘隱居带娃时,可是险些惨遭他欺辱。 淫贼可恶啊! 彭长老隱隱感受到黎生带来的全真派人士中的敌意,佛然不悦。 北边的小门小派来南边囂张什么?你们的师祖没了,我们的帮主可还在! 被黎生一挤兑,他確实无理,便调转枪头重新质问道:“你既来此,我自无不助不救之理,可是你勾结全真派反贼又是何故?” 黎生一愣,全真派是在北地抗金的英雄,怎么成了彭长老口中的反贼了? 难道彭长老投了金国? 孙不二看向杨康疑惑,你什么时候收编了巧帮长老了? 黎生的师侄余兆兴小声提醒师叔道:“是干办皇城司发布通缉令,当初孙道长他们在临安劫营救上塘帮陈帮主来著。” 黎生:“ 男孙不二见弓帮长老如此无礼,心道自己有杨师侄、周师叔护持,也不必怕了他们人多势眾,冷声喝道:“怎么?彭长老是要將贫道拿了见官?” 黎生手下污衣弟子纷纷对场中净衣弟子警惕戒备。 彭长老语气缓和:“这倒是不至於,只是巧帮自有巧帮行事的章法。” 还需弓帮帮忙打探消息,孙不二便也回道:“还请教彭长老,弓帮的章法要如何行事?” 彭长老的章法是需要召集群弓,层层决策,便让黎生暂等消息。 杨康的想法是我觉得你有问题所以我来抓你咯,没这閒工夫跟你磨嘰。 人口流出地的黎舱主,其掌控的帮势力远不如你这人口流入地的彭长老,黎生都能察觉到此事,你真一无所知也太奇怪了吧? 夜。 从被窝里被拖出来扛到城外野地的彭长老身体很冷,但心更冷。 全真派真就如此不讲武德的吗? 我什么都没有暴露啊! 你们就直接把我抓了??? 黎生!!!你这种品行端正、正义凛然的汉子!!怎么能和全真派这些妖人同流合污啊! 彭长老对黎生怒目而视,可惜被周伯通点了周身穴道,不好骂人也不好动弹。 黎生心道,杨少侠与周前辈的话我不敢不信,若是他们逛骗於我误会了彭长老你,我便以死向你谢罪。 这十来日相处,黎生是万分钦佩全真派一老一少两位高人的,他俩好似有使不完的精力,白天赶路、夜里寻敌,为救被掳掠女子日夜不息。 杨康走近,解开彭长老哑穴,面对他说道:“彭长老,你瞧我眼光之中,有何异样?” 彭长老看他双目,只觉灿若星辰,再瞧整张脸,便是潘安卫阶也不过如此,心下不由得感嘆世间怎生得如此好男儿。 但是本长老没有龙阳之好啊!!! 有病? “有.. 他刚要骂出声,心道不好,此人也会“心术”!他赶紧凝心守神,要闭上眼不著了此人道..... 但他眼睛已挪不开了,见著杨康眼中光亮炫目迷醉,听得杨康说什么“望著我的眼睛,千万不可分神,全身放鬆,你看见的是你最信任的人....: 杨康內功本就不知是他多少倍的深厚,敢硬吃他名作“移魂大法”实为催眠之术,彭长老当即沦陷。 “程瑶迦在哪里?” 没有反应,看来他並不知道“掳掠淮南、江南、两浙女子之事与你有关?” “有..... 九阴真经中记载的移魂大法被王重阳开发出来的妙用是用来破解林朝英玉女素心剑法中心意相通之剑的,高手之决,当然不会给人如此逛来对视受招,但只要有一眼神异使意志不坚的对手心神乱得一分,那也是取得胜机的优势。 杨康要胜彭长老当然不必倚靠移魂大法,主要是为了它的催眠效果。 但,即使是武侠侧带內力的催眠,也没有牛逼到搜魂读取记忆的程度,杨康还是得一句一句引导性的询问,来寻找答案。 只不过,黎生听到此事还真与彭长老有关,顿时感到万分棘手,九袋长老若有不轨行为,只能由帮主处置,可洪帮主眼下与简鲁二位长老在北地峰州议事,一时间也联繫不上.... 杨康问得越多,黎生心越沉,这完全超出了自己能处置的程度啊! 黄蓉看著一问一答如此诡异的场面,心想也不知若受了好师侄这移魂大法后,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此前那几个都是问完就给他掌毙了,也没个对照。 若是没什么后遗症,我倒也想体验一下! 问完彭长老,杨康又问黎生:“八袋舵主能处理九袋长老吗?” 黎生摇头。 砰! “行,帮你料理完啦。” 第115章 英雄来咯 第115章 英雄来咯 “杨少侠!!!” “怎么了?” “你怎么將彭长老杀了!这可如何向洪帮主交代、还有此间弟子..::. 黎生鬚髮微颤无比震惊,不过第一时间想的还是自己要如何交代,並没有推全真派的意思。 荆湖南北两路的普通弓帮弟子確实並未参与人口贩卖之事,但彭长老家大业大,属下势力並不止弓帮,他將诸多被洪帮主命令禁止的业务全都剥离开来,交予心腹、勾连一些本地其他帮派势力,为其提供庇护。 甚至跑去淮南两路行事,也是他的明確指示,目的是为了毁坏鲁长老名声,栽赃他个管教不力、属下竟有勾结帮外奸恶之徒掳掠妇女,黎生的猜想得到证实,自己属下確实有內鬼,不然也不至於发现得如此晚。 本来,跨越路贩卖妇女,当地官府是绝难有力量追查到的,而弓帮弟子於各地各司其职,即使黎生追查来到荆湖两路,那也得以彭长老为主追查行事,届时还不是他想怎么糊弄就怎么糊弄。 但彭长老到死也没想到,被抓的女子中有一个是孙不二的徒弟,人家立即喊人千里追击,並且其中还有杨康黄蓉老顽童这么个不讲江湖规矩的三人组。 办事就只凭个自由心证,当晚就把彭长老逮来审问了。 然后审了个水落石出。 杨康正色道:“他的死便是最好的交代。 黎生皱眉,苦思冥想。 他师侄余兆兴见事已至此,也赞同道:“师叔,先给受害的眾多女子一个交代更好,若等帮主来处置,时日久了、她们也都各自归家了,再难知首恶已除消解心恨。” 黎生长嘆一声,说道:“余师侄,你说的有理。” 杨康异地看了余兆兴一眼,没想到这个方脸短须的污衣汉子觉悟这般高,看来確实与老黎一样,是个殉道的好苗子。 “走罢!时间紧迫,多耽搁一会儿便是多一个女子被奸人发卖,救人为上!” 黎生、孙不二、黄蓉等齐声应是。 周伯通挠挠耳朵,心里还是觉得十分怪异,金国的王爷跑到宋国境內来惩奸除恶... 哎!师哥啊师哥,你的抗金之志怕是真有实现的希望咯! “周老弟!还不快跟上?莫非你钻了此人的被窝还钻出感情来了?” “胚胚!!” 各家掳掠来的女子是都被彭长老统一收购,藏匿去了江陵府荆州城北十里的长湖水寨中。 藏之前,他还特意確认过有没有本地口音的女子,免得手下那些不识数的乱来,平白招惹麻烦,还得他多耗费打点。 每一批女子是没有普通姿色的,若生得不好看,也不值得耗费力气千里迢迢掳来,当然,若是下手之人眼瞎挑来个不好看的,那只能嘆一声这个姑娘命不好了。 毕竟卖作奴婢才几十贯钱,不值当冒这风险。 这些女子需要由彭长老亲自调教半年到一年不等,视其心智坚毅程度而定,调教完成后,那可称得上人间尤物、风情万种、情趣各异!是他结交荆湖京西等路达官贵人无往利器,他甚至可以提供定製款。这些女子更是各大风月场所的中高端储备。 高端储备程瑶迦现在很慌她甚至不敢显露武功,生怕被如另外一个姐姐那样报了名號以作威胁,直接在半路上被他们沉了江。 被药倒之后醒来,自己便在船上,与许多个姐妹关在舱里,也不知过了多久、到了不知是哪里的宅院中,第一晚便被这里的恶人使上了不损姿色的折磨人的手段。 今夜此时,又轮到自己了。 程瑶迦听著两人对话,又怒又羞、心中甚为悲凉。 “听说这姑娘是老许他们得手最容易的那个。” “哦?是有什么说法?看她细皮嫩肉娇羞碘的模样,必是江南深闺女子,怎么就轻易得手了?” “说是她啊半夜溜出来家门想要闯荡江湖去,但没想到遇著了老许与她攀谈,她也不疑,说一句话,便停顿片刻,一番话说来极是生疏,说完脸都红透了。老许看她虽练有武功,但实在软弱可欺,送上门的哪有不要的道理,便掳了回来,嘿!果然,她一路上都没敢生事!” 程瑶迦:“..:..:”原来他们早知我会武功只是一直轻视於我,我也不知他们要做什么,但我当时是真的怕被沉江,现在了解了,当时还不如与那姐姐一起反抗,大不了一起死了。 “你们......为非作列.......不会有好下场的!”“ “哈哈,你瞧,这丫头骂人都没气势。” “嗯,確实是个可造之材,若调教好了,著实是位千金难求的佳丽。” “別哭啦,小丫头,你哭得再伤心,也没有英雄好汉来救你,不如乖乖配合咱们,免受皮肉之苦。” 程瑶迦闭眼默默垂泪,又羞又愧。 周伯通一脚端门而入,大笑道:“哈哈哈!英雄好汉来咯!” 程瑶迦惊喜睁眼,却见是个长眉长鬚毛茸茸的怪人,顿时一愣,这与她心里期待的英雄全然不同。 “周老弟,不要废话,直接打断手脚拖出去! 杨康亦进来刑房中,剑光闪动,几个嘍囉已倒地不起,而那一男一女两个主事之人,也被周伯通如言打断手脚,往门外拖去。这些看起来像是头领的,需交给黎生用以指证彭长老之恶。两人来到此处时,已將整个水寨清理得七七八八。 程瑶迦见到后进来的杨康,剑法瀟洒凌厉无比,容貌气度也是无比俊雅,不由心想原来真有这般的英雄好汉! “宝应县,程瑶迦?”杨康再確认了下,他解开被捆缚在架子上的绳索,將其扶而出。 “嗯......是我......不知大侠......名號......小女子好铭记大侠救命之恩..... 程瑶迦呆了一会儿,话说到后面已声如蚊蝇,微不可闻。 “呢...:.:”杨康心道自己用著本来身份,还真没啥名號,瞧了眼左手入鞘之剑,便隨口取了个,说道: “青萍剑杨康,程师妹不必客气!” 程瑶迦心道:“坏了、坏了,他听到了..:...不过他为何喊我师妹?” 回到长湖水寨聚义堂中,杨康將满心疑惑但再不敢搭话的程瑶迦交给孙不二。 “师父. ,” 程瑶迦有些恋恋不捨,但须臾间还是扑入孙不二怀中,大哭起来。 她没想到自己这回离家出走惨遭劫难,竞惹来师父解救。 所以......这位青萍剑杨大侠是全真派的师兄吗? 她没好意思问,伏在师父怀里不敢见人,听得救自己的少侠在堂中发號施令,眾人皆称是道喏,不敢违背,便更加好奇,偷偷瞧了眼他。 这一瞧,如遭雷击。 杨大侠身边竟还有个白衣如雪、美貌绝世的少女牵著他手,神態无比亲昵。 程瑶迦把脸再埋回孙不二怀里,小声抽泣得更伤心了。 次日,黎生召集巧帮帮眾齐至城外,群弓见得彭长老尸身,群情激愤,待黎生讲明了情况,眾人皆是將信將疑,黎生在写帮中还是有些声望的,对比彭长老富贵閒人的做派,其行径更得人心些。 此地虽是彭长老的地盘,但污衣派弟子基数眾多,也不是没有六、七袋弟子支持黎生的。 黎生便言明昨夜他已捣毁彭长老在城北十里外的长湖中,设立的贼窝据点,所有贼首都已被降伏,眾人可前去听他审问。 余兆兴见有人蠢蠢欲动,便大声高呼,此时离开者必是与彭长老有所勾结,做贼心虚想要通风报信,从而阻拦住了这些人。 虽然他们去通风报信也没关係,杨大侠与周前辈已按照在长湖水寨中的详细审讯结果,反向找上勾结彭长老的那些帮派去了,但就怕他们赶路需要时间,来不及一一剪除,使自己这边漏出来的报信之人让那些恶徒提前逃了几家,辜负了杨大侠的奔波。 一日后,黎生在长湖水寨中开起了审判大会。 经水寨贼首指认,黎生揪出来彭长老属下二十余个参与此事的心腹弟子。但还有个別却无实证百般抵赖的,黄蓉便自告奋勇,上前来要用移魂大法审问。 黎生不由得惊喜,但不一会儿有些尷尬。 杨夫人的移魂大法要么使人痴痴傻笑、要么使人昏昏沉睡,实在达不到杨少侠使人心智迷失、 有问皆答的效果.... “嘿嘿......黎舵主,我功力远不如康哥哥,还是你正常来审吧..... 黄蓉退回程瑶迦身边,继续逗弄起来这个害羞的小姐姐。 黎生也不用刑,而是当著眾人反覆质问,作奸为恶者总会有所破绽,眼下有如此多的贼首指证,容不得抵赖。 耗费了一日时间,违反帮规罪大恶极者已全被揪出。黎生丟下钢刀,让其逐个自行了断。 巧帮中规矩,凡是犯了帮规要处死刑的,如自行了断,帮中仍当他是兄弟,只须一死,便洗清了一切罪孽。但如由执法弟子动手,那么罪孽永远不能清脱。 又有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者,黎生又掷短剑,使其自戳三刀六洞谢罪,今后还是帮中兄弟。 眼下荆湖分舱中,连当地执法七袋弟子都被彭长老腐化拉拢,黎生便盼著这二十余人还念著弓帮情义与名声,自行请罪。 但他们没有要束手就擒的意思,刚要反抗,群弓便已將他们再擒下。 黄蓉见著觉得好笑,本地的执法弟子没有了,外地的黎舵主不愿落下个残杀弓帮弟子的履歷, 这会儿竟然僵持下来,形成个奇怪的气氛。 她建议道:“冤有头债有主,不如让这些被掳掠来的女子报仇咯?” 余兆兴立即道:“黄姑娘高见!” 旋即,他小声对师叔黎生说道:“將来还需求得全真派周前辈、杨大侠与帮主讲明实情......” 黎生点头同意。 於是长湖水寨中四十五名获救女子皆得以手刃仇人,寨中贼首也顺手教她们了结。 “程姑娘,你不去捅两刀?”黄蓉问。 程瑶迦小声:“没......没必要... 工黄蓉:“.:..:”行吧,这般胆小的,看好师侄眼神再爱慕,那也没甚么好担心的,比他王霓师妹还菜。 十日后。 黎生已安排当地信得过的亏帮弟子及自己带来的属下將分批护送这些女子各回各家,以及讲明沿路安置的那二十余名女子所在,一併接回。 他与余兆兴留在江陵府接手处置弓帮当地事宜,继续查探彭长老属下別处分舵舵主有没有与他同流合污的。 孙不二则带著程瑶迦隨黎生帮忙,既然是一起来的,她便打算一起回去,程瑶迦並无意见,她已托弓帮弟子帮忙带回书信向家中报平安了。 黄蓉则是在开完审判大会后的长湖水寨呆著无聊,也出了江陵府找上好师侄一起行侠仗义去了。当然,行侠仗义不重要,和好师侄在一起才重要。 杨康三人组则连轴转了十来天,上山剿匪、入湖拿贼、进城灭帮、出城破寨,將江陵府周边与长湖水寨有勾结的帮派尽数剷除。 一时间,青萍剑杨康威震荆湖两路。 周伯通不愿透露名號,怕重出江湖的声名事跡太盛,引得瑛姑来找,便被动地成了青萍剑与他的毛人兄弟。 黄蓉对当大侠这件事也没什么兴趣,不过好师侄想当著玩儿,她也愿意奉陪,於是青萍剑杨康变成了青萍剑杨康夫妇。 旬月之间,青萍剑破门灭派的原因也流传开来,竟是江陵府发生了掳掠上百名良家女子的大案,还是弓帮的九袋长老为首恶! 巧帮那姓彭的长老及帮中宵小皆已授首,故而杨大侠清算起来附之为恶的帮派。 杨康行侠仗义传播侠名传得很爽,但同时也引来官兵围剿。 程瑶迦听闻事跡,都惊呆了,没想到自已这临时起意逃避亲事初入江湖,竟搅出这般大的阵仗。 杨师兄......他应不是为我..... 不提程瑶迦如何想,黎生整顿弓帮本地势力与作风的进程还是被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异变打断了。 彭长老属下荆湖南路、京西南路、潼川府路、夔州路四路分舵舱主皆反,名义上是来找黎生解释情况,实则领心腹高手配合官兵来攻江陵府长湖水寨,为夺彭长老这十余年来的帐本名录。显然,与彭长老勾结的不仅仅是一些江湖帮派,眼下还有人存著將杨康、將黎生等人灭口,掩匿大案的心思。 待杨康三人从澧州返回江陵时,长湖水寨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黎生召集而来的荆湖北路数百名弓帮弟子为剖露忠义之心、为表绝无与彭长老为恶之跡,个个拼死抵抗,绝不让罪证被夺。 “黎生,你已插翅难飞!不要负隅顽抗了!你手下不过两三百人!我却带来一万人马!更有火器弓弩无数,便是洪老帮主来了也救不得你们!!!” “速速出寨投降!!!” 黎生露面,鬚髮皆张、鼓足內劲大喝:“叛帮贼子!你们痴心妄想!!!” 数十箭齐射而来,黎生早有防备,当即跳回水寨內。 “孙道长、程姑娘,我等保护你们突围,水寨离南岸不远,上岸后我等引追兵向西,你们背道往东,即使有少数分兵来追,你们解决了应不是难事!就这么定了!走!” 孙不二並未带著程瑶迦独自逃走,而是让黎生向南逃。 经歷过蒙军大营冲阵之战的她,瞧得出来对面乔装打扮的宋军绝无万军之数,最多五千人马。 而且宋军大约是某些人私自调动的兵力,应再无援军。 自己这边有两百余名弓帮弟子,至少都是练过武艺的,只要能与师侄与师叔匯合,必然无虞。 甚至不够师侄杀! 果然。 杨康赶到时,只衝杀了一盏茶的功夫,宋军已四散溃逃,他们中可没有成吉思汗鼓舞激励著奋不顾身。 荆南、京西等帮四舵主已被他直取首级,其下心腹弟子亦被杀得七七八八。 杨康找到帮坚壁阵已被破之下,混战中血污浸染的孙不二、黎生。 一个护著弟子程瑶迦、一个被师侄余兆兴护著。 孙不二在这小半年里学得《九阴真经》武学,更有黄药师指点,与六位师兄时时切、交流感悟,武功有长足长进,已不弱於彼时在临安陈宅中与“杨过”较量的马鈺。 故而眼下她虽有伤势,但並不致命。 而黎生就惨了。 江东蛇王即使凭藉降龙十八掌一式神龙摆尾,亦远远不敌欧阳克,最多与半年前的孙不二相差无几,但孙不二凭著师侄关照武功大进,而黎生原地踏步多年,並不是所有人都是越老越厉害的。 黎生身中数枪,气若游丝,群弓围著他无不垂泪,其中更有多人豪陶大哭,他们並非淮南来的手下,只因战场之中,黎生不分彼此,能救则救。 杨康给黎生餵了一粒九玉露丸,有渡入真气护其五臟六腑,但此举也不过吊著他一口气,只令其迴光返照而已。 杨......少侠......周前......辈...... “黎老英雄,不必管我们,你可还有什么话要对余兄弟他们说么?” “黎某......愧对洪帮主、鲁长老所託......竞使帮中兄弟们..... 群弓皆泣言黎舵主侠义救人、惩奸除恶,绝无过错,兄弟们能隨黎舵主杀敌护友,全然只觉荣幸至极! 不多时,被杨康强行续命的黎生交代完最后几句话终於还是散了最后一口气,生机已绝。 杨康放下黎生,任由群弓伏其户身痛哭流涕。 程瑶迦亦再无扭捏姿態,扑在群弓中放声豪。 杨康遥看北岸长江,江水浩浩荡荡,只觉江湖情义、英雄豪气亦有如此之磅礴者。尽力为己力所不能及,使他万分佩服。 许久之后,群弓將此战中丧生的兄弟埋於江边,然后按照黎生吩咐,各自结伴往荆南京西潼川夔州四路而去,联络安抚当地帮眾,言明彭长老等人作恶叛乱之事。 而余兆兴则要北上峰州去找洪七公票明情况, 杨康想了想,小师叔一直以杨夫人自居,若欧阳克还在洪七公身边听著了余兆兴的匯报,也不至於联想到他的好兄弟完顏康。 不过就算想到了也无妨,洪七公虽然有些人生观与道德评判標准过於宽鬆了,但其为重诺守信善良正义还是可以信任的。 克儿不洗心革面,老洪不至於会把他放了。 余兆兴若脚程快些,自己还指不定能在北上归程时遇到带著欧阳兄南下来荆湘川地处理弓帮內乱的洪七公。 “杨大侠,喉.....先前听得杨夫人所言净衣派不如遮掩补丁的说法.... “內人妄语,余兄弟不必放在心上.: 黄蓉听得好师侄称她內人,心里甚是喜欢,也不嗔怪明明是他让自己出言不逊试探黎生气度、 此时却安慰別人说自己妄语了。 杨康拍了拍小师叔揽著自己臂膀的手,继续说道:“你们弓帮污衣净衣之爭我不了解,不过好岁都有衣服穿都有武功练,已经很不错了。” 余兆兴苦笑:“污衣乞巧若把武功练得高了,大多想变成净衣乞弓,成了净衣乞巧后,连乞弓都不想当了......即使在洪老帮主威名声势下,净衣派里无人敢作出如杨夫人所说那般掩耳盗铃之事,但洪老帮主年事已高,近年来厌烦了两派之爭游戏人间也无心帮务,帮中又无一个能如他老人家那般力压群弓的后继之人,亏帮將来何去何从,实在令人心忧。” “余兄弟不过贵帮六袋弟子,实在没必要操心这些。”杨康安慰得很实在。 “呢..:::.让杨大侠见笑了。” 余兆兴不好意思道:“黎师叔在世时常常与我念叨这些,眼下师叔不在了,我却还在想著这些。” “那黎老英雄还真是率直,难怪即使得授降龙十八掌,也才屈居淮南当个舵主。” “呢......黎师叔当年若能有杨大侠英姿三分,必能得洪老帮主更加看重.... 余兆兴三十来岁的大方脸都快成字型了,完全接不住杨康的话,他本来还想试探试探这位杨大侠有没有兴趣与他一起北上见见五绝之一的北弓,引荐给洪帮主,顺便为黎师叔此间行事背书。 毕竟全真教都是出家之人,杨大侠是要娶妻的,怎么著也只能是全真教的俗家弟子,若兼入弓帮,凭其武功侠义,必能得洪帮主看重,巧帮也將后继有人矣! 但看起来,杨大侠对洪老帮主並不感兴趣..... 杨康也有些鬱闷,本来看上的超有责任心行事也极为果决的老黎因內乱丧命...:..这弓帮也不知会被老洪交到哪个不靠谱的人手上。 反正换作是他,他是绝不会交给小师叔的, “余兄弟啊.::: ,” “杨大侠有何吩咐?” 余兆兴正要告辞,没想到杨康还有话说。 “你想招揽我?” 杨康眼神奇怪。 余兆兴正色道:“是巧帮污衣派需要杨大侠主持公道!” 黄蓉色变,难以想像好师侄穿得破破烂烂蓬头垢面討饭的模样。 杨康沉吟,问道:“听闻弓帮镇帮绝学打狗棒法中绝招名为『天下无狗”?” “確实如此!此为本帮帮主代代相传的绝学!” “天下之狗,自然孕育,杀之不绝;天下之弓,后天所致,或有尽时。余兄弟,你觉得天下无狗改名叫做天下无亏,会不会容易实现些?” 余兆兴不明所以,迟疑道:“好像都挺难...:..还是杀狗容易些?” 杨康疑惑:“巧帮立足至今,又不是靠的打打杀杀。听闻洪老帮主自翊平生所杀奸恶之人才两百来个?你看,杀狗多难?” 余兆兴心道,这是洪老帮主杀狗也是只杀有缘之狗,哪像杨大侠你,南来北往四处奔袭,旬月之间便在荆湖之地杀出个青萍剑的赫赫凶名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似乎確实是天下无巧要比天下无狗更令人听著有奔头些.. “余兄弟,你见著洪老帮主可要多献諫言,督促他好好上进,一把年纪了再不努力可没机会了。” 余兆兴认真点头。 黄蓉暗自翻了个白眼,感觉好师侄又想给北巧找茬了。丟了个欧阳克给北弓调教不够,还想再丟个余兆兴去调教北弓! 余兆兴处理完身上不算重的外伤北上离去了,秉承师叔遗命,他不想耽搁。 杨康怕他半路掛了,便给了他三粒九玉露丸,路上吃著养伤。 至於带伤的孙不二,杨康也难以放心她千里迢迢携程瑶迦回去宝应,便打算安排她在当地休养些时日。 “弟子与天寧寺方丈慧通大师不打不相识,交情甚深,咱们且去暂住几日。” “周老弟,你这毛绒怪人的形象过於显眼,来来来,给你打理一番。” 杨康抽剑。 第116章 连城宝藏 第116章 连城宝藏 美须髯这玩意儿是要天天保养的。 保养得好,那就是马教主那般的仙风道骨。 从不打理,那就是周伯通这样的毛绒怪人。 剑光闪烁下,周伯通形象焕然一新,毛髮对一个人的顏值影响甚大,杨康觉得瑛姑应该会感谢自己重新又把老顽童改回成老帅哥。 周伯通拔出孙不二的长剑,照著剑影愣了好一会儿。 江陵城南郊偏西,天寧寺。 方丈慧通大惊失色。 英明神勇天下无敌的元帅居然南下来宋国了! 他真不是胡吹法螺,而是真心实意。 当初他在武林大会中一时意气,当眾驳了元帅面子而被元帅擒下,他为保同行弟子们的性命, 便主动申请加入刺杀蒙古大汗铁木真的队伍。 元帅不计前嫌,念他武功尚可入眼,便大发慈悲同意, 也正是元帅慈悲,方使得他亲眼见到世间竟有如此英雄! 我慧通没有投靠女真韃子! 元帅他祖母是汉人!元帅他娘也是汉人!元帅他夫人还是汉人! 你说元帅是什么人? 听闻金国赵王已为监国太子,而元帅亦进封为原王,北地重归汉人之治,指日可待吶! “元帅屈尊降贵、亲临寺,小僧实在荣幸至极!不知元帅可有甚么指示? 1 慧通没大张旗鼓,而是將杨康一行如常客一般引入寺中。 毕竟金国未来的皇太孙悄悄出现在宋国境地,也不能那么明目张胆。 “近来在江陵府行侠仗义,一不小心將麻烦惹得大了些.....这位是清静散人孙不二,在中都时慧通大师你应见过。孙道长受了些伤,借住贵寺休养些时日,可方便?” “方便!当然方便!” 慧通一口答应,但忽然念及杨康所言行侠仗义將麻烦惹得大了些..... 嗯? 这可是方军之中斩杀蒙古大汗的元帅! 元帅眼里还有什么事能称得上麻烦? 还大了些??? 慧通满眼不敢置信:“青萍剑.:::: 杨康微笑居功:“区区薄名,不值一提!秘密行走南朝之地,故而取了个汉姓。” 慧通感觉有些晕眩。 堂堂金国原王、英雄元帅,跑来宋国惩奸除恶、解救良家女子於水火,是什么捨本逐末的行径啊? 慧通小声猜测:“元师莫非厌烦了亏帮在北地碍手碍脚,故而来宋国使其后院起火,好教九指神弓无心北地诸事?” 元帅甚至还帮亏帮剷除了奸贼,实在是仁义! 杨康一愣,没想到已变通了立场的慧通还能有如此解读。 他点头道:“嗯,大师说得对!本王甚为钦佩弓帮侠义,不忍剿灭其北地势力,可惜群弓不知蒙古韃子之恶,难以引为本王相助。” 慧通欣喜,知元帅者,慧通也!天鸣你个贼禿临阵脱逃,定为元帅所恶! “元帅慈悲为怀、慧根深种,果然天人也!” “本王已卸任都元帅府副元帅之职,且眼下在南朝地界,慧通大师喊......我为杨施主即可。” 慧通神色缅怀,须臾后又肃穆道:“杨施主此言差矣!元帅救命之恩、授艺之义,小僧绝难忘怀,元帅永远是小僧的元帅!” 面前这位可是能同时驱使大云光明教右使、全真七子、东邪黄药师等诸多高手为之效力的元帅啊!他若有心爭霸天下,南北归一,似乎並非难事! 杨康点头,见得慧通表面功夫做得很好,很是欣慰。 一场为铁木真准备的武林大会,確实是把元帅的名声威势立得很好。 不用慧通多陪,杨康与之敘旧片刻后,便回到客舍,隔著衣服给清静散人疗伤。 夜深。 天寧寺偏而小,香火併不旺盛,当然无如少林寺那般不接待女客的规矩,故而杨康喊起来枕边人很方便。 两人都是和衣小憩,被唤醒的小师叔並无起床气,很快便兴奋地跟著好师侄出了门。 潜入大殿,跃入佛像背后。 这佛像高逾三丈,粗壮肥大,但是泥塑,並不珍贵。 杨康在佛腰间摸到一扇暗门,真气灌注长剑依著缝隙將暗门削开。 黄蓉一看,这暗门泥塑之下竟真是黄金,不由得咂舌。 如此大的一尊佛像,若真是纯金所铸,这该得有多重啊?好师侄若想取了佛像,不领兵將荆湖两路占了,决计是搬不走的,化整为零都不行, “蓉儿离远些,龟息术不要停,佛肚內气体浑浊似是有毒。” 杨康屏息用剑探入佛身,搅和搅和后挑出来一具精美的金盏,黄蓉见之更惊。 “咦?里面还有东西?” “一肚子货呢!小师叔,你没见识过吧? 1 杨康將金盏送回佛肚,又隨机挑出来一串水晶珠,送回又挑,这回是一只金鐲.... 黄蓉一脸嫌弃,下了毒的宝物她才不感兴趣呢, 杨康將金鐲重重包好,打算送给李莫愁,让她閒著无聊时研究研究这上面残留有什么毒药, 几百年也不失效。 然后又把暗门卡回,伸手运气抹平泥塑缝隙,使之恢復如初。 “走啦,江湖寻宝之旅结束,回去睡觉!” “这般快?” 两人偷偷摸摸又悄无声息回到客舍,杨康確认了异世《连城诀》中所写的连城宝藏確有其事后,便跟黄蓉讲述了此佛来歷。 黄蓉惊讶问道:“梁元帝!?好师侄,你怎知此事的?” “是宫中密档.::: “呵,我可没在宫中密档瞧见你说的太湖曼陀山庄王语嫣、辽国南院大王萧峰..... “那就是江湖传闻.: 黄蓉:“ 自完顏璟南下开封府后,皇宫中当然以留守的太子完顏洪烈、原王完顏康为尊,黄蓉出入大內全无阻碍,有一日逛到了宫中藏书之所......连续找了多日,终於確认当初好师侄在使船上是在胡说八道。 世间哪有什么过自不忘、记得天下武学的女子! 哼,逛我! 眼下又在逛我。 黄蓉觉得好师侄並不在自己掌握之中,心下有些慌乱,但也不欲教他瞧见,便背过身去不理他。 杨康贴身紧抱住她,凑在她耳边说道:“小师叔啊,此事说来复杂,我觉得你並不能理解,等你长大了我就告诉你......只告诉你一个人..... 37 只有我一个人能知好师侄的秘密么? 黄蓉心中无限欢喜,只觉得鼻息里都是甜蜜的味道。 “哼哼!起开起开,你又压著我头髮啦!” 第117章 去找苦主 第117章 去找苦主 在天寧寺小住了三日后,孙不二伤势渐缓,並不著急赶路,便搭乘了一艘客船,慢悠悠顺江东去,送程瑶迦回到宝应。 程瑶迦只觉人生中这一个月的经歷无比丰富刺激,如今回想起来,最难忘却的倒不是被贼子掳掠、被千军万马围攻时的紧张惶恐,而是被师哥解救时,那晕乎乎的感觉。 可惜流水无情。 程瑶迦落寞倚窗,痴痴看著江上茫茫。 孙不二觉得若使康儿当了教主,以后全真派中是收不得女弟子了。 “瑶迦,你在想什么?” “在想师哥......啊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程瑶迦满脸通红,否认的声音越来越小。 孙不二“..::::”你別想了,黄姑娘倒还好说话也不爱动手动脚,若遇著另外两位使剑的,为师怕你小命不保。 忽然,程瑶迦昂首挺胸向孙不二说道:“师父!弟子不想嫁人,弟子要出家!” 从江陵府过长江南下而入沅江,再溯流而上,至瀘溪与辰溪之间,见得有座形如五指向天的高山名为铁掌山,杨康便知一灯大师隱居之山离得不远了。 全真七子原本只知南帝退位后已退隱江湖,並不知具体在何处,还是在嘉兴南湖陆家庄时,遇著了南帝门下弟子武三通,言明欲向南帝请教先天功,武三通念及全真派亦是西毒欧阳锋的敌人, 绝不会透露南帝隱居之地,马鈺这才了解到南帝详细所在。 武三通当年奉师命在西疆大雪山採药遇著少年欧阳克都只打了个平手,然后被欧阳锋打成重伤丟到大理天龙寺,故意让南帝段智兴耗费功力施救,好错过第二次华山论剑。后来武三通等人追查欧阳锋踪跡以作防备时,正巧查探到了离宫而去的瑛姑也就是刘贵妃隱居所在,故而南帝带著弟子辗转隱居至湘西崎嶇隱秘之地,盼能就近照料瑛姑,同时躲避欧阳锋暗害。 按著马鈺所给的简略地图,三人已过铁掌峰百里之外,所行之路渐渐变窄,再行了八九里,道路两旁山峰壁立,中间一条羊肠小径,仅容一人勉强通行。 杨康將马匹寄养在本地人家,徒步前行上山。 此间正值寒冬,山路陡峭、积雪成冰,甚是危险。 便是如周伯通这般武功高深堪称世间绝顶的,也得小心翼翼一步一个脚印循著陡路上岭,全然没有嬉闹玩要的心思。 他看著黄蓉骑在杨康肩上很是羡慕。 “杨大哥,我也要摔倒啦!你也帮帮我吶!” 听得老顽童叫唤,杨康便道:“项上只坐得了蓉儿一个,周老弟你踩著我的脚印走罢!” 说罢,他真气运转、劲力入足,每一步都在山道冰土中踩出来个极深的脚印。 周伯通跟著拾印而上,应声叫好,乐得省力。 不过,老顽童嘴上依旧没门儿,跟黄蓉开起来玩笑道:“原来黄小邪这般重?竟把我杨大哥压得一路都踩坑啦!” 黄蓉回首呸了一声老顽童,才不理他,心道若真能重些才好。 约莫走了半个时辰,道路更窄,有些地方杨康须得侧著身子方能过去,行动自如的黄蓉偏著脸嬉笑道:“老顽童,不吸著肚子可过不去哦,教你吃那么多!” 老顽童愁眉苦脸,感觉中午大吃大喝还没消化乾净的美酒佳肴再反覆著肚子可要吐出来了。 终於,得走上岭顶,窄路已尽,三人见得远处正有个水势稀疏的瀑布,瀑布之下有间茅草屋, 正是武三通所言南帝门下渔樵耕读四大弟子中的点苍渔隱褚师兄所在。 不多时,三人已下岭朝著瀑布走去,正见得一个四十来岁年纪,生著一张黑漆漆的锅底脸、虹髯满腮的汉子身著蓑衣,拖著渔网,似是要去山涧溪湖捕鱼。 黄蓉远远地娇俏呼唤了声“褚师兄留步”,那渔夫果然停下脚步,转身疑惑地看向三人。 嗯? 我何时有过如此明媚美艷的小师妹?好似山尖积雪幻化下来的仙女,使人晃眼、不敢多作直视。 其实是他错觉了,主要还是小师叔九阳神功辅修瑜伽密乘练得神完气足、精神满溢,眼晴是真的忽闪忽闪会发光。 她这其实还是內功虽深虽博但远远不够精纯的表现,如杨康与周伯通,若不显露武功,必不会教人瞧出神异之处。 点苍渔隱见得三人走近,先瞧了眼杨康,只觉这对神仙璧人气度不凡,神色和善,能找到此处,应不是来寻师父麻烦的。 再看这位姑娘背后有个乌髮老者躲躲闪闪,仔细一瞧,顿时大为惊讶。 这位不是当年隨重阳真人一同来大理拜访师父的周师伯吗?当年周师伯与重阳真人前后脚匆匆而別,没想到快二十年了,又见著周师伯了! 点苍渔隱当即躬身行礼,打起来招呼:“可是全真派周师伯当面?二十年不见,周师伯驻顏未改,原来已修真有成啦!” 他想到师父比这位周师伯年纪还小些,如今已是鬚髮皆白,不由得心中涌起一阵感伤。 渔樵耕读四人眼下还不知刘贵妃与周伯通私通之事,他们当年隨侍南帝,亦有幸听得土重阳与段智兴交流传授先天功与一阳指两门顶尖武学的部分,对重阳真人甚为钦佩,连带著对重阳真人的师第,面前的周师伯也十分尊敬。 周伯通捂脸不说话。 杨康把周伯通拉出来,撇掉他手,应道“正是”。 周老弟你別紧张啊,这还没见著苦主呢,你羞个啥? 杨康与点苍渔隱介绍了自己的身份来意,点苍渔隱恍然大悟当即明了。原来是武三通从嘉兴回来后,言及马鈺所说之事。 老马早在上塘帮陈宅知晓杨过身份时,就打著让杨康学回先天功的心思了。 此间没有什么要使南帝救人耗费功力的困境,点苍渔隱便豪爽地掷下渔网,取来铁桨,带领三人上得山腰瀑布,坐上铁船入逆流而上。 冬日水枯,水势浅平,这铁舟上一下子坐上四人,是往来从未有过的事,点苍渔隱划过一个浅滩,铁舟吃水过深,竟撞到了几处礁石。 逆水行舟本是不易,更何况是逆山势之水,这一停顿,一舟之人顿时便要打著转儿退落下去。 “褚师叔,且退后!” 杨康当即伸手接来双桨,左右破礁撑水,刚猛无之力尽透桨端,直击打得乱石如粉、浅水如浪。 点苍渔隱见得杨康竟將坐著四人的铁舟撑得如宛似顺水而行一般丝滑,顿时目瞪口呆。 全真派三代弟子竟然这般厉害的吗? 真不愧是重阳真人啊! 他不由请教道:“周师伯,杨师侄莫非是天生神力?” 周伯通:“我不知道,我自愧不如,我也教不出来杨大哥这样的徒弟。” 点苍渔隱:“.....:”杨大哥???难道全真派中只凭武功来论辈分的吗?杨师侄竟比周师伯还厉害? 黄蓉此时正瞧著杨康锦衣华服却手持铁桨挥舞出残影的反差有趣,忍不住直乐。听了点苍渔隱的疑问,便骄傲也应道:“能来向段皇爷求学《先天功》,康哥哥岂止是天生神力?” 点苍渔隱见得东邪黄药师之女满目含情,不由得点头赞同,没点真本事还真拐不跑桃岛主的女儿。 不过桃岛主与师父並无太多往来,点苍渔隱也不敢擅攀什么师兄师妹的关係,便提醒说道:“黄姑娘,尘世中已无段皇爷。” 黄蓉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道:“对不住啦,忘了如今是一灯大师。” 杨康又行一阵,划过一个急滩,一转弯铁舟已入一道缓溪,徐至深处又钻入一个山洞,再出洞后,终於溯源上岸。 杨康心道,渔樵耕读,四人总不会每日都没事做,在上山关要处守著吧? 果然,现实间並无守关精英怪时时刻刻等著自己,点苍渔隱直接带著杨康三人来到一处峭壁边扯著青藤攀岩而上。 片刻后,四人已至峰顶。 峰顶之上是一片平地,已开垦出二十余亩农田,眼下麦苗稀疏,显然种田之人没怎么心思。 杨康远远见著田中有一农妇在拔草,想来这位应就是武三娘了。 也不知道武三通受了养女嫁人的刺激后,怎么回来就连续让老婆生了俩儿子。 难道是化悲愤为力量? 见杨康神色有异,黄蓉也想起来渔樵耕读的说法,此间农田必是武三通开垦的了。 她见得武三娘辛勤劳作的模样,心道何沅君远嫁嘉兴,必是几年也难得回来一趟看望养父母, 念及己身,往后若是嫁给了好师侄,无论是在中都或者益都,都距离桃岛不算近,爹爹定会想我的,还是让爹爹安心从桃岛搬出来罢! 四人继续顺著山路向前走去,行不多时,山路就到了尽头,前面是条宽约尺许的石樑,横架在两座山峰之间,云雾笼罩,不见尽处。 黄蓉心道,此处可真是比桃岛还要离尘出世,难怪褚师兄说段皇爷已不在尘世之中,不单单是落髮为僧,连住的地方都成了神仙境地咯。 点苍渔隱提醒道:“小心了!石樑上冻有冰霜,半路还有几处缺口,若有不敢越谷过梁的,可在此等候师父来接。” 他话音还未落,周伯通生出一股好胜之心,丟下一句“不用接不用接”,便一马当先飞奔上樑、纵身消失在云雾中。 点苍渔隱见得周师伯这如履平地的轻身功夫实在是瀟洒飘逸,不由得讚嘆出声。 黄蓉见著梁下深谷幽幽、不见尽处,便牵著好师侄的手娇笑道:“康哥哥我不敢~” “那我抱你过去?” “嗯嗯!” 黄蓉知道好师侄肯定会担心自己,那还不如主动將性命交在好师侄手上。 杨康说道:“我们倒是不必如周老弟那般走得飞快,跨峰架梁如此奇景,人世间著实罕见,若不领略一番此间风景,岂不是辜负这巧夺天工的建造?” 黄蓉闻言,亦觉如是,好师侄果然是人世间最懂自己心意的知音! “康哥哥说得对!” 於是,点苍渔隱跟在两人后面步亦步、趋亦趋,见他们閒庭自若飘然如仙,不由得生出自惭形秽之感。 点苍渔隱吃了半路的狗粮,恍然方觉脚下居然好走得许多,自己竟还有心思分神想一些神仙眷侣之事。 若是平常提气纵身飞奔过梁,那这段行程倒是简单数倍,但眼下缓步趋行,樑上生冰,多出来的每一步都必须稳稳噹噹,过梁难度陡然高出许多。 但没想到走在前面的杨师侄居然每一步都不断在化去一路寒冰,使其与后者走得容易数倍。 这得耗费多少真气啊! 点苍渔隱顿时对这位杨师侄好感大增。 武功高!人品好! 真不愧是重阳真人徒孙! 待走了一大半,杨康忽然听前方云雾繚绕中传来周伯通的声音。 “段皇爷我对不起你!我下次再来!!!” 三人:“???” 一个跳脱的人影冲了出来,想要越人逆行。 杨康一记怀心腿直接將周伯通端回对岸。 你丫的非要跟著我和小师叔出来度蜜月,眼下事到临头见著苦主了,还想跑? 上岸。 正见著周伯通坐在地上,对著一位穿粗布僧袍,两道长长的白眉从眼角垂了下来,面目慈祥, 眉间隱含愁苦的老僧訥訥无言、抓耳挠腮。 这老僧正是南帝段智兴。 黄蓉隨杨康执礼道:“弟子杨康、黄蓉参见师伯。” 段智兴身后樵耕读三个弟子见著杨康与黄蓉两人初见师父只是江湖中寻常礼节,不由异恼怒。且不提师父曾为一国之君的尊贵身份,你这一徒孙辈的晚辈来求学师祖神功,大礼参拜应是一点都不过分吧? 竟如此敷衍? 不过师父在此,三人都未敢发作。 此前先行一步的周伯通见到段智兴后,已將来人来意图图地说了,段智兴此时见得杨康黄蓉亲密无间,不由得微微笑道: “原来是重阳兄的好徒孙、药兄的好女儿!果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哈哈哈!可喜可贺!” 武三通暗道,难怪当初这位黄姑娘与马教主甚为亲近,原来早有渊源。 只是似乎那时在嘉兴並未见著这位杨师侄?他不由得大为好奇。 段智兴又向周伯通道:“周师兄,段皇爷早不在尘世啦,我现下叫作一灯和尚。你不必担忧我介怀,在晚辈面前何故如此小儿女姿態?快快起来罢!这么多年了,你终於来了,难道不是为了刘贵妃而来?” 渔樵耕读:“!?!” 黄蓉瞪大一双美目,心道老顽童你居然还与南帝的贵妃有瓜葛??? 周伯通听著“刘贵妃”三个字,以为瑛姑也在,当即起身欲逃。 一灯也不拦他,只说道:“刘贵妃后来为你生了个儿子。” 第118章 先天一阳 第118章 先天一阳 一灯將眾人引入山顶平地的一座小小寺院,正是他隱居修行所在。 入了寺门,经堂过殿,院內却是极为幽深,眾人继续走过一条青石铺的小径,又穿过一座竹林,小雪散漫,青白斑驳,寂静清幽。 竹林中隱著三间石屋,一灯停在一间门前,说道:“周师兄,我先代重阳兄传杨小友先天功, 刘贵妃之事暂且稍待,我亲自带你去见她,好將此间因果了结了。” 说罢,一灯也不管眾人神色,一灯向杨康招手,示意他进来。 杨康心道,一灯莫非已心生偿命的死志? 呱不行,我心善见不得苦主比黄毛惨。 一灯大师,不如先把一阳指也传授了,再考虑当年见死不救的道德困境吧? 关门。 一灯先试了试杨康功力,也不多问,反而关心说道:“你小小年纪功力已是旷古烁今,想必有诸多奇遇,武功到了此等境地殊为不易,先天功的弊端,你应听你师父说过了吧?” “马师伯已言明。” “你竟捨得?” “內力而已,有何不舍?” 一灯闻言,心中一嘆。 唉,內力而已,有何不舍? 他本问的是杨康竟捨得捨弃黄家丫头? 没想到杨康答的是,並不在意先天功所练的先天內力。 今日重见周伯通,当年对周伯通之子见死不救的悔恨又重上心头,近二十年来的煎熬又一齐涌出,一灯百感交集。 知一灯也是个人品正直的高僧武痴,杨康见其神色有异,知晓內情的他为免刺激到一灯,便详细解释了自己如今身负的九阴九阳瑜伽乾坤四大绝世神功,及互补长短相辅相成成就大小周天圆满的境界。 一灯细细听来,不由得为其武理奇妙而沉浸。 片刻后,他忍不住问道:“若是大小周天並未圆满,此时你还愿练先天功吗?” “愿意。” 杨康没有什么好迟疑的,世间没有如果,当然以实际情况作为答案。 人生若一直纠结如果如何,岂不是要累死。 干就完啦! 一灯也不再追问,而是让杨康脱去衣物,详细讲解传授先天功关要。 一日之间只休息两个时辰,如此七日后,杨康已尽得先天功真传。 不得不说,王真人所创武功確实牛逼。 全真基础內功《金关玉锁二十四诀》动静坐臥行走皆可修行,练起来如那《瑜伽密乘》中的第四层境界无上瑜伽密乘一般永无止境。 而全真进阶速成內功《先天功》更是勇猛精进霸道无比,连无量阳海的內力都能摄服转化为其所用! 眼下亲身体验下来才知,难怪王重阳年轻时转修《先天功》为何根基受损了,这先天功一旦运行起来,亦如《金关玉锁二十四诀》一般,无时无刻不在修行,但他原本的內力转化有限、后来修行的时间又不足,衝破生死玄关时內力不够,竟直取肉身先天之的根基为补,而致使他早年落下病根,后来英年早逝。 师祖啊!抗金有我!您当年不必如此著急的吶! 杨康很遗憾。 他呼出一道淡淡的百气,问道:“一灯大师,不知段氏绝学一阳指能传授给我么?我可以九阳神功与你交换,此功正与先天功绝配,可使先天內力转化不绝。届时不必如救武三通那般大损功力,耗费经年许久才能恢復了。” 一灯略感奇怪,倒不是不愿教,而是觉得天下之中,对於杨康来说已难逢敌手,便是自己也是自愧不如,为何还要学一阳指呢? 念及他与黄蓉的关係,一灯惊道:“你想为黄家姑娘打通奇经八脉?” “正是如此!” 与其杨康的先天內力因阴阳交之事流传给黄蓉,而化成別的內力,不如让杨康自行耗用,以先天功驱使一阳指,为黄蓉打通奇经八脉,省得浪费。 一灯顿时也明白了这个道理,不由得哑然失笑,便也打算成人之美,再传重阳兄的徒孙一阳指。 他又提醒道:“一阳指使用不仅仅极耗內力,更耗费精神心力,切不可操之过急!以你的资质,五年、十年时间,逐步练来,方得一品。” 他担心杨康少年心性,为了心爱女子成就武功,强行施用,反而伤人伤己。 杨康心道一灯大师果然是位淳淳焉长者,恭声应道:“谨遵教诲!” 杨康学先天功七日,学一阳指七日。 周伯通在山上呆够了志芯难安的半个月,每日还要面临渔樵耕读四人寸步不离的围观审视,简直令人煎熬。 不过还好,黄丫头逮著段皇爷的天竺师弟求教梵语,奈何天竺僧人不知汉话,两人鸡同鸭讲、 指手画脚,甚为有趣,他每日看著倒也能解闷, 原本一灯吩咐弟子们每日亥时三刻送来一餐饭即可,其余不必来竹林打扰他与杨康闭关,今日两人出得竹林,杨康面有喜色,眾人即知传功已成了。 黄蓉当即扑入杨康怀里,这半个月明明近在尺尺却不能相见的经歷,令她万分难受,每夜都辗转反侧思虑深沉,心里更明白此生此世是决然不能离开好师侄的。 还好,百天有天竺和尚可以逗乐。 一灯也当即收到了师弟的诉苦,两人说著梵语,嘰里咕嚕的,旁人都听不懂。 黄蓉喜道:“师伯竟也懂梵语!” 一灯不明所以,疑惑看她。 黄蓉当即掏出《九阴真经》。 七日传完先天功想出关带著周伯通解决孽缘苦痛的一灯,因再传一阳指,又耽搁了七日。 眼下因《九阴真经》及世间除了黄裳大师本人之外,再也无人破译过的梵音总纲,现身眼前, 出於对曾经念念不忘的绝世武功的尊重,一灯又耽搁了七日翻译研习传授。 这二十一日的缓衝下来,原本因再见周伯通的赎罪衝动,反而淡了下来。 反正是要带周伯通去找瑛姑,杨康也不是外人......至於黄蓉..... 算了,她是杨小友未过门的夫人,让她知晓了也无妨吧。 一灯便与四位弟子及杨康黄蓉讲起来瑛姑之事。 当年王重阳携师弟周伯通至大理皇宫,以先天功换取一阳指,而周伯通在皇宫中自行游玩,遇到了正在练武功想博取皇帝段智兴欢心的刘贵妃,周伯通便指点起来刘贵妃武功,这指点来指点去,讲到了点穴功夫,便难免上手,这一上手.......一个是深闺久旷、一个是不明事理便滚了床单。 老段苦啊,但为全与重阳兄的兄弟之情,忍痛割爱,便想把刘贵妃嫁给周伯通,成全了两人。 但没想到周伯通確认自己干了错事后,寧死不从,不愿错上加错,人就跑了。 后面刘贵妃有了周伯通的孩子,那婴儿被潜入大理皇宫的裘千仞打成重伤,裘千仞意图与欧阳锋一样,都是想要让段智兴耗费功力救人,削弱其实力,好参与不了下一届华山论剑。 当然,此时眾人並不知区手是裘千仞。 段智兴挣扎许久,发现刘贵妃所生的姦夫之子,还包裹著她与姦夫的定情信物鸳鸯锦帕,恼怒未救,使刘贵妃狠心杀了其子、了结其痛苦,决然离开了大理皇宫。 渔樵耕读四人只知刘贵妃因奸人害其丧子、皇帝未救而愤然出走,並不知周伯通之事,此时明了,顿时为师父背负了近二十年煎熬苦痛不值! 四人纷纷对周伯通破口大骂,武三通最为激动。 周伯通也不还嘴,喃喃自语著“老顽童真有个儿子”、“老顽童的儿子早死了”、“瑛姑干嘛怪段皇爷”: 黄蓉对杨康小声道:“好师侄你说得对,眼下我还小......待將来天下都定,咱们归隱江湖, 再生孩子。若眼下有了,却成了受仇敌拿捏的弱点。” 杨康点头,小师叔思路也是清奇的,此间听了一灯、老顽童与瑛姑三人之事,既没有批判一灯视女人如衣服、老顽童浑噩糊涂没有责任心,也没有说瑛姑有错在先强人所难等道理,反而借鑑案例反思自己。 可不是pua啊。 只是小师叔爱好师侄太深,她如此聪明,也觉得好师侄所行诸事皆有道理,她总能找到各种角度解读。比慈妹的脑补还要厉害。 当日,一灯携眾人下山去寻隱居在桃源林中的瑛姑, 到了地方,一灯让渔樵耕读四弟子及杨康黄蓉留在林外,自己则与周伯通进了林中。 师命难违,渔樵耕读四人在林外都等得焦躁不安,生怕师父被刘贵妃与姦夫联手暗害。 黄蓉道:“康哥哥,咱们悄悄进去瞧瞧吧,老顽童不知好歹,万一惹出事端来。” 武三通是在嘉兴婚宴上见识过黄蓉言行荒诞不羈的,更怕她多生是非,顿时连声阻止。 樵读二人这些时日也见识过东邪之女的厉害,也都不敢让她进去多事。 点苍渔隱阻止了三人言语,恭敬请杨康帮忙,一人进去查看。 杨康武功高明,实乃如王真人那般的英风仁侠,与之交往、如沐春风。 点苍渔隱很是信任。 黄蓉轻轻踢了杨康一脚,说道:“你一个人去罢!老顽童若不听话,替我摁著他揍!” 她见著渔樵耕读四人都怕自己捣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哼!好心当作驴肝肺! 哼哼,你们都不知道好师侄有多坏。 第119章 磕一个吧 第119章 磕一个吧 杨康已入深林,转了半响也未找到瑛姑所在,想到此等在原著中是按照五行奇门之术人工布置而成,便一跃而起,踏著树枝越至林上俯瞰,果然找到了污泥湖沼之中的两间茅屋。 他心道,这种阵法若不布置机关陷阱,也只能防君子不防小人。 几个纵跃间,杨康已轻轻落到茅屋上,正听到一女子悽然大叫。 正是头髮白、上半张脸满是皱纹、下半张脸肤如凝脂半枯半荣的瑛姑。 “好啊!周伯通!我知你被困在桃岛,上去救你被饿了三天三夜差点死掉,脱困在此钻研奇门五行秘术,好破了桃岛的阵法將你救出来!没想到你早自行出来了!还找上姓段的一起来嘲笑我!!!” 原来是周伯通见得瑛姑容貌,愣住之后没忍住笑了一下,这可刺激到本就多疑的瑛姑,看著周伯通鬚髮整齐乌黑、面容也並未枯老,想来这十几年里过得是极为舒適安逸的,此时却在嘲笑自己不老不少不人不鬼的模样,顿时狂怒。 见得视若仇人的一灯,更是眼红不忿。 再听周伯通提及早夫的孩儿,瑛姑直接將两人打了出来,边打边骂。 故而赶来的杨康便见得三人在这污泥湖沼中的混战场面。 一灯要送给瑛姑打,老顽童拦著瑛姑不让她伤害一灯,一灯又去拨开老顽童,本来老顽童是能將瑛姑擒走的,但瑛姑自悟的泥鰍功在这沼泽地里威力不凡,一时半会儿,三人各打各的混乱无比。 杨康不想下去沾这塘烂泥,也不想沾龟男渣女黄毛三角恋的恶臭,便直接在屋顶上开骂。 “刘瑛!你本有丈夫!却与周伯通私通生子,段皇爷没一言半语相责,放你隨周伯通而去!是周伯通不要你!是你放不下荣华富贵仍居宫中享受贵妃之位!一灯大师可有一点亏待你?换作在宋国,你这种人是要浸猪笼、遭万人唾骂的!” “你知道要骂什么吗?你就是个不知廉耻的淫娃荡妇!” 声传林中,声声入耳,杨康的话语,仿佛就贴在她耳边漫骂,瑛姑怒得四下张望,见得是个英俊少年,不由得急火攻心、双眼发黑。 几十年来,还从未有人如此骂过自己! 杨康见瑛姑攻势大缓,回头看自己的眼神都涨红到紧闭起来,不由得点头。 这种女人不骂不得清醒,当然,病得太深也极有可能根本骂不醒。 不管骂不骂得醒,自己先骂爽了再说。 听一灯讲龟男故事,听得一肚子火。 一灯目瞪口呆,他本以为杨康是来替老顽童与瑛姑说和的,但没想到杨康过来就骂,为自己鸣不平。 他反应过来回应劝解道:“杨小友,段皇爷已不在尘世..:. 见瑛姑根本没有战斗力,杨康反驳一灯道: “段皇爷,你別放屁了,別以为出家就可以一了百了,若真不在尘世,你如何派人为刘瑛种树植林、送她食粮物品,你当一个离尘出世之僧,这些年来能將刘瑛照顾无缺吗?” “这荡妇就是天生贱种,你越对她好,她越以为你好欺!” 一灯念了声佛號,心道杨小友还在为自己著想,不愿自己再招惹老顽童与瑛姑的是非。 但坐视无辜婴儿枉死,却是他绝难过去的心劫, 周伯通心道,一日夫妻百日恩,瑛姑纵有千般不对,也不能让杨大哥如此骂。 “杨大哥.... “你闭嘴,黄毛不要得寸进尺。” “我不是黄毛啊?” 周伯通正疑惑时,杨康一会儿没骂瑛姑,倒让她缓了过来,一掌打在一灯身上,掌中藏有毒针,已刺入一灯要穴,心道他不死也得武功大损。 但此时,瑛姑却无什么大仇得报的畅快心思。 她恨恨看向周伯通道:“他害死你的孩儿,你不来报仇,却与什么黄口小儿称兄道弟斗嘴!?” 杨康见得瑛姑缓了过来,继续骂道:“刘瑛!你这杀子怨人的毒妇,你若真爱你孩儿,当年继续自杀要挟段皇爷救人便是,以段皇爷这心软好欺的性格,怎么会不狠下心损功去救?” “你既不敢再死又不敢认错求饶,你心中男女之情分明比你孩儿更重要,拿什么母子情深、丧子之痛来遮掩自己薄情寡义蛇蝎心肠!” 瑛姑眼睛晴一翻,倒入泥潭。 一灯伸手想要扶住,身子一软也跌入其中。 “別骂啦!別骂啦!” 周伯通赶紧喊杨康下来捞人。 唉,这版本,当黄毛绝对是贏家。 杨康也顾不得泥潭恶臭,捞起来一灯,见瑛姑意志顽强,挨著周伯通又起来要打著辱骂她之人。 杨康一巴掌又將瑛姑抽回周伯通怀里,晕过去。 “周老弟啊,你不敢点穴,就把她打晕,这很难吗?” “我......我......从没打过女人.... “呵呵...... , 杨康心道,刘瑛这疯女人总不至於跟李莫愁一样赖上我吧? 林中,渔樵耕读四人焦急乱窜,他们远远地便听到杨康的叫骂,顿时明白黄蓉在杨康进去瞧他们挪输神色是个什么意思了!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杨少侠他可是东邪女婿啊! 能正经吗? 终於寻到沼地,见得瑛姑伏在周伯通怀中,顿时都怒火中烧! 全真派老老小小都不正经啊! 当一灯与瑛姑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处陌生的地方。 “一灯大师、刘瑛,別看了,这里是铁掌帮。” 刘瑛默默发呆。 一灯感觉自己中毒症状已然缓解,想来是杨小友在瑛姑处找到了解药。 他问道:“如何上了铁掌峰?” “当然是杀上来的。” “嗯???” 一灯惊讶,杨小友並不像滥杀无辜之人,为何找了这铁掌帮麻烦?其帮主裘千仞是已故上官剑南老英雄之徒,当初重阳兄还邀请裘千仞参加华山论剑,只是裘帮主自觉武功未得大成,便婉拒了。 他略为解释了铁掌帮渊源。 杨康点头道:“英雄师父不一定有好汉弟子,裘千仞投靠金国作奸为恶,人人得而诛之。” “而且.....一灯大师所言当年那个乔装成皇宫侍卫杀害周老弟之子的男子..... 瑛姑闻言,眼神焕发出神采,被杨康打懵了的神色终於恢復过来。 即使隱居林中黑沼,她向来也是养尊处优的,这一生受的辱骂殴打,杨康手下可算是齐活儿了。 “难道......与裘帮主有关?” “世间身型矮小、掌力非凡又敢在大理皇宫为非作列者,能有几个,想来是那铁掌水上漂裘千仞要耗损一灯大师的內力,好爭华山论剑之名利,故而加害於周老弟之子。” 一灯道:“杨小友,不可凭空非议.:::: 7 武三通插嘴道:“弟子在江南听闻裘千仞在金国眾高手对阵明教教主之际,临阵脱逃不知所踪,有传闻他溜得太快、也有人说他是明教內应,真真假假实在难以分辨。” 他虽然说的真假难辨,但话里话外意思都是师父你就顺水推舟当是那人吧,解脱了心劫、別再与刘贵妃纠缠了。 瑛姑咬牙切齿道:“难怪我与铁掌帮比邻如此之久,他却不敢现身来见我!” 一灯摇头,问道:“裘帮主不在铁掌峰上么?” “未见其人,不过铁掌帮中弟子,多有作恶,已被我与周老弟剿灭遣散了。” 渔樵耕读四人近来並未出山,到了铁掌峰才知杨康声名,铁掌帮中弟子听闻他“青萍剑杨康”的自称,再见他手中剑刃泛著幽幽蓝光,当即確认无误。 这就是杀得荆湖北路天翻地覆的杨大侠! 跑的跑、投诚的投诚,铁掌帮本就没多少人马了,这下散得更快。 渔樵耕读四人虽为此等威势而感到意外,但也觉这在情理之中。杨大侠武功超凡脱俗,连师父也自谦不如,在江湖中自然不会没有赫赫声名。 “周老弟,你带刘瑛去寻裘千仍质证,据铁掌帮帮眾说他匆匆又往临安方向去了。” 杨康给老顽童指派活儿计,决定让这俩货锁死,可別祸害一灯了,一灯大师他还有大用。 一阳指学是学会了,但要运用自如如一灯那般一品精妙,那也是需要耗费不少功夫的。 且一阳指並不能自己给自己贯通经脉穴位, 在奇经八脉与十二正经单双七百二十大穴贯通后,他大小周天已成,自称一声先天至人也不为过。 但他还是有更高更远的追求。 人身之中,还有千余经外奇穴。 若一个人能將奇经八脉、十二正经、经外奇穴全部练通,该是什么样的境界? 莫非可以修仙? 可惜,有些武功或许会练到个別经外奇穴,但大多数並不涉及,杨康也没空一门一门武功去收集研究。 若能与九阳神功大成的一灯大师互相成就,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若不是老黄非纠结个要创出个超越九阴、九阳的神功,不屑於精学別人的武功,他也不至於记掛上人品武功都还可以的一灯。 老黄学那乾坤大挪移,都是他哄著说请师祖岳丈推衍第七层十九句错漏,老黄才勉为其难的。 周伯通连声拒绝,他才不要和瑛姑一起行走江湖,他一个人可以去找裘千仞质问! “不带上刘瑛,人家矢口否认岂不是隨口就能把你糊弄过去?老顽童,你若拒绝,不肯带上刘瑛这祸害,咱们结拜之义就此断绝,我定要代王真人將你逐出全真派!” “你哪里能將老顽童逐出全真派!!?全真派教主姓马!” “马上就姓杨了!先天功我都学会了,教主不给我当?本教主说把你逐出师门就逐出师门,王真人当初將你罚得太轻,老顽童、周老弟,你就安心带著刘瑛找裘千仞去罢!” 瑛姑面露喜色,心道原来自己想岔了,这小子不是段皇爷请来的骂客,而是个嘴臭心善的好人。 “刘瑛,给宽宏大量的一灯大师磕一个吧?” 瑛姑:“ “周老弟,来来来,你也给一灯大师磕一个。” 周伯通:“???” 黄蓉嬉笑插嘴道:“就当是拜堂成亲啦!” 一灯:“ , 第120章 大雕丑陋 第120章 大雕丑陋 我给你最后的疼爱是手放开现场其实还有苦主没有发声,但杨康越组代皰替他发声了。 一灯眼瞧瑛姑,神色慈和。 “去吧,周师兄武功可称当世第二,你与他行走江湖,天下大可去得。” 这几句话说得十分柔和,瑛姑听来却如雷轰电一般,见他眼光之中,甚至有几分柔情,昔日恩情,涌向心头,仇怨雾时尽泯,说道:“假悍悍,我要去哪里,哪用得著你应允!” 说罢,他拉著周伯通就走。 在杨康威胁的目光中,老顽童不情不愿被拖著离开。 黄蓉:“喂!!!你俩还没拜堂呢!” 老顽童拉著瑛姑快跑。 辞別了一灯与渔樵耕读,北上归去中都的路上,便只剩杨康与黄蓉两人。 “一灯大师好可恶!”黄蓉忽然道。 “怎么?哪里惹到小师叔啦?” “他说『女人如衣服”,当真就把衣服塞给老顽童了!可恶可恶可恶!” “人家心里武功、佛法更重要咯。” “你呢?” 不等小师叔举例。 杨康直接说道:“我当然全都要!” 工7 黄蓉“哼”了一声,没继续纠缠这事,说道:“咱们顺路去襄阳吧?去瞧瞧苏盼奴的情郎还记不记得她、还要不要为她脱籍。” 苏盼奴就是当初黄蓉在春风楼结识的名妓,其相恋的书生赵不敏如今在襄阳府当司户已有三年,可惜不得升迁权小財薄、赎不了临安名妓。 杨康与黄蓉到了裹阳府,一打听才知赵不敏已在三个月前病逝,其胞弟已为他处理好后事,扶灵枢回去了临安。 黄蓉心道自己不是苏盼奴以为的官宦权贵之女,並未能助其脱籍,但也答应了有机会代她去囊阳探望赵不敏,但没想到斯人已逝、连一面也没见著。 “蓉儿,待我书信一封將此间事讲明,请岳郎中帮苏盼奴脱籍。” 先前並未请託岳珂干这事儿,主要还是因为岳珂他是史弥远一派的人,赵不敏当太学生时多有抖击史党,苏盼奴不敢受史党恩惠,免得赵不敏嫌弃。 托递铺捎信后,两人在裹阳城中休息了一日,第二天出了城去。 没急著过汉水,杨康这两日一直在襄阳城附近群山中寻找雕兄的踪跡,可惜一直没碰著。 “汉水对面的樊城也属於裹阳城呀,那位独孤求败前辈莫非是隱居在樊城外荒谷?” 杨康跟黄蓉讲述过剑魔之事,独孤求败的活动经歷距今並没有十分遥远,江湖中还残有流传, 杨康有心搜集,是找到些只言片语的事跡的。 经黄蓉这么一提醒,他心道也是。 自古以来囊樊一体,敌若北攻,必先攻打樊城,樊城若破,襄城也是难守。按《神鵰侠侣》中描述,蒙古攻打襄阳,儘是陆地攻城之战,那打的就是樊城咯? 总不至於辣么大的一条汉水给写没了吧? 杨康脑补找补,觉得有理,便与黄蓉过了汉水,在樊城外寻觅,打算寻个几日就当游山玩水, 遇不到便算了,以后再来用人海战术。 寻了两日,来到一处黄山,但闻阵阵雕鸣,声音微带嘶哑,但激越苍凉,气势甚豪。 杨康心道这回终於找对了。 只是怎么感觉这只雕兄在生气? 將马放在山脚树下休息,两人翻山去寻,渐行渐低,走进了一个山谷,这时雕鸣声已在身前不远。 再走了一会儿后,两人嚇了一跳。 只见群蛇狂舞、金光漫漫,数百条大蛇正在围攻一只巨兽! 此兽似雕,身形甚巨,站著高逾常人,形貌丑陋之极,头顶毛禿,却生著个血红的大肉瘤,全身羽毛毛色黄黑沾染尘土颇为脏乱,但锐挺若钢,显得十分坚硬。 雕兄察觉身后来人,扑腾羽翼短翅、迈著粗壮的腿爪侧退躲避杀蛇、不愿腹背受敌。 它这一避,便让杨康见著了群蛇之中,躲在树上的驱蛇之人。 欧阳.. 啊不是,居然是余兆兴! 也对,江东蛇王的师侄没道理不会玩儿蛇。 只见著余兆兴大喜道:“杨大侠!竟在此遇到你了!” 杨康道:“余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雕兄眼神凌厉,对著杨康黄蓉尖声大叫。 黄蓉小声吐槽道:“这丑雕是不是在骂人?” 遥遥听著余兆兴解释,杨康回应小师叔道:“可能是在让我们滚。” 原来余兆兴北上途中,念及要在金国境內行走,万一自己见著不平事要出手与女真人起了衝突,得寻些个倚仗。 他与黎生武功虽不高,但惯来是会养蛇驭蛇的,便想找几条凶猛的帮手。 奈何时值冬日,蛇类多已藏匿冬眠。他是有秘术好让蛇类活动过冬的,但奈何眼下连蛇影子都找都找不到,再有什么秘术也用不上。 一路来到裹阳府汉水之北,却让他发现了有大蛇活动的痕跡,当即追寻而至。 於是,他找到了菩斯曲蛇, 当然,不读佛经的余兆兴並不知什么叫作菩斯曲蛇,但他看得懂这蛇神异非凡。 什么毒蛇能遍身隱隱发出金光,生有肉瘤的三角形头金光更盛吶! 他诱捕得两条七尺大蛇,但没想到教同来捕猎的雕兄瞧见了,顿时惹得雕兄气愤不已。 有人来偷它食物! 余兆兴以为这比毒蛇还要恐怖的丑雕要吃了他,便在谷中遍撒诱蛇之药,引得群蛇骚乱,藉以阻挡。 但没想到这丑雕聪明非凡,怎么著都摆脱不了,就算弃了大蛇,这雕也追他不放。 黄蓉吐槽道:“谁在我饭菜里下毒,我也恼他恨他!” 杨康看雕兄左右啄死了两条菩斯曲蛇,直接弃之不顾,吃都懒得吃,果然如小师叔所言。 “余兄弟,你下得来吗?” “下不来啊!它们会连我一起咬!” 哥们儿,你下药下得也太猛了。 杨康当即提剑跃入群蛇之中,左砍右杀。 余兆兴急道:“错了错了!杨大侠!杀错了!药性散了,这些怪蛇自会退去,先杀那丑雕!” 几声雕鸣,雕兄顿时又对余兆兴骂骂咧咧。 “余兄弟,没杀错!” 不趁著药性还在、群蛇齐聚將它们杀了,后面再一条一条地找,那也太麻烦了。 希望药性不影响蛇胆的功效, 片刻后,药性消退群蛇散去,只余地上两百多条蛇尸,杨康专挑五尺以上的大蛇宰杀,秉持著可持续性捕猎的原则。 雕兄也不跟杨康他们多费口舌,直接伸爪剖开蛇腹,叼出蛇胆吞进嘴里。 黄蓉眼晴一亮,喊道:“康哥哥!这些金光怪蛇的蛇胆必定有益!別让丑雕吃了!快拦住它!” 雕兄闻言,转头又骂了黄蓉两句,利爪剖蛇的速度更快了。 黄蓉一呆,这丑雕还真听得懂人话啊??? 杨康好言相劝:“雕兄,你吃你杀的,我取我杀的,行不行?” 三七分,杨康觉得很公平。 雕兄发出两声怪叫,故意又扒拉来一条一丈半被青萍剑梟首的大蛇开膛破肚啄食了其蛇胆。 杨康生气。 过儿救你你就引为知己,我救你你反而嘲笑我? 你是过儿的专属宠物吗??? 他当即提拳来打,让丑雕知道谁是老大。 雕兄挥翅挡拳,接了七八下后,脑袋一歪神情之间颇示不屑,对著杨康插在地上的青萍剑叫了两声,示意他用剑。 杨康也不客气,方才试了几拳,確实感受到它双翅那叫一个钢筋铁骨,力道巨大且不惧反震, 显然其全身横练得强壮异常,它並不怕它自己的挥翅之力。 九阳神功的反震护体效果確实也有如此弊端,若来攻者,其守胜於攻,那这反震之力当然也起不到什么效果了。 黄蓉、余兆兴眼见得一人一雕光天化日之下相斗,震撼无比。 只见雕兄挥翅如剑,不断交错斩刺,罡风猎猎,竟好似个高大威猛的力士剑客。 “原来这丑雕追杀我时是手下留情了: 》 余兆兴喃喃自语,能与杨大侠过上上百招,这雕也太猛了! 人家一禽兽都会如此高深武功.... 黄蓉观察了好一会儿,喊道:“康哥哥,这丑雕不会飞!也跳不高!!!你戳它瘤子!” 余兆兴:“ 卑鄙的人类...... 杨康对著雕兄说道:“你力气確实大、武功招式也厉害,但不会轻功那可没办法啦!” 一般江湖高手挨他几翅,那真是不死也残。但杨康有九阳护体,內力深厚磅礴,即使青萍剑是柄软剑,他也使得力大沉重,以抵挡雕兄攻势。 几十年来,有人与它搏斗至此,雕兄很是高兴,但这正在高兴之际,听著別人噪,唆使面前的男子使取巧的功夫,雕兄顿时不爽了,扭头又骂黄蓉。 余兆兴:“听......杨夫人,它好像在骂你?” 黄蓉:“不对,它在夸我说话好听。” 雕兄罢翅停战,继续乾饭。 这回它倒是只吃被自己啄死的菩斯曲蛇了。 “雕兄,这玩意儿真能吃吗???” 杨康取出一枚深紫色圆形蛇胆举到雕兄面前,发出深深的疑问。 雕兄也不客气,直接开口叼了就吞,然后点点头,叫了两声,意思大约是爱吃不吃不给都给我吃。 杨康又剖了三个蛇胆出来,自己吃了一枚,剩下的拿给黄蓉与余兆兴看。 “余兄弟,来,尝一个,这雕估计就是吃了这些蛇胆才如此神异!” 余兆兴接过来毫不迟疑,直接吞服,静坐调息,突然之间,平时气息不易走到的几处关脉穴道竞畅通无阻!抬手伸足之际非但不觉睏乏,反精神大旺! 这真是平白增添內力、强身健体的异宝! 黄蓉看了又看闻了又闻一脸嫌弃:“苦吗?” “不苦,很香啊。”杨康喷了一声。 “你哄小孩儿呢???” 黄蓉闭著眼捏著鼻子啊鸣一口吞了蛇胆 第121章 金蟒巨鞭 第121章 金蟒巨鞭 这蛇胆確实不单单有滋养內力更有强身健体增长力气的功效。 余兆兴吃了二十余枚、黄蓉吃了三十余枚都撑得再也吃不下。 余兆兴本身內力平平远不及黄蓉,他是再不静修运功,丹田都要撑爆了。 而黄蓉是单纯尝得腥苦到极致,吃蛇胆给吃饱了。 两人各自消化。 杨康也吃了三十来枚也实在受不了这味道,便问雕兄:“这些蛇胆取出来,放几日还能吃吗?” 雕兄摇头。 杨康道:“那剩下的都给你吃吧。” 雕兄一步一啄,神色傲然。 杨康:“ “吃完了干活儿,把谷口的这些蛇都搬走,你当口粮也行,你丟了也行,別搁这里堆一起,看著碍眼。” 雕兄:“.....”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最终,还是一人一雕一起干活儿,將谷口清理乾净。 杨康顺便问了一嘴雕兄蛇肉能不能吃,雕兄点头又摇头,大概意思可能吃但它不爱吃,你爱吃你吃。 “区区小蛇,没得几两肉,我也不吃。” 行吧,那就是没什么特別的,而且四下也无锅碗瓢盆来燉煮,有过烤蛇肉难吃至极的前车之鑑,他便也消了尝一尝菩斯曲蛇肉的想法。 见杨康蹲守在谷口,雕兄挥翅推了推杨康,示意他跟著来。 “干嘛去?等蓉儿醒来。” 雕兄见他不走,便也不再理他,独自离开。 夜色渐浓,寒风裹雪。 杨康砍树取柴、生了两堆火,给还在运功的两人取暖。 不一会儿余兆兴长呼一口浊气,悠悠醒来, 他深知自己能得此奇遇,全靠杨大侠救命,当即叩首拜谢。 “余兄弟不必多礼,你若不將这些怪蛇诱聚於此,我与雕兄捕杀起来倒也麻烦。” 雕兄? 余兆兴心道,以那丑雕威势,確实当得一声雕兄,便是称作神鵰也不为过了!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com】 就是太丑了些,若作为伴宠,实在不符杨大侠翻翻公子的风范。 这些身显金光的异蛇就很帅啊! 余兆兴道:“杨大侠,群蛇聚集於此必有蛇王號令,我本是想捕两条大蛇饲养驱使,没想到被雕兄拦下。” “这些怪蛇都是它的口粮,你不告而取,它当然不高兴。” “呢..::::”余兆兴尷尬,他本还想邀请杨大侠一起捉拿那条蛇王来著。 “不过蛇雕都是天生地养的,雕兄將之视若禁,未免太小气了些。你看,將它打服气了,它就不小气了。” “啊... 杨大侠说得好有道理,但是天下间有几人能打得过这神鵰啊? 我都被它追杀十余日了!若不是蛇药配得充足,漫山遍野地引蛇来阻,怕是早已被它拿下。 余兆兴將江东蛇王的驯蛇秘术讲与了杨康听。 杨康说道:“你惹出这般大的动静,也不见蛇王,想来要么是没有、要么是惧怕雕兄,驭此蛇对我而言倒没什么用处。嗯..::..若能遇到,倒是可以擒来给你试试能不能驭成。” 余兆兴大喜:“多谢杨大侠美意。” “什么美意呀?” 两人聊天间,却是黄蓉醒了,她只觉浑身说不出的舒畅,原本属於好师侄的充盈的真气亦被蛇胆带动转换为自己的內力。 “余兄弟说要抓条大蛇给你养著玩儿,蓉儿你要么?” “不要不要!” 黄蓉一脸嫌弃,这滑腻腻爬著动的东西有什么好玩儿的,简直噁心死了。 她再看眼前,满地蛇躯已然不见,想来是好师侄提前清理的,她顿时满心欢喜。 “对了,康哥哥,你说这只丑雕会不会是独孤大侠养的?它居然会剑法!” “大约是了,或许正在此处。” 余兆兴听了一头雾水,说道:“这里没见著別的活人。” “是许多年前早逝世的前辈啦!” 杨康简略地说了几句,余兆兴恍然大悟,方知能在此遇见杨大侠夫妇的缘由。 他正要表达几句对前辈的敬仰之情,却听得远处轰隆隆传来雕声嘶鸣。 一只约莫六丈长、有如铜盆粗壮、头生肉角的金光巨蟒正追著雕兄而来! 雕兄双翅交错,还捧著一颗硕大的蛇蛋, 杨康、黄蓉、余兆兴: 感觉画风都不对了。 杨康心道,好像过儿后来遇著的那条从树上偷袭雕兄咬它脑袋上肉瘤的菩斯曲蛇,也不过两丈长吧? 这特么翻了三倍的巨是怎么回事??? 还有,雕兄,你偷人家蛇蛋是什么情况??? 距离杨康十余丈远时,雕兄一个急剎,將蛇蛋放下,挥舞翅膀朝著杨康招手嘶鸣。 你要的大蛇来咯。 杨康:“. 想起来了,我对雕兄说小蛇没肉不吃,你就给我把蛇王引来了是吧? 这蛇蛋就是后来过儿和你遇到的那条吧?难怪要偷袭你。 雕兄伸爪踩在蛇蛋上,巨不断游走没有攻击。 杨康提剑靠近,见得雕兄羽毛茂盛、威风凛凛,不由心想后来过儿所见的雕兄,似是个禿毛稀羽的模样,莫不是与这巨缠斗搏杀时掉的毛? 杨康挥剑指向巨蟒问道:“雕兄,你是要我一起宰了它?” 雕兄点头叫了两声,表示你说得对。 杨康道:“可是我与它无冤无仇.. 不待他话说完,雕兄好似翻了个白眼,直接扑上巨蟒,双翅不断拍打它蛇首、蛇躯,避免被咬住、缠住,它则一直游走找寻机会,猛啄其身。 杨康又道:“但我与雕兄一见如故。” 提剑,斩蛇。 “叮!” 这蛇皮生鳞,著实坚硬,难怪雕兄啄不动。 而且其颇具灵性,不断护住要害部位,使一人一雕始终不能对它造成有效伤害。 见小师叔与余兆兴也上前来相助,杨康直言破不了防,让两人退后。 “余兄弟,你诱蛇发狂的蛇药还有吗?” “还有一些...:..但数量不够了,怕耗不尽它气力啊。”余兆兴看著头生肉角身似龙的巨蟒,咽了口口水。 驭使这玩意儿? 做梦也不敢想啊! “没事,都给我。” 还是狂战士好杀一点。 下药,洒粉,但此巨不屑一顾, 一人一雕又斗蛇片刻,依旧未等到其发狂露出破绽。 剑与喙爪虽能对其鳞片缝隙造成伤害,但此蟒绝不会给这一人一雕在相同位置加重伤势的机会。 巨蟒也不敢缠身绞杀他们其中一个,生怕控制住一个,让另外一个可尽情攻击自己。 眼见利剑不利,给它造不成致命伤势,杨康弃剑而用拳掌功夫,劲力尽透其鳞甲,打得巨吃痛不已,全身扭曲,翻腾挥舞。 如此搏斗了近两个时辰,巨蟒终於感觉支撑不住,甩尾盪开一人一雕,回首深深看了眼极远处被黄蓉抱在手上的蛇蛋,扭头便要离开。 你看我小师叔作甚? 这是记上仇了? 杨康哪能放它跑,当即环臂一抱、拖住蛇尾,用尽全身气力將其甩回。 但没想到不用他甩,巨蟒扭身快如闪电,血盆大口修然咬来。 你也会回马枪??? 杨康大惊,这一下要么是鬆手直接被蛇尾抽中胸口、要么是不鬆手赌自己能躲得开蛇口! 间不容髮之际,雕兄竟挥翅来挡! 感动,雕兄,你好帅! 就是你翅膀漏风了.... 巨蟒咬了一嘴毛,它自己也在巨力衝撞下被雕兄一翅扇得眩晕。 杨康趁机拖蛇挥舞,竟將这六丈巨蟒当做白蟒鞭法的武器来使,无量阳海內力运转,劲力浸透巨蟒。 破空砸地、曲折腾挪,一波又一波的力道连绵不绝传至整个蟒躯,使它全无反抗的机会! 呼! 砰!! 啊!!! 暴喝声、砸地声、破空声混合在一起,迴荡山谷,如雷声滚滚,铺天盖地! 杨康越舞越激盪,怒目圆睁,宛如天神在世。 雕兄完全没有插手的空隙,越退越远,看得目眩神迷, 见得杨康危险,急来欲加入战团的黄蓉与余兆兴也看呆了。 六丈巨,怕是重逾千斤! 以蟒为鞭,翻天覆地! 风雪被搅、云雾退散,见之者无不心生无比豪情。 砰! “雕兄,该你上了!” 杨康第六次將巨砸地,已再无力气搬运, 不到一盏茶之时,乾坤大挪移运转到极致,全力输出之下,无量阳海內力尽被蒸腾转化於四肢百骸,再继续就要用上先天功透支拼命了。 乾坤大挪移激发、先天功透支,此时想来,还真是绝配。 不该发疯甩什么千斤蟒鞭的,可真是特么累惨了。 他坐下调息。 黄蓉黄蓉飞也似地扑到杨康面前,见他浑身都是汗水,脸色潮红,就连呼出的气息也炽热无比,当即知道他运功已到极致。 她心道糟了,好师侄的备用真气都给自己转化完了! “没事小师叔,休息一会儿就成。” 雕兄嘶鸣两声,亦狂奔而来,黄蓉听著竟咂摸出来敬佩的意味。 只见它双爪住蟒躯,尖喙不断戳啄蟒首,火星子都给戳出来了终於把它戳的进裂稀烂。 它有些疑惑,这回这脑袋怎么这么好啄? 雕兄踢翻蟒躯,撕扯鳞甲,发现其鳞甲亦不復坚硬, 黄蓉走近,拿剑戳了戳道:“原来康哥哥已將它甩得筋骨寸裂,原先拳掌相击处再受此力,便也隨之碎裂。” 她这是讲解给丑雕听的,好让丑雕知晓猎杀此巨蟒的大功在於好师侄。 “余兄弟,你那蛇药对人有影响吗?” 杨康缓声询问,他想起来,雕兄一翅膀扇著的时候,自己好像吸入了一些, 余兆兴不好意思道:“会使人也兴奋些,但远不及对蛇类的影响。” 九阳神功抗毒但是不抗兴奋剂??? 杨康点头,行吧。 虽然是我变成狂战士了,但好列结局没差。 此时,天边微亮,大雪纷纷。 雕兄叼来一枚拳头大小的金色蛇胆,伸著脑袋凑到杨康面前来餵。 一人一雕,显得情义非凡。 杨康:“. $ 黄蓉面色奇怪,心想,虽喊它雕兄,但它到底是公的母的? 第122章 雕欲留人 第122章 雕欲留人 吃了金色蛇胆,调息了一个时辰,杨康又生龙活虎起来。 “啊~” 黄蓉让杨康张嘴,然后也叼著一片烤熟的蛇肉让好师侄对嘴衔去。 杨康:“ 雕兄:“???” 余兆兴转过身去,不敢看,心道杨大侠夫妇感情真好。 但杨夫人也太古灵精怪了,学神鵰餵食的模样教人瞧见,也不害羞。 三人一雕烤了些蛇肉当作早餐,大约是品种不同、用处不同,菩斯曲蛇烤著吃还行。 只是可惜了这一身蟒皮鳞甲,被他甩砸得处处碎裂,不然能给梅师父再更新一条神兵。 看著杨康摸著蟒皮露出遗憾的眼神,吃撑了的雕兄也露出缅怀的眼神,大约是许多年没吃过熟食了。 它挥翅碰了碰杨康,示意他跟著来。 杨康心道,雕兄这是要带我去独孤求败墓了? 三人跟著一起入谷,在山石草丛穿行了好一会儿,越走越高,终於来到一处洞窟,其中腥臭无比,显然不是人住的地方。 还有一条巨蟒!? 黄蓉嚇了一跳,以为要被袭击,差点把手中抱著的蛇蛋给丟进去,这玩意她本来是打算捡著看看能不能做菜的,但好师侄让別浪费,孵出来养养,她便一路抱著了。 【记住全网最快小説站101??????.??????】 还好,好师侄说是让穆姐姐养,若是让自己养,那才不要呢。 “是蛇蜕。”余兆兴说道。 见其中並无別的活物,他主动入洞,拖出来一条长约四丈的蛇蜕,原本被盘裹著,大约是用来包裹保护它的蛇蛋。 这条蟒皮上的鳞甲细密微小,杨康心道若是遇到它没长成六丈都快成蛟的时候,那倒是好杀许多,不必废这蛮力了。 杨康见余兆兴抖开蛇蜕的手法乾净利落,便问道:“余兄弟可会处理这蛇蜕?家中有一长辈正好擅使鞭法,正好孝敬她。” 余兆兴微微一愣,说道:“这蛇蜕乾燥无比,入药尚可,若製成皮鞭却不能够了。现下它身上新鲜的皮革虽然碎裂破碎,但剥下来裁剪调整倒是能用。” 杨康心道也是,那巨蟒身上被自己摔碎的是鳞甲,蟒皮虽然也多处损伤,但它那么大只,並非没有完好的地方。 “那便麻烦余兄弟了!” “区区小事,何足掛齿,能为杨大侠做事,在下荣幸至极!” 见杨康得了蛇蜕很是欢喜,雕兄又挥羽翅催促杨康离开此处。 “走咯,雕兄还有別的地方要带咱们去瞧瞧。” “神鵰你真好!” 黄蓉见得好师侄多得了丑雕的好处,顿时满心欢喜,嘴里夸雕兄也从丑雕成了神鵰,一点儿都不带犹豫的。 雕兄不屑地对她“嘎”了两声。 至於余兆兴的奉承,它理都懒得理。 將蛇蜕拖下了坡,余兆兴將之卷折捆缚收拾,背在背上,然后继续隨雕兄往谷中別处而去。 这回却是越行越低,直走入一个深谷之中,又行良久,来到一个大山洞前,丑雕在山洞前点了三下头,叫了三声,回头望著杨康。 杨康亦隨之行礼,然后问道:“雕兄,此处是你好友住的地方么?” 雕兄回应了两声,伸翅把他往里推。 黄蓉想要一起跟著进来,但被雕兄拦住。 “雕兄,蓉儿是我妻子、余兄弟是我好友,並非外人,让他们一起进来吧?” 雕兄不知妻子之意,但听得懂好友一词,挥了挥缺了一大片羽毛的右翅,便也示意黄蓉与余兆兴进来。 此洞不深,仅有三丈,洞中除了一张石桌外別无他物,眾人眼见洞角有一堆乱石堆起,似是个坟墓。 杨康心道,底下埋的就是独孤求败吧? 近来一看,果然附近洞壁上有字:“纵横江湖三十余载,杀尽仇寇奸人,败尽英雄豪杰,天下更无抗手......“ 落款是:剑魔独孤求败。 黄蓉见之,喷喷称奇,心道世间真能有人將丑雕的武功调教到与好师侄抗衡百招而不落败的地步,確实堪称厉害。这位前辈纵横江湖时,爹爹怕是还未出生,更没有好师侄能与他较艺,自称“求败”也不为过。 余兆兴心道这位前辈奇士只因世上无敌,只得在深谷隱居,其武功之深湛精妙,实不知到了何等地步,不禁悠然神往。 他再看杨康,只觉杨大侠晚生了几十年,若能与这位“剑魔”前辈比武较艺、把酒言欢,该是多么快意之事! 前辈已逝,眾人拜礼而退。 但雕兄却拦在洞口,嘶鸣了几声。 由於没有什么前情提要,三人都疑惑不解。 杨康迟疑问道:“你要我们留在这里陪你?” 雕兄走过来伸翅拍拍杨康肩膀,示意你一个人就够了,那两个太弱了,不需要。 杨康也拍拍雕兄翅膀,笑道:“那可不行,我在谷外还有许多要事要做,雕兄你若觉得在谷里呆著无聊,可隨我出去一起玩要。” 雕兄摇头,收翅出洞。 黄蓉小声问:“它是生气了?” 杨康小声道:“我也不懂鸟语。” 將蛇蛋与蛇蜕暂且留在这处隱秘洞穴,三人出来,雕兄並未离开,而是在外面等著他们。 此时天已放晴,洞后树木草地掛雪,茫茫连绵。雕兄又绕过洞穴继续前行,示意杨康跟隨。 行了里许,来到一座冲天峭壁之前,峭壁离地二十余丈处有一块巨石,石上刻得有字,隱隱可见是“剑家”二字。 杨康靠近峭壁,抱起黄蓉。 “呀!你做什么?” “带你上去瞧瞧!” 黄蓉抬眼上望峭壁,只见每隔数尺便有一处凹陷、生著青苔短草,想必前人亦是如此上去的, 而好师侄武功盖世,上去此哨壁更不在话下。 杨康脚尖轻点,纵身起跃三丈,再踏峭壁凹陷,几个起落间已至剑家石台。 雕兄躯虽重,但腿劲爪力俱十分厉害,亦用利爪踩著每一处凹陷逐步上来。 杨康心道难怪这些凹陷布置得如此密集,原来是为了照顾雕兄。 它跳不高。 余兆兴见之自愧不如,心想自己爬到一半大约就要力气不足,还是不冒险了。 杨康把余兆兴也接了上来,说道:“既有缘同至,怎么能教余兄弟无缘瞻仰剑魔前辈遗风? 走,隨我上来!” 虽然余兆兴是被拎著衣服没有得到黄蓉那般公主抱的待遇,但他依旧感动不已。 江湖之中,一般人若寻著什么奇遇,必然是三其口、绝不泄露,若是教別人看见了,如此间神鵰怪蛇剑魔遗蹟这般旷世其缘,恐怕即使是兄弟手足,也要防备自相残杀! 但杨大侠全然不以为我卑鄙,我只占了个先来之缘,还引得群蛇骚乱、神鵰追杀,他也全然没有嫌弃、害人之意。 古之遗风、仁义大侠、莫过如是! 黄蓉感觉被好师侄拎上来的余兆兴都要感动哭了,她说道:“这边还有小字!” “剑魔独孤求败既无敌於天下,乃埋剑於斯。鸣呼!群雄俯首,长剑空利,不亦悲夫!” 余兆兴见著,不由讚嘆道:“剑魔前辈若能得见杨大侠,必生不尽欢喜,再持长剑,无有悲寂!” 杨康心道,多吹,爱听!余兄弟这般的人多了,过儿留予命书中的第三项任务才好早日完成。 雕兄赞同似得应了两声,伸出钢爪,抓起剑家上的石头,移在一旁。它双爪起落不停,不一会儿,剑冢上便露出露出並列著的三柄长剑,在第一、第二两把剑之间,另有一块长条石片。 雕兄碰了碰其中一柄三尺多长黑的钝剑,示意杨康取用。 杨康心道,大约是它见自己与巨相斗时弃青萍软剑不用,见得自己无量阳海支撑下的拳势与独孤求败的重剑剑势相似,故而赠我此剑。 取剑。 这玄铁重剑八十余斤的重量確实趁手,杨康挥舞了两下,露出喜欢的神色。 雕兄见之,亦满意长鸣。 黄蓉看到剑下藏有文字,是此剑介绍,便也將其余两剑取出查看。 第一格中是长约四尺的青锋剑,几十年过去寒光不失,著实是件利器。 第四格中却是柄腐朽木剑,见其刻字介绍“草木竹石均可为剑”、“无剑胜有剑之境”,黄蓉不由咂舌,觉得以好师侄的武功尚做不到如此,或许此人在吹牛。 但再想到好师侄只是內功深厚冠绝於世,招式精妙即使贯通诸般武功、匯集武林大会各派技艺,却仍有所不及爹爹,她转念又觉得或许世间真有如此“无剑胜有剑”的人物。 她翻了翻置剑石板下有没有什么剑经剑谱秘籍,好给好师侄取用,却一无所获,便重新將木剑恭敬摆回原处。 “康哥哥,只得独孤前辈武器,却未得剑法秘籍,好遗憾哦!” 黄蓉虽是对著杨康所言,但其实是向雕兄在说。 但雕兄全无反应,使黄蓉轻哼了一声。 她又取出第二格中的石片,以为有別的异处,没想到这一格亦是葬剑之处,不过原本的紫薇软剑误伤义土,被独孤求败弃於深谷,眼下只以石片代替。 黄蓉笑道:“康哥哥,你的青萍剑也是软剑,如今得了这玄铁重剑,是也要弃之不用了吗?” “就知道你要问这个。” 杨康將腰间青萍剑解下,塞到小师叔手上,说道:“你拿著防身吧。” “哼哼,我可不敢要,这可是你『韩小友”的一往情深...... 1 黄蓉屈著青葱玉指,轻弹乌木剑鞘。 余兆兴背过身去,感觉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杨大侠不愧是风流英侠! 不过..:...杨大侠的“韩小友”到底是谁吶?余兆兴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没有的事,別瞎说,你不要就还还给我啊。” “不给不给!『韩小友”的心意,我必是要好好保管的!” 杨康提起四尺青锋剑,说道:“这里还有一把独孤前辈弱冠之前纵横江湖的利剑,你年纪小, 用这个!” 余兆兴心道:“紫薇软剑是独孤前辈三十岁用的,那位『韩小友”想必定不如独孤前辈厉害, 却也用得软剑?那或许该有三十多岁了?啊这???” 嗯,许是杨夫人与杨大侠在开玩笑。 雕兄只觉得两人吵闹,兀自滑翔而下。 三人:“???” “康哥哥,它会飞啊?? 黄蓉眼中爆发出惊喜的神采! 杨康一见她表情,便知小师叔又生玩闹心思,劝道:“雕兄载不动你。” “瞎说,我轻得很!” 好好好,这会儿又为自己体重自豪了是吧。 第123章 夜会慈妹 第123章 夜会慈妹 黄蓉还是拿著了杨康的软剑余兆兴有自知之明,本不欲取青锋剑,但杨康提及他內力平平,用不来软剑、剥不了蟒皮,用这利剑的好。他便恭敬拜取了。 三人回到地面,在剑魔埋骨的洞穴处找到了滑翔而去的雕兄。 菩斯曲蛇蛇王的蛇蛋还放在此处,堆了些乾草保暖。 杨康是存著试用参仙老怪饲养药蛇之法,看看能不能將菩斯曲蛇的蛇血也利用起来。反正也就是养著玩儿,养不熟让慈妹宰了便是。 雕兄不愿离开,杨康便提议在谷中多待些时日,他要与雕兄较量较量剑法。 余兆兴则出谷去採买制蟒皮的材料工具,待到日落而归,见得杨夫人居然坐在神鵰背上,从山峰滑翔而下,不由得大奇。 神鵰明显是不待见自己与杨夫人的,怎么会允许她骑著抱著颈间呢? 待见得神鵰將杨夫人抖落下背,旋即就缠著杨大侠比试武功打闹,他顿时明了..... 神鵰久居孤苦,此时却將杨大侠当做独孤前辈了,才如此听他的话。 天下间或许也只有杨大侠才能与它的铁羽钢翅打闹,別人也少有能受它一击的。 余兆兴將巨蟒去甲、剥皮、浸水、刮污、制......耗费了七日终於大致搞定。这些天里,杨康传授了余兆兴易筋锻骨章强身健体之法,好使一下子吃了许多的菩斯曲蛇蛇胆之效不至於浪费。 他感激不尽。 杨大侠与神鵰过招比武之间,他亦有旁观,学得剑招亦是收穫良多。天下间哪里会有如此两位宗师高人日日於自己面前演武呢?但在此地耗费了许多时日,他还是不得不辞行北上。 临別之日,杨康捉来一条六尺长的成年菩斯曲蛇,让余兆兴试试训蛇秘法,见得果然有效,便也学了。 至於这条蛇便让他带著护身,若是受了重伤,取其蛇胆吃了也是救命的灵丹妙药。 余兆兴拜別石冢,向神鵰请示携剑、蛇出谷可否,雕兄脾一眼,微微頜首。 於是,谷中便只余两人一雕, 又练了七日,雕兄以翅为剑的招式已全给杨康学尽,可惜眼下冬日水枯,此处並无山洪瀑布, 不能如过儿那般由雕兄在旁指教,想来过儿的玄铁剑法也就练成了三分之一而已。 “小师叔,还要再让雕兄带你飞一次么?” 已生出谷离去之意,杨康便问起来黄蓉。 黄蓉吐了吐舌头连连摇头,天天这样玩儿,怎么著也腻了。 杨康点头,起脚与雕兄勾肩搭背,说道:“雕兄保重!待我退隱江湖再来找你练剑!” 他心道过儿彼时的玄铁剑法已达无招胜有招的境界,以木剑三招两式便能胜得雕兄,而自己持强凌弱以力压雕確实可行,这剑法境界確实不如了,若“大侠”之事迟迟不成,还是需再向雕兄討教。 雕兄意识到杨康要走,有些生气,背过身去不理。 黄蓉心道,康哥哥好像確实有些渣了,人家赠宝赠剑陪练武功,他却只在谷中与雕兄耍了半月,这雕兄显然是见康哥哥武功盖世比肩独孤前辈,在群蛇中救它又助它杀了世仇巨,將康哥哥引为知己了。 嗯,她至今还是未能確认雕兄雄雌。 两人亦於独孤求败石家拜別,离洞时,杨康问道:“雕兄,你不送我?” 雕兄便一路送他到了谷口。 黄蓉想好师侄难有再来之机,心道石冢中或许有剑魔的剑法秘籍隨葬...:..算了,如何能毁褻独孤前辈,若真有传承,独孤前辈应也如兵器一般嘱託给了雕兄的,雕兄这儿显然没有。 还是让雕兄一直给好师侄餵招的好,他们两个都是劲力非凡,打打闹闹確实十分热闹好玩。 话到嘴边,黄蓉改口说道:“雕兄,咱们或许此生难见,再送一段路程出山如何?” 雕兄便继续相送。 出山,唤来在山脚林中自在撒野的马儿,两人各自上马。 黄蓉又道:“雕兄一路往北再送一程,咱们比一比脚力如何?” 雕兄扭头就走,挥翅扇风,將黄蓉髮丝吹得凌乱。 杨康大笑道: “哈哈!雕兄可不受你逛骗!雕兄,与我一同游歷江湖如何!?我年方十八、武功盖世,必能活得比你长!绝不教你將来形单影只!” 黄蓉被杨康笑得一恼,但听著后半段话,旋即又心喜甜蜜无比。 “就算雕兄你寿命长久,我也比不过,你放心,我与蓉儿还有孩子呢!不止一个两个,是三个四个五个很多个!將来定也把他们教成绝世剑客,不让你有孤苦寂寞时候!” 黄蓉美滋滋心道:“据说怀胎十月,哪里能生十个八个那么多,人生短暂、年华美好不过一二十年,生那么多孩子,岂不是耽搁自己与好师侄卿卿我我?嗯......一个就够了!” 雕兄沉思良久,转身靠近,挥翅往黄蓉所骑之马的屁股上一拍,马儿吃惊之下,绝尘飞奔,雕兄亦追逐而去。 黄蓉回首见得雕兄在追,万分欣喜,掷出一串串悦耳的欢笑声在风中。 杨康纵马赶上,只觉雕兄其实与小师叔玩闹得也很开心。 十余日后,开封远郊。 由於雕兄身型巨大,掩匿踪跡不便,杨康便让它与黄蓉在城外休息,他则趁著夜色孤身入城。 白天已与小师叔在城里逛了逛,打听到南狩而来的人马安置情况, 其实倒不用特意打听,开封本地人士自会互诉苦水。 金主临南京,言称南狩、实为迁都,当然使一眾皇亲国戚、高官大族忙不叠地在此置办家业, 但其中哪里会有多少公平买卖,家破人亡者不在少数。 太子妃包惜弱被安排住在宋国原皇宫大內的东部区域,也就是所谓东宫,与金主后寢相隔甚远。 杨康夜里轻易便从东华门北翻墙进来了, 东宫並不冷清,宫女太监、侍卫巡军等等一应俱全,显然,完顏璟並没有剋扣太子妃的待遇, 他还是需要完顏洪烈稳定北方局势的,甚至只要能让他在南京余生安稳,將来真传位太子也无妨。 但这倒是给杨康找人增添了难度。 包惜弱所在倒是好找,人最多的地方便是。 李莫愁大晚上的还在练剑消食,君子剑剑意如泣如诉如怨如恨,竟真与自己的黯然销魂掌有异曲同工之妙!並非如初那般虚张声势,杨康仔细琢磨,以为確实得了他掌法三分精髓。 赤练仙子厉害了! 他大为敬佩,这两三个月间她能有如此大的进步,显然是下了苦功的。 而且不是寻常苦功,还需搭配以高超的悟性! 小师叔你学学人家吧,別整天不是逗雕兄就是逗我。 李莫愁倒是不难找,但此行主要还是来寻慈妹,杨康並未现身先与李莫愁说话,若给她缠上, 一时半会儿定然脱不了身。 待戌时將尽,终於在两个路过的宫女交谈声中听到穆娘子的称呼,言辞甚是恭敬。他便跟著前去,探查到慈妹居所。 慈妹如今只是原王妾室,並不受金主重视,但在东宫中代包惜弱掌管日常事务,甚有威信。不过她只一人独居,不似包惜弱那般隨时有宫女伺候。 时至亥时,杨康潜入得很顺畅, 摸黑,上床。 悄无声息,忽有一剑刺来! 以淑女剑之锋,杨康没有托大,合掌制住。 他轻声道:“妹子,是我。” 穆念慈听到日思夜想的声音,瞪大双眼,不敢置信。 確实不敢置信,面前之人明明不是康哥的脸! 杨康鬆手,揭下人皮面具,这玩意儿除了需要偷偷摸摸的场合,別的时候都没用过。 穆念慈並未见过他戴。 “康哥,你怎么来的?” 穆念慈轻声细语的语调都翘了起来。 见著杨康面容,顿时喜悦极了,把淑女剑往床榻上一丟,想要起身却又想到自己只著褻衣,旋即又不好意思裹住。 “想你便来了。” “嗯~康哥,你真好...... 穆念慈不想辨別他说的真假,他想了他来了,那便是极好的事儿了。 “嗯......好妹子,你別把被子抓得那么紧,让哥哥进来说话吧?” 见杨康把长衫脱了,穆念慈紧张摇头。 “天亮之前我便要走了,我就抱著你说会儿话,绝不做別的事情!” “真的么康哥..... 7 “我几时骗过妹子你?” “我......”穆念慈犹豫,想到嘴儿都给他亲过了,或许在床上给他抱著也没有关係.... “好姐姐!” 杨康出其不意。 穆念慈懵了,隨即感觉身上涌来一阵凉风,然后一个火热的躯体抱住了自己。 她急道:“你怎么喊我姐姐.::: 2 杨康笑道:“上回在益都与爹爹聊起曲家傻姑之事,也说到当初收养你的月份,其实你比我与靖哥儿都大呢,后来一直没与你说,还是喊你妹子顺口!” 穆念慈轻“嗯”一声,心里砰砰直跳,看著近在哭尺的情郎面容,柔声道:“康哥,你还是喊我妹子罢。” “嗯,好妹子。” 穆念慈心中甜蜜满溢,不由得跟杨康更贴近了些。 “康哥,你带著什么?好人。” 第124章 再会莫愁 第124章 再会莫愁 是菩斯曲蛇蛇王的蛋。 虽然它很硬,没那么容易坏,但小师叔还是给它裹了个兜,固定在想要拿来孵著玩儿的好师侄腰间让他自个儿贴身看管保暖。 1 2 听完杨康讲述的宋国之行的大概,穆念慈无言以对。 康哥,你果然不是特意来看我的。 只是顺路给我送个蛇蛋.... 她眼泛泪光,强忍著不落。 杨康亲了亲她眼晴,说道:“你可別小瞧了那蛇王,我遇著它时,头生肉角、身长六丈、重达千斤!与它大战了两个时辰...:.” 穆念慈听著杨康讲述的人蛇雕大战的细节,不由愣神,当听到杨康抱蛇尾如鞭力甩千斤,她更是捂著嘴巴惊呼。 “所以啊妹子,这枚蛇蛋你若孵得出来如此异蛇,精心饲养,待以后无论是饮蛇血吃蛇胆增长功力,或者养熟了作为驱使,对你都是极好的!” “康哥......这、这太贵重了!你留著吧.... “有什么贵重的?这玩意儿在我心里连妹子你一根头髮都不及,你若嫌养著麻烦,煮了吃也行。” “瞎说......如此厉害的异蛇吃了干嘛..... 穆念慈连蛋带兜都从杨康腰间取来,掖在床內角被子里保暖,她心道既然是康哥託付的,必然是要好好养的。 杨康將余兆兴传授的育蛇、驯蛇秘术窍门都记在了纸上,瞩咐穆念慈这些东西都塞在蛋兜里, 有空可拿出来瞧瞧、提前准备药材。 “嗯,知道了康哥!” 待穆念慈讲述了些来到开封府生活的近况,杨康谢过她护持辛劳后,又问: “这些时日你有勤练北斗大法么?练功的劲头你可得跟李莫愁好好学学,我已得了九阴总纲, 这会儿正好讲给你听,有不懂的隨时问我。” “嗯.... 7 穆念慈心道,康哥果然说不干別的事就不干別的事,顿时鬆了口气,听他嘴巴叭叭地一直在小声说话,她忍不住亲吻上去。 杨康按住穆念慈额头,训斥道:“干什么呢?认真听!等会儿抽问,答不上来我可要惩罚你了!” 穆念慈:“???” 康哥可以不用这般正人君子的.... 穆念慈气,专心听讲。 还好总纲篇幅不长,穆念慈也有北斗大法的基础,讲了一个多时辰,终於给她讲透了记住了。 杨康问了几处关要,穆念慈都应答了上来。 他心道这可该借什么由头惩罚慈妹呢? 两人沉默。 穆念慈轻轻闭上眼,双颊娇羞,心道你若不亲我我可就睡了。 眼睛闭著、睡著了,便不会知晓你什么时候走,便不会那么难过了。 杨康看著她睫毛轻颤、唇齿微开,似是万般期待但又害怕拒绝,他不由心道慈妹真是又勇又怯有趣得紧。 “鸣!” “唔.. 亲吻了一会儿,他手就不安分地伸进褻衣里去了。 穆念慈身子一颤,冷静下来,赶紧拿住他手。 “康哥......不要.. “好姐姐!就只摸摸,绝不做別的事!好姐姐在两声“好姐姐”的呼唤中,穆念慈坚定阻挡的手也软了下来。 “別...別这么喊.. “好姐姐.... “康弟......嗯哼.. 婴一声,穆念慈神色沉醉、玉臂交错,她紧紧搂住杨康的脸。 顾上难顾下。 良久。 杨康看著躺在床上双臂一展、浑身嫣红、腰肢微微扭动的慈妹,无言以对。 你这也太菜了。 我要是继续干些坏事,妹子你也不会反对是吧? 杨康轻轻將她洁白的褻裤拉上。 意志力坚强,没干,答应过慈妹,她需要一个仪式感。 “妹子!妹子!回神了!” 杨康轻轻捏了捏她脸蛋。 穆念慈缓缓睁大眼睛,感觉一切都不可思议,方才好似飘摇度过了漫长又短暂的一生。 身下温润的感觉让她万分羞耻。 我还答应了他什么? 康弟??? 啊? 穆念慈修地扯来锦被蒙住脸,闷声道:“康哥,你真的会娶我吗?” 杨康钻进被子,凑来她唇边说道:“好姐姐,我当然会娶你。” 穆念慈咬著嘴唇微颤道:“你別、別这么说......只要喊我姐姐......你就是想骗我..... 说好了只抱著,你却伸手乱摸。 说好只摸摸,你却张嘴就来。 说好不做別的事......你连那般羞人的地方都不放过, 你別喊我好姐姐了..... 杨康瞭然。 “好妹子,我定会娶你。” “嗯!” 穆念慈心道,康哥这般说话才正经。 她也不问到底是什么时候,只要有康哥一句承诺,她能等一辈子天荒地老。 又耳鬢斯磨了好一会儿,穆念慈身心平復。 杨康道:“妹子,我去李姑娘那边交代件事便趁早回中都了,待至元日,我再隨贺岁使团来开封见你。” 听到杨康还要去找李莫愁,穆念慈张了张嘴,没有阻止也没有应声。她心道康哥你有什么跟李姑娘交代的,可以与妹子我说道,我白天帮你代为转达。 但没好意思说出口。 万一康哥是要跟她说什么武功之秘呢? 万一康哥是背著我和蓉儿已与她好上了呢? 万一. 慈妹脑补了许多情况,越想越伤心。 康哥才这般欺负了我,他便要去找別的女子....: “算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让你转交给她好了。” 杨康见穆念慈神色变化,重新搂住她。 穆念慈顿时转忧为喜,说道:“康哥你去吧,你的事必然都是要紧的,万一我转达不明白,可就耽误了。” “確实不是什么要紧事,我只是在江陵府天寧寺偶然寻得一处宝藏,那里有座三丈泥塑大佛竟是纯金铸造、其中更藏有金器、珍珠、玉石等等珍宝满肚!” 穆念慈睁大眼睛,不敢置信。 不敢置信的不是杨康所述的真假,而是......康哥,这种事情讲给我听真的可以吗!? “但是佛肚中珍宝都被几百年前的藏宝者下了剧毒,我取出来一件金臂,好教李莫愁研究是什么毒物、配置解药,免得误伤。” 杨康伸手扯来地上的外衫,取出袖袋中被锦布、蟒皮层层包裹住的金臂,隔著防护弹了两下,发出金属闷声。 “康哥,如此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先去找李姑娘?你急著到我这儿来送个蛋作甚! 快去吧,快去吧!李姑娘自回师门求取门中神功回来后,这些时日练武练得痴狂,我若交给她这物件,定然解释不清楚为何带毒,万一使她以为我要害她。” 1 2 李莫愁是又白跑了一趟古墓,所以练剑练得怨气衝天? 小可怜。 那行吧。 杨康点头,身正不怕影子斜,反正交代完事儿就走,小师叔与雕兄还在城郊露宿,等著赶路呢。 吻別慈妹,杨康穿好衣服悄声出门。 翻墙越径,不一会儿便已来到先前探得的李莫愁处。 这回他很有礼貌,没进內屋,而是在屏风外喊了声李姑娘免得万一见她衣衫不整、被生扑活缠。 李莫愁嚇了一跳,心道世间竟有人能悄无声息至此? 转念之间,她分辨出来声音。 “是......恩公吗?” 她心口一痛、言语微颤,但惊喜的语气控制得很好,完全没让杨康听出来破绽。 “是我,来给你送一样东西,你精研毒物,需要你帮忙查探一番。李姑娘,穿好衣服出来瞧瞧吧。” 杨康將一只包裹住的金臂放到案几上,发出一声轻微的闷响,提醒李莫愁確有其物。 屏风內发出寇的声音,杨康心想李莫愁自试情之毒后,確实挺听话的,战场上说让她走,她磨嘰两句便也从命,后来月余直至护持包惜弱来中都,也都没搞事,一直专心练功。 杨康很欣慰,但也略微有那么一点遗憾不过今晚已无遗憾,慈妹把玩得很是尽兴。 李莫愁端著一盏烛台款款走出,灯火昏明摇曳,映著她绝美的容顏万般诱人。 杨康见她身裹貂裘,严严实实,心道这回可真老实。 视线下移,却见她露著双紧实玉白的小腿,连脚也赤裸著。趾甲上涂著鲜艷的蔻丹,款步轻移,使人按捺不住想要把玩呵护。 嘶. 李莫愁该不会是真空吧??? 杨康暗自倒吸一口凉气,想走,但坐著的姿势没动, 呵!先瞧瞧你还有什么手段。 李莫愁见著杨康眼神游弋不定,但人並未动弹,心道这回稳了! 恩公许多时日不见我,定是也想念著我的好了! 她心中狂喜,再也抑制不住情思,身心剧痛,身子一软,便扑倒入杨康怀中。 呵,又来投怀送抱的这一套? 然后再色诱威逼? 杨康神色不变,伸手接人,將李莫愁横抱坐在腿上。 貂裘厚实,没有触感。 但他马上发现李莫愁的不对劲不是,我碰都没碰你,你抖什么??? 杨康神色一变,意识到开封府距离绝情谷的路程並不算远,也正好是向西去京兆府的方向。 李莫愁,你有病吧? 不是回古墓找骂,而是去绝情谷找不痛快??? 伸手入怀,所探之处全无阻碍。 杨康摸到她心口刺痕,密密麻麻深浅不一,显然是日日如此使用情之刺。 所以,你这剑法精进如飞、如意通玄,欲真练成“幽怨九泉剑”的势头,全靠嗑情之毒嗑来的??? 好好好,不愧是未来的赤练仙子,对別人狠,对自己更狠。 李莫愁“嗯”了一声,伏在杨康肩头,颤声道: “莫愁別无所求、恩公......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不要怜惜莫愁..... ? 第125章 落红无情 第125章 落红无情 清晨,慵懒的阳光穿过桑皮纸格窗透入屋里,静謐柔和。 此中更有人间绝色,美不胜收。 鸳鸯戏水红缘座屏之后,是撑著下巴、斜趴在床上感受情郎余温的李莫愁。 她满背的秀髮隨意零落,沉下的腰肢与隱约印著嫩红掌跡的臀瓣、配合出起伏有致的丰腴曲线再往下看,小腿举著玉足耐不住地摇晃,十枚晶莹的脚趾兴奋地蜷曲又伸张,若真使人见著, 绝难再移开视线。 屋外传来侍女的问候声,一般此时她已轻衫练剑归来,需要梳洗伺候。 她没有回应,而是轻声呢喃道: “落红乱逐东流水,一点芳心为君死。妾身愿作巫山云,飞入仙郎梦魂里。”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 “双飞......双飞......喉..... 李莫愁恨恨轻嘆,双腿交替著落下。 她颓然在貂裘上滚了两滚,白浪汹涌。 隱隱作痛的屁股提醒著她,满心牵掛的情郎自始至终都不是个怜香惜玉的。 真好。 我却不必担心他什么时候会突然变心,因为他根本不会变心。 我看得懂他的眼神,他只爱我的容貌、爱我的身躯,爱不释手、爱到恨不得將我揉为一体。 太好了。 这样我就能清楚知道,当我年老色衰的时候,就是他厌弃了我的时候.... 真的太好了。 只可惜我没办法青春永驻......终有老丑之日,那时怎还有面目见他呢? 我只让他记得我最美时的容貌,有情无情、爱或不爱,全掌握在我手中。 只由我决定! 这真的是好极了! 李莫愁起身穿衣,欢喜到泪流。 提起貂裘欲穿,其中一抹嫣红刺目,甚至还残存著些许属於穆念慈的幽香。 她顿时呜咽大哭。 我不要內力,我只想要你啊......好恨、好恨......我不想终有老丑之时! 屋外侍女听著动静奇怪,也不敢擅自进去查看,只能忍著害怕,提声再问:“李娘子,可需要奴婢进来伺候?” “滚!” “奴婢这就滚。” 四名侍女应声逃离。 太可怕了,喜怒无常的李娘子太可怕了! 传说中的原王殿下怎会纳这种女人为妾?舞刀弄剑、怨气滔天,真怕哪天被她莫名其妙给砍了,连冤屈都没法向太子妃、穆娘子申诉。 李莫愁推窗、开门透气,出来练剑,脸色冷漠。 不一会儿后,穆念慈来灭火了。 她见得李莫愁面有泪痕,心道康哥也真是绝情,定是如上回那般狠心將投怀送抱的李姑娘拋下。 这次也不知他说了什么狠话,竟教李姑娘发这么大脾气? 当初咬牙硬抗情之毒的狠辣角色,眼下都被气哭了,康哥也真是厉害。 不过李姑娘用情之深,也真是教人佩服, 穆念慈心里念叻著厉害厉害、佩服佩服,面上努力抑制著与康哥缠绵的幸福喜悦,好让自已不露异色,免得刺激到李姑娘。 “李姑娘,康哥昨夜顺路来找我,送了个异蛇蛇蛋便匆匆找你来了,昨夜我不敢来打扰你们, 康哥此时已经走了么?你惯来爱收集毒物製毒,可有空去我那边瞧瞧么?” 言语之中,穆念慈尽力凸显杨康对李莫愁的重视。 李莫愁抖了抖衣袖,遮掩住腕上已然消退的守宫砂。心道该偷偷取些硃砂来重新点上,自己已答应了郎君不將巫山云雨之事告诉穆念慈,便不能教她看出破绽。 但穆姑娘全然不知,还如此关心我,也是真是有趣她自是重诺守信的,故而深恨违誓之人。 杨康没给她任何承诺。 但她觉得比任何誓言都要可信。 此时有穆念慈作比,李莫愁心中忽然快意起来。 我只是输给了小妖女,不冤。 李莫愁收剑冷声道:“哦?那倒要好好瞧瞧。” “?你身上香味好重!说!这般晚才回来,磨磨蹭蹭地干嘛呢?” 黄蓉绕著好师侄周身嗅闻。 慈妹姐姐是贤妻良母型予取予求,情仙子是受虐享受型万般配合,杨康认为自己绝无破绽。 嗯......就算有破绽,应也能把小师叔哄好..... “小师叔,实在是慈妹与李姑娘太热情了,你是知道情况的。” 黄蓉撇嘴翻了个白眼,就算我知道,但你可以不让我知道,你从来都是这般討厌討厌討厌! “穆姐姐手感好么?小嘴儿软么?” 她按著自己沦陷的步骤询问。 杨康如实回答:“好,软,真香。” “啊啊啊!哼!” 黄蓉粉拳乱捶,啊啊啊你居然还上嘴了!我都没吃过! 她又小声问:“她疼不疼?” 杨康继续如实回答:“不疼,还没拜堂洞房呢。” “???” 黄蓉先是疑惑然后恍然,哼,我还没问那么多呢,你解释那么快干嘛。 不过她也没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 “拜堂洞房?嘻嘻,那可真是还远呢。” 小师叔喜笑顏开。 腊八,天降大雪。 伟大的原王殿下终於回到了他忠诚的中都城。 原王府中,王云有些紧张,警了眼正和完顏琼好奇围著巨大丑雕转悠的王霓,不由心道妹妹你可长点心吧。 別和小孩儿玩儿了! 原王殿下都回来了,你和他撒撒娇,姐姐的难关也就好过多了! “嗯,云师妹你做的不错,往来礼节都安排的很好。” 杨康心道自己当初离去匆匆,只召见了属官,一些杂事確实没瞩託到位。慈妹远在开封府,简管家等人也因完顏洪烈进封太子而进了东宫任职,原王府中家事,一时间竟然无人敢主事拿主意。 还是云师妹勇。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原王马甲也穿不了太久。 王云喜上眉梢,给原本並不出色的容貌增添了几分明亮,谦虚应道:“奴不敢擅作,诸事都去请教了赵学士。” 杨康点头,赵学士就是赵秉文,因极力反对完顏璟南狩,才升任的礼部尚书便被擼了下去,只留著侍读学士、同修国史、知集贤院事的閒职,丟给了太子。 嗯,赵秉文还兼任原王王府傅,相当於王府属官之首。其下还有长史、司马、侍读等兼任常官,但並不统属,如长史、司马甚至远在开封,只是掛著名而已。 杨康虽是开府之王,但並无实封,故而属官都是常官兼任。 “殿下,赵学士近来自称閒閒居士,已有归隱之意.....: 王云小声匯报工作,提醒杨康可能有的人事变动,以及委婉解释自己有不少事没做到位的原因不是云师妹不努力,实在是除了赵学士之外,没人搭理没名没分云师妹,连呈帖送信回礼等等事情的名义,她用的都是原王王妃徒单琼的名字。 嗯,徒单琼就是完顏琼。 卫王王妃便是徒单氏,徒单、乌古论、温墩等女真大贵族歷来与完顏氏通婚,中都留官懂的都懂,虽觉得荒唐,但也无言以对。陛下连仓惶南狩都干得出来,还有什么干不出来? 赵秉文心灰意冷,见得王云次次上门请教,都带著完顏琼,见之便思完顏璟、尤为生厌,后面也懒得干王府傅的活儿了。 完顏康你快回来,老夫要辞官!你们完顏氏爱怎么地就怎么地罢!老夫反正也没几年好活的了! 得知杨康回来的消息,赵秉文果真立马就赶来了原王府。 虽然他辞职並不需要杨康批,但皇帝与太子都不批,只能找杨康求情了。 迎面遇雕,赵秉文嚇了一跳。 原王啊原王,你虽立下大功解了中都之围,但既不爭权也不夺名,空得个王爵、判个大兴府事便携黄姑娘游山玩水去了,还带回来个珍禽异兽! 简直不千正事!浪费! “赵师傅何故发笑啊?” 杨康笑面相迎。 黄蓉也笑嘻嘻近来,老熟人了,讲话也好听。 赵秉文不理黄蓉,心道红顏祸水误人不浅! 他逕自將杨康拉进书房,然后沉声道:“殿下!大金国將亡!老夫不忍旁见,求请辞官归乡。 杨康心道,这般先声夺人,这话你敢在外面说吗? 你会我也会。 杨康亦紧握赵秉文双手,沉声道:“我欲取皇位,赵师傅怎可舍我而去!?” 赵秉文:“ , 我是想督促你上进爭权,但是没想让你搞政变啊。 他有些茫然。 完顏洪烈这个监国太子、平章政事兼副元帅根本指挥不动完顏承暉这个右丞相兼都元帅,他在军中全无威望,导致分化招降回来的辽东残兵败將全以完顏承暉为尊。 如今辽东乱作一团,东辽国耶律留哥、大真国蒲鲜万奴、蒙古国朮赤打得不可开交! 待他们三方决出胜负一统辽东之时,便是中都危机之际! 此时不趁乱出兵,阻其一统,更待何时啊! 右丞相畏首畏尾不敢出兵。 太子爭权不利、威望大损。 但是原王威名赫赫啊! 別管他会不会带兵打仗,只要他在军中站著、露面,那便是提振士气不败战神! 赵秉文语意委婉,將眼下局势说明。 他意思直白,咱们先把皇位这种还远著的事情放一放,眼下原王你不挑起中都大梁,我真得辞官回乡避难了。 杨康道:“上避南京,屯兵据守黄河而弃北地於不顾!失人心而失天下,我微服私访河北、山东、河南诸地,民怨沸腾、蠢蠢欲动,若继续对外用兵,必逼得北地皆反!” “赵师傅!攘外必先安內!” 赵师傅別慌,辽东已有安排。 第126章 试坐龙椅 第126章 试坐龙椅 杨康没骗赵秉文。 各地民怨沸腾不是假话。 完顏璟在河南徵兵,完顏承暉在河北徵兵。 河南还好,没赶上野狐岭、辽东、西京三轮惨败的送死之战,河北诸地可真的是抽不出来兵了益都府尹兼山东东路总管府总管得的是都元帅完顏承暉的徵兵命令,前来补兵卫成居庸关金坡关倒马关等关卡要衝之地。 实在没人,所以是个人都要。 因之前蒙古轻骑从渝关潜入河北山东等地烧杀破坏而家破人亡的流民不够,连监牢里的刑徒也全部清空凑数。 成边途中,逃亡者不计其数,不敢回乡的,便就地占山躲藏,再多些时候,便要为匪为患,成了起义的星星之火。 到时候..:::.嗯,山东东路能直接立王旗。 至於辽东,那得看靖哥儿发挥了,江南六怪已重新去找他匯合,相助徒儿。 赵秉文辞职没成。 逮住杨康的第一天被忽悠回去了。 第二天他就震惊发现,原王所言“攘外必先安內”真不是说著玩玩儿的。 右丞相兼都元帅完顏承暉被知大兴府事原王完顏康以压良为贱、私受官奴等实际罪名,直接亲自带领衙役捉拿。 別说完顏承暉懵了。 就连完顏洪烈也都懵了。 好大儿刚回来还没来找爹爹,怎么就搞出如此大的事? “中都城只能有太子殿下您一个人的声音!” 当了近三个月监国太子的完顏洪烈,此时听著儿子振聋发的表態,顿时深以为然! 但是..... “康儿,是不是太快了些?都元帅魔下还有七成將领我还未来得及收买,朝中若有反对声势.. “五品以上朝官绝大部分都去南京了,哪里还有什么声势,至於完顏承暉魔下部將,谁想追隨他那便一同论罪好了!”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完顏璟年富力强积极进取时制定的《泰和律》便是太子监国、原王知大兴府事的武器。 右丞相兼都元帅府中眾属官、部將以为这次原王发难,不过是平章政事兼副元帅的太子欲分润兵权的一次试探。 你不过是仅有六品下官任免权的监国太子,总不至於与右丞相翻脸吧? 哼,此等低劣手段,必失人心! 完顏承暉被秘密羈押,大安殿中文臣武將三成愤慨、三成兴奋、四成无动於衷。 完顏洪烈没有坐在龙椅上,而是在侧放了张窄椅,正襟危坐。 杨康出列在首,环视眾人,直接问道:“右丞相完顏承暉何在?无故缺朝,视太子,移剌御使请上书弹劾。” 见杨康顛倒黑白,当即有完顏承暉党羽跳出来指责杨康故意羈押右丞相、罗织罪名、栽赃陷害啪。 其人被杨康杀鸡猴扇飞出了大安殿。 完顏洪烈和杨康都没有政变经验,但杨康知道手握大义、头顶声名的情况下,肉体消灭是最简单快捷的方法。 毕竟中都诸军又不是完顏承暉的私军,换一批顶头上司哪里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眾人顿时回忆起来,以原王的武力,什么叫做万军之中取敌君首级。 以眼下中都路不到十万的兵力,中都若是再被围困,还是得仰仗原王再行刺杀之事以期退敌啊1 杨康走到完顏洪烈身边,站在龙椅前俯视眾人,问道: “本王將为使赴南京为陛下贺岁,同时押送罪臣交予陛下惩处。此间,太子暂代为右丞相、都元帅,本王暂代为平章政事、左副元帅...:..其余赏罚升迁调整任命將由太子签令暂行,本王使赴南京,一併请示陛下。” “诸位以为如何?” 眾人默不作声,这是要被太子裹挟另立了啊! 將来陛下若是再回中都,势必要一併清算。 但陛下南狩,还有回来的可能吗? 没有! 完顏洪烈嘴角微动,心中焦急,康儿还是操作过急了啊!再缓些时日,为父必能获得更多支持,扳倒完顏承暉的。 杨康坐下,用行动表態,跟著我混才有出路。 文武诸臣无不震惊失色! 原王!原王他!他自己坐上龙椅了!!! 啊??? 嗯......其实......好像......也挺不错? 完顏洪烈强绷住表情,无数个念头在心中涌起。 康儿、康儿这一出,他也没提前和我说啊! 如此果断张狂,他竟不怕群臣逆反.:: 呢? 完顏洪烈再看底下群臣神色,竟有七成之眾面露欣喜,还有三成在皱眉思索。 啊? 你们的矜持呢? 杨康再问:“本王言尽,何人赞成?何人反对?” 无人出列。 杨康起身,请完顏洪烈上座。 完顏洪烈见事已至此,康儿有如此心气,难道自己还能逊色於他不成? 当即也一屁股坐在完顏璟的位置上。 这一坐,正视俯看文武,顿感天地之间大有不同。 完顏洪烈正色,继续主持朝务。 杨康不再发言,將舞台交给太子,饶有兴趣地听讲,实话实说太子还是有点治政水平的。 眾臣偷偷瞧著此间情形,只觉太子或有唐高祖遗风啊,至於原王. ::: 其实,大金国完顏氏出现再怎么奇怪的皇位继承方式,也不会令人觉得异。无论女真、汉人都见识过各种先例,习以为常。 两日后。 杨康重又南下,至开封府贺岁。 同行官员、士卒有两百余人,以及被罗织罪名的完顏承暉及坚信陛下会为他们翻案的党羽共计三十余人。 还有黄药师与全真七子。 他们顺路先去京兆府终南山。 老黄是去缅怀祭奠重阳兄,全真七子是要交代全真教重大事务变动。 待至开封,完顏璟面对杨康送来回来的完顏承暉等人也是无言以对。 好太子,这还没半年,你就急不可耐清除异己了,果然有乃父风范! 完顏承暉没死,也是出乎他的意料,心道太子果然如自己所料心慈手软,看来是不必担忧有生之年当太上皇了。 完顏璟没斥责太子擅权,反而將右丞相兼都元帅贬斥、削减俸禄,面责下不为例。 不然怎么办? 反正黄河北地他也没打算管了,辽东女真老家都没了,还管那么多? 完顏璟:我自己爽就行。 垂拱殿中,完顏璟对进献贺礼而来的杨康和顏悦色:“原王辛苦了,往后尚书省诸事亦记录每旬发往中都,好教太子及时了解南京情况,免得將朕掛碍,耽误了监国大事。” 眾臣眼观鼻鼻观心,心道这可实在是倒反天罡,从来只有监国太子向在外巡视的皇帝时刻匯报监国要事的,眼下居然反了过来,皇帝主动向太子匯报! 后方安稳!你在前线好好干,不要担心!大金国终归还是你的! 眾臣:嘶......原来陛下从来是与太子上下同心、南北一体啊? 行吧,陛下这操作也不算离谱。 至少没发十二道金牌召回太子,而且还从諫如流,按著太子的建议,给留守中都路的文武诸臣都加官进爵封赏了。 完顏璟想了想,还是让完顏洪烈自己出钱封赏。 在开封府被热情洋溢的完顏璟一直留到正月十五之后,杨康才得以返程。 期间他一直住在东宫,配合著完顏璟释放出的安定人心的信號。 朕、太子、太孙,同心同力,必能让大金国再次伟大! 朕替太子与太孙坐镇后方其实也是劳苦功高的吶! 脱离了返程队伍,西行路上,依旧是两人一雕。 雕兄作为原王殿下的神宠,从中都到开封,一路上都被照顾得无微不至。 它胖了一圈。 杨康与黄蓉放缓骑马速度,让雕兄慢跑减肥。 黄蓉笑道:“雕兄,你可以再瘦点么?你原本吃那些怪蛇吃得还是太胖了,要是再瘦些,说不定可以带我飞上天了呢!” 杨康心道过儿后来带雕兄离谷去南海击潮练剑那么多年,也没见雕兄瘦下来能带人飞,你这辈子是没什么指望了。 而且......萝莉小师叔保质期太短,不用几年就要变成少妇小师叔,此消彼长,別抱期望。 话说过了一年,小师叔虚岁十七,又长了一岁。相较於在中都城西湖边初见时的身材,確实长高、长肉了不少,而且有小半年的滋补,稚气已然全蜕,这倒是让杨康略微有些遗憾。 当年不知萝莉好.... 小师叔被好师侄涩涩的眼神看得直起鸡皮疙瘩,娇斥道:“看路!想什么坏心思呢?!” 我再也不吃了! 嘴巴酸死了! 嗯,享受了大雷的刺激后,杨康在东宫又给小师叔开发起来新乐趣。 杨康笑道:“在想小师叔你真可爱。” 黄蓉眼睛一翻,露出作呕的表情。 嗯......不得了,小师叔还会啊嘿顏.... 数日后,两人一雕来到终南山脚下小镇。 寄存了马匹,徒步上山。 此时全真教还未大兴土木、广收弟子,前山重阳宫还只是一座寻常道观,並不如后来郭靖带过儿上山当寄宿练习生时那般人多势眾。 全真七子中就丘处机收徒最勤快,所以当时尹志平带下山赶赴武林大会的师弟也是最多。 已有知客弟子在山门前与杨康交谈,得知原王完顏康至此,当即快步上山通报。 重阳宫中百余名三、四代弟子听得召集钟声,齐至大殿。 其中大半是三代弟子,三三两两凑著討论, “怎么回事???” “掌教师伯、师父师叔他们都在,什么情况如此紧急?” “听今日知客值守的崔师兄说,是金国原王完顏康来了!” “什么!是女真子带兵来攻山了么!” 一肥胖道童惊慌害怕,群道知他小小年纪便没了师父,也不与他计较出言不逊。 “慎言!据说是丘师叔的大弟子。” “就是那个半年前传令天下,召开武林大会的完顏康啊!” “嘶......原来是大师兄啊!难怪尹师兄他们得了许多好处,武功大进回来!“ 第127章 全真教主 第127章 全真教主 马鈺办事不磨嘰。 当年为化解师弟丘处机好胜之心,知晓了郭靖所在后,便立即动身前去大漠,教他全真內功。 眼下终於等到杨康上得终南山,终於卸下重担,將掌教之位传给了已习得先天功的杨康。 刘处玄、王处一、丘处机等人没有意见。 眾三、四代弟子虽然疑惑,但也不敢有意见,纷纷恭称掌教真人。 但是......掌教真人是俗家弟子这种情况真的合適吗? 以及,咱们全真教虽然不是大金国明面上的反贼,但暗地里杀官除恶这种事情也没少做啊,把教主位置给金国完顏女真当,真的合適吗? 眾弟子都疑惑不解,准备待接任仪式之后,再各自去问师父。 不过,很快不用问了。 在重阳祖师画像下,杨康与全真七子宣布了全真教以后的发展路线。 遥敬重阳祖庭,七子各领徒子徒孙下山择地创派。 马鈺赴南京路创遇仙派: 谭处端赴河东南北路创南无派: 刘处玄赴河北东西路创隨山派: 丘处机赴中都路创龙门派; 王处一赴山东东西路创俞山派; 郝大通留守京兆府路创广寧派; 孙不二赴宋国淮南创清静派。 各自都有美好的前程。 “三代弟子若有就近回乡传道之意的,七日之內,可择师另拜,追隨七派门主建功立业。” 杨康见群情激涌,温声再语。 群道只觉耳边条地传来声响,完顏教主字字入耳,即使殿中再吵闹,也听得一清二楚。 这等同时向百余人传音入密的深厚內力,使群道听得顿时惊为天人。 须间,殿中已安静下来。 大伙儿心道,原来原王殿下上得山来接任掌教,是来大力发展全真教传道事业来了?! 太棒了! 莫说殿中这些四代道童,便是那些三代弟子,年纪最大的也不过三十来岁,哪有几个学成武功甘心在山上清修一辈子的? 都很激动,毕竟百来年了,他们是汉人也是金国人,给金国原王做事,是追隨师父下山传道, 又不是去做欺压百姓伤天害理的事,他们都没有什么抗拒的想法。 原王是太子独子,將来指不定也就成了金国皇帝,那咱们全真教便成了什么? 国教啊!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聚为一体,千载难逢! 这是三代弟子们的心思,但全真七子悄悄相视无奈一笑,马鈺更是略显尷尬神色。 他知道杨康是肯定没空管全真教事务的,便想著將教主之位让给他后,请六位师弟妹別再常年在外云游四方了,轮流回来替不在位的掌教真人主持常务。 但没想到杨康直接跟他商议— 我当教主没问题,但全真教我肯定是没空管的,也別叫六位师叔师伯们轮流回来当常务副教主了! 不如马师伯你们七个直接分家吧?趁著民心不稳,好好去各地传教,以待將来响应我这个教主起事! 死守著个终南山重阳宫,没法將重阳兄的教派、道义、遗志发扬光大吶! 全体都有,下山!必须下山! 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你们先在民间打好基础! 待教主我平定边患挥师南下,復夷为汉,终有定时! 当时,马鈺都给听激动了。 更別提丘处机喜不自禁,直呼好徒儿好志气!自己这当师父的也不甘於后,当场定下龙门之称! 马鈺:只听闻过弟子蹭师父声名,没听过师父蹭弟子的...: 虽然丘处机有解释这是自己早年在陇县龙门山修行而得的灵感,但马鈺、王处一等人全然不信。 而眼下,眾弟子显然也“领悟”到了原王之师、丘师叔/伯所创“龙门派”的意思! 当夜,丘处机住处门庭若市。 全真教主杨康与桃岛小妖女黄蓉住在了郝大通特意收拾出来的掌教真人独居別院。 马鈺虽当掌教近二十年,但也没与师弟们的住所分开。 杨康虽表示住客房就行,不必特地收拾打扫,但郝大通不敢轻视。 重阳宫確定以后留给小师弟郝大通当家了,他虽然留守终南山,但也不敢擅称全真派,而是与清静散人一样,借用道號,改称全真广寧派。 必须收拾保留掌教別院,避嫌! 广寧派主动留守京兆府路,绝无鳩占终南山擅称正宗之意。 “所以......这床是当年王重阳睡的?” “嗯应该是的吧?小师叔你轻点,別摇塌了!” “无妨,摇塌了好教郝道长换张新的。” 杨康无言以对,很显然,小师叔对这张床发出的“哎嘎吱嘎”声很不满意。 瞅著她晃悠的脚丫子好一会儿后,杨康继续道: 1 “好了好了小师叔,別坐床帮子上晃悠了!自己脱衣服,练完瑜伽密乘、继续练先天功。” 黄蓉露出不敢置信的震惊神色,歪头盯著杨康。 “这里?” “怎么了?床单被褥这些都是新的。” “呵......我拒绝!” 王真人若知有你这般的逆徒孙,怕是棺材板都要气得掀开来了。 黄蓉翻了个白眼,和衣而睡,不给他得逞。 杨康也不再与小师叔开玩笑。 王重阳若在天有灵,知道自己把先天功当做双修版的嫁衣神功,先將无量阳海內力精炼转化为先天內力,再传与黄蓉与其丹田內力相融、重新化为后天之九阳內力,好为她驱使、不损根基。 他怕是要气笑了。 你练先天功就为了討女人欢心是吧? 我练先天功却惹女人伤心..... 杨康心道,重阳兄啊重阳兄,都怪《九阴真经》出世太晚,你若壮年得此经,也未必不能创出《九阳真经》这般武学解决先天內力过於精纯修习太难的问题,不然也不会捨不得与林朝英结为夫妇了。过儿在古墓看了你写给林朝英的那堆信都替你们惋惜..... 毕竟你也是个贯通佛道儒三教之人.... 嗯? 有没有可能就是你写的? 九阳之博与先天之纯当真绝配杨康哑然失笑,若真是,那可真是老了、晚了.... 黄蓉裹著被子跟条蚕宝宝似得看他,疑问:“好师侄,你在笑什么?” 杨康將猜测说了,黄蓉也就当故事一听,而后好奇道:“咱们不如去古墓派一探究竟?” “现在?” “现在!” “呢,我堂堂全真教主,夜探那儘是女子的门派,成何体统?” “喊!堂堂全真教主还想在重阳宫与我.:::: “咳咳,打住!走吧走吧,咱们且去瞧瞧。” 翻山入林。 两人按照李莫愁所述的方位在一座茂密深林中打著转儿,过了会儿终於瞧见一块石碑,只见碑上刻著四个大字—一“外人止步”。 杨康没把自己当外人,牵著小师叔继续往里走。 走著走著,林渐稀疏,两人见著一座寻常石墓依著山腰石壁而建,其外墓门紧闭,墓外山石林立,其中有一大石碑巍然耸立似是墓碑。 黄蓉围著转了又转,说道:“活死人墓外面看也没什么稀奇嘛,李姑娘说里面极深,密道交错,机关重重,真有如此厉害?” “厉不厉害以后让她带你来看看不就得了?” “哼哼,她才不愿带我呢。也不知这回她怎么不跟咱们一起来,说好了夺经献宝的呢?” “別想什么《玉女心经》啦,这门玉女功的进阶功夫,想必也脱离不了少思少笑少乐少好这些门道,你啊跟李莫愁一样,都练不到高深。” “喊!” “走吧,瞧也瞧了,可不兴夜半敲墓门。” 黄蓉点头,拉著杨康手欲回。 两人兴之所至,说走就走说回就回,自是心意相通快意瀟洒。 正往回走,却在林中远见著一个背著硕大包的丑脸老妇。 “?是孙婆婆么?”黄蓉甜甜喊道。 孙婆婆嚇了一跳。 她在山下镇子里採买了一批吃穿用度物品,从来都是趁著夜色上山免得教不相干之人发觉后山古墓。 但怎么还有人喊出自己名字,此时此刻在山上碰著了? 不对!她不是跟著我来的,这两人早就找到了活死人墓! 镇子里也没有这般俊俏美貌的男女! “你们是前山上的道土么?” 她心思急转间便扯来全真派的名头询问,这两人虽看著不坏但万一有诈,自己也不是什么人物,能直接喊得出“孙婆婆”的,必然是对活死人墓了如指掌! 还有,就算真是全真派的道土,半夜不睡觉钻小树林,也不像是正经人。 杨康拱手答道:“在下全真教主完顏康,这位是內子黄蓉。” “原来是全真翘楚万道长!久仰久仰!老妇晚归,家中想必等得急了,便先行一步。” 孙婆婆挤出一丝仰慕神色。 不好! 是金国元帅完顏康! 接令不至,他是来踩点灭门的吗?! 之前到底是哪个天杀的泄露了活死人墓位置,还把铁令书信压在墓门前!? 可恶至极! 这女真狗贼还冒充全真教主?这是摆明地在嘲弄人么? 杨康將自己身为长春子弟子、接人全真教主、全真七子分门离山传道之事简略地讲明。 “好,还请孙婆婆且先告知墓主,在下明日再来叨扰。” “老妇必会稟告,道长慢走。” 完顏氏名声使她先入为主,她是一个字都不敢信。 仔细听著错身而过的两人脚步声,孙婆婆暗自心惊,这满地落叶竟不能给这对男女造成什么干扰,几无声响,果然武功不凡!难怪总能听到別人说什么金国有位完顏元帅如何如何厉害。 她挺背整理了下包袱,缓缓行进,等杨康与黄蓉远远消失,才奔跑回墓。 “嘿嘿,那孙婆婆定然以为你是个坏人,姓完顏就算了,还谎称是全真教主逗她,她也真是厉害,故意给你歪成全真翘楚、万道长!哪有人这般自称的嘛!” “无妨,明日与马师伯他们一同前来,再详述全真派分门搬迁之事,她便知道真假了。” “嘻嘻,到时候好教人家大吃一惊是吧?” “低级乐趣!小师叔,我可没这么庸俗!是让古墓派有个心理准备,毕竟比邻这么多年,搬家通知上门不为过吧?” 嗯,我就是难得来一趟终南山,这不得见见幼年小龙女是个啥样? “喊!”黄蓉露出鄙夷的表情,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问道,“她们不会听著『完顏康”白天还要来,连夜出墓离山躲你吧?” “嗯?为什么要躲“完顏康”?” “你当初不是点名送信但古墓派没来么!” “呢......要不然咱们再回去解释下?” “昂~又要走那么远......你背我!” 好师侄方蹲下,小师叔便轻身一跃夹腰搂颈,姿势极为不雅。 折回走了一会儿后,又已见著活死人墓乱石朦朧的影子。 將出林外至墓前。 忽然! 两道闷声传来,大地轻颤须,树叶微落、飘零在两人发上。 杨康已想到活死人墓中发生了什么事一一不是,姐们儿,你还没见著人,怎么就把断龙石放了!!? 第128章 小龙女:我看到了神仙 第128章 小龙女:我看到了神仙 日朗风轻云淡。 全真七子违背师训,翻山过林,齐聚活死人墓前。 前全真教主马鈺摸著厚重坚硬的断龙石,愁眉苦脸道:“教主,你捅好大的篓子。” 教主啊教主,你说说你,晚上不练功不睡觉,溜出来探墓? 探墓也就算了,遇著孙婆婆隨便搪塞一下不就好了?你不知道你『金国元帅完顏康”的威名出了中都路,在民间那可真是越传越离谱,厉害得能嚇小儿止哭。 那孙婆婆也不曾行走江湖,只偶在乡镇里採买些物资,听著村夫村妇讹传,哪里能不惧怕『金国元帅完顏康的威名? 活死人墓中人与世隔绝已久,对金人的態度依旧是几十年前那般的痛恨。 黄药师也是仰头看天上云,无语至极。 蓉儿康儿,你俩也真是绝配,重阳兄的活死人墓这回差点名副其实了! 真得把里面那位林姑娘的弟子后人活活逼成死人。 杨康向马鈺道:“还请师伯向墓主说明原委。” 马鈺点头,贴著断龙石运功传声,讲述分门离山之事,並表示完顏康是长春子大弟子,是个好孩子。 没人回应。 杨康听著略感怪异,怎么好像骗老乡开门..:. “是听不见,还是说人已经都离开了?” “她不会弃墓离开的,壁厚墓深,与世隔绝,大约是听不见了。” 听著马鈺的回答,杨康微微点头,昨天他都在墓外喊上了李莫愁的名號、里面也没反应, 虽然他知道古墓墓室中的空棺石盖內有指引著刻了部分九阴真经及出墓密道图密室的文字,只要其中人粮尽而入棺待死,有七八成希望能发觉文字而得生机。 但是万一有意外呢。 “请岳丈、师父、师伯、师叔相助,一同推开这两块断龙石。” 昨晚已经试著推过了,没推动。 能將千斤巨蟒作鞭舞,但推万斤巨石还是难度颇高,不能轻易做到。 以及,明明有一眾高手不用岂不是浪费。 杨康请求帮忙,墓里好歹是养育莫愁长大的师父、婆婆,赤练仙子如今成了情仙子,也並非如异世中那般狠辣绝情到完全不將师门放在心上的地步。 不然,这种女人他也不敢上, 这回是要带莫愁回终南山的,但她说冒充守宫砂的硃砂调色还没研究好,不愿回来教师父发现,只托黄蓉向她师父递信一封,报个平安。 眾人齐来围观研究欲要推动断龙石的受力点。 这玩意儿是两块七尺见方交错的万斤大石,与从墓上石壁落下而堵死墓门的。 不用想著既然断龙石太厚不如把墓体当做墓门破开好了,这也不现实,因为活死人墓道是挖在山腰石壁中的,外面四处凌乱的石头全是当年掏出来的岩石。 当年是將此重修为避难的老窝的,王重阳可不傻。 他本意是落石闭墓,万一闯入墓中的金兵太多而不能敌,便与之同归於尽。 这断龙石从墓內是绝对无法推开的,金兵纵有几千人进来,但出墓甬道仅有一人通行之宽,以一人之力,无论是哪般的绝世高手也绝无可能推石出墓。 但墓外之人想要移开堵门巨石,还是可以办到。可既然是来杀他王重阳,而王重阳既已自封墓门寻死,又何必再费人力拖开断龙石呢? 杨康心想林丫鬟大约也是存著这般心思。 如果『完顏康”说的是假的是个恶贼、甚至全真派已为虎作依,那就闭墓等死免受金兵闯墓之辱。 如果『完顏康”说的是真的並无恶意,那也正好以断龙石相试,全真派人数眾多,並非不能移石解救。 只能说林丫鬟心思单纯,以为坏人定会杀人,好人定会救人.:: 墓中。 林丫鬟与孙婆婆也很紧张,一个连夜匆忙检查布置机关暗器、一个带著孩子每隔一个时辰便来甬道尽头探听外面动静。 她俩在古墓中平平安安生活了几十年,都解怠了,期望断龙石能阻金兵一时使其知难而退,若不能退,也好爭取时间。 此时,杨康、黄药师、全真七子合力侧推巨石。 但由於这两块巨石严丝合缝交错,推一块相当於需对两块同时用劲,远超两万斤的重量。 九人试推了一盏茶的功夫,只挪动了丝毫。 黄药师首先撤力,觉得这般蛮牛行径,实在有失风度。 黄蓉赶紧过来递给爹爹一张香帕,见杨康也停手,她又转身过去伸手为好师侄擦汗。 黄药师沉声道:“咱们九个不眠不休推到天黑也移不尽,喊上所有全真门人来此,左右一起拖开如何?” 杨康赞同道:“岳丈所言甚是。” 听得教主命令,全真七子便回了重阳宫召集门人齐至后山。 当年王重阳构筑此墓之时,合数百人之力以巨索拉扯,方始安装完成。原本安置在墓门上边山腰石壁中的这两块巨石本就有穿孔用以吊装。 此时马鈺找来四根粗壮麻绳,將七十余名三代弟子分为四组,各在左右缚绳相拖,而那些跟隨而来的四代弟子们则兴高采烈地在围观喝彩。 谁也没见过道士拉縴嘛! 未至一刻时间,两块巨石已拉开一拳之隙,但眾弟子都累得不行瘫倒在地,全真七子年龄大了再加上先前推石耗费了不少內力,也累得气喘吁吁。 休息了半个时辰后,眾人重新再战巨石。 杨康与黄药师背对交错,在两石之侧助力外推,一会儿后两石再退一拳之距。 “啪、啪!” “啪、啪!” 只听接连四道相声,全真七子及眾三代弟子应声散倒。 麻绳再粗,也不堪万斤之力如此紧绷长久,竟已纷纷断裂,巨力反衝之下,使得眾人摔得七荤八素,下盘不稳的弟子更是跟跪衝撞得老远。 “哎哟!哎哟!” 围观的四代道童们纷纷给师父师叔师伯们当作了肉垫。 杨康见黄药师面生青红二色,冷热汗水滚流,便知他也到极限了。 这是乾坤大挪移第五层的表现,面生阴阳二气转换的异色,是十二正经於人之首脑中“承光”、“通天”、“迎香”等等诸般要穴还未贯通所致黄药师打通任督二脉、贯通奇经八脉成就小周天后几十年,內力虽越积越深厚,但並未能有由內及外的质变。就和洪七公异曲同工,武功由外及內练到高深处,想要踏过自己经验几十年经验积累的桔,还是不太容易的。 但眼下黄药师有好徒孙搞来的诸般绝顶武学作为参考,待老黄將乾坤大挪移第五层练至圆满, 或许便能成就大周天生生不息先天之道了,至於乾坤大挪移第六与六层半搬运气劲的妙用,对老黄来说倒是可有可无的添头。 “岳丈,接下来便都交给我罢!” 断龙石之前,杨康悄声关心。 黄药师眉头一皱,甚为要强,回应道:“哼,莫非你以为老夫不行了!?” “並非如此,全真各门將散,还请岳丈將展现神威的风头让给孩儿! “嗯......你......要量力,別伤了身体!” 老黄欣慰,康儿是又照顾他面子又照顾他身体..::..唉,看来蓉儿的孝心都从康儿这边转移来了。 黄药师退避。 全真七子正招呼著眾弟子扯下麻绳,当场搓接好继续用,但见杨康还站在两拳之隙的断龙石前,眾人顿时不解其意。 黄药师傲然高冷道:“接下来便交给你们教主处置罢!” 眾弟子震惊,后退。 教主是要一个人撑开断龙石吗!?? 左右双臂各使万斤之力,这是人能做到的地步吗??! 杨康双掌交错,各撑断龙石断面。 闭眼。 云涌。 风起。 此间並非剑家荒谷,无需与巨蟒大战,不必考虑持久的问题。 以惊涛骇浪为基础、九阳神功不断冲刷融合的无量阳海內力,其特点在於刚猛无、绵绵不绝,以深厚广博取胜! 这也是他能舞动千斤巨之鞭砸地六回的底气。 但此时,杨康全力运转先天功,却將无量阳海內力转化为先天真气。 只因此时不必再讲什么持久,这万斤巨石,以他一掌之力、寻常之功是绝无可能直接推开的! 必须另闢蹊径! 转化! 即使高达一百比一的转化率也要將无量阳海统统转化! 两者相比,前者若是黑火药,后者便是c4,虽然杨康无论用哪种对於肉体凡胎之敌来说都是碾压,但眼下对抗两块万斤巨石,显然他更需的是力量最高的爆发! 几十息间,眾弟子以为杨康在凝神准备。 过了半盏茶时候之后,眾弟子心道教主怎么还没开始发力? 又小半个时辰后,眾弟子觉得教主大约已是努力过了,但並未能使断龙石能有纹丝动摇。 想想也是,人力、武功怎么可能做到那般地步?双手將万斤巨石就地撑开? 此时,地上落叶隨著尘土被风拂起。 “矣?山里的风变大了?” “不是......不是!你们看教主脚下!” 无量阳海尽为先天真气,於奇经八脉、十二正经、数百要穴交错运转,周身真气流动,使杨康身著的青织金麒麟锦袍鼓胀起伏! “给我!开!!” 一声暴喝! 兽惊鸟飞! 烈风翻涌! 草木皆动! 並不蕴含真气、仅仅只是单纯的风劲竟如利箭一般四散开来,將几丈外的全真弟子们颳得面目生疼、连眼晴也难以睁开! 黄药师適时感嘆道:“今日有幸再见重阳兄无敌於世的先天功,此生足矣!” 他话音未落,只听得轰隆隆两道巨石刮地的闷响,断龙石儼然已被杨康交错推开半臂之宽! “呼!!!” “教主神威!” “哇!!!康哥哥!” 神功盖世,为人力所不能为,谁看了都迷糊。 孙不二心道,还好还好,我没收出家的女弟子。 一刻前。 活死人墓中。 一只看上去四五岁年纪、粉雕玉琢的小萝莉熟练地在墓中密道穿梭,师父与婆婆都在忙活布置机关暗器,她则不断往返甬道,替孙婆婆探听外面动静。 她正是龙儿。 没姓名,只有个师父喊她的暱称。 她师父也是无名无姓,是师祖捡来的小丫鬟,当年只有暱称,后来师祖不在了,这暱称便也没人喊了,孙婆婆也只直接喊姑娘。 小龙儿两次都完美错过了断龙石外眾人折腾的动静。 这一回,她又来到断龙石后探听墓外动静,原本的墓门因断龙石落下之阻而卡住,已推拉不开。 她小v小一只,侧耳pia在石门上。 而断龙石前,杨康正在全力运转先天功,眾人静待,无有出声。 良久,並未听到异常动静,她便起身后退,转身欲回,向师父报平安。 忽然! 两道轰隆隆的闷响交错,不用贴著石门长著耳朵便能听到,將狭窄甬道中的小龙儿吵得头昏脑涨。 小龙儿水灵灵的大眼晴迷茫发晕、双手下意识捂住耳朵,心里升起个念头..::..要聋了、真要聋了! 转瞬,闷响消散。 又听见“砰”得一声巨响。 小龙儿疑惑发生了什么,脚伸手尝试打开石门机关,想要查看断龙石情况。 石门不再被卡住,真的打开了。 她仰起幼稚的小脸,嘴巴微张。 一双不见瞳孔、满生白雾的眼睛在半张有如天神的脸上修地睁开、低下看她。 小龙儿也同步圆睁双目,满面惊恐。 下一息,闷声如雷! 开!!! 两侧巨石竟任由著双臂、被缓缓推却! 织金青袍双袖尽展。 “小朋友. 赠赠赠! 小龙儿完全没听见,逕自转身飞奔。 过了甬道、七拐八拐,一路“啊啊啊”地扑进师父怀里。 “龙儿,少语、少喜、少乐..: “师父!神仙!龙儿看到了神仙!!! “嗯???” 第129章 谢谢你们照顾莫愁 第129章 谢谢你们照顾莫愁 当杨康收回错手,身石间,砰得一声再击双壁,氮盒真气白茫茫肉眼可见。 待他徒手將两块断龙石撑开后全真教上下的凝聚力达到了无比坚定的高度一致! 我不知道武林大会震镊群雄有多强: 我也不知道万军取敌君首级有多强; 但我知道,能把这两块断龙石如此撑开的,绝对再无第二人! 第子就算练武练到百日做梦,也不敢想啊! 教主绝对是帝君降世、救万民水火来了!!! 惯来自谢会作得一手歪诗的丘处机嘆道: “列鼎雄豪,兔走乌飞,转头悄然。似电光开夜,云中乍闪......祥云瑞气,三光光罩,玉洞琼筵......骨健神清丹自圆。真堪爱,待功成一举,永镇飞仙!” 黄药师听得满意微笑。 丘处机真不愧是康儿的师父,这些溢美爱护之词怕是早在心中酝酿许久了罢? 既是吹捧康儿,那老夫也不给你挑用词作韵不当之处了。 唉,可惜超风眼睛瞎了又不善言辞,没法跟著康儿四下做事,往后比他丘处机这个师父少了许多亲近,师徒之情或许要被比超过去。 杨康转身,浑身氮盒之气消散,眼中清明又復。 眾弟子见之,无不以为天人。 丘处机又生灵感,这回现场作词赞道:“浑似姑射神人,天姿灵秀,意气舒高洁。万化参差谁信道,不与群凡同,列浩气清英,仙材卓荤......嗯......妙手偶得只得半闕残词......喉,为师语薄词浅著实难以將掌教英姿全然描绘,可惜可惜!” 眾人:竟有如此吹捧徒儿的师父!?? 尹志平:师父说得对。 马鈺:丘师弟,和康儿修补师徒情分不宜用力过猛啊...: 杨康:“: 这首词我听过,这不是丘师父你后来夸小龙女的《无俗念》么? 方才一脸震惊看我然后赠赠赠跑掉的就是小小龙女吧!? 虽然很难绷,但杨康还是要保持微笑。 “师父谬讚了......断龙石已移开,马师伯、师父与墓主相识,来助弟子与友邻將误会解释清楚罢!” “谨遵掌教之令!” 杨康虽自谦称弟子,但马丘二人还是尊称掌教、教主,杨康並未出家,故而也未加以真人之称。 马鈺来到散开的墓门口遥声问候。 墓道中传来一道清冷的女声,表示断龙石年久失修损落,感谢友邻相助移开,明日来重阳宫拜谢。 杨康等人已回前山。 活死人墓中,林丫鬟在与孙婆婆商议对策, 林道:“他们全都走了,並未留有暗哨看守,或许並无恶意。” 孙道:“老妇方才也推了把断龙石,別说挪动丝毫了,手拍上去都生疼。” 林道:“若真如龙儿所言,是那人两手撑开的,那可真是匪夷所思,便是娘子也没这般武功。” 龙道:“湿糊....是神仙!” 林道:“龙儿,少念少思。” 孙道:“郎才女貌,確实是一对神仙眷侣,长春子这弟子若不姓完顏就好了。” 林道:“姓完顏......嗯......也对,女真韃子的皇帝是姓完顏。孙婆婆,你说我明日去重阳宫,该以什么名號......我当年被娘子从韃子手中救下,嚇得话都说不出口了,她后来便一直唤我哑儿.:...但这似乎教人家听著有损娘子威风。” 孙道:“若正式要与全真派打交道,確实不能墮了娘子威风。姑娘,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爹娘姓氏么?” 林丫鬟摇头,心里已拿定主意, 小龙儿道:“龙儿为什么叫龙儿呀?” 孙婆婆笑道:“因为你小时候吃饱了睡睡饱了吃太乖巧了,喊你也不爱搭理人,所以喊你龙儿虽然小龙儿没听懂其中关联,但还是“哦”了一声,没再继续询问。 翌日。 林哑提著六坛玉蜂浆来谢救命之恩。 杨康终於见著小龙女传说中的师父。 这位中年美妇实际大约四十来岁年纪,容貌秀丽、气质清冷,言行举止谨慎、略微侷促,显然是少与人接触的缘故。 林雅? 果然端庄雅致,就是武功不高,远不及她师父,后来被李莫愁招惹来的疯癲欧阳锋给打得重伤掛了。 不过此间倒不至於发生这种事,逆徒李莫愁在我这儿、欧阳锋应也是坠崖死了。 尚不知欧阳锋为克儿亡命千里来回终於死在淳化镇的杨康,这会儿还闪过一丝跳崖奇遇的忧虑活死人墓的断龙石掉了,小龙儿住著还安全吗? 哦,命书中过儿的第二项瞩託已经完成,那倒是不必关心小龙女安危了。 杨康放下对她人命运的牵掛, 中年美妇林丫鬟被杨康看得心里发毛,以为女真韃子要见色起意! 再悄悄看他,確实並非出家人打扮,心道这全真教莫不是被强逼要去了教主之位,才不得不分门下山四散传道去了? 七个逆徒,王重阳的家业都不要了。 不像我,必要死守娘子遗墓! 林丫鬟躬身相拜、故意说道:“老妇活了快五十年,今日方知世间竟有教主这般英伟男儿,全然不输於王真人当年风采!活死人墓几十年未有男子来来访,老妇一时慌张落石,幸得教主施救, 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你別再看我了,我快五十了! 黄蓉捂著嘴,差点笑出声,这位林掌门似乎误会了好师侄的眼神,他只是对李姑娘的神秘师父好奇而已啦! 不过这位林掌门確实驻顏有术吶,自称五十,可是看起来白白净净风姿绰约,比清静散人看著年轻多了。 杨康听她一声一个老妇也是听得彆扭,便夸了夸林丫鬟武功不俗、驻顏有术、风采夺目、不愧是当年那位林前辈的传人。 林丫鬟神色一滯。 他果然凯我姿色! 这回杨康也看懂了林丫鬟的顾虑,但也不好解释,直接转移话题,给她引见介绍了郝大通,告知其以后终南山全真教將由广寧派广寧子驻守。 林丫鬟跟郝大通见礼后,心中大定,这广寧子武功並不如自己,想来以后也不至於与活死人墓为难。 “林掌门,贵派弟子李莫愁如今在开封府为本王做事,你若想念她,倒也可以去看望。” 杨康觉得她武功虽然不如欧阳锋,但至少能与马鈺不相伯仲,能搞过来给包惜弱当保鏢也不错但很可惜,人家不下山。 林丫鬟:“???” 莫愁怎么和他搅和在一起了!? 莫愁不愿立誓继承衣体,说在终南山上只有出家的道士、怎么可能找得到心甘情愿为自己而死的男子,撇下一句“我下山去定能找到如意郎君带给你看!”,便气冲冲离开了。 好吧,莫愁说得也有道理, 她便也没有多生气。 但..:::.莫愁怎么不找如意郎君去了?还给金国原王做事? 林丫鬟不解,没好意思问莫愁的僱主。 但旋即也鬆了口气、放下心来。 以莫愁的容貌,也只是给他远远派去开封干些护家卫人的活儿,看来方才他眼神奇怪並非是姿色..... 他只是好奇莫愁的师父是什么模样而已。 隨后,黄蓉存著打《玉女心经》主意的心思,將李莫愁的信递给林丫鬟,主动与她攀谈起来, 切入点当然是李莫愁被闪渣事件,有全真七子亲眼见证,直听得林丫鬟心痛不已。 看完简信,再听言语。 知李莫愁在嘉兴婚宴上是被黄蓉劝下,林丫鬟感激言谢; 隨后又知是黄药师隨身携带至中都的一路看管教导,她当即向老黄盈盈拜谢; 至於后来是杨康一直收留、传授武功、安排做事,不至於使莫愁流落江湖被宵小带坏,林丫鬟更生感怀.: 看著杨康、黄蓉、黄药师,她心道,世间负心人多,但好心人也不少,莫愁初入江湖能遇著他们著实幸运。 第130章 我对不起惜弱 第130章 我对不起惜弱 七日后。 全真六子已各携门人下山。 杨康还是没进得去活死人墓,心想一定是过儿的年龄优势,才激发出孙婆婆的怜惜之心,坏了门规將男子代入墓中。 黄蓉倒是跟林丫鬟混熟了,得以进去做客,一探活死人墓的究竟。 但其实也没什么好玩儿的,她逛了两回便不感兴趣了。 “好师侄,我终於知道李姑娘的师妹为何叫龙儿了!” “为何?” “我喊她她都不理我,就知道自己一个人玩儿,你说她是不是聋儿?” “噗!” 杨康一口玉蜂浆直接喷到黄蓉脸上。 说实话,关於“龙氏”的解读,什么龙门派祖师之女、金宋皇室遗孤、西毒蛇女......等等都能理解。 但此时小师叔说她装聋作哑不理人,所以叫龙儿.::::.杨康顿时就绷不住了。 “她自小练的是玉女功,少语很正常吧?” 满脸玉蜂浆的小师叔露出震惊神色:“嗯?你怎么帮她说话?你还吐我一脸!!!” 杨康:“ “啊啊啊!可恶!” 黄蓉伸脸往杨康嘴上乱蹭:“你给我舔乾净啊啊!” 六坛玉蜂浆是活死人墓的珍藏,杨康自己留了一坛,其余都给全真七子与眾弟子分了,眾人出力,荣光与谢礼不能独享。 黄蓉入墓拜访发现林丫鬟自己一坛也没留,便知这是个实诚人,且玉蜂浆產出確实也不多。 当下便要狠狠惩罚杨康的浪费,吐出来的不全吃回去绝不罢休! 翌日。 杨康请黄药师帮忙去修门。 前几日请岳丈修了张新床后发现他確实手艺非凡,与小师叔用著,全无“吱嘎”声响,他很是满意。 便想著让黄药师去修一修活死人墓的断龙石,有没有恢復原位的可能。 黄药师看了之后,了解了墓主的客户需求,决定凭藉地势改进机关,使断龙石既封墓內、又阻墓外,下次绝不让人从外面也能合力推开。 於是,老黄便暂且留在终南山,画上了设计图,准备过几日找些工匠民夫来干活儿, 此时正值农閒,也算是造福当地百姓了。 而林丫鬟的报酬是预支了明年一整年的玉蜂浆。 断龙石这一落一起,直接把小龙儿的零食给干废了。 杨康没继续陪著老黄实地考察设计土木工程,而是与小师叔钻山入林,去找雕兄。 换了处生態环境,雕兄对终南山所在秦岭山脉的食物储备很感兴趣,便自个儿翻山越岭打猎去了。 主要是重阳宫里吃得太素,它著实受不了。 待杨康与黄蓉找到雕兄时,它正在吃老虎。 正是后世中已绝跡的秦岭虎,属於华南虎的分支, 体大身长、开膛破肚、死不目。 黄蓉直道可惜,一张上好的虎皮给雕兄全糟蹋了。 杨康见著雕兄进食如此狂野,实在不忍直视。这不到十天的自助餐,直接把前面一个月的减肥成果给加倍补了回来。 “小师叔,你看雕兄吃得多开心,你可別再逼它减肥了吧?” “哼,我是为它好.....哪有鸟儿不会飞的?” “驼: 他刚想说驼鸟,但心想这时候驼鸟这玩意儿还在非洲和黑叔叔们玩儿呢,小师叔此生大约是没可能见到的,便立即改口道: “驮著你到时候也飞不动啊。” “哼。” 黄蓉轻哼一声,没再说话,她並非不明事理的,只是觉得雕兄若能载人翱翔,必能给好师侄增添许多助力,別管它真瘦下来,届时驮不驮得动,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既然好师侄三番四次表示没必要,那便算了好了。 “雕兄,吃饱了没有?下山啦!” 月余后。 北金国,大兴府中都城。 大安殿中,完顏洪烈端坐龙椅,威风八面。 窃据辽东两京、偽称大真国的叛徒蒲鲜万奴在蒙古朮赤及东辽耶律留哥的夹击下,终於抵挡不住,节节败退至高丽境內,一面大肆侵扰当地、一面遣使至中都请降。 由於中都仍为大金国首都,完顏璟仅为南狩,故而外国遣使依旧是先到中都,由完顏洪烈接见,若有他觉得的要事,再送至南京。 一般不送,既然是太子监国,他能解决的都贴心地帮父皇陛下解决。 但眼下却难以抉择。 因为不光有请降求救的蒲鲜万奴使者到了,还有名为藩属的高丽国使者亦至,向金国求救,请兵剿灭在高丽国境內肆虐的金国叛军。 甚至还有西夏的使者来求援。 完顏洪烈问了杨康意见。 杨康建议他派兵遣將去帮西夏,但他觉得辽东局势更值得投入兵力,若能收復祖地, 更有助於稳固继位。 於是,西夏使者被他打发去了南京,向完顏璟求救。 蒲鲜万奴之使被他当著高丽国使之面杀了,以示绝不姑息金国叛贼,当即发兵十万入辽东联合高丽国剿灭蒲鲜万奴,並反攻耶律留哥及朮赤。 完顏洪烈整治军务、隱忍半年,终於等到了机会。 此举並非昏,毕竟金国北地经过三轮损兵折將,留给他的不过十万守军,这不到一年里,再怎么徵兵募卒,也不过才凑了十五万军。 若早早地投入辽东,指不定惹来三国围攻。但若得到高丽国求救,使其提供粮草、同时派遣高丽大军合作,那收復辽东的机会是大有希望! 所以他顾不上西夏了。 但还是期望完顏璟能管一下,便遣赵秉文隨西夏国使同赴南京,向完顏璟陈述利害, 希望能调临洮、凤翔两路边军襄助西夏,拖延蒙古壮大之势。 完顏洪烈没派杨康领军去辽东,而是让杨康同去南京,为西夏请军,以示重视原王建言。 他为彰显並非担心原王掌兵权,便將原王心腹耶律楚材调任为元帅右监军,位列此次领军的右副元帅之下。 临行前,杨康给出耶律楚材密令,联合高丽国剿灭蒲鲜万奴后,暂缓北伐,速取高丽。若主帅朮虎高琪反对,直接杀之。高丽国反覆无常,绝不会甘心出人出粮支援大军攻打耶律留哥与朮赤,不如就地取之。 “定不负元帅嘱託。” 耶律楚材心道,来了来了!原王殿下、左副元帅这是要把爭夺兵权之事託付於我了! 而且此举確实更有利於钳制辽东,他也不认为仅靠这区区十万兵马,便能速胜蒙辽。 还是先把连蒲鲜万奴都打不过的高丽取用的好! 只可惜太子似乎並未接受原王的建议,竟使原王前来密令。 面对太子与原王,耶律楚材决定押注原王。 耶律楚材家中,杨康握著他的双手,继续深情嘱咐:“耶律兄,届时万一蒙辽势大攻破两京,你若孤守辽东半岛,与中都阻绝,为不失士气,高丽你可自取称王! 耶律楚材当场嚇得下拜,但膝盖都悬空了,被杨康双手提著,怎么著都下不去, 姿势尷尬。 “殿下,何至於此!” “耶律兄不必慌张,本王所言有密令为证,將来必不会怪你!这只是以防万一!” 耶律楚材憎了,你要是嘴上说说,我只当你是笼络外將人心,你居然落笔留下口实, 这是真把我当兄弟啊! 回忆近年的相识经歷,耶律楚材觉得这还真是原王能干得出来的事! 轻权势而重仁义,藐钱財而好美色.... 耶律楚材作感动状:“元帅!” “楚材兄弟,將来我夫人黄氏有了身孕,若是个男儿,你那小女儿便许配给他如何?” 杨康轻拍耶律楚材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耶律楚材感激涕零,泣道:“小女如何能得殿下如此厚爱..:::: 杨康笑道:“谁教她爹爹当初天天记注肃国公完顏康与妾黄氏一路游山玩水不务正业呢?” 耶律楚材:“......”殿下,您可別学她小心眼啊! 回到原王府,回来旧邸触景生情的完顏洪烈已然在书房等候。 此前,他与杨康商议后,亦向朮虎高琪传达密令,剿灭蒲鲜万奴后直接占据高丽北界,免得高丽不再提供后续兵力粮草相助北伐,不过担忧金国將帅的优良传统,朮虎高琪打著打著有自己的想法,便让杨康向耶律楚材同样传达密令,节制主帅。 但他完全没想到杨康的命令更加激进。 家国大事事事烦忧,不提这些用兵之事,原王府中后嗣之事更令他忧心。 康儿至今碰都未碰完顏琼,一直独宠黄氏! 若让黄氏先怀上了生出长子,康儿肯定无比爱护,那岂不是连大金国皇位都要传给黄氏之子? 那我大金国岂不是真的永远成了汉人之国? 完顏洪烈心中五味杂陈,听著杨康讲述已交代好耶律楚材见机行事,他张了张嘴,说道: “康儿,琼儿是不是不合你心意.... 杨康笑道:“小姑姑比蓉儿还要小,不急。” “那......为父再给你挑几个年纪大些的?虽然血脉偏远了些,但也不是不行.....” “爹爹,你不是平白让蓉儿吃醋么?她可是会向岳丈诉苦告状的。” 完顏洪烈扶额:“唉,那算了算了,为父也不敢授黄岛主虎鬚。” 回东宫路上,在玉虚宫被老黄脾斜视爱答不理的记忆涌上心头,完顏洪烈觉得康儿怕是要被动步了自己后尘了。 不然,黄氏为何早早將穆氏、李氏那两位送去南京?留在王府中的两个师侄一个姿色平平精於算计、一个天真无邪缺心眼儿,把琼儿带得言听计从..... 独宠於原王! 完顏洪烈不由得又思念起来他也曾独宠的王妃......先前他一个人在王妃住了十余年的破茅屋里待了会儿,黯然神伤了好久。 “太子殿下..::: 回到寢宫,是三哥完顏洪熙的侍妾抱著半岁的女儿恭敬来迎。 他心中升起无比的愧疚感。 我向惜弱发过誓,只娶她一个、只爱她一个,可是夫妻分別才一年,我却没把持住! 我对不起惜弱。 先荣王的侍妾满目柔情、无比崇拜地看著完顏洪烈,依偎在完顏洪烈身边,嘴里轻声呼唤著自己的女儿,说道:“萍儿,你爹爹回来啦,別哭、別哭,快喊爹爹..:...” 完顏洪烈逗弄著自己已认作女儿的小手,笑道:“萍儿才三个多月,哪里会说话?而且第一次开口,说的也是『爸爸』”『妈妈”。” 完顏萍之母也配合笑道:“殿下说得是。” 完顏洪烈道:“说起来,萍儿这个名字还是康儿给取的,他新得了个妹妹,也不来看看,萍儿这般可爱,他见著了定是十分喜欢的。” 完顏萍之母神色不变,笑道:“原王殿下知晓奴婢身份来歷,想来是不喜奴婢败柳之身,奴婢能得太子殿下收留关爱,已是无比......” 完顏洪烈抬手便是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啪! 寢宫中內侍、宫女若寒蝉。 完顏萍之母紧紧护著女儿,倒在榻上,任由娇俏的脸蛋乍肿,连忙抱著女儿跪倒伏在完顏洪烈脚边。 哭也不敢哭出声,只是不断流泪。 “你在本宫面前诉苦挑拨,著实令亨生厌!原王不喜,那你就让原王喜欢!” 完顏萍大哭。 完顏萍之母呆呆地看著完顏洪烈,他知晓猎子將自己接来名义上说著什么是担心嗣荣王残暴、害丁三哥遗腹子。 但她以为当时的赵王肯定是不怀好心。 不过,她认命丁。 只要能把腹中孩儿平平安安养大,自己做什么都行,不过是从侍奉荣王公成侍奉赵王而已。 但没想到他把自己玩弄够了,却要转手把自己送给他儿子!!! 让原王喜欢? 禽兽!!! 她抱著完顏萍缓缓起身,头色厉然道:“我虽卑且,但如何能身侍父子?此与禽兽何异!你杀丁我吧!” 完顏洪烈:“???” 嗯?她误会丁什么? 她以为我说的亲近,是以为我要將她送给康儿吗? 看著她视死如归的表情,完顏洪烈心中又浮现出王妃当年决绝的面容。 如菩萨怒目,她说“你若强迫我、你不如杀丁我”。 他感化了一年,才使菩萨低眉,嫁给他π丁王妃。 如今再见一女子抱著孩儿如此头色,容顏虽远不及惜弱,但情绪心志如出一辙, 完顏洪烈心道,惜弱或许如她一般,从未爱过我。 半年,从未有书信一封。 “你误会丁,本宫的意思是让你往后待修养好丁,多去原王府走动,原王专宠黄氏, 你与她多亲近亲近..:::.没每个名分也確实不便,便为良娣吧。” 良娣,正三品,仅次於猎子妃品级。 完顏洪烈为她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刚烈决绝所感动,吃上了包惜弱的代餐。 第131章 小师叔有了 第131章 小师叔有了 距离从终南山回来已过半年,丘师父的龙门派都已在中都城玉虚宫搞得红红火火了。 黄药师却还赖在终南山没回来。 不知道在干什么,就修个墓门而已,有那么费劲嘛? 你女儿都怀了! 没错,小师叔见著了被太子良娣带过来串门的完顏萍,母性大发,当晚就强烈要求好师侄不要逼她採取事后措施..... 嗯,然后果然,一发入魂。 月事没来,次月確诊。 杨康当即召来师弟尹志平,修书一封,请他先送去终南山。倒不是让老黄来中都,而是让老黄回开封等他一起,把包惜弱她们接回桃岛。 当然,倒不是直接偷人,而是让完顏洪烈向完顏璟在信中哭诉夫妻离別之情,期盼能將太子妃接回中都相聚。然后半路改道。 他已说服小师叔,也安心回桃岛养胎,正好与包惜弱作伴,让包惜弱亲眼见著她已有孙儿,当以后得知杨铁心在世的消息,自杀的念头或许会大为减弱。 “唔......你不带我去开封嘛?” “你绕那么远干嘛,再过两个月胎气稳固了,直接从中都南下。” “可是我会想你。” 小师叔萌萌抬脸,企图同行。 好师侄不受她蛊惑,义正词严道:“巧舌如簧,你先认真吃!” “哦。” 小师叔埋首。 良久,她舔了舔嘴巴又问:“可以嘛?可以嘛!带我一起,好久没出去玩儿了!” “走水路可以带你。” “那也太无聊了....:.雕兄它也不爱吃鱼..... “那你坐马车,不许乱跑。” “这和走水路有什么区別???” “所以你还是別去了。” .....好的吧。” 小师叔翻了个白眼,觉得方才白卖力了,腮帮子酸得不值。 次日。 杨康入东宫,与完顏洪烈商议要事。 良娣亲奉茶水,杨康有些意外,但见完顏洪烈与她满面红光,心里大约便知是两人初习《瑜伽密乘》,不能自持,沉溺肉身之欢了。 他当即脸色一沉,面刺太子的不是。 “爹爹,你怎能將练武当作儿戏呢?修习瑜伽密乘时,若不能自持,永远也练不到第二层大瑜伽密乘的境界。” 听得杨康直言不讳,良娣也顾不得什么亲自端茶倒水討好原王了,当即羞不可言、告退离开。 完顏洪烈汕汕道:“这武功却是甚好的,只是爹爹定力不足..:::.你不怪爹爹新纳良娣就好......” 杨康眉头一皱说道:“孩儿倒是无所谓,只怕娘... ” 完顏洪烈面色更为尷尬,继续道:“太子妃那我来解释,康儿勿忧..:: 杨康摇头道:“孩儿倒不是忧心此事,而是据说西夏局势危急,其若降蒙,再联宋借道绕过潼关,直取南京..:::” 完顏洪烈长嘆一声,心道完顏璟不捨得出兵襄助西夏,若真教蒙古將其灭了,確实有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难保宋国国主年轻气盛,要联蒙夺取南人眼中的东京故地。 如此对比,完顏洪烈念及辽东局势,顿时对自己的谋策大为满意。 朮虎高琪果然大胜之下生了骄纵之心,乘胜速取耶律留哥与朮赤,但高丽只提供了一月粮草,且相助剿灭蒲鲜万奴的数万高丽军全然没有北上为金国征伐的意愿。 然后,执意北上的朮虎高琪被得有密令的耶律楚材斩杀,掉头攻打拒绝出兵相助收復大金辽东全境的高丽,取粮取兵,以待壮大,让西边、北边的朮赤与耶律留哥狗咬狗。 高丽是金属国,请来大金驻军,就地取用军资的行为,完顏洪烈经杨康解释,感觉非常合理,也不再追究耶律楚材擅自攻打属国占领全境。 高丽虽比辽东还要贫苦,不是什么好地方,但耶律楚材好岁也算开疆拓土之功,不好斥责。 杨康继续向完顏洪烈表达了要將包惜弱从南京接走的想法。 完顏洪烈迟疑道:“辽东虽局势暂稳,但中都还是不及南京安全吧?” 其实他觉得眼下,有他坐镇的中都,远比完顏璟坐镇的南京安全。 但一时间,他有些不太敢面对包惜弱, “並非接娘回中都,孩儿欲在半路转道,將娘送至海外桃岛暂居,待我大金国边患都定、南北一统、爹爹取了皇位,再入南朝,將娘迎回。” 见完顏洪烈神色迟疑,杨康再问:“爹爹该不会新纳良娣,喜新厌旧不想让娘当皇后了吧?” 完顏洪烈正色道:“康儿你不要多想,绝无此事!只是爹爹一想到要与你娘分別如此久,心中万分不舍......” 1 杨康摇头:“不需多久,孩儿若能在漠北找到窝阔台继位盟誓之地,將孛儿只斤一网打尽,蒙古国必会分崩离析,外患一除,届时便看陛下愿不愿意当太上皇了。” 完顏洪烈想到这个美好未来,心里便忍不住发痒..:::.但这一切都要仰仗康儿吶! 不能教惜弱有一丝闪失。 不能教惜弱觉得我对她的爱减少了。 “那便按康儿你的意思办吧,嗯..:::.良娣之事,康儿你且先別告诉你娘,后面她若成了皇后之尊,知晓了爹爹有妾,应该会好接受些..::: 闻言,杨康点头,觉得完顏洪烈脱离了包惜弱的魅惑范围、进行了向下兼容的实战体验后,似乎有当渣男的潜质..:::.啊,也不能这么说,他堂堂太子,娶个妾室还要担心连孩子都不给他生的太子妃的意见..... 你这也太离谱了。 杨康代完顏康替舔狗赵王默哀了一眨眼时间。 “对了爹爹,蓉儿已有两月身孕。” “哦?!喜事!大喜事啊!” “確实如此,所以孩儿打算让蓉儿先在中都稳两个月,然后让她也回桃岛休养。” 完顏洪烈一愣,转念一下,好事啊! 这不就意味著琼儿有机会了!? 完顏洪烈当即想明白了儿子的打算,这是借用他爹我的行径,支开黄氏,好纳新妇啊! 但一开始使王妃隨驾赴南京,绝非我本意,彼时陛下势盛,不得不从..::, 待杨康表露去意,完顏洪烈当即召来良娣,准备礼物赏赐,让她同去原王府探望黄氏。 而后,完顏洪烈独坐良久,脑海中往復浮现著太子妃的容顏,长嘆一声后便召来內侍,吩其去赏赐为黄氏诊得喜脉的医官。 过了一会儿后,內侍回稟,太医局並未有医官去过原王府。 完顏洪烈有些奇怪,但转念一想,黄岛主学究天人,传给女儿些许医术,能自行诊脉也是实属正常。 待到傍晚,良娣从原王府归东宫,向完顏洪烈讲述了玉虚宫龙门派长春子真人来贺, 並为黄氏复诊之事,完顏洪烈心里条地一惊。 长春子真人?康儿的丘师父会医术、能確诊两个月的喜脉!? 他犹记得当年在嘉兴醉仙楼偷听得丘处机与江南七怪所言“贫道有两个朋友,受了官府和金兵的陷害,不幸死於非命,他们遗下的寡妇孤苦无依......” 康儿他丘师父应该没事不会对朋友之妻上手把脉吧?! 完顏洪烈心下慌乱,不住地安慰自己,丘处机当年只说是寡妇,从未提及还有遗腹子,他不会知道的..:::.他若知道,定然当年就把惜弱与康儿救走了! 惜弱也从未透露过! 嗯,他一定不知道! 我是康儿的爹爹,无论如何,我都是惜弱的丈夫!康儿的爹爹! 完顏洪烈將良娣推开,让她今晚不必伺候。 我不能对不起惜弱! 第132章 师父,守宫砂真的会掉色 第132章 师父,守宫砂真的会掉色 河南府,登封县。 马车中。 李莫愁陷入震惊状態,因为她在路上见到了师父。 所以师父是担心我的安危,她居然破誓下山来看我了吗? 咱们一个向东、一个向西,命运使然,在此相遇。 李莫愁感动得险些落泪,没想到同穆念慈一起护送太子妃来嵩山少林寺祈福,竟能碰到师父。 但是,她酝酿出的眼泪很快又收了回去。 掀帘再偷偷看一眼,师父身旁还有一个男人?! 师父!你怎地能与一个男人有说有笑、如此亲密? 他还是小妖女的爹!意图乱拉郎配的东邪黄药师!! 李莫愁差点气得晕厥过去。 穆念慈也认出来了精神焕发的黄药师,心中不解,低声与李莫愁八卦道:“谈?蓉儿是要有继母了吗?” “胡说八道!!!” 李莫愁没氓毁自己的师父,而是喷起来黄药师“他此生挚爱不是黄姑娘的娘吗?黄老邪怎么可能会移情別恋!?” “你说得有理,比起蓉儿,那女子確实姿色平平,想来是远不及蓉儿她娘亲的,黄前辈若有意续弦应也不至於看得上.::::: 姿色平平、不及小妖女、看不上!? 穆念慈的话触发了李莫愁的关键词,惹得她咬牙切齿紧双拳。 你再胡说八道,我要拔剑了! 马车中,包惜弱疑惑地看著自己两位儿媳。 她们俩在说什么呢?好像很激动的样子? 虽然不是很懂,但她也没好意思问,默默听著吃瓜。 嗯,她也顺手餵了傻姑一片甜瓜。 李莫愁双手捧住穆念慈的脸,让她好好看著自己。 你看看清楚,我这叫姿色平平不及小妖女郎君看不上??? 你才是。 穆念慈被忽然疯起来的李莫愁嚇了一跳,小声问道:“李姑娘,你识得那位青衣夫人么?” 她想,李姑娘与黄前辈並不友善,但也没有必要见著他便无故生气,那只有一种可能了,黄前辈身边那位青衣夫人与李姑娘有莫大的关係..:: “她是我师父。” “原来如此。” 穆念慈镇定点头,心里却翻起惊涛骇浪。 古墓派......李姑娘可能、好像、似乎说过,是有一个继承衣钵者不得离墓下山门规的吧? 而若要破除门规,则需有不知此门规的男子愿为己而死..::: emmm 穆念慈强抿著嘴,没笑。 若真是李姑娘的师父成了蓉儿的继母,两派並了一派,那李姑娘岂不是成了蓉儿的师姐? 那康哥还得喊李姑娘师叔? 啊这...... 正犹豫不决要不要喊住师父的李莫愁神色不善,质问道:“你在想什么坏心思!?” 穆念慈如实说了,反正这也並不是什么坏心思,提前给李姑娘作个心理准备也好,免得受刺激又发疯。 师叔? 小师叔? 李莫愁心里琢磨了两下,一拍穆念慈大腿,面露惊喜。 好啊,小妖女能和郎君甜甜蜜蜜地互称小师叔好师侄,我也要! 出了马车逆行追人的李莫愁心道给俩人添把火,不能成事便儘早乾净利落断了! 她是过来人,她觉得自己很有分寸。 在终南山成为活死人墓常客的黄药师终於组织民夫修好了断龙石。 他改进了机关地势,將墓口甬道改成斜坡、拓宽为方口,將断龙石的一齐下落互相卡住,改为依次下落后再缓缓滑入山腰內的古墓甬道,可直接將古墓从內部封死。 这下子,里面的人依旧推不动,外面的人也没法拉得出来了! 我黄药师果然天才! 但是,以重阳兄的性格,所谓大衍之数五十,其用四十有九,他又怎会不留有一线生机呢? 於是极具好奇心的他请求入墓內一观,然后看了三个月现场指导土木工程的林丫鬟在孙婆婆的劝说下,扭扭捏捏地同意了。 老黄不愧是阵法、营造大家,只转了两圈,便把重阳兄当年的巧思给摸透了,然后全然不必顾空棺盖下的指引,又绕了三圈,找到了王重阳留下来的密室。 找到了王重阳留下来的出墓密道图事小。 老黄见到了重阳最后居然是凭藉《九阴真经》的武功才破去了林朝英的《玉女心经》,对《玉女心经》大为好奇之余,他心中更是无比自得! 连重阳兄这等人物,在武学之道上,最后也不得不求助、依託黄裳所创的《九阴真经》! 而我黄药师! 就不!就不!就不! 我就要创出比《九阴真经》、《九阳神功》还要厉害的桃岛武功! 康儿也就练武厉害,自创的一招“魂归道山”、一套十七式“黯然销魂掌”也就只有他自己能用得出来,跟重阳兄一样,那么厉害的《先天功》也只有五绝程度的內力修为才能练。 限制太大! 黄药师给梅超风的桃岛心法已经达到了4.0版本,效果不错,王霓资质最好,练得小有长进,他很满意。 密室中,他哈哈大笑,给林丫鬟嚇得以为恶人找到神功秘籍终於本相毕露了。 小龙儿看得紧张发抖,紧紧抱住林丫鬟。 老黄看著这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堪比蓉儿小时候的可爱,顿生怜意。 赶紧给她师父林雅解释石壁上的武功,自己本来就有,大笑只因念及王真人,並无他意。 然后现场逆向指点起来被王重阳破解的招式。 他手握九阴上卷十余年,近来更得杨康所赠的诸般高深武学用以研究,眼下讲述如何反制王重阳以九阴真经为基,被破解的玉女心经招式,全然得心应手,侃侃而谈。 林丫鬟看著老黄,感觉他在发光。 於是一个有意请教、一个好为人师,一来二去,这交情便更深厚了。 可惜,一封来自中都的书信打破了老黄平淡但有趣的生活。 蓉儿有了! 黄药师险些没绷住。 也不管什么请教討论武功的好友林掌门了,当即按照女婿的请求,下山去开封与他匯合。 得知老黄要去开封,然后回桃岛,以后再难来终南山之事,林丫鬟在孙婆婆的怂下,也下山了。 藉口是去开封探望莫愁,正好一起。 “所以师父,你是怎么出墓下山的?” 李莫愁追上了往东去的师父与黄药师,与又惊又喜的林丫鬟各诉情况后,李莫愁发出灵魂疑问。 黄药师这个老夫怎么可能会是为了师父心甘情愿而死的男人! 林丫鬟不好意思道:“为师已將衣钵传承给了龙儿,莫愁你......你想的那条门规......嗯......为师不遵守了倒也没关係的..... ? 李莫愁:“???”小师妹才五岁!!!你让她当掌门,这合適吗??? 李莫愁满脸震惊,张了张嘴,没说得出话。 如此近瞧著师父看黄老邪的眼神,她已瞭然不对劲了。 郎君骂得对,恋爱脑真好骗啊! 她对著黄药师冷笑道:“桃岛主,骗我师父,玩弄感情,貽笑江湖!” 你就会这几句吗??? 黄药师生气,但强忍著皱眉:“李莫愁,我与你师父乃知己好友。” “呵呵,你当我傻?你说话的时候不要牵著我师父的手!!” 李莫愁拔君子剑。 林丫鬟羞涩道:“莫愁,这叫把臂同游,正是知己好友最常见的礼节。” 李莫愁气笑了,剑指黄药师道:“老不羞!你就这样骗我师父!!?” 黄药师脸色涨得通红,瞬间又回忆起当年被徒弟误会指责对女弟子有意的场面。 林丫鬟心下焦急,但也不好將自己是学当年娘子便是如此与知己好友如此交往的事情说出口,便低声训斥她如何能对黄岛主如此不敬,捉著她手腕按下她剑,想要把她拉得远些。 此处不少路人回头张望,让她十分羞涩。 但没想到这一扯居然没扯得动,李莫愁持剑右手轻轻一抖,便挣脱开师父的束缚,使得林雅大为惊异,莫愁怎有如此劲力了? 古墓派武功向来以轻灵飘逸见长,李莫愁已全然脱离了林朝英的武学传承。 李莫愁挽了个剑,恨声道:“黄老邪,你敢欺我师父,先过我这一关!” 君子剑破空之声劈风而来。 黄药师知其剑锋利,更能使真气灌注威力倍增,当下也没有托大,没在过招之中与她辩驳,而是全心应对,爭取三十招之內將她拿下。 唉,康儿將她教得也太好了,不过这李莫愁也確实天赋异稟,弃了古墓派以速度精巧取胜的路子,反而进步神速。 而且,她这剑法与玉女剑法似是而非,竟有康儿那黯然销魂掌的特殊意境与威力...: ..这也给她学上了??? 这......雅儿自己武功平平,收的两个弟子,都是绝顶资质啊。 不过眼下,老黄不解释,李莫愁却越骂越疯越来劲了。 玉女·改·幽怨九泉剑法威力暴涨! 林雅看得目瞪口呆。 这还是娘子的玉女剑法吗? 莫愁行走江湖,歷练出来了个什么鬼东西?? 以及,为什么我在莫愁手腕上授出一抹嫣红? 她放下拔剑欲阻的手,又张开到眼前,指尖染红,再闻了闻,没有味道。 李莫愁已与黄药师飞快地已交手了十招,林雅也不惧剑影掌势,迎了上去,沉声道:“莫愁你误会了,是为师不舍黄岛主,主动相求结伴下山的!” 是直球。 老黄愣住了,陷入回忆。 李莫愁已与黄药师停手罢战,心道师父果然是我师父,有我一半果决的风范。 林雅把李莫愁拉开,伸出左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右手授起她罗衫广袖。 “莫愁,你的守宫砂呢!??” “师父,我没再练玉女功了,所以它掉色了。” 李莫愁神色镇定,振振有词。 郎君说恋爱脑的女真人最好骗,师父,你就別多想了!!! 林雅:“ 到底是我傻还是你傻啊,莫愁。 第133章 杨康还在骑马来的路上(求月票) 第133章 杨康还在骑马来的路上(求月票) 杨康还在骑马来的路上。 李莫愁已经被她师父摸透了。 林丫鬟虽然对敌经验、对男人经验几乎为零,但对李莫愁的经验可是有十来年了。 李莫愁个嘴,她师父都知道她要放什么屁。知她性子是呆不住古墓的,给她《五毒秘传》研习、冰魄银针护身,才放心让她下山自行闯荡去。 但是没想到,莫愁居然被骗了身子! 什么不练玉女功了所以守宫砂掉色了,骗小孩儿呢? 林雅厉声道:“是陆展元么!?为师要去杀了他!!!” “???”” 李莫愁一瞬间露出疑惑的表情,然后重重点头。 “对,就是陆展元。” 既然玉女功搪塞不过师父,那还是顺著师父的话讲好了。 我答应过郎君,绝不教黄穆二人知晓。 那就只能委屈牺牲当年的陆郎咯。 她继续补充道:“师父,信里我並未提及这些,是黄老邪对你讲的吗?还有何沅君,她更可恶!” 师父,快带黄老邪去屠了陆家庄!! 林雅皱眉,感觉自己这满脑子歪心思的徒儿还是没说实话,便道:“不要牵连无辜,他害了你,咱们找他本人寻仇便是。” 黄药师本来离得挺远,不愿偷听她们师徒俩密语,但开头听著守宫砂三字, 忽然想到了什么。 方才,李莫愁居然凝聚外放出了一寸剑芒! 这李莫愁不单单剑术长进如此之快,连內功修为也是暴涨!这般齐头並进, 这合理吗? 真当人人都是如康儿这般的天人之姿? 而且,在这寸剑芒中,他感受到了先天真气的气息。 又念及去年在中都时,马鈺与康儿所述先天功诸事......好啊! 坏了李莫愁守宫砂的是你杨康吧?!!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再想到黄蓉已有身孕,黄药师顿时怒火上头、气不打一处来,他脸色阴沉走到李莫愁面前,问道: “李莫愁,你和杨康那小子好上了!?” 李莫愁与林雅同时发出疑问:“杨康?” 黄药师:... 司她俩尚不知杨家事,老黄瞬间反应过来自己说漏嘴了。 但转念一想,杨康那小子过些时日也要来开封,名正言顺地把他娘接出去, 安排隱居到桃岛......哼!桃岛是你家的!? 看样子也是要安排李莫愁与穆念慈跟隨照顾的,那此时先讲了杨家之事,倒也无妨。 “就是完顏康!” 李莫愁、林雅:“???” 一会儿后,听完黄药师简述的师徒俩人陷入呆滯。 林丫鬟首先道:“莫愁,如此骗得天下人的男人,骗你还不是手到擒来,你还心甘情愿为他做事、受他欺负..::..你、你別再与他纠缠了!与为师回活死人墓罢!” 黄药师心一沉,杨康你小子跟古墓派有仇是吧? 祸害了李莫愁,还顺带连她师父雅儿又逼回活死人墓里去了! 你可真行! 李莫愁果断拒绝师父的建议。 跟你回古墓干嘛?拜见五岁的掌门师妹吗? 郎君隱瞒的不过区区姓氏而已,有什么关係? 此时,见李莫愁久久未归的包惜弱下了马车,带著穆念慈与傻姑等侍卫来找,黄药师三人便也没当著包惜弱面多说话,介绍寒暄了几句,便一同往嵩山方向而去,反正离得近,也快到了。 林雅心道:“难怪完顏康..::..听,杨康生得如此俊美,原来他娘竟是这般绝世美人......难怪被女真子了......唉,杨康费尽心机,也是个可怜孩子......” 黄药师见林雅神色缓和下来,似乎对包惜弱提及的“康儿”少了许多怨仇, 他不由得迷惑不解。 老黄並不自知,男子身兼美强惨正是一击必中女人心思、俘获其爱意的顶尖要素。 他也正是靠著英俊瀟洒、武功绝世、身世坎珂才俘获了少女冯衡欢心。 眼下他虽不復年轻,身世也早已远离当年的坎珂浮沉,但妻子早丧、一往情深的人设也立了起来,依旧集齐美强惨之姿,使得深入了解了老黄的林丫鬟也是怦然心动、不能自已。 所以,知晓了杨康离奇身世且他一直在为报家仇、护父母、平天下而不懈努力之事,李莫愁更心疼杨郎了! 本以为他只是个武功盖世、游戏人间的浪子,但没想到竟然还有这般坎坷的故事..... 李莫愁本来对忧国忧民为家为国为天下这套之以鼻的,但如今想到这是杨郎之谋,她就深深觉得.... 好厉害! 我李莫愁也要跟上杨郎的脚步。 老黄再瞅李莫愁,怎么回事?连名字都骗你的男人你都不恼恨? 有弟子李莫愁、师父林朝英前后之鑑,老黄忽然有些担心雅儿深藏的秉性起来..... 杨康还在骑马来的路上。 这回只带了完顏洪烈安排的太子亲军轻骑三百,赴南京迎回太子妃,当然, 这三百轻骑最后还是得空车回去。 杨康与完顏洪烈並不担心完顏璟不放包惜弱,因为眼下大金国的局势,已不需要他留下一个太子妃来钳制太子了。 太子收復东京、拓土高丽,施政北地安抚豪强、平定反贼卓有功效,地位稳如泰山,甚至振臂一呼,直接將黄河以北分出个北金国也不是没有可能。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完顏璟虽然在拖后腿,但並没有背后捅儿子一刀的想法。 所以接到完顏洪烈的请求后,他答应得很爽快。 只是很可惜,包惜弱这几天並不在东宫,而是去了嵩山祈福,杨康便亲自再去嵩山。 少林寺,大雄宝殿。 天鸣接到太子妃將来少林寺礼佛祈福的通知后,早已將寺中事务一应俱全准备,更贴心地將原王亲笔誉抄的《楞伽经》供奉佛前,给太子妃製造个惊喜。 当初,被挟持回到嵩山、解决了金轮法王闯寺之事后,他立即亲自再上中都,欲向元帅负荆请罪。 但没想到元师不在府中,牌匾已换作原王府的府中只有鶯鶯燕燕几个女子, 这让天鸣心急如焚。他心知拖得越久,指不定原王对当初临阵不见人之事便更记恨呢! 王府中说原王是携夫人在外游玩散心,但这很难说原王不是亲自秋后算帐去了! 天鸣奉上礼物、稟明来意,求得正在王府中玩耍的未来王妃完顏琼的手书一封,以作请罪凭证,然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少林寺,以防万一原王上门。 完顏琼的回信正是正是王云请教了赵秉文后写的,赵秉文询问了耶律楚材后,替杨康定下了安抚人心既往不咎的主意。 后续陆续有得到蒙古大汗被杀、大军撤退、元帅进封原王、赵王进封太子等一系列消息而再回中都前来请罪的武林门派、江湖人土,杨康不在的期间,都是由王云接待安抚记录,后面一一凛报给了杨康。 天鸣在正月期间,听闻原王来了南京贺岁,立即下山赶至开封,当面请罪, 然后获得了宽宏大量的原王殿下的原谅,原王殿下依旧敬称天鸣禪师。 当然,也是他奉上的礼物够厚重。 金银財宝之类,原王肯定是看不上的,於是天鸣便將举世闻名但也没人练成过的神功《易筋经》奉上。 梵文原本在百年前已经被奸人毁了,给原王的是二祖慧可大师的译抄本,无论是作为武功秘籍还是佛经古籍来说,都是极为珍贵之物。 眼下,太子妃亲至,天鸣觉得还需加码! 如今金国局势明朗,原王便是未来的大金国太子、皇帝!如今的太子妃更是汉人出身,此时不抱大腿更待何时? 天鸣吩咐身边的小沙弥道:“弘缘,去藏经阁將那四册梵文原本《楞伽经》 取来。” “稟方丈,弟子不知.... “你去了藏经阁找你觉远师叔一问便知,他会帮你取来的..: “稟方丈......弟子是不知藏经阁如何走..... 天鸣笑了,起身亲去后山。 他是不太愿意往后山去的,因为那里不单单有守阁的觉远,还有被他忽悠来钻研佛经的金轮法王。 藏传经典与中原经典多有异处,而少林七十二绝技,若要正经研习,其中关要皆藏於各部佛经之中,不对照修习,必不得要领偏离达摩祖师所传本意。 就如那火工头陀,將苦智禪师神掌八打中救人的“分解掌”看成了杀人的“ 裂心掌”,恩將仇报,杀人逃寺。 故而天鸣每传金轮法王一门少林绝技,便搭配以诸多禪宗佛经,以期感化法王,使其反密归禪,投入少林门下。 以法王实力、智慧,天鸣真心觉得若他能真正入了禪宗,这少林寺方丈之职让给他也无妨。 只要能重振少林,再苦再累他都愿。 来到藏经阁。 天鸣见得觉远面色通红、满头大汗,顿时不解。 金轮法王,你对我师侄做了什么??? “火中生莲华,是可谓希有。在欲而行禪,希有亦如是。” 金轮法王手持一卷《维摩詰经》,哈哈大笑从藏经阁楼上下来。 摸了摸觉远湿漉的光头,又道:“觉远与我密教有缘,已习得无上瑜伽密乘妙法,方丈可否割爱啊?” 天鸣心中一沉。 这是要赔了夫人又折兵么? 以及,瑜伽密乘他亦有耳闻,但觉远一个人是怎么学的??? 第134章 从此只有余阴生(求月票) 第134章 从此只有余阴生(求月票) 当杨康抵达少林寺后,才得知痴心求武掛单在少林寺的密教兼明教法王,金轮,他趁著太子妃兴师动眾驻寺祈福期间,少林寺眾无暇顾及其他,他挟持了觉远,跑了! 金轮法王连七十二绝技都不继续学全了,觉得还是密教传承更为重要,看上了觉远的无上慧根...... 不偷武功,偷人! 杨康只能道一声牛逼。 禪室內,天鸣捧著四册《楞伽经》与杨康面面相。 良久,天鸣厚顏问道:“殿下......,殿下神功出自少林?” 天下武功出少林是吧? 杨康心道,前段时间方拿了你《易筋经》,这会儿又被你发现我偷学你《楞伽经》经上的《九阳真经》,很难保证天鸣这个不要脸的,会不会把我宣扬成少林俗家弟子...... “並非如此,此经乃重阳祖师所撰,本不欲传予全真弟子,免得使江湖中人以为祖师夺《九阴真经》別有私心,故化名『斗酒僧』而创九阳,藏於少林藏经阁中。” 天鸣心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他细观杨康神色,觉得可能有诈。 当即道:“寺从来藏龙臥虎,定是另一位隱世高僧效仿当年梵文原本《易筋经》另藏武学之事,才在《楞伽经》中如此撰记。” 俩人凭空扯了一会儿,各退一步,最终达成一致。 《楞伽经》原本让杨康带走,烧了祭奠王重阳。 少林寺则获得《九阳神功》共同研发的宣称,乃当年全真教重阳祖师与少林寺虚字辈神僧把酒言欢同创。 “觉远小师傅不会说漏嘴吧?” “唉,无色无相两位师侄追至兰州无功而返,法王怕是已归吐蕃,觉远师侄有生之年难归故土了。” 杨康点头,虽然很难绷,但还是安慰起来天鸣。 “听闻吐蕃诸部混乱不堪、互相征伐,觉远小师傅能得密教传承,同法王传法藏地、安定民心,也是一桩大功德嘛。” 天鸣:“ , 传的又不是禪宗之法,这功德也落不著我少林寺啊! 另一边。 中都城中玉虚宫,原王所立青石碑依旧巍然耸立。 一名面遮轻纱、瘦削高挑的白衣女子正在碑前凝视文字,她的半张脸露出无比复杂的神色,追忆往昔,眼中泪光朦朧。 玉虚宫如今虽为龙门派驻地,但丘处机也兼任玉虚宫提点,广传道统,未禁绝普通人来进香拜神。 当然,更多人是来瞻仰原王所立神功石碑的。 所以易筋锻骨章碑前,除了该女子,有同样来瞻仰原王“墨宝”的文人雅土、江湖侠客,来来去去络绎不绝。 本来大伙儿都是自觉瞻仰一会儿便离开的,但这白衣女子身姿雅致、气质殊绝,眾人也没对她佇立许久的行为多有异议。 观神功、赏美人,相得益彰嘛。 “张某亦知那些名门大派从来都將武功秘籍帚自珍!英明神武如原王殿下,立碑而记载绝世武学於此,造福方民、功德无量..:::: 一, 一名张姓公子凑到这女子身边来搭汕,见其身型气度打扮,尤为殊异诱人, 便有意卖弄。他衣冠修洁、轻摇摺扇,显得颇为风雅,但扇面却画著些无常恶鬼,看著不似正道人物。 但这白衣女子警了一眼,並不在意,问道:“哦?张公子你练成了吗?” 面纱之下的声音沙哑中略显深沉,让张公子听得一愣。 不会是个丑东西吧? 美人会遮掩姿色、丑货也羞於见人吶! 他心中一突,尷尬说道:“练成哪有这般容易,张某时时习之,大有所获今日正是再回来玉虚宫拜谢!” 白衣女子点头,並未继续理会他。 青石碑侧看守的两名道童见两人在教主真跡前交头接耳甚为不敬,当即出声提醒他们瞻仰完毕便让开,若要抄录碑文,需退至远处。 白衣女子頜首离开,张公子心里好奇,便也跟了上去, “姑娘留步,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见她脚步沉稳,显然也是江湖人土,虽是女子,但问问名號也不打紧。 张公子期待。 方才这白衣女子身形挪动,面纱轻拂,倒是微微显露佳色,搭配这上半张脸的剑眉星目,扑面而来的异域风情直挠得他心痒痒。 “你呢?叫什么?是完顏康评定的劣等?上等?” “远方之人闻君行仁政,愿受一而为氓”,在下张一氓,西京大同人士,为殿下看重,係为下等。” 张一氓很是自豪,我也是与原王殿下並肩作战过的! 白衣女子笑道:“......我啊......我名......余阴生。“ 张一氓配合点头,正待余阴生还有下文解释,是哪个“余”,什么“阴生”,这名字粗听起来怎么都不像个姑娘家的好名字。 余阴生轻轻伸手,悄无声息取来张一氓手中摺扇,眼露怀念之色,似在回忆当年瀟洒风流。 张一氓心中一惊,她手上功夫居然如此轻灵迅敏,取用自己的摺扇毫不费劲。 这位余姑娘好厉害的武功! 岂不是说,她若想取自己性命,往脖子上一抹,也是隨手寻常!? “!!!” 可是,她的手好滑..... “张一氓,这画技倒是不错,你行走江湖可有什么名號?” 余阴生轻摇摺扇、掀起面纱,露出一张初看起来十分美貌,且有西域风情, 但细看之下却觉她面容极为怪异,只觉得她五官颗杂,半阴半阳半柔半刚,不似常人。 再好看,也有令人生厌之感。 张一氓也不是初入江湖愣头青,面对独身女子高手,他又打起退堂鼓。 “在下武功平平、没有名號,这把摺扇便送给姑娘了,在下告辞!” 他正要走,却遇到了相识之人, “哎呀!竟是转轮王张大侠!在下卫州一字剑李长风,时別一年,竟在玉虚宫又遇到您了!” 劣等高手的致敬来得猝不及防。 张一氓面色微变,你瞎报什么名號!行走江湖名號为重啊! 他的名字口不好记,与江湖人士结交时並不常用,之前以为这女子寻常普通,便引经据典卖弄本名,眼下察觉到这女子有异便故意不报名號。 “转轮王?” “......有意思.... “使毒以其阴关桐轮而行... “是毒这般的转轮王吗?哈哈哈哈!” 余阴生惨然大笑。 一个人越没有什么便会越重视什么。 张一氓一愣,什么玩意儿? 他也是读过史的,不一会儿便反应过来,倒吸一口冷气,佛说十王经竟然被歪成了吕不韦传...... 果然是西域蛮夷之女,读中原史书,竟如此齦! 听她都笑破音了,张一氓赶紧解释道:“姑娘不要误会!並非毒,而是十殿阎王转轮王!在下是取其震宵小邪崇之意!” 但他没想到这位余姑娘仰天大笑得更张狂孩人了! 嗯?如此一看,她的喉结怎如此粗壮?她胸口怎如此平平无奇? 再看其手,虽白皙滑嫩,但指节粗大..:: 这是个师巫服妖的男??? 先前想入非非,现在想吐。 快跑! 卫州一字剑李长风我记住你了,攀交情你也不看看场合啊! “邪崇?哈哈哈,谁是妖孽邪崇???” “好好好!转轮王这个名號不错,我要了!” “至於你,便先找十殿阎王报导去吧!” 张一氓身转而未来得及踏出一步,喉头已被一柄四尺青锋剑划开,漫天鲜血喷洒在迎面而来的李长风脸上。 小伙子懵了。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怎么有人敢在玉虚宫中行凶的? 噗通。 张一氓扑倒在地。 余阴生提起裙摆,跨过他的户体。 李长风有自知之明,当即奔逃呼嚎。 “杀人了!!!” “救命啊!!!” 待丘处机闻讯出殿来查看,只见余阴生如鬼魅一般的身影已越过宫墙消失不见。 她一路向西,入了內城,来到原王府。 悄悄潜入府中,暗中打探许久,听得雕鸣人语,她心中大定。 完顏康果真不在王府中。 只要他不在,整个中都又有哪里是自己不能去得的? 她脑海中文回忆起当初在临安所听得的那人声音一“响......本尊平生最恨淫贼... 9 “?” 她心中一痛,嘴里也发出如此相似的一道沙哑笑声,心道,我学得像吗? 如今,她自觉武功已可以比肩当初的“杨过”。 她这才怀疑,后来死在宋国皇宫的大云光明教主“杨过”是假,之前在芦盪的那个是真的,並非一人。 是另有明教高手冒充! 当真正达到西毒、“杨过”这般近似天人的武学境界,她才真正体会到以你我这般的武功,怎么可能被宋廷大內內侍省高手围攻而死? 真真假假,你究竟是何人.:.::.她现在来求证了! 八月,暑气蒸人。 黄蓉在后寢池边竹亭纳凉,此处竹林茂密蔽日幽静,正好小憩。 她轻衫薄衣软软地倚在小榻上,旁边正有两名侍女手执团扇,对著冰鉴扇风,將冷气拨给娘子。 缓步过来正欲向黄蓉匯报府中要事的王云,见她已经熟睡,便未打扰。 而后瞪了眼搁这儿蹭冷气、吃西瓜的王霓。 还吃!黄娘子都睡著了,你能不能用功练武去啊? 算了,你黏著黄娘子也不错。 但是你別光顾著吃啊? 黄娘子盖在腹上的锦绸都掉了,你也不知及时捡起,重新给她遮上! 王云又瞪了一眼王霓,小声训斥了两个执扇昏昏欲睡、將黄娘子照顾不周的侍女,亲自拾起锦绸,给黄蓉遮掩好小腹,免得寒气入体,坏了胎儿。 “哗啦!” 荷池下正在泡澡纳凉的雕兄忽然顶著一片荷叶起身张望,疑惑地嘶鸣了两声后,又重新伏进池中。 黄蓉迷迷糊糊问道:“怎么啦?” 王云凑近小声答应:“娘子,没甚么事,方才只是神鵰大爷出水透气。” “哦~” 黄蓉嘟嘧了下嘴巴,被惊醒了之后睡意消退,慵懒地伸张了下腰肢,欲起身活动活动。 王霓谨遵姐姐教诲,赶紧与王云一起来扶。 “哎呀,谁的手在摸我腰、黏糊糊的好噁心!” 王云:“......”傻妹妹,你长点心吧!? 不敢骗她,王云歉声道:“奴管教无方,霓儿吃了瓜也不洗手,便来扶娘子,请娘子责罚。” “云师侄,你呀也过於正经啦,我与小霓说笑呢!” 黄蓉拿住王霓黏糊糊的手,往她脸上乱揉,把又呆又媚的脸儿揉得欲哭无泪。 “娘子有孕,怎么谨慎小心也不为过..::: “嘻嘻.....又不是你与康哥哥的孩子,你干嘛这么紧张嘛!我武功这么厉害,有什么好担心的!” “娘子说得是..... d 王云神色一黯,知晓自己的这位小师叔是真性情,她也不敢遮掩对师兄的喜欢,但她也从不奢求、表露,只一心一意为师兄做事,倒是让黄娘子十分放心, 还时常打趣自己。 她心知自己败柳之身,不配。 如果傻妹妹可以替姐姐.. 竹林深处,王府院墙外,一位白衣女子倚墙垂泪。 余阴生没想到中都城中流传的神鵰大爷如此敏锐,竟险些教它发现了! 她是来找黄姑娘的。 “娘子有孕.... 她心道,所谓“太上忘情道心种魔绝不贪溺鱼水之欢”,果然是骗我的吗? 你都把黄姑娘搞怀上了!!! 完顏兄,你果然照顾得很好啊!! 余阴生蹲下,抱头痛哭。 抱膝之间,她又闻到自己身下淡淡的味道,顿时更加崩溃。 “不乾不净,掛著只能看不能用的『废物』,即使找到罗摩遗体也不能生残补缺吧?” “不如直接全切了罢.... 2 “从此只有余阴生,再无欧阳克..... “......鸣......鸣.... 第135章 守身如玉完顏康(求月票) 第135章 守身如玉完顏康(求月票) 此时,黄蓉踩著雕兄肩膀趴在墙头探出个脑袋来,问道:“这位姐姐,你怎么哭了?方才进来竹林的是你么?” 黄蓉以为这是好师侄不知何时惹到的孽缘,上门找他来了。 不然一女子,跑別人家中后寢,不偷不抢不干坏事,待了一会又溜出去痛哭流涕..... 是干嘛啊? 又没谁感化梁上君子。 定是如“韩小友”“云师妹”“程师妹”这般对好师侄单相思的姑娘..::: 黄蓉篤定。 方才是雕兄先察觉了动静,而后她睡醒后不久也发觉竹林深处有人声鸣咽。 欧阳克嚇了一跳,心道黄姑娘什么时候有这般厉害的功力了?近到我身边, 我竟也不知..... 或许是我方才过於失態了。 欧阳克全然没有伤害黄蓉的念头,眼下知道她怀有身孕,便歇了將她掳去的心思,免得伤了她身体。 他也不答话,起身欲离开。 但想要和黄姑娘多呆一会儿、再偷偷看她一眼的念想又涌上心头,欧阳克缓缓挪动著步伐,却不敢回头。 “,你怎么不理人?你是来找完顏康的么?” 黄蓉疑惑地看著这道白衣背影,感觉她比梅师姐还要高大,应不是好师侄喜欢的类型。 “哎!你不理我我可生气了!!!” 欧阳克心里暖暖的,黄姑娘居然有一日会因我不理她而生气.:::: 太好了。 想必完顏兄不理她时,她也是这般生气的吧? 真是太好了! 欧阳克嘴角泛起一丝甜蜜的微笑,情不自禁吹了道轻风,將面纱掀弄。 他轻轻点头,但是不说话,怕声线因內功之故变得奇怪而使黄姑娘生疑。 嘻嘻,我就不理她,让她对我生气, 黄蓉心道果然是康哥哥招惹的女子,她不敢看我是羞愧自知不及我容貌吗? 嘻嘻,算你有自知之明,走吧走吧,小师叔大人有大量,不计较你莽撞闯府之罪啦。 “下次走正门!” 她话音方落,已有许多人从街头巷尾围来。 “凶手在这里!!!” “抓住她!” “竟敢在玉虚宫行凶!你是何人?” 几名追踪出了玉虚宫的全真龙门派弟子发现欧阳克的穿著打扮、所持宝剑与李长风描述一致,远远地点了烟火呼引门人。 待丘处机领了十余名弟子亦赶至此处后,眾人便围將上来,欲先以言语镊服。 欧阳克丝毫不惧,心道当初围杀於我的也有你丘处机一份,让我遇到,正好杀了! 拔剑。 欧阳克身形一动,剑光似电,如鬼魅一般直扑丘处机面门。 丘处机大骇,连剑都没来的及拔出,连鞘来挡,只听得“叮”的一声,下一剑又接连而至! 他挥袖再挡,袍袖被搅得寸寸炸裂,但还好已拉开距离抽剑得获喘息之机。 “志常!志坚!你们退到十丈外掠阵!” 他心中惊道:“这是哪里来的高手!?剑法、身法如此之快!连內力也不弱於我!” 黄蓉心想,凶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方才她明明哭得那么伤心? 有误会擒下来说开就好,女子因情生仇最为可怕了,哄住当初那个黑衣李莫愁,怎么眼下又来了个白衣女子! 我怎么净遇这些破事! 不过她身法好快,丘师父不一定能敌得过她, 黄蓉踩著雕兄肩膀跳上墙头,双手夹著八枚冰魄银针,准备伺机封她穴位。 “雕兄,快来帮忙!” 雕兄扑腾了两下翅膀,表示一丈半高的围墙自己跳不过去。 “撞开撞开,等会儿让王云叫人来重砌。” 轰隆! 雕兄带著浑身泥砖横衝直撞向正剑剑直取丘处机要害的欧阳克。 欧阳克一剑削翅,但听得金属交击之声,心中大叫不好,这是精钢打造的机关鸟吧? 他当即足尖轻点,退身避让。 但是,欲將他制住的黄蓉已居高临下出手。 嘶!!! 他背后“神道”“中枢”“悬枢”三处大穴被黄蓉凝有九阳真气的冰魄银针刺中,体內阴阳二气瞬间失衡逆乱! “噗!” 一口炙热的鲜血抑制不住喷洒而出。 欧阳克挥手往胸口连点“腹中”“巨闕”“神闕”任脉诸穴,止住真气冲关逆转之势。 黄蓉愣住了,我这么厉害的吗?我没想要她命啊? 被索命十余招的丘处机可没愣住,也没什么怜惜玉之心,当即举剑直刺面门。 欧阳克心道,我只学了破掌、破气二式,本想那“杨过”拳法与护体罡气厉害,却没来得及深究破剑式,若在剑家中多呆些时日,將独孤九剑全研究明白了,杀你这臭老道简直易如反掌! 如今却不能在此久作纠缠了! 欧阳克轻身一跃,便已脱离了丘处机的剑势,在李志常、王志坚等全真弟子包围圈中来去自如。 飘然而去间,他遥遥回首,看了黄姑娘一眼。 黄姑娘,终有一日,我会再来你面前! “我不是故意害你的啊!你叫什么名字?!” 黄蓉看著她洁白的面纱上满是鲜血,神色惨然决绝,顿时想到或许是自己的九阳真气与她內力相衝,坏了她武功! 她心生歉意,便问姓名,好等康哥哥回来质问於他。 但人家只言片语未留,已悽然离去。 黄蓉想要从围墙上跳下,找丘处机问清楚情况,但被丘师父连声阻止。 可別伤了胎气! 丘处机:“神鵰大爷,请快接一接蓉儿!” 黄蓉:“. .:”我这般娇贵的吗??? 不一会儿,问清楚丘处机那边情况, 黄蓉把自己这边所见所闻也讲了出来。 “一字剑李长风喊了张一氓的名號,张一氓便被她杀了?” “据看守易筋锻骨章石碑的弟子所言,確实如此,之前那女子还与转轮王张少侠有说有笑。” “转轮王???” 黄蓉先是皱眉,而后顿时脸色一红。 曾经被好师侄抱在腰上活动的场景又浮现在脑海。 由於被好师侄耳濡目染地污染,她当即又想起了好师侄的“污言秽语”! 没想到,世间真有男人以此为名號! 肯定不是好师侄“污言秽语”的“本意”,而是指十殿阎王吧?但是被那姑娘一剑杀了的阎王也太弱了!? 真是的,没拿实力就別起这般威风的名號嘛! 教那白衣姑娘生了误会,惹来杀身之祸! 至於那位白衣姑娘如何会误会? 定是好师侄惹的孽缘干的好事!!! 世间除了他这般胡说八道的,还有谁会如此联想??? 人家都追来中都,跑他家门口哭了! 至於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黄蓉思来想去,觉得应是在自己认识他之前,因为除了眼下他与自己分別了一月之久,別的时候绝无机会与其她女子好上! 穆姐姐也是在认识我之前的! 这就很气。 越想越气! 好师侄定是与她好过了!!! 黄蓉不光脸红,连眼圈都红了起来。 丘处机也懵了,结合黄蓉一说,他也感觉很有道理。 但转轮王张大侠这也太无辜了吧?竟因康儿的孽缘情债而死.::, 这般狠毒凶恶的女子,绝非康儿良配! 眼见黄蓉神色不善,丘处机赶紧帮徒儿解释:“贫道保证,此前从未见过这女子,康儿也从未提过此事!或许是別的原因,咱们误会了!” “你又不常在中都......怎知他玩弄了哪些女子......穆姐姐是他比武招亲骗来的......指不定此前还骗过谁呢.....鸣鸣鸣...... “没有!绝对没有!康儿此前一直守身如玉.:: 丘处机咂摸了两下,感觉这话怎么感觉怎么不对味儿,弟子们还都没敢散去呢。 於是老丘为了挽回徒儿形象,当即改口道:“一直在为修习先天功而努力!” 所以,在遇到你之前,他一直是童子身吶! 黄蓉被一本正经的丘处机给气笑了。 她摸摸肚子,心道,好孩儿,你若是个男儿,將来要是学你爹爹拈惹草, 这个不拒绝、那个不负责、见一个喜欢一个,娘定要叫你爹爹好看! 第136章 完顏康品味有问题 第136章 完顏康品味有问题 丘处机虽然觉得黄蓉是怀有身孕患得患失,但还是大体上接受了她的猜测毕竟女人的心思他也猜不明白。 接下来七日,那白衣女子並未再现身玉虚宫,城中巡卫也没未发现踪跡,显然並非是针对全真龙门派的仇杀或者挑,如果只是针对张一氓倒是好办了。 他嘱咐黄蓉这边也加强警惕,免得那女子真是为情所困失了智,入府来行刺伤人。 虽然有雕兄日夜守护,但雕兄不会轻功,也是个不便之处,故而梅超风主动来同塌而眠护持小师妹。 她的双鞭可不是吃素的! 原本那条赤蟒鞭,是一丈长短,近来又得徒儿孝敬的巨型异蟒剥皮製的金蟒鞭,製得五丈长鞭,她练了半年,终可双手同使白蟒鞭法,远攻近守,丘处机连近身都难。 有黄蓉当眼晴的梅超风,老丘自愧不如,对王府安全殊为放心。 故而为张一氓收敛安葬后,十来日也没再寻找到那白衣女子的踪跡、难以追究,便暂时將此事搁下,等徒儿回来再作计较。 夏夜。 晚风还未凉透。 欧阳克在客栈中抚剑无声。 他玉簪缩发粉黛如常,白细布澜衫不束腰身,一副女扮男装的浊世阴柔公子模样。 此时,他的心比青锋剑刃寒光,还要冷、还要锋利。 “阳极生阴,天人化生。” “没事,此时切了,待往后找到罗摩遗体,还能再长出来的... 他喃喃自语。 去年,他在峰州熊耳山练得《葵宝典》有所小成,为向洪七公表示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之意,他故意换了女装,自称余阴生..:.: 终於不用再每日蓬头垢面、过骯脏。 洪七公也顺水推舟换了净衣,不再让他討饭。 九指神写也受够了一起受苦的日子。 见欧阳克连男人都不想做了,终於鬆了口气,放下心来。 於是,写帮帮主多了个蒙面女弟子,余阴生。 如此在熊耳山安心练功小半年后,余兆兴找到了洪七公,言说彭长老作乱之事,请洪七公去主持大局。 但此时欧阳克练功正处关键时期,全身真气阴阳逆乱,行走极为不便,洪七公便没有带他离开熊耳山,而是让余兆兴留下来照顾。 为肯定他洗心革面的决心,洪七公没说这是欧阳克。 而说是余阴生。 欧阳姓出自姒姓,越王无疆为楚所灭,子蹄更封於欧余山之阳,封为欧阳亭侯,遂以为氏。 欧阳克便取欧余山之余、阴阳生克三字,自称余阴生,以表“我欲阳极生阴、天人化生、重新为人”之意。 他大大方方地剖露心跡,且言行举止並无劣跡,洪七公很是欣慰。 再看通报消息而来的六袋弟子余兆兴也姓余,缘分竟然真至於此,便也安心让余兆兴暂为看管照顾欧阳克。 然后,余兆兴遭了殃。 彼时的余兆兴,吃了二十余枚菩斯曲蛇蛇胆,功力有长足增长,是强於《葵宝典》初有小成的欧阳克的。洪七公对余兆兴的人品、武功很放心,他也没深究他的奇遇。对他而言,內力增长已非吃几个蛇胆能有长足提升的了。 余兆兴与洪七公匯报时,谨慎避开了欧阳克,毕竟无论是彭长老叛乱之事还是异蛇奇遇,都事关重大,关於剑家之事,由於是独狐前辈与雕兄住所,且有杨大侠嘱託,他也没向洪七公透露所在何处。 但欧阳克也是养蛇的行家! 琢磨出来余兆兴的菩斯曲蛇的神异,待洪七公离开半月后,主动结束了自己阴阳逆乱的状態,恢復行动,偷袭余兆兴,將他打成重伤、逼问此蛇生长之处。 必有异宝! 但余兆兴寧死不屈,受尽折磨也没透露半个字。 他虽然知道,以“余阴生”的武功,去了剑家作恶,若被雕兄撞见,也是必死无疑,但他答应过杨大侠,绝不透露剑家只言片语,他寧死也不会说的。 然后,余兆兴死在了熊耳山。 然后,欧阳克拿走了余兆兴的青锋剑、驭蛇寻跡赶路,找到了菩斯曲蛇的生长之地与独孤求败石家。 白驼山庄玩蛇著实是比江东蛇王技高数筹。 此间,此夜。 寒光落下微动。 欧阳克拿著杨康送给余兆兴的青锋剑,自宫而成余阴生。 处理完伤势,他取来黄姑娘所赠冰魄银针,满眼温柔神色,然后刺入“会阴穴”,將积聚全身的內力强行运转,逆练阴阳,企图直接贯通任督二脉打破生死玄关。 失败。 伤口进裂。 “......不急......不急....! “蛇胆......我还有很多.... “不必再担心阳气爆体了.... “我是余阴生..::..天人化生、重新为人.: 他掏出来满满一罐泡著烈酒的菩斯曲蛇蛇胆,大小各异。 他狼吞虎咽,苦辣入喉,满目含泪。 罗摩遗体传说虚无縹緲,《葵宝典》亦不能治好残废之身,反而为了武功更高的进步,进一步、完全断了念想。 “杨过......完顏康......完顏兄......若真是你害我......我也要让你尝尝被玩弄的滋味!!!“ 片刻后,她重新换回女装。 身下空荡荡的,身冷、心冷。 空虚的脑海又迴荡起黄姑娘温柔殷切的关怀“这位姐姐,你怎么哭了?” “咦,你怎么不理人?” “下次走正门!” 她心头一热,將內力运转,经脉俱炙、將极阴內力於“会阴”凝聚,舒坦得展顏一笑。 “就算这是一条不归路,只要有你的关心,我也可以坚持走下去..... 三日后。 余阴生再次潜入原王府。 虽然府前侍卫统领马光佐並未察觉到她的存在,但她也不敢再入后寢。 因为,有雕。 “惟隱居深谷,以雕为友。” “独孤求败遗刻所言之雕,不会就是黄姑娘的这只大雕吧?” 余阴生暗自心惊,又心道: “听闻完顏康去年年前几个月没在中都露面,正好和余兆兴赶路的时间差不多。难怪谷中有那么多异蛇残躯、还有一条绝世巨蟒被剥皮拆骨,以余兆兴的实力,是绝无可能应对的......“ 》 “他这练什么狗屁歪门邪道道貌岸然的,定是对独孤求败之墓恭恭敬敬,没敢盗墓寻宝,才討得那大雕信任,一齐杀了巨,结伴出谷。” “剑冢中里只剩木剑,那柄重剑定也是教他拿去了!” 余阴生悄悄探得后院有个瞎眼妇人正舞弄著一条泛著金光的五丈长鞭,心道莫非这就是那条巨蟒的蟒皮? 他还是有些不敢置信,完顏康当初好好的赵王世子不当,跑去南边当什么明教教主自导自演一出自盗自截之事? 嗯......不对,他这赵王世子好像当得更进步了,都变成了堂堂原王。 难道这就是中原上国的权谋之道??? 余阴生感觉自己实在没看懂。 “后寢不太好进,且在前院抓个与完顏康关係匪浅的,好生逼问一番。” 找来找去,她看上了王云。 虽然王霓、完顏琼比王云美貌数倍,但显然这俩女子都听这位“云娘子”命令做事。 且,那两个都是处子,府中除了在后寢不见客、有孕的黄姑娘,只有这个“云娘子”看著並非完璧,以完顏康只好处女的本性,定是他宠幸之人。 “嗯: 余阴生感觉自己可能练了《葵宝典》之后,眼光出了差错? 她又隱匿踪跡,多观察了一日,確认自己看的没错。 是完顏康有毛病! 明明就连那个年纪大的瞎子、黄姑娘的梅师姐..::..也就是黑风双煞“铁尸”梅超风? 都比这个云娘子美艷啊? “完顏兄,你这什么品味???” “放著两个如似玉的娇艷美人不吃,吃这个普普通通的?” “她连我姿色都不及十一吧?” 余阴生感觉这个想法有些奇怪,但再看了看自己装扮,隨即释然。 出手,掳人。 王云如今在原王府中全靠她自己努力所得的一人之下的地位,直接引起了余阴生的误会。 当初因梁子翁之恶而结识梅超风,未曾想人生的磨难至今也未结束。梅师父曾经所言,让自已找她报仇之事,王云也从未想过。 原王殿下护送太子妃回中都的路上。 马车中。 只有一男一女。 包惜弱拉著杨康的手,面露哀求: “康儿,娘觉得你好像在做些很危险的事情,不要再记掛著了好么..::..不如你后面亲自將蓉儿送来桃岛,也就此住下吧..:::.咱们一家人都隱居东海......再也別理什么君君臣臣国家大事了......“ 她主动让穆念慈与李莫愁出去的,实在不好意思当著儿媳面哀求儿子。 杨康话到嘴边,差点就答应了。 他深吸一口气,暗嘆“亲娘”这浑然天成的魅力简直离谱。 一声“娘”,稳住心神。 “爹爹他也担心你安危,如今蒙古大军从北面、西面隨时都有可能来攻中都、南京,金国虽大,但还是南朝海外更安稳。爹爹乃大金国太子、我乃大金国原王,怎能弃大金国黎民百姓於不顾呢?” 包惜弱呆了呆,心道此时告诉康儿他不是女真人,他会接受吗? 她想,我当了十八年王妃、康儿也当了十八年王子,我能决然捨弃,康儿应也能够吧? 话到嘴边,她懦了俩下,一时没敢言语,定了会儿神,又小声说道:“康儿,娘的意思是不带你父王,他继续当他的大金国太子,你和我回宋国..... 此时的包惜弱並非异世那般,仓促与歷经风霜模样大变的杨铁心相认的包惜弱,那时的她,对杨铁心的愧疚胜过了一切,使她完全不顾完顏康的感受、完全没有考虑完顏康的未来。 不得不说,再遇包惜弱的杨铁心也是失了智。 但此时,並不知杨铁心还在世的包惜弱,她心中最重要的还是杨康。 至於完顏洪烈......嗯,他是个好人。 杨康没料到包惜弱来这一出“劝子归隱”,心道眼下归隱是不能归隱的,过儿的命书嘱附还有最后一项没完成,不能半途而废。 不过藉此机会,给她铺垫一下也好。 但杨康还是没想到包惜弱忽然展露出坚定的眼神,直接自爆卡车。 杨康:“娘,你不要爹爹了吗? 包惜弱:“太子殿下不是你爹爹!你必须亲自送蓉儿回桃岛!不许再回金国!!!” 虽然心里愧对太子,但包惜弱还是毅然决然以杨康安危为重。 康儿去年默不作声瞒著自己带人去蒙古大营行刺,著实把她惊得差点晕蕨, 事后一直没理完顏洪烈,怨他纵容康儿做如此危险之事。 杨康:“......”你这么凶干嘛啊!?嚇我一跳。 包惜弱:“.....”坏了坏了,康儿从来是个听不得训斥的,他该不会以为我在骗他吧? “我知道了。” “我说的是真的。” “???” 包惜弱瞪大眼睛,颤声问道:“是、是丘道长告诉你的么.::: “不是,娘你会说梦话。”杨康遵循当初与杨铁心的说法一致,反正也没別人知道包惜弱到底会不会说梦话。 “啊.... “后来睡不惯你那的茅屋,自个儿住了东院,问娘你“铁心杨氏』是什么意思,也不得解释,孩儿胡思乱想猜了很多很害怕、一直藏在心里.:::::后来趁著使宋之机,问清了师父......““ 杨康深情款款,给“完顏康”胡编乱造童年心理创伤。 小包,將来你別愧对你铁哥,多想想有多愧对好大儿,可別寻死觅活了。“亲娘”自杀这种事对“正名”而言,是徒增难度。 “康儿......苦了你了..... 包惜弱搂住儿子泪流满面,难怪康儿对她梅师父这般濡慕,自己与他丘师父隱瞒了他身世十余年,他当然心有芥蒂...::.而她梅师父眼盲心不盲,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康儿小时候的依赖....: 康儿把他梅师父的存在瞒了快十年,小小年纪,確实是能藏心思的,都怪自已,以为他胡闹顽劣是天性使然,只是一味地训斥责怪,原来他是在试探赵王对他能有多包容溺爱。 完顏康:顽劣只是我的保护色。 “娘,不管怎么说,太子对『完顏康”有养育之情,『完顏康”量力而为, 对他能帮则帮,若事不可为,孩儿会及时脱身的。” “好吧、好吧......康儿,你果然与铁哥一样侠肝义胆...... 》 “娘,你跟我说说“铁哥』吧?” 良久,杨康下了马车,示意慈妹带著傻姑去和包惜弱聊天打岔,別让她情绪沉溺多想。 李莫愁没去凑热闹,而是凑来杨康身边道:“郎君,你娘那了当了?” 杨康点头,打趣道:“嗯吶,她也是你娘。” 李莫愁面露娇羞,回首努嘴:“那儿还有个需你办妥呢。” 黄药师身旁骑马並行的是李莫愁的师父林雅。 老黄和小林都很生气,这些时日都没怎么搭理他。 若不是看在一个女儿已有身孕、一个徒儿痴心不改的面子上,大约是要来场混合双打。 杨康笑道:“这容易。” 第137章 「你也不想」 第137章 “你也不想” 李莫愁支开了师父。 杨康向黄药师揶揄道:“岳丈,你也不想你喊林掌门雅儿』的事被蓉儿知道吧?“ 老黄面色一凛,逆婿,竟敢拿怀孕的蓉儿威胁老夫。 “岳丈放,將来有我开导蓉,她会理解岳丈续弦之情的!” 老黄不语,面色继续保持凛然高傲。 好贤婿,你有心了。 “什么“雅”....我与林掌门实乃知己好友,康你莫要误会。” “我懂、我懂。” 杨康点头,然后又道:“我对李莫愁实乃见色起意,绝无半点男女私情,岳丈你也不要误会。” 黄药师:“ .”你说的是人话吗?你骗鬼呢?你怎么不对你霓师妹见色起意???她不比李莫愁温柔可人? “嗯,老夫知道了,你也不想见色起意之事被蓉儿知道吧?“ 杨康倒吸一口暑气,老黄学得好快。 可是我不怕,我又不是痴情人设,我是渣男。 但为了互相尊重,杨康还是与老黄在眼神交流中达成了一致。 再来到李莫愁处。 情仙子显然还是没搞定小林,那只能换好郎君出马了。 见礼后,杨康道:“林掌门,你也不想小龙儿被我偷偷抱下山,教活死人墓后继无人吧?” 林雅: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66 99 无耻! 莫愁,你就这般將你师妹出卖了吗? 李莫愁心道:“涘?连掌门师妹都不守门规,那便是谁都不必守了哦?师父,好事啊!” 把锅甩给师妹,反正她什么都不懂。 “我回终南了,你们好自为之!” 林雅远远地朝黄药师拱手作別,下山果断、回山也果断。 老黄一脸懵,纵马欲追。 杨康来阻道:“岳丈,蓉儿可是也要回桃岛的。” 你也不想女儿在娘的墓前哭吧? 老黄瞪了杨康眼,向著林掌门遥声道:“雅儿!后会有期!” 杨康: l 1 yue、你丫的还真这么喊。 南京城北,卫州,宜村渡。 黄河南岸,眾人在此便要暂別了。 杨康与李莫愁率眾轻骑渡黄河继续北归中都,黄药师与傻姑、穆念慈、包惜弱三人转道东南,往桃岛去。 “是元帅!!!” 路上,杨康一听这惊喜的呼喊声,便知是他的仰慕者了。如今也就去年武林大会那波江湖侠士认得自己的、会如此喊元帅。 一听就十分忠诚。 “字剑李长风?” 杨康心道,要不是你外號名字比较好记,蓉儿不在身边,我还真不一定喊得出来。 元帅竞还记得我! 李长风喜上眉梢。 “正是在下!能与元帅在此相遇,实在是三生有幸!” 路遇故人,杨康便也停下来与他多聊了几句。 然后得知了白衣女子在玉虚宫行凶之事,由於李长风並不知详细,杨康未以为意。 主要是张一氓能成为下等高手,还是因过儿之故,抬举了他一手,此时年纪轻轻的他被人一剑秒杀,也不是多令人震惊之事。 异世中,后来转轮王张一氓,受过儿驱使,给郭襄祝寿,这名號较为特別,所以杨康记得。 別过李长风,这一路上倒是没再遇著別事。 就是李莫愁痴缠得紧,荒郊野外天为被地为床地也不放过杨康,显然是知道后面在黄蓉眼皮子底下没法行事,一直拉著杨康脱离队伍东游西逛,想要把与他单独相处的时光牵扯得再久些。 也不差拖延这几日行程,他便遂了李莫愁的意。 幽林、石涧、山泉、谷..·...这一路倒是每一日都体味著自然风光的美妙。 月光下,溪涧边。 李莫愁趴在一块岩石上长吁一阵,感受著背脊上郎君紧紧相贴的胸膛,她心中甚为得意。 “郎君,再来一次吧~” “时候不早了,该继续上路了。” 情仙子著实有点索求无度,杨康心里一紧,久旷怨妇太强了。 而且白日炎热,没必要硬晒吃苦,得赶早趁晚赶路。 李莫愁呢喃:“郎君......若是能在情丛中如此感受. 杨康: 6 9 漠壁,黄沙滚滚,望际。 两名戴著面纱的白衣女子骑著骆驼一前一后牵连结队,在这荒无人烟之地驶行。 她俩衣发凌乱,浑身染沙,一场突如其来的沙尘暴虽未危及她们性命,显然也是搞得狼狈不堪。 “余姑娘,我要喝水!” “没了,忍著。” “受不了了,我要是渴死了,师哥赴约来,定会恨死你的!” “你还有力说话,渴不死。” 王云不再多说,一路上她一直对余阴生维持著自己有多受师哥宠爱的暗示,好让她不转移目標,將主意打到王府中別的女子身上,如今已被她挟持远至西域,倒没那么紧要了。 先前,黄娘子,她绝对抓不著的,而顏琼远不及妹妹美貌,余阴生若再下手,肯定要將目標放在妹妹身上。 至於为何一开始没打妹妹主意,王云知晓后,心里也是哭笑不得。 她竟误会了我是师兄的女人,也好,这样也好!妹妹安全。 幸好自己与黄娘子聊了许多关於师哥的私密话,骗起来余姑娘也算是得心应手,使她果然深以为我是师哥除了黄娘子之外,最为宠爱的女人。 黄娘子如何对我讲师哥如何如何地好,告诉如此好的“好师侄”她是绝不会再分享给別的女人的,我便也如此对余姑娘讲。 但她听得竟也不吃醋气恼,这倒是让人极为佩服她的涵养。自己与黄娘子那般閒聊时,可是酸苦极了。 前面寻路的余阴生懒得回头,一路上听这女人威胁自己真的是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真就仗著完顏康威势有恃无恐! 搞清楚你阶下囚的身份啊! 完顏康要是不入来我陷阱,我定要教你好看。 她总算是大体上確定了完顏康就是芦盪中的那个杨过。 王云虽未透露过关於师哥的秘要之事,但她毕竞是远比余兆兴知內情的,有时候神色有异倒也教余阴生两相印证得更加確信。 完顏康,你果真野心勃勃,坏得很! 就是你一手操办出金国眼下皇帝南狩、全以太子为尊的局势来的罢!? 南北之中,谁不知你完顏元帅声势赫赫。 故而她也没去找上太子完顏洪烈,免得自投罗网。 先回白驼山庄,寻求叔伯们为助,布下天罗地网,擒杀完顏康! 两人继续熬了半日,终於在大漠深处远远瞧见一片高山,山下绿树成荫、水草丰茂,百姓乐居、商队往来,热闹非凡。 快到家了,余阴生鬆了口气,閒情逸致来了,心中一动,回首问道: “王云,你师哥真有那般好?他若不来救你,我就將你卖去波斯,当作万人骑的汉女☆奴。” “呵呵,你体会不到的好妙..... ,“前的人有些不对劲,王云,你也不想再见不到你师哥吧?先闭嘴,別乱说话。” 第138章 一路向西 第138章 一路向西 “明年二月初二,请原王赴高昌火州白鸛林,王云生死由君。” 杨康回来王府,听了黄蓉讲述,拿著信笺,人是一愣。 “王云是十八日前失踪的,我们在中都城內外四处打探,也没找到。而信是一个閒汉十三日前送来的,说是一名蒙面白衣美貌女子让他交给原王府,同样的信陆续有三个人送来,显然她是怕你没收到,不去赴约。” 黄蓉手里也有一封信,扇了两下风,嘆道:“康哥哥,你好好想想,是你从前招惹的女子吗? 怎么这般凶残,杀人掳人信手拈来。” 再看一眼他身边的李莫愁,小师叔触景生情,又嘆了口气。 “明年二月初二,还有半年呢,她生怕你赶不及,给你留空如此久。” 杨康当即將解释清楚,表示绝无此事。 黄蓉听了倒也相信,事后细细想来,丘师父说得有理、好师侄也不是轻易能被美色所惑的人, 自己这样的绝色,都骚扰了他好久才使他偏转的喜好呢。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不过这女子定是与好师侄有莫大的关係。 “蓉儿,你梅师姐呢?还有雕兄呢?” “梅师姐她收到信当天便追出去了,我不放心她,便请雕兄护持,让它驮著梅师姐。雕兄视力极远,一路往高昌去追,说不定能提前阻截到。” 杨康:“......”瞎子梅师父骑雕追徒??? 行吧。 不过云师妹命运多也太过了些。 云师妹,你放心,我一定会將你从那莫名其妙女子手中救回来的。 他心中再生愧疚,之前小师叔说了,已派了三批人去南京找自己传信,但显然自己正和情仙子在荒郊野岭里战斗呢,路上除了遇到了一开始未明情况的李长风,別的信使根本没遇著。 美色贪欢误事啊! 如今晚归,再追雕兄,以它的脚程,那可真是连灰都吃不到了。 而且.:: “她写高昌火州,那她眼下將云师妹挟去的地方定不会在此,师父与雕兄或许要白跑一趟。” “总归不会太远,不然她若有意暗害於你,也来不及布置。” “蓉儿,方才你还说那是对我由爱生恨的女子,怎么这就要暗害我了?” 若是爱上我的,怎么会害我? 杨康对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嗯,对小师叔的也很有信心。 想那欧阳克在明霞岛被萝莉蓉用巨石压断腿,寧死也不对欧阳锋透露是他心上人所害。 用情之深,思之令人感怀。 但此间是没这机会了。 嗯不对,还有觉远。希望觉远小伙儿能与金轮法王好好学习,参悟无上瑜伽密乘玄妙,別被蓉儿的“点化”给忽悠了。 “你说绝无此事,我当然信嘍。” 已是孕有四月、腹怀初显的黄蓉翻了个风情嫵媚的白眼,她並不是十分担心王云,此前虽未与那个白衣女子有过交流,但听她哭泣亦能知她不是凶无人性的女子,且她被自己冰魄银针戳得那么惨,看我的眼神都没有怨恨.:::: 应该不会伤害云师侄。 但是掳掠女子是不对的! “好师侄,要不然你发兵百万,荡平西夏、直驱高昌,救回你云师妹,成就一番衝冠一怒为红顏的不世佳话?” 杨康伸手摸摸她额头,又摸摸她小腹。 “干嘛呀?” “你也没发热、也不是我未出世的女儿在说傻话。” “哼,难不成你要一个人去救?” 黄蓉说这话时,眼里看著李莫愁,心道好师侄若是单独带著她一起,那得给她创造多少机会。 “不还有雕兄和梅师父嘛,莫愁她护送你回桃岛,还有马光佐也带精兵护送你们过淮水,霓师妹也和你一起去吧,免得还有我美女高手来掳人。 看小师叔嘴一,杨康安抚道:“我早去早回,必在你產前归来桃岛。” “行叭..... 3 黄蓉眼神一晃,决定晚上再和好师侄在床榻上详聊,她觉得自己腹中虽有孩儿,但浑身充满了力量,可以与好师侄一同闯荡西域。 那么远,还没去玩儿过呢! 夜。 “小师叔,你这是雌激素过剩、新陈代谢太快导致的精力旺盛。” “???” 正骑乘驰骋的小师叔抓著好师侄的手降下速度、缓趋行,歪著小脸皱著眉头挺著小腹一摇一摇地。 杨康能感受得到她满头的问號,心中得意,总算岔开话题了,小师叔这么边摇边撒娇,实在让他身心都受不了。 “虽然这些词都是我胡说八道的,但你这精力旺盛只是暂时现象,到时候你肚子比西瓜还大, 哪里方便隨我在西域行走?” “真会长那么大么?” “当然会,不信你明日问问太子良娣去。” 小师叔相信好师侄,垂头丧气。 於是杨康继续喜提一夜限定版孕蓉体验。 十五日后,交代好府中事务,杨康独自一人离开中都向西,往西域高昌方向而去。 没骑马,马跑得没他快,还需要休息。 原王府中,人去楼空,黄蓉、李莫愁、王霓皆已由王府亲兵统领马光佐带兵护送南下。 只余王府傅赵秉文与刚刚册封下来的原王妃完顏琼面面相。 完顏琼弱弱问:“赵师傅,王傅不必教导王妃吧?” 赵秉文面色严肃:“原王的意思,让徒单王妃早些成长起来,不要学他王霓师妹整天乐呵呵不思进取。” 完顏琼欲哭无泪:“可是、可是只留我一个人在王府,我会不会也被奸人所掳啊?” 赵秉文安慰道:“请王妃宽心,若有奸贼,老夫捨命护你。” 完顏琼更害怕了。 將王云挟持走的白衣女子不好找,但骑著大雕的瞎眼女子找得倒是十分容易。 杨康在贺兰山南追到了梅师父与雕兄。 同时,还遇著了老熟人。 杨康笑道:“法王没回吐蕃,怎么带著觉远来了西夏银川?” 金轮法王心里一惊,疑问:“小僧此来银川,是为请求窝阔台汗停止对西夏佛僧的毁坏杀戮。 而大王未在中都,来了此地,莫非是欲再行刺杀之事?” 一言止杀?? 丘师父的剧本怎么换成金轮法王了??? 见杨康满脸疑惑,金轮法王为显恭敬,主动详细解释起来。 吐蕃诸部与西夏多有联姻贸易合作,关係紧密。金轮法王作为密教金刚宗法王,在西夏多有传法,亦是西夏上师。吐蕃诸部得知蒙古大军威势强盛,不足一年,便已分兵攻陷沙洲、肃州、夏州等地,四处屠戮,將要合围中兴府,灭亡夏国,顿时惶恐不安。 吐蕃诸部首领既担心组织兵力救援西夏会引来蒙古报復,又怕不救西夏,蒙古贪心不足,要继续进攻吐蕃,便请密教高僧入夏尝试劝阻窝阔台汗。 其实异世歷史上也確有此事,密教正因西夏灭亡、吐蕃诸部附降,诸高僧与蒙古王公贵族密切往来,而在蒙古广为流传,声势逐渐压过原本的蒙古萨满。 杨康心中思付,所以金轮法王是这个时候归顺蒙古,成为后来的金轮国师的? “此行原本另有要事,法王这么一提醒,本王顺手將窝阔台杀了,倒也方便。” 金轮面色一冏。 他身边依旧是一身朴素少林僧袍的觉远开口道:“完顏施主,刀兵之祸在乎人心,杀之不尽, 除之不绝,广诵佛法,使世人心怀慈悲方能永弹灾祸。” 觉远诚挚地看著杨康。他在少林诵读修行了十来年佛法,被金轮掳出少林后,一路又见金夏吐蕃民生疾苦,是真心实意在思考如何广度世人的法子。 杀一个蒙古大汗还会再有一个蒙古大汗,完顏施主杀人解决不了问题。 杨康笑了笑道,也不和觉远辩什么佛法,而是向金轮道:“法王你抢来的徒弟怎么还没教得好?” 金轮法王正色道:“觉远所言有理。” 杨康点头:“那你们且先试试吧,若不能成,本王回来再杀也不迟。” 几人在贺兰山分別,杨康带著梅超风与雕兄继续向西。 由于越往西,汉家语言越来越不好使,杨康没学过党项、回鹃语,只能用简单的契丹语勉强交流,问路也问不清楚,这边地势奇异、道路险阻,路程一个跑偏了便是天差地別之远。 还没出玉门关,这会儿又是偏离了古道,愈行愈远,迷失在一片香无人烟的荒山中。 “雕兄,上山顶瞅瞅哪里有人,带我去问路。” 杨康支使雕兄干活儿,心道苦了雕兄了,这一路以来,可远不及它在剑家逍遥快活。 雕兄“嘎嘎”两声回应,收起给杨康与梅超风遮阳的翅膀,转身朝著杨康所指荒山上奔跑而去。 放眼望去,天地茫茫,这丝绸古道中只剩他们师徒二人。 梅师父自在银川被杨康追到后,便一直心事不寧,主要还是周伯通在桃岛上一通胡说八道扰得她总会莫名其妙胡思乱想。 她心里埋怨周伯通老不正经、嘴巴没门儿,瞎搅和师徒情谊。 后来也一直没好意思和杨康单独说话。 雕兄也是听得懂人话的,梅超风没把神鵰大爷当做禽兽看待,好徒儿来后,三个“人”同行倒也没什么尷尬。 可是眼下,只剩自己和自己的好徒儿.... 梅超风转身,对著空气说道: “康儿,云儿因你多有受难......你......往后好好待她... 意图打破心中瀰漫起来的尷尬,但话说出口,也是乾巴巴地,著实不像想要给自己的两个徒儿凑一番姻缘的感觉。 但她自己並未意识到,继续絮絮叻叻。 “你別嫌弃她啊,你不在的时候,云儿把王府打理的井井有条,是个极好的姑娘,嗯......还有霓儿,她们都说是极美的,只是过於没心眼儿了些,你一併......好好照顾吧......到时候小师妹最多生你会儿气,师父若要责罚,我来挡著...... ” “师父,你面向方位错了,我在你后面..... “好吧,康儿你武功已经高到为师全然发觉不了你身位的地步了,真好。” 转过身来的梅超风,神色如这万里晴空中云儿一般游移飘忽,显然从来没掌握过表情管理技巧。 杨康:“......”故意背过身去说话的? 师父亲自给仁徒弟撮合,不好意思啦? 对於主动为徒儿著想、给徒儿开后宫的好师父,杨康甚是感动, 如此关心弟子,愿救弟子於危难之中的好师父,可真是太好了。 他紧紧握住梅师父地手,替自己与云霓师妹诉述感激之心。 不多时,雕兄已回。 它看到了一堆人。 第139章 三圣女 第139章 三圣女 雕兄不会说话,杨康只知它表达西北方向有许多人。 待赶至时,正看到是一支西域胡人商队正在与百余名蒙古骑兵激斗。 商队中,领头的却是一名白衣蒙面女子,她白袍上镶以黑边,袍角上绣有红色火焰。 与蒙古百骑作战中,她身形腾挪得尤为诡异,身法飘忽,显然不同於中原武功。 杨康心中一动,掳走王云的便是此人么?轻功確实不俗。 但他並未在商队中找到王云的身影。 问了雕兄,雕兄也没表达出个所以然来。 杨康心道,那就先灭蒙古骑兵,后擒下这胡姬审问,若是抓错了,那便用拔剑相助之恩抵了便是。 他很豁达。 提起玄铁重剑,他直接冲了上去,並让雕兄与梅师父阻挡这蒙古百骑窜逃。 八十来斤的玄铁重剑被他舞得如木剑一般轻巧,衝进骑阵之中横衝直撞,人触之即死、马触之即倒,很快便与这支胡人商队配合,將这百骑蒙军围杀得不剩一个活口。 白袍胡姬美目涟涟,心道若能將此男子收服,为我护法使者,得之助力,杀回白驼山庄,將功补过,还有爭夺总教主之位的机会! 此女正是波斯明教三圣女之一的阿莉婭。 波斯明教传承与中原明教有异,其教主除了创教教主外,后来歷代教主皆由绝不出嫁的圣处女出任。 每位教主接任之后,便即选定教中高职人士的三个女儿,称为“圣女”。 三圣女领职立誓,游行四方,为明教立功积德。 待教主逝世之后,教中长老聚会,匯论三圣女功德高下,选定立功最大的圣女继任教主。 一年前,她从西域行商处得知了中原明教教主刺杀君主而死、教中分崩离析群龙无首的消息后,感嘆了一声不愧是中土明教教主,便迫不及待召集追隨者动身东行,想要另闢蹊径挣取立教功德。 若能將中土明教重新纳入波斯总教控制之下最好,若不能,那退而求其次,將圣火令及乾坤大挪移神功原卷迎回,亦是大功。 她带来了百余教眾,没有莽撞深入中原。而是先寻到消息源头,高昌回鶻国来打探情况。 然后得知此消息更远的源头来自高昌之西与辽国相阻隔的荒漠中的白驼山庄。 白驼山庄赫赫威名,她亦有所耳闻。 但来到此处后,却发现盛名之下其实难副,武功盖世能与先创教教主比肩的欧阳老庄主已十余年未出手,甚至近一年出关后竟再也没回来过。 阿莉婭向白驼山庄主事之人说明来意后,便在白驼山庄借住,学习纠正自学的中原雅,好去中原方便事。 但学著学著,她渐渐反客为主,借著白驼山庄中欧阳氏爭权夺利之机,被其中一个姓欧阳的六长老,引为助力,然后掺和进来,竟隱隱有鳩占鹊巢之势。 直到一个多月前,她的手下教眾带回来两个鬼鬼祟祟的女子,却引爆了白驼山之乱。 六长老告知了她庄主欧阳锋身死金国的確定消息,然后又请她为助力,夺得庄主之位,此后白驼山庄上下皆以明教为尊。 阿莉婭欣然同意,只因她亦接到使者消息,教主病故,继任之事將於明年確立。她眼下所身著的白袍镶有黑边,正是为教主服丧之礼。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还未来得及入中原接触中原明教,那只好將控制了高昌商旅要道的白驼山庄收入麾下,立一大功了。 余阴生在白驼山绿洲之外,遇到的便是阿莉婭的手下,虽与白驼山庄同样身著白袍,但纹饰迥异,她一眼便看出不对劲,故而让王云不要乱说话。来往白驼山的商贾很多,但除了白驼山庄庄眾,从未有过如此多身具武功的西域人士,不得不防。 显然,別的叔伯们確实没有那般疼爱侄儿。 但失败者却是她阿莉婭,谁也没想到余阴生反应机敏且武功高绝,竟硬生生將六长老与她先发制人的优势给破坏殆尽。 她携几十名残眾掩饰为商贾仓惶东逃,意欲联繫上中原明教,捲土重来。 却没想到入玉门关后又遇蒙军劫掠。 阿莉婭没有自曝丑事的癖好,操著一口怪异的汉话,向杨康道谢、热情攀谈。 “感谢英雄救我,我是波斯来的旅人,没有想到契丹国度居然有这样凶残的蛮匪,他们什么也不问,直接要把我们都杀了。” 她看著手下救治伤员,心里一痛,一百名追隨者如今只剩下不到五十个,原本只能奢望靠中原明教翻盘了。 这个汉人高手必须拿下,他太强了!一个人竞然能將一个整队的骑兵都牵制杀死! 阿莉婭款款走近他,圣女虽然必须是处女,但也不是没有別的魅惑手段。 待我当上总教主,谁敢再確认我是不是? “你不认识我?” 杨康与她对视,见得她肤如凝脂、深目褐瞳、髮丝微卷,满身西域风情。 阿莉婭轻轻笑道:“我叫做阿莉婭,来自波斯,第一次来契丹,不知道英雄的名字,英雄是哪位契丹贵族吗?“ 那更好了! 此时雕兄与梅师父已来到他身后,雕兄丑陋威武、梅师父神色冷硬如铁,一看就像是两个极好的跟班。 阿莉婭是眼见这比人还高的大雕一翅便將战马拍晕、还有这美艷妇人长鞭挥舞挡住了十余个撤逃的骑兵。 能有此等异宠、僕从的英雄,必然是契丹的大贵族吧!? 国情不同,阿莉婭有此想法也不奇怪。 杨康回头看了看雕兄,雕兄没有反应。 好吧,这个白衣女子大约並不是约我的那个。 但也有可能雕兄脸盲,蒙著面目分不清。 他直视阿莉婭道: “看著我眼睛。” 哦? 我连面纱都没有摘下,这位好像太阳一般强大耀眼的男人已经被我迷住了吗? 阿莉婭的眼睛笑成了月亮,觉得这一趟东行,手下伤亡再多也值得了。 她缓缓摘下面纱,直直地看向杨康、热情澎湃,说道:“遮掩住面容向英雄表达感谢,是无礼的行为,我...” 移魂大法生效。 “你知道王云这个名字吗?” “e” 杨康:“ .”说的什么鸟语??? 调教了一会儿后,终於把她切换回来了中原雅音。 由於她对如今辽金夏宋的区分概念並不深,直接让她说契丹雅语反而撞回来了能沟通的频道。 “不知道。” 杨康心里一定,自己確实没见过她。 而且,以她的武功,虽然飘忽奇异,但也不至於让丘师父狼狈到断袖。 继续从各种角度反覆问了一会儿,阿莉婭已经眼神迷离趴在他身上,满面痴色。 移魂大法会放大其心中的情绪,使人迷失心智,从而放开心防,有求必应。 一般而言,施用者为了效果更好,总会增加许多言语铺垫描述,比如“你看到了此生中最值得相信的男人”、“今晚的月色真美”、“天边的风儿好安静我们都困了”之类.... 但杨康自持顏值与內力双绝,不加前戏,直接施术。 主要是担心这胡姬听不懂优美的中国话,自己若说些莫名其妙的言语,会使其生了戒心。 但没想到这个阿莉婭中招时,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齷齪心思,被移魂大法越迷越深,居然直接投怀送抱了! 胡姬都这般热情的吗??? 杨康將她双手反缚她背后,一只手擒住,另一只手捏著她下巴,让她视线不要移落。 阿莉婭的手下们看得双眼冒火,但又不敢打扰,怕坏了圣女的大事。 杨康又问:“阿莉婭,你和波斯明教有什么关係?” f6 ,9 阿莉婭忽然跟卡带似的,嘴巴阿巴阿巴说不出话来,浑身颤抖。 好吧,看来確实有关係。 波斯明教有些反制催眠、审讯的手段倒也正常。 杨康立即把她打晕,免得变成白痴。 而波斯明教中能四处乱窜还有保鏢的女人会是什么人? 杨康提溜著阿莉婭,向包围而来的胡问道:“摩尼教圣?” 看著四下之人脸色,杨康点头,懂了。 第140章 圣火令熔神剑 第140章 圣火令熔神剑 圣女这种身份如果不是用来被玷污的便毫无意义。 杨康觉得自己很好地饰演了一把反派角色,但实际上没有必要真的当反派,此时距离波斯明教投靠蒙古还远著呢。 这个圣处女也不叫黛綺丝。 握住阿莉婭双手,渡入真气,给她梳理下了受惊逆乱的气血,没一会儿她便在肩头幽幽醒来。 她高挑的鼻尖紧凑,两人四目相对,阿莉婭还处於懵逼状態,没吸取教训。 杨康;“你醒了?” 阿莉婭:“.:.:”我怎么如此倒霉!? 杨康:“我乃大云光明教主,杨康。” 阿莉婭:“???” 中原明教教主不是叫杨过么?杨康? 杨康是杨过的儿子? 杀了驻守瓜州的一队蒙古骑兵,其许久未归,必然会引起其余蒙古军来找。 杨康让阿莉婭命令她的属下分散出关,返回高昌火州匯合。 他则拎著阿莉婭与梅师父、雕兄先行而去,抓到个波斯明教圣女,倒也算是个意外之喜,虽然不知道未来有什么用,但眼下当个西行嚮导还是绰绰有余的。 夜。 三人一鸟在广无垠的星空下生火烧烤。 虽然没有香料调味,但杨康还是把羚羊烤得很认真,起码得来个外焦里嫩, 雕兄辛苦了,是得给它加餐,跟著一直吃乾粮也不是个事儿。 阿莉婭蹲到火堆旁边,从白袍內兜中取出一枚七彩宝石戒指,扬了扬给杨康看,说道:“阿莉婭有戒指证明阿莉婭是波斯明教圣女,杨杨康有证明是中原明教教主吗?” 虽然他武功確实高深莫测,但阿莉婭还是不放心。 我才过玉门关没几天,就碰著要找的中原明教了??? 还是直接找到了教主? 原来阿莉婭这么幸运,中原这么小的吗? 杨康笑道:“乾坤大挪移我已练至第七层,谁敢冒充?” 阿莉婭倒吸一口热气,惊道:“匪夷所思!你在胡言乱语!” 杨康:“谁是胡?谁在乱用成语?” 阿莉婭:“谢谢你教我,原来是这个意思。” 梅超风:“噗.... 实在没绷住,梅超风听这胡姬胡说汉话实在感觉违和。 阿莉婭看了一眼梅超风,觉得这个僕人很没规矩,连那大雕都知道主人在说话的时候安安静静呆著,不要发出动静。 她继续道:“我不能相信,因为白驼山庄的人告诉我,中原明教教主,杨过已经死在南契丹的君主宫廷里了,中原明教教眾四分五裂,没有推选出教主,已经各为其主。” 正需要本圣女亲临,主持大局! 杨康神色微动,白驼山庄?是武林大会时候,那几个欧阳家的见著了光明右使张三枪在我魔下卖力气,自行脑补的“杨过”死后明教现状吗? 故意散播给波斯明教是何居心?唯恐中原武林不乱么? 他站起身。 阿莉婭容失色,只因电光石火间,这个“教主”竟一掌拍来,直接按上自己头顶。 我戳破了他的谎言,所以他愤怒地要把我杀了吗? 这个男人喜怒无常,实在是太可怕了! 来不及反抗。 阿莉婭绝望地闭上双眼,祈祷自己的死状不要太丑陋, 下一瞬,她感到自己浑身一凉。 嗯? 我还活著!? 但是..... “乾坤大挪移第七层的威力你也亲身体会到了,信我,还是信白驼山庄?” 磅礴无比的真气裹挟著劲力,直接將阿莉婭的白袍悄无声息地撕扯得粉碎,但她的里衣与娇躯却丝毫未伤及。 这正是乾坤大挪移气劲搬运的高深运用。 用来对付明教圣女再合適不过了。 正起身要逃的阿莉婭身子一动,白袍便已如粉散落,身边的篝火猛地吞吐光热,將尘粉吞噬。 烘得她脸颊一烫,当即驻足, 虽然是已然相信以及不得不信两种情况叠加,但阿莉婭心思急转,傲然昂首挺胸,凑近来调情似地说道: “明教教主一定是品德高尚的英雄,如果你再来一掌,只把我这一件衣服撕碎,我就信你。” “你里面还有么?” “再来一掌,不就知道嘍?” 梅超风听不下去了,冷声骂道:“不知廉耻!” 阿莉婭笑道:“多嘴多舌,自己掌嘴。” “啪!” 杨康替梅师父送了她一巴掌,声音响亮,梅师父听得心里一暖。 阿莉婭捂著脸先是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我不够美貌吗?你自称明教教主,居然为了一个瞎仆打明教圣女。 但她摸了摸脸,没肿,心道他果然还是不舍毁坏我容貌的,便又道:“你继续打我吧,你继续撕我的衣服吧,我是你的俘虏,我也不会反抗,反正我叫破喉咙也不会有英雄来救我。” 杨康伸手。 阿莉婭视死如归,並不担心自己受到伤害,他如果是明教的敌人,自己绝对不可能只是挨一巴掌这么简单。 但这一回,这个男人只是捏著自己的下巴,要说.... 看著我的眼睛??? 她脑海中迴荡起之前心迷魂醉的感觉,当即惊声痛骂,烫嘴的波斯语汹涌而出,上一瞬还是风情万种的胡姬,这会儿便成了没素质的番邦泼妇。 显然,她对身不由己的感觉抗拒极了。 “闭嘴,如果你不想变成白痴的话。” 杨康觉得这只胡姬说波斯语的时候才是本性毕露,果然,优美的中国话,让她也偽装得很是礼貌。 烤了三只羊,三人一鸟吃饱喝足,杨康也把阿莉婭的情况问清楚了。 虽然不知阿莉婭所言,有几成是在讲故事有几成是实话,但好列確认了,这胡姬惹是生非能力一流。 欧阳锋放权、欧阳克当紈,欧阳氏族中长老共治十来年欣欣向荣的局面,你搁那儿做客几个月,人家就內订了? 不是你挑拨的,真就见鬼了。 不过挑拨得好啊,让你们瞎传消息,惹来波斯明教的野心家。 三圣女游行四方,为明教立功积德而爭总教主之位,这功德比的可不是扶老太太过马路这种小事。 传播教义、招揽势力、刺杀敌要等等诸行加身,且不失处女之身,方能显示一个圣女能否为教主的能力。 白驼山庄引狼入室,活该被明教圣女图谋。 不过,阿莉婭把自己说得无辜得跟朵白莲似得,也真是胆大包天,把教主哄著玩儿。 “白驼山庄的长老和两个中原来的高手勾结叛乱,和我波斯明教有什么关係?我受他们殃及, 损失了好多人,才想就近去中原明教寻求庇护。” “不是来盗圣火令的?”杨康笑问。 “绝无此事!” 阿莉婭信誓旦旦,圣火令她想要,人她也想要。 “两个中原来的高手?叫什么,你知道吗?” “不知道,我的属下看她们两个女人狼可怜,好心邀请她们来休息,没想到她们不安好心。 “两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伊利亚眼神微动,说道:“两人都蒙著面,其中领头的姓王,还有一个不说话,我不知道。” 杨康:“ 高昌城北,火焰山深处。 烈日炎炎,遍地赤红。 此处更有一道地火岩浆流淌而出,是白驼山庄找到用来淬炼兵器的隱秘之地。 故而这里更加酷热难当。 几名铁匠常年与炉火作伴,倒是熬出了一身耐热的韧性,还有余力交替著给庄中贵客打造兵器余阴生自持內功深厚,但一直听著叮噹哗啦的捶打声、刨銼声,依旧热得心烦意乱。 “少庄主!剑铸成了!” 一名铁匠取出淬火完成的宝剑,通体墨色、似透明,非透明、泛著幽光,日光照耀下顏色更生诸多变幻,只看上去便知殊为不凡。 余阴生大喜,取来青锋剑与之对砍,没想到只三下,手中青锋剑便已折断,而才得的神兵丝毫未损。 “好剑!好剑!” 她本欲尝试以圣火令收服那波斯明教圣女的,但奈何人家跑得太快,见形势不对,便舍了六叔直接突围逃走。 不过也无妨,什么圣女、星月双使、十二宫主,名头叫得响亮,武功却都平平无奇,她也懒得再把圣火令留著、图谋什么波斯明教了。 人多有什么用? 实力为尊! 杨过自称明教教主,谁敢不认? 为了增加对付完顏康的制胜把握,她便要將圣火令熔炼成一把极硬极坚极为锋利的神剑,反正令上武功她已录下,这六枚圣火令也留之无用。 圣火令乃用白金玄铁混合金刚砂等物铸就,寻常烈火决不能熔,故而庄中铁匠便寻到此处。 此时神剑初成,余阴生大为兴奋,便想为之取个名字。 左右看看,几个铁匠都是粗人,身边只有王云一个女子,出身王府、容貌平平,能为完顏康看重,想来才情不凡,便问道: “此前幸得王姑娘出谋划策、多有提醒,为表感谢,不如由王姑娘为此剑取个名字吧?” 热得不行的王云没好气道:“好贱?” 余阴生看她热昏了头,把自己“好剑”的感嘆当作了剑名,只应声“俗”后,便也作罢,未作计较。 她心道,既是杀完顏康之剑,不如便以自己与完顏康相遇而名吧? 是哪日来著? 她陷入回忆,心中默算。 哦对,是在第一次见到黄姑娘之前第四天。那是己卯月戊子日,神值司命。而见到水淋淋的黄姑娘的那一天,是壬辰日,神值天刑。 司命、天刑,听起来都与此剑所成之意適配。 回白驼山庄的路上,余阴生还在犹豫不决经过一处裂谷时,王云隨口道:“不如把它给我瞧瞧,我再帮你想想?” 余阴生递来新剑,倒是不担心王云拿著神兵利器反击,一来她武功太弱,神剑在手也是无用, 二来她若有害人之心,在白驼山庄是就该冷眼旁观,任由六叔谋害自己了。 王云接剑,哈哈一笑,隨手掷剑而下。 “小贱人!!!” 余阴生大怒。 第141章 白驼山庄后继无人 第141章 白驼山庄后继无人 余阴生怒到都破音了。 王云略感奇怪,但想著人在极为愤怒之下什么话说不出来?便也不奇怪了。 “余姑娘,你要下去捡吗?这裂谷峭壁看起来有百丈之深,你就算能安然下去,可难上得来了。” 余阴生一掌落在王云面前,见她不躲不避,更为生气,不过想到还需要把这个人质留到明年好好耍弄完顏康,便收了手,站在裂谷峭壁边向下张望。 王云又道:“你如果死了,师哥会伤心的。” 余阴生一愣,问道:“你知道我是谁了? 难道完顏兄还与他的女人提起过我?可是他既看重我俩志趣相投的情义,为何还要將我害到此等地步!? 王云疑惑:“欧阳姑娘,你不是欧阳老庄主的私生女吗?” 余阴生咬牙切齿:“闭嘴,我叫余阴生!” 可恶啊!向来与自己最为亲近、狼狐为奸的六叔,让自己隱姓埋名,不要向其余叔伯透露庄主身死以及自己的真实身份。 六叔知世间再无欧阳克,便生夺取庄主之位的异心,其他叔伯们呢?余阴生不敢保证,平定六叔之乱並將其灭口后,她只能言说欧阳锋与欧阳克皆死,而她余阴生是欧阳锋流落在中原的私生女,秉持爹爹遗志,回来白驼山庄继承家业。 她武功高,且会蛤功、瞬息千里、灵蛇拳等白驼山绝学,眾人虽疑,但也不敢多疑。而且她摘了一回面纱,其容貌確实与欧阳锋有几分相似。 她又当回了少庄主,还认了亲爹是欧阳锋。 但余阴生高兴不起来。 现在她更不高兴了。 没想到自己居然被王云误会,自己劫持她,是因男女之事报復完顏康? 行吧,確实是因男女之事,但绝不是你想的这样啊! 她冷冷道:“你不怕死了?” 王云:“怕死,但是更怕师哥被你的剑伤害,虽然你有此剑也打不过师哥,但还是帮你丟了它为好。” 虽然自己对师哥来说无足轻重,他大约也不会远赴西域来救自己,但万一呢?万一......他心里... 一想到这,王云不由得露出甜蜜的笑意。 “喵..... 余阴生气急而笑,心中更恨,怎么会有女子如此钟情完顏康!? 可恶! 再想到黄姑娘,她心中更是又酸又苦,不再理会王云,懒得再听些完顏康的好。 她將青锋断剑从隨行铁匠处取来,倒持剑柄,戳了戳峭壁以试坚硬程度。 然后一跃而下,不断以青锋断剑划拉著峭壁,减缓坠势,不一会儿便安然来到裂谷底部。 王云无言以对,没想到她轻功之高,连这百丈深渊都能下得,再看她双剑交错,攀壁而上,飘然之间,已重回面前。 “王姑娘,这种小把戏不用再对我使了,还是好好想想如何能助我將白驼山庄上下归心吧?” “我帮你这个作甚?先前我只是不想在这儿受你牵连被害枉死,你搞定了白驼山庄岂不是能得许多帮手对付师哥?我怎么可能帮你?” “你!哼!” 余阴生气得抬手。 然后把青锋断剑往裂谷一掷,不再理会王云。 此剑便叫司命好了,完顏康,杀了你后,我代你照顾黄姑娘与她的孩儿,她若喜欢此剑,再让她重新取个名字。 余阴生一行人离开火焰山,继续东行。 待回到白驼山庄后,召来几位叔伯长老商议要事,却发现这几人神色有异,堂中更有五名自己的女弟子跟在他们身后而来,翘首以盼。 余阴生心中一紧,世间最有可能认出自己的,便是自己的这些女弟子了。 果然,其中一人直接扑过来,要摘她面纱,她身法之快,哪里是这些个侍妾能碰到的,身形微动,直接一脚端在她心口、倒飞出去,那侍妾嘴角溢出鲜血,被踢碎心脉,显然活不成了。 但那侍妾居然面露喜色,死死盯看余阴生,惨笑儿声后断气而亡, “大长老,这些女子是怎么回事,如此不知礼数!” 面对余阴生的质问,大长老只得一嘆,然后挥手,让人將这些女子都带下去。 即使听得大长老吩咐“都杀了”,余阴生眼中阴霾也未消散,显然,他们已然確认自己的身份。 其中有一女子忽然大笑起来:“欧阳克!你化成灰我都认识!没想到你也有今日!你是不是硬不起直接切了啊!哈哈哈!老天有眼!你的报应来了!” 其余女子心知难逃一死,纷纷怒骂起来,什么污言秽语都进了出来。 这些女子都是欧阳克当初未曾带入中原隨身服侍的,只因生得美貌但又不愿为欧阳克驱使为恶,故而便养在庄中玩乐,毕竟反抗也是一种乐趣。 但没想到被她们中有一人发觉,然后趁著余阴生外出,稟告给了大长老。 王云先是疑惑,再转念深思,然后震惊。 然后被余阴生打晕。 堂中安静下来,剩下的四名侍妾转瞬之间都被她以神驼雪山掌击毙。 余阴生心道,这几个贱人不配司命之剑取命。 “大长老,无论是欧阳克还是余阴生,我都是我,你说对吗?” “少庄主所言极是,不过..... “不过什么?” “白驼山庄將来后继无人,这该如何是好?” 大长老试探又问:“不如选族中佳儿,过继给少庄主,自小加以培养,將来必亲如......母子,少庄主觉得如何?” “......大长老所言......有理。” 被当眾叫破身份的余阴生悽然一笑。 大长老等人胆战心惊赔笑点头。 三人一鸟来到白驼山庄时,看到的却是兵荒马乱、盗匪横行的场面。 杨康疑惑问道:“阿莉婭,你不是说白驼山庄中长老勾结外人的叛乱已经被平定了吗?” 阿莉婭也很震惊,难道自己跑得太快了? “一定是他们分赃不均,又有人叛乱了!!!” 杨康摇头,这胡姬胡说八道,除非用移魂大法,不然真是十句只能信一句。 要不是看在她想把自己逛来白驼山庄的份上正好顺路,不然这个长得虽然养眼,但极不靠谱的嚮导,自己早把她丟半路了。 由於雕兄过於醒目,他们很快被十来个骑著骆驼手持弯刀的骑兵包围。 嘰里呱啦一通本地话,杨康没听懂,便让语言小天才阿莉婭翻译。 虽然她会骗人,但好列能交流不是。 阿莉婭聊了一会儿回復杨康道:“他们说,要买下我和你的雕,问你要多少银幣。” 杨康:“ 不是强盗? “不卖,问清楚白驼山庄怎么回事,他们有没有见到你所说的那两个中原女子。” 阿莉婭点头,继续翻译加工交流。 “我是我主人最珍贵的宝物,它是我主人最强大的战士,是非卖品!我的主人愿意以另外一个女僕向你们换取情报,请告诉我白驼山庄发生了什么事?” 杨康等著阿莉婭交流了一阵后,听她回覆说道: “他们是北边柳中城的驻兵,他们的城主从商旅那得知白驼山庄中主事的十名长老全部都死了,便派人过来接手管理。据说是原本的欧阳庄主有一个私生女,最近回到了白驼山庄,想要接任庄主的位置,但是始终没有获得十位长老的支持,那个私生女便趁著晚上把长老们都杀了,然后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杨康点头,行吧。 哪里又冒出来个欧阳锋的私生女???还搞出个大女主復仇戏码? 不过当初武林大会上,与几个白驼山庄的长老是交过手的,他们武功並不算差,最弱的也是当初赵王府f4一档,能被那所谓私生女连夜杀尽,还悄然不知所踪,她显然是个高手,若真是在玉虚宫杀人的那个,能压著丘师父打,倒也能理解。 再进去找当地人问问情况。 但是“他们怎么不让开路?” “我们获得了消息,他们需要报酬。” 阿莉婭指了指梅超风。 梅超风看不见,並不知阿莉婭已经把她给卖了。 杨康: 4 他也指了指阿莉婭,然后又指了指方才与她交流的骆驼骑兵首领,意思是报酬是这个。 然后,牵著梅师父唤上雕兄转身就走。 梅师父疑惑问:“康儿,他们要报酬,你给了么,也没听见你取银两。” 杨康道:“给了,阿莉婭送给他们当女奴。” 梅师父点头:“很好!但是..... 阿莉婭原地懵逼。 “教主!教主!教主!” 三声教主,並未能唤起杨康的怜惜之情。 “我可以召集属下,控制白驼山,帮教主找到教主想要找的人杨康点头,这才像话。 西域人生地不熟,还这般大,找人確实麻烦,需要人手。 大云光明教在白驼山多这么个驻地倒也不错。 “师父,你觉得呢?” “为师听你的. 第142章 大不了同归於尽 第142章 大不了同归於尽 高昌城。 余阴生看到了两张悬赏通缉令。 其中有两个半遮面目的女子画像,著实认不出来是何人,但画像中配合的文字,却让余阴生看得麵皮发紧、眼皮直跳。 骂得太狠了。 直说白驼山庄有私生女余氏,狐媚惑人、豺狼成性、杀叔屠伯、残害同族、人神共愤。 至於另一张,王氏女介绍则简单得多,狼狈为奸,帮凶。 王云看不懂回鶻文字,但看得懂余阴生眼中神色,嘲笑道:“少庄主还是不够狠吶, 应该再隱忍两天,下毒把白驼山庄上下连同集镇中所有人全给杀了!” 余阴生冷哼一声,那些不姓欧阳绝无可能知晓秘事的人杀了又有何用。各长老嫡系明明被自己杀了个乾净,怎么还有人打著白驼山庄的名號发出悬赏令给欧阳氏报仇? 嗬嗬,过继?收养?母子?难道我余阴生终无一日不能再变回欧阳克吗?笑话! 她倒要看看,是哪个欧阳氏的余孽,如此有能力,居然能把白驼山庄重聚起来? 被长老们劝说,以欧阳氏传承为重的余阴生,心中又冒起来无名邪火。 当欧阳克少庄主时没有子嗣,就听闻叔父被其余几个叔伯劝说改立继承人,当余阴生少庄主时,更是被跳脸输出。 你们一心为家族是吧,那此后便不再有白驼山欧阳氏了。 白驼山庄其实是建在白驼山峰顶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原本居住了上百人口,但欧阳氏嫡系一夜被灭,此时的峰顶庄中被打扫乾净后,倒是无人居住。 阿莉婭及其部下在忙活重新建立属於白驼山庄的秩序与威信,作为少数外来者,如果一开始便高高在上,是绝对无法收服当地势力的。 她此前与六长老对抗余阴生的叛乱,此时在白驼山庄庄眾眼中,反而成了先见之明, 山下这些欧阳氏远支乐於接受波斯明教圣女的帮助,她总要回波斯去的,而不像柳中、蒲昌等等周边大小城主来打探情况的势力,接受了他们的帮助,白驼山庄可要长久受制了。 杨康则与雕兄在白驼山峰顶俯瞰周边。 此前经过一番询问,他基本已经確定,在所谓欧阳锋私生女余氏身边出谋划策的中原王氏女子,便是王云。 庄中有倖存的侍女见过王云容貌,与他描述的细节有诸多相符之处。 至於余氏女是谁,他则完全没印象。 与白驼山有关的西域风情女子?除了当初欧阳克要送给我的姬妾,別无她人了吧。当初確实有对我眉目传情但被我当著欧阳克的面严词拒绝了的,不至於由此生恨?而且,她们应该也丧命於芦盪一战中才对。 他又念及另外一种可能,但过於匪夷所思,摇摇头便散去了胡思乱想。 雕兄忽然嘶鸣一声,提醒杨康远处有动静。 但杨康顺著雕兄所示方向,视力远不如它,只见两个白点似动非动。 “是我们要找的人吗?”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杨康肩头受了雕翅一拍,雕兄这是让他上来,直接从峰顶滑翔而下,去瞧瞧究竟。 “师父,我和雕兄先去!” 玄铁重剑也交给了梅超风保管,雕兄要是连人带剑背两百余斤重,指不定要半路坠机了。 另一边。 雕兄看到了余阴生与王云。 余阴生也看到了雕兄。 白驼山有没有这般大的雕,她能不知道吗? 这就是原王府的那只大雕! 她实在没想到这只雕不会飞、跳不高,但是居然能滑翔! 以及,完顏康来得好快! “原来是那个波斯明教的小贱人又杀了个回马枪。” “这回倒是没空收拾她了。” “王姑娘,你师哥还真是疼爱你啊?这般快就找到你了。” 王云被点了穴道,想要往杨康处逃,却动也动不了,倒是能回嘴,便嘲讽道:“那你还不束手就擒?你以为你变成了女人,就能博取师哥欢心么?师哥可没有龙阳之好。” “嗬嗬,完顏康能如此快找来白驼山庄,定是与那明教圣女纠缠在一起,那阿莉婭可比你美得多了,完顏康此前可是向我索要过西域处女美人来著,你还是担心自己会不会失宠吧!” 余阴生对王云冷笑一声,將她扯下骆驼,提溜著夺命而逃。 原本约定的白鸛林是来不及去了,那里本是火焰山外一片枯林,她本打算在枯木中灌猛火油,届时將完顏康与王云一齐烧死其中。 但因白驼山变故,族人不得驱使,她也懒得亲自干这些活计,已改了谋划,此时回头见大雕穷追不捨,当即朝著火焰山方向逃去。 “余姑娘!你我无冤无仇,不如停下来將误会解开如何?” 杨康的声音远远传来,余阴生心中大恨,无冤无仇? 我才是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將我害到如此地步!?你为了自己的王图霸业、荣华富贵,竟將我如此玩弄! 我与你仇深似海、不共戴天! “师哥!他是...” 王云自忖这个距离,身后追来的杨康应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便要呼喊提醒,但她才出声,便被余阴生点了哑穴。 余阴生自恃內力深厚、身法轻功超绝,见杨康已追至一里之近,也不慌乱,还有閒心嘲讽王云。 “王姑娘,多谢你这一声『师哥',你要是不喊,我还没把握他会一直追来吶!” 杨康听到了王云的声音,確认是她本人。 她姿色平平,故而总想著在別的地方出色,为博別人欢喜,说话的声线也长久锻链得软软糯糯,全然不似她妹妹大大咧咧。 自称一声“奴”,很是销魂。 是很有特色的夹,故而杨康听著便分辨出来了。 “她是谁?確实是我相识之人吗?” 杨康再提速度。 “雕兄,我先行一步!” 瞧著远处那女子白衣飘飘,身法路数確实有白驼山庄瞬息千里的影子,但腾挪之间, 他提速、那女子居然也加快了速度,其轻功之高,居然远胜当初被自己追杀的欧阳锋! 这姓余的手里还提著王云呢! 杨康心中不由惊讶。 但他並不急,比拼內力持久,可没什么好担心的。 三人已离开白驼山所在的荒漠范围,再越过几处村庄,一路向北,逐渐人跡罕至。 脚下也是越来越热,放眼望去,远处山体起伏,赤红一片。 此时他已追至余阴生身后几十丈距离。 “发现跑不过我了,所以想借这里的地形躲过去吗?” 杨康心道她是异想天开,这里没有任何植被遮挡,就算一时隱去踪跡躲匿,但只要雕兄一到,寻个高峰四下俯瞰,总也能把她找到。 此间日头甚长,但两人一追一逃,已从白天追到黑夜。 头顶星月灿烂,落下光辉漫漫,倒是不会使人瞧不见脚下的路。 “余姑娘!你还跑?都一天了,该歇歇了!” 回应他的,只有数枚暗器,意图继续拉开距离。 杨康早有防备,轻巧地躲开后又道:“余姑娘!这里风光不错,你若有意,咱们便在此停下吧!把误会讲开、把酒言欢、岂不美哉!” 余阴生被一路上一声声“余姑娘、余姑娘”喊得火冒三丈、心烦意乱,但又不敢回话,担心被自己钓上来的完顏康发现不对劲。 毕竟这小子玩弄女子的手段,便是自己也自愧不如,黄姑娘如此仙姿绝色都心甘情愿为他生儿育女,自己手里还有个对他情根深种的师妹..· 指不定他能听得出来自己声色有异而生疑心呢。 眼见快到了地方,余阴生回首呛道:“把酒言欢?你有酒吗?!” 杨康眼见有戏,当即从腰间解下一玉壶,里面装的是当地特產葡萄酒。 虽然这是给雕兄喝的,但他不说,余姑娘也不知道。 “有!余姑娘,接著!” 杨康用劲一掷,嚇了余阴生一跳,以为是什么奇门暗器。 待看清楚了是一只玉壶,她又闪身去接。 一丈之距,瞬息而至,杨康看得甚为佩服。 这身法完全不像蛤蟆功的加持啊,全然不见后发而至的浑厚劲力,反而如电闪,如雷轰,事先又没半分徵兆,称得上先发制人之精髓。 蛤蟆功也能逆练的吗? 杨康疑惑。 如果不是逆练蛤蟆功,那会是什么武功?金系绝学就那么多,如果是哪个无名小卒自创的无名武功,那也太离谱了。 比当代老黄还叼? 见余姑娘接了酒壶停下脚步,杨康也停了下来,没上前惊扰她,免得使王云遭受伤害。 余阴生跑了一天,也是口乾舌燥,拔了瓶塞闻了闻,虽然未闻出异样,但还是不放心问道:“有毒吗?” “我乃大金国原王,怎会用这种下作手段?” “嗬嗬.— 余阴生捏著开王云的嘴,给她灌了两口,见她没事,自己便也喝了解渴。 但喝了一半,忽然想到这玩意也是完顏康喝过的,顿时一阵反感,狠狠地將玉壶砸到岩地上。 此地是处光禿禿的深谷,白天热气积聚,即使到了晚上,依旧炎热难耐。 赤红的葡萄酒洒到地面上,顿时被烫出滋滋声响。 余阴生眼皮一跳,心道光线太暗自己砸错了地方。 为转移完顏康注意力,她拔出背负的司命神剑,喝道:“完顏康!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拿命来!” 既然你没认出我身份,那正好待会儿用作出其不意取你性命! 杨康: 你说我狼心狗肺,至少把面纱摘了,让我看看你到底是谁吧? 迎面而来的剑光闪动,与星辉映衬,显得殊为不凡。 杨康料其必不是凡品,当即更为谨慎对待。欺身挥掌欲击她手腕卸剑,却未想到这余姑娘剑法甚为高明,剑光迴转翻折,直接破开他手挥五弦的掌势,近身之击全然未能成功。 他再化掌为拳,一下击中其剑脊,將剑盪开。大伏魔拳之力极巨,只这一下,若是寻常剑客,早就脱剑认输了。 但余阴生轻盈隨势翻身而起,长剑如疾风骤雨般狂刺乱劈,落地之际已出二十余招, 不容对方缓出手来还击一招。 杨康左拨右挡,虽未寻得制胜之机,但他自持功力深厚,以势压人也不惧她剑法之高明、身法之迅捷,著实是当世罕见。 他连声赞道:“余姑娘,好剑法、好轻功。” 余阴生听得一怒,自持绝世神功葵宝典加独孤九剑,当属世上第一快剑,竟被杨康好整以暇连挡数十招,还被他夸好剑法、好轻功,直以为他在嘲讽。 破掌式虽运用如意,连破他掌法、拳法、指法,但他总有新招频出,打著打著竟连一阳指都使出来了! 你妈的到底学了多少种武功啊! “完顏康!你这是几层的乾坤大挪移!?” “七层啊,怎么?余姑娘想学?” 六层半四捨五入也算七层。 杨康心道,余姑娘这临阵破招的剑法倒是与乾坤大挪移有异曲同工之妙,皆能勤破招式变化,可惜她体会不到对敌的气劲运用变化,不然倒是能称剑法版的乾坤大挪移了。 余阴生白色衣裙下的身躯微露青红二色,黑夜里倒映衬得显得奇异非凡,她冷笑道: “何必向你学?我自会此功!” 运转乾坤大挪移,她气劲搬运变化更加玄妙,虽少了葵宝典的三分迅捷之功,但更多七分四两拨千斤的剑势威力。 先前邪风密雨般的剑法忽然变得如暴风骤雨一般,招招直取杨康要害。 杨康一阳指指力仅在三尺之內隨意破发,面对余阴生身形如鬼如魅、飘忽来去、直似轻烟的迅捷打法原本倒显得游刃有余,但对方此时换了攻势,这一阳指指力却是被她仗著宝剑之坚,硬吃了下去,也要將剑招连绵使出,不给杨康近身或拉开距离的机会。 他心道玄铁重剑隨身携带著確实有些麻烦了,此时若有把寻常长剑也好,他看得出来,这女子的剑法是专门针对自己的拳掌招式的。 可惜六脉神剑没在段氏流传下来,一灯也不会,不然要是给自己学著,倒是不用纠结兵器了。 不过,眼下倒也不是没有可隨手取用的兵器。 杨康一个转身,落下入乡隨俗的白袍,一扯袍领拧转成鞭,真气灌注之下也是软硬隨心,白蟒鞭法当即舞得猎猎作响。 布袍易断,也不跟她手中利剑硬碰硬,而是將“缠”字诀用到极致。 余阴生的独孤九剑没练过破索式,一时间被布鞭骚扰的进攻不能,全倚仗著身法诡譎而作纠缠。 杨康有意学学她这剑法高明之处,便让她多施展一会儿,尚有閒心问道: “第四层的乾坤大挪移?你从哪里学的?光明右使尊奉我为教主后,可不记得將此功法传授给不相识的女子。” “当然是杨过杨教主传授咯,不单单是这个呢,还有更高深的明教武功!” 杨康: 余阴生见他神色莫名、似全然不信,心中已全然相信自己判断,完顏康就是杨过。不是他教的,他当然不信。 见独孤九剑破不了他鞭法,余阴生有意卖弄,身形变幻,使出圣火令上记载的旁门武学,身法怪异,使人防不胜防。 但她此前並未来得及潜心研究,这一卖弄,反而给杨康拿住破绽。 杨康一掌击中其胸口,白袍鞭裹住其手腕,一推一扯间,司命神剑被夺。 嗯?好平!? 呃,不对,好剑。 杨康挥剑,剑芒吞吐,有如幽焰。 余阴生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已借著掌劲瞬息退至谷深处的王云身侧,一手扯掉她面纱、一手捏住她喉咙,喝道:“再靠近一步,她就没命了!” 司命神剑在自己手中都发不出剑芒,在他手中竟有如此神异效用,余阴生又羡又恨, 这傢伙在剑魔蛇谷到底得了多少好处,內功修为竟比在芦盪时还要厉害了! 我好不甘心啊!女人、武功都被他占儘先机!他凭什么如此好命!!! 杨康已追至一丈之近,见得王云面色焦急,眼中似有万般话语要说,他心里怜惜之意更甚。 云师妹也太倒霉了。 “此剑確实神异,你剑法卓绝,想来也是爱剑之人,我用它与你交换如何?” “嗬嗬,你把剑丟过来,不然我杀了她。” 余阴生心道若非凭藉司命神剑之利,我在他手下决然是过不了这么多招的,眼下距离辰时地火诵动之机还有半个时辰,怎么著都得熬过去。 她又瞧了眼岩地上被自己剑气挥洒得沟壑纵横之状,心道气孔全开,应也够用了。 完顏康这种生於中原之地的,应不至於见识过地火熔岩之威! 杨康皱眉,这真是个反派角色,一点都不讲江湖道义。 即使是这般近的距离,我斩杀她之前,以她的速度依旧能將云师妹捏碎喉咙..·. 掷剑。 剑身尽没岩壁。 “还给你了,你自己去取吧。我要是丟给你,你也不知这一剑是来杀你还是还你的对吧?” “你退后十丈,我便鬆手。” 杨康如言照做,余阴生放下手,但也没去拔剑。 杨康略微遗憾,她要是去取剑,自己便可扛著云师妹便跑了。 “你自绝心脉於此,我便放了她。” 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余阴生还是尝试威胁了一下。 杨康露出莫名其妙神色:“你傻还是我傻?” 余阴生:“.”妈的,自取其辱。 她反手抽了王云一巴掌。 “你再出言不逊,下一巴掌打掉的就是她的脑袋。” “余姑娘,有话好好说,我到底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说出来,我尽力向你弥补, 还望你高抬贵手,不要牵连无辜。” 余阴生冷笑:“无辜?她是你的女人,与你共享荣华富贵,哪里无辜?你辜负了我, 你不愧疚吗?” 说什么圣人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我辈,故而得情忘情,以此歷练都是骗我!!! 黄姑娘都怀了!!! 杨康:“...”怎么回事,真的是我无意中撩到的哪个痴心女子吗? 那得解释清楚云师妹的关係,博取她作为女子的同情心。 “余姑娘,你误会了,她只是我的师妹。” “嗬嗬。”余阴生面露不屑之色,然后嘲讽道,“既然是只是你师妹,那她便是与別的野男人媾和坏了处女之身咯?你还如此紧张她,莫不是就喜欢这种淫娃荡妇?” 王云痛苦地闭上眼。 杨康皱眉解释道:“余姑娘你误会了,我云师妹绝非淫娃荡妇!她是我最为敬佩的姑娘。” 余阴生乐得拖延时间,见两人神色有异,想到自己或许真的误会了什么,但到底还是把他引来了,就算不是他的女人,那也是极为重视之人,便讥笑道:“哦?是何种女子居然能使眼高於顶的完顏康都如此爱护,不远万里也要来救?我洗耳恭听!” “长白山老怪梁子翁,不知余姑娘可曾耳闻?” “嗯,听过。” “他练的邪功,惯作掳掠女子、采阴补阳..” 王云与王霓同胞而生,自小感情深厚,两人在王氏宅中也是同睡一屋。 她为免妹妹之美貌被梁子翁发觉而遭受欺辱,便主动..· 后面又遭遇父亲染疾病故、亲戚谋夺家產欲吃绝户诸事....她年纪轻轻经歷如此多变故,也不曾颓废沦落,而是积极向上好好生活,从梅超风处学武、从赵秉文处学礼,时时日日勤勉不歇。 云师妹这般奋发图强、不为经歷所累的好姑娘,余姑娘你好好学学啊。 就算不学,至少聊表敬佩,放她一手? 杨康:“云师妹这般爱护姊妹、尊敬师长、心智坚韧、好学自强的好女子,若愿意委身於我,我欢喜还来不及,不过她向来对我恭敬尊崇,我也不愿说什么愿將她纳为妾室这般话,使她误以为我只是隨手可怜施捨。” 王云口不能言,满面泪流。 师哥,我哪里会以为你只是隨手可怜施捨,师妹若能侍奉你这般的英雄豪杰,是万般情缘吶。 师妹蒲柳之姿、武功低微,只能为师哥做些打理王府的零碎杂事.·...师哥却不远万里来救我.. 余阴生:“.” 难怪梁老怪人不见了,原来是教你给杀了啊!? 杨康见她不为所动,心里一恼,这真是个铁石心肠的。 云师妹眼泪哗哗得流,你也是女人,你一点都不共情的吗? 杨康冷声道:“所以,云师妹若不幸殞命於此,我这当师哥的,必会为她报仇。余姑娘,我劝你好自为之。” “嗬嗬. 余阴生闻到此地硫磺味越来越重,笑道:“好好好,完顏康,你讲的故事我很喜欢, 那我便將她还给你..” “但是,为免你追杀我,只好先委屈王姑娘了!你若不想她死的话,就老老实实在此施救吧!” 她一掌按住王云丹田,至阳內力灌输而入。 杨康纵身来阻。 余阴生弃人取剑。 王云被浑身乱窜的至阳內力搅得经脉尽损,七窍流血,软倒在地。 余阴生回首见他果然在救人,赞道:“好啊,不愧是王姑娘念叨了一路的好师哥!” 她没尝试趁机出剑,而是將司命神剑插入地面岩缝,以示绝无谋害之意,然后好心指点起来杨康她这葵內力的经脉运行路线。 杨康心道,她这是想要耗费我的內力么? 果然和欧阳锋一派作风。 但他越救心中越奇,这玩意儿竟以任脉为阳、督脉为阴,逆行相生,聚会阴为极阴, 匯齦交为至阳,与寻常武学截然相反! 难怪蓉儿九阳真气刺入她背上督脉要穴,竟引得她狂吐鲜血。 想到她如此鬼魅神异的身法,杨康越深思越离谱,问道:“余....姑娘,你这什么內功!?” 余阴生诡笑道:“你想学?我教你啊!” 此时,地面喷出缕缕灰烟,杨康闻著越来越重的硫化物臭鸡蛋味,心中一紧。 “这里不会喷岩浆吧?” “岩浆?地火?这里虽叫火焰山,但可从来没有火山口,哪里来的岩浆。” 余阴生心中一惊,心道完顏康怎么懂得如此多? 见杨康已稳定住王云伤势,將她抱起起身要走,余阴生拔剑而上,以身入局。 大不了在此同归於尽! 第143章 论热拔插技术的可能性 第143章 论热拔插技术的可能性 王云幽幽转醒,发现穴道都已被冲开,而自己正被师哥抱著,躲避余阴生的剑势。 “师哥小心!这里有地火!” 她此前来过这里,见余阴生把杨康往此处引,便知她没安好心。 轰! 岩地裂缝中几道炙热的气流猛地喷出。 余阴生早有留意,但依旧未能全部避开,腾挪间被伤到后背,她咬牙忍著差点晕厥过去的剧痛,藉以气流衝击之力一下跃至此裂谷东侧。 再回首,五丈宽十丈深的裂谷中已进发出炙热的地火,岩浆如雨、纷纷洒落,持续隨著裂谷中的沟壑向低浅处流淌、冷却。 火雨对面,依稀可见两个人影远去,余阴生咬牙又恨又痛,完顏康这都没有死!!? 不过他反应在我之后、速度也不及我!受的伤必然比我更重!念及此事,余阴生心中方才好受了些。 “嘶..” 她感觉自己后背已经被烫熟了。 翌日,白驼山庄。 清创后,阿莉婭手下的医者企图通过放血疗法治疗王云的整个后半身的重度烧伤。 因王云捨命阻挡而安然无恙的杨康严词拒绝了这项死马当活马医的提议,他虽然不是学医的,但好歹是有点常识的。 “火毒”並不会因为放血而消失。 他不断转化先天內力护住王云保持体液的稳定,免得失血过多而死。 一天两夜,杨康的手一直按在王云的“百会穴”上,先天真气源源不竭。 “教主,吃根一百年份的蓯蓉,大补!” 阿莉婭伸手来喂,杨康也不客气,这玩意儿肯定是白驼山庄的存货。 阿莉婭餵完后拍拍手,围著床榻转悠打量,伏身在床的王云后背创面恐怖,她再看了两眼后心中是又害怕又畅快。 不久之前的敌人沦落到这个地步,实在是未曾想到的事情。 那个女人好狠毒,等教主离开了白驼山庄,她不会来刺杀我吧? “出去,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梅超风听到阿莉婭的脚步声,冷声逐客。 “哼。” 这里是波斯明教的產业,该走的是你啊臭瞎子! 阿莉婭看向杨康,徵求他的意见。 “阿莉婭,去看看冰蚕丝收集多少了。” 阿莉婭: 一会儿后,王云悠悠转醒。 “师哥..我.在哪里..你...好吗?” “云儿!” “云师妹!” 王云的清醒只持续了一会儿,她便又痛晕了过去。 一个月后。 按照王云的请求,杨康与梅超风带著她返回桃岛,她不想客死他乡,她希望能再见妹妹一面。 眼下她半个身子都已结痂,但灼伤太深,並不会自行滋长新皮,杨康只能给她用冰蚕丝包扎起来。 这些皮肉创伤都还是小事,麻烦的是她肝肾脾肺正以异於常人的速度衰竭,即使有先天真气的滋养,也並不能挽救。 按照杨康的估算,她或许只能再撑三四年。 阿莉婭没有跟隨此行,中原明教教主油盐不进、全然不为美色所动,这让她很是苦恼。而相较於对余阴生的惧怕,她还是觉得经营掌控好白驼山庄更为重要。 过了玉门关,一路向东,张掖、武威等要地都没有遇到蒙军,这让杨康略感奇怪。 甚至连西夏军队都没有,全都处於个混乱无主的状態。 到了西平府,又遇到了金轮法王与觉远两人,详聊之后,才得知蒙军未能攻破兴庆府,在西夏境內大肆劫掠后,已经退兵。 夏主李遵頊命太子李德任居守兴庆府后出奔西凉,眼下蒙军已退,李遵頊也回去了都城,正与太子爭权夺利。 杨康: 完顏璟不发兵救你,李遵项你也有样学样是吧? “蒙古退军,乃法王劝言之功?” 听得杨康如此问,金轮法王面色一囧,尷尬道:“小僧只劝得诸寺免遭劫难,蒙古大军劫掠够了,接受了太子奉以金银財货美女健仆请降,这才退去。” “不会是你劝降的吧?” 金轮法王默然点头,我不答应劝降,我连蒙古大营都出不去了。 “那法王何不隨窝阔台回蒙古?立下如此大功,说不定能封你个国师噹噹?” “有殿下在,蒙古哪里能成气候?便是连这夏国,也必將是殿下囊中之物,小僧此时劝夏国太子请降於蒙古国,是为保全殿下將来的子民。” “法王还是这般会说话,本王將来倒是没有国师之位能给你封赏。” 金轮法王又谦虚吹捧了几句,眼见觉远好奇地往杨康车驾里瞧,方要制止,他自己却也见里面有个浑身包裹著白纱之人。 他心道觉远这是治人救命的心又痒了。 亲歷蒙夏之战,无数人死在眼前,觉远觉悟了佛法並不能救眼前眾生的道理,而是研究起来医术。 挑选进献给窝阔台的珍宝时,觉远与金轮法王在皇宫中发现了一批医术典籍,这些古籍上治病救人的法子,要么是药材过於珍贵、要么是方法匪夷所思、要么是施医者必须內功深厚,寻常医者根本没法用,而习武之人练功还来不及,哪有空閒研究这些医术,故而弃之藏於深宫宝库,久无人问津。 但觉远如获至宝。 佛法救不了人,医术能! 杨康听了金轮法王为觉远失礼之举的解释,有点没绷住。 要是觉远发现学医还是救不了.,,.· 不过,治病救人总比念经救人好,他便对觉远投去讚许的目光,不住夸讚医者仁心与佛心別无二致,都是慈悲为怀、普度眾生, 觉远大师有前途。 但是对觉远半路出家的医术水平,他心中还是十分担忧的。 这份神色显露在脸上,当即引来觉远言说战绩,证明自己的能力。 面对完顏施主,他总是忍不住想要证明自己。 不过,觉远还是一脸谦色,单掌执礼说道:“二十日前,有位施主背部曾受烈火炙烤,焦痂溶解糜烂不堪,小僧为其割肉削痂,更以其自体取臀部薄皮移植,果然能用,只需静养一年,便可恢復如常。” 杨康:“.” 你不会救的是余阴生,啊不对,欧阳克吧!? 因王云转醒,他也得知了白驼山庄覆灭的真实原因,也猜到欧阳克练的什么武功才会顺势变得如此鬼魅妖异。 虽然不知道欧阳克从哪儿得到的《葵宝典》,但“东方不败”活生生在自己面前转化出来,这也过於离奇了。 不过,觉远看了欧阳克的屁股,没发现他不对劲吗? “觉远,你救的那位施主,是男是女?” 听得杨康此问,见过余阴生的金轮法王隨口偈言道:“诸法本无相,幻化相依空;身如聚沫影,应作如是观。” 觉远,你可別著了他道儿!以你的智慧,不必在意男女之別! 觉远如实道:“是位受了宫刑的男子。” 金轮法王一拍自己下凹的脑门儿:“???” 杨康看著觉远平静如常的眼神,问道:“他人呢?” “小僧不愿为那位施主断肢再生,他一气之下打了小僧,便离开了。” “他没打死你?”杨康奇怪。 “小僧得施主、法王指点,练了两套强身健体的法门,於皮相之道著实大有裨益,那位施主伤重力轻,確实伤不得小僧。” 沉迷医术的觉远此时倒不贬低皮相小道了,不救世人肉身难救世人之心。 杨康心道,看来欧阳克真是內伤过重,连觉远都打不过了? 等等,不愿? 杨康大为震撼:“觉远,你不单单能植皮,还能换屌???” 什么医书古籍,这么屌? 难道是虚竹从灵鷲宫带回西夏的珍藏?以他老婆李清露的个性,把好东西往娘家扒拉倒不是没有可能。 由於觉远自述的医术过於牛逼,杨康便带著云师妹在金刚寺暂且落脚。 住持正是金轮法王,他没掺和兴庆府的西夏朝堂局势,便在西京西平府暂居。 那批医书也被他趁乱带来了金刚寺。 杨康翻了翻记载著换皮之术的医书,其中觉远所述的自体换皮治疗烧伤的法子,只是基础,其中更有些神乎其神的医术,比如有人有彻底易容的需要可换脸、比如有人想要永葆青春可换全身肌肤..·..杨康感觉自己在看志怪小说。 他合上此册,好奇问觉远:“別的有再发现什么武功吗?” 老实人觉远不会说谎,他没问金轮法王。 觉远摇头道:“皆为天文地理医卜星相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之书,小僧已择为熟记,施主若喜欢,尽可自取查阅。” 杨康点头:“那本王便不客气了!” 带走,老黄见著肯定喜欢。 学海无涯,活到老学到老,老黄必须多发挥余热。 金轮法王眼睛晴一瞪,好徒儿,你这也太大方了” 不过,再想到原王威势,且自己还有临阵脱逃之过,倒也没在这等小事上违逆杨康。 觉远查看了王云伤势,直言救是能救,但王云伤势过重,需以他人之皮、肝脾肺肾替换,方有一丝治癒希望。 “完顏施主,可是书上写了,异体更换臟腑,若不能成,当场便会身死。” 觉远表示他不能为了救一人而杀一人,更何况此举並不一定能救活王云,那更是为罪过了。 以及王云伤势如此之大,换皮只用自己的也不够。 梅超风觉得觉远甚为迂腐,反问道:“我用钱买不就成了?愿意卖命卖身之人多得是,一个换不成那便再换一个,当场准备个上百人,总有能成的!” 觉远摇头,觉得这位梅施主不明事理,劝道:“杀生罪在心,贪心杀生罪重,若依贪慾劫夺眾生生存根本,洋洋自得,必积罪业墮为妖魔。” 我是妖魔? 好吧,我確实是妖魔。 梅超风抬手想给觉远抓五个脑窟窿,但念及杨康在此,便又收手,让他们出了王云的病房去说话。 给王云治癒的希望,却又亲口否定,梅超风怎么看觉远怎么不顺眼。 杨康、金轮、觉远三人来到隔壁厢房。 “所以,余阴生是打算割別人的来给她自己换?” 如此猎奇的事件,杨康又好奇再问。关於欧阳克变成余阴生之事,他也告知了金轮与觉远,使两人警惕。至於余阴生之称,杨康尊重欧阳克的变態选择。 觉远点头道:“小僧如何能为救人而害人,况且余施主宗筋三阴三阳已聚为太阴,与常人经脉全然不同,即使更换,也无济於事,反而会坏了他武功、加重伤势。” 杨康心道,后世確实也有这种手术,但..真的不膈应吗? 不过欧阳克练了《葵宝典》,“欲练神功,引刀自宫。炼丹服药,內外齐通”十六字要决真言,既搞屋里阉割又搞化学抑制.... 据觉远描述,他可是彻底变態了,手术也救不回来。 杨康摇头,心道这种变態等伤好了后,还不知会搞什么事,必不会安心潜伏在西域的,他途径西夏西平府,也不知是要去金国或者宋国,还好我蓉儿她们已回桃岛,是挨不著变態骚扰的了。 当找上洪七公好好质问,当初信誓旦旦的保证教导改邪归正的呢?怎么教出来这么个变態?必须发动丐帮弟子,找人,剷除。 “觉远,那批古籍里,有换眼这门法子吧?” “確实是有,完顏施主是想为梅施主治眼么?” 杨康点头,见觉远面露难色,显然是觉得杨康要为口出害人之眼且欲践行的魔头救治双眼,实属不该。 他便打岔道:“不止是梅施主。江南七侠之首,飞天蝙蝠柯镇恶柯大侠,你可曾听说过?” 觉远道:“惭愧,小僧久居经阁,未曾识得多少江湖大侠。” “柯大侠为人正直无私、义气凛然,正是本王殊为敬佩的大侠,可惜他双目失明. 觉远听闻,全然相信杨康的话,细细问了柯镇恶眼疾状態,遗憾道:“长久经年,双目经脉萎靡断绝,即使有活眼可换,也难以续用。” 杨康心道自己这一阳指加九阳转化而来的先天真气,正好可疏通经脉、激发穴位。此前积攒的先天功內力眼下全为护住云师妹渡过结痂之前的生死危机而耗用尽了,此后还得继续不断积攒,有生生不息的无量阳海內力为依託,先天功勉强也能算得上用之不竭。 先待蓉儿產后助她贯通奇经八脉恢復元气,再为梅师父打通双目经络。 不过这还得老黄指点,毕竟这些经络全然不同於他得心应手的奇经八脉及十二正经, 老黄不研究透了,他也不敢下手。 以及,活眼好取,老黄也不会介意岛上再多个恶人盲仆,惩奸除恶顺带为一己之私的方便,他戳耳割舌头可从来不作妇人之仁的。 在金刚寺住了两日,得觉远指出了皇宫古籍中颇有疗效的缓解焦痂溶解之症的药方, 並搜集来了药材给王云换药之后,果然效用不俗。 “完顏施主,其中有三味药材,白龙皮、疏蛇菰、麒麟竭,產於中原南荒之地,西平府中药商的存货已被小僧採买用作救治余施主用尽了。王施主眼下所用之药,是最后五副。” 觉远说得很不好意思,那段时间总是救治刀枪箭伤,忽然遇到个新型病患,当即是见猎心喜,救治起来不惜成本全力以赴。 杨康:“...”小和尚,资敌当诛!! 金轮缓解气氛道:“这三味药材並非奇珍异宝,只是用处颇偏、產地边远,一般药材行商不带多少...殿下一路向东,到了大金国州府,必能寻得。” 杨康点头,七日一换,还有四副,那倒也不急。 他也不敢让觉远给王云东以命换命的手术,第三日便向金轮法王告辞,欲赶紧回桃岛。带著病人,走不快,再慢些可要误了小师叔生產之日了。 將千余部灵鷲宫古籍装车,云师妹也在车厢中安置好,雕兄已驾车待命出发。 不过金轮法王与觉远在金刚寺门口送別时,却遇著有人来围堵,一家三口跪坐在一具白布蒙身的尸体之后,堵著门默然垂泪诉苦。 杨康没听懂这伙人哭诉的党项话,但看得懂这大约是碰上医闹了? 觉远操著生疏的党项语在与死者家属交流,金轮法王在给杨康翻译。 他没去帮觉远处理此事,人世种种,得让徒儿经歷了方能勘破领悟。 觉远已弃禪宗以为可觉悟眾生本有之佛性,而施医术救眾生之肉身根本.·..若多遇挫折,明了世人肉身沉沦只能自救,那觉远距离彻底投入密教怀抱便也不远了。三密相应,即身成佛,唯有成佛,方能救世。 经过金轮法王的转述,杨康也是听明白了。 这户人家男主人的双腿此前被蒙军战马踏断,后来得觉远相救,他的意思是伤势太重需要截肢,但家属及本人想要保腿,觉远尊重本人意愿,便只为其清理了创口包扎固定, 嘱咐其若有伤势变化加深,可来金刚寺求助。 但没想到人家抬了具尸体来求助,倒也不是医闹。 西夏国內僧侣地位尊崇,她们不过是西平府城外的穷苦人家,当然不敢造次。 只是觉远承诺了会帮忙,人家赖上来了。 年迈的寡母、二三十岁孀妇、七八岁的小子,对比起俊若修竹、面润如玉的和尚,显然是死者这一家更能博取人们同情。 觉远人麻了,对方不要钱財只求作为儿子、丈夫、爹爹的男人能够死而復生。 “小僧无能为力,小僧有愧... “既然大师救不了我丈夫,只求大师发发慈悲,收留我们孤儿寡母老妇三个可怜人” “这..小僧亦无能为力,小僧有愧...” 觉远心道,往后如出手救人,必不能听患者之见,他为日后生计而保腿,却使伤势恶化送了性命,是我可以预见之死,却旁观不救的罪业。 生此愧疚之心,他亦向金轮法王讲述,询问金轮法王有何妙法可以解决。 金轮法王心中一喜,正要以密教之宗旨为觉远解惑。 杨康却道:“觉远,你不如问问她丈夫伤势是何时恶化的?” 他先前也瞅了眼男子尸体,极为瘦弱且双唇溃烂齿印尤深,生前显然是痛苦万分、长久未曾进食。 觉远不用问,只看尸身状態便能知晓情况,但既然是杨康吩附,他还是再问了一次。 不过这本是一问一答的简单事,但觉远与那孀妇的交流却持续了好一会儿。 最后那孀妇垂头丧气不再言语。 觉远是讲事实摆道理,说服了那孀妇如实讲述她丈夫並非病重急丧,而是十几日前便已恶化。 “所以啊觉远,要么是这妇人心肠歹毒,坐视即使截肢能救但不能再劳作的丈夫病死,要么是他丈夫自知身为累赘甘愿熬成此等悽惨模样,两种可能殊途同归,都是欲求他死后能取得你相助之诺,照顾他家中老小。” 杨康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揣测別人的动机,看向觉远,问道:“你觉得是哪一种可能?” 觉远並不痴愚,闻声便理解了杨康的逻辑,未作太多思考,转瞬嘆道:“眾生本有佛性。” 其意自明,他寧愿相信是丈夫自愿,如如来割肉餵鹰。 金轮法王恨不得当场要跟杨康单挑。 又把觉远带偏了! 杨康朝金轮法王微微一笑,觉远若想行医救人,还是秉持著禪宗底色的比较好,若修持密教法门,指不定最后搞出个什么玩意儿来。 此间隨口一试,觉远果然还是当年那个纯朴可爱的小和尚。 杨康心怀大慰。 不计较你救欧阳克之过了。 觉远得杨康强行点拨后向其致谢,面对眼前孤儿寡母再无愧疚自责之心。 他又向金轮法王道:“诸法本无相,幻化...” 这是密教根本经典《金刚顶瑜伽真实大教王经》中的內容,亦是先前谈及为余阴生疗伤时,金轮法王劝说觉远不必在意男女之別的话。 觉远很快拿来劝金轮法王了。 “上师,寺中或许缺两个酒扫僕妇,小僧行医救人亦缺个背药沙弥。” ” 金轮法王还想婉拒,觉远一开这口子,后面不知要有多少人来求金刚寺庇护。 “这些活儿,你师兄达尔巴一人都能干。” “达尔巴师兄一连收了五个弟子。” “好吧。” 几日后,杨康一行出了西夏,重入金国境內。 在边地小镇小县没问到那三味药材,到了延安府才寻得少许,即使到了京兆府这般大城,所获也不多,白龙皮、疏蛇菰还好说,而常备麒麟竭者寥寥无几。 而一路向南,入了宋境,知之备之者才多了起来。 杨康心想欧阳克若要常换药休养,或许要藏到宋国才方便。 又过了月余,雕兄驾著车马,终於来到了明州出海的码头。 杨康报了目的地桃岛的名號,眾人果然还是畏之如虎,没一个敢搭载出海的。 他便把梅师父推出去与雕兄一起嚇人,逮著一个威逼利诱,终於得逞。 王云听著桃岛师徒恶名昭彰,也是不由得一笑。 她心想自己不如留个全尸吧,开膛破肚若还治不好,那死得也太惨了。 第144章 小师叔生了 第144章 小师叔生了 “康哥哥!” “臥槽..,..別跑!蓉儿你別跑!!!” “嘻嘻,我不跑啦,你快来抱我!” 屋外飘著薄雪,地面湿滑,追出来的黄药师、李莫愁、穆念慈、王霓、包惜弱见黄蓉听进去了杨康的吩附驻足不动、正张开双臂翘首期盼,便都在她身后停下了脚步。 傻姑还欲往前跑,被黄药师一把拎起来凭空蹬腿。 已近到身前的杨康温柔地搂住黄蓉脖颈、揽入怀中相拥。 他在耳边轻声道:“小师叔,你肚子好大。” “哼是给好师侄生的坏东西!可討厌了,还会踢我!” “那等他长大了你也踢他。” “嘻嘻,如果是男孩儿我才踢,是女孩儿我可不捨得。” “可不能溺爱女儿啊!” 杨康迎著六对情绪各不相同的视线,和黄蓉咬耳朵说话,那是一点都不尷尬。 黄药师重重地咳嗽两声,提醒小两口腻歪几句得了,別当著这么多人的面太过分啊! 不!要!亲!嘴! 黄蓉亲了亲杨康的脸,问道:“康哥哥,怎么就你一个人?梅师姐、雕兄呢?” 王霓此时也凑了过来,泪眼汪汪问道:“还有我姐姐,她.,.她还好么?” “她们和雕兄在码头边搬书,把所有哑仆都喊上,推辆小车过去装车吧。” “书?”黄药师疑惑,这小子去救他师妹,怎么还顺手弄回来一车书? 返回桃岛码头的路上,黄蓉左手牵著杨康、右手牵著老黄,其余人跟隨左右、身后杨康简略讲述了此行西域诸事,眾人无不为余阴生便是欧阳克而感到毛骨悚然,连黄老邪、情仙子都嘖嘖称奇。 由於他轻描淡写了火焰山熔岩之险,眾人还未觉王云伤势有多重,老黄更讚嘆起来世间居然还有《葵宝典》这门奇功,修练者竟能凭轻功身法之快,在杨康手下逃了性命。 “他的剑不错,剑法也不错。” 杨康隨口补充。 黄蓉的关注点却不在欧阳克身上,好奇问道:“波斯明教的圣女你怎么不拐回来?” 杨康义正词严回应:“我把阿莉婭带回来做什么?她还等著回波斯去竞选总教主呢。 黄蓉敝嘴,心道她若是竞选失败了是不是要来中原明教投奔你? “那觉远呢?他个小和尚怎么回事!居然敢救害我云师侄的坏人!等他回少林寺,我必要好好再点化他!” 杨康讲了在往返西域时,在贺兰山与西平府与他们相遇之事,黄蓉听了,连翻白眼、 直道“傻和尚”。 黄药师闻言,也冷哼一声。当初少林眾僧相迎包惜弱时,他就瞧那个跟金轮法王混在一起的小和尚不对劲,简直纯得发邪,果然是念经念傻了,金轮法王还当个宝掳走。 已到码头,別的一些细节还未来得及详问、细说,眾人便见两女一雕守著两堆书册, 雕兄还张著双翅跟孵蛋似得给它们遮挡小雪。 而远处海面上一艘大船正快速驶离。 眾人: 杨康:“师父,你给钱了吗?” 梅超风:“阿莉婭把金子都放在你袍兜里,你忘了?” 黄蓉:“???” 黄药师向杨康伸手道:“拿来。” 杨康从兜里掏出来一把金豆子,老黄取了一颗,走上码头解开一艘小船的绳索,撑桨破浪去追。 桃岛不欠別人的! 哑仆们在装书上车,而王霓等人都围著王云在关心她伤情。 王云浑身裹满敷了药物的冰蚕丝纱,但外面披著宽鬆的衣袍,与常人別无二致,眾人见之只是面色苍白、形容消瘦许多,都鬆了口气。 王霓更是直拍胸脯,喜道:“姐姐你没事真好!” 说著,她还握著姐姐的手娇憨摇摆,过了年都二十二岁的人了,一点也不长心眼儿。 王云微笑頷首。 穆念慈、李莫愁和王云不熟,闻著她浑身散发出来的浓重药味,心中疑惑也不好说什么。 包惜弱知儿子是不远万里去救他师妹的,心道这必然也是他爱极了的女子,虽不如此间鶯鶯燕燕美貌,但包惜弱也是一视同仁地,甚至对受伤的王云更为关心。 她牵住王霓与王云的手,让妹妹不要太兴奋,姐姐明显还敷著药,不要不小心碰著伤口。 几女中除了王霓外,就是黄蓉与王云最熟了,但此时有包惜弱把王云也当做儿媳妇关怀,黄蓉便微微撇了撇嘴回到好师侄身边。 她悄悄问道:“你云师妹伤哪儿了?这药味都快把人给醃入味儿了。” “你別看,会做噩梦。” “!!?” “嗯..这得避开王霓,但她这也太黏人了。” 此前,海上“师哥,別告诉王霓,我伤得多重好么?她若知晓了,得伤心一辈子。” “她是你妹妹,我听你的。” “谢谢师哥,还有,我也不想开膛破肚换什么肝啊肾的,这样死得也太难看啦。” “好好好,我瞧著觉远给的那些医书上写得也不靠谱,你放心,我先给咱师父试试眼睛能不能换。” “嘿嘿,谢谢师哥、谢谢师父。” 归来桃岛的客船上,王云直挺挺地站著,她整个后半身上下连臂带腿都敷著药裹著冰蚕丝纱,便是坐也不敢多坐。 杨康便也陪她站在船头牵著她手,给她渡入先天真气,缓解创面持续的痛楚。 “云师妹啊,你怎么不自称『奴』了?说真的,那语调酥酥软软地,好听极了,蓉儿也爱听的。” “嘿嘿,又不是在中都王府,不用在那些婢女侍卫面前狐假虎威、冒充有多受师哥你宠信啦!难道师哥你在火焰山说的『欢喜还来不及',是骗人的嘛?” “嘖,看来霓师妹的心眼儿都给你吃了。” 杨康摇头又道:“不是骗你。” 王云嘆道:“天下哪有第二个如黄娘子那般又聪明又美丽的女子。” 杨康附和应道:“是啊,蓉儿她嘴硬心软,本来也想跟我一起去高昌的。对了,届时我不在,或许还得蓉儿帮你换药,你多督促她研究医书,咱们师祖老黄矫情,指定要顾及男女之別不敢给你换脾换肾.., 王云:“哎呀,那便不换好啦。” 杨康:“那行,师哥来督促老黄创门神功,可生死人肉白骨的那种。” 王云:“师哥,那可真是太好啦!” 梅师父在船头听著自己俩徒儿打情骂俏信口开河,也是绷不住,心道云儿歷经磨难, 心性竟是如此放飞自我了,之前那般谨小慎微,此刻却比小师妹还要配合康儿说笑。 杨康却想,天寧寺有金佛,那同为连城诀里的救命神功《神照经》也不能少吧?不过连城决的剧情按新修版的说法是在清朝,距离此时还隔著好几百年,这功法也不知在哪个旮旯里,或者根本还没被人创出来。 趁王霓睡了,杨康给王云换了药。 没有癒合跡象的半个身子创面狰狞恐怖,包惜弱等人见之终於重又被冰蚕丝纱敷料覆盖包裹住,顿时都鬆了口气。 暂时没有换皮的条件,只能用冰蚕丝及药物当做皮肤保护她的身体。 老黄先前瞅了眼王云上臂上的创面,了解伤势后,便捧著那册记载著换皮之术的医书仔细研究,嘖嘖称奇。 看到杨康换下来的敷料药物,他取来拨开仔细查看,又伸出手指捻了一撮,放在鼻下嗅闻分辨。 按照识药了解药性发挥的作用,他本还得尝一尝的。但包惜弱看过来的震撼眼神,让老黄放弃了这个想法。 哼,妇道人家,不明医道,可恶! “师祖岳丈,云师妹的安危,往后还得您老人家多费心了!” 杨康奉承起来老黄,老黄脸色由慍转喜,但心道这些古籍上的医术確实匪夷所思,自己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全研究透彻、融会贯通,如觉远那般去伤者己身之皮移植而用的,倒也简单,但更深奥的法子,还得多练,不能贸然为王云救治。 於是,老黄给自己找补了下容错空间,淡淡道:“你师妹这伤是为你而受的,你也得多用心,我桃岛弟子哪个不是博学多才?” 杨康看了看梅师父,然后点头:“放心吧师祖岳丈,孩儿亲自去抓些为非作歹穷凶极恶之辈,来岛上给你练手。” 黄药师:“...”桃岛凶名要更加恐怖了。 为了给还未出世的孙儿或者孙女有个温馨和谐的成长环境,老黄嘴巴囁嚅了两下,说道:“这...倒是不必!战场上多得是被开膛破肚、断臂残肢之人,隨你走趟金国就成。” 杨康点头又期盼道:“其实孩儿觉得,循这医书,搞什么换肝换肾,竟与觉远小和尚同道,或许落了下乘,实在有损师祖岳丈宗师风度。以师祖岳丈的才智,直接创出个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功,治好云师妹,方为上乘!” 黄药师吹鬍子瞪眼:“你小子当我是神仙?还活死人肉白骨?哪有这种神功?” 杨康理所当然道:“陆师叔残疾了十余年都能下地行走自如,师祖岳丈再把旋风扫叶腿的內功心法改进改进,既能自愈断筋,当然也能愈五臟六腑之衰。” 你已经做出来1+1=2,来试试接下来的题目吧! 王云、穆念慈、包惜弱等投来期待的眼神。 黄药师沉吟道:“康儿说得倒也有理。” 杨康没讲什么灵鷲宫甚至能返老还童的神功给老黄上压力,毕竟他也是一把年纪,万一被自己挤兑得心力交瘁,那可真是要伤小师叔的心了。 適当鞭策下老黄就行。 年前这些时日来,他果然沉迷看书,整日手不释卷、如痴如醉。 那些医书还只是小道,老黄从这批古籍中翻阅出来他不曾学过的易经传书,传注所引者大约是汉唐之时亡軼的连山、归藏。 “老黄啊.。 黄药师抬头,有些茫然,从来没有人这般喊过他。 “咳咳..师祖岳丈..”杨康顺嘴一瓢,赶紧把称呼拉扯回来。 “別!就翁婿俩,这声老黄..不错。” 黄药师应声点头,师祖岳丈太正式、黄大哥太轻佻,康儿硷我老黄正合適不过。 不过....这小子该不会心里一直是这般念叨我的吧? “那行啊老黄,你会接生吗?” 我黄老邪除了不会生孩子,別的什么不会?!? 接生如此简单!不然阿衡怎么生的蓉儿!? 哦,给蓉儿接生? 嗯...这...不太行。 黄药师招手:“康儿过来,我教、你学!” 杨康: 他本来是打算去明州找几个稳婆来稳稳场面的。 但老黄取来《胎產书》《经效產宝》《外台秘要》等书直接教导起来杨康,並指出书中错漏之处,如“禹步念咒祈顺產”“金鉤取胎”“食蝉蜕无难產”等等巫蛊异说实为无稽之谈,生產还是得靠妇人提前养好体质.·. 杨康觉得老黄很不科学地保持著科学眼光,至於关於妇人体质一说,老黄大约是痛定思痛,从老婆產后元气大伤而总结的教训。 但小师叔绝无这般风险,她身体倍儿棒,什么九阴易筋锻骨章、九阳神功、无上瑜伽密乘这仁或被动或主动强身健体的武功,都让杨康或强行督促或双修辅助,练了个通,更有先天功夜夜倒灌先天內力化为九阳,硬生生將一个过完年十八岁的妙龄少女,催生成个沙包高手。 血高防厚懒得学攻击手段的那种。 这要是能难產,三大神功可真是白练了。 腊月十五,桃岛倒是不约而同来了几位访客。 三男两女,有道有俗,还有个乞丐。 正是洪七公、陆乘风、陆冠英、孙不二、程瑶迦五人。 孙不二小半年前遇到渡江归去桃岛的黄蓉,得知其產期,带著程瑶迦从准南南下经宜兴县时,顺路拜访了归云庄的陆庄主,陆乘风这才知师父与小师妹早又回来了桃岛, 赶紧备上礼物,带上儿子陆冠英,与孙不二一行同去明州。 然后,在码头碰上了没钱僱船正自个儿伐木造独木舟渡海的洪七公。 杨康在回来桃岛的半路上,经过京西南路到鄂州时,逮著个丐帮六袋弟子,让其传信给还在荆湖两路整顿帮派的洪七公,年前来趟桃岛,黄药师有请。 信上的字很少但信息量却很大,让洪七公大惊失色。 “欧阳克练成了《葵宝典》將桃岛弟子害成重伤,洪七公速来领罪。” “???” 於是,心事重重的洪七公碰上喜气洋洋的孙不二与陆乘风一行,同船赴岛。 船上,陆冠英不住地打量坤道打扮的程瑶迦,心中万分惋惜,见其脸色羞若桃、神思幽幽,更为好奇此般年轻美貌的姑娘,是如何就此出家了的。 程瑶迦走到船尾,不想听师父与陆庄主討论黄娘子所生儿女將来是该侧重全真教还是桃岛的武学,迎著风,小心地长长嘆了口气。 嘆完之后,又往后看看,不想有人发觉。 但是— 程瑶迦嘴巴一抿。 陆冠英跟著也来到船尾:“咳咳,程道长似有心事?” 程瑶迦瞥了陆冠英一眼,心道他一路上总爱偷瞧自己,著实无礼,但既有此问也不好不答。 她小声道:“只是感嘆日子过得好快,没別的心事。” 见陆冠英还要搭话,她一咬牙,补充道:“想想初见杨师兄时他还是个少年郎,转眼他便要为人父了。” ..”陆冠英本欲附和时光易逝的话噎在喉咙里,难受。 洪七公听著也很难受,桃岛与全真教都后继有人,就老叫化的丐帮命运多舛啊。 之前余兆兴只对他说了是全真派的清静散人孙道长、青萍剑杨大侠夫妇鼎力相助黎舵主,等他到了荆湖两路,整顿丐帮,稍加询问得知青萍剑杨大侠叫杨康,其夫人姓黄啊? 洪七公可是从金国赶来的,当然知道原王完顏康的名声,更知东邪黄药师也有出没在当初的武林大会,跟完顏康相交莫逆,还一起去冲蒙古大营,以及全真七子亦在完顏康麾下听令。 所以他心中便已有想法,这全真派青萍剑杨康,就是完顏康,而他夫人黄氏,就是东邪之女。 眼下在船上听闻这两人交流,更是印证了此前的猜测。 不由得大为沮丧。 桃岛东邪便不谈了。 全真教也丧失了抗金的信念了吗? 全真教分门立派,就是完顏康唆使的吧? 你们全真七子真不怕王真人他若泉下有知,还魂来收拾你们这些逆徒吗! 可恶,丐帮寧死不屈,绝不南渡! 洪七公心道:“克儿已洗心革面重生为余阴生,或许是发现了桃岛与金国勾连谋害忠良的丑事,才义愤出手?也不知克儿怎么样了..” 待上了桃岛,洪七公没闯阵以免遭了暗算,运气呼喊传声,让黄药师来迎。 陆乘风觉得九指神丐有些无礼,但念及他与师父同为五绝,便告罪一声,携孙不二三人先行入林进岛,向师父通传。 不一会儿,杨康带著黄药师来了。 黄药师没给洪七公好脸色,问道:“七兄如何来得这般快啊?” 洪七公瞧著联袂而来的两人,心道黄药师许多年未见也成了黄老邪,他身边这俊美男子便是完顏康吧!?果然是狼狈为奸! 他正要开口询问欧阳克之事,却见完顏康从袖中取出一张人皮,朝自己笑了一下说道: “洪帮主,別来无恙?你信誓旦旦必看好欧阳锋的私生子、欧阳克,怎么跑了?” “???” 隨著人皮面具在杨康脸上由脖颈到前额髮际缓缓覆盖,洪七公的表情也是越来越崩坏。 杨康哑声问道:“怎么,洪帮主都不愿应声『杨教主』?” 洪七公: 看著这张丑陋怪异但毕生难忘的脸,仿若轰雷將洪七公这一年半来心中的疑云劈散。 好好好,金国赵王世子完顏康就是全真弟子杨康就是明教教主杨过是吧!? 老叫化不由得大笑起来,他心情无比复杂,不知该如何言语,甚至不知杨过究竟是敌是友。 杨康也笑道:“金国皇帝已被本教主赶去了南京开封府,黄河以北,中都路、河北两路、河东两路、山东两路皆以中都號令为尊,裂土復汉,唾手可得,洪帮主统领丐帮抗金保民多年,想必颇有经验,不知觉得本教主的谋划如何?” 虽然诸路总管是向太子完顏洪烈投诚得很快,但杨康一点也不介意,毕竟练武很忙他並没空处理政事,现在让老洪代劳、往后让老铁代劳,也是一样,篡不了,那就让老铁夺。 老叫化个人素养不论,民族立场还是很坚定的,杨康眼下也不介意和他聊聊。 洪七公当然知道金国形势,本以为是女真韃子又將出中兴之主,没想到竟是汉家儿郎!? 他嘆道:“杨教主深谋远虑、运筹帷幄,老叫化从来只知只行江湖事,自愧不如。” “只是...杨教主这『杨』姓如何而来?老叫化只听闻金太子妃为汉人,乃是姓包“此事你倒不用多问,不必多久,你便会懂了。” 当杨铁心走上舞台,便是我杨康正名之时。 洪七公心中虽又聚生疑虑,但眼前这“杨过”的面容、声音可都是真的,且知那晚耳语欧阳锋私生子之秘,想必不会是冒充的。 他便隨两人入林,一路交谈,终得解惑。 “没想到欧阳克竟如此阴险卑鄙!那...老叫化安排了余兆兴在熊耳山看守照顾, 岂不是教他也糟了难!?” 洪七公恨声击掌,后悔不已,他也一併讲述了欧阳锋硬撑著一口气回到淳化镇给儿子传功之事。 杨康: 他也恨声道:“洪帮主!除恶务尽!除恶务尽啊!” 黄药师帮腔道:“七兄,人是你放跑为恶的,你得负责。” “唉,义不容辞。” 到了岛中精舍,洪七公见著陆乘风喊一瞎眼女子为梅师姐,也想起起桃岛弃徒、铁尸梅超风杀人作恶之事,见她双目失明在此颐养天年,心道黄药师就是这般负责的??? 再听杨教主喊梅超风为梅师父,洪七公眼皮一抖。 行吧,黄药师这般负责,倒也不差。 眾人都准备在桃岛过年。 不过洪七公却是在年前走了,急著组织帮眾,寻找余阴生的下落,吩咐宋国各路分舵,让净衣派里与药商有瓜葛的重点关注“白龙子”那三味药材,一来是给桃岛筹集, 二来是顺藤摸瓜找到同样需要用药的余阴生。 到了正月十四,黄蓉指挥著眾人编织彩灯,明天好给家中装点上,增添些元宵佳节的气氛。 若非临產期近,距离预估时日还有十来天,她都打算去临安赏玩灯会的。 这日傍晚,杨康他们吃完饭后正继续忙碌著掛灯,却听黄蓉“哎呦”一声,她惊道: “糟了糟了!” “我要生了!” “好师侄快救我!!!” 黄蓉容失色,胡言乱语,眾人见之,又慌又乐。 冫 第145章 杨过,字无咎 第145章 杨过,字无咎 小师叔年纪小没经验,即使有杨康先前带著演练了好几回,事到临头,还是手忙脚乱。 “躺床上去!” 杨康赶紧来扶住黄蓉,往已准备好的產房走。那是专门收拾出来的一间空屋,床褥都沸煮消杀过,虽然九阳神功百毒不侵,但病毒细菌之类也不好说,杨康是能多准备就多准备。 摸了摸小师叔胎位依旧很正,杨康便放心在她身旁閒聊。 黄蓉见好师侄一点也不紧张,自己便也不紧张了,反而觉得事到临头了,真是好师侄给自己接生,十分有趣。 待到子时將尽。 一声婴儿蹄哭將屋外正紧张的黄药师、包惜弱等人嚇了一跳。 有生过三个儿子经验、在產房里帮忙的孙不二出来报喜道:“是儿子!” 包惜弱喜极而泣,铁哥!你在天之灵看到了吗?你有孙儿了! 陆乘风、梅超风连忙贺喜黄药师。 黄药师拂须不语,嘴角是压不住的弧度, 三日后,黄蓉又变成了活蹦乱跳的小师叔。 她正抱著娃儿在围观老黄和杨康的爭论。 关於名字,这俩人已经互否了几十个。 “要不然,叫杨?”杨康继续试探。 此间的二郎神姓李,倒是不会冒犯。 黄药师眉头一皱,否决道:“昏君赵估曾宠幸一奸宦也是此名,名是好名......不妥不妥......” “那还是叫杨过罢!” “嗯???你怎地还纠缠这个?你当爹的曾用此化名,再给儿子取这名,合適么?” “老黄,怎么就不合適了?为父替儿先扬名天下,將来他行走江湖多省事?” :..”老黄继续考虑新名,表示不想说话。 黄蓉前两天在休养,没听著一开始关於“杨过”之名的爭论,此刻听著好师侄说得有趣有理, 也是万分赞同他,便附和起来,直言自己也钟意此名。 “那將来若取字,不可为『改之』!” 黄药师轻哼一声,向女儿让步。 东邪外孙,有何过须改? 黄蓉嬉笑道:“改什么改!將来取字,便称『无咎”好了!” 黄药师也笑道:“大过?小过?” 黄蓉低头看著怀中的小不点,说道:“当然是小过。” 黄药师点头:“无咎,弗过遇之,往厉必戒,勿用永贞。希望过儿长大后,不要错过辜负任何事。” 杨康: 行吧,过儿。 杨过,杨无咎。 你娘给你算卦取的字是比“黄伯母”用心。 就是这会儿皱巴巴得真丑。 “娘,你有什么建议吗?”杨康礼貌性地问起来包惜弱。 包惜弱弱弱道:“要不然......我起个乳名?” “娘请讲。” “不如......便唤作『铁哥儿”?” 杨康:“... ”你铁哥还活著,咱先別急著纪念哈。 黄蓉一愣,抿住嘴后又嬉笑道:“好呀!” 小师叔,你別瞎捣乱! 杨康无视“亲娘”楚楚可怜又欣喜的眼神,反驳道:“不如叫铁蛋。” 乳名嘛,入乡隨俗,越贱越好养活。 黄蓉:“铁哥儿!” 杨康:“铁蛋!” 黄药师也加入战团,建议道:“还是听我的,便作『小』!杜之草,尔雅所谓土卤者也, 微而且坚。” 杨康果断拒绝:“老黄,你这个太雅了。” 衡啊衡的,你怎么也跟包惜弱打著同样的主意? 黄药师眼睛瞪他,哪里雅了?都土滷了! 黄蓉一锤定音:“別爭了,大郎、二郎排下去算了!” 白天由小师叔出马,解决了小小杨过的得名问题。 到了晚上,小小杨过又遇到了一个问题,亲娘的乳汁不够吃。 小师叔泪眼汪汪:“它连穆姐姐一半大小都没有,我也没办法..... “小小的也很可爱,小师叔你別灰心。” “啊?鸣..... ” “你別看她俩一个比一个大,那都是脂肪,跟分泌乳汁的乳腺没关係!我都亲手研究过的,小师叔,你要信我!” 6f ”黄蓉歪头看孩子他爹,你礼貌吗? “要保持信心,这只是一开始分泌得少,咱孩儿少吃多餐,你多哺育哺育、產量就上来了,还会促进腺体发育,將来甚至不比他们脂肪胸小!” 杨康科学且正经地安慰鼓励小师叔,更描绘出美好的前景加以引诱,果然使她喜笑顏开。 產妇的心理健康是很重要。 “这样我给你多揉揉,刺激分泌,过儿眼下睡得比吃得多,帮不了你这亲娘。” 说著,杨康便上了手。 黄蓉抓住重点,又问道:“那岂不是意味著穆姐姐、李姑娘,將来会更大?” 杨康把关注点重新拉回小师叔身上,应道:“过两年你要是觉得没发育得过,再生几个不就好了?持久战,不能懈怠!” 黄蓉点头:“嗯!你说得很有道理!” 全真教各派是保持著消息联络的,所以孙不二这边也有关於金国的消息,虽然不是即时一手, 但也哪能给杨康大致了解他跑去西域之后,金国这半年的局势。 还行,不急。 所以杨康在桃岛安稳地待到了正月底。 这些日子里,晚上趁著孩子睡著的时候,他以先天功驱使一阳指,陆陆续续给小师叔打通了奇经八脉。 他作为贯通大小周天天人之姿的高手,在尝试过极限转化无量阳海而分万斤断龙石后,是已发觉,耗空一次无量阳海足够给小师叔点通一脉的,甚至对於大穴数量最少的带脉更是绰绰有余。 而且他內力生生不息,也不必如一灯那般一次亏空后需要苦修长久补足。 夜通一脉,日歇一天,足矣。 第八夜。 带脉已全,收工甚早。 “好像很容易嘛!” 黄蓉欣喜,她的九阳神功终於听话,此前一些微薄的桃岛內力也融入其中,不再互斥。 “哪里容易?若非你的好师侄日夜浇灌,你九阳神功如何能突飞猛进?你若练得不是九阳神功,与我双修得息息相关、丝丝相连,想要我如此轻鬆给你打通奇经八脉,怎么著也得再等个几年,等我一阳指功力赶上一灯再说。” “哦~” 黄蓉才想说,王云半具身体毁坏,一阳指点是点不了,但你不如给穆念慈、李莫愁、王霓、傻姑她们也都把奇经八脉点了呀,这样我桃岛上人才济济,多好? 反正你这一夜一脉,也不费劲, 但是经好师侄这么一提醒,先天功双修给九阳神功打辅助是前提,黄蓉顿时“哦”了一声,然后就闭嘴了。 一想到穆念慈或者李莫愁变成自己在好师侄身下婉转承欢的场景,她不由自主地就翻了俩白眼。 “小师叔啊,往后你还得努力,奇经八脉我能用一阳指助你打通穴位,但这只是九阳神功之基,若欲有最为高深的应用,你好好將乾坤大挪移学了,自行將十二正经尽通,才能大成。” “嗯......好师侄,你用一阳指將我十二正经也打通了唄~“ “別想了,十二正经近千处要穴,外人指力绝难尽数企及,一阳指的功法根本没考虑这个,並无它们的点穴技巧。” “那让我爹爹钻研一番。” 小黄还想著走捷径。 老黄可真忙。 杨康没给老黄再多揽活儿,解释道:“我与一灯大师许诺互不外传各自所学武功,岳丈若要学,还是得向一灯大师请教。” 小师叔撇嘴,爹爹才不会向別人请教武功。 “那还有別的法子嘛?” “有!” “康哥哥、好师侄、大郎他爹......你快说吧!” “叫爸爸。” “爸爸!” “或可寻一密不透气又坚韧无比的袋子,你龟息进去外放九阳真气將它充盈为球,我在外同时以一阳指將此袋每一毫釐都点到,如此一来我的指力融入你的九阳真气,內外合作,便可將你全身十二正经诸穴全部点透贯通,为免遗漏,你得让我多戳会儿。” 黄蓉狐疑看他,你就是想把我当球戳罢!而且天底下哪有能挡得住你用一阳指戳戳戳的袋子? “哼,就知道逗我玩儿。” 黄蓉生气,拿著杨康的手从左边放到右边揉,雨露均沾,可不能大小不一。 早上。 黄药师敏锐地发觉早起出来活动的女儿大为不同,她產后三天便生龙活虎地乱跑,不过是仗著身体素质好,未有失血太多,不曾虚弱,可终归是初產亲子,还是有损精气的。 但眼下她却神采奕奕、气完神足,又恢復了之前眼中精光四射的满溢之姿。 不是,康儿,我女儿才给你给了个儿子,你如此迫不及待又使上先天功双修手段了!!? 畜生啊! 黄蓉骄傲:“爹爹,蓉儿已將奇经八脉全通,九阳神功周天运转如意!厉害吧!!” 憋了八天!终於可以来爹爹面前炫耀,看著黄药师错愣的表情,黄蓉开心极了。 让他从前总说我这学一点、那学一点,不用心钻研博而不精,难有成就! 这不就成啦!? 黄药师:“.....”以打通小周天而来补足產妇元气,也就只有你俩能干得出来这种事了。 老黄虽然无语,但他当然不排斥旁门左道,反而觉得杨康耗尽心思为了女儿好,实在是位好丈夫。 比我这个黄老邪好啊! 黄蓉跟黄药师讲了欲通十二正经的气袋之法或者继续从一阳指功法拓展研究应用之道,黄药师骂道: “胡闹!就算真编织成此袋,蓉儿你进去了岂不是不成功便成仁?” “爹爹,你说的,习武之道,应將生死置之度外、一往无前。” “你又不喜练武不必强求,能有如此成就已经很不错啦!” “爹爹!”黄蓉依旧小儿女姿態,摇著老黄手臂撒娇,“我要一个能打穆念慈、李莫愁、王霓、程瑶迦、韩小莹、那什么圣女......她们全部!” 黄药师:“???”程瑶迦我看得出来,但是韩小莹什么情况!? 知晓女儿心意,是要一己之力镊服所有爱慕她好师侄或她好师侄青睞的女子,黄药师便答应她,向南帝请教一阳指奥妙,加以深研,必得应用於十二正经之法。 过了正月后,为了过儿的美好未来,杨康毅然踏上了北去之路。 同行的还有三个女人。 李莫愁表面上是帮黄药师给师父林雅送信,实则是要半路去绝情谷,她的情之毒储备又不够了,不嗑药,剑法没办法精进。 她眼见黄蓉內力突飞猛进,很有危机感。 穆念慈则是见包惜弱喜得孙儿,每日都十分欢喜,恨不得替黄蓉抚育,她便放下心来,想要顺路去山东,探望杨铁心,向爹爹讲述自己与娘这两年来相处的事跡,让爹爹也宽心。 还有一个是梅超风。 梅师父需要好徒儿每日以先天真气疏通滋养眼部经脉,这些时日以来,黄药师都研究指点过了,觉得或许只需养个一年,就可以试试换眼之术了。至於新鲜的眼晴哪里来?反正世间恶人多得是。 於是李莫愁转道西行,与杨康等人在山东东路益都府分道扬。 “莫愁,不许再去绝情谷採摘情!” 杨康严肃地嘱咐李莫愁,这玩意儿怎么还能上癮了呢? 穆念慈听著心道:“蓉儿不在,康哥又喊起来李姑娘莫愁了,李姑娘下一句定是『杨郎”吧? 好腻歪......做了那种事后,真的连说话都这般缠绵吗?” 她摸摸袖中小蛇,让它別探头乱窜,嚇著了马儿可不好。 那枚菩斯曲蛇王蛇蛋终究还是孵化出来了,这条或许是世间最后一条的菩斯曲蛇幼年状態还挺可爱,穆念慈玩儿得爱不释手。 “杨郎~我保证不去!” 我让裘千尺送出来! 反正都是以你原王殿下的名义,她可乖乖听话了。 李莫愁依偎在杨康身上腻歪,在桃岛上的时候,她倒是想偷偷在黄蓉眼皮子底下跟情郎寻欢作乐,但被严词拒绝,这使她好遗憾。 搁杨家寨时,虽然隔壁就是穆念慈,但她摇出的动静再大,也没有成就感。 穆念慈算不得对手。 穆念慈搓搓小菩斯曲蛇的脑袋,心道,我就说吧,李姑娘这声“杨郎”好勾魂。 想到自己隔墙有耳所听床声,穆念慈脸一红,心神一盪,指尖不自觉捏得用力了些,小菩斯曲蛇嚇得直拍尾巴。 第146章 康儿救我! 第146章 康儿救我! 送別李莫愁后,杨康继续在益都府停留了几日,依照黄药师所託,將一些心得笔记交给了东灵子,问了问他“岱宗如何”剑法参悟的进展,但没想到他这些时日以来,他为杨铁心所用,以原本山东本地士族的身份,联络交游各方汉人豪强,耽於练武,並无长进。 他甚至还回了趟泰山,请下来一些曾同为谈玄论道离尘脱俗的修土,来辅佐原王岳丈,这伙儿不愿为金国统治的人心思都盘算得响亮,原王有一半汉人血统,將来再推上去一位汉家女与原王所生的王子为金主,时势必易。 杨康心道,杨铁心养尊处优了两年,被自已丟在山东加官进爵,如今当上了益都府防御使,这治下手段倒是很有长进,以杨家寨诸手下为军中骨干心腹、以泰山派失意士族子弟结交本地官宦豪强、以全真教俞山派传教笼络当地百姓、以杨安儿收拢匪贼流民。 有些想法是他杨康此前隨口一讲的,没想到杨铁心还真认真执行起来。老黄只在杨家寨教了半年兵法,他也只是纸上谈兵,老杨大胆用来治政,倒也不虚。 他这个防御使当得挺好,四管齐下、平叛剿贼又快又准,山东东路总管府向监国太子匯报地方起义的次数比別的地方少得多,还荣获嘉奖。益都府兼山东东路总管,更是对原王岳丈恭敬有加, 身为完顏宗室,一点都不自持傲气。 杨康身为全真教教主,又听取了在山东两路开派的王处一的专题匯报后,辞別眾人,继续北上。 过滨州淳化镇时,他按照洪七公所述,找到了镇外乱葬岗中的欧阳锋之墓,確认洪七公所言非虚。 “向西,咱们去熊耳山看看。” 杨康心道,好互与余兄弟相识一场,替你收尸也是朋友之义。虽然你透露出了剑家所在,但以你的脾气,想必不是万不得已,是绝不会说出口的。 往峰州方向行进了两日,到了熊耳山。 此山不高也不大,按著洪七公所言方位很快便寻到了余兆兴殞命所在,已全然腐烂成了一具白骨,其四肢、肋骨多有断裂,显然生前遭受了残酷的折磨。 杨康默然无言,將其收敛,埋於此地。 他心中感嘆,其师叔黎生,本是他看重结交,欲推上去继承弓帮帮主的人物,却为护帮眾,死在了江陵府追击的乱军之中; 而余兆兴,即使得了剑家的诸般好处,吃了增长功力的蛇胆、取了剑魔所用的利剑、观得雕兄对练的高深剑法、还收服一条菩斯曲蛇为护身异兽,如此奇遇,当个武侠小说男主也够了,但没想到还是潦草死在熊耳山。 黎生死后,他是有意欲將余兆兴这位认同天下无弓才是弓帮最好的发展的弓帮弟子推上位的。 他心道:“余兄弟啊,你异世之中是因完顏康而死,此间又因杨康而死,我这命书,应该不带什么因果纠缠吧?” 转念又想,杨过都成黄蓉的儿子了。 “行吧,只是世事无常。” 回到中都后,去了皇宫,杨康没见著完顏洪烈。 询问后方知太子领亲军移驾东京,与耶律楚材匯合,去了前线。 杨康:“.....:”喷,看来画给耶律楚材这自取为王的饼,他是吃不到了。 完顏洪烈比完顏璟大胆多了,居然直接跑到新收復的东京辽阳府去干镇抚人心的活儿。 当然,也有可能是对姓耶律的契丹人没有那么放心,毕竟有耶律留哥叛乱自立的前车之鑑。 回了原王府,倒是见到了太子良娣,她这段时间閒著无聊,反而与同样独守空闺的原王妃玩得不错。 杨康抱上了完顏萍,心道过儿这回確实是正月里生的了,但却比完顏萍小了一岁,將来若说想要亲她眼晴,道一声“好姑姑”或者“好姐姐”都行。 想到了杨过下山每见一个女人总觉像姑姑的趣事,杨康不由得乐笑。 良娣见杨康抱著完顏萍喜欢,也是万分开心,生怕久未见原王生分了。 是夜,“和亲”工具人徒单(完顏)琼依旧独守空闺,没等到原王的临幸,这让她五味杂陈只觉陛下、父王的瞩附是难以完成了。 她此前没见过穆念慈,听闻府中侍女有言其名,是在云娘之前管事的女人,极受太子妃喜爱。 今日白天初见,她只觉穆念慈姿色也不过如此,也就比云娘美貌些,她自付是胜过穆念慈许多的。 但殿下还是住在了安春园。 完顏琼幽幽一嘆,取出一册《洞玄子》重又研究。 次日。 杨康早早地去了趟玉虚宫,找上丘师父简要告知了余阴生原委后,从他处得知了关於辽东之地更为详细的消息。 请哥儿有请他师父来中都传递军情。 至於主动请缨南下的,则是他七师父,韩小莹。 “韩女侠没等到康儿你,倒是挺失望的。”丘处机不明所以,为杨康能得郭靖之师的无比敬重而感到高兴。 杨康:“... 既然完顏洪烈在东京辽阳府,杨康便也没在中都多呆,而是继续带著穆念慈与梅超风向北,出关。 去寻靖哥儿,共谋大事! 完顏洪烈敢现身东京前线的勇气,正是在於朮赤灭了耶律留哥后,本人並未在上京路、北京路多作停留,而是率领亲军回去了漠北,与从西夏返还的窝阔台等部匯合,朮赤魔下留守的各部在辽东的军事动作都暂且停滯了。 他从先前亲歷的西夏战况来看,目前的蒙古国还是处於只抢掠財货人口,全无统治不可放牧之地的想法。而此间,耶律留哥被灭、蒙古直接控制治理辽东绝大部分苦寒之地的情况,朮赤是郭靖听从了他杨康的建议。 待见到靖哥儿,我或许该尊称他一声“辽东王”? 当然,这个“辽东王”眼下也不一定在辽东,或许也回了漠北去与窝阔台会盟。毕竟韩小莹传信来,已是一个多月之前的事了。 先抵达了北京路大定府,杨康正出了城,继续往东北方向顶著大风大雪骑行了几十里路,却见远处有两骑仓惶奔腾而来。 其中一人见著杨康三个,先是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然后大喜呼喊道:“康儿救我!!!” 第147章 老洪別哭,还有人更惨吶 第147章 老洪別哭,还有人更惨吶 风雪太大,杨康眯著眼仔细瞧何人如此远也能认出来我? 哎呦! 是老洪! 难道是在东京吃了败仗、全军覆没? 当年在王罕大营时,你有一眾亲兵、黄河四鬼护持逃出生天,眼下竟只有一个护卫也能生还? 此护卫,是哪位高手? 两方相遇勒马。 “康儿!耶律楚材收拢了耶律留哥旧部,受其裹挟,竟隔绝內外、障蔽百官、软禁於我!” 完顏洪烈看著杨康热泪盈眶,但心中还是升起一丝警惕,毕竟耶律楚材是康儿旧部,而且他並未大张旗鼓领大军来追杀,显然並非是叛金......万一真是康儿.... 不至於!不至於!康儿若想坐那龙椅,他早就坐过了!没有必要再让给我! 他无比信任康儿,故而对於康儿好友兼部下软禁他之事,也只言其也是受害者。 杨康心中也是一惊,耶律楚材咋回事,这主观能动性发挥得也太过了吧? “爹爹勿忧,並非孩儿指使耶律楚材。” “明白、爹爹明白!康儿若有意,自取便是!” 完顏洪烈连声赞同,他身边那位身材矮小、精神抖擞的护卫抹了抹自己长须上的雪渍,听得甚感离谱。 你们金国完顏氏怎么比赵宋官家还不著调? “康儿,这位正是铁掌帮帮主,裘千仞!” 完顏洪烈简述了裘千仞不知其兄裘千丈冒充他名號而受当初赵王府厚聘之事,又道身后有追兵高手,然后期待得看向杨康。 康儿救我! 杀回东京! 问罪耶律楚材! 爹爹不过是想趁著蒙古留守大將休养生息之时,聚兵北伐,收服上京!耶律楚材不同意就算了,居然还隔绝內外、软禁於我! 为父就这么偷偷跑路实在太丟脸了! 杨康看向裘千仞。 在临安芦盪时没著跑得太快的裘千丈,在归云庄也没特意去看被囚禁的裘千丈,故而不识这对同胞兄弟的样貌。 此时见著心道,他好列是堂堂五绝之下第一高手,后面既然没有大军追击,那什么人能追得他带著完顏洪烈落荒而逃? 远处追兵影绰已破风雪显现而来。 “裘千仞!!!为我儿偿命!” “周前辈!先抓完顏洪烈!” “上官老帮主一世英名!竟误信了你这个畜生!裘千仞你还不下马来吃老子一杖!” 杨康一看追兵,差点没笑出声。 追来的八人正是周伯通、刘瑛还有江南六怪。 悽厉大叫的是瑛姑,指挥周伯通的是朱聪,骂人的是柯镇恶。 韩小莹提前发现了不对,对面不是给大哥骂停下来的,而是有人接应。 其中一位,是......杨康!? 她赶紧给兄长们以及周刘两位前辈提醒,不要瞎说话,以免坏了杨教主大事,他出现於此,必有他的谋划。 柯镇恶:“......”七妹眼神这般好的吗? 韩宝驹替大哥发出疑问:“妹子,你不是去中都送信,没遇著杨教主吗?会不会是你看错了?” 韩小莹说的教主,是大云光明教主,而她堂哥韩宝驹说的是全真教主,虽然其实是一回事儿, 但韩小莹在眾人面前堂而皇之如此称呼,还是有些紧张。 她找补道:“或许是我看错了,不过他们停在此地,或许有陷阱,咱们小心过去...... 朱聪解围道:“七妹言之有理!大哥、周前辈,咱们围而不攻,见机行事。” 裘千仞下马雪洗拳,展臂舒身、开合握掌,单衣之下的身躯爆发出里啪啦的声响,连风雪之啸一时间也被掩盖,他这一身外功显然练得极为不凡。 但他自知不敌刘贵妃的相好。 此前自己在临安附近查探裘千丈下落,却遇到了老邻居刘瑛,本欲打个招呼,没想到一照面, 对面便叫破了他当年潜入大理皇宫害了其孩儿之事! 他大惊之下,被诈认当年行径。 没想到对方带著个姦夫来翻旧帐,这姦夫还如此厉害! 他以一敌二,全然不能挡,一路北逃,投入大金国太子魔下,使其遮掩踪跡庇护疗伤。 裘千仞只听闻完顏康名声之盛,未真正见识过他实力,心中略有忧虑,见他仍然不慌不忙,不由得提醒道: “原王殿下,不可小这对姦夫淫妇,当取剑御敌。” 杨康笑道,不用取剑。 再见杨康的周伯通显然兴奋地將韩小莹的吩附拋之脑后了,飞身下马一个熊抱揽著杨康的手臂又蹦又跳。 “杨大哥!可想死我了!你有没有想我?求求你啦,快把我带走吧!” “怎么?你嫌刘瑛太老?不是当年的贵妃美人了?” 江南六怪面面相,他们並不知瑛姑故事,听闻贵妃之名,顿时对王重阳的师弟周伯通肃然起敬。 只是不知周前辈解救的是哪个昏君的贵妃。 瑛姑怒目相向,看杨康身后女子並非去年所见的那个小姑娘,顿时大为鄙夷,见到还有个梅超风,便嘲讽道:“杨康!你不嫌別人又老文瞎,却挑拨你师叔祖是何道理?” 梅超风:“ 7 周伯通是口无遮拦、刘瑛是只顾利己,他俩这一声“杨大哥”、“杨康”,可把完顏洪烈与裘千仞给喊懵了。 裘千仞虽不明所以,但依旧发觉不对,身形一动,当即欲逃,但马上被瑛姑拦住,周伯通也赶紧上去帮忙。 完顏洪烈失魂落魄地看著面色如常的杨康,心中无数个念头纷杂涌起。 所以,康儿是早就知道他是姓杨,不是我的亲生孩儿了吗? 所以,康儿这一声声爹爹,都从来都是虚情假意吗? 所以,惜弱回去了南朝,是见康儿已长大,不想再委身於我了吗? 所以,惜弱她从来对我没有一丝留恋,她心里只有那个死了二十年的丈夫吗? 完顏洪烈心如刀绞,过往二十年,自己对惜弱用情良苦,爱宠备至! 她要我对康儿视若已出,我发誓绝不亲近別的女子,只宠爱康儿一个孩子; 她要为亡夫守孝,我与她一起烧香拜佛设坛祭奠; 她要搬运江南故居旧物,我私遣人马入宋照办: 她要什么,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尽心尽力去做了! 只盼能以一片真诚感动其心,但到头来还是落得如此下场! 从杨康想到包惜弱,完顏洪烈更为太子妃毫不留恋的离去而感到悲痛欲绝,眼泪將扑面如刀割的大雪也融化了。 “太子!大金国五京一十九路的担子都在你肩上!何必如此小儿女姿態!” 杨康一拍完顏洪烈肩膀,真挚宽慰。老洪还没当上金国皇帝呢,为过儿留在命书的最后一项瞩附稳妥可成,还需要老洪发挥余热。 完顏洪烈抬眼相看养子,他与惜弱如此神似,从来更比惜弱爱我,念及往日种种,父子之情又涌上心头,他期盼道:“康儿,你还叫完顏康对不对。” 杨康点头:“若不为完顏康,如何能助太子一统金国南北、御极为君!” 完顏洪烈郑重点头:“此回中都,不必请示陛下,我当进封原王为太孙!” “蓉儿诞有一子...... y “当为太曾孙!” “爹爹!” “康儿!” 两人双手紧握,泪眼婆娑,只道恩爱如故,情同依旧。 完顏洪烈心道,身为男儿,无论你我,如何能抗拒得了九五至尊的诱惑? 我將惜弱供养如菩萨,今日终究算是解脱了。 康儿依旧是我的好康儿...: 耳边传来裘千仞痛苦的惨叫,他以一敌八,伤痕累累,惨然落败。 完顏洪烈不忍看,长嘆一声闭上眼,脑海中又浮现起一张芙蓉秀脸,她双颊晕红,星眼如波, 眼光中又是怜惜,又是羞涩,当年光景,宛在梦中。 “啊!!!痛煞我也!!” 裘千仞被周伯通一记猴子偷桃破了硬功罩门,狂怒道:“你这老不羞的奸贼!!!你武功如此高竟也这般下作!!你为瑛姑这老妇如此卖命,莫非她那被我害死的孩儿,是你和她和所生的不成!?” 周伯通大叫道:“段皇爷说不是他的,那肯定就是我的了!瑛姑会骗我,段皇爷绝不会骗我的!” 江南六怪:“.....”我们不会被段氏与全真教灭口吧?! 完顏洪烈:“段......段皇爷?” 杨康道:“就是大理国上一任皇帝、当今五绝之一的南帝段智兴,喏,那个就是他的刘贵妃, 与別的男子私通...... 他隨口与完顏洪烈解说了一灯大师的苦主故事。 集合了被戴绿帽、送妻成全、別人不要、老婆生了別人的孩子、当龟男出家...:..等等炸裂要素。 完顏洪烈目瞪口呆:“这......这......好列是一国之主...... 杨康应道:“大约是段氏传统吧?” 他又编排起来刀白凤报復段正淳肉身布施段延庆的故事。 不著调二老与江南六怪围攻裘千仞占尽上风,穆念慈与梅超风便也没去帮忙,而是觉得关注康哥/好徒儿这边的“父子”恩怨伦理纠葛更重要。 果然,吃著从来没吃过的瓜,她俩都听得津津有味。 完顏洪烈: f 77 他一琢磨,心中悲痛的劲儿消散了不少,至少惜弱没有对不起我,反而是我把她害得家破人亡,我对不起她吶! 不对,宋金从来都是敌对之国,我利诱宋军迫杀宋民,得到惜弱的手段虽不光彩,但也没错! 裘千仞见得此间绝无逃生之机,心中发狼,势必要带走几个垫背。 此间武功最弱的是完顏洪烈,但他身边有完顏康三人守护,离得也远。 裘千仞又將目標转移到近处的韩小莹身上。 远远观战的杨康发觉裘千仞困兽犹斗,似欲作搏命之举,他当即往韩小莹方位而去。 裘千仞放弃所有防守,硬吃了眾人拳掌兵刃,他右手发拳,左手往右手贯劲,通臂之力聚为一拳,直要將韩小莹砸得脑浆进裂、户首分离! 但江南六怪不过是助为掠阵,韩小莹早有余力防备,其实力並非是裘千仞心中好欺负的小女子,此前幸得黄药师教导指点,江南六怪中属她与朱聪进步最高,一个是年轻专注、一个聪慧过人,更得高深內功辅用练习,韩小莹的武功此时並不弱於柯大侠。 她方才眼有余光瞧著杨康过来,心中更是一喜,剑法运用更加凌厉巧妙。 翻身倒越,飞雪掠风、如光逐影,间不容髮之际避开裘千仞的通臂六合拳,剑尖点中他臂中“曲池穴”,竟已將拳势破除裘千仞心中大恨,这飞天蝙蝠柯镇恶好不要脸!明明连这小女子武功都如此不凡,还说什么江南七怪从来同进退!一起上!? 眼看迎面而来的是杨康,他心中一横,知自己再无可能避开身后眾人招式,当即復又以右手往隨发之左手贯劲,用尽毕生功力,欲与名震天下的完顏元帅一拳相较高下! 一往无前,捨弃所有的变化,与退避的可能! 他暴喝激道:“完顏康!你可敢接老夫一拳!!!” 对轰? 杨康甚喜! 第148章 咱们都是为了大金 第148章 咱们都是为了大金 浑身骤然爆发的剧痛,反而使裘千仞挤出最后一丝清明,他最后一个念头却是能死在完顏元帅神功之下、此生足矣, 现场很残酷。 雪中鲜红浸染。 没听杨康吩咐让开、意欲在背后偷袭裘千仞的瑛姑满身血肉污秽。 周伯通看著发愣,心道杨大哥著实过於凶残了。 他喃喃自语,念叨起来师兄教导的全真修行理念:“血肉腥秽,浊气缠身,何以通玄?” 瑛姑却以泪洗面,状若疯魔、张狂大笑起来:“周伯通,你在说什么屁话!杀得好!杀得好啊!我恨不得食其肉啖其骨!” 说罢,她张嘴舔了一口嘴角的鲜血,还欲生啖。 杨康一巴掌把她扇到周伯通怀里:“周老弟,別让她发疯。” 韩小莹心中怦怦乱跳,杨教主不会是见我遇险才如此毫不留情一掌对拳击杀裘千仞的吧? 方才杨康用的是黯然销魂掌“魂不守舍”一式,虽然他取的是肉身殆尽,魂不守舍之意,但韩小莹心繫於他,却感受出不同的意蕴。 她心里美滋滋的。 眾人上马回程。 穆念慈继续带著梅超风同乘一骑,完顏洪烈被江南六怪五骑前后左右守护。 韩小莹左思右想良久,驱马来到杨康旁侧,小声说道:“杨教主!方才我剑再落两寸,必能断他右臂!本不用你来救的。” “什么?你说什么!?风太大了!” 隔壁缩在穆念慈怀里的梅超风耳朵微动,觉得郭靖小贼的女师父对康儿的態度很不对劲。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com】 韩小莹大声道:“我说,谢杨教主救命之恩!!!” 杨康道:“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韩小莹又见梅超风朝著自己面露讽色,顿时又想五哥遥远的身影,而五哥又是杨康的师父梅超风,她的丈夫所杀...... 一时间五味杂陈,再无言语。 有从郭靖那边来的江南六怪在,杨康很快就搞清楚了情况。 到了东京辽阳府会见耶律楚材后,更知详情。 错的是完顏洪烈,不是耶律楚材。 耶律楚材听他命令,在灭了蒲鲜万奴占据高丽后,经江南六怪奔走,暗中联繫上了郭靖方面, 虽不知其名號,但確定了朮赤部亦有原王早先谋划落下的暗子,顿时大喜过望。 但突如其来带兵增援的太子,打乱了辽东南北互不干扰,休养生息的局面。 完顏洪烈意欲趁朮赤大军西归,夺回整个上京路,耶律楚材极力反对。 没有意义啊! 整个上京路比关內中原还要大,人稀城小,还被蒙军劫掠了两回,虽是女真祖地,但也没必要在眼下多生事端! 完顏洪烈虽觉得有理,但事到临头,夺回会寧府与太祖陵寢、名震大金国上下的诱惑还是让他作下决定,联繫朮赤部中康儿的暗子,光復上京路! 严格执行杨康命令的耶律楚材便整了出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 什么?君也在外? 关起来,等原王殿下处置! 耶律楚材不愿手上这好不容易形成战斗力的十余万兵马分散到上京路去,若是朮赤领著蒙古大军再来杀个回马枪,那岂不是又是全军覆没的下场? 如何向原王殿下交代? 如何向我还在中都的妻子儿女交代! 我耶律楚材对大金国忠心耿耿,绝不受此乱命! 再见耶律楚材的完顏洪烈脸上笑嘻嘻心里把耶律楚材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你怎么知道我占据上京后打不过朮赤!? 《孙子兵法》我倒背如流,《武穆遗书》我熟千遍,我打不过文盲朮赤? 杨康见完顏洪烈笑得勉强,便让耶律楚材先行退下。 “太子可知那如今蒙古国如今暂管我大金上京路的將领是谁?” “是何人?” “正是窝阔台的妹夫,我的结义兄弟郭靖!” “郭靖?” 完顏洪烈只见过郭靖的样貌,顿生疑惑, 杨康再讲述了丘处机与江南七怪追寻段天德至嘉兴法华寺,害死了焦木禪师约定各寻郭杨两家子嗣,十八年后於醉仙楼比武较量之事,江南七怪於大漠找到了郭靖,而他前年出使临安亦得与郭靖结交结拜。 完顏洪烈听闻段天德之名,心中一紧,也顾不得惊讶当年在铁木真部落中见到江南七怪原来是为寻找郭靖。 所以,丘处机后来抓到段天德了吗?! 一定没有抓到,不然康儿如何能如此助我? “段天德被郭靖杀了,他也答应了我不再找你报仇。” 虽然时间顺序不对,但杨康讲得都是实话,全无半点虚情假意,完顏洪烈听得脑子发晕...: 感情自己与完顏璟欲用权势荣华笼络康儿,康儿亦在努力消除他身非女真血脉的影响? 咱们都是为了大金! 这般双向奔赴的热烈,使完顏洪烈感动得直点头,不敢不感动。 不管康儿到底是什么心思,论跡不论心,他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大金国吶! “可是......我听闻眼下会寧府守將是名女將,叫做四娘子,姓杨.... 原本完顏洪烈还没觉得姓杨有什么问题,此时一想康儿早已知晓他自己生父姓杨,顿时又觉大有问题。 杨康点头道:“嗯,是我在杨家的堂姐,郭靖也算我姐夫,他与朮赤一同回去大漠会见窝阔台,杨四娘子便代为镇管上京。她还有个哥哥,正是当年那个逃將杨安儿,我见其祖籍山东,也是姓杨,请令去了益都府查看,果然是我杨氏族人,便饶了他一命,让他改名换姓自討生活去。” 完顏洪烈无言以对,康儿行走江湖游山玩水是真没閒著? 杨康继续道:“这些都是小事。我西行之时探得军情,西夏降了蒙古,除了奉上金银財宝等物外,还应窝阔台之召,遣军附从蒙古,共击我大金国。” 完顏洪烈大惊失色,咱们留在东京岂不是很危险!?赶紧让耶律楚材撤军回防中都吧? “这......唉!都是父皇陛下不愿发兵驰援夏国,使其倒附蒙古!” “太子还要御驾亲征,去夺上京否?” “我不知兵,哪里能妄言亲征!此前如此说,只是激励將士们踊跃作战罢了!倒未曾想使耶律元帅生了误会,康儿你可要替为父多多宽慰,勿使如此能臣生了嫌隙。” 杨康:“.....:”老洪你也是够不要脸的。 即使眼下並无旁人,完顏洪烈依旧与杨康上演了一出父慈子孝的深情大戏,如何能不深情呢? 他这个监国太子若非有完顏元帅支持,相当於是被老子丟在北地的弃子,都成弃子了,还要找个右丞相完顏承暉来肘防备.... 若非康儿,我眼下恐怕还得坐大安殿龙椅旁的小凳子上,看著完顏承暉號令留守百官、威风八面. 很快杨康將关於如何运用姐夫兼义兄郭靖代管上京路的优势讲述给完顏洪烈听。 届时,蒙军从辽东来攻,东京辽阳府还是要战略性提前放弃的,让耶律楚材带兵退守高丽,放其从渝关入中都路,於平洲前后夹击.....: 具体战术还是需要领兵將帅们適时谋划,有靖哥儿的內应情报,完全可以復刻野狐岭之战时, 金国这边契丹將领出使和谈直接投敌后作了內应,而使金国覆灭数十万大军的战绩。 完顏洪烈听得连连点头,心道天命在金,天命让我遇到惜弱,此时送来大金中兴之机! 杨康心道,不过嘛...:..就是只怕靖哥儿心慈手软。 第149章 华山论剑(一) 第149章 华山论剑(一) 渝关近海,远离中都城,即使伏击合围之计失败,也总比让蒙古大军破居庸关后一日兵围中都来得好。 完顏洪烈对於重新“夺”回来的八达岭等诸多关隘的防御能力很不放心,虽然这两年多有徵召民夫修,但真到临敌之际,守不住也没办法。 这趟回中都,完顏洪烈便提议从渝关走,实地考察一番。 过了渝关身后西南方向七八里路便是渝河,眼下水枯河浅,窄道处可直接涉水过河。 完顏洪烈向西北遥看,只见群山耸立、重峦叠嶂,以秀丽巍峨的景色阻拦南北。 他再往东看,极远处,此河尽头与海天相连,浩浩茫茫一望无际。 再回首,渝关虽不大,但依託山水之势,怎么著也能挡个方军攻城, “所以前年,此关守將是如何被千余蒙古骑兵轻取,破关南下骚扰了河北东路的?” 虽然这千余名蒙古轻骑最终因没联络得上回撤大漠的主力部队,而被剿灭,但在中都、河北两路、山东两路流窜,还是造成了不少的破坏。 眼下的渝关守將及伴行的文武官员默默无言,还能是怎么破的?当时的守將根本没把关外局势放心上唄,以为蒙军抢完东北两京自会撤离,哪知人家又分兵来偷袭这最为偏远的渝关了,根本没作防备。 杨康又隨口问了问当地官员民生情况,见四下田地荒芜显然十分凋。 然后得知渝水每年夏秋都会因暴雨於北边群山山涧过於曲折,而积聚水势,泛滥成灾,久而久之,故而渝河两岸无人聚居,田地也直接荒弃。 完顏洪烈听闻,心中一动,便邀杨康折道北上去瞧瞧山势水势。 到了地方,果见峭壁悬崖间狭窄弯曲的河床奔出山口的冲刷痕跡,完顏洪烈畅想问道:“若在此向北,筑坝蓄水,待蒙军过渝关而南下时,直接毁坝放水淹溺,可行吗?” 杨康:“ 年轻的渝关守將完顏彝面色一冏,心道劈山筑坝蓄水为湖多耗费人力啊,有这功夫,还不如增筑渝关,挡住北面的攻势。 放一次水只能挡一次敌军,渝关是也不要了吗? 他直言劝諫完顏洪烈,搞什么一次性水攻大可不必!末將必为太子殿下坚守渝关!绝对不会有弃关而逃或者玩忽职守的背国之举! 完顏洪烈被反驳了,心中虽不虞,但也没斥责完顏彝,一来其不知关外的谋划,二来其是自己亲自提拔任用的宗室远支亲信將领,一片赤胆忠心。 令他伴败弃关即可,届时真有数十万蒙古大军兵临这小小的渝关,完顏彝便知水攻的用处了! 完顏洪烈大手一挥,征役、筑渝水坝! 反正此坝並非是治理水患的长久措施,不必多牢固,应是来得及的。 完顏洪烈也只是突发奇想,顺手为之,以增加歼灭入关蒙军的胜算。当然,这一顺手,也是给周边百姓增添了更多负担。 再回中都的三个月后,初夏。 杨康带著慈妹、梅师父、名义上的小王妃往华山方向去了。 虽然天下五绝华山论剑,如今已少了两绝,但这毕竟是二十五年的约定,剩下来的三绝,还是如约赶赴华山之巔。 杨康便也来凑热闹主要是中都无事,韩小莹后来又传来消息,郭靖与朮赤隨军西征去了。朮赤从辽东掠夺的財富远不及窝阔台迫降西夏所获得战利品丰厚,按照约定,他將听从窝阔台的號令。 而窝阔台匯合了兵力后,觉得还不足以一举攻灭金国,便决定继续西征,从西辽诸国掠夺財富人口,再积蓄一年的力量,以待南下復仇。 於是杨康便令耶律楚材继续东进,扫平高丽,让驻守东北两京的大军保持住战斗力。 蒙军短时间不会南下,而龙椅之侧新换上的鎏金紫檀木圈椅坐久了也无聊,完顏康的名號在大金国並不必要於中都小朝堂上再多彰显。 故而杨康坐镇了三个月,又离开了。 由於蒙军迟迟不攻,完顏洪烈请完顏璟还朝中都的使者同时也出发去了南京开封府。 或者你带人回来,或者你別回来但把中枢文武班子还回来也行,也不必集结重兵防守黄河一线了。 把兵还我!我完顏洪烈要作万全准备、毕功一役!灭了蒙古! 由於蒙古继续西征,喜得更为充裕时间的完顏洪烈的政治与军事诉求更为膨胀。 他甚至暗示杨康,如果陛下不听劝,你或可联络元妃,强行请他还朝。 元妃当不了皇后,当上皇太后也定是极为满意的。 嗯......或许是耶律楚材的软禁,给了完顏洪烈灵感,君若在外,那可由不得他了。 陛下只是南狩,中都依旧是国都,若陛下长久不归,为了大金国的再次伟大,只能请陛下为太上皇,彻底颐养天年了! 完顏洪烈:不让康儿当太子,我实在是不放心啊,康儿若一个不开心,跑去辽东,收拢耶律楚材旧部、联合其堂姐上京路势力,岂不是直接裂土为君,重复辽金起势故事? 至於完顏琼为何也会跟著一起,主要是康洪之间的默契。 完顏洪烈:你不嫌弃完顏琼,便是不嫌弃爹爹,咱们父子俩亲爱依旧、绝无嫌隙! 杨康:我不嫌弃。 送上门的小美女哪有嫌弃的道理,还是会自学《洞玄子》这种积极上进的妹子。 看来异世之中,她被送去给铁木真和亲,还能平平安安不爭权夺利没有生育享寿颇高,这环境適应力挺强,能及时调整心態、摆正位置。 就比如眼下,慈妹带著梅师父纵马驰骋,而被杨康带著的完顏琼很知趣地坐在后面,没跟梅超风似地缩怀里。 杨康心道,小琼虽小却不穷,反而十分富裕且慷慨,这小手一搂,胸口一贴,上下起伏,很是软弹。 穆念慈瞧见了虽然心中泛酸,但也只能心道,她这原王王妃也当不了多久了,且让她享受会儿吧,这也是个可怜姑娘。 到了华山脚下,四人在附近人家寄存了马匹,徒步上山。 华山在五岳中称为西岳,古人以五岳比喻五经,说华山如同《春秋》,主威严肃杀,天下名山之中,最是奇险无比。 梅师父目盲,杨康便主动牵了她手,免得后面不慎从山道跌落。 不过倒还有一手空看,杨康便又看向完顏琼。 “小琼,你武功太差了,拉著我..... 杨康话还没说完,完顏琼也没有动作,穆念慈却眼神一黯,心道康哥果然更怜惜柔弱女子。 “或者你穆姐姐,都行。” 穆念慈又听著她康哥后面的话,顿时喜笑顏开。 完顏琼知山道陡峭,殊为险峻,虽然跟著殿下更有安全感,但三个人挤著也不好,便主动牵上穆念慈的手。 四人来到华山南口的山蓀亭,只见亭旁生著十二株大龙藤,天矫多节,枝干中空,有如飞龙在天。 此时正值春末夏初登山游玩的好时节,来华山的文人雅士也不少,杨康见得眾人围著山蓀亭或惊嘆或怒斥,大感好奇。 龙藤枝干上所掛之人正拿著它当作鞦韆摇盪耍乐,这一盪一回,怡然自得。 听著他所发出的笑声,杨康便知此人是谁了。 正是老顽童周伯通,人群中还有瑛姑在附和著给他叫好。 这俩没在辽东多作停留,便回了终南山。 瑛姑大仇得报后,见周伯通对自己依旧避如蛇竭,便觉了无生趣,生了自行了断之意。周伯通当然也不愿她死,求得杨大哥妙法后,便將她带回重阳宫,於师哥墓前,代师哥收她为师妹,同修全真、参悟大道。 嗯,是杨康教他的,效仿马孙两位师侄,夫妻出家为师兄妹,別留恋世俗的感情了。 故而在这华山论剑之期,两人现身此处。 而带著徒子徒孙一同前来的郝大通,远远看得尷尬, 周师叔真是一点不在全真教弟子面前竖立个得道高修的形象啊!还给我找了个刘师叔.... 人群中有文人怒斥:“哪里来的野老道,竟敢毁坏希夷先生陈转老祖亲植的灵树!” 周伯通回道:“哪里毁坏了!你哪个眼睛见著坏了!我分明要得好好的!” 有身怀武功的,看得出周伯通这轻身功夫尤为厉害,確实伤不著这古藤,知其是位武功脱俗的高人,便附和叫好,期待著能博得欢喜,获得指点。 “什么狗屁陈转老祖,哪有眼前这位高人厉害!?” 不过显然这通马屁是拍到了马腿上,周伯通斥责道:“我是什么狗屁能和陈转老祖比啊?” 杨康四人已与郝大通一行人碰面,郝大通带看十来名徒子徒孙见礼后,正欲呼喊周伯通,让他赶紧下来,教主来了。 梅超风好奇问:“陈转老祖是何人?你们全真教如此甘拜下风?” 周伯通的武功,她在桃岛上也是切领教过的,绝不输於师父,便心想什么人武功如此之高,连周伯通都自愧不如? 见杨康没有解释的意思,郝大通便尷尬道:“陈转老祖生於唐末,中歷梁唐晋汉周五代,每闻换朝改姓,必懒然不乐,闭门高臥。 世间传他是一睡经年的老神仙,其实只是他忧心天下纷扰,百姓受苦,闭门不出而已。及闻宋太祖登基,他哈哈大笑,喜欢得从驴子背上摔了下来,说道天下从此太平了。 周师叔学从贫道师父王真人,自也是心忧天下,对陈转老祖敬佩有加。周师叔自称“狗屁”, 也只是赤子之心、自谦而已。” 梅超风虽然不学无术,但朴素的是非好恶道理还是懂的,直言道:“何必自谦?这陈转既知世间疾苦,为何不出山早日平定天下、保万民太平?不过一个全无慈悲心的看客而已!” “啊.......这...... 郝大通訥訥无言。 周伯通耳朵灵,也听著了梅超风的话,顿觉有理,大笑道:“说得好说得好!陈转老祖如何能比得上我师哥!?” 语罢,他用力扯断一根大龙藤越过眾人,落到梅超风面前道:“说得好,这玩意儿当鞭子不错,送你啦!我没记错的话,你是用的鞭子吧!?” 梅超风:“我不要。” 坤道打扮的瑛姑跟条泥鰍似得挤开眾人,也来到梅超风面前,直直地看著周伯通。 除了我那天折的孩子,你从未送过我礼物!你却送给这瞎婆子!? 周伯通汕汕道:“瑛姑,你別这般看我,咱们可都是出家人。你也看上了这藤鞭?她不要,那送给你好了!” 瑛姑:“. 一些文人雅士见了周伯通毁坏这大龙藤,顿时也围过来怒斥,有人想抢此藤,尝试復接,周伯通见瑛姑也不要,便隨手给了。 瑛姑反应过来,当即又一掌將人拍倒,夺回藤鞭, “哪里来的贼道!恶道!” “你师哥是什么人?敢和希夷先生比较!?” “平定天下、保万民太平自有明主而为之,我辈参道修玄正是感应天地、祈降紫薇!” 眾人连著对陈持老祖出言不逊的梅超风亦一起骂了起来,老顽童与瑛姑不甘示弱,连声回嘴。 梅超风也骂道:“什么狗屁不通,你以为你能修道成仙吗?还感应天地,好不要脸!全真教主也是道家弟子,不一样能平定天下保民太平?” 梅超风此言一出,更激起群情汹涌。 登华山而瞻仰陈转老祖的都是崇尚黄老无为自然的玄默修养之辈,自是与全真道出家入世的理念有別。 此时听著梅超风说起来全真教,又见郝大通等人服饰,纷纷都骂起来是全真教的歪门邪道竟至希夷先生、明月教主华山道统挑畔来了。 郝大通被骂得面露紫色,心道几位师兄们在各路立派都有声有色,唯独我守宗门,於同在京兆府路的华山,被骂得如此难听。 既然周师叔回来了,坐镇重阳宫,我当至华山传道,找回场子! 他正欲点名眾文士中叫囂得最厉害的,与之论道一场!梅超风说得不错! 华山派陈转老祖为看客坐视,何为尊崇? 我全真教歷代教主,都是济世救民的英雄豪杰,你们却不敬? 杨康听著梅超风的当面吹捧,虽有些尷尬,但还是很受用。 不过显然,梅师父虽然也是瞎子但並没有舌战群儒的能力,杨康便解围道:“何人在思故宋? 掌著高梁河驴车战神所赐的名號在吹嘘什么?” “小子,你又是什么人,竟如此毁太宗!?” 有人反应过来高粱河驴车战神的意思,不由怒斥。 “我?” “我正是全真教教主、大金国原王、开府仪同三司、平章政事、左副元帅,完顏康啊。” 第150章 华山论剑(二) 第150章 华山论剑(二) 叶落闻声,无人敢言。 有人敢冒充完顏康吗? 想必是没有人敢的。 此间眾人並无识得杨康样貌的,但只听了他自报名號,便纷纷不安行礼,然后等待杨康的指示。 杨康没说话,有人见杨康名声虽盛,但长相俊美,並非凶神恶煞能使小儿止哭,便忍不住出声辩解起来。 並非思宋,只是咱们金国不崇道学、不敬高修,只能拿前宋的赐號来尊称。 杨康点头,正要挥手让他们散了,却察觉又有人来。 “竟是原王殿下亲临,贫道清峰,有失远迎!” “是云克先生!” “云克先生从象山书院讲学回来了吗?” 杨康身后拐道处,走来一位四五十岁的中年道人,扬声中气十足,显然內功也不俗。 此人便是华山派陈转法脉第五代传人,陈易承,自號清峰道人。 象山书院地处宋国江南东路饶州,也就是后世的江西鹰潭,距离华山直线距离两千里之遥,没点自保功夫,决计是不能安然孤身往返如此之远的。 至於云克先生的名號,是宋孝宗所赐。 这边这伙儿形態各异的文人,能脱口而出“云克先生”这个名號,显然是觉得宋国的待遇更好。 不过杨康也不知陈转之后还有什么家传道脉的人物,对这名號也不敏感,就只觉得这位清峰道人內力还不错,比郝大通强,应该与丘师父不相伯仲。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1???.???】 杨康也不理山蓀亭前眾人,让他们不再嘰嘰歪歪吵闹了,便也达到了目的。 以及,陈易承身侧亦有一位熟人现身,正是南帝段智兴。 一灯大师过来与杨康打了个招呼,言说自己为赴华山论剑之约,来得却是早了,便借宿在玉泉院清峰道长处,谈玄论道至今。 其后渔樵耕读四人亦向杨康见礼。 不过他们四个却没有一灯大师涵养高超了,都微微面露奇色,打量著杨康。 在荆湖两路闯出偌大名声的青萍剑杨康竟是完顏康! 他们入了金国之后才听说了全真教分门立派尊奉原王为教主之事,而原王名为完顏康......顿时大感惊讶。 全真派这是......在下什么大棋? 总不能是背弃了祖师遗志,降金了吧? 师父不让问,他们也不敢问,估计此间缘由,要等华山之巔论剑之日,方能知晓。 杨康无论前世今生,都没爬过华山,便暂且谢绝了陈易承的相邀,继续上行, 郝大通受陈易承相邀,於玉泉院为眾讲学道教经典。周伯通与瑛姑都觉得讲学无趣,便也跟著杨康继续上山游玩。 经桃坪,过希夷峡,登莎梦坪,山道愈行愈险,上西玄门时已须援铁索而登,几人轻功均为不凡,穆念慈带著完顏琼也很轻鬆,自是顷刻即上。 再行七里而至青坪,坪尽,山石如削,北壁下大石当路。 石前正站有两人並肩执手,远眺山外风景。 周伯通见之大喜,狂奔过去喊道:“黄大哥!黄大哥!哎呦!这是......你夫人吗!?我大嫂?” 这两人正是黄药师与林雅。 黄药师见周伯通如此嘴甜,微笑点头,向周伯通介绍林雅。 周伯通一听这是古墓派的高徒,也是喜笑顏开,说道:“新夫人好啊,新大嫂会武功再也不会因为生孩子元气大损、瞎默我的经书死掉了!” 黄药师与周伯通打了起来,老黄边打边骂,恨不得把他嘴给扇烂。 五绝爭霸战提前开启。 杨康先后制止住了想要上去帮忙的瑛姑与林雅。 “林掌门放心,这嘴贱的老顽童是打不过岳丈的。” “我.....我......” 林雅本想说我与黄岛主高山流水觅为知音,这怪人胡什么不会因生孩子元气大损...:..我也气恼! 但她没好意思说出口。 眼前这个是自己徒儿的男人吶! 还是黄岛主的女婿..... “矣?怎么不见莫愁?她没有和林掌门你一同来华山吗?” 杨康心道自己来华山也只是临时起意,本是要在中都备战应对蒙军的。李莫愁並不知自己也会来,大约是並不想掺和师父和老黄的黄昏恋。 提到李莫愁,林雅也是无言以对。 这丫头回来师门送完信后,没过几日便从她小师妹嘴里骗去了《玉女心经》,似乎生怕被怪罪,早早地文离开了终南山。 听闻林雅讲述,杨康心道莫愁是回桃岛了?还是回中都的路上错过了?不过倒是不必担心她的安危,天下间敢称能稳胜过她的少之又少。 此间黄药师与周伯通已过了上百招,犹未分出胜负。 周伯通自特左右互搏威力倍增。 但黄药师在杨康的督促下,不断博採诸般神功之长,与自身武功融会贯通,近来更得灵鷲宫古籍典藏,其中虽不涉及武功,但依旧蕴含了无数关於逍遥派武理之基。 老黄这几个月的手不释卷悉心钻研,武功更有长足长进。 两人又斗了百余招,周伯通大叫了一声“不打啦我输啦”,跃上当路大石石顶,不再下来应战。 “黄大哥我错啦!我又说错话啦!你大哥大嫂有大量,原谅我罢!” 黄药师收掌整理衣袖,满意道:“算你识趣。” 周伯通蹲在大石上遥望远方,见得云捲云舒、飘无定势,忽而伤感道:“黄大哥你的女儿都有了儿子,我的儿子却早就死了,你眼下又有了新人,我却还在与旧人纠缠.....唉.....“ 不等黄药师骂他又多嘴,瑛姑怒豪著“死冤家”已冲了上去要打他。 周伯通赶紧一跃而起,往山上跑,两人追逐打闹很快消失不见。 杨康找上老黄询问了小师叔近况后又问起来云师妹如何,林雅在一旁听著,再看杨康身边几个女子,心道这真是个心不负的风流种子。 黄药师指著身边大石道:“此石叫作回心石,再上去山道奇险,游客至此,就该回头了。今日未至论剑之期,倒也没有必要再向上登顶。” 杨康却道:“无限风光在险峰,既登西岳,哪有不至绝顶一观的道理,且上去看看罢!游览会儿,再下来也不迟。” 黄药师心道这小子最好说的是登华山,而非意指金国帝位,你真坐上去了,还下得来吗? 第151章 华山论剑(三) 第151章 华山论剑(三) 完顏琼自知体力不足,没有再隨之上山,梅超风亦不愿打扰好徒儿与他妹子的恩爱独处光景, 便也停留在回心石处。 黄药师听闻陈易承於玉泉院在讲学,稍起兴趣,便带著几人回程,好听听清峰道人新著的《易相新学》有何高妙之处。 再过千尺幢、百尺峡、老君沟,行人须侧身而过,杨康与穆念慈携手向上,终至华山北峰峰顶。环顾所见四面悬绝,上冠景云,下通地脉,巍然独秀,有若云台。 两人置身其中,观景观人,无不美妙心动, 穆念慈被杨康轻轻吻住双唇,正欲热情回应,却听老顽童大呼“好羞好羞”,她当即嚇了一跳,羞涩埋首。 “周老弟,你们先到了,有寻著什么好玩儿的没?” “都是些奇形怪状的石头,没意思!” 周伯通听著杨康声音,心道既然杨大哥能说话了,那必不会在亲嘴儿了,便不再捂眼,低头却见瑛姑正痴痴地看著自己。 杨康点头笑道:“谁让你看石头了!此处风景奇绝,当然是要將心上人一同欣赏,方有无与伦比的意境。” 周伯通將信將疑,瞪著眼看著瑛姑, 穆念慈听著杨康的话,顿时满溢的柔情蜜意。 此处哪里还有別人?康哥的心上人此时只有自己! “康哥......咱们离远些,別打扰他们... 杨康点头,也懒得看这俩人小眼瞪大眼,自与慈妹寻了处僻静地方,你儂我儂。 三日后,论剑之期已至。 华山峰顶眾人早聚於此观赏日出。 正是杨康、穆念慈、黄药师、林雅、周伯通、瑛姑、一灯大师、渔樵耕读、郝大通、陈易承、 完顏琼、梅超风等人。 “七兄怎么还未到?” 黄药师远望山路,並未瞧见再有行人上来,不由疑惑。 眾人闻声,不由得也隨之眺看探寻。 陈易承问道:“可是当年贏得『北弓』之称的九指神弓洪帮主?” 一灯双掌合十,答道:“正是七兄。” 陈易承点头又问道:“那还有位『西毒”欧阳庄主,诸位前辈都未提及,他是早已决定退出此场论武比试了么?” 二十五年前,他尚年轻,正与其父五愿祖师云游四方,並未参与到就在家门口的华山论剑,虽然当初王重阳未曾邀请,但把比武地点放在华山,知会声其间主人,也是应有之理,不过当初玉泉院里没人。 这回杨康等人借宿其中,倒是顺口把清峰道人喊上来了。 杨康答道:“他作恶多端,已被我杀了。” 陈易承心中一凛,暗道原王如此轻描淡写,看来这天下第一的名號,要被金人得去了。 全真教为了这天下第一的面子,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渔樵耕读四人听得也是一惊,这事儿並未有人讲过。欧阳锋乃亦是一灯之敌,深受其害的武三通得知此事,更是喜不自胜。 眾人又等了一个多时辰,终见一头髮白的方脸乞弓,手持一根莹碧如玉的绿竹杖,拾阶上来“老叫化来迟啦!诸位见谅!” 显然,他是日出登山,此时方至,倒也不算晚,只是不像其余几人,早来此地游山玩水。 引见了古墓派掌门林雅、华山派传人陈易承后,杨康问起来洪七公:“余阴生寻著了吗?” 洪七公本看著黄药师与林雅,心中喷喷称奇,忽听杨康如此一问,顿时老脸一红,应道:“老叫化惭愧,在临安发觉了他踪跡,却一直未找到他人。” 杨康点头,临安乃江南繁华集聚之地,没有什么是买不到的,欧阳克没有自討苦吃往南疆跑、 亲自搜集药材,也是正常。 临安人口百余万,若想隱姓埋名藏匿,並非难事。 “余阴生?余阴生是哪个?又是杨大哥你的相好嘛?” 周伯通张口就来,被瑛姑狠狠拍了一掌。 你就知道关心人家的相好! 黄药师冷哼一声,顾全洪七公的面子,没有多说。 杨康道:“是个男扮女装的阉人恶人,七公向来嫉恶如仇,我请他追踪除恶,他一直放在心上。” 洪七公汕汕一笑。 一灯见状,料到別有內情,解围道:“七兄,故人无恙,英风胜昔!” 周伯通对一灯有愧,听他扯开话题了,便也不再言语。 洪七公躬身应道:“大师客气,大伙儿都到了,那咱们这场比试便开始罢?” 说著,他看向杨康,心知他武功绝顶,但自已还没和他较量过,顿时心痒难耐。 一灯笑道:“老訥乃方外閒人,不敢与诸位英雄爭锋,先自行认输了。” 此前他已知晓瑛姑大仇得报,他自己也渐消心魔,甚感喜乐,对什么天下第一的名號也不在意。当年於华山之巔比武爭夺的《九阴真经》,他也学到了其中最为精华的梵文总纲,已是了无遗憾。 黄药师说道:“段兄何必自谦?咱们还如二十五年前那般,先论武理,再比手段,段兄参禪悟道一二十年,必悟道许多玄妙,或许不必爭锋,只凭言语便可將咱们都说服了!” 老黄心道,蓉儿让我跟南帝请教,我先试一试能否激他主动將一阳指的功法示人。 一灯双掌合十,惭愧道:“《九阴真经》名不虚传,確实算作天下武学之总纲,咱们几个都已练了此功,若论武理,著实难分高下。” 洪七公左右环顾,心道看这样子,黄药师是已练了《九阴真经》,此经后来一直在他手上,他不练也说不过去;杨康是他女婿,当然也练过;林雅既是黄药师的相好,又是王重阳相好的弟子, 定然也是练过;全真派的几人,自也没有不练的道理,这本就是中神通的东西...... 那就只有老叫化我没看过这宝贝了? 哦对,还有这些个小辈..... 黄药师傲然道:“重阳兄没练过,我黄老邪当然也没练这《九阴真经》上的功夫!天下武学都是人创出来的,我如何不能也创出超越《九阴真经》的神功?” 眾人见闻黄药师豪迈,都万分佩服。 方才还在可惜的洪七公顿时自愧不如,一灯也心道自己武功都是家传,而药兄武功皆为自创, 自己与他原本实力相当,但实际上却是远不及也,他是开派祖师,我哦不过拾人牙慧而已。 林雅看得眼中神采连连。 经黄药师提议,眾人各寻地方或坐或立,相对遥论。 渔樵耕读、郝大通、穆念慈、刘瑛几人或为弟子或为伴侣,都各自微微退后,不敢班门弄斧。 杨康也是后学末进,实力虽强,但其实是有过儿给他开掛,打下无可匹敌的基础,若以言语论武,实不及老黄等人。 这一场,以老黄所学广博深入而胜之。他心道,果然我讲得越深,段兄、七兄他俩也讲得越深,七兄连上一次论剑都没讲的打狗棒法都述以示人了,段兄当然也是拿出看家本领一阳指。 眾人论述,都不涉及最为核心的心法运转之秘,但单论武理,亦使眾人各自收穫良多,黄药师觉得这也够了,自己要一阳指的心法也没用,全真教的內力能驱使、我桃岛的內力不能? 洪七公未曾见识过《九阴真经》《九阳真经》《瑜伽密乘》等诸般高深武学,对欧阳锋带给欧阳克的两门西域武学钻研得也並不透彻,故而在这论战之中是三绝里最先败北的,听得黄药师折服眾人,便赶忙道:“一灯大师连指力化剑之法都拿出来唬人啦!咱们还是手底下见真章吧!” 一灯点头一笑,也不辩驳。《六脉神剑经》图谱古帛虽早已毁去,后人所分別记下的经脉运行剑法图解亦藏于天龙寺有所传承,只是自宣仁帝后再也无人练成。他的一阳指指力能胜过先人,亦是因退位后在天龙寺出家,得以观图借鑑,有所长进,只不过心知自身內力远远不够,故而未曾去学。 他此前虽感嘆杨康內力之深,当世无人可以匹敌,但也没有捨己为人到以一阳指换了九阳神功后,再主动说出六脉神剑经之秘,万一他起了岁心,那可真是大理国之灾祸了。 他以为百余年来,除了天龙寺极少数人之外,別的再也无人知晓《六脉神剑经》了。 故而一灯讲出一阳指指力化为无形剑气御敌之妙,反驳黄药师所述的算尽招式、料敌先机、一剑破之的空谈剑法...... 我於丈外,隨手施为无形剑气,你怎么勘破? 他没想到,杨康听著眼晴一亮。 老段这说得头头是道,显然是见过真经的啊?我还以为连他这个段氏第一高手都不会六脉神剑,已经失传了呢。 洪七公提出继续比武,环视眾人问了谁来与他相试。 杨康道:“若一个个捉对比过去,恐怕耗时甚多。” 周伯通心道有理,若自己跟段皇爷大战一天一夜,最后都精疲力尽,最后教黄大哥捡了便宜, 实在不妥! 黄药师心中一动,问道:“康儿你有什么妙法?” 杨康笑问:“见岳丈神色,似是也有妙法?” 黄药师拂须道:“请诸位依次与康儿相试,旁人各记招式,以过招多者为胜!” 杨康抚掌赞道:“好!” 眾人:“ 见得场面安静,不是江湖中人的完顏琼弱弱出声问道:“你们许多个轮番打殿下一个......是不是胜之不武......而且后比的更占便宜.... 眾人齐齐望她,神色各异。 完顏琼得赵秉文教导,王妃要有王妃的亚子。 顿时以坚定的眼神一个接著一个回应过去。 她本是深闺少女,只闻原王有多厉害有多英武,並未见识过实际,今日听闻眼下这群江湖人士,名號一个比一个响亮,也分辨不出实力差別,但她也知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 黄药师心知完顏琼只是杨康拿来充完顏氏门面的小丫头,也未恼,直道:“尽说孩子话!黄老邪第一个来比,你们都让开。” 第152章 华山论剑(完) 第152章 华山论剑(完) 一灯道:“还是让老訥先罢!” 洪七公道:“早想与名震天下的完顏元帅较量,让老叫化先上!” 周伯通道:“不妥不妥!黄大哥是你岳丈,你若是让他个几十招,又对咱们全力以赴,那岂不是让他占了大便宜!” 黄药师冷哼道:“康儿,你需一视同仁!不然我教蓉儿把你儿改了名字叫『黄过”!” 杨康:“ 眾人听著周伯通带著黄药师胡言乱语,也是好笑,但都认同如此比试。 黄药师先上,二百二十招败北。 眾人暗自咂舌,没想到东邪败得如此之快!看来这当女婿的是真没留手! 一灯再上,一百五十招败北,念了声阿弥陀佛,心道杨康还是手下留情了,他熟知一阳指所有变化,本是能在百招之內便將自己击败的。 两人指力交纵,使眾人看得如痴如醉。 杨康没用別的招式,纯以一阳指应对一灯,以示並非一灯大师武功远逊於黄药师,只是自己已学得一阳指,勘破了他所有招式,单纯凭藉內力深厚,以势压人。 其后是周伯通来战,他心无旁驁在桃岛练功练了十五年,內功確实不俗,比一灯胜了十五招。 杨康用不来他的左右互搏之术,但单纯以黯然销魂掌应对周伯通的空明拳加大伏魔拳,亦绰绰有余,当然依旧还是占著高攻高防的便宜。 而后到了洪七公上,他见杨康连战三大高手,依旧气定神閒,內力不似有多少损耗,顿时咂舌不已。 他不好意思道:“老叫化学了《乾坤大挪移》,发劲法门已在拳掌之中融会贯通,確实没法弃之不用,只好班门弄斧了!” 杨康点头表示无妨。 黄药师、一灯、周伯通,武功较从前大进,哪个不是直接或间接因我所授別派武功?老洪你都把圣火令上的武学默录还给本教主了,学了明教神功,不必自责。 当日洪七公上桃岛讲明欧阳克事由时,杨康已知此事。 洪七公以降龙十八掌与杨康的黯然销魂掌过了百二十招,不敌落败。 陈易承跃跃欲试,没走过二十招。 林雅在黄药师的鼓励下,也来请教,天罗地网势虽然很精妙,但打在杨康身上不疼不痒。 只十招,她便自行认输。 老黄瞅了杨康一眼。 杨康没理老黄,说道:“看来还是东邪技高一筹!” 除开只能过个一二十招的,洪七公排了末尾,也丝毫不介意,大笑道:“当年王真人只能自取天下第一的名號,却不能给东南西北四个怪客分个名次,没想到二十五年后,竟让王真人的徒孙办到了!” 黄药师不满道:“七兄,这也是我徒孙、女婿!” 洪七公心道这还是我徒婿呢,不过穆念慈连自己的记名弟子都不算,他便也没乱攀亲。 周伯通看看穆念慈看看完顏琼,想说不单单徒孙不止是你的,女婿也不止是。 由於上回在桃岛胡言乱语被打骂惨了,老顽童这次没看梅超风,同时也把话了回去。 杨康应道:“那我便是天下第一了?” 天下第二黄药师赞同道:“实至名归!” 天下第三周伯通確认道:“天下第一二三,咱们仁兄弟包揽啦!” 天下第四一灯道:“殿下神功,老訥望尘莫及!老訥既然参与了比试得了名次,原本这『南帝』之称也得改成“南僧”了。” 天下第五洪七公议道:“西毒欧阳锋既已除名,咱们这名號可还需再按著方位改动?” 杨康看向陈易承与林雅说道:“天下第六、天下第七意见如何? 1 陈易承赶紧回应:“不敢、不敢!有幸参与盛会,能向殿下请教了十七招,已是三生有幸,如何能排名次!” 林雅说不来这些场面话,只是摇头。 杨康道:“那西毒已死,此间中原之地如今最西便是全真教了,周老弟便称『西道”如何?” 周伯通本想说自己要继承师哥名號,改称“中顽童”来著,但教主兄弟有令,他只好遵从。 “那老顽童从此便叫“西道』咯!” “那老叫化我这『北弓』之北,却与完顏元帅相重了。” “洪帮主还要领导帮在北地抗金,这名號用得久了,倒也不必换了。” 陈易承表情有点难绷,感觉很离谱,你们一个是天下第一大帮以抗金事业为基,一个是被抗的金国王子,怎么商量起来抗不抗金的问题如此和谐? 按照正常情况,即使江湖事江湖了,比武之间不也应该既赌胜负,亦决死生,下手必不容情的吗? 杨康又道:“我既是天下第一,自不必任何名號。” 华山论剑结束,眾人陆续各自返程。 林雅不愿去桃岛,黄药师与周伯通等人顺路送了林雅回终南山。 杨康则带著三女与洪七公先行一步,一同向南。 杨康是要回桃岛看小师叔与娃儿,洪七公则是要继续在江南整顿帮务、寻找欧阳克。 到了桃岛,已是盛夏时节,此时正值傍晚,海风吹得依旧烘热。 岛上鬱鬱葱葱、繁似锦,包惜弱一身农妇打扮,正在给精舍周边的卉浇水,显然是担心它们晒死。 王霓、傻姑等几个哑仆也在旁边帮忙。 王云应是在屋內乘凉,经不起晒, 雕兄则在与李莫愁练剑,莫愁拿了《玉女心经》后,倒没往別处乱跑,而是回来了桃岛,显然是知道她师父不会追来此处的。 杨康心道她这勤学苦练的劲头,大约是被小师叔突飞猛进的內功给惊到了,生怕被正室棒打驾鸯。 见得杨康回来,大伙儿都十分高兴。 问了蓉儿在她闺房补觉,他当即过去瞧“蓉儿,你醒了吗?” 杨康在门外小声问。 里面顿时传来小师叔惊喜呼唤的声音,杨康当即推门进来里间。 只见一只成熟萝莉少妇正在哺乳。 两人四目相对,情思涌动,一时间竟无言语。 心意相传,不一会儿两人又同时出声。 “小师叔,你胖了。” “好师侄,你要尝尝吗?” 黄蓉: 杨康: 杨过,杨无咎的口粮被抢。 小师叔抱著好师侄的脸直呼討厌。 小师叔的床不够大,是睡不下三个人的,故而杨康还是如正月里那般,夜里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不过他过了一会儿,又悄悄去了李莫愁处, 需要给她检查身体。 见著杨康,李莫愁又喜又忧。 实在是没想到他会回来得如此快! 我情还没用完呢! “莫愁,过来。” 杨康坐到床边,拍拍自己的腿,让她坐过来。 李莫愁难得扭扭捏捏地磨嘰不来,杨康一把將她楼到怀里,手入衣內摩探寻。 果不其然! 心尖之外,本应嫩滑如玉的肌肤又生微刺。 “莫愁!你之前是怎么保证的!?你.... 李莫愁不答话,直接封住杨康的嘴,虽然尝到一股奇怪的味道,但是还是不敢鬆口,免得被他骂。 衣衫除尽,两人自是一番无声的顛鸞倒凤、云雨融情。 另一边。 黄蓉还沉浸在好师侄又回家了的喜悦之中,翻来覆去也睡不著,便抱著熟睡的孩儿往杨康那屋走去。 进了房间,却见里面坐著的是穆念慈。 黄蓉惊讶问:“穆姐姐,这般晚了你还来找康哥哥?他人呢?” “也.....也不晚,我只是来找他说说话” 穆念慈能猜到杨康去了哪里。 这些时日以来,康哥总对自己上下其手,爱不释手就算了,还总喜欢埋首挺胸...: 长夜漫漫,既然他不在蓉儿那里,那便是去了李姑娘处了! 心里泛酸,但还是说道:“他许是去探望云姑娘了。” 黄蓉狐疑:“你怎么知道?” “他路上说的呢,只是没想到回来后一直跟蓉儿你在一起。” 黄蓉心道他抢食把孩儿弄哭了,一直在哄呢,確实不曾有空去关心他云师妹。 又和穆念慈说了会儿话,了解完顏琼也一起回来了是怎么回事后,不一会儿,外面传来轻微的敲门声。 “师哥,是我,还有霓儿。』 黄蓉: 穆念慈: 於是,杨康屋里进来了四个女人。 黄蓉问:“所以,好师侄去了哪里呢?” 穆念慈:“或许去了娘那边,稟告爹爹的情况黄蓉:“李莫愁已经讲过了。 穆念慈:“小琼第一次来海外孤岛,康哥许是担心她害怕,便去看望她情况。” 黄蓉呵呵笑道:“穆姐姐,你怎么不说梅师姐呢?” 穆念慈点头:“嗯!也有可能,好像康哥今日还未给梅师父疏通眼脉... 黄蓉也点头,恍然道:“哦~原来如此,那我先去李莫愁那边瞧瞧。” 第153章 黄蓉抱著杨过听墙角 第153章 黄蓉抱著杨过听墙角 怕动静太大,没让穆念慈等人跟来, 黄蓉抱著小小杨过在听杨康与李莫愁的墙角。 里面很快没了声息,只听得见穿衣的动静。 黄蓉便知自己已被发现,来到门口,抬手震断门门、推门而入。 方才在李莫愁的长息声中,杨康已察觉屋外有人,婴儿的呼吸声不同於大人,此时能抱著杨过过来、还能龟息无声不教自己发现的,能有谁? 只能是黄蓉了! 果然,她面生寒霜,眼蕴煞气,走了进来。 哎呦,小师叔生气都这般好看。 杨康上前,要接过孩儿,但黄蓉不给。 他便说道:“小师叔,你来得正好,我与你正要说件事。” “是你儿又多了个娘么?” 黄蓉走到李莫愁面前,仰著下巴冷声说话。 李莫愁面若桃、红晕未散,端得是无比可人,黄蓉见著都心生怜惜。 確实,李姑娘若生得不美,她在陆家庄也不会感兴趣出言挑弄。 “姐姐~” 李莫愁故作柔弱,喊了声姐姐,也不多解释,大家都是聪明人,我就抢你男人了,你有本事打死我吧?反正我不会放手的。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黄蓉冷哼一声,看李莫愁衣衫不整、酥胸半露、晃眼无比,心道好不要脸。 虽然此时她醋海翻腾,恨不得把李莫愁生吞活剥了,但念及杨康早有见一个爱一个的苗头,她亦有心理准备,这会儿的怒气竟也能压制在理智范围內。 更主要的是,怀里还抱著自己与杨康的孩子。 这俩货,先前还一起吃.... 念及此事,再看李莫愁波涛汹涌......黄蓉顿时气笑了。 行啊,我那儿吃不饱,跑这边来找食了吗? 杨康插入两人之间,左右伸手,將黄蓉与李莫愁揽入怀中坐下。 黄蓉怀中抱著孩儿,没有挣扎反抗。 李莫愁当然也是柔若无骨地顺从,依偎著杨康,还若有似无地挑畔警了黄蓉一眼。 手中感受得到黄蓉紧绷的身体,似是隨时要暴起打人,杨康抚慰道:“小师叔,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別急。” 黄蓉:“......”咱们换换,看你急不急? 杨康:“我对莫愁绝无非分之想!我只是单纯地馋她身子!” 黄蓉:“......”你渣男! 李莫愁:“ 专杨郎还是这般说辞......我、我、我真就一点都比不上黄蓉的好么.... 原本微不可觉的挑畔神色一滯,她转脸过去,默默垂泪。 杨郎,你別理黄蓉,你哄我一下,只哄我一下就好...., 杨康还在看小师叔。 又道:“蓉儿,你不是埋怨自己奶水不足嘛,过儿往后再长几个月,胃口更大,我让莫愁也生一个,以莫愁的份量,必然是有得许多剩余的,替你分担分担,你应高兴才是。” 李莫愁:“... :.:”他果然只是馋我的身子!!! 杨康悄悄捏了捏李莫愁的腰。 李莫愁哭出了声,心道原来是杨郎的权宜之计吗? 黄蓉闻声心中一软,又琢磨著臭师侄的离谱想法,觉得这倒也挺不错的,届时让李莫愁带孩子,我便能撒手出去要了?反正这个也是大郎的小娘,饿不著他。 她暗自轻嘆,不再说话,只觉此生遇著这个冤家真是烦恼,希望下辈子遇著好师侄,可要把他看紧了,每时每刻寸步不离。 事已至此,黄蓉起身道:“不打扰了,你们继续。” 杨康一把將黄蓉又拉了回来,说道:“不急,让过儿与他小娘多亲近亲近。” 黄蓉此前没怎么敢让李莫愁抱过孩子,李莫愁也是专心练武,对小小杨过不感兴趣。 也不敢感兴趣,她幽怨九泉的剑意来源之一,便是黄蓉与杨郎所生的小小杨过,要是熟悉了有感情了、自己这剑法威力不是又大打折扣来了么。 黄蓉心道你这时候才想著考虑孩儿的意见啊?他若討厌反感李莫愁,你是不是还要给孩儿再找上穆念慈? 哼,借著孩儿的名头我行一己之私,可恶! 李莫愁小心翼翼抱起来小小杨过,这可是生死考验的时刻,由不得她不上心。她料想以小妖女的邪性,真不满意了,逼著杨郎做出什么事儿来都有可能,这大小黄都有毛病,一个就知道欺负我师父,一个就知道欺负我。 大约是换了妈妈,小小杨过惊醒,瞬间大哭。 但脸上非同一般的触感顿时又让他疑惑,蹭了两下,安逸地揉嘬。 小小杨过:“mua、mua.... , 李莫愁只发挥了安抚奶嘴儿的作用,很快把小小杨过哄睡了。 杨康:“....”还好方才没用它做別的事。 黄蓉:“......”逆子!!! 当在终南山高高兴兴小住了三个月、终於邀请得林雅来桃岛赏玩的黄药师,回来到家后,他人懵了。 林雅也懵了。 李莫愁有了。 “蓉儿......你......不介意吧?” 黄药师看著林掌门在与李莫愁说话,他自然也是来关心女儿的身心健康。 杨康你这个臭小子方夺了天下第一的名號,就如此无法无天了?在我桃岛上將別的女人搞大了肚子,你让蓉儿怎么看?你让蓉儿怎么想? 禽兽! 黄蓉看著林雅,微笑道:“我不介意。” 然后一个月没理黄药师。 李莫愁心道,小妖女你这是只许师侄放火,不许爹爹点灯啊? 你不同意,我如何让杨康也喊我师叔? 於是更卖力地给黄蓉带孩子,为师父博好感度, 黄蓉不忍一孕妇还如此忙前忙后,与黄林二人的交流倒没那么彆扭了。 杨康一个月前已回了中都,只因孙不二接到玉虚宫传信,告知杨康西辽覆灭的消息。 原本的西辽耶律氏王朝已被乃蛮王太阳罕之子屈出律篡夺而四分五裂,这下直接直接给蒙古文重新统一了,喀喇汗、刺子模、高昌回等附庸属国要么被蒙古攻灭,要么直接投降,窝阔台带回了大批的財富、军队、工匠、学者、奴隶,回到了和林,並选定此处,建设蒙古都城。 下一步,便是伐金。 杨康心道阿莉婭应该回去波斯竞选总教主去了吧?不然白驼山作为蒙古西进的必经之路,绝难保全。 他便回到了中都,向完顏洪烈了解情况,整兵备战。 完顏洪烈遗憾道:“陛下没有回来中都的意愿,河南二十万兵马我都调用不得,若能合全国之力,战於渝关,集天时地利人和,定能毕功一役,將蒙古打得元气大损,不敢再犯。” 杨康点头,老洪你有信心就行,把这仗漂亮得打完,不单单我支持你当皇帝,完顏璟也得支持你当。 泰和十七年,春末。 蒙古两路攻金。 窝阔台领西路军从西夏借道,並再次徵召西夏大军、粮草,附从攻金,向东直取金国西京路, 中都路、河东两路。朮赤领东路军从辽东入渝关,向南直取河北两路、山东两路,最后两军合围中都。 窝阔台攻金计划很好,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绝不先取中都,而是多分兵马各自领军,將金国诸路与中都城的支援切断,破坏劫掠各州要城,使中都孤立无援,也避免大军集中,引来完顏康的斩首行动。 朮赤这边领军十万,先下北京大定府。北京路早为耶律楚材弃守,朮赤又攻东京辽阳府,耶律楚材此时只留有两万兵马,其余有五万人在镇守高丽,另有五万被完顏洪烈调回了中都。他在辽阳府守了十五日,给中都留出反应机会后,撤退至高丽境內,拒江而守。 朮赤留下杨妙真部八千人留守辽阳府,监视耶律楚材残军动態,没有在辽东多作纠缠。由於杨妙真的瞒报,朮赤並不知耶律楚材的真实兵力,其探查到金国主力防线依旧纠集在居庸关一带,金国大军就那么多,不可能凭空变出来许多人,他以为剩下的金国大军依旧在卫成中都城。 “金国的军队只保护他们的君王,不会保护他们的子民!我们便去將他们的子民当做最肥美的牧草收割!入关!” 朮赤攻渝关十日未破。 渝关守將完顏彝以三千人坚守,只因蒙军来的太早,此时並非雨季,他们至少需守关一个月。 完顏彝心知自己这边远小关,临敌求援按照正常行军速度,不可能有及时救援的,即使太子早有关於渝关的重视与谋划,也不能过早暴露异常,使得蒙军怀疑。 故而他只能凭藉区区三千人,绞尽脑汁固守渝关。 又是十日后,渝关守军死伤惨重人心涣散,虽有平州防御使兼兴平军节度使领签军来援,但其数量不多、战斗力低下,也无济於事。 为完成太子的雄才大略,完顏彝亲自去蒙古军中面见朮赤,欲以诈降,欲延缓其攻势。 朮赤也很欣赏这个守城意志坚强的小將,便听从十分有智慧的右军主將郭靖的意见,让各部將领止声,听听他要说什么,如果是言巧语再推出去砍了不迟。 完顏彝:“大金国太子已领军十万来援渝关,正在路上,你们如果破关太快,太子必会回守中都城,你们不如暂缓攻势,等待大金国太子的到来,一举破关,再与太子一决胜负。如果你不敢正面与金国大军正面交锋,尽可此时全力破关。” 朮赤:“你为我谋划,是要投降大蒙古国吗?” 完顏彝:“我可以投降大蒙古国,但是我要看到你们吞灭大金国的希望,如果破关南下只是为了劫掠大金国的子民、然后返回漠北,我的投降毫无意义。” 朮赤:“你要在完顏洪烈抵达渝关之时开门献关吗?” 完顏彝:“你不敢吗?” 朮赤:“你要如何取信我?如果你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完顏洪烈来支援呢?” 完顏彝杀了平州防御使携官印再来求见朮赤。 朮赤相信了完顏彝得的话,他也很期望直接能在渝关將完顏洪烈杀死,消灭他亲领的大军,这样他便能直接转道向西,先於窝阔台占领中都城! 届时,他的威望將大胜窝阔台!还能再爭一爭大蒙古国汗位! 又等了十日,渝关地界下起了小雨,朮赤派入渝关查探询问军情的使者依旧被完顏彝敷衍,向朮赤如实回復后,朮赤冷笑。 心道要么是完顏彝故意拖延,要么是完顏洪烈確实未至,但无论如何,若真有援军,此时也早在半路,来不及回防了。 不必等他献门,直接破关!入关后先派哨马探寻,半道狙击赶来渝关的援军也一样!如果有的话。 爭取了十日休整的完顏彝继续奋勇抵抗。 朮赤登关外所立高塔,未见完顏彝有任何援军。 蒙古从西辽、西夏、辽东掳掠来的工匠並未暂停攻城器械的製造,朮赤再行三日猛攻,终破渝关。 守將完顏彝在渝关城內力战而亡,其人身中数十箭,仍挥刀冲向朮赤,被郭靖一载掀飞,力竭而亡。 朮赤询问了投降的渝关副將,得知完顏彝是完顏洪烈亲自提拔的金太祖一脉宗室远支,平日里张口便是誓死效忠太子闭口还是誓死效忠太子,心道原来如此, 此將有勇有谋,可惜有眼无珠不识明主。 “斩首,悬关,让他向西看著,他的太子还会不会来!” 几个蒙军士卒冒著大雨將完顏彝首级悬於渝关內城西门,然后继续参与渝关防御设施的拆毁。 托雷向朮赤建议继续按照原计划分军四路南下,但朮赤没有听从,依旧打算等待往西去的哨马回报,究竟有无完顏洪烈的援军赶来。 郭靖张了张嘴,话没有说出口。 托雷见郭靖神色有异便问缘由。 郭靖看著他道:“托雷安答,你说得有道理,这雨再下下去,城外的那条河如果涨了起来便不能直接蹭过了,还要耗费时日搭桥过去。” 托雷道:“那確实会耽搁破坏河北山东四路的计划,如果没有等到中都来的援军把他们剿灭, 又赶不急与大汗匯合,一定会出差错,我们再去劝说朮赤?” 郭靖纠结道:“我先前因为完顏彝向朮赤提供了错误的建议,他这段时间不会再听进去我的话了。” 托雷拍拍郭靖肩膀点头道:“郭靖安答,你不要自责,我们都没想到金狗中也有忠义的勇士, 不像两年前那样,都是胆小无谋的羔羊。” 之后,托雷领本部左路两万五千兵马先过渝水,一路南下直去河北东路河间府。 第154章 威震天下 第154章 威震天下 完顏洪烈其实十余天前便赶到了。 朮赤没有料到完顏洪烈领著水军精兵五千正躲在渝关之西角山之北的燕山山脉谷地中,修整早已备好的小船,坐视完顏彝的败亡。 所遣的哨骑均听令往中都方向去,探查敌军,並未往不易行军的群山之间去。朮赤亦非是要据守渝关,更没有在此地详细查明山川水势的必要,况且此前就地取材在渝关之北群山中伐木取石, 也没有金兵来阻,显然此地兵力仅有关中內城这几千人,並无余力分兵。 故而杨康领三万兵马將至平州西南方向滦州之地,朮赤得哨骑探马回报,便欲入关,埋伏於杨康必经之路碣石山北歼灭中都援军。 暴雨只下了三天转为小雨,此时归流入海水势已浅,过渝河时,他还与郭靖嘲笑托雷:“区区小河如何能阻大蒙古国铁骑?” 八万大军过半时,忽闻西面山中有轰雷声作响,朮赤大惊,只见角山所蓄渝水如天洪瀑泄奔流涌至。 “是退是进!?” 朮赤左右询问,眾人意见不一。这山洪或许是自然之威、或许是人为所致,若是前者那还好说,前后各散,待水退后再合军便是,不过错失了伏击中都援军的机会而已;若是后者,那必有金国伏兵,可糟了! 朮赤为中军之帅,果断道:“继续全速前进!!! 山洪转瞬即至,渝水两岸一片汪洋,令未传遍全军,已將朮赤大军断两截,其中更有三万余骑被衝散东流。 渝水漫漫,短时间是不能重新集结被阻断或散落的大军了,朮赤回望渝关,心道自己已带出来了三万前锋,难道敌不过中都来的那两三万援军吗? 当即继续向西,奔袭碣石山。 然后退守渝关准备拆屋造筏救援水中同伴的两万蒙军,眼睁睁看著水势渐缓后,远处山洪尽头涌出大量轻舟,將渝水中挣扎之人屠杀殆尽。 另一边,双向奔袭的杨康与朮赤於燕山南麓相遇,两方哨骑都早已探得对方行进动静,朮赤自特大蒙古国铁骑天下无敌,既然来不及设伏,那迎面交战他也无惧。 杨康则是崽用爷兵不心疼,这三万精兵都是完顏洪烈亲自著手组建的,所以才放心地交给杨康统领,不怕不来支援他亲自带领突袭的水军。 老洪也是有抱负的,並不甘愿仅当儿子风头的附庸。 但是完顏元帅、原王殿下的激励buff过於强大,他一声暴喝“全军听令!隨我衝杀!”,实在振奋人心。 排兵布阵、发號施令,都不用他来,只需要时不时长啸一声,使万军將士知晓他还在战阵之中、中军旗帜隨之而动,所有人的战斗意志都爆棚无比, 朮赤被重又逼退至渝水洪流边杨康围而不攻,並不想搞出一场背水一战来,自己手下这支金兵,即使是先前迎头痛击打的是顺风仗,依旧伤亡不小,对比蒙军的战斗力確实差距巨大。 他在等北面耶律楚材援军。 朮赤亦在等北面渝关援军,不过他清点各军后惨痛发现损失了不少精兵强將,连郭靖都没能撤回来。 试探性突围了两日后,渝水水势大降,完顏洪烈撤离了河面布防,朮赤在渝关守军的接应下, 退回河北。期间被完顏洪烈半渡又纵舟半渡而击损失不少兵马,但好在也將金国水军反杀了更多, 这让朮赤稍为宽心。 但很快他心中又是一紧。 是辽东来援吗? 不是,是耶律楚材的大军! 朮赤震惊得险些晕蕨! “他哪里来的这么多人!他不是只有万余残兵退去高丽了吗!?” “难道是从高丽借的兵马?不!不可能!这种鸟不拉屎的边远小国,如果有如此多的军队,怎么可能被蒲鲜万奴打得溃不成军!” 来不及多想,渝关城门都给他拆了、城墙也被他轰烂,哪里能防得住南北夹击? 东面是渤海,西面是群山,无处可逃。 朮赤没有选择北退,既然耶律楚材的旗帜出现在了北面,那便意味著辽阳府也已失守,退回去並无助力。他要继续南进,意欲凿穿兵力较少的完顏康,前往河东东路与托雷匯合。 如此惨重的损失,必须让金国补偿回来! 不过朮赤並未来得及突围, 既然蒙军已被合围,无路可逃,杨康便开始了斩首行动。 情势危急且渝关城小,朮赤在內城设置的营帐虽不多,但他吸取了铁木真的教训,並未將自己营帐设置显眼的亲卫把守。 杨康趁著夜色上了西门城墙墙头。 他取下完顏彝的头颅甚为惋惜,不过他只是从郭靖口中听说了他延阻蒙军、力战不降的事跡, 感嘆完顏洪烈竟也能得如此忠义之將。 他倒是不知完顏彝在异世后来,还有个外號,名震天下。正是金哀宗时期,率领忠孝军力战蒙军取得诸多胜绩的完顏陈和尚。 而忠孝军是由被蒙古俘虏的女真、契丹、回鹃、乃蛮、汉等部族逃俘组成,由於对蒙古有深仇大恨且俸禄极优,战斗力极强。 不过此间由於杨康早先將铁木真斩杀,迫使第一次中都之围匆忙撤军,完顏彝倒是没被俘虏回漠北,而因家破人亡之故,投军效力,受大缺人才的完顏洪烈看重提拔。 然后,世事无常,籍籍无名死於渝关。 城內守军已发现了杨康。 “有刺客!!!” “是完顏康!!!他只有一个人!” 杨康心道,我也不偷偷摸摸来杀人,我堂而皇之就这么出现了,朮赤你不试试能不能將我擒杀吗? 他高喝道:“朮赤!这是你唯一活命的机会!” “朮赤!你不敢试一试来杀我吗?” 於是,试试就逝世。 蒙军仓惶突围失败后,曲出、博尔忽、术彻台等核心將领都均死战不降,渝关南北战成了狭小的绞肉场,大多死无全尸,难分敌我。 最终还是金军靠著太子与原王督战与並战,凭藉人多势眾合围取胜。金军损失惨重,而蒙军降者亦眾,杨康阻止了完顏洪烈的简单杀俘处理,另有他用。 完顏洪烈得到了两枚首级,一个是完顏彝,一个是朮赤。一个被他收敛带回中都厚葬,一个被他准备传送至南京请陛下共赏。 太子奇谋定渝关,大破十万蒙军如此振奋人心的消息驛传金国南北,威震天下。 才攻破西京大同府,正准备继续向东劫掠中都路的窝阔台闻讯,当即决定改道向南,先取河东两路,迁回西撤。 大金国南京开封府文武百官隔黄河而观太子与原王威势震天、中都祥云笼罩,顿时纷纷蠢蠢欲动,从龙之功绝不能落后! 第155章 请父皇称太子为陛下 第155章 请父皇称太子为陛下 靖哥儿心慈手软提醒放走的托雷与哲別所领两万余兵马从河北东路一直杀到山东东路,又折道向西,掠山东西路、大名府路、河北西路与窝阔台察合台等军匯集,直把金国兵力空虚的黄河以北內地杀了个对穿。 完顏璟在南京路据守的大军渡河五万,尝试狙击托雷部眾,分润些战功,但也没捞著什么大的战果,反而自损过半,直把南京朝堂嚇得將过河大军紧急召回。 完顏洪烈回防中都后,不敢轻易分兵驰援各路战事,只令各路总管府募集签军自保,等其大军逐一来救。 这倒也没错,不然按照金军与蒙军的战斗力对比,分兵驰援定是个被各个击破的下场, 但各路地主豪强可等不及了。 手下的百姓再被徵集一波当签军去送死,田可没人种了!为何要去给城里的官宦权贵卖命送死,不如自己拿起武器保卫乡里。 自保,必须自保! 反正蒙古铁骑只攻一次,绝不恋战,只要挡住一次进攻就行!隨便他们祸害別的地方去! 於是,太子威名虽然声传南北,但还是挡不住各地人心离析的趋势,实在是因战事压榨太狠, 以及金国之治远不及乡里。 不过,由於山东东路的特殊性,杨铁心早就提前结寨自保了,待托雷一至,立马反应过来,领军拒敌,甚至他一个防御使居然唆使著山东东路总管府越州跨路追击托雷部。 府尹兼总管:“穆將军咱们没有调令啊!” 杨铁心:“如此大功,怎能不取?事后我儿婿自会补全!” 府尹兼总管:“干了!”老夫也想进步的! 於是,杨铁心暗中控制的势力出了山东东路,延伸至山东西路,触及大名府路......再往后, 其与耶律楚材驰救援军南北追击已匯合的窝阔台托雷大军,有胜有败,一直將蒙古大军逼退回西夏境內,將內患平定。 完顏洪烈闻名嘆道:“未料到一江湖杂耍卖艺的,竟有此般胆量、此般將才,也对,若不是个胆大的,当年如何敢在大兴府摆下擂台比武招亲?” 完顏洪烈又问:“康儿,你这穆岳丈倒不似黄岛主是个淡泊名利的,该如何嘉赏?” 杨康笑道:“擅自用兵,该与山东东路总管府一同斥罚。” 完顏洪烈提出赐姓完顏,这倒是完顏氏一贯用来笼络外姓功臣的做法,但念及赐姓之后改下不改上,穆念慈也得姓完顏,经杨康提出异议,便就作罢了。 杨康:“......”杨再兴若九泉有知..... 至於如何嘉赏,还得遣使至南京,由枢密院议定,至於出兵手续当然由都元帅给后补上了。 远在南京办公的枢密院诸臣也是积极联络太子,不联络不行吶,再不回中都,都元帅府都要上天了。 完顏洪烈一脸揪心地嘆道:“一来一回,久需月余,眾將士有功难以及时封赏,这实在令人寒心吶!” 杨康道:“当迎回陛下,奉为太上皇,由太子登基御极。只是往后要苦了爹爹了!大金国五京一十九路重担加身,何其操劳!” 康儿如此心意相通,完顏洪烈欣慰道:“有我儿辅佐,天下事皆易耳,爹爹不苦!” 在完顏洪烈亲赴南京迎回陛下的操作下,完顏璟没有选择兵锋相对,挑起金国內乱,而是选择了直接在开封府退位称太上皇。 泰和十七年,冬。 完顏洪烈於南京登基为金国皇帝,尊父皇陛下为太上皇、母妃元妃为皇太后。 进封太子妃为皇后,太子良娣为贤妃; 原王为皇太子,原王妃为太子妃,黄氏、穆氏、李氏、王氏(云)为太子良娣; 絳王、荆王、英王、寿王等王兄、文武功臣、勛贵皆有封赏。 次年正月初一,改元大安。 出正月,携百官、絳王等宗室还朝中都,太上皇仍居南京,坐镇河南。 虽然太上皇还有节制南京路兵马之权,但大伙儿都知道他这是彻底打算颐养天年了。 不过,完顏洪烈虽当上了皇帝、金国至尊,但仍然有三件心病未痊。 一个是皇后始终不愿归来中都,一个是辽东四路落於郭靖之手始终不从詔令来覲见,还有一个是黄河以北各路起义叛此起彼伏难以根除。 他心中嘆道:“大安元年,家国难安。” 完顏洪烈问计於杨康。 毕竟第一个心病是康儿的娘,第二个心病是康儿的义兄,不问他也没別人好问。 完顏洪烈先拋出第三个问题作为铺垫,这反而是他最不担心的,这些贼首若非趁乱取势,哪里能有什么作为,休养生息个几年便好了,当然若蒙古再来侵扰,这事也確实难办。 杨康表示这事很难,都怪废帝海陵王完顏亮,崇慕汉家文化,废除了剃髮易服政策,使汉人思慕南朝,迟迟不得归心金国。 “留头不留髮,留髮不留头!百年之后,皆为大金子民,谁人思汉?” 杨康语气挪输,心中却给完顏亮点讚,这小子把篡位夺朝把完顏宗室给屠得七七八八,甚至把女真祖庭上京城给平了,直接迁都中原,实在是大功一件,他的汉化政策也一直保留下来,使得金国文化昌盛但战斗力被一路削弱。 完顏洪烈听著也尷尬,在完顏亮之后继位的世宗完顏雍、太上皇完顏璟都是大力推行汉化的, 称“汉者共天下之言也”,贬宋国为南朝岛夷.. 效果有是有,但是吧,河北思辽、河南思宋,归心大金以为汉家正统的不足三分之一。 还不如直接如康儿所言!留髮不留头! 但如今积弊难返,来不及了。 完顏洪烈赞同感嘆,心道康儿果然一心为了大金国。他又將第一第二桩心事讲了出来,希望康儿援手处理。 杨康道:“这有何难?此三事,对我而言,易如反掌。” 完顏洪烈眼晴一亮,喜问:“太子有何妙策!?” 杨康笑道:“请父皇禪位,称孩儿为陛下,太后临朝、辽东归附、天下一统,指日可待。” 完顏洪烈瞪大眼晴看著杨康:“这.....这..... 杨康又笑道:“父皇陛下能舍天下至尊之位,只愿与娘归隱桃岛,此情至深、举世无双,娘如何能不感动?” 完顏洪烈沉吟,竟有所意动,不似作偽。 杨康一愣,不是,哥们儿,我开个玩笑,你还真考虑上了? 完顏洪烈心道,康儿既出此言,必是早有此意,朝中以赵秉文为首,支持他者甚眾,军中以耶律楚材为首,中都卫成之军亦有七成尊奉其令,若生玄武门之变..., 啊不对,中都城没有玄武门,他就是太子,没人能跟他抢得过皇位。 我並非他亲生父亲,若等他带兵入宫相问,还能有太上皇那般的好下场吗? 完顏洪烈纠结万分,我才当了三个多月皇帝,就要退位让贤了吗? 他小声试探道:“太子妃.... 杨康正色:“小琼已有身孕。” 无它,擦枪走火而已。 完顏琼精准把握住了空档时机,眼下他身边没別的女人在。 嗯......天天需要他用先天真气按眼保健操的梅师父不算。 至於慈妹,她在桃岛可太忙了,不单单要侍奉娘亲,还要照顾產妇、孕妇、婴儿、病人,虽有王霓、傻姑帮忙,但这俩都是干活儿不利索的。 而老黄在桃岛上看著这一大家子其乐融融,林雅待得不自在,他也觉不自在,年后便藉口送为林雅送行,一路又送到了终南山,在活死人墓安心钻研武学、逍遥了一段时间。 所以,慈妹的进度连人畜无害的路人完顏琼都没赶得上。 杨康没想到完顏洪烈真的答应了。 他本只是给老洪铺垫一下自己没有当三十年太子的想法,没想到老洪居然大方地只当三个月皇帝!? 联络赵秉文、耶律楚材商议、观察朝中动態后,並未发觉有诈。 杨康便坦然受之。 老洪啊,既然你如此深爱包惜弱、爱屋及乌完顏康,那可別怪我杨康提前完成过儿命书嘱託了这一场在中都的传位仪式比之南京简陋操办的场面,准备得浩大无数。 陛下与太子不谋而合达成一致,欲使天下皆知大金国大安皇帝完顏洪烈让贤与大金国太子完顏康。 不仅仅要让金国文武百官见证,更告於宋、夏、蒙古遣使来贺。杨康亦以天下第一的江湖声名,传令天下各大门派,八月十五来金国中都观礼。 虽是传位之日虽定在半年之后的八月十五,但完顏洪烈还是提前將朝政交给了杨康,以安人心。 也是安杨康之心。 完顏洪烈心道,康儿以完顏氏、大金国太子身份为基,於眾目之下接任为大金国皇帝,难道还能自己反自己,改朝换代,弃了大金国基业吗? 他捫心自问,嘆道:“久易生变。” 这朝堂上下,除了完顏宗室反对声颇多外,其余皆为太子歌功颂德,拥立之意,不言而喻。 待至八月十五,中都城南郊天坛早已修布置完毕,围垣三重,四面各有三门,中有圆坛,坛、垣皆以赤土覆盖。 金国群臣、各国外使、武林各派,皆聚集於此, 完顏洪烈身著宝服袞冕,於赤土之坛上祭祀祷告,言说太子完顏康德行、功绩远胜於己,救祖宗基业於危难、江山社稷於水火,若不早日传位於太子完顏康,使天下沐浴其恩德,实在有愧列祖列宗、黎民百姓..... 他说得大义漂然,能出现在这里的金国群臣也是深以为然。 宋使心中鄙夷道:“女真蛮夷,逼父退位之辈,果然报应不爽。” 西夏使者心中羡慕:“若使我国陛下能有此气度、太子能有此魄力,那可真是国家之幸了。” 蒙古使者面露不屑:“父不如子,真是个废物。那完顏康当了金国皇帝也好,没听说中原皇帝会如我大蒙古国大汗一般会领兵亲征的。如此英雄皇帝困守中都,是我大蒙古国的幸事。” 在场的江湖中人皆为门派之主或者高人侠土,没有不是耳自聪明的,故而位列较远,他们远远看著主持祭祀仪式的皆为全真教道士,心中不由震撼不已。 “那道士便是长春子丘处机吧?听说是金国太子之师,从小授其武艺!” “嘶......原来如此,全真教果真下得好大一盘棋!” “兄台,此话怎讲?” “待祭天祭祖仪式完毕,百官回朝拜见新帝,新帝既是全真教教主,帝师亦是全真教长春子, 那全真教岂不是成了金国国教?” “不对不对,我还知道一件秘事!太子殿下身边常有一位瞎眼使鞭的美妇,你们猜是何人?” “公孙谷主別卖关子了!咱们都知你与太子交情颇深,有何秘事若是能说出口的,赶紧给大伙儿长长见识!” “正是天下五绝之一,东邪黄药师的弟子,十几年前鼎鼎有名的黑风双煞铁尸梅超风!你们瞧,百官之前,那青袍老者,正是东邪!” “嘶......原来他们早已相识,我还奇怪他如何成了太子的岳丈。” “岳丈?东邪前辈是太子的岳丈???” “是啊,太子有一良娣为黄氏,正是东邪之女,你不知道?” 眾人纷纷窃窃私语吃瓜,再见位列百官之前的观礼者除了黄药师之外,还有一僧一弓一道,便也都认得出来,正是重又排了名次的天下五绝。 “正是天下武功第二至第五的东邪、西道、南僧、北弓!不过太子殿下却未自取天下第一的名號。” “太子乃中原之主,亦是全真教主,继承『中神通』之名也不错。” “不妥不妥,太子武功盖世,远胜中神通王真人!” “不如为陛下进献尊號为『中天北极紫微大帝』?” 眾人:“......”你马屁拍得太过了昂! 一看是谁,哟,是少林寺天鸣方丈啊?听说你与陛下相交莫逆,你怎么没混到百官前列去?华山论剑你是没排上名次还是没收到邀请哦? 天鸣认真道:“一切都说得通了,正是二十六年前,重阳真人以《九阴真经》布局,邀得天下汉人中的绝顶高手相聚,名为爭经,实为...... 说到此处,眾人纷纷侧耳倾听,天鸣也压低声音道:“实为,抗金!” 他又道:“全真教、桃岛均择一汉女所生的金国王子悉心教导,授其礼义、教其神功,助其夺嫡称帝,从此以后,金主世代为汉家子....:: “嘶!” 眾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是啊,不然九指神弓洪帮主如何能出现在此处? 有人疑问:“可是听闻当年五绝之一的西毒乃西域人士?” 天鸣道:“西毒欧阳锋,乃中原汉姓。只可惜其不明大义、行事不端,后来其欲抢夺真经,被王真人破了武功遁走西域,想必已经死了。你瞧,如今换成了『西道”周伯通,正是王真人的师弟。” 眾人纷纷抬眼看去,只瞧得见远处的周伯通、洪七公、黄药师、一灯的后脑勺,但祭坛之上的长春子丘处机,大伙儿还是能瞧得清清楚楚的,纷纷投之敬佩的表情。 真是辛苦长春子真人了! 而台上的丘处机忽感有些心虚不自在。 他还是觉得康儿欲行之事,过於激烈了。 咱们就按照当年在临安,你让黄蓉传话所说那般,徐徐图之、桃李代僵、篡位称帝、再复姓为汉,多好! 康儿啊康儿,你学什么不好,非学为师这气盛刚烈性子! 说什么汉人之天下如何能为女真嗟来之食? 绝不承受完顏氏宗庙之祭,也不必完顏洪烈相授君位,当以杨氏自取之! 师父!我杨康正名之际,正在此时! 丘处机心道,康儿啊,你再忍辱负重几年,待局势再稳妥些,就算不继承金主之位而自取之, 也好啊? “师父啊,我可以继续忍辱负重,可是天下黎民百姓实在忍负不了了啊!” “我若以完顏氏为金主,必受完顏宗室、女真部族各番势力裹挟,如何能施仁政,救我汉家子民?” “而且,久易生变。” 丘处机再回想起徒儿所言,看著完顏洪烈满面肃穆,心道,久易生变。 那就变在此时罢! 此时,完顏洪烈所念祷文已至尾声: “天人之望,非朕敢私,皇太子康文成武德、威伏四海,可即皇帝位。凡军国庶务,一听裁决......“ “太子,请上来接承接詔书!” 杨康出列道:“我不受此詔。” 眾人闻言,虽感觉太子用词生硬,但也並不觉得意外,三辞三让为古礼也。 蒙古使者听著宋使、夏使解释,觉得这是在脱裤子放屁。 但完顏洪烈心知自己並未与康儿议定有此章程,再见天坛下眾朝臣中耶律楚材与赵秉文面色如常,顿时明了事情或许有变。 完顏洪烈高声再请,杨康再拒。 第三次时,完顏洪烈心中思绪万千,只觉头晕目眩,他咬牙再请。 杨康上了天坛,走到完顏洪烈身边,轻声说道:“父皇,这是完顏康最后一声如此喊你。天下为重,汉民为重,我当以杨氏而自取。” “康儿......康儿.... 一完顏洪烈睁大眼晴,訥訥无言,他心中明了,事已至此,中都城中必然已被他控制。 不待杨康点穴,完顏洪烈眼晴一翻,已晕倒过去,跌靠在杨康肩头。 眾朝臣一惊,心道陛下这演技真是太逼真了,此番晕过去,太子是不得不將詔书接下来咯! 杨康將完顏洪烈及內禪詔书交给丘处机,环视眾人,朗声道:“我不受此詔!” 声声入耳,眾人清晰可闻。 眾朝臣顿时大惊失色不敢言语。 至於在场的江湖名宿,只有宋国来的那些未曾见识过完顏元帅威势的在悄然议论,但见其余人都默然无声,也渐渐不敢再说话。 杨康从袖中取出两物,一为僵老人皮面具、一为赤色鬼神面,眾人见之,不明所以。 他先戴上人皮面具,遥看枯木禪师、陆展元、朱聪等江南群侠,声色沙哑低沉,说道:“枯木大师、柯大侠,诸位同道可还记得杨某?” 柯镇恶被点名,感觉声音有些耳熟。 枯木面露惊色。 杨康再將新制的柳木彩漆面戴上,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听得一声惊喜高呼。 “是杨教主!!!杨教主没死!妹..... 隨著韩宝驹的呼喊,受全真教相邀来看热闹的江南群侠们纷纷附和欢喜。 但韩宝驹后面的话却沉了下去:“妹......没死......真好...... + 他汕汕看了眼堂妹,见她神色如常,心道难怪后来妹子再也不提杨教主了。 二哥也在摇著摺扇微笑,那也早知道了。 不过大哥却激动得直铁杖,太明显了,显然也是被蒙在鼓里。 ?丘道长也不知道??? 嘶......全真七子竞然只有马道长了解实情?! 相人如相马,韩宝驹悄悄观察地细致, “杨教主!!!” 江南群侠来者也就十几个,但此时欢呼雀跃得声势颇为浩大。 其余江湖人士听闻,也是惊异无比,难怪听说当时赵王府高手被明教教主全灭,原来是完顏元帅亲手所为啊!? 不对,是杨..::..元帅?太子?陛下? 赵秉文与耶律楚材对视一眼,也是面露异,心道陛下原来四年前便已在作谋划了!难怪当初与黄氏辩论什么汴河改道、华夷之別,陛下不以为意...: 杨康抬手虚按,眾人声,柯大侠被朱聪捂了嘴。 “我乃大云光明教主杨过,面刺宋寧宗赵扩而身死者,是我教光明左使余一剑。” 杨康解释了“杨过之死”的缘由,又道: “杨过亦只是我化名而已!我本名杨康!乃杨再兴玄孙!我母包氏因宋军无道掠民而以孕身委从金国赵王,瞩我为汉、育我成人!今日我欲以汉人之身、以杨姓而取天下,所谓天下大同,各族如一,眾爱卿、诸位同道,以为如何?” 江湖中人吃得此瓜,纷纷高声叫好! 眾朝臣中,汉人出身者或喜或忧,女真及少量契丹贵族怒目斥骂,呼喊卫士诛贼援救陛下。 有誓死效忠大金国的铁骨净臣骂道:“畜生!分明是陛下將你养育成人!要封你为太子!眼下更是要將我大金国江山社稷託付於你!你!你!你!对得起陛下吗!” 或许是开头骂得痛快,但马上意识到没有杨康,完顏洪烈也当不了皇帝,这老头儿“你你你”之后,也晕了过去。 杨康正色道:“若无我,金国完顏氏早於四年前为蒙古成吉思汗所亡矣。” 此言一出,蒙古使者骄傲昂首,高声相和:“杨皇帝说得对!我大蒙古国早把你们金国女真杀得屁滚尿流!” “闭嘴,听我说话。” 蒙古使者低头。 杨康道:“若无我,赵王完顏洪烈如何能称皇帝?” 完顏洪烈听著自己的名字幽幽醒来,幽怨地看著杨康,嘆道:“康儿,何至於此,你还姓完顏、依旧当大金国皇帝,可好?” 眾人:“ 此时,群臣中走出来一人,眾人见之,认出来是太子良娣穆氏之父,穆易。其以扫平山东两路、大名府路等叛乱及追击蒙古大军等战功,升任为山东东路兵马都总管兼益都府尹,此番正因其岳丈身份而至中都,再受封赏。 眾人疑惑,难道是他是因前程不明、权势將消,来劝太子? 这.::::.这如何能劝得啊?覆水难收矣! 见穆易出列,更引出不少大金国忠臣连著他一起骂,狼心狗肺、狼狐为奸。 赵秉文听著看著,觉得差不多了,与杨康、耶律楚材对视两眼点头。 然后这部分跳將出来的大金忠臣被耶律楚材下令拉走,无论是在辽东或者回到中都,他一直致力於清除军中异己的工作,效忠大金国的下去,效忠元帅的上来! 杨铁心行到天坛前,已除去大金国青衣红裳祭服、冠帽,其余人不少人也有样学样,跟著除去金国服饰,欲与杨铁心一同为杨康劝进! 继承金国大统,与改弦易辙另立新朝,哪个能获利更多,他们瞬间都明悟得清楚! 杨铁心激动道:“康儿,我本名杨铁心!曾祖正为岳武穆部將杨再兴!我失散的妻子亦是姓包!你是我的孩儿啊!” 眾隨臣:“???”不是,哥们儿,疯了吧?你国丈不想当了也想蹭著想当皇帝??? 杨铁心休养了四年,面容不再沧桑、武功兵略有所长进,就连配合起来杨康,终以本名示於世人的真情流露,亦演绎地栩栩如生。 且不提別人的反应如何,完顏洪烈心中如遭雷击,又昏了过去。 > 第156章 完顏洪烈之死 第156章 完顏洪烈之死 杨铁心认子事小,劝陛下上进事大。 见得杨康与杨铁心已续了父子情谊名分,杨铁心將完顏洪烈带下天坛后。赵秉文带头,领著一眾已除去金国祭服的文武百官,上前劝进。 杨康看了看被押走的大金忠臣,推辞道:“喉!我虽然有取代金国的意愿,但群臣都思念前朝,一定是我的威望与德行还不够多,不能使所有人都信服。” 群臣再劝:“中都城中所有人都对陛下唯命是从,绝对没有奸侯小人心怀前朝。金国失德,陛下改朝换代,正是祗顺天命。” 杨康再辞道:“我只听到了群臣的心声,尚不知天下百姓的意愿。如果只是以一城一路而建立新朝,或许会遭受天下人的笑。” 群臣又劝:“陛下手运璣衡,躬命將土,夷奸究,刷盪氛昆,化通冠带,威震幽遐,天地合德,日月贞明,天下无人不服、无人不敬!陛下何忍弃黎民百姓於不顾啊!” 杨康没有推辞,表示暂称天下兵马大元帅,待诸路兵马总管府归诚,黄河南北都定,再行建元立国之事。 群臣高呼万岁。 三日后,中都路已定。 女真贵族势力全部被赵秉文与耶律楚材清洗乾净,让杨康无言以对的是,大金忠臣中,契丹人竟比汉人还要多,这倒是让耶律楚材见著赵秉文甚是尷尬。 杨康坐镇中都,继续由耶律楚材领中都路兵马、杨铁心领山东东路兵马,荡平诸路起兵反抗的女真贵族。 用战不多,绝大部分州府都是传而定。只是遗憾一些女真贵族或者地方汉人豪强,面对蒙古铁骑时没那么硬气,如今得知金国將再为出身为南朝宋国的后人一统,竟反抗得激烈起来,大约是怕被清算。 杨铁心魔下出身江南的大將张三枪倒是没清算的想法,反而是山东地区支持杨铁心的世家大族一些將领,杀得最狠,全无孔孟仁义胸怀,一点不给投降改过的机会。 半年后,金国十九路中,除南京路依託潼关黄河山川天险未失之外,其余十八路皆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所取。 完顏璟在开封府並未敢復称皇帝,而是以大金国太上皇的身份传造討逆,以作挣扎。 但效果不太行,此前屯守黄河防线的精兵因其退位,大部分已被完顏洪烈带走北上,成守关外,只留了小部分给太上皇安心养老。 完顏璟紧急在南京路徵发签军,沿黄河防守,更遣重兵据守潼关。 但潼关守將降了。 但耶律楚材依旧按兵不动,占据潼关后並未擅入,而是等了十日,待杨铁心的东路大军匯集, 请其先入,直取开封府。 完顏璟被擒,杨铁心等收兵还朝。 “行了,你俩一个是前金国皇帝,一个是今元国皇帝,打一架吧,谁打贏了谁有理。” 杨康制止了完顏洪烈与杨铁心的骂战。 他又当上了太子。 不过这回並非是大金国太子,而是大元国太子。 身为岳父的老黄提出“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乃统天”“元乃乾德之首”的乾卦之说,立即引得以赵秉文为首的眾朝臣纷纷赞同。 谁不知道“天下兵马大元帅”最为宠爱原太子良娣黄氏啊!? 连元帅曾用过的化名“杨过”都赐予了长子,更是早早赐字“无咎”!乾卦亦曰:“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 眾臣纷纷附和黄药师。 虽然张三枪悄悄跟杨康嘀咕了一回“不如立国號为『明』”,但杨康让杨铁心拿主意,杨铁心还是更为尊重黄药师,选择了“元”。 杨康倒是无所谓的,就算后面两三百年后来个“大明终始,六位时成,时乘六龙以御天”,只要肉烂在锅里,都行, 於是杨康以父领军有功、一统黄河为由,推举其先当皇帝,建国號为“元”,志以再统长江南北,使天下归一。 滯留了中都大半年的宋夏蒙三国使者亲眼见证元国建立,也是咂舌,这杨元帅是当太子当上癮了?明明两次能当皇帝,非要把养父、生父推上位? 杨康:我要是当了皇帝,还能隨便跑出去浪吗? 原大金国原王府中。 完顏洪烈双目赤红地看著来杨铁心,他觉得自己如今的封號,绝非是康儿授意,都是这个幸运的村野匹夫恶意所为! 当今元国,曾经原王,其实一脉相承,康儿对我並非薄情寡义啊!他只是对天下汉人之爱,更甚於我而已...... “杨铁心!何敢辱我至此!!!” 元国之立,並非金国禪让,故而直接削去了完顏洪烈皇帝尊號,贬为重昏侯。 以及完顏璟的太上皇、李师儿的皇太后尊號,亦去,完顏璟贬为昏德公。 其余及早投降未作抵抗的完顏宗室,皆去爵位,贬为平民,监视圈住。 昏德公、重昏侯正是宋徽宗、宋钦宗被俘后金国赐予的爵位封號。 这確实倒也不是杨铁心的主意,他虽也愤慨靖康之耻,但远不及黄药师。 是老黄的恶趣味。 虽然老洪怪错了人,但令出於上,杨铁心没有推,反而和完顏洪烈对喷起来。 昏德公完顏璟拉著重昏侯完顏洪烈,劝他性命为重,不要衝动,但完顏洪烈自恃有杨康敬爱, 住回了原来的王府,除了不能出府,其余奉养等物一切照旧。 他见著杨铁心实在气愤不过。 身为穿越者的杨康说道:“打一架吧,皇后將归中都,再不打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杨康又对杨铁心道:“爹你已为大元皇帝,娘若与你相认,应只会欢喜。却不可使娘再见重昏侯,若使她多生愧疚,指不定要自不欲活。” 完顏洪烈闻言先是惊喜,后又揪心皱眉,问道:“惜弱......要回来了吗?!” 杨铁心怒斥:“你也配喊惜弱!?” 完顏洪烈没理村野匹夫,心道康儿这是话里有话,康儿是一直有许多心眼儿的......遭遇背刺后,完顏洪烈吸取教训,一直把杨康对他说得话,加以无数揣摩分析理解。 他心道:“惜弱哪里会因我而生愧疚?她只会因杨铁心未死却委身於我而愧疚罢了......惜弱若再见我,忆起这二十年来种种,以惜弱的心性或许真会因难以面对杨铁心而自杀...... 完顏洪烈面对杨铁心,大笑道:“我昏蛮夷也,抢来的娘子,如何不能直呼闺名?” 杨铁心近前,熄了怒火,直视完顏洪烈道:“你敢再抢一回吗?” 完顏洪烈坦然道:“当年金宋为敌,我在宋境夺宋人美妻、害宋人性命,手段虽显阴私,却也无错!今日惜弱为大元皇后,我乃大元重昏侯,若再抢,非义也。” 杨铁心正色道:“你不是重昏侯了,亦非大元子民。” 完顏洪烈除去恭迎皇帝的冠服,丟在脚下,喜道:“那大金皇帝倒要討教大元皇帝手段了!” 杨康看著眼皮一抖,老洪这是自寻死路啊? 眾人散去。 昏德公府中后园內只余杨康、杨铁心、完顏洪烈三人。 完顏洪烈持剑,看向杨康,留恋道:“杨康,我若不敌,不必救我。” 完顏洪烈心道:“我若不让杨铁心痛快了,惜弱將来必不能够心欢。重归之妻,如何能没有芥蒂?他这村野匹夫又不是圣人!” 见完顏洪烈听懂了自己的暗示,却一句求生的话也没说,杨康有些不忍,回心转意,欲劝其直接认输。 “老洪啊..... “杨康,你娘为我所夺,我与你从源头便无恩义!你为了你爹爹处心积虑至此,不就是要他亲手报了血海深仇吗?事到临头,如何能心慈手软!?” 行吧,杨康也不是完顏康,心软只是一瞬,他尊重老洪的活法,纯爱了二十年也不容易。 完顏洪烈提剑砍向杨铁心,气势汹涌,可惜武艺平平,杨康传授给他的《瑜伽密乘》他並未好好练习。 杨铁心一枪將他拍倒在地,完顏洪烈抬头欲起身,一只满是锈跡的枪尖停滯在他面前,红缨垂落,遮了他眼。 “呵,你输了,完顏洪烈。若非你当年恩將仇报,你也不会落得国破身亡的下场!” “是啊,我输了......我从来没贏过你......杨铁心!“ 完顏洪烈一把抓住枪桿,起身一挺、双手握持捅入腹中。 他嚼著呕出的鲜血颤声道:“杨铁心......你贏了......贤妃也是你的了......你可別不敢要!” 杨铁心愣了一下,想起来完顏洪烈说的贤妃是何人,他还有个养女完顏萍。 “放心吧,完顏洪烈,我非昏蛮夷。” 完顏洪烈“”笑了两声,回首看向远处牛家村茅屋,好似包惜弱还独居其中....: 他原本紧握枪桿的双手无力鬆开垂落,入腹的枪尖外六寸处,显露出原本刻著的“铁心杨氏”四字。 无力支撑的尸体將受了杨铁心大力一击且早已朽坏的枪桿齐腰进断,重重倒下。 杨康心道,若是老铁逃脱无望举枪自杀,还有包惜弱追隨,老洪你却是没这般痴心人了。 一个月后。 与世隔绝、含弄孙的包惜弱至中都,入城方知自己是来当皇后的。 第157章 命书此页成 第157章 命书此页成 元国建立后半年。 杨康发觉过儿在命书中的第三项瞩咐已然完成了。 “成为大侠为杨康正名,可得玄铁剑法一甲子经验。” “都不用一统天下的吗?看来我杨康这一年是声名远扬啊!” 杨再兴玄孙受宋金勾结迫害与生父离散,为金国赵王养育成人后居然成为威震天下的金国太子! 最后竟拒绝继承完顏氏大统,而是与亲生父亲杨铁心相认!灭金建元! 过於离奇的故事,其流传速度实在是快得难以想像,其中更夹杂著杨康化身明教教主力护武穆遗书、青萍剑大侠解救江南受拐妇女的传奇事跡,更是被江湖武林、市井街坊传扬的活灵活现。 东宫。 三岁的过儿说话已经很利索了。 杨过拿著一柄小木剑,要和他爹的玄铁重剑比试。 “过儿,喊爹爹一声大侠,爹爹便教你玄铁剑法!” 杨康拄剑昂首,骄傲无比。 粉雕玉琢的小杨过毫不犹豫连声喊道:“大侠!大侠!大侠!” 多出来的两声算他送的。 “哈哈哈!好过儿!爹爹爱你!” 虽然异世过儿所赠玄铁剑法一甲子经验对於如今的杨康来说只是锦上添,但能將过儿的瞩託全部完成便好! 命书方为根本。 他已可以离开此世寻找下一页命书残页去了! 但是.... “学什么玄铁剑法,丑死啦!过儿,到娘这边来,我教你六交无形剑气!” 黄蓉叉著腰吐槽杨康带偏儿子,如此美貌的过儿如何能用一点也不瀟洒的玄铁剑法呢!? 臭师侄,跟雕兄打架就悟出来这种不好看的剑法,还是爹爹好! 黄药师自华山论剑之后,结合灵鷲宫藏书中失传的连山归藏之易,与一灯论武所领悟的一阳指奥妙,更得其关於六脉神剑的启发,潜心研究下,虽未能將十二正经如何用至阳之力的指力贯通上千大小穴位的法子琢磨通透,但却基於东灵子岱宗如何剑法的理念,搞出来一套“六交无形剑气”。 很是適合內力磅礴又通易经的黄蓉来使。 李莫愁觉得有个天下第二的亲爹真好,她眼下正抱著两岁的儿子,羡慕旁观。 杨二郎大名杨迈,显然是杨康按著“过”字顺延著隨口取的,这就让李莫愁很不高兴。 杨过眼巴巴地看著李莫愁走了,虽然已经断奶了,但他对李莫愁还是很亲近。 他提著小木剑被黄蓉远远拉走了,免得被杨康与雕兄的打斗波及。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骤然而得一甲子经验的玄铁剑法把雕兄拍得头晕目眩,嘎嘎乱叫疑惑他怎地练得比独孤求败还要厉害。 可惜雕兄口不能言,杨康不明其全意,只知雕兄在夸他,若知全意,杨康还得再在心中夸夸异世的过儿牛逼。 跟雕兄练完剑,杨康又去找了王云与王霓。 王霓毕竟不是傻姑那样真的痴傻,与姐姐相处日久,后来也发现了她的异常,得知她的真正伤势,然后便一直侍奉伺候著姐姐,寸步不离。 到了晚上,未留宿云霓所在寢殿,杨康去了穆念慈处。 慈妹与包惜弱一同归来中都后,受封太子良娣之日,满心欢喜地將身子交给了康哥,如今已有五个月的身孕。 杨康这夜来得晚,便是不准备走了。 小师叔的大郎、情仙子的二郎都很调皮,而和亲小姑奶奶的三郎却十分乖巧,杨康认为是完顏琼孕时一直在身边,三郎常受他棍棒教育,故而出生后乖得很。 所以慈妹也需加强辅助指导。 许久后,杨康唤来侍女进罗帛、具香汤,洗拭整顿。 杨康忽然心中一冷。 我天下第一,武功这般高又有何用呢? 若按照命书之示,即使追寻下一残页而去,亦非肉体凡胎超脱,虽能將这一世机缘有所留存, 但区区凡俗武功哪里能比得上命书穿越时空的力量? 这得是神仙了吧? 普通神仙还不行,怎么著也得三清四御五老了吧? 可恶,天鸣个老禿驴居然敢给我上“中天北极紫微大帝”的尊號!?若此世真有这般神仙,岂不是妄自尊大得罪大神? 不过......似乎也没什么关係,紫微大帝降世救民的传言传得久了,也没什么异象反应,此世大约是真无仙神。 若能在此世修仙超脱就好了......兴许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大理的长春不老泉、起死回生的神照经、天人化生的葵宝典、罗摩遗体、侠客岛上的太玄经......这些玩意儿能窥得一丝机会? 杨康捨不得小师叔,前世没谈过甜甜的恋爱,今生反而享受到了纯爱萝莉亲手养成的甜蜜。 想著小师叔手掐指诀对著自己使六无形剑气嘴里还配音“biubiubiu”的画面,杨康当即露出会心一笑,我教得可真棒啊! 和穆念慈双修开小差想黄蓉,立马被慈妹抓著了。 “康哥......你......心里没有我.... , 无上瑜伽密乘放大了所有的念头,穆念慈痛哭出声。 杨康:“. .”我吃饱了撑得在思考人生意义! 这些玩意儿,把南宋、西夏、大理全都灭了,犁地三尺找个几十年找不到?全力发展航海业, 区区南海侠客岛会发现不了? 把过儿他前妈都给弄哭了。 杨康当即抱著穆念慈安慰,连声直道“好姐姐”才把她哄好。 穆念慈抹了眼泪,面色羞红依偎在他怀里,小声问道:“康哥,你说我这会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都行啊。” “哪里都行,我看你见著三郎並非那么欢喜。” “我故意的,好让有些人別存著唆使小琼和三郎的念头。” “哦......我却也不能生个女儿.. “怎么?好姐姐也想有个儿子当皇帝?当皇帝有什么好?你瞧你爹这皇帝当得多辛苦?” “那也是你爹!”穆念慈了声又道:“我却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若是个女儿,將来出落得还没有大郎、二郎好看,那也太丟人了嘛!” 杨康:“ :.:”顏值焦虑已经延伸到下一代了吗? 虽然不是很理解,但尊重。 “好姐姐,咱们一起练功,必定能打出个乖儿来。” 穆念慈:“ 2 六年后。 杨康得到了欧阳克藏身所在消息。 这消息並非是巧帮传来,而是从宋国户部尚书岳珂处得到的。 而岳珂冒险遣使密报,是因为史弥远之死。 史弥远虽为宋国权***相,但他却甚为看重岳飞之孙岳珂,在杨康夺金之后,他顿时明白为何当初的金国赵王世子完顏康如此欣赏馆伴使岳珂,赠以厚礼结交,资助岳珂及其妹岳瓔收集岳飞遗文而成《金佗续编》了。 原来是杨再兴玄孙,有著岳家军的香火情在吶, 故而这些年间,两国一直以同为汉种、兄弟相称,赵宋为弟、杨元为兄,这是史弥远主持缔结的盟约。杨康杨铁心的建国宣言虽然號称要天下一统,但也不急於一时,北地凋零,辽东更是荒芜,急需休养生息。 史弥远也无意北伐、收復两京,反而刻意结交,多有传递消息。 但是史弥远死了,还是非正常死亡。 岳珂当然不知道有欧阳克这號人物,而是令密使找上杨康,直言宋主赵询情况危急,需要天下第一高手、大元太子解救! 杨康原本心想,以史相滔天权势,废立宋主並非难事,宋寧宗赵扩收养的儿子、当今宋主赵询能有什么情况危急到连史弥远都死了? 岳珂密使表示,官家受奸妃余氏蛊惑,大肆启用阉人行缉事特查,不经问罪,只凭心意,擅杀百官! 有江南豪侠义愤填膺,欲趁奸妃出宫之际將其除之,没想到那奸妃武功高强,江南群侠不是敌手,皆命丧当场。 杨康心道,赵询杀史弥远那他也不冤嘛,哪个皇帝不想掌权,任用太监滥杀权相党羽大约是实在受不了撕破脸了,赵询又不是赵扩那个傻子。 嗯......赵询杀主和派的话,意思是要对元用兵了? 等等,奸妃余氏?启用阉人?武功高强? 杨康脑袋冒出许多问號。 “你可知九指神弓洪七公?” “天下第五的北弓亦身死大內。” 岳珂所遣密使愁眉苦脸。 杨康:“....”难怪巧帮没传来消息,帮主没了又陷入內乱了? 杨康不得不相信其中无诈,因为岳珂派来的是他亲妹妹,正是当年那个从临安城里骑快马至税亭向她哥报告家里有钱啦的那位英姿讽爽的寡妇。 当年岳珂还以为自己是色中饿鬼,警告自己別打他妹妹主意,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岳瓔还未再嫁......跑这来送紧急情报了。 “太子!太子!你怎么如此无礼看我?我练过祖父神拳散手的!” “啊?听......放心,本宫当提兵百万,入南朝,清君侧!” 岳瓔:“???” 杨康:“想必是岳元帅在天之灵,佑得我等岳家军后人,得此良机,报此大仇!” 杨康將此事与杨铁心讲了后又召集重臣商议宋国局势將变的应对之策。 枢密使黄药师老夫聊发少年狂:“灭宋!为岳元帅报仇雪恨!” 第158章 欧阳克之死 第158章 欧阳克之死 耶律楚材瞥了眼岳瓔,对这女子还有些许记忆,问道:“岳尚书为何能免遭毒手啊?” 当年咱们都还只是五六品的小官,你还在筵席上嘲笑我是哑巴,此时你能倖免於难,莫非也是当了哑巴? 岳瓔不好意思,低头道:“兄长生財有道,为官家看重。” 与史弥远重用的理由一样,维持和平要钱,打仗也要钱。 杨康心道岳珂受了老黄一笔巨额贿赂,是钱出心得来了? 一个月后,临安大內皇宫,福寧殿顶。 欧阳克被八人围住,无路可退,但他好整以暇,自信十足。 葵神功我已大成,逆转阴阳、天人化生!能得如此神跡,世间还有何人是我对手!? “杨康,你堂堂一国太子,你还亲自行刺?” “怎么,你不服?当上赵宋贵妃才几年,这就忘本啦?咱们江湖人士,报仇讲究个亲自动手, 你摄赵询挑起两国兵锋,这可不对。” 宋主赵询身著单衣被黄蓉拎著手上,虽瑟瑟发抖,但还是嘴硬道:“杨氏本为宋將!取金却不归宋!反而屯兵向南、威逼岁幣!狼心狗肺之辈,我恨不得杀之后快!何须贵妃挑拨!?” 黄蓉怜悯地瞅了赵询一眼,道:“你的贵妃本是个男子,叫做欧阳克.....: 赵询:“那又如何!?” 眾人:“???”早闻宋主自孝宗后歷来不似人君,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欧阳克看向黄蓉,深情款款,如泣如诉:“黄姑娘,你杀了他吧,有你在,我瞧他一眼便也觉得好噁心。我委身於他只是为了能取灵丹妙药源源不竭,为我天人化生而已,如今终究是成了!我虽成女子阴身,但爱慕你的本心却从未变过......黄姑娘......你別当甚么劳什子太子妃了!来宋国吧!皇帝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我辅佐你当皇帝!这天下都是你的!” 赵询如丧考姚:“ 你为我出谋划策除奸相、掌皇权,鼓励我收復两京、攻下中都,一统天下成就不世功业,难道只是为了人家的太子妃??? “怀!神经病!噁心!” 黄蓉满脸嫌弃,抬手便是一道最为凌厉的上交杀剑剑气直奔欧阳克眉心。 可惜她劫持著赵询离得最远,用的还是六交无形剑气中威力最强距离最短的一式,间不容髮地这一偷袭,欧阳克虽不避不让,但也未给他造成多大的伤势。 “康哥哥!快杀了他!” 杨康、李莫愁、张三枪、周伯通、丘处机、黄药师、梅超风、瘦身成功能飞的雕兄,八大高手循黄蓉剑气而动,齐攻欧阳克。 欧阳克眉间浸染出一道血痕,不怒反喜:“黄姑娘!好剑法!此招本可杀我,你却放过了我, 我好开心,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做什么都愿意.... , 黄蓉:“......”神经病啊!我只是剑法没练到家而已! 李莫愁:“???”你怎么学我说话? 欧阳克见得七人一鸟齐攻,傲然不惧,张狂大笑道:“区区凡夫俗子,如何能伤得了我!?” 欧阳克提剑直取杨康,身法飘忽,迅疾如电。 轰! 司命神剑被杨康玄铁重剑砸断欧阳克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破剑式未能一击破敌在他意料之中,但圣火令所铸的司命神剑被杨康直接砸断了??? 他欲退,內有黄药师等人围攻,外有黄蓉剑气挥洒封住所有方位。 十息后。 杨康看著被自己砸成破布娃娃奄奄一息的欧阳克,无奈道:“天人化生,也不过如此,就算变成女人了,也还是人吶!” 擒赵询、追欧阳克再至將他重伤降伏不过短短半盏茶的时候,福寧殿外,已被紧急而来的数千禁军团团围住,更有內侍省一眾高手虎视,其外更有大军源源不断来救驾。 “这七八年你练成了葵宝典的天人化生,我倒也没閒著。教你看看,我的天人之境是何等风景吧。” 趴在福寧殿屋顶上狂吐鲜血的欧阳克露出迷茫又期待的目光。 杨康再运玄功,全身气劲充盈飘荡,他挥手將玄铁重剑向殿外掷下,直指其中救驾声色最为尖利的老太监。 老太监以为是掷剑为暗器伤人,便推掌环手欲取剑反嘲,但没想到剑势势不可挡,直接穿膛而过,隨剑而至肆虐狞的剑气直接將他撕得粉碎! 只闻得一道金石交击之声,以剑击之处为中心,一圈一圈被携剑而来的真气轰然击飞迫退,殿外人潮如浪翻涌,无不骇然。 全身已被轰得散架的欧阳克还顽强未死,呢喃问道:“这招......什么名字...... “名字?没有名字,普普通通一招飞剑而已。” “可以让......黄姑娘...... , 梅超风一鞭子抽爆了欧阳克的头。 她翻了个白眼,亲眼亲手为二弟子报了仇。王云年前臟器急性衰竭、病重已逝,临死前哀求將自己的眼睛送给师父,黄药师应了下来,为徒弟与徒孙做了手术。 只是略微可惜的是,梅师父受铁骨錚錚柯大侠影响,比拼硬气,两三年前便停了眼部经脉的梳理润养,这换眼手术效果较差,虽已復明,但目前还是类似个高度近视。 当初柯大侠拒绝了杨康也要给他换眼的提议,直言即使取恶人之眼而为己用,自己亦是为恶, 绝不可以! 至於梅超风提出的活买之说,更是被柯镇恶喷得体无完肤,梅师父一气之下便也不治了。 但最后还是抵不住徒儿哀求,她想留一双眼,再看著妹妹、看著师兄... “狗贼!真是污了我的鞭子!” 梅超风冷哼一声,將取自梁子翁药蛇的赤蟒鞭丟弃。 有赵询在手,福寧殿外重整旗鼓的一眾禁军並不敢擅射弩箭,殿前司等高手得了太后明確旨意后,皆奋不顾身来救赵询。而內侍省则更加疯狂,早在殿前司高手来之前,便葫芦娃救爷爷似地来送死。 有殿前司侍卫欲拔出玄铁重剑为己用,却被通体一铸的剑柄將手心烫出焦痕。 “三枪,要亲手杀了赵询,为你师父报仇吗?” 眾人暂未离去,边阻挡大內內侍、侍卫来救皇帝,便商议如何处置。 听得杨康此问,张三枪先是惊讶,又摇头道:“师父死得其所,杀他的是赵扩,赵扩也被师父嚇死,我不找后面的皇帝报仇。师父的遗志是让天下汉民亲如一家,人人都能吃饱饭,殿下若能收復南朝,我足矣告慰师父啦!” 我是太子的部將,我越短代杀宋国皇帝?不想活啦?我又不是傻姑。 杨康点头,跃入殿下人群中,取出玄铁重剑。 眾人纷纷后撤数十步! 杨康声如洪钟,传扬大內:“我乃元国太子杨康!元宋乃兄弟之邦,本有互助之义!我闻临安大內妖孽滋生、奸侯横行,蒙蔽宋主、残害忠良,故而不远万里来此行侠仗义惩奸除恶!贵妃余氏本名欧阳克,原为男子身,自阉入宫、练得邪法..... 2 被黄蓉提在手中的赵询面如死灰。 杨康取剑回了福寧殿屋顶,还在宣讲宋主事跡,从赵估到赵构再到赵询批得一无是处,大殿下一眾弓弩手似是得令,齐射弩箭..... “就算留个昏君给宋廷,但这个也太离谱了,必然还是要被士大夫们废掉,重立新军。” 还是带走当作宣传招牌用好了.::: , 箭声追人,禁军士卒涌出大內,殿前司连同侍卫司高手追出城去,而內侍省太监则一路穷追不捨,被斩杀殆尽。 三年后,宋亡。 皇太后杨氏携宋主赵的出临安城降元。 杨康与大功臣岳珂乔装便服走在临安御街閒逛,临安繁华依旧,即使皇帝换了姓杨的也只是打杀了一批旧宋权贵而已,並不影响这百万人生计。 春风楼歌舞如昨。 黄蓉忽然想起来一事,问岳珂道:“十一年前,康哥哥从襄阳写了一封信驛传与你,可有收到?” 岳珂捻了捻鬍鬚,將回忆良久,並未想起来有哪一封是从裹阳来的。 “当年春风楼有一名妓,唤作苏盼奴..... 杨康如此一提醒,岳珂便想起来,说道:“是脱籍之事!” 黄蓉皱眉:“你该不会也不以为意,没办成吧?” 岳珂惭愧道:“臣当年著手去办时,苏盼奴已於半年前病重亡故,后来臣找到其妹苏小娟详问缘由,方知苏盼奴是相思成疾,久病难治而去。” 黄蓉一呆,心道自己当年果真是误会苏盼奴,她讲来那么多討好勾引耍弄男子的手段,到头来她自己真也深陷其中。 “那岂不是与远在囊阳的赵不敏前后脚同去了? 岳珂答道:“正是如此,后来赵不敏之弟与苏盼奴之妹將他二人合葬了。” 杨康只是轻声一嘆,不再想听这些悲欢离合。 黄蓉心道不枉二人深情如此,只是日月逝矣,岁不我与。 她脚凑到杨康耳边轻声道:“咱们把活死人墓里的寒冰床弄出来吧?多睡一睡,我能老得慢些。” 已是一儿两女孩儿妈的小师叔成熟韵味尽展,当面对杨康依旧如往常小儿女姿態,这凑著说悄悄话的风情,一瞬间直把隨从侍卫看迷了眼,然后再不敢多瞧。 > 第159章 我的龙女小姨母 第159章 我的龙女小姨母 黄蓉与杨康最为心意相通。 她察觉到好师侄自当了大元太子后,与爹爹正往相反的方向在变化。 爹爹不再痴迷武功,反而对领兵打仗、治国治民热情无比,將他毕生所学,全运用於朝政民生实际..... 而好师侄却不一样,对世间权势表现的越来越不屑一顾、不感兴趣。她想,若非陛下无子,好师侄说不定连太子都不想当了。 她觉得好师侄想长生不老当神仙。 可是你连皇帝都还没当呢,怎么就想这事儿了呢?虽然好师侄实际与大元皇帝无异..., 闻言,杨康点头道:“那咱们便往终南山去一趟。” 黄蓉喜道:“好呀!” 这段时间,好师侄入主宋国皇宫,得了好几门武功,研究得颇为痴迷,自己才把他拉出来找岳珂作陪散心。 本来她不以为意的,但偶然见著其中一门便是《葵宝典》,这可把她嚇了一跳,立刻左摸摸右摸摸再试用,方才放心下来。 还好有人替好师侄先试验了这葵神功练到所谓天人化生之际,也不过尔尔,不然指不定好师侄真想试试。 杨康笑道:“蓉儿,我就说只当太子的好吧?不然怎么和你天南地北地瞎跑?” 黄蓉娇嗔道:“还不是有人觉得陛下有另立之意,说我爹爹閒话!以为他一把年纪了忙活来忙活去,都是为了外孙铺路!” 杨康摇头,老铁失心疯了才有越过我的想法行另立之事。他也是个狠人,当了皇帝也不再纳后妃,甚至连老洪送的贤妃也是碰也不碰,只养在后宫,让她安心照顾女儿,还让完顏萍改了汉姓为杨萍。 老铁与包惜弱也再未育有一儿半女,他心知国本在於杨康。 靠得近的岳珂眼观鼻鼻观心,装聋作哑,心道当年那位狂士黄岛主胸中才华抱负终於能有所施展,也真是可喜可贺。 只是以黄岛主的性格,在官场上恐怕得把所有同僚都给得罪个遍吧? 还好他年纪大,不然下场还真不好说..... “岳相,岳相!?” 黄蓉把陷入沉思的岳珂唤回了神,连声告罪。 “今晚便去你府中用膳如何?令妹或许很想念太子殿下呢。” 岳珂:“.....:”黄姑娘你这么大声说话干嘛!没有的事!你这张嘴尽会胡扯! 他看到身边侍从忍不住吃瓜的表情,感觉临安城又要传出些风言风语了! 杨康早已研究过《玉女心经》的奥妙,也与李莫愁同练过,心知这並非是超越了《先天功》 《瑜伽密乘》的养生功法,即使有寒玉床辅助,也不过是增强內力、缓衰养顏而已。 对自己用处不大,其实对小师叔用处也不大。 故而虽答应了黄蓉回去中都时,往终南山走一趟,但他还是继续往南,先往大理国走一遭。 一是在其位谋其政,履行太子之责,出使问询大理段氏意欲为敌或內附而除王號。 二是亲自探寻不老长春谷之秘。 待至大理国都羊苴城,第一件事倒是好办。 段氏国主愿降,但把持朝政大权的国相高氏主张坚决抵抗,欲杀杨康一行。杨康便將高氏屠尽,还政於段氏,令国主段智祥亲去中都,自请去王號內附於元。 可惜第二件事没办成。 长春不老谷找到是找到了,在大理善巨郡之北、吐蕃以南的高山中,由当地人为嚮导带领,杨康亲自攀下悬崖峭壁,入谷搜寻了一天一夜,未见一个人影,也未见一处甘泉。 不过確实有个乾涸的小池塘,或许正是当年逍遥子取得秘籍之处,可惜並未寻著传说中的不老泉泉眼。 確认了终无所得后,杨康再攀回崖上。 黄蓉泪如泉涌,扑入杨康怀里。 “鸣鸣鸣..... “好师侄....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吃了什么不老泉成仙飞走了..: “呜呜鸣..... 杨康紧紧搂住黄蓉,安慰道:“哪里有什么长春不老泉,我若找到了,当然也会找你一起...: 黄蓉抬起脸,泪眼汪汪问:“如果只剩一口呢?” “当然是咱们一人一半一起尝尝味道滋味如何。” “一半不起作用呢!?” “让你先试药!” “那我变成娥飞走了怎么办啊?” “那我只能天天看著月亮想你嘍。” “嘻嘻,我才不要,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咱们生而能相遇、死而能同穴,已经很好啦!” 杨康揉著黄蓉的脸,说道:“確实很好。” 终南山,活死人墓。 远道而来的杨康礼貌敲门:“有人在家吗?” 过了一会儿,墓中传来一道清冷到轻脆的声音: “没有。” 杨康、黄蓉:“???” 杨康又道:“是小龙女吗?我是你师姐夫杨康!” 小龙女回忆起自己的师姐,她自骗走我的《玉女心经》原册后,就再也没回来过了,师父说她已与她深爱的男子成了亲、生了孩子,再也不回活死人墓。 她也不生气,平淡问道:“你有何事?” 杨康也问道:“孙婆婆呢?” 小龙女:“她到山下去了。” 杨康:“你师父托我来取寒玉床去中都。” 小龙女:“你要骗我的寒玉床?” 杨康:“......”怎么能叫骗呢?只是提前把事情办了,事后找你师父答应而已! 黄蓉出声套近乎,问道:“龙儿,你还记得黄蓉姐姐么?十一年前,我在墓里玩儿几天,还抱过你呢!我爹爹后来还帮活死人墓修断龙石来著....“ 小龙女:“记得,你爹爹是黄药师,他住进活死人墓里许多次。” 黄蓉:“ 小龙女从甬道石壁上按住机关,由下往上缓缓升起石门。 杨康吐槽:“老黄当初怎么设计的,也不给人从外面开门,孙婆婆购物回来要怎么进去?” 小龙女闻声应道:“活死人墓中总有一人留守。” 不然就叫死人墓了是吧? 杨康与黄蓉无言以对。 石门尽开。 明媚天光涌入幽暗无比的甬道,显露出一位白衣黑髮的少女来。 但见她脸色苍白,若有病容,天光踊跃照在她脸上,仍无半点血色,更显得清雅绝俗,姿容秀丽无比。 黄蓉心道当年那个粉雕玉琢比过儿还要美貌可爱的小女孩儿,如今竟出落得这般美若天仙了。 她周身犹如笼罩著一层轻烟薄雾,如梦如幻,好似並非尘世中人。 杨康见著也心生特异之感。 嗯,这是只三无大萝莉。 三人重逢,杨康和黄蓉都没看呆,反而是小龙女看呆了。 杨康风采一如往昔,近些年来参玄悟道、少理俗务,內功精深到举世无双不说,这齣尘离世之姿更是所有人能够眼见。 得见太子者皆心道若无太子妃,恐怕太子真要只当全真教主不作大元太子了。 小龙女面露惑色,而后喃喃道:“神......神仙......仙?” 未等杨康答应,她转身便使轻功逃离,如一缕轻烟消散甬道的幽暗之中。 黄蓉点评道:“好了,让你嚇唬她小时候,成一辈子的噩梦咯。” 杨康:“....”我那时候分手推开断龙石的表情真的很狞吗??? 忽然,活死人墓甬道內传来轰隆隆声响,杨康正要进去,黄蓉却拉著她后退。 “爹爹把断龙石机关设置在了甬道里,咱们先別进去。” 黄蓉又朝墓內喊道:“龙儿,你放断龙石作甚?我俩又不是坏人!?” 没有回应。 黄蓉道:“別从甬道进去,爹爹还布置了別的机关暗器。” 杨康失笑,老黄护雅儿,可比重阳兄挡金兵还用心。 於是,杨康与黄蓉便眼睁睁看著两块万斤之重的断龙石落下、滑动移入山腰石壁的古墓甬道內,彻底將活死人墓堵死。 杨康掌於断龙石面,运起內力,欲附著吸出。 很显然,他这是內力又不是法力,黏不出来这万斤巨石。 他又撑手推了两下,即使是叠加的两万斤巨石,以如今功力倒是不用再如曾经那般转化许久的先天內力,才能往里推得动许多。不过就算能推进去也没有意义,就像推箱子游戏,两石真推到甬道拐角彻底堵死,那可真是进退无出了。 见杨康摇了摇头撒手,黄蓉娇笑道:“康哥哥,你又不是神仙,走咱们下山从密道进去!” 黄药师跟她讲过活死人墓中九阴真经与密道图之事。 两块重叠堵住甬道的断龙石后,小龙女跟小时候一般,侧耳pia在石壁上,听著外面的动静。 她心道,如果此人真是神仙,应是能把断龙石取出的吧? 如果取不出,將来只能从密道进出... 她倒也很淡定。 许久后,没听著断龙石有什么变化动静,似乎连人也都离开了,小龙女略微有些失望落寞,但这些许思绪很快消散。她按著所记密道图在墓中东转西弯欲出墓去、回到活死人墓门口等待,免得孙婆婆因自己一时试探玩笑而生担忧。 幽暗中,小龙女越走越低、脚下渐渐潮湿,行至一处暗溪边,她忽见一男一女携手而来,两人浑身冒著水汽,湿透的衣物、头髮被极其深厚的炙热內力蒸腾烘乾。 这踏水而来行走之间穿烟掠雾地宛如一对神仙眷侣,小龙女看著竟有些欢喜羡慕。 “小龙女,你放断龙石作甚?”杨康再问。 小龙女神色如常:“啊,我试一试你究竟是不是神仙,原来不是。” 杨康道:“我当然不是,你怎么从密道出来了?” 小龙女道:“石门堵住了,我当然从密道出来。” 杨康:“....”我的意思是你堂堂古墓派掌门,怎么就下山了? 小龙女疑惑:“我不能出来吗?” 杨康与黄蓉相视一眼,皆心道,难道林掌门传位没传门规? 那我们倒是不好多嘴。 “你下过山吗?” “小时候下过。” “???” “是师父与黄药师带我一起去游玩,后来师父回来得少了,我便也没再出去过。” 黄蓉:“..... .”我小时候爹爹都没带我出过桃岛去玩儿!!! 小师叔有些嫉妒父爱了。 说著话,仁人又回到了古墓甬道。 杨康再表演了一次天神下凡,力挪断龙石,將其沿著坡道退出墓外。 说实话,忽然在绝世美少女面前展示下绝世武功,杨康难得寻回了久违的乐趣。 小龙女认真道:“我也想下山找师父去了,你取了寒玉床,再將断龙石推进去吧。” 杨康、黄蓉:“. 2 待至中都,寒玉床送去了东宫,小龙女送去了黄府。 林雅一脸震惊地看著忽然出现的小龙女与孙婆婆。 这几年里自己一直让龙儿出来终南山,到中都来住,龙儿却不想离开家。龙儿性情执,她也劝说不过,便让孙婆婆一直在活死人墓照顾。 “是杨康来取寒玉床,我便一路跟著送来了。” 林雅:“???” 从小龙女口中听著杨康之名,顿时让林雅的心提到嗓子眼儿。 她赶紧拉起小龙女的手,见著守宫砂依旧,长长舒了口气,相比於半大孩子收养的李莫愁,小龙女可是她从婴儿抚养长大的,感情自是更为深厚,从来视作亲生女儿。 正带著弟弟妹妹在外公这边玩耍、今年才十岁的杨过见著堂中来了位天仙似的大姐姐,小小年纪顿生爱美之心,领著弟妹们凑著小龙女嘰嘰喳喳说话。 黄药师得通报,养女龙儿竟主动下了终南山来了中都,也是十分高兴,便来相迎。 见著一群孩子没规没矩地,老黄顿时把脸一板:“都吵闹什么呢?这是你们的小姨母!” 第160章 教导主任小龙女 第160章 教导主任小龙女 小龙女成了除杨过之外的孩子王。 杨过很伤心,本来弟弟妹妹们都是围著他转的,如今却个个奉承起来这初来乍到、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小姨母。 由於爹与娘们经常出去浪,而娘们都十分信服太子妃亲爹黄药师的教育水平,故而孩子们便全都託付给了老黄,嗯,娘们之中大部分没爹。 朝中百官对此表示万分赞同,总揽诸皇孙教导之职总比把持朝政来得好啊! 但奈何老黄精力旺盛,两手都抓,还都不耽误事儿。 故而朝中百官皆有腹誹,皇孙实乃黄孙也! 所以老黄在这十来个大小不一的孩子眼中,甚有威严,比亲祖父陛下还要尊崇。连带著,老黄口中常拿来竖立榜样的冰雪聪明、天纵奇才、比你们大不了几岁的小姨母,成了孩子们万分好奇的对象。 这不,嘿,见著真人了! 好大哥杨过顿时被拋弃。 “杨迈他们就算了,和我不是一个娘。杨芙!杨裹!你俩怎么回事?怎么也不要哥哥了?” 杨过心中鬱闷,瞧著小龙女十分不爽,回去了东宫后,他便找上了黄蓉,萌萌噠问道:“小姨母为何不姓黄,而是姓林呀?” 嗯,哑儿聋儿一脉传承。 黄蓉:“关你屁事!” 挑拨黄蓉的意味过於明显,杨过顿时挨了顿揍,屁股很疼。 於是他便来找雕叔叔诉苦。 雕兄当然不知小孩子的奇怪心思,一如往常带著杨过在宫里閒逛,有遇著宫门紧闭的,杨过便攀上雕兄的背上,飞过去。雕兄瘦身成功,原地起飞虽飞不远,但越过宫墙如今还是轻轻鬆鬆的。 杨过很喜欢这种探险的游戏,皇宫很大,他还没全部玩儿遍呢,这回来到西边一僻静处,骑著雕兄一跃,却见墙內有位看起来与自己一般年纪的小姑娘在躲在亭台后面,似是在与宫女们捉迷藏。 远处宫墙过门处值守的宦官嚇了一跳,相互確认道:“咱家没眼吧?方才是雕大爷!?” “没.....骑著雕大爷的是皇长孙.... “速去稟告!” 里面。 杨过好奇问道:“你是谁家的女孩儿?你眼晴真好看,我应该没有见过你。” 嗯,这是你便宜姑姑完顏萍。 小孩子的玩闹心思暂且不提,李莫愁从儿子那里得知小师妹来了中都后,顿时醋海翻涌、不能自已。 夜,东宫正寢殿。 凯了许久的寒玉床,她终於享受到了!偏心的师父自將掌门之位传给五岁的小龙女后,什么寒玉床啊玉女心经啊都给了她!但是却不传她门规! 还振振有词,说什么她年纪太小懂什么男女之情?过早提了反而是害她练功。 气得李莫愁给老黄送完信后,哄骗去了《玉女心经》就直接回了桃岛,再也不回古墓了。 我是你半路收养的,我姓李,只能当徒儿,她是你从小收养的,她可以姓林,你就当女儿宠是吧!? 师父,你提一嘴,我也可以改姓叫林莫愁啊!非要我发誓守什么破门规! 李莫愁在小龙女睡了十来年的寒玉床上逍遥姿纵、畅快非凡。 黄蓉不忍直视,心道自己的胸怀还是不如李莫愁。 杨康一把扯来小师叔,黄蓉惊呼道:“你干嘛呀!玉女心经不是阴进阳退的双修法门嘛,三个人可不行!” “两位女菩萨都在,练什么一对一的玉女心经,咱们当一同体悟无上瑜伽密乘,消除一切烦忧......” 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杨康身体力行,多找帮手,共同研究寒玉床於武功增长內力的妙用道理所在。 他觉得下回该应將慈妹也一起拉上,滋味妙极。 “好师侄~” 听著黄蓉情到浓时的呼唤,杨康当即更以深入、应答起来“小师叔”。 李莫愁听著,也蹭起来“好师侄”的口癖,期待杨郎同样深情款款的回应。 杨康替小师叔拍了李莫愁屁股一巴掌,以示惩戒。 “莫愁,別趁著蓉儿犯迷糊的时候乱喊啊!” 李莫愁心中又泛酸楚,心道一起练什么无上瑜伽密乘,还不如你俩双修玉女心经,我在边上鼓舞助威好了。 她忽然又冒出狠辣主意,明儿我也去瞧瞧边儿所言,他小姨母到底长成了有多好看,竟把一眾小屁孩儿迷得唯首是瞻。 若是能比小妖女还要美貌... 桀桀桀! 把她逛来献给杨郎,一石三鸟!既能使小妖女吃,又能使师父生气,还能使杨郎欢喜! 杨郎应不至於不喜欢吧?他当初就是看上了年方十六的小妖女对我不屑一顾......小师妹如今也是这个年纪吶! 被黄蓉瞪了一眼,李莫愁回以得意一笑, 次日。 杨康知道了杨过与改姓为杨的完顏萍玩儿得很好的消息。 他忽然念及后世一事,便找上杨铁心。 皇子皇女还能有自由恋爱吗?显然不太可能。 对儿子们,杨康没什么心疼的,但是对几个女儿,念及將来要嫁人,杨康却有些彆扭。 总不能等到了年纪,对女儿们说,这几个小伙子不错,你们挑一个嫁吧? 不如学习大清章总,加以拓展发挥。 可令有適龄子嗣的功臣大將遣送年幼子女入宫加入人才培养班,同皇子皇女一起上学,由皇帝皇后、太子太子妃等言传身教,亲择名师悉心培养。家在中都的走读,家在不在中都的住宿。 如此一来既能笼络当前又能培养未来。 而且,学生时代的感情也最为真挚嘛。 杨康把这想法一讲,老铁觉得夺了爹娘亲养的权力,是不是有些不妥? 杨康一听,老铁这是应激了啊! “陛下请宽心,並非一年四季皆不得放出宫去,诸子女有寒暑四月放假可归。” “听闻靖哥儿的几个儿女中,也有甚为顽皮撒野的,正好一起送来管教。” 听了郭靖之名,杨铁心点头同意,三分忧心郭靖镇守辽东的权势,七分有意再续郭杨通家之好“不过......男女同学,皆练武习文,是否也有些不妥?” “正是同学才妙吶!” 杨康又把老黄找来,一同商议此事,並请他出任大元宫学第一任教导主任。 老黄一听杨康搁那儿吧啦吧啦点名,要把那些人的適龄儿女要来给杨过、杨芙、杨裹等儿女当同学,顿时脸色一黑。 你小子想要累死老夫??? 给你带这十一个,老夫脑子都快要被吵炸了! 蓉儿三个,李莫愁两个、穆念慈两个、王霓一个、完顏琼一个、程瑶迦一个,这些个就算了, 好列都还是汉家面容,也都称蓉儿为母、称老夫为外祖父。 但西域胡姬阿莉婭的女儿,算怎么回事? 老黄每每看著波浪卷、深目高鼻的“外孙女”,就很难绷。 “对了,完顏萍......、杨萍,陛下你可別养成慈妹那样不通四书五经的文化水平啊?也一起丟给老黄罢!” 黄药师:“. 一年后,大元,河清海晏。 江河南北一统,西南蛮夷归附,大元再造华夏的功绩目前看来虽不及前唐,但文武百官全都认为大元的脚步不止於此。 兼任天下兵马大元帅的太子!他还未至而立之年吶! 这正是年纪轻轻、雄心壮志之时! 初为归附的前宋官僚都很有盼头,觉得若能在杨元效力,西復陇右、北逐大漠成就汉家不世功业,先前的反宋降元还算什么气节大事吗? 我辈君子,当以天下为重啊! 只可惜,自灭宋之后,太子殿下与陛下又平息了战事,与民休养生息。 太子不兴马政反而大力支持发展水军,这水军更非內河水军,而是要造渡海的大船。 太子无心北方战事,跑去了泉州,监造海船,感觉是要亲自出海了。 文武百官:“.....”不要啊太子!您要是翻船沉海了,咱们大元可怎么办吶! 大元立国之治的上层阶级向心力正是太子杨康, 而杨铁心勤俭作则、轻薄赋、惩治贪污等等施行仁政的举措,在百姓之中倒是有个好名声, 比如一一太子的爹爹是个好皇帝。 但是,在文武百官、地主豪强等中上层的阶级意识中,杨铁心虽然有原山东东路的基础,以及一开始时与耶律楚材两路分兵扫平金国诸路不平、亲取南京开封府擒获完顏璟的功绩与声势,他也只是杨氏象徵性的皇帝。 心狠手辣谋国夺朝、武功盖世威震天下的是太子。 太子若亡,必有四方不服者再起叛乱。 又將是一场乱世! 江南系的降臣降將嘴里不说,但心里都认为辽东行省的郭靖最为危险,手里都是蒙古、女真、 契丹、高丽降將,他是陛下的侄女婿,更与蒙古有千丝万缕的联繫,最近还一直响应太子的號召, 大力发展水军,欲从高丽征倭国。 太子殿下若有闪失,指不定第一个起兵造反的就是他。 不过,西夏有紧急战报求援而来,驛传送到了身在泉州圣友寺的杨康手上,倒是让他暂时歇了携美出海,顺路寻一寻侠客岛太玄经的想法。 黄蓉撇下正在与伊斯兰教长辨经的阿莉婭,问了这封不远万里传递来的军情情况。 “窝阔台向西一路征服到了麦加,去年已收兵返程,回攻西夏。” 伊斯兰教长脸色没绷住,跟阿莉婭辩论不下去了。 阿莉婭也是一呆,圣城没啦? 杨康瞅了阿莉婭一眼,补充道:“托雷收服了许多木剌夷的『鹰巢”刺客,在大肆使用,刺杀西夏的贵族、將领。” 木剌夷,是蒙古语的称呼,意思是“假道学”,波斯明教也就是不容於逊尼派及什叶派的异端阿萨辛派。 “鹰巢”也就是波斯明教总坛,与后来的迁至崑崙山的光明顶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易守难攻的地方。但蒙古也在发展科技,投石机用得很溜。 没辩论得过在泉州扎根几十年熟读四书五经的伊斯兰教长的大元国太子良媛、安西郡夫人阿莉婭,原本心道圣城没了就没了,反正阿萨辛派也难以去朝圣,但又听闻“鹰巢”投降了蒙古,顿时绷不住了。 本圣女在高昌回受蒙古大军追杀,万里迢迢不辞辛苦投奔了中土明教教主,还以高贵纯洁的圣女之身奉献给教主,只求教主將来能够出兵救援波斯明教,免遭蒙古迫害。 你们却都投降啦? 阿莉婭操弄著奇奇怪怪口音的喊话,向自己的男人表示忠诚:“异端!他们全部都是异端!不信奉太子教主的全部该杀!” 杨康:“... :.:”你是没辩得过圣友寺的教长,想直接肉体毁灭他? 见杨康看过来,阿莉婭频频点头,对对对,先杀他! 待杨康返回了中都,黄药师已领军赴边,隨时应对西夏国的变化,或救或守或攻,都以待探明而决。 杨铁心让黄药师全权处置,不必回报中都以免延误战机。 朝臣对老黄手握如此大权,基本是九成九的放心,老黄孤家寡人一个,权势再鼎盛,还不是得交到皇长孙手里? 但此前诸朝臣却纷纷反对老黄所提出的,令郭靖从辽东出兵,扫荡漠北,夹击蒙古於西夏的策略。 虽然理由都很冠冕堂皇,比如有人言,蒙元和议还在怎么能主动出兵攻打漠北呢?这失了我们中原上国的仁义啊!但这实际还是意在限制辽东行省的实力与发展, 杨康回来后狠狠驳斥了这股声势,你跟蒙古讲仁义,蒙古跟你讲仁义吗? 神经病。 之前不趁著窝阔台西征出关扫荡漠北,是因为漠北留守的绝大多数都是女人,老人,幼儿,这些本就是他们隨时准备战略性捨弃的人,杀光或者俘虏都没有意义。 但是现在他们的战士、工匠都回来了,狂妄自大地想要顺路把西夏给灭了,甚至更有可能再侵入中原,不趁著他们与邻国纠缠而御敌於外、主动出击,乾等什么呢? 耶律楚材单独求见了太子,在表达了对原蒙古金刀駙马、现辽东总督打下大漠的担忧。殿下, 人家要是受魔下裹挟,直接自立新蒙古国了咋办? 杨康挥手表示不必担忧,靖哥儿都把儿女全送到宫里上学了,赤胆忠心何必疑虑? 耶律楚材心道但是他亲娘被他接到会寧府奉养去了啊?以及儿女没了还能再生..::..但是太子既然如此说了,他也不再多言,反正若真有意外,其实也是好事,將隱患解决在立国之处、国力鼎盛之际。 与耶律楚材提及了诸幼子上学之事,杨康便逛去了位於寿康殿的宫学所在,瞧瞧自己这灵机一动的成果如何了。 循著读书声来到宫学书院,他瞧见了一白衣女子正站在板根窗外朝著屋里观看,脸色冷若寒霜小龙女? 杨康正要出声问她在干什么,只见她回首伸著玉白的食指按住她自己嘴唇,示意杨康別说话。 看明白了。 是正在隨机巡视上课纪律的教导主任。 老黄领军出征去了,他便將这活儿教给了小龙女? 杨康也隨之站在课堂外的后窗暗中窥伺,过了一会儿后,侍讲结束了这一堂大课,一群六到十二岁的孩子疯跑出来放风玩耍。 这近百號混世魔王方出门,见著小龙女,是见一个呆一个,声势骤散,又见著杨康面容,不少人神色一喜。 眾小学生犹豫到底是该进该退时,杨过给左右一些人使了眼色,而后大伙儿都安安静静各自回各自偏殿小班去。 杨康:“???” 而后以杨过为首,有十四个男孩儿两个女孩儿神色各异走到小龙女面前,其中杨过气势最为器张。 杨过领著身后十五人向杨康见礼后,伸手展到小龙女面前,跃跃欲试道:“方才张侍讲讲课, 我是有在与张迈说话,你罚吧!” 杨康:“.....”过儿,不要当著你爹的面仗势欺人啊? 小龙女也不多说,伸手便往杨过手上一拍,只见一根细如毛髮的金针刺入了杨过的指骨间。她用的正是古墓派的玉蜂针,而手法却是黄药师的附骨针技巧。 杨过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眉头微颤,嘴巴一瓢,强忍住又痛又痒的钻心之感委屈地跑到杨康面前寻求安慰。 爹爹,你不帮我搞定小姨母,你安慰安慰孩儿总可以吧??? 杨康:“..... .”你们都这般主动领罚的吗?小龙女这段时间都对你们做了什么啊??? “下一个。” 小龙女冷冽的声线如同催命符贴到了杨边脑门儿上,俊秀的小朋友嚇得浑身一颤,见爹爹没帮大哥,顿时拖著沉重的步伐来到小龙女面前。 伸手,如兄。 杨迈泪如泉涌,扑进爹爹怀里痛哭流涕。 杨康:“.....”好孩儿,你该向你娘好好学学的。 “下一个。” 到最后,露出杨芙与杨裹一大一小俩丫头,低声下气地讲述今天自己犯的错误,也不管是不是在方才大课上犯的、小龙女究竟有没有看到。 杨康不忍,这玉蜂针用附骨针的手法刺入骨缝间,得多疼啊!小龙女指不定还给它上了玉蜂尾之毒...... “咳咳......龙儿啊......要不然看在姐夫的面子上......这次算了?下不为例!” “干扰正常教学,你也要受我一针?” 小龙女扬了扬手,嘴角微微翘起,指尖闪闪发光。 见得小姨母硬刚爹爹,杨过杨迈杨芙杨襄顿时崇敬地暗自吸气。其余外臣之子,更是大气不敢出,他们年纪虽小,但能被送进宫来的,当然也是比寻常稚子懂得很多。 “那倒不必。” 我怕你戳不进来。 “那你別烦。” 谅你也不是神仙。 杨芙杨裹泪眼汪汪挨了两下后,小龙女抬眼望了望日头,又道:“申时一刻可自取,明日將针还我。 一群小学生都应声称喏。 杨康心道能自取说明小龙女下手还不算狠,老黄用这附骨针惩罚哑仆,可是植入骨肉的。 杨康小声问杨过:“过儿,待会儿便悄悄將玉蜂针拔了吧?” 杨过大声道:“小姨母,爹爹教我作弊!” 小龙女点头道:“可以的,但是不要教我发现,不然加倍惩处。” 杨过:“小姨母明察秋毫!” 你这跟个鬼似地神出鬼没,谁知道你何时来抽查!? 杨康:“ “都去吧。” 在小龙女一声令下,群娃儿各自回到小班,连杨过都乖乖走了。 杨康好奇问:“你如何使他们这般乖乖听话的?” 住宿生可能初来乍到陌生环境还容易高压管教,走读生回家一诉苦,小龙女这体罚还能搞得下去?方才这十六人中,除了过儿他们四个,其余十二个,他记得都是中都之中送来得最快的。 小龙女淡定道:“事不过三,谁再犯错,我便当面惩罚他爹爹,子不教父之过。” 杨康:“ 小龙女:“有的人爹娘都不在,便只好惩罚他祖父了。” 杨康:“.....:”好傢伙,杀鸡做猴杀到老铁身上去了,难怪一个个都服服帖帖。 不过老黄不在,小龙女你怎么敢得罪这么多人的啊? 杨康问起来小龙女何时开始当“教导主任”的,小龙女直言是十个月前。 ??? 我前脚带著小师叔与阿莉婭往海边去浪,老黄你后脚就甩活儿给养女了? 嗯.::::.她这冷麵无情、没大没小地还挺合適。 暂不提这边姐夫小姨子在交流教学心得,杨过那边领导著核心小团体在进行第三十三次议定如何反抗小姨母暴政。 方才哭得最狠的杨迈提议道:“让她生孩子,她便没空管咱们了!” 杨过皱眉:“你又不会法术,凭空给她肚子里变一个吗?” 杨裹道:“让小姨母也当咱们小娘便是了!爹爹自有办法!” 杨过面色一喜,夸奖幼妹道:“二弟,多和四妹学学,出主意得要讲明白该如何做!” 杨芙配合重重点头! 杨过环视诸跟班道:“你们家在中都的,这些时日都在家里偶尔提及林龙儿对太子殿下如何如何非同一般......” 他一时也说不上来怎样才算非同一般....· 张三枪之子、杨过的好跟班张无忌举手道:“大哥!我方才瞧见林娘子对太子殿下笑了!林娘子嘴角都翘了起来啦!” 杨过翻了个白眼,你瞧我小娘嘴儿瞧这般仔细作甚!? 杨迈心道:“娘的吩咐这就办妥啦?我还以为大哥二妹四妹会不同意呢....: 过了几日,杨康收到夏元边境东胜州军情来报,黄药师遇刺受伤。 杨康当即提前赶赴。 什么人伤得了天下第二高手? 还是说“鹰巢”尽出、欺负老头? 第161章 天魔大法 第161章 天魔大法 一同赶赴东胜州的还有黄蓉与阿莉婭。 阿莉婭是雄心勃勃想要来当回圣处女意图收服波斯明教余孽的。 我给伟大的大元帝国太子殿下诞下圣女,是天人感应、自然之孕,难道不是更加神圣了么! 虽然阿莉婭这般想,但杨康带她过来只是当翻译的。 黄蓉在关心黄药师伤势,並不严重,袖剑只刺入胸口半寸,黄药师便惊觉过来,挥手掌毙了刺客。 “这是十二宝树王中的平等王,他的暗杀技艺最为高明,自称所有王公贵族平民奴隶在他剑下都一视平等。” 阿莉婭查看了被军中收敛的刺客尸体后,回来向眾人报告。 黄蓉疑问:“什么十二宝树王?波斯明教中如此能悄无声息伤到我爹爹的,竞还有十一个吗?” 阿莉婭道:“波斯总教教主座下,共有十二位大经师,称为十二宝树王,身份地位相当於中土明教的四大护教法王。这十二宝树王第一大圣,二者智慧,三者常胜..:...十二宝树王精研教义、 嫻熟经典,並不一定武功高强。我是第二位智慧宝树王的女儿,我爹爹武功很差的,他如果没有投降,应该已经死了。” 黄蓉心中一松,心道还好並非都是这般厉害的刺客,如果溜到中都去对过儿他们下手,那可危险了。她安慰了两句让阿莉婭节哀,阿莉婭並无苦色,直言自己只是智慧宝树王许多儿女中的一个,只是爹爹的工具,当初如果向西逃回去,竞选总教主失败,將会被圈禁一辈子,所以如果他死了,自己並不会伤心。 黄药师冷哼一声,对波斯胡姬的印象扭转了一些,他解释道:“便是康儿想要杀我,也不可能剑抵我心口我却没有察觉!” 他话还没说完,黄蓉连呸两声,说道:“爹爹!胡说什么呢!康哥哥怎么会杀你!” 黄药师眼睛一瞪黄蓉,继续道:“是觉远小和尚不知跟金轮学了什么邪魔外道法门,他来劝我退兵,言语蛊惑於我,我一时不觉,竟著了道.....” “觉远?” 杨康黄蓉都很惊讶。 黄蓉对觉远的印象还停留在当年少林寺藏经阁中,那个与自己、好师侄一同抄经的小和尚,明明学了绝世神功却不以为意,明明想看自己美貌却把眼珠子定住不敢动..... 听说康哥哥说他后来被金轮法王看中慧根,掳去吐蕃当了徒弟,后来又在西夏行医治病救人? 好师侄送给爹爹的那一大堆古籍,还是从觉远小和尚那儿要来的呢。 他怎么学了邪魔外道啦? 杨康仔细询问,黄药师也说不清楚,只道自己与觉远交谈,事事都觉得他说得有理,竟也觉得少增杀业、放下屠刀方为正理。若非波斯明教刺客出手欲杀他永绝后患,他险些答应了觉远退兵不再管西夏之事。 黄蓉一呆,心道爹爹是中了移魂大法吗? 她伸出双手捧住老黄的脸,说道:“爹爹,你看著我眼睛,我是你最爱的女儿...: 黄药师把黄蓉的手拍掉,脸色一板,说道:“蓉儿別闹,都是三个孩子的娘了,还这般顽皮! 觉远使得並非是移魂大法..:::.我当时神志清醒、后来也是神志清醒,但还是受了他影响,休养了十余天,方才振作。” “比移魂大法还厉害!?所以爹爹当初把觉远放走啦?” “他一路闯出去的,我当时正在压制剑毒,未有去追击他,不过觉远一人未杀,倒不像是来行刺。” 黄药师摇头,怎么也没想明白小和尚带著刺客是来干嘛的,若是两人配合刺杀,觉远却未继续痛下杀手。 之前行军至东胜州时,得西夏境內的探子回报,已知党项李氏已投降了蒙古,国都兴庆府亦为蒙古大军所占领,西夏覆灭之疾,实在未能预料。 故而黄药师在神志清明后,直接攻入了蒙军所占的西夏境內,解民倒悬、救属国於水火。更遣使者,让老铁继续分路调兵,同取陇右、漠北,以及问询天下第一的好贤婿有无回来中都,请他来应对觉远。 阿莉婭疑惑道:“阿萨辛的刺客从来不用毒,只用武器斩杀目標,威镊敌人。” 黄蓉挪撤道:“正因为投降了蒙古,所以规矩改啦。” 几人並不担忧杨康能不能对付得了觉远, 天下第二会受伤,但天下第一绝对不会。 黄药师亦知如今的自己与杨康的差距,远非当年比武还需百招而分胜负那般的差距,与击杀欧阳克一般,十招之內,便是性命之易。 任何招式都弥补不了此间的差距,康儿纯粹是內力、力道之重,天下无可匹敌的压制。 黄药师自付以女儿九阳內力之深,使用九阴真经上的移魂大法,亦能影响到自己的心神,而觉远同样练的是九阳神功,內力並不浅薄,或许又练了些什么密教邪法,专攻人心智,才影响到了自己。 但是对於康儿来说,什么“移魂大法”能影响得到他? 杨康也是十分好奇,当即欲去探个究竟。 “阿莉婭,你与蓉儿待在营中,我再抓个宝树王来给你问话就是了。” 阿莉婭意欲同去,杨康没带,连小师叔都没带,毕竟是要在两军交战之际深入西夏腹地,自己一个人来去方便些。 西夏境內多是沙漠戈壁等不毛之地,黄药师得杨康之令,继续挥师南下攻城略地,而杨康直接向西穿越广阔沙漠,直去兴庆府。 但初入一望无际的沙漠,杨康便被人拦了下来。 “完......杨施主......请留步。” 远在身后三里,一道縹緲的声音传至他耳边。 由“完”顿挫成“杨”也清晰可辨,倒是杨康忍俊不禁。 回头看,是一名身著汉家样式粗布僧袍的青年僧人飞身疾驰而来,足下轻点,竟不留痕跡, “好久不见啊觉远法师,我正要去找你。” “杨施主风采依旧,小僧亦正是在等太子殿下。” 杨康看著长身玉立气质脱俗的觉远,心道相由心生,觉远还是如当年那般温和慈善,其武功或有长足长进,但也並非如老黄所言墮入什么歪魔邪道的样子。 而且很有礼貌。 他疑惑道:“觉远法师为何帮助蒙古行刺我岳父黄药师?闯出大营后怎么又一直在此藏匿踪跡徘徊不去?” 觉远持掌再念了声佛號后,惭愧答道:“小僧是来劝黄老施主退兵的,夏国已为小僧得救,正要感谢黄老施主援军美意,却未料到与小僧护送隨行的平等宝树王忽然行刺,伤及黄老施主,幸好黄老施主武功非凡、性命无碍......小僧滯留於此,一是为了阻止波斯明教再遣高手来行刺、二是为了再劝黄老施主继续领军南下...... ” “西夏如何得救了?” “小僧已劝得蒙古窝阔台汗善待百姓、与民休息,禁止掳掠民间,窝阔台汗亦听从了小僧劝诫.....” “蒙古灭西夏你不劝,我大元灭蒙古,你反而来劝了?” 杨康感觉觉远並非精蒙分子,更生疑惑。 觉远惭愧道:“兴庆府被攻破时,小僧尚在西平府金刚寺,未来得及去救,等赶至时夏国已降、木已成舟,若再助李氏叛蒙復国,不过徒增杀业而已。” 杨康:“ ..”感觉他说得很有道理,但还是不对劲。 “觉远法师慈悲为怀,更应相助大元灭了蒙古,將陇右故地收归汉人治下,方能使百姓安居乐业啊!?” “其间岂非更有不计其数者因兵祸而亡?不可!不可。” 觉远连连摇头,打仗是会死人的,他心善,一个一个救治也救不过来,只能劝他们不要打仗了窝阔台奉他为大国师,承诺有大国师在的一日,他绝不再起刀兵,主动攻伐。 杨康点头道:“既然如此,我有一妙计,可使天下太平、再无人因兵祸枉死。” 觉远喜道:“小僧求教杨施主!” 杨康:“觉远法师劝窝阔台投降於我不就好了?” 觉远遗憾道:“小僧已劝过了,奈何窝阔台汗心中对太子殿下仇怨过深,一时不能化解.....” 杨康:“一时不能?那以觉远法师的神通,需要多久?” 觉远:“短则三五年、长则数十载,眾生本有佛性,无不可度者,小僧当尽力而为!” “你这劝人的法子,能用来对付黄药师,却不能用来对付窝阔台?” 觉远挠挠光头,不好意思道:“只是小僧为使病患牢记医瞩而琢磨出来小道而已,倒是在黄老施主眼前献丑了,黄老施主对小僧並无防备之心...... 觉远毫无保留,讲述了自己修得无上瑜伽密乘后又结合九阳神功、参考金轮法王所传的九阴真经、乾坤大挪移两部高深武学而自行研究出来的一门治病救人的武功。 主打一个使病者听劝,乖乖配合治疗。 所谓无喜无怒无忧无爱无思无欲超脱见惑,得入自由无碍之境,眼见即眾生苦乐、耳闻即眾生袁怒,心念所至,便是眾生心中本欲。 觉远欲使病患者痊癒、欲使杀戮者止戈、欲使仇怨者放下......以其本心而度眾生之心。 他所修持的无上瑜伽密乘超脱了肉体双修之道,未陷入所谓无上而无穷无尽的陷阱,达到了新的高度。 金轮法王亦自愧不如,面对觉远亦不再称上师,反而拜为求教,自去吐蕃证果。 觉远朴实无华地没给这门武功取名,只道是瑜伽密乘第五重。 觉远所练神功,如瑜伽密乘、九阳真经、九阴真经、龙象般若、乾坤大挪移,杨康也全都练过,除了瑜伽密乘与龙象般若外,其余都远胜於觉远,这会儿边听边琢磨,心道瑜伽密乘第五重这无上之上自由无碍之境,也不像臆想空谈,觉远都把悟得的修习要诣、体悟全数讲了出来..... 杨康心道,待我练一练便知了。 不过......当初抬著或许是自愿赴死的男人只求家人得觉远承诺相助的那仁孤儿寡母老妇,给觉远造成这般大的阴影了吗? 都给孩子逼出这等强行度化他人的神功来了! 觉远由禪修密这般天才的么? 杨康下意识又问:“少林寺藏经阁的佛经,你都背完了吗?” 话题岔开得这般远,觉远也是不明所以,但还是谦虚答道:“经文虽在小僧心中,却未得佛法高深。” 杨康:“... 难怪你一直也没回去少林寺,原来藏经阁给你隨身带著呢。 觉远还是一如当年,无论是前人留下的神功,或者是他自悟自创的神功,並不吝嗇分享,对他来说,能以武证佛反而是最为欢喜之事。 他觉得金轮上师硬塞的那些武功都没白练,如今治病救人度化眾生更为得心应手。 我心即眾生之心。 我欲即眾生之欲。 无上之上自由无碍,正是无穷极乐。 觉远万分高兴与杨康分享。 不过见杨康並非那么认同,觉远有些遗憾。 “不过觉远法师啊,你既已瞧见黄药师挥师南进,为何不再去劝他,反而找上我来了?” 听得此问,觉远面色惭愧念了声佛號。 再见黄施主,心有妄念,所谓无穷极乐一眼尽散。 杨康挪输道:“老黄有了防备,你也劝不动吧?走罢,去兴庆府,让我瞧瞧你是如何度化窝阔台的。” 作为蒙古国大国师,觉远法师在兴庆府还是很有排面的,人人见之,无不行礼。 甚至能直接见得窝阔台,两人单独讲经。 窝阔檯面上万分恭敬,对觉远的武力值甚为倚重。那些木剌夷的刺客一齐上也都伤不了他,有觉远法师在,便不用惧怕元国太子的刺杀了。 然后他见到了杨康。 “上师,这是何人?” “正是元国太子殿下。” 觉远也学了蒙古语,平静答道:“未能完成大汗嘱託劝退黄施主,小僧便將杨施主请来,亲自劝降大汗,请大汗宽心,杨施主不会伤害大汗性命。” 窝阔台:“......”汉人果然都是言巧语害人的东西! 他一言不发,知道自已稍有异动必难保全性命,又生有一丝期盼,相信觉远言行如一,不会谋害自己。 杨康看向觉远,只觉他言语中有万般奥妙,不自觉生出慈悲之意,心念一动,此意又旋即消散。 此前在路上亦领教过他这门功法,確实万般神奇,能使老黄一时不察著了道,是在情理之中。 不过自己仗著绝世无双的內力护住心神,方可不受一丝侵扰,而这窝阔台明明未习內功,却也能不受影响? 嗯......一定是我和老黄太善了,蛮夷之辈,从无济世救民之念,任凭觉远再如何以己心而为窝阔台之心,那也没辙。 觉远朝杨康微微一笑,杨施主你瞧,窝阔台汗並未反驳,他还是有佛心、有慧根的,时日长久必能感化。 窝阔台心中一沉,这妖僧真將本汗卖了! 他虽听不懂汉话,但看得懂表情! 杨康一嘆:“身为蒙古大汗,怎么能不学中国话呢?” 与窝阔台没有什么好说的,杨康抬手轻飘飘一掌,便要將他击毙。 须之间,觉远挡在窝阔台面前,不避不让。 “觉远法师,你可挡不住我。” “杨施主,可否再让小僧试一次?” “你儘管试吧,他若出声,我们得一路杀回去咯。” “小僧必不教杨施主徒增杀业。” 窝阔台鬆了口气,看来大国师还是心向本汗!本汗所征服的疆域是元国数倍之巨!本汗当然是比所谓元国皇帝、太子更为值得辅佐的英雄! 觉远伸手拈出一枚金针,刺入窝阔台前额,左手指尖未离针末、右手执礼、口中诵经。 静室之中,梵音盈沸,室外侍卫亦听得如痴如醉。 觉远诵经不断,即使又蒙古大將来向窝阔台请示重要军务,亦不敢擅入,在门外恭候听闻大国师讲经,亦沉醉其中。 杨康心道觉远是不是解剖研究过人脑?不然怎么搞出个物理度化手段来? 这金针是直接刺入了窝阔台前额叶吧?再施展以瑜伽密乘无上之上自由无碍的功夫,这是想直接改变窝阔台的认知? 神医,牛逼! 嗯......不对,觉远若是对小师叔也搞这么一套,岂不是能当面ntr? 此等手段堪比欧阳克的天人化生由男变女,顿时使杨康深思起来。 隨著觉远的佛音超度,他亦独自探索起来无上瑜伽密乘之上的第五层境界。 三个时辰后。 窝阔台睁开双眼,目光纯净,有如至诚至真的信徒,眉间一点金色,更添无比神圣。 他见得杨康,自然而然起身行了一礼,直言自己所造罪业深重,將天下子民託付给太子殿下方能造福眾生。 杨康亦睁开眼,见著此情此景,甚为佩服觉远出神入化的医术。 口念的虽是《佛为裟伽罗龙王所说大乘经》《地藏菩萨本愿经》《大般涅经》等佛经,心印却是觉远之心念。 不必多说,对於杨康而言,窝阔台的病是治好了。 “得觉远法师详授,这瑜伽密乘第五层我亦练成了,此功实乃融合诸般奇妙法门而新成,不如换个名字吧。” “还请杨施主赐名。” “天人开智慧?” ...”觉远神色一滯,惭愧道:“小僧何以能称天人、何以能称开启智慧。” “嗯...那便叫作....天魔大法?” 觉远脸色彻底垮了。 杨康笑道:“法师不必在意,开个玩笑而已!你创的神功,还是交由你来自行取名罢,不必著急,想到了什么合適的,知会我一声便是。” 觉远鬆了口气,又道:“杨施主,方才乃非常手段,还请勿要擅试。” 杨康点头答应:“放心吧,我可没有觉远法师的慈悲心怀,若將心神印证他人,指不定搞出什么邪魔外道来。” 觉远:“... 大蒙古帝国窝阔台汗密令驻扎在西夏的三路大军、西征路上分封的四大汗国,自接令起,投降元国。 十五日后,窝阔台被刺客杀死於西夏皇宫,托雷暂代为监国並废除了窝阔台突患恶疾神志不清而发布投降的命令。 兴庆府,大国师寺。 觉远惭愧道:“窝阔台汗因小僧而死。” 杨康安慰道:“法师无需愧疚,你不救治他,我亦要杀他,况且是托雷不服王化而杀了窝阔台,法师救人只有功德、绝无罪业。” 觉远嘆道:“一人之心易改,千万人之心难变,小僧能度化得了窝阔台汗,却无法將所有蒙古將士都止了杀戮之心。” 杨康道:“嗯......觉远法师啊......別灰心,往后还有你发扬佛法度化眾生的机会。眼不见心为净,要不然你回嵩山少林看看?中原百姓如今过得还算不错,至少没有刀兵之祸,至於为非作歹者世间总是难免,你若遇到了可用『天魔大法』好好度化!” 天魔大法培养死士或者圣徒倒是挺好用的,只可惜改变不了蒙古部族统治意志的化身,它们换一个便是了。 觉远再一次放下对普度眾生的执著,带著两个弟子离去。 这两个弟子正是当年在西平府金刚寺门口的那对母子,而那位老妇已在三年前去世了。 一年后西夏平定。 托雷失去了漠北草原,和林被郭靖占据。 由於兵力触及过远,以及郭靖的请求,黄药师等各路大军没有继续追击撤退至天山更西的托雷。 由於沿路被窝阔台分封的几大汗国没有接纳托雷残军,其只得继续西进,开启更远的西征。上一次窝阔台打到了里海抵达地中海东海岸后,又折道向南挺进红海之东,君临麦加。这回托雷得向北进发,往黑海方向去了。 而托雷身边为其效力的波斯明教刺客,经阿莉婭確认,是其父亲智慧宝树王,他最早投降。 智慧宝树王得知自已失踪的圣处女女儿竟然成为了伟大的大元国太子的妃子,顿时欣喜若狂, 但是杨康拒绝了智慧宝树王带领波斯明教归流中土的投诚。 不用杨康多说,智慧宝树王当即明白了他的意思,一个异族妃嬪如果手下掌握了一群刺客,其亲生父亲更是这群刺客头子,谁都不会放心。 智慧宝树王请杨康照顾好他唯一的女儿,他会潜伏在托雷汗的身边,监视蒙古国的动態... 回中都的路上,杨康想起一事。 “请问圣女阿莉婭,你的智慧宝树王父亲只有你一个女儿?” “不,他的汉话和武功一样差,他说错了,不是一个,是十个!” “是么?可是他的武功並不差,不然如何一个人悄悄来到我们军营与你见面?” 阿莉婭看天,不说话。 “所以你是故意没回波斯明教,故意来找我的?你心中早就爱慕我啦?” “哈哈,虽然是故意来找你的,但谁会喜欢第一次遇见就爆人衣服的变態啊?” 黄蓉还是第一次听说这回事儿,疑问:“康哥哥抱你衣服作甚,你为什么大庭广眾之下脱衣服?” 阿莉婭双手比著手势、嘴里还发出“砰”的擬声,解释说是这样地爆衣! 太刺激......不是,太变態啦!!! 杨康觉得可以给她来一针天魔大法物理教育一番,好老实一点,堂堂圣女,鬼话连篇。 > 第162章 黄蓉三十二 第162章 黄蓉三十二 回到中都后忙活了几天封赏功臣、调整任命之事后,杨康找上了小龙女,索要几根玉蜂针来玩儿玩儿。 杨康觉得可能是觉远的金针太粗了,度化窝阔台时过於暴力,造成了不可逆的损伤才做出直接通电全国投降的莽撞行径。 纤如毫毛的玉蜂针就不错。 “嗯。” 宫学教导主任小龙女人狠话不多,玉蜂针给得很痛快。她让杨康把手拿来,然后她伸指一按。 品77 小龙女轻轻闷哼一声,跟触电似地把手缩了回去,但是她反应哪里能比姐夫快,杨康直接捏住她手腕。 “好啊,不给就算了,你还用针扎我。” 只见小龙女食指之尖,晶莹的指甲里被刺入了一根淡金色的玉蜂针,显然是她方才暗戳戳要戳杨康不得,反伤了自己。 杨康一手捏著小龙女玉指、一手拈了尖锋,连针拔出,她的指甲中顿时显现出一道浅浅的血痕,与粉嫩的肉色相映成趣。 由於小龙女又是被杨康在宫学学堂隨机巡视抽查时逮到的,故而两人说话声顿时被內力已是不俗的过儿听见。 杨康也是有意提醒这帮小子们,小龙女在偷窥,都打起精神来注意点。 但没想到,学堂內,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儿便有上百个大小不一的孩子挤在各个看窗內围观眾人只露著眼睛,不敢说话,心中连连惊呼。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爹爹真的和小姨母牵上手了! 哇哦!太子殿下您赶紧收了林娘子罢! 小龙女一回首,群童修地全部蹲下,有些个子矮骑在哥哥肩膀上偷看的,顿时摔得四仰八叉, 但也不敢作声,捂著摔疼的屁股,偷偷摸摸各回座位。 这节大课的授课者是皇后包惜弱,她倒也不是来教什么文武经典的,而是来关怀孩子们的身心健康,面对面沟通学习生活的难处,她亲自予以督促解决。 所以课堂气氛很是愉快,孩子们没一个怕皇后娘娘的。 隨侍的宫女內侍们不敢多看,但包惜弱可没什么顾忌的,也隨著群童一同趴著看窗偷瞧。 群童被小龙女一眼嚇退,只余包惜弱还在,两人四目相对,都不觉得尷尬, 小龙女:有什么好看的? 包惜弱:看来传言非虚,我又要多一位儿媳妇了。 杨康提来一个罪大恶极的死囚。 真气灌注玉蜂针,刺入额间沿著骨缝直入前额叶。 天魔大法运转,杨康將自己的侠义之心念给他听,一说《侠客行》、又讲《岳阳楼记》、再诉《剑客》、又言《游侠列传》..... 如此循序渐进、循环往復三个月后,他对自己的成果很是满意。 “张三,此去谨记,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小人万谢殿下再造之恩!” 张三再拜道:“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 三个月后,山西省出了一位张三大侠,惩奸除恶、扶弱济贫,声名鹊起。 六个月后,张三被多个山头匪首约战,不敌,被神秘高手救走,声名大损, 九个月后,张三谋划良多,將几个匪首各个击破,侠名触底反弹。 得到持续追踪张三情况的內侍高手回报,杨康甚为满意自己的治疗效果,將此事讲与小师叔听后,她却是皱眉不语。 寢宫內,杨康抱住黄蓉柔声问道:“蓉儿,怎么了?” “康哥哥,如此神功,你不能轻易传授给別人。” “那是自然,你瞧我取的名字,天魔大法这玩意儿一听便不是好人学的,当然不能流传出去。” “不过那也不能就此失传了,你可以只传给过儿!” 杨康无言以对,小师叔想说的重点搁这儿呢!? 过儿才十四岁,你这就已经在考虑如何保持大郎的先发优势啦? 不过这天魔大法確实是集瑜伽密乘、龙象般若、九阴真经、九阳真经、乾坤大挪移诸般妙用大成之法。杀伐威力虽不比老黄所创六交无形剑气,但在保养有色有相之身的妙用上,当真是举世无双。 不单单能保养自己的,更能保养別人的,就是容易用歪。 “过儿年纪还小,先打好基础,若能將瑜伽密乘悟得无上之境,再习天魔大法亦可。” 黄蓉眼神乱飘,已经在考虑学宫中哪家的女孩儿最美、最適合过儿了。 提到瑜伽密乘,杨康一瞧她不正经的神色便知她在想啥,批评道:“过儿他才十三岁..... 3” 喊.:: + “或许该冒犯请教下觉远法师,他自个儿是怎么练成无上瑜伽密乘的?” “嘻嘻,或许当年的少林小和尚早在西域破了色戒呢?就像你那送上门的阿莉婭多热情呀!” “蓉儿你这可是污衊觉远法师了,修习天魔大法首要便是纯阳无垢,他乾坤大挪移不过五层做不到阴阳转化无碍,他九阳神功亦未至大成,若真是行了乐空双运之法而將瑜伽密乘修习到极致, 是绝无可能按照他所传授於我的法门练成『天魔大法”的。” 杨康虽然是靠真双修修成的无上瑜伽密乘,但他奇经八脉与十二正经早就皆已贯通,可以阴阳內力如意转化,纯阳无垢不过是小问题而已,且有不断积赞的精纯无比的先天內力总领,瞬间化先天为后天纯阳,修得无比瑜伽密乘更进一步的天魔大法,不过是两个时辰的事。 但对於觉远这个开创者来说,是有大毅力、大智慧才能成就。 开掛流不该鄙视努力天才流,杨康还是很佩服觉远的。 嗯,小师叔也是开掛的。 先天內力流失给她的最多,李莫愁、穆念慈她们几个后来若想分润,大多时候得同时接受小师叔的捉弄躁..... 所以搞得穆念慈很不好意思,这十儿年来,反而是她被动开掛开得最小,內功修为甚至隱隱有被王宽超越之势。 王霓是一点不害羞的,遵从姐姐遗瞩,对黄蓉言听计从。 “別嘻嘻,小师叔你都三十二了,还这般开人家玩笑。” “就嘻嘻!” 黄蓉哼了一声,把明媚娇艷的脸儿凑到杨康面前,拿著他手,抚摸上来,问道:“怎么?我变老变丑了么?俏皮话说得不合时宜了么?你喜新厌旧了?小龙女.... “鸣......唔..... 黄蓉被堵嘴。 老夫老妻了,被问这个问题,杨康当然未作以言语苍白徒劳的回应,直接用行动表达, . 成熟少妇款的小师叔真香。 “好师侄......我......我受不了了......將霓儿唤来吧......李莫愁也行......穆姐姐也行......都行......都行......“ “小师叔,你再坚持坚持,你的九阳神功不够纯,我以先天內力助你將阴阳相济之力化为纯阳,你修得『天魔大法”后不就不必担心过儿不得我授此功了?你是过儿娘亲,坚持住吶!” 小师叔在好师侄的忽悠下,一个人承受了所有。 寻找走丟的孩童、解救被劫道的旅人、剿灭占山为恶的山贼、诛杀破家灭门的县令..::..这些行侠仗义的行径已经完全不能满足张三內心的空虚了。 他仿佛感觉到一股深不见底的渴望在催促著自己、拖拽著自己,让自己博取更多的更张扬的侠名。 一个月后,张三被暗中监视的內侍制伏,送回了中都。 杨康了解了情况,张三又成了法外狂徒,意欲不择手段来行侠仗义,如故意引来採淫贼毁女子名节,他再出手相救...:..监视內侍按照太子殿下的嘱咐,提前结束了这场实验,將张三押回。 “继续关著吧。” 杨康遗憾地跟黄蓉讲了这个情况,看来以后將穷凶极恶罪大恶极者改造利用是不成了,人心本欲过於强盛,天魔大法说到底也不是神仙法术,即使是循序渐进强行逆转人心,还是会出问题。 “哦!那看起来也没什么大用处..::..我不学了,天天夜里被你折腾,都快散架啦!” 小师叔你练武功能有点定性吗? 说不学就不学,我这一个月不是白给你单独浇灌了? “不行,不能前功尽弃!” “嘻嘻,我不愿意,你还能强迫我不成!?” 没什么好说的,点穴。 虽然被封堵制住的几处要穴很快被內力流转而冲开,但小师叔还是很配合地表演出了一个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能被好师侄欺负的无辜可怜小师叔。 她对杨康依旧如此热爱自己而感到无比的高兴。 杨康也无比热爱依旧爱玩爱闹的小师叔,虽然是有几分溺爱祖护子女不明是非的倾向,但到底从小被棍棒教育得很好,绝不会明著逆好师侄的...... 许久后。 宫女们已备好香汤为太子妃梳洗,瞧著太子妃比少女还要娇艷的身躯与面容无不羡慕嚮往。 都听闻太子妃得太子亲自调教,乃天下第三高手,若非天下第二高手是其爹爹,其实那天下第二的名號便该是太子妃了! 次日,轮到太子妃去东宫上数学课。 基础知识平常是有相应的侍读常任传授的,太子妃属於和皇后那样,时不时来露个脸,学生们能不能学到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加深君臣羈绊。 黄蓉的教学內容十分受眾学子喜爱,她教的是易经与算经的高级运用。 六交无形剑气炫酷无比,听著黄蓉讲解与演示,群童、群少无不心驰神往。 “初交·剑三十二!” 神功催发当然要把招式名字喊出来才更加师气! 十四岁的杨过羞耻捂脸。 我娘她怎么比四妹还要调皮啊!!!我受不了了!!! 爹爹,让我换个娘吧...... 六交无形剑气並非如一阳指进阶版六脉神剑那般只可於指尖催发,其隨剑意,可全身引动真气化为剑气。 只见太子妃双袖一押、身型迴转、华服旋动、瓔珞流光,周身上下顿现三十二道无形剑气於八脉大穴三十二处凝聚而出! 周身三丈內,肉眼可见得波光鳞动,有如实质的剑气消散於无形。 若非展示,真正对敌时,催发之际便直接是无形剑气了。 杨过带头鼓掌喝彩,再怎么羞耻嫌弃,到底是亲娘,他当然不能拆台。 穆念慈所生之女,也就是杨康的第四个孩子、长女杨莲更是看得神采奕奕、万分羡慕景仰。 杨莲觉得太子妃好美,自己將来长大若能得她三分姿色三分武功便心满意足了。 五娘杨荷也十一岁了,是王霓所生,她性子倒是与亲娘相差无几,都是天真烂漫的,好奇问道:“为什么叫剑三十二呀?” 杨芙见得杨莲羡慕,心中甚为得意,平常兄弟姐妹们都喊自己的亲娘为娘,一点分別都没有, 遇到一些只有自己兄妹三人才能从黄蓉这边知晓或者得到的好事,她总会给杨迈他们分享炫耀。 杨芙一副瞭然於心的模样说道:“我娘今年三十二岁,所以叫剑三十二嘛!明年便改名剑三十三啦!” 杨荷小嘴微张,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杨过觉得亲二妹杨芙要遭,娘可是很羡慕小姨母年轻的!爹爹往她那边去久了,还会吃醋呢! 他赶紧示意亲四妹杨鬟去帮她姐姐。 与五妹杨荷同一日出生的杨襄后来最得爹娘宠爱,祖母按照“芙蓉”之“芙”字给其余妹妹取名时,便给她俩取了“囊荷”二字,后来兄弟姐妹中就四妹自己写名字最难,她便求爹爹给她改个简单些的名儿。 嗯......爹爹给她去了几笔,由“囊”改“囊”。 虽然还是很难写,但四妹也便成了诸多妹妹中唯一一个並非以草树木为名的特殊存在了。 有她护著二妹,娘绝不会生气。 果然,只见杨囊脚步微动侧挡住杨芙,此时飘然而至眾人面前的黄蓉,她本欲捏杨芙嘴巴的手指无奈地点了点杨襄额头,说道: “你就护著你姐姐罢!一张嘴就知道瞎说,哪天惹出祸事来,还得你去找你爹爹求饶。” “嘻嘻!”杨裹嬉笑一声也不辩解,摘下娘点在额头的手指,轻轻摇摆。 黄蓉心道小丫头笑得都跟我一样可爱动人,难怪好师侄最喜欢她。 “娘!我猜错了吗?” 杨芙还在嘴硬疑惑黄蓉脸色一黑,说道:“三十二之数乃周身运气大穴之数!与我年岁有何干係!?” 明年得多努力下,再练得四大要穴,凑齐三十六天罡之数,可不能一年一个,叫剑三十三了! 需给芙儿个教训,免得总揣摩爹娘心意,还总是宣之於口。 黄蓉顿时便以六交无形剑气要诀搬运气劲至上唇內统属督脉天地之桥所在“齦交穴”。 行上交之厉,呼气成剑。 面对面的杨芙杨裹顿时寒毛竖立,只觉身死只在一瞬。 一道剑气削落襄芙两女几缕髮丝,於杨芙颈后消散。 站在杨芙身后的杨迈嚇了一跳。 “此乃督脉『齦交穴』生死之剑!好好练功,別胡说八道!” 黄蓉很不愉快地走了,群童群少顿时鬆了口气, 鬆了口气后,大伙儿又很是遗憾,太子妃难得来授课,但每次来都会教些好玩儿的武功、讲些与太子殿下天南海北经歷的有趣故事.....这回武功还没教完,直接就被杨芙气跑了..... 哦对,起头的是杨莲! 瞎问啥招式名字来歷啊!?帅就完事儿啦,管那么多作甚! 伴读同学们不敢对安乐郡主杨荷无礼,杨过倒想批评下五妹以后別问东问西多嘴多舌了,但见她楚楚可怜的无辜眼神,顿时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五妹的眼晴和萍儿姑姑一样美,算了不说了。 “哈哈哈!等你一百岁,岂不是叫剑一百?” 杨康听闻黄蓉的教学事跡,顿时大笑不止。 黄蓉见好师侄也在嘲笑自己,顿时气愤不已,连连用拳头砸他。 “等我一百岁,我早就打通十二正经、九阳大成了!!!还什么剑一百?剑一千、剑一万、剑十万都不止!” “一万?十万?你身上哪有那么多穴位运转剑气?呢......剑一千你也使不出呀,脑子都得给你算迷糊了。” 黄蓉撇嘴:“你別说话了。” 杨康倒是很羡慕黄蓉能使六交无形剑气的,目前世间仅有她一个能完完整整用出来,即使是老黄所创的,他自己也不行。 老黄虽更为精通易里术数,但內力远不如小黄深厚,毕竟他女儿基本上是先天內力浇灌不息的而杨康虽然內力更是旷古烁今,但数学不行就是不行,再叠加上易经变化,更需要长久的学习。 跟天魔大法那般的实践体验后按图索驥顿悟全然不同。 黄蓉见杨康真不说话了,顿时更加不高兴起来,抬手点他额头说到:“好哇!你也嫌弃我年纪大啦!” 杨康抱住小师叔道:“瞎说什么呢,哪有的事!慈妹、莫愁、霓儿、小琼、瑶迦、阿莉婭哪个不比你年长?” “哼,你记得可真清楚...... 三十二岁的小师叔还在好师侄怀里撒娇,一点也不彆扭。 “师侄我呀只有你们七位年轻时同甘共苦的良缘佳配,后来他们进献的美色不都给我通通拒绝了?” 唉,老铁这个当皇帝的不纳新妇,我也不好意思跟小师叔开口吶.... 慈妹、莫愁不必多说,霓儿是云师妹请求的、小师叔也是心软答应,小琼则是甚为前大金国太子妃绝无它路可去、小师叔文心软默认了。 程瑶迦当年第二次来桃岛探望黄蓉时,便是老黄在终南山逍遥的那段时间,她见穆念慈一个人实在忙活不过来,便主动留了下来帮忙,这一帮便是帮到大元建立黄河南北一统、一直帮到中都城皇宫里......这般默默付出,不言不语不求不抢的美人恩,时间久了杨康也没扛得住,小师叔也便默认了。 至於阿莉婭,自称是波斯公主来到伟大的东方帝国寻求庇护,她知道明教圣女的名头对杨康用处不大...:..然后混吃混喝混出了个混血女儿来。虽然智慧宝树王確实是法蒂玛王朝的某个王子的后裔,但法蒂玛王朝早在五六十年前就被灭了..... 所以,她们扩几个都是小师叔主动或被动认可的,杨康也不想主动纳新破坏纯洁和谐的师叔师倒感情,十多年过去了,依旧还是她们在身侧。 “哼哼,李莫愁让你把她师妹、我那异父异母的亲妹妹娶了,你怎么也没同意啊?宫外风言风语传得可厉害了,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在瞎说。” 黄蓉心道,定是李莫愁的好大儿,杨迈那小子儿坏,净给过儿瞎出主意。 杨康心道,当然是你的好女儿裹儿咯。 对比黄蓉经常小心眼儿嘴巴损,杨过反而跟杨康无话不谈,他的、弟弟妹妹们的什么想法什么行为都会跟爹爹畅聊,不愧是爹爹的好大儿。 “我同意的啊,可惜你后娘不同意。” 杨康坦坦荡荡,惹来小师叔一顿乱拳。 大乾十三年,也就是元国建立的第十三年。 由於西夏与漠北的併入,以及吐蕃诸部被黄药师在攻打蒙古所占西夏时试探性嚇了一下后,已在金轮法王的带领下请降內附,杨康重新进行了元国的行政区划调整,大致是按照后世行省划分。 当然,名字或者区域划分也因时而异因地制宜,有不少变化,后世东北三省因人烟稀少还是统称辽东行省,並且兼併了高丽; 辽西行省囊括了內外蒙古,並將靖哥儿从辽东调任过去,全权处理托雷未曾带走西迁的部族, 至於蒙古之名禁止再用,只可以姓氏为部族之名; 吐蕃诸部以及大理国由於投降得麻利,暂时依旧以旧名羈: 至於江南则没有安徽江苏之分,而称为江淮行省.... 由宋时福建路改作福建行省中,有一处南少林寺,正在泉州清源山东岳山麓。 觉远归来中原后,正在此修行。 他並虽未夸耀自己与当今太子的交情,但金刚寺、大国师寺的声名亦传入了中原,天鸣对他回归少林寺的举措还是万分欢迎的。 但觉远收了一对母子为弟子,实在使天鸣难办,嵩山少林寺不收比丘尼啊。 於是天鸣便请觉远去了南边泉州南少林弘扬佛法,那边风气开放、教派林立,正需要觉远法师度化。 故而觉远便带著两名弟子来到了泉州少林禪寺。 他在继续钻研佛法。 他的两名弟子传道弘法,因其党项平民的出身,讲起汉话来用词用语释法讲理通俗易懂,搞得声势不凡。 有信眾总结得出“苦功悟道”“嘆世无为”“正信除疑无修证自在”等教义卷册传播开来,伴隨著觉远两位弟子在传道弘法外治病医人颇有神效,信眾渐渐將其信奉为无生老母、明明上帝.... 第163章 黄蓉释魔心(本卷终) 第163章 黄蓉释魔心(本卷终) 大乾二十年。 在杨铁心不懈努力的坚持要求下,他终於退休了。 “我本山东布衣,天下与我何加焉!” “康儿啊,你让我领兵打仗还行,你让我当皇帝著实是难为我了!为父这二十年来兢兢业业, 著实是太累了,这天下重担如今还是得交还到你手里..... “我和你娘想回山东老家去,开垦片园子,种粮种菜养鸡养鸭,颐养天年多是一件美事..... ” 后来杨铁心终究还是没回得去,退位当了太上皇后依旧被杨康劝住,留在宫里。 老黄都八十岁出头的老头儿了,还精神抖擞朝堂上骂人!去年不放心太子领军东征倭国,他还跟著过去了。老铁你才六十,正是奋斗的时候,就算是退休怎么能直接不干活儿了呢? “康儿,你继位称帝,乃文武百官、天下万民眾望所归,还需要我留在这里作甚?” “孩儿欲以太子监国,还请太上皇辅佐。” 当一个勤政为民的皇帝,那可真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得挤著用,杨康没有这个爱好,便提出以老带新,让实习生过儿顶上。 杨铁心:“ 》 大乾二十一年春,当满二十年皇帝尚还未至老迈昏庸的杨铁心退位称太上皇,与皇太后包惜弱移居太安宫。 杨康继位为皇帝,改元大明进封太子妃黄蓉为皇后,太子良娣穆念慈为贵妃,太子良娣李莫愁为贤妃,太子良媛王霓为庄妃,太子良媛完顏琼为敬妃,太子良媛程瑶迦为惠妃,太子良媛穆丽雅(阿莉婭·阿迪德......穆罕穆德)为顺妃; 追封王云为淑妃,諡“诚仁恭肃明德”; 进封皇长子杨过为皇太子,耶律燕为太子妃,完顏萍为太子良娣; 其余诸子女皆得王號、公主。 夜,东宫。 “姑姑~” 杨过喜不自胜,熬了这么多年,终於把杨萍姑姑熬成了民女完顏萍,虽然同在宫中上学的同学们都知道实际是怎么回事,但陛下爹爹金口玉言,谁敢再提“杨萍”“太上皇养女”之说? 完顏萍面露娇羞,让杨过別这般称呼。 “姑姑!好姑姑!好萍儿~” 杨过吻住她的眼睛,心道自己若不求爹爹此事,好姑姑都要被耶律齐那傢伙求娶去了!哼哼, 你小子,夺我美人不成,连妹妹都赔了罢!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好姑姑,夜深了,咱们歇息吧?” “嗯~” “好姑姑,咱们才搬来东宫,我倒是担心燕姐姐一个人害怕,不如...: “那......那你去陪她吧..... “我怎么捨得让姑姑一个人待著?咱们一道儿去。” “嗯......我都依你~” 完顏萍看著面冠如玉神采夺目的杨过,心神迷醉,只觉好侄儿说什么都好.... 一个月后,杨过被杨康召见,得知了一个震惊的消息。 什么?我当监国太子? 那爹爹呢? 哦,爹爹要带著娘她们游山玩水去了。 几年前因西夏战事没来得及出海寻仙,眼下因天下太平,又起了心思,又要出去了! 杨过反对无效。 “过儿啊,你正年轻,正是学以践行执政之道的好时候,可不能辜负了爹爹一片心意!” 杨康一身常服,看著好大儿杨过从春风得意变成愁眉苦脸的模样,不由得好笑。 让你比我帅。 比此世的我帅,比前世的我也帅,集爹娘顏色姿容於大成,简直没天理了! 由於皇长孙的身份及顏值的加持,当初整个学宫里,懵懂萌发男女之情的女同学们,九成都是杨过的迷妹。 还有九分是好杨迈这款阴柔之美的,至於完顏琼所生的三子杨迟则是真的平平无奇,远不如大哥二哥引人注目。 “爹爹,你说话真好听,你就只是懒得当皇帝,想带娘她们出海玩儿去吧?” 此间並无他人,杨过跟杨裹一样受宠爱惯了,对爹爹说话也没什么顾忌。 嗯,主要还是黄药师的言传身教,他和杨康说话也是一直没大没小畅所欲言。 “什么玩儿?爹爹这是出海寻仙! 杨康理直气壮反驳。 大理长春不老谷中空无一物,天山灵鷲宫只见断壁残垣。 西夏皇宫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虚竹或者李清露留下些什么逍遥派的传承,只有先前得到的一批医易古籍给老黄搞出来一套六交无形剑气。 天寧寺的大金佛搬空了也只见金银財宝,神照经闻所未闻。 罗摩遗体更是了无踪跡。 当皇帝並不会比当太子时能吃得著更多更牛逼的天材地宝,人的身体是有极限的,这些人参雪莲等等精品並不能给他带来什么质的改变,还是得去找找疑似修仙的功法。 此前得密令出海寻找所谓侠客岛的內侍、水军都是一无所获,倒是绘製了不少海图,找到许多蛮夷之地,以待朝堂与民间开发。 杨康这回是要亲自找一趟,连自己都找不到侠客岛,那太玄经这条路子也算是没辙了。 杨康继续pua好大儿:“你不想你爹长生不老?你是不是不孝?” 杨过:“?” 杨康:“还是说你担心你爹修仙有成后,你得当一辈子的太子,你不甘心?” 杨过:“??” 杨康:“那你爹现在就让你当皇帝好吧?” 杨过:“???” 我敬爱的亲爹,你根本就是盘算的这个主意吧??? 由於二十年来太子绝大多数时间並不在朝堂中现身的情况已深入人心,待杨康当了皇帝后,人又跑了,眾臣反而觉得理所应当。 反正也没什么区別,干活儿的还是太上皇。 泉州。 出海的宝船舰队已经准备就绪,只等伟大的皇帝陛下下令启航。 这是一次声势浩大的远航,杨康没有厚此薄彼,而是把后宫都搬来了。 甚至为了过儿监国稳固,把杨边、杨迟两个儿子也带在了身边,至於几个女儿中,杨莲杨裹等主动要追隨而去涨涨见识的,杨康便也答应了一併带上。 南海进发碰碰运气搜寻侠客岛所在只是顺带,主要目的还是为国为民,转变朝堂逐渐保守的风气,激发民间向海外开拓的热情。 伟大的皇帝陛下都带头行动了,你们不紧紧跟隨脚步,是不是不忠? 主要还是大元作为汉人之国,覆灭金宋时並未製造太多杀戮,虽然杀了好几批金宋之中顽固不化的既得利益者,但对於彻底解决民生根本问题而言只是治標不治本。 杨康前世並非理工科,更没为突如其来的穿越储备什么基础科技知识,他只知道歷史进程大方向的发展,大力支持老黄的教育事业、大力支持工农商业、大力支持对外拓展...... “龙儿,你怎么也跟来上船?” 黄蓉挪撤起来离家出走,偷偷来到泉州的小龙女。 年近四十的黄蓉確实十分羡慕如今已二十七八却仍旧好似二八少女的小龙女。 小龙女淡定答道:“我也要找寻海外神仙。” 黄蓉:“你姐夫不就你的神仙?” 小龙女警了黄蓉一眼,见其笑有异色,心知后面没有好话,但她也不在意,答道:“不是。” “你与他夜里在李莫愁那悄悄幽会,没找到飘飘欲仙的体会么?” 远看端庄雍容的皇后黄蓉,私下里对小龙女绝不各蔷於开涩涩的玩笑,甚至乐此不疲,就爱看她冷若冰霜变成羞郝生艷的模样。 甚至黄蓉怀疑小龙女自己也很享受其中的反差感? 不然为何连个名分也不要,还坚持拒绝? 小龙女:“ 很好,小龙女又被我调戏到啦! 黄蓉大笑起来。 笑著笑著心中又生感嘆,年轻真好。 小龙女脸上生染的红晕很快消散了,等黄蓉笑完,淡定又问:“他怎么还没来?” “什么他他他的?你得喊姐夫,或者跟一样喊康哥哥?或者学你师姐喊他杨郎才对,怎么就记不住呢?” 小龙女歪歪头,瞅了眼黄蓉,笑道:“嘻嘻。” 黄蓉露出震惊且疑惑的表情:“你学我作甚?” 小龙女见得黄蓉表情,立马恢復正经淡然,应道:“他说这样可爱。” 黄蓉:“.....”感觉血压在升高,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还有呢?他还喜欢別的什么表情?” “这样。” 小龙女仰著脸舌头一伸、眼珠子一翻。 旋即,她又恢復到圣洁出尘不容褻瀆的姿態神情,种种变化,毫无违和之感,让黄蓉恍然失神,只觉得离谱。 1 我反被调戏了? 黄蓉气馁,只觉长江后浪推前浪,新人总比旧人强。 “你的康哥哥回来了。”小龙女提醒。 果然,听得舱室外內侍问候之声,正是杨康回来了。 杨康还带来了一位小师叔的老熟人,觉远。 觉远证忙看她,黄蓉却满目疑惑。 杨康介绍道:“蓉儿、龙儿,这位正是觉远法师。” 黄蓉“呀”得一声,回忆起二十余年前少林寺往事,来到觉远面前,嘆道:“觉远小和尚都这么大啦!” 觉远亦应道:“黄施主也这么大了。” 想到觉远少时心慕自己,他又是天魔大法这等邪法的创始人,黄蓉心中条地一紧,不动声色移开脚步,往好师侄身边挪。 她嘴里介绍道:“这是舍妹林龙儿。” 她心道,龙儿姿色比我年轻美貌,觉远小和尚你別看我你看她, 觉远闻声向小龙女施礼,眼见如美人,神色却无波澜,所见仿佛白骨一具,无怖无爱。 黄蓉见状心道觉远小和尚確实成长了,难怪能將无上瑜伽密乘跟进一步参悟,他看小龙女竟无一丝异色。 学宫之中,哪个小子不是对“龙嬤嬤”又爱又恨?既想被她扎、又怕被她扎,过儿都不例外。 想到觉远刚进门是看著自己的愜愜不能言语的神色,比之小龙女,黄蓉又有些得意。 但旋即她又想,莫非是觉远见我老了丑了与心中所念大不一样所以一时间才呆住了? 念及此处,黄蓉不免黯然神伤。 杨康对著门外內侍道:“传令下去,可以启程了。” 他又道:“觉远法师,海上风浪凶险,不如为我抄一卷《楞伽经》祈福如何?” 觉远一愣,恍然昨日的记忆重又浮现在眼前,似是扑入藏经阁阁窗的阳光,照著当年正在桌案前研墨抄经的三人。 四人入了舱室书房。 小龙女研墨,觉远在默《楞伽经》。 杨康在给黄蓉解释觉远为何出现在这里。 事情倒是不复杂,他两个弟子搞出来个“白莲教”,想趁著黄蓉身在泉州之际,將她绑了献给师父而已。 当然,“白莲教”这个说法只是杨康自己心里吐槽,甚至觉远的两个弟子之前並未为非作列, 反而多有治病救人造福乡里之举,善用天魔大法救治为非作岁的恶人。 杨康本是不在意的,只是听到隨船水军中有在祈祷无生老母护佑出海平安的,以他身具前世的敏感性顿时一愣。 不拜妈祖拜无生老母? 反清復明白莲教? 不对,反元復宋? 他当即询问详细,得知是少林寺觉远法师的两位高徒,他便亲去了清源山南少林禪寺,同时又令人深入查探。 皇帝让深入查探,那当臣子当然要深入查探个底朝天,眼下尚没有人敢糊弄杨康。 於是便查到了一桩大案! 这伙人居然胆大包天到想要绑架皇后?甚至已经制定了详细的沉船计划.. 抓捕、审问得很顺利。 主谋並非觉远,是其两个弟子擅以己心揣度师父之心。 或者说,是觉远在传授他两个弟子如何独自苦修瑜伽密乘由无上之境而进阶天魔大法时,將他心中所念所想亦传授出去了。 觉远是以当年念念不忘的黄施主为观想,练成天魔大法后已成心魔。 两弟子本不知师父传授的那无可言喻不可明见的神圣是何等的存在,只道师父心中有佛, 佛化无生老母、明明上帝与世为善、慈悲度人,他们两人谨遵教诲行走世间。 但是当两人见得初入泉州城的大元皇后黄蓉,他们便知师父心中之佛,並非佛陀菩萨,而是大元皇后。 他们亦日思夜想不能自持,然后在此期间发动信眾,意欲沉船將皇后从皇帝身边救出,使师父得偿所愿。 杨康很难说觉远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便请他与自己一道上船,破解心魔。 黄蓉听完,了解清楚情况,也是大为震憾。 小龙女默默远离觉远。 觉远不吃不喝不言不语默经默了三天三夜,最后长声一嘆,放下了手中之笔。 杨康问道:“觉远法师如何了?” 觉远施礼道:“小僧得悟,已然放下。” 黄蓉好奇问:“如何放下的?” 觉远正看著黄蓉,在组织语言。 黄蓉见得他眼中清明,顿时瞭然,气道:“好啊!觉远你也嫌我老丑了对不对,都把你的心魔给嚇跑了!?” 觉远一愣,茫然地看向杨康, 杨施主,糟糠之妻不可弃啊! 杨康笑道:“觉远法师,你瞧蓉儿还和当年一样调皮爱捉弄人,容顏易老但人心依旧,你要不然试试还能否把蓉儿当成心魔放回心里,不然她得不高兴了。” 黄蓉:“???” 觉远解释道:“並非如此,七年前在西夏时,小僧已在黄老施主营中见得了黄施主,小僧早已明了黄施主並非当年的黄施主......而此时將这部《楞伽经》默完,小僧才知觉远亦非当年觉远了......“ 黄蓉更气:“好啊,原来七年前我就不如法师的心魔美了!” 杨康、觉远:“. 3 在船队抵达了狮子国,也就是后世斯里兰卡,音译为“楞伽”的僧伽罗国时,觉远与两个弟子选择就此留下,未再跟隨远行,后来亦未在返回中土。 这是饶过他两个弟子后,两人达成的默契。 而弗於觉远所言放下,谁也不知他究竟有没有放下,杨康觉得他没有,因为他在岸上与船上眾人挥手告別时,似乎多看了小师叔一眼。 杨康继续在阿拉伯剃沿岸以中土皇帝之尊,召见各番邦国王贵族,昭托武力宣扬国威、建立贸易联繫並带回愿意跟隨返回中土的人才,之后未再继续深入红剃,而是选择返旋,主要是一路过来连抢带拿稍,整个舰队都已满载了。 重回π剃时,杨康又骑著雕兄寻觅了几勿,依旧一无所获,並无哪个荒岛藏著什么奇异洞府。 念迟往返已歷时两年,眾將士归心似箭,杨康也没再多找,使船队继续並速返旋泉州。 船队归港,亲自赏赐眾將士后,杨康带看黄蓉等人返回中都。 大明二十年春,也就是海国建立后的第四十一年,太上皇年老病逝,同年秋,皇太后崩。 大明二十一年,因循故例,杨康也无心朝任,禪南於杨过。 又过了几年,黄药师无疾而终。 “爹爹,你这回又要去哪里啊!?” 杨过无奈,自振这亲爹亲娘都一把年纪了还要乱,学学祖父在宫里颐俱天年不好增!? 杨康翻了个白眼,说道:“桃岛。” 杨过当即明了是为何,自振亲娘正生闷气呢,弗於原因確)有些荒唐。 黄蓉想要將黄药师灵枢葬回桃岛,与亲娘合葬。 但李莫愁不同意,阴阳怪气说自振师父照顾黄老邪几十年,难道最后要落得个自个儿躺回活死人墓中早备好的石棺里的下场吗? 小龙女无所谓,但提议师父也一起回桃岛。 意思很显然,当年老黄为亡妻建地的大墓,將来也给师父用用唄。 黄蓉心里不愿意,但於情於理又拒绝不了,只能生闷气。 於是一行人都回去了东剃桃岛。 当年哑仆都早已老病死去,如今岛上打扫伺候的,都是明州官府安排来的杂役。 岛上如今閒居两人,一个是梅超风、一个是韩小莹。 梅超风是在几年前带著完顏琼、王霓以迟王霓的女儿杨荷回岛来住的,完顏琼之子杨似屿人蛊感谋反,又把杨荷骗將其夫家势力也拉下水,杨似事败后自杀,杨荷不敢自杀,被梅超风求情得救。 而韩小莹则是在郭靖调任辽西时,同兄脸柯镇恶一同回了仕π老家。別的兄脸早已为官为將成家立业,只有柯镇恶是个瞎子且脾气太臭、韩小莹是女子身且无心官场,最后归隱仕π。 后来柯镇恶老死,韩小莹在嘉兴独居时,遇到路过的梅超风等人,她见著梅超风,心头火气, 便跟著她也去了桃岛,天天不给她好不互,故意坏她心情。 岛上几人见得杨康、黄蓉、李莫愁一行归来,都惊喜万分。 梅超风又见师父已逝,不由黯然神伤, 杨过当了二十年皇帝,也想禪南给儿子,遣使传信给杨康,询问他的意见。 杨康:“ 杨康回信给他:“你既然还再问我的意见,说明並不想退南,那就別退了吧,省得当了太上皇还不想放权,与儿子生了嫌隙猜忌,多当几年,下回直接退,別问我。” 又过了十余年,杨康接到一封不得不回中都的传信。 这一次只剩下黄蓉、穆念慈、李莫愁、小龙女与他同行。 雕兄在中都垂垂老矣,肉也不爱吃了、架也不爱打了,寿命將尽。 杨康当初答应它的,陪它练剑的子子孙孙无穷尽倒也没有食言。杨过剑法天赋卓绝,自小勤练神功,二十来岁时已能与它比试得势均力敌。过儿的子嗣亦不缺根骨悟性上乘的,雕兄一代代带娃陪练,从不寂寞。 杨康赶到时,雕兄正在和穆念慈留在宫中饲俱的菩斯曲蛇蛇王搏斗。 蛇王正是力壮时,雕兄根本抵挡不住,被蛇亨抽得铁羽零落...: 杨过见得爹娘等人归来,赶紧向穆念慈求救,雕大爷是他从小的玩养,他不捨得雕大爷自寻死路。 穆念慈欲唤回菩斯曲蛇蛇王,但被杨康阻止了。 雕兄回头嘎嘎你了两声,托意不用帮忙, 雕兄与菩斯曲蛇本是天敌,可这亥蛇王其)也算是雕兄带大的,有雕兄威镊,穆念慈在它成脸期时的驯俱才卓有成效。 蛇王一直未痛下杀手,但文逃脱不雕兄纠缠。 最后使雕大爷力尽而亡,杨过哭成泪人。 穆念慈与小龙女將菩斯曲蛇带回了桃岛, 杨康与黄蓉將雕兄葬去了剑冢。 又是许多年后,世事沧桑仞幻,杨康已將身具的所有武功都已到极致。 先天內力源源不竭。 乳坤大挪移推衍习弗第七层, 六交无形剑气隨意而动。 天魔大法摄人心魄只在一念之间。 所谓红顏弹指老,剎那芳华,梦里真真语真幻... 杨康修行越久,越觉得了无趣意..:: “蓉儿让我一年拆艺一封信,今年又到时候了。” 杨康进了墓冢,取出黄蓉的遗信,仔细看完,忆起小师叔此信中俏皮所述的那一年往事,心中九为艺怀。 旁边已拆了三十二封,他又数了数余下几封信? 一百零三? “小师叔,你不会真以为我神仙啊?哪里还能活这般久的啊?” 杨康直接抽出最底下的一封信,打却见她描了一张笑不“嘻嘻,你不听我话,提前偷看哦!” 杨康:“ + “哼哼,我就提前偷看!” 一天一夜,他將余下的一百零三封信开部看完。 最后一封,黄蓉写道: “就知道你又要偷看!看吧看吧,小师叔今生今世有你已经足够啦,你哪儿来的还是回哪儿去罢!” “嘻嘻,你会想我的吧?” 此夜,杨康心魔消解,握著小师叔的信,將这一页命付翻过。 第164章 正人君子石中玉 第164章 正人君子石中玉 “我是谁?” “哦,我是杨康。” 一名面冠如玉瀟洒风流的十五岁少年伸了个懒腰,幽幽睁开眼,眼色迷茫復又清明,好似一梦千年今才初醒。 他这一番姿態若在常人看来,自是出尘离俗赏心悦目,但却使身边一名少女嚇得浑身发颤,只觉他凶狼残暴、毫无人性、不似人形! 简直就是一个畜生杂种! “石中玉......石中玉......你別杀小雪、小梅.... 少女名叫白阿绣,乃西域雪山派掌门人、凌霄城主人威德先生白自在唯一的孙女,自小聪明伶俐,天真可爱,全派上下都宠惜至极。 眼下她为护住两个侍女性命,不敢再大声呼救,生怕杨康对她们再痛下杀手。 杨康循声抬眼一看,只见得个少女被剥得乾乾净净宛如去了壳的鸡蛋浑身嫩白..... 而地上掉了一条大腿、一条手臂,是门外闻声赶来查看主人情况两名侍女的残肢,她俩被石中玉提剑砍伤,眼下失血过多,已昏死过去。 血、残肢、一丝不掛的少女、持剑行凶的淫贼,在屋中组成人神共愤的如此画面,使杨康无言以对。 见得杨康抬手,白阿绣闭眼惊叫。 这个禽兽还要欺辱我! 但她没再喊得出声,便被点了哑穴。 杨康没封住她身上的穴位,只因她这会儿被绑缚著並不能动弹。 而且......他是杨康,不是石中玉,不至於猥褻少女。 禽兽,简直禽兽。 杨康心中也是生气,此世之我,怎么能是这种东西!? 这一页命书乃亲手所翻,並非如第一次那般死得猝不及防,故而他对来到此世有著深深的感悟並非將石中玉取而代之占他躯壳,他就是石中玉本人,故而记忆、武功全可取用,如臂指使... “不能醒来得早些么?” 杨康蹲下身子,拾起两条断肢,给小雪、小梅拼了回去。 白阿绣张了张小嘴,想说话却全然不能发声,只能“嘶嘶嘶”地喘气。她心中震惊不解,石中玉哪里学到如此高明点穴手法?我爹爹、爷爷都不会这等功夫! 还有,他砍了小雪的手臂、小梅的小腿,还要欺辱玩弄她们的身体! 百阿绣羞恨无比,眼泪跟泉水似的泊泊流不尽。 “她们断肢处不再流血了?” 过了一会儿后,白阿绣不敢置信,石中玉这个禽兽居然在为小雪小梅止血救治。 他也是害怕死了人难以收场吗? “白阿绣,你自己穿好衣服,不要试图出门求救。” 话音未落,剑光已闪动消散,白阿绣手足上绑缚著的绳子亦断裂解开,而她肌肤却未被伤及丝毫,只余著些因挣扎反抗而磨出来的通红印子。 白阿绣嚇了一跳,石中玉的剑法又如何这般高明了!?他师父“风火神龙”封万里封师伯见著了此剑法,恐怕都要自愧不如。 怎么管教出来了这般厉害的徒弟! 白阿绣心道石中玉应是害怕后悔了,有意缓和,但他如此欺辱我,我寧死也不会原谅他放过他的!只是.....· 小雪、小梅..... 白阿绣瞧了两眼躺在地上面色惨白、悄无声息的两名侍女,咬著牙默默流泪,穿起来衣服。 “身上都是眼泪,先擦乾净,可別冻坏了。” 杨康出声提醒,大雪山凌霄城確实冷,如今自己內力薄弱,寒暑不侵的妙用倒也没了。 禽兽!別冻坏了,好继续受你淫虐吗?百阿绣心中恨恨,他还在用言语欺辱我! 成见之下,杨康隨口一句提醒,在小丫头心里倒也成了调戏侮人了。 见她不听,杨康也不再劝,问道:“白阿绣,你平常做女红吗?屋里有无针线?” 白阿绣不明所以,但一时间也没能想到他要针线作什么恶,便点头確认。 “为我取来。” 见白阿绣又疑惑不动,杨康便道:“你也不想她们两个死吧?快些取来。” 杨康先给侍女小梅做起来修修补补的手术,好在石中玉的剑刃锋利,两女断肢断端整齐,肌腱、血管与神经以真气穿引粘连无碍,至於肌肉肌肤则直接以针线缝合。 他又提剑砍了桌椅,製成夹板给小梅的腿绑扎固定起来。而后继续来到小雪身旁,伸出双手分按断臂两侧,欲继续救人。 但,才医治了一人,原本平平无奇的內力已然耗尽。 杨康眉头一皱,思索起来应对之策。 招式技巧、气劲运转妙用可以与生俱来,唯有內力是实打实的没法凭空生出。 嗯......倒也不是没法凭空生出,杨康心念一动,探寻了一“眼”命书。 只是这一“眼”,以他修持百五十年的涵养,终究还是破防了。 又来? 杨过穿成杨康就算了,这回是一石破天穿成石中玉??? 你啊你,还不如老老实实给我穿成石中玉算了,省得使我气恼, 杨康又瞧了两“眼”石破天“留给”此世的嘱咐,摇了摇头,馈赠虽丰厚,但並非眼下能完成的,先不想也罢。 不过命书已成一命而多出来的妙用倒是厉害,不愧有穿梭时空之能。 在一旁战战兢兢的白阿绣探了探小梅的鼻息,见她还活著,顿时鬆了口气。 石中玉这个混蛋明明武功高强、医术不凡,他被他父母送来拜入我雪山派藏拙至今,到底是想要做什么的? 不管他要做什么,反正我是绝不能原谅他。他先欺负我,又住手放过了我,他先伤了小梅小雪,又出手救治他们,先作恶再为善,终究还是个大恶人! 见得杨康蹲在小雪面前又是皱眉又是摇头,白阿绣顿时心中一紧,颤声鸣咽,欲言不能。 杨康顺手给她解开哑穴,白阿绣立刻求道:“咳......她是救不了了么?让我去求爹爹,找南大夫和戴大夫来给小雪救治吧!?”” 杨康平淡地看了她一眼。 白阿绣年纪虽小,但心思聪慧,立刻明白了杨康担心之处,忙道:“我就说是有別的刺客进来行凶,我时时刻刻守在她俩身边,等她俩醒了绝不让她们透露是你伤的...... 、识杨康淡淡道:“你这说辞漏洞百出,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瞒也瞒不过去,我只是不忍她俩无辜受死而已,待我救完,你想怎么说便怎么说罢。” 白阿绣强忍住心中酸楚痛苦,向恶人请求道:“那请师哥你再救救小雪..::.: “嗯。”杨康见她担心侍女安危,没有呼救的意思,便也没制住她哑穴,任其开口。 白阿绣看杨康不再理会自己,心道石中玉见欺负不得自己,竟也不再对自己油腔滑调起来了, 他若是一直这般装腔作势的模样,说不定自己真的要给他骗得手了! 杨康运转先天功。 如今是三世之身,当然毫无先天內力,但杨康到底不是十五岁的稚子而是浸淫武道百五十年的老怪物了,当即运用起来先天功最基础也是最不能练的法门。 抽取己身元气化作最为精纯的先天內力为用。 还好,他后来改进了王重阳为求速成而自创的神功,並非单一地损耗五臟六腑之元气,而是以人为整体化而为用,损命不伤身..:...毕竟后来,除了天魔大法,也就是先天功最像修仙法门,最有望长生不死了,故而他研究得最深,只可惜终究未能有质的突破。 杨康浑身冒出丝丝热气。 白阿绣看得疑惑,並不知这是內力运用到极致的表现。 雪山派內功法门平平无奇,向来以剑法招式凌厉精妙称道。当然,凌霄城远离中原,雪山派也不常在中原走动,只在西域称雄,並不以为自己门派的內功平凡,故而白阿绣也看不出杨康转化先天內力的神异之处。 石中玉在三年前十二岁时便因顽劣不堪被父母狠下心来送到雪山派拜师学艺接受管教,不过他本性太坏,即使雪山派规矩再严,也没真的调教过来,小错不断大错不犯。 石中玉油腔滑调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也是他能在雪山派安身立命的依持,他倒是给从未见过江南意趣的白阿绣小丫头带来不少惊奇,他敢来白阿绣闺房中侵犯作恶,自是觉得自己的甜言蜜语是吃定了这个小师妹,但没想到白阿绣外柔內刚寧死不从....· “白阿绣,石中玉並未正的侵犯於你,还请你宽心。” 杨康起身取剑再削桌椅,给侍女已接好的断臂固定夹板。他隨口解释了两句,怕小丫头不明男女之事,以为被脱光光上了手便算是失身了。 白阿绣听得目瞪口呆,心中恨道石中玉你这个淫贼原来是要做此等恶事!她又心想你这恶贼说得轻巧,我受此羞辱与被玷污了身子又有何异? 除非你自挖双目、自砍双手,我才能原谅、替你隱瞒,不然便要爹爹將你擒了,受门规处置, 可是就算你自罚或者受罚,我却也不再是乾净了,心念此节,白阿绣难以作声。 见白阿绣再查探了侍女情况,又默默流泪不说话,杨康继续道:“你若是要寻短见,可要考虑清楚了。石中玉的师父封方里定是首要受刑罚的,还有你娘你祖母对你方般疼爱,说不定也要隨你寻短见,又或者痛不欲生精神失常?” 杨康心道石中玉祸害了白阿绣,可真是把整个雪山派搅得天翻地覆牵连了许多无辜,顺手免了这场横祸,也是顺了心意。 猫哭耗子假慈悲吗? 是怕我死了,雪山派与他还有他父母不死不休吗? 白阿绣看他。 石中玉,你这个时候倒是正经装起好人来了,你就算解释是一心失心疯了犯下如此恶行,我也不能原谅你。 杨康打开后窗,一阵寒风裹著雪呼啸进来。 凌霄城建在大雪山陡峭绝顶之上,城主居所更是临著悬崖所建,此墙之后正是万丈深渊。 白阿绣心里一惊,他见我不说话求饶保证,反悔了吗?是要毁户灭跡將小雪小梅拋下去吗?反正我衣服也穿好了、也没再有別的人证,就算揭穿了他杀了两个无辜侍女,按照门规也不过是將他除名逐出...... 他果然还是这般蛇竭心肠岁毒无比! 想著此节,白阿绣悄悄往弃置在地上的利剑靠近了几步。 杨康见窗外天边渐起暖色,知道时候已久,天快亮了。 他多说两句,劝道:“石中玉欺辱你,你若也不珍惜自己性命身体的话,岂不是更遂了他意?” “石中玉!石中玉!你口口声声他他他的,你敢做不敢当吗!” 虽然觉得杨康劝得有理,但又想起石中玉平常油腔滑调说什么鬼话都好似有理有据的模样,白阿绣顿时羞怒更起,不过她也没骂得出什么污秽狠话。 “好了好了,石中玉这般坏,我替你报仇了好了。你要是也自杀的话,当了鬼,我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白阿绣不明所以。 只见杨康从后窗一跃而下。 白阿绣惊叫起来,连忙扒到窗口,往峭壁深渊下看,只觉深不可测、头晕目眩。 担心石中玉又耍什么奸计,白阿绣探出脸来左右再看,墙后確实没有任何能逃生的地方,这一跃而下,他真的是要摔成一滩肉泥了。 白阿绣先是心中一喜,而后又生委屈。 “明明受害的是我,可怎么又好似是我將你逼死的一般?” “我若不將事情与爷爷奶奶、爹爹妈妈、师伯他们详细说明白,岂不是让我蒙受冤屈?” “可是我又如何能將清白之身被玷污......说得出口.... 白阿绣恨不得也跳崖自尽,但又想起杨康所言封师伯、爹娘、奶奶或遭连累,她心中又是一哀。 “我才不要与你一同葬身在谷底!” “原来你说『当鬼也不会放过我”是这个意思?我才不要变成鬼,也送上门去给你欺辱。” 小小一只的白阿绣倚靠著石壁软软地坐下,心中万般念头交错,她经歷了一夜不断转折的异变磨难,实在是已將全部精力耗尽,只想闭上眼睛,什么也不要想,再睁开后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噩梦。 “小姐..... “小姐......你没事..... 两名侍女醒了,痛苦呼唤,也提醒著白阿绣这一切都不是梦。 她当即挣扎起身,按住她们,让她俩不要乱动。 “小雪、小梅,我没事,你们也没事......石中玉他跳崖了!” 白阿绣嘱附了两个侍女不要言说自己被石中玉剥光了衣服的模样,她便赶紧往屋外去找爹娘来救人。 堂中满是肃杀之意。 雪山派第六代大弟子风火神龙封万里正跪地请罪,即使眼下是寒冬腊月,他脸上也直冒冷汗。 堂上坐著的两位老者,正是雪山派掌门威德先生白自在,及其夫人史小翠。 雪山派二弟子,也就是白阿绣的父亲,气寒西北白万剑求情向父亲求情道:“掌门息怒,石中玉这小贼作恶未得逞,只伤了两个丫鬟而已,况且他已畏罪自杀,请掌门绕过封师兄!” 白阿绣委屈道:“爹爹,石中玉他......他欺辱我..... 白万剑安慰女儿道:“阿绣,那小贼已经死了,你不要害怕..... 他这当爹爹的,想阿绣才十三岁,而那小贼也不过十五岁,小贼在凌霄城被管教了三年,再怎么欺辱阿绣能欺辱出什么手段? 阿绣不肯明说,想来也是十分羞人的,但应也並非多么打紧,他俩都还是小孩儿呢。 只是把玄素庄黑白双剑石清夫妇的独子给嚇得自尽,倒是难以向他们交代了。 白阿绣咬了咬嘴唇,还是没好意思將自己被石中玉剥了乾净困住手脚上下其手意欲更行不轨的情形详细讲出来。 原本的石中玉是砍了两个侍女手脚后便逃之天天了,白阿绣被捆缚凌辱之状直接被亲人所见, 她才更加自觉没有面目再见人,所以跳崖自尽。 而现在杨康直接跳崖了,污了深渊谷底,还放出做鬼也不会放过她的威胁,更使白阿绣绝了自尽之念。 她心道还是不要连累封师伯了,便咬牙不再作声。 见掌门神色缓和,此前已多作请罪责罚的封万里向白万剑投来感激的眼神。 白自在听得儿子言说什么不好向玄素庄交代,顿时又来气道: “什么狗屁黑白双剑!他们的小杂种儿子欺负我宝贝孙女、又伤我凌霄城的下人,简直狂妄自大无法无天! 要什么交代?小杂种既已拜入我雪山派,犯了门规还未受惩治便畏罪跳崖自尽了!还算是便宜他了! 万里!你说伤害无辜、淫辱女子按照门规该如何处置!?” 封万里沉声道:“伤及无辜逐出师门,淫辱女子凌迟百刀再逐出师门。” 白自在一拍桌子,高声道:“好了,你起来罢!你带上几个师弟去玄素庄告知此事!让黑白双剑亲自来赔罪!这般小杂种以雪山派弟子名头死在咱们凌霄城,真是污了咱们地界!” 史婆婆劝道:“掌门,不要大张旗鼓。” 白自在鼻孔出气恨恨冷哼:“老夫就是要大张旗鼓,咱们若不先声夺人,黑白双剑万一顛倒黑白,倒打一耙说是咱们害了他儿怎办?” 武林之中,向以色戒为重,绿林中人打家劫舍、杀人放火视为家常便饭,但若犯了这个“淫”字,便为同道眾所不齿,更勿论正道之士了。 想来黑白双剑自谢侠名,怎么也不能认下儿子犯如此罪孽的。 而且那小杂种临死前想要补救展露出来的点穴止血缝臂缝腿的医术见所未见,显然是小小年纪便得父母悉心培养的宝贝儿子。 白自在自石中玉已死,死无对证,只凭小阿绣与她两个受伤的小丫鬟作证,是绝难使丧了独子的黑白双剑石清閔柔夫妇认错的。 当然要大张旗鼓地问罪! 封万里硬著头皮说了一句黑白双剑侠义无双闻名江湖不至於此......旋即被白自在又骂得狗血淋头。 白自在的妻子史婆婆、白自在的儿子白万剑、石中玉的师父封万里都没再劝白自在,凌霄城中都以他为尊。 但史婆婆也是个气性十足的,见丈夫执,便吩咐封万里道:“万里,你师父说得是有些道理,但你也要顾及阿绣的声名,只对玄素庄大张旗鼓便可,別教別的江湖人士知晓此事。” 白自在见孙女眼中委屈,也反应自己指使得不妥,但又不愿承认,便把妻子所吩咐的话,再添了些细枝末节重复了一遍。 老夫绝不是没想到!只是还没来记得及说! 封万里领命而去,带了十余名师弟师妹结伴下山。 史婆婆不放心白阿绣,为她开解心情,想要再问清楚孙女受辱的详细,执手关怀见,却见孙女雪白粉嫩的手腕上残留有一道浅红色的勒痕,顿生疑惑。 不过她也不敢过多询问阿绣,怕刺激到孙女,便去找了那两个丫鬟,严厉逼问下,才得知实情。 “阿绣吩咐得没错,这件事都烂在肚子里知道吗?” 杨康任由身体埋没在积雪之中。 与白阿绣跳崖生还的经歷一样,他也没有死。 不过,他本是想试试跳崖到底会不会死的,若真死了那也无所谓,只因当了一百五十年杨康, 他並不想当石中玉。 小师叔若知好师侄成了淫贼,得气得爬出来吧? 命书所窃前世天地之机,除了指引他找到下一残页外,还给了他一次重新降世的机会。 拋却这具肉身,在此再世为人,不再有胎中之谜,甚至可以接收回前世的力量。 那么......代价呢? 代价就是拋却了与“石破天”的关联,隨机转生之下,完成其愿的难度直线上升。 杨康是明白了,无论是成为完顏康或者石中玉,都是命书故意选择的,因为它没法直接取代掉天地气运之主角......或者说它现在还是太残太菜...... 杨康心道,不如穿阿黄。 他“看回”命书。 水印还在一一【命书(残)一一应芻狗之愿,窃天地之机】 其中所注总结下来,异世敬称狗哥外號狗杂种化名石破天真名石中坚的石中玉之弟,有三愿第一项:找到爹爹,可得炎炎功百年功力; 第二项:找到妈妈,可得罗汉伏魔功百年功力; 第三项:救活在熊耳山自杀的梅芳姑,可得太玄经百年功力。 杨康心道,狗哥真是朴素又实诚吶。 不过,狗哥应该没修仙修到三百岁吧?他又有些疑惑,或者只是拆解而成? 杨康跃出数丈之厚的积雪,坐到深渊谷底中一块尚未被大雪淹没的岩石,心道若再多挪两丈, 便可如愿摔死了。 不过天命不收,也不必强求, 杨康心道狗哥这三项瞩託都挺简单,只要离开大雪山,轻易便能完成。只是也不知这太玄经百年功力包不包含其中剑法拳法轻功等等诸罗万象的武学....: 侠客岛之邀反正也只近在几年之后,上侠客岛瞧一遍原本石刻《太玄经》再离开此世也不迟, 多跑几个世界,总能有成仙成神的时机,届时.... 杨康盘坐,五心朝天,运转先天功。 返先天为后天。 行走江湖,武功差劲可不行。 杨康习惯了大力出奇蹟,若只依凭招式精妙,他还真有些不適应,所以,不必怜惜石中玉的性命。 反正他也不打算在此世活多久,留个十年寿命也就够了。 大雪漫漫,杨康在此间修行,渐渐白头。 第165章 我是你爹 第165章 我是你爹 杨康长舒一口气。 一月有余,在不要命的情况下,先天功终於成了。 他已满头白髮,连面容都成熟了十余岁,全无石中玉的稚气。 洗经伐髓、脱胎换骨,倒是把身上的衣服也弄得污秽不堪。 杨康便雪擦洗身体,又將脱下的衣物全给清洗了一遍。 整理收拾乾净后,他踏雪而行出谷。 河南承宣布政使司,开封府。 汴梁城东门十二里处,有个小市镇,叫做侯监集,这小镇是因战国时期一监门小吏侯贏而得名,而这个侯贏便是“信陵君窃符救赵”中出谋划策的门客,因守诺自到而使美名传史流芳。 这日傍晚时分,侯监集北角上隱隱响起了一阵马蹄声,蹄声渐近,竟是大队人马,少说也有二百来骑,蹄声奔腾,乘者纵马疾驰。 正在店家吃饭的杨康心道,可算来了。 他脚程极快,十余日便离开了西域入了中原,先折道去了豫西卢氏县和陕东商州之间的熊耳山,四处打听,並未找到梅芳姑所在,也未遇到下山找妈妈的石破天。 想著没头苍蝇似地四处乱逛也不是办法,前世被人伺候惯了,此世日日在山里当野人,也是略感不適。 於是杨康便去了河南汴梁城,由於没找到正主,便顺手替天行道了几回,沿路灭了几个山寨搜颳了些金银財宝,改善生活体验。 此前还有个小插曲,他一开始入了中原地界,是直奔山东去的,盖因前世也去过熊耳山,为余兆兴兄弟收敛户骨,印象深刻,但一路向东南方向跑到半路,方才想起来石破天一出场时是流浪到了侯监集当乞亏。 停下脚步在当地打听后,方知河南也有个熊耳山,感嘆自己还好没跑过头,便折道南下了。 侯监集的小乞巧他都观察过了,都精明得很,没有一个似是石破天的,想来还是在赶集流浪来的路上,他也没兴致跑去荒郊野外拦人,便在这处店家吃菜喝酒閒等。 店家掌柜与小二慌忙关门关窗,又抬起地上的木板封窗遮掩,杨康这会儿却是全然见不著外面的情形了。 “掌柜的怎么关门了?” 杨康本想边吃边看,但显然这家店不提供观景服务。 掌柜的边忙活边安抚食客们道:“外面这哨声绝非官兵人马,反而像是强盗,这光天化日的, 也不知他们怎么就敢明目张胆地来了!必定是有大事发生,小店招惹不起......诸位好汉若是自觉近来招惹了仇祸的,还请......还请高抬贵手......” 掌柜的意思明显,如果是衝著在座哪位来的,就自己出去应对吧,別砸了小店、放过咱这小本生意。 堂中十来个人都偷偷打量著杨康。 此间就他最为显眼! 面冠如玉却早生华髮,一身青色直却不著幣冠非道非儒,其孤身在此徘徊数日,显然並非常人亦非行常事。 杨康继续吃菜,慢条斯理道:“掌柜的,外面这伙人却不是来寻我的。” 听杨康主动解释,眾人鬆了口气,掌柜连声赔罪,亲自提来一壶好酒解释道:“这位公子,咱们这侯监集寻常不过七八百人,小的没有哪个不识得的,从未见过公子这般气质不凡的,寻常那些江湖大侠们都是直接赶去汴梁城,也不会在咱们这小集镇落脚,故而以为外面那伙儿强盗是衝著公子而来!” 小二趴在门缝往外偷瞧,瞧得明白了,脸色煞白跑到掌柜的身边咂舌道:“方才居然过去了两三百匹马!哪里的山寨竟这般豪横,不过大白天地出来撒野也真是胆大包天。” 杨康好奇问道:“以前白天没见过?” 年轻小二答道:“没见过白天打家劫舍的。” 老掌柜答道:“二三十年前倒是有过,但后来朝廷管得严,这些匪类都没那般明目张胆了。” 杨康点点头,心道店家掌柜並非江湖中人,只知是官府约束,不知侠客岛赏善罚恶之事,使江湖武林人心惶惶,绝大多数匪类即使为恶也不敢张扬。 念及此处,杨康忽然心中一动,侠客岛居然能將江湖之事查探记载得清清楚楚? 雪山派、长乐帮、黑白双剑都没找到的石中玉,居然能给赏善罚恶二使轻易地从扬州妓院揪出来? 杨康摇摇头,懒得再多揣测,自己只是一过客而已,逮住狗哥,完成命书瞩咐、再见识下太玄经原本石刻便走了。 “他们是来找人的,我也是来找人的。” 在眾人惊异的目光中,杨康起身离开桌子道:“饭菜且先別收,我稍后便回。” 掌柜与小二只觉眼前一,杨康身形飘然已至门口,推开门后消失不见。 小二:“掌柜的,他还没给钱。” 掌柜:“那你追出去討要?” 小二连连摇头,跑去关门。 掌柜赶紧吩咐道:“你小子先別问门,没听见那位公子说稍后便回吗?” 小二探出脑袋远远看著西面落日余暉下,围著的许多人马,关门回应道:“掌柜的,他要是跟这几百个马匪找的是同一个人,哪里还能回得来?” 掌柜的过来拍了下小二脑袋,教育道:“回不来就算了,若回得来你门门也没用啊!平白得罪人家!” 不一会儿后,杨康拎著个脏兮兮的小乞回来店家,轻轻推门便入了內,很满意掌柜是个上道的,丟出几两碎银,让小二再上些热菜、准备间客房与热汤。 他没管金刀寨来抢偽装成卖烧饼老汉吴道通所持玄铁令的閒事,玄铁令能求摩天居士谢烟客办一件事,他並不感兴趣。 这会儿能出现在烧饼店所在街巷墙角,没有落荒而逃的乞弓,当然只有心心念念想吃烧饼的石破天了。 杨康没惊动眾人,直接把石破天拎了回来。 吃饭。 饿了一天的小乞巧石破天狼吞虎咽吃得很香,吃饱后见杨康也不再吃了,便收拾起来碗筷。 杨康道:“不必你来收拾。” 石破天应了一声,乖乖坐下。他寻思不用自己烧菜做饭还不用自己收拾碗筷,这顿晚餐可是这辈子吃得最美的一次了,可惜妈妈不在,不然这些剩下的就都能吃完了。 小二收拾客房去了,掌柜的很有眼力劲儿过来撤下残囊剩菜。 忙活的时候,他心中万分好奇杨康这般神仙似的人物怎么会找上侯监集里一个航脏过的小乞儿,心中期盼最好是小说戏文里的寻亲收徒那些美满故事,若是遇著采生恶事......那只能给小汽弓念几遍经,愿他早日超生了。 杨康这幅鹤髮童顏的模样,难免使人怀疑他是修习什么邪法的歪门邪道。 “狗哥儿。”杨康喊石破天。 掌柜的心道世上为孩儿取个贱名,期盼好养活倒也正常,猪狗牛羊之类的都不稀奇,这位公子如此喊这小乞儿,想来必是这小乞儿的长辈了。他收拾好离去,不敢多停留探知江湖人士阴私。 石破天心里疑惑,自己明明叫“狗杂种”,这个好心的叔叔怎么喊我狗哥儿呢? 他並不知狗哥是后世网友书友对他的暱称爱称,杨康此时直接拿来化用了。 “我是狗杂种,不是狗哥儿。” “狗杂种是你妈妈恨你爹爹骂你的外號,太难听了,你以后不必这般自称,狗哥儿是我给你起的小名儿,是不是顺耳多了?” 石破天一呆,自己没有爹爹,妈妈怎么会恨爹爹呢?而且恨是什么意思、恨便要骂我吗?狗杂种是我的名字?外號?这算骂我吗?难听吗?不过狗哥儿確实挺顺口的。 正在石破天动用惊世智慧理清其中关係的时候,杨康也不跟他多解释,带他回了客房,让他自个儿洗澡,然后换身乾净衣服。 他跟著杨康行走间,问了杨康知不知道他妈妈在哪里,杨康说自己会带他去找他妈妈,他当即十分欢喜。 石破天被梅芳姑掠去养大,虽被骂作狗杂种,却不是真当狗养的。他流浪了不少时日,见有得澡洗、有新衣服穿,更加高兴了。 杨康看著石破天收拾乾净的容貌,心道並非同卵双胞胎还能生得几乎一模一样,也真是稀奇。 他在白阿绣的闺房中照过铜镜,还记得石中玉长相。 不过与杨康此时,已大为不同了,但与石破天站在一起,还是能瞧出些相似之处。 杨康对石破天说道:“我是你爹。” 石破天下意识回应道:“我妈妈说我没有爹爹。” “你妈妈骗你的。” “我妈妈骗我?” “没错,我如果不是你爹爹,干嘛对你好?” “可是我妈妈对我不好,爹爹就该对我好吗?” 石破天不明世情,但能分善恶好坏,梅芳姑从小对他態度不善,他自然能够分辨,可是他从未接触过別人,自然而然认为妈妈就该如此对待儿子,下山后知道了除了有妈妈之外,还应该有爹爹,不过他没有爹爹,自然认为爹爹应如妈妈一样,对自己不好。 “当然了,我带你找到你妈妈,往后定要让她对你也如我这般好。” “太好啦!” 石破天欢喜雀跃。 小二敲门进来收拾汤桶,杨康问道:“小二,你瞧我俩生得可像?” 小二闻言细看,答道:“恭喜官人,贺喜官人寻得故人,小公子这眉眼骨相简直与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將来定然风采更甚官人!” 杨康笑道:“说得好!赏你的!” 丟了一颗碎银给他,小二顿时更说了许多奉承话,直把石破天说得挠头不已,这辈子从来还未听过这么多好听的言语,还都很真心。 回了前堂,小二忙不选地与掌柜分享此事。 “掌柜的,我可知那位官人为何瞧著並非老衰却生满头白髮了!他定是年轻时丟了儿子急得. “嘘!可別乱说,他们这些江湖大侠的事情都稀奇古怪得很,咱们见著都得当没看见,小心祸从口出!” 掌柜的心道若真是当爹爹的找到了失散流落的儿子,那真是太好不过了,不过那位公子找到前与找到后都是那般淡然,恐怕还是另有隱情。他催促小二赶紧將堂中桌椅收拾摆放整齐,別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这回你说对了话人家赏你的是银子,下回你说错了话指不定赏你一刀子。 石破天已经兴高采烈地喊著杨康“爹爹”。 没想到下山来找妈妈,弄丟了阿黄却找到了爹爹! 他又高兴又难过,只觉得自己的爹爹是阿黄换回来的。 十三岁的石破天开心与伤心都掛在脸上,杨康一瞧便知,心道取巧让石破天喊了自己为“爹爹”,虽然命书之託依旧未显示完成,但到底是这小孩儿真心实意的孺慕之情,便也回之以关心, 问他伤心的原因。 然后.... 嗯......爹爹=阿黄..... 行吧。 “我也会给你找到阿黄的,別担心。” 杨康心道原剧情中阿黄和梅芳姑都回到了熊耳山,並不难找,只是不知这一狗一人在石破天找不到回家之路的五六年间,是何时回去的。 听到爹爹会帮自己找到阿黄,石破天高兴极了! “走,咱们上屋顶瞧瞧去。” 石破天也不问去瞧什么,心里什么都愿意听爹爹的,任由杨康提著上了屋顶。 杨康见得侯监集中除了吴道通的那家烧饼店被砸了,其余屋舍都安然无恙,心道这群声势浩大的马匪还真是守规矩。 若换作真正囂张匪类,没找到欲寻之物,定是要把这小小集镇翻个底朝天的。 杨康看哪里,石破天便也隨之看哪里,只觉得这个爹爹万般的好。 “殭尸!!!” 石破天扯著杨康衣服,低声惊呼。 “並非殭尸,只是一个將死之人。”杨康答道。 他也看见了,一个肚腹中被插著一双兵器的老者,正摇摇晃晃起身,然后捡一个烧饼、撕一个烧饼,嘴里还不住地嘶吼。 这是持有玄铁令而被金刀寨围攻的吴道通, 原剧情中吴道通以为被他藏入玄铁令的烧饼,给石破天吃了,便拔掉肚上一根钢鉤欲剖了石破天肚子取令,但没剖成、力不可支而亡。 这回没有石破天捡烧饼吃,他估计能多撕几个找到。 杨康不欲管他。 他眼下在屋顶侯著,是欲等黑白双剑石清与閔柔。 也就是石中玉与石破天的亲生父母。 由於石破天喊自己为“爹爹”,並未取巧完成命书之託,杨康便又换了思路。 “找到爹爹。” “找到妈妈。” 並非喊“爹爹妈妈”,那与石清閔柔见著面,是否便就算可以了?或者更进一步,重新让狗哥认爹娘就行? 可惜,由於此前跳崖的是石中玉而非白阿绣,雪山派没如原剧情那般激进到直接派弟子去烧了江南玄素庄。 此间封万里来了中原,知道石清閔柔不常在庄中,便直接打听起来江湖消息,得知黑白双剑在哪处行侠仗义,找了过去將他俩带去了凌霄城;亦不再有雪山派弟子来侯监集欲夺玄铁令驱使谢烟客找寻石中玉之事了。 故而杨康今夜是等不到石清閔柔了。 石破天听到那不是殭尸是个人,且快死了,便想去救他。 杨康表示无所谓,你想救便去救吧。 石破天跳滚下去,往吴道通处跑,但不一会儿后又慌张往更远处跑去了。 吴道通以为是去而復返再来抢夺玄铁令的金刀寨中人,便要杀他,但见著是个衣著乾净不知哪家偷跑出来玩耍的小孩儿,便不再理会石破天关心他的伤势让他去找大夫救治等言语,继续撕扯烧饼。 终於找到那一枚玄铁令后,看到石破天也在看著他手中之物,便要灭口杀了石破天。 杨康捏碎了一块瓦砾,一弹指正中追逐石破天的吴道通后脑勺,吴道通噗通一声倒地,本插在腹中的两把武器顿时將他捅穿。 虽然是想用六交无形剑气的,但奈何压榨石中玉而得的先天內力並不算十分丰厚,並不能使得出来。 將石破天拎回屋顶,杨康问:“狗哥儿,你怎么不往我这儿跑?嚇傻了么?都跑反了。” 石破天惊魂未定,说道:“这个老人家太凶恶了,他要害我我跑了就是,不能让他害爹爹。” “那你可以喊我来救你,如果我觉得打不过他,便不会来救你。” 虽然杨康灌输的父子观念很离谱,但石破天全然不觉得离谱,反而说道: “我向爹爹求救吗?我不求人的。” “妈妈不让我求人,她说人家心中想著我的,我不用求,人家自然会给我,人家不肯的,我便苦苦哀求也是没用,反而惹得人家討厌,给人家心里瞧不起。” “妈妈有时吃香的甜的东西,倘若我问她要,她非但不给,反而狠狠打我一顿、骂我一顿?因此我是决不求人的。” 杨康笑道:“你妈有病,等我带你找到她,我给她好好治治。” 才救一个要寻短见的小丫头,还得再救一个要寻短见的老丫头,杨康还是挺有心得的。 情情爱爱不过过眼云烟,这种小事有什么放不下的? 石破天喜道:“太好了!我希望妈妈不要打我骂我!原来妈妈和別人的妈妈对待儿子不一样是因为她病了!” 杨康:“.... 这一晚,杨康在屋顶等了一晚上石中玉石破天的“爹娘”,石破天倚靠著“爹爹”舒舒服服睡到天亮。 “走了,狗哥儿!” 杨康叫醒石破天,心道或许是雪山派的变化,引动了石清夫妇的变化,使得他们此时未至侯监集。 没来便没来吧,不如带著石破天回熊耳山找到他家,等梅芳姑和阿黄回来。 强盗入集镇杀人就在昨天傍晚,人们今早依旧惊魂未定,没一家店铺开门。杨康略微可惜了下,侯监集里有几家卖点心的確实不错,其中吴道通做的烧饼手艺倒也还行,前几日来侯监集尝了几个,脆美酥香。 他便与石破天在落住的店家將就吃了些早餐,然后启程出镇。 还没走多远,又听得十余匹快马冲入镇中。 是去而復返的金刀寨贼眾,昨日是四寨主领人来夺玄铁令,没从吴道通身上找到后,半路遇到大寨主安奉日、二寨主冯振武、三寨主元澄道人,敘述情况后,安奉日以为搜查有遗漏,便又领著几人再来侯监集查探一番。 由於整条街上就杨康与石破天两人在走,极为意眼,显然並非普通百姓。 安奉日担心这二人黄雀在后搜到了玄铁令,便喊住了杨康与石破天。 “两位朋友还请留步!” 安奉日虽环眼虱身材矮壮,一副粗豪的神色,但说话向来得体,他是从后面追来的,见杨康白髮簪玉以为是个老者,语气甚为客气。 但见杨康转过身来,却是个青年人模样,顿时心里一惊。 杨康昨日见得过其中几人,知道是金刀寨的去而復返,不欲跟他们多作纠缠,隨手一指道:“喏,玄铁令还在他手上,你自个儿去取罢。” 安奉日顺眼瞧过去,果然见到吴道通户体手中捏著一枚铁片,他示意二寨主冯振武去取,又向杨康谢道: “在下是金刀寨寨主安奉日,谢过尊驾指点!还未请教尊驾名號?不知可否赐示?这玄铁令对微寨而言著实十分重要,尊驾让令之恩,安某铭感五內!” 三寨主元澄道人小声提醒安奉日,此人所言尚不知真假。 四寨主周牧只觉得脚痒,若吴道通手上的铁片是真的玄铁令,那我靴子里私藏还没来得及看的小布包里裹的是什么?假的? 那吴道通手上的说不定也是他故意掉包的假货!? 安奉日有礼貌,杨康便也还以礼貌。 “东海桃岛,杨康。” 他还没介绍身边的石破天,但几人一瞧,便知这小儿不是他儿子便是他孙子。 安奉日实在瞧不出来杨康到底是什么年岁,只觉怪异至极,似是垂垂老矣又似生机勃勃,江湖中遇著这种奇怪的人物,即便不试探武功,也使他不敢轻视。 石破天寻思:“东海桃岛听看像个地名,那杨康又是什么?哦!儿子有名字是狗杂种,那爹爹妈妈应该也有名字,不然別人怎么分得清哪个是哪个的爹爹妈妈?所以『杨康”是爹爹的名字!” 听得爹爹自我介绍,石破天当即也附和道:“我叫狗......哥儿,是爹爹杨康的儿子。” 眾人:“......”感觉这小孩儿傻傻的。 杨康心道,这回我真在此世收了个傻大儿了。 须臾间,命书中第一项瞩託已经完成,杨康感受到无比浑厚內力在丹田充盈。 见得其中几人对石破天欲笑又止的神色,杨康淡淡道:“狗哥儿,出来行走江湖,该向別人自称大名。” “小儿杨顶天,让几位见笑了。” 石破天此前关於杨康所言狗杂种是妈妈喊的外號、狗哥儿是爹爹喊的小名的事情已经理清楚了,这会儿听到自己还有个大名,更是万分欣喜。 他又好奇问道:“爹爹,他们笑什么?他们没有爹爹妈妈喊他们小名么?” 第166章 请杀雨化田 第166章 请杀雨化田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得劲儿。 似骂人却又不似骂人。 周牧心里有鬼而引发怒,安奉日与元澄道人面色古怪。 笑一小儿的小名確实不不合时宜,安奉日主动连声道歉。 石破天也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有打你们骂你们,你们干嘛跟我道歉啊。” 妈妈打他骂他时他才会如此认错。 金刀寨眾人更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跟一个傻小子计较什么。 难怪眼前这位文士头髮都雪白了,大约是平常被这小子给气的吧? 杨康一点都不气,百来年的涵养还是很足的,而且对於狗哥赤子之心的性格,他也早有预期。 若非是这样的狗哥,他才懒得哄小儿喊“爹爹”,有的是手段曲线试探完成命书,天魔大法持续洗脑了解一下。 没说两句话,方才去取吴道通手中玄铁令的二寨主冯振武回到安奉日身边,恭敬地將小铁片捧交给大寨主。 安奉日先谢过冯振武与杨康后,举著铁片迎著日头瞧著其中所刻文字,念道:“玄铁之令,有求必应。” 又翻转反面:“摩天崖谢烟客。” 安奉日喜道:“看来这真就是玄铁令了!” 周牧凑近安奉日耳边小声道:“大寨主!这都一晚上过去了,说不定是他偽造的假玄铁令,故意放在吴道通手上!不如请他们回寨里做客......“” 江湖之中,谁会將大名鼎鼎的“玄铁令”拱手让人啊!? 周牧话还没说完,只觉喉头一甜,喷了安奉日一脸血。 眾人只见面前这位青衣白髮男子手中已多了一柄长剑,剑锋抹了一丝血跡, 元澄道人脸色惊恐难看,自己悬在腰间的佩剑什么时候教人家拔了去的竟全然不知! 金刀寨眾人连忙后退,拔刀拔剑,將杨康与石破天包围住。 “当面密谋害人,以为我听不见吗?” 安奉日心道,好深厚的內力,好快的剑! 但是老四不过是就这么提了一嘴!你便恃强行凶!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我们当盗匪都讲究个白天秋毫无犯、夜里杀人放火啊! “杨前辈,咱们金刀寨四寨主、鹰爪门周牧周老爷子不过是想请您赏脸往寨里去做客、小住几日,你却將他杀了,这是一点不顾江湖道义了?” 安奉日直指周牧也是有大门大派师承的,並非干些简单打家劫舍活计的匪类...., 你需给个交代。 石破天也问:“爹爹,你怎么把这个老人家杀了?他没有要杀我?” 石破天对比的是吴道通追杀自己,然后被爹爹所杀之事,周牧並未展露凶恶,他故而不解。 杨康不答安奉日而答石破天道:“他故意污衊我们,並且想要谋害我们性命,遇到这种人,你要先下手为强,不然平白被他噁心、坏了心情,甚为不美。” 石破天觉得只是因为心情不好而杀人,这样不对,但爹爹又说那个老人家是要害咱们性命,他顿时又纠结起来,不明白为何要害咱们性命。 杨康剑光微动,削去周牧左脚皮靴,只见一块小包掉落地上,显然是周牧私藏之物。 他也不解释自己是如何得知的,直接说道:“他自以为搜到了吴道通藏匿的玄铁令,想要私吞,此时见到了真货,便也以为我隨手指点的玄铁令也是假的。安寨主是打算继续用他的计谋,请我入寨做客吗?” 把他们全杀了一走了之也不是不行,反正都是盗匪,谁敢说手上没沾过无辜性命。但石破天还看著呢,言传身教,把他带坏成一个绝世大魔头可不成。 狗哥黑化的破坏力可比石中玉荒唐无耻穷凶极恶大得多得多了,自己还想在他身上试验些新武学,瞧瞧能否触类旁通。 安奉日按下刀尖,挑开周牧足下布包,只见三枚外圆內方的铜钱, 杨康笑道:“人在江湖,命不由己,这是提前备好脚尾钱了吶。” 安奉日脸色一黑,谁家正经的武林人士在脚底鞋里垫东西的,不是平白耽误了脚上功夫么?寻常也没见周牧有这癖好,难怪方才提及玄铁令时,他脚上动了又动,他本以为是老四在暗示自己先下手为强,没想到是他搜到了东西却想私吞。 但是,欺瞒违背寨主之令、私吞战利品,按寨寨规也不至於死,不过受断十指之罚逐出寨去而已,安奉日心道,这也难以向鹰爪门交代。 “谢过杨前辈出手为安某清理门户,但老四罪不至死,杨前辈若与周兄弟並无深仇大恨,还请杨前辈隨安某往寨小住些时日,好与鹰爪门做个见证。” 安奉日欲撇清关係,周牧是鹰爪门人,金刀寨虽非直接听从鹰爪门號令,但能不得罪最好不要得罪。 至於东海桃岛?没听说过,不知是哪里的小门小派。 杨康剑再快、內力再深厚,也不可能敌得了咱们金刀寨三大寨主、十来个好手围攻!况且他身边还有个丝毫不会武功的傻儿子要照顾! 群盗听得安奉日的话,纷纷凝神屏气架起来刀剑招式,只待寨主一声令下,文请不得改为武请了! “叮!” “叮!” 忽然,群盗只觉持械之手被震得酸麻,一连串的叮噹作响后,所有刀剑全都被一人夺去,掷在脚下。 那人青袍短须,约莫五十来岁年纪,容貌清瘤,神色傲然。 安奉日想到一人,脱口而出道:“尊驾莫非便是这玄铁令的主人,摩天居士!” 摩天居士谢烟客没理安奉日,反而细看与自己撞衫的杨康,两人都著青袍,只是气质样貌天南地北地迥异,站在一起一比较,给人感官,顿时高下立分。 而且他方才最后欲夺杨康之剑,手指却反被震得发麻。 他嘿嘿笑道:“老夫正是谢烟客,不知这位杨朋友所说东海桃岛是哪位高士师承啊!?老夫適才只以一分力道便能轻巧夺了这金刀寨十几把刀剑,以九分力道施展『弹指神通”,却被杨朋友险些削去指头,厉害!厉害!” 杨康轻笑道:“你既自称使的是“弹指神通”,却不知东海桃岛?也是奇事。” 谢烟客奇道:“老夫的『弹指神通”乃是自创,莫非与杨朋友师承功夫撞名啦? ), 杨康抬手,拈指凭空一弹,只见十丈之外半空中一片因风吹起的落叶被击中,碎成粉末消散。 百年炎炎功內力不是闹著玩儿的。 眼下虽然还未来得及打通奇经八脉十二正经得用六交无形剑气,但以弹指神通的手法打出一道气劲隔空伤人並非难事,不必如昨夜杀吴道通那般还得先一块瓦砾来使。 眾人看得目瞪口呆。 谢烟客惭愧道:“老夫这弹指可没杨朋友这般神通,此名就此作罢。” 杨康点头道:“便叫做空手夺白刃也行。既然玄铁令主人与玄铁令持有之人遇著了,那我便不打扰了,告辞。” 杨康一出手便震住了谢烟客,金刀寨眾人更加不敢出言阻拦。 安奉日另有要事欲以玄铁令求得谢烟客而办,此时若求谢烟客帮忙拦下杨康,好与鹰爪门解释,反而会误了別事。 见得杨康愈走愈远,他当即高声道:“求教杨前辈,若鹰爪门问起来,晚辈该如何作答!” 杨康应答之声隨真气縈绕眾人耳边,只听他道:“你便说杨某爱吃吴道通做的烧饼,是替吴道通报仇的好了。” 简单江湖仇杀,没有阴谋诡计。 安奉日:“....:”我倒是信,鹰爪门信么? 而且,吴道通肚子上这俩铁鉤分明是寨中头领李大元的兵器,哪里是周牧所杀? 方才取来玄铁令的冯振武已检查了吴道通的死状,向安奉日再解释道:“吴道通胸口肋骨尽断、心肺俱损,这是老四的手上功夫,挨了这两掌,定是活不成了。” 李大元的双鉤只是为了抢功补刀,但没想到他自己也枉送了性命,被吴道通临死前拼尽全力给反杀了。 冯振武又道:“不过吴道通昨晚没死,瞧这烧饼铺子到街上的血跡,他又走了不少路,但是后脑勺被人弹了一记石子,给震死了。” 安奉日惊道:“弹指神通?是他最后杀的吴道通,怎么还给出个这般荒唐理由?” 谢烟客却笑道:“人家想杀就杀想救便救,爱吃烧饼倒是个好理由!能讲给你听不错啦!若按老夫性情,被你们拿著兵刃围著,得把你们全都宰了!” 安奉日心道素闻谢烟客生性残忍好杀,为人忽正忽邪,行事全凭一已好恶,不论黑道或白道, 丧生於他手下的好汉指不胜屈!摩天居士谢烟客能与弹指神通杨康相惜,都也不足为怪,这俩人都是奇人异士。 这回亲眼见得谢烟客武功性情,他对自己所求之事更有把握, 谢烟客接过安奉日恭敬奉上的玄铁令,问道:“安寨主要请老夫做什么事?” 他观察良久,知道安奉日是个有礼数知进退的,就算请託之事再难,那也该是人力能为之之事,奔波劳碌一番,也就罢了。若是给无耻小人得了去,要他自残肢体,逼他不死不活,甚至於来求他自杀,那可真是要毁誓杀人了,用杨朋友的话来说,平白被噁心、坏了心情、甚为不美! 安奉日请谢烟客离了侯监集,来到野外僻静无人处,又差使群盗散开,悄声对谢烟客道:“请摩天居士杀西厂提督雨化田!” 谢烟客:“???” 你区区一个河南的马匪,得了玄铁令,请我去杀权倾天下的西厂提督雨化田? 安奉日正义凛然道:“西厂番子茶毒百姓祸国殃民人人得而诛之!安某不才、武功低微,今日得了摩天居士的玄铁令,正是要为民请命!请天下第一大侠除了这一祸害!” 谢烟客奇道:“你怎么不让我杀东厂提督万喻楼?” 安奉日一咬牙道:“西厂较之东厂为恶更甚,但东厂也不是好东西!摩天居士若能一併除了当然更好!” 谢烟客摇头道:“一枚玄铁令只能办一件事,不管你打得什么主意,这事儿我替你办了,但是可说不准是什么时候能成。” 安奉日道:“.....”从来没有哪个权势滔天的太监能善终的,他该不会想拖到西厂督主倒台再杀吧?那这玄铁令还有什么用? 谢烟客好奇问道:“金刀寨是东厂的还是锦衣卫的暗子?你想討上司欢喜,与鹰爪门平起平坐是吗?” 鹰爪门是锦衣卫的人,但东厂与西厂的番子又都是从锦衣卫挑选出来的精锐,故而谢烟客有此一问,他纵横江湖几十年,一些隱秘消息还是清楚的。 安奉日都矢口否认,但谢烟客心道,锦衣卫不成气候,准是东厂没跑了,而东厂刺客许是都在西厂掛了名不方便出手,不然何须拐弯抹角找上我?黑石的手段可不差吶。 他將玄铁令收好,应下此事,杀个大太监而已,不难。 杨康带著石破天在熊耳山反覆逛了十余日,石破天终於认出了自小长大的山岭,带著杨康过草穿林,来到岭上一处空地,面前正有几间草屋。 “汪汪汪!” 还未等石破天出声,一条黄狗从屋內飞奔出来,直扑石破天肩头。 石破天一把楼住,喜叫:“阿黄,阿黄!你回来了!这是我爹爹!爹爹!这就是我的阿黄!没想到它自个儿也回家啦!” 石破天抱著黄狗握著它前爪跟杨康打招呼,又说道:“阿黄,妈妈在吗?你找到妈妈了吗?” 他又兴奋地抱著阿黄边朝屋里去边喊“妈妈”。 “狗杂种,你在外面认了什么野爹?哈哈哈,那个娇滴滴的小贱人若知道,怕不是要气死!” 屋里走出来一个面容臃肿奇丑的女子,先是囂张大笑,待看清了站在外面的杨康容貌,笑声戛然而止。 正是梅芳姑,她激动地衝到杨康面前,伸手欲摸杨康头髮、脸庞,却忽然背过身去。 “你头髮怎么都白了,是被我气的吗?我错了、我错了......你是一个人来的,你终於想通了吗?太好了!太好了!太..... 务“妈妈,爹爹不是一个人来的,爹爹和我是两个人。”石破天把阿黄放下,喜悦地想牵妈妈的手,在山下他见別人家的孩儿都是这般和爹妈亲近的,回来的路上,主动牵著爹爹手,心里可舒服啦! 梅芳姑丝毫不理石破天,继续自顾自道: “可是我的脸已经被我毁了,你如今来找我......晚啦......晚啦..... “妈妈!妈妈!你怎么不理我,不晚啊,妈妈你还活著,没死就不算晚啦!” 石破天下山见多了死人,明白人跟山鸡、野兔、獐子那些打来吃的动物一样会死,死了便什么都没有啦,只要不死,就一直能有香的甜的好吃的、能开心快乐! “狗杂种!你盼著我死是不是!” 梅芳姑一巴掌抽向石破天,但手腕旋即被杨康拿住。 “梅芳姑,往后別喊他狗杂种了,多难听,叫狗哥儿也行。” 杨康仔细打量起来梅芳姑,確实是个狠人,脸上都给划烂了,面目全非。 不过她面容虽自毁得臃肿丑陋,但身材肌肤依旧雪白娇嫩,平常一些脏活儿苦活儿累活儿全都支使石破天去干,若是石破天做不了的,她也绝不会帮忙。 梅芳姑被捏住了手腕,平復了激动的心情,旋即又冷冷道:“狗哥儿?呵呵,我干嘛喊得这么亲近?石清,你怕我杀了閔柔那个小贱人,所以才没带她来是吗?听闻你们夫妇后来一直形影不离,这回找到我踪跡,居然敢一个人来找我了?你不怕我先杀了你,再去杀閔柔那个小贱人!?” “妈妈!妈妈,你別和爹爹打架,你打不过爹爹的!” 石破天劝架,效果越劝越差,他又嘀咕疑问:“石清是谁?閔柔是谁?” 梅芳姑冷笑道:“石清和閔柔是妈妈的大仇人,你长大后需將他俩给杀了!” 石破天道:“妈妈,我不想杀人,人杀了又不能吃,杀人干嘛?妈妈你要报仇的话,求爹爹帮帮你吧!爹爹可厉害了!” 梅芳姑道:“他不是你爹爹。” 石破天反驳道:“他是我爹爹,爹爹叫杨康,我叫杨顶天,妈妈叫.....梅芳姑!” 他想到方才杨康是这么喊妈妈的,顿时为自己知道了妈妈的名字而高兴! 但是妈妈为什么对著爹爹叫石清呢?又说石清和閔柔是妈妈的大仇人? 石破天又想不明白了,妈妈就是妈妈,爹爹就是爹爹,狗杂种就是狗杂种,简简单单得多好吶“杨康?” 梅芳姑一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絮絮叻叨说了这么多,面前的白髮“石清”根本没什么回应。 十三年过去,她一时间竟不能確认面前之人到底是记忆中当年的石少侠,还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乍相见,只觉石郎正该如此,再细想,眼前人有如梦中人,真正的石清有这般风采夺目吗? “你不是石清?” “东海桃岛,杨康。” “你不是石清,你你你.... 梅芳姑本想说,你不是石清你自称狗杂种石中坚的爹爹做什么? 但转念一想,若这般质问了,岂不是让狗杂种知道自己的爹妈是谁了? 让狗杂种有个野爹,让小贱人有个野男人倒也不错。 当年我掳走了狗杂种,正巧遇到別人家的孩子天折新丧,便取了童尸毁了容貌换了衣服,又给小贱人还了回去想要气死她,没想到没气得死她,却给自己招来狗杂种这麻烦的小东西,既不忍心把他一杀了之,又不愿还给小贱人,只好一直养著了..... 可恶的狗杂种! 梅芳姑抬手欲再打石破天。 但是.....自己右手被他著? 梅芳姑又抬起左手,欲撇开杨康,但又被拿住。 她心里一惊,暗道自己竟挣脱不得,而且此人直接扣住自己脉门,若有列意,废了自己双臂真是轻而易举。 “好啊,你也是个睁眼瞎子,我这般丑陋的容貌,你居然抓著我手不放!?” 石清不分美丑,心里只有不如自己美的閔柔,她可不信眼下这个杨康也不分美丑,会对自己如今样貌感兴趣,正是反话嘲讽他,使他放手。 “啪!” 杨康提著梅芳姑的手,往她脸上抽了一巴掌,这一巴掌猝不及防,梅芳姑都懵了。 你打我? 石清都没打过我! 你到底是哪里来的疯子!? “狗哥儿,你妈妈平常都是这般打你的吗?“ 石破天愣了一下,下意识回应道:“妈妈一般用右手打我。” 梅芳姑:“???”狗杂种,有了野爹,不要妈妈了? 杨康也是一乐,这孩子可真实诚。 不过显然这下山经歷了一趟,他也明白了梅芳姑和別人家的妈妈不一样,期待著梅芳姑別打他骂他能对他真心实意地好。 不然地话,命书中的第二项嘱咐,在找到梅芳姑时,应就该完成了,但是眼下並没有。 杨康心道方才自己是右手拿著梅芳姑的左手,便又抬起梅芳姑的右手抽了她一巴掌。 “那这回打对了。狗哥儿,爹爹给你出气。” 石破天连忙拦道:“爹爹,我不生气,我没有生气过!” “那你求我,別打你妈妈、饶你妈妈性命。” “爹爹!我求你啦你別打妈妈!饶妈妈性命!” 石破天求得很顺口,杨康教过他,爹爹和妈妈不一样,妈妈不爱听他求別人,爹爹就爱听他求自己。 “狗杂种,谁要你求饶!” 梅芳姑怒不可遏,不管不顾双臂或要被废的风险,抬脚便端杨康。 杨康一翻手,直接把她摔进屋里去了。 “狗哥儿,你先和阿黄在外面玩儿会儿,爹爹替你妈妈治病。” 杨康关上门,石破天在外面点头应好。 爹爹早说了妈妈有病,还带了许多治病的药和银针啊剪刀啊钳子啊锤子啊看不明白的工具来, 一定能把妈妈治好的! 屋內。 梅芳姑戒备冷声:“你到底是什么人?” 杨康放下包袱,说道:“东海桃岛,杨康。” “从没听说过江湖上有这號人物!你和石清什么关係?为何冒充狗杂种的爹?” “此后便有了。”杨康摇了摇头道,“所以你杀的那个婴儿不是石清与閔柔的小儿子对么,狗哥儿是黑白双剑的儿子?” “哼,狗杂种是我的儿子!” “不对不对,狗哥儿是我的儿子,但我的妻子並非是你,你对狗哥儿不好,请你以后还是不要当狗哥儿的妈妈了。” 梅芳姑心中一惊,以为杨康要杀她,但没想到只听得“哗啦”一声,自个儿左臂一凉,露出整个雪白娇嫩的手臂来。 “你!!!” 太快了!梅芳姑嚇了一跳,自己完全没来得及阻挡便他搭上了左肩,衣袖全被撕扯下来。 “梅芳姑,你守宫砂还在,怎么会是狗哥儿的妈妈呢?” 杨康瞧得明白、揭露实情,梅芳姑羞怒不已,提拳再攻。 她这家传的梅拳若放在江湖中,也是颇有名气的厉害拳法,当年远胜閔柔,石清与之联手, 也抵挡不过她,但如今,她的攻势在杨康眼中只如小儿弄拳,世间招式,於他而言,全在意料之中、隨手便可破解。 更別提內功修为的天差地別了。 梅芳姑被杨康的兰拂穴手,隨手制住、拂到床上。 “杨康!你欺人太甚!!!你!你......你休要欺辱我!” “???”” “我这个鬼样子,你下得了手吗???” 杨康隨手给她点了哑穴,省得石破天將来误会爹爹当年给旧妈妈治病的手段不雅。 他转身去拿医疗器械,给病人讲个笑话缓解下紧张气氛:“虽说天黑了熄了烛火都一样,但眼下还是白天,杨某並无你想的这般兴致。” 梅芳姑確定了这白髮怪人所言非虚,確实没有男女之事的兴致,但她更紧张惊恐了! 她见得杨康手上一排大小不一、不同形制的刀具! 杨康握了一枚合適的精钢小刀,欲剔除梅芳姑脸上的烂疮旧疤,真气流转,刀身发出微微的震鸣声,刀锋更是炙热无比。 “桃岛所传,奇门遁甲、术数医术最为精通,杨某也最擅长治疗外伤,其中换皮之术最为精湛。” “梅芳姑,你想变成閔柔吗?这样你就可以与石清在一起了哦。” 梅芳姑看著杨康的脸,心中孩然,呜声连连。 她心道,原来这个白髮怪人是閔柔的爱慕者!难怪一副好似石郎的容貌!!甚至比石郎当年更英俊瀟洒,原来是人造的!!! 不要!不要啊!我梅芳姑就是梅芳姑!不要变成閔柔!!! 第167章 氪出个父母双全 第167章 氪出个父母双全 由於梅芳姑的爹丁不四、伯伯丁不三都是只凭喜好隨意杀人的邪道人物,因为杀人太多,而自己给自己定下规矩,一个一日杀人不过三、一个不过四,合称不三不四。 故而在原剧情没详细交代、且梅芳姑完全没有跟別人解释石破天被换之事意思的情况下,杨康对梅芳姑先入为主地认为,当年换掉石破天的那个婴儿,就是她直接杀了別人家的,所以对梅芳姑下手毫无怜惜之情。 这一刀又一刀划拉地,梅芳姑是晕了又醒醒了又晕,杨康还贴心得为她输送先天真气护住心脉,免得惊惧而死。 一个时辰后,整张脸都被纱布裹著、只露出双眼晴与嘴巴的梅芳姑哆哆嗦嗦地缩在床角,嘴巴动也不敢动,脸会疼。 太狠了,简直太狠了。 她只觉得面前此人,就是世间最凶残、最变態、最恐怖、最冷酷的男人。 “烂疮旧疤才去,我先给你敷了药,养足十日后我再为你植皮整容。” 梅芳姑疼得心里一松,心道还好,还没立马变成閔柔,我若成了平生最恨的小贱人模样,还不如去死好了。 “届时需从你身上取皮,你觉得用哪一块给你换到脸上为好?屁股上的厚度最为適宜、腹部最为柔软、大腿......““ 梅芳姑:“.... “哦,哑穴忘记给你解开了。” “嘶......哈......你......杀了我罢!”“ “梅芳姑,別寻死觅活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梅芳姑“斯哈斯哈”得咬牙切齿。 杨康將石破天唤了进来,说道:“狗哥儿希望有一个不会打他不会骂他对他温柔亲近的妈妈, 对么?狗哥儿?” 石破天一进屋便去关心梅芳姑被治病治得怎样了,被包扎的地方疼不疼、吃药苦不苦,但被梅芳姑呵斥滚开。他听得杨康此问,便回答道:“如果妈妈可以像爹爹说的这样是最好的啦,如果不会,那也没关係,妈妈从来如此的,我不会生气的。” 好孩子。 杨康心道石破天被误认为石中玉遇著閔柔的温柔攻势,那沦陷得叫作一个快,且初见便把人家当做观音娘娘。 所以命书中第二项嘱託“找到妈妈”,得给狗哥搞个无论是面相还是心底都温柔善良的妈妈来。 此前没等到閔柔,便就近找上梅芳姑改造一番,顺便把命书第三项嘱託“救活在熊耳山自杀的梅芳姑”一併完成了也不错。 (请记住101??????.??????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毕竟石破天喊了梅芳姑十来年妈妈,估计他心底还是更倾向於梅芳姑。 梅芳姑让石破天滚,石破天回答完杨康的问题,便听话要离了屋子,杨康问他去哪里,石破天表示带著阿黄去岭子里逮些野兔野鸡回来给妈妈做饭吃。 “狗哥儿,你可別迷路回不来家了。” “爹爹你带我回来,我已经认得路啦!不过我就在岭子里,不下山的。” “你能逮得到野兔野鸡吗?” “我会用陷阱的,多等一会儿,总能逮到!“ 狗哥不傻,洗衣缝补、砍柴挑水、打猎做饭等等伺候人的活儿,他都干得十分利索,甚至干得还很出色,补针线活儿能补出儿来、烹飪食物也很美味..... “多等一会儿的话,你爹爹妈妈都得饿坏了。这样,我教你一套腿法,能跑得快直接兔子。” 石破天惊喜问道:“是爹爹拎著我赶路的时候,能飘来飘去的武功吗?” “不是,那个你眼下还学不了,需把我教你的呼吸吐纳法子练到高深境界,现在我要教你的对你来说更好用些。” 说著,杨康便將黄药师百岁改良版“旋风扫叶腿”演示教授给了石破天,不单单是有招式技巧,更有內力气劲运转方式,石破天没读过书听不懂那些心法要诀,杨康是手把手带他实际体验的。 这一版“旋风扫叶腿”兼具愈断骨、提脚力的功效,虽不知能不能比肩失传的凌波微步,但老黄钻研了灵鷲宫古籍后的改良版腿法、步法也是妙用无穷,称之为“小凌波微步”也不为过。 梅芳姑扒在门边看呆了。 她不是没有见识的无知妇人,文才武功原本都强於閔柔,眼下见得杨康所教给石破天的武功, 顿时大为惊异,这称得上镇派武学的腿法,便轻易教人了? “狗哥儿去吧,抓两个兔子便可,你妈妈今天吃不了东西。” “好嘞!” 梅芳姑瞧著石破天踩著欢快的步伐离去,甚为无语。 裹满纱布的脸又看向杨康,她问道:“你又不真的是狗杂种的爹,你对他这么好作甚?你对他好,难道盼著小贱人能对你好吗?” “没事儿別张嘴就骂人,再叫一声狗杂种、小贱人,我得把你全身的皮都扒拉换掉哦。” 杨康把梅芳姑推进屋,让她这几天脸上少吹风,免得因风生变,还得多动刀子。 梅芳姑听得他关心,心里莫名一暖,但旋即想到这人是要把自己变成閔柔、狗杂种真正的妈妈,才对自己的脸如此关怀的,顿时又生怒意。 不过剥光衣服、全身都换的恐嚇还是很有效果,梅芳姑理智冷声道:“閔柔心里只有石清,就和石清心里只有閔柔一样,你把自己变得再像石清、你对狗......狗哥儿再好有什么用?閔柔可不会因此多把你放心里一分。” 杨康:“....”她这是以己度人,以为我痴心閔柔? 这误会得......倒是挺妙。 梅芳姑又劝道:“就像我绝不会因为你像石清而对你有好感,所以你別把我变成閔柔好吗?” 杨康点头:“你求我。” 梅芳姑犹豫良久,终於服软求情。 “既然你诚心诚意求我,那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 梅芳姑终於鬆了口气。 十日后。 石破天在屋外和阿黄玩儿,杨康在屋里给他妈妈治病。 由於医疗环境与设施有限,杨康还是没给梅芳姑从屁股上取皮,而是从腹部与大腿上分取,不用翻身,简单方便。 梅芳姑再次陷入羞怒无比的状態,可惜依旧还是全身不能动弹,只能任由眼前这个白髮怪人取弄。 狗杂种!你这么厉害,你直接去把閔柔抢走啊!你跑到熊耳山来祸害我作甚!? 整个手术持续了三个时辰,这回涉及到面骨改造,其剧痛可使梅芳姑完全忍受不了了,便又再求杨康施以手段,减轻她的痛楚。 求求了,別生凿啊,好岁来碗麻沸汤吧? 既然是病人有所求,杨康便也適当照顾病患心理状態,免得彻底破防了,陷入自暴自弃的程度,过犹不及,导致狗哥在命书中的第三项瞩託重新陷入难办境地。 先天真气在其奇经八脉四散,封住其神庭脑户风府承灵脑空等诸多敏感要穴,最后在风池一堵,使其彻底晕眩过去。 杨康指间刀光飞舞,宛如在雕刻一件艺术品。 “成了,希望恢復期不要长歪。” 梅芳姑悄无声息,杨康满意点头,亲手將一个凶恶扭曲的女子改造成一个温柔版型的“妈妈”,这是他来到此世后觉得有趣的事情,也不枉为狗哥与太玄经耗费几年时光。 不过只有不断地去寻找下一页命书,获得超越命书的力量,才会有无限的可能。心魔消解的杨康並不沉溺过往,只觉未来可期。 三个月后,春去夏来。 这天傍晚,她觉得脸上好几天不再生痒,便问起来杨康是不是可以將敷药纱布拆除。对比十几天前腹部、大腿上被取皮处已经伤愈,她觉得脸上应该也好了。 杨康没避讳著梅芳姑,正在手把手教石破天练《九阳真经》第三卷。 得益於狗哥的百年炎炎功馈赠,他在这几个月內已將奇经八脉十二正经全部打通,故而投桃报李,让此世失去炎炎功与罗汉伏魔神功机遇的狗哥儿,走另一条路,踏上“修仙”之始。 若我“儿”狗哥儿能修仙,我应也可以不是? 但在梅芳姑眼里,这对怪人野爹与狗杂种,简直神乎其神,让她怀疑自己当年是不是真抱错了孩子。 这白髮怪人杨康便不提了,练功练得风云涌动、剑气纵横、五光十彩,万分符合他这高深莫测的神秘身份。 但狗杂种怎么也这般厉害? 一个月便练通一条经脉,照这个速度,岂不是两三年便能成绝世高手? 狗杂种该不会真的是他野爹的亲生儿子吧? 梅芳姑也在旁听偷学神功,可惜除了一些基础的易筋锻骨法门,別的都只能领会皮毛,而狗杂种虽听不懂术语讲解,但只要杨康带他感受领悟一遍,他便会了。 內功法门一教就会,外功招式三练便通,梅芳姑看得怀疑人生。 这十几年她都没有再继续练功,故而狗杂种无从模仿,竟使她完全没注意到这儿子有此等天赋。 “妈妈!我练成啦!” 石破天欣喜地回应梅芳姑,杨康却在怀疑人生而沉默。 原剧情中狗哥被谢烟客忽悠,欲害他而让他独阴独阳地练藏有罗汉伏魔神功的泥人儿表面上的少林普通內功,狗哥练了五六年,从十三岁练到十八九岁,才终於练到八阴八阳大成但水火不容快要爆炸的境界。 如今的狗哥儿初始內功直接提升到《九阳真经》此等神功,更有杨康悉心教导讲解,这进步速度更是神乎其神...... “说到底,还是我教得好啊!谢烟客教学水平太差劲,还故意错教普通內功,耽搁“修仙”天才的成长,可恶至极。” 杨康又心道:“可惜狗哥儿只能学现成的,义理不通不能自创神功,还是得给他多学文化知识,当文盲不可取。” 梅芳姑回应石破天道:“狗哥儿,你练成什么了?” 这些时日以来,被杨康逼著,她喊狗哥儿倒也喊得顺口,甚至有时候看著杨康与石破天两人, 恍惚以为真的就是自己的丈夫与儿子,但听到杨康一如石清那全无情意的言语,她便又清醒过来。 假的,都是假的! 他图谋狗杂种喊我妈妈,他图谋將我变成閔柔的模样,他这个疯子跟我一样不去害石清、反而折磨自己! 梅芳姑甚至有些同情起来这个白髮怪人,明明武功这么高,却依旧为情所困,可怜,可恨! 当个野爹教情敌的儿子绝世神功! 还要我对狗杂种也如亲生母亲一样温柔? 呵呵。 石破天心道妈妈自从接受爹爹治疗后,再也不打骂自己了,说话也不会又冷又硬,真是太好了,爹爹除了不会做饭,別的做什么都好厉害! “是九阳真经第三卷练成啦!” ..:”梅芳姑无言以对,我才跟著练了第一卷的皮毛。 石破天一手牵著梅芳姑一手牵著杨康高兴道: “妈妈,你练不会武功没有关係,你的大仇人石清和閔柔如果上门来欺负你,我和爹爹都可以保护你的!” 梅芳姑:“ 1 什么叫我练不会???只是时间问题好吗!? 而且,到时候恐怕是你们四个欺负我一个吧? 梅芳姑转念一想,这白髮怪人神通广大,將来指不定会把石清閔柔引来,到时候我看著石清閔柔在我面前恩爱做作、狗杂种认母认亲、杨康痴情款款,这四个人一起噁心我,我还不如现在便死了算了! 忽然,一双手托住她的下巴,是杨康起身站到她身后,在一圈一圈解开脸上裹著敷料的纱布。 杨康边拆边说道:“哦,我都忘了,早几天前便可以拆了。” 梅芳姑:“......”答应不把我变成閔柔,所以你一点都没放心上了是么?你......真这么好心? “狗哥儿,镜子!镜子!”她又紧张又期待地吩咐石破天。 “狗哥儿,再打盆水来。”杨康也得心应手地支使。 得爹妈吩咐做事,石破天自是十分欢喜,跑得飞快。 不一会儿后,镜水皆至。 梅芳姑志芯地欲接铜镜。 杨康道:“你等会儿看,我先给你擦擦乾净。” 伸手入水,不一会儿,水沸如滚又迅速冷却下来,成了一盆宜人洁面的温水。 梅芳姑见之习以为常,之前问他这是什么功夫,他说是高深內力的高深运用,你不用想了。 可恶啊,跟狗杂种一样气人, 不过他的手指沾著温暖的水儿在脸上抹著,真的是好舒服好快乐,他若是石郎该多好啊。 “狗哥儿,快来瞧你妈妈美不美,是不是你想要的模样?” 石破天小心翼翼凑到梅芳姑面前,脱口而出道:“妈妈!妈妈你好美!你笑起来一定更美啦! 你不要再变回从前那个黄黄的黑黑的不好看也不笑的妈妈了好不好?” 石破天当然能分辨得出美丑好坏,只盼著妈妈能变得更美更好。 梅芳姑本来是要骂“狗杂种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居然嫌我丑?” 但念及杨康还在身边,顺嘴要出的话生生在喉咙里,推开石破天,待照上了镜子,她先是一愣,然后陷入深深地疑惑,只对石破天嘟了句“儿不嫌母丑,狗哥儿你真不孝顺”,然后便不再言语了。 过了一会儿,她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拍掉铜镜,尖叫骂道: “杨!康!你这个狗畜生!!!” 石破天疑惑,妈妈明明变得好美,我好喜欢,她怎么不开心又骂人了? 难道我和妈妈之间,一定要她討厌我、我害怕她,她才开心么? 石破天神色一黯,拾起铜镜,呆呆坐在草屋外树下的石墩子上。 他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又看了看爹爹妈妈。 梅芳姑惊怒过后,恢復理智,冷冷地盯著杨康。 杨康挑著她下巴在欣赏自己的艺术创作。 她现在是“十八岁閔柔进阶升级至尊promaplus”版容貌,是杨康以记忆中年轻的閔柔模样为基础,运用诸多艺术创造表现手法,而斧凿的想像作品。 可惜不算完美,这三个月的恢復期內,梅芳姑由於本性冷傲,依旧使得相由心生,这副容貌始终掛著一丝生硬的苦大仇深的气息。 不过狗哥儿没吃过好的,对“妈妈”这副尊容已经很喜欢了。 就是命书嘱咐还没成,看来还需梅芳姑对狗哥儿多多释放心灵美。 杨康道:“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別急,我们一家三口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好。” 石破天眼晴一亮,爹爹的话好有道理,日子还长著呢,妈妈对我不好又不是一天两天啦,如今有爹爹在,妈妈也变美了,我也会厉害的武功了,咱们一家肯定能越来越好。 “狗哥儿,你带著阿黄再逮三只野兔回来烤著吃,你妈妈今天能大口吃肉了。” 梅芳姑看著石破天被杨康支使走,冷笑道:“閔柔如今长这般模样了吗?女大十八变,没想到她三十多岁了还能再变,难怪石郎对她倾心绝对。” “你误会了,这不是閔柔。我又没见过你本来容貌,但你又要当狗哥儿的妈妈,总不能与狗哥儿一点都不像吧?我便借鑑了些閔柔年轻时候的样子,加以创造,所以变成了如今的模样,比三年前的閔柔美貌多了。” “真的不一样?” “真的不一样。” 梅芳姑看著这个白髮怪人的面容,心中稍定,他確实比年轻时候的石清更加英俊瀟洒,並不是个痴心成狂一味模仿別人的疯子,他是有艺术与美的追求的,这种疯子总有非同一般的执著。 而且,閔柔怎么可能长成如此美貌!? “所以你三年前见过她?” “见过,在大雪山凌霄城。” 杨康没骗人,石中玉记忆中閔柔的样貌停留在三年前, “梅芳姑,你不想看看石清若见到此时的你,会不会对閔柔变心吗?如果变心了.... “说明我当年看走了眼。” 梅芳姑冷笑回话,她自觉明百了杨康的意思。 这是用我去挑拨他们的感情是么,成功了你就对閔柔乘虚而入,失败了你就继续把我吃定? 想得倒挺美。 別以为摸了黄大闺女的脸蛋儿、肚子、大腿,人家就非你不嫁了? 梅芳姑决定虚与委蛇,报復此人的关键在於狗......哥儿! 先哄得此人將武功悉数交给狗哥儿,让狗哥儿將我真心当作妈妈,將来让狗哥儿对付他野爹! 还要让他亲爹亲娘怎么抢也抢不走!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对石清閔柔的爱恨情仇早已全都团成了一口咽不下去的气,她分明哪般都比閔柔好,石清为何眼里只有閔柔? 嗯,现在她对杨康也气,分明武功天下绝顶,怎么也对閔柔痴心不改,如此作践自己!?毁自己容貌討好閔柔、视石清儿子为己出!?疯子! 梅芳姑又想起石清与閔柔还有个比狗哥儿大两岁的儿子,也不知如今成什么模样了,不能让他比过狗哥儿! 我当妻子没抢得过閔柔,我当妈妈怎么著也比閔柔强至於当妻子也要比閔柔强的念头,她只是一晃而过,无论是石清还是杨康,吃閔柔的残羹剩饭,她是绝不愿意的。 看著梅芳姑好似重燃斗志的神色,杨康心道很好。 重新变漂亮了果然有奔头,到时候被石清再绝情拒绝,应该不会万念俱灰自尽咯。 夕阳已没入远山不见。 石破天很快逮著三只野兔回来,阿黄嘴里也叼著一只。 他远远见得爹爹妈妈都还在,都没有拋下自己离去,顿时高兴地一路连蹦带跳。 十三岁的少年只觉得爹妈都在家等著自己吃晚饭,已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 虽然这顿晚饭还得他来做,但是能为爹爹妈妈做饭,他更高兴。 “狗哥儿,今晚我来做菜。” 梅芳姑露出石破天从未见过的温柔笑容,接过手上的野兔。 “妈妈.... , 石破天愣住了,不敢置信到泪如泉涌。 杨康也愣住了,嗯,狗哥在命书中的第二项嘱託也完成了,百年罗汉伏魔功来得猝不及防。 不是,傻大儿,你这真是纯送啊? 杨康瞅了梅芳姑一眼,既然如此,深受感动的“爹爹”可不允许“妈妈”辜负了狗哥儿吶。 “芳姑,你脸才好,受不得烟火熏燎,还是让狗哥儿和我来忙活吧。” 杨康走到梅芳姑身边温柔道狗哥大力氪金得到的少年时父母双全的体验,別给他打折。 第168章 这崖你跳得我也跳得 第168章 这崖你跳得我也跳得 大雪山,凌霄城三个月前。 江南玄素庄黑白双剑石清与閔柔夫妇被好友兼石中玉的师父封万里请来问罪。 閔柔实在难以相信自己十五岁的儿子会干下强暴十三岁师妹的丧心病狂之事,况且,白阿绣安然无恙,而自己的儿子却不明不白跳崖死了。 这让向来溺爱石中玉的閔柔悲痛至极。 石清查看了侍女小雪小梅的伤势,见得断臂断腿竟缝合无碍,顿时疑惑不解。 “白掌门,犬子从未学过此等医术.... “哼!怎么?你的意思是老夫污衊那小杂种了?” 白自在冷哼一声,令白万剑將收拾出来的石中玉的衣冠杂物全都打包丟到石清面前。 “好好瞧瞧你小子私底下都在看些什么东西!” 石清打开包裹只见最上面放了几册画本,翻看了两眼脸色铁青,閔柔也暂歇了悲痛来看,顿时满面羞红。 是西厢记春宵秘戏图, 閔柔口不择言道:“这......这或许不是玉儿的......或许玉儿只是好奇.... 石清也是心神大乱,他更倾向於雪山派所言是真,毕竟玉儿的恶劣性子他是知道的,实在难以管教才不远万里送来凌霄城远离爹妈身边打磨性子。 但妻子悲痛之下道出此番言语,更使石清心里一惊,这是师妹这是成了在表达雪山派是在栽赃陷害、推脱掩饰玉儿的死因了! 以白掌门的脾气,我夫妇二人是绝难走得出这凌霄城了! 果然,白自在大怒,一拍桌子骂道:“小杂种敢作敢当,你们当爹妈的却不敢认?” 史婆婆按住白自在拍在桌上的手,说道:“此处没別人,小雪,你將你那晚亲眼见到的情形如实与石庄主夫妇说来。” 小梅是腿断了不便行动,故而堂中只有侍女小雪一人出面指证,將石中玉剥光了白阿绣衣服、 绑住手脚之事描述出来。 为照顾白阿绣心理感受,史婆婆没让孙女见小淫贼的父母。 此间只有白自在夫妇、白万剑夫妇、石清夫妇以及侍女小雪七人。 石清与閔柔呆立片刻,心道以威德先生的声名,是绝不会污衊玉儿的,况且玉儿已死,再爭辩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那孽子的遗骸......不知可有希望找到?” “凌霄城外的深谷,別说是人,便是一块石子掉了下去,也跌成了粉...... 白万剑开口还没说完,掌门白自在便斥道:“找个屁!” 石清抱有一丝期望:“万一小儿跳崖侥倖未死,也好向白掌门、白姑娘再赔罪受罚....., 威德先生虽狂妄自大,但身为一派之主还是秉持著道义的,如今把黑白双剑拿来问罪,但到底要问出个什么罪、要来个什么交代,他也还没想好,毕竟罪魁祸首都已身死..... 但起码得让小淫贼的爹妈认了此事,摆出事实堵住其嘴,让他们无话可说。 石清閔柔被带到白阿绣原来的闺房,此间已给她重新安排了別的安全居所,免得使她触景生哀。 地面血跡犹在,被砍得零碎的桌椅也四散在地上。 后墙窗边还有一道染著血跡的踩踏痕跡。 石清与閔柔推开窗,向外看去,只见其后渊谷深不见底。 閔柔心道玉儿从此跳下去了,绝无倖免之理,忽得挣脱石清的手,扒上窗,亦一跃而下。 石清手中只来得及扯下一块白色裙布,呆呆地凝视片刻后,探出窗外的半个身子缓缓回进屋里眾人亦为这异变震惊,没想到閔柔爱子如此,竟也隨之跳下去了。 白自在咳了两下,沉声道:“石夫人为那孽子赴死赎罪,可泣可敬,此事白某便不再追究了! 石庄主此时若下山入深谷找寻,或许还来得及收尊夫人......遗骸......” 白自在心道,若石清话里有一丝责怪雪山派,那只好將他也留下了! 石清声色悽然,说道:“可否让石某当面向阿绣姑娘问清楚?” 人死为大,石家死了俩,再把阿绣藏著护著也不合情理,史婆婆便应了白自在吩咐,不一会儿把孙女带来了此处。 白阿绣得知石中玉的母亲閔柔亦跳崖身死之事,顿时又是惶恐又是愧疚。 面对石清的疑问,白阿绣亦语气悽然,一五一十將那晚石中玉如何哄骗自己进来了屋里,又如何强行剥光自己衣服捆住自己手脚等等诸事详细说明。 石清听了,並不能全信。 “玉儿哪里有这般高明的医术?哪里会这般厉害的点穴手法?哪里敢主动寻死?” “你这小姑娘说话不尽不实... 》7 才十三岁的白阿绣当眾说出这些羞人的事,已是万分难过,此时被石清质疑,更是生出一股毅然决然的倔气。 石中玉最后还威胁我不要跟著跳下来寻短见、说不然做鬼都不会放过我!我当他最后是真心悔改了,是为我好,我才没有说他前面所作所为那些过分的事!只讲了他欺辱我.....” 白阿绣跑出屋外,史婆婆赶紧追了上去。 石清摇头道:“罢了......罢了......石某与夫人有誓同生共死,就此別过。” 白自在心道你这语气,怎么感觉你们玄素庄才是受害者一样,念及此处顿时来气。 等等,同生共死? 只见窗口黑影一动,石清亦跃崖而下。 白自在与白万剑夫妇都愣住了,心道江湖传言黑白双剑形影不离恩爱无比,果然如此... 都死了那倒是好办了。 不一会儿,史婆婆满面惊怒悲痛,闯进屋里。 “石清!!!你还阿绣命来!!!” “石清呢!?老傢伙,你把石清放跑了?阿绣她想不开也跳崖了!” 百阿绣的娘一听,顿时晕倒过去。 白自在与白万剑震惊悲痛之余,都不由得冒出一丝荒唐感觉。 小杂种小淫贼施了什么邪法,竟使与他有关的人一个接一个跟著跳崖!? 凌霄城后,万丈深渊。 原本几丈厚的积雪已经逐渐融化,閔柔坠入雪中,被摔得差点散架,还好內力护体,只是轻伤而已。 她爬到杨康曾坐著练功的巨石上,呆呆抬头向上看,忽然万分欣喜! 娘没有摔死,那玉儿是不是也会有倖存活命的机会!? 可是......玉儿內力低微..... 正在閔柔又喜又忧,欲在此处寻找有没有石中玉活动的痕跡时,天上忽然又掉下来两人。 不过间隔较远,显然並非从一个地方掉下来的。 近处的是石清,他也没事,欣喜若狂后与閔柔面面相。 远处的是白阿绣,她被石清与閔柔挖出后,检查发现小丫头浑身是伤,脸都被刮坏了,更关键的是,她好像脑子也撞坏了! 白阿绣睁开眼,恍惚问抱著自己的閔柔:“你是谁?” 又看向石清问:“你是谁?” 然后又眨了眨眼睛疑惑自己:“我是谁?” 石清閔柔对视一眼。 坏了! 玉儿估计也还活著! 咱们夫妇也没死! 就只有白阿绣重伤、还失忆了! 石清与閔柔同时轻轻嘆了口气,閔柔方要与白阿绣解释清楚情况,石清却说道:“你是白阿绣,我是你爹爹白万剑,这是你娘.....” 閔柔心领神会,对白阿绣说道:“阿绣,你还记得娘的名字吗?” 白阿绣道:“阿绣?白阿绣?白万剑?娘?” 閔柔查看照顾起来白阿绣身上伤势,石清则在四下寻找有无石中玉活动的痕跡,一无所获后, 閔柔背著白阿绣与石清离开了雪谷,沿著积雪所化的溪流一路向南出山。 走了一天,依旧在深山之中未得出,石清逮了两只野兔生了火烤了当做吃食后,閔柔安慰著白阿绣沉沉睡去。 两人走了远些说话,但目光都落在伏著两人衣物睡著的白阿绣身上,免得夜里有猛兽出没,害了她。 两人说了会儿前因后果,閔柔志志问道: “师哥,咱们再上一趟凌霄城么?” 閔柔向来称呼石清为师哥,他俩是上清观俗家弟子,从来都是师哥师妹相称,即使婚后也没改称呼,反而更显得亲昵。 石清长嘆一声,说道:“先不去了,若教威德先生得知深渊之底积雪深厚、坠之不死之事,必要发动全派搜寻侥倖活命的玉儿逃去了何处。他们雪山派人多势眾,在咱们俩人之前找到玉儿並非难事,若教他们先找到玉儿,以白阿绣眼下又失忆又重伤的情况,玉儿定然活不了命..::..” 閔柔亦念之確实是这般道理,应道:“那咱们先把阿绣带去江南找名医救治,凌霄城地方偏僻,没法子治疗阿绣这般伤势的.....” 石清点头道:“师妹,之前我不方便瞧,白阿绣除了脸上被刮出十来处伤口外,內伤怎么样了?” 閔柔伤心道:“內伤咱们都还能徐徐治疗,只是她身上遍体鳞伤......便是能治好,也全身是疤了。” 她最为爱美,见得这小姑娘从此以后满脸满身伤痕,顿时感同身受,难过不已。 石清道:“神医李鬼手正在京城,咱们带上重金去求他施救。” 石清又道:“虽然雪山派少有在江湖走动,但咱们这黑白双剑的名號还是暂且先不要用了,待寻回玉儿,治好白阿绣伤势,咱们再回凌霄城,“死而復生』与威德先生讲清楚来龙去脉,威德先生重获孙女大喜之时,咱们必能化干戈为玉帛。” 閔柔嘆道:“师哥,阿绣以死明示,玉儿可真是害惨她了。都怪我自小溺爱玉儿,將他宠得无法无天......我听你所言,阿绣说玉儿最后似是悔悟了、阿绣她好像也有些原谅玉儿的意思... 为全阿绣名节,待咱们找到玉儿,治好阿绣后,再上凌霄城时,替玉儿向威德先生求亲?” 石清皱眉:“师妹,人还没找到,你又在想如何护著玉儿了!白阿绣如今什么也记不得了,哪里能谈及原谅玉儿?咱们走一步看一步罢!” 凌霄城中。 白自在拔出石清閔柔此前为表诚意先卸下遗留的黑白双剑,想要砍了封万里,可念及罪魁祸首石中玉已死,甚至还搭上了其父母两条性命......但我的阿绣也死了啊!!! 他顿时气得挥舞双剑乱砍一气。 剑光每每划过封万里头上身上,封万里都不躲不避,任由师父撒气。 “哼,万里,你若躲一下,便是人头落地了!念著你一片诚孝,你带人再去江南,把玄素庄给我烧了!” 谢烟客在北去京城取雨化田狗命的半路上,越想越不痛快。 他这么个恣意瀟洒的人物,是决计不愿与朝廷门路牵扯上关係的,这关係一旦牵扯上,想要挣脱那可难了。东厂支使个金刀寨的无名小卒夺了玄铁令,然后再支使自己去杀西厂的督主雨化田。 东厂安排锦衣卫,锦衣卫安排鹰爪门,鹰爪门安排金刀寨,金刀寨的安奉日安排起来摩天居士那我摩天居士岂非成了东厂的玄孙辈了? 可恶,杀雨化田这事儿,可以办!但是万喻楼我也要杀!先找到哪个先杀哪个! 谢烟客曾发下毒誓,不论从谁手中接过这块令牌,都须依彼所求,办一件事,即令对方是七世的冤家,也不能伸一指加害於他。 所以他不找安奉日的麻烦,反而找安奉日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麻烦。 摩天居士並不想当东厂的刀或狗。 但是很可惜,等他到了京城,正巧看到城门楼子的旗杆儿上掛著装有万喻楼人头的盒子,且悬著一条白色標布,上书“赵怀安严惩东厂万贼喻楼”! 这可给谢烟客气笑了,有人截胡? 孩子睡了。 有生以来第一次睡在父母中间。 狗哥儿即使睡著了,也绽放著幸福的笑容。 梅芳姑只觉得自己的床上睡著两个毫无血缘关係的男人万分彆扭,好吧,虽然其中一个只是个小孩子,是自己亲手养大的儿子,另一个是这孩子自己认来的野爹。 她完全睡不著,此前杨康为防止梅芳姑寻短见,虽一直与她呆在一个屋里,但都是打坐静修的。 这也还是杨过第一次上她的床。 一家三口不一起睡过,怎么能叫一家呢。 狗哥儿虽然不懂,但杨康不给他打折。 梅芳姑没话找话道:“杨康,你这改头换面的医术倒是使我想起一位神医。” “哦?此间竟还有如我这般第二人?长夜漫漫,閒著也是閒著,你说说看。”杨康好奇。 梅芳姑无语凝壹,他好自负啊,这般自负的,怎么不直接去抢閔柔啊? “李鬼手你听说过吗?此人乃外伤圣手,江湖传闻他又改头换面之能,不过若要请他施手,除了重金酬劳外,还需將伤势来龙去脉悉数告知......算是拿住了把柄,免得遭人灭口......” 杨康喷了一声,心道,这不是单纯的侠客行世界? 难道还能顺带把罗摩遗体搞到手? 这个李鬼手不就是给《剑雨》之中,黑石刺客细雨以及首辅之子张人凤做易容手术的大夫嘛。 其无影灯手术台设计、蛊虫生物疗法、磨骨改造技巧確实有点意思。 “嗯...:..略有耳闻,芳姑啊,难道你不喜欢我给你的容貌,想去找李鬼手再改造一番?” “你多虑了,我可没钱財求人家,只有你才会如此耗费心思倒贴帮我换了张脸,这几个月用的药材都价值不菲吧?” 梅芳姑一时间竟有些吃醋,这白髮怪人耗费如此多的精力钱財在我身上,却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那个小贱人。 閔柔啊閔柔,你到底有什么魅力,竟引得我因你为两个男人而吃醋。 温柔体贴的女人当真就那么受男子喜爱么? 梅芳姑违心表演了一晚的贤妻良母,差点吐了,等石破天终於休息了,这才缓了过来。 杨康还在想罗摩遗体之事,隨口应道:“芳姑啊,既知我大恩大德,那你何以为报?” 梅芳姑身子一紧,虽咬牙切齿,但语意诚挚:“我来世给你做牛做马。” 杨康:“行吧,那你好好活著,別死在我前面,不然给別人做了牛马,我嫌弃。” 梅芳姑: ” 杨康听她不答话了,便问起来在想的正经事:“你听说过罗摩遗体么?” “罗摩遗体,哪个罗摩?” “达摩的弟弟,你不知道便算了。” “少林寺的达摩祖师哪里的弟弟?你这人张嘴就来、满口胡话,呵呵,罗摩没听过,魔罗倒是听说过,那不是佛经中所说的魔王吗?” 梅芳姑心道,魔王,我看你就像是个魔王,你这『杨康”的名儿指不定都是假的。 “你是能联想的,没听过罗摩遗体的话,那听说过黑石么?” 杨康心道此前在汴梁城时也打听过此间世界的官府情况,確实是朱家的明朝,有闻名天下的东厂与锦衣卫,那若还有黑石的话,区区九品太监转轮王曹锋是如何此般囂张的? 还是在有江湖势力侠客岛以及朝廷势力东厂的双重威镊下,勒索百官孝敬方能升迁。 所以..::..这其实是一家子? 由於西厂的威名还没传入远离京城的汴梁市井,故而杨康还未得知雨化田的大名,只凭听得的一个东厂督主万喻楼的名號,尚未联想到龙门飞甲之事。 梅芳姑答道:“不知道。” 杨康文问:“当朝首辅你知道叫什么么?” 也不知道罗摩遗体爭夺战结束了没有,若未结束,正好去京城取来一观。原剧情中有上半具罗摩遗体的首辅张海端若还没被暗杀灭门的话,那便是还未开始? “不知道。” 梅芳姑实话实说,完全不知道杨康在讲什么。 当朝首辅那么高的人物,我一个隱居熊耳山十三年的乡村野妇怎么懂? “梁武帝时有天竺人罗摩,渡海来到中原弘法。他自愿净身,进宫中说法三年。之后,罗摩渡江,在九华山面壁十九年,练成了绝世武功。罗摩死后,被门人葬在熊耳山。数年后,其遗体被人从棺中盗走。並且分成了上下两部,有人在其下半身发现阳物无缺,以为其尸身有再生造化的无穷妙用,遗体就此下落不明,黑石就是某个在找罗摩遗体的江湖组织。” 听得杨康讲解,梅芳姑呆了呆,疑惑:“熊耳山?” 她又拍了拍床帮子,再问:“这个熊耳山?” 在上一世更几百年前都没找得到的杨康说道:“天下有许多个熊耳山,我也不確定,况且这不重要。” “那什么重要?” “当然是罗摩遗体吶。” “原来如此...... , 梅芳姑一脸想笑又不敢笑到扭曲的神色。 难怪这傢伙不直接去找閔柔反而来祸害我、带上狗哥儿搁这儿体验一家三口的日子,先前剥我衣服毫无欲色、眼下与我躺在一张床上也不动手动脚。 原来是个阳物缺失的太监啊! 哈哈哈!!! 可笑!可怜!可恨! 梅芳姑报復之心大起,侧躺过身子,隔著石破天而伸过来小腿轻轻蹭著杨康。 杨康:“???”她什么毛病? “芳姑,我不是挟恩求报之辈,你只需对狗哥儿好就行。” “我对狗哥儿好,当然也要对你好,既然是狗哥儿的爹娘、是夫妻,哪有不行男女之事的呢?” “嗯......咱们別当著孩子面。” “行吧~那下次,明儿我劝劝狗哥儿还睡回自个儿屋里去。” “芳姑,不必如此,狗哥儿难得享受到天伦之乐父母之爱,再长大些时日便也不方便跟你一起睡了,让他多待会吧。” 梅芳姑应了一声,然后收回都快蹭出火星子来的脚,心中冷笑更加確信,你这傢伙不行就不行,还找那么多理由,实话实说我又不会嘲笑你。 杨康心道,这老姑娘勾引人足技可真差劲吶,一点不如小师叔灵巧可人.... 再想起百余年前的小师叔,杨康顿时也不想说话了,屋子里只剩下石破天沉稳安逸的呼吸声, 偶尔,他还会嘟两句梦话,喊著“爹爹、妈妈”。 翌日。 杨康提议全家搬去京城居住,给狗哥儿换个良好的教育环境,所谓孟母三迁择邻处,一直当野孩子也不是个事儿。 对於一家之主的提议,梅芳姑心里挪输其別有目的,说不定还是念想著那什么神神叻叻的罗摩遗体,但她嘴里还是一副为咱们这个家考虑的话语,表示居京城大不易,开销很大的,要不然咱们还是隱居山林的好。 她隱居惯了,不太想动。 杨康道:“钱財乃身外之物,只是小事。收拾走吧,咱们沿路北上,挑了几个山寨劫匪取用些金银財宝便是。” 第169章 细雨:给我换张普通的脸 第169章 细雨:给我换张普通的脸 京城不愧是京城天子脚下,即便是城门口区区一个私驛马夫都能將当朝大员的情况侃得头头是道,不似汴梁城那边穷乡僻壤,不知天官。 考虑到跑腿属性,是要传递书信消息、物品,哪儿都得熟悉,这小小马夫能说出个一二三四来,也不足为奇。 不过,他武功不俗便很奇了。 杨康问了他名字,叫作江阿生,是个朴实无华的汉子。 他点点头,这是张人凤,是前內阁首辅张海端的儿子。 张海端因获得了上半具罗摩遗体,被得知消息的刺客组织黑石找上门来。张海端被杀,张人凤在父亲被挟持的情况下,不敌黑石三大刺客高手,亦被杀,但他因天生五臟异位,心臟生於右侧, 在刺客细雨的剑下侥倖未死,在李鬼手处得救並易容改名,於市井间苟活,且在暗中查探黑石的底细,伺机报仇。 杨康对他的搭话嚇了他一跳,但他不动声色的回应下,顿时鬆了口气,这一家三口只是进京见世面的乡下土財而已,虽然男女都样貌不凡,但这一张口一无所知的感觉,著实不像装的。 张人凤不认识杨康与梅芳姑神似江湖上素有名望的“黑白双剑”夫妇,並不稀奇,他武功再高,那也是前內阁首辅之子,与江湖中人並非一路,两边生活的世界虽有市井相联,但其实存在著厚厚的壁障。 而李鬼手当然认得,他在江湖情报网中浸淫了一辈子,当然对江湖中有头有脸的人物样貌特点瞭然於胸,不然给客户整容整成异父异母的双胞胎了,那岂不是坏了口碑。 他见得找上船来的杨康一行三人,顿时嚇了一跳。 这应该不是黑白双剑! 那这一男一女是何人? 是天生如此相像还是另有他人妙手施为? 他分辨不出,故而震惊不已, “在下东海桃岛杨康,这是內人梅氏、犬子杨顶天,前来拜会李神医.... 杨康打量屋內情形,只有一老人一稚童,看来李鬼手即使掌握著诸多秘密消息,也並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东海桃岛杨康? 是七八个月前出现在汴梁城侯监集的那个人?这是鹰爪门匯报来的消息,据说武功极高,一手“弹指神通”,令摩天居士谢烟客也自愧不如。 杨康几步之间,已近到李鬼手面前,伸手摸摸他身边女童的羊角辫儿,一脸和蔼慈善。 “交流切医术,別无他意,李神医千万不要误会。” 李鬼手心中一凛,自己连他如何来到面前的身法都没看清,指间暗藏的银针也被此人一伸手便取了去,別在了小蛮的辫儿上。 此等武功,莫说让谢烟客自愧不如,怕是敬佩到五体投地也绰绰有余了罢! 鹰爪门人死得不冤,杀了吴道通扰了此人吃烧饼的兴致,没被当场杀个乾净,算是这种高手慈悲为怀了。 李鬼手当然不是什么正义凛然的正道人物,很能理解那些世间绝顶高手的胸怀心志,没几个正常的。 “既然是同道医者,老朽当然欢迎至极!杨大夫请进!” 既然人家说是交流医术,那当然別喊什么別的江湖名號,免得多生事端。 “小蛮,给三位贵客上茶,上好茶。” 夜。 经歷了一下午震惊不安的李鬼手正在写写画画整理思绪。 “这患有早衰之症的杨康確实惊艷才绝,武功我瞧不出究竟有多高,但这手改头换面的医术確实不下於我。” “他这夫人梅氏就是当年痴恋石清的梅芳姑吧?没想到为他所得,还改换了相似石清之妻閔柔的容貌,这人可真是恶趣味!” “不过他自己却是天生如此相貌,我全然瞧不出他有改换的痕跡......应確实如此,他儿子杨顶天的相貌可做不了假..... ” “不过他拖家带口找上我作甚?总不至於真只是单纯地交流医术、炫耀技巧吧?” “唉,督主年老体弱了,竟为吏部尚书故吏仇杀,如今东厂上下各怀心思,就连刻意打压的黑石都张狂起来,敢自作主张为了罗摩遗体刺杀內阁首辅一家,也不知督主有没有来得及將黑石託付,杀人的剑若没了主人,可真是乱砍一气.....” 李鬼手愁眉苦脸,一入江湖身不由己,一入朝堂更是旦夕祸福......自己两只脚都踩得太深了杨康在李鬼手处閒居了数日,直接无视李鬼手暗示的送客之意,他在这里等人,把罗摩遗体送上门来。 京畿之地,反倒是李鬼手这儿最为安逸。杨康这几日试探下来,由於先知先觉的优势,倒是把一些零碎的情况串联了起来,可有不对的地方,但应该大差不差。 首先,江湖中大名鼎鼎的南海侠客岛应属於官方机构,与闻风丧胆的刺客组织黑石一样,应同属於大明土朝老牌特权暴力机构东缉事厂魔下。 前者以赏善罚恶之名消减江湖势力,后者打压文官集团为內帑敛財,其情报来源均为东厂遍布天下的番子。 侠客岛之事,从李鬼手处倒是没探听得多少,只是说到其能够“赏善罚恶”极为厉害的情报能力,使李鬼手听得微微一笑,而有此猜测;关於黑石倒是与李鬼手聊了不少,因为杨康表现出对解剖罗摩遗体极其浓厚的医学兴趣,使李鬼手多说了些话。 万喻楼之死,使黑石失控了。 李鬼手虽知黑石是东厂的,但並不知黑石首领转轮王究竟是何人,他猜测或许是东厂副督主又或者是掌刑千户公器私用意图上位...:..杨康也没多说,堂堂转轮王只是一个九品老太监。 “李大夫为杨某解惑良多,杨某不甚感激!” “唉!杨大夫不必感激,你既然对罗摩遗体感兴趣,那迟早会追查到黑石的情况,老朽还不如此时直接说了,免得往后生了误会,老朽可绝不是黑石的轮转王。” 杨康点头应是,我当然知道你不是。 不过他这会儿倒是知晓了与东厂督主万喻楼相对应的西厂厂雨化田......东厂不支使黑石为万喻楼报仇,反而把权与名让给了才成立半年的西厂,使新晋权宦雨化田更进一步囂张,主动替东厂揽下了赵怀安这个麻烦。 杨康想起来厂名言:东厂不敢杀的人我杀,东厂不敢管的事我管,一句话,东厂管得了的我要管,东厂管不了的我更要管,先斩后奏,皇权特许,这就是西厂! 西厂厂想要把东厂压成附庸,不展现些魄力可不行。 虽然估摸著雨化由这会儿正在去龙门客栈的路上,但杨康全然没有跟剧情跑到关外吃沙子的想法。 龙门客栈的西夏皇宫宝藏对於他这个没打算在此世呆几年的人来说,毫无意义,还不如多耗费些心思在罗摩遗体上,瞧瞧那有別於葵宝典天人化生的生生造化的武功奥妙。 杨康猜测,可能此世还有別的一些熟悉或不熟悉的剧情人物,但那些都不重要,若是能入得他眼的,自然会显现出来,若是入不得他眼的,也不需耗费心思关注。 这日,一名三十来岁俊俏模样的女剑客被李鬼手的孙女阿蛮带了进来,正欲奉上两块金砖,却见屋內坐著两人。 一位是个老者,李鬼手; 还有一个也是老......嗯? 她觉得这位发白如雪风度翻的男子比李鬼手更符合江湖奇人异士的感觉。 “细雨?” 不待李鬼手给她暗示,杨康直接发问。 是理伏! 细雨直接掷出包里的两块金砖,往门外闯去。 杨康挥手又將飞来的金砖拍回她身上,细雨回身闪躲,同时已拔出辟水软剑阻挡追击而至的杨康。 p 杨康屈指弹开细雨的辟水软剑,其声触之如雨水滴落、悦耳动听。 他这一弹,却未將软剑弹开,细雨手腕轻抖,剑身內屈將刺杨康的肘內关节。 “剑法不错啊。” 杨康顺势收回左臂不给她丝毫刺及的机会,右手又弹了几声细雨的辟水软剑。 叮咚作响了七八下后,软剑已在杨康手中,他夸奖道: “剑也不错。” 细雨呆立原地,不敢轻举妄动,即便是转轮王也不可能空手在辟水剑法中夺我之剑。 闻声从后室过来查看情况的梅芳姑心道,杨康却从没夸过我的拳法也不错。 杨康直接问道:“细雨,你找李鬼手是想改头换面隱退江湖么?” 细雨不知杨康何意,但看他好似並无恶意,便如实应是。 “你若是答应將罗摩遗体交给我,我可以先为你医治,还可以教你一套必能杀败转轮王的武功,你觉得如何?既省了你的黄金又免得你向李大夫吐露秘密。” 杨康又看向李鬼手,问道:“李大夫,你不会怪我抢了你的病人吧?” 虽然很喜欢地上滚落的两块大金砖,以及万分好奇黑石第一刺客细雨的来龙去脉,但李鬼手还是连连摆手: “不敢不敢,正要向杨大夫观摩学习,细雨姑娘啊,杨大夫无论医术还是武功都远胜老朽,这双手啊,施展开来堪称巧夺天工,你若確实是来就诊的,遇著了杨大夫,可谓是三生有幸!” 得到李鬼手暗示,细雨果断捧金向面前正在把玩自己辟水剑的白髮男子执礼道歉道:“適才多有冒犯,在下这里谨向杨前辈赔礼,还盼恕不知之罪。” 杨康笑道:“不知者不怪,这么说,你是答应將罗摩遗体为我取来了?” 细雨被高僧陆竹以其身死强行点化后,所使剑法已全无杀意,其亦无爭斗之心,果然只想平平安安隱退过活,杨康倒是有把握只凭言语將罗摩遗体要来。 见细雨犹豫不言,杨康笑道:“此物只有在我手中才能平息眾人贪念,我为天下第一,无人敢再凯。” 细雨心道,这位杨前辈確实武功远胜於我,但一人之力,如何能敌黑石诸多高手?此物给他是害他,还是听从陆竹的遗瞩,埋藏永不见天日的好。 杨康见她神色便知她不信,便回头对屋內两个孩子说道:“狗哥儿、小蛮,划小船去捞鱼吧。” 细雨一脸憎,捞鱼? 李鬼手的家当所在確实全都在一条飘泊於城內城外河道野湖的船上,但他又不是打渔为生,此时在城外的大湖中捞什么鱼? 片刻后,她只见得杨康站立船头,周身二十丈內上百道剑气纵横入水,一条条大鱼翻腾出来, 狗哥儿与小蛮正划著名小船四处捞鱼。 “杨叔叔够啦够啦!太多啦!!!”李小蛮並不想天天吃鱼。 杨康再刺辟水软剑,六交无形剑气连绵入湖,竟真劈开一道分水剑痕,直看得眾人目瞪口呆。 两百年內力是实打实地不必节约,浪费起来毫无顾忌。 前几天他只是弹指以气劲入水,一指一个逮几条大鱼来让狗哥儿做菜,已让李鬼手、梅芳姑俩人看得以为神乎其技,这会儿所施展的大范围杀伤之能,已让眾人不知该作何言语是好。 “细雨姑娘,你说这罗摩遗体若到我手中,还有谁人胆敢凯?” 细雨心道,便是罗摩再生,他能胜得过你吗?恐怕只有佛法修为能胜过吧“杨前辈所言天下第一,果然名不虚传。” 几日后,细雨坐在李鬼手的手术台上志志。 杨康好奇问:“李大夫,这无影灯的构思確实巧妙,能照去伤口光影遮蔽之处,可是你把手术台设置在船上是何考虑?若是起风起浪,岂非影响治疗?” 细雨心道杨前辈所言有理,若是一刀划拉错了,我成了歪嘴歪眼,岂不是更惹人注目? 李鬼手解释道:“这是老朽年轻时锻链手指稳定的法子,几十年过来,如今是习惯了,船隨水动、人隨水动、刀亦隨水动,以杨大夫的武功,应不碍事的吧?” 要不然还是让我来? 李鬼手期盼落空,杨康点头直言不碍事。 两人又討论了会儿李鬼手所用的药物麻醉以及杨康所用真气屏蔽痛感的优劣,李鬼手自愧直言確实会发生麻醉剂量过多、使人室息医死的情况,但又指出杨康这种极为耗费內力的做法,並非常人能行,且使病人眼睁睁看著自己被剥皮削骨,著实会使人惊惧害怕,后遗症颇多.....: 细雨听著两个江湖大夫一本正经在討论整容方案的优劣,旁边还有狗哥儿、小蛮两个稚童在认真学习,只觉这场面诡异无比。 曾经刺客生涯给被暗杀者带来的恐惧都不如此时。 细雨心中不禁回忆起陆竹不惧生死对她的点化,此间的忧惧竟也消散了不少。 听两位大夫意见达成一致,已定好整容方案,她又强调了下关於未来容貌的需求。 “杨前辈,请一定要给我换张普通的脸。” “放心。” 小蛮捧著一本画册来给细雨挑选脸型狗哥儿问道:“细雨大姐,你的脸本来就很普通,为什么不要换张更漂亮的呢?人要越漂亮才会越开心嘛!” 狗哥儿从妈妈梅芳姑这几个月间的变化得出朴实的结论,並真诚地向细雨提出建议。 第170章 我的徒弟梅若华 第170章 我的徒弟梅若华 “越漂亮会越开心?” 细雨摇摇头,能回归平凡人的生活,不再杀人、不再被江湖朝堂纠缠,她才会感觉到开心。 面对石破天真挚劝解的目光,细雨还是坚定拒绝了。 不是谁的童年都那么幸福,有天下第一的爹爹、有美若天仙的娘亲,还有无忧无虑的玩伴..., “细雨啊,你要彻底换一张脸,还是说要保留一些现在韵味?” “彻底,麻烦杨前辈了。” “行吧,那我就不浪费李大夫的云南蛊虫咯,直接给你大刀阔斧地改。你当杀手的,应该受过反刑讯训练的吧?耐受力怎么样?” “细雨罪孽深重,便是肉削骨而死亦不可赎,请杨前辈放手施为、不必怜惜。” 翌日。 细雨告诉了埋藏之地。 杨康取来了罗摩遗体。 不仅仅是细雨在张海端府中抢夺私吞得到的上半具,连通宝钱庄庄主张大鯨手中的下半具,杨康也一併取了过来。 李鬼手张大了嘴巴,这就见到完整的罗摩遗体啦? 这么简单? 细雨也竭力维持住冷静的面部表情,免得脸垮了,还得再挨刀子。 “杨......前辈......这下半具.... “哎呀!杨大夫,原来这下半具罗摩遗体早在你手上!?难怪你都这般武功了,还对上半具念念不忘嘞。” 李鬼手心道此人神鬼莫测的武功,莫非就是从这下半具罗摩遗体上领悟的?可是也不对吶,杨大夫擅使手上功夫,他持有的可是下半身。 “这下半具並非本在杨某手上,是杨某顺趟进城,从通宝钱庄张大鯨处取来的。” 杨康把意欲舔两口的阿黄一把拎起,丟回狗哥儿怀里,让他带著阿蛮自个儿玩儿去,又让梅芳姑看著孩子,別生了意外。 李鬼手对孙女有玩伴、还有人照顾也是乐得自在,很快把心思放到罗摩遗体与杨康所言上。 “张大鯨?早年他奉予我黄金八千两,盼我能將他瘫了双腿治好,只可惜我也是束手无策,给他试了十来种办法,依旧不起作用,只好把黄金退了..:...没想到他竟然悄悄取了下半具罗摩遗体?” 细雨与李鬼手一样,都没问杨康是如何得知的秘密,探听天下第一併未自行吐露的秘密,属实是活得不耐烦。 李鬼手又道:“盲目可以復明、失牙可以再得,可张大鯨依旧是个瘫子,莫非罗摩遗体只是普通的遗骸,那你们黑石这伙儿人打生打死得抢来抢去,干什么?” 李鬼手看向脸上裹著纱布的细雨,细雨虽知不答。 “李大夫,借你的手术刀一使。”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没等李鬼手同意,杨康便伸手擒来桌上的医疗器材,对著拼装的好罗摩遗体进行解剖。 李鬼手先是一惊,鼎鼎大名的罗摩遗体就这么被杨大夫划拉开了?旋即他又明悟,求教问道:“罗摩遗体的奥秘在於其经脉穴位的內力运行方法?” 杨康点头道:“不然还能有別的秘密么,总不能直接磨成灰吃两口瞧瞧有无什么神奇效用吧?” 李鬼手细雨齐看下半具罗摩遗体,果然见得有好几处人为磨损痕跡。 , “喷,张大鯨指不定还真试过。”杨康见著也是无语。 与李鬼手一同研究了月余后,杨康终於总结出一套罗摩內功出来。 “李大夫,你也一起练练?此內功对於我等医者而言,著实不凡。” 李鬼手看著被拆得七零八落的罗摩遗体,心中对杨康研究出来的內功確实好奇得心痒难耐,但想到万一此人若是在试探...:..毕竟江湖中从来以武功秘籍为重,从罗摩遗体上获得的神功,杨大夫真有这般大方,就这么教给我了? 杨康挑来辟水剑,在李鬼手手背上抹了一道寸余长的伤口,又伸出手指,將血跡缓缓抹去,原本的伤口竟在他真气覆盖之下已然癒合。 李鬼手跟见了鬼一样看著自己手。 杨康说道:“杨某瞧狗哥儿与小蛮玩得甚为欢喜,將来若是有缘......这罗摩神功,提前教给李大夫为聘礼也不是不行,杨某一身医术,也可教给李大夫好有个传承。” 李鬼手心道,我都六十了,你就算患有早衰之症,也定然能活过我啊,我怎么个给你传承? 念及此处,他当即唤来小蛮,让孙女拜师。 怎么能让杨大夫平白矮了我一辈呢?小蛮若成了杨大夫的徒儿,那可真是什么都好。 “小蛮天资聪颖,远胜老朽,还望杨大夫不要嫌弃!” 面对李鬼手的变通,杨康点头应下。 小蛮也是兴高采烈,她倒不是为能学杨叔叔的医术而高兴,而是觉得拜师后能学剑法真是太师啦! “师父!那我能学六交无形剑气嘛!?” 李鬼手呵斥道:“小蛮,不得无礼!你师父教什么你就学什么!这罗摩神功妙用无穷,还有你师父的医术也是高深莫测,你若能学有所成,將来才好照顾狗哥儿...:: 李鬼手心道,杨大夫明显是担心自己命不久矣,欲给儿子找些护持之人,杨夫人武功虽然也不错,但远远不及杨大夫仿若神人,狗哥儿小小年纪亦是如此,武功甚至比他娘还强些,但实在过於纯真质朴,往后被人欺骗利用或者谋害,易如反掌...:..杨大夫这也是看重了我人脉深厚、小蛮聪明伶俐吶.:::: 杨康不知李鬼手的脑补,而是笑道:“也不是不能教,只是需要你的內力修为达到我一半......三成的水准,才能使用。” 小蛮泪丧道:“啊昂......那我得等到七老八十啦......” 狗哥儿安慰道:“不用这么久的,爹爹说我只需要再过三年就可以啦!” 李鬼手与梅芳姑被凡尔赛到了,但没有嫉妒只有佩服。石破天身为练武奇才的资质,这些时日內,他们有目共睹,杨康教子时並未避著眾人,这也是李鬼手没把杨康往恶处想的缘由......他教授儿子的绝世神功都任由別人旁听领悟,他总结出来的罗摩神功也不至於藏著什么阴私诡计。 小蛮小小的眼神幽怨,摸著阿黄狗头道:“天哥,我和你不一样,你是和师父一样天上下凡来的人物,我只是个凡俗丫头,你一练就会的武功,对我来说可难啦......” 狗哥儿被小蛮夸得开心直挠头,可想到小蛮和妈妈一样,都练不通爹爹的武功,便又收敛起来开心的神色,安慰道:“我不是天上下凡来的,我是妈妈生的儿子,小蛮你如果是男子就好啦,爹爹是男子,他所创的武功,肯定是更適合男子练习。” 李鬼手:“......”小蛮若是男孩儿,將来怎么给你当老婆?杨大夫怎么放心把压箱底的本事都教给“他”? “是哦!我若是个男孩儿多好!” 小蛮平常也是自翊是个练武奇才的,但遇到了狗哥儿后,真是处处受打击,这会儿听著狗哥儿自述缘由,顿觉有理,定是男女之別! 既然替便宜傻大儿收了个小师妹,杨康支使起来李鬼手便更加不见外了,让他去探听侠客岛的门路,有无办法提前上岛。被动等赏善罚恶二使来相邀,杨康没这好兴致。 李鬼手还以为杨康会让他探寻黑石转轮王之事,欲除之永绝后患.....没想到杨康继罗摩遗体之后感兴趣的却是侠客岛。不过想想也是,世间能让他觉得有趣的,也只有侠客岛的秘密了。 入夜。 杨康练成罗摩內功的第一夜。 梅芳姑有些害怕,这些时日以来她都与杨康在船上同住在一间,心想杨康已经练成了罗摩神功,那岂不是说我之前猜测的他身残天阉的病症,已经能生残补缺痊癒了? 长出来也要时间的吧!? 总不可能神功练成的时候,吧唧一下就恢復如初吧? 黄老闺女梅芳姑很是惶恐,心道他若拿我开荤该如何是好??? 拼死抵抗,还是..... “芳姑啊,你小腹和大腿上取皮的伤疤要消除掉么?我可以为你將疤痕剔成新伤,再以罗摩內功恢復如初。” 杨康好心提起建议,算是给梅芳姑换脸成狗哥儿妈的售后服务。 哪知梅芳姑並不领情,抱紧她自个儿,连连摇头拒绝。 “不需要便算了,我並非是强迫你。” 杨康明白孤男寡女情况下梅芳姑的紧张缘由,便不再理会她,自个儿继续在床榻上打坐,研究罗摩內功的奥妙。 盛夏凉夜,湖风习习,吹动著遮掩窗户的帷慢飘荡。 梅芳姑见杨康一如既往,便宽了外衣,也打地铺睡觉。 不过她翻来覆去难眠,忽然开口问道:“杨康,你原本是什么模样?不如你把你这幅样貌动手换了,將我此时的样貌也换了......如何?” 良久,没等到眼前这个自翊天下第一、其实或许真是天下第一的白髮男子回答,梅芳姑也不再说话了,心中冷哼,祝你永远也长不出来,只能看著我过过眼癮罢! 杨康並非不答,而是一时恍惚,欲张口却忘言。 完顏康心道:“你忘了我了吗?” 石中玉心道:“还有我呢!” 短剧演员“杨过”心道:“我才是你本来的样子啊!” 杨康摇头道:“此世之间,我原本便是如此模样,李大夫没看走眼,我並未给自己易容、这白髮也只是早衰之症而已。” 梅芳姑一时间竟不知该是高兴还是失望, “早衰,有多早?”她觉得杨康確实年轻,但应该也年轻不到哪里去,以其內力而言,即便再比狗哥儿天才数倍,怎么著也得一二十年的积累吧?所以最少也得三十吧?不然再小的话怎么会看得上年老色衰的閔柔? “有多早?”杨康轻笑一声,道:“芳姑啊,还没被狗哥儿打击够?你不会想知道我究竟几岁的。” 梅芳姑:“呵呵。” 她转念一想,不如趁著这人神功初成,还不是正常男人的时机让他帮我將小腹、大腿上的疤痕消了..... 说干就干,梅芳姑爬起身,凑到杨康面前道:“狗哥儿怎么会打击我?他是我儿,越厉害才越好!到时候气死閔......石清!你帮我.....” 她拉著杨康的手又道:“还请杨大夫妙手回春.... 不一会儿后。 梅芳姑衣裙露、半遮半掩,杨康施手给她抹去几处取皮留下的浅疤。 利刃划出的伤口渐渐癒合,原本渗出的鲜艷血跡也被推凝至杨康指尖。 恢復完毕,杨康顺手將指尖血跡抹在梅芳姑紧紧抿住的嘴唇上,使她呆呆地睁大双眼。 “完成,这下就算把你剥光了也瞧不出你有不妥之处咯。” 北”梅芳姑心道,除了你,我还能给別人看吗? 莫名其妙地来气,她骂道:“死太监。” 杨康:“???”骂正人君子死太监,你可真不礼貌。 再月余后,细雨到了拆纱布的时候,新脸已经养好。 李鬼手很期待杨康的手艺呈现效果,站得最近围观,梅芳姑、狗哥儿、小蛮也都在好奇打量。 梅芳姑念及一事,近前道:“康哥,你让让,我来给细雨姑娘擦脸。” 虽然只是假夫妻,但她还是不爽狗哥儿的爹爹要给別的女人那般温柔地擦拭脸颊这种事情,看他手伸进铜盆的水里,显然是又要上手了。 不行! 杨康吩咐道:“芳姑,你轻点哦,抹坏了我还得重新下刀子。” 细雨赶紧自己来擦拭。 不一会儿,无影灯镜中,显现出一张美艷的容貌来。 细雨:“...:.”我就不该轻信你这个怪人,普通!普通!这叫普通?! 李鬼手道:“或许杨大夫见惯了人间绝色,下手的时候难免有所偏颇......依老朽看, 看......埃???” 李鬼手跟见了鬼似地看看细雨,又回头看看梅芳姑,最后看向一脸正经的杨康,老李头张了张嘴,没再出声...... 杨大夫,你这癖好可真是.....佩服、佩服! 狗哥儿惊喜道:“妈妈!我还有一个妈妈吗!?” 梅芳姑面色铁青。 狗哥儿话还未说完,並没回头看梅芳姑,又继续反驳自己喃喃道:“不对不对,细雨大姐虽然变得好漂亮,但她不是我妈妈,我只有一个妈妈.. 梅芳姑神色缓和,心里直骂死太监好变態。 梅芳姑与细雨对著无影灯镜子互相打量,只能说两人容貌有九分不同,但有一分底色神韵是如出一辙! 杨康依旧是以閔柔年轻时的容貌为基础,再进行艺术加工创造,故而两人乍看一眼相似、再看確实不同、细看后又觉或许真是姐妹。 细雨不敢看那亲手为自己改容换貌的白髮怪人。 她眼神求救於李鬼手,李鬼手轻轻摇头,示意她且先顶著这张脸罢,可不敢得罪杨大夫。 “康哥,你故意的?”梅芳姑真实出演、质问杨康。 “狗哥儿从小与你孤苦相依,让狗哥儿多个姨妈关爱,也挺好是吧?反正细雨欲隱姓埋名重新生活,不如便在我身边呆著,绝对安然无恙。” 杨康又看向细雨道:“细雨,你觉得呢?罗摩遗体我已研究完了,此前你似乎对罗摩遗体的处置另有曲折,你若要取用,可自行处置。” 细雨心道,罗摩遗体若留在杨前辈手中或遵照陆竹大师的遗嘱埋藏去云何寺皆可,不过眼下我这般容貌,如何藏於市井之中安然生活..... 她拜谢道:“细雨愿追隨杨大夫左右,放下手中杀人之剑,从此学习医术、治病救人。” 杨康听了也是一愣,先前那位陆竹大师的点化效果这么好的么? 他摸摸李小蛮的羊角辫道:“小蛮,看来你这桃岛大师姐的辈分要降一降咯。” “昂?师父!咱们不是按照入门顺序来排的嘛?” “不是,按师父心情。” “细雨啊,既然你有意拜入东海桃岛门下,我便收你为弟子,你自此便將杀手细雨之名换了吧。” “弟子盼师父赐名。” “梅......梅若华,如何?” 梅芳姑听闻,心中冷笑,好啊,照著我易容、还照著我取名!杨康!你居心何在! 哼,死太监,你也就只能玩儿弄这些嘴上的调调了。 > 第171章 新的病人 第171章 新的病人 梅若华又拜入了东海桃岛门下。 灵机一动、隨口取名的杨康也是哑然失笑,借用下梅师父的原名,想来她是不会生气的,她也不会知道。 细雨愣了一下,勉强笑道:“若华谢师父赐名。” 细雨拜师的第二天,她收穫了师父赠礼,一口宝刀。 这是杨康入城,再至通宝钱庄张大鯨家中取来的,整个世界对他而言予取予求,他並无任何心理负担。 “张大鯨那里借来的,原来的刀鞘太里胡哨了,给你换了个朴素的。你的软剑叫辟水剑,这柄硬刀便叫做开山刀如何?” 细雨恭敬接过开山刀,说道:“弟子谢师父赐刀,取名之事但凭师父作主。” 杨康很满意,主动迎接新生活的杀手细雨比被动当好妈妈的梅芳姑可乖多了。 “此前我答应教你一套必能杀败转轮王的武功,但內功修习进展需要时日,我先教你一套“阴阳倒乱刃法”,可出其不意,破除转轮王对你辟水剑法的精通优势,万一你遇著了前师父,正好给他个惊喜。” “师父教弟子如何救人,转轮王教弟子如何杀人,他並非弟子的前师父。” 杨康心道,细雨切割得很乾净嘛,跟原剧情里一样,女人变了心,真是彻底拉不回来了。 他又把辟水剑递给细雨道:“嗯,我教你武功確实是让你自保,杀人没有必要支使你去做,你练过刀法么?” 细雨心中微松,本是担心师父给自己这样的刺客易容改名,万一是有见不得人活儿安排,那自已寧死也不会屈从。 他若教我武功,真的只是让我自保,那可確实是医者仁心,天大的好师父了,关於容貌名字的一些些许的变態爱好,不足为奇。 “一开始曾与彩戏师连绳学过双刀。” 所以原剧情中,三个杀手在茶楼上观察腔派紫青双剑拿假罗摩遗体与通宝钱庄张大鯨交易时,飞针雷彬吐槽紫青双剑男师父收了女弟子后又把女弟子变成老婆,简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彩戏师连绳当过细雨的师父,才看著细雨开玩笑咱们也能当夫妻。 杨康没注意过此细节,倒是微微愣了一下,不过这种旁枝末节他也不以为意,说道:“既然练过双刀,那练这『阴阳倒乱刃法』便更好速成了。这门功夫,在於剑为刀、刀为剑,化软为硬,变轻灵为刚猛,阴阳倒逆错乱、奇幻无方,使人防不胜防。若遇到转轮王,你不必故意使计,让他拿你的辟水剑使辟水剑法,再使陆竹教你的四招破除辟水剑法的绝招......临阵丟了兵器,赌人家也不用原本的兵器,岂非是將生死交在別人手中,这绝不可取哦。” 细雨听得有点懵。 我从未说过陆竹之事,师父是怎么知道的? 还有我心中確实曾打算过,若遇到转轮王要如何应对,师父不单单知道陆竹授我四招破绽之事,还知道我的应对之法? “好了好了,別发呆了,也別管我怎么知道的,这不重要,好好练功。罗摩遗体被我烧成灰了本来打算丟湖里餵鱼的,但狗哥儿不让,他说他还想吃鱼,不想吃吃了人的鱼......所以啊,这坛骨灰,你还是送去南京云何寺埋了罢,顺便把陆竹大师的遗物交给他师父。” 细雨看著师父的白髮,呆立无言,心道我才遇到个舍己度人的佛陀,又遇到个洞明人心的神仙了吗? 出於对陆竹大师舍已度人事跡与精神的敬重,杨康还是把研究完了的罗摩遗体,让细雨送去云何寺安葬,也算是全了她受人之託的承诺。 只愿成为细雨剑下所杀的最后一人,杨康自付没这慈悲心肠,但不妨碍他对这种慈悲之人的佩服。 李大夫看著杨大夫在教新徒弟一门新奇的武功,不由得感嘆这当师父的真是不留手藏私,小蛮有福咯。 这日,细雨背起装有罗摩遗体骨灰与陆竹佛珠的包袱,南下去办告別“细雨”这段人生的最后一件事。 细雨向杨康告別道:“师父保重,第子来去三月便回。” “去吧。” 杨康无所谓地应了声,你回不回都行,我不强求的, 狗哥儿略有不舍,细雨大姐比妈妈和蔼可亲多了,这些时日以来和自己与小蛮玩儿得特別好。 他也关心道:“细雨大姐,要是遇到打不过的坏人就用“阴阳倒乱刃法”嚇他一跳,然后赶紧跑!跑回来爹爹这里就安全啦!” 细雨心道,我从师父这边学的刀剑合用的武功在江湖中,可是一门极强的武学了,便是转轮王一时也不能破解。但在狗哥儿面前,確实只能嚇他一跳了,不愧是师父的儿子,这武功练得真是一日千里。 她亲眼看得,是无比地自愧不如。 別了送行到岸上的眾人,细雨身影已远去, 杨康道:“閒来无事,不如进城逛逛?” 狗哥儿离別大姐姐的不舍旋即全无,兴奋道:“好呀!” 阿黄也“汪汪”附和。 李鬼手在京城都住腻了,没閒逛的心思,便又回到船上,小蛮则理所当然地追隨著师父行事。 “阿黄,你也回去守船。” 杨康摸摸大黄狗的脑袋,把它丟回船上。 阿黄“鸣鸣”了两声,趴在船头。它如今强壮了许多,是条看家护院的好大狗了,盖因狗哥儿九阳神功內力愈积愈多,他同时练起来乾坤大挪移后,閒得无聊便將內力散给阿黄玩儿,期望阿黄也能跟他一样变得武功高强。 但很可惜阿黄只是条狗而已,更何况就算是个人,没有特殊功法的情况下,隨便接受別人的內力,那也没什么效果,阿黄最多因气血被狗哥儿梳理通畅,胃口大增,养得更强壮了些。 杨康此前当然也没阻止狗哥儿的意思,万一狗哥儿牛逼,內力能当“灵力”使,给阿黄爆改出个擬人体质来呢? 不要干涉天才的思路。 杨康对狗哥儿越宽容越鼓励越支持,使狗哥儿越觉得世上只有爹爹好。 嗯,傻大儿,这可是氪了两百年功力换来的好爹爹吶,能不对你好吗。 杨康左手牵著小蛮,右手牵著狗哥儿,让梅芳姑也牵著狗哥儿右手,狗哥儿走在“爹妈”中间,跟个一家四口似地,几人往城门走去。 “驾!” “驾!” 一队人马驱散了周边入城的百姓,纵马入城。 狗哥儿远远看著领头的蟒袍金带男子,说道:“他的衣服好漂亮。” 杨康瞅了眼旗帜,西缉事厂?雨化田? 不对,雨化田这会儿是死在西夏皇宫遗蹟里了吧?所以这是西域情报贩子风里刀? 龙门飞甲剧情在这几个月里,已经快进到风里刀带著靶女朋友回皇宫享受西厂厂公的权势了? 与我无瓜。 杨康隨口应道:“嗯,是挺好看。” 狗哥儿真心实意:“如果是爹爹穿的话,会更好看....: 杨康:“ 3 小蛮噗蛋笑出声,赶紧捂住自己和狗哥儿的嘴。 我的傻天哥,这是西缉事厂哎!哪有说自个儿师父爹爹穿厂公衣服好看的? 梅芳姑心道,不愧是我的好儿子,果然母子所见略同! 你罗摩神功到底练成了没有啊?有个如似玉的、长得比閔柔还美的大美人夜夜睡在地上,你都不动心? 有杨康的对比,梅芳姑对石清与閔柔的恨越来越少,对杨康的“恨”却是越来越多了。 吃喝玩乐逛了一天京城,给狗哥儿练功鬆弛有道放了天假,傍晚时分,几人出城回船。 虽然此时的京城与他熟悉的中都城已大不相同,甚至旧城早已被毁,这是在別的方位新建的新城,但宵禁政策还是一脉相承的,出去晚了可不行。 船不在湖边,反而漂泊到了湖心。 小蛮疑惑道:“是有病人么?什么病人居然比等孙女回家还重要昂?” “芳姑,你带著孩子们在岸上等会儿,我先去瞧瞧。” 见得杨康踏水而去,小蛮羡慕道:“师娘,我什么时候也能练成这一苇渡江的轻功吶?” 梅芳姑:“大概在狗哥儿之后吧。” 小蛮嘟嘴:“....”师娘你在说什么废话。 狗哥儿安慰道:“小蛮你別不高兴,我可以在你后面练成的!” 小蛮:“昂???这种事情谁要你让啊!” 阿黄闻到杨康回来,立刻在船头起身迎接, 杨康见到了李鬼手正在屋里与两个男子说话,这俩人面容一个黄黑粗獷一个苍白精致,搭配在一起就很反差。 “居然是摩天居士大驾光临。” 杨康掀开船帘,走了进来。 两人都是一惊,竟完全没察觉到有人登船,原来方才外面那条黄狗起身,並非是趴累了活动活动。 那面容粗獷、年似五十来岁的男人正是谢烟客,他惊讶道:“居然在此见到了杨朋友!” 他身边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像,这人怎么和龙门客栈里那帮人里那个黑衣男子有两三分相似? 不过再想到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自己也才经歷被容貌酷似的小人冒名顶替的事,他顿时也不好奇了。重伤难愈,活命要紧,只是这该死的李鬼手,非要先收金子,才肯治伤。 与谢烟客寒暄了两句,杨康直接问道:“你是雨化田?还是风里刀?” 李鬼手惊讶杨康居然认得西厂督公容貌,但再想想这是杨康,便也不奇怪了。 他说道:“这位正是西厂督公雨化田。” 听得自己身份又被一个来歷不明的高手得知,此人更知风里刀与自己容貌相似之事,大概率是敌非友,雨化田急道:“李鬼手,你大胆!为东厂做事你尽心尽力,为西厂做事,你竟敢不守规矩!?” 说著,他嘴角溢出一丝鲜血,显然是气急攻心,重伤又復。 这一路上,雨化田只盼著撑到李鬼手这儿得救,谢烟客把他看得很紧,绝不让他联络西厂的番子。 这些江湖人士,全他妈的脑子有病! 赵怀安有病,李鬼手有病,谢烟客也有病!和西厂作对,和朝廷作对,有什么好果子吃! “黄金千两,伤情之秘,督公一个都没交给老朽,老朽哪里要守什么规矩?” 有杨康在,李鬼手更加有恃无恐,反正雨化田是將死之人,一个太监而已,就算生前武功再高、权势再大,只要死了,便什么都化为乌有,谁会为他报仇? 雨化田听著李鬼手的话,差点一口血又要喷出来,他忍住怒气,说道:“待我重回西厂,取来金子给你!你要听秘密,我现在也可以说给你听!” 谢烟客皱眉道:“谢某不杀重伤將死之人,才將你千里迢迢吊著口气带回来治病,本欲等你治好了之后再將你杀了,可不会放你回西厂,不过你若实在不能治,谢某也不是拘泥小节之人,你自个儿重伤死了,便也算玄铁令之託完成了。雨化田,你或者再求求李大夫?” 雨化田:“......”我堂堂西厂督主,我求他!? 杨康饶有兴趣说道:“既然你是雨化田,那今日骑著高头大马、身著蟒袍金带,带著大队人马威风凛凛进城的便是风里刀?雨化田,你重伤难治,当不回西厂厂咯。” 风里刀冒充我回京了!? 厂? 厂是什么东西? 我才是西缉事厂掌印督主! 雨化田晕了过去。 “李大夫,他还有些用处,请试著救救看吧。” “既然是杨大夫的意思,老朽便破例一回,谢居士,请把他抱进来吧。” 李鬼手愣了一下,点点头,心道自己在东厂打听侠客岛之事的进度还是慢了,杨大夫是准备直接从西厂入手了?不过西厂成立还不到一年,西厂厂公雨化田並不一定能知侠客岛详细......算了,给小蛮积功德,什么治病救人规矩不规矩的,杨大夫高兴才是正理。 谢烟客虽疑惑东海桃岛杨康为何会被李鬼手称做杨大夫,还如此恭敬客气,但眼下还是给雨化田救命要紧些,他便也没多问,提著雨化田,把他丟上了手术台。 李鬼手在忙活检查雨化田伤势。 杨康在和谢烟客閒聊,他也很奇怪摩天居士怎么把雨化田从大漠里给拎出来了。 “谢某因玄铁令之请去杀雨化田,追到了嘉峪关外.... 『杨大夫,雨化田这伤,还得劳烦你出手嘿.... 谢烟客话还没说完便被李鬼手打断,杨康低头一瞧雨化田伤势,能撑到这儿確实是意志力与生命力的奇蹟了,以及谢烟客內力深厚,吊命確实吊得不错。 不过,他身上怎么有上清派剑法的刺痕? 谢烟客阴差阳错串场了龙门客栈之事,难道黑白双剑跑去了西域,也掺和进了此事? 若是石清在龙门客栈掛了,使梅芳姑再无见他消解心结之机,那岂不是影响狗哥在命书中第三项瞩咐的完成进度?毕竟死了的白月光会变成最好的白月光......以梅芳姑的脑迴路,一同寻死也说不定,还得再多耗费自己心思跟黄老闺女拉扯,被她嘴里心里骂死太监,可不是很爽。 让老李头打下手,罗摩神功大成的杨康接替了主治位置,先把扯出来的肠子用羊肠线缝好..... 雨化田的伤势確实不是原剧情中那般简简单单被凌雁秋手里剑划拉两下脖子然后就摔死了。 “区区医术而已,谢居士不必如此惊讶看我,你继续说,出了嘉峪关然后呢?” 第172章 石清也来了 第172章 石清也来了 谢烟客是在被漫漫黄沙淹没的龙门客栈处找到的雨化田,他赶至时,西夏皇宫已重新被沙尘暴埋覆,风里刀、赵怀安、顾少棠等人都已分散告別。由於黑白双剑归去中原路过龙门客栈的乱入, 导致雨化田被围攻在了西夏皇宫遗蹟之外重伤假死被埋...... 重伤侥倖未死的雨化田挣扎而出,向天地间只余那么一根救命稻草的陌生人求救,自曝身份期望得到重视,他並不知谢烟客也是来杀他的。不过还好,谢烟客有著绝世高手的自负,不屑於因玄铁令之请,而杀重伤之人。 “所以你就把他带到李大天这儿来救治了?” “是啊,一路过来也找了几个名医,对如此严重的外伤也全都束手无策,谢某不是迁腐之人, 本想让雨化田死了算了,也算成全了玄铁令之誓。不过这位督公万分想活,请我送到李大夫此处......” 谢烟客看向李鬼手咧嘴一笑,继续道:“他本说的是不带金子不打紧,他堂堂西缉事厂掌印督主,还能赖帐不成,不过没想到李大夫的规矩严得紧,就是不给他面子。” 李鬼手接话道:“当年便是东厂万督主来请,千两黄金也是少不了先奉上,何况西厂雨督主? 可惜方督主脑袋分了家,那是一点没得救了。” 李鬼手看著杨康把雨化田打开的腹腔缝好,心道罗摩神功並非神仙武功,杨大夫妙手回春也没法使雨化田立刻活蹦乱跳,他到底依旧还是个凡人。 瞧瞧,他发色依旧如雪,早衰之症显然並未因罗摩神功能得自愈。 提到东厂、西厂督主的身份,谢烟客好奇问起来杨康所言风里刀冒充之事。 杨康言及白日所见情形,谢烟客咂舌道:“那谢某究竟该杀哪一个?皇宫里的那个是假雨化田,不过却是被皇帝贵妃东厂西厂上下都认的雨化田,而这里躺著的是真雨化田,却只有咱们几个认得::::::谢某就算將他杀了,安奉日也只会以为谢某能力不足,杀了个假货来冒充敷衍玄铁令之誓。” “你將这个雨化田披上厂公的衣服,再带到皇宫中,在朝堂百官眾目下杀了,那剩下的那个自有人帮你认作是假的。” 谢烟客闻言觉得杨康所言有理,考虑起来这事儿的可行性。 雨化田此时已经醒了过来,咬牙忍痛,恍惚间听到杨康所言,心道风里刀和我都不能在京城死,谁死谁被那些文官拿出来做文章,谁便是真督公了! 可恶的江湖小混混,竟敢冒充我坏我大事!坏陛下大事! 雨化田尚不知原剧情中的风里刀看不清形势,后来以为自己受贵妃万贞儿肘、又或者被万贞儿发现假冒的秘密而受敲打,竟与带入宫中的靶小情人毒杀了大靠山万贵妃。 翌日。 雨化田上半身裹得像个木乃伊,恢復了清醒,在给狗哥儿和小蛮讲故事。 杨康虽暂且没收他诊金,但另一半“秘密”还是要补听的,谢烟客去得太晚,不知现场详细, 杨康便让雨化田自个儿敘说。 雨化田见到了梅芳姑,也是顿觉离奇,遇著单一个男子相似也就算了,连他夫人也与那人的夫人貌似,那可真是诡异至极! 雨化田讲述了他的视角下的龙门飞甲剧情故事,一切败得都太突然了,先是被假货诈唬到自相残杀,而后安插的奸细也临阵反水没有响应,莫名其妙还撞上了一堆同来寻宝的妖魔鬼怪! 派素慧容假装怀了龙种逃出宫引出赵怀安救护而追杀,只是表面计策,区区一个江湖剑客,武功再高,又有何惧。他是要趁机出京,寻到西夏宝藏,充实內帑、壮大西厂!追杀素慧容是给万贵妃的理由,追杀赵怀安是给东厂的理由,免得这两边坏事,他雨化田忠心耿耿为国为民,是陛下最为倚重的心腹吶! 雨化田把故事编得很好,再加上他这副好容貌,说得狗哥儿与小蛮都信了,梅芳姑也將信將疑。 不过杨康听得想笑,特务机关头子能是什么好人。雨化田只不过是因为西厂才成立没多久,声名还没坏到名传江湖罢了。 就连当初谢烟客听得安奉日的要求都是一愣,觉得应该先杀的是东厂督主,不过猜到金刀寨是东厂或者锦衣卫下线的下线后便释然了,恶犬爭宠,互相残斗而已。 “你对皇帝如此忠心,怎么听说你上了万贵妃的绣床?”杨康笑问。 狗哥儿懵懵懂懂不知爹爹意思,小蛮却已成了震惊脸。 梅芳姑心道死太监就算上了绣床又能干什么? 雨化田面作伤心道:“咱家十二岁净身,在宫中贵人眼里,从来都是如桌椅碗筷一般的东西, 绣床上用来取乐,哪里是什么稀奇事儿?不上绣床,坏了贵妃心情才是不忠心。” 狗哥儿面露不解,说道:“你明明是人,怎么能是东西呢?你不是东西!” 雨化田:“......”这小子究竟是在骂我还是在骂我? 东西一词是金元时期流传下来的北方口语,明代这会儿的京城官话已经用得很顺溜了,狗哥儿听得雨化由將他自个儿说成死物,很是疑惑。 小蛮给她天哥解释起来雨公公只是在比喻,意思是他很惨,跟桌椅碗筷似的隨便给人用,用坏了也不心疼,换批新的便是。 解释完,小蛮还骄傲地看向杨康,师父,我聪明吧! “可是我不小心摔碎了碗,会很心疼的。” “皇帝的碗多,你的碗少,所以你会心疼!” “哦,原来这是多少的问题,皇帝有好多个公公,所以没有了雨公公一个也不会心疼,我只有小蛮一个师妹,所以没有了小蛮会心疼。”狗哥儿点头明悟。 小蛮心道天哥如此想,那细雨成了师姐也挺好,不然天哥便有两个师妹了!咦?不对,那岂不是意味著天哥同样也只有一个师姐,跟师妹一样心疼!? 小蛮琢磨起来如何让师父再收个年纪大的师姐,好让师姐变成两个。 雨化田看著这对小孩儿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表情顿时不想说话。 杨康让梅芳姑把听完病人故事后的狗哥儿和小蛮带出去,继续练功勤修,然后详细问起来雨化田別的事。 “雨公公,你们太监都练得什么武功?你年纪轻轻已臻至化境,著实不同凡响吶。” “我原本那些微末武功,哪里能入杨大夫的眼,实在不值一提。” 雨化田自醒来后,一直表现得很老实,实在是亲身体验、真切感受到这人的深不可测, 他果断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练的是子母剑法。” “內功呢?” “是篇口口相传的內功,倒是没什么名字。” “不是叫葵宝典或者天罡童子功之类的?” “葵宝典?万督主那一辈之前练的倒是此功,至於天罡童子功確实未曾听说过.... “你所练的內功可有要诀?” “只有三幅图解。” “原来如此。” 杨康心道,侠客岛的太玄经早就绘录出来了,只不过不知是否是龙木两个岛主的自悟曲解版。 “你將导气运转法门说来与我听听。” 片刻后,听完雨化田口述,杨康心里確认,这確实是一门有別於寻常、闻所未闻的高深內功, 但若说远超九阳真经、九阴真经或者葵宝典也不至於,不过是在诸多经外奇穴有非同一般的妙用而已,与传统的专注於奇经八脉、十二正经的內外功练法有別。 “只有三幅图解么?” “內功只有三幅,其余有剑法、掌法、拳法、腿法、轻功等等共计二十三幅以供十二监各自研习。” “二十三幅?不应该是二十四幅么。” “杨大夫竟知此图来歷!?” 雨化田心中微惊,我身为西厂督主都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此前我也打探过这些武功的来歷,但打探起来便寻到了东厂万督主身上,没当上西厂督主前不敢找上万公公,等当了西厂督主也没必要向万公公低头討教这种小事。 武功,只是太监的工具,太监,也只是皇帝的工具,没必要深究是怎么来的,好用够用就行。 “这是侠客岛的武功,你既然不知来歷的话,想必也不知东厂中哪个人控制或者联繫著侠客岛了?” “奴婢......奴婢必为杨大夫探得此事!” 雨化田感觉到杨康语气中变化的平淡,好似即將沦为他眼中全然不在意的东西,顿时警觉自己性命堪忧,连面对皇帝时自称的“奴婢”都脱口而出了。 “雨公公要如何去探?如今的西厂督主雨化田可不是你。” 雨化田心思急转,心道此人救我容易杀我也容易,当真生死只在一线之间,他粗喘了口气,沉声道:“摩天居士欲杀雨化田,那便让他將西厂那位杀了就是。奴婢可以隱姓埋名为杨大夫潜入东厂做事,探查侠客岛消息。” “哦?你要如何做?” “可请李大夫为奴婢改易容貌。” “嗯,也行。” 杨康心道,太监扮太监才像样,风里刀当个假太监伺候万贵妃,难免被看出破绽要痛下杀手。 话说异世歷史上,给明宪宗既当“娘”又当老婆还当內政辅佐的万贵妃病死后几个月,受贵妃外戚势力分化影响的文官团体迅速垮塌,而明宪宗也在同年被太医刘文泰开错药医死,很难不去怀疑这是大明文官集团对明宪宗揽权搞钱的报復。 刘文泰后来又医死了明宪宗的儿子明孝宗。 杨康心道,此世我也没心情给大明改天换地,但若按照雨化田异世原型汪直的业绩来说,西厂被裁撤后,这哥们儿跑去巡视守边,打击海西女真、蒙古瓦剌,总比此间风里刀带著韃靶小情人在京城享受权势富贵来得好。雨化田方才给狗哥儿和小蛮所述故事中一片赤诚的建功立业之心,也不是假的....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给他个上进的机会也行。 船上住不下许多人,谢烟客带著雨化田走了。 谢烟客得知雨化田不打算再当回雨化田,被雨公公这么一劝,顿觉这一路上吊命救他回来白忙活了。 还得再找机会杀此时的西厂督主“雨化田”。 谢烟客也是第一次干这么麻烦的事儿,要杀一个人,居然因为世人认假不认真,而换了目標。 在京居住销昂贵,谢烟客把雨化田丟去了乡下自生自灭养伤,他则去了西厂驻地灵济宫探查“雨化田”踪跡。 不过很可惜,由於西厂各档头全军覆没於龙门客栈,且遭受弹劾过重,西缉事厂已被成化皇帝裁撤,“雨化田”復职御马监。 谢烟客在灵济宫扑了个空。 不过他在城里遇著一对牵著个小女孩儿的夫妇,差点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確实是认错了,杨康夫妇的狗哥儿是男娃子。 谢烟客暂歇了潜入皇宫查探的想法,跟踪起来这对夫妇。 对杨大夫如此高人,他还是十分敬重的。毕竟行走江湖谁没个受伤的时候,能与神医交好,是个正常人都求之不得。 只见这对夫妇走访了几家医馆,之后又出了城,越走越偏,谢烟客顿感好奇,这方向怎么是往城西李鬼手停泊船只的那片野湖方向去了? “不知是何方高人跟隨我夫妇至此,若有要事,还请阁下现身相见。” 这一男一女带著个小女孩儿的,正是来京城求医的石清夫妇与失忆的白阿绣。 石清夫妇在龙门客栈无意间撞破了顾少棠风里刀探查西夏宝藏的谋划,本不欲参与此事,但被误认为女儿的阿绣被扣只好受其驱使,合力谋划诛杀了西厂眾人后,一同再探西夏宝藏,取了些金子后分道扬。 谢烟客闻言从远处现身,行至这片空旷之地,他也没地方掩匿身形了。 “某乃摩天居士谢烟客,请教二位名號。” “竟是摩天居士当面,请恕不识金面之过。”石清与閔柔对视一眼,他便道:“在下雪山派白万剑,正携妻女往神医李鬼手李大夫处求医,不知尊驾有何要事相敘?” “气寒西北白万剑?嗯...:..谢某只是瞧见贤伉儷容貌与一友人夫妇有些相似,一时错认,故而跟了过来。” 谢烟客见著白阿绣脸上十数条疮疤,顿时明白他俩千里迢迢跑到京城来寻李鬼手干嘛的了,是为了女儿。 石清与閔柔闻言也是一愣,世间有人容貌相似並不奇怪,但夫妇与另一对夫妇相似,这也有些过於不可思议了吧? 第173章 脸疼 第173章 脸疼 已从雨化田处得知龙门客栈存活者中有两人容貌与自己及梅芳姑有些相似的杨康,当然对石清閔柔的没意外掛了的这件事宽心下来。 但是没想到这俩人找上门来了。 还带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物,百阿绣。 “气寒西北白万剑?白大侠?”杨康看著石清、念著他的假名,一时间无言以对。 “弹指神通杨康杨大夫?”石清看著杨康,目不转晴,若非此人一头白髮、面容过於成熟,他险些以为这是自己那跳崖未死逃亡江湖的孽子石中玉。 哦对,我那孽子同样也莫名其妙会了一手高明医术,竟然能將白阿绣的两名侍女断肢再接。 不过玉儿哪里能有如此高明的武功?这位杨大夫自湖心船头踏水而来如履平地,此等高深莫测的轻功,怕是连摩天居士都自愧不如。 不等石清多问,梅芳姑也撑著一叶轻舟来到岸边。 閔柔看看梅芳姑、再看看石清与杨康,心道,我夫妇二人何时来的兄弟姐妹? 嗯?师哥?师哥!你眼睛都要看掉了!? 石清陷入回忆的呆滯,师妹年轻时有如此美貌么? “石清,你不认得我了吗?”梅芳姑冷冷地喊他,只觉他恍惚的目光噁心、下作,连个太监都不如。 你果然还是只痴迷閔柔。 石清被叫破姓名,心里先是一惊,再听这声音好似有些熟悉,正疑惑眼前这下舟而来的美貌女子是何人,忽闻师妹惊呼。 “梅芳姑!你!......你害了坚儿、你还假扮我容貌......你简直丧心病狂!” “哈哈哈哈!丧心病狂?閔柔、石清,我有多丧心病狂,你们根本猜不到!” “你!你...... 》 閔柔本是万般温柔的性子,此时听到大仇人縈绕自己心头十余年的声音重现,顿时急火攻心, 张著嘴、话却说不出来。 看石清,自己的师哥、丈夫目光异样。 看杨康,梅芳姑挽著他手臂亲密无间,神色得意.... 閔柔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可怕的念头,莫非梅芳姑为了报復我,当年害死的並非是我的坚儿,她送来的只是个穿著坚儿衣服面目全非孩子!她实际偷偷將坚儿养大,她又找神医李鬼手改易成了与我相似的容貌,然后与坚儿.... 她与坚儿!!! 閔柔越想越惊恐,软软地晕倒在了石清身上。 “师妹!” 石清大惊,赶紧扶住閔柔输送內力,缓解其心悸。两人同练武功二十余年自是心意相通、內力相融,黑白双剑相当於弓版的玉女素心剑,自是能瞬间反应过来施救。 此时见著大敌梅芳姑,师妹你不能晕啊! 让石清感到意外的是,梅芳姑並未报復动手,以及,白阿绣被谢烟客拎了回来。 谢烟客疑惑道:“奇了怪了,黑白双剑在江湖上也是鼎鼎有名的人物,冒充雪山派的白万剑夫妇干嘛?你们这女儿居然见著妈妈晕倒,居然想趁著大伙儿不注意逃跑?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杨大夫,你......“ 谢烟客忽然想起来在送雨化田去乡下藏匿养伤之时,雨化田向自己打听与杨大夫结识、来歷, 话说一半欲言又止的神色,他顿时也结束好奇的打探,闭嘴。 “杨大夫,你不知道就算了~“ 杨康看著白阿绣的面容,大约有些猜测, 石清看看白阿绣道:“阿绣,你没有失忆是么?还是半路恢復记忆了?喉,你不要害怕,这不重要了,我夫妇二人带你来这里,是想请李神医为你医治脸上身上的创伤,不然你年岁越长,这些疤痕更难消除了。” 幽幽醒来的閔柔心里也是一嘆,对石清说道:“应该是在龙门客栈的时候,阿绣便已知道了, 我当时还以为她是惊嚇过度...... 与白阿绣不说话,疑惑地看著杨康,只觉此人神色气质万分熟悉。 谢烟客恍然大悟:“哦!白万剑是假的,但是白万剑的女儿白阿绣是真的!” 湖边无人在意摩天居士的明悟,杨康对梅芳姑道:“芳姑,你瞧,我还没帮你去找石清,他自已送上门来了,你若有什么要说的,便快说吧。” 见白阿绣在谢烟客手中安然无恙,閔柔放心下来,凑在石清耳边说了几句自己的猜测后,神色复杂又悲痛地看著杨康与梅芳姑,倒是把杨康看得有些莫名其妙,感觉大约是狗哥儿还没出场,閔柔大约是往別的奇奇怪怪的方向误会偏了。 石清摇了摇头,心道坚儿若还活著,比玉儿还小两岁,怎么会早生白髮、如此成熟呢?便是李神医有改容换貌之能,也不可能把坚儿变成这幅似是二十三、三十三的容貌。 师妹这是思念坚儿成疾,不肯放弃哪怕一点念想吶, “芳......杨夫人,你既已嫁人,何必问我认不认得你了..... 石清见梅芳姑挽著杨康,却仍直勾勾盯著自己,便苦笑回应。 “呵呵,既见我嫁作他人妇,你没有一点后悔嫉妒吗?” “杨夫人,我哪里会嫉妒,我为你高兴还来不及。” “杨康的容貌比你更瀟洒风流!” “確实如此,石清见到杨大夫亦自惭形秽。” “杨康的武功比你高明百倍千倍!” “区区石清,微末剑术,如何能与东海桃岛弹指神通相提並论。” “石清,你好不要脸..... 梅芳姑无言以对,一个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如此承认不如另一个男人,显然是一点都没把那个女人的观感放在心里。 此前已从谢烟客处大概得知杨康事跡,亦知杨康夫妇育有一子,眼下知道杨夫人是梅芳姑,被她如此质问,石清嘆了口气,说道:“杨夫人......你何苦改易成这般样貌.....这实在是.....“ 梅芳姑悽然笑道:“怎么?我不美吗?不比你身边閔柔更年轻好看?” 石清握住了妻子的手,跨曙半响,道:“杨夫人此般...:..確实比拙荆貌美。” “那我以前的容貌,是不如閔柔了?” “杨夫人此前亦远胜我师妹。” “杨夫人,杨夫人,真是好得很吶! 1 “杨夫人,杨大夫样样比我强,你也样样比我师妹强,我和你在一起,实在自惭形秽,配不上你,我和师妹在一起,却心中欢喜。” 梅芳姑愣神须,说道:“你觉得自己配不上我?你不开心?” 她又看向杨康问道:“杨康,你跟我在一起会自惭形秽吗?” 杨康心中正鼓励著石清会说话就多说点,给梅芳姑多叠加点破防值,但没想到石清这么快就投了,真不给力。 “孩子他妈,別说傻话,我没有这种世俗的欲望,何来的自惭形秽?” 杨康的意思其实是你还不够漂亮,勾引不了我已经沉淀了的世俗的欲望,但梅芳姑理解成了他不行。 不过殊途同归,梅芳姑確认了自己被易容成閔柔的模样,只是杨康这个死太监的变態恶趣味! 他看閔柔的眼神与看我一样、看细雨一样,全然没有情意。 我猜错了,他是如风里刀雨化田那样天生与石清相似,並非是在意閔柔,他只是看重狗哥儿这个儿子,果然,死太监只知道收乾儿、养乾儿,见到与他容貌相似的傻小子,顿时如获至宝冒充他爹爹!!! 梅芳姑大笑出声。 眾人听得不明所以,不知她笑在何处。 谢烟客拎著白阿绣听著这两对夫妻的爱恨纠葛,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搁这儿尷尬不已。 唉,我好奇跟什么踪、好心带什么路啊, 閔柔不顾石清暗示阻挠,直向梅芳姑问道:“杨夫人!你也有了孩子,当年又何必来杀我的孩儿?” “我爱杀谁便杀谁,你管得著么?” 梅芳姑看著杨康,决定绝不说出狗哥儿的真实身份。 閔柔抽出长剑,缓缓道:“杨夫人,那我只好用剑向你討教了!师哥,你下不了手,不必帮我。” 梅芳姑袖中抖落一柄匕首,一开始本是用来防备杨康欺辱自己的,却从来没用得上。 杨康身形一动,已近到閔柔面前,伸手拆了她两招,將她手中长剑夺下,按回剑鞘。 石清眼皮跳了两下,神色紧绷。 这个容貌与自己神似的白髮怪人杨康,武功如此高绝、两招便卸了师妹手中利剑暂且不提..., 他摸我师妹的手? 石清为自己忽如其来的醋意暗恼。 閔柔也不敢置信地看著杨康, 你......你...... “你们与芳姑的陈年往事之后再说,白阿绣是吧?你们不是来为白阿绣疗伤的么?说说怎么回事吧?好好这么个如似玉的小姑娘,怎么脸上伤成这样?” 杨康决定给梅芳姑的情绪缓一缓,鬆弛有道,方能解脱梅芳姑回隱居老家自杀的执念。 救活在熊耳山自杀的梅芳姑,杨康心想其实以自己的魅力,梅芳姑这黄老闺女应该早已春心萌动移情別恋了嘛,事实也是如此,这老姑娘明明对自己被勾引的无动於衷很生气...:..她应不会因石清破防自杀,狗哥在命书中的第三项嘱託应该早就润物细无声地完成了才对。 难道非要梅芳姑在熊耳山自杀一回將她救活才算完成? 有罗摩神功在手,这倒也不是不行..:: 不过救活三十岁染病去世的慈妹的判定也没这般麻烦吶,唉,还是慈妹好,懂得疼爱好康哥, 不给好康哥添麻烦。 杨康心里感慨了两声,便让谢烟客把白阿绣丟过来。 梅芳姑心道杨康看著又一个毁容的小姑娘,是又要恶趣味发作了吗? 把她也整成閔柔的形状给狗哥儿当......妹妹? 梅芳姑脸色一沉,你是死太监死变態,你別把狗哥儿也带坏啊,狗哥儿在我毁容时一样孝顺的。 “这小姑娘区区小伤哪里需要你出手,交给李大夫好了。” 她走到閔柔面前,撇开杨康冷冷说道。 杨康点点头:“行吧,这小姑娘看我的眼神怕怕的。” 他又朝百阿绣眨了眨眼,惹得小姑娘直愣神。 石清心想,芳姑这是吃醋了,还好她不是为我吃醋,倒是让这位杨大夫苦恼了,芳姑连十三岁的小姑娘的醋都吃,杨大夫怕是连一个女病人都医治不了。以芳姑的性情,上到八十下到八岁,只要与杨大夫接触的,她都会看不顺眼。 “閔柔,你说你要是这张脸毁了,你的师哥还会爱你吗?”梅芳姑直视閔柔,戏謔道。 閔柔想起先前石清看向梅芳姑恍惚的眼神,依旧咬牙確认道:“当然.....会!” “这里有李神医、杨神医两位能妙手回春的大夫,你不想趁此机会试试吗?” 梅芳姑在手中玩弄著匕首,閔柔沉默不语。 石清看向杨康,心道杨大夫你管管你夫人吧,虽说管不了,但好岁劝两句吧? 见杨康不管,石清紧紧盯著梅芳姑手中的匕首,劝道:“杨夫人何必试探我夫妇二人。” 梅芳姑微微一笑,退后了两步,用匕首在自己脸上连划二十余刀,直至面目全非。 她张开鲜血淋漓的嘴,说道:“那孩子当年的脸,便是如此被我划烂的,每一刀下去,就好像把你的脸一样划开,畅快!哈哈!好畅快!” 她又看向杨康,颤声问道:“康哥,你看我如今这样,对我会变心吗?” 杨康摇头道:“当然不会。” 梅芳姑得胜似地抬著下巴,朝向陷入震惊茫然的閔柔发问:“小贱人,你敢如此试你的师哥吗?” 閔柔与石清都无言以对,只觉梅芳姑疯了,而她的丈夫却如此淡定,只怕是见此疯状、见怪不怪了。 拎著白阿绣的谢烟客:我是谁我在哪儿我在做什么?男男女女的情情爱爱都这般难以理解的吗? 百阿绣:大人之间的谈情说爱都这样恐怖的吗? 此时,湖中大船已靠岸,狗哥儿飞奔过来。 “妈妈!妈妈!”他在穿上听著妈妈的笑声,是曾经骂自己“怎么不去求那娇滴滴的小贱人”之后才会发出的笑声。 那娇滴滴的小贱人就是妈妈的大仇人,狗哥儿心急如焚来帮忙, 见到妈妈满面是血,他拉著妈妈的手哭道:“妈妈!妈妈.... 此时的狗哥儿被拾摄得乾乾净净,跟著有了爹爹的妈妈幸福生活了大半年,全无原剧情中瘦弱遇小乞巧的模样,石清閔柔见之一惊,只觉得这孩子与自己三年前送去凌霄城的玉儿好像。 不过,他绝不是玉儿,瞧这孩子,心疼著妈妈多情真意切啊,一点不像玉儿那混小子没心没肺“狗哥儿,妈妈又变丑了,你会嫌弃妈妈吗?” 梅芳姑伸出乾净的左手给石破天抹著眼泪。 狗哥儿连连摇头,说道:“妈妈永远是妈妈,美的丑的都是妈妈,我和阿黄一样,不会嫌弃妈妈。” 阿黄也跳下船来,蹭著梅芳姑的腿鸣咽。 梅芳姑把右手中的匕首隨意丟在地上,牵住杨康的手得意地警了眼閔柔。 杨康神色有些异,心道狗哥儿在命书中的第三项嘱託这就完成了? 是在梅芳姑將匕首撒手的那一瞬间。 太玄经百年功力已在全身蔓延,经外奇穴被注满內力,不断牵连涌动。 “芳姑啊,你脸疼么。”心情大好的杨康稍微关心了下万分慷慨的狗哥儿的“妈妈”。 “当然疼啊!”梅芳姑眼泪都出来了,淌入伤口混著血跡,她更疼了。 第174章 还是原装的好 第174章 还是原装的好 手术台上,杨康已將梅芳姑脸上属於閔柔的三分底色剔除,重新施展易容手段。 “这次想变成什么样子?” “隨便你,閔柔那样也行。” “行,给你个惊喜。” .”梅芳姑对杨康所言惊喜实在不抱期望,心中,他还想怎么玩弄自己? 两个时辰后,脸上裹著纱布的梅芳姑自去了房间內休息。 助手小蛮出来喊道:“下一位!” 石清念及杨大夫年龄最多不过三十左右,白阿绣也已非稚童,男女有別或许不便,便想请李鬼手出手。 白阿绣却拒绝了石清与閔柔的建议,坚定选了杨大夫。 过了一会儿,助手小蛮也出来了。 石清心中一紧。 小蛮道:“阿绣姐姐可真害羞,非要我出去!” 狗哥儿:“害羞什么?” “她除了脸上,还有身上需要师父治疗啊,得脱衣服!” “脱衣服为什么害羞?我夏天在山里的时候,都不穿衣服的。” “胚!你在我面前如果敢不穿衣服,我揪掉你... “咳咳!!!小蛮!莫要胡言乱语!” 李鬼手神色尷尬,小孙女从小学医,见多了稀奇古怪的人物,性子也是古灵精怪没羞没臊地..... 手术间。 百阿绣坐在手术台上楚楚可怜看著杨康。 “杨大夫,你......你能帮阿绣...... “不行,自己的衣服自己脱。” 看白阿绣不动,杨康又道:“不如先治脸吧,身上的伤疤又没人看见,没关係的。” “可是......阿绣將来还是要嫁人的..... “晚上灯一灭都一样。” “摸著不一样..... “???”” 小丫头片子哪里学来的这些知识? 看杨康疑惑,白阿绣昂首道:“《西厢记春宵秘戏图》你看过吗?那里面写的。” .”杨康回忆石中玉的记忆,嗯,是他对白阿绣进行学习实践的源头,香艷是香艷, 但对於杨康而言,有些小儿科了。 这玩意儿是谁给他的来著?哦对,是孙万年、褚万春与这小子臭味相投,给师侄看的好宝贝。 原剧情中,孙褚二人在隨白万剑等人下山烧玄素庄寻石中玉的途中,遇见了身在凉州的丁不三与其孙女丁档,这俩人色眯眯多看了丁档几眼,便被丁不三夜袭杀了。 不过白阿绣如何得知? 杨康心道,即使搁古代,也得刪瀏览器记录吶,这被人翻出来学习爱好,是有点尷尬的。 不过,无论是並非是石中玉的我,还是原本石中玉的脸皮厚度,白阿绣这番试探是白试探了。 杨康神色如常,伸手摸上了白阿绣的脸道:“小姑娘,说说你这伤是怎么来的?黑白双剑不好意思讲,你是受害者,就放心大胆地说,杨某向来嫉恶如仇、最恨道貌岸然的偽君子,今日与你一见如故,定要替你主持公道!” 他究竟是不是石中玉?他是好心帮我还是威胁恐嚇我? 白阿绣身子微微颤抖,沉住气与杨康將自己经歷之事如实道来。 杨康听闻点头,淡淡道:“哦,石中玉真坏。阿绣啊,既然你跳崖侥倖未死,往后还是回凌霄城好好生活吧,忘掉这些事吧。石中玉这种坏人,就算逃得命去,在江湖上也是会被大侠们行侠仗义的。” 他手上没停,一边给白阿绣挑开脸上疤痕,一边运转罗摩神功给她恢復伤势,她脸上这些皮肉小伤倒是好治,她也没全面整容的需求,故而两人交流中,已然结束了治疗。 白阿绣脸上还残留著些许浅浅的白痕,不近距离细看也分辨不出。杨康道:“你年纪还小,这几道长长就没了,不必担心。” “石中玉。” 小丫头还是没沉住气,直接如此喊著眼前的白髮怪人,就差直接问你究竟是不是石中玉了。 杨康异地瞅了她一眼。 白阿绣继续道:“石中玉真坏,不知道逃哪里去了,他往后会不会再现身来欺辱我?” “或许被山里豹子野狼给吃掉了,不会再现身了吧。” “那就好。” 白阿绣自顾自地脱掉衣服,显露出被山石掛得遍体鳞伤的身体,说道:“请杨大夫一併治了罢。” 杨康瞅著小丫头的伤势,心道换了个地方跳崖,居然摔成这样,石清你没事儿怀疑人家小丫头说假话干嘛。 哦,閔柔先跳了,石清也跳了?那算了。 白阿绣满脸通红,紧紧盯著杨康,见他神色如常,心道就是这个眼神,他那晚砍了小雪小梅的臂膀腿脚后,就是这个眼神!与先前淫邪急躁的样子判若两人。 我如果死了作鬼他也不会放过我,鬼鬼鬼的,他该不会是鬼上身了吧? 不然干嘛不继续害人反而救人? 嗯,不对,鬼不是也该害人的么? 石清与閔柔瞧著白阿绣焕然一新、恢復如初的面容,都不由得讚嘆杨大夫果然神乎其技,难能可贵的是,他没添加自己的想法,白阿绣还是原来的白阿绣。 “疗伤是一个价,整容还得加钱。” “阿绣啊,我觉得你的顏值还有发展的潜力,等长大了如果觉得自己不好看,再来找我微整, 大刀阔斧地改的话,失去了原本的精髓,没意思。” 杨康给病患及“家属”解释了自己的医疗过程,毕竟石清是付费求诊的。 石清点头赞同,心道那你干嘛把梅芳姑整成神似我师妹的模样,转念一想,定是梅芳姑心狠手辣决绝如此要求,怪不得杨大夫。 “石庄主、石夫人,接下来你们有何打算?”杨康又问,身边的白阿绣抓著他的衣服没放。 “送白姑娘回凌霄城。”石清答道。 此前担心白阿绣失忆加毁容归来,会更加激怒白自在,使其派出所有雪山派弟子全力追杀疑似並未跳崖身亡的玉儿,閔柔没让石清把白阿绣立即送回去。眼下她无论是容貌还是记忆都已恢復, 虽然未探查到玉儿踪跡,但还是决定把白阿绣送回雪山派。 黑白双剑到底还算是正派人物,虽想过也实行过欲以白阿绣作为筹码化解石中玉之过的行为, 但到底没那么狠心,还是打算痊癒的小丫头送回去。 “嗯,白掌门是个暴躁狂妄的脾气,指不定此时还在大发脾气、殃及无辜呢。雪山派若是有人给白老爷子撒火儿砍断手脚,记得推荐他到我这儿来医治,看在石庄主的面子上,只收半价!” 杨康微微一笑,给石中玉的貽害擦屁股, 石清听得一愣,有些不明所以,觉得白自在不至於如此昏,毕竟在雪山派的视角里,可算是三命抵一命了。 不过万一呢,万一玉儿的师父、自己的好兄弟封万里受到牵连......石清当即应是,谢过杨康白阿绣神色莫名,鬆开手来到閔柔身边。老鬼说得对,爷爷若是脾气坏起来,连奶奶都拦不住。 閔柔看著杨康,伤感疑惑不甘的情绪都积攒在眼中,以身为母亲的敏感,她很想问问狗哥儿到底是谁,你与我丈夫生得有些相似倒也正常,但你与梅芳姑的儿子,怎么会与玉儿也如出一辙呢? “五年后八月十五,请至东海桃岛一敘,石庄主与石夫人將会知道你们的儿子在何处。” “坚儿没有死!?”閔柔惊喜相问,又抬头望入舱內,望眼欲穿。 狗哥儿与小蛮在梅芳姑那边照顾妈妈。 杨康笑笑不答话。 谢烟客眉头紧锁,还在梳理黑白双剑与杨大夫夫妇其中关係,感觉比武功还要复杂。 李鬼手则异地看向杨康,心道莫非小蛮將会有两对公婆? “到时候你们便知道了,还请石夫人暂且不要找芳姑报仇,或许可以等回玄素庄,在附近打听打听,当初有哪家丟失了尚在强裸中孩童?” “杨大夫,我夫妇二人当年已探查过了,玄素庄周边一日之內脚程的人家,並无丟失与坚儿一般大小的孩童的,当年我们也是抱有一丝期望,盼杨夫人.....:” 石清的话没继续说得下去,黑百双剑从来以侠义之名名驰江湖,难道要说当年自己盼望梅芳姑杀的是別人的儿子冒充坚儿的吗?盼著她对自己依旧情深意厚,不愿伤害自己的儿子? 閔柔念及此处,神色也是暗淡下去。 杨康点头道:“我会问清楚芳姑的,石庄主、石夫人,我说的儿子並不止你们的坚儿一个,还有个罪大恶极的石中玉,方才小阿绣已与我诉说了,届时,你们將会一併见到。” 知道神医李鬼手神通广大,而李大夫对杨大夫恭恭敬敬,石清当然更知杨大夫更加神通广大, 骤听得玉儿名字,夫妇两人顿时大喜,连声感谢。 閔柔更为此前气急之下將杨康误以为是坚儿而感到羞愧。 “不必言谢,石庄主,你我有缘,举手之劳而已。” 杨康朝著閔柔也微微一笑,石清看得心中一紧。 生得相似確实有缘,但若是如风里刀与雨化田那般的,確实太过於稀奇了! 就像这位小名叫作狗哥儿的杨顶天,与玉儿实在好似亲如兄弟。 当日,石清閔柔便带著白阿绣一路向西重回凌霄城不过才至山西,却遇著了七名蒙面刺客高手,不知缘由,直扑白阿绣而来,倒不像是要杀她反而是像要挟持她。 黑白双剑双剑合璧,护著白阿绣才杀了三人,却发现剩下四个已被白阿绣的弹出的许多飞针给戳死了。 “弹指神通?” 閔柔面露惊讶。 白阿绣不好意思道:“不是杨大夫的弹指神通,他给我防身的暗器,我隨便丟的。” 石清检查了杀手身份,一无所获,看著杀手尸体与兵器上一个个小孔,顿时无言以对。 谁家丟暗器是直接连人带武器一起打穿的吶? 况且杨大夫的绝学,哪里是白阿绣接受治疗的那两个多时辰能学会的? 白阿绣解释:“杨大夫担心我再被人劫持,便顺手帮我打通了奇经八脉,灌输了些內力,让我遇敌时直接丟暗器护身......嗯......这些內力够丟十六次。” 白阿绣心道,其实够全力施展六十次,少说点为妙。 石清、閔柔:“???” 什么叫顺手打通了奇经八脉?江湖之中有多少高手能打通奇经八脉的?我夫妇二人都没做到啊!? 还有,什么叫灌输了些內力?別人的內力是隨便拿来就能用的吗?哦,她奇经八脉都打通了, 或许真的能用。 以及,杨大夫为何担心白阿绣会被再劫持? 白阿绣小声道:“风里刀当上了雨化田,他就不再是风里刀了。” 石清愣了一下,与閔柔对视一眼,缓缓点头。 在龙门客栈虽因白阿绣被顾少棠手下劫持胁迫而与风里刀眾人暂时合作对抗西厂,且最后齐心协力杀了雨化田及其一眾爪牙、取了西夏遗蹟里的金子分道扬各自安好。 但是,正如阿绣所说,风里刀去当雨化田,那他便又成了咱们的敌人了。 “顾少棠是风里刀好友,应不至於对她下手,咱们倖存的几人里,赵大侠、凌大侠还有那个宫女素慧容更有危险,师妹,咱们送完阿绣回凌霄城,便去找他们!” “唉,师哥,我原本还想借著风里刀的关係,查找玉儿的下落...:..没想到咱们没找他,他却派人来找我们灭口了。” 石清提剑戳了戳这几名杀手襠下,说道:“也不一定是风里刀,这几个都不是阉人,咱们黑白双剑在江湖中行侠仗义竖不少仇家,或许是別人,下回......阿绣......“ 他本想让阿绣留个活口,但想到小姑娘骤得神功內力,绝难收发自如,若下手轻了,万一使她受了伤著实不好,石清便把后半段话咽了回去。 不过白阿绣是个秀外慧中的,虽然石清话没说完,但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答应道:“下回我不往要害丟。” 閔柔心想阿绣真是个聪明伶俐善解人意好孩子,玉儿真是不该欺辱她的..::..如今她被杨大夫看重,將来若寻到玉儿,玉儿岂不是不得..... 閔柔没见过白阿绣毁容之前的样貌,但石清却见过,此时知晓杨康对白阿绣如此好,他心中不由好奇杨大夫是如何能將阿绣脸上的伤势恢復如初的,似乎一点都没有变动,就连摔破的鼻尖,都被杨大夫“捏”回了原来的角度? 石清摇摇头不太確定,再次郑重嘱咐白阿绣不必留手。 月余后,秋高气爽的某日。 梅芳姑坐在船头看著阿黄在湖里扎猛子叼鱼,它也不吃,就是叼著玩儿。 杨康站在她身后,给她解开纱布。这回改换容貌,因为他有罗摩神功加持,大动干戈的梅芳姑得以恢復得更快更好。 梅芳姑看著手中抬起的镜子呆呆愣住。 好半响之后,她才回过神来,问:“你怎么把我恢復成原本的容貌了?” “怎么?你不喜欢?” “喜欢,你喜欢吗?” “一般般吧,比之前那张顺眼一点。“ “你看閔柔不顺眼?”梅芳姑抓住关键,心里美滋滋的。 “嗯?对石清嫉妒,对我还嫉妒上了?” “呵呵,绝无此事。” 话虽如此说,但梅芳姑嘴角还是没压得住, 爽过之后,她忽然又想起一个问题,杨康是如何知道我曾经的样貌的? 听到梅芳姑有此问,杨康笑而不答,心道我没见过,但是石中玉小时候见过,他不记得了,但是我翻阅他的记忆却记得。 梅芳姑见著杨康的笑容,心想,原来他年轻时也见过我吗?在他心里,我比閔柔好! 第175章 见痴说他是佛祖 第175章 见痴说他是佛祖 狗哥儿迟疑地看著梅芳姑。 “怎么,不认识妈妈了吗?” “妈妈!” 听著熟悉的声音,狗哥儿当即扑进梅芳姑怀里,志忑问:“妈妈,你没有之前漂亮了,你会不开心么?” 小蛮捂脸,天哥你瞎说什么大实话嘛。 梅芳姑微微一愣,说道:“狗哥儿,开不开心其实与漂不漂亮没有绝对的关係,妈妈恢復了原本的容貌,就算没有上个月好看了,那也比閔柔强,比閔柔强,妈妈就开心哦。” 狗哥儿应和道:“嗯嗯!妈妈现在还是比大仇人閔柔好看!” 得到杨康与石破天的双重肯定,梅芳姑顿时更加快乐。 至於石清的意见?呵,路边一条,谁在乎吶。 通宝钱庄张大鯨因下半具罗摩遗体、珍藏宝刀、前唐古琴等诸多宝物屡屡被盗,接二连三,毫无休止之意,简直不將他这个北直隶第一富豪放在眼里,他已发出江湖悬赏。 虽然很愤怒,但张大鯨还是將悬赏令布置的万分理智。 他並未自曝失窃之事,而是直接悬赏上半具罗摩遗体,赏黄金十万两,通宝钱庄票號白银一百万两!並且暗戳戳散布传闻,通宝钱庄近来已得下半具罗摩遗体,只求上下合一,完成夙愿。 上半具罗摩遗体他张大鯨想要,亦要引来窃取了他原本下半具罗摩遗体之人杀之而后快! 若两个都不成,说明那个偷了自己下具者,已收集全罗摩遗体,那便转悬赏为搜查追杀,布告江湖共诛之! 方至南京的细雨没想到自己背上包袱里的小罈子居然如此值钱了,不过可惜,罗摩遗体已经被师父火化成灰,张大鯨求的它们就算兑水全吃了,也不会有重新站起来的神效。 细雨看著南京通宝钱庄分店门口张贴的告示,微微摇头,转身离开不再理会。 不过有人盯上了她“石夫人!” 细雨置若罔闻,她既不姓石也不是哪个石姓男子的老婆,完全没回头看看是谁在说话的意思。 封万里三步並作两步,快步上前,伸手挡住她的去路。 细雨露出和善的疑惑神色。 封万里看清楚细雨容貌,也是一愣,尷尬道:“在下唐突了,原来认错了人。” 虽然有点像,但这女子比閔柔更貌美些,绝非是同一个人,而且,閔柔已跳崖身死,又怎么会出现在南京城呢? 封万里一行人烧了玄素庄返程路过南京时,正好听到通宝钱庄发布江湖悬赏令的消息,见到如此重赏,也是咂舌不已。他便起了完成悬赏取了赏金,回去討好师父的想法,不过没想到在此处误认了一名女子,他连声道歉。 封方里想要离开,但细雨却不想让他离开。 “你这人喊我什么『石夫人”,我从未婚嫁,却受你如此污衊,说两句场面话便好走了吗?” 细雨有著身为黑石顶尖杀手的自信,一点也不虚面前这十几个腰佩长剑的男子,她万分好奇师父给她换的这幅容貌的由来,显然师娘並非原版。 连师娘都並非原版的话,岂不是意味著.... 封万里看这女子手中虽无兵器,但牵著的马侧却掛著两柄长条状的物件,大约是有武器却不愿示人或者是为了方便入城。当朝律法禁止平民持有武器,不过对佩剑略为宽鬆,剑客哪有遮掩自己视若性命的宝剑,封万里寧愿在入城时多费些银两贿赂守卒,也不愿把自己的宝剑裹得像根烧火棍似地藏起来。 刺客就不一样了,能杀人的都是好武器。细雨见封万里看著自己掛在马侧的武器,便按江湖习惯自报家门,期望眼前这男子別婆婆妈妈地,赶紧给她透露透露那“石夫人”究竟是何人。 “我乃东海桃岛门下弟子梅若华,不知阁下如何称呼?还有这“石夫人”是什么人?” 虽然没听说过桃岛是哪门哪派,但封方里还是连道久仰,自述雪山派名號。 细雨微微点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雪山派在西域边陆威名虽盛,但是在中原之地却无足轻重封万里与他带出来的这十几名师弟是第二次来江南中原了,对雪山派的名號在南边並不好使这件事已经坦然接受,烧好哥们儿的玄素庄也没敢大张旗鼓地烧,而是蒙面掩饰身份遣散了庄中僕人,悄悄地烧,免得受到黑白双剑在江南交好的门派势力义愤出手追杀。 他看两眼通宝钱庄对面正是一家酒楼,便请细雨吃酒赔礼,他也有些好奇,与閔柔这般神似的女子到底是何人。 家丑不可外扬,且石清夫妇已然身死,封万里也没多说什么关於雪山派与石清的恩怨纠葛,只是言说自己石清夫妇是自己好友,自己来江南办事,遗憾寻而未见, 细雨心中默默吃了口大瓜,心想师父是惦记著別人的老婆吗?师娘也真是委曲求全配合师父: 她没给封万里多说出来什么关於东海桃岛之事,她反正本也不知道更多,不算敷衍封万里。 从封万里处免费蹭了一顿赔礼美酒佳肴后,细雨自费打包了一盒美味的素食点心,提著骑马出城,去了城南之外的云何寺。 將陆竹的念珠交给了见痴大师,又將罗摩遗体的骨灰给埋了,忙活之后,见得躺在躺椅上閒適地看著天上云捲云舒,嘴里吃著自己提来的点心,念珠沉在他膝间衣服上滚动。 “梅施主啊,你带来的点心太素咯,醉仙楼的醉鸡最是美味,梅施主该带只来给老訥解解馋的吶。” 见痴闭著眼说话,似是在回味美味。 细雨:“ , 陆竹是个奇怪的和尚,陆竹让我託付罗摩遗体的大师,这也真是个奇怪的和尚。 细雨不解其意,试探问:“大师的意思是,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梅施主领会错咯,老訥的意思是人间美味,要懂得珍惜,不要错过。陆竹他啊,是少林四十年来,佛法第一、武功第一,而那位能捨得將罗摩遗体火化的高士,著实是比陆竹痴儿更不得了的人物......“ “呢......见痴大师,那位高士只是因罗摩遗体的秘密已全部研究完毕,再无所获,才火化了的,他本来是想要撒湖里餵鱼,但是他幼子不愿吃食人骨灰之鱼,才差我送来见痴大师这里安葬。“ 餵鱼? 见痴微微一愣,心道高僧罗摩重归有情眾生倒也不错,装在一个小罈子里埋进地里,还能再长出来不成? 不过,他这番劝解,本看穿这大闺女的心事,是心有情丝,牵掛著捨生点化了她的陆竹,便想好事做到底,帮她走出情障。 但没想到,误会了。 这位梅施主已经走了出来,但陷入了另一张情网。 那位高士已结婚生子,那可真是难办了吶,以梅施主的武功容貌,可万万不能因爱生恨,重墮邪魔外道。 “梅施主,你们江湖儿女从不在意什么世俗礼法的,你若对那位高士有意,表明心跡,追隨左右,又有何不可呢?” 细雨:“.....”嗯?我心里对师父许多好奇,原来根源是见痴大师说的这种意思吗? “见痴大师,你或许误会了,我已拜他为师,是他的弟子。” 见痴神色瞭然,说道:“是了,原来如此......佛祖点化世人讲究机缘,禪机一过,缘即灭矣,而禪机未到,虽点亦不中。那位高士能得罗摩遗体之秘,佛法修为亦是高深,陆竹错过的禪机,他却已点中了。” 细雨不明所以,又问:“陆竹大师说『愿化身石桥五百年”是为何意?师父他並未说过此言..” “五百年石桥啊......那是佛经之外的故事啦,原本是讲佛祖的弟子阿难爱上了一名少女,佛祖问他,你有多喜欢那少女?阿难回答,我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但求此少女从桥上走过......” “可是在佛经中,却是少女先爱上了阿难,阿难对她万般拒绝,最后少女受佛祖点化,出家成了比丘尼。你师父收你为第子,正是你摆脱过去诸事烦恼的机缘吶。” 见痴感嘆,罗摩神功的奥秘落在那般高人手中,老訥不必担心江湖多生什么血雨腥风咯。 佛法智慧那些都做不得数,他敢放细雨重出江湖、隨意行走,为她改换容貌、隱姓埋名,正说明他確实是一位慈悲心肠的高士。 细雨默默点头,心道师父原来是这个意思,神神秘秘的师父真如佛祖那般神通广大无所不知......不过,若把师父比作佛祖、陆竹比作阿难...... 原来师娘那副容貌,也正是在接受师父的点化。 “见痴大师,你说佛祖会有人间情爱么?若是比丘尼又爱上了佛祖,佛祖该怎么办?” “嗯......”见痴闭上眼,心中有些后悔先前不该言语撮合细雨与那位高人。 他又讲起来故事:“据说佛祖有一转世之身,名为乔灵儿.. 多细雨认真听讲见痴大师所述当下市井间最为流行的神魔誌异故事,是从未听过的全新版本。 她心道,和石桥故事一样,见痴大师编得真好吶。 听到最后,细雨流泪道:“重归的是佛祖,安定的是三界,劫数已过,天下归一,可是碧游仙子的灵儿,再也见不到了......” 见痴:“痴儿,三世情缘,曾经拥有过便足够嘍。” 细雨頷首道:“见痴大师,弟子悟了。” 见痴:“很好,很好啊!” 细雨:“弟子该回师父身边了,大师保重。” 见痴:“去吧,下回来,记得带上醉仙楼的醉鸡。” 细雨:“ 杨康觉得出差一趟云何寺的细雨看自己的眼神很不对劲。 崇拜中带著些许爱慕,爱慕中带著些许不甘,不甘中带著些许决绝,就像是被cpu了的纯情少女。 我也妹用天魔大法呢? 哦,她回来时还是挺正常的,看到梅芳姑原本的容貌,我只解释了句“芳姑她放下了所以换回来了之前的脸”,细雨眼睛里便绽放出无比敬爱的光芒。 什么情况? 云何寺见痴大师的点化效果比陆竹大师的点化效果还要厉害?薑还是老的辣。 细雨心想师父果然是佛祖化身,来点化世人,师娘放下了过去,已得缘法,重又当回了自己。 而我细雨.::::.不是,梅若华何时能够呢? 细雨看著杨康的脸,眼睛还在发光, “咳咳,徒儿啊...... 3 “弟子在!佛......师父有何吩咐!?” 杨康:“?” 伸手摸摸细雨脑门,没发烧。 反而贴切地感受到她的忠诚度好似爆表,堂堂一个刺客,让人掌贴脑门儿,居然全无躲闪防备之意。 “为师有一件要事交予你去做,不过你既有意退隱江湖学习医术治病救人,这件事你听了后倒也不必......“ “弟子愿意。”细雨直接拜道。 杨康话还没说完,卡壳了。 想了想,既然你愿意,那我也不多说了,我不过是此世一过客,大家相识有缘,但过后各自有各自的缘法,不必多问什么过去未来。 “通宝钱庄的张大鯨从腔派紫青双剑处搞了个假的下半具罗摩遗体,他意欲引出真正的罗摩遗体拥有者再来取用,你以辟水剑法在通宝钱庄露两手,將转轮王引出来,我要將他擒住,另有用处。” 杨康没选择直接打探宫里有没有个九品老太监叫曹锋,万一打草惊蛇把他嚇跑了倒是殊为不美,而是等了细雨回来,让转轮王自投罗网。 几日后。 通宝钱庄中,守护著下半具假罗摩遗体的紫青双剑及受僱於张大鯨的一眾好手遇袭,假罗摩遗体被夺,紫青双剑未死。 一直暗中关注著通宝钱庄情况的黑石得知消息,旋即出动大量人手,將通宝钱庄中所有人当场抓捕,问询当时情况。 被抓的有守株待兔的通宝钱庄一方包括紫青双剑在內的护卫,还有来抢下半具假罗摩遗体的长乐帮军师香主等数十名好手。 细雨蒙面而来,用的是硬剑剑法,黄雀在后抢了假遗体。 转轮王详细了解战况后心道: “细雨啊细雨,你就算不用辟水剑,但你的剑法都是我教的,真以为换了把剑,我就看不出来了吗?” “蒙面,换剑,你为了彻底摆脱与黑石的关係,沉寂了大半年,莫非连容貌都换了?” 第176章 曹吉祥 第176章 曹吉祥 京城城西野湖,水草丰美, 黑石百余名杀手三三两两各乘小舟,掩藏在四周。 湖心船头。 转轮王站在两人身后,彩戏师连绳与飞针雷彬正要进入船舱內查探,却见一个女人走了出来,手中提著两个包裹。 “是她吗?”雷彬面露惊讶,看了看她的脸又看了看手上的包裹,人既不像细雨,包裹也不像罗摩遗体。 连绳眯著眼,仔细打量:“脸可以变,那份气度可变不了。” 雷彬点头:“人变得更漂亮,杀气却更少了。” “我是梅若华。” “细雨,骗骗別人行了,你一出手,可骗不了我。” 转轮王走到细雨面前又说道:“怎么,不喜欢以前的脸?为什么让李鬼手彻底改成这副模样?” “你为什么蒙面,不喜欢你的脸?”细雨抽出手中包裹里的一刀一剑,这是她向师父爭取到的直面挑战转轮王的机会。 转轮王摘下面幣,说道:“李鬼手可不是个好靠山,他能救任何人,可保不了哪怕一个人。” 细雨微笑,准备出手。 雷彬摸上腰间飞针。 连绳鼻翼嗅动,插嘴道:“什么味道?你们在吃火锅?” 转轮王看著细雨嘴唇上还残留著薄薄一层油光,显然是从饭桌上才下来的,皱眉又问:“你一点都不怕?我告诉你,李鬼手那个老东西不过是东厂里退下来的净身老太监, 凭著一份香火情,东厂打了招呼,才没人敢招惹他,你就算受他改换容貌变得再美,那也没用。” 虽然他也不行,但他还是感觉自己被绿了。 船屋里,李鬼手听到私密之事被转轮王揭露,气得冷哼一声,不过转念一想,此事极少有人知道,这个转轮王就算也是个太监,但区区九品小官,如何晓得? 杨康听闻此事,心中顿时一乐,难怪李大夫刀法如此精巧吶。 梅芳姑:“???”李大夫也不行? 小蛮仗著有师父在,听得爷爷被揭短,顿时气道:“梅师姐,快宰了那傢伙回来吃火锅!” 细雨闻声,刀剑齐动。 软剑直劈,金刀鳞划,完全弃用辟水剑法而使阴阳倒乱刃法,一时间竟使转轮王招架得手忙脚乱。 连绳雷彬对视一眼,助转轮王而攻细雨。 三人在这艘不大不小的船外,上下翻飞游走。罗摩遗体的下落还未问出,转轮剑、火焰双刀、飞针都未尽全力下死手,细雨以一敌三也未落下风。 眼见短时间內没有击败转轮王的希望,细雨心道不能再僵持下去,周边还埋伏著其余杀手,若受转轮王召唤,一拥而上,难免扰了师父兴致。 她站在船舱门口罢手说道:“罗摩遗体的秘密已被破解,我师父正在里面等你们进来说话。” 转轮王一愣,这才半天的功夫,罗摩遗体的秘密都已经破解了?紫青双剑不是说那下半具是假的是他们仿造的么? 半真半假,李鬼手也能破解? 莫非是陷阱? 细雨推门入屋,转轮王没抵挡得住生残补缺的诱惑,吹了两声尖哨,令手下乘舟来就近包围此船,然后示意连绳与雷彬在前,跟上入內。 转轮王只见屋內饭桌边围坐著七人,瞧得其中一人样貌,他顿时心中一惊。 “雨化田!?你不是在御马监被谢烟客当眾刺杀身亡了么.::: 转轮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尖,事已至此,他仿佛明悟了什么,再也没有掩饰的必要了除了杨康外,眾人都异地看看他梅芳姑:“???又来一个太监? 转轮王也发现了雨化田脸上惊讶的神色,觉得自己或许是误会了什么。 不是皇帝要杀我。 李鬼手恍然道:“原来是你!” 杨康心道,剧情里的九品老太监曹锋也不出名吶?李鬼手此时见著真人,是怎么认出来的? 转轮王本想自己与李鬼手志同道合,都是想要藉助罗摩遗体生残补缺,那暴露自己身为黑石首领的身份在他面前倒也无妨,毕竟当年自己来得万喻楼所救,找到李鬼手医治易容时已自毁容貌,他並不识得自己是谁。 但没想到其间还有另一位大太监,原西厂督主雨化田!若这里是真的雨化田,那御马监死掉的那个要么是假死要么假的。 以假乱真,必有所图! 深受皇帝与万贵妃宠信的雨化田出现在此,直接嚇得转轮王以为自己欲夺取罗摩遗体生残补缺再夺皇位的念想暴露,皇帝派了雨化田设下陷阱,来杀他。 但此时暴露与否已经没有区別了,不管自己成为“曹锋”之前的身份是否被雨化田知晓,还是全杀了的好。 转轮王正欲哨声示令一眾埋伏者將船上所有人都灭口,但转瞬间,他已被杨康抬手两道剑气刺穿喉咙与心臟。 转轮王不敢置信地一手捂著喉咙、一手摸著心尖血跡,软软瘫在地上。 连绳、雷彬惊骇欲绝,不敢擅动。 雷彬心道老婆还在家里等我回去下面,不能死在这里。 连绳看向细雨求救。 李鬼手丝毫不意外杨康杀转轮王如宰鸡一般容易,而是趁著转轮王將死之际,问出当年一直未从万喻楼处收取的秘密消息。 “你是谁?当年万督主为何救你?” “曹......吉......祥!” 转轮王似是不愿默默无名死去,最后吐露出三个字,才气绝而亡。 嗯?不是曹锋??? 杨康心想剧情里的“曹锋”也是隱姓埋名的化名吗? 听得“曹吉祥”三字,李鬼手与雨化田都面露异色。 杨康问道:“雨公公,看来转轮王另有身份,竟是李大夫的旧相识?” 李鬼手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该从何说起的好。若此人真是曹吉祥,那他真可谓是隱忍谋划至今却被杨大夫隨手坏了方略、可笑至极。 “曹吉祥,景泰八年废代宗皇帝而重立英宗皇帝,天顺五年串通蕃將谋反...: 李鬼手將所知之事一併讲出。 这是拥立过当今成化皇帝亲爹英宗復位而权势滔天的大太监,十余年前因受英宗猜忌而先发制人谋反自保。 异世歷史中,曹吉祥也担心过太监造反没人敢追隨,便暗示嗣子曹钦问门客冯益“歷史上有没有宦官子弟当天子的?”,冯益回答曹吉祥的本家魏武帝就是。 曹吉祥大受鼓舞,然后便被部下出卖谋反失败。 此间,曹吉祥未受刑而死,万喻楼得英宗指示,留下了他的性命,继续为东厂所用。 於是曹吉祥成了转轮王,为东厂、为英宗从天下士人中敛財,继续干著从前压榨百官的勾当,只是这回,每年数百万的钱財都留不了多少在他手里而已。 万喻楼一死,成化皇帝亦未曾从先皇或万喻楼处得知黑石的真实存在,故而转轮王隱忍至今的野心又膨胀起来。 他痛定思痛,这次造反,必须要先把老二生出来! 李鬼手与雨化田交流著十几年前的宫廷秘闻,把曹吉祥成为转轮王之前的事跡拼凑著讲了出来,直听得眾人惊讶不已。 杨康看著死不目的转轮王也是无言以对。 曹吉祥?曹钦?曹少钦? emmm.. “行吧,雨公公你还是来当这转轮王罢,將此事匯报给皇帝,也是大功一件..: “奴婢绝不敢透露此间半点秘密!” 雨化田竖指对天发誓,神色不善地看著连绳与雷彬。 这两人心道,完了,今晚要把性命交代在这里了! 雷彬直接跪下道:“我老婆全不知情,请放过她。” 连绳无牵无掛,只是嘿嘿一笑。 杨康看向连绳,问:“素闻神仙索之名,你不试著逃一次?” 连绳笑道:“雕虫小技,不敢班门弄斧。在下愿投大人门下,尽效犬马之劳。” 我这一转身,怕是跟转轮王一样的下场。 此人所图甚大,连前西厂督主雨化田都俯首其魔下,想必不至於赶尽杀绝。 连绳亦有活命之心,但想著自己也没什么把柄好递出来的,只好说些场面话表態。 “雨公公,你觉得呢?” “奴婢全凭杨大夫做主。” “雨公公,你得多发挥主观能动性,我还指望著你给我查探到侠客岛的消息呢。” 连绳雷彬心中略感异,以此人瞬间击杀转轮王的武功,还需惧怕五年后侠客岛的赏善罚恶令么?不对,这人满头白髮但容貌年轻,莫不是练了什么大大折损性命的神功,才如此厉害? 他不是害怕上侠客岛,而是担心上不了侠客岛?在他眼里,侠客岛有更重要的秘密! ? “奴婢必不负所托!” 三人把黑石中忠心於前任帮主的忠臣全部清理乾净。 雷彬回到家,安心地下了碗素麵感受平凡的滋味。 连绳想起来河北通州那边还有个安排给转轮王当徒弟的细雨替手叶绽青,既然转轮王人都没了,那吃了龟息散假死脱罪的叶绽青也没必要救了,就让她真死吧。 他问了问新上司雨化田的意见,同样经歷过女下属背叛的雨化田坚决表示拒绝吸纳女性成员,太监都比她们忠诚。 雨化田藉此嘲笑了曹吉祥简直想当男人想疯了,非得收个成年女弟子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若真想有个衣钵传承,就算不找男子,那也该向李大夫学习,从小收养培养。 连绳深以为然,细雨傍上的新师父可真是神鬼莫测地强吶。呸,三易其师,臭不要脸。 一年后。 杨康拿到了转轮王雨化田搜集来的关於侠客岛的消息。 负责替侠客岛搜集传递江湖情报的是司礼监秉笔太监、现任东厂督主尚铭,或者说是当今皇帝朱见深,尚铭不过是替陛下办事而已。 因万喻楼死得太突然,不可能给继任者有什么交代,只能是皇帝直授的任务。不过皇帝也未十分重视,不过是控制江湖武林的一方手段而已。 改名易容的雨化田投效在东厂,很快得到新任督主的重用,自然而然陆续交代办理了一些要事。在他带著问题拼凑答案的刻意搜索之下,发现了东厂与侠客岛的联繫规律与方式。 “三年后才会向侠客岛移交这九年间搜集的江湖各门各派档案?” “確实如此,然后侠客岛会派出弟子行走江湖进行核查,次年再由赏善罚恶二使邀请確定的目標上岛。您若想提前上岛,最早也得在三年后。” “那眼下除非在南海岸边守株待兔,等上岸採购生活物资的侠客岛弟子逼问回岛海路之外,还有別的方法么?当今皇帝或者东厂督主尚铭知道详细么?” “不知,侠客岛之事乃正统年间,时任司礼监掌印太监、东厂督主的王振亲歷,其后诸任督主都只是照例办事,並未寻究侠客岛详细。” 杨康翻看著雨化田带来的东厂旧档文件,心中瞭然,说道:“既然如此,那便再等等吧,此后你倒也不必来了,我去南海碰碰运气。” 雨化田志芯道:“您还回京城吗?” 杨康异地看了他一眼,刺客之王当腻了? 也对,能风光当厂公,谁想当见不得光的黑老大吶。 “或许回,或许不回,你这转轮王想继续当可以,不想继续当也可以,不过若想当回雨化田,可要小心谢烟客再来杀你。” 半个月后。 雨化田与连绳、雷彬再至城西野湖,上得湖心游船,却见其中空无一人。 连绳感嘆道:“杨大夫这个老大当得,確实比转轮王好太多亏,转轮王在时,出生入死的都是我们,好处却全是他得亏。而杨大夫一出手,便將折磨我许多年的烂疮赏治好亏......” 雷彬点头附和表示同意,自己老婆难產差点没命,还是杨大夫接生的。 雨化田听著眼角抽搐了两下,说道:“二位,如今我才是转轮王。” 连绳道:“你这个转轮王也没比曹吉祥强,別装腔作势亏。话说,曹吉祥想要生残补缺,你不想么?就算杨大夫的罗摩神功没办法凭空赏你变出个物件来,你求他赏你再缝一个新的,应也能用吧?” 雨化田压抑印气,冷声道:“他確实已经走亏,连绳,没必要再与我故作针锋相对亏。” 雷彬插嘴道:“又不是不会回来。” 雨化田松亏口气,说道:“你们不懂,以他的见识、武功,若真上亏岛便更回不来亏。” 第177章 长大 第177章 长大 三人正说话间,李鬼手拎著美酒佳肴从城里回到了船上。 他们都嚇了一跳,李鬼手的武功何时有如此长进了?咱们靠得这般近,都没能察觉? 宫中太监以权势为尊,年老者拜年轻的为乾爹屡见不鲜,莫非李鬼手也把这习性带出了宫,丝毫不在意年龄辈分,跟著孙女一起拜了杨康为师,学得更加高深的武功? 雨化田看著他,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自己虽不是这位李公公阉的,但对当过净身太监的老东西可没有多少好感。李鬼手凭著一手高明的医术,没託庇於寺庙养老,而是託庇於东厂致力於他给人动刀子的兴趣爱好,但如今他的老靠山万喻楼早就死得无人问津、新靠山杨康跑南边找侠客岛去了,他怎么没一起走?莫非是杨康留他在这,还有留有什么节制手段? “中看不中用的玩意,若缝上便能使,我岂不是早收得无数孝敬了?” 李鬼手听见了连绳建议雨化田缝一根的离谱言语,直接走近来直接反驳。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確实蹭著杨康教导徒儿们的课程,武功长进很大,但武功这玩意儿他並不在意,跟著杨大夫学到了许多失传的医术,那才让他兴奋不已。 京城乃首善之地,正是发挥验证这身医术的好地方,他並未隨杨康等人离开。 雷彬点头插嘴道:“若是缝上別人的,即使能用,那也不好说將来用看生出来的孩子是不是自己的,还不如不缝。” 眼下四人中,只有他有亲儿,雨化田李鬼手俩是公公,连绳是个老光棍儿,这三人顿时都对雷彬怒目相视。 雨化田幽幽道:“听手下曾说,你娘子有在市井中打听一位相貌英俊却早生华髮的大夫,莫非你娘子受了杨大夫救命之恩,念念不忘..::. ,, 雷彬:“......” 我与娘子恩爱无比,你怎么挑拨也没用的! 连绳相助雷彬讥讽起来雨化田办事不力,侠客岛其中的详细情况没查到,连黑石中把握钱粮运转的陈老板都死了。 “莫非是雨公公见杨大夫离京,意欲全权执掌黑石,有所作为?” “胡言乱语,我怎么可能杀陈老板!” “行了,你们三个没必要在我面前演戏搞什么心和面不和了,杨大夫全然不在乎什么黑石、东厂、金银財宝、权势地位之类,以杨大夫的武功,哪样得不到?只有罗摩遗体、 侠客岛这般绝非凡俗之物的存在,才能让他感兴趣。” 雨化田默然,经歷了权势身份之间的大起大落,对杨康这份超然洒脱,不由得生出一丝神往。 这次来,正是想要借著匯报陈老板身死之事,来试探查看他的行跡的,没想到人家真就说走便走了,对暗中操控前西厂督主、现黑石首领这种事,一点留恋都无。 雨化田忽生一丝被主人拋弃的伤感。 明州府,定海县。 杨康並未先去南海,而是来了东海桃岛。 由於明朝禁海令的存在,后世舟山群岛的居民都被迁去了內陆,原昌国县被废,前宋时期的较为繁华的近海渔业商贸都不復存在。 杨康这会儿想找船出海,反而比前世更难了些。 那时的船家是惧怕桃岛的凶名,而此间的海滨民眾则以为杨康等人是来钓鱼执法的。 出海? 没船! 杨康:“. 受侠客岛联络东厂来去自由这一情况消息的影响,杨康一时间竟没想到如今的桃岛已成海外荒岛。 他本想的是,几百年过去,岛上没有了黄药师,也应有避难元廷的汉人后来上岛生活,一些基础建设应是还在的,当一个在此世暂且避世隱居、研习武功的地方也不错。 总不至於上岛之后还得从伐未除草开荒的活儿干起吧? 嗯,確实如此。 岛上没有良民,只有不事生產的海盗倭寇。 不得已,杨康费了些许时日,清理抓捕了数十名倭寇,发挥黄药师的优良传统,给桃岛再添哑仆干活儿。 且倭寇哑仆数量在这三年里持续增加。 杨康在这三年里,已给桃岛恢復成原来的模样。 定海县官吏百姓发觉久未受到倭寇侵扰,起初以为是龙王显灵,佑得太平,后来从偶有侥倖未死被海浪衝到岸上倭寇口中得知,是桃岛上来了一伙儿占山为王的强人,附近岛屿、来往东海的海盗、倭寇全被其赶尽杀绝或者掠为奴隶。 桃岛的名號顿时在江浙一带流传开来,当然,也没有卫所吃饱没事干去海上征討这伙几强人,甚至明州府一些世家大族的走私船,路过时,还会主动登岛拜访,奉上礼物。 本来这些卫所水寨就是设在海岛据险伺敌的,百余年来,他们早已移置海岸,毕竟卫所土卒呆在岛上乾耗著,怎么给豪强世家干活儿呢。原本的水寨被强人占据为巢穴,只是寻常之事,如今还帮他们打击海盗,更是再好不过了。 这天,桃岛桃峪,杨康看著被自己培养成绝世高手的狗哥儿满眼欣慰。 由於狗哥儿全心全意的信任,杨康在他身上不断试验各种关於內功的新思路,將除了太玄经与罗摩神功两门之外其余的依託於奇经八脉及十二正经的武功融会贯通,皆化以先天之属,照著狗哥儿的体质模版易筋锻骨疏经改穴。 来到此世,最大的收穫並非是还未得手的原版《太玄经》石刻,而是狗哥儿这个大宝贝。 他见证了狗哥儿的成长,知晓他身体的每一丝变化。 若去到下一世,转世成个稀烂资质,那也能先苟住,慢慢套上狗哥儿模板。不必像石中玉这般,即便逆练先天功,拿最为宝贵的寿命换內力,一开始也只换到了和白自在差不多的程度,若非后面靠著狗哥氪给他自己的百年炎炎功功力,那还不一定能在谢烟客面前装到“弹指神通”的逼呢。 一开始杀吴道通的弹指神通是需要藉助瓦砾这种实物的。 关於狗哥儿模板,他资质果真不负“修仙”之材,打通奇经八脉乃至十二正经皆为水到渠成,练起来爹爹的各种武功,都是信手拈来全无阻碍。不过略微可惜的是狗哥儿一招一式全无杀心,江湖经验稀少,若真对上诡计多端之敌,要害他也並非不可能。 杨康看得眼馋,这就是天地主角吶。 我儿真棒。 不过他还没丧心病狂到自恃命书第二页已成、且已有一次在此世重新降世的机会,而去搞什么换头夺舍。 给梅芳姑、细雨换脸,是他无聊到疏离此世的恶趣味,直接谋害口口声声如此敬爱喊著自己“爹爹”的狗哥儿性命,三世为人的杨康目前还做不到这般狠心。 虎毒不食子嘛。 况且上一世也当了一百多年为国为民的正派人物,再怎么为了长生不老、修仙不死, 一时间也干不出太出格的扭曲人性的事儿来,前世有蓉儿在,不忘初心並非难事。 不过杀手细雨似乎习惯了这张脸,忘了杀手的初心。 她和狗哥儿俩人比较招式,哪一个都是点到即止,一点习武之人的凶性与戾气都不带小荷才露尖尖角,姿色初成的小蛮在一边给狗哥儿支使刁钻狠招,让他速速打败大师姐。 她看得眼红,这俩人咋么比剑比得这般一团和气、情比金坚吶!? 不过可惜,狗哥儿听了小蛮的支招,原本羚羊掛角浑然天成的招式反而变化得落了下乘,让一直找不到进攻间隙的细雨抓到破绽,辟水剑忽而化软为直,刺剑式一剑直抵狗哥儿心口。 细雨虽无杀意,却有杀招,这若凸显在一名刺客身上,更显得尤为恐怖了! 两人用的都是真剑、利剑,但周围观战的几人却好似毫不担心狗哥儿会受伤。 只听得一道好似水滴坠落湖面的清脆声响,细雨的辟水剑竟被一道护体罡气摊开,任其真气灌注加持的剑刃再锋利,也未能破开狗哥儿的防御。 这就是高数值內力的魅力,直接反伤。 狗哥儿练功一年远比细雨十年强,至於他还在和细雨比较招式,只因內功基於奇经八脉与十二正经的运转可以达到忽略先后侧重区別而全练全通的境界,但外功招式之流,还是得把应对机制都熟练一遍,单单纸上谈兵研究武理,长进有限。好比乾坤大挪移,想要复製武功招式,怎么著也得临敌体悟一遍才能得。 小蛮很得意,这般磨磨唧唧,得纠缠到什么时候!你要考较大师姐的独孤九剑,却让天哥当沙包木偶给大师姐展示,简直没天理啦! 师父,你考虑考虑小蛮的感受嘛!天哥不是小孩子啦!大师姐很美的! 细雨一抖软剑,卸去狗哥儿护体罡气反弹的力道,直言自己败了。输给年方十八的师弟,她一点也不沮丧,佛子这种身具大智慧大机缘的人物,哪里是我这种满手鲜血险些墮入魔道的罪孽之人能够取胜的呢。 当然,佛子的佛母是处女之身,也並非是不能理解的事。她曾在山溪间与梅芳姑沐浴时偶然发现她臂上仍有守宫砂的存在,初为惊奇后又坦然。 师父与师娘感应而生师弟。 合理! 细雨如今也被调教成无比虔诚的心思,小蛮这飞醋算是吃错了。 狗哥儿是在生死瞬间下意识调用真气反伤辟水剑的,这实属於人的本能,近来有一次他被小蛮摄著隨细雨及眾哑仆去收拾近岛窥伺的海盗,自报家门是岛主杨康之子杨顶天请他们退去,顿时惹来盗匪倭寇齐攻,震死了一大批人,可把他惊得自愧不已、连声道兼。 “师姐!你没被我震死真是太好了!” “不碍事的。” 细雨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她当然听得出来狗哥儿是真心关心他,並不是在拿武功高低挪撤嘲笑。 “师姐!你没被天哥震死真是太好啦!”小蛮摸摸狗哥儿心口,也学著说话。 “没大没小。” 细雨没惯著小蛮,收回辟水剑的剑鞘敲了下她脑袋。 “若有外敌,小蛮你可不要瞎给你天哥支招。” “嘿嘿,我懂的。” 杨康见状摇了摇头,小蛮医术学得还行,剑法內功可都不咋地,估计往后还得狗哥儿一对一带练提升。而细雨確实也是天赋异稟,若非狗哥儿更为超绝的內功天赋珠玉在前, 只能夸她是个剑法天才了,能软能硬,能轻能重,甚至因为当惯了杀手,心思极为纯净专注,也能跟狗哥儿一样单手各使两套迥然相异的剑法,用上了左右互搏之术。 细雨从左刀右剑双手同使一套招式互补的阴阳倒乱刃法,已成功进阶左古墓右全真分使两套招式克制的玉女素心剑法,不久前又成功练成左手使破尽变化的独孤九剑、右手使大巧不工的玄铁剑法,杨康若不赖皮仗著內力深厚用六交无形剑气远程密集打击,近身之下,一时间还真没法以招式胜她。 她与同样得到杨康真传的狗哥儿只比招式,也是不相上下。 只能说剑法刀法拳法等等外功招式的上限比內功更容易达到。 至於其中玉女素心剑法配套的玉女心经,细雨是和谁练的,嗯,当然是师授。 “狗哥儿,你带上小蛮还有二十名哑仆去岸上行侠仗义,把桃岛名声声张得大些。”杨康交代两人办事,主要是让侠客岛“张三李四”之流来岸上查探“桃岛”这个门派时,有跡可循,侠客岛龙木二岛主显然与东厂歷来是合作关係,並不会全信东厂给的消息。 杨康他让雨化田掺杂传递的桃岛武学如何新奇高明的信息,也得有人在江湖上展露一番才是。养儿千日终有用时,他既然不打算在此世停留多久那也没有兴致在世间留有太多牵扯,还是以持令上岛的方式算了。 小蛮惊喜道:“师父!咱们桃岛终於要出世一统江湖了吗?!” 飘零海外欺负倭寇这真没劲! 咱们得借著行侠仗义之名,行收服各门各派之事!那侠客岛行事听著可真威风,咱们桃岛必然也不能差! 他们派出来的叫赏善罚恶二使,那我与天哥叫什么好呢? 小蛮陷入畅想的纠结。 杨康看得甚为无语,这小丫头在桃岛三年多时间里撒野撒得越来越古灵精怪,自己有负李鬼手的託付吶。 “並非一统江湖。” “那是一统天下!?” “若华啊,你再用辟水剑敲打下小蛮。” “啪嘰!” “师父让你干嘛你就干嘛吗?好痛啊,都起包了啊师姐!” 狗哥儿揉了揉身前小蛮的脑袋,鬆了口气,笑著安慰道:“小蛮没事,你头上没有起包。” 小蛮:“ 西域大雪山,凌霄城。 已长得明艷动人的白阿绣留了一封书信,偷偷下山去了。 被获得奇遇打通奇经八脉身具无比深厚內力的孙女压制了半年,等到孙女体內不属於她的內力终於化去消散后才重新夺回雪山派古往今来第一人自称的白自在,也悄悄尾隨孙女踪跡,下了山去,他倒要看看孙女说咽不下恶贼石中玉当年欺辱她的这口气,如今练功有成要亲自下山去找人寻仇是不是真的? 阿绣当初分明对石清夫妇並不记恨,其后这几年里也没有鬱鬱寡欢,怎么一晃眼长大了,文因此事而离家出走了呢? 第178章 你已经用尽全力了吗 第178章 你已经用尽全力了吗 狗哥儿跟著大师姐,先去了南京城探望云何寺的见痴大师。 云何寺在南京城外的南面,他们自明州一路向北而来,本是可以直接入寺的,但细雨念及见痴大师想吃醉仙楼的醉鸡,於是几人过云何寺却未入,而是先进了城。 三人围坐方桌,嗑著瓜子儿喝著茶水等上菜的间隙,小蛮笑盈盈地和狗哥儿坐在了一起。 “小蛮,你靠得好近,是冷么?” “是啊天哥,我好冷的。”小蛮把自己的手塞进狗哥儿手中,確实冰冰凉凉的。 “嗯嗯,师姐,你冷么?”狗哥儿握著师妹的手,顾此顾彼。 师妹:“ 师姐:“有內力护体,我不冷的,小蛮年纪小內功弱,你护著她就行。” 细雨知道师弟与师妹青梅竹马,对两人亲密无间的举动也是见怪不怪。她看著两人对不著调儿的互动,反而生出一种老母亲的宽慰喜悦之感。 大师姐,长姐如母,细雨自觉履责小姨妈梅若华的名字。 这趟出岛上岸,师父本是安排了哑仆跟隨,但狗哥儿不喜欢前呼后拥的声势,再加上小蛮,便提议希望只他和师妹两人出行。杨康挥挥手,让细雨也跟著一起去照顾,细雨老江湖了,虽然归隱田园是她所求,但偶尔帮师父照顾下傻大儿、增长些江湖经验也是自无不可。 故而此时只有他们三人坐著方桌两侧, “呀,谁家的俊俏郎君坐在这里干嗑瓜子、喝这般寡淡的茶水?” 一道清脆的娇声伴隨看芬芳幽香袭来, 狗哥儿一伸手,直接把一名十六七岁的少女掐住后脖颈、摁坐在长凳上。 陌生人如此行径,爹爹说了,这叫背后偷袭,不必手下留情。 狗哥儿当机立断把这个想要从背后拍自己肩膀的女子制住。 这女子生著一张清丽白腻的脸庞,原本小嘴边带著俏皮微笑顿时僵住,但旋即又展顏一笑。 这正是原剧情中丁不三的孙女丁鐺,美丽可爱但善恶不分,与石中玉狼狐为奸毫无道德底线的恋爱脑奸邪少女。和石破天在一起时还算有几分人样,但重获真正的情郎石中玉后故態復萌,大约是被爷爷丁不三从小带坏了。 狗哥儿没鬆手,等待师姐替他问话,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办,遇到不明人物让师姐先打交道,是爹爹的嘱咐。 即使生死被別人拿捏在手中,丁还是浑不在意,反而对面前浓眉大眼、面相英俊的男子更加感兴趣了! 细雨曾身为黑石最顶尖的杀手,如今武功更进,对杀气恶意更加敏锐,未觉对面这冒失来搭话的小姑娘不善。 游歷江湖,美人投怀送抱也是一番经歷,细雨便笑道:“师弟,这个小姑娘笑如,生得倒是明艷不可方物,看起来並无恶意,许是看中你了才来找你搭话的。” “这位姐姐说得没错,你进来醉仙楼时,我便看见你了哦。我叫丁,你叫什么呢?” 狗哥儿眼下全然不是原剧情中那个跟隨谢烟客在荒郊野岭摸爬滚打的粗模样,那时身材粗壮,脸色较黑、眉毛较粗,不够俊美文秀。 此间的他有爹娘悉心教导,有师姐师妹照料陪伴,有一眾哑仆奉承伺候,虽由於他质朴纯质的天性,没长成风流公子的气质,但他从来锦衣玉食、不流於俗的天然去雕饰的好姿容,还是吸引到了丁档。 丁档盯著狗哥儿看,只觉此人非同凡响,全然不理会小蛮怒目相视示威。 “天哥,你別理她,把她丟出去好了。” 狗哥儿看了丁鐺一眼,回应师姐道:“师姐,咱们不能以貌取人,越是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確实不必理会她的。” 爹爹的教诲,狗哥儿绝不会忘。 细雨点点头,师弟心性坚韧、小师妹这回的建议也確实很好,好比是我,也会骗师父丁档听得心怒放,呀,这位“天哥”在夸我好看,这嘴儿真甜。至於骗人不骗人什么的,她一点都不在乎。 但是,她旋即被狗哥儿提溜著丟出酒楼门外。 “丁姑娘,光天化日之下,莫要偷偷摸摸地在背后拍人,免得生了误会。”狗哥儿好心劝诫了一句,不待丁鐺作答,转身回了酒家。 小蛮的建议还是很好使的,狗哥儿是真的不想搭理丁档,如今的他,武功之高六感通明,隱隱约约能感受到丁鐺若有若无的恶念,虽然这份恶念並非针对於他,但还是让他不喜。 桃岛的哑仆每一个都是手上沾满鲜血的罪大恶极之辈,狗哥儿这几年里接触得多了,很能分辨善恶之念。 对於这种人,狗哥儿的治疗建议是让爹爹扎一针。 哑仆们的疗效很好,狗哥儿能感觉到他们纯净无比的善。 被丟出门外的丁鐺闻声起初有些茫然,旋即想到“天哥”身边那个小丫头片子的,顿时冷笑一声,心里有了计较。 她摸了摸脖颈间残留的余温,正要转身离开,却被追出来的小二拦住。 要钱。 她还没结帐。 丁档顿时一巴掌扇了上去:“你姑奶奶吃完了吗?” 不等小二回话,她便趁著小二懵圈之时闪身离去。 狗哥儿不单单打包了醉仙楼的醉鸡,还有別的几样招牌菜,顺带也提了一壶美酒醉仙游。 到了云何寺,细雨向知客僧告知来意,求见见痴大师。 知客僧盯著狗哥儿手上的食盒询问其中是何物,並提醒其寺中禁食荤腥。 狗哥儿表情疑惑,他並不知晓佛门规矩,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小蛮与细雨看他表情便知坏了,以他这实诚性子,定要自曝食盒里是何物了。 小蛮立即抢答道:“是百味斋新出的素食点心,正要带给见痴大师品鑑。” 狗哥儿:“.....”师妹也会骗人呢。 他的食指被小蛮掐住,这是离岛前约定的暗號,你別说话。 知客僧是见痴大师的弟子,瞅了一眼食盒侧面阴刻著的一幅天女飞仙图,默默无言。 点头,將三人引入后院。 见痴大师还是那副老样子,靠在躺椅上闭目养神,几年过去,似又苍老了几分。 他眼皮一抬见著面前的细雨,笑道:“你来了啊,你的心愿成了吗?看来是没成,不然也不会再来老訥这里。” “师姐,你有什么心愿?”狗哥儿好奇的声音传来。 见痴看见了他,微微一愣。 在这个少年眼中,见痴好似看见了自己。 细雨没回答狗哥儿的问题,让开身子,让见痴大师起身走近狗哥儿面前。 见痴伸手摸摸狗哥儿头髮,双眼放光,期待问道:“好孩子,你愿意剃度出家,隨老訥修习佛法吗?” 小蛮赶紧把狗哥儿手上的食盒拿来,塞给见痴道:“醉仙楼的醉鸡还有醉仙游,大师你趁凉吃!” 见痴接来食盒,笑看狗哥儿。 再看细雨与他身边的小丫头这幅紧张模样,心道有缘无分。 入夜,三人借宿在云何寺客房。 月为雾隱之际,一道人影落入院中。 但还没等到她去戳窗户纸查探哪间是要寻之人住的房间,她便已被细雨开门出来叫住。 “丁档姑娘,夜入此地,是为何故?” “你这都能发现了我?” 丁档万分惊讶,不是內功极强之人,绝无可能隔著门墙离著老远还能察觉到她动静! 眼前这女子看面相不过二十来岁,怎么可能会是內功高深之辈? 被“天哥”猝不及防擒拿住,她自认是被美色迷惑疏忽大意少了提防之心,但这会儿才露面,便被人发觉踪跡,简直让她疑惑又震惊。 狗哥儿也了房门来看著丁疑惑问道:“丁档姑娘,你怎么又来了?” 丁:“你不是让我別在光天化日之下来的嘛?所以我便夜里来找你咯?” 狗哥儿呆了呆,一时间为面前这女子的思路折服。 “死丫头,深更半夜不睡觉,原来是会情郎来了?不对,你这情郎是有老婆的?嘿嘿,你求爷爷帮你杀了她老婆不就好了。” 狗哥儿与细雨只见一个鬚髮皓然,眉眼笑面目慈祥的老头儿也跃入院中,来到丁档身边。 “什么情郎,我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呢,我就只是好奇过来看看,没想到这也是个不解风情的傻瓜。” 丁档有些气恼,感觉自己被白天乍一眼见著的狗哥儿的仪容气度给骗了,他这眼神看人,感觉自己就像白痴一样半夜发疯来偷男人,没意思极了! 原来他不是故意在他师姐师妹面前夸我好看,然后又暗示我夜里偷偷摸摸再来找他。 “爷爷你怎么跟过来了?你故意来看我笑话吗?” “爷爷让你顺便带壶醉仙楼的醉仙游回来,你带的却是轻烟楼的万家春,晚上吃菜也是魂不守舍的,连你四爷爷奶奶都看得出来你不对劲,爷爷当然是不放心你跟著过来了。” “爷爷,你今日杀了几个?” “这才过子时,当然是一人也没杀。” “这里正好有三个,你全杀了吧。” “好好好,那还真是巧咯!” 狗哥儿听著丁让她爷爷杀人,一时间竟有些疑惑,他並未感受到这姑娘的杀意恶念,不过对她爷爷的恶意倒是感受到了。 这面容慈祥的老者眼中射出一股难以形容的凶狠之意,叫人一见之下,便浑身感到一阵寒意,几乎要冷到骨髓中去。 不过狗哥儿浑然不惧。 细雨问道:“一日不过三,不三不四,你是丁不三?” 丁不三笑道:“正是老夫!不错不错,两个小娃娃知道老夫的名號居然都不害怕,想必是有点来歷,快快报上名来,老夫掌下不毙无名之鬼。 丁听闻,顿时也是一愣,爷爷何时不毙无名之鬼了?心情不好时,他不是隨意抓个农夫、渔民凑数便杀的么? 是了,爷爷也发现这那个女人不好对付,不知何时,她竟已走到另一间屋子门口。 细雨心道师父让咱们在江南行侠仗义、传扬桃岛声名,凶名赫赫的丁不三这就落到咱手上了? 她顿时笑道:“桃岛门下梅若华,这是我师弟。” 狗哥儿接话道:“杨顶天!” “杨顶天就杨顶天!你说那么大声干嘛!?很了不起吗?”丁因自己看走了眼会错了意而生气,如今怎么瞧狗哥儿怎么不爽。 “了不起?没有了不起,我的名字是爹爹起的,爹爹让我当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这个很了不起吗?” “呵呵,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哪个男子汉对一个小丫头片子言听计从的?说把我丟出去就丟出去?” “师妹说得对,我当然听她的。” 狗哥儿见这姑娘如此生气,灵光一闪,想起被李大夫收养的师妹有时候会十分羡慕地看著自己的爹爹妈妈, 他语气软了下来,问道:“丁鐺姑娘,你的名字是你爷爷给你取的么?你听著我爹爹给我取的名字不高兴,你没有爹爹妈妈是不是,你別伤心,以后嫁人了你还会有新的爹爹妈妈对你好的。你別指使你爷爷杀人,不然我该要把你们都抓去桃岛劳改,这样你嫁不了人,便真的没有爹爹妈妈了。” 丁档没有杀意,但丁不三有杀意,所以狗哥儿作出合理推断。 是丁不三把孙女带坏了。 被气得眼睛泛红的丁档怒道:“狗杂种!你才没爹没妈!爷爷,你快杀了他们!” 狗哥儿心道,她这么知道我以前叫狗杂种?我从来没见过她的,难道她认识妈妈? 丁不三此时已近到狗哥儿身前,一记虎爪手直取他咽喉。 狗哥儿拍下丁不三的虎爪,问道:“丁姑娘,你认识我妈妈?” 丁档:“???” 丁不三手背吃痛,心中一惊,暗道这小子掌力真不错,有我五成火候。 “丁爷爷,你护好自己,不然我的真气会把你震死的。” 狗哥儿好心提醒,杀人或伤人皆非他所愿。 丁不三闻声气道:“老夫纵横江湖几十年!会被你这乳臭未乾的小子震死!?真是天大的笑话!!!还有,丁爷爷是什么破叫法?你没听见老夫的名號吗?” “丁爷爷你是什么名號?” “老夫叫做丁不三!杀人一日不过三!” “原来方才师姐说的不三不四丁不三不是在骂人。” 丁不三:“..:.:”妈的,这小子还挺体贴?不愿骂我所以才喊我丁鐺爷爷? 他留著五成力气施展著丁家十八路擒拿手,与狗哥儿拳掌交错间,始终防备著另一位桃岛弟子梅若华来助。起初他还有空閒气力与心思与这小子扯,但越打越惊,自己这十八路擒拿手竟然全被他学了去,甚至逐渐提升掌力,乃至全力进攻,他依旧应对得轻鬆有余! 这小子偷学我招式还拿我陪练?学得可真快啊! 他师父教的什么武功!? “丁不三老人家,你已经用尽全力了吗?这样的话是打不过我的,还是住手认输吧?” 第179章 我的好爹爹 第179章 我的好爹爹 “小子!別废话!” 丁不三才想著阿的眼光可真好,看中的情郎竟是这般厉害的人物,桃岛、桃岛好像听说过是一伙儿在东海占岛为王的海盗,看来传言有误,什么海盗这般心慈手软礼貌待人的?不过这位杨顶天配上阿档倒也不算辱没了我丁不三.... 但立马文被狗哥儿气到了! 我用全力了吗? 我你妈用没用全力你感受不出来吗!? “杨顶天!我当然认识你妈妈!” 丁档忽然大喊,吸引了狗哥儿的注意力,她紧接又道:“爷爷快走,饶他们一条狗命! 狗哥儿也欣喜道:“丁姑娘,你果然认识我妈妈,你爷爷和我妈妈用的掌法是一样的!” 丁不三在这千钧一髮之际,心想死也不能输给这嘴巴上抹了蜜又抹了毒的狗东西,他顿时发了狠,捨身撞入狗哥儿怀里,十八路擒拿手中掺杂著一记阴柔狠毒无比的黑煞掌拍入他腹间。 砰! 狗哥儿跟丁档说话正高兴著呢,却被丁不三偷袭上了,黑煞掌力方才在腹上印出一道浅浅的黑色掌印,护体罡气顿时便肆虐开来,直接把丁不三轰飞。 此先逃走的丁档被细雨拎了回来,丟在丁不三身旁。 感觉浑身都要散架倒地的丁不三艰难地抬起右掌,看著愣神发呆。 我拼尽全力打了他一掌,反而把自己指骨、掌骨全给震断了? 这他妈的还有天理吗? 看到爷爷伤势的丁档也是无言以对。 狗哥儿走到丁不三面前,捏住他右手,给他渡入內力粗浅治疗一番,免得筋骨彻底坏死。 强者做什么都是对的。 丁不三张了张嘴,道谢出声,同时暗示孙女阿档不要胡言乱语。 狗哥儿宽慰道:“丁不三老人家你不用谢,手要是彻底废了的话,没法劳动改造会被爹爹丟海里餵鯊鱼的。” 丁不三: ...”这可真是海盗作风啊。 丁档:“ .”这人的爹爹倒是挺有趣的。 狗哥儿看向丁档,继续问道:“我妈妈叫梅芳姑,你认识吗?” 丁不三愣了一下,震惊看他。 是啊,刚才阿忽悠他认识他妈妈,他说我的掌法和他妈妈使的一样,才分了神,被我一掌偷袭击中..... 这是我侄外孙? 他妈的难怪跟我过招学我武功学得这般快!原来他早就会了啊! 丁不三:“乖孙,我是你伯姥爷吶。” 丁档:“???” 狗哥儿:“伯姥爷是什么?” 这个辈分对於狗哥儿来说有点超纲了,细雨也在默算。 出寺之后,几人绕城向北到了江边, 丁档感觉人生真奇妙。 中午才看中的俊俏男子,晚上便发觉性格无趣不合心意。 但其实是自己的表哥。 如果是表哥的话,这般性子其实也不错嘛,他武功高强还好说话、桃岛又神秘莫测,拿来扯虎皮最合適不过了。 细雨默默牵著小蛮的手跟在狗哥儿后面走著,听著狗哥儿好奇询问梅家往事,她张了张嘴,没作声。 算了,师弟確实是喊师娘为妈妈的。 “老四!老四媳妇儿!!快出来!你外孙把老子手都给震断了!” 丁不三朝著一艘江船呼喊。 很快,船上下来两个老者。 老头儿是丁不四,与其兄丁不三长相相似,只是眼神多了些狡不像丁不三那般凶狠。而他身边的老太婆,正是梅芳姑的母亲梅文馨。 丁不四当年虽痴恋白阿绣的奶奶史小翠,但史小翠嫁给雪山派掌门白自在后,他也找了个情人便是梅文馨,一直也没名没分地没娶,后来还直接遗弃了母女俩。 梅文馨一直在找自己隱居失踪的女儿,几年前在江南打听到疑似的踪跡,便一直在此徘徊寻觅,可惜那个店小二听著的一声“芳姑”、见著的美貌女子,有如惊鸿掠影,再也没出现过。 女儿没找到,倒是被丁不四认了出来,她便拉著丁不四一起找梅芳姑。 没想到今晚却是外孙先被找到了! 船舱內。 丁不三牙咧嘴,丁不四摸著丁不三的右手喷喷称奇。 “老三吶,教你打我外孙,自討苦吃了吧?” “哼,你外孙对阿鐺始乱终弃,我这当伯姥爷的教训教训他,给他长点记性怎么了?” “什么!?他是阿档的表哥啊,怎么就始乱终弃了?” “他中午才对阿表露得有意思,半夜就不认人了,你说他是不是个混蛋?表哥怎么了?老四啊,你不愿和三哥亲上加亲?” “不好不好,阿太好啦,我那乖孙儿无福消受.....还是他那师姐和师妹好..... ? 1 丁不三与丁不四在一边嘀咕,梅文馨拉著狗哥儿的手温柔慈和地在问话。 “孩子,你叫作杨顶天,那你爹爹的名字呢?你讲讲你爹爹是个怎么样的人吧?对你娘好吗?” 梅文馨十分好奇,什么样的人物居然培养出面前这孩子如此高强的武功,竟然单凭內力,便把丁老三的手掌给震得寸断。 想必他爹爹是个武功盖世、风流调、用情如一的绝世好男子,才使得芳姑追隨海外,连爹娘都一点也不联繫了。 是啊,芳姑她爹是恶名昭著的“不三不四”丁不四,她娘是只是个没名没分的情人, 有了如此厉害的夫君,她抹不开面子再联繫爹娘也是常理。 梅文馨越想越伤感,狠狠瞪了丁不四一眼,老东西,年纪大了知道服软討好我了。 狗哥儿自豪道:“我爹爹当然对妈妈很好啊,他叫作杨康,他是古往今来內功第一、 医术第一、剑法第一、刀法第一、枪法第一、拳脚第一、暗器第一的大英雄、大豪杰、大侠士、大宗师!” “听.....:”梅文馨与丁不三丁不四听了都面面相。 梅文馨斟酌再问:“江湖上从未听过你爹爹名號呢?” “妈妈就是这么夸爹爹的,不算江湖名號吗?” “喊,哪有这么长的名號,定是姑姑极为爱慕姑丈吹捧他的。”丁档表示不信,自己那未曾谋面的姑丈最多也就四十来岁,怎么可能同时精通这般多的武功技艺,还全都是天下第一? 狗哥儿挠头,想起来谢烟客对爹爹的称呼。说道:“爹爹还有个名號,是摩天居士谢烟客喊的,叫做『弹指神通”,你们有听说过吗?” 他也很好奇爹爹的往事,爹爹不在熊耳山的那十三年都干什么去了?他並不傻,当然知道自己的童年並没有爹爹的存在,后来问起来爹爹以前干嘛去了,爹爹总是笑而不谈, 妈妈也支支吾吾让他別问。 虽然现在的生活很幸福快乐,但狗哥儿有机会了解爹娘的往事,还是十分好奇的。 不过看起来自己的外公外婆也並不知情。 丁不三一拍大腿,叫道:“想起来啦!丁,咱们五年前从甘州回南京,路过开封的时候,是不是在一个叫侯监集的小镇吃饭,遇著鹰爪门的人在打探『弹指神通杨康』的消息?” 丁眼晴一亮,问道:“表哥,姑丈是天生白髮吗? 狗哥儿连连点头,说道:“是啊,爹爹就是在侯监集找到我的,后来带我回去了熊耳山找到了妈妈,那些天我在山下迷路了。” “天儿,你爹娘的事详细说说,我一直没找到你娘隱居在哪里,原来是在河南..::: “好啊,可是我的小名不叫『天儿』,我叫狗哥儿。丁鐺说我是“狗杂种”这是妈妈以前喊我的小名,爹爹回来后她便再也不这么喊了,所以我以为丁档认识我妈妈,没想到原来真的认识!” 如此巧合,狗哥儿顿时也是乐了起来,没人跟他说“狗杂种”是骂人的话,虽然隨著长大他也感觉到杂种一词跟不三不四一样语意不善,但他还是不以为意。 丁不四、梅文馨:“.::.:”芳姑怎么喊自己的儿子叫狗杂种?莫非她跟了那个杨康,十分委屈? 此前梅文馨已使了绝不外传的梅家拳法,让狗哥儿相信这就是他外婆,细雨与小蛮亦从女人的角度仔细辨认確认梅文馨確实与梅芳姑容貌相似,大约真是母女,便也没拦著狗哥儿透露更多关於他爹娘之事。 反正除了武学秘籍之外不要轻易讲出之外,別的都没关係,狗哥儿和咱师姐师妹师娘一样,对神神秘秘的师父,了解得都差不多,细雨甚至觉得自己是比师娘更了解师父的人。 “我和娘住在熊耳山枯草岭..... 狗哥儿把小时候被梅芳姑打骂冷落的经歷几句话带过,然后欢快地讲起自与爹爹在侯监集相遇之后的诸事,在场眾人谁都能听得出前后感情的反差。 丁家三人与梅文馨听完,已在心中拼凑出梅芳姑隱居的“真相”。 丁不三嘲笑地看著丁不四,梅文馨也怒视丁不四,丁不四神色尷尬。 报应啊,这都是报应啊! 自己痴恋史小翠而不得,祸害了梅文馨后,又把她们母女俩拋弃,自个儿逍遥自在去了。 最后竟导致私生女芳姑,也步入了她爹的后尘! 不过这后尘后果,男女能一样吗? 必然不是啊! 原来芳姑也跟自己一样,年轻时痴恋他人?嗯,那个石清真是瞎了眼居然看不上芳姑然后芳姑找了个貌似石清的替代者杨康,捨身给他生了杨顶天? 再之后,杨康在儿子还小的时候,发觉芳姑还是对石清念念不忘,一气之下离家出走十余年,难怪芳姑把狗哥儿骂作狗杂种,她的心大概还是在石清身上,看著自己与杨康生的儿子就厌恶? 而杨康得了诸多奇遇、练就绝世武功,才回来找芳姑证明自己远胜石清!?甚至以神乎其神的医术给自毁容貌的芳姑治疗易容,让芳姑醒悟,即使她成了閔柔,也绝贏不得石清的心意??? 而芳姑在这些年里,也是想得通透了,对当年的石清只剩下一道执念,她心里其实更多的还是杨康,所以两人在熊耳山初遇並没有那么欢喜,在京城重见石清后,芳姑终於放下心结,恢復了本来的容貌,向杨康服软还万般吹捧,一家三口终於幸福美满? 丁不四將自己与梅文馨的奇经歷反向性转套用在女儿女婿身上,竟暂且获得了无比合理的猜测。至於真相究竟为何,他们决定赶赴明州,上桃岛找到女儿详询。 丁鐺最后灵光一闪,插嘴问道:“表哥,你说的『越是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这句话是你爹爹告诫你的吗? 一狗哥儿应是,丁鐺恍然,心道姑丈真是好惨痛的教训呢,喷喷,或许甚至自己这个表哥都不一定是姑丈的亲生儿子? “丁不三老爷子请你也一起去趟桃岛吧?” 祖孙重逢热泪盈眶的浓浓情意续完,细雨出声提醒起来丁不三还属於桃岛行侠仗义的对象,对於主动要去桃岛的丁不四,细雨也打算施展些防治手段。 狗哥儿心地善良、轻易认亲,她细雨可不是好相与的,而小蛮听著丁鐺口口声声娇滴滴地喊著“表哥”,对丁档去了桃岛后万一与天哥反而更加亲近起来的可能,生出十分的抗拒,但念及天哥寻得许多亲人的喜悦,便也没出声反驳师姐的意见。 狗哥儿附和细雨道:“是呀!三爷爷你去了桃岛,爹爹会把你的手掌治好的,將来只要在桃岛好好劳动改造、重新做人,爹爹慈悲心肠,不会多惩罚你们的。” 丁不三、丁不四:“..:..:”这桃岛怎么听著比侠客岛还要恐怖? 梅文馨再详细问了狗哥儿关於桃岛上的哑仆是亜么情况,狗哥儿又把这几年里爹爹剿灭海盗、倭寇,挑选闷壮匪首进行物理治疗、惩恶扬善的举措敘述出来,听得丁不三几人毛骨悚然。 “你爹爹...:..用的那是亜么武功?” “天魔大法。” ” 不明觉厉。 都他妈的天魔了,还能是好人吗?? 趁著不三不四愣神之雀,细雨直接出手,点了穴道制住二人,然后连拍十六掌,给不三不四各瓷入八枚附骨针,针体嵌入骨骼关节之中,非她或师父那般的医术绝对取不出来。这针上餵有毒药,药性是慢慢发挥,按著血脉运行,发作时越是运功抵挡越是剧烈痛苦。 “这是附骨针一个月的解药,还请么位老爷子自行上去桃岛听候我师指示。” 这才对味儿嘛。 细雨的果决狠辣出手,让不三不四几人重新竖立起来对杨康的印象臆仕。 能给妻子么度换脸的狠人,能造出哑仆这种物理性根除恶意的狠人,怎么仿真如狗哥儿所言如此正派? 丁不三丁不四沉默无言,与桃岛弟子巨大的实力差距让他俩实伍提不起反抗的心思见外孙没有反对他师姐的做法,梅文馨听了附骨针的解释,心中一颤,旋即与细雨套起近乎来。 “梅女侠似是姓梅,莫非与小女有些渊源?” “確实有些渊源,师父喜欢姓梅的,我便改了本姓,请师父赐名。” 梅文馨无言以对,心道不好,原来是女儿的情敌? 此时,桃岛上。 从李鬼手处得知了杨大夫去处,又把跟踪而来江南的爷爷给甩开的白阿绣终於找到了杨康。 “石中玉,你要对我负责。” 明媚的少女显然还未走出幼时的阴霾,现伍又来討个说法了。 第180章 我没有世俗之见 第180章 我没有世俗之见 原著中,连亲爹亲妈都没分辨出来的石中玉石中坚,剧情过到半场才真正露面的天降女主白阿绣却能一眼看得出来不同。 她跟张三李四这样的绝世高手从武功方面辨別的还不一样,她是用心。 虽然这会儿用心也不太能认得出来杨康到底是不是石中玉,毕竟两人性情是大相逕庭。 但是,身体本能的反应骗不了自己! 当初小小年纪的白阿绣在京城城西野湖游船上,以身饲虎,啊不对,是以身为饵,借著疗愈身上伤势,重现那夜一丝不掛麵对石中玉的场景。 杨康的手每触碰她一次,她便多確认一分,待奇经八脉周身要穴全被打通,她更是九成九確信了! 这手还是那双手,使自己心慌、颤抖、害怕! 但她没有再问。 但她还是念念不忘。 “呢..::..阿绣啊,你这是接触的男人少了,换个別的陌生人碰著你身体你肯定也是一样的反应。” 听白阿绣认真陈述分析他就是石中玉的杨康忍不住打断了少女的臆想。 见著这位瓜子脸、下巴微圆,面容清丽文秀的小姑娘睁著一双明亮清澈的大眼晴正愣神在瞧著自己,杨康又道:“你若不信的话,我唤来一名哑仆给你试试?” 白阿绣瞳孔剧震,惊声质问:“你这人!你竟要让別人欺辱我,你这么坏不是石中玉还能是谁!?” 杨康:“..::::”反正你总能从各种角度来验证你的第六感是正確的对吧? “我这边的哑仆不算是人,你可以把他们当做工具、未偶、行户走肉都行,反正是用个几年便要报废的东西。” 作恶较少者还有劳改的机会,而罪大恶极者只能当一次性消耗品哑仆了,有哑仆这样活生生的示例存在,桃岛上的劳改犯都万分老实听话,並不想沦落到生不如死的下场。 不过白阿绣被哑仆接引入岛的路上並未发现其异常,只以为是个沉默寡言的高手,她尚未理解这种新鲜事物,秉持著朴素的人道主义精神嘀咕道:“人怎么能是用个几年便要报废的东西呢,便是猫猫狗狗也是活生生的生命..::.:” 杨康没跟白阿绣扯用人之道,直接唤来阿黄当舔狗,反正和哑仆的作用一样。 “嘬嘬~~起来,舔她手。” 正躺著在晒太阳的阿黄闻声立即晃著尾巴来干活儿,湿润的鼻头方触碰到白阿绣手背,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立即舔了一口。 白阿绣嚇了一跳。 “阿绣啊你瞧,別说人了,连狗也一样。被狗碰著,你是不是也是那般的感觉?又惊又怕对不对?所以根本就是你的错觉,你就当小时候被狗咬了,何必念念不忘?以后真找到石中玉,把他当条狗打杀了不就行了?” 说话间,杨康摸摸狗头,让阿黄別偷懒,去巡岛监工去。 1 白阿绣愣了好一会儿,忽然噗一笑,他骗起人来真是天马行空,还是把我当小孩儿哄。 做鬼也不会放过我? 我信你个鬼哦。 她低声扭捏道:“杨大夫,我知道你其实不是石中玉,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但石中玉变成了你这样,不能再去祸害好人,反而治病救人,確实是一件大好事。” “哦?那你来找我做什么?雪山派又有谁被你爷爷砍了手脚吗?” “我只是不想像妈妈、奶奶那样,嫁了別人就一直待在家里,什么有趣的事儿也没得做,再也没得机会行走江湖,你还记得我曾经给你讲的龙门客栈里的事情吗?凌女侠、顾女侠、常女侠还有那个叫素慧容的宫女都好厉害,她们都有自己的主意..::..” “记得,你这是长大了心野了想出门闯荡了?你爷爷和爹爹不允?” “当然不允啊,当初我“死掉”的大半年,可把他们伤心坏了,绝不愿意我出去凌霄城,爹和娘还在商量要找个赘婿呢。这个不说了,反正凌霄城里眼下除了爷爷,別的谁也打不过我,他们逮不了我回去的。” 杨康点点头,对白阿绣在这几年里武功进展神速毫不意外,雪山派的剑法精妙但內功法门普普通通,也就掌门白自在是年轻时吃了异蛇蛇血才功力大涨,威震西域。 不过你要闯荡江湖就闯荡江湖好了,来找我负责作甚?还是得怪石清閔柔,拐带白阿绣就算了,还没把她照顾好,陷入了龙门客栈当年那般刺激的江湖大事中,给小丫头开了眼界,不甘心循规蹈矩过这寻常江湖女子的一生了。 此前一番交谈下来,他发现这小姑娘確实是认出了他就是石中玉但又非石中玉,一见面时那句话显然是先声夺人,为了不让他赶人。 是很成功,自己真的和她扯了好一会儿。 “所以呢?” “所以我想拜杨前辈为师!只要我能贏过爷爷了,那谁也管不了我嫁不嫁人了。” 白阿绣目光灼灼,对杨康有生理上的厌恶但又有心理上的亲近,面对他,感觉虽然复杂无比但並不害怕,白头髮的“石中玉”是个真正的温润如玉的君子。 “行啊,不过我只能教你一年。” 杨康伸手摸摸白阿绣的脑袋,隨口便把师徒名分定下了。 白阿绣被摸得头皮发麻,心里不断念叻著“他是杨康他是杨康”缓解彆扭,嘴里赶紧唤道:“阿绣拜见师父!” 她又疑惑道:“师父,我一年便能出师了吗?这么快能打败爷爷的?” 爷爷有这么弱吗? “你打败白自在哪里用得著一年,半年便够了,你比他差的不过也就是剑法上的造谐而已。” “嗯......”师父好像说得很有道理。 “至於只能教你一年,是別的原因,到时候你便懂了。” 白阿绣长发垂肩,阳光照在她乌黑的头髮上发出点点闪光,她一双妙目凝视著杨康, 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但又不愿不敢再多深思,只是不言不语愣在那里。 杨康微微一笑,挺喜欢这个新徒儿的,嘱咐道:“阿绣啊,你悟性挺好,不过不要胡思乱想了,既然已拜我为师,这一年便在桃岛好生练功吧。” 白阿绣被夸得娇怯怯一笑,应道:“是!师父!” 杨康感受到少女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青春活力,也是被感染开怀。 “康哥,什么事儿这般开心?” 梅芳姑正履行著女主人的职责,按照自己的审美带著眾仆在岛上栽种卉、布置这个小家的美好环境,辛苦了一天后却发现家里被偷了。 自己的康哥正和一个小姑娘在谈天说地喜笑顏开。 梅芳姑顿时脸色一凝,危机感盛起,看她容貌,好像在哪里见过。 “阿绣啊,这是你师娘梅芳姑,喊师娘。” “师娘好。” 梅芳姑受了阿绣拜见,顿时神色如常,想起白阿绣的来歷,当初在京城见过,没想到一晃眼竟出落得这般大了。 白阿绣当然不傻,並未跟梅芳姑讲些什么石中玉的事情,只说自己是躲避家里要安排的亲事,甩开了爷爷而拜入师父门下、求得庇护。 “雪山派如今居然只有『威德先生”能胜过你?” 梅芳姑甚为惊奇,她本来武功便已懈怠了十余年,再加上资质远远不如狗哥儿,比细雨还要差上许多,这几年里虽被杨康一视同仁教授,但武功进步並没有特別大..:::.主要是她把心思放在勾引她康哥、当好桃岛女主人上面去了,对习武这事儿兴趣缺缺。 而雪山派的大名她当然也听说过,对白阿绣这小姑娘年纪轻轻便力压一派的势力当然感觉不可思议。 “芳姑你忘了?当初你治好脸上的划伤后便回屋休息去了,阿绣便是下一个病人,我担心石清閔柔实力太弱,送阿绣回雪山派的路上遇到危险,便顺手给阿绣打通了奇经八脉,贮存了些內力以防万一。” “师父果然是先见之明、神机妙算,回凌霄城的路上我们確实遇到了三回杀手,不过出了嘉峪关之后就再也没见著了。” 梅芳姑:“......”直接打通奇经八脉???有这种好事,我都快给你当五年老婆了你却没有想看我?! 她眼里起火,心中醋意如同惊涛骇浪翻涌。 杨康给白阿绣讲起来风里刀与雨化田的后续故事,以免將来行走江湖认错了人。 “好啊,你对阿绣可真好啊。”梅芳姑一把拉住靠在躺椅上晃悠的杨康,气道:“你跟我进来!” 白阿绣:“......”难道.....打通奇经八脉的待遇,只是我有么?! 杨康起身吩咐道:“阿绣,你隨便在桃岛上逛逛,自己熟悉下环境。若觉得无聊, 可以喊阿黄陪你,直接大声唤它名字,它便会来找你了。” “师父,谁是阿黄?” “就是之前那只舔狗!” ” 白阿绣绕出桃峪中屋舍,在岛上四处转悠。此时正值初春,岛上已有许多早早绽放的鲜在摇曳瀰漫芬芳,她行走其中,穿过圃,见得岛上茶园鬱鬱葱葱,满眼翠绿,心情十分的好,这儿的风景比大雪山一年到头都是白茫茫一片舒服多了。 不过举目四望,不知该先去哪里逛,她便找起来嚮导。 “阿黄!?” 果然,远处桃林中窜出来一条大黄狗,甩著尾巴和舌头奔跑过来,在这岛上能喊它名字的,都是它的好朋友。 “哎呀別舔!!!” 桃峪精舍內。 “为什么她有我没有?” “细雨、狗哥儿、小蛮也都没有嘛,武功这种事情,还是靠自己练通所得,更为扎实“我不在乎这个。” “嗯?你不是让我给你一呼一吸、一招一式地指导內外功夫的么,怎么此时说不在乎扎实不扎实了?” 看著面前的男人明知故问,梅芳姑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我不在乎什么武功,我只是在勾引你,我爱上你了,行了吗?你知道了吗?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如此无动於衷?” 一口气说完,梅芳姑心中畅快了许多,又念及这几年里发生的一些別的事,以及確认过杨康真不是太监,真就只是单纯地对狗哥儿好、顺带著关照著她这个狗哥儿的养母,此间理由,她实在想不通透。 她便继续趁著此时还未消散的勇气,再问出口。 “你教细雨玉女心经还有玉女素心剑法居然也不为所动,这世上有什么女人会让你动心吗?” “芳姑啊,你学学细雨,她才没有你这般的纠结,把心思放在武功剑道上多好?此时不努力,內功不勤修,年纪大了老得快,后悔可来不及了。” 杨康抬出针对女人的杀手激励她。 看著他的白髮,梅芳姑伤感道:“所以你是一开始便嫌弃我还有细雨年纪大?你是喜欢阿绣那般水灵灵的年轻小姑娘?” “年纪大?”杨康摇头道,“我並无这般世俗之见,好了好了,把长袍脱了,只留著里衣就行,打通奇经八脉而已很简单的,你是狗哥儿妈妈,既然想要,我哪有不给之理?” “我一件都不留,全脱光了都行!” “光天化日地......隨你。” “当然隨我,你没有世俗之见,我当然也没有!!! 半个时辰后。 梅芳姑浑身通红、布满细密的汗水,披散的长髮落在光滑的背脊上,也全都被浸湿, 整个好似进行了一场旷世难遇的大战一般,仔细看来,整个人还有些微微颤抖。 打完收工的杨康气定神閒。 考虑到梅芳姑不是小姑娘那般稚嫩还在发育的经脉穴,不必太过於呵护怜惜,在他的大力输出下,很快便將奇经八脉全部打通,踏上练武有成的第一步。 当然,这第一步也是无数江湖人士一辈子难以达到的起始。 “芳姑啊,后面练就十二正经、经外奇穴、乃至经穴內外混元如一,达到至人之境, 你还需持之以恆、不懈努力吶..:::” 杨康看著梅芳姑神色证证,便知她这个恋爱脑什么也没听进去。 在上一世自己打通十二正经后几十年,一直在研究各种功法,开发全身上下的经外奇穴,但是越研究越复杂,如“四神聪”“当阳”“印堂”之类几十个常见的还好说,其余一些寻遍古籍也没个说法的,只能自行命名钻研,其关联改动变化功法也越来越难,一直到最后,自觉寿命无多,再行突破是不可能了....., 而此世由於解剖罗摩遗体验证的罗摩神功以及狗哥馈赠的百年太玄经功力,都与经外奇穴大有关联,是另一种层次的功法,故而他原本是有希望达成预想中沟通己身全部经穴內外混元如一的成就,看看到了此种境地,是否会引起“人”的质变?但由於开局用力过猛,眼下也没几年寿命好活了,这般验证,他还是打算留到下一世去。 所以芳姑,咱们有缘无分,见得太玄经石刻原版之后,我便要离开了。 杨康暗自摇头,凡人的情情爱爱何足掛齿,追求命书之源、成神为仙才是我不能放弃的追求。 梅芳姑起身,如飞蛾扑火紧紧抱住杨康,滚烫的汗水涸湿了男人的衣服,期待著如此不便之物也被溶解消去。 “芳姑啊,你確定你没有世俗之见吗?”杨康双手环上她掛著汗水的腰肢,扶住她软如无骨的身子,好心相问。 “没有......当然没有......康哥......你..... “你听我说,我此生其实是狗哥儿的哥哥、石清与閔柔的儿子,石中玉,你真的没有意见吗?” “?” 第181章 淫贼不好当吶 第181章 淫贼不好当吶 “不......不可能......你怎么会是石中玉!?”梅芳姑的身子须臾间紧绷僵硬,但马上却將杨康抱得更用力了。 “天下之大、世事之奇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不然你想啊,我干嘛对狗哥儿这般好?我又不是太监,无缘无故非要收个酷肖的义子。” “不对不对...:..我见过石中玉,他只比狗哥儿大两岁!不可能是你这样!!!” “嗯呢芳姑,你说的是他三岁的时候,你抱走强裸中的狗哥儿那次吧?石中玉也见过你,正因为见过,所以我才能完美復刻你当年的容貌。” “哪有三岁见过一面的人,十几年后还能记得这般清楚的!?杨康,你骗我!你就是在骗我!你听听你讲的,你说石中玉怎么怎么样,分明像是在讲另一个人!” “芳姑啊..:...你看看你,这就没有细雨看得清楚了吧?此生我是石中玉,但我前世却叫作杨康,正是在凌霄城时觉醒了宿慧。此生石中玉所见所闻所感,我全都见之於心, 当然能清楚知道你年轻时的模样.......不然你觉得这些世间闻所未闻的神功,都是哪里来的?” 梅芳姑仰著脸看著杨康的白髮证愜出神,在这些年来所见杨康许多神异的表现,她此时已相信了这些说法。 儘管前世是杨康,但杨康今生依旧是石中玉,是石清与閔柔的儿子,是她曾经痴恋的男子、嫉恨的女子所生的儿子! 一瞬间,梅芳姑冒出一个无比荒唐的想法,没有世俗之见好啊,他是石中玉,他是石清的儿子,我得到他,岂不是两全其美!? 不行!不对! 他是石中玉!他是石清的儿子!他比我小十九岁..::..我在做什么?石清他不爱我, 石清的儿子更不可能看上我了!杨康...::.不!是石中玉!所以他真的就一直是在拿我寻开心梅芳姑更加心乱如麻,嘴里念叨著无声语。 杨康解释道:“这是逆练先天功的后果,损耗寿命的代价大了些而已。” 不然可没那么快能从大雪山赶到侯监集逮住狗哥儿轻鬆完成命书之瞩,还是很值的。 “所以......所以你才来京城......目的是罗摩遗体.... “呢,这倒也差不多,我確实於罗摩神功获益良多。” “那这张脸呢,分明看上去才比狗哥儿年长二十来岁的样子..::: “也是功法所致,我若內力散尽,你將很快看到一个形容枯稿的老头子。” 杨康低头,凑到梅芳姑眼前,说道:“你看,老头子新长的头髮也是白的,他大限將至啦。” 梅芳姑伸手授著他的髮根,淒淒一笑,只觉他是在开玩笑,大限將至之人哪里像他这般游戏人间的瀟洒心態呢? 她推开杨康的脸,捂住他的眼睛,带著略微的哭腔说道:“石中玉,你闭上眼睛,转身,出去!” “芳姑,你喊错了,我是杨康。” “杨康你也出去!” “芳姑啊,你不是说没有世俗之见的嘛。” “滚啊!你滚啊!!!” 到底是传统思想束缚的黄老闺女,梅芳姑並不能衝破心中的束缚,勇敢追求真爱。 在这几年相处中,她是真正地把自己当作狗哥儿的妈妈、康哥的妻子、小蛮的师娘,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用心当好贤妻良母..:::.並非如起初那般被这个白髮怪人强迫的彆扭心態。 自恢復年轻容貌后,她是心甘情愿,只觉与康哥的勾引、挑逗、若即若离,是她们这样非同一般夫妻关係间与眾不同的情趣。 眼下,全乱了! 杨康没走,眼睛虽被捂著,但並不妨碍手上动作,楼在她腰肢上的手掌滑落,摩的触感引得梅芳姑浑身微颤。 “啪”得一声,杨康不轻不重地抽打了下她屁股,让她挣脱扭动的动作顿时止住。 “芳姑啊,看来你也就嘴上,哈哈,快去穿衣服吧,別害羞,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见过......” “你......我......喉...... 梅芳姑念及自己对杨康施展的种种手段,他都不为所动,简直比石清还要石清,而此时事到临头,自已知晓前因后果,也真如他所说跨不过所谓世俗之见,心气顿时一泄,自个儿默默去穿回衣物。 时候还早,阿黄还没领著白阿绣回来。 杨康又坐回屋檐下的躺椅,悠哉悠哉晒著太阳,看梅芳姑神色依旧抑鬱,便让她坐到身边的小木凳上,开解她被世俗之见困顿的心情。 “芳姑啊,你怎么不问问我曾经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想说自然会说,我又何必再多问。” “很好,你果然通透了许多!” 杨康听得挺高兴的,本来是想离別之时再跟梅芳姑、狗哥、石清閔柔说得明白,但为了安抚梅芳姑激情澎湃的心,提前了一些时间跟她讲了,也无伤大雅,或许多让她消化一年也是好事。 “呵呵。”梅芳姑双手撑著下巴,望著遥远又遥远的一片蔚蓝,发出意义不明的冷笑。 “那我便先说石中玉吧。” “行啊,讲给我听听,閔柔那贱女人养出个什么样的儿子来。” 梅芳姑眼角余光警见自己骂閔柔贱女人时,杨康只是翻了个白眼,心中不由地泛起一丝又一丝喜意。 杨康这样古往今来举世无双不近女色的大英雄、大豪杰、大侠士、大宗师!当然不可能是閔柔那个娇滴滴的小贱人能培养得出来的! 说不定原来的石中玉都不如我隨便养活的狗杂种好! “石中玉他啊..... ” 杨康把小时候的石中玉如何受閔柔双倍溺爱而变得顽劣不堪的事跡一年挑一件讲了讲,直听得梅芳姑冷笑不已。 “石清这个废物,说面对我自惭形秽,和他师妹在一起才开心,可是明明连他师妹都管教不了,我是硬刀子,閔柔这个小贱人是软刀子,他这个废物在哪个手底下都討不了好!难怪把儿子教成那副德行。 若是我的亲生儿子被人夺走杀死了一个,定教剩下来的那一个更加刻苦上进,让他明白他那条命,是兄弟替他受过才活下来的,將来必须亲手替兄弟报仇!” 杨康听著点头,是梅芳姑的行事风格。 见杨康讚嘆,梅芳姑脸上冷笑,心中喜意更甚。 “十二岁的时候,石中玉便被送进了雪山派,拜了『风火神龙”封万里为师....: “听闻雪山派规矩严厉,风火神龙也是位性格刚猛的大侠,想必是把石中玉教得好了?” 几年前石清閔柔带跳崖的白阿绣来找李鬼手求医,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梅芳姑当初心思全在和石清閔柔对峙上面,並未过多注意白阿绣,石清閔柔为了白阿绣与石中玉的名声,当然也未多说白阿绣伤势缘由,只有白阿绣在船舱手术台上,试探杨大夫时讲述了来龙去脉,故而梅芳姑是对石中玉行凶作恶之事,是全然不知的。 这会儿,她也就是按照常理隨口一问。 不过,她倒是想起来另一件事。 “呵呵,难怪我问你是不是见过閔柔,你说是在大雪山凌霄城!” “是啊,我又没骗你,那会儿確实是在凌霄城最后一次见到石中玉的娘。” “哼,你这人,话虽然说得都是真的,但断章取义、含糊不清,不知道让我自己骗自己了多少次,你真是坏透了...... ” “呢杨康心道实在是狗哥大力氪金慷慨解囊实在太厚道了,他期盼童年父母双全幸福美满,只是先委屈下芳姑你了,况且狗哥儿心中最大的愿望,还是你不要心灰意冷在熊耳山自杀,孩子很孝顺的对不,就別计较孩子的亲哥义父的权宜之计咯。 不跟梅芳姑纠缠这些,討论男女之间是非对错扯一天一夜都扯不完,他继续讲起石中玉道: “不如石中玉坏,他在凌霄城没了父母的约束,是越来越天不怕地不怕..::: “那晚,他哄骗白阿绣给她看个好玩儿的东西...:..” 梅芳姑听愣了。 没教好?十五岁的石中玉凌辱十三岁的白阿绣?砍断了人家侍女的大腿手臂? 畜生! “小畜生!狗杂种!”梅芳姑身为守身如玉至今的纯情黄老闺女,当然是最恨淫贼,还是把主意打到十三岁小丫头片子身上的淫贼! “骂就骂,你別看我啊?”杨康露出无奈又无辜的表情。 “你说你此生就是石中玉,我不骂你骂谁?” , 杨康嘆了口气,决定下一世若还是淫贼开局,不如直接转生从头开始好了,反正积累了两页命书,有十分宽裕的容错余地。 梅芳姑看杨康张了张嘴没说话,语气顿时又软了下来,恢復成適应了好几年的贤妻良母的模样,带著无比的期盼问道:“康哥,要不然......你用对付哑仆的手段......把我刚才的记忆都抹去了行么......以后你也別再提起石中玉了......你是我的杨康,不是閔柔的石中玉!” 自己养的儿子狗杂种比閔柔养的儿子石中玉好上无数倍这种事,並没有让梅芳姑太多欢喜,而是因杨康只是石中玉的前世,感到万分纠结,自己寧愿从未知晓这种离奇之事。 杨康回应道:“我那天魔大法哪有如此精准?別胡思乱想啦芳姑,好好练功,你不想亲自替你妈妈教训那个始乱终弃的丁不四么?” “你连这个都知道?” “我既然能觉醒宿慧,你应知我是非凡人物,此世之中与我有关的,少有是我不知晓的。” “嗯.....:”梅芳姑又嘆了口气。 “至於杨康......” “別说了,我知道你这般举世无双的人物,曾经怎么会少得了绝色佳人相伴,我、细雨、閔柔、甚至阿绣那小姑娘,不过是江湖中的庸脂俗粉,如何能入得了你眼。你或许曾经是权倾天下的帝王?威震人间的绝顶高手?隱世潜修的链气士?都与我无关,不用说了,我若听了,只会嫉妒与你曾经相关的女人.:::.: , “芳姑,你果然善解人意,那我便不讲了。” 梅芳姑:“.....”果然,他心里有別的女人! “芳姑,把脸转过来看我,让我瞧瞧你还在抑鬱没有?” “没有,一点都没有!不,从来都没有!” “太假了,这样吧,不说杨康,我给你讲点別的故事?” 嗯: “距今一百多年前,武当派开山祖师张三丰你应该听说过吧?” “什么?你是张真人转世?” “瞎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是那小子,认真听。” 嗯: “张三丰有个六弟子叫作殷梨亭..... 杨康给她讲起来殷梨亭被杨逍强牛了未婚妻纪晓芙后、娶了杨逍与纪晓芙的女儿杨不悔的故事。 “芳姑啊,听到没有,勇敢追求真爱,衝破世俗之见,才能念头通达。” , 梅芳姑无言以对,男女有別,这能一样吗?殷梨亭能老树开娶仇人之女,我梅芳姑能枯木逢春嫁仇人之子?石清不得把我笑死? 不对,你这意思..:: 杨康你到底是要我还是不要我??? 但事已至此,这种情慾挑逗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了。 她嘴巴了两下,问:“你是杨逍?” 杨康伸手捏了捏她脸颊,扯了两下强调道:“我不是淫贼!” 梅芳姑撇开他手,从小木凳上起身,坐到他大腿上,又软下腰肢,伏到他胸口。 “行吧,你不是淫贼,你不是石中玉,你坐怀不乱.... 摇晃的躺椅承受著两个人的重量,发出哎嘎的声响。 许久后,到了饭点,阿黄带著白阿绣回来桃峪中精舍。 白阿绣看著夕阳余暉洒在师父与师娘身上,只觉岁月静好、人间美满,海风吹拂过去,送来阵阵香,白阿绣抚弄著自己被撩起的发梢,羡慕无比。 四年前她深受衝击,亲眼目睹梅芳姑当眾划烂自己面容的决绝,如今依旧难以忘怀, 男女之情竟能如此热烈激盪,她当然也不甘於依著父母之命嫁给一个不熟悉不钦慕的男子. “阿绣她知道吗?”梅芳姑小声问。 “小丫头悟性很高,她只是猜到此杨康非彼石中玉,身虽同,人不同,不过更多的她就不知道了。此世间现在、將来,也只有芳姑你知道全部,將来你若想说你便说,你若想让石清閔柔百思不得其解你也可以闭口不言。” “你这话说的,我哪里敢给你擅作主张......嗯?你说大限將至......你不是在骗我???” “芳姑啊,还没做过寡妇吧?期不期待?” 梅芳姑:“......”他说的是人话吗? 她忽然又不信了。 另一边,丁不三丁不四他们四人连夜顺江东去,入河运赶赴明州。 狗哥儿仁人在南京城里把在此的武林名家切交流了个遍,细雨负责社交、小蛮负责捧场,主力输出狗哥儿倒是把“杨顶天”之名打得威风赫赫,又干了几趟老本行,破了几处水寨盗匪后扭送官府后,侠义之名更甚。 当然,也有看不惯桃岛活名钓誉,把手伸到內河来搅和利益相关之人,找上狗哥儿挑战。 这日,云何寺倒是又来了个不速之客。 狗哥儿与白自在大眼瞪小眼,面面相。 “你......真不是石中玉?” “白老伯伯,我是杨顶天,你拳头没受伤吧?我让师姐给你治治,老伯伯你不要不好意思,你真的该跟我比试剑术的,不然只用拳脚,我站著不动你都伤不了我.....” 白自在把砂锅大的拳头背到身后,淡然道:“你也伤不了老夫!比剑术?行了,不比了!老夫知道你不是石中玉那个小畜生,他没你这武功。” “那太好了!老伯伯你的武功是我在南京城遇到最厉害的了,如果用兵器,我可能真的要伤到你了..::..如果断手断脚的话,师姐治不了,还得送去给爹爹治。” 白自在一下子捏紧拳头,但下一秒又起牙鬆开手。 妈的,你这个臭小子!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害得我这双手好惨!你就是故意激我! 你跟石中玉有些像,你师姐又和閔柔有些像,你爹一定大有问题!!! 我要去桃岛! 第182章 贤婿 第182章 贤婿 杨康指导了白阿绣几天剑法,没等来白自在万里追孙女的剧情在桃岛大团圆,却等到了梅芳姑的爹妈伯伯侄女一大家子跑来寻亲。 被哑仆带入桃岛桃峪的丁不四见到被梅芳姑黏在身边的杨康,他一张口便是极其真挚的一声一“贤婿!” 丁不三看得杨康比自己和老四加起来还要白的头髮,顿时为老四舍了麵皮也要认下这门亲的態度而感动。 到底是兄弟情深,就算咱们俩一直在较劲要爭个高低,但在面对哥哥將要残废的情况下,老四心里满满的都是哥哥! 梅芳姑淡淡地回应:“谁是你贤婿?我只看到两个不三不四拋妻弃女恶贯满盈的老不羞好意思站在我面前。” 丁不四心中有愧,脸涨得通红,訥訥不言。 丁不三赶紧否认道:“芳姑!拋妻弃女这种事情你可不能把伯伯我也骂进去啊!” “你没拋妻弃女,但是你老婆被你仇人害死了,你岂不是更丟人,你不是更不要脸? 自己在武林中结怨,自己的老婆受牵连死了,自己安然无恙活到现在,我要是你,还有脸继续行走江湖?”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丁不三: 梅芳姑瞅见几人身后的丁档,问道:“娘,你是又找上这个老不羞了?又生了个女儿?她叫什么?” 丁不三、丁不四: ? 杨康也为梅芳姑的智慧给惊住了,不过仔细想想,被拋弃的情人重回渣男身边,大號寻不著了重新练起来小號也很合理。 梅文馨赶紧否认道:“不是,芳姑你误会了!这是丁不三的孙女,丁档。” 梅芳姑认真看了丁档两眼,见这瓜子脸儿、淡绿衣衫的少女,年纪看起来比狗哥儿大上一些,岁数大约是对不上的,便点点头信了。 她又道:“丁怎么没跟在她爹娘身边,难道她小小年纪,双亲也被丁不三你的仇家害死了吗?好可怜的小丫头,你们不三不四可真是报应不爽。” 丁不三丁不四梅文馨面面相,原本心想的感天动地的认亲场面全然没有出现,不知芳姑是吃什么火药,態度居然如此炸裂。 杨康心道,嗯,不关我事,芳姑你开心就好。 丁鐺听姑姑提到自己,赶紧哭著扑过来打感情牌说道:“姑姑、姑父,丁档跟著爷爷天天提心弔胆,生怕哪天被仇家找到害了性命...... , 梅芳姑:“.....:”还真被我说中了,不然这丫头怎么不跟著爹妈,反而跟著爷爷行走江湖呢。 念及小丫头是无辜的,再加上这几天她跟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的白阿绣相处得很舒心, 梅芳姑便对丁鐺这个初次谋面的漂亮侄女也自然而然抱有好感。 高顏值真就是社交通行证。 杨康给狗哥儿找了个玩伴童养媳,她梅芳姑见著自己的侄女,顿时也生出类似的想法,我也不是狗哥儿的亲娘,不如藉此机会亲上加亲? 杨康不知梅芳姑心想要更紧栓住他的念头,只见她对丁档神色慈爱,便也没讲什么这小姑娘也不是省油的灯,跟“石中玉”那可真是狼狐为奸天作之合、一起送去劳动改造算了。 当然,他若知梅芳姑的心思,大约只能感嘆一句苦了狗哥儿了。 梅文馨与丁档住在了桃峪精舍,而丁不三丁不四俩人住去了桃寨岛民宿舍,里面住的是大量哑仆及少数劳工。 丁不三摸了摸吊著绷带的右手,感嘆道:“老四啊,那杨康果然是神乎其技,我指骨都碎出骨渣来了,他都能帮我一块块拼好,厉害!果然厉害!” 丁不四神色得意,吹嘘道:“那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的女婿!” 丁不三神色一冷:“可是你也別忘了,我这右掌是何人害成这样的!” 丁不四也冷哼一声:“不是老三你武功不济,偷袭我那乖孙儿,自己害的自己?你可別仗著年纪大,便想讹人!咱们丁家可没这丟人的习惯!” 没有丁与梅文馨调剂,这俩兄弟吵著吵著便要动手打起来了,被派来照顾看管的两名哑仆跟鬼一样出现在窗外查看情况,悄无声息直接把丁不三与丁不四嚇了一跳。 反正狗哥儿慷慨给与的三百年功力完全用不掉,杨康在天魔大法及人体实验方面开展了不少研究应用,哑仆作为消耗品,当然获得许多正面强化,当然这些也只是少数幸运儿,更多的是为了伟大的修仙事业献身,燃尽生命,餵了鯊鱼。 上岛时,丁不四边领教过了哑仆的武功,他贏一个费劲,贏两个是痴人说梦,但整个桃寨的哑仆可不止一个两个吶,他顿时隔著窗向外面直言无事,兄弟俩闹著玩儿呢。 见窗外两人默然离开,丁不三忍不住吐槽道:“能听得见听得懂话啊,也不知是真哑假哑!” 对贤婿手段似懂非懂的丁不四也是心中胆寒,实在是这群哑仆不似常人,若非他们只有眉心金光一点,不然真得教人怀疑是不是手脚身躯都被看不见的线提著,好似全无生气的木偶。 “好了老三,別说了,把伤养好,我瞧我那贤婿对咱们並无恶意,只是因为芳姑不喜,才把咱们安排到下人住的地方。” 次日一早。 丁不三在房间休养,丁不四被哑仆召去下地干活儿。 “???”” “我是你们岛主的岳丈!!!” “我女儿是梅芳姑!是你们的女主人!” 丁不四被十名哑仆一拥而上制伏,丁不三不忍直视。 “鬆手!放开我,我要见杨康!” 此时,桃寨中传来歌声长吟,哑仆一眾置若罔闻,但罪轻劳役者,皆定神不动,正色倾听。 “本性好清静,保养心源定。財又我不贪,气又我不竞。酒又何曾饮,色慾已罢尽。 见者如不见,听者如不听. 声从数里之外的桃峪传来,但字字入耳、清晰可闻。其言语虽隨性浅显,但重点却不在他字句表达之意,而在隨声而至令人如痴如醉的韵动,好似会使人著魔。 丁不三心中陡然升起一丝不如就此归隱田园、不再掺和什么江湖中的打打杀杀,过上男耕女织平凡生活的念头,丁不四亦面露悠然神往之色。 “老四,快堵住耳朵!你的好女婿不知道在施什么妖法!” 丁不三內功比丁不四更深厚些,且两人只是初闻,並未如其余非哑仆者那般沉溺,心中挣扎之下很快清醒过来,赶紧提醒丁不四。 丁不四醒悟过来,当即抬起双手捂住耳朵。 “老三!你就剩一只手没法捂啊!你过来抵著我!” 於是,俩老头儿贴贴,丁不三右耳贴在丁不四胸口,如胶似漆的模样实在辣眼睛。 “老四,堵耳朵没用啊!” “妈的,別白费功夫了,倒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忽而,短暂的歌声歇去,不三不四对视一眼,都鬆了口气。 丁不四跟著干了一天修剪茶树的活计,期间还有条大黄狗在巡视监工,那副雄起起气昂昂的模样实在教他看得生气,一脚端过去,非但没把狗子端飞,反而被大黄狗钻著腿儿七绕八绕把他给绊倒了,惹来几声“汪汪”嘲笑。 “老四,你连条狗都不如???” 申时末收工休息,养伤寂寞了一天的丁不三询问起来丁不四分开后的事跡,听到丁不四让他小心一条狗,实在不能理解,只能评判起来老四不如狗。 “狗有四条腿,我只有两条腿,我跑得没它快不是正常???” “它再快那也是条狗啊?” “我女婿养的狗能是简单的狗?” “妈的,这才一个白天还没过完,我看你都像你女婿的狗了!” “汪汪。” “???”” 老四,你怎么回事? “不是我!!” 丁不四脸绿了,赶紧解释。 丁档推门进来,身后跟著阿黄。 “爷爷!” “死丫头,好岁你还记著你爷爷!”丁不三得意地警了丁不四一眼,老四啊,你看看你媳妇儿,有了女儿女婿根本就没想著来找你了吧? 丁不四伸著脑袋往门外去看,外面只有候著的哑仆,並无別人,顿时万分沮丧。 “阿档,怎么样?你姑姑姑丈有让你传什么话来么?真不至於像天儿说的那样,得在岛上开荒种地干什么劳动改造吧?” “当然是真的,姑姑姑父没什么话让我来传的,只是四奶奶让我吩咐你俩別再起什么歪门邪道的心思,安心种地,等姑姑心情好了,自会放了你俩。” 两人脸色顿时垮了,梅芳姑这个牛脾气,能干出隱姓埋名十几年从不联繫爹娘只当自已死了、爹娘也死了的事儿来,那心情能轻易地好? 想跑,但又想起硬抗过一次附骨针毒发作的滋味,他们文止住了这心思。 丁不三又问:“阿,你在岛上行动自如吗?” “当然是啊,那可是我亲姑姑姑父!” “那你帮爷爷去你姑父的药房,偷个几十年份的附骨针解药来吧?或者悄悄把药方找给爷爷?” “那可不行,姑父是为了你俩好,我怎么能偷姑父的东西呢?” “狗屁!他就是为了討好芳姑!” “爷爷,四爷爷,你俩就先受段时间的委屈唄?” 丁档心中想著表哥、还有表哥的大师姐无比厉害的武功,脸上露出羡慕的神色,在岛上见著表哥的另一个年纪大一些的师妹,武功也是厉害非凡,更是十分嚮往。 我是姑父的亲侄女,得姑父亲自教导武功,是顺理成章的事吧!? 可不能让爷爷和四爷爷坏了美事。 丁不三丁不四瞪大眼晴:“???” “爷爷,船上的玄冰碧火酒我已经取来送给姑父了,你没有意见的吧?” “死丫头,你、你..:::.那可是你爷爷走遍天南海北搜集了数十种极为珍贵的灵药才酿成的救命之酒啊!” “喊.....你那玄冰碧火酒既解不了你附骨之毒,又不能让我成为表哥那样的绝世高手,还不如让阿档献给姑姑姑父尝尝美味呢!姑父要是一高兴,也教我武功、传我衣钵, 岂不是天大的好事?” 丁不三张了张嘴,无言以对,是是是,对阿档是好事,可那玄冰碧火酒可是爷爷半生心血啊! 丁不四心想女儿与女婿在熊耳山再相逢后的这四五年时间里,定然也是得了许多好处,天儿这般厉害,芳姑是他老婆当然也不会差,而老三的孙女阿鐺还得偷他酒去孝敬討好姑父,哄些好处,这一比较,自己可比老三强得太多啦! 丁不四顿时心情大爽! “老三啊,阿档这个当侄女的,孝敬她姑父不是应有之理吗?匆匆上门,都没备上礼物,实在是失了礼数!阿档补救得好吶!” “哼!阿档拿的又不是你的宝贝你当然不心疼!” “嗯?老三,那是我贤婿,我上门还用带什么礼物不成?” .”丁不三气得直拍大腿,怒道:“他妈的老四你別器囂张!你明天还得下田干活儿去呢!” “嘿嘿,老丈人给女婿打理家產,不丟人!老三吶,等你伤好了,你也得来陪我!” 看著老四混不吝的模样,丁不三气得目怒圆睁,看著丁档脚边那条大黄狗也伸著舌头、面露狗里狗气的笑容,他顿时怒不可遏,抬脚便要把它端死。 “哎哟!” 阿黄一个后空翻,顺看腿踩上丁不三的胸口,谁也没想到直接把他蹬退坐回椅子上。 丁不三挥手要抓扒拉在身上的阿黄,却被它狼狠舔了一口脸,手中只住了空气里飘荡的两根黄毛。 春天了,阿黄正到了换毛的季节,它坐回门口,依旧是狗里狗气和善的笑容。 “哈哈哈!”丁不四狂笑不已,“老三,你也不如狗,哈哈哈!” 到底是亲爷爷,丁鐺走过来给他擦了把脸,说道:“它叫阿黄,姑姑讲表哥这几年里天天给阿黄洗经伐髓、灌输內力,早就不是普通的狗啦,爷爷你可別小瞧它,它是表哥从小养大的,极通人性哩。” 丁不三了一口,说道:“难怪和你表哥一样。” 一样厉害,一样狗里狗气脸上掛笑。 “阿,你附耳过来,爷爷有话对你说。”丁不三灵光一闪,朝著丁不四冷笑一声, 凑近孙女耳边嘀咕了两句。 丁鐺脸色一红,忽又佩服万分,拍著丁不三的肩膀说道:“爷爷放心,阿定给你爭这口气哈!” 之后又过了几日,不三不四也都搞明白了岛上许多规矩,比如每天早上或吟歌或吹簫或奏琴之声是杨康用来教化劳改犯的,比如哑仆不用当人看也不用分辨谁是谁因为他们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消失不见了,比如阿黄的威望之高居然能命令哑仆..::: “老四,你说传说中的侠客岛有这般恐怖么?” “恐怖吗?不恐怖,我女婿御下之道果然奇妙无比!” “矣?老四,你看那边那个大鬍子,哈哈也是被你好外孙请来岛上自投罗网的倒霉蛋吧!” 丁不四定晴一瞧,顿时瞪大眼晴,是老情敌白自在!!! 呼..:::.小翠没来就好,可別给她瞧见我如今这幅落魄模样。 嗯??? 我的文馨在和他客客气气讲什么话!? 第183章 齐聚桃花岛 第183章 齐聚桃岛 梅文馨是主动帮女儿操持起来家务的,那些个哑仆看著就不像正常人,在桃峪里出入,实在令人看得心慌。 见到哑仆来表示有人近岛来拜访,但女儿女婿不在精舍中,梅文馨便替他们去带著白阿绣接她爷爷。 她主要也是担心丁不四看见白自在多生事端。 丁档后来知晓了白阿绣的来歷后,也得她四奶奶吩咐,没把这件小事告诉她四爷爷。 只是没想到此间,白自在居然来桃岛上了。 更给丁不四瞧见了! 梅文馨故作镇定,先让白阿绣带著她爷爷回桃峪去见她师父师娘。 但是此时,丁不四已经跟头老狮子似的,鬚髮怒张狂奔而来,他身后还有两名哑仆楼著他手臂没来得及束缚住他。 只能说正常高手的爆发,比哑仆这样的速成產物,属於人的潜能更甚,丁不四一时间没被制住。 “丁老四!你发什么疯!?怎么?你心里还念著史小翠?你看到史小翠的男人又眼红了???” 梅文馨先发制人,直接把丁不四堵得脸色由红转黑又变白。 白阿绣牵著白自在的手看著丁不四也是目瞪口呆,搁这儿又见到前辈的情情爱爱恩怨纠葛,还是跟自己的爷爷奶奶相关,实在是让她始料未及。 “不是为“丁不四,哈哈,没想到在这儿见到你了???你怎么这幅老农打扮?你是在桃岛当僕人?哈哈哈!看见我孙女还不赶快叫少主人!” 白自在方才和梅文馨、白阿绣交谈,方得知阿绣当了桃岛主杨康的弟子,他本来还在气恼阿绣好好的雪山派少主人不当,跑来这海外另投別派干嘛,但这会儿见到了曾经的情敌丁不四在这为奴为仆的模样,顿时畅快无比。 不过当年最终到底是他抱得美人归娶了史小翠,后来史小翠也从未离开凌霄城与別的不相干的男人有过什么联繫,眼下他对丁不四倒也没有什么恶意。 不似原剧情中,史小翠因白阿绣跳崖而出走,被丁不四遇到纠缠不休,后来丁不四还上了凌霄城故意去刺激白自在把他给搞得发疯。 丁不四一听白自在囂张无比的话语,气得眼晴都眯成一条缝了。 “看来桃岛主手段还真是不一般,教的徒弟武功不错、儿子武功也不错,在南京闯下偌大名声,连大名鼎鼎的丁不四也被困在岛上为奴为仆,厉害!厉害!” “爷爷,你遇见师兄师姐师妹他们了?” 听得孙女白阿绣如此一问,白自在先是一愣,在想阿绣说的是她哪个雪山同门,但转念一想,阿绣说的是桃岛弟子! 那个站著不动把我拳头给震坏了的臭小子,还有那一对一大一小俩看热闹的丫头! 女生外向,阿绣这么快就归心別的男人了? 可恶啊,万剑你教的好女儿! 丁不四看白自在好像不太高兴的模样,他心情顿时又好了起来,念及白阿绣居然是白自在的孙女,他嘻嘻笑道:“白兄,你可知此间岛主夫人、你孙女的师娘是谁啊?” “谁?” 白自在一愣,又看向梅文馨,感觉此老太好像和丁不四关係不太一般,心中生出不太妙的预感。 他久不出西域,少知中原,当然更不知道丁不四的情人与私生女这种私事。 “嘿嘿,正是我的女儿!阿绣啊,快喊我师姥爷!” 丁不四双手叉腰,得意无比。 梅文馨深吸一口气,人家是女婿的好徒儿白阿绣的爷爷,白阿绣可比丁档受女婿宠爱多得多了,她爷爷也是名震江湖的“威德先生”,是个正派人物,也比“不三不四”这种玩意儿受人崇敬多得多了,在女婿眼里,肯定是比丁老四更为看重的。 自己面对丁老四旧爱的男人和顏悦色,避免他和丁老四起了衝突、惹得女婿不快,没想到丁老四这张嘴,又在挑火! “捂嘴!拖下去!好生看管!” 梅文馨让身边六名哑仆强行把丁不四押走,歉意朝白自在一笑。 看自己老婆在对昔日情敌温婉相笑,才占了白自在孙女辈分便宜的丁不四顿时又绷不住了。 文馨!!! 手脚脸都被哑仆抱住的丁不四在凌空。 之后,几人穿茶林过园边走边聊,来到桃峪。 白自在终於见到了孙女口中遗世独立绝世无双的桃岛主,杨康。 闻名不如见面,白自在远远地看得第一眼一眼,便知他確实不同凡响。 桃峪,正是位於山谷之中,两侧山峰也不高,不过百丈而已,但有人竟沿著近乎笔直的陡坡如履平地,信步而下,那可真是恍如神仙中人。 梅芳姑在山顶沿著正常的山路回来,杨康见著海边来客,便提前自岩壁下来,他正带著梅芳姑在采岩蜜。 “原来是雪山派的威德先生,杨某有失远迎,还请恕过。” 杨康將手中提著的一桶岩蜜交给哑仆,向白自在拱手问候。 白自在看著他的容貌禁不住愣神,这满头白髮好似天上云烟被带落下来,与他丰神雋朗的神采全然不符,不说他该是皓首苍顏,那也该是一副中年人模样吧? 但看起来比杨顶天那小子大不了多少,甚至若细看下来,他眼中神采更加青春飞扬比那傻小子有趣得多了。 白自在实在摸不著头脑,杨顶天的爹杨康,这像个爹的模样吗? 他看了看白阿绣,回忆自己儿子白万剑,这父亲当的差別实在有点大。 “爷爷,师父在向你问好呢。”白阿绣扯了扯白自在衣服,赶紧提醒。爷爷你別看了,再看也看不出个儿来,世间只有我知师父。 杨康笑了笑,心道或许“女主”或许真是个天命眷顾的存在,这十几天里,阿绣把自己“师父、师父”地叫著,竟也喊得开怀不断,青春活力这种东西,小蛮也有,或许是她伶俐的个性实在太容易让自己想起蓉儿,反而徒增伤感。 白自在身体虽然在还礼,但语气却邦邦硬:“阿绣是雪山派弟子,转投尊驾门下,尊驾也直接收了,是不是有些不讲江湖规矩了?” 杨康也是微微一愣,本以为白自在要质问自己和石中玉或者石清有没有关係呢,毕竟这张脸摆在这儿,实在是件蹊蹺的事,而且白阿绣留信离开凌霄城的理由也是下山寻石中玉报仇,结果报到桃岛,我这儿来了。 白阿绣知道爷爷的脾气,这会儿又纠结起来什么江湖规矩,自己是绝对劝不过的, 她当即跑回师父身边,手挽上师父的手臂,防止师父生气,给爷爷来一下,爷爷那把老骨头可真是受不了的。 隔著衣服,对师父只有心理满满的崇敬憧憬,全无因石中玉源於生理的反感厌恶, 没看见师娘在哪里,当著眾人如此挽著师父,让白阿绣有种无比刺激的欢喜快乐。 梅文馨看看倒是没觉得不妥,但白自在却看得感觉无比彆扭。 杨康回应道:“白掌门不必介怀,桃岛非门非派,只是杨某暂居之所而已,杨某並非让阿绣破门另投,她还算是雪山派弟子。” 你说算就算?我堂堂雪山派掌门还没说算呢! 白自在微微皱眉,听到杨康並未开宗立派,只是以个人身份收下阿绣为徒,心里顿时好受许多。他有意把雪山派凌霄城变成家传门派,但万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招个赘婿最合適不过了,嫁出去或者成了別派弟子可不行。 他的师父早逝,几位师弟都是他代师授艺,雪山派也是在他手中发扬光大、威震西域的,他自觉有大功於门派,成绩远超歷代掌门,便是开派祖师也不如他,从此家传正是理所应当。 “原来如此!白某感谢杨岛主对阿绣的照顾,阿绣能得杨岛主收徒授艺,著实是三生有幸!” 白自在在路上已从孙女口中得知这位杨岛主便是当初石清閔柔所遇的杨大夫,也正是那位帮孙女打通奇经八脉甚至灌输了一身连自己都难以抵挡的精纯內力的杨大夫! 当然不会妄自尊大狂妄无礼,不过身为一派掌门,不卑不亢的傲气,他还是自始至终保持著的。 虽然还是很奇怪容貌相似之事,他也没再好意思直面打听详细,实力差距就是硬道理,就像当初没好跟杨顶天发火一样。 老夫连他儿子都打不过..... 他讲述了雪山派传承之事,白阿绣听得连连摇头。 “爷爷,阿绣不要嫁人。” “阿绣,不是把你嫁出去,是给你招个如意郎君。” 杨康笑道:“白掌门,阿绣还年轻,眼下她不愿意,便隨她唄,如意如意,哪能不隨她意呢?” “就是呀爷爷!”白阿绣也温婉笑道。 “哪能真全隨你意。”白自在开启大家长双標模式。 “那说到底,还是要隨你白掌门的意,是也不是?” 白自在愣了一下,默默点头。 “威德先生,威在德前,以白掌门的性情,若是阿绣武功远胜於白掌门,白家之事是否就全隨阿绣的意了?” 白自在回想自己確实没什么值得世人称颂的德行,与威势著实不相匹配,便也点点头。 “那杨某请白掌门在桃岛小住半年,待阿绣將杨某的剑法学精,让白掌门领略领略未来凌霄城主白阿绣的厉害,可好?” 白自在:“???” 你的意思是,你教阿绣半年,就能让她打败我?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好!那白某便厚顏叨扰杨岛主了!” 白自在其实也是心痒难耐,想要见识见识桃岛主杨大夫这等闻所未闻的奇人的厉害,当即答应下来,若是阿绣被他教得远胜自己,那也不亏! 忽而想到杨顶天那浑厚无比的內力,他又补充道:“需是阿绣扎扎实实修行所得,杨岛主若是作弊可不行。” “当然!” 於是,桃峪的精舍中又多住了个老头儿白自在。 直把鬼鬼票票总要亲眼来看老婆情况的丁不四气得直脚,丁档天天都和四爷爷说四奶奶基本没和白掌门有什么话说,还是抵不住丁不四胡思乱想。 “基本没话说?那岂不是还是有话说?啊啊啊啊!我的文馨!” 丁不四每和丁鐺確认一次,便会捶胸顿足一次。 丁不三从丁处得知白自在也在杨顶天手里吃过亏,一双拳头都给震肿了,他不由得十分得意,炫耀起来自己手被反伤的威力。 “老四,你这老情敌武功也不怎么样啊,打你那乖孙儿手都没被震断。” 丁不四怒了,不是我心甘情愿把小翠拱手相让,是我真的打不过白自在! 丁鐺拆台道:“爷爷,人家是『威德先生』,跟小辈过招,能痛下杀手嘛?所以才没跟你一样手都断了,你可別得意了,教姑姑见著定然不喜。姑姑都夸白掌门有高人风范, 不跟表哥计较。” 丁不四喜道:“阿说得对!” 不对,我附和夸什么白自在啊!? 丁不三翻了个白眼,对孙女拆台很不满,说道:“死丫头,你三爷爷四爷爷不三不四的名声让你丟脸了是吧?有了姑姑姑父连爷爷都嫌弃了......爷爷前段时间跟你说的事情怎么样啦?羡慕你姑姑,不如学你姑姑呀阿档!” 丁档:“......”爷爷,你就为了跟四爷爷斗嘴,把传授给亲孙女的妙招就这么卖了? 丁不四:“???”老三,你最后一句在讲什么东西?你个不三不四的东西就这么教孙女的??? 丁不三理所当然道:“老四,你不是想要和我亲上加亲的么?你那好外孙实在是天真可爱入不了阿档的眼,还是你的好女儿的眼光好啊..... “丁老三!你不要脸!” “丁老四你要脸?你要脸你拋妻弃女十几年,现在见女儿发达了,碘著脸『为贤婿操持打理家业”?” 见两个爷爷又吵闹起来,丁档无奈道:“三爷爷四爷爷,你俩歇歇吧!我正要说呢, 我是没戏了,姑父对我不冷不热的,倒是姑父那弟子,也就是白掌门的孙女白阿绣,甚为姑父喜爱!你们知道吗,人家都跟姑姑一样,奇经八脉早就被姑丈以一门叫作『一阳指”的功夫打通了!说不定啊,將来我还得喊白阿绣小姑姑。” 丁不三歇了劲几儿,点头表示无所谓,反正让阿档施展美人计也不过是有枣没枣二打一桿儿,成不成都行,阿档乐意就行。 丁不四却大惊失色,喃喃道:“不行,绝对不行,怎么能什么好处都给白自在得去了......” 丁档宽慰道:“四爷爷放心,阿档一定帮姑姑盯好白阿绣的,必要时候,阿可以捨身相助!” 丁不四:“ 嘉峪关外,大漠。 龙门飞申石碑在尘沙中如故, 顾少棠重建的龙门客栈,这天迎来了几名从西边来的白袍蒙面的旅客,正是这几年里隱居在哈密,未曾离开的凌雁秋、素慧容、赵怀安三人以及石清閔柔夫妇。 石清閔柔是之前在凌霄城已得知玄素庄被封万里奉师父白自在之令,给遣散了僕婢、 烧了乾净,故而送了白阿绣回家后,也没再回江南,而是与偶遇的大侠赵怀安一道找起来凌雁秋与素慧容,提醒其小心当上雨化田的风里刀派杀手来杀人灭口。 三人兜兜转转还是在关外找到了两女,於是便结伴隱居在哈密,他们尚未知风里刀为谢烟客所杀的消息,直到这一年,石清閔柔欲赴桃岛之约,他们便结伴动身,先在风里刀的前女友顾少棠处暗中探查消息,后又一路小心戒备,重入中原。 京城城西野湖,江阿生再次造访李鬼手。 “雷彬、连绳是你杀的?” “是我。” “嗯......他俩也算是死有余辜死得其所。” “不过雨化田所言实在让人难以置信,堂堂黑石,若非是雨化田这位前西厂督主、万贵妃的心头好作主,如何能与东厂分庭抗礼?如何敢收受昏官奸臣孝敬?如何敢灭我家门?他自己搞了个替身在御马监被刺杀身死脱身出宫,方便暗中行事,却把“转轮王』的名號推脱给早死了二十多年的老太监曹吉祥..::..他说李大夫你亦知此事,在下故而又来叨扰相询。” “张公子,雨化田说得倒也没错..:. 李鬼手说起来那夜曹吉祥身死之际挣扎著吐露出名號的情形。 雨化田对杨大夫似乎还有用,他並不想化名江阿生的张人凤跟雨化田两败俱伤,以及杨大夫也因细雨提起过江阿生,他初至京城时便遇见过了,离去时亦有只言片语的交代。 “所以转轮王曹吉祥是如何死的?还有那位辟水剑细雨身在何处?李大夫可否告知?” 李鬼手笑道:“好了好了,张公子且先別问了。这京城待得久了,我也该去別处走动走动了,你可愿陪我去找一个人,也是你想要找的人。” “去哪里?” “向南。” “好!” “这几年你隱姓埋名安顿下来,可有娶妻生子?还有什么牵掛吗?此去路远,我可难保你有什么牵连之人暴露出来,教雨化田找著了要挟防备你。” “家仇未报,我至今子然一身。” “那你这偽装成普通人装得挺差的,还好曹吉祥早死了、细雨留了你一命也没再找你李鬼手感嘆道:“人吶,有时候就是该狠心一点,该走就走该留就留,该娶就娶该弃就弃,当年你若不以一敌眾护著你爹,而是直接逃走,其后再追查实情伺机报復...... 李鬼手摇摇头不说了,若真如此,细雨也遇不著杨大夫咯,小蛮也说不定遇不著她师父,毕竟她师父就是专门来等细雨手上的罗摩遗体的。 如此说来,张公子,你这心软得很好嘞。 第184章 强上侠客岛 第184章 强上侠客岛 半年后。 白阿绣与白自在比剑贏了。 爷孙两个是悄悄比试的,阿绣没当眾落了爷爷面子。 白自在丟下手中长剑,沮丧道:“阿绣,你这是什么剑法?” 阿绣眨了眨眼,说道:“爷爷,这叫『专克雪山剑法”。” 她心道,我若如此说,爷爷心里应该会好受些。 果然,白自在一愣,琢磨起来如果是杨岛主这等大宗师大豪杰大英雄,潜心钻研了半年才创出来专克雪山剑法的剑法,倒也没那么难以接受了。 “嗯..::.这『专克雪山剑法”,你师父应不会传授给別人吧?” 若传扬出去,那雪山派可就没立足之基了! “当然不会,师父就爱待在桃岛养种树采蜜钓鱼,除了师娘师哥师姐师妹,他才没閒空教別人武功。” “嗯......阿绣啊,你跟著你师父好好练武,招婿这件事吧,咱不急... 白自在心道杨岛主说得对,大不了以后直接把掌门之位传给阿绣!阿绣力压全派,谁敢不服? “知道啦!” 杨康会很多剑法,如全真、玉女剑法、越女(韩小莹版)、落英、玉簫、玄铁、独孤九剑等等各门各派均有涉猎,但这些终究还是逃不过技艺之藩篱。 教授白阿绣剑法时,也不拘泥於任意一套剑法,全然是信手拈来加以变化,如何適用於白阿绣的体格、习性,便如何教。 人不必適应剑法,让剑法適应於人。 这是他的教学新思路,用在白阿绣手上实验,欲以一步到位,达到草木金石皆可以为剑的境界。 白阿绣练得的效果不错,她也察觉到师父教她的並非什么剑法套路,而是如何把剑当作身体的一部分,御敌、杀敌。 所以当白自在问起剑法名字,她没好意思说自己就只是隨隨便便出招、隨隨便便就贏了,冠以专克之名,悄悄安慰爷爷。 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白阿绣成长飞快,但是这剑法依旧是有上限的。 杨康明白上限在哪里,是人的手,是人的身体,是人的平凡。 他此前所会的剑法之中,只有两门脱离了技艺的肘,分別是老黄所创的六交无形剑气、老王所创传到他这儿根据九阴真经北斗大法开发出来的天罡北斗阵单/双/多人应用版。 前者是当內力达到生生不息之境时的装逼神功,其威力不在於招式,而在於算法够不够强打不打得中,以及內力够不够精纯、打中了能不能造成伤害..... 后者是带妹神功,能在战斗中让妹子亲身感受高练度顶级战力的快乐,內力互通、剑意相合.. 而雨化田给他的宫廷修习版本太玄经二十三图,其中无论剑法、拳掌、轻功都是重意不重形, 全靠脑补参悟,杨康反而获益良多。 更加期待看到侠客岛的石刻原版。 侠客岛赏善罚恶二使已重出江湖。 他们接了陆地送来的情报,此行需相邀当世名门大派的掌门人、各教教主、各帮帮主,以及武功上各有异能绝技的名家大豪,来到岛喝碗腊八粥的,实在是天南海北相距甚远,他俩不得不早些离岛、加紧行程。 “这回连西域、关东这般远的门派都给那般傢伙凑数添上去了,看来中原武林已是人才凋零, 十年后还不知能有几人可受邀请。” 正感嘆的这人身材魁梧,圆脸大耳,穿一袭古铜色绸袍,笑嘻嘻的和蔼可亲,正是后来遇到狗哥被迫结拜化用假名的张三。 “不错。” 这言简意附和之人身形也是甚高,但甚为瘦削,身穿天蓝色长衫,身阔还不及先前那人一半,留一撇鼠尾须,脸色却颇为阴沉,李四也正是他后来用的化名。 “东海桃岛主杨康,內功深不可测,剑法绝世通神?有趣有趣!咱们先去桃岛瞧瞧!” 胖子张三哈哈一笑,没感觉赏善罚恶簿中记载的杨康诸事有什么问题。 瘦子李四道:“落英剑法、兰拂穴手,闻所未闻,实当请得。” 张三又提醒道:“此人以『弹指神通”折服摩天居士谢烟客,內力当是极为深厚,你我二人不可將他小。” 李四傲然:“不过若论內力,侠客岛之外,又有何人能比得了你我?” 张三哈哈笑道:“是极是极,敬他无论是自创武功之才智、抑或是取得前人遗泽之幸运即可。 李四:“不错。” 待两人从广东过福建来到浙江,所听桃岛威名却是愈来愈盛。闽浙江淮之地曾与海上倭寇匪类有关联的帮派、商號乃至士族,都是惶惶不可终日,生怕哪天被翻旧帐,桃岛杨顶天上得门来抄家送官。 顺路送令的张三李四在台州府天台山与仙霞岭之间遇到了狗哥儿一行,双方自的一致,是扼据要道占山为王的仙霞寨。 “小兄弟,除恶务尽,为何不將这群强盗嘍囉都杀了乾净?” 狗哥儿在岭中破寺搜寻到寨主,正要押著群盗下山,却见一胖一瘦两人信步上来,隨手將晕倒在地上的嘍囉们给杀了。 细雨提醒狗哥儿小心戒备,这两人武功之高,著实是当世罕见。 还没等狗哥儿说话,被他擒住的仙霞寨首领好似看见了救星,高声道:“可是侠客岛赏善罚恶二位尊使!!!小人愿接令去侠客岛!!!” 张三一愣神,大感奇怪! 江湖中人,从来都是对赏善罚恶令闻风丧胆的,怎么会有人如此主动求著接令的? 莫非面前这小兄弟其实是心狠手辣之辈,仙霞寨首领万分惧怕其折磨? 不过不太像。 仙霞寨首领心道,我寧愿去侠客岛不明不白地送死,也不要上桃岛当哑仆啊!!! 侠客岛上有罪行较轻刑满释放的人员归家后透露桃岛情形,虽在民间流传得不广,但这些做贼心虚之辈,刻意打听之下,还是能知晓不少事的。 其中桃岛特色,哑仆,更是被眾人讲得绘声绘色。 你不是罪大恶极的首脑、头领,你还没资格当呢。 仙霞寨首领觉得自己已被桃岛少主擒住,很有资格。 一枚铜牌“咻”得声飞入仙霞寨首领怀里。 张三笑道:“小兄弟,此人已接赏善罚恶令,便放了他如何?” 狗哥儿鬆开仙霞寨首领,一拍手,喜道:“原来是赏善罚恶二使!” 见狗哥儿放手,张三李四相视微笑,侠客岛的威名震世,理当如此。 不过这位小朋友与他身边的两位女子,听著赏善罚恶的名號居然全然不惧,也是稀奇。倒要问问是哪门哪派,若在名单上,正好一同请去,若不在,或许要十年后再见了。 他二人只按事先擬定的名单请人,自由裁量权不大,最多是欲邀请的一派之主若换了人,抵个新的能交付得了差事的倒也无妨。又或者拒不接令,在赏善罚恶簿上又记载作恶多端可灭门,他二人也可选择是先灭门再逼迫其接令又或者直接全杀了了事。 “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是哪门哪派高徒?” “我是桃岛杨顶天!” “那倒是巧了,我兄弟二人,正要上桃岛请杨岛主赴约去侠客岛喝腊八粥。” 仙霞寨主闻言大喜,这下不必担心赏善罚恶二使离开后杨顶天又把自己送去桃岛了! 桃岛主!自身难保!哈哈,叫你这几年行事囂张! 狗哥儿说道:“爹爹很佩服侠客岛赏善罚恶的作风,所以才让我行走江湖、行侠仗义!得知两位使者有请,一定十分开心!师姐、师妹,咱们先带两位使者回岛吧?嗯,这位首领也带上。” 张三李四面面相,最后还是张三看著狗哥儿真挚的眼神,赞道:“杨岛主艺高胆大、少岛主热情好客,佩服佩服!” 张三李四一上桃岛便被杨康抓了,一手一个丟回船上。 两人正要反抗,却听杨康所言,手脚僵硬,震惊非凡。 “龙木两位岛主给宫中的太玄经图解秘密我已经破解,带我去侠客岛,我要看石刻原图。” 能如此轻易胜过我二人的,普天之下,除了两位岛主,绝无他人! 张三李四心思急转,听到此人居然已將太玄经图解破解,顿时恍然大悟,难怪他的武功如此之高! 作为弟子,他二人当然龙木二位岛主的毕生心愿就是破解太玄经的真正修习方法,立刻正色恭问: “还请杨岛主详细示下,此事若真,我等当即带您入岛!” 岸上,眾人远眺杨康所乘船只离去,全都面面相,只觉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之一是,威震天下三十年的赏善罚恶二使居然就这么轻易被杨岛主制伏了! 之二则是,杨岛主反客为主,主动押著二使上那侠客岛去了!?? 杨岛主这是要为苍生除一大害吶! 至於隱约听见的什么龙木二岛主、太玄经、原图这些只言片语,大伙儿全当作没听见。 秘密知道太多,万一杨岛主能从侠客岛回来,將大伙儿灭口怎么办? 白自在、丁不三、丁不四、梅文馨等人都望著岛主夫人梅芳姑,杨康见著赏善罚恶二使就这么迫不及待地走了,咱们怎么办? “等他回来。”梅芳姑说。 她心里有底。 “原来那许许多多注释都是故意导人误人歧途......可是参研图谱之人,又有哪一个肯不去钻研註解..::.:” 张三李四两人回忆著石室壁画上的《侠客行》诗句,心中定神將那密密麻麻围绕著诗句的注释一一剔除,按照杨岛主的说法,用为经脉运行之理,果然能行得通! “石刻图解,其笔划深浅起伏不定,是也不是?”杨康又问。 张三李四回忆石室场景,点头应是。 听得验证,杨康满意道:“嗯,那便更对了,难怪龙木两位岛主传出来的纸质图解难观全貌, 练起来有诸多不得通顺之处。” 月余后。 杨康押著张三李四强上了侠客岛。 岛上的接引弟子起初万分惊讶“张三李四”二人怎么这般快就回来了,待听得耳语,接引弟子当即脸色大变,赶紧去通传龙、木两位岛主。 杨康暗自戒备,以为自己不请自来,將会有一场对阵此间最为顶尖的两名高手的大战。 但没想到跟著张三李四离开沙滩海岸穿林过道,来到岛中山峰之下的大瀑布前方,一路上都是安然无恙,全无阻挠。 溪水边,两个老者並肩而立,一个穿黄,鬚眉全白,脸色红润,有如孩童;一个穿青,长须稀稀落落,兀自黑多白少,但一张脸却满是皱纹。两人见著杨康来到,长揖到地,礼敬道: “岛恭迎杨岛主大驾光临。” 杨康还礼道:“不请自来,万望两位岛主见谅。” 龙岛主问道:“不知杨岛主从何得知如此秘事,便是皇宫之中,亦不知详细,我与木兄弟二人、赏善罚恶二使从未向外说过第二十四幅图解。” “白首太玄经,推断差这最后一句,不是再为正常不过么?” 杨康將耳边几丝白髮授起,龙木二岛主定神看他,又相顾无言,只觉或许是天命如此,侠客岛等待的人已来了。 “既然如此,请赐教!” 说话的是木岛主,和李四一样习惯言简意。 杨康看他侧身伸手相引,便知自己会错了意,此赐教非彼赐教,不是比武,而是让他去看二十四室太玄经。 隨侍弟子在路旁一株大树后取下一件掛著的油布雨衣的,双手捧到杨康面前,说道:“贵客可披雨衣过瀑布入洞內,以免溅湿了衣服。” 张三李四等其余人老实披上雨衣。 “多谢,不必。” 杨康微微一笑,跟上了龙木两位岛主,纵身跃了进去。 激流瀑布受护体罡气阻隔,並未溅湿身上哪怕一丝一毫。 木岛主低头看向杨康脚下,龙岛主也隨之看去,两人再回看自己,与杨康相隔的几步踩著几个浅湿脚印,而杨康走过之处,乾净无比。 龙岛主讚嘆道:“杨岛主玄功通神,行走之处,竟连足底也不染纤尘,我与木兄弟万分佩服!” 杨康谦虚了两句。 实则自己自上岛后便一直在全力防备。 甬道依著山腹中天然洞穴修凿而成,人工开凿处甚是狭窄,有时却豁然开阔,眾人渐行渐低。 行走间,龙岛主在向杨康介绍著岛中诸事,以免生得误会。 “杨岛主来得却是早了许多,本岛特產“断肠蚀骨腐心草”每十年才开一次,我们总要等其开之后即时採摘,才邀请江湖同道来此同享,此佐以诸多草药熬粥服用,於功力增长大为有益。” “这就是“侠客岛腊八粥”?多谢龙岛主美意,功力增长对杨某来说却是早已无用了。” 木岛主一愣,看向杨康,赞同道:“確实。” 过了迎宾馆,杨康入了题刻著三个斗大古隶“侠客行”字样的石门之后,正有二十四间石室。 杨康与龙木二岛主、张三李四、隨行侍者眾人入了第一间,只见此室中已有十多人,有的注目凝思,有的打坐练功,有的闭看双自嘀喃自语,更有三四人在大声爭辩。 那些人见著杨康进了,全都不以为意,沉迷石刻已不能自拔。 杨康看张三李四等侠客岛弟子均未受太玄经石刻影响,显然他们是另有避免沉迷的手段。 他心道,我虽无狗哥儿的赤子之心,但我又效仿觉远以童子身练成天魔大法,心智之坚,应无大碍。 龙岛主笑问:“杨岛主,木兄弟,不如咱们比试一番,谁先將《太玄经》练通如何?” 木岛主道:“好!” 杨康也笑道:“正有此意!不过咱们三人相比不够有趣,不如待杨某唤醒此间眾位高明贤士, 点拨了他们去芜存菁、返璞归真,如此浅显简单的道理,一同比一比如何?” 龙岛主神色一证,沉声应是。 难道这位杨岛主真有別的手段教人清醒? 果然,真有! 杨康声传此间二十四室,眾人起初神色茫然,忽而欣喜万分,没想到太玄经之解竟然如此轻易得到了! 见得天魔大法有效,他心中安定,向龙木二岛主微微一笑,自顾看起来石壁上的第一幅太玄经一日一室,杨康进展神速。 但並非每个人知晓了破解太玄经的方法,也能依照著修练的,不少人走在正確的路上却强练得走火入魔,不自量力者轻则经脉损伤、重则武功全失,龙木二岛主暂缓了追赶杨康的进度,打断眾弟子的研习,至於受邀来的江湖人士,他们並不干扰,任其生死有命。 终於,杨康走近最后一件石室。 此室中仅刻文字,並无图画,这文字笔跡如同蝌蚪化作青蛙在四肢百骸间到处跳跃,引动著狗哥那百年太玄经功力在全身上下运转如意,奇经八脉、十二正经、经外奇穴全都融会贯通、融为一体! 他整个人都好似在发光。 身隨意动,前二十三幅中的剑法、掌法、內功、轻功等等,尽皆合而为一,一气呵成使了出来,早已分不出是掌是剑......太玄经二十四幅图练尽,他更將前生此世钻研所学的诸般武功悉数演绎出来,实在是畅快淋漓! “哈哈哈!成仙!成神!太玄经!” “飞升!” “谁在挡我?” “山在挡我?” “搬山!” 许久后。 洞中眾人忽听得山腹震动之声,纷纷惊不已。 龙岛主惊道:“快跑!石山本就是被掏空的,杨岛主別把山腹给打穿崩塌了!” 第185章 他回来了(本卷终) 第185章 他回来了(本卷终) 山歪了歪。 石中玉真的成了石中玉。 一具纯净无暇洁白如玉的尸体埋葬在侠客岛石山之中。 身体渐渐冰冷。 杨康也冷静下来。 实在是不得不冷静,因为他掛了,实现了纯粹的物理散热。 当意识摆脱了躯壳的束缚,神经、激素、五感等等源於屏弱人身影响他认知的因素被剔除。 杨康变成了一团抽象的存在, 好消息,亲身验证过了,死掉的话还可以自行选择是在此世转世重生,或者翻开下一页命书离开。 坏消息,此世没有三魂七魄这种事情,人死了就是死了,人生一切隨肉体的消亡殆尽,也就是意味著此世间无仙无神,武功练得再强依旧会死的凡人。 或许那位遗刻下太玄经的高人,也曾是个追求超脱而不得的失败者,將自己近乎疯魔心意也流传给了后人,那些掩饰他真正功法的注释、注图或许只是善意遮掩,避免心志不坚神明不灵者误入歧途。 杨康若未修习过瑜伽密乘无上更上天魔大法的话,其实还好,他毕竟也是个活了百五十年道心不毁的习武之人,前世翻过已然和解,今生只是稍微有些鬱鬱寡欢而已。 但坏就坏在他著股劲儿,嫌弃石中玉是个淫贼,非学觉远以大毅力大智慧成就了瑜伽密乘无上更上之境。 你就真干了梅芳姑又怎么了!?人家老闺女吃小鲜肉还更高兴呢!实在不行还有满心崇爱的细雨、春心萌动的阿绣...... 可惜,人鬱郁的时候是会跟自个儿闹彆扭的。 三世为人的杨康一时间没放得开。 然后练太玄经第二十四图总纲时,他就被反噬了。 歪了歪的石山彻底下陷了一丈左右。 虽然已经没有了痛觉,但通过神奇的第六感他还是知道自已这会儿是被压成饼或者说是渣了。 得在户体彻底毁坏、腐烂、降解之前作出选择。 重生或者离开。 所以留作思考的时间还很长, 梅芳姑每日都会在桃岛码头等待一会儿。 春去夏往秋来,许多日子过去了,许多人到了桃岛,却没一个是回来的杨康。 她又张望了些时候,最后还是失望离开。 这天,又至八月十五,正是团团圆圆的中秋佳节。 “他与你们说的便是今日?” “『五年后八月十五,请至东海桃岛一敘』”石清重复了一遍杨康当年所说的话,再次確认道,“正是今日。” 閔柔默然。 梅芳姑喃喃道:“或许他说的五年后,不包括当年那一年,他说的是明年的今天......他说的侠客岛上有神功,他学完就回来,或许这才半年,他还没学完...... 石清没敢看閔柔,对於面前这位曾经痴恋自己的美人如今在自己面前心心念念牵掛著另一个人,他还是有些酸的。这点酸意,可不能让师妹瞧见。 “杨夫人,你说得对,杨岛主武功盖世,世间有谁人能伤得了他?他只是在侠客岛耽搁了而已。” 閔柔见梅芳姑神色悽苦,心中也是微微嘆了口气,好心安慰起来这个大仇人。 梅芳姑看著閔柔,表情莫名,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閔柔被她看得脸红,也自觉自个儿这番安慰实在站不住脚,侠客岛的威名镇压整个江湖三四十年,从来是有进无出,武林之中,无论是哪个豪杰侠士教主掌门,凡是被请入岛的,从未再有现身的消息。 杨岛主能例外吗?虽然他是亲自押著赏善罚恶二使,主动上岛的。 桃峪此间同在饮酒赏月眾人中,还有別的几位来客,如赵怀安、凌雁秋、素慧容、张人凤也都十分遗憾未曾见得杨岛主风采,不过到底与杨夫人没那么相熟,都只是默默相陪饮酒,没擅自出声安慰。 眾人正閒聊之际,远处忽然传来问候之声。 狗哥儿细细听来,惊喜道:“是侠客岛的赏善罚恶两位使者!!!” 他当即飞也似地往码头方向奔去。 眾人惊异地互看几眼,旋即也跟隨而至。 码头停著一艘大船。 岸上为首二人正是张三李四,其后有青袍黄袍人共三十余名,而船上尚有百余个僕从。 交谈中,梅芳姑听闻杨康在侠客岛的消息,顿时昏了过去。 原来,侠客岛石山崩塌的过程中,龙木二岛主令弟子们將二十四室中江湖人士都拖了出去。他们二人也找到了杨康,想要合力制伏他,但全然不能近身,想要唤醒他,他却置若罔闻。 他们便没再继续白费力气,任由杨康对石山肆意破坏,最后坦然与太玄经二十四室一同湮灭於侠客岛。 他二人年寿本高,得知图谱的秘奥之后,於世上更无縈怀之事,一辈子都在研究《太玄经》, 重回陆地也再无意义,龙木二岛主寧愿与毕生的追求共同消逝, 抱著同样念头的还有他们的许多弟子、痴迷真经走火入魔的江湖人土,他们也一样去而復返不管不顾,再次冲入洞中,回到山腹。 最后,侠客岛眾人,只倖存了十之三四,分开乘坐了两艘大船离开。 一艘是被请上岛的武林人土,活下来的都是幡然醒悟,打算重归江湖,他们就近从南海海滨登陆,各自离去。 另一艘是侠客岛弟子,他们成分复杂,有最开始被龙木二岛主从海上抓来的海盗,用来练《太玄经》验证思路的,有后来被龙木二岛主掳来的士子,试著从文化人的角度解读修习《太玄经》 的;有再之后与朝廷合作,由朝廷直接输送的人材,当然,其中混杂的细作,早被龙木二岛主处理掉了。 这些人可以算作都是无家可归之人,没有痴迷武学到与太玄经一同毁灭,也没有忠诚到与龙木二岛主一同赴死。 他们决定找一处新的居所,抱团重新开始生活。 桃岛就是一处很好的选择,一来其岛主正是毁灭了侠客岛的罪魁祸首,二来此岛在浙闽一带也颇具威名,正好混入其中,不教朝廷发现。 那些江湖人士並不知杨岛主真实身份,即使回来陆上宣扬了侠客岛诸事后,也不至於联想到侠客岛弟子躲入了桃岛。 张三李四本是打算直接沉了另一艘船的,但被其余师兄弟劝阻,不要违背师父遗命,任由其离去,各安天命。 他们这些从侠客岛归来的江湖人土,让他们试探试探朝廷的態度也好。 於是这艘载著侠客岛残存弟子的海船,便来到了桃岛。 狗哥儿流泪道:“大家既然都无家可归,便在桃岛落脚吧。” 李四皱眉,觉得面前这小子或许是初闻噩耗,脑子没清醒。 张三笑道:“小兄弟,我等並非是求桃岛收留,意思是从此以后,桃岛以我等为主,此中差別,你可明白?” 狗哥儿愣了一下,说道:“我不明白。” 赵怀安义愤填膺,冷哼道:“什么狗屁侠客岛,被杨岛主搅成了丧家之犬,竟还敢来夺孤儿寡母家业!想要在此行凶,我等可不答应。” 素慧容后退一步,扯了扯凌雁秋衣袖,凌雁秋没动,她又上前一步,手在袖中捏住暗器金蚕丝。 细雨、白阿绣、白自在等人都手按兵器,严阵以待。 扶抱著梅芳姑的梅文馨已退到眾人身后,掐著梅芳姑人中,將她唤醒。 张三皮笑肉不笑,道:“多说无益,我等既然来了,那便由不得你们了。” 张三李四四掌齐攻,直接拍在狗哥儿身上! 他们俩人是知晓杨康之子杨顶天武功不俗的,但没想到这出乎意料的偷袭两击,居然没將他拿下! 两人都震惊万分! 难道师父他们两个制不住当爹的杨康,我们两个也制不住当儿子的杨顶天吗??? 丁档与小蛮齐声道:“表哥/天哥!不要手下留情!” 此时,梅芳姑悽厉的簫声响起,以特殊手段將桃寨中近百名哑仆唤来。 而她身边隨侍的七八名哑仆也全都目露红光,疯狂扑向侠客岛弟子。 狗哥儿一个打两个占尽优势,被四个围住依旧轻轻鬆鬆,以一敌八仍然不显颓势。 到了一个打十个的时候,才被压製得不能支援赵怀安、张人凤、白自在他们..... 而此时,眾哑仆已全部赶至。 一个时辰后,侠客岛残存弟子出师未捷身先死,全部被投降被俘。 他们是来再造家园的,不是来寻死的。 谁想到桃岛这里还有一个变態啊??? 张三李四心道若是那几位师兄未追隨师父而去该有多好,哪里容得桃岛如此囂张! 后来。 狗哥儿和梅芳姑又押著张三李四回了一次侠客岛,但见岛上有官兵出没,还有东厂的番子在搜寻著什么东西。 他们什么也没找到,狗哥儿和梅芳姑也是什么都没找到。 瀑布已然枯竭、山洞塌陷封闭。 狗哥儿在甬道入口一掌一掌挥击,意欲击破山体,入內去找爹爹。 梅芳姑漠然道:“他又不是神仙,这般情况如何能活?” 看狗哥儿泪流满面,梅芳姑心中不忍,又道:“或许咱们还能见到他,狗哥儿,咱们活得长久些。” 张三李四不解其意。 狗哥儿面露茫然。 重生或者离开。 杨康没有思考太久,毕竟人生百年而已,若在此世重生,也不过是为了重新获得身躯后,与芳姑、狗哥儿道別而已。 最多再在此从头开始,好好再梳理一遍太玄经,为下一世的到来作准备。 毕竟不是谁都像狗哥这般慷慨的,百年內功,说给就给,遗愿瞩託的达成判定如此轻易获得认可。 至於开局逆练先天功也不可取,这实在是不要命了才会干的事儿。 所以在此世重活,把太玄经从头吃透,把生而为人的心態养好,也是有价值的。 杨康对目前自己思绪的稳定感到很满意,不当人了真好。 他决定再多享受一会儿眼下的状態,再行重生之事。 一年后,他怡然自得。 十年后,他恍然不觉。 二十年后,他忽然惊醒! 石中玉之死,並非没有代价,再不作选择,或许將要永远困在这里,百年、千年后隨它一同消散了! 不过,如今已过去多久了? 一个月?一年?十年?还是一百年? 梅芳姑、狗哥儿还在吗? 若是时间过去了太久,行重生之举,还有机会再见吗? 犹豫之间,人世又是五年过去杨康终於“伸手”,不是翻开下一页命书,而是在第一页中撰取了那丝縈绕的“天地之机”。 一瞬间,无数玄妙之感充斥著他“脑海”。 东海桃岛是当今武林圣地。 岛中奇人异士辈出,但並不像从前那个恶名昭著的侠客岛一般肆意干涉江湖事,甚至其岛主杨夫人当年更是最爱提携后辈,无数少年郎都得到过她的指点,只可惜无一人能真正入得她眼收作弟子,后来她年岁渐老,也淡出了江湖。 这一日,桃岛杨顶天大侠长子子杨梦君,他的夫人即將临盆,正是桃岛大喜之日。 梅芳姑看著石清与閔柔焦急担心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嘲讽道:“哼哼,孩子还是姓杨又不姓石,你俩操心什么?” 看不知情的孙儿杨梦君异地眼神,石清閔柔面露尷尬。 儿子寧愿用他哥哥的化名为姓,这让他们一直很是为难。 事到如今,坚儿连孙子或者孙女都有了,这桩陈年旧事,更是难以再表露出来了。 杨康之名,在整个桃岛,在梅若华(细雨)的带头下,被供奉成了有如神佛一般的存在,他俩若说杨康是他们的儿子石中玉,谁都不会信。 至於大约猜到实情的白阿绣也不在桃岛,她后来回去了大雪山当了凌霄城主终身未嫁,气得白自在后来天天找她打架,但打又打不过,雪山派家传於世的畅想只能作罢。 狗哥儿握著梅芳姑的手,喊了声“妈妈”,让她歇歇气。 “行了,你们等著吧,我乏了,回去休息了。” 年近七十的梅芳姑意兴阑珊到了傍晚,天边忽生五彩祥云,桃岛有神光闪耀,梅芳姑躺在杨康常坐的躺椅上,呆住愣神。 恍愧间,此异象已然消逝。 她喃喃道:“不是说觉醒宿慧的么?怎么连转世也这般大动静?” “是他么?” “喉......就算是他,我也老了. “哈哈,等他觉醒宿慧,发现当初喜欢的小丫头片子白阿绣也老了,也不知他会是什么表情。 “將来我不会给你看到我这样的。” “不行,他若在小时候看见我、以后也会翻出记忆... 此时,狗哥儿过来向她报喜,是个男孩儿。 梅芳姑嘴角露出瞭然的微笑。 “妈妈,梦君请你给取个名儿。” 狗哥儿心道自己取的“思严”挺好,但儿子十分抗拒。 梅芳姑想了想,说道:“便叫杨过吧。” 杨康,你错过我了。 当眼睛还没睁开,听到自己本能的哭声中传来“过儿”、“杨过”的呼唤,杨康恍惚以为自己走上了命书的正轨。 没穿错,我是杨过。 可惜,再看命书,明晃晃的命书第二页告诉自己,此世的天地主角,依旧是狗哥。 行吧。 然后。 听著声音,他逐渐搞清楚了情况。 ? 天道轮迴,报应不爽,我冒充完狗哥儿的爹,这回来当他孙子了??? 行吧。 既来之则安之,险些陷於虚无的杨康念头豁达。 忽然,一团冒著汁水、源於生命与躯壳最为本源的吸引带著无比强大的魔力袭来。 杨康心道,行行行,我是你孙子,我是婴儿杨过。 第186章 尊师重道花无缺 第186章 尊师重道无缺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一丝天地之机的缘故,他翻开下一页命书之后,运气好了不少。 首先,这回不是个坏人。 其次,醒来的场面和谐。 最后,附送明玉功六层。 十四岁的无缺站在秀玉谷出口看著碧空辽阔发呆。 隨侍左右的两名白衣少女亦站在他身后,看著他的侧脸发呆。 右边的少女身材娇小,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鼻尖上浅浅的有几粒白麻子,却使她在冷漠中平添了几分嫵媚娇憨。 左边的少女身材较细,长长的瓜子脸,尖尖的柳叶眉,冷漠中又带著股说不出的娇俏。 圆脸少女草萤小声道:“荷露姐,你看公子在看什么?怎么不走了?” 瓜子脸少女荷露淡淡道:“公子站在这里自有公子的道理,我们何必多问。” “草萤有耀终非火,荷露虽团岂是珠”,虽然两女的名字同出於一诗,也都是移宫收养的婢女,但对於主人来说,也是分亲疏远近的。 荷露年纪大一些,早早地被安排贴身照顾少宫主无缺,而草萤则是因无缺此次出宫歷练, 被二宫主添来隨侍的。 “荷露、草萤,你们在此不要走动,我稍后便回。” 说罢,杨康转身又进去了秀玉谷,留下两个少女,一个很懵,一个有点懵。 沉默了一会儿。 草萤小声问:“荷露姐,大宫主命公子出谷歷练,公子这才走出了两步又回去了,这算不算违抗大宫主之令啊!?” 荷露回应的声音有些发颤:“少宫主行事自有他的道理,我等听令行事即可。” 天空白云飘过,吹来淡淡香,一切都那么地舒適宜人。两名少女並不希望这场难得离开两位宫主视线的出谷歷练泡汤。 杨康是回去找邀月的。 这会儿他来到了《绝代双骄》的世界,有十大恶人、十二星相、江湖第一神剑燕南天、移宫大宫主邀月二宫主怜星.:::::的古龙江湖。 说起来原本剧情也很简单,就是天下第一美男子江枫行走江湖遭受重伤被邀月救回了移宫, 然后邀月与怜星都爱上了江枫,但江枫却和照顾他的温柔侍女月奴偷偷好上了其后偷离出宫,被邀月怜星找到人坐视这俩货被十二星相截杀,然后抢了江枫的双胞胎儿子其中一个,另一个留给燕南天,准备让这对李生兄弟在长大后自相残杀,但是最后邀月杀了怜星,她自己也疯了的故事。 喷,美色害人不浅。 无缺按照邀月之令,让他出谷便出谷,让他杀江小鱼便杀江小鱼,但此时不一样了,杨康得趁著邀月容忍度还在线的时候,去找她联络联络感情。 杨康按照上两世经验以及此间明玉功的体验,估算著无论是逆练先天功损命增长几十年功力、 还是从头开始修炼太玄经,几年后决然是打不过邀月的,期间邀月若是发现“兄弟相残”的谋划失败,发了疯换了条路径突破到明玉功第九层,那更是招架不住。 喷,不对,虽然要救怜星,但怜星是站邀月那边的,她是临死才反水......那考虑战力因素, 得算上邀月怜星联手.... 秀玉谷中繁似锦,他穿行其中,心想:如果是江小鱼重生无缺,说不定养在宫中这十四年,早就搞定了邀月怜星,当然也有可能早早被杀。 而现在,换成十四岁觉醒了的无缺......或许正是因为越来越像江枫,邀月才把他“赶出”了移宫。 杨康暗自摇头,你让我走就走? 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嗯,其实是小鱼儿请他救救怜星。 绝代双骄的主角是江小鱼不是无缺。 所以命书窃的是大善人江小鱼......【命书(残)一一应芻狗之愿,窃天地之机】 而江小鱼留在命书残页上的嘱託,在杨康看来,简直是鸡肋中的鸡肋....., 第一项:救活被邀月杀死的怜星,可得移接玉一甲子经验: 第二项:救活被江玉郎杀死的路仲远,可得神剑诀一甲子经验: 第三项:救得李大嘴、哈哈儿、杜杀、屠娇娇、阴九幽善终,可得五绝神功一甲子功力。 五绝神功是江小鱼的奇遇外掛,虽不比邀月怜星的明玉功、燕南天的嫁衣神功特效强,但五绝神功胜在能速成: 神剑诀是燕南天量身自创的顶尖剑法,大约是后来传给了江小鱼; 移接玉是移宫的独门掌法,有“移接玉,神鬼莫敌”之称,邀月为了让江小鱼武功赶上无缺,还专门把移接玉破解方法教了他。 对於杨康来说,这仁武功都不及无缺自带的明玉功,八层青春常驻,九层立地吸土,牛逼。 且大成明玉功运功时,肌肤透明如玉,似乎比太玄经打通周身经外奇穴的妙用更强,这一世,他是决定主修明玉功,瞧瞧寿命极限的。 上一世重生后,练了近两百年的太玄经,还是敌不过时间的流逝,老死於世。 这回,对比狗哥儿找爹找娘的质朴慷慨,小鱼儿这落差属实有些大,出的难题也是真不简单。 只有第二项救路仲远看起来较为容易,或许直接把小畜生江玉郎宰了就成, 而第一项中,救怜星,有两种最直接的思路。一是不让邀月突破明玉功九层,这样同为八层明玉功的怜星不至於被嚇到秒杀;二是直接把邀月也宰了..... 嗯,都不容易。 不过小鱼儿干嘛想著救怜星?想救怜星的也应该是无缺才对? 至於第三项中,李大嘴这五个恶人谷里跑出来的十大恶人之属,是因十二星相的踏雪马亦云挑拨自相残杀而死,实在是死得其所死有余辜,也只有被他们抚养长大的小鱼儿想要留他们一命了, 毕竟小鱼儿连江琴与江玉郎都宽恕放过。 只是这个善终,到底怎么才算个善? 普世之善?江小鱼的善? 暂且摸不著头脑,只好琢磨起来近在眼前的第一项中的关键人物,邀月。 怜星已经离去,她还站在亭中独自高冷。 “你怎么去而復返?” 这语声是那么灵动、縹緲,不可捉摸,这语声是那么冷漠、无情,令人战慄,却又是那么清柔、娇美,摄人魂魄,杨康这副重归少年时的美好心情,也不禁寒凉下来。 杨康自然而然拜答道:“弟子惶恐。” 邀月知道无缺素来寡言,自己不多问,他也不多说。 “为何惶恐?仔细说来。” “弟子从未离家出过远门,才踏出秀玉谷一步,想到归期不知是何时,心中便生许多惶恐,所以又回来拜见师父。” “与你交代的都已交代过了,你还有什么不解要问的?” 见到养了十四年,把他“赶走”了还没过半个时辰便又復返的徒儿,邀月冰冷的目光里难得闪过一丝欣慰。 杨康看向邀月的目光则是无比的崇敬濡慕。 觉醒的时机过於晚了,十四岁的他决定趁著还稚嫩的优势,最后尝试一下,唤醒母爱。 如果唤醒不了,那也能仗著邀月耗费了十四年的沉没成本,试探试探她的底线。 “弟子少有江湖经验,也不知从何问起,只想再多待在师父身边片刻,心便安定了。弟子......弟子......” 邀月看出了这个已越来越像江枫的徒儿,他脸上含蓄的神色中藏不住的蹉曙。 邀月直接问道:“为什么不继续说了?你是要骗我,还是要敷衍我?” 看著邀月风姿绰约高謫在上容顏,杨康真情流露、脱口而出:“师父,您是我妈妈么?” 邀月僵住不动,一瞬间散发出的冰寒杀意把她面前四世五生加起来都快四百岁的老怪物都给惊了一下。 小娘皮,我都没这么凶。 不过他人生经验是比邀月丰富的,当即表现出来嚇了一跳但不敢多话、师父不问绝不多嘴的状態。 他心中反而更加安定,这几年做得再过分,確实是不用担心会提前迎来邀月的威胁。 果然,变態邀月是有坚定信念的,说让同胞兄弟自相残杀就得自相残杀。 小鱼儿以自杀威胁邀月,没有一次是不成功的。至於无缺,即使是最后,邀月见证他“杀死”江小鱼后,也没有亲手再把他杀了,而只是不断以言语逼迫他自杀。 所以,得好好乱她道心,明玉功想在我神功大成之前练到九层?先歇歇吧,邀月你啊都不能比怜星强,不然后面发现二十年谋划破灭,迁怒怜星,把怜星又杀了,那可不行。 邀月冷冷道:“为何有此问?” “移宫从来只有女子,而两位师父却將弟子纳入门墙......弟子实在想不明白其中道理,而世间能对男儿如此好的,或许只有他的母亲了。” 邀月怜星並非是將无缺当“狗杂种”那般教的,人世间许多人情道理,都教授给了他,她们把无缺养成了一位和气谦逊內敛含蓄气度超凡的贵公子。 不然,一个冷漠无人性的杀人兵器或者不通世事的痴呆傻儿,杀了其同胞兄弟或被杀,绝不会让活下来知晓真相的那个人感受无比的痛苦。 为此,她做了很多。 她神色未变,冷冷道:“那你觉得你父亲是谁?” “弟子不敢擅自猜测。” “猜!” “弟子实在不知世间有什么样的英雄豪杰能配得上师父..:: “当然没有!从前没有!以后也没有!”邀月的声线毫不动摇地保持著冷峻,继续道: “你猜错了。” “弟子知错。”杨康伏地再拜,声线颤起一丝伤感与茫然。 邀月看他表情,微微皱眉,心道这小子既然问出了这种话,岂会因自己的断然否认而开解?將来遇到江小鱼,若因感觉他们两个容貌有相似之处,而提前觉得是失散的兄弟,著实不妙。 须臾间,她想到了平常时候,妹妹怜星偶对无缺流露的和顏悦色、温言细语.... “你为何不问你二师父!?” “二师父..... ,” 杨康露出一丝“对啊我还可以问二师父”的恍然神色。 十分符合他从来对大师父唯命是从,经大师父点拨,才醒悟可以向二师父请教的状態。 邀月见之,放下心来,不是妹妹心慈手软了在试探自己,想要放弃她当年提出的报復筹划。 既然无缺有此问,那只能委屈怜星了。 “你觉得你二师父身体有缺,配不上你臆想的英雄豪杰吗?呵呵,英雄豪杰。” “弟子从无此念..::: 邀月厉声道:“你连想都没有想过!” 杨康露出略微茫然又带有些许明悟的神色,恰如其分,不善表达情绪的模样一如既往,丝毫不显突兀。 他青涩的面容好似在问,难道二师父真的是我的妈妈吗?妈妈是因为身体残疾,才.... 邀月见状,知道自己已把无缺关於父母的猜想带偏,以他执著的心性,除非自己直言告诉他你是江枫的儿子,你娘是个背主私通的贱婢,你方才亲手杀死的是你的同胞兄弟! 他才会知道如此痛苦悽惨悲戚的真相!!! 想到这里,邀月不禁流露出畅快的笑容, 杨康心道,邀月你笑得好变態啊!你好列掩饰一下啊? 確实,高傲的邀月从不屑於掩饰与解释这回顺著杨康的话以作误导,已经是天大的难得了。 由於邀月从来没有在无缺面前流露出如此的表情,杨康一时间也未反应过来该调用什么表情应对。 以不变应方变,他直接呆住。 邀月亦觉自个儿不妥。 但她觉得不妥的地方在於怒与喜的变化似乎太突兀了,无缺不是个蠢人,或许会发现不对劲? 她並不自觉笑得变態。 她看到杨康此时呆滯的神色,不禁感觉更加畅快,不过很快收敛起嘴角的弧度。 “起来吧无缺,不必再作多想,你是移宫的弟子,你是移宫的少宫主。你不是想再多待在师父身边片刻么?我亲自送你出谷。” 邀月要亲自把他送走,免得他真的再去拜別怜星,多生事端。 杨康立即起身隨行。 邀月很满意他听话態度,再想到他的恋恋不捨,邀月又忽生將来真相大白时,无缺將面对杀死自己的同胞兄弟、更將面对至亲至爱的师父居然对他如此残忍的痛苦..... 怜星,原来这是你对无缺关爱有加的本意吗? 你果然从小就是这么诡计多端。 一瞬间,十四年的养育之情涌上心头,方才杨康流露的真挚不舍又现眼前......邀月居然忽生出一丝不忍.... 要不然.::::.还是让江小鱼杀死无缺吧。 谷口。 草萤荷露二女远远见到大宫主带著少宫主缓缓走来,她俩当即低眉顺眼,恭敬垂首相待,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杨康向邀月躬身拜別。 “师父......”“ “你有话直说!” 邀月被杨康自然而然模仿的性格搞得有点烦躁。 侍女是奴婢、是工具,是邀月完全不屑於沟通的东西,但面前这个半大小子不是,可他也和这些侍女一样藏匿心事,不露心跡,这让邀月又想起来江枫。 可恨! “弟子可以抱你一下么?” 邀月没动,看著诚挚敬仰的杨康,微微頜首。 杨康轻轻抱了她一下,由於年纪小、身材矮,姿势不是很和谐。 他心道,看来小鱼儿要救的怜星还是不难完成的嘛,邀月能搞定,这个时候还是有一点正常人的感情的。 邀月掐灭了先前那丝不忍,袖中滑落一柄墨绿色的短剑,正是移宫的神兵“碧血照丹青”。 她把它交给了杨康。 “江湖险恶,你有它防身,我更放心。” 杨康恭敬谢过。 草萤荷露二女眼中余光所见师徒离別种种,只觉大宫主与少宫主师慈徒孝,令她们羡煞无比。 第187章 师父你好香 第187章 师父你好香 邀月在尾隨徒弟百丈之內,飞落叶都瞒不过她,所以跟她武功远差两个境地的杨康並未发现有个变態远远吊著,或在前或在后或在左右,反正就是不让他发现。 邀月容貌虽然望之不过双十年华模样,但其实已年近四十;杨康此世方才十四,但其实已年近四百。 虽然都是成年人,但心智差距还是挺大的。 比如杨康能毫无负担地喊妈妈,邀月绝不可能低声下气地喊爸爸。 所以邀月虽未彻底对杨康去而復返这件事放鬆警惕,但杨康当然亦未因离开邀月的视线而顺应少年人的身体激素水平放任轻桃。 他还是一副冷淡高贵的模样。 “草萤,你武功不及荷露,此剑你先用来防身。” 说著,他右手袖中滑落一柄银色细剑,將小巧的剑柄递给了草萤。 他自己则自然而然將左手上握著的墨绿短剑收入右手袖中。 古龙江湖,武功不至邀月怜星燕南天这种举世无双的地步,武林中人都是藏著掖著一手的,实在是人心险恶、江湖艰难。 邀月听到此动静,心中略感欣慰。 她当然知道徒儿原本的那柄银剑是妹妹怜星所赠,如今怜星给的银剑被自己的短剑顶替,徒儿主动换剑,大约是心中更加崇爱自己这个大师父吧? 忽而,她又想起这柄短剑是自己贴身收藏的...., 邀月顿时起了再现身,把碧血照丹青收回的念头。 荷露看著草萤恭敬地將公子给的银剑收起,心中顿时十分吃味。 但主人所赐,下人哪里敢有异议,她虽是与公子青梅竹马相伴长大,但从不逾矩,只能微微流露出羡慕的眼神。 杨康甩了甩衣袖,嘆道:“此剑极重,天下间只有大师父才能藏袖其中挥掌自如。荷露,你且先捧著此剑吧。” 远远站在树上偷听的邀月五指深深抓入木中。 他怎么敢把我才送他的剑送给一个贱婢!!!好好好,果然和他爹一样,自甘下贱! 至於理由,她置若罔闻,她只看结果。 邀月面生寒意,脚下春枝嫩芽都被嚇得凋零。 荷露恭敬捧剑,又惶恐又激动, 杨康又认真道:“荷露,你需用心守护此剑。草萤,此路上,我教你们移剑法,你们內力远不及我,单凭拳脚难以威震江湖、传扬移宫美名。” 邀月怜星在十几年前也是会行走江湖的,但出了江枫这一档子事后,她俩便极少外出了,故而移宫的名声在这些年里已淡化成了江湖传说。 这次无缺出宫,也是肩负著顺带重振移宫威名任务的,当然,邀月的目的也是好给要向移宫报仇的江小鱼立出靶子,避免他找不到人。 荷露当即道:“奴婢定勤练武功,誓死为公子守护大宫主赐剑!奴婢从此便是此剑之鞘,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草萤也反应过来,自己手上的这是二宫主赐给公子的剑啊!二宫主虽没有大宫主那般严厉,但也不是好说话的,这剑若是在我手上被敌人缴了,二宫主绝不会问罪公子,但我肯定是没好果子吃! 她连忙也补救说道:“公子!我也一样.:::: 言罢,她有些怜悯地看了一眼荷露,大宫主的剑若是在荷露姐手上丟了,那她也真是没命好活了。 杨康点头道:“你二人既持墨银双剑,隨我行走江湖,便是移宫的脸面,绝不可贪玩鬆懈。 草萤荷露当即拜答称是。 杨康心道,邀月邀月你有躲在哪里偷看吗?有没有被如此体贴关爱移宫声望重振事业的好徒儿感动? 远处。 邀月打算继续跟隨。 她神色缓和,心道这个徒儿虽向来对宫中上下都彬彬有礼、温声细语,但到底还是类我。 这两个贱婢,只是剑鞘而已。 荷露虽是邀月安排照顾无缺的,但並非是什么监视细作,邀月从不屑如此手段,她有自信, 自己用心养的徒弟绝不会背叛自己! 而草萤却是怜星特意安排的性情略显活泼的丫头,来避免万一徒儿重蹈江枫月奴覆辙。毕竟一开始邀月让无缺出宫,而无缺只带著荷露,这种既视感过於强烈了。 怜星於心不忍。 “姐姐,无缺去而復返,你怎么不让他再来拜见我呢?” 一道天真稚气的语声出现在邀月耳边,她不用回头,便也知道是怜星来了。 “你都听见了?” “宫里的宫外的我都听见了,真是有趣得紧。” “有趣?我们纯洁处女之身,被他这小子误以为是生他养他的妈妈,你竟觉得有趣?” 邀月觉得这个妹妹病得不轻,她並不觉得被江枫的儿子当作母亲是什么有趣的事,不然当徒儿如此疑问,她也不会把自己撇清干係,把误解引导向妹妹怜星了。 为了大计能成,可以苦一苦妹妹。 但她没想到怜星竟觉得有趣而非愤怒。 怜星微微笑道:“姐姐,你觉得以无缺的气度容貌,此次行走江湖会不会俘获那些凡俗女子的芳心呢?” 邀月冷冷道:“你什么意思?” “我原本是让草萤留意,无缺在江湖之中,他爱上了谁、谁又爱上了他,但此时想来是不用了,既然他以为我是他母亲,我亲自问他便是。想来母子之间应是无话不谈的,他不会瞒我。” “他不也敢瞒我,我直接问他就是。” “他的性情,姐姐你不知道么,男女之情,他从没有感受过,若是你这样严厉的师父直接问, 他只会在心中彻底断绝。而若是我这般他眼中的母亲,则可以引导他明悟自己爱上了哪个女人、又被哪个女人爱著。” “这又有什么意义?” “到时候我会把他爱的女人、爱他的女人,全都送给江小鱼,恶人谷出身的江小鱼会对白得的女人怎么样,姐姐你能想到么?到时候无缺知道了是他的同胞兄弟欺辱了她们,该有多痛苦.....” “怜星,你失算了。我没有让他们把江小鱼养成丧尽天良的大恶人,他不会无缘无故欺辱女子的,他是一个有良心的人,不然將来若是他杀了无缺,又如何会痛苦?若是无缺杀了他,也只会为大义灭亲而畅快。” 邀月不是呆子傻子,虽然燕南天被江琴逛骗误入了恶人谷而被谋害,但她也留有后手,保证了江小鱼能成长起来。算算时间,江小鱼差不多也该是被赶出恶人谷了。 怜星讚美道:“原来姐姐替我做了这么多补救,我只提出个想法,后来却再也没有管过了。” 邀月点头道:“你总是只贪图一时畅快,不顾及后果。” 怜星微不可察地看了眼树梢,树上没有桃子。 她藏在衣袖裙摆中残废畸形的左手与左足亦颤抖了一下,她没有接邀月的话,而是眼中闪著灵动的波光,娇声道:“江小鱼是个好人,那確实再好不过了!好人若是坏了女人的身子,更是要愧疚负责!把无缺钟爱的嫁给江小鱼,把江小鱼钟爱的嫁给无缺,哈哈,天底下还有比这更痛苦的事吗?” 邀月看著怜星顽皮的笑容,她再狠毒的心也不禁微微颤了一下,她说:“好,很好!你还有什么奇思妙想?” 怜星抿了抿嘴,贴近邀月道:“兄弟、爱人......那还有朋友!” 她们从没有朋友。 所以邀月培养下的无缺也从来没有朋友。 她说:“就像江琴背叛江枫一样,让荷露最后也背叛他!” 怜星摇头道:“不,他们不算朋友!无缺的朋友只配是他的同胞兄弟!可以先撮合他们成为朋友,再让他们因女人反目成仇,最后再让活下来的那个知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们真正的仇人在幕后操控!” 邀月欣慰道:“很好,这確实是人世间最为痛苦的事情!” 怜星又道:“姐姐,还是让江小鱼杀死无缺吧.. 邀月冷冷道:“才说完,你却又心软了?让无缺最后知道他的师父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不是更让他痛苦吗?” 怜星:“ 》 邀月挥袖道:“回宫,若是命运让他们在这两年中相遇,无缺就此杀了江小鱼,便就此了结吧。” 怜星默然跟隨在邀月身边,心道若是他们没有早早地遇见,那姐姐便真的要实践我的说法了。 无缺啊无缺,你为何去而復返呢?惹出了姐姐的疑心,使你將来徒增更多的痛苦。 若非她將邀月“劝”回,还不知邀月要暗中跟隨多久。男人一旦如鱼儿入了江湖,原本收敛纯质的心定要被浸染,她担心姐姐若看不下去,会提前抓来江小鱼杀了无缺.....· 夜深了。 杨康走得並不快,这晚只是在距离秀玉谷五十里的小镇客栈中投宿。 他素来是不习惯风餐露宿的,幸好,移宫弟子也不习惯,就连临时落脚的客栈,草萤荷露都会將最好的上房重新打扫布置一番,然后准备好热汤,伺候公子沐浴。 所谓超凡脱俗的贵气,並非是天生地、理所当然地如此,不乾不净蓬头垢面,怎么也贵不起来。 洗澡便是最基础的需求之一。 赶路、练剑会出汗会沾染灰尘是常识,所以连草萤荷露在伺候完公子之后,也会沐浴一番。 在移宫,她们虽是战战兢兢不敢言笑的婢子,但生活待遇方面还是很不错的,隨公子出来, 当然也不会苦了自己。 杨康按照习惯练起来明玉功。 每夜亥时三刻之后,总要入定修习明玉功两个时辰,从无间歇。 半个时辰后,在近四百年武学修行经验的辅助下,他的第六层明玉功已然突破到了第七层。 仔仔细细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明玉功前七层功法的杨康在思考自己所学武功,想沿著思路给它续一续。 因为邀月没教后续。 毕竟明玉功练到第六层已可与当代第一流高手一爭长短,练到第八层已可称无敌於天下。 原剧情中第一次出场十四岁的无缺轻轻鬆鬆便能夺峨眉派掌门神锡道长手中之剑,这等武功用在兄弟相残中已然是够用了。 没有邀月的吩咐,怜星当然也不敢再往后教。 杨康睁开眼,脱离了入定练功的状態。 面前站著了一个人。 一个绝美的女人。 杨康看呆了。 只要她站在这里,连屋內的光线都不再昏暗,夜空中的繁星竟把光彩全都聚集,送过半开的槛窗悄悄洒在她更胜春的甜美娇上。 好看是好看,但杨康並未被美色迷惑,而是故意在惊见之下微微流露出年少慕艾的表情。 无声无息的母爱唤醒计划再次启动,虽然邀月不为所动,但怜星好感化得多了。 不过,明玉功每一层差距这般大么?她从窗户进来时,我竟才察觉。 还是穿得不够早吶。 “二师父。” 他起身,低头,恭敬拜见怜星。 怜星,一个强大但可怜的女子,如同一颗寂灭孤星,一生都被她的姐姐支配著。 她本性是善良的,当年她是打算放过江枫与月奴但被后来的邀月所阻;当邀月要杀死月奴的遗腹子时,她献上了兄弟相残的计划拖延让无缺江小鱼长大;到最后她对无缺的不忍胜过了对邀月的恐惧,大喊著要说出真相却被邀月杀死。 但支配著她的,是邀月。 她从小到大为善念所驱使的行动,都被邀月看作是在与姐姐爭、与姐姐作对。 从她被邀月推下树、摔断手足后,她便再也不敢和邀月爭任和东西了,无论是人是物。 杨康心中疑惑,她偷跑出来的?她怎么敢的? 邀月確实会在这个点入定练功,持续两个时辰, 所以邀月应该没尾隨在阴暗扭曲的角落偷听吧? 考虑到当初怜星在重伤濒死的江枫月奴面前自爆卡车,说出她自己也爱上了江枫,全然没察觉邀月也在附近这种同为明玉功八层的差距,就算眼下怜星是勇气爆发背著邀月偷跑出来的,他也不敢完全確信邀月没跟过来。 怜星方才被徒儿的眼神也是看得一愣,只觉得自己的心弦仿佛被撩动了一丝。 她悠悠道:“好,很好,无缺你小小年纪竟然已將明玉功练到了第七层!不愧是我...:..我很高兴..... 男怜星见自己说到“不愧是我”四字时,杨康神色变化莫名,似是紧张期待又惶恐。 她顿时瞭然,这孩子是真信了姐姐故意的带偏。 杨康顿了顿表情,恭敬又谦虚地回应怜星的夸讚,直言是两位师父教得好。 “既然如此,我便传你第八层的要诀,你附耳过来。” 杨康这回是真愣了一下,怜星这么好心的? 怜星等了一会儿,听屋外没有动静,看杨康也没有动静,便以母亲的口吻,慈和笑道: “傻孩子,你还不过来?” “二师父....你......”杨康心想,你这是要坐实邀月的诱导?其后定然还有更多相应谋划2 “你不听我的话了吗?” “弟子遵命。” 怜星凑在杨康耳边轻声细语,她散发的幽香与温热丝丝在心头縈绕.... 她应该是跑得太快、运功过度,所以出了一身汗? 师父,你好香。 第188章 初入江湖 第188章 初入江湖 怜星已经离开了客栈。 她回想著徒儿最后凑在自己耳边的疑问。 她本以为无缺是要问明玉功的不解之处,又或者是要问二师父是不是妈妈。但没想到,听到的却是否定式的疑问。 “师父,你不是我的母亲,大师父也不是,对么?” 怜星没有回答,因为按照献给姐姐的谋划,就是要让无缺那般误认的...:..但她觉得,似乎是姐姐误会了。 无缺其实更希望我和姐姐並非他的母亲? 或者说,他更希望我並非他的母亲。 所以才以移宫唯一一个男人的疑惑,大胆向姐姐发出疑问的试探? 想著无缺看呆了自己的眼神,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大胆而异样的念头,怜星直接嚇了一跳。 无缺这孩子已经十四岁了..::..该不会憎懵懂懂对我萌生出那种情了吧?! 不可能,我这样一个残废..... 不对,不行!我是他师父! “你怎么將明玉功第八层心法也传授给了他?” 邀月如同鬼魅一般,出没在夜色中,出现在怜星面前。 虽有此问,但方才她並没有现身阻止,而是事后问起缘由。 白天,她当然察觉到妹妹的犹豫,后来在怜星悄悄出谷时便已跟上,並且,故意让怜星知道她在身后。 为了兄弟相残计划的更完美实施,她连明玉功持之以恆的修习都可以暂且搁置。 怜星对此並不意外,她们因一个男人,已十余年未能突破更上一个层次的武学境地了。 “姐姐不是也將碧血照丹青给他了么?正巧遇到无缺突破七层,哪有当母亲不期望孩子更好的?” 邀月听了怜星的话,有些无言以对,她没当过母亲,並不知道怜星说得对不对。 况且,即使无缺也练到了明玉功八层,她也无惧,只是担心江小鱼太弱,不配成为无缺的朋友、兄弟、敌人..... 燕南天这个蠢货被恶人谷的蠢货害成废人著实可恶,万春流也是个废物,医治了燕南天那么多年也没有將他治好,让江小鱼没学到燕南天足以匹敌无缺的武功....· 邀月冷冷道:“既然你已经都交代好了,等传来江小鱼的消息,你便也去找他、暗中传授他破解移宫武学的武功,无缺是你教的,杀无缺的武功当然也是由你来传授。” 怜星脸色一白,声音黯淡。 “姐姐,我知道了。” 无缺,第九层的心法我已经连著第八层一起讲给你听了,你天赋这么好,若能先姐姐一步突破第九层,便能活,若不能,我......我也救不了你...... 怜星因徒儿有別於原剧情去而復返认妈操作,又勇敢了一次,杨康很欣慰。 峨眉山距离绣玉谷並不远,不过八百里之外而已。 当然,对於古代普通人来说,跋山涉水千里迢迢,是一件艰辛无比的路程, 但对於江湖高手而言,小事一桩。 杨康依旧保持著不紧不慢的脚程,以日行五十里的速度继续向北,甚至来到下一个小集镇时, 打听到若继续沿路向北,最近的市集城镇还在百二十里之外,他直接带著草萤荷露在此休整了两日,採买可能要露宿野外或者借宿农户所需的物资...... 一点也没有第一次离家远游的少年、放飞自我的心態与模样。 杨康行为举止都保持得很好,可惜是媚眼拋给空气看,邀月並未再继续尾隨。 “难道你们两个要背这么多的东西吗?” 杨康看著俩姑娘在客栈中打包的两个大包袱,提醒她们:“再去买三匹马。” 草萤荷露想了想,背上背著两个大包裹,確实与移宫弟子气质万分不符,当即遵令买马去。 绣玉谷中是不养马的。 因为马这种动物会把美丽儿践踏了、咀嚼了,吃得多还会隨地拉屎,简直是玷污了移宫这处人间仙境。 邀月不需要骑马。 所以如今的移宫弟子也没有会骑马的。 所以草萤荷露带回来了三匹滇马。 这是一种矮脚马,以耐力著称,用来负重运输最合適不过了,骑乘倒也能骑,就是对於大人来说不那么好看,而且也跑不快。 “所以你们是准备牵著马走路?” 杨康看著已经驮好行李的三匹矮脚马,更加无言以对。 草萤荷露伺候人是很得心应手的,但处理绣玉谷之外的江湖事便没那么好使了。 看她俩听得问话有些懵的表情,杨康便知两女確实是如此打算。 行吧,此时之我,年方十四,確实也不会骑马,从这性情温顺吃苦耐劳的滇马练手,倒也合理。 若是邀月在哪个阴暗扭曲的角落偷看,看著从没骑过马的无缺忽然骑著高头大马、马术无双,定是要起疑。 於是,三人三马继续步行北上。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过了二十日,终於到了四川地界,峨眉山附近。 杨康骑在荷露买的矮马上,倒也不显得突兀,毕竟马小但他也不大。 草萤与荷露在这些时日里也学会了骑马,她们倒是期望能晚一些学会,这样便好让公子再多贴身教些时日了,只是可惜公子看出她们已学成,便不再教了。 还好,移剑法精妙无比,绝不是像骑马这种事情短时间內能学会的,两女万分珍惜公子亲自教导的机会。 无缺属於移宫团宠,他对每一个女人都是那么彬彬有礼,除了邀月,所有女人都对他存有多少不一的喜爱。 距离移宫越远,草萤的胆子越大,圆脸少女微微笑出一个酒窝来,她看得出来公子是喜欢看她笑的,她问:“公子,都说江湖凶险,咱们这一路过来都没遇到什么厉害人物嘛。” 杨康隨口道:“那是因为你已经很厉害了。” 草萤狐疑:“荷露姐,真的吗?” 荷露也不確定对於江湖中人来说,草萤到底算不算厉害,这一路上所遇的劫財劫色的强盗匪徒,草萤都是一剑便了结了他们性命,但那些傢伙报出来的名號却都威风无比。 什么过山虎、开山手、翻云龙、嗜血狂刀、天王老子.... 草萤都是一剑一个。 “公子说得对,你很厉害!” 荷露果断附和公子的判断,草萤骄傲地挺胸抬头。 邀月不在,杨康教授她们的已不单单是移剑法了,而是量身定製的最適宜发挥她们实力的剑法。 太玄经之下,剑法之剑术,他已是將所学尽数融会贯通,人所能使的剑术技巧登峰造极,化简为繁传授他人亦是得心应手。 当然,以草萤荷露见识,並不知道自已所学剑术,是以移剑法为皮,太玄经剑术为骨,威力远胜原版。 至於內功方面,杨康没多作教授,擅自改动移宫的基础內功,很容易被邀月发现问题,剑术则不一样了,她们不会对邀月出手,而有邀月在,她们也没机会对外敌出手。 只有待在他身边时,才有机会一展神威。 草萤荷露瓣扯著很厉害到底有多厉害,三人三马迎面遇著了三人一马。 这是一匹高头大马,威武不凡。 特製的大马鞍上一排坐著三个人。 第一个乍看似是五六岁的小孩子,仔细一看,这“孩子”浑身都是毛,且五官七上八下眼高嘴歪鼻翻耳斜,简直丑得没个人形,像个穿著衣服的毛毛虫; 第二个也不像个正常人,身子比旁边那个大了一倍,但脖子却长三倍,又细又长的脖子上掛著颗发乱如刺嘴尖如锥的小脑袋,如同一只毛公鸡。 第三个身型比毛毛虫大了四倍,不必过多形容,就是一只大毛猩猩。 三人一马拐了个弯儿挡住去路,正要嘲笑草萤荷露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片子,討论什么厉害不厉害,让哥哥们教你们什么叫厉害! 杨康看这奇形怪状不禁疑问:“你们三个是人能生出来的吗?” 他期望不是,如果这个世界有妖怪这种东西,那可真是太棒了! 很可惜,面前三人的反应是愤怒而非自豪,显然是对杨康的语气很不满。 “小子,峨眉山上三根毛,人鬼见了都难逃,这话你没有听过吗?” 毛公鸡张开嘴露出锯齿般的牙齿,阴森森出声。 杨康愣了一下,如此特色鲜明的造型,他马上反应过来。 是在西域草原上,现掏人心生吃,震惊了小鱼儿与铁心兰,但被小仙女张菁秒杀的小嘍囉。 我这会儿没东游西逛,直奔来了峨眉山,时间来得早许多,所以这仁还没去追杀铁心兰抢“假藏宝图”? “草萤,杀了他们。”杨康吩咐道,既然遇到了,那便隨手清理了也好。 毛家三兄弟:“???” 草萤依旧看不出这三人厉害不厉害,看模样確实凶恶唬人,但公子有令,她定当服从,当即纵身一跃,袖中滑出一柄银色细剑,直点毛猩猩双眼。 毛家三兄弟亦同时出手,丝毫不因面对的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而心慈手软鬆懈。 毛猩猩从未见过如此迅疾的剑法,当即拼著眼睛要被刺瞎的风险,迎面伸手直抓草萤手腕,毛公鸡一头撞向草萤的腰,毛毛虫飞身去抓她眼睛。 三人出手迅急,配合巧妙,看出来草萤轻功剑法不俗,他们势要直接合击拿下。 草萤回剑转身,如柳絮飘飞躲过三人攻势落地。 一剑未有寸功,原本很厉害的剑法,当即有些慌了。 到底是二宫主门下初出茅庐的练习生,遇到不能一剑毙命的岁徒,其后气势锐减。 “荷露,去帮草萤。” 杨康看出来了,这峨眉山上三根毛能为非作岁活到今天,还是有两下子的,毕竟峨眉山上还有个名门大派峨眉派,至今没把这仁祸害峨眉山名声的怪物给宰了,不至於是故意放任。 以及,能轻鬆干掉这仁的小仙女,那个疑似天下第一神剑燕南天女儿张菁,小小年纪武功確实不俗,比草萤荷露联手还强一些。 荷露出手,没有用碧血照丹青,依旧是用的最为熟练的移接玉掌法。 与草萤一剑一掌配合下,二十招內已將毛家三兄弟全部击毙。 草萤习惯性地按照公子的吩附,给地上躺著的三根毛一剑一刺穿心补刀,由於荷露是第一次出手,她便好奇问:“荷露姐,你怎么不用剑啊?” 荷露淡淡道:“他们不配。” 草萤震惊。 是啊是啊,我们身为剑鞘,怎么能用大宫主二宫主的赐给公子的剑杀这种货色呢? 她呆呆地看著自己手中还滴著血的剑尖,感觉生无可恋。 “剑就是拿来用的,哪有什么配不配?草萤,別听你荷露姐的,她就只是单纯因为武功比你高,杀这三根毛用不看剑而已。” 荷露微微一撇嘴。 cos大宫主嚇唬草萤失败, 草萤心想,公子真的好温柔,不让荷露姐戏弄我, 杨康换乘了失去主人的高头大马,马上背负著强盗抢来的金银財宝,它的包裹上沾惹的血跡还是新鲜的,显然这峨眉山三根毛是才干了一票。 果然,前行不过两里路,便遇著了一驾马车静静倒在路边杂草堆里,原本拉车的两匹弩马,也静静躺在地上,马头被人砸得稀烂。 这显然是方才那位毛猩猩的杰作,而地上横七竖八躺著的男女老少几具尸体中,有少女心口破了个大洞,心也被掏了,这是毛公鸡下的手。 草萤正义感超强,恨声道:“对普通人下如此狠手,简直可恶!” 荷露不予评价,她上前查看尸体后回稟道:“公子,还有一个活口,不过那三根毛会留活口有些奇怪。” 忽然,一道温柔而甜美的婴寧声在这幅全家死绝的悽惨场景中响起。 原本伏在少女身上的那名轻衫绿裙的少妇缓缓直起身,她看著身边五具尸体,顿时大哭起来。 这哭声是如此地使人哀伤、这悲顏是如此地使人怜惜。 连女子听之见之都平生出方般不忍, 別说草萤了,就连荷露心中都不由自主给方才的疑虑找上了藉口她或许是离开马车到远处方便去了,才倖免於难? 两女想要前去救助,但还是问询了公子的意见。 杨康摇头道:“江湖险恶,不要乱发善心。” 草萤荷露:“... :”公子你好像很懂的样子? 杨康伸手探入荷露袖中,取出一枚金叶子,抬手一弹,直接打碎那名绿裙少妇鬢边斜插著的山茶,顶替嵌入中。 那少妇哭声瞬止,不敢动弹, 这无声无息的暗器手法,若要取自己性命,简直易如反掌! 他好冷酷、好无情,居然对我一点都不动心!在他眼里,难道还有比我更美的女子吗? 那少妇在命悬一线之际,仍不禁自怨自艾,这般俊美的少年啊,究竟爱慕著什么样的女子?我居然动摇不了他有一丝一毫的怜惜! “人虽不是你杀的,但既然利用了他们的尸体,便好生將他们收敛了吧。” 杨康吩咐完,便带著草萤荷露离开。 “公子,她好美啊!你这般果断走了?是认识她么?”草萤在路上好奇问,那女子挨了公子一记金叶子后瞬间止哭,显然不是一般人。 我都没发现公子是怎么出手的! “不认识,”杨康摇头又道,“她很美吗?我看不出来。” 他心想,那少妇大约是十大恶人之一的“迷死人不赔命”萧咪咪? 这会儿是借著三根毛行凶作恶后遗留的现场,钓路过的少侠抓回峨眉山地宫去充实后宫呢? 你且钓著吧,我先去你家逛逛。 你家的隔壁五绝宝藏很不错,是我的了。 你家的男宠江玉郎也很不错,也是我的了。 第189章 地宫之中 第189章 地宫之中 萧咪咪,好男色,如今在峨眉山底地宫之中自立为女王,纵情声色,採补阳气。 她虽不亲自杀人,但所行之事实在过於恶劣,曾迷惑得许多名门大派弟子拜倒在她裙下,为她做出叛门弒师甚至弒父弒母的极恶之事,故而荣列十大恶人。 后来在峨眉山被不知名高手追杀,逃出生天时还顺手逮了小鱼儿要他当她的“皇后”。 阅人无数的少妇果然是很吃纯情小狼狗那一套的。 眼下。 待马蹄声渐渐消失,萧咪咪才缓缓站起身,摸了摸髮鬢中那片与头皮相差毫釐的金叶子,自言自语道: “武功这般厉害,也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小冤家,可別教我再遇著你咯。” 峨眉山素有仙域佛国之称,山上山下道家宫观、佛家寺庙眾多,此间峨眉派是峨眉山群山之中,势力最为鼎盛的门派。 当然,峨眉派弟子虽多,但能称得上高手的却很少,大约也就掌门神锡道长一人而已,不然也不至於让后山禁地、那处歷代掌门人厝灵之所被一眾循“假藏宝图”而来的江湖高手擅闯。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若能提前拦住,何必听从外人传信在禁地理伏, 杨康当然没去后山禁地找江別鹤故意散布的燕南天假宝藏,而是在山下诸多小庙,寻找五绝宝藏的入口。 “公子,香火鼎盛的那些好庙你不去,怎么尽往这些没人的破庙钻啊?好脏的::::: “公子行事自有道理,你何必多问。” 虽然荷露如此说,但其实她也很想知道。 杨康又入一庙。 庙中供案上灰尘落满別无余物,其后神像看造型,却是个財神赵公明的模样。 杨康心道这回大约是找著了,小鱼儿与江玉郎从地宫出口密道逃出所在的小庙里,遇著的正是十大恶人之一的恶赌鬼轩辕三光。 赌鬼在財神庙,合理。 绕到赵公明神像身后,杨康吩咐草萤去將一块两边留有缝隙的石板移开,只见幽幽洞口下是望不尽的石阶。 草萤取出一支火摺子吹亮,丟滚入洞中。 “哇!这里居然有个密道?公子,你怎么知道的?” 低声惊呼的草萤立刻又道:“知道了知道了荷露姐你別说了,公子行事自有道理!我为公子前驱!” 杨康伸手颳了下草萤的圆下巴,笑道:“你还会抢答了,那便在前面去吧。” 於是草萤在前提灯,荷露在后提灯,三人一同入了地道,原本被移开的石板又给荷露在下面用手掌顶著挪回原位。 漫长的石阶走到尽头,他们遇到了一堵未墙。 这虽是一堵木墙,但质地却如金铁一般坚硬,草萤一掌拍了上去,顿时牙咧嘴缩手对著掌心呵气。 荷露原本冷淡的神色难得轻笑开来,但很快她就脸色泛红笑不出来了,公子的手又伸进自己腰间。 不过剑鞘不就是这样用的嘛,荷露並不抗拒。 杨康抽出碧血照丹青。 剑光繚乱闪过,这堵木墙已然碎裂, 感谢月师父送的大宝剑,没这神兵的话,想从外开这堵门还是挺费手的。 草萤低声惊呼,直道公子神威。 小丫头情绪价值给得十分足够。 “走,进去看看。” 三人走进了一间八角形的屋子。 那八面墙,有的是铁,有的是铜,有的是石板,竟还有一面像是金子。 这一路过来都没遇到什么害人的机关,公子也未作特別的提醒,草萤当即大胆地去擦了擦那面金色的墙。 “公子!是金子做的墙!” 她激动地回头再看,却只见公子与荷露姐正在研究別的东西。 这间屋子里,还有大大小小形状各异的七个绞盘,有的是石造有的是铁铸有的是纯金的。 其正好对应著金银铜铁锡石木七面门墙,只有土墙没有绞盘,墙上有一个铜环高掛。 “既然草萤选了金墙,那我们便先开这道门吧。” 杨康双手已握上绞盘,草萤闻声,连忙后退,如此奇怪的地方,她实在难以想像这堵金子铸成的墙壁后面会是什么样的宝贝。 绞盘转动,金壁移开,现出了道门户。 其后是数不清的金银珠宝,草萤满眼都被这些珠光宝气笼罩,整个人都已呆住,这是她做梦也梦不到的財富! 草萤提灯的手微微颤抖,战战兢兢再退了许多步,回到杨康身边。 “退回来傻愣著作甚?荷露你也一起进去看看,这些財宝大概有多少?或许都不够咱们移宫十年开销移宫这十几年由於邀月怜星的懈怠,全程都在吃老本,再不重出江湖重振威名,都快要没钱了。 钱从哪儿来,是江湖之中,一个现实的问题。 荷露红润的脸也冷静下来,这不是她们个人的財富,教公子见著了,这就是移宫的东西。 一会儿后,草萤荷露略微有些失望地回来,珍宝有很多很多,满满地陈列了其后好几间屋子, 但並非是容易变现的东西。 “看来最值钱的还是这堵墙。”草萤摸著金壁感嘆,她还是最喜欢这种朴实无华的宝贝。 说著,她又摸上了隔壁的银壁,猜想其中难道放的是比金壁之后差一些宝贝? 绞盘转动,其后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地上铺著厚厚的柔软的地毯,似是在迎接来客。 银壁之后藏著的是地宫主人欧阳亭的秘密, 曾经的“当世人杰”欧阳亭將当初武林中武功最高的五位高手骗来这处他苦心建造的地下宫闕,说服他们创造出一套惊天动地、空前绝后的武功,千古留名。 但功成之日便是欧阳亭將五绝高手害死之时,谁也没想到有著“当世人杰”之盛名的欧阳亭竟是如此真面目,五绝高手连妻子也都一起带了过来,最终一统命丧於此。 而欧阳亭亦未有好下场,他的妻子方灵姬正是他曾谋害的江南望族的遗孤,方灵姬嫁给他只为了杀他,绝世的美貌,是方灵姬復仇的武器。 荷露念著方灵姬復仇成功后的绝笔,草萤呆呆地看著奢华绣床上躺著的户体。 不知多少年过去了,她身子果然也完整如生,一点也没有腐坏,即使面容铁青得可怕,荷露也看得痴了,这真是人间绝色。 杨康嘆了口气:“哪里来的如此多神奇的毒药。” 草萤、荷露:“ 2 两女正为方灵姬捨身復仇成功但最终还是因爱自杀的传奇故事而感动,忽听公子这神奇的关注点,不由得也都无言以对。 公子到底还是太年轻了。 草萤道:“公子,你不为方灵姬的美而可怜可惜吗?” 杨康道:“在我眼中,世间最美的女子不过大师父与二师父。” 荷露立刻道:“公子所言极是!” 草萤:“....”完蛋,我又说错话了。 其后,三人继续依次检阅宝藏,那五绝高手的尸体亦在其中陆续被发现。 铜壁后是各种神兵利器,刀枪剑戟暗器等等各自陈列,杨康抽了一条金龙鞭,缚在腰间当做腰带,正是“九现神龙鬼见愁”,龙鳞龙角龙嘴龙舌妙用无穷,他倒想研究研究其中机关机巧,这是从未见识过鞭子。 喷,若是梅师父见著,定十分欢喜,唉。 铁壁后是间书房,有五绝所创五绝神功,杨康將其中所有装订成册的黄绢都收了。 锡壁后则是一只已成骨架的雄狮守著一屋子的瓶瓶罐罐,都是毒药。 草萤看了一圈,失望道:“全是害人的东西,没有一个是灵丹妙药。” 木是出口,眼下还剩土石二壁, 草萤看了眼远处土壁上的铜环,说道:“欧阳亭將此地准备得如此周全,必有事败遁逃阻绝五绝报仇追杀的后手!以婢子愚见,应就在土壁之后!” 杨康笑道:“草萤言之有理,那我们便去石壁之后瞧瞧吧。” 隨著绞盘转动,石门缓缓打开。 一阵阵腐臭气息从门里飘出来,三人走了进去,一路全是户体。 荷露道:“看他们穿著,应是当初建造此处地宫的工匠,欧阳亭为防止他们泄露秘密,將他们全都关在石壁之后全都饿死了。” 草萤看了眼这些工匠骷髏的死状,似是最后全都饿得发疯了,自相残杀相食,不禁“呕”得一声吐了出来。 荷露又道:“但这间墓室似乎有点太大了,前面好像是出口,这些工匠为何没有逃出去呢?” 杨康当然知道为何,因为外面的出口是萧咪咪挖过来的。 她只挖到了工匠墓室,便以为到了欧阳亭建造的地宫尽头,占据著上层宫闕自称女王享乐。 正好,上去找她的爱妃江玉郎。 江玉郎正光著身子在粪坑挖洞, 作为出卖了主人江枫以求出人头地、之后还处处模仿江枫为人处世,混出个“江南大侠”名头的江別鹤的儿子,江玉郎的隱忍狠毒是青出於蓝而胜於蓝的。 他爹欲挑拨江湖大乱而炮製的燕南天宝藏假宝图,都被江玉郎信以为真给蓄谋偷了,跑来了峨眉山、不幸被萧咪咪捕获。 他想逃,於是便趁著每次如厕的机会,在粪坑地下挖出个藏身之洞,里面还备好了被、食物、清水、书籍,企图藏匿到萧咪咪在地宫中再也找不著他放弃他时,悄悄溜出去。 杨康只找到了七个青袍男子,每个人都长得清清秀秀白白净净,可惜全都有气无力,像是全身没一根骨头,人虽然都是活的,但却和死人差不多他们一个个看到杨康与草萤荷露一男两女出现,都好似见了鬼一般,有人冒出逃出生天的渴望,但却不敢求救。 他们都乖乖地呆在石厅中,坐在椅子上等待他们的女王归来,挑选宠幸。 杨康没看到其中哪个男子的模样是比自己小的。 草萤荷露並不知道这里是萧咪咪的后宫,以为自己闯入了什么囚室,正要询问这几人是什么情况,只听远处传来些许动静。 杨康一纵身,已循声而去,此时此刻走动的,要么是萧咪咪要么是江玉郎了。 “你回来得这般快,已將那几具尸体收安葬了么?” 杨康站在一条地道尽头看著其中的少妇轻声询问。 地道两旁是雕刻精致的石壁,壁上嵌著发亮的铜灯,却將少妇原本娇媚的面容照得蜡黄。 萧咪咪转身想要跑进身后另一头的铁筒一般的屋子,然后按下里面的机关,把自己提上去,远远地离开这处地宫!至於地宫里的爱妃,她是顾不及了! 眨眼间,杨康已拦住她去路, 萧咪咪心道臭小子你近身如此,那手暗器功夫还能发挥多少威力,你就算打娘胎里练武,这身功力能比你姑奶奶强几分? 她娇声道:“原来是公子呀,真是嚇得我心儿乱颤!那五个被三根毛害了的倒霉人,我当然听从公子之令將他们安葬了呀。” 杨康正欲说话,凑近来的萧咪咪已悄然伸出一掌直拍他腹下,更要化掌为爪,直取要害。 然后萧咪咪被一脚端飞,又被杨康抓住后脖颈拎了起来。 只是有些可惜,身高不够,拎著也没个气势。 但这两下直接把萧咪咪打得骇然无比! 她自觉自己武功在十大恶人中虽不如血手杜杀,但那么多情郎都教了他武功绝学,应也相差不远,怎么自己偷袭之下还被这少年两招便打得不能动弹了呢? 十四岁刚出场的无缺武功很高,高到能轻鬆从峨眉派掌门手中夺剑,如今有前四世经歷加持,成为杨康的他,对萧咪咪更是轻鬆拿捏女王被拖到了石厅。 眾妃大惊失色,然后纷纷滑跪在地向杨康拜谢救命之恩。 “你掳掠来的男子都在这里了吗?” “公子,还少一个!” 萧咪咪恭敬无比,被拖回来的路上已知这是移宫少宫主来取“当世人杰”欧阳亭宝藏的,对於移宫查到这种连她住了这么久都不知道的秘事,她一点都不意外。 而对於公子一点都不怜惜自己,她也是恍然大悟了,有移宫两位宫主教导,公子怎么可能被自己迷惑呢。 男人啊男人,见过更绝色的女子,便对別人不屑一顾了。 男孩儿也是这样。 萧咪咪暂且不担心自己性命,她觉得这个少年並没有那么心狠手辣,相反,他的笑容是那么温文尔雅、他的动作是那么风度翩翩,这样的贵公子,怎么会捨得辣手摧呢? 草萤荷露已將瘦弱无比的江玉郎带了过来。 她们已得知此地是“迷死人不赔命”萧咪咪的魔窟,而这个小男孩受尽折磨、忍辱负重,在粪坑求取一线生机,实在让人感动。 就连一向冷淡的荷露都生出怜惜之情。 不过草萤荷露都任由江玉郎步履购没作扶,实在是不想赌这小孩儿身上可能有的污秽。 害怕衣服被弄脏被发现端倪,所以赤身裸体干活儿。反正女王是不会临幸刚出恭的妃子的,即使衣服里面弄脏了,也还能洗乾净。 现在,江玉郎看到趴在地上伏在一名气度非凡的白衣公子身边的萧咪咪,他心中顿时一惊,这是何等厉害的人物啊?居然能使萧咪咪如此臣服? 他当机立断飞扑过去,要咬断萧咪咪摇尾艺怜的咽喉, 萧咪咪虽嚇了一跳,但武功到底比江玉郎高了无数倍,顿时也一脚把他端飞。 草萤荷露对萧咪咪怒目而视,但见公子没有任何表示,便也未作出动作。 萧咪咪摸著脖子骂道:“小畜生,吃我的奶还想吃我的血?你比你爹还要狠毒!” 江玉郎垂泪决然道:“我受你这毒妇欺辱至今,恨不得喝你血啖你肉以报此仇!” 七个青袍男子都对江玉郎油然生出敬佩之心,他们已失了报仇的心气,全然不敢对萧咪咪反抗而且,是他们自己沉迷温柔乡中,昏了头说此生寧愿与姑娘隱居廝守......然后来了这里,没想到是与许多男子一同廝守.... “公子!你万不能轻信这小畜生.... 萧咪咪顿时讲出江別鹤阴险毒辣欺世盗名虚偽无情的事跡来。她说起年轻时钓过风采卓然的江別鹤,可惜识破了他真面目后手段没他狠,反而被坑害了一场。 “他爹爹做尽了坏事后,別人还在称他为当世之大侠...... 只可惜十大恶人说別人是恶人实在不能使人相信。 萧咪咪和江玉郎爭辩起来,她见得眾人表情,尤其是移宫另外两名女子看向江玉郎怜惜地神色,顿时深知自己又陷入的当年的状况。 百口莫辩,没人信她。 看杨康也是面无表情,江玉郎心中更加自信。 其实一剑把这俩货杀了就完事儿了,但“江南大侠”的名声还是很好用的,杨康並没有把剩下的七名青袍后妃也杀了灭口的想法,他们放出去还有用处。 他沉思须臾,正经道:“一日夫妻百日恩,江玉郎,你既与萧咪咪有仇有恩,不如亲手杀了她之后再自尽吧。” 眾人:“ 草萤荷露对视一眼,心想公子不仅仅只是关注著毒药神奇哦!? 这是直接把方灵姬杀欧阳亭再自尽的事儿拿来化用了? 第190章 向邀月邀功 第190章 向邀月邀功 妃子们都震住了。 杨康提出这种建议,实在不像是来救苦救难的大侠。 “哈哈哈!一日夫妻百日恩,江玉郎你杀我呀?你快来杀我呀?移宫少宫主的命令你居然敢不尊奉?” 萧咪咪笑了起来,她知道江玉郎是个惜命之人,受困的这半年里,一直在打著逃跑的主意,而公子言出必行,江玉郎最后若不自尽,公子也会帮他自尽。 所以江玉郎绝不会跟自己同归於尽。 一听到移宫三字,眾人纷纷色变, 江玉郎顿时万分后悔,自己做出这般仇深似海的姿態干嘛呢?移宫根本不会管什么是非对错,不该这般著急表现的! 而且,面前这位白衣公子说的让自己报仇后再自尽,绝不是在开玩笑武林禁地移宫所行之事,从不能以常理度之,人家那可不是名门正派啊,若非两位宫主冠绝武林,把绣玉谷的名號改成恶人谷也毫不为过! 难怪这少年轻轻鬆鬆便降伏了萧咪咪,原来是移宫少宫主,確实理所当然。 少宫主说一日夫妻百日恩,那就是有恩! 十三岁的江玉郎果断脱掉裤子自证清白。 “公子!在下瘦弱如此,与萧咪咪绝无夫妻之实!只有不共戴天之仇!” 眾人只觉辣眼睛。 “小有小的玩法..... 萧咪咪笑著反驳了许多辨別是不是小处男的方法,生怕移宫的三位看起来年少无知,被江玉郎给哄骗了。 草萤荷露脸红著连连点头。 江玉郎被驳斥得节节败退,实在是人生不过区区十三年的经验,扛不住萧咪咪三十七岁的理论实践知识丰富。 不然半年前他也不至於被萧咪咪拿下。 江玉郎本就营养不良的脸色更加惨白,明白江南大侠的侠名在移宫面前並不好使,人家不分是善是恶是侠是贼,喜好厌恶存乎一心。 101看书101??????.??????全手打无错站 这位少宫主明显是既不喜欢萧咪咪的放荡,也不喜欢我的狼狈..... 江玉郎一咬牙,拔下髮簪、散开发髻,取出其中一捲纸来,缓缓展开。 “公子说得对!一日夫妻百日恩,小人实在不忍对萧咪咪下手!小人愿献燕南天藏宝图一张! 请公子为武林除去『迷死人不赔命”这一大害!” 先前与萧咪咪的对质显然让江玉郎的形象在草萤荷露心中大坏,草萤得杨康吩咐,伸手接过来藏宝图,满脸嫌弃。 萧咪咪也是一呆,公子说这儿有个“欧阳亭宝藏”,怎么江玉郎又说这儿还有个“燕南天宝藏”? 这儿究竟还有多少个绝世高手的宝藏啊?我竟坐拥宝山不知了这么多年? 难怪江玉郎这小子独自一人跑峨眉山来了。 杨康道:“萧咪咪,你在峨眉山住了许久,想必对此地山川形势更为熟悉,瞧瞧这张藏宝图真假吧?” 江玉郎心中一紧,萧咪咪与我有深仇大恨,她可別直接把我的藏宝图给毁了啊! 不对,她若毁了藏宝图,公子也不会放过她,她没有这般傻。 萧咪咪仔细看过后,说道:“公子,图是假的!藏宝地点所在位置是峨眉派的禁地,那里放的是峨眉派歷代掌门的棺,燕南天这样的天下第一大侠,如何会將宝藏埋藏在人家祖宗之地?” 江玉郎愜了一下,脸色更白!吃了那么多苦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得到这份宝藏,他如何能信宝藏是假的? “燕南天怎么了!燕南天如何不能將宝藏藏在峨眉派的禁地里!?如此位置,才更加隱秘!才更使別人难以发现!” 这话说得,不止是萧咪咪摇头,本应与江玉郎同一阵线敌对萧咪咪的七位青袍男子也是连声反对。 燕南天的侠名是与世公认的, 谁都可能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干坏事,只有燕南天不会! 这也是后来剧情中无缺显露了一手力压群雄的功夫后,没再动手,只凭言语劝阻,便能化干戈为玉帛,將寻宝寻到峨眉派禁地的眾人劝退的原因之一。 都说是燕南天宝藏,但燕南天这样的大侠,怎么会冒犯峨眉派这般名门正派的厝灵之地呢? 杨康道:“江湖上出现的藏宝图,九成九都是假的,或许为只为有趣、或许別有用心,江玉郎,你这张藏宝图是哪里来的呢?你能够千里迢迢不辞辛苦跑来峨眉山,定然是真信了其中宝藏是真,是什么让你如此坚信呢?” 江玉郎果断把爹卖了。 “是我爹的。” “你怎么一个人出来寻宝?” “我从我爹的书房里偷出来的藏宝图,他不知情。” “你爹又是从哪里得来的呢?”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的许多事情.. 萧咪咪娇笑起来:“连父亲的藏宝图都要偷,真不愧是江南大侠的好儿子。” 江玉郎喘了口气,说道:“公子,我真不知道它是假的......或许它是真的... 萧咪咪又笑道:“嘻嘻,江玉郎你也认为你爹的藏宝图是假的?” 江玉郎脸色更白,说道:“我爹侠义无双,定是別人送给他的假图要害他。” “为什么不能是你爹自己做了张假图要害別人呢,但没想到费了好大力气做的图,被你小子偷走了,你看,他根本没来找你,以你爹交游广阔的个性,我却从没听说过他在川蜀之地出现来找你。” 江玉郎訥訥无言,他当然知道自己的爹不是个好东西。 “你们真的没有谁想向萧咪咪报仇吗?”杨康问七爱妃。 然后得到眾人否定的回答,甚至有两人眼神中还充斥著许多留恋不舍... “那好,那便只是江公子与萧咪咪的恩怨了。” “咔噠。” 杨康把萧咪咪与江玉郎一左一右双手在了一起。 这是草萤在萧咪咪的寢宫中搜到一对又黑又重的手,除非用钥匙,寻常兵器是绝不能將它打开的。 草萤看著公子正经的脸色,心道公子心底其实也好不正经,故意想看这两人的乐子!? 次日,杨康按著萧咪咪所说秘道,携眾出谷上山,拜访峨眉派。 作为移宫十四年后正式重出江湖拜访名门大派的第一站,杨康给的礼节很足。 並非偷偷上山,而是向山门知客道人递上拜帖,並赠一朵墨玉梅以示善意。 这朵墨梅乃是绣玉谷特產,离枝后四季不败,世人一见便知。 峨眉派掌门看完拜帖都惊了,峨眉山有“燕南天宝藏”还有“欧阳亭宝藏”,我这个当掌门的我都不知道? 杨康上午带著峨眉派掌门神锡道长参观了地宫宝藏,让他確认是真,神锡道长便投桃报李,带移宫少宫主入了峨眉山后山,確认了禁地宝藏是假。 江玉郎听闻此消息,万分沮丧。 “道长,此宝藏既然为我移宫所得,如何处置,你没有意见吧?” “但凭公子做主。” 神锡道长並无贪念,而且,就算有贪念,移宫也不是好惹的。 “欧阳亭作恶多端,那五绝高人为名所累为其所害,实属无辜,我欲寻五绝后人,將此间財宝神兵一分为七,以作补偿。 移宫得其一、峨眉派亦得其一,至於五绝参悟所写秘籍,其后人及峨眉派各誉抄一分,原本归於我移宫,道长你觉得如何?” 神锡道长惊呆了,看著眼前的白衣公子,仿佛看到了一个闪闪发光的大善人。 天下五绝共同参悟的神功秘籍、欧阳亭毕生所藏富可敌国的金银財宝、江湖罕见的神兵利器, 说分享就分享了? 这少年太过善良,实在让人难以置信他是江湖武林眾人闻风丧胆的移宫出身。 难道......移宫沉寂了十余年,重出江湖改性了? 嗯......確实变性了,少宫主是个男孩子。 是个比女子还要好看的少年。 “但是...... 听到杨康继续出声,神锡道长心下一沉,果然,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移宫捨去许多定是为了谋求更多! “但是那一屋子的毒药,却不能分了,免得流传江湖害人害己,还请道长帮忙將之全部销毁了罢。” 感动,难以言喻的感动涌上心头。 “少宫主当真是有古之仁侠风范,贫道钦佩至极!” 神锡道长深吸了一口气,郑重答应了杨康。 不是他不想推辞一番,以示峨眉派高风亮节,实在是家大业大,有这笔意外之財,这掌门当的压力便小了许多了。 而且,若按公子的意思去做,必使江湖震动,凯五绝宝藏的宵小不会少,峨眉派沾惹上一身麻烦却毫釐之利也不取,实在难以服眾,此眾,是峨眉派上上下下千余名弟子。以及做成此事, 更能使峨眉派美名传出川陕,远播江湖。 这实在是一件共贏的大好事, “还有.....” 神锡道长侧耳倾听,见他神色犹豫,当即道:“少宫主有何吩附,但请直言。” “我移宫中都是伺候两位宫主生活起居的婢女,行走江湖诸多不便,还需劳烦道长派遣峨眉派弟子探寻五绝后人下落,以及萧咪咪所害的这七位公子,请道长派人护送归家。” 神锡道长点头,公子是看上了我峨眉派人手眾多、门徒鼎盛吶。 “扶危济困理当是我辈所为,峨眉派定尽心行事。” 杨康点头道:“那便以三年为期,以免因此区区宝藏,在江湖中引起风波太久,亦不至於使峨眉派在此事中耗费太多精力。” 神锡道长心中略微然,心道这位少宫主也並非纯纯的大善人吶,天地五绝之名早已销声匿跡良久,江湖中也少有听说打著其后人名號的,只三年时间,恐怕真难以找全。 那找不全甚至找不到的话,区区宝藏便是移宫与峨眉派六一分了? 不过也確实,时间若持续太长对峨眉派弊大於利。 神锡道长思索后点头应下,反思自己或许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少宫主就单纯只是不愿把宝藏风波拖延太久。 给江南大侠江別鹤送信来处理他那偷盗宝图的逆子,这差事杨康也交给了神锡道长。 毕竟事关峨眉派禁地,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居然把假藏宝图的藏宝地点標记在了祖师厝灵之所, 简直让神锡道长气急。 若非江別鹤所为,当要问清楚假图来歷。 若是江別鹤所为,当场拿下问罪。 江南大侠十几年的奋斗,当然比不过峨眉派这样的几百年名门大派底蕴,千余名弟子,一人一口唾沫都得把江別鹤淹死。 別看没有绝世高手,惹不起移宫,但峨眉派可是川陕武林领袖,不是还在谋划著名劫夺鏢银壮大家资的江南大侠可以碰瓷的。 杨康没有带著草萤荷露继续游歷江湖的想法,目前在邀月的威忆下,找个好地方安静练功才是正道。 峨眉山就很好,有那么多道长可以驱使至於移宫重振江湖威名之事,这不正是有峨眉派代劳了嘛。 杨康怀念起来全真派上下齐心协力为教主发光发热的感动,可惜,眼下自已没有改换门庭的机会也没有必要改换门庭。 天下最强的就是移宫,最厉害的师父就是邀月怜星,最美的女子也正是自己的两位师父,吃饱了撑的才会脱离移宫另起炉灶。 需长久借住於峨眉山,当然要与峨眉派掌门正正经经交好,杨康便与神锡道长討教起来道家经典。 他学的全真,是三教合一之道,而峨眉山则是佛道融合,两人一时间真有不少共同话语。 神锡道长甚至生出自愧不如之感,许多修身养命近似成道之基的理论自己是闻所未闻,仔细想来,竟蕴有许多至理。 “家师武功早已至绝顶之境,比那曾经的天地五绝更上一层楼,十余年潜心钻研,欲窥大道传授给我的不过皮毛而已。” 杨康谦虚地吹捧起来邀月的名声。 神锡道长当即深以为然,移宫的武学同出道家一脉,这事他是知晓的,也是对初次见面的移宫少宫主保持著一份天然亲近的缘故。 但没想到少宫主口中的师父,邀月宫主的武功已高深莫测到了这等地步! 此时,去验证萧咪咪到底有没有听话收敛埋葬那几个可怜人尸体的荷露回来了,如实向公子稟报。 “確实是在路边挖了个坑埋了?” “公子,確实如此。” “行吧,算她做事做了一半,暂且饶她一命。待江別鹤来领江玉郎,再行处置。” 神锡道长听闻毛家三兄弟行凶作恶被萧咪咪利用,但其三人亦被草萤荷露击毙之事,移宫少宫主还让萧咪咪安葬受害者,他顿时心中零乱,心想移宫或许真出了个好人? 入夜。 杨康在客房提笔写写画画。 属於移宫的那份財宝当然先不急送回绣玉谷,邀月怜星是都不在意这种庸俗之物的。 但是武功秘籍得先让荷露送回去。 天地五绝,並非浪得虚名,其所创神功在他眼里也是多有获益,虽不练,但研究借鑑也可。 所以五绝神功在邀月眼中,应也是个了不得的宝贝。绣玉谷虽偏远闭塞,但当五绝宝藏的消息传动江湖,还是会传到邀月耳中的。 好徒儿外出歷练获得绝世奇遇居然不想著回报师父? 原剧情中无缺在外廝混了好几年,只顾著舔铁心兰,都不给师父们匯报工作情况,还得邀月化身“铜先生”重出江湖亲自逮小鱼儿,实属不该。 什么铁心兰,有师父们香吗? 誉抄完五绝神功,杨康换了张纸,开始深情款款地写信。 第191章 书信传情 第191章 书信传情 “徒儿无缺稟上。师父,我身甚安。” 百亭中,暗香浮动。 两位大美人儿一坐一立,各自安好。 怜星倚著木槛在念信,邀月迎著晨曦在看五绝神功。 亭外,千里奔波日夜不休赶回来的荷露,低著头在当小透明。 杨康事无巨细地把北上旅途中发生的事都写在信上,导致怜星手中那一叠信纸竟比五绝神功还要厚。 邀月都把五绝神功看完一遍了,怜星还没有念完,她不动声色,把书册翻回中间继续重看。 徒儿將所经之事如此详细地匯报,邀月很满意, 杀过山虎、开山手、翻云龙、嗜血狂刀、天王老子等等这些无名小卒,她不在乎; 逮了十大恶人之一的迷死人不赔命的萧咪咪,找到当世人杰欧阳亭的地宫以及天下五绝的宝藏,她也不在乎; 提议与峨眉派合作,將地宫宝藏分成七份寻找五绝后人,她还是不在乎; 她在乎的是態度,很好,好徒儿心里满满都是他师父,邀月很欣慰。 这是邀月第一次收到家书,这实在是一种奇妙的感觉。平铺直敘的字里行间,那一声声师父, 让她再冰冷的心,也不禁融化了些许。 只不过这回是怜星念给自己听,这让她略微不喜,以后如果还有书信,她决定要自己先看。 “临颖依依,不尽欲白。见字如面,佇望示復。” “三月二十六日徒儿无缺百拜。” 怜星念完后等了一会儿,邀月才將五绝神功的书册交给她,然后各自互看。 邀月大致翻看一遍后,便將徒儿的书信收起。 怜星並不意外,姐姐並不关心无缺絮絮叻叻写的那些无关紧要的琐事。 虽然姐姐不关心,但她还是担心无缺的安危的,得知他行事果然十分谨慎,连狡猾奸诈的十大恶人都栽在他手里,怜星很高兴。 什么迷死人不赔命,怎么可能迷惑得了我教的徒儿? 怜星继续翻阅著五绝神功书册上娟秀工整的小楷笔跡,读书写字都是她亲自教的,她当然更加爱惜。 不过姐姐顺手便把无缺的信给收起来了,想来是不会还给我的,唉,无缺不该只写一封信给两个师父看的...... “你过来。”邀月冷漠的声音响起。 怜星嚇了一跳,差点以为自己对姐姐的埋怨显露在了脸上。 还好,邀月喊的是婢女荷露, 邀月要问的是萧咪咪之事,毕竟信中所述,无缺所遇恶人都无倖免,只这个萧咪咪得以被无缺放过,实在令人多生遐想。 邀月是想到了怜星补充的计划,难道第一个女人要落在萧咪咪身上? 这...:..那女人与无缺的年纪差距也太大了吧? 若能迷住绣玉谷中长大的无缺,那女人定也能迷住恶人谷中长大没见过世面的江小鱼。 確实是个好选择。 但邀月有些不甘心,江枫的儿子,怎么能为这种老女人反目成仇? 她微微摇头。 怜星暗自观察著姐姐看了无缺书信之后的表情,顿时心里一紧。 姐姐是对无缺哪里不满意了吗? 无缺明明哪里都做得很好啊, 荷露立即进来恭敬垂首,她心中也嚇了一跳,心道难道自己在这一路上乃至峨眉山暗中大胆与公子的亲密举动,也被大宫主看出端倪了吗? 绝不能被大宫主探出公子对我的情谊! 荷露一以贯之保持著冷淡的神色,心里却想著公子似乎见识了萧咪咪与江玉郎的关係后,他开窍了. “迷死人不赔命,无缺其实可有为萧咪咪姿色著迷?” 怜星:“.::.:”不愧是姐姐,无缺如此孝心,你却还在想著如何害他。 荷露:“公子从未正眼看她,公子评价她放浪淫荡,甚为不喜。” 邀月不置可否,冷淡道:“那他就是喜欢你这种端庄正经的女人了?连五绝神功都放心交给你带回移宫。” 荷露被嚇得身子一软,当即拜伏道:“婢子对宫主、公子忠心耿耿!” 邀月轻哼一声,荷露继续辩解了一下公子喜不喜欢自己的疑问。 她举例方灵姬,其美貌被她和草萤惊嘆,但在公子眼中依旧不过如此,还说出世间最美的女子不过大师父与二师父这般信誓旦旦的言论......公子这才行走江湖多久嘛。 “姐姐,无缺才十四岁,哪里懂这些。”怜星说这话时,忽然又回忆起那晚被无缺看呆了的场面,她觉得自己这个徒儿或许已经憎懂萌动了。 邀月微微頜首表示满意,不管无缺懂不懂,无缺的態度是很好的,他眼中最美的女人,应就只能是他的师父! 她看向身上脏兮兮的荷露说道: “今天是四月初八,你回来得倒是很快。” “婢子日夜兼程不敢延误。” 邀月又问了些书信中几笔带过但她注意到且不解的细节,荷露都一一作答。 怜星略感说异,心道姐姐居然听得这般仔细? “行了,你且歇息去吧。” 邀月拂袖转身,待荷露离开后,她又对正看著五绝神功的怜星道:“无缺仁望示復,你来回他一封信。峨眉派、五绝宝藏之事,让他自行处理,那些奇珍异宝神兵利器,都是別人不知把玩了多久的东西,我不需要。” 怜星神色一滯,姐姐,你不需要,但是移宫需要啊! “姐姐......你若不要的话...... 邀月看得怜星表情,心中想起妹妹讲过移宫中钱財只出不进,或许只能再支撑十年左右,让无缺提前行走江湖重新移宫威名,也是打算在將来重新收拢江湖势力供奉绣玉谷.... “你如果想要的话便让无缺送来吧,我不管这些小事。” 邀月伸手拿来五绝神功,高冷地离开了。 她是神她是鬼她是冰她是火,她决不允许自己有一丝软弱,她不要的东西才允许別人拥有,她想要得到的东西绝不允许別人题。 即使这个人是自己的妹妹。 杨康也是第一次收到师父们的回信。 看字跡,是怜星的手笔,也只会是怜星的手笔,因为月师父是不屑於亲自执笔回信的,而且他也没见过月师父拿过笔。 信中內容虽短,但还是能看得出来月师父对他所作所为是满意的,並给出指示,你不必事事如此详细匯报,亦不必等师父回復再作决断,请示家长是小儿所为,你代表移宫在江湖行走,你的决定便是移宫的决定,不可教世人轻视! 杨康也很满意,感觉这就跟断头饭差不多,月师父和星师父这是明知道徒儿终有一死,让他顶著移宫话事人的名头、凭著冠绝江湖的武功,入世瀟洒一回是吧。 这大约本是星师父最后的怜爱。 “荷露,大师父有为难你么?” 荷露连连摇头,她心想公子往后还是少写些信回移宫吧,面对大宫主真是太可怕了,而且自己还帮著公子隱瞒了不少事情,心里实在是惶恐难安。 她本以为是大宫主或二宫主告知的公子关於欧阳亭地宫出口所在赵公明庙之事,但公子信中所述以及吩咐她的,却说是路过峨眉山下借宿荒庙,打扫时偶然发现的密道。 显然,这並非两位宫主提前授意... 那公子是从何处得知的呢?公子从小只出过几次绣玉谷,皆是二宫主带著公子在附近村落集镇见识俗世人情风物,不至於长成一无所知的呆子。 难道是二宫主......她一直没有问也不敢问公子,支撑她不辞艰苦二十余日里风尘僕僕往返两程送信、对大宫主隱瞒信中与事实不符之处,是她对公子矢志不渝的感情。 “公子.....:” 杨康微微一笑道:“荷露你辛苦了,大师父只是严厉了些,不必如此怕她。过来,我抱抱你。 荷露见得公子展顏相笑,只觉一切辛苦烦恼都消散了,轻轻依偎到他怀中。 “公子,我才回来,还没来得及沐浴更衣..:. “你这身风尘都是为我而染,我又怎么会嫌弃呢?” 杨康轻抚荷露手臂,这个能做事能抗压的青梅竹马,他很看好。 荷露作为原剧情移宫中难得有名字有戏份的少宫主侍女,还有句装逼台词一一“我天生就不信別人说的话,无论谁说的话,我都不信。” 她只信公子。 至於草萤,只在原剧情中代称为圆脸少女。嗯,杨康这会儿来了,才配有名字。 被杨康轻轻吻了下额头的荷露颤声道:“公子,你不要跟萧咪咪学坏了..... 大宫主她见不得別人有男女之情! 杨康微笑疑问道:“什么学坏?我只是忍不住想要与荷露姐亲近而已,你不喜欢吗?” “公子我不是......不是这意思,荷露也喜欢... 荷露心乱如麻但脸色沉静。 杨康心道这小丫头是个人才,心態很稳、表情管理很到位,能演邀月。星师父远在绣玉谷暂且指望不上,荷露需要好好培养。 三个月后。 因七爱妃归家以及峨眉派弟子寻访五绝后人的动作,五绝宝藏的消息逐渐流传於江湖。 带著“假藏宝图”从江南正向西域流亡,想要找以为躲入崑崙山恶人谷的父亲的铁心兰,忽然发现自己的藏宝图已成废图了。 逃亡之路跑到一半,居然听闻自己手中的藏宝图指向峨眉山所在的宝藏已被峨眉派发掘。 她直接把藏宝图献给了小仙女张菁,求得庇护。 不是燕南天宝藏而是五绝宝藏? 张菁也憎了,她本是想哄娘开心,娘向来最为佩服天下第一大侠燕南天的,所以想取了燕南天宝藏当作礼物送给娘。 那还去峨眉山凑热闹吗? 算了,都追到这儿了,先找慕容九玩儿去。 此时,在峨眉山闭关钻研了三个月武学的杨康,等了三个月还是没等来江別鹤,江玉郎跟萧咪咪当同吃同住同睡的连体儿,都快要被折磨疯了。 杨康看著容光焕发的萧咪咪,沉默无言。 你好像开发江玉郎玩法开发得很快乐?我是在奖励你? 江玉郎哀求道:“公子,求求你放了我吧!我爹他不会来的。” 被在一起的萧咪咪笑道:“虎毒不食子,天下哪有不在乎自己亲生儿子安危的父亲呢,你爹或许正在赶来的路上,你等他来与我对质,公子便知谁对谁错谁好谁坏咯。” 江玉郎哭诉道:“我爹就是自私自利的偽君子,他不会在乎我的!他只顾他自己过得畅快,他只想他自己博取名声,他从来不在乎我的!他明明有那么多钱,但他寧愿住別人不要的送给他的破屋子、一日三餐只吃粗茶淡饭、不养奴僕姬妾,他接济別的江湖人士倒是大方得紧!他只为了当他这个仁义无双的江南大侠!” 杨康道:“但这確实像个仁义无双的江南大侠。” 江玉郎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这位移宫少宫主確实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深宫公子,只要有机会像他卖惨,就有机会说动他! 只可惜这三个月来,人家一面都没来见过自己与萧咪咪。 萧咪咪也遗憾自己没机会魅惑公子,眼下那个对自己横眉冷对、次次都直接回復“公子不见”的婢女荷露不在,终於有机会主动爭取活路了。 “大奸似忠、大恶似善!公子明鑑,江南大侠如此行径,更证明他是个大奸大恶之人!“ “这......你也言之有理。”杨康笑著点头又道,“日子还长,且看將来。” 恶人还需恶人磨。 小鱼儿的命书之瞩,都求五大恶人一个善终了,杨康这会儿也愿意给萧咪咪与江玉郎一个机会,希望他们能珍惜。 夜。 江玉郎与萧咪咪同床异梦。 “萧姑娘,公子行事虽邪,但本性是个好人。” “所以呢?” “你武功被废,所以你时时刻刻把我折磨得虚弱不堪,好让我不能害你,但你想过没有,就算你撑到戳破江南大侠的真面目,让公子彻底厌弃我,你又能落著什么好?你就算教公子放了, 那些被你害过的名门大派会放过你吗?” “我可不是因为担心你害我而折磨你,嘻嘻,我只是乐意如此而已......玉郎,你有什么高见?” “你!你......一日夫妻百日恩,不如你怀上我的孩子,教公子动上侧隱之心,將咱们夫妻放了,他这样有底线的贵公子是做不出来灭门一家三口这种事情的,他定会將我们放了的!” 江玉郎咽下一口怨气,越说越肯定,继续鼓动道:“然后咱们隱姓埋名,换个地方重新开始。 你是我孩子的母亲,我当然不会伤害你的。虽然你经脉被废武功尽失,但你还以教我你所学的七大剑派武功精华啊,我若成了高手,往后定会护你周全!” 萧咪咪嘆道:“江玉郎啊江玉郎,你跟你爹一样,还真是个害人的天才,只可惜啊,你还是太年轻,你说公子是个好人......哈哈,这可真是我一生听过最好笑的事啦!” 江玉郎神色一愜。 移宫杀人並不需要理由。 但移宫少宫主,即使厌恶自己,也愿意验证自己的爹是善是恶而决定將自己是放是留,这还不算是好人吗? 阅男数萧咪咪看得通透,公子眼里咱俩根本没算人啊,所以根本不用在意他是好坏,宠物只π要考虑如何取悦主人就可以了。 她第二天便向草萤告了江玉郎的刁状。 你小子什么档次,也配当我孩子的爹? 不在峨眉山的荷露又送信去了绣玉谷。 毕竟文是三个月过去,徒儿很是想念师父, 百亭中,邀月这回直接把好徒儿的书信拿来先看,怜星只能羡订得瞧了眼姐姐,然后自顾自地琢磨线来荷露清点记录的五绝宝藏清单,要挑选哪些好东西。 邀月捏了捏这趟的信笺厚度,心中顿个不快。 明明距离上次来信,时间还多了一个月,怎么匯报的事少了如此多? 我让你不必事乱巨细,你就真敷衍了事? “徒儿缺稟上。师父,我身甚安。” “草萤荷露正在清点五绝宝藏,谨防峨眉派贪生异变,此两月中,我依旧坐镇峨眉,不敢懈怠邀月心想难怪这回没囉嗦多少事儿,原来缺是一直在峨眉山。 哼,怕什么?峨眉派若敢私吞,便请师父高了峨眉派不就好了? 小小年纪,瞻前顾后,妇人之仁。 她继续看下去。 “我閒来事,便与神锡道长一同切参悟线来《五绝神功》,亻悟良多。” 邀月心中冷笑,峨眉派掌门算个什么东西,武功还没你高,你跟他切参悟,又能领悟到些什么武幣精妙? 后面都是流水帐式的幣笔记了,杨康以明玉功七层实工的见解,任五绝神功作出了三页纸共三十六条批註,直看得邀月连连点头。 这些都是她未曾想到的见解,还都十分高妙,任她而言也颇有助益。 她心中条地冒出个念头,无缺確实很適合当移宫的衣钵传人吶.... 不行! 他必须死!必须与江小鱼自相残杀! 乳边无际的痛恨瞬间又將一丝柔情淹没,她心中冷笑,她不在乎移宫的未来。 看到最后,邀月愣住了。 乳缺说自己明玉功第七层的进展很快,但第八层的突破却始终难以入门,想来是机你未至苦修不得。眼下五绝宝藏清单已成,也不必再担心峨眉派悄悄吞没,他將动身离开峨眉继续向北。 邀月有点懵。 弗然明玉功第七层確实属於较难的第六层与最难的第八层之间过渡的心法,但乳缺练线来如此之快,不到半年便快摸上了第八层的门槛,这比自己当年耗费了一年之久还要容易!? 难道乳缺有机会突破后人根本不可能练成的第九层,达到创下此功的祖师的高度吗?! 我...::.我该怎么办...:..我真的要无缺死吗? 她到底还是位业幣大术师,任明玉功至高境界的期望犹存...: “姐姐,缺这回写了什么?”怜星偷偷看到姐姐脸色细微变化莫名,不由好奇缺又干出什么大事来。 “你不必知道。” 邀月沉默了一会儿后,冷冷地回应,她直接把书信收线,一点也没有要给怜星看的意思。 “姐姐,我不知道的话,怎么回信呢?” “不必你回。” “?” 怜星瞪大眼睛,心道,姐姐,你居然还记得怎么写字嘛? 不任,姐姐你居然亲自要给一个男人回信??? 第192章 我的花 第192章 我的 杨康看著纸上笔跡,表情古怪居然是月师父亲自回信? 邀月的字,不至於说丑但也绝对谈不上好看,一眼便能分辨出与星师父的区別。 星师父的回信,那叫一个如月松风、娟娟灌灌、披襟留连、赏心悦目。 月师父行笔横平竖直,了无意趣,全凭武功高深,真气凝聚不散,才支撑著笔下这个字落在纸上像个字。 她该不会真几十年都没写过字了吧? 不过,月师父的字写得丑不丑不是关键。 关键是她居然指点起来明玉功第七层修行以及突破第八层的心得。 嗯? 月师父大气! 杨康欣慰,邀月这人变態虽然变態了点,但同样也是骄傲得不得了,根本不虚徒儿有可能会超越自己。 至於关於自己要离开峨眉山继续北上行程,月师父没给出任何建议,信中全篇基本都是武功心得......除了最后给了一句“如遇江小鱼,依你二师父吩咐行事,其余诸事自决”。 先向北,是邀月曾指点的路径,意欲让无缺与离开恶人谷入中原的江小鱼相遇...., 但由於怜星补充计划的存在,邀月还是特意叮嘱了一番,你二师父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照她的吩附去做。 此前,怜星在客栈时,是吩咐了杨康的,江小鱼与你虽是天生的仇敌,但其实也只是上一辈的恩怨,让他多活六年,待成年及冠后再杀,免得给移宫落著残害孩童弱小的名声。 弱小可怜又无助的怜星在姐姐变態扭曲恐怖的阴影笼罩下,因杨康的觉醒、剧情的改变再次使出拖延大法。 杨康若知晓怜星给邀月的补充谋划,指定得夸星师父几句你可真是个天才,搁后世写个虐文是信手拈来啊,互换爱人、夺妻之恨、好友反目、师长背叛、手足相残各种要素拉满。 收起遐思以及邀月这封不长不短的回信,杨康向荷露招了招手,予她亲密的拥抱。 信使这差事显然是十分辛苦的,而且耽搁练功,对比草萤在峨眉山与公子朝夕相处,荷露难免会心中吃醋。 翌日。 杨康重新启程,独自向北。 这回没带上草萤荷露,而是留二人在峨眉山作为移宫代表继续处置五绝宝藏事务、协助峨眉派看管萧咪咪与江玉郎,以及好好练功。 北出川蜀后,杨康转道向西,赶赴慕容山庄。 慕容山庄是青海慕容世家所在,声名颇大,山庄周边数十里更是关外武林禁地,等閒宵小连靠近也不敢靠近。 这一代的慕容家主慕容永陆续生了九个女儿,各个才艺非凡,琴棋书画武学医术等等各自精研精通,被称为“人间九秀”,其中八个女儿都已嫁人,嫁的不是名门大派子弟便是江湖豪侠,联姻势力错综复杂。 如今只有最聪明、最美丽的么妹九姑娘待字闺中,还生活在慕容山庄。 十二星相这个威震江湖的盗匪组织,其中的驱蛇用毒高手碧蛇神君追杀小鱼儿与铁心兰时,闯入慕容山庄附近,被外出採药摘归来时手提篮肩著锄的九姑娘一威胁,便嚇得自斩左腕赔罪退去。 青海慕容家的威望可想而知所以杨康稍微一打听,便知道了慕容山庄所在。 他的最终目的地是崑崙山恶人谷,当然,目標並非江小鱼,而是其中五大恶人。 眼下是顺路来拜访一趟慕容山庄,他对慕容九的化石神功很感兴趣。 化石神功,须处女玄阴之体方能习之。功成九转,肌肤化石,厉物不伤,无敌天下..., 能不能无敌天下不知道,但这门武功大成居然能把人的体质给改了,如明玉功九成运功时身如明玉一般加了特效,还是常驻石化特效,这就让杨康很感兴趣。 这类效果非人的神奇功法,他不会错过不过他这一路赶来得並不著急。 主要是此前峨眉山上三根毛出现在峨眉山下剪径,而非在崑崙山下大草原上追杀铁心兰,让他对时间节点的確定有较大的把握。 还早。 慕容九的化石神功秘图还好好的呢,没那么快给江小鱼给毁了。 以及峨眉山宝藏的消息散播出去,铁心兰会不会死护著假藏宝图被追杀与江小鱼相遇,然后一起逃到慕容山庄也说不定。 话说这位慕容九也是个可怜人物,救了被碧蛇神君追杀的小鬼江小鱼与铁心兰,带著江小鱼参观慕容山庄,却被江小鱼偷吃掉了许多珍贵灵药,还被打扰修炼化石神功、被看光了赤身裸体,然后化石神功的秘籍还被江小鱼烧了。再之后又在峨眉山被江小鱼扮鬼嚇成了傻子、流落江湖....: 虽然江小鱼毁化石神功的目的是不希望慕容九练功练成石头,本意是好的,但他那在恶人谷养成的道德下限实在太低,做的许多事並不以为自己在为恶,反而认为自己是天大的好心了,著实让人难绷。 被嚇成傻子的慕容九到最后也没恢復正常,嫁给了自卑但心善,一直暗中守护著她的江湖第一轻功高手黑蜘蛛。 “神蛛凌空,银丝渡虚,你就是黑蜘蛛?” 杨康在客栈臥房內挥手一鞭黏住一根极为坚韧的银色蛛丝,九现神龙鬼见愁这根鳞鞭確实好用,直接把已跳窗逃走的黑蜘蛛扯了回来。 若非练到明玉功七层圆满,从入城到客栈的这一路上还真不一定能发现他在跟踪, 一个身材瘦小、身著紧身黑衣的蒙面少年跌落到地上。 “你居然能发现我!?”黑蜘蛛扯了扯袖中蛛丝,完全收不回来,这是他吃饭的傢伙,绝不能捨弃遁逃。 他解释道:“我对你没有恶意。” “我当然能发现你,你轻功虽高,但內力太弱,一呼一吸全落在我耳中,如何教我不能发现? 杨康伸手捻起蛛丝,发现確实是件好东西,不过这些身外之物他也不在乎。 金龙鳞鞭收起,他说道:“我知道你没有恶意,不然这一鞭打得便不是你的蛛丝,而是你的手了。不过,你跟踪我做什么?” 蛛丝咻得一下被黑蜘蛛收回袖中。 內功太低?分明是你过於变態了好吗,老黑我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没遇见过单凭呼吸声便能察觉我动静的高手! 他靠著窗户隨时准备逃跑,小心问道:“你是为了铁心兰而来的吗? “铁心兰是谁?我为了慕容九而来。” “那......是我误会了.... 黑蜘蛛黑白分明的眸子一呆,他以为此人也是追踪铁心兰身上的藏宝图来到这里的,毕竟青海这般偏远的地方少有中原口音的武林人士过来,他想要告知此人铁心兰身上的藏宝图便是如今江湖上流传的峨眉山五绝宝藏,並非燕南天宝藏..... 但没想到此人是为了另一个女人,而铁心兰此时正住在慕容山庄里。 他才从慕容山庄悄悄出来,確认了小仙女张菁是真心收留庇护铁心兰的,便放心离去了。 “如何误会?你不说清楚的话,今晚可没命走出这间屋子。”杨康笑问,小黑的九姑娘大概是疯不了了,那小黑这位江湖之中难得的正义感爆棚的汉子大概也是要没老婆了。 嗯,不论是男是女,都不能自卑啊。 黑蜘蛛把自己偷听的燕南天藏宝图事件与五绝宝藏事件讲述清楚,力图打消眼前之人的疑虑与贪念。 “所以......你若想分宝藏,要么是五绝后人,要么敢直面峨眉派与移宫的威势...... 杨康点头,好奇道:“所以你其实是在暗中一路护送铁心兰?嗯......你可真是侠义心肠的好人。” 这是只自卑又极有自尊心的黑蜘蛛,难怪原剧情中他现身提醒江小鱼与铁心兰已被碧蛇神君种下標记盯上时,说自己也是为了藏宝图而来,原来他的暗中护持正是铁心兰靠著那一身不入流的功夫还能一路逃脱追杀跑来崑崙的缘由。 黑蜘蛛蒙面面具之下脸色一红,语气彆扭道:“也不是一路,就只是在庆阳遇到了,觉得有趣跟著来看看而已。” 杨康点头道:“可惜,你只有轻功厉害,不然直接现身护美、大杀四方,將她藏宝图的宵小都宰个千净,岂不是能直接博得美人心?” 黑蜘蛛生气道:“我不是贪图她姿色才暗中帮她的!一群大老爷们儿欺负一个小姑娘算怎么回事啊!我从慕容山庄回来,一次都没现身与她相见,她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杨康然。 不是,哥们儿,你还真就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啊!? 他当即肃然起敬,躬身赔礼。 “黑贤弟侠肝义胆,我钦佩至极!移宫无缺愿交你这个朋友!” “移宫无缺???” 黑蜘蛛愣然沉默,看著气度非凡的少宫主,他眼神暗淡,拱手道:“我年纪比你大几十岁了, 武功还远不如你,不是你的贤弟,也不配当你的朋友!我先走一步!告辞。” 言罢,从不结交名门大派子弟的黑蜘蛛跃出窗外,没入夜色。 这般果决的姿態,让杨康看得无言以对还有,这小子非要装老成,真是奇怪的毛病。 不像我,装嫩多有意思。 杨康出门唤来小二,吩咐准备浴桶,得好好沐浴一番,换身衣服。这一路赶来没有草萤荷露伺候,確实邃过了不少,拜访慕容九求观化石神功,当然要留个好印象。 住在大客栈天字上房独立院落的贵客需求当然响应得很快,杨康舒舒服服地泡起来澡,可惜缺了一双手搁后面搓头髮。 过了一会儿,又回来了的黑蜘蛛站在窗户外发觉移宫少宫主正在泡澡,愣住了。 “黑贤弟去而復返,想必有事教我,不如进来一敘?” “你在沐浴..... 杨康:“.....”不是,哥们你还害羞了??? “我行跡鬼,难免使你误会,还是不进来了。我回来是告诉你一件事,你要找的慕容九可能在练一门祸害自己身体的武功,你如果是来求娶人间九秀的,最好阻止她继续练下去...... “嗯......你如何知晓的?” 慕容九练化石神功是偷偷乾的,这也是她一直不愿嫁人的原因,她自视甚高,想要练出个天下第一来。 “慕容山庄被我逛了个遍,我在她的药房密室中发现了九幅叫作化石神功的武功秘籍,人练了会变成石头!那个密室冰窖显然就是为了练功打造的。我只是好奇,绝没有拿任何东西!还有,慕容九她不喜欢顾人玉!” 他正要说自己不是来求娶慕容九的,但黑蜘蛛为了避嫌,已经走了。 这小子可真是......杨康摇摇头,无法评价,但很佩服。 慕容山庄,厅。 慕容九拈著一朵墨玉梅轻嗅,闻不到什么气味,她又瓣下一片瓣靠近娇嫩的嘴唇,轻轻探出舌尖,试图辨识这朵世间罕见的奇,是否蕴藏著什么药理。 “九妹,可別什么东西都乱吃啊!谁知道移宫的东西有毒没毒,而且坏了移宫的信物,万一人家找你麻烦。” 一身红装、脸色娇媚无限的张菁一把夺来慕容九手中的墨玉梅,惊呼提醒, 慕容九舌尖一翻,已將那枚墨色瓣捲入口中,仔细咀嚼起来。她柳眉轻,大大的眼睛瞪著咋咋呼呼的张菁,充满了忧鬱。 “坏了就坏了,移宫也没什么好怕的。” 她声色清冷,但姿態气质却是无比的楚楚动人,我见犹怜。 “菁姐,有毒没毒你分辨不清,难道我还看不出来吗?” 被表妹暗戳戳了一下,张菁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道:“其实有毒没毒的我也不在意的,反正九妹你有的是灵丹妙药解毒,但这可是移宫的信物,你猜那位公子会不会贴身收藏呢?” 慕容九:“???” 她默默端起茶盏吐掉嘴里的残渣。 在门厅喝茶等候的杨康没坐一会儿便等来了此间主人。 一身绿衣的是慕容九,其后跟著的是她表姐小仙女张菁与表弟玉面神拳顾人玉。 铁心兰不在? 杨康又往后隨意看了一眼,確实没跟著。 也对,按照黑蜘蛛的说法,她现在託庇於张菁,只是十大恶人之一狂狮铁战之女,档次不配见移宫少宫主。 三人见得杨康,都不由得愣住。 谁也没想到进来名传江湖的移宫少宫主竟只是十三四岁年纪的少年郎。 “咦?我的墨玉梅怎缺了一瓣?” 杨康已起身相迎,隨意地一挥袖,便將张菁手中所握之物来眼前细看,道出疑问不解。 梅似墨染,公子如玉成,物与人,两相辉映。 这一手超凡脱俗的功夫,这一派温柔瀟洒的风度,直迷得面前人全都心神沉醉,连向来孤芳自赏的慕容九也忍不住抿著嘴唇、望著他眼波流转,连性情跳脱泼辣娇蛮的张菁也安静下来、恐惊扰了他赏掌中墨梅。 浓眉大眼斯文的玉面神拳顾人玉,看著他只觉自愧不如,往后若再有江湖同道当面喊他“玉面”二字,实在是羞煞了人。 慕容九恍愧觉著厅里的那盏还漂著墨梅残渣的温茶尚能再饮...: 可是该如何向公子解释为何缺了一瓣她还在心念百转著思索张菁却已爽声笑道:“公子登门拜访礼赠墨梅,如何还能再拿回去呀?快快还我吧。” 杨康心想震几人的目的已达到,便將墨梅放回眼下娇俏伸来的手掌心中,是张菁的手,她一身火红,热烈张扬地站到自己面前。 慕容九暗暗住了拳头,菁姐,那是我的,还我。 第193章 九儿 第193章 九儿 张菁其实並不在意不的,她在意的是无缺这个人。 生得好看,武功又高,还很有趣。 这傢伙就是看到墨玉梅残缺了一瓣,故意出手取来问的,语气也没有怪罪生气的意思。 是个好说话的少宫主。 所以她故意抢在表妹前面出声,直接要回墨梅,免得素来高傲大小姐做派的表妹直言瓣被她吃了、怎地吧,惹得大家尷尬。 背地里说说移宫有什么好怕的就够了,当面落人家面子可真是要结仇的。 “小仙女”张菁行走江湖许久,是比慕容九这个深闺大小姐有经验。 顾人玉也很认同张菁替慕容九矇混过去的做法,他虽斯文,但也是在江南闯出个“玉面神拳”好大名声的老江湖了。 表姐你吃移宫的信物也太不合適了! 张菁把墨梅还给了慕容九,功成身退。九妹毕竟是此间主人,一直抢她风头也不合適。 101看书????????????.??????全手打无错站 慕容九手中著表姐还回来的墨梅,心神一愣。 嗯......咱们姐妹情深,怎么能因为一个第一次见著的男人,生了嫌隙呢? 慕容九啊慕容九,你的决心还是不够坚定啊,难怪化石神功才练到三转! 慕容九心下自我批评了一番,顿时平静下来,正色与杨康介绍起来各自身份。 寒暄过后,东拉西扯,迟迟没入正题,慕容九感觉自己又快要被眼前少年的风度姿色折服,赶紧暗示表姐把话题拉入正轨,问清楚移宫现身此地,究竟要做什么? 张菁正享受跟杨康、顾人玉天南海北地閒聊拉扯呢,听著九妹的暗示催促,心道九妹大约是听得无聊了,这傢伙从不爱理会这些江湖事。 她便直接道:“公子方才在张望咱们身后,其实是来找铁心兰的吗?铁心兰確实有一张指向峨眉山的藏宝图,但她並非五绝后人,公子恐怕要失望了。” 杨康一愣,没想到张菁產生了这种误会。 就算是五绝后人又何德何能,让我亲自来找啊? 张菁被杨康直直看得脸色发红,她也意识到自己可能误会了,但猜错了便猜错了,她语气豪爽,又道:“看起来是我猜错了!那公子为何而来?” “为了慕容九姑娘而来。”杨康也直言。 “嗯?” 慕容九轻呼出声。 张菁论异地看向顾人玉。 顾人玉脸色霍然红了起来,下意识道:“我没有意见!” 慕容家有意让慕容九嫁给顾人玉,顾家也是让顾人玉来与他表姐多亲近亲近的,但一个不想嫁人只想练功,一个不喜欢孤高冷傲的女子处著十分惧怕.... 杨康:“......”慕容家的女儿就这么香吗,是个青年才俊登门来,便以为是来求娶人间九秀的? 为了不坑害黑贤弟,杨康委婉道:“慕容姑娘,在下有要事相商,可否借一步说话?” 慕容九面色保持著淡定,轻声应下,带著杨康去了厅说话,留下同样是在慕容山庄做客的表弟表姐面面相。 慕容九的私事,他们也不好干预。 张菁失望地瞪了顾人玉一眼,顾小妹你的血性呢?你当回男人吧!你未来老婆都要被人撬走了、 顾人玉一笑,说道:“菁姐,公子真不错,武功人品家世都很好。” 好好好!张菁恨其不爭,懒得跟未战先败的憨货说话。 厅。 慕容九抿了一口温茶压惊。 她下定决心,就算是你无缺,你虽然很好、我也很喜欢,但你也动摇不了我不嫁之心。 相比於嫁作他人妇,还是成为天下第一女侠更合心意。菁姐她娘便是榜样,就算是以后想要生儿育女,需要嫁人吗?不需要! “公子有何要事?不妨直言。”她柔声道,心中已组织完善婉拒闻名而来的移宫少宫主示好的话语。 杨康笑道:“慕容姑娘,我欲借观化石神功。” “?”” 不是为我,而是为我的化石神功??? 他如何知晓的这个秘密!? 慕容九面色修地苍白髮冷、心中怒。 她募然出手。 她从小练的是慕容家传武学,本就武功高强,不然只凭区区初习三转化石神功,也不至於能当面威胁住碧蛇神君自断左手遁逃。 化石神功的秘密,绝不能让人传扬出去! 杨康心道还好没把自己得知慕容九小秘密的缘由推脱到黑蜘蛛身上,不然慕容九真是要发动慕容家的势力追杀黑老弟咯。 人间九秀么妹练功练成了石女,確实是足矣灭口的江湖奇闻。 杨康抽鞭將慕容九袖中“七巧囊”所发各式暗器尽数黏住,轻轻一甩,最后全都抖落在地。 慕容九惊呼道:“九现神龙鬼见愁?” 惨了,这可真是天克我“七窍囊”的神兵。 暗器在一瞬间倾泻用尽,慕容九自知不可敌,但她又不愿呼喊求救,不然自己暗练化石神功的秘密定要彻底暴露了。 她冷冷道:“公子,你窥伺慕容家武功绝学,意欲何为?若不交代清楚,我们慕容姊妹可都不是好惹的!” 杨康收鞭重缚腰间,笑道:“慕容姑娘好眼力!不过化石神功是慕容家武功绝学,可真是胡说八道了。” “哼。” 慕容九难以辩驳,对方既知此功,想来已將慕容山庄以及自己底细调查清楚了,不然也不会孤身过来。 慕容家其实绝大部分已迁入江南,自己不过是藉口故土难离、多留守几年老家好暗中练功。 如今自己在青海,还真可算是孤立无援,即使有顾人玉与张菁两个高手作陪,但加在一起也不见得是这位移宫少宫主的对手。 “慕容姑娘独自在此修练化石神功,是想木已成舟、避开家族联姻是也不是?” 杨康已近到她身前,双掌拿住她两臂,“请”她坐下,好好说话。 慕容九反抗的动作还没来得及施展出来,人已被按到椅子上。 移接玉,神鬼莫敌。 自己要推掌挣脱的力道居然反把自己给推到了椅子上。 慕容九神色黯然机巧暗器被他克制、拳掌功夫在他手下不值一提.... 打不过,完全打不过! 我还比他大好几岁!!! 她感觉自己是一只井底之蛙,在青海这种地广人稀的武学落寞之地妄自尊大。 一时气绥,她眼色迷离、忧鬱道:“是啊......是啊......为什么一定要嫁人呢?我若练成化石神功、天下无敌,便不必再烦恼这事儿了。” “慕容姑娘,此事其实很简单,你倒也不必练什么化石神功,直接拜入移宫不就可以了?移宫弟子,谁敢逼嫁强娶?” 杨康笑道,能用正经手段拿化石神功当然不必偷偷摸摸,不得不说黑老弟这个表率立得很好, 回去给月师父写报告还能用得著。 慕容九原本暗淡的双眸登时一亮。 是啊!若能拜入移宫岂非更妙?就算是带艺投师,难得真传,我也有化石神功可以依持,可以慢慢修练。只要顶著移宫弟子的名头,家里也不敢催我.....: “公子......方才我一时情急,多有得罪......你愿意带我去绣玉谷为我与两位宫主引荐?” “倒也不必去绣玉谷。” “难道......两位宫主也来了!?” 难道是两位宫主也听闻过人间九秀的声名,看重了我慕容九的资质才华,特意安排了少宫主无缺来试探我心意? 师兄,我愿意! 慕容九面露喜色。 “没有,两位师父厌烦俗世,退隱江湖久矣。” 小子,你耍我!? 但看著眼前少年认真又英俊面容,再念及武功差距,慕容九还是冷冷地咽下了这口气。 万一是自己误会了呢? “那公子是什么意思?” “九儿你可以拜我为师。” 杨康微笑道,连称呼都换了,一脸关爱后辈的表情。 慕容九:“???” 虽然原剧情中邀月后来戴上面具扮作铜先生行走江湖找上了无缺,並没有对他身边的那位、 江湖之中已盛传为移宫少宫主夫人的铁心兰下手。 但杨康还是觉得若要“救一救”慕容九的话,把她变成徒弟而不是师妹要来得好。 月师父虽表示“其余诸事自决”,但代师收徒这事还是过於超前了,二位还活得好好地呢。 至於要给月师父添个徒孙这件事,给月师父的家书里还是得提上一嘴,再作请示。 所以慕容九暂且成了他的记名弟子。 药房密室冰窖中。 慕容九看著正在研究化石神功九幅秘图的便宜师父,心里想的却是师父方才在厅中画的饼。 明玉功,六层比肩一流,七层驻顏不老,八层无敌天下,九层堪称陆地神仙..... 不用变石女,还能驻顏不老! 嗯? 她神色微奇,忽然问道:“师父,你明玉功练到几层了?” “第七层圆满,苦修突破无果,便在外游歷寻觅机缘。”杨康隨口回答,“路上遇著一位好友,告知我你这儿有门神奇的化石神功,故而来找你看看。至於这位好友是谁,你不必多问,他不会向別人乱说的。” “听......那师父你多少岁了?”慕容九心想,驻顏不老,有没有可能师父是故意扮嫩?喊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少年为师父,確实很彆扭。 “十四。” 慕容九沉默,十四岁的师父好像距离无敌天下只差最后一步了。 而我还在偷偷练著三转的化石神功,在青海这荒蛮之地孤芳自赏。 “九儿啊,果然不出我所料,你能修习化石神功,果然也是修习明玉功的好料子,你年纪虽然大了,但也还来得及。我是男子,將来並不適合执掌移宫,你既然不愿嫁人,那移宫的未来, 或许要靠你了。” 杨康文隨口给慕容九画饼,但也並未骗她, 化石神功並非如明玉功那般的阶梯式难度,而是每一幅图每一转平均分配,三年一转、正逆九成。慕容九偶得此功,確实是天赋加持,以一年一转的速度如今已练成三转。明玉功虽不需玄阴处女的前置条件,但亦有共通之处,化石三转给明玉功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但杨康看完九转全图后,估计慕容九最多只能练到六转,不然再继续往后是兼修不了明玉功了的,於是贴心得文给出这条建议。 慕容九原本清冷的心在冰窖里被便宜师父撩拨得心潮澎湃。 慕容么妹哪有移宫主来得好听? 在药房取来纸笔,杨康將化石神功临募抄录下来收好,原版还是给慕容九继续练。 期间,他边抄边讲自己的理解,慕容九独自研习化石神功中的诸多不解之处,顿时豁然开朗, 恨不得当场练功验证。 但练功时,需在冰窖中赤身裸体发散功力,不能动不能言,当然不好在自己这便宜师父面前展露。而且,眼下也並非是行功的时辰。 於是,在杨康抄完之后,两人便离开了药房。 “九儿,你且在此安心练功.... , 走在慕容山庄精巧別致的院落相邻小路上,杨康对慕容九的暱称却被正在寻觅表妹跟公子去了哪里的张菁听著了。 她惊讶地走了过来,惊讶地看著表妹。 你们俩发展得这般快的吗?! 九妹你不是自视甚高,对男人都不屑一顾的吗?! 张菁泪丧,我还没出手便已败了? 她自觉自己是比表妹美丽许多的,毕竟江湖人送外號“小仙女”,可惜好像男人都爱吃表妹这份安静清冷的真仙女气度...... 抢表妹的男人,这种事情她不屑於做,顿时不快,陡生去意。 她行事虽娇蛮泼辣、热情张扬,但其实外刚內柔,绝不会妨害亲友。 慕容九张了张嘴,还是没好意思当著表姐的面回应喊师父,只轻轻“嗯”了一声,表示自己会好好练功,不再分心炼丹製药、家传武功,把化石神功的基础打牢,爭取给两位师祖一个好印象。 杨康继续道:“我要继续向西去崑崙山办件事,便不久留了。” 张菁:“???”公子你嘴里九儿喊得这般亲热,人却走得这么快?那我还走不走..... 慕容九:“......”他该不会只是来骗我化石神功的吧? 慕容九三人在慕容山庄外相送杨康离去。 杨康临別时吩附了慕容九准备准备收拾好家当行李,待他从崑崙山归来,便同回中原,择机正式拜师。 张菁拉著慕容九异中带著惊喜,问道:“原来公子找你的要事是收你为徒!?” 你这么高兴,是想当我师娘? 慕容九感觉张菁很欠揍,冷冷地臀了她一眼,懒得说话。 不过张菁却美滋滋地不以为意,心道难怪之前看九妹与公子有夫妻相,原来是师徒相,九妹的確是很有公子那般移宫弟子风度! 听张菁问话、看慕容九默认。 正一起来相送公子、遗憾不能多作结交的顾人玉也是一脸震惊。 什么师父?才半日没见,九姑娘成移宫弟子了? 慕容九冷冷地瞪向顾人玉道:“你敢去移宫找我提亲吗?” 顾人玉一愣,低头道:“九姑娘你要是让我去的话,我可以去.... “你是舅妈的宝贝,她可不敢让你去移宫找死!哼,想要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死皮赖脸在慕容山庄缠著我也没用了。” 顾人玉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吃吃道:“我......我不是想要近水楼台先得月..... 一慕容九冷声道:“那你可以回家了,顾少爷,这里没有人请你来,也没有人留著你,我將要去移宫了。” 她再也不瞧顾人玉一眼,转过身子,就往里走。 张菁朝脸涨得通红的顾小妹做了个鬼脸,赶紧追上九妹,得好好问清楚到底怎回事。 由於有移宫弟子的名头顶在前面,慕容九也不怕化石神功被亲近之人知晓了,世间若有男子敢去移宫求亲,她反而会佩服万分。 张菁听得目瞪口呆。 “九妹......你不愿嫁给顾小妹,直说便是,何必如此折磨自己.... 很显然,张菁的婚恋经验比有八个亲姐姐、姐夫的慕容九少得太多,就连亲妈都没给她竖立起世俗的榜样,她並不知她爹是谁。 “拒绝了顾少爷,还有张少爷、李少爷、陈少爷...:..顾人玉至少对我百依百顺的,从前一直拖著倒也不麻烦。” “那......公子呢? “如今他是我师父,菁姐,你知道的,在我眼里,练武比嫁人重要。” “嗯..:..或许练武和嫁人並不衝突?” “我八个姐姐,可没有一个学了她们丈夫的家传绝学的。” “懂了!既然如此,那姐姐我就不客气咯!” 安抚且恭喜了一会儿好姐妹后,张菁当即风风火火地向西追去,红衣红马,热烈肆意。 还站在庄外进也不敢、走也不敢的顾人玉惊讶地高声呼问菁姐哪里去。 张菁远远应道:“找人去!” 第194章 事作家书三传 第194章 事作家书三传 或许是天命的缘分,移宫少宫主还是在后世的海晏遇到了江小鱼与铁心兰。 海晏在汉时为西海郡龙耆城,眼下是藏蒙牧地, 铁心兰在杨康拜访慕容山庄的前两日,已辞別了张菁与慕容九,继续向西,欲往恶人谷查探父亲铁战的踪跡。 来都来了,不去趟崑崙山確认父亲究竟在不在,她也实在难以安心。 不过她在草原上遇到了从恶人谷中出来的江小鱼,得知铁战根本没在恶人谷里,一时间进退两难,是继续向西,真的亲入凶名赫赫的恶人谷,还是相信这个油腔滑调的小鬼,打消闯入恶人谷的念头? 江小鱼其实已经出谷不少时候了,没有铁心兰被追杀的剧情强逼著推动,他被藏家少女桃红缠了不少时候,初出茅庐的江小鱼第一次遇到了一个倾心於他的女人,处置的手段还是不够狠,但此时他已深深领教过女人的神经病,引以为戒。 兄,“铁心男”这女扮男装的傻女人便送给你了!我先走一步! 江小鱼趁著杨康练功,铁心兰睡觉,已悄悄离开。 两个想去恶人谷的傻瓜便让他们去好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年纪轻轻地不听聪明人的建议, 非要找死他也没办法。 江小鱼此时武功连铁心兰都不如,当然看不出兄有多厉害,以己度人,看他年纪相似,只以为再厉害最多也就是比自己厉害个十倍?不够聪明狠毒,进了恶人谷也就只是盘菜。 “江贤弟为何不告而別?铁姑娘一觉醒来若知你走了,该伤心的。” 一道声音传到江小鱼耳中,顿时使他愣住。 这个无缺也不是大笨蛋嘛,早看出来铁心男不是男的却也故意不说。 “正是要免得她往后更多伤心,我才悄悄离开!铁姑娘有兄照顾,我很放心!” “你......你很自信啊。” “没办法,天底下所有女人都难免为我著迷。” 杨康无言以对,没遭受亲眼目睹心爱的女人铁心兰脱光衣服抱住正人君子无缺、阻止公子追杀他这般耻辱惨痛经歷的江小鱼,如今还是个自信心爆棚、自翊聪明无敌天下的小鬼。 他一指点在江小鱼咽喉。 “江贤弟,此前自报家门时,你听著移宫三字神色略微有异..... “移宫鼎鼎大名,天下谁人不惧......”江小鱼轻声细语,不敢乱动,企图矇混过关。 由於燕南天成了植物人,没办法把邀月留在江枫月奴身死现场的移宫痕跡讲给江小鱼听, 所以邀月才在江小鱼小时候偽装现身,故意告诉他移宫是杀害他父母的大仇人,还骂他简直和畜生一样,连姓什么都不知道。 他是从邀月口中得知自己姓江。 但他太聪明了,並不信移宫是自己的敌人,认为邀月是故意来混淆视听。 故而今日遇著移宫之人並未生有谋害之心,反而相谈甚欢,但他也不愿深交,万一真有不共戴天之仇呢,便借著摆脱铁心兰的藉口趁夜离开。 “你可知我去崑崙山要做何事?” “剿灭恶人谷,为天下除害?” “你不必逗我,我只是去找你而已,家师有令,教我来亲手杀你。” 江小鱼却哈哈笑了起来,说道:“但你不会杀我。” 在从小在恶人谷长大的江小鱼自有办法分辨一个人是不是真的要害他,很明显,眼前这位公子並不是。 当然,他说的家师有令,大约也是真的。 是谁在挑拨自己与移宫的仇恨?或者说是挑拨燕南天燕伯伯与移宫! “是的,我现在不会杀你,因为你太弱了,年纪也太小,移宫怎能欺负一个孩子呢?所今晚我会放过你,你逃命之后该好好练功了,不然待你及冠便是死期。” “也就是说我最多还有六年好活?” “没错。” “这期间你不会杀我,反而会保护我不被別人杀死?” “你想多了,你自己作死,我也管不著你,最多是谁杀了你,我杀了他,好向师父交代而已。” “既然如此,江湖路远,后会无期!告辞!” 眼下並无他人,江小鱼果断离开。 这人並非迁腐之辈,说不想亲手欺凌弱小,但万一借刀杀人呢?然后再假悍悍地把刀给灭口。 次日一大早。 一道火红的身影好似草原上初升的太阳直接撞进他的帐篷里。 杨康看著张菁嫵媚中满是惊喜的笑容,疑惑问她是如何精准地找到这一片藏民中自己借住的帐篷的。 “是樱桃记住了你的味道!” 张菁很骄傲,帐篷外的小红马也適时打了个响鼻。 她瞧见了帐篷中睡在另一边女扮男装和衣而睡正起身的铁心兰,“啪”得一鞭子抽在她脚下。 “铁心兰,你出去,我要和公子说话。” 她眼下对这个明艷绝美的铁心兰很不喜,之前正是因为她不下於自己容貌才悍悍相惜接纳庇护的,但此时她居然题自己看上的男人?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睡了半夜简直岂有此理! 张菁半路遇到了连夜离开的江小鱼,一番交流中被套了不少话还被挑拨了。 於是捆著江小鱼快马加鞭赶来他所指引的藏民聚居地找人。 江小鱼横架在马背上,被顛成了一条口吐白沫的死鱼。 铁心兰愣了一下,心想自己女扮男装的身份要被张菁给戳穿了,那得多尷尬。她缓缓道:“张姑娘,不该如此冒失闯入男子寢居..::.. 男“我爱闯哪里就闯哪里,铁心兰你女扮男装得太差劲了,哪个男人会眼瞎看不出来?再不走, 下一鞭子抽的就是你了!” 杨康听著帐篷外马背上呻吟的动静,当然没给张菁恃强凌弱的机会,而是直接喊上她走了出去“江贤弟,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兄,看来並非天底下所有女人都为我著迷,你的『小仙女”可把我害惨啦!咱们这次一定后会无期!” 张菁听著“你的小仙女”之说,顿时对江小鱼的恶感减轻了不少,小鬼虽然油腔滑调但说话还挺好听。 杨康给江小鱼解开束缚,江小鱼又溜之大吉。 此时铁心兰已换了身女装出来,江小鱼回头虽看得神色一滯,但依旧毅然决然跑了。女人越美越是祸害! 和河滚滚的河水,在九月的残阳下发著光。 到了上游,河水双分,东面的一支便是玉龙哈什河,水流处地势更见崎嶇险峻,激起了奔腾的浪。沿著玉龙哈什河向上游走,便入了天下闻名、名侠辈出,充满了神秘传说的崑崙山区。 杨康与张菁、铁心兰没找著恶人谷,反而遇到了崑崙剑派的弟子。 武林中人,来此处的,要么是穷凶极恶但走投无路来投奔恶人谷的,要么是来拜访崑崙剑派的这仁俊男靚女,年纪也都不大,不似恶人,故而被崑崙剑派的弟子热情攀谈。 这里实在是太寂寞了,即便是一心习武痴心练剑,离尘许久,对远来之人难免多热情了些。 当然,也有可能是张菁与铁心兰太过美丽的缘故。 得知移宫少宫主初出江湖,嫌厌恶人谷居然与绣玉谷齐名为武林禁地,居然欲入谷盪魔,崑崙剑派掌门与六位长老顿时无言以对。 谁引来的无缺! 若教邀月怜星误会她俩的徒弟是受了崑崙剑派的蛊惑才入恶人谷送死去的,岂不是教我们遭殃? 崑崙剑派掌门、崑崙七剑之首藏翼子瞪了接引弟子一眼。 然后他劝道:“恶人谷恶人云集,古往今来,只怕从未有过那许多恶人聚在一起,昔年天下第一神剑燕南天燕大侠孤身一人入谷办事,亦未能再出得来,公子请自武功比之燕南天如何?还请三思。” 杨康道:“看来那位天下第一神剑只是徒有虚名,远不如家师,甚至亦不如在下。” 张菁没说话,虽然常听娘念叻燕大侠如何如何厉害,但她也没什么真切感受,虽然以前也没见识过移宫的威势,可是从这一路上公子在武功上的指点来看,她是佩服万分的,不是高明到了超越自己许多层次的见解,是绝无可能让自己的鞭法有这般长进。 就是路上一直妨碍著自己与公子亲近的铁心兰,也获受指点拳法,让她有些无奈。 感觉公子特別好为人师....: 藏翼子面色一沉,实在不容许区区小辈小了燕大侠,当即说道:“公子年少气长,贫道佩服。当年贫道与两位师弟合力只能接住燕大侠一剑之威,如今年岁痴长,但武功却少有增进,公子若不嫌弃,可与贫道且试一剑,便知你自己比之燕大侠差距如何了!” 江湖之中,只有晚辈请长辈赐教的,藏翼子身为一派之长,向移宫弟子提出比试,实在是为了维护燕南天声名而拉了自己的脸,连带著崑崙七剑其余六人的脸面也一併不好看。 但他们七人都无意见,特別是当年见识过燕南天风采的其余三位共称四鷲的长老,更是与藏翼子一样义愤填膺,恨不得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 你这年纪,才跟移宫两位宫主练了几年武功啊,就敢如此张狂。 杨康笑道:“请崑崙七剑七位前辈一齐赐教!若不能胜,那在下確实是不知天高地厚自不量力了。” “狂妄!” “小儿口出狂言!” “便是移宫主在此也不敢如此放肆!” 藏翼子安抚了几位师弟,答应下来七对一的比试,七人一齐练剑数十年,早已心意相通,眼神互示,决意要一招制伏他。 杨康也有意试一试自己眼下剑法比之燕南天的神剑之威如何。 正好拿崑崙七剑练手。 崑崙七剑是燕南天亲口认证的少数能接一剑之人,虽然是三剑共同招架一剑,燕南天收剑后他们仁臂垂剑落再无余力,但也足够吹嘘了。 杨康向崑崙剑派弟子借来一柄长剑。 藏翼子皱眉道:“久闻移接玉盛名,公子不必效仿燕大侠使剑,贫道七人以长击短也胜之不武。” “在下同样擅使剑法。” “如此便好。” 杨康念及自己不过是明玉功七层,应不及当年燕南天嫁衣神功硬熬著不转注的威力,再加上燕大侠的天生神力,所以给自己打败崑崙七剑多宽限了几招。 二十一,一人三下,多了算我输。 前世內力虽失,但见识、经验、招式、技法等等已逐渐与今身贯通,圆融无碍。 漫漫剑光已笼罩藏翼子,这並非是如燕南天那般惊天动地的霹雳一剑,其余崑崙六剑虽惊讶剑法精妙,但並未助守藏翼子,而是同时持剑来攻。 只听得“叮叮叮”金属交击之声连绵转瞬十八道后,剑光人影交错的试剑场面已安静下来。 藏翼子多挨了七招,而组成崑崙七剑四鷲三鹰中的三鹰都少受了一剑,其余三鷲未出所料一人三下落败,所以超出了他心里预期的二十一剑四招。 崑崙七剑都不约而同地伸手摸了摸脖颈侧,若非对方是用剑脊轻拍,眼下已该是人头难保了。 杨康將手中剑交还目瞪口呆的崑崙剑派弟子,给崑崙七剑一个缓衝时间。 当年四鷲之一在其余三位师兄弟招架护持之下,竟被燕南天当头一剑之威给骇晕过去了,实在不能高估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 不过自己確实没有达到能够秒杀崑崙七剑的地步,恐怕还真不能强行把五大恶人带出来看管劳改。 毕竟为了明玉功驻顏不老乃至身异如玉的特性,確实放弃了许多运转之法相悖的武功,比如六交无形剑气,他眼下內力虽足以支撑,但並不能隨意离体使用,明玉功是个內敛的功法,不然也不至於练到最后,九层的邀月光站在那里,便能立地吸土、把大地隆成一处小丘。 但眼下他所展现的实力,已教眾人惊嘆得不可思议了。 张菁与铁心兰两人眼中都看得异彩连连。 公子真不愧是移宫少宫主! 大宫主天下第一、二宫主天下第二、少宫主应该就是天下第三了吧!? “在下用了二十五剑,確实远不及燕大侠一剑神威,是在下输了。” 眾人:“ ” 少宫主你对自己的要求真的是太高了! 崑崙七剑顿时万分客气,直言公子风采已近乎天下第一神剑燕大侠,假以时日,即使以一敌七,亦能如燕大侠那般,一剑教我等难以招架。 杨康在崑崙剑派小住了三日与崑崙七剑继续切了几轮剑法后,还是决定遵从本心,下次再来,反正时间还早,距离植物人燕南天被万春流救醒带出恶人谷引得谷中恶人逃回江湖还有好几年。 “多谢七位道长赐教,明年今日,小子再来试剑,若不能一剑力胜,绝不入恶人谷!” 拿崑崙七剑当试剑石,杨康还是很客气的, 崑崙七剑面面相无言以对,本来很气,但想著以少宫主的实力,此事若传扬出去也是美名, 当即都乐呵呵大度地表示恭候少宫主大驾。 十余日后,杨康三人重回慕容山庄,慕容九立即收拾了家当安排好家僕,直接追隨师父入川。 勇敢了一回的顾人玉终於遵循了自己的心意,也一起护送表妹南下,待表妹正式成为移宫弟子, 也好安心回家復命。 张菁在崑崙七剑处获得了燕南天確实再未出恶人谷的消息,最后在慕容山庄依依不捨与少宫主分別,独自回北京城去告知她娘,杨康赠送了她九现神龙鬼见愁神兵护身,小姑娘实在太热情了, 美人恩难消。 铁心兰则顺路跟著回川中家里,杨康让她先来趟峨眉山,给神锡道长当个假宝图受害者的人证。之前她被张菁怂渔著也想拜师来著,但可惜被拒绝了,理由是习武向道之心不够坚定。 深秋之际,已回峨眉。 第一批拿著江別鹤所散播的假藏宝图者,已陆续赶来。 名门正派如金陵三剑、两河十七家鏢局联盟总鏢头、长白剑派巨子、淮南王家第一高手、天南剑派掌门等等大人物都还有留有一丝矜持,在峨眉派已发出声明的情况下,没擅闯山头,而是聚集嘉定峨眉县后发现了藏宝图的不对劲、怎么人人都有,於是都在等著到底谁还持有此图,届时齐上峨眉山找神锡道长探寻究竟。 但也有不讲规矩的,如邪派高手猫头鹰与灰蝙蝠两人夜上峨眉,正好被当天已回来住在后山的杨康给击毙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峨眉派掌门愁得头髮都快白了,实在是实力不足,难以招架如此多高手齐聚,终於盼回了少营主,顿时喜出望外! 杨康坐镇峨眉,没亲自回绣玉谷,而是提笔写了封长信,详细描述此行经歷,让荷露带著慕容九去移宫面试。 相信月师父对化石神功一定会感兴趣。 希望她能跟徒孙好好学好好练,把痛苦与执念多平復一点,不要再纠结变態到没有意义的爱恨情仇了哈。 他这个徒弟当得很有孝心。 他当然也不会觉得月师父会傻到练成九转变成石头,最多是当作突破明玉功九层的辅助借鑑而已,他在信中也详述了自己对化石神功的研究。 第195章 怜星出宫 第195章 怜星出宫 “徒儿无缺稟上。师父,我身甚安。” 邀月沉默著在看信。 怜星饶有兴趣地在看慕容九。 无缺真的长大了啊。 他居然都收了个记名弟子了呢,虽然这丫头看起来比无缺还要年长好几岁。 “黑蜘蛛,你听说过吗?” 邀月淡淡地问起来慕容九,这种江湖中新崛起的名人,她並不知晓,徒儿称其轻功卓绝、侠义无双,並描述了其所作所为之事,虽然在她眼中感觉很蠢,但还是勾起了她的好奇。 还好,无缺没与此人深交,万一也沾染了如此蠢的性情那就难办了。 被邀月气势压製得大气也不敢喘的慕容九连忙回话,讲述起来“神蛛凌空,银丝渡虚”的声名她心道是黑蜘蛛引来的便宜师父??? 虽然很想问到底怎么回事,但她眼巴巴地瞅了下邀月手中捏著的厚厚一叠信笺,连二宫主怜星都还没看呢,顿时没敢多话。 邀月没继续理会慕容九,而是瀏览起来徒儿对化石神功的研究总结,她越看越觉得有趣,世上还有这种对明玉功拙劣模仿的武功?即使练到九转大成,看起来也只不过比明玉功七层强一些而已,不过其中的奇思妙想,倒是可有些许借鑑。 她当即想要展开慕容九献上的化石神功九幅秘图详观,但手指又不由自主地翻过一页信笺,她便继续看起来徒儿的家书。 无缺遇到了江小鱼相谈甚欢? 邀月看著信中如实描述,面色更冷,但转念一想,一切確实如怜星预想一样,两兄弟若非见面便决生死,定会因血脉天性吸引亲近。 无缺忠诚地按照怜星的吩咐放过了江小鱼,坦坦荡荡告诉了他的死期......还说什么江小鱼要是自己作死被別人杀了,他就杀了那人向我復命? 邀月眉头一皱,我要的是你们兄弟残杀痛苦悔恨,江小鱼武功太差命丧江湖你给他报仇算怎么回事??? 无缺到底还是被黑蜘蛛的痴蠢给传染了。 她微微別过脸,警了怜星一眼,你教的纯质温良。 怜星:“?”姐姐又要发什么疯? 邀月翻过信笺,继续往后看, 对於徒儿放过江小鱼后欲入恶人谷抓捕江小鱼的养父养母五大恶人,逼迫江小鱼將来主动来救的想法与行径,邀月虽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但也无所谓,只是有些担心无缺孤身犯险,他明玉功七层並不一定能在恶人谷中来去自如。 因为以无缺的性情,定又是要堂堂正正入谷,他就没有暗中行事的想法。 念及此处,邀月又瞪了怜星一眼,你教的正人君子! 怜星:“??”不好,无缺定是又惹姐姐生气了,可是姐姐依旧没有给我看无缺写了什么的意思,事情应该不大。 邀月並不理会怜星的反应,继续看信。 看到徒儿自述钦佩燕南天神剑威震崑崙七剑,他自愧不如的时候,邀月不禁怒。 移宫剑法向来专注精妙迅疾,你跟燕南天比力大无穷,是什么毛病??? 不过看到徒儿最终还是没入恶人谷,邀月不由得鬆了口气,心想崑崙七剑这七个废物到底活在世上还算有点用处。 邀月心道,无缺要么死在江小鱼手上,要么死在他自己手上,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人可以杀他。 她又深深看了怜星一眼,妹妹,你早已不恨江枫与月奴了对不对,当无缺的师父、无缺的娘当得这般愜意。 怜星:“???”姐姐好像又要迁怒我了,算了,她生我气本就是应该的,世间除了姐姐与无缺,也没有別人在乎我了,替无缺承受姐姐的怒火也好,反正姐姐真的会杀无缺但绝不会杀我..... 慕容九眼观鼻鼻观心,根本不敢直视,心道怎么感觉两位师祖的姐妹关係好生奇怪,全然不似自己九姐妹相亲相爱。 八个姐姐虽然给九妹催婚,但其实也是为了她好,慕容九也理解姐姐们的心意,所以此前並未和家里闹彆扭乃至反目成仇。 邀月让荷露带著慕容九去休息,转身又对怜星道:“他遇到江小鱼了。” 怜星冷静回应:“这是他们的宿命。” 邀月冷笑:“可惜江小鱼的武功太差,屠娇娇杜杀李大嘴他们也都是废物,燕南天成了活死人什么也教不了他。” 她把信中所写关於江小鱼的情况给怜星说了,然后吩咐道:“你去找到江小鱼,传授他无缺献上的《五绝神功》、赐予他无缺之徒献上的灵丹妙药,无缺这个当哥哥的如此关爱,江小鱼如果还是个只会耍小聪明的废物,那只能说活该死在无缺手上,活该让他哥哥承受弒杀血亲的痛苦悔恨!” 怜星沉默了一会儿:“姐姐,还是你去吧,我手脚不方便行走江湖。” 邀月冷冷道:“我自有要事,你提出的计划你不去做,难道什么都指望我吗?” “无缺有说江小鱼去了哪里么?” “江小鱼告诉他会去天下最繁华的地方,但我以为他不会去北京城,而是会去.... 邀月有什么要事呢? 她从信中看得出来,这几个月间,无缺从化石神功中又有领悟,她不愿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控当然也要尝试明玉功能不能再有突破。 她回信交给荷露送去峨眉山,让怜星去江枫的江南老家守株待兔。 至於慕容九,她没有派回徒儿身边,而是代徒收徒,她要拿慕容九试验一番,明玉功与化石神功以玄阴处女之身叠加修习后会是什么样的状態。 慕容九也懵了,从没有听说过代徒收徒这种事情,移宫都这么离经叛道的吗? 关键是,实际相处下来她很害怕邀月,对冷傲孤高有了深刻的认知,她觉得自己从前的作態, 在大宫主面前,宛如稚子。 静室中,化石神功九幅秘图依序掛在四面屏风上,邀月站在慕容九面前。 “九儿,把衣服脱掉。” .”慕容九冷静道,“大宫主,化石神功散热之后需吸纳寒气巩固....: “无妨,不用如此麻烦。” 邀月一指点在慕容九眉心,彻骨寒意缓缓笼罩她全身,此时若是从头浇盆水下来,她感觉自己可能会变成一个冰块..... 这就是明玉功吗?!难怪师父说与化石神功甚为契合! 一会儿后,邀月研究起来赤身裸体不能动不能言正练功的徒孙,指尖循著经穴左摸摸右摸摸.. 慕容九很慌,她感觉师祖不像个正常女人,不对,不像个正常人。 她也没把我当正常人。 师父,你在信里都写了什么啊? “九儿,你有把化石神功练成的决心与勇气,很好,无缺果然没有看错你。” 邀月確认了世间真有女子断情绝爱去练註定將成石女的化石神功,顿时万分欣慰。 慕容九:“ 怜星披著一身黑袍,脸上戴著一张沉香木雕成的面具,信步走在绣玉谷外的山路上。 她的武功很高,高到只要不是她自己显露,任谁也瞧不出她行走的不便、左足的畸形。 但是连正常行走,都要用到武功的辅助,却是相当於时时刻刻都在提醒著她,她是个子,她不是个正常的女人,她若给別人瞧见了身体残畸的地方定是无比丑陋。 她按照邀月的吩咐,先去了江南,江家的家產十几年前早已被江枫变卖乾净,只为了隱姓埋名与月奴长相廝守,可惜被他的书童江琴出卖. 怜星顺江东去路过安庆时,看见了江別鹤。 哦,原来十几年过去,当年那个卖主求荣的小小书童如今已成了江南大侠? 怜星没有出手给江枫报仇的念头,她觉得自己也没有为江枫报仇的资格,她没管这什么江南大侠。 在江枫老家附近游荡了一个月,她並没有等到一个脸上有一条几乎由眼角直到嘴角的刀疤的少年。 她心想,或许是世人早已遗忘了玉郎江枫,江小鱼才一直没有打听到回家的路在哪里。 就像是江別鹤堂而皇之地给他的儿子取名江玉郎、自称是为了纪念一位好友,江湖中也无人联想到江枫。 只有姐姐还执著不休。 怜星心道姐姐的神机妙算大约是错了,江小鱼並没有来这里。 不过她也没有敢到別处去乱跑,姐姐让在这里找,那便在这里找唄。 怜星一个人在江南水乡太湖边上过起来悠然自得的生活,这段时间她虽然没等到江小鱼,但这晚却救了一只黑蜘蛛。 她本不想救的,但想起来姐姐简略转述了无缺在信中提及的西去崑崙诸事,提过“黑蜘蛛”这个名字,是无缺钦佩的“黑贤弟”,虽然姐姐评价他很愚蠢,但她还是顺手救了。 追杀他的人倒是也很意外,居然是魏无牙门下? 魏无牙,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比十大恶人还要让人害怕的强盗组织“十二星相”的首领。 怜星记忆深刻。 因为魏无牙是个天生畸形的侏儒,很丑,丑到令人作呕,他若有自知之明便算了,只要不招惹移宫,姐姐与自己也没有閒情逸致去灭一只丑陋的老鼠。 但是他居然敢上移宫来求婚,甚至大胆到同时向自己与姐姐求婚! 然后他被姐姐打成重伤逃出了绣玉谷,不知所踪。 十二星相也渐渐声势不復。 眼下,黑蜘蛛梗著脖子不说他被追杀的理由,有些心里的私事实在不方便说,而且他看出来眼前这个木面人同样是个心狼手辣之辈。 她的声音虽然稚嫩灵动、冷冷如泉,但脚下的动作却凶残万分! 怜星一脚踩断了那位无牙门下弟子的左腿。 这一脚多少带点陈年积怨,你魏无牙什么样貌,也敢上门来求娶我姐姐?你配吗?你若只是向我提亲,我都不会如此生气。 “你这身武功......你是魏无牙的徒弟?”怜星声音冷淡,明显不太愉快。 “小人叫作魏麻衣!但已叛出无牙门下了!前辈饶命!” 无常索命魏麻衣,是魏无牙手下武功最高的弟子,与魏无牙闹翻了之后也能逃之天天。 怜星相信他的话,因为魏无牙那只臭老鼠养的小老鼠们都是死土,叫什么“无牙门下土,可杀不可辱”,这个魏麻衣被擒了没立即自杀,就算之前没叛出师门,现在也算叛出师门了。 在魏麻衣为求活命的一通讲述下,怜星听得兴趣盎然, 原来魏无牙在龟山幽谷中,圈禁养了一个名叫苏樱的少女,魏无牙对她万分宠爱、视若禁离,但魏麻衣也爱上了她,魏麻衣向苏樱告白想要带走她,却被苏樱拒绝,於是心灰意冷叛逃无牙门。 怜星死眉死脸的沉香木面具下,一双灵动的眼晴在闪闪发光。 这种师徒、养女、兄妹间的复杂虐恋真是太有意思了。 她並不知道魏无牙当年求娶她姐妹二人不得,后来便寻觅收养了与移宫大小宫主容貌极为相似的幼女苏樱,给她培养出媲美邀月的冷漠高傲之態。 怜星疑惑地看向黑蜘蛛,问:“那关你什么事呢?” 魏麻衣见这个木面人下脚虽然狠了点,但愿意听自已解释,当即先声夺人,反泼脏水继续道:“这只黑蜘蛛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早了苏姑娘美色,小人悄悄去辞別苏姑娘时,正好遇到他图谋不轨,便一路追杀他黑蜘蛛怒斥道:“你这只臭老鼠血口喷人,分明是你最后想要再试一次带走苏姑娘,你还不知道吧,不是我向魏无牙传信,是苏姑娘根本不想和你走,她自己向魏无牙稟报的!” 魏麻衣:“.....”他心中瞬间明悟,难怪老头子確信凿凿骂我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这个苏姑娘真有趣。” 怜星笑著一脚把魏麻衣脖子给踢折断了气,把黑蜘蛛看得倒吸冷气。 他不明白自己只解释了一次,这个木面女子就如此轻易相信自己了? 难道是因为咱们都带著面具比较容易沟通? “黑蜘蛛,无缺和我提起过你。”怜星伸手摘了黑蜘蛛的面具,见著一个肤色暗黄其貌不扬的年轻人。 面具被她揭下,袖中蛛丝也被她扯来一观,武功之高,恍如那个男人。 黑蜘蛛想抬手挡脸,又回忆起那晚被无缺扯著蛛丝硬控的场面,原来是因为无缺,她才如此果断相信我说的话,她一定是无缺最亲近最信任的人吧。 “我也是移宫弟子,你可以叫我木夫人。”怜星没说自己是移宫二宫主,怕直接把无缺的小兄弟给嚇跑了。 如此年轻的声音,难道她是无缺的师妹?確实是像无缺那样带著一丝冷傲。 但她又自称“木夫人”?可移宫的不是都姓么?是她本名还是外號?如此亲昵地称呼无缺其名,难道......是无缺的夫人? 那我岂不是误会了无缺是去慕容家求亲的吗? 他心里虽然在胡思乱想,嘴角还是溢出丝丝鲜血,是中了苏姑娘的毒,不然也不会一直摆脱不了魏麻衣,他自己轻功功法与蛛丝神兵,纠缠不休。 他说道:“我不是公子的朋友,我是个又丑又傻的笨蛋!我不配!” 怜星听得一愣,怎么姐姐评价这小子是蠢货,他还真就隔空自认了? “你中毒了,这是移宫的『仙女丹』可解万毒,你先服下,然后跟我讲讲如何笨啦?无缺分明说你是侠肝义胆黑贤弟?” 怜星想听故事的心情雀跃欲出,她猜大约是无缺的黑贤弟这回把一身侠肝义胆用错了地方,被那位有趣的苏姑娘一起耍了。 黑蜘蛛:“. 他透过自己捂著脸的指间缝隙看到了一只柔软无骨、美胜春葱的纤纤玉手,一颗洁白如雪的丹药静静放在掌心中。 这一定是一位美如天仙的少女的手,黑蜘蛛感觉自己再多看一眼,便要自惭形地钻到地缝里去。 老黑啊老黑,人家无缺拿你当侠肝义胆的黑贤弟,你怎么能如此放肆地去看人家夫人的手呢1 “你不拿的话,我可要开你的手把丹药塞进你嘴里,无缺这般佩服你,若知道你死在我面前大约是会怪我的。” 黑蜘蛛瞬时满面通红。 好,公子,黑贤弟就黑贤弟吧,我认你这个大哥了! 大嫂你別强迫我! 他小心翼翼得捻起木夫人手中的仙女丹,不敢触碰一丝她的肌肤。 怜星看得很满意,无缺看重的朋友果然是个好孩子。 她催促著黑蜘蛛详述苏樱之事,但黑蜘蛛却严肃地说起来另一件事,是他在龟山偶见的。 “木夫人,公子眼下是在此还是在峨眉?” “无缺另有要事在峨眉,怎么?” “小弟在龟山时发现十二星相中白山君和马亦云往峨眉方向去了,或许是受了魏无牙之命去抢五绝宝藏。” 魏无牙是白山君的义父,马亦云是白山君的老婆,怜星心想魏无牙该不会要重出江湖召集剩下来的十二星相去对付无缺吧? “此间已无事,我要去帮无缺,你要隨我一起去么?” 怜星心想,就算不听姐姐吩咐挨姐姐责骂总比无缺受伤好,十二星相中別人无缺决然不惧,但他不敌魏无牙的。 “义不容辞!” 黑蜘蛛抱拳低头,但心中又有些疑惑了,移宫是不是人手不足,让公子和木夫人常年分別如此远? “好了,咱们边走边说,黑小弟你这回是不是暗中护美,没想到护了个蛇蝎美人?” .....”黑蜘蛛面色一冏,辩解道:“苏姑娘只是太聪明、戒备心太强......木夫人,你千万別告诉公子此事。” “放心,无缺很温柔的,从不嘲笑別人。” 黑蜘蛛张了张嘴,感觉这位木夫人的语气不是很对劲,但是没敢反驳。 怜星一路上详细问了黑蜘蛛跟踪徒儿那一天的事跡,又详细问了后来与徒儿结识的铁心兰、张菁容貌。 黑蜘蛛觉得公子大约是惧內。 待入川后,赶至峨眉县。 怜星声色一改,是全然不同的成熟温柔,她对黑蜘蛛说道:“你不必对无缺提起我,他並不知我木夫人的名號。” 黑蜘蛛:“?』 木夫人你连声音都偽装起来了? 公子是不是连你的面具都没见过? 第196章 怜星在偷听 第196章 怜星在偷听 第一批持有假藏宝图的江湖人士在两个月前已被杨康打发走了。 当然,大伙儿都是经歷了杨康的物理说服教育的,毕竟空口无凭。 他们得知藏宝图上所指竟是峨眉派厝灵禁地,都纷纷大惊,痛骂製作假图的阴险小人没安好心不过,他们中倒是少有人想要真的去追究这个阴险小人的,因为对证下来,大伙儿发现各自藏宝图的来源都是千奇百怪。 有別人报恩送的,有打赌贏来的,有寻常书册里夹藏的,有爹给的.... 眾人一看受害者中有十大恶人之一狂狮铁战的女儿铁心兰容貌,顿时了悟难怪此前从未在山下见过她、竟敢孤身一人直接上山找移宫少宫主,原来是自恃姿色? 至於另一位从爹手中偷来藏宝图的江玉郎,他都跟十大恶人之一的迷死人不赔命萧咪咪混在一起了,其越往江別鹤身上泼脏水,別人反而越不信。 除了少数几个是在江南立足的,打算回去找江南大侠探探口风外,其余人都谢过少宫主调解误会之恩,各回各家去了。 如今,陆续在峨眉县聚集的是那些並无藏宝图、並非受江別鹤挑拨谋害,贪念横生主动来谋夺五绝宝藏的武林高手。 峨眉山下峨眉县也属於峨眉派的势力笼罩范围,峨眉派虽高端战力稀缺,但胜在弟子人数眾多,探听消息最为適用。 不过这回,给杨康传递消息的却非神锡道长,而是黑蜘蛛。 峨眉派弟子还在峨眉山周边搜集近来窥伺宝藏之人的情报呢,黑蜘蛛已经全打探清楚了,悄悄上山来提醒。 “黑贤弟?” 杨康惊讶,这小子虽然还是一身黑色紧身衣,但怎么不戴面具了? 审美如此超前,他真的不会羞耻嘛? “兄!” 黑蜘蛛从屋顶跳入院中,抱拳行礼,顿时引来荷露草萤戒备相视。 “这位是我好友,天下第一轻功高手、侠盗黑蜘蛛!不必紧张。” 杨康向两女介绍,免得误伤。 黑蜘蛛连忙说道:“兄!我不偷东西的!侠盗之名是江湖误传!!!” “原来如此,江湖中借名平帐之事也是常见。”杨康眨了眨眼又道,“那就是护大侠黑蜘蛛。” 一见面就被无缺调侃,黑蜘蛛真是又气又高兴,气的是自己就是纯粹好心帮別人,但就是这么三次帮著的是绝色美女,还被移宫的俩货给撞著了,而高兴的是无缺见著自己一点都不生分,眼中並无嫌弃的神色、他也满是高兴。 黑蜘蛛嘿嘿一笑,被久別重逢的愉快气氛感染,灵机一动反驳道:“没错,护护,这回护的就是你这位公子。” 杨康亦笑道:“黑老弟还请进来一敘,草萤荷露,去准备些酒菜来!” 两女恭声相应,便即离去。 黑蜘蛛把这几日里,跟著怜星在峨眉山周边查探到的情况全都说了,当然,得怜星吩咐,黑蜘蛛並未提及她也来了峨眉。 故而揽功己身时,话说得磕磕碰碰。 怜星担心徒儿有什么別的谋划,便没出手替他解决这些宵小,且也是为了不打草惊蛇,除了明面上看到的白山君与马亦云,其余十二星相之人尚不知来了几个。 杨康听著倒也不奇怪,首先黑蜘蛛確实轻功卓绝,能探得眼下峨眉山周边鬼崇踪跡並非难事, 而且他坦荡以真面目示人,大约是真的害羞。 摆脱线下见面尷尬的方法就是多嶗嗑,於是杨康执礼感谢了黑蜘蛛义薄云天来示警后,又继续往前多问起来黑蜘蛛跑来峨眉的缘由。 黑蜘蛛酒菜吃得多了,被草萤荷露斟酒侍候得久了,倒也没那么不自在,便从离开青海之后一路经歷的趣事开讲,讲到自己逛到龟山,无意间探查到有一绝色少女被恶人幽禁之事,顿时又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 “哈哈,黑老弟你这护的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杨康大笑,太有意思了,被自己蝴蝶翅膀一影响,黑蜘蛛居然与苏樱遇上了。 还好黑老弟是真没有贪图美色的心思,不然定要被苏樱当场玩儿死,剧情里这位,可是在丝毫没有武功的情况下,单凭机关技巧毒药医术玩弄江小鱼的狠人。 屋外,树顶,戴著沉香木雕面具、一身黑衣的怜星凝神屏气在偷听。 “无缺居然学会喝酒了......哼,也不知是谁带坏的。” “他笑得这么开心,他在移宫里从来没有这么笑过..::..唉,在姐姐眼皮子底下,谁敢这么笑呢。” “真想看看无缺这般笑著,该是什么模样。” 怜星吹著冷风,心里在胡思乱想,被遮掩著的绝美面容不由得露出慈爱的微笑,差不多一年未见,无缺似乎又长大了不少,大约已与我一般高了吧? 或许是由於轻鬆愉快的气氛感染,黑蜘蛛也自曝其短,把护到带刺的鲜反被伤了自己的这件模事主动讲了出来,惹得草萤荷露也是又好笑又愤慨又是对黑老弟表示同情鼓励。 “黑老弟既然心结稍解,不如唤来铁姑娘与你当面拜谢?” “嗯???不、不用!!!”黑蜘蛛连连摇头。 “荷露,你去瞧瞧铁姑娘休息了没有。” 黑蜘蛛赶紧起身拦住,但荷露往前走一步,他就往后退一步,完全不敢触碰兄的侍女,最后人家伸手开门,他实在没办法了,只能颓然回座。 草萤大笑,公子的黑老弟真是比公子还要君子! 她可是好几次瞧见荷露姐与公子卿卿我我的,哎,好羞。 荷露姐也真是真人不露相、胆子大得很,都和公子这样了,还敢三番四次送信回移宫,出现在大宫主面前。 离开后山別院,提灯往峨眉派客房去的荷露完全没发现树上的怜星。 黑蜘蛛继续讲述自己被魏麻衣一路东追的经歷。 由於荷露携邀月回信离开绣玉谷回峨眉的时间比怜星出宫早,且怜星教江小鱼五绝神功给江小鱼灵丹妙药也是邀月要求暗中进行的,故而回信中当然也未提及。 所以杨康並不能知怜星已不在移宫。 且黑蜘蛛信守救命恩人的吩咐,並未向兄透露怜星的细节,但他那不像会说假话而支支吾吾欲言又止的模样,实在惹人怀疑。 “莫非那位在太湖施手救了黑老弟的前辈,与我有甚么干係?”杨康好奇。 “啊......这个、兄,老弟我也不清楚..... 黑蜘蛛实话实说,他確实也没搞得清楚,他虽然江湖经验丰富,但男女经验却十分稀缺,完全搞不明白公子与木夫人究竟是个什么关係。 好复杂,感觉要长脑子了。 不过一番交谈下来,至少確定了一件事,公子虽不是找慕容九求亲而是收徒的,但他確实也未成亲。自己问起这话时,还惹得那位叫作草萤的侍女促狭地猛瞅另一位侍女荷露。 懂了。 但也更不懂了。 黑蜘蛛也更晕了,一时间想不通,便不再继续想。 “那这位前辈是男是女?”杨康若有所思。 那便是女的了,若是男子,黑老弟没这般扭捏, 而且定然还是位美女。 “兄,別问了別问了,那位前辈乃隱世高人,不愿透露。” .....”怜星听著无话可说,这位黑小弟是真不会骗人,你方才直接一句隱世高人带过不就行了吗! 美女、前辈高人。 杨康下意识反应想这人不会是怜星吧? 至於为什么不是邀月,因为月师父肯定会见死不救, 星师父她心善。 至於不猜別人,是因为能让已见识过张菁、铁心兰、苏樱三位绝世美女了的黑蜘蛛,眼下想起那位前辈还如此扭捏神態的,大约只有自己的月师父或者星师父了。 “黑老弟浪跡江湖居无定所至今,依旧乐此不疲,果然是处处奇遇,真教我羡慕不已。” 杨康硬找角度夸他,黑蜘蛛听得老脸一红。 过了会儿,荷露带著懵懵的铁心兰回来后山別院。 怜星见著了这位在路上被实诚的黑蜘蛛夸得人间少有美丽少女是如何模样。 黑小弟说得没错,她確实是一位足矣使所有男人都失魂落魄的绝色美人。 怜星默默地看著铁心兰走在荷露身后,拖著皎洁的月光进了屋子... 慕容九被无缺收作了弟子,而铁心兰却一直跟在无缺身边,所以无缺是对这位姑娘生了情愫吗? 她的左脚有些发软,她的左手好似在颤抖,她一时间竟分不清是即將要谋害一位无辜的姑娘、 为了他们兄弟相残而產生的愧疚,还是別的原因。 別的原因? 怜星不由自主地又回忆起那晚,自己忽然出现在无缺面前,他呆呆地看著自己的眼神。 是温柔是喜欢是爱慕是不敢言说,好像当年江枫看月奴那般藏著所有情绪,只因为姐姐的威势,没有人敢有一丝表露。 无缺真的是情竇初开,爱慕上我了? 一直不愿深思的怜星终於在初见铁心兰之际,反覆琢磨確信,这是真的。 但无缺离开了与世隔绝的移宫,见识了世间更丰富多彩的美人,他当然会爱上別的更好的女子。 而不是我这样手脚残疾的师父,不敢反抗姐姐救他性命的师父..... 无缺,你的二师父真是个废物, 伴隨著冷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怜星的身子也悲伤得在微微颤抖。 她惊动了杨康。 “哗!” 在眾人还未及反应之际,屋门已被打开,杨康已消失不见。他们也赶紧追出院来,却只见一道黑影如鬼魅飘下山去。 回头再看,只见院子主屋之后的大树枝丫上站著的却是白衣如雪的少宫主。 杨康没有再追,他闻到了夜风中飘散的幽香。 显然星师父在这里已经偷听偷看许久了。 铁心兰目瞪口呆,世间竟然还有能从公子手中逃脱之人? 杨康这一路早已在铁心兰心中建立起战无不胜的形象。 草萤武功尚未得杨康贴身真传,对於方才情形还没有特別真切的感受。 但荷露却在皱眉思索,她根本没察觉那道黑影的动作,那人的武功恐怕比公子还要高深许多。 杨康落到黑蜘蛛身边。 黑蜘蛛汕汕道:“方才好像就是救了小弟性命的那位前辈。” 木夫人,你和公子是闹什么彆扭了吗?嘴里说著別让我提起你,你自已却偷偷跟来了! 使我眼下如此尷尬。 草萤愤慨道:“鬼鬼崇祟,小人行径。” 杨康回首捏了下她嘴巴,你老大你没认出来就算了,还背后氓毁她,小心她转头回来给你发配回移宫。 “黑老弟,风水轮流转,没想到惯作护之事的你,居然也被別人护了一路?” 杨康微笑调侃,主动给怜星的尾隨行为定性,不然草萤荷露她们大约是要疑惑自己为何不对此次窥伺之人狠辣下手的。 “不是、没有..... 我被她吊著跑了几百里差点断气,每段路想要赶上木夫人的脚程可太难了。 黑蜘蛛神色大冏,没办法解释,见兄不再追问,他心里顿时鬆了一口气。朋友妻不可欺,就算不是妻那也是兄极为亲近之人,若是一路追逐木夫人的行为被兄知晓误会了可不好,幸好木夫人也不让说。 怜星身也仓惶、心也仓惶地逃下山去。 她震惊徒儿的武功,居然有如此快的成长。 她震惊自己的心念,居然不敢面对自己的无缺, 她在山脚野路间游荡,一时间竟不知该往何处去。 缓解著心情不知走了多久,她募得驻足,长长地嘆了口气。 何必打扰无缺呢?就让他知慕少艾的感情虽时间流逝消散吧,只盼他能快些把武功能练得比姐姐高,从此摆脱姐姐的控制...... 可是他若真的因我传授的名为八层实为八九两层同授的心法,不自知而突破大成,他若知道了姐姐是害死了他父母的凶手之一,他会不会反而要向姐姐索命呢? 虽然是极小可能发生的事,怜星心中还是不由得泛起些许苦恼, 又朝著峨眉县城的方向走了一会儿,她隱约听见远处一座破庙中传来嘈杂的声响。 是一名女子的呻吟声,一名女子的责问声,一名男子的辱骂声,一名男子的赔罪声。 怜星悄无声息地站在屋顶看起来热闹。 破庙中。 铺著稻草的地上散落著好几件华丽的衣物,衣服上正趴著一名全身只著寸缕的美妇,她的身材凹凸挺翘好到了极致,但脖子上却繫著根铁链,铁链的另一端,钉在墙里。 一个身著五色斑斕锦衣、面色黔黑满脸须如铁的大汉正当著另外一对夫妻的面、提著马鞭抽打著脚下的美妇。 伴隨著一声声谩骂,是美妇痛苦又享受的呼声。 “夫君,原来你真的还爱我,你惩罚我吧..... 怜星看清楚、理解了这场面是何故,心中顿时无言以对。 这也太变態了。 十二星相中的受虐狂马亦云最爱勾引男子看丈夫白山君为她吃醋发狂,故而在等待其余团伙成员聚集时,閒著无聊性致大发搁这儿钓男人。 龙凤双飞鸳鸯剑这对龙凤剑客夫妇中,雄剑“神龙”落入了马亦云“英雄救美”的陷阱,而雌剑“飞凤”来找丈夫亦被这场面镇住。 破庙里打了起来,一男一女锦衣华服,一男一女衣衫槛楼..... 处於极度震憾的怜星丝毫没有出手欲望,直到看见徒儿已在夜色中追近。 她果断纵身离开。 这里有变態,无缺你不要来学坏。 在黑蜘蛛复杂的眼神中,杨康也追下山去。 星师父来都来了,当然得亲近亲近,怎么能如此轻易放她走呢? 小径中。 怜星现身拦在杨康面前。 她负手傲然道:“无缺,止步!我是『铜先生』的妻子『木夫人』,你师父让你行走江湖若见到我大哥,需听命於他,此事你应该知晓。” 杨康:“ 萝莉音星师父还能擬声御姐音呢??? 不错不错! 第197章 夫人 第197章 夫人 寒鸦掠过旷野,薄雪映著月色。 寂静的夜空下,一身漆黑显得十分神秘的怜星勇敢直面这个特殊的弟子。 她以为稳了。 毕竟无缺从来是对姐姐唯命是从的。 但是... “木夫人?那木夫人你究竟是铜先生的妻子还是妹妹呢?” 自称木夫人,那就真是怜星没得跑了。 杨康故意疑问,星师父啊,你的徒儿已经长大没那么好忽悠咯。 怜星:“ 在外区区一年,无缺已敢质疑姐姐了吗? “小子无礼!我与大......哥先结义兄妹又结为夫妻,你很难理解么?”怜星为自己的聪敏而得意。 “原来如此,请夫人恕罪。”杨康恭敬执礼,心道星师父既然如此想,那星师父应也很能理解先拜为师徒又结为夫妻这种事情的吧? “嗯,不必多礼。”怜星一直在仔细打量著眼前这位许久未见的弟子,倒也符合前辈第一次见著晚辈的审视目光。 杨康又道:“但师父只吩咐弟子听从铜先生吩咐,並未提及铜先生的义妹或者妻子,不过夫人施手援救弟子好友黑蜘蛛,弟子感铭斯切,夫人若有差遣,弟子力所能及定当效劳。” 怜星:“....” 无缺变了,无缺他真的变了。 “也没有什么要事,只是现身告诉你不必再追我了,我受铜先生吩咐,前来看看五绝宝藏是怎么回事,顺手救了黑蜘蛛而已,举手之劳,你与他不必放在心上,你回去后也如实告知他便是。” 杨康点头称是,正要再靠近一些,以闻香识美人之由认出怜星,再出其不意地揭去她面具。 他已经確认过了,如此空旷的地方,绝对没有月师父那个变態在偷窥。 此夜,月下,美人。 正是把怜星拉拢叛变的好机会,星师父一个人出来,连真面目都不敢对徒儿相示,还怎么敢反抗姐姐呢。 但远处破庙里的动静骤然变大,有四人朝著自己的方向,前后追逐而来。 大约是自己这身白衣过於显眼了。 杨康瞧了下怜星的黑袍,心道星师父遮掩遮掩身型的手段真是如此朴实无华,不像黑蜘蛛那傢伙里胡哨地还穿紧身衣。 “后面追杀我们的是十二星相恶贼白山君与马亦云!还请两位朋友出手相救!” 龙凤剑客这对夫妇远远地自报家门,拉人下水。 待他们飞奔近来,见到这一黑一白看著好似高手的两人中,白衣人竟是个貌美如玉的少年,顿时方分失望。 这如何能挡得住马虎这对淫妇姦夫!? 这俩人动也不动,难道是被嚇傻了? 龙凤剑客虽呼声求救,但身形未停,直接掠过杨康与怜星而去,显然是期望白山君与马亦云追来时把注意力转移到他们身上,祸水东引。 “江湖人尝言龙凤剑客『龙凤比翼,翱翔九天”,怎么此夜成了一对逃命鸳鸯了?咦?『龙凤双飞鸳鸯剑”怎么只剩下飞凤剑客手中的一柄?” 杨康伸手直接取来一柄又轻又巧、刃薄如纸的长剑,纹繁复、美丽无比,正是飞凤手中的雌剑。 一道黑影募得出现在这对逃命鸳鸯面前,硬生生挡住了他们。 正是戴著面具的怜星。 任谁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只鬼,都会嚇得大骇。 飞凤惊得浑身发颤,手中空落落地,再回头看,雌剑已在那面冠如玉的少年手中把玩。 “夫人,这柄剑不错,送给你了。” 杨康伸手,將雌剑递给怜星,这確实是一柄掺杂了天外陨铁打造的精钢好剑,俗称高强度合金剑。 夫人? 有外人在的时候,无缺你称呼为师不要缺字啊? 怜星无言以对,没有出言反驳,当著这么些人的面,不好与无缺计较这种小事。 杨康对面,魁梧强壮的白山君与丰腴娇美的马亦云正谨慎地缓缓靠近,他俩看龙凤剑客忽然停下逃命的脚步十分疑惑,是真遇见救星了? 但这个救星好像夺了飞凤的剑,把这把神兵送给了他夫人? 马亦云心想那可不行,人是我的,剑也是我的,我与夫君情比金坚,正好用这对雌雄双剑,往后得改名叫作马虎双飞鸳鸯剑。 怜星接过剑来有些嫌弃,眼前这对夫妇哪里还能叫作龙凤比翼了呢?雄剑竟拋弃了雌剑,与那马亦云偷情。 她恼怒雌剑居然还为了这样的一个丈夫,救了他逃命时居然还要去祸水东引害別人,她抬手想要把要把这柄雌剑给折断,但想起若伸出左手,定要给无缺看出端倪。 怜星心里又暗恼自己残疾的手脚。 出於路径依赖。 她推开面具,露出下半张娇嫩的脸与娇艷欲滴的唇,她寧愿可能让无缺认出来自己,也不想再在他面前露出残疾的手。 怜星张嘴,恨恨把雌剑咬断。 只听“咔”得一声,这柄坚韧又锋利的宝剑竟寸寸断裂碎落。 这咬金嚼铁之威,竟比十余年前还要狠。 杨康:“. ..”星师父,虽然你吃东西模样很美,但我不是给你递零食啊? 当年我刚出生的时候在马车里没开眼,未曾有幸见到你把十二星相司晨客的精钢镰爪兵器抓在手里真当鸡爪子啃断的名场面,你这会儿又来表演一遍? 效果確实好,龙凤剑客、马虎夫妇都佇立原地,不敢轻举妄动。 但谁也没想到,怜星绣口一吐,面前的神龙剑客已脑洞大开、惨叫著倒地,抽搐须后悄无声息地死去。 飞凤伏在他身上悲戚痛哭。 怜星拂袖遮下面具。 白山君与马亦云相视一喜,看来这白衣少年与黑衣少女也並非是正道人士,不然也不会直接出手便把名声极大的神龙剑客给杀了。 十余年来未涉足江湖的怜星,露出的小半张脸,让眾人都以为她年纪並不大。 “你哭哭啼啼地做什么呢?他背叛了你与马亦云偷情,你下不去手,我帮你杀了他,你不是应该高兴才对?” 眾人:“. “我的丈夫他偷情,那也罪不至死啊!男人三心二意不是常事吗?他还是一心一意只爱我一个,他这次只是迫不得已......他是被姦夫淫妇故意谋害的...... 飞凤见得自己的丈夫神龙剑客身死,感觉天都塌了,再也不顾什么面具人的恐怖,痛哭流涕抱著丈夫的户体哭诉责骂起来。 虽然她最后骂的“姦夫淫妇”是白山君与马亦云,但这里还有另外一对男女呢,更是直接杀死神龙剑客的凶手,故而怜星直接带入进去了。 “冥顽不灵,简直无可救药!” 怜星一挥手,断剑直飞没入飞凤后脑勺,使龙凤剑客成就了一对同命鸳鸯。 马虎二人都看呆了,出手这般凶狠果决,咱们两对夫妇到底谁才是受害者? 白山君心道,这般高深的內力,我练到死也练不出来啊。 杨康没出手阻拦。 这俩人呼声求救,人却完全没有停下来共同御敌的意思,简直居心回测死有余辜。 怜星见杨康没有阻拦自己出手,她也是很高兴。 无缺果然也厌恶这种男人,这种女人。 马虎夫妇並不知怜星先前全程目睹了他们的变態行为,衣衫不整的马亦云当即用带著感激之意的哭腔向怜星谢道: “我与夫君虽是大盗恶贼,但从来恩爱无比,这神龙剑客欺世盗名,竟我的美色,在那荒庙中强迫欺辱於我,我並非是与他偷情,不然我夫君也不会护著我...... 3 “闭嘴!” 怜星不想在徒儿面前讲出这俩人的变態行径,更不想听这些扭曲事实的辩解,当即呵斥相问: “十二星相还有哪些人来了,魏无牙又是如何吩咐你们的?” 白山君心中猜测世上有哪个女子的武功能有如此之高,他万分不愿往移宫大小两位宫主方面去想,实在是因为义父魏无牙之故,十二星相与移宫那可是血海深仇,旁人不知,他这当义子的当然知道自己若真是面对的邀月怜星二位宫主之一,绝无活路。 魏无牙怎么就敢向移宫大小宫主同时提亲的,他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平白使十二星相大好声势分崩瓦解。 不过九成九的可能並非邀月怜星二位宫主,没听说她们中有谁嫁了人?而且她们也早已並不年轻了吧? 夫人?总不会是这白衣小子的夫人吧? 他直接问询:“尊驾可是移宫高人?” 早死早超生,早受够了马亦云逼著自己搞这些活儿了! 杨康也看向怜星。 怜星冷声道:“你不必知道我,你眼前的正是移宫少宫主!若想活命,便將魏无牙之谋全都讲来。” 白山君定晴相看,这就是无缺? 移宫少宫主的样貌风度,老头子是投胎转世十次百次也比不了啊,就连那一手夺剑的武功也不见得弱於老头子。 而这个夫人,虽然看起来和无缺年纪相仿,但声音成熟许多,武功也更高深,俩人都是绝难对付。 白山君心里嘆了口气,都怪马亦云,非要搞这一出,惹来这对黑白双煞。 他心想至於魏无牙之谋?魏无牙为了你们移宫的大小宫主就跟疯了一样,哪里还有什么智谋! 老头子听说了移宫的少宫主是位英俊瀟洒的男子,顿时嫉妒得发狂,哪里有什么谋划,不过是老头子吃醋吃得丧失理智,硬派出门下弟子以及他夫妇二人来这里捣乱罢了,夺取五绝宝藏不重要,杀了无缺很重要。至於十二星相中还有別的什么人来了?这么多年各自行动,他也不知道有谁主动为了宝藏而来。 “夫人,看来这二人对魏无牙忠心耿耿,不如直接杀了吧。” 杨康话音未落。 马亦云还在楚楚可怜地对著杨康发骚。 白山君一脚已把她端飞扑向杨康,立即转身而逃。 夫人,咱们夫妻情分已尽,就此別过! 生死之际,白山君瞬间想通了! 离开马亦云、离开魏无牙,我白山君值得更美好的人生!他们都是爱得变態、脑子有病治不好了! 一晚上见证了两起“渣男”事件的怜星都要气笑了。 你们的爱呢?爱呢?爱呢! 她原本倒是有些佩服白山君的,一个男人为了他妻子的变態癖好,能忍辱负重做到如此地步痴心不改。 但此时.... “杀了吧。” 怜星已飞身而出,一掌拍向白山君后背。 而马亦云猝不及防下只能顺势攻击即將撞入怀中之人,她在半空已將身上披著的袍子解开,露出一具诱人无比的体。 一个熟透了美妇衣衫槛楼地投怀送抱,又有谁能拒绝呢? 马亦云自信眼前的少年绝对没有办法抗拒自己的魅力。 怜星分心往后看了一眼,这一眼却直接点燃了她心中的怒火。 好不要脸的女人! 你竟敢站污我的无缺! 白山君骇然心道:“臭娘们,你怎么这般生气!?这一掌是一丝力气也不留作后招了吗?” 拍向白山君的这一掌,原本七成的力气猛然暴涨,直把白山君打得狂吐鲜血飞得老远。 他挣扎著起身,正看见马亦云赤著身子软绵绵地瘫倒,显然是她指间暗藏的毒针没有来得及近身用出,便被无缺给击毙了。 移宫的人果然好狠! 臭婆娘你真是一点没有自知之明,当著人家女人的面勾引,害得我受了这面具女狂怒一击。 他本是打算仗著身强体壮硬吃一下追击借势逃跑,他看准了这两人手中都没有兵器。 但没想到自己被直接打得再无还手之力。 怜星解决了临死爆发反扑的百山君。 已经掛了的白山君眼睛瞪得滚圆,显然是最后拼命之下,发现了不对劲。 少宫主的夫人? 不!不是!她是魏无牙心心念念的移宫主!!! 能死在移宫主掌下,白山君最终竟生出一丝心满意足。 杨康来到怜星身边,说道:“夫人.::: “无缺,没想到你看似谦谦有礼,实则是个轻桃浮薄之人?我没有姓么?” 怜星得懂之前这几人眼中的神色,显然是把自己误会成了移宫少宫主夫人,但最后白山君醒悟过来,明白此夫人非彼夫人,她满意的心情中竟带有一丝遗憾。 “小子並未轻薄夫人,夫人若为铜先生之妻,岂非该称做铜夫人?这般浅显的道理,小子还是懂得的,此前只是觉得夫人是在逛骗身份,故而有此试探,却无轻薄之意。” 怜星看著徒儿谦逊但自信的微笑,很想像小时候那般轻轻打下他脑袋以示惩戒,但不能够。 自己身高已高不过他了,或许不久的將来,武功也高不过他了。 “呵呵,知人知面不知心,警如地上躺著的这几位,龙凤剑客、山君虎妻..... 怜星红著脸,剔除掉其中情色情节,拿这两对夫妻的实例,教育起来好徒儿要保持正確的爱情观。 不能偷情,会被姐姐杀。 不能变態,这是一种病,治不好。 面具遮掩著怜星娇羞的容顏,如此美景,杨康却无缘得见。 杨康拜谢她的指点。 “那夫人......並非“铜先生”之妻,而是其义妹?” “嗯,你很聪明。” “或许我该称夫人为...... 怜星的心忽然不自觉怦怦乱跳起来, 无缺......他该不会真的认出我来了,他故意调戏. ... “什么?” “木姑娘?”杨康微微一笑,觉得带著面具下的星师父放下了所有包袱,变得很有意思。 或许以眼下这种状態相处,更合適。 “嗯,我是木姑娘。” 怜星心中长长地鬆了一口气,若真被叫破身份,她真的不知该如何自处了。 “眼下既已杀了龙凤剑客、山君虎妻,我意趁此夜將聚集峨眉凯宝藏的宵小全部剷除,木姑娘武功高强又与移宫素有渊源,不知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面对好徒儿发出的邀请,怜星微微頜首。 “那......本姑娘心情好,帮你也不是不行,连黑小弟那次,你欠我两回。” 她確实心情不错,无缺对马亦云完全无动於衷。 又被称做从未有人喊过的姑娘,她更加欢喜,连语气都轻快了许多。 御姐音险些都要h不住了。 第198章 嘴硬心软 第198章 嘴硬心软 杨康带著怜星找上的第一个人是沈洋。 江湖人称“追魂夺命三环剑客”,他手中一柄三环剑正是当今天下十七柄名剑之一,与龙凤剑客雌雄双剑齐名。 据说只凭他剑下三环印记,便可使巨万金银易手,令上千人马改道,让势不两立的仇人握手言和,教八拜相交的朋友翻脸成仇,大河两岸,见之皆可畅通无阻。 这是黑蜘蛛先前传递的江湖消息,这小子流浪天下,就爱打听消息多管閒事,武林名人事跡如数家珍。 “堂堂黄河巨侠也来峨眉五绝宝藏吗? 杨康声音响起。 沈洋骤然惊醒,起身只见屋內已多了两道身影,一黑一白,好似无常鬼差。 錚! 他掀飞锦被笼罩向两名不速之客,三环剑隨之刺来。 噗。 剑尖穿透锦被后竟被人直接捏住,动弹不得。 沈洋腕作巧劲,当即使剑身翻转反制,他施展的正是绝招“三环套月”。 哼,狂妄自大,竟敢空手接白刃! 杨康捏住剑脊的手指隨之一动,直接震得沈洋的三环剑脱手翻飞,锦缎顿时被剿成漫天碎片, 若非沈洋握著的是剑柄,那只手便也要被削去了。 怜星眼晴一亮,无缺的移接玉竟这般巧妙? 移宫秘传的移接玉掌法向来是以快打慢,直接在对手出手之际,掌击其身,导引其气劲, 做到以彼之招反伤其身或者借力伤人的效果。 不需要钻研对手招式运用之妙,直接从內力运转、力道施展的最本源之处下手。 但这也有个坏处,那就是遇到內力远超於已或者天生神力的,效用並不好。 如原剧情中无缺实力提升远不及如今,与白山君交手时,被其刚猛无的拳势逼得满堂游走,移接玉並不能移得了虎拳。 当然,邀月怜星並不会有这般破绽,而如今的杨康功力虽不及邀月怜星,却也不会有这般破绽。 盖因他早已想到此节,他的移接玉掌法早已融入了包括乾坤大挪移等等武学要领,他的见识他的实战经验比邀月怜星更多更广,他的移接玉不单单能在敌人招式使出之际先发制人恃强凌弱,还能在敌人招式用尽之后后发制人还施彼身。 怜星眼中看得异彩连连。 沈洋却惊骇欲绝。 他果断弃剑,落荒而逃,但旋即被怜星挡住去路,空手只过了两招,他两条持剑纵横黄河南北十余年的手臂已被震得酸软无力。 “移接玉,神鬼莫敌!原来是移宫高人!” 沈洋果断退回到杨康面前,相较於差点把自己双臂拍断的面具人,还是眼前这位俊美少年好像更好说话些,他手下留情且那面具人似以他为主。 “尊驾莫非正是移宫少宫主!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请少宫主恕罪!” 沈洋直接跪了,他只犹豫了一瞬间。想说自己是另有要事来峨眉,但这两人武功远胜自己,显然不是自己能轻易谁骗的。 客栈客房院外有带来的十余个好手,但他眼下十分確定他们对救援自己无济於事。 “你是五绝后人?”杨康提著他那柄青光莹莹的宝剑相问。 “不是... 沈洋正要辩解,杨康又问: “那你是欧阳亭后人?” “也不是......” “那......你是心怀大义,担心我对五绝宝藏分配不公,想来为五绝后人主持公道?” “少宫主怒罪,在下一时鬼迷心窍......在愿投效少宫主,从此以移宫为尊、以少宫主唯首是瞻!” “你想得倒挺美。”杨康笑答。 怜星站回了杨康身后,心里也是好笑。 当年的移宫威震天下,投效者如过江之鯽不知繁多,但从没有一个人能入了姐姐的眼的。 当姐姐的手下,江湖之中没有一个人有这资格, 有这资格的,也不会甘愿当姐姐的走狗。 这就造成了移宫声名虽大,但在江湖中只是禁地但不是势力,当然,如今连声名都小了许多,不少新生代江湖人士已不知邀月怜星大小宫主是何许人也了。 沈洋当然还记得,他恭敬道:“能为移宫做事,是在下的福分!在下曾有幸见得大宫主天顏,毕生难忘!误以为是峨眉派胆大妄为冒称与移宫合作,义愤填膺之下便带人来查探..:::: 3 “不必多作狡辩。”杨康抬起三环剑,见其剑柄上金丝纹鏤之字,嘆道,“剑在人在,剑亡人亡,沈大侠剑心可嘉,我佩服至极。” 他曾也是一名豪气冲天的剑客,不然在黄河两岸杀不出来赫赫如此威名。 沈洋愜不语。 怜星亦未猜透徒儿心思,无缺莫非起了爱才之心? 杨康把剑递给怜星,说道:“木姑娘,请试试三环剑剑心剑意还在否?” 怎么试? 怜星有点懵,人心难测,如何以剑试之? 剑已交在她右手上,杨康继续抬手,轻轻触碰到她的下巴。 懂了。 怜星无言以对。 你小子见我嚼铁骇人好使,又让我故技重施是吧? 她默默推开面具。 朱唇轻启,贝齿一咬。 只听“咔”得一声,三环剑顿时如飞凤雌剑那般碎裂落地。 沈洋见之,瑟瑟发抖,如见天神,武功能至如此地步,简直闻所未闻! 怜星说道:“剑在人在、剑亡人亡,此人还不立即自裁,看来所谓剑心早失。” 沈洋当即伏地狡言:“小人的三环剑其实早断过数次了,每回只要將大敌围杀、旧剑重铸,谁也不知三环剑曾败过.....剑上铭言,只是小人为博取名声的手段......““ 见他求饶丑態,怜星不由得想起太湖边黑小弟被自己逮著后梗著脖子啥也不说的种姿態,魏麻衣脑袋被自己一脚踢歪了他都没这般害怕,两相对比,高下立判。 沈洋已死。 “无缺,你很佩服侠肝义胆的大侠,是么?”怜星走在徒儿身边,轻声相问。 “江湖少有,確实敬佩。木姑娘何故有此问? + “沈洋武功不错,信誓旦旦要为你鞍前马后供你驱使,你却没有放过他。” “空口无凭,这种人信不得,他既非五绝后人又非受假藏宝图指引,贪婪自来、死不足惜。” 杨康讲述了两个月前第一波持有假藏宝图而来的江湖侠客,除了擅闯后山的,其余的都被他打发走了,他们受江別鹤挑拨,尚有原谅的余地,但如今五绝宝藏將由五绝后人继承的消息已流传江湖了许久、峨眉派在江湖中寻访的动作也未停过,眼下这些不请自来的人,愈聚愈多,必须得狠狠地杀一批,以做效尤。 人为財死鸟为食亡,应有之理。 怜星对此没有意见,她的善良是相对於邀月而言的,並非滥发善心的圣母。 但是,你既然早觉得这些人都是贪婪財宝的庸俗之辈,没有收服为己用的意思,让我咬碎三环剑嚇唬沈洋干嘛!? 看来並非是起了爱才之心。 怜星心中有些生气,冷淡问道:“让我嚼剑嚇人很好玩儿么?” 她自个儿虽然调皮爱玩儿,但並不爱被別人玩儿,就算是好徒儿也不行。 她事后算帐。 杨康笑道:“原来木姑娘並不喜欢尝试天下名剑?飞凤剑精致华丽、三环剑光彩耀人,都是绝美的兵器,能在木姑娘齿间毁去,大约算作最好的归宿了..... 共尝试天下名剑? 怜星一呆,感觉自己因手脚残疾不愿展露时、情急之中以口代手毁剑的举动被如此一总结、一深思...... 好雅。 她深深地看著徒儿。 无缺懂我。 她缓声道:“不止是剑,天下奇兵名器,我都爱尝试一二。” 杨康恍然回应道:“原来如此,难怪木姑娘咬剑咬得这般好看...: 无缺他说我好看。 怜星藏在沉香木面下的容顏渐渐爬满嫣红。 她本欲通过咬金嚼铁之事继续解释自己与移宫的关係,好掩饰来歷,坐实“木姑娘”这个身份,但没想到自己的好徒儿夸了一句“好看”后,便再也不多问了.... 你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面具都没摘,你还能看呆不成? 难道,他说的好看,其实本意並非夸我美丽,而是此举好玩儿好看么? 也对,就瞧见个下巴、嘴巴,他怎么会以为木姑娘美貌呢。 怜星陷入自闭的纠结,便也不再说话,只默默跟隨, 杨康带著她找上的第二位是江湖下五门中人。 这人名叫杨霆,擅使一门叫做五毒霹雳雷霆珠的岁毒兵器,其造型如流星锤,但锤中藏有剧毒暗器,若是不敌对方时,暗器便如暴雨般射出,纵是一流的高手,也难免被其所伤。 所谓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这江湖下五门的七八个高手聚集於此,串联了沈洋等人,且与白山君、无牙门下亦有联繫,杨康是直接闯入其落脚的宅院中,不作多言,直接杀了个乾净。 这是一场一边倒的杀戮,这群人全然比不过沈洋、白山君,连还手的机会都无。 怜星並未动手,只是静静旁观她並不想尝这些下五门的毒兵器,谁也难料这些人曾用这些兵器做过什么事,不怕毒但怕噁心。 幸好,无缺他也没把这些齦兵器当宝贝送来。 此时,她发现无缺的武功已经变成自己看不懂的模样,虽然还有移接玉的影子,但和自己教他的已根本不同了。 脱离了移宫的束缚,他竟然有了如此大的成长了吗? 这是单凭钻研五绝神功,能做到的地步吗? 姐姐她知道吗? 怜星想起姐姐后来不再给自己看无缺的信,心想以无缺的性子,定是事事稟报给姐姐的,难道姐姐是把无缺后来经歷的別的奇遇、获得的別的成长故意隱藏不告诉我? 免得我见无缺翅膀硬了,反悔告诉无缺真相? 怜星一时间有些沉默。 很快解决掉杨霆等人的杨康,身上未染一丝鲜血,回到怜星身边。 怜星有些复杂地看向他,说道:“无缺,我还以为你会把他们一个一个喊醒,正面对决......“ 没错,杨康是偷袭。 古龙江湖毒药、暗器种类繁多,为免万一翻车,对付这些下五门败类当然怎么省事怎么来。 “木姑娘你说什么傻话?这叫做移接玉、还施彼身。对江湖大侠、就算是沽名钓誉晚节不保的江湖大侠可以正面对决,但若是下五门的败类,当然不必自持身份,我移宫又並非武林正道。” 杨康对怜星输出江湖经验,不能绷著个移宫的名头就放不下身段,偷袭是赶尽杀绝效率最高最稳妥的手段。 怜星:“..: 我的无缺在外一年到底都学了些什么啊? 他还说我傻? 我怎么可能不懂,我和姐姐纵横江湖的时候你还没出生呢! 不过他行事確实依旧稳重。 “下一个找谁?”怜星问。 “生死判,赵刚。”杨康回应道,“黑老弟说他是当今江湖中打穴的第一名家,一身小巧功夫,中原武林不作第二人想。” “哦,我跟著黑小弟的时候见他打探过,那人的判官笔不错,但判別人生死时,可不公平。” 怜星想了一下,点点头,维持人设,露出感兴趣的眼神。 杨康:“......”星师父你入戏好快。 “不义者亡?”杨康手指轻轻滑过冰冷坚硬的笔桿,笔桿的握手处,刻著如此四字,他念了出来。 判官笔递给怜星,怜星又是“咔”一声,將兵器咬断。 但这回嫌弃道:“普普通通,无趣。” 生死判赵刚站在屋顶上冷汗直流,不求饶也不逃跑,移宫少宫主无缺已隨口讲述出自己几件隱秘的不义之事......吾命休矣。 “盪魔刀曾伦,你曾因一月杀尽五岭贼而得名盪魔,如今为何与魏无牙的老鼠为伍?” 杨康意外撞见了魏无牙门下弟子魏青衣与魏黄衣两人在此,这二人打不过直接自杀,倒是直接让他確认了身份。 怜星瞅了一眼曾伦手上的九环刀,刀背又厚又宽,感觉很磕牙。 我绝对不咬这个。 曾伦狡辩不过,命丧杨康之手后。 怜星见著好徒儿递来的九环刀,樱唇微颤。 “木姑娘,此刀能得盪魔之名,果然不俗,刀身百链刃嵌陨铁,实乃天下少见的好刀,你喜欢么?” “嗯,我很喜欢。” 面对徒儿的赠礼,怜星嘴很硬、心很软。 第199章 铁心兰和怜星都败北 第199章 铁心兰和怜星都败北 漫长的冬夜过去,天蒙蒙亮,杨康与怜星信步上山。 正在山门值守的八名峨眉派道人立即消去困意警觉起来,但见到来者是移宫少宫主,顿时放鬆了心情,躬身执礼问候。 对於少宫主身边的面具人,他们也没有多问。 武功高强如少宫主,难道还会被人挟持不成? 这当然不可能。 反而是怜星,感觉自己在徒儿面前被“木姑娘”的身份挟持了。 嘶~牙齦有点酸。 怜星悄悄瞅了眼身边的好徒儿,见他没发觉自己嘬牙子的动静,心中稍安,在他面前失了面子可不行。 嗯?不对,我戴著面具呢,干嘛在乎这个? 杨康带著怜星找上正在做早课的神锡道长, 山中修行的八百弟子上殿登坛,讽诵四经以闻经悟道、诵十二誥以呼唤诸神悟道,器管弦齐鸣、鼓三通后,出殿外同练峨眉剑法。 业精於勤荒於嬉,他这个当掌门的,每天都会当好榜样。 杨康对怜星说道:“神锡道长武功虽弱,但峨眉派经营得十分兴盛发达,门中弟子皆以峨眉为荣,无人不敬服掌门。” 怜星:“..:.:”怎么,你的意思是我和姐姐把移宫经营得不好吗? 好吧,確实不怎么样。 怜星想著自己师父的遗瞩,把眼下看到人声鼎沸的峨眉派对比如今冷冷清清、毫无生气的移宫,心里一痛。 可姐姐才是真正的移宫宫主,我又能怎么样呢。 她淡淡地“嗯”了一声,以“木姑娘”的身份,没发表什么门派经营的意见。 杨康將山君虎妻、龙凤剑、三环剑、生死判等人身死之事告知了神锡道长,並请他派人下山去处理。 这一夜中被杨康杀死之人,大多也是原剧情中死在峨眉山的,不过倒不是被无缺杀死,而是因江小鱼而死,因江小鱼为脱悬崖之困而当做诱饵拋出的金银珍宝自相残杀而死.... 如今这回,同样落了个人为財死的下场,他们也算是两世皆不负本心了。 神锡道长震惊之余,当即表示立刻亲自带队。 由於死的人中有不少正道名家,神锡道长还贴心问了询问了此事是由峨眉派宣布负责,还是带上移宫名號。 “正邪在乎一心,只凭峨眉止不住他们贪婪之念,道长直言是移宫无缺所作所为即可,木姑娘可有异议?” 怜星摇头,她並不想出名。 神锡道长略感异。木姑娘?此非移宫之人么?少宫主如此问询,意思好像是这位木姑娘也杀了不少? 不过人家既戴著面具,大约是有难言之隱,他也未多作疑问,当即点齐门人弟子两百人,交代详细、分作十路,下山收户。 如白山君、杨霆、曾伦这些人还无所谓,要么是人人喊打喊杀的盗匪、下五门或者独行客。 但如追魂夺命三环剑客沈洋、生死判赵刚甚至唐姓的那几个小子,背后都是有名门名家的,杀是可以杀,但最后还是得给个交代,起码需要把户体兵刃还回去,试探態度,把事了结,就看对方家门是赔礼道歉还是扬声报仇了。一般而言,都会默认是私自行为,技不如人就此作罢。 神锡道长亲自去处理的是被全灭的唐门中人,唐门与峨眉同属川中名门,若处理不当,容易引发更大的,唐门里那些老傢伙大多自视甚高不识时务。 移宫二宫主、少宫主奔波了一夜,到了白天当然得要峨眉派继续忙活,不然那七分之一的五绝宝藏可不是那么好拿的。 杨康在神锡道长带著门人弟子离开后便也与怜星回去了后山。 草萤荷露、黑蜘蛛、铁心兰四人很快迎了上来。 杨康向草萤荷露特意提醒介绍道:“这位是大宫主好友铜先生的义妹,木姑娘。你们需当如我一般侍奉,不可怠慢。” 草萤:“知道啦公子!木姑娘你好呀!” 荷露:“谨遵公子吩咐。” 怜星在面具下皱眉,草萤这小丫头在外面廝混了一年,竟也愈发得没规矩了,难怪无缺每次都只让荷露一人回来送信,草萤这般姿態若教姐姐见著,舌头是真不想要了。 不过到底是曾贴身伺候自己的丫头,她便也没生气苛责。 眼下重要的不是草萤这丫头,而是那位铁心兰, 怜星毫无遮掩,直直地注视著她。 阳光灿烂之下,铁心兰的容貌竟显得更加明艷高洁。 “你喜欢无缺?” 怜星问得很直接。 铁心兰正犹豫该隨恩公黑蜘蛛喊木前辈,还是隨公子喊木姑娘,却没想到被问出这么个问题,她愣神看著怜星。 黑蜘蛛听著杨康喊的一声“木姑娘”,心下忽然明悟,原来“木夫人”只是木姑娘嘴上过癮自抬身份,难怪不让我如实告知公子啊!? 不过,“铜先生”好像是確有其人?但公子並不知木姑娘其实很年轻?木姑娘还戴著面具偽装著成熟的音色...... 黑蜘蛛脑子一团乱,再听得吃醋似地见面就问铁姑娘喜不喜欢兄,他更是要晕掉了。 纯情小处男处理不了这般奇怪复杂的男女关係。 怜星见铁心兰不答,又问:“你不喜欢无缺?” 铁心兰回过神来,犹豫不决、模稜两可答道:“公子这样的男子,天下间谁人能不喜欢呢?” 怜星点头。 黑蜘蛛感觉自己好像看懂了。 草萤荷露觉得铁心兰说得很对。 怜星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她並不希望一个无辜的美丽少女陷入移宫的爱恨纠葛之中,当然,这个少女若爱上了无缺,那也不算无辜了。 她继续问:“你爱无缺吗?” 铁心兰:“....”这位大姐为什么要一直追问这些问题。 移宫大宫主好友的义妹?应该算是公子的长辈? 她斟酌之下认真答道:“我喜欢公子,但公子似乎並不喜欢我,只是单方面的喜欢而没有回应的话,应该不算爱吧?木姑娘,我是第一次喜欢一个男子,並不知道爱是什么感觉,还请您指点。” 外柔內刚的铁心兰就是这么勇,原剧情中她又喜欢江小鱼又喜欢无缺,期间还独自跑去了移宫打算质问邀月怜星为何要逼著无缺杀江小鱼..... 最后兄弟决战时,她的选择是求无缺对江小鱼手下留情、让江小鱼活下来,她吃毒药陪著无缺一起死.... 虽然性格行为很难评,但到底是一个敢死之人,不是后世那种吊著凯子的捞女,所以杨康对她倒也没有厌恶反感,铁心兰愿意凑在身边当个瓶养养眼,也无所谓,他不赶人。 眼下怜星若是赶人的话,他也没意见。 但怜星却被反问懵了。 这......那......若......按照铁心兰所言,当年姐姐和我对江枫只是单纯的喜欢,这还算爱吗? 只是和铁心兰一样,是单方面的喜欢,那这种喜欢,和喜欢武功、兵器、草树木有什么区別? 和喜欢吃桃子有什么区別? 铁心兰旁边的草萤荷露黑蜘蛛也都听呆了,真不愧是狂狮铁战的女儿,平常看起来文静温婉, 但没想到表露心跡与练家传的疯狂一百零八打拳法一样狂野。 怜星幽幽嘆道:“我也不知道..: 家她又看向好徒儿,问:“无缺,你喜欢铁心兰吗? 杨康作揖道:“惭愧未觉铁姑娘情意,其实我心中已有钟爱之人。” 铁心兰得到得到亲口回復,心神一恍,已生去意。 荷露不动声色,她心道其实铁姑娘挺好相处的,但既然公子没这意思便也算了。 怜星心想,无缺所说钟爱之人难道......是我? 勇敢的黑蜘蛛实在受不了眼下的气氛,直接出声打破尷尬,问道: “兄你去追木姑娘,如此久才回来,没產生什么误会吧? 木姑娘,你不是老黑我说你啊,你真就该学学铁姑娘坦坦荡荡多好,一路上对老黑我问兄在西寧诸事翻来覆去地问,眼下又纠缠著铁姑娘盘问,你还不如直接问兄到底对你有没有意思!” 杨康:“......”黑老弟,你太勇了。 怜星看也不看他一眼,並不想理会蠢蜘蛛。 黑蜘蛛见兄、木姑娘並未出言阻止自己,大受鼓舞,又对杨康与怜星挤眉弄眼道:“兄, 你说句话啊!木姑娘,你也说句话嘛!” “黑老弟,不得无礼,我与木姑娘不过初识,谈何..... 杨康话音未落,黑蜘蛛已被怜星掀飞出去。 撞树上的黑蜘蛛又懵了,初识?初识、这个木姑娘对你了解这么多?还这么关心你和別的女人的事? 该不会是你师父给你找的通家之好但未曾谋面的娃娃亲吧? 算了,老黑我就不该操心女人这些事!真是吃力不討好找罪受.... 黑蜘蛛从树上滑了下来,因杨康蝴蝶翅膀之故,先吃了苏樱的亏又被怜星迁怒,此后的舔狗奉献之举大约会克制收敛些了。 杨康呵斥怜星道:“木姑娘何故下如此重手.... 3 黑蜘蛛远远地听著兄不留情面责怪木姑娘动手打人,心中万分感动,还是兄弟好啊。 嗯?木姑娘好像也生气了?怎么这般不见外都指使起来草萤荷露两位姑娘干活儿了?木姑娘也要暂住这里? 告白失败的铁心兰第二天便向杨康辞別归家。 杨康安排了草萤荷露一同护送,反正铁心兰家在川中,距离峨眉山並没有很远。 黑蜘蛛得知峨眉附近针对五绝宝藏聚集而来的別有用心之人,已被公子、木姑娘一夜之间尽数剿灭了各方首脑,震惊之余他心想自已在他们俩人面前晃荡,也是煞风景,便也主动告辞离开, 继续云游天下去了。 峨眉后山別院,顿时只剩下杨康与怜星孤男寡女两人閒著。 此时確实很閒,神锡道长在山下处理沈洋、赵刚等人的身死后事,十二星相中杀了山君虎妻及魏无牙的两只大老鼠后,也未察觉其余星相的踪跡,那些连黑蜘蛛也不知道名號但敢来浑水的底层江湖人士故而倖免於死,得知一夜变故后顿作鸟兽散。 峨眉山难得的寧静祥和。 相比於一个人在江南晃荡的閒適,怜星此时来到徒儿身边,反而更有些心慌意乱,便提议带她参观五绝宝藏。 杨康是有原则的,由於五绝宝藏清点运出后已在峨眉山库房封存,约定保管三年绝不许人开启,故而他直接拒绝了怜星。 先前被徒儿斥责、眼下又被徒儿拒绝的怜星转身翻了个白眼。 “木姑娘,你若有兴趣,我带你去欧阳亭建造的地宫参观一番?” “有兴趣。” 怜星眨了眨眼,再继续坐这儿看徒儿练武,自己都要忍不住请教他了。 这可不行,师父请教徒儿,简直倒反天罡。 她尚不知姐姐与徒儿已多次书信交流武学心得。 两人没走多少路已来到后山悬崖前。 怜星向下看去,只见云雾淒迷,深不见底。 “欧阳亭的地宫在这底下?” “正是。” 杨康也並排俯身张望。 怜星疑惑问道:“莫非你要我跳下去?咱们没有从山下正常进去的路径么?” “有倒是有,但从山下绕行路远,不如这里直接下去方便。” 杨康微微一笑,打算带怜星玩儿点刺激的,不突破感官极限,怎么敢反抗姐姐呢。 只要她敢於反抗,明玉功八层的邀月想要杀怜星,並非隨手的事。 “这里如何下去?” 怜星上山时见过悬崖高度,约有千丈。她觉得以自己只手之力是没办法附崖壁而下的,至於无缺虽然手足齐全、拳脚功夫青出於蓝而胜於蓝,但明玉功並未突破八层,与自己依旧有著不小的差距,应也不能就这么直接下去了。 世间能做到的,大约只有姐姐。 “当然是隨我一起跳下去,木姑娘,你愿隨我一起做一对同命鸳鸯吗?” “无缺,看来我之前说得没错,你確实是一个轻挑浮薄之人。你不过与我相识三日,说甚么同命鸳鸯,很有趣么?” 怜星有些不高兴,她发现徒儿好像是喜欢上了“木姑娘”。 木姑娘遂他心意,表演了一晚的咬金嚼铁,他每次都很认真地在欣赏。 但自己並不能永远是木姑娘,终究还是要当回无缺的师父,怜星。 而且.: “而且你昨日对铁心兰说已有钟爱之人,莫非是故意骗她?” 怜星原本语气中的不高兴,已变成了冷冰冰的责问。 杨康语气深沉,长嘆道:“木姑娘你误会了,我所说的那个人,我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悬崖下,呼啸的风好似怜星骤然欢快的心情。 面具之下的她,瞬间又被杨康的话语勾勒出笑。 “既然你知道你们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但你还是拒绝了喜欢你的铁心兰,她已是人间绝美,我很难想像你所钟爱的那个人究竟该有多美。” 怜星把自己夸得都不好意思了,实在是受了好徒儿的鼓励,难得自信起来。 杨康望著远方,继续道:“她並非属於人间绝色......她是冰、她是火... 怜星眼神一愣,忽生不妙的预感。 “她是神、她是魔、她超凡脱俗、她出尘离世、她是凌驾於眾生之上的强大,那种美,木姑娘,你能理解吗?” ..:”怜星懵了。 “木姑娘,你现在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了吧?”杨康的语气,是难以掩饰的遗憾。 怜星手脚冰凉,沉默了好一会儿。 姐姐,连无缺也被你抢走了么? “邀月。”她说。 她的声音已分辨不出喜怒哀乐,如她脸上的沉香面具一样木然。 杨康心道很好,反抗姐姐从直呼其名开始! 第200章 登徒子 第200章 登徒子 怜星又沉默半晌,缓缓垂首,道:“她是你师父,你如何能爱上她?” “江湖之中,师徒成了夫妻的又並非少数,这又有什么关係,大不了她把我逐出师门便是了。” “那......那也是男师父女徒弟......从未听说过男弟子娶了女师父的...... 怜星忽然感觉好荒谬,自己居然在和无缺討论师徒嫁娶的合理性问题? 杨康长嘆一声,又道:“其实想这些並没有意义,她是世外的仙子、天上的神明,她绝不会在意凡人的这些感情......” 怜星心想无缺你错了,姐姐並非从来如此, “所以我主动向她诉说了..: ¥ “你主动和她说了!?她如果知道,居然没有毙了你这个逆徒?”怜星震惊打断。 “不,她不知道,我只是用別的方法试探,用的是......是另一种男女之情,她果然確实是毫不在意.::::: 杨康露出恰到好处的惭愧,是明知不是妈而故意认妈的害羞。 怜星当然不知道性压抑的瓦学弟对亲密关係的的渴望梗。 她看著好徒儿脸红的神態,而是按照世俗常理心想,难怪无缺当初去而復返问姐姐是否是他娘,原来是想要將师父的身份变成母亲,好坚定地断绝他自己不该有的爱慕吗? 但是,无缺那晚呆滯著看我的眼神又是什么意思呢? 从前也从来没有过。 难道是我的错觉吗?是我自作多情吗? 很快,她便得到了答案。 杨康缓缓道:“忘记对一个人的爱,最好的方法是重新爱上另一个人,当我真的离开绣玉谷的时候,我忽然明白了这个道理。” “所以呢?”怜星默默地引导,想知道无缺更多的想法,这些大约是他绝不会向姐姐与自己说的真心话。 “所以我把心中对神一样的她滋生的感情,倾注在了另一个人身上。另一个人,她是神的化身,她是拥有凡人的喜怒哀乐,她会关心我爱护我,原来她一直在我身边......” 说著,杨康转身直直地看著怜星的眼睛,他的眼睛里好像已经有星光在闪烁。 他本就靠得很近,又再走近一步,深深地呼吸怜星身上散发出来的幽香。 星师父,你真的太香了,再不把草萤支开,她都要发觉你的不对劲了。 “? 怜星愣住,鼻尖一皱,心中恍觉破绽。 无缺是早就闻出来我是谁了吗?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所以......他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臭小子! 不声不响地怎么藏著这般多的鬼心思! 但是你把你二师父当作大师父的替代品,这合適吗?你还堂而皇之地说出来,真以为我不会对你生气吗? 你! 算了。 怜星悄悄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 “无缺,你说的是怜星对么?你真是个无耻之徒!你不怕我向两位宫主告状吗?” 她依旧坚持著“木姑娘”的人设。 杨康心道果然如此,凡是事关邀月,怜星的胆子都是这么小,根本不敢和姐姐爭。 他笑道:“我既然敢与木姑娘说这些,便是篤定木姑娘不会將我这些话说给別人听。木姑娘, 你说是吗?” “是.....:”怜星无可奈何点头,她並不想姐姐盛怒之下將无缺杀了。 虽然无缺喊的还是木姑娘,但她確信无缺知道自己是谁。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木姑娘,眼下咱们正准备跳崖呢,何必再想那么多事, 眼睛一闭,咱们就下去了!” 杨康没理会怜星后退的这区区半步,直接上手把她抄起,一跃而下。 怜星当然没有闭上眼晴,她也没有来得及反抗,她完全没料到好徒儿会真的带她跳崖。 她看到峭壁上的藤蔓在向上疯狂地滋长,她看到崖间的猴子在向天攀爬,她看到身边的云雾在四处涌动。 原来自己是真的跳崖了,和一个男人一起跳崖, 怜星回过神来,想起自己是在无缺的怀里,自己被无缺紧紧地搂住。 她当即也紧紧楼住他的身体,她的手摸到了一条一条绳状的东西好似束缚著他身体。 怜星心中泛起疑惑,这是什么? 忽然,听到“砰”得一声。 她心想怎么这么快?我还没来得及运转真气抵御就要死了吗? 下一瞬,急速下落的势道忽然缓住, 一具五色大伞遮天蔽日似得兜住了风,悬著他俩飘飘摇摇在山间下落。 怜星听到好徒儿在自己耳边轻笑:“这个游戏叫作跳伞,木姑娘一定没有玩儿过,是我从萧咪咪处搜来的有趣玩意儿。” 都准备真的和好徒儿当一对同命鸳鸯了,但最终发现不过是场游戏,怜星怒道:“无缺,逗人玩儿很有意思吗?!” 杨康反驳:“有意思,这不正是木姑娘教的么?莫非木姑娘真的喜欢吃兵器?顺著我的话说什么尝试天下奇兵名器,不也是在逗我玩儿么。” “我......我......”怜星无言以对,总不能说自己一开始只是为了掩饰左手吧? 她只好幽幽嘆道:“无缺,你还真是只是个孩子,做事不考虑后果。” “最坏的后果便是和木姑娘真的一起葬身崖底,我死而无憾。” “若是我不愿意和你一起死呢?” “你只要骂我一句、挣扎一下,我便把你放在我身上,我將真气散尽缓衝落地,你不会有事, 就当体验一回特別的游戏。” 怜星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她本也是如此打算的,她会反客为主,把无缺护在身下。 突然,两人身子一震,已落到实地,那柄“伞”连带著风,带著他们往外滚。 他们在草地上翻滚著著,依旧抱在一起。 良久。 怜星推开了他,起来也不再看他,背过身去看著四周风景。 天上是淒迷的云雾,但没有挡得住灿烂的阳光,明亮的光线中,充满了芬芳的香气。 四面是枝叶茂密的树林,树林间还点缀著一些鲜艷的草,这里宛如人间仙境。 但是,是与世隔绝的仙境,没有风、没有声音,无边寂静,难怪从未有人从外面发现入口。 杨康解开降落伞的绳索,走近怜星身边。 怜星没有揭下面具,杨康也没有揭开她的面具。 “无缺,你的二师父怜星和我一样,是个手脚畸形的残废,她怎么能和你大师父邀月相提並论?她不配..... 与怜星从衣袖中伸出左手,在阳光中展示身体的缺陷。 她继续道:“你该专心练功,努力把明玉功练得比邀月还要厉害......这样你便不会视她如神魔、痴迷她的强大..:...你可以拥有正確的爱,可以是铁心兰、可以是慕容九、可以是张菁、可以是荷露......反正不该是邀月和怜星这两个......老女人。” 杨康直接握住怜星的左手,记忆中的它並不常见,怜星即使在懵懂无知的徒儿面前也是遮遮掩掩。 “它很美。” 怜星瞪大了眼晴,呵斥道:“你骗我!正常人怎么会有生长成这样的手!” 甩,没甩开。 杨康也硬气道:“正常人的手会粗糙衰老,你会吗?你跟正常人比什么!?” 怜星气势一矮:“. 杨康摩怜星滑嫩的小手心想,其实真的也不难看啊。 他认真检查,確实有种异形的美。 大约是怜星天生丽质,以及明玉功的缘故,此时看著把玩著,並不觉得是生长成畸形的肉体, 反而觉得是巧夺天工的异型玉器。 而且也不是不能治,单纯的外科手术可能很难,但是配合罗摩神功倒是简单了,只是需要给罗摩神功的来歷找个理由而已..:...对了,要救的南天大侠路仲远据说练的是达摩神经来著,练到第三十三重天能有修復身体起死回生的奇效..... 怜星看著他眼中全无厌恶的神色,反而异常兴奋,不由得怀疑起来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无缺,你真的不嫌弃我么? “这种模样,真的不丑陋吗?”怜星语声微颤杨康双手摩把玩,目光下移,认真说道:“木姑娘,要不然將鞋袜也脱了,我才好一起仔细確认。” 怜星脑海中忽然升起自己的腿脚被好徒儿来回抚弄的场景,顿时浑身一颤,连忙把左手也挣脱收回。 不行,绝对不行。 无缺他就是故意想要玩弄我的脚! 怜星严词拒绝,呵斥他把心思用在练功上,別想这些有的没的。 “你是木姑娘,何必督促我这些事呢?” “『铜先生”是你大师父的好友,木姑娘是『铜先生”的义妹,那也算是你长辈,当然.... 杨康直接再贴身牵起怜星的左手,说道:“木姑娘便安心当好木姑娘罢!走,咱们去游览欧阳亭建造的地宫。” “你!我...... 怜星没有挣脱,她確实喜欢上了被徒儿牵著手甚至搂抱著的感觉,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从未拥有过的体验。 美妙,快乐,幸福,她寧愿一辈子也不要將面具摘下。 她边走边说道:“无缺,我是木姑娘,你该猜到“铜先生”是谁了,將来若遇见她,你不要这般大胆......她无论有没有戴著面具,她就是她,不会改变..... ” 杨康已走到一株树下,捏了捏怜星的手,回应道:“我怎么会褻瀆心中的神明呢?放心吧木姑娘,我一定按照大师父的吩咐,对铜先生无比尊敬。” 怜星心想你不敢褻瀆姐姐,却敢褻瀆我吗?我真该对你从小和姐姐一样严厉的,这样你就会怕我了,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装作不认识我、捉弄我。 一提起邀月,她又咬著嘴唇,后悔纠结,先前的美妙快乐全然不復。 但眼下的场景却让她惊住了,一时间也不再去想別的事。 面前的这棵大树居然被无缺打开机关,露出个空洞的门户。 门户下是个洞穴,洞穴中更有一个上下移动的铁筒机关载人移动。 杨康带著怜星一路深入探秘、实地讲解之前的故事,让从未来过这种地方的怜星好奇不已。 转了一大圈后,两人来到八面墙的机关房间,金银铜铁锡门都被拆走了,財宝兵刃秘籍尸体等等也都被移出,此地已空无一物。 怜星好奇问唯一一个没有绞盘的土墙之后是什么? 杨康答道:“墙上有个铜环,木姑娘你要不然拉开来试试?” 怜星拒绝道:“机关不明,不可擅动,我且试探一二。” 她抬起右手按在土墙上,原本坚硬如石的土墙却慢慢凹出一只掌印,怜星的手渐渐陷入其中。 她收手疑惑道:“就纯粹只是泥筑的墙?” “哗!” 一道激流衝破怜星按下的掌洞进发出来。 怜星在转瞬之间便拉著杨康避让开来,但衣裙还是被淋湿了。 更紧接著,土墙內传来轰隆隆一连串震响,就好像山崩地裂似的,整整一面土墙,突然间完全崩溃,一股洪水,有如排山倒海一般激射了进来,转瞬间,整个八角地宫已全部被淹没。 杨康已拉著怜星避回进来的石墓高处。 积水无处可泄,这大约是欧阳亭当初准备把谋害五绝之事毁灭痕跡的手段。 怜星看著面前一片汪洋,感觉自己大约是坏了事儿,直接把欧阳亭的地宫给给毁了。 好像家里猫猫玩闹打碎了瓶,杨康微笑著跟怜星直道无妨。 “反正已经是空的,这地方除了留给峨眉派当作仓库也没別的用处。” “嗯......確实如此!”怜星点头,予以肯定。 回到地面后,杨康把降落伞整理收好,带著她走秘道出谷。 之前在地宫中,两人踩著水上去石墓,小腿之下的衣物都浸湿了,鞋里泥沙乾涸,很不爽利。 路过一道小溪时,杨康停下来问:“木姑娘,上山路远,要不然洗下脚,把鞋袜烘乾再走?” 怜星咬牙切齿:“无缺,你不要以为我不知你打的什么主意!” 孽徒,你就是想看为师的脚,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 对待怜星,杨康打出直球,坦言道:“木姑娘,我帮你洗脚吧?” 怜星:“ 她恢復本声,幽幽道:“行了,无缺,你孝心可嘉,我知道你真的不嫌弃。” 杨康摸了摸自己耳朵,疑惑问道:“木姑娘,方才你说话了么?” 怜星住。 又提气擬作御姐音,斥道:“无缺你个登徒子!” 杨康:“你如此误会,那便算了,反正你脚最少三天没洗过了,山下山上来来回回走了如此多路,想必是很臭的,我也並非很想闻见。” 怜星有被气到,但没有被激到。 杨康想要乘胜追击品鑑玉足的行为並未得逞,但值得高兴的是,星师父真的很好欺负。 之后几天,怜星天天拉著好徒儿跳伞玩儿。 悬崖峭壁下一个內凹的山洞里,两个被困十五年的野人,发现昨天跳崖的一黑一白俩人死去活来又跳了下去,一时间,他们震惊到连高声呼救也忘了。 第201章 怜星代笔 第201章 怜星代笔 “无缺,跳崖去。” 怜星拎著降落伞包裹在屋外呼唤好徒儿。 已经跳了五回,简单的开伞技巧她当然已经学会,但一个人跳的话,想来是极为无趣的,她当然是要拉著无缺一起。 怜星的少女心在復萌。 甚至由於武功高超,玩儿得比草萤还要疯,反正草萤荷露是不敢隨公子跳伞的。 “木姑娘,每天都玩儿一回跳伞你不腻吗?从谷底上山很麻烦的。” “不,很有趣。” 既然怜星兴趣未失,杨康便也乐意奉陪与星师父在空中贴贴。 自然而然地牵起怜星的左手,两人走了一会儿来到后山悬崖边。 “似乎有人在说话?” 听怜星此问,杨康心道沈轻虹终於求救了?不枉我前前后后往这里跑了不少次。 沈轻虹,在原剧情中有名有姓的配角中,大约算是比怜星还惨的存在了。 他是黄河两岸威远、镇远、寧远三大鏢局的总鏢头,为人刚正重义气,武功尚可,江湖上有“飞满天、落地无声”之誉。 他为守鏢甘愿將献果神君与自己一同困在悬崖峭壁山洞里十五年,救了跳崖的江小鱼后,因江小鱼与献果神君共谋求生,原本坚守了十五年的財货都被扔出去给山间的猴子传播、引人来救,直接毁了他自困於此的意义,他即使获救,也已带不回去財宝,更无顏面对三远鏢局主家与自己的家人。最后还因萧咪咪的骗,坠崖而死。 他的悲惨结局中,唯一的幸运大约是江小鱼没有告诉他,他的妻子与妹妹已被“虎林七太岁”巴蜀东兄弟几人姦污了。 杨康还是挺可怜沈轻虹的,当然,沈轻虹或者献果神君若不求救,他也没有兴趣插手这俩为了信义与財宝对峙了十五年的仇恨。 怜星蹲在悬崖边听声辨位,已找到了呼声从何而来。 “下面有人。” 一个时辰后,两个野人拽著绳索攀爬了三十丈高逃出生天,瘫软在地上。 神锡道长也带著弟子在此,到底是峨眉派的地盘,出现俩不明人物,杨康当然知会了他,以及绳索人力也是峨眉派出的。 待两箱財宝被峨眉派弟子捆缚拎回地面,神锡道长见状不由感嘆,怎么人人都爱把宝藏藏到峨眉山来。 杨康笑道:“大约是都存著灯下黑的心思,峨眉派打理峨眉山数百年,若有宝藏应也早已被道长们发掘空了。” 献果神君不由自主地竖起耳朵,什么?峨眉山还有別的宝藏? 神锡道长看著两箱珠光宝气、辉煌耀眼,並未生出什么异色,他带来的十余名心腹弟子,也很淡定。 见识过欧阳亭地宫中的五绝宝藏,清点整理出来了近百箱之巨,眼前这两箱財宝不过如此。 不知情的沈轻虹心想,不愧是世间名门大派移宫与峨眉派,这两箱价值上百万银两的红货, 在场眾人,竟无一动容。 杨康让沈轻虹详细讲述为何身在此处, 沈轻虹並未隱瞒,反而主动向神锡道长赔礼道歉,他並不想让三远鏢局因此事与峨眉派架了梁子,当初在此藏宝,也是形势危急下的无奈之举。 【写到这里我希望读者记一下我们域名101??????.??????】 十五年前,三远鏢局接了一批红货,行鏢虽隱秘,但还是被十二星相给盯上了。沈轻虹便找到了燕南天求救,燕南天本欲应下,藉此剷除向三远鏢局下了“星辰帖”的鸡狗猪猴四星相,但正好当时江琴来向燕南天告知了江枫求救的消息,救亦弟心切,他並未来得及插手沈轻虹的事,最后燕南天带著婴儿江小鱼找到沈轻虹时帮他杀了黑犬星七人眾,而金猿星以假消息“真正的仇人江琴躲到了恶人谷”逛骗了燕南天后被废双眼留得一命,交给了分头走空鏢的沈轻虹处置.... “当初我以万金礼聘,求燕南天燕大侠施以援手骇退十二星相,奈何黄金再多,也不能耽搁燕大侠去救他义弟一步..::.:” 燕南天销声匿跡身陷恶人谷的传闻早已流传於江湖,眾人纷纷感嘆起来江琴的无耻之尤、燕南天的情义无双。 而沈轻虹轻財薄命重信之举,亦使眾人深受感动“十二星相中,献果神君与金猿星是两个人?”杨康听此间沈轻虹亦述金猿星被燕南天挖去双眼之事,但见眼前的献果神君不是瞎子,顿时好奇起来原剧情中的bug究竟是个怎么回事。 沈轻虹解释確认。 后来是献果神君又来抢这两箱红货,他不能敌而困於此,靠著献果神君驱使山间野猴採摘的果实度日,孤守於此过於寂寞,所以献果神君没把唯一能交流的他给直接杀了。 杨康点头心道行吧,十大恶人有十一个,十二星相里猴二鸡五狗七也不奇怪,金猿星与献果神君是两个人就当是现实世界物理修正好了。 解得一惑,杨康心中甚慰。 怜星听著故事听得津津有味,倒也不著急跳崖。 倒是峨眉派掌门神锡道长对这两人两箱財宝的处置有些犯难,之前是答应了献果神君放他离去,並让他带走一箱財宝的,不然他就把沈轻虹杀了,把两箱財宝全都摔下去。 献果神君为求活命,赌了一把峨眉派与移宫的信誉,很幸运,神锡道长是个正派人。 “木姑娘,帮我杀了这只猴子吧,让沈鏢头完完整整地把鏢货带回去。” 怜星已击毙闻声逃跑的献果神君,杨康看向面露异的神锡道长解释道:“木姑娘眼下並非我移宫之人,也不算违诺,对付十二星相这种杀人越货的强盗,不必太在意什么江湖道义。” 神锡道长点点头表示理解,並未多看依旧戴著面具的怜星,心道眼下並非移宫之人,那意思就是將来会是移宫的人了? 怜星即使未露真容,轻身而出、挥掌毙敌的风度顿时也使诸多峨眉弟子不由自主地倾慕,神锡道长赶紧咳嗽提醒,並亲自扶著沈轻虹,直言佩服其信义,愿派峨眉弟子护送他回三远鏢局。 当杨康说出让沈轻虹完完整整地把鏢货带回去时,神锡道长便已明悟了少宫主深意。 这是向江湖武林昭示,三远鏢局的沈轻虹与那价值百万的红货,峨眉派能施救后原封不动送还,五绝宝藏同样如此,只留待五绝后人,谁敢妄夺,峨眉派绝不手下留情。 沈轻虹也愿意配合宣扬此事,这实乃双贏声名的局面。当然,待回到三远鏢局后,给峨眉派的谢礼可不能薄了。 他心中感慨万千,没想到十五年了,还有重回人世的机会。 他向杨康与怜星再拜解救之恩,若无二人在此玩儿什么跳伞,献果神君的呼救也绝无人能听见片刻后,神锡道长与沈轻虹一眾已收拾离开,杨康问起来怜星:“还跳吗?” “当然。” 区区献果神君与沈轻虹根本不能影响怜星的心情。 一会儿后,飘飘摇摇的半空中,杨康向怜星聊起来一件事,正是沈轻虹妻子与妹妹被虎林七太岁姦污之事,嘆道期望沈鏢头回家之后能承受得住打击。 怜星疑惑:“这种事,三远鏢局该秘而不宣才是,江湖上已人尽皆知了吗?” 杨康答道:“是在海晏时,遇到江小鱼与张菁,得知的此事。” “江小鱼?他不是才出恶人谷,又如何与他有干係。” “虎林七太岁作恶多端,被张菁追杀得只剩下一个杀虎太岁逃去了恶人谷,又被江小鱼在谷口拦住,江小鱼让他讲一件此生做的最凶恶的事,他便把姦污三远鏢局总鏢头寡妻与妹妹的事讲了出来.....” 怜星听得目露凶光,冷声道:“恶人谷这种地方真该毁了乾净才好。” “不过江小鱼虽出身恶人谷,手段下作,但本心倒也不坏。所以......木姑娘,你知道大师父为何命我杀江小鱼么?” 杨康引导著怜星把真相讲出来,只有她自己讲出来,她的心结才算能解、她的反抗才算真正诞生,不然此时戴著面具的亲近,也只是镜水月,被她姐姐一孩,什么都被嚇退了。 怜星沉默著,直到大伞落地, 这一次,杨康落地的技巧更好更熟练了,只隨著裹了风的伞滚了两下,便拥著怜星安稳地躺在草地上。 五色大伞也直接把两人蒙住, 突如其来的黑暗阻挡怜星本要说的话语江小鱼是你天生的敌人,你大师父让你杀他自有缘由,你又何必多问。 这种话,没有忍心骗出口。 怜星伏在他身上,又沉默了许久。 杨康心道不能逼著怜星太著急,自己还没把明玉功练到八层呢,若星师父太早跳反,非要拉著自己逃离移宫双宿双飞也不合適,眼下这个尺度、埋下种子刚刚好。 他说道:“既然木姑娘也不知道,那便算了,想来大师父亦有难言之隱。” 怜星轻声道:“嗯,你就听你二师父的,不必著急杀他,你將来会知道的。” “好,我也听木姑娘的。” “嗯,无缺,你很好。” 身下男子的呼吸声在耳边迴荡,熟悉又陌生的气息瀰漫在黑暗中,怜星的心不由自主地愈来愈慌,她便直接起身,要掀开这具大伞,逃离徒儿的拥抱。 杨康拉住了她。 然后又被怜星骂了声“登徒子”。 杨康收回伸在褶裙下、勾在膝裤边的手指。 星师父你要信我,我这回真的就是顺手一拉。 入夜。 草萤荷露不在,杨康便吩咐怜星研墨。 “嗯?研墨作甚?” “又三个月未见来信,大师父或许该想我了,荷露这几日也该回来了,正好让她再回趟绣玉谷怜星心想你大师父根本就没想你。 而且,哪有师父给徒儿干活儿的道理。 她拒绝道:“我並不会研墨。” 杨康见怜星右手拿著墨锭在砚台里比划了两下便放弃,便起身从背后环住她身子,握住她双手。 “木姑娘,不要乱动,既然你不会,我教你便是。” 你就是想趁机把玩我的手。 怜星咬著牙不说话,心里已泛起丝丝柔情蜜意。 一会儿后,杨康开始写信,怜星也坐在案边好奇看他给姐姐都讲了些什么。 她一开始以为好徒儿会对姐姐倾诉思念之情,但没想到开头如常的问候之后,便是大段的练功感悟、日常小事.... 至於如何把第一批假藏宝图拥有者打发走的事情,已听好徒儿讲过了,如今再看他下笔原原本本写了一遍,也没甚么意思。 看字渐渐无聊,怜星渐渐看起来人。 看著看著,好似江枫与无缺重叠在了一起..::..好似一个完美的心上人。 “木姑娘,该干活儿了。”杨康出声提醒,没墨了。 “你真会使唤人。”怜星受了一惊,埋怨了一句后起身绕到他右侧,继续研墨。 她转念又想,如何使唤人不都还是自己教的?哎,这叫自作自受。 杨康看著她伸出袖外捏著墨锭晃动的玉指道了声“很美”之后,怜星心里便连一点埋怨也都没有了。 之后,杨康写到黑蜘蛛、木姑娘。 怜星看著好徒儿笔下她的事跡,顿时无言以对......嗯,好,很好,这春秋笔法刪改得很妙。 看来无缺真是和他爹一样,在姐姐眼皮子底子偷情是天生地天赋异稟。 不对,我不是偷.... “这一段讲得不对,我问铁心兰喜不喜欢你,不是你揣测的缘故。” 怜星伸手把这张信纸取来,道:“按我说的重写。” 杨康也是一愣,好好好,和星师父联手骗月师父了。 翌日。 沈轻虹方才拜別。 张菁却远从京城而来,来找上心心念念了许久的公子了。 同时,她又带来了江小鱼。 江小鱼是张菁在山下顺手抓的,她见这小子鬼鬼票票定然不安好心,便直接捆了带来见杨康。 毕竟小仙女张菁的声名响亮,入峨眉山门能得通传,小鱼儿江小鱼只是个无名之辈,说是来拜访移宫少宫主,山门的知客道人根本不带搭理这不知礼数的少年。 江小鱼是逃命来找兄求救的,兄说五年后再杀自己,那必需再保自己五年! 他人尽其用,主动受缚於张菁,当小仙女的俘虏上得山来找到兄。 “所以你惹到了谁?” 杨康好奇在问江小鱼。 怜星好奇在看江小鱼。 一白一黑,一英俊一“丑陋”,两人动作倒是十分同步。 怜星心想,江小鱼確实因脸上贯通的刀疤,样貌生长得与无缺大为不同了,若仔细看来,无缺似江枫、江小鱼更似月奴一些...... 念及往事,心中又泛起近情,怜星的心思顿时无比复杂...:..江枫不爱姐姐和我,他的儿子却爱上了姐姐、喜欢了我,这可真是...... 荒唐。 荒唐之余,天性活泼的怜星竟更生出一种离经叛道的乐趣。 无缺......说得好像也没错,女师父男徒儿又有什么关係? 张菁看著与公子並肩而立的怜星愣神,心想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女人? 怜星也看著张菁一身红衣之下、束在腰间的金鳞鞭,心道这不是无缺在第一封家书中所写、从五绝宝藏自取用来当腰带的奇兵“九现神龙鬼见愁”? 怜星又回想起昨夜好徒儿写信的“不老实”笔法,心道莫非无缺对张菁有意,他瞒著我不说..... 哀伤、痛楚,瞬时涌上她心头。 此时,江小鱼声情並茂道:“兄!小弟我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江南大侠江別鹤....: > 第202章 吻別 第202章 吻別 江別鹤就是江琴,江琴就是背叛了江枫的书童,江枫就是无缺与江小鱼的爹。 怜星一听从江小鱼嘴里冒出来江別鹤的名字要告诉无缺一个惊天大秘密,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恨不得立即捂住江小鱼的嘴,把江小鱼丟出去。 但很可惜,方才她过多关注张菁了,眼下反应过来,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江南大侠江別鹤......他勾结了十二星相要来救江玉郎!” 江小鱼说得信誓旦旦。 怜星心里鬆了口气,这並非什么大事。 杨康取来一封书信,递给江小鱼笑道:“江贤弟何出此言?江南大侠已与其子恩断义绝。” 这正是江別鹤此前托人送来的信,信中大意是,江別鹤他的那个儿子自小无法无天,小小年纪偷了他偶然得到的藏宝图离家出走了,他早就当作没有了这个儿子,如今听闻少宫主从恶人之手解救了江玉郎,他虽然很高兴,但还是不愿认这个逆子,要如何处置请少宫主隨意,如果江玉郎得到少宫主的教训,能改邪归正,便让他自己回来,不然他江南大侠绝不认这个逆子! 杨康当然不会信江別鹤。 江小鱼看完,也是一脸无语,不可思议道:“世间竟有如此厚顏无耻之人!” 邀月其实料想得没错,他知道自己是江枫之子,离开恶人谷后由於没和铁心兰有什么过多的纠葛,便没来峨眉山掺和燕南天假宝藏之事,江小鱼自海晏与无缺分开后,確实是往江南去了。 他只是路上走得慢了些,遇到的江湖事多了些,一路上惹草惹麻烦,耽搁了等来到江南,他听闻了江別鹤江南大侠义薄云天的名声,便去了安庆想要见识一番。 然后他撞见了两件事,一件是从峨眉山归来,持有假藏宝图的几人,因江玉郎之故,来找江別鹤在酒楼当眾对峙,江別鹤因声名所在又有理有据,別说金陵三剑、浙东邱家掌门人这几个被说服了,连江小鱼都差点信了。 但江小鱼由於遇到过铁心兰,知道铁心兰也有一张燕南天假藏宝图,是铁战给她的。江小鱼跟铁心兰说铁战不在恶人谷后,铁心兰便讲出了铁战曾给她留下暗號,告诉她要来寻江別鹤,但她打听过铁战从没在安庆出现过,便没往江南逃..... 所以江小鱼很怀疑江別鹤有问题,没被白天的表演敷衍过去,晚上继续好奇探查江別鹤究竟是人是鬼。 然后便探查江別鹤在与一名黑衣人的密谋,他只听到只言片语如无缺、峨眉、欧阳亭、五绝之类,便被两人发觉踪跡,追杀得落荒而逃,在黑衣人手下歷经诸多生死危机才逃出生天。 他心想自己因为无缺吃了那么多苦头,得赖上这小子给自己找回场子去,必须灭了江別鹤这阴险毒辣的小人! 至於勾结十二星相、救江玉郎的说法,是江小鱼的自我发挥,他在峨眉徘徊之际,正巧也听闻了最近移宫少宫主把包括山君虎妻、龙凤剑、三环剑、盪魔刀等等来打五绝宝藏主意的江湖名人给杀了乾净,其中最为出名的便是十二星相马虎两位了。 其实也算歪打正著。 杨康心想江琴本就与十二星相一直有所勾结,干些杀人越货谋夺家產的勾当,如今他继续与十二星相合作,图谋五绝宝藏,倒也並不意外,至於说是要救江玉郎,大约只是顺手的事。 来峨眉打前哨的白山君、马亦云、魏青衣、魏黄衣四人身死,消息传回龟山,魏无牙是打算亲自来取移宫唯一辣个男人的狗命,还是重新组织江湖败类冲一波峨眉山......犹未可知。 而杨康打算主动出击,扫平江南,放任江別鹤这个小人在背后算计,总不得劲儿。 “江兄弟且在我这边住下,此事我会探查清楚。” 见杨康表现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江小鱼也不多说,不然便成故意挑拨了,他便安安稳稳打算在峨眉山避一段时间风头,他心想兄这般厉害,只要在他身边谁能害得了自己?也正好探探移宫究竟为何要杀自己,反正以兄的人品,说五年之后便是五年之后杀我。 但是江小鱼没料到,他大半夜地正在峨眉派客房睡觉呢,便被人给劫了,拎下了山,穿过了林,丟进了洞。 怜星站在萧咪咪的地宫中对江小鱼说道:“这本册子是《五绝神功》、这一葫芦是提升內力的丹药,无缺不杀你这样的弱者,这几年你便在此安心练功,哪里都不要去了。” 说罢,也不理还没摘下头套、正一脸懵逼的江小鱼,怜星便乘坐树洞“铁筒电梯”自行离开了回到地面前,她把“铁筒电梯”的机关也毁了,把出口直接堵住,地宫中有萧咪咪囤积的生活所需的物资,这些东西峨眉派並未搬走,而是遗弃在了这里。 此前杨康带怜星参观地宫时,她有见到过,足够江小鱼一个人能用上十年。 杨康第二天白天发现江小鱼又跑了,也是无言以对。 怜星面具下露出来得意的微笑,我把江小鱼藏在了被淹没的废弃地宫,姐姐是绝不可能找到江小鱼,再强迫无缺他们兄弟相残的。 再多拖个五年、十年,只要无缺突破了明玉功八层,天下大可去得,便不必再受姐姐逼迫。 无缺虽对姐姐奉若神明,但他也不是不明事理的。 怜星给杨康书信代笔,亲自瞎编哄骗姐姐,已经代出来了自信。 过了两日。 怜星眼见著张菁对好徒儿的热情,她也没表露什么异样,只是如问铁心兰一般,直接问了张菁是不是喜欢无缺。 得到肯定答覆后,她又问张菁是不是爱上了无缺。 张菁同样直直地看著公子,毫不犹豫地肯定。 杨康也真诚地表示自己对张姑娘並无此意,他心道在搞定邀月怜星之前,没必要给自己硬加难度。 但张菁却毫不在乎。 “无论公子爱不爱我,都与我爱公子没有关係,只要他不厌恶我,只要我待在他身边,便觉得无比快乐!” 张菁热情地打出直球,她就是这般敢爱敢恨,她回去也请教了母亲,直言自己有一个喜欢的人,但对方身份特殊、年纪不大、对男女之爱还不开窍,要怎么办。 她母亲张三娘子以身说法,直言守著他等他长大,灌醉他生米煮成熟饭,不要辜负自己年轻时最珍贵的感情。 至於这个男人將来爱不爱你,这不重要。 张菁大为震撼,並深以为然。 杨康若知张菁与张三娘子的想法,大约是要实锤燕南天就是张菁的亲生父亲了,而张三娘子得到燕南天的手段並不光彩。 怜星也为张菁的言论所震惊,直感觉姐姐和自己的气量实在太小了。 当年若是成全月奴,何至於失去江枫呢。 “无缺,忘了木姑娘吧。” 怜星毅然决然辞別徒儿,回去移宫姐姐身边,当回怜星、向姐姐復命。 姐姐和无缺,同样地重要。 “木姑娘,我会等你再出现。” 杨康握著怜星的手依依惜別,以这几天的关係发展,能摸摸小手已经是神速了,怜星要走,他大约也猜到原因。 定是追江小鱼去了,他在信里给邀月讲过江小鱼武功太差,怜星这回出来直奔江南,肯定是得邀月吩咐守著江小鱼去给他补课,毕竟邀月带著慕容九在研究化石神功呢。 邀月在回信里告知她要代徒收徒,杨康便知她果然对化石神功起了极大的兴趣,没空出宫,满江湖地找江小鱼。 让邀月差遣怜星出来,与自己有独处的机会,也是他上一封信所暗中期待的谋划,只是没想到怜星並没敢第一时间来找自己,等遇到黑蜘蛛后得知魏无牙盯上了五绝宝藏,心忧自己安危,才终於来到峨眉。 这会儿,让怜星顺手守到了江小鱼,她大约是要给江小鱼补课去了。 杨康对此的猜测全都出自於剧情后来的邀月嫌弃小鱼儿武功太差,连移接玉的破解功夫都教给他了。 是邀月能干出来的事。 怜星再回应道:“我不会再出现了,即使再出现,那也是铜先生的木夫人,而不是你的木姑娘。” 杨康说道:“那......你能再给我表演一下那个吗?” 怜星:“???” 杨康:“再嚼把剑?” 怜星沉默了一会儿,伸出手缓缓將沉香木面掀起一半,露出晶莹如玉的肌肤、娇艷欲滴的樱唇。 “剑呢?”她问。 面具遮住了她的双眼,杨康倾身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 软弹、馨香。 等怜星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只感觉如遭雷击、天旋地转! 我我我我被无缺亲到了嘴!!! 近在哭尺的杨康只见她的脸飞快地涨得通红。 “无缺!” 怜星只似怒非怒似嗔非嗔地喊了三个字,便遮下完整的面具再也不说话,离开了。 绣玉谷,移宫。 磨磨蹭蹭终於回来了的怜星等了一天一夜,才见到了姐姐。 她感觉可能是姐姐练了化石神功的缘故,原本时时刻刻都处於痛苦愤怒到冷漠的情绪,居然平淡了不少。 “你怎么回来了?” “我已將《五绝神功》、慕容家的丹药暗中给了他。” “暗中?”邀月略微疑惑,但这也並不是大事,她又问,“移接玉的破解方法你没有教给他么?” “姐姐,这些便够了,他將来若不能敌无缺,我再教他不迟。他是个无法无天的性格,若將移接玉的破解秘密流传出去.::::: 3 邀月冷哼打断道:“即便人人皆知如何破解移接玉,难道还有人能伤得了我吗?” 怜星黯然道:“姐姐自是不惧,可若教魏无牙得了,我..... 邀月一愣,当年被魏无牙这只臭老鼠求亲的场面又浮现在眼前。 確实,若让魏无牙得了移接玉的解法,怜星若被他缠住,虽不至於落败,但也要被噁心的够呛。 毕竟怜星除了根本的明玉功之外,只深习了移接玉,以適应她的手脚不便。 而她为何会手脚不便..... 邀月声音也软了下来,竟难得地柔声道:“我不会让別人欺负你。” “姐姐.: 两人靠近,怜星依偎在邀月身边,一时间,这场面竟显得姐妹情深无比。 “那只臭老鼠已销声匿跡了许久,你怎么忽然提起来他了?”邀月好奇问。 怜星讲述了自己没捞到小鱼儿却救了黑蜘蛛之事及后续。 听到江小鱼无缺怜星三个人在峨眉山同时相见,邀月忽然厉声问: :“你把秘密泄露了吗!? 她的手紧紧地抓住怜星的手臂,好似若是怜星回答个“是”她便要將怜星生撕了一般。 怜星身痛心痛,姐姐还是满心的痛苦与仇恨。 “姐姐,我没有,我当然没有!我只是担心无缺被魏无牙害了,毕竟他只能死在江小鱼手里, 不是吗?” “那你是白担心了,他已经摸到了明玉功八层的门槛,不是魏无牙轻易能害得了的。” “是的,我看到他杀了白山君、沈洋那些正邪好手,才发现无缺的武功居然进步得这般快务“嗯...:.:”邀月有些沉默,是自己没告知怜星这件事,使怜星误判了无缺如今的实力。 她解释道:“在第二封信中,我已知晓了。” 怜星虽然也已知道,但还是呆了呆,表现出自己並未与无缺有过深入交流的状態来。 然后,她似是想起来什么,从袖中掏出一卷信笺说道:“姐姐,这是无缺托『木姑娘”带回来的信,我藉口要来移宫拜访大宫主,去追江小鱼时,无缺交给我的。” 怜星骗了邀月,她是在眉州追到了江小鱼,暗中给江小鱼的秘籍与丹药。 “你看过了吗?” “姐姐不让我看,我当然不会擅自拆看。” 邀月接来装有信纸、封蜡著的竹筒,看来信中记载有武功感悟,无缺防备著“外人”偷看。 她当著怜星的面拆开来竹筒取出其中六张信纸,边看边问: “荷露呢?” “她与草萤送铁心兰回家了。” “能让无缺派人护送,他喜欢这个铁心兰? “铁心兰很美,但是无缺心里或许喜欢的是另一个女人。” “谁?江小鱼认识吗?” 怜星当著邀月的面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张菁。” 邀月看著其实是怜星口述代笔了三分之一的书信,与怜星討论著別的女人,是如何美貌如何性情,如何能使兄弟反目..... 怜星越说越得心应手。 第203章 江南之行 第203章 江南之行 过了几日,杨康终於等到草萤荷露回来了峨眉山。 两女心里一惊,才送走了个绝色美人,公子身边怎么又多了个绝色美人? 公子从五绝宝藏中唯一取来用的金鳞鞭“九现神龙鬼见愁”,原来是赠给了她? 黑蜘蛛还有木姑娘不在这里了,她俩倒是不奇怪,黑蜘蛛那人不像是在一个地方能閒得住的, 而木姑娘助公子將峨眉山附近那些宵小除尽后功成身退也正常,她若想与公子多有什么交际,也不至於戴看面具。 但是,眼前这位红衣女子..... 草萤不怎么嫉妒,但荷露却有些吃醋了。 荷露悄悄摸了摸悬在腰间的那柄公子所赐的神剑“碧血照丹青”,她忽然又平静了许多,其实能得公子喜爱看重、陪伴在公子身边,已经很好了不是么。 杨康给张菁与草萤荷露相互介绍后,让两女匯报护送铁心兰的情况,怎么耽搁了许多时候。 荷露答道:“稟公子,我们將铁心兰送回家中时,发现与铁战的一些江湖人士已將铁家烧毁了。我们见铁姑娘无家可归,便劝她不如重回峨眉山,求得公子拜入移宫庇护...... ? 张菁听著心道,一个女人如果武功不够高强又生得太美,一个人流落江湖的话真是一场灾难。 她自已如果不是武功够高,也不敢一人一马便在江湖闯荡。这个江湖的岁徒,可不止十二星相、十大恶人,哪怕你爹也是十大恶人之一,想要害你的,可不会念及父辈同属恶人之情,甚至一些正道人士打著斩草除根之名,迫害得更狼呢。 张菁也算见多识广,以及她与铁心兰也有过一段庇护之情,便关心问起来荷露草萤关於铁心兰的现状...... “公子拒绝了她一次拜师之请,她便不愿再求了?” 麵皮不够厚,张菁心道。 草萤暗道何止是一次拜师之请,铁姑娘还被拒绝了一次心跡表白呢。 不过公子似乎没提,她也不会多说,只是悄悄看了荷露姐一眼,心想公子的女人真是一个接一个地来,荷露姐好难。 杨康也不瞒著张菁,讲起来怜星同样问过铁心兰,与问她一样喜不喜欢、爱与不爱的问题。 张菁爽声笑道:“原来是前辈的考验,不然我也得如铁心兰一样,被她嚇走啦!” 怜星虽自称木姑娘,杨康也喊她木姑娘,但气势与声色摆在那里,別人还是下意识地没把她当作同辈人。 “铁姑娘后来说起他父亲可能提前发现藏宝图有问题,或许是找江別鹤去了,她便也往安庆方向赶去。我们未能劝得,送她出了川便回来峨眉了。” 草萤语气还有些埋怨,铁姑娘好好的干嘛非要找她爹的踪跡,把一张已被列人知晓的藏宝图交给女儿保管,岂不是害自己的女儿吗? 这是什么深仇大恨啊! 铁心兰还心心念念地找她失踪了的疯爹,狂狮铁战的凶名,她俩行走江湖也是领教过了。 草萤觉得,成不了公子的弟子、成不了公子的夫人,那和自己一样,当个移宫侍女也不错的嘛,天下间除了大宫主,谁敢欺负自己? 铁心兰反正也算是没爹没娘了,算是符合移宫的入宫要求,虽然年纪大了点,但生得比宫里別的姐妹都要好看,宫主或许会怜惜放宽年岁限制也说不定。 张菁倒是觉得铁心兰不错,武功不高但勇气可嘉,铁心兰若是被公子连词婉拒后,还听著人家侍女的话,回来乞求,张菁反而会看不起她。 张菁说到底也还只是个仗著家学渊博、武功高超纵横江湖的大家闺秀,对江湖底层的卑躬屈膝不择手段求財求名求武功求地位的认知还是不够,若换作別的正常的江湖女子,但凡认识了移宫少宫主,不死皮赖脸硬搭上关係哪肯罢休。 “草萤荷露,收拾一下,咱们也去安庆!” 杨康吩咐两女,知道江別鹤又勾搭上了十二星相,已不打算留他了,他不来峨眉救子,那便亲自將小畜生江玉郎带给他。 “公子!你是要去追铁姑娘吗?”草萤大胆吃瓜,直接忽视此言一出,直接引得荷露与张菁面露异色。 “先下手为强,去除江別鹤。” 待杨康与草萤荷露说了江小鱼来传的消息后,草萤点头应道:“原来公子是要去救铁姑娘!事不宜迟,荷露姐,咱们赶紧收拾去!” :”荷露警了她一眼,冷冷应道:“莫要胡言乱语,教张姑娘误会了不好。” 草萤心道,荷露姐你凶我干嘛,我这是在替你试探公子的心意嘛! 万一公子英雄救美救回来铁姑娘成了夫人,你可如何是好。 张菁“哈哈”笑言不会误会,她心想公子的这俩侍女真有意思,看来移宫也不是如传闻中那样冰冷绝情、生人勿近的武林禁地嘛。 江別鹤没有敢轻举妄动,与江別鹤勾结的魏无牙门下弟子魏白衣,也暂停了在江別鹤这里的活动,回去返回龟山向魏无牙復命。 只因峨眉山下死了一大批人的消息传回了江南。 生死判赵刚所出身的赵家正在南直隶治下池州府,与安庆府相距不远,神锡道长派遣了两位师弟及数十名弟子,將赵刚的尸体送还赵家,顿时在江南惹出莫大的声势。 移宫少宫主他来真的啊!? 无关人等题五绝宝藏的,他是不论正邪说杀就杀! 赵刚有十二星相白山君、追魂夺命三环剑客沈洋、盪魔刀曾伦等等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人物陪葬,池州赵家也说不出来什么。 移宫与峨眉派不是单独针对赵家,而是一视同仁,言已有预,自寻死路那也怪不得了。 峨眉派的威名隨著这些户体的送还,传扬出川,虽然传著传著被一些人暗骂是移宫走狗,但多少人想当邀月的狗而不能呢,两位宫主十几年前的江湖威望是实打实地杀出来的,人们並没有忘记。 一眾老一辈见识过两位宫主仙姿风采的,都暗道移宫沉寂了许久,这是派出继承人出宫来借著五绝宝藏扬名了。 同样在南直隶的金陵三剑知道了白山君、沈洋、赵刚等等许多高手身死的消息,也是一阵后怕。 他们仁甚至不由得感激起来那个製造假藏宝图的龟孙儿,若无假藏宝图为由,证明自己是被奸人所误,只怕这回也是得身死峨眉了! 公子虽然谦谦有礼,但並非滥发善心的纯善白痴吶!一夜之间,將在峨眉山附近恋栈不去的別有用心之辈尽数灭去,雷霆手段,恐怖如斯江別鹤已经在考虑真的大义灭亲,彻底放弃江玉郎那个逆子,不如续弦再生一个算了,反正那个逆子小小年纪,並不知他太多事。 他如今內心无比复杂,江南大侠养望十年,依旧不及移宫威名的一丝一毫,摆脱了江枫家奴身份这么久,与江湖声名之盛者,依旧有著如此大的差距,江別鹤的挫败感油然而生。 我的努力,我的奋斗,难道真的就如此一文不值吗? 感伤之余,他为移宫少宫主所遣人来问假藏宝图之事,他已经找到了一个极好的祸水东引人选。 魏白衣那个废物没抓到偷听之人,他可不想被移宫问罪、当作路边一条野狗那般隨手杀了, 正好借魏无牙恶名一用。 杨康一行人来到安庆府后入了城,却未直奔江別鹤家中,只因杨康知道江玉郎所言非虚,江別鹤偽装生活简朴,住的那几间破屋、任用的聋哑老僕是绝对没有接待能力的,他也不是来把江別鹤一杀了事,不然也不必带著江玉郎与萧咪咪一路过来了。 荷露问询了此处最大最豪奢的酒楼客栈,叫作玉楼东,便引杨康等人住去。 江玉郎与萧咪咪的手还被在一起,两人虽被囚禁於峨眉派,但也並未被虐待。 此时两人都还是人模人样,只是清心寡欲了快一年,这俩人都是十分菱靡不振。 “江兄!!!” 玉楼东门口,杨康却遇到了一群少年,看他们见著江玉郎的惊讶神色以及目光不断瞟向绝代芳华的张菁与风情万种的萧咪咪,便知他们大约是江玉郎的狐朋狗友了。 江玉郎掩面不答,他並不想让这些紈子弟认出来自己,若教他们提前给爹通风报信,给爹有了充足的准备偽装掩饰、考虑好公子突如其来的对策,他觉得公子定会被爹蛊惑,误判了他才是不忠不孝十恶不救的小人。 江玉郎確定他爹是能狼心大义灭亲的。 只可惜,他建议公子直接去他家,可惜公子这一路以来依旧秉持著贵公子做派,还是一如既往先找了最好的客栈落脚,要好好品尝当地特色美食,沐浴更衣保持风度。 “江兄!美人在侧,你怎地不认小弟了?许久未见,难道咱们的情分难道生疏了不成!?” 说话的是个绿衫粉面少年,语气倔傲,显然对江玉郎这个江南大侠之子並非十分尊敬。 萧咪咪娇笑地扯开江玉郎掩面的左手,让他直面故人。 江玉郎並不理会他,而是恭敬地对杨康道:“公子,此人是荆州总镇將军的小儿子白凌霄,自称“绿袍灵剑客”,使的是三十六路迴风剑,没什么厉害师承。” 白凌霄面露色,一张白脸变得发青,正要呵斥江玉郎。 杨康点头说道:“这些都是江南大侠好友的徒弟或者儿子?” 江玉郎回应称是,又指向白凌霄身后一一介绍起来都是何人以及何人之子,对他们极尽贬低, 又对杨康极力吹捧。 杨康心道这小子真是儿坏。 “公子!?什么公子!他什么身份敢在本公子面前囂张?江玉郎,你可得解释明白!” 张菁抽出腰间金鞭,三两下便將围过来这七八个油头粉面的紈子弟打散。 江玉郎心道这“小仙女”张菁真是多管閒事,该让白凌霄激怒了无缺,好让无缺杀了他们,与爹为敌才不会信爹的鬼话。 我年纪小不懂事,我是无辜的啊公子!我並未来得及做些什么为祸江湖的恶事吶! “你们的师父、父亲,若有正在安庆城的,可回去稟告他们,明日已时去江南大侠家中等候, 无缺当携江玉郎登门拜访。” 人的名树的影,无缺三个字一出,登时將这群紈綺子弟骇得愣住。 难怪江玉郎丝毫不搭理咱们这群好兄弟了,难怪江玉郎偷了他爹江別鹤的藏宝图还敢诬陷是他爹故意害他的,原来他是打算连亲爹都不要了,改换门庭给移宫当狗啊! 由於金陵三剑及浙东邱家掌门人前段时间约江南大侠在玉楼东当眾对质,讲出了江玉郎指证之事后,江別鹤虽以三寸不烂之舌摆脱了舆论危机,但江玉郎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故而他们一个个都把江玉郎往更坏的方向去想了。 这几名紈子弟当即落荒而逃,各自回去稟告爹爹、师父,移宫少宫主无缺来了安庆,江南大侠之子江玉郎狗仗人势,请来了无缺似乎打算反咬江南大侠。 玉面神判萧子春、鬼影子何无双、金狮李迪等等为师为父的也都大吃一惊,赴紧去通知了江別鹤。 “这个逆子!!!多谢萧兄与贤侄前来提醒.... 江別鹤已重复感谢了五六趟,他对自己的小弟们忠心不二,没被移宫少宫主嚇到,提前来通知自己事情,还是很自得的。 但是,对於这个逆子居然真的把无缺引来安庆,心机手段用到了亲爹身上,他简直怒不可遏。 是夜,江別鹤当即带著萧子春何无双等人,亲自求见移宫少宫主。 荷露引进院来几人,领头的是个青衫秀士,眉清目亮,面如冠玉,確实是一派大侠风范。 杨康问:“来者是江南大侠江別鹤?” 江別鹤看也不看江玉郎,直直地盯著杨康,愣著好半响,其后跟著的几人暗自焦急,但也都不敢逾越江別鹤擅自答话。 杨康笑著又问:“若非江南大侠江別鹤,你又是何人呢?” 江別鹤嘆道:“今夜方见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少宫主风姿绝世,在下一时间竟看呆了,无礼至极、实在惭愧。” 说著,他当即肃穆躬身赔礼。 江玉郎心道不好,我爹一点大侠风度也不讲,居然如此阿奉承! 第204章 让江別鹤剿匪 第204章 让江別鹤剿匪 杨康喝了口御用霍山黄芽茶,鲜醇回甘,口齿留香,笑应道:“行了,恭维得很好,下次不必说了。江南大侠这趟匆匆过来,是后悔了,来將江玉郎领回去的么?” 杨康的態度很是傲慢,江別鹤却全然不在意,即使他身后的小弟微露不忿之色,他依然恭敬无比。 “谢少宫主夸奖,在下却非为犬子专程而来,是另有要事。一是与萧兄、何兄、李兄......为几个冒犯了少宫主的小子赔罪..::::” 江別鹤介绍了身后几人,使他们各自上前问候赔礼,而后呈上百年山参六根、五彩宝石一盒。 他想得很周到,移宫少宫主定然是不缺金银俗物的,而百年山参用於固本培元养精蓄锐,是个男人应都不会嫌少; 以及听闻是无缺身边的一位绝色女子出手鞭打的几位贤侄,他想著能直接越过移宫少宫主做事的,除了移宫大小宫主,那只能是少宫主夫人了,或者说是很可能会成为少宫主夫人的女子,不然没这胆量,所以奉上了一盒品质极佳的宝石,女子见著应没有不喜欢的。 江別鹤的人生经验用来应对绝大部分江湖人士十分够用,但此时却面对了两个不一般的。 杨康和张菁都兴趣寥寥。 江別鹤见两人不为所动,根本没有正常江湖礼节的客套,他也是十分尷尬,感觉自己的预判可能出现了偏差。 无缺不是那么乾净利落就把峨眉派神锡道长道长收下当狗了吗? 我江別鹤难道比那老道差吗? 江南大侠的名头是不够响亮吗? 行吧,確实是远不如峨眉派底蕴。 记住我们101看书网 江別鹤深深地看了江玉郎一眼,逆子,不堪大用。 场面僵住了片刻,江別鹤正想再说些漂亮话缓和下气氛。 杨康挥手让荷露江山参宝石收下、让草萤看茶。 嗯,白天在玉楼东门口拦路的那档子事儿便算过去了,当然,下次再有江玉郎的狐朋狗友拦路,还是让张菁抽鞭子。 小仙女挥鞭的英姿讽爽模样,还是很养眼的。 “所谓要事有其一,那其二呢?”杨康看著江別鹤似笑非笑再问。 很期待江別鹤这样的人还能再说出什么儿来。 江別鹤正色道:“在下已查明流传於金陵三剑、浙东邱掌门、五台山黄鸡大师等江湖好手的燕南天藏宝图来源何处了!” “哦?並非如令公子所言,是江南大侠与峨眉派旧有仇怨,故意偽造藏宝图,引人在峨眉禁地火併?” 杨康看向江玉郎,江玉郎脑袋一缩,此时又畏首畏尾了,他觉得爹既有自信明目张胆上门来解释,或许真能矇混过去,而且他自己也並无明確证据,纯粹是顺著萧咪咪的话推脱栽赃而已。 萧咪咪笑眯眯看著这对父子,见江別鹤对自己视若不见,她也不恼,自江別鹤进来后,她便已观察出少宫主对江別鹤不甚在意,江南大侠在少宫主手里定没有好果子吃。 而且,少宫主並非是非不分之人。一年了,自己被囚峨眉的消息已传扬江湖,却无一男子来找自己索命,实已证明了那些为自己痴迷的男人都是心甘情愿,少宫主已为自己治疗恢復了些许当初被废武功的伤势,將来若重获自由,完全恢復武功並非奢望。 只要配合少宫主处理完江玉郎之事,便可彻底將“情锁”解开。 江別鹤听著“江南大侠与峨眉派有不为人知之仇”的製造假藏宝图的理由一愣。 我和峨眉派没仇啊? 我只是想利用藏宝图引起江南、河南、北地与川中武林魁首生死矛盾、挑起江湖各地大乱,好使自己这江南大侠的声名有机会插足,实在是江南大小世家繁多、底蕴深厚,实在没有他江別鹤真正出头、扬名立万的机会。 不是无缺误会我了,而是江玉郎这个逆子误会了爹的野心!也对,他不甘清贫盗走藏宝图时才十三岁不到。 江別鹤正色解释:“在下与峨眉派无冤无仇,与神锡道长神交已久,绝无理由做下此事,犬子年幼无知,或许是被恶人囚禁被惊嚇得胡言乱语,还请少宫主明鑑。” 杨康“嗯”了一声,不予置评。 “月余前......” 江別鹤嘴里还没进出几个字,却被萧咪咪嘲笑得打断。 “江玉郎年幼无知?可真是天大的笑话,这小子吃奶的劲儿可比你当年大得多咯!你这始乱终弃、欺世盗名的小人,我看啊,这假藏宝图就是你偽造的,让別人为了你的假宝丧命,你趁机取了人家的家產珍宝,你可真是坏得很嘞!” 张菁震惊地看看江玉郎又看看江別鹤,心想是自己想到的父子曾共食吗? 这仁都好不要脸。 江別鹤没有气急败坏,他神色不变,微微笑道:“当年我识得你就是『迷死人不赔命”萧咪咪后,念你从未亲手害人便对你敬而远之,何来的始乱终弃一说?得名之人,谤必隨之,我既不幸得名,挨了你这种江湖上公认的恶人辱骂,那也是应得的,你若高兴,便继续骂吧。” 他这风度,倒真是像个宠辱不惊的大侠、大丈夫。 杨康看得佩服,他是没这么无耻的,是得好好学,好人、怪人、看客都当够了,还没当过表里不如一的偽君子。 “萧咪咪你闭嘴,勿扰江南大侠说话。” 杨康这训斥得江別鹤等人听得很不对味儿,感觉少宫主似是更信任迷死人不赔命的萧咪咪。 江別鹤心知留给自己解释的时间不多了,赶紧结束铺垫拉近关係,直接道: “月余前,在下找到燕南天假藏宝图的源头正是十二星相鼠首魏无牙!其后,在下联繫到了魏无牙门下在外行走的弟子魏白衣,以解救受困峨眉的犬子为由,承诺向无牙门下提供从江南入川的方便,虚与委蛇打探情况。其中曲折,由在下说出口,还先请少宫主宽恕在下冒犯之过...:..” 杨康一愣,江別鹤倒打一耙栽赃魏无牙也真是牛逼。 不过,他要如何冒犯? 江別鹤挥手示意萧子春、何无双等人出去等候,然后看了两眼杨康身边几人,见他並无屏退左右的意思,便说道:“魏无牙痴心妄想爱慕著大宫主......” 江湖中凡是见识过邀月容顏的,哪个不认为她是天上的仙女呢? 魏无牙爱邀月,乍一听不可思议,但深思又是万分合理,江別鹤此言一出,草萤荷露萧咪咪只是惊了一下后都没觉得特別奇怪,但萧咪咪见过魏无牙容貌,顿时露出十分噁心的表情。 “魏无牙以为大宫主对天下第一神剑燕南天燕大侠有意,故而对燕大侠怀恨在心,传闻燕大侠身陷崑崙山恶人谷,多年再未现身江湖,魏无牙终於按捺不住,製作了假藏宝图並传播消息,称其中有燕南天入谷前埋藏的珍宝以及天下第一神剑剑谱!魏无牙欲以此试探燕大侠是否还在世隱居, 以及要引得大宫主关注.....” 张菁异地看著杨康此前回家得到娘鼓励勇敢追求真爱后,她心中便已明悟自己九成九的可能是燕南天的女儿,但此时听得江別鹤的说法,移宫邀月宫主对燕南天有意..: 难怪娘没和爹在一起? 那自己岂非可能是和公子是同父异母的姐弟?不然移宫何故来唯一一个男弟子.... 难怪如此亲近,难怪一眼便看中了他..::..我並非是如九妹得那样,是被公子美色所惑? 是天生的吸引......张菁顿时心情复杂。 江別鹤对魏无牙曾向邀月怜星同时求亲之事並不知晓,同样,在江別鹤的视角里,也是不知道邀月怜星爱上了江枫的,世间绝少部分知情人,都只以为是江枫擅自拐走了移宫的侍女,惹得大小宫主追杀。 而眼下的江別鹤在看到了杨康的第一眼,心中便更確信了自己想法,邀月是以燕南天的义弟、 也就是自己曾经的主人江枫为威胁,要逼得燕南天相见。不然邀月怎么就那么巧將江枫给救了呢? 救了人也就算了,还將江枫带回了移宫,这就是人质啊! 在利益至上、一生都在追求权势地位的江別鹤心中並不存在一见钟情这种想法,移宫大宫主、武林至尊、人间仙子邀月会爱上武功平平、家世衰落、空有一副好皮囊的“玉郎”江枫,是绝无可能的事。 江別鹤异地看了眼表情比杨康还震撼的张菁,心道莫非这位姑娘与移宫的关係更是另有隱情? 他继续道:“在下以为,若魏无牙引得大宫主亲临峨眉,假宝图之谋必然土崩瓦解.... 杨康点头道:“若处理此事的是家师,令郎早已葬身峨眉了。” “少宫主手下留情,在下感激不尽!”江別鹤又隔空表演了一番情深,惹得江玉郎兀自怀疑人生。 没空理会儿子的想法,江別鹤接下去说道:“但魏无牙身为十二星相之首,绝非如此短视弱智之人,在下猜测,峨眉山假宝图只是诱饵,他是要將大宫主从移宫引出峨眉山,再激怒大宫主、 引至他藏身之处,那里定然已埋下天罗地网,十余年只待大宫主亲临好作谋害!” 牛逼,江別鹤是能把別人想得这么坏的,魏无牙也確实能有这么坏。 虽然推测的动机前因后果不对,但他以已度人,此前通过与魏白衣套话,他还是推测出了魏无牙的一小部分心思。 原剧情中,后来的邀月怜星確实也因江小鱼误入魏无牙的老巢陷阱,邀月还在生死绝境中突破至明玉功九层,江小鱼可真是帮了大忙。 “如此说来,確实是那魏无牙的阴谋?”杨康问。 “极有可能!”江別鹤心中鬆了口气, “那魏白衣何在?” “少宫主威名传至江南,那人已离开安庆向魏无牙匯报变故去了。” “魏无牙藏身何处?” “在下为免打草惊蛇,並未细问其藏身之所。” “他正在汉阳镇龟山,溯江而上八百里可至。”杨康笑著回答江別鹤。 他来的这趟没绕行长江水路,不然是要路过魏无牙老巢的。 江別鹤心中一惊,他已有心理准备迎接少宫主的质问,毕竟魏白衣没追到人,他也不確定那人到底偷听到了多少消息,但绝对是不知黑衣打扮的魏白衣是谁的,故而他特意直接揭露魏白衣的身份,以免少宫主已见过那人,此时只是引而不发.... 但没想到他连魏无牙老巢在哪里都已知晓? “百山君身死前吐露过只言片语.... , 杨康说起来山君虎妻、魏青衣魏黄衣在峨眉山下勾结了杨霆、曾伦等一些匪类,目標是移宫並非五绝宝藏的事。 “魏无牙究竟有如何心思,我並不知晓,不过事关家师与燕大侠名声,还请江南大侠勿要妄自猜测。” “在下胡言乱语,请少宫主恕罪。”江別鹤面露惭愧,其实心中也是震惊无比,自已精心编造的谎言,居然误打误撞了? 这可真是太好了! “不过家师確实与魏无牙有仇,我欲將其除去。”杨康继续道。 江別鹤赞道:“有少宫主出手,为江湖武林除此大害,实乃天下之幸、万民之福!在下愿附驥尾,为少宫主献绵薄之力!” 江別鹤只是客气客气。 但杨康一点没客气,答应道:“我对江南武林並不熟悉,既然如此,还请江大侠召集江南群豪,共商大事。魏无牙於龟山藏身之处,易守难攻、机关遍布,且其门下死士眾多,非我一人之力可以破除,还需群侠齐心,为武林除此大害!” 江別鹤:“ ? 他並不是很想出这个头,这纯粹是吃力不討好的事。 不过若能將魏无牙剿灭,死无对证坐实是魏无牙谋害武林、移宫,那也算是不错。 可一想到要自己耗费情面来为移宫做事,他就痛心得很! 一己之力维护江南大侠的情面,这销可是十分大的!仁义豪爽,不是用嘴说说... “魏无牙藏身龟山数十年,想必劫掠积累了金银財宝无数,届时还请江大侠暂作保管,寻访为十二星相所害者,聊作补偿。” “这..::::”江別鹤很心动,但故作推辞。 “我一路西来,江湖所歷皆盛传江南一带出了个了不起的英雄,乃是燕南天之后第一个当得起『大侠”两字的人物!此事除了能託付於江南大侠,江南还有何人可以值得群侠信任呢?” 杨康说得很认真,这一刻终於让江別鹤为自己这么多年来营造侠名的耗费而感到物超所值! 江枫,你看见了吗?这个就是你和月奴的儿子罢!哈哈!你的儿子如今还敬佩我是江南大侠吶! “少宫主抬爱,在下定当从命!” 化险为夷、化干戈为玉帛,自己也如峨眉派掌门神锡道长那样入了移宫少宫主的眼,江別鹤面不改色,但心中已得意非凡。 只是再看边上,与萧咪咪挨著站在一边的儿子江玉郎,他顿时又不是滋味。 若真是当年主人的儿子,如今又成了主人,这.... 他觉得,无缺若能在龟山与魏无牙同归於儘是最好不过了。 再说了些客套话后,江別鹤正要告辞,却听见留步之语,他心里一沉。 “江大侠留步,冒味请问,你可还有別的子女?” 杨康心道比如江玉凤、江玉燕? “先妻早逝,並未续弦,如今膝下只有玉郎一人。” “嗯......既然误会已经解开,那江大侠还是將令郎一併带回去罢。虎父焉得犬子,日后当悉心教导。” 说著,在杨康示意下,萧咪咪已带著江玉郎来到江別鹤面前。 江別鹤面露惑色。 萧咪咪扯开裹在手上的锦帛,露出与江玉郎在一起的漆黑情锁,调侃笑道:“公子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与玉郎同床共枕了三四百日,玉郎还没能感化得了我呢,还需继续锁在一块儿.......嘻嘻,这叫,以毒攻毒。” 江別鹤感觉这个无缺不太对劲,这是正常人能干得出来的事?他顿时反应过来,少宫主並不信自己的鬼话。 第205章 怜星二出宫 第205章 怜星二出宫 江別鹤忐忑带著江玉郎与萧咪咪离开后, 杨康被张菁拉进屋里,耳边响起她清脆的问话, “公子,其实去年你去恶人谷,是想探查燕大侠是否还活著对吗?” “不是。” “嗯...:..那你觉得江南大侠的猜测有没有道理?” “什么猜测?” 杨康看著张菁志志的表情,心知她可能胡思乱想误会了什么,顿觉好笑。 张菁红著脸把燕南天同时渣了张三娘与邀月的猜测讲了出来,紧张地盯著面前这个疑似是自己同父异母亲弟弟的少年。 杨康握著她的手,认真喊了一声:“姐姐!” 张菁脸色立即由红转绿,连挺拔的身子都软了下来。 问世间情为何物......自己的初恋就这般灰飞烟灭了!她无比悲伤。 豆大的眼泪滚滚而落,张菁確实是个性情中人,有笑便笑有怒便怒有哭便哭。 杨康也没想到一声姐姐都把她给喊哭了,当即后退一步..... 张菁眼睛瞪得更大了,你嫌弃姐姐哭? 杨康躬身赔罪道:“是在下无礼,与张姑娘讲了个玩笑,咱们实无姐弟血缘。” “当真?”张菁的眼泪说收便收,脸颊上还掛著泪痕,此时却已展顏喜笑了。 “大师父从未提起过燕南天。” “我娘倒是时时提起燕大侠。” “张姑娘此前回去了京城,从令堂处得知令尊其实是燕大侠了?” “嗯. 张菁扭扭捏捏起来,不太好意思讲述亲娘得到亲爹的手段。 而且若讲出来,使公子有了防备就不好了。 见杨康也没追问,张菁便再確认道:“从未提及的话,也並非意味著...... “大师父能练《化石神功》,此功需以玄阴处女之身修持。” 杨康直接给张菁讲述起来慕容九之事,反正这个便宜徒弟已经被月师父截留搁绣玉谷练功,没可能再为慕容家去搞联姻了,化石神功的存在讲给张菁听也无妨。 张菁目瞪口呆,实在是没想到好姐妹不愿嫁人是为了练成神功。 “那......男子可练么?” “不能。” 杨康尝试过,只能纯理论借鑑,除非学葵宝典的练法,阳极生阴、元阴不泄,再行化石神功,但这般曲折,只为了最后练成个石太监,这也过於离谱到捨本逐末了。 张菁听闻一喜,这门功夫害不著男子就好,若是公子成了个似九妹那般冷冷淡淡的木头,那可真是无趣了。 她就喜欢眼下公子这般看著一本正经,其实很不正经的模样。 “公子,要么......你再喊声姐姐唄,张姑娘张姑娘地,多生分嘞!” “张姑娘请自重,你也不想半年后我不带你入恶人谷找燕大侠吧?” 他与崑崙七剑之约,张菁已告知了张三娘,届时他们將会带人同去恶人谷。张三娘是为了找燕南天,杨康是为了抓十大恶人。 张菁並不想缺了移宫少宫主这样的顶尖高手领头入谷,此时赖在他身边,是为己也是为娘, 顿时嘿嘿一笑,被杨康威胁得甘之如。 杨康让江別鹤知晓了欲剿魏无牙之事他是认真的。 次日已时方至,杨康一行便大张旗鼓地来到了江宅。 玉面神判萧子春、鬼影子何无双、金狮李迪等人也都在隨行在江別鹤身后,昨晚杨康没说今天还来或者不再来拜访江別鹤,他们也都没心存侥倖,个个都早早地来了江家等候,此时正与江別鹤一同迎接少宫主。 见得偌大的宅院破旧不堪,仅有几间乾净的屋子仍在使用,前前后后也只有一名聋哑老僕在打扫,张菁也不由得喷喷称奇。 江別鹤介绍道:“这庄院昔日本是我一个好友诸葛云的,他举家迁往鲁东,就將庄院送给了我,只可惜我却无法保持它昔日的风貌,想起来未免愧对故人。” 杨康笑道:“名震天下的江南大侠,过的竟是如此简朴的生活,令郎果然所言非虚,你真是个君子。” 江別鹤礼貌微笑如旧,但心里却已经骂上了。 昨晚回家后,虽有碍於萧咪咪在场,未能够与逆子有关於无缺太深切的交流,但至少也是知道了这逆子在峨眉山是顺著萧咪咪的话,说了多少氓毁自己的事情,这些事情无缺如何能不知? 此时还笑眯眯地说他是君子...... 江別鹤听得顿时想吐,什么无缺公子?口蜜腹剑、阴险小人! 但他又顿生悍悍相惜乃至羡慕嫉妒之感,这和自己博取声名、收服人心的手段又有什么区別呢?只不过人家靠著出身移宫、武功高强,更令人信服罢了。 而我江別鹤能有今日之成就,全靠我自己努力拼搏奋斗。 这日过来,杨康是来敦促江別鹤將剿匪行动落实下去的,第一步联络江南群侠便不能慢了,应事不迟疑、赶紧通知。 虽即便魏无牙听闻了老巢所在之地泄露也不会逃跑,他不可能捨弃家业,甚至捨弃准备了十余年的为了捕获邀月怜星的陷阱,但杨康还是不打算拖太久。 不单单敦促著江別鹤本人发力,杨康也让草萤荷露跟著张菁去干活儿。 毕竟那些江南世家,不是江南大侠江別鹤能號召得动的。 而张菁与慕容家九姐妹是表亲关係,她虽生在北方京城,但对南方武林也不算太陌生,毕竟从前经常去关外的慕容山庄串门,与回家省亲的八对姐姐姐夫也都相熟,此来江南,正好带著草萤荷露挨个串门八位姐夫,言说出力剿匪。 由於顾人玉顾家也是江南世家,故而自顾人玉回来后,慕容家的八个姐姐已得知確认慕容九拜入了移宫,这回得知移宫少宫主、九妹名义上的师父亲至江南,都赶紧收拾行李、带领门人前来安庆赴约。 至於杨康则留在安庆一边练功、一边督促江別鹤,別让这老阴比挑子跑路,虽然江別鹤放弃这半生奋斗的名声事业几乎不可能,但万一真发生了,再逮他也麻烦。 而练功方面,明玉功八层的瓶颈对於解部过罗摩遗体、练石刻原版太玄经练到超越大成练到妄仙入魔程度的杨康来说,並不算太大的问题。毕竟虽然是两个世界,但肉身依旧是人身,奇经八脉十二正经周身奇穴五臟六腑都一样。 他確定,再拖个月师父一年半载便行了。 此前。 移宫。 成时,邀月正与慕容九在双修。 两个赤身裸体的女人在静室中相对而坐,相较於正常的五心朝天吐纳打坐静修,她们二人却是四掌交接、四足交织,静抱如玉石。 由於邀月的钻研调整,原本单独臥冰抱足修炼化石神功的方式,被她改成两人手足相接、互运玄功的双修之法。 若给杨康看到,定然目瞪口呆。 她们两人中,慕容九在运转明玉功,邀月在运转化石神功,但很明显,慕容九的功力远远不能支撑邀月將化石神功速成,仅仅一灶香的功夫,邀月已浑身泛起赤红之色,汗水细密得从肌肤间涌出,然后瞬间被蒸发成袋袋汽雾。 邀月悠长地舒了口气,说道:“九儿,换你来练化石神功了。” 慕容九心里一颤,自己的明玉功虽然进步神速,在大宫主的帮助下,不过一年已练至三层,但化石神功练得更快,第四转早已突破,如今已至五转,再练下去.. “大宫主,弟子若练到化石七转,往后还能兼修明玉功吗?” “不必担心,无缺身为男子,如何能知女子身体精妙,他实属杞人忧天。我以八层明玉之身, 不照样可以兼作化石三转?” 慕容九点头称是,但心里还是害怕,邀月练功的模样实在是太恐怖了,说她在练什么魔功邪功那是一点都不为过。 她也不敢劝諫,便宜师父无缺让自己进献化石神功九图时,只是说让两位宫主参考借鑑,也没说大宫主会强行修炼啊! 而且她还背著二宫主! 大宫主绝对是把化石神功练出了更加歪门邪道的境地,不然为何不愿让二宫主知晓? 二宫主的明玉功比我高到不知多少地步去了,大宫主何必捨近求远,让我来辅佐她修炼化石神功? 慕容九有些惶恐。 大宫主不至於对我这个徒孙比亲妹妹还要看重吧。 邀月並不知自己这个小徒孙的小心思,她对慕容九很满意,天赋资质极佳、习武向道之心极坚,若能为自己验证化石神功九转对明玉功的辅益,將来把移宫传承於她是应有之赏。 而怜星,她並不愿让这个妹妹一同亲身试验化石神功,原因太多太多,邀月连自己也说不清楚,她们姐妹间从来少有交心的交流。 翌日。 移宫的侍女们在养护换季卉,慕容九也扛著锄在带头指挥。 邀月怜星閒著无聊,只在百亭中看著眾人干活儿,只不过一个是傲然挺立、一个是百无聊赖倚靠栏槛。 “姐姐,我都回来月余时候了,怎么不教我为九儿护法呀?九儿很得你欢心么?” 明玉功修习之初,每日固定的一个时辰入定,是绝不能教旁人打扰的,定会安排贴心之人守护。 姐姐亲自护法,这可是连无缺都不曾享受过的待遇。 有此问,一来则是她爱屋及乌关心慕容九的情况,对无缺收的这个大徒弟当然不会轻视;二来则是她担心姐姐修练化石神功的情况,与慕容九一起练功,难说她们到底在练什么。 关於化石神功,她当然已知巩固基础之利亦知大成之弊,她並无修习的想法,她也没法直言劝諫姐姐不要深习。 毕竟不能暴露自己从无缺那边知道了前几封家书的具体內容,她展露的是木姑娘的身份,无缺没有理由与她讲这些只能曲线试探。 邀月回应道:“她是无缺亲自挑上的弟子,一年能练成明玉功三层,其天资比无缺还要惊艷, 我岂有不悉心教导的理由?” “好吧姐姐,你是连教授弟子都比我强的。” 怜星心里虽想的是慕容九有化石神功的基础,练起来明玉功事半功倍,但嘴里还是故意不咸不淡地刺了姐姐一下她爭强好胜的心態。 这就是邀月口中所说的“你总爱与我作对”,其实只是妹妹故意在光彩耀人的姐姐眼前刷一下存在感而已。 被妹妹恭维,没有什么好开心的,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邀月並无任何情绪波动,只是面对妹妹对慕容九的关怀有些不快。 第二天,邀月递给怜星一封书信,指使道: “將此信交给无缺,命他杀了魏无牙。既然魏无牙已显露踪跡,你便帮他平了龟山那处老鼠洞!” “姐姐,你不一起去么?我不一定能逮得住那只臭老鼠的。” 怜星惊讶,这就又赶我走了?姐姐你和九儿到底在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邀月冷冷道:“我另有要事。” 她从不屑於解释。 怜星继续问:“什么事?” 邀月瞪了她一眼:“不关你事。” 1 .”怜星面色一黯,但心中忽得又窃喜起来。 又能见到无缺了。 啊......不对,我如何能为这种事情开心呢? 怜星心中志忑,又问:“姐姐,我该以无缺的二师父还是木前辈身份出现?” 邀月思考了一下,不愿让怜星可以以二师父的名义从徒儿那边得知书信详细,便道:“偽饰身份,暗中行事。” 怜星点头,表情冷静。 好! 这时,邀月的声音又如催命符一般响起。 “留心你说的那个张菁,若无缺真的爱上了她,你该考虑如何完成你说的那个计划了。” 怜星一愣,缓缓道:“我知道,让无缺与江小鱼为了一个人女人相爱相恨、让他们的自相残杀更加悽惨......“ 邀月冷笑道:“你犹豫了?你不忍心?” “不,姐姐。如果这样做能让你的痛苦减轻哪怕一点,我不会有一丝犹豫和不忍心。” 怜星此时的话绝对是发自肺腑,她是真心地不愿姐姐痛苦、受到伤害。 邀月的並没有被感动,反问:“是么?你对我也不见得比別人忠心多少。” 怜星道:“你......你连我都不相信?” 邀月一字一字道:“你背著我要放过月奴与江枫,不是么?” 怜星忽地抬头直视邀月:“是!当年我是也爱上了江枫,但我並没有要得到他,更没有要和你抢他,我这一生从来没有和你爭夺过任何东西,不是么?”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颤抖起来,嘶声道:“从小的时候开始,只要有好的东西,我永远都是让给你的,你为了和我爭著去采那树上唯一熟了的桃子..... 2 邀月目光如刀一直瞪著怜星,原本惊讶她居然敢直言顶撞自己,正要打断斥责她,但听到此处,邀月也沉默不语。 “算了,你或许都不记得了,就当我是天生的残疾罢。我不配爱上江枫,我如今也已经不爱他了,我不在乎那些事情了,我只在乎你,姐姐。只要能让你开心,就算我痛苦,我也会狠下心的。 但我不可能没有一丝犹豫、一丝不忍心,毕竟我......我们养了无缺十......四年...... 2 邀月证忙看著怜星,黯然转过身去。 她说:“总该有个了结的,不是么?你按你想的去做吧,不要背叛我,怜星,我只有你一个妹妹。” 说罢,邀月又已恢復了一如既往那般与生俱来镊人的魔力,那是让人无法抗拒的气势,她似乎永远高高在上,不可仰视。 怜星目送她离开,心想或许將来可以不用面对姐姐与无缺师徒相残的局面。 换了身衣服离开绣玉谷后,怜星感受著温暖的山风只觉无比地轻鬆愜意,仿佛有人轻轻吻在自己的双唇上,她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 不过她马上又愣住,轻轻咳嗽了一声,赶紧將沉香木面具戴在脸上,纵越之间、身法轻快无比,似是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好徒儿。 第206章 花慕容 第206章 慕容 夜深人静。 移宫中。 邀月练完功,一个人在绣玉谷中漫无目的地走著。 她衣诀飘飘,宛如乘风,她白衣胜雪,长发如云,她风姿绰约,宛如仙子,夜空中那团皎洁的月光仿佛只为她而散落,隨她而动、隨她变幻..... 可惜这份世间绝美,无人能够欣赏。 她走著走著,又来到了百亭。 她站在亭中,不由自主地想起来两个月前妹妹再次离谷那天,和自己爭吵的话。 那是这么多年来,怜星第一次与自己这般说话。 “怜星,你没有错,我也没有错。”她看著天上月明星稀的喃喃自语。 良久。 邀月意兴阑珊,正要往回走,出亭时警见怜星常常倚靠的那圈栏槛,她犹豫了一下,再左右查看无人,终於也如怜星那般坐了下去。 这一圈坐槛叫做美人靠,此时物用,正合其名。 邀月也软软地半倚半躺挨著,悠长地鬆了口气,她想,怜星,我没有办法像你一样说不爱便不爱了、说不恨便不恨了,世间绝无人可以负我! 同一片月光下。 怜星悄无声息地坐在屋顶上许久,双手抱膝,埋首不语。 她正在思考再见无缺时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好,明明之前分別时,让他忘了木姑娘,但没想到这般快便又回来了。 嗯,是姐姐让我送信的,不是我非要回来的。 怜星心中树立好態度,从屋顶轻飘飘落入小院里,款步轻移,站在屋门外。 她正要敲门。 门却忽得打开,露出一张见之恍如隔世的脸来。 “无......无...... 她正恍惚间,袖中手已被这登徒子上,一把拉入屋里。 “木姑娘,你回来了!” 杨康楼著她,两个人贴近得亲密无间,怜星身上自带的幽香直接把杨康包裹住。 香香软软的怜星很快便僵住身体,赶紧按著好徒儿的胸膛,把他推得远些。 “无缺,你就不怕认错人么?!”她气恼道。 “坐在我屋顶能教我难以察觉的,世间除了木姑娘之外,还有何人?”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他脸上的惊喜並非假装,星师父的突然造访確实出乎意料。 夜半三更,有一个身份特殊的绝世大美人来和自己贴贴,怎能不快乐呢。 练功归练功,杨康绝无捨弃世俗乐趣的想法。 “哼,还有你大师父!” 怜星冷哼一声,声色忽然变得高傲冷漠,不得不说,她学邀月说话確实很像。 杨康:“ 怜星看到好徒儿愣神,心里顿时更恼,想通了自己学姐姐说话,还与他楼搂抱抱,岂不是在奖励他对姐姐的爱慕? 正要甩开他手、再取出袖中书信拍他脸上,自己脸上的沉香木面具却被掀开一半、遮住了眼睛。 “是木姑娘的味道。” 杨康轻轻尝了一下怜星娇艷欲滴的双唇,確认,然后又缓缓帮她將面具合上。 怜星:“ 她没有说话,感觉自己有点晕。 杨康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楼著她。 良久。 “无缺,你再这般轻薄,我可要生气了。” “是,无缺知错。” 怜星直直地看他一脸坏事得逞的乐意,当然明白自己这好徒儿嘴里说著知错,但心里肯定想的是下次还这样。 他还在挠我手背! “木姑娘,大师父又派你来江南办什么事?” “你大师父不是把我派我来江南的,而是叫我来帮你剿灭魏无牙,你大师父这般关心你,你开不开心?” 怜星先是去的峨眉山,但没找到人,从神锡道长处得知他们带著萧咪咪与江玉郎找江別鹤去了。 她当即更提脚程去追,虽然江別鹤基本不可能自曝身份向样貌与江枫神似的无缺透露身世,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江別鹤脑子抽风。 至於真的万一暴露了,这一路上她也已想好了说辞。 怜星觉得即使无缺再如何痴迷姐姐风华绝代,若知父母之仇,由爱生恨將更加痛苦激烈。姐姐与无缺,无论哪一个,她都並不想失去。 不过眼下看无缺態度未变,怜星也放下心来,对好徒儿的动手动嘴也就宽恕过去。 “原来並非木姑娘思念於我才过来这里。”杨康避而不谈怜星的语言陷阱。 怜星轻哼一声,傲娇道:“若非你大师父派遣,我才懒得离开绣玉谷呢。” 把信交到杨康手上,怜星转述起来邀月的吩咐。 “至於更详细的,你自己看吧。” “木姑娘你看过没?” “你大师父写给你的信,我哪里敢擅自拆阅。” 怜星是有些吃味的。 “来,咱们一起瞧瞧大师父都说了些什么?” 屋內未生烛光,杨康便拉著怜星上了屋顶,坐在屋脊上迎著明亮的月色一同看起来邀月的信。 所谓千里共嬋娟、天涯共此时,移宫大小宫主两地分隔的姐妹之情,莫过於如此牵绊了。 翌日。 杨康去找江別鹤,在受邀而来的这一批数十位江南侠客面前露了下脸,给江南大侠號召群侠剿灭魏无牙的行动背书,提振了下信心。 反正他露了一手移接玉,以无比高明的身法在眾人之中展示一回群体缴械的技术,顿时使所有人都表示有少宫主出手,何惧十二星相鼠贼! 杨康当即表示,一人之力有穷尽,还需江湖同道同心协力,绝不能放跑一只老鼠! 名声、利益,绝没有他一个人独享的道理,不然的话,江南大侠第一个不答应! 江別鹤慨然称是,心里苦笑。他是真想把魏无牙的財宝都独吞的,但此时好像只能继续故作两袖清风,届时私下里多抠点油水了。 怜星在暗中看得无言以对, 她心道若换作姐姐来差使他们做事,那態度与手段大约会是...:..你干不干不乾乾你无缺处事行径都甚合怜星心意。 邀月让她偽饰身份暗中行事,她便也没在好徒儿身边公开露面,只打算在最终围攻龟山时偷袭魏无牙。 至於偷袭,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反正移宫又並非什么名门正派,杨康教得没什么心理负担,怜星答应得也没什么高人包袱, 这一日,张菁与草萤荷露已回安庆城,与之同行的还有慕容家的八个女儿与女婿。 张菁没有先去离得最近的慕容家四姑爷“梅公子”梅仲良处,而是捨近求远,先找了慕容大娘与大姑爷“美玉剑客”陈凤超。 由慕容大娘出面,同时遣人通知各个妹妹、妹夫,同赴安庆,他们先是在慕容四娘家落的脚, 等待眾人齐聚,今日才一同来拜会移宫少宫主。 少宫主此时正在与木姑娘友好互动,两个人正在院中下棋。 虽然是下棋,但怜星知道,好徒儿就是想看她的手,不过她也乐意一子又一子地展示。 “木姑娘,说不定你用左手拾棋子更美呢?” “瞎说,根本夹不住哩!” 怜星羞涩地展示了下不用真气吸附时,左手拇指食指都有畸曲,確实执棋不便。 黑子落入棋盘,杨康直接握住怜星的左手。 怜星举起右手撇了两下没撇开,便也任由好徒儿拿捏了。 不一会儿,她道:“是草萤的声音,我先走了。” 手太滑,杨康没抓住,便让星师父直接溜走了。回首仰看,极目望去只见一道黑影飘过屋后。 杨康感嘆,星师父腿脚不便,但这轻功確实绝世无双,大约是不能正常走路锻链出来的。 没多久,草萤唧唧喳喳的声音响亮地传入院內。 “公子!我们回来啦!” 慕容大娘与七个姐妹相互看看,都觉得这位移宫少宫主或许真的是宽厚待人之辈。 无论张家小表妹再怎么说公子如何如何地好,但他的形象声名传到江南,还是有些凶神恶煞了。 但此时真听到公子的侍女这般雀跃到没大没小地呼喊著她家公子,原本那几分公子是否过於不近人情之想,便也都少了几分。 关於九妹未得家中应允,直接隨公子离开慕容山庄,拜入移宫之事,她们还都是心有芥蒂的。张菁给好姐妹和“顾小妹”留著面子,並未提及九妹寧愿练化石神功,也不愿嫁给顾人玉。 杨康亲自开门迎进来这一大波人,在张菁的介绍下,终於也算是认全了大名鼎鼎的慕容世家“ 人间九秀”。 这慕容八秀见著移宫少宫主,也都是眼前一亮,无不暗生好感,心道难怪菁妹直说公子的好。 杨康则心道人间九秀中確实是是慕容九最美。 虽然少宫主对慕容八姐妹的兴趣更大些,但她们的丈夫在侧,杨康一一见礼后也没有再多看。 慕容大娘的夫婿是“美玉剑客”陈凤超,慕容二娘的夫婿是南宫世家的嫡脉独子南宫柳,慕容三娘的夫婿是两广武林盟主秦剑,慕容四娘的夫婿是“梅公子”梅仲良,慕容五娘的夫婿是“神眼书生”骆道明,慕容六娘的夫婿是“小白龙”白烈,慕容七娘的夫婿是“洞庭才子”柳鹤人,慕容八娘的夫婿是“万剑”左春生......以及还有一位落单的“玉面神拳”顾人玉。 个个都是人中龙凤、武林豪杰。 慕容家的八姐妹与姑爷们来得如此齐全,显然是十分关心九妹情况的,不过他们都是有礼有节地先聊了关於剿灭魏无牙的大义之事,其后才小心翼翼关心起来慕容九。 “大姐、二姐,之前你们不是已经问过我了嘛?怎又与公子重说了?难道你们只信公子、 却不信小妹?哼哼!” 张菁如此说,实则是在提醒慕容姐妹们不要瞎问,以免惹得少宫主不快,若有其它情况,你们的小表妹更方便打听! 慕容大娘惭愧道:“还请菁妹、公子原谅个,妾身確实是有些想念九妹了。” 杨康笑道:“家师近日確有来信提及九儿,我正好说与你们知晓。” 杨康补充讲述了邀月来信中的情况,是张菁此前没听过的全新版本。 由於怜星这些时日並不在绣玉谷中,所以移宫日常大小事务,她都交给了慕容九。 慕容九如在移宫可以说是一人之下的地位。 但是吧.... 杨康抿了口茶,向厅中座上各位提醒道:“诸位日后若见著家师,切记不可称呼九儿『慕容』本姓。入我移宫者,皆以『』为姓。” 嗯,邀月、怜星。 至於九......邀月嫌弃难听,而且也不符合移宫取名规矩,於是慕容九录入移宫名册的正名,在慕容九的建议下便成了“慕容”。 当然,杨康喊的小名“九儿”也是保留了下来,邀月和怜星也觉得平常如此喊著顺口。 由此可见,月师父对她的容忍度还是非常之高的,杨康从星师父处听闻此事,老怀甚慰。月师父你就安心教徒孙、琢磨化石神功吧,別扮“铜先生”出来祸乱江湖了。 慕容八姐妹再一次看著少宫主面面相。 连九妹的姓都改了? 移宫竟如此霸道!? 好吧,移宫从来如此霸道。 “九???”张菁乐出了声,难以想像自己喊表妹这个名字时,她该是什么样的表情。 “是慕容。” 杨康回应张菁,让她笑得收敛些。 张菁嘿嘿一笑,向几位表姐以示歉意,咱绝对没有取笑之意的啦! 慕容二娘的闺名叫慕容双、慕容三娘的闺名叫慕容姍姍,她们九姐妹的闺名都取得十分隨意, 到了九妹,连谐音都懒得变了,直接便是慕容九。 大约慕容老家主当初是存著名简人秀的心思,江湖中有太多太多名號吹得震天响,其实只是草包之人了。也確实如他所愿,人间九秀个个都是人才。 从“九”到“慕容”,慕容八姐妹对九妹名讳的变化,也不由得接受起来。反正九妹嫁人,也得成某门慕容氏。 就当九妹嫁到移宫了! 慕容八姐嫁心產顿时好受起来。 想到三人..:::.心思最为细腻的慕容三娘看著么上少宫主与小表妹张菁的互动,顿时十分好奇这俩好像有事儿!? 她们当得知九嫁拜入移宫后,其实是想撮炕顾家与张家的,毕竟自己慕容家並无別的適龄男女了,让张菁与顾人玉成了好事,译勉强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慕容家想要融入盘根错节的江南世家大族,单单三几个女儿还不够,若能以慕容家文主导,主动做媒,把北方京城张家势力译拉入江南、同进退,这更好了。 但眼下.... 还是撮炕公开与表嫁的好。 至於个成公併名义上弟並的九嫁升级成文少宫主夫人这种事情,厅堂中的眾人都没有一个往这边去想的,他们都是体面人。 但是,此中还有个家教奇的张菁,她听得好姐嫁颇受移宫大宫主宠散,顿时警惕起来好姐嫁从公並徒儿变成师嫁再成.:::: 於是,张菁面对慕容三娘等人閒聊间的助攻,译是来者不拒,盈盈笑对,然后故意地羞涩偷瞧著公丼。 厅堂外。 怜星坐在屋顶上偷听,听著其中欢声笑语,她撇了撇嘴。 > 第207章 大侠来了 第207章 大侠来了 女人家的家事说过之后,厅堂中便重又由慕容三姑爷秦剑与慕容二姑爷南宫柳为主,同杨康聊起来这南方武林诸事。 秦剑是两广武林盟主、南宫柳是江南南宫世家少主,也是这几人中见识最广、权势最盛的,当然,带来的手下也是最多的。 他们倒確实是给杨康涨了不少见识,怜星坐在屋顶上也听得津津有味。 不过他们閒聊得也太久了些, 怜星听著听著,听到屋里又转回女人们的欢声笑语,不由得再次撇了撇嘴。 终於,慕容家的告辞声响起,怜星便起身又躲回了屋后。 杨康客气地送慕容八秀和慕容姑爷们出院外。 经过院內时,慕容三娘好奇问道:“公子此前在与人对弈?” 和怜星下棋的棋盘棋子还搁在石桌上。 “正是。” 杨康点点头,没必要解释。 慕容三娘当然也认为没必要解释,只是看到棋局,好奇多问了一嘴。 “公子弈棋规矩看起来与眾不同?” “五子棋,围追堵截得连五子为胜。” 杨康这么一说,慕容三娘便看明白了,民间確有这种依附於围棋的简便下法流传,但难登大雅之堂,小儿自娱自乐多有为之。 慕容三娘便也微微一笑,不再多问,心想移宫虽然是武林禁地,歷代宫主都是武功绝顶之辈,但到底偏处荒芜之地,文脉底蕴是远不及中原武林世家大族的。 杨康让张菁继续与慕容八秀相送,並遣草萤荷露去江別鹤处通知他晚上安排筵席,为慕容一系来客接风洗尘。 回到院中。 怜星坐在石凳上扒拉著棋盘,背对著进来的好徒儿说道:“那个慕容三娘似乎认为下五子棋比不上围棋高贵,这不都是一样的棋盘、一样的黑白棋子?” 移宫中当然没人敢和邀月怜星下棋,就连邀月怜星之间也没有玩过围棋,她们並不需要学这种东西。 “慕容三娘是位才女,琴棋书画无一不精,眼中见著五子棋这般小儿玩闹之举,忍不住问出来也实属正常。” 没办法,移宫声名太盛,在江湖中竖立起来的逼格太高,实在让慕容三娘难以想像其少宫主居然在与人玩儿五子棋..... 嗯,还是在和二宫主玩儿。 而这个二宫主此时还在耍赖,直接把棋盘中的白字全给抠了。 “不管是围棋还是五子棋,我都贏了!” 怜星起身,很是得意,她又说道:“你这般夸她,莫非很是喜欢如此才女?” 无缺离开绣玉谷的时间久了,眼界开阔、爱慕之心有所改变,其实也正常,怜星是有心理准备的,比如无缺真的听从了自己的吩咐忘却“木姑娘”,毕竟他身边还有个热情如火且容貌绝美的张菁一直缠著他呢。 但是他没有,他还是喜欢揉捏他二师父的手。 怜星很满意。 杨康看著一片黑的棋盘笑道:“木姑娘你武功高你有理,琴棋书画这些东西在木姑娘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嗯,那倒也是。” 怜星虽然嘴里赞同好徒儿的说法,但心里还是不由想起来月奴,如果武功高便能拥有一切,那月奴是如何抢走江枫的呢。 当无缺认识到武功並不能搞定一切事情..... 不对,无缺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不然他也不会利用江別鹤召集江南武林打头阵去围剿魏无牙了,他更不会通过与峨眉派合作处置五绝宝藏来重振移宫威名..: 所以. 哼,这也只是无缺哄师父的手段而已。 我才不会上这当。 “既然草萤荷露已回,那我便先去汉阳了,替你盯著魏无牙。” “多谢木姑娘,其实不必你去,江別鹤已安排人手在汉阳作前哨准备,龟山若有异动,必有消息传回,魏无牙不可能捨弃几十年的机关老巢落荒而逃的。” 杨康笑著回应,毕竟即使是后来天下第一大侠燕南天带领武林侠士剿了老鼠洞,魏无牙也心心念念著准备引诱囚禁邀月怜星的密室陷阱,没弃逃。 “一只派出来与江別鹤接洽的小老鼠被逮著了没回去,那臭老鼠確实不至於惊疑不定到落荒而逃,但若察觉了那什么玉面神判鬼影子一伙儿人的踪跡,將他们全杀了,你也不知。臭老鼠们若反守为攻,在龟山之外布置陷阱埋伏,要把你们这些集结后来的一网打尽..::..岂不是自投罗网。” 此前魏无牙派出在外行走的魏白衣已被江別鹤设计抓住,而纵横天下数十载的大盗、十二星相之首、胆大包天到敢来移宫求亲还成功逃命的魏无牙能被轻易消灭?怜星觉得並不太可能。 杨康点头赞同,虽然召集来的江南群侠绝大多数都是来当爭名夺利的炮灰的,死多少也不可借,但星师父要去忙活,他也不拦著。 而且在星师父眼皮子底下,也不好如何亲近安慰荷露。 荷露往返奔波確实一路辛苦, 女人的满足感閾值总是不断会把上限提高的,荷露与草萤、张菁不一样,她是少宫主的贴心人,不是三言两语几句好话或者点拨教导些高深武功能抚慰过去的。 杨康在荷露身上是投入了情感方面的沉没成本的,当然得悉心维持。 宴后。 一名体健美、赤著双足的短衫少女正站在一只大木桶旁边,伺候其中主人沐浴。 这是她从小干到大的活儿,她甘之如始。 杨康从水中起身走了出来,荷露赶紧捧著柔软的拭幣为公子擦乾身子。 当然,荷露手上的动作不停,眼睛却不敢乱看的,青梅竹马当然知道男女有別。 “荷露姐,这块拭幣太小了,今晚咱们换个法子。” 杨康拿住荷露的双臂,止住她伶俐的动作,移宫的丫头们可都是没少干力气活儿的,不然也不会教她们武功,荷露並非是个身娇体柔的小姑娘。 荷露心里一紧。 哎呀! 公子该不会想要 不行,草萤在隔壁,张姑娘也在客房,若教她们发现......若教大宫主二宫主知晓..... 荷露紧张地胡思乱想起来,任由公子拿捏。 “什么......公子......什么法子?” “你抱紧我。” “矣?” 荷露一愣,看了看自己的短衫薄裤,然后欲拒还迎地当起了体贴的拭巾。 她紧紧楼著公子,白天听著慕容家撮合著公子与张姑娘的忧愁消尽。 “公子,张姑娘她会成为公子夫人吗?”荷露的身子与声音都在呢喃,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觉得以张菁的个性,若成了公子夫人,是绝不能容忍公子身边还有自已这般贴身伺候的....., 嗯..::..今晚这般贴身,好像真的贴得太近了!荷露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湿透了! “不会。”杨康回答得很果断。 “那会......是谁?”” “將来的事將来再说,现在,还请荷露姐专心一点。” 杨康心道,我这大约算是在月师父的淫威下,出卖色相了,毕竟就算是青梅竹马的荷露,不给她坚定的信心,也难敌大宫主的威。 许久后。 荷露心满意足但神色镇定地回到住处“?荷露姐!你衣服怎地湿了这么多?” 草萤大惊小怪,作为服侍公子沐浴这项专属於荷露姐的活计,她是十分羡慕的,但共事这么长的时间以来,还从未见荷露姐这般情况的。 你该不会是在水里服侍公子的吧? 她这一惊一乍间已把一卷《痴婆子传》收到衣裳里,这趟江南之行,她收穫颇多,实未想到世间繁华风情如此之盛。嗯,她也学到了许多从未学到的知识。 “水溅在身上了。”荷露只淡淡解释了一句,然后便狐疑相问,“你亮著烛灯却只干坐著?” 草萤:“ 她知道瞒不过朝夕相处的荷露姐的,於是乖乖取出书册,递了过去。 荷露隨手翻了几页:“.. “胚!” 荷露慌乱的把书册掷回草萤怀里,但没一会儿后,她换了身衣服,便也静静与草萤一起在烛光下自习翻阅起来。 翌日。 杨康见草萤荷露都是一副菱靡不振的模样,大为奇怪。 我昨晚也没撩草萤啊? 他並不知两女反覆琢磨了一夜的情色小说。 多日后,杨康与江別鹤终於等来了邀请的最后一人,一位天下闻名的大侠。 江湖第一大侠若公认无疑的是燕南天的话,那江湖第二大侠或许可以认为是燕大侠的好友,南天大侠路仲远! 这是江別鹤主动提及寻访的,他並不担心自己暴露在路仲远面前,因为世间除了燕南天外或许只有邀月怜星识得自己的本来面目,当年联络的十二星相中司晨客黑面君早已死去,就连魏无牙也只以为他这个江南大侠是个勾结黑白两道意欲扬名立万的奸雄。 如今燕南天身陷恶人谷生死不知、移宫大小宫主避世不出,江湖武林,绝无江琴这个家僕, 只有江別鹤这个江南大侠! 他主动邀请了路仲远来,便是想要让见过江枫的路仲远认出无缺正是江枫之子,若能引得南天大侠、移宫少宫主与移宫大小宫主火併,那可真是再好不过了! 江湖中不需要如路仲远、无缺这样武功强到非同常人的存在! 当然,若是路仲远没认出来无缺是江枫之子,倒也无所谓,能为彻底剿灭魏无牙贡献一份力量,也是极好的。 魏无牙虽未见过自己,但他亦知是江枫之仆“江琴”出卖了主人,找上的十二星相,知晓当年真相的人,当然是能除尽便除尽。 眾人在安庆码头远望,只见江上自西向东而来一艘乌篷船,船头站著一个身型高大但衣著简朴的男子,那男子身边是一名蓑衣笠帽白髮躺公。 待船靠岸,江別鹤迎了上去,恭敬向其中那位气势威武不凡的负剑男子行礼道:“尊驾可是 南天大侠』路前辈?” 他本来只是偶然听说传闻路仲远的隱居之所,派了手下前去寻觅送信相邀,竟真得回復、亲自赶来,江別鹤面子上当然是对武林前辈恭敬至极。 其实说是武林前辈,但路仲远並不比他江別鹤大多少岁,只是自幼习得神功,扬名天下得早了些而已。 但江別鹤是在原剧情中能与后来十七八岁的无缺称兄道弟的人物,此时喊喊路仲远为前辈, 一点都不磕。 他甘之如始啊。 当然,谋害得时候也没任何心理负担。 “某正是路仲远!” 声如洪钟,字字震耳! 一张嘴,路仲远便令在场来迎眾人听觉非同凡响! 江別鹤正眼也没瞧一下路仲远身后栓好绳索也上得岸来的老船夫,全神贯注地关注著路仲远的神色,正要介绍自己这个江南大侠以及移宫少宫主等人,却未料到路仲远转身错开到一侧,请了身后的老船夫上前。 江別鹤面露错愣,眾人瞧著躺公咳嗽间抖动著一把在风中飞舞的白鬍子,也都纷纷不解。 杨康倒是猜著了这白髮躺公是何许人也,大约是原剧情中送被萧咪咪在一起的江小鱼与江玉郎走长江回安庆的隱世高手船夫史老头。 不过他也有些疑惑,史老头没带孙女云姑出来? 路仲远道:“长江大侠当面,某称不得前辈!” 长江大侠? “长江大侠史扬天!?”有人惊呼出声,同时更有许多人低声细语討论, 这名动天下江湖称號,即使二十年过去,在场的武林中人也全都知晓!曾经长江一路全是他的天下,就算是天下三十六水路的英雄,也无人不为他镊服。 江南武林又怎么会忘记他的名声呢? 只是没想到当初那么一个豪奢威武的人物,如今竟以白髮苍苍垂垂老矣的躺公形象出现。 美人易老,英雄迟暮,大家都是感慨万千。 眾目之下,江別鹤只好再次向史扬天见礼,史扬天稍微与江別鹤客气了一下后,环顾眾人,很快锁定了眾星拱月、气质非凡的杨康。 他问道:“不知哪位是移宫少宫主无缺?” 杨康有些奇怪,明明顶在前面出风头的江別鹤,这位史老头怎么直接找上了自己? 路仲远找上自己还有些道理,毕竟原剧情中当他从燕南天处得知江枫有个儿子后,是把无缺错认为江小鱼的,觉得他很像江枫。 眼下也確实如此,杨康看了路仲远一眼,南天大侠確实瞅著自己的眼神充满了震惊。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路仲远这回震惊的是先见到了从欧阳亭地宫逃脱的江小鱼,后见到的他。 此时,史扬天沉声质问道:“好小子,你如何敢污衊『当世人杰”欧阳亭谋害了五绝?” 杨康:“?” 他本以为老史是来助力剿灭魏无牙的,但没想到是来问罪的。 第208章 达摩神经罗摩神功 第208章 达摩神经罗摩神功 “史老前辈是欧阳亭的结义兄弟。” 南宫柳低声提醒起来身边的少宫主。 杨康微微頷首,这事他是知道的。当初在峨眉山时神锡道长与他聊起过此事,说的是五绝宝藏的消息散播出去,不单单事关五绝后人,欧阳亭的后人指不定也会找来討要、欧阳亭曾经的好友也会来为他出头。 他当即表示公理正义自在人心,欧阳亭谋害五绝,其后人何来顏面继承其遗產? “史老前辈若问此事,可亲去峨眉山查探证据。”杨康没空口无凭地跟史扬天扯。 史扬天頜首道:“好!咱们先剿魏无牙,再去峨眉!” 眾人都是一愣,本以为长江大侠与少宫主当场要起了,但没想到在少宫主连解释都难算的回应下,长江大侠竟然认同少宫主的提议,还愿意出力共诛魏无牙。 不愧是名震天下、声满长江的老一辈大侠风范! 此时,路仲远也担心史扬天与无缺再起了衝突,在史扬天回应无缺时,他朗声问江別鹤道:“江大侠,咱们何时启程!?你若还有英雄要等,可先將魏无牙藏身之处讲来,某与史前辈先去探探前路!” 十多年前,他受挫於魏无牙之手,自觉武功不足,是以洗手归隱。如今武功有所精进,恰逢江南武林传讯號召共诛魏无牙,便找了同样退隱江湖的长江大侠史前辈为助,一齐出山,共囊义举。 这十多年来,他除了武功精进之外,想法也改变了许多。 “南天大侠”之名,正是取自燕南天的名字,当年他们两人初出茅庐,相约一南一北各自闯荡、贏取侠名。他路仲远为了让燕南天知晓他扬名更快,便以“南天”为名號::::::不过可惜,当年路仲远不知道燕南天听到“南天大侠”的名声时有没有会心一笑,反正他听到所过之处皆在谈论天下第一大侠、天下第一神剑燕南天时,他就知道他输了。 后来他单枪匹马地又去截杀十二星相之首魏无牙,要与好兄弟燕南天爭一爭这个天下第一,但很可惜,他败了,也没救得下被魏无牙盯上的无辜之人。 他痛定思痛,当年该相邀好兄弟携手除魔的。 所以这一回,路仲远吸取教训没单独行事,拉上了好兄弟的酒友兼忘年交、前辈史扬天。 史扬天当年因孙女出生极为高兴、喝得大醉,因此泄露了燕南天的踪跡给沈轻虹知晓,后来沈轻虹失踪、燕南天消失於恶人谷,他便以为是自己酒后失言导致了两人变故,心灰意冷退出了江湖。 但捡到了江小鱼的路仲远来访,使他得知了实情,燕南天並非因沈轻虹之事而陷於恶人谷,是为了他的义弟江枫。 於是他们便同至安庆,要办的事中,赴约共诛魏无牙是为其一,查探移宫少宫主是何许人也是为其二。 至於史扬天嘴里说的为欧阳亭与五绝之事而来,不过是明面上的藉口而已,他並不像路仲远那般鲁直。 不过此时史扬天倒是意外路仲远为何打断了自己与无缺的纠缠。 路仲远虽然意思是迫不及待要去剿灭魏无牙,但江別鹤也没可能就这么让两位大侠自行离开了。 当即连声邀请赴宴接风洗尘,明日一同出发。 路仲远看了一眼少宫主,不再推辞,便与史扬天隨江別鹤等人落住客栈,接风洗尘、休整一日。 这天,安庆城里的江湖人士都在討论长江大侠与南天大侠重出江湖之事。 而客栈中史扬天与路仲远也在討论著无缺与江別鹤。 江別鹤没什么太多可说的,不过是老生常谈长江后浪推前浪,虽未见识过这位江南大侠的武功如何,但能聚势如此,想必人品武功都是如传言一般,有过人之处,江小鱼或许真的误会了,君不见那无缺不也是为其助力,甘附驥尾的么? 而那移宫少宫主无缺..::: “史老哥有未发现那位少宫主与小鱼儿长得有些像?”路仲远无论在码头还是在筵席间,都盯著无缺分辨了许久,他確信,无缺更像江枫,若非先遇到的是江小鱼,他几乎要把无缺认为是移宫主从恶人谷中救出来的江枫遗腹子了。 当然,若非先遇到江小鱼,他也不会知道江枫有一个遗腹子被燕南天带入了恶人谷的。 年轻时候也是个美男子的史扬天愣了一下,答道:“无缺比江小鱼.....端正许多...... 他也不是不喜欢江小鱼,只是那小子油嘴滑舌混不吝地,招惹了自己孙女云姑喜欢,这让他有些苦恼。 史扬天的孙女叫作史蜀云,是个擅使暗器、十六七岁的小美人。 路仲远咧嘴笑道:“史老哥別想著小鱼儿脸上那条贯通的刀疤,忘了它再重新比较下?” 路仲远是先拿江小鱼和无缺与江枫对比,参照出容貌相似的结论的,而史扬天並未见过江枫,单凭对这两人的眼见所得,还真不能轻易得出结论。 “嗯......眉毛、眼晴、鼻子、嘴巴......好像都有点像?” “合在一起呢?” “不太像。” 史扬天看著路仲远的表情,疑惑问道:“仲远难道以为这两人是兄弟?” 路仲远以拳击掌赞道:“不愧是史老哥,你也想到了这一层?或许当年我那江小弟夫妇生的是双胞子,教移宫主救了其中一个。” 史扬天沉默半响,说道:“江小鱼说有人告诉他害了他父母的仇家是移宫,而移宫少营主又有师命杀他,虽不知究竟有何缘故,但其中定有曲折,或许真如你所言.... ? 路仲远道:“我去无缺聊聊!” 史扬天赶紧拦住他:“仲远不可轻举妄动,无缺不仅仅是无缺,若惹出邀月怜星两位宫主,我们实难应对,当务之急是先除去魏无牙,再趁此间群侠气势正盛,邀得同赴恶人谷救出燕兄弟。” 路仲远长嘆一声应是。 过了一会儿后,路仲远回到自个儿屋內,却见黑暗中坐著一人正在等候。 他顿时一惊! 能让自己开门进来后之后才发觉,不论实力如何,这敛息功夫已是当世少有了! “阁下.... “是我,路大侠猜得没错,我確实与江小鱼是李生兄弟。” 路仲远震惊之下,连防备暗中偷袭的念头都忘了。 是无缺! 他方才听到了我与史老哥的討论,我俩竟全然没有发觉! “那你为何要杀他? “玉郎当年受家师救命之恩,却拐走了其侍女私奔,忘恩负义、斩草除根...: 杨康为邀月隱晦嗨实际原因,讲出个表面上万分合理的理由。 不过他刚承认了自己是江枫的儿子,却又说出“斩草除根”之语,在路仲远耳中听来,属实过於逆天了。 路仲远更加震撼:“斩草除根???你方才不是说你与小鱼儿是兄弟么?” 自己杀自己? 移宫宫主为何当年不杀?反而与燕兄一人抢了一个婴儿? “正是因为是兄弟,我才能放过他数次。” “那......把他关进欧阳亭地宫,给他丹药、五绝神功秘籍让他勤修苦练,也是你的意思?” 杨康:“ 星师父你这是有点狠了。 他是没想到星师父逼江小鱼成长,直接给人家关禁闭了,不过人家是小鱼儿,会潜水的,既然这会儿已经出来了还被路仲远撞著了,想必是不甘寂寞试了许多逃生的方法,从淹没的地底地宫处出去了。 怜星根本没意识到水底还有逃生之路,毕竟心里几无潜水的概念,而且当初参观地宫的时候, 通向出口的木门早被拆了,其后如其余几门一样空空如也,她只好奇问了土墙之后是什么....: 杨康代怜星应道:“是也不是,家师希望我俩势均力敌自相残杀,方能解恨。” 路仲远:“.....:”移宫的大小宫主是人吗?竟然是这样斩草除根! 杨康继续道:“我亦盼望江小鱼武功有所长进,將来若能联手胜过家师,便不至於如此了。” 路仲远慨然道:“有我在,不会让你们兄弟二人受到伤害的!” 杨康笑著看著路仲远,这確实也是个义薄云天的大侠。 但是“路大侠或许在家师手下挡不住五十招。” 他还是往高了说的。 大侠与大侠的差距確实是不可思议的大。 “史老前辈与燕兄亦是至交好友,此事与他分说明白,他亦会帮你。” “如何帮呢?我带二位大侠杀回绣玉谷?” 路仲远想了想也有些尷尬,先不提基本不可能打得过邀月怜星二位宫主的事情,单看无缺如今风度翩翩、武功高强的模样,並非像是被从小虐待的,他在移宫的生活定然是比小鱼儿在恶人谷好上千百倍了! 仔细想来,邀月怜星二位宫主与他真的有仇吗? 路仲远脑子现在脑子很乱。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问道:“你是如何得知这些事情的?” 杨康答道:“江湖奇遇。” 意思是你別多问。 路仲远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杨康道:“江小鱼尚且年幼、江湖经验不足,此事真相还请路大侠先不要透露给他。若能救出燕大侠、再现天下第一神剑之威,那时即便我等实力不足,使江小鱼知晓也无妨。” 路仲远:“.....”小鱼儿年幼?说得好像你不是和他同岁一样,说不定他还是你哥哥呢。 “在恶人谷藏匿的大奸大恶之徒,恐怕有数千之眾,如何能救得燕兄?” “这里不是正有许多为名利而来的大侠?” 路仲远也是一呆,没想到无缺也打上了这主意,或者说他正是准备去救燕南天才,才拉著江別鹤亮起旗帜、拉出这么一大帮人,先剿魏无牙再迫於名声强拉去再剿恶人谷? 毕竟逃入恶人谷的都是放弃了金银財宝、资產家当的恶人,除了不共戴天之仇,別的也没人追究他们这些自我放逐到荒蛮世外的天地囚徒了。 普通大侠行侠仗义是要有利可图的,如燕南天路仲远这般视钱財如粪土的实属个例,连长江大侠曾经都是个豪奢人物。 这么说来,无缺確实比小鱼儿成熟万分吶,称弟弟年幼无知,也不为过。 想想自己是怎么碰到小鱼儿的?这小子仗著聪明才智被长江富商的独女段三娘子看上了,欲招为赘婿,他不从而逃,正好和自己坐上了同一条船。 一个被区区女子逼得落荒而逃,一个已在操纵著江湖局势..... 差距,这就是差距哎! 路仲远欣赏地看著无缺,但心里也不怪江小鱼,他心道若是燕兄从小教导的江小鱼,一定比移宫那两位教出来的更好。 可惜燕兄为奸人所害! 不单单是恶人谷中奸人,更是那出卖江枫、骗燕兄的小人江琴! 太坏了! 背信弃义背主求財之人,他深恶痛绝! 当然,这也是路大侠对於无缺开玩笑似地提议杀回绣玉谷的说法难作回应的缘故。 毕竟按照无缺的说法,他母亲是移宫侍女,私通外人,也算是背主了。 唉,女人啊女人,路仲远对於爱情理解不能,心道世间只有燕兄与自己一样,心系武道,儿女情长何足道哉? 他又想起白天无缺身边一群鶯鶯燕燕,还有小鱼儿.... 喉,这俩兄弟也真是满怀玉郎遗风.:::: 杨康问起来江小鱼近况,得知是史扬天的孙女史蜀云正护著他提前下了船,他並不敢现身来见无缺,就连行走江湖都用的是化名,不让自己逃脱地宫的跡象被发现。 但没想到亲爱的路伯伯被他亲哥哥一通聊,便把他的行踪给讲了。没办法,移宫少宫主说自已是江枫之子,与恶人谷出身的江小鱼是亲兄弟,没人会怀疑少宫主在骗人,不然图啥呢? 路仲远也更是难以怀疑无缺別有险恶用心。 因为杨康递来一册图解,正是他亲手所绘的罗摩神功。 “路大侠,此乃我偶然所得一册禪宗武学,听闻你所学亦乃武道禪宗,或许对你有用。” 路仲远本以为只是一门普普通通的武功,但经提醒册中关於经外奇穴的妙用后,他仔细看来, 却惊呆了。 这是一门是不输於自己所习达摩神经的禪宗神功! 杨康见路仲远推辞不受,便问道: :“江小鱼把《五绝神功》也传授给你了吧? 路仲远有些尷尬,回答道:“小鱼儿担心我与史老哥万一与你起了衝突而不能敌,这一路以来,確实演示了许多遍。” 他倒是没问江小鱼担忧的另一个高手在何处,但能替无缺做事的,想来是他贴心之人。 “那我这个当哥哥的,也赠予路大侠一门適用的武功,又有何不可?毕竟那魏无牙又苦修十余年,武功究竟精进到何种地步,尚不知晓,咱们多一分力量也是好事。” 这...... 2 “路伯伯若是过意不去,不如请也指点一番我的武功如何?” 杨康对路仲远笑言。 他想要的是路大侠的达摩神经。 据说练到大成,若受致命重伤,能进入假死状態停止呼吸心跳意识修復身体,达到类似於起死回生的效果。 这效用,若搭配上罗摩神功,或许能达成一些神奇的妙用。不过暂时不知道,得先把路大侠的绝学討过来好好研究关於天下绝顶武学,他也是与“木姑娘”聊过的,知道练的是达摩神经的南天大侠眼光不可能差。 看路大侠惊喜的表情,是可以確认罗摩神功对他而言是件好东西。 第209章 你怎么还有个女儿 第209章 你怎么还有个女儿 南天大侠路仲远確实是个耿直的汉子。 投桃报李,路大侠教了贤侄一晚上的达摩神经,而令他惊嘆的是,贤侄也只用了一晚上便入门了。 不过有些可惜的是移宫的明玉功过於霸道,达摩神经在贤侄手中修习,是事倍功半的效果,想要达到三十三重天的大成境界,大约是此生无望的。 “无缺,这两门禪宗內功確实与你本身武功不太相合,稍加研习触类旁通即可。” 路仲远只是稍微提醒,也没再多说,一夜交流下,他是知道贤侄武功之高深、移宫底蕴之厚重的,到最后贤侄竟能反过来指点罗摩神功在达摩神经中有何合用之处。 虽然没听说过禪宗有哪位神僧名作罗摩的,但这门武功確实是实打实的高深。 屋外天色微亮。 杨康结束了与路大侠的武学交流,告辞离开。 这一日下午,响应江南大侠號召而来的数百名侠士全都整装待发,分批上了客船,齐出安庆。 江別鹤不愧是贴身书童出身,搞这些后勤工作,都是亲力亲为地妥妥噹噹,群侠无不交口称讚,就连慕容八秀也都暗自觉得江南大侠不愧是公子的好管家。 虽然“管家”之称对江南大侠稍微不敬了些,但实在是他对公子的吩附没有一个是不妥善落实的,总不至於在心里蛐蛐江南大侠是公子的狗腿子吧? 慕容八姐妹都还是很给江南大侠面子的。 不过江南大侠所期待的路仲远认出少宫主是江枫之子的场面並未发生,这让江別鹤略微有些失望,不过但这也並非是特別重要的事情。 眼下在他看来,最重要的还是灭口魏无牙、分润十二星相宝藏,养望十余年,不正就是为了寻著时机,多干几票大的么。 图谋五绝宝藏被正主找上门后,直接扣黑锅、调转枪头拿合作伙伴开刀,江南大侠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原剧情中他被魏无牙卖给了燕南天,如今他把魏无牙卖给了无缺,只能说是先下手为强,十分正常,毕竟他尚不知燕南天“死而復生”,还没被嚇成丧家之犬。 要知道,江南大侠后来面对易容假装燕南天行事的路仲远,是嚇得连自己“江琴”身份都自曝出来了的,就为赌对方一个守誓重诺,绝不伤害讲出“江琴”在何处的自己。 路大侠也確实守信,真就放过了江別鹤、也真就未向他人透露真相。 “路伯伯,今晚我来继续教你其他禪宗武学,你不必推辞,稍加研习触类旁通即可。 在船上閒著也是閒著,杨康便每晚都来加强路大侠。 如金刚不坏功、心意混元功、易筋经、罗汉伏魔功等等,他都掰扯给了路仲远听,乃至密宗龙象般若功、释迦掷象功、瑜伽密乘之类也一併揉碎了讲开来。 在杨康眼里,路大侠还很有提升潜力,像原剧情里那样,在救治慕容九时被偽装成武当弟子的江玉郎偷袭而死,那也太可惜了。 小鱼儿都看不下去了在命书中留下嘱託要救他。 说到底还是路大侠实力不够,若换成是燕大侠在推气运功救治慕容九,江玉郎再怎么偷袭也不可能直接把他给打死了。 路仲远又惭愧又期待地看著贤侄。 作为一名武痴,能见识到如此多高深的內功,他是十分兴奋的,但用脚趾头想想也明白,贤侄哪里来的那么多奇遇呢?这些高深武功中,除了易筋经,其余的竟都是他闻所未闻的存在,这些怕不是移宫歷代收集的珍藏吧? 若教移宫大小宫主知晓她们少宫主毫无珍惜地將如此多的神功传授给外人,恐怕是要气死了。 “路伯伯,这几门內功切记不可说是我教与你的,你或可融会贯通,自创出一门新的禪宗绝学“无缺你高看我了,我听你讲的这些,无一不是前辈高人的毕生心血武学,我资质愚钝,只求能借鑑得一二,能將达摩神经练至大成足矣,哪里奢望能融会贯通,自创神功呢。” 路仲远苦笑了一下,自个儿有几斤几两他是再明白不过的了,欲与燕兄爭锋而自创的南天剑法,在燕兄剑下那是一个不值一提,眼下他是连馈赠传授给贤侄也不好意思。 虽不知贤侄剑法如何,但想来也不会平庸,他两个侍女也都是身藏利剑的高手。 又是数日行船后,终於抵达了汉阳。 萧子春等十余人作前哨来探的,全都来到江岸码头相迎。反正大部队都已经来了,他们也不必掩饰身份在此鬼鬼祟祟,辛苦了这么久盯梢,此时不在群雄面前露露脸涨涨名声,更待何时? 江別鹤当然也是给各位大侠、名门子弟把自己小弟们的功绩宣扬了一遍,反正只是嘴巴多动几下而已,更能显示自己领导有方。 兵贵从速,眾人未在汉阳落脚,而是直奔龟山。 之后按原定计划安排,十余人一组,各行搜山,若发现魏无牙的老鼠洞门户,即刻发布信號示意方位。 龟山很大,倚傍两江。江別鹤还安排了快船在两江西南两岸巡守,避免有漏网之鱼从水路逃脱。 杨康给予江南大侠表现的机会,没和他一同行动,而是单独带著张菁及草萤荷露穿谷入林。 史扬天倒是想跟著看看移宫少宫主来到此地没和江別鹤一起进山,会不会有什么猫腻,但却被路仲远拦住,提醒他不必疑心公子。 这一路上他倒是没再和史扬天说什么无缺与江小鱼或许是兄弟这些话,既知道了贤侄暗中准备了许久,又是搅动江湖局势欲救燕南天、又是传授移宫珍藏武学给他提升武功,就是想要借力抵挡移宫宫主的威势。 事不密则失其身,让史老哥知晓事情也没什么太大用处,贤侄並没有与移宫大小宫主反目成仇拼命的意思,他想要的只是震慑他的师父,不要逼他们兄弟相残。 这何其难也,路仲远心里嘆了口气,心道一定要好好努力,练成神功,让邀月不敢欺负自己的两个好侄儿! 转过几处山坳,杨康此时已经来到一片山岩下,只见其中有一处已被苍苔染成碧绿色的石门。 他循著黑蜘蛛所描述的路径以及怜星留下的標记,总算是找到了这里。 隨之而入的草萤荷露对视一眼,公子又带咱们来寻宝啦? 石门之后,洞府幽绝,人行其中,几不知今世何世。 入洞已深,两旁山壁,渐渐狭窄,但前行数步,忽又豁然开朗。前面竟是一处幽谷。 白云在天,繁遍地,清泉怪石,罗列其间,亭台楼阁,错综有致。 此中景色如此优美,只是入口几棵大树上吊著几个汉子,隨著微风轻轻晃荡著,看起来诡异非常。 草萤惊讶道:“奇怪,怎么有人在这种美丽的地方上吊?被人欺负成这个模样了不想著报仇回去,反而想不开寻死?” 这七八具尸体的脸上,全都脸肿嘴歪,顎骨都已被打碎了,显然就算是活著也没法出声解释其中缘由了。 不过他们即使是死了,也能看得出来他们活著的时候,气度是与此间美景格格不入的,绝非久居於此的人。 荷露手中寒光一闪,神剑碧血照丹青已划开一具尸体胸口衣襟,显露出两行碧粼粼的字:“无牙门下士,可杀不可辱”。 杨康笑道:“这里应该就是黑老弟所言,魏无牙藏匿养女苏樱的地方了,有人要闯进去,但这几个看守的魏无牙弟子,他们拦不住那人,又没办法说话解释了,生怕魏无牙收拾他们,所以就嚇得先上了吊。” 张菁看著地上零零散散一大片被震碎的兵刃、带血的牙齿,嘖嘖称奇,难怪这伙儿人即使自杀也选择了上吊这么麻烦的方式,而不是一刀一剑给自己来个痛快。 “黑老弟?”不过她有些疑惑黑老弟是谁,竟能与公子称兄道弟。 杨康简略了讲了下与黑蜘蛛的相识之事。 张菁心想难怪铁心兰一路安然无恙能逃那么远被我撞著呢,不过铁心兰至今音讯全无,或许已遭遇不测了,唉,那真是个笨女人,当初敢果断向我求救,后来怎么又不愿赖上公子了呢?女追男要什么羞耻心,哈哈,明明让了你先手,你却还是把握不住。 当初在选择趁热打铁与无缺结伴同游入川,还是选择回京城告知娘关於燕南天的確切消息,张菁是选择了后者,她坚信公子不会轻易对別的女人动心,也確实果然如此。 不过出於女人的直觉,她觉得那个带著沉香木面具的木姑娘,似乎与公子有点问题。 那眼神,是有些宠溺亲密了。 不过许久不见,也从未见公子提及,张菁也没多想。 她又看回树上吊著的人,喃喃道:“那人喜欢打人左脸,而且武功要比我高出好几倍。 草萤也凑上来检查道:“这些顎骨碎开的方位都不一样,显然那人並非专门练的打脸的掌法,只是隨手拍出,这些无牙门人非但抵挡不住,甚至躲都躲不开,那人出手之快、 力道之强,简直世间罕见。” 张菁杀过的人更多些,显得很有经验地接著说道:“尸体才开始发软,他们最多是一个时辰前死的。” 杨康见草萤与张菁还一本正经分析起来了,笑道:“凶手或许就在这些屋子里面,或许此时也关注到了咱们,我喊她出来?” 草萤荷露张菁齐齐看他,也不说话,似乎在问公子你知道是谁? “算了,不必喊了,你们看,人已来了。” 她们最先看见的是一身黑袍,依旧带著面具的怜星,恍然大悟。 木姑娘出现在这里倒也不是十分奇怪,她们仨已隱约能猜测到能与公子有所联繫的高手是何人了,公子在外认识的高手,除了木姑娘之外,便只有路仲远与史扬天,而路大侠用的是剑、史大侠用的是枪,抽人耳光都不会如此顺手。 只有女人,女人才会抽得这么多的样。 所以还真的是木姑娘。 而木姑娘身边是何人!? 草萤与荷露都恍惚出神,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们差点以为自己见到了大宫主! 但大宫主绝不会走在別人身后! 这不是大宫主,更不是二宫主,她是个手脚健全的女子。 一个极美的女子。 漆黑的长髮披散肩头,一袭轻衣却皎白如雪,她款步走在繁之中的青石路上,眉目如画,娇靨如玉,玲瓏的嘴唇,虽有些大了,广阔的额角,虽有些高了些,但那双如秋月、如明星的眼波,却足以补救这一切。 草萤与荷露心想,其实她已经很美了,但正因为有邀月与怜星两位主人这般完美的存在作为了比较,才让眼前这个女人被自己挑剔出来些许瑕疵。 在怜星面前,杨康看向苏樱的眼神也故意显得惊讶了些。 毕竟她確实与移宫主有七分相似之处,她们都是绝世的美人,面色又都是那么苍白,神情又都是那么冷漠,看来简直就像亲生母女、同胞姐妹差不多。 第一次见著苏樱,若没些异样表示,也太淡定了些。 不过让他更为惊讶的是,在苏樱身后,他居然见著了黑蜘蛛与铁心兰。 黑老弟面露羞愧。 行吧,他猜大约又是黑老弟滥发善心的救美故事,但不小心被苏樱给逮住了,此时才得怜星顺手救出。 苏樱虽丝毫不会武功,但机关暗器毒药医术等等杂学尽得魏无牙真传,在原剧情中是能连续生擒江小鱼与无缺的存在,拿捏小小黑蜘蛛与铁心兰可以算是易如反掌,毕竟这回可没有覬覦苏樱的魏麻衣来捣乱。 怜星带著几人已走到杨康面前。 草萤荷露瞅著同样面露诧异的公子,都没敢开口说话。 张菁则是既惊讶於世间竟有比九妹还要冷还要美还要出尘脱俗的女子,又惊讶自己真的在此再见到了木姑娘。 而公子显然眼中对木姑娘身边的女子更加感兴趣。 “黑老弟,好马不吃回头草,你怎么既找上铁姑娘又找上苏姑娘了?这位....就是你说的那个瞧上去不食人间烟火还特別不近人情的苏樱吧?” 杨康收敛惊讶之色,微笑著揶揄起来黑蜘蛛,毕竟眾目睽睽之下,也不是好与怜星深入交流的场景。 若只有两人在,他倒是想调侃星师父你怎么还有个女儿。 苏樱並未学到邀月冰冷而高傲的精髓,倒是与怜星的气质更像些。 第210章 入洞 第210章 入洞 黑蜘蛛訥訥无言,一切尽在尷尬中。 怜星也配合道:“黑小弟这回只是被生擒,至少没受伤,確实可喜可贺。” 黑蜘蛛:“..”你们这对.— 苏樱眼波流动,淡淡道:“还有帮手,看来你们是衝著魏无牙来的。” 怜星看了她一眼,心想这小丫头胆子还挺大,生死在我手中,还敢在我前面说话。 她回应道:“走吧,带我们去找魏无牙的洞府入口在哪里。” “我只会带你在山里乱转,还是不要白费力气出去了,你们如果在谷外还有別的人手,自己找去就是,把龟山翻个底朝天,总能找著天外天。” 苏樱说了一连串的话,直接使她原本清冷孤傲的气质荡然无存,草萤荷露又相视一眼,嗯,与两位宫主更不一样了。 苏樱虽然看著杨康这一行人满心好奇,但怜星並没有给她介绍的意思,反问道:“天外天?魏无牙住在山顶?” “养育之恩,我不能说。” 魏无牙除了不让苏樱习武以及离开龟山,其余诸事是百依百顺,故而苏樱对这个相貌猥琐丑陋还爱养老鼠的养父並无太大的恶感,反而更有些依赖之心,並不愿帮外人来对付魏无牙。 “你不怕我杀了你?” “能和这只滥发善心的笨蜘蛛当朋友的,你们不会是滥杀无辜的人。”苏樱很篤定地说。 黑蜘蛛张了张嘴,表情苦恼,没好反驳。 铁心兰说道:“苏姑娘,你並非是与魏无牙一伙狼狈为奸的坏人,你表面上是在囚禁我们,实际是在保护我们对吧,不然为何如此痛快將我们交给了木前辈?” 铁心兰是到了安庆后探查发现江別鹤確实是位人人交口称讚的大侠,在安庆也並未找到铁战留下来的联络记號,便没有莽撞地直接找上门去。后来遇到同样来看热闹,想瞧瞧金陵三剑这些返程顺路来与江別鹤对质的人会江南大侠吵出什么来的黑蜘蛛。 不过也没听出什么门道来,两人反而也被江別鹤顺带说服了。然后铁心兰便想继续寻找爹爹铁战,黑蜘蛛閒著也是閒著便与铁心兰一起在江南晃荡,而后撞见了江別鹤派人送信给某个江南豪侠、暗中联络共诛魏无牙之事。 黑蜘蛛便担心起来龟山幽谷里的苏樱被误伤,於是就打算先去汉阳一趟,再劝苏樱离开龟山,铁心兰便也一起来救人了。 不过苏樱並没有离开龟山的意思,反而下药把两人囚禁起来,好奇黑蜘蛛去而復返又来劝说自己离开的原因。 现在她知道了,是有高手来针对魏无牙的。 “因为我乐意。”苏樱如是说,话一少,她顿时又变得清冷高傲起来。 她看得出来,此间这几人都以这个戴著沉香木面具的女人为尊,只要这个木姑娘不发话,不会有人伤害自己。 山谷洞口的大树还掛著几具尸体在飘荡,杨康笑了笑,让草萤荷露他们几个先从甬道出谷,他拉著怜星在幽暗的甬道中悄悄凑在耳边说了几句话后,便也追上前面的人出去了。 本书首发,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怜星面具下的脸皱成一团。 无缺你让我给苏樱当娘? 嗯,放任那张脸沦落江湖,確实是失了移宫的面子。 她退出幽暗的甬道,转身看向尚在谷中的苏樱,招手道:“你过来。” 苏樱除了不愿亲口透露魏无牙的洞府所在,在保命方面还是很识时务的。 面对眨眼间便將看守幽谷的无牙门人全都干掉的高手,她很尊敬。 “木前辈有何事吩咐? “你指间的毒针先收起来。” 怜星无奈地看著苏樱,这丫头是对所有人都戒备。 苏樱心道这人眼睛也没从面具里凸出来,怎么什么都能发现,她心里虽吐槽,但手上还是顺从地把夹在指间的毒针扔掉。 “来,把我的面具揭开。” “嗯?” 苏樱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照做。 然后,她看见了此生所见最为美丽的女子。她发誓,即使以自己並不广博的见识,即使以自己久远到模糊的谷外人世记忆来判断,她也可以果断確信,这就是她过去现在未来见到的最完美的容貌。 如羊脂白玉一般细腻的肌肤近在眼前,你看不出其中哪怕有一点点杂质;她的额头被几缕青丝遮掩,它生长的角度是那么合適,让人忍不住想要亲吻上去;而更让人想要亲吻的是她娇艷欲滴的双唇,不薄不厚玲瓏有致,这两瓣红唇,即使她身为一个女人,也忍不住想要含弄吮玩。 “我可以收你为义女,你可以喊我为母亲。”怜星吐气如兰,优雅的声音落在苏樱耳中却如雷鸣。 “???”从聪明伶俐生长到智珠在握的苏樱第一次不知道该说啥才好。 木姑娘,你看起来也不过比我大个五六岁吧? 你武功虽高,但想当我娘是不是还太年轻了些? 苏樱一时间没明白怜星的意思。 她並不像慕容九那般孤芳自赏,所以也不常关注自己容貌,乍见之下,还未发现眼前之人竟与自己有七分相像。 怜星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在盯著苏樱看,確实越看越像,越看越觉得无缺说得对, 不能放任她流落江湖。 顶著这样一张脸的女孩,若是与別的男人有染,她想想便觉得难受,而若教姐姐知晓,怕是得灭其满门。 苏樱终於发现了不对劲。 太像了! 这合理吗? 少女略微有些大的脑袋忍不住摇晃起来,瘦削的身子也惊讶到颤抖。 魏无牙为了培养她出尘绝世的气质,从不给她提供腥膻食物,绝大多数是瓜果蔬菜, 这便使她显得有些营养不良。 明明是和张菁差不多大的年纪,但在怜星眼里看来,却比无缺还要小。 所以在怜星看来,收个这样的义女是没什么彆扭的。 “怎么,你不愿意吗?” “娘...能否放过魏无牙.. 苏樱很果断,瞬间想明白了这个女人要收自己为义女的缘由,自己若不答应,就算不被她杀了,也会被一生一世继续囚禁在某处。 只怪自己与她长得太像了! 难怪她看自己第一眼的时候,眼神那般惊讶。 至於为魏无牙求情,她也是尽人事听天命,並不抱希望能得应允,毕竟自己是魏无牙的养女,而此时认了这位木姓女子为义母,岂非.. 魏无牙尚不知毕生所求在某种意义上也算是间接达成了。 怜星皱著眉头说道:“你觉得呢?” 她也反应过来,因为苏樱的关係,岂不是便宜了魏无牙?嗯,这只臭老鼠今日非死不可苏樱下拜道:“请娘给他一个痛快。” 她有善心但不多,是一个以生存为优先的利己主义者,当然,原剧情中她看上了小鱼儿,又变成了个利他的恋爱脑。 黑蜘蛛小老弟两次来英雄救美还是被苏樱无视,只能说若要期待以身相许的美好结局,英雄不单单要武功厉害还得要长得帅,甚至只要长得帅,成了阶下囚依旧能俘获美人芳心。 怜星把面具又遮在脸上,说道:“或许此时他已经被外面的人找到,攻破了洞府死掉了,你不必內疚,他收养你並未安什么好心,往后我会告诉你这是为何。” “是,娘,我知道了。” “在外面,你还是如他们一样喊我木姑娘罢,待此间事了,我带你回家,稟告之后你再如此称呼我。” 杨康他们出了甬道在山壁外已聊了一会儿,也是撬开了黑老弟的嘴,把他去而復返还带著铁心兰一起落难在毫无武功的苏樱手上的经歷讲了个明白。 “黑老弟、铁姑娘,行侠仗义不单单要量力而为,更不该以貌取人吶。”杨康出言批评黑蜘蛛的舔狗行为。 黑蜘蛛连连点头,再作反省。 被点名的铁心兰也很不好意思,想要反驳自己並非以貌取人的人,但此时怜星也领著苏樱出来了。 杨康道:“尚未见烟火传信。” 怜星也道:“我在谷中也未见得,苏姑娘,带路吧。” 而后,一行人又过了几个山坳,来到一片密林前。 苏樱告知眾人魏无牙的洞府正在这一大片密林之后。 “树林里有机关埋伏么?”杨康问。 “之前我过来时没有。”苏樱如实回答。 杨康頷首,前面的林子虽深虽密,但並非无法逃脱的绝境,魏无牙不至於耗费太多力气在这里埋伏。 果然,一路穿行过去,都安然无恙, 草丛灌木中,连一只真老鼠都没看见。 那就说明魏无牙养的老鼠大约是已聚集在了一起,没放任它们散养觅食。 来到一片如屏风般隔绝了天地的山壁下,眾人放眼看去,只见山壁上生满了盘旋纠缠的藤萝,尽掩了山石的顏色。 只是没找著如苏樱所在幽谷洞府那般的石门。 “魏无牙的洞穴在哪里?” 在怜星询问苏樱的话语声中,杨康示意荷露点燃了隨身烟火,召集群侠赶来。 然后他抽出荷露腰间的碧血照丹青短剑,將山壁上的藤萝全都斩断,在一片最厚最密的山藤之后,果然露出来一个黑黝黝的洞穴,里面连光都瞧不见。 魏无牙声势赫赫,僕从弟子如云,谁也想不到他竟会住在这么样一个连狗都不如的小山洞。 大家都很惊奇,张菁此前见得苏樱的洞府比九妹收拾的慕容山庄还要典雅精致,以为魏无牙的住处必定更为可观,此时忍不住道:“十二星相之首魏无牙就住这种地方?” 杨康笑道:“让他拿著打家劫舍来的財宝去江南或者京城天酒地,他也不敢现身。 这门户虽破落,但其中想必別有洞天。” 洞中的布置確实十分豪华、不同凡响,苏樱欣赏地看了杨康一眼,提醒道:“这里面机关重重、岔路无数,我也只是小时候被魏无牙带进来过几回,其中具体布置我並不知晓,你们还是等人手召集齐全再进去吧。至於魏无牙有无暗藏退路,这就不是我能知晓的了。” 杨康点头,他並没有把苏樱带进去刺激魏无牙的想法。 在洞外等了约莫一个时辰,老鼠洞外已聚集了百余人,按照原计划,一个时辰后匯合的,便在外接应。 江別鹤、路仲远、史扬天等人都已赶至,其实江別鹤距离此地很远,他是拼尽全力不惜大量耗费真气才翻山越岭赶至的,不亲自参与剿灭魏无牙的行动,他很难担心会不会出现对自己不利的场面。 熟悉移宫少宫主身边人的都有些惊讶,眼下怎么站在公子身边最近的是一位姿色不输於小仙女张菁的姑娘? 作为少有的亲眼见识过移宫主容貌的人,江別鹤看著苏樱有些震惊。 这服饰、这容貌、这气质简直.·— 难道是她们的孩子?可是普天之下,什么样的男子配得上移宫主? “草萤、荷露、苏姑娘..·,.你们在外面等候后面赶来的英雄,洞中必有人鼠无数, 我们在其中杀之不尽必有逃出,还请大家一一阻绝。黑老弟你与我们一起进去,万一其中有变,以你冠绝天下的轻功,遁出洞穴应不是难事,可通知外面接应。” 江別鹤心道,苏姑娘?那个男人姓苏?不对...,..他陷入深深的疑惑。 张菁想要一同进去,但被杨康劝住,而后与荷露不约而同地一个从腰间抽出碧血照丹青、一个从腰间抽出九现神龙鬼见愁递给他。 草萤呆了呆,衣袖一抖,但又忽觉此时再凑热闹给公子递去银刺剑好像有点晚也有点傻。 杨康没推辞,接鞭也接剑,远在暗中的怜星看得眼皮子一跳。 苏樱瞧著这两人的动作心想这就是男女之爱? 吩咐完毕,面对如此矮小的洞口,江別鹤身先士卒钻了进去,眾人亦隨后而入。 走了数十步后,向左一转,这黑暗狭窄的洞穴,竟豁然开朗,变为一条宽阔的甬道。 甬道两旁,都砌著白玉般晶莹光滑的石块,顶上隱隱有灯光透出,却瞧不见灯是嵌在哪里的。 这只是第一条甬道,若沿原路继续前进,其后还有许多类似的供人通行的甬道,眾人走到尽头,分作数批进去探查,只是一直未看见哪怕一只老鼠。 杨康瞅著头顶萤光,心想此处不愧是魏无牙自称的天外天,全是辐射。 》 第211章 怜星一脚踹飞老头乐 第211章 怜星一脚踹飞老头乐 龟山“天外天”地洞深处,魏无牙端坐在控制住整个地宫机关的中枢石室內。 他坐著的是一辆小巧的两轮车,这辆车子是用一种发亮的金属製造的,看来非常灵便轻巧,他盘坐其上,以车代行,根本看不见他原本已萎缩到比手臂还要短小的双腿。 他身为一个侏儒,脑袋却比常人还要大些,且脸歪曲而狞恶,看来就像是一只等著择人而噬的饿狼,绿豆般的眼晴绽放著狡猾阴险的光芒,显得更加噁心到可怕。 每一条甬道里发生的动静都从对应的孔洞传出,他侧耳听著,对弟子们的阻截,十分满意。 满意到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甜蜜的微笑。 这更加噁心了! 他正在为自己与世无敌的智慧而自鸣得意,一想到能藉此机会可以与邀月怜星两位宫主亲近,他就忍不住无比快乐。 他仁慈地命令眾弟子们,若確实阻挡不住,便自行从密道出口逃生,把那些侵犯而来的人都引出去。 唯一一个不要引走的,是移宫少宫主无缺,不仅不能把无缺逼出谷,反而要把他引诱到“天外天”深处来!引诱到他魏无牙面前来! 抓住无缺,引邀月怜星来救他! 当魏白衣销声匿跡后,魏无牙便以小人之心度小人之腹,他果断判断江別鹤反水了, 得罪了十二星相,他还能反到哪里去呢,当然只有移宫。 江別鹤邀得南方武林群豪共诛魏无牙之事,他也是才知晓的,转移財宝暂避锋芒是不可能的,而且时间也来不及。 所以,苏樱是他故意留在“天外天”之外的,如常只安排了八名看守谷口的弟子,就是要製造他全然不知情的假象。 能囚禁到邀月怜星,区区苏樱又算什么呢? 无缺看到苏樱的容貌,一定会无比震惊吧!?他一定会相信寧死也不愿出卖养父的苏樱,他没有道理不进来“天外天”找到自己一探究竟的! 魏无牙听到了成功引诱到无缺绕正確道路的信號,他舔了舔嘴唇,万分高兴,调整控制机关,不让暗藏在甬道中最凶残最恶毒最致命的暗器太快取了无缺的性命。 “无缺,你何德何能和邀月怜星朝夕相处那么久!?我要你亲眼看著你的师父是如何在我面前臣服的!” “桀桀桀! 魏无牙听著门人弟子与那些江湖人士从机关內断断续续传来的惨叫,猖狂大笑。 当年他自信自己与移宫大小宫主,是智慧与美丽的结合,潜心练功十余年后的如今,功力大进的他更加自信了。 人的智慧会隨著时间而增长,但人的美丽却只会隨著时间而消散,那现在,邀月怜星总该认清现实,感受到我矢志不渝的爱了吧! “桀桀桀!!!” 身型高大的路仲远单手掐著一名年轻的无牙门人的脖子,高高举著,摁在石壁上,厉声问道:“魏无牙究竟藏在哪里!?” “无牙门.. 未待他说完,路仲远左手一拳便砸碎了他的下顎,免得这人咬破齿间的毒药自尽,这是好不容易抓到的一个活口。 其后这一路跟来的秦剑等十余人看得都是脸皮一跳,南天大侠出手太重了,这样一来,即使此人想说,也没办法说话了吶。 “呼呜嗡呜嘶.,,. 这么无牙弟子还是挣扎著念出自小被洗脑的信念,嘴里汩汩涌著鲜血也不在意,誓要向面前的强者宣告自己的坚守。 “可杀不可辱是吧?” 路仲远接著替他讲出来后面那句话,然后一巴掌把此人脑袋拍折。 他並没有要侮辱人的意思。 鬆开手,任由软绵绵的尸体滑落到地上,抬头再看,远处又有几双绿荧荧的眼睛在盯著自己,伴隨著老鼠“吱吱”的嘶叫声,又是几个悍不畏死的无牙门人冷笑道:“魏紫衣、魏十一...在此恭候大侠!” 路仲远知晓前路定有机关暗器,当即將全身功力凝聚,在地面上踏出一个宽大的脚印,警惕戒备、步步为营。 他回头看了一眼秦剑等人,吩附道:“我为先驱,各位英雄隨我脚步后进。” 眾人纷纷慨然应是,只觉能被南天大侠称了一声英雄,此生无憾! 另一边,跟著长江大侠史扬天前进的眾人,亦有同感,为其前辈高人的风范折服。 而江南大侠江別鹤那边... “诸位英雄,一起上!休教这些老鼠逃脱了!” 江別鹤企图在身先士卒中落后一个身位,但发现自己依旧还是冲在最前面的那个。 杨康已走到这条甬道的尽头,这里似乎是一座宫殿的主殿,正中放著一只巨大的石椅子,这是用一整块石头雕塑成的,虽然是石头,但却比玉质更晶莹,连一丝杂色都看不到,这洞中阴寒之气砭人肌肤,但给人感觉只要坐在这石椅上,立刻便会觉得温暖如春。 他当然没有坐上去。 而是左右查看起来这座宫殿相连的地方,那些偏殿屋舍似乎是联通著別的甬道,但却未见江別鹤、路仲远他们出来。 自己居然是第一个抵达终点的? 杨康一脚把地上的一具尸体瑞坐上那只巨大的石椅子,並没有触发什么机关。 他接连又踹上了几具尸体坐上石椅,伴隨著接连不断地动静,怜星已悄然躲到了石椅背后。 杨康高声道:“魏无牙!你的宝座都快被你养的小老鼠挤满了!你还不现身清理门户?” 並没有人回应他的问话,魏无牙显然是想要让自己亲自找到他的藏身之处。 是想引诱把我生擒? 杨康也不急,便在这里隨处逛逛,但绝不进任何一间石室,等待诸位大侠扫荡完群鼠后匯合。 这一片宫殿般的主洞外,四面还建造了无数间较小的洞室,一间间排列得就像蜂房似的,可见魏无牙確实是收拢残害了许多无辜孩童。 魏麻衣、魏白衣、魏黄衣等等这些弟子,不是从小培养洗脑的,不会如此变態,视生食老鼠如常事,也不会如此忠心,即便是遭受江南大侠生擒后酷刑撬嘴的魏白衣,也没透露多少关於魏无牙的重要消息,或者有可能透露的根本就是假消息,他这样的无牙门下弟子並没有他说得那么多。 至於魏麻衣这个叛徒,大约是和苏樱接触得太多,再忠诚的信念,也被她近乎完美的容顏给动摇了,不忿老登霸占美人。 魏无牙现在很纠结,这里的囚室分作两层,一个是封锁住所有的甬道出口的大囚室, 还有一个是殿內石室中的小囚室。若启动机关,將“天外天”整体封闭,虽然能关住无缺,但外面还没进来的人,定会把消息走漏出去,使邀月怜星知晓“天外天”有进无出。 他让弟子们引诱別人从其它出口离开,也是想要暗示“老鼠洞”是个四通八达的地方,並非魏无牙自绝於此的死路。 而此时,无缺却死活不再深入探查了。 只怪引诱他的全都是废物,被杀死得太快了,没有一个活到此处的。 魏无牙决定亲自现身,出手抓住无缺! 一道刺耳的声音在宫殿中响起,从隱藏的石室暗门中忽然滑出一个奇形怪状的生物。 杨康还在分辨这是老鼠的笑声还是轮子摩擦地面的声音时,十根短剑已张扬在他眼前0 他看清楚了,这是与手指相连的十根三四寸长的指甲,隱隱闪著乌光,显然淬著剧毒。 碧血照丹青剑刃一晃,便要將这十根短剑削去,但这指甲忽然又软了下来,是魏无牙收敛了指尖真气,避开了他的反击。 滑行至半路从轮椅上一跃而出魏无牙折身又落了回去,一击未得手,但他依旧自信狂笑道:“难怪能杀了我的义子!世间能躲过我这一招的可没有几人能做到!” 他嘴里虽在说话,但攻击却未停止,此时连人带轮已一齐飞攻而来。 这轮车围著杨康兜起来圈子,以轮代足,虽失了腿法招式威力,但移动速度与方式更加诡异精妙。 杨康与他过了十几招后,忽觉血肉苦痛机械飞升之说很有妙趣,这魏无牙內力其实並非有多么高深,但这招式確实非同常人。 若换成內力不如自己这般精纯深厚的、剑法不如自己这般运用隨心的,怕是十招之內便要惨死於魏无牙的诸多诡异招式之下了! 再十几招后,原本是魏无牙滴溜溜围著杨康转动围攻的场面已成了杨康对魏无牙如影隨形,那十根指甲短剑亦被一一削去。 魏无牙惊骇道:“你就算从娘胎里开始习武,也不可能有这么厉害啊!” 杨康一剑划退魏无牙三丈,说道:“因为你太菜了,若非你养了太多老鼠,我一个人便能来灭了你。魏无牙,你的门人弟子们呢?我才杀了二十多个,难道你知道各个甬道进去的人数,安排把守的也有多有少?” 按照原剧情中的最终实战表现,小鱼儿对战魏无牙时,能在邀月怜星对战演示教学的情况下轻轻鬆鬆地就占了上风。由此可见,即使魏无牙苦练二十年,面对始终未能突破到明玉功九层的邀月怜星,那大约依旧还是一招被打成重伤的下场。 所以现在,杨康被魏无牙纠缠了数十招,也並未意外。 魏无牙冷哼道:“大言不惭!小子,你先顾好你自己吧!” 宛如老鼠磨牙的尖锐噪音响起,魏无牙决定还是杀了无缺的好,反正只要不让人看见无缺的尸体,他是死是活还不是自己说了算?抓不了,那就杀了! 普天之下只有崑崙派的镇山绝技飞龙大八式能破解自己的武功,而哪门哪派会將镇派绝学教给外人呢?魏无牙无比自信。 他凌空一跃而起,自上而下扑面袭来,袖中暗器如满天雨洒落,而他留在原地的两轮轮椅也在飞速转动,直接射出三道乌光,这才是他真正的杀招。 常人只会关注自天上而来的指爪与暗器,哪里会在意远处被主人留下的代步轮椅呢! 魏无牙丑陋噁心到让人难以忽视的面容与身型,也是他引人注意、克敌制胜的武器, 这已经是他凭藉无比的智慧,能在武学方面做到的极致了。 只不过机关暗器到底还是外物技巧,同样能被別的外物轻易克制。 杨康身形一转,抽出九现神功鬼见愁,放出如龙,护身狂舞,不单单將暗器尽数黏住,更把魏无牙抽得上下翻滚,惨叫连连。 “嘶!无缺!你卑鄙!” 无缺不会崑崙派的飞龙大八式,但是他有九现神龙鬼见愁这把专克自己一身暗器功夫的神兵利器!!! 你把我指剑削完你才拿出来!? 被鳞鞭缠得进退不得间,魏无牙看到一个老熟人带著一群人从其它甬道出来赶了过来是路仲远! 难怪除了无缺,还有人能这么快过来!自己那些弟子根本没来得及把他们引出去便被杀乾净了! 当年自己可是派手下极力耗费了路仲远的真气,才把他打成手下败將的,如今他也领著一帮人,真是有长进了啊!? 魏无牙真心希望南天大侠不要有这般长进。 “..公子!某来助你!!!” 路仲远暴喝一声,提剑一跃劈来! 其后是秦剑、陈玉超、慕容大娘、二娘、三娘以及別的一些江南侠客十余人,齐齐围向魏无牙。 魏无牙强拼著后背被鞭子刮去一大片血肉,整个人倒飞出去脱身而逃。 只要落回自己的轮椅上,就没有人能阻止自己离开! 忽然,他看见自己留在原地的轮椅被一个黑袍人轻轻一脚向右拨到十丈开外去了,而他已来不及凭空借力改变方向去追。 魏无牙坐在了地上。 他回想著方才惊鸿一瞥的绣鞋愣愣出神。 “邀.. 砰! 在魏无牙须臾间要双手撑地跃逃之际,怜星一掌按住了他的头颅。 魏无牙瞪大幽幽的双眼,本要喊出邀月名字的话语,忽而变成意义不明的惊骇叫声。 他直接被砸到地上。 伴隨著一声刺耳的尖鸣,魏无牙的脑袋在肩膀中凹陷下去,再无声息,已然死去。 怜星不动神色地收回手,在袖中乱搓手指。 太噁心了!我居然碰到了魏无牙!! 路仲远等人震惊地看著远处的黑袍木面人,大家都没有发现他是怎么出现的、他又是怎么出手的,所有人都如临大敌的魏无牙就这么死了! 场中就算有不认识魏无牙的,但只要见著这张令人作呕的容貌,也能猜到他是谁。 “这位是我的好友,木姑娘。” 杨康介绍了怜星,与路仲远、秦剑讲了些內外情况后,让隨著路大侠一起来的黑蜘蛛原路返回出去报信,宣扬魏无牙的死讯,让那些无牙门人爱自杀的自杀、愿意投降的投降。 没一会儿后,不见黑蜘蛛其人,但闻其声隱约传来。 “兄!路前辈!快走!出口被堵住了!!!” 杨康等人奔向最近的一条甬道,但已然来不及了,一块数万斤的巨石缓缓落下,严丝合缝將甬道拦断。 “大概是魏无牙留有后手,临死前传讯使人开启了机关。” 眾人面面相覷,未察觉鼠言鼠语暗藏密令实在不能怪公子。 既然是机关,那么能开启当然也能关闭,眾人倒也不算太担忧。 杨康也並不担心,对他而言,就算机关无法重启,逃生的手段还是有不少的。 此时黑蜘蛛落寞地走了过来。 “黑老弟,你方才明明能闯出去,怎么没离开呢?”杨康有些好笑地看著他。 黑蜘蛛心想虽然老子也知道方才自个儿滚出去报信求救更合適,但万一、万一被封死在里面没有生路了呢?老子岂不是成了贪生怕死的不义之人?一想到这,脚底下就生了根走不动了! 他嘴巴一咧,反驳道:“兄高估小弟了,我也没赶得上!” 行吧,在场高手几乎不约而同翻了个白眼,不信。 > 第212章 我这样的残废果然只配侏儒爱慕吗 第212章 我这样的残废果然只配侏儒爱慕吗 控制整个“天外天”地宫机关的中枢所在很快被杨康按照魏无牙偷袭他的方向与距离找到了, 其中有九名无牙门人皆已服毒自尽。 眾人鼓捣了半天机关设置,黑蜘蛛往返查探了许多次门户开启情况,始终没能把甬道打开。 杨康道:“大家两人一组,分散在此地继续查探吧。” 路仲远点头也表示同意。 秦剑、陈凤超夫妇等人略微异,史大侠因欧阳亭之故与公子有嫌隙,作为史大侠的后辈好友,路大侠怎么看起来跟公子很熟的模样?直接默认公子发號施令了? 大约是公子独斗魏无牙的英勇让路大侠十分钦佩了吧? 確实,路大侠见到魏无牙时那一声暴喝“某来助你”,是无比地激情澎湃! 不过大伙儿忽然也明白了公子为何敢独自一人闯入甬道引诱魏无牙现身了,原来是暗藏高手相助。 眾人看看黑蜘蛛插进公子与木姑娘中间,又走开来到路大侠身边的模样顿觉好笑,人家站在一起就感觉无比般配,你掺和进去干嘛,公子虽然客气喊你老弟,但既然是两人结伴,公子怎么可能舍木姑娘而与你黑老弟同行? 大伙儿都看得出来,这个木姑娘与外面公子留在外面的那几个女子完全不一样,若非全心全意信赖,怎么敢与她一同来诱杀魏无牙呢, 这位木姑娘最后了结了魏无牙的那一手,虽然是偷袭,但確实是风采卓然、眩目震撼。 路仲远大手一拍黑蜘蛛瘦削的肩膀,说道:“哈哈,黑老弟,你就跟著我罢!” 魏无牙已死,即使被困,大伙儿目前的心態还是较为轻鬆的,也都会心一笑。 出了中枢石室,路仲远回头看了一眼石室中服毒自尽的无牙门人,说道:“这些人这样忠心, 只能是魏无牙从他们小时候便开始培养,这些手段应该是持续不断的,才有源源不竭的无牙门人供他驱使消耗。” “所以这里应该还有魏无牙未来得及养到成人的孩子?”杨康回应。 “或许吧,他们或许还未疯狂到这种地步,不会听从魏无牙的命令自尽。” 路仲远神色黯然,心想当年自己若是不託大,不中了魏无牙的奸计,或许早就能將他杀死,也不至於让他再祸害如此多的无辜之人了。 杨康道:“路大侠,不如你来呼唤几声,能喊得出来的想必还有得救。” 路仲远高声长啸道:“魏无牙已死!来降者不杀!” 如此十声过后,並无一人现身。 很显然,如果此间还有活口,路大侠哄孩子效果並不好。 杨康提醒眾人若遇孩童不要掉以轻心后,便各寻方向分散去搜寻出路了。 魏无牙的户体在这一会儿时间里,已渐渐开始干缩小,那模样看来更是令人作呕,怜星路过时忍住要把它挫骨扬灰的衝动,並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心里忽然灵机一动,对身边的好徒儿说道: “十......八年前,魏无牙向你两位师父求过亲,当时被你大师父一掌拍飞出去了,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还是没一点长进。” 无缺,听到重点了嘛,魏无牙不单单是像江別鹤猜测的那样暗恋你大师父,还有我!更过分的是他还来绣玉谷求过亲! 生不生气! 快扬了它! 怜星来到安庆后,是给好徒儿確认了江別鹤的揣测的,让他別掉以轻心,魏无牙確实与移宫有大仇。 当然,关於魏无牙嫉妒姐姐爱上了燕南天的谣言,怜星也没反驳,任由江別鹤把燕南天假藏宝图的黑锅扣在魏无牙头上。她並不想让无缺过早知晓真相,当然,她也没有灭口江別鹤,越组代庵替无缺杀了“江琴”报仇的想法,若“江琴”已死,那对於將来知晓真相的无缺来说,岂不是意味著世间的仇人只剩下姐姐和自己了呢。 杨康隨之驻足,忍住笑意故作惊论问道:“求亲?魏无牙?同时向你和大师父?不仅仅是大师父!?” “不是我!”怜星咬牙切齿,恨不得给他咬上一口。戴上面具便算与“怜星”这个身份分隔开来了,无缺你总提起来干嘛? “知道了,不是木姑娘。” “你不生气?” “唉......已经生过气了。大师父与二师父是天上的仙子,受凡夫俗子仰慕也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可他是只又丑又脏的臭老鼠!” “他十八年前也是这个模样?” “嗯.....”怜星回忆了一番,確认道,“好像比现在的样子正常一点,当初至少还像个人, 也不知道练的什么魔功,把自己搞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他这样天生的侏儒,能坚强地活著祸害世人到现在才死也真不容易,对別人狠毒对自己更狠毒。” 两个人都没有动手搜身,查探魏无牙有无隨身携带武功秘籍的想法。 对视一眼,杨康道:“木姑娘,你的意思是不要让魏无牙的魔功流传出去祸及世人?” 怜星淡淡道:“嗯。” 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 “那將他挫骨扬灰?” “他这样一个天生侏儒,想必是小时候受尽侮辱才扭曲长成如此模样,也是个可怜人,还是留他个全尸吧,不然待咱们脱困后,说魏无牙已死,也是空口无凭。” 怜星正话反说,她自己提及自己十八年前第一次被一个男人登门求亲的事情后,兴致便低迷起来。 虽然是一只又丑又弱的臭老鼠,虽然是被姐姐附带著一起的,但到底也是我身为怜星的人生中第一次与唯一一次被示爱...... 唉,那都已经是十八年前的事了吗? 十八年前,无缺还欠三岁呢。 我这些日子究竟都在期待著些什么啊!? 那天我对无缺说魏无牙確实爱慕著姐姐的时候,无缺是那么生气、那么愤怒,现在听说我也被魏无牙凯过、求亲过,他怎么反应如此平淡呢? 我这样的残废果然只配侏儒爱慕吗? 无缺他更在意的从来只是姐姐。 怜星又陷入到沉默的自卑旋涡。 杨康一把牵住她手,说道:“天生侏儒並非后来不当人不干人事的开脱藉口,不然的话,如二师父、木姑娘这般的天上仙女,也是天生残损了手足,岂不是要忿忿不平、化身大魔头?” 怜星手脚残疾是邀月后天所致,如今是她们姐妹两人间的秘密,所以言称天生。 她挣脱开被抓住的手,说道:“你又怎知我......你二师父不是恶贯满盈的大魔头呢?” 不过话音还未落,刚甩开的手立即又被好徒儿住,怜星又急道:“別这样,被別人看见 “看见又怎样?我喜欢的大魔头师父还怕別人看见?” 杨康更凑近了些说话。 怜星更心乱如麻。 “因为还有更大的魔......不是......谁是你大魔头师父... 远处有人出来的动静,怜星也不管什么挫骨扬灰了,立即拉著好徒儿跑开。 路仲远看著远处隱入黑暗的一黑一白这对身影,感慨地问黑蜘蛛:“黑少侠,方才听那位木姑娘称呼你黑小弟,你与她甚为相熟?她是什么人家的女子?相貌人品如何你可知晓?” 黑蜘蛛奇怪,路大侠的关心之事好像不太对劲?不过即使面对路大侠,他也依旧遵从著承诺, 並未閒聊这两人的私事。 “木姑娘与我救命之恩,但公子与木姑娘的私事,我也不知道..:: 路仲远眼晴一亮,这俩人有私!好啊,江小弟將有后了!样貌人品別的先不谈,只凭这么俊的武功,也会是无缺的贤內助。 况且能陪无缺深入老鼠洞的,人品又怎会差得了呢,就算样貌丑陋只愿以面具示人,那也无妨,娶妻娶贤嘛。 杨康此时与怜星已来到一扇很窄的石门前。 怜星手依旧被牵著,但若无其事地说道:“这里很很僻静,而且地上的痕跡没有脚印,只有滑轮的划痕。” “看来只有魏无牙常来此地。”杨康轻轻揉捏把玩著怜星的手指,附和说著话,分散她对自己身体的注意力。 “没错,这里不是出去的暗道,便是藏宝的密室。” 怜星很得意,这是她一路以来对地面环境细致入微的观察下得出的结论。 推门进去,石门后是一间六角形的石室,再无別的门户,石室中光线特別暗,隱隱约约能看出地上有一口很大的石棺,还有许多石像。 怜星取了火摺子给墙壁上嵌著的几盏铜灯点燃,地上这些石像的样貌已纤毫毕现出来。 嗯,这里都是魏无牙雕刻的邀月怜星真人石像手办,他把自己也加入进去当作男主角,所以显得这些手办都不够高,三个一组,演绎的情节各不相同。 有移宫主姐妹两人跪在地上拉著他衣角苦苦哀求的: 有移宫主姐妹被他踩在脚下,而他得意地举杯喝酒的; 有移宫主抱在一起被他用鞭子抽打得痛苦不堪的.:::: 还有更多,栩栩如生,可称艺术。 怜星气得飞扑上去,拳脚相加,要把这些石像全都摔得七零八碎。 杨康体贴地把石壁上的铜灯全都熄灭,好徒儿盯看师父们形象的艺术石雕確实不妥。 等待著怜星发怒发疯发泄完,杨康又把那扇普通的石门关上,避免声响过大引来別人围观。 他心想若按原剧情的说法,这里是还有一道封闭门户的万斤巨石之门可以落下、將这处三面是山壁的石室阻隔成死地。 按照一般的套路,把这儿当作人为製造的“死境绝地”攻略邀月是极为合適的,不过面对怜星,他倒没这般狼心。 星师父她太难啦。 石室內的声响渐渐平静。 由於石门被杨康合上,原本透进来的隱约光线也都隱去,这里面已是一片黑暗。 杨康主动开口宽慰道:“木姑娘,这些石像其实並不像你,你看这些断手断脚全都是正常的。 怜星: 人在生气到极致的时候真的会笑。 感觉自己在无缺面前太丟人了然后又被刺了一下。 杨康继续解释道:“说明他雕刻的这些只是他想像的移宫主,並非是真实的你。” “想......也不能想!” “他已经死了,当然再也不能想了,我马上出去把他的尸体挫骨扬灰。” “嗯,那你想过吗?” “想什么?” “你的大师父和二师父。” “你过来。” 怜星心里又羞又恼,听无缺不说话,当即招手把他喊到身前。 她坐到石棺上,端了半只魏无牙的石头脑袋让无缺坐在她面前。 “木姑娘,大师父与二师父在我心中都是神圣不敢褻瀆的......我想......想得没这般离奇......” 杨康確实如实供述,他可没这么空想变態,和又成熟又幼稚又善良又邪气又坚强又儒弱的星师父拉扯,他乐在其中,单纯的肉慾並不十分能勾起他的兴趣。 怜星淡淡的声音有些颤抖:“但是......但是你今天见识到了这些东西,往后怎么可能不多想: 男寇寇窒窒撩衣脱鞋解袜的声响传来。 坐在怜星面前的杨康愣了一下,星师父这是什么操作?大受刺激??过于震撼所以摆烂了?? ? 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应了声保证自己绝不会胡思乱想。 星师父你得信我纯!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左脚是怎样的么?” 怜星吹亮了手中的火摺子,弯腰伸手將一点光亮凑近。 她的脚没有著绣鞋、没有穿锦袜,就这么光溜溜翘在徒儿面前展露。 她伸过来的手还是同样畸形的左手,毫无遮拦地把自己的缺陷给好徒儿观看。 怜星是要以真实的丑陋打破打破无缺美好的幻想,免得他在姐姐面前流露出不该有的念头, 这些石像栩栩如生到把自已都激怒到震惊暴怒,怜星当然不信他没有生出一丝褻瀆的心思,他都惊到第一反应是去熄灯了! 怜星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反客为主,要给无缺心中对他大师父的身体的印象替换成自己的这般模样,让无缺看著相似的面容,先入为主想起衣服遮掩的丑陋。 她羞耻到了极点,这是比方才那些赤裸的石像暴露在无缺面前还要惶恐害怕的感觉。 如果......如果无缺露出嫌弃的表情......那......也正好了结我们这样错误的感情吧..... 展露出来的左足受伤畸变程度確实比手严重太多,按照世俗正常审美的眼光来看,如此这般赤裸著,確实丑陋无比,哪怕她的肌肤再细腻如玉也挽救不了骨骼的许多异形。 『我这个样子,没有比魏无牙那样的奇形怪状,更正常哪怕一分吧? 她强忍著把脚缩回来的衝动,语气平淡地问著。 但杨康却忽然一把將她的脚握住,让怜星“呀”得惊呼出声。 “木姑娘,別动!” 杨康没有如之前真诚地称讚她的手一样,眼下去说违心的话。 “无缺,你做什么!” 只是让你看,不是让你摸! 怜星下意识地把撩起的裙摆放下,把一切都遮住。 嗯,看不见了就没事了。 杨康:“......”星师父惯来是会掩耳盗铃的。 怜星心道,无缺他好像並没有露出什么异样的神色,嗯......不对,他从来是彬彬有礼的,即使嫌弃,他也不会表现出来。 她恢復平静,重新撩起裙摆,淡淡说道:“放开吧,你只是因为从小就见过我的左手,如今並不以为奇怪,反而因为能把玩我的手而欢喜,是这样的吧?现在看到完全异於常人的脚,你並不喜欢,它很丑不是么?” 杨康道:“確实並不美丽,可是..:::: 怜星咬牙,心如刀绞。 没有什么可是,无缺,你不必安慰我。 第213章 怜星,要和我私奔吗 第213章 怜星,要和我私奔吗 “鬆手。” “木姑娘..... “別喊错了,我是你的二师父。” “呢......木姑娘,可是它能治......能恢復如常的..... “???” 杨康抽出正捏著评估怜星的足骨伤残程度的右手,用短剑在手心划开一道伤口,渗出丝丝鲜血。 “无缺!你做什么!?” 无缺,你为什么要学姐姐伤害自己! 怜星震惊。 江枫与月奴私奔后,邀月恨得每日每夜以针刺臂折磨自己才能减轻心里的痛苦....:.可变態了怜星如今害怕无缺也如姐姐一般,被自己冷漠无情地拒绝后折磨他自己!无缺都已经傻到说什么可以恢復如常的糊涂话了,能不能治,我自己能不知道么。 她夺去无缺手中的碧血照丹青,心里鬆了口气,无缺並没有反抗。 “木姑娘,你瞧。” 杨康將受伤的手心举在怜星眼前,斑斑血跡之中,伤口已然癒合。 “这是路大侠传授与弟子的达摩神功,初习可愈血肉、练至高深可生残补缺、若得大成可死而復生。” 达摩神经融合罗摩神功掺杂瑜伽密乘的禪密正宗疗伤神功! 这是给路仲远开展教学探討时融匯总结出来的玩意儿,攻击威力普普通通,但主打一个回血回蓝快没有副作用、保命能力强还能在练到三十二重天时多一条命,只要不是类似於尸首分离这种即死死法,都能进入濒死龟息状態修復伤势死而復生! 达摩再世、罗摩重生、莲华生復活都见了都得说牛逼,毕竟武学对著他们来说只是副业,而杨康歷四世数百年都在钻研这个,他是专业的。 杨康以兴奋的语气给予怜星希望的感染。 怜星摸了摸杨康的手心,惊异道:“路仲远?他如何会传授你武功?” 杨康住怜星送上门来的纤纤玉手,解释道:“因为路大侠觉得我永远不能用明玉功胜过明玉功。” 怜星呆了呆,心想让无缺突破明玉功九层,或许真的是我异想天开,移宫从未有过男弟子, 怎么可能会是一个男子成为祖师之后达到明玉功九层的第一人呢? 路仲远说得没错。 但路仲远又怎么会让身为移宫少宫主的无缺与师父为敌呢? 杨康只是稍作停顿,给怜星作下心理预备,继续道:“路大侠与我讲了我可能的身世,他说我很像一个叫作江枫的人,江枫是他的好友,但是他已经死了。” 顾不得什么手足之疾了,怜星镇定下来问:“他还和你讲了些什么?你还知道了些什么?” “史大侠在川中时遇到了沈轻虹,后来路大侠与史大侠在长江上遇到了江小鱼,江小鱼是从地宫水底逃出来的...... 》 “而这个江小鱼,或许与无缺是同胞兄弟。” “还有江別鹤,给自己给子取名为『玉郎”的江南大侠,大约就是出卖主人行踪给十二星相的书童江琴。” “移宫主先於燕南天一步杀死了十二星相中的鸡与猪,甚至把江枫夫妇也杀死,只带走了他们的一个孩子,留下另一个给燕南天,既告诉江小鱼他的仇人是移宫、又命令无缺杀死江小鱼,让他们手足相残......“ 这些话语有如利剑一句句刺在怜星心上,当年自己情急之下哄骗姐姐的计划如此轻易就被熟悉江枫的好友路仲远知情看破..... 其实再正常不过了。 姐姐和我到底只是喜欢江枫那具美丽的皮囊罢了,从未在意过他的江家家业、他的知己好友、 他的喜好志向......只有他的那位义兄,天下第一大侠、江湖第一神剑燕南天值得在意些许。 杨康的话还没有说完。 “但是直到我看到了苏樱,世间如何不能有从无血缘关係但天生样貌相似的人呢?所以路大侠或许是误会了.....” 杨康主动给怜星挽尊,试探星师父的想法,是想继续掩耳盗铃糊弄过去,还是直面惨澹的人生。 怜星沉默不语。 良久。 “木姑娘?” 怜星咬著牙不说话。 “师父?” 怜星一字一字道:“从未听说过有喜爱玩弄师父手脚的弟子!” 那是星师父你见识少了。 杨康重新喊道:“怜星?” “闭嘴!” 第一次被好徒儿直呼其名,怜星心中一颤。 “你听我说话!” “好的,怜星。” 当! 怜星一把將碧血照丹青的剑脊拍在好徒儿肩上。 “哼,你也不躲。” “我知道,世间唯有怜星绝不会伤害我。” “是木姑娘!木姑娘!木姑娘!” “怜星怜星怜星。” 怜星在心中暗自提振些自己的底线,郑重说道:“无缺,你不要胡搅蛮缠。你確实是江枫的孩子,你的母亲是姐姐的侍女,叫作月奴.:::: 事已至此,怜星没有选择顺著好徒儿的话来矢口否认,而是將事情原原本本讲述给了他听。 当然,关於姐姐与自己当年都爱上江枫这件事,他並未说出口。仇怨的缘起,江枫背弃救命之恩、月奴背叛移宫私奔的理由已经足够了。 反正这是自己与姐姐的秘密,绝不会对別人提及。 而且,若教无缺知晓了,自己还怎么面对他? 当年旧事已然讲完,前因后果与经歷並不复杂,怜星志忑地看著好徒儿,此时她万分庆幸自己还戴著面具,不然定要教无缺看出来自己的掩藏不住的情绪。 这回换杨康沉默了。 当然,这是必要的沉默。 良久。 “无缺?” 杨康直勾勾地看著怜星把她看得有些害怕。 “无缺?” “嗯,怜星,我在。” “呢......你......你有什么想说的吗?如果你要向姐姐与我报仇,你......你再忍耐几年好么,不要回移宫、不要见姐姐,你现在不可能是她的对手,就算加上路仲远,你们两个也绝不会是姐姐的对手,你为姐姐找来的化石神功,让她更强了... 罗“嗯?我为何要向移宫寻仇?”杨康適时露出疑惑的表情。 怜星:“ “我......娘是黑面君与司晨客重伤致死的,我爹是自杀殉情,他们两个本可以託庇於燕大侠就此隱姓埋名归隱田园,但是被江琴出卖给十二星相,我最大的仇人是江琴才是。” “確实是江琴。”怜星自然是顺著他的话確定。 杨康长长嘆了口气:“爹若非暗通款曲,而是光明正大地向大师父求娶娘,怜星,你说是不是便没有后来这些惨剧了?” 怜星呆了呆,心想以姐姐当年的性情,或许这是更好的选择,但也只是可能好上一丟丟。 她如实答道:“並不一定,最好的情况,是你爹娘或许会被废掉武功逐出谷去,而后若是江琴起了互心,谋害你爹娘更是轻而易举。” “唉......或许会是这样吧,是非曲直我也难以辩解,若没有他们矢志不渝的爱情,也便没有我生在此世了。” 是啊,如今的我是要感谢月奴与江枫。 怜星与杨康对视许久,目光纠缠,又不约而同地垂首无言。 他给怜星穿上鞋袜。 怜星坚定的拒绝他帮忙但並没有得过他“怜星,不管怎么说,你对我的救命之恩总是抹消不去的。” “不......不用谢..... 怜星並不希望他再提起往事,这並非是美好的回忆。 杨康道:“所以,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是很正常的事对吧?怜星,等我向大师父求娶你啊?” 怜星一拳打在他身上,不痛不痒。 “胡言乱语,你想死我还不想死。” “那我们也私奔?” “哪有师父和徒弟私奔的?你不要曲解我们的关係好么?” “那......木姑娘,你愿意和我私奔吗?” “我......我......木姑娘......愿意,但是...... “不必但是,木姑娘你不如先把达摩神功练成,削肉断骨生残补缺治好手脚后,再考虑私奔的事?或许等免去了手足之疾,你想去哪就去哪儿,再也不必担心你姐姐的桔了。” 怜星听得意动,正色道:“木姑娘没有姐姐,只有爱她宠她护她什么都谦让给她的大哥,铜先生。” “好好好,木姑娘还將会有一个爱她宠她护她什么都谦让给她的丈夫。” “唉,无缺,你长大了、在外面廝混久了,也学会油嘴滑舌了。” 怜星感嘆。 “木姑娘,如果你要倚老卖老的话,建议你还是偽饰一番声音。” 杨康没惯著她,怜星本性也並不正经,她並不是个內耗的人,只是被邀月时时刻刻桔压抑著感情。 6 .”怜星恍然发觉自己从气得教训无缺別认错人、自己是他二师父开始,便没再提气擬声了。 居然用怜星的声音和无缺聊了这么多这么久的情情爱爱!!! 这和摘了面具直面无缺剖露心跡有什么区別!? 怜星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同时,她心情也是凌乱无比,不断反思自己,事態怎么就到这种地步了!? 私奔!!! 怜星直接忽略了姐姐的恐惧、练成达摩神功治癒手脚畸形的不確定性、与无缺年龄身份关係的鸿沟,心思雀跃到“私奔”二字上,滋生出此生从未有过的欢喜与祈盼。 呼......这就是月奴临死前也那么幸福的感觉吗? 怜星感觉自己轻飘飘的,还好被无缺牵著手,不然真不知道心神要飘去何处了。 “哗!” 几桶水泼在了魏无牙的户体上,让怜星惊觉过来。 她抬眼相看,只见这里已经围著许多人,除了路仲远他们一行之外,还有许多表情麻木的孩童,这些孩童看上去都在十岁以下,应该被从小培养的无牙门人了。 无缺这是要做什么? 当著这么多人的面,她並没有出声相问。 甚至她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无缺著,这更让她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怜星当然也会如少女娇羞,而且感觉如此堂而皇之地出现更加刺激,她甚至不由自主地畅想, 若是在姐姐面前与无缺这般亲密..... 杨康蹲下身子,伸手按在魏无牙尸体上,只见方才泼下的流水渐渐凝结成冰,由外及內,连同他尚未凝固的血液、流失乾涸的体液全部冻结。 四周的温度似乎也骤降下来,黑蜘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不一会儿,杨康抬手一击,魏无牙已然粉身碎骨,散在地面上。 怜星心道好无缺还记著要给魏无牙挫骨扬灰嘞。 “多谢诸位相助,这魏无牙在此私设齦密室、辱没家师,唯有將他挫骨扬灰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杨康再向眾人告罪一声,不过他並未提及石像密室的具体情况,但大伙几见他愤恨不已的模样也都表示理解,毕竟移宫少宫主参与到江別鹤所邀共诛魏无牙的大事中来,其原因虽未在信中详述,但江別鹤一对一接待时,还是稍微暗示过了的,不然江別鹤也开脱不了燕南天假藏宝图的嫌疑。而少宫主果真如此卖力,更是证明了江南大侠所言非虚。 不过眼下一下子浪费三桶清水,倒並未让始终没找到出路的眾人心生哪怕一丝忧虑。 大家各自交流情况,魏无牙的藏宝库倒是找到了,確实是珍宝无数价值连城,但拿不出去也是白搭。 食物与水还算充足,节省点消耗大约是足够此间十四个大人,五十余名孩童生存两个月,而两个月,怎么著也能凿穿拦路巨石出去了吧? 没有出口,只能用这种笨法子了。 眾人重又来到甬道巨石面前,它与主殿內石椅是一样的材质。 秦剑拔剑灌盈真气,先朝石面劈了一剑,他预想的碎屑崩飞场面並没有发生,剑脂三寸后令而把他给震脱了手,使他万分尷尬。 堂堂两广武林盟主都砍不动这巨石,令眾人都震惊不已,更对魏无牙任造此地宫的巧夺天上而钦佩。 秦剑惭愧向眾人道了声献丑后,路化远大感兴趣,从提剑全力来劈。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这一剑决然不同於秦剑之剑的锋π与气势,怜星见著从目露欣赏神业,不愧是能教授给无缺达摩神功自鼠可与姐姐匹敌的南天大侠,这一剑,是我需要避让的剑式! 砰! 路化远的剑斜劈脂石三尺之深,引得眾人此起彼伏地惊嘆。 不过他一拔剑,区將剑扯断了。 怜星亦缓缓道:“久闻『青玉石』石质之坚,天下无双,如今看来果然不错,连南天大侠从只能劈脂三尺。” 有怜星解说缘由,秦剑得到了挽尊,顿时对这位木姑娘好感大增,感激朝她微微一笑。 慕容三娘暗中狠狠掐了丈夫一把不要瞎看!这女人不对劲! 路化远从是略感奇怪,这位木姑娘怎么对我这般和善了?无缺之前介绍时,她明明对眾人是一视同仁地高傲来著?当然,以她的武功,確实有高傲的理由。 莫非无缺全心全意鼠任此女,將我是他路伯伯之事告诉这姑娘了? 看来无缺心中,这位木姑娘確实十分重要, 路化远当即从对她报以长辈型的和善微笑。 怜星有些疑惑,感觉自已好像被小瞧了,所以只是稍稍点头,没再理会路化远,当然,至於秦剑,她是看都没看一眼。 杨康手中滑出那柄一尺七寸长的墨绿业短剑,递给路化远道:“此乃家师珍藏神剑『碧血照丹青”,路大侠可再试一试。” 南天大侠是名剑客,当然爱剑从听说过传说中的这柄上古神兵,他惊然动容,郑重接过。 陈凤超、秦剑等等用剑之人从都看得十分眼馋。 不过,待路化远挥舞神剑破个十余击后,眾人脸业已是十分严肃。 大伙儿都想到了,在场中除了路大侠之外,应该只有公子、木姑娘的功力能挥剑凿个,但即使他们三人夜以继日接连不歇,按眼下这情况,至少从需要两日方能凿出欠供人钻出去的洞来。 但公子的神兵能抗得住挥击如此多下么? 以及这些封闭了甬道的巨石落下两三个时辰了,区未听到外面有施救的动静传来? 难道在外面接应的以及受阻退出甬道的人,有其他变故? 不过魏无牙的宝藏还在洞里呢,他们倒没往內订方面去想。 但仍然不由得有些焦急地討论起来,如慕容二娘,她武功是慕容八秀中最厉害的,但其丈夫南宫柳自小体弱故而武功平平,眼下是留在外面並未脂洞,她很是担心。 路化远摸了摸巨石上的纵横沟壑,笑道:“莫急!路某必为大伙儿开出一条出路!或者你们再去四下仔细搜寻,若能找到其他出去的法子,倒从能为我省了力气!” 满腔豪情的南天大侠一番言语再次提振了士气,眾人心中在这乾等著既帮不上忙从碍事,便依言要各自散去。 杨康说道:“这里有不少气孔,大家可以找找有无尺寸较大的,可教这些孩子们先爬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 第214章 当江枫与燕南天合二为一 第214章 当江枫与燕南天合二为一 当! 当! 当! 半个时辰后,路仲远依旧还在凿洞。 魏无牙大约也没想到有碧血照丹青这样的神兵利器能刨开他封闭成死地的门户。 至於他给自己留下的暗道出路,一处一尺方圆的气孔已被杨康找到了。 眾人在这处山石遮掩的角落面面相。 大家都看懂了这处气孔是按照魏无牙的身型量身挖掘的,正好可以供他这个侏儒钻出去。 而他们这些正常人是决计无法从这里离开的,气孔贯穿深山,通道很长,杨康就算用上以前从没派上用场的收筋缩骨法,即使能钻得进去也无法行进太远出得去,毕竟钻进孔洞后用得是爬行而非双脚行走,上半身收筋缩骨后很难再发力行动。 原剧情中小鱼儿是靠追踪魏无牙养著当作食物的老鼠钻洞寻找水源,挖通通往地下河的地道而逃出来的,鱼从水生,总是如此。 当然,这耗时耗力巨大的工程只能当做最后备选,有路大侠拿神兵当矿工凿山,不至於向下挖地道找地下河出去。 又过了两个时辰,路大侠气势如虹的挥击声响已然减缓,而派去的几个钻出查探情况的伶俐孩童也已经回来匯报情况。 眾人终於明白为何在这老鼠洞遇到的无牙门人並不多了,也明白为何外面几无施救的动静了: 十二星相中魏无牙武功智慧无双,其次是黄牛最勇、白羊最智,其余虎马猴鸡狗猪皆已身死, 蛇远在青海,龙与兔不知所踪,魏无牙此前便召集了对於他来说弱勇弱智的牛羊二人来助力行事。 眼下,黄牛白羊给並不在“天外天”的无牙门人提供了探查所得的情报,来此进攻龟山的南方武林中,有哪些是倾力而出的,直接带著无牙门人杀上其家门。 这一招,俗称围魏救赵、换家.... 外面接应的、被引出“天外天”出口的江南群侠都从那些引人而出的无牙门人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 “天外天”的小老鼠们都快被杀绝了才逼问出来的秘密消息,他们当然都信了,但是並未审讯出来他们的具体报復的目標是哪几家,这顿时使自觉家门实力薄弱的、行事不密很可能被黄牛白羊探查到身份来歷的人慌乱起来。 纷纷向江別鹤告辞归家。 江別鹤安抚人心直言这是魏无牙的阴谋诡计,让大伙几稍安勿躁,但也只留下了一半人。 而后,这一半人重新进入洞口探查情况,发现其中各个甬道深入地宫的方向已被巨石封死。那也就是意味著之前並未出来的路大侠、公子等人也被困在其中! 他们尝试找寻了一阵其它进去的方法,但除了破开阻路巨石外,全无別的入口。 这下让眾人更加確信之前审讯的小老鼠所言非虚,魏无牙自绝於此,对自己狠,对敌人当然也会更狠! 身为江湖巨盗,坏了规矩,不干道上的买卖,而去灭门杀人,太没有江湖道义了! 这一下子剩下的那一半人又走了一半,至於路大侠、公子他们被困其中生死难知,只能祝他们自求多福。 江別鹤有点慌,他感觉若真教魏无牙得手,江南武林或许再无自己立足之地了!性命不保也不是没有可能!谁让这场共诛魏无牙的行动是自己发起的呢? 至於留在安庆的江玉郎安危,他此时並不放在心上。 不过,待里面传出魏无牙已伏诛、路大侠公子等人安然无恙不日即可破石头而出的消息后, 江別鹤也是鬆了口气。 魏无牙死得太好了!我还有移宫的大腿可以抱! 那些回去救家的,也跑得好啊,待得了魏无牙的宝藏,更能少分许多人的搞赏! 江別鹤为表心意,也是遣人下山买来斧凿工具,亲手在路仲远的对面凿石,就算石质再坚,外面的人能多刮一点是一点。 路仲远听到对面隱约传来凿击石面的声音,虽听不见对面言语回应,他心里还是甚为欣慰,以剑开石实在是太不顺手了,而且如此神剑若真教自己给劈坏了,那可真是对不起无缺,所以能省则省“路大侠受累了。” 眾人从返回的孩童口中大致听明白了外面的情况,知道是江別鹤与史扬天传来的消息,不会有假,他们便都来到了路仲远这里告知实情。 路仲远当即明白了意思,这里面有一半人都心有家眷被魏无牙的报復手段盯上,想要儘快出去。 路大侠当即提剑再劈,可惜力不从心,这一剑只劈出来秦剑那全力一击的效果。 路大侠惭愧。 秦剑也很惭愧,这大约是意味著就算把路大侠消耗个三四个时辰后,还是能与自己势均力敌。 唉,与天下闻名的大侠差距確实是太大了。 杨康接剑继续开石。 由於石面已被路仲远劈出个碗状的深坑,外宽內窄,杨康並未继续扩大“碗口”,而是轻轻以剑尖抵住“碗底”,以刺击之势缓缓探入石质之中。 这一下,虽不及路大侠的力劈三尺之深,仅探入一尺,但这纯粹是凭藉內力之威!未借外力! 至於神剑之利? 眼下目瞪口呆的眾人並不觉得自己拿著公子的神剑,也能砍得进去,更別说如此以剑探石了! 怜星的面具下露出万分讚赏的神色,若不是顾及许多外人在场,她都忍不住要好好夸讚无缺了,明玉功运用的这份精妙,尤胜於我了! 嗯......不对,我好像又倚老卖老了!? 那应该对无缺说......小冤家你好厉害??? 怜星感觉自己很不对劲.::: 路仲远正啃著乾粮准备找个空地休息呢,却见自己的好贤侄轻飘飘地那么一剑竟有万般精妙不由得驻足感嘆。 移宫不愧是江湖中最为神秘的武林禁地,无缺能习得如此高深的武功,也是有福了!看来移宫主是真的看重无缺的天资、把无缺当作少宫主在培养,只是这代价是让他们兄弟相残,也太无情、太残忍了! 路仲远边喝水吃饼边看剑,怜星若有所思,把围观眾人都赶了出去。 “木姑娘,这是何意?” 路仲远疑惑不解。 怜星也不答话,反而讲解起来移宫武学的克制之法。 路仲远大为震撼后恍然大悟,看来无缺真是完全信任这位木姑娘,连他弟弟小鱼儿都不敢告诉害怕他嘴上没门儿的大秘密,都讲与了木姑娘听。 路大侠不拘於侠名、任劳任怨当了数个时辰的矿工,使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来不干活儿的二宫主由衷確信这是个好人,真心实意欲助无缺的好人。 所以怜星也不约而同地加强起来路仲远。 一夜过后。 这这拦路巨石已然凿通了。 对面显现出一张满是惊喜的脸来,是张菁。 “公子!” “张姑娘,什么时辰了?外面怎么样了?” 草萤荷露也把脸凑过来回应,吵得怜星很是不悦。 当然,谁也看不出来她不高兴。 外面已是次日已时,江別鹤他们也是凿了一夜的石头。 不过史扬天年纪大、江別鹤有意控制內力与体力,最后连张菁、荷露她们也都上手干起活儿来了。 虽然没凿多深,但最终幸运的是巨石石洞对凿是凿通了,不过遗憾的是石洞越往中间部分越窄,让孩童钻过去倒还轻鬆,其余人定会被卡住。 “再开半尺?”路仲远提议。 也只能如此。 路仲远人高臂长,这回换他来探剑深“挖”。里面这些之前被请出甬道外的秦剑、陈凤超等人方明白,原来是公子在传授移宫的神奇武学,好让路大侠助眾人脱困。 但不一会儿后,眾人只听得清脆的一道声响..... “呢路仲远举著断成两截的碧血照丹青尷尬不已,不仅仅是尷尬,他身为一个爱剑之人,更是心疼。 眾人只觉头晕目眩,完了,外面的人还能找来適用的神兵吗? 咱们的剑劈几下就断,外面那些斧子凿子也没法探入洞里那么深使用啊!只能继续耗费极大的功夫,把巨石整体凿出个大通道,没法以洞取巧了。 怜星眼皮子一跳,碧血照丹青可是姐姐极为珍爱的兵器,眼下却给路仲远弄断了......行吧, 反正他將来也是要与姐姐为敌的。 “公子,路某定为你找到能工巧匠將它修復如初..:: 路仲远惭愧地將断剑交还给好侄儿,实在无顏面对。 “路大侠不必自责,此剑为救诸位同道而断,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荷露在外面看得如丧考姚,心想公子肯定是要將此事写进送给大宫主的家书中去的,而八九成又是自己回去送信,大宫主知晓此事,会一掌毙了我的吧!? 当初我说的是,剑在人在..:: 草萤也是瞪大了眼睛,然后又看看自己的荷露姐,不由得露出缅怀的神色。 被困眾人脸上的神色也如荷露一般泪丧,都沉默不语,真要一斧一凿地完全开出个门户,还不知要干到什么时候。 “你们中有谁会缩骨功么?”杨康询问,如果有人会,那倒不必自己现场编个出来了。 毕竟移宫少宫主会这种武功实在是奇怪得紧。 这並非什么高深武功,只是江湖中最下乘的功夫,一般只有打洞穿穴的鼠窃狗盗之辈才会学这个。 內外眾人都摇头表示没学过,还有不少人把目光投向了黑蜘蛛。 黑蜘蛛怒道:“你、你、你看什么看?当我老黑是魏无牙这些臭老鼠吗?!我只上樑不钻洞!!!” 眾人:“... 杨康沉思片刻,很快將《九阴真经》《九阳真经》中的收筋缩骨法与缩骨功结合起来,以他对人体的熟悉程度,这並非难事。 眾人眼睁睁看著杨康忽然肩膀好似断了一样,整个人都瘦削下来,以其身宽,此时钻入洞中即使是最窄处也能安然通过。 怜星当然知道移宫没教过这门功夫,异地看著好徒儿,这是眼下遇著难题了,他自个儿现场琢磨出来的法子? 不愧是无缺! 杨康让孩童们挨个先钻出去,让江大侠带人照看一二,然后同时给眾人传授起来缩骨功。 路仲远本就练的是达摩神经,里面也是掺杂了许多瑜伽姿势,练这缩骨功更是得心应手,很快便学会了。 但是,由於他本身体型过大,这初练之下的缩骨功,还是没法把他缩到能钻过石洞的程度。 这门最下乘的功夫若潜心钻研练到高深,是能將全身筋骨缩成极小的一团,但却不是路大侠仓促之间能做到极致的。 路大侠一拍大腿,第一次对自己高大威猛的身材感到无可奈何。 黑蜘蛛“嘿嘿嘿”笑了起来,他本就瘦小,比慕容三娘还要小,只是轻轻鬆了几处骨骼,便十分容易地钻出石洞去了。 他又钻了回来。 顿时惹得路大侠一把把他拎住。 “黑少侠別显摆了!咱们先教教张掌门、何帮主他们!” 確实还有好几人不得其法,连第一步放鬆肌肉都没做到,这几个都是横练的外家高手,让他们缩骨確实是事倍功半。 这几人都是十分感动,路大侠自己都没法出去还关心咱们能不能练成呢! 杨康笑道:“哪位若是实在练不成的,若愿受些苦,我可为你拆筋卸骨,塞出去后咱们再恢復也成。” 眾人都连连感谢但表示自己可以再试一试,毕竟自己的身体还是自己掌握来得更有把握,万一公子下手失了轻重,使自己损伤,那可得不偿失。 半日之后,唯有路大侠还留在里面。 路大侠並不在意自己独自受困,让大家赶紧回程。 不过除了才脱困了三个小门派的掌门匆匆离去之外,其余留下来的人都並未离开。 如慕容八秀及其丈夫、金陵三剑等等要么是家大业大根本不惧小老鼠骚扰的,要么是孤家寡人或者一家子整整齐齐都在这里的...... 眾人继续商议著该如何助路大侠脱困,有说去军中盗火药把石头炸开的、有说可以堆柴生火把石头烧热再泼冷水更容易开凿、有说既然已经钻出孔洞来了就可以打楔劈裂的方法..... 路大侠也继续琢磨著缩骨功,想努努力,更进一步把身子蜷缩得再小些。 重获九现神龙鬼见愁的张菁上前一步,倒持鞭把对准洞口狭窄处说道:“让我来试试火器!” 这双鞭把龙眼乃是霹雳火器,但张菁从来没用过。 杨康忽然道:“让我来吧。” 就在方才命书第三页中,一甲子神剑诀到帐了。 神剑诀,不愧是燕南天的绝世剑法! 须臾之间,他已融会贯通。 “救活被江玉郎杀死的路化远”这项目標已然完成,大约是留在安庆的江玉郎已经死了.... 也不知同被情锁扣在一起的萧咪咪怎样了? 不过,死了便死了吧,他並不在意。 “谁借我一把剑?” 杨康问。 江別鹤抢先美玉剑客陈凤超一步,递来一把剑。 当眼前的公子握上剑柄时,气势大变,江別鹤恍惚以为自己看到了丞经的天下第一神剑! 他手亜不必是绝世神夹,哪怕是一把破破烂烂的锈剑,只要出手,仿佛世间无物可挡! 杨康对江別鹤说了声多谢。 江別鹤反应过来,这不是豪放不羈的燕大爷,这是彬彬有礼的公子...., 錚!!! 这一剑,伴隨著虎啸龙吟破空之音,它势不可挡地向前劈去! 怜星眼生星光,好似劈进了她心里。 张菁、铁心兰、草萤荷π甚至慕容大娘、二娘......无不为眼前这一人、这一剑的绝世风采而沉醉..... 嗯,这是迷倒万千少女的天下第一美男子与折服无数英雄的天下第一剑客一一合二为一。 第215章 情不自禁 第215章 情不自禁 即使是最为普通的长剑,杨康也砍出来神兵碧血照丹青的效果。 “挥剑一夜,略有所得,让诸位见笑了。” 他一鼓作气,將石洞窄口完全打通后,向眾人谦逊说道。 路仲远已收筋缩骨钻了出来,感慨地拍了拍好侄儿的手臂,赞道:“公子用剑,已不输於昔年江湖第一神剑了!” 史扬天亦捋著白鬍子缓缓点头。 眾人下山后回到汉阳镇上的一家客栈落脚。 路仲远与史扬天对於魏无牙留在龟山地宫中的宝藏並不在意,而是邀请了江別鹤等人同赴崑崙,解救身陷恶人谷的燕南天。 江別鹤嚇了一跳,他可不敢见到燕南天。 “燕大侠之名如雷贯耳,在下当然景仰无比,只是眼下尚不知有多少无牙弟子受黄牛白羊二人驱使,散去袭扰群侠家眷,万一他们去而復返又回龟山.. ,江別鹤再三斟酌语气与说法,尽力使自己的意思表达起来並非贪財轻义、捨不得魏无牙的宝藏,而是为江南群侠考虑,不能让大家出力又出命,万一家中遭受报復,最后一点都落不著好。 我江別鹤绝非是为自己计较,而是为了来此共诛魏无牙的江湖同道! 路仲远点点头,行吧,不愧是出卖了江小弟的无耻小人,若非我已知你真面目,恐怕这回还真要被你骗了过去。 他没说话,实在是没有虚与委蛇的经验。 史扬天是当过长江大帮派一把手的,当然知道江南大侠这次聚眾行事求名求利的想法,这回他若不能以名利善后得好,怕是有极大的反噬,他此时当然不会有去救燕南天的心情。 不过屋內慕容八秀及其丈夫们倒是第一时间对路仲远所求附从,张菁也是十分激动地向路史二人表示解救燕大侠她义不容辞! 这倒是把路仲远搞得错愕不已。 最终,江別鹤带著萧子春、何无双等十余名好手在此收敛不幸殞命的江湖同道尸首、组织民夫开山转移魏无牙宝藏,防备无牙门人復返。 而史扬天、路仲远、无缺、慕容家等其余人,则各自奔赴江南追杀黄牛白羊所驱使的无牙门人、救助可能遭受报復的同道家眷。 眾人相约半年后重聚汉阳,届时同赴崑崙,再创一场武林佳话! 夜。 江別鹤辗转反侧难眠,不是在想儿子,而是在思考人生。 他自被引出老鼠洞甬道后,一直在旁敲侧击那位“苏姑娘”的身份。 当年邀月挥手间便杀死数十名强盗,解救了江枫的风采,他一直记在心中,后来虽从未再得见移宫主天顏,但从未忘记,如今却看到了与移宫主如此相似的女子... 无缺他身边那个冷漠寡言的黑衣面具人,该不会就是移宫主吧!? 那岂不是意味著自己胡编乱造的理由,无缺根本没信?那移宫主认出我是江琴了么?她应该没有理由告诉无缺身世与真相吧?对了,如果真是移宫主,她却没有杀我,但她进去去杀魏无牙了,那岂不是意味著我瞎猜猜对了!? 魏无牙与移宫主真的有爱恨情仇的纠葛??? 江別鹤倒吸一口凉气,心很慌。 另一边,路仲远悄悄来找好侄子。 但是他却碰到了同样来找好徒儿的怜星。 “呃....木姑娘,好巧!你也是有事来找公子的么?“ 怜星还没说话。 房门忽然打开,是荷露眼圈红红地离开了。 “无事。”怜星冷冷一声回应,转身也走了。 路仲远感觉自己来的时机或许很不妙,但听到贤侄相邀之声,便继续找他说话去了。 “路伯伯,坐。” “无缺,方才荷露是如何了?似乎教木姑娘见著,她忽然不太兴的样子。” 相识月余,他对无缺身边两个侍女也是熟悉的,一个活泼一个恬静,剑法也都还不错,她们说都是公子教的,所以他对无缺挥剑一夜后顿悟剑法大进如神,並未过于震惊。 毕竞两女才练剑一年,能得他南天大侠一句剑法不错,那教授她们的师父造诣可见一斑。 杨康笑道:“碧血照丹青平常都是荷露所用,大宫主亦知此事,如今却断了,她担心大宫主的惩戒... ,9 路仲远面露歉意:“是我损坏了神剑,大宫主若有惩罚,我可代为受之。” “不告诉她便成了,剑本就是拿来用的、用断了也实属正常,修復完善便是。“ “呃...”路仲远心道无缺瞒著邀月许多也不差这件事,不过....那位木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直言相问。 “我会娶她。”杨康答道。 这四个字直接把路仲远干懵了,心道自己想了解的是木姑娘身份来歷、她知道你身世多少程度.....无缺你却一口咬定要娶她... “路伯伯放心,她绝对守口如瓶,她绝对不会妨害我,或许不必多久你便会知晓的。” “如此就好,无缺你自有你的主见,我也帮不了你太多,你有需要我去做的,儘管吩咐就是!” 路仲远虽然確实十分好奇木姑娘的身份来歷,但既然好侄儿如此说了,他便也不再多问。 不过关於江別鹤也就是江琴的安排,他有些不解,让江別鹤守龟山,不就是相当於让老鼠看粮仓么? 面对路仲远的疑问,杨康回答道:“江湖中已没有多少人还记得玉郎』江枫,反而是江南大侠』江別鹤的名声传遍江南受无数人景仰,就算揭穿他是江琴,又有多少人相信或者在意呢。不如给江別鹤犯错的机会,且看他会不会.. 99 “把魏无牙的宝藏私吞?!”路仲远接话道,他虽鲁直,但並不笨,很快听明白了意思,是要让江別鹤身败名裂而死。 “是啊,他当书童时便敢大胆与十二星相合作谋財害命,如今魏无牙宝藏就这么在他眼前予取予求,他若能不动心,那合该他能再多活几年。” 路仲远点头称是,不让江琴身败名裂而死,他念头也不能通达。这小人拿“玉郎”之称给自己的儿子取名,简直其心可诛。 在路大侠告辞后,杨康去了怜星处。 果然,怜星虽然相较邀月平易似人太多,但也是不屑於与荷露爭风吃醋的。 她一直坐著在等好徒儿来解释。 杨康便拉著怜星的手给她解释。 怜星沉默了一会儿,心道若教荷露回宫,使姐姐知晓神剑已断,她確实必死无疑。 虽然剑是无缺借的、断是路仲远劈的,但姐姐的迁怒也是不讲道理的。 “剑断之事,你不要写在信里向你大师父匯报。”怜星可怜荷露,轻声吩咐。 “当然。”杨康捏著她手回应。 两人相视一笑,怜星享受著背著姐姐干坏事的快乐,杨康享受著成功教唆怜星背著姐姐干坏事的快乐。 这简直就是情投意合双向奔赴。 “无缺,明日我便带苏樱回绣玉谷去,她是个聪明的小丫头,留在身边很容易看出我们之间的端倪。” “端倪?木姑娘,我们之间有什么端倪?” 他一把揽住怜星的腰肢,两人静静贴近。 怜星身上散发的幽香混入他的呼吸中,使他不由得深深嗅闻。 “你!你... 99 “什么?什么端倪?” 面对连好徒儿呼吸起伏的胸膛都能感受到的怜星,她慌乱败下阵来。 “你明知故问!” “答应与我私奔的是木姑娘又不是怜星。” “什么私奔?胡说八道!哼,木姑娘也没答应!” 怜星狡辩。 杨康直接摘去了她的面具,她出尘绝世的容顏就这么忽然展露在她好徒儿眼前。 怜星转身,但立刻又被紧紧搂住。 她挥手灭了桌上的灯盏,又捂住自己的脸。 “无缺!把面具还我!” “怜星,你把手放下来。” “不放!” “不还。” “无缺!” “嗯.怜星。” 感受著星师父僵硬的身体微微在颤抖,杨康又轻轻喊了一声“怜星”。 好了,这下星师父的身子彻底软了下来。 手也从自己的脸上拿开,软绵绵得环住好徒儿的身体,然后把脸搁在他肩上。 反正就是不让看脸。 杨康侧首,鼻息在掠过怜星零星散落的秀髮在她耳边縈绕,惹得怜星又痒又恼。 无缺他还吹风! 怜星气急,她真的没有做好以本来面目直面无缺的准备。 戴著面具可以谈情说爱,可以说你的大师父二师父邀月怜星如何如何,但如果没有面具的遮掩,实在难以想像看见无缺眼中倒映的自己这张脸,该如何自处。 耳边的呼吸越来越近、越来越沉重,甚至越来越炽热! 无缺!你要做什么!? 怜星忽然如遭雷击,她整个人都震撼到不知所措,脑海被炽热蒸腾成一片空白,只剩下几句疑问在迴荡. 无缺在吃我耳朵??? 怎么可以吸我耳垂呢??? 这里也可以亲么??? 怜星晕了过去。 杨康感受到伏在肩上滚烫的怜星,身子也不颤了、呼吸也不急促了,整个人都安静下来,顿时错愕不已。 由於每次被撩拨起禁忌的话题,她露在面具之外的耳朵都会泛红,所以能看得出来星师父的敏感点绝对包括这里,但没想到对於她的刺激居然有这般大!? 天下第二高手,移宫小宫主,就这么晕了??? 好一会儿后,怜星幽幽醒来,但她还是闭著眼睛,不敢直面。 “你怎么能这样?” 她幽怨地问。 还好,无缺没有趁机做什么坏事,她稍微有些欣慰。 杨康扶直了怜星的身子,见她眼睛还闭著,不由得好笑。 星师父又掩耳盗铃视若不见上了。 “哪样?”他笑问,“是这样么?” 怜星立即抬起双手捂住耳朵! “鸣.·..呜.—..呜.—·—. ,但很不幸,嘴巴立即又被好徒儿吻住了! 这一次,比上回分別时,半遮半掩下的蜻蜓点水更加深入更加纠缠。 这一次,不仅仅是好徒儿的主动,更有她唇齿间磕磕碰碰生疏但积极的回应。 良久。 一双手伸进她的衣服里,抚在她滑嫩如玉但滚烫无比的背脊上,顿时嚇得她一个激灵。 怜星立即清醒过来。 无缺,你要干什么? 她当即挣脱开男人的怀抱,一脚勾起落在地上的面具,后撤几步,重新当回了木姑娘。 她幽幽道:“无缺,你为什么这么熟练?这种事情也是能无师自通的吗?” 杨康回味道:“情不自禁。” 怜星,確实是一个让人情不自禁的女子,当剥开她的外壳,才会发现她善良坚强纯真的美好。 若再附加上原本命运的悲情,连心如磐石的杨康也忍不住动心。 怜星半信半疑,她完全没有这些经验。 “是与荷露吗?”她故作平静地问。 杨康微微摇头,心道若换作邀月,恐怕早已出去掌毙荷露了。 “木姑娘,不要瞎猜。” “怎么不喊我怜星了?你心虚了?” 戴上面具,怜星说话也硬气起来。 好后悔,我是不是疯了,被无缺欺负成这样! 她心里长嘆一声,已然有所预料。 月奴不过照顾了江枫几个月时间,便爱上了他。 荷露可是照顾了无缺九年。 她悵然若失。 “是,怜星。我亲吻过荷露姐,她的额头、她的脸颊,还紧紧地拥抱过她......我知道她爱上了我,但我心里只有大师父与二师父,我没有办法给荷露姐更多的回应,但她从来都是任劳任怨帮我做事......言语已经不能表达我对荷露姐的感谢,我想,当她往返千里奔波后,我拥抱著亲吻了她,她会很开心,,” 怜星听著,不由自主代入荷露,竞也渐渐地痴了。 无缺对铁心兰、张菁並无回应,只因她们只是萍水相逢的女子,但荷露不一样,即使他心里只有他的大师父和二师父,以他的秉性,並不能对在身边九年的荷露视若不见.. 怜星缓缓道:“你与荷露......不能......不能.....如我们这样... ,杨康方要说话,怜星便打断他继续道:“別问我们是哪样!” 懂了,怜星的意思是,別说话吻我! 这一夜,怜星是晕乎乎地倚在无缺身边看著无缺给姐姐写信的,甚至无缺写的什么,她都不曾有心思去看。 “姑娘,要不然你还是留在我这吧?” 不撩拨怜星的时候,他还是正正经经喊著木姑娘。 怜星幽幽地瞅著好徒儿,心道自己若留下,荷露已不敢见姐姐、草萤更是不堪大用,那无人把苏樱送回绣玉谷,任由这与姐姐七分神似的小姑娘留在无缺身边,岂不是很有可能代替了我成为无缺心中姐姐的化身? 不可以。 “我该走了,你大师父这回只是让我来暗中助你,若教太多人看到我们在一起使她知晓了,定会生疑。“ “嗯....你这个样子回去,大师父. 2 他伸手摸了摸怜星还泛红的耳朵。 怜星运转明玉功,整个人都冷了下来。 她自信道:“放心,姐姐看不出来什么的。” 当年她若不是自己讲出口,邀月也根本不会知道自己的妹妹和她爱上了同一个男人。 月余后。 怜星带著苏樱一路西去,翻山越岭已来到绣玉谷口。 她摘下面具,不自觉伸手摸了摸耳朵与嘴唇。 姐姐,我回来啦! 苏樱看著便宜义母的动作有些不明所以,这是进入绣玉谷必要的仪式吗? 她疑惑道:“娘?” 怜星心中一动,顺手把面具戴到苏樱脸上。 第216章 邀月让怜星滚 第216章 邀月让怜星滚 苏樱是一个极其聪明又懂得隱忍的女子,不然也不会被魏无牙顺顺利利地培养成人,並且放心委以重任,让她引诱无缺入“天外天”。 虽然魏无牙是没料到怜星也来了,且將苏樱收作了义女,让苏樱直接就叛变了。 她最大仁慈,是请求怜星给魏无牙一个痛快。 所以,她確实很像邀月,甚至当她並未如原剧情中陷入对小鱼儿的恋爱脑时,比邀月更加邀月所作的决定,一切都是为她自己的安全而服务。 杨康对苏樱这个快到大结局才出场的天降女主並没有什么太多的印象,基於她的聪慧与神似移宫主的特性,直接丟给怜星带回移宫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是一点都不可惜,不像张菁的火辣、慕容九的悲惨甚至铁心兰的被动脚踩两条船让人记忆深刻。 “姐姐!” 入谷,回到移宫,怜星见到了邀月与慕容九。 邀月见怜星把面具戴在她身边一个白衣女子的脸上,顿生疑惑。 但她没有问,在等妹妹主动解释是什么意思。 “姐姐,无缺已將魏无杀死。””嗯,他做得很好。” 邀月並没有过问其中细节,仿佛世间万物尽在她掌握之中。 而且,无缺是会事无巨细写在信上向自己稟报的。 邀月看向怜星,果然,她已经递来一沓信纸。 “姐姐,你先別看!猜猜这是谁?” “是谁?” 邀月知道怜星既有此问,定有怪异,並不理会她所说的先不看无缺的书信,自顾自地拆阅起来苏樱心道,看来移宫中全以大宫主为主,而我,竞然与大宫主更加相像。 “苏樱!黑蜘蛛想救的那个苏樱。” 邀月才看了书信的开头,无缺才讲到草萤荷露送铁心兰回家后两人重回峨眉山之事,其中说起来铁心兰之父、十大恶人之一的狂狮铁战的失踪或许也与江南大侠有关.... 她其实並不关心这种无聊的小事,但既然是无缺写在信里的,她便也勉为其难仔细看了起来。 反而怜星在说什么,她並不在意。 什么黑蜘蛛、什么苏樱,与她无关。 怜星让苏樱走到邀月面前。 “姐姐,揭开她的面具,你一定会大吃一惊。” 苏樱心想二宫主好幼稚,同样的手段总要对人多耍几次才开心。 之前耍弄我,这回耍弄她姐姐。 还一直以“木姑娘”的身份耍弄自己的徒弟。 人已走到面前,邀月勉为其难地伸手摘去苏樱的面具。 四目相对。 苏樱看到了疑惑、惊讶、乃至愤怒.. 在惊讶转为愤怒的那一瞬间,苏樱立即五体投地拜道:“孩儿请姨母收留。” 姨母??? 好陌生的称呼.... 邀月方生的无名怒火在一瞬间被抑制住,疑惑地看向怜星。 她原本愤怒的是魏无牙居然敢將与自己如此相似的少女囚为禁臠,但忽然反应过来姨母的意思,是妹妹的女儿会如此称呼.. 哦对,苏樱也像怜星。 “怜星,怎么回事?”邀月冷冷道。 仿佛妹妹的回答若令她稍有不满,便要直接將脚边的苏樱如螻蚁一般,隨意踩死。 苏樱察觉到邀月的杀意,心想大宫主的性情怎么与小宫主截然不同,与怜星来移宫果然是一个充满凶险的选择,不过我也別无选择.. 一路上被怜星拎著翻山越岭,苏樱深刻地明白人与人之间的差距。 必须要学武功。 魏无牙不让自己练武,怕我脱离他的掌握。 但女人应该不会为难女人,成为怜星的义女,我该能学到高深武功了吧? 本来只接触过怜星,她很有期待,但此时见到邀月,她顿时抱以深深的疑惑。 自己俯首相拜的这个女人根本不像个人,按照怜星所说的,我魏无牙再如何培养,我都没有被养成邀月宫主十分之一的精髓。 比如此刻,我该昂首挺胸,傲然与之对视。 但我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又怎么能承受得了这冷漠可怕如鬼神的存在的目光呢。 苏樱在忐忑。 怜星却正经地说道:“姐姐,这是我收养的义女,她是不是和我长得很像?” “像,与我也像。” 邀月伸出脚,勾起苏樱的下巴,仔细打量她仰著脸。 “站起来。” 她吩咐苏樱起身,又伸手一寸寸滑过苏樱的口鼻眼耳,她確认,这並非是人皮面具技艺或者是医术易容改造后的一张脸,人世间居然如此奇妙,竞有如此相似却毫无血缘关係的人。 但她语声更寒:“魏无牙该碎尸万段。” 怜星明白姐姐的意思,当即解释了苏樱仍旧是完璧之身,也从未遭受魏无牙玩弄,甚至一直被囚禁於幽谷,连男人也没见著几个,魏无牙就是要培养她孤傲绝尘的气质。 以及,魏无牙不仅仅是被碎尸万段,更是被挫骨扬灰了。 邀月:“?”什么缘由让无缺这般生气? 当她看到江別鹤的猜测说她爱上了燕南天使魏无牙嫉妒无比所以炮製了许多燕南天假藏宝图时邀月气急而笑。 再看到魏无牙在老鼠洞里专门建造了一个密室,亲手雕刻了许多难以言喻的雕像. 邀月彻底没绷住。 “九儿,带她熟悉一番移宫,去吧。” 距离邀月最近的慕容九与苏樱心中都鬆了口气,感觉自己好似被悬在万丈深渊之上,下一瞬便要跌落下去粉身碎骨。 但此时获救了。 感谢大宫主大恩大德! 一大一小俩姑娘很快离开。 殿內只剩邀月怜星二人。 怜星惊讶问道:“姐姐这副表情,是无缺连许多魏无牙的齷齪事都写进去了么?” 她主打一个绝对没看过信的態度,还埋怨起来无缺什么都讲。 怜星说起这点,邀月稍微有些自得,无缺对我还是十分敬仰孺慕的,绝不会欺瞒我。 无缺甚至將破石求生悟得的剑法也毫无保留地记述下来,孝心可嘉。 师心甚慰。 当然,邀月並没有用剑练剑的追求,內功才是一切根本,她如今只追求明玉化石天人永生。 “你为何不杀了江別鹤?” “姐姐?我干嘛要杀江別鹤?”怜星眨了眨眼睛疑惑,又道:“对了姐姐,江別鹤就是当年出卖江枫的那个书童,江琴!让江琴继续为无缺效力,不是更有趣嘛?” “江琴?这个居然成了江南大侠』?真是可笑。” 邀月不动声色,点点头。 她心道怜星是在无缺与江別鹤谋划共诛魏无牙之后许久才到的安庆,无缺让江別鹤不得將无端猜测胡乱透露,故而怜星不知江別鹤污衊我爱上了燕南天所以並未杀江別鹤倒也正常。 “无缺让江別鹤处理魏无牙的宝藏,这更好笑了!江南大侠的名声,可把无缺哄得信任无比,恐怕到时候他们追杀清缴完无牙门人回到汉阳,连江別鹤的影子都找不到了,只剩个空空如也的龟山。” 邀月想到无缺那时备受打击的表情,嘴角也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她既关心好徒儿的安危,又期盼无缺和自己一样饱受痛苦;她既享受好徒儿事无巨细的信任,又期盼无缺最终將这份信任化作无比的仇恨.... 矛盾,邀月对他的感情越来越矛盾,甚至不想再看到他一眼,甚至不敢想像自己或许会心软的模样。 无缺,真的全心全意地仰慕著我,当时我若是承认了我是他母亲... 邀月想著妹妹收养了一名义女,不由得又回忆起无缺离开绣玉谷去而復返的那一天的情景。 她看到了信中的一个细节,说道:“碧血照丹青已断,你当初也是在路仲远身边的,为何不说?怜星,你不知此剑是我最为珍视之物么?” 怜星震惊,嘴角微微抽搐。 好啊无缺,你连我一起骗!咱们不是说好了不告诉姐姐的么? 荷露这丫头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怜星小声道:“姐姐,我没有想要包庇路仲远。” 邀月冷哼:“你是想要包庇无缺与荷露。” 怜星:“” 是不是那晚我晕晕地,看无缺写信看漏了? 漏了就漏了吧,还能怎么办,只能默认了唄。 这样也好,自己被姐姐痛骂一顿,让无缺在姐姐心中更得信任。 邀月冷冷斥责道:“怜星,你还存著放过无缺与江小鱼的心思。我很失望,你甚至都不如无缺对我无所保留地忠心。“ 怜星垂首不语:“ 99 姐姐!你的好徒儿无缺他咬你妹妹耳朵、嘬你妹妹舌头、手还。,算了算了,你爱骂骂、爱打打吧。 怜星摆烂。 姐姐总不可能杀我的对吧。 两人都沉默。 怜星在回忆与无缺唇齿交缠的甜蜜,站在姐姐面前这么想,忽然有一种特別的刺激。 邀月在继续翻阅无缺的书信,翻到最后,她无比认真,因为无缺除了在信中记述了剑法感悟之外,在末尾还附录了路仲远的达摩神功,以供师父参研。 无缺还特意说明其中生残补缺之能,或许有机会治癒二师父的伤势,嘱咐二师父好生钻研.... 纵观全篇的邀月忽然道:“怜星,无缺已经知道他是江枫的孩子了!” 怜星震惊,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看著姐姐。 姐姐你唬我??? “怎么可能!?谁告诉的他!”怜星心道,无缺你搞什么鬼,你趁著我晕乎乎地时候都写了什么啊啊啊! 你不要命了!? “是路仲远,无缺那么像江枫,江琴不敢暴露身份试探无缺,但路仲远这种脑子一根筋的剑客,他直接在夜里找上了无缺。” “啊...姐姐...然后呢?” 怜星懵懵的,本色出演。 杨康在信里直接用上了偷天换日断章取义的敘事技巧。 路仲远先遇到了江小鱼,確认了江小鱼就是燕南天带入恶人谷的江枫夫妇遗腹子。 来到安庆见到无缺后,震惊江枫或许还有一个儿子,便夜访询问,直言他与当年玉郎江枫样貌相似。 无缺表示我娘是移宫二宫主怜星,但不知生父是何人。 路仲远表示原来如此! 难怪移宫的少宫主非要杀江小鱼,江小鱼也被神秘人告知移宫是生死大敌。 原来是江枫始乱终弃,引来移宫主的报復! 但无缺到底是二宫主的孩子,所以成为少宫主理所当然。当然,让无缺杀死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移宫主的报復手段! 无缺表示家师有命,不敢不从,即使是同父异母的弟弟,也必杀之,况且就算江枫真是自己生父,那自己也是为娘亲报仇,理所应当。 但路仲远觉得是无缺武功还不够高,被移宫主胁迫,將来若能胜过移宫主,便不必听从如此乱命了,於是传授了无缺达摩神功。禪宗武道,不仅仅能洗经易髓,更能见生见死、宽阔所习者心胸,路仲远亦盼他放下仇恨,不再介怀。 怜星:“”我怎么听得好有道理但怎么感觉好不对劲??? 不是,我和江枫毫无瓜葛!!!你怎么能如此编排我!!! 木姑娘、怜星、师父、娘......这么多些称呼,你为何能变换得如此丝滑? 无缺,你这张嘴啊.. 啊不对,你这只手啊.. 呃....都很坏! 邀月看著妹妹一脸凌乱的模样,心想还好当初答应了怜星,让她去暗示无缺她是他的娘,不然所有计划都要被路仲远这张嘴给毁坏了! 邀月將信狠狠甩到怜星的脸上。 怜星看了好一会儿.. 邀月冷冷道:“怜星,无缺很关心你,这门达摩神功据说练至高深可以生残补缺,你拿去练吧,治好你的手脚,我不再欠你什么。“ 怜星弱弱道:“多谢姐姐。” 原来无缺是想让我光明正大地在移宫练达摩神功,才连姐姐和我一起算计了的么? 邀月又道:“不必谢我,你当好无缺的娘去罢。把魏无牙的门人赶尽杀绝,十二星相一个不留!还有江別鹤与燕南天,也都杀了!” 她一想到自己被江琴向无缺造谣自己爱上了燕南天,她就一阵无名怒火骤然冒起。 怜星犹豫道:“杀燕南天这个活死人.. 9 邀月冷笑:“禪宗武学看来很適合你,心慈手软,你不如遁入空门算了。” 怜星:“姐姐...” 邀月:“滚。” 怜星: l 9 邀月:“苏樱留下,我收她为义女。” 怜星张著小嘴,看著邀月,不敢说话。 姐姐,义女你也要抢我三??? 行吧,又可以去找无缺嘍! 邀月:“你有疑议?” 怜星摇头:“姐姐,你要给她重取何名?” 苏樱这个名字肯定是不能再用的,一念便想起魏无並,直倒胃仆。 邀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既然是无缺三妹妹,那便叫.. √ 怜星举声插嘴道:“无瑕?” “不·” 邀月站得笔直,背脊如玉生瑕,瑕为石色,灰败无比。 下午,被赶出绣玉谷三怜星快乐地行走在山涧,嘴里还不住地在念叨。 “无媸? 99 “无..不丑?” “无媸..无齿?无耻?” “无痴?” “搞不懂姐姐,无瑕和无缺多般配。” “呸呸,够俩怎么能般配。” 第217章 怜星:该我光明正大出场啦 第217章 怜星:该我光明正大出场啦 杨康在回安庆的船上遇到了江小鱼。 主要是撑船的躺公过於拉风,鬚髮皆白,飘飘如仙,让江小鱼一眼就看清楚了是史老头儿。 “云姑!你爷爷回来了!” 江小鱼回首往乌篷里喊,不过却喊出来两个女人,一个是十六七岁的少女,明眸善睞,笑出两只好看的梨涡;一个是憔悴嫵媚的少妇,她一只手別在身后,背上背著一个人高的包裹,包裹中散发著香料的刺鼻香味。 杨康听到江小鱼的声音,也出来船头。 江小鱼一见到无缺的身影,脸色顿时垮了。 再见其后鶯鶯燕燕跟出来四位美女其中两个更是人间绝色,简直感觉人比人气死人,那傢伙无论到哪儿都是一副舒舒服服愜意无比的模样,而自己因为他吃尽了苦头! 不过这回终於可以摆脱萧咪咪了,江小鱼还是很高兴的。 “爷爷!” 云姑,也就是史扬天的孙女史蜀云直接跃上船,找上爷爷的庇护,有些好奇地打量著杨康等人,张菁、铁心兰的容貌让她自愧不如。 “云姑,你们为何在这里?” 史蜀云给史扬天讲述著近况,萧咪咪也来到杨康面前。 “公子,奴家有负重託,江玉郎被十二星相的人追杀,受伤难治已经身死了。” 她把背上的包裹放下,打开后露出江玉郎那张腐败的脸,依稀可见原貌。 两人左右手的情锁还未解开。 杨康疑问:“萧姑娘,为何不把他手腕砍了,你也好方便行动?” 萧咪咪娇声道:“奴家答应了公子,与玉郎生死不弃,便绝不会拋下他的。” 感动,一个女人为了对一个男人的承诺而对另一个男人不离不弃,实在是可歌可泣。 杨康也是为萧咪咪明目张胆但奇奇怪怪的马屁给惊了一下。 他从命书中猜到了江玉郎已死,也猜到了或许是无牙门人的报復而使他死亡,但没想到萧咪咪居然千里迢迢背著个户体跑出来了,还非不要把手解开,就只等让他来用钥匙开。 边听著史蜀云的讲述,才知江小鱼这段时间带著史蜀云趁著江別鹤和他的一眾江湖朋友都不在安庆,正搜查著江別鹤的秘密。 虽然路仲远並未將从杨康那边得到的真相联络告知给小鱼儿,但江小鱼暗中观察到“兄”对江別鹤態度反转地不同寻常,且他本就看不惯且已认定江別鹤是个偽君子,便趁机要了解个明白! 我千里迢迢好心来提醒你江別鹤要害你,你不领情差人把我关地宫里就算了,转头还与江別鹤勾勾搭搭起来,岂不是显得我这天下第一聪明人很蠢? 不行,必须要让无缺见识江別鹤真面目,痛哭流涕悔恨不已地跟小鱼儿我道歉! 不知怎地,江小鱼就是想跟这个从来锦衣玉食、风度翩翩的公子较劲儿。 凭什么你说奉师命杀我,我就得接受你的安排乖乖练功,不让你落个欺凌弱小名声? 就不,呸! 所以他就算练会了五绝神功,依旧没有下苦功夫,依旧武功平平,然后在江宅被萧咪咪给逮住了,史蜀云为救情郎一路追隨,还卖力地帮萧咪咪抵挡黄牛白羊来犯。 萧咪咪的武功並未完全恢復,最后一些经脉是杨康离开安庆前给她接好的,所以面对黄牛白羊及无牙门人一群老鼠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杨康拿出钥匙解开情锁,扶起跪在地上正可怜兮兮看著自己的萧咪咪,笑道:“萧姑娘果然信义无双,是我小瞧你了。快快起身,你我之间並无恩怨。” 萧咪咪果断拜伏道:“公子再造之恩,奴家不能不报,请公子垂怜,奴家愿侍奉公子左右,为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草萤荷露面露不屑,移宫是什么女人都能进的吗? 江小鱼也是不忿,“迷死人不赔命”萧咪咪的名声他当然听恶人谷中杜老大、屠姑姑他们说过,可没想到这风情万种我见犹怜的少妇,居然如此诚心诚意地拜倒在无缺脚下! 我要帮你开锁你不屑一顾,寧愿跑大老远的水路往汉阳去找无缺,说什么公子为我上的锁,只有公子能开。 可恶!我不配? 这个无缺到底哪里好了!悍悍作態、装腔作势、装神弄鬼! 连云姑都在看他! 萧咪咪把头伏得更低,露出髮髻上嵌著的一枚装饰用的金叶子来,正是杨康当初让她收敛安葬路边无辜被“峨眉山上三根毛”残害那家人的耗费之资,不过萧咪咪只把事做了一半,路边刨坑埋人了事,本以为没有再见之机,但没想到公子已杀进自己老巢去了。 缘分吶! 杨康想了想,还是把萧咪咪收入魔下,恶人总需恶人磨,命书之中小鱼儿请自己给杜杀李大嘴屠娇娇他们个善终,让萧咪咪发挥发挥蛊惑人心优势搭把手也不错。 “江贤弟留步!”让草萤荷露把萧咪咪扶起,杨康没再理会她,而是笑眯眯地拦住了江小鱼。 江小鱼尷尬一笑:“原来是兄啊!” “为何不安心练功,出来乱晃悠什么?你实力如此低微,不怕枉送性命?” “有什么好怕的?” 江小鱼自翊天下第一聪明,洞悉世事人心,篤定无缺绝不会杀自己,说话也是轻鬆浪荡不羈武功,这种东西在他心里只是纵横江湖锦上添的手段,並没有那么重要。若让他在五绝地宫中枯练许多年,浪费了大好时光、错过了天下许多趣事,那才是无比后悔。 杨康点点头,江湖浪子是需要磨礪一番才会成长的,但我也不是你爹,你也不是狗哥儿这样的好孩子。 所以啊为兄给你找个阅男无数的大姐姐好好陪伴你成长。 “萧姑娘!”他回首喊道。 “公子!”萧咪咪立刻回到原来的船上,来到杨康身边。 “这位江小鱼江兄弟是我极为重要之人,请萧姑娘看管好他,下回只能你为他挡剑,不能拿他为你挡剑。” 萧咪咪愣了一下,心道公子是一点都没信江玉郎与我日久生情主动护我身死的说法。 她立即主动伸手,说道:“公子,这只小鱼儿比玉郎还要狡猾,你也將他与我锁在一起唄。” 江小鱼立刻跳水。 但被杨康一把拎了回来,惹得萧咪咪娇笑不已。 咔噠一声,一熟女少妇、一纯情少年被在了一起。 “萧姑娘,请你督促他练功、教导他做事的担当,一直只靠耍小聪明不是什么事情都能躲过去的。” “放心吧公子!这位江公子可比上一位心地善良多了,和他在一起呀,奴家可不必日日夜夜担心睡著了被暗害了~” 萧咪咪朝江小鱼眨了眨眼,又道:“在江家时,多谢江公子挺身而出解救,奴家无以为报,只有以身相许咯~” 江小鱼眼珠子骨碌一转,垂头丧气道:“想我小鱼儿玉树临风、英明一世,到头来却便宜了你这个大姐姐。” 萧咪咪“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公子,他想趁奴家睡著了自个儿开锁溜掉。” 杨康点点头,伸手把住两人的“情锁”的钥匙孔给成一团,绝无可能以工具从內部打开了已然无用的钥匙被他丟进江水里。 他鼓励道:“还请江贤弟好生练功,你若不能在方寸之间堂堂正正胜过萧姑娘,那將来绝不会是我一招之敌。” 江小鱼看得眼珠子差点凸出来,这手是人力可以揉搓的??? 萧咪咪震惊之余,也立即向公子提供情绪价值道:“嘶...:..公子神功盖世,好厉害!” 杨康不理会萧咪咪的吹捧,而是忽然想起来才分別的星师父,也不知她的牙口能不能咬开这“情锁”? 略去遐思,杨康道:“你俩且先去汉阳吧,替我把江南大侠爱子的遗体交给他。” 也不知道江大侠收到了独子已死的消息,会不会更坚定捲款潜逃重启人生? 史蜀云也想跟著江小鱼一起去汉阳,但这回被史扬天给阻止了,追杀魏无牙余孽与进攻魏无牙老巢的风险完全不一样,史老头这趟当然要把孙女带在身边。 瞧瞧江小鱼带著我的乖孙女都干了甚么事!说好避一避风头的呢?避到江別鹤家去了???连累我乖孙女跟萧咪咪这种女人廝混了一路! 江小鱼,可恶! 杨康回来史扬天的船上,与史蜀云打了个招呼,史蜀云害羞得躲到了史扬天身后。 江小鱼隔著船看得眼里冒火,此前还不觉得史蜀云有什么好,不就武功比自己高点、暗器手法比自己精妙点,也没有美到倾国倾城的地步,此时见到她和无缺在说话,江小鱼顿时就感觉心眶乱跳、脑子隱隱作痛。 萧咪咪把草萤荷露送过来的江玉郎户体端到舱下,笑嘻嘻地对江小鱼说道:“江公子,怎么? 看到自己的小情人儿与我家公子说话,吃醋啦?別吃醋嘛,我家公子都把你赏给我啦,我会好好对你的哦~” 江小鱼翻了个白眼,作呕吐状道:“不要,你这个老女人太臭啦,江玉郎都要把你醃入味儿了快离我远点!” 萧咪咪眼中凶光一闪,依旧笑如道:“哦?小冤家,原来你是要我洗澡,好偷偷看我的身子么?” 她故意贴得更近。 江小鱼:“呕!” 到了安庆,杨康与史扬天在城中查探了一番。 江南大侠的家果然是首当其衝,被无牙门人劫掠了一番,不过很显然,他们几无收穫,不然也不会气到大费周章把这么一座破败的庄园全给烧了。 至於其余一些安庆本地响应了江別鹤號召的江湖人士家眷,確实有被无牙门人残害了的,不过他们已作案流窜,杨康便与史扬天打探了消息,各自去追寻。 史扬天与孙女继续顺江而下。 杨康这边则走陆路去直接向东,赶赴下一家最有可能被无牙门人盯上的地方。 这小半年时间里,追杀魏无牙余孽的行动若以结果而论,其实十分顺利。 黄牛白羊是在浙东寧波府被找到的,其实这两人是还能再逍遥一阵,但奈何寧波较远且他们找上报復的银枪世家邱家,其掌门人邱清波携手下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回来得太快,提前有所准备,且爆发出极为疯狂的战意跟黄牛白羊死磕,拖到等来了路仲远。 若问邱清波以区区江湖二流实力,是被黄牛白羊挑中当软柿子捏的,但是竟然让这伙儿强盗栽了跟头,是何缘故? 按杨康的猜测,或许是因为纯爱战士的buff或者是没落世家公子的面子? 原剧情中,邱清波被十大恶人之一的恶赌鬼轩辕三光抓住逼赌,赌注是各自的老婆......而邱清波的老婆本是苏州第一美人,他连赌也不愿赌直接就自杀了。 这次更是不愿自己的老婆被十二星相的鼠辈凯。 杨康也是后来追踪到的寧波府,发现此地无牙余孽已被路仲远解决,受邱家款待时,倒是也见到了邱夫人,確实不愧是苏州第一美人,让张菁铁心兰草萤荷露看得,终於知道什么叫做温婉如水的江南绝色。 邱家是幸运的,有路大侠及时来救宰了黄牛白羊,还聚眾剿灭了所有来此的无牙门人,给邱家贏得偌大的声势。 但江湖中还是有许多小门小户,在群侠追剿之前惨遭报復,甚至还有不少是受了无妄之灾。不过魏无牙余孽基本已被剿灭,大约也算是为之报仇了,江湖之中恩怨仇杀大抵都是如此了结。 在再赴半年之约重回汉阳的路上,杨康一行在黄山遇到了路仲远与黑蜘蛛一行,便结伴同行,邱清波再次拜谢了路大侠,表示自己这回定要为解救燕大侠出力。 如邱清波这样的本不知晓龟山后续,但因后来眾人前来相助而加入奔赴崑崙行程的江湖侠客还有不少。 等到了汉阳镇,这人数一观,竟有近两百人,比当初不顾魏无牙门人偷家风险,决心留下来解决路大侠公子脱困的人还要多两倍。 当然,其中大约是有不少来凑热闹或者听得传言来题魏无牙宝藏的。 不过。 所有人都没有找到江別鹤。 龟山地宫宝库亦空空如也。 杨康心道江琴你这“江南大侠”的马甲是真不要了? 眾人面面相,实在不敢置信江別鹤会做出卷了魏无牙宝藏潜逃的事来。 事实就这么摆在眼前,谁也不知道江別鹤去了哪里。一时间,江南群侠士气骤降。 但此时,一群人簇拥著一名纤弱而苗条的白衣少女进来。 她娇甜美,更胜春,她那双灵活的眼波中,充满了稚气与狡点。 但她又好似故作高傲冷漠,无视了眾人。 许多在龟山老鼠洞前见过苏樱、绝难忘怀她绝世容顏的人,顿时想起来这位公子口中的苏姑娘。 咦?没想到女大十八变,只不过半年未见,这位苏姑娘已长大成熟了不少? 杨康沉默了。 怜星你这幅打扮,好装嫩啊! 哦不对,星师父你本来就很嫩。 不过,你这么堂而皇之地露脸,经过你姐姐同意了吗? 草萤荷露都忍不住地直打量怜星的手脚,都很正常。 她行走时步履轻盈正常无比、她露出来的双手戴著薄如蝉翼的云纹手衣自然而然垂落在袖外.. 她俩揉了揉眼晴,发誓这绝不会是大宫主或者二宫主。 “萧子春、李迪,你们两个把关於江別鹤的事讲一讲罢?” 怜星出声,又冷又甜,宛如天籟。 杨康有点口乾舌燥,星师父你干嘛夹子音学苏樱说话??? 喷......喷喷。 第218章 你都不愿喊我一声无缺哥哥 第218章 你都不愿喊我一声无缺哥哥 江別鹤已经死了。 眼下阐述江別鹤不轨行径的是金狮李迪,双狮鏢局的总鏢头。相较於鬼影子何无双这样的独行侠、玉面神判萧子春这样的赘婿而言,他是江別鹤小弟中自主势力及意识较强的一位了。 所以江別鹤搬运魏无牙宝藏的主力还是李迪组织的人手。 但很不幸的是,在运货离开龟山时,怜星来了。 邀月有令杀江別鹤,她当然不会心慈手软,更何况江別鹤认识移宫主的容貌,若不將他杀了,怎么光明正大地出现在无缺身边? 在李迪、萧子春等人的指证下,江南大侠江別鹤的名声很快被群情激愤批判得十恶不赦。 一些本就並非为了钱財而来的侠士还好,只是觉得江別鹤没守住底线,既然被这位苏姑娘人赃並获当场格杀,也没有什么好再追究的了,反正江別鹤的独子据李鏢头所言,也已身死,或许这正是他捨弃名声链而走险的缘故。 这些人甚至还升起一些同情,劝起来其余人別太生气、死者为大。 “江別鹤只是死了一个儿子,但我孙天南整个天南剑派上上下下五十余口,可是全被魏无牙的徒子徒孙杀了个乾净!!!他江別鹤號召共诛魏无牙,实则组织无方、只为谋去私心私利,私吞魏无牙的宝藏!谁还有脸给这般阴险小人开脱?” 啸云居士跟孙天南並不对付,听著天南剑派掌门义愤填膺,顿时阴阳怪气道:“孙天南,当初去峨眉山寻宝的人里有你,眼下要来分魏无牙宝藏一杯囊的人也有你,別说得这般冠冕堂皇,你不过也是个爭名夺利的小人而已,你老父老母都死了,虽说路大侠已为你报了仇,但怎么不见你守孝啊?跑这里来犬吠什么?” “我来助路大侠同赴恶人谷,解救燕南天燕大侠!” “燕大侠是你爹?” “入你娘!!!” 有人直言相问怜星,既然江別鹤已死,那他转运走的魏无牙宝藏眼下哪里去了? 眾人齐齐看向说话之人。 是荆州总镇將军之子,绿袍灵剑客白凌霄。 他既看中了怜星的美色,也上了魏无牙的宝藏,故作惊人之语,为求苏姑娘关注。 李迪也是误以为怜星便是苏樱的,且怜星默认了这个身份,故而在他与萧子春的讲述中,一直是以苏姑娘在称呼她。 怜星身影出现在白凌霄面前,一掌將他扇飞出去。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李迪与萧子春等人也是惊了一下,白凌霄武功虽不算高,但如此毫无还手之力便被苏姑娘打发了,看来这位苏姑娘也不弱。 怜星截杀江別鹤时是黑袍木面以木姑娘身份出场的,以所向披靡的武功震镊住了李迪等人,然后让他们掉头重回汉阳,去找一名叫作苏樱的女子,你们在龟山见过。 李迪等人对白衣怜星的尊重,来源於黑衣怜星的杀戮,眼下他们都有些庆幸没有再生別的心思,伙同江別鹤背弃江南群侠后,若再次性逆给予了改过自新机会的木姑娘,那位与移宫少宫主亲密无间的高手,那或许不用等到自绝於天下,便要被苏姑娘给解决了。 “这位苏姑娘!你为何无缘无故伤害白兄!各位大侠,万万不可听信这妖女的一面之词,萧伯父、李伯父,你们是不是被这妖女胁迫了!?咱们武林同道都在,你们不要怕她啊!这妖女当初就是在龟山忽然出现的,咱们谁也不知她来歷!说不定她就是魏无牙余孽!” 说话的是白凌霄的狐朋狗友,也是为救江別鹤而死的何无双的儿子何冠军,他並未学得江南大侠的隱忍。 他也重重地飞了出去。 怜星道:“移宫做事,谁有疑议?” 眾人顿时为之一静。 原来她竟是移宫的人,难怪当初公子的两位侍女在老鼠洞外时,对她甚为和善尊敬。 草萤荷露:废话,一个长得与大小宫主如此相似的女人站在咱们面前,我们敢轻视她吗。 杨康配合起来怜星,笑道:“原来苏姑娘已弃暗投明拜入家师门下,可喜可贺!或许我该称呼你一声师妹了?” 少宫主这句话的信息量极大! 眾人闻言,结合著並非武林正道的移宫的少宫主无缺如此积极参与诛杀魏无牙可能的缘由,眾人不由得脑补了许多细节来..... 据说魏无牙爱上了移宫大宫主...:..这个白衣苏樱是忽然与另一个黑衣面具人突然出现在龟山、在无缺身边的!魏无牙洞穴入口也是公子首先找到的! 公子说她弃暗投明...... 嘶..:::.还真是魏无牙余孽啊?难怪反应这般大! 黑蜘蛛一拍大腿,心道原来木姑娘带苏姑娘独自走了,是带回移宫拜师去了? 不过半年不见,她武功居然从无到有,这般厉害了?连身子都丰腴了不少,没有那么瘦了。 看来移宫不单单灵丹妙药多,吃得还真不错哈。 场中唯一一个经歷了魏麻衣欲强行带走苏樱之事,知道苏樱丝毫不会武功的黑蜘蛛被怜星淡淡看了一眼,黑蜘蛛也没多想,当即害羞低头。 怜星听无缺如此默契地配合认证自己的身份,眉眼弯弯笑道:“不是师妹哦,我已被大宫主收为义女,赐名无,妍之。” 眾人:“.....:”感觉好像要见证武林禁地移宫覆灭大乱的起始了?现任两位宫主是亲生姐妹才无衝突矛盾,眼下这两位一个是徒弟一个是义女,能心甘情愿分大小、让上下么?这位苏姑娘,哦不对,无!一看就不是好相处的! 才入移宫半年,就如此颐指气使目中无人了! 草萤、荷露:“....:”可恶,她好得意的表情,她该不会以为自己能抢得公子少宫主之位吧?!公子可是与两位宫主十多年的感情..:::.可是她真的和宫主生得好像啊! 公子......该怎么办,该与她如何相处..... 慕容八姐妹:“ ..”坏了,九妹的移宫主继承之位危矣! 杨康:“......”不是,月师父你连义女都要抢妹妹的? 怜星环顾四周,有些享受新身份带来的万眾瞩目的感觉。以前与姐姐行走江湖,不是杀就是杀,杀得威名赫赫,只在江湖中流传下来绝不敢冒犯移宫的传说。 如此这般光明正大地接受江湖中人震惊、疑惑、羡慕、害怕、爱慕、各种各样的目光,还真是一件有意思的感觉。 嗯? 无缺,你这是什么眼神? 看著我的眼睛! 別躲!你刚刚是在笑我吧?你绝对是在笑我! 怜星眼中闪过一丝狡点,正要继续说话,可不能让无缺占了便宜,却听他已出声。 杨康微微一笑,语气欣喜,说道:“原来是无妹妹,大师父近来可好?她老人家托你回信给我了么?” 以邀月怜星的实际年龄,且几乎不在江湖露面的传说,一声老人家也无人感觉违和,反而更加深了她俩出尘绝世的高人形象。 怜星语塞,被无缺先声夺人。 难道要当眾与他爭辩年龄问题,表示无实际比他小么? 不可能。 怜星回答道:“有的,待此间事了,我予你看信。” 杨康表情依旧温文尔雅,笑道:“无妹妹,你都不愿喊我一声无缺哥哥?” 慕容八姐妹及江南群侠:“!!!”宫斗已经开始了吗?! 草萤心道:“公子!你一定要在气势上压倒她啊!她好囂张的样子!狐假虎威模仿两位宫主这嘴脸实在太可恶啦!” 荷露心道:“公子,你不能再继续如此温柔下去了!” 知晓苏樱出身来歷但与移宫没有利益相关的黑蜘蛛、张菁、铁心兰等人都感嘆起来苏樱的际遇之神奇,以及她审时度势改换门庭的能力,之前是紧紧把握住大靠山魏无牙不动摇,如今是攀附上移宫主,成了公子的妹妹! 厉害! 路仲远却有些別的担心。 干嘛呢?哥哥妹妹的,无缺你別见异思迁,辜负了人家木姑娘啊! 他看著怜星,实在是无法不承认这位姑娘比半年前更加美丽了,站在人群中,是最为耀眼令人瞩目的存在,即使是张菁、铁心兰也不如她,更別说连容貌都不好意思露出来、要遮遮掩掩的木姑娘了。 路仲远又看著好侄儿身边鶯鶯燕燕,心里无可奈何嘆了口气,他还是觉得娶妻娶强,妻子若不如丈夫,那还要什么妻子?还是兄弟好,可以一起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尽兴致比剑拳拳到肉比武! 爽! “路大侠、史大侠。” 怜星面对好徒儿让自己喊哥哥的要求,她置若罔闻,全然不作理会。 她对路仲远、史扬天说起来魏无牙宝藏之事,正藏在苏樱居住的隱秘幽谷之中,让路史二人做主,搞赏为共诛魏无牙出力的大侠们。 “草萤、荷露,你们也去过那里,便为路大侠、史大侠带路罢。” 眾人心中惊嘆,好傢伙,这就开始支使起来公子的侍女了!? 由於怜星气势太足,从何冠军之后,现场竟再无一人怀疑移宫大宫主义女“无”身份真实性的,有少宫主的言语误导,也无人怀疑万一真可能是魏无牙余孽设计报復的。 就连草萤荷露也求救似地看著公子,公子,咱们要听她的话吗? 杨康让她俩听话。 群侠纷纷告辞,与其掺和移宫的內部事务,还是去瞧瞧魏无牙的宝藏究竟有多丰厚的好,有路大侠与史大侠镇住场面,有移宫的两位监督,倒也不怕起了。 “张姑娘、铁姑娘?下面是我与公子的私事,大宫主的家书,我正要交给他详看,你们不如也同去山下瞧瞧热闹如何?” 怜星淡淡地驱赶著张菁、铁心兰,既然选择摘下面具直面无缺,虽然是顶著苏樱的名头,但怜星也並不打算留著情敌环绕在无缺身边了,荷露是自小便陪伴无缺没办法,而你们,已大可不必纠缠著无缺。 因为有我在。 达摩神功是有效果的。 我恢復有望,可以不再是残畸之身了! 左手与左足依旧微微作痛,虽不能曲折动作,但她仍然万分高兴。 听到是移宫大宫主之事,张菁与铁心兰便也没再跟著杨康,只好隨著眾人也一起离开了。 龟山无牙地宫中悄然已只余两人。 “怜星?” “大胆!无缺,你竟敢对二宫主不敬!” 怜星娇斥,但满眼笑意。 杨康凑近,越来越近.... “哎呀,討厌!” 怜星慌张后撤,脚一软,跌进好徒儿的怀里。 “你的手?”杨康疑问,怜星练达摩神功进步如此神速的吗??? “呀!你瞧它,是不是很美?” 怜星抬起手臂,展示著戴著云纹手衣的双手。 她的达摩神功当然只是初窥门径的状態,她只是提前將自己的手脚捏断,粉碎早已畸形的骨骼,强行装作正常的模样。 伴隨著达摩神功的深入,当手足骨骼稍有癒合生长地偏颇,她便立即作以调整,力求它们恢復成最完美的模样。 “.....:”杨康听著星师父对达摩神功的运用,顿时无言以对,星师父对自己也太狠了,这自虐程度,不比邀月轻啊..... 怜星根本没耐心等神功大成后再作疗愈,她这是边拿自己的身体作试验,便练功。 有利於筋骨血肉癒合重生的,她就继续,当练到效用不佳时,她就自行量身定做调整,她並不追求什么三十三重天死而復生的境界,她迫切渴求的只是当一个手脚健全的正常人。 杨康心想,怜星心底若是没有这般疯,也绝不可能沦陷於变质的师徒之情中去的..: 他看著怜星的目光充满怜惜与温柔。 “无缺......你怎么不说话了?” 怜星心中志忑,我这样......是嚇到他了吗?我......我只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他,我真的可以恢復成一个正常的女人..... 杨康轻轻抚摸在怜星的左右手衣上,这两边看著一样,其实她右手上是正常的柔软的蚕丝,而她左手上却是用来定型从手腕以下已软若无骨的坚硬质地。 “美,很美,你怎么不在绣玉谷里练功恢復?” “哼,还不是你那封信的功劳,趁著我迷迷糊糊不注意乱写!害得姐姐生气!” 怜星从怀中掏出一封来自邀月的简短的回信,让他自己看,边讲起来半年前回宫面见姐姐时的场景。 “怜星.. “无,喊我无。”怜星依旧不让好徒儿如此称呼。 “行吧,无妹妹。”杨康也是无奈,不过星师父愿意摘下面具已经是极大的进步了。 他抚摸著怜星的手指,继续道:“不必要尽善尽美,让它们顺其自然吧。” “嗯......”怜星低眉垂眼轻声答应,“无缺......哥哥.... 杨康打了个寒颤,怜星还在夹。 星师父,你当个人......不是,你支棱起来,勇敢做自己罢! 第219章 与怜星独处的日子 第219章 与怜星独处的日子 江湖中,谁名望大、谁实力强,谁便有理。在史路二人的主持下,龟山诸事在几天內便了结了虽谈不上皆大欢喜,但好岁也是全无异议,警如双狮鏢局的金狮李迪与紫面狮李挺居然还得了份运鏢护鏢的报酬,这也是让两人感激不已,万分庆幸弃暗投明这一步是走对了,南天大侠、长江大侠这般风采的人物才是真正仁义无双的大侠!至於移宫的两位大人物,显然並无閒情逸致在意这些俗事。 双狮鏢局这回也算是因祸得福,不然按照后来故事,是要捲入江別鹤图谋江南富商段合肥、三湘武林盟主铁无双的设计中,落个被江南大侠灭了满门的下场,当然,此时的江南大侠受其共犯及南天大侠、长江大侠、移宫两位少宫主实锤,即使身死,声名也已然臭不可闻了。 杨康对怜星直接把江別鹤杀了的行为虽然意外,但也並无意见,江枫已然是过去式,让江別鹤暴露是个叛主求荣的书童出身,也没有意义。被怜星为掩饰身份杀了,总好过被江小鱼宽恕。 草萤荷露则与张菁同行先回了京城,联络张三娘可以启程寻夫去了,铁心兰自觉天下之大孤苦伶仃无处可去,受张菁相邀请,便也一起北上,去见识见识京城繁华。 当然,俩丫头的行程安排,是被怜星指使的,杨康没反对,顿时让草萤直呼不好,心想这新来的便宜主人莫非还使上美人计了,竟让公子言听计从,怕不是要宫人两得。 “胡说。”荷露下意识反驳,如果是大宫主的义女成了自己的主母,相比於张姑娘、铁姑娘甚至木姑娘,这可真是最坏的结果,外人不可能执掌移宫,但无將可以对咱们生杀予夺。 “公子似乎对女色並不感兴趣吧?”张菁不以为意,在江南的这半年里,自己都把和公子喝酒,把自己灌醉不知多少次了,每次都是铁心兰伏在自己身边照顾自己..:::.公子真是太正人君子了! 没错,张菁从来没灌得醉过杨康,甚至连陪酒的铁心兰都没比得过,每次都是她黏著杨康发一阵酒疯,然后便被铁心兰拖著呼呼大睡去了。 “或许公子只是对你不感兴趣?”铁心兰毫不留情指出华点,她与张菁其实已相处得情同姐妹,与草萤荷露关係也很不错,开这些玩笑並不过分。 草萤插嘴道:“是呀是呀,张姑娘你虽然比荷露姐美,但是又不会照顾人,喝醉了还得別人照顾,你若想嫁给公子,还是得把铁姑娘捎上,不然我与荷露姐將来可不会照顾你的。” 草萤此言一出,立即完美挑到了其余三女,然后惹来一顿围攻。 小溪边,只见四匹骏马正在喝水,四名美貌少女打打闹闹,风光一片无限美好。 “哎呀!荷露姐,你也帮她俩欺负我!” 草萤不忿,掏出一册秘籍拍进张菁怀里,坏笑道:“张姑娘,好好看好好学,保证你下回见到公子定能把他迷住。” “別看!”荷露大喊,伸手想要把草萤丟给张菁的书册抢过来。 张菁武功最高,立即远远躲开,然后隨手翻看。 “什么好宝贝?” “???” 夜里,在落脚的客栈客房中,张菁与铁心兰分享起来插图版艷情小说。 铁心兰面红耳赤心潮澎湃地看完后,冷静下来,疑问:“荷露姐让別看,显然她也是看过的。” “没错!”张菁表现得好上许多,主要是有亲娘已经对她进行过了两性教育,连灌醉强上美男子/大侠的套路都是亲娘教授的。 “那或许荷露姐早已经试过了。”铁心兰合情合理分析。 “???” 张菁脸色顿时垮了。 自己公子被荷露玷污了! 沉默了一会儿,她否定道:“不可能,公子是正人君子,在明媒正娶之前,他绝不会对別的女人逾矩的!” 另一边。 好徒儿在给星师父洗脚。 不得不说星师父不单单牙口好,手法也妙,不用造成哪怕一处开放性伤口,直接就把手足畸骨给捏得粉碎了。 怜星咬著牙不说话。 无缺,你孝心可嘉,给为师洗脚就算了,你摸上了我小腿作甚? 怜星心中灵机一动,说道:“无缺哥哥......你好討厌...... ,杨康指尖动作停滯,顿感索然无味。 怜星又得意又生气,好啊无缺,你真就喜欢你二师父怜星这层身份是吧! “抬脚,你自己擦乾净,我去把水倒了。” “你看,你非要让我洗,我就说它不脏吧?” 怜星用脚趾在盆中划拉了两下,盪出一圈圈清澈的涟漪。 “不脏?要不然无妹妹你喝两口?” 它都不香了,还被固定用的银丝足衣裹出来种金属味儿! 杨康很遗憾,原本星师父的脚丫子,流汗都是香香的。 “呸!你爱喝你喝!” 怜星嬉笑怒骂,感觉快乐无比,瞧著好徒儿端著铜盆离开的身影,心道还好把草萤荷露赶走了,不然哪轮得到好徒儿伺候自己嘞。 杨康回来时,稍微有些遗憾,星师父没给自己亲手为她穿上睡鞋锦袜的机会,不过他也不强求,往后还有的是机会。 见好徒儿还盯著自己的脚在看,怜星咳嗽两声,正色与他说起来正经事。 “从达摩神经到达摩神功,路仲远所悟,果然不愧神功二字。” “確实,十二重天再生血肉,二十四重天痊癒筋骨,三十三重天恐怕真能有死而復生的神效..:::.其威力虽远不如明玉功,但可称得上天下第一疗伤神功了。” 杨康自吹自擂,对自己同路仲远融合创出神功的適用性也很是得意。 说起神功,他又点评起来另一门没什么特色的武学。 “由此看来五绝神功是有些名不符其实了,它这內功之道,除了使修习者真气磅礴浩大之外,也並无什么特別之处,其中拳掌刀剑等等诸般武功,虽称取用天下名门大派之精华,但其实也不过是拾人牙慧而已,远不如达摩神功以血肉之躯性命根本为重。” 怜星白了他一眼,说道:“那天地五绝可没有自称是五绝神功,不过是你在信里故作惊人之语、討姐姐欢心,你自个儿编的名字!” 杨康笑道:“当年天地五绝为流芳千古之名被欧阳亭骗谋害,我为他们取名《五绝神功》又寻觅后人或者其他合適的传人传承下去,也算是不负这几位前辈的初心了。” “嗯无缺,你是个好人。” 怜星很佩服好徒儿万事都淡然处之、又愿意为他人著想的心胸,若换作姐姐或者自己,绝不会搭理什么欧阳亭与天地五绝当年的恩怨纠葛的。 怜星再夸了几句好徒儿的路伯伯,並拿出师父的气势,瞩附好徒儿若明玉功八层突破不得寸进,可以好好研习达摩神功,行走江湖,技多不压身,保命要紧。 杨康听著笑道:“我已精进至二十四重天了。”这並不稀奇,我自个儿量身融合自创的武功,大半年都还没练到圆满,只能怪明玉功拖后腿。 怜星睁大眼睛看著自己的好徒儿。 不敢置信,居然能练得如此之快? 自己练到十八重天后,每一重都是难度倍增,自己有八层明玉功力为基,不跟此中循序渐进的正经练法纠缠,只专注於续筋愈骨的妙用,耗费了大半年,边治边练,才勉强达到了二十四重天的效用,其中练得有多辛酸,只有她自己知道。 而无缺? 莫非他是练这种至阳至刚武学的天才? 与金系江湖不一样,古系江湖的至高至强甚至带特效的武学,阴阳並济並非最高境界,至阴至阳、更高更快更强才是突破武学境界、身体极限的不懈追求。 所以怜星理所当然地认为起来,或许是明玉功耽搁了无缺的天资。 而眼下,也是明玉功耽搁了达摩神功的进展,不过就算是达摩神功练到绝顶真能死而復生,若对上姐姐,也只是让姐姐多杀一次而已。 想到此节,她心中不由自主筛选起来世间还有別的什么至阳至刚可以媲美明玉功威力的武功呢? 嫁衣神功! 对!据说燕南天练的就是这门武功吧?昔年大旗门开山两位祖师称雄天下的绝学。 无缺若是习得此功,以其练就达摩神功的天资,岂非可以轻鬆远超明玉功八层之境!? 她心中激动起来。 “无缺!我们明日启程,去崑崙恶人谷找燕南天!” “嗯?无妹妹,你手足伤势方才初愈,不如再在汉阳休养一个月吧?之后再走也来得及与路大侠他们匯合,他们一路过去,还要邀请不少同道呢。” 移宫闭塞西南边荒,虽称武林禁地,但確实没这些人脉。当然,以歷代宫主的武功来说,只要不是犯天下武林眾怒群起而攻之,使千军万马杀来,她们也確实不需要什么人脉。 就在绣玉谷里种种养养草,最多行走江湖收养收养美貌孤女,偶尔千几件威名远扬的大事,简直是太善良了。 好似恶人谷,远在崑崙,什么大奸大恶之徒自我放逐去了那里,江湖仇怨几乎也就算是一笔勾销。武林之中约定俗成的规矩,追杀只在谷外,入谷即有去无回,天下第一大侠身陷其中的消息流传开来后,更是加剧了其神秘恐怖。 恶人谷比绣玉谷更可怕。 所以路大侠为了那近百名愿意追隨他入谷救燕南天的江南群侠们的生死,是继续与史大侠分作两路,共邀豪侠同赴恶人谷去了。 杨康当然也主动领了个任务,由於川中武林盟主神锡道长与他交好,他得回川蜀一趟,让神锡道长號召號召,邀请些心怀侠义的同道高手去恶人谷助拳。 南天大侠这回经歷了江南武林之乱后,更加谨慎,决心决心方万不可因解救燕兄之故,使江湖武林与恶人谷的默契打破,致恶人群出,天下大乱。 所以,在救出燕兄后,必须除恶务尽,將恶人谷杀得片甲不留! 路大侠的领悟当然未与眾人诉说,但杨康与他喝酒时,还是察觉到了这份决。 “不必休养!我已痊癒了,无缺哥哥咱们走罢!” 怜星熟练运用著夹子音喊哥哥迫使好徒儿听话,且伸出左手展示起来她手指手腕的灵活程度。 忽闻两声“咔”,她握拳用力过猛,骨折了。 杨康没绷得住笑。 怜星嘴角抽搐,有点疼。 “不要逞强。”杨康握住她的手,但並未替她疗伤,外力效果是不如她自己內力的。 怜星咬牙,默默直拇指,然后道:“无缺哥哥,我脚好好的呢,並不耽搁赶路。” 杨康低头看著她锦履笑道:“怜星师父,那再给我瞧瞧?” 你好无耻啊! 怜星深吸一口气,忍住想揍他的衝动,腻歪他道:“无缺哥哥,我是你无妹妹,你认错人了。” 杨康听得直皱眉,这也太彆扭了。后悔不及当初不该如此调戏星师父的。 但是,来吧,互相伤害吧,谁怕谁? “怜星师父!” “无缺哥哥~” “怜星师父!” 两个人斗嘴扯得不亦乐乎,最后渐渐连哥哥师父都都省略了。 “无缺.. “怜星.: 怜星倚靠在他身上,两人亲吻在一起。 许久。 待杨康的手滑进怜星的褻衣里.::: 怜星恍睁开双眼,紧紧將他抱住,呢喃哀求道: “无缺......等......等你明玉功八层......不然......姐姐若发现了......我们认错悔改还来得及......” “嗯,我当然听怜星师父的。” 杨康从滑腻之间抽出手来,轻轻抚摸著怜星的长髮,安慰著她对姐姐不可名状的恐惧。 “好.....无缺......你真好.. 次日,杨康与怜星走水路离开了汉阳。 躺公揽客时,牛皮吹得震天响,说自己一身精瘦,当然是自小从水里来水里去练就出来的,但实际上这傢伙摇桨用櫓的技巧根本没法跟史大侠比,行至岳阳两江一湖交匯处时,险些都要翻船了。 他不是不小心的,他就是故意的。 这崩公掏出个碧玉鼻烟壶嗅了嗅,神色开心至极,一抬手,显然是要再试一次把船弄翻。 高高在上的移宫少宫主若成了落汤鸡,那可真是有趣极了,若恰好他们还不会水,溺死於此,更是滑天下之大稽咯! 损人不利己的事,他最开心做,在汉阳守了这么多天,终於爭取到了这么个天大的机会。 第220章 邀月等得急 第220章 邀月等得急 近二十年来,江湖中名声极盛的十大恶人中有五个逃进了恶人谷自囚,还有六个在外东躲西藏虽然是东躲西藏,但並不意味著他们安分下来退隱江湖不再搞事。 譬如迷死人不赔命萧咪咪,只是將明目张胆引诱少男改成了地下因禁玩法; 再譬如恶赌鬼轩辕三光,只是把打赌的地点换到荒郊野岭去,少有公然出没於大城镇。 而损人不利己白开心,由於样貌生得实在没什么特色,常偽装市井泼皮专以挑拨离间祸害他人为乐,所以一直混跡於江湖之中,哪里有大事发生,他便往哪里去凑热闹。 汉阳,龟山,当然是江南武林近来风头最盛的地方,於是他便来到了这里。 或许是世事的巧合,原剧情中凯过苏樱美色的白开心,在汉阳又看中了假扮成苏樱的怜星。 他发誓,他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的女子。 偽装混跡在江南群侠中,当得知这个女子竟然是移宫大宫主的义女后,他简直兴奋地要原地蹦起来! 邀月! 从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天下第一绝色!令江湖闻风丧胆的移宫主! 哪怕能祸害到她一片衣角,也心满意足了! 眼下竟有接触到邀月义女的机会,那更是天大的幸运! 白开心有自知之明,再如何贪婪怜星的美色,也几乎不可能在无缺的手下將她生擒。 所以,全都淹死是最好的了,淹不死的话,掉江里当个落汤鸡,让自已好好欣赏移宫两位少宫主狼狐不堪的样子,也是极为开心的事! 若问冒著被发现是故意翻船而得罪移宫的风险,对他有什么好处? 好处? 他白开心做事从来不考虑什么別的好处!祸害別人,快乐自己就是最大的好处! “啪嗒!” 他手中的鼻烟壶掉在船上,发出一声闷响,心爱之物摔落的声音他已听不见、来不及心疼了。 方才,一只手停留在他眼前,击中他的额头。还在得意的双目之中,一大片眼白里嵌著的黑小眼仁开始涣散。 他知道他要死了。 他不明白无缺为什么要杀自己,我只是摇擼遇著逆流太大一时没把控好而已,让你们晃著了,你们就要杀我? 移宫,如此霸道? 弥留之际,他好像听到一句问话。 “你与移宫无冤无仇?” 我与移宫无冤无仇啊!!! 为何要杀我! “无... ,白开心用尽力气只吐出来一个字,脑门又受了一掌,死不目倒入江水里,悄无声息沉了下去怜星已走出船舱来到船尾,迎著落日余暉左右探望,並未发现有什么同伙在此合谋接应。 她不由得皱眉疑惑:“无冤无仇,世上还真有这种莫名其妙的人?” 杨康把鼻烟壶也踢落江中,笑道:“损人不利己,白开心一场,我也不明白这样莫名其妙的人怎么就混进十大恶人的名列里面去了。” “哼,算你贏了。” 两人之前一直在船舱中互写手心互相耳语打赌。 赌白开心究竟有没有別的图谋,但很可惜,百开心二话不说直接翻船的举动被杨康以千斤坠稳住倾覆的局势。 並非老船夫的白开心並未察觉第一次翻船没得手不是自己技术不行,而是船中人早有准备。 他又一次借著湍流欲製造翻船的意外,当然,他自己也是同样会落水。能损倒移宫少宫主,別说不利己了,就算损已那也够开心许久啦! 怜星听著这被分析出来的逻辑,无语至极。 她主动亲吻了一下好徒儿的脸庞,愿赌服输,“当然,也许是他你的美貌,想要英雄救美?”杨康打趣道。 怜星一脸嫌弃:“算了,就当是世上確实有如此无聊之人罢!” 杨康点点头,他曾经是特意问过萧咪咪关於白开心容貌的,还让她画过画像见识过,主要是为了尝试一番,若直接把原剧情中挑拨起来十大恶人自相残杀不得善终的人员因素给提前全物理消灭了,能不能直接把命书中此世第三项活儿计完成。 如今,马亦云早死,与马亦云狼狐为奸的百开心眼下也死了,命书並无反应。显而易见,即便如此,命运依旧不会判定恶人谷里面杜杀李大嘴屠娇娇他们五个能得善终。 还是得去逮他们五个,给小鱼儿调教出个“善终”来。 不得不说小鱼儿实在是太善了,不单单是慷爹娘兄之慨要放过江別鹤父子,他还慷他燕伯伯之慨,求情燕南天放过养他长大的但把燕南天害成植物人近二十年的五大恶人。 关键燕南天还都答应了,只是杜杀他们五个全都自相残杀而死,没落得个如江別鹤父子那般被燕南天废掉武功,余生为奴为仆赎罪的下场。 所以,这种下场或许在小鱼儿眼中,可以称得上善终? “无缺,咱们没船夫了。” 没有外人在场,怜星娇俏清脆的声音响起,没故意夹著。 她打断了好徒儿的遐思,提醒起来咱们还在江上飘著,这艘船已经在打著旋儿。 杨康瞅著怜星细皮嫩肉的手,甚至还有一只带伤,显然不是摇櫓的料子。 还能怎么办呢?当然是你的好徒儿亲自干活儿咯。 “妹妹你坐船头..: 太过於久远的记忆袭来,他差点唱出声。不过这是大江小船,不必拉縴。 怜星疑惑问:“无缺,为何要我坐船头去?” 他俩独处时,由杨康起头,什么妹妹哥哥、师父徒儿、怜星无缺的称呼是从嘴里隨意乱飞的,怜星也是心意相合地一一接下,来者不拒。 “嗯......你乐意坐哪儿便坐哪儿吧。” 怜星跃上舱顶坐了下来,对著好徒儿喊道: :“船家哥哥!启程! 跟史大侠练过技术的杨康当即操櫓继续出发,船只在湍流中摇晃了一阵后,终於稳稳噹噹前进“妹妹,你会唱歌吗?” “甚么?唱曲儿?无缺,我哪里会这个。” “无妨,我教你啊。” 一身白衣的怜星被夕阳染成耀眼的金色,臂肘撑在膝上、手掌托著下巴,她笑眯眯地看著船尾正在卖力气的好徒儿。 就为了打个赌让我主动亲你一下,哼,这下自作自受了吧? “好啊,你教我吧,今天就让你当回师父!” “乖徒儿,那你听好了!” 杨康迎风唱道:“放船千里凌波去,略为吴山留顾。云屯水府,涛隨神女,九江东注..... 怜星悟性很高,跟著唱一遍便会了,但这曲水龙吟下闕词调悲苦,她並不喜欢,怜星唱罢,杨康证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本想唱出年初在玉楼东独居时,偶尔召来歌女饮宴助兴时所听得的新曲,不知怎地,脱口而出的却是旧人旧曲,此时亦如闻旧音,“再换一曲罢!无缺哥哥~”怜星催促,还提上了要求,“好徒儿,我俩泛舟大江,多么畅快愜意,来一闕瀟洒的曲子!” “好!” 杨康仰看夕阳,怜星好似坐在梦幻一般的氮盒光圈中,他眯起眼,高声回应。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淘尽英雄..:: “白髮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怜星亦高歌相和。 此时,江鸟已归沙洲,一艘船、两个人经过时的歌声又將它们惊起,盘旋去了天上。 它们望著这俩十分没有礼貌的傢伙,迎著即將沉入江水的夕阳终於远去,才放心地落回泥沙,驻足休息。 峨眉,青山依旧。 峨眉派山门处的知客道人还是那几个,见著归来的公子都是一愣。 很显然,他们並非是为久別重逢的公子而愣神,只是乍见怜星一身白衣从晨雾轻烟中走来,恍以为是天上的仙子降临人世,有幸教他们遇见。 “神锡道长可在山上?” 杨康隨口一问,惊醒了他们,得到明確答覆后继续沿著山道上山。 不多时,神锡道长看著少宫主身后那名女子,身著移宫標誌性的梅暗纹白袍,也是疑惑。 心道这般人物,总不能也是少宫主的侍女吧? 寒暄几句后,杨康给神锡道长介绍怜星。 “舍妹无....”男“见过道长。” 怜星微微行礼,虽然並不熟练,但无就要有无的样子。 神锡道长连忙还礼,原本他转念思考间还以为是曾经在后山与少宫主小住了几日的好友“木姑娘”呢,但没想到这竟然是这种身份。 杨康简略讲述了已诛魏无牙欲救燕南天、路史二位大侠相邀之事后,询问起来神锡道长的意思都已经是少宫主亲自回来峨眉了,神锡道长当然不会不给面子,並表示他也立即书信邀请川中武林同道共赴崑崙。 当神锡道长召集各长老说明此事甄选峨眉高手后,有长老担忧道:“掌门师兄,山门空虚之际,若唐门来犯却难以抵挡.....” 见杨康疑惑,神锡道长便解释起来是怎么回事。 凯五绝宝藏而来窥视欲夺宝的,当初被杨康与怜星一夜之间杀了一大片,后来是峨眉派去收户,並去给各门各派送还户首兵刃。 侵犯峨眉派地界、技不如人身死,绝大多数名门大派都是按照江湖规矩表明此事是其利慾薰心的私自不轨行径,並不愿与峨眉派上升到门派生死大仇的地步,都是赔礼道歉了结。 后来只有唐门表示,就算是我外门弟子做错了事,那也只能由我唐门內门来处罚,更何况你们还杀了我唐门一位唐姓內门弟子,简直是可忍执不可忍! 不过唐门內门弟子稀少,不是万无一失的行动,绝不会倾巢而出,也就只是放放狠话,忍了下来。 神锡道长说道:“十六年前穿肠剑司马烟与唐门结有深仇大怨,听闻他早已躲入恶人谷逍遥去了。贫道这趟再亲去唐家堡,邀唐门高手同去崑崙,共除司马烟,或可化干戈为玉帛。” 把唐门高手也带走,那便不用担心峨眉被唐门偷家了,杨康不得不为神锡道长的机智点讚。 “此事其实倒也是因我而起,我当与道长同行。” 杨康在五绝宝藏中挑了两柄宝剑,算是从移宫那份里提前支取了,谁也没有异议。移宫少宫主是如此严於律已的正人君子,已经是出乎江湖武林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了。 至於他为何用上了剑? 嗯,是怜星嫌弃好徒儿用拍过白开心脑门儿但没洗过的手碰她。 算了,以后还是用兵器吧。 不过杨康也丟了把利剑给怜星,你也不许乱夺別人兵器当零食吃啊! 於是,杨康不单单教导怜星唱玉楼东歌姬用以娱人的小曲儿,还教起来她剑法。 怜星不是不会用剑,只是剑法造诣远不如姐姐,在见识过好徒儿剑开断龙石解救路仲远的境界后,自动把姐姐的剑法排名文顺延了一位。 赶赴唐家堡的路上,半道歇马时,杨康的讲剑並未避著神锡道长等峨眉门人。 好徒儿所讲,已超越了移宫所学剑法,怜星也並未阻拦。 不过这些在旁听的峨眉弟子,除了神锡道长外,其余人都是抓耳挠腮,玄之又玄,简直听不懂! 公子!要不然你把你所讲的剑法境地演示一番罢! 杨康又不是峨眉掌门,当然没有义务对峨眉门人包教包会。 他只关心加强怜星的战斗力。 “无,听懂了吗?” 被好徒儿当眾点名,怜星暗自撇了撇嘴,奈何身份是他妹妹,只好无奈答道:“听懂了。” “来,试一剑。” 怜星並没有给別的凡夫俗子表演剑法的心情,哼哼唧唧说道:“等到了唐家堡你瞧好了,本姑娘是如何一剑荡平唐门上下的!” 绣玉谷,百亭。 邀月双腿好似生了根一样,笔直地站在亭中,目光越过四季轮番盛开从不凋谢的丛,望著远处隱约可见的谷口。 已经大半年没收到无缺的信了。 她不由自主地想,让怜星以本来面目去到无缺身边,稳住路仲远灌输给无缺的猜测,这一步错了吗? 无缺此时正享受著与“亲娘”在一起的天伦之乐吗? 无缺眼下的快乐与否,她並非那么介意,反正终究是要给予他无比痛苦的真相一一你与江小鱼並非同父异母的兄弟,你认幕后黑手作母,你亲手杀了你同胞兄弟! 她此时介意的是,难道妹妹也在无缺身边享受著母子亲情天伦之乐吗? 怜星,你忘记了自己的痛苦,你连姐姐的痛苦也要拋之脑后吗? 当年,怜星背著自己想要饶恕江枫月奴时,对他们可是说过这样的话一一“孩子,可爱的孩子......若是我的多好..... 怜星的声音好似魔音贯耳,邀月闭上眼,同时运转明玉功与化石神功,將心中的痛苦冲淡了许多。 忽然,她的手臂被挽住。 “娘。” 是苏樱凑了过来,邀月並未抗拒,这小丫头確实很合她心意。 “嗯。” 她淡淡应了一声,並未继续理会小丫头的黏糊劲儿,而是唤来慕容九道: “九儿,去看看你师父在做什么?催一催他,怎么如此久了,连一封书信也不回来。” 第221章 怜星醉酒 第221章 怜星醉酒 慕容也就是慕容九出宫办事,邀月当然也为她配备俩侍女伺候。 一个叫青萍、一个叫绿漪,与慕容九常著青绿衣裳的喜好倒是十分搭配。 能在移宫中有服饰选择的余地,可见九儿作为少宫主名义上的弟子,在大宫主心中还是有些地位的,並不是单纯的练功辅助工具。 当然,自从苏樱来后,她受大宫主宠爱与重视的程度逐渐下降......如今都被派出去干活儿了这也和她已帮不了邀月在化石神功上更进一步有关。 不过,慕容九並不在意被苏樱爭风吃醋,能离开绣玉谷,她反而更加开心了。 她性子冷冷淡淡,並不意味著她自己也喜欢和冷冰冰的师祖大宫主相处。 “青萍、绿漪,你俩之前叫什么名字?” 路上,慕容九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两名侍女閒聊。 绿漪入宫早,已经不记得了。 青萍小声回应了个“萍姑”。 慕容九点点头,对绿漪说道:“也许你以前叫漪姑、漪娘?” 以大宫主的习惯,很有可能是会从原来的姓名中摘字重取的,如此想想,其实大宫主还挺有人情味念旧的? 她不知道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上,邀月也是受了怜星的影响。 邀月怜星姐妹两人的性格,可以说是互相成就,若无怜星无底线地忍气吞声,大约也不会造就邀月极端到极致的强势。 慕容九也觉得大宫主过於强势了,便宜师父不就是七八个月没回信吗?这又不是很奇怪的事,比如自己独居关外西寧,也几乎是不与嫁到江南的诸位姐姐们有书信往来的。 “唉!”她嘆息一声,有些后悔鲁莽衝著移宫的威名上了“贼船”,大宫主实在是太难伺候了。 念及此节,她又佩服起来苏樱,那哄人的功夫,她是学不来,当然,人家也是仗著天生丽质,她依旧学不来。 侍女绿漪关心起来主人表情为何忧鬱,她觉得慕容姑娘这副忧愁伤感的模样万分好看,眼晴雾蒙蒙地,好像在说话一样。 慕容九摸了摸绿漪的头髮,说道:“你这『漪”字並不常用,或许你以前也是大户人家的女儿,不知家世如何沦落了,被收养至此。” 绿漪讲述了些小时候残留的记忆,也確实如此。 青萍也附和著讲述了自己的往事,不过慕容九只是淡淡回应,觉得这姑娘的话九真一假並非尽实。 移宫中並无人关心她们这些侍女的过去。 青萍本姓铁,所以也可以叫作铁萍姑,她知道这位慕容姑娘是个面冷心善的,所以才在谷外路上閒聊时,多说了些关於自己身世的事。 但见慕容姑娘似乎並不感兴趣,顿时心中黯然。 “你若有事要求我,便不要藏著掖著分毫。”慕容九冷淡道。 或许是她扛著锄、提著篮,带领眾侍女载种草时既高冷又亲切的复杂形象给予了铁萍姑亲近求助的勇气。 铁萍姑咬了咬牙,拜道:“稟慕容姑娘,奴婢想要杀一个人。” 慕容九頜首道:“你武功並不算太差,若要找你养父母报仇,便自去吧。” 铁萍姑垂泪摇头道:“不是他们,他们虽日日夜夜地折磨奴婢,但至少收留了奴婢、养活了奴婢,奴婢和他们並无生死大仇。奴婢要杀的,是奴婢的亲生父亲李大嘴......” 慕容九眼晴一亮来了兴趣。 自己身边的一个小婢女居然是十大恶人之一、不吃人头李大嘴的女儿!? 江湖传闻,他吃了他的老婆和女儿! 慕容九仔细打量起来铁萍姑,这姑娘雪白的衣服、苍白的脸,眼睛眨也不眨著泪水望著自己,漂亮的面容楚楚可怜。 嗯..:::.世上应该没人会傻到冒充李大嘴的女儿。 那李大嘴不吃人头的恶名大约可以再加上个不吃小孩儿? 慕容九顿觉世事妙趣无穷,但脸色依旧保持著淡定。 “李大嘴在恶人谷,那里是天下恶人聚集之地,看来你是报不了仇了。” “恶人谷......那里很可怕么..... 铁萍姑呆了呆,虽知恶人谷之名,但並不知其究竟有多厉害。 慕容九道:“虽然仇是报不了了,但你既然是李大嘴的女儿,那你外公便是三湘武林盟主铁无双了。” 铁萍姑黯然应是。 慕容九道:“咱们去寻少宫主,会途经湘中岳阳,正好拜访一回三湘盟主,你那外公若还想要你,你便留在铁无双那里吧。” 绿漪羡慕地看著铁萍姑。 不过,才至湘西,慕容九三人听著江湖传闻都有些懵了。 移宫少宫主无缺同长江大侠史扬天、江南大侠路仲远诛灭十二星相之首魏无牙的威名並不算让她们十分震惊,而是伴隨著流传开来的关於无缺的消息中,频繁出现了“无”这个人,让她们都大惑不解。 无不是在移宫中忙著討大宫主欢心吗? 慕容九喊过来酒楼的小二,赏了枚银叶子,让他细说。 店小二当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故事,往往是越传越歪的。 譬如“无”与“无缺”便被塑造成了移宫的一对金童玉女、神仙眷侣。 慕容九很难绷。 她猜测那个“无”其实是怜星宫主,不然绝无外人能讲出“无”这个名字的。 不过,若使怜星宫主知晓在这湘西偏远之地,她冒用大宫主义女的名字,被人以讹传讹传成此种情况,怕不是要大开杀戒。 慕容九好心叮嘱了店小二莫要再传播这种不实消息,店小二却嘿嘿一笑不以为意。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慕容九也不多说,她是不会滥发善心的。 “青萍、绿漪,你们两个听到什么了吗?” 两女连连摇头,把自己当作会动的石头、木头,是在移宫的生存之道。 不过石头木头多了,也会乏味,苏樱这样表面孤高清冷,內在心思玲瓏,狡点勇敢的,反而让邀月想起来小时候的怜星,多生了那么一丝丝怜爱。 “既然少宫主已不在汉阳...... 1 铁萍姑心里一紧,慕容姑娘要反悔了么? “不过那小二也不知自龟山大会后,少宫主去了何处,咱们还是继续顺江去岳阳吧,三湘武林盟主那里或许能打听些消息。” 铁萍姑万分感动,心道慕容姑娘果然是个大好人,只是不知外公会认自己这个外孙女吗?人家若嫌弃的话,此生定要永远追隨慕容姑娘。 绝代双骄中老倒霉蛋铁萍姑,居然因为名与慕容九的服色爱好比较搭配,而被带出了移宫,这是杨康没想到的。 至於铁萍姑的悽惨,摊上偷人的妈、吃人的爹、虐待的养父母这些童年经歷不必提了。 她后来帮助小鱼儿逃出邀月的囚禁,却被江玉郎迷奸还被言巧语哄骗了心甘情愿委真的委身於江玉郎,后续遭遇山君虎妻又被抓了搁正装白痴的无缺面前被扒光衣服玩弄,试探无缺是不是真的成白痴了毫不在乎移宫的人,之后又被邀月扒光衣服掛瀑布树上用来引出小鱼儿,最后醒悟江玉郎心里完全不在乎自己,似是自暴自弃地从了十二星相中改邪归正的兔子、老男人胡药师。 杨康本是打算神功大成、摄服邀月、执掌移宫后,再问问宫里哪个姑娘本名是铁萍姑,顺手做个好事,让她与外公团聚的。 但没想到这姑娘第一次离开移宫就积极发挥主观能动性,搭上了慕容九。 “无”的名声在川中已独立於移宫少宫主无缺之外了。 唐门作为与峨眉派齐名川蜀的名门大派,却被无一剑平了,这实属於传奇故事。 当然,並非说人家有神仙能耐,一剑能把坚不可摧的唐家堡劈成粉,而是说唐门上下,居然无一人能抵挡住她的惊世一剑! 消息是唐门主动散播出去的。 与其让峨眉派看笑话、让峨眉弟子踩低低毁,还不如主动点,吹捧移宫的强大。 把无吹捧得越神乎其神,那唐门的一败涂地便越是不值一提了! 谁说唐门长老顽固自闭不知变通,这可太会变通了! “將来苏樱若出来移宫行走江湖,却发现她早已名震天下,也不知她会是什么表情?” 杨康调侃起来怜星,他也是没想到唐门为了提振门派土气,居然剑走偏锋主动把怜星吹得天乱坠。 被天下第一美人、天下第一剑仙、移宫神女无一剑打败,这丟人吗?这不丟人! 虽然吹捧的名字是“无”,但她现在代入的就是无,怜星一点也没不好意思,反而听得美滋滋。 “无缺,快叫我天下第一美人!天下第一剑仙!移宫神女!” 怜星期待看著好徒儿。 杨康批评她道:“人家称呼美人在剑仙之前,你还乐成这样,这是小瞧女子。” 怜星眨了眨眼,无缺对宫里宫外所有女人都太有礼有节了。 別人若要害他,恐怕只要派一名女子赤身裸体地去抱他,他就要露出破绽。 怜星心道,或许我以身示范提醒无缺? 嗯杨康看著怜星脸颊飞红,有些莫名其妙,我也没动手动脚啊?这么快喝醉了? “怜星,怜星?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哦,小瞧便小瞧吧,反正无缺你都不愿喊我一声天下第一剑仙、天下第一美人,移宫神女! 怜星故作生气的模样实在是太有趣了。 杨康遂了她心意,正经喊了她这被唐门吹捧的名號,说到神女,语气顿了顿,继续道:“移宫神女......无。” 怜星嘻嘻嬉笑,並不介意好徒儿故意加重语气,不喊怜星非说是“无”。 杨康也是佩服星师父心態真好。 不论金古,江湖武林中,作为女性残疾人高手没发展出心理偏执变態跡象的,確实少见。 “无缺,我好开心!喝酒!来,再给你无妹妹倒一碗!” 两人正是在与神锡道长等人同行出川的路上,落脚客栈,听得江湖传闻都传到了这里,便躲在房间里吃菜喝酒閒聊。 酒。 怜星以前从没喝过,但手脚伤势好转之后,这几日里尝了尝便一发不可收拾。 她喜欢这种晕乎乎的感觉。 无缺让自己运转內力缓解醉意,才不要呢,杨康伸手把怜星面前的空碗倒扣在桌上,说道:“別喝了,明天还得赶路呢,你也不想喝醉酒睡懒觉的名声被峨眉派传出去吧?” “嘿嘿,反正传扬出去的是『无”,关我怜星什么事?” 怜星伸手直接揽来桌上的酒罈,不给好徒儿抢走,她晃了晃,並没有剩多少了。 “好啦,最后一口,都归我啦!” 怜星提坛、仰面豪饮,杨康看得咂舌不已,星师父放纵自我的时候是真解放天性。 一丝晶莹的酒水沿著白玉般细腻修长的脖颈流进衣服里。 咚。 酒罈落在桌上,怜星用手背擦了擦嘴。 被姐姐传染的洁癖早就被治好了,出门在外行走江湖,哪里来的那么多条框约束。 怜星起身,手搭在好徒儿肩上,说道:“你没醉吧?你还记得你住在哪间吧?要不要为师送送你?” 杨康无语,这个女人是真醉了,不过还好没到不省人事的地步。 “你解了酒清醒了我再走,不然若遇到什么採贼...... “什么採贼敢在为师面前放肆!?” 怜星一掌拍在硬木桌面上,深凹下去个小巧的手印,却未將整张桌子崩塌,力道控制之精妙显然丝毫未受酒意影响。 她勾著好徒儿的下巴,得意道:“嘿嘿,小无缺,我看你是贼喊捉贼~” “???” 居然被星师父调戏了? 杨康差点没绷住。 捉住怜星的手指,他冷静道:“星师父,你清醒清醒!” “清醒!?” 怜星眼睛瞪得比月亮还要圆,重复强调道:“我很清醒!” 虽然一只手被捉住了,但她现在还有另一只左手好用,她乱七八糟地捏著好徒儿的鼻子、嘴唇、脸颊说道:“是你才不清醒!” “我是天下第一美人我比姐姐差吗?” “天资高悟性高武功高就该所有人都爱她都让著她吗?” “剑仙为什么要放在美人前面?我是一个女人,我爱美、我爱听你喊我天下第一美人很奇怪吗?” “很奇怪吗!?” 怜星嫌捏得不过癮,俯下身子,把额头贴著好徒儿的额头,摇头晃脑躁起来,好像要钻进他脑子里看看,这傢伙到底在想什么? 但是,根本钻不进去。 气得怜星“咚咚”对磕了两下脑瓜子。 哎哟,更晕了。 “不奇怪,当然不奇怪!怜星是天下第一大美人!” 杨康无奈,跟醉鬼讲话是得顺著她心意。 星师父,求你再运玄功,解解酒吧! 再不运功,我可要脱你衣服,帮你运功了! “哼!心不诚意不坚!天下第一大美人是你心心念念的大师父,你二师父是天下第一小美人!” 啊......这..... 杨康张了张嘴,星师父才嫉妒得埋怨了月师父几句,转眼又维护起来她了。 怜星甩开好徒儿的手,后退几步,在房间里原地转了两圈,扶额问道:“无缺,若有妖女在与你交战时对你使美人计怎么办?” “我不会中计,天下又有什么妖女比星师父美?” “嘿嘿~~那妖女忽然脱掉衣服赤身裸体来刺杀你,你不会惊讶露出破绽?” “在她衣服脱光之前,她已经死了。”杨康自信,大大小小什么绝色我没见识过? 怜星又好似醉酒起舞一般转了一圈身子,只是这一圈停顿后,她已不著寸缕,所有的衣服都落在地上。 烛光,柔和地洒了她全身。 世上绝对无法再找出一样比这赤裸的羊脂白玉色的体更美、更炫目的东西来,简直美得令人室息。一瞬间,杨康的呼吸都为之停顿。 这实在是他没有料到的画面。 “哈哈怎么样?看呆了吧?若是我出手,你已经死了!” 怜星伴隨著笑声而起伏著胸膛,颤颤巍巍、勾魂夺魄。 杨康没有说话,他在思考人生哲学。 空气有些沉静,秋夜有些寒冷,完完全全暴露著的肌肤吸收了丝丝凉意,怜星不由自主地运功调节体温。 她逐渐冷静。 然后下意识挽尊。 “无缺,十大恶人中有个叫不男不女屠娇娇的,精於易容与骗术,她能换得了脸,但换不了身子,你別害羞,好好看为师,可別教她骗了!” 说完,怜星手忙脚乱穿起来衣服,一边穿一边还在嘀咕疑问,?我的袜胸呢? 杨康点点头,星师父,我不害羞的,我看著呢。 第222章 我袜胸呢??? 第222章 我袜胸呢??? 清晨。 侧臥在床內、屁股对著好徒儿的怜星忽然睁开眼睛,坐起身质问。 “你为什么在这里!?” 由於胸口失去约束,晃动得晃眼,她立即裹紧了衣服。 “你昨晚喝醉了说害怕採贼,一定要我留下来陪你。” “胡说八道!” 怜星神色一滯,本来的气势汹汹转作恍然大悟,又道:“哦..:..好像確实如此。” “道歉。” “嗯.....是为师错怪你了。” 怜星微微垂首,目光游弋,在寻找昨夜没穿完的衣服。 当著好徒儿的面手忙脚乱找衣服实在是太羞耻了!不如隨便穿上两件赶紧去装睡! 然后听著好徒儿一直没有离开的呼吸声,真的睡著了,还做了一个漫长的美梦。 杨康微笑,没诚意,道歉的时候最少要把肚子露出来吧! 那么,星师父,可別怪我要唤醒你昨晚的记忆咯? “怜星,你是在找这个吗?” 一件落流水纹素纱带玉色綾罗袜(m0)胸被杨康从自己的袖中提溜出来,展示在星师父眼前晃悠。 星师父感觉自己要气到爆炸。 无缺,你就不能把昨夜当作无事发生吗?! 你藏就藏吧,你还拿出来作甚!? 可恶! 她一把夺了过来,然后恶狠狠道:“你还不走开?” “眼睛走不开。”杨康如实陈述哼,那我转过去。 怜星也不跟他多废话,背过身穿好褻衣。 还好昨晚已將裤都穿上了,不然此时明明白白地清醒著,若要下半身也一丝不掛在他面前把衣服穿回去,那可真是要羞死个人了。 裤是有襠內裤,是开襠长裤。 不过时至明代,裤变得宽鬆肥大但长度较短,本还要套束以膝裤的,但怜星本来是惯穿长款祷裤遮掩左足之畸,所以她此时並无膝裤这种穿法,而是直接撩起宽大的裤套起来足衣。 一双玉足逐渐被锦袜次第遮掩,两条白嫩的小腿掛著空荡荡的开襠裤,再往上风景影影绰绰。 杨康很確定,半遮半掩比一丝不掛更美。 怜星踩在地上站起身疑惑,我衣服都快穿完了,不就露著肩与双臂,还有什么好看? 她继续把衣服穿戴整齐,夸讚好徒儿道:“无缺你很好,没有乘人之危果然正人君子得很!” 杨康点头道:“师父过誉了,主要还是因为你没洗澡。” 怜星:“......”没洗澡?没洗澡我就不是香香软软的好师父了吗? 她低头嗅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酒味混合著香,嗯,是有点上头。 少宫主他们两个今天与大家分道扬了,神锡道长他们很是遗憾,不能时常得到少宫主的指点、不能时常目睹神女的风采,实乃人生最大的遗憾。 “所以星师父,咱们忽然就不与神锡道长他们一起走了,你真的就不担心被误会什么么?” 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怜星洗完澡正在擦拭头髮。 “你没有隨便找个理由吗?” “我说你喝醉了,得休息一日,让他们先走。” .”怜星翻了个白眼,无缺確实不喜欢找藉口,算了算了,“反正喝醉的是『无”。” 杨康点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 两人相视一笑。 “你说姐姐若是喝醉了,该是什么模样?”怜星手里把玩著自己的头髮,一缕一缕地以真气烘乾养护。 达摩神功生残补缺之能,被她如此使用,杨康看得也真是服气,星师父確实是极爱美的。 “月师父.... “不许你喊姐姐月师父!” “呢.....大师父......绝不会让自己喝醉。” “哼哼,假如,我说假如?” “反正不会发酒疯自个儿脱“你闭嘴吧!” 怜星脸色一红,並不想回忆昨夜对无缺以身示范的教导。她想著决定找机会把姐姐灌醉,到时候姐姐会借著酒意,对我吐露心声、说些亲近的话么? “无缺,你过来。” 怜星让好徒儿帮忙將头顶的秀髮过一遍真气滋养,自个儿举著双手的姿势著实有些奇怪彆扭了。有一个同样练了至阳內功的徒儿就是好用,她心安理得地指使。 杨康当然也並不吝嗇於帮忙。 怜星坐在圆凳上靠著好徒儿,任由他的手指穿过髮根在自己头顶乱七八糟地揉弄。 她忽然转过身,把脸紧贴在无缺的腹间,双手环抱,享受此间此刻的寧静无忧。 次日,两人重新启程。 杨康上马,怜星却也跃上同一匹马。 “你这是什么表情?”怜星缩在他怀里质问。 “咱们並非只有一匹马。” “是这样没错,但我想被你一直抱著,这有错吗?” “那倒也没错。” “那还等什么?走吧!” “你抱紧我。” 考虑到马儿的负担,杨康还是顺手牵上了另一匹以作备用。 於是,在店小二羡慕又奇怪的眼神中,这双人双马以並不常见的方式绝尘而去。 慕容九看著荒废已久的慕容山庄中,有两匹骏马正在瞎逛,顿时有些疑惑,庄子因人去而废並不奇怪,但奇怪的是,除了自己会故地重游外,还有谁会来此呢? 她是孤身一人来的,本已预料到山庄的破落,並不想让外人看见。所以让青萍绿漪她们带著铁无双的九位弟子去崑崙剑派匯合。铁无双受史扬天相邀,早先一步带著另外九名弟子已离开了岳阳。 此时却发现慕容山庄还有意外来客? 难道是哪位姐姐姐夫回来了? 这好像也不对,听说八位姐姐与姐夫们是一起的,皆因魏无牙之事,受了南天大侠相邀同赴崑崙,他们不太可能分开行事,若要回老家看看,那也该是一起回来。 难道是张菁与自己便宜师父?但眼下是两匹雪白的马儿,不是菁姐视若珍宝小红马。 一男一女走了出来。 慕容九知道自己猜对了一半。 男人確实是无缺,两年多时间未见,他长高了不少、面容也成熟了不少,確实有个师父的模样了,若站在一起、说出去身份关係,也不会让別人异。 只是可惜,站在自己这位师父身边的,不是自己也不是菁姐。 “二宫主、师父。” 慕容九当即恭恭敬敬行礼。 “慕容师侄,你认错啦,我是无。”怜星甜甜地喊道。 “???” 慕容九愣住,强忍著不要露出震撼的凌乱。 难道师父並不知二宫主的真实身份?我是该顺水推舟就喊二宫主“无师叔”? 还是默不作声,当二宫主在与自己开玩笑? 但是,二宫主在移宫时,並非是一个会开玩笑的人。 慕容九並未经川蜀过来,所以未曾听说过“无”在川蜀中偌大的名声,此时她心思急转、 权衡再三,决定配合二宫主的说法。 “无师叔越来越似两位宫主的风采,许久未见、我竟认错了,还请师叔恕罪。” 怜星:“???”?九儿这么配合的吗? 杨康:“???”我这便宜徒儿怎么睁眼说瞎话了? “九儿,你怎么离开绣玉谷到这儿来了?” 杨康问清楚了慕容九出宫诸事,也搞明白了慕容九是以为自己不知道无就是怜星,或者说是,她选择了以为自己不知道无就是怜星这种可能。 这小姑娘,你有意思。 杨康笑道:“我知道了。”月师父居然还会催回消息。 怜星听了也是一惊,姐姐如此牵掛无缺的吗?我怎么没看得出来。 姐姐应该不会亲自出宫来找我们吧? 怜星有点慌。 但想到无缺在此闭关了三日,昨夜已然突破明玉功八层,她顿时並不怎么慌了。 我与无缺双剑合璧天下无敌口牙! 天下第一大美人、移宫大宫主邀月也没那么可怕,大不了和无缺怜星顿时嬉笑著挽著无缺的手臂,把好徒孙调戏得目瞪口呆。 她问:“慕容师侄,你久居此地,可知十二星相中青海之灵那条毒蛇藏在哪里?昨夜他放进来几条碧磷蛇试探,我为少宫主护法,未曾有空追击於他,今日功成出关,正好去將他寻著杀了。” 慕容九再次震惊,但震惊的倒不是怜星假扮“无”对师父过於亲昵了。 她是震惊於怜星话语中表达的信息。 师父当年说自己明玉功只练到七层,如今已经达到第八层的境界了吗?!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够天才了,且有大宫主运功双修,化石神功练到六转、明玉功也成就四层,但没想到自己的师父已经达到了移宫主的高度!? “恭喜师父,神功大成。” 慕容九心里欢喜,心想以师父如今武功,將来大宫主怎么著也不可能把移宫宫主之位传给无这个义女的。 由於苏樱容貌特殊,宫中眾侍女虽没有对她这个少宫主弟子不敬,但她们对苏樱却更加崇敬,宫中隱隱涌动著非同一般的气氛,慕容九虽不多话,但也不是没感受得到。 不过.....眼下二宫主扮作无在师父身边,也不好多说提醒。 慕容九便继续讲述起来关於碧蛇神君的事,不过她並不知道碧蛇神君的老窝在哪里。 杨康是没想到怜星在他闭关时杀了几条人为饲养的毒蛇,也是没想到自己与怜星居然被老巢正在青海的碧蛇神君给盯上了。 真是......天堂大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找寻。 三人在慕容山庄多停留了一晚。 果然,碧蛇神君並未放弃打探是什么人回到了这里。 他本以为青海荒芜之地,走了慕容世家,那应就只以他青海之灵碧蛇神君为尊了! 慕容世家的山庄旧宅,他並未因人去楼空而將之毁去以彰显威势,而是令人看管得很好,以免慕容世家不適应江南繁华,重新又回来这里,好早做应对。 手下来报,有两个年轻人熟门熟路地入了庄中,男的俊美、女的绝色,似要久居。 若是慕容九秀中的哪一对夫妇回来了,他便先上门结交示好作以麻痹,若是寻常江湖人士,男的杀了、女的抢了便是。 青海,我碧蛇神君为尊! 但没想到那对男女进去了两日,再也没出来过。 难道慕容山庄有什么我没发现的藏宝密库吗?明明我搜颳得底朝天,什么也没有。 於是在第三天晚上,碧蛇神君主动来探。但放进山庄探查有无陷阱的七条毒蛇全军覆没,直接把他给惊走了。 第四晚,他做了万全准备,再来,一个身子又瘦又长、穿著碧绿紧身衣的男子站在慕容山庄外幽林树木上,他弯弯曲曲地藏在枝丫间,全身像是没有骨头,完美地躲在树叶的阴影里,绝难教人发现。 忽然,他猛地回头。 一个白衣人如鬼魅一般出现在身后,冰冷的杀意钻进了自己的衣服里。 这並非错觉,是一柄银色的利剑已搭在自己肩上,只要自已的身子再有动作,或者她如玉一般的手轻轻一动,自己必死无疑,碧蛇神君那双又细又小的眼睛已惊得差点凸出来,这绝不是慕容九姐妹中的哪一位,所谓“人间九秀”,绝没有哪一个的容貌能媲美眼前这女子,更不必提,这份轻易可以杀死自己的手段。 “你自称是青海之灵,那你知道十二星相中,那位四灵之首在哪里吗?”怜星问话。 碧蛇神君嘶声道:“知道..... 多“看来就算你知道,你也並不想告诉我。” 他身上的碧丝蛇並不知他的恐惧,犹自在活动。 怜星並不想被这种滑腻腻的动物碰到,没有犹豫,还是一剑將他了结了。 怜星心情很不错,用剑的感觉很好,不会脏手。 至於四灵之首,碧蛇神君的龙大哥在哪里,並不重要,她只是隨口一问,若这条小蛇没有异动痛快回答,暂且饶他一命,很可惜,这条小蛇並没有把握机会。 怜星跃上不远处的另一棵树,树上是好徒儿与好徒孙在等。 怜星是主动请缨的,她自恃武功最高,並不希望好徒儿被蛇这种东西万一给玷污了。 碧蛇神君並不知晓此处三人无论哪个都能轻而易举將他杀死,蛇是他的武器,但也是他暴露在高手极为敏锐的五感中的致命破绽,慕容九此时则有些无语,暗自狐疑。 二宫主带苏樱回来时,那苏樱明明是不会武功的,但二宫主此时却在师父面前展露出如此高绝的武功,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这还怎么骗师父?哪有人不到半年就从毫无武功变成绝世高手的? 除了名字、容貌、声音,別的方面,二宫主假扮起来是一点都没用心。 那师父与二宫主到底是什么意思? 慕容九与怜星相处的时间不多,她对怜星手足残疾的印象也並不深刻,此时看怜星左手握著剑鞘,她不由得想起此事、发起来呆。 或许师父真的不是在配合二宫主假扮无。 那师父与二宫主的亲密举动,並非出於师徒之情? 想通此节,慕容九的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不是师徒之情,那会是什么? 只能是男女之情啊! 慕容九的心,砰砰乱跳起来,这也太刺激了,她化石神功六转的境界,都压抑不住此刻纷乱的念头。 忽然,她想,师父已经长大了。 我和师父也是师徒呢。 第223章 等花来 第223章 等来 崑崙山脉,玉龙峰上。 三湘武林盟主铁无双正带著九大弟子在崑崙剑派中做客。 铁无双以掌力见重武林,对弟子倾囊相授,深受眾人爱戴,故而他那十八名弟子都是爭著要追隨师父来崑崙,趁此良机寻杀李大嘴,报仇雪恨。 其中追隨铁无双来崑崙最积极的,便是他的八弟子,也是他的眾弟子中武功最高、相貌最端正、最討他喜欢的弟子。 老八在玉龙峰上得到崑崙剑派弟子告知的消息,有自称是铁无双门下之人来找,便下山去確认真假、以作接应。师父既然让其余九位师兄弟留在湘中,若无要事,不至於派人来此。 领头的果然是大师兄。 “师弟!” “大师兄,你们...:..你们怎么都来了?” “师弟,是师妹的女儿萍姑!萍姑她没死!她回来了!” 老八愣住,看向一群大男人中的两名白衣少女,其中一个確实与师姐生得有些相似,很美,很让人心动。 师姐已经死了,因为与自己偷情,还不断嘲讽她的丈夫李大嘴,而被吃了。 她的女儿知道师姐和我偷情的事吗? 老八回忆起来如此久远的事,记忆中,师姐好像並没有带著女儿来与自己幽会过..::..但很难讲,既然李大嘴放过了他的亲生女儿,会不会把真相也告诉了女儿? 如果教师父知晓了,我必死无疑! 老八眼中闪过丝丝阴霾。 “所以我们都来稟告师父,要助师父一臂之力,为师妹报仇!” 大师兄的话说完,老八心里放鬆了一些,萍姑似乎並不知实情。 老八脸色又喜又急道:“大师兄!你怎么还是这般粗莽!?既然是萍姑回来了,你不留她在岳阳好生照料,又把萍姑与眾位师兄师弟带过来作甚?若教师父见著,定要责怪你!” “我......这不是急著让师父他老人家高兴高兴......而且萍姑也报仇心切,她发誓要手刃李大嘴这个恶魔、祭奠师妹的......” 听到大师兄等人纷纷解释齐来之意,老八暂且放下心来,但师姐的女儿依旧是个隱患,既影响我继承师父家业,又万一可能將她娘在她小时候的异常行径讲出来,不可不除。 与崑崙剑派弟子引眾人上山前,老八问起来铁萍姑身边的另一位白衣少女是何人。 大师兄高兴地介绍道:“萍姑这些年正在移宫做事,如今是少宫主亲传弟子慕蓉姑娘的贴身侍女!这位绿漪姑娘是萍姑在移宫的好友。” 老八震惊。 这是什么奇遇? 亲爹躲进了恶人谷,她这个当女儿的却进了绣玉谷? 这......好像没法除了,即使是移宫的一个侍女,也不是自己好得罪的,更何况这是无缺亲传弟子的侍女! 慕容姑娘?莫非正是昨日亦至玉龙峰的慕容世家之人? 他悄悄问起来大师兄,不过慕容九行走江湖用的是慕容这名字,关於慕容家的出身,並未向铁无双门下多提。 一手移接玉、一手墨玉寒梅,已经够將他们震镊取信了。 待上了玉龙峰顶。 铁萍姑是被激动的铁无双及其弟子们团团围住嘘寒问暖,外孙女死而復生十多年后再重逢,铁无双更是老泪横流,丝毫没介意她是李大嘴的女儿而迁怒,最主要的还是萍姑她姓铁不姓李,铁无双根本没有迁怒的理由。 看著“青萍”与家人重逢欢聚的场面,绿漪也是羡慕不已,小小年纪,心中其实也是万分期盼被人关注、被人宠爱..... 很快,她真的如愿以偿了,因主人慕容之故。 慕容八姐妹听到“慕容”之名,顿时把九妹的侍女也团团围住,关心起来九妹在移宫的生活。 她们都是极有教养的,並未只把绿漪当作问话的工具人,只是顺带著的对绿漪的关心示好,便让她甚为开心。 绿漪虽依旧谨记著移宫的规矩、慕容姑娘的吩咐,但还是被风采各异的八位娘子、 八位郎君哄得晕头转向,把能说的全都说了,甚至不能说的,也多说了一点。 慕容三娘派出小表弟顾人玉陪看绿在崑崙剑派中閒逛,缓解同伴被三湘盟主捧为掌上明珠的对比落差。 而她们姐妹八人则聚在一起討论九妹的情况。 慕容二娘很高兴:“听起来,九妹在移宫主颇受大宫主喜爱,两位宫主之下,无人不受她指挥。” 慕容七娘点头道:“九妹於医药炼丹、草培育诸般才华,冥冥之中正合適了移宫风尚。” 慕容三娘略有忧虑:“但绿漪姑娘欲言又止,九妹此次出宫似乎另有隱情.::::: 她们並不知道移宫中来了一位慕容九的强力对手,同样精於医术、丹药、草之道,甚至更精通机关技巧、察言观色、惑人欢心......甚至容貌上更比九妹有优势。 慕容九出身世家,从来恬淡冷傲,本性气质虽然与邀月相似,但还是没法跟苏樱这样在魏无牙手下平平安安活了十来年的女人比较手段。 眼下慕容八姐妹都以为苏樱正在公子身边,根本没往九妹或许渐渐失宠於大宫主的方面去想。 “不过从峨眉派掌门及唐门门主那边听到的消息,咱们分析一二,倒是对九妹十分有利。” 慕容大娘对三妹的担心不以为意,而是说起来少宫主的师妹、妹妹无。 天下第一美人、天下第一剑仙、移宫神女的名声终於也是被唐门带上了崑崙山。 可以料到的是,唐门这帮人,面对路仲远、史扬天、张三娘三人召集而来的南北武林英雄豪杰时,定要继续吹捧无,教天下江湖人士都先入为主地认为,不是唐门不够强,而是移宫太牛逼。 移宫少宫主当初一夜尽灭峨眉县外来武林人士,直接把夺命三环剑的沈家、生死判的赵家等等名门大派声望杀得一落千丈,而他唐门又被忽然冒出来的少宫主的妹妹给单挑了全部高手,不搞点特殊手段,唐门简直都要人心涣散了。 而如今,唐门外门弟子很是骄傲,我曾惜败於天下第一美人、天下第一剑仙、移宫神女剑下,你有这资格吗? 连慕容二娘听得都悠然神往,痴爱武艺的她十分希望能见识无的剑法风采。 “仔细想来,当初在龟山时,无姑娘出手那两巴掌扇得那两人力道、技巧、姿势,確实极为不凡......” 性情孤傲的三娘点点头道:“並非是她不知天高地厚、成了大宫主义女而更加目中无人,只是天性孤高,不喜理会我这种凡夫俗子罢了。” “三妹你琴棋书画无一不精、才智冠绝江南,连两广武林盟主都要倚仗你出谋划策,何必自谦?” 长姐如母,慕容大娘柔声鼓励三妹这个忧鬱美人,九妹不单单从三妹处学了才情,连这份忧愁抑鬱也学去了,她也是无可奈何。 “不过,从神锡道长处听闻,出川后无缺公子与无姑娘两人便未再与峨眉派他们同行,此前,无姑娘亦將菁妹、铁姑娘这样的绝色美人从公子身边赶走了....:” 慕容大娘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三妹,你说有没有可能,大宫主正是有意让无姑娘与无缺公子培养感情,免得兄妹阅墙......甚至最好让他俩成为一对夫妻......” 慕容二娘眼晴一亮,喜道:“若真是这样,无便是九妹的师娘,也不必忧虑移宫主之位传承之变!” 慕容三娘幽幽道:“二姐,若真是如此,难道他们两人会没有子嗣?他们二人子嗣之天赋,会逊色於九妹吗?” 慕容二娘汕汕,找补道:“即便如此,当下下任移宫主的师姐,也是挺好的。” 慕容大娘嘆道:“看来菁妹是没有机会了。” 慕容家八姐妹,都一致认为“小仙女”如何能比得过“天下第一美人、天下第一剑仙、移宫神女”? 被慕容家当做联姻工具的她们並不能理解曾经的江湖第一绝色张三娘的选择,无名无分生下张菁是为了什么? 八姐妹中最为出色的三娘嫁给了名望势力最大的秦剑,人家年纪轻轻便是两广武林盟主,是与三湘盟主铁无双铁老英雄平起平坐的存在; 而武功最高的二娘,嫁给体弱多病的南宫世家一脉单传的独子南宫柳后,连自小爱耍的长弓大箭都不再使了,免得伤丈夫自尊心,只用短剑; 其余几个姐妹也都是被慕容永精挑细选的相匹配的丈夫,到了慕容九这边,虽非嫁人而是卖身似得连姓也改了拜入移宫,但其为慕容家能带来的名望声势利益之深远博大,考量之下,轻易便能被慕容家接受。 所以,原剧情中慕容家接受不了即使半痴半傻的慕容九嫁给一直默默守护著九妹的黑蜘蛛,最后就算是无奈嫁了,也只是在江边偏远乡间,办了一场任由村夫野妇来吃吃喝喝的流水席喜宴,未邀武林同道免得丟脸,只图个喜庆热闹。 更所以,当慕容九起了当“冲师逆徒”的想法,慕容家八姐妹若知,或许会举双手赞同,甚至她的八位姐夫,也是会鼎力支持,能当移宫少宫主的连襟,著实是世间少有的机会。 此前,当铁无双一马当先先奔赴到崑崙剑派说要入谷解救燕大侠剷除奸恶时,崑崙七剑之首、掌门藏翼子还不以为意好言相劝铁门主不要以身犯险,天下间又有多少侠士是真大侠,会响应號召来剷除恶人谷的? 对於铁无双找到机会,想要进谷杀李大嘴报仇雪恨的决心,藏翼子表示理解,但对他们师徒十人,就算加上还没赶来的路大侠与史大侠,你们十二个,也绝不是恶人谷中成百上千名阴险狡诈的恶徒的对手啊! 哦,还有移宫少宫主也会来? 藏翼子心道公子久未来试剑,原来是明白了人多力量大的道理,摒弃了孤身犯险的想法啊? 但就算加上剑法无双的公子,你们十三人也不够看吶。 藏翼子没想到的是,这两个月间,来访崑崙剑派的江湖大侠越来越多,如今的玉龙峰上已聚集了近两百位大侠,若算上其没什么名號的门人弟子或者僕从侍者,竟达到千人之眾。 小小的崑崙剑派原本的客房当然是不够住了,幸好如南宫世家、慕容世家、两广武林盟主陈家等等名门大派所携门人僕役够多,给玉龙峰上下大兴土木,甚至僱佣了牧民来干活儿。 即使住在荒山野岭,对於一眾大侠来说,能舒坦一点还是儘量要舒坦一点的。 藏翼子已经不再对铁无双提什么人单力薄以身犯险了,而是多派人手,深入崑崙山脉,仗著对地形的熟悉,日夜交替监视恶人谷唯一一个出入口的动静,以防谷中察觉崑崙山外动静,作了万全准备与埋伏,或者趁机不备一齐离谷潜逃。 “路大侠,若是逼迫谷中恶人將燕大侠交出,眼下咱们这么多人手,其实也已经够用了。崑崙剑派受武林各派所託,监视恶人谷出入,近四十年算来,入谷者总计有一千三百七十二人,就算漏算了一半,最多也就不过两千之数,而这么多年了,谷中生存条件艰苦恶劣,这些恶人之间更不会和睦相处,若估算老死病死自相残杀而死的,剩下来敢抵抗咱们进谷索人的,难说能有千人..... 一” “再等等。” 路仲远昂首挺立在玉龙峰顶,遥望深山。 寒风猎猎,他神色坚定。 史扬天亦明白路仲远的心意,他是要毕功一役。 过了几日,藏翼子等来了张三娘一行,虽然此前已有不少北方豪杰赶来,言说是受京城张家三娘所邀、赴崑崙与长江大侠、南天大侠、移宫少宫主共襄盛举,但藏翼子等人还是没想到,小仙女张菁的亲娘亲自来了玉龙峰,还以为只是发动发动张家在北方的人脉.... 路仲远也是不解,除了慕容八姐妹之外,別人並不知实情。 “张菁是燕南天的女儿!”张三娘不再掩饰,她看著聚到玉龙峰上,天南海北为了天下第一大侠而来的江湖侠土,她万分感动。 燕大侠虽然树敌无数,暗中有不知道多少宵小想要取他性命,但同样也有眼下如此多人,为了解救他,响应聚集,远赴崑崙! 自己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菁儿是燕南天的孩子,有什么好遮掩隱瞒的呢?身为天下第一大侠的女儿,不该害怕江湖恶人的报復! 路仲远:“......”啊?燕兄,你居然背著好兄弟..... 又过了几日,铁无双那个被李大嘴害死的外孙女都出现了,铁老英雄迫不及待想要入恶人谷,藏翼子又问路大侠,大雪將至,咱们还继续等人聚齐吗? “腊月初一入谷,不急!”路仲远心道无缺弟子的侍女已经来了,他人也该快到了。 藏翼子点点头,绣玉谷欲灭恶人谷,不等也得等。 受唐门影响,玉龙峰上,无人不期待见到“无”的风采。 第224章 入谷 第224章 入谷 当怜星出现在玉龙峰上,毫无疑问,她就是整座崑崙山脉最美景色。 连八位姐姐都被吸引过去,露出仰慕的神色,慕容九毫不意外。 这可是二宫主假扮的无。 如今呆在大宫主身边真正的那位无,是决然没有这般风采的。 慕容九把其中原因,归结为明玉功的天差地別。 要努力练功吶! 前些时候才生出“怜星是师徒、那我也是师徒也可以”心思的慕容九,经过朝夕相处,还是认清了现实。 明玉功不练到八层,不说武功上的差距,单单是容顏不老青春常驻这一点,就完全与二宫主没法比较。 在武功至上这一方面,九儿很有自知之明,不然也不会痛快地答应献上化石神功当少宫主的弟子、老老实实跟大宫主双修被当作人型辅助工具。 场下,铁无双也是热情地向杨康问候,表达对移宫救助自己外孙女的感激之情。 杨康此前也是听慕容九讲过铁萍姑之事,此时看著铁无双这个鬚鬍皆白但满面红光的锦袍老人牵著自己的外孙女,他倒也没有怪罪慕容九擅自做主释奴归家,能使祖孙团圆也是人间一大幸事,何乐而不为呢? 至於让月师父生气?那月师父是想尝尝我和星师父的混合双打了。 但还是得尊重当事人的意见。 杨康看著铁萍姑这个俏生生的大美人,问道:“你是想回到铁门主那里生活还是想继续留在移宫?” 铁萍姑正要说话,铁无双连忙抢答道:“移宫救养萍姑的恩情,铁某实在无以为报,绣玉谷的两位宫主,想必是不在乎什么俗物的,不如还是让萍姑继续服侍慕容姑娘......” 站在师父身后的老八听得此言,顿时心喜。看来师父还是明事理的,知道门主之位还是弟子適合继承,不能任人唯亲。 “待铁某百年之后,请求少宫主允许萍姑出宫,继承铁氏家业。” 铁无双此言一出,老八顿时脸色一黯。 铁萍姑其实这几日里已得了外公吩咐,亦是如此请求,杨康便点头答应了,只是瞅著铁无双身边隨侍的几个弟子神色不一,他心道这倒也正常,忽然冒出来个师侄来爭抢师父的遗產,谁能没点想法吶。 不过..:::.李大嘴的老婆似乎就是和她师弟偷情的吧? 杨康顿时对铁无双身边几个弟子中样貌最英俊端正的那位笑了一下。 老八心惊胆颤。 难不成公子看上了我? 几日后,眾人下了玉龙峰。 共赴崑崙山脉深处的武林群侠声势浩大。 崑崙、少林、武当、峨眉、腔等等天下名门大派几乎都是掌门亲临,更湟论其余江湖门派了。主要还是川中武林盟主神锡道长、两广武林盟主秦剑、三湘武林盟主铁无双配合得好,若无他们仁的名头,路史二人也不一定能说得动如此多的鼎力支持。 杨康看著身边围绕的各大门派掌门,恍以为是要围攻光明顶。 不过峨眉是神锡道长,不是灭绝师太。 行进的路线不是上山,而是入谷。 山路崎嶇无比,但毫不妨碍黑老弟神蛛施展轻功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主动请缨一蛛当先,先去探查前路动静。 山谷中聚集了如此多的人,这么大的动静若越来越近,恶人谷中人定然是会发觉的。 少林寺方丈普法大师赞道:“『神蛛凌空,银丝渡虚』果然名不虚传。” 十大恶人中的半人半鬼阴九幽自命轻功天下第一,曾杀了少林俗家弟子李大元而被少林高手追杀,追击堵截於阴冥谷底,但奈何此人轻功確实高超,最后还是被他逃脱了,少林上下无不以之为耻,乃至於追查起来阴九幽的轻功师承,对江湖上一些惯作偷鸡摸狗窥人阴私的轻功高手很不友好。 杨康道:“我这黑小弟的轻功不过仗著南海千年蛛丝神兵之利、手脚並用,想来是决然难比贵寺神功『一苇渡江』的瀟洒。” 普法微笑点头,正常人怎么可能把轻功练到如此高绝呢?阴九幽人不人鬼不鬼、黑蜘蛛乾脆当蜘蛛,是妖是邪都不是人。 公子这么一说,他心里顿时好受多了。 眾人越往崑崙山脉深处走,越是风雪漫漫、云雾淒迷。 不远处忽然现出一点灯火,那是盏竹灯製成的孔明灯,巧妙地嵌在山石间避风处,在这阴冥的穷山恶谷中,碧磷磷的看来有如鬼火一般。 鬼火般的灯火光照耀下,山石上竟刻著三行字:“入谷如登天,来人走这边。” 两行字下,有支箭头,指著条曲折豌的山路,用尽目力,便可瞧出这条路正是通向四山合抱的山谷。 箭头之下还有行新刻的字:“走这没错,我是老黑。” 显然是黑蜘蛛去而復返,確认后留下的消息。 怜星笑道:“这么丑的字也只有黑小弟能写得出来。” 杨康戳戳怜星,提醒你现在是无不是木姑娘。 怜星吐了吐舌头,找补道:“无缺哥哥,怎么了嘛,说你小弟字写得丑你还不乐意? 三娘,你书画双绝,你来评点一下!” 慕容九:“...:..”二宫主居然可以这般幼稚的吗? 慕容三娘斟酌道:“黑少侠劲力不俗...... 杨康感觉慕容三娘要尬吹,连忙阻止道:“好了无!你说丑那就丑,小黑又不介意的。” 黑蜘蛛其实还真不介意,当看见兄与“苏樱”如胶似漆时,他很快从震惊转变为坦然。 作为如今世上唯一一个最熟悉曾经那个苏樱的人,黑蜘蛛在汉阳的那几日里,很快发现眼前这个“无”与苏樱不太像,並非是样貌上不像,而是行事手段、气度不像,反而更像“木姑娘”! 后来听了唐门吹嘘,他更篤定了。 嗯,黑蜘蛛也算是世上除了杨康之外最熟悉“木姑娘”这个人设的人了。 所以此番见到兄他还悄悄问过“木姑娘”去哪里了? 当然,杨康只是微微一笑,让小黑不要多想多问,一切尽在不言中。 黑蜘蛛当即欢喜,终於不用担心好兄弟成为负心人了!原来“木姑娘”一直在好兄弟的身边。显然,他嗑“木cp”已经嗑上头了,是盼著救命恩人跟兄能终成眷属的,自已舔不到爱情,但能看看兄弟幸福,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山路渐行渐下、愈来愈曲折,自力已难见一丈之外。 不过一路以来,並未遇到黑蜘蛛的返回示警,反而沿路有他留下的前进標记,眾人倒也不必担心有埋伏。 突然间,眼前豁然开朗,四面穷山中,奇蹟般现出了一片灯火,有如万点明星,眩人眼目。 远处道旁石碑边,站著一个瘦小的黑衣人,正是黑蜘蛛。 他看到兄及眾人赶来,疑惑道:“咱们..:::.咱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藏翼子回应道:“入谷只有这一条路,没错..... 恶人谷恶人谷,在江湖人心中,自是阴森诡异荒芜,但没想到这里居然是一片灯火辉煌安静祥和的小镇模样。 即使是崑崙派的人,也是许多年未走这条唯一的入谷之路深入其中,只在山外看守,竟未料到恶人谷已发展到如此繁华景象。 这块石碑同样刻有两行字:“入谷入谷,永不为奴。” 铁无双对著石碑呸了一声,骂道:“一群无父无母无师无长不忠不义不仁不孝的畜生,谁敢用你们为奴!?” 杨康提醒道:“燕大侠也在谷中。” 路仲远史扬天相视一眼,高声齐喝:“路仲远/史扬天在此,接燕南天出谷!” 几日前。 江小鱼与萧咪咪易容混跡在玉龙峰的人群里,但萧咪咪一看见公子来了还是把他江小鱼给举报了,被揪了出来,然后被拖去了路仲远面前.....,兄弟相认后受大哥指使,江小鱼提前进入了恶人谷带回来了路仲远史扬天召集天下英雄欲踏平恶人谷救出燕南天的消息。 “所以小鱼儿你全都知道了?”杜杀晃动著右手铁鉤,面无表情地问话。 他就知道,以小鱼儿的聪明才智,离开恶人谷后怎么可能打听不到自己身世的真相,只是没想到小鱼儿居然还敢回来。 而且是通风报信想要救咱们。 杜杀心里感动,但表情冷酷。 “杜伯伯、笑伯伯、阴叔叔、李叔叔、万叔叔还有屠姑姑,你们六位每半年一人照顾我一个月,將我抚养长大,还教了我这么多本事,我怎么能见死不救..:::: 江小鱼情真意切,还有萧咪咪在一旁帮腔,说移宫的无缺有多坏,霸占她的五绝宝藏就算了,刚灭了魏无牙,又纠集南北武林来消灭恶人谷,欲使绣玉谷移宫独尊天下。 近两年也是有不少恶人入谷了,杜杀等人当然也知道了移宫重出江湖的消息,五绝宝藏、魏无牙宝藏尽落入移宫之手,这些秘闻也被带入了恶人谷。 但没想到当代移宫传人在平了魏无牙后,居然丧心病狂到想要灭了恶人谷! 图什么啊? “只因为江湖中流传著恶人谷与绣玉谷齐名为武林禁地的说法,无缺他很不喜?”李大嘴张大嘴,显然感觉很不可思议。 屠娇娇笑道:“没想到这无缺比邀月还要霸道。” 江小鱼与萧咪咪齐齐点头。 万春流又问:“燕南天未死的消息只有你知道,小鱼儿,你说路仲远、史扬天正在召集人手入谷来救燕南天,归根究底他们是不是还算是你招惹来的?” 万春流是恶人谷中神医,当年因为误医死开封城九十八人,躲入恶人谷中钻研医道,其本性是个好人,妙手仁心救治了恶人谷中不少身负重伤的恶人。燕南天被杜杀等人折磨成废人后重伤竟未死,万春流以研究为由,保下了在所有人眼中绝无可能恢復的燕南天。 他算是恶人谷中教导小鱼几真正做个好人的养父。 此时又以迁回的话术,让小鱼儿自证洗清杜杀等人的怀疑,他相信小鱼儿的才智可以做到,不然不会明目张胆地回来。 江小鱼扫视围著自己的六人一眼,说道:“万叔叔、屠姑姑,你们以为我是离开恶人谷之后遇到路仲远才知道『药罐子』叔叔是谁、小鱼儿姓什么、小鱼儿的仇人是谁的吗?” 屠娇娇紧张问道:“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其实我九岁的时候就知道了!” 眾人震惊,九岁!九岁的小鱼儿都能把我们都骗了?当然,万春流也很震惊,小鱼儿怎么把离谷之前跟我说的这个秘密讲出来了呢?难道他找到了告诉他真相的神秘人是谁? “那天晚上,我是睡在杜伯伯外面的屋子里,半夜里,我突然觉得身子竟似被人抱了起来......” 屠娇娇、李大嘴等人齐齐看向杜杀,杜老大是整个恶人谷中武功最为高强的了,什么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把小鱼儿抱走? 难道是杜杀自导自演?咱们这群人里,就杜老大对小鱼儿最为关心了。 杜杀面色惊悚,若真如小鱼儿所说,那夜那人杀我岂非轻而易举?他无奈道:“我从来没发觉过此事。” “那人是移宫大宫主邀月!” “邀月”二字一说完,眾人无不露出惊异神色,连见证了兄弟相认的萧咪咪也没料到还有这回事。 江小鱼讲述了“魏无牙製造燕南天假藏宝图是为了確认燕南天是否还在世以及引出他所爱慕的邀月但使萧咪咪受了无妄之灾且他自个儿也被无缺灭了”此中的因果关係,他口才很好,把前因后果理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屠娇娇眯起来眼晴,心道原来那个铜面人竟是邀月,那她吩咐我要看护好小鱼儿,还要我引导小鱼儿別长成一个纯粹的恶人究竟是何用意? 邀月本意是如果江小鱼太坏了太没良心了之后,根本不可能为了报仇去和无缺自相残杀,所以暗中打听到了当年是屠娇娇心存善意保下了还是个婴儿的江小鱼,便以“铜先生”的身份威逼屠娇娇照顾好小鱼儿,不过邀月的心意连怜星连江枫都难测,屠娇娇当年当然也猜不到。 阴九幽阴沉沉问道:“那无缺如此霸道,为何屡屡放过你?” 江小鱼摸著自己脸笑道:“因为他也是江枫的儿子,他以为我没猜到,其实我早就猜到了,不然路大侠为何会对他言听计从?一定是像认出来我一样,认出来他,说起来,若没有这道疤,我应该和无缺很像。不过他嫌弃我武功低、出身恶人谷,还找了个打手来看管我,他绝对想不到萧大美人已经是小鱼儿的大美人儿了!” 屠娇娇恍然大悟:“邀月恨燕南天不爱她,又恼怒江枫拐走了她的侍女,所以当初抱走了无缺,留下你给燕南天!她想要报復江燕这对结义兄弟,所以教唆你们兄弟相残! 不过你太聪明了並没有轻信九岁时候遇到的邀月,你出谷之后並不想找移宫报仇,那时候无缺也並不想杀如此弱小的你。” 江小鱼得意地笑道:“没错!屠姑姑,你很聪明嘛。” 萧咪咪吃醋似地掐了下小情郎,屠娇娇也是风韵犹存。 屠娇娇神色复杂看看同为十大恶人的萧咪咪,实在没想到这女人居然心甘情愿倒贴起来小鱼儿来了? 我教给小鱼儿撩拨女孩儿的功夫居然把迷死人不赔命萧咪咪都给征服了? 屠娇娇油然而生极大的成就感,她瞅了眼面前两人手上的手,虽说钥匙孔已被无缺捏成一团,就算一时间寻不著劈开手的神兵但也並非不能挣脱逃走,这小子就是故意使坏与萧咪咪在一起的。 杜杀说道:“连邀月都救不了燕南天,天底下还有谁能救他?路仲远、史扬天大费周章召集人手来討要这个活死人干什么?” 李大嘴说道:“或许她不是不能救只是不想救呢?一个女人如果恨上了一个男人,是绝不会怜悯他的。如果邀月还爱著燕南天,当初他来找小鱼儿的时候,就该顺手把杜老大你给宰咯。” 屠娇娇嘲笑道:“李大嘴,你把自己老婆都吃了,可別提什么爱不爱了吧? 李大嘴反讥:“我就是太爱她了,所以才让她永远和我在一起的啊!你这样不男不女的懂个屁!” 笑里藏刀哈哈儿笑而不语。 关於路史二人慾召集人手入谷来救燕南天之事,杜杀等人並不著急,为了区区一个燕南天他们能召多少人?定教他们有来无回,在恶人谷与燕南天作伴。 但次日,阴九幽便探查到崑崙山外的动静真的非同一般,几人顿时心里一慌。 阴九幽:“把燕南天杀了,咱们一起逃出去!谷中千人,外面的能拦住几个?” 哈哈儿:“燕南天不能杀,留在谷中当诱饵,我们悄悄溜走。” 屠娇娇:“我们十大恶人的名头这么大,外面那些人进来后没找到我们、知道我们没死,肯定还是会满江湖地追杀,你们猜咱们的大仇人们有没有趁机一起来?” 小鱼儿顿时顺口报起来人名儿。 杜杀道:“这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我们是该听小鱼儿的话立即准备的。” 屠娇娇:“没有早做准备也是好事,正好趁著谷里別人不知,死道友不死贫道,趁著混战咱们提前准备杀几个人易容,好假死脱身!” 她看了一眼小鱼儿,夜里已有交流,两人微微点头。 杜杀晃了晃右腕铁鉤,摇头道:“燕南天我都不惧,我又何惧路仲远!?你们找替身去吧,我就不必了!” 小鱼儿劝道:“杜伯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走罢!” 別送死,变成真大哥的兄答应小弟我留大家一个善终,有路伯伯见证,他不会食言的。 第225章 睡美人燕南天 第225章 睡美人燕南天 万春流拖著一辆小车,车上盘膝端坐著一条人影,动也不动,好似一尊亘古以来就形成的雕像。 而领头之人身子又瘦又长,一身雪白的长袍,双手缩在袖中,面色苍白,白得已几乎如冰一般变得透明了。 “路仲远,三十六年前你我一战未分胜负!你若是能贏我,燕南天便还给你!你若是输了,就带著你身后这群不成器的嘍囉赶紧滚!” 这正是十大恶人中武功最高的血手杜杀! 三十六年前曾被路仲远所伤,后遇燕南天,但燕南天不屑与伤者动手,不曾理会他十六年前在恶人谷直面燕南天与之交手时,被燕南天生生折断了右腕! 如今,燕南天已败於恶人谷,正是与路仲远一决生死,血洗前耻之时! 逃,是逃不掉的。隱姓埋名,假死脱身,他不愿意。 杜杀並不掩藏奇门兵器,甩开衣袖露出装在右臂上的淬毒铁鉤,墨色如新,泛著森森寒意。 他身后的万家灯火忽然次第熄灭,眨眼间已归於深邃幽暗,除了路口的三人外,看不见其他任何活物,也听不见其他任何动静! 恶人谷仿佛成了一个正待噬人的深渊巨口,所有人都知道,这座重新恢復幽暗恐怖的小镇里,必有无数机关陷阱阻挡著所有试图闯入行侠仗义的大侠。 连燕南天都成了眼下这幅活死人的模样,所有人亲眼见到,心中都万分戚戚不安。 十大恶人用燕南天的惨状来震眾人的手段很有效果。 张菁一把拉住要衝上去的亲娘,低声道:“听公子的安排。” 公子没有多余的安排,路大侠与之相视一眼,点点头,便孤身走近杜杀。 “好,我路仲远答应你!” “不愧是南天大侠!杜某佩服!” 杜杀冷酷的脸上露出一丝微笑,虽身为大奸大恶之人,但他也喜欢重义守诺的大侠。 许多人不由得脸色一变,担心起来万一白跑一趟崑崙,那咱们丟人可是丟大了。 当! 路仲远已拔剑与杜杀廝杀起来。 利剑与铁鉤交错如影,杜杀战斗得酣畅淋漓。但此时,他已远离了燕南天三十步之外。 谷外群侠之前,飞出两道白色的人影,一个直扑燕南天、一个直扑杜杀。 远远躲在谷中暗处的哈哈儿说道:“哈哈,杜老大狂妄自大,被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土给骗嘍!” 屠娇娇亦笑道:“路仲远答应了杜老大的要求,別人可没答应,他杜杀都號令不了咱们,凭什么相信路仲远可以號令那些正道人士呢,他啊,真是个傻子。” 李大嘴、阴九幽看了千娇百媚的屠娇娇一眼,没反驳。 江小鱼道:“屠姑姑,別嘲笑杜伯伯了!路大侠明明占尽上风,无缺还是趁著杜伯伯与路仲远交手抢走了燕南天,他这是逼看所有人动手,快给大家易容吧。” 屠娇娇点点头,与眾人离开,隱秘躲去恶人谷深处。 杜杀已被怜星与路仲远合力擒住,万春流亦束手就擒,燕南天被拉去给张三娘看护。 杜杀骂道:“老子与路仲远较量,你个臭娘们儿插什么手!你是移宫的邀月还是怜星?不对,你年纪这么小,不该是那两个老娘们儿,无?无是吧?妈的,『天下第一剑仙”的名头居然不是逗女人开心的头......” 怜星生气,很想一剑杀了这个“生死决战”被干扰且被女人轻易生擒而破防的男人,但念及无缺说看在小鱼儿的面子上留他一命,便只一剑鞘抽得杜杀满口牙碎。 路仲远道:“诸位同道,燕大侠既已救回...... ,铁无双喊道:“除恶务尽!” 普法大师单掌合十道:“阿弥陀佛.... 杨康:“来都来了.... ,唐门门主:“不杀乾净难道留著等他们过年出来报復?” 史扬天:“魏无牙遗毒为祸江南,路大侠,此乃前车之鑑。” 眾人:“ 北路仲远:“恶人谷中,俱是万恶之徒!我们正道之人,如何能任由他们在此逍遥!今日替天行道、不死不休。” 恶人谷中,成百上千人各自为战。 原本乾净整洁的小镇已被红色的血、黑色的血、绿色的血染了满地,这里的居民中若想找个不会用毒的,简直是凤毛麟角。 所以乍一眼看去,正常的红色鲜血竟比其它五顏六色的还要稀少。 不过幸好有唐门大力支持原材料炼製的解毒丹药,只要不是遇著触之即死的奇毒,保命不是大问题。 眾人追逃廝杀了一天一夜。 这些大奸大恶之人,能来到崑崙山的,起码逃生能力是不错的,但无论如何是逃不出怜星带看移宫四侍女一弟子驻守的路口。 敢靠近一步的,都死於一剑封喉。 强,这个女人简直太强了! 恶人谷中恶徒寧愿跟入谷者玩弄些猫鼠游戏,也不愿尝试闯出谷去。 当那些绝知自己被认出身份定无活路的人顽抗死绝后,恶人谷中残存的百余人,全都被废去武功、挑断手脚经脉等候带回中原处置。 但凡觉得自己能有活路的,最后都投降了,但连十分之一的比例都没有,可见恶人谷藏污纳垢之深,简直惊世骇俗。 江小鱼、萧咪咪、屠娇娇三人已將李大嘴、哈哈儿、阴九幽牢牢捆缚住。 屠娇娇在江小鱼忽悠他们几人的那晚,便主动投诚了,得知小鱼儿是要保他们性命,屠姑姑很感动但並不敢完全把性命寄托在移宫的仁慈之中,便主动配合做起事来。 “屠娇娇,你!你!小鱼儿和萧咪咪可能有问题我是猜到了!可是你居然背叛我!?” 哈哈儿也不哈哈了,怒斥自己的地下头。 江小鱼疑惑,萧咪咪则对屠娇娇直言“佩服佩服”。 阴九幽惨然道:“我还以为你勾搭上的头是杜老大..::. 》 怪不得没找到屠娇娇时,去听杜老大墙角从没听到过动静,还以为杜老大和自己一样不行,原来是便宜了哈哈儿这个死肥猪。 李大嘴也是以为杜老大和屠娇娇有一腿,想著杜老大主动现身去拦路,或许是为了给屠娇娇挣一条生路..::..没想到杜杀是真蠢,白感动了,李大嘴咂咂嘴。 屠娇娇冷笑道:“你我只是各取所需,讲什么背叛,你们三个都別犯浑,还不好好感谢小鱼儿的不杀之恩!?恶人谷中养出个大善人,这运气得多好?” 哈哈儿:“哈哈哈!这可真是天下间最稀奇的事了!咱们培养的『天下最恶的人”,居然这般孝顺。” “是啊,小鱼儿为保你们性命,可是发咒赌誓了许多,不然小鱼儿何必大费周章来救你们呢。” 剑光闪烁了两下,在江小鱼与萧咪咪手上的手已然被劈开两道缺口,只需要用力开,他们的手便挣脱出来。 两只手,在剑下毫髮无伤。 这样的剑法,立刻震住了屠娇娇、哈哈儿他们。 他们齐齐看向这个白衣少年,只见他眉眼口鼻之间真与小鱼儿有许多相似之处。 这是无缺! 江小鱼甩著手腕撇撇嘴巴,心道自己这便宜哥哥真爱装腔作势。 当杨康找到江小鱼他们带出谷外匯合后,铁无双、普法等人才明白自己在恶人谷一处藏宝之地中发现的十大恶人们看起来像是內订而死的户体是假的。 幸好有江少侠深入虎穴早作准备啊! 不过,小鱼儿在恶人谷中可是恶名昭著,没有人不被他戏弄过,没有人没吃过他的苦头,剩下那些倖存下来的人,全都认识他,纷纷叫起来连小鱼儿这样的绝世煞星都能有改过自新的机会,他们也可以、求放过。 杨康道:“江少侠手中从无一条无辜之人的性命,你们呢?你们配吗?你们若有不服的,都讲讲江少侠在恶人谷中都做了些什么恶事,能教你们深恶痛绝?” 没人说话了,就算在恶人谷里谋害恶人,这叫干坏事吗? 有人道:“少宫主明鑑!小鱼儿是燕南天为报他父母之仇追杀敌人而带入谷的侄儿,杜杀、李大嘴这些人害了燕南天、把燕南天折磨成活死人,小鱼儿却认贼作父为母啊!简直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简直倒反天罡,恶人谷中多的是这样本性阴暗,见不得別人好的人。 杨康剑光一闪,直接了结了此人性命。 但江小鱼却动摇了,神色复杂地看著身后被废了武功、步履购的四位“养父”。 不少江湖人士其实也有这方面的疑问,纷纷看向江小鱼。 当然,没人质疑公子隨意处决恶人谷恶人的行径是否合適,就算是將他们全杀了,也只能稍微劝一句“杀俘不祥”。 江小鱼陷入了这种道德困境,下意识地看向在身边同行的便宜大哥。 不得不说,自己这位便宜大哥比自己考虑周全多了,仗著神功大成,才告诉了自己身世真相。 哦对,若不是他提起,自己居然都没想到在恶人谷乱葬岗里找一找爹娘的遗体。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那里当然什么也都没有了。 只按著屠姑姑的记忆,在他们当年拋尸的位置,刨了两坯青土,打算带回江南。 江小鱼挺直身子,感觉背上的包裹沉甸甸的。 “江小鱼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长兄如父,我支持他的选择。慈悲为怀、宽恕他人確实是一种美好的品德。” 杨康拍了拍小鱼儿的肩膀微笑。 江小鱼好似受到了莫大的鼓励,但还是感觉不对劲,这傢伙说什么“长兄如父”,一定是在占我便宜!咱们谁先出生的还说不定啊! 听到慈悲为怀的说法,普法大师下意识回首看了眼路边被公子一剑封喉无情灭口的户体。 但他立即文反应过来公子究竟说了什么。 兄弟? 难怪从来只收女子的移宫,出了一位无缺! 江湖传闻的燕南天、邀月、魏无牙的爱恨纠葛,他这么个老和尚不愿多想,毕竟都已作往事,而如今,江湖已是年轻人的江湖,无缺、无这两位剑法如神如鬼,在恶人谷一战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天下有几人能接下这一剑? 普法赞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卑湿淤泥,乃生此华。” 左右如神锡道长、藏翼子、铁无双等人也全都称讚起来江小鱼。 江少侠竟是公子失散江湖的弟弟,若非燕大侠被恶人谷的这些恶人陷害了,想必江少侠如今也是一位顶天立地武功高绝的大侠了吧? 至於移宫大宫主曾经与燕大侠有什么约定各自抚养燕大侠义弟与移宫侍女的子嗣......啊这就不得而知了。 屠娇娇、萧咪咪、杜杀他们六个都没多嘴,有真心想投靠移宫的,有真心爱护小鱼儿的,有真心想好死不如赖活的。 路仲远在前面拉著安置著燕兄的小车,回首看了眼兄弟情深,心中不由得万分高兴。 此役之中,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抱怨,正道人士伤亡者也不在少数,许多人都需要留在崑崙剑派养伤。 所以这个年,绝大多数人都留在玉龙峰过了,並未急著赶回中原。 张三娘本是想把燕南天接回京城去照料的,不过路仲远、史扬天、江小鱼等等许多人都不同意。 燕大侠是大家的燕大侠,你说张菁是燕大侠的女儿,燕大侠又不能否认,万一你们张家只是想借燕大侠的名头別有用心,以及移宫少宫主还在这儿呢...:..大家话里话外虽然没这么说,但张三娘还是领悟到了。 这就很气,人救出来了但不属於我自己。怎么又传出来个邀月和燕南天有旧情? 万春流表示燕大侠似有好转,他所试之药,许多都是崑崙山中的特產,不如再在玉龙峰多住些时日..... 张菁也劝娘別急,不如就此张罗准备酒宴,共庆佳节、答谢武林同道救燕大侠灭恶人谷的盛举。 张三娘从善如流,当即豪爽地向路仲远等人道歉,与燕南天久別重逢,她实在是太激动了。 曾经志在行侠仗义天下的浪子只是我强使手段留下一夜贪欢的过客,如今他成了这副模样,是不是意味著往后余生都只属於我了呢? 就算他能醒来,经脉具废、功力尽失,也不能再去浪跡江湖了吧? 张三娘抱有美好的期待。 暮夕。 玉龙峰上下张灯结彩、热闹谜凡,就连山外草原的牧民也听闻消义也赶了过来,共同庆祝起来汉人的节日,这里的汉人如此多,也正是聚集互市贸易物资的好去处。 杨康与路化远配合著万春流试验出来的有效草药,无流以达托神功为燕南天疗伤了近一个月后,燕南天似乎真有了些起色。 这天午后,杨康让小鱼儿席来张三娘与张菁。 他坏:“燕大侠病情確实大为好转了,但迟迟没有醒来,或1业要一些外部的刺激...” 张三娘紧张坏:“是要刀割剑戳......” 杨康摇头坏:“燕大侠何惧区区肉体的痛苦?我的意思是..... 第226章 星师父是彻底不装了 第226章 星师父是彻底不装了 燕南天鬚髮虬髯,即使在恶人谷当了十六年的活死人,亦不失一身英雄气概。 张三娘听从了杨康的建议,伏在燕南天肩头耳边嶗嗑。 燕南天端坐在床上,杨康在他背后运功疗伤。 至於路仲远与万春流二人,都避开出去了。 一会儿后,杨康批评起来张三娘翻来覆去说的都是对燕大侠的仰慕,不够刺激,这种话燕大侠行走江湖那么多年估计听都听腻了。 “那我该如何讲?”张三娘不好意思地请教神医贤侄。 “燕大侠从不知自己还有一个女儿,想必他对当年与你相识之事讳莫如深,不如这会儿帮燕大侠详细回忆?” 杨康是想亲耳吃瓜的。 但可惜,被张菁打断了,小姑娘並不想让心上人听自己爹娘的旧事、事。 张菁主动换位来向亲爹倾诉相思之情。 不过,她讲了几句后,比她娘更没货了,毕竟她从来生活瀟洒恣意得很,並没有那么在乎亲生父亲是谁,也就是这两年才从张三娘处得知,能说有多孺慕,那纯扯淡了。 所以张菁越说越偏,越说越把目光警向父亲背后的心上人,全然是一副向父亲倾诉对心上人如何爱慕、如何坚定欲得、他是如何如何地好...... 张三娘也期待地看著杨康,就差直言,小子,你看菁儿多好,你那个又是妹妹又是师妹的无怎么感觉武功比你还高,你把握不住的,不如考虑考虑菁儿吧?张家在江湖是没什么威望,但在庙堂可是能人辈出。 燕南天紧闭的眼皮下,眼珠子快速滚动了一圈,张三娘惊喜,菁儿,你多说点! 当爹的听著女儿亲口直言別的男人如何如何好,焉有不怒的? 张三娘兴奋地看著父女两个,又看了眼神色肃穆,正全力运功的贤侄。 那我若讲自己也爱上了別人......哦不对,燕大哥不会在意的。 张三娘有些泪丧,但也没那么沮丧,得到燕大侠的人就够了,她並不痴求得到燕大侠的心,如果燕大侠真的把一颗心牵掛在她身上、拘泥於儿女情长,她反而没那么仰慕了呢。 並不理会张三娘风姿绰约的眼神乱飘,杨康对张菁说道:“菁儿..... 张菁一愣,公子不是一直喊我张姑娘的吗?这会儿怎么这般亲近了!难道是被我一番真情倾诉给打动了? 她难得有些羞涩,应道:“嗯......无缺..... “我虽已有心爱之人,但也不愿辜负於你,你愿意作小吗?” 张菁:“误???” 张三娘咬牙切齿,小子,你不要仗势欺人,菁儿寧愿跟你一夜欢好去父留子,也不可能到你移宫伏低做小的! 张菁看著公子认真中但透露著一丝不正经的神色,她眨眨眼,柔声回应道:“我愿意,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 张三娘听得眼冒金星,但没想到接下来没完没了了。 “可是我不愿辜负之人並不止菁儿你一个比如你知道的,我的贴身侍女荷露......” “我愿意.....:”张菁重复了下这三个字,她虽然很想配合地將姿態再放低到尘埃里,但.....极限了,小仙女能做到这种程度真的是极限了。 张三娘:“” 燕南天的呼吸居然更急促了些。 杨康更添把劲儿,继续道:“还有你的好友,铁心兰.::::: 》 “我愿意燕南天的太阳穴居然跃动了一下。 “你表妹,慕容九。” “我愿意. “说起来,长江大侠的孙女云姑也不错。” 过分了昂公子! 张菁一巴掌拍在燕南天腿上。 她爹猛地睁开眼,怒目圆睁! 世间竟有如此厚顏无耻之人! 燕大侠甦醒的消息传扬开来,將除夕佳节欢快喜庆的气氛烘托得更上一层楼。 眾人纷纷过来祝贺。 杨康只让燕大侠接客接了半个时辰,便以静养为由,请铁无双、神锡、藏翼子等人散去了。 不一会儿,屋里只剩下自家人。 燕南天在当活死人期间,意识恍惚时也感知了不少事,醒来后,张三娘亦跟他讲了许多。 所以他对目前的情形,是有一个大致了解的。 燕南天很感激江湖同道不远万里来救自己。 而其中,起了最大作用的,居然是身为少宫主的无缺代表移宫的表態,灭恶人谷、救燕南天。 提前被邀月怜星掳去抚养长大的无缺,接人待物的风采,就好像义弟復生一般,是被恶人谷的恶人养大的小鱼儿完全不能相提並论的。 但是! 无缺这小子打我闺女主意就算了,打我闺女好友、表妹的主意就算了,居然还打我史兄孙女的主意? 虽然他和菁儿都解释了只是尝试唤醒我的手段,但听著不像假的。 史蜀云跟江小鱼站在一起,好奇地看著这位会动会说话的燕大侠。 燕南天心中一凛,他们俩兄弟不至於为了云姑爭风吃醋反目成仇吧?女人,果然是天下英雄最难过去的难关。 “燕大侠。” 这是一道清冷伶俐但优雅高傲的声音,眾人都异地循声望去。 燕南天也看向呼唤自己之人。 是“无”,移宫大宫主的义女。 不得不承认,她绝对是自己生平所见最为绝色的女子了,比之三娘年轻时亦不多让看起来,无缺与菁儿確实只是故意刺激自己甦醒。 无缺有无相伴,怎么可能在意別的女人呢?唉,只是苦了菁儿一片真心。 “我是怜星,有一件事,我想请求於你。” “???” 小小的屋子,满满的震惊。 此间或立或坐,除怜星外,还有九人。 燕南天、张三娘、张菁、江小鱼、路仲远、史扬天、史蜀云、万春流......就连杨康也惊讶地看著怜星。 星师父是彻底不装了。 “燕大侠,请將嫁衣神功教授给无缺.:::: 怜星將当年的恩怨情仇简述,除去隱瞒了她们姐妹两人都爱上江枫之外,其余都讲得明明白白。 移宫大宫主要无缺与江小鱼自相残杀,以解江枫不报救命之恩反而將她贴身侍女拐跑的仇恨,燕南天、十二星相、十大恶人,只是大宫主报復手段中的棋子而已。 只是她毕竟不是神,没料到燕南天心慈手软栽在了恶人谷,所以她才偽装身份,找上了屠娇娇暗中照顾引导江小鱼。 怜星继续道:“其实燕大侠你只要將江枫夫妇安葬了、把江小鱼暂时寄养,一个人悄悄进入恶人谷寻找『江琴”,就算把恶人谷杀绝,你也不一定会受伤至此。” “燕南天岂是暗行鬼祟之辈!”燕大侠义正词严,语气里满是对邀月暗使小人手段的不屑。 不过还好,移宫总算还是有个有良心的,但这位二宫主提出来骨肉相残的建议保下来无缺小鱼儿两人性命,她也真是一朵艷丽奇葩。 怜星微微一嘆,心想燕南天若未身陷恶人谷,以他嫉恶如仇雷厉风行的性子,哪里会等到十七八年后让江小鱼去报仇?燕南天早杀上移宫了,姐姐若见计划不成,定是要直接把没养两年的无缺给杀了。 那个时候,姐姐可不会对无缺有什么怜惜之情。 路仲远张了张嘴没说话,心道原来是怜星一直在帮无缺,在龟山地宫的那个木姑娘也是她......好吧,师徒携手好像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是黑少侠和我都误会了! 张菁眨眨眼,难怪当初木姑娘问我问铁心兰是不是真的爱慕公子、难怪苏樱被木姑娘带走了....:.木姑娘就是怜星也是无,是公子的二师父,那岂不是意味著我江小鱼咬牙,好哇,给我脸上来一刀毁我英俊容貌的贼人竟是便宜大哥的大师父! 燕南天微微皱眉,嘆道: “既然无缺是邀月宫主立下的移宫少宫主,想必这十几年来,她已然开解,並非一定会执著於报復无缺与小鱼儿? 嫁衣神功深奥举世无双,修练极难,虽说练成后便將天下无敌。但只要练上此功,体內原本真气便会滯涩难以运转,原本的武功越高、散功之苦越教人难以忍受;就算是从头开始练,练得越精深,经脉所受痛苦越盛..::..所以,不是我不愿將嫁衣神功传授,只是反而会害了无缺。 有史兄、路兄在,咱们若上移宫,与邀月宫主將当年事讲开,或许能將仇怨化解? + 虽说帮亲不帮理,但此间几人,也都觉得江枫把邀月的侍女拐走这种行为不太合適。 这二宫主还是挺通情达理的。 这也是原剧情中,明明燕南天嫁衣神功大成后有胜过邀月的把握,却还是任由小鱼儿使诈,在与无缺的决战中假死,骗邀月说出真相,最后眾人也没拦著疯了的邀月抱著死掉的怜星离去。 不过大伙儿但对邀月恨到如今、如此过激的反应,也是觉得太过霸道了。 怜星对嫁衣神功也是有所了解的,当即道:“並非请燕大侠教无缺从头来练嫁衣神功,无缺如今已练成明玉八层、达摩二十八重天,想要更进一步,以他的天资,所缺的是內力的积累。” 燕南天惊讶地看向无缺,他竟有这般厉害了么? 而后若有所思,示意怜星继续说。 怜星目光灼灼:“嫁衣神功太过猛烈,若要练至大成圆满,需在六七成时,就要將功力或转注或散功、全都毁去,然后再从头练过。” 燕南天点头:“確实如此。” 怜星笑道:“燕大侠嫁衣神功经此之挫,再练成后,其真气的锋芒已被挫去,但威力却丝毫未减,等於已將这种功夫练过两次,非但威力倍增,更可以收发由心,运用如意,不必再受真气炙体的日夜煎熬。” 燕南天继续点头:“移宫不愧是武林圣地,对天下绝学了如指掌。燕某的功力,可在半年內恢復如初,乃至大成。” 路仲远、史扬天江小鱼等人都露出万分惊喜的神色! 怜星把移宫的恩怨抬出来后,眾人都担心起来邀月会来找麻烦,那个女人可真是比十大恶人与十二星相加在一起还要恐怖。 燕南天所言,並不出怜星意料,她道:“但是燕大侠甘心毕生仅止步於此,以毁功挫锋的方式將嫁衣神功练至大成么?以燕大侠的天资,想必早將嫁衣神功练得远不止六七成.....” 燕南天欣慰一笑,是高手间的悍悍相惜。 他道:“是啊,我本不愿毁功重练,欲以一己之力驯服嫁衣神功,瞧瞧此功锋芒毕露到极致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在场几个男人都听明白了嫁衣神功的奥妙,更对燕南天的心气佩服不已。 张三娘惊道:“难怪你喝了那么多酒也不醉!原来你一直在忍受看那么大的痛苦!? 张菁:“???”娘不是灌醉爹的?难道是下药? 燕南天笑道:“其实早就习惯了,於我而言並非那么痛苦。不过三娘当年海量,倒是让我记忆犹新。” 正待张三娘要再解释,燕南天看向怜星道:“如今魏无牙乃至恶人谷均被剿灭,我確实並不急於恢復挫锋之后的嫁衣功力。 嫁衣毁功”之举,一挫其锋,二舍根本,半年后將此功力再次转注出去,可从头再试嫁衣神功之锋利猛烈,確实更合我心意! 不过,正如你所言,无缺武功距离登峰造极之境並不远矣,天下又有几人能是他敌手?但小鱼儿.::::: 面对燕南天关心的目光,江小鱼露出惭愧神色,即使被萧咪咪监督,他也没有特別认真练功,武功只能说还算看得过去,至少能贏过史蜀云了。 但与好大哥相比,还是云泥之別。 “无缺,我这一身嫁衣神功,欲在半年后转注给小鱼儿,免得他被你大师父迁怒害了性命,你觉得如何?” 命是无缺救的,燕南天理所当然徵求贤侄的意见。 江小鱼张大了嘴,完全没料到能成为与燕伯伯一样绝世高手的日子只在半年后。 他正要拒绝。 杨康却先拒绝了。 啊?张大嘴巴的江小鱼异地看向老哥。 你都这么厉害了你还要燕伯伯的功力干嘛? 杨康伸手把江小鱼的下巴关上,说道:“燕伯伯,半年后你嫁衣神功大成圆满,已可谓是天下无敌,移宫两位宫主亦不会是你敌手,你何必再散功从头再来?练功之痛苦,不必再体验第二回,伯母、菁儿都盼与你团圆美满。” 张三娘感激朝杨康一笑,张菁亦美滋滋地心想,无缺还是喊我菁儿了呢。 怜星暗中掐了好徒儿一把。 她並不希望和姐姐有仇无情的燕南天嫁衣神功大成,到时候万一燕大侠找姐姐为江枫报仇,那该如何是好? 以及,许久未归移宫,姐姐都派九儿来找了,说不定下一回,就是她亲自赶来!她难以想像將来的场面会是什么样。 若起了衝突,无缺该帮谁?我该帮谁? 燕南天嫁衣神功居然根基还在,更有望更进一步成为真正的天下第一高手,这是怜星救出燕南天后,探得他身体状况始料未及的事情。 总不能阻正无缺为他的燕伯伯运功疗伤接续经脉吧?同样会达摩神功的还有路仲远呢,以及那个万春流各种乱七八糟的药也都敢试..::: 燕南天欣慰大笑,说道:“我並不知能不能胜过移宫主,但我定是要胜过自己的! 从头再来又有何惧?无缺,既然你不反对小鱼儿..:.. : 身虽枯瘦但气概依旧豪迈的燕大侠说话被一声“不行”打断,眾人都看向提出反对的怜星。 燕大侠这才刚醒呢,你就为徒儿打上了燕大侠將来功力的主意? 这..:...怜星与邀月待人可真是善恶好坏两个极端? 怜星咬牙道:“必须要让无缺能胜过姐姐!我与无缺有私情,不然姐姐若知,她不会同意的!” 江小鱼:“???” 燕南天:“???” 张菁: “!!!”” 吃瓜眾人: 第227章 苦一苦老哥把邀月也降伏了吧 第227章 苦一苦老哥把邀月也降伏了吧 私情? 是我想的那种男女私情吗? 燕南天不可思议地看著怜星,又震惊看向侄儿无缺。 这合理吗? 嗯,郎情妾意、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但是怜星,你是无缺的师父吧? 这......这不合適吧? 张三娘看向怜星的眼神则不由自主露出崇拜之意,移宫果然不愧是移宫,什么世俗礼教全然不需在意。 张菁的心情则恍惚从天上坠入地下,原来无缺所说的心上人是他二师父!? 更新不易,记得分享101看书网 这合適吗? 且不论师徒关係,你俩得差了至少二十岁吧? 张菁看著怜星明眸皓齿、青春依旧,不由得怀疑人生。 妖怪吧!!? 这般年纪这般美貌,还有天理吗? 路仲远、史扬天两位大侠只觉人生观世界观受到了剧烈的衝击,缓过神来后再想想这是移宫的事、无缺是移宫唯一一个男子,说不定就是被移宫主按照心中所盼最完美的男子培养的......那也不是没那么不可思议了。 万春流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听到这些秘密,移宫能放任自己吗? 江小鱼则扯著云姑悄悄给公子竖起来大拇指,老哥不愧是老哥,小弟心服口服,远不能及也! 说起来,邀月怜星当年追杀爹娘,虽未亲自动手谋害,但指使十二星相、逼死二老,或多或少那也算是有仇的。 不过既然怜星宫主成了大嫂,对大哥既有养育之恩、又有授业之义、更有夫妻之情....:.那便也不必再与她追究恩怨了。 而大哥以身饲虎、捨身降魔,妙哉妙哉、佩服佩服! 沉默之中,尷尬的气氛已酝酿开来。 眾人神色各异,最终的目光都从怜星匯聚到男主脸上。 如果拋却身份之异,不得不承认,这俩人真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单单是站在那里,成双成对,也教人看得赏心悦目,只觉人间美好、万物可爱。 燕南天被惊得声音已小了下来,问侄儿道:“无缺......果真如此?” 杨康住怜星的手,应道:“果真如此,不过我確实不必要嫁衣神功內力。怜星,不必担心你姐姐,就算她不同意,也拿我俩没办法。” 江小鱼吃瓜的同时,心中產生了一丝疑虑,邀月真的有那么厉害吗?怜星与老哥已经强到没谱了,两人联手,怜星还担心她姐姐棒打鸳鸯? 他露出恶作剧似的笑容,试探道:“嫂嫂,不如让无缺哥哥將你姐姐一併也娶了唄,如此一来,家和万事兴!” 眾人齐齐看向小鱼儿,连云姑也狠狠掐了他一把。 当哥哥娶妻娶师的行径已经够离谱了,没想到当弟弟的给出的建议更离谱了! 什么叫为了家和万事兴让无缺把邀月也娶了啊??? 杨康:“......”不愧是好弟弟。 史扬天皱眉批评道:“小鱼儿休得胡言乱语!” 眼下武功最高的是怜星,而怜星是移宫二宫主、是邀月的妹妹,理论上是与在场眾人有仇有怨的,若使她怒而生变,场面可不好收拾。 不过怜星好像並没有生气的模样,倒是让史路几人鬆了口气。 怜星幽怨地瞅了好徒儿一眼,急中生智,眨眨眼反而赞同道:“这倒是个好办法..:.” 江小鱼心道,这都不生气?还真考虑起来这种解决她姐姐的手段? 看来这女人啊真是整颗心都放在老哥身上了。 江小鱼不由得想起来江湖偶遇的小桃、段三娘、海红珠..::..她们也都是这般痴情的,把这种女人甩开可真是费劲儿多了,哎,现在又被云姑缠上,真麻烦。 老哥看上去倒是乐在其中,那正该加加担子,把那什么邀月也收服了,免得惦记唆使咱们搞劳什子兄弟相残的恶毒手段。 太恶毒了! 若是老哥並非如我这般人见人爱魅力无边,没能討得他二师父怜星的倾心,恐怕人家並不会背叛她姐姐,將真相和盘托出、如此全力帮助护持老哥呢。 哈哈,既然如此,不如苦一苦老哥把邀月也降伏了吧。 眾人都以为怜星是在开玩笑,毕竟她赞同小鱼儿的语气,確实饱含调侃的意味。 “所以无缺他更需要燕大侠的嫁衣神功了!” 但怜星接下来的言语却无比认真,教人听得目瞪口呆只觉还有高手之余,忍不住相信事实有时候確实比故事还离谱。 怜星对好徒儿幽幽道:“你从来爱慕的都是姐姐,是我仗著与姐姐一样的容貌对你趁虚而入,无缺,你只有武功远胜於姐姐,她才有可能高看你一眼,无论是为了我还是姐姐......你再好好考虑考虑吧...... 转眼,怜星又幽幽看向燕南天:“也请燕大侠多加考虑..::..” 让无缺快些成为可以制伏姐姐发疯的存在,確实是对大家都好的选择。 杨康:“..::::”星师父真的是彻底不装了。 好吧,怜星是一直把自己把她当作邀月的替代品这件事是当真的。 不认真当真,就不是曾经那个卑微不自信的星师父了。 不过你当著燕南天、史扬天、路仲远他们宣之於口...:..这就很难绷。 虽然確实对月师父不是没有想法,但现在並不是时候吶。 杨康感受到了社死的尷尬,但好在他脸皮够厚,心不慌脸不红,只是看著怜星张张嘴,还没考虑好该说啥。 怜星其实想得很好,把这件事讲出来,让燕南天、路仲远等人明白,其实是我“勾引”的无缺,並非无缺主动“勾引i”的师父! 如此一来,他们最多只会腹誹我寡廉鲜耻,但这又有什么关係呢,不在乎。 別让无缺担上欺师逆徒的名声。 而且,这也更容易减轻姐姐的怒火,免得她做出些太极端的事来。 我与无缺绝未背叛姐姐,而是无缺自知永远配不上姐姐、退而求其次接受了我,我和无缺,都把我当作姐姐的替代。 如果姐姐也想要,那將无缺也拿回去好了。 不过姐姐怎么可能对无缺有意,这是绝不可能的事,她的心冰冷坚硬,才不会如我这般心软。 燕南天感觉自己可能並没有醒,或许还是在做梦,不然怎么会接二连三听到这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呢? 他一拍大腿,確实很痛,好吧,也確实是真的。 移宫的毒妇、妖女,到底是如何教的无缺?怎么比小鱼儿在十大恶人手中养育得还要离经叛道? 哦不对,娶邀月是小鱼儿向怜星提议的。 那这俩兄弟真是大差不差。 都敢想,都敢做。 都比义弟活出了不可一世的风采! 不必再多问无缺什么,看他哑口无言的表情,眾人便知怜星说的是真的。 看著怜星幽怨的表情,眾人甚至不由得生出一丝怜惜心疼。 三观跟著五官走,可怜弱小无助的怜星杀伤力巨大。 侄儿的感情纠葛,他实在不好多作评价,確实也正如小鱼儿所言,无缺啊若是能把邀月怜星都娶了,那也算是把上一代恩怨了结了..:.:: 嗯,这也是好事。 人生在世,男子汉大丈夫不该为这种小事烦恼! 经歷了生死折磨的燕南天,把烦恼拋却得很快。 “无缺,嫁衣神功就当做你与移宫主成婚的贺礼提前赠你罢!” 燕南天也没说是哪个移宫主。 他相信无缺可以处理好移宫的家务事,確实,若邀月与无缺成了秦晋之好,那当大嫂的怎么还会迫害丈夫与小叔子呢? 毕竟就算是自己仗著武功比邀月高,也不可能硬按著她和解、或者认错低头。 更不可能永绝后患將她杀了,不然这岂不是逼得怜星与无缺反目成仇,然后再把怜星杀了? 无缺若恨上自己,自己再把无缺杀了? 简简单单的以杀止杀,並不能解决问题。 燕南天沉沦十余载、锋芒尽挫,处世亦更为豁达。 怜星赶紧拉著好徒儿拜谢燕大侠,看两人女强男弱的姿態,大伙儿心里更信是怜星凯航无缺美色,而非无缺主动逆师了.:::: 移宫二宫主一声“燕伯伯”直听得燕大侠牙,赶忙让怜星各论各的。 眾人都是忍不住惊异好奇的態度。 只有小仙女张菁眼晴里失去了光。 辞旧迎新,欢宴散尽。 次日一早,便有不少人陆续前来告辞。 而废去武功、打断经脉羈押在玉龙峰的恶人谷贼人,也都被各门各派有仇有怨的各自认领,捉拿回去彰显声名。 不过十大恶人,杨康他没给。 小鱼儿对老哥的偏爱感动不已。 少林寺方丈普法大师的面子都不好使,阴九幽没被和尚们拿去嵩山吃斋念佛当苦力赎罪。 铁无双却一直坚持不懈要把李大嘴带回岳阳,在女儿墓前將他千刀万剐,甚至跪到少宫主门口去了。 十八个弟子加上铁无双本人,整整齐齐,其中还有好几个弟子是重伤未愈的。 不过铁无双从没通过铁萍姑求情,倒是十分识礼数的。 杨康让小鱼儿把李大嘴带来,又让慕容九把铁萍姑喊来,当著铁无双等人的面,对他道: “铁老英雄要把你带回岳阳,在你妻子墓前千刀万剐。但你养育小鱼儿的恩情,不能不报。” 李大嘴大声道:“铁老英雄,你现在就杀了我罢!小鱼儿!你用不著报我的恩,我將你养大,也只不过是想要你长大出来害人而已!” 江小鱼笑了笑,说道:“无论你们是为了什么,但总算將我养大了,我既然活著就不能忘记你们的恩情。” 李大嘴听了小鱼儿的话,长嘆了一声,说道:“好小子,你现在发达了,有无缺这样一个好哥哥!长江大侠、南天大侠、燕大侠才是你的叔伯长辈......你如果想报恩,就把我女儿娶了吧,你好好照顾她,你別嫌弃她,我从没骗过她吃过人肉...:..” 铁萍姑听得身子微微一颤。 江小鱼瞅了眼慕容九身后的铁萍姑,嘆道:“李叔叔,你这幅尊容,是怎么生出能入移宫法眼的美人儿的?该不会不是你亲生的吧?我若娶错了,岂不是愧对了你?” 李大嘴咧嘴骂道:“小鱼儿居然是从嘴里放屁!” 铁萍姑忽然出来拜倒在少宫主身边,说道:“公子,奴婢要与李大嘴断绝关係、亲手杀他!” 远远坐在堂中下首的椅子上、端著茶水静静品味的怜星竖起来耳朵,目光警到好徒儿身上。 杨康道:“李大嘴当年对你手下留情,有不杀之恩,你如今杀他不太妥当,还是让铁老英雄来吧,为女报仇天经地义。” 怜星暗自点头。 姐姐对无缺与小鱼儿也有不杀之恩的呢。 咱们要是一起欺负她的话,也不合適。 还是让无缺一个人搞定姐姐吧,让姐姐心服口服。 铁无双拔剑。 怜星轻声提醒道:“出去杀。” 铁无双赶紧收剑。 在杀李大嘴之前,铁无双还是忍不住想要质问他,到底为什么要吃了我的女儿!? 我铁家哪有一点对不起你了!? 当年你因一时嘴馋吃了人肉误入歧途,我念你是个可造之材,把女儿嫁给了你,盼你从此洗心革面!可没想到不过六七年,你居然故態復萌,害了我女儿!!! 面对铁无双怒髮衝冠的厉声质问,李大嘴回了句“死性难改”后沉默不语,铁萍姑伏地垂泪。 杨康瞅著铁无双几个弟子中,相貌最英俊的那个神色有异,便请他过来,让铁无双介绍一下。 铁无双被打断了质问,怒气回落,心道此前是介绍过自己十八位弟子名號的,不过少宫主忘记了,那也正常,都是不成器的傢伙,难入少宫主眼。 他便再把老八介绍了一遍,询问少宫主有何吩附。 李大嘴也惊讶地看著公子。 “李大嘴,说说此人与你什么关係吧?萍姑来玉龙峰后,常受他关心,他在恶人谷中第一个找到你偽装的尸体......莫非......萍姑是他的女儿?” 老八:“???” 铁无双脸色一黑,出声抗议:“公子.:::: 李大嘴大声道:“萍姑当然是我的亲生女儿!” 杨康:“但她並不想当你的女儿,这样好了,铁老英雄门下有如此关爱萍姑的弟子,我让萍姑认他为义父......”” 李大嘴目毗欲裂,嘶声道:“不!行!” 亲生女儿认她娘的情夫为义父,哪个男人能再忍受此奇耻大辱,老八知道李大嘴绝不会再顾及铁无双的面子、他自己的面子了,果断转身欲逃。 小鱼儿也立即了出去,把此人端回,他五绝神功、灵丹妙药可不是白练白吃的。 眾人大感奇怪。 杨康问:“说说吧,怎么回事。” 给星师父提供吃瓜素材。 李大嘴颓然讲述起来內情,一个老婆看不起自己而和师弟通姦,自己三番四次原谅她后还被老婆骂活乌龟的故事.:::: 铁无双颤抖著鬍子跌倒在地。 “老八,你和她......谁先的...... “师父!是师姐她勾引我的!师父,您老人家原谅我罢!” 李大嘴、铁无双: 怜星听得这种家庭伦理故事十分感兴趣,这种稀奇事听多了,感觉自己与无缺这样的师徒恋也不算什么呢。 她低头美滋滋地抿了一口茶水,杯中泡的是崑崙特產雪菊,汤色絳红通底,熠熠生辉、绚丽如霞炽,令她爱不释手。 或者移植一些去绣玉谷也不错? 不过可惜,暂时还不能回移宫呢。 移宫。 邀月召来苏樱及眾使女道:“明日起,我將要闭关。” 苏樱恭敬道:“恭喜母亲神功將有大进!无定护持母亲左右,不教人惊扰。” 邀月冷冷道:“不必,你带上移宫所有人去恶人谷,无缺应该正在那里,帮他把恶人谷中人全杀了。” “是!” 第228章 和怜星泡温泉 第228章 和怜星泡温泉 苏樱对於这近一年来在移宫中的生活还是挺满意的,除了应对义母邀月时,要小心谨慎之外,別的都是十分顺心如意。 比在龟山幽谷快活许多,不必担心无牙弟子对自己时不时流露出好奇、凯、贪婪的眼神,甚至还有人敢付诸行动,让自己与他私奔? 真是痴心妄想。 而绣玉谷中,成为邀月的义女,其待遇完全与被魏无牙养为禁离不一样。 邀月会教我可以永葆青春的明玉功,邀月会让移宫上下如待少宫主一般待我..... 当然,在邀月心中,或者说,在移宫上下所有人心中,我还是比不上少宫主无缺的。 不提那些年龄不一的婢女、们閒聊时总会讲到少宫主,便是邀月也常被自己看见,她常拿著少宫主的家书在翻看。 不得不说,她確实没料到少宫主的家书能写得那么厚,真是师徒情深。 不过,这一年怎么没了消息了呢? 苏樱很奇怪,无缺、怜星、慕容九......一个个地出去后就不回来了? 她恭声应是。 “无定將母亲吩咐办妥,早去早回!” 没陷入恋爱脑的苏樱很珍惜在绣玉谷中这般眾星捧月的生活,对邀月是一等一的忠诚与感激。 故而那些发自內心討好邀月欢心的言语举措,邀月並不反感,甚至还很喜欢。 “杀了燕南天、杜杀、李大嘴......这些人,让无缺与小鱼儿反目成仇,那他便还是移宫少宫主,若是恨我、拒绝我,那我也留他不得,他不会再听从我的吩咐,杀江小鱼了。”邀月心想。 她隱隱感觉当无缺遇到路仲远后,计划已然偏离了,但只要无缺还听自己的话,一切都好说。 一封信交到苏樱手中,邀月让她交给少宫主。 明玉化石大成即在眼前,她要一鼓作气登临武道绝顶! 铁无双没想到歷经恶人谷一役,自己的十八位弟子没折损在恶人谷贼人手中,却被自已亲手废去了两人武功。 一个是老八,一个是老十二。 杨康瞅著场中另外一个年龄不大的绿衫剑客,心道这傢伙大概就是后来勾结江別鹤谋害铁无双的铁门弟子了。 也算是无心插柳,做了件好事。 这会儿被李大嘴的情敌为求保命,给供出来曾与臭名昭著的曾经的江別鹤合谋,老八本是以此为把柄欲拿捏师弟的。 铁无双无顏再在玉龙峰停留,嘱咐铁萍姑悉心侍奉少宫主他们,李大嘴的恩怨算是就此搁置、勾销。 毕竟他们这些古代江湖人土还是要脸的。 女儿嫁作他人妇,出轨师弟,可没法標榜追求爱情、追求自由。 铁萍姑也只能默默垂泪,无法对李大嘴再多生仇怨。 关於李大嘴的瓜,怜星吃得最饱,但很可惜,后面便再也没有比这更曲折的故事了。 阴九幽这个不能人道的偷窥狂且不提,都是被人直来直去喊打喊杀的事跡,窥得不少事,少有苦主冒著自曝丑事的风险来找少宫主討要,连少林寺也只是提了一嘴仇怨,没细说缘由,自是被杨康婉拒。 而哈哈儿当年因师妹叫了他一声肥猪怒而將自己恩师满门灭尽后,便逃入恶人谷开了家黑店客栈,谷外江湖上自然没有理会他的生死大敌了。 至於杜杀,拿人钱財替人消灾实在没什么好多说的,若是早早投靠唐门,找到正规组织庇护,也不至於逃入恶人谷。 逃入恶人谷的恶人,其实算不得江湖中武功最厉害、经歷最曲折的大奸大恶之徒,真正为祸武林的奸邪之人,如江別鹤,谋害的普通人、江湖人士不知凡几。 杨康看得出来,杀入恶人谷的,有不少名门正派是为入谷灭口的,解救江湖江湖第一大侠,只是个响应的头而已,不少人巴不得燕南天死在恶人谷混战中。 只是没想到杜杀跟个二愣子似地,带著燕南天现身,以武为赌,白白把燕南天拱手相送。 除了燕大侠、路大侠这种人,咱们武林正道,谁跟邪魔外道讲江湖道义啊! “所谓十大恶人,除了李大嘴外,还是屠娇娇与萧咪咪有点意思。” 怜星与杨康走在崑崙深山中,去给燕南天採摘万春流所需的草药,一路上边走边聊天。 往常都是恶人谷中的恶人主动去寻觅採摘草药,在谷中唯一一个神医处存著,以备不时之需。 如今没恶人为保命,供万春流驱使冒险入深山老林了,只能让玉龙峰上的高手自己上不过杨康与怜星就当是散步约会了。 远离尘囂、江湖人情寒暄,天地间唯有身边人语与雪落之声。 杨康牵著怜星的手閒庭信步。 “她们是女人,又不把自己当作世俗意义上的女人,但又混跡在世俗之中,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离奇的故事。” “世俗意义上的女人?” “嗯呢,相夫教子,以男子为尊。你瞧慕容家八位娘子,再如何优秀,不都是联姻嫁作他人妇,哪个能继承慕容世家的家业?” 怜星点头,觉得好徒儿虽身为男子,但把移宫的精髓领略得很透彻。 这也正是移宫远避南荒,少与世俗来往的缘故,就连补充宫中新人,也是挑选那些无父无母或被父母发卖的孤女。 移宫並不在江湖中直接组建势力,与天下武林全无利害关係,只是每隔二十年左右现身江湖,张扬声势、震镊人心,得其敬畏,但也不至於群起攻之。 只不过终究还是著了江湖中一个空有好皮囊的凡夫俗子的道儿。 怜星至今还是想不明白,江枫怎么就看上月奴了。 我虽不如姐姐,但至少比月奴好吧? 胚,庸俗。 看看无缺,我与姐姐培养出来的天下最完美的男人。 即使青梅竹马的荷露一直照顾得他无微不至,他亦只爱姐姐与我。 这才对嘛。 即使无缺拥抱过、亲吻过荷露,那也只是他太好太善良了,不愿辜负人家。 杨康驻足採摘了一株草药丟进背篓里说道:“该把九儿带来的,这药锄她使得最顺手,怜星直言道:“那丫头虽收敛些,但与张菁一样,也是爱慕你的。” 杨康笑道:“我十四岁时便收她为徒了。” 怜星调侃道:“你还从小就是我徒儿呢。” “师父既然如此说,哎,那弟子便勉为其难吧。“ “嗯???” “哈哈,其实九儿一心练武,相比於男女情爱,她更愿能在武学上更进一步,她那样的性情与天赋,更適合接任移宫。” “什么接任移宫,你大师父还在呢!” “姐姐被移宫主的身份禁太久,她如何不能换一种活法?不再当移宫主,或许她不会如此严厉、冷漠、不近人情了。” “好啊,原来你收九儿为徒时,就打上了这主意。如今连大师父都不喊了,她若听见你喊她姐姐,得把你打成猪头。” “姐姐教训宫女时,若只是一掌把人打成猪头,那確实是手下留情了。” 邀月平常並不无缘无故杀人,不然也维持不了移宫的人员编制,只是生活气氛压抑,使人担心性命之忧。 怜星对好徒儿美化姐姐所作所为的言语,有些许不满,她在你眼里做什么都没错是吧? 哼,若是我说出我曾经的手脚残疾是姐姐害的,姐姐是因为爱上了江枫、嫉妒月奴才追杀他们.....看你还愿不愿意维护她。 不过怜星还是没讲这些事,心里十分放鬆,確信无缺没有恨姐姐。 风雪渐停,天上难得放晴,两人在崑崙山脉中如履平地地四处閒逛。 专门找几味野生药材的活儿急不得,两人也都是內力高深、寒暑不侵之人,山中天气再寒,运功抵挡也毫无问题。 天色將晚,两人来到一处山谷,此间一片绿意,青草树木鬱鬱葱葱,是这冰雪覆盖之下难得一见的暖谷。 气候反常,此中必生奇异草,怜星很快联想到了绣玉谷的墨玉寒梅。 杨康却见远处有一片烟雾腾腾繚绕的地方。 是温泉。 他眼睛一亮,看向身边的怜星。 不过星师父此时已隨风飘去,在四处探索寻觅,这里上树、那里嗅,东游西盪,手中很快编出了一顶金红卉与青绿树叶组成的环。 “无缺,来啊。” 怜星招手,然后把环戴到好徒儿的头上。 杨康行走江湖是习惯性地一直挽著髮髻,並非如移宫中女子那般披散头髮、瀟洒不羈。 所以这环虽美,但在玉簪之下,倒显得不伦不类。 “好看吗?”他问。 怜星“嘿嘿”笑了起来,抬手又把环取下,戴在自己头髮上。 “没有我好看,还是还给我吧!” “是是是,我的天下第一小美人。” “不对,姐姐不在,你该喊我天下第一大美人。” 怜星后退两步,身子转动一圈,衣袂浮动、掠起阵阵香风。 杨康有些遗憾,还以为星师父要再给自己表演一次脱衣小妙招呢。 如星师父愿称讚后,他体贴建议道:“从慕容山庄到这里已近两个月了,许久未曾好好沐浴一番,这谷中正好有处温泉,或许咱们可以...... ,“咱们!?” 怜星大声强调:“难道无缺你想和师父一起洗澡吗?” 杨康:“ 列星师父你激动什么嘛,又不是没见过、又不是没睡过......以及,我也没说一起啊? “是的呢。”他从善如流。 “逆徒、登徒子、不知羞、不安好心...... 怜星背过身去红著脸骂骂咧咧。 她心想,早知道隨身带壶酒好了,风景迤通,赏赏月也能藉口喝醉。 “那这样,星师父你先,我用你洗澡水。” “呸,这是活水,才不会是我的洗澡水!你到那棵树后面去,不许偷看。” “我绝不偷看!” “也不许光明正大地看。” “好好好。”星师父是会举一反三的,杨康欣慰。 得到好徒儿敷衍似的允诺,怜星看著他背靠著远处的大树,已然瞧不见自己。 於是,她自顾自地將衣裳除尽,赤脚踏入柔软温暖的泥沙,洁白纤嫩的小腿已然没入水中。 繚绕的水烟热雾被渐渐越过谷口的月光笼罩得更加如梦似幻,怜星这具诱人无比的体,像是披上了漫漫飘纱,如同仙女下凡落入这片温泉。 所以,“牛郎”来了。 杨康当然没偷仙女的衣服,而是自己把衣服也丟在怜星的衣服堆里。 入水。 “!无!缺!你言而无信!”怜星只看了一眼,顿时脸色通红,大喊起来。 “怜星,我眼睛闭著呢,没看。”杨康自信,不看就不看,我这样的高手还需要眼晴才能找到你? “哦,你来作甚?” 怜星把身子缩在水中,双臂抱胸露著滑溜溜的肩膀,见好徒儿果真紧闭著眼睛,她倒是光明正大看了起来。 嗯......这就是男人! “当然是洗澡啊星师父,你又没拒绝我一起....:: 怜星呵呵冷笑,声音逐渐縹緲,不让逆徒循声定位,说道:“说好了我先.... “没错,是你先,只是我提前进来了。” “言巧语!” “是,我確实姓。” “不!你姓江,你该叫江无缺才对!” “那不行,我是移宫的人,当然叫无缺。” “啊啊啊气死我了!” “星师父別生气,生气老得快啊。” “什么?你嫌我老?”怜星抚摸著自己的脸、身体,確定自己並不老,与二十年前比几无变化,练成明玉八层的二十年,仿佛才过去两年。 “不嫌啊!?” “什么?你觉得我老?” 杨康已来到怜星面前,睁开眼,只见怜星笑嘻嘻地,並非生气的模样,顿时知道自己被骗了。 “喏,你在看我,你输了。” “不是,星师父,我们也没打赌啊?” “我自己和自己打赌。” “那为什么是我输了?” “我开心,你別管。” 1 .”星师父少女限定款是很古灵精怪的,確实很戳好徒儿的心。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这里是活水,你这么大个人站在里面,我当然能听到流水声、感觉到水势哪里不对。” “哦......所以......无缺你靠为师这么近,想做什么呢?” 怜星笑吟吟看著他。 第229章 怜星A上去了 第229章 怜星a上去了 怜星抬头挺胸从水中站直了身子,连双手也从胸口放了下来。 她当然知道好徒儿想要做什么,自从亲口对別人讲出无缺是自己的男人后,她並不抗拒这些事,反而隱隱更有些期待了。 月色如水,水色粼粼。 它们交相辉映在怜星无比诱人的体,细密圆润的水珠在粉嫩雪白的肌肤上翻山越岭、滚滚而落。 她的好徒儿正仔仔细细地欣赏。 这副绝美的面容里,最引人注目的当然是她好似匯聚了天上千万点星光的眼睛,原来並非是月色太过明亮而把星星遮掩,而是它们已经住进怜星的眼睛里去了。 不能盯看她的眼晴看,只因它们太过於纯净无暇,使人不忍心去欺负它的主人。 杨康当然是想要欺负她的,所以目光灼灼地从怜星绝色面容中似笑非笑的唇边滑落,滑落优雅修长的脖颈、滑落柔美细腻的香肩..... 怜星丰盈但不见肉、纤美而不见骨的双臂已坦坦荡荡垂在身侧,展露出雪白的胸膛成熟而高耸。 但此处並非是这具体最美好的地方,他目光下移,看见白皙平坦的小腹,一枚诱人的肚脐眼提醒著他... 学海无涯,探索之心不应仅止於此。 但很可惜,再往下看已全淹没成水下风光。 山丘饱满、沟壑深幽。 影影绰绰所见,更加诱人。 “你想做什么呢?別发呆了,想做什么便做吧......反正你都已经八层明玉功了,你想做什么,为师又反抗不了你的..:. 、 怜星的轻声细语迴荡在耳边,无比诱惑。 “搓背。” 杨康认真確认道:“没错,弟子是来为二师父搓背的。” 星师父如此豪放不羈,此中必定有诈! 杨康决定先正经洗澡,认真检查、暂缓攻势。 怜星:“ 无缺好像误会了什么? 可是我明明答应他等他练成明玉功第八层,就任他..::: 嗯......我是不是太主动了点? 可是我也是个女人,我也期待.... 怜星转身蹲入水中,淡淡吩咐道:“哦,原来是搓背啊,是为师错怪你了。不过不需要,你离远一点。” 杨康也沉入水中,凑近怜星笑道:“既然星师父不需要,但我是需要的,快来帮忙。” “喊,我又不会伺候人,找你的荷露去吧。” 怜星自顾自地歪著脑袋搓洗起来头髮,原本编成的环被她摘去朵朵鲜,出香甜的汁液抹在头髮上养护起来。 嗯,一入此谷,她当然早已发现了那片温泉,所摘鲜正是用在此时。 杨康眼晴一亮,全然不接怜星说起来的別的女人,他摘下玉簪隨手掷入草地的衣服上,笑道:“星师父原来早有准备,快给我也抹抹。” 怜星也就是嘴上说说让他去找荷露去,这里又哪来的荷露呢?空谷幽绝、人跡罕至,他俩可以说是千百年来进入崑崙山此处的唯二来客。 她嘴里说著“那你求我呀”,手上动作却未停。 这个逆徒已埋首浸湿了头髮凑到胸前,她伸出满鲜汁的手心,不断揉搓著男人的头顶。 “嗯...” 她闭上眼,有些享受被品尝的滋味。 原来..:...原来这里除了哺育之外,还有別的作用啊。 怜星的手已经不单单为好徒儿揉搓头髮了,还主动但毫无章法地在他结实的后背上乱摸。 杨康抓住漂浮在漂浮在水面上的环,学著怜星去鲜用力紧。 该好徒儿帮星师父洗香香了。 怜星震颤了下身子,全然未作抗拒,任由好徒儿隨手施为。 这场温泉沐浴,两人互助梳洗了许久,全身上下没有哪一寸肌肤是未曾探索到的.. 怜星满目含羞,眼神好似一汪春水要將好徒儿淹没。 “无缺......抱我去岸上.... 哗啦。 杨康一把將星师父抱起,走出浅水。 怜星伸手摊开草地上的衣物后,一个千娇百媚的美人儿就这么躺在他面前。 怜星双臂环抱,勾住他低俯的脖颈,呢喃道:“无缺,吻我。” 美人所求如何能不允? 不仅仅是这娇艷欲滴的双唇,一阵亲吻后,杨康继续探索更多的地方。 终於教他找到星师父幽香更浓之处,是不同於她每一寸肌肤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的香味地方。 但一样的莹白如玉、细腻如脂。 若细瞧..... 怜星捂著脸道:“別看了.::: 不看就不看。 怜星惊道:“那也不能...... 咿咿呀呀的轻吟在谷中隨烟隨雾飘荡许久之后,已是月满中天。 被拥在怀中的怜星,手指不住地在好徒儿的胸膛轻轻滑动,她眼色飘忽不定,呢喃道: “原来是这种感觉......真有意思.... 杨康抚摸著怜星泛著桃红的肌肤,心想这样的美人,若是练成明玉功九层,运功时全身晶莹剔透,该是怎样美好的模样,星师父若是沉迷於此,或许要陷入另一种阻滯武功精进的境地了。 而邀月以化石神功为辅助明玉功修行,也不知被拖到什么样的境地,大约也无更难以突破了。 嗯.::::.不对,这会儿想什么邀月呢。 美人在怀,正该再战一番。 少女款式阿姨內核的处子师父,动情起来真是人间极致的享受。 杨康感觉到怀中的娇躯在不住地扭动,肌肤微微发烫,似兰似麝,醉人魂魄的香气不断引诱他再继续一亲芳泽。 “有意思的话,咱们就再做一次。” “嗯呢...... 天光微亮。 两人正经地在温泉中又沐浴梳洗一番,回到岸上运功將水渍蒸发乾净、又相互把头髮搓干。然后身著里衣,把原本铺垫的长袍丟进水中搓洗乾净。 这回,居然是怜星主动干起来这种活儿,杨康甚奇,莫非星师父觉醒了贤妻良母的属性? 怜星蹲在温泉下游一处小溪边,见到欺负了自己一整晚的好徒儿过来,身子顿时条件反射似地有些紧张,但念及自己是穿著衣服的,顿时放下心来,问道:“你过来干嘛?” “监督你干活儿,看你洗得干不乾净。” “那些赤蕊金菊你都摘好了吗?真是閒的,过来看我。” “只是好看,並无药用,还是留它们在此处生长吧。” “这般美丽的儿,不移植回移宫,岂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咱们再来便是,这是星师父你第一个发现的荒谷、第一个发现的野,就珍藏在此处只让你欣赏好了,你想要它们成为姐姐的珍藏么?” 移宫理论上来说只有一位宫主,绣玉谷中所有的都是邀月的私產。 怜星想了想微微摇头道:“那算了,就让它们留在这里吧。无缺,要不然我们给这里也取一个名字?” 以此纪念,她想。 “取个名字?”杨康看著怜星沉思。 “嗯呢,將来咱们若是隱居避世,这里確实也是个不输於绣玉谷的好地方呢。” “確实如此,那此处便叫作......星露谷?” “星露谷?” 怜星嘴里念叻咂摸了一阵,脸色微红,伸手留水朝逆徒一扬,娇嗔道:“討厌!” 辰时將尽,两人收拾完毕、穿戴整齐后便要离开星露谷。 来到谷口,杨康道:“星师父,你在此处等我,不要走动。” 怜星疑惑不解好徒儿独自提剑向前是要干嘛。 杨康来到不远处一片峭壁之下,纵身上去左右腾挪刻字。不至一香的时候,他起落之间,碎石尽洒,已在高处题下十个醒目大字c一“移宫別院,星露谷禁地” 怜星翻了个白眼,无言以对。 杨康落在峭壁底下仰望,心想怎么感觉像是把星师父当作外室藏著掖著的地方? 嗯.::::.移宫別院当前缀不太合適。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星师父也並无反对意见。 他看见怜星的白眼,全当作是昨夜风情万种的白眼。 离开星露谷。 茫茫群山雪色中,只见一男一女携手前行。 男子背著药篓提著药锄,女子背负双剑,其中一柄是替她男人带著的,两人笑语隨风远去,全无闯入崑崙山脉深处的步履维艰之感,閒庭信步、好似神仙中人。 许久后,怜星坐在一块山石上吃著乾粮,晃悠著双脚等候好徒儿一捧雪徒手煮化了餵给自己喝。 她溜吡溜在好徒儿掌中嘬了两口。 “好徒儿,剩下的赏你了。” 星师父很大气。” 杨康噎了一下,坦然道,“只是星师父的口水而已,小事小事。” 怜星:“ .”是哦,是我太幼稚了,他什么没尝过? 杨康瞅著怜星衣袂飘飘、不染纤尘,说道:“怜星,咱们一道儿走的,没道理咱俩衣服被这些山石树木磨损勾破得天差地別。” 怜星洗衣之前,把他袍子撕掉了一大片,没辙,为了不显得突兀,杨康只好任由这身白袍在一路上被勾扯得丝丝缕缕、破破烂烂。 怜星笑道:“正因为有好徒儿你前驱开路,为师才能不伤分毫呀。” 杨康:“ 吃饱喝足,两人继续寻觅採药。 在山中再逛了三天后,药篓也装不下了,便又沿路返回。 经过星露谷外狭路时,两人相视一眼,又进去重温了一日一夜。 一个是龙精虎猛,一个是索求无度,正叫作棋逢对手、將遇良才! 杨康都感觉自己有些腿软。 “无缺,要不然......或者......我以后不要再这样了吧.....” 怜星陷入彻底的冷静思考时间,捂看脸、感觉有些后悔。 我这该算作是欺负无缺年幼无知吧? 我就算驻顏不老,但终究比他年长那么多岁数...: 万一无缺他二十年后、三十年后....:.后悔了呢? 杨康:“....:”星师父这是提上裙子不认人了? 必须严厉打击这种歪风邪气! 他一把楼住怜星,扒下捂著脸上柔软的小手,严厉质问道:“怜星,你要始乱终弃?” 怜星:“???” 怜星闭上眼,沉默良久。 终於还是受不了好徒儿手伸入褻衣里的玩弄,长长嘆了口气,把他手拿了出来,说道:“你別闹。” 然后,星师父幽幽讲述起来自己的思量,都与好徒儿这样了,没什么是不能说开的。 原来星师父还在纠结自己年纪大了仗看特殊的地位与关係有欺骗玩弄纯情小男生的嫌疑? 杨康心道,算了,不如把根脚最纯洁的前世拿出来安慰安慰星师父吧。 也就是《侠客行》之中,转世重修成了狗哥儿的孙子,在桃岛一心习武绝不沾惹世俗,苟活两百岁也没突破人之极限的那一世。 “星师父,你听我说,其实吧若真按年纪来算,你该叫我一声前辈.... “嗯???” 怜星看著自己的小情郎,目光澄净,不似胡言乱语的痴傻。 杨康揉了揉眉心,问道:“你相信宿慧吗?前世今生加起来,我该有两百二十六岁啦!” 怜星脸色难绷,瞪著水汪汪的眼晴,一字一字道:“你当我傻?” “咳咳......星师父,你听我讲,包真的...... “好啊,你说,我听!” 怜星嘴上答应,脸上却满是看你能编出什么稀奇古怪的故事来安慰我?! 杨康讲起来侠客行世界桃岛上武林至尊杨顶天之孙杨过一心向道、修行两百年的故事。 怜星听完,翻了个白眼,心道好徒儿编故事都不会编,一点都不生动曲折。 见怜星不信,杨康当场给她演示起来太玄剑法、玄铁剑法、独孤九剑等等移宫绝无传授的剑法,把怜星看得一愣一愣地。 “这......这......” “我所学甚多,不只是剑法,拳掌刀剑,这些只是护道手段而已..: “所以路仲远原本练就的达摩神经变成达摩神功是你..::: “正是我以罗摩神功、达摩神经、瑜伽密乘三门神功融合所创,好治癒星师父你手脚怜星:“...:.:”她感觉自己脑子有点懵,好徒儿手上练的、嘴里说的,感觉真是像真的。 但是!宿慧这种事情真的会发生吗?从未听说过从前海外有一处武林圣地叫作桃岛,也並无什么武林至尊姓杨啊? 看怜星半信半疑,杨康无奈道:“星师父,你就当我是紫薇星君下凡转世歷劫,专门来拯救你这颗可怜繁星的吧。” 怜星面露释然,重重点头:“知道了!” 原来如此,这样就好理解多了! 杨康:“???” 怜星又追问:“你前世没有对凡人动过情吗?” 杨康答道:“从未遇见过星师父与月师父这般风采绝世的女子。” “你还对姐姐念念不忘......哼......”怜星微微撇嘴,问道,“你这宿慧......什么时候觉醒的?” “正是三年前出谷那时,一步踏出绣玉谷,被风一吹,好似什么都想起来了。”杨康如实讲述。 “难怪姐姐说你在谷外驻留了许久、难怪你胆大包天回来『调戏”姐姐......原来你是有恃无恐!” “那怎么叫调戏,问姐姐与我究竟有无血缘关係,正是为免此前的倾慕之情犯人伦之错,幸好我们只是师徒......不然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我真傻,那晚在客栈我就该承认是你娘的,不然后面你也不会故意欺负我了.... 31 “我终究会知道你不是,届时我还是会找你、欺负你。” “可恶!” 怜星此时再看自己这位好徒儿,脸庞虽还显稚嫩青涩,但气度已全然不同,她自个儿心里的彆扭也逐渐消弹。 不过,另一种奇怪感觉又逐渐升起,她问:“那你觉得自已是『杨过”还是『无缺”?” 杨康答道:“身在此间,前世所思所想所感已恍如隔世,难觉真切。星师父,我当然是无缺。” 怜星双手拖著下巴,皱眉沉思,说道:“那岂不是意味著若是再有来生,你如果想起来我也对我没感觉了?” 杨康伸手揉弄怜星头髮,笑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芻狗。” “呸,你才狗。” “呢......那换种说法,大道无情,仙凡有別..... “唉,你也好可怜。”怜星起身,反过来摸摸好徒儿的头。 杨康表情鬱闷,无言以对。 什么叫做只羡鸳鸯不羡仙啊,怜星这就是了。 命书之旅似是无穷无尽,不知何时能够超脱。 怜星见得好徒儿表情,张抄双臂抱住他,笑吟吟说道:“没关係,就算你还有下一世歷劫,我也不能知晓,今生今世拥有无缺便也足够了。” 杨康:“ 99 虽然帮星师父治癒了,但是却把我自个儿给致郁了。 第230章 星露谷玩家苏樱来了 第230章 星露谷玩家苏樱来了 当杨康一身襤褸、背著满满一篓子珍稀药材、满脸疲惫地回来玉龙峰时,给燕大侠看得,真是太感动了。 “太多了太多了,哎呀!没想到公子只是採药七日,便寻著了这般多.....,万春流兴奋地接过公子交付的药材,不仅仅全然能满足所需,更有许多结余,好让他琢磨试验些別的丹药药性。 张三娘与张菁都羡慕地看著怜星,心中只道移宫主这般的神仙人物,即使深入深山七日,也是风采不改、出尘依旧。 你瞧,她衣袂飘飘,是一点也没被俗物沾染牵扯。 大约全是公子把艰难险阻担看了。 养个天姿绝世的好徒儿当丈夫,可真是有先见之明极了,又听话又能干,羡煞旁人。 张三娘是真的很羡慕,燕大哥至今也不懂得对我甜言蜜语、说些夫妻情趣,瞧二宫主满面红润、神采奕奕,想必公子是很会哄她开心的吧? 嗯? 二宫主神采奕奕? 公子疲颓萎靡? 张三娘眼中滑过一丝惊悚! 不是,你俩在山里干嘛了? 禽兽啊!二宫主!你居然对公子就这样下手了吗? 难怪你撇下侍女跟著公子进山! 张三娘拉住自己的女儿,別兴冲冲地凑过去,如果是刚吃著肉的母老虎可是很会护犊子的! 慕容九帮著万春流在挑拣药材,一边挑一边淡淡抗议师父不带自己进山採药,在深山老林间寻觅奇异草,可是九儿除了练功以外最大的乐趣。 “师父,你看这根雪参,本应有十八道参须,你却弄断了三道,平白削减了药性....”” “还有这株雪灵芝,成草期尚不足三十年.:::: “咦,这株菊怎么连泥土也一起挖回来了?” 怜星道:“九儿,找个陶盆养好,我见它美丽可爱,特意挖回来,是要带回移宫去的。” 她还是挖了一株星露谷中的赤蕊金菊,欲带回绣玉谷去,以作纪念。 万一、万一再也没有机会回来这里了呢? 杨康道:“好了好了九儿,下回让你自个儿动手。” 慕容九:“......”算了算了,不敢打扰师父与师祖。 万春流的药材得到补充,重新投入到製药工作中去了,有慕容九带著草萤荷露、青萍绿漪四侍女打下手,万神医的工作进展很快,极力讚嘆移宫出身的女子个个真都是多才多艺能文能武。 不得不说,移宫侍女的武学才艺进修路线还是很全面丰富的,毕竟一大帮子人只伺候看一到两位宫主,要乾的活儿也没有特別多,平常若得閒且无事可做,可是要閒极生变、多生烦事的,那就得让工作与学习把她们都填满。 这天,万春流投桃报李,神秘兮兮地来找少宫主,献上丹药。 杨康奇怪问道:“万神医待小鱼儿如子,这般增长功力的灵丹妙药怎么不拿去给他服用?不必在意原材料出於我手,小鱼儿毕竟是我胞弟,燕大侠若用不著,给小鱼儿用自无不可。” 万春流神色有些尷尬,解释道:“此药名为定阳丹,虽说有些许增长內力强壮筋骨的妙用,但它还有些许副作用......”” “嗯?”杨康看万春流脸色,感觉有些不对劲。 嗯,不对,老万给这丹药取的名字也不对劲。 “它若被服用之后,会使人阳气积聚、沉淀......在下此前观得公子面色,或许正......不惧这副作用......” 万神医是全科医生,包治百病。 杨康还是笑纳了万神医的好意,不得不说,星师父確实是一位可歌可泣、实力相当的对手。 还很善解人意。 见把好徒儿致郁之后,不停地宽慰开导,实乃良师益友、娇妻美妾的典范。 苏樱已来到崑崙山玉龙峰。 这一路上她听到了武功平平的自己成了川中唐门吹捧的“天下第一剑仙、天下第一美人、移宫神女”;还听到了自己是“少宫主师妹、少宫主未婚夫人”的说法;更听闻恶人谷已然覆灭,移宫一对神仙眷侣大展神威! 苏樱:“???” 所以那个无就是二宫主没错吧? 大宫主堂堂正正霸气无双,怎么二宫主总喜欢遮遮掩掩呢? 苏樱不理解。 她更不理解,怎么就把“无”传出来与少宫主未婚夫人、神仙眷侣的逸闻呢? 故而她一路上都蒙著面纱从未主动露面,让侍女与遇到的从崑崙山离开的江湖名门打交道,免得江湖中忽然出现两个无,不能坏了二宫主方一有的什么谋划。 苏樱很珍惜移宫的生活,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义女只是义女,虽然练得明玉功,但母亲並未特別有什么悉心教导,那位少宫主的亲传弟子九儿,可是得了与母亲闭关同修这种待遇的。 慕容九:你当我愿意和邀月双修明玉化石么??? 见到怜星后,苏樱把邀月的信笺递交过去。 怜星粗略一看信中內容,就知道姐姐又来催促了。 不单单要杀燕南天,这回更是要把李大嘴、杜杀他们这些跟江小鱼相关之人全都杀了,激起兄弟矛盾。 姐姐显然是因为上一封信中无缺瞎编的“路仲远误会无缺与江小鱼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而心中不安,不再理会自己为拖延时间而添油加醋提出的各种想法。 “无缺,你大师父让你娶『无”为妻,你愿意吗?” 眾人:“???” 慕容九心道:“师父果然早知此『无”非彼『无”!喷,师父你这个逆徒啊逆徒!佩服佩服,是九儿的好榜样。” 草萤荷露、青萍绿漪已然神情凌乱,訥訥不知该作何言语。 这个时候该跪下来请二宫主宽恕不敬之罪吗? 草萤更是心中狂呼:“丸辣!我分享给张姑娘的《痴婆子传》,据铁姑娘所说,被来串门的二宫主给拿去了!不会把我给供出来吧!?” 由於是移宫家事,此处除了杨康、怜星、慕容九、苏樱外只有一眾侍女。 苏樱带来的近百名移宫侍女,都被崑崙剑派安排住下,从移宫来的,剩下七八个宫中管事的老人在此听候二宫主垂询,其中一名紫衣女子神色最为肃穆、听得最为认真。 这几人都悄悄看向苏樱。 她们都认为少宫主无缺若真与大宫主义女无成为夫妻,是大宫主最为明智的决定,这样一来,便不用担心少宫主向著移宫外人了。 苏樱心道,难道这就是二宫主任由什么“少宫主未婚夫人、移宫神仙眷侣”流言传播的缘故吗? 大宫主有令,我们如何敢不从? 不过苏樱看著这位少宫主,心想他样貌虽好、武功虽高,但为人好像並非如何有趣,移宫中风闻好像过於正经了些。 她不是很喜欢。 该怎么委婉拒绝呢? 苏樱实在找不到拒绝方法,如果少宫主同意,那只有逃婚了。 大宫主一言九鼎,就算自己是她的义女,也不可能求情改变她的意志。 苏樱心思千迴百转,本来还好奇二宫主隔著人装“无”是什么打算,这会儿已然不去想了,只为自己將来出路作打算。 杨康笑道:“大师父厚爱,弟子不敢不从,只是无妹妹尚且年幼,弟子还需当面说明,嫁娶之事应当由无妹妹年长后再作决定。” 苏樱闻言心喜,公子果然还是一如既往地礼貌稳重。 “既然无妹妹已出宫为大师父做事了,还请二师父往后莫再以“无”名號行事了,不然若有邪魔外道欲找上“天下第一剑仙”挑战成名,以无妹妹的武功,恐怕难以应对..:::” 杨康是也没想到月师父不过一年没收到信,竟把移宫家底都派出来恶人谷了。 那没辙,怜星是不能顶著“无”的名头装嫩了。 苏樱感激地向这位“无缺哥哥”一笑,人家考虑得確实周到,自己这三脚猫功夫,怎么担得起“天下第一剑仙”的名头,当然,唐门吹嘘的其余俩名號,她自觉受之无愧,至於別的“夫人”“眷侣”这种小道消息,不作理会便是了。 怜星微微抿嘴,心道无缺你把自己说得这般厉害,不还是碍於世俗之见,不敢公开与师父我好上了吗? 亨。 不装就不装了吧,咱俩也正好相敬如宾,看那定阳丹你几时能用上。 在玉龙峰上,在世俗之中,怜星是绝不敢和他做些快乐的事的,自己总是忍不住出声,定要教別人听见的。 怜星看看苏樱,淡淡说道:“无缺说得都很有道理,既然如此,无你也该好生练功,不要墮了移宫威名,至於嫁娶之事,我確实该与姐姐从长计议。” 杨康与苏樱拜谢。 怜星露出一丝微笑,姐姐信里其实根本没写此事。 她又道:“姐姐让你带人来相助剿灭恶人谷,不过你们此来路途遥远未曾赶得上。此前九儿、荷露她们各有要事,尚未来得及送回书信告知姐姐崑崙山情形,下个月我们將动身返程、顺路处理五绝宝藏之事.....” 怜星看了一眼好徒儿又道:“不过你们需要留在崑崙,此间有一处暖谷,是能与绣玉谷媲美所在,可建成“移宫別院”..... 2 苏樱:“???”我也回不去了? 原本囚禁苏樱的那处龟山幽谷中,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小桥流水风景宜人,让怜星记忆犹新,那处地方正是苏樱逐年指使无牙门人逐渐建造出来的,这回正好人尽其用,让她来修建星露谷移宫別院。 至於苏樱提出关於大宫主有令是不是该將燕南天等人处置了的疑问,怜星全以她自有考量为由敷衍过去,让苏樱以带人建设移宫別院为主,不必分心其他事。 在向崑崙剑派掌门藏翼子表露了身份並引见了苏樱后,怜星带她去了星露谷认路。 “绣玉谷虽说四季如春,但山外无雪、谷中更无温泉可用,此处正好作为冬日赏雪沐浴別院,姐姐还从未来过这种好地方呢,无,你觉得如何?” 苏樱还能觉得如何?只能附和说很好,然后隨二宫主在谷中绕了一大圈,將此地地势场景记量在心中。 “无,在我们返程画一册营造图纸给我,我好与你將不合心意处修改。”怜星隨口吩咐,“无”的名字好用,人也好用。 苏樱:“.::.:”看来我是真回不去绣玉谷了! 由於此前武林群侠已陆续离开玉龙峰,故而此时怜星之名只是在崑崙剑派中传扬。 慕容世家八位姑娘与姑爷带来的手下都已辞別离开,峨眉派掌门与唐门门主也都带著门人弟子结伴同归了川中,一眾大侠都得了移宫少宫主嘱咐,今年中秋,诸位江湖同道若有閒暇,可至峨眉山见证五绝宝藏分配。 路程较近的,无不应是必至,路程较远自付中秋之日赶不及到峨眉的,也都是满口奉承公子仁义无双有口皆碑,五绝后人能得公子关照,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五绝宝藏如何分配,公子怎么做都是理所应当! 反正又不会分给我,胡吹海吹也没甚么干係! 这月初,给苏樱改了十八稿的怜星得空与伤势恢復了七七八八的燕南天比了一场剑。 燕南天挫锋之后的嫁衣神功亦已恢復了七七八八,而怜星兼修达摩神功用以疗伤,两种功法深浅不一,反而稍稍拖累了明玉功的威力,虽然抗击打、自愈能力加强了,但比试之中,没人是奔著杀伤对手而去的,主要还是专注於破招拆招......所以面对与燕南天比剑,她的达摩神功毫无卵用。 第一百零三剑,怜星坦然认输,燕南天惊讶於怜星的剑法竟有自已神剑诀的七分真意,只是碍於女子身娇体柔,全然无法发挥刚猛之势,反而被自己映衬得多有破绽。 苏樱看得心惊胆颤,二宫主居然输了! 她不明白二宫主此前对待燕南天,为何不趁他病要他命?莫非真如传言所说,大宫主与燕南天...:: 她又看向远处的张三娘,从其女张菁容貌便可知,即使她父亲燕南天粗獷如此,她也生得不负“小仙女”的名號,那她亲娘当年该是何等的貌美。 应不输於大宫主,难怪燕南天..... 围观眾人中,藏翼子等崑崙七剑看得更是双目圆睁,不敢漏过两名绝世剑客的比试! 想当年,崑崙七剑中三人合力,才只能接下燕大侠当头一记杀招啊! 此间虽非生死相搏,只是比试,但移宫怜星宫主竟能单纯以剑法敌过燕大侠一百零三剑,当真是厉害至极! 只是比剑,她尚未使出移宫最为出名的移接玉。 有外人在场,怜星收剑笑道:“我徒无缺剑法尤胜我十倍,可教燕大侠你见识见识。 》” 紫薇下凡、转世宿慧、无缺你这么厉害,快打败燕南天给为师出气! 不知实情的崑崙七剑及苏樱等移宫侍女惊讶看向怜星,但很快反应过来万分不敬,连忙低下头去,二宫主自愧不如也这般骄傲的吗? 怜星星眸飞光、下頜微扬,朝好徒儿示意,男人,快上。 第231章 该提亲去了 第231章 该提亲去了 杨康来到燕南天面前,微笑注视著这位天下第一神剑。 燕南天的神剑诀实属“无招”之剑,是燕南天本人精气神合而为一量身定製的剑法。 原世界线中,路仲远从燕南天处学了神剑诀后,因其体型与燕南天相似、又经万春流整容成酷似燕大侠容貌、更以“燕南天”名號行事,他的剑法才突飞猛进,cos燕南天拿柄锈剑,也能轻鬆打败第一次使出银刺剑的无缺。 所以,杨康若单纯只以从命书中所得一甲子经验的神剑诀......还是小鱼儿的二道贩子版神剑诀,来对战燕南天一一会贏吗? 当然没可能贏。 不过,这一甲子神剑诀经验的融匯贯通,给他最大的收穫,是让他感受到什么叫作此剑挥出,势不可挡、无坚不摧、天下无敌的剑意! 拳掌刀剑这些招式手段,他几乎是从未推陈出新、自创研究的,他一心钻研的是內力的提升、生命层次的升华...:..故而对於剑法拳法这些,都是秉持著拿来就用的原则,凭藉內力深厚催发出剑芒,已经是他对於彰显高手气度不同,最大的心意了。 如今这门神剑诀已成他三生四世全部所会剑法的总纲,无论哪一套剑法,无论哪一招使出来,皆是神剑无敌之意。 不似黯然销魂掌,以掌势起,才能黯然销魂、含恨痛击。 剑,已从鞘中拔出。 围观之人都凝神屏气,仿佛看到了另一个燕南天! 不对,所有人都清楚地感觉到这两名绝世剑客的不同! 燕大侠的剑,仿佛是一名顶天立地的巨人所持,要扫尽魅,劈开混沌浊世! 而公子的剑,却像是天外之剑,落入人间,任由山川日月阻挡,却是万物无碍分毫! 难怪怜星宫主顶著“无”名字一剑压服唐门而得“天下第一剑仙”的美称,眾人终於找到了它的源头。 怜星宫主用剑,仿若仙子。 而公子用剑,便是仙剑本剑。 但好似感觉有些倒反天罡了,心中无比佩服的崑崙七剑不得不另作思是公子青出於蓝胜於蓝。 遥想当年,我等师兄弟七人尚能接公子二十五剑,如今怕是三招两式便要被齐齐趴下了。 当杨康与燕南天剑锋相错,凭空交击出第一道虎啸龙吟之声时,燕南天大喝道:“好剑!” 无缺內力虽不及怜星宫主,但如此剑意確实远胜於她! “江湖第一神剑难道仅止於此么?燕大侠!不必留手!” 杨康全然未收回哪怕一丁点剑势,下一剑已摧枯拉朽一般袭来。 燕南天短促地应了声“好!”后,亦全力以赴,剑如臂展、大开大合,攻向杨康。 须臾间,已是十余招过去。 哪怕俩人並未特意使用什么迅捷快剑,仅仅是真气的加持、內力的全力催发,在剑光凶险之间,他们破招拆招的频率已提升到极致! 眾人已后退到二十丈外,崑崙剑派、移宫等人仍要小心戒备偶尔泄露来的剑风划破衣服,苏樱、史蜀云、铁心兰这些內力逊色的,更是躲在怜星等人身后偷偷观看。 一道剑风划过江小鱼额间,斩落一丝头髮,他摸了摸痛处,大受震撼。 剑风衰竭至此,还能有这般威力吗? 好好好,老哥的老女人大师父朝我脸劈了一刀、老哥如今也隔空给了我一剑真是天生一对。 虽分不清这道剑风究竟是无缺还是燕南天甩过来的,但江小鱼还是下意识把战绩算到老哥头上。 他偷偷瞧了瞧张菁、慕容九、铁心兰甚至史蜀云等人都是目眩神迷的眼色,不由得撇撇嘴,心道这武功是真不能懈怠啊。 他若贏了燕伯伯,岂非真是要长兄如父了? 场中剑光交错,只是片刻过去,谁也分辨不出这一剑是谁、那一剑是谁,只知道,自已是绝无可能接下其中任意一剑的。 路仲远嘆道:“我竟连燕兄与无缺究竟谁占上风都看不出来了。” 怜星挥手拨散一道落下的剑风,答道:“是燕大侠,无缺看似剑气纵横、所向披靡,实则未曾有一剑占了燕大侠便宜。嫁衣神功已浑圆无漏,而待无缺真气衰竭难支,便是落败之时。” 路仲远赞道:“那无缺输给燕兄的,只是內力不济而已。” 怜星微笑,心中骄傲。 至於这內力何时不济,眾人已从天明等到天黑,从日出云海等到明月高悬.... 终於,杨康的剑,碎了。 它碎得很彻底,竟化作尘屑在失控的剑气中搅动,伴隨剑风洒入满天月色。 漫漫银光,好似繁星溯回夜空。 “好美......”怜星喃喃,张三娘也是目绽异彩。 路仲远、史扬天等人对她们的关注点也是无言以对。 这何止是美丽,更是充满危险! 燕大侠与公子若非在剎那间罢手、散开,只怕是要被他们自已製造出来的绝世暗器给伤著了! 方才若是有人正在其中,大约已被剑屑搅成一滩烂泥! 路仲远自,自己大约是来不及脱身的。 哦对不,燕兄根本不至於將我的剑击碎,才决出胜负。 杨康看了眼自己手中剑柄,讚嘆道:“此生得见燕大侠神威,幸甚至极!” 他用的是取自五绝宝藏的神兵利剑,而燕南天用的是崑崙剑派的一柄普通长剑。 剑法皆是人力之尽头,而燕南天嫁衣神功的威力,显然远胜他明玉功八层,不然不至於抓住一丝真气迟滯的破绽,直接便將他手中之剑,劈成粉碎。 燕南天深喘了口气,手中之剑灌注的真气消退,只听得几声脆响,他的剑亦碎裂成了七八片,掉落下来。 他大笑道:“好!天底下终於出了一位与我平手的剑客!” 平手? 燕南天不以为是少宫主输了? 移宫中人忽然畅想,如此说来,二宫主输给了燕南天、而少宫主与燕南天平手,岂不是意味著少宫主已胜过二宫主了? 若是能胜大宫主..:.. 少宫主执掌移宫之日不远矣! 若问天底下什么人最盼望移宫主易位,那定然是移宫中上下侍女了!当然,除了个別深受邀月影响,冷漠狠辣的老女人,是无所谓的。 杨康丟掉残存的剑柄,无奈笑道:“燕伯伯不必安慰我。” 燕南天也丟掉断剑,走近杨康,眼中满是讚许甚至还有一丝惜色。 如此贤侄,生长在移宫女人堆里,他的剑確实是缺了一分刚猛豪迈。 而自己因经脉损毁、內功受挫之故而重新练成的嫁衣神功,虽说运转隨心如意,不必再受真气炙体之煎熬,但到底还是失了那一分锋芒。 如此想来,燕南天更坚定了转注重练嫁衣神功的念头。 不直接把嫁衣神功练到绝顶,將它征服驾驭,还是我燕南天吗! 当与无缺共勉! 燕南天扶握好侄儿的双臂大笑后,倾倒在杨康身上。 见张三娘、路仲远等人焦急围过来,他连声解释,无妨、只是脱力了而已! 眾人这才惊觉,以剑法折服怜星宫主、力战公子碎剑平手的燕大侠,他还只是个从活死人状態恢復才两个多月的病人啊! 他虽表示功力已恢復如初,但他到底还是个病人啊! 一瞬间,燕大侠靠在公子肩上的背影,在眾人心中是如此高大伟岸! 二月末,怜星终於给苏樱关於星露谷营造建设的图纸定了稿,並吩咐移宫眾人必须在年末冬日之前建造完毕,等候大宫主移驾来此小住赏雪。 苏樱无奈领命保证完成任务。 至於姐姐会不会来此,怜星当然不知道,反正只是个把苏樱她们留在崑崙,拖延姐姐得知更多情况的由头而已。 至於姐姐若得知真相,会如何发怒,她也是难以揣测。 不过姐姐又不是傻子,无缺、我、九儿、苏樱一个接一个地没再回移宫,江湖上又生出如此多稀奇古怪的传闻,她只要一入江湖、隨便问问,便能知道许多的不对劲。 肯定是要找上我和无缺问罪的。 届时,无缺神功有成,更得嫁衣转注,可称得上天下第一、与世无敌,自然是不会向姐姐遮遮掩掩.... 一行人正从崑崙剑派离开,返回中原的路上,怜星嘆了口气,心里念著姐姐如今也不知如何了,希望她將来清醒认知到与无缺武功的差距,她不再是大下第一高手,能清醒过来,放下骄傲、放下仇恨、放下执念.......月奴与江枫的孩儿,都已经比你还厉害,说明当年他並没有选错,他们爱的结晶连你最引以傲的武功,都要胜过了。 不紧不慢走了近两个月,眾人来到峨眉山。 神锡道长亲至山门来迎他见到被张三娘捌饰地容光焕发、器宇轩昂的燕大侠,不由得惊喜,没想到燕大侠竟恢復地如此之快,全然不復当初被万神医拉出恶人谷昏迷不醒时的枯瘦模样。 大家都是熟识的,也没有太多寒暄,神锡道长一一见礼后,便邀请眾人上山做客。 当然,一起带来的十大恶人之六,四个是来当劳改犯两个是来当同吃同住的监工牢头的,神锡道长也没把他们当客人,见著只是对萧咪咪微微点头。 不过別的有俩人,倒是让他好生愣了一下,没反应得过来是谁。 一个是江小鱼,他脸上贯穿眼角到嘴角的刀疤消失不见了,成了一个稍逊老哥的风雅俊美少年。 这是杨康帮他治癒的,省得將来邀月见著他这道疤、又听他胡言乱语,勾起回忆后悔当初怎么没一刀把小鱼儿砍死。 另一个是黑蜘蛛,不穿那身黑色紧身衣、隨时可以蒙面的头幣帽子,换成正常服饰的黑少侠还真是有些让人不適应。 在旁观玉龙峰上三位绝世剑客试剑之战中,路大侠看出来这位黑少侠对堂堂正正之剑的嚮往,便提出收他为徒,路大侠与他结伴相处已久,当然知晓这是个侠义心肠的好孩子,虽然他更喜欢隱姓埋名无所求地帮美女,但到底瑕不掩瑜,也算是难得的赤子之心。 黑蜘蛛难拂好意,也就扭扭捏捏答应了。 他要从此堂堂正正用剑,明自张胆救人! 蜘蛛装当然是再也不穿了,连南海神蛛千年蛛丝也都全送给了好兄弟,他犹记得当初在海晏客栈时兄以鞭扯住自己蛛丝捻起来看那副感兴趣的神色。 当然,神锡道长还是以为怜星是“无”,也没人反驳,在场同行之人,知道她与公子关係真相的或者不知道的,都没有多费口舌的理由,二宫主她开心就好。 在峨眉山小住了一个多月后,这天,燕大侠找上了杨康。 “无缺,我嫁衣神功已大成了。” 燕南天面上不见喜色,好似吃饭喝水一样寻常讲出自己已成就了一门旷世神功。 他心中並不满意,毁功搓锋而成的嫁衣神功確实未能达到他曾经的预期。 杨康恭喜燕大侠后,便相邀他再战一场,这几个月里,他也算是把六交无形剑气给练出来了,內力虽精纯但不够深厚,奇经八脉十二正经贯通的之后虽说大小周天圆满內力生生不息,但这生生不息的量也是需要多熬些工龄的。 他算了算,若全力以赴,大约能甩八九之数。 不过,若以无形之剑对战燕大侠无招之剑,能不能占到便宜,犹未可知,是得试试。 没想到燕南天却拒绝了。 “无缺!十年之后,你我再决一场胜负!” 他有自信,重走一遍旧路,十年之內必能驯服嫁衣神功! 不想无缺见识到他嫁衣神功大成后两人的差距,使无缺得到完整的嫁衣神功转注功力后,生了懈怠之心,不再在明玉功上精进、不再在剑法上钻研......燕南天要直接传功转注了。 於是,在这一个平平无奇的午后,杨康自,自己大约又天下无敌了。 迟来的內力掛终於到帐。 燕南天功力方才全失,立即重又修炼起来已成无源亦无点滴之水的嫁衣神功! 熟悉的感觉让他欢喜不已! 杨康耗费了一天一夜將嫁衣神功的內力转化哺育明玉功。 对於邀月怜星而言突破第九层的生死心境,在他面前仿佛並不存在,功力之精纯深厚达到了,便自然而然成就了。 由於这俩男人闭门久未现身,怜星、张三娘等人已然找来。 当怜星看到脸上肌肤已成透明的好徒儿,不由得目瞪口呆。 燕南天也好奇问怜星这是怎么回事,听完怜星关於明玉功的解释,燕南天也沉默了。 移宫的绝学这般好练的吗? 功成。 杨康睁开眼,看著面前满是复杂神色的怜星,他笑道:“咱们久未归家,是该向月师父提亲去了。” 怜星:“ 他好討厌啊! 忆,但我喜欢。 燕南天、张三娘: : 第232章 邀月大受震撼 第232章 邀月大受震撼 当路仲远、史扬天还有自己三打一都没能在无缺手下抗衡十招时,怜星就知道提亲这件事,稳了。 明玉功九层的威力,果然震古烁今与世无敌!姐姐即便修持积累八层之境二十载,也绝非是无缺十招之敌! 这下得把姐姐打憎了吧? 双手、脖颈、面容上的非红非白晶莹透明之色消退,肌肉里的每一根筋络、每一根骨头逐渐隱匿,杨康將运转全身的功力散去,恢復如初。 一场实战,他已將明玉功九层的特性了解透彻。 运功时內力完全內敛形成真气旋涡,只要与对方真气接触便可直接吸取,甚至都不用以自身特定穴位如北冥神功拇指之少商穴触碰对手身体才能吸取內力那般,只要双方真气相触,他便能取之为用。 史扬天神色复杂地看著手中已被明玉功极寒真气冻裂的枪桿,嘴里直念叨著“没法打、没法打”。 若以真气灌注兵刃则会被对方抓住破绽吸取內力,若不將真气外放,则根本失去了武器的意义,並且更容易被毁坏,届时近身拳脚相交,直接被对方拿住穴位,大肆吸取內力事小,明玉功力极寒入体,不消须臾,便是僵毙的下场。 路仲远也是冻得牙齿上下打颤,他的功力比史扬天更深厚些,且练就的是自愈能力极强的达摩神功,故而体內挨著的极寒真气更多些..... 杨康故意是要让这几位高手多感悟了明玉功九层的恐怖之处,万一邀月往后哪日也得了什么机缘突破了,他们几个被找上麻烦,也好有对明玉功有个心理准备。 至於江小鱼、黑蜘蛛、慕容九.::::.他们这些人,邀月若是心有杀意,那也根本没机会见识邀月的大成神功。 此时,在峨眉山后山围观四人大战的黑蜘蛛、江小鱼、张三娘他们都有些不明所以,路大侠、史大侠、怜星宫主怎么一个个都主动认输了呢? 明明才交手了没几下。 见眾人疑惑,怜星替好徒儿解释了缘由。 燕南天听闻后嘆道:“看来世间除了嫁衣神功毁功转注重修大成之外,再无別的武功可以抵挡明玉功九层的威力了。” 原世界线中,由於邀月已將明玉功练至大成,燕南天为威邀月,並未继续追寻以本身的力量將嫁衣神功征服的这条道路,而是选择了接受恢復至大成的嫁衣神功。 那时的邀月运功时立地吸土能吸出个小丘来,而燕南天运功时所站立之处,连个脚印都不会留下来,功力已和他的人结成一体,任何外力都不能將之动摇,完美克制邀月。 而此时,他选择了彻底散功,重回老路,若真能大成,这克制明玉功最大特性的效果还存不存在,谁也不能知晓。 不过燕南天倒没什么好遗憾的,將移宫绝学练至大成的是义弟的儿子、是自己的好侄儿,並非邀月那个妖妇,虽然无缺在男女之情上荒唐了些,但个人品行、侠义之心是无可挑剔的,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自己转注功力,造就出来的是一位新的大侠、是可以降伏邀月妖妇的好男儿、是可以匹敌將来的自己的好对手! 杨康在吩附慕容九代表移宫於八月十五那天主持五绝宝藏处置事宜,並请路大侠、 史大侠、神锡道长帮衬后,便携怜星出川南下,往移宫方向去了。 回到移宫时已是六月。 外面的天气有些炎热,路边野草都晒得的,但绣玉谷中依旧是春灿烂一片、赏心悦目无比。 只是缺少了时常的修剪维护,它们有些野蛮生长起来,虽然在怜星眼中看来生动可爱,但邀月却十分不喜这些美好的儿不按照她的喜好成型。 “姐姐怎么也没在宫中? 怜星找了一圈,也没在移宫中找到邀月。 “不是说闭关的吗?她不在移宫闭关,还能去哪里?” 移宫是她们从小长大的家,怜星不知道姐姐还有其他什么地方可去。 把密室、暗道那些隱秘之处又找了个遍后,依旧不见人影。 杨康与怜星又分头在绣玉谷中找了一圈。 最后,怜星在邀月的闺房看见了好徒儿,顿时又好气又好笑。 你手上楼著你大师父的一堆衣服作甚? 她一把將姐姐的衣物全都夺了过来。 杨康见著怜星的表情,便知星师父误会了,自己绝没有恋物癖的。 他解释道:“这些衣服上的味道浓浅不一,是月师父每次回来换下的,大约回来过六次。你看,这件是她新换下的,馨香最为浓郁,最多不超过十日。” 怜星:“......”你还挨个嗅上了? 练武不是修仙,闭关不可能彻底断绝生理需求,邀月这种爱乾净个性,这大半年里才换了六次衣服,实属苦了她了。 不过..:::.换衣服在家换,闭关怎么不在家闭呢? 杨康拋出疑问。 怜星心想或许是因为江枫在移宫中与月奴的“背叛”总是让姐姐心不得静?所以她才躲离此地,寻一处陌生的地方闭关? 若真是如此,那姐姐心不得静的理由,也不能让无缺知晓。 怜星翻了个白眼,说道:“我又不是姐姐,我哪里知道。” 杨康点点头,心里也猜到了怜星所浮出的想法,说道:“那姐姐或许正在绣玉谷外不远的地方闭关,不然换个衣服还要来来回回,不如收拾家当带过去在外布置闭关久居了小“应是如此。”怜星赞同。 她又细数了绣玉谷外群山之中,可能藏人的洞天福地,都是她和姐姐小时候满山遍野玩闹,探索发现的好地方,竟有上百处之多。 “星师父,你小时候可真顽皮。”杨康总结。 怜星得意一笑:“羡慕吧?谁叫你小时候一直老老实实听姐姐的话,什么也不想玩儿,只知道练功习武。” 杨康应道:“大约是习惯使然,不过为夫到底是转世之人,就算宿慧未觉,也不会那么幼稚。” “不知羞!无缺你竟自称为夫?咱们成亲了吗?” 怜星咬牙切齿,你小子从小就假正经,还说我幼稚! 哗啦。 怜星將手中衣服全甩到好徒儿脸上,你不幼稚,你慢慢嗅你大师父的褻衣吧! 邀月是绝未料到居然有回到绣玉谷的移宫人,胆大包天擅入自己臥室,还翻这翻那的! 有好徒儿在场,怜星胆大妄为、兴致盎然地在姐姐房间里探秘,不过稍微有些可惜,没什么惊世骇俗的发现,当年江枫为感谢姐姐救命之恩所赠的珠宝礼物,姐姐一件都没留下. ?无缺写给她的信,她倒是整整齐齐装在盒子里。 怜星嘴里泛酸,好厚的一叠呢,我都没有。 为免被再调侃幼稚,怜星若无其事地关上盒子,说道:“喏,你给你大师父写的信,她都好好珍藏著呢。” 杨康住怜星的小手,笑道:“不对不对,前面几封是同时写给大师父与二师父的,后面却是我与怜星你同时写给姐姐的。” “嗯. 3 怜星点头,这种小事还是不跟姐姐追究了。 既然邀月不在移宫,杨康与怜星也没急著去谷外群山寻找。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邀月都换了六回衣服了,他俩都觉得以邀月眼下的状態,並没有突破的希望。 所以也没有特別著急去找。 回来移宫的第一天,两人便把各自居所收拾打扫了一遍,不过杨康给自己的少宫主寢居所在收拾了一半,便想起来,自己这回是来找邀月摊牌、以理服人化解邀月的仇怨的.....· 那还睡自己的床干嘛? 找香香软软的星师父去。 怜星在自己闺房循著习惯练完今日份的明玉功,正盘坐在床上撑著下巴,无所事事,却见著好徒儿门也不敲,直接闯了进来。 “你干嘛呀?这里是..... ,无论是在路上、在崑崙剑派、在峨眉派......怜星都碍於周围能清清楚楚感知到有人在,並不好意思与好徒儿亲热。 如今终於逮到四处无人、孤男寡女的机会,她嘴里虽说著“这里是我闺房”,但手却把好徒儿给勾来床上。 一夜天雷勾地火,终是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 两人都未运使內力作弊,只为贪恋纯粹的人身在世的交容。 虽说內功到了两人这般境界,早已能寒暑不侵、冷热不惧,但在单纯的物理做功中,怜星那如羊脂白玉的肌肤上还是泛出细密的汗水。 杨康確实如嗅闻一样,满是香。 平坦的小腹上也隨著她逐渐舒缓的呼吸停止了起伏,神闕穴上积聚了浅浅一汪清露,怜星见这逆徒的亲吻有从自己的胸膛继续向下的趋势,连忙將他的脸紧紧抱住。 动弹不得,杨康便伸手在怜星腰肢小腹间缓缓抹了一遍。 怜星感到又冰又痒,將逆徒不知羞耻的脸放开,问:“干嘛,你又使什么坏?也不歇一歇。” 杨康把躺著的怜星揽入怀里,给她展示手中之物,是以明玉功极寒真气速冻的冰晶,原材料正是取自於怜星。 他往嘴里丟了一颗,口感味道都很不错。 怜星:“ 逆徒啊!!! 这般离奇的做法你也想得出来!? 姐姐若知道你用她求而不得的明玉九层神功做此等齦事,怕不是要气死了! 杨康也餵了一脸不可思议的星师父一颗“美人冰露”。 怜星嘎嘣嘎嘣嚼成了冰沙品尝起来,眼睛一亮,?还挺好吃? 她主动又嚼了两个。 杨康见著毫不意外,星师父果然是拒绝不了这等亮晶晶又硬邦邦之物来磨礪牙口。 只能感嘆,这一男一女,都是脑迴路不正经的。 接下来两三天,怜星白天带著好徒儿在谷外深山游山玩水、故地重游,顺便找姐姐。 杨康原本说四处吼一嗓子把姐姐喊出来不就好了?但怜星没同意,万一把姐姐嚇得走火入魔怎么办? 虽然杨康觉得邀月落个走火入魔武功全失大彻大悟的结局也不错,但到底是怜星的姐姐,怜星全然没有伤害月师父的想法,便也依著星师父一个一个把邀月可能藏身闭关所在找过去。 听怜星在各处讲解她与邀月在小时候的故事,也是挺有意思,星师父心中大约是真接受了转世宿慧说法,已然没有把他这个逆徒当作小一辈来看待的潜意识了,与恋人互诉幼时事,已是正常的心態。 星师父如今身心健康,杨康也不知她还有没有机缘成就明玉九层。 至於晚上,怜星便回来移宫中与逆徒双修瑜伽密乘,这个没有什么好说的,每一次都是此生难以言喻的快乐。 回到绣玉谷的第四天。 杨康与怜星继续外出寻觅邀月,穿过一片地底溶洞,欣赏了一路自然之力造就的鬼斧神工景色后,两人钻出溶洞另一端的出口。 方见到外面的光亮,鼻尖便闻到一阵阵浓郁的桃香。 这里是一片野生的桃林,满树都是成熟的桃子。 杨康摘了一颗通红诱人的大桃儿过来,毛绒绒的皮有些扎嘴,便剥乾净了递给怜星。 怜星张了张嘴巴,眼中滑过一丝复杂神色,是想起与姐姐抢桃儿而被推下树摔成残疾的旧事。 她伸出已然完美无瑕的左手正要接桃,忽而又止住动作缩了回去,撒娇道: “啊~~~无缺,你餵我嘛~” “呕......怜星,你別卖萌装嫩啊!自己拿著,我还要剥一个自个儿尝尝呢。” “卖萌装嫩???鸣鸣.....· 7 面对怜星的困惑,杨康直接把鲜嫩多汁的大桃儿塞进星师父嘴里,怜星一口叼住,自顾吃了起来。 杨康又剥了个大桃儿,手中真气凝聚,將它做成了个冻桃儿。 怜星看得眼睛晴发亮,把自己啃了一半的桃子跟好徒儿手里的冻桃儿换了换。 杨康自无不可。 怜星高兴地眼晴眯成了月牙儿,美滋滋地啃起来从好徒儿处轻鬆要来的冻货,仿佛它是天上仙桃。 这一天,怜星嘴里都是桃香,自己不摘不剥,就爱吃过了好徒儿手的。 到了晚上,在逆徒的暗示下星师父举一反三,主动让他躺好,怜星亲了亲嘴唇后,也摩著身子一路向下吻去..:: 绣玉谷外深山中。 一处积满蜂房状浮石的小火山口中,其中石色赭赤、质坚却轻浮,世人称为劫灰之余。 其下地底深处仍不断有地热透出,这里炙热无比,並非是常人能够进来的地方。 但皎皎月光笼罩种,却有一个满面灰白之人端坐在其中一块寒玉之上,这块寒玉显然並非是此地原有,而是此人为练功置於其中的。 邀月睁开眼,抬头看了眼当空明月。 化石神功她已然在此特殊环境下顺利练成九转,並藉助著地热磨礪明玉功力,但始终不能辅助明玉功突破二十年的檯。 即使化石九转、顽石封心,自己依旧不能摒弃所有的情感,达到无垢无净无生无灭的心境,將明玉功练成。 她自己量身改进的化石神功確实不凡,如今练至大成九转,运功时,七情六慾可谓是几乎全部断绝。 对月奴与江枫的恨,她可以暂时放下,对怜星的姐妹情谊,她可以暂时檳弃...:: 但是唯有一丝、无缺那一次在绣玉谷口当看荷露草萤拥抱她时的柔情,在她心头反覆縈绕难以忘怀。 是对江枫倾心的得偿所愿,是对怜星又输给自己的自得,是对无缺的怜惜..... 邀月衣诀飘飘离开,此地对於突破明玉功已无作用,是该离开了。 杨康没有想到月师父对她自己狠到如此地步、也没想到她对化石神功因地制宜的改良卓有成效,居然先把化石神功练成了九转! 按照他对慕容九的估计,七转已是有情之人的极限了,若不当人当石头,何必练武。 邀月此时功力內敛的程度並不弱於他。 所以,移宫中,正在闺房里酣战的两人,並未察觉百丈之外的动静。 回到绣玉谷准备把这一身反覆被汗水浸湿又被地热烘乾的衣服的邀月,发觉远处宫殿中的不对劲。 怜星的寢居亮著灯。 里面还若有若无传来“嗯、哼”之类的声音。 邀月心中疑惑,是怜星回来了?她怎么了?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敌人?或者练功出了岔子?! 邀月立即纵身向怜星寢居掠去。 然后,她听得更清楚了里面的动静,不止是妹妹的声音,还有无缺在回应......还有.....。 邀月的身形猝然止住,呆滯在半路,她不敢置信里面正在发生什么。 怜星与无缺......他们两个... 居然背著我在做什么苟且之事!? 怜星??? 无缺??? 邀月震撼无比,张了张嘴,什么话也没说得出口,只感觉天旋地转、昏天黑地。 待定了定神,一口寒气倒吸入心中,却將无比的愤怒、悲痛、哀伤、嫉妒点燃。 冰冷的火焰在眼底肆虐。 她听到屋里怜星的半句惊呼:“姐..: 姐姐?呵呵。 等等,怜星这个时候居然在问她是不是比我好是什么意思? 邀月的嫉怒之火中忽然生出一丝疑惑。 第233章 左牵右抱 第233章 左牵右抱 经杨康在耳边轻声提醒,刚惊呼出个“姐”字的怜星连忙瞪大眼睛捂住嘴巴,不让自已发出任何声音。 她已被嚇出一身冷汗,浑身肌肉紧绷,那双丝毫不见赘肉的大腿死死缠住逆徒的腰,不让男人再作动作。 杨康回应的声音凝聚於真气縈绕在怜星耳中。 “你看你,好好地说起什么月师父,这下真把她唤回来了吧?” 能在如此距离才教我发现了动静的,天下间除了邀月,绝无他人了。而如今,邀月故意敛息屏气的情况下距离我五十丈已被我发觉,说明她绝未神功大成.... 没什么好担心的。 我就欺负你妹妹了,生米已煮成熟饭,你反对也没用。 反正你也不怎么在乎她。 星师父多么容易满足吶,吃个桃子都能感动得不得了,晚上回来之后都主动成那样7::: 怜星抿嘴咬牙不说话,只是一味死命地夹。 別动了別动了无缺......我要受不了了..... 下一瞬,怜星颤慄著身子,也不捂著自己嘴了,紧紧搂住好徒儿,发出最缠绵、最婉转、最深情的长嘆: 邀月:“???” 月师父方才心中那一丝小小的疑惑时顿时被怜星这一阵酥到骨子里的声音淹没,她灰白的面色冰冷宛如鬼神,她迈出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向那处灯火摇曳的屋子。 每一道脚步声都如索命之音传送出去,她似是要將无边的恐怖一层层映入那对狗男女的心里,让他们承受背叛与死亡的恐惧! 怜星,你这个贱婢! 死到临头了还在不知羞耻地和男人鬼混!难怪你对无缺如此关心、如此主动、如此亲近,原来你是打著这般的心思! 得不到江枫,你就要得到江枫的儿子是吗? 呵呵,还真是你不知天高地厚总要和我捣乱的本性啊! 贱婢! 冰冷的心火在邀月眼中不断跃动,化石神功九转之境眼下也阻挡不了她蚀心噬骨的愤怒!悲痛!哀伤!嫉妒! “呵呵....” 伴隨著怜星好似后悔的催促无缺快起开,邀月冷笑出声。 她毫无感情地传声说道:“不急......不急......谁敢打扰了怜星你的好事.... 不过,她有些不明白,无缺为什么不说话了呢?明明方才还在对怜星说些污言秽语,呵呵,这小畜生是被我嚇傻了吧? 胆大包天、有眼无珠的小畜生! 怜星这样的残废你也能从了她? 她还是你二师父,你这个无耻之徒! 杨康后来故意对怜星的窃窃私语,邀月当然听不见了。她功力已不如逆徒,但她並不知晓,仍然保持著脾眾生的自信与骄傲。 一位衣冠楚楚的玉面郎君推门走了出来,借著月光清楚看到邀月的的面容,不由得微微一愣。 本想先声夺人的气势也缓了下来。 邀月冷冷道:“无缺,很好,还算你有胆量敢出来见我。” “是的,我很好。”杨康点头,微笑地打了个招呼,“邀月,你来了。” 怜星在屋里赶紧收拾身体上、床榻上的痕跡,把衣服穿戴整齐。 听著无缺直呼姐姐名字,她心中顿时一紧,无缺,我知道你爱煞了你的星师父了、是远胜於你月师父了,但你出去拦她进房间的態度温柔一点啊。 別动起手来,你和姐姐,我不想看到哪怕一个受伤。 “放肆!”邀月目光锋利如剑,狠狠地剐在这逆徒身上,多少年了,第一次有男人敢直呼自己的名字!连江枫都不敢如此喊我!!! 杨康並不在意月师父的嚇唬,他盯著邀月好似石化了的脸沉声问道:“月师父,你的脸怎么了?难道你把化石神功练成了九转?” 怜星当然也知道化石九转意味著什么,猛地冲了出来,震惊地看著姐姐。 “姐姐!你......你......这样......还能恢復吗?!” “恢復什么?这只是化石神功的一点点副作用而已,待我明玉大成,自然便好了。” 邀月的目光从怜星残留著嫣红的脸上凝聚到她的左手与左足,心中微不可觉被妹妹与无缺关心的一丝感动转瞬消散。 怜星,原来你的残疾已经好了啊!? 如此迫不及待地出来,是来嘲笑我的吗? 你是怎么敢的! 就算无缺已突破至明玉八层,你们这对姦夫淫妇加在一起也不是我的对手! 之前不是,如今更不是了! 邀月功力运转,连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都好似融化在了一起,变成冷漠到极致的灰色。 “既然你们两个都背叛了我,那么是回来领死的么?还不过来。” 怜星还是不由自主心疼起来邀月的模样,心中退缩了一步,柔声道:“姐姐......我们没有背叛你......你误会了,方才、方才我是在里面向无缺请教演练武功.....” “呵......”邀月轻声冷笑,这贱婢死到临头胡言乱语,连谎话都不会编了,就算骗我,不应该是无缺向你请教么? 怜星习惯性地暗自用手肘戳戳好徒儿的腰,提醒他顺著自己的话讲,別自由发挥,但她这般下意识的小动作如何能逃得出邀月的眼睛?如此仿若寻常的亲密之举,让邀月看得更加嫉恨了。 怜星!凭什么!你为何也能如月奴那样,死到临头了还这般幸福!? 杨康將明玉功运转,裸露在外的双手、脖颈、面容都渐渐透明,筋脉、肌肉、血管、 骨骼若隱若现,整个人显得无比奇异,甚至散发出一种神秘诡异的美感.....: 怜星眼角余光正偷偷欣赏。 邀月已惊呆了。 她忽然明白怜星所言是什么意思,確实该是怜星向无缺请教... 澎湃的杀意消退了些许,她也忍不住问:“你怎么做到的!?” 邀月心中已知晓为何慕容九、苏樱乃至移宫中人一个都没有回来的了,但她眼下並不在乎了。 杨康笑道:“自然而然便成了,不过这不重要。姐姐,我什么都知道了,怜星是被迫从了我的,以赎害我父母的过错。” 怜星:“.....:”无缺为了照顾我与姐姐的感情,竟在这里顛倒黑白.... 邀月:“.....”我看这贱婢神色,哪里有一分像是被迫的!? 你们分明是狼狐为奸、情投意合。 不对,怜星把什么都说了? “你知道自己的父亲是江枫了?” “是,星师父的计划並不高明,我若行走江湖,总有人会认出我们父子容貌相似的。” “是啊,你们確实是很像,都是一样的衣冠禽兽、忘恩负义、不识好列!” “邀月,我与你好好说话,你如何能骂人呢?你也不要不识好歹.. ,杨康眉头微皱,白色的眼睛注视著邀月又道:“我带怜星回来,是向你提亲的,长姐如母,怜星不愿从此与你断绝联繫。” 提亲? 难道你们两个还想风风光光地成婚? 她沉默了,心里是震惊和疑惑,你们两个全不在意世俗之见的吗? 她的偶像包袱还是很重的,虽不在意世人的性命,却在意世人的看法,绝不能將她看轻。 邀月当然不可能同意,不过练成明玉功九层的无缺在自己面前確实也有说话的资格,她质问道:“你既然知道...:.: “姐姐!”怜星忽然站到自己的好徒儿身前,不让他看见自己的表情。 怜星面露哀求之色,嘴里却大声道:“姐姐,快二十年前的事,已经过去很久了,月奴背叛你带走移宫信物与江枫私奔,但他们早已在恶人谷中尸骨无存,姐姐...:..你放下仇恨吧!” 邀月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怜星並未说出当年她们追杀江枫月奴的真正原因! 我和她同时爱上了江枫,如今她又委身於江枫的儿子,她如何敢让我把真相说出口? 好啊,好啊,怜星,你居然深爱无缺到了此等地步,你害怕我说出来你爱过江枫,爱过他的父亲,让他误会他不过是江枫的替代品吗? 哈哈哈哈! 不,我怎么能不把真相说出来呢? 无缺居然想要娶你为妻?真是天大的笑话! 我正是要让无缺和你都品尝到无比的痛苦与煎熬啊! 怜星,你做得好啊! 既然无缺已然不可能与江小鱼自相残杀,那么让无缺从你身上感受到痛苦,也是极好的下场! 你为了姐姐,以身入局,真是我的好妹妹啊! 邀月面无表情地无视怜星满脸可怜巴巴的请求,冷冷道:“你既然知道『玉郎”江枫与我的侍女月奴是你父母,那你可知道我和怜星追杀他们的真正原因啊?” 说话间,怜星已纵身而出,攻向她的姐姐,誓要阻止邀月继续揭露。 杨康也是无言以对。 原世界线中,是邀月出手一招杀了想要当眾说出真相的怜星,而此时此刻,却是怜星出手要阻止邀月..... 星师父,你真的勇起来了。 邀月呵斥道:“怜星,你居然敢对我出手!?” 她避也不避,轻鬆接下怜星袭来的掌力,在交手间甚至还能同时分心骂人。 “姐姐!求你成全我吧!” 怜星心中一黯,今晚是阻止不了姐姐的报復了。 忽然,一道人影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她们两人中间,直接无视了两人掌力交错的真气激盪,左右住邀月与怜星的手,將战斗中的两人分开。 “无缺,你听好了,你要娶的移宫二宫主,当年爱上了江枫,不忿月奴这个贱婢与受了移宫救命之恩的江枫私奔。所以才想出了让你与你兄弟江小鱼自相残杀的计划!你这样朝三暮四的女人,你还想娶吗?呵呵,她不过是把你当作江枫的替代品,她对你好,只是因为你长得像江枫而已。” 邀月无情冷笑。 怜星面色惨白,心痛地看了眼绝情的姐姐,又紧紧注视著好徒儿,喃喃道:“无缺......不是......不是这样......你相信我......我什么都给你了......我只是不想让你误会.....” 杨康把浑身发软的怜星搂入怀里,柔声安慰道:“我没有误会,我早就猜到了....: 若不是移宫主爱上了天下第一美男子,如何允许一个男子呆在移宫那么久,让他有时间与大宫主的侍女好上呢?” “什么?你如何猜......”怜星先是惊疑,“你忘了我在星露谷时我说的话了?我担心与你们有血缘关係,正是以为自己是哪个男子对你们中的谁始乱终弃的子嗣呢,不过月师父否认了、你也否认,当路大侠说出江枫之事时,我便猜测能引得两位宫主深恨而亲自追杀的缘由,不止於叛门之过,大约又是为『天下第一美男子”而心碎的故事.....” 邀月:“.....”难怪这小畜生去而復返问我是不是他娘,他居然是因得知不是,放心大胆地凯怜星了? 竟是我亲手把怜星推给了他? 不过,星露谷是什么意思? 还有,我邀月绝没有为江枫心碎!我只是恨!恨一个男人,怎么能如此忘恩负义!有眼无珠! 江枫跟见了鬼似地逃离邀月、选择和邀月的侍女私奔,简直是把邀月的脸踩在地上摩擦... 怜星悽然的神色一敛,恍然方觉,是哦,如此一想,无缺既然早猜测如此,却未言明,是照顾我心思不使我尷尬...... 她志芯但坚定道:“无缺......我早已不爱江枫了..... “我知道,星师父怎么可能会是朝三暮四的女人呢? “无缺,你不介意我先爱上了別人吗,即使他是江枫、他和你很像..:: “怜星,我如何会介意此事?你知道我的,並非是严於律人、宽以待已的个性。” 怜星眨眨眼,有些憎,尚未反应过来好徒儿话中深意。 待看到这个逆徒还紧紧著姐姐的手,她便醒悟了。 虽说是扣著姐姐的“阳池”“內关”数穴防备她异动,但..:.: 你就是故意想要左牵右抱的吧??? 胚,逆徒! 邀月此时正在调用全身功力,阻挡逆徒无缺旋涡一般的明玉极寒真气侵入,还好练就了化石九转,眼下虽身如顽石不得动弹,但好列勉强能抵挡这恐怖的真气吸引。 她警了一眼这对似是已將相互开解的狗男女,心中焦急。 无缺这个小畜生真是对怜星鬼迷心窍,这都不介意? 杨康见怜星神色,便知她应是心领神会了,但狗血故事往往因误会而產生,杨康以防万一,还是开口与星师父解释清楚。 “怜星,你先对別的男子產生了感情,我亦是先对別的女子如此。这又有什么好介意的呢,我们终归还是明白了彼此之间最特別的情意,我想要娶的是你。” “我也是,无缺!无论如何,我都要嫁给你!” 怜星眼中瀰漫起激动的泪,看著无缺,又看了看姐姐。 姐姐,这一回你抢不走我的无缺了。 “?” 身如磐岩、心如顽石沉默著的邀月缓缓冒出深邃的疑惑,他在说什么鬼东西?怜星又看我作甚? 她忽然想起来,此前听到怜星在哼哼唧唧那些污言秽语时夹杂在问的话,我与她谁好? “別的女子”难道指的是我!? 不是,这逆徒..... 邀月抬头,冷冷看他那张晶莹剔透、妖异至极的面容。 你竟敢长得比我还高了? 第234章 杀了怜星,我嫁给你 第234章 杀了怜星,我嫁给你 邀月自然有邀月的骄傲,不真正斗过一场,她绝不会低头哪怕分毫。 当然,並非是生理意义上的头颅,而是她的心气。 知道这个逆徒居然早早地打上了自己的主意,当年去而復返后別离的拥抱竟早就不怀好意...... 邀月很生气。 要吸我內力是吧? 都给你! 你我明玉功力同源,我倒要看你一次性能吸多少! 被扣住的手太阴、手少阴、手蕨阴经脉在一瞬间汹涌而出无比磅礴的內力,邀月到底年纪大、身强体壮、更练就了化石神功,奇经八脉十二正经更为坚韧壮阔,一瞬间,竟把逆徒给逆冲懵了。 杨康立即撒手,明玉九层的他更有主动权。 穴位相合功出同源的情况下,吸功过於便利快捷竟也成了一个弊端,被邀月敏锐地抓住破绽,挣脱了控制。 邀月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同时也泛起一丝冷笑,仿佛在说小子你还嫩著呢。 “姐姐你没事吧!?”怜星关切惊呼。 “你何必假悍悍关心我?”邀月已退至丈外,谨慎以待,先前应对怜星时著实是大意了,竟教这逆徒轻易拿住自己与怜星的对掌。 “我....” “多说无益,让我来领教本门神功最高深的境界是何等威力罢!” 邀月轻飘飘一掌已向杨康腹中拍来,她掌势虽柔,但移接玉中最高深的技巧已被她信手拈来,杨康见势当即以怜星所教破解移接玉掌法的招式攻过去。 邀月心中大怒,不止是明玉功九层心法,怜星是真把移宫什么秘密都教给这逆徒了! 嗯,教江小鱼如何对付无缺可以,教无缺如何对付自己,不行。 “无缺,你下手轻些,不到万不得已,別再伤著姐姐!” 怜星见两人动起手来並未阻拦,而是退避到一边去全神贯注关注著,若生差池,她好立即上去阻拦。 她知道以邀月的固执,是绝不可能那么轻易开解了仇恨、同意这门亲事的,无缺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从武功上彻底折服姐姐..::: 两人以正反移接玉反覆切换交错了数十招,杨康不得不承认月师父在本门武功招式上浸淫几十年,確实还是能胜过自己数筹的。 不过因明玉功的差距,在內力牵引吸取的特性下,邀月越打越恼,自知根本没有取胜的希望。 杨康站著不动,任由邀月攻击,即使让她找到一招半式的破绽,她也只能一触即走,根本不敢施力重击,不然的话,只要敢拍上一掌便要被杨康附註在周身奇穴中的真气旋涡黏住,来不及脱离。 杨康虽远未做到全身上下数千奇穴全部倾注了极寒真气的地步,但他穿著衣服,邀月也看不见他身上肌肤哪一片更透明些、究竟哪些奇穴是陷阱.... 反正脸和手是不能打的,她能看得见。 隨著邀月的衣袂翻飞,杨康不动如山的脚下已吸附隆起了丈高的小丘,傲然独立,白衣如雪,仿佛遗世謫仙。 邀月时不时地得跳起来打人,就显得很不得劲儿。 她仰著脸斥问道:“站这般高作甚?下来!” 杨康笑道:“月师父你忙活了这么久,连让我脚下挪动一步都未成,不如还是儘早认输吧?” “认输?呵呵。”邀月冷笑。 “那这样,邀月,我也不欺负你。天亮之前,你若能让我离开此丘,便算我输,我任由你处置。你若不能,提亲之事你需答应,且我们之间,恩怨情仇,一笔勾销。” “你想得倒挺美......” 邀月心中虽惊嘆这逆徒功力之高,但念及对方不过是仗著明玉九层特性强横逞能,自已若持一柄能阻隔其真气侵袭、抵御其极寒之力的神兵...: 逆徒,你把我的碧血照丹青还来啊! 她恶狠狠瞪了小丘上负手而立的那个男人一眼,不得不说,这小子確实已是一派宗师气度。 当对方空手而自己需依靠神兵时,其实自己已算是败了。 邀月不甘心。 弟子不必不如师这句话在她这儿行不通。 “逆徒,你既已背叛移宫,那便不要再使移宫的功夫....: 邀月话还没说完,怜星便叫道:“姐姐!你才说的要领教本门神功最高深的境界的威力!你......” “闭嘴!噪!”邀月冷冷地看向躲在小丘之后的蠢妹妹。 你破坏了你自己提出的计划,你破坏了我报仇雪恨的希望,你简直该死! 无缺护得了你一时,绝护不了你一世! 而且,他能突破明玉功九层,我当然也可以,等我神功大成,定要把你们这对蠢货逆徒折磨得生不如死! 相比於妹妹的背叛,邀月想起无缺居然著自己的身子、自己还被他拥抱过,她心里就忍不住气到颤抖..:.: 自己还和他通过那么多字的书信,字里行间都相互掩藏著关怀,那些一字一句,想必他都是在怜星的注视下写下的吧? 一想到自己嚼著怜星的“剩饭”,邀月便嫉恨丛生,更为愤怒。 而这逆徒,居然不从一而终,转头就被怜星在身边勾引去了? 邀月虽对他没有男女之情,但本应属於自己的东西被妹妹抢夺,还是绝不甘心容忍! 绕路。 她第一次面对一个人,主动绕路了。 一道迅捷如鬼魅的身影转折了两下,纵向怜星。 邀月伸手便是一巴掌抽向怜星的脸。 逆徒,你难道不下来救你这贱婢头吗? 忽然,她在半空中的身影停滯、落在地上,踩折了几株鲜。 隨著她的身形站稳,她原本隨意挽作的髮髻也散落开来、垂在胸前披在背后,更有一簇秀髮隨风隨玉屑飘扬洒去。 那一瞬,一道无声无息的致命危险惊得她不敢再做出任何多余的动作。 这里没有旁人,只有怜星、无缺与我三人。 怜星绝没有这等高明的手段。 邀月不屑地警了眼正欲抬手抵挡,但见此间情形正一脸莫名其妙表情的蠢妹妹。 她转身看向背后高丘上的逆徒。 “这是什么武功?” “剑气隨心、六交隨行,正是六交无形剑气。” 杨康收起剑指,淡淡地解释回答邀月的疑问。 对付月师父,是要用更高的逼格来打击的。 神剑诀过於意识流且用剑打邀月空手胜之不武: 太玄经博而不精自己也没继续重练且外在表现也不如身如明玉这般唬人; 总不能给邀月表演个达摩神功三十二重天死而復生当场突破三十三重大成吧? 所以还是源自灵鷲宫遗藏易经、一阳指法门丁、六脉神剑理念所创的六无形剑气更適用些。 虽比不上明玉功这般根本之法,但也算是当下极为神异的剑气之术了。 邀月也是爱剑之人,不然也不会把神剑碧血照丹青贴身珍藏多年,眼下听到这逆徒关於六交无形剑气理论的阐释,越听越喜,待听到关键处更是忍不住尝试模仿起来。 传术之音夏然而止。 邀月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正在与这逆徒交手呢。 有点尷尬。 不过从来高傲姿態的邀月深请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的道理。 她仿佛毫不在乎、淡淡问道:“下面呢?这剑气之术,你还有什么高见?” 说话间,她回头警了怜星一眼,很好,自己这个蠢妹妹似乎也並不知道这逆徒私藏的杀招。 杨康笑道:“不必著急,月师父若想知道后续,待弟子將剑谱录下赠与你。” 邀月面色复杂,更为不解这个逆徒陆续將他所得的五绝神功、化石神功、达摩神功送给自己的意思,他明明早知自己身世有问题,还是把神功传回,眼下更是不介意把此等神剑剑谱相赠...... 莫非,他是言巧语哄怜星,只是把怜星当作我的替代,其实他一直还是心心念念著他的大师父? 邀月回忆过往与这逆徒相处的点点滴滴,发现绝无一处是不得体的姿態,从来都是最完美的形象。 岂是手脚畸形的怜星能比的? 也难怪这逆徒从小相处久了,不由自主地倾慕。 “为什么......”只问出三个字,邀月便难以启齿了,一种与怜星爭风吃醋的错觉油然而生。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她果断闭嘴。 杨康听到邀月疑问,若有所思,一个女人若被两个男人狠狠地拋弃、践踏尊严,若是原地彻底黑化、突破神功...:..我也不方便当著怜星的面乘人之危干扰邀月的突破呢,毕竟那个时候若遭人偷袭,不死也是个废人下场,星师父绝对是要护著她姐姐的。 为不教邀月误会而產生再次被男人伤害的错觉,杨康主动解释起来自己这几年总是把各种神功传回谷中的原因,是要分散你的心神、拖延你的修炼,免得將来被你棒打鸳鸯。 邀月面无表情。 只觉这逆徒迫不及待的解释十分可笑,显然是碍於怜星在场,急著表明他自己已不爱慕他的大师父了是么? 呵呵,男人只要跟女人上了床,就如此急著表现他的忠贞不二了? 江枫是这样,寧死也不悔改。 不过这逆徒总是言巧语,显然还存著得陇望蜀、大逆不道的心思。 好啊,真是青出於蓝胜於蓝。 邀月懒得回应废话,不想成为这逆徒在蠢妹妹面前表现的垫脚石,復又飘然攻上那月下高丘。 无色无形的剑气在那白衣謫仙的指尖翻飞。 邀月縹緲的身影在绣玉谷群之中突兀升起的高丘上下左右流转。 伴隨著被一道道剑气搅散的瓣、瀰漫的香,此时此刻,这两人的交战竟绘就成一副如诗如画的美景。 而唯一的看客,只有怜星。 她已看得痴迷了,心中想著,无缺与姐姐这般交手,真是天作之合。 如此无形之剑,我决计是接不下、躲不过百道的。 她不知道的是,杨康手下留情,正寻找著彻底制伏邀月的机会,眼下並未全力以赴,这並非是他以明玉功九层催动六交无形剑气最具威力的程度。 邀月也从未想到过自己居然有一天被一个男人当作提线木偶一般玩弄! 剑气之锋让邀月心惊胆战,自己真气护体轻易便可被刺破,尝试迎剑抓取、一往无前近身去攻,不让他有实战无形剑气的机会,但这逆徒指尖之剑更能凝而不发,说不用移接玉掌法就真不用,直接施展起来无形剑气的有形剑法! 邀月想骂人。 你把碧血照丹青还我!!! 连绵不绝挥洒而来的剑气將她所有辗转腾挪的路线都封锁,只能按照这逆徒留下的间隙躲避,如若不从,自己这身衣服便要被他全然给划烂了。 我又不是怜星这蠢货贱婢,如何能赤身裸体教你看见?! 邀月心中一狠,將化石神功全力运转,在半空中飞来一掌,不避不让、接连撞散三道剑气,势要逼得来不及回手拆招的逆徒退让。 中门大开的杨康朝近在尺尺的邀月微微一笑。 邀月瞬间惊觉有诈,但全然不知哪里出现了问题,这一掌,他若是硬接定也是要受伤! 他若是退下去认输最好,他若是受伤一次,那后面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今夜总有机会以伤换伤將他打下去! 邀月憋屈地“跳舞”跳到现在,已是下意识同意了那逆徒的胜负提议,当然,自己若是败了,天亮之前没能把他打下此丘,说什么恩怨情仇一笔勾销那也是绝无可能理会的。 掌心触碰到这逆徒坚实的胸膛,他仓促凝聚的护体真气已被击散......邀月看到了得胜的希望! 但下一瞬,她忽然感觉浑身一紧,自己全身內力都好似被侵袭紊乱、调用不得! 怎么回事!?? 杨康原本展开的双臂袖中忽然甩出两根极长的银丝,裹挟著真气缠绕捆缚住邀月全身正是黑蜘蛛拜师路仲远后改头换面决心当个剑客后,送给好兄弟的南海千年神蛛丝! 水火不侵、刀剑难断!更是传导真气极好的材质! “邀月,不要挣扎,不然你衣服要全被蛛丝割破了。” 杨康提著不再乱动的月师父来到怜星面前,通报战况。 生擒邀月、可喜可贺! “逆徒!” 邀月双手已被反绑在身后,而蛛丝在身前交错穿插捆缚的状態让她无比羞怒。 怜星听到这声“逆徒”先是一愣,心道姐姐也骂无缺逆徒了哦真是十分贴切的称呼。 但仔细看到姐姐的状態..:::.无缺,你故意这么绑的吧!? 杨康把两根银丝捏在一起,在自己手腕上绕了两圈繫上,好实时监控邀月的状態,不把她教育得服服帖帖绝不把她放出来为祸人间。 邀月如今毕竟算是天下第二高手,点穴截脉得担心她不知什么时候就冲开,而若直接废了她的內力,失去明玉功维持使容顏极速衰老,以邀月的骄傲怕不是立刻就不想活了。 见怜星神色,似乎对自己捆缚邀月的艺术手法颇有微词,杨康立即岔开话题道:“她的左手、左臂、左肩有三处被我剑气刺伤,怜星你帮她治一下。” 果然,此时那三处已渗出血跡,指尖滴血、臂与肩上的衣裳破损泪著殷红。 杨康也是佩服她,果然是个狠人,掌、肘、肩连挡三下,硬是要以伤换伤。 见怜星走近,邀月大声呵斥道:“滚!和小畜生鬼混的贱婢!你不要碰我!””怜星被输得一败涂地的邀月骂得愣在原处。 邀月看向杨康又呵斥道:“天未亮,你已经下来了,是你输了!你该任我处置!!!” 杨康缓缓道:“邀月,你应该明白的,是你输了,你的生死只在我一念之间。” 他扯了扯手中银丝,就算邀月原地突破、功力暴涨,那还是他的掌中之囚。 “那你杀了我吧。”邀月忽然平静下来。 怜星默默无声,只是哀伤地看著好徒儿,轻轻摇头。 邀月朝著怜星冷笑道:“轮得到你为我求情么?” “姐姐......”” “闭嘴,我没有你这个妹妹。” 杨康对怜星道:“你別理她,帮她治伤吧。” 邀月又吐出一个“滚”字。 怜星不再向前。 三人沉默良久。 邀月忽然展露一丝冷酷的微笑,看向自己的逆徒,柔声道: “无缺,你杀了怜星,我嫁给你。』 , 第235章 提线木偶石观音 第235章 提线木偶石观音 “不可能。” 还没等看向她那至亲至爱姐姐的怜星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杨康已经果断拒绝了。 怜星立即扑进好徒儿的怀里,大哭了起来,好似要把一生的委屈都隨泪水倾诉乾净。 “怜星,我呵护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伤害你一丝一毫呢?” 杨康柔声安慰起来星师父。 月奴与江枫面对姐姐寧死不屈、共赴黄泉的爱情犹歷歷在目,给过她无比的震撼,没想到无缺也是这般爱我......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姐姐。 哦,不对,是姐姐性命受到威胁,好像反过来了..... 没所谓了! 反正无缺爱我! 姐姐,你好狠的心!竟教无缺杀我! 怜星抬起梨带雨的脸,质问似地盯著邀月。 邀月皱眉。 有了怜星,这逆徒难道已不爱我了吗? 她决定再试探一二a “既然你不愿意伤害怜星...:::”邀月盯著他继续道,“那你把江小鱼杀了。” 杨康摇头,小鱼儿愿意为老哥的幸福生活献身吗?想必是不愿的。 “不行,他是我至亲至爱的同胞兄弟。” “那你杀了燕南天!” “不行,我突破明玉九层的功力,正是他嫁衣神功所授,如何恩將仇报?” ,邀月的表情,简直已是比石头还要僵硬。 怜星转过身在好徒儿胸口埋脸,怕自己笑出声。 姐姐白给无缺他怕都是不要的。 无缺只爱我。 邀月深吸了一口气,平復心情。 被银丝交错捆缚而显得异常丰满的胸口隨著呼吸的起伏异常醒目。 杨康多看了一眼。 只是这一眼,让邀月又镇定下来。 我怎么可能不如怜星? “你发誓,与怜星今生今世永不相见。” 蠢货贱婢,我要让你看清楚男人的嘴脸,江枫敢与月奴偷情,他的儿子难道真的会对你忠贞不二吗? 杨康神色奇怪:“作甚?” 邀月面无表情,嘴里缓缓吐出四个字:“我嫁给你。” 怜星下意识又紧张地看著好徒儿,这回姐姐没有以性命威胁,他该不会回心转意吧? 不过想想大约也不可能,姐姐挑拨离间的想法昭然若揭,无缺怎么可能察觉不到呢。 邀月话音未落便听到了鏗鏘有力的三个字。 “我拒绝。” 杨康感觉自己怀里的星师父有些发烫,低头一看,眼中泪水已化作一汪春水,柔情蜜意绵绵不尽。 他心道,感觉星师父已处於全解锁状態了。 邀月一字一顿、嘶声道:“为什么!” 为什么!?我这样完美的存在,你为什么不像从前那样爱我了?你竟然觉得怜星比我好? “如果是在今夜之前我会找许多理由.....:”杨康斟酌语言,同时更加细微操控银丝,不使月师父万念俱灰寻死。 “那现在呢?” “嗯.....只有一个最肤浅的原因...... “嗯?” “邀月你没有怜星好看了。” “什么???” 邀月以为自己產生了幻觉,我不如怜星美? 无缺,你眼瞎了吗? 怜星:“.....”无缺的理由还真是朴实无华呢.... 这逆徒是无比確认的神色,邀月又疑惑地看向怜星。 难道说与男人做过苟且之事的女人都这么自信吗? 邀月忽然心中一沉,对了,我化石九转越用副作用越深,方才接连全力运转抵挡她別过脸看著自己受伤的左肩,这惨白灰败无比的肤色若是在脸上.::: 她的心仿佛被狠狠住,浑身似是失去了血液的流动、条地发冷。 我怎么可以变得这么丑? 明玉功没有突破、容貌也被毁去......怜星背叛了我、无缺不再爱我......我还剩下什么? 怜星从未见到过姐姐流露出如此哀伤的神色,当初就算在亲眼见证月奴与江枫至死不渝后,她也只是无比地嫉妒、痛苦、仇恨.... 姐姐也是会哀伤的吗? 她忍不住道:“姐姐,我......我......可以把..... 邀月淡淡地警了怜星一眼:“我用不著你可怜,我用不著任何人可怜。我想要的,我终究会拿到,就算拿不到,也要把他毁去,任何人都別想凯,除非你们现在就杀了我。” 见两人无言以对,她笑了,笑得无比正常、无比得意,她无比篤定,怜星绝不会伤害自己,而无缺无论是因他自己还是因怜星更不会..: “你们等著.....”3 邀月闭上眼,吐露出四个字,便再也没有动静,任由夜风將她长发吹拂、月色透入衣裳槛楼下的肌肤..: 无声无息缚手而立。 若非能从银丝中感受到邀月缓慢的心跳、內力轻微的流动,杨康差点以为这傢伙说不要命了就不要命了。 这是在干什么? 杨康喊了两声邀月,她没有任何反应,伸手戳了戳她的脸,却发现她的肌肤坚硬如石,这正是化石九转运用到极致的表现,她全部的內力已与身躯合为一体,杨康也撼动得颇难。 她的伤口已不再流血,身为一块“石头”又怎么会流血呢? 不过她究竟还是肉体凡胎,杨康若催动手中银丝,还是能轻易操纵得了她的命运生死的,甚至不止是生死..... 这回是得好好感谢黑老弟,若非他主动相赠此南海千年神蛛丝,我还真还想不到这玩意儿的妙用。 是的,当发觉这蛛丝导气性简直跟奇经八脉在外的延伸似的时,杨康就在想该用什么手法把月师父给绑了。 怜星志芯地挠了挠邀月高傲的下巴,並未能挠得她痒痒、破坏她不可一世的姿態。 怜星又挠了挠她的腰肢,显然还是没有任何反应,“怜星,你要不然把她鞋脱了,挠她脚心?” “!我才不要,是你想看姐姐的脚吧?你別赖我,你想你就自己动手..... 尷尬的凉风吹过,两人相视一眼,好吧,姐姐还是个不作理会的石头。 怜星把邀月扛进屋里,三人一个站著俩坐著,就这么过去了一夜。 一夜过后,邀月还是这副你俩爱怎样就怎样吧的石女模样。 显然,她不愿再在逆徒与贱婢这边遭受屈辱,自行选择了闭生死玄关、彻底进入化石九转状態,不破不立向死而生。 这也是她从达摩神功三十三重天中借鑑的路径。 怜星起身推开窗,和煦的阳光洒到邀月的身上,金灿灿的顏色填满了她灰败的肌肤,竟染成无比圣洁的韵味。 杨康面对面欣赏,点评道:“月师父不说话当石像的模样確实比庙宇中的女仙还要像神仙。” 当然,只能看脸,不能向下看,逆徒的捆缚手法著实是过於艺术了,上下对比,简直是神圣与诱惑的极度反差。 怜星也凑过来欣赏,姐姐这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姿態,確实也是她学不来的。 不过,她更担心万一姐姐醒不过来怎么办? 不对,姐姐醒来了,便说明她也突破到了明玉九层,到时候无缺绝不会如此轻鬆就能制伏姐姐了。 甚至说不定姐姐厚积薄发,比无缺还要强了? 那將是一场灾难、武林浩劫..... 即使邀月贴心地建议“除非你们现在就杀了我”,怜星也绝不会起这样的心思。 她继续苦思冥想將来的应对之策。 她看著邀月金光笼罩、宛如神像的石雕容顏,逐渐也看得痴了。 良久,她摸了摸邀月的眉毛、眼睛、鼻子、嘴巴,手指又抚上姐姐的脸颊,她忽然说:“无缺,要不然......要不然......”” “什么?” “要不然你把姐姐也生米做成熟饭吧?” 邀月依旧毫无反应。 杨康伸手敲了下怜星脑袋,批评起来她这趁人之危的思想,最后总结道:“就算要享齐人之福,那也是要堂堂正正俘获月师父的芳心。” 正”怜星剐了他一眼,千娇百媚。 你这逆徒还真想著齐人之福,我才不答应。 “再说了,月师父眼下这邦邦硬冷冰冰的样子,我才没有一点兴趣。”杨康伸手戳了戳邀月坚硬的脸,虽说线条优美、浑然天成,但哪里比得上香香软软的星师父。 当著邀月的面,他从身后环抱住了怜星。嗯,星师父全身上下真的都是让他爱不释手。 怜星呸了他一声,也没抗拒好徒儿的拥抱。当著毫不知情的姐姐眼前秀恩爱,她也很快乐。 是炫耀的快乐,是简单的快乐,怜星並不需要姐姐嫉妒的反馈,她自得自乐便就够了。 “怜星,我想到了一个让你也突破明玉九层的好办法,可能会有用。” “什么?” 怜星惊喜,若真可以,那將来姐姐面对咱们夫妻同心,她定还是要轻易被擒下。 杨康看了邀月一眼,笑道:“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以免你提前知晓了而不起作用,不过我们得重新回一趟峨眉了。 怜星点点头,並不追问,好徒儿自有他的道理。 不过还没来得及享受和姐姐和无缺咱们仁在绣玉谷安安静静的平淡生活,便又要离开了,她有些可惜。 希望姐姐借著这次化石九转彻底封闭五感闭生死玄关的经歷,把执念看淡、大彻大悟,別再如此痴狂了。 关於邀月能不能突破这件事,杨康和怜星都是保持看確定能成的预见,邀月不当人的程度並不仅仅在於性格,武学资质同样如此,不然也不能练成化石九转。 杨康都想不明白她是如何在不到四年时间里练成的,特別是最后一转,简直是不把自已当人了。 邀月身置火山口绝境,反覆浸湿烘乾的汗水已把她身上硫磺的味道冲刷淹没,所以这逆徒才会才她每一次换下的衣服上闻到浓郁难散的馨香。 “姐姐怎么办?”怜星看著邀月,当然是不放心把她丟在移宫,这里虽然人跡罕见,但万一有人误入呢? 杨康回应道:“咱们隨身带著就是。” 怜星頜首,然后去了邀月寢居中收拾好衣物,过来想要把邀月这身沾染血跡的衣裳换了。 她示意杨康把手中蛛丝鬆开,避一避。 杨康负手转身,手中轻抖了几下,邀月身上的衣服已片片碎落,展露出一具完美无瑕的体来。 不过,若是失去阳光照耀,她又將归於灰败姿色,不但说不上好看,反而显得丑陋。 眼下,金光与银丝闪耀,这具被捆缚的赤裸体更加圣洁诱人。 怜星:“ 我让你脱你大师父的衣服了吗? 你动作怎么那么快呢? 迫不及待了是吧。 怜星翻著白眼给邀月穿好衣服,並把她摁著坐在圆凳上。还好,姐姐不是真石头,四肢关节都是能受外力动作的,怜星又把邀月的手平摊交叉揣进袖子里,乖乖放在腹下。 她又整理了下邀月的裙摆,然后出言邀请逆徒欣赏自己的杰作。 杨康转过身来,却见邀月脸上正戴著一张青铜面具。 怜星撇了撇嘴,居然没嚇著他。 杨康首先肯定了星师父的劳动成果,然后挑毛病道:“月师父披头散髮地你也不帮她打理一番。” “你来,我挽的髮髻不好看,歪歪扭扭地。” 杨康便上手了,还好,月师父的头髮还是原先那样的丝滑,並未受化石九转的影响。 怜星也提溜来一只圆凳,面对面与邀月坐下,欣赏起来好徒儿的手艺。 她的闺房里珍藏的饰品还是很多的,只是碍於不敢抢了素来装扮清淡的姐姐的风头,只是把玩,少有打扮。 而自己这位好徒儿手上的巧思確实是很多的,打理头髮这件小事早就交给他把弄了。 不一会儿,邀月便换上了一副庄严宝相的髮型,金釵玉簪鈿掩鬢、满冠华彩,与那冰冷凶恶的青铜面具形成了神佛与鬼怪的强烈反差。 甚至更反差的是,除了怜星与他之外,谁也不会知晓月师父衣裙之內还捆缚著十分合体的银丝,將那体勾勒得无比诱人。 怜星喷了一声,抽去髮簪,把自己昨晚匆忙之间隨意挽起的髮髻放下,向好徒儿招招手,让他帮自己也重新打理一下。 “也不知道你说得真真假假究竟如何,我的草萤都不会这些髮型,谁懂你究竟给多少个女子梳妆打扮过?” 杨康微笑不语,怜星轻哼一声小小地生气了一会儿,只是一会儿,隨著她自己也被情郎亲手打扮好了,她便也不恼了。 星师父很容易满足的。 “不过,姐姐要怎么离开绣玉谷呢?总不能让我一路扛著吧?这也太奇怪了。” 就算跑去山外邻近的大市镇买辆马车,那也有挺远的路。 怜星说道:“要不然咱们就地取材,做个像万神医那样把燕大侠拖出来的小推车?” 杨康摇了摇头道:“那对月师父而言,多不体面。” “哼,体面体面,姐姐都成石头了,別管她什么体面了。” “那你还给她打扮作甚?” 怜星伸手弹了下邀月的面具,发出清脆的声响,回应道:“因为有趣呀!” 那给你看个更有趣的。 杨康话音方落,邀月却缓缓站了起来。 怜星被嚇得人仰凳翻。 第236章 邀月妙用 第236章 邀月妙用 震惊的怜星把手伸进邀月的衣服里摸得喷喷称奇。 那流动的蛛丝,仿佛无缺经脉的延伸,缠绕在姐姐身上,操控著她每一寸关节,使得姐姐竟在石化活死人的状態下被动地行动自如。 矣?不对,这不就相当於无缺无时无刻都在把玩姐姐的身体么??? 怜星脸色一黑,质问起来。 你这逆徒也太变態了。 难怪让我给姐姐把褻衣褻裤系得宽鬆些! 杨康继续解释道:“星师父,是你想得了!只是蛛丝而已,我全无触感的,而且月师父这石皮也不好摸啊!” 说著,他也伸进邀月袖中,摸了摸她小手,確实如此,滑虽滑,但硬硬的。 怜星滑出手来敲了敲邀月的青铜面具提醒道:“喂喂喂!你注意点!男女授受不亲,小心姐姐醒来,死活真要嫁给你!” “月师父哪有星师父你这般爱我?他恨我还来不及呢。” 不过杨康从善如流,也不摸邀月的小手了。 “姐姐总有放下的那一天的。”怜星嘆了口气,又道,“昨夜你干嘛不直接用提线木偶似的方法把姐姐送回来?眼睁睁看著我扛她。” “怜星扛邀月,这可是移宫从未有过的奇景,我当然是要好好欣赏的。” “呸,无聊。” 怜星翻了个白眼,又围著邀月转了两圈,眼中兴趣盎然。 “你说,姐姐能代我们干活儿么?她一口一个蠢贱婢小畜生的,听得我好不开心。” “嗯......那我们惩罚她当苦力?” “好!” 於是,杨康操弄著宝光华服的邀月收拾起来移宫大宫主、二宫主、少宫主的行李。 怜星把邀月的青铜面具摘下,这样欣赏得更带感些。 一开始他还不是很熟练,有些磕磕碰碰,忙活了一上午后,已將“提线木偶石观音”操弄得如臂使指了。 一个人指挥、一个人监工、一个人干活儿,三个人都不亦乐乎好吧,是两个人玩得很快乐,一个人全无反对意见,不过没有意见不也是代表乐在其中么。 离开移宫时,怜星又把青铜面具给邀月戴上,好不教外人看见她奇异的脸色。 “其实她这面具才更引人注目吧?” “让別人害怕总比被別人笑话的好。” “喷,月师父的理念,你也把精髓贯彻得很好吶。” “我俩毕竟是姐妹,姐姐只是比我更固执了些 两人聊著天、赶著“石像鬼”已走出远山,在镇子上买了辆马车回一路向北入川。 赶车这件事倒没让邀月坐在外面拋头露面,主要是没有视觉共享机制,赶车也不方便。 本书首发101??????.??????,提供给你无错章节,无乱序章节的阅读体验 试过了,当蛛丝缠上脸,真气控制住邀月的提上脸肌与眼轮匝肌打开眼脸后,露出那双满布灰暗的双目,邀月依旧毫无反应。 这一路上,三人无时无刻都是同在一起,大师父和小逆徒最多不会分开六尺之距,因为这是捆缚后蛛丝长短的极限了。 一间屋睡,杨康和怜星在床上,邀月站床外,她不用睡觉,或者说从未醒来; 一张桌吃饭,杨康和怜星在凳子上,邀月站在桌边,她不用进食也没法进食,身体机能在眼下这种特殊状態中还够支撑很久的消耗: 一道儿大小解,杨康在里头,邀月在外头,好在她不用解决五穀轮迴的问题; 一个浴桶里洗澡,这倒不必杨康帮忙了,转过身去,星师父自己动手,姐姐终於沦陷在她的魔爪之中了。 等过了西南群山、离开滇黔偏远边地后,入川到了瀘州,认出移宫少宫主无缺与神女无的江湖人士明显已多了出来,每入住一间客栈露面,总有仰慕者的来搭汕结交。 无缺与无是神仙眷侣、天生一对的消息早就传遍了江湖,怜星也不介意被误认为是苏樱,堂堂正正与好徒儿的关係公诸於世这种事,她並不奢望,无缺那几个亲朋挚友知晓便足够了。 听得有些大老粗恭维著百年好合之类的话语,她更笑吟吟客气回礼。 至於邀月,虽打扮得贵气不凡,但戴著个凶神恶煞的青铜面具,眾人只以为她是移宫的老嬤嬤之流,年老色衰,虽是移宫高手,但也不配上桌吃饭。 没见她脖颈满布老人斑,一直都安安静静贴身守候在两位少宫主身后么。 入川之后走得更快了些,过了宜宾、乐山便至峨眉。 此时的峨眉县已聚集了不少武林中人,都是为了见证个五绝宝藏分配,凑热闹而来,至於其中有无不怀好意的,尚不知晓。 没人敢打移宫的主意,但被峨眉派找到的五绝后人,可都没几斤几两,就算拿了宝藏安然出了川蜀之地,往后能不能安然无恙,可难说了。 江別鹤这样表面上“江南大侠”背地里勾结匪徒打家劫舍灭门夺財的败类,江湖之中,並非只此一个。 不过这些事有爱徒慕容九在主持,还有史大侠、路大侠、神锡道长等在帮忙,杨康並不怎么在意。 避开山上许多閒杂人等,他们三人低调地回到峨眉山后山,与遇见的几人稍微寒暄了会儿后,怜星去把行李整理放下,杨康则先去药庐找上了万春流。 万春流听了少宫主的配药要求,惊讶出声:“要配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让一个已將达摩神功练到三十二重的人瞬间陷入假死状態?” 万春流身为神医,这些时日以来当然对路仲远的达摩神功大感兴趣,与路大侠交流颇多,藉以深究医理。 这会儿听闻杨康的奇怪要求,不由得也是发愣,並不明白他要做什么。 难道是少宫主身后这位如影隨形的铜面人强迫他要谋害路大侠的吗? 万春流悄悄对少宫主眨了眨眼。 “这位是我移宫中一位前辈高人,正在练一门不言不语不听不闻不视不见不坐不臥歷经红尘的神功,万神医不必在意,对她视而不见即可。” 杨康也对万春流眨了眨眼,先前也是对遇到的张三娘、张菁这般说的。 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奇怪的武功?万春流见得少宫主身后此人姿態威严,郑重点头,不敢多想不敢多问。 他点点头,把话题重新扯回来炼药之事上,嘴里念叻著各味药材搭配,不一会心中已有定数。 託付万春流配药后,杨康便重又回到自己原本居住的小院。 草萤惊呆了、荷露也惊呆了。 此前沉香木面的是怜星宫主,那此时这青铜面具的还能是谁?这身衣服,她们是那么地熟悉,这副姿態,她们是那么地畏惧..... 两个在宫外野了快四年的婢女,还是嚇得恭敬拜伏。 坏了!大宫主来捉姦了! 她俩伺候了那么久二宫主与少宫主,如何察觉不了这对男女其中的猫腻?当见到真正的无来时,那会儿真是嚇到心跳骤停。 少宫主居然与二宫主..... 嘶. 草萤是感觉刺激又兴奋,荷露则更多的是纠结,怎么连二宫主也对公子.... “起来吧。”怜星还是沿用了好徒儿说法,让草萤荷露无视姐姐。 没一会儿,得知师父如此早就回来了的慕容九也是很快便来拜见,然后她和青萍绿漪也立即拜倒在邀月身前了。 杨康无奈,邀月就算化成石头了还戴著面具,这威严气势依旧还在,不说话都能把移宫人都给嚇倒了。 不过他只是遮掩邀月的容貌,並未有完全掩饰邀月身份的打算,让燕南天、江小鱼他们心领神会即可,知道邀月的威胁大概算解决了的但也没算彻底解决。 不然月师父要是醒了,知晓自己此前是以那副尊容拋头露面、被逆徒操弄得四处丟人现眼,怕是要大开杀戒,把所有见过她狼狐模样的人全给物理消灭了记忆。 於是,邀月成了峨眉山后山一位跟著少宫主如影隨形的神秘人,都不问她是谁,但该知道她是谁的都知道她是谁,杨康也幽居不出,谢绝五绝后人上门拜谢以及在安庆、汉阳、崑崙等地结识的江湖朋友们的拜访。 这天,万春流神秘兮兮地再找上少宫主,送来“毒药”。 杨康带著邀月与万春流来到后山深处,抓来几只猴子试药,无色无味透明的半滴毒药进入喉口,瞬间便把猴子毒倒,气息全无、脉搏心跳也全都停止,简直如同一具死尸。 一个时辰后,这群猴子挨个晕乎乎地起身,摇摇晃晃了一阵后恢復如初。 “这本是我用来止痛麻痹的麻药,虽是许多种毒物配製炼成,但应用在医术上救人,却有神奇的效果。若让大宫主喝下十滴,剎那间就可令她全身麻痹,呼吸停止,和死人无异,且至少半个时辰內都不会醒来,任何人都可以趁著她麻痹时为所欲为......” 万神医是当初围观怜星彻底不装了自曝的九人之一,当然知道公子不单单对他二师父有意,更是对他大师父情有双钟。 这几天,万神医也是猜测了很多,公子让他偷偷摸摸地配这种麻药究竟是干嘛啊? 他並未说是用於路大侠身上,只是举例至少要达摩神功三十二重天境界也解不了的药效.: 所以,一个男人要迷倒另一个男人还不想让他受伤这种事怎么会在峨眉发生,这里又不是成都。 所以,公子欲以施药的对象,绝对是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除了他的大师父邀月宫主,绝无第二人选。 他实在想不到天底下有什么样的女人会拒绝公子的爱慕。 除了邀月宫主。 但眼下,邀月宫主似乎练功练走火入魔了,对外界不管不顾,只是紧紧地跟隨著公子,似是有莫大的执念。 万春流心有不忍,不太愿让公子把邀月宫主迷倒趁人之危,便旁敲侧击提醒。 “好!好!好!万神医居然是配出来『麻沸散”这样的药性更强千百倍的神药!” 这药力,简直比李鬼手整容手术前让人喝的麻药还要厉害,杨康听得万神医解释甚喜无色无味看实是杀人放火居家旅行必备良药。 多提提要求,万神医是能做出来比原世界线中最后让江小鱼假死之药更加改进的好东西的。 万春流面色一冏,感觉自己暗示公子好像没到位,於是直接明示道:“少宫主,此药万万不可落入淫贼之手,若使別家哪个女子受辱,那我可真是罪孽深重。” 杨康:“ 》 老万你说淫贼看著我、说別家女子看著邀月干嘛? 这也能误会? 他沉声道:“此药確实是为路大侠准备的。” 万春流:“???” 燕南天、史扬天、万春流、怜星、邀月、杨康、江小鱼七人齐齐围观著路仲远。 被一群人围观著喝酒,路大侠也是感到稀奇,不过他並不介意以这种取巧的方法尝试突破达摩神功。 如今燕兄神功已失,正该自己为小辈们顶上前去。 无缺与怜星对邀月下不了狠手,他来! 若是这“铜面人”真有恢復正常的一天,难保无缺与怜星心慈手软放任她为祸江湖! 我路仲远,决不允许! 万春流说道:“人受此药,哪怕你功力再深、极限便是一个时辰的假死,若药效再加强,便要损伤身体了。路大侠你若在一个时辰內未能突破达摩神功三十三重天、进入起死回生的状態,当立即让公子帮你唤醒。” 路仲远点点头,表示了解了。 一碗美酒,一饮而尽。 噗通。 內力还没来得及自主反应,即使体质强如路大侠也瞬间倒在了床榻上。 假死半个时辰后,达摩神功果然起了作用。 杨康伸手已探查到路仲远的內力正在向全身上下五臟六腑血肉骨骼散去,势要融为一体,成就真正的起死回生。 “能成!” 眾人都不约而同鬆了口气。 戴著面具的邀月依旧寂静无声,眾人也都不以为意,都习惯了她成了公子的影子。 燕南天看到好兄弟有神功大成的希望,心中也是一阵晞嘘欣慰,这都是无缺贤侄的功劳啊。 忽然,想起来了一事,看了看邀月,又看向无缺问道:“此药为何要配成无色无味呢?” “一开始我担心路大侠不愿接受这般取巧的法子.... 杨康解释时,万春流点头表示赞同,公子是打算直接暗中下药的,不过经他提醒,还是把机会的选择交给了路大侠自己。 燕南天心中甚慰,无缺贤侄即使已是天下第一了,仍旧能听得进去万神医的建议,真是难能可贵。 江小鱼喜道:“万叔叔的神药配得真是太好了!让大哥餵给邀月宫主也很好..:..: 万春流:“... 》 眾人齐齐看向邀月铜面:“..: 怜星狠狠瞪著江小鱼,不过想来此药若是提前运功防备,也没这般神效,以姐姐的个性,入口之物绝不会放鬆警惕的。而姐姐此时的真实情况,也根本不需要无缺用上此药。 可恶,一肚子坏水的江小鱼! 江小鱼艺救似地把话说完:“省得她跟个鬼似的任直跟著大哥...: 怜星听闻,收回想打人的眼,心里其实也烦姐姐吃秉拉撒睡都和无缺形影不离,可恶,我们连亲热的空隙都没有亨! 总不推当著姐姐的面.:: 万春流教育江小鱼道:“亻虽有害人之心,但眼下尚无害人行径,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们做好防备就是,不该趁人之危。” 恶人谷大恶人小鱼儿良心伶泯,万春流居首功。 说著说著,等待路大侠醒来的时间里,几位长辈都顺著话题教育起来江小鱼,没辙,有过於优专的老哥对比,大家都对他的期待更高,能別是史扬天,孙女就喜欢这种轻桃浮躁的存小子,”是没办法。 江小鱼求救地看向老哥。 杨康示意他加油。 江小鱼嘴上唯唯,心里直呸,我这老哥才是|坏|不正经啊! 谁家好人会想娶师父的啊!不是一个,他是想娶两个啊! 眾人等到天亮,路大侠终於又功大成,幽幽醒来,郑重拜谢贤侄,若无他守护,自己任个差池那可|是要任觉不醒亨。 此胡凶险,旁人不知,自己又如何推不知呢。 大伙儿奕奕恭喜路大侠后也都各自散去小憩任会儿,让路大侠安心再继续將功力巩固杨康吩附著怜星继续努力將达摩又功练到突破三十三重天的临门境地,有路大侠成功的先例,星师父你也推成。 “可是要如何突破明玉九层呢?” 自己已失玄阴处子之身,没办法走如姐姐这样化石九转自闭的路。 怜星摘下青铜面具,给邀月透透气,在她脸上左戳戳右捏捏玩弄。 她知道姐姐虽对外界毫无反应,但她並非如路化远那般假死地全无意识、无所思无所想空空如也,让內力主导亨身体,这样是对突破明玉九层没有增益的。 姐姐是有呼吸有心跳有自主的內力流动的,说明她只是把意识自困在石心之胡,躲得无比的清净。 也不知道姐姐这些时候都在想些什么? 怜星扒开邀月的眼皮,好奇地又瞅瞅。 杨康笑道:“不急,我自有妙法。” 怜星惊道:“无缺!你看姐姐的眼睛!” 邀月眼胡,已显现任片玉色,並非如寻常明玉九层运转时那样的晶莹剔透,而是好似|正的羊脂白玉。 眼为心之苗。 说明移宫大宫主邀月,即將要正解封亨。 第237章 显圣 第237章 显圣 杨康嘖了一声,沉默良久,没想到邀月的突破来得这么快。 他倒是有些期待月师父的战斗力能飆升到何种地步了呢,有蛛丝之缚且自己近来亦將太玄经重新拾起来修行,弥补明玉功关於周身奇穴的运用数量不足,神兵在手、三大神功护体,他是很有自信贏过邀月的。 只是可能没法像绣玉谷那晚,碾压速胜。 不过临近中秋,大量江湖人士集聚峨眉,被月师父迁怒误杀倒是不美。 要不然带月师父再换个地方? 怜星幽幽道:“唉,我实在不想再看你俩爭斗,不如......不如...... 杨康以为星师父又起了谦让的心思,或者说星师父就爱享受自己对她坚定的表態,於是他当即坚定拒绝。 怜星白了他一眼,道:“我还没说不如什么呢?你就拒绝什么。” 杨康思,星师父的眼白確实不如月师父白了,邀月的眼晴,感觉白得在发光。 “行吧,那我就勉为其难接受了。” 感觉月师父若是从石观音进化成玉观音......嘶..... “呸,没有什么不如了!想都別想。” 怜星小嘴一翘,认为好徒儿是在以进为退,於是嘴上虽“胚”心里却喜。 合拢上姐姐的眼脸,亲吻了下无缺。 日子一天天过去,邀月石化的肌肤也在逐渐恢復。 第二天的时候,她的整张脸都成玉色; (请记住网站,观看最快的章节更新) 第三天的时候,经怜星查看,她的胸膛浑圆起伏亦如玉琢; 第四天的时候,邀月的双手已经不用揣袖子里了,无论远观近玩,真就是一双纤纤玉手。 第五天.:: 不过邀月並无甦醒的跡象,这只是她的明玉功力突破了化石九转的限制,显露在外的姿色。 这便也导致了一个问题,“提线木偶石观音”已成过去式限定款了,当她同出一源的明玉功力破石而出、与化石九转融为一体,她的逆徒再也没法用蛛丝操弄她的身体。 当有如经脉延伸的蛛丝触及邀月的肌肤,同出一源的真气入体,不是他吸她、便是她吸他,虽不是势均力敌的地步,但若要將她压服,以蛛丝將她身体如臂使指,已是千难万难。 “所以我只能上手了,怜星,你別误会!” 这天,怜星看到这逆徒拨弄著姐姐的双臂、手指,还给她脚摆放姿势、坐在椅子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好啊,姐姐现在是个玉美人儿不是丑石头了,你又喜欢上了是吧。 杨康戳了戳邀月没戴面具的脸,提醒道:“你瞧,她还是邦邦硬、冰冰凉。” 没法趁热的。 怜星意会,吐槽道:“那你也不能上手!” 杨康从善如流。 不过如今倒是不太方便把邀月转移了,甚至连自己也被困在邀月身边。 “星师父,你要努力吶,等月师父醒了,她能把你吊起来打。” 杨康激励怜星,在爭夺天下第三的排名上,星师父已经落后於路大侠了。 怜星郑重点头,举手发誓自己一定会努力。 为了绝不屈服於姐姐的淫威! 在姐姐眼里,我若是没练到明玉九层,大约是不配当她妹妹的。 到了八月十五这天,峨眉山群英薈萃,热闹非凡。 许多武林人士都是来看五绝宝藏热闹的,少林武当等等名门大派也都派了个门中高层前来敘旧,甚至一些关係亲近交情更深的,直接是帮主门主亲自前来助涨声势。 慕容大娘与丈夫陈凤超看著九妹代表著移宫接人待物主持诸事自是高兴不已,看来“无”显然也是同公子一样,把九妹当作移宫传人看待了。 这等好消息,必要与三妹、六妹、八妹她们分享。 慕容八秀並没有来齐,未至三姐妹家中有事,又离得较远,耽搁了便没有来。毕竟不是惩凶除恶为江湖除害的大会,只是给移宫与峨眉派三年多前的一桩旧事的了结捧个人场,不来也没关係。 不过將来,三六八妹都得后悔今日未曾见到、今后此生再也见不著的奇景。 峨眉山门的知客道人听到一阵奏乐声由远及近而来,待看清来客,只见是一群驼背弓腰、鬚髮皆白、老掉了牙的老头子老太婆,他们各自吹簫击鼓、抚琴吹等,融洽无比。 不过走在前面的,却有两个怪人,一个是六尺高的汉子,他块头极壮简直像个方的,他满头乱蓬蓬的生著鸡窝般的乱发,头髮连著鬍子,鼻子嘴巴更是连找都找不到,远远望去,这人就像是一块大石块上蹲著一头刺蝟,又像是一头被什么东西压得变了形的雄狮。 还有一个,却是个不满三尺的侏儒,但这个侏儒全然不似魏无牙那般丑陋,反而生得十分匀称,脸也是眉清目秀,頜下还冒著五须,看起来仙风道骨,背负著一把玩具似的短剑。 这两个人走在前面,一高一矮、一狂野一秀气,简直是极度的反差。 由於这十人造型过於奇特,峨眉知客道人远远地便把他们拦下询问来歷。 狂野造型的,正是十大恶人之一的狂狮铁战,他喝道:“江湖传闻我的女儿铁心兰委身了移宫少宫主为小妾!我正是要来试试无缺的斤两!” 而这侏儒却是几十年前的江湖奇侠鬼童子,与天地五绝、欧阳亭也都认识,如今从海外归来涉足江湖,正是来凑凑热闹。 “老夫正是鬼童子,或许你听说过这个名號,没听过也没关係,我们不生事,只是来看热闹的!” 剩下的八个老头老太也是纷纷报上名號,如称十八、俞子牙、韩笛子、萧女史之流,从未听闻过。 他们都是铁战寻到海外无名岛上结识的避世高人,这些高人看中了铁战打架不要命的脾气,觉得孺子可教,遂將毕生武功绝学倾囊相授。 四五年过去,他们觉得残年將尽,便也隨铁战回来中原落叶归根,当然,既然是无名岛之人,他们自然也都是无名之人,用的都是玩笑式的假名。 “我女儿如何能当无缺的小妾!?他若不愿明媒正娶我女儿!我这回来便要將他打杀了!他若愿娶,正好当著眼下江湖武林齐聚,大办一场酒宴!看,我这岳父连天底下最好的乐师都请来了!” 铁战话音落,称十八、俞子牙等人便又奏乐起来,顿时又引得路过的诸位武林同道驻足围观。 “竟然是狂狮铁战?” “听说十大恶人都快要被公子抓齐活了,这铁战居然自己送上门来?” “没听说吗?铁战的女儿追隨公子甘为妾室,铁战这是来逼认女婿的!” “我在龟山时也见过铁姑娘,铁姑娘虽也可称人间绝色,但远不及公子的夫人啊!” “连武功也望尘莫及,所以才............也不知狂狮铁战这幅尊容是如何养出貌美如的铁姑娘的......” 铁战听著周围窃窃私语怒目环视,但被鬼童子拉著,没好发狂,挨个把噪之人以武功见高低、生撕了过去。 峨眉知客道人面面相,没想到是铁姑娘的爹来逼婚,连乐师都自备带齐了。 不过这狂狮铁战也太囂张了吧?竟丝毫不把移宫放在眼里? 山门的情况很快通报上去,神锡道长、慕容九、史扬天、铁心兰很快出得殿去,在峨眉派纯阳殿外见到了隨后硬闯上山的铁战等人。 “爹!” 铁心兰飞扑到铁战怀里,激动落泪,实在没想到几次在天下群侠间从未打探到消息的参还在人世,此时竟出现在自己面前。 神锡道长认出来了鬼童子,此人轻功绝高、最善於隱跡藏形,便是藏匿在你正坐著的椅子底下偷听谈话,你也绝不会发觉。此人五十年前已成名,近三四十年来销声匿跡,据说是远赴东瀛快活去了。 传闻东瀛人身材矮小,他在那边生活得更愜意。 而史扬天却认出来了俞子牙、萧女史这些年纪更大的老人,这些人正是五绝时期天下闻名的高手,或可算作他的前辈,没想到销声匿跡的他们居然还没死,如今又重出江湖了。 不过这八人中有的实在老得面目难辨,没法与记忆中几十年前的容貌对上,史扬天也有些不確定究竟是不是此人,他正要攀谈打听身份时,无名岛老年天团中的萧女史却出声向史扬天给各自介绍起来玩笑式的假名以及无名岛与铁战的关係。 狂狮铁战,是他们九老唯一传人。 慕容九明白了铁心兰的家属都是高手,也不敢小,但心里也不由得一嘆... 京城张家及北方武林期待著菁姐嫁给师父,好执掌移宫,我慕容家及江南武林期待著我继承移宫主之位,而如今铁心兰也有了其父及这些海外高手支持为底气..... 而师父却和假冒著苏樱的怜星宫主在你儂我儂,唉,这世道,好难啊。 她是支持师父与他师父的..:::.这样將来也正好有理由自己与师父,所以决定给铁战一个下马威,教他知难而退,省得无端找师父麻烦。 “狂狮铁战,你许是道听途说听错了,家师並未纳铁姑娘为妾,铁姑娘你该向你爹解释清楚,莫要折损了家师声名。” 慕容九淡淡出声,伸手拍了拍铁心兰的手臂。 一道隔空打牛的劲力,却將铁战震得肩头一颤。 铁战惊讶看向面前这位年轻的姑娘,瞧上去年纪也不比心兰大几岁,但没想到功力竟如此深厚! 神锡道长介绍道:“这位正是移宫少宫主亲传弟子慕容,全权代表移宫与贫道处理五绝宝藏之事。” 明摆的下下任移宫主,你们不要得罪。 铁战把铁心兰放开,大笑道:“既然是无缺的徒弟,那我就试试无缺授艺的水平如何!省得將来教不好我外孙!” 眾人:“” 铁心兰:“......”爹还是这样不靠谱,之前把藏宝图丟给我引开敌人,自己却拿著海图跑去无名岛学武功去了,现在又在胡说八道什么外孙! 铁战不听铁心兰解释,与慕容九交起手来。 他的武功確实已有极大的进步,最低也是与血手杜少不相上下了,但慕容九也不是吃素的,经邀月怜星无缺调教,如今已不弱於少宫主十四岁时刚出宫时的水平。 她与铁战拳掌相交,两人仅凭拳风掌风也逼得围观群眾四散开来,直惊嘆移宫传人、十大恶人果然名不虚传。 无名岛九老交头接耳,萧女史赞道:“移宫当代再传弟子的武功居然也高到这般地步了吗?也不知此时的移宫主该是如何风华绝代的人物!” “不过从未听说移宫有收徒孙的说法,每代宫主几乎都是武功突破无望垂垂老矣时才亲自收徒悉心传授武功,难道这一代的少宫主没能熬得过老宫主?” “不对不对,俞子牙你只顾著抚琴,却没认真听故事,不是说少宫主无缺是一少年,还是什么二十年前江湖第一美男子的儿子么?” “这......奇哉怪哉!” 四处围观者越聚越多,慕容九与铁战一时间斗得也难分高下,便就此罢手。 不过眾人见得铁战大汗淋漓气喘吁吁,而慕容九却神色淡定、飘然如仙,也都明白若继续下去,最终是谁输谁贏了。 铁战恼怒得鬚髮皆张,自己不但不能速胜无缺的徒弟,反而有落败的风险,简直让他原本爆棚的自信心狂受打击。 鬼童子劝道:“弟子不必不如师,咱们几个老傢伙里不是也有几个精力不济的敌不过你了?说不定啊,无缺正是因为武功不如这位慕容,所以才让弟子在此等盛会中代替师父拋头露面。” 铁战心怀稍慰。 萧女史冷哼一声:“什么拋头露面,移宫从来都是女人当家做主,让这位慕容姑娘主持大事,或许正是习惯使然。说什么弟子不必不如师,难不成咱们一路所听闻、人家无缺的威名都是吹嘘出来的?人家並非是我们这样年老力衰半只脚踩进坟墓里的老东西呢。” 头髮白得像雪,皮肤却黑如焦炭,身上已瘦得只剩下皮肤骨头的称十八击打了两声膀下夹著的大鼓,叫道:“好了好了,这大喜的日子,说什么坟不坟的呢!我可不想埋在峨眉山!” 是怜星来了,在草萤荷露、青萍绿漪四侍女的簇拥下,她飘然而至,仿若仙神。 任何人只要看上一眼,没有哪个会觉得“天下第一美人、移宫神女”的名声有误,至於“天下第一剑仙”的美称,只要內功有所成就的,看到她眼中锋芒毕露的萤光,也不会质疑她超凡脱俗的功力。 慕容九恭敬地道了声“师娘”。 怜星喜笑顏开。 嘿嘿,无的身份真好,苏樱还是留在星露谷再也別出来了吧? 称十八瞪大了眼睛,窃声赞道:“名不虚传,果然名不虚传,移宫竟有如此不凡的女子!难怪能当这位慕容的师娘。” 萧女史亦嘆道:“这位姑娘恐怕已將移宫的绝学明玉功练就到只差九层大成前的临门一脚了吧?你看她肌肤温润如玉、眼中神荧灿灿,若非她几个婢女靠近,我们竟未能发觉她过来的动静,此等功力,恐怕咱们十个加一起才能抵得过..:::” 萧女史看著怜星,呢喃又道:“如此年轻能有所成,不必担心红顏易老......真是太好了.....” 她知道,这是一位数百年难有绝世天才,是比那位慕容还要令人惊嘆的女子。 铁战的女儿或许可以凭姿色与那慕容一爭高低,但面对这位无,谁都可以篤定,这是皓月萤火天壤之別! “九儿,怎么了?” 不等慕容九说话,一边看热闹的张菁赶紧出来说话,匯报情况。 她是知道怜星身份的,也是是知自己的表妹和自己的好友並不亲近,若教她如实把铁战的胡言乱语讲述,心兰怕是在二宫主面前绝无好果子吃。 心兰若无进步的机会,那我这连灌酒也灌不利索的手段,也更没有机会了,咱们姐妹同心协力,誓要夺回公子。 听得张菁委婉解释,怜星点点头,不跟拋女出海的妄人计较。 铁心兰感激地朝张菁一笑,她也是一路从昆令山过来的,当然见到过真正的无,当然也知道了这是移宫怜星宫主,虽未亲耳听闻亲眼见证怜星宫主与公子是那种关係,但怜星宫主离开昆令山后,依旧还是用著世人眼中的“无”之扔行事,究竟是何心思,当然不言而喻! 她就是故意和公子成就神仙眷侣之扔的啊。 必须和张姑娘齐心协力,把公子从他师父的魔爪中救儿来,公子一定是被怜星宫主强迫的。 面对怜星的稳操胜券,她俩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这会儿,路化远也来了。 “十大恶人,狂狮铁战!?” “你竟敢来丞,还不束手就擒!” 路大侠话音未落,便已拔剑除魔! 眾人只见得丞剑有如天地之威么不可挡! 寒光乍现,剎那间便要將铁战鬚髮得大脑袋斩去。 无扔岛八老年老力衰,全然反应不及,不能儿手相救。 而鬼童子才要拔剑帮忙,却未摸到剑柄,恍然方觉自己背上的短剑已被別人取用! 是谁!? 取走吾剑竟丝毫未觉!? 铁战心道自己障对手的姓扔还未知晓竟要命丧於丞,只来得及怒目圆睁、心中哀豪。 只是一眨眼,却见那高大的汉子手中之剑竟未劈得下来,教一柄小巧的短剑挡住了。 是无缺的正室夫人,无! 这道洁白如雪的娇柔身影,竟显得如丞高大伟岸,宛如仙神! 铁战忽然心想,心兰若能追隨这样的女子为妾,其实也不错。 原世界线中,铁战得知铁心兰既喜欢小鱼儿又喜欢无缺,便建议女儿同时嫁个两个男人、一女二夫岂不美哉,也是离谱至极。 丞时觉得女儿在怜星手底下为妾也不错,反而显得正常许多了。 “路大侠,他毕竟是心兰的父亲,不从未听说过故意谋害他人,听闻狂狮只杀过故意惹上他的人,只是手段凶狠残酷了些,位列十大恶人实在扔不符其实。路大侠若是看不惯,擒了他与萧咪咪、屠娇娇同受监牢之苦责便是。” 怜星柔声建议,铁心兰这样的小美人她看著也是喜欢的,並不想搞儿个杀父之仇。 铁战:“....”还不如把我杀了! 路仲远微微頜首,收剑,故作冷酷瞅著铁战。 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不知变通的南天大侠了,这会几只是给这群不速之客一个下马威,免得不自量力生事。 铁心兰赶紧拜谢路大侠、夫人。 而丞时,眾人还都沉浸在南天大侠的一剑神威中,更震举於夫人那轻飘飘的一把短剑,竟能抵挡的住南天大侠劈天盖地的力量! 怜星抱歉向鬼童子一笑,她手中已只剩下一只剑柄,剑身已燃。 鬼童子恭恭敬敬接过剑柄,感嘆丞剑能陨损於夫人之手,实在是三生有幸! 怜星微笑,这小矮子真会说话。 无扔岛八老面面相,实在没想到几十年过去,中原大地竟涌现儿来如丞多的绝顶高手,是比亨们当年更进一步,武道之途更攀高峰的天才人物! 他们心中狂喜,忍不住要为丞武道盛世而喝彩,忽然吹簫的吹簫、吹等的吹等、打鼓的打鼓、抚琴的抚琴...:..各自演奏起来,声声悦耳,悠扬无比,仿佛是为方才两扔绝世高手举艷绝绝的两剑传扬讚歌。 就障那些武功低微,没看得明白那两剑究竟如何高妙、如何恐怖的江湖晚辈,此时也能听得懂丞中此韵。 后知后觉,如痴如醉。 怜星一愣,心道若是成亲,能请得他们这几位海外高手来奏此確实是一桩人间美事。 轰! 轰够够!!! 忽然,一阵阵震耳欲聋声响传来! 声此骤停,无扔岛八老茫然互视,什么玩意儿? 称十八,是你鼓声敲得毫大了吗? 称十八:“不是我!” 张菁已跃上纯阳大殿顶上眺望,指著不远处的后山侧峰举叫: “你们看!那山、那山要塌了!!!” 一道剑气直衝云霄! 仿佛障天也要被劈开。 当初困住沈轻虹与金猿星十四载的悬崖峭壁山洞中,是杨康正在大战邀月。 第238章 捨身饲魔 第238章 捨身饲魔 所有人都找了处合適的地方循声去看! 他们当然看不见无形无质的剑气,只知道远山云雾似被山峰搅动! 只见那座巍峨的山峰,从顶上四分之一处轰然倾倒!狠狠地砸在另一侧的峭壁上! 山体撞击的声响震耳欲聋! 而波及到前山的震颤更是让许多人摇摇欲跌! 所有人不敢想像这是人力所能及之事,全以为是自然之威,峨眉山恰逢此时发生了千载难遇的地震,把后山侧峰的峰尖也震塌了! 神锡道长喃喃道:“塌陷的那个高度,好像是当初沈轻虹与金猿星所在的山洞....” 怜星也看到了! 她心中一紧,无缺今早发现姐姐肌肤变得柔软似有完全恢復的跡象,为免姐姐醒来生事,正是带看姐姐避入那峭壁崖洞绝境处的。 忽然,眾人遥遥只见两道飘渺人影,从山峰倒塌处飞出,在云海中如仙如神遨游,竟轻鬆无比地踩踏著四散不断掉落的树木、岩石,飞上山巔,立足於双峰之间、断山之桥上! 忽而一阵阵猖狂大笑声铺天盖地传来,前山后山距离如此远,这笑声传来至此竟然依旧震耳欲聋、勾魂夺魄、摄人心神! 许多內力平平的江湖人士不由自主地捂住耳朵,惊恐无比! “峨眉山莫非镇压著什么妖怪???” “那两个,不能是人吧!?” “那是咱们峨眉派歷代祖师厝灵之山,莫非是哪两位祖师尸解飞仙了!?” 不一会儿,地动山摇已然恢復平静眾人面面相又窃窃私语。 “是邀月和无缺。” 怜星话音方落,断山之桥上的两道白色人影已纠缠在一起,隨风而动、跃入云海飘然远去乃至无影无踪。 虽然猜到后山只有他们两个在,但路仲远、史扬天、燕南天、张三娘、江小鱼等一眾还是无比震惊! 是邀月恢復了! 是无缺与邀月交手了吗? 他们两人交战的动静竟然如此恐怖,把山峰都给打穿崩塌了!? 神锡道长:“???” 邀月??? 移宫大宫主邀月!? 她什么时候来这峨眉山的!? 难道是那个与公子如影隨形的白衣铜面人!? 怜星眼见那两人已消失地无影无踪,心知无缺是与姐姐真正全力交手过后,发觉即使是自己及路大侠,也难以插手他们之间的战斗,便带著姐姐远离峨眉山了。 此时去找他们也是无用,更难知他们去了哪里。 不过无缺与姐姐靠得如此近,显然限制著姐姐的终极手段还在,她倒不担心情郎出现意外......只是姐姐似乎还未放下,神功一成,便又与无缺爭斗。 也不知何时能止、何时能休。 怜星幽幽长嘆了口气。 此时,是移宫大宫主与少宫主之斗,將峨眉山后山侧峰打得崩塌倾倒的消息已从怜星等人的確认中流传开来。 眾人惊嘆声更盛。 萧女史已不知该作何言语评价这两人的武功,任自己博学多才、见多识广,也从未见识过甚至听闻过这般厉害的人物! 移宫人物,当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从慕容到无,她们的天赋精绝、武功差距已是万般的不可思议,眼下却见到她们的师父、丈夫已超越的人的范畴! 这真是人力可以企及的地步吗? 没有一个人听到有火药爆炸轰鸣的声音,这山峰就那么突兀地倒了,他们两人也施展出绝世的轻功,如飞如游就那么消失在群山深处了。 “格老子的,这俩是神仙吧!?” 峨眉本地人士的直白髮声,顿时激起千层浪,把峨眉纯阳殿周围聚集的江湖侠士的八卦热情激昂得热火朝天。 没白来,这回是真没白来! 亲眼看到移宫大宫主邀月与少宫主无缺大战,连山头都给轰倒了,这场面,回家里、回帮里、回门派中得够下半辈子吹嘘个不停了! 你们见过陆地神仙吗?没见过吧? 老子见过!就在峨眉山! 峨眉山的老道还想往他们祖师显灵、诈尸成仙上贴金,我跟你讲啊!根本不是这回事! 那是移宫主与少宫主一场惊世大战!当时那场面,真是山崩地裂!风云变色!日月无光吶! 你若问他们师徒为何打起来? 矣?对哦,他们为什么打起来?好端端地把峨眉山平了干嘛?峨眉派掌门神锡道长不是移宫门下第一走狗吗?这么不给他面子的? 许多人齐齐看向神锡道长。 更有许多人偷瞧起来大宫主义女兼少宫主夫人。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把这动静闹得,把大伙儿都嚇一跳! 所有人心里都好奇地跟抓心挠肝似的,十分想知晓其中实情! 总不可能平白无故就打起来了吧? 难道是师徒反目成仇? 难道移宫將要就此分裂? 哦对,无缺是江枫之子来著,邀月莫非爱的不是燕南天而是江枫?无缺其实是邀月的孩子才被移宫养大? 难道是邀月反对亲生儿子与义女相爱实在谈不拢了大打出手? 有没有可能是二宫主怜星的?有人弱弱发声討论,混江湖的总是那么地閒得无聊,武林中一有风吹草动,总会成为无数人的谈资。 怜星暗自翻起来白眼。 此时若不出一锤定音的定性言论,恐怕到时候江湖上什么传言都要沸沸扬扬起来了。 绝不能让世人以为我或者姐姐与无缺有什么血缘关係,这简直无稽之谈! 怜星又警了燕大侠一眼,故意引导编排姐姐和他各自抚养江枫之子其实是因为他俩有不可告人的恩怨情仇,在江湖上没掀起什么热度,因为有张三娘在发动人脉闢谣。 如今姐姐现身,与无缺造就出如此奇观..:: 怜星面沉如水听著眾人喧囂议论,心中反覆思,忽而嘴角微微泛起一丝坏笑。 其实把夫人的名头让给“无”也並非最好的选择呢,不如,我得无缺之“实” 、姐姐得无缺之“名”? 让姐姐替我背负世俗之见的烦恼? 嗯...::.这才有点姐姐的样子嘛。 “咳咳!” 怜星幽幽嘆道:“没想到无缺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他这一去,还不知何时才能回得来了。” 眾人面面相,不解“无”何意,即便是燕南天、路仲远,又或者是慕容九、张菁也不敢擅自接话。 江小鱼被怜星眼色余光瞅了一眼,福如心至,捧眼道:“大嫂,此话怎讲?” 所有人都竖起来耳朵。 怜星看著江小鱼,眨了眨眼,说道:“其实倒也不是大事,只是你大哥的师父爱上了你大哥而已。” 眾人:“???” 怜星:“我们移宫偏居南荒,风俗自与中原不同,师父若是爱上弟子自无不可,而你大哥身为移宫唯一的男弟子、此前从未出世,而他师父又是天底下最美的女子,他原本自然也是爱慕上了他的师父.:::: 只是你大哥后来遇到了与他师父容貌相似的我、后来偏只爱我一个,而我又被他大师父收为义女,他师父不同意我们成亲,甚至都练功练得走火入魔了,还要来把我们分开,你大哥此时是把她给引走了,免得伤及无辜、在此白白丟了性命。” 在场眾人高手眾多,都是耳目聪明的,当然也都七七八八听见了怜星说的话,而有没听见的,问了同行长辈,被回了一句简略概括后,也都陷入目瞪口呆中。 公子竟引得师父与师妹爭风吃醋! 邀月宫主与少宫主大打出手、连山峰都崩塌了竟只是来捉姦的! 嘶!!! 无都这么美了,那因容貌相似而收她为义女的邀月宫主,该是怎样的绝色啊!? 不过,邀月宫主武功也太可怕了!只是大笑闻声,便使人心惊胆颤,不能自持。 公子真是吾辈楷模! 大多数人尚未醒悟怜星最后一句话的意义,只有少数一些人若有所思,在思考若面对邀月的迁怒,来不来得及跪地求饶。 江小鱼也是目瞪口呆了好一会儿,然后眨眨眼,心中反应过来,大嫂这是见到她姐姐神功大成恐怖如斯,打算以退为进捨弃“无”的名声把大哥与邀月关係坐实,好生米做成熟饭让老哥方便降伏不是走火入魔胜似走火入魔的邀月? 啊这..:...这前提是老哥能打贏邀月吶。 不过看大嫂好像並不担心? 嘶......莫非以后只能喊她二嫂了。 江小鱼应道:“大嫂永远是小鱼儿的大嫂!邀月那妖妇若强迫了大哥,我是绝对不认的!” 燕南天一巴掌拍在江小鱼肩头,小鱼儿,无缺的私事你別掺和,这俩女人,你哪一个都討不了好。 女人啊,真是太麻烦了! 怜星笑道:“小叔叔勇气可嘉,不如这样,你去帮帮无缺如何?” 江小鱼道:“为了大哥,小鱼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不必赴汤蹈火,反正你与无缺生得也相似,试试能不能让他师父对你移情別恋可好?””二嫂,你別害我! 江小鱼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拒绝道:“大哥捨身饲魔带著他师父消失得无影无踪就是不愿让世人遭难!大嫂!我有心无力啊!” 眾人听得“捨身饲魔”之语,也都是纷纷赞同。 公子仁义无双! 邀月宫主这种女人,世间男子实在是都无福消受,只有公子这般神人,才有可能把她降伏啊! 绝无人自不量力地去嫉妒公子的捨身饲魔。 只有祝福。 公子,一路平安,別再让你师父出来祸乱江湖了! 不然,只是你们战斗余波这般的池鱼之灾也非常人能遭受得住的吶! 谁家师徒夫妻打架,把山头都给磨灭了的? 怜星頜首,很满意江小鱼的反应,也很满意殿下眾人的反应。 苦一苦姐姐,让无缺成就捨身饲魔的侠名吧。 希望姐姐能早日被无缺度化,我们一家三口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强。 远处尘烟消尽,神锡道长带人去了后山查探情况,还好歷代祖师厝灵之所未损,只是这里多出来个断峰之桥的奇景,也不知该喜该忧。 世人见此景,只会想到移宫的赫赫威名而不知峨眉吶。 到了时辰,五绝宝藏被峨眉弟子一一搬出给五绝后人及诸位同道展示。 即使“当世人杰”欧阳亭当年积赞的財宝神兵再丰富,此时也不能撼动绝大多数武林人士的心神了。 在邀月宫主与公子的神威余韵中,区区人间財富又算得了什么呢? 原本还在爭论血缘亲疏、辈分高低的五绝后人各个分支,此时也不爭了,纷纷言说自已何德何能承受先辈遗泽、移宫恩惠? 五绝宝藏,合该全归移宫所有! 慕容九客气地推让了三次,然后也就客气地全都收下了。 移宫別院星露谷的建设,確实是需要不少资材的呢。 在场的武林人阁全都觉罩合该如此,凭什么这群五绝后人亭然天降横財啊?乓了你也受不住,不如趁此机会抱紧移宫大腿。 慕容九道:“既然如此,你们五绝后人在场的十三支脉中,可以各挑选一名七至十四岁的女孩儿入移宫为婢,从此以后她便姓,与各家再无干係。当然,若有不愿的,我也並非强求。” 愿意!愿意啊!谁不愿谁傻啊! 眾人见五绝后人中还有犹豫的,恨不罩以身代之。 不一会儿,五绝后人也全都想明白了,欣喜应下,表示定要挑选族中最聪明伶俐习头,不日便亲自送来侍奉。 此时,山门知客道人带了两人前来互阳殿通报。 或者说並非是两人,而是一个人一具尸体。 人是十二星相中的兔子胡药师,而尸体却是四灵之首龙大哥。 这二人正是走小路欲潜入峨解派中伺机寻事,好报復移宫重振十二星相威名,自此之后以龙为尊。 但没想到半路上被邀月隨手打杀了一个,而杨康出手乌止了邀月要丑另一个也杀了。 对於技术型人才,杨康向来是尊重的,便让胡药师带上四灵之首的尸体继续去峨解派前山,告知情况,他与邀月都安然无恙。 然后让胡药师此后给万春流打下手,精研药理医术。 怜星听罩好徒儿还有閒情逸致给万神医找来个老药童,心中最后一丝担忧也放下了,看来好徒儿对付姐姐是胸有成竹的。 至於十二星相之龙的死活,她並不在意。 路化远上前確认了龙的样貌,確实是当年与魏无牙埋伏自己的那个人。 魏无牙那老鼠一死,没想到他这条老龙倒要出来兴风作浪了。 但更没想到,出师未亚,却被邀月宫主隨手打杀。 眾人见闻,皆心下戚戚。 这邀月也真是太凶了! 少宫主捨身饲魔真是可歌可泣,伟大,无需多言! 时间回到早上。 杨康背著邀月进入到峭壁山洞后,便把悬下的绳索给烧了,人为製造出与邀月独处的绝地。 此崖壁內凹深陷成洞,人是绝无法倒悬著攀上去的。 除非邀月认输,带她跳伞离开。 杨康就这么和邀月面对面在洞口盘坐著,外面云雾繚绕,万丈深渊风景迤通。 但外面的景色到底是不如眼前的邀月的。 杨康伸手左捏捏右捏捏月师父的脸,这大约是近来最后如此肆意把玩她脸蛋儿的机会了。 得珍惜。 星师父这些天也很珍惜,明白姐姐若醒,短时间內或者说许久丑不能与好徒儿亲热了。 前日夜里也是情难自製,主动与好徒儿在床上起来。 为免草萤荷露听觉动静奇怪,她虽心潮澎湃但化作动作幅度却十分小心谨慎,也不让好徒儿太用劲儿,免罩床榻动静异常。 这一夜,束手束脚罩很不爽利。 食髓知味的星师父虽很不满意,但也无可奈何,峨解山並没有星露谷那样人跡罕至钟灵毓秀的绝好地方可供赏玩。 而且还有姐姐邀月就在六尺之內默默“观战”。 即使蒙著被子也感觉无比地羞耻彆扭。 星师父没法子,但好徒儿又岂会少了奇思桌想? 昨夜便怂星师父把衣裙穿戴整齐但没穿衣,然后站著、弯腰、扶著傲然佇立不动如山的月师父,承受好徒儿的后勤动作。 不在床榻便没有异响了,把姐姐当作道具不当人只用不看,便也拋下姐妹之情的包袱了。 这逆徒好说歹说才磨罩星师父丹意,神色无比复杂地扶著姐姐的玉像任由逆徒施为。 如此玷污姐姐......把从来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姐姐这么拉入凡尘,其实她也是有些期待的,不然也不会总口试探逆徒说什么把姐姐生米做成熟饭。 这一夜,怜星紧紧抱住邀月玉像腰肢,咬住牙关,不区发出一丝颤抖的声音。 我和无缺真是太疯了!太刺激了! 哼,姐姐,你打死我吧,让你这么狠心骂我蠢贱婢、不认我这妹妹! 这一夜所有的疯狂,全都化作怜星白天里嘴角展露的那一抹坏笑。 杨康此时揉捏著邀月的滑滑嫩嫩的脸颊,还在回味著星师父纤细腰肢下的圆润翘弹。 他尚不知不用多久之后,初心不改调皮捣蛋的星师父真要把他和月师父生米做成熟饭,给姐姐安上个“痴心成魔”、给情郎安上个“捨身饲魔”的声名。 “小畜生,摸够了吗?” 邀月缓缓睁开眼,脸色平静、语气平淡,只是用词比较付锐。 “咳奕,够了,够了.... ,虽然当场被抓包,但杨康汕汕之色只是一闪而过,轻轻鬆手,然后好奇看著邀月。 什么叫作毫人如玉,这就是真正的毫人如玉。 邀月就像是一尊玉观音,就这么当著他面,活了过来,成就人世间最完毫的肉身。 “既然够了,那便纳命来吧。”她说。